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No. 1421 [cf. Nos. 1422-1424]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第一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一分初波羅夷法   佛在須賴婆國,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詣毘蘭若邑,住林樹下。其邑有婆羅門名毘蘭若,波斯匿王以此邑封之,聞佛釋種出家學道,成如來、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調御士、天人師、佛、世尊,普知世間一切心念;為說正法,初中後善,善義、善味;具足清白梵行之相,與諸弟子來遊此邑。歎言:「善哉!我願見佛!」即與五百眷屬前後圍繞出詣佛所,遙見世尊在林樹下,諸根寂定,光明殊特,歡喜踊躍,下車步進,住立問訊,却坐一面。爾時世尊為說妙法,示教利喜。聞法歡悅,即白佛言:「願佛及僧受我安居三月供養!」佛言:「我此眾多,而汝異信、異見、異樂,所奉事異。」復白佛言:「我雖異信、異見、異樂,不以世尊此眾為多。」如是至三,佛乃受之。即從坐起,右遶而去,還家辦具安居供養。   時魔波旬作是念:「今婆羅門請佛及僧安居三月,我當𥜒蠱,迷亂其意。」念已,即來𥜒之。彼婆羅門為魔所𥜒,即入後宮受五欲樂,勅守門者:「我今遊宴三月在內,外事好惡一不得白!」都不復憶請佛及僧。   爾時彼國信向邪道,邑里未有精舍講堂,城北有山,林流清淨,佛與大眾即而安居。時世飢饉乞求難得,入里分衛都無所獲。時波利國有販馬師,驅五百匹馬,夏初來至,熱時已到,見此邑清涼,水草豐茂,便共停止,養食諸馬。時諸比丘至馬師所默然而立。時彼馬師信佛心淨,愍念比丘乞求無獲,便作是言:「正有馬麥,若能食者,當減半分一升相與,足以支身,可以行道。」諸比丘言:「佛未聽我食於馬分。」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讚歎少欲知足,告諸比丘:「自今已後,聽食馬分。」時阿難即取佛分,倩人為麨,供養世尊,諸比丘眾舂煮而食。   時尊者目犍連在靜處作是念:「今此國中乞食難得,我今當與得神通者到欝單越,食自然粳米。」念已,即從坐起,至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白佛言:「世尊!我向作是念:今此國中乞食難得,當與得神通者到欝單越,食自然粳米。」   佛告目連:「汝等可爾,凡夫比丘當如之何?」   目連白佛:「我當以神力接之。」   佛言:「止,止!汝雖有是神力,宿對因緣,欲置何所?又奈將來諸凡夫何?」目連受教,默然而止。   時尊者舍利弗在靜處作是念:「過去諸佛,何佛梵行不久住?何佛梵行久住?」念已,即從坐起,至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我向作是念:過去諸佛,何佛梵行不久住?何佛梵行久住?」   爾時佛讚舍利弗言:「善哉,善哉!汝所念善,所問亦善。舍利弗!維衛佛、尸葉佛、隨葉佛梵行不久住,拘樓孫佛、拘那含牟尼佛、迦葉佛梵行久住。」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三佛梵行不久住,三佛梵行久住?」   佛告舍利弗:「三佛不為弟子廣說法、不結戒、不說波羅提木叉,佛及弟子般泥洹後,諸弟子種種名、姓出家,速滅梵行。譬如槃盛散花,置四衢道,四方風吹隨風飄落。何以故?無綖持故。如是,舍利弗!三佛不為弟子廣說法、不結戒、不說波羅提木叉,梵行所以不得久住。   「又舍利弗!隨葉佛與千弟子遊恐怖林,所以名曰恐怖林者,未離欲人入此林中衣毛皆竪,是故名曰恐怖林也。彼佛為弟子心念說法,口無所言:『諸比丘!當思是,不思是;當念是,不念是;當斷是,當修是,當依是行!』諸比丘心知是已,漏盡意解得阿羅漢道。   「舍利弗!拘樓孫佛、拘那含牟尼佛、迦葉佛廣為弟子說法,無有疲厭,所謂:修多羅、祇夜、受記、伽陀、憂陀那、尼陀那、育多伽婆、本生、毘富羅、未曾有、阿婆陀那、憂波提舍,結戒,說波羅提木叉。佛及弟子般泥洹後,諸弟子雖種種名、姓出家,不速滅梵行。譬如雜華以綖連之,置四衢道,四方風吹不能令散。何以故?綖所持故。如是,舍利弗!三佛廣為弟子說如上法,是故梵行所以久住。」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若以不廣說法、不結戒、不說波羅提木叉,梵行不久住者,唯願世尊為諸弟子廣說法、結戒、說波羅提木叉!今正是時。」   佛言:「且止,我自知時。舍利弗!我此眾淨,未有未曾有法,我此眾中最小者得須陀洹。諸佛如來不以未有漏法,而為弟子結戒。我此眾中未有恃多聞人故,不生諸漏;未有利養名稱故,未有多欲人故,未有現神足為天人所知識故,不生諸漏。」   爾時世尊三月安居竟,便告阿難:「汝來,阿難!共至毘蘭若所。」阿難受教,整衣服,從佛至其門下。時婆羅門在高樓上五欲自娛,遙見世尊即便憶悟,疾疾來下,拭席迎坐,五體投地為佛作禮,悔過自責:「我愚癡人,請佛安居竟不設供。非情中悔,亦非無物,正自迷忘,不復憶念。唯願世尊,受我悔過!」   佛言:「汝實愚癡!請佛及僧竟不供養,理應悔過!今當與眾,受汝懺悔!」又告婆羅門:「我聖法中,知懺悔者增長善法。」   彼婆羅門復白佛言:「願佛及僧留住一月,受我供養!」佛不受之,告言:「汝婆羅門異信、異見,但能請佛已是大事。」如是至三,佛又不受,告言:「我已在此安居三月,今應遊行,不得復住。」彼婆羅門復白佛言:「唯願世尊受我明日餞送供養!」佛便默然受之。   時婆羅門竟夜辦具種種餚饍,至明食時,便敷床座。日時已到,世尊與眾弟子俱往就坐。彼婆羅門即設所供,手自斟酌,食畢行水,以劫貝四張、革屣一緉,奉上世尊;僧各兩張、革屣一緉,為安居施。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受安居施。」以此白佛。佛種種讚歎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因毘蘭若,從今已後,聽受安居施。」即皆受之。於是婆羅門心大歡喜,取小床於佛前坐,佛復為說隨喜之偈: 「一切天祠中,  奉事火為最;  一切異學中,  薩婆帝為最;  一切眾人中,  轉輪王為最;  一切眾流中,  大海水為最;  一切照明中,  日月光為最;  天上天下中,  佛福田為最。」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更為說法,示教利喜,從坐而起,向僧伽尸國。展轉遊歷,後之毘舍離,住獼猴河邊重閣講堂,為諸四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沙門、婆羅門供養、恭敬、尊重、讚歎。   爾時迦蘭陀邑諸長者事緣入城,聞佛世尊在重閣講堂,皆詣佛所,見佛世尊與無量眾圍遶說法。時彼眾中有長者迦蘭陀子,名須提那,聞法歡喜,即作是念:「如我解佛所說,夫在家者,恩愛所縛,不得盡壽廣修梵行;出家無著,譬如虛空。我今寧可以家之信,出家修道。」眾會各歸,前至佛所,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我向聞佛說法,作如是念:『如我解佛所說,夫在家者,恩愛所縛,不得盡壽廣修梵行;出家無著,譬如虛空。我今寧可以家之信,出家修道。』世尊!我有是念,今欲出家,唯願與我出家受戒!」   佛言:「甚善!汝父母聽未?」答言:「未聽。」佛言:「一切佛法,父母不聽,不得為道。」即白佛言:「我今當還,啟白父母。」佛言:「今正是時。」   於是須提那便從坐起,右繞三匝,還家白父母言:「我聞佛法,在家縛著,今欲出家,廣修梵行。」父母答言:「止,須提那,莫作是語!吾先無子,禱祠神祇,僅而有汝。一子之愛,情念實重,死不相遠,如何生離?汝家饒富,金銀寶物恣汝修德,現世受樂。何用出家,奪吾情志?」苦請至三,父母不許。便從坐起,住於別處,作是誓言:「若不得出家,終不復食,於此而死,何用徒生!」即便不食,至于六日。   親戚聞之,咸來慰喻,言:「汝父母唯汝一子,愛念情重,死尚不遠,況聞生離。汝家大富可以樹德,道由於心,不在形服。何必傷生,苦違父母?」如是至三,默然不受。又諸時友亦來諫之,苦言如上,亦復如是。各捨之去,至父母所,咸作是言:「如我所見,不可復轉。若聽出家,猶可時見;不樂道者,歸來有期。絕飡六日,餘命漏剋,數日之間,當棄中野,鵄烏吞啄,虎狼競食。人父、人母胡寧忍此!」父母聞已,銜淚答言:「聽子出家,修於梵行;但為我共要,時還相見。」親友聞已,皆大歡喜,復至其所,語言:「汝父母已許汝出家,不忘時歸,便得去矣!」須提那即大歡喜,至父母所,白言:「我今詣佛出家修道。」父母悲泣,答言:「聽汝出家,廣修梵行;但勿忘要,時還見我。」   於是須提那拜辭父母,繞三匝而去。還至佛所,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父母已聽,唯願與我出家受戒!」佛言:「善來比丘,修諸梵行。我善說法,斷一切苦。」佛說是已,須提那鬚髮自落,袈裟著身,鉢盂在手,即成沙門得具足戒。   出家未久,時世飢饉,諸比丘入城分衛者,都無所獲。須提那在閑靜處,作是念:「今此飢饉,乞求難得,我所生處飲食豐樂;當將諸比丘還我本邑,令得供養,并福度彼。」便從坐起,與諸比丘還到本邑,住林樹下。父母聞之,勅其婦言:「汝可莊嚴,如吾子在家所好服飾。」莊嚴既畢,父母將之同詣彼林。   時須提那見父母來,起迎問訊。父母語言:「汝何用毀形在林樹間?可還捨道,在家修善。」白父母言:「不能捨道,還就下賤。」如是至三,執心彌固。父母嗚咽,捨之還家。須提那婦數日之中便有月水,即以白姑,姑歡喜言:「是有子相。」即勅莊嚴,如前服飾,父母復將共詣彼林。   時須提那問訊如上,父母復言:「汝何用毀形,在林樹間受此風、露、飢、寒困苦?汝家財富,天下所知,但我私寶,積沒人首,況父母物,孰能量計?汝可還家,恣意修善,現世受樂,後享福慶。」白父母言:「如子所見,五欲傷德,歡樂如電,憂苦延長,終不以此捐修梵行。」如是至三,答啟彌厲。父母復言:「爾雖吾子,今為釋種,違我以道,夫復何言?但祖宗輟祠,人倫情重,王憲嗣絕,財物沒官,吾備之矣!汝豈不知,餘願所期在汝續種,汝其思之,吾言盡矣!」   時須提那聞誨悲泣,默然奉命,便與婦同歸,在於本室三反行欲,乃有神降:時兜率陀大威德天命終受胎。   爾時地神告虛空神言:「迦蘭陀子於未曾僧中,作未曾有事。」虛空神告四天王,四天王告忉利天,展轉相告乃至梵天。   其婦月滿生子聰達,名曰續種,年大出家成阿羅漢。   時須提那犯此惡已,即自悔責:「我今失利,云何於佛正法出家,而不究竟修於梵行?」羸瘦憔悴,纔有氣息。諸比丘見,問言:「汝先好顏色,今何憔悴?將無不樂梵行,犯惡罪耶?」答言:「我犯惡罪,是故爾耳!」即問:「汝犯何罪?」答言:「我共本二作不淨行。」諸比丘言:「汝所作不善,非清淨行,非沙門法,不隨順道!」種種呵責如佛所說呵責已,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諸佛常法:知而故問,知而不問;知時問,非時不問;有益問,無益不問。諸佛常法:有五百金剛神侍衛左右,若佛問三反,不以實答,頭破七分。佛問比丘:「欲何所說?」諸比丘重以白佛。佛問須提那:「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言:「汝愚癡人!所作不善,非清淨行,非沙門法,不隨順道!此不能令未信者信,令信者退。汝不聞我種種呵欲、欲想、欲覺、欲熱;讚歎斷欲、離欲想、除欲覺、滅欲熱?我常說欲如赤骨聚、如大火坑、如利刀、如利箭、如毒蛇、如毒藥、如幻、如夢誑惑於人,汝今云何作此大惡?汝豈不聞我所說法:未離欲者能使離欲,已放逸者令不放逸,能斷渴愛離有為法,無學離欲向無為道,示人正要畢竟泥洹!汝豈不畏三惡道苦?汝若不作此大惡者,佛正法中必得無量諸善功德。汝初開漏門,為此大惡,波旬常伺諸比丘短,汝今便為開魔徑路,摧折法幢,建立魔麾。須提那!寧以身分內大火坑,若毒蛇口,不應以此觸女人身!汝所犯惡,永淪生死,終不復能長養善法!」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何等為十?所謂:僧和合故、攝僧故、調伏惡人故、慚愧者得安樂故、斷現世漏故、滅後世漏故、令未信者信故、已信者令增廣故、法久住故、分別毘尼梵行久住故。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行婬法,得波羅夷,不共住。」   佛在舍衛城。有阿練若比丘在空閑處住,有獼猴群住彼左右。時一比丘念雌獼猴,以食誘之遂共行欲。後眾多比丘案行臥具到其住處,時彼比丘入城乞食,雌獼猴來現婬欲相。諸比丘共作是語:「觀此獼猴必當有故,共伺察之,其狀必現。」先住比丘須臾來還,獼猴即往現受欲相,時彼比丘便共行欲。諸比丘見,語言:「汝不聞佛結戒,比丘行婬得波羅夷耶?」答言:「佛制人女,不制畜生。」諸比丘言:「人女,畜生,有何等異?汝所作不善,非清淨行,非沙門法,不隨順道!此不能令未信者信,令信者退。汝不聞世尊種種呵欲、欲相、欲覺、欲熱。」具說如上。呵已,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言:「汝愚癡人!所作非法。」種種呵責亦如上說。呵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行婬法,乃至共畜生,得波羅夷,不共住。」   佛在舍衛城。爾時眾多比丘不樂修梵行,共作是語:「佛法出家甚為大苦,我等當共行白衣儀法、外道儀法;行白衣事、外道事;時亦入村,非時亦入村;行殺、盜、婬、飲酒、食肉;晝夜觀伎,歌謠自娛。」數作是語,無有慚愧。時有持戒比丘少欲知足,種種呵責已,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不應共作是語:行外道儀法、白衣儀法。若言,行外道儀法,語語偷羅遮;白衣儀法,突吉羅。」   佛在王舍城。時有跋耆邑比丘名孫陀羅難陀,眾所知識供養恭敬,不樂修梵行,作外道儀法、白衣儀法;行殺、盜、婬種種惡事。彼諸居士不信樂佛法者,呵責言:「云何沙門釋子作如此惡?」處處咸言:「孫陀羅比丘亦受五欲樂,此等比丘無沙門行,無婆羅門行;不受沙門法,不受婆羅門法。此等比丘所不遊處,皆得善利!」惡聲流布遍聞天下。   時孫陀羅還至眾中,作是言:「與我出家受戒。」諸比丘言:「須白世尊。」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孫陀羅非比丘,若已受戒,應白四羯磨作滅擯。」   若上座、若上座等,知法律者,應如是白:「大德僧聽!孫陀羅比丘戒羸不捨,行婬法。今僧與孫陀羅比丘作滅擯。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孫陀羅比丘戒羸不捨,行婬法。今僧與孫陀羅比丘作滅擯。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第二、第三亦如是。   「僧與孫陀羅比丘作滅擯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佛告比丘:「若比丘言行白衣儀法、外道儀法,不名捨戒;若口言我捨戒,名為捨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共諸比丘同學戒法,戒羸不捨行婬法,乃至共畜生,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比丘者:乞比丘、持壞色割截衣比丘、破惡比丘、實比丘、堅固比丘、見過比丘、一語受戒比丘、二語受戒比丘、三語受戒比丘、善來受戒比丘、如法白四羯磨受戒比丘,是名比丘。   同學者:如佛所說:「盡形壽不犯,同學是學。」是名同學。   戒法者:所受不缺戒,不生惡法戒,成就善法戒、定共戒。   戒羸不捨者:睡眠捨戒,向睡眠人捨戒,不名捨戒。醉捨戒,向醉人捨戒;狂捨戒,向狂人捨戒;散亂心捨戒,向散亂心人捨戒;病壞心捨戒,向病壞心人捨戒;向非眾生、向非人、向畜生捨戒;遣使、遣書捨戒;作相捨戒,動手捨戒,相似語捨戒;獨、獨想,獨、不獨想,不獨、獨想捨戒;中國語向邊地人,邊地語向中國人捨戒;戲笑捨戒,不定語捨戒,瞋心捨戒,強逼捨戒;不應向捨戒,而向捨戒,皆不名捨戒;不發言捨戒,不名捨戒,是名不捨戒。反上名捨戒。   或戒羸非捨戒,或捨戒非戒羸,或戒羸亦捨戒,或非戒羸非捨戒。   云何戒羸非捨戒?若比丘不樂修梵行,不樂修梵行已,猶敬佛法僧,敬戒,敬沙門法,敬比丘法,敬毘尼,敬波羅提木叉,敬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敬同梵行人,不謗三尊;而憶鄉土、園觀、浴池、山林、樹木、父母、兄弟、姊妹、兒女,乃至奴婢。如是憶念,愁憂不樂,而盡形壽不犯梵行,是名戒羸非捨戒。   云何捨戒非戒羸?若比丘不樂修梵行,不樂修梵行已,猶敬佛,乃至敬同梵行人。彼作是念:「欲作沙彌,若優婆塞,乃至欲作外道梵志,非沙門釋子。」復作是念:「我今欲捨佛法僧,捨戒,捨毘尼,捨波羅提木叉,捨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捨同梵行人。」即作是言:「我今捨佛,何用佛為?佛有何義?我今於佛得脫。」乃至言:「我今得脫同梵行人。」復作是言:「作非沙門釋子畜,我作如是謗佛法僧,乃至謗同梵行人。」作如是等心念口言,向人說,是名捨戒非戒羸。   云何戒羸,亦捨戒?若比丘不樂修梵行,少敬佛法僧,乃至少敬同梵行人;憶念鄉土,乃至奴婢,作是念:「我今欲捨佛法僧,乃至捨同梵行人。」即作是言:「我今捨佛,何用佛為?佛有何義?我今於佛得脫,乃至脫同梵行人。」復作是言:「作非沙門釋子畜,我作如是謗佛法僧,乃至謗同梵行人。」作如是等心念口言,向人說,是名戒羸亦捨戒。   云何非戒羸非捨戒?若比丘於所受戒堅持不捨,不動、不轉,是名非戒羸非捨戒。   行婬法者:婬法名非梵行法、懈怠法、狗法、可惡法,二身交會出不淨,是名行婬法。   波羅夷者:名為墮法,名為惡法,名斷頭法,名非沙門法。   不共住者:如先白衣時,不得與比丘共一學、等學、不等學、不餘學;不與比丘共一羯磨、等羯磨、不等羯磨、不餘羯磨;不與比丘共一說戒、等說戒、不等說戒、不餘說戒,是名不共住。   諸佛世尊善說正法,亦善說譬。說犯婬者,如針鼻決,不可復用;如人命盡,不可復活;如石破,不可復合;如斷多羅樹心,不可復生。   是中比丘,與三種眾生行婬,犯波羅夷:人、非人、畜生。比丘與三種女行婬,犯波羅夷:人女、非人女、畜生女;與三種男:人男、非人男、畜生男;三種黃門:人黃門、非人黃門、畜生黃門;三種無根:人無根、非人無根、畜生無根;三種二根:人二根、非人二根、畜生二根行婬亦如是。   比丘與人女、非人女、畜生女三處行婬:大、小行處、口中。眠時、醉時、狂時、散亂心時、病壞心時、死時、噉半時,波羅夷;過半時、骨時,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不淨偷羅遮。無根女時、二根亦如是。   比丘與人男、非人男、畜生男二處行婬:大行處、口中。眠時,乃至噉半時,波羅夷;過半時、骨時,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不淨偷羅遮。無根男時、黃門亦如是。   於上諸處行婬,外方便,內出不淨;內方便,外出不淨,眠時,乃至噉半時,波羅夷;過半時、骨時,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不淨偷羅遮。   比丘若為強力所逼,於上諸處行婬,入時受樂,出、住不受;出時受樂,入、住不受;住時受樂,出、入不受;出、入受樂,住時不受;入、住受樂,出時不受;出、住受樂,入時不受;出、入、住時受樂,眠時乃至噉半時波羅夷;過半時、骨時,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不淨偷羅遮。出、入、住時,都不受樂,不犯。   若比丘婬欲心,以男根內上諸處一分,皆波羅夷;若以指、一切外物,內上諸處,皆偷羅遮。   比丘尼亦波羅夷;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驅出。   不犯者:狂心、亂心、病壞心、初作,此四種不犯。下一切諸戒皆如是,悉不復出。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比丘名達尼迦,是陶家子,於乙羅山作草菴住。至時持鉢入城乞食,取樵人於後輒壞其菴,持材木去。食後還已,復更治之。如是至三,心轉懷恨,便作是念:「我身幸能善於和泥,何為不作完成瓦屋,以勉斯患?」即便作之。脊、棟、櫨、栿、榱、柱、桁、梁、綺疏牖戶,巧妙若神;積薪燒成色赤嚴好,大風吹時作箜篌聲。佛在耆闍崛山遙見其屋,種種刻畫,色赤嚴好。問阿難言:「彼是何屋?」阿難白佛:「是達尼迦身力所作。」佛告阿難:「是達尼迦所作非法!云何出家為此惡業,殘害物命,而無哀愍?我先種種說慈忍法,如何比丘無此慈心?」世尊如是種種呵已,告諸比丘:「汝等往彼,破其所作。」比丘受教,即往屋所。時達尼迦從屋內出,問諸比丘:「我不相犯,何為群黨欲破我屋?」諸比丘言:「奉世尊勅,非我等心。」達尼迦言:「法王所壞,我復何言!」諸比丘即共破之,將達尼迦還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達尼迦:「汝實作不?」答言:「實作。世尊!」佛種種如上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若比丘作燒成瓦屋,偷羅遮;自現工巧,突吉羅。」   時達尼迦復作是念:「我先結草菴,輒為樵人所壞;後作瓦屋,復違法王出家之體。今寧可更求好材,建立大屋,必得久住,無復苦惱。」復作是念:「王舍城典材令是我知識,當往從索。」念已,便往語言:「我須材木,可以與我。」典材令言:「我於材木不得自由。」問言:「由誰?」答言:「由王。」達尼迦言:「王已與我。」典材令言:「若王已相與,隨意取之。」達尼迦便取城防大材,斷截持去。   時雨舍大臣案行諸處,遇見於道,即問典材令:「何以乃持城防大材與彼比丘?」答言:「非是我與。」復問:「是誰?」答言:「是王。」雨舍即啟:「不審大王,何以乃以城防大材與達尼迦?」王言:「誰道我與?」雨舍言:「是典材令。」王即勅左右收典材令。受教即收,將詣王所。時達尼迦入城乞食,道路見之,問言:「汝何所犯,繫縛乃爾?」答言:「由大德故,致此大罪。願見救免全其性命!」達尼迦言:「汝且在前,吾尋後到。」   時典材令既至王所,王問:「汝何以乃持城防大材與達尼迦?」白言:「大王!不敢專輒。達尼迦言,王教使與。」王便勅呼。時達尼迦已在門外,王勅令前,即前見王。王問言:「我以何時與比丘材?」達尼迦言:「王豈不憶,初登位時以一切境內草、木及水施沙門、婆羅門耶?」王言:「我本所施,不及有主。怪哉!比丘乃作此方便而取人物。」復語言:「我是灌頂王,如何當囚、殺沙門?如今便可速還詣佛,法王自當以法治汝。」   時有聞者皆驚愕言:「達尼迦犯罪應死!云何呵責而便放遣?如此得脫,誰不為盜?」又譏呵言:「沙門釋子親受王供,而盜王材;況復我等,當得無畏。沙門釋子常讚歎不盜,教人布施。如何於今躬行賊法?此等無沙門行,破沙門法!」如此惡聲展轉流布。國中不信樂佛法長者、居士、婆羅門等,遙見沙門輒種種罵。諸比丘聞,更相問言:「誰盜王材,致是惡聲?」達尼迦言:「是我所作。」時諸比丘種種呵責:「汝所作非法,不隨順道!世尊種種毀呰不與取,讚歎不盜。汝今云何躬行賊法?」諸比丘如是呵責已,將詣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達尼迦:「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如須提那。   爾時摩竭大臣出家修道,侍佛左右。佛問比丘:「阿闍世王,人盜齊幾,便得死罪?」比丘白佛:「五錢已上,便與死罪。」佛復以此更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盜五錢已上,得波羅夷,不共住。」   佛在舍衛城。時有眾多比丘作是語:「佛所制戒為聚落中物,非謂空地。」又有諸比丘作是語:「犯與非犯,制與不制,但取無苦。」便各以盜心取空地有主、無主物。取已各生疑悔,到阿難所問阿難,阿難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聚落、空地有何等異?」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若聚落、若空地盜心不與取。若王、若大臣,若捉、若縛、若殺、若擯,語言:『汝賊!汝小!汝癡!』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若城塹、若籬柵周迴圍遶三由旬乃至一屋,是名聚落。   聚落外,除聚落所行處,是名空地。聚落外盡一箭道,有慚愧人所便利處,是名聚落所行處。   物屬他、他所護,不與而取,是名盜心。又以諂心、曲心、瞋恚心、恐怖心取他物,亦名盜心。   若自取、若使人取,物離本處,是名不與取。   國主、聚落主、灌頂王、轉輪王,名為王。   典領國事者,名為大臣。   捉其手、髮,名為捉。   杻械枷鎖,名為縛。   以刀杖等斷其命,名為殺。   驅出一住處乃至一國,名為擯。   離善法、無記法,墮不善處,名為賊。   無所識,名為小。   入黑闇,名為癡。   是中犯者:地中物、地上物、虛空物、聚落、聚落物、坫、坫物、田、田物、園、園物、屋、屋物、乘、乘物、擔、擔物、船、船物、池、池物、寄還、遮路、伺路、示處、導道,教取、共取、不輸稅。   地中物者:若物在地中,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掘地,波逸提;捉物,突吉羅;動物,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地上物者:物在地上,若床架、机橙、戶楣、梁棟,乃至屋上、樹上,如是等盡名地上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發心及方便乃至捉物,皆突吉羅;動物,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虛空物者:若以神力置物空中,或有主鳥銜,或風吹來。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動物,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聚落者:周圍三由旬乃至一屋處。比丘作是念:「我當盜是聚落。」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聚落物者:隨聚落中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坫者:比丘作念:「我當盜是坫。」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波羅夷。   坫物者:隨坫中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田者:水、陸諸田。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田。」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波羅夷。   田物者:隨田中所出五穀諸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園者:菓菜諸園。比丘作念:「我當盜是園。」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波羅夷。   園物者:隨園中所出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屋者:在家、出家人所居屋,若重屋。比丘作念:「我當盜是屋。」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波羅夷。   屋物者:隨屋中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乘者:象、馬、車輿諸乘。比丘作念:「我當盜是乘。」發心及方便乃至捉時,皆突吉羅;動物,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乘物者:隨乘上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檐者:頭戴、肩檐、背負、手提盡名為檐。比丘作念:「我當盜是檐。」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動時,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檐物者:隨檐中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船者:皮船、瓶船、木船、箄筏盡名為船。比丘作念:「我當盜是船。」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動時,偷羅遮;離本處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船物者:隨船上所有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池者:陂、湖、諸水盡名為池。比丘作念:「我當盜是池。」發心及方便,皆突吉羅;打杙,椎椎波逸提;繩量諍得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池物者:隨池所出物。比丘作念:「我當盜是物。」得者,波羅夷。   寄者:人寄比丘物,盜心不還物。主心捨,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寄還者:比丘受他寄物,盜心不與彼人,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遮路者:比丘為賊遮路,不聽異人來。   伺路者:伺候見人,便往語賊。   示處者:比丘示賊路處。   導道者:比丘在賊前導。   教取者:教賊取物之方。   共取者:共賊取物。   不輸稅者:比丘應輸稅而不輸。如上諸事取物,直五錢,波羅夷;減五錢,偷羅遮。   若人物不與取,五錢已上,比丘、比丘尼,波羅夷;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驅出。   非人物不與取,比丘、比丘尼,偷羅遮;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畜生物不與取,皆突吉羅。   四種取人重物,不犯:自想取、同意取、暫用取、非盜心取。 五分律卷第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一分初第三事   佛在毘舍離。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修不淨觀得大果利。時諸比丘即皆修習,深入厭惡,恥愧此身。譬如少年好憙淨潔,澡浴塗身,著新淨衣,忽以三屍嬰加其頸,膿血逼身,虫流滿體。其人苦毒,無復餘想,但念:「何當脫此恥辱?」諸比丘厭惡此身,亦復如是,其中或有自殺,展轉相害,或索刀、繩,或服毒藥。   有一比丘厭惡身已,便往彌隣旃陀羅所,語言:「為我斷命,衣鉢相與。」時旃陀羅為衣鉢故,即以利刀而斷其命。有血污刀,持至婆求末河洗之,尋生悔心,作是念:「我今不善。云何為小利故,而斷持戒沙門性命,得無量罪?」   時自在天魔知其心念,譬如壯士屈伸臂頃,來至其前,從水踊出,立於水上,讚言:「善哉!汝得大利,斷持戒沙門命,未度者度,福慶無量。天神記錄,故來告汝。」   時旃陀羅便生惡邪見,心大歡喜:「我今當更度未度者。」彼旃陀羅善知厭身、未厭身相:「若凡夫比丘未離於欲,舉刀向時,心恐怖者是未厭身,我若殺之得福甚少。我今當求已得道果、無恐怖者。」於是手執長刀,從房至房,從經行處至經行處,高聲唱言:「欲滅度者,我當度之。」時諸比丘厭惡身者,皆出就之,尋斷其命。於一日中,殺十、二十乃至六十,以是因緣僧數減少,大德聲聞悉不復現。   爾時世尊從三昧起,在露處坐,大眾圍繞;觀視僧眾,告阿難言:「今日僧眾何故減少?」阿難白佛:「世尊一時為諸比丘說不淨觀,比丘修習厭惡身苦,轉相殘殺,乃至彌隣一日之中,傷害梵行六十人命,是故今日僧眾減少。善哉,世尊!唯願更說餘善道法,令諸比丘得安樂住。」佛告阿難:「汝今宣令依止毘舍離比丘,皆使來集普會講堂。」阿難受教,即呼來集。集已,白言:「唯聖知時。」世尊從坐起,至講堂就座而坐,問諸比丘:「實有上事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愚癡,所作非法!豈不聞我所說慈忍,護念眾生;而今云何不憶此法?」呵已,告諸比丘:「若自殺身,得偷羅遮罪。」又告:「從今已後,應修安般念,樂淨觀,樂喜觀。觀已,生惡不善法,即能除滅。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手自殺人,斷其命,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爾時眾多比丘得重病,有諸比丘來問訊言:「大德!病寧有損,苦可忍不?」病比丘言:「病猶未損,苦不可忍。」便語諸比丘:「與我刀、繩,與我毒藥,與我增病食,將我至高岸邊。」時諸比丘皆隨與之。病比丘或以刀自刺,或以繩自絞,或服毒藥,或食增病食,或墜高岸自斷其命。諸比丘見其死已,便生悔心,以白阿難。阿難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愚癡,自斷人命、與刀令死,有何等異?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斷人命,持刀授與,得波羅夷,不共住。」   復有比丘得重病,諸比丘來問訊,如上語諸比丘:「與我刀、繩、毒藥。」諸比丘言:「佛不聽我與人自殺之具;然我有知識獵師,當為汝喚,令斷汝命。」病比丘言:「為我速喚!」彼比丘走語獵師言:「此有比丘得重病,不復樂生。汝為斷命,可得大福。」獵師言:「若殺生得大福者,屠膾之人得大福耶?汝等比丘自言有慈悲心,今教人殺。教人殺與自殺,有何等異?」時諸比丘皆生悔心,往白阿難。阿難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語諸比丘言:「自殺、教人殺,有何等異?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殺、教人殺,得波羅夷,不共住。」   復有比丘得重病,諸比丘問訊如上,語病者言:「汝等戒行具足,應受天福,若自殺者,必得生天。何用如是久受苦為?」病比丘言:「若當如是,雖有此苦,不能自殺。何以故?若自殺者,犯偷羅遮罪;又復不得廣修梵行。」又呵言:「自手殺人、教人自殺,有何等異?而汝比丘為此惡業!」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愚癡,自手殺人、教人自殺,有何等異?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手殺人,教人自殺,得波羅夷,不共住。」   復有比丘得重病,諸比丘問訊如上,亦語病者言:「汝等梵行已立,死受天樂。何用久受如此病苦,而不自殺?」病比丘言:「我等雖爾,不能自殺。何以故?佛制自殺,犯偷羅遮;又我病差,得修梵行。」   爾時彼國又有賊難,諸白衣骨肉分離,備諸痛惱。比丘語言:「汝等已修生天福業,何用受此骨肉生離,憂悲之苦,而不自殺?」答言:「我雖憂悲,不能自殺。何以故?在世遭苦,知修道業。」又呵言:「沙門之道,慈忍眾生。云何讚死,欲人自殺?自殺、讚死,有何等異?」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所作非法,自殺、讚死,有何等異?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若人、若似人,若自殺、若與刀藥殺、若教人殺、若教自殺,譽死、讚死:『咄!人用惡活為?死勝生。』作是心,隨心殺;如是種種因緣,彼因是死,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入母胎已後至四十九日,名為似人。過此已後,盡名為人。   自以手、足、刀、杖、毒藥等殺,是名自殺。   彼欲自殺,求殺具與之,是名與刀、藥殺。   使人殺,是名教人殺。   教人取死,是名教自殺。   言死勝生,是名譽死、讚死。   隨心遣諸鬼神殺,是名作是心,隨心殺。   是中犯者:自殺,遣使,展轉使,重遣使,指示,言說,眠時說,向眠說,醉時說,向醉說,狂時說,向狂說,亂心說,向亂心說,病壞心說,向病壞心說,遣書,作相,手語,相似語;獨、獨想,不獨、獨想,獨、不獨想;戲語,色,聲,香,味,觸,優波頭,優波奢,優波害。   自殺者:自以手、足、刀、杖等殺;彼人死者,波羅夷。   遣使者:遣使殺彼人;彼人死者,波羅夷。   展轉使者:遣某甲殺,某甲不自殺,轉使乙殺;死者,波羅夷。   重遣者:始受使人不得殺,還報比丘,比丘更遣使殺;死者,波羅夷。   指示者:指示日、月、星宿,語人言:「汝福應生彼,汝可自殺。」從而死者,波羅夷。   言說者:說生過惡,讚歎死好;因此死者,波羅夷。   眠時說者:比丘眠中說先所念言:「汝功德已成,應可自殺。」彼人聞已,待覺問言:「汝何故說此?」答言:「我眠中,欲利益汝故,作是語汝;今覺,亦作是語。汝可隨我語死。」彼因是死者,波羅夷。   向眠說者:向眠人作是語:「汝功德已成,可以刀等自殺。」鬼神令眠中聞,即覺問言:「汝何故說此?」答言:「汝眠時,我欲利益汝故,作是語;汝今覺,亦作是語。汝可隨我語死。」因是死者,波羅夷。   醉時說者:醉中說先所念言:「汝功德已成,應以刀等自殺。」彼人聞已,待醒問言:「汝何故說此?」答言:「我醉時,欲利益汝故,作是語;今醒,亦作是語。汝可隨我語死。」因是死者,波羅夷。   向醉說者:作是言:「汝功德已成,汝可以刀等自殺。」醉醒已問言:「汝何故說此?」答言:「我欲利益汝故,汝醉時,作是語;汝今醒,亦作是語。汝可隨我語死。」因此死者,波羅夷。   狂時說、向狂說、亂心說、向亂心說、病壞心說、向病壞心說亦如是。   遣書者:比丘遣書令殺。彼作書,字字偷羅遮;書至彼,彼因是殺;死者,波羅夷。   作相者:比丘語人言:「汝看我坐起,舉手,下手,口言寒暑時,便殺彼。」彼見相便殺;死者,波羅夷。   手語者:作手語教人殺,彼隨此殺;死者,波羅夷。   相似語者:比丘作相似語教人殺,彼隨此殺;死者,波羅夷。   獨、獨想者,突吉羅;不獨、獨想,獨、不獨想者,偷羅遮。   戲語者:比丘戲笑語:「汝功德已成,可應自殺。」彼人問言:「何故說此?」比丘答言:「我先雖是戲言,今意實爾;汝可自殺。」因此死者,波羅夷。   色者:若比丘作呪術,召惡色鬼神,使恐怖人。因此死者,波羅夷。   聲者:若比丘作是語:「汝父母兒女已死,財物破散。」作如是語,欲令憂惱自殺;因此死者,波羅夷。   香者,以毒合和諸香,令嗅便死;因是死者,波羅夷。   味者:以毒著食中令食;因是死者,波羅夷。   觸者:以迦毘毒藥塗身殺;因是死者,波羅夷。   優波頭者:為一切眾生作穽殺,若人墮死,波羅夷;非人墮死,偷羅遮;畜生墮死,波逸提。   優波奢者:作弱床薄覆其上,下安殺具,使人坐上;因是死者,波羅夷。   優波害者:作蠱毒殺;因是死者,波羅夷。   若比丘作是念:「我當殺彼人。」發心時,突吉羅;作方便時,偷羅遮;死者,波羅夷。若殺非人,偷羅遮;若殺畜生,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慈愍心、無殺心(第三事竟)。   佛在毘舍離。時世飢饉乞食難得,諸比丘入城分衛,都無所獲。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各隨知識,就彼安居。莫住於此,受飢饉苦。」比丘受教,有往摩竭國者,有往婆求末河邊聚落中者。往河邊諸比丘集,共議言:「今乞食難得,此聚落中有信樂者,我等當共更相讚歎:『某得初禪,我亦得之;某得二禪、三禪、四禪、四無量處、四無色定,我亦如是;某得四念處,乃至八正道分、三解脫門,我亦如是;某得八解脫、九次第定、十一切入、十直道,我亦如是;某得堅信、堅法、四沙門果、三明六神通,我亦如是。』諸居士聞,必生希有心,作是語:『我得善利,乃有如是得道聖人安居我邑。』便當具諸餚饍供養我等,我等無乏得安樂住。」議已即便入城,到諸富家共相稱讚,如上所說,語言:「汝得大利,聖眾福田依汝聚落。」諸居士聞,生希有心,歎未曾遇;皆減己分,不復祭祠,斷施餘人并以供養。   諸佛常法,二時大會,春、夏末月諸方比丘皆來問訊。摩竭國諸比丘安居竟,羸瘦、憔悴來詣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諸佛常法,客比丘來皆加慰問,問言:「汝等安居和合,乞食易得,道路不疲耶?」諸比丘言:「安居和合,道路不疲,但乞食難得。」時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令隨所住。婆求末河諸比丘身體充悅,來詣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佛亦如上慰問,諸比丘白言:「安居和合,乞食易得,道路不疲。」佛即問言:「今世飢饉,乞求難得。汝等云何而獨言易?」諸比丘白佛:「我等在彼,以乞食難得,更相讚歎。」具說如上。佛即問言:「汝等讚歎,為實、為虛?」比丘白佛:「有實、有虛。」佛種種呵責虛者:「汝等非法,不隨順道,出家之人所不應作!寧噉燒石,吞飲洋銅,不以虛妄,食人信施。汝等豈不聞,我毀呰妄語之罪,種種讚歎不妄語德耶?而今云何為利養故虛誑,自說得過人法?」復呵責言:「諸比丘!世間有五大賊:一者、作百人至千人主,破城、聚落,害人取物;二者、有惡比丘將諸比丘遊行人間,邪命說法;三者、有惡比丘於佛所說法,自稱是我所造;四者、有惡比丘不修梵行,自言我修梵行;五者、有惡比丘為利養故,空無過人法,自稱我得。此第五賊,名為一切世間天、人、魔、梵、沙門、婆羅門中之最大賊。汝等云何為小利養,作最大賊?」如是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知、不見過人法,聖利滿足,自稱我如是知、如是見。後時,若問、若不問,為出罪,求清淨故,作是言:『我不知言知,不見言見,虛誑妄語。』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佛在舍衛城。有眾多少聞比丘,不學、不問,無過人法,自謂我知、我見、我證。彼於後時,聞諸比丘講論得道、未得道相,乃悟非道;生慚愧心,作是念:「我等先未得謂得,將無犯波羅夷罪?」   復有少聞比丘,不學、不問,無過人法,自謂我知、我見、我證。彼於後時,廣學諸經,生慚愧心,作是念:「如我今解佛所說法,先未得謂得,是增上慢,將無犯波羅夷罪?」   復有少聞比丘,不學、不問,無過人法,自謂我知、我見、我證。彼於後時,廣修梵行,得入道果;生慚愧心,作是念:「我先未得謂得,是增上慢,將無犯波羅夷罪?」   諸比丘念已,各詣阿難,皆以問之。阿難將至佛所,具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各隨其事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告諸比丘:「有五種現過人法:一者、愚癡;二者、亂心;三者、隨惡;四者、增上慢;五者、實有。若愚癡、亂心、增上慢、實有,而自言我得,犯波羅夷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知、不見過人法,聖利滿足,自稱我如是知,如是見。是比丘後時,若問、若不問,為出罪,求清淨故,作是言:『我不知言知,不見言見,虛誑妄語。』除增上慢,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   不知、不見者:不知、不見過人法。   一切出要法,謂諸禪、解脫、三昧、正受,諸聖道果,是名過人法。   於佛所說苦集滅道,已辦、已足,更無所求,是名聖利滿足。   自說:我如是知見法,法亦知見我,是名自稱我如是知,如是見。   若一月乃至一歲後,問:「汝云何得?何處得?從誰得?以何法得?」   若不問,而自發露所犯,求戒淨、心淨、見淨、疑淨,言:「我不知、不見苦集滅道,言知、言見,虛誑妄語。」雖作如此發露,故得波羅夷。   是中犯者:有二種得波羅夷:一者、先作是念:「我當虛說得過人法。」二者、當說時,作是念:「我今虛說得過人法。」復有三種得波羅夷:二如上說;三者、作是念:「我已虛說得過人法。」復有四種得波羅夷:三如上說;四者、異見說過人法。復有五種得波羅夷:四如上說;五者、異想說過人法。復有六種得波羅夷:五如上說;六者、異忍說過人法。復有七種得波羅夷:六如上說;七者、異樂說過人法。復有八種得波羅夷:七如上說;八者、不隨問答說過人法。   有四種非聖語、四種聖語。非聖語者:不見言見,不聞言聞,不覺言覺,不知言知。聖語者:見言見,聞言聞,覺言覺,知言知。又八種非聖語、八種聖語。非聖語者:不見言見,見言不見,不聞言聞,聞言不聞,不覺言覺,覺言不覺,不知言知,知言不知;反上名八聖語。又十六非聖語、十六聖語。非聖語者:不見言見,不聞言聞,不覺言覺,不知言知,見言不見,聞言不聞,覺言不覺,知言不知,見疑言不疑,聞疑言不疑,覺疑言不疑,知疑言不疑,見不疑言疑,聞不疑言疑,覺不疑言疑,知不疑言疑;反上名十六聖語。   若比丘向人自稱得過人法,解者,波羅夷;不解者,偷羅遮。向非人說,偷羅遮;向畜生說,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實語(第四戒竟)。   五分律第一分之二僧殘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長老優陀夷為欲火所燒,身體羸瘦,纔有氣息。以手出不淨,得安樂住。   有異比丘亦復羸瘦。優陀夷問:「汝何故爾?」答言:「長老!我為欲火所燒,是故如是。」優陀夷言:「我先亦爾,以手出不淨,得安樂住。汝若法我,亦當如是。」彼比丘言:「汝所作非法,非清淨行,破沙門法,不隨順道!世尊種種呵欲、欲想、欲覺、欲熱;斷欲想、除欲覺、滅欲熱;說欲如赤骨,如毒藥。汝今云何以此手出於不淨,受人信施,復以教人?」呵責已,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優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亦種種如上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出不淨,僧伽婆尸沙。」   爾時諸比丘不一其心,夢失不淨,覺作是念:「我夢中亦有心,亦動身,失不淨。將無犯僧伽婆尸沙耶?」或有發露者、或有行摩那埵者、或有出罪者、或有直白佛者。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不應散亂心眠,若散亂心眠,犯突吉羅。」   散亂心眠,有五過失:一者、惡夢;二者、善神不護;三者、不得明想;四者、無覺法心;五者、失不淨。不散亂心眠,有五德:無惡夢、善神護、得明想、有覺法心、不失不淨。   有五因緣眠時形起:一者、大便盛;二者、小便盛;三者、風盛;四者、虫嚙;五者、欲盛。   復告諸比丘:「若未離欲恚癡,散亂心眠,必失不淨;雖未能離,以繫念心眠者,無有是過。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出不淨,除夢中,僧伽婆尸沙。」   故出不淨者:發心,身動,出不淨也。   僧伽婆尸沙者:此罪有殘,猶有因緣尚可治,有恃怙,得在僧中求除滅也。   不淨有十種:一者、青色;二者、黃色;三者、紅色;四者、黑色;五者、赤色;六者、白色;七者、乳色;八者、酥色;九者、油色;十者、蜜色。   若發心,身動,欲出青色,而黃色乃至蜜色出,皆僧伽婆尸沙。若發心,身動,欲出黃色乃至蜜色,而餘色出,亦如是。   有十種發心,身動,出不淨,皆僧伽婆尸沙:一者、自試;二者、除病;三者、為顏色;四者、為力;五者、為樂;六者、為布施;七者、為生天;八者、為外道祠天會;九者、為種子;十者、為火祠。   有五種發心,身動,出不淨,皆僧伽婆尸沙:內色、外色、虛空、風、水。內色者,己身。外色者,他身。虛空者,空中動身。風者,向風行。水者,逆水行。   又有五種發心,身動,出不淨,僧伽婆尸沙:大便盛、小便盛、風盛、虫嚙、欲盛。   若發心,身不動,不出不淨;發心,身不動,出不淨,皆突吉羅。   發心,身動,不出不淨,偷羅遮。   不發心,身動,不出不淨;不發心,身動,出不淨;不發心,身不動,出不淨,皆不犯。   眠時出不淨,覺時發心,身動,偷羅遮;眠時身動,覺時發心,出不淨,突吉羅;眠時發心,覺時身不動,出不淨,不犯。   沙彌,突吉羅(一戒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長老優陀夷為欲火所燒,作是念:「故出不淨,世尊已制,今當方便與女人相觸,取細滑樂。」便掃灑房內,敷好床座,取一小床於露地坐。有諸女人同來遊觀,語優陀夷言:「我等故來欲看房舍。」答言:「姊妹!隨意看之。」便將入房,閉戶開窓,種種摩觸,或捉、或抱、或案、或摩、或舉上、或舉下、或騎、或越。其中喜者,便語之言:「何不正作,徒用此為?」優陀夷言:「佛不聽我作根本事。」其不喜者,便瞋恚言:「本謂此處安隱,而今反成恐怖之地,水中火然,未足為喻。白衣在家,猶恥此事,云何比丘乃作是惡?」即歸其家,人人宣語。諸不信樂佛法者,種種呵罵,言:「我等白衣摩觸女身,沙門釋子亦復如是。徒剃此頭,與我何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如是,惡名流布天下。   復有一婆羅門將婦遊觀,次到優陀夷房語言:「我欲與婦同看房舍。」優陀夷言:「不得一時,可前後入。」婆羅門言:「若不得俱,聽婦先入。」婦既入房,優陀夷亦復如前,種種摩觸,久久乃出。夫語婦言:「何以乃久,不復欲看餘房舍耶?」婦言:「止,止!莫作是語。但入一房,垂死得出。何應復看諸餘房舍?」夫問所以,婦具以答。時婆羅門即便罵言:「沙門釋子,云何乃作如此惡業?」入舍衛城,四衢道中、街巷、市里,處處唱言:「沙門釋子摩觸我婦。」諸不信佛法者,種種呵罵:「沙門釋子行惡如此,云何自稱淨修梵行?」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具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優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與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欲盛變心,觸女人身。若捉手、若捉髮、若捉一一身分,摩著細滑,僧伽婆尸沙。」   欲盛變心者:向欲心,深發心,事幾成;變善法、無記法,墮不善處。   女人者:人女乃至初生。   觸者:身上處處種種摩觸,乃至一髮。   比丘五事觸女人,僧伽婆尸沙: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親近情摩觸,覺而受;乃至觸髮,亦如是。   五事觸女人,偷羅遮: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不以親近情摩觸,覺而受;乃至觸髮,亦如是。   女人觸比丘,亦如是。   五事觸女人不犯: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不以親近情;而女人捉比丘,比丘作方便求脫。雖覺觸,而不受。乃至觸髮亦如是。   又女,女想、女疑、女無根想、女二根想,觸,僧伽婆尸沙。   女,男想、女黃門想,觸,偷羅遮。   男,男想、男疑、男黃門想,觸,突吉羅。   男,女想、男無根想、男二根想,觸,偷羅遮。   黃門亦如是。   無根,無根想、無根疑、無根二根想、無根女想,觸,僧伽婆尸沙;無根男想、無根黃門想,觸,偷羅遮。二根亦如是。   比丘與無衣女人相觸,僧伽婆尸沙;與有衣女人相觸,偷羅遮。   女人捉無衣比丘,僧伽婆尸沙;捉有衣比丘,偷羅遮。   比丘與女人俱有衣,相觸,突吉羅。   比丘捉女人衣,女人捨衣與比丘,偷羅遮。   女人捉比丘衣,比丘不捨衣與女人,突吉羅。   比丘觸死人女、非人女,偷羅遮;捉畜生女,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佛在舍衛城。   爾時長老優陀夷為欲火所燒,作是念:「故出不淨、觸女人身,世尊已制。今當更作方便向諸女人作麁惡語,取悅欲樂。」復掃灑房於露地坐,女人來觀,將入閉戶,皆如上說。便於房內與女人種種麁惡語,作如是問:「汝手、脚、髀、膊、腰、腹、頸、乳、頭、面、爪、髮、大小便處何似?」復言:「姊妹!汝手、脚,乃至大小便處惡。」又言:「姊妹!汝手、脚,乃至大小便處好。」又問:「汝夫近汝時,云何?」又教:「汝若隨我意,與汝珍寶。」又從乞願:「與我從事,一切天神皆證我心。」諸女人聞,喜不喜者,亦如上說。   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優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與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欲盛變心,向女人麁惡語,隨婬欲法說,僧伽婆尸沙。」   是中犯者:毀、譽、乞、願、問、反問、教。   比丘五事與女人麁惡語: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親近情,從毀譽乃至教,彼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羅遮。   毀者:毀呰女人三處,若小、若大、形色惡。   譽者:讚歎女人三處不小、不大、形色好。   乞者:從女人乞三處:「若能與我,我能隨汝意。」   願者:「願得汝三處,得汝三處是福樂人。」   問者:問:「汝夫於三處中幾種行欲?幾時作?」   反問者:問:「汝夫於三處中不如是作耶?」   教者:教言:「汝以三處隨男子意,則為男子之所敬愛。」   女、女想,乃至二根、二根想,皆如上說。   又有五種:遣使、書、作相、動手、相似語。彼解者,偷羅遮;不解者,突吉羅。   比丘面與人女麁惡語,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羅遮。   向非人女麁惡語,偷羅遮;向畜生女麁惡語,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三戒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長老優陀夷為欲火所燒,作是念:「故出不淨、摩觸女身、向女人麁惡語,佛皆已制。我今當向女人自讚供養身,取悅意樂。」又掃灑房種種如上。便於房內語女人言:「姊妹!汝供養沙門、婆羅門,乃至入禪定、得四道果,不如以婬欲供養持戒者。」諸女人聞,有喜不喜,乃至佛種種呵責,皆如上說。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欲盛變心,向女人自讚供養身,言:『姊妹!婬欲供養是第一供養。』僧伽婆尸沙。」   若作種種語讚欲供養身,語語突吉羅;若言:「不如以婬欲供養。」語語偷羅遮;若言:「婬欲供養是第一供養。」僧伽婆尸沙。   以五事自讚供養身:女、女想、人女、活女、心染,以親近情,言:「婬欲供養是第一供養。」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羅遮。   女、女想乃至二根、二根想,遣使,乃至相似語,面與女語,向非人女、畜生女,皆如上說。   沙彌突吉羅(四戒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長者名迦留,聰明利根,善斷人疑,舍衛城人凡有所作,乃至婚姻無不諮問,言與,便與;不與,便不與。得好者言:「由迦留故我得是好,當使迦留亦得是樂。」得惡者言:「由迦留故我得是惡,亦使迦留受是苦劇。」如是醜名、善譽充塞一國。迦留後時以信出家,諸諮問者日月更甚,乃至波斯匿王亦自親詣諮問國事,喜怒之聲轉倍於前。   時有寡婦,其女色貌邑里第一,求婚者眾,皆不許之,答言:「若就我居如子法者,乃當相與。」   時有婆羅門,財富無量,語寡婦言:「與我兒婚,汝女可得長處安樂。」答亦如初。於是婆羅門便訪眾人,誰數來往此人家者。有人語言:「沙門迦留與此家數。」即請迦留長供養之,既相狎習,便以事白:「我欲為兒求某甲女,願屈大德為我語之。」迦留便著衣持鉢,往到彼舍,寡婦即出,禮拜問訊。迦留語言:「汝可以女與某甲婚,其家饒富,必得安樂。」答由如初。迦留復言:「若不與者,此女後大,必當委叛。何為失女,又去好婿?」寡婦聞此,僶俛從許。迦留還報,即便成婚。其後夫家遇婦甚苦,遣信白母:「願語夫家,小得閑樂。」母報女言:「須迦留來,當使語之。」迦留後日到寡婦家,寡婦具白女之辛苦:「婚本相由,願為語之。」迦留答言:「此女無福,致此苦劇。若有福者,何緣至此?我沙門法,不應知人此世俗事。」寡婦罵言:「先知人事,今云不應。如此惡人終令不吉!」種種呪罵,言辭苦切。隣人聞之,咸來諫言:「汝女薄相,致此苦劇。何豫沙門,而苦呪罵?」寡婦答言:「汝豈不知,由此沙門使我稚女致此苦劇。」時不信樂佛法者,皆作是言:「汝信沙門,女受此苦。若復用其語,方當劇是。」復呵罵言:「我等白衣行媒嫁法,沙門釋子亦復如是。徒剃此頭,著壞色衣!所行如此,與我何異?」於是惡名流布遠近。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迦留:「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行媒法,僧伽婆尸沙。」   爾時舍衛城中諸豪姓,欲得年長童女共行私通;恥自宣意,因無行人,便語六群比丘:「汝可為我宣此意旨。若須物者,一日一宿乃至一會,為須幾許?」六群比丘即詣諸女,具以意問。有人見之,皆共譏論:「沙門釋子淨修梵行,而今云何行此惡業?搆合邪非,白衣所恥!此諸沙門無有慚愧!」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行媒法,若為私通事,持男意至女邊,持女意至男邊,乃至一交會,僧伽婆尸沙。」   有十種女、十種男。十種女者:父母所護、兄姊所護、親里所護、自護、法護、自任、衣物、共誓、有主、作信。   父母所護者:女有父母,父母能與、能奪。兄姊、親里亦如是。   自護者:身得自在,自與、自奪。   法護者:正法出家,修行梵行。   自任者:自隨所樂。   衣物者:受他衣物。   共誓者:與人要誓。   有主者:女人屬夫。   作信者:受他片致,要一日、一月,乃至一交會。   十種男亦如是。   若比丘受父母所護男語,突吉羅;語父母所護女乃至作信女,偷羅遮;不許,還報,偷羅遮;許,還報,僧伽婆尸沙。   若比丘,受父母所護男語,語父母所護女,女言:「可語我父母。」比丘以此語還報,偷羅遮;父母所護男,又令比丘語彼女父母,受此語,突吉羅;語彼女父母及不許,還報,偷羅遮;許,還報,僧伽婆尸沙。   受父母所護男語,語兄姊親里所護女亦如是。乃至受作信男語,語父母所護女乃至語作信女亦如是。若比丘受父母所護女乃至作信女語,語父母所護男乃至語作信男亦如是。   有六種語:自、使、書、使使、相似語、相。   若比丘受自語,自語彼,自還報,僧伽婆尸沙。   若比丘受自語,使語彼,自還報;受自語,自語彼,使還報;受自語,使語彼,使還報,皆僧伽婆尸沙。受自語,乃至相語彼,相還報亦如是。若比丘乃至受相語亦如是。   若比丘為人男,人女邊行媒法,僧伽婆尸沙;人男,非人女邊行媒法,偷羅遮;人男,畜生女邊行媒法,突吉羅。為人女亦如是。   為非人男,人女邊行媒法,偷羅遮;畜生男,人女邊行媒法,突吉羅。為人女,黃門邊行媒法,突吉羅。   若比丘,為男借女、為女借男長使,偷羅遮。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為和合故(五戒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阿荼脾邑諸比丘自乞作房,從諸居士求車、求車直,求人、求人直,材、木、草、竹,皆從求索。居士厭之,見皆逃避。諸比丘乞不復能得,便自斫伐草木,掘地取土。   有一大德比丘自斫神樹,樹神小兒時戲樹間,斫斷其指。樹神痛惱便興惡意,欲來打之;復作是念:「此大威德,若我打者,或以之死,使我長夜受諸苦惱。」又作是念:「世尊今在此城,當往白之,佛有教勅我當奉行。」即詣祇桓,具以白佛。爾時世尊讚歎樹神:「善哉,善哉!汝所念善!今此比丘實有威德,若當打者,必受苦報。」復告樹神:「某處有大樹未有所屬,汝可依之。」受教即往。   於是世尊漸漸遊行到阿荼脾邑。長老大迦葉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居士見之悉皆逃走;迦葉怪之,問於行人。行人答言:「此諸比丘造作房舍,乞求無厭。邑人患苦,所以見仁皆悉逃走。」迦葉食後還到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應修少欲知足,不應多事乞求無厭。」   又告比丘:「乃過去世,於恒水邊,有一仙人住於石窟。爾時龍王日從水出,以身七匝圍繞仙人,舒頭在上,下向敬視。仙人後時遊行人間,弟子守窟,龍亦如前日來恭敬,弟子怖畏即大羸瘦。我於爾時行菩薩道,遊恒水邊,見其如此即問其故,具答如是。我復問言:『汝今欲不復見龍耶?』答言:『爾!』又問:『汝見龍咽下有何等物?』答言:『有摩尼珠。』吾復語言:『龍若來時,汝便合掌向龍作如是語:「我今須汝咽下摩尼。願以施我!」』爾時仙人弟子聞我語已,龍從水出,便從索之。龍聞乞珠,不前不却,默然而住。   「時仙人弟子,復為龍王說此偈言: 「『龍王今須汝,  咽下摩尼珠,   意甚愛樂之,  如何默無言?』   「龍即以偈答: 「『我一切所須,  皆由此珠得,   汝今從吾乞,  永絕不復來。   如火急爆聲,  使人心恐懼。   我今聞汝言,  惶怖踰於是。』」   於是世尊引古說偈: 「乞者人不愛,  數則致怨憎。  龍王聞乞聲,  一去不復還。」   又告比丘:「龍王受自然業報,猶尚不憙聞於乞聲。今諸居士營求孜孜,困苦所得,汝等云何數數從乞?」   又告比丘:「吾昔一時在舍衛城,有比丘安居竟,來至我所。我時問言:『何處安居,安居安隱,乞食易得,道路不疲耶?』彼答我言:『在雪山脇林下安居,安居安隱,乞食易得,行路不疲。唯患眾鳥夜鳴所亂,不得專一坐禪思惟。』我問比丘:『汝等今猶樂彼林不?』答言:『甚樂!』我言:『汝便還彼,眾鳥暮來,合掌向言:「我今須汝毛羽,可以見與。」中夜、後夜亦復如是。』比丘受教,如勅從乞。於是眾鳥夜共議言:『今此比丘從我等乞,為當與不?』皆曰不可,便飛而去,永不復還。」告諸比丘:「鳥猶不喜聞有乞聲,況於人乎?」   又告比丘:「過去世時,有迦夷國王,好憙布施,給諸窮乏。時有梵志,王甚愛重,未甞從王有所求乞。爾時彼王為說偈言: 「『人皆從遠來,  無方從吾乞;   而汝今在此,  不求有何意?』   「梵志即以偈答: 「『乞者人不喜,  不與致怨憎;   所以默無求,  恐離親愛情。』   「王復說偈: 「『智者不惡乞,  思聞來求聲;   況汝所親愛,  豈容有悋心!   守貧愧有求,  應得處不取,   喪人虛心福,  而自困於己;   安貧不恥求,  應得處便取,   既成人之善,  而自長安樂。   乞非傷德行,  亦無身口過,   損有以補無,  何為而不索?』   「梵志復以偈答: 「『賢人不言乞,  言乞必不賢,   默然不有求,  是謂為大人。』   「時王聞說賢人之偈,心大歡喜,即以牛王一頭,及餘千牛而施與之。」告諸比丘:「王與梵志雖相愛重,猶難有求;況諸居士,於汝無愛而多求乎?」   又告比丘:「昔有族姓子,名羅吒波羅,父母重愛;自以出家,不從父母有所求索。時父母亦以偈問: 「『人皆從遠來,  無方從吾乞。   汝親吾愛子,  不求有何意?』   「羅吒波羅即以偈答: 「『乞者人不憙,  不與致怨憎。   我既已出家,  不應復有求。』   「諸比丘!羅吒波羅父母愛重,尚以出家不還求索;況諸居士於汝無親,而多求乎?」   如是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乞作房,無主,為身,應如量作:長佛十二磔手,廣七磔手。應將諸比丘求作處,諸比丘應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若不將諸比丘求作處,若過量,僧伽婆尸沙。」   自乞者:比丘為己,從他乞。   房者:於中可得行、立、坐、臥,行四威儀。   無主者:無有檀越。   為身者:為己,不為人,亦不為僧。   應將諸比丘求作處者:應將知法、持律比丘,示己作處。   諸比丘應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者:難處名四衢道中多人聚戲處、婬女處、市肆處、放牧處、師子虎狼惡獸處、嶮岸處、水湯湥處、社樹大樹處、好園田處、墳墓處;或逼村、或去村遠,道路嶮巇,是名難處。無此諸難是名無難處。有行處者:繞四邊得通車,是名有行處。   若有上諸難處,無行處者,諸比丘應語彼比丘:「汝莫取是處。」   若無上諸難處,有行處,諸比丘應語是比丘:「汝取是處。」   是比丘應從僧乞示作處,偏袒右肩,脫革屣,䠒跪合掌,作如是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自乞作房,無主,為身,今從僧乞示作處。願僧現前示我作處!」如是三乞。   僧中應一人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乞作房,無主,為身,從僧乞示作處。今僧為某甲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乞作房,無主,為身;從僧乞示作處。今僧為某甲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為某甲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僧示難處、無行處,僧突吉羅;若於此處作者,亦如是。   若不將諸比丘示作處,從發心及治地至麁泥,皆突吉羅;細泥,偷羅遮;作竟,僧伽婆尸沙。   雜金銀珍寶作,及完成瓦屋,乃至僧地中作,皆偷羅遮。   沙彌,突吉羅(六戒竟)。 五分律卷第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三(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一分之二第七事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闡陀比丘常出入諸家,為說法,料理官事,療治眾病;國王、大臣、長者、居士無不親敬。有諸人等同來問訊,遇於經行所,頭面禮足,為說妙法,示教利喜已,各歸其家。闡陀便還,上座已據其房,如是展轉乃至小房亦復如是;既不得住,便遊人間。後諸人等復來問訊,見諸比丘露處經行,問言:「我師闡陀今在何處?」諸比丘言:「我等不知。」遍求不得,便各還歸。闡陀行還,著衣持鉢往到其家,皆出問訊,白言:「長老!我等近至僧房,不得相見,今從何來?」答言:「我最下座,一切諸房上座已滿,是故遊行,致此乖互。」諸人白言:「可求屋處,我等當為長老作之。既以見福,而使長老得安隱住,又令我等不乖問訊。」闡陀答言:「我不能自作以廢行道,年長自當以次得之。」諸人又言:「我幸有物及有善心;財物無常,善心難保。願為求處,必欲作之。」闡陀見其慇懃,難相違逆,即便遊行求作屋地,見神樹處最可建立,即便伐之。此樹有神,國人所奉,諸祈請者多得如願;忽見斫伐莫不驚怪,不信樂佛法者皆呵罵言:「沙門釋子無道之甚,苟欲自利,傷害天人。」信樂佛法者便言:「此樹有神,眾人畏敬,夙夜虔恭,不敢墮慢;而諸比丘伐之無疑,一切色心晏安如故,可謂大神、大貴可重。」毀譽之聲充滿國內。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闡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有主,為身作房,應將諸比丘求作處。諸比丘應示作處,無難處、有行處。若不將諸比丘求作處,僧伽婆尸沙。」   有主者:有檀越。餘如上無主中說(七戒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瓶沙王日日次請五百僧食,城內臣民亦復如是。時諸比丘各各行道,未有專知差次請者。六群比丘常往好處,諸人問言:「我等為僧次第設食,何故長老常來,不見餘人?」如是呵責,而猶不已。   時陀婆力士子年十四出家為道,在靜處作是念:「今瓶沙王日日次請五百僧食,城內臣民亦復如是;而僧無有差次會者,致使六群選擇好處,以失眾望,喪人施意。若我二十受具足戒得阿羅漢,獲六神通,當為眾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至年十六便成羅漢,得六神通,年滿二十受具足戒,便作是念:「我先願為眾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今時已至,便應作之。」即詣王舍城諸比丘所,說先所願。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陀婆:「汝實欲為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今聽陀婆為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   僧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白言:「大德僧聽!今此陀婆比丘欲為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陀婆比丘,欲為僧作差會及分臥具人。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聽陀婆比丘作差會及分臥具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於是陀婆即為僧作差會及分臥具。分臥具時,少欲知足、少欲知足共,樂靜、樂靜共,誦修多羅、誦修多羅共,持律、持律共,法師、法師共,唄𠽋、唄𠽋共,阿練若、阿練若共,乞食、乞食共,坐禪、坐禪共;如是等眾行不同,各得其類,隨宜示導。諸房舍處,一切比丘咸得所安。諸方比丘有暮至者,輒詣陀婆求住止處,陀婆即入火光三昧,左手出光,右手示臥具處,莫不允合。   時諸遠方聞陀婆比丘為王舍城僧,差會及分臥具,有如是德,皆作是念:「我當往彼問訊世尊,并見陀婆及覩神力。」於是發來,投暮到城,至陀婆所求住止處。陀婆皆悉如法安處;次差會人亦復如是。   時王舍城有善飯長者,見法得果。日為二比丘作上美食,自來請之。慈地兄弟並薄福德,分臥具、差會時,常得麁惡階次,幸遇差至其家。善飯知已,便生是念:「此等惡人無清淨行,云何受我上美供養?」即便還歸,語其婦言:「汝可更作麁惡之食,慈地等來,門外敷座,使婢下之。」婦即受教,設辦麁惡。慈地兄弟至時持鉢到善飯家就座而坐,群婢於是持麁食出,慈地見便問言:「姊妹!汝家常作好食,今何故麁?」婢言:「我是下人,不知所以。」   食訖便還,道中行罵:「陀婆力士子,要當令汝,受苦劇我!」   到所住已,向諸上座言:「陀婆力士子隨愛、瞋、癡、畏,若畏與好,不畏與惡。」諸比丘言:「汝等莫作是語:『陀婆比丘隨愛、恚、癡、畏。』何以故?陀婆比丘得阿羅漢,備六神通,隨愛、恚、癡、畏無有是處。」慈地言:「正以得神通故,觀見諸家有好、有惡;好與餘人,惡輒差我,是故我言:『隨愛、恚、癡、畏。』」作是語已,出於餘處,先為陀婆作惡名聲,然後至王舍城,到其妹尼彌多羅所。彌多羅見二兄來,迎禮問訊,慈地兄弟皆不共語,彌多羅言:「不憶犯,兄何故如此?」慈地答言:「汝不助我故,致使陀婆苦我如是。」彌多羅言:「兄欲令我云何相助?」答言:「汝若助我,可到佛所,白言:『世尊!無恐懼中,反致怖畏,我今無處,而得安隱;本謂陀婆是梵行人,忽來污我,犯波羅夷。』」彌多羅言:「陀婆清淨,我若謗之,僧必當作自言擯我。我既出眾,當何所依?」慈地等言:「我當證汝,擯於陀婆。何緣使汝得自言擯?」彌多羅言:「若僧擯陀婆,我豈得異?」慈地等言:「但令世尊斥逐陀婆,為吾受擯,亦復何苦?我等自當好相安處。」妹敬重兄,不敢違命,便到佛所,如上白佛。   爾時陀婆及羅睺羅在佛左右,佛問陀婆:「汝聞彌多羅所說不?」答言:「已聞。佛自知之。」如是三問,答亦如是。於是羅睺羅白佛言:「世尊!何須三問陀婆?但當斥擯此比丘尼。」佛言:「若彌多羅以此謗汝,汝當云何?」答言:「當言此事佛自知之。」佛言:「汝可如是,陀婆亦然乎?」佛語陀婆:「汝起自明,今非默時。汝當憶念,有當言有,無當言無。不得直言佛自知之!」陀婆便從座起,更整衣服,長跪合掌,白佛言:「世尊!我從生來,未曾夢中有此念想,於今云何得有憶知?」佛讚言:「善哉,善哉!汝快自明,欲自明者應當如此!」佛告諸比丘:「應與陀婆憶念,比丘不應舉事;應與彌多羅白四羯磨,自言滅擯。」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彌多羅比丘尼自言:『陀婆污我。』僧今與自言滅擯。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彌多羅比丘尼自言:『陀婆污我。』僧今與自言滅擯。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已與彌多羅比丘尼自言滅擯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彌多羅比丘尼被滅擯已,出遊人間,慈地兄弟猶語諸比丘言:「陀婆力士子壞我妹梵行,故致使如是。」諸比丘復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汝等應撿問慈地:『汝言陀婆壞汝妹梵行,為實、為虛?』」諸比丘受教,即問慈地,慈地答言:「我言是實。」僧復問:「汝何處見?何時見?云何見?」答言:「我某處見,某時見,如是見。」僧次問陀婆:「汝爾時為在何處?」答言:「我在某處。」僧復語慈地:「處不相應、時不相應。汝云何言某處、某時,如是見耶?」復語慈地:「若於一堅信比丘前妄語,罪重傷殺無數眾生;於一堅法,其所獲罪,過百堅信;如是展轉於僧前妄語,其罪重於百阿羅漢。」又語慈地:「僧今集會,不隨愛、恚、癡、畏。汝可更說,為實、為虛?」慈地言:「陀婆隨愛、恚、癡、畏故,我作是語。」諸比丘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慈地:「汝實以無根波羅夷謗陀婆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以無根波羅夷,謗於清淨梵行比丘?汝豈不聞三種人墮地獄耶?一者、犯戒無沙門法,自言已有;不修梵行,自言已修,於佛法中猶如敗種。二者、作如是見、如是說:『婬欲非惡。』而為放逸。三者、以無根波羅夷謗於清淨梵行比丘。此三種人必墮地獄,汝今云何作此惡事?」佛更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不如法,惡瞋故,以無根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欲破彼梵行。是比丘後時,若問、若不問,言:『我是事無根,住瞋故謗。』僧伽婆尸沙。」   自不如法者:自已事事不如法。   惡瞋者:九惱也。   無根者:不見、不聞、不疑。   無波羅夷者:於四波羅夷,一一無犯。   欲破彼梵行者:欲使還俗,若作外道。   後時,若問、若不問者:後撿挍,何處、何時、云何見也。   事有四種:言諍事、教誡諍事、犯罪諍事、事諍事。   若比丘不見、不聞、不疑他犯波羅夷,若以此謗,僧伽婆尸沙。見疑、聞疑、疑疑、見忘、聞忘、疑忘,而以無根法謗,僧伽婆尸沙。   若面前謗,解者,僧伽婆尸沙;不解者,偷羅遮。   若書、使、相、相似語、手語謗,解者,偷羅遮;不解者,突吉羅。   若謗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比丘尼謗比丘尼,僧伽婆尸沙;謗比丘,波逸提;謗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謗五眾,皆突吉羅(八事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以陀婆比丘神通大德故,數來問訊,共一處坐聽受法教。慈地見之復欲誹謗,後從耆闍崛山下,見二獼猴合會行欲,便作念言:「我今當與彼二獼猴作假名字,雄者名陀婆,雌者名偷羅難陀。」作是念已,便語諸長老比丘言:「我先以無根法謗陀婆,今親自見與偷羅難陀作不淨行。」諸比丘以是白佛,佛告諸比丘:「應集僧撿問慈地:『汝言先以無根法謗陀婆,今親自見與偷羅難陀作不淨行,為實、為虛?』」諸比丘受教,集僧問慈地,乃至「汝可更說,為實、為虛?」皆如上說。如是問已,慈地言:「我實不見陀婆作不淨行,我見偷羅難陀數來往陀婆所,意欲謗之。從耆闍崛山下,見獼猴雄雌共合,我便假名雄者為陀婆,雌者為偷羅難陀,故言親見為不淨行耳!」諸比丘種種呵責:「汝云何於異分中取片,若似片,作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慈地:「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不如法,惡瞋故,於異分中取片、若似片,作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欲破彼梵行。是比丘後時,若問、若不問,言:『我是事異分中取片、若似片法,住瞋故謗。』僧伽婆尸沙。」   事者:言諍事、教誡諍事、犯罪諍事、事諍事。   若比丘見他犯僧伽婆尸沙,定生僧伽婆尸沙想。瞋故,於異分中取片,若似片,謗無波羅夷比丘,僧伽婆尸沙。聞、疑亦如是。見、聞、疑他犯偷羅遮、犯波逸提、犯波羅提提舍尼、犯突吉羅,以波羅夷謗亦如是。餘如上說(九戒竟)。   佛在彌那邑阿㝹林下。爾時貴族諸釋種子多於佛所出家學道。時釋摩男語阿那律言:「今諸貴族並皆出家修於梵行,我等兄弟如何獨不?我若出家,汝知家事;汝若捨家,我當斷理。」阿那律言:「願兄出家,我知家事。」釋摩男言:「汝先由我在家受樂,不知艱難;然出家行道,亦復辛苦。汝今住家,吾當語汝營家之法。」便種種語之:晝應爾,夜應爾。田商、貨殖、驅役之法,悉以語之。阿那律言:「若營家如此,乃得成立,我乃不能一日為之。願兄住家,我當修道。」釋摩男言:「諸佛世尊,父母不聽,不得為道。汝今自可啟白於母。」阿那律即便往啟:「我欲於佛法出家學道。」母言:「我唯有汝兄弟二人,愛念情重,如何生離?汝家大富,快修功德。何須出家,奪吾此意?」苦請至三,母乃答言:「若跋提王出家者,我亦聽汝。」   時跋提王與阿那律、阿難、難提、調達、婆婆、金鞞盧等,甚相愛重,若有所為,誓不相違。於是阿那律,往白跋提王言:「今有微願,願必見從。」王言:「吾等本要,誓不相違;若相違者,頭破七分。但令卿願,必可從耳!」阿那律即以母言白王。王言:「如卿此願,我未能從。所以者何?我願作王今日始果,親族富貴,無有外憂。何能捨此,出家學道?」阿那律言:「若王出家,吾願乃果;貪著寵榮,吾則永淪。願王三思,不違先誓!」王言:「當從汝願。寬我七年,然後共汝出家學道。」阿那律言:「却後七年,佛不必在;又,我危脆性命難保,王今云何以此為期?」王復言:「七年若遠,六年可乎?」答亦如上。五、四、三、二,至于一年,七月至于一月,七日至于一日,皆亦如是。王言:「我等長者,如何便得率爾而去?當設方便,嚴駕出遊,因此微行,乃可得耳?汝今便可語阿難陀等,令知此意。」阿那律即宣語五人,五人欣然,莫逆於心;即便竟夜嚴四種兵,極世儀飾,晨朝出遊。盡遊觀已,密將剃頭人優波離,捨諸儐從,至隱僻處,寶衣與之,令其剃髮,變服而去。去未久,優波離作是念:「諸釋豪強,若知剃諸人髮,必當殺我。如此貴族尚能捨家,我今何為不捨剃具及諸寶衣,隨彼而去?」即自剃頭,以諸寶衣掛著樹上,作是念:「須者取之。」於是疾行,須臾相及,語七人言:「我今亦欲相隨出家。」七人即受,同詣佛所,頭面禮足,白言:「世尊!我等今欲出家淨修梵行;而優波離是我等僕,願佛先與受具足戒,然後度我;當令我等及諸釋種,於彼人所破大憍慢。」佛即先度,七人後度。   爾時世尊作是念:「迦維羅衛去此不遠,諸釋知者,或有留難。」便將八人詣跋提羅城,住網林樹下,為說妙法:「眼無常、色無常,眼識、眼觸,眼觸因緣生,受無常;乃至意無常,法無常,意識、意觸,意觸因緣生,受無常。汝聖弟子!應作是觀,生厭離心,得解脫智。所作已辦,梵行已立,不受後身。」說是法時,六人漏盡,得阿羅漢。阿難侍佛,不盡諸漏。調達一人,空無所獲。   跋提王既得羅漢,心淨無畏,若在樹下露坐、經行,輒自慶言:「快哉,快哉!」有異比丘,聞此聲已,作是念:「跋提比丘必憶世樂,不樂梵行。」即往白佛:「我向於彼,聞跋提言:『快哉,快哉!』必憶為王時樂,不樂梵行。」佛告比丘:「汝可呼來!」便往語言:「大師呼汝!」跋提即到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問跋提:「汝實言快哉不?」答言:「實爾。世尊!」又問跋提:「汝見何義,而言快哉?」跋提白言:「我昔在家,住於七重城塹之裏,七行象、七行馬、七行車、七行步,四兵圍繞,忽聞異聲,心驚毛竪;今在樹下空露之地,坦然無憂,是故稱快。」佛告比丘:「跋提已得羅漢,不樂梵行,無有是處。」   爾時世尊因跋提而說偈言: 「快哉阿羅漢,  無復恩愛縛,  已破欲恚癡,  無復諸結網;  既到於泥洹,  無有穢濁心,  不染著於世,  解脫無諸漏;  了達於五陰,  遊於七法林,  大龍所行處,  已伏諸恐怖;  成就十種分,  龍德三昧禪,  一切有漏盡,  世間之第一;  不動無所畏,  不復受後身,  已息寂滅處,  永無苦樂報;  住於無學智,  此身最後邊,  梵行堅固立,  無諸不可信;  天上天下中,  無復諸欲樂,  此名師子吼,  無能勝佛者。」   於是,世尊與諸大德聲聞,受阿耨達龍王請;調達未得神通,不能得去,羞恥益深,便作是念:「我今當問修神通道。」便往白佛:「願佛為我說修通法。」佛即為說,調達受學,安居之中便獲神通。獲神通已,作是思惟:「誰應先化?」復作是念:「瓶沙王太子名曰眾樂,先化導之,然後餘人乃從我教。」作是念已,即於網林下沒,在太子床上現,作小兒𡂡指仰臥。太子見之即大惶怖,問言:「汝為是天?為是鬼神?」答言:「我是調達,勿恐,勿怖!」太子語言:「若是調達,復汝本形。」即自變復,威儀如本。太子歡喜,而師事之;日出問訊,乘五百乘車,調達復化作五百小兒,在於車上仰臥𡂡指;復以五百乘車,載上美食,種種餚饍而供養之。時諸國人生希有心,作是言:「調達有大神力,作此變化,使太子日出問訊,種種餚饍而以供養。」於是調達遂不自量,便欲招引,畜養徒眾。   爾時世尊,從網林出,遊行人間,到拘舍彌國,住瞿師羅園。爾時目連住一別處。此國先有憍陳如子,名曰柯烋,淨修梵行得阿那含果,生於梵天;中夜寂靜,從天來下,放大光明,詣目連所,頭面禮足,白言:「調達今化眾樂太子,現諸神變,恐其必欲招引徒眾,破和合僧。」作是語已,忽然不現。於是目連,晨朝整衣服往詣佛所,以柯烋言具以白佛。佛問目連:「汝意云何?當謂審如柯烋語不?」答言:「意以為然。」佛告目連:「莫說此語!所以者何?於天上天下,不見沙門、婆羅門、諸天魔梵,有能領佛徒眾者。」又告目連:「世間有五種師,今皆現在:一者、戒不清淨,自言戒淨,其諸弟子如實知之,覆藏其過,以望利養;二者、邪命諂曲,自言正直,而諸弟子亦覆藏之;三者、所說不善,自言善說,而諸弟子歎以為善;四者、見不清淨,自言清淨,而諸弟子稱言見淨;五者、說非法律,言是法律,而諸弟子亦云是法。而不能使智者信受。目連!如來戒淨,無有諂曲,言無不善,知見清淨,所說是法,智者信受,不須弟子共相稱覆。」   爾時有異比丘,於王舍城安居竟,著衣持鉢來詣佛所,白佛言:「世尊!調達化眾樂太子,現作小兒,乃至種種餚饍,而以供養。」佛告比丘:「莫羨調達作此變化,以致利養;若有恭敬供養之者,增其長夜受諸苦痛。猶如惡狗以杖打之,更增其惡。調達如是,多得供養,煩惱轉增。」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愚人增其惡,  由於利養生,  癡斷清白法,  猶如身首分;  不修清淨行,  而志招學徒,  欲居眾人上,  望一切歸宗;  有人求利養,  或有求泥洹,  利養傷清白,  寂滅却慳貪。」   復告諸比丘:「芭蕉、竹、蘆以實而死;駏驉懷妊,亦喪其身。今調達貪求利養,亦復如是。」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芭蕉以實死,  竹蘆實亦然;  駏驉坐妊死,  士以貪自喪。」   於是世尊從拘舍彌國漸漸遊行,向王舍城住耆闍崛山,為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沙門、婆羅門、梵志、居士供養恭敬,尊重讚歎;衣食臥具及諸醫藥,無所染著,猶如蓮華。   爾時世尊與無央數大眾圍繞說法,調達便從坐起,更整衣服,偏袒右肩,頭面禮足,胡跪合掌,白佛言:「世尊!唯願安住!我今自當領理眾僧。」佛語調達:「舍利弗、目連猶尚不能領我徒眾,況汝愚癡,食涎唾乎?」於是調達生忿恨心:「云何世尊於大眾前,乃作如此底下呵辱?」以生惡心向佛故,初損神足。復作是念:「佛稱讚舍利弗、目連,而毀呰我!」復生惡心向舍利弗、目連,是第二損其神足。便還所住,為國王、大眾圍繞說法。其眾中有一比丘,來白佛言:「今調達為國王、大眾圍繞說法。」佛告比丘:「調達不但今世得此大眾,過去世時亦曾得此諸比丘。   「乃往古昔有一摩納,在山窟中誦剎利書。有一野狐住其左右專聽誦書,心有所解,作是念:『如我解此書語,足作諸獸中王。』作是念已,便起遊行,逢一羸瘦野狐,便欲殺之。彼言:『何故殺我?』答言:『我是獸王,汝不伏我,是以相殺。』彼言:『願莫殺我,我當隨從。』於是二狐便共遊行。復逢一狐,又欲殺之,問答如上,亦言:『隨從。』如是展轉,伏一切狐,便以群狐伏一切象,復以眾象伏一切虎,復以眾虎伏一切師子,遂便權得作獸中王。既作王已,復作是念:『我今為獸王,不應以獸為婦。』便乘白象,帥諸群獸不可稱數,圍迦夷城數百千匝。王遣使問:『汝諸群獸,何故如是?』野狐答言:『我是獸王,應取汝女,與我者善!若不與我,當滅汝國!』還白如此,王集群臣共議,唯除一臣,皆云:『應與!所以者何?國之所恃,唯賴象馬;我有象馬,彼有師子,象馬聞氣,惶怖伏地,戰必不如,為獸所滅。何惜一女,而喪一國?』時一大臣,聰叡遠略,白王言:『臣觀古今,未曾聞見,人王之女與下賤獸。臣雖弱昧,要殺此狐,使諸群獸各各散走。』王即問言:『計將焉出?』大臣答言:『王但遣使,剋期戰日,先當從彼求索一願:願令師子先戰後吼。彼謂吾畏,必令師子先吼後戰。王至戰日,當勅城內皆令塞耳。』王用其語,遣使剋期,并求上願。至于戰日,復遣信求,然後出軍。軍鋒欲交,野狐果令師子先吼,野狐聞之,心破七分,便於象上墜落于地,於是群獸一時散走。」   佛以是事而說偈言: 「野狐憍慢盛,  欲求其眷屬,  行到迦夷城,  自稱是獸王。  人憍亦如是,  規統於徒眾,  在摩竭之國,  法主以自號。」   告諸比丘:「爾時迦夷王者我身是,聰叡大臣者舍利弗是,野狐王者調達是。諸比丘!調達往昔詐得眷屬,今亦如是。   「舍利弗!汝往調達眾中,作是唱言:『若受調達五法教者,彼為不見佛法僧。』」舍利弗言:「我昔已曾讚歎調達,今日云何復得毀訾?」佛言:「汝昔讚歎為是實不?」答言:「是實!」佛言:「今應毀訾,而毀訾亦復是實。」告諸比丘:「今應白二羯磨,差舍利弗往調達眾中,毀訾調達。」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今差舍利弗往調達眾中,作是言:『若受調達五法教者,彼為不見佛法僧。』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差舍利弗往調達眾中,作是言:『若受調達五法教者,彼為不見佛法僧。』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舍利弗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於是舍利弗即往調達眾中高聲唱言:「若受調達五法教者,彼為不見佛法僧。」時彼眾會皆悉唱言:「沙門釋子更相憎嫉,見調達多得供養,便作是語。」時瓶沙王,在彼眾中即宣令言:「莫作此語。所以者何?佛眾清淨,無憎嫉故。」於是調達便語眾人:「欲見天上曼陀羅華不?」咸言:「欲見。」調達即於眾前沒,到華池邊,適欲取華,便失神足,還在本坐。調達既失神足,便生惡心欲害於佛,白太子言:「今汝父王正法御世,如我所見衰喪無期;人命無常,眴息難保,何必長年剋此王位?自可圖之,早有四海。我當害佛,代為法主。新王、新佛於摩竭國共弘道化,不亦善乎!」太子答言:「父母恩重過於二儀,顧復長育,欲報罔極。汝今云何導吾此逆?」調達聞之,心無慚愧,猶以巧言引誘其意;遂便迷沒,受悅其語。   太子後時,密帶利劍向于王門,內懷惡逆,不覺戰怖,於王門前倒地復起。門官見已,便作是念:「太子常來威儀庠序,今日如此,必當有故。」即往問之。太子答言:「我欲殺王,是故如此。」又問:「太子!為受誰教?」答言:「調達。」門官共議:「當如之何?」第一議言:「一切沙門、太子眾樂,皆應殺之。」第二議言:「佛已先遣舍利弗,唱其惡逆。云何乃欲濫殺沙門?罪正應止太子、調達二人而已!」第三議言:「我等不應輒判此罪,當以白王。王有教勅,當奉行之。」作是議已,便以白王。王問:「汝等眾臣議意云何?」即具以上答。王即斥逐第一議者、第二議者免所居官,稱第三議者加其名位;更命群臣共議此事,諸臣咸言:「上第二議,並謂允合,而王乃免所居之位,觀王聖心不忍有害。正刑既弛,當從下計;王立太子本為國嗣,志速為王故懷此逆,遜位與之其惡必息。」議合王心,即便捨位,拜之為王,號阿闍世。初登王位受五欲樂,殺逆之心便得暫息;如是少時,乃以無事而害父命。   爾時阿闍世王有大惡象,調達密至象師所,語言:「明日瞿曇當行此路,汝可為吾飲象令醉,放走於道,佛慢心多必不避之,因此蹹殺,厚雇汝物。」   世尊明日食時著衣持鉢,從五百弟子入城乞食,象師先已飲象令醉,遙見佛來,即便放之。信樂佛法者見放醉象,皆往白佛:「唯願世尊更從餘路!」五百弟子及阿難亦如是白。佛皆答之三言:「無苦!龍不害我!」諸弟子眾皆不覺捨佛,從餘路去。唯有阿難獨從後行。   時觀者四塞,各各議言:「今二龍鬪,看誰得勝。」外道輩言:「象龍力大,必勝於人。」佛弟子言:「人龍道尊,象必降伏。」空辯無徵,遂乃積斂金錢,共賭勝負。   於是醉象遙見佛來,奮耳鳴鼻,大走向佛。阿難怖懼,恍惚不覺入佛腋下。佛語阿難:「汝向三聞:無苦。如何不信,猶作此懼?」佛見象來,入慈心三昧,而說偈言: 「汝莫害大龍,  大龍出世難;  若害大龍者,  後生墮惡道。」   象聞偈已,以鼻布地抱世尊足,須臾三反上下觀佛,右繞三匝,却行而去;從是已後,遂成善象,莫不雅奇,同聲歎言:「瞿曇沙門不用刀杖伏此惡象,國中人民無復恐怖。何其快哉!」諸外道輩皆悉慚愧,佛弟子眾踊躍歡喜,斂得金錢七十餘萬。   佛既降象,復說偈言: 「象醉含瞋忿,  來向天中天,  百姓莫不觀,  斂錢賭勝負;  其形如太山,  力勝六十象,  聲響振人心,  一吼破敵陣。  大力天中天,  愍眾出於世,  欲度惡象故,  住立在其前;  象伏眾人見,  道俗皆踊躍,  歎佛降惡象,  猶如師子王。」   時調達見已,作是念:「今以此事不得害佛,當更求凶人不識佛者,厚相貨誘令往殺之。」即四出求索,見一壯夫,便語之言:「汝為我殺佛,當厚相報。」其人貪貨,應募而去。爾時世尊在露處經行,遙見彼人,以慈心三昧遍滿其身,舉手呼之;於是彼人不覺捨刀,疾行趣佛,頭面禮足,白佛言:「我今癡狂,欲害世尊。自知過重,願聽懺悔!」佛言:「汝實愚癡!云何為貨欲害如來?於我法中,若知有罪,而懺悔者,增長善根。」次為說法,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在家染累,出要為樂。彼人內喜,佛知其意更為說法,所謂苦集盡道;聞法開解,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自歸三尊,受持五戒。世尊發遣,從異路歸。   調達復募二人,令殺前人,以滅惡聲;復遣四人,如是展轉乃至三十二人,皆前至佛所。佛亦如前次第說法,盡得須陀洹果。   時諸比丘聞調達遣人害佛,皆持器仗,衛護世尊,分部相著,各在一面。諸佛常法日再出房,於晨朝出,見諸比丘,悉在左右,問言:「汝等何故持仗住此?」諸比丘言:「聞調達遣人欲害世尊,不能自安,所以住此。」佛告比丘:「若如來橫死,無有是處。世間五師,須防護耳!我不須汝,各隨所安,自護其心!」   調達知已,復作是念:「我復不能以此害佛,當更覓人,躬自將去,故應必果。」即得一人共上耆闍崛山。爾時世尊,在山下石上經行,調達便使彼人推石害佛,其人發心推石,四支便不得舉;心念佛功德大,手足還復。調達見此,益瞋忿言:「汝何儜困,速疾滅去!」即自捉大石推下害佛。山下有神,名金鞞盧,接之遠棄,片迸著佛,傷足大指。世尊見已,語調達言:「汝今便得無間之罪!若以惡心出佛身血,必墮無間阿鼻地獄。」   調達復作是念:「我既不能得害於佛,唯當破其和合僧耳!佛大神力,若我能破其僧,名必遠振。」佛知其意,語調達言:「汝莫破和合僧!若僧已破,能和合者,其人生天一劫受樂;若僧和合而破之者,墮地獄中一劫受苦。」調達聞已暫捨是心,後尋復生如上所念。佛止如初,便說偈言: 「眾聚和合樂,  和合常安隱,  若破和合僧,  一劫地獄苦;  眾聚和合樂,  和合常安隱,  若和合破僧,  一劫生天樂。  若分部分別,  常作不善語,  以破和合僧,  一劫地獄苦;  不分部分別,  常能說善法,  以和合破僧,  一劫生天樂。」   調達聞已復暫捨是心,後尋復生,方便過前。   時諸比丘聞調達欲破和合僧,即往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遙責調達已,語諸比丘:「應差一比丘與調達親厚者,往諫言:『汝莫破和合僧,莫作破僧事;當與僧和合,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若受者善;若不受,應遣眾多比丘;若復不受,應僧往諫。」諸比丘受教,如是三反皆悉不受。諸比丘種種呵責已,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更種種遙責調達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破和合僧勤方便,諸比丘語彼比丘:『汝莫為破和合僧勤方便,當與僧和合,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僧伽婆尸沙。」   為破者:求為破僧因緣。   和合者:同布薩、自恣、羯磨常所行事。   僧者:從四人已上。   彼比丘欲破僧,餘僧見聞知,差一與親厚比丘往諫;若捨者,應一突吉羅悔過。若不捨,應遣眾多比丘往諫;若捨者,應二突吉羅悔過。若復不捨,應僧往諫;若捨者,應三突吉羅悔過。若不捨,復應白四羯磨諫,一比丘唱言: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為破和合僧勤方便,僧已諫:『汝莫為破和合僧勤方便!』如是諫,堅持不捨。僧今羯磨諫。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白已,應語彼比丘:「僧已白竟,餘三羯磨在,汝當捨是事,莫犯僧伽婆尸沙。」彼若捨,應三突吉羅、一偷羅遮悔過。   若不捨,復應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為破和合僧勤方便,乃至僧今羯磨諫。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復應語彼比丘:「僧已一羯磨竟,餘二羯磨在,汝當捨是事,莫犯僧伽婆尸沙。」彼若捨,應三突吉羅、二偷羅遮悔過。   若不捨,復應如上第二羯磨,第二羯磨竟,復應如上語。若捨,應三突吉羅、三偷羅遮悔過。   若不捨,復應如上第三羯磨,第三羯磨未竟,捨者,三突吉羅、三偷羅遮悔過;第三羯磨竟,捨、不捨,皆僧伽婆尸沙。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白不成,三羯磨皆不成;若作餘羯磨、遮羯磨、非法羯磨;不諫,自捨,皆不犯(十事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助調達比丘語諸比丘言:「調達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汝云何言:『調達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呵責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遙責助調達比丘已,語諸比丘:「應差一比丘與助調達比丘親厚者往諫:『莫言:「調達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何以故?調達非知說、非說法、非說律。汝等莫助破和合僧,當助和合僧;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若受者善;若不受,應遣眾多比丘及僧往諫。」諸比丘受教,如是三反,助調達比丘悉皆不受。諸比丘種種呵責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更種種遙責助調達比丘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助破和合僧,若一、若二、若眾多,語諸比丘言:『是比丘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諸比丘語彼諸比丘:『汝莫作是語:「是比丘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何以故?是比丘非知說、不說法、不說律。汝莫樂助破和合僧,當樂助和合僧。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僧伽婆尸沙。」   助破者:助成破僧因緣。和合者:同布薩、自恣。差一親厚諫,若捨,一突吉羅悔。乃至不諫自捨,皆如上說(十一竟)。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闡陀比丘數數犯罪:入白衣舍,上床、下床皆不如法,別眾食,數數食,非時入聚落不白善比丘。諸比丘見,語言:「汝犯如是如是罪,汝應見罪悔過。莫不清淨,修於梵行無得,長夜受諸苦惱;勿令施主失大功德。」答言:「大德!汝等不應教我,我應教汝。何以故?聖師法王是我之主,法出於我,無豫大德。譬如大風,吹諸草穢并聚一處。諸大德等種種姓、種種家、種種國出家,亦復如是,云何而欲教誡於我?諸大德!莫語我若好、若惡;我亦不語大德若好、若惡。」諸比丘復語闡陀:「莫作自我不可共語!汝當語諸比丘若好、若惡;諸比丘亦當語汝若好、若惡。如是展轉相教,轉相出罪,成如來眾。」諸比丘如是諫,堅持不捨,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闡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不應作不可共語,諸比丘見汝犯罪,欲不共汝布薩、自恣、羯磨常所行事;哀愍汝故,呵諫於汝。汝今云何而不信受?」佛種種呵責已,語諸比丘,應差一比丘與闡陀親善者往諫如上。次眾多比丘,次僧。諸比丘受教三反,不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更種種遙責闡陀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惡性,難共語,與諸比丘同學經戒,數數犯罪。諸比丘如法如律諫其所犯,答言:『大德!汝莫語我若好、若惡;我亦不以好、惡語汝。』諸比丘復語言:『汝莫作自我不可共語!汝當為諸比丘說如法,諸比丘亦當為汝說如法;如是展轉相教,轉相出罪,成如來眾。』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僧伽婆尸沙。」   惡性,難共語者:不受教誨,無恭敬心;自是,非彼。   同學經戒者:經,謂一切佛教;戒,謂波羅提木叉。   差一親厚諫,若捨,一突吉羅悔。乃至不諫自捨,皆如上說(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吉羅邑有二比丘,一名頞髀,二名分那婆,藪行惡行污他家,作種種非威儀事:自結華鬘,亦教人結;自著,教人著;與女人同床坐,共槃食;飲酒、噉肉、歌舞伎樂;作諸鳥獸種種之聲,亦作鳥獸鬪諍時像;蒱博、嬉戲、倒行、擲絕、彈指、眴眼;向於女人角戾面目、吐舌、張口,作如是等身口意惡,破於戒、見、威儀、正命。   時五百比丘威儀具足,從迦夷國來到此邑,至時持鉢入村乞食。諸居士見,咸作是言:「此諸比丘從何處來?低頭默然,狀如孝子,不知與人交接言語。我此自有二賢比丘,多才多藝,善悅人心。何用此輩久留邑里?」並不與食,空鉢而出。   時舍利弗、目連,亦從迦夷來向此邑。頞髀等聞,作是念:「此二人來,必為我等作惡名聲,斷我供養。」便往語諸居士言:「須臾當有二比丘來,一名目連,善知幻術現種種變;二名舍利弗,善知呪法,巧言惑人。汝若同心不為彼惑,我當住此;若不能者,正爾便去。」諸居士言:「長老安住,我終不為彼之所惑。」二人既到,諸居士皆將大小,迎逆問訊,頭面禮足,却坐一面。於是目連為現神變:分身百千,還合為一;石壁皆過,履水如地;坐臥空中,如鳥飛翔;身至梵天,手捫日月;身上出火,身下出水;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或現半身,或現全身;東踊西沒,西踊東沒;南踊北沒,北踊南沒;中踊邊沒,邊踊中沒。現神變已,還坐本處。時諸居士竊相謂言:「目連善知幻術,此則然矣!」於是舍利弗為說妙法,初中後善,善義、善味,具足清白,梵行之相。說是法已,默然而住。時諸居士亦復相語:「舍利弗善知呪法,亦復驗矣!」於是眾人都不信受,無有供養。   爾時彼邑有二優婆塞:一名富闍,二名優樓伽,信樂佛法,見諦得果,常好布施供養沙門。聞舍利弗、目連從迦夷來,共出迎之,頭面禮足,為說妙法,示教利喜。聞法已,白舍利弗言:「此邑有二比丘,常作種種非威儀事。」廣說如上。「近有五百比丘,威儀庠序,入村乞食,空鉢而出。唯願大德,以此白佛!」於是二人為優婆塞更說妙法,示教利喜已,還舍衛城,具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阿難:「汝往彼邑與二比丘作驅出羯磨。」阿難白佛:「彼惡比丘,非沙門,自言沙門,常作不淨,心已敗壞。我若獨往,彼必肆惡,隨意惱我。」佛告阿難:「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汝今便可將諸比丘,隨意多少,到彼集眾,然後乃舉頞髀等罪;白四羯磨,驅出彼邑。」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僧今驅出此邑。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僧今驅出此邑。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已驅出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阿難受教,將五百比丘往到彼邑,諸居士聞阿難與五百比丘來,出迎問訊,頭面禮足,却坐一面。阿難即集眾,乃至羯磨,羯磨竟,彼二比丘猶故不去,諸比丘問:「汝何故不去?」答言:「阿難等隨愛、恚、癡、畏,是故不去。何以故?有如是等同罪比丘,有驅者、有不驅者。」諸比丘言:「汝莫說阿難等隨愛、恚、癡、畏,有如是等同罪比丘,有驅者、有不驅者。汝等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汝出去,不應住此!」諸比丘如是諫,堅持不捨,以是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遙責彼比丘已,語諸比丘,應差一與彼親厚比丘往諫,如上。次眾多比丘,次僧。諸比丘受教,三反不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重遙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依聚落住,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諸比丘語彼比丘:『汝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汝出去,不應此中住!』彼比丘言:『諸大德隨愛恚癡畏。何以故?有如是等同罪比丘,有驅者、有不驅者。』諸比丘復語言:『汝莫作是語:「諸大德隨愛恚癡畏,有如是等同罪比丘,有驅者、有不驅者。」汝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汝捨是隨愛恚癡畏語。汝出去,不應此中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僧伽婆尸沙。」   行惡行者:作身口意惡行。   污他家者:令他家不復信樂佛法。   見者:眼自見。   聞者:從可信人聞。   知者:遠近皆知。   差一親厚諫,若捨,一突吉羅悔。乃至不諫,自捨,皆如上說(十三竟)。 五分律卷第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四(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一分之三不定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出入一居士家,晨朝著衣持鉢往到其舍,敷尼師檀與居士婦,獨屏處坐,說婬欲麁惡語。   時毘舍佉鹿子母,聞跋難陀與居士婦獨屏處坐,說婬欲麁惡語,念言:「若居士還見,必生惡心向餘比丘,使其長夜受諸苦痛;我當遣人,往白世尊。」即語常供養婆羅門那隣伽言:「汝往佛所,頭面禮足,廣說此事。」婆羅門即往白佛,佛為說種種妙法已,發遣令還。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如婬事中說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不定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共一女人獨屏處、可婬處坐。可信優婆夷見,於三法中,一一法說:若波羅夷、若僧伽婆尸沙、若波逸提。若比丘言:『如優婆夷所說!』應三法中,隨所說法治。是名不定法。」   獨者:一比丘、一女人,更無第三人。   屏處者:眼所不見處。   可信者:見四真諦,不為身、不為人、不為利,而作妄語。   優婆夷者:受三自歸,絕於邪道。   不定者:若於三法中說一事,諸上坐比丘,應問是比丘:「汝往彼家不?」若言:「往。」未應治。復應軟語問:「汝與女人獨屏處坐、麁惡語、行婬欲不?」若言:「不!」上坐、下坐比丘,應切語問:「汝實語,莫妄語!如優婆夷說不?」若言:「如優婆夷說。」然後乃應隨所說法治。   沙彌,突吉羅。   第二不定法,與女人在露處坐,除若波羅夷,餘皆如上說。   露處者:眼所見處也。   五分律第一分之四捨墮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世尊教諸比丘唯畜三衣,而六群比丘食前、食後、晡時,皆著異衣。諸比丘見,問言:「世尊不聽畜長衣,汝不聞耶?」答言:「我亦聞之,但我此衣,或僧中得、或居士間得、或是糞掃衣、彼以著故與我,本不使我為五家畜。」諸比丘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不聞,我先讚歎少欲知足,衣裁蔽形,食足支命耶?譬如眾鳥,毛羽自隨。比丘如是,三衣常俱。汝今云何畜積非法?」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畜長衣過一宿,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若須一一衣,眾僧羯磨,所應分物與之。時阿那律衣麁弊壞,諸比丘語言:「汝衣弊壞,何不從僧取作,使一日成?」阿那律言:「我不敢取,恐一日不成,犯尼薩耆波逸提罪。」   爾時波利邑諸比丘,來舍衛城,欲後安居。時到不及,便於娑鞞陀邑結坐。安居訖,十六日便進佛所,道經埿水,三衣麁重,極大疲極;到禮佛足,却坐一面。佛問諸比丘:「安居和合,乞食不乏,道路不疲耶?」答言:「安居和合,乞食不乏。我等先住波利邑,欲來此安居,多諸知識不得早發,欲及後坐,而復不及,遂住娑鞞陀結坐。安居訖,十六日便來,道經埿水,三衣麁重,極大疲極。」諸比丘因是,具以阿那律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受迦絺那衣,得不犯五事:一者、別眾食;二者、數數食;三者、食前食後,行至餘家,不白餘比丘;四者、畜長衣;五者、別宿不失三衣。」   時諸比丘作是念:「佛以受迦絺那衣,聽畜長衣,為得幾時?」念已白佛。佛言:「受迦絺那衣時聽畜。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長衣過一宿,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阿難得二張劫貝,為舍利弗故受。時舍利弗於異處住,阿難作是念:「世尊不聽畜長衣過一宿,舍利弗今不在此,此當云何?」念已白佛。佛問阿難:「舍利弗幾日當還?」答言:「或十日,或不至十日。」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長衣乃至十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三衣竟者:浣染縫竟。   捨迦絺那衣者:白二羯磨捨。   長者:三衣之外,皆名長。衣者:劫貝衣、欽婆羅衣、野蠶綿衣、紵衣、麻衣。   十日者:若一日得衣,應即日捨,若受持、若施人、若淨施;若即日不捨,二日更得衣,應此日皆捨;若此日不捨,三日乃至十日更得衣,亦應此日皆捨;若此日不捨,至十一日明相出時,十日中所得衣,皆尼薩耆波逸提。若有過十日衣,應捨與比丘僧,若與一、二、三比丘,不得捨與餘人及非人;捨已,然後悔過。若不捨而悔過者,罪益深。除長三衣,若長餘衣乃至手巾,過十日,皆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淨施,不犯(一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安居竟欲遊行,作是念:「我尋還此,一衣便足,何須多為?」作是念已,即便幞結餘衣,置於架上,寄住比丘,於是而去。   時六群比丘於他處還,語住比丘言:「差房與我。」時住比丘即差十七群所置衣房與之,六群比丘見架上衣,問言:「汝何以故畜此長衣?」答言:「此是十七群比丘安居竟,遊行人間,不能持去,留寄我耳!」時六群比丘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十七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愚癡!不聞我說:比丘應與三衣鉢俱。譬如鳥飛,毛羽自隨耶?」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三衣中若離一一衣,宿過一夜,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有一糞掃衣比丘,欲向娑竭陀邑,衣重不能持去,欲捨。不知云何?以是白諸比丘,諸比丘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持糞掃衣重,欲遊行餘處,不能持去者,是比丘應從僧乞不失衣羯磨。」   脫革屣,頭面禮足,胡跪合掌,作是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欲遊行某處,糞掃衣重不能持去,欲留;今從僧乞不失衣羯磨。」如是第二、第三乞已,僧中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欲遊行某處,糞掃衣重,不能持去,欲留;從僧乞不失衣羯磨。今僧與作不失衣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欲遊行某處,糞掃衣重,不能持去,欲留;從僧乞不失衣羯磨。今僧與作不失衣羯磨。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作不失衣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見世尊聽羯磨離衣,便常作羯磨離衣宿,亦羯磨盡離三衣,著弊壞衣行。長老比丘見,問言:「汝何故著弊壞衣行?」答言:「佛聽羯磨離衣,是故我等常羯磨離衣宿,亦羯磨盡離三衣。」諸比丘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言:「汝等不應常羯磨離衣宿,及羯磨盡離三衣。此二非法羯磨,比丘及僧,二突吉羅;以此羯磨離衣宿,一衣一宿皆犯失衣罪。今聽諸比丘羯磨留衣,前安居者九月日,後安居者八月日。不得羯磨留僧伽梨、安陀會,聽羯磨優多羅僧。有賊難處,三衣中割截衣最勝者,聽隨所留。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三衣中若離一一衣,宿過一夜,除僧羯磨,尼薩耆波逸提。」   離衣者:園同界、異界,屋同界、異界,比丘尼精舍同界、異界,聚落同界、異界,重屋同界、異界,乘同界、異界,船同界、異界,場同界、異界,樹下同界、異界,露地同界、異界,行道同界、異界。   園同界者:僧羯磨作不失衣界,而於中得自在往反。異界者:僧不羯磨作不失衣界;雖作,而於中不得自在往反。屋、比丘尼精舍、聚落、重屋亦如是。   乘同界者:於中得自在,若取、若舉。異界者:於中不得自在,若取、若舉。船亦如是。   場同界者:踐穀麥處,得自在取。異界者:不得自在取。   樹下同界者:樹蔭所覆處。異界者:樹蔭不覆處。   露地同界者:結加趺坐,面去七尺。異界者:七尺之外。   行道同界者:面去身七弓。異界者:七弓之外。   至明相出,時比丘還到界,乃至一脚入界,不失衣。若口言:「我捨是衣。」亦不失衣;若不言捨,至明相出時,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三衣外,餘所受用衣,離宿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二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得非時衣。諸比丘慚愧言:「佛未聽我等受非時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得非時衣,慚愧言:『佛未聽我等受非時衣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受非時衣。」   時六群比丘作是念:「世尊聽我等受非時衣。」便多受,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諸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世尊制,不得畜長衣耶?」答言:「佛雖制畜長衣,而聽受非時衣。」又問:「汝等一切時畜非時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耶?」答言:「如是!」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不應多求、多欲。外道法中,受者無厭,施者籌量;我正法中,少欲知足,施者雖無厭,受者應少取。」呵責已,告諸比丘:「若比丘得非時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乃至一宿,突吉羅。」   爾時有一住處諸比丘多得衣,受持、施人、淨施,餘段與諸比丘。諸比丘不受,言:「佛未聽我等受不具足衣。」語言:「且受,當足令足。」   時長老伽毘,得一狹短衣,日日舒挽,欲令廣長。佛常五日案行諸房,見伽毘牽挽衣,問言:「汝作何等?」答言:「得此衣小,不得受持。」佛復問:「汝更望得衣處不?」答言:「有。」又問:「幾時可得?」答言:「若一月、若減一月。」佛以是事,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畜非時衣。不足,望足,至一月。」   佛既聽畜非時不足衣,諸比丘便持此衣遊行過一月。諸比丘見,問言:「佛不聽畜非時不足衣過一月。汝等云何擔此衣遊行過於一月?」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得非時衣,若須應受,速作受持。若足者善;若不足,望更有得處,令具足成,乃至一月。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非時衣者:捨迦絺那衣已,有所得衣,皆名非時衣。   須者:三衣中有故壞,須以補易。   望更有得處者:應更有得衣處,望一日乃至一月得。   若比丘,一日得不具足衣,即日有望,若得應足成,受持、若施人、若淨施;若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至十一日明相出時,尼薩耆波逸提。二日,乃至十日亦如是。   十一日有望,若得,即此日應足成,受持、若施人、若淨施。若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至十二日明相出時,尼薩耆波逸提。乃至三十日亦如是。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優善那邑,有年少居士出行遊戲,見一女人名蓮華色,色如桃華,女相具足;情相敬重,即娉為婦。其後少時婦便有身,送歸其家,月滿生女。以婦在產,不得附近,遂乃私竊通于其母。蓮華色知,便欲委之,絕夫婦道,恐累父母,顧愍嬰孩,吞忍恥愧;還于夫家,養女八歲,然後乃去。至波羅奈,飢渴疲極於水邊坐。時彼長者出行遊觀,見甚重愛,即問鄉居,父母氏族,今為係誰,而獨在此?蓮華色言:「我某氏女,今無所屬。」長者復問:「若無所屬,能為我作正室不?」答言:「女人有夫,何為不可?」即便載歸,拜為正婦。蓮華色料理其家,允和大小,夫婦相重,至于八年。爾時長者語其婦言:「我有出息在優善那邑,不復債斂,於今八年,考計生長,乃有億數。今欲往債,與汝暫乖。」婦言:「彼邑風俗女人放逸,君往或能失丈夫操,財物糞土,亦何足計?」答言:「吾雖短闇,不至此亂。」婦復言:「若必宜去,思聞一誓。」答言:「甚善!」便言:「若我發此,至還入門,一生邪心,與念同滅。」於是別去到于彼邑,債斂處多,遂經年歲。去家日久,思室轉深,作是思惟:「我當云何不違先誓,而遂今情?」復作是念:「我若邪婬,乃負本誓;更取別室,不為違要。」於是推訪,遇見一女,顏容雅妙,視瞻不邪,甚相敬愛,便往求婚。父以長者才明大富,歡喜與之。債索既畢將還本國,安處別宅然後乃歸。晨出暮反,異于在昔,蓮華色怪之,密問從人,從人答言:「外有少婦,是故如此。」其夫暮還,蓮華色問:「君有新室,何故藏隱不令我見?」答言:「恐卿見恨,是故留外。」婦言:「我無嫌妬,神明鑒識,便可呼歸,助君料理。」即便將還,乃是其女;母子相見,不復相識,後因沐頭諦觀形相,乃疑是女;便問鄉邦、父母、姓族,女具以答,爾乃知之。母驚惋曰:「昔與母共夫,今與女同婿,生死迷亂,乃至於此!不斷愛欲,出家學道,如此倒惑,何由得息?」便委而去,到祇洹門,飢渴疲極,坐一樹下。   爾時世尊與無央數眾圍遶說法,蓮華色見眾多人往反出入,謂是節會,當有飲食,便入精舍。見佛世尊為眾說法,聞法開解,飢渴消除。於是世尊,遍觀眾會,誰應得度;唯蓮華色應得道果,即為說四真諦法,苦集盡道,便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既得果已,一心合掌向佛而住。佛說法已,眾會各還,蓮華色前禮佛足,長跪合掌,白佛言:「於佛法中,願得出家。」佛即許之,告波闍波提比丘尼:「汝今可度此女為道。」受教即度與出家受戒,勤行精進,遂成羅漢。成羅漢已,遊戲諸禪解脫,顏容光發,倍勝於昔。   到時持鉢入城乞食,一婆羅門見生樂著,心作是念:「此比丘尼今不可得,唯當尋其住處,方便圖之。」蓮華色乞食畢,還安陀園,入所住房,彼婆羅門隨後察之,知其住處。後日時到,復行乞食,彼婆羅門於後逃入,伏其床下。是日諸比丘尼竟夜說法,疲極還房,仰臥熟眠。於是婆羅門從床下出作不淨行,比丘尼即覺,踊升虛空;時婆羅門,便於床上,生入地獄。蓮華色因從空中往詣佛所,頭面禮足,以是白佛。佛問:「汝當爾時,意為云何?」答言:「如燒鐵爍身。」佛言:「如此無罪。」復白佛言:「獨宿當有犯不?」佛言:「得道者無犯。」   時有群賊聚共議言:「我等當於何處分物,用易美食,又得好色。」咸言:「此安陀園比丘尼住處,必有好色,亦當多有上美供養,往彼分物必得所欲。」   時彼賊帥,信樂佛法,聞此不悅,即作是念:「此諸人等,必當惱亂諸比丘尼,我當密遣一人,先往告語。」即便遣之,語比丘尼言:「暮當有惡人往,恐必相惱,幸可避去。」諸比丘尼聞,即入舍衛城。彼城大臣先以一宅施比丘僧,而無僧住,諸比丘尼暮到往宿。   時彼群賊,夜入安陀園,都無所見,賊帥歡喜念言:「比丘尼脫此艱難,何其快哉!」即以最上衣,盛滿生熟上美飲食,懸著樹枝,念言:「若有得道神通比丘尼,取此衣食。」於是蓮華色比丘尼,如力士屈伸臂頃,從舍衛城往安陀園樹上取之。明日食時,以所得食為長老優波斯那及跋難陀設供。時至皆往,下種種食,食訖行水,取小床於眾前坐,請說妙法。優波斯那為說法已,從坐而去。跋難陀留後語蓮華色言:「姊妹!何從得此美食?」蓮華色具以事答。跋難陀言:「可示我衣。」即以示之。跋難陀見,便生貪著,即從索之。蓮華色言:「此不可得!何以故?女人薄福,應畜五衣。」跋難陀言:「如人以象、馬布施,不與鞍韉。汝亦如是,云何種種餚饍供養,惜此一衣而不見與?」如是無數方便苦索,遂不獲已,便持與之。跋難陀得衣還歸所住,諸比丘見,語言:「汝福德人,得此好衣。」答言:「我無福德,強說比丘尼,僅乃得之。」諸比丘聞,種種呵責:「汝云何強說,奪比丘尼衣?」   爾時世尊,患於四眾來往憒鬧,告諸比丘:「我今欲三月入靜室,不聽有人來至我所,除一送食比丘。汝等亦當相與立制。」奉教即立:「從今不聽,輒至佛所,唯除一送食比丘,犯者波逸提。」   時長老優波斯那,不聞僧制,後到舍衛城問異比丘:「佛在何房?」比丘指示,即至房前,以手叩房,佛自為開,前禮佛足,却坐一面。佛問優波斯那:「汝眾清淨,威儀具足。云何教化而得如此?」答言:「若人從我求出家者,教行十二頭陀:汝當盡形壽作阿練若、乞食、一坐食、一種食、一受食、次第乞食、塚間、糞掃衣、三衣、隨敷坐、樹下坐、露坐。世尊!若人能盡形壽行如此法,得入我眾,我與作師。」佛歎言:「善哉,善哉!如汝可謂善教徒眾。」復問:「汝知此眾僧有制不?」答言:「不知。何以故?我從佛聞:佛未制,不得輒制;已制,應奉行。」佛具以上事語之,答言:「我不能隨僧制,波逸提悔過。」佛言:「善哉!如汝所說。」時舊住比丘,住立房前,待優波斯那出,語言:「汝犯僧制,應作波逸提悔過。」答言:「我犯何波逸提?」諸比丘具說上事。答言:「我不隨僧制悔過。何以故?我親從佛聞:佛若不制,僧不得制;若佛制已,僧不得違。」   於是佛自出,語諸比丘:「從今若有阿練若比丘如優波斯那,聽至我所。」諸比丘聞已,作是念:「我亦當行此頭陀,可得輒至佛所。」便各修行。   時諸居士所設房舍供養,無復人受,以是白佛。佛語諸比丘:「今聽四眾自在見我。」   時波闍波提比丘尼,聞佛此教,便與五百比丘尼來向佛所。中路逢優波斯那,優波斯那眾中一比丘衣麁弊壞,問言:「長老!何故著此?」答言:「無有餘衣。」比丘尼便指己衣,語言:「能著此不?」答言:「能。」又問:「長老所著,能與我不?」答言:「能。」即便易之。   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瞿曇彌:「汝何故著此弊壞衣?」答以上事。佛為說法,遣還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以麁弊衣,與比丘尼易好衣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不應多欲!」諸比丘因此,以跋難陀事白佛。佛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比丘尼取衣,尼薩耆波逸提。」   有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多諸知識,能得衣物;而諸比丘著麁弊衣,諸比丘尼問言:「何故著此惡衣?」答言:「無有得處。」語言:「何不就我取?」答言:「佛制:不聽就比丘尼取衣。」諸比丘尼言:「唯親知可取、知可與。願以白佛!」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非親里比丘尼取衣,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舍衛城比丘、比丘尼,共得衣施,便共分之,或比丘宜著,比丘尼得;或比丘尼宜著,比丘得。諸比丘尼白諸比丘:「與我易衣。」答言:「佛不聽我取非親里比丘尼衣。」諸比丘尼言:「以衣易衣,如何言取?」便往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非親里比丘尼取衣,除貿易,尼薩耆波逸提。」   非親里者:於父母乃至七世無親。   貿易者:彼此有益,又各隨所宜。   從式叉摩那、沙彌尼取衣,突吉羅。   若親里犯戒、邪見,從取衣,突吉羅。   沙彌從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取衣,突吉羅。   若無心求,自布施,知彼有長乃取,不犯(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晨朝著衣持鉢,往偷羅難陀比丘尼所,坐起輕脫,不覺露形,跋難陀見失不淨。比丘尼知,語言:「長老與我衣浣。」便脫與之。彼既得衣,即以不淨,自內形中。   又諸比丘亦與諸比丘尼衣,令浣、染、打。時諸比丘尼以此多事,妨廢誦讀,坐禪行道。諸白衣見,種種呵責言:「諸比丘尼常以浣、染、打衣為業,與在家人有何等異?」   時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詣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瞿曇彌:「諸比丘尼手足,何故盡有染色?」具以事答。佛為諸比丘尼說妙法已,各還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使比丘尼浣、染、打衣不?」答言:「實爾。世尊!」諸比丘因此,以跋難陀事白佛。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比丘尼浣故衣,若染、若打,尼薩耆波逸提。」   有諸老病比丘不能自浣、染、打衣。有親里比丘尼能浣、染、打,皆來從索,欲為作之。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等使比丘尼浣、染、打衣。」諸比丘尼言:「唯親知可、知不可,願以白佛!」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非親里比丘尼浣故衣,若染、若打,尼薩耆波逸提。」   故衣者:經體有垢。   若令浣,浣、不染、不打;若令染,染、不浣、不打;若令打,打、不浣、不染;若令浣染,浣染、不打;若令浣打,浣打、不染;若令染打,染打、不浣;若令浣染打,浣染打,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令浣,不浣而染;若令浣,不浣而打;若令浣,不浣而染打,皆突吉羅。   令染,不染而浣、而打、而浣打;令打,不打而浣、而染、而浣染;令浣染,不浣染而打;令浣打,不浣打而染;令染打,不染打而浣,亦如是。   若令非親里浣染打,而親里浣染打;若令非親里浣染打,而親里、非親里共浣染打;若令親里、非親里共浣染打,而親里浣染打;若令親里、非親里共浣染打,而非親里浣染打;若令親里、非親里共浣染打,而親里、非親里共浣染打,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衣未可浣染打,而令非親里浣染打,突吉羅。   若令親里浣染打,而非親里浣染打,不犯。餘皆如取衣中說(五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城中有好衣長者,信樂佛法,常往聽受。時彼長者重著好衣,將諸儐從,從城中出,問訊世尊及諸比丘。佛為說法示教利喜已,頂禮辭歸,遇跋難陀。跋難陀復為說法,臨別白言:「長老!明日見顧蔬食。」答言:「我不乏食,苦無衣服。汝能與我身上一衣不?」長者言:「當與,至家籌量,不得便相與。」跋難陀言:「我聞長者好憙布施,如何於我而獨疎薄?」又言:「我說法,能離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為度汝等,廢不營己。汝今云何惜此一衣?」於是長者即脫與之。去至城門,守門者問:「汝向重衣出,而今輕還,為與女人?為遇劫奪耶?」答言:「我不與女人,亦不遇劫。為沙門釋子所強乞耳!」守門者言:「莫作是語,我聞沙門釋子少欲知足,若人布施,尚不肯受。如何於今強乞人物?」答之如上。有不信樂佛法者,聞便唱言:「快正應奪,汝若更親近,當復劇是!沙門釋子,常歎布施,毀不與取;而今強奪人衣物,何異於劫?」長者還家,家中問答亦皆如上。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已,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居士、居士婦乞衣,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著麁弊衣,諸親里見,語言:「何以著此壞衣,不從我取?」答言:「佛不聽我等就居士、居士婦乞衣。可以與僧,當從僧取。」諸親里言:「我正欲與比丘;不欲與僧,令餘人得。」諸比丘言:「若佛聽我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者,亦當不著如此弊惡。」諸親里言:「唯親知可與、知可取,願以白佛!」諸比丘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眾多比丘隨估客行,失道,遇劫剝奪,赤肉裸形;而還,向舍衛城。行者問言:「汝是何人?」答言:「我是沙門釋子。」復問:「汝衣鉢何在?」答言:「為劫所奪。」進到祇洹,諸比丘問答,亦如是。又問:「汝若是比丘,云何受戒、布薩、自恣?」答言:「如是受戒、布薩、自恣。」諸比丘竟不與衣,便至佛所。佛呵責言:「汝等何以裸形見佛?豈不能得樹葉及草以蔽身耶?」告諸比丘:「從今裸形至佛前者,突吉羅。」諸比丘白佛:「佛不聽我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我等親里去此甚遠,云何得衣?」佛言:「汝等已到舊比丘所未?」答言:「已到。」又問:「何以不與汝衣?」答言:「諸比丘方共見問:『云何受戒、布薩、自恣。』雖如法答,猶不見與。」佛遙呵責舊住比丘:「云何眼見比丘裸形,而不經恤?」為失衣比丘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除因緣,尼薩耆波逸提。因緣者:奪衣、失衣、燒衣、漂衣、衣壞,是名因緣。」   若奪衣乃至衣壞,故有餘衣,及有衣在餘處,皆不得乞。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眾多比丘從波利邑來向佛所,遇劫失衣,共作是言:「佛雖聽五事因緣,得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我今不知當從誰乞?」   時六群比丘作是念:「此諸比丘失衣,不知從誰乞?我當為索,若有長者當自取之。」念已,即以是語,語失衣比丘。失衣比丘言:「大善!」於是六群比丘,遍語城中諸居士、居士婦言:「有諸比丘從波利邑來,欲覲世尊,遇劫失衣。汝等可共減割施之。」   諸居士、居士婦聞已,各各減割,大得衣服,人人皆足。失衣比丘言:「我等已足,不須更乞。」六群比丘言:「汝等有乞衣因緣,而我等無;聽我以汝因緣,更有所乞。」失衣比丘言:「隨長老意。」   時六群比丘復更遍乞,得衣甚多。時諸居士集,共議言:「失衣比丘未有幾人,我等城中,男女大小,減割布施,已應過足。何以復索?將無欲以積畜、販賣、貨易,不修梵行耶?」時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奪衣、失衣、燒衣、漂衣、衣壞,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若居士、居士婦欲多與衣,是比丘應受二衣;若過是受,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出入一居士家為說法,疾病、官事皆為料理。有一比丘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遇到此家,聞其夫婦共議:「跋難陀於我有恩,當以如是衣直作衣與之。」彼比丘乞食還,語跋難陀:「汝有福德!」跋難陀言:「有何福德?」答言:「我今乞食到某居士家,聞夫婦共議:『跋難陀於我有恩,當以如是衣直作衣與之。』汝今往彼,必得無疑。」跋難陀明旦食時,著衣持鉢往到其家,居士即出問訊,跋難陀言:「汝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耶?」答言:「如是!」跋難陀言:「汝自知我不著惡衣,若作好衣,我當自著,常憶念汝,疾病、官事,當相料理;若不好者,當與弟子,或藏器中,徒去此物,無施用福。」時彼居士語左右言:「此人無厭,難養、難滿。我發心所與,五倍、六倍猶不愜意。先雖厚善,於今薄矣!」遂不與之。時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非親里居士、居士婦共議:『當以如是衣直作衣,與某甲比丘。』是比丘先不自恣請,便往問居士、居士婦言:『汝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婦!可作如是衣與我,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先不自恣請者:先不問比丘為須何衣。   為好者:求令極好,勝先所許。   若從親里索好衣,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八竟)。   佛在舍衛城。跋難陀復有常出入家,其夫婦共議:「我當各為跋難陀以如是衣直作衣與之。」乞食比丘聞,復語之。跋難陀即往問居士、居士婦言:「我聞汝等,為我各以如是衣直作衣。為實爾不?」答言:「如是!」跋難陀言:「可合作一衣,令極好。若極好,我當自著,常憶念汝;若不好者,當置器中,徒去此物,無施用福。」時居士、居士婦,便大瞋言:「此人無厭,難養、難滿。雖求合作一衣,而於我發心所許,五倍、六倍猶不愜意。如此惡人,不足存在!」於是不聽復得來往。時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非親里居士、居士婦共議:『我當各以如是衣直作衣,與某甲比丘。』是比丘先不自恣請,便往問居士、居士婦言:『汝各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婦!可合作一衣與我,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九事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王舍大臣語左右人言:「汝往跋難陀所,以我名字作禮問訊,持此衣直而供養之。」使受勅,至跋難陀所,語言:「某甲大臣問訊起居,送此衣直供養大德。大德受之!」跋難陀言:「我不應受此衣直。若得淨衣,當手受持。」使言:「大德!有執事人不?」跋難陀即指示處。使便到執事人所,語言:「某甲大臣送此衣直與跋難陀。汝為受作,來取便與。」使既與已,還跋難陀所,白言:「大德所示執事人,我已與竟。大德須衣,便可往取。」白已便還。   大臣後時,復更遣信問跋難陀:「我近遣使送衣直付某執事,大德為已著此衣未?」跋難陀言:「我未取著。」還白如此,大臣作是念:「我作衣已久,而猶未取,必薄我衣,故致如此。」即復遣信語跋難陀言:「我送衣已久,何故不著?若不須者,可以還我。」跋難陀言:「我甚須之!」便於非時,到執事人所,語言:「我今須衣,可以見與。」答言:「小待,今眾人會,我應往赴,若不及期,便應罰我金錢五百。」跋難陀言:「汝常信樂,勤於法緣。今日何故忽重俗事?」彼聞此語,便作是念:「正使彼罰,要當付衣,然後乃去。」即便料理與之。事畢,星馳已遂稽後,眾人問言:「汝來何晚?」答言:「跋難陀索衣,料理還之,所以致此。」眾人咸言:「為一比丘,而輕眾制,理不可恕!」即便罰之。彼既得罰,便瞋恨言:「沙門釋子,自言有道,利益於物;而今乃反令我得罰。」不信樂佛法者,咸皆語言:「汝信敬沙門,致此重罰。若復親近,方當劇是。」惡名流布,遍舍衛城。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王、若大臣、婆羅門、居士為比丘故,遣使送衣直。使到比丘所言:『大德!彼王、大臣、婆羅門、居士送此衣直。大德受之!』是比丘言:『我不應受衣直。若得淨衣,當手受持。』便言:『大德!有執事人不?』比丘即指示處,使便到執事所,語言:『某王、大臣送此衣直,與某甲比丘。汝為受作,取便與之。』使既與已,還比丘所,白言:『大德所示執事人,我已與竟。大德須衣,便可往取。』是比丘二返、三返到執事所,語言:『我須衣,我須衣。』若得者善;若不得,四返、五返、六返到執事前,默然立,若得者善。若過求得者,尼薩耆波逸提。若不得衣,隨使來處,若自往、若遣信,語言:『汝為某甲比丘送衣直,是比丘竟不得;汝還自索,莫使失!』是事應爾。」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眾僧多得縷施,即共分之。諸比丘用縫僧伽梨、優多羅僧、安陀會、一切餘衣,又作腰繩、禪帶乃至戶紐,猶故不盡。   時六群比丘便雇織師,織作一衣,猶有餘縷;復更雇作,綖少不足,便行求乞,長者居士悉皆與之。於是六群比丘作是念:「我得善利,從今但當恒作此業。」便多乞縷,一切織師悉皆雇織。   時有居士,詣一織師,雇織作衣,答言:「我已許比丘,不得復作。」遍詣餘處,皆亦如是。於是居士便瞋罵言:「沙門釋子少欲知足,而今遍雇一切織師,無有厭足。與世貪人有何等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行乞縷,雇織師織作衣,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一竟)。   佛在舍衛城。   爾時跋難陀常出入一估客家,說法、治病。估客語婦言:「跋難陀於我有恩,可以此縷雇織師作衣,我還當與。」行後,婦便持縷詣織師所,雇令作之,語言:「籌量令足,勿使少長。」跋難陀聞,即往其家,婦出問訊言:「我夫教我為大德作衣,我已雇人令作。」跋難陀言:「汝雇誰作?」答言:「某甲。」   跋難陀便往織師所,語言:「汝知不?此衣為我作,汝好織令緻廣,自當少多,私相報。」織師言:「彼婦語我籌量令足,我今云何令得緻廣?」跋難陀言:「但好作之,若綖不足,持我意索,自當與汝。」   織師隨語,用盡往索。估客婦言:「我先語汝,籌量令足。何故復索?」織師具以事答,婦便更與。估客行還,問婦言:「我先令汝為跋難陀作衣,為已作未?」答言:「已作。」「可取來看。」婦即取示,衣甚緻好,問言:「用少許縷,那得如此?」答言:「跋難陀更來取縷,所以得爾。」估客便瞋罵言:「跋難陀難養、難滿,無有厭足;如我本意,此衣數倍!先雖有恩,於今絕矣!」遂不與之,如是惡聲流布遠近。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居士、居士婦,為比丘使織師織作衣。是比丘先不自恣請,便到織師所,作是言:『汝知不?此衣為我作,汝好為我織,令極緻廣,當別相報。』後若與一食、若一食直,得者,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語弟子達摩言:「今欲與汝遊行到拘薩羅國。」達摩言:「彼寒無衣,不能得去。」跋難陀言:「若能去者,當與汝衣。」達摩言:「先與我衣,然後當去。」即便與之。既得衣已,便不肯去。跋難陀言:「汝言得衣當去,如何得衣,而復不肯?若不能去,以衣還我。」達摩言:「師已見施,云何復索?」跋難陀言:「我非施汝,欲共遊行,故相與耳!汝今不去,欲以何理而不還我?」便強奪之,彼即高聲大哭。長老比丘問:「汝何故哭?」答言:「師奪我衣!」諸比丘種種呵責跋難陀:「云何名比丘,強奪人衣?」答言:「我欲共行至拘薩羅國,以衣雇之。彼既得衣,便不肯去,是以取之,非為強奪。」諸比丘復種種呵責達摩:「汝云何欺師,索衣許行,得而不去?」便將二人同至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以衣與弟子,還奪取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復問達摩:「汝實誑師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二比丘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衣還奪,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六群比丘與諸比丘衣,復使沙彌、守園人奪。諸比丘問言:「汝不聞佛制與比丘衣,不得還奪耶?」答言:「聞,我今使沙彌、守園人奪,不違佛教。」諸比丘言:「自奪、教人,有何等異?」種種呵責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衣,若自奪、若使人奪,尼薩耆波逸提。」   有諸客比丘寄舊住比丘衣,行還日久,恐犯此戒,不敢復索;復有諸比丘在路行,寄比丘衣,行路既遠,恐犯此戒,亦不復索;或有已索,便生慚愧,謂犯此戒,作捨墮悔過者。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若索寄衣,犯捨墮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衣,後瞋不喜,若自奪、若使人奪,作是語:『還我衣,不與汝!』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三竟)。 五分律卷第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五(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初分捨墮法下   佛在王舍城。爾時眾多居士,共請佛及僧,其中有破薪者、取水者、掃灑地者、敷坐具者、布華者、敷高座者、辦具食者。   時跋難陀晨朝著衣持鉢,先往請家,至諸人所,隨其所為,而讚歎之,復語言:「汝今所作,歡喜善好。」諸人言:「我實歡喜,作諸供養!務令飲食,種種甘美,亦當以衣,布施眾僧。」跋難陀言:「眾人施僧,衣物甚多;汝若復施,正當積聚,成無用物。何為徒去有用之福,而不與我?若與我者,我當自著,恒相憶念,疾病、官事,當相料理。」諸人聞已,便共集議,其中有言:「若僧不須,可以施之,使我等得施用之福。」或復有言:「本為施僧,如何復得迴與一人?」言與者眾,遂便與之。   時跋難陀擔重擔衣,還歸僧坊,諸比丘歎:「汝福德人,如何暫出乃得此衣?」跋難陀言:「巧辯所獲,非福德也。」即便具說得衣所由。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迴與僧物,而自入己?」   時彼居士食具已辦,遣使白佛,於是世尊著衣持鉢,與比丘僧前後圍繞,往詣其家,就座而坐。諸居士手自下食,食畢行水,而無布施。先不欲與跋難陀者,竊共議言:「我等今日,食無不備。某等無故,持施僧物獨與一人,闕此達嚫,寧無慚愧!」諸比丘問:「汝等竊語,為何所說?」具以事答。諸比丘種種呵責跋難陀:「汝愚癡人!云何迴與僧物,自以入己。」   爾時世尊為諸居士說妙法已,從坐起去。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迴與僧物入己,尼薩耆波逸提。」   有諸比丘不知是與僧物,迴以入己;後知生慚愧,或已悔過,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語諸比丘:「若不知與僧物,而迴入己,犯捨墮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檀越欲與僧物,迴以入己,尼薩耆波逸提。」   知者:若自知、若從他聞。   欲與僧物者:若人發心,作是語:「我當持此物,與彼眾僧。」   若迴欲與僧物,與餘人,波逸提;與餘僧、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與塔,皆突吉羅。若迴欲與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物亦如是。   若迴欲與塔物入己,與比丘僧、比丘尼僧、二部僧、四方僧、餘人、餘塔,皆突吉羅。若迴欲與人物,亦如是。乃至迴與此畜生一摶飯,與彼畜生,亦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白僧,僧與;若施主自迴欲與僧物,與己,不犯(十四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畢陵伽婆蹉住楞求羅山,飛在空中塗灑所住房。時瓶沙王往至彼山,畢陵伽見王來,忽還在地,白言:「善來大王!可就此坐。」王坐已問言:「何故自作,無守園人耶?」答言:「無。」王即語一臣:「可給此比丘守園人。」畢陵伽言:「佛不聽我畜守園人。」王言:「可以白佛。」王去之後,便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畜守園人。」王所勅臣不信樂佛法,竟不與之,畢陵伽亦不從索。後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王與群臣樓上遙見,便生是念:「我先許彼比丘守園人,不知得未?」即問前所勅臣,臣言:「未與。」王復問言:「吾勅來幾日?」臣言:「已五百日。」王言:「隨此日數與之。」大臣奉教,即以五百家,家一人與之。時五百家,日差一人,掃除房舍,承受所為。   時彼村人至節會日,男女莊飾,衣服璨麗,出行遊戲。有一貧女,行大啼哭。時畢陵伽入村乞食,見女啼哭,問其母言:「汝女何故啼哭如是?」答言:「今日諸人,皆盛服飾,出行遊戲。我家貧窮,不及於人,是以悲哭。」時畢陵伽見牛噉草,語其母言:「取少草來,即取與之。」畢陵伽便結草,變成二金華鬘,與彼女母,語言:「天下有二種金勝:閻浮檀金及神足所化。汝可持此與女令著。」彼女得已極大歡喜,便著出入,人無不羨。時有一人,見生憎嫉,即白瓶沙王言:「某村某家得好伏藏,其女所著華鬘天下無比,大王後宮之所未有。」王即呼語:「汝得伏藏可以示我。」答言:「我實不得。」王復問:「汝女所著,何處得之?」答言:「是畢陵伽結草化作。」王聞是語,極大嗔怪:「云何化草得成金鬘?」便勅有司收繫著獄。   畢陵伽後時復至彼村,見先女人方大啼哭,問言:「汝今何故復大啼哭?」答言:「家親在獄。」問言:「為何等罪?」答言:「由大德施金華鬘。」語言:「莫哭!我當為汝令尋得出。」   畢陵伽即便先往典獄官所,典獄官見,皆問訊言:「大德!何故抂屈來此?」答言:「守園人繫在獄,我所以來。汝今可為放出之不?」答言:「此人得好伏藏,不以示王;若以示王,乃可得出。」畢陵伽言:「我結草作,非是伏藏。」彼人言:「結草作金,無有是處。」畢陵伽即變其所坐,皆作金床,語言:「汝今自見坐於何座?」即皆自見坐金床上,便大惶怖,下床叩頭:「願見垂恕,速為解之!若王聞我坐金床上,必重見罪。」畢陵伽言:「放守園人,然後解汝。」彼言:「此不見由。」問言:「由誰?」答言:「由王。」畢陵伽即為滅已,飛往王所,住於空中。時王在高樓上,見即作禮,問言:「大德!以何故來?」答言:「守園人繫在獄,我所以來。願為放出!」王言:「彼人得好伏藏,若以示我乃得出耳!」畢陵伽言:「我結草作,非是伏藏。」王言:「結草作金,無有是處。」時畢陵伽便以杖叩王樓柱,即化成金樓。問言:「王此高樓,用何物作?」王見歡喜即勅放之。   畢陵伽如是展轉四現神足,時諸人民聞見神變,於佛法眾生信樂心,施僧前食後食、怛鉢那、非時漿、洗浴眾具、塗身塗足及然燈油。   爾時眾僧多得生熟酥油、蜜、石蜜,食不能盡,積聚在地,處處流漫,污埿衣服、床席、臥具。諸居士見,問言:「此是誰物?」有人答言:「是沙門釋子之所稸積。」諸居士言:「沙門釋子自言節食,積聚如此,恣意噉之。此等為求解脫,離生老死,而今但求如此美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食宿受酥油、蜜、石蜜,犯者突吉羅!」   時眾多比丘病,不能得淨人從日日受;亦無錢直,又無買處。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病比丘食宿受酥油、蜜、石蜜乃至六夜。」   時諸比丘復過六夜,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病得服四種含消藥:酥、油、蜜、石蜜,一受乃至七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一日得受,二日更得受,至七日更得受,留至八日明相出時,皆尼薩耆波逸提。應白捨與僧,僧捨與白衣、沙彌;若用然燈、若用塗足,唯捨藥比丘不得用,一切比丘不得噉。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八月賊,常伺捕人,殺以祠天,一切人民及諸比丘無不驚怖。祠日垂至,而未有所獲,賊共議言:「阿練若處必有比丘,取之易得。」即往一處。諸比丘聞,各各逃走。賊無所得,復共議言:「當至餘處,不得懈惰,以失祠日。」時彼眾中有一罷道者語眾人言:「我聞佛教,不聽比丘,離衣一宿;但共守之,向曉必還。」眾人言:「若彼不還,便當殺汝。汝若不恨,吾等當住。」答言:「甚善!」於是群賊便住。   時諸比丘懼犯離衣宿罪,後夜悉還。賊問言:「汝謂吾已去耶?」答言:「我知汝在,佛不聽我離衣宿,是故還耳!」賊即殺之,須血取血,須肉割肉。餘不死者,作是念:「世尊若聽我等未滿八月日,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者,不遭此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阿練若處比丘,安居三月未滿,八月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離宿無罪。」   有諸比丘近聚落住,亦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離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近聚落住,離衣宿。」   復有比丘於阿練若,無恐怖處,離衣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亦不聽阿練若無恐怖處,離衣宿;有疑恐畏,然後乃聽。」   時諸比丘寄衣他家,都不往視,日久濕穢,虫嚙腐爛。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往視曬。」   時諸比丘便數數往,居士惡厭。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十日一視。」   時諸比丘有僧事、塔事、和尚阿闍梨事,及以他事須出界外,為衣故不敢出。以是白佛,佛言:「若有事要須自出界外,聽離衣一宿。」   諸比丘出界外一宿,其事未畢,復還白佛。佛言:「聽六宿。」   既聽六宿,諸比丘便著麁弊衣行,過六宿者。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住阿練若處,安居三月,未滿八月。若處有恐怖,聽寄一一衣著界內白衣家;若有因緣出界外,離此衣宿乃至六夜。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安居三月者:前安居。   未滿八月者:後安居。   一一衣者:若僧伽梨、若優多羅僧,隨所重寄一衣;不得寄安陀會,以著身故,禮拜、入僧、乞食,不得單著故;不得寄二。   有因緣出界外六宿者:若有塔事、和尚阿闍梨及以他事,留一一衣白衣家,出界外極至六宿。若一宿、二宿,乃至五宿,事訖不還,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毘舍佉鹿子母請佛及僧明日設食。其日正遇天恐怖雨,其雨如力士屈伸臂頃,便滿一鉢;地受此水,如一渧油落熱沙聚,若不爾者,浩成大海。佛告諸比丘:「如今祇洹中雨,遍閻浮提亦復如是。汝等可出,於中洗浴,此是最後平等之雨。」諸比丘即出,雨中裸形而浴。   時毘舍佉遣婢白佛:「食具已辦。」婢至祇洹,見諸比丘皆裸形浴,作是念:「此是外道,非是比丘。」還白如是。毘舍佉作是念:「必是比丘露地洗浴,癡婢不知,謂是外道。」即復遣言:「汝至祇洹門,作如是唱:『食具已辦,唯聖知時。』」婢即復往至祇洹門,欲如勅唱;時諸比丘浴竟還房,不見一人,復作是念:「向滿中外道,今不復見。」即便還歸,復白如此。毘舍佉復作是念:「必是比丘浴竟,宴息。」復更遣言:「汝可入門,於庭中唱。」即復受教,入祇洹門,庭中唱之。佛聞唱聲,告諸比丘:「毘舍佉已白時到,汝等皆著衣持鉢,共受彼請。」諸比丘奉勅,盡集普會講堂。婢方進前更白佛言:「食具已辦,唯聖知時。」佛言:「汝可先去,當隨後到。」於是世尊如力士屈伸臂頃,與諸比丘沒普會講堂,踊出毘舍佉所敷座上,衣服不濕。毘舍佉見佛及僧忽然在座,衣服不濕,作是念:「我得善利,供養如是聖師及聖弟子,天雨洪注,而衣服不濕。」歡喜踊躍,種種美食手自下之。食畢行水,叉手合掌,在一面立,白佛言:「願世尊與我願!」佛告毘舍佉:「佛於世間,諸願永離。」毘舍佉復白言:「願佛與我清淨可得之願。」佛言:「大善!」毘舍佉白佛言:「世尊!我晨朝遣婢白食具已辦,見諸比丘皆裸形浴,便還語我祇洹中盡諸外道,無有比丘。世尊!云何比丘於和尚、阿闍梨前裸形浴?願佛聽諸比丘畜雨浴衣,我當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雨浴衣。」又言:「我近小緣至阿夷羅河,見諸比丘尼在於河中,裸形洗浴。時人見之,咸形笑言:『女人著衣,猶尚無好,況出家人,而裸形體。』願佛亦聽諸比丘尼畜水浴衣,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尼水浴衣。」又言:「佛說有三種病:一種,得藥、不得藥死;二種,得藥、不得藥差;三種,得藥差,不得藥死。願聽諸比丘服諸藥,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藥。」又言:「佛說三種病:一種,得隨病食、不得隨病食死;二種,得隨病食、不得隨病食活;三種,得隨病食活,不得隨病食死。願聽諸比丘食隨病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隨病食。」又言:「看病人若乞食,則有所廢。願聽諸比丘受看病人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看病人食。」又言:「客來比丘行路疲極,始至不知何處乞食?願聽諸比丘受我客比丘食,令息疲極知乞食處;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客比丘食。」又言:「若有遠行比丘入村乞食,便不及伴,至逈道中,或遇八月賊、或失道徑。願聽遠行比丘受我遠行食,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遠行比丘食。」又言:「我聞世尊聽阿那頻頭國諸比丘食粥。願聽諸比丘受我粥,我亦盡命供給舍衛城諸比丘粥。」又白佛言:「願世尊受我盡命衣食、湯藥。」   佛問毘舍佉:「汝見何義利,索是九願?」答言:「此國當有諸方比丘來問訊世尊,若云彼處某甲比丘命過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我當問之:『彼比丘曾來此不?』答言:『曾來。』我作是念:『彼比丘必曾受我乃至一種供養,便生歡喜,增益善根。』」於是世尊語毘舍佉:「聽汝八願,一願不可得。」   時毘舍佉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 「歡喜施飲食,  佛及聖弟子,  設福破慳貪,  受報常欣樂;  生天壽命長,  還此離染塵,  行法之大果,  長處淨天樂。」   爾時世尊,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還祇洹,集諸比丘,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受雨浴衣,諸比丘尼受水浴衣,受隨病藥、隨病食、看病人食、客比丘食、遠行比丘食及粥。」   時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畜雨浴衣」便常乞畜,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擔重、擔衣行。諸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畜長衣耶?」答言:「佛雖有制,而聽畜雨浴衣。」諸比丘又問:「汝等常畜雨浴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耶?」答言:「如是!」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春餘一月,應求雨浴衣,餘半月應持。若未至一月求,先半月持,尼薩耆波逸提。」   雨浴衣者:雨浴時用,夏浴時亦用。   若至春餘一月,先有許施雨浴衣者,知識比丘應為往語言:「今是縫染作雨浴衣時。」若得者善;若不得,應更為語:「諸處皆已縫染作雨浴衣。」若得者善;若不得,復應為語:「汝先許與某比丘雨浴衣,今正是時。」若得者善;若不得,彼比丘應更餘處乞,畜至八月半,百三十五日持。若過此,不作餘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到估客村,估客言:「長老住此安居,我等行還,當施安居物。」六群比丘言:「欲令我住,便可施我。我安居中作衣,安居竟著,問訊佛。」估客共議:「我等先施安居物,比丘當住;家中大小,得聞法言,受八分戒,淨身口意。」便斂物與之,然後乃行。   時六群比丘得安居施物,估客去後,便至餘處。時諸估客得利還歸,語家人言:「我先雖施諸比丘安居物,今既得利安隱來還,當更供養,汝等安意聽法。」家人答言:「諸比丘,行後便去。」諸估客更於近處,請諸比丘。諸比丘答言:「汝可供養先所請者,我等不得受汝供養。」時諸估客便瞋恚言:「我本自施住此安居,受物而去與偷何異?」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於安居內受安居施,犯者突吉羅!」   爾時波斯匿王邊境有賊,遣乙師達多、富蘭那往討伐之。二人共議:「我等今行,或能沒命,當共出物,供養比丘。」即持財物,詣比丘所,語言:「我今討賊,恐不得還,以此物施,願為受之。」諸比丘作是念:「世尊不聽我等安居內受安居施。」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難言:「自恣餘幾日。」答言:「餘十日。」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前後安居,未至自恣十日,受急施衣。」   佛既聽受急施衣,諸比丘便常畜,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檐重、檐衣處處遊行。諸長老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畜長衣耶?」答言:「佛雖有制,而聽受急施衣。」諸比丘又問:「汝等常畜急施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耶?」答言:「如是!」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常畜急施衣,不受持、不施人、不淨施;聽至衣時。」   既聽至衣時,諸比丘猶過衣時畜,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前後安居,十日未至自恣,得急施衣;若須應受,乃至衣時。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急施衣者:若軍行、若垂產婦,如是等急時施;過時,不復施。   衣時者:受迦絺那衣時。捨迦絺那衣已,名非衣時。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從一估客非時乞鉢,語言:「我今須鉢,可以見與。」答言:「大德小待!今諸估客會,若不及者,罰金錢五百。」跋難陀言:「我聞汝精進供給行道,而今云何捨功德業,先於俗事?」估客聞已,作是念:「正使被罰,要當先施。」便為買鉢與之乃往,遂不及期。眾人見已,皆言:「應罰!」估客言:「我不以私,違眾人制。沙門從我乞鉢,不能得捨,故不及耳!」不信樂佛法者皆言:「為一沙門,公違眾制,正應苦罰!」即便罰之。   估客既被罰已,便瞋恚言:「沙門釋子不知時宜,小待不肯,使我被罰。」諸人種種譏呵:「此輩沙門常說知時、少欲知足;而今非時,強從人乞。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問諸比丘:「於意云何,鉢無綴是鉢不?」答言:「是!」復問:「一綴,乃至五綴,是鉢不?」答言:「是!」告諸比丘:「無綴、一綴,乃至四綴是鉢;五綴,非鉢。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是鉢應僧中捨,僧應取眾中最下鉢與之,語言:「汝受是鉢乃至破,是法應爾。」   鉢有三種:鐵鉢、蘇摩鉢、瓦鉢。復有三種:上中下。上者,受三鉢他飯,除羹菜;下者,受一鉢他飯,除羹菜;中者,上下之中。   為好者:求牢、求勝。   若已有無綴鉢,乃至四綴鉢;更乞無綴,至四綴,得者,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已有無綴鉢,乃至四綴鉢,更乞五綴鉢,得者,皆突吉羅。   應僧中捨者:所得新鉢,應捨與眾僧,不得捨與一二三人。   捨法,應到僧中,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有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犯捨墮,今捨與僧。白如是。」   僧應白二羯磨,差知法比丘,於僧中行之。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今捨與僧。僧今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今捨與僧。僧今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行鉢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是比丘應唱,使諸比丘各持鉢出;然後持所捨鉢至上座前問:「須是鉢不?」若言須,應取上座鉢看,若無鉢、若太大、若太小、若穿缺、若喎斜,不應與;若無五事,應與。與竟,取上座鉢行,從第二上座,乃至新受具足戒人前,亦如是。僧應取最後鉢,與捨鉢比丘;若行鉢都無人取,聽還與之。   僧應教言:「此是汝鉢,好愛護之,莫著地,莫用除糞掃,莫用盛殘宿食,莫用煖湯,莫用盛香,莫用盛藥,如是愛護;若破者,聽汝更乞。」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多得諸鉢,五、六日用便舉置,如是故鉢處處皆有。諸長者見,問言:「誰積聚此?」有人言:「是跋難陀。」諸長者言:「沙門釋子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收斂積聚,如販鉢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畜長鉢,至一宿,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有一比丘獨得二鉢,作是念:「佛不聽我畜長鉢一宿。」即持一鉢施餘比丘,施後鉢破,無鉢遊行。諸比丘問言:「汝先得二鉢,今何故無?」答以上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與他鉢,幾日後鉢破?」答言:「十日。」佛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長鉢乃至十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得二鉢應問和尚、阿闍梨:「此二鉢何者勝?」若和尚、阿闍梨不善分別,應各五日用,自知勝者受持,不如者與人。   沙彌,突吉羅(二十竟)。   佛在阿荼脾邑。爾時諸比丘為身作憍賒耶臥具,自作亦使人作,自擔繭亦使人擔,自煮亦使人煮。諸居士見,作是言:「我等煮繭,比丘亦爾。沙門釋子與我何異?此等常說慈忍眾生,而今親自煮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有一比丘,以成擘野蠶綿,倩諸比丘作臥具;綿少不足,便到綿家語言:「我臥具綿少,少多布施。」彼人答言:「未有成綿。」比丘復言:「可為我作。」彼人即於比丘前煮繭,蛹動作聲。比丘教言:「按著湯中!」彼人即呵罵言:「汝常說不殺生法,而今教人殺生。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新憍賒耶作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憍賒耶者:蠶所作綿。   臥具者:臥褥乃至始成三振不壞,名為臥具。   應捨與僧,不得捨與餘人。僧以敷地,若敷繩床及臥床上;除捨褥比丘,餘一切僧隨次坐臥。   發心欲作及方便,皆突吉羅;作成,尼薩耆波逸提。雖不自作、不使人作,他施而受,尼薩耆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二十一竟)。   佛在拘舍彌城。時眾多跋耆子用純黑毛氈,光澤可愛,皆悉以為服飾、臥具;跋耆諸比丘亦效作之。時諸居士入房觀見,便大畏怖,謂是跋耆豪族遊集,便問行人:「此是何等貴人服飾?」答言:「非貴人物,是跋耆比丘許耳!」諸居士便譏呵言:「諸比丘如國王、如大臣、如豪族乘車馬時之所服飾,我聞比丘著割截衣,求無為道;而今如此,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純黑羺羊毛作新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純黑者:生黑及染黑。   應捨與僧,僧以敷繩床、臥床上,不得敷地。餘如憍賒耶臥具中說(二十二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跋耆諸比丘作黑羺羊毛臥具,著少白色及下色毛,便言:「已淨。」   時諸長老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純黑羺羊毛作臥具耶?」答言:「聞!但我已著白色及下色毛,非復純黑。」諸比丘言:「純黑少雜,何足為異?」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作臥具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若過是作,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作四十波羅臥具,應用二十波羅純黑、十波羅白、十波羅下;若黑,長一波羅,尼薩耆波逸提。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三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跋耆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用二分純黑羺羊毛,第三分白,第四分下作臥具。」便多乞三色毛自作、使人作。於所住處,無處不有。諸居士來看見,而問言:「此是誰物?」答言:「跋耆比丘。」諸居士譏呵,如長鉢中說。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六年畜;未滿六年,若捨、若不捨,更作新臥具,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一比丘畜糞掃臥具,見中利,欲從舍衛城至娑竭陀邑,臥具重不能持去,不知云何?以是白諸比丘,諸比丘將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此比丘欲至娑竭陀邑,臥具重,見中利,不能捨;復不能持去。僧應白二羯磨,與易輕者。」   彼比丘應從僧乞言:「我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今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願僧與我易僧輕者!」如是第二、第三乞。   僧中應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今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從僧乞易輕者,僧今與易。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自畜臥具,見中利,欲遊行某處,以重故不能持去;從僧乞易輕者,僧今與易。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易僧輕臥具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新臥具,應六年畜;未滿六年若捨、若不捨,更作新臥具,除僧羯磨,尼薩耆波逸提。」   六年者:數日滿六年。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四竟)。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諸跋耆子,作純黑羺羊毛尼師檀,跋耆比丘亦乞作之。諸居士厭患乞索,後日到僧房看,見諸比丘多畜純黑羺羊毛坐褥,便譏呵,如純黑臥具中說。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純黑羺羊毛作新尼師檀,應用故尼師檀一修伽陀磔手壞好色。若不壞,尼薩耆波逸提。」   一修伽陀磔手者:方二尺。   壞好色者:隨意覆新者上。餘如純黑羊毛臥具中說(二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擔負羊毛隨路行,路人見之皆譏呵言:「我等家累,擔負羊毛;諸比丘亦復如是。徒著壞色割截衣,剃頭乞食,與我何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有一比丘山居,串樂擔負羊毛,道路疲極,既至僧坊庭中倒地。諸比丘見,謂是鬼著,即以小便灑之。彼言:「長老!何以見灑?」答言:「恐是鬼著,是以灑耳!」彼言:「我非鬼著,擔羊毛重,道路疲頓,熱悶故耳!」諸比丘言:「佛制比丘畜三衣鉢,譬如飛鳥與毛羽俱。汝豈不聞,而猶擔此!」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擔羊毛道路行,尼薩耆波逸提。」   時有居士為僧作一房,念言:「若比丘來此房中者,我當供養,亦給施衣。」有一比丘來止其房,便施羊毛,比丘不受,居士言:「我集羊毛,本為比丘,不自為身。」比丘答言:「佛不聽我自擔羊毛,如何得受?」   復有比丘須羊毛作臥具,自不知作,欲倩餘比丘,而不敢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所欲倩人去此遠近?」答言:「去此三由旬。」於是世尊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得羊毛,須持有所至;若自持,乃至三由旬。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比丘得羊毛,須持有所至,應使淨人擔;若無淨人乃聽自持,不得擔擔、頭戴、背負,犯者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不犯者:三由旬內;若展轉持、若有人代;若於三由旬持反,及持五六波羅;為作腰繩、帽綖等(二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使比丘尼浣、染、擘羺羊毛。諸比丘尼為供養故,不敢辭憚,便多事、多務,妨廢讀誦,坐禪行道,諸居士見聞譏呵。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往到佛所,亦如上浣故衣中說。於是世尊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比丘尼浣、染、擗羺羊毛,尼薩耆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亦如上浣故衣中說。即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使非親里比丘尼浣羺羊毛,若染、若擗,尼薩耆波逸提。」餘如上浣故衣中說(二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種種貿易,能得人利,而人無能得其利者。有一外道得未成衣,持到外道家語言:「為我縫成。」諸人答言:「我家多務,不得作之。沙門釋子閑逸無事,又多施衣,可就借倩,亦可貿易;然彼沙門常能強得大名估客,汝往宜慎。」   於是外道持至僧坊訪,問言:「誰能為我縫此衣者?」皆言不能。又白跋難陀:「我聞大德,多已成衣,可以一衣與我貿不?」答言:「汝諸外道,心不堅正,變悔無常,既得,便言貴賤不等;若後無言,當以相與。」答言:「餘人或爾,我終不悔。」於是跋難陀以濁染汁,染麁劫貝,濕打緻密,而以與之。彼得衣已,還外道眾。外道問言:「得成衣不?」答言:「已得貿易。」「取來看之。」彼即出示,諸外道見,咸言:「咄哉!去大價衣,得此弊服,非是五倍、六倍之挍。可還取之,當共廢事為汝縫成。」彼即持還,語跋難陀言:「汝釋種子!云何以此弊服欺誑於我?可以見還,不揚汝惡!」跋難陀言:「我知外道心不堅正,變悔無常,不欲相與。汝云不悔,是故相從。云何於今方作此言?」遂不與之,彼便大哭。諸居士問:「汝何故哭?」具以事答。諸居士便譏呵言:「白衣賣買,七日猶悔。如何沙門須臾不得?形服與人異,而販賣過於人。」如是惡名流布遠近,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種種販賣求利,尼薩耆波逸提。」   以作,易作;以作,易未作;以作,易作、未作;以未作,易未作;以未作,易作;以未作,易作、未作;以作、未作,易作,未作;以作、未作易作;以作、未作,易未作,皆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欲貿易,應使淨人,語言:「為我以此物,易彼物。」又應心念:「寧使彼得我利,我不得彼利。」   若自貿易,應於五眾中;若與白衣貿易,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二十八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難陀用金銀、金銀錢、雜錢買物,亦賣物取之。   時有群劫到王舍城,伺覓富室,見二比丘大以金銀及錢買物,又賣物取之,便共議言:「觀此邑里,無勝沙門釋子之富,阿練若處劫之又易。」便於後日,至阿練若處捉諸比丘,拷責金銀及諸錢物。諸比丘言:「我等已離金銀及錢,不復受畜此不淨物。」劫言:「汝等妄語!我親見比丘用以賣買。」拷之垂死,盡奪衣鉢而去。此諸比丘即遙呵責難陀、跋難陀:「如何出家積畜寶物,以殃我等?」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難陀、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若不作是,彼諸比丘何由遭此?」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以金銀及錢,種種賣買,尼薩耆波逸提。」   應僧中捨,不得與一、二、三人。   是比丘應白僧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以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於僧中捨。白如是。」   僧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一比丘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用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捨與僧。僧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用金銀及錢賣買,犯捨墮,今捨與僧。僧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棄金銀及錢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應棄此物著坑中、火中、流水中、曠野中,不應記處;若捉著餘處,不得更捉。彼比丘不應問僧此物當云何?僧亦不應教作是作是。若不棄、不問僧,而使淨人以貿僧所衣食之物來與僧,僧得受;若分者,唯犯罪人,不得受分。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雖施比丘,比丘不知,淨人受之為買淨物(二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難陀手自捉金銀及錢,教人捉,人施亦受。諸居士見譏呵,如擔羊毛中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難陀、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捉金銀及錢,若使人捉、若發心受,尼薩耆波逸提。」餘如用金銀錢中說(三十竟)。 五分律卷第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六(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初分之五墮初(九十一墮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法師比丘,名沙蘭,聰明才辯,一切四眾、外道、沙門、婆羅門無能及者;遂乃以非為是、以是為非,知言非知、非知言知,恒以辯巧,勝人之口。諸比丘見,莫不歎伏,問言:「汝與人論議,以非為是。意為謂是,為知非耶?」答:「我實知非,恥墮負處,故妄語耳!」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佛常讚歎不妄語,亦教人不妄語。汝今云何為勝負故,作此妄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沙蘭:「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妄語,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見比丘尼,言是比丘;見比丘,言是比丘尼;或見男,言女;或見女,言男;或見外道,言是釋子;或見釋子,言是外道。如是種種見異、言異,便生慚愧:「我等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從心想說,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妄語,波逸提。」   故妄語者:如妄語得過人法中說。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一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與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共勤學問,初夜、後夜,未曾睡眠。   六群比丘作是念:「今諸比丘展轉相教,晝夜不廢,如是不久當勝我等,當見我過,當求我失。我等當共毀呰,惱使廢業。」便往語言:「汝是下賤種姓,工師小人!汝曾作諸大惡,無仁善行!」諸比丘聞,便生憂惱,廢退學業。六群比丘語餘人言:「我已壞彼讀誦、坐禪行道。」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汝云何毀壞諸比丘,令廢學業?」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往昔有城名得叉尸羅。時彼城中彼婆羅門,有一特牛行疾多力;復有居士亦有一牛,與彼無異。二人便共捔二牛力,要不如者,賭金錢五十。彼婆羅門牛即便得勝,於是居士恥失金錢,更得一牛倍勝前者,重斷倍賭。彼婆羅門即語牛言:『彼居士更得一牛,其力非凡,欲倍賭之。汝能為不?』答言:『我能!』即集一處,捔二牛力。   「時婆羅門恐牛不如,便毀呰催督:『曲角!痛挽,薄領痛與!汝今行步何以不正?』牛聞此語,便大失力,不如彼牛。彼婆羅門倍輸物已,而問牛言:『汝向云能,今何故不如?』答言:『我實堪能,聞毀呰故,力便都盡。可更斷賭,復使倍上,要牽百車上于峻坂;當捔力時,美言見誘,可言:「觠角!汝行步周正,形體姝好,閑挽百車上于峻坂。」於是更賭,果便得勝。』」   佛因是事,即說偈言: 「當說可意言,  勿為不可語;  畜生聞尚悅,  引重拔峻坂,  由是無有敵,  獲倍生歡喜。  何況於人倫,  毀譽無增損?   「諸比丘!彼畜生聞毀呰語,猶尚失力,況於人乎!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毀呰比丘,波逸提。」   毀呰者:言下賤工師種。   如是等,雖說實而欲毀之。若彼聞解,語語波逸提;若不聞、不解,突吉羅。   若言:「汝是下賤。」而彼言非;猶證為是,語語波逸提。   若比丘毀呰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比丘尼毀呰比丘、比丘尼,波逸提;毀呰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毀呰五眾,突吉羅。   不犯者:欲利益語、教誡語、同意語(二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精勤學問,如毀呰中說。六群比丘復恐勝己,便鬪亂之。至此比丘間,語言:「汝與我知厚,而彼說汝是下賤種姓,工師小人,曾作大惡,無仁善行。我聞其語,與說我無異。」至彼比丘間,亦復如是。彼此聞之,心皆散亂,廢退學業,更相忿恚,不復共語。   有一比丘問諸比丘:「汝等何故,不共我語?」比丘答言:「有人云,汝道說我惡!」彼言:「誰道?」答言:「六群比丘。」彼言:「六群比丘亦云,汝等道說我惡。」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六群比丘:「汝等云何兩舌鬪亂!」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如何同在一法,而兩舌鬪亂?」告諸比丘:「過去世時,有師子名曰善牙,有虎名曰善抓,共作親厚。有一野狐常隨覓食,師子及虎不與共語。野狐後時,作是念:『今此二獸甚相愛重,我當鬪亂,使各求食,所殘必多,我當得之。』便至虎邊,而說偈言: 「『善抓汝雄猛,  生處色力妙,   善牙說汝惡,  我聞心不喜。』   「復至師子邊,亦說偈言: 「『善牙汝雄猛,  生處色力妙,   善抓說汝惡,  我聞心不喜。』   「二獸聞偈各不相喜,善牙聰明,尋作是念:『善抓不與我語,必是野狐鬪亂所致。』後得一犢與虎,虎不肯食。於是善牙即以偈問: 「『輟我持相與,  何故而不食?   親厚謂無過,  反更不相喜,   將無信狐言,  以間吾子意;   若遂懷恨情,  終當成怨結。   推此非有他,  必是野狐讒,   下賤離吾好,  今當殺去之!』」   告諸比丘:「畜生尚以鬪亂為非,況於人乎!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兩舌鬪亂比丘,波逸提。」   餘如毀呰中說(三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出入一居士家為其說法,斷理官事,救諸病苦。其家後時衰喪殆盡,餘唯婦姑二人而已。時跋難陀以親厚意為姑說法,婦來則止;為婦說法,姑來亦爾。各生疑意,謂其必欲作不淨行;遂相道說,聞乎遠近。諸不信樂佛法者,便譏呵言:「沙門釋子行於非法,過於世間蕩逸之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女人說法,波逸提。」   爾時有大威德比丘,至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次到一家,婦人出,為敷座設美飲食,食訖以小床於前坐,白言:「大德!為我說法。」比丘觀之,知此婦人須臾之間刀風當發,死墮地獄;若為說法,便於座上遠塵離垢。雖見知此,而作是念:「佛制不聽為女人說法,乃至沒命不應有犯。」便答言:「姊妹且安,不得有說。」語已而去。去未久,婦人果風發而死。比丘愍之,還至僧房向餘人說。諸比丘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又問比丘:「汝若為說法,幾語得解。」答言:「五、六語。」於是佛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為女人說法至五六語。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女人說法,過五六語,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入他家,婦人請說法,比丘為說五六語已,默然而住。諸婦人言:「我等未解,願更說之。」諸比丘言:「姊妹!佛不聽我等為女說法過五六語。」諸婦人言:「可為餘比丘說,我因得解。」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因比丘,為女人說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因比丘,為女人說法。」   爾時有一比丘入大臣家,無比丘伴,諸婦人請說法,答言:「佛不聽我為女人說法過五六語。」諸婦人便呼小兒在前立,白言:「大德!可為此兒說法,我因得解。」答言:「佛未聽我因小兒,為女人說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因有知男子,為女人說法。」   時諸比丘作是念:「佛雖聽我因有知男子,為女人說法,而有知男子雖知難遇。」復不為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因別知善惡語男子,為女人說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女人說法,過五六語,除有別知善惡語男子,波逸提。」   爾時有優婆塞取不奉法家女為婦,語諸比丘:「大德!為我婦說法,令信樂三寶;為受三歸五戒、八分戒;為說十善、十不善道。」諸比丘悉不為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與女人受三歸五戒、八分戒,說十善、十不善道。」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五語者:色無常,受想行識無常。   六語者:眼無我,耳鼻舌身心無我。   若比丘為女人說五六語竟,語言:「姊妹!法正齊此。」從坐起去。更有因緣,還復來坐,為說不犯。   若說五六語竟,更有女人來,為後女人說。如是相因,為無量女人說,皆不犯。若自誦經,女人來聽;若女人問義,要使得解,過五六語,皆不犯(四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有勢力,餘善比丘無勢力;六群比丘恒遮其五種羯磨,呵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若比丘被五種羯磨,僧欲解亦遮不聽。後六群比丘無勢力,諸善比丘有勢力;眾僧應有羯磨事,六群比丘作衣時至,諸比丘言:「今當呼六群比丘共行僧事。若不捨衣來,自當囑授,我等便得如法行事。」即便集僧,遣人語六群比丘:「汝等可來,僧今集會。」六群比丘言:「我等有事,今遣囑授。」即囑授一比丘來詣大眾,僧應與作五種羯磨者,與作五種羯磨;應與解五種羯磨者,與解五種羯磨。羯磨已,所囑授比丘還到六群比丘所。六群問言:「僧作何事?」答言:「我等所欲羯磨,僧都不作;所不欲者,僧反作之。」六群比丘便往彼羯磨比丘所,語言:「汝等莫愁,我當與汝作力。我向不知為汝作羯磨,故囑授耳!若知者,當廢事往。何緣使彼成此羯磨?」復往解羯磨比丘所語言:「我不與汝解羯磨,不受汝懺悔!」諸長老比丘聞,呵責六群比丘:「云何僧如法斷事竟,還發起?」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斷事竟,還發起,波逸提。」   時諸比丘不知僧斷事竟,還發起;後知,生慚愧心,或有出罪悔過者。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僧斷事竟,還發起,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僧斷事竟,還發起,波逸提。」   復有不如法斷事諸比丘,作是念:「佛若聽我等不如法斷事,還發起者善。」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僧不如法斷事,還發起。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僧如法斷事竟,還發起,波逸提。」   若僧如法斷事而發起者,波逸提;若僧不羯磨斷事,而發起者,突吉羅;若發起私事,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事竟)。   佛在舍衛城,與五百比丘僧至阿荼脾邑。時彼居士作是念:「佛久乃來此,尋當復去。我等應親近諸比丘學誦經偈,問所不解。世尊去後,得有所怙。」即到諸比丘所,作是語:「大德!教我誦讀經偈。」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教白衣誦經。」以是白佛,佛言:「聽教白衣誦經。」   時諸比丘種種國出家,誦讀經偈音句不正,諸居士便譏呵言:「云何比丘晝夜親承,而不知男、女、黃門、二根人語及多少語法?」諸比丘聞,各各羞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即遙責諸居士:「汝愚癡人!如何譏呵異國誦經,音句不正?」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教未受具戒人誦經,波逸提。」   後復有諸居士求受誦經,諸比丘言:「汝之等輩,嫌我音句,不從我受!汝今復來,徒自勞苦!」答言:「大德!我不毀佛法,不求餘福田。豈可以彼人有過,而不教我耶?」   復有諸沙彌亦欲受經,諸比丘言:「須受具戒,當教授汝。」諸沙彌言:「我等出家應誦經偈,如何受具戒,乃當教授?」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教未受具戒人誦經,不得竝誦。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教未受具足人經,竝誦者,波逸提。」   並誦者:俱時誦;或授聲未絕,彼已誦;或彼誦未竟此復授,句句皆波逸提。   先應教言:「待我語竟,然後誦。」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事竟)。   佛在阿荼脾邑。彼諸居士以佛當去,皆來至比丘所,共諸比丘同屋坐禪、或共經行,初夜後夜都不睡臥。   時諸比丘五日則一竟夜說法,疲極而臥。有一比丘不專繫念,便大睡眠,蹋衣離身,形起露現。居士見之以衣還覆,如是至三,便瞋呵言:「此等常聞種種呵欲,而今發露形起。如是若不樂道,何不還俗?」彼比丘聞,生羞恥心;諸長老比丘聞,亦大慚愧,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彼比丘:「我常讚歎不亂心眠,無有五惡。汝今何故而不繫念?若比丘於經行、坐禪、坐立、臥處,作非威儀,人見不喜,不生信心,已信者退,則非為世而作大明。」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未受具戒人共宿,波逸提。」   後諸居士,復欲就諸比丘坐禪行道,諸比丘驅出不聽。諸居士言:「大德!莫見驅遣,我等不求餘福田,唯歸大德。豈可以一人有過,都見棄忽!」諸居士中有勢力者便突入房,諸比丘不能制止,便出露宿,為蚊虻、風雨、塵土所困。   時佛從阿荼脾邑到拘舍彌國瞿師羅園。羅睺羅別到婆耆羅僧坊,掃灑一房敷臥具,取水竟閉戶至佛所。去後,分臥具比丘更與餘人,彼比丘即入房住。羅睺羅初夜聽法已,還所得房。彼比丘聞,問言:「是誰!」答言:「是羅睺羅!」彼比丘言:「汝何以來?」答言:「此是我房。」彼比丘言:「分臥具比丘以此與我。」羅睺羅言:「我先掃除,敷置臥具,暫至佛所,聽受法教。如何便欲不復還我?」彼比丘言:「汝雖料理,我是上座應得此住。」羅睺羅言:「得共我住不?」彼言:「不得!」求入坐立及住簷前,皆亦不得。於是羅睺羅作是念:「我至餘房,亦當如是,唯有廁上乃得安耳!」便往廁中。爾時廁中有一黑蛇,佛天眼見,念言:「我若不往,羅睺羅須臾之間為蛇所殺。」便往廁前彈指𡄇咳,羅睺羅亦作聲應。佛問言:「汝是誰?」答言:「是羅睺羅!」又問:「何以在此?」具以事答。於是世尊將羅睺羅還所住房,於夜過已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不容羅睺羅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野狐驅逐師子?」時諸比丘因此,復以上諸居士入房露宿白佛。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比丘:「今聽諸比丘共未受具戒人二宿。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未受具戒人宿,過二夜,波逸提。」   共宿者:共一房宿。   若上有覆,有四壁;或上有覆,無一壁、二壁,皆波逸提;無三壁,不犯。   若有四壁,上已覆半、若未半、若過半,皆波逸提;若少多覆,不犯。   於此諸處,若過二宿,至後夜時,以脇著床及轉側,皆波逸提。   不犯者:同覆各有隔;若病不能起居;若有諸難;若常坐不臥;若彼臥,比丘坐;彼坐,比丘臥。   比丘尼亦如是(七事竟)。   佛在毘舍離。時世飢饉乞求難得,告諸比丘:「各隨知識安居。」有諸比丘在婆求末河邊安居者,種種因緣,如自稱得過人法中說,乃至佛問:「汝等更相讚歎,為實、為虛?」答言:「有實、有虛。」佛言:「虛者,得波羅夷。」種種呵責實有比丘言:「汝等云何向未受具戒人自說得過人法?」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向未受具戒人自說得過人法,言:『我如是知,如是見。』實者,波逸提。」   過人法如上說。若向未受具戒人,自說得過人法,語語波逸提。   若受大戒人不問,而向說,語語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者:泥洹時說;受具戒人問,而後說(八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犯僧伽婆尸沙罪,或故出不淨、或與女人身相觸、或向女人麁惡語、或向女人自歎供養身;有從僧乞別住,僧與別住者,或行摩那埵、或行本日、或有出罪者。時六群比丘於僧中皆調弄之,諸比丘倍增羞恥。   復有一比丘犯故出不淨,僧與別住。時彼比丘檀越請僧中食,別為彼比丘敷好坐具,六群比丘先往請家,在好坐具上坐,居士言:「莫坐是處!我供養比丘,當於上坐。」六群比丘言:「彼比丘不應坐此!」居士言:「應與不應,我自知之!」六群比丘言:「先應坐此,而今乃應在最下坐。」居士復問:「何故如是?」答言:「彼比丘有罪。」居士復問:「為犯何罪?」答言:「犯故出不淨。」居士便譏呵言:「此等沙門常說除欲想、滅欲熱、斷欲覺;而今如此,為道作穢。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六群比丘:「汝等云何向未受具戒人,說他麁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向未受具戒人說他麁罪,波逸提。」   有諸比丘,不知是麁罪,向未受具戒人說,後知生疑:「我將無犯波逸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知他是麁罪,向未受具戒人說,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麁罪,向未受具戒人說,波逸提。」   爾時世尊勅僧,羯磨差舍利弗,往調達眾中唱言:「若有受調達五法者,彼為不見佛法僧。」諸比丘作是念:「若向未受具戒人說他麁罪,為要須羯磨?為不必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僧不羯磨,不得向未受具戒人說他麁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比丘麁罪,向未受具戒人說,除僧羯磨,波逸提。」   麁罪者:若波羅夷、若僧伽婆尸沙。   僧所羯磨人,當隨僧所教,若教向甲說,而向乙說;教說此罪,而說彼罪,皆波逸提。   比丘說比丘尼麁罪,突吉羅。   比丘尼說比丘、比丘尼麁罪,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說比丘、比丘尼麁罪,突吉羅。   若未受具戒人已聞彼比丘犯麁罪,問比丘。比丘反問:「汝所聞云何?」彼言:「我聞如是如是!」然後言:「我聞亦如是!」不犯(九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世尊種種讚歎比尼、讚歎誦比尼、讚歎持比尼、讚歎優波離,說持律比丘有五功德:一、自堅護戒品;二、能斷慚愧者疑;三、自住正法中;四、於僧中所說無畏;五、降伏怨敵。   時諸比丘作是念:「佛為我等作如是說,我等云何而不勤修誦問比尼?」即苦誦習,晝夜不懈。   時六群比丘作是念:「今諸比丘晝夜勤受誦問比尼,必大聰明解諸罪相,見我等過,終為我損。我今當共毀呰比尼、學比尼者,令其廢業不復誦習。」便往諸比丘所問言:「汝誦習何等?」答言:「比尼。」六群比丘言:「何用誦習雜碎戒為?何不誦習五陰、六入等諸義經耶?誦比尼,不過四事、十三事、二不定法。何用多知?多知、多見,增益人疑。」諸比丘言:「多知、多疑,我亦謂爾!」便不復誦習。六群比丘自相謂言:「彼諸比丘不復誦習比尼,我等泰然,快得安樂!」諸比丘聞,問言:「汝等何所說?」即如實答。時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是語:『何用是雜碎戒為?說是戒時,令人憂惱!』作如是毀呰戒者,波逸提。」   戒者:波羅提木叉、半月布薩所說戒經。   若比丘發心作念,欲令人遠離比尼,不誦、不讀,而毀呰戒,波逸提。   若比丘發心作是念:「我當毀呰,令波羅提木叉不得久住。」而毀呰戒,偷羅遮。   若教人遠離佛所說諸經,而毀呰者,波逸提;若欲令法不久住,而毀呰者,偷羅遮。   若比丘毀呰比丘戒,波逸提;毀呰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戒,突吉羅。   若比丘尼毀呰比丘、比丘尼戒,波逸提;毀呰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戒,突吉羅。   若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毀呰五眾戒,皆突吉羅。   若五眾毀呰優婆塞、優婆夷戒,皆突吉羅。   若恐新受戒人生疑廢、退心,教未可誦戒,不犯(十事竟)。   佛從拘薩羅國與五百比丘俱,向阿荼脾邑。時彼比丘聞佛當來,作是念:「此諸居士不信樂佛法,無大講堂,佛與大眾當於何住?」即集共議,便自斫伐草木,而營理之。時諸居士譏呵言:「我等白衣斫伐草木,出家之人何緣復爾?此等常說慈忍,護念眾生,而今斫伐,傷害無道。無沙門行,破沙門法!」佛既至已,到新講堂,就座而坐,問諸比丘:「此堂誰造?」答言:「我等所造。」又問:「草木誰所斫伐?」答言:「亦是我等。」佛種種呵責言:「汝愚癡人,不應作此!草木之中,人生命想。汝作此事,使人懷惡!」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殺生草木,波逸提。」   時諸比丘使守園人、若沙彌,斫伐草木。諸長老比丘問言:「佛豈不制殺生草木耶?」答言:「我等使人為之,不違佛制。」諸長老比丘言:「自殺、使人殺,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殺生草木,若使人殺,波逸提。」   時諸比丘作新房舍,有諸居士案行所住,語比丘言:「善哉,大德!此房舍物皆我所施,速作成之,使我等得施用之福。」諸比丘言:「佛不聽我自殺草木、若使人殺。云何得成?」於是諸比丘,無房舍住,庭草沒人,又欠齒木。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有四種種子:根種子、莖種子、節種子、實種子。凡諸草木從四種子生,若比丘一一所須,語淨人言:『汝知是!』若不解,復語言:『汝看是!』若不解,復語言:『我須是!』若不解,復語言:『與我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伐鬼村,若使人言:『伐是!』波逸提。」   若生草,生草想、生草疑,皆波逸提;乾草,生草想、乾草疑,突吉羅;乾草,乾草想,不犯。   若以刀斧斫,斫斫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無故殺生草木,突吉羅。   若為火燒、若析、若斫,知必不生,不犯(十一事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數數犯罪:上床、下床皆不如法,數數食,別眾食,非時入聚落不白善比丘。諸比丘見,語言:「汝等莫數數犯此諸罪,當自見罪,向人悔過。勿負信施,長夜受苦!」六群比丘言:「我犯何罪?」諸比丘言:「汝犯如是如是罪。」六群比丘不答犯不犯,更說餘事。諸比丘言:「我不問汝,汝何以不答犯不犯,而說是事?」六群比丘言:「我知汝等不問是事,我自說耳!」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隨順答,而作餘語,波逸提。」   時六群比丘猶犯前惡,諸比丘復如上教誨,六群比丘默然不應。諸比丘問言:「佛制戒不聽不隨順答,汝何故默然?」六群比丘言:「佛制不隨順答,我今不語有何等罪?」諸比丘言:「餘語、不語,有何等異?」種種呵責已,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餘語、不語,有何等異?」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不隨問答,波逸提。」   若不隨問答,問問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誤取他語而答,及先相恨不共語故不答,不犯(十二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慈地比丘作是語:「陀婆比丘隨欲恚癡畏!」諸比丘聞,呵責言:「汝何以誣說僧所差人,隨欲恚癡畏?」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慈地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人前誣說僧所差人,波逸提。」   於是慈地不復得在人前誣說,便獨處誣說陀婆比丘,隨欲恚癡畏。諸長老比丘聞,呵責言:「佛已前制,汝何故猶誣說僧所差人!」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慈地:「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人前、獨語,有何等異?」呵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誣說僧所差人,波逸提。」   若僧白羯磨、白二羯磨、白四羯磨所差人,而誣說此人,隨欲瞋癡畏,語語皆波逸提;若僧差而不羯磨及餘人,作此誣說,語語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實隨欲恚癡畏,語言:「我當說彼聽。」不犯(十三竟)。   佛在毘舍離。有一住處下濕,有比丘得下濕房,出臥具露地敷曬;至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去後大雨,水漲漂沒;食還不見,即便急覓,或得大床、或得小床、或得拘攝、或得被褥。諸比丘見,問言:「汝何從得此臥具諸物?」答以上事。諸長老比丘呵責言:「汝所作非法!為僧作臥具人難得;既敷,又無能隨收斂者。云何去時不舉,致使漂沒?若當遂失,便空此一房!」呵已,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如上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露地敷僧臥具,去時不舉,波逸提。」   爾時六群比丘使守園人、沙彌露地敷僧臥具,去時不教舉,為鳥啄嚙、埿雨爛破。諸長老比丘見,語言:「汝不聞佛制不聽露地敷僧臥具,去時不舉耶?」答言:「我使人敷,不違佛制。」諸比丘言:「自敷、使人,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露地自敷僧臥具,若使人敷;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波逸提。」   有諸比丘於露地敷僧臥具,六群比丘後來於臥具上或坐、或臥,去時不舉。前比丘謂六群比丘應舉,六群比丘謂前比丘應舉。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前比丘應囑後比丘,後比丘應舉。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露地自敷僧臥具,若使人敷;若他敷,若坐、若臥,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不囑舉,波逸提。」   有諸比丘見僧臥具,污埿不淨,或以灰土、或以牛屎,著上曬之,在於界內不敢遠離。以是白佛。佛言:「若雨得收,聽離。」   有諸比丘曬僧臥具,不敢出界外。以是白佛。佛言:「若審還不雨,聽出界外。」   復有諸比丘曬僧臥具,在邊坐禪、或熟眠寢語。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曬臥具,於邊坐禪、熟眠,犯者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曬僧臥具,不即收舉,日曝損壞。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不時收舉,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見僧臥具,敷在露地,以不自敷、不使人敷、己不坐臥,而不收舉。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見僧臥具敷在露地,而不舉者,波逸提。」   有諸白衣來入僧坊,索僧臥具,欲露地敷。諸比丘不與,便大譏嫌。以是白佛。佛言:「聽與!」既與,欲得早舉,教令速去,白衣復瞋。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教令速去,應伺候去時舉。若不舉,波逸提。」   復有白衣請僧,借僧臥具,於家敷之。諸比丘坐,去不舉。佛言:「應舉。若不舉,波逸提。」   若諸比丘到比丘尼僧坊,露地敷比丘尼僧臥具,謂非僧臥具,而不舉者,亦波逸提。   復有諸比丘自擔床席,諸居士譏呵言:「此諸沙門如諸伎兒、如作幻人!」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自擔,犯者突吉羅!」   又大會時,露地敷僧臥具,諸比丘一坐一起,輒皆舉之,由是速壞,以是白佛。佛言:「若不雨,聽事都畢,然後舉之。」佛既聽囑,後來坐臥臥具比丘,便囑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等諸大德,及病比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囑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等諸大德,及病比丘,犯者突吉羅!」諸比丘囑一比丘,一比丘獨舉疲頓,以是白佛。佛言:「隨臥具多少,若少,囑少比丘;若多,囑多比丘。」   諸比丘不知云何名受囑、不受囑?以是白佛。佛言:「使彼知受,是名受囑。」   若不自舉、不教人舉、不囑舉,一脚出界外,突吉羅;兩脚出,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四竟)。   佛在毘舍離。有一住處下濕,時十七群比丘在一房中安居,去時不舉僧臥具,悉皆爛壞。後六群比丘來,語舊住比丘言:「為我開房,示臥具處。」舊比丘即開十七群比丘所安居房與之。入已,手摸臥具爛壞成土,問舊比丘:「先誰住此?」答:「十七群比丘。」於是六群比丘種種呵責十七群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十七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僧房內自敷僧臥具,若使人敷;若他敷,若坐、若臥,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不囑舉,波逸提。」餘皆如露地敷臥具中說(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新作房舍,六群比丘後來,語舊住比丘言:「為我次第開房!」舊比丘問:「汝樂何者?」答言:「我樂十七群比丘所作新屋。」便差與之。六群比丘即到其所,語言:「汝出去,我等當於中住!」十七群比丘言:「此房幸大,自可共住。」時六群比丘,作是念:「此諸比丘有慚愧,學戒法,初夜、後夜不睡、不臥,必見我罪,不宜共住。」便語言:「我等不樂共住,汝可更索餘房。」十七群比丘言:「若不樂共住,上座可在前房,我等住於後屋。」六群比丘言:「此亦不得!」復求在簷下、庭中露住,皆悉不聽。彼既不聽,此不肯去,便強牽出,十七群比丘即大喚。諸比丘出,問:「汝何故大喚?」答言:「六群比丘強牽我出!」諸比丘呵責六群比丘:「汝云何強牽人出?」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僧房中強牽比丘出,波逸提。」   六群比丘既不得自牽,便使守園人、沙彌牽出。諸比丘見,問言:「佛不制牽比丘出僧房耶?」答言:「我不自牽。」諸比丘言:「自牽、使人,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僧房中牽比丘出,若自牽、若使人牽,波逸提。」   有病比丘在房,欲出庭中,不能起居,語諸比丘:「善哉,長老!牽我出房。」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牽比丘出房。」復有比丘,浴室中浴,熱悶倒地。諸比丘不敢牽出,氣絕而死,并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病人須牽出房,牽出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瞋不喜,於僧房中自牽比丘出,若使人牽,作是語:『出去,滅去!莫此中住!』波逸提。」   若於後屋,牽至前屋;若於前屋,牽出戶外;若於戶外,牽至庭中;若於庭中,牽出庭外,皆波逸提。   若牽出其衣鉢,突吉羅。   若將其所不喜人來共房住,欲令自出;若出、若不出,皆突吉羅。   比丘牽比丘尼出,突吉羅。   比丘尼牽比丘、比丘尼出,波逸提。   比丘、比丘尼牽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出,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牽五眾出,突吉羅。   若牽無慚愧人,若欲降伏弟子,而牽出者,皆不犯(十六竟)。   佛在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諸比丘分臥具,或得房中、或得樹下。六群比丘至時著衣持鉢入村乞食,食後於四衢道中,共諸居士、外道、沙門、婆羅門,論說王事、鬪戰事、利害事,如是等種種俗事。彼諸人等皆譏呵言:「我等俗人家事因緣故,在此中有所論說;沙門釋子亦復在此論說俗事,與我何異?」   投暮來還,於所住處與守園人、諸沙彌輩復更語說;乃至夜闇,方覓房舍。到一屋中,問先住比丘:「汝等幾歲?」答言:「我若干歲。」六群比丘言:「汝小出去,上座應住!」諸比丘言:「長老!何意闇來?」答言:「我隨佛後來。」諸比丘言:「我亦隨佛後來。我若更索餘房,復應惱諸比丘,如今長老惱觸於我。」六群比丘便敷臥具在其中住;初夜、後夜,高聲經唄,更相問難;中夜,鼾睡,妨諸比丘坐禪行道。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六群比丘:「汝作此惱諸比丘,非惜佛法!」以是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諸比丘先敷臥具竟,後來復敷,波逸提。」   有諸比丘先敷臥具竟,暫出。六群比丘於後,使白衣復敷臥具。諸比丘見,問言:「汝不聞佛制,他敷臥具竟,不得復敷耶?」答曰:「我使白衣,不違此制。」諸比丘言:「自敷、使人,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諸比丘先敷臥具竟,後來若自敷、若使人敷,波逸提。」   有諸比丘先敷臥具竟,暫出;後來比丘不知,復敷臥具;先敷臥具比丘還,後敷臥具比丘便生疑:「我將不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比丘先敷臥具,後來復敷,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先敷臥具,後來若自敷、若使人敷,波逸提。」   爾時大會多比丘集,房舍雖大而間數少,後來比丘無有住處,先敷臥具比丘呼入共住,彼恐犯墮不敢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相觸惱,犯墮,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先敷臥具,後來強自敷、若使人敷,作是念:『若不樂者,自當出去。』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時一住處有重閣屋,有一比丘止住其上,敷尖脚床,常繫其念,坐臥上下,初不卒暴。時有客比丘來,以上座故,轉以與之;此比丘身體重大,不一其心頓身床上,床脚下脫打下比丘頭;頭破大喚,閣上比丘即下辭謝,閣下比丘呵責言:「先住比丘,我初不聞坐起之聲。汝云何適來便有是事?汝豈不聞世尊讚歎繫念耶?」諸長老比丘聞,即來問之,答以上事。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重閣上,尖脚繩床、木床,用力坐臥,波逸提。」   住閣屋,應以尖脚床著下,非尖脚者著上;若無非尖脚,應以大物支;若無支,應縛橫;若無橫,應覆著地;若不爾,而坐臥,乃至坐臥一脚尖床,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板覆閣及木簀,知必不下脫,不犯(十八竟)。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闡陀比丘常出入諸家,乃至見其慇懃,難相違逆,皆如上有主為身作房中說。闡陀於是求於屋地,得一好處便起高基,以墼薄累作於四壁,極重覆之;覆重壁圮一時崩倒,填押傷殺婆羅門麥,彼便瞋呵言:「此沙門輩,為欲住壽一劫,為欲為子孫計?一兩重覆,足以終身,何為過厚,致此崩倒?」復言:「此輩所用,不損父母,自可極意作此惡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闡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大房舍,從平地累留窓戶處,極令堅牢再三重覆;若過,波逸提。」   若至第四重,若草、若瓦、若板覆,一一草瓦板,皆波逸提;方便及燒、斫時,皆突吉羅;覆竟,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十九竟)。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闡陀作大房舍,用有虫水澆於埿草,亦使人澆。優陀夷用有虫水飲食、澆浴。諸居士見闡陀用有虫水,澆於泥草;從優陀夷索飲,以虫水與之。居士語言:「此水有虫。」答言:「但飲水,勿飲虫!」諸居士言:「大德!既飲水,如何不飲虫?」便不復答。諸居士譏呵言:「此等沙門常說慈愍護念眾生,而今以虫水澆埿、飲食、澆浴,無憐愍心!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闡陀、優陀夷:「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水有虫,若取澆埿,若飲食諸用,波逸提。」   有虫水者:囊漉所得,肉眼所見。若澆埿、若飲食,虫虫波逸提。   若有虫,虫想、有虫疑,皆波逸提;無虫,虫想、無虫疑,皆突吉羅。   用虫水,有內外用。內用者:飲食之屬;外用者:澆埿、洗浴、浣濯之屬。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諦視不見,囊漉不得,不犯(二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不教誡比丘尼,不為說法,由此故空無所得;而反呵罵:「由汝輩故,令佛正法減五百歲!使一切人不敬沙門,輕賤比丘,不加供養!」   時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問瞿曇彌:「頗有上座比丘教誡比丘尼,為說法,有所得不?」答言:「無也!世尊!由諸比丘不教誡,不說法故,諸比丘尼空無所得;而反呵罵:『由汝輩故,令佛正法減五百歲,眾人不復恭敬供養沙門!』」於是世尊,為比丘尼種種說法,示教利喜已,遣還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上座,實不教誡比丘尼,不為說法,而反呵罵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如是呵罵,犯者突吉羅。從今諸比丘應教誡比丘尼,應為說法。」於是諸比丘便教誡比丘尼,為說法,即有所得。   後六群比丘,亦往比丘尼住處,語言:「諸姊妹集,我當教誡說法。」諸比丘尼即集一處,六群比丘便為說婬欲麁惡語。諸比丘尼中,有得諸禪解脫三昧正受者,皆不聽受。時六群比丘尼咸讚歎言:「此諸比丘善能教誡,無復過者!」   於是波闍波提比丘尼,復與五百比丘尼往到佛所。佛問瞿曇彌:「諸比丘教誡比丘尼,為說法不?」答言:「有諸比丘教誡比丘尼,為說法,多有所得。復有六群比丘來,令比丘尼集,云當教誡,反說婬欲麁惡語,六群比丘尼讚以為善,無復過者。」佛為諸比丘尼說法已,遣還所住。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若僧不差教誡比丘尼,而教誡者,波逸提。」   時六群比丘,便出界場,自共相差教誡比丘尼,便往比丘尼住處,語言:「僧今差我來教誡汝!」諸比丘尼如上集一處,六群比丘復為說麁惡語,乃至波闍波提比丘尼往到佛所,遣還所住,亦如上說。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出界場,自共相差教誡比丘尼不?」答言:「實爾。世尊!」   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比丘成就十法,僧應差教誡比丘尼。何等為十?一者、戒成就、威儀成就、恒畏小罪;二者、多聞,諦能了達,知佛所說初中後善,善義、善味,具足清白,梵行之相;三者、善能誦解二部戒律;四者、善能言說,暢理分明;五者、族姓出家,諸根殊特;六者、於佛法中,未曾穢濁;七者、舉止安詳,身無傾邪,被服法衣淨潔齊整;八者、為比丘尼眾之所敬重;九者、能隨順說法,示教利喜;十者、滿二十歲,若過二十。有五法不應差,若已差應捨:一者、所誦經戒而悉忘失;二者、諸根不具;三者、多欲;四者、現為惡相;五者、教比丘尼親近惡人。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教誡比丘尼,波逸提。」   不差者:不白二羯磨差。   教誡者:說八敬法。   若不差,教誡比丘尼,語語波逸提;教誡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十一竟)。 五分律卷第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七(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一分之五第二十二事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語比丘尼言:「明日般陀比丘次教誡汝,汝當就彼聽受法教!」作是語已,還到所住,語般陀:「汝明日應教誡比丘尼!」長老般陀明日食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食後還歸,掃除內外,取清淨水,辦手脚巾,露地敷座,自取繩床,於邊坐禪。   時諸比丘尼到般陀所,頭面禮足,就座而坐,於是般陀問諸比丘尼:「曾聞八敬法不?」答言:「曾聞。」復語:「姊妹更聽:一者、比丘尼眾半月,應從比丘眾乞教誡人;二者、比丘尼眾安居時,要當依比丘僧眾;三者、比丘尼自恣時,應白二羯磨遣三比丘尼,從比丘眾請見聞疑罪;四者、式叉摩那二歲學六法已,應於二部眾,求受具足戒;五者、比丘尼不得罵比丘,不得於白衣家道說比丘,若犯戒、若犯威儀、若邪見、若邪命;六者、比丘尼不得舉比丘罪,而比丘得呵責比丘尼;七者、比丘尼犯麁罪,應在二部僧中求半月行摩那埵,行摩那埵已,次阿浮呵那,應在二十比丘、二十比丘尼眾中出罪;八者、比丘尼雖先受具戒百歲,故應禮新受大戒比丘。」說此八敬法已,即說偈言: 「欲得好心莫放逸,  聖人善法當勤學,  若有智慧一心人,  乃能無復憂愁患。」   說此偈已,閉目正坐。時諸比丘尼竊相語言:「此比丘唯知此一偈,云何當能教誡我等?」般陀聞已,作是念:「此諸比丘尼輕賤於我。」於是踊在虛空,現分一身,作無量身,還合為一;石壁皆過,履水如地,入地如水;或現半身,或現全身;或身上出烟,身下火然;或身上火然,身下出烟;或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或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坐臥空中,如鳥飛翔;或手摸日月,或身平立至梵自在。現神變已,還坐本處,說偈如前。諸比丘尼見此神變,心大歡喜,白言:「大德!願更以神足教化!」於是般陀東踊西沒,西踊東沒,餘方亦爾;作如是種種神變,然後還坐,復說上偈,乃至日沒,然後捨去。   時諸比丘尼暮至城門,城門已閉,扣門索入,守門者問:「汝是誰?」答言:「是比丘尼。」守門者問:「夜何處來?」答言:「尊者般陀教誡我等,是以還晚。」守門者言:「可還本來處,正使王來亦不敢開!」諸比丘尼既不得入,或在門下、或在塹邊、或依樹下,夜為蚊虻、風塵所惱。明日門開最在前入,時諸居士自相問言:「此諸比丘尼開晨先入,從何處來?」或有人言:「正當是求男子還耳!」諸不信樂佛法者,種種呵責言:「我等白衣不修梵行,汝比丘尼亦復如是。空剃此頭,著壞色衣!」諸長老比丘聞,呵責般陀:「云何教誡比丘尼,乃至日沒?」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般陀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差教誡比丘尼,至日沒,波逸提。」   僧差者:白二羯磨差。   若比丘僧已差,應語比丘尼:「姊妹!若非難時,當教誡;難時,不得教誡。」   若就比丘尼住處教誡,應語:「汝等敷座,我當往。」若不得往,應在所住處,掃灑如前,應將大比丘為伴,量無然後獨往。為說八敬法已,若日早,能更說餘法亦善;應籌量日早晚,要使及日得至所住。若說法竟,應前去者,便去;若有恐怖處,比丘應送比丘尼至所在。   若比丘教誡比丘尼至日沒,語語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二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比丘尼皆得諸禪解脫三昧正受。時六群比丘僧不差,亦往教誡,但說麁惡不善之語。諸長老比丘尼默然不聽,六群比丘尼讚言:「善哉,無過是者!」於是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往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時諸比丘,有因緣事、塔事、僧事、私事,應入比丘尼住處,慚愧不敢。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為教誡因緣,不聽入。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以教誡因緣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有諸比丘僧雖差,猶慚愧不敢入;諸比丘尼無教誡故,空無所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僧所差比丘聽入。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爾時跋陀比丘尼病,遣信白舍利弗:「願大德來,為我作最後說法!」舍利弗言:「佛不聽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僧不差,為病比丘尼說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比丘尼病,是名因緣。」   若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隨入多少,步步波逸提;若一脚入門,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十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上座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諸比丘尼或別請供養,或以鉢囊,或以腰繩,或以燈油、衣食、湯藥,而用布施。時六群比丘見已,語諸比丘:「可差我等為教誡人。」諸比丘言:「如佛所說成就十法,汝等無有,云何求差?」六群比丘便作是語:「諸比丘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是語:『諸比丘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波逸提。」   若言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言比丘行十二頭陀、坐禪、誦經,作諸功德,皆為供養利故,語語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與比丘尼獨屏處坐,遂生染著,不樂梵行,或有反俗、或作外道。諸居士見,皆譏呵言:「此等沙門與比丘尼獨屏處坐,正似白衣對於婬女!食人信施而為此事,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獨屏處坐,波逸提。」   與式叉摩那、沙彌尼,獨屏處坐亦如是。   沙彌,突吉羅。   若眾多比丘、比丘尼共坐;若諸難起,須與獨屏處坐,皆不犯(二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阿練若比丘,住阿練若處,初不親近一切道俗。彼比丘晨朝著衣持鉢入村乞食,道逢二比丘尼;一比丘尼語一比丘尼言:「我今欲與此比丘相識,汝能同不?」答言:「甚善!」比丘既至,便為作禮,比丘默然,不與共語。二比丘尼復共議言:「今此比丘不欲道中與我相識,當共至其住處,禮拜問訊。」二比丘尼明朝,早往至比丘所,禮拜問訊;一禮、二禮皆不共語,至第三禮,乃言:「老壽!」二比丘尼禮竟而去。   彼比丘後復入村乞食,二比丘尼於巷中見,禮拜問訊,乃共語言。二比丘尼便以片衣段,及染色綖布施比丘,比丘受之,白言:「大德疲極,至我住處小息,然後乞食。」即便往息。息已臨欲乞食,比丘尼復言:「此有菜醬,若得食已,可還此食。」比丘復受其語,得食持還,如是非一,或比丘乞食前還,待比丘尼;或比丘尼乞食前還,待比丘,遂至他家更相讚歎。   彼比丘後得一好衣,便生諂曲心,作是念:「我今當以此衣與彼比丘尼,彼必不受,我幸可得惠施之厚。」作是念已,先於諸比丘前讚彼比丘尼言:「某甲比丘尼,族姓出家,信心堅正,少欲知足。」諸比丘言:「夫出家者,應當如是!」讚已,持衣與彼比丘尼,比丘尼即便受之。失本所圖,心懷惱恨,還語諸比丘:「某比丘尼,信心淺薄,多欲無厭!」諸比丘言:「汝向說某,少欲知足。今何以故,復說如此?」具以上答。諸比丘種種呵責:「云何心不捨物,詐以施人,量其不受,虛望人感?」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豈不聞我讚歎捨物與人,然後得大功德耶?汝今云何心不捨物,而詐與人?」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衣,波逸提」   時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衣服、臥具,悉皆麁弊,疾病醫藥亦不能得。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與親里比丘尼衣物者,當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與親里比丘尼衣物。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衣,波逸提。」   爾時舍衛城二部僧得已成衣,即共分之,或比丘得比丘尼所宜著,或比丘尼得比丘所宜著,欲共貿易而不敢。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與比丘尼貿衣。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衣,除貿易,波逸提。」   若與破戒、邪見親里比丘尼衣,突吉羅;若與非親里式叉摩那、沙彌尼衣,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若為料理功業事,若為善說經法,或為多誦經戒與衣,皆不犯(二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少知識比丘尼得未成衣,不知自作,語諸比丘尼言:「我不知作衣,願為作之。」諸比丘尼言:「姊妹!我多事,不得作。可往比丘眾中問,有憐愍心者必為汝作。」即往比丘眾中言:「我少知識,得此未成衣,不知自作,願為我成。」諸比丘答亦如上。復詣長老優陀夷,白之如上。優陀夷言:「我能作耳!莫數數來催,隨我意作,當為汝作。」答言:「隨長老意。」於是優陀夷取衣裁縫,經時不得,彼比丘尼來問:「大德!衣已成未?」優陀夷言:「先已有要,何故來催?」答言:「我來參問,不敢相催!」即還所住。   優陀夷於後以種種色綖,在中葉上繡作男女交會。時像成已,呼比丘尼還,即來取之,優陀夷語言:「未可舒視,亦莫示人。波闍波提比丘尼往詣佛所時,於都路頭,然後舒披。」彼比丘尼得衣持去,竟不舒視,亦不示人。波闍波提比丘尼至佛所時,乃於都路頭披,路人見之,無不撫掌大笑,共相語言:「此比丘尼乃能如是巧繡,作所欲像,自著衣上。」彼比丘尼甚大羞恥,即還所住。波闍波提比丘尼卷疊此衣,持到佛所,舒以白佛:「唯願世尊視此所作!」佛為瞿曇彌說種種法已,遣還所住;以此事集比丘僧,問優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作此污辱人衣?」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比丘尼作衣,波逸提。」有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衣服敗壞,乞得衣段,而不知作。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與親里比丘尼,作衣者,當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親里比丘尼作衣。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作衣,波逸提。」   比丘為非親里比丘尼取衣時,突吉羅;割截時、染時,皆波逸提;縫時,鍼鍼波逸提。餘如與衣中說(二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於摩竭提國,與諸比丘尼人間遊行,或一比丘與一比丘尼俱乃至眾多,或渡深水、或上高坂,更相見形,生染著心,不復樂修梵行,遂至反俗、或作外道。諸白衣見,便譏呵言:「此輩沙門如人將婦及婬女行!」種種譏呵,如上獨屏處坐中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共道行,波逸提。」有諸比丘與眾多伴共道行,見諸比丘尼亦行此路,便作是念:「我等將無犯波逸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先不共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後不敢去,或兩相避;以先期致疑,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先與比丘尼期共道行,若不去,若兩相避,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爾時有一比丘尼,於險路中見一比丘,呼言:「大德速來!共同道去!」彼比丘便往語言:「姊妹!佛制不聽與比丘尼共道行。」比丘尼言:「此路險難,而我女弱,依怙大德爾乃得過。」答之如前,比丘便去。比丘尼於後為賊剝脫,裸形大喚言:「賊剝我!賊剝我!」彼比丘遙聞,到所住處向諸比丘說。諸比丘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若險難處,有疑畏處,與比丘尼共道行。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若多伴,有疑畏處,是名因緣。」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無聚落處半由旬,波逸提;若與式叉摩那、沙彌尼,先期共道行亦如是。   沙彌,突吉羅(二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於摩竭提國,與諸比丘尼共舡遊行,或一比丘與一比丘尼共舡乃至眾多,上下舡時,相見形體,白衣譏呵。諸長老比丘聞,乃至佛告諸比丘,皆如上共道行中說。「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舡行,波逸提。」   有一比丘尼在阿夷羅河邊,待舡欲渡。後有一比丘來,比丘尼語言:「大德!此間險難,可共俱渡。」比丘答言:「佛制不聽我等與比丘尼共載一舡。」舡師復言:「但俱上舡,各在一頭。」比丘不聽。比丘尼言:「若不得者,大德先渡。」比丘即在前渡,舡未到岸,比丘尼被剝赤肉。舡師見之,便譏呵言:「汝等同共出家,不能相護,況於餘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彼比丘還到僧坊,向諸比丘說。諸比丘將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捨比丘尼,使賊剝脫?」呵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舡行,若上水、若下水,除直渡,波逸提。」餘如共道行中說(二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陀食比丘尼所讚歎食,諸比丘見種種呵責。   時舍利弗、目犍連遊行人間,到王舍城;有一居士聞二人來,便出迎之,頭面禮足,却坐一面;為說妙法,示教利喜;居士即請明日作客比丘食,默然受之。居士即還其家,辦種種飲食,敷好坐具。舍利弗、目犍連至時著衣持鉢往到其舍。舍利弗在前欲入,偷羅難陀比丘尼先在此家,聞其語聲即住不入。彼比丘尼見辦種種飲食,敷好坐具,問言:「為欲請王?為是婚姻?」答言:「今不請王,亦非婚姻,欲供養尊者舍利弗、大目揵連耳!」比丘尼言:「云何不請大龍,而供養此小德比丘?」居士問言:「誰是大龍!」答言:「六群比丘!」又言:「若欲請族姓出家,行頭陀、四念處乃至八聖道分,須陀洹乃至阿羅漢比丘;欲求好婿、好兒、生天、解脫、現世富貴,當供養六群比丘。」如是讚歎已,默然而住。舍利弗、目犍連然後乃入,彼比丘尼前問訊言:「善哉,尊者!可就此坐。」復語居士言:「善哉,居士!汝今大得福利,請如是大龍比丘。」居士便呵言:「汝向言小德,今言大龍,作此反覆,如何無恥?從今已去,莫入我家!我亦不復供養於汝!」於是居士手自下食,食竟行水,取小床於二比丘前坐。為說妙法已,從坐起去,還向佛所。佛遙見便語言:「善來,舍利弗、目犍連!從何處食客比丘食?」答言:「世尊!向到一居士家,有一比丘尼或見名為小德,或見名為大龍。」佛問:「所說何等?」具以事答。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食比丘尼讚歎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比丘尼讚歎食,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於屏處讚歎比丘食,後乃知便生慚愧:「我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比丘尼讚歎得食,食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比丘尼讚歎得食食,波逸提。」   爾時有一家請五百比丘食,其家先所供養比丘尼,作是言:「與諸比丘食,莫使失時!」諸比丘聞,便生慚愧,不敢復食,還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尼先不讚歎,臨食時作是語:『好與諸比丘食,比丘食此食。』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比丘尼讚歎因緣得食食,除檀越先發心作,波逸提。」   讚歎者:讚歎得過人法。   若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比丘讚歎因緣得食食,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三十竟)。   佛在王舍城。時有一大臣常供養佛及比丘僧。有一貧人見,作是念:「今此大臣得大善利,乃能如此供佛及僧,若我有物亦當如是。」復作是念:「我今無物,正當傭賃以用供養。」即便客作,日食一食,留一食分。主人問言:「汝何以留一食分?」答言:「我且留之,後當并取。」如是經時,知所得已足,語主人言:「可盡以作直,為我辦種種食具。」主人問言:「汝今貧窮,云何盡以作直,頓辦種種飲食之具?」答言:「我見王舍大臣,常請佛及僧種種供養。我作是願,亦當如是。是以客作欲遂此意。今計作直足一供養,所以於今頓辦食具。」主人聞之生希有心:「如是貧人苦身傭賃,得少財物尚用供養,況我財富?」發心之頃,飲食已具,而不能為,即雇數倍,使其任意辦眾甘美。於時作人,即持財物來詣佛所,供辦極世殊味飲食。緣其意至,鬼神來助,倏忽之頃,自然都辦。正遇節日多饒供養,眾人競來請就家食。諸比丘共相語言:「今日貧人竭力作會,人人皆當為之稍食。」雖相誨語,所食極少,而請處多遂至飽滿。   時彼貧人食具已辦,唱言時到。於是諸比丘皆集就坐,唯佛住房。時彼貧人,手自斟酌,歡喜下食,比丘雖受所食甚少。貧人作是念:「諸比丘為是愍我貧窮,恐食不足?為是食惡不可進噉?」即以問之。諸比丘中少慚愧者答言:「恐汝食少,故於餘家處處先食。」貧人恨言:「云何先受我請,而餘家食?我本肆力,期盡供養!今諸大德,雖不能噉,願隨意持去,勿令有餘。」諸比丘聞已,便復強食,然猶不盡所供之半。眾僧食訖,貧人復作是念:「我強勸僧食,故當不得罪耶?」以是白佛。佛言:「善哉,貧士!汝能見人作福,傭力慕及。雖受人身,生天因緣皆已具足。從汝發心欲供養佛及僧已來,隨事皆得無量功德,正使眾僧不食一粒,於汝功德無不具足。汝今當復得現世報。」貧人聞已,歡喜踊躍。佛更為說種種妙法,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彼見法已,受三自歸,奉持五戒,從坐起,頭面禮足,右繞而退。   爾時有五百賈客從優禪那國來,道路逈絕,絕糧三日,前遣馬使募求熟食,遍語人言:「我等五百賈客,從優禪那國來,絕糧三日,故先遣我求諸熟食。若有熟者,不計價直!」城中人言:「此間無有,唯一貧人於僧坊設會,大有餘長。汝往求之,必得無疑。」於是彼使,即便馳往,具以情告。貧人答言:「我今設食,不為財利;但當速來,莫論價直。」使人聞之,出非本望,歡喜還報。須臾俱至,咸言:「速與我食,當厚相報!」答亦如初。即便下食,既飽滿已,借問餘人:「此人有何事業,乃能如此種種施設?」有人具以事答,眾賈聞已,倍增希有,即斂百千兩金,以酬其施。又復借問:「此城某甲今為在不?」答言:「已死。」又問:「彼有子孫不?」答言:「向之施主即是其子。」諸賈客等聞之,依然語貧人言:「汝父是我等師。」又與百千兩金,以敦舊情。王舍大臣及所賃主,聞見此事,益懷歡喜,復各送百千兩金,以結新好。即日,瓶沙王復拜為大臣。一日之中蔚然富貴,國人號為忽起長者。   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受人請,而先食他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已受人請,而先食他食?」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波逸提。」   爾時畢陵伽婆蹉等八十比丘,皆得重病,不能頓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數數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是名因緣。」   爾時世尊聽諸比丘受迦絺那衣,不犯五事。諸比丘作是念:「為是衣時,不犯數食?衣竟,亦不犯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衣時不犯,過衣時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白衣知比丘不得數食,作是念:「我當作方便為諸比丘作衣;比丘來受,并得供養。」即便作衣,請諸比丘,諸比丘言:「我等不得食,但與我衣。」諸白衣言:「大德!若受我食,乃當與衣。」諸比丘作是念:「世尊若聽我以施衣故,數食者,可不乏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施衣,數數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是名因緣。」   爾時阿難詣長者家,長者家設諸飲食,阿難忘先受請,便受彼食,垂食乃憶,語主人言:「可還攝食,我先受請不得復食。」長者恨言:「云何已受我食,而忽中悔?」於是阿難馳還白佛,佛言:「若有如是因緣,應先心施,作是念:『我請分,與某甲比丘。』然後可食。」若不念施人而食,突吉羅。   爾時或有前請,後設食;或有後請,前設食。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請時應語言:『隨前設食者當食。』」   數數食者,先受他請,後於餘處食,是名數數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僧所差,若別房食,若白衣來受八戒設供養,若常食,不犯(三十一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調達為求援助故,教化諸居士,或令一家請四僧、或五、或十。諸長老比丘呵責受請比丘言:「云何為援助調達故,受別請眾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受調達別請眾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波逸提。」   有病比丘牽病乞食,其患增甚。諸居士語言:「莫牽病乞,可就我食!」答言:「世尊結戒,不聽我等受別請眾食。若以供養眾僧,我等便自得分。」諸居士言:「我等家貧,不能得廣,正可力辦,供養病者。大德!若須便可來取。」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受別請眾食。」衣時、施衣時,如數數食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比丘欲作衣,為乞食故衣不即成,妨廢行道,作是念:「若作衣時,佛聽我受別請眾食者,衣得速成,不廢行道。」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作衣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比丘共伴行,到一聚落,語諸伴言:「我等入村乞食,可小見待。」答言:「不須乞食,我當相與。」比丘言:「世尊不聽我等受別請眾食。」遂入村乞,諸伴捨去。比丘乞食已,不復及伴,被賊赤肉,諸比丘作是念:「世尊若聽我行路時,受別請眾食者,不遭此難。」   有諸比丘寄載人舡,至時乞食,舡主捨去,致諸苦難,亦復如上。皆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行路時、舡上行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是名因緣。」   諸佛常法,歲二大會春夏末月,諸方比丘皆來問訊,以眾多故,次請甚疎,乞食難得。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大會時,受別請眾食者,不致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大會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大會時,是名因緣。」   爾時瓶沙王弟,名曰迦留,事一種道,而年年普請九十六種沙門作一大會,聞釋子沙門不受別請眾食,而力不得能廣及眾僧,以闕無佛道沙門故,愁憂不樂,作是念:「我當云何致沙門釋子?唯當委王,然後可果!」便以白王。王以是事,即出詣佛,具說弟之情願。王去後,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沙門會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大會時、沙門會時,是名因緣。」   別請眾食者:若於眾中別請四人已上,是名別請眾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始受別請眾食,既往而分,言受異請,不復成眾,不犯(三十二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處飢饉,乞食難得,一切比丘盡集王舍城,四遠人言:「我等先時朝暮見諸比丘,今何以斷絕不復見之?」有人言:「此間乞食難得,悉往王舍城,是以不見。」諸人言:「我等寧可建立小屋,日作一比丘一宿、一食。若無來食者,便當聚集,俟後來眾。」即便作之。時有一家恒作美食,六群比丘遊行人間常住其家,餘諸比丘都不復得,語居士言:「汝為僧故,作一宿食。如何使我不得一豫?」居士答言:「我本為僧作此處所,而六群比丘住不肯去,使我不復得見餘僧。此是彼過,非是我咎。」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六群比丘,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施一食處,過一食者,波逸提。」   時舍利弗得風病,到一食處,食一食已,便欲餘行。諸比丘言:「長老疾患,不須餘行。我等當以食分相供養。」答言:「世尊不聽一宿處,過一食。」有諸居士聞舍利弗疾患,亦共請住,答亦如初。於是舍利弗牽病而去,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病比丘於一食處,過一食者,便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病比丘於一食處,過一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施一食處,過一食,波逸提。」   施一食處,眾多比丘暮同時至,若檀越施非時漿、若塗足油,聽次第受。明日隨次受食;若無,則止一食已,應去;若檀越留,聽住。若去已,有緣事宜還,當白主人,主人聽住則住,不聽應去;若後來比丘,應得一食食,有餘,應與主人所留比丘。   若比丘來,而一食處多,諸比丘應分張住。   若親里家過一食,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有諸難不得去,不犯(三十三竟)。   佛在王舍城。時有女人欲還夫家,辦種種餅以為道糧。有一比丘次第乞食,往到其舍,女問言:「欲須何等?」答言:「須食!」復問:「能噉佉闍尼不?」答言:「能!」即取鉢盛種種餅與之。彼比丘得已,語餘比丘言:「某甲家多有美食,汝可往乞。」諸比丘聞,皆往從乞,所有熟食施之都盡。   時彼夫家遣人催之,答言:「資糧未辦!」復作種種食,如是至三,比丘來乞皆盡與之。夫家三催,答皆如初,便大瞋忿,謂有異意,遣使報言:「我已更求婚,不復用汝瞎女!」於是女家咸瞋恨言:「由沙門釋子使我女寡!」復種種罵詈,醜言溢口。隣人語言:「他薄汝女,何預沙門?」即具以答。不信樂佛法者,咸皆言:「快由敬沙門,致有此事。若復親近,劇當過是。」   爾時復有賈客主,語諸賈人言:「可辦資糧,某日最吉,當共發去。」即皆備辦種種飲食。有一比丘次第乞食,到一賈人家,賈人問言:「欲須何等?」答言:「須食!」問:「能食餅麨不?」答言:「能!」即取鉢盛滿與之。比丘得已,語諸比丘言:「某甲家多有美飲食,汝可往乞。」諸比丘皆往悉得,糧食遂盡。賈客主言:「吉日今到,應共發去!」此賈人言:「糧食未辦!」賈客主言:「我先宣令,備辦糧食。何故於今,方言未辦?」答言:「沙門來乞,與之悉盡。」賈客主言:「今是吉日,不得不發。我便先去,汝可後來。」於是便發,後還安隱,大得宜利。彼一賈人後去遭賊,失物蕩盡,便啼哭言:「由沙門釋子遭此窮厄!」賊問言:「我奪汝物,何以怨人?」具以事答。諸賊聞已,復語之言:「汝親近沙門,正應打殺,正應奪物!若復有親近者,亦當如是!」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須,二、三鉢應受。過是受者,波逸提。」   有諸病比丘入村乞食,有一居士自恣多與,過二、三鉢,不敢復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過二、三鉢受。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須,二、三鉢應受。若無病,過是受者,波逸提。」   有諸比丘就請家食,食已,復從主人索食持去。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就請家食,不得更索持去;若不就請家食,聽持去。」   有諸比丘受二、三鉢持去已,不與諸比丘共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應與諸比丘共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不住其家食,須二、三鉢應受,出外與餘比丘共食。若無病,過是受,及不與餘比丘共食,波逸提。」   自恣與食者:來乞輒與。   若比丘第一鉢受,還應語餘比丘:「我已某家受一鉢,餘二鉢在,須者往取。」若第二鉢受,應言:「我已某家受二鉢,餘一鉢在,須者往取。」若第三鉢受,應言:「我已某家受三鉢食,莫復往取!」若不宣語,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四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處飢饉,乞求難得,諸比丘盡還王舍城。王舍城諸居士,問諸比丘:「僧有幾人?食有幾許?」答言:「僧有若干,食有爾許。」時諸居士共作議言:「我等當為諸比丘隨力作食。」於是或有一人,作一比丘食乃至十比丘食;或有二人乃至十人,共作一比丘食乃至十比丘食。辦食具已,諸居士主復作是念:「我等雖復隨力作食,食一人、十人,必不周普。今當斂物,普為作食,若不足者我當足之。」即便斂取。其中有貧窮者,雖心無惜而無好米,隨家所有豆麥之屬,以充此斂。彼居士主,即差次作之,飲食麁惡,老病比丘皆不飲食,持與乞人、或與外道,更往知識家食。諸居士知,便譏呵言:「我等減割身口、妻子之分,種福田中。云何比丘薄我此食,用乞乞人及諸外道,更求美味?此輩本求解脫,離老病死,如何於今反求美好?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時跋難陀主人次至監食,跋難陀眾中食已,復就其家索美好食。彼人問言:「大德!向不在眾中食耶?」答言:「在眾中食,恐檀越失別施福,是以更來。」彼人便譏呵言:「今世飢儉,眾人罄竭,共作眾食。云何薄此,更求美好?」諸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竟更食,波逸提。」   爾時畢陵伽婆蹉等八十比丘得病,諸比丘為其請食,食不盡,棄著房前。諸居士見,問言:「此是何等食?」答言:「是病比丘殘食。」諸居士言:「何不少取?」答言:「諸病比丘或有多食、或有少食,我等所以不得少取。」居士復言:「今世飢儉,以一粒施,乃可生天!云何棄之而不惠施?」或復有言:「此輩沙門寧棄于地,不以施人!我等既已施僧,一粒墮地,便謂大罪。如何比丘不惜此物?」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問阿難:「頗有人能食此食不?」答言:「看病比丘為請此食,而其自食初不充足,欲噉此殘食,而復不敢。」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食病比丘殘食。」   爾時王舍城眾僧食竟,有比丘於外得食持還,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可以此食與病比丘。」即便與之。病比丘言:「此食增病,我等不須。」以是白佛,佛言:「聽諸比丘於病比丘人邊,作殘食法食。」   爾時王舍城眾僧食竟起去,復有比丘於外得食持還,病比丘已差,不知云何?復以白佛,佛言:「應在食未竟比丘邊,作殘食法食;若無,應在未食比丘邊作;若眾中無未食比丘,應近處覓;若近處,復不得者,與應受具足戒沙彌速受戒,然後於是人邊作殘食法食。」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竟,不作殘食法食,波逸提。」   有比丘,晨朝請諸比丘作小食,與時飲、佉陀尼食、賒陀尼食。諸比丘謂已是足食,不敢復食,以是白佛。佛言:「此不名為足食。有五種食,名為足食:飯、乾飯餅、麨、魚、肉。於此五食,一一食中有五事,名為足食:一者、有食;二者、授與;三者、受噉;四者、不復受益;五者、身離本處。若離本處已,更得時食、飯、餅,不作殘食法食,口口波逸提。」   諸比丘不知作殘食法,白佛。佛言:「持食著鉢中,手擎,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作是言:『長老一心念!我某甲食已足,為我作殘食法。』彼比丘為取鉢,問言:『是食與我耶?』答言:『與!』便為食少許,餘殘還之。若都不食,但取已,還之,語言:『此是我殘,與汝。』亦名殘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五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二比丘共為親友,一人聰明,一人闇鈍。其闇鈍者,數數犯惡;其聰明者,恒語其罪,教令悔過。其闇鈍者心轉懷忿,作是念:「我今亦當伺其過罪!」伺之不得,便於彼食竟,以不作殘食,呼令食之。彼比丘以親厚故,都不懷疑,即便為食。食已語言:「汝食非殘食,犯罪應悔!莫不修梵行,長夜受苦!」時彼比丘呵責言:「我欲益汝故,相教呵!云何以此見恨,陷我於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作殘食法,強勸已食比丘食,欲使他犯罪,波逸提。」   有比丘足食已,諸比丘不知,復呼令食,彼比丘言:「我已食竟。」諸比丘便生疑:「我故當不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他食竟,呼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比丘食竟,不作殘食法,強勸令食,欲使犯罪,波逸提。」   若勸已食比丘,食不作殘食法食;若彼食時,口口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六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世尊未制比丘受食食,諸比丘各在知識家不受食食。諸白衣譏呵言:「我等不憙見此惡人,著割截壞色衣,不受食食。不受食食,是為不與取!」   爾時大迦葉著糞掃衣,於街巷處處,拾棄食而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沙門正似狗,趣得食食,不淨可惡!云何令彼入我等家?」諸長老比丘聞二事已,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先問諸比丘:「汝等實不受食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又語迦葉:「汝雖少欲,而為人惡賤,不應食棄去食。若食,突吉羅。」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波逸提。」   時諸比丘為作人作食,不敢嘗,或醎、或淡,作人瞋恨不肯復作。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為作人甞食,但不得咽。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除嘗食,波逸提。」   時諸比丘不受楊枝及水,便不敢嚼及漱口,口臭眼闇;共人語時,人聞其氣,問言:「大德!口何以臭?」諸比丘甚羞恥,便乞受楊枝及水。諸人言:「汝自嬾取,誰為汝惜楊枝及水?」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不受楊枝及水。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除嘗食、楊枝及水,波逸提。」   爾時舍利弗得風病,目連往問:「汝在家時,曾有此病不?」答云:「有!」「何方治差?」答言:「食藕!」於是目連到阿耨達池取藕與之。舍利弗問:「何處得此?」答言:「阿耨達池。」又問:「從誰受?」答言:「從龍。」便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聽從龍受食。」   時大迦葉從貧家乞食,釋提桓因作是念:「今大德迦葉從貧家乞,我今當作方便使受我食。」即於迦葉乞食之次,作一貧窮織師,在機上織;復化作一女人為其作緯,迦葉從乞,即取鉢盛百味飲食與之。迦葉得已,作是念:「此人貧窮,何從得此?」即入定觀,知是帝釋,語言:「憍尸迦!後莫復作!」遂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從天受食。」   爾時世尊行於逈路,暮至曠野鬼村。時彼鬼神見佛歡喜,便請佛及僧設明日供,佛默然受之。鬼即竟夜作種種飲食,晨朝敷坐,請佛及僧。佛勅諸比丘,共受彼請,即皆就坐。鬼神手自下食,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從鬼受食。」   爾時世尊遊娑羅樹林。時有一獼猴,從樹上下,取佛鉢欲持去,諸比丘捉,不聽。佛告比丘:「聽獼猴取鉢。」即持鉢到一樹上,取滿鉢蜜上佛。佛見有虫不受,獼猴諦視見虫,即便拾去;復以上佛,佛為受之,於是獼猴歡喜踊躍,却行而退。佛持此蜜與諸比丘,諸比丘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聽食獼猴授食。」   爾時有販馬人請佛及僧。行水已,有人語言:「火燒馬屋!」彼以此不展授食,語比丘言:「可自取食!」言已便去。諸比丘疑,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若無淨人,聽諸比丘以施主語食,為受食。」   復有諸白衣遙擲食與比丘。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得受遙擲食。」   有諸老病比丘眼闇,受食時觸淨人手,數洗煩勞。以是白佛,佛言:「應受草葉敷之,以手按邊,令食著上,此亦名受。」   諸比丘便廣敷草葉。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廣敷,敷齊手所及處。」   有諸白衣惡賤比丘,不肯親授,以食著比丘前地,語令自取。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施主惡賤不肯授食,亦聽以彼語取,為受食。有四種受:身授身受,物授物受,手授手受,教取而受。」   有醎水,比丘不受不敢飲之。以是白佛。佛言:「若不著鹽,性醎,聽不受飲。」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七竟)。◎ 五分律卷第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八(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初分墮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未為比丘制非時食,諸比丘於暝夜乞食,或墮溝塹、或觸女人、或遇賊剝、或為虫獸之所傷害;食無時節廢修梵行。   時迦留陀夷著雜色衣,面黑、眼赤闇中乞食。有一懷妊婦人電光中見,便大驚喚言:「毘舍遮!毘舍遮!」迦留陀夷言:「我是沙門乞食,非毘舍遮。」便苦罵言:「汝何以不以刀決腹,而於暝夜闇中乞食!餘沙門、婆羅門一食便足,汝今云何食無晝夜?」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迦留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非時食,波逸提。」   爾時有比丘服吐下藥,不及時食,腹中空悶。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以酥塗身。」猶故不差,佛言:「以麨塗身。」猶故不差,佛言:「酥和麨塗身。」猶故不差,佛言:「以煖湯澡洗。」猶故不差,佛言:「與煖湯飲。」猶故不差,佛言:「以盆盛肥肉汁,坐著中。以如此等足以至曉,一切不得過時食。」   非時者:從正中以後,至明相未出,名為非時。   若比丘,非時,非時想、非時疑;非時,時想,皆波逸提。時,非時想、時疑,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八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世尊未為比丘制食殘宿食。彼有神廟是遊戲處,眾人競齎美食,就中觀看;或經信宿,餚饍豐多。諸比丘於彼得食,食不能盡,房中殷積無處不有,來致虫鼠穿壞屋壁。諸居士見,問言:「誰積此食?」有人言:「沙門釋子!」即皆譏訶:「此禿頭輩,唯知貪受,不計損費!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復有一阿練若比丘,住阿練若處,作是念:「日日乞食,妨廢行道。」便并乞種種食,或直爾舉,或曝令燥。時諸比丘遊行見之,語言:「世尊不說衣趣蔽形,食趣支身耶?何以多積飲食曝曬狼藉?」彼比丘言:「此去村遠,日日乞食妨廢行道,是以并乞,用息煩勞。」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殘宿食,波逸提。」   殘宿食者:已受之食,留之經宿,名為殘宿食。若食此食,口口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此國飢饉,乞食難得,二十八鬼神將軍,來詣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今世飢饉,願佛遊行人間。我等當化眾人,使發善心。」世尊默然許之。時四天王、釋提桓因、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亦來詣佛,頭面禮足,却住一面,如上白佛,佛亦默然許之。   於是世尊從王舍城,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復有五百比丘尼、五百優婆塞、五百優婆夷,共遊摩竭國。復有外道男女千人、五百乞兒,皆隨佛後,求乞殘食。世尊所至之處,無不傾竭供養,四遠持供來者,皆不得設;飲食豐長,極有所兼。諸比丘各以所食之餘,與外道男女及乞食人。諸白衣見,便譏呵言:「沙門釋子得便盡受,食之不盡,與諸邪見!不如搆乳之人,知留犢子!」或復有言:「沙門釋子尚供養外道,我等何為而不奉事?」   於是世尊進至安那頻頭邑。時有大婆羅門,名曰沙門,以五百乘車,重載飲食逐佛,五月餘日求次設供,竟未能得。其家追言:「農時欲過,可還附業。」時婆羅門到阿難所,語阿難言:「我五百乘車載諸飲食,欲供佛及僧;逐佛已來五月餘日,猶未得設。家信見追,不得復住,欲以食具,散布道中,令佛及僧蹈上而過,於我宿心便為得遂。」阿難答言:「當白世尊!」即以白佛。佛語阿難:「汝可將婆羅門看供食家,若有所無教令作之。」阿難受教,將婆羅門看供食家,見無有粥及油蜜煎餅。彼便作七種粥、二種餅,晨朝白佛,餅粥已辦。佛語阿難:「汝助下之。」阿難受教,助下粥餅。時有外道母人抱一小女,阿難以其有兒,偏與二餅。諸外道言:「此比丘染著母人,偏與二餅。」復有言:「政當以其抱兒,非偏之謂!」共諍紛紜,遂亂座席。阿難見已,心不自安,便到佛所,并以前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難:「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外道,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復有諸比丘,與裸形外道食,彼裹一裹餅入王舍城,諸人問言:「從何處來?」答言:「從禿頭居士間來。」復問:「裹中何物?」答言:「是蜜煎餅。」復問:「從誰得?」答言:「諸居士以沙門釋子為福田,沙門釋子復以我為福田,從彼受得。」諸人便譏呵言:「沙門釋子不知節量,貪受無厭!我等減割妻子身口之分,以用供養,乃持與此邪見惡人!若應供養,我當供養,何假沙門?」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此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有衣、無衣,有何等異?」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外道裸形,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有諸外道食時來乞,諸比丘不敢與,便瞋罵言:「沙門釋子教人布施,而自慳惜!何道之有?」而致信敬諸白衣聞,亦譏呵言:「云何沙門恒就人乞,而不乞人。」復有比丘外道親親來乞,亦不敢與。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與外道食,但莫自手與。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手與外道裸形,若男、若女食,波逸提。」   若外道來乞,應以己分一揣,別著一處,使其自取;不應持僧食與。若乞乞兒、乞狗、乞鳥,應量己食多少取分,然後減以乞之;不得取分外為施。   沙彌,突吉羅。   若父母是外道,自手與,不犯(四十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諸白衣來詣僧坊,問諸比丘:「僧有幾人?」諸比丘言:「僧有若干人。」諸白衣言:「我等明日盡請眾僧,顧臨薄食。」六群比丘語言:「汝若與我乳、酪、酥、油、魚、肉者,當受汝請。」諸人答言:「當須假貸、市買辦之。」語已,各還其家,或假貸不果,或市買不得,明日食具已辦,唱言時到。眾僧著衣持鉢,往詣其家就坐而坐,行水下食。六群比丘言:「何以無有乳、酪、酥、油、魚、肉?」答言:「假貸不果,市買不得。」六群比丘便倒鉢而去。諸白衣咸作是言:「此等不得美食,倒鉢而去!為是國王?為是大臣?夫出家者,為求解脫,乞食趣足;而今云何反著美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求乳、酪、酥、油、魚、肉者,波逸提。」   後諸比丘得諸美食,不敢噉;或噉已,出罪悔過。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索美食,自得而噉,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諸白衣家,求如是美食:乳、酪、酥、油、魚、肉。若得噉,波逸提。」   有諸病比丘,醫教食美食,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索,云何可得?」作是念:「佛聽我索此食者,病乃得差。」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索美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諸家中有如是美食:乳、酪、酥、油、魚、肉。若比丘,無病為己索,得食者,波逸提。」   若為病比丘索,若從親里家、若知識家索,皆不犯。   沙彌,突吉羅(四十一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受一婆羅門供養,後時著衣持鉢往到其家,婆羅門不在,便與其婦獨坐共語。時婆羅門婬欲心發,中道而還,見跋難陀與婦共語,作是念:「今此比丘說法,非行欲時。」便還出外,欲心轉盛,須臾復入,跋難陀猶故未去;復如前念,抑制而出,須臾復入,語其婦言:「速與比丘食,發遣令去,勿廢其行道!」婦知其意,不欲令夫違道從欲,答言:「令比丘徐徐食,有何急事?」如是三反,跋難陀猶不肯去,婆羅門便語言:「我等白衣多諸緣事,於空缺時宜近房室。汝不知時,坐不肯去,誰知汝輩修於梵行?」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家中與女人坐,波逸提。」   食者:男女情共相食。   坐者:知妨其事,而故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多人共坐,若有障隔,若夫婦受八戒日,不犯(四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受一婆羅門供養,後到其家,婆羅門不在,與其婦屏處坐。婆羅門還,語其婦言:「汝與比丘屏處坐,我誠無疑,人見必當謂汝作惡,損毀沙門,辱我門戶!」復語跋難陀:「我誠不疑大德,大德不當,慎此惡名!」其婦自猗好顏色力、多兒女力、巧致財力,便呵夫言:「我與比丘坐,要不累汝!汝今不須作此過言!」婆羅門便大瞋恚,責跋難陀言:「我等白衣,尚不與人婦女獨屏處坐。汝等沙門反便作此?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獨屏處坐,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四十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常受一婆羅門供養,後到其家,婆羅門不在,與其婦露處共坐。乃至佛種種呵責,皆如屏處坐中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獨露處坐,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四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邊境有事,波斯匿王嚴四種兵,欲往討伐。六群比丘共相語言:「我聞灌頂王征伐之時,軍儀嚴飾。我等未見,可共往觀。」便往路側。前鋒軍見,皆悉瞋言:「今日云何見不吉人?我等在家厭見此等,於今軍行復不得免!若王不敬信,當斷其頭!」時王遙見六群比丘,亦復不憙,即遣人問:「諸大德!何以在此?」答言:「我等聞灌頂王出軍之時,軍容嚴飾,未曾所見,故來看耳!」王作是念:「誰能以此白佛?」復作是念:「若白、不白,佛自當知!」即以石蜜、乾薑,寄六群比丘言:「大德!為我持此奉上世尊,致敬無量!」軍盡之後,各還所住,以王所寄奉上於佛,白佛言:「王致敬無量!」佛問六群:「汝何由見王?」具以事答。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種種呵責六群比丘言:「汝等愚癡,所作非法!軍發行時,以見沙門為不吉;此必眾軍瞋嫌,王恨汝故,持物與我。」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觀軍發行,波逸提。」   若發心欲觀,及作方便,已行步步,若見不聞、若聞不見,皆突吉羅;若聞、若見,別軍容飾,若前、若却,皆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行路、若經行處遇見,不住看,不犯(四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異道作是議:「今波斯匿王及信法大臣皆不在,及今無能與我作閡,我等當共併力,於祇洹中鑿渠通水。」諸比丘聞之,語諸優婆塞、優婆夷,言:「可往白王!非是我等力所能制。」會王及大臣乙師達多、富蘭那、須達多等,久不見比丘,遣使來迎。諸比丘議言:「若佛聽我往到軍中者,必不使異道於祇洹中,鑿渠通水。」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往軍中。」諸比丘奉教,便受王請。到已,具以白王,王即有令:「若有於祇洹中通渠者,當族誅之。」然後為諸比丘設種種供養。諸比丘既得餚饍,便不復欲還。軍人譏呵言:「此非阿練若住處,我等白衣不得免此,沙門何為復在其中?」或復有言:「此輩比丘不信樂佛法,得美食處,便住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諸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有因緣到軍中,乃至二、三宿;若過,波逸提。」   雖有因緣,若遣書信得了,應遣書信;要須自往,然後得往,事訖便還,不得經宿;若不了,應一宿;一宿不了,應再宿;若復不了,應三宿;若了、不了,過三宿,波逸提。   若事即了,不應宿而宿,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四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到軍中再三宿,觀軍著仗、列陣。乃至戰時,戰士見之,咸瞋忿言:「此不吉人已復來此!王若不信樂佛法,我當先斷其頭,然後擊賊!」遂因亂戰,射諸比丘,多所傷害。諸比丘共相負輦,還歸所住,路人見之,亦大忿言:「如此沙門正應射殺!何以無故觀戰陣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有因緣到軍中二、三宿,觀軍陣合戰,波逸提。」   若觀鳥獸鬪,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四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比丘名阿梨吒,生惡邪見,言:「我解佛所說,佛說障道法,實不障道。」諸比丘問言:「汝實作是語:『我解佛所說,佛說障道法,實不障道。』不?」答言:「如是!」諸比丘復問:「汝云何作是解?」答言:「此間有質多、須達多二長者及諸優婆塞,皆在五欲,為欲所吞,為欲所燒,今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道。又諸外道不捨本見,於正法出家,亦得四沙門果,以是故我作是解。」諸比丘欲令捨此惡邪見故,諫言:「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不作是語,應捨是惡邪見!佛種種方便呵欲,說欲如赤骨聚,乃至如毒。若受五欲,為欲所燒,欲覺所迷;及諸外道不捨本見,得四沙門果,皆無是處!」諸比丘如是諫,更增邪見,堅持不捨。諸比丘便到舍利弗所,白言:「大德阿梨吒作是邪見。」具說如上。「願哀愍故諫喻令捨!」舍利弗默然許之,即到其所,共相問訊,却坐一面,問言:「汝實作是語不?」答言:「實爾!」更廣說如前。舍利弗諫言:「汝莫作是語!汝之所說非法、非律!」種種呵責言,彼比丘堅持不捨。從坐起去,往到佛所,廣以白佛:「唯願世尊!憐愍故教此比丘,捨惡邪見!」佛便勅一比丘:「汝呼阿梨吒來!」即受教往語:「大師呼汝!」阿梨吒即來,頭面禮足,在一面住。佛問阿梨吒:「汝實作是語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又問:「汝作云何解我所說?」答亦如前。佛言:「汝愚癡人!莫謗如來,莫誣如來!何以故?我說障道法,實能障道!若受五欲,欲火所燒,欲覺所迷;及外道不捨本見,得四沙門果,無有是處。」世尊為說,彼猶不捨。佛復語言:「我已見汝作惡邪見!是為謗我,是為誣我!汝還所住,我自更問餘諸比丘。」阿梨吒去。佛欲明彼比丘惡邪見故,問諸比丘:「汝等解我所說,如阿梨吒不?」諸比丘言:「我等不如是解。」又問:「云何?」答言:「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廣說如上。佛言:「善哉,汝等善解我意!」告諸比丘:「應使一比丘,與阿梨吒親善者,於屏處軟語諫言:『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汝捨是惡邪見!』若捨者善;若不捨,應眾多比丘往諫如上,若捨者善;若不捨,復應僧往諫亦如上,若捨者善。」諸比丘受教,如是三反,堅持不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遙責阿梨吒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障道法不能障道。』諸比丘語是比丘:『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汝捨是惡邪見!』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波逸提。」   彼比丘不捨惡邪見,諸比丘若見、若聞,遣一比丘屏處諫;若捨者,應作一突吉羅悔過。若不捨應眾多比丘往諫;若捨者,應作二突吉羅悔過。若不捨,應僧往諫;若捨者,應作三突吉羅悔過。若不捨,應白四羯磨諫。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某甲比丘,生惡邪見,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障道法,不能障道。』僧已諫:『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僧如是諫,堅持不捨,今僧羯磨諫。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白已,應語言:「僧已白竟,汝可捨是惡邪見!」若捨者,應作四突吉羅悔過。   若不捨,復應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障道法,不能障道!』僧已諫:『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僧如是諫,彼堅持不捨,僧今羯磨諫。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   復應語言:「僧已一羯磨竟,汝可捨是惡邪見!」若捨者,應作五突吉羅悔過。   若不捨,復第二唱如上。第二唱竟,復應語:「僧已二羯磨竟,汝可捨是惡邪見!」若捨者,應作六突吉羅悔過。   若不捨,復應第三唱。第三唱未竟捨,亦應作六突吉羅悔過;第三羯磨竟,若捨、若不捨,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四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比丘知阿梨吒不捨惡邪見,共坐、共語、共宿、共事。餘比丘呵責言:「阿梨吒不捨惡邪見,僧已羯磨竟。汝等云何共坐、共語、共宿、共事?」諸比丘聞,不以介意,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諸比丘,知彼比丘不如法悔,不捨惡邪見,共坐、共語、共宿、共事,波逸提。」   隨久近共語,語語波逸提;共坐,坐坐波逸提;共宿,宿宿波逸提;共事,事事波逸提。   雖捨惡邪見,僧未解羯磨,亦波逸提;若作惡邪見,僧未羯磨,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不知,及不如法羯磨,不犯(四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有二沙彌,生惡邪見,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受五欲不能障道!」乃至舍利弗以是白佛,如阿梨吒生惡邪見中說。佛便勅一比丘:「汝呼彼二沙彌來!」即受教往語:「大師呼汝!」二沙彌即隨教來,頂禮佛足,却住一面。佛問二沙彌:「汝實作是語不?」答言:「實爾。世尊!」又問沙彌:「汝云何解我所說法?」沙彌答亦如阿梨吒所說。佛告諸比丘:「此沙彌,應呼僧中教捨,第二、第三教,若捨者善;不捨者,僧應白四羯磨滅擯。」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某甲沙彌,不捨惡邪見,今僧與作滅擯。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復唱:「大德僧聽!某甲沙彌,不捨惡邪見,今僧與作滅擯。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沙彌滅擯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二沙彌,僧既滅擯已,便遊行人間。時跋難陀畜彼沙彌,共語、共宿。諸比丘語言:「僧已羯磨滅擯此沙彌,汝莫畜,莫共語,莫共宿!」跋難陀言:「此是我兄沙彌,我若不看,誰應視者,能護孤苦,自致安樂?」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沙彌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受五欲,不能障道!』諸比丘語是沙彌:『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五欲障道,實能障道。汝沙彌捨是惡邪見!』如是教,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教。第二、第三教,捨是事善;若不捨,諸比丘應語是沙彌:『汝出去!從今莫言佛是我師,莫在比丘後行!如餘沙彌得共比丘二宿,汝亦無是事。癡人出去,滅去,莫此中住!』若比丘,知如法擯沙彌,畜、使、共住、共語,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長老迦留陀夷以不憙見惡比丘故,亦不憙見烏。諸白衣捉彈來看,時有群烏集于屋上,語言:「此烏成就弊惡比丘十法:一者、慳惜;二者、貪餘;三者、強顏;四者、耐辱;五者、蛆弊;六者、無慈悲;七者、悕望;八者、無厭;九者、藏積;十者、憙忘。此烏有是十法,汝等欲殺不?」有不信罪福者,答言:「欲殺!」即取其彈,語諸人言:「欲彈何處?」有言:「可彈左眼!」即著左眼而死;又言:「可彈右眼!」即著右眼而死;如是須臾,乃至數十。諸不信樂佛法者,便譏呵言:「此輩沙門常說慈愍,護念眾生;而今殘害無道。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迦留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奪畜生命,波逸提。」   有諸比丘在道路行、或牽財物、或熏鉢時,誤殺諸虫,皆生慚愧,亦有悔過出罪者。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誤殺眾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奪畜生命,波逸提。」   畜生者:除龍,餘畜生是。   故奪命者:先有殺心,而斷其命。   若奪畜生命,隨多少,一一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十一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至六群比丘住處,六群比丘作是念:「此比丘有慚愧,少欲知足。今來在此,必見我過。我等當作方便,令生疑悔;生疑悔已,必還師所。」念已,語言:「汝等善受具足戒不?受戒有界場不?羯磨如法不?不犯波羅夷、僧伽婆尸沙、波逸提、波羅提提舍尼、突吉羅不?好護身口不?汝和尚、阿闍梨先善受具足戒,乃至好護身口不?」答言:「我等不自知,亦不知和尚、阿闍梨云何?我今問大德,大德語我!我受具足戒時,及和尚、阿闍梨盡如法不?」答言:「我若實語,汝會不信,自可問汝所信之人。」時十七群比丘便往師所問如此事,師答:「汝事事如法,我昔受戒亦復如是。誰為汝等作此疑悔?」答言:「六群比丘。」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令他比丘生疑悔,波逸提。」   有諸比丘犯罪,心生疑悔,問諸比丘:「犯如是如是事,得何等罪?」諸比丘作是念:「佛結戒,不聽令他比丘生疑悔。」便答言:「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欲令人生疑悔,語其所犯,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令比丘生疑悔,作是念『令是比丘乃至少時惱』,波逸提。」   疑悔者:生處疑、受戒疑、犯戒疑、衣疑。   若令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疑悔,突吉羅。   若比丘尼,令比丘、比丘尼疑悔,波逸提;令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疑悔,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令五眾疑悔,皆突吉羅(五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有勢力,遮僧羯磨及解羯磨,僧不從便起去。時至被擯比丘所,語言:「汝莫愁憂!我已助汝遮僧羯磨。僧不從我,我便起去,是為羯磨不成。」復至解羯磨比丘所,語言:「汝莫謂僧解汝羯磨!僧解羯磨時,我已遮之。僧不從我,我便起去,是不成解羯磨。汝今自可更求僧解!」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斷事時起去,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有事欲去,而不敢。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有事,與欲竟,起去。與欲者,應語一人言:『長老一心念!僧今斷事,我某甲比丘如法僧事中與欲。』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斷事時,不與欲起去,波逸提。」   僧斷事者:白羯磨、白二、白四羯磨。   若屋下羯磨,隨幾過出,一一出,皆波逸提。   若露地羯磨,出去,去僧面一尋,波逸提。   若神通人,去離地四指,波逸提。   若僧不羯磨,斷事出去,突吉羅;若私房斷事,來而去,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   若僧不羯磨斷事及私房斷事,沙彌得在其中,若起去,突吉羅。式叉摩那、沙彌尼亦如是。   若僧不如法羯磨,不與欲起去,不犯(五十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至六群比丘住處,共相擊攊。有一比丘眾共擊攊,不勝笑故,氣絕而死。十七群比丘為之悲哭。諸長老比丘問:「何以悲哭?」答言:「有一比丘戲笑命終,是以悲哭。」又問:「何由致此?」答言:「我等共擊攊,笑不自勝,遂便氣絕。」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十七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擊攊比丘,波逸提。」   比丘擊攊沙彌,乃至畜生,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至阿夷羅河中取水,即因洗浴,泅戲沐沒,互相澆灒。時波斯匿王共末利夫人,登樓遙見,語夫人言:「看汝福田!」夫人白王:「是佛未制戒,年少出家未解法耳!王莫見此,生不信敬於餘比丘,長夜受苦!」十七群比丘種種戲已,立水上著衣。夫人白王言:「王試看我所事福田!」著衣已,以瓶水擲空中,飛而逐之,從樓上過,猶如鴈王。夫人復白王:「更看我所事福田。」王大歡喜,信敬轉增。於是夫人告那隣伽婆羅門:「汝往佛所,以是白佛。」即受教往,佛為說法,示教利喜,發遣令還。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十七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水中戲,波逸提。」   若水中戲,乃至器盛水,共相澆灒,皆波逸提。   若摶雪及弄草頭露戲,皆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不為戲,皆不犯(五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世尊未制比丘與女人同室宿,或一比丘,一女人;或多比丘,少女人;或少比丘,多女人,同室宿生染著心,有反俗者、作外道者。諸居士見,譏呵言:「此等沙門與女人同室宿,與白衣何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時有一年少婦人夫喪,作是念:「我今當於何許,更求良對。」復作是念:「我今不能門到戶至,當作一客舍,令在家、出家人任意宿止,於中擇取。」即便作之;宣令道路,須宿者宿。   時阿那律暮至彼村,借問宿處,有人語言:「某甲家有。」即往求宿。阿那律先好容貌,既得道後,顏色倍常。寡婦見之,作是念:「我今便為已得好婿!」即指語處:「可於中宿!」阿那律即前入室,結加趺坐。坐未久,復有賈客來求宿,寡婦答言:「我雖常宿客,今已與比丘,不復由我。」賈客便以主人語,從阿那律求宿。阿那律語寡婦言:「若由我者,可盡聽宿!」賈客便前。寡婦復作是念:「當更迎比丘入內,若不爾者,後來無期。」即於內更敷好床,然燈,語阿那律言:「可進入內。」阿那律便入,結加趺坐,繫念在前。寡婦於眾人眠後,語言:「大德!知我所以相要意不?」答言:「姊妹!汝意正當在於福德。」寡婦言:「本不以此!」便具以情告,阿那律言:「姊妹!我等不應作此惡業;世尊制法,亦所不聽。」寡婦言:「我是族姓,年在盛時,禮儀備舉,多饒財寶;欲為大德給事所當,願垂見納!」阿那律答之如初,寡婦復作是念:「男子所惑唯在於色,我當露形在其前立。」即便脫衣,立前笑語。阿那律便閉目正坐,作赤骨觀。寡婦復作是念:「我雖如此彼猶未降。」便欲上床,與之共坐。於是阿那律踊昇虛空,寡婦便大羞恥,生慚愧心,疾還著衣,合掌悔過,白言:「大德!我實愚癡,於今不敢復生此意!願見哀恕,受我悔過!」阿那律言:「受汝懺悔!」因為說種種妙法,初中後善,善義、善味,具足清白,梵行之相。寡婦聞已,遠塵離垢,得法眼淨。阿那律即如其像,往至佛所,兼以前比丘事具白世尊。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同室宿,波逸提。」   女人乃至初生及二根女,同室宿,皆波逸提。   室者如與未受具戒人宿中說。   若與非人女、畜生女、黃門同室宿,皆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同覆,異隔;若大會說法;若母、姊、妹、近親疾患,有有知男子自伴,不臥,皆不犯(五十六竟)。◎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世尊未制比丘飲酒,有諸比丘,於酒肆中、或白衣家飲酒大醉,或墮坑塹,或突壁物,或破衣鉢傷壞身體。諸白衣見,譏呵言:「我等白衣尚有不飲酒者,沙門釋子捨累求道,而皆洪醉過於俗人,空著壞色割截之衣!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爾時世尊從拘舍彌國,往跋陀越邑。時彼編髮梵志住處,有一毒龍,常雨大雹,壞諸田苗。彼諸居民常作是念:「沙門、婆羅門中,誰有威德,能降此龍者!」聞佛與千二百五十弟子俱來此邑,莫不歡喜,皆出奉迎,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此邑常有一惡毒龍,破壞田苗。我恒願得大威德人,而降伏之!」時沙竭陀在佛後扇佛,佛即顧問:「汝聽此諸居士所說不?」答言:「聽!」第二、第三問答亦如是。沙竭陀作是念:「世尊反覆三問,已為勅我,降此惡龍。」即前禮佛足,右遶而去,向彼龍所,作是念:「我今當降此龍,令不壞形,而使其身微細如𣛰。」即入其室却坐一面,龍身便出烟,沙竭陀身亦出烟;龍舉身火然,沙竭陀亦舉身火然;龍火出五色,沙竭陀火亦出五色;於是化龍身令如𣛰,內著鉢中,持至佛所,白佛言:「此惡毒龍今已降伏,當著何處?」佛言:「可著世界中間。」沙竭陀受教,如人屈申臂頃,持著世界中間,須臾便還。於是世尊從跋陀越邑,欲還拘舍彌。   時跋陀越邑諸居士,聞沙竭陀降伏惡龍,皆大歡喜,問諸比丘:「誰是沙竭陀?」時沙竭陀在佛後,諸比丘言:「佛後者是!」諸居士即前禮足,白言:「願受我請!」默然受之。諸居士言:「大德!須何等食?」答言:「我白衣時,性好酒肉。」居士歡喜即為辦之。沙竭陀往到其家,食肉飲酒,極飽滿已,還拘舍彌,於僧坊外,醉臥吐洩,衣鉢縱橫。於時世尊天眼遙見,告阿難:「共汝僧坊外看。」受教從佛出外見之,佛與阿難舁還著井邊,佛自汲水使阿難洗,著衣臥繩床上,令頭向佛,須臾轉側,申脚踏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沙竭陀先敬佛不?」答言:「敬!」又問:「今能敬不?」答言:「不能!」又問:「應飲是酒,失本性不?」答言:「不應!」又問:「沙竭陀先能伏惡龍,今能降蝦蟆不?」答言:「不能!」諸比丘復以前事具白世尊。佛以彼、此因緣,種種呵責諸比丘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飲酒,波逸提。」   時沙竭陀,佛制戒已,不敢復飲;以先習故,氣絕欲死,飲食不消,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令嗅酒器!」嗅酒器不差,佛言:「以酒著餅中,若羹粥中令噉。」噉不差,佛言:「聽以酒與之。」沙竭陀得已便差,即以白佛,佛言:「已差,應漸漸斷之;乃至嗅酒器,不復惡者,不得復嗅。」   有酒,酒色、酒味、酒香;有酒,酒色、酒香、無酒味;有酒,酒色、酒味、無酒香;有酒,無酒色、香、味,飲令人醉,若飲皆波逸提。   有非酒,酒色、酒味、酒香,飲使人醉,若飲,突吉羅;有非酒,酒色、酒香、酒味,不令人醉,欲飲,聽屏處飲。   若比丘飲酒,咽咽波逸提。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不敬和尚、阿闍梨,不敬戒;有諸比丘亦効如是。諸長老比丘見,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及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輕師,波逸提。」   若比丘輕三師及戒,一一波逸提;若輕餘比丘,突吉羅。乃至師令掃地不掃,教順掃而逆掃,皆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五十八竟)。   佛在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僧五百人俱,向阿荼脾邑。時彼諸比丘聞佛當來,無有堂舍,便共自作,伐草掘地,乃至佛種種呵責,如上作講堂中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掘地取土,波逸提。」   時六群比丘使守園人、沙彌掘地取土。諸比丘見言:「佛制不得掘地,汝今云何作此惡業!」答言:「我使人掘!」諸比丘言:「使人掘、自掘。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掘地,若使人掘,波逸提。」   有諸白衣送物為僧作房,久久來視,見房不成,問作房比丘:「何不為我速成此福?」答言:「佛不聽我等自掘地、使人掘,云何得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須土,應語淨人言:『知是,看是。我須是,與我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掘地;若使人掘,言:『掘是!』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無事掘地,突吉羅。   若取燥土,不犯(五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與諸比丘共鬪,共鬪已,在戶外聽語。聽已,語諸比丘言:「汝何以作如是語?」問言:「汝從誰聞?」答言:「我在戶外聽。」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於屏處默聽他比丘所說,波逸提。」   時諸比丘與比丘諍理,辯是非。有比丘隔壁聽,生疑:「我故當不犯波逸提耶?」或有出罪悔過者。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默聽諍理,辯是非,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共諍已默聽,作是念:『諸比丘所說,我當憶持。』波逸提。」   默聽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語,突吉羅。   比丘尼聽比丘、比丘尼語,波逸提;聽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語,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默聽五眾語,突吉羅(六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童子父母愛念,母作是言:「我子不串勤苦,體性軟弱,教何技術得終安樂?」父言:「當教算計、書畫!」母言:「若教書畫,恐壞其眼;若算,恐其指痛;若計,恐其心病。」復共議:「當使於釋子中出家,現世無為,後世長樂。」彼十七群童子欲出家,共相語言:「我要當待優波離來,與共辭別。」   時優波離行還,到諸童子所。諸童子言:「汝知不?我等欲於如來法中出家,待汝辭別。」優波離聞,亦樂共去,還白父母;父母即聽,作是念:「當令誰作師?」又作是念:「畢陵伽婆蹉,從賊中拔其將還,今當與為弟子。」便各將其子,詣畢陵伽婆蹉,白言:「大德!大德於此兒有大恩,今以奉給,願納為弟子!」畢陵伽婆蹉即便度之,與受具足戒。既受戒已,夜不能獨至廁上,及洗手處,恒自送之。有時闇中見師不識,便謂是鬼,失聲大喚言:「毘舍遮!毘舍遮!」師言:「莫怖!是我,非鬼也!」或夜索食,師言:「僧有食,曉當與汝。」又問:「僧若無食,當何處得?」師言:「僧若無,當乞食。」聞是語已,便大啼言:「比丘乞食還,我等已死!」佛夜聞之,則問阿難:「是誰啼聲?」阿難具以白佛。佛以是事,明旦集比丘僧,問畢陵伽婆蹉:「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不應與未滿二十人,受具足戒;未滿二十,多所不堪,致有破戒!」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不滿二十歲人受具足戒,波逸提。」   爾時童子迦葉,不滿二十受具足戒,後方生疑,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童子迦葉有所得不?」答言:「得須陀洹!」佛言:「此人乃是第一受具足戒,然不名白四羯磨如法受戒。今聽數胎中年,足為二十;若猶不滿,又聽以閏月足;若復不滿,又聽以沙門年足。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不滿二十歲,與受具戒,波逸提。是人不得戒,諸比丘亦可呵,是法應爾!」   未滿二十,未滿二十想、未滿二十疑,波逸提;滿二十,未滿想、滿二十疑,突吉羅。   若知不滿二十,生念欲與受具戒,及作方便,至第四羯磨未竟,皆突吉羅。第四羯磨竟,和尚,波逸提;餘師僧,突吉羅(六十一竟)。   佛在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僧五百人俱,向迦維羅衛城。諸釋種聞佛從彼國來,共立制:「若不出迎佛,罰金錢五百!」便各將大小出迎世尊,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為說法,示教利喜,共請佛及僧,夏四月安居,世尊默然許之。諸人各隨力設供,或一家,作一日乃至十日;或二家,共作一日;乃至十家,或但作前食,或但作後食,或但作怛鉢那,或但作粥,或作浴者,或作過中飲者,或施塗身油及塗足然燈油者。   爾時釋摩男不在,未有受其施者,問左右人言:「竟誰受我施?」答言:「未有受者!」又問:「佛及僧未受何等施?」答言:「唯未受藥!」便請佛及僧,施夏坐藥,或自送,或使人送。又到六群比丘所言:「大德!須藥恣意來取。」六群比丘作是念:「今王請佛及僧,安居四月給藥,或使人送,乃至自送;而令我等自往取之,觀王此心是輕我等!我等當伺其五親會時,從索最難得藥,彼必不辦,使其羞恥!」復作是念:「此王福德,或能無藥不有,先當訪索人所無者,然後從乞。」即訪索之,唯無一種,於是伺王五親會時,便從其乞。王即令人國中遍覓,悉不能得。王語六群比丘:「諸處求索,絕不可得。」六群比丘便語王言:「王自請佛及僧四月給藥,而今不能與我一種!」王言:「大德!非不欲與,亦非無物,但訪索此藥,絕不可得!又四月已過,何為相苦?」六群比丘便於眾前,折辱王言:「先請我等隨所求藥,而今不能得此一種。」餘比丘聞,問六群比丘:「汝說何等?」六群比丘以實而答,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請,若過是受,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得秋時病,釋摩男入房見之,問言:「大德!所患何等?」答言:「我得秋病!」即請諸比丘言:「可從我取藥!」諸比丘言:「王先請四月,於今已過,佛不聽我過此受藥。」王即更請一月。諸比丘言:「佛未聽我更受請。」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更受一月請,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請;過是受,除更請,波逸提。」   又諸居士來僧房看,見諸比丘得秋病,問言:「須何等藥?我當送之。」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受自送藥。」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受自送請,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請;過是受,除更請、自送請,波逸提。」   時釋摩男作是念:「六群比丘以藥故,於眾人前折辱我!我今寧可多集諸藥。」即多集之。集已,作是念:「如我此藥盡壽用之,不能令盡。我今當請諸比丘盡壽與藥!」即往長請諸比丘,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受長請。」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受長請。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四月自恣請;若過是受,除更請、自送請、長請,波逸提。」   若人施僧藥,佐助眾事比丘應問:「此藥當留聚落中,為著僧坊內?」若言:「留著聚落中。」須時應語:「我須如是藥,為我辦,勿使有乏!」若言:「著僧坊內。」應著中央房,令取易得,僧應作白二羯磨。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今以某房安僧藥。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以某房安僧藥。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用某房安僧藥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諸比丘不知誰應守僧藥,以是白佛,佛言:「僧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守藥人。」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今差某甲比丘,為僧作守藥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差某甲比丘,為僧作守藥人。誰諸長老忍,默然;誰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守藥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差無智比丘,不堪守藥,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差無智比丘,若成就五法,應差作守僧藥人。何等五?不隨愛恚癡畏,知藥、非藥。」   彼守僧藥比丘,應以新器盛呵梨勒、阿摩勒、鞞醯勒、畢跋羅、乾薑、苷蔗糖、石蜜;若器不漏,應盛酥油蜜,應持皮結口,題上作藥名。若病比丘須者,應歡喜與。若病者,自知須此藥,應自取服;若不知,應問醫;若無醫,應問和尚、阿闍梨:「我如是如是病,應服何藥?」若和尚、阿闍梨不知,應取藥再三服,不差復應取餘藥服。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數數犯戒,諸比丘諫言:「汝等數數犯戒,當自見罪,如法悔過!莫以此行,負人信施,長夜受苦!」六群比丘言:「我不學是戒!我當先問持法、持律,智慧勝汝者。」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不應作此惡業!諸比丘欲不與汝共布薩、自恣、作諸羯磨,愍念汝故,如法諫汝。汝云何言:『我不學是戒!我當先問持法、持律,智慧勝汝者!』」呵責,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犯罪,諸比丘如法諫,作是語:『我不學是戒!當問餘比丘持法、持律者!』波逸提。比丘欲求解,應問持法、持律者,是法應爾!」   持法者:持誦佛所說法。   持律者:有五事:一者、誦四事至二不定法;二者、誦四事乃至三十事;三者、廣誦二百五十戒;四者、廣誦二部戒;五者、廣誦一切律。   若比丘不誦戒,非安居時,應依前四種持律;安居時,要應依廣誦一切律者,若不依,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十三竟)。◎ 五分律卷第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九(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一分之五第六十四事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數數犯戒,諸比丘諫,乃至莫長夜受苦,皆如上說。六群比丘問言:「佛於何處制此法?」諸比丘言:「汝不知耶?」答言:「不知!」諸比丘言:「今當語汝,制法處所。」於說戒時,便語言:「佛於此中制法。」六群比丘言:「我今始知是法,半月布薩,戒經中說。」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說戒時作是語:『我今始知是法,半月布薩,戒經中說。』諸比丘知是比丘已再三說戒中坐,是比丘不以不知故得脫,隨所犯罪,如法治;應呵其不知:『所作不善!說戒時,不一心聽,不著心中。』波逸提。」   若比丘,與比丘受具足戒,即應教,為廣說。   若二、若三於說戒中坐,若知、若不知,作是語,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六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數入波斯匿王宮,見諸美女生染著心,不樂修梵行,或有反俗作外道者。諸大臣見,作是言:「王何以不深藏宮女,乃使種種異姓見之!」   爾時阿難常受王供養,晨朝著衣持鉢入於後宮。時王與末利夫人同寢未起,夫人見阿難來,即便狼狽被衣下床,所被之衣極細而滑,不覺墮落慚羞蹲地。王便譏呵言:「我王事鞅掌,昏夜寢息,起不得早。如何比丘晨朝逕來?」阿難慚恥即還佛所,具以諸比丘入宮及己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復自說阿難事,種種呵責,告諸比丘:「入王後宮有十過失:一者、若王醉時近餘宮女,醉醒便忘;彼忽有娠,必疑比丘。二者、宮女見比丘,或有戲笑,疑有情故。三者、若王有密謀,外人得知,便當疑是比丘所傳。四者、若王宮內亡失寶物,便當疑是比丘所取。五者、若奪一臣位,外人必言:『由比丘故!』六者、若有遭罪,外人必疑,比丘所為。七者、若有未應得官,而王與之;亦復疑是比丘之力。八者、若王好出遊觀,勞費事多,亦復疑嫌比丘使然。九者、宮內多諸美色,珍玩服飾,比丘見之必生染著,犯戒反俗。十者、若王子中有反逆者,必復疑是比丘所教。」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入王宮過門限,波逸提。」   時諸比丘佛制戒後,便不敢踰城門限乞食,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入宮,但不得過後宮門限!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入王宮,過後宮門限者,波逸提。」   爾時波斯匿王,年年與諸宮女出行國界,處處皆有離宮別觀。有諸比丘暮至村落,求索宿處。諸居士言:「王今不在此宮,可入中宿。王信樂佛法,聞必歡喜!」諸比丘不敢,便無宿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入王空宮,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王未出寶、未藏寶,若入,過後宮門限,波逸提。」   寶者:所重之物及諸女色,皆名為寶。   未出者:女在宮中,未出。   未藏者:女在此宮,未使藏隱。   爾時入後宮門限,雙脚過,波逸提;隨入遠近,步步波逸提;若一脚過,突吉羅。   入餘大臣、長者家,過內門限,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若王請入,不犯(六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拘薩羅、摩竭二國互相抄掠,二國中間道路斷絕。王舍城比丘安居竟,作是念:「我今正當與賊同伴,乃得自致問訊世尊。設彼戍邏,以共賊伴收捉我者,波斯匿王信樂佛法,必不見罪。」便與賊俱到彼國界,果為所捉,將邏將所,白言:「此是賊!」邏將言:「著袈裟者,復是何等?」答言:「亦是賊!」比丘便自說言:「我非賊,是沙門釋子!於王舍城安居竟,應問訊世尊,道路難嶮,故與共伴耳!」邏將言:「汝非沙門釋子!必假此服來作細作!」便送王所,比丘自說如前,王便放之。左右群臣,有不信是沙門者言:「此賊假比丘服,王信樂佛法,其於放之!」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共賊伴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共賊道路行,不知是賊,既知便慚愧,謂犯波逸提;或下道避之,或留在後。賊即問言:「汝何故爾?」答言:「佛制不聽共汝伴行。」賊聞是語,便大瞋恚,打諸比丘,剝衣赤肉。諸比丘還,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是賊,共行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是賊,共伴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在道路行,與賊相遇,便生慚愧,謂犯波逸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期共賊行,道路相遇,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賊期共伴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與賊期共近道行,有不去者,有從異道者,皆生疑:「我等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雖與賊期共近道行,竟不去及從異路去,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賊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若共惡比丘期行,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諸難起,共期行,不犯(六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與女人共道行,或一比丘,與一女人乃至眾多;或二比丘乃至眾多,與一女人乃至眾多共行、渡水,更相見形,生染著心,或有反俗,作外道者。諸居士見,譏呵言:「沙門釋子共女人同道,與將婦行有何等異?誰知此輩行於梵行!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爾時有一居士數打其婦,打已出行,婦作是念:「夫數打我,密能見殺,今當避之!」於是便去;出聚落外,見一比丘,往趣問言:「大德!何行?」答言:「欲至某處。」於是女人便隨後去。彼夫作是念:「我向打婦,或能自殺!」即便還家,覓之不見。問隣人言:「見我婦不?」皆言:「不見!」便出聚落,見一外道女,問言:「頗見如是如是婦人不?」答言:「見沙門釋子將去。」彼人即急追之,及已,語比丘言:「何故將我婦走?」比丘答言:「我不作惡業,汝婦與我同道行耳!」婦復語夫言:「勿生惡心於此比丘,我共同道如親無異!」夫聞婦言,作是念:「乃爾相欺,必已有惡事!」便打比丘垂死乃置,彼比丘作是念:「我今委頓,不任進路,當入火光三昧,以自消息,使身有力,然後前進。」念已,收斂衣鉢,入火光三昧,身中出烟。彼婦見已,語其夫言:「不信我語!觀彼比丘身之所出!」彼比丘須臾,舉身洞然。婦復語言:「不信我語!復觀比丘其身云何?」彼比丘即以此三昧力,往到佛所,并以前事具白世尊。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共道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共行,中道見諸女人,亦行此路,心生疑悔:「我等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期與女人共道行,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期,共道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與女人期共道行,後不敢去,或從餘道,猶生疑悔。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雖先與女人期共道行,竟不去,或從餘路去,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女人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十七竟)。   佛在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遊行人間。諸比丘或得屋中,或在樹下,或在露地。   時六群比丘共十七群比丘大聚薪草,露地然火,在邊坐炙。時有一蛇從木孔出,諸比丘見以物擲之,蛇即還入,得熱復出;諸比丘復更擲之,蛇復還入,須臾頃復出,擲一比丘嚙之即死。諸比丘圍繞啼泣,諸長老比丘問:「汝等何故啼泣?」答言:「此比丘為蛇嚙命過。」具說上事。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汝等云何見蛇再三出,猶故不避,致令嚙死?」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然火,波逸提。」   時六群比丘使守園人、沙彌然火。諸長老比丘見,呵責言:「汝豈不聞,佛制不得然火耶?」答言:「我使守園人、沙彌然,非為有犯!」諸比丘言:「自然、使人然,有何等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然火,若使人然,波逸提。」   有諸病比丘問醫,醫言:「應服如是藥,然火,洗浴。」病比丘言:「佛不聽我自然火,及使人然。願更教我服於餘藥!」醫言:「大德!正應服此藥,然火,洗浴。」諸比丘作是念:「佛若聽我自然火,若使人然,病乃得差。」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然火,若使人然。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若自然火,若使人然,波逸提。」   有諸比丘須煮羹粥,不敢然火。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煮羹粥,不得為炙。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為炙故,然火,波逸提。」   諸比丘欲熏鉢,然火;及遮惡獸,然燈燭,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有如是因緣,自然火,若使人然。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為炙故,自然火、若使人然,波逸提。」   若為炙然火,炎高乃至四指,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往知識家見嚴身寶,捉看,還著故處;後為人所偷,主還覓之,不知所在。有人言:「我見比丘捉!」便往問比丘言:「我失如是如是寶,比丘見不?」答言:「我向捉,還著故處。」主言:「從比丘捉,便不復見,可以還我!」比丘答言:「我實不取!」主不信,便與比丘作惡名聲。   爾時有一外道囊盛五百金錢,到水邊飲,忘不持去。有一比丘從後來見,作是念:「此是誰物?」即四顧望,見前一人,便作是念:「必是彼許,當持還之。」即取持去。彼人未遠還憶金囊,即便馳還。比丘問:「汝何故還?」彼人便瞋言:「不吉利物!何以問我?」比丘言:「縱使我不吉利,汝應語我還意!」彼言:「我忘一囊在水邊,故還覓耳!」比丘即出示之:「此是汝囊非?」彼人既見囊已,復更瞋言:「不吉利物!何以捉我囊?汝小住待,我數囊中物!」比丘答言:「我竟不解此囊,亦不看之。若欲取者,豈當示汝?恐汝失之,故持相還耳!」彼人復言:「我囊中有千金錢,今少五百,可以還我!」比丘答之如初,彼人便強牽比丘,到斷事人所。   時斷事人不信樂佛法,便非理斷,即取反縛,打驢鳴鼓,於四衢道頭欲殺之。時波斯匿王在高樓上遙見,問左右言:「彼是唯?」答言:「是沙門釋子。」王即勅:「將還斷事處,吾當自出!」即出問彼人:「汝何以苦此比丘?」彼人如上白王。王復問比丘,亦如上答王。王問彼人:「此實汝囊非?」答言:「是!」王即以五百金錢盛彼囊中,而囊不受。王復語言:「汝云囊中有千金錢,今何故不受?」彼人便自首言:「本實五百,我瞋故,誣比丘耳!」王即問斷事者:「若人面欺王,當與何罪?」斷事人言:「此人應死,財物沒官。」王即用此法,藉取其財,反縛此人,打驢鳴鼓,於四衢道頭殺之。有人語言:「汝誣沙門釋子,應受此罪!若復誣謗,後當劇是!」或復有言:「沙門釋子有曾取我寶,恐今是實!」時比丘白王言:「願賜此人命,勿令佛法致惡名聲。」王即放之,呵責斷事人言:「若後復有如此斷事,當如向治汝!」諸不信樂佛法者,種種譏呵:「我等俗人猶恥捉寶,沙門釋子何故復爾?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前後事具白世尊。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若捉寶、若寶等物,波逸提。」   爾時毘舍佉母著極上寶嚴身之具,與諸親里遊戲園林,林近祇洹,觀察眾人歡暢未已,作是念:「我今不宜同此放逸,幸可因此問訊世尊。」便將婢詣祇洹,到門復作是念:「我今不宜著此飾好,覲於世尊。」即脫寶衣著於塹邊。時舍利弗經行遙見,毘舍佉母前禮佛足,却住一面,佛為種種說法,示教利喜,須臾而退,係念所聞,忘所著寶還。城門閉後,乃憶之,作是念:「若我語人失此寶者,或損佛法!」默然至曉。時舍利弗以是白佛,佛告舍利弗:「汝往取來!」受教即取。語舍利弗:「明日晨朝,自送還之!」受教即送,毘舍佉母讚言:「善哉,我有如是大師及同梵行!若餘外道,得此物者何緣還我?我昨夜已捨,今應卒之!」即持施四方僧,白舍利弗:「可以此作招提僧堂。」舍利弗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受之!」   復有諸居士五日一入僧坊問訊,或脫指環、或脫耳寶,去時皆忘;諸比丘見不敢取,有異人見便取持去。諸居士還入僧坊求覓,問諸比丘:「我失如是如是寶,比丘見不?」答言:「我見,不敢取。」諸居士言:「大德見之,如何不取?可以還我,出家之人何須此物?」答言:「我實不取!」彼遂不信,便與比丘作惡名聲。   復有諸比丘共伴行,一處宿,伴中有忘物去者。比丘見不敢取,餘人取之。諸伴問比丘:「我失如是如是物,大德見不?」答言:「我見,不敢取。」諸伴言:「大德見之,如何不取?可以還我,出家之人何須此物?」答言:「我實不取!」彼遂不信,便與比丘作惡名聲。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於僧坊內及宿處,若自取寶,若使人取者,居士可不失寶,亦使我等不致惡名。」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於僧坊內、若宿處,自取寶,若使人取。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若寶、若寶等物,若自取、若教人取,除僧坊內及宿處,波逸提。若僧坊內及宿處,取寶、寶等物,後有主索,應還。是事應爾!」   寶者:真珠、摩尼、琉璃、珂玉、金銀。   寶等物者:一切餘物。   僧坊內者:僧住處、屬僧地。   宿處者:僧坊外,他家宿,及共伴行,野宿處。   比丘僧坊內見物,應使淨人取;若無淨人,應自取舉之。若有人索,應集僧問其所失物相,然後還之。若取舉已,欲餘行者,應囑後人。   若比丘到他家見有物,應使淨人舉;若無淨人,應自舉。若有人,應即囑此人,而後去;若無人,應呼主人出付囑,然後去。   比丘共伴同道行,若見物,應使淨人取;若無淨人,應自取還之。還時,應集眾人先問:「汝失物不?」若言:「失!」應問:「何物?」若如其語,然後還之。   若與伴別道行,而不相及,至聚落應寄信樂優婆塞還之。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六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日再三浴,多用澡豆,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數數浴,所用澡豆,如王大臣!其本出家欲求解脫,不念誦經、惡露等觀,而反日夜修飾身體!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時有相師,語瓶沙王言:「尋當有一不吉星出,王應在某泉水中浴,以穰其災。若不爾者,或致失國,或憂身命!」王便勅左右,料理彼泉。即受教往,見諸比丘滿中洗浴,還以白王。王言:「待比丘浴竟!」如是晝夜各三遣參,一去一來都無空缺。婆羅門復語王言:「此星垂出,若出後浴,便無所益!」王聞此語,即便嚴駕出,到泉水所,於下流浴。諸臣以此譏呵:「沙門釋子不知時宜!不勤、不念觀身惡露。但志修飾,洗浴身體!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半月內浴,波逸提。」   有諸病比丘,醫言洗浴乃差。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等數浴,願思餘方!」醫言:「唯有洗浴,更無餘法。」諸比丘作是念:「佛聽病時數浴者,我病便差。」   復有諸比丘種種作,埿土污身,衣被垢穢,以此益疲,作是念:「佛聽作時數浴者,疲極必差,衣被淨潔。」   復有諸比丘在路行疲極,欲洗浴而不敢,作是念:「佛聽行路時,數洗浴者,疲極得差。」   復有諸比丘風雨塵坌,埿污衣服,作是念:「佛聽風雨塵坌埿污時,數洗浴者,可得不為塵、埿所污。」   春餘一月半,夏初一月,諸比丘熱悶汗出,作是念:「佛聽熱時數洗浴者,可無此患。」各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病時、作時、行路時、風雨時、熱時數洗浴,無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半月內浴,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作時、行路時、風雨時、熱時,是名因緣。」   病時者:疾病須浴。   作時者:斷理種種事,乃至掃房內地。   行路時者:一由旬、二由旬,乃至行半由旬。   風雨時者:為風雨塵埿之所污埿。   熱時者:熱悶汗出。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洗浴師及病人,身體已濕,因浴,不犯(七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作新房,六群比丘欲在中住,驅十七群比丘;十七群比丘不肯出,便打之,彼即大喚。諸長老比丘問:「何故大喚?」答言:「六群比丘打我!」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打比丘,波逸提。」   有比丘食噎,倩比丘搥背,諸比丘不敢,便死。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以瞋心打比丘,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瞋故打比丘,波逸提。」   若打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餘人及畜生,突吉羅。   若比丘尼,打比丘、比丘尼,波逸提;打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餘人及畜生,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打五眾、餘人及畜生,突吉羅(七十一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復來十七群比丘房中求住,彼不肯出,便以手擬如打相,彼復大喚。諸長老比丘聞,出問:「汝何故大喚?」答言:「六群比丘欲打我!」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諸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以手擬比丘,波逸提。」   有諸比丘說法時,以手語,或示處所,便生疑悔:「我無將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以瞋心手擬比丘,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瞋故以手擬比丘,波逸提。」   若擬手及,波逸提;擬手不及,突吉羅。餘如上打比丘中說(七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受所作房,六群比丘以上坐故,次入中住,彼便避在左右房。六群比丘作是議言:「十七群比丘慚愧畏慎,逼近我住,必見我過!我等當作方便令其遠去!」便往語言:「此先是空房,多有恐怖事。汝等莫於中住!」十七群比丘言:「我堅閉戶,何所應畏?」六群比丘於是夜闇中,作種種恐畏相,明旦問十七群比丘:「汝等昨夜得安眠不?」答言:「我等聞恐畏相,閉戶思惟,都無所畏!」六群比丘復共議言:「我等不能以此令其恐怖,當伺其出外,入其床下。」即便盜入,於夜闇時,或牽其衣,或牽其脚,或舉其床移著異處。於是十七群比丘便大驚喚,諸長老比丘來問:「何故大喚?」答言:「此間不應有賊,不知誰牽我衣?誰牽我脚?誰舉我床移著異處?」諸長老比丘即持火照見,六群比丘蹲其床下。問言:「汝等何為在此?」答言:「欲恐怖十七群比丘!」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恐怖比丘,波逸提。」   有客比丘問舊比丘言:「此房中應何所畏?」或不敢語,或語已生疑,懼犯波逸提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故恐怖比丘,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故恐怖比丘,波逸提。」餘如打比丘中說(七十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達摩比丘作是念:「跋難陀先奪我衣,佛由是呵責我,為諸比丘結戒。我今當於僧中,說其犯僧伽婆尸沙。」念已,即往上座比丘所,語言:「跋難陀與女人身相觸、麁惡語、讚歎自供養身。」諸比丘問:「汝云何知?」答言:「我共行,見作此事。」諸長老比丘呵責言:「汝云何不瞋時覆藏?瞋便發露?」呵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達摩:「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覆藏比丘麁罪,波逸提。」   有諸比丘不知他所犯是麁罪,後乃知之,生疑悔:「我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比丘所犯是麁罪,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比丘犯麁罪覆藏,過一宿,波逸提。」   若從平旦至明相未出,一一時,突吉羅;明相出,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   若欲說,無人;若恐難起,覆藏,不犯(七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作是念:「達摩比丘許我共行,以衣與之,既不肯去,還取其衣;世尊以此見責,為諸比丘結戒。彼後復出我罪,我今當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之。」作是念已,語諸長老比丘言:「我實觸女人身、作麁惡語、自歎供養身,達摩比丘亦復如是。」諸比丘問:「汝云何知?」答言:「我共行見!」諸比丘呵責言:「汝云何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比丘,波逸提。」   謗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比丘尼,謗比丘、比丘尼,波逸提;謗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謗五眾,突吉羅(七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作是念:「達摩比丘許我共行,乃至復出我罪亦如上說。我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之,不能有損。我今當復以餘事治之!」便至其所,語言:「汝是我弟子!我是汝師!汝先犯我,我亦犯汝。今共和解勿復相嫌,便可如先共至諸家,食多美食。」彼即和解隨從而行。跋難陀輒將至無食處,有來請者,便眴眼、手語、作相令去;籌量還寺,不復及中,便發遣之,語言:「此今無食,汝可還寺!」彼既去已,至所請家食多美食。達摩還寺遂不及中,跋難陀食後還歸,問達摩言:「汝及食不?」答言:「不及!」復詐慰喻言:「汝今雖失一食,明當令汝得極美者!」明日所往,亦復如上。如是至三,語達摩言:「我比將汝所詣,皆是得美食處,而不得之。恐是汝先人所責,天神所忿,或復是汝罪業所致,勿怨於我!汝可速歸及中至寺!」達摩馳還,復不及中,積日飢羸,不能復起。跋難陀食後,還至所住,復問:「汝及食不?」答言:「不及!」便語言:「汝欺誑師,應如是治!汝後若復作,當使劇是!」達摩於是始覺師詐,大喚瞋言:「云何比丘作是欺誑,使我三日絕食殆死?」諸長老比丘問:「汝何故大喚?」答言:「跋難陀三日惱我,使我絕食!」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語比丘:『共到諸家,與汝多美飲食。』而不與,發遣令還,波逸提。」   有諸比丘將諸比丘共至諸家,不能得食,生慚愧心,作是念:「我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為惱他,不得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語彼比丘:『共到諸家,與汝多美飲食。』為惱故不與,發遣令還,波逸提。」   有諸比丘將看病比丘到諸家,為病比丘請食,恐病人失中,遣令速還。既發遣已,便生慚愧:「我故當不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不為獨食故,發遣他比丘,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語彼比丘:『共到諸家,與汝多美飲食!』既到不與,作是言:『汝去!共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欲令彼惱,波逸提。」   若比丘,作此惱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畜生,突吉羅。   若比丘尼,作此惱比丘、比丘尼,波逸提;惱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畜生,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作此惱五眾,突吉羅(七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眾多比丘共伴行入拘薩羅國,遇賊剝脫,衣鉢都盡,到一邏所。邏將問言:「大德!何處遇賊?」答言:「某處。」即與邏人共議:「若王聞比丘在我等界遇賊,必當罪我。」便語比丘言:「大德!小住,我當逐取此賊。」便出追逐,須臾及之,即便重圍,索諸衣物,皆悉得之。染衣、白衣各著一處,邏人議言:「當先還誰?」有人言:「應先還比丘,王信樂佛法,聞者必喜!」便語比丘言:「可各取衣!」諸比丘於衣上生疑,或言是我衣,或言非我衣,遂不敢取。邏人問:「何以不取?」答言:「我不自識衣,是以不取?」邏人言:「次識者取!」於是外道便取比丘好衣,比丘後得外道惡者。邏人知沙門釋子皆著好衣,而今反得外道惡服,語言:「汝等沙門有何奇特?尚不知衣相,云何知心?若知衣相,外道何由得汝好服?」諸比丘往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更問諸比丘:「汝實不識衣相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新得衣,應三種色作幟:若青、若黑、若木蘭。若不以三色作幟,波逸提。」   若不作幟,若著,著著波逸提。   若不著,宿宿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新得衣,先已作幟,不作,不犯(七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十七群比丘衣鉢什物布散諸處,不得收斂,六群比丘便取藏之。彼既覺失,問六群比丘言:「我如是如是物,在此在彼,誰持去者?」答言:「向來人非一故,當不持去耶?」即問:「向者來人,皆何處去?」答言:「東西南北,莫知所之?」時十七群比丘四出追逐,及向來人,語言:「我失衣鉢、坐具、針筒,可以還我!」諸人言:「大德!我為法來,不為作偷!」得此語已,羞慚而反。六群比丘問言:「汝等竟見向來人不?」答言:「見!」「得衣不?」答言:「不得!」於是六群比丘出衣鉢示之:「此是汝衣鉢非?」答言:「是!」諸比丘見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藏比丘,若衣、若鉢、坐具、針筒,如是一一生活具,若使人藏,波逸提。」   復有比丘不舉衣鉢什物,諸比丘不敢為舉,便失去,以此被疑,得惡名聲,作是念:「若佛聽我等為人舉衣物者,彼既不失,我等不致此惡名聲。」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為藏故,為人舉衣,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戲笑故,藏比丘若衣、若鉢、坐具、針筒,如是一一生活具,若使人藏,波逸提。」   若藏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畜生物,突吉羅。   若比丘尼,藏比丘、比丘尼物,波逸提;藏餘人物,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藏五眾物,突吉羅(七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六群比丘有勢力,餘善比丘無勢力。六群比丘遮善比丘羯磨,乃至佛種種呵責,皆如前如法斷事中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斷事時,如法與欲竟,後更呵,波逸提。」   後更呵者:言我本不作如是與欲。   若僧不作羯磨斷事,後呵,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七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須一一衣,眾僧已與。後時更得現成三衣,共議言:「今此衣應當與誰?」或有言:「應先與世尊。」或有言:「應先與大迦葉。大迦葉,世尊常所讚歎,又是上座。」六群比丘言:「應先與瞿伽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問諸比丘「迦葉少多求衣不?」答言:「不求,與然後取。」   佛因是說偈言: 「此衣無欲衣,  不施有欲者,  不能調其意,  不任此袈裟;  已能離貪欲,  於戒常一心,  如是調心者,  乃應此衣服。」   佛語諸比丘:「應以此衣與迦葉。」即以與之。於是六群比丘,作是言:「今諸比丘隨知識,迴僧物與!」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是語:『諸比丘隨知識,迴僧物與。』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八十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達摩比丘作是念:「跋難陀先奪我衣,佛呵責我,為諸比丘結戒;我說其犯僧伽婆尸沙,彼復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我;又斷我食,至于三日!我當云何以報此怨?」復作是念:「彼於我間作淨施衣,不復還之,足以報恥!」便不復還。跋難陀後從索衣,達摩言:「師先布施,今云何索?」跋難陀言:「我作淨施,不作布施!」猶不還之。跋難陀便強奪取,彼即大喚。諸長老比丘聞,皆出問:「何故大喚?」答言:「跋難陀強奪我衣!」諸長老比丘呵責跋難陀:「云何淨施與不可信人,而復還奪?」復呵責達摩:「人淨施汝,云何不還?」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愚癡人!實淨施與不可信人不?」答言:「實爾。世尊!」復問達摩:「汝愚癡人!他實淨施汝,汝不肯還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   「不應淨施與五種人:一者、不相識;二者、未相諳悉;三者、未相狎習;四者、非親友同師;五者、非時類。無此五法,然後可以淨施與之。   「復有二法不應淨施:一者、不能讚歎人;二者、不能與人作好名稱。   「復有二法不應淨施:一者、不能為人受重物淨施,護如己有;二者、己有重物,不能淨施,彼用不恨。   「復有二法不應淨施:一者、不知彼在世以不;二者、不知彼在道以不。」   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淨施。」便淨施父母、兄弟、姊妹。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淨施白衣,應淨施五眾。」   有諸比丘獨住房中,有長衣不知云何作淨施?以是白佛,佛言:「應作遙示淨施。」   若於三衣中須有所易,應偏袒右肩,脫革屣,胡跪,捉衣,心生口言:「我此某衣,若干條,今捨。」第二、第三亦如是說。   然後受所長之衣,亦如前法,心生口言:「我此某衣,若干條受。」第二、第三亦如是說。   如是受已,所捨之衣應用淨施,復應如前法,心生口言:「我此長衣淨施某甲,從彼取用。」   若不須易受者,所長之衣應即如是淨施。   獨淨施法,至十一日,復應如前法,心生口言:「我此長衣從某甲取還。」然後更如前法受持、淨施。   若對人淨施,應作展轉淨施,如前法捉衣,作是言:「我此長衣,於長老邊作淨施。」彼比丘應問言:「長老!此衣於我邊作淨施,我持與誰?」答言:「於五眾中隨意與之。」彼比丘即應語言:「我今與某甲,長老若須,從彼取用,好愛護之!」彼受作淨施比丘,後以此事,語所稱名比丘;所稱名比丘,恐犯長衣罪,不敢受。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不應語所稱名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淨施衣,還奪,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   若與彼衣從索,彼還而取,不犯(八十一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跋難陀常受一家供養,彼後請僧,時跋難陀晨朝著衣持鉢入城,到諸家處處語說。彼唱時至,諸比丘著衣持鉢,往到其舍,眾坐已久,語主人言:「日時欲過,何不下食?」答言:「我為跋難陀故請僧,須待其到。」時跋難陀逼中方至,諸比丘有食者、有少食者、有不食者。主人以此,嫌呵跋難陀言:「沙門釋子有何急事?先受我請,而過諸家,逼中方來,令諸比丘不得食我所供養食,使我多辦飲食,而成無用!」諸比丘種種呵責跋難陀言:「汝不能饒益佛法,乃作如是苦惱眾僧!」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他請,食前至餘家,波逸提。」   後時跋難陀主人自擔熟食詣僧坊,供養僧及跋難陀。跋難陀食先,竟便去,行到餘家。使更集僧欲下異食,以跋難陀不在,久不下之。諸比丘語言:「日時垂過,何不下之?」答言:「我本為跋難陀,須來便下。」跋難陀竟不來,遂不得下。彼種種譏嫌跋難陀,諸比丘亦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他請,食前食後行到餘家,波逸提。」   有諸比丘有僧事、塔事、私事,須入餘家,不敢去。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白餘比丘,然後得去。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他請,食前食後行到餘家,不白餘比丘,波逸提。」   或有諸比丘相嫌,不共語;或坐禪、或熟眠,不知白誰?出門見諸比丘,便走逐大喚遙白。諸居士見,譏呵言:「諸比丘如鹿走,如兔走,如禿梟鳴!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遙白!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他請,食前食後行到餘家,不近白餘比丘,波逸提。」   諸比丘作是念:「衣時亦當白不?」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除衣時。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他請,食前食後行到餘家,不近白餘比丘,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衣時,是名因緣。」   若白至東家,而至西家,不名為白。   若不白到諸家,一脚入門,突吉羅;兩脚入門,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白至一家,因此至餘家,不犯;若無比丘可白,亦不犯(八十二竟)。   佛遊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諸比丘或得房宿、或得樹下、或在露地。時六群比丘晨朝著衣持鉢,於街巷中共諸白衣,論說世事,至于日暮。行人見之,譏呵言:「此非出家語論之處,何不住阿練若處,守攝諸根?」或有言:「此輩不樂佛法,不敬戒律,得語戲處,便忘日暮耳!」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非時入聚落,波逸提。」   有諸比丘有緣事,須非時入聚落,而不敢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有緣事,非時入聚落。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非時入聚落,不近白善比丘,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難時,是名因緣。」   沙彌,突吉羅。   若行路經聚落,若暮須往宿,若八難起,皆不犯(八十三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去城不遠有一神樹,眾人奉事,至節會時七日乃止,四種兜羅貯薦棄之而去。諸比丘於後收取,以貯繩床、木床及作枕褥。諸白衣見,譏呵言:「此物臭穢,好生諸虫,云何比丘坐臥其上?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以兜羅貯坐臥具,波逸提。」   兜羅者:柳華、白楊華、蒲梨華、睒婆華。   若發心及方便欲貯,皆突吉羅;作成,波逸提。   若不壞,若坐,坐坐波逸提;若臥,臥臥波逸提。   若他與,受,波逸提。   要先棄,然後得悔過;若不爾,罪益深。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八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畜高床,老病比丘上下床時,墮地破傷或露形體。諸白衣見,譏呵言:「此諸沙門,如王、如貴人,奢豪無儉。」   時波斯匿王以所坐臥床,與跋難陀。跋難陀得已,於房內敷。世尊常法,五日一按行諸房。跋難陀白佛言:「看我住床!」佛呵責言:「汝愚癡人!如何安生死窟宅,無求出意?汝不應自畜高床,敷錦繡褥,犯者突吉羅!」即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自作坐臥繩床、木床,足應高修伽陀八指,除入髀;若過,波逸提。」   若自作床、若使人作,若高皆應截,罪應悔過。若得高床施,受時應作是念:「此床不如法,我當更截。」若不作是念受,波逸提;亦應先截,然後悔過。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八十五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用骨牙角作針筒,便諸處求,若糞掃中拾用作之。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沙門如狗、如鳥、如牙角師,不淨可惡!」   復有諸比丘至屠殺處,見欲殺時,豫從乞之。諸屠殺者,皆譏呵言:「觀此沙門,唯欲多殺,見殺便喜!晝夜常說慈愍,護念眾生;而今無有仁惻之心!」   時有牙角師,信樂佛法,常供給諸比丘,或自出牙角為作,或索牙角而為作之,以是致弊;餘人不得復有所作。家人自相謂言:「若常為沙門作奴,我等便應各分生活!」隣人語言:「汝信敬沙門方當窮困!」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用骨牙角作針筒,波逸提。」   若比丘,發心及方便欲作,突吉羅;成已,波逸提。亦應先壞,然後悔過。   作灌鼻筒,不犯。餘如床中說(八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不敷坐具坐僧床褥,垢膩污之。復有一比丘失於大便,謂是風出,既覺洗浣,於房前曬。世尊問阿難:「此是誰褥!」即具以答。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不敷坐具,坐僧床褥,犯者突吉羅!今聽諸比丘,護身、護衣、護僧床褥故,畜坐具。」   諸比丘作是念:「佛已聽我等作坐具。」便廣大作,垂地污埿。諸居士見,問諸比丘:「此是何衣垂地?」答言:「是我等坐具。」便譏呵言:「大德!何不稱身作之?雖復出家,財豈應不惜?釋子常說,少欲知足,而今如此!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尼師檀,應如量作:長二修伽陀磔手,廣一磔手半;若過,波逸提。」   長老優陀夷身大,坐具小,不足容膝,於佛按行房時,牽挽坐具,如牽皮法。佛問:「何故作此?」答言:「世尊!我身大,而坐具小,作此牽挽,欲令廣長。」佛呵責言:「汝愚癡人,猶不離戲笑!今聽更益頭磔一手。」即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尼師檀,應如量作:長二修伽陀磔手,廣一磔手半;若續,方一磔手。若過,波逸提。」   續方一磔手者:截作三分續長頭;餘一分帖四角,不帖則已。   除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餘如床中說(八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毘羅荼比丘體生癰瘡,膿血流溢;衣服著瘡,脫時剝痛。佛行房見,問彼比丘:「汝病小差,苦可忍不?」答言:「病不差,苦不可忍!衣服著瘡,脫輒剝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護身、護衣、護僧坐褥故,畜覆瘡衣,用細滑物作。」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作覆瘡衣。」便大作,通裹頭足,曳地污埿。諸居士見,種種譏訶,如尼師檀中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覆瘡衣,應如量作:長四修伽陀磔手,廣二磔手。若過,波逸提。」   覆瘡衣,病瘡時著;瘡差,應淨施。餘如坐具中說(八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佛聽毘舍佉母施僧雨浴衣,諸比丘便廣大作,諸居士譏呵,乃至諸比丘以是白佛,皆如上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雨浴衣,應如量作:長五修伽陀磔手,廣二磔手半。若過,波逸提。」餘如覆瘡衣中說(八十九竟)。   佛在舍衛城。時諸比丘作修伽陀衣已量衣,若過。居士譏呵,乃至諸比丘以是白佛,皆如上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修伽陀衣已量衣,若過,波逸提。修伽陀衣已量者:長九修伽陀磔手,廣六磔手,是名修伽陀衣已量。」   難陀短佛四指,不知云何作衣?以是白佛,佛言:「聽難陀衣,短佛衣二指。」   復有諸比丘短小,不知云何作衣?以是白佛,佛言:「聽隨身長短作衣。」餘如雨浴衣中說(九十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難陀共作是議:「世尊已制迴欲與僧物入己,犯尼薩耆波逸提。我等今當迴以相與。」便各說諸檀越,更互得之。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難陀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檀越欲與僧物,迴與餘人,波逸提。」   餘如迴欲與僧物入己中說(九十一竟)。◎ 五分律卷第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一分之六悔過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和伽羅母優婆夷信樂佛法,常供養沙門,為人長雅。其後,以信出家,少欲知足,多致供養,乞食持歸,見一比丘問言:「何故行此?」答言:「乞食!」又問:「能受我此食不?」答言:「能!」即便與之。復入一家乞食,彼比丘語餘比丘言:「和伽羅母比丘尼能得飲食,可從彼取!」諸比丘聞即便往就,彼比丘尼得食輒復與之,作是念:「我最後所得當持歸食!」既得持出,復逢一比丘如前問訊,又以與之,空鉢而還。諸比丘食後集議言:「彼比丘尼幸能多得飲食,我等何煩餘處求乞?但當日日共隨其後!」於是明旦入聚落中,而尋隨之。彼比丘尼得食輒與,空鉢而歸。至第三日晨朝行乞時,有長者乘馬車行,彼比丘尼適欲避之,即便倒地。時波斯匿王有令:若於國內輕慢釋子沙門者,當重治之。彼長者即大惶怖,下車扶起,謝言:「我不相犯,何以忽爾?」答言:「實不見犯,我飢乏故!」又問:「乞食不得耶?」答言:「我所得食盡與比丘,故致此惡!」又言:「願受我食!」默然許之。即以施與,還與比丘。長者下車人眾已多,皆譏呵言:「此比丘尼施雖無厭,受者應自知量!此輩常說少欲知足,而今貪取,苟困同道!」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波羅提提舍尼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比丘尼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有諸比丘,親里比丘尼能得飲食,見諸比丘乞食艱難,語言:「莫自苦困,從我取之!」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等從比丘尼受食。」諸比丘尼言:「唯親知應與、知應取。願以白佛!」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從親里比丘尼受食。從今是波羅提提舍尼法,應如是說:   「若比丘,從非親里比丘尼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又有諸病比丘牽病乞食,病輒增劇,諸比丘尼語言:「莫自苦困,從我受食!」病比丘言:「佛不聽我從非親里比丘尼受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從非親里比丘尼受食。從今是波羅提提舍尼法,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從非親里比丘尼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時諸比丘尼或於僧坊、或於自住處、或在諸家為諸比丘設前食後食,怛鉢那及粥;又與作浴,施諸油酥。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受諸比丘尼施食,不得於街巷中受!從今是波羅提提舍尼法,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在街巷中,從非親里比丘尼自手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若比丘,在聚落外,比丘尼在聚落內受食;若比丘在聚落內,比丘尼在聚落外受食;若比丘在空,比丘尼在地受食;若比丘在地,比丘尼在空受食,皆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一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居士請二部僧食,六群比丘與六群比丘尼對坐,互教下食人,令相益,餘善比丘不復得食。語主人言:「汝今請僧,何不益食?」答言:「今此比丘亂我意,不知誰應益?誰不應益?」主人便譏呵六群比丘言:「此等更相勸食,正似將婦共受人請!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波羅提提舍尼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白衣家請食,是中有比丘尼作是語:『與是比丘飯,與是比丘羹。』諸比丘應語是比丘尼:『姊妹!小却,待諸比丘食竟!』若比丘中乃至無一比丘語是比丘尼:『姊妹!小却,待諸比丘食竟!』者,是諸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爾時有五百比丘在一長者家食,彼常所供養比丘尼來,諸比丘便齊聲言:「小却!小却!」彼比丘尼極大羞恥,即便還去。主人見已,問諸比丘:「此比丘尼有何相犯,齊聲驅遣?」或復有言:「此輩沙門恐比丘尼奪其食分,是故如是!同共出家,而相嫉妬,自不相善,況於餘人!」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食時,比丘尼不隨欲瞋癡畏教益食,及默然住,犯波羅提提舍尼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波羅提提舍尼法,應如是說:   「若比丘,白衣家請食,有比丘尼教益食人言:『與是比丘飯,與是比丘羹。』諸比丘應語是比丘尼:『姊妹!小却,待諸比丘食竟。』若眾中乃至無一人語者,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若有比丘尼教益比丘食,第一上座應語;若不用上座語,第二上座次應語,如是轉下,乃至新受戒者。   若式叉摩那、沙彌尼教益比丘食,比丘不語:「小却。」突吉羅。   若比丘教益比丘食,不平等而食者,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法竟)。   佛在拘舍彌國。爾時長者瞿師羅信樂佛法見法得果,常供養佛及比丘僧。彼於後時財物竭盡,中表親戚,送食與之。諸比丘猶到其家取滿鉢去,其家內人不堪飢苦。隣人見之,皆譏呵言:「施主雖無厭,受者應知足!如何侵損他家,財物竭盡?我等以食分與之,猶復割奪!無慈愍心,苟欲快意!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瞿師羅長者,作學家白二羯磨,乃至不聽一比丘入其家。」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瞿師羅長者,諸比丘往到其家,取種種食滿鉢而還,不留遺餘,遂使其家財物竭盡。今作學家羯磨,乃至不聽一比丘復入其舍。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瞿師羅長者,諸比丘往到其家,取種種食滿鉢而還,不留遺餘,遂使其家財物竭盡。今作學家羯磨,乃至不聽一比丘復入其舍。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瞿師羅作學家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便處處與餘家作學家羯磨。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處處與餘家作學家羯磨!若婦是聖人,婿是凡夫;或婦是凡夫,婿是聖人,皆不應與作學家羯磨。若夫婦俱聖,無慳貪心,財物竭盡,然後乃與作學家羯磨。」   時諸比丘皆不敢復往瞿師羅家,彼家大小莫不思見。時瞿師羅到僧坊,白諸比丘言:「我歸三尊,不復更求諸餘福田。願諸大德來往我家!」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往!」諸比丘雖往,而不飯食。長者言:「我歸三寶,不復更求諸餘福田。願受我食!」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受鉢中三分之一。」佛既聽受三分之一,諸比丘便盡往乞,家財竭盡,復甚於前。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波羅提提舍尼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有諸學家,僧作學家羯磨。若比丘,於是學家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彼瞿師羅財物未盡時,別立一出息坫,請僧中病比丘以供養之,復有一藥坫亦如是。諸病比丘後慚愧不敢受,長者言:「我本為僧中病比丘出此財物,及立藥坫。若使不受,終不持歸!」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是彼財物未竭盡時請施,今聽諸比丘隨意受。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有諸學家,僧作學家羯磨。若比丘,無病,先不受請,於是學家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復有一比丘無病,從羯磨學家取食。受已,心疑:「我故當不犯波羅提提舍尼耶?」持還,與餘比丘。餘比丘食已,問言:「汝何故不食?」答言:「我無病從羯磨學家取此食,恐犯波羅提提舍尼。」彼比丘言:「如汝所疑,我今犯之!」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從羯磨學家取食,不食;而與他食,皆不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有諸學家,僧作學家羯磨。若比丘無病,先不受請,於是學家自手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若學家財物竭盡,僧有園田,應與令知,使異常限,餘以自供;若無園田,僧有異供養時,令其學家作使,得遺餘;若復無此,乞食得已,應就其家食,與其所餘;若不能爾,應將至僧坊,給其房舍臥具,次第與食,非時漿飲,皆悉與之;若有可分之衣,亦應與分。彼學家婦女,諸比丘尼亦應如是料理。   沙彌,突吉羅(三法竟)。   佛在迦維羅衛城尼拘類園。爾時有諸比丘住阿練若處,諸白衣餉食,為賊所劫,便嫌呵言:「何以不語我?我若知之,當持杖自衛,亦可不來!」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波羅提提舍尼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住阿練若處,有疑恐怖,先不伺視,在僧坊內受食。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爾時諸釋五百奴叛,住阿練若處,諸釋婦女欲往問訊,布施眾僧。諸奴聞已,共議言:「我等當於道中抄取!」諸比丘聞,便往語諸釋婦女:「此中有賊,欲抄取汝,汝等莫來!」諸女便止。諸奴復言:「諸釋婦女所以不來,必是諸比丘先往語之!」即問諸比丘,諸比丘不妄語,以實而答。奴便打諸比丘,盡奪衣鉢,垂死乃置。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語有賊,但語使莫來。」   時諸比丘不知外人當來,以是白佛。佛言:「應恒遠望,若見人來,馳往語之。有食為取,速遣令反。從今是波羅提提舍尼法,應如是說:   「若比丘,住阿練若處,有疑恐怖,先不伺視,在僧坊內自手受食,不出外受。是比丘應向諸比丘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大德悔過!』是名悔過法。」   有人送食忽至,已入僧坊。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一人即為受,自出一分,餘行與眾;以己一分,從眾中一人貿食。令速去,若不得去,應藏送食人,勿令賊見;若不得藏,應與袈裟披送令去;若復不得,應權剃頭,著法服令去。」   沙彌,突吉羅。   若軍行經過與食,若賊自持食與,不犯(四悔法竟)。   五分律第一分之七眾學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著下衣,或太高、或太下、或參差、或如多羅葉、或如象鼻、或如圓㮈、或細襵。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沙門著下衣,或似婦人、或似伎兒,以此為好,無有風法!尚不知著衣,何況於理!」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高、不下、不參差、不如多羅葉、不如象鼻、不如圓㮈、不細襵著下衣,應當學。」   高著者:半踁已上。   下著者:從踝已下。   參差著者:四角不齊。   如多羅葉著者:前高後下。   如象鼻者:垂上一角。   如圓㮈者:撮上令圓,以攝腹前。   細襵者:繞腰作細襵。   若不解、不問,而作此著,突吉羅;若解,不慎,作此著,突吉羅;若解,輕戒、輕人,作此著,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時、泥雨時,不犯。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披衣,或太高、或太下、或參差。居士譏呵,乃至為諸比丘結應學法,皆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高、不下、不參差披衣,應當學。」   高下參差,義如上說。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不好覆身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反抄衣著右肩上,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反抄衣著左肩上,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左右反抄衣著兩肩上,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搖身、或搖頭、或搖肩、或携手、或隱人、或扠腰、或拄頰、或掉臂,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高視、或左右顧視,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企行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蹲行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覆頭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戲笑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高聲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或不庠序入白衣舍,或以此白衣舍坐。諸居士見,譏呵如前。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好覆身入白衣舍,應當學;乃至庠序白衣舍坐,應當學。」   佛遊婆伽國,與大比丘僧五百人俱,到首摩羅山住恐怖林。爾時有菩提王太子於此山新立講堂,未有沙門、婆羅門入中坐者。彼太子聞佛來到此山,住恐怖林,告薩闍子摩納:「汝以我名,問訊世尊:『少病、少惱,起居輕利不?我於此山新立講堂,未有沙門、婆羅門入中坐者。唯願世尊及與眾僧,先受此堂,於中薄設供養,使我長夜安隱!若佛有教,我當諦受!』以此白佛,速還報我。」摩納受教。到已,頭面禮足,却住一面,具宣太子意,佛默然受之。時薩闍子知佛許已,還白太子。太子通夜辦多美飲食,明日自送至彼講堂,其家內外皆敷雜色之衣。時至白佛:「願屈威神!」佛與五百比丘前後圍繞,到彼講堂住階道下。太子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唯願世尊登此陋堂,使我長夜受獲安樂!」佛猶不上,如是至三。最後請時,佛顧視阿難。阿難承佛聖旨,語太子言:「收此雜色衣,佛不蹈上,愍後世故!」太子即勅收衣,復如前白。於是世尊,與眾僧俱上就坐,太子手自下食,諸比丘以一指或以二指捻鉢而受,下食著中,即皆失鉢,飲食流漫,污其水精之地。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正似憍兒,又如狡戲。」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一心受食,應當學。」   一心受食者:左手一心擎鉢,右手扶緣。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溢鉢受食,棄捐羹飯。諸白衣譏呵:「此諸比丘貪受無厭,如飢餓人!」   復有諸比丘於白衣家得飯,食盡,不待羹;得羹,復食盡,不待飯。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比丘貪食如狗!」   復有諸比丘於鉢中處處取食,復有諸比丘刳中央食,復有諸比丘曲指收鉢食,復有諸比丘嗅食食。諸居士見,皆譏呵。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溢鉢受食,羹飯俱食,不於鉢中處處取食,不刳中央食,不曲指收鉢食,不嗅食食,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左右顧望食,諸白衣譏呵:「此諸比丘如狗、如鳥,自食並視人食!尚不知食法,況餘深理!」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左右顧視食。」   時諸比丘便不敢顧視,閉目而食,不見益羹飯;六群比丘取其可食物,開目問言:「誰取我食?」答言:「汝等自不視乎?反問傍人!」餘比丘種種呵責已,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諦視鉢食,應當學。」   諦視鉢者:繫視在鉢視益食時。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棄捐飯食,諸居士譏呵:「此諸比丘如小兒食!」   復有五百比丘於一居士家食,諸白衣中,有言:「比丘食都不棄飯。」有言棄者,二人遂共賭之。諸比丘今日偶不棄飯,後時見於餘處食棄飯,譏呵如上。諸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棄飯食,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以食手,捉淨飯器,肥膩污穢,餘比丘惡之。諸居士見,譏呵言:「云何以食手,捉淨飯器?」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食時,不應以右手捉淨飯器。」   後時諸白衣行飯,比丘以左手受,白衣不與,作是言:「不告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應淨洗手捉飯器。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以食手捉淨飯器,應當學。」   食手者:食污其手及肥膩。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吸食食,復有諸比丘嚼食作聲。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食如狗嗒水。」   復有婆羅門請諸比丘與粥,諸比丘歠粥作聲,有一比丘言:「今諸比丘食如寒戰時!」作是語已,心生疑悔:「我今毀呰僧。」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以何心作是語?」答言:「有恨心、有戲心。」佛言:「恨心呵,無犯;戲心呵,犯突吉羅。」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吸食食、不嚼食作聲,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舐取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猶如牛食!」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舐取食,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滿手食,食棄落墮地;復有諸比丘大張口食;復有諸比丘飯未至,大張口待,蠅入口,食竟多吐;復有諸比丘縮鼻食。諸居士見,皆譏呵,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滿手食食,應當學。」   「不大張口食,應當學。」   「飯未至,不大張口待,應當學。」   「不縮鼻食,應當學。」   諸比丘飯至口,猶不敢開,污口邊,流墮地。以是白佛,佛言:「不遠不近便應開。」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含食語,食或落地、或落衣上、或落鉢中。諸居士見,皆譏呵。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含食語,應當學。」   諸比丘後時,白衣益食問須不,不敢答,便譏呵言:「諸比丘憍慢,不共人語。」以是白佛,佛言:「益食時,聽言須、不須!」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滿口食,兩頰脹起。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獼猴食。」   復有諸比丘嚙半食,殘還鉢中。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飲食不淨!」   復有諸比丘舒臂取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象用鼻!」   復有諸比丘振手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象掉鼻!」   復有諸比丘吐舌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狗吐舌!」   復有諸比丘全吞食;復有諸比丘揣飯,遙擲口中。諸居士見,皆譏呵。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脹頰食,應當學。」   「不嚙半食,應當學。」   「不舒臂取食,應當學。」   「不振手食,應當學。」   「不吐舌食,應當學。」   「不全吞食,應當學。」   「不揣飯遙擲口中,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以蕩鉢水,瀉白衣屋內。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不知蕩鉢惡水所應瀉處,況知遠事!」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以蕩鉢水瀉白衣屋內。」   有諸白衣新作屋,得比丘鉢中水灑地,以為吉祥。諸比丘不敢灑,諸居士言:「此諸比丘不堪人敬!」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諸比丘以鉢中無食水,用灑地。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以鉢中有食水,灑白衣屋內,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以飯覆羹,諸白衣謂未得更與之。既知已,譏呵言:「此諸比丘以飯覆羹,如小兒!」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以飯覆羹。」   有諸病比丘不敢以飯覆羹,虫落羹中不能得去。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以飯覆羹,不應更望得。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以飯覆羹,更望得,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諸比丘至白衣家嫌呵食,復有諸比丘自索益食,諸居士皆譏呵。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嫌呵食、自索益食。」諸比丘便不敢為病比丘索益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為他比丘索益食,不應自為。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嫌呵食,應當學。」   「不為已索益食,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視比坐鉢中多少,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小兒視他鉢中:『汝得多,我得少;汝得少,我得多。』」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視比坐鉢中多少。」   時五百比丘在一家食,食已共相語言:「希有此食!」下座比丘言:「上座得好,我等不得!」諸比丘作是念:「佛聽我等視他鉢者,得知誰得,誰不得;不得者,教與。」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視比坐鉢,不得生嫌心。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嫌心視比坐鉢,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立大小便,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驢、如馬!」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立大小便,應當學。」   時諸比丘病不能蹲地,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諸比丘病時,立大小便。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立大小便,除病,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水中大小便,諸居士譏呵。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大小便水中,應當學。」   有諸病比丘,醫語言:「汝可水中大小便,我當視之,知可治不?」諸比丘不敢,語言:「願作餘方!」醫言:「唯視此,然後知!」諸病比丘作是念:「佛若聽大小便水中者,乃當得愈。」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水中大小便。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大小便淨水中,除病,應當學。」   若大小便木上,因此流入水中。不犯。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大小便生草葉上,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似牛羊!」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大小便生草葉上,除病,應當學。」   若大小便木上,因此流草葉上,不犯。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為著屐、革屣人說法,諸居士見,譏呵言:「是法尊貴,第一微妙;而諸比丘為著屐、革屣人說,輕慢此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為著屐人說法,應當學。」   「不為著革屣人說法,應當學。」   有諸病人不得脫屐、革屣,而欲聞法,諸比丘不敢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著屐、革屣病人說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人著屐,不應為說法,除病,應當學。」   「人著革屣,不應為說法,除病,應當學。」   法者:佛所說、聲聞所說、仙人所說、諸天所說、及一切如法說者。   若多人著屐、革屣不能令脫,但因不著者,為說,不犯。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為現胸人,乃至拄杖人說法,諸居士見譏呵如上。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人現胸,不應為說法,應當學。」   有諸病人欲聞法,諸比丘不敢為說,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為現胸病人說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人現胸,不應為說法,除病,應當學。」   人坐,比丘立;人在高坐,比丘在下;人臥,比丘坐;人在前,比丘在後;人在道中,比丘在道外;為覆頭人,為反抄衣人,為左右反抄衣人,為持蓋覆身人,為騎乘人,為拄杖人說法,皆如上說。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為捉刀、捉弓箭人說地獄苦。彼人聞已,便大瞋恚,斫射比丘,比丘即死。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人捉刀,不應為說法,應當學。」   「人捉弓箭,不應為說,應當學。」   佛在王舍城。爾時六群比丘為十七群比丘於請家取食分,六群比丘靳固十七群比丘不早還。日逼中,十七群比丘上樹望之。諸長老比丘見,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應學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樹過人不得上,應當學。」   時有比丘向拘薩羅國,道遇惡獸不敢上樹,為獸所害。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樹過人不得上,除大因緣,應當學。」   大因緣者:惡獸諸難,是名大因緣。   比丘尼除大小便生草菜上,餘皆如上。   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眾學竟)。   五分律第一分之八七滅諍法   「於何處起,應與現前比尼,與現前比尼?」答言:「瞻婆城。」「因誰起?」答言:「六群比丘。」   「於何處起,應與憶念比尼,與憶念比尼?」答言:「王舍城。」「因誰起?」答言:「陀婆力士子。」   「於何處起,應與不癡比尼,與不癡比尼?」答言:「王舍城。」「因誰起?」答言:「伽伽比丘」   「於何處起,應與自言,與自言?」答言:「舍衛城。」「因誰起?」答言:「因異比丘。」   「於何處起,應與多人語,與多人語?」答言:「舍衛城。」「因誰起?」答言:「因眾多比丘。」   「於何處起,應與草布地,與草布地?」答言:「舍衛城。」「因誰起?」答言:「因眾多比丘。」   「於何處起,應與本言治,與本言治?」答言:「舍衛城。」「因誰起?」答言:「優陀夷。」 五分律卷第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一(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二分初尼律波羅夷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長老優波離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共諸比丘同學戒法,戒羸不捨行婬法,乃至共畜生,是比丘得波羅夷,不共住。』是戒我當云何持?為應作一部僧持、二部僧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共諸比丘尼同學戒法,戒羸不捨,隨意行婬,乃至共畜生,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爾時長老優波離復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若聚落、若空地,盜心不與取,乃至不共住。』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若聚落、若空地,盜心不與取。若王、若大臣,若捉、若縛、若殺、若擯,語言:『汝賊!汝癡!』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爾時優波離復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若人、若似人,若自殺,乃至不共住。』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若人、若似人,若自殺、若與刀藥殺、若教人殺、若教人自殺,譽死、讚死:『咄!人用惡活為?死勝生。』作是心,隨心殺;如是種種因緣,彼因是死,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爾時優波離復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不知、不見過人法,乃至不共住。』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知、不見過人法,聖利滿足,自稱我如是知,如是見。是比丘尼後時,若問、若不問,為出罪,求清淨故,作是言:『我不知言知、不見言見,虛誑妄語。』除增上慢,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爾時毘舍佉婿,名鹿子。鹿子敬毘舍佉,猶如敬母,時人遂名為毘舍佉鹿子母。其孫名尸利跋,尸利跋常繫念於偷羅難陀比丘尼,後請比丘尼僧,偷羅難陀託病不往,共一小沙彌尼坐守僧房。時到,比丘尼僧皆詣其家,尸利跋手自下食,問言:「偷羅難陀何故不來?」諸比丘尼答言:「以其病,僧差守房,是故不來。」彼下上坐食已,便馳往問:「何所患苦?」答言:「骨節皆痛!」彼即為按摩。比丘尼言:「聽汝處處按摩,但不得行欲!」既按摩已,問言:「汝須何物?」答言:「我須乾棗。」便買與之。比丘尼以手捧棗,問言:「汝見是乾棗不?」答言:「見!」比丘尼言:「若人繫心於不可行欲處,神明乾縮亦如此也!」於是尸利跋與此比丘尼種種身相觸已,便出。諸比丘尼食還,入門遙見,咸疑已共偷羅難陀作不淨行,問言:「汝已破梵行耶?」答言:「我不破梵行,唯與男子身相觸耳!」小沙彌尼亦云:「如此!」諸比丘尼種種呵責言:「佛種種毀訾與男子身相觸,種種讚歎不觸男子身!汝今云何作此惡事?」訶已,往到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偷羅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如上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以十利故,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欲盛變心,受男子種種摩觸:髮際已下,膝已上,肘已後。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比丘尼者:白四羯磨受具足戒。   釋欲盛變心已下,如比丘觸女人身戒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受男子捉手、捉衣、共期、獨共行、獨共住、獨共語、獨共一座坐、身親近男子,以此欲染心,不復樂道,或有反俗及作外道者。   時偷羅難陀比丘尼,著新染衣,摩拭身體,畫治眉目,往多人處。有諸男子捉其手,捉其衣言:「汝手柔軟好,汝衣細滑好!」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作上八法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欲盛變心,受男子捉手、捉衣、共期、獨共行、獨共住、獨共語、獨共一座坐、身親近男子。八法具者,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捉手者:從肘已前。   捉衣者:身所著衣。   共期者:期至某處行婬法、或摩觸身,往到彼。   獨共行者:獨共男子一道行。   獨共住者:獨共男子一處住。   獨共語者:獨共男子一處語。   獨共一座坐者:獨共男子一床上坐。   身親近男子者:共一座坐時,身轉就男子。   若犯捉手,乃至身轉就男子,一一皆偷羅遮;若犯七事,雖已隨悔,後犯一事滿八,亦成波羅夷。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闡陀比丘數數犯罪:上床、下床皆不如法,數數食,別眾食,非時入聚落不白善比丘;比丘僧與作不見罪羯磨。其姊比丘尼名優蹉,來往共語,及與衣食。諸比丘尼見,語言:「姊妹!此比丘,比丘僧已和合與作不見罪羯磨。諸比丘已不共住、不共事、不共語。汝今云何來往共語,與其衣食?」優蹉言:「此是我弟!我若不視,誰當視者?」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優蹉:「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應令一比丘尼與優蹉親善者往屏處諫:『汝莫隨順僧羯磨不見罪比丘!』若受者善;若不受,應眾多比丘尼往諫,若受者善;若復不受,復應比丘尼僧往諫。」諸比丘受教勅,諸比丘尼令一比丘尼往諫,乃至比丘尼僧往諫,皆不受。諸長老比丘尼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種種遙呵責優蹉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知僧如法與比丘作不見罪羯磨,諸比丘不共住、不共事、不共語,而隨順之。諸比丘尼語是比丘尼:『姊妹!此比丘,比丘僧已作不見罪羯磨,諸比丘不共住、不共事、不共語,汝莫隨順!』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餘皆如調達破僧中說。不犯亦如彼說。   爾時修休摩比丘尼、婆頗比丘尼,常共行止,後婆頗命過,修休摩為之悲泣。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如是!一切有為,悉皆磨滅;如佛所說,恩愛別離,無長存者。若有為法不壞、不散,無有是處!」修休摩言:「我今不復為其啼哭!何以故?彼生時,不修梵行!」諸比丘尼問言:「汝云何知?」答言:「彼與我共行,親見與男子行婬欲事。」諸比丘尼訶責言:「汝云何生時覆藏其罪,死乃發露?」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修休摩:「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見比丘尼犯波羅夷,覆藏。彼比丘尼後時,若在、若死、若遠行、若被擯、若罷道、若形變,作是語:『我先親見其犯波羅夷。』是比丘尼得波羅夷,不共住。」   覆藏:從晨朝至初夜初分,時時皆突吉羅;從初夜初分至明相未出,時時皆偷羅遮;至明相出,波羅夷。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欲說,而無比丘尼未得說;若入大捨定,及八難起,皆不犯。   八難者:一、病;二、王;三、賊;四、水;五、火;六、衣鉢;七、命;八、梵行(八重法竟)。   五分律第二分之二尼律僧殘法   爾時長老優波離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行媒法,乃至一交會,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行媒法,若為私通事,持男意至女邊,持女意至男邊,乃至一交會。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長老優波離又問:「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自不如法,惡瞋故,以無根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不如法,惡瞋故,以無根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尼,欲破彼梵行。是比丘尼後時,若問、若不問,言:『我是事無根,住瞋故謗。』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長老優波離又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自不如法,惡瞋故,於異分中取片、若似片,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不如法,惡瞋故,於異分中取片、若似片,作波羅夷謗無波羅夷比丘尼,欲破彼梵行。是比丘尼後時,若問、若不問,言:『我是事異分中取片、若似片,住瞋故,謗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爾時諸釋共作是要:「我等不與庶姓婚姻,若有犯者當重罪之!」時釋種黑離車女喪夫,夫弟欲取為婦,彼女不從,如是三返,誓不相許,便作是念:「彼女必有外通意,我當殺之!」便託為兄作會,語言:「為汝夫作會,汝來行香!」彼女便往到已,飲酒令醉,共行不淨,然後以爪摑傷其肉,告官司言:「黑離車女是我婦,今與外人私通!」官即遣收。彼女醉醒,自見身體處處傷破,作是念:「此人必當見殺!」便叛走向舍衛城,到比丘尼所出家學道。官收不得,知向舍衛城,便作移書與波斯匿王言:「我國女人犯罪應死,叛入彼國可送還我!若彼有罪人叛來我國,亦當送之。」時波斯匿王即問左右:「有此女人入我國不?」答言:「有!諸比丘尼已度為道。王先有令:若我國內有犯比丘、比丘尼者,當與重罪。今已出家,無敢毀辱者。」王便報移書言:「實有此女來入我國,今已出家,不可追罪。若有餘事,敬如來示!」諸釋便譏訶言:「凡有此罪,不復得治,亂我國矣!諸比丘尼無復可度、不可度者,何道之有?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知有罪女,度為比丘尼者,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復有諸賊女、偷女、應死女,諸居士言:「若能出家,我當活汝!」便求出家,即白諸比丘尼:「願見度脫!」諸比丘尼言:「佛未聽我等度如汝輩。」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若主聽者,聽比丘尼度之。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知有罪女,主不聽,而度者,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復有犯罪女,不得於佛法出家,便入外道。諸居士後見,有言:「此是我等犯罪女,當奪其外道衣服!」或有言:「外道出家已是重罰,自可宜去!」即便放之。此諸女等,後來投諸比丘尼,作是言:「姊妹!我等本非不敬信佛法,於外道出家。諸姊妹不肯見度,逼不獲已,入外道耳!我等所畏,今已見聽出家,願見愍度!」諸比丘尼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若有罪女先已出家,今聽度之!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知有罪女,主不聽度為道,除先出家。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有罪者:若犯姦,若偷盜,是名有罪。   主者:殺活所由,是名為主。   若比丘尼,發心度此女,及方便乃至集僧,三羯磨未竟,皆突吉羅。三羯磨竟,和尚,僧伽婆尸沙;餘尼師僧,皆偷羅遮。   爾時優蹉比丘尼數數犯罪:上床、下床皆不如法,數數食,別眾食,非時入他家,比丘尼僧與作不見罪擯。時偷羅難陀比丘尼知優蹉心未調伏,不敬順僧,便不隨眾,自與眷屬,於界外為其解擯。彼比丘尼既得解擯,倍更憍慢,不敬眾僧。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偷羅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知僧如法擯比丘尼,比丘尼心未調伏,不隨順僧,自與眷屬,於界外解其擯者,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欲解擯及方便,乃至三羯磨未竟,皆突吉羅。三羯磨竟,羯磨師,僧伽婆尸沙;餘僧,皆偷羅遮。   爾時諸比丘尼獨行道路,諸白衣見,調弄作麁惡婬欲語,或捉捫摸,或欲共為不淨行。   復有眾多比丘尼與估客伴行,偷羅難陀見一男子心生染著,漸遲在後。諸比丘尼語言:「汝何不速行及伴?此處可畏,勿為惡人之所剝脫!」答言:「汝見後來人不?」諸比丘尼言:「見!」偷羅難陀言:「我見此人,心甚樂著!」諸比丘尼呵責言:「汝云何於行路中,染著男子?」   復有眾多比丘尼渡河取牛屎,既渡,水漲不得還,為賊抄掠。   復有諸比丘尼獨宿,失衣鉢、破梵行。諸長老比丘尼見聞,種種呵責,具以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獨行,獨宿,獨渡水,於道中獨在後染著男子,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時有諸比丘尼在路行,有疑恐怖,便走向聚落至親里家。復有諸比丘尼行路疲極,又有老病,不能相及;或有小水、或有橋船,不敢獨渡;或有宿處,畏諸男子,不敢獨於餘處宿。諸比丘尼不知云何?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有因緣聽隨意獨去。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獨行,獨宿,獨渡水,於道中獨在後染著男子,除因緣,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因緣者:恐怖走時,老病疲極不及伴時,水狹淺、有橋船處,畏男子處,是名因緣。」   若獨行無聚落處,半由旬;若有聚落處,從一聚落至一聚落,皆僧伽婆尸沙。   若在後,遙見比丘尼,不聞聲;或聞聲,不見形,皆突吉羅。   若不見、不聞,僧伽婆尸沙。   若獨渡水,水廣十肘,深半髀,僧伽婆尸沙;若減,突吉羅。   若宿時,應使手相及;若不相及,初夜及中夜,偷羅遮;明相出,僧伽婆尸沙。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有一長者以宅布施比丘僧,比丘僧與比丘尼眾貿安陀林。末利夫人後以王園施比丘尼僧,比丘尼僧壞前所貿處屋,於王園更起,先處便成空地。   時施宅長者子作是念:「我父昔以施僧,僧與比丘尼貿。今諸比丘尼不復住中,我可還取,於中耕種。」即便取之。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取僧地!」答言:「我父雖以施僧,僧不復用,應還屬我!」諸比丘尼言:「我等不捨此地,勿使詣官言汝,更大輸物!」彼不肯還,即詣官言之,便大輸物。諸居士見,譏訶言:「云何此比丘尼詣官言人,使大失物?此輩受彼供養,猶尚言之,況於餘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詣官言人,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若比丘尼,為人輕𣣋,應語其父母;若無父母,應語其親族;若無親族,應語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若比丘、比丘尼有勢力,不援護者,突吉羅。   語時應云:「彼輕𣣋我。」   「為我訶諫!」不應言之。   若詣官言人,一往返,一僧伽婆尸沙。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有一估客喪婦,作是念:「我今當於何處求索好婦?」時旃茶修摩那比丘尼,有弟子名修摩,色貌殊特,彼見生染著心,作是念:「以食誘之,或可得果。」便語言:「汝若須酥、油、蜜、石蜜、蒲闍尼、佉闍尼,皆從我取。」彼比丘尼即便往取。既相狎習,便問比丘尼言:「汝知我與汝食意不?」答言:「汝為求福故,與我食。」彼言:「不以此事!我喪失婦,見汝清修,甚相貪樂,能降意不?」答言:「不能!」其人復言:「與我作婦,當以奇珍相與,衣服極麗,飲食隨時,要令無乏。」亦答如初。餘估客見,便助迫脇言:「汝若不欲為他作婦,何故受他飲食?若必不能,當奪汝衣鉢!」或復有言:「速遣令去,勿使人聞!若王得知,必重治我等!」諸居士聞,譏呵言:「云何比丘尼受他染著男子飲食?此輩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修摩比丘尼:「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受他染著心男子飲食,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有諸男子請比丘尼前食後食,於中生染著心。諸比丘尼知不敢受,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若比丘尼無染著心,受他染著心男子飲食,犯僧伽婆尸沙,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有染著心,受他染著心男子飲食,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復有一比丘尼有染著心,從一染著心男子受飲食,受已生疑:「我將無犯僧伽婆尸沙!」即持歸與餘比丘尼,餘比丘尼問:「此美飲食,汝何故不噉?」具以事答,餘比丘尼言:「汝所畏,我亦應畏!」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若比丘尼有染著心,自手受染著心男子食;不食而與他食,皆不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有染著心,自手受染著心男子食食,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彼估客復作是念:「我先以食誘彼比丘尼,日月淺近是以不果?今當更以食誘引,久意或迴!」便到其所語言:「我先虛戲,遂至不遜,願受我悔過!從今如先從我取食。」彼比丘尼言:「止,止!男子!汝先惱我,使佛苦責,為諸比丘尼結戒。今日何應再見點辱?」彼比丘尼和尚語言:「汝先能得多美飲食,今何故不復能得?」答言:「彼人先惱觸我,佛因制戒,不敢復取!」和尚復言:「汝但莫生染著,取食何苦?若他生染著,何豫汝事?」彼比丘尼嫌訶和尚言:「佛種種毀訾親近男子,讚歎遠離。云何教我取染著心男子飲食?」諸比丘尼聞,訶責彼師言:「云何教弟子受染著心男子食?」種種呵責已,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旃荼修摩那:「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教他比丘尼作是語:『汝但莫生染著,受染著男子飲食何苦?』是比丘尼初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若作此教,語語僧伽婆尸沙。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優波離又問:「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為破和合僧懃方便,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當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為破和合僧懃方便,諸比丘尼語是比丘尼:『汝莫為破和合僧懃方便,當與僧和合,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優波離又問:「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助破和合僧,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助破和合僧,若一、若二、若眾多,語諸比丘尼言:『是比丘尼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諸比丘尼語是比丘尼:『汝莫作是語:「是比丘尼所說,是知說,非不知說;說法,不說非法;說律,不說非律,皆是我等心所忍樂。」何以故?是比丘尼非知說、非說法、非說律。汝莫樂助破和合僧,當樂助和合僧。僧和合故,歡喜無諍,一心一學,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安樂行。』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優波離又問:「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惡性,難共語,與諸比丘同學戒經,數數犯罪,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當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惡性,難共語,與諸比丘尼同學戒經,數數犯罪。諸比丘尼如法如律諫其所犯,答言:『阿姨!汝莫語我若好、若惡;我亦不以好、惡語汝。』諸比丘尼復語言:『汝莫作自我不可共語!汝當為諸比丘尼說如法語,諸比丘尼亦當為汝說如法語;如是展轉相教,轉相出罪,成如來眾。』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若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優波離又問:「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依聚落住,行惡行、污他家,乃至僧伽婆尸沙。』我當云何持?」佛言:「當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依聚落住,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諸比丘尼語是比丘尼:『汝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汝出去,不應是中住!』彼比丘尼言:『諸阿姨隨愛恚癡畏。何以故?有如是等同罪比丘尼,有驅者、有不驅者。』諸比丘尼復語言:『汝莫作是語:「諸阿姨隨愛恚癡畏,有如是等同罪比丘尼,有驅者、有不驅者。」汝行惡行、污他家。行惡行,皆見聞知;污他家,亦見聞知,汝捨是隨愛恚癡畏語。汝出去,不應是中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爾時修休摩比丘尼、婆頗比丘尼,共作惡行,有惡名聲,更相覆罪,觸惱眾僧。諸比丘尼語言:「汝等作惡行,有惡名聲。汝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二比丘尼言:「我等不作惡行,無惡名聲,亦不觸惱眾僧。此中有餘二比丘尼,共作惡行,有惡名聲,觸惱眾僧。」諸比丘尼言:「汝等莫作是語!何以故?此中無有餘二比丘尼作惡惱僧,唯有汝等。可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諸比丘尼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彼二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應令一比丘尼,與彼二比丘尼親善者,往屏處諫。若受者善;若不受,應眾多比丘尼往諫,若受者善;若不受,應比丘尼僧往諫。」諸比丘受教,即勅諸比丘尼往諫,三返皆不受。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種種遙訶責彼二比丘尼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二比丘尼,共作惡行,有惡名聲,更相覆罪,觸惱眾僧。諸比丘尼語言:『汝二比丘尼作惡行,有惡名聲,更相覆罪,觸惱眾僧。汝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彼二比丘尼言:『我等不作惡行,無惡名聲,不相覆罪,不觸惱僧。此中有餘二比丘尼,共作惡行,觸惱眾僧。』諸比丘尼復語言:『莫作是語!何以故?此中更無餘二比丘尼作惡惱僧,唯有汝等。可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   更相覆罪者:若僧伽婆尸沙、若偷羅遮、若波逸提、若波羅提提舍尼、若突吉羅、若不護口。   惱僧者:若布薩、若自恣、若諸羯磨,皆如調達破僧中說。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修休摩比丘尼、婆頗比丘尼,共作惡行,有惡名聲,乃至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亦如上說。二比丘尼言:「我等不作惡行,亦不觸惱眾僧。僧見我等羸弱,輕易我故,作如是語!」諸比丘尼復言:「汝等莫作是語!何以故?僧不見汝羸弱,輕易汝等。汝等自作惡行,觸惱眾僧,可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諸長老比丘尼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二比丘尼,共作惡行,有惡名聲,更相覆罪,觸惱眾僧。諸比丘尼語言:『汝二比丘尼莫共作惡行,有惡名聲,更相覆罪,觸惱眾僧。汝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二比丘尼言:『我等不作惡行,無惡名聲,不相覆罪,不觸惱僧。僧見我等羸弱,輕易我故,作如是語!』諸比丘尼復言:『莫作是語!何以故?僧不見汝羸弱,輕易汝等!汝等可相遠離,捨是作惡觸惱僧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餘如上說。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闡陀母名修摩那,為人惡性,時人遂號為旃荼修摩那;好共他鬪,僧斷其事,便言僧隨愛恚癡畏,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好共他鬪,莫作是語:『僧隨愛恚癡畏!』何以故?僧不隨愛恚癡畏。汝捨是語,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好共他鬪,僧斷其事,便言僧隨愛恚癡畏,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好共他鬪,莫作是語:「僧隨愛恚癡畏。」何以故?僧不隨愛恚癡畏,汝等捨是語,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餘如上說。   爾時旃荼修摩那比丘尼好共他鬪,僧斷其事,便瞋恚言:「我捨佛、捨法、捨僧、捨戒作外道。餘沙門、婆羅門,亦學戒、亦慚愧,我當於彼淨修梵行!」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好共他鬪,莫作是語:『我捨佛,乃至於彼淨修梵行!』何以故?餘沙門、婆羅門,無學戒、無慚愧,汝云何於彼得修梵行?汝捨是惡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好共他鬪,僧斷其事,便言:『我捨佛、捨法、捨僧、捨戒作外道。餘沙門、婆羅門,亦學戒、亦慚愧,我當於彼淨修梵行!』諸比丘尼語言:『汝莫好共他鬪,莫作是語:「我捨佛法僧!」何以故?餘沙門、婆羅門,無學戒、無慚愧,汝云何於彼得修梵行?汝捨是惡見,於佛法中增廣,得安樂住!』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是比丘尼三諫已,犯僧伽婆尸沙,可悔過。」餘如上說(僧殘竟)。◎ 五分律卷第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二(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二分之三尼律捨墮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優波離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長衣乃至十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乃至『若比丘,自捉金銀及錢,若使人捉、若發心受,尼薩耆波逸提。』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三衣竟,捨迦絺那衣已,長衣乃至十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衣竟,捨迦絺那衣已,五衣中若離一一衣宿,過一夜,除僧羯磨,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衣竟,捨迦絺那衣已,得非時衣,若須應受,速作受持。若足者善;若不足,望更有得處,令具足成,乃至一月。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除因緣,尼薩耆波逸提。因緣者:奪衣、失衣、燒衣、漂衣、衣壞,是名因緣。」   「若比丘尼,奪衣、失衣、燒衣、漂衣、衣壞,從非親里居士、居士婦乞衣。若居士、居士婦欲多與衣,是比丘尼應受二衣;若過是受,尼薩耆波逸提。」   「若非親里居士、居士婦共議:『當以如是衣直作衣,與某甲比丘尼。』是比丘尼先不自恣請,便往問居士、居士婦言:『汝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婦!可作如是如是衣與我,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若非親里居士、居士婦共議:『我當各以如是衣直作衣,與某甲比丘尼。』是比丘尼先不自恣請,便往問居士、居士婦言:『汝各為我以如是衣直作衣不?』答言:『如是!』便言:『善哉,居士、居士婦!可合作一衣與我,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若王、若大臣、婆羅門、居士為比丘尼故,遣使送衣直。使到比丘尼所言:『阿姨!彼王、大臣送此衣直,阿姨受之!』是比丘尼言:『我不應受衣直。若得淨衣,當手受持。』使言:『阿姨!有執事人不?』比丘尼即指示處,使便到執事所,語言:『某王、大臣送此衣直,與某甲比丘尼。汝為受作,取便與之。』使既與已,還比丘尼所,白言:『阿姨!所示執事人,我已與竟。阿姨須衣,便可往取!』是比丘尼二反、三反到執事所,作是言:『我須衣,我須衣。』若得者善;若不得,四反、五反、六反到執事前,默然立,若得者善。若過是求得者,尼薩耆波逸提。若不得衣,應隨使來處,若自往、若遣信,語言:『汝為某甲比丘尼送衣直,是比丘尼竟不得;汝自還索,莫使失!』是事應爾。」   「若比丘尼,自行乞縷,雇織師織作衣,尼薩耆波逸提。」   「若居士、居士婦,為比丘尼使織師織作衣。是比丘尼先不自恣請,便到織師所,作是言:『汝知不?此衣為我作,汝為我好織,令極緻廣,當別相報。』後若與一食、若一食直,得者,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比丘尼衣,後瞋不喜,若自奪、若使人奪,作是語:『還我衣,不與汝!』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檀越欲與僧物,迴以入己,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病得服四種含消藥:酥、油、蜜、石蜜,一受乃至七日。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前後安居,十日未至自恣,得急施衣;若須應受,乃至衣時。若過,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鉢未滿五綴,更乞新鉢,為好故,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種種販賣求利,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以金銀及錢,種種賣買,尼薩耆波逸提。」   「若比丘尼,自捉金銀及錢,若使人捉、若發心受,尼薩耆波逸提(十八)。」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從坐坫人乞鉢,彼即買鉢與之。既得,便言:「我不復須,可以酥見施。」即復與之,賣所買鉢。比坫人見,語言:「汝賣坫上物,不得活耶?乃復作販鉢人為?」答言:「偷羅難陀從我乞鉢,我買欲與,彼不復用,更從我乞酥,以酥與之,故賣此鉢耳!」諸人言:「乞人之法,應隨所乞取!何緣既得,不取,復索餘物?此輩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偷羅難陀比丘尼:「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先乞是,既得不用,更乞餘物,尼薩耆波逸提。」   隨更乞多少,一一尼薩耆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非時衣作時衣受,諸客比丘尼便不能得衣。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非時衣作時衣受,尼薩耆波逸提。」   此衣應捨與僧,不應捨與一、二、三比丘尼。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有一下坐比丘尼少於知識,得未成衣,不知作之,持至諸比丘尼所,語言:「我最下坐,少於知識,願為我作!」諸比丘尼言:「我事務多,不得為汝作!汝可至偷羅難陀所問之,彼多成衣,或與汝貿易。」彼比丘尼即持往問偷羅難陀,便以成衣易之。彼比丘尼得已,還到所住處。諸比丘尼問言:「汝得衣不?」答言:「得!」又問:「從誰得?」答言:「偷羅難陀!」諸比丘尼言:「取來共看!」便出衣示,諸比丘尼言:「此衣勝汝衣數倍,由來無人能得彼利,汝今忽得,甚為希有!」時偷羅難陀隔壁聞,便語彼比丘尼:「還我衣來,不與汝貿!」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尼貿衣,後悔還索,得者,尼薩耆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兩悔;若得衣,不如本要,還取,不犯。   爾時毘舍佉母請比丘尼僧,與遮月水衣,遣信索身量,即皆與之;唯偷羅難陀不與,更遣信索,答言:「我已離欲,無復月水,不須此衣。」毘舍佉母作衣竟,遣信白諸比丘尼:「衣已竟,願各來取!」諸比丘尼皆往就坐。時偷羅難陀月水正出,便先取衣。諸比丘尼次第取之,衣少不足,下坐一人不得。毘舍佉母問:「盡得衣不?」答言:「下坐一人不得。」問:「何以故?」答言:「偷羅難陀先言不須,不付身量。今便先取,是以不足。」毘舍佉母言:「云何先言不須,臨時便取,令他不得?」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諸比丘尼語:『汝取遮月水衣。』自言不用,臨時先取,尼薩耆波逸提。」   此衣應僧中捨,不得與一、二、三比丘尼。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先雖言不用,最後有長而取,不犯。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常出入波斯匿王宮內,王言:「阿姨!若有所須就我取之。」便語言:「我須重衣。」王言:「就後宮取。」即復言:「我欲得王所著欽婆羅。」王即與之。諸臣譏訶言:「此比丘尼於無為法中出家,著壞色割截衣,而今云何乃索王所著者?王雖無惜,受者自應知量!此輩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時黑離車比丘尼為毘舍離諸離車恭敬供養。諸人若有官事,能為救解,莫不歡喜言:「我蒙阿姨恩得免罪厄,今有所須,當以相奉!」便言:「我須重衣!」復言:「須幾價重衣?」答言:「須千錢價衣!」諸人便譏訶言:「我曹官事,雖復費用五倍、六倍,不及此價!此輩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乞重衣,應取賤價直四大錢者;若受貴價衣,尼薩耆波逸提。」   重衣者:寒時衣。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復就波斯匿王索所著輕衣。黑離車比丘尼,從諸離車索五百錢價輕衣。諸臣、諸人譏訶,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乞輕衣,應取賤價直二大錢半者;若受貴價衣,尼薩耆波逸提。」   輕衣者:熱時服。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差摩比丘尼到舍衛城,在露地布薩,為風雨、塵土、蚊虻所惱。舊住比丘尼語一居士言:「今比丘尼僧露地布薩,有如是如是惱。如佛所說,若施僧堂舍最為第一。善哉,居士!可為僧作布薩堂!」答言:「我多事不得自作,今以此物付阿姨,可共料理。作竟語我,我當自往施僧!」諸比丘尼既得物已,共作是議:「我等衣服弊壞,可分此物各用作之,兼御露地布薩之惱。」議已,便分作衣。作衣竟,語居士言:「汝宜應歡喜!諸比丘尼衣服弊壞,汝所與物分用作衣,作衣已竟!」居士聞已,便譏訶言:「我不歡喜!何以故?前云作布薩堂最為第一,而今云何持用作衣?」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為僧、為是事,從一居士乞;而餘用者,尼薩耆波逸提。」   若發心欲分,及方便,皆突吉羅。   是物應捨與僧,不得捨與一、二、三比丘尼。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雖為是事乞,檀越後自令作餘用,不犯。   爾時差摩比丘尼露地布薩,乃至為蚊虻所惱如前說。諸比丘尼為作布薩堂故處處乞索,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為僧、為是事,從眾多居士乞;而餘用者,尼薩耆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差摩比丘尼無住止處,詣一居士語言:「我無住止處,為我作精舍!」居士答如前,便與物。得物已,作是念:「我衣麁弊壞,當用作之,住處自多。」便用作衣。作衣竟,往語居士,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為是事,從一居士乞;自作餘用者,尼薩耆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差摩比丘尼無住止處,從眾多居士乞,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為是,事從眾多居士乞;自作餘用者,尼薩耆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多聚積器物,前後屋中,處處皆有;遇火燒屋,輦出諸物,無有極已。諸白衣救火見,問言:「此是誰物?」答:「是諸比丘尼物。」便譏訶言:「此輩大不吉利!於無為法中出家,著壞色割截衣,而聚積器物,如王大臣!常說少欲知足,而今藏積無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藏積器物,尼薩耆波逸提。」   器物者:資生器物。唯聽畜盛酥、油、蜜、香、藥、醬、酢各一瓶;又聽畜釜、鎗、杓,各一,及一小瓮盛米食。過是畜,尼薩耆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多聚積鉢,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多積聚鉢,尼薩耆波逸提。」   聽畜七種麁鉢:一以盛飲食、二以盛香、三以盛藥、四以盛殘食、五以除唾、六以除掃、七以除小便。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捨墮竟)。◎   ◎五分律第二分之四尼律墮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優波離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戒:『若比丘,故妄語,波逸提。』乃至『若比丘,知檀越欲與僧物,迴與餘人,波逸提。』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故妄語,波逸提。」   「若比丘尼,毀訾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兩舌鬪亂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為男子說法,若過五六語,除有別知好惡語女人,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僧如法斷事已,還更發起,波逸提。」   「若比丘尼,教未受具戒女人經,並誦,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未受具戒女人同室宿,過二夜,波逸提。」   「若比丘尼,向未受具戒女人自說得過人法,言:『我如是知,如是見。』實者,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比丘尼麁罪,向未受具戒女人說,除僧羯磨,波逸提。」   「若比丘尼,作是語:『何用是雜碎戒為?說是戒時,令人憂惱!』作如是毀訾戒者,波逸提。」(十事竟)   「若比丘尼,自伐鬼村,若使人伐,言:『伐是!』波逸提。」   「若比丘尼,故不隨問答,波逸提。」   「若比丘尼,誣說僧所差人,波逸提。」   「若比丘尼,於露地自敷僧臥具,若使人敷;若他敷,若坐、若臥。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不囑舉,波逸提。」   「若比丘尼,於僧房內自敷僧臥具,若使人敷;若他敷,若坐、若臥,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不囑舉,波逸提。」   「若比丘尼,瞋不喜,於僧房中自牽比丘尼出,若使人牽,作是語:『出去,滅去!莫此中住!』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他先敷臥具,後來強自敷、若使人敷,作是念:『若不樂者,自當出去。』波逸提。」   「若比丘尼,僧重閣上,尖脚繩床、木床,用力坐臥,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水有蟲,若取澆泥、若飲食諸用,波逸提。」   「若比丘尼,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是名因緣。」(二十竟)   「若比丘尼,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船上行時、大會時,是名因緣。」   「若比丘尼,無病,施一食處,過一食者,波逸提。」   「若比丘尼,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䴵、若麨;若不住其家食,受二、三鉢應受,出外應與餘比丘尼共食。若無病,過是受,及不與餘比丘尼共食,波逸提。」   「若比丘尼,食竟,不作殘食法食,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比丘尼食竟,不作殘食法,強勸令食,欲使他犯,波逸提。」   「若比丘尼,不受食,著口中,除嘗食、楊枝及水,波逸提。」   「若比丘尼,非時食,波逸提。」   「若比丘尼,食殘宿食,波逸提。」   「若比丘尼,食家中與男子屏處坐者,波逸提。」   「若比丘尼,觀軍發行,波逸提。」(三十竟)   「若比丘尼,有因緣到軍中,乃至二、三宿;若過,波逸提。」   「若比丘尼,有因緣到軍中二、三宿,觀軍陣合戰,波逸提。」   「若比丘尼,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障道法不能障道。』諸比丘尼語是比丘尼:『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障道法,實能障道。汝捨是惡邪見!』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波逸提。」   「若比丘尼,知是比丘尼不如法悔,不捨惡邪見,共語、共坐、共宿、共事,波逸提。」   「若沙彌尼作是語:『如我解佛所說,若受五欲,不能障道!』諸比丘尼語是沙彌尼:『汝莫作是語!莫謗佛,莫誣佛!佛說五欲障道,實能障道。汝沙彌尼捨是惡邪見!』如是教,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教。第二、第三教,捨是事善;若不捨,諸比丘尼應語是沙彌尼:『汝出去!從今莫言佛是我師,莫在諸比丘尼後行!如餘沙彌尼得共諸比丘尼二宿,汝亦無是事。癡人出去,滅去,莫此中住!』若比丘尼,知如法擯沙彌尼,畜、使、共住、共語,波逸提。」   「若比丘尼,故令比丘尼生疑悔,作是念:『令是比丘尼乃至少時惱。』波逸提。」   「若比丘尼,僧斷事時,不與欲起去,波逸提。」   「若比丘尼,擊攊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水中戲,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男子同室宿,波逸提。」(四十竟)   「若比丘尼,飲酒,波逸提」   「若比丘尼,輕師,波逸提。」   「若比丘尼,自掘地;若使人掘,言:『掘是!』波逸提。」   「若比丘尼,共諍已默聽,作是念:『諸比丘尼所說,我當憶持。』波逸提。」   「若比丘尼,受四月自恣請;過是受,除更請、自送請及長請,波逸提。」   「若比丘尼,數數犯罪,諸比丘尼如法諫,作是語:『我不學是戒!當問餘比丘尼持法、持律者!』波逸提。」   「若比丘尼,說戒時作是語:『我今始知是法,半月布薩,戒經中說。』諸比丘尼知是比丘尼已再三說戒中坐,是比丘尼不以不知故得脫,隨所犯罪,如法治;應訶其不知:『汝所作不善!說戒時,不一心聽,不著心中。』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賊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男子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若比丘尼,無病為炙故,自然火、若使人然,波逸提。」(五十竟)   「若比丘尼,若寶、若寶等物,若自取、若使人取,除僧坊內及宿處,波逸提。若僧坊內及宿處,取寶、寶等物,後有主索,應還。是事應爾!」   「若比丘尼半月內浴,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作時、行路時、風雨時、熱時,是名因緣。」   「若比丘尼,瞋故打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瞋故以手擬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故恐怖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以無根僧伽婆尸沙謗比丘尼,波逸提。」   「若比丘尼,語彼比丘尼:『共到諸家,與汝多美飲食!』既到不與,作是語:『汝去!共汝若坐、若語不樂,我獨坐、獨語樂!』欲令惱故,波逸提。」   「若比丘尼,新得衣,應三種色作幟:若青、若黑、若木蘭。若不以三色作幟,波逸提。」   「若比丘尼,為戲笑故,藏比丘尼若衣、若鉢、若坐具、針筒,如是一一生活具,若使人藏,波逸提。」   「若比丘尼,僧斷事時,如法與欲竟,後更訶,波逸提。」(六十竟)   「若比丘尼,作是語:『諸比丘尼隨知識,迴僧物與。』波逸提。」   「若比丘尼,與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淨施衣,強奪取,波逸提。」   「若比丘尼,受他請,食前食後行到諸家,不近白餘比丘尼,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衣時,是名因緣。」   「若比丘尼,以兜羅貯坐臥具,波逸提。」   「若比丘尼,自作坐臥繩床、木床,足應高修伽陀八指,除入梐孔;若過,波逸提。」   「若比丘尼,用骨牙角作針筒,波逸提。」   「若比丘尼,作修伽陀衣量衣,若過,波逸提。修伽陀衣量者:長九修伽陀搩手,廣六搩手,是名修伽陀衣量。」   「若比丘尼,知檀越欲與僧物,迴與餘人,波逸提。」(六十八)   爾時諸比丘尼中前、中後噉生熟蒜,若空噉、若合食噉,房舍臭處。諸居士來看,聞蒜臭,譏訶言:「正似白衣家作食處!」   復有諸比丘尼至長者家,長者聞噉蒜臭,便語言:「阿姨遠去,口中蒜臭!」諸比丘尼羞恥。   復有一賣蒜人,請諸比丘尼與蒜,以此致貧,飲食不繼。家人語言:「若不能與我食,放我令去!汝自長與比丘尼作奴!」隣人聞之,訶言:「汝家自無食,何豫諸比丘尼?」具以事答。有不信樂佛法者語言:「由汝親近比丘尼故,致如此苦。若復親近,方當劇是!此等出家本求解脫,而今貪著美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噉蒜,波逸提。」   若噉生蒜,咽咽波逸提;噉熟蒜,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時噉,強力伏令噉,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以手拍女根,生愛欲心,遂有反俗、作外道者。   偷羅難陀亦以手拍女根,女根大腫,不能復行,弟子為到常供養家云:「師病,為索食!」彼即與之。其家婦女尋來問訊,言:「阿姨何所患苦?」答言:「我病!」又問:「是何等病?同是女人,何以不道?」便具以事答。於是諸女譏訶言:「此等常毀訾欲、欲想、欲熱、欲覺,而今作如此事!何不罷道,受五欲樂?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手拍女根,波逸提。」   若以手拍,拍拍波逸提;出不淨,偷羅遮。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七十竟)   爾時諸比丘尼用胡膠作男根,內女根中生愛欲心,遂有反俗、作外道者。   復有一比丘尼作,繫著脚根,內女根中。時一式叉摩那煎油,失火燒屋,彼比丘尼惶怖忘解,著脚出外。諸救火人見,問言:「阿姨!脚邊何等?」具以實答,即便譏訶,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作男根內女根中,波逸提。」   出不淨,偷羅遮。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或以一指,乃至五指內女根中洗,傷肉血出,以此致病。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水洗女根,波逸提。」   佛既不聽洗,便臭穢不淨,熱時生蟲。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至佛所,白佛言:「世尊!我等女人形體臭穢,正賴水洗,願見聽許!」佛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以水作淨。」佛既聽已,復如前法,諸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告諸比丘,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水洗女根,應用二指齊一節;若過,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根內生瘡、若有蟲入、若草石入,用指過一節,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剃二處毛:腋下、隱處,生愛欲心,遂有反俗、作外道者。   時偷羅難陀亦自剃隱處毛,其主人家嫁女,女欲見之,便遣信呼,比丘尼即往。時家為女作浴,女言:「先使比丘尼浴!」即呼令浴,答言:「我不須浴!」諸女人便強脫衣令浴,因見其剃隱處毛,即問:「阿姨何故剃此?」便反問言:「汝等何以剃之?」諸女言:「我為男子故!」比丘尼言:「我亦如是!」諸女便譏訶言:「此等常毀訾欲,而今作如是事,不修梵行!何不還俗,自恣五欲?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剃腋下、隱處毛,波逸提。」   若剃,刀刀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為生瘡須剃,若人強捉剃,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比丘獨屏處,共立、共語,生染著心,遂有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見,作是言:「此比丘、比丘尼獨屏處,共立、共語,必說婬欲事!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見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獨屏處,共立、共語,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眾多比丘尼,一比丘;若八難時,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屏處,共立、共語,致使摩觸身體、說麁惡婬欲語,或強逼作婬欲事。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屏處,共立、共語,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比丘獨露處,共立、共語,生染著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獨露處,共立、共語,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露處,共立、共語,致使摩觸身體,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露處,共立、共語,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比丘獨街巷中,共立耳語,遣伴比丘尼令遠去,諸居士譏訶。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獨街巷中,共立耳語,遣伴比丘尼令遠去,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街巷中,共立耳語,遣伴比丘尼令遠去,居士見譏訶,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獨街巷中,共立耳語,遣伴比丘尼令遠去,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裸形洗浴,諸白衣見,圍遶調笑。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裸形洗浴,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遮人不使來,若屏處浴,若樹、若衣物障,皆不犯。(八十)   爾時諸比丘尼離水浴衣行,不知著何物浴。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離水浴衣行,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染浣打,若火燒、水漂及壞,不犯。   爾時旃荼修摩那比丘尼弟子獨得五新衣,白和尚言:「為我先著,使我獲福!」和尚既著,便不復還,弟子著麁弊衣行。諸比丘尼見,問言:「汝獨得五新衣,何故不著?」答言:「我先用供養和尚,和尚不復見還!」諸比丘尼訶責旃茶修摩那:「云何弟子得新衣,先以供養,便不復還?」諸長老比丘尼以事白佛,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得新衣先以供養,便不復還,波逸提。」   若比丘尼得新衣,供養彼比丘尼,彼比丘尼應一日著;若令更著,復應為著,隨主意久近。若過限,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有比丘尼遮僧分衣,餘比丘尼待之,妨坐禪行道。諸長老比丘尼訶責:「云何比丘尼遮僧分衣?」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遮僧分衣,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不得往,若不聞,不犯。   爾時有一下坐比丘尼得未成衣,少知識,自不知作,持至偷羅難陀比丘尼所求作。答言:「我多事不得為汝作!」復持至餘比丘尼所,餘比丘尼為作作成。偷羅難陀問言:「誰為汝作?取來看,為如法不?」即以示之。便言:「此衣不如法,可速撤壞!我更為汝作。」彼即撤壞,持往,便不為作;彼比丘尼不能得成,著麁弊衣行,所壞衣叚曬於屋上。爾時失火,為火所燒,風吹墮白衣屋上,延燒諸家。白衣見火從比丘尼住處來,便瞋訶言:「我等供養此比丘尼,反成怨家!」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撤比丘尼衣,若使人撤,不還縫成,波逸提。」   復有比丘尼撤比丘尼衣,一日不得成,四、五日乃竟,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撤衣四、五日成。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撤比丘尼衣,若使人撤,過四、五日不成,波逸提。」   復有比丘尼撤比丘尼衣,得病不能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撤他衣已,病不得成。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撤比丘尼衣已,無病過四、五日不成,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離五衣,著麁弊衣至諸家。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離五衣行,波逸提。」   離五衣者:從一家至一家,乃至出所住門,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浣染打縫時,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以比丘尼衣與白衣及外道女。彼便著行,餘白衣見,向作禮,彼言:「我是白衣!」「我是外道!」諸白衣便譏訶言:「云何比丘尼,以比丘尼衣與白衣及外道女?」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比丘尼衣與白衣及外道女,波逸提。」   比丘尼衣者:有葉、有緣、有帖。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彼有比丘尼衣,從貿易;若負債,用償,皆不犯。   爾時差摩比丘尼欲來舍衛城,旃茶修摩那比丘尼聞其欲來,便到其主人家,語言:「差摩比丘尼當來,可為少多設供!」答言:「我亦聞其當來,乃欲自竭辦美飲食,及以衣施。」彼比丘尼便言:「何不以衣施僧?僧中有正趣、正行人,無所不攝。何用施一比丘尼為?」主人聞已,即轉施僧。差摩比丘尼到,為設多美飲食,手自斟酌,食竟竊語:「今正是施衣時,而旃荼修摩那比丘尼,斷我此事!」諸比丘尼問:「汝等何所說?」具以事答。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云何斷施人物,與僧?」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斷施人物,與僧,波逸提。」   施人者:於僧中別有所與,名為施人。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差摩比丘尼到舍衛城,旃茶修摩那比丘尼語言:「我當囑主人,令看視汝!」差摩言:「不須汝囑!」旃荼修摩那復言:「汝受我囑,既得利養,又福度彼!」於是差摩默然許之,彼即將到諸家。差摩比丘尼有大眷屬,行慈心三昧,莫不宗敬,無復供養旃荼修摩那比丘尼,便生嫉妬心言:「我囑諸家令彼多得供養,而彼反更道說我惡,使我不復得食!」諸比丘尼種種訶責言:「云何比丘尼護惜他家?」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護惜他家,波逸提。」   護惜他家者:欲使他家供養己,不供養餘人。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五分律卷第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三(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二分之四第八十九事   ◎爾時諸比丘尼不安居,遊行人間,或遇八月賊,或遇水火諸難。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云何諸比丘尼,不夏安居?」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安居,波逸提。」   安居者:前後安居。   若無緣事,待後安居,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八難起,不犯。(九十)   爾時諸比丘尼於無比丘眾處安居,便有諸疑:可應度、不可應度,可與受戒、不可與受戒,作衣如法、不如法。於戒中有如是等種種疑,不知問誰?又為惡人、外道之所輕𣣋。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我先不說八敬法,比丘尼應依比丘眾安居耶?」訶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依比丘眾安居,波逸提。」   雖依比丘眾,而無教誡者,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安居中比丘眾移去、死亡、罷道;若為強力所制;若病,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雖安居,於中遊行,遇賊火諸難。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於安居內遊行,波逸提。」   遊行者:若從一聚落至一聚落,若無聚落半由旬,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八難起,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安居竟,不於比丘僧中請見聞疑罪,無人教誡,愚無所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我先不說八敬法,比丘尼安居竟,應從比丘眾請見聞疑罪耶?」訶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安居竟,不從比丘僧請見聞疑罪,波逸提。」   若僧不和集,若八難時,不犯。   爾時諸長者請差摩比丘尼於舍衛城安居,作是言:「若受我請,當隨時供給!」便受其請。遂長住,不復餘行。彼諸長者譏訶言:「我等應作餘事,諸比丘尼不知籌量,不復知去!此等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無厭!」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就安居請竟,一宿不去,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若恐怖,若不齊限請,若非受請處安居,不去,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於國內恐怖處行,無救護者,為惡人剝奪。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於國內恐怖處,無所依怙而獨行者,波逸提。」   雖眾多比丘尼共行,而無白衣強伴,名為獨行。   從一聚落至一聚落,若無聚落行半由旬,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急難,叛走,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出國境,恐怖處行,亦無救護者,為惡人剝奪,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出國境恐怖處,無所依怙而獨行者,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在毘舍佉母所,作精舍安居竟,無所囑付,空寺出行。於後火起,有人見之,語毘舍佉母言:「汝所作比丘尼精舍,為火所燒!」彼便遣奴婢往救,得不燒盡。諸比丘尼後還,毘舍佉母問言:「阿姨!汝不失物不?」答言:「我失如是如是物!」遂過長說所失物,毘舍佉母訶責言:「云何在我精舍安居,不付囑而去?致使火燒,而復過長說所失物!」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安居竟,不付囑精舍,出行者,波逸提。」   若不付囑,行一脚出門,突吉羅;兩脚出門,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更有比丘、比丘尼來住;若無人可付囑,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在毘舍佉母精舍安居竟,不捨精舍還主,而去。於後火起,有人見之,語毘舍佉母言:「汝所作比丘尼精舍,為火所燒!」毘舍佉母言:「置使燒盡!先諸比丘尼不付囑出行,致使失火。後還,復過長說所失物,貽我惡名!」彼比丘尼後復還來,毘舍佉母問言:「阿姨!去時留物精舍中不?」答言:「無!」便訶責言:「云何去,不還我精舍,致使燒盡?若語我者,自當守護,不使致此!」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安居竟,不捨精舍還主,去者,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看王宮殿及看畫舍,又遊觀諸嬉戲處;到華池上,彼處多人聚看,比丘尼語諸男子言:「汝可小避,莫逼近我!」諸男子言:「不吉利人!剃頭著割截衣,不應來此;而來此者,是欲求男子!云何使我避去?」便捉牽曳,作麁惡婬欲語。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種種遊看,波逸提。」   發心及方便,突吉羅;若發行,步步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為看戲往,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半月布薩,不來比丘僧中乞教誡師,以無人教誡故,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諸比丘尼:「我先不說八敬法,教汝等半月乞教誡師耶?」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半月不於僧中乞教誡師,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不求教誡悔過,突吉羅。   若請不得,若病,不犯。(一百)   爾時差摩比丘尼命過,諸比丘尼於比丘僧坊中為起骨塔,其眷屬日三反圍繞,啼哭言:「施我法者!施我衣、食、床、臥具、醫藥者!如何一旦捨我長逝?」諸比丘厭患,妨廢坐禪行道。   時優波離來入僧坊,問舊住比丘:「此是何聲?」具以事答,優波離即使人壞之。諸比丘尼聞,共作是議:「我等皆當持杖打彼比丘,若不同往,不復共住!」議已,皆執杖詣僧坊,見比丘便圍繞欲打,知非乃止;進前於狹路逢優波離,前後共遮,舉杖欲打。優波離即以神力飛到佛所,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比丘尼言:「汝等所作非法!云何比丘尼打比丘!」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入比丘住處,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行路見空僧坊,欲入禮拜,而不敢入;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入空僧坊!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入有比丘住處,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於僧坊內有因緣事,須入而不敢入。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有緣事須入僧坊,白比丘,比丘聽,然後入!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入有比丘住處,不白比丘,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有緣事欲入僧坊,諸比丘或坐禪、或眠,不能得白。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進入坊內,見比丘便白。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入有比丘住處,見比丘不白,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急難時,欲避難入僧坊,而不敢入,或為賊所奪,或為惡獸所害。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若急難時,隨意入僧坊。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入有比丘住處,見比丘不白,除急難時,波逸提。」   若不見比丘,不得白而入,須見比丘便往白。彼比丘應籌量,若可入時,應聽入;若不可入時,不應聽入。   見而不白及不聽而入,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未滿十二歲畜眷屬,不能教誡,不能攝取,弟子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滿十二歲畜眷屬,波逸提。」   不滿十二歲者:受戒未滿十二歲。   畜眷屬者:為人作和尚。   若發心欲畜眾,至白四羯磨未竟,突吉羅。白四羯磨竟,和尚,波逸提;餘尼師僧,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雖滿十二歲,而聾盲瘖瘂種種諸病,無所知,而畜弟子,不能教誡、不能攝取,弟子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云何比丘尼盲聾瘖瘂種種諸病,而畜弟子,不能教誡,不能攝取,使弟子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訶已,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白二羯磨畜眾。」   彼比丘尼應到比丘尼僧中,脫革屣,偏袒右肩,胡跪合掌,白言:「阿姨僧聽!我某甲比丘尼,已滿十二歲,欲畜眾;從僧乞畜眾羯磨。善哉!僧與我作畜眾羯磨。」如是三乞。   諸比丘尼應籌量觀察,此比丘尼堪畜眾不?若不堪,不應與作畜眾羯磨;若堪,應與作。   應一比丘尼,若上座、若上座等,知法、知律者,唱言:「阿姨僧聽!此某甲比丘尼,已滿十二歲,欲畜某甲為眾;從僧乞畜眾羯磨,僧今與作畜眾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阿姨僧聽!此某甲比丘尼,已滿十二歲,欲畜某甲為眾;從僧乞畜眾羯磨,僧今與作畜眾羯磨。誰諸阿姨忍者,默然;若不忍者,便說。僧已與某甲比丘尼作畜眾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滿十二歲,僧不與作畜眾羯磨;畜眾者,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未滿十二歲已嫁女受具足戒,愚闇無知不堪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未滿十二歲已嫁女受具足戒,波逸提。」   未滿十二歲者:雖已嫁,而未滿十二歲。   嫁者:已經男子。餘如上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雖滿十二歲已嫁女,而女聾啞種種諸病,與受具足戒,愚癡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聽諸比丘尼白四羯磨,與滿十二歲已嫁女受具足戒。」   彼欲受具足戒人,應到比丘尼僧中,白言:「阿姨僧聽!我某甲已嫁,滿十二歲,求某甲和尚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善哉!僧與我受具足戒,憐愍故!」如是三乞已,諸比丘尼應籌量可與受、不可與受。應一比丘尼羯磨,依如上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滿十二歲已嫁女,僧不作羯磨,與受具足戒,波逸提。」   餘如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未滿十八歲童女受學戒,愚闇無知不堪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未滿十八歲童女受學戒,波逸提。」   童女者:未經男子。   發心及方便,乃至白二羯磨未滿,突吉羅。白二羯磨滿,波逸提;餘師眾,皆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雖滿十八歲童女,而女聾啞種種諸病,與受學戒,乃至今聽諸比丘尼白二羯磨,與滿十八歲童女受二歲學戒。   欲受學戒人,應到比丘尼僧中,白言:「阿姨僧聽!我某甲,和尚某甲,今從僧乞二歲學戒。善哉!阿姨僧與我受二歲學戒,憐愍故!」如是三乞已,諸比丘尼應善籌量,可與受、不可與受。應一比丘尼羯磨,依如上說。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雖滿十八歲童女,僧不作羯磨,與受學戒,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主人婦,求欲出家。偷羅難陀言:「汝先與我衣,我當度汝。」主人婦便訶責言:「我是主人!云何先索我衣,然後見度?不欲度我生老病死,反利我衣!此等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語白衣婦女:『先與我衣,我當度汝。』波逸提。」   若比丘尼語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彼負債,債償然後度,不犯。   爾時偷羅難陀比丘尼語諸比丘尼言:「與我作畜眾羯磨。」諸比丘尼言:「如佛所說,應與作畜眾羯磨者;汝無是事,不得與汝作畜眾羯磨。」彼比丘尼便言:「諸比丘尼隨愛恚癡畏!畏者便與作,不畏者便不與作。」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諸比丘尼語言:『如佛所說,應與作畜眾羯磨。汝無是事!』便訶諸比丘尼者,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尼教誡時不往聽,羯磨時亦不往聽,便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教誡及羯磨時,不往聽,波逸提。」   教誡者:說八敬等法。   羯磨者:白羯磨、白二、白四羯磨。(一百一十)   爾時諸比丘尼,有學戒尼滿二歲,不與受具足戒。彼後時得重病,聾盲瘖瘂種種諸病,遮受戒法。   差摩比丘尼弟子學戒滿二歲,亦不與受具足戒,語言:「汝且學是戒。」彼後時得白癩病,不知云何?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式叉摩那滿二歲,無難,不與受具足戒,語言:『汝且學是戒。』波逸提。」   爾時諸比丘尼度婬女,不受教誡。譬如窈領牛不堪駕車,若駕車時但欲出轅。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婬女,波逸提。」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未竟,突吉羅。白四羯磨竟,和尚,波逸提;餘尼師眾,突吉羅。   彼厭惡女身,度之,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未滿二歲學戒尼受具足戒,彼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未滿二歲學戒尼,受具足戒,波逸提。」   餘如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雖滿二歲學戒尼,而聾盲瘖瘂種種諸病,與受具足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滿十二歲已嫁女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滿二歲學戒尼,僧不作羯磨,與受具足戒,波逸提。」   餘如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滿二歲學戒尼不學戒者,受具足戒,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滿二歲學戒尼不學戒者,受具足戒,波逸提。」   餘如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懷妊女受具足戒,入村乞食,諸白衣見,戲弄言:「此比丘尼擔重擔,應速與食!」或有言:「且觀其腹!」或有言:「此等不修梵行!」或有言:「此修梵行,是未出家時事。」便訶責諸比丘尼言:「何不待產竟,然後出家?以此毀辱梵行!諸比丘尼不知可度、不可度,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懷妊女受具足戒,波逸提。」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竟,皆如上說。   若欲與受具足戒,應先看乳,若無兒相,不犯。若受戒竟,方知懷妊,亦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新產婦受具足戒,一手捉鉢,一手抱兒,行乞食。諸白衣見,戲弄言:「速與二人食!」諸白衣譏嫌訶責。長老諸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新產婦受具足戒,波逸提。」   餘如上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年年與弟子受具足戒,弟子眾多不能一一教誡,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年年與弟子受具足戒,波逸提。」   比丘尼隔一年,得與一弟子受具足戒。餘如畜眷屬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於比丘尼僧中授弟子具足戒,經宿然後就比丘僧受戒。受戒人於一宿中得遮受戒病,比丘僧不復與受。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異宿與弟子受具足戒,波逸提。」   從發心,乃至明相未出,突吉羅。明相出,和尚,波逸提;餘師僧,突吉羅。   若僧不和集,及八難起,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新受戒,不依承和尚,無人教誡故,愚無所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新受具足戒,不六年依承和尚,若使人依承者,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和尚不須依承者,不犯。(一百二十)   爾時諸比丘尼與弟子受具足戒已,不攝取、不教誡、不教誦習,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畜弟子六年中不自攝取,不教人攝取,波逸提。」   若弟子不受教,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弟子受具足戒,不將離其本處,先知識男子見生染著心,便調弄,共作麁惡婬欲語。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畜弟子不自將,不使人將離本處五、六由旬,波逸提。」   本處者:若生處、若嫁處。   若弟子不從者,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同學病,不看視故,或不時差,或至命過。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同學病,不自看、不教人看,波逸提。」   同學者:同和尚、阿闍梨,及常共伴。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住止不同,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度屬人婦女,諸白衣譏訶言:「此諸比丘尼無可度、不可度者!」諸居士有言:「應奪取衣鉢,將付官者。」有言:「波斯匿王有令:若輕𣣋比丘尼者,當與重罪。應速放去,莫令人聞!」皆言:「此等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屬人婦女,波逸提。」   屬人者:若屬官、若餘人。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竟,亦如上說。   若主聽,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度長病女人,不堪學戒,愚闇無知。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長病女人,波逸提。」   長病者:長患寒熱,發作有常。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竟,亦如上說。   若受戒後,得此病,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度屬夫婦人,白衣譏訶,或欲奪衣、或欲放遣,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皆如屬人婦女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屬夫婦人,波逸提。」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竟亦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度負債女人,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皆如上度屬人婦女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負債女人,波逸提。」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竟,亦如上說。   若言:「出家竟,然後還債。」度此人,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於闇處,與男子共立、共語,生染著心,不樂修梵行,致有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男子闇處共立、共語,波逸提。」   若闇處語,語語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疑怖處,若燈卒滅,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隨所知識家,輒坐其床。諸白衣譏呵言:「不喜見此不吉利物!不知可坐、不可坐,無有風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語主人輒坐其床,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主人教坐,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自手與白衣及外道男子食。彼作是念:「此比丘尼必以染著心與我食!」便調弄,說麁惡婬欲語。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手與白衣及外道男子食,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不自手與,及自手與親里,皆不犯。(一百三十)   爾時諸比丘尼,向諸白衣說諸比丘過失,言:「彼比丘破戒、破威儀、破見!」諸比丘聞便瞋,不復教誡。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我先不為汝說八敬法耶?」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向白衣說比丘過,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白衣先聞而問,應反問言:「汝云何聞?」若言:「我如是如是聞!」諸比丘尼聞亦如是,然後以實答,不犯。   爾時旃茶修摩那比丘尼,與人鬪諍已,自椎、自打,大喚啼哭。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人鬪已,自打啼哭,波逸提。」   若自椎、自打,下下皆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共遙指點旃茶修摩那,說其鬪事,便謂罵己,復大喚言:「諸比丘尼罵我!」諸比丘尼即往問言:「我等作何等罵?汝便不知何道?」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言:「云何比丘尼不諦了人語,而妄云罵己?」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諦了人語,妄瞋他,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共諍,各作呪誓言:「我若如是,當墮地獄。如調達、瞿伽梨受罪,我亦當爾!我若不如是,汝當受如是罪!」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呪誓,實以呪彼,波逸提。」   作此呪誓,語語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擲屎溺於籬牆外,污泥人及非人。   時有婆羅門大臣被冕,齋潔清淨,晨朝洗浴,著香熏衣,欲至天祠求復其官,裹頭行路,恐見剃髮割截衣人;至比丘尼牆外,遇值擲屎灌其頭上,舉體流漫,便大恚言:「我畏見此不吉人,而今乃為擲屎所灌,必是我命不吉祥事;然我要當至波斯匿王所,言殺禿婢!」於是便還,逢一相師婆羅門。婆羅門問言:「何故如此?」具以事答。相師言:「乃是大吉!汝今當得金錢一千,復本官位!」猶瞋不已,持此屎污之形,逕詣王所。王問:「何故如此?」即具以事答。王拍手大笑,即勅賜金錢一千,復先官位。王諸傍臣便譏訶言:「擲屎污人,豈是求道濟物之意!」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擲屎溺於籬牆外,若使人擲,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擲糞掃及殘食於籬牆外,污泥人及非人。諸白衣見,譏訶言:「云何比丘尼隔牆擲糞掃,污泥於人?此等無有法則!」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擲糞掃及殘食於籬牆外,若使人擲,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王園精舍前,地極平正,生軟好草,眾人常於中嬉戲,亂諸比丘尼坐禪行道。諸比丘尼厭患,便共於中大小便,污使不淨,以却眾人。眾人後來如常嬉戲,污其手脚、衣服、器物,便大恚言:「誰於此處,漫縱屎溺?」有人言:「是比丘尼!」皆譏訶言:「此等出家求道清淨,如何穢污如此好處,斷人樂事?」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於生草上大小便,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急病,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復擲糞掃殘食於王園精舍前地,以却眾人,諸白衣譏嫌。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擲糞掃、殘食生草上,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擲坑中、非淨潔處,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於有食家宿,聞彼夫婦交會時聲,生愛欲心,不復樂道,遂有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於有食家宿,波逸提。」   有食者:有男女情相食入。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須宿,及諸難起,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問諸比丘尼:「某甲家在何處?」「此路向何處?」諸比丘尼輕慢不答,諸比丘瞋嫌,不復教誡,便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比丘問,不答,波逸提。」   時六群比丘作麁惡語問比丘尼,比丘尼雖答,而懷羞恥,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若比丘如法問,應答。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若比丘如法問,不答,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先相嫌,不共語,不答,不犯。(一百四十)   爾時諸比丘尼乘乘詣諸白衣,諸白衣譏訶言:「此諸比丘尼如王夫人、貴家婦女,乘乘行來,無有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訶責,乃至今為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乘乘行來,波逸提。」   乘者:車輿、象馬,乃至著屐,皆名為乘。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老、若病、若為強力所逼、若行路,乃至脚指病,皆不犯。(一百四十一) 五分律卷第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四(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二分之四   爾時諸比丘尼著革屣、持蓋,詣諸白衣。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比丘尼如婬女行來!」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著革屣,捉蓋行來,波逸提。」   蓋者:乃至草蓋。   革屣者:乃至一重。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如上。   爾時有夫婦二人,俱時出家,彼夫比丘乞食持還,至婦比丘尼住處食;其婦比丘尼捉水瓶立前,以扇扇之,與水,輒問冷暖。彼夫比丘低頭食,不視、不共語。彼比丘先白衣時,有私通女人亦出家,在彼住,來出見之,比丘便笑。其婦比丘尼嫉姤心發,即以水瓶打比丘頭破。諸比丘尼呵言:「云何比丘尼捉水瓶及扇,立比丘前給水及扇?遂復打其頭破!」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捉水瓶及扇,立比丘前,若給水、若扇,波逸提。」   若欲給水,與竟應遠去,不應住前立。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誦治病經方,諸白衣譏呵言:「此等但學醫術,無求道意!何不以此誦讀佛經?」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誦治病經方,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為自病,若慈愍,若強力所逼差讀,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教他誦治病經方,諸白衣譏呵。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教他誦治病經方,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為人治病,合和煮擣諸藥,初夜、後夜未曾休息。諸白衣見,譏呵言:「此等如醫、如醫弟子!何不求道,療生死病,而反營此世俗事為?」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為人治病,以為生業,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憐愍,若強力所逼,不為利養,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教人治病,諸白衣來,語言:「為我說法!」便語言:「治熱如是,治冷如是,治風如是,治諸病如是。」諸白衣言:「我為法來,不為治病!」復譏呵言:「此等唯學醫術,不知道法!若不爾者,何不以法教我?」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教他治病,以為生業,波逸提。」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為知識家作,諸居士譏呵言:「此等捨本家作,為他家作!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飲食故,為白衣家作,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憐愍,若強力所逼,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婦女同衣臥,身體相觸,生愛欲心,不樂梵行,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婦女後隨知識,語言:「某甲比丘尼身體,有如是如是好!」諸白衣後見比丘尼,便指弄言:「好身體者,此比丘尼是!彼比丘尼是!」諸比丘尼以此羞恥。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共白衣及外道婦女同衣臥,波逸提。」   若同床共被,內衣應使有隔。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與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同衣臥,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同衣臥,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婦女更相覆眠,相見形體,生愛欲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白衣及外道婦女更相覆眠,波逸提。」   餘如上說。   若先已有覆,重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與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更相覆眠,相見形體,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更相覆眠,波逸提。」   餘如上說。(一百五十)   爾時諸比丘尼以香塗身,亦使人塗,生愛欲心,不樂修梵行,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聞其香氣,譏呵言:「此等以香塗身,同於婬女!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香塗身,波逸提。」   香者:根香、莖香、葉香、華香、蟲香、膠香。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為治病,若強力所逼塗,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以澤枯揩身,令有光潤。諸白衣譏呵言:「此等以澤枯揩身,令有光潤,如婬女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澤枯揩身,波逸提。」   時跋陀迦毘羅比丘尼身體少潤,枯燥擗裂,問醫。醫言:「應用澤枯揩身!」答言:「佛不聽我澤枯揩身,願更思餘治!」醫言:「更無餘治!」比丘尼作是念:「若世尊聽病時澤枯揩身,我乃不復有此苦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病時以澤枯揩身。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無病以澤枯揩身,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畜華鬘、或著,生染著心,不樂修梵行,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畜華鬘、若著,波逸提。」   乃至以草葉係頭為好,皆名著華鬘。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強力所逼,不犯。   爾時比丘尼著寶瓔珞,生愛欲心,不樂修梵行,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著寶瓔珞,波逸提。」   乃至以木作瓔珞,亦如是。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如上。   爾時諸比丘尼著卑身衣,使形𦟛纖得中,生愛欲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著卑身衣,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如上。   爾時諸比丘尼畜種種嚴身具,生愛欲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畜種種嚴身具,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畜髮,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畜髮,波逸提。」   比丘尼髮長,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畜髮及髮長不剃,突吉羅。   半月一剃;過此,名為髮長。   若無人剃及強力所逼不得剃,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著白衣女人嚴身具,生愛欲心。   時偷羅難陀比丘尼主人,新取婦,婦以嚴身具與令著。著已,覆頭眠床上。婿從外還,欲近其婦,發頭方知,呵言:「我若不發頭,便行欲者,豈不致大罪耶?云何比丘尼作如此事?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著嚴身具,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如上。   爾時諸比丘尼為他作嚴身具,諸白衣譏呵言:「此等如婬女人作嚴身具!」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為他作嚴身具,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績縷,諸白衣譏呵言:「此等衣食仰他,不念行道以報信施,績縷何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績縷,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作腰繩、禪帶、絡囊、縫衣縷,不犯。(一百六十)   爾時諸比丘尼,隨知識白衣家敷臥具住,諸白衣譏呵言:「云何出自家,住他家?我等不喜見此不吉利物!」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問白衣,輒在其家敷臥具住,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親里家,住,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在白衣家敷主人坐臥具,若使人敷。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諸白衣譏呵言:「云何比丘尼敷人坐臥具,去復不舉!我等常為此等作奴婢!」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至白衣家,敷主人坐臥具,若使人敷。去時,不自舉、不教人舉,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囑舉,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自煮生物作食,諸白衣譏呵言:「云何比丘尼自煮生物?既自煮作食,何為復就人乞耶?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煮生物作食,波逸提。」   若為病,不犯。   爾時差摩比丘尼來至舍衛城,旃荼修摩那比丘尼以精舍借令住止。差摩得慈心三昧,有大威德,眷屬成就,旃荼弟子皆共尊重,並欲隨逐。旃荼覺之,便瞋罵言:「我以精舍借汝令住,反更誘人弟子!」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云何借他精舍,而後瞋謗?」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先聽住,後瞋謗者,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有實,而瞋恨,不犯。   爾時跋陀伽毘羅比丘尼髀裏生癰,不白僧,輒使男子醫破,出膿、洗訖布藥。諸長老比丘尼見,呵責言:「汝已離欲,故可如此!若未離欲人,不當犯大事耶?」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白僧,輒使男子治病,波逸提。」   若欲令男子治病,應打犍稚集僧,來在病人前,然後衣裹身體,唯留可應治處。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使女人治,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夜輒開都門出,不語後人令閉,夜有賊來,奪諸比丘尼衣鉢。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夜輒開都門出,不語餘比丘尼令閉,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無恐怖處,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非時到白衣家。有一家大富,賊常欲劫之,而未得便,借問行人:「誰出入此家者?」有人言:「偷羅難陀比丘尼與此家善,數相往返。」賊便往語偷羅難陀言:「阿姨!某甲喚汝。」即從語暮往,主人為開門,賊便突入,劫物蕩盡。主人瞋呵言:「若此比丘尼不非時來,我不開門,不遭此難!供養望福,而反致禍,與養怨家有何等異?」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非時入白衣家,波逸提。」   復有諸比丘尼,白衣呼不敢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白衣喚得往。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白衣不喚,非時入其家,波逸提。」   非時者:從中後,至明相未出。   若白衣喚,應詳察,彼使是可信人不?又應審問,知其虛實;若猶有疑,至門,應先問其家:「竟為喚不?」然後乃入。復應籌量,非是可畏時不?   若非時往白衣家,一脚出門,突吉羅;兩脚出,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有居士請比丘尼僧食。諸比丘尼食前著衣持鉢往到其家,從作食人索飲、或索釜燋、或索飯。作食人,作是念:「今辦此食,正為此輩,前與、後與,亦復何在?」便盡與之,飯飲都盡。主人至時打犍槌集僧,勅使下食,作食人具以事答,居士便譏呵言:「此諸比丘尼如小兒,不能小忍!貪食如此,何道之有?」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受請,主人未唱隨意食;食者,波逸提。」   若未唱隨意食食,口口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一百七十)   爾時諸比丘尼如法作驅出羯磨竟,被驅比丘尼不肯去。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言:「被驅出羯磨與不被驅出羯磨,有何等異?」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被驅出羯磨,不去者,波逸提。」   驅出羯磨者:白四羯磨。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若八難起、若非法羯磨,皆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如法集僧時,有比丘尼不即往,諸比丘尼待之,以妨行道。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僧如法集會,不即往,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若不聞,若八難起,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往觀歌舞作伎,生染著心,不復樂道,遂有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見,譏呵言:「此等觀歌舞作伎,如婬女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觀歌舞作伎,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不犯,如上觀王宮、觀畫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往至邊地,邊地人抄取作婢,或奪衣鉢,或破梵行。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往邊地,波逸提。」   邊地者:無比丘、比丘尼處。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飛行,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度二根人,諸白衣譏呵言:「云何比丘尼度二根人?無可度、不可度者!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二根人,波逸提。」   若疑,應先看。   發心,乃至三羯磨未竟,突吉羅。竟,和尚,波逸提;餘尼師僧,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度二道合作一道女人。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二道合作一道女人,波逸提。」   若度竟,有是病,不犯。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度常有月水女人,行乞食血流污脚。諸白衣見,惡賤譏呵言:「諸比丘尼無可度、不可度,度如此輩污人床席!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度常有月水女人,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不禮比丘,不迎不送,亦不請坐。諸比丘瞋,不復教誡,諸比丘尼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言:「我先不說八敬法,應禮比丘耶?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見比丘不起、不禮、不請坐,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病;若先有怨嫌,不共語,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作是念:「佛不聽我等剃隱處毛,今當火燒!」即便燒之。時有婆羅門失羊覓之,到比丘尼巷聞燒毛氣,謂比丘尼偷殺其羊,便至王所,以事白王。王即呼比丘尼問言:「阿姨!殺婆羅門羊不?」答言:「不殺!」問:「若不殺,那得有燒羊毛氣?」便以實答。王聞大笑即放令去,諸臣聞之譏呵言:「云何比丘尼不念行道,乃燒隱處毛?」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燒隱處毛,波逸提。」   餘如剃隱處毛中說。   爾時諸比丘尼不著僧祇支往白衣舍,風吹上衣,露其身體。諸白衣見,便弄,共說麁惡語,以此羞恥。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著僧祇支入白衣家,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浣染打縫,若無,皆不犯。(一百八十)   爾時諸比丘尼與白衣對坐,臨身相近說法,似若私語,於中生染著心,遂致返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譏呵。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與白衣對坐,臨身相近說法,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自歌舞,諸居士譏呵言:「此比丘尼自歌舞,如婬女人!」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歌舞,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遮受迦絺那衣,諸比丘尼待久不至,妨廢行道。諸長老比丘尼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遮受迦絺那衣,波逸提。」   若病,若不聞,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遮捨迦絺那衣,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遮捨迦絺那衣,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差摩比丘尼聰明機辯,難問諸比丘。諸比丘不能答,便大羞恥,後見諸比丘尼輒下路避之,遂無復教誡比丘尼者,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問難比丘,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有疑,不敢問難,以此復愚闇無知不能學戒。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尼先白比丘,聽問者問。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不白比丘,輒問義者,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跋難陀常出入偷羅難陀比丘尼所;後時著衣持鉢往到彼所,坐起輕脫,更相見形。跋難陀遂失不淨,偷羅難陀取內衣浣,以不淨自內形中,遂致有娠。諸比丘尼見,問言:「汝不修梵行耶?」答言:「非不修梵行!我以男子不淨,自內形中,致此娠耳!」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男子不淨自內形中,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作外道事火法,然火及誦其呪語。諸居士譏呵言:「此等尚不能淨其見,何得有道?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作外道事火法然火,波逸提。」   若以邪見作之,偷蘭遮;若作種種諸外道事,皆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在有人處浴,眾人見之,觀看戲弄。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在有人處浴,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誦外道呪術。諸白衣譏呵:「此等誦外道呪,無求道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皆如誦治病經方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誦外道呪術,若教人誦,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眾自授具足戒,彼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一眾授具足戒,波逸提。」   發心,乃至白四羯磨未竟,突吉羅。竟,和尚,波逸提;餘師僧,突吉羅。(一百九十)   爾時諸比丘尼自作畜眾羯磨、自作二歲學戒羯磨、自授二歲學戒,不能教誡弟子,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作畜眾羯磨,波逸提。」   「若比丘尼,自作二歲學戒羯磨,波逸提。」   「若比丘尼,自授二歲學戒,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作二歲學戒竟羯磨,經宿乃與授具足戒,中間有難,遂不得受具足戒。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作二歲學戒竟羯磨,經宿乃授具足戒,波逸提。」   發心,乃至明相未出,突吉羅。明相出已,和尚,波逸提;餘師眾,突吉羅。   若病,若難起,若僧不集會,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作二歲學戒羯磨竟,經宿乃授其學戒,其中難起,遂不得受。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作二歲學戒羯磨竟,經宿乃授其學戒,波逸提。」   發心,乃至明相未出,突吉羅。明相出已,和尚,波逸提;餘師眾,突吉羅。   不犯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自織作衣,諸白衣譏呵言:「云何比丘尼,不念行道?身自織作,如餘織師!」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織作衣著,波逸提。」   若織擲梭,擲擲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織腰繩、禪帶,不犯。   爾時波斯匿王左右人及諸比丘尼,於恐怖處遊看,為賊所剝,或破梵行、或虜將去。餘比丘尼以是白王,王言:「我今不得自在,當奈比丘尼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言:「何以於恐怖處遊行?」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國內恐怖處於中遊行,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先在路行,後有難起,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自作己像,亦使人作。   時偷羅難陀亦使人作,見己像已,生染著心,作是念:「我色貌如是,云何毀之,修於梵行?」諸長老比丘尼見,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作己像,若使人作,波逸提。」   作己像者:或畫、或以木、或以泥。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人密作示之,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莊嚴女人,便生不樂道心,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譏呵言:「云何比丘尼莊嚴女人,如莊母耶?與自莊嚴有何等異?不念行道,但作邪飾,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莊嚴女人,波逸提。」   莊嚴者:為其梳頭,乃至插一華,著一釧,一一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水中洗浴,逆流行,為水所觸,生愛欲心,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水中逆流行,波逸提。」   若逆流行,步步波逸提;失不淨,偷羅遮。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無欲心,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仰臥屋溜處,渧入形中,生愛欲心,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仰臥水來下處,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以繩纏腰,欲使細好,生愛欲心。諸白衣譏呵言:「此等治腰使細,如婬女人!無有道心,但作邪事!」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治腰使細,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二百)   爾時諸比丘尼種種治身令好,生愛欲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種種治身,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如妓女法著衣,生不樂道心,遂至反俗,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如妓女法著衣,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如白衣婦女法著衣,生不樂道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如白衣婦女法著衣,波逸提。」   餘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尼以欲心,自觀形體,生愛欲意,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以欲心,自觀形體,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照鏡,生不樂道心,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照鏡,波逸提。」   若水中照,突吉羅。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若面有瘡,照看,不犯。   爾時諸比丘尼種種自卜,亦從他卜。諸白衣譏呵言:「此等不捨邪見,何應得道?」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自卜,若就他卜,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爾時諸比丘尼共私論議:「我等出家當得究竟?為不得究竟?為應罷道、不應罷道?若罷道者,得好婿不?兒子多少?相祿云何?」因此論說,生世俗情,不復樂道,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言:「云何比丘尼作世俗論,以忘道意?」乃至今為諸比丘尼結戒,亦如上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隨世俗論者,波逸提。」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二百七竟)   五分律第二分之五尼律悔過法   爾時諸比丘尼好食酥,數從人乞。諸白衣譏呵言:「酥令人悅澤,世人所食。云何比丘尼不求法味?貪著嗜美,求好顏色,與婬女何異?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尼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問諸比丘尼:「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尼結波羅提提舍尼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食酥,應諸比丘尼邊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阿姨悔過!』是名悔過法。」   時諸比丘尼於僧中食、請家食及乞食,得酥不敢噉。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比丘尼不乞,得酥應噉。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乞酥食。是比丘尼應諸比丘尼邊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阿姨悔過!』是名悔過法。」   有諸病比丘尼須酥,不敢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尼乞酥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尼,無病自為乞酥食。是比丘尼應諸比丘尼邊悔過:『我墮可呵法,今向諸阿姨悔過!』是名悔過法。」   式叉摩那、沙彌尼,突吉羅。   比丘尼乞油、乞蜜、乞石蜜、乞乳、乞酪、乞魚、乞肉,皆如上說。   五分律第二分之六尼律眾學法   爾時優波離問佛:「世尊已為諸比丘結應學法:『不高著下衣,應當學。』乃至『樹過人,不得上,除大因緣,應當學。』我當云何持?」佛言:「應作二部僧持。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不高著下衣,應當學。」   「不下著下衣。」   「不參差著下衣。」   「不如多羅葉著下衣。」   「不如象鼻著下衣。」   「不如圓㮈著下衣。」   「不細襵著下衣。」   「不高被衣。」   「不下被衣。」   「不參差被衣。」   「好覆身,入白衣舍。」   「好覆身,白衣舍坐。」   「不反抄衣著右肩上,入白衣舍。」   「不反抄衣著右肩上,白衣舍坐。」   「不反抄衣著左肩上,入白衣舍。」   「不反抄衣著左肩上,白衣舍坐。」   「不左右反抄衣著兩肩上,入白衣舍。」   「不左右反抄衣著兩肩上,白衣舍坐。」   「不搖身,入白衣舍。」   「不搖身,白衣舍坐。」   「不搖頭,入白衣舍。」   「不搖頭,白衣舍坐。」   「不搖肩,入白衣舍。」   「不搖肩,入白衣舍坐。」   「不携手,入白衣舍。」   「不携手,白衣舍坐。」   「不隱人,入白衣舍。」   「不隱人,白衣舍坐。」   「不扠腰,入白衣舍。」   「不扠腰,白衣舍坐。」   「不拄頰,入白衣舍。」   「不拄頰,白衣舍坐。」   「不掉臂,入白衣舍。」   「不掉臂,白衣舍坐。」   「不高視,入白衣舍。」   「不高視,白衣舍坐。」   「不左右顧視,入白衣舍。」   「不左右顧視,白衣舍坐。」   「不蹲行,入白衣舍。」   「不蹲行,白衣舍坐。」   「不企行,入白衣舍。」   「不企行,白衣舍坐。」   「不覆頭,入白衣舍。」   「不覆頭,白衣舍坐。」   「不戲笑,入白衣舍。」   「不戲笑,白衣舍坐。」   「不高聲,入白衣舍。」   「不高聲,白衣舍坐。」   「庠序,入白衣舍。」   「庠序,白衣舍坐。」   「一心受食。」   「不溢鉢受食。」   「羹飯俱食。」   「不於鉢中處處取食。」   「不刳中央食。」   「不曲指收鉢食。」   「不嗅食食。」   「諦視鉢食。」   「不棄飯食。」   「不以食手,捉淨飲器。」   「不吸食食。」   「不嚼食作聲。」   「不舐取食。」   「不滿手食食。」   「不大張口食。」   「飯未至,不大張口待。」   「不縮鼻食。」   「不含食語。」   「不脹頰食。」   「不嚙半食。」   「不舒臂取食。」   「不振手食。」   「不吐舌食。」   「不含吞食。」   「不揣飯,遙擲口中。」   「不以鉢中,有飯水,灑白衣屋內。」   「不以飯覆羹,更望得。」   「不嫌呵食。」   「不為己索益食。」   「不嫌心視比坐鉢食。」   「不立大小便,除病。」   「不大小便淨水中,除病。」   「不大小便,生草菜上,除病。」   「人著屐,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著革屣,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現胸,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坐,比丘尼立,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在高坐,比丘尼在下,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臥,比丘尼坐,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在前,比丘尼在後,不應為說法,除病。」   「人在道中,比丘尼在道外,不應為說法,除病。」   「不為覆頭人說法,除病。」   「不為反抄衣人說法,除病。」   「不為左右反抄衣人說法,除病。」   「不為持蓋覆身人,說法,除病。」   「不為騎乘人說法,除病。」   「不為拄杖人說法,除病。」   「不為捉刀人說法。」   「不為捉弓箭人說法。」   「樹過人不得上,除大因緣,應當學。大因緣者:惡獸諸難,是名大因緣。」 五分律卷第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五(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三分初受戒法上   佛在王舍城,告諸比丘:「過去有王名曰欝摩,有四庶子:一名照目、二名聰目、三名調伏象、四名尼樓;聰明遠達,並有威德。第一夫人有子,名曰長生,頑薄醜陋,眾人所賤。夫人念言:『我子雖長,才不及物;而彼四子並有威德,國祚所歸,必鍾此等。當設何計,固子基業?』復作是念:『王見信愛,兼餘夫人!正當先以情求,次以理成耳!』即如其念,便自嚴飾,於王入時,倍加承敬。王欲親近,即便啼泣,王問其故,夫人答言:『微願不遂,於是盡矣!』王言:『汝願理苟可從,誓不相違!』便白王言:『王之四子並有威德,我子雖長,才不及物,承係大業必為𣣋奪!若王擯斥四子,我情乃安!』王言:『四子孝友,於國無愆。我今云何而得擯黜?』夫人又言:『我心劬勞,實兼家國!王此四子並有威德,民各懷附已;一旦競逐,必相殄滅,大國之祚何必王後?』王言:『止,止!勿復有言!』即呼四子勅令出國。四子奉命,即便裝嚴。時四子母及同生姊妹,咸求同去;又諸力士、百工、婆羅門、長者、居士、一切人民,多樂隨從,王悉聽之。於是四子拜辭而去,渡傍耆羅河,到雪山北,土地平廣,四望清淨,又多名果、異類禽獸。四子見之,呼婆羅門、長者、居士住,共議言:『所經諸處,無勝此者!可以居乎?』咸無異議。即便頓止,營建城邑。數年之中歸者如市,漸漸熾盛,遂成大國。   「去後數年,父王思子,問群臣言:『我四子者,今在何許?』答言:『在雪山北,近舍夷林,築城營邑,人民熾盛,地沃野豐,衣食無乏。』王聞三歎:『我子有能!』如是三歎。從是遂號為釋迦種也。   「尼樓有子,名象頭羅。象頭羅子,名瞿頭羅。瞿頭羅子,名尼休羅。尼休羅有四子:一名淨飯、二名白飯、三名斛飯、四名甘露飯。淨飯王有二子:一名菩薩、二名難陀。白飯有二子:一名阿難陀、二名調達。斛飯有二子:一名摩訶男、二名阿那律。甘露飯有二子:一名婆婆、二名拔提。菩薩有子,名羅睺羅。   「菩薩少有出家志,父王恐其學道,常以五欲而娛樂之。至年十四,嚴駕遊觀,出東城門,逢見老人,頭白背僂,拄杖羸步。問御者曰:『此為何人?』答曰:『老人也!』又問:『何謂為老?』答曰:『年耆根熟,形變色衰,坐起苦極,餘命無幾,故謂之老。』菩薩曰:『吾免之乎?』答曰:『未也!』便迴駕還宮,自念未離老法,愁憂不樂。王問御者:『太子出為樂不?』答言:『不樂!』又問:『何故?』答曰:『逢見老人,是故不樂。』王恐相師言實,出家不久,復增五欲以娛樂之。   「菩薩久後復勅御者嚴駕遊觀,出南城門,逢見病人,形體羸瘦,倚門喘息,問御者曰:『此為何人?』答曰:『病人也!』又問:『何謂為病?』答曰:『四大增損,飲食不能,氣息羸微,命在漏刻,故謂之病。』又問:『吾免之乎?』答曰:『未也!』便迴駕還宮,自念未離老病,更增愁憂。王復問御者:『太子此出樂不?』答言:『逾更不樂。』又問:『何故?』答曰:『逢見病人,是故不樂。』王恐出家不久,復增五欲,晝夜娛樂。   「菩薩久後復勅御者,嚴駕遊觀,出西城門,逢見死人,舁屍在前,室家男女哀號隨後。問御者曰:『此為何人?』答曰:『死人也!』又問:『何謂為死?』答曰:『氣絕神逝,無所復知,棄之空野,長離親戚,故謂之死。』又問:『吾免之乎?』答曰:『未也!』菩薩自念,未離老病死法,更增愁憂,即迴車還,逢見一人,剃除鬚髮,法服擎鉢,視地而行。問御者曰:『此為何人?衣服異世。』答曰:『出家人也!』又問:『何謂出家?』答曰:『善自調伏,具諸威儀,常行忍辱,憐愍眾生,故謂出家。』菩薩聞已,三稱:『善哉,惟是為快!』至便下車,恭敬而問:『何故形服與世絕異?』答亦如上。菩薩復三稱:『善哉,惟是為快!』登車向宮。有一女人遙見菩薩,生欲愛心,即說偈言: 「『母有此子樂,  其父亦甚歡;   女人有此婿,  樂過於泥洹。』   「菩薩聞說泥洹聲,歡喜踊躍,自念:『我何當得此無上泥洹?』還宮思惟,未離生老病死之法。王問御者:『太子今出樂不?』答言:『始出不悅,還時甚樂!』又問:『何故?』答曰:『出逢死人,是故不悅。還見比丘,是故歡樂。』王復念曰:『相師言實,出家必矣!』復增五欲晝夜娛樂。菩薩為諸妓女所娛樂已,便得暫眠,眾妓女輩皆淳惛而寐。菩薩尋覺,觀諸妓直更相荷枕,或露形體如木人狀,鼻涕,目淚,口中流涎,琴瑟箏笛縱橫在地;又見宮殿,猶如丘墓。菩薩見已,三反稱言:『禍哉,禍哉!』走視父王所住宮殿,宮殿變狀,亦復如是。復稱:『禍哉!』深生厭離。於是菩薩勅奴闡陀:『汝起被馬,勿令人聞!』闡陀白言:『夜非行時,不應遊觀,又無怨敵,逼於上宮。不審何故夜勅被馬?』太子答言:『有大怨敵,汝不知耶?老病死怨,怨之大者!汝速被馬,勿得稽留!』即被白馬,牽至中庭,白言:『馬已來此!』菩薩便到馬所,將欲跨之,馬大悲鳴,天神恐有留難,即散馬聲,令人不聞。菩薩跨馬向閤,閤即自開;復向城門,門亦自開,既出門已,向阿㝹耶林,去城不遠,便下馬脫寶衣,語闡陀言:『汝可牽馬,并持寶衣還宮,道吾拜白父母:「今辭學道,不久當還,願不垂憂!」』闡陀涕泣長跪,白言:『相師昔記太子,當為轉輪聖王,七寶千子,主四天下,正法御世,不用兵杖,自然太平;而今云何棄此王位,脫身寶衣,受苦山野?』菩薩反問:『相師爾時,復何所記?』答言:『若不樂天下,出家學道,當成無上等正覺道。』菩薩語言:『汝聞此語,今何為憂?但速還歸,啟白父母:「設我骸骨枯腐,不盡生老病死之原,終不還反!」』於是闡陀悲泣前禮,右繞三匝,牽馬持寶衣還宮。   「菩薩前行,見一獵人著袈裟衣,往至其所,以所著衣價直百千,用以貿之,得著而去。菩薩復前向須摩那樹,樹下有剃頭師,求令除髮,即為剃之。釋提桓因如屈伸臂頃至菩薩前,以衣承髮,持還天宮。剃已,作是念:『我今已為出家,自然具戒。』於是漸漸遊行,到王舍城。瓶沙王少有五願:一者、父王登遐,我當紹位;二者、願為王時,遇佛出世;三者、願身見佛,親近供養;四者、願發喜心,得聞正法;五者、願聞法已,即得信解。菩薩入城乞食,威儀庠序,視地而行,時未有鉢,持蓮華葉展轉道路,葉不離根。時王與諸群臣於高樓上,遙見菩薩以為奇雅,顧語眾臣:『未曾見聞若斯人比,必是神聖!』咸皆白言:『昔聞雪山北,迦維羅衛城王名淨飯,生子名菩薩;相師相之,若在家者,當為轉輪聖王,主四天下七寶自至,所謂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臣寶、主兵寶;王有千子勇健多力,以法御世,兵杖不用自然太平。若不樂世間,出家學道,道成號佛,度人生死。聞已出家,此人必是!』王聞是語,便大歡喜言:『吾昔五願一願已果,餘有四願,今必獲矣!』即勅二人:『往視菩薩於何憩止?吾當出詣。』受教馳往,見菩薩乞食畢,還波羅㮈山,向波旬國結跏趺坐,一人住視,一人還白。王即嚴駕,出詣菩薩止頓山下,王步上山,至菩薩所。菩薩言:『善來,大王!得無疲極?』王即稽首禮足,却坐一面,白菩薩言:『本生何國?何姓出家?』菩薩答曰:『生雪山北,舍夷國迦維羅衛城,父名淨飯,姓曰瞿曇。』王欲試菩薩,語言:『比丘族姓尊貴,世為王胄,聖德自然,應君四海。四海顒顒莫不企仰,若能降志,亦當稱蕃北面相事。』菩薩答曰:『位莫尊轉輪王,吾已棄之,況四海乎!所以出家求道,欲度一切生死大苦!何不請我道成先度,乃反區區以此相要?』王言:『善哉,斯語甚快!道成之日,願先度我及此國人!』菩薩許之,王大歡喜,禮足辭退。   「王去後,菩薩便向菩提樹,去樹不遠見一人刈草名曰吉安,從乞少草持至樹下,敷已結跏趺坐,直身正意,繫念在前,即除五蓋,離欲惡不善法,乃至得第四禪,遊戲其中,通三十七道品之行;以此淨心,三明洞照,所謂:宿命明、他心明、漏盡明,如《瑞應本起》中說。於是起,到欝鞞羅聚落。始得佛道,坐林樹下,初夜逆順觀十二因緣:緣是,故有是;緣滅,則是滅。所謂: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憂悲苦惱;若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憂悲苦惱皆滅。見此義已,即說偈言: 「『生緣法皆爾,  梵志初始禪,   既知此緣法,  能除一切疑;   生緣法皆爾,  梵志初始禪,   既知此緣法,  能除一切苦;   生緣法皆爾,  梵志初始禪,   破魔之闇冥,  如日昇虛空。』   「爾時世尊身有風患,摩修羅山神即取訶梨勒果奉佛:『願佛食之,以除風患!』佛受為食,風患即除,結跏趺坐,七日受解脫樂。過七日已,從三昧起,遊行人間。   「時有五百賈客,乘五百乘車,中有二大人:一名離謂、二名波利。二人昔善知識,死為善神,恒隨逐之,作是念:『今佛始成大道,未有獻食者,我今當令二人飯佛,使長夜獲安!』即以神力,車牛皆躓,眾人怖懼,四向求神。彼神於空中,語言:『汝等莫怖,汝等莫怖!今佛世尊初成大道,靜坐七日,從定起遊行,坐彼樹下,未有獻食者。汝奉上麨蜜,長夜獲安!』眾人歡喜,即和麨蜜,俱詣樹下,遙見世尊,姿容挺特,諸根寂定,有三十二大人之相,圓光一尋,猶若金山;前禮佛足,奉上麨蜜。世尊作是念:『過去諸佛皆以鉢受,當來諸佛亦復如是,我今亦應用鉢受施。』四天王知佛意,各取一自然香淨石鉢,以奉世尊,白言:『惟願哀納我等此器,受賈人施!』佛復惟念:『若取一王鉢,不可餘王意!』便悉受四鉢,累左手中,右手按之,合成一鉢,以用受施。受已,語言:『汝等當歸依佛,歸依法!』即受二自歸,是為人中二賈客,最初受二自歸。便為說隨喜呪願之偈: 「『二足汝安隱,  四足亦安隱,   去亦得安隱,  還亦得安隱。   如耕田有望,  下種亦有望,   汝今入海望,  獲果亦如彼。』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更為賈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復至一樹下食麨蜜。食麨蜜已,復結跏趺坐,入定七日,受解脫樂。過七日已,到文鱗龍所,坐一樹下。龍從水出,以非人食奉上世尊。佛受食已,復入定七日,受解脫樂。時雨七日,其雲甚黑,使人毛竪,龍作是念:『今雨可畏,我寧可化作大身,繞佛七匝,頭覆佛上,勿使風雨、蚊虻,惱亂世尊!』即便作之。世尊過七日已,從三昧起。龍見雨止,空中清明,捨其本形,化作年少,稽首白佛:『我化大身圍繞七匝,頭覆佛上,欲以障蔽風雨、蚊虻,不為觸惱!』   「佛以此義,便說偈言: 「『靜處遠離樂,  聞法見法樂,   不惱世間樂,  能慈眾生樂,   世間離欲樂,  等度恩愛樂,   能伏我慢者,  是為最上樂。』   「佛說偈已,起到欝鞞羅斯那聚落,入村乞食;次到斯那婆羅門舍,於門外默然立。彼女須闍陀,見佛威相殊妙,前取佛鉢盛滿美食,以奉世尊。佛受食已,語言:『汝可歸依佛,歸依法!』即受二自歸,是為女人中須闍陀最初受二自歸為優婆夷。佛食已,復還菩提樹下,結跏趺坐,三昧七日,受解脫樂。過七日已,從三昧起,著衣持鉢,復到其舍。斯那奉食,受二自歸,亦如上說。佛後復往其舍,其婦見佛奉食,受二自歸,亦如上說。佛後復往其舍,彼姊妹四人,見佛奉食,受二自歸,亦如上說。佛食已,復還菩提樹下,三昧七日起,向阿豫波羅尼拘類樹,中路見一女人鑽酪作酥,便從乞食。彼女取鉢,盛滿酪奉佛,受二自歸,亦如上說。佛食已,前到樹下三昧七日。過七日已,從三昧起,作是念:『我所得法,甚深微妙,難解難見,寂寞無為,智者所知,非愚所及!眾生樂著三界窟宅,集此諸業,何緣能悟十二因緣,甚深微妙難見之法?又復息一切行,截斷諸流,盡恩愛源,無餘泥洹,益復甚難。若我說者,徒自疲勞,唐自枯苦!』   「爾時世尊欲重明不可說義,而說偈言: 「『我所成道難,  若為窟宅說,   逆流迴生死,  深妙甚難解,   染欲之所覆,  黑闇無所見,   貪恚愚癡者,  不能入此法。』   「爾時世尊以此默然,而不說法。時梵天王於梵天上,遙知佛意,作是念:『今佛正覺,興出于世,不為眾生說所悟法,世間長衰,永處盲冥,死即當復墮三惡道!』念已,如力士屈伸臂頃,於梵天沒涌出佛前,頭面禮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惟願世尊,哀愍眾生,時為說法!自有眾生能受佛教,若不聞者便當退落!』如是三返。復以此義說偈請佛: 「『先此摩竭界,  常說雜穢法。   願開甘露門,  為演純淨義!   自我在梵宮,  皆見古佛說,   惟願今普眼,  亦敷法堂教!   眾生沒憂惱,  不離生老死,   然多樂善者,  願說戰勝法!』   「爾時世尊默然受之,即以佛眼普觀世間,見諸眾生根有利鈍:有畏後世三惡道者;有能受法,如大海者,有若蓮華萌芽在泥,出水、未出水不污染者,而說偈言: 「『先恐徒疲勞,  不說甚深義,   甘露今當開,  一切皆應聞。』   「爾時梵天聞此偈已,歡喜踊躍,前禮佛足,右繞三匝,忽然不現,還於天宮。佛作是念:『甘露當開,誰應先聞?欝頭藍弗聰明易悟,此人應先!』念已欲行,天於空中白言:『欝頭藍弗亡來七日。』佛言:『苦哉!彼為長衰,甘露法鼓如何不聞?』復更惟曰:『甘露當開,誰應次聞?阿蘭迦蘭聰明易悟,次應得聞!』適起欲行,天復白言:『阿蘭迦蘭昨夜命終。』佛言:『苦哉!甘露法鼓而不得聞,生死往來,何由得息?』復更惟曰:『甘露當開,誰應次聞?父王昔遣五人,隨侍勞苦,此功應報!今此五人,在波羅㮈國,仙人鹿苑中。』念已便行,未至中間,道逢梵志,名優婆耆婆,遙見世尊姿容挺特,諸根寂定,圓光一尋,猶若金山,便問曰:『本事何師?行何道法?以致斯尊!』   「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一切智為最,  無累無所染,   我行不由師,  自然通聖道,   唯一無有等,  能令世安隱;   當於波羅㮈,  擊甘露法鼓。』   「梵志復問:『自說最勝,願聞其義!』   「佛復以偈答曰: 「『能除一切結,  滅盡三界漏,   摧破諸惡法,  是故我為勝!』   「梵志不受,拍髀而去。彼梵志宿世善神,即於空中為說偈言: 「『佛始出世間,  天上天下尊。   如何汝遇之,  而反棄捨去?』   「梵志雖聞此偈,猶去不顧。   「於是世尊之波羅㮈趣五人所。五人遙見佛來,共作要言:『瞿曇沙門昔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今既多欲,去道遠矣!但為敷一小座,慎莫起迎,禮拜問訊!』世尊既到,五人不覺起禮,為捉衣鉢,更敷好座,以水洗足;然猶輕如來,面呼姓名:『某甲可就此坐!』佛告五人:『汝等愚癡立要,云何而不牢固?汝莫輕於佛,面稱姓名,自使長夜受大苦報!吾今已成無上正覺,應共一心聽受教誡,汝若隨順無違無逆,不久當得族姓出家,淨修梵行,現證道果!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解了五陰,止宿泥洹。』五人復言:『卿先如是難行苦行,尚不得過人法,聖利滿足!況今失道,放恣多欲,過人之法,其可得乎!』佛復告曰:『汝等莫輕如來無上正覺,佛不失道,亦不多欲!』五人聞已,乃捨本心。佛復告曰:『世有二邊,不應親近:一者、貪著愛欲,說欲無過;二者、邪見苦形,無有道迹。捨此二邊,便得中道,生眼智明覺,向於泥洹。何謂中道?所謂八正:正見、正思、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是為中道。復有四聖諦: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滅道聖諦。何謂苦聖諦?所謂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憂悲惱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所求失苦。以要言之,五盛陰苦,是謂苦聖諦。何謂苦集聖諦?所謂有愛,及俱生煩惱,處處樂著,是謂苦集聖諦。何謂苦滅聖諦?所謂愛斷無餘,滅盡泥洹,是謂苦滅聖諦。何謂苦滅道聖諦?所謂八正道,是謂苦滅道聖諦。是法我先未聞:眼生、智生、明生、覺生、通生、慧生,是法應知;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是法已知;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是苦聖諦,是苦聖諦應知,是苦聖諦已知。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是苦集聖諦,是苦集聖諦應斷,是苦集聖諦已斷。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是苦滅聖諦,是苦滅聖諦應證,是苦滅聖諦已證。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是苦滅道聖諦,是苦滅道聖諦應修,是苦滅道聖諦已修。我先未聞:眼生乃至慧生,我已如實知。是三轉十二行法輪,得成無上正覺。』說是法時,地為六返震動。   「憍陳如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佛問:『憍陳如!解未?憍陳如!解未?』憍陳如答言:『已解,世尊!』地神聞已,告虛空神,虛空神告四天王天,四天王天告忉利天,如是展轉至於梵天,言:『佛今於波羅㮈轉無上法輪,先所未轉!若沙門、婆羅門、若天、若魔、若梵,一切世間所未曾轉!』諸天歡喜,雨種種花,皆有光明,如星墜地;於虛空中作天伎樂。於是憍陳如從坐起,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受具足戒,於我善說法律,能盡一切苦,淨修梵行。』憍陳如鬚髮自墮,袈裟著身,鉢盂在手,是為憍陳如已得出家受具足戒。自是已後,名為阿若憍陳如。佛便為四人說法教誡,跋提、婆頗二人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從坐起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復為二人說法教誡,頞鞞、摩訶納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從坐起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   「佛告五比丘:『汝等一心求正斷煩惱,我先亦一心求正斷煩惱,故得成無上正覺!於意云何?色為是常,為無常乎?』答言:『無常!』又問:『若無常者,為苦?為樂?』答言:『苦!』又問:『若苦,為我?為非我?』答言:『非我!』受想行識亦如是,問答亦如上。『是故諸比丘!色若內、若外,若過去、未來、現在,皆應如實見於非我,受想行識亦如是!夫為聖弟子,應作是觀,厭離、無染,便得解脫;得解脫智,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說是法時,五比丘一切漏盡,得阿羅漢道。爾時世間有六阿羅漢。   「復有長者子,名曰耶舍,本性賢善,厭離世間,喜樂聞法。世尊作是念:『彼耶舍長者子,當以信出家!』便往婆羅水邊,敷草坐宿。時彼長者子五欲自娛已,便得暫眠,一切伎直悉皆眠臥。長者子須臾便覺,視己屋舍猶若丘塚,觀諸伎直皆如木人,更相荷枕,鼻涕,目淚,口中流涎,琴瑟箏笛樂器縱橫,甚大驚怖,生厭離心;走向父所住處,見亦如是,益生厭離,即便向閤,閤忽自開;向門及大城門,皆自然開,逕趣婆羅水邊高聲大唱:『我今憂厄,無所歸趣!』   「爾時世尊伸金色臂,招言:『童子來此!此處無為,無有憂厄!』耶舍聞佛語聲,一切憂厄,豁然消除,即脫琉璃屐著於岸邊,渡水詣佛,遙見世尊姿容殊特,猶若金山,生歡喜心。到已,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次說四諦苦集滅道,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後伎直覺,共求耶舍,不知所在,白其父母。父母四向推求,絡繹而追,兼募人言:『若知我子所在,即以其身所著寶衣與之!』其父夜至城門,待開出城,見其屐跡,尋跡追之;既到水邊,見琉璃屐在岸上,乍喜、乍悲,即捨屐渡水。佛遙見之,恐壞子善心,化令有障,使子見父,而父不見子。父問佛言:『沙門見我子不?』佛言:『且坐!若在此者,何憂不見?』聞此語已,念言:『沙門必不妄語!』便前禮佛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五欲過患,出生諸漏,在家染累,出家無著。說如是種種助菩提法,然後更說諸佛常所說法,所謂:苦集盡道。彼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受三自歸,次受五戒,是為諸優婆塞於人中,耶舍父最初受三歸五戒。耶舍聞佛為父說四真諦法,漏盡意解。然後令其父子兩得相見,父語子言:『汝起還家!汝母失汝,憂愁殆死!』佛語其父言:『若人解脫於漏,寧能還受欲不?』答言:『不能!』佛言:『我為汝說法時,耶舍觀諸法漏盡,心得解脫!』其父白佛言:『佛為我說法,而使耶舍快得善利!』於是耶舍從坐起,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爾時世間有七阿羅漢。   「時耶舍父從坐起頂禮佛足,白佛言:『惟願世尊與耶舍,受我明日食!』佛默然受之。更頂禮足,繞三匝而去;還家辦種種多美飲食。佛至時將耶舍,著衣持鉢,往到其家,就座而坐。長者夫婦,手自下食。食已,行澡水畢,婦取小床於佛前坐。佛言:『姊妹!汝歸依佛、歸依法、歸依比丘僧!』即受三歸,次受五戒,是為耶舍母初受三自歸五戒。爾時世尊為耶舍母舉家大小,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皆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皆受三自歸,次受五戒。   「爾時耶舍有四友人:一名、滿足,二名、善博,三名、離垢,四名、牛主,聞耶舍於沙門瞿曇所,出家修梵行,共議言:『其道必勝!乃使豪族,不顧世榮。我等可共到大沙門所,淨修梵行!』四人欣悅,慕道於心,便往耶舍所,問言:『汝所修梵行,豈能具足為最勝乎?』答言:『此道無量,為最勝也!』便將四人往到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皆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頂禮佛足,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受戒未久,懃修不懈,得阿羅漢。爾時世間有十一阿羅漢。   「耶舍昔所交遊,復有五十人,聞耶舍於瞿曇所,修行梵行,共議出家乃至得阿羅漢,皆如上說。爾時世間有六十一阿羅漢。   「相師阿夷知菩薩成佛,當在波羅㮈國,仙人鹿苑中,轉于法輪,又念:『我命過後,諸弟子中那羅摩納,當紹繼我。我之供養悉當屬彼,彼必貪著,無復憶佛出興世意。我今寧可於鹿苑邊,為立舍宅,教令日日三念:「佛當出世!若出世時,汝當於彼淨修梵行!」』念已,即為立宅,如念教之。阿夷不久便命過,那羅果得供養,貪著心深,都不復憶佛當出世。   「時伊羅鉢龍王,作是念:『昔迦葉佛記我:「於當來過百千萬億歲,釋迦牟尼佛出現於世,佛當記汝脫龍身時。」時今應至,當往見佛。』彼龍為見佛故,於六齋日在恒水中,用金鉢盛銀粟,銀鉢盛金粟,又莊嚴二女,而說偈言: 「『何者王中上?  染與非染等,   云何得無垢?  何者名為愚?   何者流所㵱?  得何名為智?   云何流不流,  而名為解脫?』   「龍王說此偈已,念言:『若人有能解此偈者,即是佛!若從佛聞,必示我佛處!我今不見餘沙門、婆羅門、諸天魔梵、一切世間有能解此偈者。』念已唱言:『若有能解此偈,我當與金銀鉢滿金銀粟,及此二女。』爾時眾多餘沙門、婆羅門、長者、居士競欲為龍解此偈義,龍王為說,皆不能解。爾時那羅摩納,為摩竭國人所共宗敬,皆言:『此摩納有大知見,必能解之!』便共往請。摩納念言:『我為一國所宗,若言不能,便當為彼眾人所棄;我雖未解,當作方便,保全此譽!』便語眾人:『汝皆共我往到龍所,我當解之!』於是眾人與摩納俱,恭敬圍繞,往到龍所,語龍言:『可說汝偈,我當敷演!』龍即說偈,摩納言:『此甚易解!我七日後,當來解之。』即誦其偈,先問餘沙門、婆羅門、不蘭迦葉六師等;悉不能解,皆詭瞋罵,咸言:『無義!』欲以掩藏不解之短。摩納復念言:『師昔告我,佛當出世,於彼淨修梵行。今沙門瞿曇在鹿苑中,必能解之,我當往問。』復作是念:『此六師等年耆博見,尚不能解!況沙門瞿曇既自年少,出家始爾,而能解乎!』復念:『明闇自然,不可以先後相挌!瞿曇雖少,不可輕也!』念已,便到佛所,頂禮佛足,却住一面,說龍王偈,以問於佛。佛即為說: 「『第六王為上,  染者與染等,   不染則無垢,  染者謂之愚,   愚者流所㵱,  能滅者為智,   捨流不復流,  是名為解脫。』   「摩納聞說偈已,深知是佛,誦習受持,至第七日往到龍所;時八萬四千人在恒水兩岸,欲聽摩納解說偈義。摩納更語龍言:『說汝先偈。』龍王便說,摩納即說佛所說偈,而為解之。龍王聞偈,歡喜踊躍,念言:『佛已出世!我今便為已得見佛!所以者何?我不見餘沙門、婆羅門、諸天魔梵、一切世間有能解此義者。』念已,問摩納言:『汝實語我!汝所說偈,為從誰聞?我今不見諸餘沙門、婆羅門、一切世間有能說此偈者。唯除佛,若從佛聞!』答言:『我實語汝,佛已出世,我從其聞!』龍王歡喜問言:『佛今在何處?我欲見之!』摩納胡跪,舒右手指佛處方,言:『佛今在彼!』龍王益復歡喜,三返稱:『南無如來、應供、等正覺!』便語摩納言:『汝可送我往至佛所,問訊世尊!』答言:『可爾!』龍王即自復身,身體長大,眼如大鉢,喘息如雷,口出火光,水中逆上,八萬四千人皆亦隨從。既達渚,次化作轉輪聖王,上岸詣佛;遙見世尊姿容殊特,猶若金山,龍王歡喜,加敬無量。佛見龍王稱其名曰:『善來,伊羅鉢龍王!』龍王聞已,復加喜敬:『世尊知我名,修伽陀識我名!』前頂禮足,却住一面,更說本偈,以問於佛,佛為說摩納所受之偈。龍王聞已,先大歡喜,然後悲泣。佛問龍王:『何故須臾乍喜、乍悲?』答言:『世尊!我憶過去迦葉佛所,淨修梵行。於後時,捉紫華莖,往到佛所問言:「世尊!若比丘殺此草,得何等罪?」佛答我言:「以此因緣,或有墮最苦地獄者!」我聞此語不信不敬,便故刺伊羅樹葉,作是念:「試看有何果報?」竟不捨此見,亦不悔過。命終之後,今生長壽龍中,因是業故,名我為伊羅鉢龍。既受身已,復往佛所問言:「我何時當得脫此龍身?」佛答我言:「當來過於百千億萬歲,有釋迦牟尼佛出現於世,彼佛當記汝得解脫時!」我今既見世尊生希有心,始知諸佛言無虛妄,是以欣笑。又念昔違佛教,今復不能受佛明戒,是以悲泣。』復白佛言:『願記我何時當得脫此龍身!』佛言:『當來過百千億萬歲,有彌勒佛出現於世,汝於爾時得脫龍身,出家受戒,廣修梵行,得盡苦源!』佛便為龍受三自歸,為優婆塞;復為八萬四千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乃至出要為樂。皆歡喜已,更為說諸佛常所說法,苦集盡道。八萬四千人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受三自歸,次受五戒。於是龍王語摩納言:『汝今何為須此龍女?龍女多恚,或以毒火共相傷害!隨汝所須金銀寶物,盡當相與!』答言:『止,止!龍王!我不須龍女,亦不須金銀!我聞佛最後說偈,得離欲界欲故。』佛說法已,語龍王言:『汝可還歸所住!』龍王受教,頂禮而退。龍王去後,摩納前禮佛足,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出家未久,懃行不懈,得阿羅漢。爾時世間有六十二阿羅漢。   「於是世尊從鹿苑,漸漸遊行到娑羅林,在樹下坐。去林不遠有一園觀,時有同友三十人,各將其婦於中遊戲。一人無婦,雇一婬女假好衣服,共遊此園,方欲極情肆樂,而彼婬女著其好衣忽然叛去,相助追覓至娑羅林,遙見世尊姿容挺特,猶若金山,見已生希有心,皆到佛所,頂禮佛足,却坐一面,問佛言:『大沙門!見有一女人來不?』佛言:『寧欲自求,為欲求他?』答言:『我寧自求,不求婦女!』佛言:『且坐!為汝說法!』皆受教,更禮而坐。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乃至苦集盡道。三十人皆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見法得果已,白佛言:『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得阿羅漢亦如上說。爾時世間有九十二阿羅漢。   「時復有六十人為婚姻事,行過娑羅林,遙見世尊姿容挺特,猶若金山,皆前到佛所,頂禮佛足。佛為說法,乃至得阿羅漢皆如上說。爾時世間有百五十二阿羅漢。 五分律卷第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六(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三分初受戒法中   「於是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各各分部遊行世間,多有賢善能受教誡者。吾今獨往優為界欝鞞羅迦葉所,而開化之。』諸比丘受教,分部而去,世尊便到迦葉所。迦葉事一毒龍,著別靜室,無敢入者,唯除迦葉。佛故投暮往到其所,求索寄止龍室中宿。答言:『甚不愛也,中有毒龍恐相害耳!』佛言:『無苦,龍不害我!』答言:『若不畏者,隨意入宿!』佛即持草入室,敷座而坐,作是念:『我當稍化龍身,使形如櫡,內於鉢中,以調伏彼。』適坐須臾,龍大瞋忿,身皆烟出,佛亦出烟;龍舉身火然,佛亦舉身出火,二火俱盛,龍室炯然。   「時迦葉及諸弟子來繞龍室,悲歎言:『可惜!大沙門不用我語,為龍所害!』明旦佛以鉢盛龍而出,語迦葉言:『此鉢毒龍,眾人所畏,今以降矣!』迦葉心念:『是大沙門雖神,不如我道真!』世尊即以神力,如力士屈伸臂頃,持龍著世界中間,還迦葉所。迦葉問佛:『龍著何所?』答言:『置世界中間。』迦葉復念:『是大沙門極神,須臾之間持龍乃著世界中間!雖然故,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   「迦葉白佛:『願大沙門住此,我自供養!』佛言:『汝若能日日自來請我,當受汝請!』答言:『甚善!』   「去迦葉不遠有一茂林,佛於中止,夜四天王來下侍衛,并欲聽法。四天王光明,猶四火聚,迦葉夜起,見佛邊有似四大火聚,不知何等?明日請佛,白言:『食具已辦,願見顧食!』又問:『昨夜此間,有四光聚,似火而非,為是何等?』佛言:『昨夜四天王來下,供養聽法,是其光耳!』迦葉復念:『是大沙門極大威神,乃使四天王自來供養!雖然故,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佛語迦葉:『汝且前去,吾隨後到!』迦葉適去,佛如屈伸臂頃,到閻浮提樹,取其果還,迦葉未至,已在其坐。迦葉後至,見佛問言:『我不從餘道還,亦無經過處,不見大沙門。大沙門為復何道來?』佛言:『汝適去後,我至閻浮提樹,取其果還,香美可食。今以與汝,可試食之!』迦葉復念:『大沙門有大神力,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   「佛食已,還彼林中。夜釋提桓因自下侍衛,并欲聽法。帝釋光明遍照林中,倍四天王,迦葉夜見,亦復不知是何等光?明日復來請佛,白食已辦,并問光意。佛言:『昨夜釋提桓因,供養聽法,是其光耳!』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乃使帝釋自來供養;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佛語迦葉:『汝且前去,吾隨後到。』迦葉適去,佛到閻浮提邊訶梨勒林,取其果還,迦葉未至,已在其坐。迦葉後至,如上而問,佛言:『汝適去後,我到閻浮提邊訶梨勒林,取其果還。香美可食,今以與汝,可試食之!』迦葉復如上念。   「佛食已,還彼林中。夜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自下侍衛,并欲聽法。梵王光明倍於帝釋,迦葉夜見,亦復不知是何等光?明日復來請佛,白食已辦,并問光意。佛言:『昨夜梵天王來下,供養聽法,是其光耳!』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乃使梵王自來供養;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佛語迦葉:『汝且前去,吾隨後至。』迦葉適去,復到閻浮提邊阿摩勒林,取其果還,餘如上說。   「佛食已,還彼林中。爾時世尊須水澡洗,尼連禪河自然曲流,經佛邊過,令佛得用。明日迦葉復來請佛,白食已辦,見河曲流,即問:『誰曲此流?』佛言:『我昨須水,水自曲來!』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發心念水,水為曲流;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佛語迦葉:『汝且前去,吾隨後到。』迦葉適去,佛到俱耶尼,取彼牛乳,餘如上說。   「佛食已,還彼林中。爾時有斯那婆羅門婢死,棄衣塚間,佛取持還,念:『當於何浣?』適發心時,釋提桓因來下,以手指地,水出成池,白佛言:『可於此浣!』阿毘釋迦山神送大石瓫,亦白佛言:『可用浣之!』復念:『我拄何物,用浣此衣?』去池不遠有柯睺樹,其神曲枝令佛攀之。佛浣衣竟,於虛空中曬。迦葉明日復來請佛,白食已辦,見浣衣事,皆以問佛。佛具以答,迦葉心念如前。佛語迦葉:『汝且前去,吾隨後到。』迦葉適去,佛到欝單越,取自然粳米,餘如上說。   「佛食已,還彼林中。爾時迦葉明日節會,念言:『今不請佛,若眾人見者,必當捨我,競奉事之!』便止不請。佛即遙知,復到欝單越取食而食。過其日已,迦葉復來請佛,白食已辦,又問:『佛昨不來,竟於何食?』佛言:『汝昨節會,念言:「佛若來者,眾人共見,必當捨我,競奉事之!」是故我到欝單越,取食而食。』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乃知人念;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於是佛與迦葉俱到其家,食已還彼林中。   「爾時迦葉五百弟子皆共破薪,而斧不舉,以事白師,師言:『恐大沙門所為,汝往問之!』即以問佛,佛問:『欲使舉不?』答言:『欲舉!』佛言:『可去,斧自當舉!』既舉,復不肯下。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問:『欲使下不?』答言:『爾!』佛言:『可去,斧自當下!』既下,斧皆著薪,又不得舉。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問:『欲使舉不?』答言:『爾!』佛言:『可去,自舉得用!』即皆得用。復欲然火,火不肯然。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問:『欲使然不?』答言:『爾!』佛言:『可去,火自當然!』火即自然。既然,復不肯滅。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問:『欲使滅不?』答言:『爾!』佛言:『可去,火自當滅!』火即自滅。復欲瀉水滅炭,水住瓶中,終不肯出。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言:『欲使出不?』答言:『爾!』佛言:『可去,水自當出!』水即自出。既出,復不肯止。復以白師,師教問佛,佛言:『欲使止不?』答言:『爾!』佛言:『可去,水自當止!』水即自止。   「爾時黑雲大雨七日,佛所住林,及迦葉家浩成一水。迦葉恐佛為水所漂,乘船來視,乃見世尊在尼連禪河水上經行。迦葉復念:『是大沙門神則神矣,水大瀑漲,不為漂沒,乃方在上經行;然不如我已得阿羅漢道!』   「於是世尊,飛昇虛空,告迦葉言:『汝非羅漢!何為虛妄自稱得道?』迦葉白言:『實爾。世尊!實爾。世尊!』復白佛言:『願得於大沙門所,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報汝弟子未?』答言:『未!』佛言:『可先報之!』迦葉受教,即還語弟子言:『汝等知不?我欲於大沙門所,淨修梵行。汝等從我為善,不樂隨意!』五百弟子同聲言:『我等見佛降龍,已生信心,但待師耳!願皆隨從!』於是師徒共往佛所,白佛言:『我等師徒俱欲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受具足戒,於我善說法律,能盡一切苦,淨修梵行!』迦葉及五百弟子鬚髮自墮,袈裟著身,鉢盂在手。既受戒已,以先被服事火之具,皆棄尼連禪河中,是為迦葉及五百弟子受具足戒。   「迦葉有二弟,大名那提迦葉,小名伽耶迦葉。大弟有三百弟子,小弟有二百弟子,去兄一由旬,居在下流;見兄事火之具,隨水來下,恐兄為惡人所害,大水所漂。二弟即將五百弟子逆水而上,見兄師徒皆作沙門,怪而問之:『何故如此?』答言:『此道最勝,出要之法無有過者!』二弟及其五百弟子皆共議言:『我兄智慧第一,而今樂之,此道必勝!皆當相與,同兄出家。』即共詣佛,頂禮佛足,白佛言:『願與我等出家受具足戒!』佛言:『善來,比丘!』乃至鉢盂在手,亦如上說。   「於是世尊作是念:『何處多有飲食、臥具,於中教誡此故梵志千比丘僧?彼伽耶山多有飲食、臥具!』念已,將千比丘往到彼所,以三事教誡:一者、神足教誡;二者、說法教誡;三者、教勅教誡。何謂神足教誡?如神通中說。何謂說法教誡?言:『比丘!當思是,不可思是!當憶念是,不憶念是!當修是,當斷是,當依是行!』何謂教勅教誡?言:『比丘!一切熾然!云何一切熾然?眼熾然、色熾然,眼識、眼觸,眼觸因緣生。受亦熾然,以何熾然?欲火熾然,瞋欲、癡欲熾然;乃至意法,亦如是。聖弟子聞如是法,生於厭離,無有染著,便得解脫!解脫智生,所作已辦,梵行已立,不復受有!』說是法時,千比丘漏盡,心得解脫也!   「爾時世尊作是念:『吾昔與瓶沙王要,得道度之,今應詣彼!』便與千比丘前後圍繞,漸漸遊行向王舍城。瓶沙王聞佛成道,度優為迦葉兄弟三人及千弟子,今來此邑,即勅國界四萬二千聚落,一聚落出豪傑二人,出共迎佛。八萬四千人乘象馬車,前後導從。爾時春末月,熱已極盛,眾人各念:『願得微陰!』時釋提桓因知彼念,即化作雲蓋,涼風微起。自化為梵天,著黃色衣,執七寶杖、七寶柄拂,離地一肘,於佛前導。時摩竭人欲當佛前,帝釋驅逐,悉皆嫌之,而說偈言: 「『形如梵天像,  執杖而躡虛,   口宣柔軟語,  是誰之給使?』   「時釋提桓因以偈答言: 「『解脫一切縛,  最上調御士,   應供已善逝,  我為彼給使。』   「時瓶沙王作是念:『佛止宿處,我當即以此處施佛,立於精舍。』佛知其意,暮宿迦蘭陀竹園。于時大眾咸生疑念:『不知佛與優為迦葉,誰是弟子?』佛知眾念,便向優為迦葉而說偈言: 「『優為汝何見,  而捨事火法?   吾今親問汝,  汝可如實答。』   「優為迦葉以偈答言: 「『常貪於美味,  心馳聲色中,   我見有斯垢,  故捨事火業。』   「爾時大眾雖聞佛與迦葉各說一偈,未悟義旨,猶有疑慮。佛知眾心,復以偈問: 「『五味甘人口,  聲色悅人心,   汝見此為垢,  於何而得無?』   「優為迦葉復以偈答: 「『我見休息道,  一切無有著,   不異不可異,  於此捨火祠。』   「爾時大眾雖重聞偈,猶懷猶豫。佛知其心,便告迦葉:『汝起扇佛!』即受教起扇。又語迦葉:『現汝神變!』即復示現種種神化:分身百億,還合為一;石壁皆過,入地如水,履水如地;坐臥空中,如鳥飛翔;舉身炯然,烟若雲起;手捫日月,平立至梵,自在無礙;或身上出水,身下火然;或身上火然,身下出水。然後來下,稽首佛足,右繞三匝,長跪合掌,白佛言:『世尊是我師,我是世尊弟子!』如是三白已,語大眾言:『吾之所知,下及神變,皆大師恩!』於是大眾始知迦葉是佛弟子,便於佛所,喜敬無量。諸佛常法,人心未轉,不為說法。佛知大眾既已喜敬,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及說佛常所說法:苦集盡道。瓶沙王及八萬四千人,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受三自歸及受五戒。於是瓶沙王稽首,請佛及僧明日中食,佛默然受。歡喜還宮,勅辦種種美饍,明旦於竹園敷座,自出白:『食具已辦!』佛與大眾隨次而坐,王手自斟酌,歡喜無惓。食已行水,在一面立,白佛言:『今以此竹園奉上世尊!』佛言:『可以施僧,其福益多!』王復白佛:『願垂納受!』佛言:『但以施僧,我在僧中!』王便受教,以施四方僧;然後取小床,於佛前坐。為說隨喜呪願偈,如為毘蘭若所說;說已,更為說種種妙法,遣還所住。王從坐起,頂禮佛足,右遶三匝而退。   「爾時世尊在羅閱祇竹園精舍,彼有一邑名那羅陀,有故梵志名曰沙然,受學弟子二百五十。門徒之中,有二高足,一名優波提舍,二名拘律陀。爾時頞鞞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顏色和悅,諸根寂定,衣服齊整,視地而行。時優波提舍出遊,遙見頞鞞威儀庠序,歎未曾有,待至便問:『何所法像,衣服反常?寧有師宗,可得聞乎?』頞鞞對曰:『瞿曇沙門是我大師,我等所尊,從而受學!』優波提舍言:『汝等大師說何等法?』頞鞞言:『我年幼稚,學日初淺,豈能宣師廣大之義?今當為汝略說其要。我師所說:法從緣生,亦從緣滅;一切諸法,空無有主。』優波提舍聞已,心悟意解,得法眼淨,便還所住,為拘律陀說所聞法。拘律陀聞,亦離塵垢,得法眼淨,即問言:『如來遊化,今在何住?』答言:『今在迦蘭陀竹園。』拘律陀言:『如來是我等師,便可共往,禮敬問訊!』優波提舍言:『二百五十弟子,師臨終時,囑吾等成就。豈可不告,而獨去乎?』二人即往弟子所,語言:『我等欲從瞿曇沙門淨修梵行,汝等各各隨意所樂。』時二百五十弟子皆悉樂從,二人便將弟子俱詣竹園。世尊遙見,告諸比丘:『彼來二人一名優波提舍、二名拘律陀。此二人者,當於我弟子中,為最上首,智慧無量,神足第一。』須臾來到,佛為漸次說法:布施、持戒、生天之論;訶欲不淨,讚歎出離。即於坐上,漏盡意解,皆前白佛:『願得出家,淨修梵行!』佛言:『善來,比丘!於我法中修行梵行,得盡苦源!』即名出家受具足戒。」   爾時世尊遊羅閱祇,欝鞞羅迦葉兄弟及千弟子,舍利弗、目揵連及二百五十弟子,皆出家學道;羅閱祇諸豪貴族姓長者居士,亦皆出家,大眾圍繞集於彼國,而為說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世尊未教諸比丘有和尚、阿闍梨。無和尚、阿闍梨故,威儀失節,著上下衣,皆不如法;不知淨、不淨事;不繫念在前,不善護諸根。入聚落乞食,受不淨食;自手取食,不從人受;人授食時,就彼手中抄撥而取;手捻鉢緣,不擎鉢受;食時高聲亂語。不信樂佛法者,譏訶言:「此諸沙門甚於外道,無有威儀,乃至高聲亂語!無沙門行,破沙門法!其所不經過處,皆得善利。」   復有一病比丘,無瞻視者,由此命過。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汝等云何散亂其心,行止坐臥皆不如法?」訶已,告諸比丘:「若披著上下衣不如法,乃至食時高聲亂語,皆突吉羅。從今以十利故,聽諸比丘有和尚!」   和尚自然生心愛念弟子如兒,弟子自然生心敬重和尚如父,勤相教誡,更相敬難,則能增廣佛法使得久住。   請和尚法:應偏袒右肩,脫革屣,胡跪,兩手捧和尚足,作是言:「我某甲,今求尊為和尚,尊為我作和尚,我樂尊為和尚依止,尊為和尚故,得受具足戒。」如是三求。和尚應答言:「可爾!當教誡汝,汝莫放逸!」   弟子應承奉和尚。若不白和尚入聚落,突吉羅;若欲共餘比丘行,亦應白和尚。若不白、若不聽而去,皆突吉羅。若餘比丘呼共行,亦如是。若欲就餘比丘取衣鉢、革屣之屬,亦應白;若不白、若白不聽而取,皆突吉羅。若欲與餘比丘衣鉢,亦如是。若餘比丘欲為擔衣鉢及為取,亦應白;若不白、若白不聽而輒作,皆突吉羅。若餘比丘請擔衣鉢及令取,亦如是。凡有所作,乃至剃頭,若為人剃,皆應白。唯除大小便及用楊枝。   若和尚犯麁惡罪,弟子應勤作方便,令速除滅;若不作方便,突吉羅。若僧應與和尚作別住、若行摩那埵、若行本日、若行阿浮訶那,弟子應懃作方便,求僧速與作別住乃至阿浮訶那;若不懃作,突吉羅。若和尚出罪之日,弟子應為掃灑、敷坐、辦舍羅籌、集僧、求羯磨比丘;若不爾,突吉羅。若僧與和尚作訶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弟子應懃求僧令莫作;若不求僧,突吉羅。若僧必應作此諸羯磨,弟子應求莫違法;若不求,突吉羅。若和尚病,弟子應扶侍左右。若和尚有物,應白取易隨病食、隨病藥;若和尚無物,自有應為易;若復自無,應為索。又應朝暮為病和尚說法,和尚病未差,不得遊行;若不爾,突吉羅。   若弟子犯麁惡罪,乃至病未差,和尚看視,亦應如是。   爾時諸比丘一語授戒,言:「汝歸依佛!」又有比丘二語授戒,言:「汝歸依佛、歸依法!」又有比丘三語授戒言:「汝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一語、二語、三語授戒!」   又有比丘作善來比丘授戒,諸長老比丘訶責:「汝云何如佛作善來比丘授戒?」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作善來比丘授戒!」   爾時諸比丘作是念:「但佛與比丘授戒,我等亦得?若得者,應云何授?」以是白佛,佛言:「今聽汝等與比丘授戒,應作白四羯磨授。」   欲授戒者,偏露右肩,脫革屣,禮僧,右膝著地,作是白:「大德僧聽!我某甲,從某甲和尚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願僧濟度我。慈愍故!」如是三白。   眾中應一知法比丘,若上座、若上座等,僧中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欲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欲受具足戒,某甲為和尚。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第二、第三亦如是。   「僧已忍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便四人乃至九人,與一人乃至眾多人授具足戒。諸長老比丘訶責,以是白佛。佛言:「聽十眾授具足戒。」諸比丘便以非人、白衣、滅擯人、被舉人、自言人、不同見人、狂人、散亂心人、病壞心人、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足為十眾,授具足戒。以是白佛,佛言:「應如法比丘十人,授具足戒。」   諸比丘授眠人、醉人、狂人、散亂心人、病壞心人、異見人具足戒。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授眠人乃至異見人具足戒!應如法十比丘,授如法人具足戒。」   諸比丘以眠人、醉人、狂人、散亂心人、病壞心人為和尚。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此人為和尚!」   諸比丘復以二人,乃至十人為和尚。以是白佛,佛言:「應以一人為和尚,不應以二人乃至十人!」   有諸人欲受具足戒,不能得集十如法比丘,作是念:「若佛聽我於布薩時、自恣時、僧自集時,受具足戒者,無如是苦!」以是白佛,佛言:「聽因布薩時、自恣時、僧自集時,受具足戒。」   時六群比丘與其和尚、阿闍梨不和合,便與受戒人作難。以是白佛,佛言:「受戒人若無難,不應為生難;若為生難,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以小似片事,強與受戒人作難,或言似瞎,或言似跛,見其短小便言未滿二十,或言父母似未聽出家。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小似片事,與受戒人作難;若作難,突吉羅。」   諸比丘猶為作難,以是白佛,佛言:「若合和尚、阿闍梨意,應與受戒。」   復有諸比丘於界內,作別眾授戒。以是白佛,佛言:「應出界外,白二羯磨作小界授戒。」   先應一比丘唱四方界相。一比丘白:「大德僧聽!如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今僧結作戒壇,共住、共布薩、共得施。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如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今僧結作戒壇,共住、共布薩、共得施。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結某甲比丘所唱界相作戒壇,共住、共布薩、共得施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諸比丘既結戒場,不捨而去。以是白佛,佛言:「應白二羯磨捨界而去。」   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結界處,僧今捨是界。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結界處,僧今捨是界。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捨是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將欲受戒人至受戒處,語上座言:「為作羯磨。」答言:「我不誦羯磨。」乃至下座亦如是,不得為受戒。以是白佛,佛言:「皆應誦羯磨,若十歲已後不誦,突吉羅。」   諸比丘將二欲受戒人至受戒處,欲為受戒,二人諍先不得為受。以是白佛,佛言:「先到受戒處者,應先與受戒;若二人俱到,年大者應先與受;若同年,和尚大者,應先與受;若和尚復同,應一時羯磨,先稱名者先受。三人亦如是。」   優波離問佛:「餘事亦得羯磨三人不?」佛言:「得!」又問:「得與四人作羯磨不?」佛言:「一切不得羯磨四人!」   諸比丘將欲受戒人至受戒處,欲為受戒,遇賊被剝,殆死而還。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於僧坊內立受戒壇者,不遭此難。」以是白佛,佛言:「今聽於僧坊內白二羯磨結作受戒場,應先白二羯磨捨僧坊界。」   一知法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一住處僧共住、共布薩、共得施,先結此界今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一住處僧共住、共布薩、共得施,先結此界今解。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解先所結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解僧坊界已,然後結戒場。應一比丘唱戒壇四方相,更一比丘白二羯磨,如上說。結戒壇已,更結僧坊界。   應一比丘唱四方界相,又唱除內地。更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內地,今僧結作大界,共住、共布薩、共得施。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內地,今僧結作大界,共住、共布薩、共得施。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結某甲比丘唱四方界相及除內地,作僧大界,共住、共布薩、共得施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爾時有一外道摩納,欲於正法中出家受具足戒,到舍利弗所,白言:「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舍利弗不為受,如是遍至五百比丘所,皆不與受,便啼哭還歸。佛以天眼觀見,問舍利弗言:「此摩納何故啼哭而歸?」具以事答。又問:「此人曾有一善言向諸比丘不?」答言:「有!」又問:「有何善言?」答言:「我先乞食,此人讚我言:『此沙門釋子善好有德,應與食。』」佛言:「此恩應報,汝可度之!」舍利弗受教,即與受具足戒。   復有一外道摩納,薄福乞食不能得,作是念:「沙門釋子乞食易得,病瘦醫藥人所樂與。我今寧可就彼出家受具足戒!」念已,便到僧坊,白諸比丘言:「與我出家授具足戒。」諸比丘即與授具足戒。薄福故,遇僧次請食斷,諸比丘語言:「汝可著衣持鉢乞食!」答言:「大德!我畏乞食故,於佛法中出家;而今云何教我乞食?」諸長老比丘呵責:「云何度不能乞食人?」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度此人,度者突吉羅。若度人時,應先問:『汝為何等出家?』若言為飲食故,不應度;若言為求善法,厭生老病死、憂悲苦惱者,此應度。若授具足戒時,應先為說四依:『依糞掃衣、依乞食、依樹下坐、依殘棄藥,能盡壽依此四事不?』若言能,應為授;若言不能,不應為授。」   有大長者婆羅門厭患世間,作是念:「沙門釋子等行正法,廣修梵行,於彼出家得盡苦際。」念已,即到僧坊,求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言:「如來、應供、等正覺說四依,汝若能盡壽依此,當與汝出家授具足戒。」婆羅門言:「云何為四依?」諸比丘即為說。婆羅門言:「此四依世所薄賤,我等不能依此!」復言:「若大德先與我授具足戒,然後說者,我不獲已,或能行之!」於是還歸。諸比丘念言:「佛若聽我等受具足戒已,然後為說四依者,不使此人於佛法退。」以是白佛,佛言:「聽受具足戒已,然後說四依。」   爾時諸比丘受具足戒已,在前還歸,新受戒人於後,見昔私通婬女。婬女言:「汝不能生活故入道耶?」答言:「我厭生老病死、憂悲苦惱,欲盡苦源故,於此中等行正法,廣修梵行。」彼女復言:「若如汝語,交會無期,今可共我作最後行欲!」即共行之,際暮乃還。諸比丘問:「汝何故住後?」彼以實答,諸比丘便驅出,言:「汝出去,汝滅去!比丘法中,若行此事,非沙門、非釋種子!」彼比丘聞,悶絕躄地,作是言:「若受戒時語我者,正使失命,豈當犯此!」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受具足戒竟,便應為說十二法、四墮法、四喻法、四依法。」   爾時佛未聽諸比丘有阿闍梨,諸比丘和尚喪,以無和尚、阿闍梨故,披著上下衣不如法,乃至食時亂語,皆如上說。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從今以十利故,聽諸比丘有阿闍梨。」   阿闍梨自然生心視弟子如兒,弟子自然生心視阿闍梨如父,事事如和尚中說。   佛既聽有阿闍梨,不知有幾種阿闍梨,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種阿闍梨:出家阿闍梨、教授阿闍梨、羯磨阿闍梨、受經阿闍梨、依止阿闍梨。」   諸比丘不知云何是出家乃至依止阿闍梨?以是白佛,佛言:「始度受沙彌戒,是名出家阿闍梨;受具足戒時,教威儀法,是名教授阿闍梨;受具足戒時,為作羯磨,是名羯磨阿闍梨;就受經,乃至一日誦,是名受經阿闍梨;乃至依止住一宿,是名依止阿闍梨。」   佛既聽有依止阿闍梨,便依止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狂心亂心、病壞心人、被舉人、滅擯人、異處住人、別住人、行摩那埵人、行本日人、應出罪人、自言人、多人語人、諸羯磨人。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依止如上諸人!唯聽依止如法比丘。」   此中有成乞依止,有不成乞依止;有成與依止,有不成與依止;有成受依止,有不成受依止。   不成乞依止者:若比丘從比丘尼乞依止,若從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諸羯磨人乞依止,是名不成乞依止。若從如法比丘乞依止,而不作是語:「我某甲,今求尊依止,尊為我作依止,我依止尊住。尊當教誡我,我當受尊教誡。」是亦不成乞依止。   成乞依止者:從如法比丘作如上乞,是名成乞依止。   不成與依止者:若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諸羯磨人,與比丘依止,是名不成與依止。若於如法比丘如法乞竟,彼不語言:「汝莫放逸!」是亦不成與依止。是名不成與依止。   成與依止者:於如法比丘如法乞竟,彼言:「汝莫放逸!」是名成與依止。   不成受依止者:若比丘從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乃至諸羯磨人受依止,皆不名受依止。若於如法比丘,不作如上語:「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當受教誡。」亦不成受尊依止。是名不成受依止。   成受依止者:於如法比丘作如上語:「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當受尊教誡。」是名成受依止。   爾時諸比丘便隔壁障受依止,或不恭敬覆頭、覆肩、著革屣、坐臥受依止。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偏袒右肩、脫革屣、胡跪合掌、面前作如上語:『我某甲,今求尊依止,乃至我當受尊教誡。』」   爾時六群比丘不敬和尚、阿闍梨,不敬戒,諸餘比丘亦有効者。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問六群及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汝等愚癡!云何不敬師、不敬戒?」訶已,告諸比丘:「從今諸比丘若不敬和尚、阿闍梨,不敬戒,突吉羅。」   諸比丘猶有不敬者,以是白佛,佛言:「應作不共語法!」   諸比丘便與作盡形壽不共語法,亦不相見,或驅出所住;亦與癡比丘、無罪比丘,作不共語法;復不語其罪,作不共語法。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盡壽與不敬和尚、阿闍梨者,作不共語法;癡人、無罪人,不應與作不共語法;亦不應不語其罪,作不共語法。」   不共語有五種:一者、語言:「汝莫共我語!」二者、「汝有所作莫白我!」三者、「莫入我房!」四者、「莫捉我衣鉢及助我作眾事!」五者、「莫來見我!」   諸比丘便以小事,作不共語法。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小事作不共語法,若弟子成就五事,師應與作不共語法:於師無慚、無愧、不敬、不愛、不供養,是為五事。無此五事不應為作不共語法。」   有諸比丘既與弟子作不共語法,還復共語、共住,弟子倍更憍慢。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作不共語竟,復還共語。我不欲令彼失依止故,作不共語;為調伏休息,向泥洹故作不共語法,若還共語,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為弟子作不共語法,餘比丘輒與共語,弟子以此倍慢於師。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他與弟子作不共語法,而共語。」   佛既不聽他人與共語,便以此事還俗或作外道。以是白佛,佛言:「若欲教彼悔過於師者,聽得共語。」   時有師與弟子作不共語,弟子不肯悔過。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不悔過!應作如是悔過: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以兩手捧師足,極自卑下,白言:『我小,我癡!後不敢復作!』」   爾時有師不受弟子悔過。以是白佛,佛言:「若還有慚愧、敬愛供養,不應不受悔過;受悔過者,罪則除滅。」   爾時復有諸師不知弟子犯戒、不犯戒;不知悔過、不悔過;見弟子犯戒,不教訶。以是白佛,佛言:「師應知弟子犯戒、不犯戒;悔過、不悔過;見犯戒,應教訶。若不知、不教訶,突吉羅。」   爾時常住比丘不禮來去比丘,來去比丘亦不禮常住比丘,常住比丘亦不相禮。有一比丘到一住處,不禮諸比丘。諸比丘問言:「從何處來?」答言:「某處來。」諸比丘言:「當知汝住處諸比丘,皆如此憍慢,我等不應共住。」以是白佛,佛言:「應盡禮!若不禮,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或隔壁障禮、或遙禮,或臥,口言:「和南!」或直舉手、或小低頭。諸長老比丘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作如是禮!應一心恭敬,脫革屣,偏袒右肩,兩膝著地,接足而禮。」   有比丘一一禮諸比丘,便失伴。以是白佛,佛言:「但禮師,總禮餘人而去。」   爾時優波斯那比丘二歲,將一歲弟子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弟子後次禮佛,衣囊墮佛膝上。佛問優波斯那:「此是誰弟子?」答言:「是我弟子!」佛問:「汝幾歲?」答:「我二歲!」又問弟子幾歲,答言:「一歲!」佛種種訶責:「汝所作非法!云何自未離乳,而便乳人?」訶已,告諸比丘:「不應一歲,乃至九歲授人具足戒;十歲如法,然後得授。若未滿十歲及不如法授人具足戒,突吉羅。九歲猶應依止他。」 五分律卷第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七(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三分初受戒法下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一裸形外道極大聰明,摩竭國人謂之知者、見者,來至僧坊言:「沙門釋子誰敢共我論議者?」時諸比丘遊戲諸禪不共論議,亦不共語。舍利弗作是念:「彼作此語,若無人共論議者,必毀辱佛法。我今寧可與共論議。」復念:「此尼揵為摩竭國人之所宗敬,若我以一句義問,不能通者,必失名聞,不歸大法。今當與之七日論議。」念已,語言:「我當與汝七日論議。」   時王舍城長者、居士、沙門、婆羅門,咸共議言:「沙門釋子舍利弗為第二師,期與尼揵第一師七日論議,當共往聽。」   至期,一日至于六日,論說餘事,皆使結舌。至第七日,舍利弗說欲從思想生,尼揵子說欲從對起。   時舍利弗而說偈言: 「世間諸欲本,  皆從思想生,  住世間欲本,  而有染著心。」   尼揵即以偈難: 「欲若思想生,  而有染著者,  比丘惡覺觀,  便已失梵行。」   舍利弗復以偈答: 「欲非思想生,  從對而起者,  汝師見眾色,  云何不受欲?」   尼揵聞此偈已,不能加報,便生善心,欲於佛法出家學道。時跋難陀在彼眾中色貌姝長,而舍利弗形容短小。彼作是念:「此短小比丘才智若斯,而況堂堂者乎!」便往跋難陀所白言:「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跋難陀即便度之。   舍利弗論議竟,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言:「汝何故與尼揵七日論議?」具以事答。佛讚言:「善哉,善哉!舍利弗!汝多所憐愍,多所利益。」   彼尼揵比丘問跋難陀經律,悉不能答,便輕賤佛法,謂諸比丘都無所知,還復外道。諸長老比丘聞,訶責言:「云何比丘十歲而不知法,不能為弟子解疑,使還復外道。」以是白佛。佛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如上訶責已,告諸比丘:「若自不知法,與人出家受具足戒,突吉羅。」   若比丘成就十法得授人具足戒:成就戒,成就威儀,畏慎小罪;多聞,能持佛所說法;善誦二部律,分別其義;能教弟子增戒學、增心學、增慧學;能除弟子疑,亦能使人除其疑;能治弟子病,亦能使人治其病;若弟子生惡邪見,能教令捨,亦能使人教其令捨;若弟子國土覺起,能迴其意,亦能使人迴之;若滿十歲,若過十歲。   又成就十法應授人具足戒:知重罪、知輕罪;知麁罪、知非麁罪;知有餘罪、知無餘罪;知有羯磨罪、知無羯磨罪;知罪因緣;滿十歲,若過十歲。   又成就五法應授人具足戒:能教弟子增戒學、增心學、增慧學,所行審諦、繫念在前。   又成就五法:三法如上,聰明、辯才。   又成就五法:戒成就、定成就、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知見成就。   又成就五法:自住戒,教他住戒;自住定,教他住定;自住慧,教他住慧;自住解脫,教他住解脫;自住解脫知見,教他住解脫知見。   又成就五法:成就無學戒眾、無學定眾、無學慧眾、無學解脫眾、無學解脫知見眾。   又成就五法:能教弟子增上戒、增上梵行;知犯、不犯;知悔過、未悔過;滿十歲,若過十歲,應授人具足戒。   度沙彌、為人作依止,亦如是。   有一出家外道來到僧坊,語諸比丘言:「大德!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先與作四月日別住白二羯磨試之,若合諸比丘意,然後與出家受具足戒羯磨法。」   應教外道脫革屣,偏袒右肩,一一禮僧足,胡跪合掌,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先外道,今求此法律中出家,從僧乞四月日別住。願僧憐愍故,與我作別住法,若合諸比丘意,然後與我出家受具足戒!」如是三乞。   應一知法比丘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先外道,欲於此法律中出家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四月日別住法。僧今與四月日別住法,若合僧意,當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先外道,欲於此法律中出家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四月日別住法。僧今與四月日別住法,若合僧意,當與出家受具足戒。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外道四月日別住法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不合僧意者:若早入聚落,際暮乃歸;若數往寡婦、婬女、年長童女家,數與共語,作求色欲種種方便;若聞毀呰本所事外道,而懷瞋忿;聞讚歎三寶,不喜不樂;不樂比丘威儀,不樂誦習佛經,不樂受教誡,是名不合僧意。若無此名為合,應與出家受具足戒。   爾時諸比丘度負債人與受具足戒,受具足戒已,入王舍城乞食。債主見,語言:「汝負我債,誰聽汝出家?」有言:「應奪取衣鉢,捉以付官!」或有言:「已入無畏城,應放使去。何以故?瓶沙王有令,若國內有毀辱比丘、比丘尼者,當與重罪。」債主便譏訶言:「此諸沙門無有可度、不可度者。云何度負債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度負債人與受具足戒。度及授具足戒時,皆應先問:『汝負債不?』若言:『不負。』應度、應受;若言:『負。』不應度、不應受。若度、若受,皆突吉羅。若不問亦如是。度奴亦如是。」   爾時有一小兒,父母教就師學書及諸技術,彼師兼使餘作,又數與杖,便捨師歸。父母即遣還師所,便作是念:「師既苦我,父母復不念惜。我今於何許,得脫此患?唯當出家受具足戒。」念已,即往僧坊白諸比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即便度之。彼師既失,問其父母,父母言:「我即遣還,何以不至?」於是父母及師四出追覓,到僧坊問諸比丘,諸比丘皆言不見,唯師默然而住,不得而歸。此兒後入王舍城乞食,師見譏訶言:「沙門釋子常說不應妄語,如何度我作人,而言不見?」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度他作人,亦如上說。從今若度人,應房房禮僧,自稱名字,令僧盡識。」   爾時舍衛城十七群童子不滿二十,畢陵伽婆蹉與受具足戒,不堪忍飢喚呼求食,如戒緣中說。與受具足戒時,應問:「年滿二十不?」   爾時諸比丘度阿練若賊與受具足戒,後入王舍城乞食,諸居士見言:「此人先殺我如是如是親里,劫我財物。」有言:「應捉付官!」乃至告諸比丘,不應度亦如上說。   復有諸賊厭作惡業,求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將至人不識處,與出家受具足戒。」   爾時有一人為邑里所患,白王:「願王勅之,勿復作惡!」王言:「汝等將來,我為汝殺!」彼人聞之,即便叛走,遍求不得。復以白王,王即與勅令,若有得者聽即殺之。彼人復聞,作是念:「我今於何得全性命?唯有沙門釋子道中乃可濟耳!」便到僧坊求出家,諸比丘即度之。後入王舍城乞食,諸人見便欲捉殺;或有人言:「既已出家,便是已死,不須復殺。」或復有言:「此人已入無畏城。」乃至告諸比丘,不應度亦如上說。   爾時跋難陀有二沙彌,一名騫茶、二名摩竭陀,更互行婬。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問跋難陀:「汝實畜二沙彌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不應畜二沙彌,畜者突吉羅。」   爾時有一家為非人所害,唯有父子二人。父作是念:「我家喪破,恐殃未已,且復飢窮,當於何處得免斯患?」復作是念:「沙門釋子多諸供養、疾病醫藥,我今便可將兒出家受具足戒。」念已,往到僧坊白諸比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便與出家受具足戒。入城乞食,一手抱兒,一手擎鉢。諸白衣見,譏訶言:「此沙門釋子不修梵行。」或有言:「當是未出家時,有此兒耳!但諸比丘何不待大,然後度之?乃使此人抱兒乞食。誰不謂此破於梵行?」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度小兒!」   爾時摩竭國人得七種重病,舉身惡瘡、癰、白癩、半身枯、鬼著、赤斑、脂出,治此諸病唯有耆域,餘無能者;而瓶沙王有令,勅耆域言:「汝當治我宮內及比丘、比丘尼病,不得治餘人!」由是諸病人皆求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皆與出家受具足戒,為索藥草,和合煮擣,多事多務,妨廢行道。諸白衣見,譏訶言:「此諸沙門如醫、如醫弟子,常合湯藥度重病人。無復可度、不可度者。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復有一長者,頓得七種重病,往語耆域:「為我治之。」答言:「汝豈不聞王有令乎?」長者復言:「密為我治,當雇汝百千金錢。」答之如初。長者復加二百、三百、四百、五百、千金錢,乃至合家財物,及於妻子悉為奴婢。答亦如初。彼長者復作是念:「如此不果,唯當出家受具足戒。」便往僧坊白諸比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即與出家受具足戒。耆域為治七日都差,不復得治王宮人,宮人病已有死者。彼長者既差,即便還俗。耆域見,問言:「汝已出家,何以罷道?」答言:「我本無出家意,以汝不肯為我治病,故權出家。病既已差,是故還俗。」於是耆域往到佛所,具以白佛:「王若知此,罪我不少!願佛教諸比丘不應度重病人!」佛為耆域說種種妙法,遣還所住。佛問諸比丘:「汝等實度重病人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度重病人!」亦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度屬官人,後入王舍城乞食,諸居士見識,譏訶言:「云何沙門釋子度屬官人?此輩無可度、不可度者。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又阿闍世王有一健將,力當千人,時人號曰千人力士,厭惡世苦,作是念:「諸沙門釋子等行正法,我當往彼出家以盡苦源。」即到僧坊求度,諸比丘即便度之。王後欲出軍不見此人,即問所屬。所屬白王:「不知所在。」王便令曰:「若軍集不至,當以軍法罪之!」至軍集日復問:「彼人來未?」答言:「未來!」王言:「步軍無此人,猶如象軍無第一象。」軍甲既解,方聞沙門釋子度令出家,王便瞋言:「如是不久,沙門當度我兵盡!」王即立嚴制:「若復有度官人者,當折其和尚肋骨,截其阿闍梨舌,與餘僧重生革沙鞭八下,驅出國界。」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不應度屬官人!」亦如上說。   爾時諸比丘長住王舍城,諸居士譏呵言:「外道尚知隨時移止,沙門釋子樂著一處,四時不動,與世人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告阿難:「汝可宣語諸比丘,如來今當遊行南方,若欲從者任意同去。」阿難受教遍宣此旨。諸比丘中有一歲至九歲,聰明慚愧欲學戒者,作是念:「若我和尚、阿闍梨去者當從,不去則止。何以故?若我此請依止,彼當復請,則多事多務,妨廢行道。」佛既發行,從者甚少。佛與少比丘遊行南方,漸漸還王舍城。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難言:「從我南行比丘何以太少?」阿難具以事答,佛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成就五法得離依止:戒成就、定成就、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知見成就。」皆如得授人戒中說。   爾時世尊在釋迦國,諸比丘度父母所不聽人,諸居士譏呵如上。   於後世尊晨朝著衣持鉢到淨飯王宮。時羅睺羅母,將羅睺羅在高樓上,遙見佛來,語言:「汝見彼沙門不?」答言:「見!」又語言:「彼是汝父,可往索父餘財。」佛既入宮,於中庭露地坐,羅睺羅馳下趣佛,頭面禮足,立佛影中,白言:「是影甚樂!願佛與我父餘財!」佛語言:「汝審欲得不?」答言:「欲得!」佛便將還所住,告舍利弗:「汝可度之。」舍利弗白佛:「世尊先制不得畜二沙彌,我已有周那,不復得度。」佛言:「今聽如汝等能教誡者,畜二沙彌。」   應作如是度:先授優婆塞三歸法,教言:「我某甲,歸依佛、歸依法、歸依比丘僧。」如是三說。復教言:「我某甲,歸依佛已、歸依法已、歸依比丘僧已。」亦三說。「我是佛婆伽婆優婆塞。」復應教言:「我某甲,盡壽不殺生、盡壽不盜、盡壽不邪婬、盡壽不妄語、盡壽不飲酒。」   復應教言:「我某甲,歸依佛、歸依法、歸依比丘僧。」如是三說。「我今於釋迦牟尼如來、應供、等正覺所,出家作沙彌,和尚某甲。」即應語言:「盡壽不殺生,是沙彌戒;盡壽不盜,是沙彌戒;盡壽不婬,是沙彌戒;盡壽不妄語,是沙彌戒;盡壽不飲酒,是沙彌戒;盡壽不歌舞作倡伎樂,不往觀聽,是沙彌戒;盡壽不著華香塗身,是沙彌戒;盡壽不坐臥高大床上,是沙彌戒;盡壽不受畜金銀及錢,是沙彌戒;盡壽不過時食,是沙彌戒。」是為沙彌十戒。   時淨飯王聞佛已度羅睺羅,便大懊惱,出詣佛所,白佛言:「佛昔出家,尚有難陀,不能令我如今懊惱。難陀已復出家,餘情所寄唯在此子。今復出家,家國大計永為斷絕,未能忘情,何能自忍?」王又推己而白佛言:「子孫之愛徹過骨髓。如何諸比丘誘竊人子,而度為道?願佛從今勅諸比丘,父母不聽不得為道!」佛為王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辭退還宮;即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父母不聽,汝等實度與受具足戒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從今父母不聽不得度!」亦如上說。   爾時王舍城有大富長者,信樂佛法,常飯食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後為非人所害,唯二小兒在,遂大貧窮,恒拾殘食。二兒先數見諸比丘故,遙見比丘便走往趣,為捉衣鉢,坐比丘膝上。諸比丘恐污衣鉢,輒避遠去。諸居士見,譏訶言:「此家先富,一切沙門無日不往。今見孤窮,便捨遠避,不知恩養,唯食是親。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問阿難:「彼二小兒為已幾歲?能於食上驅烏未?」答言:「已能!大者八歲,小者七歲。」佛告諸比丘:「今聽度小兒,乃至能驅烏者。」   諸比丘既度二小兒已,恒教驅食上烏,而不與正食。諸居士見:「此諸沙門,常讚歎施平等食;而今度二小兒,但令驅烏,不與正食。」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如上座所得食分,亦應以此與沙彌;驅烏小兒,亦應等與。」   爾時有一摩納害母,思惟罪重,常有悔懼,不知云何得滅此罪?念言:「沙門釋子等行正法,淨修梵行,我若於彼出家,罪應微輕。」便到僧坊白諸比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問:「摩納!汝外道不敬信佛法,今何故欲於中出家?」便以實答。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害父母人於我法中不復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   爾時有阿練若賊,殺一住阿練若處比丘,從是已後,心常惱熱,猶如熱灰自炮其身,晝夜苦痛無有暫寧,作是念:「沙門釋子等行正法,淨修梵行,我若於彼出家,可得離此熱惱。」念已,即到僧坊求出家。諸比丘語言:「汝是阿練若賊,恒欲殺人,奪人財物,無憐愍心。今何故欲於佛法律中出家?」便以實答。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彼比丘是阿羅漢,此人於我法中不復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   爾時調達惡心出佛身血,諸比丘不知云何待遇?以是白佛,佛言:「惡心出佛身血,於我法中不復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調達破僧不應與出家亦如是。   爾時佛遊拘薩羅國,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漸漸遊行到黑闇河邊,止娑羅林下。有一比丘從坐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世尊!此娑羅林是破眾多比丘尼梵行處。」佛問:「汝云何知?」答言:「我時在此!」又問:「汝破比丘尼梵行耶?」答言:「如是!」佛告諸比丘:「婬比丘尼人,於我法中不復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   爾時有一阿修羅子厭生老病死,作是念:「沙門釋子等行正法,淨修梵行。我當於彼出家,盡諸苦源。」念已,化作人形往僧坊求出家,諸比丘即與受具足戒,食一人分食,乃至七人分食,猶故不飽;復食僧殘食,亦復不足。時王舍城有二居士,同日各請五百僧。諸比丘同往一家,唯化比丘獨至一處,須臾食五百人分盡。諸居士譏訶言:「云何諸比丘度非人?」彼比丘覺人知已,忽便還本。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於我法中非人不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受具足戒時,應問:『汝是非人不?』」   爾時善自在龍王厭生老病死,念欲出家,化作一摩納,乃至諸比丘度與受具足戒,亦如上。龍法二時不能變形,行欲時、睡眠時。於後眠熟,身滿一屋,喘息聲如雷震,妨諸比丘坐禪,皆出往視。彼聞人聲便覺,還作比丘形結跏趺坐;喚令開戶,彼即開戶,諸比丘問:「汝是誰?」答言:「我是沙門釋子。」又語:「汝莫妄語!」彼化比丘便以實答。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畜生於我法中不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從今受戒,不相識者應七日試看。」   爾時諸比丘度黃門與受具足戒,便呼諸沙彌及守園人共作不淨行,出外見人亦如是。諸白衣見,譏訶言:「沙門釋子度諸黃門,必當共作不淨事。此輩無可度、不可度!」乃至「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亦如上說。受具足戒時應先問:『汝是丈夫不?』」二根亦如是。   爾時有一家為非人所害,唯家主一人在,作是念:「我今窮餓,當作何方救全性命?彼沙門釋子多得衣食、疾病醫藥,我今當自剃頭著袈裟住家中,恒往僧坊案次食。」念已,即自剃頭作比丘,往比丘住處覓食。諸比丘禮皆受,亦禮諸比丘。諸比丘問:「汝何故禮他,復受他禮?汝為幾歲?何時受戒?和尚、阿闍梨為是誰?」答言:「我自剃頭著法服,無有和尚、受戒年月。」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自剃頭自稱比丘,於我法中不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   爾時跋難陀弟子尼揵比丘,昔罷道者,後復來求出家。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捨內法外道人,於我法中不生,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   爾時孫陀羅難陀跋耆子,不捨戒行婬法,彼後自說所犯。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自說犯邊罪,於我法中不生,不應與受具足戒,若已受具足戒應滅擯。受戒時應問:『汝先出家淨修梵行不?』」   爾時諸比丘不受依止住,無人教誡,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受依止,若一宿不受依止,乃至不聽飲僧坊內水;若飲,突吉羅。」   佛既不聽不受依止,便不敢復住僧坊內。時有一比丘避住止處,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汝從何方來?」答言:「從某方來。」又問:「彼住處第一上座,第二、第三上座為誰?」答言:「不識。」又問:「彼左右住處上座,復是誰?」答:「亦不識。」又問:「汝何故不識?」答言:「我避住處,不入彼眾,是故不識。」又問:「汝何故避住處?」答言:「佛不聽不受依止,若不受依止,乃至不聽飲僧坊內水,是故避之。」佛種種訶責彼比丘:「汝所作非法!不應為受依止故,避住處!」呵已,告諸比丘:「若為受依止避住處,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在道行見僧坊,便入受依止,值諸比丘坐禪或遇相瞋,不得受,以此失伴;或受依止已即去,諸比丘問:「汝何故受依止已即去?」答言:「世尊不聽為受依止避住處,我今見僧住止處,不敢不過受依止,復應及伴,是以便去。」彼失伴者,道中遇賊。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今聽一宿不受依止。」   雖得一宿,猶有諸難。復以白佛,佛言:「今聽不受依止,乃至六宿。」   復有諸比丘過六宿不受依止,以是白佛,佛言:「不聽過六宿!過者,突吉羅。」   時諸比丘趣與人作依止,亦趣依止人。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應依止長老如法比丘,善能教誡者。若受依止人欲移餘處,應先問和尚、阿闍梨,知彼有可依止人然後可往。」   有諸弟子臨行時辭和尚、阿闍梨。佛言:「不聽臨行時辭,要先二、三日白師。師應籌量所往處,有可依止人乃聽去。到彼住處,應先禮塔,次禮上座,索房舍,然後求依止。」作依止比丘應問:「汝和尚、阿闍梨是誰?先住何處?誦何經?」答若如法,應與作依止;若不如法,應語言:「汝不識我,我不識汝,汝可往識汝處求依止。」若疑,應語:「小住。」受依止人應小住,乃至六宿觀之,合意者應與依止,若不合意應語如上。   復有病比丘求依止,彼比丘作是念:「佛教比丘應如是如是視弟子。今此人病,我不能看。」便不與依止。病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今聽病時不受依止,病差然後受。」   復有看病比丘求依止,彼比丘語言:「佛教比丘應如是如是視和尚、阿闍梨。汝今看病,不得與汝依止。」看病比丘不得依止,慚愧便捨病去,求依止。病人無有看者,或更增劇、或有命過。以是白佛,佛言:「今聽看病比丘不受依止,須病人差,然後受。」   復有諸比丘,於稱意行道得道果處,求依止,諸比丘不與,便失道果。以是白佛,佛言:「若是稱意行道得道果處,無人與作依止者,聽於彼眾中上座、若上座等,心生依止,敬如師法而住。」   時諸比丘阿闍梨,或喪、或罷道、或遠行、或作外道、或出界外,不知失依止不?以是白佛,佛言:「失依止有八種:若依止師遠行、若罷道、若死、若作外道;若見先和尚;若依止師語:『汝更就某甲受依止。』若依止師出界經宿;若滿五歲,聰明辯才,至明相出時。是為八,皆失依止。」   爾時諸比丘與沙彌等分安居施物,沙彌便不敬僧。以是白佛,佛言:「應以一比丘分,與三沙彌。」沙彌猶不恭敬,復以白佛,佛言:「應罰之!」   諸比丘不問沙彌師便罰,師不悅。以是白佛,佛言:「應語其師。」   其師作非法助沙彌,以是白佛,佛言:「師不應非法助沙彌。」   復有一沙彌,僧罰斷其食。彼主人後請僧食,諸比丘往次第坐,主人不下食。諸比丘言:「日時已至,何故不下食?」答言:「須僧集!」諸比丘言:「僧已集!」主人言:「我所供養沙彌未至。」諸比丘言:「彼不得來!」問:「何故?」答:「僧罰不與食。」主人言:「餘罰不少,何忍斷其食?」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斷食。應罰掃地、除糞、輦石、治經行處、作階道,作如是等種種罰之。」   時有一比丘男根滅女根生,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即以此受戒,即以此請師,即以此年歲往比丘尼住處,依比丘尼法住;若先犯共比丘尼戒,應於比丘尼中悔;若先犯不共戒,不復悔。比丘尼根變亦如是。」   有一式叉摩那根變,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即以此出家,若年滿二十,於比丘眾中十人與受具足戒;若年未滿二十,即是沙彌。沙彌尼亦如是。」   有一沙彌根變,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即以此出家,若年滿,應與二歲戒,即於比丘尼眾受二歲戒;若年未滿不應與二歲戒,即是沙彌尼。」   爾時有一比丘為欲火所燒,不能堪忍,自截其形。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訶責言:「汝愚癡人!不應截而截,應截便不截!」告諸比丘:「若截頭及半,突吉羅;若都截,偷羅遮;若去一卵,偷羅遮;若去兩卵,應滅擯。若為惡獸嚙,若怨家所害,及自爛壞,不復能男,皆應滅擯。」   時諸比丘度被截手脚人為受具足戒,諸居士見,譏訶言:「沙門釋子無可度、不可度!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度此等人!若度,得名受具足戒;師僧,突吉羅。從今截手、截脚、截手脚、截耳、截鼻、截耳鼻、截指、截男根頭、挑眼出、得鞭壞好相、遭官罪、攣躄、失聲、內外癭身、內曲身、外曲身、內外曲、睞眼、一臂偏長、一臂偏短、左手作、啞、聾、盲、乾痟病、癲狂、極老、無威儀、極醜,毀辱眾僧者,如是比皆不得度。」若已度得名受具足戒,如上說。   諸比丘度吃人,佛言:「不應度吃人與受具足戒。」   復有諸比丘不先與受沙彌戒,便與受具足戒;復有諸比丘不請和尚,便與受具足戒;復有諸比丘不乞受具足戒,便與受具足戒;復有諸比丘與裸形人受具足戒;復有諸比丘與不具衣鉢人受具足戒。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   時有一比丘借他衣鉢受具足戒,受具足戒已,諸比丘語:「汝著衣持鉢,共行乞食。」答言:「我無衣鉢。」諸比丘言:「佛不制無衣鉢,不得受具足戒耶?」答言:「佛制!我借他衣鉢受。」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將欲受戒者著戒壇外,眼見耳不聞語處,請十眾在戒壇上。和尚應語羯磨師:『長老!今作羯磨。』復應語教師:『長老!今受羯磨。』羯磨師應如是白僧:『大德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作教師。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教師應從坐起,至和尚前,問言:『已度此人未?』若言未度,應語言先度之;若言已度,應問:『已為作和尚未?』若言未作,應語先為作和尚;若言已為作和尚,應問弟子:『衣鉢具未?』若言未具,應語先為具衣鉢;若言已具,應問:『自有,從人借?』若言從人借,應語可令主捨之;若言自有,便應往慰勞欲受戒人言:『汝莫怖懼,須臾持汝著高勝處!』   「若先不相識,不應雲霧闇時受其具戒。教師因教著衣時,應密如法視,無重病不?復應問:『汝三衣,何者是僧伽梨?何者是優多羅僧?何者是安陀會?』彼若不知,應語:『此是僧伽梨,此是優多羅僧,此是安陀會。』應與受三衣鉢。   「復應語言:『汝某甲聽!今是實語時,我今問汝,若實言實,不實言不實。人有如是等病:癩、白癩、癰疽、乾痟、癲狂、痔漏、熱腫、脂出。汝有不?』若言無,復應問:『汝不負人債不?非官人不?非奴不?是丈夫不?是人不?年滿二十不?衣鉢具不?受和尚未?汝字何等?和尚字何等?汝曾出家不?』若言曾出家,應問:『汝本出家持戒完具不?父母聽不?欲受具足戒不?眾中當更如是問汝,汝亦應如實答。』   「若一一問答,皆如法,教師應還壇上立,語羯磨師言:『我已教授某甲如法竟!』   「羯磨師復應白僧:『大德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如法教授竟,應使將來。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教師應將來,次第禮僧足。禮僧足已,在羯磨師前,向羯磨師右膝著地合掌,教乞受具足戒。教言:『我某甲,求某甲和尚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願僧拔濟我,憐愍故!』如是三乞。教師教竟,還就本坐。   「羯磨師應白僧:『大德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從僧乞受具足戒。我今當問其難事,及為作受具足戒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次應語受戒人言:『今是實語時,我今問汝,實言實,不實言不實。人有如是等病:癩、白癩,乃至欲受具足戒不?』亦如上問。   「皆答如法已,羯磨師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三衣鉢具,已受和尚,父母聽許已,從僧乞受具足戒。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自說清淨,無諸難事,三衣鉢具,已受和尚,父母聽許已,從僧乞受具足戒。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第二、第三亦如是說。   「『僧已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應語受戒人言:『汝某甲聽,世尊、應供、等正覺說是四墮法,若比丘犯一一法,非沙門、非釋種子。汝終不得乃至以欲染心視女人。若比丘,行婬法乃至畜生,非沙門、非釋種子。汝盡形壽不應犯!』   「若能,當言:『能!』   「『汝終不得乃至草葉,不與而取。若比丘,若聚落中、若空地,他所守護物,盜五錢、若五錢物,非沙門、非釋種子。汝盡形壽不應犯!』   「若能,當言:『能!』   「『汝終不得乃至殺蟻子。若比丘,若人、若人類,自手殺、若教人殺、若求刀與、若教死、若讚死:「咄!丈夫!用惡活為?死勝生!」非沙門、非釋種子。汝盡形壽不應犯!』   「若能,當言:『能!』   「『汝終不得乃至戲笑妄語。若比丘,實無過人法,自稱得過人法:諸禪、解脫、三昧、正受及諸道果,非沙門、非釋種子。汝盡形壽不應犯!』   「若能,當言:『能!』   「『諸佛世尊為示現事,善說譬喻:猶如人死,終不能以此身更生;如針鼻決,永不復得為針用;如多羅樹心斷,更不生、不增、不廣;如石破,不可復合。若比丘犯一一墮法,還得比丘法,無有是處。』   「復語言:『汝某甲聽!世尊、應供、等正覺說四依法。比丘盡形壽依糞掃衣住,出家受具足戒。汝若能,當言能。』   「『若後得劫貝衣、欽婆羅衣、拘舍耶衣、他家衣,皆是長得。』   「『比丘盡形壽依乞食住,出家受具足戒。汝若能,當言能。』   「『若後得僧前食後食、請食,皆是長得。』   「『比丘盡形壽依樹下住,出家受具足戒。汝若能,當言能。』   「『若後得大小屋重屋,皆是長得。』   「『比丘盡形壽依殘棄藥住,出家受具足戒。汝若能,當言能。』   「『若後得酥、油、蜜、石蜜,皆是長得。』   「復應語言:『汝某甲聽!汝已白四羯磨得如法受具足戒竟。諸天、龍、鬼神皆作是願:「我何時當得人身,於正法律中出家受具足戒?」汝今已得,如人受王位,汝受比丘法亦如是。當忍易共語,恭敬受教誡。餘戒和尚、阿闍梨當廣為汝說。汝當早得具足學戒,學三戒,滅三火,離三界,無復諸垢,成阿羅漢。』」   爾時受具足戒人,不知年歲,不知受戒時。以是白佛,佛言:「應教令知。語言:『汝今受戒時,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汝應盡壽憶是事。』」   復有諸犯麁罪別住比丘,厭別住便捨戒罷道;又行摩那埵、本日治、阿浮訶那,被訶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如是諸比丘皆厭罷道。後復欲於正法律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先問:『汝能還行先事,能隨順僧,求僧除滅先事不?』若言不能,不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言能,應與出家受具足戒。若受具足戒已,若先別住,使還別住,乃至先作下意羯磨,還與作下意羯磨。」   復有諸比丘,和尚、阿闍梨罷道,後來就弟子求出家受具足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與出家受具足戒。先弟子應與衣鉢,助使得成出家受具足戒。」彼人即求先弟子作師,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先弟子與作師。」復不知誰應恭敬,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後更受戒者,應如法敬師。」   爾時優波離白佛:「諸比丘先已作一語受戒,二語、三語受戒,及善來比丘受戒,眠時受戒,醉時、狂心、散亂心、病壞心受戒;和尚眠時乃至病壞心,二人乃至十人皆作和尚受戒,是等得名受具足戒不?」佛言:「若未制前得名受具足戒,制後不名受具足戒。」   爾時舍利弗、摩訶目揵連、大迦葉、摩訶拘絺羅、摩訶迦旃延、阿那律、富樓那彌多羅尼子、羅睺羅、阿難、難陀,此等諸大阿羅漢到世尊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同聲如優波離問佛,佛答亦如上。   爾時諸比丘無上下坐,不相恭敬,諸居士見,譏訶言:「此輩沙門不知上中下坐,無有長幼。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問諸比丘:「誰應受第一座、第一施、第一恭敬禮拜?」諸比丘或言:「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出家者應受。」或言:「誦毘尼、法師、阿練若、行十二頭陀,乃至得阿羅漢者,應受。」佛言:「不應爾!」諸比丘白佛:「若不爾,誰應受?」佛言:「過去世時,海邊有尼拘律樹,覆五百乘車。時有三獸住彼樹下:一者雉、二者獼猴、三者象。雖為親友,而不相推敬,後作是議:『我等既為親友,如何不相推敬?應計年長者為尊,少者為卑。』議已,問象:『汝憶何久遠事?』象言:『我憶此樹至我腹時。』復問獼猴,獼猴言:『憶我平立,嚙此樹頭時。』復問雉,雉言:『我憶昔於某處食此樹子,來此吐核,遂生此樹。』於是推雉為上,獼猴處中,象為下焉。若欲行時,獼猴負雉,象負獼猴。雉教二獸行十善業,皆共受行。世人聞之,皆受其化,遂名行善為雉梵行。行其法者,命終生天。   「諸比丘!畜生猶尚知有尊卑,況我正法而不相敬。汝等從今先受具足戒者,應受第一坐、第一施、第一恭敬禮拜,如是奉行。」(受戒法竟) 五分律卷第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八(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三分之四布薩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外道、沙門、婆羅門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共集一處和合布薩說法,多有眾人來往供養。瓶沙王見之,作是念:「若正法弟子亦如是者,不亦善乎!我當率諸官屬往彼聽法,恭敬供養,令一切人長夜獲安。」   爾時世尊亦作是念:「我為諸比丘結戒,而諸比丘有不聞者,不能誦學,不能憶持。我今當聽諸比丘布薩說戒。」瓶沙王念已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以所念白佛。佛為王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即便還宮。佛以是事集比丘僧,以瓶沙王所白及己所念,告諸比丘:「今以十利故,聽諸比丘布薩說戒。」   佛既聽布薩說戒,諸比丘便日日布薩。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諸比丘復二日、三日至五日一布薩。以是白佛,佛言:「亦不應爾!聽月八日、十四日說法,十五日布薩。」   諸比丘不知應說何法,以是白佛,佛言:「應讚歎三寶、念處、正懃、神足、根、力、覺、道。為諸施主讚歎諸天。」   諸比丘便合聲讚歎三寶,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聽請一人。」   諸比丘請破戒、破見比丘,因此得勢。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請學戒者。」   諸比丘復請睞眼諸病比丘,毀辱眾僧者。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請諸根具足,成就記論,持阿含者。」   時眾中多有此人,諸比丘不知請誰。以是白佛,佛言:「應次第請。」   所請比丘說法疲極,以是白佛,佛言:「應更請代。」   諸比丘作歌詠聲說法,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說法時眾會不得盡聞,以是白佛,佛言:「應敷高座在上說法。」   猶不盡聞,以是白佛,佛言:「應立聽。」   久立脚腫,以是白佛,佛言:「應行聽。」   時諸比丘露地布薩,為蚊虻、風雨、塵土所困。以是白佛,佛言:「聽作布薩堂。」   彼布薩堂無地敷,污諸比丘脚,數洗生病。以是白佛,佛言:「應以泥塗地,淨治令好;亦聽敷十種衣及婆婆等柔軟草。」   佛既聽敷衣,便以錦布地。諸居士見,譏訶言:「此諸沙門如王大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錦上經行!」   時諸比丘以華散高座上比丘,諸居士譏訶言:「如王大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復有諸白衣,為供養法故,欲以華散高座上比丘;諸比丘不聽,便瞋訶言:「諸比丘不堪受供養!」以是白佛,佛言:「白衣欲散華隨意,若落比丘頭及衣上,應拂去,落高座上無苦。」   時諸白衣聞法歡喜,欲布施。諸比丘恐墮客作,數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為法供養聽受。」   時諸比丘說法少時便止,諸天鬼神謂竟便去;須臾復說,彼復來還,如是非一,便瞋恨言:「此諸比丘不齊限說法,如小兒戲!」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作齊限說法,說法竟,應呪願。」   爾時劫賓那住乙師羅山,作是念:「我今當往僧集會處布薩不?」復作是念:「我常清淨,何須復往?」爾時世尊知其所念,於王舍城沒涌出其前,就座而坐,語言:「汝莫作是念:『我常清淨,何須復往布薩?』若汝等不往,不敬重布薩,誰當敬重者?」世尊如是教已,便與俱沒彼處,出王舍城,以是事集比丘僧,說劫賓那念及己教勅,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和合布薩,若不往,突吉羅。」   應一知法比丘,若上座、若上座等,說言:「大德僧聽!今十五日布薩說戒,僧一心作布薩說戒。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諸大德!今布薩說波羅提木叉,一切共聽,善思念之。若有罪應發露,無罪者默然。默然故,當知我及諸大德清淨;如聖默然,我及諸大德亦如是。若比丘如是眾中,乃至三唱,憶有罪不發露,得故妄語罪。故妄語罪,佛說遮道法,發露者得安樂。」   是中波羅提木叉者:以此戒防護諸根,增長善法,於諸善法最為初門故,名為波羅提木叉;復次數此戒法分別名句,總名為波羅提木叉。   諸比丘不知應幾種布薩,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種布薩:一、心念口言;二、向他說淨;三、廣略說戒;四、自恣布薩;五、和合布薩。」   諸比丘不知應幾種說戒,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種說戒:一、說戒序已,言餘僧所常聞;二、說戒序及四墮法已,言餘僧所常聞;三、說戒序至十三,言餘僧所常聞;四、說戒序至二不定法,言餘僧所常聞;五、廣說。」   諸比丘不知有幾種持律,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種持律。」如前說。「持律比丘有五種功德。」亦如前說。   持律比丘有七種宜:一、多聞諸法;二、能籌量是法、非法;三、善籌量比尼;四、善攝師教;五、若到他處,所說無畏;六、自住比尼;七、知共、不共戒。   復有七宜:一、自住戒,威儀成就,畏慎小罪;二、多聞,能持佛所說法;三、誦二部戒;四、知犯;五、知不犯;六、知悔過;七、知不悔過。   復有七宜:三如上;四、不隨愛;五、不隨恚;六、不隨癡;七、不隨畏。   時諸比丘在界內,作別眾,不如法布薩;復有和合,不如法布薩;復有如法,別眾布薩;復有如法,和合布薩。以是白佛,佛言:「前三布薩有過,羯磨不成,犯突吉羅。後一布薩無過,羯磨成就,無犯。」   爾時瓶沙王作五歲一閏,外道、沙門、婆羅門皆悉依承,而諸比丘獨不肯用。諸臣及民皆譏訶言:「沙門釋子在王境內,不用王閏。」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隨王法。」   諸比丘不知云何隨王法?以是白佛,佛言:「聽少一夜布薩。」   諸比丘便常少一夜布薩,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常少一夜布薩!聽三足一少,如是五歲,為長一月,以順王閏。」   時諸比丘說戒日至諸處布薩,或遇野火、或遇水漲、或遭八月賊,有梵行難、衣鉢難、命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說戒日,為說戒至他處,去者突吉羅。聽所住處,若有平地、若有柔軟草、若有大樹、若有大盤石,應白二羯磨結作布薩處。」   一比丘白:「大德僧聽!今結此作布薩處。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結此作布薩處。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結作布薩處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諸比丘於露地布薩,為風雨、蚊虻所困。以是白佛,佛言:「聽當中央房,來往易處,如上白二羯磨結作布薩堂。」   諸比丘復欲羯磨眾多房作布薩處,以是白佛,佛言:「聽作!」   諸比丘便復諍先,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羯磨眾多房作布薩處!」   有諸居士來入僧坊,語諸比丘:「若於我所作房中布薩者,我當供前食後食、怛鉢那,與塗足、塗身、然燈油。」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還聽羯磨眾多房作布薩處者,不使我等失此供養。」以是白佛,佛言:「還聽羯磨眾多房作布薩處,次第於中布薩。」   房小不相容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在前後簷、下庭中坐。」諸比丘聞聲,不了語,恐不成布薩。以是白佛,佛言:「若為布薩在中,得名布薩。」   諸比丘布薩時不肯時集,廢坐禪行道。以是白佛,佛言:「應唱時至,若打揵椎、若打鼓、若吹䗍。」   諸比丘便作金銀鼓,以是白佛,佛言:「應用銅、鐵、瓦、木,以皮冠頭。」   不知誰應打,以是白佛,佛言:「應使沙彌、守園人打。」   彼便多打,以是白佛,佛言:「應三通打。」打竟,懸著中庭,外人來數打,諸比丘謂行僧事,皆出廢行道;或雨濕不作聲。以是白佛,佛言:「應舉屋下屏處。」   有客沙彌次打,不知處失時節。以是白佛,佛言:「舊住人應打,聽畜僧鼓、私鼓、四方僧鼓、備豫一鼓。」   諸比丘又作金銀䗍,以是白佛,佛言:「應吹海䗍,若用角作。沙彌、守園人吹,乃至備豫一䗍,亦如上說。」   諸比丘不知以何木作揵椎,以是白佛,佛言:「除漆樹、毒樹,餘木鳴者聽作。若無沙彌,比丘亦得打。」餘如上。   諸比丘不知誰應三唱時至,以是白佛,佛言:「聽使沙彌、守園人。」僧住處多不得遍聞,以是白佛,佛言:「應上高處唱。」   諸比丘不知為集、未集,以是白佛,佛言:「比坐比丘應更相語知。」   後有客比丘來不知,以是白佛,佛言:「應數之。」諸比丘數復忘,以是白佛,佛言:「應行籌,收取數之。」   一人行,自收雜亂。以是白佛,佛言:「應別使一人收。」   諸比丘便作金銀籌,以是白佛,佛言:「應用銅、鐵牙、角、骨、竹、木作,除漆毒樹。」諸比丘有短作、有長作,以是白佛,佛言:「短,應長竝五指;長,應長拳手一肘。」   諸比丘作或麁或細,以是白佛,佛言:「麁不過小指,細不減𣛰。應漆,以筒盛,懸著布薩堂上。」   諸比丘不知誰應行籌,以是白佛,佛言:「應使下坐比丘行。」   下坐比丘不知行,以是白佛,佛言:「應取知者。」   有比丘便擲籌與僧,以是白佛,佛言:「應手授。」   收已不數,數已不唱。以是白佛。佛言:「收已應數,數已應唱。唱云:『比丘若干,沙彌若干,出家合若干人。』」   時有白衣聽布薩,後諸比丘犯罪,白衣舉之。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令白衣聽,沙彌亦如是。」   諸比丘雖遣沙彌在不見處,而猶得聞。以是白佛,佛言:「應著不見、不聞處。」   復有諸沙彌知當布薩,預入床下,猶得聞戒。以是白佛,佛言:「應看床下,以火遍照。」   火照熏屋、或燒地敷,以是白佛,佛言:「應作燈籠、燈趺,僧及私畜皆得。」諸比丘便以金銀作,以是白佛,佛言:「應用銅、鐵、瓦、木。」   有諸白衣新作屋竟,請諸比丘先於中布薩說法,為入舍供養。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復有白衣家為非人所惱,請諸比丘家中布薩、說法,以為安樂供養。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有居士行甘蔗,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有諸居士問諸比丘:「今日幾?」諸比丘不知,便譏訶言:「沙門釋子日尚不知,何況深理?」以是白佛,佛言:「若欲往白衣家,應先問師日數。師若不知,應問餘人。」   時諸居士布薩日,持時食、時飲、七日藥、終身藥至僧坊供養,欲聽法,受八分戒。諸比丘都不看視,便瞋恚持歸。以是白佛,佛言:「上座應令下座掃地取水,使淨人辦器盛其所齎物。」   諸比丘食都不與客,客便譏訶言:「沙門釋子常讚歎布施,唯受人施而不施人。」以是白佛,佛言:「應與客食。」   既與,著其手中,不與器物,復譏訶言:「諸比丘作小兒遇我。」以是白佛,佛言:「應與器物下食。食竟,上座、若上座等,為說法呪願。」   客去後,若四人、若過四人,應廣布薩。若二人、若三人,應相向說淨言:「今僧十四日、十五日布薩。我某甲比丘清淨,長老憶持!」如是三說。若一人應小待,若有人來共布薩;若無人來,應偏袒右肩,胡跪合掌,心念口言:「今十四日、十五日眾僧布薩,我今心受布薩。」如是三說。告諸比丘:「是布薩法,從今應盡壽如是奉行,不者突吉羅。」   時諸居士入僧坊問諸比丘:「僧有幾人?」答言:「僧有若干?」彼言:「我等請僧明日食。」諸近處比丘聞,明日盡往,坐席不足,飲食又少。諸比丘言:「汝等請僧,何以不與我食?」答言:「我昨問僧,隨數設食;先不相請而強求索,不請而食,甚於外道。此輩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言:「不請不應往,往者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以因緣事應會,日至請家,慚愧不敢。以是白佛,佛言:「不為食,聽往。」   爾時有居士請僧食,有客比丘來。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語主人,有客比丘聽入不?若聽入善;若不聽,復應語言:『與我等食分,我自平等共食。』若得者善;若不得,應各以鉢受分,出外共食,若得者善;若復不得,僧坊內有食,應將與之。」   時世飢饉乞食難得,餘處比丘盡捨住處,集王舍城,僧房皆空,無人守護;房舍臥具,或為火燒、或為水漬、或為虫嚙。以是白佛,佛言:「近王舍城左右諸住處,皆應白二羯磨如上捨界,然後白二羯磨如上通結作一大界,使諸比丘不捨本住而得施分。」   後時餘處還復豐樂,思見比丘,遣信白言:「願遊人間,我等供給衣食。」時瓶沙王亦欲令諸比丘遊行教化,語言:「願為遊行,若有乏短,當勅所在,供給所須。」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先白二羯磨如上捨王舍城大界,然後各隨意更唱界相,還結小界。」   有諸阿練若比丘不知己界應齊幾許,以是白佛。佛言:「自然界去身面二句樓賒;若結界,隨遠近。」   時諸比丘結無邊界,以是白佛,佛言:「若結無邊界不成結界,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復結十二由旬或十由旬界,說戒時往四五日行,乃至或遇野火、或遇暴水、或遇賊剝,便有梵行難、衣鉢難及命難。以是白佛,佛言:「若結十二由旬,若十由旬界,不成結界,犯者突吉羅。今聽極遠三由旬。」   時諸比丘不唱四方界相而結界,以是白佛,佛言:「若不唱界相,不成結界,犯者突吉羅!」   時諸比丘以眾生及烟火作界相,或並界、或兩界相入。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成結界,犯者突吉羅!」   有二住處,諸比丘欲共布薩、共得施結界。以是白佛,佛言:「聽各白二羯磨解本界,然後共集,白二羯磨結共界。」   復有諸比丘欲共住、共布薩、異得施結界。以是白佛,佛言:「聽解本界,然後集結。」   復有諸比丘欲共住、共得施、異布薩結界。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偷羅遮!」   復有一住處諸比丘欲異住、異布薩、異得施結界,以是白佛,佛言:「聽解本界已,各更結。」   復有諸比丘欲異住、異布薩、共得施結界,以是白佛。佛言:「聽結!」告諸比丘:「一切河、一切湖池、一切海,皆不得結作界。若水中行,以眾中有力人,水灑所及處,為自然界。」   佛在竹園。阿若憍陳如在楞求羅山,布薩日輒化作青虹,在中結跏趺坐,來至佛所。眾人多來看之,以此故,後便步出;糞掃衣重,道路疲極,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諸比丘於聚落中、若聚落界結作不失衣界者,不使長老疲極如此。」以是白佛。佛種種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於聚落中、若聚落界,白二羯磨結作不失衣界。」   應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結界處,聚落中、若聚落界,共住、共布薩、共得施,今結作不失衣界。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結界處,聚落中、若聚落界,共住、共布薩、共得施,今結作不失衣界。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結作不失衣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先結不失衣界,後結大界。以是白佛,佛言:「應先結大界,後依此結不失衣界。」   諸比丘便一切時結衣界,著麁弊衣行。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白二羯磨解。」   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結界處,聚落中、若聚落界,先結作不失衣界,僧今解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結界處,乃至僧今解之。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解先不失衣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先解大界,後解衣界。以是白佛,佛言:「應先解衣界,後解大界。」   時諸比丘為護夏故失衣,為護衣故失夏。以是白佛,佛言:「聽還結衣界。」   時有一住處,布薩日弟子辭和尚欲行至某處。和尚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和尚應籌量:若道路有疑恐怖,和尚聽去,突吉羅;若不聽,弟子強去,得輕師波逸提。若道路雖無疑恐怖,而彼方乞食難得;若共行伴無所知,不誦戒、不知布薩、不知布薩羯磨;若彼方無持法、持律、解律儀人,若彼方好共鬪諍,若彼方有破僧事,若彼方得病,無隨病食湯藥、臥具、看病人,若彼方衣食難得,聽去,皆突吉羅;若無如是諸事,聽去,無犯。」   有一住處,十五日諸比丘集,布薩說波羅提木叉,請第一上座說戒,上座云:「誦忘。」第二至下,皆云不誦,不得布薩。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白二羯磨一比丘,令往他眾誦戒,若略、若廣及日還;若不得,不應住此處,住者突吉羅。」   時六群比丘犯罪,不悔過布薩。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向犯罪人悔過,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一住處,布薩日一切僧犯罪。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白二羯磨一比丘,令往他眾悔過清淨還,餘人於此比丘邊悔過。若得者善;若不得,應盡集布薩堂,一比丘白二羯磨:   「『大德僧聽!僧今皆有此罪,不能得悔過;今共置之,後當悔過。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皆有此罪,乃至後當悔過。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置此罪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然後布薩。不應不布薩!」   有一病比丘犯罪,語一比丘言:「大德!我犯罪。」彼答:「我亦犯罪。」不得悔,而命終。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向有罪比丘悔過者,不使此比丘不悔而終。」以是白佛,佛言:「聽向有罪比丘悔過,但不得向同犯者悔過。」   有一住處僧皆同犯一罪,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亦應如上置罪。」   有一病比丘犯罪,語一比丘:「大德!我犯此罪。」彼言:「我亦犯此罪。」不得悔過,而終。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向同犯一罪比丘悔過者,不使此比丘不悔而終。」以是白佛,佛言:「今聽同犯不同犯皆得向悔。」   有一住處,諸比丘集布薩說戒,有一比丘語說戒比丘言:「住!我憶有罪,我欲悔過。」諸比丘訶責:「云何說戒時,作此留難?」以是白佛,佛言:「若說戒時憶有罪,聽向比坐說,若口言、若心念:『我有此罪,說戒竟當悔。』不應作留難。」疑亦如是。   有一住處,諸比丘不知布薩,不知布薩羯磨。有知法、持律、解律儀比丘來,諸比丘不看視,不與臥具,彼比丘便去。以是白佛,佛言:「應好看視,與臥具。若不爾,突吉羅!」   有一住處僧皆犯罪,不知犯何篇罪?有一知法、持律、解律儀比丘來,諸比丘中一比丘往問言:「犯如是如是,為是何篇罪?」彼答言:「是某篇罪。」便語言:「此住處一切僧犯如是罪。」即於彼比丘邊悔過。悔過已,還語諸比丘:「我等先犯如是如是某篇罪,應共悔過,莫污染修梵行,長夜受苦。」諸比丘瞋恚言:「汝何故向我說如是語?」以是白佛,佛言:「諸比丘應在彼知法比丘邊悔過,非不應語。但不應趣人語,語者突吉羅。」   時舍利弗至六群比丘住處,見其犯戒,語言:「汝等莫作此罪!」六群比丘便觸惱問言:「何等應作?何等不應作?」竟夜惱之。舍利弗以是白佛,佛種種訶責六群比丘:「汝愚癡人!上座比丘憐愍教汝,云何而反竟夜惱觸?」訶已,告諸比丘:「非不應教,但不應趣教人。若犯罪,自知有過,然後教之。」   時舍利弗、目連遊行人間,為諸四眾、國王、大臣、沙門、婆羅門之所師敬,到一比丘住處,諸檀越為二人故,供養眾僧,布施衣物及守園人;復共得欽婆羅直,估金錢一萬二千,三反唱令:「須者取之。」竟無人取,即還施主。時會比丘漸漸遊行還到佛所,佛如常法,慰問諸比丘已,問言:「舍利弗、目連遊行豐足不?」答言:「甚豐!」「世尊!復見一希有事,眾僧共得一欽婆羅直,估金錢一萬二千,三唱與諸比丘,無人取者,以還施主。」時有二摩訶盧比丘,去佛不遠聞已,一人作是言:「彼諸上座愚癡!自失利養,而使施主不得大福。若我在彼當為取之。」一人復言:「我是上座,我應取!」遂致紛諍。佛見已,即說偈言: 「汝二摩訶盧,  不在於彼眾,  由此無諍訟,  貴衣還本主。」   佛在舍衛城。爾時優波離與諸持律遊行,到比丘住處,應為作訶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者,悉為作之;應為作別住、摩那埵、本日、阿浮訶那者,皆為作之。若界應解,為解;若應結,為結。應為作教誡比丘尼羯磨,為作教誡羯磨;不堪教誡,應為解教誡羯磨,為解教誡羯磨。餘諸比丘聞,作是念:「此諸持律比丘來,必使我等多有疑悔。」便舉臥具閉戶,捨住處而去;又諸比丘尼見優波離,瞋罵言:「坐此比丘恒問世尊,此戒應作二部僧持、作一部僧持?佛便令作二部僧持,由此使我多受困苦。」優波離所將比丘有先還者,佛如常法問已,又問:「優波離遊行處,供養豐足不?」答言:「不足。」又問:「何故?」具以諸比丘捨住處及比丘尼瞋罵答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汝等愚癡!不恭敬持律比丘,誰應恭敬?」訶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初應學法。   「若比丘聞持律比丘來,不應避去,應為掃灑,整理房舍、臥具;若聞欲至,出半由旬迎;若有疑難,要當出門。若持律比丘有衣物應代擔,為辦澡洗水,拭手脚巾,為作浴具,設過中飲,請說法。若實求解,持律比丘應如法答;若觸惱問,不應答。明旦,為作前食、怛鉢那,次作後食;應為求請主,請留安居;復應為求施衣檀越,應作如是供養,若不爾,突吉羅!」   佛在王舍城。爾時世尊布薩日與諸比丘前後圍繞露地而坐,告諸比丘:「汝等寂默,今當布薩,說波羅提木叉。」   有一比丘從坐起白佛言:「伽伽比丘近得狂病,有時來,有時不來;亦復不憶來與不來,以是廢行僧事。今復不來!」佛言:「遣一比丘呼來!」受教往呼,遍求不得,還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遙與作狂白二羯磨。」   一比丘白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狂病,或來或不來,亦復不憶來與不來,以是廢行僧事。僧今遙與某甲作狂羯磨,若現在、若不現在行僧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狂病,乃至若不現在行僧事。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作狂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後得差,求解羯磨,以是白佛。佛言:「聽白二羯磨為解。」   病差比丘應到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胡跪合掌,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先得狂病,或來或不來,亦復不憶來與不來;僧已與我作狂羯磨。我今已差,從僧乞解狂羯磨。」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先狂,或來或不來,亦復不憶來與不來;僧與作狂羯磨。今已差,從僧乞解狂羯磨;僧今與解狂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先狂病,乃至僧今與解狂羯磨。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解狂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爾時世尊布薩日與諸比丘前後圍繞露地而坐,告諸比丘:「汝等寂默,今布薩說戒。」   有一比丘從坐起,白佛言:「某甲比丘得病不來。」佛言:「應令一比丘將來。」諸比丘不知云何將來?以是白佛,佛言:「教拄杖、使人扶;若不堪,以衣舁之。」即受教舁來。勞動故,病更困篤、或有死者。以是白佛,佛言:「應取清淨欲來。」   是中或有得名與清淨欲,或有不得;或有得名受清淨欲,或有不得;或有得名持清淨欲來,或有不得。   不得名與清淨欲者:若與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清淨欲;與狂心、亂心、病壞心、滅擯人、被舉人、自說罪人、異界住人清淨欲;若不如法三說:「我今與汝清淨欲,汝受我清淨欲,至如法僧事中,為我稱名說及捉籌。」皆不名與清淨欲。若反上名與清淨欲。   不名受清淨欲者:自不如法、不識他姓名,餘如上,皆不名受清淨欲。反此名受清淨欲。   得名持清淨欲來者:若持清淨欲比丘來至布薩中,便睡眠、若狂心、散亂心、病壞心;若僧與作不見罪羯磨、不捨惡邪見羯磨、不悔過羯磨;若變成二根、黃門、無根;若忘說,是亦得名持清淨欲來。若睡眠、若忘不說,皆犯突吉羅罪。若中路睡眠,乃至忘說,皆不得名持清淨欲來。   復有諸病比丘,不能口語說清淨欲。以是白佛,佛言:「應身與清淨欲。」諸比丘不知云何身與清淨欲?以是白佛,佛言:「若舉手、舉指、搖身、搖頭,乃至舉眼,得名身與清淨欲。」   復有諸病比丘不能身與清淨欲,以是白佛,佛言:「應舉眾到病人所,使說戒比丘於中央坐說戒,令諸病比丘向說戒人。」   復有諸病比丘不能向說戒人,背而坐臥。以是白佛,佛言:「應出界外布薩,不得在界內作別眾布薩。」   爾時世尊說戒日與諸比丘前後圍繞露地坐,告諸比丘:「汝等寂默,今當布薩說戒。」   有一比丘從坐起,白佛言:「某甲比丘為官所執,不得來。」佛言:「應遣一比丘語所由,求還布薩,若聽者善;若不聽,應語白衣小却,為取清淨欲,若得者善;若不得,應語言:『一切僧當來就此比丘布薩。』若得者善;若不得,應出界外布薩,不得界內別眾布薩。」   有一阿練若處,諸比丘十五日集布薩說戒。時有賊來,諸比丘見,便止不誦戒。諸賊問言:「何故默住?」答言:「我等所說,不應使白衣聞。」賊復問:「所說非佛語耶?」答言:「是!」復問:「若是佛語,誰不應聞?汝等今集,必欲論說不利我等!」便打,奪諸比丘衣鉢。以是白佛,佛言:「從今諸比丘若見賊來,應即誦餘經,不令斷絕。」   爾時有王名優陀延,善知相法,有一夫人名月光,容顏姝妙,音妓兼人;後於高閣上,在王前舞。王見死相不出一年,諦視心念,顏色不悅。夫人覺之,便白王言:「我舞不好耶?何以不悅?」王言:「不須問我!」夫人苦問至三,王不獲已,便具以告。夫人白王:「若實爾者,願聽出家!」王言:「我相敬愛,死不相離,餘歡少日,如何生離?」夫人復白王言:「少染世榮,迷昧道業,即此促期,唯與苦會。願必垂愍,聽遂出家!」王言:「汝年少修道,識見明決,必得生天。若還相見,當遂汝意。」夫人白言:「若此願果,誓不違要!」便聽出家。於是辭去,行道不久得阿那含果,即便命終生於梵天,便作是念:「我得出家是王之恩,恩重宜報,要不可違。」即下在王宮上,虛空中立,語王言:「月光夫人即我身是,先與王要,故來赴信。」王語言:「我不識天,可現本身。」即變為昔形,於王前立。王見情重,欲附近之,便飛昇虛空,語王言:「王何故猶習此愛欲為?欲為無常、苦、空、不淨,若思此義可得解脫。若不爾者,必墮三塗,自拔良難!」王聞此語,心即調柔,即捨王位以付太子,出家學道,在城左右山林樹下。太子見父出家而不遠去,恒恐變悔,還奪其位,常願父王遠之他國。時王比丘作是念:「我奉佛教而未見佛,今當往彼禮敬世尊。」念已便行。時太子與諸婆羅門在高樓上見出林去,語新王言:「王比丘今已去矣!」太子欣悅。王比丘忘坐具,須臾憶之,即便還取。諸婆羅門復語新王言:「王比丘已復還,將無有以?」太子惶怖,便勅左右:「汝速往殺!凡是沙門釋子亦盡殺之!」復勅言:「彼或畏死,多作方便,慎莫不殺而來見我!」受教即往,語言:「新王勅我殺比丘!」比丘問言:「何故殺我?」答言:「以比丘出林還反,恐奪其位,是以相殺。」王比丘言:「我不貪王位,向忘坐具,故暫還取。如何以此,而便見殺?」使復言:「重被王勅:『彼必畏死,多作方便,慎莫不殺而還見我!』我今云何而得徒反?」王比丘復言:「我出家所求未有所獲,汝小寬我,待彼樹影至。」使者聽之。即懃思惟,得須陀洹。樹影既至,使者復語樹影已至,比丘復言:「我出家所求猶未盡獲,可復見寬,更待一影。」使者復聽。如是四反得四沙門果,便語使者:「汝可隨意,還語汝王,我不貪王位,行忘坐具,所以暫還。汝為此殺我,便是殺父、殺阿羅漢,念汝長夜受大苦耳!」言已就死。使者殺已還到王所,王遙見之即生悔心。到已問言:「汝已殺耶?」答言:「已殺!」王復問言:「父王臨終有何所說?」使者嗚咽,具以上答。王聞此語血從口出,即以生身入大地獄。   時瓶沙王與其隣國,先聞其教盡殺沙門釋子,恐入己界,勅諸杖士守護比丘,杖士受勅動止不離。   時王舍城一住處有五百比丘,十五日集,語令小却:「我欲布薩。」杖士答言:「我等受勅不得暫離,豈敢公違大王之令?」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不肯去者,但說戒序竟,言:『餘僧所常聞。』應作如是布薩,不得不布薩。」   時諸比丘布薩日集欲說戒,六群比丘諍訟不住,不得說戒;瓶沙王來便得暫止,去後續復共鬪,不得說戒。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有如瓶沙王,比丘有所畏難,鬪暫止時,便說戒序。說戒序竟,言:『餘僧所常聞。』應作如是布薩,不得不布薩。」   僧布薩時欲作羯磨,六群比丘受他清淨欲,竟不至僧中,便出界外,欲使僧羯磨不成。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僧得成羯磨;受他清淨欲者,犯突吉羅。」   時諸比丘常略說戒,諸年少比丘言:「大德!廣說,我等未曾聞。」以是白佛,佛言:「不聽常略說戒,有十因緣聽略說戒:一、有貴人;二、有惡獸;三、有毒虫;四、地有生草;五、地有棘刺;六、有毒蛇窟;七、病;八、闇;九、地有泥;十、坐迮。是名十因緣。若猶得五種說戒者善!若不得,應言:『今十四、十五日布薩時,各共正身口意,莫放逸!』此亦得名布薩。應作如是布薩,不得不布薩。」   有一住處,說戒時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若少;復有一住處,說戒竟,一切未起去,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若少;復有一住處,說戒竟,諸比丘有起去、有未起去,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若少;復有一住處,說戒竟,一切比丘起去,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若少。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說戒時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應更為布薩說戒;若少,應聽次後戒。若說戒已竟,一切比丘未起,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應更為布薩說戒;若少,應在僧中胡跪說清淨。若說戒竟,諸比丘有起去者、有未起去,更有比丘來,若多、若等,應更為布薩說戒;若少,應求先比丘和合更布薩說戒,若得者善;若不得,應出界外布薩,不應界內別布薩。若說戒竟,一切比丘起去,更有比丘來,亦如是。」   若舊比丘集,若舊比丘來、若客比丘來、若舊客比丘來;若客比丘集,若客比丘來、若舊比丘來、若客舊比丘來;若舊客比丘集,若舊客比丘來、若舊比丘來、若客比丘來,若多、若等、若少,乃至一切比丘起去,皆如上說。   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不念此中有比丘、無比丘,便共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無比丘。」便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有比丘、無比丘,但說戒。」便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有比丘滅去、失去。」以破和合僧心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有比丘!」不求、不覓便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有比丘!」求覓不得,便說戒。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繩床、衣鉢,而不見比丘,諸比丘作是念:「此中有比丘!」求覓得,共說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第一、第二、第三、第五,此四說戒皆有過,羯磨不成,犯突吉羅。第四亦有過,羯磨不成,犯偷羅遮。第六無過,羯磨不成,無犯。第七無過,羯磨成,無犯。」   若舊比丘集,不見舊比丘、不見客比丘、不見舊客比丘;若客比丘集,不見客比丘、不見舊比丘、不見客舊比丘;若舊客比丘集,不見舊客比丘、不見舊比丘、不見客比丘。有過、無過皆如上。   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聞比丘若𡄇咳、若縮鼻、若振衣聲,不作是念:「此中有比丘、無比丘。」便說戒。乃至有一住處,布薩時諸比丘集,聞比丘若𡄇咳、若縮鼻、若振衣聲,作是念:「此中有比丘!」求得,共說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答有過、無過,亦皆如上。   有一比丘,受一比丘清淨欲,一比丘布薩;有二比丘,受二比丘清淨欲,二比丘布薩;有三比丘,受三比丘清淨欲,三比丘布薩;有眾多比丘,受眾多比丘清淨欲,眾多比丘布薩。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今聽多比丘集,少比丘持清淨欲來。」   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作同住想;見已,不憶、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作同住想;見已,憶、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作同住想;見已,憶、問,共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於界疑,於比丘無疑;不憶、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於界疑,於比丘無疑,憶而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於界疑,於比丘無疑,憶、問,共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說戒,見異住比丘,於比丘疑,於界無疑,不憶、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於比丘疑,於界無疑,憶、不問,便說戒。有一住處,諸比丘集欲布薩說戒,見異住比丘,於比丘疑,於界無疑,憶、問,共說戒。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六有過,羯磨不成,犯突吉羅;三無過,羯磨成,無犯。」同住亦如是。   客比丘言十四日,舊比丘言十五日。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客比丘應從舊比丘。」   無舊比丘,而客比丘自共作異如上,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後來應從先至。」   有客比丘一時來,以是白佛,佛言:「應問近處比丘。若近處無比丘,應問官日數從之。」   爾時諸比丘從有比丘住處,往有比丘住處布薩,往無比丘住處布薩,往有比丘無比丘住處布薩,往鬪諍比丘住處布薩,往破僧比丘住處布薩。以是白佛,佛言:「布薩日往前四處,突吉羅;往後一處,偷羅遮。」   有一住處,布薩日跋難陀為上座,眾僧請說戒。答言:「誦忘。」諸比丘言:「若忘,何以坐上座處?」以是白佛,佛言:「應上座說戒。若不說,突吉羅。」諸比丘不知齊幾為上座,以是白佛,佛言:「上無人,皆名為上座。」   諸比丘說戒時中忘,以是白佛,佛言:「應傍人授,猶忘更復授,三忘應更差人續次誦,不應重誦。」   時六群比丘布薩夜鬪諍,妨僧說戒。以是白佛,佛言:「若容得說戒,起者猶少,應還集說戒;起者若多、若半,應置,聽明日布薩。若說律、說法、論議,若多得布施,不容說戒,皆聽至明日。」   諸比丘先不請誦戒人,以此稽留說戒。以是白佛,佛言:「應先請說戒人。」   時諸比丘先說戒,後作諸羯磨,六群比丘說戒竟便去,不與僧和合作諸羯磨,作諸羯磨不如法。以是白佛,佛言:「應先作諸羯磨,然後說戒,以是攝僧令不得去。」   時諸比丘並誦戒,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並誦戒,應請一人說。」   有比丘作歌詠聲說戒,以是白佛,佛言:「應直說之。」   時一住處布薩,跋難陀為上座,唱言:「今僧十五日布薩說戒,不來諸比丘說欲及清淨。僧今何所作?為諸比丘作何事?」諸比丘答言:「某甲比丘應與作訶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某甲比丘應與別住、磨那埵、本日、阿浮訶那。」跋難陀言:「我不知羯磨。」諸比丘問:「若不知,何故問僧及諸比丘作何事?」以是白佛,佛言:「上座應說戒,持律應羯磨。」   時諸比丘或反抄衣、或叉腰、或著革屣、或覆頭、或臥、或倚,作如是等不恭敬聽說戒。以是白佛,佛言:「宜加恭敬!不得反抄衣乃至臥倚,而聽說戒,犯者突吉羅!」   布薩日有一比丘熟眠,說戒竟方驚起言:「僧集共說戒。」以是白佛,佛言:「從今晝日,都不得眠。」   復有諸被羯磨執事比丘,不得眠疲乏,身不得安。以是白佛,佛言:「聽在隱避處眠,應語知識比丘:『我在某處眠,若有僧事呼我!』」   復有一比丘說戒上眠,覺方語諸比丘:「何不說戒?」諸比丘問:「汝憶何等?」答言:「得眠。」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說戒上眠,犯者突吉羅!」   有一住處布薩,諸比丘在隱避處說戒,客比丘來不知處所。以是白佛,佛言:「若無難事,不應避隱處說戒。」   有諸比丘不知說戒時至,以是白佛,佛言:「上座應知時至,教下座比丘掃除、敷置、辦籌及燈火。」   諸比丘以小事便囑授,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以小事囑授。」   諸比丘欲莊嚴布薩堂,懸繒散華,兼施僧過中飲,亦因施衣物;又欲以偈,讚歎佛法僧。以是白佛,佛言:「皆聽!若有種種福事,應及時作。」 五分律卷第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十九(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三分之三安居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春夏冬一切時遊行,蹈殺虫草,擔衣物重,疲弊道路。諸居士見,譏訶言:「此諸外道沙門、婆羅門,尚知三時,夏則安居;眾鳥猶作巢窟,住止其中;而諸比丘不知三時,應行、不行。常說少欲,慈愍護念眾生;而今踐蹈無仁惻心。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訶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不應一切時遊行,犯者突吉羅!從今聽夏結安居。」   結安居法,應偏袒右肩,脫革屣,胡跪合掌,向一比丘言:「長老一心念!我某甲比丘,於此住處夏安居,前三月,依某聚落、某房舍。若房舍壞,當補治。」如是三說。答言:「我知!」   諸比丘便日日結安居,或二日乃至五日一結。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於春末布薩日,分房舍臥具,於夏初一日結安居。」   有比丘欲依象下或依車輿結安居,復有比丘欲依覆鉢安居。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犯者突吉羅!聽在結跏趺坐及衣鉢雨漏所不及處,依此安居。」   有諸比丘在無救護處安居,為賊劫奪;復有諸比丘在塚間安居,為非人所惱;復有諸比丘在空樹中安居,為毒虫所困;復有諸比丘在皮覆屋中安居,鼻內生肉;復有諸比丘露地安居,肌皮剝脫。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   時諸白衣請比丘於無救護處安居,白言:「大德!可於彼安居,我當遙作救護。」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復有塚間比丘,患人間無房舍臥具,欲還塚間安居。以是白佛,佛言:「若能繫念在前,無所畏者聽。」   復有諸比丘欲治護空中樹,於中安居。以是白佛,佛言:「聽應先以石擲樹,若以杖打,聽有何聲?有何物出?若無異聲、無有物出者,然後入中,仰塞泥合得使平立,作土埵,泥四邊地,安戶作開閉處。」   爾時阿耨達龍王,請諸比丘於宮五百金銀眾寶窟中安居,諸比丘不敢往。以是白佛,佛言:「聽往。」   諸比丘欲作階道,安置坐石,及洗脚石;而皆是金銀,慚愧不敢。以是白佛,佛言:「彼金銀猶此土石,隨意用之。」   復有諸比丘安居,有賊難、王難、親里難。以是白佛,佛言:「應避去,餘處安居。有二種安居:前安居、後安居。若無事,應前安居;有事,聽後安居。」   後安居比丘至餘處,彼比丘不與房舍臥具。以是白佛,佛言:「應與。」   既與不住,奪他住房。以是白佛,佛言:「應隨所得而住。比丘欲安居時,應先籌量此處有難、無難,無難應住,有難應去。」   爾時舍衛城,有長者名憂陀延,信樂佛法,常供給諸比丘;安居中,為僧作房,設入舍食,欲因以房施;請左右住處諸比丘,諸比丘慚愧不受,長者便嫌訶言:「我散財物,作此飲食,而諸比丘不肯受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受。若作比丘尼屋及外道房,乃至為壘階道、設食、請施,皆聽受。若有請、若無請,須出界外,一切皆聽七日往返。」   有一比丘自不知律,不依持律,安居中生疑,作是念:「世尊不聽我安居時遊行,無有問處,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依有持律比丘處安居。若持律住處房舍迮狹,聽近持律七日得往返處,於中心念,遙依持律而安居。」   有一比丘分房臥具竟,不作是念:「我今安居。」口亦不言,後生疑悔:「我不結安居,為成安居不?」以是白佛,佛言:「為安居受房舍、敷臥具。雖不發心、口言結之,亦得名安居。」   時舍衛城人,欲於祇洹作渠通水,波斯匿王聞,令言:「若有於祇洹通水者,當與大罪。」後邊境有事,王自出征。後諸外道欲并力通渠,諸比丘以此語諸優婆塞,諸優婆塞言:「此非我等所制,可往白王。」諸比丘言:「世尊不聽安居中過七日往返,王去此遠,何由得往?」便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若有佛法僧事、若私事,於七日外,更聽白二羯磨受十五日,若一月日出界行。」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為某事,欲出界行,於七日外更受三十夜,還此安居。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為某事,欲出界行,於七日外更受三十夜,還此安居。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更受三十夜出界行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一比丘安居,麁食不足,作是念:「我此中安居,麁食不足,而世尊不聽破安居,我當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以此因緣,破安居無罪。」   復有一比丘安居,有一比丘尼誘共作不淨行,作是念:「人心易轉,後或失意,而世尊不聽破安居,我當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以此因緣,破安居無罪。」式叉摩那乃至黃門亦如是。若國王欲壞其梵行,乃至父母親戚亦如是。   有一比丘安居見伏藏,作是念:「此藏足我一生用,若久住此或能失意,而世尊不聽破安居,我當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以此因緣,破安居無罪。」若見國王尊貴,乃至見父母親戚苦樂,恐失道意,皆亦如是。   有一比丘安居,聞有比丘欲破僧,作是念:「若有破僧事,僧不和合,不得安樂,而世尊不聽破安居,我當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以此因緣,破安居無罪。」   復有一比丘安居,聞異住處有比丘欲破僧,是己親厚,作是念:「若我往諫,必受我語,而世尊不聽破安居,我當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以此因緣,破安居無罪。」若能使人諫,為此而去。若彼處僧已破,能自和合、若使人和合,為此而去皆亦如是。比丘尼能和合僧亦如是。   時有估客營住,諸比丘欲依安居。以是白佛,佛言:「聽依。」   彼估客安居內,忽然復去。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隨去。」   諸估客分作兩部,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一部信樂,所之豐樂,隨去。比丘有持律,彼處亦多持律,聽隨此部去。」若依牧牛羊人、作椑栰人、船行人安居皆亦如是。   有諸比丘安居中,燒房舍、臥具,無有住處。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火燒、若水漂,王難、賊難、非人難,師子、虎狼、諸毒虫難,乃至蟻子、水虱難,皆聽破安居無罪。」   時跋難陀受安居請,布薩竟往中路,見二住處多有衣食施,便住其中二處各半,皆欲取分。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汝愚癡人!云何已受他請,為利養故住二處安居?」告諸比丘:「從今若比丘受他前安居請,布薩竟往中路,見二住處多有衣食施便住,無前、後安居,得違言突吉羅罪。若比丘受他前安居請,布薩竟往不至,至十七日明相出,是比丘無前安居,有後安居,不破安居,得違言罪。若受他前安居請,布薩竟往結安居,不受七日出界外,七日內還、不還,是比丘無前安居,有後安居,不破安居,得違言罪;若受他前安居請,布薩竟往結安居,受七日出界外不還,無前安居,有後安居,不破安居,得違言罪;若七日內還,不破安居,不犯違言罪。若受他前安居請,布薩竟往結安居,未至自恣七日,無七日法出界外,亦無前安居,有後安居,不破安居,得違言罪;若有七日法出界外,不破安居,不犯違言罪。若比丘受他前安居請,往彼布薩亦如是。   「若比丘受他後安居請,布薩竟往中路,見二住處多有衣食施,便住不往,破安居、違言二突吉羅罪。若受他後安居請,布薩竟往不至,至十七日明相出,是比丘破安居、違言二罪。若受他後安居請,布薩竟往結安居,不受七日出界外,七日內若還、若不還,及受七日,七日內不還,皆破安居、違言二罪;若七日內還,不破安居,不犯違言罪。若受他後安居請,布薩竟往結安居,未至自恣七日,無七日法出界外,破安居、違言二罪;若有七日法出界外,不破安居,不犯違言罪。若受他後安居請,往彼布薩亦如是。」   有一比丘求安居處,見有空窟,作是念:「我當於此安居。」復有眾多比丘見,皆作是念,而不相知。至安居前布薩日,俱集於彼,皆言:「我已先取此窟。」不知誰應得住,以是白佛,佛言:「若先至者應作相,若題壁作自名,若語窟左右人,後引為證,此人應得。」   復有比丘先占住處,後竟不來,餘比丘不敢住,遂空置此處。以是白佛,佛言:「應壞相,若語人令知,使餘比丘得住。」   五分律第三分之四自恣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眾多比丘住一處安居,共議言:「我等若共語者或致增減,當共立制勿復有言,若乞食先還,便掃灑食處,以瓶盛水,出拭手脚巾,敷諸坐具,置盛長食器,量食有長,減著其中,如其得少,從此取足。食竟,次第除屏物事,若獨不勝,招伴共舉。如此安居得安樂住,無復是非增減之患。」作此議已,即便行之。安居既竟,諸佛常法,歲二大會,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慰問言:「汝等安居和合,乞食不乏,道路不疲耶?」答言:「安居和合,乞食不乏,道路不疲。」又問:「汝等安居云何和合?」諸比丘即具以答,佛種種訶責:「汝等愚癡,如怨家共住!云何而得和合安樂?我無數方便教汝等共住,當相誨誘,轉相覺悟,以盡道業。於今云何而行啞法?從今若復立不共語法,得突吉羅罪。」   爾時六群比丘數數犯罪,諸比丘以佛教應相誨語,便語言:「汝等數數犯罪,應自見過,而修改悔,勿得污染梵行,自貽大苦,負人信施,空無所獲。」六群比丘不自改過,反更誣謗:「長老比丘犯種種罪。」彼聞已慚愧,便往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若有比丘犯罪,應先問言:『我欲誨汝,汝聽我不?』言聽則誨,不聽則已;若不聽,犯突吉羅罪。」   六群比丘後時犯罪,便逆問長老比丘:「我欲誨汝,汝聽我不?」彼作是念:「佛制不得不聽。」便答言:「隨意說之。」六群比丘復言:「若隨我意,當隨我,說何罪?何時說?何處說?」彼聞此語,便逐其後,不敢遠離。以是白佛,佛復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已,告諸比丘:「若成就五法,不應問聽說罪:無慚愧、愚癡、少聞、自不如法、苟彰人惡。若有慚愧、多聞、智慧、自如法、實欲使人離惡,乃應問聽說罪。   「復有五法,不應問聽說罪:隨愛、隨恚、隨癡、隨畏、不知時非時,反上應問聽說罪。   「若成就五惡法而問,不應敬聽說罪;若成就五善法而問,應敬聽說罪。」   時諸比丘作是議:「如世尊所說:應問聽、不應問聽,應敬聽、不應敬聽。唯有羅漢然後應問,我等云何而得行此?」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作此議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告諸比丘:「從今以十利故,為諸比丘作自恣法。應求僧自恣說罪言:   「『諸大德!若見我罪,若聞我罪,若疑我罪,憐愍故自恣說,我當見罪悔過。』如是三說。」   時諸比丘作是念:「世尊教我等自恣,應共奉行。」便日日自恣,或二日、三日至五日一自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夏三月最後日自恣。」   諸比丘便於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前自恣,若白衣、外道、狂心、亂心、病壞心、被舉、滅擯、異見人前自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在如法比丘眾中自恣。」   有諸比丘坐床上自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諸比丘既下地自恣,污衣服。以是白佛,佛言:「應好泥治地,布草於上自恣。」   六群比丘言:「若次至我,然後下地。」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一比丘先唱言:   「『大德僧聽!今僧自恣時到,僧當和合作自恣。白如是。』   「然後俱下地,䠒跪自恣。」   諸比丘自恣未竟,上座老病不堪久跪。以是白佛,佛言:「聽自恣竟者還坐。」   諸比丘已自恣竟,便出去。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先出,要待都竟。」   諸比丘一時向上座自恣,不知誰已自恣,誰未自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一時自恣。」   諸比丘便復一一從上座自恣,有諸白衣欲布施、聽法,久不能得,便譏訶言:「我等多務,廢業來此;而諸比丘不時受施,為我說法。」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一一自恣,聽上座八人一一自恣,自下同歲,同歲一時自恣。」   諸比丘不知自恣已至何處?以是白佛,佛言:「應白二羯磨差自恣人,若二、若多。」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能為僧作自恣人。僧今差某甲、某甲作自恣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某甲比丘,能為僧作自恣人。僧今差某甲、某甲作自恣人。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某甲作自恣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諸比丘差無智比丘作自恣人,以是白佛,佛言:「五法成就不應差,隨欲、恚、癡、畏、不知時非時。反上應差。」   被差比丘應起,語諸比丘言:「同歲、同歲一處坐。」   自恣人不知己何時當應自恣,以是白佛,佛言:「次第至已,便應自恣。」   諸比丘作如是自恣,猶故遲,諸白衣如上譏訶。以是白佛,佛言:「被差人復應唱言:『各各相向自恣。』」   諸比丘自恣竟,復更布薩。以是白佛,佛言:「自恣羯磨,亦名布薩。」   爾時世尊,自恣日與諸比丘前後圍遶露地而坐,告諸比丘:「今僧和合自恣時到,應共自恣。」有一比丘起,白佛:「有病比丘不來。」佛言:「應差一比丘將來。」乃至出界自恣,如說戒中說。時六群比丘有罪自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彼猶故有罪自恣,以是白佛,佛言:「應住其自恣!」   諸比丘未羯磨時,便住他自恣,復有自恣竟方住。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羯磨竟、未自恣時,應住。」   告諸比丘:「有四不如法住自恣,四如法住自恣。何謂四不如法住自恣?謂住無根破戒、無根破見、無根破威儀、無根破正命。若反上為四如法住自恣。   「復有七不如法住自恣,七如法住自恣。何謂七不如法住自恣?謂住無根波羅夷、無根僧伽婆尸沙、無根偷羅遮、無根波逸提、無根波羅提提舍尼、無根突吉羅、無根惡說。反上為七如法住自恣。   「復有八不如法住自恣,八如法住自恣。何謂為八不如法住自恣?謂住無根破戒無作、無根破見無作、無根破威儀無作、無根破正命無作。反上為八如法住自恣。   「復有九不如法住自恣,有九如法住自恣。何謂九不如法住自恣?謂住無根破戒作、不作,無根破見、無根破威儀亦如是。反上為九如法住自恣。   「復有十如法住自恣,十不如法住自恣。何謂十如法住自恣?有一比丘以此相,以此事,受如法治罪羯磨;若比丘見其以此相,以此事,受如法治罪羯磨。是比丘後於餘僧中,說其已受如法治罪羯磨,住其自恣,是謂如法住自恣。若住其自恣時,有難起僧皆散去,後見之復如前住其自恣,是謂如法住自恣。   「若捨戒、若犯波羅夷、若犯僧伽婆尸沙、若犯偷羅遮、若犯波逸提、若犯波羅提提舍尼、若犯突吉羅、若犯惡說。若比丘以此相,以此事,於僧中說其犯,住其自恣,是名如法住自恣。反上名為不如法住自恣。」   時優波離問佛言:「世尊!比丘以幾法住他自恣?」佛言:「以五法住他自恣:以實,不以虛;以時,不以非時;以有利益,不以無利益;以慈心,不以惡意;以柔軟語,不以剛強。」   又問:「世尊!欲住他自恣,應幾法自籌量?」佛言:「應以五法自籌量:應量我住彼自恣,為實、為虛?若虛,不應住;若實,應更審定。為時、為非時?若非時,不應住;若時,應更審定。為有利益、為無利益?若無利益,不應住;若有利益,應更審定。為當因此起諍破和合僧、為不破?若破,不應住;若不破,應更審定。復應量我住彼自恣,持法、持律、解律儀、聰明、辯才、學戒比丘如法助我不?若彼必助,亦應更審。審已,以時住自恣。」   又問:「世尊!欲住他自恣,應幾法自觀。」佛言:「應五法自觀:自觀身行清淨、口行清淨、意行清淨、多誦修多羅、善解阿毘曇不?若身口意行不清淨,諸比丘便當言:『汝身口意行不清淨,云何住他?』若不多誦修多羅,諸比丘便當言:『汝從誰聞?何經中說?未能不師人,何能師物?』若不善解阿毘曇,諸比丘便當言:『汝所說有何義?汝自不知義,云何住人?』」   又問:「世尊!有幾法住他自恣,後無悔。」佛言:「有五法住他自恣,後無悔:憐愍故、利益故、欲濟拔故、使從惡戒出故、住全戒中故。」   又告優波離:「有五種住他自恣,後生悔心。諸比丘語言:『汝說他罪不實,汝應止!』『汝所說非時,汝應止!』『汝所說無有利益,汝應止!』『汝以惡意說他罪,非是慈心,汝應止!』『汝所說剛強,非柔軟語,汝應止!』若反上,後不生悔心。   「此彼住自恣比丘,有五事不應憂:諸比丘語言:『彼不實住汝自恣,汝不應憂!』『彼非時住汝自恣,汝不應憂!』『彼無利益住汝自恣,汝不應憂!』『彼以惡意住汝自恣,汝不應憂!』『彼非軟語住汝自恣,汝不應憂!』」   優波離問佛:「若比丘入僧中,應以幾法?」佛言:「應以五法:一、下意,二、慈心,三、恭敬,四、知次第坐處,五、不論說餘事。   「復有五法:不應反抄衣、不應左右反抄衣、不應扠腰、不應覆頭、應恭敬僧。」   優波離問佛:「比丘有幾法,得與僧和合羯磨?」佛言:「有五法得與僧和合羯磨:應同見、應隨僧、應信有事、應自往、若與欲。」   復語優波離:「若有僧事不應不往,若不往則異於僧。有五種見,於僧事為不如法:應心念而口語,應口語而心念,非法助僧,助非法人,犯言不犯。若反上為如法。」   有一比丘自恣日犯突吉羅罪,向餘比丘說,半云是突吉羅,半云是惡說;二部中各有持律、聰明智慧、有慚愧心、樂學戒法,共諍不決,以住自恣。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一比丘將至眼見耳不聞處,教作惡說悔過,還白僧:『彼比丘已作法,僧應自恣。』諸比丘不得問作何等法,問者突吉羅。」   復有一比丘自恣日犯突吉羅罪,向餘比丘說,半云是波羅提提舍尼,半云是突吉羅;乃至半云是波羅夷,半云是突吉羅。二部中各有持律、聰明智慧、有慚愧心、樂學戒法,共諍不決,以住自恣。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一比丘將至眼見耳不聞處,教作突吉羅悔過,還白僧:『彼比丘已作法,僧應自恣。』諸比丘不得問作何等法,問者突吉羅。犯波羅提提舍尼,乃至偷羅遮亦如是。」   「若犯僧伽婆尸沙、若犯波羅夷,應白羯磨停此事:『大德僧聽!今停此事,自恣後當如法斷。白如是。』作此白已應自恣,不得不自恣。」   有一比丘自恣日語諸比丘言:「有物無人。」因共空論,半云有物無人,半云有人無物,共諍紛紜。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白停此事自恣,不得不自恣。若白停已,有還發此論者,犯波逸提。」   有病比丘住病比丘自恣,病比丘住無病比丘自恣,無病比丘住病比丘自恣,不相順從。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皆突吉羅!若病比丘住病比丘自恣,諸比丘應語言:『汝今病,何以住他?』若病比丘住無病比丘自恣,亦應如是語。若無病比丘住病比丘自恣,諸比丘應語言:『汝且止!此比丘病,可待差住之。』」   有諸比丘遣使住他自恣,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遣使住他自恣,犯者突吉羅!」   時跋難陀猶遣使住他自恣,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受使人得突吉羅,跋難陀犯波逸提。」   或愚癡比丘住愚癡比丘自恣,或愚癡比丘住智慧比丘自恣,或智慧比丘住愚癡比丘自恣,不相順從。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若比丘住他比丘自恣,眾僧知見彼人身口意業不清淨,少聞、愚癡者,不應受其語,但當自恣。若僧見彼人身口意業有清淨、有不清淨,及少聞、愚癡亦如是。若僧見彼人身口意淨,多聞、智慧,應受其語,當問言:「汝見彼有何等過?為破戒?為破見?為破威儀?為破正命?」若言破戒,應問:「汝知破戒相不?」若言不知,諸比丘應訶令慚,語言:「汝不知破戒相,而在僧中說他破戒!」僧若不作此訶,皆犯突吉羅;若言知,諸比丘應問:「何等是破戒?」答言:「犯波羅夷、僧伽婆尸沙。」若言破見,應問:「汝知破見相不?」若言不知,諸比丘應如上訶,若不訶皆犯突吉羅;若言知,應問:「何等是破見?」答言:「無今世後世、無罪福報應、無父、無母、無阿羅漢。」若言破威儀,應問:「汝知破威儀相不?」若言不知,諸比丘應如上訶,若不訶皆犯突吉羅;若言知,應問:「何等是破威儀?」答言:「犯波逸提、波羅提提舍尼、突吉羅、惡說。」若言破正命,諸比丘應問:「汝知破正命相不?」若言不知,諸比丘亦應如上訶,若不訶皆犯突吉羅;若言知,應問:「何等是破正命?」若言:「諂曲心,以求利養。」僧復應更問:「汝為見?為聞?為疑?」若言見,應問:「云何見?何時見?何處見?汝在何處?彼在何處?」若作是問不能答,應如法治已自恣,不應不自恣。聞疑亦如是。   有一住處,眾僧於中安居三月,皆得道證,作是念:「若三月竟便自恣者,便應移去,則失此樂。」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三月自恣日,皆集一處,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我等於此安居得一心樂,若自恣便去者,則失此樂;今共停此至八月滿,作四月自恣。白如是。』如是白竟,若有欲遠行比丘聽自恣便去;若有欲住其自恣者,僧應為如法撿挍,使得自恣而去。若去比丘欲住後比丘自恣,諸比丘應語言:『我等未自恣,汝云何得住?』若彼去已,至後自恣時還住諸比丘自恣者,諸比丘應如法撿挍竟,應自恣。」   有諸比丘一處安居,聞某處好鬪比丘當來,作是議言:「彼來必住我等自恣。」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未至自恣二、三日,應自恣而去。若聞今日至,應即自恣而去。若聞已入界內,應疾出界外自恣而還。若不得,應出迎,禮拜問訊,為捉衣鉢,辦洗浴具,將入浴室與塗身油蜜,出界外自恣。若復不得,應為辦食,隨在界內外;若在界內食,食時應出界外自恣;若在界外食,食時應住界內自恣。若復不得,應共集自恣後,一舊比丘白諸舊比丘言:『大德僧聽!今共布薩說戒,後四月黑十五日當自恣。白如是。』客比丘若言:『何故四月黑十五日自恣?』舊比丘應答言:『本不共安居,不應問我。』若客比丘復至黑十五日者,舊比丘復應如上白:『後白十五日當自恣。』乃至『不應問我。』亦如上。客比丘復至白十五日者,復應為作食如上,若得者善;若不得,便應強共和合自恣,不得不自恣。」 五分律卷第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三分之五衣法上   佛在王舍城。爾時耆域乳母洗浴耆域,諦觀其身而有恨色。耆域覺之即問:「何故恨顏視我?」乳母言:「恨汝身相殊特,而意未親佛法眾僧!」耆域聞已,讚言:「善哉,善哉!乃能教我如此之事。」便著新衣往至佛所,遙見世尊容儀挺特,有三十二大人之相,圓光一尋,猶若金山,即生信敬,前禮佛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在家染累,出家無著。示現如是助道之法,次為說諸佛常所說法,苦集滅道。即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歸依佛法僧,次受五戒。耆域善別音聲本末之相,佛將至塚間,示五人髑髏。耆域遍叩,白佛言:「第一叩者生地獄,第二叩者生畜生,第三叩者生餓鬼,第四叩者生人道,第五叩者生天上。」佛言:「善哉!皆如汝說。」復示一髑髏,耆域三叩不知所之,白佛言:「我不知此人所生之處。」佛言:「汝應不知。何以故?此是羅漢髑髏,無有生處!」   爾時世尊身小有患,語阿難言:「我病應服吐下藥。」阿難白佛:「當語耆域!」即往語之。耆域言:「我不可以常藥令如來服,當合轉輪聖王所應服者。」便以藥薰三優鉢羅華,持至佛所,白佛言:「願嗅此華!嗅一華應十行下,三華三十,病乃都差。」世尊即嗅二華,得二十行下,餘一華得九行下。耆域須臾來至佛所,白言:「藥得下不?下為多少?」佛言:「藥雖得行下,猶少一。」耆域白佛:「應服煖水。」即便服之,更得一行,病即除差。耆域復白:「應須補養,我當隨時供養所應!」佛默然受,耆域便作栴檀糂羹以奉世尊。世尊服已,復白佛言:「我為國王、臣民治病,或得百千兩金、七寶無數,或得聚落,或得一邑。唯願世尊與我微願!」佛言:「諸佛如來已過諸願!」復白佛言:「願佛與我可得之願!」佛言:「若是可得,不違汝意。」於是耆域即以一貴價衣,價直半國,奉上於佛,白佛言:「此衣於諸衣中最為第一,願哀愍受!又願聽諸比丘受家衣施!」佛即受之,亦聽諸比丘受家衣施。為說種種妙法,遣還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耆域治我病差,持一上衣施我,又願聽諸比丘受家衣施。我為受之,亦聽諸比丘受家衣施。從今諸比丘欲著家衣,聽受;然少欲知足著糞掃衣,我所讚歎。」   爾時王舍城諸居士,聞佛聽諸比丘受家衣施,共持青、黃、赤、黑純色劫貝三千張,施諸比丘。諸比丘以色為疑,以是白佛,佛言:「聽受!應浣壞好色,更染而著。」   有諸比丘往塚間觀死屍,從足至頭作不淨觀。起屍鬼入死屍中,張眼吐舌,踏諸比丘。諸比丘恐怖,非人得便,奪其精氣,有命過者。   復有一比丘至塚間,從足至頭觀新死女人,生欲心,便行不淨。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先從足觀。」   復有比丘於傍觀死人,起屍鬼復入屍中,張眼吐舌,以手打之。以是白佛,佛言:「莫於傍觀,應在頭前觀。」   復有諸比丘為衣故,掘出新死人。諸居士見,譏訶言:「此釋子沙門臭穢不淨!云何以此入我家中?」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掘出死人,犯者突吉羅!」   復有諸比丘持死人骨著僧坊中,有持死人髑髏著經行處,若床下。諸居士見,譏訶言:「諸比丘不淨可惡!云何持死人骨著僧坊內,猶如塚間;畜死人髑髏,猶如畜鉢?」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亦不應以手捉死人骨,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患眼,醫言:「以人額骨磨著眼中。」諸比丘言:「佛不聽我等捉死人骨,更說餘方。」醫言:「更無餘治。」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病時捉死人骨者,病可得差。」以是白佛,佛言:「聽屏處取骨,如二指大,磨著眼中。」   有諸比丘食麻、蜜、魚、肉,往塚間求糞掃衣,鬼神不喜。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食此諸物,往至塚間。」   有諸比丘於佛僧中及白衣家食麻、蜜、魚、肉,行路經由塚間,而輒避去,由此失伴。以是白佛,佛言:「若不畏者,聽從邊過。」   有諸比丘常住塚間,乞得魚肉,食不敢復還。以是白佛,佛言:「若不畏者聽還。」   有諸比丘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往來塚間求糞掃衣。諸鬼神此日亦集,語諸比丘言:「今是我等集日,汝何為來?」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此日往塚間。」   常住塚間及行路比丘,此日皆不敢往。以是白佛,佛言:「若不畏者聽。」   有諸比丘大小便塚間,諸鬼神譏訶言:「云何於我住處大小便?」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塚間曠遠,諸比丘經過不敢起止,由此致病。以是白佛,佛言:「應先彈指,然後便利。若鬼神欲聞經典、讚唄、說法,應為作之。」   時迦夷王以欽婆羅寶衣與耆域,耆域即持至僧坊施僧。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受,用莊嚴塔。」   有諸比丘得長短毛及無毛雜色氍氀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受,雜色者聽浣壞色乃著;若不能令純色壞者,聽在僧坊內著。」   有諸比丘得已成氈及未成者,不敢受作。以是白佛,佛言:「聽受作。」   有諸比丘欲於街巷中拾糞掃衣,以是白佛,佛言:「聽拾。」   時有白衣於街巷中脫衣大小便,諸比丘謂是糞掃衣便取。彼言:「大德!莫取我衣!」比丘答言:「我謂是糞掃衣,是以取耳!」白衣復言:「汝不顧視,而便取之,是為偷衣!」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諦看之,若塵坌日曝有久,故相顧視、問人,然後取之。」   諸比丘拾糞掃衣未浣著房中,臭穢不淨。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未浣持入房。」   有諸比丘拾糞掃衣不即浣,生虫。以是白佛,佛言:「應即淨浣。」   有諸比丘於淨池中及上流浣糞掃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以淨器浣糞掃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佛從王舍城,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遊行人間,諸比丘擔糞掃衣。佛見已,作是念:「我當為諸比丘作齊限受家衣施。」   時瓶沙王聞佛與千二百五十人遊行人間,作是念:「我今寧可將四種兵,侍衛世尊遊我境內。」念已,勅嚴四種兵侍從佛後。佛展轉到恒水欲渡到跋耆國,目連念言:「若用舡渡,恐王久留或有所廢。我今當以神力令此水淺。」念已,即令水淺,佛與比丘一時涉渡。佛度彼岸而說偈言: 「精進為舟栰,  能濟深廣河;  孰有覩若斯,  不發信敬心。」   於是瓶沙王作是念:「佛已出我界,便應迴還。」即合掌遙禮而歸。   佛到屈茶聚落,告諸比丘:「有四法,我及汝未得時,於生死中輪轉無際。何謂為四?所謂聖戒、聖定、聖慧、聖解脫。今既得之,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即為諸比丘而說偈言: 「戒定慧解脫,  我今如是覺,  已盡諸苦源,  故為汝等說。」   時佛將五百比丘遊行跋耆國,欲到毘舍離城。彼有婬女名阿范和利,聞佛世尊有大名德號:如來、應供、等正覺。所可說法初中後善,具足清白,梵行之相,遊行諸國將到此城。歎言:「善哉,我願欲見!」即嚴四馬車從五百妓女,出迎世尊。佛遙見之,告諸比丘:「汝等各當繫念在前,自防護心,是諸佛教。何謂繫念?謂行四念處觀、內身循身觀、除無明世間苦觀,外身、內外身及痛心法亦如是。何謂在前?所謂若行、若立、若坐、若臥、若睡、若覺、若去、若來、若前後視瞻、若屈伸俯仰、若著衣持鉢、若食飲便利、若語、若默,常一其心,此是我教。」阿范和利遙見世尊容顏殊特,諸根寂定,有三十二大人相,圓光一尋猶若金山,便生信樂,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白佛言:「世尊!願佛及僧於我園宿,受明日請。」佛默然受之。阿范和利知佛受已,禮遶而退。   時五百離車聞佛與比丘僧遊行國界,來向此城,共要迎佛,若不出者罰金錢五百。要已皆出,或乘青馬、青車,一切眷屬衣服皆青。黃、黑、赤、白皆亦如是。阿范和利中道相逢,不避其路,諸離車言:「何以不避,使車馬相突。」阿范和利言:「我請佛及僧於園宿,明日設食,不暇相避。」諸離車言:「我等亦欲請佛,汝聽我先!」答言:「已受我請,不得相讓。」諸離車言:「與汝五百千兩金,聽我在先!」答亦如上。諸離車復言:「與汝半國財物,可乎?」答言:「正使舉國,亦不可得。若能保我三事無失,爾乃相許!」諸離車言:「何謂三事?」答言:「一者、保我身命,必無夭奪;二者、保我財物,必無損失。三者、保佛常住,必無餘行。」諸離車言:「若財物損失,我能相與。若佛餘行,我能請留。汝命危脆,誰能保者?」便瞋恚而去。佛遙見諸離車來,告諸比丘:「欲知忉利諸天出入,與此無異。」諸離車見佛容顏殊特,乃至猶若金山,下車步進,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時彼眾中有一摩納,名賓祇耶,從坐起,偏袒右肩,胡跪合掌,白佛言:「我欲以偈,讚歎世尊。」佛言:「隨意。」即便說之: 「瓶沙得善利,  鴦伽持珠鎧,  佛昔出其國,  聲若雷霆震,  亦如花新開,  其香甚芬馥。  觀佛身光曜,  如日麗於天,  又如月盛滿,  昇空無雲翳;  世尊光明身,  灼灼復踰此。  佛慧無不鑒,  消滅陰謀情,  能施世間眼,  決斷諸疑惑。」   諸離車聞偈歡喜,即與五百領衣。摩納言:「我不須衣,願先請佛!」佛語離車:「可聽先請!」即便聽之,與衣如故。摩納得衣,即以上佛,佛為受之,告諸離車:「世有五寶甚為難遇:一者、諸佛世尊;二者、善說佛所說法;三者、聞法善解;四者、如聞能行;五者、不忘小恩。」諸離車聞法歡喜,共作是議:「佛不久住,人人別供,不得周遍。今當歛物,隨日供設;非我種族,不聽豫之!」   阿范和利竟夜作種種美食,旦持至園,敷坐具畢,白時已到。佛告諸比丘:「汝等繫念,共受彼食。」即皆就坐,㮈女手自斟酌,歡喜無亂。食畢行水,却住一面,白佛言:「毘舍離諸園觀中,此園第一。我修此園本欲為福,今奉世尊,願垂納受!」佛言:「可以施僧,得大果報。」㮈女重以上佛,佛言:「但以施僧,我在僧數。」㮈女受教即以施僧,便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如為毘蘭若所說;復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即於坐上得法眼淨。次受三歸五戒,從坐起,禮佛而去。諸離車於後,如議供養。   佛從毘舍離,漸漸遊行到鉢遮羅塔。時冬大寒,著一衣露地而宿,初夜過已覺寒;復著一衣,中夜過已覺寒;復著一衣,不復苦寒,作是念:「未來諸比丘若不耐寒,著此三衣足以御之,我今寧可為諸比丘制畜三衣。」明旦以是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我先於王舍城遊行,見諸比丘擔重擔衣,爾時欲為制家施衣齊限。昨夜極寒,吾先著一衣,中夜初覺寒,復著一衣,後夜初覺寒,復著一衣,便不復苦寒,即作是念:『未來諸比丘有不耐寒者,著此三衣足以御之,我今寧可為諸比丘制畜三衣。』今以十利故,為諸比丘制畜三衣,不聽有長。若衣弊壞,聽補治,以復綖却刺,亦聽直縫。」   時諸比丘畜拘修羅衣,諸居士見,譏訶言:「比丘著拘修羅,何異我等著貫頭衣?」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著拘修羅衣,犯者突吉羅!」   有一比丘安陀會壞,權縫合作拘修羅著之,後生疑悔。以是白佛,佛言:「聽暫作著。」   有諸比丘畜貫頭及有袖衣,拘攝披上。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畜貫頭及有袖衣,犯者突吉羅!若得,聽受,壞作餘衣。」   有一外道以雜色綖縫著衣上,作條幅處;後於佛法中出家,猶著此衣,諸居士見,譏訶言:「沙門釋子著外道衣,不可分別!」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著外道衣,犯者偷羅遮。若不知是外道衣,而非佛所聽,皆應壞之;若知是外道衣,應擿綖布地,令人蹈上,速使壞盡。」   有諸比丘在樹下坐禪,眾鳥作聲,亂其禪思,屎污身體。以是白佛,佛言:「聽驅鳥,若作禪屋。」   有諸比丘欲往塚間取死人衣,以是白佛,佛言:「聽取。」即便取之。後有比丘亦往取衣,見前比丘,語言:「與我共分。」比丘不與,以是白佛,佛言:「應共分。」有諸比丘先在塚間得衣,與後來比丘共分。分時,復有比丘來索分,諸比丘不與。以是白佛,佛言:「亦應共分。」分衣已各欲還,復有比丘來索分,諸比丘不與。以是白佛,佛言:「亦應共分。」分已各還,垂出塚界,復有比丘來索分,諸比丘不與。以是白佛,佛言:「亦應共分。」分已各還,已出塚界,復有比丘來索分,諸比丘不與。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共分。」   有一比丘著衣持鉢入村乞食,作是念:「我今乞食猶早。」便往塚間,多得諸衣。得已,復作是念:「若持入村,擔重可恥。若先持歸,時或復過。」便束藏之,然後乞食。復有一比丘食後,前至塚間求衣,見前比丘所得衣,便持歸。前比丘後往取衣,不知所在,還到僧坊見一比丘浣之,語言:「莫浣我衣!」彼比丘言:「非是汝物!」前比丘具以事語,彼比丘言:「塚間無主物,如何占護?」以是白佛,佛言:「應屬前比丘。從今若先得衣,置塚間者,應作幟。」   有比丘以死人骨作幟,後諸比丘謂是鳥銜著上,即便取之。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死人骨為幟。」   又有比丘以絳汁作幟,諸比丘謂是血污,即便取之。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絳汁作幟,應用青、黑、木蘭,若以袈裟衣片帖上。」   有諸比丘共要半入村乞食,半塚間求衣,還共分之。要已而去,往塚間者大得諸衣,悔言:「我得衣屬我,彼得食屬彼,不能復共!」乞食比丘還,以食與之,得衣比丘不受,如上語之。乞食比丘言:「先共明要,如何中悔?」以是白佛,佛言:「應共分。」   取衣比丘得衣時共要:「若能擔此衣還所住者,當與二分。」既擔還,復悔不與。以是白佛,佛言:「應與。」浣亦如是。   有一比丘往塚間見一新死人,欲取其衣。起屍鬼入身中起,語言:「大德!莫取我衣。」答言:「汝已死,非是汝衣!」便強奪取。死人大喚,逐到僧坊,諸善鬼神不聽入,便住門外,見出入比丘,語言:「有一比丘奪我衣來,可令見還。」諸比丘入問:「外有一人云:有比丘奪其衣來。誰持來者?」得衣比丘言:「此是死屍,非生人也!」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新死,身未有壞處,起屍鬼猶著,不應取其衣,可以還之。若取未傷壞死人衣,突吉羅。」彼比丘即以衣還之,死屍得衣便倒地。彼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可持著塚間。」比丘即持衣行,死屍復起逐後,既到塚間以衣著地,屍復還倒。   有一比丘往塚間,見一人著新欽婆羅,臥塚蔭中,謂是死人,作是念:「佛不聽我取未傷壞死人衣。」便打其頭破,彼即驚起言:「大德!有何相犯,打我頭破?」答言:「謂汝是死人。」彼言:「汝豈不知有喘息耶?如何為衣欲斷我命?」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自打、若使人打死屍令傷壞,犯者突吉羅!」   時諸比丘得劫貝衣,不截頭鬚而著,諸居士見,譏訶言:「沙門釋子亦著此衣,與我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著,犯者突吉羅!」   爾時世尊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南方人間,從山上下見有水田,善作畦畔,作是念:「我諸比丘應作如此衣!」即問阿難:「汝見此田不?」答言:「已見!」又告阿難:「諸比丘宜著如此衣,汝能作不?」答言:「能!」即受教自作,亦教諸比丘作:或一長、一短,或兩長、一短,或三長、一短;左條葉左靡,右條葉右靡,中條葉兩向靡。作竟著之,極是所宜,佛見已告諸比丘:「阿難有大智慧!聞我略說,作便如法。此名為割截不共之衣,與外道別異,怨家盜賊所不復取。從今聽諸比丘割截作三衣,若破應補!」佛在毘舍離城。有一住處,地極卑濕,多諸蚊虻,諸比丘不得住,皆往舍衛城、瞻婆城、迦維羅衛城、王舍城安居。所住處空,諸居士言:「大德!可住此安居,我等當供給飲食。」諸比丘言:「此間多有蚊虻,不能得住!」諸居士復言:「大德但住,當送蚊幮。」諸比丘不知得受不?以是白佛,佛言:「聽受。」諸比丘不知大小作,以是白佛,佛言:「應隨床大小作。」   諸比丘常著一衣入聚落及還僧坊,初不易脫,垢穢不淨。諸居士見,譏訶言:「沙門釋子不淨可惡,常著一衣出入聚落!」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於僧坊內應著襯身衣,不應著入聚落衣。」   諸比丘無房舍住,欲作新房。以是白佛,佛言:「聽於僧坊內為僧作。」餘比丘不助,以是白佛,佛言:「應助。」諸比丘便長助,妨坐禪行道。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長助!若力少不足,然後助之。」   諸比丘作時,壞污其衣,數數補浣,妨坐禪行道。以是白佛,佛言:「僧應作作時衣,作時令著。」   諸比丘慚愧,不敢襯身著。以是白佛,佛言:「為僧作時,聽自恣著。」   諸比丘著僧衣,小污便浣,由是速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數數浣。作都竟,然後浣舉。」   諸比丘欲作新經行處,以是白佛,佛言:「聽作。」   諸比丘便曲作,以是白佛,佛言:「應直作。」   諸比丘欲高作經行道,以是白佛,佛言:「聽高作。」   兩兩經行,道數數壞,以是白佛,佛言:「聽白墡渥,亦聽用衣及婆婆草布上。」   大會時人多房少,諸比丘無住處。以是白佛,佛言:「房內有容膝處,聽衣布地坐,留中央。」   諸比丘既同房住,便相鬧亂。以是白佛,佛言:「應以衣隔之,亦聽作窟。」   諸比丘倚壁坐,諸居士見,譏訶言:「此沙門釋子為是老出家?為是無威儀?云何倚壁而坐?」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倚壁坐!」   有諸老病比丘,不能自持取草束倚坐,污穢房中。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倚草束,聽作隱机禪帶。」   諸比丘廣作禪帶,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過人八指。」   諸比丘復狹作禪帶,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減五指。」   諸比丘復作雜色禪帶,以是白佛,佛言:「應一種色作。若雜種色,應浣壞色,然後聽畜。」   時長老柯休得一衣,欲作安陀會太長,欲作僧伽梨、優多羅僧皆少,數數牽挽。佛行房見之,問言:「汝作何等?」具以事答,佛言:「若不足應三長一短,若復不足聽兩長一短,若復不足聽一長一短,若復不足聽帖作葉。」   長老柯休復得一衣,少不足作割截三衣。以是白佛,佛言:「聽作割截僧伽梨、優多羅僧,漫安陀會。」   有大眾會時,諸白衣以衣布施。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諸白衣欲得呪願,以是白佛,佛言:「應為呪願!」   諸比丘不知呪願,以是白佛,佛言:「應使維那呪願!」   不知持著何處?以是白佛,佛言:「應如前白二羯磨,當中央房著中。」   不知誰應守護?以是白佛,佛言:「應如前白二羯磨一比丘,令守護。」   諸比丘便羯磨無知比丘,不別衣好惡。以是白佛,佛言:「成就五法不應差守衣:隨愛、恚、癡、畏,不知衣好惡。」   諸比丘於鬧處分,失衣,守衣比丘得惡名聲。以是白佛,佛言:「應靜處分。」   分衣時有客比丘來,舊比丘問:「汝某日在何處?」答:「在某處。」諸比丘言:「我等得衣日,此比丘在我界內,今不成分衣。」以是白佛,佛言:「得衣日有比丘,有比丘想,不成分衣,得突吉羅罪;有比丘疑亦如是。無比丘,有比丘想成分衣,得突吉羅罪;無比丘疑亦如是。無比丘,無比丘想,成分衣,無犯。」   時諸比丘不襯體,臥僧臥具,垢污不淨。復有一比丘不襯體臥僧臥具,申脚蹋破。以是白佛,佛言:「為護身、護衣、護僧臥具,聽畜單敷,敷僧臥具上。」   時六群比丘以佛不聽襯身臥僧臥具,便以廣數寸物敷僧臥具上。以是白佛,佛言:「廣長應如臥具。」   諸比丘不繫念眠,失不淨,污於單敷。以是白佛,佛言:「應以坐具敷單敷上。」   有諸比丘為壁虱所惱,以是白佛,佛言:「聽別作廣長單敷敷著,敷下垂床四邊各一尺。」   時優波離問佛:「世尊!幾種衣應受持?」佛言:「三衣應受持;襯身衣、被衣、雨浴衣、覆瘡衣、蚊幮、敷經行處衣、障壁虱衣、單敷衣、坐具、護髀衣、護𨄔衣、護頭衣、拭體巾、拭手、面巾、針綖囊、鉢囊、革屣囊、漉水囊,如此諸衣、若似衣皆應受持。」   有一比丘白佛言:「世尊!常為我等讚歎少欲知足,我甚樂之。願聽我等裸形!」佛言:「愚癡人!欲作外道儀法,犯者偷羅遮!」   有諸比丘白佛,或欲作人髮衣、鹿皮衣、羊皮衣、鳥毛衣、馬鬣衣、犛牛尾衣、草樹皮葉衣。佛言:「愚癡人!欲作外道儀法,一切外道儀法皆不得作,作者偷羅遮。」   有一比丘白佛:「願聽我等內著貫頭衣,跋那衣披上!」佛言:「愚癡人!欲作白衣儀法,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欲內著貫頭衣,外披劫貝衣;或欲作蘇摩衣、斑劫貝衣;或欲著指鐶、畫眉眼、著雜色革屣。以是白佛,佛言:「愚癡人!此是白衣儀法,一切白衣儀法皆不得作,犯者突吉羅!」   有一比丘白佛:「願聽我等著純青、黃、赤、白、黑色衣!」佛言:「純黑色衣產母所著,犯者波逸提;餘四色,突吉羅。」   時諸比丘患頭冷病,以是白佛,佛言:「聽以衣覆,亦聽作帽,煖則止。」   有諸比丘不著僧祇支入聚落,露現胸臆,諸女人見,笑弄。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入聚落應著僧祇支,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著僧祇支風吹落地,以是白佛,佛言:「應著帶。」   有諸比丘在高上作,諸女人在下,見其形體,笑弄。諸比丘羞恥,以是白佛,佛言:「聽作時,取衣後從岐間過,攝著前。」   時跋難陀知未分安居施物處,輒往語言:「何不速分?若不分,或有虫嚙、水火等難;若分可得自用,若與弟子及作福事。」諸比丘即便分之,跋難陀言:「汝等不別貴賤。」諸比丘言:「汝若善別,為我等分,亦自取分。」即為分之。得分持去,復往餘處,如是非一。得重擔衣,還歸所住,諸比丘見,讚言:「汝大福德!得如此衣。」答言:「非福所致,諸安居處巧說得耳!」諸比丘種種訶責:「云何一處安居,諸處受施分?」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訶責言:「我常說少欲知足,汝今云何多受無厭?」訶已,告諸比丘:「不應一處安居,諸處受安居施分,犯者突吉羅!」   時諸比丘但著上下衣入聚落,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比丘反著衣入聚落,諸比丘見,語言:「反著衣與著不割截衣有何異?」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未入村及出村,草木鉤衣破裂,塵土入葉中,欲反著不敢。以是白佛,佛言:「為護衣故,未入村及出村,聽反著。」   有諸比丘染漫衣作條,又有縫葉著衣,或攝作衣葉,或半上向、半下向作葉。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皆突吉羅!」   有諸比丘著雜色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雨時倒著衣,水入葉中爛壞。以是白佛,佛言:「雨時不應倒著,若不雨隨意。」   爾時諸比丘有衣鉢餘物,欲以施僧,白佛,佛言:「九種得施,皆聽施僧:一者、界得施;二者、要得施;三者、限得施;四者、僧得施;五者、現前僧得施;六者、安居僧得施;七者、二部僧得施;八者、教得施;九者、人得施。界得施者:施主言:『施此界內僧。』是名界得施。要得施者:安居時,異界住僧共要,若一處得施盡共分,是名要得施。限得施者:施主言:『施如是如是人。』是名限得施。僧得施者:施主施僧,僧應知所施物,隨宜處分,是名僧得施。現前僧得施者:施主對面施僧,是名現前僧得施。安居僧得施者:施主言:『施此安居僧。』是名安居僧得施。二部僧得施者:施主施二部僧,若比丘多、比丘尼少,若比丘尼多、比丘少,皆應中分;若有比丘、無比丘尼,比丘應盡分;若有比丘尼、無比丘,比丘尼應盡分;是名二部僧得施。教得施者:施主教僧作如是如是用,若共分,是名教得施。人得施者:施主言:『我施某甲。』是名人得施。   「復有五種得施:施佛及僧、施佛及比丘尼僧、施佛及二部僧、為人施、僧長請施。」   有一沙彌命過,諸比丘不知云何處分其物?以是白佛,佛言:「若生時已與人,應與之;若生時不已與人,現前僧應分。」   有一少知識比丘命過,有上下衣及非衣。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生時不已與人,現前僧應分;若生時已與人,而未持去者,僧應白二羯磨與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某甲比丘於此命過,生存時所有,若衣、若非衣,現在僧應分,今與某甲。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某甲比丘於此命過,生存時所有,若衣、若非衣,現在僧應分,今與某甲。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一多知識比丘,為國王、大臣、眾人所供養,命過其物甚多。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生時先已與人,應白二羯磨與。若生時不已與人,有可分、不可分者,若婆那衣、蘇摩衣、劫貝衣、拘攝毛長五指、若僧伽梨、優多羅僧、安陀會、若下衣、若舍勒、若單敷、若襯身衣、若被、若坐具,若針綖囊、漉水囊、鉢囊、革屣囊、若大小鉢、戶鉤,如是等物是可分者,現在僧盡應分。若錦、若綺、若毛𣯟、若氈、若拘攝毛過五指、若雨浴衣、若覆瘡衣、若蚊幮、若經行敷、若遮壁虱單敷、若坐臥床及踞床;除大小瓦鉢、瓦澡灌,餘一切瓦器;除大小鐵鉢、戶鉤、截甲刀、針,餘一切鐵器;除銅揵鎡、銅多羅盛眼藥物,餘一切銅器;若傘蓋、錫杖,如是等物是不可分者,應屬僧用。」   有諸比丘得安居施未分,或有命過者、反俗者、作外道者、遠行者、作沙彌者、更受大戒者、變成二根者、根滅者。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安居得施未分,若命過者,生時已與人,應白二羯磨與之;若生時不已與人,現前僧應分。反俗、作外道、遠行、變成二根、根滅亦如是。作沙彌者,應與沙彌分。更受大戒者,應與大比丘分。」   有諸比丘於安居中未得安居施,或命過乃至根變,後得施亦如是。比丘尼亦如是。   時調達得安居施未分,破僧。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僧未破得物,應等分。若破後得物,應隨所施分。」   有諸比丘同界僧破,後欲作諸羯磨,與人受具足戒。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僧已破,雖同界聽作羯磨行僧事,不犯別眾。」   有一住處,一比丘住,非安居時得施僧衣,作是念:「佛說四人已上名僧,我今一人,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受持、若淨施、若施人。若不爾,餘比丘來應共分。」   若有比丘住處,非安居時得施僧物,若無比丘,比丘尼應分。若有比丘尼住處,非安居時得施比丘尼僧衣,若無比丘尼,比丘應分。   若有比丘住處,非安居時比丘命過,無比丘,比丘尼應分。若有比丘尼住處,非安居時比丘尼命過,無比丘尼,比丘應分。安居時得施皆亦如是。   有一外道弟子於佛法律中出家,其諸親族咸作是言:「云何捨我阿羅漢道,於沙門釋子中出家?當還取之!」復作是言:「彼若聞者,或能逃避。沙門釋子不破安居,爾時往取必得無疑。」彼比丘聞,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破安居去。」彼比丘便從一住處至一住處,不知應於何處受安居施分?以是白佛,佛言:「若住日多處,應於彼受分。」   有二比丘共在道行,一比丘病,一比丘看之,彼遂命過。看病比丘持其衣鉢來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看病甚難,今聽以三衣鉢白二羯磨與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某甲比丘命過,三衣鉢現在僧應分,今以與看病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某甲比丘命過,三衣鉢現在僧應分,今以與看病人。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衣鉢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一比丘嬾惰,初不佐助眾事,亦不給侍和尚、阿闍梨,得病無人看視,屎尿污身,不淨臭穢。佛按行房見,自為洗浴,浣濯其衣,除去不淨,扶臥床上,在邊安慰:「汝莫恐怖!汝今終不以此命過。」彼比丘聞已歡喜,佛復為說種種妙法,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難:「某房比丘,何以無人看?」阿難具以事答,佛語阿難:「汝等所作非法!比丘無有父母,自不相看,誰看汝等?今聽諸比丘看病人。」   諸比丘不知誰應看病,以是白佛,佛言:「弟子應看和尚,和尚應看弟子。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亦如是。」   有客來比丘病,無和尚、阿闍梨,亦無同師,無有看者。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先勸一人看之,若無此人,應日日次第差一人,若不肯,如法治。」   時諸比丘競往看視,惱亂病者。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兩三人往,為料理病所宜事。」   時看病人求藥艱難,而病人不肯服,妨廢行道。以是白佛,佛言:「病人有五事難看:不能節量食,不肯服病所宜藥,不肯向看病人說病狀貌,不從看病人教,不能恒觀無常。有五事不能看病:不知病所宜藥;不能得隨病食;不能為病人說法,示教利喜;惡厭病人屎尿涕唾;為利故看,不以慈心。」   有諸看病人,或為病人、或為私,行去後病人命過,餘人得其衣鉢。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趣與人,應與究竟看病者。」   有一比丘病,看病人多,諸比丘不知幾人應得衣?以是白佛,佛言:「若比丘命過,應與二人衣:比丘、沙彌。雖父母、兄弟,亦不應與。若比丘尼命過,應與三人衣: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   有諸比丘分看病沙彌物,與沙彌三分之一。以是白佛,佛言:「應等分與。」   有命過比丘,先以衣淨施諸比丘,諸比丘不肯還。以是白佛,佛言:「若彼本非親里,善意施,皆應還。」   時舍利弗、目連自恣竟,於左右遊行,同安居及近住處諸比丘多有隨從。諸白衣見,人人各念:「當為舍利弗、目連施僧安居衣。」即便施之,大有所得。彼得施處諸比丘,語舍利弗、目連言:「共分此衣。」答言:「我等不同安居,正可得食,無此衣分。」以是白佛,佛言:「應盡共分。」   時乙師達多、跋陀羅自恣竟,亦與眾多比丘於左右遊行。諸白衣見,作是言:「若比丘於我住處安居者,我施此衣。」所得亦多,彼諸客比丘索共分之,答言:「施我界內安居比丘,不得與汝。」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共分。」   時有估客齎欽婆羅,從波利國來到拘舍羅,聞佛出世有大威神,諸弟子亦復如是,便大持欽婆羅衣施僧。諸比丘言:「佛未聽我等受欽婆羅衣。」以是白佛,佛言:「聽受。」復別與上座,亦不敢受,言:「佛未聽我等別受欽婆羅衣。」以是白佛,佛言:「亦聽別受。」   時毘舍佉母作是言:「若住我所作房者,應著用我三衣、襯身衣、被衣、雨浴衣、覆瘡衣、單敷衣、遮壁虱衣、蚊幮,不得著用餘人衣。」諸比丘謂此屬四方僧,不敢襯身著之。以是白佛,佛言:「若施主現在,聽襯身著。」   有諸比丘尼以衣鉢餘物施諸比丘,諸比丘不敢受。諸比丘尼言:「我當於何處更求福田?」以是白佛,佛言:「聽隨意受。」   時諸比丘得劫貝經、欽婆羅緯衣,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時舍衛城治欽婆羅人,見諸比丘著欽婆羅衣,語言:「大德所著,若浣、若蹋,使毛出者,極好鮮文。」諸比丘不敢,以是白佛,佛言:「聽浣蹋,若不知,聽雇人。」   有諸比丘於露地浣蹋欽婆羅,諸白衣見,譏訶:「此比丘正似蹋欽婆羅師!」以是白佛,佛言:「應在屏處蹋。」   欲截欽婆羅頭,不知以何截?以是白佛,佛言:「應作剪刀。」   諸比丘著斑色綖織衣,諸白衣見,譏訶言:「沙門釋子與世人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著斑色綖織衣,犯者突吉羅!」   有一女人生兒輒死,後生一男將至諸比丘所,索袈裟衣與著。諸比丘不敢與,以是白佛,佛言:「聽與。」   有一少知識比丘無衣,諸女人乞,不得與。彼言:「我自出物,與我染之。」諸比丘不敢為染,以是白佛,佛言:「聽為染。」   時畢陵伽婆蹉父母貧窮,欲以衣供養而不敢。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人百年之中,右肩擔父,左肩擔母,於上大小便利,極世珍奇衣食供養,猶不能報須臾之恩。從今聽諸比丘盡心、盡壽供養父母。若不供養得重罪!」 五分律卷第二十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一(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三分之五衣法下   爾時舍夷國猶遵舊典,不與一切異姓婚姻。波斯匿王貪其氏族,自恃兵強,遣使告言:「若不與我婚,當滅汝國。」諸釋共議:「當設何方,免彼兇虐,而不違我國之舊典?」僉曰:「正當簡一好婢,有姿色者,極世莊嚴,號曰釋種,而以與之。」如議,即與波斯匿王備禮娉迎。後生一男,顏貌殊絕,勅諸相師依相立字。諸相師言:「王本以威,而得其母,依義應當字曰琉璃。」至年八歲,王欲教學,作是念:「諸藝之中射為最勝,閻浮提界唯有釋種。佛為菩薩時射一由旬又一拘樓舍,釋摩南射一由旬,最下手者不減一拘樓舍。當令吾子就外氏學!」即勅大臣子弟侍從太子,就釋摩南請受射法。   爾時諸釋新造大堂,共作重要:「先供養佛及諸弟子,然後我等乃處其中。」琉璃太子與其眷屬輒入遊戲,諸釋見之,瞋忿罵言:「下賤婢子,我不以汝為良福田!云何世尊未入中坐,而敢在先?」琉璃太子即大忿恨,勅一人言:「汝憶在心,我為王時便以白我!」即便出去。諸釋於後掘去堂土,更為新地,然後請佛及僧於中設食,演說妙法。琉璃太子知射法已,還舍衛城,少年之中便紹王位,先共學人皆居要職。昔受教臣便白王言:「王憶某時諸釋罵不?」王言:「我憶!」臣復白言:「今不報之,復欲何待?」王聞其語,即嚴四種兵,往伐諸釋。世尊聞之,即於路側,坐無蔭舍夷樹下。王遙見佛,下車步進,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好樹甚多,何故乃坐此無蔭樹下?」世尊答言:「親族蔭樂。」王知佛意愍念諸釋,即迴軍還,如是再反。彼臣又復如前白王,王便嚴駕往伐諸釋。佛知諸釋宿對叵避,便止不出。諸釋聞琉璃王來伐其國,亦嚴四兵出相御逆,去一由旬以箭射之,或從耳穿中過,或斷其髮,鏟髮令盡,鬚眉無餘,及諸戰具一時斷壞,而不傷肉。琉璃王問左右言:「諸釋去此近遠?」答言:「去此一由旬。」王大怖言:「軍鋒未交,已尚如此,若當相接吾軍敗矣!不如反國,圖全為幸!」時彼一臣白言:「釋種皆持五戒,寧失身命,終不害物。王但進軍,勿憂喪敗!」王即從之,勅軍進前。釋種還城,閉門自守,琉璃王遣使語言:「若即開門,當有免者;若吾攻得,不赦一人。」   時目連聞琉璃王欲攻舍夷,白佛言:「願佛聽我化作鐵籠,籠彼大城!」佛告目連:「汝雖有神力,何能改此定報因緣?」   佛以此義,即說偈言: 「夫業若黑白,  終不有腐敗,  雖久要當至,  還在現前受;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莫能於是處,  得免宿命殃;  報應之所牽,  無近遠幽深,  自然趣其中,  隨處無不定。」   爾時諸釋見彼軍盛,或言開門取全、或言以死固守,紛紜不定,便共行籌,以少從眾。時魔波旬在開門眾中,七反取籌,開門籌多,即便開之。琉璃王得城已,宣令三軍:「一切釋種皆悉殺之,若非釋種慎勿有害!」三億釋聞,皆捉蘆出言:「我是持蘆釋。」屯門者信,放令得去。於是釋摩南到琉璃王所,琉璃王以為外家公,白言:「阿公!欲求何願?」答言:「願莫復殺我諸親!」王言:「此不可得,更求餘願!」又言:「願從我沒水至出,於其中間聽諸釋出,凡得出者不復殺之。」琉璃王作是念:「水底須臾,何為不可?」即便許之。釋摩南便解頭沐沒,以髮繫水中樹根,遂不復出。王怪其久,使人入水看之,見其已死,髮繫樹根,以此白王。王便歎言:「乃能為親不惜身命!」即宣令三軍:「若復有殺釋種者,軍法罪之。」   時諸比丘聞琉璃王誅殺舍夷國人,以是白佛。佛告諸比丘:「琉璃王愚癡!却後七日,當受害學人罪,其眷屬大小亦俱併命。」琉璃王聞佛此教,心念:「佛無空言,餘苦尚可,唯畏火燒!」即與眷屬乘船入阿夷河,七日期至,水忽暴漲,於是覆沒,一時死盡。   諸釋破滅之餘,被剝赤肉,到諸比丘所語言:「我是釋種,世尊親族。願乞少衣!」諸比丘不敢與,作是念:「佛未聽我等與諸釋衣。」以是白佛,佛言:「聽與。」   復有五戒優婆塞被剝,來至諸比丘所借衣。諸比丘不敢借,語言:「佛未聽我等借優婆塞衣。」以是白佛,佛言:「聽借。若還,應取;若不還,則與。」   時跋難陀為安居施故,二處結安居。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二處皆應各與半分。」   時諸比丘在路行,不收攝衣,曳地污裂。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應作囊盛。」   諸比丘作囊太長,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極長使前至臍,後至腰。」   諸比丘以貴價物作衣囊,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用麁物作。」   有諸比丘在路行,趣倩人擔衣,亦趣為人擔,或自失衣、或失他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若倩人擔衣,應先出示;若為人擔衣,應出看之。」   諸比丘盛衣囊中,縫合其口,欲取艱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作帶繫。若非常須,亦聽縫之。」   諸比丘舉欽婆羅、劫貝衣各著一處,生虫嚙壞。以是白佛,佛言:「應以劫貝間欽婆羅,然後用屈尸羅香、那毘羅香、青木香,如是諸香辟虫者著中。」   諸比丘後取衣不復識,以是白佛,佛言:「應題名,作幟。若比丘舉衣經十二年,不還取者,應集僧平價,作四方僧用。若彼比丘後還,以四方僧物償,若不受者善!」   時阿難得施衣不須,為舍利弗受,即使一比丘持衣與之。彼比丘作是念:「舍利弗幸多供養,而我無衣。我今當作同意取!」即便著之。後生疑,以是白佛,佛言:「彼雖為受,而未是已捨。若於所與比丘,作同意取受持,非善取受持;若於所受比丘,作同意取受持,是善取受持。」   阿難復得腰繩不須,為阿那律受,亦使一比丘持往,語言:「此繩已屬阿那律。」彼比丘亦如上念,取後生疑。以是白佛,佛言:「彼言已屬阿那律,是為已捨。若於所與比丘,作同意取受持,是善取受持;若於能使比丘,作同意取受持,非善取受持。」   時諸比丘不著襯身衣披僧被,污泥不淨,為鼠嚙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時六群比丘作襯身衣,大小如僧祇支,或如泥洹僧。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應三種作:上者,從覆頭下至踝,舒覆左手掩令等沒;中者,從覆頭下至半脛,舒覆左臂掩等至腕;下者,從覆頭下至膝,舒覆左臂掩等半肘。」   諸比丘不以襯身衣通覆右肩,而通披僧被,污泥不淨,為鼠所嚙。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受經時、問訊和尚、阿闍梨時,披僧被,偏袒垂地;或夜起行,不能收攝,亦委於地,泥土污之。以是白佛,佛言:「受經、問訊,應偏袒,舉使離地。夜起時,應收攝通披,勿令污泥。」   諸比丘著僧被,裂,不補治。以是白佛,佛言:「應補治。」不知誰應補治,佛言:「若冬四月、夏三月,用者應治。」   有諸比丘於阿練若處住,去時不舉僧臥具,致使爛壞。以是白佛,佛言:「應寄聚落中。若無寄處,應還作房主。若有疑畏,聚落人民皆悉移去,亦應運持至安隱處。」   諸比丘不隨後視臥具,致有零落。以是白佛,佛言:「應隨後看。」   既到安隱處,彼諸比丘不與房住,亦不與房安諸衣物。以是白佛,佛言:「皆應與之。若先處不復立,應即在住處用之;若後還立,應持餘者還;若已盡無餘,彼處比丘應少多分與。」   有諸比丘以此房臥具,於彼房用。諸房主譏呵言:「云何以我房物,於餘房用?此則不與取也!」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客比丘欲問訊師及受經,著住房臥具至彼房,房主比丘不聽。以是白佛,佛言:「應先語本房比丘,若聽者善;若不聽,亦著持去。若於彼遠行,應送還本房。」   有諸比丘著僧衣,入溫室及作食處,入僧中食及左右便利,烟熏污泥。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病比丘須著至諸處,不敢,以是白佛。佛言:「有病聽著至餘處,但愛護之。唯不得著大小便利!」   時六群比丘著上下衣,持廣五指衣片,當三衣而入聚落。諸比丘見,問言:「世尊不制,不著三衣,不得入聚落耶?」六群比丘即以衣片示言:「此是我三衣。」諸長老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不應爾,犯者突吉羅!從今聽作上中下三衣,如襯身衣量。」   有一住處僧得可分衣,一比丘持至戒壇上獨取受持。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現在僧應分。」   有一上座比丘與諸比丘遊行人間,其中有客、有舊,得可分衣少,不足分。以是白佛,佛言:「舊比丘應語客比丘言:『長老!此衣少,不可分。』客比丘若言:『并持相與。』應取;若言:『乃至一縷亦不相與。』便應共分。」客比丘語舊比丘亦如是。   有比丘取覆塚衣,塚主失衣,借問:「誰取我覆塚衣?」有人答言:「諸比丘取!」便瞋呵言:「諸比丘偷我先人衣!」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取!若聚落移去,於後有者,聽作糞掃衣意取。」有諸比丘取神廟中幡蓋亦如是。   有諸比丘往鬪戰處取死人衣,軍人譏呵言:「此諸比丘欲令我等多殺人!」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少知識,欲鬪戰處取死人衣,不敢往。以是白佛,佛言:「聽軍人去後取。」   有諸白衣,軍人去後,收斂骨肉尸喪,見諸死尸悉被剝脫,不可復識,便譏呵言:「云何比丘剝我親里衣?若有衣者,便應可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無人見時取。」至殺人處取衣亦如是。   有諸比丘取死人衣,不壞作比丘衣畜。諸白衣見言:「此是我親里衣!」便向啼泣。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速壞作比丘衣畜;若鐵器,應速用作大小鉢、戶鉤諸所須物。」   有一家大富,賊劫之不能盡持去,留藏糞掃。中後還欲取,晝日未敢進,遙伺望之。有比丘拾糞掃衣,到彼藏物處,見衣角出便取之。賊遙語言:「大德!莫取我物。」遭劫家聞,識是賊,縛送官中,官即殺之。賊被縛時,作是語:「若比丘不取我衣,彼何由識我?是為比丘殺我,非是彼人!」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舉時重,不應取。」   有諸比丘於街巷中視地而行,諸白衣見,或言覓錢、或言覓糞掃衣。有一外道弟子以衣裹錢著道中,比丘見拾取,便語眾人言:「諸比丘果是覓錢。」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取街巷中裹物。」   有一比丘為衣故至塚間,見一新死女人頭前有函。比丘謂是空函,便取持歸,到所住處開視,見有諸嚴身具,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取時應先開視,若不視取,突吉羅。」   有諸比丘與外道共道行,為賊所殺。比丘便取其衣,不壞色作比丘衣。餘外道見之,言:「此是我親里衣,諸比丘必殺而取!」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取!若已取,即應壞色作比丘衣。」   有諸比丘少欲知足,不受他家施衣。諸居士作是議:「我等何方令彼比丘受我施衣?正當裂破、火燒,處處著街巷中,伺其入聚落時,語言:『汝看左右,若有所見取之。』」即如議作。彼比丘見,作是念:「我等不受家施衣,必是諸居士為我等作此。」以是白佛,佛言:「應作糞掃想取。」   有一比丘命過,諸比丘仰著中庭,不以衣覆,露其身體,男根脹起。諸居士見,譏呵言:「沙門釋子不修梵行,乃使男根如此之大。」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仰露,應以衣覆,犯者突吉羅!」   有一肥大比丘命過,諸比丘舉著生草上,脂出流漫,殺諸生草。諸外道見,譏呵言:「沙門釋子自云慈念,而今云何傷殺生命?」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著生物上,應埋、若火燒、若著石上。」   有一比丘水所㵱殺,衣鉢挂著界內樹枝。諸比丘見,謂入僧界內,應屬僧不敢取。以是白佛,佛言:「聽作糞掃衣取。」   諸比丘不知有幾種糞掃衣,以是白佛,佛言:「糞掃衣有十種:王受位時所棄故衣、塚間衣、覆塚衣、巷中衣、新嫁女所棄故衣、女嫁時顯節操衣、產婦衣、牛嚼衣、鼠嚙衣、火燒衣。」   時諸比丘著光色衣,白衣譏呵,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著光色衣,犯者突吉羅!」   有比丘畜不滿五肘雨浴衣,以是白佛,佛言:「雨浴衣不應減五肘,犯者波逸提!」   時諸居士於安居內為兒女剃頭故,以衣施僧。諸比丘受已,欲迴為安居施。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此名隨事施,現在僧應分,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先所受三衣不捨,更受餘衣;以先所受衣淨施及施人。後憶白佛,佛言:「得名更受,亦名淨施、施人;但不捨,得突吉羅。」   時諸比丘有尼薩耆衣,未捨、未悔過,而為火所燒、水所㵱、賊所奪、失壞,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此即名捨,但應作波逸提悔過。」   時諸比丘畜衣不以淨施,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一住處眾僧得錦,施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應受!迴莊嚴塔、若作塔用、若僧用。」   有一住處僧欲分衣,有少欲比丘不受分,而須腰繩、禪帶、帽、漉水囊。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與!」   既與復索,以是白佛,佛言:「分物時,應先問:『汝受分不?』若言受,應等與。若言須腰繩等,應三分與一;若復索,不應與。」   有一比丘有拘攝,四方僧有僧伽梨,欲貿易之,諸比丘不敢與。以是白佛,佛言:「聽易!若拘攝價多,僧應倍與比丘。若僧伽梨價多,比丘應倍與僧;若貧無物可倍與僧,而必是少欲知足,亦聽與之。」餘衣亦如是。   時離婆多比丘苦脚冷,從一婆羅門乞裹脚欽婆羅衣,既乞生疑:「世尊制戒,不聽我等從非親里乞衣。」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如是因緣聽乞,所應受持衣,若護𨄔衣、護髀衣、護頭衣、拭手面身體巾等。」   時諸比丘於僧、四方僧,及塔、不同意人邊,皆作同意取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於和尚阿闍梨、同和尚阿闍梨、若弟子及諸同意人邊,乃得作同意取。」   有諸比丘未命過處分衣物,言:「我死後以此衣物施某甲,以此衣物作如是如是用。」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與不成與,用不成用。」   時阿難常出入蘆夷力士家,後往不在,作同意取貴價劫貝,尋生疑悔,作是念:「佛未聽我等於白衣,作同意取衣。」以是白佛,佛言:「亦聽於白衣作同意取衣。」   時諸比丘離雨浴衣,不知浴時應著何衣。以是白佛,佛言:「有五因緣得離雨浴衣:不雨、不疑雨、不渡水、食病時、作未成。有五因緣得留僧伽梨:雨時、疑雨、渡水、食病時、作未成。」   有一住處僧欲分衣,有客比丘來,諸比丘得分少,不欲分。以是白佛。佛言:「乃至得一腰繩直應分,若少不足分,應白二羯磨與一無衣比丘。」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僧得衣、若非衣,今併與某甲比丘。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僧得衣、若非衣,乃至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五分律第三分之六皮革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摩訶迦旃延,在阿濕波阿雲頭國波樓多山中住。彼國有長者名沙門億耳,信樂佛法常供給諸比丘,見法得果,受三歸五戒,恒入僧坊聽受法教。   時沙門億耳屏處自念:「如佛所說,在家染著,不能廣修梵行;出家無著,猶如虛空。我今何不於無為法中,剃除鬚髮,出家學道。」念已,晨旦到迦旃延所,頭面禮足,具宣所念,欲求出家受具足戒。迦旃延言:「在家染著,誠如汝言;但出家苦節,淨修梵行,獨坐樹下,常應一食。汝本富樂,此事甚難。」億耳聞已,便歸其家。如是至三,見其意至,便與出家。彼國無有十眾,作沙彌經歷六年,迦旃延乃以神通力,於餘國集十眾授具足戒。億耳受戒已念言:「我聞如來、應供、等正覺,而未奉見,今當往詣問訊世尊。」念已,到迦旃延所,頭面禮足,白求詣佛。迦旃延言:「甚善,吾隨汝喜!宜知是時,可以吾名問訊世尊。復以五法白佛:一、阿濕波阿雲頭國無有十眾,億耳作沙彌經歷六年,不得受具足戒,迦旃延以神通力於餘國集僧,然後得受,願世尊聽此國不滿十眾得受具足戒!又此國多有沙石棘刺,願聽此國比丘畜重底革屣!又此國皆以皮敷地,作坐臥具,願聽此國比丘以皮敷地!又此國人日日洗浴,願聽此國比丘日日洗浴!又有比丘寄衣與餘方比丘,衣未至有比丘語所與比丘,比丘生疑恐犯長衣,願為除其此疑!」於是億耳受教而去。既到佛所,稽首佛足,宣和尚問訊。佛語阿難:「汝為此客比丘敷臥具!」阿難念言:「佛欲與此比丘共宿故,令我為敷臥具。」即於佛房而為敷之,佛與億耳共一房宿,初夜、中夜默然無言。至後夜時,佛作是念:「此族姓子威儀調伏,當令說法。」便語言:「汝可說法。」億耳受教,即說十六義品經,說已默然而住。佛言:「善哉!彼國人語,皆如此不?」答言:「有勝我者。」又問:「汝何以久住彼國不來見我?」答言:「我早知欲之過患,有因緣故不得早來。」   爾時世尊因說偈言: 「見世之過患,  身自依法行;  賢者不樂惡,  為惡不樂善。」   於是億耳作是念:「和尚勅我以五法白佛,今正是時。」便以白佛。佛過夜已集比丘僧,告億耳:「汝可更說迦旃延所白五法。」億耳即更說之。佛種種讚歎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阿濕波阿雲頭國及一切邊地少比丘處,持律五人授具足戒;亦聽有沙石棘刺之處,著重底革屣;亦聽有皮革處,作皮敷臥具;亦聽有須浴處,日日洗浴;若比丘寄衣與餘處比丘,比丘雖先聞知,衣未入手不犯長衣。」   爾時諸比丘作種種形、種種色革屣。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作異形、異色革屣,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作馬皮、象皮、人皮革屣。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作!若用人皮,偷蘭遮;若馬、象皮,突吉羅。」   時跋難陀常出入一牧牛家,著衣持鉢往到其舍。彼有斑色犢子,跋難陀諦視生念,欲得此皮作敷具。主人問言:「何故諦視此犢?」答言:「此犢斑色可愛,耐可作敷具。」彼即白言:「大德常料理我家,豈惜一犢而不相與!」即於犢母前殺而與之。跋難陀得已持還僧坊,犢母隨後悲鳴逐之。諸比丘問言:「此牛何故悲鳴逐汝?」答言:「不知!」又問:「此牛逐汝,不逐餘人,云何不知?」乃具以事答。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畜一切皮!」   諸比丘後須小片皮而不敢用,以是白佛,佛言:「聽用小片皮作物。」   有諸比丘從外還,徒跣上僧臥具,污泥不淨。以是白佛,佛言:「聽著出入革屣。」   有老病比丘於恐怖處共伴道行,遲不相及,諸伴語:「大德速行,勿使被剝!」答言:「我等老病不能行!」伴言:「此有象、馬、驢騾、駱駝、車、牛,可騎乘。」諸比丘不敢,以是白佛,佛言:「從今聽老病比丘騎乘,但不得乘騎雌畜生。」   有諸白衣以皮輿施僧,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受。去皮,以餘衣代。」   有諸白衣以皮輿別施上座,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亦聽私受,去皮如上法。」   諸上座老病比丘,欲乘輿入聚落,不敢乘。以是白佛,佛言:「聽。」   不知使誰輿之,以是白佛,佛言:「使淨人輿。」   有諸比丘於恐怖處,欲渡水無船。有牧牛人驅牛渡水,語言:「可捉牛尾。」諸比丘不敢,以是白佛。佛言:「聽捉。」   時六群比丘捉牸牛尾渡水,以手刺其瘡中。以是白佛,佛言:「不聽捉雌畜生尾渡水。」   有諸比丘欲渡水,亦無畜生可捉,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縛草木作栰。自今聽諸比丘畜浮囊,若羊皮、若牛皮作。僧及四方僧,皆應畜。」   佛在王舍城。爾時瓶沙王摩竭、鴦伽二國,有四萬二千聚落,彼諸豪傑無有不信佛法僧者;唯除瞻婆城中,有長者子名首樓那,其人大富有二十億錢,時人號曰首樓那二十億,是人生便受樂,手脚柔軟,足下生毛。瓶沙王作是念:「我界內唯有二十億未信佛法,我當云何令彼信樂?我若自往,當大驚怖;若呼召之,必生疑畏。正當通命瞻婆城中六十家諸豪傑,觀王子婚,因此相見,誨以道法。」念已,即便呼之。時諸親族皆白王言:「二十億未曾履地,足下生毛如人頂髮,不堪恭到。願王特賜停此一人!」王言:「可乘象馬車輿。」答言:「其身極軟,亦不堪之。」王言:「今王子婚,必宜相見,聽汝親族盡自致方!」親族共議:「唯當鑿渠通船,日行數里,乃可不勞,恭王命耳!」便共以此致之,到王舍城,親族白王:「二十億今始得至,願聽如家法!」王言:「家法云何?」答言:「以衣敷地,行上舁之。」王言:「可爾!」即勅為敷;又為敷細軟衣為座,令坐其上。王問言:「汝足下實生毛不?」答言:「實爾。大王!」王言:「我欲見之。」答言:「願使可信人看!」王言:「我欲自見。」答言:「願聽舒脚!」王言:「可爾!」即舒脚示王。果如所聞,光曜王目不得熟視,生希有心,念言:「我國乃生如此大福德人!」顧視左右,先有三大居士,并二十億為四。問言:「汝各有幾財,得為居士?」第一人言:「我錢有十三億。」第二人言:「我有十四億。」第三人言:「我有十四億,又有一無價摩尼珠。」二十億言:「我有二十億,復有五百摩尼珠,一摩尼寶床。」王問二十億:「汝所從得此?」答言:「此寶非父餘財,亦不營得。我於高樓上眠,眠覺便在我前。」王聞此語,倍生希有。復作是念:「此人福德,唯佛當知,餘無能了。」即便嚴駕,出詣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二十億有五百摩尼珠、一摩尼寶床,從何而來?」佛言:「此人先在忉利天,有五百天女,極相愛樂。從彼來生,天女皆念:『我等天子今於何生?』以天眼觀,見生在此,各持一摩尼珠及先所臥寶床,化令稱其今身,著前而去。」王聞佛說,禮畢退還,集瞻婆城六十豪傑,語言:「我今令二十億為彼城中最大居士,汝等宗之。」復語二十億及六十人等:「我為汝王,以法治化,已與汝等作現世利益。今佛世尊在耆闍崛山,各可往彼求後世利。」受勅皆往。   時長老娑竭陀,於山中盤石上經行,諸居士到其所語言:「大德!為我白佛,瞻婆城二十億及六十居士欲問訊世尊。」娑竭陀於盤石上、居士前沒,踊出佛前,具以白佛。佛言:「汝可先去,於盤石上敷座,吾尋後往。」受教,於佛前沒,踊出盤石、眾居士前,為佛敷座;佛以常威儀,步行後至。諸居士念言:「此比丘有大神力,出沒盤石,猶如入水。」咸共恭敬而慢世尊。世尊既至,就座而坐。諸佛常法,先使發歡喜心,然後說法。佛語娑竭陀:「汝起扇佛!」受教起扇,須臾現種種神變,如優為迦葉。還在佛前,稽首禮足,白佛言:「佛是我大師,我是佛弟子。」如是三返已,復坐本位。於是諸居士作是念:「弟子神力猶尚如是,況於如來、應供、等正覺!」便迴心注仰。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乃至苦集盡道,皆於坐上得法眼淨,受三歸五戒。二十億從坐起,跣足至佛前稽首作禮,佛便微笑。娑竭陀作是念:「佛何因緣笑?」念已,從坐起,偏袒右肩,䠒跪白佛:「今何因緣而發微笑?」佛語娑竭陀:「此二十億九十一劫來,始今足蹈於地。」又問:「二十億何因緣,九十一劫足不蹈地?」佛言:「過去世時,有佛世尊出現於世,名毘婆尸;父王治城,長十二由旬,廣七由旬,多諸人眾安隱豐樂。彼佛與大比丘僧六萬八千人俱,皆是阿羅漢於彼止住,其王日日請佛及僧於宮中食。時大眾中有一人名修毘賒,共眾人往詣王所,白言:『王今作諸功德,願聽我等亦得豫之!』王言:『今佛僧眾有六萬八千人,恐汝等不辦,或更惱僧。』復白王言:『我自堪辦,願必聽許!』王言:『大善!』猶恐不辦,勅作食如常:『彼若不周,當以足之。』於是諸人設供,過於王食;如是多日,王所作食竟不復設。修毘賒次應設供,使人掘路,更以細軟土填,香泥泥之;兩邊竪八十寶柱,以雜色摩尼珠置於柱頭,懸雜色幡,張雜色幔,彌覆路上處處,路上安種種漿。於家敷六萬八千座,一比丘坐一座,各以五百釜羹而供養之;一一比丘施劫貝二張,革屣一緉。復為四方僧作一房,地敷臥具,皆悉妙好。爾時修毘賒者,今二十億是。從是已後,受天上人中福等無有異。若今不見我者,足猶不蹈地。」   時二十億䠒跪白佛:「願聽出家受具足戒!」佛言:「父母聽汝未?」答言:「未!」佛言:「父母不聽,不得出家。」答言:「我當還家啟白父母。」佛言:「大善!今正是時。」於是二十億禮佛足,右遶,還瞻婆城,白其母言:「我今欲出家學道。」母言:「止,止!何緣出家?我唯有汝,死尚不欲相離,如何生離?今我財物、珍寶、奴婢、田宅無有限數,可恣意作福,受五欲樂。」苦請至三,然後聽許。前禮母足,右遶三匝,還詣佛所,頭面禮足,䠒跪白佛:「母已聽許,願便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言:「比丘來!出家受具足戒,廣修梵行;我善說法,能盡苦源!」說是語時,二十億鬚髮自墮,僧伽梨著身,鉢盂在手。出家不久,於尸陀林精進經行,足傷血流,烏隨啄吞。二十億作是念:「佛弟子中精進無勝我者,而今未得盡諸苦源。我家幸多財寶,亦可反俗快作功德。」佛知其念,從耆闍崛山來下,見烏啄吞其血。問阿難:「何故有此血,烏競啄之?」答言:「二十億於此經行,足傷血出。」世尊便往到其所,問二十億:「汝實作是念不?」答言:「實爾。世尊!」佛復語言:「我今問汝,隨意答我。汝在家時善彈琴不?」答言:「善!」又問:「琴弦急時,聲調好不?」答言:「不好!」又問:「琴弦緩時聲調好不?」答言:「不好!」又問云:「何得好?」答曰:「不急、不緩,然後乃好。」佛言:「於我法中亦復如是,太緩、太急,何緣得道?若精進處中,不久盡苦。」二十億聞佛說已,即於經行處,漏盡無餘。   世尊以二十億足下傷破,告諸比丘:「今聽二十億著一重革屣。」二十億白佛言:「世尊!我捨二十億錢,五百摩尼寶珠,一摩尼寶床,二十夫人,無量婇女。若著一重革屣,人當譏我:『捨如此財寶,而猶貪受一重革屣。』世尊若聽一切比丘著者,我當著之。」佛便讚歎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著一重革屣。」   有諸比丘著兩重革屣,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犯者突吉羅!」   時六群比丘著革屣在和尚、阿闍梨前後經行,有餘比丘亦皆效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和尚、阿闍梨前著革屣,犯者突吉羅!有因緣於和尚、阿闍梨前著革屣無犯。若地有棘刺、若地有刺脚草、若地有沙石、若病時、若闇時。」   時諸比丘著金、銀、象牙、石屐。諸居士見,譏呵言:「此諸比丘如王大臣,常說少欲知足,而今奢費無度!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不聽著如上屐,犯者突吉羅!」   佛在毘舍離。   有一住處下濕,著皮革屣,臭爛虫生。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諸比丘作婆婆草、迦尸草、文柔草、鳩尸草等屧。」   諸比丘著,水從下出漬脚。以是白佛,佛言:「聽用生皮底下。」   有諸比丘畜著木屐、木屧,於僧坊內行作聲,亂諸比丘坐禪。復有一比丘著木屐下利,夜踏殺蛇。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不聽著木屐、木屧,犯者突吉羅!聽於三處著非行來屐:大便處、小便處、洗手脚處。」   有諸比丘著兜羅貯革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革屣鼻破脚指,以是白佛,佛言:「聽以軟物貯鼻。」   有諸比丘脚跟劈裂,以是白佛,佛言:「聽以熊膏塗,熊皮裹。」   時畢陵伽婆蹉常一心行,不覺蹴脚指破。佛見之,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著富羅。」   諸比丘作𩍓大深,諸居士譏呵言:「此比丘所著富羅,如我等鞾。」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深作𩍓,聽至踝上。」   有諸比丘作𩍓如鞾,諸居士譏呵如上。以是白佛,佛言:「應開前。」   有諸比丘著畫革屣。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著,犯者突吉羅!若得,聽壞色著。」   時離婆多在陀婆國人間遊行,遇寒雪脚凍壞,還到祇洹,頭面禮佛足,却坐一面。佛問言:「脚何故爾?」具以事答。佛問:「彼國人頗有所著不?」答言:「彼國人著富羅、著革屣。」佛種種讚歎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雪寒國,著富羅、著革屣。若彼國更有所著,聽隨意著之。」   有諸比丘雪寒中行,脚凍壞。以是白佛,佛言:「聽用酥、鹽、熊膏塗,以熊皮作鞾。」   有諸比丘在道行,不知用何物盛糧。以是白佛,佛言:「聽用羊皮、牛皮、鹿皮及劫貝作囊。」   有諸比丘以盛食污泥,白佛,佛言:「應淨浣。」   諸比丘便浣皮囊,爛壞虫生,白佛。佛言:「不應浣皮囊,應反揩拭,若淨善;若不淨,勿復畜。」   有諸阿練若住處比丘畜皮敷具,諸惡獸聞氣來殺諸比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於阿練若處,不應畜皮敷具。應持與聚落住處,以藉函梯道。」   有比丘在佛後,刺刺脚,不能行。諸居士見,語言:「大德!佛去已遠,何不駛行?」答言:「刺刺我脚,不能行。」諸居士言:「能著靺不?」比丘不敢著,前至佛所,白佛。佛言:「聽著。」   有比丘於塚間得革屣,復不敢取。以是白佛,佛言:「聽取。」   有諸比丘得種種形色、種種皮革屣,不敢取。以是白佛,佛言:「除人、馬、象皮,餘聽取;壞本形色,若形色不可壞,於僧坊內著,不得出外。」   有諸比丘得新革屣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受。應令淨人著行七步,然後著之。」   有諸比丘革屣、富羅及履破壞,不知令誰補治。以是白佛,佛言:「應借人補治;若無人,比丘能自補,亦聽畜大小錐、大小刀、縫皮綖。」   有諸比丘為破見比丘補治革屣等物,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為如此人作,應為慚愧欲學戒者作。」   諸比丘不知用何物安皮作具?以是白佛,佛言:「聽皮囊盛之。」 五分律卷第二十一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二(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三分之七藥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得秋時病,佛行房見,作是念:「世人以酥、油、蜜、石蜜為藥,我今當聽諸比丘服。」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言:「從今聽諸病比丘服四種藥,酥、油、蜜、石蜜。」   諸比丘服酥,苦臭。以是白佛,佛言:「聽熟煎,若自煎、若使人煎。若無淨地,聽非淨地煎。」   諸比丘服酥,嘔逆欲吐。以是白佛,佛言:「聽以呵梨勒、阿摩勒果、若蜜、若蒜、若麨,諸所宜物排口。」   有一比丘得熱病應服酥,諸比丘為乞不得,而得乳。以是白佛,佛言:「應使淨人作酥,煎令熟,作無食氣,受七日服。」   有一比丘得風病應服油,諸比丘為乞不得,而得油麻。以是白佛,佛言:「應使淨人作油,作無食氣,受七日服。」   有一比丘得熱病應服石蜜,諸比丘為乞不得,而得甘蔗。以是白佛,佛言:「應使淨人作石蜜,作無食氣,受七日服。」   諸比丘不知幾時應熟。以是白佛,佛言:「以杓舉瀉,相續不斷為熟。」   有諸比丘得風病應服牛、驢、駱駝、鱣脂。諸比丘為乞不得,而得四種肥肉。以是白佛,佛言:「應使淨人煮,接取膏更煎。若時煮、時煎、時漉、非時受,不得經宿服;若時煮、時煎、時漉、時受,得七日服。」   有諸比丘得秋時病應服根藥。以是白佛,佛言:「一切根藥聽服,果藥亦如是。」   有諸比丘得秋時病應服草藥,以是白佛,佛言:「一切草藥聽服。」   有比丘風病應取汗,以是白佛,佛言:「聽取。」   有比丘風病應服赤白諸鹽,以是白佛,佛言:「聽服。」   有比丘風病應合和小便、油、灰、苦酒,用摩身體。以是白佛,佛言:「聽合和摩之。」   有比丘患疥瘡欲治,以是白佛,佛言:「聽治。」   有比丘患癰,應以刀破藥塗。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比丘患脚,須著熊皮鞾、熊膏塗;復須用麵、蛇皮、熊膏、酥,著苦瓠中漬。以是白佛,佛言:「皆聽。」   有比丘隱處癰,醫為刀破。佛經前過,醫白佛言:「刀已至大便門。」世尊視之,佛言:「此是難護之處,若使凡夫命過,便失大利。從今不聽刀破隱處,犯者偷羅遮!」   有比丘得時行熱病,佛言:「應服吐下藥消息,節量食,隨病食。」   有比丘患眼,佛言:「聽作眼藥。」   時離婆多非時食石蜜,阿那律語言:「莫非時食!我見作石蜜時,擣米著中。」彼即生疑,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阿那律:「汝言見作石蜜時,擣米著中。彼何故爾?」答言:「作法應爾!」佛種種讚歎少欲知足已,告諸比丘:「從今若合藥如此者,聽非時服。」   時長老優波離問佛言:「世尊!若時藥、非時藥合受,應幾時服?」佛言:「應從時藥,不得非時服。七日藥、終身藥亦如是。」   又問:「若非時藥、七日藥合受,應幾時服?」答言:「應從非時藥,不得經宿服。終身藥亦如是。」   又問:「若七日藥、終身藥合受,應幾時服?」答言:「應從七日藥,不得終身服。」   五分律第三分之八食法   佛在波羅㮈國。爾時五比丘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我等當於何食?」佛言:「聽汝等乞食。」復白佛言:「當用何器?」佛言:「聽用鉢。」   時諸比丘乞得粳米飯,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聽隨意受食。」   時諸比丘乞,或得種種飯、或得種種餅、或得種種麨、或得種種熟麥豆、或得種種燒麥及糯米、或得種種羹、或得種種苦酒及醬、或得種種鹽、或得種種肉、或得種種魚、或得種種乳酪、或得種種菜;或得種種根,藕根等;或得種種莖,甘蔗等;或得種種果,菴羅、椰子等,皆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皆聽隨意受食。」   佛在毘舍離。時世飢饉,乞食難得,諸比丘持食著餘處失之,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共食一處宿者,不致此苦。」以是白佛,佛言:「聽共食一處宿。」   諸比丘於餘處作食失之,便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於住處作食者,不致此苦。」以是白佛,佛言:「聽在住處作食。」   諸比丘雇人作食,與價、與食,彼人復偷,作是念:「若佛聽我等自作食者,可無此費。」以是白佛,佛言:「聽自作食。」   諸比丘既自作食,求人授之復索雇直,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自持食,求不倩雇人授者,可無此費。」以是白佛,佛言:「聽自持食,求不倩雇人令授。」   諸比丘得木果無人授,以是白佛,佛言:「聽如木想取食。」   諸比丘得池果無人授,以是白佛,佛言:「聽就池水受。」   諸比丘欲食果,無淨人使淨。以是白佛,佛言:「聽先去核,然後食之。」   佛在毘舍離。爾時世尊患風,阿難自煮藥粥上佛。佛問阿難:「誰煮此藥?」答言:「是我所煮。」佛告阿難:「我先聽諸比丘共食宿、住處作食、自作食、自持從人受,汝等今猶用此法耶?」答言:「猶用。」佛言:「汝等所作非法!我先飢饉時聽,今云何猶用此法?從今犯者突吉羅!」   佛在舍衛城,問阿難:「我先聽諸比丘如木想取木果、就池水受池果、無淨人淨果先除核食,汝等今猶用此法不?」答言:「猶用。」佛言:「汝等所作非法!我先飢饉時聽,今云何猶用此法?從今犯者突吉羅!」   時舍衛城中有優婆夷字須卑,信樂佛法,見法得果,歸依三寶,常請一切僧供給湯藥。彼於後時來入僧坊,見一比丘服吐下藥。問言:「大德!今何所須?」答言:「我吐下虛乏,思欲食肉。」語言:「大德!我明日當送,願為受之!」於是歸家,晨朝遣人持錢買肉。爾日波斯匿王有令:「若有殺者當與重罪。」買不能得,還白如此。復更與錢,令遍求之,語言:「勿計價直,若一錢得如一錢大,亦當買之。」猶不能得。優婆夷作是念:「我昨已許,若不得者,彼或命過。」即持利刀入屋割髀裏肉,與婢令煮,送與比丘。比丘得便食之,病即除差。   時婿行還,不見其婦行來出入,即問:「須卑何在?」答言:「在內病。」即入問言:「何所患苦?」婦具以事答。婿言:「恐汝此病無復活理!及未死頃,可請佛及僧明設中食。」婦言:「甚善!」即令婿請佛及僧,頭面禮足,白佛:「願佛及僧明日顧食!」佛默然受,還歸其家通夜作多美飲食。晨旦敷座,遣白時到,佛與眾僧前後圍遶往到其家,就座而坐。婿自行水,佛不受之,語言:「呼須卑優婆夷令出!」即遣人語:「世尊呼汝。」答言:「可以我名問訊世尊,病不堪出。」即以白佛,佛猶呼之。如是至三,乃以衣舁至佛所,既見世尊瘡即除愈,肉色如先,生希有心:「我有如是大師及諸同梵行人!」歡喜踊躍,手自下食;食畢行水,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如為毘蘭若所說,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還歸所住。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昨食何等?」答言:「食肉。」又問:「肉美不?」答言:「美!」佛言:「汝愚癡人!云何不問而食人肉?從今食肉不問,犯突吉羅!若食人肉,偷羅遮。」   有諸比丘食象肉,波斯匿王象死,輒送諸鬼神;以沙門食象肉故,便殺諸象。比丘使淨人取肉持還,諸居士見譏呵言:「此沙門釋子無肉不食,過於鵄烏!云何噉此不淨臭穢,來入我家?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食象肉,突吉羅!」馬肉亦如是。   諸比丘食師子肉、虎肉、豹肉、熊肉,諸獸聞氣遂殺比丘。諸居士見,問:「何故爾?」有人言:「由食其類肉。」便譏呵乃至告諸比丘亦如上。「從今食此四種肉,突吉羅!」   諸比丘食狗肉,諸狗聞氣隨後吠之。諸居士見,問言:「狗何以偏吠比丘?」有人言:「由食狗肉。」便譏呵乃至告諸比丘亦如上。「從今食狗肉,突吉羅!」   諸比丘食蛇肉,諸居士譏呵。善自在龍王化作人身,來詣佛所,稽首白言:「我諸龍等有大神力,作種種形色遊行世間。今諸比丘食蛇肉,或能是龍傷害比丘。願佛制諸比丘不食蛇肉!」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遣還所住。佛以是事集諸比丘,以善自在龍王語告諸比丘:「從今食蛇肉,突吉羅!」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長者請佛及僧,諸長老比丘問佛言:「世尊!若人請僧為請誰?」佛言:「若正趣、正向人,皆已被請。」諸比丘作是念:「如此諸人,四方及天上無處不有,我等將無犯別眾食耶?」便不敢往。以是白佛,佛言:「若於界內別請四人已上,名別眾食;若次請,不犯。」   有請比丘作是念:「諸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亦在界內,將無犯別眾食耶?」以是白佛,佛言:「若請僧應二眾食:比丘及沙彌。若請二部僧應五眾食: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   有諸凡夫坐禪比丘作是念:「如世尊說:若請僧,正趣、正向人,皆既被請。我今凡夫,未是正趣、正向,將無食不與取食?」以是白佛,佛問彼諸比丘:「汝等不為解脫出家耶?」答言:「我為解脫。」佛言:「若請僧時,聖人、坐禪人皆應食。」   有諸誦經凡夫比丘作是念:「我非坐禪。」亦如上生疑,以是白佛,佛言:「誦經人亦應食。」   有諸勸佐眾事凡夫比丘作是念:「我非坐禪、誦經。」亦如上生疑,以是白佛,佛言:「勸佐眾事人亦應食。」告諸比丘:「若請僧時,除惡戒人,餘一切僧皆應食。」   佛遊阿那頻頭邑,彼邑有一大臣名好少,請佛及僧,辦多美飲食。明日食時,敷座自白:「食具已辦,唯聖知時。」時諸比丘更受他前食請,皆已飽滿。佛與大眾前後圍遶往到其家就座而坐,好少大臣手自斟酌,而諸比丘皆不能食。大臣言:「何不自恣食?為謂食少?為不甘口耶?」諸比丘答言:「食非不甘,亦不謂少,朝已飽食,是以不能耳!」彼大臣便瞋恨言:「云何既受我請,於餘飽食?」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已受他請,聽歠畫不成字粥;若得強粥及食,應語主人:『我先已受請,可施餘人。』」   時佛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從王舍城向毘舍離。二國中間有王舍城長者名象行,乘五百乘車,從毘舍離來,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發歡喜心前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有少石蜜欲奉世尊及比丘僧。」佛默然受,即便自下。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讚嘆少欲知足,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飢時食,渴時以水和飲。」彼長者行一瓶石蜜遍佛大眾,猶故不盡,白佛言:「我一瓶石蜜行遍大眾,而猶有餘,更應與誰?」佛言:「汝可持著無生草地,若無虫水中。」即受教著無虫水中,水即大沸,烟起作聲,如燒鐵投水。長者恐怖,還以白佛。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過患,在家染累,出家無著;次為說諸佛常所說法:苦集盡道。即於座上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   佛復前行,有一工師,其女善能作羹,請佛及僧,純以羹施,用當後食。諸比丘不敢食,言:「佛未聽我等以羹當食。」以是白佛,佛言:「聽作後食意食。」   佛漸遊行到毘舍離,住獼猴江邊重閣講堂。有一將軍名曰師子,是尼犍弟子,聞佛世尊來遊此城,有大名聲,稱號如來、應供、等正覺,歎言:「善哉!願見如是請佛!」即嚴駕出,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前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苦集盡道,即於座上得法眼淨。即從坐起,䠒跪白佛:「願佛及僧明日顧我薄食!」佛默然受之。將軍知佛受已,還歸其家勅市買人:「此間所有死肉,莫計貴賤,盡皆買之。」如教悉買,通夜辦種種美食,晨朝敷座,自往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佛與比丘僧前後圍遶往到其家,就座而坐。將軍手自下食,歡喜不亂。時諸尼犍聞師子將軍請佛及僧,極設餚饍,生嫉妬心,即於街巷窮力唱言:「師子將軍叛師無義,今乃反事沙門瞿曇,手殺牛羊而以供養。」諸比丘聞不敢食,師子將軍䠒跪白佛:「此諸尼犍長夜毀佛,我今乃至絕命終不故殺。願勅比丘勿生嫌疑,自恣飽食!」佛即告諸比丘:「隨意飽食。」食畢行水,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如前說隨喜偈,從坐起去。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有三種肉不得食:若見、若聞、若疑。見者,自見為己殺;聞者,從可信人聞為己殺;疑者,疑為己殺。若不見、不聞、不疑,是為淨肉,聽隨意食。若為比丘殺,比丘及沙彌不應食,聽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食;若為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殺亦如之。」   時摩竭國、鴦伽國、迦夷國、拘薩羅國、跋耆國、滿羅國、蘇摩國,此諸國人聞佛出世有大威德,弟子亦爾,皆來雲集毘舍離城。城中家家各各七寶車馬、賓從,皆已側塞,餘有萬二千乘車,城中不受,營住城外;皆競持時食、非時食、七日食、終身食奉佛及僧,積於中庭,遂成大𧂐,縱橫狼藉,塵土污泥,鳥獸集噉。世尊行房見,顧問阿難:「何故有此飲食,棄於中庭?」具以事答:「無有安處,所以致此。」佛讚少欲知足,告諸比丘:「今聽以中房,白二羯磨作安食淨處。」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今以某房作僧安食淨處。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以某房作僧安食淨處。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以某房,作僧安食淨處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僧食盡後,諸比丘於中煮羹粥、合湯藥。食前食後、初中後夜,有刀机、男女、狗吠之聲。佛問阿難:「何故房中有此諸聲?」具以事答,佛種種呵責言:「云何於僧房安食淨處作食、合藥?從今犯者突吉羅!」   佛在王舍城,諸比丘得秋時病,為合湯藥作隨病食故,時、非時皆入聚落,遭水火劫賊,有衣鉢難、梵行難、身命難。有一織師中路起屋,於中織作,見諸比丘時、非時入聚落,便語言:「若有所作,可於此作;欲有所留,亦可留此。」諸比丘不敢,以是白佛,佛言:「聽於白衣舍作淨屋。」   遂復鬧亂主人,妨其織作。織師作是念:「我本為織作此屋,今既不得織,便當正以施僧作淨屋。」即以施僧。諸比丘以是僧屋,不敢復於中作食、合藥。以是白佛,佛言:「聽於施僧淨屋中作食。」   有諸比丘新作住處,未有僧淨屋,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作新住處,應先指某處作淨地,便可以食置中。若未羯磨,比丘不得入中,至明相出。」   有一住處諸比丘久已捨去,後來比丘不知何者是淨屋。以是白佛,佛言:「若十二年空,聽諸比丘隨意更作淨屋。」   有一住處無僧淨屋,復未十二年,比丘後來不知何處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若有非行來,及不須用處,應權以作淨處。」   有諸比丘著食淨屋中,為人所偷。以是白佛,佛言:「應羯磨中房作淨處。」有諸比丘欲羯磨一房牆內,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諸比丘欲羯磨一房齊屋溜處,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諸比丘欲羯磨中庭,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諸比丘欲羯磨房一角或半房,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諸比丘欲羯磨机架,作淨處安食。以是白佛,佛言:「不聽!要應依地,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欲羯磨重屋上層,作淨處。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欲羯磨重屋下,及通結作淨處。以是白佛,佛言:「聽!」   有諸比丘欲羯磨乘,作淨處。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欲通羯磨僧坊內,作淨地。以是白佛,佛言:「聽!應白二羯磨。」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一住處共住、共布薩、共得施,僧今結作淨地,除某處。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一住處,乃至除某處。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結作淨地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佛在王舍城。爾時跋提城有長者名文茶,有大福德,婦、兒、兒婦,及奴、婢,皆有福德。長者入倉時,空中雨穀,出然後止;婦取飯器,分布內外,隨取隨滿,無有窮盡;兒捉金囊,寫出金錢,注而不竭;兒婦出米一斛,得家內外一月日食,而亦不盡;其奴耕時,輒成七壟;其婢磨半兩塗香,塗家內外,亦不減盡。四方人聞,莫不來觀。瓶沙王聞,亦欲往視,不豫勅外,忽與眷屬而至其家。長者聞王來至,即出迎之,見王問訊;「善來大王,願垂臨幸!」王問言:「汝先聞我來不?」答言:「不聞!」王言:「我軍眾多,不可卒供!」長者白言:「我自供王及諸大臣,兒供太子,婦供後宮,奴、婢足供一切士卒,穀草亦足供軍象馬。願便賜降!」王到其家坐已,語言:「吾聞長者及婦、兒、兒婦、奴、婢,皆有福德,今悉欲見。」答言:「不敢有隱!」即勅除倉中米,掃灑左右,更敷御座,請王入坐,然後入倉,自然五穀空中雨下,王甚奇歎。復欲見其婦福德之力,即取一器飯著於婦前,婦取分布,一切軍眾皆悉充足,猶不減盡。復欲見其兒福德之力,即勅捉一金囊寫金,獻王及與大眾,皆隨意取,而亦不竭。復欲見其兒婦福德之力,即勅出一斛米,供王大眾一月不盡。復欲見其奴福德之力,即勅令耕,輒成七壟。復欲見其婢福德之力,即勅令磨半兩塗香,半由旬內聞之不異,遍塗大眾,猶故不盡。王與大眾見福德力莫不雅歎,即便還宮。   爾時世尊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到跋提城,文茶長者聞佛世尊今來,到此罔林樹下,欲出奉迎,禮拜問訊。諸外道聞,便往語言:「汝勿出迎沙門瞿曇,沙門瞿曇應來見汝!何以故?汝福德過人,一切沙門、婆羅門、國王、長者,無不應來詣汝門者。」長者聞已,此心便息。後復作是念:「沙門瞿曇到此已久,不來見我,彼道必勝。何緣安住,不往修敬?」便嚴駕出城,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前到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苦集盡道,即於座上得法眼淨。便從坐起,白佛言:「願佛及僧受我明日請食!」佛默然受。長者還家辦多美飲食,明日食時,自行白佛:「唯聖知時!」佛與比丘僧前後圍遶,往到其家,就座而坐。長者手自下食,食畢行水,與家大小於佛前坐。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苦集盡道,皆得法眼淨,受三歸五戒。長者白佛言:「世尊!我婦及兒、兒婦、奴、婢皆云:『是己福德。』竟是誰力?願佛說之!」佛言:「汝等共有此福!」又問:「云何共有?」答言:「昔王舍城有一織師,織師有婦,婦有一兒,兒又有婦,其家正有一奴、一婢,一時共食。有一辟支佛來就乞食,織師言:『汝等但食,以我分與!』婦言:『持我分與!』兒乃至奴婢亦皆云爾。辟支佛言:『汝等皆已捨分與我,善心為畢,便可各分少許與我,使汝食不少,我亦得足。』即人減一匙,已滿彼鉢。辟支佛得食,食已於虛空中,現種種神變,然後乃去。彼諸人命終生四天王天,壽盡上生忉利天,展轉至于他化自在天,如是七反,餘福來生。爾時織師眷屬,今汝等是!」於是長者在佛前請僧言:「我今請一切僧修無限施,若有所須,隨時多少,皆從我取。」諸比丘不敢受,念言:「佛未聽我等受無齊限施。」以是白佛,佛言:「聽隨意受。」   有諸比丘欲遠行,從索道糧,長者即使人齎金銀錢物送之。既至所在,所長甚多,使還白言:「所齎資糧今大有餘。」長者語言:「我已為施,不應還取。汝可持去至僧坊施僧。」即以施僧,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僧淨人為僧受,以易僧所須物,諸比丘不應知事。」   於是世尊從罔林出,遊行人間。文茶長者齎食具隨後,欲於曠野無人處設之,千二百五十象,千二百五十牸牛,千二百五十特牛,人載五百乘車種種美食。既至曠野頓止之處,通夜辦之,明日晨朝,於一象蔭下敷一比丘座,最大象蔭敷世尊座。時到白辦,諸比丘不敢坐,念言:「佛未聽我等在眾生蔭下坐。」以是白佛,佛言:「聽坐!」眾坐已定,長者先令一人搆一牛乳與一比丘,諸比丘不敢受,念言:「佛未聽我等飲熱牛乳。」以是白佛,佛言:「聽飲!」飲已,長者手自下食,食畢行水,在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如為毘羅若說;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還歸其家。   佛與大眾從坐起去,漸漸北行,向罽那編髮外道住處。罽那聞佛釋種出家,成如來、應供、等正覺,今暮當至,作是念:「過去諸仙修梵行者,中後不食,而飲非時諸漿。所謂:菴婆果漿、閻婆果漿、周陀果漿、波樓果漿、蒲桃果漿、俱羅果漿、甘蔗漿、蜜漿。沙門瞿曇亦應飲此,吾當預辦,至便設之。」辦已,與五百弟子出迎世尊,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益生歡喜,前至佛所,立慰世尊:「善來瞿曇!顧我室坐。」佛即到其家,與諸比丘次第而坐。梵志便下非時漿,諸比丘不敢受,念言:「佛未聽我飲非時漿。」以是白佛,佛言:「聽飲!」諸比丘復問:「佛以何因緣得飲?」佛言:「渴便得飲。」梵志復作是念:「我今當為瞿曇諸沙門辦仙人食,以供明日。」即作穄米、粟米、稗米、䅎米、拘留米飯。明日食時,白食已辦。佛與大眾俱就其坐,梵志手自下食。諸比丘不敢食,念言:「佛未聽我等食仙人食。」以是白佛,佛言:「聽食!」食畢行水,取小床於佛前坐。佛為說隨喜偈,如為毘羅若說;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便從坐起,向阿牟聚落。   時彼有剃頭師,父子出家,聞世尊欲至,作是議:「此諸居士不敬三寶,佛若至此必無人設粥,我等當共為人剃頭,取直作之。」議已即行,得物辦粥。晨旦請佛及僧,僧既食已,佛問二比丘:「汝等云何得辦此粥?」具以事答佛,佛種種呵責言:「汝所作非法!云何賃與白衣剃頭?從今若剃頭師出家,不聽畜剃刀,犯者突吉羅!」   佛之波旬邑,波旬諸力士聞佛欲至,即共議言:「若不出迎,罰金錢五百。」皆與大小出迎世尊,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即請佛及僧夏安居四月,佛默然受。諸力士知佛受已,或有一人辦一日食、或二日,乃至十日;或二人共辦一日,乃至十人共辦一日;或但供前食,或但作粥者,或但作怛鉢那者。   時有一人字盧夷,是阿難白衣時親友,問諸比丘:「阿難今在何許?」答言:「阿難敬佛法僧,今在佛後。」彼即到阿難所,禮足却住。阿難語言:「我見汝迎佛,甚用歡喜!」答言:「我非敬佛故來,但親族共要,若不出迎佛,罰金錢五百,是以來耳!」阿難聞已,為之悵然:「如何我親友,而不敬信佛法眾僧?」即至佛所,白佛言:「世尊,我願此人信敬佛法!」佛語阿難:「此人信佛不難,汝勿懷憂!」佛即以慈心遍滿其身已,進入房中,閉房而坐。盧夷於後思念世尊,如犢慕母,見眾多比丘露地經行,問言:「佛在何處?」諸比丘指示言:「在彼閉戶大房中,汝可徐往,謦咳叩戶。世尊憐愍汝故,當為汝開。」即如語得開,盧夷入已,手捧佛足,自稱姓名,稽首作禮。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所謂施論,乃至苦集盡道;即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受三歸五戒,白佛言:「世尊!我願佛及比丘僧恒受我食,不受餘請。」佛言:「凡諸學人皆有此願,吾已受此諸人夏四月請,無復空缺。」彼作是念:「復有何施佛未受者,使我不失如此福田?唯未見有設佉陀尼者。」即便辦之,食時輒行。諸比丘不敢受,念言:「佛未聽我等食時食佉陀尼。」以是白佛。佛言:「聽食!」   爾時毘舍佉母,與僧作齊限施:「某時取爾所。」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有諸居士請諸比丘隨己意施。諸比丘白佛,佛言:「不應受隨意施,施者不應以金銀寶物、女色施僧。若比丘可其此施,犯者突吉羅;若受,應如法治!」   有諸白衣次第請僧。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次第差受請。」比丘不知誰差?以是白佛,佛言:「應白二羯磨一比丘,作差受請人。」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比丘,作差受請人。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比丘,作差受請人。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作差受請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諸比丘便差無智比丘,不知次第。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差無智比丘。若有五法不應差:隨欲、恚、癡、畏,不知已差、未差。」   有諸白衣常作食餉諸比丘。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有諸白衣為僧新作房舍、溫室、浴室竟,作施房飲食,使比丘往取。不知誰應往取,以是白佛,佛言:「住其房中比丘,應往取。」   佛在毘舍離城。時世飢饉,乞食難得故,諸梵志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種果者,可以充飢。」以是白佛,佛言:「聽種!」   果成實已,諸比丘以自手種疑,不敢噉。以是白佛,佛言:「聽隨意噉。」   有諸比丘就樹上捉果,試看生熟。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就樹上觸果。」   有諸比丘見果落非淨地,使人拾聚一處經宿,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不知地是淨、非淨,聽食;若知是非淨地,不應食。」   時六群比丘先取好果噉,餘善比丘不得。以是白佛,佛言:「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分果人,若果多隨意食。」   六群比丘以僧果餉白衣,白衣復從餘比丘索。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僧果餉白衣,犯者突吉羅!」   有諸白衣來入僧坊見果,從諸比丘乞,諸比丘不敢與,即便譏呵。以是白佛,佛言:「應與。」   佛在毘舍離。時世飢饉,乞食難得故,梵志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種菜者,飢時可以足食。」以是白佛,佛言:「聽!」皆如上種果中說。   若白衣僧地中種菜,僧若須,得三過從索。   諸比丘使淨人於非淨處洗菜,未竟,明相已出,生疑,以是白佛,佛言:「無犯。」   諸比丘無淨人,不知誰應行僧食?以是白佛,佛言:「比丘應受已行之。」   有諸木器行食,肥膩不淨,以瓦石揩洗,破壞僧器。以是白佛,佛言:「不應以瓦石揩洗,應沸湯灰洗。」   有酥、油、蜜瓶應覆蓋,無有淨人。以是白佛,佛言:「應用新物覆,勿令手近。」   瓶傾倒卒,無淨人可正。以是白佛,佛言:「應自正,但勿使器離地。」   有一比丘瞋嫌他,持其酥瓶著非淨地經宿,欲令不復得食。以是白佛,佛言:「於彼比丘為不淨,酥主比丘得食。彼持著不淨地,犯突吉羅!」   諸比丘以船乘載飲食,無淨人御乘、行船。以是白佛,佛言:「若無淨人,聽比丘自御乘、自行船。」   爾時眾僧以車運米,有一婆羅門以僧不淨米一把投車中。以是白佛,佛言:「若可別,除去;若不可別,除去一把。」   有野狐偷比丘酥瓶著不淨地,經宿。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噉,無犯。」   有果樹根在不淨地,枝覆淨地;比丘亦在不淨地,持飲食著樹枝上,經宿。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枝著根為不淨地,不得食。」   有果樹根在淨地,枝覆不淨地;比丘亦在淨地,持飲食著枝上,經宿。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食,無犯。」   有果樹根在淨、不淨地,枝覆淨、不淨地;比丘亦隨在淨、不淨地,果落淨、不淨地,經宿。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非比丘所為,皆得食無犯。」   有比丘淨地取土,不淨地起屋;比丘持食著中,謂以為淨。以是白佛,佛言:「本依地為淨,不淨不得食!」   有比丘不淨地取土,淨地起屋,不敢持食著中。以是白佛,佛言:「著食無犯。」   有水漂麞鹿等死肉,無淨人取,比丘自入水取之。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至岸令淨人截去比丘手所捉處,餘得食無犯。」   有住處比丘大得菴羅果,食飽以餘與淨人;淨人明日持作羹與比丘,比丘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本不作還食意,皆聽食無犯。」   有諸比丘食時,不分與不得者。諸白衣譏呵言:「沙門釋子如猫狸食,不相分與。」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相分與,乃至不分與一人,犯突吉羅。」   有一婆羅門持麨寄比丘,比丘持著不淨地經宿,明日來取,分與比丘。比丘以已著非淨地,不敢受食。以是白佛。佛言:「本是白衣麨,聽受食無犯。」   復告諸比丘:「雖是我所制,而於餘方不以為清淨者,皆不應用;雖非我所制,而於餘方必應行者,皆不得不行。」   五分律第三分之九迦絺那衣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三衣中若須一一衣,於僧中取。時阿那律衣壞,諸比丘語言:「大德!可於僧中取物作。」答言:「世尊不聽畜長衣,我作不能使一日成,恐犯長衣罪。」   復有波利邑眾所知識比丘來舍衛城,後安居挍一宿不至,於娑竭陀安居。安居竟十六日,擔重衣冒泥雨至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世尊常法,慰問客比丘言:「汝等安居和合,乞食易得,道路不疲耶?」答言:「安居和合,乞食不乏。道路遇泥雨,擔重衣,極大疲極。」諸比丘亦以阿那律事白佛。佛以二事集比丘僧,種種讚少欲知足、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受迦絺那衣。受迦絺那衣得不犯五事:別眾食、數數食、不白餘比丘行入聚落、畜長衣、離衣宿。若檀越持迦絺那衣物施僧,諸比丘中少衣者,應白二羯磨與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得此迦絺那衣物,今與某甲比丘。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得此迦絺那衣物,今與某甲比丘。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與某甲比丘迦絺那衣物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得已,應即日浣、染、打、縫,若獨能辦者善;若不能成,僧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二、三乃至眾多比丘助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今差某甲、某甲比丘,助某甲比丘作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今差某甲、某甲比丘,助某甲比丘作衣。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某甲比丘,助某甲比丘作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衣竟,僧所與物比丘應持衣到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䠒跪,白言:「僧得此迦絺那衣物,已浣、染、打、縫,如法作竟。願僧受作迦絺那衣。」如是白已,又起遍示眾僧。諸比丘應答言:「長老!我等隨喜,與汝共之。」   然後僧應白二羯磨受,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得此迦絺那衣物,浣、染、打、縫,如法作竟,今受作迦絺那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得此迦絺那衣物,浣、染、打、縫,如法作竟,今受作迦絺那衣。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受作迦絺那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僧所與衣物比丘,復應遍行,言:「此衣僧已受作迦絺那衣。」   諸比丘一一應言:「此衣僧已受作迦絺那衣,是為善受。此中所有功德盡屬於我。」   是中有成受迦絺那衣,有不成受迦絺那衣。不成受者:若浣、染、打、縫不如法;若小、若大、若是錦綺衣、若未自恣竟受、若貪利養、若欲故捨五事,皆不成受。反上成受。   有八事失迦絺那衣:一、時竟,二、失衣,三、聞失,四、遠去,五、望斷,六、衣出界,七、人出界,八、白二羯磨捨。   有二因緣不得受迦絺那衣:一、作衣未竟,二、捨住處去。   受迦絺那衣有三十日,捨亦有三十日。若前安居七月十六日受,至十一月十五日捨;若七月十七日乃至八月十五日受,至十一月十六日乃至十二月十四日捨。若後安居八月十六日受,至十二月十五日捨。   若衣時竟,應白二羯磨捨。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今捨迦絺那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捨迦絺那衣。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已捨迦絺那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五分律卷第二十二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三(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四分初滅諍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好共鬪諍,更相言訟。比丘、比丘共諍,比丘、比丘尼共諍,比丘尼、比丘尼共諍,比丘尼、比丘共諍。   時闡陀捨比丘助比丘尼,未生諍便生,已生便增廣,未滅者不滅,已滅者更起。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等所作非法,不隨順道!」呵已,告諸比丘:「從今比丘、比丘共諍,乃至捨比丘助比丘尼,皆犯突吉羅。有四種諍:一、言;二、教誡;三、犯罪;四、事。」   「以此事故,為諸比丘結七滅諍法,若有諍起得以除滅。應與現前毘尼,與現前毘尼;應與憶念毘尼,與憶念毘尼;應與不癡毘尼,與不癡毘尼;應與自言,與自言;應與多人語,與多人語;應與草布地,與草布地;應與本言治,與本言治。」   何謂言諍?若比丘共諍,有言是法、有言非法,是律、非律,是犯、非犯,是重、非重,是有餘、非有餘,是麁罪、非麁罪,是用羯磨出罪、不用羯磨出罪,是佛所說、非佛所說,是佛所制、非佛所制;以此致忿,更相罵詈。是名言諍。   何謂教誡諍?若比丘教誡比丘言:「汝憶犯波羅夷不?憶犯僧伽婆尸沙、偷羅遮、波逸提、波羅提提舍尼、突吉羅、惡說不?」彼比丘不喜、不受,以此致諍。是名教誡諍。   何謂犯罪諍?若比丘犯波羅夷乃至惡說,又若鬪諍相罵,起身口意惡。是名犯罪諍。   何謂事諍?僧常所行事,一切羯磨及諸有所作,以此致諍。是名事諍。   優波離問佛言:「世尊!言諍以幾事滅?」佛言:「以現前毘尼、多人語滅。」   又問:「云何得滅?」答言:「若比丘與比丘諍,是法、非法,乃至是佛制、非佛制,僧如法、如毘尼、如佛教滅;若彼言是法,是佛教,受是、忍是。是名現前毘尼滅。」   何謂現前?現前有三種:僧現前、人現前、毘尼現前。   何謂僧現前?僧和合集。是名僧現前。   何謂人現前?共諍人現前。是名人現前。   何謂毘尼現前?應以何法、以何律、以何佛教得滅,而以滅之。是名毘尼現前。   若如是滅已,還更發起,犯波逸提罪。   又若如是滅言諍:言諍比丘不喜,聞異住處有一比丘,若二、若三,乃至一眾,聰明智慧,解波羅提木叉,作是念:「往滅此事,為善者,應往滅之。」應先向彼眾中知法比丘具說本末,然後求集僧。僧集已,應語言:「汝且遠去,我等共議汝事。」彼比丘遠去已,僧應共議:「若彼比丘如實說,求我等如法、如律滅此事者,我等當共如法、如律滅之;若彼比丘不如實說,我等不得如法、如律滅其此事。」彼言諍比丘亦應共議:「若僧如法、如律作齊限,今日、明日、後日滅我等事者,我等當於僧中具說本末,委僧滅之。」既至僧中具說本末,若僧作二種語,或言:「應爾!」或言:「不應爾!」不可定者,僧應語言:「隨汝所取二種語中,各取四人作斷事僧。」言諍比丘各取四人已,僧當白二羯磨差之,應先再羯磨三人,後羯磨二人。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某甲比丘作斷事人,如法如律滅彼言諍。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某甲比丘作斷事人,如法如律滅彼言諍。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某甲比丘作斷事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時諸比丘差無智比丘作斷事人。以是白佛,佛言:「成就五法應差:受他語不瞋;受他語不失;善察語意;問語,不問不語;語時不笑。反此五法不應差。復有五法應差:不隨欲、恚、癡、畏、不竊語。反此五法不應差。」   若不被差比丘,若一、若二、若三,雖聰明智慧於座中坐,欲干亂斷事者,僧應驅出;若復有比丘雖多誦習,不解其義,而干亂斷事者,斷事人應語言:「經義不如此!」作如是滅言諍者,是名現前毘尼滅。   若如是滅言諍時,有比丘言:「應以多人語滅此事。」僧應語言:「汝此語善!汝解多人語不?」若言:「不解。」僧應人人呵言:「汝不解多人語,云何言應以多人語滅此事?」若僧不呵,皆犯突吉羅罪。若言解,僧應問:「以何為多人語?」答言:「以多人語羯磨滅。」又問:「以何知多?」答曰:「應行籌。」僧復應語言:「汝所說善!汝解幾種行捉籌如法,幾種不如法?」若言:「不解。」僧亦應如上呵。若言:「解。」僧應令說有十種行捉籌不如法、十種如法。何謂十種不如法?若以小事行籌而捉,若不知事根本行籌而捉,若以不應求事根本行籌而捉,若非法行籌而捉,若欲多不如法行籌而捉,若知多不如法行籌而捉,若行破僧籌而捉,若行知僧必破籌而捉,若不隨善知識行籌而捉,若僧不和合行籌而捉。反上為如法。   若成就十四法,僧應差作行籌人:知十如法,又不隨欲恚癡畏,是為十四。   僧應作二種籌:一名如法、二名不如法。唱言:「若言如法,捉如法籌;若言不如法,捉不如法籌。」唱已行之,自收取於屏處數。若不如法籌多,應更令起相遠坐,人人前竊語言:「此是法語、律語,佛之所教。大德!當捨非法、非律、非佛所教。」如是語已,復更行籌。若不如法人猶多,應復唱:「僧今未斷是事,可隨意散,後當更斷。」如是,不應以非法斷事。   若如法人多,應白二羯磨滅之。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今以多人語滅此諍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以多人語滅此諍事。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以多人語滅此諍事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以多人語滅言諍。   優波離復問佛:「教誡諍以幾事滅?」佛言:「以現前毘尼、憶念毘尼、不癡毘尼、本言治滅。」   又問:「云何得滅?」答言:「若比丘問一比丘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及波羅夷邊罪不?』答言:『不憶。』又再三問,答亦如初。如是比丘僧應白四羯磨與憶念毘尼,不應從彼比丘而治其罪。」   被問比丘應至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禮僧足,䠒跪白言:「我某甲比丘,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問我:『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我亦再三答言:『不憶。』今從僧乞憶念毘尼。願僧與我憶念毘尼,使彼不復數數問我!」如是第二、第三乞。   僧應籌量此比丘,先不缺戒,威儀如法不?身口意行清淨不?好學戒不?向一比丘語,二人、三人及僧語不?異不?僧如是籌量,若知此比丘先缺戒,具諸不善者,不應與;若知不犯波羅夷及波羅夷邊罪,應白四羯磨與憶念毘尼。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於僧中乞言:『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問我:「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我亦再三答言:「不憶。」今從僧乞憶念毘尼。願僧與我憶念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我!』僧今與某甲憶念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其罪。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於僧中乞言:『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問我:「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我亦再三答言:「不憶。」今從僧乞憶念毘尼。願僧與我憶念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我!』僧今與某甲憶念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其罪。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比丘憶念毘尼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現前毘尼、憶念毘尼滅教誡諍。   若比丘至比丘所,語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彼比丘答言:「不憶!我先狂心、散亂心、病壞心,多作非沙門法。」又再三問,答亦如初。如是,比丘僧應與不癡毘尼,不應從彼比丘而治其罪。   彼比丘應至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禮僧足,䠒跪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問我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我亦再三答言:『不憶。我先狂心、散亂心、病壞心,多作非沙門法。』今從僧乞不癡毘尼。願與我不癡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我!」如是三乞。   僧應籌量此比丘,先不缺戒、威儀如法不?身口意業清淨不?好學戒不?向一比丘語,二、三比丘及僧語不?異不?若僧知其先有如此諸惡,不應與;若不爾,應白四羯磨與不癡毘尼。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從僧乞言:『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問我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我亦再三答言:「不憶。我先狂心、散亂心、病壞心,多作非沙門法。」今從僧乞不癡毘尼。願僧與我不癡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我!』僧今與不癡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其罪。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從僧乞言:『彼某甲比丘再三來至我所,乃至僧今與不癡毘尼,使彼比丘不復數數問其罪。』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已與某甲比丘不癡毘尼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現前毘尼、不癡毘尼滅教誡諍。   若比丘至比丘所,問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答言:「不憶!」三問乃答言:「我憶犯輕罪。」又再問:「汝犯輕罪猶不語人,況復重罪,汝善思之!」答言:「我都不憶。」復更問,乃答言:「我憶犯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作是答已,尋復言:「我不憶犯重罪,向戲言耳!」如是比丘僧應與本言治。   本言有二種:一可悔、二不可悔。彼比丘本言犯重罪,應與作盡壽不可悔白四羯磨。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彼某甲比丘至某所,問言:『汝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不?』答言:『不憶。』再問亦言不憶,三問然後言:『不憶犯重罪,憶犯輕罪。』又問:『汝猶不發露輕罪,況於重者!汝今諦憶,犯重罪不?』答言:『不憶。』又問亦言不憶,乃至第六問,然後言:『我憶犯重罪,波羅夷、若波羅夷邊罪。』作是答已,尋復言:『我不憶犯重罪,向戲言耳!』僧今與作本言治,盡壽不可悔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彼某甲比丘至其所問言:汝憶犯重罪,乃至僧今與作本言治,盡壽不可悔羯磨。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已與某甲比丘本言治,盡壽不可悔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現前毘尼、本言治滅教誡諍。   優波離問佛言:「世尊!犯罪諍以幾事滅?」佛言:「以現前毘尼、草布地、自言滅。」又問云:「何得滅?」答言:「若一比丘至一比丘所,偏露右肩,䠒跪合掌,作如是言:『大德!我某甲犯某罪,今向大德悔過。』彼比丘應問:『汝自見罪不?』答言:『我自見罪。』又應問:『汝欲悔過耶?』答言:『我欲悔過。』彼比丘應語言:『汝後莫復作!』是名現前毘尼、自言滅犯罪諍。」   若一比丘至二比丘、三比丘、眾多比丘所;若二比丘乃至眾多比丘,至一比丘乃至眾多比丘所亦如是。   若有比丘鬪諍相罵,作身口意惡業,後作是念:「我等鬪諍相罵,作身口意惡業。今寧可於僧中除罪,作草布地悔過不?」此諸比丘聽僧中除罪,僧應與作白二羯磨草布地悔過。   彼鬪諍比丘應盡來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䠒跪白言:「大德僧聽!我等共鬪相罵,作身口意惡業,後作是念:『我等共鬪相罵,作身口意惡業。今寧可於僧中除罪,作草布地悔過不?』今從僧乞草布地悔過。」如是三說已,皆舒手脚伏地向羯磨師,一心聽受羯磨。   羯磨師唱言:「大德僧聽!此諸比丘共鬪相罵,作身口意惡業,後作是念:『我等共鬪相罵,作身口意惡業,今寧可於僧中除罪,作草布地悔過不?』今從僧乞草布地悔過。僧今與其草布地悔過。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諸比丘共鬪相罵,乃至僧今與其草布地悔過。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此諸比丘草布地悔過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是名現前毘尼、草布地滅犯罪諍。   何謂草布地?彼諸比丘不復說鬪原,僧亦不更問事根本。   優波離問佛言:「世尊!事諍以幾事滅?」佛言:「隨事諍用七事滅。」   若一比丘至一比丘所,作非法、非律、非佛教滅事諍,言:「是法、是律、是佛教。」若以此滅事諍,名為非法滅。若一比丘,至二比丘乃至僧所;若二比丘乃至僧,至一比丘乃至僧所,亦如是。   若一比丘至一比丘所,作如法、如律、如佛所教滅事諍,言:「是法、是律、是佛所教。」若以此滅事諍,名為如法滅。若一比丘,至二、三比丘乃至僧所;若二比丘乃至僧,至一比丘乃至僧所,亦如是。   五分律第四分之二羯磨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不知云何?問諸比丘,諸比丘亦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是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今聽僧與彼比丘作白四羯磨六夜行摩那埵。」   犯罪比丘應偏袒右肩,脫革屣,禮僧足已,䠒跪白:「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今從僧乞六夜行摩那埵。願僧與我六夜行摩那埵!」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六夜行摩那埵。僧今與某甲六夜行摩那埵。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乃至僧今與某甲六夜行摩那埵。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比丘六夜行摩那埵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應日日至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禮僧足,䠒跪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六夜行摩那埵,僧已與我六夜行摩那埵。我今行摩那埵已若干日,餘若干日在,諸大德憶知。」   過六夜已,應從僧乞阿浮呵那,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六夜行摩那埵,僧已與我六夜行摩那埵。我六夜行摩那埵竟,今從僧乞阿浮呵那。願僧與我阿浮呵那!」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六夜行摩那埵,僧已與六夜行摩那埵。彼比丘六夜行摩那埵竟,從僧乞阿浮呵那。僧今與某甲阿浮呵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乃至僧今與某甲阿浮呵那。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比丘阿浮呵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一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不知云何?問諸比丘,諸比丘亦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僧白四羯磨與此比丘作一夜別住法。」   犯罪比丘應至僧中,如是白:「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今從僧乞一夜別住法。願僧與我一夜別住法!」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從僧乞一夜別住法。今僧與某甲一夜別住法。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故出不淨,乃至僧今與某甲一夜別住法。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已與某甲比丘一夜別住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一夜別住竟,應從僧乞行摩那埵,乃至阿浮呵那,僧亦如上與之。   有一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行摩那埵。於六夜中復犯,亦不覆藏。不知云何?問諸比丘,諸比丘亦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彼比丘更從僧乞行摩那埵,僧亦應白四羯磨更與彼比丘行摩那埵。彼比丘六夜行竟,應復更從僧乞行本摩那埵,僧亦應白四羯磨與之。」   彼比丘更從僧乞言:「我某甲比丘先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行摩那埵;僧與我行摩那埵。我於六夜中更犯,不覆藏,今從僧更乞行摩那埵。願更與我行摩那埵!」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彼六夜行竟,復更從僧乞行本六夜摩那埵,言:「我某甲比丘先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從僧乞行摩那埵,僧與我行摩那埵。我於六夜中更犯,不覆藏;復從僧乞行六夜摩那埵。我已六夜行摩那埵竟,今從僧乞行本六夜摩那埵。願僧與我行本六夜摩那埵!」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彼比丘行本六夜摩那埵竟,應如上乞阿浮呵那,僧亦如上與之。   有一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僧與一夜別住。於中復犯,亦覆藏一夜,不知云何?問諸比丘,諸比丘亦不知,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彼比丘更從僧乞一夜別住,僧亦應白四羯磨更與一夜別住。彼一夜別住竟,應復更從僧乞本一夜別住,僧亦應白四羯磨與之。」   彼比丘更從僧乞一夜別住言:「我某甲比丘,先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從僧乞一夜別住,僧與我一夜別住。我於中復犯,亦一夜覆藏;今更從僧乞一夜別住。願僧更與我一夜別住!」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彼一夜別住竟,復應更從僧乞本一夜別住,言:「我某甲比丘先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一夜覆藏;從僧乞一夜別住,僧與我一夜別住。我於中復犯,亦一夜覆藏;復從僧乞一夜別住,僧復與我一夜別住。我已一夜別住竟,今從僧乞本一夜別住。願僧與我本一夜別住!」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彼比丘本一夜別住竟,應如上乞行六夜摩那埵。行摩那埵竟,復應如上乞阿浮呵那,僧皆應如上白四羯磨與之。   有一比丘故出不淨,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夜,僧如上與一夜別住。於中復犯,亦覆藏一夜,僧復如上更與一夜別住。行竟,僧復如上與本一夜別住。行竟,僧復如上與六夜摩那埵。於中復犯,不覆藏,僧復如上與六夜摩那埵。彼六夜行竟,僧復如上與行本摩那埵。行竟,然後如上與阿浮呵那。   若比丘犯一僧伽婆尸沙乃至眾多,覆藏二夜乃至眾多夜;僧若與別住者,但計覆藏最久者,隨日數與別住。若僧與別住,後於中更犯,若覆藏,僧應隨日更與別住;若不覆藏,僧應如上與六夜摩那埵。更別住竟、摩那埵竟,僧復應如上更與本別住。與本別住竟,與六夜摩那埵。若於中復犯,僧復應與六夜摩那埵。行竟,僧復應如上與本摩那埵,然後如上與阿浮呵那。   有一比丘犯二僧伽婆尸沙,同覆藏一夜;而向僧說犯一,覆藏一夜,僧與一夜別住。一夜別住竟,心生悔:「我實犯二僧伽婆尸沙,云何但說犯一,覆藏一夜?」復來僧中白言:「我實犯二僧伽婆尸沙,同一夜覆藏。」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更與一夜別住。」彼比丘應具說上事三乞,應一比丘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有一比丘犯一僧伽婆尸沙,覆藏二夜;向僧說覆藏一夜,僧與一夜別住。一夜別住竟,心生悔:「我實二夜覆藏,云何說一夜?」復來僧中以事白僧,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僧更與一夜別住。」彼比丘應具說上事三乞,僧亦如其乞辭白四羯磨與之。   有一比丘犯僧伽婆尸沙,覆藏,罷道,後更出家受具足戒,即日說先所犯。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隨彼比丘未罷道時,覆藏日數與別住。」   有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未行摩那埵,罷道;後還受具足戒已,覆藏。以是白佛,佛言:「應隨彼比丘後受戒來日數與別住。」   若比丘犯二僧伽婆尸沙,覆藏一、不覆藏一,罷道;後還受具足戒已,先所不覆藏,更覆藏;先所覆藏,更不覆藏。應隨彼比丘前覆藏,至罷道日數;後覆藏,從更受戒日數,與別住。   若比丘犯僧伽婆尸沙,覆藏,罷道;後還受具足戒已,復覆藏。應隨彼比丘前後覆藏日數,與別住。   若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不覆藏,罷道。後還受具足戒已,亦不覆藏,應與其六夜摩那埵。   若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作沙彌、狂心、散亂心、病壞心,僧與作不見罪羯磨、不悔過羯磨、不捨惡邪見羯磨,皆如罷道說。   若比丘犯僧伽婆尸沙,知數多少,或一罪、或異罪,覆藏罷道,後還受具足戒已不覆藏;或先不覆藏罷道,後受具足戒已覆藏;或先半覆藏、半不覆藏,後受戒已,先覆藏者更不覆藏,先不覆藏者更覆藏;或先、後皆覆藏,行別住法,皆如前說。若前、後皆不覆藏,行六夜摩那埵,亦如上。若作沙彌,乃至不捨惡邪見羯磨,亦如是。   若比丘於別住中罷道,後還受具足戒,應計先別住日數,但更足,令足行本別住亦如是。若作沙彌,乃至不捨惡邪見羯磨,亦如是。   若比丘於行摩那埵中罷道,後還受具足戒,足日亦如是;行本摩那埵亦如是。若作沙彌,乃至不捨惡邪見羯磨,亦如是。   若比丘行別住竟,及行本別住竟,未與摩那埵罷道;後還受具足戒,應令行摩那埵。   若行摩那埵竟,及行本摩那埵竟,未與阿浮呵那,後還受具足戒,應與阿浮呵那。若作沙彌,乃至不捨惡邪見羯磨,亦如是。   若比丘犯僧伽婆尸沙,知所犯數,知覆藏日;如法從僧乞別住,如法從僧乞摩那埵,如法從僧乞本日,如法從僧乞阿浮呵那。僧若皆如法與,是人名為清淨;僧若一事不如法與,是人不名清淨。   有二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一比丘知犯,一比丘不知犯,俱覆藏。以是白佛,佛言:「知犯者,應與別住;不知犯者,應與摩那埵。」憶、不憶亦如是。   有二比丘犯僧伽婆尸沙,覆藏。一比丘作一想;一比丘作異想,或言是波羅夷、或言偷蘭遮,乃至惡說。以是白佛,佛言:「作一想者,應與別住;作異想者,應與摩那埵。」   有諸比丘或行別住時、或行摩那埵時、或阿浮呵那時命過。諸比丘以是白佛:「彼為是具戒命過?為是破戒命過?」佛言:「皆是具戒。」   有比丘犯僧伽婆尸沙不知罪數,亦忘覆藏久近。以是白佛,佛言:「從其憶犯已來與別住。」疑亦如是。   有比丘於一切人覆藏;有比丘於彼人覆藏,於此人不覆藏;有比丘在此土覆藏,在彼土不覆藏。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一切覆藏名為覆藏。若於和尚、阿闍梨、所敬畏人間覆藏,不名覆藏;於餘人間覆藏,名為覆藏。若於此土以多人識重,不欲令知覆藏,不名覆藏;於彼土覆藏,名為覆藏。」 五分律卷第二十三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四(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第四分之二羯磨法下   佛在拘舍彌城。爾時有一比丘犯戒,不知所犯,語諸比丘。諸比丘或謂有犯、或謂無犯。謂無犯者,語言:「汝不犯戒。」彼聞已,便生不犯戒想。謂有犯者,語言:「汝犯戒,應自見罪悔過。勿污染梵行,負人信施,長夜受苦!」彼比丘言:「我無所犯,云何應自見罪悔過?」謂是犯戒諸比丘便與作不見罪羯磨。彼被舉已,便入拘舍彌城求助伴儻,語言:「我不犯罪,彼諸比丘強言我有罪,與我作不見罪羯磨,是為羯磨不成。諸大德!當如法、如律救助於我!」復往城外諸比丘所,如上求助。諸比丘聞皆共佐助。   爾時世尊知僧已破,從坐起,往到助被舉比丘眾中,語言:「汝等莫作是語,言彼比丘不犯罪。若彼比丘實不犯罪而被舉者,汝等猶應語言:『應自見罪悔過。』彼便當作是念:『若我言不見罪,僧當與我作不見罪羯磨,不共我住,不共我布薩、自恣、作諸僧事。』汝等以此致諍,令僧不和、別住,生諸塵垢。當畏此事,應令彼人自見罪悔過!」   世尊說此已,復至舉罪比丘眾中,語言:「汝等勿強舉他罪!若彼實犯罪,僧應語自見罪。彼若言:『我無罪可見。』僧猶應籌量:『若我等與作不見罪羯磨,不共住,不共布薩、自恣、作諸僧事,以此致諍,更相罵詈,令僧不和、別住,生諸塵垢。』汝等當畏此事,捨置勿舉!」   諸比丘雖聞佛語,猶諍不息,便於食上高聲罵詈,更相打擊。佛復告言:「不應相罵,不應食上高聲,犯者皆突吉羅!若相打者,偷羅遮!」   諸比丘雖聞佛語,猶諍不息,便於界內別作僧事。佛復告言:「若僧已破,於界內別作羯磨,如法、如律者,亦名羯磨成就。所以者何?二部異見,不同住故。不同住有二種:有自作不同住、有僧羯磨與作不同住。」   諸比丘雖聞佛語,猶諍不息。佛復告諸比丘:「汝等勿共鬪諍,更相誹謗,更相罵詈。應共和同集在一處,如水乳合,共弘師教。」諸比丘白佛言:「世尊!願安隱住!佛雖法主,我等自知。」佛三止之,諸比丘答亦如初。   佛復告諸比丘:「乃往過世,拘薩羅有王名曰長壽,所統處少,兵眾寡弱;隣國迦夷王名梵達,所統處廣,兵眾強盛,漸漸侵奪,遂吞其國。梵達王得長壽王一臣,甚寵遇之,任以國事。   「時長壽王赤身,將婦作婆羅門,向波羅㮈國住陶師家。婦忽作是念:『願得日初出時,四衢道中,四種兵戰,磨刀汁飲。』念已,白王:『若此願不遂,於此便死。』王言:『此不可果!汝今此病,必死無疑。』復語婦言:『若梵達聞此,知我所在,必反縛我,打驢鳴鼓,分裂我身作五分矣!汝可小待,吾當密就先臣問此意故。』語已便往,具以問之。先臣答言:『須見夫人,當自相之。』便往至夫人所,遙見夫人,便偏袒右肩,頭面作禮,三反稱言:『夫人!今懷大福德子,拘薩羅國國嗣有繼!』復語王言:『明旦當使夫人所念得果。』語已,便還梵達所,白言:『大王知不?有如是星出,應集四種兵,明旦日初出時,在四衢道作兩陣共戰,而皆磨刀,以攘其災。若不爾者,必大凶衰!』梵達王言:『便可為之。』於是大臣即勅嚴四種兵,明旦日初出時,於四衢道兩陣共戰,而皆磨刀,密令夫人住於一處,以磨刀汁與之。夫人即飲,長養於胎,月滿生子,顏貌殊妙,字曰長生。至年十歲,父語之言:『梵達侵奪我國,我與汝母逃走至此,其日已久,汝復長大;彼或得聞,父子便當一時併命。汝可遠去,勿戀父母!』長生悲泣,禮父母足,遶三匝而去。修學伎藝、算書、射、御乘、調象馬、音樂之事,莫不過人。偏奉象師,盡調象術。   「長壽王昔剃髮師,後與梵達作剃髮人。往至其所求令剃髮,彼即識之,不敢藏隱,具問舍止,逃伏所在,以告梵達。梵達聞已,即勅收之,反縛夫婦,打驢鳴鼓,遍令里巷,於四衢道,分作五分。受教即收。長生聞之,便往道側,見已內崩,便作是念:『父母之怨,不同天地。我今云何而安忍此?匹夫之誠,足以有感!』便欲沒命,以報讎恥。父母遙見之,知其必懷報怨之念,便如狂人高聲獨語:『汝莫見長,亦莫見短!以怨報怨,怨無由息;報怨以德,其怨乃已!順父母心,乃曰孝子;率情肆志,非吾謂道!』于時觀者,咸言長壽王怖懼狂語。唯長生聞,深得父意,剋己祇承,情得暫息,雖內崩絕,而不形外;即自抑奪,還象師所,而猶不忘報怨之術。後於象廐中夜彈琴,其聲清和。梵達聞之,即問:『廐中誰能作此?』答言:『某甲象師有一弟子,是其所作。』即呼令更彈,聞已念言:『自我為王未曾聞此!』遂便信任,恒在左右。彼王後時嚴四種兵,將諸宮人、群臣、太子,田獵遊戲。兵眾四散,競逐諸鹿。長生時御王車,逸出軍前三由旬,人無覺者。王體疲極語長生言:『我欲小臥,汝能護我不?』答曰:『王但安眠,我能護王。』王即住樹下,枕其膝眠。王防身劍自然拔出,在長生前。長生見之,便生是念:『此王於我有是大怨,今日之遇,豈可不乘!』即起捉劍,欲刎王頸,尋復念言:『父母恩重過於二儀,臨終勅我:「汝莫見長,亦莫見短!以怨報怨,怨無由息!」我今云何而違此誨?』即還致劍,侍寢如故。王便驚覺,長生問言:『王何故驚?』答言:『我夢見長壽王子執劍,欲斷我命!』長生言:『此空野中,何緣忽有長壽王子?必是山神恐怖王耳!王但安寢,勿懷憂慮!』如是至三。王最後眠,長生復作是念:『父母臨終誨我苦切,報怨以德,其怨乃已!向來云何三欲違逆?從今剋念,事王如親,終不復生一毫害意。』作是念已,王覺大喜。長生問言:『何故大喜?』答言:『我夢長壽王子欲事我如親,不復懷害,是以大喜。』於是長生即白王言:『長壽王子即我身是,王害我父母,我志欲殺王。三復遺勅,王所以免;然此心難保,後或復生。願王圖之,勿貽後慮!』王言:『我行無道,汝父子懷仁。我今云何而有圖慮?汝施我命,誓不相負!』便即還軍,集群臣共議:『若得長壽王子,當云何治?』或言:『當截其手足!』或言:『當截其耳鼻!』或言:『應以斧銼!』或言:『應以木丳炙!』王即指言:『此人便是長壽王子,其人已施我命,我今亦當以命報之。一切不得懷惡意向!』於是還宮,以女妻之;左手捉金澡盤,右手捉金澡罐,灌長生手,還其本國,復為拘薩羅王。隣國和好,如是累世。」   告諸比丘:「國王世人搆此大怨,猶以不念,反成親厚。汝等出家,求無為道,如何小事,便共鬪諍,以失大利?當捨此心,還共和同,如水乳合,共弘師教,得安樂住。」諸比丘復白佛言:「世尊!願安隱住!佛雖法主,我自知之。」猶故不捨,佛便飛昇虛空,說是偈言: 「更相出諸惡,  終無有勝法,  僧破成二分,  靡不由是事。  斷骨奪人命,  劫盜牛馬財,  破國滅族怨,  猶尚得和合。  譬兩木相揩,  俱出火自焚,  無所不延及,  愚忿亦如之。  汝等相罵辱,  執而不捨者,  怨禍無由息,  日夜增根栽;  種種惡聲罵,  若能不加報,  此忍不致怨,  有怨自然除。  若以怨除怨,  怨終不可息;  不念怨自除,  是則最勇健。」   世尊說此偈已,即以神力飛到波羅聚落,住跋陀婆羅樹下,無諸翼從。   時彼有一大象,為眾象所惱,若欲飲水,其眾象子前混令濁;若欲食草,其諸象子於前食噉,踐踏污穢。彼象念言:「我今為群象所困,寧可避去。」念已即去,常得清水美草,漸向跋陀婆羅林;見佛歡喜,為佛取水,除左右草。   佛以此象離眾快樂,亦自樂靜,而說偈言: 「二龍自同心,  俱患群眾惱,  皆已捨獨遊,  今樂此空林。」   佛說偈已,從跋陀婆羅林之舍衛城,住祇洹精舍。時優婆塞、優婆夷、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外道、沙門、婆羅門供養恭敬尊重讚嘆,多得飲食、衣服布施,世尊無著,猶若蓮花。   時拘舍彌城諸優婆塞,咸作是言:「我等今失大利,由諸比丘好鬪諍故,世尊不住。當作方便令其遠去。」便共立要,不復共語及施衣食。彼諸比丘亦作是語:「由我等罪,致使世尊捨此而去。我今寧可共往佛所,苦自悔過!」便著衣持鉢來詣佛所。   時舍利弗聞彼鬪諍比丘來,與五百比丘俱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拘舍彌鬪諍比丘今來,我等當云何待?」佛告舍利弗:「汝當聽彼二眾語,若如法、如律、如佛所教者,善待遇之,與為伴儻。」又問:「世尊!有幾事知彼語如法、如律、如佛所教?幾事知彼語非法、非律、非佛所教?」佛言:「若成就十四法:法言非法,乃至是佛所制,言非佛所制,是為非法、非律、非佛所教。若反上,是法、是律、是佛所教。」   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聞彼鬪諍比丘來,與五百比丘尼往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拘舍彌鬪諍比丘今來,我等當云何待?」佛言:「汝當聽彼二眾語,若如法、如律、如佛所教者,善待遇之。應從如法、如律、如佛教比丘求五事:比丘尼半月,應從如法比丘乞教誡人;比丘尼要依有如法比丘處夏安居;安居竟,應從如法比丘請見聞疑罪;式叉摩那學二歲戒已,應在二部僧中受具足戒;若比丘尼犯麁惡罪,應在二部僧中半月行摩那埵,行摩那埵已,應於二部眾各二十人中求出罪。若比丘尼僧更有餘事,應求如法比丘。」   時給孤獨長者聞彼鬪諍比丘來,與五百優婆塞往至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拘舍彌鬪諍比丘今來,我等云何敬待?」佛言:「汝當聽彼二眾語,若如法、如律、如佛所教者,受其教誡。至於,敬待供養,悉應平等。所以者何?譬如真金斷為二段,不得有異。」   毘舍佉母與五百優婆夷往至佛所,白佛,佛答亦如是。   時阿難見彼比丘入舍衛城,便往白佛:「彼鬪諍比丘已入,我當云何為敷臥具?」佛言:「應與邊房;若不足者,與中房。不得令彼上座無有住處!」阿難受教即敷令住。   爾時彼被舉比丘於屏處作是念:「我竟有罪?為無有罪?為成被舉?為不成被舉?羯磨如法?為不如法?我今寧可謹依經律,而思惟之。」既思惟已,知己有罪,知成被舉,羯磨如法,便到伴儻比丘所,語言:「我已自見罪!諸大德!為我求和合,解先羯磨。」諸比丘便將到與作不見罪羯磨比丘所,語言:「此比丘已自見罪,願為解先羯磨!」於是二部僧將被舉比丘往到佛所,頭面禮足,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此比丘犯罪,非不犯罪;成被舉,非不成被舉;羯磨成就,非不成就。僧今應與解先羯磨,更白二羯磨為作和合。」   彼比丘應至僧中,禮僧足,白言:「我比丘某甲,僧為我作不見罪羯磨。我今順僧悔過,乞解不見罪羯磨。願僧哀愍為我解!」如是三說。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等比丘先共鬪諍,更相罵詈,或言犯、或言不犯、或言成被舉、或言不成被舉、或言羯磨成就、或言羯磨不成就,此比丘今自見犯罪,非不見犯罪;成被舉,非不成被舉;羯磨成就,非不成就。僧今為解不見罪羯磨,還作和合。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等比丘先共鬪諍,乃至還作和合。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為某甲比丘解羯磨,還作和合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佛言:「羯磨竟,應即與共作和合布薩。」   時優波離問佛言:「世尊!比丘成就幾法得舉事。」佛言:「如住自恣中說。」   佛在瞻婆國,住恒水邊。去王舍城不遠,一住處有一比丘姓迦葉,作摩摩諦,作是願:「願四方比丘多來集此,令諸優婆塞、優婆夷因此多作功德!」彼住處寬博,於後所願得果。時有眾多知識比丘到彼住處,迦葉比丘出迎,禮拜問訊,為持衣鉢,辦洗浴具,設過中飲;明日供前後食,亦施衣服,如是多日。客比丘共作議言:「此比丘有慚愧,修梵行,欲令我等久住。我等寧可於此安居。」作是議已,即便共住。迦葉比丘後作是念:「此客比丘疲極已息,知聚落處所,我不能復日日勸化,供前後食。」念已便止。客比丘恨之,復作是議:「此比丘欲令我等早去,定是惡比丘,無有慚愧,不修梵行!我等當與作不見罪舉羯磨。」議已便共舉之。迦葉比丘作是念:「我為有罪?為無有罪?為成被舉?為不成被舉?羯磨成就?為不成就?世尊今在恒水邊,當往問之,若有教勅我當奉行。」念已,著衣持鉢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慰問言:「汝從何來?乞食不乏、道路不疲耶?」答言:「乞食不乏、道路不疲。去王舍城不遠,有一住處,我作摩摩諦,從彼處來。」便以上事因緣本末,具向佛說。佛言:「汝不犯罪,無罪可見。汝便還去,安意住彼。」迦葉受教,禮足右遶而退。諸客比丘見其還已,復共議言:「我等不善!云何舉此清淨無罪比丘?當共至佛所,悔過除罪。」安居自恣竟,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慰問言:「乞食不乏、道路不疲耶?於何處安居?」答言:「乞食不乏、道路不疲。去王舍城不遠,有一住處於彼安居。」佛問言:「汝等於彼住處,與彼比丘作不見罪舉羯磨不?」答言:「作。」又問:「以何事舉之?」答言:「無事。」佛種種呵責言:「汝等所作非法!不應作此惡業!云何與清淨無罪比丘作不見罪舉羯磨?」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我等愚癡,既作是事,皆生悔心,今來悔過。唯願哀愍受我悔過!」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以無事作諸羯磨,羯磨皆不成。」   有諸比丘遙作呵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又遙作別住、本日、摩那埵、阿浮呵那;又遙結界、解界;又遙解僧所差人,更遙差僧未差者。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遙作呵責羯磨,乃至遙差僧未差人羯磨,此皆不如法羯磨,羯磨不成。」   時六群比丘於界外作不如法呵責羯磨,乃至下意羯磨。作已來入界內,語諸比丘言:「我等於界外與某甲、某甲比丘作呵責羯磨,乃至下意羯磨。諸大德!當聽令成如法羯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於界外作不如法五種羯磨,乃至差僧所未差人羯磨,雖還語界內比丘,令聽成羯磨,一切皆不成。」   時諸比丘,一比丘與一比丘乃至與眾多比丘作羯磨;二比丘乃至與眾多比丘,亦如是。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此皆羯磨不成,得突吉羅罪。」佛又言:「若作羯磨,直羯磨而不白,不成羯磨;若羯磨應前說而後說,應後說而前說,亦皆不成;若羯磨時,有得呵人不同,亦不成,皆犯突吉羅罪。」   時諸比丘以餘法、餘律作羯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成羯磨。」   時諸比丘作非法別眾羯磨、非法和合羯磨、如法別眾羯磨、如法和合羯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我不聽三種羯磨,唯聽如法和合羯磨!」   有五種羯磨:非法羯磨、別眾羯磨、似法別眾羯磨、似法和合羯磨、如法羯磨。   何謂非法羯磨?應來不來,應囑授不囑授,有得呵人不同,而強羯磨。應白二羯磨,而但白,不羯磨;但羯磨,不白;或再白,不羯磨;再羯磨,不白。應白四羯磨,而但白,不三羯磨;但三羯磨,不白。是名非法羯磨。   何謂別眾羯磨?應來不來,應囑授不囑授,羯磨時得呵人不同,而強羯磨。是名別眾羯磨。   何謂似法別眾羯磨?應來不來,應囑授不囑授;若白二、白四羯磨,先羯磨後白;羯磨時得呵人不同,而強羯磨。是名似法別眾羯磨。   何謂似法和合羯磨?應來者來,應囑授者囑授;若白二、白四羯磨,先羯磨後白;羯磨時有得呵人不呵。是名似法和合羯磨。   何謂如法羯磨?應來者來,應囑授者囑授,羯磨時得呵人不呵;若白二、白四羯磨,皆先白後羯磨。是名如法羯磨。   若為比丘作非法呵責羯磨時,僧中有七人共諍,一人言此是非法羯磨,一人言此是別眾羯磨,一人言此是似法別眾羯磨,一人言此是似法和合羯磨,一人言此是如法和合羯磨,一人言成作羯磨,一人言不成作羯磨。此七人中,二人語如法。謂是非法羯磨,不成作羯磨者。若為比丘作別眾呵責羯磨、似法別眾呵責羯磨、似法和合呵責羯磨,亦如是。   若為比丘作如法呵責羯磨時,有七人語,二人語如法。謂是如法和合羯磨,成作羯磨者。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亦如是。   有比丘鬪諍,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好鬪諍,數有事。我等寧可和合,與作如法呵責羯磨。」即共和合,欲與作如法呵責羯磨;而反作不如法呵責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似法和合呵責羯磨,亦如是。   彼比丘復移餘住,餘住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好鬪諍,彼諸比丘為作似法和合呵責羯磨,羯磨不成。我等寧可與作如法和合呵責羯磨。」便欲共作如法和合呵責羯磨,而反作不如法驅出羯磨;乃至反作如法驅出羯磨,羯磨皆不成。乃至反作下意羯磨,亦如是。   有比丘行惡行,污他家。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行惡行,污他家。我等寧可和合與作如法驅出羯磨。」便欲共作如法驅出羯磨,而反作不如法驅出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似法和合驅出羯磨,亦如是。   彼比丘便移餘住,餘住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行惡行,污他家。被諸比丘為作似法和合羯磨,羯磨不成。我等寧可與作如法驅出羯磨。」便欲共作如法驅出羯磨,而反作不如法依止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如法依止羯磨,羯磨皆不成。乃至反作呵責羯磨,亦如是。   有比丘愚癡無智,數數犯罪。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愚癡無智數數犯罪,我等寧可和合與作如法依止羯磨。」便欲共作如法依止羯磨,而反作不如法依止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似法和合依止羯磨,亦如是。   彼比丘便移餘住,餘住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愚癡無智,數數犯罪。彼諸比丘為作似法和合依止羯磨,羯磨不成。我等寧可為作如法依止羯磨。」便欲與作如法依止羯磨,而反作不如法舉罪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如法舉罪羯磨,羯磨亦皆不成。乃至反作驅出羯磨,亦如是。   有比丘犯罪,而不見罪、不悔過、不捨惡邪見。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犯罪,而不見罪、不悔過、不捨惡邪見。我等寧可和合,與作如法舉罪羯磨。」便欲共作如法舉罪羯磨,而反作不如法舉罪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似法和合舉罪羯磨,亦如是。   彼比丘便移餘住,餘住比丘作是議:「此比丘犯罪,不見罪、不悔過、不捨惡邪見。彼諸比丘為作似法和合舉罪羯磨,羯磨不成。我等寧可為作如法舉罪羯磨。」便欲共作如法舉罪羯磨,而反作不如法下意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如法下意羯磨,羯磨亦皆不成。乃至反作依止羯磨,亦如是。   有比丘麁惡語罵諸白衣。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麁惡語罵諸白衣,我等寧可和合與作如法下意羯磨。」便欲共作如法下意羯磨,而反作不如法下意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似法和合下意羯磨,亦如是。   彼比丘移餘住,餘住諸比丘作是議:「此比丘麁惡語罵諸白衣,彼比丘為作似法和合下意羯磨,羯磨不成。我等寧可為作如法下意羯磨。」便欲共作如法下意羯磨,而反作不如法呵責羯磨,羯磨不成。乃至反作如法呵責羯磨,羯磨亦皆不成。乃至反作舉罪羯磨,亦如是。   有五種僧:四比丘僧、五比丘僧、十比丘僧、二十比丘僧、無量比丘僧。   四比丘僧者:除受戒羯磨、出罪羯磨,餘羯磨皆得共作。   五比丘僧者:中國除受戒、出罪羯磨,邊國除出罪羯磨,餘羯磨皆得共作。   十比丘僧者:除出罪羯磨,餘羯磨皆得共作。   二十比丘僧者:一切羯磨皆得共作。   若四比丘僧羯磨,第四人非法、非比尼,羯磨不成,僧有過。   優波離問佛:「世尊!若僧羯磨時,有人呵。誰成呵?誰不成呵?」佛言:「受羯磨人呵,為不成呵;若比丘隔壁呵,為不成呵;若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呵,皆不成呵。若同界比丘呵,乃至使比坐聞,為成呵。」   有三種人,不應與解羯磨;若與解,為不成解。何謂三?若比丘犯罪,而不見罪;若比丘應悔過,而不肯悔過;若比丘應捨惡邪見,而不肯捨惡邪見。是為三。若未與作,應與作;若已與作羯磨,是名善作羯磨。若反上,未與解羯磨,應與解;若已與解,是名善解。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二比丘,一名盤那,二名盧醯,好共鬪諍,亦鬪亂他;未生鬪諍便生,已生增廣。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二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汝愚癡人!所作非法,不應作此惡業!」呵已,告諸比丘:「從今若有如此比丘,僧應與呵責羯磨。若不罷者,應隨其事白四羯磨重加其罪。」   若有三法,應與作呵責羯磨:既自鬪諍,復鬪亂他,前後非一。   復有三法:親近惡知識、與惡人為伴、自樂為惡,亦應與作呵責羯磨。   復有三法:破增上戒、破增上見、親近隨順白衣,亦應與作呵責羯磨。   有三種呵責羯磨不成:所呵責人應現在前,而遙呵責;應問僧言:「應與作呵責羯磨不?」而不問;應使所呵責人自說其過,而不使自說。   復有三種羯磨不成:應現前作羯磨,而不現前;非法別眾;應使自說其過,而不使自說。   受呵責羯磨比丘應正順僧。何謂正順?不應度人;不應授人具足戒;不應與人作依止;不應畜沙彌;不應作行籌人,若僧差亦不應受;不應教誡比丘尼,若僧差亦不應受;凡僧所差皆不應受;若行僧事時,不得有語;不得罵餘比丘;不得倚王勢、不得自倚力、不得倚親族力,唯應依佛法僧力。應悔過自責,不逆僧意,求解羯磨。   彼二比丘,後正順於僧,改悔自責,求解呵責羯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僧應白四羯磨與解。」   彼比丘應至僧中,禮僧足,三乞解呵責羯磨。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好共鬪諍,鬪亂彼此;未生鬪諍便生,已生增廣。僧先與作呵責羯磨,若不罷者重加其罪。某甲已正順僧,悔過自責,求解羯磨,僧今與解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好共鬪諍,乃至僧今與解羯磨。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比丘解呵責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爾時去舍衛城不遠,有菴摩勒林。彼林側有長者名質多羅,信樂佛法,常供給諸比丘。菴摩勒林中有比丘名善法,舊住於彼作摩摩諦,質多羅長者若請僧與衣食,及施人物時,要先語之。   時舍利弗、目連,與五百比丘共遊彼林,長者聞之便自出迎。到已,頭面禮足,却住一面,為說妙法,示教利喜已,白言:「願明日受我客比丘食!」默然受之。知受已,還歸其家,到善法比丘所,語言:「我請舍利弗、目連明日食。大德!亦當來食。」善法比丘作是念:「此惡長者意已壞敗,由來請僧要先語我,而今請舍利弗、目連等五百比丘,不使我知!」念已語言:「明日當往。」長者還歸,竟夜辦種種美食,世間珍味無不具有。晨朝敷座,善法比丘已到,見其所辦,奇珍必備;以其家押油,便語言:「汝眾味皆有,唯少一種胡麻餅。」長者聞已,便瞋恚言:「大德!多懷法寶,而出此惡言!」即為說譬:「昔有估客,從北方擔一雌雞到波旬國,波旬國無雄雞,與烏共合生卵,伏乳既成大鳥,作雞鳴不成,作烏聲亦不得。今大德如是,多懷法寶,而出此惡言。」善法比丘聞已,便瞋恨言:「長者苦見罵辱,何宜復住?今當遠去!」長者復言:「大德勿瞋,且留住此!我當依常供給衣食。」如是再三,猶不肯住。長者問言:「大德!欲至何處?」答言;「欲往佛所。」長者言:「若至佛所,願為問訊世尊,具說此事,勿令增減!」答言:「可爾!」於是長者敷坐具訖,往白時到,食具已辦。舍利弗、目連、大眾圍遶往到彼舍,就座而坐。長者自下食,食畢行水,取小床於前坐。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從坐起去。   食後,善法比丘還林,著衣持鉢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以質多羅長者所說具白世尊。佛便呵責言:「汝愚癡人!云何以下賤語加彼長者?」即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應與如此等比丘作下意白四羯磨,謝彼白衣。」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以下賤聲加某白衣,今僧與作下意羯磨,謝彼白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以下賤聲加某白衣,僧今與作下意羯磨,謝彼白衣。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   「僧與某甲比丘作下意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復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伴彼比丘謝彼白衣。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比丘,伴某甲比丘辭謝白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僧今差某甲比丘,伴某甲比丘辭謝白衣。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差某甲比丘,伴某甲比丘辭謝白衣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比丘應將僧所差比丘往捉白衣手,謝言:「我先作下賤聲相加,我今悔過。受我悔過!」若受者善;若不受,僧所差比丘,應將彼比丘至眼見,耳不聞處教作突吉羅悔過,應言:「我某甲比丘作麁惡語加某甲白衣,犯突吉羅罪,今向長老悔過!」如是第二、第三說。然後僧所差比丘,獨還白衣所,語言:「僧已治彼比丘,我向亦重治之,可受其悔過。」然後,彼比丘復應來,如上辭謝白衣。   應正順僧,如呵責羯磨中說。彼正順僧已,悔過自責,求解羯磨。僧應與解羯磨,羯磨亦如上說。 五分律卷第二十四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五(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初破僧法   爾時調達第三念言:「我今破沙門瞿曇僧,得大名稱,一切當言:『沙門瞿曇有大神力,而調達能破其僧。』」念已,便語眷屬頞鞞分那、婆藪般那、盧醯伽、盧帝舍、瞿伽離、騫荼陀婆、三聞達多等。其眾中三聞達多最大聰明,語調達言:「沙門瞿曇有大威德,其僧云何而可得破?」答言:「我當於僧申明五法,應盡壽持:一、不食鹽;二、不食酥乳;三、不食魚肉,若食善法不生;四、乞食,若受他請善法不生;五、春夏八月日露坐,冬四月日住於草菴,若受人屋舍善法不生。此摩竭鴦伽二國人皆信樂苦行,我等行此五法,從者必多,足以破之。」三聞達多聞已,亦謂調達可得與佛中分僧眾,振名遠近,即便從之。時調達有優婆塞弟子名和修達,常供養調達。調達次以語之,亦相然可。於是調達十五日布薩時,於僧中說上五事,自行籌,唱言:「若忍樂此五法者,可捉此籌。」時五百比丘皆取籌,唯除阿難及一須陀洹比丘。時舍利弗、目連、諸大羅漢皆不在彼布薩會中。調達行籌畢,即與五百比丘和合布薩。阿難及一須陀洹比丘既不受籌,便即出去,往到佛所,頭面禮足,以是事白佛。佛因說偈: 「善人共會易,  惡人善會難;  惡人共會易,  善人惡會難。」   時舍利弗、目連聞此事,往到佛所。佛遙見逆歎言:「善來,舍利弗、目連!汝等可往調達眾中,將五百比丘還。」二人受教,禮足而去。時須陀洹比丘隨阿難來者,見舍利弗、目連去,即便啼泣。佛問比丘:「何故啼泣?」答言:「舍利弗、目連是佛第一弟子。今往調達眾中,恐學其法,是以啼泣。」佛語比丘:「汝止勿泣!舍利弗、目連須臾自當將五百比丘還。」於是舍利弗、目連往詣彼眾。三聞達多遙見,便走語調達,言:「今沙門瞿曇第一弟子舍利弗、目連來,或破諸比丘意。當莫共語,亦莫令坐!」調達自以五法為道,不受其語,不著心中。舍利弗、目連既至,調達便言:「善來,舍利弗、目連!可就此坐。」語言:「若人有智,先所未聞,聞便受行。汝等先是沙門瞿曇第一弟子,今復來為吾作第一弟子,不亦善乎?」舍利弗、目連默然不答。調達便謂已受其語,即効佛常法,告舍利弗、目連:「汝可為眾說法,吾背小痛,當自消息。」便四疊僧伽梨枕之,右脇著地,累脚而臥;不繫念在前,須臾眠熟,轉左脇著地,呼聲駭人。時目連現種種神力,如常所說。舍利弗說種種妙法,初中後善,善義、善味,梵行之相。五百比丘聞已,即於座上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更相語言:「我等可起,還到佛所。」舍利弗、目連即從坐起,與五百比丘俱還佛所。   時三聞達多以足指蹴調達,罵言:「釋奴起!舍利弗、目連以餘方便,將諸比丘去矣!」調達驚起,罵言:「是惡欲比丘!始有善意,如何忽生惡心,以方便將我比丘去?」便大怖懼,熱血從鼻孔出,即以生身墮大地獄。舍利弗、目連到佛所已,頭面禮足,却坐一面。目連白佛言:「世尊!我欲使此五百比丘更受具足戒。」佛言:「不須更受!所以者何?此五百比丘愚癡故,以法想取籌。今但聽僧令作偷羅遮悔過。」   目連白佛言:「奇哉,世尊!調達効佛,墮如是苦處。」佛言:「調達不但今効我,墮於地獄;昔亦曾効我,墮於苦處。」目連又問:「其事云何?」佛言:「過去世時,空閑處有一池水,有一大象入池取藕,淨洗而食,色力充足。復有一象亦効取藕,不洗而食,以此致病,遂便命終。」   佛因是事即說偈言: 「勿得効大龍,  大龍不可効;  以効大龍故,  食泥致死苦。」   佛告目連:「彼大象者,我身是;異象者,調達是。昔効我故,致於命終;今復効我,受斯大苦。」目連白佛言:「奇哉,世尊!調達從佛聞法,誦八萬四千法藏,得五神通。如何而反憍慢世尊?」佛言:「不但今世,昔亦曾從我聞法,而慢於我。」目連白佛:「其事云何?」答言:「過去世時,有一象師極善調象,王供給甚厚。時有一人往詣其所,語言:『教我調象,我為弟子。』象師即便教之,都無所隱。其人既知,便生嫉心,往到王所,白言:『彼人所知,不勝於我!云何供給,遠不相及?』王即呼彼象師,問言:『汝與弟子孰為勝負?』答言:『願聽却後七日,現調象法!』王即聽之。象師於七日中,更調諸象:語進,而退;語退,而進;語坐,而立;語立,而坐。作如是等反教調象。七日期至,便於王前與弟子共現調象之術。始者,二人未有一異。王問弟子:『汝更有異法不?』答言:『無!』復問彼師:『汝更有異法不?』答言:『有!』王言:『便可現之。』即便反教,象皆從之。王於是始知弟子,前言為虛,便瞋言:『如何面欺於我?』彼調象師白王言:『此人是我弟子,我先教之都無所隱;未能盡知,便見輕忽。今當說譬,願王聽之!昔有一人,於春末月著一重革屣,地熱革燥,嚙破其脚;本欲護脚,而反更傷。我亦如是,先教弟子,欲望其益,而反為害。』」   爾時世尊因說偈言: 「如人著革屣,  本欲護其足,  得熱燥急時,  而更反自傷;  世間愚惡人,  不念恩在己,  從師學技術,  而反𣣋誣之。」   佛言:「彼象師者,我身是也!弟子者,調達是也!世世從吾受學,而反輕慢於我。」   目連白佛言:「希有,世尊!舍利弗一說法,破調達眾。」佛言:「不但今世,昔亦曾說法,以破其眾。」又問:「其事云何?」答言:「過去世時,有一射師名拘和離。有人從學射法,六年教之,語言:『應作如是捉弓,如是批箭。』而未教放法。弟子後時,念言:『我六年中學捉弓、批箭,而未一放,今試放之。』便放箭射一大樹,徹過入地。其師聞之,問言:『汝已放箭耶?』答言:『已放。』又問:『汝射何處?』即示所射之樹。師言:『汝已成射!我為第一,汝為第二。』又語言:『某處有五百賊斷路,一切無敢從中過者。汝可往破,以清其路,可有大功!』即與馬車一乘、美女一人,并以金鉢、箭五百發。於是弟子乘車載女,執如意弓,帶五百發箭,受勅而去;正遇彼賊共分諸物,使人邏於要道。邏人遙見,馳白賊帥。賊帥語眾人言:『我等作賊,未曾有人獨將好婦於此路行。此必勇健,不畏強敵,宜共聽過,勿得擾之!』彼人便住一處,令婦持金鉢往賊所,稱己名乞食。眾賊皆樂其婦,又貪金鉢,即便議言:『女色如是,金鉢如此!我等云何而聽其去?』賊帥又言:『彼必自量無所畏故,敢作此事。且當忍抑,慎莫招禍!』賊眾聞已,便與滿鉢美飯。婦持食還,復令往語:『汝等分物,與我一分!』眾賊大忿:『此為何人?乃以一夫,敢輕大眾!當共殺之,勿抱此恥!』賊帥如前語之,即復與分。婦得分還,復遣語賊言:『可共我戰,俱不相置。』眾賊復言:『此人轉見輕蔑,不可復忍!』賊帥曉喻,不能令止,勇忿忘難,便共齊力,往擊彼人。彼人便射一發,殺一人;四百九十九發,殺四百九十九人。餘有一發,以俟賊帥,更相覓便,而不能得。彼人便令婦裸形,賊帥前立。賊帥心亂,因此放發即復殺之。   「於是其婦即說偈言: 「『雖有利弓箭,  未曾落一發;   殺傷既狼藉,  如何不生悔?』   「彼人亦以偈答: 「『我有此妙技,  弓箭應心手,   殺一輒生喜,  以何應致悔?   吾本行此路,  為人除怨害,   不自顧身命,  以成勇健名。』」   佛言:「彼射師者,即我身是;射弟子者,舍利弗是;五百賊者,今五百比丘是;賊帥者,調達是。舍利弗昔以一一箭,破彼群賊;今一說法破調達眾。」   目連復白佛言:「奇哉,世尊!調達罵云:『惡欲比丘!』便以生身,墮大地獄。」佛言:「不但今世,昔亦曾以惡口,生身受大苦。」又問:「其事云何?」答言:「過去世時,阿練若池水邊,有二鴈與一龜共結親厚。後時池水涸竭,二鴈作是議:『今此池水涸竭,親厚必授大苦!』議已,語龜言:『此池水涸竭,汝無濟理。可銜一木,我等各銜一頭,將汝著大水處。銜木之時,慎不可語!』即便銜之。經過聚落,諸小兒見,皆言:『鴈銜龜去!鴈銜龜去!』龜即瞋言:『何預汝事?』即便失木,墮地而死。」   爾時世尊因此說偈: 「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  所以斫身,  由其惡言。  應毀反譽,  應譽反毀,  自受其殃,  終無有樂。  若以財利諍,  此惡未為大;  惡心向佛者,  斯乃為大惡。  阿浮有百千,  尼羅三十六,  惡意向賢人,  當墮此地獄。」   佛言:「彼龜者,調達是也!昔以瞋語,致有死苦;今復瞋罵,墮大地獄。」告諸比丘:「我若見調達有一毫善法者,終不記墮大地獄受一劫苦。譬人沒大糞坑,若人欲救,不見一毫淨處可捉。我觀調達,亦復如是。」又告諸比丘:「我不見餘法壞人無上道意,如名聞利養。調達所以破僧,由利養故。調達成就八非法故破僧:利、不利、稱、無稱、敬、不敬、樂惡、隨惡知識。」   優波離問佛:「云何得名破僧?」佛言:「有四事名破僧:說五法、自行籌、捉籌、於界內別行僧事。」又問:「云何名僧不和合,而非破?」佛言:「若王助破僧,令僧不和合,而非破。若大臣、優婆塞、優婆夷、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一比丘乃至七比丘助破僧,亦如是。若不問上座而行僧事,是即不和,亦非僧破;若不共同食,於食時異坐,鬪諍罵詈,亦如是。要於界內八比丘分作二部,別行僧事,乃名為破。」又問:「是中誰破僧?」佛言:「作主者。」又問:「誰一劫墮大地獄,不可救?」佛言:「作主者。」又問:「凡破僧者,皆一劫受大地獄苦耶?」佛言:「不必皆一劫受大地獄苦。有八人破僧,受一劫大地獄苦:若法,法想,說言非法;若非法,非法想,說言是法;若法,非法想,說言是法;若非法,法想,說言非法;若法、非法,法想,說言非法;若法、非法,非法想,說言是法;若法,非法疑,說言是法;若法,非法疑,說言非法。   「有六人破僧,不墮大地獄一劫受苦:若法,法想,說言是法;若非法,非法想,說言非法;若法,非法想,說言非法;若非法,法想,說言是法;若法、非法,非法想,說言非法;若法、非法,法想,說言是法。」   五分律第五分之二臥具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頞髀比丘侍佛左右,後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威儀庠序視地而行。有一長者見之,作是念:「我未曾見如此人比。」便往問言:「汝是誰?誰之弟子?從誰出家?行誰道法?」時佛始成道,世皆稱之為大沙門。答言:「我名頞髀,大沙門是我之師。從彼出家,行其道法。」長者聞已,歎言:「未曾有也!自有如是威儀,而從大沙門出家,行其道法。」又問:「汝今住何處?」答言:「阿練若處、山巖、樹下、露地、塚間,是我住處。」長者聞已倍生歡喜,歎言:「威儀庠雅,所師已勝,乃復住止如斯之處!」又問:「敷何敷具?」答言:「加尸草、拘尸草、婆婆草、文柔草及樹葉等,下至沙土,皆我敷具。」長者聞已,復加喜敬,歎言:「乃能復作如是少欲。」又問:「我若為大德作房,能受用不?」答言:「世尊未聽我等受用房舍。」又言:「大德!可以此白佛,我亦當自白。」頞髀默受其語。於食後還到佛所,頭面禮足,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讚少欲知足、讚戒、讚持戒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受房舍施。」彼長者後來佛所,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內懷喜敬,前禮佛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苦集盡道,即於座上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受三歸五戒,白佛言:「世尊!我欲作房舍施諸比丘,願聽受之!」佛默然許。彼長者知佛聽已,從坐起,前禮佛足,右遶三匝而去。即以其日,造六十房舍;復作施房飲食,其家眷屬皆共供辦,世間珍味無不必備,有破薪者、有取水者、作食者、掃地者、香汁灑地者、敷座者、散華者、敷高座者。   時舍衛城有長者名須達多,出三十萬金錢與王舍城人年年來債。長者常出一由旬迎,以設大饌,不復得出。須達多作是念:「彼或遭王難,水火、盜賊、人非人難,故不迎耶?」既至,先到其舍,見其供辦種種餚饍,問言:「汝為婚姻節會?為請王耶?」答言:「非婚姻節會,亦不請王。」又問:「何故乃辦奇妙飲食?」答言:「佛出於世有大威德,其諸弟子亦皆如是。我今請之,故設此供,所以不獲出相迎耳!」須達多言:「我亦聞有佛當出於世,號如來、應供、等正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汝今所請為是佛耶?為非佛耶?」答言:「是佛!」又問:「今在何處?」彼長者即偏露右肩,右膝著地,右手指佛所在,言:「佛在彼處。」須達多聞已,歡喜踊躍,偏袒右肩,遙向佛禮,三反稱南無佛,竟夜念佛,疲極得眠。其宿世善知識,作神護之,神作是念:「我當令此長者不經宿,而得見佛。」即令夜明。須達多謂日已出,起趣城門,城門自開;既出已,門便自閉,忽然還闇。須達多怖懼,念言:「我向者,將不狂耶?」   神知其念,即說偈言: 「今是趣佛時,  若舉一步者,  利重千金施,  象馬所不及。」   又語:「莫恐,莫怖!前進,前進!須臾見佛。」須達多聞已,恐怖即除,即便前進,遙見世尊儀則殊特,猶若金山。世尊見之讚言:「善來,須達多!」須達多聞之歡喜:「佛乃知我父母所作名字。」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苦集盡道,即於座上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受三歸五戒,白佛言:「世尊!願佛及僧受我舍衛城夏安居!」如是三請,佛皆默然;至第四請,乃告之言:「若住處無有憒鬧,寂寞無聲,諸佛乃當於中安居。」長者白佛:「已解,世尊!願差一比丘為經營之!」佛問言:「汝今樂誰?」答言:「欲得舍利弗。」佛即語舍利弗:「汝便可往為經營之。」舍利弗受教而去。   時前長者晨朝自往白佛:「食具已辦,唯聖知時。」佛與比丘僧著衣持鉢前後圍遶,往到其舍次第而坐。長者手自下食,食畢行水,白佛言:「世尊!我以此園房舍施四方僧。」佛默然受。知佛受已,取小床於佛前坐。佛便為說隨喜呪願偈: 「為遮風寒熱,  及障諸惡獸;  蔽防雨露塵,  亦除蚊虻患,  以施持戒人,  坐禪誦說法。  若聞解其義,  得盡諸苦源。」   佛說偈已,更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已,便還所住。   於是須達長者將舍利弗還舍衛城,所經聚落,處處唱言:「佛出於世有大威德,其諸弟子亦復如是。我已請之,於舍衛城安居。汝等皆當共安頓處,修治道路及諸橋梁,預辦供具以待世尊。」彼諸人等聞其此唱,知佛世尊當從此過,皆大歡喜,敬承其語。須達長者既到舍衛,作是念:「何處極好堪作精舍?唯此城童子祇林,園果美茂,其水清潔,流泉浴池,香華悉備,當買作之。」念已往到其所,語言:「我欲買園,寧能見與不?」答言:「若能以金錢布地令無空缺,然後相與。」須達便以金錢布地。祇言:「我說此譬,不欲相與。」須達復言:「說此為價,豈得中悔!」共諍紛紜,遂便徹官,官即依法斷與須達。祇問須達:「何故不惜金寶,而買此園?」須達答言:「佛出於世有大威德,其諸弟子亦復如是。我已請之,於此安居,是以傾竭,無所愛惜。」祇復言:「若聽我更作園名,名為祇園精舍者,當以相與。」須達言:「善!」即令人出金錢布地,量樹處所,皆補令滿。舍利弗然後以繩量度作經行處、講堂、溫室、食厨、浴屋及諸房舍,皆使得宜。   時諸房舍泥治不密,風塵、蛇鼠,壞僧臥具,惱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表裏及仰泥。僧應畜斧鑿、刀鋸、鏵鍬、梯橙、泥墁種種作屋之具;亦聽堊灑畫之,作窓戶扇、鉤鎖,作戶鉤。不聽如刀柄帶著腰中,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執作,塵土污身須浴。佛言:「聽浴。」   浴處有泥,佛言:「聽塼砌地,安床板。」   有諸比丘於塚間,得敷具、繩床不敢取。佛言:「聽取。若大,應截。」   時王舍、舍衛二城中間,有一住處,諸居士以施諸比丘,無有住者。佛言:「聽諸白衣請摩摩諦,留住護視,供給所須。」   時諸住處無有籬障,牛馬唐突,壞經行處。佛言:「聽周圍作籬,掘塹。」牛馬猶故得入。佛言:「聽種刺棘作援。」牛馬猶得唐突。佛言:「聽築牆,若累塼墼,草瓦覆上。聽作門屋,亦聽重作,聽作兩扇。」   有諸比丘於房內,嚼楊枝、洗手面及洗脚,濕地壞僧臥具。佛言:「不應爾!」   有諸老病比丘寒時不能出洗,佛言:「聽用澡盤及瓫承水。」   有房舍患塵起,佛言:「應泥泥地,以十種衣,隨一一衣敷上。」   有諸下座比丘先洗脚,上座後來,洗脚未竟驅令去。佛言:「若下座先已洗,應聽竟。」   有諸比丘露處經行,雨時漬衣,以廢經行。佛言:「聽作步廊。」   有諸比丘庭中行,雨時壞地污脚。佛言:「聽累塼石作階道。」   有諸住處無水,佛言:「聽掘井,若作淨池。」   諸比丘欲作臥褥敷床上,佛言:「聽以十種衣,隨一一衣作,用羊毛、駝毛、劫貝華,乃至軟草貯之。」   諸比丘作褥大厚,佛言:「極厚聽至八指。聽僧作、四方僧作及私作。」   僧敷具壞,不知云何?佛言:「應差人補浣。」   時諸比丘日日分僧臥具,佛言:「不應爾!聽春末日分臥具。」   夏初日結安居時,六群比丘選擇好房、好臥具住。佛言:「不應爾!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作分臥具人。」所差比丘應題臥具識,在何處房,隨上座次分。若有長好者,上座須應與;若不須,次下隨坐隨與。若有後來比丘,隨大小以次安之。自下展轉就於下房,若下座無房則已。   諸比丘欲作新繩床、木床。佛言:「聽作。若無巧師,比丘能自作,亦聽。聽十種縷,一一縷作繩。」   有諸比丘欲貯繩床,佛言:「聽貯。」   有諸比丘繩床上行立,繩斷。佛言:「不應行立繩床上。」   有諸比丘短小,欲於架上取衣、舉衣不及。佛言:「聽繫念在前,立繩床髀上取之。」   有諸比丘尼坐貯繩床上,月水污,不淨爛壞。佛言:「比丘尼不應坐貯繩床上。」   有諸小沙彌住貯繩床上失溺,不淨爛壞。佛言:「小沙彌亦不應住貯繩床上。」   有諸比丘在高床上,受經、問義。佛言:「受經、問義,皆應在下處坐。」   諸比丘住處,庭中生草。佛言:「聽使淨人知。」   房中塵土污床、臥具。佛言:「聽隨意作拂拂之。」   大會時,諸比丘來多,房舍大而少,無有住處。佛言:「於房中次第敷臥具,足使容身滿而止。若欲以衣遮前,聽各各遮。若足者善;若不足,外有空處,聽作庵屋,舊住比丘應為作之。」   既作庵屋,過大會已為火所燒,延及住處。佛言:「過大會已,應壞而去。若舊住比丘惜不聽壞者,客比丘但囑舊住比丘而去。」   大雨時,諸比丘無集聚處。佛言:「聽作大堂。」   寒時諸比丘聚集,患寒。佛言:「聽作溫室。」   時舍利弗為毘舍佉母經營,作新大堂,彼持穀米來施四方僧,諸比丘不敢食。佛言:「若為四方僧作,時聽隨意食。」   有諸比丘乞食,還施四方僧,不知誰應食?佛言:「為四方僧作者,得食。」   有房舍破壞,諸比丘不治。佛言:「應勸化白二羯磨與道俗,欲治者令治。」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某房故壞無人治,某甲欲治。今僧與令治。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某房故壞,乃至今僧與令治。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與某甲故壞房治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欲題名是某甲檀越房,聽題之。臥具亦如是。   有一住處大水所漬,諸比丘各各舉所住房臥具,無比丘住房無人舉,水㵱漬爛。後時房主檀越見,嗔呵諸比丘言:「云何獨使我房臥具,為水漬爛?」佛言:「若有水火時,應大聲唱,打揵搥,令一切僧盡共相助舉。若有一人不相助舉,得突吉羅罪!」   時羅睺羅至那羅聚落,為一優婆塞深所敬信,為起房。作房竟,羅睺羅有小緣事遊行人間。時阿難往彼聚落,彼優婆塞即復以房施阿難。羅睺羅還,令阿難出。阿難言:「先雖施汝,汝行後更以施我,便是我房。」於是俱至彼優婆塞所,問言:「定是誰房?」答言:「我雖先施羅睺羅,羅睺羅捨行去。我於後時更施阿難,應是阿難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此優婆塞不但今世,昔亦曾爾!」諸比丘又問:「其事云何?」佛言:「過去世時,有王名婆樓。其國界有二仙人,一名羅睺羅,常好坐禪;一名阿難,多聞無畏。彼王先見羅睺羅甚敬重之,為其作房。作竟,出行人間。阿難後來,王亦重之,便以先所作房施之。羅睺羅行還,令阿難出,云:『是我房!』阿難亦如上言:『是我房!』共至王所,問言:『定是誰房?』答言:『我雖先施羅睺羅,羅睺羅捨行去。我於後更施阿難,應是阿難房。』爾時諸天龍鬼神,皆作是言:『此王非法!云何先以房施羅睺羅,後奪以施阿難?我今當壞其眷屬!』即共往王宮,以石打擲,殺王眷屬。」   佛因是事,而說偈言: 「王施無前後,  仙人共諍之,  致使鬼神忿,  自招滅眷屬。  若隨愛行事,  智者所不譽,  以是應捨愛,  歡喜隨義說。」   佛言:「彼羅睺羅仙人者,今羅睺羅是;阿難仙人者,今阿難是;國王者,今優婆塞是。」告諸比丘:「從今不聽受他先施房,犯者突吉羅!」   時佛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於拘薩羅國遊行人間,向訖羅訖列邑。彼有五比丘舊住,聞佛與大眾當來,共議言:「彼眾中有舍利弗、目連,必惱我等。我等寧可分此住處房舍、臥具、園果之屬,以為五分,各為私有。」議已便分。佛眾既至,諸比丘往語言:「汝等開房,敷臥具,我等須住。」五比丘言:「佛是法主,當開第一房令住。餘處我等已分盡,是私物,不復屬僧。自可於聚落中,隨知識求其所安。」   時舍利弗、目連無有住處,便依佛簷下宿。明日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四方僧有五種物,不可護、不可賣、不可分。何謂五?一住處地、二房舍、三須用物、四果樹、五華果,一切沙門釋子比丘皆有其分,若護、若賣、若分,皆犯偷羅遮罪。」   彼五比丘所分處,於後四方僧來集,復共分之。後更有客比丘來,語言:「為我開房,當於中住。」先來諸比丘言:「我等於四方來,是我等分;已共分之,不復屬汝。汝可往聚落中,更求所安。」後來比丘便往聚落中求住,諸白衣言:「大德!彼有僧房何不住中,而來此為?」諸比丘便還向僧房,比爾已闇,於道中為虎所害。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我先不說四方僧有五種物,不可護、不可賣、不可分耶?云何護僧住處,不與後來比丘,乃使為虎所害!」種種呵責已,復言:「若護、若賣、若分四方僧物,皆偷羅遮!」   有諸比丘住海岸邊,材木難得,無可作屋。彼多有大魚骨,欲取作之。以是白佛,佛言:「聽作!」   諸比丘患魚骨臭。佛言:「聽以香泥泥之。」   有諸比丘經營作僧住處,作竟客比丘來是上座,驅令出,住其房中。彼瞋恚言:「我經營辛苦,而反不得安住。」以是白佛,佛言:「聽經營主,隨意所樂住。」   諸比丘便長與之,以是白佛,佛言:「應量其功夫多少,極多聽至十二年住。應白二羯磨與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作經營主,僧今與隨所樂房若干年住。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作經營主,僧今與隨所樂房若干年住。誰諸長老忍,默然;若不忍者,說。僧與某甲比丘隨所樂房若干年住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諸比丘作木床、繩床置房中,或泥地、或小小治護,便求隨意住。佛言:「不應求!若治房功夫極少三分之一,聽從僧求隨意住。」 五分律卷第二十五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六(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雜法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比丘與白衣共器食,手相觸,數數洗。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與白衣共器食。」   有比丘往親里家,親里言:「我等非他,亦非不淨,何不共食?」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繫念在前共食,但莫令手相觸。」   有比丘共白衣食,器小手相觸。以是白佛,佛言:「聽左手捉器而食。」   諸比丘食時相禮,僧食時、歠粥時、噉果時、經行時、不著三衣時、闇時、不共語時禮,相瞋於屏處禮。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此時皆不應禮,犯者突吉羅!」   又有五種不應禮:呵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   復有五種不應禮:被舉、不共語、與本言治、比丘尼、沙彌。   復有五種不應禮:狂心、散亂心、病壞心、白衣、外道。   復有五種不應禮:別住、應行摩那埵、行摩那埵、本日、阿浮呵那。   有五種應禮:佛、辟支佛、如法上座、和尚、阿闍梨。   時諸比丘養髮令長,心不樂道,有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譏呵言:「我等白衣養髮,沙門釋子亦復如是。有何等異?但著壞色割截衣而已耳!」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養髮,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於作食處及講堂溫室中剃髮,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若老病不堪寒,聽在溫室中。」   時諸比丘隨次剃髮,以是白佛,佛言:「不須隨次!若有急事,聽先剃;若無急事,先洗者,先剃。」   有諸比丘於庭中處處剃髮,不掃除。以是白佛,佛言:「應在一處剃,剃已掃除,著水中、火中,若埋之。若無剃髮師,比丘能剃者亦聽,聽畜剃刀。」   有諸比丘鼻中毛長,佛言:「聽畜鑷拔之。」   諸比丘便以金銀作鑷,佛言:「不應爾!聽用銅、鐵、牙角、竹、木,除漆樹。」   有諸比丘耳中物塞,佛言:「聽畜挑耳物,餘亦如上。」   有諸比丘食入齒間,以致口臭。佛言:「聽畜擿齒物。」餘亦如上。   時瓶沙王作是思惟:「我未以何物施僧?」遍思皆施,唯未施擿齒物。便作滿車,施諸比丘因作食供。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皆聽受。」   佛在蘇摩國,自作鉢坯以為後式,令陶師燒。陶師便多作合燒,開竈口視,皆成金鉢,懼怖言:「此是大沙門神力!若王聞者,必當謂我多有金寶。」便取埋藏。佛復作令燒,皆成銀鉢,亦怖懼埋藏。佛復作令燒,乃成銅鉢,色青好,如閻浮樹,與諸比丘,諸比丘不敢受。佛言:「聽畜。」   有比丘鉢破,無鉢遊行。佛言:「應更求鉢;若能自作,聽作。」   有諸比丘燒鉢色赤,佛言:「應熏。」   有諸比丘畜金、銀、七寶、牙、銅、石、木鉢。諸居士譏呵言:「此諸比丘如王、如大臣,常說少欲知足,而今畜此好鉢。」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不聽畜上諸鉢!若畜金銀,乃至石鉢,皆突吉羅;若畜木鉢,偷蘭遮。」   時有婆羅門名優柯羅,有一女常用白銅鉢食。彼女出家後,猶用先器乞食。諸居士譏呵言:「沙門釋子用銅鉢,與外道不可分別。」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用外道銅鉢,犯者突吉羅!聽用三種鉢:鐵鉢、瓦鉢、蘇摩鉢。」   時毘舍離諸離車得栴檀鉢,共議:「此鉢應與誰?」或言:「應與世尊。」或言:「應與薩遮尼犍子。」多人欲與世尊,以少從多,便盛滿鉢白石蜜、歡喜丸,奉上世尊,白言:「我等共得此鉢,以奉世尊。唯願哀受!」佛受歡喜丸,以鉢還之。語言:「此是外道鉢,佛所不畜。」復共議言:「我等以鉢奉上世尊,世尊不受。我今寧可用施眾僧。」議已,即復持鉢往至僧坊施諸比丘。諸比丘不敢受,以是事白佛,佛言:「聽受!破作香用。」   後諸離車復得牛頭栴檀鉢,著高標頭,唱言:「若有神力能取者與之。」時賓頭盧語目連言:「世尊說汝神足第一,何不取之?」答言:「汝亦有神足,便可往取。」即便取之,以施於僧。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受破作香用。」   時四大聲聞迦葉、目連、阿那律、賓頭盧共議:「今王舍城有不信樂佛法僧者,我等當共令其信樂。」作是議已,遍觀近遠,唯見跋提長者及其姊,不信樂佛法僧。三聲聞言:「能化跋提不?」賓頭盧言:「能化其姊。」   彼長者作七重門,有三部伎。若欲食時,七門皆閉,一食作一部伎。阿那律於其食時,在其前乞食,長者問言:「從何處入?」答言:「從門入。」長者即問守門者:「汝何以聽乞人入?」答言:「門閉如常,不見人入。」長者便以一片麻餅著其鉢中,語言:「出去!汝若有物,當作此食。」阿那律得已即去。於後食時,迦葉復在前乞,問答如前。後問守門者:「汝何故再聽乞人突入我門?」答言:「門閉如常,不見人入。」長者復以一片魚著其鉢中,語言:「出去!汝若有物,當作此食。」迦葉去後,其婦問言:「於意云何?謂此比丘不能得食,而來乞耶?」答言:「如是!」婦言:「識前來比丘不?」答言:「不識。」婦言:「彼名阿那律,釋種之子,捨三時殿,五欲之樂,出家學道。」又問:「識後來比丘不?」答言:「不識。」婦言:「彼是畢波羅延摩納大姓之子,捨九百九十田宅、犁牛,出家學道。愍念君故,來乞食耳!」長者聞婦語已,內懷敬伏。於是目連飛在空中,為其說法,示教利喜,乃至即於座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見法得果已,即受三歸五戒。自是已後,常供給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及諸外道。   時三聲聞語賓頭盧言:「我等已化跋提令其信樂,汝今宜行,次化其姊。」於是賓頭盧晨朝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次到其舍。時長者姊手自作䴵,忽見賓頭盧,便低頭閉目。賓頭盧亦一心視鉢。便語言:「決不與汝!一心視鉢,欲以何為?」賓頭盧便身中烟出。復語言:「舉身烟出,亦不與汝!」賓頭盧便舉身火燃。復語言:「舉身火燃,亦不與汝!」賓頭盧便飛騰虛空。復語言:「飛騰虛空,亦不與汝!」賓頭盧便倒懸空中。復語言:「倒懸空中,亦不與汝!」賓頭盧作是念:「世尊不聽我等強從人乞。」便出去。去王舍城不遠有大石,賓頭盧坐其上,合石飛入王舍城。城中人見,皆大怖懼,恐石落地,莫不馳走。至長者姊家上,便住不去。彼見已即大恐怖,心驚毛竪,叉手白言:「願施我命,以石著本處,我當與食!」賓頭盧便持石,還著先處,至其前住。長者姊作是念:「我不能以大餅施,當更作小者與之。」更作小丸,轉反成大。如是三反,轉大於前。乃作念言:「我欲作小,皆反成大。我今便可趣與一餅。」即以一餅授與,諸餅相連,至於餅器亦相連著;以手捉器,手亦著之,便語賓頭盧言:「汝若須餅,盡以相與,器亦不惜。何須我為,而令我手著器不離?」答言:「我不須餅及器,亦不須汝。我等四人共議,度汝及汝弟。三人已化汝弟,我應度汝,所以爾耳!」問言:「今欲令我何所施作?」答言:「姊妹可戴此䴵,隨我施佛及僧。」即便戴䴵隨賓頭盧,賓頭盧即化導,皆經他門使人見之。既至佛所,手自供佛及千二百五十比丘,皆悉飽滿,猶故不盡。持往白佛:「我此少餅供佛,及千二百五十比丘,皆悉飽滿,猶故不盡。今當持此著於何處?」佛言:「可著無生草地,若無虫水中。」彼女人便持著無虫水中,水沸作聲,如以熱鐵投于小水,便生恐怖,衣毛皆竪;還至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得法眼淨,受三歸五戒,供給四眾,求道如弟無異。   諸長老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賓頭盧:「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現神足,若現突吉羅!」   時瓶沙王有菴羅果園,三時茂好,長以華果施諸比丘,隨所須用。諸比丘便食其果,前食、後食,無時不噉;或滿鉢持去、或噉半擲地。後時隣國遣使,使白王言:「我聞王有菴羅果園,三時茂盛。願見其果!」王便勅取。時諸比丘噉之都盡,以是白王。王左右諸臣共譏呵言:「沙門釋子無有厭足,王雖無惜,受者自應籌量。云何一園之果,都共噉盡?」諸長老比丘聞,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食未淨果,若食突吉羅!」   有一居士請僧噉果,比丘使人一一淨之;日遂過中,不得復食。便譏呵言:「此諸沙門猶如小兒,使人一一淨果,不復及中。我今當奈此諸果何?」以是白佛,佛言:「有五種子:根種子、接種子、節種子、果種子、子種子。若食果,應作沙門法五種淨:火淨、刀淨、鳥淨、傷淨、未成種淨。若食根,亦應作沙門法五種淨:剝淨、截淨、破淨、洗淨、火淨。若食莖葉,應作沙門法三種淨:刀淨、火淨、洗淨。若作淨時,應作總淨,於一聚、一器中,若淨一,名為總淨。」   有一比丘欲燃浴室中火破薪,蛇從木孔中出,螫脚即死。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彼比丘不知八種蛇名,不慈心向,又不說呪,為蛇所害。八種蛇者:提樓賴吒蛇、怛車蛇、伊羅漫蛇、舍婆子蛇、甘摩羅阿濕波羅呵蛇、毘樓羅阿叉蛇、瞿曇蛇、難陀跋難陀蛇。呪蛇者: 「我慈諸龍王,  天上及世間,  以我此慈心,  得滅諸恚毒。  我以智慧力,  用之殺此毒,  味毒無味毒,  破滅入地去。」   佛言:「若彼比丘以此呪自護者,不為毒蛇之所傷殺。」   復有比丘被蛇所螫,諸比丘白佛,佛言:「汝以此呪,呪彼令得安隱。」受教往呪,彼即得差。   復有諸比丘處處為蛇所螫,以是白佛,佛言:「聽作呪術,隨宜治之。」   時諸比丘食多美食,以增諸病。耆域晨朝往至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今諸比丘食多美食,以增諸病。願聽浴室中浴,除其此患!」佛以是事集比丘僧,以耆域語,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作浴室,為除病故於中浴。」   有諸比丘裸形浴,更相揩摩,又裸形出浴處。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沙門皆如尼揵,無有風法。」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呵責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著浴衣,不聽裸形浴!裸形、相揩,一一皆突吉羅。」   有諸比丘浴時出外,以背揩壁、樹木,還入水灌,傷破其身。佛言:「不應爾!聽用蒲桃皮、摩樓皮、澡豆等,諸去垢物。」   諸比丘隨知識與澡豆等,佛言:「應等與。」   佛在舍衛城。爾時跋難陀反披拘攝,於闇中作四脚行,怖諸比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若反披拘攝、作四脚行,皆突吉羅!」   諸比丘房內患熱,欲反披拘攝。佛言:「房內聽。」   有諸比丘眠時無枕,佛言:「聽作枕。」   有諸比丘患虱,佛言:「聽拾去。」   諸比丘拾著房內,還入衣中。佛言:「聽拾著房外。」   諸比丘雨時拾著水中,佛言:「應拾著弊物中,慈心舉之。」   有諸比丘患蚤,佛言:「聽敷物著地掃去;若在薦席中,聽日曝去。」   有諸比丘患壁虱,佛言:「聽除却,密泥。」   有諸老病比丘患寒,欲於房內燃火。佛言:「寒時聽燃。」   諸比丘燃火燒壞地敷、熏屋。佛言:「聽作火爐在屋外燃,烟盡將入。」   諸比丘不知以何物作,佛言:「聽用銅、鐵、泥、石作之,聽僧、四方僧私畜,又聽因地作火爐。」   諸比丘過中用鉢飲。佛言:「過中不應用鉢飲。聽別作飲器,用銅、鐵、瓦作。」   有一比丘於德叉尸羅國夏安居竟,到舍衛祇洹,至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如此國歠粥,彼國飲麨漿。願聽諸比丘晨朝飲麨漿。」佛言:「聽飲。」   諸比丘飲時須鹽,佛言:「聽畜鹽,聽僧、四方僧私畜,聽作抄鹽物。」   諸比丘便作眾生形、或作人手持抄鹽。佛言:「不聽作此諸形。」   時諸白衣以盤器奠食與諸比丘,諸比丘不敢受,便譏呵言:「沙門釋子不堪受供養!」以是白佛,佛言:「聽受。」   有諸比丘於鉢中歠粥,苦熱不可捉。佛言:「聽別作歠粥器。」   諸比丘擎食患重。佛言:「聽安机。」   諸比丘便作種種形脚机。佛言:「不聽作。」   諸比丘至白衣舍,白衣以種種形脚机下食,諸比丘不敢食。佛言:「白衣家聽受,但不聽自畜。」   諸比丘須犍恣。佛言:「聽畜,用銅、鐵、瓦、石作。」   有諸白衣持粥與諸比丘,諸比丘不知著何處分之。佛言:「聽作盆杅,安環耳。行粥時應問:『別有病人粥不?』若無,應先與病人。」   時毘舍佉母欲令眾僧於住處煮粥,佛言:「聽。」   諸比丘不知著米處。佛言:「應著𥳊席上。」   米中有穀不知云何?佛言:「聽畜臼杵,令淨人簸之。」   不知以何物簸米,佛言:「聽畜簸箕。」   諸比丘須釜,佛言:「聽畜,用銅、鐵、瓦、石作。」   諸比丘須杓,佛言:「亦聽作,除漆樹,餘木皆聽用。」   有病比丘欲得美粥,佛言:「聽淨人為作;若無淨人,聽比丘淨洗燒器、著水,令淨人洮豆、米著中,比丘然後燃火。粥熟,更從淨人受持與病人。」   諸比丘米多無著處,佛言:「聽細泥一房,淨掃地以安之。」   米盡,諸比丘住,聞米臭。佛言:「聽香泥塗地。」   佛在拘薩羅國遊行人間,與大比丘千二百五十人俱,到都夷婆羅門聚落,在道側娑羅樹下,敷座坐息,佛便微笑。阿難作是念:「諸佛不以無緣而笑,今佛微笑必有因緣。」即偏露右肩,䠒跪問佛。佛言:「阿難!過去世時有王名禁寐,有一女,生時自然著金華鬘,即集諸臣議為作字,皆言:『應問相師婆羅門。』即勅相師皆集,令為作字。相師言:『此女生,著自然金華鬘,應字為摩梨尼。』即用字之。王甚愛重,訪問國中,與同日生女取給左右。時國內有五百女人與同日生,皆錄其名以充驅使。年既長大,王所供養五百婆羅門,勅令供養,告言:『汝當如我,日作五百釜羹,隨彼所好,而供養之。』女即如勅供養諸婆羅門。食竟,輒與五百女人乘四馬車遊戲園觀,從園至園,從觀至觀,日日常爾。   「時迦葉佛於一園中住,御者至佛所住園,輒迴車不入。女問御者:『我於國界無園不入,汝何故常避此園?』答言:『此中有一禿頭沙門名曰迦葉,不宜見之,是故不入。』女言:『沙門迦葉何豫人事?便可迴車入此園觀。』即迴車入,盡通車處,步進園中,遙見迦葉佛容顏殊特,猶若金山。見已,發歡喜心,前至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乃至見法得果已,受三歸五戒。從坐起,禮佛足,右繞而去。去不久作是念:『我常以五百釜羹日再供養五百婆羅門,此非福田不應受施!寧可更作極美飲食供養迦葉世尊。』念已勅作,日送供養。   「時諸婆羅門聞摩梨尼已作迦葉佛弟子,更以上饌供養迦葉,生嫉姤心,作是議:『我等當作方便共殺此女。』於時禁寐王夜得十一種夢,夢見樹長四指便生華;夢見華即成果;夢見犢子耕,大牛住視;夢見三釜竝煮飯,而兩邊釜飯各跳相入,不墮中央;夢見駱駝兩頭食草;夢見馬母反飲駒乳;夢見金鉢於空中行;夢見野狐尿金鉢中;夢見獼猴坐金床上;夢見賣牛頭栴檀,猶如腐草;夢見水中央濁,四邊清淨。旦集諸群臣廣說上夢,而訪問之:『為是何夢?』眾臣言:『應問相師婆羅門。』即召問之。諸婆羅門作是念:『我等志殺此女,今得之矣!』便語王言:『此夢不吉!或當失國,或以命終。』王又問:『頗有方便免斯災乎?』答言:『有!而是王所愛念,必不能用。』王言:『但說!』相師言:『王某甲象、某甲馬、某甲大臣、某甲大婆羅門,將五百特牛、五百水牛、五百牸犢、五百特犢、五百羖羊、五百犍羊、王女摩梨尼及其五百眷屬,却後七日於四衢道中,殺以祠天,此災可滅。若不作,是禍不可免!』王聞信之,即勅令辦,便呼其女具以事語,聽六日內隨意所願。   「女白王言:『甚不惜死。願第一日,與城中人民,男女大小到迦葉佛所。』王即聽之。於是悉召城內,前後圍繞往到迦葉所。佛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乃至見法得果,受三歸五戒。『願第二日,與王眾臣共往佛所。願第三日,與諸王子共往佛所。願第四日,與諸王女共往佛所。願第五日,與王夫人、婇女共往佛所。願第六日,與王共往佛所。』王悉聽之,皆見法得果,受三歸五戒亦如上說。王得果已,以十一種夢問迦葉佛:『此夢有何報應?』佛言:『此十一夢乃為當來,不為今也!夢見小樹生華者:於當來世有佛,出於百歲人中,名釋迦牟尼如來、應供、等正覺。爾時人年三十便已頭白。夢見華即成果者,爾時二十歲人,便已生兒。夢見犢子耕,大牛住視者:爾時人兒領家事,父母不得自在。夢見三釜竝煮飯,兩邊釜飯各跳相入,不墮中央釜者:爾時富者更相惠施,而貧者不得。夢見駱駝兩頭食草者:爾時王有群臣,既食王祿,復取民物。夢見馬母反飲駒乳者:爾時母嫁女已,反從求食。夢見金鉢於虛空中行者:爾時雨不時節,亦不周普。夢見野狐尿金鉢中者:爾時人民唯富是婚,不擇本姓。夢見獼猴坐金床上者:爾時國王用非法治政,暴虐無道。夢見牛頭栴檀賣與腐草同價者:爾時釋種沙門貪利養故,與白衣說法。夢見水中央濁,四邊清者:爾時佛法中國先滅,邊國反盛。』佛言:『王十一夢所為如此,於大王身無有不祥。』王即於座上勅諸群臣,所欲祠天之物,今悉施以無畏。『吾從今寧自失命,不故殺生,況殺人乎!不故傷虫蟻,況女及諸人等乎!』」   佛告阿難:「彼迦葉佛般泥洹後,其王為佛起金銀塔,縱廣半由旬,高一由旬;累金銀墼一一相間,今猶在地中。」佛即出塔示諸四眾,迦葉佛全身舍利,儼然如本。   佛因此事取一摶泥,而說偈言: 「雖得閻浮檀,  百千金寶利,  不如一團泥,  為佛起塔廟。」   示已,還復故處。佛便以四摶泥,泥塔沒處;千二百五十比丘亦各上泥四摶。於是諸比丘欲於所泥處,為迦葉佛起塔。佛言:「聽起。」即便共起。是時於閻浮提地上最初起塔。   其後諸比丘欲為阿羅漢諸聲聞、辟支佛起塔。佛言:「聽有四種人應起塔,如來、聖弟子、辟支佛、轉輪聖王。」   諸比丘欲作露塔、屋塔、無壁塔,欲於內作龕像,於外作欄楯,欲作承露盤,欲於塔前作銅、鐵、石、木柱,上作象、師子種種獸形,欲於塔左右種樹。佛皆聽之。   時諸外道亦自作塔,種種供養,眾人見起信樂心。諸比丘作是念:「佛若聽我等種種供養塔者,眾人亦當起信樂心。」佛亦聽之。   諸比丘便自歌舞,以供養塔。諸白衣譏呵言:「白衣歌舞,沙門釋子亦復如是。與我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比丘不應自歌舞供養塔,聽使人為之。聽比丘自讚歎佛,華香、幡蓋供養於塔。」   諸比丘乞食時得華不敢受,諸白衣譏呵言:「沙門釋子不堪受供養,又不欲供養塔。」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受。」不知著何處?佛言:「聽作三種囊:花囊、食囊、漉水囊。」   有諸比丘自行採華,從一聚落至一聚落;出聚落外,為賊所剝。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沙門正似結華鬘師,若華鬘弟子。」佛言:「不聽出聚落外採華。」   諸比丘以縵連花供養,白衣所呵亦如上說。佛言:「不應以縵連,但散用供養。若有萎葉,其外青者,皆聽擿去,手三捼莖華自開好。」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養爪令長,生染著心,不樂修梵行,遂有反俗、作外道者。諸白衣譏呵:「此諸沙門如受欲人,修飾手爪,無厭離心。」   有一比丘長爪入聚落乞食,一女人見,呼共行欲。比丘言:「我出家人不作此事!」女人言:「若不從我,我當與汝作惡名聲。」便以爪自攫破衣,傷肉。大喚言:「比丘強牽挽我,我不從之,輒便攫我,破衣傷肉。」眾人來看,有信、有不信。信者言:「此比丘爪長,必作此事。」不信者言:「此女人由來不良,謗比丘耳!」皆共譏呵:「云何比丘畜此長爪?」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養爪令長,犯者突吉羅!聽畜截爪刀,一頭作挑耳物。」   有諸比丘染爪令赤,諸白衣譏呵。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時諸比丘為飾好故作衣。佛言:「不聽為飾好故作衣,犯者突吉羅!」   有一比丘守僧房,送食比丘來遲,緣樹望之,墮樹折脇。佛言:「不聽上樹,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小小因緣須上樹。佛言:「聽上,不得上過人處。」   有諸比丘欲於高樹頭取枯枝為薪。佛言:「聽緣梯取,不得緣樹。」   復有諸比丘遇水火、惡獸、賊難,欲上樹不敢,遂為所困。佛言:「如此諸難,聽任意上。」   有二比丘共道行,無漉水囊,渴欲飲水,見中有虫,一比丘飲,一比丘不飲而死。飲水比丘往至佛所,以事白佛。佛言:「彼比丘有慚愧心,乃能守戒而死。從今不聽無漉水囊行,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欲近處行,無漉水囊,便不敢去。佛言:「聽於半由旬內無漉水囊行。」   復有二比丘共道行,一比丘有漉水囊,一比丘無,不相借,極渴乏。以是白佛,佛言:「我先不制無漉水囊行,不得過半由旬耶?若是無漉水囊,有衣角可漉水者聽;欲行時,心念用以漉水。亦聽畜漉水筒。」   諸比丘便用金、銀、寶作。佛言:「不應爾!聽用銅、鐵、竹、木、瓦、石作之;以十種家施衣,細者漫口,不聽用糞掃衣,犯者突吉羅!」   時舍利弗患風,有一呵梨勒果,著床脚邊。瞿伽離來,以是上座驅舍利弗。舍利弗即避之,忘呵梨勒。瞿伽離見,語諸比丘:「世尊讚歎舍利弗少欲知足,而今藏積我等所無。」舍利弗聞,作是念:「我今云何以此小事墮譏嫌中?」便取棄之。諸比丘語言:「大德!風患所須,勿棄此藥,可還取之!」答言:「以此小物,乃使同梵行人致此嫌怪。我已棄之,終不復取!」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舍利弗不但今棄此藥,不肯復取,過去世時亦曾如是。乃往過去時有一黑蛇,螫一犢子,還入穴中。有一呪師,以羖羊呪,呪令出穴,不能令出。呪師便於犢子前燃火呪之,化成火蜂,入蛇穴中,燒螫黑蛇。蛇不堪痛,然後出穴。羖羊以角抄著呪師前,呪師語言:『汝還舐毒,不爾投此火中!』黑蛇即說偈言: 「『我既吐此毒,  終不還收之;   若有死事至,  畢命不復迴。』   「於是遂不收毒,自投火中。」佛言:「爾時黑蛇者舍利弗是。昔受如此死苦,猶不收毒,況今更取所棄之藥。從今聽諸比丘畜藥。」   六群比丘便多積聚藥,諸白衣譏訶言:「此諸沙門為欲作醫?為欲販賣?自言少欲知足,而無厭已!」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多畜藥!聽畜種種雜藥,各一阿陀羅。若有長病,聽隨宜更畜。」   有諸比丘無刀,用竹蘆片割衣,衣壞。佛言:「聽畜割截物刀。」   諸比丘便作大刀,賊來得以害比丘。佛言:「不聽作大刀,犯者突吉羅!聽長一指,一邊作刃,以木作柄,除漆樹。」   諸比丘得針不敢受,佛言:「聽受畜之。」諸比丘便多畜。佛言:「不應多畜。聽畜三針,餘者淨施。」   時毘舍離,阿㝹耶住處下濕,多蚊虻、蒸熱,諸比丘患之。佛言:「聽畜扇拂。」   諸比丘用馬尾作拂,殺虫。佛言:「不聽用馬尾作拂,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以鉢盛食著地翻之。佛言:「聽作鉢支,用銅、鐵、牙、角、瓦、石、竹、木,除漆樹;乃至結草著下亦聽。」   有諸比丘鉢熏剝脫,佛言:「應更熏。」   諸比丘與作人食,不量多少,雖多猶瞋。佛言:「聽畜㪷斛升合。僧、四方僧,及私亦聽畜;亦應有一儲備。」   諸比丘雇作人,酥、油、蜜、石蜜不稱與,雖多猶瞋。佛言:「聽畜稱亦如上。」   時諸比丘學書,諸白衣譏呵言:「沙門釋子何不懃讀誦?用學書為?」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學書。」   後諸比丘差會次,不知書記隨忘。佛言:「聽學書,但不聽為好廢業。」   諸比丘欲學呪,呪蜂蛇等諸毒。佛言:「聽學。」   諸比丘畜田、宅、店肆,諸白衣譏呵:「我等有妻子累故,畜田、宅、店肆;諸比丘亦復如是。與我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皆不聽畜,犯者突吉羅!」   有諸白衣以田、宅、店肆布施僧,諸比丘不敢受,便復譏呵言:「此諸比丘不堪受供養!」以是白佛,佛言:「聽僧受,使淨人知。」   有諸比丘往問訊富蘭那迦葉、末伽離等諸外道師。佛言:「不應問訊,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學種種卜,諸白衣譏呵言:「沙門釋子不能自淨其見,何能知未然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學迷人呪,佛言:「不聽,犯者偷蘭遮!」   諸比丘學起死人呪,佛言:「不聽,犯者偷蘭遮!」   諸比丘問卜相師,欲自知吉凶。佛言:「不聽,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讀誦外書,諸白衣見,譏呵言:「此沙門釋子不信樂梵行,捨佛經、戒,讀誦外書!」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   有諸比丘與外道論,不知,羞恥,念言:「佛聽我等讀誦外書者,不致此恥。」佛言:「為伏外道,聽讀外書;但不得隨書生見。」   有諸比丘多畜小小銅鏂,諸白衣譏呵言:「此沙門釋子多畜此器,與我何異?」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多畜小小銅鏂,犯者突吉羅!」   有婆羅門兄弟二人誦闡陀鞞陀書,後於正法出家,聞諸比丘誦經不正,譏呵言:「諸大德!久出家,而不知男、女語,一語、多語,現在、過去、未來語,長、短音,輕、重音,乃作如此誦讀佛經!」比丘聞羞恥。二比丘往至佛所,具以白佛。佛言:「聽隨國音讀誦,但不得違失佛意!不聽以佛語,作外書語,犯者偷蘭遮!」   有諸比丘不繫下衣入聚落,墮地露形,諸女人笑之,羞慚。佛言:「不聽不繫下衣入聚落,犯者突吉羅!聽畜腰繩。」   諸比丘作腰繩太長,繞腰四、五匝。佛言:「不聽長,極可二、三匝。」   諸比丘作腰繩太闊,佛言:「聽廣極至四指,狹不減一指。」   諸比丘以雜色綖作,佛言:「不聽!聽隨用一色。」   有諸比丘著輕衣入聚落,風吹露形,諸女人笑,羞恥。佛言:「聽作衣紐鉤,鉤之。應用銅、鐵、牙、角、竹、木作鉤,除漆樹;乃至作帶帶之。」   諸比丘一向著衣,下易壞。佛言:「聽顛倒著衣,上下皆安鉤紐及帶。」   有諸比丘誦呪時,不噉鹽、不眠床上,稱言:「南無婆伽婆。」生疑:「我將無隨異見,受餘師法耶?」以是白佛。佛言:「神呪法爾,但莫隨其見。」   爾時慈地比丘語廬夷力士子言:「陀婆比丘與汝婦通。」廬夷聞已,即問陀婆:「汝實爾不?」陀婆不答。廬夷便言:「陀婆犯欲羞恥,無辭答我。」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與廬夷力士子作覆鉢白二羯磨,一切不得復入其家。」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廬夷力士子虛謗陀婆婬通其婦。僧今與作覆鉢羯磨,一切不得往入其家。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廬夷力士子虛謗陀婆婬通其婦。僧今與作覆鉢羯磨,一切不得往入其家。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廬夷力士子作覆鉢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若僧與作覆鉢羯磨,一切四眾皆不得與來往語言。   有諸比丘與諸優婆塞小小諍訟,便與作覆鉢羯磨。佛言:「不應以小小事便與白衣作覆鉢羯磨,若成就八法乃應作之:若優婆塞於諸比丘前毀呰三寶及戒,欲不利諸比丘,與諸比丘作惡名聲,欲奪比丘住處,犯比丘尼。是為八。」   阿難白衣時與廬夷親厚,佛告阿難:「汝往廬夷所語言:『僧已與汝作覆鉢羯磨。』」阿難受教往到其門,守門人白:「阿難在外。」彼言:「令入。」阿難語言:「我今不得復入汝門。」廬夷聞之便疾出問:「汝忽何故不入我門?」答言:「僧已與汝作覆鉢羯磨,一切四眾不得來往,共汝語言。」廬夷言:「若如汝語,便是殺我!」悶絕倒地。阿難言:「汝起!往謝陀婆,僧當與汝解覆鉢羯磨。」廬夷即從地起,往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我實不見陀婆與我婦通,慈地語我,信其語耳!」佛言:「汝可辭謝陀婆,僧當與汝解覆鉢羯磨。」受教即往陀婆所,頭面禮足,手捉其脚,白言:「我愚癡故信於人言,誹謗大德。願受我悔過!」陀婆比丘即為受之。廬夷既辭謝已,還到佛所,白言:「我已辭謝陀婆比丘竟。」佛告諸比丘:「聽僧白二羯磨為解之。」   廬夷力士子應至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一一禮僧足,䠒跪合掌,作如是白:「大德僧聽!我廬夷力士子虛謗陀婆與我婦通,僧與我作覆鉢羯磨,不聽一切四眾來往我家。我已辭謝陀婆竟,今正順僧,從僧乞解覆鉢羯磨。願僧慈愍故為我解之!」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廬夷力士子虛謗陀婆婬通其婦,僧與作覆鉢羯磨,不聽一切四眾來往共語。某已辭謝陀婆,從僧乞解覆鉢羯磨,僧今與解。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廬夷力士子虛謗陀婆,乃至僧今與解。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與廬夷力士子解覆鉢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諸優婆塞以小小瞋嫌比丘,便不復敬信。佛言:「優婆塞不應以小小事,不敬信比丘!若比丘成就八法,然後不應敬信:毀訾三寶及戒;欲不利諸優婆塞;與優婆塞作惡名聲;欲奪優婆塞住處;以非法為正,欺優婆塞。是為八。」   「若優婆塞瞋比丘,比丘不應往其家;若聚落皆瞋比丘,比丘不應往此聚落。」◎   ◎時跋難陀捉蓋,著革屣,絡囊盛鉢掛杖擔行。有優婆塞共一外道弟子在後,遙見謂是外道,語外道弟子言:「看汝師在路行無有威儀。」外道弟子言:「汝等見無威儀者,皆謂是外道;而今此人實是釋子。」二人共諍,遂便共賭。逐及問之,果是釋子。優婆塞既輸所賭,又大慚愧。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作此儀法在道路行,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在路行,為塔得蓋繖,不敢受。諸居士譏呵言:「此沙門釋子不欲供養塔!」白佛,佛言:「聽受!但不得如外道威儀持行。」   有諸老病比丘須拄杖絡囊盛鉢乞食。佛言:「聽從僧乞。」   彼比丘應至僧中乞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老病,今從僧乞聽拄杖絡囊盛鉢乞食。願僧聽之!」如是三乞。   僧應籌量應與不應與,若實不老病,不應與;若實老病,應白二羯磨與之。   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老病,今從僧乞聽拄杖絡囊盛鉢乞食,僧今聽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老病,乃至僧今聽之。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聽某甲比丘老病拄杖絡囊盛鉢乞食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諸比丘欲畜杖、絡囊。佛言:「應作僧所羯磨人有,而畜杖、絡囊;若有親里比丘尼,亦聽作彼有而畜。」   有諸比丘觸雨乞食,壞衣色。佛言:「聽捉蓋至門放地,乞食得已,還捉持去。」   有諸比丘持蓋乞食還,著溫室、講堂、食處,餘霤濕地成泥。佛言:「聽作屋安之,勿令相妨。」   有諸比丘欲私作蓋,佛言:「聽作!方圓隨意,木作頭子,除漆樹;若葉、若草作覆,亦聽十種衣一一衣覆之。僧、四方僧及私皆聽畜,亦聽長一以為備豫。」   有一比丘患眼,佛言:「聽著眼藥、灌鼻,以油酥摩頂上,以鹽酥摩脚下。」   諸比丘不知用何物作灌鼻筒?佛言:「除漆樹,餘竹、木、銅、鐵、牙、角作之。」   有一比丘名瞿夷,食後輒呞。諸比丘見,疑犯非時食,以是白佛。佛言:「諸比丘!此比丘前五百世常生牛中,餘報生人間,凡有所食,非呞不消。從今如此等比,非時呞無犯。」   有諸比丘或依止僧住、或依止四方僧住、或依止塔住,無人教誡,愚癡無知,不能學戒。以是白佛,佛言:「不聽依止僧、四方僧及塔住,犯者皆突吉羅!聽依止上座,及如法比丘能教誡者。」   時諸比丘同覆眠,更相觸身,生染著心,不樂修梵行。佛言:「不聽同覆眠,犯者突吉羅!若無衣覆者,聽異襯身衣,上得同覆。若住處迮,不相識,聽同床坐,皆不得眠;若眠,突吉羅。」   有一阿練若處野火欲至,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汝往滅之!」受教往滅,不能令滅,還白佛。佛言:「可以我名語火神言:『世尊欲令汝滅。』」受教往語,火即滅。還白佛,佛言:「此火神不但今世聞我名,火便滅。過去世時,海中有洲,於七歲中常為火所燒。彼洲上叢草中,有雉生一鶵,父母見火欲至,便捨而去。其鶵於後,張舒翅脚示火神,說偈言: 「『有脚未能行,  有翅未能飛,   父母見捨去,  唯願活我命!』   「火神即以偈答: 「『卵生非所求,  而今從吾乞,   我今當施汝,  四面各一尋。』」   佛言:「爾時雉鶵者,則我身是;火神者,今火神是。昔已為我滅火,今復為我滅之。若野火來時,應打揵搥,若唱令僧同集,使淨人刈左右草,以火逆燒,水土澆坋,濕衣撲滅。」   有諸住處,塔中幡蓋盈長,棄於庭中,縱橫踐蹋。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沙門不惜他物,毀敗供養。非沙門法!」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除佛、辟支佛塔,餘塔長物,聽作四方僧用。若此塔後須,取四方僧物還之。」   時諸比丘噉生、熟蒜,前食後食,無時不噉,亦空噉之,房舍臭處。諸白衣入房聞臭,譏呵言:「此諸沙門住處蒜臭,猶如庖厨。」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無因緣噉蒜!若有因緣噉時,不得在諸比丘上風行、立。」   有一比丘以小因緣噉蒜,如來說法不敢往聽。佛問:「何故不來聽法?」答言:「世尊不聽噉蒜在諸比丘上風行、立,是以不敢。」佛種種呵責彼比丘:「汝愚癡人,所作非法!貪食臭穢,失於無量法味之利!」呵已告諸比丘:「從今不聽以小因緣噉蒜,犯者突吉羅!噉蒜比丘應正順諸比丘。正順者:七日不得入溫室、講堂、食堂、浴室、廁上、他房、聚落、塔邊過。七日後,臥具應抖擻者,抖擻;應浣者,浣;應曬者,曬;應香熏者,香熏。灑掃房中,遍泥其內。自浣衣服,洗浴身體,然後入。」   時諸比丘畜大銅鏂,諸白衣見,問言:「此是誰器?」有人答言:「是諸比丘許。」便譏呵言:「此沙門如王大臣!何用畜此大銅鏂為?」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從今不聽畜大銅鏂!若畜一升以上,突吉羅。」   時諸比丘處處小便,臭處不淨,諸白衣譏呵言:「此沙門釋子無有威儀法!小便無有常處,臭處不淨。」   有一比丘在不應小便處小便,鬼神捉其男根,牽至屏處,語言:「大德!應在此處小便。」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聽漫小便,應屏處作處所,犯者突吉羅!」   有諸客比丘不知小便處,佛言:「聽問舊比丘。」   有諸老病比丘不能至小便處,佛言:「聽畜小便器。」   諸比丘便內小便器,著房中臭處。佛言:「不應著房中。」   諸比丘既著房外,惡虫入中。佛言:「若須內房中,應密塞口;若著房外,與水滿中。」   有諸比丘處處大便,諸白衣譏呵如上。佛言:「不應爾!聽屏處掘地作廁屋,覆上,作上下道,及欄格,廁滿應除去。若生虫,應作坑安之;若未生虫,持麴末著廁埳中,虫則不生。」   有諸比丘不嚼楊枝,口臭、食不消。有諸比丘與上座共語,惡其口臭。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應嚼楊枝!嚼楊枝有五功德:消食、除冷熱、唌唾善能別味、口不臭、眼明。」   有諸比丘趣嚼木,佛言:「有五種木不應嚼:漆樹、毒樹、舍夷樹、摩頭樹、菩提樹,餘皆聽嚼。」   時諸比丘欲莊嚴自恣處,佛言:「聽莊嚴至自恣日竟。」   夜說法經唄,不知誰應作。佛言:「應差能者。」   諸比丘以小病辭,不肯說法經唄。佛言:「不應以小病辭說法經唄。」   有住處諸惡獸來入,佛言:「聽打鼓、打木、大喚作聲及燃火。」   有住處毒虫來入,佛言:「應取遠棄。」   諸比丘手捉螫手,佛言:「聽以物挾著瓶中持去。」   有住處不閉戶,失衣鉢。佛言:「應作關鑰,令人不知開。」   舍利弗患風,波斯匿王語言:「應以乾蝦蟇薰鼻。」不敢用。佛言:「聽用。」   有比丘欲染衣,佛言:「聽用根、莖、華、葉、皮染。」   有比丘欲染欽婆羅,佛言:「聽用尸尸婆樹、佉他羅樹、胡桃樹染。」   諸比丘便染作純黑色,佛言:「不應作純黑色衣。」   難陀有三十二相,雖不及佛,諸比丘遙見謂是世尊,恒為之起。難陀慚愧,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難陀作衣與佛衣異相。」   有諸比丘受阿練若十二頭陀法不捨,在人間住、受請,乃至受屋舍等。以是白佛,佛言:「一一皆突吉羅!聽近聚落,乃至一拘蘆賖;若不能,皆應捨。」   有諸比丘祀祠鬼神,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不得為鬼神及外道師作塔亦如是。   有諸比丘既作鬼神塔,鬼神依之。後壞,鬼神瞋。佛言:「已作不聽壞,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大小便鬼神塔中,或左繞而去,鬼神瞋。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若路從左邊去,聽隨路行。」   有諸比丘剋木作男女像、鳥獸形;又作種種戲具,與白衣小兒。佛言:「不應作、與,犯者突吉羅!」   有比丘自歌舞,教人歌舞;自作樂,教人作樂。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五分律卷第二十六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七(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之四威儀法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婆羅門出家,好淨過常,自惡大小便,用利廁草割傷其肉,血污衣服及僧臥具。諸比丘種種呵責:「汝尚自惡大小便,云何能看諸比丘病?」以是白佛,佛言:「不聽用廁草。」   時諸比丘裸形上廁,諸白衣譏呵言:「此比丘正似尼犍子!」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裸形上廁!裸形上廁,突吉羅。」   有阿練若處比丘去廁遠,急大便,不能忍至廁。以是白佛,佛言:「良不能忍,聽未至廁,四向顧望,無人便起。」   有比丘先在廁中,後有比丘不繫念上廁,不彈指、不𡄇欬,逕入突之;先比丘羞慚恨責,後比丘悔謝;又上廁比丘雖彈指,而廁中比丘不作聲,亦入致恨。俱以白佛,佛言:「不應散亂心上廁!散亂心上廁,突吉羅。今為諸比丘制上廁等初應學法,是中比丘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若比丘上廁時應一心,看前後左右,至廁前𡄇欬、彈指,令廁中人、非人知;廁中人亦應彈指、𡄇欬。既入廁,復應看前後左右,仰視屋間,無蛇、蚖、毒虫不?不應以衣突戶兩邊,好收歛之。一心安足,勿令前却以污廁上;若先有污及己所污,皆應治事,須洗洗之,須拭拭之,須除草穢除之,然後出去。徐下護衣,勿使污穢。往小便處及洗大小便處,亦應如是。   「若用水時,應先看水有虫、無虫。不得多用水,然要使周事。以器捲水,極令安徐;不得使器相撐,以致破損。用水若盡,應更取使滿。若有急事,要應取令得一人用,覆頭而去。」   有諸比丘於廁邊坐禪、眠臥、染縫衣服、受經、經行,妨諸比丘上廁。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住處狹小,不得避廁。以是白佛,佛言:「若住處狹小,聽以衣物遮之,令不相妨。」   有諸比丘於廁上嚼楊枝,諸比丘惡賤,又妨諸比丘上廁。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廁邊嚼楊枝,佛言:「亦不應爾!」   有諸比丘嚼楊枝竟,插著廁壁鉤,壞諸比丘衣,或傷其肉。佛言:「不應爾!」   諸比丘嚼楊枝竟,著樹根下,樹神瞋恨。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大便竟,無物雪拭,污身衣服。佛言:「聽用廁草。」   諸比丘便用竹片、蘆片,傷壞其肉。佛言:「不應用利物作廁草,應削去楞;除漆樹,餘木盡聽用。」   諸比丘作廁草太長、或太短、或麁、或細。佛言:「應使得中。」   諸比丘用廁草竟,著廁孔中。佛言:「不應爾!」   諸比丘散亂擲廁草著地,佛言:「聽作器盛。若滿,見者應除著坑中,若教火燒。」   諸比丘洗大小便,污手。佛言:「聽用灰土、牛屎淨洗。」   諸比丘洗大小便竟,以手揩壁洗之,壞諸牆壁。佛言:「不應揩壁,應以塼石揩洗。」   諸比丘用灰土、牛屎著地污穢。佛言:「應以器盛。」   有諸比丘作楊枝太長,佛言:「不應爾!極長聽一搩手。」   有一比丘嚼短楊枝,見佛恭敬,便吞咽之,佛威神令得無患。佛言:「不應爾!極短聽長竝五指,亦不應太麁、太細。」   諸比丘不住一處嚼楊枝,處處污地。佛言:「不應爾!」   有阿練若處比丘住一處嚼楊枝,路遠妨乞食,又失僧得施。佛言:「阿練若處比丘聽一心行嚼楊枝。」   有諸比丘臨井嚼楊枝。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用楊枝竟不洗,虫食而死。佛言:「不應爾!用竟淨洗乃棄。」   有諸比丘乏楊枝,佛言:「聽截去已用處,餘更畜用。」   有一比丘以盛革屣囊盛楊枝,革屣糞污之。佛言:「應更以餘物盛。」   有諸比丘於溫室、講堂、食堂、作食處,和尚、阿闍梨、上座前嚼楊枝。佛言:「不應爾!」   有諸比丘病,和尚、阿闍梨、上座看之,不敢於前嚼楊枝。佛言:「病時聽!」   諸比丘白衣前嚼楊枝,白衣譏呵言:「沙門釋子唯勤治齒。」佛言:「不應爾!」   諸比丘便不敢於一切白衣前嚼楊枝,佛言:「不應爾!若貴白衣不應於前嚼。」   有諸比丘於外道前嚼楊枝,亦如上呵責。佛言:「亦不應爾!」   諸比丘便不敢於一切外道前嚼楊枝,彼便復言:「沙門釋子恭敬我等,不敢於我前嚼楊枝。」佛言:「不應爾!若能於佛法作損益者,不應於前嚼。」   佛言:「我為諸比丘制上廁等初學法,應盡形壽持。」   時有一乞食比丘,不繫念在前,入他家不憶出處,更從餘處出,見一女人在屋中露形仰臥;見已恐怖,疾疾走出。彼家主還,見比丘恐怖疾出,作是念:「此比丘於我家內必有事釁!」即看家中,見婦露形仰臥,便謂已通其婦,急追比丘,語言:「小住!汝於我家作如是如是事。」比丘答言:「汝莫作是語!我比丘法不作是惡。」彼人不信,打之幾死,奪衣鉢而放。彼比丘既還僧房,具向諸比丘說。諸比丘種種呵責:「汝云何不繫念在前,入他家不憶出處?」以是白佛,佛言:「今為乞食比丘制初學法,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乞食比丘應一心早起,下床著革屣,取內衣著,抖擻去塵;腰繩亦如是。齊整著下衣,從脚跟下,上量一搩手,左掩其上,兩邊兩襵,當後兩襵,應抽繫繩。徐取行路革屣,不應錯著。一心取僧伽梨及鉢。洗鉢時,應互跪,不得立;若洗鐵鉢,聽離地一尺;蘇摩鉢,離地四指;瓦鉢二者之中。洗竟,不應著危嶮處,亦不應著上有物墮處;不得不拭,著日中曝。應可飲水著蔭中,應洗鉢水著日中。   若出去時,應一心。若須閉門戶,下鉢著兩脚間,然後閉之,鉤鑰應藏,勿令人見。去聚落不遠,其地平正,有好軟草,以鉢著上已,抖擻僧伽梨及中下衣,齊整著之。左手攝衣,右手擎鉢,低頭視前而去,應善取街巷相,善分別他門閤相。至門閤時,應彈指、𡄇欬、叩使作聲,若內有人、非人令知。若入門已,應籌量應於何處立,若有人言:「大德來入!」便一心入。若人與食,不應臨食上受;若女人授食,不應共語、不應諦視、不應取好惡相。若一家足者善;若不足,復至餘家,足然後止。得食已,出聚落離人遠,應下鉢著地,脫僧伽梨抖擻去塵,若有泥污,應淨除拭,還攝著肩上。歸到住處,開門入,以衣鉢著常著處,抖擻革屣,揩拭令淨;然後一心洗脚,拭使燥,還著革屣向房。開房戶入,舉衣鉢著本處。若欲以油塗脚,聽塗脚底。淨掃食處,敷坐具,取淨水,辦拭手脚巾。若住處先有生熟菜、苦酒、鹽、醬,應豫受著一處。洗盛長食器,量食有長,應先減著中。若見上座持食後還,應起迎,為捉衣鉢著上座本處,語言:「衣鉢在此!」為脫革屣,有土者著戶外。時至,打揵稚、若唱令集坐。集坐已,先遍行盛長食器,若有長者應減著中,若有少者應就取足;然後行菜醬。若當食時,有比丘後來,應授水與彼,若授水與長食食器中食;若不受水,彼則已食。眾食已,應收坐具,掃地,除糞遠棄,淨洗盛長食器,覆著本處,舉水瓶。   先到和尚、阿闍梨房中,應有所作作之,然後還房若讀誦、若坐禪、若經行,以清淨心除諸蓋纏;和尚、阿闍梨亦不得以小小事留弟子。若和尚、阿闍梨當為四眾說法,弟子應掃除說法處,敷坐具,具水瓶,拭手脚巾。若有非時漿,應淨漉著一處。說法竟,還舉坐具諸物。   若和尚、阿闍梨須洗浴者,應辦浴具。若須冷,取冷;須煖,為煖。師既入浴室,應白:「須己入不?」若須便入;若入,應在背後。師出,應扶侍;須還房而不能去者,應背負,若衣舉。須非時漿,應與。若令呼某甲比丘,應為呼。若須燈,應然燈,若無燈。授飲時,應白言:「飲在此,已淨漉竟。」夜應問師:「須在此宿不?」若言須,則住;若言不須,應還房,如上行道。清旦,應往問訊:「得安眠不?」應為求前食後食,粥怛鉢那。若僧中有,應為請分。若有次請處,亦應請分。   若師欲入聚落應問,須著輕重衣授與之。師若言:「汝隨我去。」應隨去。至他家若不得入門,不應恨;若入門不得坐,亦不應恨,應立師背後;若檀越與食,應受,若不得亦不應恨;師有殘食與取噉,亦不應恨。若在白衣家說法,不應亂語;若師出鄙拙之言,應令覺知。師歸,從歸如上行道。   是為阿練若比丘乞食初學法,應盡形壽持。   時眾多比丘於一住處夏安居,既結坐已,無人勸佐作前食後食,及粥怛鉢那。諸比丘安居中極乏食,自恣竟便去。去後,舊住比丘向諸居士,說言:「汝等應生欣慶心,有如是如是好比丘住此安居!」諸居士言:「若爾!我等不善與。汝等共作知識,云何有如是如是好比丘來而不語我?我常遠請,困不能得;而今自來,不得供養!」   時六群比丘至他住處,語舊住比丘言:「與我開房戶,敷臥具!」即安處之。六群比丘中一比丘先入,不繫念在前,蛇從上墮螫殺;餘比丘啼哭懊惱。諸長老比丘疾出問之,以事而答。諸長老比丘呵責言:「云何不繫念在前,入於空房?」諸比丘以上事具白佛,佛言:「今為客舊比丘制初學法,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若舊住比丘,聞上座客比丘遊行人間,當來至此,應修飾房舍,抖擻床蓆,曬臥具,掃除房內,鏟治房前,取淨水覆著一處,辦拭手脚巾。若聞來至,應出門迎,令下座比丘為捉衣鉢。既入已,為敷座,給洗脚水,為洗脚,授拭手脚巾及革屣巾。若客上座衣物、眷屬多,應與二房。應問:「襯身衣何似?」隨上中下衣與所宜臥具。客比丘若病,應與近廁房。若須浴,為辦浴具。若須非時漿,亦應與。應竟夜為集說法。明旦,為辦前食後食,及粥怛鉢那。請留夏安居,勸化一切,令設供養。   彼客比丘欲至僧坊,若先反抄衣,應下之。若先扠腰,不應復扠。若先戴衣,應下著肩上。脫革屣,抖擻拭令淨,以草葉裹持入。入已,應一處坐,小息。應問舊比丘:「何者是上座房?」知處已,應往禮拜問訊,共語。若日早,應禮塔。禮塔已,次第禮諸上座;然後洗手脚。洗手脚已應問:「此住處誰是分僧臥具人?」知已往問:「我若干歲,有房分不?」若言有,便言:「與我。」若與,復應問:「此房先有人住不?」若言無,應到房戶前,先以瓦石擲房中聽聲。若有聲,不應入;若無聲,便開戶避之戶前,若無物出,然後入,小待眼明遍看房中,以杖按床上,視床下地,無毒虫不?徐徐開窓。若日早,應出臥具,抖擻曬。若先無臥具,應至分臥具比丘邊索。若得取敷,復應問:「彼房初夜,何所畏?中夜、後夜,復何所畏?」若言:「初夜畏阿練若賊。」應問:「我當作何計?」若答:「應作如是自防。」應受用之。中夜、後夜亦如是。復應問:「此房有食無?」「此聚落作食為早、晚?」「何處巷,僧與作學家羯磨?」「何處巷,僧與作覆鉢羯磨?」「何處巷,有惡狗?」「何處巷,有婬女、年長童女,及寡婦?」「此中何處布薩?何時布薩?何處是歠粥處?何處是食處?」其中若有僧事,皆應疾赴,不得稽留。   是為客舊比丘初學法,應盡形壽持。   佛在王舍城。   爾時有眾多居士請僧食,或有諸比丘方著衣欲往食者,或有已還脫衣者,或有持鉢欲往者,或有已還洗鉢者,或有始出僧坊者,或有已還始入者,或有始食竟者,或有始欲食者。諸居士譏呵言:「餘外道尚知俱就請、俱時食;而沙門釋子,反無法則!我等不知誰已食,誰未食?」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言:「今為上座諸比丘制食時初學法,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若有白衣請僧,彼白衣家常出入比丘,應為白上座。上座應令遍語諸比丘:「今受某甲檀越請。」皆當齊集,整持威儀;並遣主人出入比丘,先語令知至。若日早食未辦,上座須至餘處,聽將一比丘去;要當速還,不得稽於集時。入請家門,皆應繫念在前,知次座處,留未至者處。   有繩床未有繩,以衣覆上,比丘不知,坐時反倒,露形羞慚。佛言:「若欲坐時,先以手按,然後坐。」   有諸比丘坐繩床上敷,急裂破。佛言:「應先舉敷令寬,然後坐。」   若檀越行水時,應問:「有承水器不?」若有,不應令水墮地;若無,不應令水聚一處成泥。   若得根、莖、葉、果不知噉者,應待左右人食,然後噉之。   有比丘下食未遍便食,白衣譏呵言:「此諸比丘不待等,得食便食,甚於小兒!」佛言:「不應爾!要須等得,然後聽食。」   有處僧多,上座不知等得食時。佛言:「應高聲唱僧跋。」   諸比丘食竟,默然而去。諸白衣譏呵言:「諸餘外道食人食竟,皆呪願而去。沙門釋子默然無言,施主不知悅意以不?」佛言:「上座應呪願已去。」   諸比丘去,不待上座。佛言:「聽上座八人相待,餘人隨意。」   有一住處舍利弗最上座,羅睺羅最下座。受請主人以酥羹與上座,油羹與次座,澤枯羹與下座。羅睺羅食後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羅睺羅:「汝今日何所食?」   羅睺羅即說偈答: 「食油者有力,  食酥者有色。  若食澤枯羹,  無力況有色!」   白佛言:「今日用澤枯羹食。」   舍利弗食後往到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佛問舍利弗:「汝今日何所食?」答言:「用酥羹食。」佛呵言:「汝今日不善食!云何比丘,上座酥食,中座油食,下座澤枯食?」舍利弗默然不答,便於屏處吐食使盡。佛言:「從今若受請時,上座應語主人言:『一切與,平等與。』」   若檀越送食來,上座應語下座比丘,令掃除食處,敷座,取淨水,出盛長食器。凡是所須,皆應供辦。時至應唱,若打揵稚,令齊集受食。若主人辦食遲,應催令速,勿使失時。   是為上座食時初學法,應盡形壽持。   時有阿練若處比丘,為人懶墮,不取飲水、不取洗手脚水、不取廁邊水。時有眾多阿練若賊往求飲水,答言:「無。」復求洗手脚水、廁邊水,答:「亦復無。」便語比丘言:「汝等沙門釋子常具三種水,今何故無?」答言:「我不取,是故無。」賊復言:「今但與我水,後不復來!」答亦如初。復問:「何故無水?」答言:「為人懶墮,故不畜水。」賊便奪其衣鉢,打之幾死而去。   復有阿練若處比丘不別星宿,諸賊寄宿語比丘言:「我等小眠,欲曉語我。」賊小眠已,問比丘早晚。比丘言:「尚早!」如是三問,夜已際曉,猶故言早。逐賊人至,捉賊將去。賊便瞋言:「比丘若語我早晚,睡不至曉。今被此捉,便是比丘!」諸比丘具以白佛,佛言:「今為阿練若處比丘制初學法,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若阿練若處比丘,應善知四方相,應善知機宜,應善別星宿知時節早晚,應記月、半月日數,亦應記歲月日數。   以何利故,應知四方相?若知賊來處,方得以避之。   以何利故,應善知機宜?若賊來時,應作是思惟:「為宜避走?為宜起迎?為宜說法?為宜供?」當知機宜已,隨而為之。   以何利故,應善知星宿?應知初夜星相、中夜星相、後夜星相,得以自知今是眠時,今是行道時;若有賊問,得語早晚;若賊將去放還,觀星得知歸路。   以何利故,應善知月、半月日數?以此,知布薩日至,往聚落中求悔過,清淨布薩。   以何利故,應善知歲月日數?若至春時,知若干日過,應結夏安居;安居中,過若干日;自恣時至,應往聚落中求悔過,清淨自恣。   若阿練若處比丘,應在平正處,若樹下作洗脚處,安洗脚物,畜洗脚水,在常坐處坐。若有人來,應歡喜問訊。若賊索水,應脫革屣,淨洗手,擎水與之;若問水冷暖,隨宜答之。若優婆塞索水,亦應如是。若外道來索水,有能與佛法作損益者,亦如上;若無能為,便應著革屣,兩手擎水與之,勿使彼言:「比丘恭敬我。」   時有一比丘於聚落中乞食還,不覆鉢上,鵄尿墮鉢中,比丘不覺食,得乾痟病。   復有一比丘亦從聚落中乞食還,不覆鉢上,拘樓荼鳥銜蛇飛當鉢上,失蛇墮鉢中。比丘雖去上飯,食下飯即死。諸比丘具以白佛。佛言:「若欲於聚落中食,聽住食。若欲持還,應覆鉢上。」   有諸老病比丘乞食,擎鉢還,手寄。佛言:「聽作絡囊盛鉢,掛掖。」   有諸比丘掛鉢掖下,汗流污之。佛言:「聽以手巾襆持歸。」   時有一比丘乞食還,阿練若處賊逐後,作是念:「若此比丘乃至不與我一摶食,我當殺之!」既至所住,遙見彼賊來,便請令食。賊食已,作是言:「希有,汝今大得功德!自施命,復施我命。」便自說上念。彼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比丘持食至阿練若處,若有人來應與食。若無人來,應小待;待久未有人來者,比丘飢應先食半;復未有人來,應更食半;最後應留一摶。」   有諸阿練若處比丘食竟食盡,賊來從比丘乞食,無食與。以是白佛,佛言:「聽阿練若處比丘畜食。若食難得,聚落比丘應與;若無淨人,聽自持還,淨、不淨地隨意安之。」   有諸比丘自持食還阿練若處,著不淨地,賊不來乞,不知云何?佛言:「應與作人、若守園人、若沙彌。」   「若有阿練若處比丘須瓶、盆器物,聚落比丘應與。若須臥具,亦應與。」   所行道中有樹,若草,妨比丘行,或鉤壞衣。佛言:「聽編草披著道外,若以物遮之。聽反繫樹枝著樹。」編繫草木時,枝折,葉落。佛言:「不故,不犯。」   有阿練若處比丘晨朝來出,露濕衣壞色。佛言:「聽高著,亦聽以杖撲去露。近聚落,應還如法著衣,撲露杖藏著一處,還時取歸。」   有阿練若處比丘,須土作泥。佛言:「若無淨人,聽取崩岸土;若無崩岸土,聽水澆地挫草布上,蹋使成泥取用。」   有阿練若處比丘,行時不舉僧繩床、木床、臥具,爛壞、火燒。佛言:「應舉著一處,鑰戶,藏戶鉤著無雨處,記之而去;若餘比丘往,應語所藏處。」   時諸比丘作衣不舒張,裁便截之,或長、或短、或偏邪,不得成衣;更索不能得。   又有諸比丘常著一衣,住處亦著,入聚落亦著。   又有諸比丘以三衣裹果、蓏、草、木、葉、牛屎。   有諸比丘用食鉢除糞掃、盛殘食、盛過中飲、盛香及藥,或不洗舉、或著日中、或著地、或著危嶮處。諸比丘皆以白佛,佛言:「今為諸比丘制衣鉢初學法,應盡形壽學;若不學,突吉羅!」   若比丘得新衣,應先浣,舒張度量,然後裁截。截已應縫,縫已應染,顛倒曬燥。染已敷地,若欲懸,上下安紐。若僧伽梨,應如僧伽梨法畜,不得以裹諸物;優多羅僧、安陀會,諸受持衣亦皆如是,應謹護如身薄皮。持鉢應如鉢法,不得如上遇之,謹護應如眼。 五分律卷第二十七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八(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之五遮布薩法   佛在瞻婆國恒水邊。爾時世尊十五日布薩時,與比丘眾前後圍遶,於露地坐,遍觀眾僧默然而住。初夜過已,阿難從坐起,前禮佛足,䠒跪合掌,白佛言:「世尊!初夜已過,眾坐已久。願為諸比丘說戒!」世尊默然,阿難還坐。中夜過已,復如是白,佛亦默然。後夜復白言:「明相欲出,眾坐已久。願為諸比丘說戒!」佛語阿難:「眾不清淨,如來不為說戒。」   時目連作是念:「今此眾中誰不清淨,乃使世尊作如是語?」便遍觀察,見一比丘近佛邊坐,非比丘,自言比丘;非沙門,自言沙門;不修梵行,自言修梵行;成就惡法,覆藏其罪,不捨邪見。即從坐起,往到其前,語言:「如來已見汝!汝出去,滅去,莫此中住!」便牽臂出著門外,還坐本處。佛語目連:「怪哉,目連!未曾有也!此愚癡人,不自知罪,乃使他人牽其臂出。」於是阿難復從坐起,白佛言:「世尊!眾已清淨。願為諸比丘說戒!」佛告阿難:「從今汝等自共說戒,吾不復得為比丘說。所以者何?若眾不清淨,如來為說,彼犯戒人,頭破七分。」又告阿難:「大海有八未曾有,阿修羅樂居其中。何謂八?大海漸漸深;潮不過限;不宿死屍;百川來會,無復異稱;萬流悉歸,而無增減;出真珠、摩尼、珊瑚、琉璃、珂玉、金銀、頗梨諸寶;大身眾生皆住其中;同一醎味。是為八。我此正法亦復如是,有八未曾有,諸比丘皆共樂之。何謂八?漸漸制、漸漸教、漸漸學;我諸弟子於所制戒,終不敢越;有犯必黜,不宿容之;雜類出家,皆捨本姓,稱釋子沙門;諸善男子、善女人,出家多得無餘泥洹,而無增減;有種種法寶,所謂四念處,乃至八聖道分諸助道法;有諸大人,阿羅漢、向阿羅漢,乃至須陀洹、向須陀洹住正法中;若有入者,同一解脫味。是為八。」   時六群比丘犯罪不悔,而布薩,有比丘亦效之。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猶故犯罪不悔布薩,佛言:「應住其布薩。」   有諸比丘或未布薩便住,或已布薩竟乃住,如是等諸住布薩,皆如住自恣中說。   五分律第五分之六別住法   時諸別住比丘,度沙彌與受具足戒、作依止師、畜沙彌。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受他善比丘恭敬,使令擔衣鉢、革屣。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見如法比丘來便避藏,恐知己別住。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請僧食,還私房食。佛言:「不應爾!應在大比丘下行食。」   復有別住比丘,在如法比丘前行。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欲往白衣家,共如法比丘行。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或更犯本罪、或更犯餘惡罪。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於如法比丘前不披衣。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常著三衣作,泥污。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共如法比丘一床坐,或自坐好床。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與如法比丘並經行,或自在勝經行處。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受僧差說戒、經唄。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作諸羯磨,呵責羯磨、驅出羯磨、依止羯磨、舉罪羯磨、下意羯磨。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與如法比丘共語。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欲為四眾說法。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不憶別住日數,月、半月、一歲。佛言:「應知。」   復有別住比丘,於如法比丘前反抄衣、扠腰、著革屣、覆頭、通肩覆、或坐、或臥。佛言:「皆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不順別住比丘法。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不白客來比丘,不白去比丘。佛言:「應白。」   復有別住比丘,日日白僧。佛言:「應布薩時白;若行摩那埵,應日日白。」   復有別住比丘,欲遠行,白佛。佛言:「應捨竟去。應作如是捨。」   向一如法比丘言:「大德聽!我今捨別住法,後更行之。」如是三說。   若不捨而去,於路上見比丘,便應自說別住。   諸別住比丘於路上便廣說別住,諸白衣見言:「此比丘有何罪而悔過?」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路上不應廣說,但言:『大德!我某甲比丘行別住法,已若干日,餘若干日。大德憶持!』」   彼比丘捨別住到餘處,應求彼僧更行別住。彼僧應聽行別住法;若不聽,突吉羅。   復有別住比丘,受別住法已,往無比丘處住,於別住中更犯惡罪。佛言:「別住比丘不得獨住一處,不應更犯惡罪,犯者皆突吉羅!」   復有諸別住比丘,受別住已,往不如法比丘處住。佛言:「不應爾!彼若有一如法比丘聽住,犯者突吉羅!」   復有別住比丘,與如法比丘同屋住。佛言:「不應爾!」   復有別住比丘,與如法比丘同浴室浴。佛言:「不應爾!聽擔樵內浴室中,洗浴室掃除之,具灰土、澡豆,敷床座,與諸比丘脫衣、革屣,為油摩身體,隨彼受者作之。」   復有同別住比丘,共浴室浴。佛言:「聽!但次第供給所須。」   別住比丘有三最下:最在大比丘下行、與最下臥具、最下房舍。   別住比丘有三事隨本次:僧得施物時、自恣時、行鉢時。   別住比丘有八事,失別住法:往他處不白;外來比丘不白;自出不白;他出不白;獨住一處;於別住中,更犯惡罪;與如法比丘同屋宿;不捨別住遠行,路上見比丘不白。   行摩那埵亦以八事失:除獨住一處,於不滿二十僧中行之,餘七如上。   五分律第五分之七調伏法   爾時長老優波離問佛:「世尊!須提那迦蘭陀子,是犯波羅夷不?」佛言:「初作皆不犯。」   又問:「阿練若處比丘是犯不?」佛言:「犯!」   有一比丘狂病行婬,狂差,生疑問佛。佛言:「狂者皆不犯,散亂心、病壞心,亦如是。」   孫陀羅難陀跋耆子不捨戒,行婬法,後疑問佛。佛言:「犯!」   有一比丘共二根女人行婬,有一比丘共二道合女人行婬,有一比丘共黃門行婬,有一比丘共男子行婬,有一比丘共小兒行婬,後皆生疑問佛。佛言:「皆犯!」   有一比丘共小女行婬,女即死;疑犯二波羅夷,問佛。佛言:「婬犯波羅夷,女死犯偷羅遮。」   有一比丘作木女像行婬,後疑問佛。佛言:「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偷羅遮。」泥畫女像,亦如是。   有一比丘共象行婬,後疑問佛。佛言:「犯!」一切畜生,亦如是。   時王舍城有一愚信優婆夷,作是見:「以婬欲施,是第一施。」便請諸比丘施之,諸比丘言:「姊妹!不應爾,是佛所制!」女人復言:「臥行是犯,立行不名犯。」比丘即從其語。後疑問佛,佛言:「犯!」坐行,婬女背;女動,比丘不動,亦如是。   時舍衛城有愚信優婆夷名善輕,作是見:「以婬欲法施,是第一施。」便請諸比丘施之,諸比丘言:「姊妹!不應爾,是佛所制!」女人復言:「三處是犯,岐股、臍中,一切諸處不名犯。」比丘即從其語。後疑問佛,佛言:「出不淨,皆僧伽婆尸沙;不出,皆偷羅遮。」   時阿練若處,有比丘露地熟眠,有女人見,於上行婬。比丘覺,見不淨污身,復見女人從其間去,生疑問佛。佛問:「汝受樂不?」答言:「不受。」佛言:「不犯;露地熟眠,突吉羅。」開房戶眠,亦如是。   復有比丘露地熟眠,女人於上行婬。比丘覺,出時受樂,生疑問佛。佛言:「犯!」   毘舍離有一阿羅漢比丘,得風病,舉體強直。看病人舉著露地,入聚落為乞食。有女人來,於上行婬。行婬已,比丘男根強直如故。諸女人言:「此是雄士。」即以香塗,華鬘結頭,作禮而去。看病人還,見不淨污其身體,作是念:「此比丘不修梵行,破於淨戒,我當住其布薩!」又念:「世尊不聽住病比丘布薩,當待其差。」彼病差已,便住其布薩,語言:「汝先病時破戒!」答言:「我爾時病,身體強直,不能自攝,非為破戒。」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是比丘已得阿羅漢,風病強直,不能自攝;不受樂故,不犯。看病比丘置露地而去,犯突吉羅。」   時有比丘以男根刺比丘口中,後俱生疑問佛。佛言:「若刺者戲,偷羅遮;受者非戲,波羅夷。若受者戲,偷羅遮;刺者非戲,波羅夷。若俱戲,俱偷羅遮;若俱非戲,俱波羅夷。」   時諸比丘共白衣浴室中浴,白衣取其形相語諸女人。又身相觸生染著心,遂致反俗、作外道者。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若共白衣浴室中浴,偷羅遮。」   有一摩訶羅比丘,夢中與本二行婬。覺已,出房高聲大喚:「我非沙門、非釋種子!」諸比丘問其故,答言:「我與本二行婬。」又問:「汝本二今在何許?」答言:「在我本生聚落。」又問:「彼來耶?汝往耶?」答言:「彼不來,我不往。」又問:「云何得共行婬?」答言:「夢中行婬。」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犯;不繫念在前眠,得突吉羅罪。」   有一比丘立小便,狗來銜其男根,生疑問佛。佛言:「不犯,立小便得突吉羅罪。比丘住處不應畜如是畜生,犯者突吉羅!」   有一比丘男根長,以欲心自刺大便道中,生疑問佛。佛言:「犯!」   有一比丘身體弱,以男根自刺口中,亦如是。   有一比丘坐禪,魔女來至其前。比丘見生染著心,不覺起捉彼女。女便走,比丘亦走逐之。彼女至一死馬中沒,比丘便於馬上行婬,即生悔心,語諸比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聽僧與彼比丘作波羅夷白四羯磨。」   彼比丘應至僧中,脫革屣,偏袒右肩,禮僧足,䠒跪合掌,作如是白:「我某甲比丘犯婬即生悔,不覆藏,今從僧乞波羅夷羯磨。願僧與我波羅夷羯磨!」如是三乞。   應一知法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犯婬即生悔,不覆藏,從僧乞波羅夷羯磨。僧今與作波羅夷羯磨。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犯婬,乃至僧今與作波羅夷羯磨。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說。   「僧與某甲比丘作波羅夷羯磨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佛言:「彼比丘盡壽不得授大比丘食,而自從淨人受。若布薩、自恣,作諸羯磨時,若來者善;若不來,彼此無犯。」   有比丘共天女、龍女、阿修羅女行婬,生疑問佛。佛言:「皆犯。」   有一比丘至他作食處,取一鉢羹,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取?」答言:「以盜心。」佛言:「若直五錢,犯波羅夷;若減五錢,偷羅遮。」入他園中盜心取一果、菜,亦如是。   有一比丘為賊所剝,諍得衣物,生疑問佛。佛言:「不犯。」   復有比丘為賊所剝,已入賊手,或已持去,後追奪得,生疑問佛。佛言:「汝心捨衣未?」答言:「未捨。」佛言:「未捨不犯,已捨便犯。」   有阿練若處比丘,見野猪被箭走來,共相語言:「當莫道見!」獵師尋至,問比丘:「見我所射猪不?」答言:「何處有猪?是誰猪?無有猪。」後作是念:「我言無猪,將無得藏猪罪?」生疑問佛,佛言:「不犯。若有如是因緣作餘語破其問,皆無罪。」   有阿練若處比丘,見獵師得生鹿,繫已捨去,比丘以憐愍心解放,生疑問佛。佛言:「不犯。然不應於他物方便放之,犯者突吉羅。」憐愍心放他一切眾生,亦如是。   有比丘見拘樓荼銜肉飛,戲逐令放,生疑問佛。佛言:「不犯。然不應於無益處,方便令彼失,犯者突吉羅!」   有一比丘見他牛隨路行,盜心驅,即悔而捨,生疑問佛。佛言:「不犯,得偷羅遮罪。」   有比丘見水㵱物,盜心接得,生疑問佛。佛言:「若直五錢,波羅夷。」   有比丘去祇洹不遠,見他耕田,語言:「此是僧田,汝勿耕之!」耕者念言:「諸比丘有勢力,若訟我,或致失物。」便止不耕。比丘還祇洹問諸比丘:「此是誰田?」諸比丘言:「是某居士田。」便生疑問佛,佛言:「不犯。若於無益處作方便,欲令失,皆突吉羅。」   時十七群童子為賊所抄,父母啼哭懊惱。畢陵伽婆蹉乞食見之,問其意故,具以事答。畢陵伽婆蹉即入定觀,見賊將著阿夷羅河洲上,便以神足取還,各著其家閣上,語其父母言:「勿復啼哭!汝兒今皆還家,重閣上戲。」後疑問佛,佛言:「不犯。得突吉羅罪。」   有比丘為利養故,自長己年大於他人。後疑問佛,佛言:「不犯,故妄語得波逸提罪。」   有一住處比丘與白衣共井。白衣以盜心偏多取水,比丘亦以盜心作是念:「我今何為獨不多取?」未取,生疑問佛。佛言:「若長取他水,直五錢波羅夷。」   有比丘於彼處盜他衣直五錢,來此賣不直五錢,謂不犯波羅夷。生疑問佛,佛言:「本處直五錢,波羅夷。若於彼處不直五錢,來此賣直五錢,偷羅遮。」   有比丘盜他佛經,謂是佛語無犯。後疑問佛,佛言:「計紙筆書功,直五錢犯。」   爾時拘舍彌有一長者,見法得果,常供給諸比丘。長者及姊各有一子,二人常共供養長老阿酬比丘。長者臨欲終時,示阿酬比丘寶藏處所,語言:「我命終後,彼二子中若信樂佛法,於諸比丘常無所愛者,可示此藏。」言已氣絕。阿酬比丘後察二子,其子背正,而姊子信樂,便語姊子令得寶藏。其子聞之,即往阿難所,問言:「父之遺財應屬誰耶?」答言:「應屬子。」便語阿難言:「我父寶藏阿酬比丘與我姑子。」阿難即往語阿酬言:「汝非沙門、非釋種子!」阿酬答言:「我是沙門、是釋種子!自可依諸經律,共判此事。」阿難言:「此事居然,何須經律?」時諸長老比丘皆是阿酬而佐助之,阿難、阿酬二眾於是各別,不復和合六年之中共安居,住處皆不布薩、自恣。聲聞遐邇,徹于梵天。   時羅睺羅遊迦維羅衛城,諸釋種女皆共出迎,具說此事:「如何世尊泥洹未久,眾僧便不和合,乃經六年?我等欲和合之,不知方便。」羅睺羅言:「我當教汝,令彼和合。阿難尋來,諸有嬰兒,皆抱迎之;以兒著地,兒必當啼。阿難必問:『何不抱取?』汝當答言:『若長老與阿酬和合,我等然後乃當取兒!』以此方便可令和合。」   阿難須臾便至,五百釋女抱兒出迎,皆著阿難前地,兒即大啼。阿難果言:「何不抱取?」同聲答言:「若長老與阿酬和合,我等乃當還取此兒!」阿難感其此意,又愍嬰孩,語言:「姊妹取兒,我當與彼和合。」便還集僧,優波離問阿難:「比丘不與取有幾種,非沙門、非釋種子?」答言:「有三種:自取、教人取、遣人取。」又問阿酬:「汝自取、教人取、遣人取不?」答言:「不!」又問阿難:「阿酬比丘有何過?」阿難言:「阿酬無愆,是我之過!」於是阿難僧中遍唱:「是我之過,阿酬無愆。」便向阿酬懺悔和合。   有一比丘本是偷兒,語諸比丘:「可共至彼聚落取物。」諸比丘便從其語,先往取之。彼比丘於後生疑問佛:「我如是教人盜,犯波羅夷不?」佛言:「不犯,得偷羅遮罪。」   有比丘取他覆塚衣、塚上幡、塚間衣、神廟中物,他所護者。生疑問佛,佛言:「他心未捨取,直五錢皆波羅夷。廟中物雖無主,而是官所護者,亦如是。」   有比丘瞋他故,或燒其家、或燒其田穀財貨。生疑問佛,佛言:「不犯,得偷羅遮罪。瞋故,破壞他物,亦如是。」   有比丘於鼠穴中得千兩金囊,盜心取,生疑問佛。佛言:「屬鼠物,不犯;得偷羅遮罪。若盜心奪鳥獸物,亦如是。」   有比丘於食上輒食他分,他問:「誰食我分?」答言:「我食!」彼瞋。生疑問佛,佛言:「非盜心不犯,不應輒作同意食他分,犯者突吉羅!」   有比丘蒲博,賭取人物,生疑問佛。佛言:「不犯,得突吉羅罪。」   有二比丘同意更相著衣,後相瞋謗以為偷。生疑問佛,佛言:「不犯。不應輒同意著他衣,犯者突吉羅!」   時跋難陀與估客共道行,到關稅處,估客從跋難陀借囊,密以大價珠著囊中還之,跋難陀不覺。出關已,索囊中珠,跋難陀言:「我不取汝珠。」估客言:「汝實不取,我向借汝囊,以珠著中耳!」即還其珠。生疑問佛,佛言;「不犯。若欲出關,人從借物;還已,應抖擻看,犯者突吉羅!」   時旃荼修摩那比丘尼弟子,至師檀越家詐云:「師病索三種藥粥。」得已,於外自食。其家婦女後往問訊言:「阿姨病差不?」答言:「我都不病,何以問我?」便以具說。師語弟子:「汝偷我粥!」答言:「我實不偷,於和尚作同意取耳!」生疑問佛,佛言:「不以盜心,不犯;得故妄語,波逸提罪。」   有比丘見主人田無水,決屬他水澆之,生疑問佛。佛言:「若直五錢犯。」   有高處比丘擲他衣,與下處比丘,俱生疑問佛。佛言:「若盜心擲,波羅夷;無盜心取,偷羅遮。若無盜心擲,偷羅遮;盜心取,波羅夷。俱盜心,俱波羅夷;俱無盜心,俱偷羅遮。」   有比丘盜心貿僧好物,生疑問佛。佛言:「貿直五錢犯。」   時有比丘以石擲蛇,誤著人死,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答言:「欲擲殺蛇。」佛言:「人死無犯,擲蛇犯突吉羅。」   有比丘殺獼猴,以似人,生疑問佛。佛言:「奪畜生命,犯波逸提。」   有一婦人夫行不在,傍通有娠,從常供養比丘乞墮胎藥;與之兒死,母不死,生疑問佛。佛言:「犯。若欲墮胎,母死、兒不死,犯偷羅遮;若俱死,犯波羅夷;若俱不死,犯偷羅遮。按腹墮胎,亦如是。」   有諸比丘不樂修梵行,而不罷道,還就下賤;於高處自墜取死,墮下人上,下人死,己不死。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答言:「欲自墮死。」佛言:「彼死,無犯;作方便自殺,皆偷羅遮。」   有二比丘先相瞋,後共道行,於路相打,一人遂死。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答言:「瞋心。」佛言:「無殺心,不犯;瞋他比丘得波逸提罪。從今不聽相瞋、未相悔謝共道行,犯者突吉羅!」   有比丘打殺鬼,生疑問佛,佛言:「犯偷羅遮。」   有比丘欲殺彼,而誤殺此,生疑問佛。佛言:「不犯,得偷羅遮罪。」   時諸比丘為利養故,種種讚歎他戒成就,定、慧、解脫、解脫知見成就;而密以自美,生疑問佛。佛言:「若如是等不分明自說,皆犯偷羅遮。」   毘舍離有一大樹名尼拘類,蔭五百乘車。花色比丘尼見,語諸比丘尼言:「我在天上時,插耳邊華如此樹大。」諸比丘尼謂無此理,種種呵責:「云何比丘尼,自說得過人法?」以是白佛,佛言:「天上實有此華,華色比丘尼實語,無犯。」   毘羅茶私呵比丘身生五百癰瘡,癰瘡潰爛不可視。華色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共問訊,見已便笑。諸比丘尼呵責:「云何無憐愍心,見比丘如此,方更笑之?」華色答言:「此比丘過去世時作大國王,名毘竭婆,我時為作第一夫人。其王強取五百童女,破其當世,以此因緣,無數百千萬歲墮大地獄,苦毒燒煮,餘報受此五百癰瘡。」諸比丘尼謂無此理,種種呵責:「云何比丘尼,自稱得過人法?」以是白佛,佛言:「彼比丘實爾!華色說實,無犯。」   時長老目連語諸比丘言:「我見阿耨達池有蓮華,大如車輪。」諸比丘不信,謂是虛說得過人法。以是白佛,佛言:「實有此華,目連說實,無犯。」   有諸比丘虛說得過人法,作如是言:「我有業報因緣,天眼、天耳、他心智。」後疑問佛,佛言:「不犯,得偷羅遮罪。」   有諸比丘虛說得過人法,作如是言:「我得天眼、天耳、他心智,諸漏已盡。」後疑問佛,佛言:「犯。」   有一婆羅門請僧食,言:「大德諸羅漢來坐食。」食竟言:「諸羅漢還去。」諸比丘生疑問佛,佛言:「人自作此讚歎,皆無犯。」   有諸比丘為利養故,坐、起、行、立、言語安詳,以此現得道相,欲令人知。後疑問佛,佛言:「如是等現異,皆犯偷羅遮。」   有諸比丘臨欲命終,應墮地獄,悉見地獄諸相,阿傍在前;又有比丘應生天,悉見諸天宮殿,聞音樂聲,天子、天女在前語言。皆以語人,生疑問佛。佛言:「是應生瑞相,非妄語,無犯。」   有諸比丘本欲說餘事,後非意說過人法,生疑問佛。佛言:「非是本意不犯,得偷羅遮罪。」   有諸比丘語白衣言:「若有住汝房者,皆成就如是如是道法。」後自往住,生疑問佛,佛言:「作如是等方便,皆犯偷羅遮。」   有諸比丘自說得過人法,欲令人聞,而非人聞;又欲令非人聞,而人聞;又欲令人、非人聞,而無聞者。皆生疑問佛,佛言:「皆犯偷羅遮。」   時目連語諸比丘:「某甲居士婦當生男。」彼當產時轉為女。波斯匿王與阿闍世王共戰,目連言:「波斯匿王當勝。」而反不如。後更集戰,復言:「阿闍世王當勝。」亦反不如。諸比丘呵責言:「云何虛說得過人法?」以是白佛,佛言:「如目連語,但觀其前,不觀後耳!」   時有比丘搔隱處,不淨出,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答言:「始末無有出意。」佛言:「無犯。若欲出,而出,僧伽婆尸沙;欲出,不出,偷羅遮。」以暖水浴、向火炙,不淨出,皆如是。   有比丘憶行欲事不淨出,生疑問佛。佛言:「汝以何心?」答言:「我憶行欲事,不淨自出。」佛言:「不犯;憶行欲事,突吉羅。」   有比丘故以形撐衣出不淨,謂不犯僧伽婆尸沙。問佛,佛言:「如是比丘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偷羅遮。」   有比丘於女像邊出不淨,生疑問佛,佛言:「若出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出,偷羅遮。」   時有比丘以肘築女人身,復有比丘以鉢鉤牽女人。生疑問佛,佛言:「皆犯偷羅遮。若捉其衣、牽捉其繩杖,亦如是。」   有比丘,女人在床上、船車上、樹上,欲心搖之。生疑問佛,佛言:「若如是比丘,皆犯偷羅遮。」   時有女人著青衣,比丘見語言:「姊妹!汝許青。」生疑問佛,佛言:「犯偷羅遮。若如是因形,而作惡語,皆如是。」   時有夫婦共鬪不和合,比丘往和合之。生疑問佛,佛言:「若夫婦義已離,和合者,僧伽婆尸沙;若未離,無犯。」 五分律卷第二十八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二十九(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之八比丘尼法   爾時世尊還歸舍夷,未至迦維羅衛城,止尼拘類樹下。淨飯王出迎,遙見世尊容顏殊特,猶若金山,前禮佛足,而說偈言: 「生時相師記,  我聞致初敬,  樹傾時稽首,  道成今三禮。」   說此偈已,却坐一面。佛為說種種妙法,乃至見法得果。從坐起,偏袒右肩,䠒跪合掌,白佛言:「世尊!願與我出家受具足戒。」佛即觀之,見王出家更無所得,便白王言:「莫放逸!次第自當得此妙法。」於是求受三歸五戒。受五戒已,佛更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還歸所住。王歸宮已,庭中三唱:「若欲於如來正法律中出家者聽。」   時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彌聞王此唱,即與五百釋女前後圍繞,持二新衣出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我自織此衣,今以奉上,願垂納受!」佛言:「可以施僧,得大果報!」復如上白,佛言:「可以施僧,我在僧數。」復如上白,佛言:「我受一,以一施僧。」然後受教,施佛及僧。瞿曇彌復白佛言:「願聽女人於佛正法出家受具足戒!」佛言:「止,止,莫作是語!所以者何?往古諸佛皆不聽女人出家。諸女人輩自依於佛,在家剃頭著袈裟衣,勤行精進,得獲道果。未來諸佛,亦復如是。我今聽汝以此為法!」瞿曇彌如上三請,佛亦如上三不聽許。於是瞿曇彌便大啼哭,禮足而退。   佛從迦維羅衛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瞿曇彌與五百釋女自共剃頭,著袈裟衣,啼泣隨後,恒於世尊宿處而宿。   佛漸遊行到舍衛城,住於祇洹,瞿曇彌及五百釋女泣涕在門。阿難晨出見其如此,即問其故,答言:「大德!世尊不聽女人出家受具足戒,我等是以自悲悼耳!願為啟白,令得從志!」阿難即還,頭面禮足,具以白佛。佛止阿難亦如上說。阿難復白佛言:「佛生少日,母便命終。瞿曇彌乳養世尊,至于長大,有此大恩如何不報?」佛言:「我於瞿曇彌亦有大恩,其依我故,識佛法僧,而生敬信。若人依善知識,識佛法僧生信敬者,於彼人所,若以衣食醫藥盡壽供養,所不能報!」阿難復白佛言:「若女人出家受具足戒,能得沙門四道果不?」佛言:「能得!」阿難言:「若得四道,世尊!何為不聽出家受具足戒?」佛言:「今聽瞿曇彌受八不可越法,便是出家得具足戒。何謂八?比丘尼半月應從比丘眾乞教誡人;比丘尼不應於無比丘處夏安居;比丘尼自恣時,應從比丘眾請三事見聞疑罪;式叉摩那學二歲戒已,應在二部僧中受具足戒;比丘尼不得罵比丘,不得於白衣家說比丘破戒、破威儀、破見;比丘尼不得舉比丘罪,而比丘得呵比丘尼;比丘尼犯麁惡罪,應在二部僧中半月行摩那埵,半月行摩那埵已,應各二十僧中求出罪;比丘尼雖受戒百歲,故應禮拜、起迎新受戒比丘。」阿難受教,即出語瞿曇彌:「汝諦聽!我說佛所教。」瞿曇彌更整衣服,遙禮佛足,長跪合掌,一心而聽,阿難具說如上,瞿曇彌言:「猶如年少男女淨潔,自喜沐浴身體,著新淨衣。有人惠與瞻婆花鬘、婆師華鬘、優鉢羅華鬘、阿提目多伽花鬘,其人歡喜,兩手捧取舉著頭上。我今頂受世尊法教,亦復如是。」復白阿難:「願更為我入白世尊云,我已頂受八法!於八法中,欲乞一願,願聽比丘尼隨大小禮比丘!如何百歲比丘尼禮新受戒比丘?」   阿難復為白佛,佛告阿難:「若我聽比丘尼隨大小禮比丘者,無有是處。女人有五礙:不得作天帝釋、魔天王、梵天王、轉輪聖王、三界法王。若不聽女人出家受具足戒,佛之正法住世千歲;今聽出家,則減五百年。猶如人家多女少男,當知其家衰滅不久。」又告阿難:「若女人不於我法出家受具足戒,我般泥洹後諸優婆塞、優婆夷,當持四供,隨比丘後,白言:『大德!憐愍我故,受我供養。』若出門見,便當牽臂言:『大德於我有恩,乞暫過坐,使我獲安!』若道路相逢,皆當解髮,拂比丘足,布令蹈上。今聽出家,此事殆盡!」阿難聞已,悲恨流淚,白佛言:「世尊!我先不聞,不知此法,求聽女人出家受具足戒。若我先知,豈當三請?」佛告阿難:「勿復啼泣!魔蔽汝心,是故爾耳!今聽女人出家受具足戒,當應隨順我之所制,不得有違;我所不制,不得妄制!」阿難即出,具以佛教語瞿曇彌。瞿曇彌歡喜奉行,即成出家受具足戒。復白阿難:「此五百釋女,今當云何受具足戒?願更為白!」阿難即以白佛,佛言:「即聽波闍波提比丘尼為作和尚,在比丘十眾中,白四羯磨受具足戒。聽一時羯磨三人,不得至四。」   既受戒已,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到佛所,頭面禮足,白佛言:「世尊!我等云何著衣?」佛言:「如比丘法。」又白:「云何食?」答言:「聽乞食。」又白:「云何布薩?」答言:「聽別布薩,半月從比丘僧乞教誡人。」又白:「云何結安居?」答言:「聽於屋下結三月安居。」又白:「云何自恣?」答言:「聽別自恣。往比丘僧中,請見聞疑罪。」又白:「云何受迦絺那衣?」答言:「聽白二羯磨四月日受。」又白:「云何畜皮革?」答言:「聽作行來革屣。」又白:「云何滅諍?」佛言:「聽以七滅諍法,滅四事諍。」   爾時諸比丘尼不先授弟子二歲戒,便授大戒,愚癡無知,不能學戒。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應如是:先授二歲不得殺生、二歲不得偷盜、二歲不得婬、二歲不得妄語、二歲不得飲酒、二歲不得非時食。」   時有一比丘尼媒嫁,犯僧伽婆尸沙。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二部僧,告諸比丘:「聽二部僧白四羯磨與彼比丘尼半月摩那埵。」   彼比丘尼應到僧中,偏袒右肩,脫革屣,禮二部僧足,白言:「大德僧聽!我某甲比丘尼媒嫁,犯僧伽婆尸沙罪,今從僧乞半月摩那埵。願僧與我半月摩那埵!」如是三乞。   應一比丘唱言:「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尼媒嫁,犯僧伽婆尸沙罪,從僧乞半月摩那埵。僧今與半月摩那埵。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比丘尼媒嫁,犯僧伽婆尸沙罪,從僧乞半月摩那埵。僧今與半月摩那埵。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三說。   「僧已與某甲比丘尼半月摩那埵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僧既與行摩那埵,應晨起掃灑比丘尼住處諸房,泥治壁地,應有水處皆取令滿,諸有可作皆應作之;若客比丘尼來、比丘尼去,亦皆應白。又應將一比丘尼為伴至比丘住處,若有可作,皆應如上作之;若客比丘來、若比丘去,亦皆應白;日欲暮,還比丘尼住處。如是半月行已,於二部僧各二十人中,求出罪羯磨,如比丘法。   時諸比丘尼不禮比丘,無人教誡,愚癡無知,不能學戒。以是白佛,佛呵責言:「我先說八不可越法,百歲比丘尼禮新受戒比丘。云何於今而不禮敬?」呵已,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隨次禮上座;諸比丘尼禮一切比丘,亦隨次自相禮;式叉摩那禮一切比丘、比丘尼,亦隨次自相禮;沙彌亦如是;沙彌尼禮一切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亦隨次自相禮。」   有比丘尼在高處禮下處比丘、或在比丘後、或於傍邊禮、或手捉足、或膝著地禮。以是白佛,佛言:「皆不應爾!聽比丘尼去比丘不近不遠,合掌低頭,作是言:『和南。』」   時諸比丘尼髮長,佛言:「應求女人剃之。若無女人,聽使男子;但不得獨、不得令捉,有餘比丘尼伴為捉,然後使剃。」   時諸比丘尼,從比丘尼受經,誦不能得。復有一比丘尼,從比丘尼受一波羅提木叉,多日不能得。後從比丘受即得。以是白佛,佛言:「聽比丘尼從比丘受經。若經中有麁惡語,聽書授;若不知書,聽隔障授;若無障隔,聽相背授。」   有諸比丘尼與比丘共布薩,見比丘犯罪,便欲舉之。以是白佛,佛言:「比丘尼不得共比丘布薩。應半月請一比丘,令從比丘僧乞教誡人。」   諸比丘不肯為乞,佛言:「聽比丘尼為作供養,鉢囊、漉水囊、腰繩、香油、前食、後食。」   或未布薩為白、或已布薩乃白,佛言:「不應爾!應於唱說不來諸比丘欲清淨時,從坐起,在僧前立,白言:『大德僧聽!某精舍和合比丘尼僧,頂禮和合比丘僧足,乞教誡人。』」   若僧先已差教誡人,上座應答:「從某甲比丘受。」若僧無所差人,有能說法者,應答:「往某甲比丘邊受。」若復無者,應答:「此無差教誡人,又無能說法者。汝等莫放逸!」   諸比丘尼明日應來問:「乞教誡比丘竟,為白僧不?」此比丘應傳上座語,語之。   有諸比丘尼,共比丘自恣。比丘尼欲往阿練若處就比丘自恣,道中遇賊、水、火,有命難、梵行難、衣鉢難;又更相待,稽留自恣。以是白佛,佛言:「比丘尼不得共比丘自恣,應別自恣,從比丘僧請見聞疑罪。」   時聚落中無比丘,諸比丘尼往阿練若處請見聞疑罪,或道遠不達、或彼比丘不為和合,遂不得請。以是白佛,佛言:「聽阿練若處比丘為比丘尼來聚落自恣、為其和合。諸比丘尼應先集眾自恣,然後差比丘尼,就比丘僧請見聞疑罪。」   至已,偏袒右肩,脫革屣,遙禮僧足。然後入僧中,合掌曲身,白言:「某精舍和合,比丘尼僧頂禮和合比丘僧足。我等比丘尼僧和合,請大德僧自恣說見聞疑罪。」如是三請。   時諸比丘語波闍波提比丘尼言:「汝無和尚,不成出家受具足戒。」彼便生疑,以是白佛,佛言:「汝受八不可越法時,已是出家受具足戒。」   有比丘尼誘弄比丘言:「我是族姓,禮儀備舉,女工具足。」意欲給侍彼比丘,便生染著心,不復樂道,遂致反俗。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比丘尼不應誘弄比丘,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來比丘住處,或露胸脇、或露髀膞,諸比丘見生染著心,不復樂道,遂致反俗。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從今不聽比丘尼入比丘住處!」   既不得入,便無教誡,愚闇無知,不能學戒。以是白佛,佛言:「若如法比丘尼聽入,亦應喚來。」   既喚不來,佛言:「喚不來,突吉羅!」   時諸比丘尼不共比丘語,無人教誡,愚闇無知,不能學戒。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時優蹉比丘尼數數犯罪,比丘尼僧與作不見罪羯磨,便啼哭言:「我愚癡,僧與我作不見罪羯磨,我或於中更犯麁罪!願僧為我解此羯磨!」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為解羯磨,應白二羯磨差一比丘尼伴之,共語、共同行止。」   一比丘尼唱言:「阿姨僧聽!今差某甲比丘尼,伴優蹉比丘尼共語、共同行止。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阿姨僧聽!今差某甲比丘尼,伴優蹉比丘尼共語、共同行止。誰諸阿姨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尼,伴優蹉比丘尼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有比丘尼月水出,污脚及衣;入聚落乞食,諸白衣見譏呵。佛言:「若比丘尼月水出時,不聽入聚落乞食。聽聚糧,亦聽弟子并為乞;若無弟子,聽著月水衣乞食。」   有諸貴姓女出家不著覆肩衣,諸白衣見其肩臂,共調弄之,皆懷慚恥。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聽著覆肩衣!」   時諸比丘尼弟子學二歲戒不合意,便與受具足戒。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從今聽合和尚、阿闍梨意,乃為集十眾。」   至受戒處,將欲受戒人著眼見,耳不聞處,和尚應為求羯磨師及教誡師。得已,羯磨師應羯磨教誡師,令出外教,唱言:「阿姨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作教誡師。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彼教誡師應行初法,先問和尚:「此欲受具足戒人,學二歲戒日滿不?衣鉢具不?」若言不具,應語令具;若言具,復應問:「為是己有?為是借?」若言借,應語借主捨與;然後乃往欲受戒人所,語言:「汝莫恐怖,須臾當著汝於高勝處!」   若先不諳悉,應小披衣觀看,無遮受戒法不?問言:「何者是汝僧伽梨、憂多羅僧、安陀會、覆肩衣、水浴衣?」彼若不識,應語令識。次與受衣鉢,如比丘中說。   復應語言:「汝某甲聽!今是實語時,我今問汝,若有當言有,若無當言無。女人有如是病:癩病、白癩病、乾痟病、癲狂病、癰疽、漏病、脂出病,如是等重病,汝有不?不負債不?非他婦不?夫主聽不?不屬官不?非婢不?是人不?是女人不?女根具足不?汝非黃門不?非石女不?非二道合不?月水出不?不常出不?學二歲戒日滿不?已求和尚未?父母聽不?欲受具足戒不?如我今問,後僧中亦當如是問汝,汝亦當如是答彼。」   教誡師應還僧中立,白言:「我已問竟!」   羯磨師應白僧言:「阿姨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某甲已問竟,今聽將來。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教師應往將來,教禮僧足。禮已,將至羯磨師前,教䠒跪合掌向羯磨師,從僧乞受具足戒。教言:「我某甲,求某甲和尚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和尚某甲。僧濟拔我,憐愍故!」如是三乞。   教師然後還復坐,羯磨師應白僧:「阿姨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彼從僧乞受具足戒,和尚某甲。我今於僧中問諸難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應語言:「汝聽!今是實語時,我今問汝,若有便言有,若無便言無。」乃至「欲受戒不?」皆如上問。   如上問已,羯磨師復應唱言:「阿姨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彼從僧乞受具足戒,自說無諸難事、學二歲戒滿、五衣鉢具、已求和尚、父母已聽,欲受具足戒。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阿姨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乃至「和尚某甲。誰諸阿姨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說。   「僧已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彼和尚、阿闍梨,復應集十比丘尼僧,將受戒人往比丘僧中。在比丘羯磨師前小遠,兩膝著地,乞受具足戒。羯磨師應教言:「我某甲,求某甲和尚受具足戒,已於一眾中受具足戒竟,清淨無諸難事、已學二歲戒滿、衣鉢具足、已求和尚、父母已聽、不犯麁惡罪,欲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和尚某甲。僧濟拔我,憐愍故!」如是三乞。   三乞已,羯磨師應白:「大德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已於一眾中受具足戒竟,清淨無諸難事、已學二歲戒滿、先所應作已作、衣鉢具足、已求和尚、父母已聽、不犯麁惡罪,欲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和尚某甲。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大德僧聽!此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乃至「僧今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誰諸長老忍,默然;不忍者,說。」如是第二、第三說。   「僧已與某甲受具足戒,和尚某甲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復應語言:「某甲聽!如來、應供、等正覺說八波羅夷法,若比丘尼犯此一一法,非比丘尼、非釋種女。一切不得婬,乃至以染著心看他男子。若比丘尼,行婬法乃至畜生,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偷盜,乃至草葉。若比丘尼,若聚落、若空地,他所守護物,盜五錢、若過五錢,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得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殺生,乃至蟻子。若比丘尼,若人、若似人,自手斷命、持刀授與、教人殺、教死、讚死,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妄語,乃至戲笑。若比丘尼,自無過人法,若言有諸禪解脫、三昧、正受、若道、若果,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親近男子。若比丘尼,欲盛變心摩觸男子身,髮已下,膝已上;若男子作如此摩觸,亦不得受,若按、若掐、若舉、若下、若捉、若牽,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與男子共住、共語。若比丘尼,欲盛變心受男子,若捉手、若捉衣、若期行、若獨共行、若獨共住、若獨共語、若獨共坐、若以身相近,具是八事,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得隨順非法比丘語。若比丘尼,知和合比丘僧,如法舉比丘;而隨順此比丘。諸比丘尼語言:『姊妹!此比丘,為和合比丘僧如法舉。汝莫隨順!』如是諫,堅持不捨;應第二、第三諫。第二、第三諫,捨是事善;不捨者,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一切不應覆藏他麁惡罪。若比丘尼,知他比丘尼犯波羅夷罪。彼後時,若罷道、若死、若遠行、若被舉、若根變,語諸比丘尼,作如是語:『我先知是比丘尼犯波羅夷罪。』不白僧、不向人說,非比丘尼、非釋種女。是中盡形壽不應犯!」若能持,當言:「能!」   「諸佛世尊善能說喻,示現現事:猶如針鼻缺,不復任針用;猶如人死,終不能以此身更生;猶如多羅樹心斷,不生不長;猶如石破,不可還合。若比丘尼,於此八法犯一一法,還得比丘尼,無有是處。」   復應語言:「汝某甲聽!如來、應供、等正覺說是八不可越法,汝盡形壽不應越。比丘尼半月應從比丘眾乞教誡人;比丘尼不應於無比丘處夏安居;比丘尼自恣時,應從比丘眾請三事見聞疑罪;式叉摩那學二歲戒已,應在二部僧中受具足戒;比丘尼不得罵比丘,不得於白衣家說比丘破威儀、破戒、破見;比丘尼不應舉比丘罪,比丘得呵比丘尼;比丘尼犯麁惡罪,應在二部僧中半月行摩那埵,半月行摩那埵已,應各二十僧中求出罪;比丘尼雖先受戒百歲,故應禮拜、起迎新受戒比丘。」   復應語言:「汝某甲聽!如來、應供、等正覺說是四依法,盡形壽依是出家受具足戒。依糞掃衣,出家受具足戒。」若能,當言:「能!」   「若得長衣,劫貝衣、欽婆羅衣、俱捨耶衣、芻摩衣、芻彌衣、婆舍那衣、阿呵那衣、瞿茶伽衣、麻衣應受。」   「依乞食法,出家受具足戒。」若能,當言:「能!」   「若得長食,僧食、前食後食、請食應受。」   「依麁弊臥具,出家受具足戒。」若能,當言:「能!」   「若長得庵屋、重屋、大小房、方圓屋應受。」   「依下賤藥,出家受具足戒。」若能,當言:「能!」   「若長得酥、油、蜜、石蜜應受。」   復應語言:「某甲聽!汝已白四羯磨受具足戒竟,羯磨如法。諸天、龍、鬼神、乾闥婆常作是願:『我等何時當得人身,出家受具足戒?』汝今已得,如人得受王位,汝今受比丘尼法亦如是。汝當忍易共語、易受教誡!當學三戒,滅三毒,出三界成阿羅漢果。餘所不知者,和尚、阿闍梨當為汝說。」   時有一婬女名半迦尸,於正法律出家,欲往阿練若住處受具足戒。諸賊聞之欲逆道伺取,彼女人亦聞不敢去。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聽白四羯磨遙為受具足戒。」   彼和尚、阿闍梨先為集十比丘尼僧,與受戒竟,置受戒人著一處;將十比丘尼僧往阿練若處,皆禮比丘僧足。   羯磨師為從僧乞戒言:「大德僧聽!某甲,求某甲受具足戒;已於一眾中受具足戒竟,清淨無諸難事、已學二歲戒滿、先所應作已作、衣鉢具足、已求和尚、父母聽許、不犯麁惡罪,欲受具足戒;今從僧乞受具足戒,和尚某甲。願僧濟拔之,憐愍故!」如是三乞。   比丘羯磨師應以其乞辭如上白四羯磨。羯磨已,和尚、阿闍梨,將十比丘尼僧還至本受戒處,呼受戒人,令禮僧足,在羯磨師前䠒跪合掌。羯磨師為說僧所作白四羯磨,令聽已,然後如上具說八墮法、四譬喻法、八不可越法、四依法,乃至「餘所不知者,和尚、阿闍梨當為汝說。」   有諸比丘尼著光色衣,以為飾好。諸白衣譏呵言:「此比丘尼似婬女,欲求男子!」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畫眼,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患眼須畫,佛言:「病者聽畫。」   有諸比丘尼在比丘前行,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遙見比丘來,便住不敢前去,妨乞食。佛言:「若去遠者,聽在前行。」   有諸比丘尼在比丘前嗅氣唾地,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加趺坐,月水出污脚跟,人見譏呵;又有一比丘尼加趺坐,蜣蜋虫入女根中,以此致病。白佛,佛言:「一切比丘尼皆應累趺坐,若加趺坐應互伸一脚,犯者突吉羅!」   有居士欲與比丘尼貿易住處,諸比丘尼不敢。佛言:「聽與貿易。」   有諸比丘尼如刺靴法,張衣刺。佛言:「不應爾!若衣捲縮,聽安綦。」   有諸比丘尼於住處,處處大小便,臭穢。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應作廁。」   諸比丘尼深作廁坑,落胎著中,除糞人見,譏呵言:「此輩常讚歎離欲、欲想、欲熱;而行其事,恐人知之,落胎廁中。何不罷道,受五欲樂?」諸比丘尼以是白佛,佛言:「不應深作廁坑;極深聽捲手一肘,小作口。」   有諸比丘尼以鉢及囊盛胎,晨朝棄之。時波斯匿王邊境有事,遣軍征之,有信樂佛法者,作是念:「我今當先與出家人食,然後乃行。」即遣信覓,遇見彼比丘尼,請還施食。比丘尼言:「汝並前去,我隨後往。」便苦請之,強將俱還;出鉢下食,見小兒胎,便種種譏呵言:「此等常說慈愍護念眾生,而今親自殺兒。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比丘尼以是白諸比丘,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比丘尼乞食時見比丘,應出鉢示。」   諸比丘尼便都出鉢傾側示之,以妨乞食。佛言:「但粗示,令知其空。」   有比丘尼產一男兒,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聽白二羯磨差一比丘尼伴之!」   應一比丘尼僧中唱言:「阿姨僧聽!此某甲比丘尼生男兒,今差某甲比丘尼伴之。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阿姨僧聽!此某甲比丘尼生男兒,今差某甲比丘尼伴之。誰諸阿姨忍,默然;不忍者,說。僧已差某甲比丘尼,伴某甲比丘尼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二比丘尼捉兒生疑,佛言:「無犯!」   二比丘尼共兒眠生疑,佛言:「亦無犯!」   莊嚴兒,共嗚。佛言:「不應爾!聽洗浴,與乳哺。若離懷抱,應與比丘令出家;若不欲令出家,應與親,親養令長成。」   有諸比丘尼,比丘僧請不次第往。佛言:「不應爾!應次第差往。」   有諸比丘尼入聚落,不繫下衣,墮地露形。佛言:「應以腰繩繫之。」   作腰繩大長,佛言:「聽繞腰一匝。」   作腰繩大廣,佛言:「極廣聽廣一指。」   作雜色腰繩,佛言:「不應爾!聽純一色。」   有諸比丘尼著輕衣入聚落,風吹露形。佛言:「聽上下安鉤紐、帶繫之。」   有諸貴姓女出家擎鉢乞食,手寄。佛言:「聽作絡囊盛鉢乞食。」   掛腋下,汗污、塵入。佛言:「聽作覆鉢巾。」   有諸比丘尼作蠱道,欲殺眾生。佛言:「若作蠱道,欲殺眾生,偷羅遮;作呪術起死人,欲殺眾生,亦如是。」   有諸比丘尼畜種種雜色衣,諸白衣譏呵言:「此諸比丘尼正似婬女!」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   諸比丘有宿食,諸比丘尼無食,不敢與。佛言:「聽與無犯。比丘尼宿食與比丘,亦如是。」   有諸比丘至比丘尼住處,無淨人授食。佛言:「無淨人時,聽比丘尼授食與比丘,無犯。比丘授食與比丘尼,亦如是。」   有諸比丘尼作酒沽,多人譏呵。佛言:「不應爾,犯者偷羅遮!」   有諸比丘尼畜田、犁牛、奴,自看耕種。諸白衣譏呵:「此諸比丘尼亦自看耕田,與我何異?」佛言:「不應自看,應使淨人知。犯者突吉羅!」   有諸比丘尼出息,多人譏呵。佛言:「不應爾,犯者偷羅遮!」   有諸比丘尼畜婬女,坐肆賃之;多人譏呵。佛言:「不應爾,犯者偷羅遮!」   有諸比丘尼壓油賣,多人譏呵。佛言:「不應爾,犯者偷羅遮!」   有諸比丘尼躂脚戲,多人譏呵。佛言:「不應爾,犯者突吉羅!懸繩自掛戲,亦如是。」   有諸比丘尼住處失火,佛言:「應打揵搥,若唱令集,皆共救火,土坋、水澆、以水漬衣撲滅。」   時有眾多居士請比丘尼僧食。諸比丘尼晨朝著衣持鉢,到請家方相問大小,日時遂過,居士譏呵:「此諸比丘尼正似婆羅門女!相問知經多少,多者為大。我今設供,日時已過,當如之何?」以是白佛,佛言:「若大眾會時,聽上座八人相問大小,以次坐,餘人得座便坐。」 五分律卷第二十九 大正新脩大藏經第 22 冊 No. 1421 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 五分律卷第三十(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五分之九五百集法   爾時世尊泥洹未久,大迦葉在毘舍離獼猴水邊重閣講堂,與大比丘僧五百人俱,皆是阿羅漢,唯除阿難。告諸比丘:「昔吾從波旬國,向拘夷城;二國中間,聞佛世尊已般泥洹,我時中心迷亂,不能自攝。諸聚落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或躄、或踊,宛轉于地,莫不哀號,嘆速、嘆疾:『世間空虛,世間眼滅!』時跋難陀先遊於彼,止眾人言:『彼長老常言:「應行是,不應行是;應學是,不應學是。」我等於今,始脫此苦!任意所為,無復拘礙。何為相與,而共啼哭?』吾聞其語,倍復憂毒,佛雖泥洹,比尼現在,應同勗勉共結集之;勿令跋難陀等別立眷屬,以破正法。」諸比丘咸以為善,白迦葉言:「阿難常侍世尊,聰叡多聞,具持法藏,今應聽在集比尼數。」迦葉言:「阿難猶在學地,或隨愛恚癡畏,不應容之。」   時阿難在毘舍離,恒為四眾晝夜說法,眾人來往,殆若佛在。有跋耆比丘於彼閣上坐禪,以此鬧亂不得遊諸解脫三昧,作是念:「阿難今於學地應有所作,為無所作?而常在憒鬧,多有所說。」既入定觀,見應有所作。復作是念:「我今當為說厭離法,使其因悟。」便往阿難所,為說偈言: 「靜處坐樹下,  心趣於泥洹;  汝禪莫放逸,  多說何所為?」   諸比丘亦語阿難言:「汝應速有所作!大迦葉今欲集比尼法,而不聽汝在此數中。」阿難既聞跋耆比丘所說偈,又聞迦葉不聽在集比尼數中,初中後夜勤經行、思惟,望得解脫,而未能得。後夜垂過,身體疲極,欲小偃臥,頭未至枕,豁然漏盡。諸比丘知,即白迦葉:「阿難昨夜已得解脫,今應聽在集比尼數!」迦葉即聽,於是迦葉作是念:「何許多有飲食、床坐、臥具,可得以資給集比尼?」唯見王舍城足以資給,便於僧中唱言:「此中五百阿羅漢應往王舍城安居,餘人一不得去!」   作是制已,五百羅漢至王舍城,於夏初月,補治房舍、臥具;二月,遊戲諸禪解脫。三月,然後共集一處,於是迦葉白僧言:「大德僧聽!我今於僧中,問優波離比尼義。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時優波離亦白僧言:「大德僧聽!我今當答迦葉比尼義。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迦葉即問優波離:「佛於何處制初戒?」優波離言:「在毘舍離。」又問:「因誰制?」答言:「因須提那迦蘭陀子。」又問:「以何事制?」答言:「共本二行婬。」又問:「有二制不?」答言:「有!有比丘共獼猴行婬。」   迦葉復問:「於何處制第二戒?」答言:「在王舍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達膩吒。」又問:「以何事制?」答言:「盜瓶沙王材。」   迦葉復問:「於何處制第三戒?」答言:「在毘舍離。」又問:「因誰制?」答言:「因眾多比丘。」又問:「以何事制?」答言:「自相害命。」   迦葉復問:「於何處制第四戒?」答言:「在毘舍離。」又問:「因誰制?」答言:「因婆求摩河諸比丘。」又問:「以何事制?」答言:「虛稱得過人法。」   迦葉作如是等問一切比尼已,於僧中唱言:「此是比丘比尼、此是比丘尼比尼,合名為比尼藏。」   迦葉復白僧言:「大德僧聽!我今欲於僧中,問阿難修多羅義。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阿難亦白僧言:「大德僧聽!我今當答迦葉修多羅義。若僧時到僧忍聽。白如是。」   迦葉即問阿難言:「佛在何處說增一經?在何處說增十經、大因緣經、僧祇陀經、沙門果經、梵動經?何等經因比丘說?何等經因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諸天子、天女說?」阿難皆隨佛說而答。   迦葉如是問一切修多羅已,僧中唱言:「此是長經,今集為一部,名長阿含;此是不長、不短,今集為一部,名為中阿含;此是雜說,為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天子、天女說,今集為一部,名雜阿含;此是從一法,增至十一法,今集為一部,名增一阿含;自餘雜說,今集為一部,名為雜藏,合名為修多羅藏。我等已集法竟,從今已後,佛所不制,不應妄制;若已制,不得有違。如佛所教,應謹學之。」   阿難復白迦葉言:「我親從佛聞:『吾般泥洹後,若欲除小小戒,聽除。』」迦葉即問:「汝欲以何為小小戒?」答言:「不知!」又問:「何故不知?」答言:「不問世尊。」又問:「何故不問?」答言:「時佛身痛,恐以惱亂。」迦葉詰言:「汝不問此義,犯突吉羅。應自見罪悔過!」阿難言:「大德!我非不敬戒,不問此義;恐惱亂世尊,是故不敢!我於是中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汝為世尊縫僧伽梨,以脚指押,犯突吉羅,亦應見罪悔過!」阿難言:「我非不敬佛,無人捉綦,是以脚押。我於是中亦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汝三請世尊,求聽女人於正法出家,犯突吉羅,亦應見罪悔過!」阿難言:「我非不敬法,但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彌,長養世尊至大出家,致成大道。此功應報,是以三請。我於此中亦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佛臨泥洹現相語汝:『若有得四神足,欲住壽一劫,若過一劫,便可得之。』如來成就無量定法,如是三反現相語汝,汝不請佛住世一劫,若過一劫,犯突吉羅,亦應見罪悔過!」阿難言:「我非不欲請佛久住,惡魔波旬厭蔽我心,是故致此!我於此中亦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佛昔從汝三反索水,汝竟不奉!犯突吉羅,亦應見罪悔過!」阿難言:「我非不欲奉!時有五百乘車上流厲渡,水濁未清,恐以致患,是以不奉。我於此中亦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汝聽女人先禮舍利,犯突吉羅,亦應見罪悔過!」阿難言:「我非欲使女人先禮舍利,恐其日暮不得入城,是以聽之。我於此中亦不見罪相,敬信大德,今當悔過!」   阿難敬信大迦葉故,即於眾僧中作六突吉羅悔過。   迦葉復詰阿難言:「若我等以眾學法為小小戒,餘比丘便言,至四波羅提提舍尼,亦是小小戒;若我等以至四波羅提提舍尼為小小戒,餘比丘便復言,至波逸提亦是小小戒;若我等以至波逸提為小小戒,餘比丘便復言,至尼薩耆波逸提,亦是小小戒。俄成四種,何可得定?」迦葉復言:「若我等不知小小戒相,而妄除者,諸外道輩當作是語:『沙門釋子其法如烟,師在之時,所制皆行;般泥洹後,不肯復學。』」   迦葉復於僧中唱言:「我等已集法竟,若佛所不制,不應妄制;若已制,不得有違。如佛所教,應謹學之。」   時長老富蘭那在南方,聞佛於拘夷城般泥洹,諸長老比丘共集王舍城論比尼法。自與眷屬如屈伸臂頃來到眾中,語迦葉言:「我聞佛泥洹,上座比丘皆共集此,論比尼法,為實爾不?」迦葉答言:「大德!實爾。」富蘭那言:「可更論之!」迦葉即如上更論。論已,富蘭那語迦葉言:「我親從佛聞,內宿、內熟、自熟、自持食、從人受、自取果食、就池水受、無淨人淨果除核食之。」迦葉答言:「大德!此七條者,佛在毘舍離,時世飢饉乞食難得,故權聽之。後即於彼還更制四,至舍衛城復還制三。」富蘭那言:「世尊不應制已還聽,聽已還制。」迦葉答言:「佛是法主,於法自在。制已還聽,聽已還制,有何等咎?」富蘭那言:「我忍餘事,於此七條不能行之!」迦葉復於僧中唱言:「若佛所不制,不應妄制;若已制,不得有違。如佛所教,應謹學之。」   爾時拘舍彌闡陀比丘觸惱眾僧,不共和合。有一比丘安居竟,往迦葉所,具以事白。迦葉語阿難言:「汝往拘舍彌,以佛語、僧語,作梵壇法罰之。」阿難受使,與五百比丘俱往。闡陀聞阿難與五百比丘來,出迎問阿難言:「何故來此?將無與我欲作不益耶?」答言:「乃欲益汝!」闡陀言:「云何益我?」答言:「今當以佛語、僧語,作梵壇法罰汝!」即問:「云何名梵壇法?」答言:「梵壇法者,一切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不得共汝來往交言。」闡陀聞已,悶絕躄地,語阿難言:「此豈不名殺於我耶?」阿難言:「我親從佛聞:『汝當從我得道!』汝起,為汝說法。」彼便起聽。阿難為說種種妙法,示教利喜,即遠塵離垢,於諸法中得法眼淨。   集比尼法時,長老阿若憍陳如為第一上座,富蘭那為第二上座,曇彌為第三上座,陀婆迦葉為第四上座,跋陀迦葉為第五上座,大迦葉為第六上座,優波離為第七上座,阿那律為第八上座,凡五百阿羅漢不多不少,是故名為五百集法。   五分律第五分之十七百集法   佛泥洹後百歲,毘舍離諸跋耆比丘始起十非法:一、鹽薑合,共宿淨;二、兩指抄食食淨;三、復坐食淨;四、越聚落食淨;五、酥、油、蜜、石蜜,和酪淨;六、飲闍樓伽酒淨;七作坐具,隨意大小淨;八、習先所習淨;九、求聽淨;十、受畜金銀錢淨。彼諸比丘常以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盛滿鉢水,集坐多人眾處,持鉢著前以為吉祥,要人求施。時諸白衣男女大小經過前者,便指鉢水言:「此中吉祥!可與衣、鉢、革屣、藥直。」有欲與者,與之;不欲與者,便譏呵言:「沙門釋子不應受畜金銀及錢!設人自與,不應眼視,而今云何作此求施?」   時長老耶舍迦蘭陀子,在彼獼猴水邊重閣講堂,語諸比丘言:「汝莫作此求施!我親從佛聞,若有非法求施、施非法求,二俱得罪!」語諸比丘已,復語諸白衣男女大小:「汝等莫作此施!我親從佛聞,若非法求施、施非法求,二俱得罪!」   彼諸比丘得金銀錢已,語耶舍言:「大德!可受此分。」答言:「我不受非法求得施分!」復語言:「若不自受,可以施僧。」答言:「我既不受,云何施僧?」於是諸比丘便以耶舍前教白衣,為罵白衣,與作下意羯磨。羯磨已,耶舍言:「我親從佛聞,若僧與作下意羯磨,應差一比丘為伴謝諸白衣。」諸比丘便白二羯磨差一比丘伴之,耶舍即將至白衣所,正值五百優婆塞聚在一處,便語之言:「諸君當知,是法,我說是法;非法,我說非法。是比尼,我說是比尼;非比尼,我說非比尼。是佛教,我說是佛教;非佛教,我說非佛教。我先所說,使諸優婆塞瞋,今來謝過!」諸優婆塞皆大驚言:「大德!何時為我等說:是法、是比尼、是佛教,使我等瞋,而來見謝?」耶舍更語諸人言:「世尊一時在王舍城耆域菴羅園。時瓶沙王諸大臣共集王門,作如是議:『沙門釋子應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時彼眾中有一大臣名珠髻,語眾人言:『勿作此議,沙門釋子不應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即以此事往白世尊:『我之所說,將無過謬?』佛言:『汝之所說正得其中!所以者何?我常說此,沙門釋子不應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復白佛言:『唯願世尊遣告眾人,令知非謬!』佛言:『大善!』又告珠髻:『譬如日月,為烟、雲、塵、阿修羅,四曀所蔽,不明、不淨。沙門、婆羅門有四種曀,亦復如是:或不斷愛欲,行於婬法;或耽酒食,不能除斷;或專作邪命,以自給活;或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若人以五欲為淨,是人則以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為淨;若人以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為淨,是人則以五欲為淨。若人依我出家受具足戒,而以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為淨者,當知是人必定不信我之法律。我雖常說須車求車,須人求人,隨所須物皆聽求之;而終不得受畜金、銀、珠寶及用販賣。』」耶舍說此已,又言:「我先說是法、非法,是律、非律,是佛教、非佛教,是佛所說、非佛所說。」諸優婆塞言:「我等於此語中,無不信樂。今毘舍離,唯有大德是沙門釋子。願受我等盡壽住此四事供養!」   耶舍謝諸優婆塞已,與僧使比丘俱還僧坊。跋耆比丘問僧使比丘言:「耶舍比丘已謝諸優婆塞未?」答言:「已謝!但諸白衣皆信其語,咸作是言:『今毘舍離唯有大德!』已請盡壽四事供養,於我等輩無復宜利。」跋耆比丘復以耶舍前教諸比丘,為罵僧,犯波逸提。語言:「汝當見罪悔過!」耶舍答言:「我無罪可見,云何悔過?」跋耆比丘便聚集,欲與作不見罪羯磨。於是耶舍便以神足飛往波旬國。   時波利邑有六十比丘皆是阿練若,三衣、乞食、糞掃衣、常坐、露地坐,具足三明六通,悉是阿難弟子;俱共飛來,向毘舍離。耶舍見之,便置衣鉢於虛空中,猶如著地,與彼比丘共相問訊,具說跋耆比丘十種非法,語言:「大德!我等當共論比尼法,以滅斯事,勿使跋耆比丘破於正法!」彼比丘莫逆於心,欲共同滅。   復有三十波利邑比丘,德皆如上,亦是阿難弟子,在摩偷羅國。耶舍與六十比丘作是議言:「得彼三十比丘同我等者,必得如法滅彼惡事。」議已,便共飛往彼比丘所,具如上說,彼亦莫逆於心,欲共同滅。   復有波利邑三十比丘德皆如上,亦是阿難弟子,在阿臘脾邑。耶舍復與九十人作如上議,往到其所具如上說,彼亦同心欲共滅之。   時長老三浮陀在阿哹山上,耶舍復共百二十人作如上議,往到其所具如上說,彼亦同心欲共滅之。   時長老離婆多在拘舍彌城,得慈心三昧,有大眷屬。耶舍復與百二十一人亦如上議,往到其所具如上說,彼亦同心欲共滅之。   時跋耆諸比丘,聞耶舍往拘舍彌離婆多所,便載滿船沙門衣、鉢,諸所須物,亦欲往彼行貨求助。其船中伴有一持律比丘名沙蘭,竊獨思惟:「跋耆比丘為如法不?」即依諸經律察其所為,為不如法。時空中神三反唱言:「如是,如是!跋耆比丘所行非法,如汝所見!」跋耆諸比丘到拘舍彌,皆共上岸到長老離婆多所,白言:「我等多載沙門所須之物,來奉大德。願為納受!」答言:「我衣鉢具足,不復須之!」又白言:「若不多須,願受少許!」答言:「我衣鉢已備,不得為汝虧法有受!」離婆多有一弟子名曰達磨,常侍左右,跋耆諸比丘便往其所,語言:「我有沙門所須之物,若有短乏,便可取之!」答言:「我皆自有,無所乏少。」跋耆諸比丘復言:「佛在世時,人來施佛,佛不受者以施阿難,阿難皆受。阿難既受,則是佛受。」達磨聞之,為受一物。受已,問言:「汝等何意強施我物?」答言:「欲汝為我白汝和尚,以力見助,不令耶舍壞我法律。」達磨便為往和尚所,白言:「和尚可助跋耆比丘。」答言:「行非法人,我所不助!」達磨復白:「願更籌量!」答言:「汝今勸我助非法人,非我弟子!從今勿復在我左右,我亦不復共汝語言!」達磨愧懼,出到跋耆諸比丘所。彼皆問言:「汝和尚有助我意不?」答言:「無有!徒令我今為汝受責,得不共語擯。」跋耆諸比丘問言:「汝今幾歲?」答言:「二十歲。」便言:「汝年德如此!何忍作此不共語擯?」   於是長老離婆多,作是念:「我若於此滅彼事者,彼造事人必更發起,今當共往就彼滅之。」念已,便與大眾俱之毘舍離城。   彼城先有比丘名一切去,於閻浮提沙門釋子中最為上座,得阿羅漢三明六通,亦是阿難最大弟子。耶舍於僧坊外語離婆多:「可往上座房敷臥具宿。」并具白上事。「我晨朝亦當問訊上座。」眾人既入僧房,彼上座為辦浴具,設過中漿。離婆多獨往上座房中敷臥具宿,離婆多夜作是念:「此一切去羸老上座,猶尚剋厲,竟夜坐禪。我今何宜而得安寢?」一切去亦作是念:「此客比丘行路疲極,復兼洗浴,猶尚竟夜坐禪行道。我今云何而得安臥?」二人相推,遂竟夜坐禪。至後夜時,一切去問離婆多言:「汝今夜多遊何定?」答言:「我性多慈,今夜多遊此定。」一切去言:「此是麁定。」又問:「汝是阿羅漢非?」答言:「是!」   離婆多次問一切去言:「上座今夜多遊何定?」答言:「我性好空觀,今夜多遊此定。」離婆多言:「此是大人所行,何以故?空三昧是大人法。」又問:「上座是阿羅漢不?」答言:「是!」   後夜竟已,耶舍比丘到房前彈指,上座開戶,即入問訊。問訊已,離婆多問一切去言:「鹽薑合,共宿,淨不?」答言:「此事應僧中問:若獨問我,恐非法人以我為私,不容我作論比尼數。」於是離婆多即集僧,欲論比尼;而多亂語,便白僧言:「今日欲共論比尼法,而多亂語,不得有斷。彼此眾應各求四人,僧為白二羯磨,差為斷事主。」跋耆比丘先求四人:一名一切去、二名離婆多、三名不闍宗、四名修摩那。波利邑比丘亦求四人:一名三浮陀、二名沙蘭、三名長髮、四名婆沙藍。諸上座被僧差已,共作是議:「何許地閑靜平曠,可共於中論比尼法?」即遍觀察,唯毘羅耶女所施園好。離婆多即使弟子達磨往彼敷座:「若上座至,汝便避去!」受勅即敷,諸上座至次第而坐。於是離婆多問一切去上座言:「鹽薑合共宿,淨不?」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在王舍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一阿練若比丘。」又問:「犯何事?」答言:「犯宿食,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此是律、此是佛教!跋耆比丘所行非法、非律、非佛教!今下一籌。」   離婆多復問:「兩指抄食食,淨不?」上座問:「云何名兩指抄食食淨?」離婆多言:「比丘足食已,更得食,以兩指抄食之。」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在王舍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跋難陀。」又問:「犯何事?」答言:「犯不作殘食法食,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二籌。」   復坐食淨、越聚落食淨,亦如是。下第三、第四籌。   離婆多復問:「酥、油、蜜、石蜜,和酪淨不?」上座問:「云何名酥、油、蜜、石蜜,和酪淨?」離婆多言:「非時飲之。」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在舍衛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迦留陀夷。」又問:「犯何事?」答言:「犯非時食,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五籌。」離婆多復問:「飲闍樓伽酒,淨不?」上座問:「云何名闍樓伽酒?」離婆多言:「釀酒未熟者。」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在拘舍彌。」又問:「因誰制?」答言:「因沙竭陀。」又問:「犯何事?」答言:「飲酒,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六籌。」   離婆多復問:「作坐具隨意大小,淨不?」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舍衛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迦留陀夷。」又問:「犯何事?」答言:「犯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七籌。」   離婆多復問:「習先所習,淨不?」上座問:「云何名習先所習?」離婆多言:「習白衣時所作。」上座言:「或有可習、或不可習。」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八籌。」   離婆多復問:「求聽淨不?」上座問:「云何為求聽?」離婆多言:「別作羯磨,然後來求餘人聽。」答言:「不淨!」又問:「何處制?」答言:「在瞻婆國。」又問:「因誰制?」答言:「因六群比丘。」又問:「犯何事?」答言:「隨羯磨事。」   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九籌。」   離婆多復問:「受畜金銀及錢,淨不?」答言:「不淨!」又問:「在何處制?」答言:「在王舍城。」又問:「因誰制?」答言:「因難陀、跋難陀。」又問:「犯何事?」答言:「犯受畜金銀及錢,尼薩耆波逸提。」離婆多言:「此是法!乃至非佛教!今下第十籌。」   問竟共還,更都集僧,離婆多於大眾中,更一一如上問一切去,下一籌乃至第十籌。於是離婆多唱言:「我等已論比尼法竟,若佛所不制,不應妄制;若已制,不得有違。如佛所教,應謹學之。」   爾時論比尼法眾,第一上座名一切去,百三十六臘;第二上座名離婆多,百二十臘;第三上座名三浮陀、第四上座名耶舍,皆百一十臘,合有七百阿羅漢,不多不少,是故名為七百集法。 五分律卷第三十   罽賓律師佛陀什,彌沙塞部僧也!   以大宋景平元年秋七月達于揚州,冬十一月,晉侍中瑯琊王練,比丘釋慧嚴、竺道生,請令出焉。佛陀什謹執梵文,于填沙門智勝為譯,至明年十二月都訖。考正理歸文存簡備,雖不窮原,庶無大過。願以塵露崇廣山海,貽于萬代同舟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