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   提要   【臣】等謹案元文類七十巻目錄三巻元蘇天爵編天爵有名臣事略已著錄是編刋于元統二年監察御史王理國子監助教陳旅為之序所錄諸作自元初迄於延祐正元文極盛之時凡分四十有三類而理序仿史記自序漢書敘傳之例區為十有五類葢目錄標其詳序則撮其綱也天爵三居史職預修武宗文宗實錄所著自名臣事畧外尚有松㕔章奏春風亭筆記諸書于當代掌故最為嫺習而所作滋溪文集詞章典雅亦足追跡前修故是編去取精嚴具有體要自元興以逮中葉英華採擷畧備于斯論者謂與姚鉉唐文粹呂祖謙宋文鑑鼎立而三然鉉選唐文因宋白文苑英華祖謙選北宋文因江鈿文海稍稍以諸集附益之耳天爵是編無所憑藉而蔚然嫓美其用力可云勤摯旅序篇未稱天爵此書所以纂輯之意庶幾同志之士相與博采而嗣錄之而終元之世未有人續其書者可以見其難能矣葉盛水東日記曰蘇天爵元文類元統中監察御史南鄭王理序之有元名人文集如王百一閻髙唐姚牧庵元清河馬祖常元好問之卓卓者今皆無傳【按祖常石田集好問遺山集今皆有傳本葢明代不甚行於世盛偶未見故其説云然】則所以考勝國文章之盛獨頼是編而已嘗見至正初浙省元刻大字本有陳旅序此本則有書坊自増考亭書院記建陽縣江源復一堂記併髙昌偰氏家傳云云今此本無此三篇而有陳旅序葢猶從至正元刻翻雕也乾隆四十三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   原序   庀文統事太史之職也史官放失而文學之士得以備其辭焉古者自策書簡牘下及星厯卜祝之事屬于太史故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在焉書與易皆是也而春秋出焉敎于國都州里者詩禮樂而已矣觀民風者采詩謠以知俗觀禮樂以知政亦集于太史後之學者攷六藝之辭發而為文章是故文章稱西漢記事宗左氏司馬子長與世為變其間必有名者出焉國初學士大夫祖述金人江左餘風車書大同風氣為一至元大徳之間庠序興禮樂成迄于延祐以來極盛矣大凡國朝文類合金人江左以攷國初之作述至元大徳以觀其成定延祐以來以彰其盛斯著矣網羅放失采拾名家最以載事為首文章次之華習又次之表事稱辭者則讀而知之者存焉伯修於是亦勤矣哉固忠厚之道也文章之體備矣因類物以知好尚本敷麗以知情性辭賦第一備六體兼百代薈稡其言樂章古今詩第二本誓命紬訓誥申重其辭以憲式天下萬世則之詔冊制命第三人臣告猷日月獻納有奏有諫有慶有謝奏議表牋第四物有體體以生義以寓戒褒述箴銘頌贊第五聖賢之生必有功徳事業立于天下後世法象之古今聖哲碑第六核諸實顯諸華合斯二者不誕不俚記序第七衷藴之發油然恢徹其變不動者鮮矣書啓第八物觸則感感則思思則鬱鬱則不可遏有裨于道雜説題跋第九有事有訓有言有假有類不名一體雜著第十朝廷以羣造士先生以導學者徵諸古策問第十一爾雅其言煜煜然歸其辭其事宣焉諸雜文第十二累其行事不憗遺之意真辭慤哀辭諡議第十三其為人也没而不存矣備述之始終之行狀第十四其為人也没而不存矣志其大者逺者將相大臣有彛鼎之銘大夫士庶人及婦人女子亦得以没而不朽者因其可褒而褒焉以為戒勸焉墓志碑碣表傳第十五總七十卷出入名家總若干人是則史官之職天下必有取於是也夫自孔子刪定六藝書與春秋守在儒者自史官不世其業而一代之載往往散於人間士之生有幸不幸其學有傳不傳日遷月化簡札堙没是可歎也伯修三為史氏而官守格限遂以私力為之蘇君天爵伯修其字也世為真定人先世咸以儒名威如先生尤邃厯學著大明厯筭法篇以稽其繆失焉郎中府君以材顯至伯修而益啓之伯修博學而文於書無所不讀討求國朝故實及近代逸事最詳定著名臣事略若干卷遼金紀年若干卷并為是書非有補益于世道者不為也自翰林修撰為南行臺御史今為監察御史元統二年夏四月戊午朔文林郎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監察御史南鄭王理序   元氣流行乎宇宙之間其精華之在人有不能不著者發而為文章焉然則文章者固元氣之為也徒審前人制作之工拙而不知其出於天地氣運之盛衰豈知言者哉葢嘗考之三代以降惟漢唐宋之文為特盛就其世而論之其特盛者又何其不能多也千數百年之久天地氣運難盛而易衰乃若此斯人之榮悴槩可知矣先民有言曰三光五嶽之氣分大音不完必混一而後大振美哉乎其言之也昔者比南斷裂之餘非無能言之人馳騁於一時顧往往囿於是氣之衰其言荒粗萎冗無足起發人意其中有若干不為是氣所囿者則振古之豪傑非可以世論也我國家奄有六合自古稱混一者未有如今日之無所不一則天地氣運之盛無有盛於今日者矣建國以來列聖繼作以忠厚之澤涵育萬物鴻生儁髦出於其間作為文章龎蔚光壯前世陋靡之風於是乎盡變矣孰謂斯文之興不有闗於天地國家者乎翰林待制趙郡蘇天爵伯修慨然有志於此以為秦漢魏晉之文則收於文選唐宋之文則載於文粹文鑑國家文章之盛不采而彚之將遂散軼沈泯赫然休光弗耀於將來非當務之大缺者歟乃蒐摭國初至今名人所作若歌詩賦頌銘贊序記奏議雜著初説議論銘誌碑傳皆類而聚之積二十年凡得若干首為七十卷名曰國朝文類百年文物之英盡在是矣然所取者必其有繫於政治有補於世敎或取其雅製之足以範俗或取其論述之足以輔翼史氏凡非此者雖好弗取也夫人莫不有所為於世顧其用心何如耳彼為身謀者窮晝夜所為將無一事出於其私心之外至有為人子孫於其先世所可傳者漠然曽不加意遑及它人之文與天下之事哉覽是編者不惟有以見斯文之所以盛亦足以見伯修平日之用心矣伯修學博而識正自為成均諸生以至歴官翰苑凡前言往行與當世之所可述者無不筆之簡冊有各國朝名臣事略與是編並著廷論以文類猶未流布於四方也移文江浙行省鋟諸梓伯修使旅書所以纂輯之意于編端庶幾同志之士尚相與博采而嗣錄之元統二年五月五日將仕佐郎國子助敎陳旅序   元文類原序   欽定四庫全書    集部八   元文類目錄上     總集類   卷一   賦   瑟賦           熊朋來   鳥木杖賦         姚 燧   求志賦          袁 裒   畫枯木賦         虞 集   傷已賦          馬祖常   感志賦          李好文騷   白雲辭          劉 因   悠然閣辭         袁 桷   垂綸亭辭         袁 桷   雲山辭          王士熙   卷二   樂章   郊祀樂章   太廟樂章   社稷樂章   先農樂章   釋奠樂章   四言詩   致樂堂詩         虞 集   萬戶張公廟堂詩      虞 集   卷三   五言古詩   箕山           元好問   古意           劉 祁   懐長源          劉 祁   送雷伯威         劉 祁   觀主人植槐        李 冶   南山有高樹        林景熈   僊臺           劉 因   黃金臺          劉 因   馮瀛王吟詩臺       劉 因   西山           劉 因   晨起書事         劉 因   種松           劉 因   翟節婦詩         劉 因   寄蕭徵君惟斗       盧 摯   姚嗣輝南榿堂       姚 燧   蔚州元氏怡齋       茍宗道   古風           趙孟頫   逸民詩          趙孟頫   有所思          趙孟頫   雜詩           趙孟頫   知非堂夜坐        何 中   擬古次韻         安 熈   榆林對月         虞 集   月出古城東        虞集   寄題周氏水木清華亭    虞集   趙千里出峽圖       虞集   出直次韻         虞集   夜直賦得金鴨燒香     虞集   寄題新治亭        虞集   滋溪書堂為蘓伯修賦    虞集   讀伯庸學士止酒詩     貢奎   泗濵堂為葢善長賦     王 結   書上都學宫齋壁      馬祖常   節婦王氏         范 梈   范墳詩          富珠哩翀   大明宫早朝        胡 寛   卷四   樂府歌行   湘夫人詠         元好問   西樓曲          元好問   征人怨          元好問   塞上曲          元好問   梁園春          元好問   征夫詞          劉 祁   征婦詞          劉 祁   留春曲          杜 瑛   楊白花          李 冶   空村謠          楊宏道   羽林行          楊 果   金谷行          楊奐   桃源行          劉 因   明妃曲          劉 因   塞翁行          劉 因   武當野老歌        劉 因   燕歌行          劉 因   白鴈行          劉 因   義俠行          王 惲   回家謠          魏 初   懸瓠城歌         李 材   水荒子歌         鮮于樞   湖上曲          鮮于樞   烈婦行          趙孟頫   沈沈行          虞 集   車簇簇行         馬祖常   竹枝歌          馬祖常   玉環引          王士熙   早朝行          王士熙   畵馬歌          范 梈   蘇小小歌         辛文房   李宫人琵琶引       揭傒斯   舶上謠          宋 本   卷五   七言古詩   鄧州城樓         元好問   弔故宫          杜 瑛   巨源相過話舊有感     王 磐   有懐梁仲經父       楊 奐   金太子允恭墨竹      劉 因   金太子允恭唐人馬     劉 因   陳氏莊          劉 因   渡白溝          劉 因   宋徽宗賜周準人馬圖    劉 因   宋理宗書宫扇       劉 因   登荆軻山         劉 因   幼安濯足圖        劉 因   歸去來圖         劉 因   淵明歸來圖        盧 摰   淵明歸來圖        尚 野   過黃陵廟         李 材   金人出塞圖        虞 集   董元夏景山口待渡圖    虞 集   送孟修兄南歸       虞 集   寄鄉友          馬祖常送蘇公赴嶺北行省郎中   王士熙   萬竹亭          范 梈   滋溪書堂         謝 端雜言   觀雷溪          劉 因   游郎山          劉 因   岳陽樓          張 經   松澗圖          鄧文原   離京           李 泂   先天觀          范 梈雜體   安南清明集句       陳 孚   逺游聨句         袁 裒   卷六   五言律詩   春思           張 澄   觀物           許 衡   趙氏南莊         許 衡   晚上易臺         劉 因   登武陽          劉 因   雜詩           劉 因   過奉先          劉 因   齋居雜言         何榮祖   寄暢純父治中       姚 燧   輿病高崖道中作      姚 燧   舟達黃溪         姚 燧   發舟青神縣        姚 燧   感事           姚 燧   次韻書事         安 熙   病中齋居         安 熙   進詩一首         季 孟   岳陽樓待渡        高思恭   泊舟湘岸         李 材   游山寺          李 材   送蘇子寧北行       袁 桷   名酒           虞 集   題秋山圖         虞 集   送國王多爾濟之遼東    虞 集   朝回即事         虞 集   石田山居         馬祖常   郎中蘇公哀挽       馬祖常   癸酉除夕         劉 汶   早春述懐         劉 汶七言律詩   杏花落後         元好問   長安感懐         楊 奐   洛陽懐古         楊 果   南京遇仙樓        劉 祁   戊辰冬赴試西京      王 革   題劉京叔歸潜堂      薛    秋思           杜 瑛   和家弟誠之詩韻      段克己   雨後漫成         段成己   七月朢日思親       許 衡   燕城書事         魏 璠   送魯齋先生南歸      張 易   聞家大參歸        林景熙   挽文丞相         徐世隆   次范葯莊詩韻       宋 衜   過鄉縣西方古故居     劉 因   晚眺           劉 因   易臺           劉 因   望易京          劉 因   海南鳥          劉 因   朝回次楊司業韻      吳 澂   代祀南岳登祀融峯     趙世延   駕畋桞林隨侍       陳益稷   題許仲仁詩卷       程鉅夫   岳陽樓          梁 增   麻姑壇          郝天挺   都門春日         李 材   禁城秋夕         李 材   元日賀裴都事朝回     李 材   壽杜侍御         李 材   和王御史春詩韻      李 材   送楊耀卿使雲南      李 材   老松怪栢圖        李 材   次韻答友見贈       安 熙   留别都城諸公       李 京   卷七   七言律詩   聞擣衣          趙孟頫   溪上           趙孟頫   道塲山          趙孟頫   蛾眉亭          趙孟頫   多景樓          趙孟頫   雨華臺          趙孟頫   過岳王墓         趙孟頫   錢塘懐古         趙孟頫   海子即事         趙孟頫   弁山佑聖宫        趙孟頫   城南山堂         趙孟頫   春日言懐         趙孟頫   紀舊游          趙孟頫   東陽八景樓        趙孟頫   贈周景逺田師孟      趙孟頫   金陵懐古         趙孟頫   和周待制朝回詩韻     袁 桷   無題次伯庸韻       袁 桷   奉題延祐宸翰       鄧文原   題小薛王畫鹿       鄧文原   陪高彥敬游南山      鄧文原   郎中蘇公哀挽       鄧文原   司業李公哀挽       貢 奎   王内翰哀挽        張養浩   送袁待制扈從上京     虞 集   朝囘和周待制韻      虞 集   送朱生南歸        虞 集   南野亭          虞 集   歸蜀           虞 集   自仁壽囘成都       虞 集   謝周南翁         虞 集   送李通甫         虞 集   御溝詩次宋顯夫韻     虞 集   試院書事         馬祖常   題豳風亭         馬祖常   送宋顯夫南歸       馬祖常   駕發           馬祖常   送袁徳平歸越       王士熙   送王在中         王士熙   九成宫圖         王士熙   驪山宫圖         王士熙題鮮于伯幾與仇亷訪帖   王士熙   寄上都分省僚友      王士熙   題節婦          王士熙   上京次伯庸學士韻     王士熙   大都雜詩         宋 本   姑蘇臺          劉 致   綿竹縣治         楊 静   燕中懐古         李源道   宗陽宫翫月        楊 載   擬去京師         楊 載   貢袁諸公修史       楊 載   宿李陵臺         周應極   睢陽懐古         李 鳳   周氏慈雲庵        揭傒斯   卷八   五言絶句   錄汴梁宫人語       楊 奐   酬昭君怨         楊 奐   春日           劉 因   石鼎聨句圖        劉 因   螻蛄           劉 因   薔薇           劉 因   采薇圖          盧 摯   題張尹書巢        吳 澂   江州庾樓         賀復孫   錢選宫人圖        安 熙   市莊           王 結   節婦黃氏         馬祖常   過李陵臺         馬祖常七言絶句   讀汝南遺事        楊 奐   明皇擊梧圖        李俊民   過陳司諫墓        劉 祁   瀟湘夜雨         李 冶   墨海棠          李 冶   征南口號         杜 瑛   春日雜詠         圖克坦公履   登北邙山         楊 果   村居           楊 果   峴山秋晚圖        楊 果   太真敎鸚鵡圖       馮 渭   覃懐春日         趙 復   春晴           劉辰翁   春浦帆歸圖        孟攀鱗   杭州聞角         梁 棟   有懐           劉秉忠   風雨圖          許 衡   風雨囘舟         張孔孫   水僊花          商 挺   書事           劉 因   山寺早起         劉 因   讀史評          劉 因   山行           劉 因   山家           劉 因   寫真詩卷         劉 因   已巳春往均州       宋 衜   觀出獵          宋 衜   壽陽梅粧圖        王思廉   昭君出塞圖        王思廉   汾亭古意圖        張 礎   闗山風雨圖        張 礎   絶句四首         趙孟頫   錢選畫花         陳 儼   題道院          高克恭   無錫山中         高克恭   即事           高克恭   過弋陽          高克恭   過信州          高克恭   過京口          高克恭   寄王總管         李 昶   過故縣埧         李 昶   杏花始開小酌       安 熙   和郭安道治書韻      周 馳   遼陽高節婦        王 結   秋懐           曹元用   贈李袐監         張養浩   青山白雲圖        虞 集   水芙蓉          虞 集   木芙蓉          虞 集   春雲           虞 集   聴雨           虞 集   庚午廷試次韻       虞 集   曹將軍馬         虞 集   寄家書          馬祖常   題栁道傳詩卷       馬祖常   宫詞           馬祖常   孟光舉案圖        王執謙   題甄氏訪山亭       陳 觀   清明日游太傅林亭     辛文房   玉簪           張 淳   過郝參政墓林       鮑仲華   卷九   詔赦   即位詔          王 鶚   中統建元詔        王 鶚   中統元年五月赦      王 鶚   賜高麗國王厯日詔     王 鶚   至元改元赦        王 鶚   建國號詔         圖克坦公履   頒授時厯詔        李 謙   清冗職詔         李 謙   加封五岳四瀆四海詔    閻 復興師征江南諭行省軍官詔  王 構   即位詔          王 構   五鎮山加封詔       王 構   建儲詔          閻 復   即位詔          閻 復   行銅錢詔         姚 燧   至大三年十月赦      姚 燧   即位詔          姚 燧   行科舉詔         程鉅夫   即位詔          張士觀   至治改元詔        元明善   命拜珠為右丞相詔     袁 桷   諭安南國詔        曹元用   即位改元詔        虞 集   即位詔          虞 集   親祀南郊赦        虞 集   即位詔          虞 集   卷十   冊文   皇后冊文         王 磐   皇太子冊文        圖克坦公履太祖皇帝加上尊諡冊文   王 構   世祖皇帝諡冊文      王 構   皇太后玉冊文       陳 儼睿宗皇帝加上尊諡冊文   劉 賡   順宗皇帝諡冊文      程鉅夫   皇后冊文         程鉅夫   皇帝尊號玉冊文      姚 燧   皇太后尊號玉冊文     姚 燧   皇太子冊文        閻 復   成宗皇帝諡冊文      張士觀   仁宗皇帝諡冊文      張士觀   英宗皇帝諡冊文      袁 桷   皇后冊文         袁 桷   明宗皇帝諡冊文      虞 集   卷十一   制   加封孔子制        閻 復   加封孔子父母制      謝 端   追封宣聖夫人制      虞 集   追封孟子父母制      張士觀   追封伯夷叔齊制      閻 復   封周子為道國公制     霍希賢   楊庸敎授三氏子孫制    楊 果   許衡為懐孟敎官制     楊 果   降封宋主為瀛國公制    王 磐   丞相史天澤贈諡制     劉 元   太保劉秉忠贈諡制     李 槃   左丞董文炳贈諡制     李 槃   丞相巴延贈諡制      閻 復   丞相阿珠贈諡制      閻 復   丞相錫津贈諡制      閻 復   丞相和爾果斯贈諡制    閻 復   翰林承㫖王磐贈官制    王之綱   左丞許衡贈官制      姚 燧   元帥烏葉爾贈諡制     姚 燧cq=106   元帥耨埒贈諡制      姚 燧   丞相阿勒坦台贈諡制    姚 燧妻札拉爾氏封王夫人制   姚 燧丞相㙮喇台追贈淇陽王制  姚 燧妻綽斯滿公主封王夫人制  姚 燧   耶律鈞贈官制       姚 燧高麗國王封曾祖父母父母制 姚 燧   卷十二   制   高麗國王封贈祖父母制   王 構趙與芮降封平原郡公制   王 構   丞相阿爾哈雅贈諡制    王 構   丞相逹爾罕贈諡制     王 構   平章史弼封鄂國公制    王 構   翰林承㫖姚樞贈諡制    王 構翰林承㫖姚燧父楨贈官制  王 構   留守段貞贈諡制      王 構   播州楊邦憲贈諡制     王 構   平章廉希憲贈諡制     元明善   參政商挺贈諡制      元明善   樞密趙良弼贈諡制     元明善   平章董士選贈三代制    元明善   中丞于璋贈諡制      元明善   中丞崔彧贈諡制      張士觀   平章李庭贈諡制      張士觀丞相布拉吉逹封河南王制  程鉅夫   高麗國王昛加恩制     張士觀安南國王陳益稷加恩制   程鉅夫   平章張珪封蔡國公制    吳 澂許衡妻敬氏封國夫人制   鄧文原   丞相拜珠贈諡制      袁 桷   平章布呼宻贈諡制     盧 亘思州田鴻和爾巴哈贈二代制 馬祖常   太史令王恂贈諡制     王士熙   御史觀音寶贈諡制     李 端   丞相巴延祖考封諡制    宋 本御史大夫僧格實喇封諡制  謝 端   卷十三   奏議   時務五事         許 衡   班師議          郝 經   卷十四   奏議   立政議          郝 經   三本書          陳 祐   論盧世榮姦邪狀      陳天祥   卷十五   奏議   諫幸五臺疏        李元禮   建白十五事        馬祖常   建言五事         許 約   太廟室次議        劉 致真定玉華宫罷太常禮樂議  元永貞   卷十六   表   東昌路賀平宋表      徐世隆   車駕班師賀表       李 冶   賀平宋表         孟 祺   進授時厯經厯議表     楊 桓   進實錄表         王 惲   進三朝實錄表       程鉅夫翰林國史院陞從一品謝表  程鉅夫   謝賜禮物表        吳 澂   進實錄表         袁 桷   賀登極表         虞 集   經筵官進職謝恩表     虞 集   進實錄表         謝 端   進經世大典表       歐陽   卷十七   表   賀正旦表         劉敏中   賀冊后表         楊文郁   賀元旦表         姚登孫   賀建儲表         姚登孫   賀聖節表         李之紹   賀聖節表         鄧文原   賀正旦表         盧 亘   賀親祀太廟表       虞 集   賀親祀太廟表       鄧文原   賀聖節表         虞 集   賀正旦表         虞 集   賀正旦表         宋 本   賀親祀南郊表       謝 端牋   賀正旦牋         爾佳之奇   賀千秋牋         楊文郁   賀千秋牋         袁 桷   賀正旦牋         虞 集箴   絅齋箴          鄧文原   慎獨箴          安 熙銘   簡儀銘          姚 燧   仰儀銘          姚 燧   漏刻鐘銘         姚 燧   渾象銘          楊 桓   玲瓏儀銘         楊 桓   高表銘          楊 桓   太史院銘         楊 桓   瓶城齋銘         閻 復   王孝女旌門銘       劉 因   訥齋銘          吳 澂   蘇氏藏書室銘       袁 桷   虛室銘          虞 集   奎章閣銘         虞 集   知許州劉侯民愛銘     富珠哩翀   安氏尊經堂銘       富珠哩翀   儼思齋銘         楊剛中   卷十八   頌   賈侯修廟學頌       吳 澂   青宫受寶頌        虞 集   駐蹕頌          富珠哩翀   馮侯去思頌        顧文深賛   魯齋先生畫像賛      王 磐   書畫像自警        劉 因   王允中真賛        劉 因   質齋賛          蕭    晦庵先生畫像賛      吳 澂   臨川野老自賛       吳 澂   李秦公畫像賛       程鉅夫   臨川吳先生畫像賛     虞 集   西夏相斡公畫像賛     虞 集   自賛畫像         虞 集   大象圖賛         虞 集   橐佗圖賛         虞 集   靜修劉先生畫像賛     歐陽   黙菴安先生畫像賛     歐陽   威如蘇先生畫像賛     歐陽   郎中蘇公畫像賛      歐陽   潘雲谷墨賛        李 泂   李節婦馮靜君賛      王士熙   元文類目錄上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目錄中   卷十九   碑文   國子學先聖廟碑      程鉅夫   曲阜孔子廟碑       閻 復   襄陽廟學碑        姚 燧   大興府學孔子廟碑     馬祖常   光州孔子新廟碑      馬祖常   真定路宣聖廟碑      富珠哩翀   卷二十   碑文   帝禹廟碑         鄧文原   漢番君廟碑        元明善侯府君夫人李氏祠堂碑   郭松年   光州固始縣南嶽廟碑    馬祖常   漢濟南伏生祠堂碑     張起巖   卷二十一   碑文   中書左丞李公家廟碑    姚 燧   元帥張獻武王廟碑     虞 集   卷二十二   碑文   長春宫碑         姚 燧   延釐寺碑         姚 燧   崇恩福元寺碑       姚 燧   普慶寺碑         姚 燧   應昌府報恩寺碑      程鉅夫   上都華嚴寺碑       袁 桷   龍翔集慶寺碑       虞 集   卷二十三   碑文   平雲南碑         程鉅夫   太師廣平貞憲王碑     閻 復   太師淇陽忠武王碑     元明善   駙馬高唐忠獻王碑     閻 復   卷二十四   碑文   丞相東平忠憲王碑     元明善   丞相淮安忠武王碑     元明善   卷二十五   碑文   丞相順徳忠獻王碑     劉敏中   駙馬昌王世徳碑      張士觀   曹南王世徳碑       虞 集   卷二十六   碑文   高昌王世勲碑       虞 集   句容郡王世績碑      虞 集太師太平王定策元勲之碑  馬祖常   卷二十七   記   崔府君廟記        元好問   汴故宫記         楊 奐   鄆國夫人殿記       楊 奐   游龍山記         麻 革   餘干州學記        李謹思   平蠻記          陽 恪   平江路學祭器記      李 淦   淮陰侯廟記        楊先韓   舍奠禮器記        鄭陶孫   卷二十八   記   櫝蓍記          劉 因   高林孔子廟記       劉 因   退齋記          劉 因   鶴菴記          劉 因   麟齋記          劉 因   汴梁廟學記        姚 燧   澧州廟學記        姚 燧   千户所㕔壁記       姚 燧   江漢堂記         姚 燧   遐觀堂記         姚 燧   卷二十九   記   凝道山房記        吳 澂   檥槎亭記         元明善   順州儀門記        元明善   武昌路學記        元明善   虛室記          元明善   萬竹亭記         元明善   濟南龍洞山記       張養浩   邵菴記          袁 桷   董子祠堂記        曹元用   考亭書院記        熊 禾   卷三十   記   克復堂記         虞 集   誠存堂記         虞 集   思學齋記         虞 集   舒城縣學明倫堂記     虞 集   孝思亭記         虞 集魏宋南兩文貞公祠堂記   虞 集   尊經堂記         虞 集   西山書院記        虞 集   鶴山書院記        虞 集   張氏新塋記        虞 集   御史臺記         虞 集   徳符堂記         虞 集   卷三十一   記   石田山房記        馬祖常   小圃記          馬祖常   上都分院記        馬祖常   績溪縣尹張公舊政記    宋 本   水木清華亭記       宋 本河南安撫使李公祠堂記   宋 本   都水監事記        宋 本   滋溪書堂記        宋 本   臨高縣龍壇記       范 梈   懐友軒記         杜 本   安先生祠堂記       歐陽   趙忠簡公祠堂記      歐陽   卷三十二   序   傷寒㑹要序        元好問   正統八例總序       楊 奐   測圓海鏡序        李 冶   大定治績序        王 磐   楊紫陽文集序       趙 復   通鑑前編序        金履祥   新注資治通鑑序      胡三省   文獻通考序        馬端臨   六書故序         戴 侗   釋奠儀注序        張    卷三十三   序   莊周夢蝶圖序       劉 因   續後漢書序        郝 經   胡氏律論序        熊朋來   鍾鼎篆韻序        熊朋來   授時厯轉神注式序     楊 桓   送進士梁彥中序      姚登孫   送喻秀才序        何 中   南唐書序         趙世延   卷三十四   序   國統離合表序       姚 燧   序江漢先生死生      姚 燧   送宰先生序        姚 燧   送雷季正序        姚 燧   送暢純甫序        姚 燧   送李茂卿序        姚 燧   送姚嗣輝序        姚 燧   李平章畫像序       姚 燧   序牡丹          姚 燧   春秋諸國統紀序      姚 燧   服制考詳序        呉 澂   陸象山語錄序       呉 澂   元學士文槀序       呉 澂   别趙子昂序        呉 澂送盧亷使還朝為翰林學士序 呉 澂   送何太虛北游序      呉 澂   卷三十五   序   呉幼清先生南歸序     元明善   送馬翰林南歸序      元明善   雲南志略序        虞 集   杜詩纂例序        虞 集   南昌劉應文文槀序     虞 集   安先生文集序       虞 集   汪氏勲徳錄序       虞 集   羅氏族譜序        虞 集   蔡孝子詩序        虞 集兩尹先生慶九十壽詩序   虞 集   送李擴序         虞 集   送彰徳路經歴韓君序    虞 集   送冷敬先序        虞 集   卷三十六   序   農桑輯要序        蔡文淵送王編修代祀秦蜀山川序  曹元用   風憲宏綱序        馬祖常   臥雪齋文集序       馬祖常   周剛善文槀序       馬祖常   送簡管勾序        馬祖常   大元通制序        富珠哩翀   送楊仲禮序        王士熙   文丞相傳序        許有壬   唐律疏義序        栁 貫   孔氏譜序         揭傒斯   國朝名臣事略序      歐陽   補正水經序        歐陽   忠史序          歐陽送曲阜廟學管勾簡君序   歐陽   送張文琰序        謝 端   太常集禮槀序       李好文   卷三十七   書   上耶律中書書       元好問   與姚公茂書        楊 奐   與竇先生書        許 衡   答耶律惟重書       許 衡與楊元甫論梁寛甫病證書  許 衡   上宰相書         劉 因   與㐮陽吕安撫書      宋 衜   與姚江村先生書      盧 摯   答董中丞書        呉 澂   上許魯齋先生書      王 旭   與烏叔備書        安 熙   卷三十八   説   唯諾説          劉 因   權説           何榮祖   無極而太極説       呉 澂   致慤亭説         呉 澂   李侯諸子名字説      虞 集   蘇君字説         虞 集題跋   跋金國名公書       元好問   跋趙太常擬試賦槀後    楊 奐   題中州詩集後       家鉉翁跋崔清獻公洪忠文公帖   牟 巘   書張侯言行錄後      圖克坦公履   記太極圖後        劉 因跋懐素藏貞律公二帖後   劉 因   題党懐英八分書      胡祇遹   卷三十九   題跋   書李伯時九歌圖後     呉 澂   書貢仲章文槀後      呉 澂   書邢氏賢行        呉 澂   跋盧龍趙氏族譜後     元明善   題書學纂要後       袁 裒   題歐書皇甫誕碑後     袁 桷   書堂邑張令去思碑後    虞 集   書王賛善家傳後      虞 集   書贅槀後       虞 集   書王真言事        虞 集   書經筵奏議槀後      虞 集題呉傅朋書及李唐山水   虞 集   跋蘇氏家藏雜帖      宋 本   題郎中蘇公墓誌銘後    栁 貫   卷四十   雜著   經世大典序錄一      趙世延等   卷四十一   雜著   經世大典序錄二      趙世延等   卷四十二   雜著   經世大典序錄三      趙世延等   卷四十三   雜著   四經序錄【易 書 詩 春秋】     呉 澂三禮序錄【儀禮 周官 小戴記大戴記】   呉 澂   春秋諸國統紀序錄     齊履謙   卷四十四   雜著   讀易私言         許 衡   東西周辨         呉 澂   改月數議         張敷言   卷四十五   雜著   故物譜          元好問   辨遼宋金正統       修 端   讀藥書漫記【二條】      劉 因   七觀           袁 桷   工獄           宋 本   卷四十六   策問   國學私試策問【三首】     姚登孫   私試策問         呉 澂   廷試策問         元明善   擬㑹試策問        曹元用   廷試策問         袁 桷   㑹試策問         袁 桷   廷試策問         袁 桷   㑹試策問         虞 集   㑹試策問         虞 集   廷試策問         虞 集   廷試策問         虞 集   卷四十七   策問   㑹試策問         馬祖常   廷試策問         王士熙   大都鄉試策問       富珠哩翀   鄉試策問         宋 本   鄉試策問         歐陽   㑹試策問         歐陽   鄉試策問         黄 溍啓   謝嚴東平賜馬啓      康 煜   謝解啓          閻 復上梁文   廣寒殿上梁文       徐世隆   太廟上梁文        王 磐   東宫正殿上梁文      盧 摯   尚書省上梁文       閻 復   九先生祠上梁文      薛友諒   太次殿上梁文       宋 本   卷四十八   祝文   江南平告太廟祝文     王 磐   太廟火災告祭祝文     閻 復   得玉璽奏告太廟祝文    王 構加諡祖宗告祀南郊祝文   姚 燧   己夘春釋菜先聖文     劉 因   告峨山龍湫文       劉 因   封龍書院釋菜先聖文    安 熙祭文   祭海神文         虞 集   祭伍子胥文        虞 集   祭國信使王宣撫文     楊 奐   祭太保劉公文       徐世隆   祭硯司業先生文      滕安上   祭魯齋先生文       吕端善   魯齋先生陞從祀祭文    許 約   祭康先生文        王思廉   祭徐承㫖文        李之紹   祭袁學士文        虞 集哀辭   平章政事廉公哀辭     李元禮   林處士哀辭        袁 桷   丁文苑哀辭        許有壬諡議   何忠肅公諡議       虞 集   陳文靖公諡議       虞 集   姚文公諡議        栁 貫   蕭貞敏公諡議       劉 致   元文類目錄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目錄下   卷四十九   行狀   中書左丞李忠宣公行狀   姚 燧翰林學士承旨董公行狀   虞 集   卷五十   行狀   知太史院事郭公行狀    齊履謙濟南路大都督張公行狀   張起巖   卷五十一   墓誌   故金漆水郡侯耶律公墓誌銘 元好問   雷希顏墓誌銘       元好問   孫伯英墓誌銘       元好問   聶孝女墓誌銘       元好問南京度支判官楊公墓誌銘  許 衡   易州太守郭君墓誌銘    劉 因   新安王生墓誌銘      劉 因湖南宣慰使趙公墓誌銘   盧 摯   監察御史蕭君墓誌銘    程鉅夫   翰林學士趙公墓誌銘    閻 復   卷五十二   墓誌銘   南京路總管張公墓誌銘   姚 燧   唐州知州楊君墓誌銘    姚 燧   瀏陽縣尉閻君墓誌銘    姚 燧薊州甲局提舉劉君墓誌銘  姚 燧廣州懐集令劉君墓誌銘   姚 燧   故民鍾五六君墓銘     姚 燧   彭澤縣尹姚君墓誌銘    吳 澂   熊君佐墓誌銘       吳 澂   袁君夫人史氏墓誌銘    元明善   翰林承㫖王公墓誌銘    袁 桷   卷五十三   墓誌銘   上都留守賀公墓誌銘    虞 集   平章政事張公墓誌銘    虞 集   卷五十四   墓誌銘   嶺北行省郎中蘇公墓誌銘  虞 集   熊先生墓誌銘       虞 集   牟先生墓誌銘       虞 集故贈瑞安知州王公墓誌銘  虞 集   周母李氏墓誌銘      虞 集   為美縣尹王君墓誌銘    李源道安定郡夫人王氏墓誌銘   馬祖常   桂陽縣尹范君墓誌銘    揭徯斯   曾秀才墓誌銘       歐陽   卷五十五   墓碣   國子司業滕君墓碣銘    姚 燧河南道勸農副使白公墓碣銘 姚 燧   河内李氏先徳碣銘     姚 燧故提刑趙公夫人楊君新阡碣銘 姚 燧故金甄官署令魏府君墓碣銘 姚 燧翰林修撰致仕董先生墓碣銘 元明善   監察御史韓君墓碣銘    張養浩吏部員外郎鄭君墓碣銘   虞 集國子助教李先生墓碣銘   虞 集   征行百户劉君墓碣銘    馬祖常監黃池税務王君墓碣銘   馬祖常   處士甄君墓碣銘      宋 本   卷五十六   墓表   錦峰王先生墓表      楊 奐   卓行劉先生墓表      王 惲   孝子田君墓表       劉 因故宋兵部侍郎徐公墓表   徐 琰故宋勇勝軍統制官詹侯墓表 吳 澂   元氏清河新阡表      元明善   蘇府君墓表        鄧文原   安先生墓表        袁 桷   王伯益墓表        虞 集   稷山段氏阡表       虞 集   張進中墓表        王士熙   張君墓表         宋 本   卷五十七   神道碑   故金尚書右丞耶律公神道碑 元好問元故領中書省耶律公神道碑 宋子貞   卷五十八   神道碑   中書右丞相史公神道碑   王 磐   中書左丞張公神道碑    李 謙翰學侍讀學士郝公神道碑  盧 摯   卷五十九   神道碑   湖廣行省左丞相神道碑   姚 燧平章政事莽果公神道碑   姚 燧平章政事徐國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   神道碑   領太史院事楊公神道碑   姚 燧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一   神道碑   參知政事賈公神道碑    姚 燧僉書樞密院事董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二   神道碑   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    姚 燧便宜副總帥汪公神道碑   姚 燧興元行省爾佳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三   神道碑   真定新軍萬户張公神道碑  姚 燧   潁州萬户邸公神道碑    姚 燧同知廣東宣尉司事王公神道碑 姚 燧戍守鄧州千户楊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四   神道碑   鄧州長官趙公神道碑    姚 燧山南廉訪副使馮公神道碑  姚 燧浙西廉訪副使潘公神道碑  姚 燧故宋太常少卿陳公神道碑  姚 燧故提舉太原鹽使司徐君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五   神道碑   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  元明善河南行省左丞相高公神道碑 元明善   槀城令董府君神道碑    元明善集賢直學士文君神道碑   元明善   卷六十六   神道碑   福建廉訪副使仇公神道碑  趙孟頫   御史中丞楊公神道碑    虞 集   翰林承㫖劉公神道碑    虞 集   故知昭州秦公神道碑    虞 集   卷六十七   神道碑   河東廉訪使程公神道碑   王思廉故宋文節先生謝公神道碑  李源道廣平路總管邢公神道碑   馬祖常   禮部尚書馬公神道碑    馬祖常   翰林學士元公神道碑    馬祖常   卷六十八   神道碑   平章政事致仕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大都路都總管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參知政事王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卷六十九   傳   李伯淵奇節傳       曹居一金同知沁南軍節度事楊公傳 姚 燧   烈婦胡氏傳        王 惲   何長者傳         胡長孺   陳孝子傳         胡長孺   史母程氏傳        袁 桷   李節婦傳         揭傒斯   卷七十   傳   槀城董氏家傳       元明善   節婦馬氏傳        元明善   張淳傳          元明善   高昌偰氏家傳       歐陽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一      元 蘓天爵 編賦   瑟賦            熊朋來   庖犧氏之創物兮始桐以為瑟象離三之虚中兮戴九梁而洞越大衍之五十兮不勝悲而半析浩朱襄之飄風兮肇五於士達瞽三之為十有五兮重華作而增八灑有番兮或二十而贏七必五五而迺定兮與天數以為一紛樂之殊名兮皆放此而後出夫是以稱樂器之完兮莫敢擬大而度長歴炎黄而陶唐兮為咸池之大章韶以詠而永言兮聲依永乎歌之明良及周為雲和兮友之以龍門空桑想夫制作之妙伶倫吹萩后䕫拊手晏龍度左公輸斷右其長為黄鍾者九兮倍其九以為首也其商為頌瑟兮其宫以為雅奏也夫惟瑟聲者歌聲之所主二十有五兮旋宫具也七相為律兮畨五也鳯和鳴兮其句也雁行飛兮其柱也歌必取瑟兮既歌而語也徒歌曰謡兮徒鼓瑟曰步也恒為堂上之樂兮瓠竹在下也名其為登歌之器兮無故不去也瑟教廢則歌詩者莫之為譜也是以聖門亟稱於瑟自琴以降豈無他而有所不必言焉胡不觀於魯論乎孺悲之所聞㸃爾之侍坐由也之在門歌之聲託瑟以傳又不觀於國風之唐秦乎唐有山樞秦有車鄰皆專言乎鼓瑟不見刪於聖人胡不觀文王之廟祀乎一倡三嘆應如見歌呼於穆遺聲盈耳升歌示徳舍瑟曷以又不觀於周公之禮經乎飲射賔燕禮盛樂備登歌在堂間歌在陛或以瑟二或以瑟四堂上侑歌惟瑟而已若迺騶虞貍首間若疊奏鄉樂惟意二南先後燕有房中五樂學有宵雅之肄教皆主於瑟而他莫侑此古人之所甚重今人之所駭笑者也自韓非之妄論齊人之見擯秦䝉將軍剖之而為箏易京君明變之而為凖新聲代作古意浸泯若迺絲聲之器遽數之莫能既侯氏之坎坎師延之靡靡嵇阮寄嘯之具秦漢鼗鼓之戯於是六合百納絲桐亦改其制太乙天寳柱各出其新意呉蜀楚之聲不同平清瑟之調滋異厥有鵾金縷左振右擊檀槽銀粧孤柱四隔立搊卧摘竹軋木搤白虎之爪黄金之撥能使師曠聵瓠巴拙但見吃陁蘓葩俳優裸裎以助其喧豗都曇臘荅急笛悲篥以奮其啁哳觀其指法則秦筝多撮琵琶多桚空侯多擘柳琴多擊竊比於琴家之猱吟按抑孰若一一柱取聲於自然而不假弄手以為力也樂莫先於瑟他行世而瑟不行焉是棄其祖而為支裔之從摧其根而葆由枿之萌也若迺道調僊吕託異人之夢授而律吕毎混於俗稱怨湘哭顔疑胡琴之避徴而曲調例闕其徴聲又孰若一七律諸調皆在焉而隔八之自相生也然而箏笛之耳未能聴古淡者見操瑟而已嫉章句之儒僅知守詁訓者聞歌詩而自失惟夫陸沈野逸舒湮宣鬰宛其侯命且以永日人莫我好而吾瑟之僻於是采孤桐兮南山之陽致文梓兮北山之北本以黄鍾度以周尺遂練朱而繩絲雖繪錦而貴質小之縷七十餘二大之絲八十有七初促柱以髙張乍試手而拂歴始肄蒿苹之食載歌寤寐之服但聞誦詩之聲莫知指之力逮手熟而習貫益心悦而志倦為之歌伐檀若有斵輪乎河岸為之鼓考槃若有叩槃乎山澗方且陳懿戒以自警聴衡門而無悶賦白駒之逍遙諷淇澳之瑟僴和鏘鳴兮中清寄散聲於咏嘆共赤松而調均異湘靈之悲怨儻流魚之能聴付貍鼠於不見誦閒情以自欣虞僕人之見訕遂迺避俗塵而韜錦且弛以回雁善吾瑟而不鼓思悠悠兮待旦亂曰皇羲肇瑟韶以詠兮姬孔歌詩瑟之盛兮瑟逺詩存歌不傳兮孰能誦詩惟朱兮勿求諧世我思古兮解弭柱羨昭文不鼓兮   烏木杖賦           姚 燧   去年史仲威得烏木杖大經咫髙可過顙嘗析一杖遺余許為賦報之其秋仲威疾歴三時未勿藥也今年余kao生朝使人肩木之半相壽且促曰吾疾所以嬰綿者豈思不償賦致耶不佞誠得一誦其辭或可釋杖而起矣余勤其言而賦曰   或曰炎海之山珎木産焉金為之聲石與其堅魋結伐荷投諸瀧淵依居蛟蜃漱沫濡㳄嵗月俟之化而為要出人為非得自天此島夷假以售利於中土之㣲權也抑齋聞而笑之曰昔賈鬻鞭梔蠟其膚市者一濯已呈蒼枯胥是黝材裏表一如從可占知迺受形其本初者也胡子以由彼而然乎今夫中土之山有衆其植斧取觀之内各異色樟柞稠文杜棗栵赤檀栢柘黄蒲檭棫白與爾萬里遐裔絶域瀘嶲衫紫儋黎沈褐罽賔雞舌相半白黑一隅斯舉三可反賾兹庶品之爛爛果孰漚以何澤況於兩間滋雨噓風敷吐華耀為白為紅深淺濃淡萬不齊同令人感之欣心悦瞳問誰為之能然皆著妙於化工夫其見諸柯葉之外者如此又何惑理質於其中哉且水火之赤黑不一其色者雖童子猶能知之至語其相賊而為用有戴白之老所未思維男丁之婦壬實雄黑而赤雌始若悍而難馭終為夫之所移今其色之幽幽迺昔赤之由基是何資於逺譬只焬竈亦可闚彼炎赩而列者熖也其煙液為煤必黔而緇因以曉夫巧繪之棄鉛朱亦懼其既乆漫漶而為黟又以信道書坎盛之侵離也不然南服之洲祝融之宅也歊金石而焦流葢火熾之已極非盛其水以滅之則物將不能以生活故伊人之睟面不渥赭而深黒示火色之索藏惟獨見夫水徳而已矣其木理之如漆者又足惑乎哉史鰌之孫其畏可象析而杖之奔走相餉輟矛廬於猛士配几履於席上試扶衰以起䇿觸爪甲而鏗響思巻鐵而含簧陋栁侯之為匠必求同於所異纔黑蛇之彿彷噫物之變化不可期兮猶足以乘雲霧而騰往也   求志賦           袁 裒   古人以賦託志或比擬賢哲或寓情幽怨或述已出處若愍志復志述志之類非一大抵皆假設仿喻依楚語屬辭余老於變患年垂耳順白首無成因想先世遺業叙次為求志賦其言曰   稽胚腪之攸淑兮肇啓迹於虞媯逮流於公滿兮實楙衍於太姬爰錫胙於汝潁兮廣采壤於餘支及嬴項之蹶仆兮通宛洛之説辭固守儒以卒業兮闡炎漢之由儀鍾厥美其帝傳兮暢奕葉以演迤歴東都之綿邈兮終江左而隆衰清風邈其復振兮參王謝而並馳粲抱道而質義兮徇石頭以熸夷誼推本以篤烈兮謂貞信之在兹世悠悠而遐迥兮窈譜諜之莫推跡芳馨之所由兮劬隴畆以為基值文明之泰亨兮奮徳義於海陲汔登名於太常兮翼時彦以驂騑振英風於句越兮薙榛蹊而闢之聨魚符於南北兮敞家聲以騰輝方渡江之中阨兮興禮樂於浙㵝濬伊洛之鴻源兮本沂泗之宗繫始揚武於鷺雍兮嗣冠名於虎陛挺正色而不阿兮粤忠讜乎繼世佩太阿之森鋩兮壬佞嚄唶以匿避激淵淪於頺波兮從唶嗚而歔欷黯抗言以疏逺兮曲學而髙位卒滔滔而莫返兮竟奄冉而淪棄悼蕪城之荒蔚兮莽荆榛之翳薈山川欝其嵯峨兮俛榮華之銷瘁耿脩名之炤焯兮齊往哲而超詣乾坤倐其凌薄兮儼陵谷之變遷盛衰其難諶兮何興仆之後先駕方舟於弱水兮刓畚於石田躬勤瘁以畢嵗兮挽吾輈而莫前造窮山之岝峉嶔崟兮鄰豺虎之嘷突虣贙汲線溜於荒谷兮刈菽藿於墳衍離阽危於嬰稚兮紛俶擾而迍蹇覽古人以為則兮徴徃轍而訊騐仲翁俯首以綰綬兮望之落落以抱闗衍秉剛以放逐兮永黙黙以名宦閔仲翔之通筮兮屏南交而不返既昭塞之有時兮縱余情而舒巻迺鷁退而蠖伏兮寄余懐於編簡宵營營而無寐兮精炯炯而申旦縣朽綆於□井兮悵嬴缾而三歎分橡栗於羣狙兮心倉兄而不伸涉江海而行邁兮追奔驥之飛塵羌骯髒而寡與兮若眯瞙以問津忽荼毒其重罹兮哽顛連而悲辛髮種種而既童兮齒零落而輪囷叩辜愆於蒼昊兮雲漠漠而奚敶躙九死而一蘓兮屬㣲息之僅存契靈龜以貞卜兮墨未食而巳湮卒罔罔而迷適兮掩余袂以沾巾謂化之窈㝠兮爰屏肅乎營魂形彷彿於噩夢兮喻至理之所循俾内省於㣲躬兮曷怨尤乎天人既爾生之犖确兮豢四體而靡勤仰哺啄以尸居兮媿胼胝之黧黔下不能以傭力兮上不足以奉承乎大君徒内奰於願欲兮宜外衂於甄鈞觚不觚而靡用兮固宣父之所云挾章甫以賈粤兮遇侮慢而誰因波浟浟而東駛兮日瀏瀏而西輪睇脩途之逾邈兮飲余馬乎江瀕佩脂韋以假飾兮顔屢頳而已沮日怨以流盻兮心壹欝而誰語緣㣲徑以扳援兮察愚智于今古蘭芳馨而自焫兮松流膏而斤斧膺厲節以殱類兮蟠渾渾而容與登長嘯以夷猶兮康皎潔而觸牾威抃舞以委誠兮耄失節而㒺措徴執中以事讐兮色侃侃而愈嫵諒合散之靡常兮豈得喪之有數委吾形於大順兮昭惠迪而内顧踐康莊之夷軌兮黜徤羨而㒺慕頥天真於兮鍵靈闗以為固尋至道之所歸兮去性根之蟊蠧念英葉之難再兮惜吾年之云暮全所守以解驂兮結余轡于馳騖逍遙乎無為之園兮采芝英以甘茹滌瑕垢以保躬兮依名徳之為據寄遙情於沖漠兮將弭節乎藝圃激㝠以漱潤兮伏神雀於丹淵掉蒼龍使騰踔兮執白澤俾潛蔵御飇輪以登太淵兮叩招搖以周旋瑤池之縹醑兮與大椿而論年嗟蕣英之卒卒兮徒掩抑於逝川精銷委以鮐黧兮領忽以白顛惟守中以返朴兮詎索隠之是専矚雲霞而游目兮味泰和以自堅屏紛濁以純一兮却智慧而俱捐警夙宵以康神兮祇吾性之所天既命義之齧兮置休戚於自然泊虚舟於回渚兮逝將返乎故土問耕鑿於沮溺兮綸陵陽之綱緒食所力以保終兮企優游於末路希幼安之靖共兮濯清泠而遊豫風颯颯而凄厲兮凛蒹葭之霜露蹇躓豈其願兮摧輪亦吾所深懼求正志之所藴兮庶無忝於祖武亂曰已矣乎吾誰適與歸荆塗莽莽日耘治兮灌溉根芽長荄兹兮守質養素不傾敧兮外息驕吝内自怡兮明明在上毋我欺兮超然而存無所為兮誠心不疚允耆頤兮   畫枯木賦          虞 集   夫誰畫此枯樹兮臨不食之散泉既偃蹇又嚙食兮骨岸岸以弗妍想執筆以極思兮忽機釋而神旋遺衆壊於蹔有勒不毁之所全或堊去於斤運或石泐於溜穿渰無雨以如晦怳非規而能圓澹黝如其既失旋蒼然而在前命以物而不可孰秋春而論年噫吁嘻被革以毛膏膚用丹眥為流頥當注㳄獨何為託寂寞於無意而刻畫其不傳者耶   傷已賦           馬祖常   嗟余生之多憂兮幾顛踣而數窮誓纘言以自見兮力追古之髙風呼䒶龍以駕我伻䒶使使為期何九稼之不一獲兮尚偃蹇而如兹豈剞劂之有不善兮將世徳之下移薦芻茭於宗器兮綴履綦以璿璣封敦旄以塊泰岱兮謂汎濫其莫涯冠髫童以弁冕兮問禮意而莫支決大疑於淫鬼兮憑巫傅以度揆顧聖言之鞿靷兮指綱維為械繫憫相道之無明兮去一髮之幾希柅吾車之莫騁兮膠吾口而難辭懲前悔之不憚兮配古道其或可思一旦捨此而改圗兮念後余之病我日浚惡以起堙兮患世之屏經而好權邅岐蹊之多迷兮世或謂其固然抱昌辭以適與我兮俟來學以偕行辨百家之糺紛兮孰察余之衷情亂曰我涉大波孰為航兮我載大塗孰為箱兮古聲喤喤金石之揚兮世無倀兮   感志賦           李好文   何天地之寥邈兮眇予生之有身履黄坤之愽厚兮仰覆以無垠□衆金於大冶兮偶形留夫粹質茍莫邪而弗自砥兮固鉛敝之所同服䝉予若之倥侗兮承鞠訓于自宫佩非善而㒺繫兮服非惠而匪躬鞶余革之申申兮鞙余觿之容容擷秋圃之日精兮濯淤漣之荷華卻穠李而弗御兮矧蕕臭其焉加歳翩翩其不居兮首元服以及冠恐㒺兩之挾余兮閛面牆而無見思假道于書林兮求孔氏之髙明遵文衢之逶迤兮愈多岐之縱横昒怳而莫適兮從文公而徴詞曰爾神潛而志栖兮終必達夫所期果服言以從事兮嬴十年而戾之覽天庭以游目兮又欲窮夫四遐觀百氏之原委兮究異説之貞訛泝太初之無始兮循三王之不頗總條理于一聖兮固馴致夫中和泊余有志于古人兮懼脩名之嚜嚜忘漆雕之自信兮懵學優之有得謂青雲其可力而致兮謂時命之可弋軷余行之吉日兮遂觀國乎上京指閶闔以徑兮奄長風而北征天都之雄麗兮非下土之能名信魚龍之所混并兮亦名利者之為塲余既初無赫赫兮又何適夫煌煌翾捷步之高才兮豈扶服之能躅挈桔橰之頫仰兮恐祈榮而罹辱夫何衆之熈熈兮我獨約兮而為徳資章甫以適越兮固前脩之所為惑飱王羞以燎桂兮囊日索而焉留有東昏之故居兮盍歸來之為謀浮輕舟以南下兮亂海淀之交流返廬以窮處兮迄于今一紀其將及晝于茅於南畆兮宵索綯而未息傷鶺鴒之原居兮慮鴟鴞之無室逺子荆之有美兮羌終棄乎草澤余非昧而至愚兮誠有徴乎前哲聞耕穫于道徳兮内懐寳以自珍豈畎畆之足樂兮闃闇漠而無聞昔樊須之請稼兮迺獲誚於聖人摯其鴻飛兮猶釋耒乎有莘溺耦沮之不反兮又奚足與為羣悲此志之未伸兮秉經徳之不回心飛揚而披離兮曷日夜而疚懐亂曰鹿之斯奔兮其足跂跂河魚衝波兮乃窺其尾物終必反兮有張斯弛往不必求兮來者是竢庳不隨阿兮險不期詭貞途安行兮不易厥止優哉游哉兮于以自矢   騷   白雲辭【二章】         劉 因   白雲凝情兮偑月光白露結彩兮明幽芳衆星皎皎兮水波不揚予思之若遇兮耿在目兮而不忘音容著兮形無方肅予中立兮四無旁予母歸來兮山髙水長白雲髙飛兮杳不可尋靈風長往兮聲不在乎幽林皎月東生兮忽西沈鶴何逝兮遺之音予思未及兮實懐我心儵萬里兮捐所歆曠同游兮啓雲襟予母歸來兮幽水深   悠然閣辭          袁 桷   鄱之西兮峰圍圍虎豹屹兮䧺姿綬蜿蜒兮紫曳旌駊騀兮虹垂之人兮槃阿畏羲娥兮髙馳築虛觀兮虛明手參差兮以娯棟隆兮示背榮翼兮聳喙鑑匯雪兮鄱之區捄有七兮日㪺采菊兮黄裳緝萸兮紫囊芳兮夕暉憺獨睇兮擬所思雲飛英兮山之阜為予留兮不遐以處秉貞兮神專觴彌劇兮益完山中之樂兮不可以乆遲予返兮悠然   垂綸亭辭          袁 桷   漢滔流兮日傾東滄浪兮泠泠蹇一士兮沈垂芒鍼兮不屑以罾明玕兮貝宫朱柯蔚兮青葱魚戢鱗以為衛兮龍騰章以屏氣謝娟嬛之嘗巧兮口垂沫以縱恣吾寜養之以嵗年兮寳袐欝而不宣豈直鉤以違衆兮守釣道之自然時至而迅舉兮匪荒幻之詭誘保貞志以遂初兮考銘言于耆叟時俗眇其莫同兮永願訖依夫前聖之所究【宋誠夫都中人舊見所為文深器偉桷與南宫考士得其文不置後果為進士第一垂綸亭足以見其初志云】   雲山辭           王士熈   山氲氲兮出雲又泠泠兮以雨倐日出兮雲飛山青青兮極浦横浮雲兮水粼粼搴杜若兮采白蘋葺荷宇兮桂為棟臨江睪兮悵懐人   元文類巻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      元 蘓天爵 編樂章   郊祀樂章   皇帝入中壝【出入小次】黄鍾宫   赫赫有臨洋洋在上克配皇祖於穆來饗肇此大禋乾文朗被衮圜丘巍巍象   皇帝盥洗     黄鍾宫   翼翼孝思明徳洽禮功格穹有光帝始著我精誠潔兹薦洗幣玉攸奠永集嘉祉   皇帝升壇降同   大吕宫   天行惟徤盛徳御天日月龍章簨虡宫縣藁鞂尚明禮璧蒼圜神之格思香升燔煙   迎神       圜鍾宫   烝哉皇元丕承帝眷報本貴誠于郊殷薦藁鞂載陳雲門六變神之格思來處來燕   初獻盥洗     黄鍾宫    隆成之曲肇禋南郊百神受職齋戒惟先匪馨于稷迺沃迺盥祠壇是陟上帝監觀其儀不忒   初獻升壇降同   大吕宫   於穆圜壇陽郊奠位孔惠孔時吉蠲為饎降登祇若百禮既至願言居歆允集熈事   正配位奠玉幣   黄鍾宫    欽成之曲謂天葢髙至誠則格克祀克禋駿奔百辟制幣斯陳植以蒼璧神其降康俾我多益   司徒捧俎     黄鍾宫    寧成之曲我牲既潔我俎斯實笙鏞克諧籩豆有飶神來宴娛歆兹明徳永錫繁禧如幾如式   昊天上帝位酌獻  黄鍾宫    明成之曲於昭昊天臨下有赫陶匏薦誠馨聞在徳酌言獻之上靈是格降福孔皆時萬時億   皇地祗位酌獻   大吕宫   至哉坤元與天同徳函育羣生功莫測合饗圜壇舊典時式申錫無疆聿寜皇國   太祖皇帝位酌獻  黄鍾宫   禮大報本郊定天位皇皇神祖反始克配至徳難名功宏濟帝典式敷率育攸暨   皇帝飲福酒    大吕宫   特牲享誠備物情質上帝居歆百神受職皇武昭宣孝祀芬苾萬福攸同下民隂隲   皇帝出入小次   黄鍾宫   惟天為大惟帝饗帝以配祖考肅賛靈祉定極崇功永我昭事升中于天象物畢至   文舞退武舞進   黄鍾宫    和成之曲羽籥既竣載揚玉戚一弛一張匪舒匪棘八音克諧萬舞有奕永觀厥成純嘏是錫   亞終獻      黄鍾宫   有嚴郊禋恭陳幣玉大糦是承載祇載肅上帝居歆馨香既飫惠我無疆介以景福   徹籩豆      大吕宫   三獻攸終六樂斯徧既右饗之徹其有踐洋洋在上黙黙靈眷明禋告成於皇錫羨   送神       圜鍾宫    天成之曲神之來歆如在左右神保聿歸靈斿先後恢恢上圜無聲無臭日監孔昭思皇多祐   望燎位      黄鍾宫   熈事備成禮文郁郁紫烟聿升靈光下燭神人樂康永膺戩穀祚我丕平景命有僕   皇帝出中壝    黄鍾宫   泰壇承光寥廓曖暢我揚明饗儀惟大九服敬宣聲教無外皇拜天祐照臨斯屆   太廟樂章   皇帝入門     無射宫    順成之曲熈熈雍雍六合大同維皇有造典禮㑹通金奏王夏祇款神宫感格如響嘉氣來叢   皇帝盥洗     無射宫    順成之曲天徳維何如水之清維水内曜配彼天明以滌以濯犧象光晶孝思維則式薦忱誠   皇帝升殿降同   夾鍾宫    順成之曲皇明燭幽㳂時制作宗廟之威降登時若趨以采薺聲容有恪曰藝曰文監兹術樂   皇帝入小次【出同】  無射宫    昌寜之曲於皇神宫象天清明肅肅來止相維公卿威儀孔彰君子攸寜神之休之綏我思成   迎神【九成】     黄鍾宫    思成之曲齋明盛服翼翼靈眷禮備多儀樂成九變烝烝孝心若聞且見蠁端臨來寜來燕   初獻盥洗     無射宫    肅寜之曲酌彼行潦維挹其清潔齊以祀祀事昭明肅肅辟公沃盥乃升神之至止歆于克誠   初獻升殿降同   夾鍾宫    肅成之曲祀事有嚴太宫有侐陟降靡違禮容翼翼籩豆旅陳鍾磬翕繹於昭吉蠲神保是格   司徒捧俎     無射宫    嘉成之曲色純體全三犧五牲鑾刀屢奏毛炰胾神具饜飫聴我磬聲居歆有永胡考之寜   太祖法天啓運聖武皇帝第一室   開成之曲天扶昌運混一中華爰有真人奮起龍沙際天開宇亘海為家肇脩禋祀萬世無涯   睿宗仁聖景襄皇帝第二室     武成之曲神祖創業爰著戎衣聖考撫軍代行天威河南底定江北來歸貽謀翼子奕葉重輝   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第三室   混成之曲於昭皇祖體健乘乾龍飛應運盛徳光前神功耆定澤被垓埏貽厥孫謀何千萬年   裕宗文惠明孝皇帝第四室     昭成之曲天啟深仁須世而昌追惟顯考敢後光揚徽儀肇舉禮備音鏘皇靈鑒止降釐無疆   順宗昭聖衍孝皇帝第五室     慶成之曲龍潜于淵徳昭于天承休基命光被紘埏洋洋如臨籩豆牲牷惟明惟馨皇祚綿延   成宗欽明廣孝皇帝第六室     守成之曲天開神聖繼世清寜澤深仁溥樂恊韶韺宗支嘉㑹氣和惟馨繁釐來格永被皇靈   武宗仁惠宣孝皇帝第七室     禧成之曲紹天鴻業繼世隆平惠孚中國威靖邉庭厥功惟茂清廟妥靈歆兹明祀福祿來成   仁宗聖文欽孝皇帝第八室     歆成之曲紹隆前緒運啓文明深仁及物至孝躬行惟皇建極盛徳難名居歆萬祀福禄崇成   明宗翼獻景孝皇帝第九室     永成之曲倚那皇明世纘神武敬天弗違時潛時旅龍旂在塗言受率土不遐式臨永錫多嘏   英宗睿聖文孝皇帝第十室     獻成之曲神聖繼作式是憲章誕興禮樂躬事烝嘗翼翼清廟有耿光于千萬年世仰明良   皇帝飲福酒    夾鍾宫    釐成之曲穆穆天子禋祀太宫禮成樂備敬徹誠通神胥樂只錫之醇醲天子萬世福禄無窮   文舞退武舞進   無射宫    和成之曲天生五材孰能去兵恢張鴻業我祖天聲干戈屈盤濯濯厥靈於赫七徳展也大成   亞獻【終獻同】    無射宫    順成之曲幽通神明所重精禋清宫肅肅百禮具陳九韶克諧八佾兟兟靈光昭答天休日申   徹籩豆      夾鍾宫    豐成之曲籩豆苾芬金石鏘鏗禮終三獻樂奏九成有嚴執事進徹無聲神保聿歸萬福來寜   送神       黄鍾宫    保成之曲神主在室神靈在天禮成樂閟神返幽降福㝠百順無愆於皇孝思于萬斯年   皇帝出廟庭    無射宫    昌寜之曲緝熈維清吉蠲致誠上儀具舉明徳薦馨已事而竣歡通三靈先祖是皇來燕來寜   社稷樂章   降神【二成】     林鍾宫    鎮寜之曲以社以方國有彜典大哉元徳基祚綿逺農功萬世於焉報本顯相黙祐降監壇墠   降神【二成】     太蔟角    鎮寜之曲錫民地利厥功甚溥昭代典禮清聲律吕穀旦于差洋洋來下相此有年根本日固   降神【二成】     姑洗徴    鎮寜之曲平厥水土百穀用成長扶景運宜歆徳馨五祀為大千古舉行感通蠁登歌鎮寜   降神【二成】     南吕羽    鎮寜之曲幣齊䖍修粢盛告備倉庾坻京繄誰之賜崇壇致恭幽光孔邇享于精誠休祥畢至   初獻盥洗     太蔟宫    肅寜之曲禮備樂陳辰良日吉挹彼罇罍馨哉黍稷濯溉揭䖍維巾及幂萬年嚴祀蹌蹌受職   初獻升壇降同   應鍾宫    肅寜之曲春祈秋報古今彜章民天是資神靈用彰功崇禋嚴人阜時康雍雍為儀燔芬苾香   正配位奠玉幣   太蔟宫    億寜之曲地祇饗徳稽古美報幣帛斯陳圭璋式繅載烈載燔肴羞致告雨暘時若丕圖永保   司徒捧俎     太蔟宫    豐寜之曲我稼既同羣黎徧徳我祀如何牲牷孔碩有翼有嚴隨方布色報功求福其儀不忒   正位酌獻     太蔟宫    保寜之曲異世同徳於皇聖造降兹嘉祥衛我大寳生乃烝民侔徳覆燾厥作祼將有相之道   配位酌獻     太蔟宫    保寜之曲以御田祖皇家秩祀有民人焉盍究本始惟叙惟修誰實介止酒㫖且多盛徳宜配   亞終獻      太蔟宫    咸寜之曲以引以翼來處來燕豆籩牲牢有楚有踐庸答神休身亦錫羨上穀是依成此醻獻   徹豆       應鍾宫    豐寜之曲文治修明相成田功功為特殊儀為特隆終如其初誠則能通明神毋忘時和嵗豐   送神       林鍾宫    鎮寧之曲不屋受陽國所崇敬以興來嵗苞秀堅穎雲軿莫駐神其諦聴景命有僕與國同永   望瘞位      太蔟宫    肅寜之曲雅奏肅寕繁釐降革篚厥黄丹誠烜赫肇祀以歸瞻言咫尺萬年攸介丕承帝徳   先農樂章   降神【二成】     林鍾宫    鎮寜之曲民生斯世食為之天恭惟大聖盡心於田仲春劭農明祀吉蠲馨香感神用祈豐年   降神【二成】     太蔟角    鎮寜之曲耕種務農振古如兹爰粒烝庶功徳茂垂降嘉奏艱國家攸宜所依惟神庸潔明粢   降神【二成】     姑洗徴    鎮寜之曲俶載平疇農功肇敏千耦耕耘同徂隰畛田祖丕靈為仁至盡豐嵗穰穰延共有引   降神【二成】     南吕羽    鎮寜之曲羣黎力耕及兹方春維時東作篤我農人我黍既華我稷宜新由天降康永賴明神   初獻盥洗     太蔟宫    肅寜之曲泂酌行潦真足為薦奉兹潔清神在乎前分作甘霖沾溉芳甸慎于其初誠意攸見   初獻升壇降同   應鍾宫    肅寜之曲有椒其馨維多且㫖式慎爾儀降登庭止黍稷稻梁民無渴饑神嗜飲食永綏嘉祉   正配位奠玉幣   太蔟宫    億寜之曲奉幣維恭前陳嘉玉聿昭盛儀肅雝純束南畆深耕麻麥禾菽用祈三登膺受多福   司徒捧俎     太蔟宫    豐寜之曲奉牲孔嘉登俎豐備地宫駿奔趨進光輝肥碩蕃孳歆此誠意有年斯今均被神賜   正位酌獻     太蔟宫    保寜之曲寳壇巍煌神應如響備腯咸有牲體苾芳洋洋如在降格來享秉誠㒺怠羣生瞻仰   配位酌獻     太蔟宫    保寜之曲酒清斯香牲碩斯大具列觴俎精意先㑹民命惟食稗莠毋害我倉萬億神明攸介   亞終獻      太蔟宫    咸寜之曲至誠攸感蠁潜通百穀嘉種爰降時豐祈年孔夙稼穡為重俯歆醴齊載揚歌頌   徹豆       應鍾宫    豐寧之曲有來雍雍存誠敢匱廢徹不遲靈神攸嗜孔惠孔時三農是宜眉壽萬嵗穀成丕乂   送神       林鍾宫    鎮寜之曲焄蒿悽愴萬靈來唉靈神具醉聿言旋歸嵗豐時和風雨應期皇圖萬年永膺洪禧   望瘞位      太蔟宫    肅寜之曲禮成文備歆受清祀加牲兼幣陳玉如儀靈御言旋面隂昭瘞集兹嘉祥常致豐嵗   釋奠樂章   降神       黄鍾宫    凝安之曲天縱之聖集厥大成立言垂教萬世準程廟庭孔碩尊俎既盈神之格思景福來并   初獻盥洗     姑洗宫    同安之曲神既寜止有孚顒若罍洗在庭載盥載濯匪惟潔修亦新厥德對越在兹敬恭維則   初獻升階【降同】   南吕宫    同安之曲大哉聖功薄海内外禮隆秩宗光垂昭代陟降在庭攝齊委珮莫不肅雝洋洋如在   奠幣       南吕宫    明安之曲圭衮尊崇佩紳列侑籩豆有楚樂具和奏式陳量幣駿奔左右天睠斯文繄神之佑   文宣王位酌獻   南吕宫    成安之曲惟神監格享于克誠有樂在縣有碩斯牲奉醴以告嘉薦惟馨綏以多福永底隆平   兖國公位酌獻   潛心好學不違如愚用舍行藏乃與聖俱千載景行企厥步趨朝食作配祀典弗渝   鄒國公位酌獻   洙泗之傳學存性命力距楊墨以承三聖遭時之季孰識其正高風仰止莫不肅敬   亞終獻      姑洗宫    文安之曲廟成奕奕祭祀孔時三爵具舉是饗是宜於昭經訓示我民彜紀徳報功配于兩儀   送神       黄鍾宫    凝安之曲禮成樂備靈馭其旋濟濟多士不懈益䖍文教兹首儒風是宣佑我皇家億載萬年   四言詩   致樂堂詩          虞 集   致樂堂者集賢待制周君之所以奉母者也蜀郡虞集為之賦詩曰   翼翼新堂有閫有房人人來居既安既舒既好既寜載燠載清言䦱于門以寫我誠有齊其馬有伉其軒為子來者允貴且賢貴容舒遲賢有令儀爾因爾宗先君之思翕爾兄弟具干嘉㫖我飲我食先君之子詩言柔温禮言著存我撫我惠先君之孫樂哉誰氏維周壽母疇克致兹周南仲子君子善頌文則多有又永歌之以導燕喜   萬户張公廟堂詩       虞 集   大徳辛丑昭勇大將軍河南征行萬户鎮通州張公以其兵從征緬死之通人作廟以祀公三十年間朝之公卿大夫士能為文章者莫不為之有所製作泰定丁卯公子御史亦俾予賦之集以為征緬事始末在朝諸君子則知之矣通州僻在江海之際其人何自知之况乆逺乎且不著夫狂夫首禍之故成宗皇帝聖明卒致其罪則公所以不肯墮其構陷必甲胄以死之意亦終不白於通人之將來也故稍原其始而道之庶其有考也詩曰   於赫世皇並用豪傑一定宇内櫜厥戈甲既乆既安成宗繼之祖功莫加道在守持狂夫興謀以動相國曰昔祖宗咸尚戰克萬方悉來史皆前能我獨無名曷稱繼承蠢彼西南翳叢負固聚落八百各統女婦人强善驕馬具競豪豢豕于牢黄金飾槽取而有之富可足用赫乎功多以世智勇相臣以聞天子曰嘻有是言哉汝其試之狂謀既售諫言不入既賦軍實弓鉞仍戢餽饟啓行萬里騷然饑危蹈毒未戰已捐番番名將天子爪士鎮于江滸天子所使狂夫忌之承制驅之詎思國謀徒逞厥私將軍慨言死我臣職可陷者身不陷吾直見制鄙庸豈我召兇心知無還况冀立功與其矯誣死彼狂手孰與奮擊不喪吾守孤旅轉戰身入不回殺僇既多身卒死之三軍失聲萬士喪氣孰明公心君門迢遞裹革東歸遙遙江壖部曲候迎悲風斾纒民懐其忠士感其義虎奮鷹揚如見其至卜廟得吉東望際海神來妥之有永無壊狂夫辱國天子震怒立呼狂豎斬以大斧狂罪則誅死事奈何褒封哀榮百世不磨豈惟不磨元嗣御史既有兄弟又多孫子奕奕勲門秩秩良材天之報忠豈有涯哉   元文類巻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      元 蘓天爵 編五言古詩   箕山           元好問   幽林轉隂崖鳥道人跡絶許君棲隠地惟有太古雪人間黄屋貴物外祇自潔尚厭一瓢喧重負寜所屑降衷均義禀汩利妄智決得隴又望蜀有齊安用薛干戈幾蠻觸宇宙日流血魯連蹈東海夷叔采薇蕨至今陽城山衡華兩丘垤古人不可作百念肝肺熱浩歌北風前悠悠送孤月   古意            劉 祁   庭前有桂樹緑葉尚離披秋風動地起飄落將安歸髙飛入青雲下飛入汙泥貴賤既偶爾孰為喜與悲   又             劉 祁   秋江有芙蓉顔色好鮮潔褰裳欲采折水深不可涉嚴風下飛霜芳艶空凋歇悵望一長嘆臨川無桂檝   懐長源           劉 祁   凉月夜如水秋風吹紫蘭獨居悵無聊佳人阻河山山河邈千里相望何時已雲横雁影沈露下蟲聲起烽火照中州西南殺氣浮君居劉山下果若向時不人生有離别但惜知音絶匣内臥青蛇光芒射秋月汴水碧參差葉飛空樹枝如何相憶處還直暮秋時   送雷伯威          劉 祁   朔風起天末落木鳴空山氷霜正凝沍㳺子百里還山郭送將别徘徊上高原如何暌離情對此芳嵗闌壯士至四方不須涕汍瀾人生非山海㑹面亦不難願子崇明徳餘功振文翰長因東南鴻惠我金玉言   觀主人植槐         李 冶   主人有佳樹移植庭之隅繁柯雖剪去不敢觸根株朝溉復夕灌乳井幾成枯諷諷角弓詩古人能起予愛樹尚如此愛士當何如   南山有高樹         林景熈   南山有髙樹寒烏夜繞之驚秋啼眇風撓無寜枝託身未得所振羽將逝兹髙飛犯霜露低飛觸茅茨乾坤豈不容顧影空自疑徘徊向殘月欲隨已復支   仙臺            劉 因   碣石來海際西南奄全燕中有學仙臺燕平欲升天燕平骨已朽遺臺猶相傳雖復生青松嵗乆摧為煙極目望海波不見三山巔三山巨鰲簮山人蟣蝨然使無不足論信有亦可憐大塊如洪鑪金石能乆堅天地㑹有盡何物為神仙空山無笙鶴落日下饑鳶今古非一臺浩嘆秋風前   黄金臺           劉 因   燕山不改色易水無新聲誰知數尺臺中有萬古情區區後世人猶愛黄金名黄金亦何物能為賢重輕徳輝照九仭鳯鳥纔一鳴伊誰腐鼠棄坐見饑鳶爭周道日東漸二老皆西行養民以致賢王業自此成黄金與山平不救兵縱横落日下荒臺山水有餘清   馮瀛王吟詩臺        劉 因   林壑少佳色風雷有清秋為問北山靈吟臺何乆留時危亦常事人生足良謀不有撥亂功當乘浮海舟飄飄扶搖子脱屣雲臺游每聞一朝革尚作數日愁朝廷乃自樂山林為誰憂視彼昻昻駒奈此汎汎鷗四維既不張三綱遂横流坐令蚩蚩民謂兹聖與儔蚩蚩尚可恕儒臣豈無尤不有歐馬筆孰能回萬牛太行千里來瀟灑横中州今朝此登臨孤懐漲巖幽何當剷疊嶂一洗它山羞   西山            劉 因   西山澹無姿中有羲皇前翻思太古人事業何不傳三墳亦何罪世逺成灰煙紛紛後來人暮死爭朝妍勲名史一䇿學術文千篇古人豈不然後有無窮年惟餘方寸心天地相後先   晨起書事【丁丑五月十八日】      劉 因   蒼星彗明河三月麗朱方兩月忽散落一月留中央下有五星連西近東少張仰面東北隅流星墜彩芒誰令月有癭飄搖及吾窻須臾日東生有星環四旁一星當日中佇視搖晶光自北忽西旋老陽巳榆桑西北雲一絲翠暈揚清芳嫩雲生碧蘚得句聲琅琅俄見雲有魚其大丈許長火繩紛繞之昻然欲飛揚呼友與共觀此境已茫茫雲樞夢為病周官夢為祥寤言札諸闥庸俟知者詳   種松           劉 因   萬牛來丘山大厦髙崔嵬當年誰苦心遺此千嵗材手持百松子與之備傾頽殷勤囑造物為䕶荒山隈今來見豪末喜溢蒼煙堆十年望根立百年排風雷自此千萬年再見明堂開東家十年計戢戢千頭栽豈不早有望求此良悠哉   翟節婦詩          劉 因   昔金源氏之南遷也河朔土崩天理蕩然人紀為之大擾誰復維持之者而易之西山乃有婦人曰翟氏年二十餘其夫從軍死於所事出入兵刄往復數百里晝伏夜行以其尸歸負土而之既自以早寡無子遭時如此思以義自完乃自決於墓側隣里救而復蘓終始一節今八十餘年矣夫人心之極有世變之所不能奪者於此亦可以見之予聞之為作是詩俾其外孫田磐刻之石或百世之下有望燕山而歌予詩者使翟之風節凛然如在亦庶幾乎呉人河女之章焉   兵塵浩然際烈士難自全婦人無九首志欲不二天燕山翟氏女既嫁夫防邊一朝聞死事健婦増慨然生有如此夫早寡非所憐求尸白刃中負土家山前事去哀益深義盡身可捐無兒欲何為所依惟黄泉鄉隣救引決烈日丹衷懸誰辨節孝翁重賦睢陽賢我昨過其鄉山水猶清妍聞風髪如竹飄蕭動疎煙千年吟詩臺峩峩太寜巔為招馮太師和我節婦篇【太寜山有馮道吟詩臺距翟居甫數十里】   寄蕭徴君惟斗        盧 摯   秦中幽勝地迺在終南山磬石負磊磊清泉散潺潺侃侃古君子亹亹泉石間圖史紛坐隅衡門晝長闗種菊餐落英襲芳佩秋蘭道腴徳充符怡然有餘歡鳴鶴時一來似愛孤雲閒孤雲不能飛鳴鶴遂空還濈濈桃李艶鬱鬱松栢寒羲和駛春光嵗晏霜露繁感物有深儆懐哉邈難攀   姚嗣輝南榿堂        姚 燧   彼榿有土性生植惟峩岷欒欒干雲姿才與樗散隣匠石過不睨煬夫取蒸薪所貴故山樹寜計世莫珍一别十畆隂清溪俄幾春筆名堂楣上如對故鄉親請事小弁詩桑梓亦惟寅盛徳古自卑木惡何闗人不見樗里疾智囊終相秦君才負棟柱未許溝斷均無以榿自期上孤明堂晨   蔚州元氏怡齋        茍宗道   八元乃八龍嶷若瓊樹林難兄復難弟感激㤙義深室家宛相好如鼓瑟與琴翩翩鴻雁行鏘鏘鸞鳯音二王一品題價重雙南金終當仕虞朝藹然列華簮要在風俗淳不異古與今他人有兄弟聚散如飛禽鬩墻不相能干戈日相尋尺布斗粟謠行路為傷心棠棣廢巳乆角弓義湮沈因書怡齋詩以為友于箴【蔚州元氏兄弟八人皆秀而文義居無間言故牓其所居之室曰怡齋諸名公皆有詩西溪秋澗其首倡也】   古風            趙孟頫   詩亡春秋作仲尼葢苦心空言恐難托指事著以深大義炳如日萬古仰照臨鳯鳥乆不至楚狂乃知音愁來不得語起坐彈吾琴   其二   周衰有戰國紛紛極荆榛黄金聘辯士駟馬迎從人朝為刻骨讐暮作㰱血親終然志力屈奉身俱入秦   其三   相如賦大人出語頗可怪飄然凌雲意過耳誠一快誇言入無際自覺塵俗隘安知翻成勸何用名為戒   其四   自有天地來蓬萊幾清淺人生空髙首舉世誰得見瑤臺在何許烟波逺方舟不可渡使我空展轉   其五   絶代有佳人被服綺與紈蛾眉秀聨娟吐詞馥若蘭清歌啓皓齒瑤琴發哀彈一彈再三嘆聴者涕汍瀾借問誰家子為言本邯鄲   其六   秋風吹庭樹故葉紛已墜明月耿夜長草蟲促經緯四序苦不淹少壯何足貴展轉復展轉寤辟不能寐昔為閨中秀今作市門鄙豈無膏與沐甘心得憔悴   其七   山深多悲風日暮愁我心雲降寒雨松栢自哀吟人生百年後奄然閟重隂念此每不樂天路何由尋仙人偓佺輩消遙在青岑奈何不爾思委命重黄金   其八   海中有竒樹粲粲瑚枝由來植物性無物可推移如何石氏子樹之白玉墀洛陽經幾戰金谷乆荒夷徒令千載下聞者為傷悲   其九   烈風號枯條落葉滿周道原野何蕭索川流亦浩浩離苦日以逺懐思令人老功名㑹有時生世苦不早顧瞻靡所騁憂心惄如擣   其十   浮雲何方來不知竟安之飄颻隨風去汗漫以為期自昔功名士往往事驅馳白駒空谷中誰能加縶維皎皎難見容翻受世妍蚩虚名誠無益不見斗與箕   逸民詩           趙孟頫   驅車秣駑馬吾將適齊國聞有魯連子倜儻好竒畫一談秦師走再説聊城拔功成不受賞髙舉振六翮布衣終其身豈復為世役茫茫千載逺安往訪遺跡躊躇東海上向風長太息   其二   四時相代謝榮耀安足恃田引新蔓不見桃與李知士解其㑹遇坎當復止邵生故秦吏乃亦睹兹理賢哉感我懐三歎不能已   其三   子真初亦仕嵗晚乃逃之區區南昌尉上疏忘其卑忠言不見用耿耿當告誰飄然棄妻子終身與世辭抱闗甘貧賤所遺莫我知至今九江濆清風激羣黎神仙信茫昧此士獨不疑孤雲無所在逝水何時歸遐思一矯首悵望無由期   其四   悠悠空山雲決決長江流廊廟竟不屑山澤聊淹留故人在天位髙步追巢由豈曰子無衣辛苦被羊裘東京多節義之子乃其尤窮居雖獨善輔世豈不優   其五   汪汪千頃陂不為人濁清道周言行表蕩然無得名誰言牛醫兒乃是人中英當時無間言後世流徳聲思之不可見使我鄙吝萌淳風乆巳漓此意豈復存時無君子者雖賢寜見稱   其六   南州有髙士食力事耕稼優游聊卒嵗不矯亦不隘大木行欲顛紼纚豈足賴何為諸老翁栖栖不皇舍斯其非無見明哲自髙邁誰能懸一榻待子來税駕   其七   鹿門何亭亭下有避世賢鳯雛隠中林卧龍蟠其淵一朝起高翔斯人獨深潜功名不可為我志乆已安一聞耆舊傳使我心悠然   其八   黄鵠羽翼長一舉思千里幼安本中原乘槎走東海舉世方尚同逺引存呉志髙風流異俗敦禮化鄰鄙子魚平生友胡乃不相委   其九   塵事非所便田園乆見招歸來三徑中蔚蔚長蓬蒿雖有荷鋤倦濁酒且陶陶茫茫大化中委運將焉逃唐虞去已逺由來非一朝粲粲霜中菊采采思其勞   有所思           趙孟頫   思與君别來幾見芙蓉花盈盈隔秋水若在天一涯欲涉不可去茫茫足煙霧汀州多芳草何以采蘅杜青鳥翺雲間錦書何時還君心雖匪石祇恐凋朱顔朱顔不可再那能不惆悵何如雙翡翠飛去蘭苕上   雜詩            趙孟頫   四時更代謝物化常隨之春華曾幾何嵗月忽如兹嚴風動髙樹百草俱已衰人生況有役憂患乃其宜棄捐勿復念出入由化機安得松喬術邈焉世相違   知非堂夜坐         何 中   前池荷葉深㣲涼坐來爽人歸一犬吠月上百蟲響余非洽隠淪隙地成偃仰林端斗柄斜撫心獨悽愴   擬古次韻          安 熈   欝欝巖下栢青青水中蒲巖前有幽人壯嵗常獨居獨居亦何為不羨春華敷十年掩闗臥門庭盡荒蕪美人殊不來日夕聴軒車   其二   零零白露下巖谷悴芳蘭蘭悴不復辭誰與念時艱堅氷行復至雪深路漫漫愁絶將奈何撫几一長歎   其三   中州有寒士塊然守空堂清貧乆有信壯懐殊未央豈不願馳騁冒雪凌風霜振䇿萬里途超忽追鵬翔永念同懐人在天一方悵望不可見慷慨發清商獨處誰晤語百感摧衷腸人生信難必且莫徒悲傷   其四   采栢空巖下倚竹荒庭前人生非金石君心詎能堅君心或有渝賤妾終不疏天地一瞬息今古一長途借問離别苦君心竟馬如不見園中樹日月爭華敷秋風一夕至已逐嚴霜枯嵗晚不得去山空難乆居   其五   崑崙一何髙出此無窮河遙遙何所往不啻萬里多一意在朝東日夕無停波逺㳺計不早壯志成蹉跎夫君不我顧欝欝將如何覽物悟物變端居閲年華興來展遐眺緩步空山阿四顧塵世杉栢紛森羅吾樂誠何極憂子獨長嗟眷焉誰晤語一笑空烟蘿   其六   人生有定分所貴能樂天自輕失所守欲進安敢前思君重思君此情誰與宣舉頭見明月顧影徒自憐終當謝塵世洗心聞澗泉   榆林對月          虞 集   日落次榆林東望待月出大星何煜煜芒角在昴畢草樹風不起蛩蜩絶啁唧天髙露如霜客子衣盡白羸驂齕餘棧婺婦泣空室行吟毛骨寒坐見河漢沒驛人趣晨征曈曈曉光發   月出古城東         虞 集   月出古城東海氣浮空濛車騎各已息宫闕何穹隆牧馬草上露吹笳沙際風帳中忽聞雁傳令彀雕弓   寄題周氏水木清華亭     虞 集   中流汎蘭枻望彼嘉樹林落日蕩野水浮雲生夕隂魚游戀芳藻鳥鳴在幽岑為樂恐易老吾將脱朝簮   趙千里出峽圗        虞 集   巨舟臨峽口衆工志如一各以所操濟雖危萬無失所憂至平曠玩肆生縱逸毋俾持釣翁倚岸三太息   出直次韻          虞 集   月下白玉階露生黄金井疏條栖鵲寒衰蕙流螢冷戀闕感時康懐歸覺宵永晨鐘禁中來白髮聊自整   夜直賦得金鴨燒香      虞 集   黄金鑄為鴨焚蘭夕殿中窈窕帶斜月逶迤動㣲風綺席列珠樹華燈連玉虹無眠待顧問不知清夜終   寄題新治亭         虞 集   窈窕治亭暮蕭條江南秋汎覽山河外張樂鳯凰丘公子飛翠蓋美人回綵舟從兹至黄髮樂哉以忘憂   滋溪書堂為蘓伯修賦     虞 集   滋源恒伏流春雨川迺盈林疇廣敷潤草木俱繁榮臨深見游鯈仰喬有鳴鶯君子樂在斯齋居託令名積學抱沈黙時至有攸行抽簡魯史存采詩商頌并禹穴追馬公湘江歌屈生紉蘭不盈握伐木有餘情浩然欲浮海歸歟還濯清方舟我為檝白髮愧垂纓   讀伯庸學士止酒詩      貢 奎   今晨不可出大風吹我帷陋巷泥濕洳空墻雨淋漓研朱課兒書思解羣疑敲門童子來袖有止酒詩讀之至再三擊節喜且悲若飲以酒揖讓陶唐時峩峩古冠裳執彼璋與圭短褐纔掩脛藜藿空忘饑風雅乆巳衰作者㣲君誰嗟我重景仰老大將何為   泗濵堂為葢善長賦      王 結   乘槎泝河源崑崙髙不極揚舲浮沅湘重華阻靈覿興言游汗漫千里一瞬息靈氛訢吉占嵗晏果何適遄歸泗水濵築堂俯晴碧優游誦餘燕坐儼澄寂川流映天光翔泳咸自得悠悠千載心寥寥竟誰識   書上都學宫齋壁       馬祖常   齋居芹宫旁永日少人跡清心慕古躅簡編頗紬繹徒自傷迷民位卑力莫及茍禄亦可羞吾將反蓬蓽   節婦玊氏          范 梈   妾年四三二始識月團團十二學女工刺繡如鴛鸞十九嫁夫家事姑施衿鞶夫壻良家兒世籍為王官雖聨朱紫貴不習綺與紈過庭執詩禮開口若驚湍風儀在一時爭作玉人㸔天地忽降毒摧折青琅玕囘首四十春景光若流丸貞心守松栢芳性軼芝蘭落月簾帷曙西風機杼寒沈思往昔事涙下紅䦨干豪客至茅屋舉家竄林巒入房衛病姑身犯白刃攅相向義憐釋視死色無難親知為嘆息保社為辛酸欲與上州府為妾旌門䦨妾實無所願所願在所安婦人往從人阿母涕汍瀾送行遺之語敬順無違歡匹偶固有時寜知憂患端辛苦蹈物變豈羨身獨完殷勤謝舊故聞者摧肺肝   范墳詩          富珠哩翀   宋蜀郡開國公范鎮景仁諡忠文其一世盛徳偉烈光著史籍人固知之其在襄城汝安鄉推賢里載東坡集中甚詳襄城故汝州翀來訪問故老其墳儼然故在己為野夫豪農耕為禾黍之區矣范氏當金季猶有居墳左者自經兵燼不知所存拊事嘆閔故為作詩以紀其槩幸在官君子知其為先賢遺壠庶有以處之忠文峩眉英始也跡甚㣲堂堂薛簡肅旟隼西南飛其人古亷守肯持蒟醬歸所得一偉人天下大布衣引以賔王家光映春官闈昭陵宋仁主前星乆無輝犯諱言所難雷電每霽威䧺哉鍊石手妙補天巍巍丞相江南來雲掩扶桑暉舊徳陳苦辭往往阨謗譏諸賢抗章疏弱卒攻聖圍公力斡禹鼎正氣砰黄扉荆舒憤至骨斤語筆自揮贈之以蕙蘭何往無芳菲時公與司馬聲諧玉琴徽解冠挂神武甘老西山薇九㝢日瞀瞀赤子將疇依兩公幸無恙起拯或庶幾嗣君元祐初痛洗前人非民望屬司馬欲遯天為鞿帝命起公臥門乆車停騑君實了吾事此外何所希清風溢寰海不啻嚴陵磯公既晚家許道徳人所腓襄城下封竁汝潁皆京圻我來訪遺壠名姓存依俙來仍散兵燼雨雪無留霏公名在天下豈逐薤露晞誰能禁耕牧盛事乘新機吾力不足振感嘆徒歔欷   大明宫早朝         胡 寛   蓬萊拂曙色煜煜舒祥光九儀肅清蹕日月開旂常聖人握金鏡繡衮臨玉堂咸英備雅奏主壁輯羣芳歡燕洽湛露敷恩渙龍章謳歌罄率土豈樂逢時康典文極藻繢聲烈昭前王巍巍纉鴻緒萬年斯無疆   元文類巻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      元 蘓天爵 編樂府歌行   湘夫人詠          元好問   木蘭芙蓉滿芳洲白雲飛來北渚游千秋萬嵗帝鄉逺雲來雲去空悠悠秋風秋月沅江渡波上寒烟引輕素九疑山髙猿夜啼竹枝無聲墮殘露   西樓曲           元好問   游絲落絮春漫漫西樓曉晴花作團樓中少婦弄瑤琴一曲未終坐長嘆去年與郎西入闗春風浩蕩隨金鞍今年疋馬妾東還零落芙蓉秋水寒并刀不剪東流水湘竹年年露痕紫海枯石爛兩鴛鴦只合雙飛便雙死重城車馬紅塵起乾鵲無端為誰喜鏡中獨語人不知欲揷花枝涙如洗   征人怨           元好問   瀚海風煙掃易空玉闗歸路幾時東塞垣可是秋寒早一夜清霜滿鏡中   塞上曲           元好問   平沙細草散羊牛一簇征人在戍樓忽見隴頭新雁過一時迴首望南州   梁園春           元好問   雙鳯簫聲隔綵霞宫鶯催賞玉谿花誰憐麗澤門邊柳瘦倚東風望翠華【龍徳宫有玉谿館麗澤燕都西門名】   征夫詞           劉 祁   頑隂漠漠秋天黑冷雨瀟瀟和雪滴途中騎士衣裳單半夜銜枚赴靈壁中州近嵗雨雪多只因戎馬窺黄河將軍錦帳衣千襲馬上揮鞭傳令急但令飽煖度朝夕一死沙塲吾不惜九重日望凱歌歸安知中路行逶迤願將舞女纒頭錦添作征人身上衣   征婦詞           劉 祁   青釭熒熒照空壁綺窻月上莎鷄泣良人沙塞逺從軍獨妾深閨長太息憶初癡小嫁君時謂君不晚擁旌麾如何十載尚輿東屯西戍長奔馳秋風戎馬臨闗路千里持矛闗上去公家事急將令嚴兒女私恩那得顧恨妾不為金鞴靫在君腰下隨風埃恨妾不為龍泉劍在君手内飛光燄慕君不得逐君行翠袖斕斑空血染君不見重瞳鳯駕遊九疑蒼梧望斷猶不歸況今沙塲征戰地千人同去幾人回君回不回俱未見妾心如石那可轉   留春曲           杜 瑛   絮飛冷雪龍蟠玉花隕香摧鳯銜燭批頰深林呌新緑倚闌人唱留春曲春光欲去如死灰明年暖風吹又來何如日日長相守典衣共醉花前柸殷勤留春春不住白日西馳水東去鏡中絲髮奈老何君當持盃我欲歌   楊白花           李 冶   帝家迷樓春晝長紫笙吹破百花香蒲萄凝碧琥珀光燕語鶯啼空斷腸枕帷紅淚洒瀟湘玉鏡臺前添午粧茜羅綬帶雙鴛鴦胡蝶趂雪上釵梁千里萬里雲茫茫   空村謠           楊道   凄風羊角轉曠野埃塵腥膏血夜為火望際光青熒頽垣俯積灰破屋仰見星蓬蒿塞前路瓦礫堆中庭殺戮餘稚老疲羸行欲倒居空村問汝何以供朝昬氣息僅相屬致詞難遽言往時百餘家今日數人存頃筐長鑱隨日出樹木有皮草有根春磨沃饑火水土仍君恩但恨誅求盡地底官吏有時猶到門   羽林行           楊 果   銀鞍白馬鳴玉珂風花三月臙脂坡侍中女夫領軍子萬金買斷青樓歌少年羽林出名字隨從武皇偏得意當年事少遊幸多御馬御衣嘗得賜年年春水復秋山風毛雨血金蓮川歸來宴賀滿宫醉山呼搖動東南天明昌泰和承平乆北人嵗獻蒲萄酒一聲長嘯四海空繁華事徃空回首懸瓠月落城上墻天子死不為降王羽林零落祗君在白頭辛苦趍路傍腰無長劍手無槍欲語前事涕滿裳洛陽城下嵗華暮秋風秋氣傷金瘡龍門流出伊河水北望臨潢八千里蔡州新起髑髏臺只合當年抱君死君家父兄健如虎一旦倉皇變為鼠錦衣新貴見莫嗤得時失時令人悲   金谷行           楊 奐   洛陽園池天下無金谷近在西城隅晉時花草不復見野人猶解談齊奴齊奴豪奢誰比數酒酣愛擊瑚株後堂春風滿桃李中有一妓名緑珠千金買步障百金買氍毹時時吹笛替郎語雲牕霧户長歡娯層階欲下須人扶豈料一日能捐軀紅飛玉碎頃刻裏空使行客悲躊躇樓頭小婦感恩死君臣大義當何如   桃源行           劉 因   六王掃地阿房起桃源與秦分一水小國寡民君所隣賦役多慙負天子天家正朔不得知手種桃枝辨四時遺風百世尚不冺俗無君長人熈熈漁舟載入人間世却悔桃花露蹤跡曾聞父老説秦强不信而今解亡國畫圗曾識武陵溪飛鴻滅沒天之西但恨於今又千載不聞再有漁人迷   明妃曲           劉 因   初聞丹青寫明眸明妃私喜六宫羞再聞北使選絶色六宫無慮明妃愁妾身只有愁可必萬里今從漢宫出悔不别君未識時免使君心憐玉質君心有憂在逺方但恨妾身是女郎飛鴻不解琵琶語袛帶離愁歸故鄉故鄉休嗟妾薄命此身雖死君恩重來時無數後宫花明日飄零成底用宫花無用妾如何傳去哀幽思多君王要聴新聲譜為譜髙皇猛士歌   塞翁行           劉 因   塞翁少小壟上鋤塞翁老來能捕魚宋家昔日塞翁行屯田校尉功不如西山瀛海接千里長城又見開長渠要將一水限南北笑殺當年劉六符天教陂澤養雁鶩留與金人賦子虚我來鄉國覽風土髣髴檛鼓笛嗚嗚胸中雲夢忽已失酒酣懐古皆平蕪昔年阻水羣盜居塞翁子孫殺欲無至今遺老向人泣前宋監邊無逺圗   武當野老歌         劉 因   南陽武當天下稀峰巒巧避山自迷青天飛鳥不可度但見萬壑空烟霏山不知人從太古白雲飛來天作主旌旗明滅漢陽津幾閲東西互夷虜老人住此今百年自言三世絶人烟往事不聞宣政後初心欲返羲皇前脯鹿為糧豹為席竹樹蒼蒼嵗寒國天分地坼保無憂怪見北風山鬼泣一聲白雁已成擒回望丹梯淚滿襟傳語桃源休避世武陵不似武當深   燕歌行           劉 因   薊門來悲風易水生寒波雲物何改色㳺子唱燕歌燕歌在何處盤欝西山阿武陽燕下都嵗晚獨經過青丘遙相連風雨隳嵳峩七十齊郡邑百二秦山河學術有管樂道義無丘軻蚩蚩魚肉民誰與休干戈往事已如此後來復如何割地更石郎曲終哀思多   白雁行           劉 因   北風初起易水寒北風再起吹江干北風三吹白雁來寒氣直薄朱崖山乾坤義氣三百年一風掃地無留錢萬里江湖想瀟洒佇㸔春水雁來還   義俠行           王 惲   予為王著作劍歌行繼更曰義俠或詢其所以因為之解曰彼惡貫盈禍及天下大臣當言天吏得以顯戮而著處心積慮一旦以計殺之快則快矣終非正理夫以匹夫之㣲竊殺生之柄豈非暴豪耶不謂之俠可乎然大姦大惡凡民㒺不憝又以春秋法論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不以義與之可乎又且以游俠言古今若是者不數人如讓之止報已私軻之劘軀無成較以此舉子尋常萬萬也凡人臨小利害尚且顧父母念妻子慮一發不當且致後患著之心孰謂不及此哉然所以略不顧藉者正以義激於衷而奮捐一身為輕為天下除害為重足見天之降衷仁人義士有不得自私而已者此著之心也何以明之事既露著不去自縛詣司敗以至臨命氣不少挫而視死如歸誠殺身成名季路仇牧死而不悔者也故以劍歌易而為義俠云著字子明益都人少沈毅有膽氣輕財重義不屑小節嘗為吏不樂去而從軍後與妖僧髙比行假千夫長歸有此舉死年二十九時至元十九年壬午嵗三月十七日丁丑夜也君不見悲風蕭蕭易水寒荆軻西去不復還狂圗祇與蝥蛛靡至今恨骨埋秦闗又不見豫讓義所激漆身吞炭人不識劘軀止酬一已恩三刜襄衣竟何益超今冠古無與儔堂堂義烈王青州午年辰月丁丑夜漢允䇿秘通神謀春坊代作魯兩觀卯魄已褫曽夷猶袖中金鎚斬馬劍談笑馘取姦臣頭九重天子為動色萬命拔出顛崖幽陂陀燕血濟時雨一洗六合妖氛收丈夫百年等一死死得其所鴻毛輶我知精誠耿不滅白虹貫日霜横秋潮頭不作子胥怒地下當與龍逢遊長歌落筆増慨慷覺我髮豎寒颼飀燈前山鬼忽悲歗鐵面御史君其羞【是月授南臺侍御史故云】   回家謠           魏 初   五月軍回未有期不禁烟瘴入枯脾馬頭一骨還家日只有弓刀似舊時   懸瓠城歌          李 材   我經懸瓠城試作懸瓠歌殘灰五百載懸瓠不復峩有唐中葉失馭將退辱進危多詆謗淮西孽雛手指天百萬官兵不敢傍長安市上晝殺人司走藏魂膽喪晉公一語破紛紜意斷心謀神莫抗諌書不到雙闕下詔檢初成九天上煌煌日月煥斧節慘慘風雲動鞬韔殿前虓虎神䇿軍愬武通顔分玉帳夜深雪花大於璧懸瓠城頭血埋仗寒威方勁弓百鈞凈影不搖旗十丈巳囚契㺄山更沸再戮鯨鯢海無浪蔡人不識緋衣兒劍氣磨天大丞相方城大將拜道左犀甲金戈光炫晃兇嚚狡衆五十秋白日青天破昬障兒童不遣避介胄婦女爭來沽緑釀入朝論功功有差晉公之功無與讓英䧺事往名器虛栗斯嚅唲竟相尚外藩跋扈驕將侮中禁深嚴嬖臣誑山東何啻百少陽秦苑洛陽隨板蕩我歌懸瓠辭歌聲頗悲壯嗚呼唐之覆車將誰尤後人弔古徒哀愴懸瓠城下汝水流懸瓠城邊牧笛唱懸瓠歌歌已終君不見豐碑野火化為土悵望文公及晉公   水荒子歌          鮮于樞   水荒子日日悲歌向城市辭危調苦不忍聞妻孥散盡餘一身城中米貴丐者衆﨑嶇一飽經千門城中昔食城外米城外人今食城裏耕者漸少田漸荒政恐明年不如此水荒子行歌乞食良不惡猶勝㺯兵獄中死水荒子聴我語忍死休離去鄉土江中風浪大如山蛟鱷垂涎寜貰汝路傍暴客掠人賣性命由他還更苦北風吹霜水返壑稍稍人烟動墟落賑濟欲下逋負除比著當年苦為樂水荒子區區吏何時無聞早還鄉事東作   湖上曲           鮮于樞   湖邊蕩槳誰家女緑慘紅愁問無語低回忍淚並人船貪得纒頭强歌舞玉壺美酒不消憂魚腹熊蹯棄如土陽臺夢短匆匆去鴛鎖生寒愁日暮安得義士擲千金坐令桑濮歌行露   烈婦行           趙孟頫   至元七年冬濵州軍士劉平之戍棗陽與其妻胡俱道宿車下為虎所得起追及之殺虎脱其夫吾聞之中原賢士大夫如此乃為感激慷慨作烈婦行以歌之客車何焞焞夫挽婦為推問君將安去言往棗陽戍官事有程宿車下夜半可憐逢猛虎夫命懸虎口婦怒髮指天十步之内血相濺夫難再得虎可前寜與夫死毋與虎生呼兒取刀力與爭虎死夫活心始平男兒節義有如許萬嵗千秋可以事明主馮婦卞莊安足數嗚呼猛虎逢尚可甯成甯成奈何汝   沈沈行           虞 集   沈沈天宇以黝星河如銀垂近人牛羊漫散草多露大帳中野旁無隣去年八月羽書急婦女上馬小兒泣今年八月天子來身屬櫜鞬月中立   車簇簇行          馬祖常   李陵臺西車簇簇行人夜向灤河宿灤河美酒斗十千下馬飲者不計錢青旗遙遙出華表滿堂醉客俱年少侑盃小女歌竹枝衣上翠金光陸離細肋沙羊成體薦共訝髙門食三縣白髮從官珥筆行毳袍衝雨桓州城竹枝歌【京城南栗侯玩芳亭仲淵子於同賞牡丹】   馬祖常   城南牡丹一百本翰林學士走馬來渡水楊花逐飛燕剪衣雪影覆春臺   栗侯宅中花一園客來飲酒費金錢明朝碧樹春城合恨不江東問酒船   玉環引【送伯庸北上】        王士熈   崑山有美璞昆吾有寳刀推雪漉寒氷凝此英瓊瑤團團月長滿皛皛白雲淺似環環無窮寥寥人意逺有美天山人皎潔同精神禁垣青春多大佩垂朝紳腰無大羽箭肘有如斗印結束上京行騮駒驟長靷不採瑚鈎海深安可求不執水蒼璧漢庭羅公侯愛此玲瓏質題詩贈與客百金一朝傾三年不可得不得只空行山泉琴峽鳴摩挲龍門石憶憶應留情天風北極髙歸途踏霜草不惜玉環分只願君還早   早朝行           王士熈   石城啼鳥翻曙光千門萬戸開未央丞相珂馬沙堤長奏章催喚東曹郎燕山馹騎朝來到雨澤十分九州報輦金䭾帛分逺行龍沙士飽無鼓聲閣中龍牀琢白玉瑟瑟圍屏海波緑曲闌五月櫻桃紅舜琴日日彈薰風   畫馬歌           范 梈   錢君畫人勝畫馬安得名驄妙天下青雲隠約見龍文有意軒昻駛華夏圉官山立頎而髯朱衣黑帶髙帽尖問渠掌握詎有此牽控寜知人汝嫌君不見才士受束縛徃徃因之縱寥廓   蘓小小歌          辛文房   東流水底西飛魚銜得錢塘紋錦書幾回錯認青驄馬著處閑乘油壁車鸚鵡盃殘春樹暗葡萄衾冷夜牕虛蓮子種成南北岸苦心相望欲何如   李宫人琵琶引        揭傒斯   茫茫青冢春風裏嵗嵗春風吹不起傳得琵琶馬上聲古今只有王與李李氏昔在至元中十九辭家來入宫一見世皇稱藝絶珠歌翠舞忽如空君王豈為紅顔惜自是他人彈不得玉觴未舉樂未停一曲便覺千金直廣寒殿裏月流輝太液池頭花發時舊曲半存猶解語新聲萬變總相宜三十六年猶一日長得君王賜顔色形容漸改病相尋獨抱琵琶空歎息興聖宫中愛更深承恩始得遂歸心時時尚被宫中召强理琵琶上音琵琶轉調聲轉澁堂上慈親還佇立回看舊賜滿床頭落花飛絮春風急   舶上謠【送伯庸以番貨事奉使閩淛】     宋 本   江華江月要才情多病堪憐馬長卿莫向都門折楊柳帝鄉春色不南行   琉球真蠟接闍婆日本辰韓濊貊倭番船去時遺矴石年年到處海無波   朱張死去十年過海冦凋零海賈多南風六月到岸酒花股篙丁奈樂何   湧金門外是西湖隄上垂楊盡姓蘓作得呉趨阿誰唱小卿墳上露蘭枯   舊時家近黑橋街三十餘年不往來慿仗使君一問訊楊梅銀杏幾回開【予以至元廿六年出杭故君東廂隅四條巷旁有橋名黑橋居有楊梅銀杏二樹在巨井上園】   閩中父老白髭鬚老子風流記得無昔日郎君騎竹馬如今使者駕軺車【伯庸之先嘗仕閩中】   素馨華畔十八娘炎雲瑞露酌天漿一日供厨三百顆使君館劵莫支羊   薰陸胡椒腽肭齊明珠象齒駭雞犀世間莫作珍竒看解使英䧺價盡低   東海澄清南海涼公厨海錯照壺觴郎君鮝好江瑤脆水母線明烏賊香   明年歸路蹋陽和缺胯輕衫剪越羅春風通惠河頭路還與官家得寳歌   元文類巻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五      元 蘇天爵 編七言古詩   鄧州城樓          元好問   鄧州城下湍水流鄧州城隅多古丘隆中布衣不復見浮雲西北空悠悠長鯨駕空海波立老鶴叫月蒼烟愁自古江山感遊子今人誰解賦登樓   吊故宮           杜 瑛   月上觚稜椒壁濕飢烏啄碎琅玕石刼灰飛盡海揚塵廢殿荒臺土花碧洛陽書生汴梁客一夜春風頭欲白尊中賴有酒如泉醉倚寒窻破愁寂   巨源相過話舊有感      王 磐   中統三年春二月變起青齊帶呉越鯨鯢轉側海波翻城郭横尸野流血我時辛苦賊中來兵塵糢糊眼不開妻孥棄捐豺虎口飛蓬飄轉無根荄天寒日暮齊河縣破驛荒涼絶烟爨騎行驛馬鈍如蛙官吏散地無處喚與君此地忽相逢行臺郎中氣勢雄憫我白頭遭喪亂壯我臨難全孤忠急呼驛吏具鞍馬使我厄路還亨通明晨相隨濟南去出入條侯營壘中死生契濶不相棄起居飲食常相同標山華注日在眼綿歴春草及秋風四郊斫木桑柘盡濼源飲馬波濤空兇渠腰領膏野草始見齊魯收烟烽巨源巨源君且坐我欲高歌君可和往事囘頭十五年猶想離魂招楚些身逢喪亂百憂纒生不成名空老大我依破硯竊恩榮君佐雄藩收最課流萍蹔聚不多時且喜相看顔一破我衰無力訪君難願君得暇頻相過   有懷梁仲經父        楊 奐   美人熒熒在何處海濶天低隔烟霧瑚零落芙蓉空咫尺相望迷去路翠輦金輿雙鳯凰風吹環佩聲琅琅壼觴狼藉事巳往一日萬里愁茫茫劉郎竟是誰家客歲晚霜華林葉赤美人熒熒在何處鴨緑江頭江月白   金太子允恭墨竹       劉 因   黑龍江頭氣欝葱武元射龍江水中江聲怒號久不瀉破墨揮灑餘神功天人與竹皆真龍墨竹以來凡馬空人間只有墨君堂何曾夢到瓊華宮瑤光樓前月如練倒影自有河山雄金源大定始全盛時以漢文當世宗興陵為父明昌子樂事孰與東宮同文采不隨焦土盡風節直與幽蘭崇百年圖籍有蕭相一代英雄誰蔡公策書紛紛少顔色空山夜哭遺山翁我亦飄零感白髪哀歌對此吟雙蓬秋聲瀟瀟來晚風極目海角天無窮【黑龍江見金史幽蘭軒義宗死所汴亡張蔡公以金實録歸遺山嘗就公謄録此軸亦公得于汴之中秘者公之子仲仁持以求予詩故終篇及之】   金太子允恭唐人馬      劉 因   道人神駿心所憐天人龍種畫亦然房星流光忽當眼徑欲攬轡秋風前漢家金粟幾蒼烟江都筆勢猶翩翩東丹獵騎自豪貴風氣惜有遼東偏天人秀發長白山畫圖省識開元年金源馬坊全盛日四十萬匹如秦川天教刼火留此幅玉花浮動青連錢英靈無復汗石馬悲鳴真似泣金僊只今回首望甘泉汾州繁華鴈影邊竒探竟隨轍跡盡兀坐宛在驊騮先人間若有穆天子我詩當作祁招篇   陳氏莊           劉 因   陳氏園林千户封晴樓水閣圍春風翠華當年此駐蹕太平天子長楊宮浮雲南去繁華歇回首梁園亦灰滅淵明亂後獨歸來欲傳龍山想愁絶今我獨行尋故基前日家僮白髪垂相看不用吞聲哭試賦宗周黍離離【陳氏先父之外家也金章宗每出獵必宿其家淵明謂先父龍山指孟嘉事】   渡白溝           劉 因   東北天高連海嶼太行蟠蟠如怒虎一聲霜鴈界河秋感慨孤懷幾千古只知南北限長江誰割鴻溝來此處三關南下望風雲萬里長風見高舉萊公灑落近雄才顯徳千年亦英主謀臣史臣强解事枉著渠頭汙吾皷十年鐵硯自庸奴五載兒皇安足數當時一失榆關路便覺燕雲非我土更從晚唐望沙陀自此横流穿一縷誰知江北杜鵑來正見海東青鳥去漁陽撾鼓鳴地中鷓鴣飛滿梁園樹黄雲白草西樓暮木葉山頭幾風雨只應漠漠黄龍府比似愁岡更愁苦天教遺壘説向人凍雨頑雲結凄楚古稱幽燕多義烈鳴咽泉聲瀉餘怒仰天大笑東風來雲放殘陽指歸渡   宋徽宗賜周凖人馬圖     劉 因   筆底金鞅有肅爽誰云不博降王長汴梁門外若雲屯畫本相看應自賞十載青衣夢故都經營慘淡欲何如只除金粟呼風鳥曾見昭陵鐵馬趨   宋理宗書宮扇        劉 因   杭州宮扇二好事者得之燕市一畫雪夜泛舟一畫二色菊理宗題其背有興盡為期及晚節寒香之句諸公賦詩予亦同作   天津月明啼杜鵑梁園春色凝寒烟傷心莫説靖康前呉山又到繁華年繁華幾時春巳換千秋萬古合歡扇銅雀香消見墨㾗秋去秋來幾恩怨一聲白鴈更西風冠蓋散為烟霧空百錢韈錦天留在禍胎要鑒驪山宫當時夢裏金銀闕百子樓前無六月瓊枝秀發後庭春珠簾晴捲天門雪棹歌一曲白雲秋不覺金人淚暗流乾坤幾度青城月扇影無情也解愁五雲回首燕山北燕山雪花大如席雪花漫漫冰峩峩大風起兮奈爾何   登荆軻山          劉 因   兩山巉巉補天色中有萬斛江聲哀人言此地荆軻館尚餘飛壘山之隈太子西來函關開誰信生鬼為禍胎筆頭斷取江山去已覺全燕如死灰馬遷尚俠非史才淵明憤世傷幽懷春秋盜例久不舉紫陽老筆生風雷遺臺古樹空崔嵬平蕪落日寒烟堆紛紛此世亦良苦今古燕秦經幾回憂來徑欲浮蓬萊安得魯連同一盃碣石東頭喚羨門六鰲載我三山來   幼安濯足圖         劉 因   漢家無復雲臺功生平不識大耳公眼中天意鏡中語此身只有扁舟東關東諸公亦英雄百年能辨山陽封歸來老栢號秋風世路悠悠七十翁乾坤故物兩足在霜海浮雲空復空無刀可斷華太尉有死不為丕太中丹青白帽凛冰雪高山目送㝠飛鴻為問蘇家好兄弟萬古北海誰真龍【長公愛文舉次公愛幼安蓋氣質各以類云】   歸去來圖          劉 因   淵明豪氣昔未除翺翔八表凌天衢歸來荒徑手自鋤草中恐生劉寄奴中年欲與夷皓俱晚節樂地歸唐虞平生磊磊一物無停雲懷人早所圖有酒今與龎通沽眼中之人不可呼哀歌撫巻聲嗚嗚   淵明歸來圖         盧 摯   留侯晚歲游赤松武侯早歲稱卧龍亡秦扶漢聲隆隆淵明初非避俗翁兩侯大節將無同陽秋特書晉甲子辭鋒時露長沙雄王何幸逢吾足督郵能芥平生胷門前五栁春濛濛落絮不與江波東環堵蕭然吾未窮北牕儘有羲皇風畫圖不盡千古意詩成一笑浮雲空   淵明歸來圖         尚 野   羲皇上人鄉里兒田園將蕪非所思楚聲雖託絶怨懟高情千古歸來辭歸來忽復河山移忠憤意切語益微白雲遙遙望不極東籬舊菊西山薇夷齊奚疑怨耶非况乃貌此遺世資文行圭璧照方册飄然髣髴空同時子雲擬聖諸儒譏法言美新吾誰欺考亭夫子春秋筆昭然晉莽日星垂   過黄陵廟          李 材   黄陵廟前湘水綠天寒漁郎唱巴曲沙棠舟上月蒼蒼翠蛟白蜃江茫茫似聞清愁五十柱萬里鴻飛楓葉暮神鴉翻舞祠門開珠裳玉袖霑莓苔猿晝啼蘿薜影赤鱗夜去芙蓉冷北渚淚痕斑竹紋南風哀思蒼梧雲山頭古桂秋露碧山下江流豈終極荒凉揭車雜杜蘅靈風自吹煙霧旌輕帆晚向芳洲泊聊薦蘋羞奠蘭酌沅有汜兮湘有沱洞庭水落生層波裵回獨詠騷人歌   金人出塞圖         虞 集   海風吹沙如捲濤高為陁磧深為壕築壘其上嚴周遭名王專居氣振豪肉食湩飲田為遨八月草白雲颼颾馬食草實輕骨毛加試弓復置櫜今日不樂心慅慅什什伍伍呼其曹銀黄兎鶻明繡袍鷓鴣小管隨鳴鞉背孤向虚出北臯海東之鷙王不驕錦鞲金鏃紅絨絛按習久蓄思一超是時皛清天翳絶鴐鵞東來雲帖帖去地萬仭天一瞥離婁属望目力竭微如聞音鷙一掣束身直上不回折遂使孤飛一片雪頃刻平蕪洒毛血争誇得雋頓足悦挂兎縣狼何足説旌旗先歸向城闕落日悲風起蕭屑烟塵滿城鼔微咽大酋要王具甘歠王亦欣然沃焦熱閼支出迎騎小驖琵琶兩姬紅顴頰舞歌迭進醉燭滅穹廬斜轉毺月   董元夏景山口待渡圖     虞 集   董元夏山何可得嘉木千章鐵作畫層巒總含雨氣潤百谷正受川光溢犬牙洲渚善洑洄滄江散落碣石開山田何處無耕鑿尋源不得還徘徊栁下行人將有適臨流不度心為惻我楫孔堅舟孔安奉子以濟諒非難   送孟修兄南歸        虞 集   老兄五月來作客八年不見頭總白五人兄弟四人在每憶中郎淚霑臆我家蜀西忠孝門無田無宅惟書存兄雖筦庫實父廕弟竊餘澤承君恩文章不如仲氏好叔氏最小今亦老土郎十歲未知學嗟我胡為長逺道諸兒讀書俱不多又不力耕知奈何憂來唯得二三友看花把酒臨風歌蜀山嵯峩歸未得盤盤先隴臨川側碧梧翠竹手自移應與青松各千尺南風吹雪河始冰兄歸烏帽何睘睘明年乞身向天子共讀父書歌太平   寄鄉友           馬祖常   河邊父老念我出逺寄京華書一行謂言白髪今多少又報南園竹樹荒門前石田秔秫熟犢子新生走如鹿莫戀官家有俸錢長年作客身如束   送蘇公赴嶺北行省郎中    王如熈   居庸關頭亂山積李陵臺西白沙磧畫省郎官貂帽側飛雪皚皚馬韉濕馬蹄雪深遲遲行冷月悽雲塞垣明鐵甲無光烽不驚萬營角聲如水清明年四月新草生征人賣劔隴頭耕思君遙遙隔高城南風城樓來鴈鳴   萬竹亭           范 梈   誰能買山種萬竹殘年請老住巴蜀結亭更在竹中間四面雲谿寫山麓風敲最覺夜眠清雨洗驀延秋望綠日吟不限三千字日飲定須過百斛隴西仙翁持斧客散馬涼城行新菊為言令弟隠滄江如此風流天下獨乃家正在蠶茨野束束琅玕繞茅屋方知白眼待時人箕踞科頭自為俗是邦子雪劇博雅閉門草食漢祿多緣未識此君心往事微瑕傷白玉使君自是廊廟具方駕前修詎為辱平生抱負勁直節日暮天寒照空谷始我瞻望望不及終我嘆嗟嗟不足乞官倘或從西遊向子亭邊祝黄鵠   滋溪書堂          謝 端   趙之川滹浸淶易恒滱汦洨各異出惟滋有溪亦是匹或伏或見乃不容不能百里滹是從混混千里俱朝宗子曩涉河觀湖江踔雲蕩日怒擊撞歸視子滋嶺之瀧是滋名揚子所始有田有廬水之涘有堂三楹庳非侈中經子史堂右左高曾遺子以自課子迺善繼志不惰蒐今摭古扶怪竒涵演迤吐為辭副墨往往傳京師籯金青紫世所取滋溪有源子有後斯堂斯書可世守雜言   觀雷溪           劉 因   飛狐天下脊老氣盤互囘三江瀉天怒合為一水東南來此勢不殺令人愁石門喜見西山開未補青天裂誰鑿渾沌胎奇聲猛狀萬萬古山根幾許猶崔嵬兩山倒傾瀾百丈逢顛崖先聲動毛髮餘爽開襟懷初疑萬壑轉奔石意像髣髴坤軸摧又疑鼓角鳴地中百步未到仍徘徊荒祠下石磴駭目何雄哉春風不到太古雪今日乃得胷中雷穿石誰能窮窟宅流沫勢欲浮蓬萊平生芥蒂今寒灰兩耳到骨無纎埃酈元筆頭天下水石頭之奇猶見摧乃知兹游亦竒絶快弄素霓噴瓊瑰東崖一片石坐拂千年苔為招郎山君共捲長鯨盃江妃為撾靈鼔催赤鯶躍出銀山堆先生醉來泉灑面狂歌一和湍聲哀   游郎山           劉 因   昨日山東州馬耳索御凌風嘶今日軍市中不覺已落山之西山之面背一無異不待風烟變化神已迷危關度雪嶺亂石通荒蹊林間小草不識風日自太古我行終日仰羨木杪幽禽啼但見雨色來雲物颯以凄忽然長嘯得石頂痛快如御駿馬蹄萬里來長風五色開晴霓長劔倚天立皎潔瑩鸊鵜平地拔起不傾側物外想有神物提詩家舊品嵩少同畫圖省見巫山低誰令九華名獨與八桂齊千態萬狀天不知敢以兩目窮端倪騫騰誰避若飛隼側瞰何屈如怒猊千年落窮邊烟草寒萋萋若非酈亭書生此鄉國物色誰省曾分題【酈道元注水經説郎山形勢最真今涿郡有酈亭其先世所居也】乾坤至寳㑹有待豈有江山如此不着幽人棲頗聞山中人雲間時聞犬與鷄只疑名山别有靈境在不許塵世窮攀躋不是先生南游有成約徑欲共把白雲犂九疑窺衡湘禹穴探㑹稽玉井爛賞金芙蕖日觀倒捲青玻瓈風烟囘首莫瀟灑南游準擬相招携   岳陽樓           張 經   巴陵形勝甲天下郡治西南有樓曰岳陽盡得巴陵之勝至元丙戌余以監察御史按臨長沙道山巴陵凡一往返不暇一登甲午夏備員湖北憲司分司于辰始得以酬平昔之志噫湖山如此造物者何其靳邪因留數語以識歲月云   洞庭一水七百里烟朝月夕皆經過豈知斜陽萬里更有一佳處君山十二盤青螺乾坤有此樓萬古高嵯峩憶昨長江咫尺限南北風烟畫本一日千摩挲今朝快一登怳若驅沉痾生平所羨鑑湖請乃今更覺君恩多湘靈也似知我至時令白鳥來婆娑鐵笛紫荆曲春草黄陵歌江山一醉謾不省悲風落日生白波愛山愛水亦非癖奈此日月如飛梭彭蠡銀山堆碧海青銅磨武昌雲間嘆黄鶴采石天外愁青娥詩家割據幾今古元氣發泄天不訶扁舟歸來月一蓑仙槎巳三山阿吾欲乗興觀銀河   題丁氏松澗圖        鄧文原   天目之峯凌紫烟下周林壑紆長川清池斗絶涵倒景神運直自疏鑿先彼美幽貞廬間房曲奥辛夷荃蒼官手植經幾年靈虯夭矯今參天門前朝流暮流水但聞激石瀉瀨鳴濺濺山人養真衡茅下有書可讀琴可意行清澗曲長嘯松風前山月出林高溪花弄春妍仙人欲來夜將半天空鶴唳山凄然飇塵大笑狂馳子口誦丹訣傳真我欲從之結鄰屋得疏藥圃謀芝田我本山人素志丘壑獲歸名山為願畢矣爰以四月十一日離京師是夜抵潞陽慨然賦詩遙慰匡廬隠者併以寄金門諸公為一噱云   李 泂   野馬脱覊鞅倐疑天地寛臨風一長鳴風吹散入青㝠間頗如魯仲連蹈海不復還又如安期生長留一舄令人看江南浩蕩忽如海落日照耀浮雲關既不能低眉伏氣摧心顔詭遇特達驚㝠頑又不能抱書挾策干萬乗調笑日月相迴盤匡廬迢迢接仙山仙翁泛若秋雲閑長松之隂引孤鶴望我不見空長嘆采鉛天池津飲淥桃花灣蒼梧倒影三湘寒赤城霞氣生微瀾鯨鯢翻空海波赤曉色欲上扶桑難人間之樂兮誠不足恃何如歸卧棲巖巒棲巖巒卧巖穴夜半天風吹酒醒猶有西溪萬年月   先天觀           范 梈   學山之人與山為徒往往在台廬之奥湖江之區張公鍊丹作龍虎丹成御氣游六虚後來出者絶代無復有逸人往都都之壇角井孤上摩萬里之黄鵠下伏千尺之飢鼯陰森檜筠自太古斬種力與開闢俱搏桑朝日挂絶壁坐見觀閣青糢糊擘厓控寫哀壑秋春雲露芝田腴我亦人間山澤臞偶陪時龍賓唐虞有時一醉黄公壚震風三日撼不蘇折華不得度弱水揮手始識仙凡殊玉堂學士危與呉遺我兹山之畫圖尋牕數户久歎息無因置我雙摴蒲獨行幽人不受呼掃葉青澗聽啼烏日暮蘿徑相縈紆相縈紆向何處明朝為借麻姑鵬我亦騎之上天去   雜體   入安南絶不作詩清明感事【集句】 陳 孚   十里宜春下苑花五年寒食住京華自憐慣識金蓮燭奉使虚隨八月槎   囘首扶桑銅柱標芙蓉帳暖度春宵清明寒食誰家哭折㦸沉沙鐵未消   水流花謝兩無情獨上高樓望帝京閑憶金明池上路人生看得幾清明   江東行客思悠哉不盡長江滾滾來寒食清明都過了鷓鴣飛上越王臺   台州城濶海㝠㝠人踏金鰲背上行獨在異鄉為異客無花無酒過清明   慈母年高鶴髪垂鄉書無鴈到家遲初過寒食一百六一日思親十二時   共籍棃花作寒食孟光舉案與眉齊越裳翡翠無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   寒食家家出古城滿川風雨看潮生八千里外飄零客起向朱櫻樹下行   一百五日寒食雨風光别我苦吟聲尚書氣與秋天杳同是天涯流落人   海客乘槎上紫氛清明時節雨紛紛虎牙銅柱皆傾倒水盡天南不見雲   遠遊聨句【壬寅冬與伯長同留姑蘇時伯長將赴都】  袁 裒   海鵬跨南雲一去抉浩蕩宛駒踏北雪絶足追罔象【桷】宵征車載脂明發燈在幌行邁念悄悄離愁懷養養【裒】違呉始按浙過越猶指掌虹網結長思羯皷促新響觴至不復辭【桷】駕逸誰能彷明堂企棟梁武庫須篠簜材同瑚璉英【裒】學媿蓬麻長大施朱清小薦金莖沆雲間鶴孤唳【桷】天外鴻横上曉舲斫輕氷午店憇平壤追攀瞰烟濤【裒】涉歴走塵鞅清淮橋螮蝀薄霧裘驌騻風臺牛一鳴【桷】日觀雞三唱團桑沃如蓋宿草亂若繦青帘客沽酒【裒】素鬛漁收網心觀洙泗流眼豁恒岱爽追程騎侵雲【桷】勸耕農植杖俗厚喜豐登氣俠存慨慷伊河既東流【裒】維斗復北仰誰云風土殊始覺宇宙廣骨聳終超騰神清誰戃怳鈞天夢豈真【桷】廣寒步空想銖衣入閶闔芥粒視北坱千官紫府榮九奏彤庭暢摛文剪金炬【裒】展寀簇天仗清都踰咫尺弱水謾方丈絳旗雲霧開寳扇日月晃仁聲被八表【桷】徳意昭羣枉況檢極封崇芬飶嚴肸蠁瑞氣藹重重泰階瞻兩兩駞峯出天厨【裒】褭蹏錫中帑鳴珂接俊彦正笏遠偏黨徳人笑采芝逋客棄拾橡茅拔要有方【桷】矢來本無響湘纍但瓌詞越相僅金像遭讒氣徒憤得計身何往豈如及承平相與窮昭朗君行迹飄颻我滯心悒怏輕霜著裘帽【裒】微雪留草莽離歌出蒹葭古製却盆盎先登匪一獲後至激孤奬城南燈火深【桷】塞北音書暀春風漸披拂臘水將滉漾詩成愈加險酒盡未為彊雙眸秋水炯【裒】累語春波盪經行度﨑危交友希倜儻覊遊棄楚荒遠客憐齊傖光隂尺璧重【桷】事業千金賞行還鴈塔題復覩鴻都榜時來戒步窘事至勿技癢脂韋本凡近【裒】鐵石乃忠讜詞林納疵美書田計荒穰列仙㑹儒癯【桷】羣公極吏駔陸生强咿嚘陶令終骯髒清心百壬避正色上帝饗徒為捧心施莫學畫眉敞功名要無心造物端有相行行遂初志操持記疇曩   元文類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六      元 蘇天爵 編五言律詩   春思            張 澄   一春常作客連日苦多風野樹凄迷綠簷花暗澹紅愁隨詩卷積囊與酒樽空巢燕如相識頻來草舍中   觀物            許 衡   萬物備吾身身貧道未貧觀時見物理主敬得天真心爽星辰夜情忻草木春自憐斵喪後能作太平人   趙氏南莊          許 衡   曉起北窻凉清談戢羽觴入簾花氣重落地燕泥香夢裏青山好吟邊白日長秋風載書籍相對築茅堂   晚上易臺          劉 因   遺臺連廢壘落日展遙岑海嶺天東北燕遼世古今每當多感慨直欲罷登臨莫更留塵跡千年不易禁   登武陽           劉 因   朝遊樊子館晚上武陽城潮接滄溟近山從碣石生斷虹雲淡白返照雨疎明且莫悲吟發樵歌巳愴情   雜詩            劉 因   堯山唐故國淳朴帶遺蹤種果收奴力開田享素封採收多上藥景仰近神峯夢寐驅黄犢巖居二老農   其二   聞昔蜚狐口竒兵入擣虚人才九州外天道百年餘草木皆成騎衣冠盡化魚遺民心膽破諱説戰争初   其三   冀北高寒境英靈海岳全斯文若程邵家世亦幽燕祀典今誰舉遺經㑹有傳吾鄉此盛事瞻仰在他年   其四   關嶺通山後風謠采路旁地寒人好壽草淺畜宜羊用水如奴婢從川貯米糧西風如有約乗興即吾鄉   其五   何事招提好山深馬可驅松巢低暎帽竹溜細通厨霜栗千封户雲屏四畫圖冠巾如用我白鹿是規模   其六   巖居訪高道少日在風塵囘首話前事低眉厭此身江山資寇盜田畝化荆榛領取天倫重無君愁殺人   其七   水繞千山合雲藏數畒荒初尋香有陣漸入翠成行豚穽依危石牛蹊帶小塘團茅奄如畫可惜是逃亡   過奉先           劉 因   閏遼承宋統此志亦雄哉置縣名猶在因山勢巳摧百年元魏史千古汝南哀華表鶴應有悲風海上來   齋居雜言          何榮祖   名教無窮樂真知在暮年中庸萬事畢太極一心全世事頻觀易人情静看天興來時有句率爾亦飄然   寄暢純父治中        姚 燧   欲聞真息耗無使梓潼來烽火平時報田疇亂後開徒歌王粲賦不直士元才遙憶牛頭寺思親日幾廻   輿病高崖道中作       姚 燧   役役乾坤遠栖栖道路頻五年三入蜀十夢九歸秦瘧鬼偏凌客山英定笑人無勞問前渡祗覺白頭新   舟達黄溪          姚 燧   草木隨寒暑殊方榮悴同葦華兼露白檉葉未霜紅日月雙飛鳥江湖一病翁晚來沙嶼上愁坐獨書空   發舟青神縣         姚 燧   青神開百丈江岸轉荒涼薜荔縁松起蒹葭並竹長深披豺虎徑毒犯虺蛇鄉何莫非王事牽夫可惋傷   感事            姚 燧   致位丞疑地䕫龍伯仲間星當朝北斗日已薄西山取謗因讐惡貪權失丐閑此行雖鐵甲未足比慙顔   次韻書事          安 熈   野性元孤潔無朋儘自皤業荒聞道淺静乆閲人多靈鳳寧棲枳㝠鴻本避羅南遊有高興何處是滄波   病中齋居雜詩        安 熈   多病交游少相看動浹辰賦詩聊遣興觀化足怡神問字有知已過門無俗人伊誰同此樂願卜許東鄰   進詩一首          李 孟   十年陪顧問一旦決安危自合成功去應慚見事遲長城何自壞孤注莫相疑辟穀求仙者高明百世師   岳陽樓待渡         高思恭   楚水凝千里湘雲隔萬層城高秋浦月星雜夜船燈旅況天誰管年光鴈可憑殷勤澹山色相送過巴陵   泊舟湘岸          李 材   長沙今在眼青草舊知名二月風檣疾三湘雪浪平藤深帝子廟花發定王城莫艤江南岸啼鵑處處聲   遊山寺           李 材   行行行復止行到白雲間見客意不俗逢僧心便閑細泉分別澗小逕入他山擬借禪房榻追遊信宿還送蘇子寧赴嶺北行省郎中   袁 桷   貂帽䕶寒沙冰天閲歲華斷溪駝聽水密雪犬行車雲盡難尋鴈春深未識花昔人竒絶處八月解乗槎   又   往歲經游地寒蕪碧燐深雲開山後陣水咽隴頭吟雪白氊房重天青羽檄沈重華新雨露悲喜車音   名酒            虞 集   名酒不可得幽華誰送來秋霜垂鬢髮夕照在樓臺盡日山公醉何年庾信迴喚人吹玉笛移席坐蒼苔   題秋山圖          虞 集   峯迥留深隠天清襲素袍棲身斷人蹟游目送鴻毛樹挂栖厓鷙藤懸飲子猱龍眠石澗冷虎撼樹根牢木客吟時共山樵奕處遭浮雲過水盡孤月挾霜高羽使來三島胎仙舞九臯左招玉斧飲右攬赤松遨空色收寥廓虚聲起繹騷彈琴遺古散載酒棹輕舠遂向圖中見誰能世外逃乘槎幾月至一泛九秋濤   送國王朶而只之遼東     虞 集   太祖收中夏元臣有武功建邦開土宇為位冠君公奕世王章在諸孫相業隆春秋周正月禮樂魯新宮鹿幣金遺酎熊侯算失中河山仍鐵劵寳玉若琱弓投筆鄒枚秀揚旍芮綰雄寒雲依碣石涷雨灑遼東戎器櫜藏盡賢書奏納同大夫勞御惇史采民風   朝迴即事          虞 集   宫樹春隂合霓旌拂曙來天光臨閣道雲氣轉蓬萊晝漏沈沈鼔晨尊灔灔盃香霏簾底霧樂隠殿前雷祥瑞儀曹奏珍淳尚食催舞廷分鷺序效獻過龍媒融雪微生草輕風不動埃老人南極至王母上方迴玉色何多喜金華得重陪裁詩賀朝雨西閣待門開   石田山居          馬祖常   甲子人愁雨河田麥已丹歲凶捐瘠衆天逺禱祠難賈客還沽酒王孫自飽餐更憐黧面黑征戍出桑乾   其二   積雨衣裳濕愁人是麥田泥將深没馬霧欲墮飛鳶爨火勞薪盡家居老屋穿牆根雜蛙蚓擬買繫籬船   其三   光山楓製錦潢浦荻飛綿秫熟何論酒魚來不計錢卜鄰多野老求藥有神仙為客留羮筍清晨步石田   其四   四月淮天雨清林蔭碧池筍香鄰瓮酒禽響客牕棊田鼓春迎社鄉巫夜賽祠漸知飄泊久自覺是農師   其五   無麥夫何極吾憂隴畒空豈能驅盜賊得忍鬻兒童荼蓼充腸熟樵蘇救口窮無端縣小吏召役到疲癃   其六   作客何多意淮南即是家自牽蘿屋小不正葛巾斜書嬾眠尤熟詩來酒更賖春天雲嫵媚相對坐鷗沙   其七   竟日無賓主山房一秃翁竹光浮晝碧花蘂颺春紅田父分雞桀鄰僧與鶴籠時行親杖屨未覺坐書空   其八   淮南窮僻地先世有林廬花曙鳴山鳥芹春躍岸魚鼔琴仙度曲鍊杏客傳書朋舊如相覔休嗔禮法疎   郎中蘇公哀挽        馬祖常   墓門翁仲泣秋草九原深身世書盈屋鄉園樹滿林故人多執紼令子蚤冠簮曾作陽關曲今成薤露吟   癸酉除夕          劉 汶   此夕何多感明朝過六旬乾坤又元統人物少咸淳酒厭山杯淥梅傷水國春燈前曾戲綵馬首一沾巾   早春述懷          劉 汶   春與年年別窮隨日日增眼明貪夜讀事少忘晨興倦鳥猶遷木潛魚已陟冰栖遲唯故轍無夢到飛騰七言律詩   杏花落後分韻得歸字     元好問   獺髓能醫病頰肥鸞膠無那片紅飛殘陽淡淡不肯下流水溶溶何處歸煑酒青林寒食過明粧高燭賞心違寫生正有徐熈在漢苑招魂果是非   長安感懷          楊 奐   此心正欲作東周再到長安已白頭往事無憑空擊楫故人何處獨登樓月搖銀海秦陵夜露滴金莖漢殿秋落日酒醒雙淚眼幾時清渭向西流   洛陽懷古          楊 果   洛陽雲樹鬰崔嵬落日行人首重回山勢忽從平野斷河聲偏到故宫哀五噫擬逐梁鴻去六印休驚季子來惆悵青槐舊時路年年無數野棠開   南京遇仙樓         劉 祁   倚天突兀聳高樓樓上家人白玉鈎落日笙歌迷汴水春風燈火似揚州仙人巳去名空在豪客同來醉未休獨倚朱闌望明月鸞旌依約認重游   戊辰冬赴試西京       王 革   慣掣蒼龍曉漏鐘受恩曾入大明宫香浮扇影迎初日人逐鞭聲静曉風轉首俄驚成異世此身雖在已衰翁喚回五十年前夢再著麻衣待至公   題劉京叔歸潛堂       薛    獨構茅堂養道真滿前俗事罷紛紜磻溪夜釣波心月汾曲春耕隴上雲長笑熊羆勞應夢肯教猿鶴怨移文近來傳得安心法萬壑松風枕上聞   秋思            杜 瑛   壯心忽忽劇懸旌秋氣能令客子驚白鴈不聞雲外過清霜先向鬢邊生銅駝巷陌周東土金鳳樓臺鄴北城千古繁華俱一夢空餘草木戰風聲   和家弟誠之詩韻       段克已   欲歸誰不遣君歸却恨歸來事事違烽火未休家信少山川良是故人稀黄金入手還能散白雪盈頭不肯飛試問春愁都幾許長江滾滾日暉暉   雨後漫成          段成已   羇思紛紛不易裁晚涼扶病獨登臺翩翩幽鳥避人去殷殷輕雷送雨來巳此身閑裏老且將笑口酒邊開安車待聘非吾事休作姑山隠逸猜   七月望日思親        許 衡   思却千思與萬思音容無復見當時草牕夜静燈前語蔬圃春深膝下嬉將為百年供色養豈期一日變生離太山為礪終磨盡此恨綿綿未易衰   燕城書事          魏 璠   山勢回環西北高强燕自古出英豪地連雲朔偏宜馬人襲衣冠盡帶刀塵暗玉樓無鳳宿雲埋金水似龍韜可憐一片繁華地空見春風長緑蒿   送魯齋先生南歸       張 易   袞衮諸公入省闈先生承詔獨南歸道逢時否貧何病老得身閑古亦稀行色一杯燕市酒春風三月故山薇到家巳及蠶生日布穀催耕隴麥肥   聞家大參南歸        林景熈   濱死孤臣雪滿顛冰氊齧盡偶生全衣冠萬里風塵老名節千年日月懸清唳秋荒遼海鶴古魂春冷蜀山鵑歸來親舊驚相問禾黍離離夕照邊   挽文丞相          徐世隆   大元不殺文丞相君義臣忠兩得之義似漢皇封齒日忠於蜀將斫頭時乾坤日月華夷見海嶺風霜草木知只恐史官編不盡老夫和淚寫新詩   次范葯莊韻         宋 衜   家近西湖六月涼蘭舟桂醑芰荷裳海門潮上波濤壯天竺風來草木黄今日悲秋哦楚些他年著論辯呉亡君才位置聞人説宜待詩仙七寳牀   過鄉縣西方古故居      劉 因   古金大定間人嘗舉進士不第遂歸獨居一室置琴書其側不妄與人交縣令佐公服門亦以遜辭謝遣之有田數十畆食其所穫如菽熟惟食菽鄉人好事者欲以米易之不聽曰是天所食者不可易也監察御史按行郡邑按其行上之不報其為人蓋亦近於聖學之所謂狷史家之所謂獨行者歟先父每舉以律鄉人之貪鄙者故鄉人至今能道之古死無後其丘壠已為樵牧區今過其居亦莽焉荆棘中矣不覺感歎夫發潛徳而紀先賢實後生之責也顧力未能焉姑題詩以紀先父之訓云   名姓初聞自過庭山田力食老窮經鄉閭月旦歸公論耆宿風流尚典刑感事重吟鳬繹集懷賢誰築聘君亭還家游子悲千種念舊思親淚自零   晚眺            劉 因   巖姿濃淡似吾詩雲㸃青山學鬢絲老樹遺臺秋最早斜陽流水鳥偏遲無人能解此時意如我曾來前古誰本為登臨解陶寫豈知搖落更堪悲   易臺            劉 因   望中孤鳥入消沈雲帶離愁結暮陰萬國河山有燕趙百年風氣尚遼金物華暗與秋光老杯酒不隨人意深無限霜松動巖壑天教搖落助清吟   望易京           劉 因   亂山西下鬱岧嶤還我燕南避世謠天作高秋何索寞雲生故壘自飄蕭誰教神器歸羣盜只見金人泣本朝莫恠風雷有餘怒田疇英烈未全消   海南鳥           劉 因   越鳥羣飛朔漠濱氣機千古見真純紇干風景今如此故國園林亦暮春精衞有情衘太華杜鵑無血到天津聲聲解墮金銅淚未信呉兒是木人   朝回再次楊司業韻      呉 澂   風吹仙樂下瑤臺閶闔中間翠輦來雲擁紅光千丈遠日行黄道九天開百官星拱環金闕萬壽聲迴進玉盃共覩太平新氣象四方犴獄長春苔   代祀南嶽登祝融峯      趙世延   天風吹我躡雲根一覧羣山蟻垤紛瀛海波翻初日上石壇人語半空聞炎荒作鎮荆呉遠元氣流形天地分何日束書煨芋室孤峯絶頂看浮雲   駕畋柳林隨侍        陳益稷   仙仗平明擁翠華景陽鐘發海東霞千官捧日臨春殿萬騎屯雲動曉沙白鷂韝翻山霧薄黄龍旗拂柳風斜太平氣象民同樂南北梯航共一家   題許仲仁詩卷        程鉅夫   殘雪詞林退食時小牕開卷鬢如絲音傳正始誰同調氣逼元和稍自持文字不隨前輩盡風流却許後人知霜清日冷梅花瘦獨對爐熏看欲癡   岳陽樓           梁 曾   樓前秋水健帆開樓上涼風舞袖迴萬里舟航通鳥道四時雲雨䕶龍堆江山如此不一醉歲月幾何能再來欲問老髯求鐵笛月中吹上紫荆臺   題麻姑壇          郝天挺   路入雲關仙境佳瓊田瑤草帶烟霞貯經洞古無遺檢養藥爐存失舊砂青鳥不傳金母信紫鸞應返玉皇家巖扉不掩春長在開盡碧桃千樹花   都門春日          李 材   綺陌香塵逐玉珂彤樓花暗弄雲和光風已轉瀛洲草cq=107細雨微生太液波月榭管絃鳴曙早水亭簾幕受寒多少年易感傷春意喚取青娥對酒歌   禁城秋夕          李 材   絳宮星淡海無波九陌猶聞動玉珂閶闔微雲藏夕漏建章明月挂秋河此身天地流萍遠故國關山落木多欲聽鈞天塵夢隔紫簫吹盡桂婆娑   元日賀裴都事朝迴      李 材   海上瓊樓接五城人間歌吹近蓬瀛雲移豹尾旂旌動日射螭頭劒佩明拜舞盡隨仙仗入退歸遙認玉珂鳴欣欣百草含春意得傍東君暖處生   壽杜侍御          李 材   黄閣老臣踵夔咎法冠蒼佩陪霓旄八龍委蛇捲春雨一鶚搏控明秋毫華勲玉冊耀天府雄章銀筆翻雲濤舉觴獻壽碧桃晚南極正與文星高   和王御史春詩韻       李 材   鶯啼燕語花漸稀天明海碧涵晴暉洛陽臺榭春色在山隂衣冠昔人非夢雲何處讌瑤席舞雪誰家裁紵衣獨有倚闌無限思迢迢煙草暮鴻飛   送省郎楊耀卿使雲南     李 材   飄颻使節出金閨郭隗臺前暫解携天入五溪無鴈到地經三峽有猿啼子雲舊里風煙在太尉家聲日月齊後夜客槎何處望秋河迢遞碧雲低   席上賦老松怪栢圖      李 材   仙人解衣盤薄臝造化慘澹秋毫端枝柯千仭入層漢笙籟萬壑鳴驚湍堂中日月不可老壁上雷雨何時乾我來醉卧北窻下夢跨黄鵠天風寒   次韻荅友見贈        安 熈   高山流水趣何深萬古千秋一素琴白石清泉成雅志光風霽月負初心伏龍應羨雲生谷獨鶴不驚雅滿林無用埜夫宜揣分商家元自有甘霖   留別都城諸公        李 京   蒼龍雙闕鬱岧嶤曾侍鵷鸞趂早朝往事巳隨塵滾滾虚名嬴得鬢蕭蕭長林豐草空相憶瘴雨蠻烟苦見招借問都門門外栁為誰留著最長條   元文類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七      元 蘇天爵 編七言律詩   聞擣衣           趙孟頫   露下碧梧秋滿天砧聲不斷思綿綿北來風俗猶存古南渡衣冠不及前苜蓿總肥宛騕褭枇杷曾泣漢嬋娟人間俯仰成今昔何待他年始惘然   溪上            趙孟頫   溪上東風吹栁花溪頭春水浄無沙白鷗自信無機事鳥猶知有歲華錦䌫牙檣非昨夢鳳笙龍管是誰家令人苦憶東陵子擬問園田學種   道塲山           趙孟頫   絶頂清江凌翠烟登臨應費酒如川平生能著幾兩屐負郭何須二頃田初日出雲光射地雙溪入湖波接天升高望遠我所愛青壁有路何當縁   蛾眉亭           趙孟頫   天門日湧大江來牛渚風生萬壑哀青眼故人携酒共兩眉今日為君開蒼崖直下蛟龍吼白浪横空鵝鸛迴南望青山懷李白沙頭官渡苦相催   多景樓           趙孟頫   層顛官閣幾時修繞檻長江萬古流白露巳零秋草綠斜陽雖好暮雲稠平南籌策張華得治内人才葛亮優景物未窮登覽興角聲孤起瓮城秋   雨華臺【因至故人劉叔亮墓】       趙孟頫   雨華臺上看晴空萬里風煙入望中人物車書南北混江山襟帶古今同昆蟲未蟄霜先霣鳳鳥不鳴江自東綠髪劉伶緣醉死往尋荒冡酹西風   過岳王墓          趙孟頫   鄂王墳上草離離秋色荒涼石獸危南渡君臣輕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英雄巳死何嗟及天下中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勝悲   錢塘懷古          趙孟頫   東南都㑹帝王州三月鸎花非舊游故國金人泣辭漢當年玉馬去朝周湖山靡靡今猶在江水悠悠只自流千古興亡盡如此春風麥秀使人愁   海子即事          趙孟頫   白水青林引興多紅裙翠黛奈愁何底從暮醉兼朝醉聊復長歌更短歌輕燕受風迎落絮老魚吹浪動新荷餘杭溪上扁舟好何日歸休理釣蓑   弁山佑聖宫次孟君復韻    趙孟頫   意行騎馬到林間晴霧都沈遠近山瓊樹著花春自早翠禽雙語意相關一杯到手先成醉萬事無心觸處閑猶欠抱琴來託宿静中規寫水潺潺   城南山堂          趙孟頫   手種青松一萬栽草堂留在翠屏隈推窻綠樹排簷入臨水紅桃對鏡開春雉雊迎朝日出暝禽啼傍夕陽來山妻也有幽棲意數日遲留不肯迴   春日言懷          趙孟頫   㸃㸃飛花欲送春萋萋芳草政愁人黄蜂釀蜜經營急紫燕衘泥來去頻才似茂陵非晚遇美如曲逆不長貧乆知求富都無益但喜論詩若有神   紀舊游           趙孟頫   二月江南鸎亂飛雜花開樹栁依依落紅無數迷歌扇嫩綠多情妬舞衣金鴨焚香川上暝畫船撾鼔月中歸如今寂寞東風裏把酒無言對夕暉   東陽八景樓         趙孟頫   山城秋色静朝暉極目登臨未擬歸羽士曾聞遼鶴語征人又見塞鴻飛西流二水玻璃合南去千峰紫翠圍如此山川良不惡休文何事不勝衣   贈周景遠田師孟       趙孟頫   與子同客帝王州一日不見如三秋風高氣肅鴈聲急天晴日暖蛛絲游籬下黄花為誰好水邊紅樹令人愁世間萬事可撥遣日日痛飲醉即休   金陵懷古          趙孟頫   銅雀春深漢苑空邯鄲月冷照秦宫煙花樓閣西風裏錦繡湖山落照中河水南來非禹迹冀方北去有唐風溪城秋色催遲暮愁對黄雲没斷鴻   和周待制朝迴詩韻      袁 桷   雉尾高張擁玉皇彤庭金榜燦明光舞階飛絮呈滕六執鈗傳臚轉阿香珠帽簫聲雙窈窕翠旌雲影互方洋侍臣誰近前階立願紀堯年化日長   蛾眉班肅整皇皇匼匝松隂漏午光舞翿當軒催進酒表函登陛促傳香六龍捧御雲中日三象輸琛嶺外洋欲識兩宮清浄理薰風殿角漏初長   無題次伯庸韻        袁 桷   金縷歌殘月滿江玉顔曾憶侍油幢象床雲重恩專一鯨錦波翻賜疊雙春淺政宜氊作幕夜涼深恨魫為窻浣紗可是無虚匹側足寒溪濺石淙   翠簾匝匝䕶朱光千葉宫桃滿院香閬苑有鸞通尺素虚橋無鵲寄流黄上林賦罷歸巴蜀興慶詞工謫夜郎不是月中親度曲世人那解聽霓裳   相期來似石城潮日望晴虹結綵橋却月眉愁歌漸遠淩波步近意非遙抽琴有恨迴清角疊袖無塵轉緑腰弄玉最憐隨鳳去秋來誰與伴吹簫   白髮詞臣兩耳垂華腴堆笏陋牛毉宫娥引燭催麻日院吏傳更寫制時蠟撚化生秋夕賜翠標疊勝歲華移低頭欲説唐朝舊願侍虚皇進玉巵   奉題延祐宸翰        鄧文原   欽惟仁宗上承祖武蒐羅俊彦求治靡寧尤尊禮儒臣務敦風化由是治書侍御史臣郭貫擢禮部尚書凡在選者六人惟貫進秩有加親灑宸翰昭示龍光忝備臣僚咸增鼔舞集賢直學士臣鄧文原謹拜手稽首而作詩曰   宵旰需賢表薦紳秩宗首選贊華勛官聨天府璇璣象帝闡河圖琬琰文曾聽簫韶瞻曉日仰攀弓劒泣秋雲小臣作頌稱仁聖湛露承恩未足云   題小薛王畫鹿        鄧文原   禮樂河間雅好儒曾陪校獵奉鑾輿晝長靈囿觀遊後政暇嘉賓燕集餘蛺蝶圖工人去久騶虞詩好化行初宗藩翰墨留珍賞憑仗相如賦子虚   陪高彦敬游南山       鄧文原   不到南山又二年離離秋草映寒泉東林蕭散開蓮社西晉風流棹酒船古寺雲烟終日合長松風雨半空懸謝公未了登臨興故向禪房借榻眠   郎中蘇公哀輓【志道】      鄧文原   塞垣重鎮雪雲堆畫諾人稱幙府才流馬道艱逢歲儉涸魚民困得春回陽關猶記歌三疊杜老俄成賦八哀夜静燕臺山月冷祗疑化鶴一歸來   司業李公哀輓【元禮】      貢 奎   山立庭紳縱衆觀名高真不愧儒冠文章清廟藏琛玉勲業烏堂鎮羽翰譽重朝端知有子貧憐身後似無官百年耆舊彫零盡展卷哀辭忍淚看   王内翰哀輓【惲】        張養浩   束髮躭經晚益勤平生精力盡斯文先朝十老今餘幾當代三王獨數君李賀屢煩韓愈駕羊曇空阻謝安墳玉堂寥索人何在落日淇川滿白雲   送袁待制扈從上京      虞 集   日色蒼涼映赭袍時巡無乃聖躬勞天連閣道晨留輦星散周廬夜屬櫜白馬錦韉來窈窕紫駝銀甕出蒲萄從官車騎多如雨獨有揚雄賦最高   朝迴和周待制韻       虞 集   三十六竿吹鳳皇九重春色絢天光輕雲微動旌旗暖湛露初晞草木香貝葉神師東度嶺金輿馴象北浮洋小臣職在歌功徳拜手陳詩對日長   送朱生南歸         虞 集   喜子南歸盱水上經過為我問臨川幾家橘柚霜垂屋何處蒹葭月滿船應有交游憐遠道試從父老説豐年寒機早晚成春服一一平安報日邊   題南野亭          虞 集   門外烟塵接帝扄坐中春色自幽亭雲横北極知天近日轉東華覺地靈前澗魚游留客釣上林鸎囀把杯聽莫誇韋曲花無賴獨擅終南雨後青   歸蜀            虞 集   我到成都住五日駟馬橋下春水生過江相送荷主意還鄉不留非我情鸕鷀輕筏下溪足鸚鵡小窻呼客名賴得郫筒酒易醉夜深衝雨漢州城   自仁壽迴成都        虞 集   還鄉思速去鄉遲王事相縻敢後期里父留看題壁字山僧打送捨田碑胡桃笻竹南方要盧橘枇杷上國知此日君親俱在望徘徊三顧欲何之   謝周南翁          虞 集   使過池陽聞上日好懷浩蕩為君開江干維楫車馬集亭上持盃風雨來通夜魚龍聽語竟明年鴛鷺憶朝迴九華秋色翠可食為問謫仙安在哉   送李通甫赴湖南行省都事   虞 集   黄鶴樓前江水春江花飛接渡江人日長青瑣文書簡雨過滄洲杜若新應共庾公揮扇坐每尋崔顥賦詩頻三公舊掾多為相行見迴車載繡茵   御溝詩次宋顯夫韻      虞 集   御溝雪融三月初鳬鷖鴻鴈總來居蒲桃水綠可為酒楊栁條青堪貫魚逶迤天河起箕尾滉漾雲海浮青徐舟前花落傍飛燕隄上風來濕舞裾翠輦時留金騕褭錦波不著玉芙渠臨流宋玉偏能賦莫待東都客問予   試院書事          馬祖常   棘圍粉署隔重牆校藝分官屬正郎五夜風簾燒蠟燭九天冰樹劑龍香周旋接武尚書履供帳留茵御史床臚唱閣門春色曙侍臣應奏慶雲章   題光山縣孔宰風亭     馬祖常   光山近在故山西樹滿岡頭稻滿畦鄰屋讀書相教授社祠醉酒共提携水牛礪角嫌畊少野繭抽絲喜價低春雨行田無從吏獨騎齋馬畏青泥   送宋顯夫南歸        馬祖常   琵琶溝北識君初藉甚才華二十餘欲賦兎園干孝邸不因狗監進相如瀟湘路熟逢知已韋杜天低望故居携㓜歸來拜丘壟南游莫戀武昌魚   駕發            馬祖常   蒼龍對闕夾天閽秋駕凌晨出國門十萬貔貅騎騕褭一雙日月繡旗旛講蒐獵較黄羊圈錫宴恩沾白獸尊赫矣漢家人物盛馬卿有賦在文園   送袁徳平歸越        王士熈   平湖如鏡静秋波禹穴西風捲碧蘿狂客有船都載酒道人無字不籠鵝床頭舊笏青雲近窻下殘編白雪多燕市塵深拂衣去海門何處問漁蓑   送王在中代祀秦蜀山川    王士熙   太華雲連蜀棧低栁花三月紫騮嘶香浮曉露金匳濕旛拂春烟綘節齊策牘當年登桂苑詞林後夜趣芝泥長安遊客應無數誰共王褒頌碧雞   題郭忠恕九成宫圖      王士熙   鐵馬歸來定太平九成宫殿暑風清龍蟠古洞長藏雨鳳入層臺自度笙畫棟塵空巢燕去蒼崖雲掩路碑横秦川忽向丹青見魂夢依稀識化城   驪山宫圖          王士熙   翠嶺含烟曉仗催五家車騎入朝來千峯雲散歌樓合十月霜晴浴殿開烽火空臺留草樹荔支長路認塵埃月中人去青山在始信昆明有劫灰   題鮮于伯幾與仇廉訪帖    王士熙   三生文采趙公子四海聲名仇使君彈琴不作廣陵散焚香遙駐博山雲玉署春來鸎漫語繡衣人去鴈空聞龍蛇兩紙光如玉即是安西與右軍【其帖之語曰趙公子明日欲過寒舍看書畫廉訪相公能一來焚香彈琴亦佳趙公子子昂也後亦有跋帖廉訪字彦中今其子公哲御史寳藏此帖】   寄上都分省僚友       王士熙   天上風清暑盡消尚方仙隊按雲韶白鵝海水生鷹獵紅藥山岡詐馬朝涼入賜衣飄細葛醉題歌扇濕輕綃河堤楊栁休傷別八月星槎到鵲橋   畫省薰風松樹隂合歡花下日沈沈腐儒無補漫獨坐故人不來勞寸心紫極三台光景接洪鈞萬象歲年深灤江回首九天上誰傍香爐聽舜琴   題節婦           王士熙   寒窻機杼泣秋風鏡影鉛雲不汝同明月有光生夜白貞松無夢妬春紅羅襦舊繡天呉拆綠綺離海鶴空陌上行人指華表閉門疎雨落梧桐   上京次伯庸學士韻      王士熙   侍臣催講御階西雲静觚稜曉色低天闢神州卑兩漢地連碣石轉三齊含香晝永閑青瑣視草堂幽濕紫泥最憶東山老松樹秋風應有鶴來栖   大都雜詩          宋 本   抛却漁竿滄海邊拂衣來看九重天畫闌九陌橋如月綠影千門樹似烟南國佳人王㓜玉中朝才子杜樊川紫雲樓上如澠酒孤負春風二十年   繡錯繁華徧九衢上林辭賦漢西都朱門細婢金條脱紫禁材官玉鹿盧萬里星辰開上界四朝冠蓋翊皇圖東鄰白面生紈綺笑殺揚雄卧一區   盧溝曉月墮蒼烟十二門開日色鮮海上神山無弱水人間平地有鈞天寳幢珠珞瞿曇寺豪竹哀絲瑇瑁筵春雨如膏三萬里盡將嵩呼祝堯年   形勢全燕擁地靈梯航萬國走王城狗屠巳仕明天子牛相寧知别太平武鈎陳騰王氣白麟赤鴈入新聲近來朝報多如雨不見河南召賈生   姑蘇臺           劉 致   麋鹿應知易代頻呉趍誰唱不堪聞捧心臺暗梨花月抉目門深薜荔雲江閲水犀歐治劒氣騰金虎闔廬墳計然已死鴟夷逝寂寞五湖西日曛   綿竹縣治          楊 静   通衢砌石蘚生鱗三兩人家屋宇新嚴子有祠存故里魏公無第與比鄰傳訛共説千年樹問話那逢百歲人回首向來佳麗地暮雲斜日紫巖春   燕中懷古          李源道   荆卿墓上草離離郭隗臺邊對落暉戰國山川秋氣壯中原豪傑曉星稀乾坤納納無人識南北年年有鴈飛説似盧溝橋畔栁安排青眼送將歸   宗陽宫翫月         楊 載   老君臺上涼如水坐看冰輪轉二更大地山河微有影九天風露寂無聲蛟龍並起承金牓鸞鳳雙飛載玉笙不信弱流三萬里此身今夕到蓬瀛   擬去京師          楊 載   囊衣櫜載道傍車人事匆匆歲欲徂風雨五更雞亂呌江湖千里鴈相呼蕪菁散漫根猶美桑柘蕭條葉正枯却上高丘重回首五雲繚繞帝王都   貢袁諸公修史        楊 載   詔編國史有程期正是諸郎儤直時虎士守門宫窈窈雞人傳箭漏遲遲窻間夜雨銷銀燭城上春雲壓綵旗才大各稱天下士書成當繼古人為   宿李陵臺          周應極   曠野平蕪入壯懷征鞍小駐李陵臺關河萬里秋風晚霜月一天鴻鴈來持節蘇卿真壯士開邊漢武亦竒才千年懷古無窮意且向郵亭酌酒盃   睢陽懷古          李 鳳   睢陽城郭劫灰餘風景蕭條市井疎堤接汴梁分驛路地連齊魯幾兵車張巡戰壘沙沈㦸閼伯提封草滿墟珍重開元遺寺在石幢猶刻魯公書   周氏慈雲庵         掲傒斯   韓阿松栢野烟飛丞相文章入鳳池華屋青山春掩冉浮雲流水暮逶迤哺烏時拂巖花落馴鹿長環宰樹悲唯有慈孫禁垣裏年年南望不勝思   元文類卷七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八      元 蘇天爵 編五言絶句   錄汴梁宫人語        楊 奐   一入深宫裏經今十五年長因批帖子呼到御床前   其二   歲歲逢元夜金蛾閙簇巾見人心自怯終是女兒身   其三   殿前輪直罷偷去賭金釵怕見黄昏月殷勤上玉階   其四   翠翹珠掘背小殿夜藏鈎驀地羊車至低頭笑不休   其五   内府頒金帛教酬賀節盤兩宫新有㫖先與問孤寒   其六   人間多棗栗不到九重天長被黄衫吏花攤月賜錢   其七   仁聖生辰節君王進玉巵壽棚兼壽表留待北還時   其八   邊奏行臺急東華夜啓封内人催步輦不景陽鐘   其九   畫燭雙雙引珠簾一一開輦前齊下拜歡飲辟寒盃   其十   聖躬春閣内只道下朝遲扶仗嬌無力紅綃貼玉肌   其十一   今日天顔喜東朝内宴開外邊農事動詔遣教坊回   其十二   駕前雙白鶴日日朝回自送鑾輿去經年更不來   其十三   陟覺文書静相將立夕陽傷心寧福位無復夜薰香   其十四   二后睢陽去潛身泣到明却回誰敢問校事有心情   其十五   為道圍城久粧奩鬬犒軍入春渾斷絶飢苦不堪聞   其十六   監國推梁邸初頭静不知但疑牆外笑人有看宫時   其十七   別殿弓刀響倉黄接鄭王尚愁宫正怒含淚强添妝   其十八   一向傳宣喚誰知不復還來時舊針線記得在窻間   其十九   北去遷沙漠誠心畏從行不如當日死頭白若為生   酬昭君怨          楊 奐   玉貌辭金闕貂裘擁繡鞍將軍休出戰塞上雪偏寒   春日   游絲困無力欲起重悠揚芳草落花滿相思春晝長   石鼎聨句圖         劉 因   玩世如一鼎姓名誰得聞仙翁應自笑知我有鄒訢   螻蛄            劉 因   後利前還澁隂陽體段分不須觀兎尾即此見羲文   薔薇            劉 因   色染女真黄露凝天水碧花間日月長朝暮閲兩國   采薇圖           盧 摰   服藥求長年孰與孤竹子一食西山薇萬古猶不死   題張尹書巢         呉 澂   食息不離書令尹非蠧魚騰身出巢外編簡不如吾   又   醯雞瓮裏天露蟬殻外身此巢何處着六合一微塵   題江州庾樓         賀復孫   宿鳥歸天盡浮雲薄暮開淮山青數㸃不肯過江來   錢選宫人圖         安 熙   露冷月華白悠悠方寸心夫君渺何許悵望碧雲深   市莊            王 結   市莊主人蹐門徵詩短歌六章用塞雅命其卒章之亂聊示莞爾之謔云躬畊之暇擊壤緩歌抱膝微吟亦足以超然於天壤間也   其一   烏府振規鳳閣司婉畫退食休別墅逍遙古樂國   其二   沃若成都桑斕斑青門隠顯亮殊途高致惟一家   其三   晨鐘趨朝班日旰遊市莊兩兒帶經鋤奕世流芬芳   其四   若人孔氏徒臺閣揚清風休日植杖耘高揖荷蓧翁   其五   城居匪湫隘桑果連畛畦吾廬有高興何必空山棲   其六   老我縛塵纓山林渺遐思羨君市有莊取魚兼熊掌   節婦黄氏          馬祖常   白日松臺閟青山石椁沈十年哭夫淚下入九泉深   過李陵臺          馬祖常   蹛林聞野祭漢室議門誅辛苦樓蘭將凄涼太史書七言絶句   讀汝南遺事         楊 奐   軹道牽羊事巳非更堪行酒着青衣裹頭婢子那知此争逐君王烈焰歸   六朝江水故依然隔斷中原又百年長笑桓温無遠畧竟留王猛佐苻堅   明皇擊梧圖         李俊民   不使棃園弟子知太平音在鳳凰枝一朝野鹿銜花去長恨秋風葉落時   過陳司諫墓         劉 祁   鸞坡烏府舊遊空三尺孤墳野寺中猶有憂時心不死墓門昨夜起秋風   瀟湘夜雨          李 冶   遠寺孤舟墮茫雨聲一夜滿瀟湘黄陵渡口風波暗多少征人説故鄉   墨海棠           李 冶   漢宫愁絶冷一醮劉郎兩鬢絲甲帳夜寒銀燭短六銖雲帔獨來時   征南口號          杜 瑛   春早雲南麥已黄瀘江蒸霧水如湯馬蹄半帶隂山雪變作人天六月涼   春日雜詠          圖克坦公履   東風簾幕半塵埃歌舞臺空晝不開試問雙飛新燕子今年社日為誰來   登北邙山         楊 果   干戈叢裏過壬辰原上纍纍冢墓新寒食清明幾家哭問來都是陣亡人   魏家池館姚家宅佳卉而今採作薪水北水南二三月舊時多少看花人   村居            楊 果   草堂有燕賀新成沙渚無鷗續舊盟滿徑落紅風掃静一渠春碧雨添平   春波淡淡捲寒漪長日蕭蕭静竹扉村舍蠶催桑葉大山田鹿食麥苗稀   峴山秋晚圖         楊 果   江水江花遶大堤太平歌舞習家池而今風景那堪畫落日空城鳥雀悲   太真教鸚鵡圖        馮 謂   温泉賜浴意融怡猶念寧王玉笛吹却怕能言泄幽事丁寧慎勿語人知   覃懷春日          趙 復   江南江北半浮生蹤跡居然水上萍竹雞啼罷山雨黑蠶子生時桑柘青   春晴            劉辰翁   江桞長天草色齊新晴何物不芳菲無因化作千蝴蝶西蜀東呉欵欵歸   新燕池塘綠雨肥初晴未暖日光微角巾猶帶花梢濕纔倚闌干見絮飛   春浦帆歸圖         孟攀鱗   涵空水色碧於苔照眼山光翠作堆疑是桃花源上客輕舟天外得春來   杭州聞角          梁 楝   聽徹哀吟獨倚樓碧天無際思悠悠誰知盡是中原恨吹到江南第一州   有懷            劉秉忠   雨過幽庭長綠苔東風時為掃塵埃無人曾見春來處門外桃花只自開   風雨圖           許 衡   南山巳見霧昏昏便合潛身不出門直到半途風雨横倉惶何處覔前村   風雨迴舟          張孔孫   風雨來時撥棹迴濟川心事有誰知停舟且做江湖夢浪静風恬未是遲   水仙花           商 挺   海上三山璧月明人間誰識許飛瓊秋風吹上青鸞背來散天香與素英   明月珠衣翡翠裳冰肌玉骨自清涼不隨王母瑤池去來侍維摩病几傍   書事            劉 因   當年一線魏瓠穿直到横流破國年草滿金陵誰種下天津橋畔聽啼鵑   卧榻而今又屬誰江南回首見旌旗路人遙指降王道好似周家七歲兒   朱張遺學有經綸不是清談誤世人白首歸來㑹同館儒冠争看宋師臣   風節南朝苦不伸泝流直要到崑崙世宗一死千年欠此是黄河最上源   唱徹芙蓉花正開新聲又聽采茶哀秋風葉落踏歌起已覺江南席卷來   山寺早起          劉 因   松窻一夜遠潮生斷送幽人睡失明夢覺不知春巳去半簾紅雨落無聲   讀史評           劉 因   紀錄紛紛已失真語言輕重在詞臣若將字字論心術恐有無邊受屈人   山行            劉 因   西崦人間竹暎溪山深雨暗到來遲行窮谷口水才見流盡巖花春不知   山家            劉 因   馬蹄踏水亂明霞醉袖迎風受落花怪見溪童出門望鵲聲先我到山家   寫真詩巻          劉 因   龍祠嶽廟盡冠巾雨露何關土木身不是一程窮物理誰從一髮辨天真   已已春往均州        宋 衜   武當却立翠屏新碧玉溶溶漢水奔如畫江山千古在城闉幾度戰塵昏   觀出獵           宋 衜   金鈚染血犬衘毛倒臂蒼鷹掣錦縧紅日下山秋塞濶齊歌野樂陣雲高   平原馬首鴈行齊狡兎深藏鳥不飛環立傳觴人半醉斜欹貂帽雪中歸   壽陽梅粧圖【錢選畫】      王思廉   一聲白鴈渡江潮便覺金陵王氣銷畫史不知亡國恨猶將鉛粉記前朝   昭君出塞圖         王思廉   黄沙堆雪暗龍庭馬上琵琶掩淚聽漢室禦戎無上策錯敎紅粉怨丹青   汾亭古意圖         張 礎   漢家宫闕白雲秋魏國川原過鴈愁萬古松風一茅舍不隨華屋變山丘   關山風雨圖         張 礎   山氣凝寒雨不開江濤拍岸雪成堆漁翁慣識風波惡天際孤舟已早迴   絶句四首          趙孟頫   春寒惻惻掩重門金鴨香殘火向温燕子不來花又落一庭風雨自黄昏   湘簾細織浪紋稀白苧新裁暑氣微庭院日長賓客退滿池芳草燕交飛   搖落山川草樹稀白雲時逐鴈南飛苦無綠酒酬佳日猶有黄花媚夕暉   梅花半落雪飄零楊栁青青江水生一夜東風吹鴈過江南江北總多情   錢選畫花          陳 嚴   霅翁夙號老詞客亂後却工花寫生寓意豈求顔色似錢唐風物記昇平   題道院           高克恭   綠隂無際壓蒼苔為愛幽深手自栽風月早知煩耳目不敎春筍過牆來   草色琅玕逼兩楹蚤隂才過午隂清斜陽又送西軒影一就移床待月生   無錫山中留題        高克恭   山深自昔無車馬道在何曾畏虎狼祇恐閑人來看竹淋漓醉墨汚新牆   即事            高克恭   古木隂中生白烟忽從石上見流泉閑隨屈曲尋源去直到人家竹塢邊   過弋陽           高克恭   雷聲驅雨過山西山腹雲根似削齊日暮牧兒歸不得料應白水漲前溪   過信州           高克恭   二千里地佳山水無數海棠官道傍風送落紅攙馬過春光更比路人忙   過京口           高克恭   北來朋友不如鴻幾個西飛幾個東多少登臨舊臺觀闌干閒在夕陽中   寄王總管          李 昶   華陽東下古梁州五馬旌旗擁上游腸斷寒江衣帶水令人空望鎮南樓   過故縣垻          李 昶   憲宗皇帝射臺高氣壓蠻江萬丈濤玉輦不歸巖樹冷白雲何處醉蟠桃   杏花始開小酌        安 熙   生紅和露滴胭脂又到芳春寂寞時便擬提壺花下醉却愁羞殺背隂枝   杖藜吟遶去還來收拾春光入酒盃自是風花要題品等閑蜂蝶莫相猜   和郭安道治書韻       周 馳   西風吹起白頭波半夜扁舟掠岸過不向長橋酤一醉滿天明月奈秋何   君醉淋漓我浩歌古人為恨復如何秋來幾日渾無賴已有新霜着芰荷   江間小艇數能乘活計如今船子僧近喜老妻能斫膾欲令稚子學扳罾   久客思歸歸未能題書附與遠遊僧呉松江上鱸魚美何處人家不下罾   遼陽高節婦         王 結   天東長白近蓬瀛縹緲仙人玉雪清鳳去紫簫聲已絶青鸞獨跨上瑤京   秋懷            曹元用   沙磧秋高宛馬肥哀笳一曲塞雲飛南都兒輩應相念過盡征鴻猶未歸   贈李祕監【至治間曾畫御容】      張養浩   封章曾拜殿庭間凜凛丰儀肅九關回首橋山淚成血逢君不忍問龍顔   青山白雲圖         虞 集   獨向山中訪隠君行窮千澗水沄沄仙家更在空青外只許人間禮白雲   水芙蓉           虞 集   長州宫沼醉西施蕩漾蘭舟不自持願奉君王千歲樂一盤清露玉淋漓   木芙蓉           虞 集   九月襄王燕渚宫霓旌翠羽度雲中滿汀山雨衣裳濕宋玉愁多賦未工   春雲            虞 集   春雲冉冉度宮城樓雪初融水半生行過御溝人久立舉頭枝上有啼鸎   雨裛輕塵道半乾朝迴隨處借花看牆東半樹垂楊栁飛絮時來近馬鞍   聽雨            虞 集   屏風圍暖鬢絳蠟搖光照暮酣京國多年情盡改忽聽春雨憶江南   何處它年寄此生山中江上總關情無端繞屋長松樹盡把風聲作雨聲   庚午廷試次韻        虞 集   待漏宫門聽鑰開袖中進卷總賢才奏名殿裏千花合傳勅階前好雨來   千花覆檻栁垂絲晝刻傳呼淑景移聖主自觀新進策侍臣簮筆立多時   曹將軍馬          虞 集   高秋風起玉關西踣鐵歸朝十萬蹄貌得當時第一疋昭陵風雨夜聞嘶   寄家書           馬祖常   春雲閣雨花泥少池上波平飛白鳥薊中河外盡天涯蓮葉圓時身到家   題栁道傳詩巻        馬祖常   九曲珠穿蟻度絲雙環鏡透月輪虧人間自有鵷鸞侣早奏簫韶見鳳儀   宫詞            馬祖常   華清水殿繡芙蓉金鴨香銷寳帳重竹葉羊車來別院何人空聽景陽鐘   銀床井冷露漙漙半臂薰衣釧辟寒不恨長門冬夜永小奴休報韈羅單   長門月轉漏聲催自熨寒衣減帶圍休怕官家嫌體弱細腰曾是楚王妃   合宫舟泛濯龍池端午争懸百綵絲新賜承恩脂粉磑上陽不敢妬蛾眉   繭館繰絲濕翠翹夫人纎指織龍綃羅襦雙珮清晨響只恐君王有晏朝   八姨粉翠錫千緡脂新粧百寳勻白髮上陽宫女老補衣重拆繡麒麟   卯酒微微解宿醒催花羯鼔報新聲君王好錫承恩宴辛苦邊頭百將營   露蘭研粉壽陽粧奩内新燒百刻香圓舌敎成鸚鵡語偷將玉笛送寧王   銀河七夕渡雙星桐樹逢秋葉未零萬歲君王當宁坐妾身不願命如萍   花氣烝霞淑景明望仙樓上看彈鸎李謩吹笛宫牆外學得棃園第一聲   孟光舉案圖         王執謙   白髮梁鴻與世乖賴逢光也配其才五噫歌罷愁無奈不覺春從案上來   題甄氏訪山亭        陳 觀   水流花落石生雲日静風喧草欲薰老去風流猶未減一丘一壑要平分   雨後西山翡翠堆結亭直欲近巖隈從今記取溪頭路一日須來一百迴   清明日遊太傅林亭      辛文房   隔水園林丞相宅路人猶記種花時可憐總被風吹盡不許遊人折一枝   玉簪            張 淳   開軒俯瞰碧雲衢白筆含香半吐鬚帶露折來何處可膽瓶秋水澹如無   過郝參政墓林        鮑仲華   茂林喬梓上干雲葉葉曾沾雨露恩萬古西山青不斷鳥啼花落幾黄昏   元文類卷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九      元 蘇天爵 編詔赦   即位詔【庚申年四月】        王 鶚   朕惟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多闕五十餘年於此矣蓋時有先後事有緩急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兼備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風飛雷厲將大有為憂國愛民之心雖切於已尊賢使能之道未得其人方董夔門之師遽遺鼎湖之泣豈期餘恨竟弗克終肆予沖人渡江之後蓋將深入焉乃聞國中重以僉軍之擾黎庶驚駭若不能一朝居者子為此懼馹騎馳歸目前之急雖紓境外之兵未戢乃㑹羣議以集良規不意宗盟輒先推戴左右萬里名王巨僚不召而來者有之不謀而同者皆是咸謂國家之大統不可久曠神人之重寄不可暫虚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間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衆實可為天下主天道助順人謨與能祖訓傳國大典於是乎在孰敢不從朕峻辭固讓至于再三祈懇益堅誓以死請於是俯循輿情勉登大寳自惟寡昧屬時多艱若涉淵冰罔知攸濟爰當臨御之始宜新遠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日務施實徳不尚虚文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饑渇所當先務畧舉其切時便民者條列於后嗚呼歴數攸歸欽應上天之命勲親斯託敢忘烈祖之規建極體元與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賴我遠近宗族中外文武同心協力獻可替否之助也誕告多方體予至意   中統建元詔         王 鶚   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徳御羣下朝廷草創未遑潤色之文政事變通漸有綱維之目朕獲纘舊服載擴丕圖稽列聖之洪規講前代之定制建元表歲示人君萬世之傳紀時書王見天下一家之義法春秋之正始體大易之乾元炳煥皇猷權輿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日建號為中統元年惟即位體元之始必立經陳紀為先故内立都省以總權綱外設總司以平庻政仍以興利除害之事補偏救弊之方隨詔以頒申畫于后於戲秉籙握樞必因時而建號施仁發政期與物以更新敷宣懇惻之辭表著憂勞之意凡在臣庻體予至懷   中統元年五月赦       王 鶚   我國家烈祖肇基先皇繼統惟圖日闢於疆宇未免歲耀於兵威事有當為時難遽已朕獲承丕祚已降徳音念士卒暴露者久之而人民離散者多矣干戈載戢田里俾安不期同氣之中俄有䦧牆之侮顧其沖幼敢啟兹謀皆被姦讒相濟以惡彼既階於禍亂此當應以師徒朕惟父母兄弟之親宗廟社稷之重遣使敦諭至于再三亂紀執迷曾無少革以致宗族共怒戈甲乃興重念兵方弭而復徵民甫休而再擾危疑未釋反側不安詿誤者至及於無辜拘囚者或生於不測非朕本意衋然傷心宜推曠蕩之恩普示哀矜之意於戲悛心或啟kao忍加管蔡之刑内難既平迓續成康之治   賜高麗國王厯日詔【中統五年正月】   王 鶚   諭高麗國王植獻歲發春式遘三陽之㑹對時育物宜同一視之仁睠爾外邦忠於内附肇用正旦庸展賀儀方使介之還歸須莢書之播告今賜卿中統五年厯日一道卿其若稽古典敬授民時勸彼東嵎之民勤於南畆之事茂用和氣迄用康年時乃之休惟朕以懌   至元改元赦【中統五年八月】      王 鶚   應天者惟以至誠拯民者莫如實惠朕以菲徳獲承慶基内難未戡外兵復戢夫豈一日于今五年賴天地之畀矜暨祖宗之垂裕凡我同氣㑹于上都雖此日之小康敢朕心之少肆比者星芒示儆雨澤愆常皆闕政之所繇顧斯民其何罪宜布惟新之令溥施在宥之仁於戲否往泰來迓續亨嘉之㑹鼎新革故正資輔弼之良   建國號詔【至元八年十一月】      圖克坦公履   誕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紹百王而紀統肇從隆古匪獨我家且唐之為言蕩也堯以之而著稱虞之為言樂也舜因之而作號馴至禹興而湯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還事殊非古雖乘時而有國不以義而制稱為秦為漢者蓋從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又即始封之爵邑是皆徇百姓見聞之狃習要一時經制之權宜槩以至公得無少貶我太祖聖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圖四振天聲大恢土宇輿圖之廣歴古所無頃者耆宿詣庭奏章伸請謂既成於大業宜早定於鴻名在古制以當然於朕心乎何有可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乾元之義兹大治流形於庶品孰名資始之功予一人底寧於萬邦尤切體仁之要事從因革道協天人於戲稱義而名故匪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負於投艱嘉與敷天共隆大號   頒授時厯詔【至元十七年六月】     李 謙   自古有國牧民之君必以欽天授時為立治之本黄帝堯舜以至三代莫不皆然為日官者皆世守其業隨時考驗以與天合故厯法無數更之弊及秦滅先聖之術每置閏於歲終古法蓋殫廢矣由兩漢而下立積年日法以為推步之准因仍㳂襲以迄于今夫天運流行不息而欲以一定之法拘之未有久而不差之理差而必改其勢有不得不然者今命太史院作靈臺制儀象日測月驗以考其度數之真積年日法皆所不取庻幾脗合天運而永終無弊乃者新厯告成賜名曰授時厯自至元十八年正月一日頒行布告遐邇咸使聞知   清冗職詔【至元二十二年七月】      李 謙   惟我祖宗肇造區夏雖中書巳嘗建立而官制未暇舉行迨予圖大以宅中思欲繼志而述事集儒臣之公議法前代之彛章爰立省部院臺以正朝廷綱紀自疆土極照臨之遠而省臺有内外之分日益月增官冗人濫嘗勅有司而澄汰意能舊制之遵承比聞近侍之言謂益曩時之弊彼不勝重任有壅上聞茍尚蹈匪彛時惟予咎其清冗職用復前規於戲官不必備惟其人朕恪守已成之憲爾尚克勤于乃事卿永肩圖報之心加封五嶽四瀆四海詔【至元二十八年二月】 閻 復   朕惟名山大川國之秩祀今嶽瀆四海皆在封宇之内民物阜康時惟神休而封號未加無以昭答靈貺可加上東嶽為天齊大生仁聖帝南嶽司天大化昭聖帝西嶽金天大利順聖帝北嶽安天大貞聖帝中嶽中天大寧崇聖帝加封江瀆為廣源順濟王河瀆靈源濟王淮瀆長源溥濟王濟瀆清源善濟王東海為廣徳靈㑹王南海廣利靈孚王西海廣潤靈通王北海廣澤靈祐王仍各遣官詣祠致告以稱朕敬恭神明之意興師征江南諭行省官軍詔   王 構   爰自太祖皇帝以來彼宋與我使介交通殆非一次彼此曲直之事亦所共知不必歴舉迨我憲宗之世朕以藩職奉命南伐師次鄂渚彼賈似道遣宋京詣我近臣博都歡前河南路經畧使趙璧請罷兵息民願奉歲幣于我朕以國之大事宗親在上必須入計用報而還即位之始追憶是言乃命翰林侍講學士郝經等奉書往聘蓋為生靈之計也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惟和與戰宜嗣報音其何與於使哉而乃執之卒不復命至如留此一二行李於此何損於彼何益以致師出連年邊境之間死傷相籍係累相屬皆彼宋自禍其民也襄陽被圍五年旅拒王師義當不貸朕先有成命果能出降許以不死是既降附之後朕不食言悉全其命冀宋悔過或啓令圖而乃迷執罔有悛心所以問罪之師有不能已者今遣爾等水陸並進爾等當布告遐邇夫以天下為事爰及干戈自古有之無辜之民初無與焉若彼界軍民官吏人等去逆效順與衆來降或別立竒功者驗等第官資遷擢其所附軍民宜嚴敇將士毋得妄行殺掠父母妻孥家口毋致分散仍加賑給令得存濟其或固拒弗從及迎敵者俘戮何疑   即位詔【至元三十一年四月】       王 構   朕惟太祖聖武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區夏聖聖上承光熙前緒迨我先皇帝體元居正以來然後典章文物大備臨御三十五年薄海内外罔不臣屬宏規遠畧厚澤深仁有以衍皇元萬世無疆之祚我昭考早王儲位徳盛功隆天不假年四海缺望顧惟質仰荷先皇帝殊眷往歲之夏親授皇太子寳付以撫軍之任今春宫車遠馭奄棄臣民乃有宗藩昆弟之賢戚畹官僚之舊謂祖訓不可以違神器不可以曠體承先皇帝夙昔付託之意合辭推戴誠切意堅朕勉徇所請於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尚念先朝庻政悉有成規惟慎奉行罔敢失墜更賴宗親勲戚左右忠良各盡乃誠以輔台徳   五鎮山加封詔【大徳三年】      王 構   朕惟九州之有鎮山三代以為常祀嶽瀆四海加封爰自于先朝疆理羣方同饗宜遵於舊制乃眷粹靈之懿其增號秩之華今加上東鎮沂山曰元徳東安王南鎮會稽山曰昭徳順應王西鎮呉山曰成徳永靖王北鎮毉巫閭山曰貞徳廣寧王中鎮霍山曰崇徳應靈王地徳恒安功協成于奄奠民生咸阜治浸格于隆平仍命所在有司以時致祭務盡精嚴尚冀歆承益孚嘉貺   建儲詔【大徳九年六月】        閻 復   惟我太祖聖武皇帝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規模宏遠預建儲嗣式與古合朕恪遵祖宗成憲允協昆弟僉言立嫡子徳壽為皇子兹有日矣比者遠近宗親復以為請又中書百司及諸老臣請授冊寳昭示中外朕俯從衆願於今月五日授以皇太子寳所有冊禮其如常制屬兹盛舉宜布新恩於戲慶衍無疆既正名於國本仁同一視尚均福於黎元   即位詔【大徳十一年五月】       閻 復   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徳洽海内列聖相承丕衍無疆之祚朕自先朝肅將天威撫軍朔方殆將十年親御甲胄力戰却敵者屢矣方諸蕃内附邊事以寧遽聞宫車晏駕乃有宗室諸王貴戚元勲相與定策於和林咸以朕為世祖曾孫之嫡裕皇正之傳以功以賢宜膺大寳朕謙讓未遑至于再三還至上都宗親大臣復請於朕間者姦臣乘隙謀為不軌賴祖宗之靈母弟愛育黎拔力八達禀命太后恭行天罰内難既平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祀合辭勸進誠意益堅朕勉徇輿情於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任大守重若涉淵冰屬嗣服之云初其與民而更始於戲丕承丕顯敢忘持守之心于蕃于宣勉效忠勤之力共毗新政聿底隆平   行銅錢詔【至大二年十月】       姚 燧   錢幣之法其來遠矣三代以降㳂革不常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頒行交鈔以權民用已有錢幣兼行之意蓋錢以權物鈔以權錢子母相資信而有證今鈔法一新期於公私兩利重惟經久之計必復鼓鑄之規   至大三年十月赦       姚 燧   朕自嗣守丕基致孝太室奉上玉冊寳加諡太祖為法天啟運聖武皇帝光獻翼聖皇后睿宗仁孝景襄皇帝顯懿莊聖皇后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昭睿順聖皇后裕宗文惠明孝皇帝徽仁裕聖皇后順宗昭聖衍孝皇帝成宗欽明廣孝皇帝貞慈静懿皇后于斯之時宜降徳音誕告天下猶恐數赦或賊良民今因西北叛王不受正朔五十餘年其子徹伯爾蓋愆前人盡率部衆歸命闕庭及庫庫楚謀為非覬未忍置理刑以輕典與夫崇建大刹上為列聖報徳㝠㝠下為生民祈福昭昭者亦既成功皆我聖母之徳之致已於此月五日奉玉冊玉寳上尊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皇太后屬大慶禮成宜敷渙號以新民聽於戲凡在有司一乃心力以輔予治期底隆平   即位詔【至大四年三月】         姚 燧   惟昔先帝事皇太后撫朕躬孝友天至由朕同託順考遺體重以母弟之嫡加有削平内難之功於其踐阼曾未踰月授以皇太子寳領中書令樞密使百揆機務聽所總裁于今五年先帝奄棄天下勲戚元老咸謂大寳之繩既有成命非與前聖賓天而始徵集宗親議所宜立者比當稽周漢晉唐故事即正宸極朕以國恤方新誠有未忍是用經時今則上奉皇太后勉進之命下徇諸王勸戴之勤三月十八日於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凡尚書省誤國之臣先已伏誅同惡之徒亦巳放殛百司庻政悉歸中書命丞相特們徳爾平章政事諤勒哲李道復等從新極治其可為今法程拯民急者具如左方於戲凡爾有官君子皆古所謂治天職食天祿者宜一心力欽乃攸司無替朕命   行科舉詔【皇慶二年十一月】       程鉅夫   惟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設官分職徵用儒雅崇學校為育才之地議科舉為取士之方規模宏遠矣朕以躬獲承丕祚繼志述事祖訓是式若稽三代以來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舉人宜以徳行為首試藝則以經術為先詞章次之浮華過實朕所不取爰命中書參酌古今定其條制其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舉其賢者能者充賦有司次年二月㑹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策焉於戲經明行修庻得真儒之用風移俗易益臻至治之隆   即位詔【延祐七年三月】        張士觀   洪惟太祖皇帝膺期撫運肇開帝業世祖皇帝神機睿畧統一四海以聖繼聖迨我先皇帝至仁厚徳涵濡羣生君臨萬國十年于兹以社稷之遠圖定天下之大本協謀宗親授予冊寳方春宮之與政遽昭考之賓天諸王貴屬元勲碩輔咸謂朕宜體先皇帝付託之重皇太后擁佑之慈既深繫於人心詎可虚於神器合辭勸進誠意交孚乃於三月十一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誕受維新之命庸推在宥之恩尚念祖宗丕緒持守維艱萬幾之繁罔敢暇逸更賴遠近勲戚左右臣鄰咸乃一心以輔予治   至治改元詔         元明善   朕祗遹詒謀獲承丕緒念付託之惟重顧繼述之敢忘爰以延祐七年十二月初二日被服袞冕恭詣于太廟既大禮之告成宜普天之均慶屬兹逾歲用易紀元于以導天地之至和于以法春秋之謹始可改延祐八年為至治元年於戲奉先思孝式昭報本之誠發政施仁聿廣錫民之福   命拜珠為右丞相詔【至治二年十二月】  袁 桷   帝王之職在論一相于以表正百司綱領庶績朕纘承丕緒厲精圖治然而澤有所未洽政有所未舉豈委任之道有遺闕歟今特命中書左丞相拜珠為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一新機務使邪正異途海㝢乂寧以復中統至元之治於戲朝廷既正著端本澄源之功風俗斯醇廣摩義漸仁之化   諭安南國詔         曹元用   諭安南國世子陳日爌我國家誕膺景命撫綏萬邦徳澤普加靡間夷夏乃者先朝奄棄臣民朕以裕皇嫡孫為宗戚大臣之所推戴爰自太祖皇帝肇基之地入承天叙於至治三年九月四日即皇帝位遂以甲子歲為泰定元年今遣亞中大夫吏部尚書馬合謀奉議大夫禮部郎中楊宗瑞賫詔往諭爾國賜爾授時厯一帙惟乃祖乃父修貢内附有年矣我國家遇卿甚厚以占城守臣上表稱卿之邊吏累發兵相侵朕為之惻然于中不知卿何為至是豈信然耶朕君臨天下視遠猶邇務輯寧其民俾各得其所卿其體子至懷戒飭士衆慎保乂民俾毋忘爾累世忠順之意   即位改元詔         虞 集   洪惟我太祖皇帝肇造區夏世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統緒宗親各授分地勿敢妄生覬覦此不易之成規萬世所共守者也世祖皇帝之後成宗皇帝武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以公天下之心以次相傳宗王貴戚咸遵祖訓至於晉邸具有盟書願守藩服而與賊臣特克實額森特穆爾等潛通隂謀冒干寳位使英皇不幸罹于大故朕兄弟播越南北備歴艱險臨御之事豈獲與聞朕以叔父之故順承惟謹于今六年災異迭見權臣道拉實諤卜都拉等專擅自用疏遠勲舊廢棄忠良變亂祖宗法度空府庫以私其黨類大行上賓利於立幼顯握國柄用成其姦宗王大臣以宗社之重統緒之正協謀推戴屬于躬朕以菲徳宜俟大兄固讓再三宗戚將相百僚耆老以為神器不可以久虚天下不可以無主周王遼隔朔漠民庶惶惶已及三月誠懇迫切朕姑從其請謹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已於致和元年九月十三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其以致和元年為天厯元年可大赦天下於戲朕豈有意於天下哉重念祖宗開創之艱恐隳大業是以勉徇輿情尚賴爾中外文武臣僚協心相予輯寧億兆以成治功   即位詔【天厯二年八月十五日】      虞 集   惟昔上天啟我太祖皇帝肇造帝業列聖相承世祖皇帝既大一統即建儲貳而我裕皇天不假年成宗入繼才十餘載我皇考武宗皇帝歸膺大寳克享天心志存不私以仁廟居東宫遂嗣宸極甫及英皇降割我家晉邸違盟構逆據有神器天示譴告竟隕厥身於是宗戚舊臣協謀以舉義正名以討罪揆諸統緒属在躬朕興念大兄播遷朔漠以賢以長厯數宜歸力拒羣言至于再四乃曰艱難之際天位久虚則衆志弗固恐隳大業朕雖從請而臨御秉初志之不移是以固讓之詔始頒奉迎之使已遣尋命喇特納實哩雅克特穆爾奉皇帝寳璽逺迓于途受寳即位之初即遣使授朕皇太子寳朕幸釋重負實獲素心乃率臣民北迎大駕而先皇帝跋涉山川蒙犯霜雪道里遼遠自春徂秋懷艱阻於歴年望都邑而增慨徒御弗慎屢爽節宣信使往來相望於道路彼此思見交切於衷懷八月一日大駕次翁果察圖朕欣瞻對之有期獨兼程而先進相見之頃悲喜交集何數日之間而宫車弗駕國家多難遽至於斯念之痛心以夜繼旦諸王大臣以為祖宗基業之隆先帝付託之重天命所在誠不可違請即正位以安九有朕以先皇帝奄棄方新摧怛何忍銜哀辭對固請彌堅執誼伏闕者三日皆宗社大計乃以八月十五日即皇帝位于上都可大赦天下於戲戡定之餘莫急乎與民休息丕變之道莫大乎使民知義亦惟爾中外大小之臣各究乃心以稱朕意   親祀南郊赦【至順元年十二月】     虞 集   朕膺昊天之成命承聖祖之貽謀祗纘丕基于今三載統萬幾之兢業思兆姓之雍熙式舉禮文聿嚴報祀爰以今年十月初四日躬服衮冕致明禋于南郊尊我太祖法天啓運聖武皇帝配享上帝方至誠之孚格嘉景貺之旋臻宜施曠蕩之恩用洽溥天之慶於戲永言配命克肩昭事之心一視同仁益廣鴻寧之福   即位詔           虞 集   洪惟太祖皇帝啟闢疆宇世祖皇帝統壹萬方列聖相承法度明著我庫魯克皇帝入纘大統修舉庻政動合成法授大寳位于布延圖皇帝以及格根皇帝厯數之歸實當在我瑚土克圖皇帝濟雅圖皇帝而各播越遼遠時則有若雅克特穆爾建義效忠戡平内難以定邦國協恭推戴濟雅圖皇帝登位之始即以讓兄之詔明告天下隨奉璽紱遠迓瑚土克圖皇帝朔方言旋奄棄臣庻濟雅圖皇帝薦正宸極仁義之至視民如傷恩澤霈無間遠邇顧育躬尤篤慈愛賓天之日皇后傳濟雅圖皇帝顧命於太師太平王右丞相逹爾罕雅克特穆爾太保浚寧王知樞密院事巴延等謂聖體彌留益推固讓之初志以宗社之重屬諸大兄瑚土克圖皇帝之世嫡乃遣使召諸王宗親以十月一日來㑹大都與宗王大臣同奉遺詔揆諸成憲宜御神器以至順三年十月初四日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可大赦天下於戲肆予沖人託于天下臣民之上任大守重若涉淵冰尚賴宗王大臣百司庻府交修乃職思盡厥忠嘉與億兆之民共保隆平之治   元文類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十      元 蘇天爵 編冊文   皇后冊文          王 磐   維至元十年歲次癸酉三月甲寅朔十三日丙寅皇帝若曰天地合徳故能覆載萬物而不遺日月並明所以照臨六合而無外至哉夫婦之大義實配隂陽之兩儀咨爾皇后鴻吉哩氏戚里名家元勲貴族備儀率禮令徳來嬪自朕奉藩之初至于踐阼之日明識遠慮禆益宏多雖褘翟正位于長秋而典冊未光于大禮兹者文臣敷奏實應朕心今遣攝太尉中書右丞相安圖持節授爾玉冊寳章備物充庭式遵古典於戲恭順接下九族形雍睦之風儉素相高萬世衍靈長之福服兹寵命益懋徽猷   皇太子冊文         圖克坦公履   皇帝若曰咨爾皇太子珍戩仰惟太祖聖武皇帝遺訓嫡子中有克嗣服繼統者預選定之是用立太宗英文皇帝以紹隆丕構自時厥後不為顯立冡嫡遂啟争端朕上承祖宗逺之規下協昆弟僉同之議乃從燕邸立爾為皇太子積有日矣比者儒臣敷奏國家定立儲嗣宜有冊命此典禮也今遣攝太尉中書左丞相巴延持節授爾玉冊金寳於戲聖武燕謀爾其奉承昆弟宗親爾其和協使仁孝顯於躬行可謂不負所託矣尚其戒哉式勿替朕命   太祖皇帝加上尊號冊文     王 構   維至大二年歲次己酉某月某日孝曾孫嗣皇帝臣某謹再拜稽首言伏以恢皇綱廓帝紘建萬壽無疆之業鋪宏休揚偉績遵累朝已定之規式當繼統之元蓋有稱天之誄孝弗忘于率履制庸謹于加崇欽惟太祖聖武皇帝陛下淵量聖姿睿謀雄斷沛仁恩而濟屯厄振羈策以馭豪英惟解衣推食于初年見君國子民之大略符顓握諸部悉平黄鉞載麾百城隨下裔土兼收于夏孽餘波克殄于金源蕩蕩乎無能名迹遠追于湯武灝灝爾其為訓道允協于唐虞根深峻嶽而維者四焉囊括殊封而統之一也肆予小子承此丕基兩秪見於太宫恒僾臨于端扆祚垂鴻兮錫裕尚期昭報之申牒鏤玉以增輝敢緩彌文之舉謹遣某官某奉玉冊玉寳加上尊諡曰法天啟運聖武皇帝廟號太祖伏惟威靈昭假景貺潛臻闡繹吾元與天並久   世祖皇帝諡冊文       王 構   維至元三十一年歲次甲午五月庚戌朔越九日戊午孝孫嗣皇帝臣某再拜稽首言臣聞繼志述事非盡孝無以盡其誠表行誄功非定諡無以稱其實肆邦彛之具舉維天道之協從欽惟先皇帝膺籙受圖體元立統蚤從藩邸茂著徽稱為治之基有常經國之略則遠役用衆智獨斷于衷總攬萬幾如指諸掌内朝廷外侯牧等威迭降罔不適中先教化後刑名本末相循亦皆有序在御迨踰於三紀推尊合冠於百王若夫惠及困窮恩加降附慎終如始每存好生之心保小以仁特示包荒之量擴盛猷之鴻鬯沛膏澤之醇醲方其泰運漸亨戢濟多難離綱復綴混一四方傳檄而氛䘲開渙號而方維定乾旋坤轉不足以喻其機雷厲風飛不足以比其捷至於嘉言博采惟典謨訓誥是師諸藝畢延盡隂陽圖緯之學考音律以創字畫參古今以制禮儀振耀威靈肅陳兵衞白旄黄鉞持則親巡犀甲雕弧止於不用其聖徳弗可及已神功蔑以尚焉蓋文之所加者深武之所服者大是用升崇吉祔揆卜剛辰謹遣攝太尉臣鄂都岱奉冊寳上尊諡曰聖徳神功文武皇帝廟號世祖伏惟睿靈俯垂昭鑒思皇多祐錫羨無疆   皇太后冊文         陳 儼   維至元三十一年歲在甲午十一月丁未朔皇帝臣某謹稽首再拜言曰臣聞自家而國治道必有所先立愛惟親君徳莫加於孝況恩深於鞠我而禮重於正名歴代以來令儀可考人子之職所在天下之母宜尊恭惟聖母聖善本乎天資静專法乎地道上以奉宗祏之重下以叙倫紀之常助我前人守卷耳憂勤之志保予沖子成思齊雝肅之風肆神器之有歸知孫謀之數定畀付雖由於厯數規模一出於庭闈是用率籲衆心章明鉅慶不勝拳拳大願謹奉冊寳上尊稱曰皇太后伏惟長信穆穆周宗綿綿備洛書之錫福燦慈極之儀天瑤圖寳運于萬斯年誠歡誠忭稽首再拜   睿宗皇帝加上諡冊文     劉 賡   伏以詣泰壇而請命有稱天以誄之文薦清廟而致嚴蓋在昔相承之典剛辰爰卜遺美載揚欽惟睿宗景襄皇帝孝友温恭聰明濬哲属我家肇造于朔土佐聖祖遄征于四方逮大討之奉行致皇威之遠暢金源假兩河之息天水渝通好之盟遂移秦隴之師爰有褒斜之舉既平南鄭順流而東再涉襄江自上而下乃眷三峯之捷實開萬世之基唇既亡而齒亦寒虢可伐而虞不臘適英文之違豫圖中夏之底寧毋作神羞請以身代爰俟金縢之啟已知寳祚之歸迪我後人紹兹明命徽稱顯號雖已擬諸形容玉檢金泥尚未遑於潤色奉玉冊玉寳加上尊諡曰仁聖景襄皇帝廟號睿宗伏惟端臨扆座誕受鴻名億萬斯年永錫繁祉   順宗皇帝諡冊文       程鉅夫   孝子嗣皇帝臣某謹再拜稽首言曰臣聞顯親所以為子追遠所以厚民矧必百世祀而位弗隆為天子父而養弗逮是宜稱秩以達純誠欽惟皇考皇帝淵穆有容神明莫測文孫文子鍾至愛於兩宫宜君宜王膺具瞻於四海當璧之祥未卜棄屣之跡已遙興言欲報之恩昊天罔極對越有成之命夙夜惟寅昭哉徳之升聖矣生知之異衍莫衍於昌後嗣而有天下孝莫孝於配前烈而茂本支念兹繼體之初益切中心之慕謹遣攝太尉某官某奉玉冊玉寳上尊諡曰昭聖衍孝皇帝廟號順宗伏惟明明降鑒序于祖宗攸躋攸寧永錫祚   皇后冊文          程鉅夫   維皇慶二年歲次癸丑三月辛夘朔越十有六日丙午皇帝若曰朕荷天地祖宗之祐皇太后之訓嗣大厯服思底于治必立元配表正六宮咨爾鴻吉哩氏實我家世戚嫡嗣所自出積徳流慶肆啟爾來嬪于朕淑慎孝恭令譽昭聞承命慈闈爰正爾位今遣攝太尉中書右丞相圖古勒授爾玉冊玉寳命爾為皇后惟天地定位萬物以生日月並照萬國以明君后合徳萬化以成上以事上帝奉宗廟下以親九族正萬邦為朕内助惟爾之賢其永念厥徳履中體順俾聖母暨予一人以寧豈惟爾嘉天亦永相念爾共享有國欽哉   皇帝尊號玉冊文       姚 燧   維至大二年正月乙酉朔越七日辛夘皇太子中書令樞密使臣某謹率中外文武百僚頓首頓首謹言昔我世祖既平炎趙質之於書幅員廣長振古無倫覆燾之下八紘萬國莫敢不庭何獨一王西北岸然憑道阻修方命正朔徳綏之而不摰威董之而不讋夫豈不能聲罪致罰深入其地終以聖人親其宗親包荒有年成宗繼序憤久驁頑天鑒昭明於裕皇孫獨異陛下授以太祖皇帝信寳撫軍漠北是固以張足付神器之本時未及冠承命即行其視萬里莽闃寒冽之鄉不逺不難如堂適庭至則奬厲諸軍修明法志簡拔果毅均苦分勞解衣燠寒推食飫飢洸洸汔汔士氣日作睿算伐謀待冦歲至奪人以先身踐戎行霆馳電擊大北其羣虚巳不矜日慎一日始終十年不狃屢勝狂狡不懲悉鋭來加當以選鋒伺間出竒盡襲輜重彷彿無歸度不能軍耄倪纍纍降口百萬致兹敉寧平四十年未靖之梗成兩祖宗未究之志天下之人聞其風聲思覩天光者顒顒翹翹九圍一心握是乾符歸正宸極弛武事之夙習洽新化以文治立愛自親曾未旬浹上尊太后問安以時下建儲宮庻政是先又舉列聖未遑之典欽崇元祀玉瓚黄流薦祼太室還蹕龍興徘徊太祖龍旂九斿劗金于斯肇基帝業為城中都又以孔子垂範百王將二千年而顯諡未稱加大成於至聖文宣王上立勞于軍與凡庭臣悉大賚之間歲不登既賑既恤虞施未博民罹罪罟再肆大宥至徳難名赫赫巍巍惟天為大掛一漏萬井觀如斯求可盡臣下歸美報上者惟是徽稱謹奉玉冊玉寳上尊號曰統天繼聖欽文英武大章孝皇帝伏惟陛下立心天地立極生民茂對鴻名于億萬年   皇太后尊號玉冊文      姚 燧   維至大三年歲次庚戌冬十月甲辰朔越五日戊申嗣皇帝臣某臣伏思顯考順宗未臨海㝢小子託其遺體顧踐丕基惟事聖母養以天下何無不有何欲不臻而隆名盛典辭未見俞非臣所以表微忱酬大徳也欽惟皇太后陛下貞順而齊肅淵哲而剛明居常處變愛威異施臣在先朝受詔漠北往撫諸軍可謂遠役以義割恩慫恿其行迨河陽永懷彌切親至五臺禱于佛乘尚慿隂隲早遂振旅殿閣是崇霛貺用昭旋聞國恤併日馳赴邪謀方興授冊儲皇曽不再日掃清宫掖待臣之來畀付神器自非睿斷安敉内訌往歲鑾輅再五臺浄供大修以畢夙願極心為臣天燾地持日居月諸其大其明非言所喻詩之言曰母氏劬勞推之末咻仁喣慈百倍為艱圖以報塞惟崇顯號者强而名之庻幾聖徳昭明天下是用類于上帝禋于太室奉玉冊玉寳上尊號曰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壽元皇太后伏惟皇太后陛下慶躋莫上之尊福衍無疆之厯菲躬是保慈訓是承   皇太子冊文          閻 復   皇帝若曰祖宗聖緒恭承丕顯之謨兄弟懿親宜正元良之號立天下之大本示天下以至公咨爾皇太子阿裕爾巴里巴特喇徳器淵深英姿玉粹武奮清宮之績文參定策之勲豈特華蕚交輝之情式相好矣其在鳬鷖守成之治須汝贊之故於連枝同氣之間付以監國撫軍之任慈上承於母意蓋允出於朕心巳於六月朔旦面授爾皇太子金寳今復遣攝太尉丞相塔斯巴哈持節授爾玉冊維寵命之薦膺尚謙恭而自牧益盡寧親之孝益勤事上之忠以敦九族内睦之風以衍億祀無疆之慶   成宗皇帝諡冊文       張士觀   嗣皇帝臣某謹再拜稽首言曰臣聞稱天以誄表名實之至公法日而名庻形容之可擬維帝王之有諡蓋今古之彛章欽惟大行皇帝稟上聖之資撫重熙之運當裕考龍升之後承世皇燕翼之謀武威肅鎮於遐荒文徳誕敷於華夏業業謹盈成之戒愉愉盡孝敬之誠罷勤逺之兵邊釁弭而苗頑格遣直指之使皇澤宣而民瘼除九族形敦睦之風萬國洽隆平之治爰酌奉常之儀用昭告祔之文謹遣攝太尉某官某奉冊寳上尊諡曰欽明廣孝皇帝廟號成宗伏惟睿靈在天孚鑒逮下茂膺典冊錫羨邦家   仁宗皇帝諡冊文       張士觀   維延祐七年歲次庚申八月丁未朔粤十日丙辰孝子嗣皇帝臣某謹再拜稽首言臣聞觀其諡而知其行著王者之丕稱禋于廟而誄于郊實邦家之彛典維天地之大莫能擬議而臣子之情宜極形容爰體至公式揚景鑠欽惟大行皇帝聰明冠古勇智自天初大徳之陟遐生内釁於不測乃從潛邸獨運聖謨正神器於幾危定乾維而重構豐功盛烈奮立一時偉望英聲揚溢四海尋被武皇之歴試納于大麓以弗迷由母弟之懿親膺元良之重寄取法裕廟主鬯之道隆奉養東朝因心之孝至及嗣歴服益見猷為日恒月升廓昭代文明之治海涵春照惟聖人博愛之仁至於敦勸農桑不嗜田獵每覆奏於庻獄必惻怛於宸衷肇設制科以待天下之士特旌死節以勵天下之忠臨御十年始終一徳身衞斯文而不倦人由其道而莫知克謹持盈諒多遺美屬升崇於吉祔用祗薦於鴻名上以慰在天之靈下以協造庭之請是剛日備舉縟儀謹遣攝太尉某官某奉玉冊玉寳上尊諡曰聖文欽孝皇帝廟號仁宗伏冀睿靈俯垂歆鑒流光有永錫羨無疆   英宗皇帝諡冊文       袁 桷   伏以瑤圖纘緒神巳御於鼎湖玉冊揚休禮宜升于太室悼降年之不永儼立政以如新爰述徽猷以傳信史欽維大行皇帝文明天縱剛健日嚴辨奸邪於嗣位之初彤庭祗畏廣儀注於熙朝之際清廟肅雝絶封勅以杜憸人申憲章以勵多士罰兹無赦令必惟行君臨三載而有成知周萬物而莫隠豈運逢艱否大命靡終然號謹追崇尊名是著謹遣攝太尉某官某奉玉冊玉寳上尊號曰睿聖文孝皇帝廟號英宗伏惟炳靈有赫歆格無違祔于新宮以妥以宜   皇后冊文          袁 桷   皇帝若曰在昔正始之道必先内治于以奉承宗祧化成天下朕嗣大歴服祗循憲章宜資配助用彰位號咨爾皇后鴻吉哩氏淑慎柔嘉遵道是行輔佐王邸謙抑自持實生元子國本斯建興龍重鎮介子紹封粤若臨御之初贊畫計慮厥相維多正位中宮天人協祥今遣攝太尉中書右丞相舒瑪爾節授爾玉冊寳章坤順承天人道攸則表正母儀萬邦是觀維躬儉節用則徽音是嗣惟求賢審官則私謁靡干匡朕徳格朕心實為有賴詩書所稱罔專美于前代噫敬厥初終有慶尚其念哉以膺爾景命   明宗皇帝諡冊文       虞 集   臣聞統必有宗生嘗得以致其讓廟必有主殁思所以尊其名稽古考文宜天錫誄欽惟先皇帝夙秉勇智惟時元良體傳次之成言避謳歌而逖出雖身居絶域多歴於歲年而義動遠人樂為之先後徳威孔著未堪大業之艱貞事變匪常猶閔生靈而慎動庻來蘇於徯戴爰戡定以奉迎巳謹清宮俄虚黄屋臣民寡祐永遺恵澤之敷施天曰有靈尚想神明之如在禮嚴升祔誠備顯揚謹遣攝太尉某官某奉玉冊玉寳上尊諡曰翼獻景孝皇帝廟號明宗伏冀睿慈俯回歆假克綏丕祚垂裕無疆   元文類巻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一     元 蘇天爵 編制   加封孔子制【大徳十一年九月】     閻 復   葢聞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儀範百王師表萬世者也朕纂承丕緒敬仰休風循治古之良規舉追封之盛典加號大成至聖文宣王遣使闕里祀以太牢於戲父子之親君臣之義永惟聖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明言之教尚資神化祚我皇元   加封孔子父母制【至順元年】     謝 端   闕里有家系出神明之胄尼山請禱天啓聖人之生朕聿觀人文敦求往哲惟孔氏之有作集羣聖之大成原道統則堯授舜傳之周文王論世家則契至湯下逮正考甫其明徳也逺矣故生知者出焉有開必先克昌厥後如太極之生天地如鉅海之有本源雲仍既襲於上公之封考妣宜視夫素王之爵於戲君子之道考而不繆建而不悖于以敦典而敘倫宗廟之禮愛其所親敬其所尊于以報功而崇徳尚篤其慶以相斯文齊國公叔梁紇可加封啓聖王魯國太夫人顔氏可封啓聖王夫人   封宣聖夫人制        虞 集   我國家惇典禮以彌文本閨門以成教迺睠素王之廟尚虚元嫓之封有其舉之斯為盛矣大成至聖文宣王妻亓官氏来嬪聖室垂裕世家籩豆出房因流風於殷禮琴瑟在御存燕樂于魯堂功言邈若於遺聞儀範儼乎其合徳作爾褘衣之象稱其命鼎之銘噫秩秩彞倫吾欲廣闗雎鵲巢之化皇皇文治天其興河圖鳳鳥之祥可特封大成至聖文宣王夫人   追封孟子父母制【延祐三年十月】    張士觀   朕惟繇孔子至於孟子百有餘嵗而道統之傳獨得其正雖命世亞聖之才亦資父母教養之力也其父夙喪母以三遷之教勵天下後世推原所自功莫大焉稽諸往代實闕褒崇夫功大而位不酬實著而名不正豈朕所以致懐賢之意哉肆頒寵命永賁神休可追封其父為邾國公母為邾國宣獻夫人   追封伯夷叔齊制       閻 復   葢聞古者伯夷叔齊逃孤竹之封甘首陽之餓讓爵以明長幼之序諌伐以嚴君臣之分可謂行義以達道殺身以成仁者也昔居北海之濵遺廟東山之上休光垂乎千載餘澤被于一方永懐孤峻之風庸示褒崇之典於戲去宗國而辭周粟曾是列爵之可縻揚義烈以激清塵期於世教之有補可追封伯夷為昭義清恵公叔齊崇讓仁惠公   封周子為道國公制      霍希賢   葢聞孟軻既沒道失其傳孔子微言人自為說諒斯文其未喪有真儒之間生濓溪周惇頤秉元氣之至精紹絶學於獨得圖太極而妙斡萬化著通書而同歸一誠俾聖教燦然復明其休功尚其不冺朕守成繼體貴徳尊賢追念前修久稽彞典已從廟廷之祀盍疏郷國之封於戱霽月光風想清規之如在衮赤紱冀寵命之斯承   楊庸教授三氏子孫制【中統元年九月】  楊 果   孔氏顔孟之家皆聖賢之後也自兵亂以来往往失學甘為庸鄙朕甚憫焉今以進士楊庸教授孔氏顔孟子弟務要嚴加訓誨精通經術以繼聖賢之業   許衡為懐孟教官制      楊 果   咨爾許衡天資雅厚經學精専大凡講論之間深得聖賢之奥受罸者恐陳君所短為盜者畏王烈之知所在向風真堪正俗可令於懐孟等處選揀子弟俊秀者舉歸教育取作範模再令董子帷前有傳授之弟子重使王通門下皆經濟之名臣毋喪斯文以弼予治   降封宋主為瀛國公制     王 磐   時逢屯否嶽瀆分疆運值休明乾坤一統眷靖康之餘裔擅呉㑹之奥區逺隔華夏久睽鄰好我國家誕膺景命奄有多方炎風朔雪之郷盡歸職貢若木虞淵之地靡不來庭歴六合而混同豈一方之獨異用慰徯蘇之望爰興問罪之師戈船飛渡而天塹無憑鐵馬長驅而松闗失險宋主㬎乃能察人心之向背識天道之推移正大姦誤國之誅斥羣小浮海之議決謀宫禁送欵軍門奉章奏以祈哀率親族而入覲是用昭示大信度越彛章位諸台輔之尊爵以上公之貴可封開府儀同三司撿挍司徒瀛國公   丞相史天澤贈諡制      劉 元   周制以八統詔王必先敬故漢官以列爵馭下亦自報功古有彛章朕兹申勸故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中書左丞相史天澤性資貞亮器宇沈雄自開國以將三軍妙契淮隂之略至分茅而推千乘甚髙孤竹之風况結知於累朝迨總戎于四紀及朕纂承之始克膺輔相之良内秉國均兼筦機于右府外清邊祲幾授鉞于齋壇可謂威恵之交孚抑亦忠勤之備至繼以荆蠻之蠢重煩汴省之趨惟時壯猷行策功而飲至不圖晚志遽引年以謝歸申言齒徳之尊端愈典刑之益命開府第協賛廟謀方就佚于尊罍復遺憂于邊閫冀資偉算用一遐顧上游之濟師方倚坐籌之勝愴中途之疾革莫收卧䕶之勲弗飾厥終曷旌乃績宜表出羣之行進登符六之階於戲國步方新天不憗遺于一老閔章加襚卿其永賁于九原營魂有知歆予異渥可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尉諡忠武公   太保劉秉忠贈諡制      李 槃   臣以忠孝而事上貴輸獻納之誠上以禮義而遇臣思篤始終之愛視死之日猶生之年故光禄大夫太保參領中書省事劉秉忠學窺天人識貫今古邃冲而有守安靜而無華昔侍潜藩稔聞髙論適當三接之際懇上萬言之書葢將舉天下而措諸安以戒為人主者果於毅朕嗣服而伊始卿盡力以居多葢得卿實契于朕心而獨朕悉知於卿意事皆有驗人匪他求周旋三十年不避其難剴切數百奏各中其理共成庶政方圖任于舊人誰謂昊天不憗遺於一老興言及此何日忘之再惟台輔之尊厥有泉扃之賁是用錫之綸命峻一品之華階襚以袞衣躡三槐之正位復加顯號允答殊勲惟爾英靈識予哀寵可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傅諡文貞公   左丞董文炳贈諡制      李 槃   折衝禦侮誠社稷之良臣崇徳報功實國家之令典途雖殊於生死禮當極于哀榮故資大夫中書左丞僉書樞密院事董文炳王佐之才將家之子自出宰於劇縣嘗入侍於潜藩山路間闗謁戎輅逺趨於六詔風濤洶湧扈龍舟首渡於三江迨予嗣服之年委以専征之任截彼淮浦至于海邦招降兩浙之新民撫定七閩之故地大小數百戰奮不顧身勤勞三十年厥有成績往者睢陽城下父已歿於兵鋒比來揚子橋邊男復終于王事一門忠孝萬古芳香及兹幹事而囘方以不次而待何言中路殲我良人葢非卿孰佐于朕躬而獨朕悉知於卿意弗頒異數曷慰永懐其陞一品之榮以賁九泉之墜倘其有識歆此無窮可贈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獻公   丞相巴延贈諡制       閻 復   天下大統不嗜殺則一之聖主功葢必資於賢者昔在至元之際方隆混一之期有來命世之竒材懋建殊常之偉績故太傅開府儀同三司録軍國重事巴延崆峒孕秀列象騰精居政府則不動聲氣措泰山之安秉戎律則純乎仁義猶時雨之降當其聲鶴浦渝盟之罪總龍驤飛渡之師克廣世祖好生之心允獲宋人誠服之意衣冠不改市肆不易恩威普洽于三呉車書以混文軌以同聲教遂覃于百粤逮朕纂承之始益申推戴之誠永懐社稷之宗臣宜侈河山之髙爵於戲曹侍中江南之役規摹一何小哉郭汾陽異姓而王崇報斯亦至矣可贈宣忠佐命開濟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淮安王諡忠武   丞相阿珠贈諡制       閻 復   邊外開邊四達弗庭之域將門出將三持分閫之權緬思百戰之勞宜用九原之賁故光禄大夫中書左丞相兼都元帥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尉追封并國公諡武宣阿珠英才間世勇略邁倫當先皇大理之征佐迺父雲南之役靖蠻荒而平交趾拔襄漢而下江南鳶瘴揮戈萬里若袵席之上龍驤飛渡三呉歸掌握之中賛成混一之圖式副元勲之號按禮寺易名之典加王章異等之恩於戲青史屢書諒騰芳之有永黄河如帶尚流慶於無窮可加贈推誠宣力保大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河南郡王諡武定   丞相錫津贈諡制       閻 復   蕭曹翊漢素非閥閱之家房杜匡唐卒乏鈞衡之嗣眷先朝之碩輔綿累世之芳猷永懐弼亮之賢庸示褒崇之禮太傅録軍國重事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完澤之父故光禄大夫中書右丞相宣徽使錫津稟靈河嶽著象星辰應明良千載之期萃忠孝一門之慶梯天力競元戎奠鶉首之郊扶日功髙奕葉應龍飛之運惟昔中書之草創歴陳治古之宏規位望冠於百僚利澤施於四海躬承世祖肇隆中統之丕圖子侍裕皇復賛元貞之初政方倚具瞻之重宜昭先徳之華維垣進秩於上台列爵仍疏於大國錫號著勲庸之偉易名申節恵之文殊㤙允出於朕心䘏典非由於汝請表南宫雲臺之像既彰異渥於宗臣措天下泰山之安益助貞勤於上宰尚服休命永播英聲可特贈宣忠保徳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相追封秦益國公諡忠獻   丞相和爾果斯贈諡制     閻 復   北方間氣實生命世之材黄門清風葢出登瀛之選慨英靈之已往當䘏典之崇頒故光禄大夫中書右丞相和爾果斯派接元勲慶鍾金徳早躡鰲峰之首誕披雲漢之章開闢賢闗為司徒而敷五教更張化瑟位冢宰以統百官恢揚累世之洪休新美至元之大政掄才如崔祐甫之廣潔己有張忠定之剛著績熙朝既闡文明之治疏封列國宜居禮義之鄉可贈保徳協謀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齊魯國公諡文忠   翰林承㫖王磐贈官制     王之綱   崇徳報功恩靡忘於先正易名節恵體具載於彛章故翰林學士承㫖資徳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領集賢院事致仕王磐志大以剛識明而逺惟根本培埴於内者確乎不拔故英粹發越於外者煥乎有文出處無愧於心窮達不易其守潜知逆黨星言發青社之謀明斥權姦露奏重紫㣲之柄出於藩則用蘇民氣入視草則允契宸衷賛大議於廟堂播清芬於簡策諌止東伐奮不顧身請復外臺凛然抗疏是以皇祖篤褒嘉之眷昭考垂飫賜之勤正有待於乞言何屢陳於謝事榮歸梓里庶衍椿齡朕方嗣服於丕基天不憗遺於一老追惟往行惕用興懐俾超進於孤卿仍具頒於寵數於戲千古淵源之學蔑以踰修一生忠義之心諒無愧軾顧二賢已膺於美諡而兩字宜嫓於前休精爽如存欽承不昩可贈榮禄大夫少保諡文忠公   左丞許衡贈官制       姚 燧   天非繼聖學之墜緒則不生命世之大才國欲與王道以比隆肆用為烝民之多覺何物故之已久尚人思之未忘故資善大夫中書左丞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教領太史院事許衡玉裕而金相準平而繩直出處則惟義所在言動必以禮自持休休焉有容屬屬乎其敬人能道惟朝聞夕死之是期我欲至仁非晝誦夜思而不得行己似秋霜烈日化人如時雨和風來席下之摳衣滿戸外之列履達簡在帝心者率多丞弼窮困守師説者不失善良鶴鳴九臯而聲聞于髙鳳翔千仞必徳輝乃下爰立相以堯君舜民之志所告上皆伊訓説命之言丹扆斥姦少不避雷霆之震擊青臺治厯本於策日月而送迎繇理窮而智益明隨任使而職斯舉今既亡矣誰其嗣之於戲在爾身有垂沒世之名於朕心有失同時之恨雖成廟納書以命諡固已振木鐸之髙風而功臣胙土則未加用申錫彞章於下地光靈如在寵數其承可贈正學垂憲佐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仍諡文正   元帥烏葉爾贈諡制      姚 燧   惟太祖之基命龍遂乘雲有良臣以樹勲魚猶得水展我同姓豈伊異人故金紫光禄大夫北京等路兵馬都元帥烏葉爾氣鍾光嶽之純全誠貫金石之堅確智足謀國勇則冠軍佐天運之維新憤人心之未定既降復叛必煩以行故自北而徂南首遼尾魏亦攘左而塞右膺齊背秦語其跋履於四方數豈戎衣之百襲為庸已懋其報宜豐可當非劉氏之不王姑啓若魯侯之大宇併申褒典少慰英靈噫佳城之鬱年三千名固已昭乎白日分國於肇州十二澤期不斬於黄河可贈某官追封營國公諡忠勇   元帥耨埒贈諡制       姚 燧   朕聞率土之臣莫如同姓干城之將尤可異恩故逺稽於禮經用厚加乎愍冊具官某其在弱冠嘗為選鋒迅與鷹揚號為萬人之敵虓如虎視隠然千里之威属鉅㓂之及郊之總戎之制閫求可居此孰有異然其為人心所歸不待君命之至推使秉鉞辭拒循墻即下令於轅門已折衝於尊俎握機旗建四川之草木知名開壁鼓行三峽之星河動影勇頗牧之非匹策孫呉之可方入阽危則膺衆所不先分賜與則如士之最下勁騎所蹙堅城每摧如斯宣力於兩朝何止出竒於百戰嗚呼降年弗永為烈則多雖狀不及識之亦心未嘗忘者置戶以守何樵牧可侵馬鬛之墟故壘即封或魂魄猶思蠺叢之國可贈某官追封蜀國公諡忠武   丞相阿勒坦台贈諡制     姚 燧   臣為委質勞於同軌之間國以念功恩及襚衣之後雖飾終其時有所未及在追恤今日烏可或遺爰寵幽褒用昭異數故光禄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阿勒坦台力齊嶽負量與川涵託開國將種之苞根挺明堂工師之大木受任閫外賈勇籌邊為憲宗入蜀之前鋒因殘百粤非世祖投江以尺箠不返三苗報效之私寤寐不置百其身以奚恤一迺心之是期㑹師征險順而貞得夬剛決柔之兆考版圖之幅裂秉旄鉞以鼔行將削尊號於偏方必使義聲以先路勢乘破竹名正包茅有不待陣風蛇之蟠而已飛塵星馹之捷如震如怒袵金革北方之强于理于疆盡江漢南國之紀羣黎壺漿而崩角幼主席藁以泥頭瘁事匪伊成功能爾凡十年為丞于行省奄一旦違世於先朝白雲杳歸于青山清風空遺于黄閣像未麟臺之貌服先龍衮之升既進師垣又建王國俾大書于神路過者式焉示絶等于臣鄰忠斯勸矣尚膺茂渥少慰營魂可贈推忠翊運宣力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順昌郡王諡武敏   妻札拉爾氏封王夫人制     姚 燧   大帝立極之十五年嘗曰昔我太祖戡定中夏日不暇給由天未厭宋徳故帝制偏方命將出師一家天下今惟其時曾不三年墟其廟社雖曰睿算萬舉萬全亦大臣奉辭宣力死職忘身有以致兹厥功茂哉用是追崇故光禄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阿勒坦台為推忠翊運宣力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順昌郡武敏王其故妻札拉爾氏在父母家幽閒而禮其移天也淑慎有聞所可䀌傷在不夀考以語嫓徳不及見夫丞相建希世之功以語娠賢不得食子大夫糾官邪之禄非賁壤曷慰貞魂可封順昌郡王夫人   丞相逹哩岱追贈淇陽王制    姚 燧   出入帷幄在人十能而己則千訏謀廟堂為相一年而疾居半竟邦家之殄瘁宜王禮以追崇故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太保太子太師知樞密院徽政使中政使宣徽使左都威衞指揮使達哩岱維昔開國之遺苗乃今太師之元嗣由爾世胄為我親臣事世祖至今也凡三朝職食官而久者非一日灼其亷明而忠亮與夫恭遜而温文眷兹中書出庶政之原居以右相絶百僚之席使加中政機總六軍善調䕶而長宫師監纂修以成國史如此重職皆所裕為一徳可以寛鄙夫片言奚止簡繁務思過榮之可懼視倖利以不貪同綰銀艾者十人爾先辭免其太尉均受錫田以萬畆爾獨還致於司空觀父子之並相一門求聖賢與尚友千古改為改作緇衣何賴乎武桓拜後拜前赤舄未慚於周魯方歌功於清廟倐委魄於閭豈意少者沒而老者存益信神難明而理難測憐乃公獨傷於漠北誓爾後均胙乎淇陽嗚呼何但上下床在餘子可束之髙閣如失左右手慨正人不作於下泉咨爾靈明歆朕休命可特贈封諡為懐忠昭徳佐治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淇陽恵穆王   妻綽斯滿公主封王夫人制   姚 燧   朕自踐阼于今三年洪惟天地祖宗之佑隂陽和平星緯咸若民物豐阜邊鄙不聳朕是用大賚于羣工凡嘗執政柄理者必追錫及于三世而伉儷之賢亦與嘉褒於戲是曠代之典也具官逹哩岱妻某毓秀朱邸作配相門少習儀訓閑于婦道貞順著稱垂範閨閫相厥夫子為世英宰而芳蘭早萎不終榮顯懿彼宗戚失此女師開吉壤於淇陽正邦家之顯位服我新寵妥爾幽靈   耶律鈞贈官制        姚 燧   臣克厥艱而始民敏其徳子焉能仕皆由父教之忠眷予問義之人師實漢僕射之位長固求還笏難斷抗章是用追崇莫先庶以垂裕乃後昭文館大學士中奉大夫國子祭酒耶律有尚之考提領東平路工匠所長官鈞中書猶子丞相從兄宗承遼室之遺苗禰死金源而全節尚論其世孰踰爾家而又誨嗣續善詩禮之敦於以見平生戛紈袴之習自夫共工之謝晏然同俗之安爭饋肆乎五漿振衣岡於千仞奉先惟孝雖耆耋於禴祠也親焉接下以恭其臧獲之久故者民耳非直入官而知止抑展在家而必聞惜棄世於九齡負為國之三老於戲神遊安往定徘徊乎故郷衮寵即封用昭章於凝墓嘉誄以副殊渥罔遺可特贈昭文館大學士資徳大夫追封漆水郡公諡莊慎   髙麗國王封曾祖父母父母制  姚 燧   昔我太祖皇帝之奮舉漠北也東旌西斾分甸南服昭徳示威所向臣妾惟時三韓境壤相聨天戈一臨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太師上柱國駙馬都尉瀋陽王征東行尚書省右丞相髙麗國王王璋之曾祖故髙麗王王暾深察機運舉國内嚮事㑹之來間不容髪自非秉志端慤明識逺慮疇克如是哉又屬遼民餘孽潜竊島嶼狂肆弄兵陸梁假息重煩命將致討于時氷雪沍寒饋餉不通而暾乃能供□轉輸師皆宿飽軍興器仗資助無闕復濟師徒往殄殘寇其於肇造開基立勲王室保民興邦莫之與比故得守土享年殆將四紀澤及後昆流慶斯永傳子若孫與國連戚不其韙歟是宜追崇上爵仍易嘉名魂而有知歆兹異數可贈敦信明義保節貞亮濟美翊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丞相上柱國髙麗國王諡忠憲   崇徳報功法舉追榮之典分邦列爵恩頒及内之章酬我舊勲同兹顯號具官髙麗國王王璋曾祖母栁氏傳芳令族作配髙門屬皇祚之興隆偕名藩而臣附明賢所化貞信無頗傳子至孫極富與貴三韓保國位同異姓之侯王五等疏封名亞寡君之宗室聿新殊渥庸慰淑靈可追封髙麗王妃   朕觀今天下有民社而王者惟是三韓及祖宗而臣之殆將百載厥父菑而子復肯播曰我舅則吾謂之甥既勲以親宜貴與富禮克先於事大典可後於追崇具官髙麗國王王璋之考純誠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節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征東行中書省右丞相上柱國駙馬髙麗國王王昛移孝為忠易威以惠禮樂刑政之修者典章文物皆燦然惟大猷之是經與小心之以翼初由世子已帝女之降釐旋俾嗣王非公孫之復始遂罷時貢其方物顧同嵗賜於宗親責秉鈞以東征期奠枕於南面追叛王挺身於遼水出選兵壓卵以泰山戰踵未旋逆首已授雖居位未周於三紀而享年實過乎七旬中夀共言今代希有矧其子式穀之是似則斯人沒世為不忘自官階而進之至師垣而極矣夫既封菟之墓表滄渤以為襟何必刑白馬以盟誓黄河之如帶尚期貞魄庸服恤章可贈純誠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節寅亮化奉慶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丞相上柱國駙馬髙麗國王諡忠烈   三韓為國五季已王雖居東溟之濵實享南面之樂由其先有功於太祖許帝室以連姻故季女鍾愛於世皇即公宫而命醮方穠青軒之桃李俄淒白露於蒹葭眷懐懿親用隆恤典具官髙麗國王王璋之妣皇姑安平公主髙麗王妃發祥坤掖分沠天潢以舜妃癸比之霄明為古公亶父之姜女善於嫓徳車服不矜其夫家樂有娠賢茅土已纉其父服可謂全妻道之終始茍不因湯沐之安平非進大封曷彰尊屬於戲自他邦之道里距北闕以五千移近甸之河山盡東秦而十二明靈可作殊報是膺可追封皇姑齊國大長公主髙麗王妃   元文類巻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十二     元 蘇天爵 編制   髙麗國王封贈祖父母制     王 構   洪惟我祖天錫勇智正萬邦乃眷爾家世篤忠貞有成績葢本深而末茂其徳厚者流光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太師上柱國駙馬都尉瀋陽王征東行尚書省右丞相髙麗國王王璋之祖故髙麗王王植祗訓向方飭躬迪吉佩服儒雅奮勵材猷初父命之親承以土宜而入貢㑹桓肅西巡於川徼而世皇南撫於江壖亟期行李之通寜恤嵗華之易途屯以永内訌仍遘於家艱號渙其申還納旋膺於晝接中統之風雲載起三韓之疆宇重臨從容必中於事機造次弗忘於禮憲首遣明廷之質有來家嗣之良釐降展親示渥特殊於他姓服勤尊主輸誠益拱於中天不譓是征屢為先奉朝斯謹罔失常期孫繼尚於皇姬國允資於碩輔有為有守昔戡濟之功多言盛言恭兹弼諧之望著盍旌舊哲庸賁嘉稱大師維垣爵以馭其貴君子如祉制以象其賢庶幾往訓之遵亦曰徽彛之舉於戲匪報也永為好也恩隨鸞檢以疊疏惟有之是以似之系與鴨江而並逺可贈端誠奉化保慶亮節康濟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右丞相上柱國髙麗國王諡忠敬   昭令徳於前人爵已隆於三世受介福於王母恩特侈於再傳具官髙麗國王王璋祖母金氏淑慎其儀柔嘉維則東藩作儷北闕聨姻不墜簮圭功有武公之父子親承盥饋禮如王氏之舅姑一則彰夙夜之勤一則示閨門之肅嗣為貴壻况有賢孫諄襲請疏之來聞赫奕徽彛之並舉鳳綈鸞檢翟茀魚軒於戲重莫重於傳家有懿含飴之訓榮莫榮於錫號往歆加襚之章可追封髙麗王妃   趙與芮降封平原郡公制      王 構   我國家法天立統稽古象賢武定方維暨聲猷之益廣恩加降附宜寵數之兼隆迺睠耆英其敷制冊趙與芮身端而行治識逺而量夷曩在南邦屬為近戚儼若典型之舊巋然位望之尊阻鄰好以弗修知天心之厭楚棄官榮而髙蹈偉王子之去殷幾年退處於郷閭庻事靡聞於朝著執吾信使惟彼權姦爰興問罪之師用慰徯蘇之望江左之連城不守始奉表以請降浙東之遺老雖存亦挈族而來覲然制有上下等威之别而情無親疎逺近之殊分土惟三爵已崇於而主降級以兩名未正於爾躬是用晉以文階賁之華綬天秩亞上公之貴月卿躋太府之班於戲辨宗伯之九儀王者所以示綏懐之禮兼洪範之五福人臣所以全安養之榮茂對寵光往堅素履可授金紫光禄大夫檢校大司農平原郡公   丞相阿爾哈雅贈諡制     王 構   朕惟不世之賢膺不世之遇非常之人立非常之功方一統之宏開有六師之分董鄂漢順流而下勢甚建瓴荆湖堅壁者多事猶掣肘儻弗資其雄略其何奠於遐方故光禄大夫湖廣行中書省左丞相阿爾哈雅端慤而疏通聰明而果鋭禁廷久侍簡眷良深朝政參知弼諧有賴遭明時建長策機決於十年之先殄餘孽芟羣凶威行於萬里之外下江陵以為之根本破長沙以潰其腹心外梗咸除率虎旅平吞於桂海降旗隨竪故龍驤直抵於錢塘猗惟黻衮之加煥若雲章之諭錫賚榮多於貴近勞還位亞於侯王忠於國惠於民靡不用其至也報爾功崇爾徳孰能與于此哉雖當年左揆之特升顧今日彞章之未舉佇遂圖形之制彌深撫髀之思爵首冠於臺司封乃疏於舊國曰武以旌其戰伐曰定以著其和平名則易之期百千世禮之同者惟一二臣於戲周宋為鐔石城為鋒朕仰繼皇王之大武黄河如帶泰山如礪卿允為宗社之元勲尚冀英靈永言歆格可特贈佐平南紀宣力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楚國公諡武定   丞相逹爾罕贈諡制      王 構   予欲宣力四方所賴人才之叶助天不憗遺一老其何治化之成能故中書右丞相哈喇哈遜逹爾罕嶽瀆英靈乾坤間氣執徳而信道篤禔身正而格物深判宗寺兼示恩威奠藩封於磐石之固坐朝堂不動聲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位不以内外為重輕事不以險夷為去就擴神明之藴有窒皆通推惻隠之心靡寃不釋惟奬善疾邪之太甚故積憂成恙以相仍言仁義如魏文貞寜恤憸徒之巧沮佩安危若韓忠獻詎容神器之他攘刃游於批大卻之餘器别於遇盤根之際離網未綴一誠堅抗羣囂泰運重開百慮竟如素策顧嗣基之伊始其佐命者惟卿載纉武功上膺邊瑣駟介不煩於屢駕衮衣佇俟於來歸云胡馳訃之聞遽爾輟朝之慟雖卿之所守匪生而存匪死而亡然政有或疑奚究而問奚取而決詢之輿議揆以舊章真王超異姓之封顯秩冠上公之貴治典教典並以褒崇東平廣平㒺得専美嗚呼國家之講制度一二臣式克似之天理之在人心百千世不能易也永言孚格以啓方来可贈推誠履正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徳王諡忠獻   平章史弼封鄂國公制     王 構   嗣徳罔不在初粤彞章之具舉舊人丕克逺省疇偉績之特書榮禄大夫平章政事議樞宻院事提調諸衞屯田事史弼器愽而用周志剛而行敏早繇禁籞出揔戎行英明兼本乎天資方略悉合於古法視長江如履平地居然獲跳盪之功撫疲黎猶保稚嬰允矣著綏懐之效始自淮襄之百戰迄於嶺海之同風顧宣力之獨多其推誠則弗替終始三朝之眷賜環屢壓於宸班優游六藝之文緩帶雅稱於儒將是宜賁之華綬衍以真封以酬既往之勞以示維新之渥於戲功臣圖象秩盍冠於褒公元老壯猷忠尚資於方叔益圖報稱祗服訓言可特加銀青榮禄大夫封鄂國公   翰林承㫖姚樞贈諡制     王 構   昔有先正蚤事聖皇惟夙夜單厥心而終始典於學如伯益之賛夏禹暨尹躬之佐成湯行乎仁義之途任其社稷之重計於廟堂之上明夫事幾之先葢精神志意之相孚故啓沃都俞之靡間制難拘於一例㤙特侈於屢書故翰林學士承㫖中奉大夫詳定禮儀使贈榮禄大夫少師文獻公姚樞以淵識謨為國蓍蔡以清彛素檢為時楷儀曉萬事安異同式羣工壹統略周旋必禮温温惟徳之恭敷納以言蹇蹇匪躬之故止殺允符於宸慮宣澤丕應乎天工以故終和且平近者親逺者附不賞而勸大臣法小臣廉國家之表裏可觀風俗之樞機隨轉績已成而弗有身愈退而彌尊顧當時耆夀其誰歟致今日隆平者公也正事正言正道親傳文祖之燕謀有功有徳有能首被先朝之鴻訓肆朕纉承之始於公簡在之深槐序延登衣仍衮黼棠隂未徙祚迺龜蒙因諡以正其名崇章以介其祉於戲得天下賢才斯足矣方圖政化之新有朝廷大議則就之慨想儀刑之舊往欽兹命以永其傳可加贈嘉猷程世舊學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魯國公仍諡文獻   翰林承㫖姚燧父楨贈官制   王 構   朕尊祖敬宗升崇嚴諡推恩錫類孚告朝廷鴻文鉅冊之參修縟典彞儀之詢考叶成熈事允賴耆儒迹先徳之繇來盍惠術之同衍翰林學士承㫖榮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姚燧父楨名門甲姓偉望通才初與長公聨芳於西洛繼為膚使持節於南壖以拯濟生靈為心以拔揚茂異為任茇艱危而靡恤期徳澤之丕揚所全活者幾千人若昔鄧公之河役其往依者五百室非惟李氏之義門奚我生之弗辰竟以死而勤事風雨憂時之略有鬱於中菑畬名世之規以貽於後滙之深流之濬培之厚發之嚴潔雄深文獨髙於衆作光明正大學載侈於宗傳况密㫖之親承時洪謨之叶賛成吾孝治繄爾義方既因其親以及人之親故尊所教俾掌邦之教而先兄後弟繼文以忠以章節惠之文以示遺經之報於戲貞風千古巋然不廢魯靈光太史一家嗣者無慚漢司馬永言介止式克歆兹可贈銀青榮禄大夫大司徒追封魯國公諡忠獻   留守段貞贈諡制       王 構   蕭司留務漢髙旌端本之規舊作共工虞舜迪有邦之訓昔聖皇之在御稽往古以建官惟時亮工朕其疏渥通奉大夫大都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提調大都屯田事大都留守兼少府監段國幹故父銀青光禄大夫司徒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大都屯田事提調六都留守司少府監事貞際亨隆之運效乃所長襲通敏之休善於其職端莊恪慎周宻疏通心休休焉如有容器渾渾兮靡可限卜澗瀍食惟洛議首定於遷都象天漢揆之功勲屢書於考室應叢機則曲當奮竒略以無前審勢度材六司之事異矣攻金刮玉一器而工聚焉歴華貫凡十七階翼皇基於億萬載慨生存之莫復宜褒諡之兼崇以衍封腴以醻勤濟於戲紫微丹闕非徒示壯麗之威鯁論直言無復見典刑之舊尚其英爽式克欽承可特贈效忠宣力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安國公諡武定   播州楊邦憲贈諡制       王 構   朕惟牂牁重鎮介巴渝之間世其守者曰楊氏自唐涉宋代不乏人嚮者邦憲審於去就挈版圖内附世祖皇帝實寵嘉之逮朕纂服嗣子漢英率先羣牧述職來庭以父歿未諡乞褒贈夫爵以馭其貴諡以成其美治古之道也况先朝屛翰之臣邈在一方而能綏輯其民不失常業餉兵増戍屢效忠勤如邦憲者不以易名可乎於戲據徳論功惟彛章之具舉有子承考尚奕世之彌光可贈某官諡敏恵   平章亷希憲贈諡制       元明善   惟我世祖皇帝肇自藩服受鉞専征天賚良弼為之左右一家四海傳次在予名爵之崇顧斯實靳故榮禄大夫中書平章政事贈清忠粹徳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諡文正亷希憲清忠粹徳文武元臣蚤以門閥之賢入膺寄託之重非詩書不陳於上前非仁義不行於天下憂國忘家愛民如己西靖秦蜀東極青齊北清遼碣南鎮荆湖在中書者曾幾何年而能立大法銷大患進大儒摧大姦恥身弗及伊周恥君未邁堯舜言昔賢之所難為人臣之不敢嶷然三代之佐葢將師表百世者矣天不憗遺哲人先萎雖諸子列官省臺於朕心猶懐舊徳是用進以極官加之上爵於戲表賢能所以尊朝廷也假名器所以報忠貞也稽若王章得兹二美凜乎生氣天地猶存服此殊榮尚開爾後可加贈推忠佐理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恒陽王仍諡文正   參政商挺贈諡制       元明善   若稽世祖聖神廣運徴聘英賢疆理天下時則有若正奉大夫中書參知政事商挺以王佐之才濟經世之學越自侯服召列潜藩迨臨寳祚蔚為謀臣四鎮秦蜀而銷急變靖大亂武文迭效再入中書樞宻而帝業固邦本啓沃罙深凡中統名臣率備飾終之典矧爾㫁國十有七謨遺勅在耳朕曷敢私是用製勲號定美諡躋之極官胙之吉壤於戲道積於躬君子之美利也賞延于世帝王之大賚也服兹丕顯休命爾後人與有榮耀焉可贈推誠恊謀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諡文定   樞密趙良弼贈諡制      元明善   昔聖祖歸自武昌啓皇元始於中統天人胥賛宗戚叶從無何僣逆之餘輒作陸梁之態誰其將指先二使以遄征事則從權果羣㓙之畢殄興言及此軫念久之資善大夫陜西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趙訓父僉書樞密院事良弼才周庶務而洞察其幾學貫三才而不滯於用既輸誠于佐陜亦盡瘁于行東撤蓬戍之籓籬淨纎氛於雲棧易卉裳而冠帶一介于滄溟凡危衝和照之突來必大義純誠而自處故平生之偉績恒簡在於宸衷宥宻八年險夷一致謙謙素履具見於典型婉婉良籌每資於匡翼賜第之留未久引年之請彌堅雖房喬不忘秦府之遊而李泌雅志嵩陽之隠在今日孰堪倚重顧舊臣寜復如卿特示褒崇盍由異渥於戲迪世以章平之訓有蔚其華疏封於趙魏之才所憑者厚朕將示勸卿其敬承可特贈推忠翊運功臣太保儀同三司追封韓國公諡文正   平章董士選贈三代制     元明善   大裘無文可用致饗良玉藴璞孰窺至珍緬懐遺逸之民邁種渾圓之徳克昌厥後不在其身榮禄大夫陜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董士選曽祖父昕畆怡愉里閭退讓開田種木深期蔽日之輪囷如山出雲莫測爲霖之變化子能擇主孫亦象賢一門萬石之家聲四世五公之譜牒於戲慎終追逺分茅宣曾矩之光崇徳報功推本叶孫枝之願亶兹異渥寵爾營魂可特贈光禄大夫大司徒追封趙國公諡宣懿   駿命握乾誕啓中天之運豹韜宣武叶成上國之光想風雲之㑹非常慨日月之流如駛爰加顯號以慰故臣具官董士選祖父贈翊運效節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夀國公諡忠烈俊被褐潜珍棄書學劍戎馬折衝之未憗志已出塵雲龍胥㑹之有開身先就日獨立中山於臲卼之際兩復真定於敓攘之間釋兵為農所活者衆延師教子其訓益深馬革裹尸實可憫生前之語虎頭食肉終有期没後之榮德之厚者嗣必昌功之著者禮必報肆朕嗣服念爾疇庸斯廣崇封式彰異數於戲修祖廟陳宗器在予君臣之交孚光王室迪天休惟爾子孫之無斁精爽不昩寵渥其承可加贈推忠效節翊運功臣依前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改封趙國公仍諡忠烈   君臣相資莫喻同心之美忠孝兩立斯為佐命之殊謂竹帛曷能以既其勲絶坐席猶足以優其禮惟祖有訓非朕敢私具官董士選父資徳大夫中書左丞僉書樞密院事贈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獻文炳正大剛方明允篤實起家試邑棄官羞墨綬之卑杖策從軍絶食望翠華之逺刑輕典以安反側釋降人以靖流離白日揮戈埤堄益張其羽翼長風破浪蒙衝直其腹心政在養民市不易肆辟國可方於姬奭活人何減于曹彬嶺嶠宣威南人不復反矣塞庭請討周公方且膺之恂恂持儒者之風諤諤挺大臣之節靖念丕圗之建罙深喬木之思格於皇天雖儼若帝庭之陟降渙其大號必有加宅之褒崇錫以嘉名胙之列國掌武襲建牙之舊開司増立㦸之榮九原如生終古永譽於戲英才間出足為邦家之立基盛徳無瑕宜爾子孫之逢吉載頒明制尚慰靈魂可加贈宣忠開濟佐運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仍諡忠獻   中丞于璋贈諡制       元明善   善人天地之紀徳莫有加君子邦家之基沒猶不朽睠懐遺直追錫殊封故資徳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中丞于璋志藴忠貞運逢熙洽慶雲甘露氣和而動植自宜威鳳祥麟瑞應而猛鷙咸伏結深知於世祖參大政於武皇澄清每振於憲綱動靜允維於國體逮朕嗣服召卿來廷賜以繡衣執法應仲端之象専兹白簡行軺寛南顧之憂遽何馳訃之聞盍有崇褒之渥於戲劉寛長厚允宜居鼎鼐之司胡廣中庸謂當久臺閣之任事乖往古恩慰九原咨爾營魂服我休命可贈推誠肅政功臣光禄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薊國公諡文簡   中丞崔彧贈諡制       張士觀   獻可替否治獲佐於明時崇徳報功禮宜加於䘏典故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御史中丞領侍儀司事崔彧山川間氣簮紱名家俾司綿蕝之儀繼彼瀛洲之選靡繇一介之助自結九重之知遂擢置於秋卿俄紀綱於柏寺奏請宫嬪之議罷征日本之師章疏可方之古人搢紳無出其右者擅生殺之柄忍容義甫之姦抑聚斂之臣力止延齡之相兩過文昌之府嘗僉宥宻之司於琴瑟更張之初賛匕鬯主器之決屬元貞方大有為之日適先帝重中執法之官視左右何以易趙堯在朝廷何可無汲黯薦耆儒而備顧問崇名教以渙絲綸活人命於頃刻之間囘天威於雷霆之下以去留繫憲臺之輕重辨邪正公天下之是非凡可以尊主而庇民曾不避犯顔而直諫慨話言之尚在想風采之如存永孚于休以昌厥後可贈推誠履正功臣太保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諡忠肅   平章李庭贈諡制       張士觀   混一之期有開於真主恢攘之寄允賴於忠臣其器慱則用迺周其才全則效斯著顧奏捷獨多於羣帥而疇庸豈限于彛章故榮禄大夫平章政事議樞宻院事提調諸衛屯田事兼後衛親軍都指揮使李庭宣力襄樊振威嶺海甫師干之歴試俄斧鉞之升崇劍敵萬人縱横制變衝當一面出入如神納之牛腹而獲生載賈登陴之勇蔽以馬韉而捷騖疇爭執訊之能其韜鈐動合於昔賢故聲烈特聞於今日至於扈聖祖東降僣逆所向無前翼先朝西奠遐陬其猶克壯決策於未然而策無遺者審幾之先見而幾則灼然緬懐熊豹之姿忍聴鼓鼙之奏生也加封之不逮名焉節惠以為宜於戲黼冕桓圭昭其文昭其度玉符麟節傳之子傳之孫精爽如存寵光無斁可特贈推忠翊衛功臣儀同三司太保上柱國追封益國公諡武毅   丞相布琳濟達封河南王制   程鉅夫   撫帝業之艱難爰思將帥啟功臣之盟誓宜及子孫咨爾在廷聴予作誥開府儀同三司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布琳濟達智明識逺心廣氣和勲名克篤於前人藩翰久勤於外服昔將平於内難朕大投艱方深計於中途卿獨決進志存弼亮身佩安危所謂社稷之臣盍享尊榮之報乃復煩於機務非示寵於忠良是用命汝襲諸侯王以長守於富貴歸丞相印以自養於夀齡既不逺於京師可以時而朝覲允資重望坐鎮一方於戲表河之南念兹乃祖乃父為國之屏敬哉有土有民永建厥家毋棄朕命   髙麗國王昛加恩制      張士觀   咨爾髙麗國王王昛秉心直諒賦質貞純早克嗣於先猷久服勞於王室身惟國壻寅居賔日之方男即皇甥復預乘龍之選築館荷兩朝之眷分茅襲百祀之傳肆升右揆之階光應上台之象兹荐頒於寵數其益勵於忠勤動惟一徳之懐居必正人是與祖宗世稱漢藩輔保樂土於三韓父子並為周司徒播清風於萬古可特加純誠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節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尉征東行中書省右丞相上柱國髙麗國王尚服渥命以介福祺   安南國王陳益稷加恩制    程鉅夫   委質歸朝既去逆而效順以爵馭貴宜崇徳而報功誕播明綸用孚衆聴銀青榮禄大夫安南國王遥授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陳益稷知畏天者事大期保境以安民慕帝王之有真見幾而作懼祖宗之不祀自拔而來以忠孝之誠而受知世皇蒙天地之徳而賜封故國始者周王之赫怒伐罪弔民終焉帝舜之誕敷班師振旅彼迷不復爾守彌堅拯溺救焚從王師凡一再舉適館受餐留湖右幾三十年身歴事於四朝志不渝於初節肆朕即祚亟其來庭是用加新秩以示恩仍舊封而授職於戲内寜外撫朕不忘銅柱之南近恱逺來爾益拱辰星之北對揚休命永肩一心可加金紫光禄大夫安南國王依前遥授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   平章張珪封蔡國公制     吳 澂   天地之間有正人國家恃以為元氣卿之忠藎朕所眷知比因疾以祈閒爰加恩而優老榮禄大夫中書平章政事張珪彞常世閥廊廟宗工早總戎旃已作禮樂詩書之帥晚司化軸遂稱文學政事之臣左右六朝出入三府險夷不易其守鯁亮以如其初太清罹薄食之昬前期致沐浴之請越於新服嘉乃舊勲諤諤之節詎肯詭隨侃侃而言類多禆益黯雖謁告奭尚勉留俾辭鞅掌之勞専罄格心之學緬惟先正嘗平金壘以立功宜得後昆復就蔡封而襲爵所謂故國庸建上公思竭爾忱廣敷陳於經幄欽承時命永翊賛於皇猷可封蔡國公提調經筵事   許衡妻敬氏封魏國夫人制   鄧文原   魯國有真儒實宣於道統周南得淑女必肇正於人倫肆予社稷之臣夙有閨門之化爰旌令則特示崇褒具官許衡妻敬氏性靜以貞行恭而順自職居主饋孝克奉於㫖甘逮貴被展衣儉猶親於澣濯惟我宗工盡賛襄之道由爾内助秉柔正之儀雖善慶之報方來而哀榮之典未稱庸視茅封而進秩式頒芝檢以疏恩於戲夫婦相敬如賔亦既追榮於偕老公侯必復其始尚其啟迪於後人   丞相拜珠贈諡制       袁 桷   八柱承天棟橈萌於巨構六龍御日輻説鼎於中街愍死難以成仁攷生榮而錫命故中書右丞相拜珠鼎彞王社閥閲相門自結主知應雲龍之異遇獨持國是炳蓍蔡之先幾陳於上者不足言見於事者為可則斥聚斂之臣以靖四表誅黷貨之徒以正庶官庫無餘財拔葵之訓靡替門絶私謁懸衡之鑒益公天下望其治平朝廷以之模楷然盡言招過憸謀愈深選賢與能奸黨滋懼變成肘腋禍起股肱山嶽動揺日月昬蔽雖元兇正罸足明朕心在貞惠易名姑慰卿意分茅故壤増爵維垣噫未明入朝竟墮承宗之計盛服假寐孰為鉏麑之賢念此䀌傷恩斯優渥可贈清忠一徳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東平王諡忠獻   平章布呼宻贈諡制      盧 亘   朕凝命穆清式觀天造將啓靖邦之嘉運必生名世之大賢挺出類拔萃之資行尊主庇民之學使之君臣同徳夙夜盡心恊賛璣衡融景化於瞬息之頃深謀廊廟致太平於期月之閒禮樂以之而興隆隂陽由之而順序昔聞其語今見其人故昭文館大學士榮禄大夫平章軍國重事行御史中丞布呼宻明允篤誠温文廉讓研精聖道得先儒淵祕之傳藻勵忠規承世皇簡注之渥荐膺器使徧歴清華殫物洽聞而守以正經徳迪慮而不近名屬熙朝更化之初開明堂垂拱而治升居台鉉俾罄訏謨一澄苛弊之源大洗姦䛕之迹事至立斷言為天下之公知無不為才實王者之佐攬羣材而並進理萬變而不疑沃聖衷誕孚辰告翊先帝履尊之際輟元臣分陜之行再入秉鈞遽聞辭疾彌綸軍國閔勞機務之煩提挈憲綱坐見朝廷之肅儵號隆福之僊馭旋驚梁壊而山摧寜不百年遂亡一鑑備觀規摹之盛可謂社稷之臣肆予撫軍言還懐兹懿徳當宁而嘆恨不同時圖髙密於雲臺丹青罔既詠裴度於丘禱柱石徒衰是用寵以帝傅之崇賜以周公之履庸起具臣之勸允為儒者之光繄爾英靈歆兹明命可特贈純誠佐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傅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諡文貞   思州田鴻和爾巴哈封二代制  馬祖常   國家外建藩屏以靖逺人責其宣布懐柔之惠能使恩威並流而一方清謐者稽於國典可不賞勞乎具官某父某官某尚膺朝寵勤庸服官戮力小心不聞有過乃教忠於嗣息得襲慶於世家兹朕所不忘者也故命追褒異數階秩一品有靈在幽尚迪爾後   比屬有司考禮於䘏典矣而婦人之貴常視其夫子焉况有鵲巢汝墳之懿能行於其閨門袵席之間者乎具官某母某氏女儀柔婉來嬪辨族相其宗事珩璜有節又能篤生令子服於疆場撫綏之勞湯沐衍封胙以列國其尚歆承休寵利爾後昆以延饋祀之無已哉朕以孝治天下凡人臣之親悉命因其班列之次功庸之等以為寵數之異焉具官祖父某官某昔備官使輯綏邊氓頗著恵懐有譽南服夫天之施仁於物無間朕敢不法天已哉宥宻之司階品為貴啓爾後人保兹終吉   先王制禮婦人之義飲食衣服祭祀而已非有與於外事也然或婦道母徳可以表率宗族而成其夫子者顧宜有以顯賁之也具官祖母某氏早躬組紃克遵女戒作配令族柔閑有儀惟時聞孫扞我邊圉膺被爵禄光寵於時而爾可不素封郷國以廣彤管之訓乎賛書在門其告泉壤   太史令王恂贈諡制      王士熙   洪惟世祖致治三代之隆緫攬羣英得人一時之盛碩儒既往䘏制宜加故嘉議大夫太史令王恂雅徳端方醇資淵懿學邃天人之祕運親神聖之逢嘉謀嘉猷有則入告於后先知先覺又將下被於民參儲闈調䕶之勤聞政府機宻之奏望重漢廷之園綺職専堯典之羲和改厯授時日月星辰之順軌崇術造士詩書禮樂以移風太平立邦家之基正直折姦邪之氣朕承景命爾不同朝比觀嗣子之陳罙切思賢之感章披雲漢識裕皇舊學之初誓指山河啓昭代新封於後華躋公衮世易嘉名於戲元氣所憑不存亡於生死九原可作尚哀榮於始終罔昩其承以昌厥續可贈推誠守正功臣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國追封定國公諡文肅   御史觀音寳贈諡制      李 端   見危授命乃臣子之至忠崇徳報功實國家之令典表兹竒節沛以新恩故監察御史觀音寳以才大夫為真御史早給事於宿衛每供職於諫言殫輸向日之誠益勵飛霜之烈實封奏疏欲竭力以囘天密邇姦人竟交讒而蠧國互激雷霆之怒誤罹斧鉞之誅廩雖死以猶生諒無善之不報於戲紫垣垂象正執法於星辰青簡流芳永爭光於日月尚期貞魄服我寵章可贈資徳大夫御史中丞上䕶軍追封漁陽郡公諡貞愍   丞相巴延祖考封諡制     宋 本   元宰立功懋賛千年之運大廷敷號紹開奕世之封滙流窮源積善必慶故中書右丞相巴延祖考故千夫長阿刺沈毅而窮力忠勤而小心從役忽禪奮蛇矛而深入扈征蜀道裹馬革以長終賢勞宿著於生平隂隲益隆於身後天開神聖闢中土而大同地隔江淮獨東南之未下迺生孫子一我寰區肆加命數之隆用極褒崇之典位既登於師傅秩並進於階勲胙土分茅易名節恵於以舉公朝之憲度於以嚴私室之烝嘗於戲王父抱孫事業誕敷於閥閲天子建徳恩光永賁於幽潜尚其有靈服之無斁可贈推誠佐理翊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淮安王諡武康   御史大夫僧格實喇封諡制   謝 端   列爵之等以馭貴孰加於諸侯王元勲之胄而象賢宜膺於三錫命云胡殄瘁之蚤重予䀌傷之懐故榮禄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御史大夫僧格實喇鍾粹美之資負經綸之略粤若乃祖相我世皇始成混一之功末受顧託之命襲其善慶惟時聞孫不階父師之訓而忠孝夙成篤於君臣之誼而夷險一節居給舍則伏蒲而抗論司宥宻則彊本以折衝河汴交流分廟堂之重寄東南都㑹長端憲之崇班皆能綏輯士民肅清綱紀甘棠之愛遺澤猶新喬木之家清風未憗夫既世濟厥美而不天假之年繄淮陽之故圻爾先世之胙土迺啟封而升秩仍節行而易名具之賛書賁於幽壤於戲霖雨舟楫之用雖不究於當時河山帶礪之盟尚益昌於爾後英爽未逺服兹寵靈   元文類巻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三     元 蘇天爵 編奏議   時務五事【至元三年】      許 衡   臣衡誠惶誠恐謹奏呈時務五事伏念臣性識愚陋學術荒疎不期虚名偶塵聖聴陛下好賢樂善舍短取長雖以臣之不才亦叨寵遇自甲寅至今十有三年凡八被詔㫖中懐自念何以報塞又日者面奉徳音丁寜懇至中書大務容臣盡言臣雖昏愚荷陛下知待如此其厚敢不罄竭所有思益萬分但迂拙之學本非求仕言論鄙直不能回互矯趨時好孟子以責難於君陳善閉邪迺為恭敬孔子謂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臣之所守者其大意葢如此也伏望陛下寛其不佞察其至懐則區區之愚亦或有少補云   立國規摹一   為天下國家有大規摹規摹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無過焉無不及焉則治功可期否則心疑目變易紛更日計有餘而嵗計不足未見其可也昔子産處衰周之列國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論而終身由之况堂堂天下可無一定之論而妄為之哉古今立國規摹雖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無他愛與公而已矣愛則民心順公則民心服既順且服於為治也何有然開創之始重臣挾功而難制有以害我公小民雜屬而未一有以梗我愛於此為計其亦難矣自非英睿之君賢良之佐未易處也勢雖難制必求其所以制衆雖難一必求其所以一前慮却顧因時順理予之奪之進之退之内主甚堅外行甚易日戛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愛吾之公達於天下而後已至是則紀綱法度施行有地天下雖大可不勞而理也然其先後之序緩急之宜蚤有定則可以意㑹而不可以言傳也是之謂規摹國朝土宇曠逺諸民相雜俗既不同論難遽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漢法可以長久故後魏遼金歴年最多其他不能實用漢法皆亂亡相繼史冊具載昭昭可見也   後魏拓跋氏改姓元氏都雲中遷雒十六帝一百七十一年   遼耶律改劉氏都臨潢徙無常處九帝二百一十八年   金完顔氏都上京遷燕九帝一百一十八年   前趙劉元海據平陽三主二十五年   後趙石勒都襄國六主三十二年   前燕慕容皝都薊遷鄴三主三十四年   前秦苻堅都長安五主四十四年   後秦姚萇都長安三主三十四年   南燕慕容徳據廣固二主十二年   南涼秃髪烏姑據廣固三主十八年   西秦乞伏國仁據金城四主四十七年   後燕慕容垂據中山鄴四主二十五年   夏赫連勃勃據朔方三主二十五年   國家仍處逺漠無事論此必如今日形勢非用漢法不宜也陸行資車水行資舟反之則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涼蜀漢以南服食宜熱反之則必有變異以是論之國家當行漢法無疑也然萬世國俗累朝勲貴一旦驅之下從臣僕之謀改就亡國之俗其勢有甚難者茍非聦悟特達曉知中原實歴代帝王為治之地則必咨嗟怨憤諠譁其不可也竊嘗思之寒之與暑固為不同然寒之變暑也始於微温温而熱熱而暑積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氣始盡暑之變寒其勢亦然山水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積之之驗也茍能漸之摩之待以嵗月心堅而確事易而常未有不可變者然事有大小時有久近期小事於逺則遷延虚曠而無功期大事於近則急迫愴惶而不達此創業垂統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國之法也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國初亡便當議此此而不務孰為可務顧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養成尾大之勢祖宗失其機於前陛下繼其難於後外事征伐内撫瘡痍雖曰守成實如創業規摹之定又難於嚮時矣然尾大之勢計聖謀神算已有處之之道非臣區區所能及也此外唯當齊一吾民之富實興學練兵隨時損益稍為定制如臣輩者皆能論此在陛下篤信而堅守之不雜小人不營小利不責近效不恤浮言則天下之心庶幾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幾可成也   中書大要二   中書管天下之務固不勝其煩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髪之在頭不以手理而以櫛理又譬之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雖不能自為而能用夫櫛與匕焉是即手之為也上之用人何以異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務將見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謂得士者昌自用則小意正如此夫賢者識治之體知事之要與庸人相懸葢十百而千萬也布之周行百職具舉宰職總其要而臨之不煩不勞此所謂省也然人之賢否未能灼知其詳固不敢用或已知其孰為君子孰為小人復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視其而不敢進退之徒曰知人而實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飲食也獨膳夫為能致氣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獨術者為能步虧食之數得法與不得法固難一律論有馬不能習必借人乘之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爾况堂堂天下神器可使不得法者為耶古人謂為山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維上安下順而宰職優游廊廟之上不煩不勞此所謂省也里巷之談動以古為詬戲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遺法而不可違者豈天下之大國家之重而古成法反可違邪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雖不能遽起古昔然已仕者便當頒降俸給使可養㢘未仕者且當寛立條格俾就敘用則失職之怨少可舒矣外設監司糾察汚濫内専吏部考定資歴則非分之求漸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髙舉下則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舍此則堆積壅塞參差謬戾茍延嵗月莫知所期俸給之數敘用之格監司之條例先當擬定至於貴家世襲品官任子驅良抄數之便宜續當議之亦不可緩也此其大凡要須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則何難見之有若夫得行與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與不能行又在執政者得人不得爾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為君難三【踐言 防欺 任賢 去邪得民心 順天道】   生民有欲無主乃亂上天眷命作之君師必與之聰明剛斷之資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物而表正萬邦此葢天以至難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娱之也堯舜以來聖帝明王莫不兢兢業業小心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誠知天之所畀至難之任初不可以易心處知其為難而以難處則難或可易不知為難而以易處則他日之難有不可為者矣孔子謂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則其說所由來逺矣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圖至為君之難尤陛下所當専意者臣請舉其切而要者款陳於後   踐言   人君不患出言之難而患踐言之難知踐言之難則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劉安世見司馬温公問盡心行已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公曰其誠乎劉公問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語始劉公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櫽括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表裏相應遇事坦然常有餘裕臣按劉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親也一鄉之衆也同列之臣不過數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較猶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况天下之大兆民之衆事有萬變日有萬機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無失豈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記者今之所命而後日自違者可否異同紛更變易紀綱不得布而法度不得立臣下雖欲黽勉而竟無所持循徒汩沒於瑣碎之中卒於無補况因之為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驚且議其無法無信一至於此也此無他至難之地不以難處而以易處之故也茍從古者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凡一事之來一言之發必求其所以然與其所當然不牽於愛不蔽於憎不因於喜不激於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審處之雖有不中者葢鮮矣奈何為人上者多樂舒肆為人臣者多事容悦容悦本為私也私心盛則不畏人矣舒肆本為欲也欲心熾則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與不畏人之心感合無間則其所務若皆快心事耳快心則口欲言而言身欲動而動又豈肯兢兢業業以修身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審處之乎此人君踐言之難所以又難於天下之人也   防欺   人之情偽有易有險險者難知易者易知易知者雖談笑之頃几席之間可得其底藴難知者雖同居共事閲月窮年猶莫測其意之所向雖然此特繫夫人之險易者然也又有衆寡之辨焉寡則易知衆則難知難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難於知下而在下之人易於知上其勢然也處難知之地御難知之人欲其不見欺也葢難矣昔包孝肅剛嚴峭直號為明察有編民犯法當杖脊吏受財與之約曰今見尹必付我責狀汝第呼號自辨我與汝分此罪汝決杖我亦決杖既而引囚問畢果付吏責狀囚如吏言分辯不已吏人厲聲訶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謂其恃權捽吏於庭杖之十七特寛囚罪止從杖坐以沮吏勢不知乃為所賣卒如素約臣謂此一京尹耳其見欺於人不過誤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處億兆之上所操者予奪進退賞罸生殺之權不幸見欺以非為是以是為非其害可勝既耶人君唯無喜怒也有喜怒則賛其喜以市恩鼔其怒以張勢人君惟無愛憎也有愛憎則假其愛以濟私藉其憎以復怨甚至本無喜也誑之使喜本無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愛也強譽之使愛本無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則進者未必為君子退者未必為小人予者或無功而奪者或有功也以至賞之罸之生之殺之鮮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擿發細隠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為貴以用人為急用得其人則無事於防矣既不出此則所近者爭進之人耳好利之人耳無恥之人耳彼挾詐用術千蹊萬逕以蠱君心於此欲防其欺雖堯舜不能也   任賢   賢者以公為心以愛為心不為利回不為勢屈寘之周行則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澤賢者之於人國其重固如此也然或遭時不偶務自韜晦有舉一世而人不知者雖或知之而當路之人未有同類不見汲引獨人君有不知者人君雖或知之召之命之汎如厮養而賢者有不屑就者雖或待之以貌接之以禮而其所言不見信用有超然引去者雖或信用復使小人參於其間責小利期近效有用賢之名無用賢之實賢者亦豈肯尸位素餐徒費廪禄取譏誚於天下也雖然此特論難進者言也又有難合者焉人君位處崇髙日受容悦大抵樂聞人之過而不樂聞己之過務快己之心而不務快民之心賢者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堯舜之正堯舜之安而後已故其勢難合况姦邪佞倖醜正惡直肆為詆毁多方以陷之將見罪戾之不免又可望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澤耶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於進而輕於退者葢以此爾大禹聖人聞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貳之一言在大禹猶當警省後世人主宜如何哉此任賢之難也   去邪   姦邪之人其為心險其用術巧惟險也故千態萬狀而人莫能知【如以甘言卑辭誘人於過失然後發之之類】惟巧也故千蹊萬逕而人莫能禦【如勢在近習則誘近習勢在宫闈則誚宫闈之類】人君不察以諂為恭以訐為公以欺為可信以佞為可近喜怒愛惡人主固不能無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姦邪之人一於迎合竊其勢以立己之威濟其欲以結主之愛愛隆於上威擅於下大臣不敢議近親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謂城狐也所謂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己難乎雖然此由人主不悟誤至於此猶有説焉如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見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妬賢嫉能明皇洞見其姦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得民心   上以誠愛下下以忠報上有感必應理固宜然然考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論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啓賢能敬承繼禹之道其澤深矣然一傳而太康才畋於洛萬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漢髙帝起布衣天下之士雲合景從其困滎陽也紀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歸可見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謀反者此又何邪竊嘗思之民之戴君本於天命初無不順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後怨望生焉禹啟愛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太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徳非所以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殘暴故天下叛之漢政寛仁故天下歸之今髙帝用愛憎行誅賞非所以為寛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參較古今凡有恩澤於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類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發美言詔誥天下天下悦之冀其有實既而實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類同等無大相逺人君特以己之私好獨厚一人則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況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豈得不怒於心邪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鬱而不解雖曰愛之惡在其為愛之也必如古者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凡一言也一動也舉可以為天下法一賞也一罸也舉可以合天下公則億兆之心將不求而自得又豈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為人君者不喜聞過為人臣者不敢盡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則其難得也固宜   順天道   三代而下稱盛治者無如漢之文景然考之當時天象數變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潰長星彗星孛星之類未易遽數前此後此凡若是者小則有水旱之應大則有亂亡之應未有徒然而已者獨文景克承天心消弭變異使四十年間海内殷富黎庶樂業移告訐之風為醇厚之俗且建立漢家四百年不拔之業猗歟偉哉未見其比也秦之苦天下久矣加以楚漢之戰生民糜滅戶不過萬文帝承諸吕變故之餘入繼正統専以養民為務其憂也不以己之憂為憂而以天下之憂為憂其樂也不以己之樂為樂而以天下之樂為樂今年下詔勸農桑也恐民生之不遂明年下詔減租稅也慮民用之或乏懇愛如此宜其民心得而和氣應也臣竊見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東方去年冬彗見東方復見西方議者咸謂當除舊布新以應天變臣謂與其妄意揣度曷若直法文景之恭儉愛民為理明義正而可信也天之樹君本為下民故孟子謂民為重君為輕書亦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聴自我民聴以是論之則天之道恒在於下恒在於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髙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餘斯其所以召天變也變已生矣象已著矣乖戾之幾已萌而不可遏矣猶且因仍故習抑其下而損其不足謂之順天不亦難乎右六者難之目也舉其要則修徳用賢愛民三者而已此謂治本治本立則紀綱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則愛惡相攻善惡交病生民不免於水火以是為治萬不能也   農桑學校四   語古之聖君必曰堯舜語古之賢臣必曰稷契葢堯舜能知天道而順承之稷契又知堯舜之心而輔賛之此所以為法於天下而可傳於後世也天之道好生而不私堯與舜亦好生而不私若克明峻徳至黎民於變敬授人時至庶績咸熙此順承天道之實也稷播百穀以厚民生契敷五教以善民心此輔賛堯舜之實也是義也出書之首篇曰堯典曰舜典臣自十七八時已能誦説爾後温之復之推之衍之思之又思之苦心竭力至年五十始大曉悟以是參諸往古而往古聖賢之言無不同驗之歴代而歴代治亂之迹無不合自此胸中廓然無有凝滯斷知此説實自古聖君賢相平天下之要道既幸得之常以語人而人之聞者忽焉泛焉莫以為意察其所至正如臣在十七八時葢無臣許多思慮許多工夫其不能領解理固宜然然間與一二知者相與講論心融意㑹雖終日竟夕不知其有倦且怠也葢此道之行民可使富兵可使强人才由之以多國勢由之以重臣夙夜念之至熟也今國家徒知斂財之巧不知生財之由【不惟不知生財而斂財之酷又害于生財也】徒欲防人之欺不欲養人之善【所以防者為欺也不欺則無事于防矣欲其不欺非衣食以厚其生禮義以養其心則不能也】徒患法令之難行不患法令無可行之地【上多賢才皆知為公下多富民皆知自愛則令自行禁自止】誠能自今以始優重農民勿使擾害盡驅游惰之人歸之南畆嵗課種樹懇諭而督行之十年以後當倉盈庫積非今日比也自上都中都下及司縣皆設學校使皇子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從事於學日明父子君臣之大倫自洒掃應對至於平天下之要道十年已後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上下和睦又非今日比矣能是二者則萬目皆舉不能是二者皆不可期也是道也堯舜之道也堯舜之道好生而不私惟能行此乃可好生而不私也孟子曰我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臣愚區區竊亦願學   慎徽五【定民志 崇退讓慎喜怒 守信】   定民志   夫天下所以定者民志定也民志定則士安於士農安於農工商安於為工商則在上一人有可安之理民不安於白屋必求祿仕仕不安於卑位必求尊榮四方萬里輻輳並進各懐其無厭無恥之心在上之人可不為寒心哉   崇退讓   臣聞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崇退讓不尚勇敢則無以取天下不崇退讓則無以守天下取也守也各有其宜君人者不可以不審也   慎喜怒   審而後發發無不中否則觸事遽喜喜之色見於貌喜之言出於口人皆知之徐考其故知無可喜者則必悔其喜之失無可怒者則必悔其怒之失甚至先喜後怒先怒後喜先喜是則後之怒非也先怒是則後之喜非也號令數變無他也喜怒不節之故是以先王潛心恭黙不易喜怒其未發也雖至近莫能知其發也雖至親莫能移故號令簡而無悔無悔則自不中變也人之揣君必於喜怒知君之喜怒者莫如近愛是以在下希進之人求託近愛近愛不察乃與之為地甚至無喜生喜無怒生怒在上獨以喜之怒之為當理而不知天下四方議笑怨謗正以為不當理也最宜深念失於不守大體易於喜怒也   守信   數變巳不可數失信尤不可周幽王無道不畏天不愛民酒荒色荒故不恤方今無此何苦使人不信   班師議           郝 經   易文言傳謂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葢乾之龍徳體天行徤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時者何當其可之謂也故可以濳則潛可以見則見可以惕則惕可以躍則躍可以飛則飛五位者皆當其可聖王之徳也至於上九則惟知進與存不知退與亡不當其可而違其時是以至此極而有悔弗逮乎五位者而猶謂之亢龍徳於是乎衰不足以為聖王矣故古之聖王莫不以時進退握乾知幾舜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知進也以天下與人不私其子而以與禹知退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知退也武王遂伐殷而有天下知進也漢髙帝不與項羽校蠖屈漢中知退也還定三秦以討羽知進也光武為更始殺其兄齊武王而不校展轉河朔知退也一旦自立中興漢室知進也故上世稱聖王者以舜為首其次則稱文武後世之稱聖王者以髙帝為首其次則稱光武皆知進退存亡之理時乘御天卒以龍徳而位天位者也至於魏孝文雖不逮於文武髙光遷都洛陽總干問罪辭順而返齊人侵較報之以兵聞喪而還進退以禮不隕師徒卒全龍徳為用夏變夷之賢主亦其次也彼憑威恃力以逞無疆之欲皆亢龍之師也秦苻堅金海陵亢而不悔者也漢武帝唐太宗亢而有悔者也雖皆亢龍悔而知退又其次也大舜不可及已文武髙光魏孝漢武帝唐太宗後王進退有餘師矣共惟大王殿下聰明睿智足以有臨發强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正知之久矣嚮在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有所未解者故言於真定於曹濮於唐鄧亟言不已未賜開允乃今事亟故復進狂言國家自平金以來皆亢龍之師也惟務進取不遵養時晦老師費財卒無成功三十年矣先皇帝立政當安靜以圖寜謐忽無故大舉進而不退畀王東師則不當亦進也而遽進以為有命不敢自逸至於汝南既聞㐫訃即當遣使遍告諸師各以次還修好於宋歸定大事不可復進也而遽進以有師期㑹於江濵遣使諭宋息兵安民振旅而歸不當復進也而又進既不宜渡淮又豈宜渡江既不宜妄進又豈宜攻城若以幾不可失敵不可縱亦既渡江不能中止便當乘虚取鄂分兵四出直造臨安疾雷不及掩耳則宋亦可圖如其不可知難而退不失為金烏珠也師不當進而進江不當渡而渡城不當攻而攻當速退而不退當速進而不進遷延盤桓江渚情見勢屈舉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則我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諸軍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日月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還不能彼既上流無虞吕文cq=108徳已并兵拒守知我國疵鬬氣自倍兩淮之兵盡集白鷺江西之兵盡集龍興嶺廣之兵盡集長沙閩越沿海巨舶大艦比次而至伺隙而進如遏截於江黄津渡邀遮於大城闗口塞漢東之石門限郢復之湖濼則我將安歸無已則突入江浙其心腹聞臨安海門已具龍舟則亦徒往還抵金山并命求出豈無韓世忠之儔乎且鄂與漢陽分據大别中挾巨浸號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則彼倭破壁空城而去泝流而上則入洞庭保荆襄順流而下精兵徤櫓突過滸黄未易遏也則亦徒費人命我安所得哉區區一城勝之不武不勝則大損威望復何俟乎雖然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并命不焚廬舍不傷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毁其墳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勸逕趨臨安曰其人民稠夥若往雖不殺戮亦被踐蹂吾所不忍若天與我不必殺人若天弗與殺人何益而竟不往諸將歸罪士人謂不可用以不殺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祇一士人賈制置汝千萬衆不能勝殺人數月不能拔汝輩之罪也豈士人之罪乎益禁殺人巋然一仁上通於天久有歸志不能遂行爾然今日事急不可不斷也宋人方懼大敵自救之師雖則畢集未暇謀我苐吾國内空虚塔察爾國王與李行省肱脾相依在於背脇西域諸胡窺覘闗隴隔絶實喇大王病民諸姦各持兩端觀望所立莫不覬覦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啓戎心先人舉事腹背受敵大事去矣且額埒布格已行赦令令托里齊為斷事官行尚書省據燕都按圖籍號令諸道行皇帝事矣雖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獨不見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決稱受遺詔便正位號下詔中原行赦江上欲歸得乎昨奉命與張仲一觀新月城自西南隅至東北隅萬人敵上可並行大軍排槎丳樓締構重複必不可攻祇有許和而歸爾復何俟乎願陛下以祖宗為念以社稷為念以天下生靈為念奮發乾剛不為需下斷然班師亟定大計銷禍於未然先命勁兵把截江面與宋議和許割淮南漢上梓䕫兩路定疆界嵗幣置輜重以輕騎歸渡淮乘馹直造都則從天而下彼之姦謀僣志氷釋瓦解遣一軍逆大行皇帝靈舁收皇帝璽遣使召實喇額埒布格摩該及諸王駙馬㑹喪和琳差官於汴京京兆成都西涼東平西京北京撫慰安輯召太子鎮燕都示以形勢則大寳有歸而社稷安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以退為進以亡為存飛龍在天利見大人無亢龍之悔矣十一月二日臣經昩死上進   元文類巻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四     元 蘇天爵 編奏議   立政議【中綂元年八月上】       郝 經   臣聞所貴乎有天下者謂其能作新樹立列為明聖徳澤加於人令聞施於後也非謂其志得意滿茍且而已也志得意滿茍且一時與草木並朽而無聞是為身者也於天下何有有志於天下者不貴也為人之所不能為立人之所不能立變人之所不能變卓然與天地並沛然與造化同雷厲風飛日星明而江河流天下莫不貴之而已不以為貴以為己所當為之職分也古之有天下者莫不然後之有天下者亦莫不當然天下一大器也用之久則必窳殘缺甚則至於破碎分裂置而不修則委而去之耳生民萬物者器之所中者也器弊而委則其中者亦必壊爛而不收有志於天下者則為之倡率其羣而修之追琢而俾之完扶持而置之安藻飾而新之滌蕩而潔之使其中者可以食可以藏可以積而豐可以饜而飫為器之主而天下王之安富尊榮而享天下彼志得意滿茍且一時者見器之所有而不見器之殘缺染指垂涎放飯流歠始則枵然終則哆然既飫而足并其器與其餘舉而棄之不知餒之後至矣至於神器乏主中藏盡亡而天下餒者衆於是羣起而爭其餘天下亂矣夫綱紀禮義者天下之元氣也文物典章者天下之命脉也非是則天下之器不能安小廢則小壊大廢則大壊小為之修完則小康大為之修完則太平故有志於天下者必為之修而不棄也以致治自期以天下自任孳孳汲汲持扶安全必至於成功而後已使天下後世稱之曰天下之禍至某君而除天下之亂至某君而治天下之亡者至某君而存天下之未作者至某君而作配天立極繼綂作帝熙鴻號於無窮若是則可謂有志於天下矣由漢以來尚志之君六七作於漢則曰髙帝曰文帝曰武帝曰昭帝曰宣帝曰世祖曰明帝曰章帝凡八帝於三國則曰昭烈一帝於晉則曰孝武一帝於元魏則曰孝文一帝於宇文周則曰武帝一帝於唐則曰髙祖曰文皇曰宗曰憲宗曰武宗曰宣宗凡六帝於後周則曰世宗一帝於宋則曰太祖曰太宗曰仁宗曰髙宗曰孝宗凡五帝於金源則曰世宗曰章宗凡二帝是皆光大炳烺不辱於君人之名有功於天下甚大有徳於生民甚厚人之類不至於盡亡天下不至於皆為草木禽獸天下之人猶知有君臣父子夫婦昆弟人倫不至於大亂綱紀禮義典章文物不至於大壊數君之功也嗚呼上下數千載有志之君僅是數者何茍且一時者多而致治之君鮮也雖然是數君者獨能樹立功成以定揄揚於千載之下豈不為英主也哉其視壊法亂紀斁彞倫毒海内覆宗社碌碌以偷生孑孑以自蔽其為慵懦者可為憫笑也國家光有天下綿歴四紀恢拓疆宇古莫與京惜乎攻取之計甚切而修完之功弗逮天下之器日益而生民日益憊也葢其幾一失而其遂成初下燕雲奄有河朔便當創法立制而不為既并西域滅金源蹂荆襄國勢大張兵力崛阜民物稠夥大有為之時也茍於是時正綱紀立法度改元建號比隆前代使天下一新漢唐之舉也而不為於是法度廢則綱紀亡官制廢則政事亡都邑廢則宫室亡學校廢則人材亡亷恥廢則風俗亡紀律廢則軍政亡守令廢則民政亡財賦廢則國用亡天下之器雖存而其實則無有賴社稷之靈祖宗之福兵鋒所向無不摧破穿徹海嶽之鋭跨凌宇宙之氣騰擲天地之力隆隆殷殷天下莫不慴伏當太宗皇帝臨御之時耶律楚材為相定税賦立造作摧宣課分郡縣籍戶口理獄訟别軍民設科舉推恩肆赦方有志於天下而一二不逞之人投隙抵罅相與排擯百計攻訐乘宫闈違豫之際恣為矯誣卒使楚材憤悒以死既而牽連黨與倚疊交構援進宵人畀之以政相與割剥天下而天下被其禍荼毒宛轉十有餘年生民顒顒莫不引領明君之出先皇帝初踐寳位皆以致治之主不世出也既而下令鳩括符璽督察郵傳遣使四方究核徭賦以求民瘼汚吏濫官黜責殆遍其願治之心亦切也惜其授任皆前日害民之尤者舊弊未去新弊復生其為煩擾又益劇甚而致治之幾又失也今皇帝陛下統承先王聖謨英略恢廓正大有一天下之勢自金源以來綱紀禮義文物典章皆已墜沒其緒餘土苴萬億之能一存若不大為振澡與天下更始以國朝之成法援唐宋之故典參遼金之遺制設官分職立政安民成一王法是亦因仍茍且終於不可為使天下後世以為無志於天下歴代綱紀典刑至今而盡前無以貽謀後無以取法壊天地之元氣愚生民之耳目後世之人因以竊笑而非之痛惜而歎惋也昔元魏始有代地便參用漢法至孝文遷都洛陽一以漢法為政典章文物粲然與前代比隆天下至今稱為賢君王通修元經即與為正統是可以為監也金源氏起東北小夷部曲數百人渡鴨緑取黄龍便建位號一用遼宋制度收一國名士置之近要使藻飾王化號十學士至世宗與宋定盟内外無事天下晏然法制修明風俗完厚真徳秀謂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天下亦至今稱為賢君燕都故老語及先皇者必為流涕其徳澤在人之深如此是又可以為監也今有漢唐之地而加大有漢唐之民而加多雖不能便如漢唐為元魏金源之治亦可也恭惟皇帝陛下睿禀仁慈天錫勇智喜衣冠崇禮讓愛養中國有志於為治而為豪傑所歸王民所望久矣但斷然有為存典章立綱紀以安天下之器不為茍且一時之計奮揚乾綱應天革命進退黜陟使各厭服天下不勞而治也今自踐祚以來下明詔蠲苛煩立新政去舊汙登進茂異舉用老成縁飾以文附㑹漢法斂江上之兵先輸平之使一視以仁兼愛兩國天下顒顒莫不思見徳化之盛至治之美也但恐害民餘孽扳附姦邪更相援引比次而進若不辨之於早猶夫前日也以有為之姿據有為之位乗可為之勢而不為有為之事與前代英主比隆陛下亦必愧怍而不為書曰罔不在厥初易曰履霜堅氷至詩曰如彼雨雪先集維霰春秋書元年春王正月皆謹之於初辨之於早也有有為之志而不辨姦邪於早而卻之則鑠剛以柔蔽明以晦終不能以有為葢彼姦人易合難去誘之以甘言承之以怡色賂之以重寳便辟迎合無所不至不辨之於早而拒之皆墮其計授之以柄而隨之耳昔王安石拜參政吕獻可即以十罪章之温公謂之太早獻可曰去天下之害不可不速異日諸君必受其禍安石得政宋果以亡温公曰吕獻可之先見范景仁之勇決吾不及也夫月暈而風礎潤而雨理有所必然雖天地亦可先見况於人乎方今之勢在於卓然有為斷之而已去舊汚立新政創法制辨人材綰結皇綱藻飾王化偃戈卻馬文致太平陛下今日之事也毋以為難而不為毋以為易而不足為投機挈㑹比隆前王政在此時毋累於宵人不惑於羣言兼聴俯納賁若一代號為英主臣之所願也臣草木愚昩既被知遇而又逺離軒陛下以隔越迫於事幾故不避斧鉞冒觸神威庶黨少卻綱紀粗立雖萬死無恨   三本書【至元五年十月上】       陳 祐   嘉議大夫衞輝路總管臣陳祐謹齋沐百拜獻書於皇帝陛下臣今越職言事事曰三本皆國家大計非不知獲罪於時也顧臣起身微賤臣之先王【謂穆哥大王也】拔臣於畎畆之中進臣於陛下任臣以方面之重錫臣以虎符之榮臣叨居陛下之官食陛下之禄將踰十年矣是以朝夕感愧毎思敷陳國計効死以報陛下亦所以報先王也儻蒙陛下察臣愚忠以臣言萬一有補於時貰以不死俾開言路臣之幸也若以臣言狂瞽冒犯時忌其罪當死死於國計臣之義也伏望陛下賜以燕閒之暇熟覽臣言則臣纎芥之忠山嶽之罪舉無逃於聖鑑矣惟陛下仁聖裁之臣聞殷周漢唐之有天下也天生創業之君必生守文之主葢創業之君天所以定禍亂也守文之主天所以致隆平也昔我聖朝之興也太祖皇帝龍飛朔方雷震雲合天下響應綂一四海君臨萬邦雖湯武之盛未之有也天眷聖朝實生陛下神武聖文經天緯地能盡守文之美兼隆創業之基兆民懽康品物咸遂典章民物燦然可觀暨遐域逺方之民上古所不能臣者陛下悉能臣之雖髙宗之興殷成康宣王之興周文景光武之興漢太宗憲宗之興唐無以過也是以海内豪傑之士翕然向風咸謂天命陛下啓太平之運者有四民望陛下樹太平之本者有三臣請條列而言之陛下昔在藩邸之初奉辭伐罪西舉大理勢若摧枯南渡長江神於反掌此天命陛下揚萬里之威定四方之亂將舉大任於陛下即位之後内難方殷藩王之階亂者在北逆賊之連禍者在東然天戈一指俱從平蕩此天命陛下削藩鎮有釁之權新唐虞無為之化將以躋斯民於仁夀之域也臣故曰天命陛下啓太平之本者有三其一曰太子國本建立之計宜早臣聞三代盛王有天下者皆以傳子非不欲法堯舜禪讓之美也顧勢有不能爾何則時俗有厚薄之殊民情有變遷之異苟或傳非其人禍源一啟則後世爭之之亂未易息也以是見聖人公天下之憂深矣故孟軻曰天與賢則與賢天與子則與子夫所謂天與子者非謂天有諄諄之言告諭人主以傳子之計也政謂時運推移無非天理聖人能與時消息動合天意故自天祐之吉無不利是以二代享祚長久至有踰六七百年者以其傳子之心公於為天下不私於己故也伏見聖代隆興不崇儲貳授受之際天下憂危曩者建屏藩之國授諸侯之兵所以尊王室衞社稷實祖宗創業之鴻規也迨乎中綂之初頗異於是恃其國之大也謀傾王室者有之恃其兵之强也圖危社稷者有之當是之時賴陛下㫁自聖衷算無遺策故總攬乾綱則藩鎮之禍消矣深固根本則朝廷之計定矣此陛下守文之善經也何以言之天下者太祖之天下也律令者太祖之法令也陛下豈欲變易舊章作為新制以快天下耳目之觀聴哉誠以時移事變理勢當然不得不爾期於天下之安而已矣由此觀之國本之議昭然甚明不可緩也語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今年穀屢登四海晏然此其時矣億兆戴徳侯王向化此其勢矣誠萬世一時也夫天與不受則違天意民望不副則失民心失民心則可憂違天意則可懼此安危之機不可不察也伏惟陛下上承天意下順民心體三代宏逺之規法春秋嫡長之義内親九族外恊萬邦建皇儲於春宫隆帝基於聖代俾入監國事出撫戎政絶覬覦之心壹中外之望則民心不揺邦本自固矣陛下藴謙光之徳縱不欲以天下傳子孫獨不念宗廟之靈社稷之重生民之塗炭乎願陛下熟計而為之則天下之臣民幸甚矣其二曰中書政本責成之任宜専臣伏見陛下勵精為治頻年以來建官分職綱理衆務可謂備矣曰中書曰御史曰樞宻曰制國用曰左右部夫承命宣制奉行文書銓敘流品編齊戸口均賦役平獄訟此左右部之責也通漕運謹出納充府庫實倉廩百姓富饒國用豐備此制國用之職也備軍政嚴武備闢疆塲肅號令謹先事之防銷未形之患士馬精强敵人畏服此樞密之任也若夫屏貴近退姦邪絶臣下之威福强公室杜私門糾劾非違肅清朝野非御史不能也如斗之承天斟酌元氣運行四時條舉綱維著明紀律總百揆平萬機求賢審官獻可替否内親同姓外撫四夷綏之以利鎮之以靜涵養人材變化風俗立經國之逺圖建長世之大議孜孜奉國知無不為作新太平之化非中書不可也皇天以億兆之命懸之於陛下之手陛下父事上天子愛下民其道無他要在慎擇宰相委任責成而已欽惟陛下元首之尊也中書股肱之任也御史耳目之司也方今之宜非中書則無以尊上非御史則無以肅下下不肅則内慢上不尊則外侮内慢外侮亂之始也上尊下肅治之基也故虞書載明良之歌賈生設堂陛之論其㫖豈不深且逺哉凡今之所以未臻於至治者良由法無定體人無定分政出多門不相綂一故也臣謂諸外路軍民錢穀之官宜悉委中書通行遷轉其賞罸黜陟一聴於中書其善惡能否一審於御史如此則官有定名之實法有畫一之規矣又大臣貴和不貴同和於義則公道昭明有揖讓之治同於利則私怨萌生起忿爭之禍此必然之效也誠能中外戮力將相同心和若鹽梅固如金石各慕相如冦恂相下之義夾輔王室叶賛聖猷陛下臨之以日月之明懐之以天地之量操威福之權執文武之柄俾法有定體人有定分上之使下如身之運臂臂之任指下之事上如使足之承身身之尊首各勤厥職各盡乃心夫如是天下何憂不理國勢何憂不振乎雖西北諸子未覲天顔東南一隅未沾聖化其來庭之議稱藩之奏可尅日而待不足為陛下憂也所可憂者大臣未和大政未通羣小流言熒惑聖聴干撓庶政虧損國威摧壯士之心箝直臣之口至使人情以緘黙為賢以盡節為愚以告訐為忠以直言為諱是皆姦人敵國之幸非陛下之福也臣恐此弊不已習以成風將見私門萬啟於下公道孤立於上雖有夔臯為臣伊周作輔亦不能善治矣陛下有垂成太平之功而復有小人基亂之釁此臣所以為陛下惜也今大臣設有姦邪不忠竊弄國柄者御史自當言之乃其職也百官自當論之乃其分也烏在無賴小人不為郷黨所齒者驟興攻訐之風於朝廷之上乎臣知國家承平吉祥之言必不出於若輩之口也惟陛下逺之則天下幸甚其三曰人材治本選舉之方宜審臣聞君天下者勞於求賢逸於得人其來尚矣葢天地有中和至順之氣生而為聰明特達之人以待時君之用是以聖王遭時定制不借材於異代皆取士於當時臣愚以為今之天下猶古之天下也今之君臣猶古之君臣也今之人材猶古之人材也賢俊經綸之士豈皆生於曩代而不生於當今哉顧惟陛下求之與否爾伏見取人之法今之議者互有異同或以選舉為盡美而賤科第或以科第為至公而輕選舉是皆一己之偏見非古今之通論也夫二帝三王之下隋唐以上數千百年之間明君睿主所得社稷之臣王覇之輔葢亦多矣其豐功盛烈章章然著於天下後世之耳目者迹其從來亦可考也或起於耕耘或求之於版築或獵之於屠釣或遇之獻言而入侍或由薦進而登朝至於賢良方正直言孝亷貢舉之著遭際萬殊不可勝紀豈一出於科第乎自隋唐以降迄於宋金數百年間代不乏人名臣偉器例皆以科第進豈皆一出於選舉乎及乎遇合於君聚精㑹神於朝廷之上皆能尊主庇民論道佐時寜復有彼優此少之間哉夫士之處世亦猶魚之處水今魴之在河鯉之在洛人皆知之其取之之術固有筌罾罟釣之不同期於得魴得鯉則一也臣愚謂方今取士宜設三科以盡天下之材以公天下之用亡金之士以第進士并歴顯官耆老宿徳老成之人分布臺省諮詢典故一也内則將相公卿大夫各舉所知外則府尹州牧嵗貢有差進賢良則受賞進不肖則受罸二也頒降詔書布告天下限以某年開設科舉三也三科之外繼以門䕃勞效參之可謂才徳兼收勲賢並進如此則人人自勵安敢茍且庶幾野無遺材多士盈朝將相得人於上守令稱職於下時雍丕變政化日新陛下端拱無為而天下治矣夫天下猶重器也器之安危置之在人陛下誠欲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基宗社於磐石之固可不以求材為急務乎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寜其斯之謂歟抑臣又聞凡人臣進深計之言於上自古為難昔漢賈誼當文帝治平之世建言諸侯強大將不利於社稷譬猶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甚非安上全下之計莫若衆建諸侯而少其力可謂切中時病矣然當時舉皆以誼言為過故帝雖嘉之而不能用逮景帝之世七國連兵幾危漢室誼之言始驗於此矣董仲舒當武帝窮兵黷武之初重斂苛刑之際一踵亡秦之餘敝惟崇尚虚文而欲求至治仲舒以為更化而不更化雖有大賢不能善治譬之琴瑟不調甚者當更張而不更張雖有良工不能善鼔耳又言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臨政願治不如退而更化可謂深識治體矣然當時舉朝皆以其言為迂故帝雖納之而不果行逮季年之後海内虚耗戸口減半帝於是發仁聖之言下哀痛之詔仲舒之言實驗於此矣向使文帝用賈誼之言武帝行仲舒之䇿其禍亂之極必不至此漢之為漢又豈止如是而已哉暨乎有唐馭宇太宗皇帝清明在躬以納諌為心而魏徴之論恥其君不及堯舜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聴聴無不行故能身致太平比功較徳優邁前主矣臣誠才識駑鈍不足以比擬前賢如霄壤涇渭固自有間然於遭逢聖明誠誠懇懇志在納忠其義一也臣請以人身之計言之且冬之祁寒夏之甚暑此天時變於上者也在修人事以應之故祁寒則衣之以裘甚暑則衣之以葛非人情惡常而好變也葢亦理勢當然不得不爾期於康寜其身而已矣或者安於循習昩於變通冬之裘且加於流火爍金之夏夏之葛茍施乎堅氷坼地之冬將見嚴酷厲人危在朝夕矣又烏能答天地之正筭養喬松之上夀哉國計安危理亦如此臣愚切謂三本之䇿若施之於太祖用武之世有所未遑行之於陛下文明之時誠得其宜矣此是天下之公論非臣一人之私意也願陛下不以人廢言力而行之則可以塞禍亂之源可以明太平之化可以保子孫於萬世可以福蒼生於無窮矣臣猥寄外藩不明大體加以性識愚戇干冒宸嚴不勝戰慄隕越之至   論盧世榮姦邪狀        陳天祥   竊惟御史臺受國家腹心之寄為朝廷耳目之司選置官僚扶持國政肅清風憲鎮遏姦邪卑職等在内外百司之間伺察非違知無不糾非於人有宿讎私怨而懐報復之心也葢以國家事體所繫者大臣子之分不得不然往者阿哈瑪特以梟獍之資處鈞軸之重内懐隂狡外事欺謾専擅朝權收羅姦黨子姪親戚分制州軍腹心爪牙布滿中外威福由己生殺任情稔惡之心為謀不淺實賴聖上洪福幸殞其命妻子誅竄無有孑遺此乃前途之覆車後人之明鑑也於其貪暴曠代罕聞遺毒於今未能湔洗人思至元之初數年之治莫能忘也去春安圖大丞相自逺而還天下聞之室家相慶咸望復膺柄用再整宏綱思仰治期謂可立待十一月二十八日忽聞丞相果承恩命復領中書省事貴賤老幼喜動京師既而知有前江西道茶轉運使盧世榮者亦拜中書右丞中外諠譁皆云彼實阿哈瑪特黨人乃當時貪横之尤者訪其根因來歴往往能道本末之詳今自罪廢中僥倖崛起率爾驟當宰相之任分布黨與内外連結見者為之寒心聞之莫不驚駭斯乃生民休戚之所闗國家利害之所繫事之大者莫大於此卑職食禄居官任當言路舍此不言將復何用且宰相之於國家猶棟梁之於巨室也所居職任荷負非輕非有才望壓服人心必致將來傾覆之患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必亂邦也傳曰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由是言之置立相臣寜容不審彼盧世榮者素無文藝亦無武功實由趨附賊臣阿哈瑪特濫獲進用始憑商販之資圖欲白身入仕輿贓輦賄輸送其門所獻不又别立與欠少課銀一千定文巻買江西道茶轉運使其於任所靡有不為所犯贓私動以萬計其隠祕者固難悉舉惟發露者乃可明言凡其取受於人及所盜官物通計鈔二萬九千一百一十九錠金二十五錠銀一百六十八錠茶引一萬二千四百五十八引馬二十五匹玉器七件其餘繁雜物件今皆不録已經追納到官及未納見合追徴者俱有文案人所共知今竟不悟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為自安之策以誅求為干進之門既懐無饜之心廣設貪奪之計而又身當要路手握重權雖其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實得専之是猶以盜跖之徒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怨於見代亦恐取笑於將來朝廷信其虚誕之説用居相職名為試驗實授正權校其能敗闕如此考其行毫髪無稱斯皆既往之真蹤可謂已然之明驗若謂必須再試止可敘以他官宰相之權豈宜輕授夫宰天下譬猶製錦初與驗其能否先當試以布帛如無能效所損或輕今乃捐相位試驗賢愚亦猶捨美錦較量工拙脱致隳壊悔將何追雖有良工在傍亦莫如之何矣今也丞相以孤忠在上渠輩以同志合從中間縱有一二善人勢亦安能與彼相抗惟以一齊人之語寧堪衆楚人之咻終恐事效無徴同歸不勝其任自古國有名賢不能信任而為羣小所沮以致大事隳廢者多矣如樂毅之於燕屈平之於楚亷頗之為趙將子胥之為吳臣漢蕭望之楊震之流唐陸宣公裴度之類千數百年之後讀其傳想其人無不斂容而長歎者今丞相亦國家之名賢也時政治與不治民心安與不安繫在丞相用與不用之間耳又如伊蘇特穆爾大夫巴延丞相皆為天下之所敬仰海内之所瞻依者朝廷果實専任此三名相事無大小必取決而後行無使餘人有所阻撓仍須三相愽採衆議於内外耆舊之中取其聲望素著衆所推尊者為之參賛則天下之才悉展効用能者各得盡其能善者皆得行其善此誠厚天下之大本理天下之大策為今致治之方莫有過於此者又安用掊克者在位倚以為治哉如以三相總其綱領羣才各得其職下順民欲上合天心兆庶之氣既和則天地之和斯應天地交而品物遂風雨調而年事稔上天所賜獲益良多若聴聚斂之人専為刻剥之計民力既困國用遂空兆庶誠有惨傷天地必生災異水旱相仍螟蝗作孽年嵗荒窘百姓流離於其所損亦豈輕哉愚嘗推校事理國家之於百姓上下如同一身民乃國之血氣國乃民之膚體血氣完實則膚體康强血氣損傷則膚體羸病未有耗其血氣能使膚體豐榮者是故民富則國富民貧則國貧民安則國安民困則國困其理然也昔魯哀公欲重斂於民問於有若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以此推之民必須賦輕而後足國必待民足而後豐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歴考前代國家因其百姓富安以致亂百姓貧困以致治自有天地以來未之聞也薄賦輕徭者天下未嘗不安也急征暴斂者天下未嘗不危也故孟獻子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寜有盜臣誠以為聚斂之患過於盜賊莫斯為甚也夫財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間嵗有常數惟能取之有節故其用之不乏今盧世榮欲以一嵗之期將致十年之積危萬民之命易一己之榮廣邀増羨之功不惜顛連之患期錙銖之悉取帥上下以交征視民如讎為國斂怨果欲不為國家有逺慮惟取速效於目前肆意誅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財之道既已不存斂財之方亦何所賴將見民間由此凋耗天下由此空虚安危利害之機殆有不勝言者計本人任事以來百有餘日驗其事迹備有顯明今取本人所行與所言已不相副者昭舉數事始言能令鈔法如舊鈔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賤物今愈貴始言課程増添三百萬錠不取於民而能自辦今却迫脅諸路官司勒令盡數包認始言能令民皆快樂凡今所為無非敗法擾民之事既及於民者民已不堪其生未及於民者民又難為後慮若不早為更張須其所行自弊蠧雖除去木病已深始嫌曲突移薪終見焦頭爛額事至於此救將何及所謂早有更張者宜將本人移置他處量與一職待其行事果異於前治政實有成效然後陞用未以為遲不使驟専非分之任無令致有横侈之權則朝廷無將來後悔之患本人無阿哈瑪喪家之禍君臣父子之間上下兩全其美非惟國家之幸實亦本人之大幸也彼心能自審此卑職必不是憎如或不然亦何敢避愚亦知阿附權要則寵榮可期違忤重臣則禍患難測緘黙自固亦豈不能正以事在國家闗係不淺憂深慮切不得無言又況阿哈瑪特事敗之後朝臣以當時不言之故致蒙聖㫖詰讓者多矣今卑職沗預言官適值有此若復黙無一語實有懼於將來正須盡此愚直之心庶免知而不言之責既已言矣敬聴所裁俯伏於兹待罪而起   元文類巻十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五     元 蘇天爵 編奏議   諫幸五臺疏【元貞二年五月上】      李元禮   臣聞古人有言曰天下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繫職司者獨宰相得行之諌官得言之今朝廷雖不設諌官監察御史職當言路即諌官也烏可坐視得失而無一言以裨益聖治萬分之一哉伏見五臺剏建寺宇土木既興工匠夫役不下數萬人附近數路州縣供億煩重男不暇耕女不暇織百物踊貴則民將有不聊生者矣又聞太后親臨五臺布施金幣廣資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何則時當盛夏禾稼方茂百姓嵗計全仗秋成扈從經過千乗萬騎不無蹂躪其不可一也太后春秋已髙親勞聖體往復暑途數千里山川險惡不避風日輕冒霧露萬一調養失宜悔將無及其不可二也陛下即位以來遵守祖宗成憲正當兢業持盈之日凡上舉動必書簡冊以貽萬世之則書而不法將焉用之其不可三也夫財不天來皆出於民今朝廷費用百倍昔時而又勞民傷財以奉土木其不可四也佛者本西方聖人以慈悲方便為教不與物競雖窮天下珍玩供養不為喜雖無一物為獻亦不為怒今太后為國家為蒼生崇奉祈福福未獲受而先勞聖體聖天子曠定省之禮軫思親之懐其不可五也伏願中路迴轅端居深宫儉以養徳靜以頥神上以循先聖后之懿範次以盡聖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則不待求福而福自至矣臣元禮謬當言路不避僣越而惓惓不已者誠以臣子愛君之心切冀其一悟聖聰與其受不言之責寜獲敢言之罪天下幸甚   建白十五事         馬祖常   竊惟古者建立言事之官非徒擿拾百官短長照刷諸司文案葢亦拾遺補闕振舉綱維上有闗於社稷下有係乎民人禮文風俗治體所存名爵諡贈政理斯在教化有方則善惡自别設施有法則緩急自明重穀則農自勤定制則官自守修武則先䘏兵嚴試則可勸吏事欲究其本末言似涉於繁蕪統論難悉條析易陳所有建白一十五件逐一開具如左伏請聞奏施行   一夫惟天子者上承天地下紹祖宗社稷是寄黎民是戴崇髙尊大無與比隆奉養當極其精美保愛當極其嚴宻大而一飲一食小而一嚬一笑若調攝玉體凝順中和則清明在躬淑善感應欽睹皇上仁心如堯儉徳如禹伏願重以承天地祖宗之鴻業於進御之間當以玉食宜乎榮衞者為先至於酒醴固是穀麥所釀然更乞於進御之際命近侍臣鄰思一獻百拜之義則天下生靈不勝幸甚   一郊祀者國之大禮在古所隆欽惟聖上仁慈孝敬度越百王伏願今後郊祀之日大駕親有事於南郊親祼於太室則天地答貺神明降禧薄海内外咸仰聖徳太平之福羣生幸甚   一大内正衙古之帝王朝百官之地今大明殿是也觀闕盤鬱城雉繚環祖宗之所御黎庶之所瞻今聖主謙徳彌恭尚居東宫之舊竊慮民物觀聴有所未喻伏願賜御大明正衙鎮服華夏統體天地何以言之譬日月星辰順居次舍則萬物被光羣生仰明一百官朝見奏事古有朝儀今國家有天下百年典章文物悉宜燦然光於前代況遇聖上文明之主如科舉取士吏員降等之類屢復古制惟朝儀之典不講而行使後世無所鍳觀則於國家太平禮樂之盛實為闕遺且夫羣臣奏對之際御史執簡史官執筆縉紳珮玉儼然左右則雖有懐姦利乞官賞者亦不敢公出諸口如䝉聞奏命中書省㑹聚文翰衙門官員究論參酌古今之宜或三日二日一常朝則治道昭明生民之福也   一古之為治葢有禮樂非徒事刑法之末也夫有道之世措置施設悉存禮樂之義欽惟聖上君徳昭然孝慈純備嚮居潜邸招致天下儒學之臣延納海内知名之士禮樂文物洽乎聖性故踐位以來進儒術而抑吏道却珍禽而絶游畋清心寡欲民物豐阜其用儒之效固已驗矣獨未聞今皇嗣左右天下儒學之臣有幾海内知名之士有幾也伏願憲臺聞奏乞賜依凖治古之法命朝臣集議典制請行皇太子視學齒胄之禮明示天下教化之本雖道徳之躬仁孝温文固已篤至然聞見習熟又在薫陶此實係國家萬世之福卑職先上疏特請選擇師傅左右之人至今未䝉施行然區區之情實念及此不勝切至之甚一中書省樞宻院御史臺三府掾史雖職掌文書亦日佐大臣決理政務伏請聞奏設立律學算學愽士命隨朝二品三品正流衙門吏人欲求轉補三府掾史者就其所業於律學算學愽士之前應試依科舉差監察御史監試吏禮部官知舉毎一周嵗試舉一次則三府有得人之實下無躁進營求之私試中之人不必限以出身之髙下不中者發下本役考滿不得過從七品仍預照㑹施行則立賢無方公道不偏一諸道宣慰司除吐蕃南詔兩廣福建外如淮東浙東荆南山東四道並為無用徒月費俸廩坐養官吏而已如依凖前代制就令一道重鎮路分總管達嚕噶齊帶受本道宣慰使等職各鈐轄數路上不煩朝廷虚設職官人吏下不使數路官府牽制煩複無益於事   一諸翼軍官自萬戸下至百戸子弟承襲父兄之職者合參酌古今之宜設立武舉並須習學兵法武藝如䝉古色目人只試以武藝如願試兵法中者升階漢人兼試兵法武藝中式者方許承襲如布衣之士願試及中者於各翼或不敘或戶絶等歇空相應名闕内擢用如此庶使武備不弛軍政稍嚴保大定功之事為體不輕必若今日難於更張則四方宣力老將既已病死承襲驕脆子弟但知酒色裘馬為華好一旦直欲冒矢石執干戈以犯勍敵不惟本人自取肝腦塗地從軍將士死復何辜卑職歴觀前古之迹其禍患弊病未有不生於太平之世竊慮及此伏乞施行   一司徒司空皆古三公之流人臣名爵無極此位比者聖上踐祚之初沙汰冗濫尤甚此官近嵗屢有雜人等如沈宗攝汪元昌輩亦受司空司徒切慮天下後世傳為口實非便   一親民之官守令為急然守令者縁係朝廷遷除之人才或不良心亦知懼而行省所差府州司縣提控案牘都吏目典史之徒往往恃其名役之細微縱其姦猾舞文弄法操制官長侵詐庶民葢此徒出自貼書小吏數十年間轉是役卑職頃居田畆嘗聞此等言曰我等身無品級子無䕃敘原此初心謂之無賴而令竊㺯府州司縣之權剥刻單弱以肥其孥良可憫嘆如䝉聞奏命中書省除各路存留官經歴知事照磨外其餘革去請參酌古制令各州判官僉書州事各縣主簿勾稽本縣文簿實為官制不紊體統稍均人既有名事自不茍為係於民不細伏乞施行一命將守邊國之司命然御將之方當盡其道毫銖一失利害懸絶要先知其艱難勞苦之情平居使之順其逸樂略其深文密法而不責其小廉曲謹然後效死也易是為御將之道夫將不可不擇也擇而用之勿疑不疑則専専則重重則可倚倚之而不效則召而殺之無輕召之理今近嵗連召北大將似涉輕易古語云臨敵易將非策也竊慮及此伏乞聞奏施行   一漢軍征戍嶺海之南嵗病而死者十率七八其所屬軍官利在危殆之際必用資財擬指軍人北方本家所有孳畜田産厚息借貸凖折還納終致破産不敢有詞夫以世襲軍官蠶食部下行伍深可哀痛今後如蒙將在嶺海及漳汀等數處征戍軍人果有病患除官為看醫外其貧苦闕用之人比及取發封裝以來宜令本處有司約量借放封裝到日撥除還官並不收息或應借貸而不借貸不應借貸而借貸者從本道㢘訪司體察究治如此庶不致中原軍戸日蹙軍官日富   一侍衞親軍根本所係宜令各衛指揮使立時教閲練習武藝膂力訓養精鋭則萬一應卒得用仍除鎮衞把守外不令與官員守把葢造役使勞苦幸甚一太常定諡古今美制欲使姦人知懼於死後善人有勸於生前近嵗諡號之稱不公殊甚如今後太常定諡不公宜令監察御史糾彈庶使輿情稍伸國典不曠   一農穀天下之本也四民則以農為次百貨則以穀為首操布帛之重輕闗生民之休戚者穀為急焉而近年工商淫侈游手衆多驅壠畆之業就市井之末葢為政者失勸農之道焉今後乞將各路府州縣達嚕噶齊専管諸軍奥魯總管知府知州縣尹専勸農事事既歸一功仍可就更講究重穀勸農之方畫一開坐行下有司遵守如民有馬牛驢畜逓相食踐田苗並彼此爭告田土疆界不實等罪名及民間婚姻債負拖欠金銀資財許得以穀贖罪凖折轉賫之類果有力田之人縣州勸農官等就於見在錢糧内撥賞束帛豚酒然後開申不實者許廉訪司體察如此旌異慰勞行之數年必有成效   建言五事          許 約   伏睹世祖皇帝登極詔書有曰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兼備也切惟官有未備政有未舉正賴後聖補之方今天下官職咸備治具畢張其所以輔成先朝之規者逺矣然於天朝盛典顧尚有未暇舉行者約以不才猥當言路切有管見五事伏冀採擇一曰開經筵所以資聖學也二曰立諌官所以隆大業也三曰祀勲臣所以勸有功也四曰定配享所以明道統也五曰廣薦舉所以求遺逸也縷陳如左合行具呈御史臺聞奏施行   一曰開經筵夫經筵之設將以講明正學培養君徳所謂經筵侍講與今翰林侍講侍讀名同而實異自漢唐以來人君聴講經史者多矣至唐穆宗始召韋處厚路隋為侍讀命講詩書至宋司馬光程頤嘗是選此即經筵侍講崇政殿説書也世祖皇帝嘗令左丞許衡具六經中有益於政事者進講裕皇在東宫時亦嘗令賔客宋衜日講尚書今聖上崇尚儒雅勵精求治凡可以興太平者莫不舉行惟經筵之制未能復古縱有為之建明者而有司行移翰林令侍講侍讀就是職殊不知其職所掌實不同也今莫若於在廷諸臣中擇其學問正大義理精明者二員俾為經筵講讀官於經史中擇有補於世道時政者進講不必屑屑於章句但舉其大義質諸政事明天地性命之理古今治亂之原君子小人之辨學術邪正之分又選近臣二員領其事伺聖上清燕為之引進導達或半月一講或一月一講仍預令翰林編集世祖嘉言聖徳與凡政事之弛張賢哲之謀謨人材之進退財用之出納及命將出師混一區宇逺謀宏略類為一書如貞觀政要毎遇經筵必先令講讀一二條次及經史其於治道實非小補   二曰立諌官古者天子有諍臣七人諸侯有諍臣五人大夫有諍臣三人其職即漢之諌議大夫與近世左右司諌正言也考之前代并隸中書省古之賢君不惟善納諌又屢賞諌臣導之使諌是以能成至治傳有之賞諌臣者國必興今百司庶府已備獨諌官猶未設誠為曠典伏望於廷臣中選其色温氣和進止從容明先王之道合乎當今之宜不激切以求名不矯亢以立異者二員備為諌議大夫使之開陳治道啓沃聖心此誠當今急務也孟子云責難於君謂之恭況吾皇聰明仁聖不以為難必能賞諌臣以來天下之善言矣   三曰祀勲臣大禘詩曰實維阿衡實左右商王禘於太祖則知當時功臣與祭故末章明言伊尹也盤庚告羣臣曰兹予大享於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知功臣配享實始於殷孔安國曰古者録功臣配食於廟祭於大烝烝冬祭也謂之大者物成衆多之時其祭於三時為大也孔穎達曰近代以來功臣配食各配其所事之君周禮司勲凡有功者銘於王之太常祭於大烝此功臣配享之見於經者也故唐以房齡髙士㢘屈突通配食太宗以馬周張行成李勣配食髙宗宋以趙普曹彬配食太祖以薛居正潘美石熙載配食太宗其餘各以功臣配此功臣配享之見於史者也欽惟我朝自太祖皇帝肇起朔方奄有區宇開國元勲皆䝉古大臣表表見於世者甚多今國家除薦新外十月上旬大祭誠合古者冬祭大烝之禮宜以功臣配享不惟不忘舊勲實有以勉勵羣臣雖古人泰山若礪黄河如帶之意何以過此望令近臣講究太祖以來蒙古大臣各配食於所祀列帝之庭是誠一代之盛典傳諸無窮矣   四曰定配享自唐祀夫子配以顔子至宋陞孟子與顔子並配然當時未知道統之傳也自伊洛之學興性理之説明始以顔曽思孟並列於夫子之左葢得夫子之傳者顔曽子思也得曽思之傳者孟子也道統之傳於是得其序矣故江南諸路廟學皆以四子並配以子張居七十二子之首自兩廡升於十哲以補曽子之闕雖云亡宋之制然綱常名教所係此當因而不當革者也今京師廟學與河北諸路府學並循亡金之舊左顔右孟與夫子並居南面奚有是理哉孟子學於子思子思學於曽子是知孟子乃曽子門人之弟子曽子乃孟子師之師也今屈曾子於從祀之中降子思於廊廡之末師之師不過一籩一豆門人弟子牲牢幣帛一與先聖等又豈有是理哉況今天下一家同軌同文豈容南北之禮各異也或謂學校所以明人倫然路㸃皆父也回參皆子也子先父食於理安乎竊以為不然葢廟學乃國家通祀猶朝廷之禮也父為庶僚子為宰職各以其徳與勲也如遇朝㑹殿廷班列則父雖尊安能超之子上哉殊不知抑私親而昭公道尊道綂以崇正學乃所以明人倫也如今序傳道之配使顔曽思孟並列於夫子之左虚其右隅以避古者神位之方自兩廡升子張於十哲以補曾子之闕不惟先儒師弟之禮不廢使南北無二制天下無二禮亦可以見我朝明道統得禮之中足以垂世無窮矣   五曰廣薦舉天生一世之才足以供一世之用顧其用之者何如爾科舉之法實始於隋唐後世因之而科舉益甚然科舉與辟舉之法並行故唐之人才為盛然房杜裴郭諸公未必盡出於科目也宋起孫明復於泰山而處之胄監拔蘇洵於眉山而進之容臺kao擢程頤於西洛而置之講筵所以尊尚有徳自足以聳動天下而人才之盛職此之由今罷薦舉獨行科舉之法命有司以防姦欺設邏卒以檢懐挾功名之士不拘小節固不以為嫌彼恬退髙蹈之士必不屑就大抵科目固足以得士亦豈能盡得天下之賢中人以下之資可以利誘若學際天人道全體用者安肯決榮辱於三塲競是非於寸晷哉當於科目之外别立薦舉之法若學行兼備肥遯林泉不求聞達不屑科目者聴所在保舉待以不次夫如是不徒有以奬拔恬退而野無遺賢之美溢於唐虞矣   太廟室次議         劉 致   竊以禮莫大於宗廟葢宗廟者天下國家之本禮樂刑政之所出也唐虞三代漢晉唐宋靡不由之洪惟聖元龍興朔陲聖聖相承積徳累功百有餘年大經大法固已追逺唐虞三代而宗廟未有一定之制方聖天子繼統之初衆正登庸之日定一代不刋之典而為萬世法程正在今日適兹新廟告成奉遷伊邇其合於禮而宜於今者固當議而行之也按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孫毓曰太祖在北左昭右穆差次而南賈公彦曰后稷居中昭處於東穆處於西古者父子不並坐昭穆所以别父子逺近親疎之序而使不亂也兄弟共為一世昭皆為昭穆皆為穆七世而止唐増為九世十二室趙宋因之為十二室世有定數而室無定數其室次以西為上太祖居西夾之東為第一室以下各序昭穆次第而東聖朝取唐宋之制定為九世遂以舊廟八室而為六世太祖居中為第一室為一世睿宗居西為第二室為一世世祖又西為第三室為一世裕宗又西為第四室為一世順宗居太祖之東為第五世成宗又東為第六室兄弟二室為一世武宗又東為第七室仁宗又東為第八室以無餘室結綵殿於東壁近南兄弟二室為一世故八室止為六世其制頗與賈公彦后稷居中之制相近而昭穆不分父子並坐不合禮經新廟之制一十五間東西二間為夾室安奉太祖皇帝為萬世不遷之祖所存十室太祖既居中則唐宋之制不可依惟當以賈公彦昭穆次序而列之也父為昭子為穆則睿宗當居太祖之東為昭之第一世世祖居西為穆之第一世裕宗居東為昭之第二世兄弟共為一世則成宗順宗顯宗三室皆當居西為穆之第二世武宗仁宗二室皆當居東為昭之第三世英宗居西為穆之第三世昭之后居左穆之后居右西以左為上東以右為上茍或如此則昭穆分明秩然有序不違禮經脗合事宜誠一代不刋之典可為萬世法程也若以舊廟為累朝定依室次於新廟遷安則顯宗躋仁宗之上為東之第一室居裕宗之下則為西之第五室顯宗之室定而英宗之室始可議焉葢顯宗在東則仁宗以下更無餘室顯宗在西則英宗當祔仁宗之下以禮言之春秋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於閔公之上書曰逆祀及定公正其序書曰從祀先公為萬世法然僖公猶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弟之上況未當正位者乎若以此言之則成宗宜居上順宗次之顯宗又次之若以國家兄弟長次言之則顯宗固當居上順宗次之成宗又次之英宗居西祔裕宗之下則兄躋弟上猶為逆祀而孫居父祖之上可乎國家雖曰以右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無定制古人右社稷而左宗廟國家宗廟亦居東方葢位之所當然也豈有建宗廟之方位既依禮經而宗廟之昭穆反不應禮經者乎且如今之朝賀或祭祀宰相獻官分班而立居西則尚左居東則尚右及行禮就位則西者復尚右東者復尚左矣公私大小燕㑹亦然但人不之察耳致職居愽士宗廟禮文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體重宜從史院詳酌行移集議取自聖裁   真定玉華宫罷遣太常禮樂議  元永貞   竊聞天子七廟萬世之通義三代以還莫違兹道原廟之制隆古未聞漢孝恵從叔孫通之請始詔有司立原廟遂有衣冠月出遊之名其後郡國所在因各立廟至元帝永平四年貢禹奏郡國祖宗廟不應古禮宜正定天子是其議罷之謹按尚書黷於祭祀時為弗欽春秋之義父不祭於支庶君不祭於臣僕之家伏觀聖朝建立七廟崇奉孝享可謂至矣而睿宗皇帝神御别在真定路玉華宫竊惟有功徳於天下者莫如太祖皇帝世祖皇帝太祖皇帝不聞有原廟世祖皇帝神御奉安大聖夀萬安寺嵗時差官以家人禮祭供不用太常禮樂今玉華宫原廟列在郡國又非龍興降誕之地主者以臣僕之賤供奉御容非禮之甚伏望朝廷稽前漢故事致隆太廟玉華宫照依京師等寺影堂例止命有司以時祭供罷遣太常禮樂非獨聖朝得典禮之正而在天之靈無䙝黷之煩而禮官免失禮之責   元文類巻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六     元 蘇天爵 編表   東昌路賀平宋表       徐世隆   聖人之兵仁而威無逺不服天下之勢離必合有險即平方期四海之㑹同豈許一江之限隔㨗書屢至慶頌交馳欽惟皇帝陛下至徳體元中華開統美化既東西之被兼愛豈南北之分初建文臣播告方國昭示包荒之量絶無陵弱之心弗圖島夷輒拘使節誘納我叛將盜據我歴城雖就鯨鯢之誅尚遺蜂蠆之毒蠢爾三苗之弗率命予羣后之徂征一鼓而定荆襄再駕而降鄂岳蘄黄面縛江漢心歸鐡瓮之堅城已摧金陵之王氣何待楚地六千里不勞秦將之増兵錢塘十萬家坐見吳王之納土偽將悉朝於闕下幼君遐竄於海中方知恃險而亡應悔求和之晚兹雖天意實出聖籌歴觀往古混一之難未有今日飛渡之易臣某等叨居牧寄喜聴凱音矧曾充載筆之臣尤當述集勲之事駿奔効命正海内一家之時虎拜揚休上天子萬年之夀車駕班師賀表【中綂元年九月為真定亷宣撫作】  李 冶   臣某等言伏為逆黨悉平車駕迴鑾者黄鉞耀威果㓙徒之十掃翠華旋軫遽明詔之再頒率土皆臣普天同慶伏以周之熙朝而造管叔武庚之役漢之盛世而行淮南濟北之誅事豈樂為兵非得已屬者逆屬相煽狂童恣行潜包禍心搆成内難惟聖人必欲去害斯天子所以有征爰興問罪之師庸示安民之勇靈旗順指醜類畢潜衣暫試於一戎月連飛於三捷春生秋殺化何私天動星迴鴻鈞自斡宗祧鞏固永孚無疆之休日月貞明定為羣目之用此葢皇帝陛下運膺千載道貫九皇雄斷電馳廟謨洞澈既多算以勝少算況至仁而伐不仁是宜氛祲廓清車書混一大綂㑹歸於中綂太平今睹於開平凡在陶甄疇非鼓舞臣某等沗以守官於藩翰不獲稱慶於闕庭想迎六尺之輿遥祝萬年之夀   賀平宋表          孟 祺   臣巴延等言國家之業大一綂海岳必明主之歸帝王之兵出萬全蠻夷敢天威之抗始干戈之爰及迄文軌之㑹同區宇一清普天均慶欽惟皇帝陛下道光五葉綂接千齡梯航日出之邦冠帶月支之國際丹崖而述職奄瀚海以為家獨此宋邦弗遵聲教謂江湖可以保逆命舟楫可以敵王師連兵負固踰四十年背徳食言難一二計當聖主飛渡江南之日遣行人乞為城下之盟逮凱奏之言還輒姦謀之復肆拘囚我信使忘乾坤再造之恩招納我叛臣盜漣海二城之地我是以有六載襄陽之討彼居然無一介行李之來禍既出於自求怒致聞於斯赫臣肅將禁旅恭行天誅爰從襄漢之上流復出武昌之故渡藩屏一空於江表烽烟直接於錢塘尚無度徳量力之心乃有殺使毁書之事屬廟謨之親稟謂根本之宜先乃命阿勒哈取道於獨松董文炳進師於海渚臣與阿珠安塔哈等忝司中閫直指偽都犄角之勢既成水陸之師並進常州一破列郡傳檄而悉平臨安為期諸將連營而畢㑹彼極窮蹙迭出哀鳴始則為稱姪納幣之祈次則有稱藩奉璽之請顧甘言何益於實事率鋭旅直扺其近郊招徠用事之大臣放散思歸之衛士崛强心在四郊之横草都無飛走計窮一片之降幡始竪其宋國主率諸大臣已於二月初六日望闕拜伏歸附訖所有倉廩府庫封籍待命外臣奉揚寛大撫戢吏民九衢之市肆不移一代之繁華如故兹惟睿算卓冠前王視萬里為目前運天下於掌上致令臣等獲對明時歌七徳以告成深切龍庭之想上萬年而為夀更陳虎拜之辭   進授時厯經厯議表       楊 桓   恊時正日國政之大端章往考來厯書之明驗一或失應衆所共瞻豈天運之靡常殆人為之未密昔稱作者初非一家其始也莫不精微未幾則旋聞疎闊葢由年拘積算日括周分不知闚測以考真率多傅㑹以求合必欲行於永久詎容失之毫釐幸當累洽之辰共仰同文之治事加詳核法貴變通欽惟憲天述道仁文義武大光孝皇帝陛下政順隂陽徳齊穹壤燭消息盈虚之理得裁成輔相之宜爰命文臣若稽乾象晝則考求實晷夜則揆度中星察氣朔之後先定躔離之朓朒精思密索討本窮原革前人茍簡之規成盛代不刋之典其為要㫖具載成書所有授時厯經三巻立成二巻轉神注式一十三巻厯議三巻已繕寫成二十一册隨表上進干冒天威不勝惶懼震越之至謹録奏聞伏敇㫖   進實録表          王 惲   典謨述堯舜之功令聞顯著方冊布文武之政義問宣昭粤自漢隋及夫唐宋咸有信史以貽後來況大業豐功震今耀古惟深善述首議丕揚洪惟世祖皇帝仁孝英明睿謀果斷爰從潜邸有志斯民植根榦而佐理皇綱聘耆徳而講明治道始平大理再駕長江過化存神有征無戰迨其龍飛灤水鼎定上都革弊政以維新擴同人而一視規模宏逺朝野清明内則肇建宗祧創設臺省修舉政令登崇俊良外則整治師徒申嚴邊將布揚威徳柔服蠻羌加以聖無不通明靡不燭守之以勤儉樸素養之以慈恵雍和收攬乾綱綜覈名實賞罸公而不濫號令出以惟行萬彚連茹羣雄入彀削平下上統正中邦慕義嚮風聲教實朔南之暨梯山航海職貢無遐邇之殊方且開學校而勸農桑考制度而興禮樂國號體乾坤之綂書畫煥奎壁之文罄所有而醻戰功不待計而救民乏聴言擇善明徳緩刑斂福錫民遇灾知懼得洪範維皇之理過周宣修政之勤以致時和嵗豐民安吏恰葢帝徳克周於廣運故至公均被以無方可謂文致太平武定亂略繼一祖四宗之志兼三皇五帝之功開天立極者三十五年立綱陳紀者二萬餘事以謙讓弗遑於備紀故纂修未至於成書欽遇皇帝陛下寅紹詒謀勵精圖治亟鍳觀於成憲思遹駿於先聲深詔下臣俾為實録宅心宗社凝孝羮牆開館局而增置官僚敇羣司而大紬圖籍編摩既富捜訪加詳採摭於時政之編參取於起居之注張皇初槀増未見於罕聞承奉綸音俾蠲繁而就簡俯殫管見仰體宸衷盡略虚文一存實事其饗㑹征伐文物典章粲焉列三代之英蔚爾開萬世之業與夫才徳孝亷之士忠良姦佞之臣版圖生齒之繁財賦畜牧之盛謹依條據粗致無遺今具所修成世祖皇帝實録二百一十巻事目五十四巻聖訓六巻凡二百七十巻謹繕寫為二百七十帙用黄綾夾複封全隨表上進臣等沗備台司幸膺盛典顧惟載筆才何有於三長勉進蕪辭慮庶幾於一得冒瀆聖聴不勝驚惶   進三朝實録表【皇慶元年十月進】    程鉅夫   一人御極聿嚴金匱之藏三后在天實監玉堂之記粤若稽古克㡳成書欽惟皇帝陛下孝友慈仁温文睿哲統之垂業之創念昔繼承功以著徳以彰在兹纂録首崇筆削之任式宏龜鑑之圖臣等職沗禁林才非良史繫年繫月豈足盡於先朝作典作謨庶有徴於今日臣等以所編成順宗皇帝實録一巻成宗皇帝實録五十六巻事目十巻制詔録七巻武宗皇帝實録五十巻事目七巻制詔録三巻總計一百三十四巻繕寫已畢謹具進呈   翰林國史院陞從一品謝表   程鉅夫   天開文運治再覩於熙朝地切詞林恩比崇於極品羣情胥悦斯道増華欽惟皇帝陛下徳與日新聖由天縱禮儒臣而加異相古所無進院秩以示優自今伊始親授銀章之重益為玉署之榮臣等學愧前修位隆往代典謨訓誥敢忘黼黻之勤元首股肱願效賡歌之盛   謝賜禮物表         吴 澂   接地風雲際㑹親逢於明主麗天日月照臨逺及於老臣賜之以府庫之財衣之以筐篚之幣承恩過厚揆分何堪俯瀝愚衷仰塵睿聴伏念臣荆揚賤士樵牧孤蹤幼誦孔氏之遺書無繇見道長值朝家之興運有幸為民愧碌碌之謭才乏卓卓之竒節以言其文章則體格卑陋以言其學行則器宇凡庸自甘晦迹於深山豈覬發身於昭代大鈞靡不覆幬小物亦預陶鎔惟成宗法至元首賁丘園之隠歴武宗逮延祐洊升館閣之華先帝擢之禁林今皇處以經幄講讀古訓對揚耿光誤䝉上聖之簡知得厠羣賢而布列然犬馬餘齒已非少壯之年而螻蟻微忱莫展驅馳之志外之弗能效勤勞於郡縣内之弗能禆謀議於廟堂縻廩粟費俸錢素餐甚矣辱髙位速官謗清論凛然因負採薪之憂遂辭視草之職雖心同葵藿常戀闕廷奈景廹桑榆宜歸田里未嘗毫釐有補於國況又耄耋無用於時淵度涵容寵錫優渥兹葢欽遇皇帝陛下乾坤愽施海宇皆春忍令散材汩沒於泥塗欲俾寸草沾濡於雨露閔憐周恤固君父惻隠之仁悃欵控陳乃臣子辭讓之禮倘冒昩而拜貺實踧踖以懐慙敢致懇祈乞垂矜允收此九重之大恵全其一介之小廉壹是歡榮等如祗受臣栖遲畎畆既難强筋力以輸忠教誨子孫自當竭精神而報上所賜鈔錠緞疋除已向闕謝恩外未敢欽受謹奉表辭謝以聞   進實録表【至治三年二月進】      袁 桷   十年御極聿修四繫之編億載揚休殊乏三長之筆祇成信史上徹宸旒洪惟仁宗聖文欽孝皇帝仁靜根心温恭合徳詩書造士闡學制以設科法律為師嚴官規而限禄諏經作則稽古鑑今蓍龜定主鬯之公棫樸藹奉璋之衆宜登琬琰永祕縑緗欽惟繼天體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陛下慕切羮牆令行金石率時昭考摭言行以無遺迪惟前人繼聖明而有造臣等尊聞傳信竭思纂題閲歴嵗年已深慙於尸素經緯日月期不朽於汗青臣某等所編成仁宗皇帝實録六十巻事目一十七巻制誥録一十三巻總計九十巻繕寫已畢用黄羅袱封全謹具進呈   賀登極表          虞 集   鴻業啓圖世守肇基之迹龍庭受賀躬膺大厯之歸欣戴云初謳歌為盛欽以世祖紹統乾之運裕皇隆出震之名推一本之均齊累四朝之繼及於惟景命監至徳之無私粤在大宗御禎符而有慶天心攸屬國勢以安欽惟陛下道合彌綸功存綏撫立長式遵於家法計宜允恊於輿情車服旌旗皆我祖宗之舊星辰河嶽赫乎宇宙之新時開太平人用寜壹臣等叨承重任適際昌期建皇極以敷言親揚彛訓坐明堂而布政永賛成能   經筵官進職謝恩表      虞 集   聖作稽古知崇效天開筵肆講於前經當宁屢煩於明詔垂憲萬世一新經緯之文有臣十人並拜便蕃之賜獨興睿斷創始明時伏惟昔者明王不以天縱而自聖本之先哲式資道揆以開人故伏羲則畫於河圖神禹錫疇於洪範凡將圗治慎在求聞葢帝王傳授之精布乎方冊而古今治亂之迹可以鍳觀爰咨愽洽之材用廣聰明之職然守職業者特見諸政事之著惟事啟沃者先端其心術之微故兹曠典之行實重真儒之寄必經業可以發聖賢之藴必器能可以相禮樂之成必養徳之全素䝉孚信必至誠之積可致感通茍非其人不稱兹選而臣等性本固陋學尤迂疎守其師説之遺僅不忘其章句及轉國人之譯粗可達其性情所謂材有限而道無窮心欲言而口不逮猶重昔人之嘆況乎臣等之愚是故設醴上尊敷氊廣厦既極詢諮於累嵗蔑聞補報之微功敢謂能自得師坐而進道更錫官聨之重俾専誦説之司雖竊恩榮愈増憂責兹葢伏遇皇帝陛下以乾坤之徳為徳以堯舜之心為心無一念不在於民生無一事不遵於祖憲遐方畢服猶虞水旱之為灾羣賢在朝尚恐俊良之攸伏必令二帝三王之至盛以登四方萬國之太平下收瑣末於芻蕘俾益涓埃於山海臣等敢不力循古訓各盡微衷非先王之法不敢言冀必由於正路雖末世之事不敢避庶有戒於前車尚勸九歌用稱萬夀   進實録表【至順元年五月進】      謝 端   瑶圖啓運新元㑹之重熙金匱紬書述先朝之顯烈素慚載筆今幸成編洪惟英宗睿聖文孝皇帝徳洽堪輿恩覃動植制禮作樂粲乎宗廟之儀登明選公秩若朝廷之紀四年無前之盛治兆民至今而永懐惟刪定之公乃可稱於信史固纂修之久將有俟於明時欽惟皇帝陛下遹駿有聲粤若稽古謂文武之道必方冊而後傳而堯舜之心在典謨而可舉彰繼述之善志大揚厲之洪休葢尊所聞莫非爾極臣等事徴四繫學愧三長煥乎文章無能名其為大寫之琬琰庶有補於將來臣等所編成英宗皇帝實録四十巻事目八巻制誥録二巻總計五十巻繕寫已畢謹具進呈   進經世大典表【至順三年二月進】    歐陽   堯舜之道載諸典謨文武之政布在方策道雖形於上下政無間於精粗特於紀録之間足見彌綸之具是以秦漢有掌故之職唐宋有㑹要之書於以著當代之設施於以備將來之考索我國家受命龍朔纘休鴻基發政施仁行葦之忠厚世積制禮作樂闗雎之風化日興紀綱具舉於朝廷綂㑹未歸於簡牘欽惟欽天綂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陛下總攬羣策躬親萬幾思祖宗創業之艱難與天地同功於經緯必有鋪張以揭皦日必有述作以藏名山爰命文臣體㑹要之遺意徧勑官寺發職故之舊章倣周禮之六官作皇朝之大典臣某叨承㫖諭俾總纂修物有象而事有原質為本而文為輔百數十年之治蹟固大略之僅存千萬億世之宏規在鴻儒之繼作謹繕寫皇朝經世大典八百八十巻目録十二巻公牘一巻纂修通議一巻裝潢成帙隨表以聞伏取進止   元文類巻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七     元 蘇天爵 編表   賀正旦表          劉敏中   厯頒夏正大春秋一統之書禮謹漢儀受圖貢四方之賀歡均朝野慶洽天人【中賀】剛徤體元寛仁育物董官常而敷聖訓炳如日月之臨恤民隠而降徳音翕叶地天之泰至和斯應景福維新臣等夙被寵榮忝司端揆無尺寸效仰禆財成輔相之功願億萬年永享伴奐優游之樂   賀冊后表          楊文郁   聖徳日新端齊家以身之本坤元位正備臨軒發冊之儀慶溢九重歡騰四表【中賀】受天成命遵祖詒謀謂王教攸基莫若人倫之重然治道之至庶資内治之勤昭法象於軒星崇聲明於椒掖以賛嚴宸之孝理以恊太母之徽音臣等服在近司顒觀盛際道符羲易占順承載物之亨願擬堯封申富夀多男之祝   賀元旦表          姚登孫   寳厯晨開恩誕敷於朔紀瑶池春滿慶先輯於東朝日月清華神民闓懌【中賀】道符乾綂躬啓皇圖懿範難名備聖人之全徳仁規妙運濟天下於太寜夀並兩儀福延萬世臣等班聨文石職忝膠庠仰測卦爻喜三陽之通泰俯陳歌頌奉億載之怡愉   賀建儲表          姚登孫   坤元居上挾皇綂於中天震器有歸衍孫謀於奕世神人闓懌河岳清寜【中賀】聖徳難名徽音夙著心遊太極兩儀妙範之功身佑三朝九鼎重宗磐之勢適春宫之肇建知景命之永延臣等嘉與諸儒欣逢盛典日月啓重光之運幸囿照臨華嵩開萬夀之期惟厪歌頌   賀聖節表          李之紹   寳厯建元恊重華之嘉運瑶光貫月開上聖之貞符盛徳在秋昊天有命【中賀】聰明稽古孝友根心丕顯文謨端拱巖廊之上達觀新邑適均道里之中揆震夙之昌辰卜豐穰於今嵗璇璣肇紀玉斗儲祥臣等肅謹班聨遥瞻粹穆宣昭鴻業載賡七月之詩耆定武功願繼萬年之雅   賀聖節表          鄧文原   天開景運篤有道之曽孫電繞神樞受介福於王母觚稜瑞靄閶闔臚傳【中賀】誕紹鴻圖丕承駿命至仁育物得秋而萬寳成盛徳在躬居所而衆星拱當立經陳紀之始為施仁發政之規郊廟肇禋朝野胥樂臣等名叨玉署目極璇霄廣文王有聲之詩載歌律吕衍殷宗無逸之夀䖍祝華嵩   賀正旦表          盧 亘   瑶圖星拱禮盛三元璇宇天臨懽同九有煥宸文於懿範洽聖孝於英猷【中賀】迪喆徽柔濬幾淵靖崇勲廟社消羣慝而佑顯謨決策宫闈定神器而凝景命妙用夙諧於坤載大明參懋於乾剛臣等久玷中書肅承内治儀新鴻號深仁昭被於綿區嘉錫隆禧慈訓永光於汗簡   賀親祀太廟表【延祐七年】     虞 集   九重御極太平端拱於中天萬舞奏庭盛禮告成於清廟羣方胥賛百辟交孚【中賀】剛徤日新聰明時憲祖有功宗有徳衍歴服之無疆車同軌書同文底烝民之作乂衮冕華昭於日月笙鏞和恊於神人崇億載之洪基舉累朝之曠典臣等忝司政府肅侍齊宫籩豆駿奔仰宣室受釐之慶衣冠稱賀效華封祝聖之誠   賀親祀太廟表【天厯元年】     鄧文原   寳厯在躬祇服祖宗之訓太宫修祀於昭禮樂之文海宇均安神人交暢【中賀】徳崇恭讓道積寛仁艱難具察於民勞徯戴宻繇於天授慶雲就日護璽綬以歸來瑞雪宜年洗干戈而載戢圭衮㑹龍章之盛簫韶致鳳羽之儀臣等備立台衡依光宸極羣工述職賛文治之成功萬夀膺符受明禋之純嘏   賀聖節表          虞 集   春囘正月律和舞鳳之庭日浹芳旬瑞紀流虹之渚縟儀洊舉治象更新【中賀】盛徳在躬至仁育物紫微華葢煥乎經緯之為章朱草醴泉妙與生成而合化天開夀域人樂熙辰臣等弱翰無功清光有赫對揚休命絲綸緝黼黻之文歌頌永年簡册載衣裳之治   賀正旦表          虞 集   陽春發育明新若日之方中正朔㑹同溥愽如天之為大顯承盛化恊慶昕庭【中賀】神武成功至文備徳綜萬幾而益裕逹四聰而弗遺禮樂從容建用維皇之極圖書宣朗緝熙於穆之純假郊廟以受釐率臣民而錫福臣等叨陪鼎鉉式賛鈞陶時和嵗豐願保無疆之祚風淳俗美永歌有道之朝   賀正旦表          宋 本   泰元神策天開六甲之端北斗帝車星值三朝之旦立政伊始與時俱新【中賀】睿智有臨明哲作則萬機初振熙鴻號於紀年九廟載安被龍光於宗黨誕啟用材之路式推澤物之仁臣等身際昌辰首班著位風行雷動賡歌殊愧於古初日升月恒善頌惟先於夀考   賀親祀南郊表【至順元年】    謝 端   四方于理事天致恭己之誠三年而郊卜日叶用辛之吉功成治定禮備樂和【中賀】端拱無為純一不二肇舉明禋之典載嚴升配之文大吕黄鍾音恊雲門之奏鎮圭繅籍輝聨蒼璧之華祥風和氣之與游景星慶雲之疊見穹示集貺宗社䝉休臣等叨佐清朝欣觀熙事列圜壇之八陛幸陪漢畤以侍祠陳泰階之六符願舉兕觴而上夀   牋   賀正旦牋         爾佳之竒   位拱少陽仗簇黄麾之曉氣暄太簇祥開青禁之春邦本益隆輿情胥慶【中賀】仰遵聖訓參洪政機執中傳精一之心作貳毓元良之望重明繼照隂邪常遏於未形九四在淵龍徳克潜於已著兹履端之伊始宜介福之孔多某等素乏長材叨居端尹星輝海潤莫酬沾被之恩月恒日升苐祝綿延之算   賀千秋牋          楊文郁   陽常居於大夏方收養毓之功震一索為長男載啓亨嘉之㑹慶鍾甲觀歡溢寰區【中賀】克哲克明允文允武春坊翊善茂隆邦本之貞曉寢問安長奉天顔之喜兹臨彌月之節宜膺百順之祥臣等竊備詞官進趨庭賀幸聞樂府奉重輝重潤之章請合輿情上俾熾俾昌之夀   賀千秋牋          袁 桷   心依宸極前星耀於明堂卯為春門大電環於甲觀盛徳集福和氣儲祥【中賀】體仁法元師古合道温恭事帝密輔相以生成問學積躬益緝熙而光大疇咨黄髪之彦庸佐青闈之規茂對誕辰宜膺純嘏某等肅瞻儲禁忝職詞林鶴駕陳儀喜承顔於兩殿鴻圖衍慶願介夀於千秋   賀正旦牋          虞 集   玉燭調元播陽春於萬物褘衣乘翟奉景福於一人懽溢宫闈慶延宗社【中賀】柔嘉維則博厚無疆帝業中興五色煉補天之石女功内治七襄成報日之章膺瑶冊之穠華衍金支之奕葉茂迎蒼厯益介洪禧某等備位外廷稱觴前殿二南風化歌闗雎正始之音萬年室家樂既醉太平之運   箴   絅齋箴           鄧文原   元坦使君以絅名齋屬巴西鄧文原敷繹其義乃作箴曰   維古哲人徳美内植揚休弗矜反躬藏密在易坤厚章可貞明夷蒞衆用晦而明善欲淵潜志無衒飾辟諸裼襲身章之則彼夸毗者内視欿如迺崇澆偽以羣愚鼓鐘有聞屋漏滋愧爾車甚澤而人斯瘁繄南郭子尚絅是遵匪曰隠几式企書紳   慎獨箴           安 熙   可尊者徳可畏者天無處不有無時不然念慮之發必有其幾勿隠其隠勿微其微從事於斯是曰慎獨自此精之萬物並育豪髪有間天理弗存利欲紛拏厥心則昏於戲戒哉敬作此箴書諸座隅以警其心   銘   簡儀銘           姚 燧   舊儀昆崙六合包外經緯縱横天常衺帶三辰内循黄赤道交其中四游頫仰鈞簫凡今改為皆析而異繇能疏明無窒於視四遊兩軸二極是當南軸攸沓下乃天常維北欹傾取軸榘應鏤以百刻及時初正赤道上載周列經星三百六十五度竒贏地平安加立運所履錯勒干隅若十二子五環三旋四衡繫焉兩綴闚距隨捩留遷欲知出地究兹立運去極幾何即遊是問赤道重衡四末張上結北軸移景相望測日用一推星兼二定距八宿兩齊視巍巍其髙莫莫其遥蕩蕩其大赫赫其昭步仞之間肆所賾攷明乎制器運掌有道法簡而中用密不窮歴挍古陳未有侔功猗歟皇元發帝之藴畀厥羲和萬世其訓   仰儀銘           姚 燧   不可形體莫天大也無競維人仰釡載也六尺為深廣自倍也兼深廣倍絜釡兌也振溉不洩繚以澮也正位辨方日子卦也横縮度中平斜載也斜起南極平釜鐓也小大必用入地畫也始周浸斷浸極外也極入地深四十太也北九十一赤道齘也列刻五十六時配也衡竿加卦巽坤内也以負縮竿子午對也末旋機杖窽納芥也上下懸直與鐓㑹也視日漏光何度在也暘谷朝賔夕餞昩也寒暑發斂驗進退也薄蝕終起鍳生殺也以避赫曦奪目害也南北之偏亦可概也極淺十七林邑界也深五十二鐡勒塞也淺赤道髙人所載也夏短冬永猶少差也深故赤平冬晝晦也夏則不沒永短最也二天之書曰渾葢也一儀即揆何不悖也以指為告無煩喙也闇資以明疑者沛也智者是之膠者怪也過者巧厯不億輩也非讓不為思不逮也將窺天眹造物愛也其有俟然昭聖代也泰山礪兮河如帶也黄金不磨悠久賴也鬼神禁訶庶勿壊也   漏刻鐘銘          姚 燧   靈臺設簴巍以尊元間大吕非其晜摯曠善鼓手自煩宫商良諧等釜盆請無以聲以功論一日之中兩昕昏一鳴一刻有度存九圍一圃折栁樊黔首時作時饔飧日月如是相告敦三辰聴命循軌垣四序不忒迭寒暄萬物生翕盈乾坤何獨治厯逌此源凝熙帝績髙羲軒積世而運㑹而元吉金之舌慎莫捫輟響誰其代天言   渾象銘           楊 桓   於昭聖皇徳惟天希密察乾坤動符化機乃命太史考順求違制器象天具體而微度數棊布星次珠輝道分黄赤擬議規兩極低昂中主璇璣匱方象地極樞以維地本天函術取外圍反而觀之其趣同歸體雖至約用足明大象設目前人居天外觀天之裏合象之背日月交錯五行進退造化無窮不出戶内始終參求簡儀是配於昭聖皇夙夜睿思先天天合後天奉時先後惟天聖皇無為   玲瓏儀銘           楊 桓   天體圜穹三辰在中星雖紀度天實無窮天度之數環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一因星之步推日而得月次十二往來盈虧五星參差進退有期判為寒暑分為四時太史司天咸用周知制諸法象各有攸司萃於用者玲瓏其儀十萬餘目經緯均布與天同體恊規應矩徧體虚明中外宣露象森羅莫計其數宿離有次去極有度人由中闚目即而喻先哲實繁兹制猶未逮我皇元其作始備實因於理匪鑿於智於萬斯年寳之無墜   髙表銘            楊 桓   聖人修政惟農是本農之所見時則為凖過與不及民安究之動措由中聖人授之時在於天術何以得制器求之乃見天則日月周運閏餘嵗成盈虚消息在表斯徴分至既辨氣序乃㑹朔晦一定望由對爰演新厯用詔民時百工允治庶績用熙表中以正圭平以直不言而喻與時偕極天徳芒芒參以明焉民生皥皥振以興焉惟昔八尺景促分密為用雖可毎艱辨折聖皇御極百度維新乃五其昔其用益神表髙之法先哲匪憚其巔景虚取的是患表梁上陳景符下依符竅得梁景辰精微揆月有方闚几是映几限容光圭表交應器術之密推步之精歴古於今斯畢其能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聖皇儀型在其左右仁民育物以對天祐眉夀萬年寶兹悠久   太史院銘          楊 桓   天厭下土之亂眷求聖哲以作民主太祖聖武皇帝應運挺生以神武戡除禍難遂定皇元之寳命累聖肖徳増功纉烈逮今憲天述道仁文義武大光孝皇帝禀資聖神自潜藩邸躬率師旅有征無戰天心人心攸屬攸係及位中國大建都邑任賢使能分設百官政教既行乃制禮作樂廟享祖宗仍遣將帥四征未臣始綂一六合周臨天際端居無為飛潜動植仁惠普霑民既無事唯夫耕女織工器商貨自勞衣食聖慮周悉凡厚民生者無不為之以農事為四民衣食之本既設有司以董其勤又思為振舉之務乃立太史院以講明天道敬授民時焉至元十三年上以循用大明厯久而失當欲剏其制以太子賛善臣王恂業精算術凡日月盈縮遲疾五星進退見伏昏曉中星以應四時者悉付其推衍尋遷太史令以都水監臣郭守敬穎悟天運妙於制度凡儀象表漏考日時步星躔者悉付規矩之尋授同知太史事厯成遷太史令以前中書左丞臣許衡為命世之賢凡研究天道斟酌損益者悉付教領之輔以集賢學士臣楊恭㦉其提絜綱維始終弼成者實前中書左丞轉大司農臣張文謙尋以昭文館大學士領太史院事凡工役土木金石悉付行工部尚書兼少府監臣叚貞以經度之凡儀象表漏文飾匠制之美者悉付大司徒臣阿納噶十六年春擇美地得都邑東墉下始治役垣縱二百布武横減四之一中起靈臺餘七丈為層三中下皆周以廡其下面日中室為宫府以總聴院政長曰令次同知院事次僉院事以宰輔之重領於上者無定員其屬有主事有令譯史有幹事有庫局之司左右旁室以㑹司屬議凡推測星厯諸生七十人蒞以二局一曰推算其官有五官正有保章正有副有掌厯分集於朝室二曰測驗其官有靈臺郎有監有副三曰漏刻其官有絜壺正有司辰郎分集於夕室凡器用出納於隂室中層離室以列景曜巽室以措水運渾天壺漏坤室以措渾天象葢天圗震兌二室以圖南北異方渾天葢天之隠見坎室以位太嵗乾室以貯天文測驗書艮室以貯古今推算厯法臺顛設簡仰二儀正方案旉簡儀下靈臺之左别為小臺際冓周廡以華四外上措玲瓏渾儀靈臺之右立髙表表前為堂表北旉石圭圭面刻度景丈尺寸分圭旁夾以連冓可圭上露天日為度景計靈臺之前東西隅置印厯工作局次南神厨算學設位如上初改厯之議既行即遣官四逺測景以相參驗若髙麗瓊崖成都和林葢擬羲和仲叔之命又自上都南五千里中若東平陽城鄂吉等州各遣官測驗以求逺近之數十七年冬至以新厯進遷官賞賚有差十八年頒行之十九年以祕書少監臣趙秉温遷昭文館學士知太史院事明年啟皇太子㫖以諭徳臣李謙撰厯議二十一年以左侍儀奉御臣諤爾根薩里遷集賢學士尋遷大學士並兼太史院事遂以二十三年春同進厯經屬共二十一巻仍以餘事未成者奏以臣桓與其議若厯經厯式等序若表漏儀象等銘臣桓既冒言矣又拜手稽首原立院之初序而銘曰   天鑑下民亂靡有定孰能一之聖哲受命太祖神武始開乾坤剏業垂法以貽後昆纉緒紹功剗除妖昏逮今聖皇天錫勇智内修法度外遣將帥伐罪弔民罔越厥志炎方歸命赦其後至武功告成萬國來萃同軌同文重譯奉贄小大悉臣師旅以寜思與萬方永保太平黎民定居蕃息生生為衣而蠶為食而耕士勸其賢工勸其能闗阨夜開商旅通行民惟勤克罔適天宜匡之翼之以煩聖思乃立太史法遵黎羲欽若天道敬授民時教其動作時種時穫教其趨向是宜是吉五禮之舉選時為日代卜代筮不勞龜策期措斯民康夀之域民祝聖皇眉夀萬年民祝聖皇五福駢臻民祝聖皇億兆子孫七政順軌隂陽調均時雨時暘化育秋春蕩蕩巍巍順徳何言天覆地載太平無垠   瓶城齋銘【為淮東憲司知事凌徳庸作】    閻 復   利慾之兵或隳吾城躁厲之機或發吾瓶墨其守不若修仁義之干櫓金其緘不若駕聖賢之説鈴若然則城何懼於脱扄瓶何患乎建瓴哉   王孝女旌門銘        劉 因   女家容城西以母喪感念遂不嫁終身州上其行御史按實禮部令旌表之内翰盧公署其門曰孝女王氏縣人劉因銘曰   孰不娶終身曰魯山之元道州之陽史名卓行何謂非平常二子且然女奚責望盧公表之何用以戒荒   訥齋銘           吳 澂   君子之訥不盡其有餘小人之訥將言而囁嚅得善敏於行近仁者歟是為君子儒非小人儒   蘇氏藏書室銘        袁 桷   六學鴻烈代天昭明精思纂微辭以立誠匪事於言不言奚宣析理日繁直致衍傳謂黙足以通絶其知聞敬焉孰持道焉孰存趙郡氏蘇崇其書楹剖決雲章經緯有程靈根湛虚服習粹精廣以觀萬約以守一迎之莫尋倚兮不躓仰止元聖學海彌溢   虚室銘           虞 集   天地萬物寓形太虚何有非實虚則俱無有室非虚何名虚室室有毁成而虚無成無受毁質室之在虚無不加廓有不加窒善居室者反同於虚萬古一息   奎章閣銘          虞 集   天厯二年四月吉日天子作奎章閣萬機之暇觀書怡神則恒御焉臣等奉敇刻銘曰   維皇穆清中正無為翼翼其欽聖性日熙迺闢延閣左圖右史匪資燕娛稽古之理經緯有文如日行天爰刻貞玉垂美萬年   知許州劉侯民愛銘      富珠哩翀   至大元年秋奉直大夫許守劉侯既終更矣郡縉紳先生田浦城劉興國及舊家望族郡人之父兄長者謀劉侯字民之政於石屬筆小子翀懇讓不獲敢蹟侯行事譔次之大徳龍集乙巳夏六月侯下車家政斬然閴無雜謁其在猷為茍有利民無或不舉許北趾於汴南揖淮楚素號多事侯材識精敏百務叢劇聲容舒徐刃迎而節解吏無稽牘獄無柅訟不尚苛猛而凛不可犯自公而優入則杜門端晏游永典籍出則賔禮先覺隆奬學校三時既隙則帥郡屬叩校官請益經史親為之倡繇是郡政翕然侯澤物仁而有方耕鑿樹畜求底實效及終三年諸軍藪牧外丘陵原隰墾闢殆盡初郊農貿穀市儈連郡豪徼糴外闗擅輕重以售嬛弱胥困乃立斗斛市距州治重脅糴翔價之法趨者如歸糴雖升合以上無敢摧衂民農兩利之侯以事出法漸弛復襲舊至杖大駔數人法復立民頌歌之嵗丙午河南諸郡饑流瘠日至春穀價勃湧首發私庾大縮價聴民糴募冨民粟數萬斛出糶市慮糴有不均也於諸社責其長日閱數賦與之夏雨戕麥得請出郡廪積年䑕耗鑿米薄價紓民春夏徂秋無凋瘵者明年荐饑羸莩狼戾請省出公緡賑之民為蘇中綂扺大徳凡所立有司法程討閲簿書彚帙庋置而據守不跲故勇於拯民而善禦其害省大核屯田臨潁鄧艾口民稻田三百頃人有説省曰此古屯也可復築之下侯按實之侯按至元中司農研水利拓民業隆平生息之道也業此皆三四十年暴取之民措何地省不韙以兵民恫疾之狀迭陳不可卒止宣徽嵗遣使征羊馬法三十取一至則肆虐取人莫誰何度其至令縣民大書其法於堊壁患遂止程約五縣繇賦齊均凡出錢縣官市物民間曰和買民産所有猶未易供無之則估百倍賦官郡縣苦督責無敢拒貪肆者亦隂幸漁獵雖瘡痏其民不恤侯深患之土有均賦之茍無之抗簡覆陳不允不止鄢陵扶溝産紅藍猝不時買萬鉅時其地年歉而藍霧民大驚蹙省以侯敏幹略趣買之相其故力請罷之是不獨仁於許又有以仁其鄰也省檄論囚荆而時荆楚大水民饑歸請撤禁山澤以活危墊省移中書如請民濟於阨是其澤不獨囿於近又有以及其逺也其聴訟明察而果哀矜惻怛未始不行其間襄城南距湛河與葉交壤葉民之鹽取解池齊鹽止襄舊樹石河之南堧䥴以畫鹽之法葉令妄徙而北侵襄民近百家嗾漕屬以其法酷穽之兩縣飛狀鬬辯葉引陜漕合攻襄中以危法時侯偕省使者㑹決之卒以理摧葉復石舊疆民底寜河南先民疎土曠田價至弱雖有質鬻而契劵濶畧鹵莽逮今民日生集叢蓁灌莽盡化膏沃價倍十百鬬䦧滋熾豢吏蠧法孔穴棼出至有綿曠嵗時而莫之決者侯既清白復詳聴覧而洞情為佑是懲非至未半嵗決以百數訟為衰民葛英女嫁而奔人英蹟之獲他婦憚嚴其舅姑而私竄外者寘家令妻教壻族事如其女返魂他屍者歸壻不納一男子果爭之訟不決侯行縣詰之情立出民有以計誣罣其同行者訟縣醉亡楮緡千獄建人數十訊不白屢愬州至據地以慟覘色詐立屈之決囚南陽主婦告奴酖其夫三日死榜楚極憯毒獄久不立侯讞曰實有毒立死無少緩者簡孚獄供有寃立宥之其聴決多此類也舊水旱禱祠桑門羽流雜巫覡囂唄無益一不取齊祓精壹以走羣望靈貺昭答嘗春旱禱八龍井明日雨大作民有擁香拜舞治所者人既徳侯侯善使人而知所務長社尉廨僻逺為創築近郡治使與庫傳狴犴相連峙徼循捍衛弭患無形三皇肇立民極令天下通祠而舊郡祠陋丕搆新之崇葺廟學植檜柏六十四本築室藏書購塑工體先賢貌影自濓溪及紫陽朱子像而祠於學故實凡相交承則帥寀屬厚贐禮去者於侯又最豐終讓却之始終銖髪無取及是人益信在政曄曄岳牧風紀屢倚重之軋强鋤暴在人所不敢為侯不憚也將退政之日其下警伏如甫至談者偉異之名聲籍籍上游諸公多譽籍之交剡騰薦不一二數士論稱奉法恤民有古良二千石之風知言者是之侯名天孚字裕民家大名以國書生從事中書出判東平移漕司擢知冦州遂遷許風岸嶄立氣度凝逺春秋方强攄用未既加忠孝愷悌出天禀能以學濟之淵乎莫測也浦城名九疇興國名庭瑞皆仕焉而已者聲實素著郡人望所推先郡既不忍弭忘侯徳兩公倡率之人彌咨嘆其公云翀既敘其詳乃撮而詩之庸翼郡人寥邈之思辭曰   郡侯繩繩三嵗逆旅孰莫我矜侯我父母我饑以寒燠我餔我鳴柚於家田墾在野繄我窘躓均痌其身膏以雨澤煦吾陽春惟古立學定民之命治有本末禮樂刑政誰蔑棄之謂能其官我侯至止徳馨如蘭士䝉顒顒侯教載之縉紳煌煌侯勞來之孰匪人哉而玩侯法將薙芟之我用是恝善達而施天下之兼寜獨我私一郡是淹車聲轔轔民莫侯攬有堅其䃉鐫配琬琰鼎鼎其來疇允侯蹟跂予望之其永無極   安氏尊經堂銘       富珠哩翀   明明尊經安氏堂之用有儆惕予其銘之於在古昔挺起神聖越紹上帝昭我明命暨蒼姬氏四術迺崇詩書禮樂順古範鎔文武道衰四教崩弛孰其捄之天縱夫子龍馬獻圖用著蓍策吉凶悔吝開我人則二禪三繼曰帝曰王典謨訓誥明我天常志欲有言形於詠歌雅頌得所神人以和王綱失維列侯遞霸其敢僣踰筆討無赦是謂四府其用不窮大禮大樂升降汚隆宇宙有經終古莫忒民無能名功載人極鼎鼎儒者相與守之孰吾堯桀相與掊之曾子思孟荀董王韓周程張朱以逹聖元不息不泯皇衷民彛其有能奮立百世師安氏東垣世以儒名味道之醇服義之精百氏謏聞寜不有當處宜下陳經無二上至小無内至大無外晦不加蹙顯不加泰風雨震凌帡幪是屋六籍鳳峙疇非雌伏安父之嗣伯仲叔季穉子齠孫繩繩繼繼豈徒藏之斯務明之豈徒尊之斯務勤之其徒之賢蘓伯修甫將以所聞往相告語多岐亡羊克敬克念無或怠墮請以銘鑑   儼思齋銘          楊剛中   理究斯明為殊為同學求斯詳疇初疇終匪心斯圖何彰弗䝉既端爾容既肅爾躬㝠凝虚遊視遺聴空思而以斯無微不通跛倚踞欹必弛於中矯笑躁言必隳而功戒哉無忘惟道之融   元文類巻十七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八     元 蘇天爵 編頌   賈侯修廟學頌        吴 澂   世祖皇帝既一天下作京城於大興府之北其祖社朝市之位經緯塗軌之制宏規逺謀前代所未有也至元二十四年設國子監命立孔子廟暨順徳忠獻王哈喇哈遜相成宗始克繼先志成其事而工部郎中賈侯董其役廟在東北緯塗之南北東經塗之東殿四阿崇十有七仞南北五尋東西十筵者三左右翼之廣亦如之衡達於兩廡兩廡自北而南七十步中門崇九仞有四尺修半之廣十有一步門東門南之廡各廣五十有二步外門左右為齋宿之室以間計各十有五神厨神庫南直殿之左右翼以間計各七殿而廡廡而門外至於外門内至於厨庫凡四百七十有八楹肇謨於大徳三年之春訖功於大徳十年之秋於時設官教國子已二十年矣寄寓官舍不正其名丞相以為未稱興崇文教之實也乃營國學於廟之西中之堂為監前以公聚後以燕處旁有東西夾夾之東西各一堂以居愽士東堂之東西堂之西有室東室之東西室之西有庫庫之前為六館東西嚮以居弟子員一館七室助教居中以蒞之館南而東而西為兩塾以屬於門屋四周通百間踰年而成不獨聖師之宫巍然為天下之極而首善之學亦偉然聳天下之望逺邇來觀靡不驚駭嘆羨其髙壯宏敞葢微丞相其孰能賛承聖天子之徳意而微賈侯亦孰能闡張賢宰相之盛心哉侯之董役也晨夕督視不避風雨寒暑措置分畫一一心計指授工師莫能違焉陞本部侍郎又陞本部尚書出領他處營造事身雖在外心未能忘廟學也至大二年還朝拜戶部尚書首詣廟學環匝顧瞻如其家然嗚呼世之居官者大率簿書期㑹刀筆筐箧是務知政治之有原名教之可宗者幾何人哉人咸以為迂而侯拳拳汲汲惟恐或後葢其資識卓矣侯少時為憲府屬憲長誣其副柄國者仇正直欲置之死數十人皆將連坐證左迫於拷掠悉附和以成其誣侯與在數中獨守正不阿徇淹繫三載卒不變移受誣者藉是得脱自戶部尚書而參議省事也㑹有羅織之獄侯議詳讞大忤時宰幾與同罪賴救解以免嗚呼侯之為人如此宜其於聖道儒術深有契也非資識之過人而能之乎侯毎以范文正期國學諸生澂聞而愧輒面赤汗下夫文正之為文正無他亦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耳嗚呼安得人人不負侯之所期者哉侯名馴字致道濟南鄒平人將歸其郷故著侯之所以有績於廟學者為頌至大四年三月朔國子監丞呉徴敘詩曰   詩十章章四句   於赫皇元澤彌八埏翼翼京師風化攸先   孔道昺明千古日月帝曰廟之以對光烈   顯允龎臣欽輔神孫祖訓是承往聖是遵   相謂而馴而職而職乃基乃構乃墁乃甓   侯祇相言弗懈以䖍新宫巍巍有倬其騫   宫墻之西學官爰作我宏爾居爾懋爾學   爾士來游四方具瞻爾則匪遥像貌肅嚴   恂恂賈侯克敦克敏孰挫其亷孰混其畛   一正不阿百折不回族斯糾紛剸之恢恢   廟貌之崇天子之徳丞相之功賈侯之力   青宫受寳頌         虞 集   天厯二年六月己酉皇太子受寳於行幄臣等拜手稽首而言曰臣聞古之所謂能以天下讓者審幾於先事謂之至徳既勌而庸巽謂之予賢是皆人道之常而未若今日之盛者也我皇太子以仁文之資知勇之徳當撥亂反正以纉祖宗之統則躬當大難嬰犯霜露而不辭及功成治定既膺歴服之歸則推奉聖兄謙居儲貳而不伐剛明之斷堅於金石而無變素定之誠質諸天地而無疑求仁得仁若處固有樂道忘勢訢然無為此實帝王之所難能古昔之所未有而卓然特見於前後千萬世之内者也臣嘗讀周易而觀於乾龍之象自潜至躍時升位異九五天飛中正極矣益進而上庸知退夫而仲尼之賛上九曰惟聖人知進退之正言非聖人不能及此噫仲尼發此義於千五百年之前而昉見其事於聖代宗社生靈萬世無疆之福也於戲盛哉臣等幸以文學得備延閣之顧問親逢盛禮爰敢作頌以獻頌曰   於穆皇儲文武聖明於赫大帝受命輯成天運日行既明既健神交意孚曾是修逺帝載龍旂其行遲遲萬民徯來皇儲有恩載思載瞻于廬于旅式好在原莫敢寜處風雨孔時道無游塵肅肅鑾車通宵及晨帝曰勞止毋趣行邁㑹言近止交喜更慨灤陽之京世皇所營我毋即安次于郊坰坰有豐草雨露既渥差坰於牧繁纓濯濯皇儲攸止百靈具扶羣臣受詔奉寳來趨維時范金龍光上燭匪舊以新景命攸屬寳來自南追琢有章卿雲隨之五色景芒有親有尊有友有愛以承武皇聖孝斯在古人有言兄弟家邦咨爾臣庶於乎勿忘史臣作頌丕昭盛徳既夀以昌子孫千億   駐蹕頌           富珠哩翀   繼天體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即位修明世祖皇帝隆平故事以故東平忠憲王之孫司徒忠簡王之子拜珠丞相中書至治元年詔若曰忠憲弼我世祖功在社稷徳在生民其勅詞臣即王所有范陽采地朔南康莊碑之昭示悠久冬刻銘既完十有二月丞相承詔蕆事凡犒工勞衆郡邑無所擾饋賀無所受天子遣使牲牢之饗秬鬯之禋數異禮隆不一而止父老聚觀或至感泣明年春正月帝幸涿州至碑所重瞳凝竚顧瞻有懐秋九月幸易州還丙午帳殿碑垣之南駐輦御殿上顧丞相若曰汝祖考之績之盛世載帝室維朕不忘亦惟汝之賢有以相朕益懋世徳故也丞相頓首謝翌日既旦大官饌已上步自帳殿御金椅座碑右丞相稱觴獻萬嵗夀從臣以次進觴天顔和怡甚久乃去丞相諭翀曰皇上眷我祖考至此不刻以志則未有以稱汝其銘之翀祗栗奉命用敢敘曰   太祖皇帝開創大業忠宣王孔温窟哇太師魯國忠武王穆呼哩佐佑神謨拓定疆宇繼世國王皆著大功忠憲王繇國王世胄年十有八嶷然以鉅徳大人相世廟統六合舉百度底雍熙仁覆天下以垂大猷以迪來哲皇上念垂統之艱難守成之不易懐往烈慰股肱聖度淵深非一介臣能闚萬一敢即所聞見以獻頌曰赫赫聖明嗣大寳位祖武斯繩昭我皇制慨想先正孰佐我家奄奠八紘帝業以華昔我太祖疆理萬國忠宣忠武功髙輔翼雷雨方屯忠武汛掃華夏之民國王䕃葆巍巍世皇幅員既同弼成治隆忠憲之功奕奕世憲虎變莫測年未及冠烜著明烈端冕正笏不動色聲俊傑在職儒碩在廷何昩不昭何墜不舉何絶不紹何逺不睹二十年間再秉鈞軸天極地蟠孰匪亭毒至元始終中外人心大耋齠童統慕至今天日清明終古莫晦柱石廟廊宗社永賴相國今誰忠憲嗣民之望之忠憲是繼克繼克庸滋益光大一以至公熙我天載帝謂侍臣丞相之賢家世所因其勅詞垣于忠憲勛大侈以文配永河山以竦見聞涿鹿范陽王有采食山川蒼蒼北拱帝極蛟螭盤拏大鼇負之徳音不劘神訶䕶之六龍翺翔馭日霄漢再狩郊坰目此銘篆淵鑑昭回駐蹕永懐廓清煙霾以霽九垓從臣焜煌千乗萬騎能不激昂以勵忠義世世夔契生此徳門君臣道合豈徒示恩忠憲來雲源源裔裔臣頌兹刋丕告無既   馮侯去思頌         顧文琛   皇帝即位之明年詔地官攷輿地圖舉天下縣邑民數之繁者陞為州置賢守臣以幸百姓於是越之諸暨實得今馮侯翼越在漢為㑹稽郡其民剽輕漢嘗以貴近臣為之守猶或不振輒報聞罷自唐以來越為雄藩諸暨為劇縣尤號難治侯始至州訪民疾苦知姦猾為民害由是嚴為之禁里社長有藏匿者同其罪姦猾望風引避民賴以安郷胥舞文虚増稅石民以抑納為苦侯洞察其姦令民得自陳訴積年弊欺一旦盡去先是吏卒旁午田里無虛日侯至悉禁戢之亦無廢事有以私謁莫夜於侯者侯輒斥去之邦之士唶唶稱廉侯聞笑曰廉士大夫常分也廉恥道喪久矣吾豈詭衆哉吾求以不負吾所學耳凡豪强撓法者必痛加摧抑無少假借既不逞則羣怨之侯不為動郡政之暇輒引諸生講習經史州吏環聴之凜凜乎有富而教之之意㑹行省以浙西某路荒田失實及瀕海郡鹽法多弊檄侯往問州民數千人遮道請留不得請則相對涕泣如失慈父侯奉檄所至弊衣徒步以察微隠其所以詘姦豪而伸孱懦者甚於為州嗚呼若馮侯者求之古循吏殆未見其比也或曰班固序漢循吏五人而龔黄為之最如龔黄者獨不可為侯比乎僕應之曰漢循吏易能也馮侯未易能也漢郡地方千里太守秩二千石考最者輒入為九卿次不失為三輔位尊而權任專故其道易行其化易成而其事可勉而至也今自州而上有㑹府有部刺史方伯連率而知州官五品秩不滿五百石制其權而撓其政者非一獨馮侯毅然不為利疚不為勢詘蘄於必行其志然則龔黄為馮侯之所易馮侯為龔黄之所難烏可比哉衆皆譁然稱善則相率請為文以頌侯徳頌曰   蕞爾暨陽附庸於越生齒滋衆在今為劇帝披輿圖命陟而州擇賢守臣得今馮侯侯自西來羸馬敝衣邦人環觀且喜且疑侯始為政循循于于惟姦是屏惟弱是扶罔俾苞苴累我名節爾氷雖清我行惟潔堂堂乾坤如侯幾人天實遺侯恵我邦民邦民懽呼更相告語始疑今信侯我父母昔侯未來骨肉流亡侯既來止爾農爾商帝憫下人病於荐饑水利田功乃懋乃司帝曰咨汝往貳其政侯拜稽首臣翼惟命我民有言侯毋疾驅天子有詔侯不敫徐世無陽秋孰祀侯徳百世不䃺視我兹刻   贊   魯齋先生畫像贊       王 磐   氣和而志剛外圜而内方隨時屈伸與道翺翔或躬耕太行之麓或判事中書之堂布褐蓬茅不為荒涼珪組軒冕不為輝光虚舟江湖晴雲巻舒上友千古誰與為徒管幼安王彦方元魯山陽道州葢異世而同符者也   書畫像自警         劉 因   所以承先世之統者如此其孤所以當衆人之望者如是其虚嗚呼危乎不有以持之其何以居   王允中真賛         劉 因   齒未老鬢胡為而白耶隠然含四海之憂鬢雖衰顔胡為而壯耶凛然横千仞之秋竹石丹心砥柱中流百折而必東寸折而不柔其履危犯險幾禍一身然視循黙茍容貽害當世者不優耶   質齋賛           蕭    國子助教祁君子京以質名齋自為記且銘之一時宗工秀人題詠盡其義矣齋人蕭掇其遺而為賛曰上古聖神仰觀俯察旁及鳥獸取象維八書契干戈登降控楬化成之具於焉以茁巍乎煥乎重華位陟文命誕敷懋昭大徳視民如傷于湯有光姬情孔思謨訓洋洋經緯三極時維至文世變風移覆其質云世之謂文古所無有游夏言行昭昭可考絺章繪句錦心繡口充棟汗牛世用曷取蔽天之明窒人之靈繇政迄廣旤斯以成卓哉祁君矜世之病質以自居求盡其性如彼流泉載浚厥源彼華彼實載殖厥根如賁尚白循循勿勿立徳立言成已成物   晦庵先生畫像賛      呉 澂   理義密微蠶絲牛毛心胷恢廓海闊天髙豪傑之才聖賢之學景星慶雲泰山喬岳   臨川野老自賛        吳 澂   身形痩削春林獨鶴眼睛閃爍秋霄一鶚逺絶塵滓大同寥廓自鳴自和自歌自樂   李秦公畫像賛        程鉅夫   歴觀宰輔久無儒者潜龍羽翼公乃大雅帝曰舊學汝遂相予真儒之效此其權輿熙運方開明良起喜如龍如雲如魚如水任以天下可謂大臣勞謙得士清静寜民想其風采金玉珪璧賜之畫圖式是百辟豈惟丹青盛徳形容尚友淩烟黄閣清風   臨川吳先生畫像賛      虞 集   業廣而精徳周而尊釐析羣言以究斯文章甫端書冊左右愷悌君子天錫眉夀   西夏相斡公畫像賛      虞 集   公姓斡氏其先靈武人從夏主遷興州世掌夏國史公諱道沖字宗聖八嵗以尚書中童子舉長通五經為蕃漢教授譯論語註别作解義二十巻曰論語小義又作周易卜筮斷以其國字書之行於國中至今存焉官至其國之中書宰相而歿夏人嘗尊孔子為至聖文宣帝是以畫公象列諸從祀其國郡縣之學率是行之夏亡郡縣廢於兵廟學盡壊獨甘州僅存其迹興州有帝廟門牓及夏主靈芝歌石刻涼州有殿及廡至元間公之曽孫雲南亷訪使道明奉詔使過涼州見殿廡有公從祀遺象欷歔流涕不能去求工人摹而藏諸家延祐間荆王修廟學盡撤其舊而新之所象亡矣亷訪之孫奎章閣典籖伊勒都嘗以禮記舉進士從予成均於閣下又為僚焉間來告曰昔故國崇尚文治先中書與有功焉國中從祀廟學之象僅存於兵火之餘而泯墜於今日不亦悲夫先世至元所摹象固無恙也願有述焉以貽我後之人乃為録其事而述賛曰   西夏之盛禮事孔子極其尊親以帝廟祀乃有儒臣早究典謨通經同文教其國都遂相其君作服施采顧瞻學宫遺象斯在國廢時逺人鮮克知壊宫改作不聞金絲不忘其親在賢孫子載圖丹青取徴良史   自賛畫像          虞 集   邈乎千載之下而謂古今一時也乎五尺之軀而謂天地一體也廓乎不自知其所知也欿乎未能至其所至也俛乎若憂非有傷乎其内也泊乎若休無所待乎其外也服今人之服食今人之食同乎今之人聊以順吾際也讀古人之書誦古人之詩思夫古之人不知老之至也   大象圖賛           虞 集   皇帝畫大象圖賜皇太子監察御史前典寳少監臣某承命裝演而寳藏之翰林直學士臣集再拜稽首而作賛曰   有偉馴象至自南域鞗革鏤鍚路車是服維皇在輿游目於式任重持安眂力知徳燕閒以思寫之几格天章龍文臻妙造極嗟爾微勞尚軫宸臆師武臣能有不察識若稽包犧受圖布畫逺取不遺以咨神易擬兹形容克配古昔臣用述賛與世作則   槖佗圖賛           虞 集   皇武肇迹宛宛龍漠不居其康輯乘為郭有服維佗礧肉載崿毳旃帷房鞗軛簟鞹軋軋千里載泉于槖黄頭羔裘騎引顧却人習見聞聖獨有作深宫穆清思詔勒彴手著厥初伊勞匪樂公劉纉稷于邦式廓裹糧啓行致祚八百史臣作雅稽古允若   静修劉先生畫像賛      歐陽   微㸃之狂而有沂上風雲之樂資由之勇而無北鄙鼔瑟之聲於裕皇之仁而見不可留之四皓以世祖之略而過不能致之兩生嗚呼麒麟鳳凰固宇内之不常有也然而一見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則其志不欲遺世而獨往也明矣亦將從周公孔子之後為往聖繼絶學為來世開太平者耶   黙庵安先生畫像賛      歐陽   寤寐乎明善誠身之書步趨乎格物致知之學闗西三鱣未必榮於教授之四世荀陵八龍奚以過於伯仲之一壑豈非白茅重而忠信著酒醇而嗜慾薄者乎鍾期伯牙有同世而不相遇者吾故於黙庵之神交而益以重容城之先覺也   威如蘇先生畫像賛      歐陽   英英紫芝皎皎素絲㝠捜逺討黙識近思子雲精深季海孝友徳人之容君子之守   郎中蘇公畫像賛       歐陽   維子寜父為名卿士其心塞淵如古君子既合於古豈諧於時職是正直弗究厥施㞐家嗃嗃在國諤諤屹如長松矯如一鶚蚤以讜言屢忤權相晚著恵愛足食邊饟剛者必仁仁必有後宜爾有子簡自造秀遺像儼然不亡者存九原可作孰敢吏雲   潘雲谷墨賛         李 泂   徂徠松雲貯谷道人居中抱其獨琅琅空山萬杵熟道人曄然開電目松雲化石石化玉崢嶸寳氣星漢燭貢之奎章月在櫝龍光淋漓九宇福   李節婦馮静君賛       王士熙   古之稱節婦人者不特織紝組紃而已良人不天未亡殆存出生氣於寒灰之中死者得妥生者已傳其家嗚呼馮氏百世猶誇   元文類巻十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十九     元 蘓天爵 編碑文   國子學先聖廟碑       程鉅夫   皇慶二年春皇帝若曰我元百聖之統建萬民之極誕受厥命作之君師世祖混一區宇亟修文教成宗建廟學武宗追尊孔子所以崇化育材也朕纂丕圖監前人成憲期底於治可樹碑於廟詞臣文之臣鉅夫拜手稽首奉詔言曰臣聞邃古之初惟民生厚風氣漸靡聖人憂之越有庠序學校之制天下之治胥此焉出中綂二年以儒臣許衡為國子祭酒選朝臣子弟充弟子員至元四年作都城畫地宫城之東為廟學基廿四年備置監學宫元貞元年詔立先聖廟乆未集大徳三年春丞相臣哈喇哈遜塔喇海大懼無以祗徳意乃身任之飭五材鳩衆工責成工部郎中臣賈馴心計指授晨夕匪懈工師用勸十年秋廟成謀樹國子學御史臺臣復以為請制可至大元年冬學成廟度地頃之半殿四阿崇尺六十有五廣倍之深視崇之尺加十焉配享有位從祀有列重門修廊齋廬庖庫為楹四百七十有八學在廟西地遜於廟者十之二中國子監東西六館自堂徂門環列鱗比通教養之區為間百六十有七制加孔子大成之號祠以太牢賛釋奠雅樂江南復户四十之春秋二祀先期必命大臣攝事皇帝御極陞先儒周敦頥程顥程頥司馬光張載邵雍朱熹張栻吕祖謙許衡從祀廣弟子員三百進庶民子弟之俊秀相觀而善業精行成者嵗舉從政又詔天下三嵗一大比興賢能於是崇宇陞陛陳器服冕聖師巍然如在其上教有業息有居親師樂友諸生各安其學咸曰大哉天子之仁至哉相臣之賢工曹之勤其知政治之本原矣臣竊謂天地至神非風雨霜露罔成其功斯道至大非聖君賢相罔致其化人性至善非詩書禮樂罔就其器列聖相承謂天下可以武定不可以武治所以尊夫子建辟雍復科舉誠欲人人被服儒行為天下國家用耳然則黎民於變時雍顧不在兹乎於戲隆哉臣鉅夫謹拜手稽首而獻頌曰   皇元受命誕惟作京以撫萬邦既訖武功載修文教登其俊良於穆宣聖垂範罔極首尊而彰曰爾胄子弗典於學曷風四方學以聚之廪之餼之日就月將大徳嗣服迺建孔廟迺經辟雍考制程財審時相宜遹成厥功辟雍洋洋冕服皇皇羣士景從聖道既明渙號既加我皇御天執道之中軌物牖民翼翼乾乾帝學益庶政惟和我化用宣躋祀儒師賔興羣材丕紹厥先相古盛時訏謨逺猷罔不由賢天錫皇祖神聖文武以有萬國威何不加令何不行何求不獲惟學是務惟材是育下民允迪越厥左右咸有一徳以匡乃辟維帝時憲惟臣克念濟濟茂碩禮明樂備永作神主播頌無斁   曲阜孔子廟碑        閻 復   聖上嗣服之初述祖考之成訓興學養士嚴祀先聖自曲阜始制詔若曰孔子之道垂憲萬世有國家者所當崇奉中外聞之咸曰大哉王言拭目太平文明之治粤明年元貞改元先聖五十三代孫密州尹治入朝璽書錫命中議大夫襲封衍聖公月俸百千秩視四品孔氏世爵弗傳者乆至是乃復申命有司制考辟雍作廟於京師由是四方嚮風崇建廟學惟恐居後闕里祠宇燬於金季之亂閣號奎文若大中門闥存者無幾右轄嚴公忠齊保魯嘗假清臺頒厯錢佐營繕之費嵗戊申始復鄆國後寢以寓先聖顔孟十哲像至元丁夘衍聖公治尹曲阜主祀事將圖起廢奎文杏壇齋㕔黌舍即其舊而新之禮殿則未遑也國初封建宗室畫濟兗單三州為魯國大長公主駙馬濟寧王分地置濟寧總管府屬縣十六曲阜其一也濟寧守臣按檀不華恭承詔㫖㑹府尹僚佐鄉長者謀曰方今聖天子守成尚文此鄉威化之源禮義之所從出為守臣者敢不對揚休命以廟役為任首出泉幣萬緡衆翕然助之傭工顧力市木於河輦石於山掄材於野杗棟櫨桷楹礎之屬悉具又得泗水渠堰積石數百石堊稱是露階鉗砌咸足用焉郡政之暇躬為督視甄陶鍜冶丹艧髹漆以至工師廪積各有司存經始於大徳二年之春屬嵗祲中止蕆事於五年之秋不期月而告成殿矗重簷亢以層基繚以修廊大成有門七十二賢有廡泗沂二公有位黼座既遷更塑鄆國像於後寢締構堅貞規模壯麗大小以楹計者百二十有六貲用以緡計者十萬有畸落成之旦逺近助祭者衣冠輻湊衆庶瞻顒千禩祖庭頓還舊觀於是衍聖公治遣其子曲阜令思誠奉表以聞且以廟碑為請㑹選胄子入學擢思誠國子監丞特敕中書賜田五千畆以供粢盛復户二十八以應洒掃仍下翰林書其事於石臣復承命踧踖既述興造始末竊惟聖人之道與天地並聖人之祀與天地無極堯舜湯文之君不作而道在洙泗立言垂教推明堯舜湯文致治之由模範百王仁及天下後世願治之主莫不宗之廟貌相望逺乎四海聖人之道固無係於祀禮之隆殺夫尊其道而毖其祀葢治古之恒規王政之所先也洪惟聖元神武造邦天兵傅汴戎事方殷不忘存敬先聖之祀詔求五十一代孫衍聖公元措歸魯裒集奉常禮樂於兵燼之餘燕翼之謀肇於此矣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仁霑義洽九域混同文物煥然可觀内立國學外置郡邑學官而於先聖之後尤所注意遴選師儒訓迪作成需賢以嗣封爵兹志未究皇上纉而成之故自紹膺景命以敦化厲俗為先務至於博施濟衆敷文來逺哀矜庶獄恵鮮鰥寡由天縱之聖見於設施皆堯舜湯武之舉揆諸聖經之言若合符契用能張皇教本光昭先業以致魯國臣民思樂泮水如附靈臺子來之衆至矣哉觀文化下必世後仁之效豈特震曜一時寔宗社無疆之福也銘曰   道之大原實出於天天何言哉乃以聖傳傳道維何唐虞三代儀範百王萬世永賴聖人之功與天比隆聖人之祀垂之無窮皇元肇基撥亂右武天兵趍汴周禮在魯烝哉世皇載整乾綱始定終綏遂臣萬方肅肅魯庭嗣封有典徳音孔昭聖謨丕顯王者之作必世後仁繼序不忘成於孝孫遹觀厥成是訓是則思樂泮水作廟翼翼如矢斯棘如翬斯飛邉豆静嘉陟降有儀祀事孔嚴世爵以延汎掃有户粢盛有田聖政聿新希蹤治古僉曰皇明登三咸五泰山巖巖聖祀綿綿與國無疆於萬斯年   襄陽廟學碑         姚 燧   聖元為制凡士其名而儒其服不糅之民而殊其籍惟責田租商征自外身庸户調皆復之無有所與者將百年於此矣世祖詔即闕里聚孔顔孟三族置官而敎之以俟其成徳達材者垂三紀焉是皆無聞歴古而獨見之今者也陛下恢前皇之逺猷舉厥未修之典封衍聖公屢下明詔還正貢莊學田俾完廟養老資廪師生其於世聖人之胄學聖人之徒覆毓漸濡徳澤至矣府州縣邑為之牧守今長者率以作新廟學為政務先而恐風行聖化之後也襄陽宋之鄙城也金社既墟嘗歸吾元由於忽棄不戌故宋竊築為荆北門殆四十年世祖徵兵天下不忍徼利一旦以鬬吾民包峴漢而城之視猶圈虎待其自斃五年迺下則其受大兵也為最乆城門闢矣廟學前大閫帥武臣因陋就簡而為之不稱神居勢宜改為田之在郊籍既失存民亦廢耕主吏去之無有知其在所不敢視江南他州之有夙儲者其施力又若甚艱此前政所以茍於其事者惟總管陳衍經度之已而受更今總管陳義謀之吏民曰明詔如是吾方表田募民覬獲何時明日使是學媿徳他州則二千石為不職且受譴矣不衆為之就緒無日吏此者割若俸户此者捐若財應者讙然辭出若一帥守兵家亦勸赴功猶不足用取餘公帑治之二年聖哲中殿賢儒傍序門堂齋庖楹礎林立朔望春秋奠薦講肄籩豆鐘鼓有踐與節人之戾止新視易聴起所墮習而祗畏矣燧曾過矣拜其下庭猶有可憾焉者自唐開元配食顔子拔曽子於諸子以足十哲前宋則躋孟子與顔氏並雖金百年未之或改後宋則益以曽子子思進子張於曽子之舊故江之南位十哲上亞聖人者四焉宋平北方學者安顔孟而異曾思浙憲首請黜之當國之臣不然之也其後一侯為憲河南是時襄陽未入山南猶其所莅也不請而遂黜之由是是廟配止顔孟自今以觀顔曽之於夫子同見而知伯魚前死則子思亦見而知者惟孟子後百有餘嵗為聞而知子思學曽子孟子學子思而得其道綂之傳則曽思之功果不優於孟氏乎顔氏前死有聖人者存未嘗為書質之於經事十九見賛夫子者纔一問仁與為邦二焉一以修已一以治人他皆見稱於夫子與不待為問而自謂之者也曽子述孝經大學子思作中庸孟子則自著七篇之書學者賴之至今為書三子二子獨見黜是外其師而弟子是尊於聞而知者仍祀不變而顧後所見而知者焉皆不知為何説也或曰子記汴學已譏立顔路曾晳伯魚於序而坐三子堂上今何云然燧曰嚮所疑者以崇子而抑父弗安順於倫理非曰可併去之也今江南已配享者可不講而黜之則江之北有有功曾思者可不請而配享乎燧故嘗曰人臣有見列而上之則可若制度考文之事天子司之以幸國家遑於稽古之事雖天下學禮之臣羣然議之必得所當義者而後可也俟讋石求銘奉議大夫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副使馬公昫分刺是郡亦以俟嘗勤心宜若可言燧曰嗚呼是豈可易為哉孟子稱智足以知聖人者宰我子貢有若子貢有若以為自生民以來未有宰我以為賢堯舜逺猶未曉言聖人之所由以然孔子語堯曰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則逺堯舜者益難名矣然自孔子沒訖漢之世將八百年廟焉而不碑其見之金石者孝桓元嘉許魯相瑛置百石史領禮器與孝靈元興魯相晨奏依社稷出糓王家供禋祀二詔魏曹植始碑之唐則作廟一州必碑最盛以衆就其善言者韓愈氏處州栁宗元栁州道州曰自天子至於郡邑通祀遍天下惟社稷與孔子又曰仲尼之道與王化逺邇二帝三王無以侔大不敢一言以賛其道無他葢聖人之道天也善言者繪工也於山水鳥獸草木之為物與人執事或可圖而肖之以語繪天設色而得其髣髴萬一者古今人無能為者也故惟著其始媮而今完者以告夫後之人銘曰維襄形勢始終一地視時屯亨而為險易昔焉畫守負而江山動天下兵五稔悖頑時匪無學士日介胄以扞大刑遑事俎豆皇輿既邈壃南海涯顧為土中襟帶安施猶為名城於漢之域惟廟弊軋不稱瞻式帝奮文教誕告優優于學須才如穫仰是邦承流其陳兩侯衍也經畫義逮成績桓桓新宫實教所基嗟哉襄士挑達何為聖人遺言具在方册口誦心維奚異親炙朝趍斯庭夕休斯廬亦奚以間闕里即居行見接武賔興成徳作之君師實帝之力刻詩麗牲用示無極   大興府學孔子廟碑       馬祖常   昔我太祖皇帝受命造邦金人孫于汴太祖即以全燕開大藩府制臨中夏維時已有定都之志矣故太宗皇帝首詔國子通華言乃俾貴臣子弟十八人先入就學城新刳於兵學官攝於老氏之徒迨世祖皇帝教命下始正儒師復學官廟事孔子歸壖垣四侵地勒石具文作新士子至元二十四年既城今都立國子學位於國左又因故廟為京學京師雜五方俗尹治日不給廟之墻屋弊壊將壓以毁講席之堂粗完泰定三年今大尹曹侯上視廟貌祠位皆不如制割稍入為寮宷倡然後大家富人合貲以聚財者有焉釋子方士分食以庀徒者有焉施施于于咸樂相成延兩廡五十有二楹締構塗飾工良物辦象從祀諸賢百有五人妥靈惟肖威儀有容又懇請於朝得廪餼弟子員百人受學於師復其身不勞以事於是天下首善之教興焉廟肇自唐咸通中至遼金燕為都邑故嘗用天子學制選舉升造與南國角立亦一時之盛也太宗皇帝當雲雷經綸之世聖訓諄切以徳賞喻父師以檟楚懲子弟飢焉粟肉渴焉酒醴力焉僕使恩義甚備其養賢勸善之誠固已髙出於百王之上矣世祖皇帝立極作則人文昭明登用儒臣躬親講學故當時勲賢之裔以及宿衞之臣罔不以揖讓俎豆之為懿顓蒙昬庸之為耻也而三代國學黨序遂庠家塾之等秩然羅列於上下才學經術用世之士踵武而出暨仁宗皇帝賔興大比四方舉進士凡登賢書策名禮部者京師屢倍於外郡非列聖仁涵義揉百年之禮樂文物推而致之歟燕自虞夏為武衞之服召公之化尚矣昭王築臺以徠賢士鄒衍樂毅劇辛至有稱於世韓嬰以詩易為一家師孔頴達博綜五經卓然庶幾醇儒今多士游歌在庭摳衣在廟將見魯鄒之美矣若嬰頴達宜所不道矧衍毅辛之徒哉夫儒者之學詩書六藝之文以至施天下之道無有二也後世教不明家異人殊各溺於所習以相詆訾由上之教無以一之嗟夫古者小學大學之師弟子之傳皆本於道徳仁義之實著於詩書六藝之文非有教有授則不敢以傳也傳焉而龎雜不經則上有刑也是故風淳而氣同由上之教有以一之也而王國多士逢文明之㑹肄業有學學有師春秋祀其先聖先師者又有廟有位入有食以處出有貴於衆所以報稱列聖教化之徳而應賢侯承宣之志者必冠而起矣提舉學事崔居中教授賈良弼正張禎祿司視以狀請曰廟之事成前尹瑪蘓庫實能治之今尹曹偉實能終之經歴王孝祖薛讓警巡監院烏徳美使李權且能考工於下也余既為言正兗郕沂鄒四公配食東鄉位其來請遂為銘詩不辭詩曰皇元有赫奄受大國于月之于日之域京邑翼翼莫不來極予誕敷文徳新都有嵯辟雍峩峩弁之瑳濟爾象犧鍧爾歌新宫則那舊廟如之何皇帝在御百度咸樂海輸維柟河浮厥栢是尋是斵虞庠嶽嶽式光我上國聖儀儀紞龍衣衎我先師既右享之采芹于池薦此明犧用介我蕃釐蕃釐伊何彼美多士克明克類克諒厥事以登膴仕以媚於天子有鏗華鐘路鼔逢逢言燕于公有翼有顒多士既同天府是庸維曹侯之功曹侯誾誾迺承迺宣御劇迺専虞庠連連王士安安祗國維賢天子萬年   光州孔子新廟碑       馬祖常   光州既新作孔子廟乃以圖來徵文於州人馬祖常曰爾先子為政於此州州有學以教人有田以養士有廟以祀先聖先師矣今乆圯不治廟四出無垣登降無階肖象之設五采之服不彰妥靈之位不嚴配侑之序不飾室屋欂櫨周廡重門及籩豆禮器之類一切弊舊取其假備嵗春秋釋奠宫及屬師及弟子致齋無次某等一二人辱守兹土割其稍入合民之錢粟筏木陶瓦木材陶良以錢庀工以粟傭力丹漆黝堊鋈錮施色之物皆集作於天厯二年七月九日成於至順元年八月十有八日凡廟位象設稱乎南面而為王者之居昔之不治者今皆治矣昔之無有者今皆有矣爾先子為政於此州爾又以文名於時爾宜為文告來者庶謹之而毋毁也祖常三為典禮之官習於先王之禮而學於聖人之徒陳跡往轍不敢煩州人之聴獨以我朝有道之世告吾州人始憲宗皇帝都和寧遣國子二十人就學今都之南城孔子廟旁㫖意訓誨刻載廟中世祖皇帝潜王邸召學士王鶚因幄中設主陳俎豆觀祭孔子儀武宗皇帝詔天下若曰世嘗知尊孔子矣而皆未至也其進封至聖文宣王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今皇帝正位制若曰孔子大聖推本父母未極襃崇父叔梁紇可封啟聖王母顏氏可封啟聖王夫人命以璽書告闕里廟庭猗歟盛哉夫天下既富而教興焉興教必於學學必有所師師莫若聖聖莫若孔子則廟而事之者學者宜莫先焉且既富而教雖三王之治未有不富而能教者吾州介江淮之交生殖甚寡然少長安於樸俗衣服飲食給於田蠺弋釣之力工商給於粗完男女㛰嫁養生送死質而有節其人已幾於淳厚故易富而易教弗如他州之人必待厚藏而後富近刑而後教也是以見其州大夫賢欲有所興起於善而又應之速也如此誣天下以難治者豈君子哉國家以文化成四海考郡縣之績當以吾州為首焉兹序其實而又繫之以詩俾州人謌新廟之成而不忘州大夫之徳也詩曰   於穆聖師降我新廟几筵維飾象設維肖四瞻周廟載基載築雅雅鱗鱗靈御之肅靈御之肅衣裳我人俾不為羣而即於倫埏埴萬類同仁於天匪言莫宣匪文莫傳六藝百家咸質於經我維受之日化於成大帝在位翕以敷施考妣啟聖而追王之四海作則文明式昭我州易教作廟維喬楩柟梓栢弗雕而斵陶瓦髹漆施色丹渥麗牲在門春秋蠲吉官屬師徒端弁以入其容鏘鏘其神洋洋牖兹顓蒙闇而日章淮巘諸谷㑹流為潢南薄其郛州名為光光在百城瘠土寡殖維人易教衣食耕織則既衣食又學為士學士有師先聖是祠州侯徳勸我民豈忘之   真定路先聖廟碑      富珠哩翀   初鎮州置真定路以中山冀晉趙深蠡府一州五土地人民奉我睿宗仁聖景襄皇帝顯懿莊聖皇后湯沐首務立學養士當是時也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淵濳朔庭聞鎮之學緩未即叙龍集丁未勑有司勿怠其事於是以金粟岡廟址崇殿廡闢黌舍太原元好問有記越十有四年庚申世皇即祚都燕統一八表置憲肅郡府鎮憲為諸道之冠庠序闕略必憲人府人胥議興治至元暨今雖屢加葺猶有未備至順辛未憲暨府議倡集楮幣三萬市物傭工募役自殿之廡自廡之門新其屋楹三十有二棟宇軒楯拱挾環合左右翔峙作杏壇於殿之北神厨於廟之東自廟徂學門垣梐枑循序森立瓦墁締築堅麗於舊先是府尹瑪蘓庫已基未構而去政人遷易者十餘年尹張猛台倅和則平治中和允升繼至憲使托歡提其綱賔佐韓復理其目始克有濟其年夏告成壬申春府遣吏李明善介徵士瞻思狀來請志其績翀嘗貳憲燕南義不容讓稽宋蔡京遷學陸佃記略曰真定雖塞北有江南之勝江南豪傑特起如臨川王公與孟軻相上下真定初未有聞噫是何言之怪也真定者冀州東垣堯舊封也昔帝堯以帝嚳子侯恒山之唐自唐侯即天子位徙山之西號陶唐氏太行東西境數千里皆帝之圻真定固神明之宅也孔子經法於易則遡伏羲以本無言書則始唐虞以道政事詩則采殷周以正性情春秋則黜五霸以嚴名分禮樂升降以鑑窪窿天人之道至矣迺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唐韓愈謂堯以道傳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孟軻葢孔氏立教如帝典微言如三謨帝堯孔子位不同而同聖王安石背道迷經蒙君誤國京佃傾黨滋熾世益大壊河南程氏兄弟承先聖之緒捄之終賴其言道不墜地建安朱氏師則兩程襃輯遺言貫通折衷以悟百世先正許文正公見其書神感明㑹相我世皇同符堯舜世道人心翕然大正洙泗淵源日月昭朗今神聖繼興世日趍治鎮股肱郡也帝堯之思在焉朝廷之化先焉崇事先聖所以教也鎮士知所鄉往下學上達尊經慎藝何徳不進何業不修何邪不鑑何古不及憲牧之輔治教縉紳之報君父於是乎在迺賦詩以慰鎮人士曰太行之山滹池之水孰古與美陶唐之里滹池之滸太行之所孰今與伍皇祖之土恒山嶙嶙滹水沄沄昊天生民思堯之仁滹水湯湯恒山蒼蒼帝堯相望於赫世皇始鎮之府時未忘武維士與女澤沐時雨龍徳出潜萬方既瞻春熙秋嚴自北而南皇風斯扇時雍於變視彼侯甸恒鎮之先大殿周廡先聖之宇乆未今覩誰敢子侮有廟有庭有户有扄肅肅其凝昭昭其靈新是鎮學式對恒嶽惟士也確順我先覺求門於墻求室於堂伊洛考亭使我不盲惟聖之惟王之素圜冠方屨天地之度侃侃誾誾夭夭申申如目之眗如躬之親既儼既翼臨汝明徳以賔皇國方州是則鎮人聚喜歸功憲紀憲人曰止其誰敢爾顒望神京稽首奉揚配天無疆天子之光   元文類巻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帝禹廟碑          鄧文原   至大辛亥紹興路重修帝禹廟成江浙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臣某等遣使驛聞請紀其事鑱諸樂石而以命臣文源制曰可顧臣膚陋嘗待罪詞林今又職司儒校敢不對揚丕顯式昭毖祀垂憲來今謹按史載帝即位㑹諸侯江南計功而崩因塟焉其事與記禮言虞帝南巡塟蒼梧者皆語相傳以乆至於封泰山禪㑹稽則尤為後世侈功好大者之論而非聖人崇徳務本意也嘗以五服計其道里遐邇則㑹稽寔在要荒之外先王省方肆覲政教是敷非若御八駿樂觀游除道周衞而勤民于逺然帝自肇功疏鑿告成錫圭躬膺歴數年逾百嵗矣猶不肯一日自暇逸以居於萬民之上則夫子所謂有天下而不與者豈非萬世之大訓哉厥初巨浸稽天民用昏墊孰任已溺懋於奮庸天啟聖人聲律身度勩躬胝胈以宣地利以奠民極功施無窮考禮報本匪越人所私爰自少康之庶子無餘始封而命祀葢少康距帝僅五世嬰時投艱復修墜緒一成一旅祀夏配天不失舊物繄帝之徳足以繫屬天下而庶子無餘亦克祚于東土世席休光以及周之末季凡越之人羣居畊鑿服習聲教遡原而上曷可食息忘也矧覩其因山之制而遺衣服藏焉歴世推崇或著禎祥神兹顧享皇元受命義周仁洽綏定幅員稽諸版圖貢輸則在昔九州區域止及海内職方之大軼古無倫追惟有夏治格幽明山川鬼神壹是寧謐列聖繼承用兹道誕降璽書凡在祀典者命有司肅修時祭棟宇傾圯官為繕完若江淛所理聖王之祀宜莫先㑹稽焉戊申嵗土荐饑疾癘仍臻民多流殍臣某以季冬來領郡事慨然曰古者二千石期以共理當為民省憂吾其敢怠忽明年春白于宰臣凡荒政若干事既得請還謁祠下周視梁橑風雨欹壓黻冕弗治丹艧漫漶先是宋政和間即廟為觀邇年更為寺嵗侵視䕃百廢莫興乃首議復廟田之私質于民者以贍衆鳩工克具傭役惟時鉏荒斧堅民士競勸礱石以楹陶甓以甃庭觀嚴敞殿廡翼衞若帝臨止川谷賁輝以帥府命給中統楮幣二百七十一定有奇是役之興庶幾乎知成民而後致力於神者矣竊惟帝之平水土也九賦既均又曰六府三事以示天下萬世治道之本獨洪範九疇未嘗為虞帝敷陳其説後千有餘年箕子始以為武王告使箕子蒙難而不獲信其志又無武王者興則九疇將遂湮而無傳乎自夏厯商孰傳之而至箕子其事逺莫可考世知帝功與天地並而洪範九疇鮮有能研精理奥究諸力行者使其書徒以言語傳漢儒旁摭庶徵推致五行其言非不較著明甚而先王綜理天人之要亦已微矣八卦九疇道相經緯天所以畀聖人者豈偶然哉聖上纉承大寳丕建皇極中外大臣務肩忠藎謨協賛襄葢將絜斯世而躋之三王之盛神人具孚嵗則順成慶浹華裔惟帝妥靈於土嘉飫徳馨亦永永億萬年無斁臣謹稽首再拜而詩之其詩曰   淛河之東有山鬱蒼鎮于南土夷視崇岡昔帝㑹同圭璧斯皇翩其飈馭若帝陟方若彼橋山弓劒是藏維是横流潰潰懐襄燥川静谷成賦定壃帝躬菲惡俾民樂康鑄鼎象列謨訓範防功加九有道尊百王世嚴秩祀登薦肅將牧臣有惕顧視榛荒乃堂乃構邃宇周墻吉蠲來享雲斾龍章繄帝賛育時厥雨暘物消疵癘嵗詠茨梁永佑皇圖儲慶發祥即山勒銘徳逺彌光   漢番君廟碑         元明善   饒舊有番君廟范文正公為守時改作於州治西北距今蓋三百年廟日以壊延祐四年三山王君都中為守乃重作之廟旁又作芝山道院館道士以為廟守番君廟者祀漢長沙吳文王芮也方秦毒虐天下秦吏亦乗而毒虐其民存者囂然咸思覆秦殺吏獨番陽令得江湖間民心號曰番君及諸侯兵起遣梅將軍鋗助漢入闗得王長沙功著漢令然番人奚有王之功髙哉徒知令之徳我而已後雖去而他都世世不忘廟而祠之尸而祝之此民之心也此文正公之所為改作也王君忠信而説禮連治大郡皆著能聲今守饒又能跡前賢所為以為治安知今日所思者他日不以思王君哉廟成圖之以寄郡人教嗣師吳真人曰此真人昔嘗勸我者今成矣廟當有記真人屬筆於明善遂作漢番君廟碑其頌曰   翼翼新廟有寢有堂薦我溪毛奠我酒漿靈舞靈歌冀其來享誰縶君駒芝山之嵎誰維君舟番水之洲君不來遊増我百憂靈風清凄隂雲㝠迷彷彿君旗導以兩螭君其假思使我心夷君既醉止錫我繁祉庾有稻粱倉有絲枲飽暖而嬉疫癘不起太守作廟從民攸好春而有祈秋而有報猗千萬年君子是傚   侯府君夫人李氏祠堂碑    郭松年   夫人姓李氏北燕縉山人生有淑質既長婉娩聴從不學而能父母鍾愛之擇其嫓以歸邑人侯氏之子士溫侯氏大姓世雄鄉里而士溫亦賢子弟號衣冠族遼金以來蟬聨名宦不絶著稱雲朔間夫人始入門其家人上下目其容止閑雅皆悦以相賀自是閨門肅穆雍如也生二子曰進曰慶夫人年二十有四而士溫卒居憂哀毁踰禮既免喪事長撫幼愈益恭勤不少怠親黨憐其年少煢獨勸改適則曰人之所以為人以其有禮義也吾一婦人而事二夫豈禮義乎哉因以死自誓不失節志竟莫奪聞者歎美之貞祐初金政寖衰皇元太祖肇基王業義旗南指屢敗金兵金主畏偪徙都汴以避其鋒驅士民搶攘南渡夫人攜幼孤褁糧行之草行露宿未嘗汚強暴虧婦節既渡河寓居宿州雖流離頓挫顛沛造次擇師友教養二子不輟二子亦穎悟絶人能動心忍性卓卓自樹立既而進以吏事明敏大為宗室完顔公所知公時行樞密院事於宿審其可付重事表授下邳元帥府經歴官佩銀符凡府之謀畫教條與夫升黜守戰賞罰之用皆先事應機而辦以功累遷保静軍節度副使癸巳之變總戎淮海没王事一子曰㺹慶驍勇善騎射由武選仕宰相以其才堪將帥起行間擢萬夫長金季朝廷以北兵方張慮宋人乗釁襲我腹背受敵命慶以本軍戍蜀漢遇敵戰死一子曰瑛甲午嵗金亡宿境大飢人相食夫人與孤孫㺹瑛處瀕死者數四嘆曰始吾南渡與二子俱今皆死國難惴惴殘喘亦何所惜但念候氏一門不絶如綫重遭荼毒吾何敢不力適嵗飢乏食宋人船米數萬石濟宿民且誘之完顔公以國破君亡外無蚍蜉螘子之援遂欵附人賴以生范陽人張子良素居公麾下為裨將公死子良雅不屬宋且念桑梓頗形於言色宋江淮大都督余玠覺其意陳兵脅宿民悉内徙泗州子良愈不自安皇元革命遂舉城來歸朝廷以為京東行省仍領歸徳府總管府事侯氏從而字焉某年月日夫人齋沐易服召㺹瑛立床下戒之曰吾自歸汝家七十年矣遭世多虞備嘗艱苦汝所知也子死國難孫克樹立今年近期頤死無所恨修身齊家汝宜勉之語絶枕肱而卧遂卒享年九十以某年月日塟于睢陽大陳村之别墅夫人慈祥樂易接下以仁事上以禮再遭變故臨難不茍雖白刃在前未嘗怖悼失度少變其節及二子貴顯分旄節握兵符光昭門楣無一毫驕泰色是皆烈丈夫之所難能而夫人處之裕如加以安樂夀考及見其孫㺹瑛力學為儒佐大府縻好爵聲光洋溢享甘㫖之養不以疾終天之報施善人為何如也今上初即位方以孝治天下將一變衰俗以復乎古而貴近舉是以聞上嘉其貞節許其家立祠奉祀祠宜有碑勑臣松年為之銘銘曰   天地定位綱常以分女不再醮禮具成文猗嗟夫人有猷有守爰從弱齡喪其嘉耦煢然弔影將彼二雛啼寒號飢其志弗渝雞鳴膠膠不替風雨栢舟搖搖載罹寒暑金徳既衰大駕南巡伯仲聨翩以登要津伯也剖符仲也秉鉞偕殁王事偕有休烈夫人之徳夫人之教粤侯一門兩全忠孝神元撫運景命惟新亦有孝孫侍于夫人嗷嗷林烏受哺于子售其功徳孝孫之似天錫眉夀降福孔多原始要終其樂如何堂古之制享時之祭勒此銘章以訊來裔   光州固始縣南嶽廟碑     馬祖常   五嶽奠五方之地而各神於其人風雨日月之交有年穀之順成民物之疵癘焉南嶽祝融之墟距固始記里二千然皆古楚封域是其神必靈於一方無疑也神而靈能變化佐天地主宰象形流行蕩摩又豈閡於一隅哉傳有曰山澤通氣氣坱圠旁礴扶輿充兩間者大而不可以擬言衆人挾中而咸私其鄉神則罔不通也神而通則雖廟祀於他邦亦宜哉子嘗被命代祠衡嶽且辱宗伯之職矣知典禮咸秩無文嶽瀆上之所蠲吉有事者也僣有厲禁非民之所得禮也國家以仁治天下示民大同斥雕華而不用凡山林丘陵墳衍之神能福於人鄉人得祠之俾或禱而得年穀焉得無疵癘焉兹亦上之所願推施於下者不禁也地又匪天子嵗時遣使之位禱又不大爽於禮禁廟無煩官司而民樂相之居民上者又忍不因其俗而順悦之乎是三者皆應記也廟事有成悉汝南民李聚之力鳩材庀徒百工並興富者入貲窶者奏技蓋聚嘗病若有物憑之者自言爾作廟則愈今聚年七十矣衣結躡屨北走京師繪廟之圖介昭功萬户總使府副使劉文秉御史臺管勾王珪拜馬常祖丐文歸而刻諸廟中載考廟屋為閣者五間為廡者二十間為後殿者三間為門者為别室者大小凡若干間皆象神儀於其中外鑿二池瀦水植蓮客來游者憇息有亭東為石矼周為繚垣對樹嘉木合隂成列已蔚然而稱神棲矣固始吾州之屬邑也父老子弟吾之所敬愛者也既來請文夫何讓焉迺為詩以侑邑人迎送神之詞云信民生太平之樂愷也詩曰   南山隮兮興雲雨我田兮賴我神君神君降兮水渚幢駢羅兮夾以斧威不祥兮無疵癘順年穀兮吾食汝吾食汝兮何報鼓以牲兮蘋芼來連舞兮樂于廟翼翼兮子趨載擊鼓兮問年秔盈疇兮秫盈田富夀愷兮衆咸熙自今兹兮樂民時維兹邑兮孔休神福汝兮多來牟汜布濩兮霈四海充無垠兮神咸在   漢濟南伏生祠堂碑      張起巖   暴秦焚滅經籍欲愚黔首黔首固未可愚袛自愚以速滅亡而經籍之在人心者如日月之揭乎天固不可得而滅也噫秦灰已冷漢策聿新孰謂禍難散亡之餘而有伏生巋然乆存獨能夀遺經於胸臆以傳來學而新生民耳目哉是葢天相斯人畀之以九十之年而其所以託之者有在也濟南鄒平縣治東北十餘里號伏生鄉伏生之墓在焉即墓所有祠嵗乆弊漏縣尹大寧曹明叔視事之嵗躬拜祠下顧瞻徘徊睠先賢之所藏仰遺像之有託慨然興懐營修完飾輸奐一新率邑人士與凡在官者具牲醴以祀復専其子憲來請曰願有述起巖緬惟先生之有功於斯文天下所共知後世論次其功贈乗氏伯號曰大儒從享孔廟天下通祀唯鄒平以其鄉獲私展其敬既别祠縣學又即墓建祠其趍向可知也今曹尹復能崇墓葺祠俾邑人益知有以景行前哲而進于學于以化民成俗是真能舉其職矣起巖齊產也聞其請故不敢辭既書其事因附所見俾來者有攷仍繫以銘按漢儒林傳伏生名勝為秦博士壁藏書以避禁兵後亡數十篇獨以二十九篇教于齊魯文帝欲召時巳年九十餘老不能行詔掌故鼂錯往受之衞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曉使其女傳言教錯孔安國書序但云失其本經口以傳授藝文志尚書二十九卷乃其所授者漢儒謂之今文隋經籍志乃云伏生口傳二十八篇作書傳四十一篇以授同郡張生張授千乗歐陽生生授兒寛寛授歐陽之子世傳至曾孫髙謂之歐陽學又張生傳夏侯都尉有大小夏侯學宋葉夢得以書出伏生者二十三篇傳歐陽歙崇文總目尚書大傳三巻為伏勝撰鼂氏以為勝終之後歐陽生張生各誦所聞特撰大義名之曰傳其説互有不同要之今文尚書出於伏生者則一也先生為秦博士秦坑儒無所施其學其學至漢始傳然則先生之學既施于漢而名以顯於後世故奈不繫之秦而繫之漢題曰漢濟南伏先生祠碑云銘曰   於惟先生始焉其屯終焉則亨獨抱遺經以淑後人以慰幽貞行法俟命天錫耄年庸待治平竟以所授列于學官其道大明書以人傳人以書顯垂萬世名稽古之力斯文與俱兹不曰榮從祀孔廟徧于寰區罔不敬承矧兹梁鄒鄉墓攸在礪世作程沈沈扄體魄所安祠以妥靈茂宰尚賢有壊必葺遹觀厥成于鄉于學祀享相望閱千百齡穹碑有銘被之歌用侑爾牲   元文類巻二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二十一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中書左丞李公家廟碑      姚 燧   燧嘗觀人臣私廟之祭易乎古而難於今三代不論也漢之時功臣侯者土地人民傳及子孫故嗣後得以致隆數於其祖考世世無有所殺後封功臣皆虛邑無有土地人民子孫或官卑力微往往不能為廟與雖為廟以記曰父為大夫子為士塟以大夫祭以士祭既用生者之祿勢有必不能致隆者姑借先宋氏言之如文潞公作廟洛西其先未嘗將相也顧受祭將相潞國嘗將相者其及子甫惟得祭以大夫祿是於不為將相者致隆其真為將相者復加殺也如斯者幾何人哉惟吕正獻恵穆於文靖范忠宣恭獻於文正世其將相者史册二百年間纔十一二見事亦曠世而希有者也然自中元以來漢人父子將相者故丞相史忠武公與今資善大夫中書左丞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諡武愍公二家重輝襲芳震耀一時豈獨為之子者信敬於昭昭厥考亦足以慰靈於㝠㝠矣惟李氏家隴西成紀者實秦將信諸孫漢至六朝門閥甚峻惟與崔盧鄭氏姻不連他族唐李王西夏甚盛强雖宋金嘗加兵終莫能服我太祖始平之其宗有守烏訥爾城者獨戰死不下子惟忠尚少求從父死為今分土淄州諸侯王所得於公為考後以金符監淄州有子十三人公次居四王妃愛其穎異嘗子之在先朝故事凡諸侯王各以其府一官入參決尚書事公代其兄為之李璮為逆有跡淄州君獨從公馳鬭璮繫闔門獄中璮誅得出上盡賜償所亡失授公淄萊路奥魯總管後改宣武將軍益都淄萊路新軍萬户與城夾寨圍吕文煥襄陽四年始下之加明威將軍虎符丞相巴延南征宋兵戌郢十萬城西郢鎖戰艦絶漢隘為陣我舟不可越乃渠黄灣拖舟泛藤湖以出唐港棄郢去留公後拒敗其追兵行拔新城沙洋下復破夏貴陽邏口下鄂漢陽從故丞相何里公時以左丞戰荆口擒髙世傑下岳進阮沙市下荆南傳檄歸峽辰沅靖澧常徳諸州皆下之又徙鎮常徳左丞徇地湖南丞相兵及淛西以地逺援疏詔公與宋都統張茂實吕師夔闢都元帥府江右公為左副都元帥破劉槃軍下隆興擒熊飛建昌撫瑞吉□與廣閩諸州皆下㑹宋幼主出降其將相張世傑陳宜中挾益王昰衞王昺浮海趨福立益王元以景炎閩廣諸州應者十五郡縣豪傑亦争起兵公出定反地大破吳浚軍十萬南豐浚走如張文虎復合兵十萬又破之兠港伏屍三十里浚走合其相文天祥瑞金又大破之天祥走據汀别將孔尊窮追併破趙孟營軍復其州而還隆興守帥覬利巨室罪以隂與賊連已誅夷百三十家公還白其非辜出其未盡誅者獄中帥府改宣慰司加昭勇大將軍同知江西宣慰司事尋加鎮國上將軍福建宣慰使又改江西宣慰使天祥復陷汀行收兵出興國又擊走之追四百里及之空坑散降其衆廿餘萬擒趙時賞以下文武將吏數百人拜參知政事行中書省江西益王殂廟以端宗世傑復立衞王元以祥興移柵海中崖山近去廣治四百里授䝉古漢軍都元帥經略廣東進復梅循英徳與廣之清逺走王道夫擊凌震海上獲船三百艘擒將吏宋邁以下二百人又破其餘軍茭塘江淮省亦遣都元帥張範至自漳與共圍崖山勢計窮蹙度不能國資政陸秀夫抱衛王蹈海死獲其金璽其將吏死焚溺者十萬餘人翟國秀凌震皆降世傑遁去風壊舟死海凌港南海平朝京師上勞苦之其將佐與錫宴者二百功陞者千授資善大夫中書左丞移省荆湖凡虜男女奴鬻之者皆罪而正之常徳辰澧沅靖五州大荒民至易子以糴為發廪賑之所活為口亡慮十萬計征占城詔使給糧仗造舟海南取得其宜黎儋之民勸趨之疾還詔從皇子鎮南王征交趾敗其兵天長府其王遂舉國航海將舟師追之敗諸洋中獲海艦三百始公策城天長儲穀待賊敓衆議不果盛夏軍士疾作漲潦冐營遽議旋軍賊躡敗吾後拒王以公殿賊閉永平闗傅藥弩矢射公貫膝負創奪闗出境以毒發薨思明州年止五十最其平生小大百戰下城邑百有五為户三百萬嗚呼其亦勤已後薨七年而贈官賜諡封公之命始下玉音仁煦恩重書棺人臣獲此哀榮極矣公雖不可作已安知其不肉骨九京邪公諱恒字徳卿自號長白篤孝純至淄州君卒方擊兩王閩廣淄州君顧言我死必無訃吾兒使㑹喪縱敵南海平始克銜哀摧慟屢絶且死謂所從曰為我語諸昆弟妻子吾不得以時喪先公既抱恨於終天今復棄養太夫人而身先朝露於是遐夷吾目不瞑下泉矣其謹事之夫人王氏視分土諸侯淄州王之妃姑也訃至夫人祕不敢聞之姑惟發哀私室公則再見夢太夫人曰兒今死戰日南矣太夫人泣言吾再夢如是豈誠然耶夫人始情告曰婦無以安君姑氏心也覆是乆矣始位民成服喪嗚呼死而精神魂魄猶惓惓其親可哀也已可哀也已子二人世安以監廣州從朝京師授新軍萬户同知江西宣慰司事再嗣公益都淄萊本軍萬户後以正議大夫仍將本軍僉江西行中書省事再陞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行尚書省江西尚書省罷今以上官㕘知政事行中書省仍江西嗚呼六官而三踐公武已可見其才之無羞子職者自其既相亦觧兵其弟世雄以宣武將軍將之乃作河洪之詩使歌以祀公其辭曰   李氏之在與水細大河洪姑臧有夏而王越三百年傳歴既長極崇而隳亦天之道日月作矣衆星匿耀王孫始卑徂東自西淄水幽幽束楚之流曰位不豐猶監一州有蟊吾民有梟吾土吾力不能天子肆汝從父奔告帝嘉為心迺陟潜沈寖向用公泱泱漢水南紀所恃為池襄陽金湯陛陛公將萬夫長圍四禩而竟下之岷江失藩沿流列城振落摧乾至莫難一文軌判裂萬里收功九重授策維是武庚狂志復殷爵人號年大蠢甌閩兄終弟及公膺奮擊與鬬四年崖山翦克血其䲔鯢南海無波廏馬笥衣其賚如何帝曰汝烈宜置在相授兵而子西䕶湖廣公拜稽首天子萬年帝徳聖神臣何力焉湖廣聽命壤三千里隂翕陽施賞刑自已及兵占城轉粟黎儋歸佐皇子致討日南不測風洋冒履而三由淄而漢由江而海其涉日深蜚聲日大蕞爾南夷曰尺箠笞狃勝者家輕於出危賊策我師不能炎暑敦弓綿力犀甲敗雨避來弗迎邀歸以争既犇先偏左廣亦傾孰作士氣公殿奮武斬輻短兵援枹皷皷格鬭比死冠纓不顛裹轊馬革踐迹文淵維昔禡時皂纛有翩迺今還歸粉篆丹旃兆夢悠悠魂魄遼逺致身移忠維孝其本黼扆思之錄其庸勞寵幽上公可謂曰遭公亡不亡公有良子亦秉國鈞寶其實似有嚴作廟籩簋維時神容與耶去此奚之維淄維漢維江維海其流或枯廟王斯毁何以麗牲樂石峩峩太史詩之以侑以歌   元帥張獻武王廟碑      虞 集   昔者汝南忠武王起義兵燕南統率豪傑略定郡縣聲震河朔及歸國朝遂以其兵攻河南既滅金將移師取宋乃總諸軍以鎮亳疏積水立城戌開田䕶耕宋人不敢北犯其後淮陽獻武王復統亳州軍以成大功故亳有張氏之廟焉其中廟祠汝南忠武王西廟祠王第八子蔡國忠毅公東廟祠王第九子淮陽獻武王忠武始封蔡國公而薨也賜諡武康又贈推忠宣力翊運功臣太尉儀同三司上柱國獻武之薨也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諡武烈又贈推忠效節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齊國公改諡忠武皇慶元年獻武王之子珪以中書平章政事相仁宗皇帝於是忠武進太師進封汝南王改賜今諡獻武進封淮陽王加賜保大二字以益其功臣號又改賜今諡禮部以其事下郡縣之有王廟者至治二年珪復入中書歴相英宗皇帝今上皇帝於是泰定元年加賜忠武以開國二字益其功臣號是年天子肇開經筵珪首當勸講明年解機務封cq=109蔡國公仍知經筵以病告歸未幾三遣使趣召見上憫其病重煩以政事拜翰林學士承㫖仍以蔡國侍經筵朝有大政則就焉有間使來告集曰先王之廟在亳州者庭皆有麗牲之石我忠武及忠毅之勲徳則既具刻而銘之矣惟獻武之廟我以忝與國事不暇私顧其家顧未有刻焉因以王之墓誌神道碑家傳授集曰刻文敢以屬子集辭不獲則對曰昔嘗忝為太史屬固嘗知公家世勲徳及進講内殿又執經以從公後者三年矣雖不敏敢不第而書之謹按王諱範字仲疇年二十餘其兄順天府總管略上計行朝留攝其府事吏民服其明決時内附甫定䝉古軍所過輒為暴王曰國朝自有法制我奉行之執暴者決以杖入其境無敢犯擾順天者故保州以忠武故陞府名後有所避又改今名曰保定云世祖皇帝中統初置御用局以王為總管三年李璮叛濟南親王哈必齊丞相史天澤帥諸軍討之以王為行軍總管且行請氊帳於忠武忠武曰汝欲即安耶不與乃命之曰璮違天必敗汝勉之雖然璮劇賊也圍城勿避險地險則已無懈心兵必致死主者慮其險茍有來犯必赴救可以立功汝必勉之及圍城王軍城西璮出軍突諸將獨不向王軍王曰吾固受教矣我易受攻而彼不至謂我弗悟也乃築長壘内伏甲而外為壕開東門以待之夜浚其壕加廣璮不知也明日果擁飛橋來攻橋不足踰壕軍陷其得陵壕者突入壘門遇伏皆死降兩賊將璮讋遂敗死論功王最多忠武聞之曰真吾子也或言於朝曰璮所以得為亂者盡専兵民之權故也以此聞諸侯諸侯果不自安遂罷其子弟之在官者王亦例解總管至元元年略入宿衛上召見其兄弟可代守順天者因念王濟南之功遂佩之金虎符代為守二年移守大名未上微服行民間察其所患若見倉吏收民租視所當輸倍蓰怨言載道明日視事首取而治之民大悦是嵗大水没廬舍且盡租稅無從出王輒免之計相以専擅罪王王請入見上前曰臣以為為朝廷儲小倉不若儲之大倉非擅免也上曰何説也王曰嵗以水不收而必責之民府倉雖實而民死亡盡明年租將安出活其民使均足於家嵗取之有恒非陛下府庫乎此所謂大倉也上曰知體其勿問其監郡有愛魯者先在郡任計吏不當至使自經死僚吏不悦於愛魯發其事幸王不與之則愛魯無援必敗王曰同官也力為之解不得而愛魯抵罪王亦為之免官歸鄉里退然閑居不以介意六年大括諸道兵益圍宋襄陽益都兵璮所教也號勇悍難制度諸帥無足統之者乃以王為益都淄萊等路行軍萬户丞相巴延命王軍鹿門斷糧道絶郢復之援主者曰鹿門有張九漢水以東無慮矣於是王言於丞相曰今規取襄陽周於圍而緩於攻者計待其自斃乎然而夏貴乗江漲送衣糧入城我無禦之者而江陵歸峽行旅休卒道出襄陽南者相繼也寧有自斃之時乎若築城萬山以斷其西立柵灌子灘以絶其東則庶幾斃之之道也奏用其言因移王軍萬山令嚴恒無懈意一日出東門與諸將較射大出敵兵猝薄城諸將曰彼衆我寡請嬰城自守王曰嘻我與諸軍在此何事敵至將不戰邪敢言退者死即被甲上馬横戈立遣偏將李庭當其前他將將六百人攻其後親率三百騎為長陣敵之步陣間陳而待王下令曰聞鼓皆進擊未鼓勿動敵麾衆入陣我不為動至再且却王曰彼再進再却氣衰矣鼓之前後奮擊宋師大敗得奔還者庶幾八年築一字城進逼襄陽破樊城外郛九年命攻樊城流矢中王肘王束創見主帥曰襄在江南樊在江北我陸攻樊則襄出舟師來救終不可取若截江道斷救兵水陸夾攻之則樊必破而襄亦下矣從之明日復出率鋭卒先登遂拔樊襄陽降以宋將吕文煥入覲上嘉之有錦衣白金寶鞍之賜將挍行賞有差十一年丞相巴延帥師伐宋命王率左部諸軍循漢江東略郢而南十二月攻武磯堡取之大兵渡江王為先驅宋相賈似道以其師軍蕪湖其帥孫虎臣軍丁家洲王轉戰而前大兵繼之宋師潰王前行宣布威徳所過降下師次建康上遣使諭丞相毋輕敵貪進其少進以待王進説曰聖恩待士卒誠厚甚今敵已奪氣亡在旦夕過自迂緩資敵得為計非策也將軍治閫外急緩之宜難制以預度乗破竹之勢取之無遺策矣丞相然之即日馳驛至上前面論形勢得㫖進師十二年師次瓜洲分兵立柵奪其要害守之揚州都統姜才者宋之名將也所統士有部落種人自為一軍勁悍善戰至是以二萬人出揚子橋都元帥阿珠與王當之兩軍夾水而陣王以十三騎絶渡衝之陣堅不動王引却以誘之其驍將本回紇人鎧仗甚異躍馬出衆奮大刀直前趣王王還轡反迎刺之應手頭殪馬下立陣者同口歡呼震動天地而敵人亦不覺失聲遂潰走追殺轉至城南門斬首萬餘級其自相蹂踐與陷壕水溺死幾盡比得入城十無一矣王素善槊此戰衆尤服其奇雋焉於是宋將張世傑孫虎臣悉其國力率水軍陣於焦山南北將致死於我我師合擊之兵支王之一軍横衝其旁宋師大敗宋自是不復能軍矣追奔於圌山之東王奪其戰艦八十俘馘以千數上功改亳州萬户亳軍忠武王舊所統也王以為請而遂還之忠武王之事憲宗皇帝嘗賜名曰巴圖爾巴圖爾者國語勇敢無敵之名也於是上又以賜王為名云是年冬丞相巴延次臨安之長安鎮中書左丞董公文炳左出京口由海道㑹之王亦將兵而左師次宋郊丞相遣使約降宋主宋主幼其大臣難於削號稱臣請以伯侄為禮往返未決王將命入城數其柄臣之罪而詰之遂屈服竟取降表來上宋亡其主既歸朝而十三年浙東又叛王力疾討之師次台州遣人持書往諭守將殺使焚書我師怒拔之衆請屠城王不許誅其首禍者而巳台民至於今感之明年師還迎拜鎮國上將軍江東宣慰使其民新脱鋒鏑王撫之期月境内稱治十五年王入覲請於上曰宋主既降而其將張世傑奉其庶兄益王昰與弟廣王昺南奔既立昰於閩而卒又立昺於海上宜致討焉乃拜蒙古漢軍都元帥以行陛辭奏曰國朝之制無漢人典蒙古軍者臣漢人恐乖節度猝難成功願得親信蒙古大臣與俱上曰爾憶而父與察罕之事乎其破安豐也汝父留兵守之察罕不肯師既南而城復為宋有進退幾失據汝父至不勝其悔恨也由委任不専今豈可使汝復有汝父之悔乎尚能以汝父宣力國家之心為心則予汝嘉今付汝大事朂之哉面賜錦衣玉帶又辭曰遺爝未息延命海渚奉討逺征無所事於衣帶也茍以劒甲為賜則臣也得以仗國威靈率不聽命者則臣得其職矣上壯之出上方寶劒名甲聽自擇其善者既拜賜日又諭之曰劒汝副也有不用命者以此處之且行薦李恒為已貳從之至揚州選將挍發水陸之師二萬分道南征以弟正為先鋒戒之曰汝以驍勇見選非私汝也軍法重我不敢以私撓公汝慎之正所向克捷王進攻三江寨寨據隘乗髙不可近乃連兵環之寨中懼人持滿以待王下令下馬治朝食若將持乆者持滿者疑不敢動而他寨不虞也忽麾軍連拔數寨迴三江盡拔之至漳州親攻其東門命將佐攻南門西門敵應之乃乘虚入其北門破之鮑浦寨南瀕海王曰陸攻之必走海令正圍以騎他將攻其南門又拔之海瀕之郡若潮若恵皆團結盤互王威聲所至恩信濟之無不内附十六年正月庚戌由潮陽港乗舟入海道至甲子門獲宋斥候將都統劉青顧凱乃知廣王所在辛酉至崖山而他將至外省調至者雖隸所部然儕視不相下有驕蹇意幾敢違其號令王以軍法斬其最甚者一人衆乃懾服聽命時宋人僑居海中環列千餘艘碇之達樓櫓其上隠然堅壁也王引舟師當之然其地兩山東西對立其北淺舟膠不可進我師由山之東轉而南入大洋始得與之薄又出騎兵斷其汲路燒其宫室而宋益困蹙無所容矣世傑有甥韓在王軍中王使招世傑世傑不從甲戌恒自廣州至舟小更授以二海戰船守北面二月癸未我師將戰或請以礮攻之王曰火起則舟散不如戰也明日四分其軍分處其東南北三面王自將一軍相去里許下令曰宋舟西磨崖山潮至必亟遯急攻之勿令得去聞吾樂作乃戰違令者斬先麾北面一軍乗潮而戰不克李恒等順潮退樂作宋人以為且宴少懈王舟犯其前南衆繼之王命髙構戰樓於舟尾以布障之命軍士負盾而伏之令曰聞金聲起戰先金而妄動者死敵矢傅我舟如蝟伏盾者不動及舟將接鳴金撤障弧弩火石交作頃刻并破七舟宋師大潰宋臣以其主廣王赴水死獲其符璽印章張世傑北突吾軍而遁令李恒追至大洋不及世傑走未至交趾風壊舟與將士盡溺死於是嶺海悉平宋無遺孽矣磨崖山之陽紀功而還十月入朝賜宴内殿慰勞良厚然王以瘴癘疾作矣上命尚醫䕶視日以狀聞遣近侍臨議用藥曰吾有國事待其謀畫必盡伎速愈之勑衛士坐其門曰九拔都病甚矣非必不可不見者宣詔止之可也疾革沐浴易衣冠俾左右扶至中庭面闕再拜返居室酌酒作樂與親戚賔客為别遺言毋厚塟甲一襲刀一事足矣明器以陶為之出南征時賜劒與甲以畀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其佩服毋忘語竟遂端坐而薨十七年正月十日也得年四十三上聞之震悼詔京尹給喪事所過郡縣以禮迎送歸塟其鄉之定興縣河内里袝塟祖墓而嗣子佩金虎符襲其軍萬户二十九年珪入覲上謂太師阿爾婁納延曰此家父子相繼自太祖皇帝以來定中原取江南漢人有勞於國者是為最張氏史氏俱稱巴圖爾史徒以籌議不如張之百戰立功也所以爵其子孫者豈可與常人同哉遂拜樞宻副使行院江淮自是敭歴臺省三十餘年為國大臣矣王素敏悟喜讀書過目輒識大義歌詩尤慷慨身長七尺脩髯如畫機明氣鋭言辨捷出勇略絶人輕財下士拔材於衆已不以為恵尚氣節敦信義與人交乆而益敬剛直自將不為勢位所屈雖臨之以威而辭氣洒落理辨愈明初丞相巴延至建康大㑹諸將出庫金行賞而王後至丞相曰祖宗之法凡以軍事㑹集罪加後雖貴近材勇無所貸爾何敢後衆錯愕王徐進曰臨戰未嘗後受賞恥居先何為不可丞相為之俛首其能片言解疑誤類如此簿祿宋内府金帛行省都事夾谷士常與焉既而多所遺失或因以誣士常將就考驗王曰士常名士行義有素何可以此議之請以本身官爵及家帑保其必不然者其後誣果明南征時宋文丞相天祥之軍在潮之五坡嶺正掩擊獲之縛文丞相以至椿以戈使拜不屈王釋之待以客禮吏士或諫王曰敵人之相叵測不可近王曰忠義人也保無它求其族屬被俘者悉還之及囚京師聞王薨至為之垂涕在海上得宋禮部侍郎鄧光薦禮之於家塾以為子師嘗戒其子曰居官律己廉慎則公明自生御衆賞罰信用則人致力不懐報怨之心怨亦自釋此三言者皆王素躬行者也凡行軍非對敵未嘗敢妄殺吏卒有病者必為親視醫藥不幸死必轉送其家凡上賜與即分頒士卒麾下有功賞或不時得則慨然曰人宣力如此而受抑如彼後或解體將誰與共功乎甚者為之涕泣陳説不得請不止故人樂為之用及為元帥雖有所刑戮亦必為之懇惻申諭仁聞既著薨之日天下莫不傷悼痛惜焉今蔡國公又嘗謂集曰先王棄世予尚幼不足盡知其奇謀偉績當時之交游與老挍退卒于今略以漸盡雖欲廣聞不得及矣至其昭如日星不可泯滅者則有信史與李王二公之碑在可以參攷者故凡可知者備書之而不敢略子一人今蔡國公也孫六人某官某曾孫子一人某官某集嘗觀於蜀漢矣諸葛武侯既没所在求為立廟後主不聽百姓私祭之道上或曰宜聽立廟成都又不從步兵挍尉習隆中書郎向充等共言曰周懐召伯甘棠不伐越思范蠡鑄金存像漢興以來圖形立廟者多矣亮之烝嘗止於私門廟像莫立非所以存徳念功述追在昔者也宜聽立廟沔陽親屬以時致祭其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廟君子以為禮亦宜之然則亳州張氏之廟豈徒以著勲臣之世業哉亦足以表朝廷之盛徳凡於腹心股肱爪牙之臣無所不用其至矣故為作詩以備樂歌焉其辭曰   維昔世皇受命自天四征既庭遂開中原粤是南國歴禩三百徳在炎燧運往行息百萬我師不亟不遲不殺而神赫其仁威江流湯湯談笑畢渡木顛草偃有仆無拒天子曰嘻士亦勞止時且徂暑其休以俟丞相文武受言敬共息鋭養完牛酒㫖豐王乃扣閣請具為奏若峻阪馳寧扼其後面上方略報不踰辰往臨厥都雷飈疾神丞相傳言天子明聖以順來歸請爾民命主幼臣迷勞我行人王曰勿庸罪在柄臣身涉其庭氣直辭決稱臣上表再拜門闕有保其遺奔于海涯延喘須臾自靖其私王曰不可不告天子不極其征臣不敢止乃錫神劒名甲副之抉瘴排炎廓為清夷膠舟于壑存其餘幾王言二進永訖炎紀横槊賦詩波濤不驚磨崖勒銘表于鯢䲔功名則有夀位弗逮榮隨哀興業以乆大三錫彌尊以啟王封冕舄佩圭盛服在躬維兹亳人服徳以世享嘗于廟從王孫子於赫世皇濯濯聖靈萬神景從翼之風霆我思淮陽陟降在側孰是不顧永懐來格言言新宫髙明深宏中有王考右有王兄王之格思庶其在此焄蒿浮游孰感而致維亳士女具曰不然我有井里王為陌阡我有溝洫王浚王畫王于作邑其城頟頟我藝黍稷亦有稻秔羊豕在牢以庖則盈笳簫鐃鐸享士乃作我迎我享是用不足昔我父祖荷戈與殳從王南征百戰是俱春雨既濡秋降霜露王來享兹從我父祖維時君子顧瞻咏嗟咨亳庶士孰知其它王有嗣子相我仁廟正言于庭必抉其要邃深蔽虧羣讒切膚帝尚仁孝寧之厥家英宗赫赫如日斯烈搜奸率庸不假豪髮臨軒待之命遄其驅託之股肱恩信渠渠天難諶斯難起倉猝慮深謀逺罪人斯得聖明繼統車塵徐徐亦惟世臣謹度不渝既寧既好思極永保陳經啟心非法不道申申其居侃侃其容孚于帝衷以世師工王廟奕奕視此無斁匪亳是私國有恒秩   元文類巻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二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長春宫碑銘         姚 燧   元真之始年秋九月七日皇帝御香殿守司徒臣諤爾根薩里集賢大學士臣布哷齊奏輔元履道逸真人臣張志僊言臣之曾師長春子丘處機為全真學於寧海之崑崙山太祖聖武皇帝金之十年方事西域聞其有道自奈曼俾近臣劉仲祿持詔求之又急其見而遲其來繼伻以迓之抽兵以衛之與語雪山之陽帝之所問師之所對如敬天愛民以治國慈儉清静以脩身帝大然之曰天遣仙翁以寤朕命左史書其言又以訓諸皇子者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已敇臣徐世隆載諸靈應之碑惟是太祖格天之年丁亥夏五月詔因其號易所居太極為大長春宫猶未有碑至是六十九年人已無知受名所自不及今焉陛下昭代曉之詞臣俾刻金石則益不白於將來也敢昧死請制曰可十月十日事下翰林臣燧寔以其日直筆故得兢惕以奉明詔臣聞老子曰取天下者常以無事用是究觀歴古受命之君規規務取止乎禹迹之舊其所後服固非兵不能讋故萃衆智驅羣雄謀而鬬之櫛沐風雨露處暴衣審彼已以效成敗或累嵗踰紀耘耡未平可謂紛紛事至殷也矧我太祖天戈所直無敢傃刃視徹四海之土疆墟萬國之社祧與臣妾億兆蒼然以生之黔首不啻疾風之振枯槁非囿夫祝蒙汜燭龍不照而馬足所及其勢猶不是止焉庸以較夫聲教不出禹迹者僅如耳之在面有不能居其十一可曰自有生民以來所無惟所有逺故后服益多惟為猷大故乆焉而成功其事之殷有百十於古先者于是之時乃遑旁求方外之士從容暇豫猶功成治定束干戈無所於試之世不知為垂統之艱苦不待長春之告顧於老子取天下者嘗以無事之言已隂契其説而㝠㑹其機嗚呼聖哉然考仲祿之行其年己夘長春承命絶宋金使幣從其徒十八人者以行明年馳表謝之猶宿留山北辛巳㑹趣使再至始發軔撫州經數十國為地萬有餘里蹀血於戰場避冦乎叛城絶糧於莽閴之沙漠自崑崙四年而至雪山馬上舉策試之未及積雪之半觸寒溧褁皸瘃寧其身之不恤以憂軫斯世計是勞勩有不在開國之勲之下故帝錫之虎符副以璽書不斥其名惟曰神仙凡為是學復其田租蠲其征商癸未至燕年七十六矣而河之北南巳殘首鼠未平而鼎魚方急乃大闢門遣人招求俘殺於戰伐之際或一戴黄冠而持其署牒奴者必民死賴以生者無慮二三鉅萬人其推厚徳植深仁致吾君於羲軒者厯古外臣當受命之初能為是乎匹夫一言鄉人信之赴訟其門聽直其家為有司者猶罪以豪傑以武自斷而渙其羣以二三鉅萬之人散去九州統馭其手帝不疑之斯必有以豈屈子所謂名不可以虚作者耶有遇其時未必見隆于后世祖嘗語其嗣道者曰乃丘祖仙翁朕及識之加贈長春演道主教真人二祖之見而知者然已陛下以聞而知顧為碑以表所由則長春之名籍三聖以乆垂者毋惑也臣又思之宫之與碑宜一其時太定憲三宗日不暇給嗣教真人尹志平李志常不請則宜以世祖之聖在位之乆其培樹擁衛斯學之力而張志敬王志坦祁志誠不一言焉及仙今請而輒報可豈天固存列聖未究以待陛下為終之耶矧即位踰月為壇夀寧宫凡日月列星風雨雷電百神之親上山川社稷林藪走飛諸祗之親下莫不奏假赤章以禋致之十一月與改元端月財九閱月實三為壇其後壇之延春閣天步一再親以戾止其為國與民介祉導和受釐請命者文亦極矣又虞自火經以還禁為醮祠今雖開之京師而外未白也乃下詔萬方其㫖若曰先皇帝嘗令江之北南道流儒宿衆擇之凡金錄科範不涉釋言者在所聽為若然先皇之開醮祠者有成命也為犯法臣所不愛竟柅而止自今其惟以先皇成命從事是世祖獨未究者陛下又終之也嗚呼事之開也有門而來也有途其就也有時而成也有候方是詔下四海之人感激奮言始吾以為經厄之餘丘氏之學熄矣陛下嘘而然之俾屯者以亨塞者以通梗其道者除之取其業者還之叢是數美于僊之身又冠之以寶冠薦之以玉珪被之以錦服皆前嗣教者所亡嗚呼仙之求以報盛徳圖以醻至恩其子若孫與雲仍其來亡極者為陛下祈永永萬年當何如也臣燧敢拜手稽首而詩之曰   於赫我祖帝縱其武俾肅將之平下土既奠南邦西陲未疆迺皷迺桴龍旗載揚何水不亂亡山不越萬國弱草剛風斯拔踰十暑寒振凱未曰六飛之騁确确其艱孰明帝心休其益閑繼夕以朝黄昊尚友方詔外臣道徳資取崑崙載牽于于其來及之雪山年已徂濯瀝厥腎腸為告悃悃兵匪至言身國之本維帝孚之曰天覺予飭無怠忘子訓史書虎符寵綏璽書誕告凡為爾學其復亡撓又曰長春而所宿號即名而宫歸主其教假以澤物宏帝之仁于死于俘必拯以全旋還其真子孫衆有一絶一繼維世其守有惑其道而否臧之人曰不然太祖皇之矧我世祖封植益力曰爾長春朕幼及識太祖皇之維朕將之増諡四言煥其唐之有嚴今皇乃聖乃哲身先孝治祖塗孫轍爰詔下臣伐石劘穹臣拜稽首二祖之功豈人不忘維帝欽崇驅馬飛廉屬車豐隆或從上帝陟降斯宫靡祥不臻奚祉弗届於皇我元萬䙫攸賴   延釐寺碑           姚 燧   大徳八年蒼龍甲辰之秋制移江東憲使臣燧于江之西參行省政十月而至裁再閲月嘉平兊王相塔齊爾自軍中啟遣開成路總管府判官常謙數千里驛致安西王教于燧曰吾繇不忘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順聖皇后深恩大恵嘗請于帝求即六盤興慶池園為寺用資兩聖㝠福以永帝之億萬維年制可加賜黄金兩計者二百五十楮幣貫計者五萬米石計者千四百五十規制一以都城勅建諸寺為師而小之又虞衆役顓俾有司緩則後功急將罷力命王相鄂爾和身綱維之而時其饔勞節其休作經始于元貞丙申省成于大徳癸夘非託金石將無以白始此者吾之心成此者帝之力也汝製寺名而文之俾其令集賢學士劉愻書徵士蕭篆額燧敬受而伏思之今焉詞垣之臣雲烝林立教不是徵而燧之命實繇燧者嘗以文學及侍先王烏乎可辭敢上本所自而言曰在昔憲廟大封宗室以世祖母弟國之闗中于後立極之十三年當至元九年詔立皇子為安西王以淵龍所國國之明年至長安營于素滻之西毳殿中峙衛士環列車間容車帳間容帳包原絡野周四十里中為牙門譏其出入故老望之怡目怵心齎咨嘖嘖以為有國而來名王雄藩無有若是吾君之子威儀盛者其時揵河之外秦固内地教令之加于隴于涼于蜀于羌諸侯王郡牧蕃酋星羅棊錯於是間者靡不輿金篚帛效馬獻琛輻輳庭下勃磎竭蹷如恐于後其大如軍旅之振治爵賞之予奪威刑之寛猛承制行之自餘商賈之征農畆之賦山澤之産鹽鐵之利不入王府悉邸自有又明年詔益封秦王綰二金印易府在長安者為安西六盤者為開成皆聽為宫邸用不足取之朝廷嵗或多至楮幣貫計者百三十萬裁七年而棄其國明年詔遣今王嗣國之四年當十九年益封江西吉州實食之户六萬五千嵗入楮幣貫計者十萬二千春秋之服紵縑為疋各千嗚呼斯又厯古展親之未聞者於吉王未始至嵗維闗中夏則樂其髙寒即六盤居稽諸地志實漢北地郡之畧畔道道下於縣其吏長而不令後廢隋義寧中置樂蟠縣既譌畧畔矣六盤又樂蟠之譌然以其地介乎涼隴羌渾之交時平則列置監牧攻駒而蕃息之有警則命將出禦無有常制四海無所為而至者惟世祖淵龍之加兵大理也既嘗禡牙於兹及平而歸又飲至焉最其駐驆三易寒暑夫既乆此必遺澤餘波深浹他邦而王父子再世受之古稱河潤九里海潤百里信如斯言則發源天潢衍溢涵濡將不千里其藩輔天子寛西顧憂者又不百世而止也亦竊思之王之有國二十有六年克自卑抑恒逺之宫而弗遑處為天子援枹鼓進退諸軍于外以捍侮西北其忠勤如何于此之地心焉慺慺求祈年今聖於昭昭追福往聖於㝠㝠王考妣亦與薦焉為宇事佛猶不率作得可而行其孝恭如何枚是數媺善孰與大書之言曰天道福善又曰作善降之百祥易又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燧學儒者未嘗知為佛氏之言如佛亦眎是忠勤而孝恭者為善而福之則其教與儒可殊塗而同歸也禮諸侯祭其封内山川華之為嶽實王封内嶽祠之門揭為宣釐則表寺之名莫延釐為宜也銘曰於昭列聖事佛盡敬爰質之書古無有並土木之工雕楹繪墉朱塵綺疏匹帝之宫金莖一氣頡頏上下静供之脩乗輿必駕佛逝悠乆其言斯存孰為其言百世梵孫帝度其孫而教善治無間邇逺京師必致匪徒致之曰時予師坐而袵連出轡並馳有如今王於親則懿制地千里規為時寺頥指其相展若易然矧錫金粟帝開其先面勢畧畔八稔成績巋然都城勅建遺則帝師京師時寺門楣以長以雄匪弟子誰鼔鍾之音梵唄之力釐帝之餘必王之及帝億萬年王年斯千為磐石宗以固以綿燧作是詩刻時樂石尚慿佛乗垂示無極   崇恩福元寺碑        姚 燧   大徳十有一年先帝立極親祼太室乃慨然曰予曽予祖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裕宗文恵明孝皇帝至元三十有一年成宗既袝廟矣而惟皇考實誕躬未大尊顯肆類上帝誄行定諡曰順宗昭聖衍孝皇帝琢玉寶册納諸廟中尊皇太后以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夀元之號邇之為子逺之為孫其孝以慈可謂致極而於宸心猶若未然明年至大之元詔羣臣曰昔朕萬里撫軍北荒險阻踐踰躬擐甲胄北㓂底平實艱實棘時有願言皇曾考妣皇祖考妣之豐功茂徳皇考太后之厚澤深仁圖以報塞必俟他日振旅而南大建寶刹慿依佛乗上為往聖薦福㝠㝠慈闈祝釐昭昭下而億兆臣民休祥蒙賴初匪有求年千世百専利一已卿曹其灼是懐惟以其日鑾輅親巡胥地所宜于都城南不雜闤闠得是吉卜勑行工曹甓其外垣為屋再重踰五百礎門其前而殿于後左右為閣樓其四隅大殿孤峙為制正方四出翼室文石席之玉石為臺黄金為趺塑三世佛後殿五佛皆範金為席臺及趺與前殿一諸天之神列塑諸廡皆作梵像變相詭形怵心駭目使人勸以趨善懲其為惡有不待繙誦其書已悠然而生者矣至其榱題梲桷藻繪丹碧緣飾背金不可貲筭楯檻衡縱捍陛承宇一惟玉石皆前名刹所未曾有榜其名曰大崇恩福元寺用實願言外為僧居方丈之南延為行宁屬之後殿庫廏庖湢井井有條所置隆禧院比秩二品守以相臣割田外郡收其租入以給祝髮日廩月餼坤維為殿乗輿時臨留必信宿乆或旬浹其急其成為何如哉功垂什八期以四年正月八日大慶賛將徧賚工官下及役夫何意其日奄以奉諱羣臣進勸宜如故事即踐天位皇帝未忍宅恤經時而始受朝稱天誄曰武宗仁恵宣孝皇帝恭抑之道亦云至矣又哀先志之弗竟懼成功之將墜飭敦匠臣益䖍乃職罷行工曹入于留鑰曰凡脩營石水陶繪百工衆技汝實司之與煩文移人取汝所何若從汝自為則易為力而程蚤集矣且臣燧汝文之碑臣測管以闚天子以四海為家何適非鄉而獨不忘其生所者人情之同漢祖西都闗中若忘沛矣及平英布歸過其鄉賦大風使子弟歌之曰朕千秋萬嵗後魂魄猶思沛太祖奮跡龍庭斯固其鄉由世祖都燕宫室池籞百官府庫根柢乎此一嵗乗輿留居者半以故武皇巡幸之還蒐田而歸必於是焉大饗飲至若鄉然矧建大刹位置行列棊錯星羅出其睿畫為往聖今聖薦福祝釐者尤所惓惓陟遐之日有未訖工在天之靈懐乎故都他日過之睹是翦然而完粲然而新必甚懌曰畢吾願者真嗣皇為賴哉臣燧載拜稽首為頌曰 鈞之為地匪福不異其異維何由建而寺且地之有於開闢初何千萬年混為民廬何於其時曾不蒙福而至今也梵宫大築曰不難知譬人之身正氣周流隨日而新嗟若梵宫相方視址授其成規維昔天子寫材於江伐石於山言出風行草靡庶頑又假相臣汝往敦匠易衣寒暑飢俟汝餉于兹三年大立細捐垂欲落之而陟配天皇帝曰噫朕兄所志有御未究其在傳次乃勑攸司無替爾程其用則取邦賦之經佛宇勑為前古有是而其所無兩聖之治前聖往矣于佛焉依今聖萬年與日齊輝濡軌長江拳石喬嶽善頌之存梵唄攸託   普慶寺碑          姚 燧   大承華普慶寺者皇帝為皇祖妣徽仁裕聖太后報徳作也裕聖以嵗戊午來嬪越三年大帝建極當至元乙酉方廿有八年裕祖陟天在疚㷀㷀茹荼與蓼上以慰安大帝於倦勤中以恵鞠晉邸順考成廟之不天皆俾不大䀌傷乃心下為皇孫武宗聖上擇師取友督勸於學俾知先王禮樂刑政以為治國平天下之具若曰乃裕祖獲心九有者正由乎斯外接宗親之㑹見内飭宫臣之率職致孝極慈敦睦示嚴如是而善韜智晦明以藏其用大帝才之闗政于家則曰于婦是謀投大遺艱不言意喻廿九年順考陟方又二年大帝登遐柱傾于天維絶于地急變秋也徐為圖囘未嘗大聲以色益示暇豫經時無君四表不聞枹皷一鳴召至成廟於撫軍萬里之外授是神鼎易天下岌岌者為泰山之安俾聖子神孫得以乗承今億萬年大徳二年詔武宗復撫軍于北日侍慈闈者惟今皇上一人耳故情不分而愛彌篤怡言煦之摩手撫之食焉而羮息焉而廧又伺有無而增益之㑹太官答難監龍興還由老無子自簿臧獲數千指牛羊馬駝蹄角亦數千田屋貲貨猶不與存盡獻之隆福宫裕聖則曰吾何庸斯其賜今皇上四年裕聖上僊撤是獻屋為殿三楹事佛妥靈以盡孝思由前順考之國河内未至而還乃與今皇太后克成先志出居二年成廟登遐馳歸京師内難謀作兆緒滋章先事奪之殄殱大慝清宫以待武宗之至既踐天位惟以其月授皇太子寶中書令樞密使誕告萬方明年至大之元視昔所作圖報弗稱乃慨歎曰徳一也時則二焉始之報也吾未出閤惟其身今也登兹元良可不為天下報乃市民居倍售之估跨有數坊直其門為殿七楹後為二堂行宁屬之中是殿堂東偏仍故殿少西疊甓為塔又西再為塔殿與之角峙自門徂堂廡以周之為僧徒居中建二樓東廡通庖井西廡通海㑹市為列肆月收僦贏寺須是資大抵橅擬大帝所為聖夀萬安寺而加小其磐礎之安陛戺之崇題楶之騫藻繪之輝巧不劣焉亦大役也未嘗發民一夫皆傭工為之其費一出宫帑既其落止浄供之脩薦福㝠㝠或者裕聖乘雲御風陟降自天歆兹崇報必反而酬隂隲於下降福穰穰者理則有之何難灼見焉惟今皇握黄圖以負丹扆其大則天其威則雷霆其不測則神明推是報徳而上之將不裕聖一世而止其孝思逺及烈祖者何窮巳哉崇祥院臣請礱石以頌功徳勑命臣燧臣伏思之佛氏之言為書數千巻博大閎肆學佛之徒猶有白首不能遍觀儒生未嘗夙一經目雖勦為説終爾膚近不能深造其微故惟如勑所教惟詩報徳其辭曰   有岑其宇有踐其廡有楹惟旅金鋪雕礎瞿瞿其瞻劌劌其廉秩秩其正於粲其嚴伊誰考斯帝宫亞匹則今皇帝覺皇氏即其即圖以薦福于幽於我裕聖報徳是求惟我裕聖為烈無競大帝遐征儲席虛正時我成廟撫軍龍荒惟朝委裘三月皇皇萬里召赴天位畀據其神而明孰測為度如是拱黙宫居深安陋昔后母簾政僣干惟撫慈孫於學知勵又開大平大業今繼始為之小其報猶私今焉一人以天下為以天下為誰専裕聖嘉與慈闈實普其慶往聖已矣慈闈萬年翼翼綿綿悠乆如天皇上之心初豈以已覺皇貞之其錫繁祉   應昌府報恩寺碑        程鉅夫   城應昌之四十有一年上即皇帝位制公主僧格喇實封皇姊大長公主子阿哩雅實哩嗣封魯王命下之日主謂王曰應昌有土肇自太祖皇帝成於世祖裕皇而順宗皇帝今儀天興聖慈仁昭懿夀元皇太后實已所自出上篤親睦之誼承成宗武宗惇敘之志以有今日欲報之徳惟佛焉依至大二年嘗規建佛寺于宫之東曰報恩盍竭力成之既成請文勒碑昭示無極上以命詞臣程鉅夫謹按太祖初興魯國忠武王昻吉諾延以佐命元勲有分地約世㛰而昭睿順聖皇后歸于我世祖太祖之孫色徹肯公主下嫁王子納沁至元八年始置應昌府以封其子特穆爾尚帝季女囊加特章公主未幾陞府為路十四年特穆爾北征有大勲賜號   元貞元年封濟寧王主為皇姑魯國大長公主   子徳巴拉尚僧格喇實公主乃今皇太后之中子也大徳十一年武宗即位封皇妹大長公主徳巴拉魯王逮今嗣王祖孫凡五世國益大爵益貴恩數益異為之傅以輔之為之羣有司以治之於是鴻吉哩氏維古塗山有娀不足擬隆寺之建所以歸美報上昭忠孝也殿堂廡門庖寮庫庾庋經之室棲碑之亭金碧焜華棼橑宏密繚以周垣亘以脩塗一木一石必出乎已一夫一役不煩乎民簡僧之有行業者曰智心主之日帥其徒請演祝讃梵唄洋溢諸佛降監祖考來格帝室王家福祿攸同謂之報恩不亦宜乎洪惟聖祖神孫覆斯天載斯地廣大慈仁與佛一徳皇姊嗣王克永孝思克廣徳心以崇佛乗宜聖上親親之道彌至而臣子報稱之誠無斁賛皇圖於億載保王國以匹休猗歟盛哉臣鉅夫謹拜手稽首而獻頌曰   在昔太祖龍興朔方惟鴻吉哩忠武洸洸佐定中原遂開大荒約締世㛰申錫土疆實生昭睿相我世皇光天之下徳盛仁疆應昌既邦魯國是王貳館繼承奕葉重芳連城列邑沃野相望設官分職乃紀乃綱婉婉皇姊愛積厥躬帝弟帝兄承于祖宗洎我聖母澤濬恩隆何以報之佛法是崇迺集羣材迺徵六工于城之中于宫之東爰作爰謀爰蔽我衷以奠覺皇以展孝恭飛殿峨峨列屋周阿丹題藻梲電轉星羅彤雲承霤翠霧凝柯天花夕雨貝葉晨哦慧日曬光祥風扇和寒松沃色碧海澄波永底佛慈百祿是荷磐石其宗礪山帶河聖母萬年帝夀且多佛法廣運皇道無頗   上都華嚴寺碑        袁 桷   太祖皇帝肇定區夏視居庸以北為内地户族散處皆安其簡易在憲宗皇帝時將有事西南底慎舊章建置靡遑時則世祖皇帝治軍和林相厥地利曰維灤陽展親㑹朝兹為道里得中稽衆契僉告允吉因地而名之曰開平焉嵗在庚申世祖承大歴服建國改元削僣靖亂宗王殊邦奉貢效牽咸㑹同於開平繇是定為上都大興為大都兩京之制協於古昔矣省方有常庶職攸敘商旅子來置而勿征首建學廟乾艮二隅立二佛寺曰乾元曰龍光華嚴復立老子宫于東西相須以成化俗儆蒙繄二教是先具訓淵逺將垂憲永以為民則仁宗皇帝在東宫如華嚴惕然永思粤惟皇祖置慮廓建都功業弗克崇闡紹開是我子孫不大彰顯爰命守臣相畫撤而廣之踰十年將成仁宗陟方今上皇帝北巡狩回上都首幸華嚴若曰列聖在天神化合一朕罔敢有替述修聖明將於是有在廣植㝠福神御周流宜得以届止其以先帝所構殿鎮于後維五方佛像在世祖時素有感異復廣大殿以居之梵相東西挾翼以從凡尊事棲息悉如其教以備又别賜吳田百頃安食其衆至治二年夏六月丁夘丞相入宿衛上都留守司臣某傳㫖命翰林宜為碑紀其成績俾萬姓蒙祉庶得以昭朕奉思臣桷竊以為天地生物無心以成維聖人有憂則曰物有不齊皇極是訓西方聖人則曰性本至善遷以隨欲慾由妄生性日益昬故為物為變至於摩盪轇轕生死靡分於是有懴解之説焉有追崇之説焉彼生得以斷死得以離則本性湛空無有垢累道奚病矣華嚴設辭以富貴為喻終之以返具復初俾世之所景慕由境以入因境而悟入於無相其於喻也深有㫖矣世祖命名亦將以警夫迷俗愍濟羣動與前聖相合者實在是聖聖繼承靡有銖異臣桷屢從屬車聞首主是山者曰至温師以妙密縝緻為本行傳宗洞山與太保劉文貞公秉忠為方外友磊落有大計因得見世祖於潜邸陳對明朗遂大器之六傳曰惟夀今授司徒際遇隆赫於法祖有光夀能文辭守其道専固則永以傳謹再拜稽首為之銘曰   於赫世祖武緯文經廣莫相攸堅墉斯城鑒觀羣生厥性有恒驕鷙忿鬭失常是行沈昵昬惑執妄是成維政與徳具訓以儆善本性初為明為静猗與覺皇功始戒定或喻以空或設以境空解境悟真慧永證巍煌華嚴窮珍極瑰龍伏藻井雲凝瑤臺積香浮浮側瓴枚枚耄穉畢觀心掉膽摧相既永離虚空如埃世祖稽古是則是效暨于仁皇益闡乘教維皇御極承志廣孝列聖在天鴻績靡報顧瞻咨嗟展飾殊妙錫福兆民列聖之心拯彼大迷覺皇具陳謨烈顯承如嵗之春物無癘疵膏熙沐淳億萬卜年刻銘堅珉   龍翔集慶寺碑        虞 集   欽天綂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自金陵入正大綂建元天厯以金陵為集慶路遣使傳㫖御史大夫阿爾斯蘭哈雅命以潜宫之舊作大龍翔集慶寺云明年召中天竺住持禪師大訢於杭州授太中大夫主寺事設官隸之畫宫為圖授工部尚書王士徃董其役斥廣其地為民居者悉出金購之土木瓦石丹堊金碧之需財自内出不涉經費工以傭給役弗違農有司率職庀功景從響應御史中丞趙世安承禀於内行御史中丞易釋董阿爾圖哈雅相繼率其屬以莅之是以吏敏於事而民若不知材既具期以又明年正月某甲子之吉迺建立焉其大殿曰大覺之殿後曰無量夀佛之殿居僧以致其道者曰禪宗海㑹居其師以尊其道者曰傳法正宗之堂師弟子之所警發辦證者曰雷音之堂法寶之儲曰龍藏治食之處曰香積皷鍾之宣金穀之委各有其所繚以垣廡闢之三門而佛菩薩天人之象設纓盖床座嚴飾之具華燈音樂之奉與凡所宜有者皆致精備以稱上意焉賜姑蘇腴田以飯其衆上在奎章閣親詔臣集製文刻石以誌之臣聞金陵之虛自秦時望氣者嘗言有天子氣至藏金土中以鎮之其後若吳晉宋齊梁陳南唐之君長據以為都㑹然皆瓜裂之餘僅克自保要不足以當王氣之盛夫孰知江山盤踞之固天地藏閟之乆積千餘年而有待於我聖天子之興也不然何淵潜之來處遂飛躍之自兹見諸禎祥行事昭著之若此者乎夫太陽之升麗於天光燿熙赫髙深廣袤之區生成動植之類孰不受其煦燠而其次舍之所經知天者必仰推而志之天子以四海為家莫非聖明之所臨鑒惟帝運之所由起天人應合之機實在於此其可忽諸今天子建極于中撫制萬國顧懐昔居勢隆望重非我佛世尊無量之福孰足以處乎此也兹寺之成上以承祖宗之鴻庥下以廣民庶之嘉恵聖天子之至仁大慈垂示乎億萬斯年者於此可見矣於戲盛哉敢拜手稽首而述讃曰   明明上天祚我皇國聖祖神宗立我民極於昭武皇懋建丕績憲章修明民用齊飾天下為公仁廟受策治極而圯或斁彛則迺睠明哲是保是翼俾乆而安弗邇以逖祝融效靈海若率職更相吉土此惟與宅吉土惟何建業舊邑龍依崇丘虎有盤石昔有居者不稱厥徳惟我聖皇天命攸迪川寧於波田宜於穡民用孝敬神介景福帝命不遲師武臣力遂開明堂受天之厯廟而祖饗郊而帝格治功告成庶物蕃息江流湯湯經我南服中城有宫皇所肇迹惟時父老載慕疇昔雲來月臨庶我心懌皇帝曰嘻予豈汝釋維大覺尊寶相金色常以慧慈拯汝迷溺我即我宫作祠奕奕照汝浄月沐汝甘澤汝見大雄如我來即馬寶象寶珠貝金璧凡為汝故我施無惜無菑無害居佛之域民庶稽首我不知識我願天子聖夀萬億與佛同體住世有赫一誠報恩有永無斁   元文類巻二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三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平雲南碑          程鉅夫   國家繼天立極日月所照罔有内外雲南秦漢郡縣也負險弗庭憲廟踐阼之二年嵗在壬子我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以介弟親王之重授鉞専征秋九月出師冬十二月濟河明年春歴鹽夏夏四月出蕭闗駐六盤八月絶洮踰吐蕃分軍為三道禁殺掠焚廬舍先遣使大理招之道阻而還十月過大渡河上率勁騎繇中道先進十一月渡瀘所過望風款附再使招之至其國遇害十二月傅其都城城倚㸃蒼山西洱河為固國主段興智及其柄臣髙泰祥背城出戰大敗又使招之三返弗聽下令攻之東西道兵亦至乃登㸃蒼臨視城中城中宵潰興智奔善闡追及泰祥於姚州俘斬以徇分兵略地所向皆下惟善闡未附明年春留大將烏蘭哈逹經略之上振旅而還未幾拔善闡得興智以獻釋不殺進軍平烏蠻部落三十七攻交趾破其都收特磨谿洞三十六金齒白衣羅鬼緬中諸蠻相繼納款雲南平列為郡縣凡總府三十七散府八州六十縣五十甸部寨六十一見户百二十八萬七千七百五十三分隸諸道立行中書省於中慶以統之大徳八年平章政事伊蘓岱爾建言所領雲南地居徼外歴世所不能臣先皇帝天戈一麾無思不服今其民衣被皇明同於方夏幼長少老怡怡熙熙皆自忘其往陋非神武不殺之恩不及此惟㸃蒼之山嘗駐蹕焉若紀聖功刻石其上使臣民永永瞻仰於事為宜中書以聞制曰可以命詞臣臣文海再拜稽首而言曰世祖皇帝之徳大矣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燾而生生之意恒寓於雪霜風雨寒暑變化之中物之蒙之者薰然而溫灑然而濯翕然而同靡然而順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故其功烈之崇基業之廣貫三靈而軼千古夫以大理之昬迷旅拒虐我使kao人若奮其武怒俾無遺育可也而招徠綏緝終釋其主弗誅烏虖微天地之徳孰能與於此乎今陛下建中和之政凡以繩祖武厚民生無所不用其極中外欽承無逺弗届是以藩方大臣於錢穀甲兵之外惓惓以光昭令徳為請其知為政之本也已漢世宗從事西南夷天下為之騷動蜀民咨怨喻之諄諄鑿池莅習再駕而後取之其視今也孰愈穆王周行㝢縣必皆有車轍馬跡焉初非疆理天下也而世猶誦之至今其視跋履山川洒濯其民而納於禮義之域孰愈彼碧雞金馬與夫㸃蒼皆其山之望者也漢使祭之唐季盟之夫各有所畏焉耳今也鐫未始磨之崖紀無能名之績桓桓煜煜與世無極豈惟足以震百蠻榮千古其餘光所被山川鬼神與嘉賴之嗚呼盛矣哉臣事先皇帝蚤受眷知今復待罪禁林發揚蹈厲職也不敢以荒落辭謹再拜稽首而系之詩曰   於皇維元載地綂天大噫小嘘曰寒以暄粤西南陬水駛山風霆流形氣交神州跂息蠕蠕勾萌鮮鮮谷飲巢居燕及跕鳶繄誰之恩聖祖神孫武烈文謨湔祓生存既有典常被之服章我吏我民我工我商萬國一家孰為要荒㸃蒼蒼蒼禹迹堯牆井鉞參旗終夜有光威不違顔作善降祥嗟爾耄倪視此勿忘   太師廣平貞憲王碑       閻 復   三台平乾象以清五嶽奠坤載以寧三公得人鼎祚以隆盖力莫競於柱天勲莫髙於靖亂忠莫大於扶日惟我太師廣平貞憲王伊囉勒公自乃祖乃父光輔聖元豐功盛業在天壤間猶星之有台山之有嶽歟公阿爾拉人小字伊實迨至貴顯寵以不名賜號伊囉勒諾延譯云能官也始祖勃端察爾以才武雄朔方曾祖納哈塔阿爾斯蘭所居與烈祖神元皇帝接境素敦仁禮之好祖博爾濟贈推忠協謀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諡武忠父傅囉台贈推誠宣力保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諡忠定並追封廣平王廣平王家分地故以封之武忠志意沈雄善戰知兵太祖聖武皇帝在潜共履艱危義均同氣征伐四出無往弗從時諸部未寧每遇武忠警夜寢必安枕寓直於内與語或至達旦魚水之契殆若天授初納爾沁部卒盜吾牧馬武忠共往追之時年十三知其衆寡不敵乃為出奇從旁夾擊之冦捨所掠而去及戰台實衛喇特鋒鏑既交約畢命勝敵無或退步武忠繫馬於腰跽而引滿方寸不離故處太祖推其膽勇嘗潰圍於克埒太祖失馬武忠擁與累騎而馳頓止中野㑹天雨雪張毳裘以翳及旦雪深數尺龍顔弗霑武忠植立通夕足跡宛然不移顛沛造次脱主於難雖古烈士無以加黙爾竒斯之戰風雪迷陣再入敵中求太祖不見急趍輜重則御勒已還卧憇車中聞武忠至曰此天賛我也及得天下君臣之分益密視夫人穆爾徳濟不廢丘嫂禮皇子察哈台出鎮西域有㫖從武忠受教武忠教以人生經涉險阻必獲善地所過無輕舍止謹白龍魚服之戒玉音謂皇子曰朕之教汝亦不踰是武忠既老以病薨太祖悼痛如喪所親初忠定之生方還自黙爾竒斯戰所中塗䕶視不啻如已子長率父兵襲爵萬夫長國初官制簡古置左右萬夫長位諸將之上首以武忠居右東平忠武王居左翊衛辰極猶車之有輪身之有臂電掃荒屯鰲奠九土柱天之力競矣貞憲王伊囉勒公器量宏達襟度淵深莫測其際弱嵗襲爵綂阿勒坦部衆世祖皇帝聞其賢驛召赴闕見其風骨龎厚解御服銀貂以貺國朝重天官内膳之選特命領其事侍宴内殿公起行酒詔諸王妃皆執婦道未幾拜御史大夫江南既下裂土益封功臣後即以泉州路為分邑公長臺憲務振宏綱弗親細故興利之臣欲援亡宋舊制併憲司入漕府他日當政者又請以郡府之吏互照憲司撿底公言風憲所以戢姦若是有傷監臨之體其議乃格公事上遇下一本於誠事有廷辯當雷霆之下辭益鯁直天顔為之霽威至元二十四年宗王納新叛東鄙世祖躬行天討命公總戎以先之大駕至半道則公已退敵僵尸覆野數旬之間三戰三捷獲乃顔以獻詔選乗輿駞蓄百蹄勞公公謝曰天威所臨猶風偃草臣何力之有駕還留公勦絶餘黨執其酋金嘉努獻俘於朝同惡數人戮之軍前明年納新餘燼哈坦圖嚕汗復叛再命公出師兩與敵遇皆敗之追及兩河威乗破竹敵衆大衂酋長遁去時已盛冬聲言駐兵改俟春方進忽倍道兼行過黑龍江徑巢穴殺戮殆盡其酋莫知所終夷其城郭鎮撫遺黎而還國家承平日乆而變生肘腋貽九重宵旰之憂公英猷載奮不期月而三叛悉平靖亂之勲偉矣詔憫其勞賜内府七寶冠帶以旌之加太傅開府儀同三司申命禦邊杭海二十九年加錄軍國重事知樞宻院事宗藩帥鉞一切禀命於公特賜步輦入内位望之崇廷臣無出其右三十年今上皇帝以皇孫撫軍北邊公為輔行請授裕考所佩儲闈舊璽詔從之鼎湖上仙公奉鑾馭而南宗室諸王畢㑹上都定策之際公起謂皇兄晉王曰宫車逺駕已踰三月神器不可乆虚宗祧不可乏主疇昔儲闈符璽既有所歸王為宗盟之長奚俟而弗言王遽曰皇帝踐阼願北面事之於是宗親大臣合辭勸進公復坐曰大事已定吾死且無憾惟公一言合臣民共戴之誠成先皇付託之意扶日之忠至矣上即位之始進秩太師佩以尚方玉帶寶服還鎮北邊元貞元年冬議邊事入朝兩宫賜宴酬酢盡歡如家人父子然先是夫人圖古勒䝉賜侍宴之服曰濟遜昭異數也命婦獲受此服由公家始自餘奇珍祕寶賞賚弗可殫紀還鎮有期不幸遘疾以十一月十八日薨於賜第之正寢雨木氷者連日春秋五十有四上聞之震悼不已敇有司給喪賻賵有加刳香木為棺錮以金銀北塟於怯土山之原大徳五年春詔贈宣忠同徳弼亮功臣依前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御史大夫追封廣平王諡曰貞憲祖妣穆爾徳濟妣完顔氏及夫人綽爾齊夫人圖古勒皆封廣平王夫人綽爾齊先卒圖古勒今主家事訓迪諸子克成奉先述繼之美子男三人曰穆哩庫曰托琳曰托克托呼女三人曰實喇適太師興元忠憲王諤勒哲之子中書右丞長夀曰布哷齊適宣政使逹實宻之子泉府少卿布實圖曰班辰在室穆哩庫年未及冠詔選皇彌孫女巴特瑪妻之仍襲爵萬夫長復命公之介弟都齊為御史大夫九年春有詔為公植碑通逵載揚丕績事下翰林為文臣復竊惟伊尹相湯伊陟復稱名臣吕望相周吕伋嗣封大國載在方册以為美談公家歴事累朝奕世載徳師垣萃於一門王爵加於異姓其視商周賢佐宜無少譲以之勒景鍾光信史其誰曰不然小臣作銘不獨表異渥於宗臣尚篤子孫忠孝之勸銘曰   皇元肇基天挺神武祝栗驤龍崆峒嘯虎猛將如雲謀臣如雨矯矯武忠攀鱗附羽草昧經綸疏附禦侮力竭肱股誠殫心膂忠定桓桓勲伐繼樹命佐商周徳符伊吕鰲斷立極鷹揚啓土元祚如天忠力可柱顯允貞憲事予世祖綱振烏臺望崇紫府㓂起東藩天戈奮舉公任前鋒氣盈一鼓敢以虜憂遺之君父駕至中途公已退虜一戰而勝還師帝所孽燼復然餘勇再賈威乗破竹敗之水滸三叛悉平遺黎按堵天語勞公賞錫繁舞公曰天威如拉朽腐還鎮朔方彈壓虎旅日賛重明龍飛九五乃冠台躔乃執圭珇公之庇民如室斯宇公之衛社如棟斯礎方倚長城遽停相杵當宁䀌傷行路悽楚褒徳賞功恩洽施普績紀金石家聨簮組咨爾後人無替成矩泰山如礪黄河如縷爵以永傳焜燿千古   太師淇陽忠武王碑      元明善   粤若稽太祖法天啟運聖武皇帝誕膺景運龍奮朔方克哷部主王汗奈曼部主迪延汗汗以至西夏西域金源次第平時則有佐命元勲曰博爾歡曰博爾濟曰穆呼哩及即寶位錫之券誓慶賞延于世世故朝廷議功選徳必首三家焉臣謹按忠武王諱伊徹察喇姓學順氏曾大父即博爾歡也自太祖早年已見神聖委心臣事大業肇基身餘百戰竟薨于敵是時官制簡古止為第一千户後封於淇州又食沅州六千户贈推忠佐命著節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淇陽王夫人特克追封淇陽王夫人子托歡王之大父也嗣父官佐憲宗皇帝四征不庭日闢土疆厥功為懋薨贈推誠翊運佐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淇陽王夫人圖們追封淇陽王夫人子實勒們王之父也恒鎮徼外後征六詔懐服諸蠻遘疾薨于軍贈崇仁宣理保徳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師上柱國追封淇陽王夫人石氏金宰相女也追封淇陽王夫人夫人生王六年王之父甍誓不他適王性仁厚儉勤事母備諸孝敬資貌英偉望之如神世祖皇帝雅聞其賢後閔其父之死事也年十六召見容止端重奏對詳明上驚喜曰實勒們有子矣即命領四集賽台官集賽者國制分宿衛供奉之士為四番番三晝夜凡上之起居飲食諸服御之政令集賽之長皆總焉至元十七年長一集賽明年詔曰伊徹察喇秉心忠實執事敬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曉暢朝章用輒稱㫖不可以其年小而遲其官可代錫津為宣徽使制下階正議大夫兼領尚膳院光祿寺二十年加階中奉二十六年上討反者于杭海皆陳王奏曰丞相安圖巴延御史大夫阿爾婁皆嘗受命征戰三人者臣不可以後之今勍賊逆命敢禦天戈陛下憐臣賜臣一戰上曰乃祖博爾歡佐我太祖無征不在無戰不克其勲大矣卿以為安圖輩與爾家同功一體各立戰多自恥不逮然親屬櫜鞬恭衛朝夕俾子一人不逢不若爾功非小何必身編行伍手事斬馘乃始快心邪二十七年僧格既立尚書省簧鼔上聽殺異已者箝天下口以刑爵為貨而販之咸走其門入貴價以買所欲貴價入則當刑者脱求爵者得不四年綱紀大紊人心駭愕尚書平章政事伊蘓岱爾王之太官屬也潜以其事告王王奮然奏劾僧格伏誅上曰伊徹察喇口伐大姦發其蒙蔽乃以没入僧格黄金四百兩白金三千五百兩及水田水磑别墅賞其清彊僧格既敗上以湖廣行省西連番洞諸蠻南接交趾島夷延袤數千里其間土沃而人夥畬丁溪子善驚好鬭非賢方伯不能撫安王舉哈喇哈遜逹爾罕以為其省平章政事凡八年威徳交孚飛聲海外入為丞相天下稱賢二十八年都水使者請鑿渠西導白浮諸水經都城中東入潞河則江淮之舟既達廣濟渠直泊於都城之匯上亟欲其成又不欲役及細民敕四集賽人及諸府人與鑿所司髙深之分賦之刻日使畢王率其屬著役者服操畚鍤即所賦以倡趨者如雲依刻而渠成賜渠名通恵河而河為公私大利上語近臣曰是渠非伊徹察喇身率衆手成不亟也賞以黄金五十兩白金五千兩寶鈔五千貫三十年上以王佐命元勲之後㢘白而能加以摧姦薦賢遷金紫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仍宣徽使明年成宗皇帝登極制曰伊徹察喇盡其誠力深其謨謀抒忠於國流恵於人可加開府儀同三司太保錄軍國重事樞密宣徽兩使如故大徳四年拜太師初金山南北叛王海都都勒斡據之不奉正朔垂五十年時入為冦恒命親王統左右部宗王諸帥屯列大軍備其衝突五年朝議北師少怠紀律或失命王亞晉王噶瑪拉以督之是年海都勒斡入冦我為五軍王將其一鋒交軍頗不利王視之怒被甲持矛身先陷陣一軍隨之出敵之背五軍合擊敵大崩潰海都都勒斡遁去王亦罷兵歸鎮賞功論辠恩威服於敵人厥後都勒斡請臣附時武宗皇帝亦在軍王遣使與武宗及諸王將帥議曰都勒斡請降為我大利固當待命於上然往反再閱月必失事機事機一失為國大患人民困於轉輸將士罷於討伐無有已時矣都勒斡妻我弟瑪古哈喇之妹也宜遣報使許其臣附衆議為允既遣始以事聞上曰公深識機宜既而瑪古哈喇復命由是叛人稍稍來歸十年冬叛王莽賚特穆爾等屯于金山武宗帥師出其不意先踰金山王以諸軍繼往壓之以威啖之以利莽賚特穆爾乃降其部人驚潰王遣圖們特穆爾察罕將萬衆深入其部人亦降徹伯爾者海都長子也海都死嗣領其衆至是我軍掩取妻子及其部人兩部凡十餘萬口十一年武宗入踐天位詔曰公弼亮三朝荐立武功朕嘉賴焉徹伯爾女雅克特穆爾帝室之今以妻公賜公以世祖宴幙成宗御輦及幙人樂工海東白鶻文豹至大元年王遣使奏曰諸王圖哷納本懐攜貳而徹伯爾遊兵近境叛黨素無悛心儻合謀致死則垂成之功顧為國患臣以為昔者都勒斡先衆請和雖死宜遣使安撫其子庫色使不我異又諸部既已歸命我之牧地不足宜處諸降人於金山之陽吾軍屯田金山之北軍食既饒又成重戍就彼有謀吾已其腹心矣奏入上曰是謀甚善公宜移軍阿拉哈克繖薩哈地王既移軍徹伯爾圖哷納欲奔庫色不敢納去留無所遂相率來降於是北邊以寧上詔王曰公之先佐我祖宗常為大將攻城戰野勲烈甚著公國之元老宣忠底績清謐中外朕昔入繼大綂公之謀猷又多今立和琳等處行中書省以公為右丞相依前開府儀同三司太師錄軍國重事特封淇陽王佩黄金印宗藩將領實瞻公麾進退其益懋乃徳悉乃心力毋替所服四年王入朝今上皇帝燕之于大明殿眷禮優重九月六日疾病敕御醫數輩診療越三日薨于大都私第之正寢是夕大雨春秋六十有三皇太后賻鈔二萬五千貫上敕少府以香木為棺給驛馬百送塟北地詔議飾終之典翰林臣請贈宣忠安逺佐運弼亮功臣太常臣請諡忠武宰相請其階官封如故制曰可夫人摩該公主宗王鄂齊爾孫女也伊遜展公主宗王塔齊爾孫女魯王托克托女兄也雅克特穆爾公主即徹伯爾女也齊喇布薩氏千户永隆特穆爾女也諤勒哲扎拉爾氏呼圖克台扎拉爾氏右丞相東平王女弟也並封淇陽王夫人子男七人曰達爾罕夫人齊喇所生端良剛毅有古大臣風至元三十年佩金虎符特授昭勇大將軍左都威衞使大徳元年三月加階昭武七月遷榮祿大夫徽政使仍左都威衞使四年兼樞密副使六年遷同知樞密院事八年兼宣徽使十年閏正月加光祿大夫七月遷知樞密院事武宗即位之嵗五月詔曰卿事裕宗皇帝裕聖皇后為善則多不善則不聞也卿其相朕奏曰中書大政所出細而金穀銓選臣國人也素未嘗學樞密宣徽徽政三使所領已繁又長集賽及春秋隨駕蒐獮誠不敢舍是以奸大政固辭勅曰卿元勲賢嗣舍卿復孰相哉其勿辭拜銀青榮祿大夫中書左丞相仍領餘職他日詔曰成宗嘗賜卿江南田六千畆今加賜四千奏曰萬畆之田嵗入萬石臣侍罪宰相先規已利人謂臣何江南民力極矣請辭萬石之入入官以蘇民力上悦而允六月拜太保錄軍國重事太子太師加階開府儀同三司依前左丞相七月拜右丞相監脩國史師保領錄如故未幾上手授太尉印奏曰世祖未嘗以此官官人臣不宜受奏可至大改元加領中政使其年四月二十有四日從幸上都至懐來以疾薨贈智威懐忠昭徳佐治功臣太師上柱國追封淇陽王諡輝武夫人綽斯滿公主宗王徹迪爾孫女也伊爾根公主宗王實達爾女齊王班布爾實女兄也穆呼哩薩敦官人孫女也並封淇陽王夫人曰瑪勒夫人諤勒哲所生由内供奉為大宗正府伊克扎爾古齊武宗時奏曰臣家以武顯而臣方壯不効節于大敵臣羞此生上大悦授光禄大夫假左丞相行大宗正府伊克扎爾古齊于北軍夫人布展公主宗王裕嚕勒女也繅勒噶公主宗王烏魯斯女也鄂都丹宣徽使齊喇女也曰奎騰摩該公主所生六嵗時裕聖后命侍武宗武宗出撫北軍年十八今上淵潜時領府中四集賽台官服奉御是年六月特授榮禄大夫宣徽使九月加儀同三司右丞相仍賜江西良田萬畝奏曰臣首受此田指臣求賜者多矣臣願還田縣官有敕依至大元年二月加階開府兼尚服使九月加中政使十月拜太師兼前衛親軍都指揮使阿克蘇衛指揮使左都威衛使丞相宣徽尚服中政等使如故十一月上面諭曰公祖父宣力我家公之輔朕克亷克謹小心範物今旌徳錄功爵公為郡王已敇主者施行奏曰臣年徳俱少所領事多恒懼獲罪王爵至重臣不敢受上曰公辭之良是然誰如公乃賜海東白體白文豹二年兼知樞密院事三年二月加錄軍國重事五月左右部諸王宗戚大㑹于上都㑹歸例皆有賜而舊分忠武王黄金百五十兩白金二千五百兩錦綺五段上曰所賜大師如其父分奏曰父所受已重醲賞何可滂沛臣家准奏十月上命為尚書省大丞相奏曰尚書省銓選刑名非臣所諧乞寢新命上悦其誠聽焉今上之初詔曰公輔先帝盡忠無隠亷介貞白今命公嗣父長集賽皇慶改元正月佩父印嗣淇陽王制下階仍開府儀同三司夫人實喇塔納公主楚王塔爾呼岱女也曰多托爾阿布哈摩該公主所生内供奉曰額森特穆爾曰諾爾丹並伊遜展公主所生内供奉曰巴圖庶出女七人曰伊遜展為千户集賽夫人曰䝉克為魯王阿雅噶齊妃曰庫庫齊為宗王錫錫妃曰濟勒岱為宗王罕扎妃曰雅克曰雅克呼圖未適曰寳努為宗王齊齊克圖妃孫男五人曰特穆爾阿布哈丞相子也昭勇大將軍嗣左都衛使遷中奉大夫通政使曰諤勒哲特穆爾丞相子也曰阿爾穆蘓巴哈曰阿達和卓並淇陽王子也曰哈卜齊勒輝武王子也孫女五人曰拜逹爾為宗王實喇卜妃曰鼐濟罕為親王綽斯本妃曰博囉哈斯罕為越王阿勒逹爾實哩妃曰茂海曰巴勒丹俱幼曽孫一人圖烈巴哈特穆爾阿布哈子也王既塟二年樞密副使雅爾鼐傳詔中書曰故淇陽忠武王其視故廣平王阿爾婁例為之建碑都城健徳門外命翰林直學士明善撰碑文平章政事珪書丹翰林學士貫篆額臣既受命懼不克奉明詔乃從其家得其世次行實則斂袵而論曰惟天朝一家九州四海遐邇畏威懐徳者盖學順氏與有力焉惟學順氏五世六王六太師始終恩數赫奕者實天朝有大造焉然忠武王之為父輝武王丞相淇陽王之為子以慈以孝移仁移忠宜乎男婚帝族女嫓王家入垂子則出垂臣範巖巖焉曄曄焉世有休仁蓋將與天朝胥慶于億萬年臣不敏敢稽首而為之銘銘曰   維天有命聖人膺之維聖創業賢臣興之維家開國孝子承之嗚呼休哉孰足徵之赫赫太祖實啟帝圖桓桓淇王為帝前驅淇王子孫四世惟肖猗忠武王克忠克孝爰稽忠武始事世祖夙夜左右無怠寒暑親猶股肱親猶腹心我聞古人斯焉在今朝有柄臣肆其欺姦廷争面指羣罪不瞞舉賢於側才足經國試諸方伯竟為良弼帝曰上賢可保可師爾卿大夫及予倚毗北有金山世扞反者朝用旰食邊將汗馬詔往督師衣食予士毋使寒饑招徠迷子凡十一年反者破膽投戈自縛執迷孰敢敵人有言昔也狂酲使我盜兵蒙與天争天子神聖公甚英明賴公之英得為天氓帝曰公功進爵為王旅力尚强永清我疆驅馬來朝告我今皇一疾不起兩宫震傷飾終既備登嗣之良忠武之子三相兩師婦皆王女女皆王妃古亦有君莫我君仁古亦有臣莫忠武純烈烈大勲與日同曜淇陽真封子孫世紹忠武神靈從帝遊天勒詩貞石垂美萬年   駙馬髙唐忠獻王碑      閻 復   大德九年秋七月詔諡故駙馬髙唐王竒爾濟蘓為髙唐忠獻王曾祖阿勒古斯托克塔古哩追封髙唐忠武王曽祖妣阿勒哈為髙唐王妃祖駙馬布頁赫為髙唐武毅王祖妣皇曽祖姑阿勒哈必濟為齊國大長公主父駙馬阿爾巴哈為髙唐武襄王妣皇姑伊埓為齊國大長公主忠獻王前尚皇姊呼圖克黙色追封齊國大長公主繼尚皇女阿薩爾追封齊國公主從介弟髙唐王扎古納請也恭承䘏典命府屬王元舉狀先世勲徳謁銘麗牲之碑謹按家傳系出沙陀鴈門節度之後始祖布固翁觀部人世為部長亡金塹山為界以限南北忠武王一軍扼其衝太祖聖武皇帝起朔方併吞諸部有國西北曰迪延罕者遣使哲古訥來謂忠武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汝能為吾右臂朔方不難定也忠武素料太祖智勇終成大事決意歸之部衆或有異議忠武不從即遣麾下將圖嚕卜逹實賫酒六榼送哲古訥於太祖告以迪延之謀時朔方未有酒醴太祖祭而後飲舉爵者三曰是物少則發性多則亂性使還酬以馬二千蹄羊二千角上詔忠武異日吾有天下奚汝之報天實監之且約同征迪延㑹於某地忠武先期而至既收迪延天兵下中原忠武為嚮導南出界垣留居鎮守為疇昔異議所害長子布延實保死焉武毅尚幼王妃阿勒哈挈之偕猶子鎮國夜遯至界垣門已閉訴於守者縋垣以登逃難雲中太祖聞忠武死悼痛不已戎事方殷未暇治也雲中既下詔求王妃二子得獲賙䘏孤嫠甚渥鎮國至封北平王握金印武毅自齠齔太祖攜征西域還年十七鎮國已卒繼封北平王尚齊國大長公主仍約世婚敦交友之好號諳達呼拉鎮國之子尼古爾岱亦封北平王尚睿宗皇帝女塔瑪噶公主畧地江淮殁於戎事詔以興州户民千計給葬其户至今隸王府齊國大長公主明慧有智畧祖宗征伐四出嘗攝留務軍國大政率諮禀而後行師出無内顧之憂公主之力居多初武毅未有子公主為進姬侍以廣嗣續鞠育之恩不啻已出子男三人長凖巴哈仲武襄王季珠爾巴哈凖巴哈尚定宗皇帝長女伊埓黙色公主從憲宗皇帝伐宋至釣魚山宋人堅壁不下我師環攻宋卒乗壁而詬傍有坐而張盖者以謂弧矢莫我及也凖巴哈素善鞭箭射之以顛遂拔其壘三子曰囊嘉特曰且琳沁曰安圖且琳沁尚宗王阿濟格女回鶻公主國朝之制凡宗室之女皆稱公主武襄雖貴為帝壻總戎日多家居日少中綂初釁起䦧牆敗叛將庫庫布哈於阿勒坦和爾和獲其屬鎮海濟南之役環城當南面冦數出南門禦以勁兵輒復内竄以至授首還率所部從大軍伐叛西北敗叛王之黨色埓黙於崆果囉數日之間㑹戰凡七俘獲甚衆色埓黙尋復來歸珠爾巴哈鎮雲南而卒子和斯丹尚宗王博囉齊之女珠赫公主武襄所尚齊國大長公主世祖皇帝季女也生四子長忠獻王次額森哈瑪爾早世次哈爾巴台耽嗜儒術尚宗王諤勒哲女紐倫公主今髙唐王尚宗王烏嚕台女額黙根公主早卒再尚宗王納喇巴哈女阿蘓圖呼嚕公主女三人必咱雅為皇兄晉王妃伊囉斡為宗王阿勒坦巴哈妃和塔拉為河間王阿布哈妃忠獻王生長北方金革之用固其所長而崇儒重道出於天性興建廟學裒集經史築萬巻堂於私第講明義理隂陽術數靡不經意宗王伊布斡叛率精騎千餘併行旬日追及之時天盛暑將戰北風大起衆請勿戰王曰盛暑得風天賛我也䇿馬以先大敗敵軍殺掠殆盡叛王以十餘騎竄是役也王身中三矢一矛斷其髪凱旋詔賞黄金二鎰白金千鎰聖上御極之初特頒金印封髙唐王駙馬封王盖自王家始王以西北未庭請往征之詔初不允請至再三方許之將行誓曰邉塵不清義不旋轡大德改元夏四月與敵遇於巴雅斯或謂俟大軍畢至戰未晚也王曰丈夫為國死敵奚以衆為於是鼔噪而進大破敵軍殺傷甚衆擒將卒百餘人以獻詔嘉其勇果賜以先王所御貂裘寶鞍繒錦七百介胄兵器有差二年秋諸王將帥㑹于邊共籌邊事咸謂往嵗敵無冬至之警宜各休兵境上王曰今秋侯騎至者甚寡所謂鷙鳥將擊必匿其形兵備不可弛也衆不以為然王獨嚴兵以待是冬敵果大至彼衆我寡三戰三却之王乘勝追奔逐北深入險地後騎莫繼不虞馬傷而仆至陷敵域敵初待以壻禮數欲誘降應對之際皆效忠保節之語又欲妻之以女曰吾不覩皇太后慈顔非聖上面命不敢為壻卒不能奪其志上憫王陷敵欲遣使理索未得其人王府藎臣曰阿實克往在戎陣嘗濟王於險衆推其可用乃遣使敵一見王於稠人中首問兩宫萬安次問嗣子安否語未竟輒為左右所蔽翌日遣還王竟以不屈而終嗚呼昔忠武以一旅之衆經綸草昧去偽歸真繼以北平父子武襄昆仲被堅執鋭畢命邊陲以死勤事至王凡四世矣蓋王平生潜心聖學綱常之分了然於胷中知義重於生故臨難無茍免可謂無忝爾祖矣至於世締國姻奕葉封王河山帶礪子孫世爵聖朝所以崇徳報功斯亦至矣初王之北也世子曰專甫脫襁褓詔以其弟哲古訥才識英偉授以金印玉帶海東白鶻封髙唐王襲爵之後恪守父祖成業撫民御衆境内乂安時齊國公主卒已乆凡王之珍服祕玩悉令謹厚者掌之以需世子成立又慨兄死節及先徳闇而弗彰俾元舉走京師列其事以聞光荷封諡之號其孝友敦睦雖儒素承家有不迨焉嗚呼賢哉銘曰   太祖聖武握乾綱風飛雷厲起朔方忠武華胄踵後唐疆界南北司壕隍有國西北名帶陽射日之弧期共張告以偽謀吞厥疆孤忠竟為冦所戕帝聞其死乆䀌傷世姻汝締寵渥彰鎮國金鈕何煒煌武毅繼踵服王章子復尚主殁戎行一門三將迨武襄東殄海冦斧其吭北御邊釁平䦧牆偉哉髙唐忠獻王於孫衍慶疏天潢帝姬再降恵澤滂尊師重道興郡庠俗袵金革北方强禮義一變齊魯鄉英風勁氣直以剛捐軀報國分所當千載烈日横秋霜河山誓爵奕葉昌   元文類巻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四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丞相東平忠憲王碑       元明善   皇帝嗣寶厯御宸極拜大司徒栢柱為中書左丞相明年制贈乃祖孔温兀答推忠効節保大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魯國王諡忠宣父穆呼哩體仁開國輔世佐命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魯國王諡忠武賜碑額曰元勲世徳廟食東平别賜故中書右丞相贈推忠同徳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東平忠憲王開國元勲命世大臣之碑碑建大都良鄉之通逵猗歟盛哉是舉也其思烈祖創業之艱念功臣宣忠之亟勉丞相奮庸之恭歟臣承詔猥當執筆謹按東平王世家忠憲王諱安圖姓扎喇爾氏五世祖是為忠宣王親連天家世為婚姻太祖皇帝起兵與乃蠻人戰吾師敗績七騎走利追兵尾及困乏絶食忠宣多力走水次縛致二嵗槖駞炙其肉啖太祖太祖馬憊六人相顧忠宣遂以已馬濟太祖步射賊而死子五人第三子曰忠武王是為忠憲王髙祖忠武與博爾濟博爾歡齊喇衮佐太祖定天下號為四傑太祖戰失利單走澤中天大雪忠武與博爾濟張馬韉蔽太祖卧旦起視跡二人之足不移太祖從三十騎行磵谷間遇羣盜突射忠武三發三殪除徹馬韉障太祖叱騎戰賊賊問知忠武名乃解去克哷部主王汗忌太祖嚴兵襲我我得其謀太祖與忠武等悉精鋭迎擊王汗大敗走死諸部以次服太祖即大位官制簡止置萬户二乃以忠武為左萬户從破金師二十萬于野狐嶺北師由紫荆口入忠武専征遼東西諸郡諸郡悉平詔授太師國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賜劵傳國永世太行迤南盡委經畧金主奔汴忠武建牙雲燕南平趙魏東定齊魯西擊晉秦中原之地盡為國守四十年間無役不從無戰不在破國覆邑惜殺禁剽風降景附懐仁歸義癸未三月薨于聞喜遺命以未滅金為恨子曰博囉忠憲王曾祖也嗣國王奉詔討夏攻銀肅二州斬甲首數萬擒大將塔海詔分諸功臣邑門功第一食東平郡李全盜據益都帥師圍全全窮出降山東安戊子三月薨于鴈山子七人塔斯嗣國王忠憲王祖考也夙以忠孝自許奮曰大丈夫受恩明主要須決機兩陣之間取功名以報國家庶不墮我先烈太宗皇帝攻鳳翔將兵戍潼闗從攻河中追斬守將從戰京師于三峯山破四十萬人斬行省完顔哈達樞密伊喇布哈朝行在所上顧之曰先帝肆天功建鴻業諸國悉皆臣妾獨爾東南鴟張一隅朕欲援桴鼔衆親繫孱王爾意何居起對曰臣不逮先臣武然奉天子威靈汎掃淮浙取彼山川歸我版籍臣敢不以死自力政爾不煩大駕蹂卑濕之地上喜曰塔斯終能成我大志從皇子庫春南征拔宋棗陽侵郢陷光州略安慶已亥三月薨第二子曰巴圖爾忠憲王父也憲宗皇帝命佐世祖軍由蔡伐宋馳檄諭江淮人帥師與世祖㑹鄂渚憲宗崩内難方訌世祖以武靖總師留戌而還及踐大寶嘗曰朕居此以臨天下巴圖爾之力也蓋昔者與論形勢之地武靖曰帝者必居中撫八極朝覲㑹同道里惟均中都南俯吳越北接朔漠左控燕齊右挾韓晉大王必欲佐天子一大統非此不可至是定都于燕故有此㫖未幾薨于軍大徳八年制贈推誠宣力翊衛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東平王諡武靖夫人鴻吉哩氏昭睿順聖皇后之兄也追封東平王夫人子男四人長即忠憲王次鼎通次布古岱次和通嗣國王女二人長適國戚穆蘇次適太傅淮安忠武王巴延恭惟忠憲王自中統初年世祖皇帝命掌環衛之政令位百僚上太夫人入朝皇后一日上適叩及忠憲太夫人起奏曰妾不敢自薦妾子以欺罔聖聽安圖年少公輔器也上曰以何期之太夫人曰朝囘必求魁公論天下事未嘗目一輕淺謂然也以是上黙四年反者平執叛黨千餘人論之如法上問曰朕欲悉死此黨時年十六對曰兩主争國彼安知有陛下且甫定神器不推曠蕩之恩顧奮私憾殺無罪人何以安反側上驚曰少年何以得老成語卿言誠開朕懐千人皆生至元二年拜光祿大夫中書右丞相别食四千户辭曰蕞爾宋竊號江南方宏聖略奮神武以臣謬膺宰相獻笑三方宋孱生侮上改容有間曰熟思無以逾卿其勿辭奏請燕王省可中書大政奏召大儒許衡衡至詔議中書事衡辭以疾忠憲親於邸語移時甚契及還籌思累日不釋上時召衡諭之曰安圖練事未熟善左右之卿所練語使達朕衡對曰丞相資識聰敏雅有定操稽古獻議即解要領臣敢不竭愚罄有四年奏曰碩徳如姚樞輩三二人可省中書省事上曰此輩固宜優禮五年阿哈瑪特議立尚書省乃先奏忠憲三公詔諸儒議樞密商挺昌言曰安圖國之柱石一日不可出中書進三公是崇以虛名奪其實權也衆起和之事挫不行六年大兵伐宋先規襄樊廟謨也七年奏曰臣近言尚書省宣奏如制其大政令大章程聽與臣議然後得聞今尚書臣違詔徑行上曰阿哈瑪特恃朕信用敢爾自専勑尚書如前詔八年陜西行省臣言嵗飢盜熾若不顯戮無以威衆奏曰盜犯强竊當罪重輕一切處死法何以立罪入死者待報從之十年奏以玉冊玉寶上皇后鴻吉哩氏以玉冊金寶立燕王為皇太子兼中書令判樞密院十一年劾奏阿哈瑪特欺國害民有徵數事又奏各部及大都路官阿哈瑪特奏擬非人乞加黜汰十二年詔行中書省樞密院事從皇子北平王出鎮北圉遂留極邊十年不與朝廷通二十一年三月從北平王歸上召入勞之留語卧内四鼓而出冬十一月復拜中書右丞相進金紫光祿大夫詔天下監察御史陳天祥劾奏右丞盧世榮略曰人思至元初治不能忘也去春丞相安圖還自北邊天下聞之室家相慶咸望復膺柄用治期可立而得果承恩命再領中書貴賤老幼喜動京師時政之治與不治民心之安與不安繫丞相之用與不用爾又如大夫伊蘓特穆爾丞相巴延朝廷専任三相事事咨而後行無使纖人從旁沮撓能者進能善者行善誠厚天下之大本理天下之大策又安用掊克在位倚以為治哉其年世榮敗中書條上世榮所為掊克諸事詔皆罷之奏漕司諸官上曰平章右丞固取朕裁餘皆卿事顧欲一一相煩有失寄託初意因奏曰比覺聖意欲倚近習為耳目者臣猥列台司所行非道從其彈射罪從上賜奈何近習伺間抵隙援引姦黨曰某人與某官以所署事目付中書曰凖勑施行臣謂銓選自有成憲若此廢格不行必有短臣於上者幸陛下察之上曰卿言甚是妄奏者入上其名二十四年上決意立尚書省奏曰臣力不能囘天乞不用僧格别相賢者猶或不至虐民誤國不聽二十五年見天下大務一入尚書省屢上中書印不許明年宰相止掌環衛又十年正月十九日以疾薨于京師樂安里第春秋四十有九上悼惜乆之曰人言丞相病朕謂不然果喪良輔詔重臣監獲喪事家老一無所受素車樸馬歸葬濟蘭圖之先塋忠憲王嶷然若山莫捫其髙湛然若淵莫測其深其粹如玉其精如金其嚴如秋其温如春夷險安危死生榮辱確乎中處一皆不動年十八入相薦引端良責成職任漢士如史丞相天澤姚左丞樞許左丞衡商㕘政挺竇學士黙尤傑者也立御史臺以正紀綱立大常寺以崇禮樂剷除苛虐開布寛平抑奢尚儉薄征厚施由是朝廷清明海内寧壹倉庫滿盈年穀屢豐天子嘉之曰安圖為相朕寢乃熟時向承平方與諸儒經畫典制賛理樞機以宗杜尊安為已任以民物阜豐為已責一政失平一物失所慘然不樂改而後已公退府南開一閤咸進賢士大夫講論古今治道評品人物得失亹亹應接不倦而請謁絶跡於清門居第一堂一厨或請創兩廡粗備燕息者乃曰身足於庇完矣餘室何用神觀端嚴望而尊敬毎旦暮出入過者拱立目送曰是吾安相也及薨木介三日天下聞之識與不識無不驚哀至有失聲者曰賢相死矣吾復何望薨後十年御史臺及集賢諸儒請加贈諡以昭明徳制下乃有今爵封諡以及父武靖王夫人竒氏封東平王夫人子諤都岱嗣掌環衛成宗皇帝拜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領太常寺大徳六年正月十一日薨年三十有一武宗皇帝制贈輸誠保徳翊衛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東平王諡忠簡婦烏實拉氏封東平王夫人男孫一人即今丞相女孫一人適淮安忠武王之孫樞密副使囊嘉特之子同僉樞密院事僧格實哩丞相幼從太夫人鞠育稍長兼事華學凝然端大已兆偉度年十二事武宗嗣掌環衛仁宗皇帝拜資善大夫太常禮儀使俄遷榮祿大夫大司徒太常如故又進階金紫光祿大夫加開府儀同三司延祐七年拜中書平章政事六月陟百揆自初仕介特不阿剛廉有制衆已有忠憲王之望及作相上輔聖主下率羣僚恪司彛憲壹殉至心明嚴峻潔苞苴自絶方爾謀叶八座道即天工共成聖元無大之業臣稽首論曰忠憲王襲累葉之勲抱絶倫之徳膺世祖紹統之初際聖代建極之盛天度夙成英猷大肆逺徵近禮廣詢博采鴻儒獻其所藴智士竭其所至治化油然以隆風俗淡焉以厚至元之初何減漢文之世俾得展能專理期之致寧收效所書葢不止此然房喬杜晦顯烈寡傳第功絜徳為髙宗臣若忠憲王者有立于前或承于後論相歸賢固當稱首古所謂社稷之臣也嗟乎其始出鎮也誰歟其再罷相也誰歟議者不能不歸罪阿哈瑪特僧格也之二罪魁孰與並立良相之去朝也宜矣世之公道正如青天白日雲煙有時䝉蔽真風元氣盪滌斡旋廓乎清明可跂而睹忠憲王之表表在天下是已若夫紀竹帛銘鍾鼎光在邦家不得騰實同里而垂休華夏播列蠻夷未必不在斯文其辭曰 正統天靳不永以畀猗維帝元眷命無已烈烈太祖衆始一旅四傑起輔如龍如虎敵師陸梁走撻之楚諸部大人崩角啟處侃侃忠武秉鉞専征薄伐遼霫至于海城戮頑植愿百邑告寧乃趙乃魏自燕南兵齊魯歸明血戰晉并斬闗入秦咸鳯莫京取厥鯢鯨耄倪不驚金人扼河蹐蹐偷生有據上游帝建九斿有開輿圖帝撫八州於穆世皇暾出東方爰相思憲抒誠進良兩相廿年萬彚皆昌徵車四馳元老奏康更褒迭進無材不揚文物其章化道之祥而圖也大而見也定而行也公而守也正巍然山立賞淑罰慝風行萬國定知誰力忠憲之職世皇之徳繄今丞相相明天子天子倚毗臣無有比何以熙載第思盡已地紀天經日月重明民安物阜海㝢晏清布冩公方持守盈成維祖規模維孫儀形在履之貞在繼之靈文武三相聖輔三帝光輝接日勲庸蓋世維元世萬維帝葉千維無窮年尚徵相賢尋河可源凌岱可巔茍稽髙逺靡趾方邊景行其全不在斯鐫不在斯鐫奚永夫傳質之自天風雲與宣文鼇負石炳燿山川   丞相淮安忠武王碑      元明善   天以正統命帝元太祖皇帝奮起朔方博爾濟穆呼哩博爾歡齊拉衮四傑輔之滅克哷滅奈曼滅夏滅金乃有天下三分之二宋承中華之運西距蜀楚東際吳越盡有荆揚益三州之野世祖皇帝紹運撫圖肆大略發兵二十萬授丞相巴延不三年而滅宋聖文神武固勞造化雋功偉烈寔由折衝四傑開之於其前一相擴之於其後國家接五帝三王之緒保無疆厯服至於億萬維年而功臣生分爵國死配廟廷有以也夫謹按太傅淮安忠武王諱巴延姓巴哩氏䝉古部人曽祖考舒嚕赫圖以其兵從太祖討定諸部嘗為千夫長贈推忠賛治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柱國追封淮安郡王諡武定祖考阿拉嗣官平呼察有功得食其地從憲宗皇帝征蜀卒于軍贈推誠佐理翊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淮安王諡武康考繅古台佐宗王實喇開西域執國事以没贈崇仁迪慶翊戴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淮安王諡武靖至元初年王奉使天子世祖見其貌偉聴其言厲曰非諸侯王臣也其留事朕遣介還報建謀發令才恒出廷臣上由是上愈益賢之勑中書右丞相安圖女弟昭睿順聖皇后姊之女女王若曰為巴延婦不慙爾氏矣拜光祿大夫中書左丞相一時君相慶明朝野晏清號為極治七年改同知樞密院事十年持節奉玉冊立燕王為皇太子十一年復拜左丞相總襄陽兵伐宋上曰曹彬不嗜殺人一舉而定江南汝其今體朕心古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鋒刃王受命馳至襄陽諸軍纂嚴禡師啟行薄郢州溧水溢塗人病於涉王曰吾且飛渡大江而憚此潢潦耶度使一騎前導諸軍畢濟郢城恃江為固而兵精食足耀兵不攻潜由平江堰盪舟而過郢將將二千人追我王以百騎殿郢人不敢逼平章阿珠公適至郢人走王手斬其帥趙文義以徇戰禽沙洋守將壓新城而軍列沙洋俘馘城下不應城陷佩沙洋降將黄順金符上為招討使炫其榮於宋人以故江陵諸郡相繼送欵遣别帥受之降阿珠公使右丞阿爾哈雅來期渡江不答明日又來又不答阿珠公自來王曰此大事也主上委吾二人餘可知吾實乎潜刻期而去將自沙蕪口入江宋制置使夏貴將精兵守之乃陽言明日圍漢陽夏貴來援我遣奇兵襲奪沙蕪口大兵咸㑹江北岸宋戰艦屬江中餘三十里我以白鷂千艘争陽邏堡夏貴分兵拒戰命阿珠公挽舟逆上載死士三千夜渡是年十二月也明旦王戰夏貴江上兵奪陽邏堡逸夏貴諸將請曰貴大將而逸之可乎王曰陽邏之捷吾將遣使前告宋人而貴走代吾使也貴今來矣未幾果以廬州歸我師既渡江將佐咸賀王曰天子威靈阿珠武勇將校用命吾何力焉王陳師鄂城下鄂恃漢陽將戰焚其蒙衝火照城中明日鄂人反漢陽人皆下留阿爾哈雅守之規取荆湖王與阿珠公等東兵興國蘄黄南康江州望旗輒靡殿帥范文虎以安慶張都統以池州來二月都督賈似道舟師十萬陳丁家洲我士賈勇索戰軍容甚盛似道聞鼔聲先遁其師遂潰獲都督府符印斬虜無筭太平寧國建康無為鎮巢皆送筦籥請城主行省至建康時江東大疫居民乏食乃開倉賑飢發醫起病人大歡喜曰此王者之師也有詔時方暑熾不利行師秋再舉王上奏曰百年逋冦已扼其吭風馳電擊取之恐後少爾遲囘奔播江海遺患留悔矣上語使者曰詔爾丞相朕不從中制也十二年七月詔王入朝進右丞相辭曰阿珠功多臣宜居後以阿珠為左丞相賜從戰功臣爵賞有差躬受廟謨㑹諸將於淮安同左丞相圍揚州未下十月王馳至鎮江分軍三進參政阿勒哈以右軍出建康道參政董文炳以左軍出海道王以中軍出常州道咸㑹臨安攻常州守將劉師勇遁諸將請追之王曰勿追師勇所過城守者膽落矣蘇湖秀州先師果降阿勒哈文炳皆來駐臨安北宰臣陳宜中發使來請降日及期宜中逃海軍進臯亭山宋主遣其臣齎國璽奉表納土命董文炳入宋宫取宋主居之别室封府庫歸之有司宋滅十三年三月也放散兵衛罷易官府錢塘沙上三日海潮不至宋人以為天助宋主求見王曰未入朝禮無相見也留左丞董文炳鎮臨安經畧閩越四月獻宋主趙㬎謝后全后于上都上御大安殿降封㬎為瀛國公遣大臣告成功于太廟上勞王王再拜謝曰奉陛下成算阿珠效力臣具員而已何有功能詔以陵州藤州増食户為六千同知樞密院事十四年宗王鍚里濟畔詔王將兵討之與賊夾水而陣乆之不戰令牧馬具食賊疑而怠俄引兵渡水擊賊錫里濟走死十八年詔從王太子撫軍北鎮諭太子曰巴延才兼將相行全忠孝故命汝從王太子次舍必與論天下事待有加禮巴咱爾黙色者嘗誣王以死是年得誅罪勑王臨視王與之酒愴然不顧而囘上問其故對曰彼罪自致臣若臨刑人將不知天誅之公也上賞其量二十二年宗王阿濟格卒乃詔王代總北軍逺斥候謹隄防足兵食明賞罰不肯要功生事將校大和敵人逺避二十四年宗王納新將反報者還至詔王覘之多載衣裘以往至其境輒賜驛人納新讌王王以大義語納新納新陽應而隂欲執王酒䦨趍出與其從者潜分三道以逸驛人以得衣裘故争獻馬以逓遂脱追騎以其實聞佐上親征奏李庭董士選師漢軍得以漢法戰金剛努塔布岱進逼乗輿漢軍力戰賊不能陣而走及禽納新王之謀畫居多二十六年加金紫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總北軍討叛王莽賚特穆爾大戰敗之明日捜其伏兵追斬二千餘級馳書開諭莽賚特穆爾其人奉書以泣有譛王于上者詔以御史大夫伊囉勒諾延代之居王大同以俟後命未至軍三驛王遣使語大夫曰所至姑止待我翦此冦卿來不後時海都帥大兵以入冦進我退如是而南七日衆帥怒曰冦至則走何不武若是果懼戰胡不授軍大夫而誤國事也王曰海都入吾境持重而殿邀之則遁誘使深入一戰可禽諸軍必欲速戰戰非吾憚果失海都誰任其咎衆曰請任之王麾軍邀擊敵兵大敗殺虜幾絶惟海都脱走乃召大夫至軍授印而去三十年十二月驛召至大同上不豫明年正月宫車晏駕遣使召成宗于撫軍王總百官以定國論兵馬使請日在鳴暮鐘日出鳴晨鐘問其故對曰防變起也王曰汝將為賊耶其如平日宰臣請誅盜内府銀者曰幸赦而盜不可長也王曰盜何時無今以誰命誅人其守正體大多類此四月成宗即皇帝位于上都大安殿時親王有違言王按劒陳祖宗寶訓述所以立成宗之意辭色俱厲諸王股栗趨殿下拜五月加開府儀同三司太傅錄軍國重事依前知樞密院事上意欲王入中書時相忌之王呼相語曰幸送兩罌美酒我與諸王飲於宫前餘非所知也江南行三樞密院行省臣累陳非便樞密臣庇之有詔問王王已病張目對曰罷行樞密兵柄一歸行省於國事為完三院遂罷是嵗十二月薨于京師甘棠里第春秋五十有九遣重臣來賵勑百官送葬送者盡哀葬于巴濟勒山之先塋夫人别宿真即扎拉爾氏封淮安王夫人再娶道拉氏生三男滿逹勒正議大夫僉樞密院事囊嘉特通奉大夫樞密副使多爾沁布哈未仕俱卒副樞娶丞相興元王孫中政使邁珠之女生一男子一女子男僧格實哩正議大夫同僉樞密院事女適資徳大夫大都留守鴻和爾巴哈王薨成宗贈宣忠佐命開濟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追封淮安王諡忠武仁宗皇帝賜鈔十萬貫畀江浙省臣廟祀臨安皇上勑建碑于都城之郊賜額曰開國元勲佐命大臣之碑命臣明善製其刻文臣聞忠武王天質髙厚風神静明英偉端大剛介莊廉當大任而不恐遇大論而善斷言笑有時喜愠莫測恒負天下之重以神器奠安為務仁視羣品無間親疎義使英材無比適莫故四海公論翕然歸之其平宋也將二十萬猶將一人賞罰信紀律彰大將禀命仰之若神明降人投誠依之猶父母未嘗妄戮一卒未嘗妄殘一物貨利不足移其心聲色不足惑其志師入臨安禮賢黜罪市肆不易雞犬無驚歸馬蕭然囊惟衣被畢事還朝口不言功連出總師無役不最嗚呼碩徳元才生由問氣良相名將見諸行事乃知宇宙之間功名之表自有大人也弼成正統騰耀始日力扶寶運播烈終年請即是而作頌頌曰世祖聖神地翕天開陽施隂閟鼔盪風雷駕馭羣才鞭笞九垓糞掃兇災祥慶有來糾糾雄豪英英俊髦樂世之遭陋時之逃或秉樞機或建旗旄纓冠自獻文奮武招維忠武王胥㑹明良雄圖逺韻聖度恢張制曰伊賢當吏天子左官諸侯奚爾器使乃命之相乃命之將爰資弼亮爰資開盪嗟兹中土鼎峙三主既殄其二一也無武天生聖人賚之良臣頸組厥君稽顙軍門東涉扶桑西跡虞淵北盡窮髮南極蠻咸受正朔襲我衣冠委勲不居歸衛帝廬出總北師馬騰士娱輿目睢盱望入中書鉅材乃儲翊運是須肅將天威劒而登殿揚命羣王羣王自愞策帝御天下拜登讌是日微王慶㑹幾變始知世祖神幾先見故抑王容留垂後憲稽其一徳始終交盡抒誠兩朝力殫無靳進官三公心不増隆追爵一王道不加崇維王達節髙抱孤忠維王獻能茂建元功紀勣竹帛鑄銘鼎鍾並日不滅與國無窮勑臣作頌勒之貞石昭示萬國永著臣則   元文類巻二十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二十五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丞相順徳忠獻王碑      劉敏中   太傅右丞相贈推誠履正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順徳忠獻王逹拉哈既薨之五年皇慶改元之秋上詔中書故丞相達拉哈弼亮三朝功多不可以不顯其相地盧溝通逵旁勒碑焉且詔臣敏中撰文臣竊惟有國致治難得賢為尤難是以古之聖王得一賢則信任之尊顯之使得以盡其能又必褒崇之表異之示不可忘其勞若太常之紀盟府之蔵鼎彛之勒麟閣雲臺之像不一而足重得賢之難也我元聖聖相承天祐生賢相臣將臣炳烈相望人才之得於斯為盛若夫懐逺圖而略近功先大綱而後小數藴江海之量負山嶽之重不威而令行不言而人服處難而無所惑履變而不可奪端委雍容而朝廷尊安天下受其賜則忠獻王其人乎上之所以眷眷焉不忘而王之所以荷此表異之渥也宜矣嗚呼聖人言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于茲焉見之臣謹按王諱哈喇哈遜朔方人其族為諤魯訥氏襲號達拉哈曽祖考諱竒爾實勒贈推忠佐命宣力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徳王諡忠武祖考諱巴哩察贈協忠翊亮定逺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徳王諡忠毅考諱囊嘉特贈宣忠効節保大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順徳王諡忠愍曽祖妣哈喇沁氏祖妣旺扎卜妣圖嚕喀喇氏並封順徳王夫人忠武重厚有英才遇太祖皇帝於飛龍見躍之際知可汗將襲之趣告帝為備果至我兵縱擊大破之尋并其衆以功擢千户賜號達拉哈時官制惟左右萬户次千户非勲戚不與逹拉哈譯言一國之長帝謂侍臣彼家不識天意故來相害是人告我殆天所使我所為自在逹拉哈矣因賜御帳什器及宴飲樂節如宗王儀是後所下郡國由奉聖大同至陜西西域土畨雲南遼東未嘗不從推堅蹂强以死力自効壬辰太宗皇帝略地河南忠武間出太行反擊燕有功㑹病薨子十二人其三忠毅也以勇鋭服衆從睿宗皇帝取汴蔡滅金丙申錫分邑順徳病薨二子次為忠愍果毅有謀以近侍從憲宗皇帝伐蜀多勞績戊午薨于軍於是王甫及嵗而識悟異凡兒目不視戲稍長善騎射尤習國書聞儒者談輒喜至元壬申世祖皇帝納勲臣後一見異之命襲號逹拉哈長宿衛百人夙夜共職惟謹嘗從獵馬躓傷面上直如常帝命醫視眷益重明年秋九月帝御萬夀山王侍賜金段諭曰汝先世勲大朕且大用汝又明年春丁母夫人憂哀毁踰禮是冬十月帝獵三不刺歸語皇太子曰逹拉哈非常人比可善遇之乙亥江左平賜廉欽二州益其邑乙酉拜大宗正賜珠衣一襲時郡縣囚盜詐者上宗正決屬當遣使決死囚諸道王重按獄詞小不具悉令覆勘奏決者僅六十人耳尋赦下所活數百人大同民羣鬭毆鷹房三人死近臣以變聞帝怒亟遣王治止坐其首鬬者京師有以偽造褚幣連富民百餘家王盡釋之保定諸郡旱民當輸米京師多以輕資就糴有司摭為奸欲没其産賞告者王得其情皆縱去曰舍貴就賤民便事集又何罪為柄臣擅威福益横知王惡已忌之數曲為邀致竟不一往其家僮冒禁殺牛有司莫敢詰王致以法益忌謀撓王以多事奏請江南囚亦隸大宗正莅決王曰彼間民敎令未孚若一切繩之恐生亂帝是之而止辛夘帝念湖廣失治欲遣近臣往莫宜王臺臣奏逹拉哈在宗正決獄平即去恐難其人帝曰彼地朕嘗駐蹕治非斯人不可王遂行隨賜以玉帶授榮祿大夫湖廣省平章政事湖廣南瞰交趾占城西掖蜀西南接南詔東連吳㑹境壤且萬里而八畨兩江蠻獠布溪峒間虺蛇起伏跳踉小戾則相讐殺攻剽無時故治視他省劇甚王至審利病度先後簡僚佐撫兵民威行徳流善遂頑革錢粟刑獄井井有條自宋時有巨盜嘯黨出没湖湘殆二十年不可制王選士付以方畧悉擒誅之江州隸江西省有猾民餌官府恣虐凡剽船江中羣盜皆與為根穴交通王知狀徑縛以來百救莫施卒寘於死逺近震悚俄置行樞密院兵民政分勢不相營姦冦伺發溪峒以閧壬辰王入覲列其不便罷之帝問王人言廉訪官反撓吏治朕已令視之卿謂若何王曰憲司職糾姦弊貪吏所疾妄為謗耳帝以為然及還邊將征交趾出其境王戒曰無擾我民有奪民魚菜者杖其千夫長一軍肅然乃上奏曰往年逺征無功民瘡痏未蘇乃復有事非國善謀也又發湖湘富民屯田廣西為圖交趾計王以徙民瘴鄉事固難成必且怨叛遣使密奏吏抱券請署不答俄使還報罷民大悦已而廣西元帥府請募南丹户五千屯田襟要謂士不死瘴癘饋餉有餘蓄實空荒之地為邕管之蔽制諸蠻控交趾其利有六王喜與之牛種農器置長統焉聞諸朝到于今便之湖廣舊無夏稅柄臣援唐宋末世為徴王曰衰弊之政聖朝可行邪竟奏罷常澧辰等州大水漂民廬多死者王亟發廩為之賑慰凡災皆如之甲午春正月世皇登遐王謹斥戒不虞境内寧肅大徳戊戌九月朝成宗皇帝于上都帝嘉其績授光祿大夫左丞相行省江浙視政凡七日綱舉七十餘事民風吏習翕然為變入為中書左丞相加銀青榮祿大夫杭之耆庶伏地攀泣馬不得前王既當鈞軸益以天下自任每退食延見四方賔使訪以物情得失吏治否臧人材顯晦年榖豐歉采可行行之凡論議先以國典參以古制揆以時宜必當而後已其可否事猶元化之運順無留滯惟不言利不喜變更一以節用愛民重名爵為務京師先未有孔子廟而國學寄他署王喟曰首善之地風化攸出不可怠乃奏營廟學嘗躬為臨視既成朝野瞻聳選名儒為學官奏遣近臣子弟入學而四方來學者益衆又郊禮乆未遑王總羣議奏行之辛丑同列以或者議倡言世祖皇帝以神武開一統功葢萬世陛下未有伐國拓地之舉以彰休烈西南夷八百婦國弗率可命將往征王謂山嶠小夷去中國遼絶第可善諭向化茍將非其人未見所利弗聴竟奏發湖廣兵二萬人丁壯役餽輓數十萬將失紀律果無功而還諸蠻要擊飢疫相仍比至將士存者纔十一二㑹赦有司議釋將罪王曰徼名首釁陷失士馬非常罪比不誅無以謝天下奏誅之癸夘秋拜中書右丞相加金紫光祿大夫王常言治道先守令至是選掄益詳時號得人定官吏贓罪十二章及丁憂婚娉盜賊等制禁獻户及山澤之利每嵗春大駕幸上都王必留守其重可知已時帝疾連嵗權移中闈羣邪交扇勢焰翕忽王以身維之姦不得逞事以無撓丙午加開府儀同三司監脩國史直僚屬奏脩三朝皇后及宗室功臣傳冬十有一月帝弗豫王入侍醫藥出總宿衛且理幾務諸藩王欲入侍疾王拒之丁未春正月宸御晚駕時武宗皇帝撫兵居北王封府庫稱疾卧闕下理幾務如故中闈以姦臣謀絶北道驛欲行祔廟禮王格其事密記授使間走踰兩驛始得傳馳報武宗諸懐詐者數欲害王王不為動内外懔懔視王以安㑹今上皇帝皇太后至自懐姦臣希中㫖謀為不軌三月王賛今上皇太后擒滅其黨發使迎武宗四月今上皇太后如上都王繼往五月武宗即大位加太保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脩國史賜以憲廟所御白貂裘寶帶未幾加太傅賜第見其子托歡近侍和琳控北邊始置宣慰時諸部落降者百餘萬口乃罷宣慰詔王以太傅為左丞相行省事賜楮幣十五萬緡黄金贏十二鎰白金二千五百兩帛四百端乳馬六十疋皇太后賜楮幣五萬緡帛二百端至和琳獲盜米商衣者即斬以徇攘竊屏息行旅為便分遣使發廩賑降口復奏請錢七千三百萬緡帛稱是易牛羊給之又給網數千令取魚食逺者厄大雪金山命諸部置傳車相去各三百里凡十傳餽米數萬石牛羊稱之又度地立兩倉積米以待來者全活不可勝紀有飢乏不能達和琳往往以其男女弟姪易米以活皆贖歸之和琳嵗糴軍餉恒數十萬主吏視利繆出納囊橐滋弊乆矣立法以遏其源稱海屯田廢弛重為經理嵗得米二十餘萬斛益購工治器擇軍中曉耕稼者雜教部落又浚古渠溉田數千頃穀以恒賤邊政大治至大改元戊申帝賜大帳如親王制諸藩禀命戎事則以宴之仍賜酒米百斛皇太后今上咸有賜焉天下傾耳以俟復召是冬十一月遘疾召其屬曰吾不起矣不得報國矣汝曹各自勉此間金穀勿貽朝廷慮其屬以聞帝驚愕命醫偕其子托歡行以閏月某日薨于和琳所居之正寢春秋五十又二天雨木氷連日帝大傷悼遣近臣慰諭其子賜賻錢五萬緡今上賻錢二萬五千緡勑大興尹買葬地昌平陽山南之原曰使天下後世知吾賢相耳乃胥議為石塚柩至以是月二十有九日葬焉近而朝著逺而士民以及四方慟哭流涕嗟悼懐慕及奠于冢者無有已也明年已酉八月有封諡之命先配舒爾圖氏繼室扎拉爾氏扎拉氏扎拉爾氏拉哩氏並追封順徳王夫人一子即托歡由近侍為太子賔客今上御極遷御史中丞進大夫官榮祿大夫襲號逹拉哈博貫經史特立正言得風憲體皇慶改元壬子制加王曽祖考而下三世爵諡大夫之母旺扎卜氏封順徳太夫人王為人神宇靖偉簡重寡言不見喜愠望之儼然知其為公輔器其在宗正也從世皇北巡平宗王亂初入叛境王率三百騎猝與敵遇徐整騎突出敵背連彀矢殪數人敵披靡遁帝壯之其在中書也引儒生討論墳典至堯舜禹湯文武之為君臯陶稷契伊傅周召之為臣歎曰人生不知書可乎乃館士教其子學由是而觀王之文武志略本乎天性奮身逢時發於至誠故其事業之見于世剛明正大巋巍煒煜如此嗚呼古所謂大臣者王為無愧矣臣既述其事乃繫之以詩曰漢有文成難制將變元有忠武患去未見掖聖承天偉績共貫忠武有孫維王忠獻維嶽降靈維王以生雲風類從近列以升穆穆世皇羣材權衡孰大予任王予是稱利器所施宗正焉始挺然鶚立獄平政理朝有巨姦王不以齒有媚不答姦氣為褫帝念湖廣控馭匪宜陟之鼎司曰汝往釐霜肅露濡化行若馳島蠻海夷悦服熙熙移杭未旬入總大政民有怙恃事有鏡惡者自懲善者相慶百度亹亹咸統于正成宗上仙囘邪譸張勢狹中闈搆謀非常王翊潜龍寘彼斧斨伊霍之重賴其胥匡武皇嘉之康錫三接朔方往撫有聞赫赫一夕隕星山圯棟折遄歸之望竟莫爾愜天子曰嘻斯何人斯何紓予思其碑而辭大書深刻九逵是向尚千萬年監此良相   駙馬昌王世徳碑       張士觀   至治元年十二月癸亥制贈駙馬昌王阿實克高祖巴圖為推忠宣力佐命開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追封昌王諡忠武髙祖妣公主托摩倫公主果真並追封昌國大長公主曽祖索隆噶宣忠保大翊運開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追封昌王諡忠定曽祖妣公主布爾噶追封昌國大長公主祖扎古喇陳推誠靖逺佐運賛治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追封昌王諡忠靖祖妣公主伊蘇丹追封昌國大長公主父和琳効忠保徳輔運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駙馬都尉上柱國追封昌王諡忠宣妣公主巴雅爾公主布哷齊並進封昌國大長公主公主伊勒噶雅追封皇姑昌國大長公主既頒䘏典又詔翰林文諸石臣士觀祗奉明詔按世系王族為伊竒哩氏以小字阿實克行忠武蚤逢興運從太祖皇帝起朔方同諸豪傑飲水于黒河要結盟誓經啟疆宇初太祖遣使四方詢訪人情至忠武所時忠武止畜一牝羊烹其羊迎勞使者又以使者馬瘠易以已之良馬使囘併烹牝羊餞之使者復命具以忠武誠款對上嘉之遂以皇妹托摩倫公主下嫁實生忠定托摩倫公主殁繼尚皇女果戩公主嘗從征奈曼翊衛左右未始少離上閔其勞以所獲户民多賜其部我師既破長城右遣國王穆呼哩經畧北京左遣忠武規取阿布哈伊瑪噶等城所得漢民即賜忠武且諭㫖曰諸部各遣子弟入侍時和囉羅岱哈爾巴岱違㫖命忠武提兵千人誅之以令衆復以所隸百姓賜之迨上征河西扈蹕戎行備著勤勞師未旋鼎湖上仙甫旬日忠武亦卒太宗震悼不已曰巴圖事我皇考宣力良多今已云亡送還本土遂葬於竒徹勒仍禁其地三年如國家制忠定繼起擢為萬户尚宗女布爾噶公主總戎南征攻嘉州破之師還卒於道忠靖從定宗皇帝討平萬努有功尚宗女伊遜展公主忠宣先尚憲宗女巴雅爾公主以錫里濟叛屢著戰功繼尚宗女布哷齊公主征納新扈從乗輿忠勤備至世祖憐之賜名巴圖爾巴圖爾譯云驍勇也維伊竒哩氏世篤忠貞積慶流祉至王益大王生資英果年十五已能從征納新躬履行陣至今不懈却敵奏功者屢矣是以尚宗女薩里達實公主嵗辛丑與都勒斡戰射中其足敗之成宗錄其功以皇女伊埒噶雅公主下嫁是生今上皇后及晉王妃額琳沁巴勒繼尚憲宗女孫滿達公主武宗即位襲為萬户賞賚優渥頒金印封昌王仍置王府迨仁宗朝賜文豹及海東青白鶻嵗以為常今上即位賜楮幣一萬定西馬及七寶帶各一太皇太后繼賜楮幣萬定子七人曰實喇和托尚宗王瑪納濟女額琳沁公主薩里達實公主出也曰嘉勒燦巴拉曰喇特納實哩滿達公主出也曰塔爾海曰潤諾多爾濟嘉勒燦多爾濟臣竊惟繇漢以來言世家者必曰袁氏之四世五公髙密之重侯累將載在方策以為美談王家繇髙曽以來載徳象賢忠事我朝至於奕世封王一門尚主國家所以崇徳報功斯亦至矣其寵貴視袁氏鄧氏宜無少讓而隆名偉績則又過之以之銘鍾鼎書竹帛其誰曰不然臣士觀謹再拜稽首而獻銘曰   於皇聖元受命于天羣雄入彀載造坤乾忠武崛起儷景同飜翼佐王烈執鋭被堅矯矯忠定奮其才賢光依日月躬屬櫜鞬四征弗庭所向無前在定宗世孽豎擾邊乃命忠靖扈蹕周旋與謀帷幄奏捷戎軒忠宣繼之不懈益䖍却敵伐戎智勇兼全篤生昌王于蕃于宣靖氣沙漠忠力益殫惟帝念勞追䘏其先何以寵之國姻世聨何以貴之王爵世延詔紀金石誓肩河山特以表忠千載永傳   曹南王世徳碑        虞 集   中書右丞相臣某等言陛下入正大統道汴梁命山東河北蒙古軍都萬户府都萬户伊蘓岱爾以其兵從至京師以功拜河南等處行中書平章政事於法官一品當贈三代官封伊蘓岱爾曽大父博碩大父伊爾根父阿勒哈嘗為大將戰功多又多死王事軍中宜追封以第一等爵制曰可有司以詔書議贈所當得官按地定封於是故贈定威佐運功臣榮祿大夫司徒上柱國曹國公諡忠定博碩加贈定威佐運功臣光祿大夫司徒上柱國追封曹南王諡如故故䝉古漢軍都元帥贈宣忠靖逺功臣光祿大夫中書右丞相上柱國曹國公伊爾根加贈宣忠靖逺佐運功臣金紫光祿大夫中書右丞相上柱國追封曹南王仍諡桓毅故光祿大夫中書左丞相贈協謀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曹國公諡武定阿勒哈加贈竭誠宣力定逺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曹南王改諡忠宣曽祖母塔布祖母黙埒母托端庫庫楞皆先封曹國夫人改封曹南王夫人制下有勑國史臣集其以曹南王世家行事嵗月著文於碑臣受詔謹按博碩蒙古扎拉爾台氏太祖皇帝初起朔方豪傑之士雲起響應而從之為之腹心爪牙者必皆有深智逺識有勇而善謀是以東征西伐無不如志以成萬世之業者天為之生才而聖神善用之故也博碩自其幼年已在宿衛為和爾齊和爾齊者服御弓矢常侍左右者又為博囉齊博囉齊者親烹飪以奉上飲食者也葢非篤慎强敏見知而親信任使者不得預是以屬車所向無不在行數以徇戰畧地著功受賞太宗皇帝即位仍以其職從征行隴北陜西之役攻城壁取郡縣率先戰士竟死之伊爾根繼為和爾齊博囉齊膺其父之職也以太宗之命事岳里吉太子為畨衛之長嵗乙未庫春呼圖克太子出師伐金遂侵宋有㫖出從戰戰有功拜萬户方是時察罕以太祖所拔重臣為大將位望崇甚而伊爾根以天下馬步禁軍都元帥為察罕之副總領諸翼䝉古漢軍馬統領屯戍大軍南面之征最為重兵矣於是取陜西掠河東踐河南嵗乙夘光夀大師察罕殁憲宗皇帝命伊爾根代之拜諸翼軍馬都元帥統大軍攻淮東西諸城嵗戊午帥師至揚州數出戰遂以戰死阿勒哈以諸翼䝉古軍馬都元帥統其父之軍從世祖皇帝南伐宋憲宗崩世祖北還即皇帝位從至穆爾布延布拉克地阿里布格阿勒達爾琿塔哈興兵為亂不受詔命討之阿勒哈以其所部䝉古軍擊之北至實黙圖之地遂追之至河西功成而還中統建元之嵗賞功賜黄金五十兩二年濟南帥李璮以山東反大發兵討之阿勒哈總其衆次老倉口以進戰明年濟南破璮誅山東平師還又明年賞功賜黄金虎符一銀印一以舊官將其軍至元初大軍伐宋五年師圍襄樊力戰數有功十一年取宋大軍渡江阿勒哈以其師取鄂州泝江陵下至京口所至郡縣降其軍慰撫其民人明年拜昭毅大將軍統其師發建康道溧水溧陽指獨松闗抵杭州上方道與宋將吳某等戰斬之斬首七千級又與宋將祝亮戰擒亮并其裨校七十二人斬首三千餘級又與宋兵戰斬首七千餘級又斬逐其援兵退走數十里宋將奉使吳某都統丁某總制趙某來迎戰敗之斬首三千級擒總制谷某又擒宋將張八及其裨校斬首二千級六月即軍中拜中奉大夫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是年宋亡明年丞相巴延以宋主入覲九月阿勒哈帥師東渡浙取越明台温衢婺處及閩中諸郡追宋宗室秀王某道數戰皆敗之降其運使趙某提刑趙某五百餘人至福州與宋軍轉戰四十餘里斬步帥觀察使李世達等於陣殱其軍獲秀王及其家屬將吏百八十餘人降其部曲淮卒三千人於是江南悉平十二月有詔以中奉大夫中書參知政事授金虎符行江東宣慰使郡縣新附民心未安威信所孚莫不悦服十四年入覲上嘉其功進拜資善大夫中書左丞仍留宣慰江東十八年入覲方是時海内悉已平定舟車所至莫不服從而日本蕞爾海島之間彌固自保有司以攻為言天子從之迺賜玉帶弓矢命為中書左丞相行省事統䝉古諸翼軍馬四十餘萬往征之師次明州且渡海矣殁焉既殁而子伊蘓岱爾幼貝降伊蘓岱爾之兄也襲世職為萬户總其軍後以功僉書江淮行樞密院事進拜江浙行省右丞福建行省右丞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領其先世萬户軍馬既歿伊蘓岱爾以元貞元年世其職受昭勇大將軍左手蒙古軍萬户延祐三年覃恩加昭毅大將軍泰定三年進昭武大將軍皆以萬户總其軍如故後二年今上皇帝南還京師將有大正於天下道過汴梁今太保巴延公方鎮汴省八月庚子召伊蘓岱爾帥其兵以行乙已兵大集士卒感激赴義車馬器械精備勇氣自倍丁未命為本省參知政事師行庚戌進平章政事仍兼山東河北䝉古軍都萬户府都萬户九月庚申同知樞密院事仍兼都萬户壬申皇帝即位大明殿建元天厯明日拜知樞密院事授以樞密院印仍領其萬户事甲戌圖們岱爾自遼東引兵冦通州令伊蘓岱爾帥諸翼軍馬出禦之丙子王禪等之兵軍於北皇后店伊蘓岱爾移兵合擊敗之已夘哈喇齊昆都特穆爾敖拉特穆爾之兵軍昌平縣東白浮村帥師合擊敗之壬午實保齊大都之兵軍於昌平縣東北又帥師合擊敗之凡來冦之兵悉已敗衂總兵者或執或敗走北面悉平癸未太師右丞相㑹諸將於龍虎臺下奏凱於朝有勑命伊蘓岱爾守居庸之北闗壘石以為固十月已亥拜榮祿大夫知樞密院事依前兼管都府事統領諸翼蒙古軍馬使出師禦冦兵之西入者師次廣平磁州之武安縣敗獲總兵者額森特穆爾等而西南諸郡以次告平庚子召還十一月丁亥樞密院奉勑散諸軍行院官還京師明年二月以舊官復拜山東河北蒙古軍都萬户府都萬户五月上之上都伊蘓岱爾仍帥其所統兵從十月癸夘皇帝若曰伊蘓岱爾屬櫜鞬以備干城恪恭職事朕用嘉之其以為河南行中書省平章政事十一月丙寅以所統兵置大都督府命兼山東河北蒙古軍大都督䄮從二品刻銀印賜之己巳有封贈之命嗚呼上之所以待功臣將帥寵錫榮耀不亦甚乎臣嘗聞之自昔國家所貴有勲舊之臣者以其君臣之契深宗社之事諗逆順向背之道素定于見聞而愛敬之誠自有不能已者故其得備戎行氣決志憤以能成功也世祖皇帝既定海内以蒙古一軍留鎮河上與民雜耕横亘中原故將委忠君於國人備非常於他日其所以為子孫計者深且逺矣今上皇帝以天縱之資厯造昩之乆奮名義以致討夙逆應天人而歸履大位固厯數之所在也若曹南王家自開基以來已入備禁衛出死行陣者三世矣今平章以其世守之舊兵奉中興之大業以致真王之封食所居之邑聲振大藩受軍民之寄福祿方未艾也嗚呼偉哉敢再拜稽首而為之銘詩曰昔在太祖受命自天聖子神孫師武用宣世祖赫赫一是萬國虎臣孔多貴有世績忠定之興承國肇基乃執干戈乃奉鼎彞不寧方來先後奔奏盡瘁殞身以昌厥後有竭桓毅益信以崇帝討王誅無往不從金氣既衰宋亦就䠞兼弱攻昧我帥我督截彼淮浦其流湯湯蹀血以終厲我國殤克繼父祖忠宣之武天錫之功世皇是輔肅肅南征絶江城左纛振旅馳追不庭世皇御天於鑠如日式圍不遺聲教迺訖于時出師有専有分江漢之間忠宣所軍䝉衝載兵遡江薄海列郡風靡有順無悔旋指江東進師合攻闗柵兒嬉孰當吾鋒斬將連營覆卒盈野乃㑹元戎于城之下孌孌孱嫠解璽入朝掠其餘疆曽不崇朝既定甌越成功來告命以相臣持節東道治以嵗成位以序升入覲天子龍光是承天子曰嘻蠢彼海裔爾相予佐帥士以濟臨涯揚舲海若弭靈天不憗遺亟霣將星忠宣所統國人之勇留戍羅絡齊魯梁宋鼓旗閒閒武帳在中既世其官又世其功今我聖皇中興以正錫鑾在塗萬騎前乗誰其將之不二之臣彼壘於郊摧之為塵聖皇賞功寶玉鷹馬還長其鎮為國召虎頟頟爾軍何以表之爾建大府都督之旗爾家于曹有桑有土昔公今王三世之祐豐碑列功備書三王咨爾多士勤忠勿忘   元文類巻二十五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二十六    元 蘇天爵 編碑文   髙昌王世勲碑        虞 集   至順二年九月某日皇帝若曰予有世臣特穆爾巴哈自其先舉全國以歸我太祖皇帝實賛興運勲在盟府名著屬籍世纉令徳以勵相我國家至特穆爾巴哈佐朕理天下為丞相為御史大夫文武忠孝厥績懋焉昔其父葬永昌大夫往上冢其伐石樹碑而命國史著文而刻焉臣集頓首受詔退而考諸髙昌王世家葢輝和爾之地有和琳山二水出焉曰圖古勒曰索隆噶一夕有天光降于樹在兩河之間國人即而候之樹生癭若人妊身然自是光恒見者越九月又十日而癭裂得嬰兒五收養之其最穉者則曰布固汗既壯遂能有其民人土田而為之君長傳三十餘君為伊囉斡徳濟數與唐人相攻戰乆之乃議和親以息民而罷兵於是唐以金蓮公主妻徳濟之子格哷勒徳濟居和琳伯哩伯哩特言婦所居山也又有山曰騰格哩哈達言天山也南有石山曰呼圖哩哈達漢言福山也唐使與相地者至其國曰和琳之盛彊以有此山去壊其山以弱之乃告諸徳濟曰既為婚婣將有求於爾其與之乎福山之石於上國無所用而唐人願見遂與之石大不能動唐人使烈而焚之沃以醇酢碎石而輦去國中鳥獸為之悲號後七日伊囉斡徳濟薨自是國多灾異民弗安居傳位者數亡乃遷諸交州而居焉交州今和卓也綂巴實伯里之地北至阿穆河南接酒泉東至鄂端哈錫哈西臨西番凡居是者百七十餘載而我太祖皇帝龍飛於朔漠當是時巴哩珠阿勒坦徳濟伊都呼在位伊都呼者其國主號也知天命之有歸舉國入朝太祖嘉之妻以公主曰伊埒鄂端待以子道列諸第伍與珠諾延征哈瑪爾蘇爾坦囘囘等國將部曲萬人以先啟行紀律嚴明所向克捷又從太祖征尼沙布爾征河西皆有大功薨次子諤格埒齊徳濟嗣為伊都呼諤格埒齊徳濟薨子滿瑪爾徳濟嗣為伊都呼將特黙軍萬人從憲宗皇帝伐宋合州攻釣魚山有功還軍和卓薨至元三年世祖皇帝命其子和爾齊哈喇徳濟嗣為伊都呼海都特們徳爾之亂輝和爾之民遭難解散於是有㫖命伊都呼收而撫之其民人在宗王近戚之境者悉遣還其部始克安輯十二年都勒斡帕克巴等率兵十二萬圍和卓揚言曰阿濟格鄂囉齊諸王以三十萬之衆猶不能抗我而自潰爾敢以孤城嬰吾鋒乎伊都呼曰吾聞忠臣不事二主且吾生以此城為家死以此城為墓終不能爾從城受圍六月不解都勒斡系矢以書射城中曰我亦太祖皇帝諸孫何以不我歸且爾祖嘗尚主矣爾能以女歸我我則休兵不然則亟攻爾其民相與言曰城中食且盡力已困都勒斡攻之不止則淪胥而亡伊都呼曰吾豈惜一女而不以救民命乎然吾終不能與之相面也以其女伊埒伊克黙色必濟厚載以茵引繩墜諸城下而與之都勒斡解去其後入朝上嘉其功錫以重賞妻以公王曰巴克巴噶爾定宗皇帝之女也又賜寶鈔十二萬定以賑其民還鎮和卓屯於州南哈宻之地兵力尚寡北方軍猝至大戰力盡遂死之子納琳徳濟方幼詣闕請兵北征以復父讐上壯其志賜金幣鉅萬妻以公主曰布爾噶太宗皇帝之孫女也主薨又尚其妹曰班布爾實有㫖師出河西與北征大軍齊發遂留永昌焉㑹吐蕃圖沙瑪作亂詔以榮祿大夫平章政事領本部特黙等軍萬人鎮吐蕃宣慰司威徳明信賊用斂跡其民以安武宗皇帝召還嗣為伊都呼賜之金印復署其部押西䕶司之官仁宗皇帝始稽故實封為髙昌王别以金印賜之設王傅之官其王印行諸内郡伊都呼之印則行諸輝和爾之境班布爾實公主薨尚公主曰烏拉戩安西王阿南逹之女也領兵和卓復立輝和爾城池延祐五年十一月廿一日薨子二人長曰特穆爾布哈次曰籛吉皆班布爾實公主出也特穆爾布哈大徳中尚公主曰多爾濟斯滿奎騰太子孫女也至大中從父入覲備宿衛又事皇太子於東朝拜中奉大夫大都䕶陞資善大夫又以資善出為鞏昌等處都總帥達嚕噶齊奔父喪於永昌請以王爵讓其叔父竒徹台不允嗣為伊都呼髙昌王至治中與阿南達實哩同領甘珠爾軍且治其部泰定中召還與庫春布哈威順王邁努宣靖王庫庫布哈靖安王分鎮襄陽尋拜開府儀同三司湖廣行省平章政事今上皇帝歸正大統召之至汴以左丞相留鎮旋趣至京師戮力削平大難鎮湖廣時左轄相媢而害政人所弗堪至是有㫖執而僇之乃更為申捄於上曰是誠有罪然不至死再三言之得釋其不念舊惡以徳量賛襄類如此天厯元年十月拜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知樞密院事明年正月以舊官勲封拜中書左丞相三月加太子詹事十月拜御史大夫大夫之拜左相也追念先王之遺意讓其弟籙吉嗣為伊都呼髙昌王臣惟髙昌祖之所自出事甚神異其子孫相傳數十代至于今克治其土豈偶然哉和爾齊哈喇徳濟百戰以從王事捐骨肉以救其民後卒死之其節義卓然如此至其子與孫再世三王盛徳之報也大夫世胄貴王清慎自持户庭之間動中禮法平易以近民正已以肅物仁義之功沛如也及其臨大政決大議憂深思逺而聲容凝重若泰山然用能彌綸大經以佐成雍熙之盛所謂社稷之臣也哉表其碑曰世勲為宜敢再拜系之以詩曰   維皇太祖建極定邦知幾先徠偉兹髙昌列圖率賦寶玉重器稽首受命以表誠至太祖曰嘻天啟爾衷有附匪䟽以究爾功櫜鞬介胄十千維旅以從四征斥廣疆宇從我王事靡解朝夕邦之世臣食其舊邑舊邑髙敞介乎强藩為暴突來䖍劉以殘保障扞城我禦我備敵為弗順我死無貳崇墉言言冦來寔繁力殫守堅責我師昬有齊季女出女紓難義有絶愛皇用咨歎冦退民完天子慨之輦帛載金悴斯溉之城郭室家既還既復庶其寧我皇錫之福于廬于處狂嚚掎之矢盡衆殱執節死之維時賢嗣泣血入告請揚天威以報無道天子壯之俾軍于西撫爾民人授之鼔鼙有嚚西羌弗靖以撓移節往治旋就馴擾武皇纉武睠爾舊服節旄印綬仍䕶其屬乃稽王封在時仁宗旗纛舒舒刻章以庸迺即永昌幕府斯建將星宵隕亦既即逺宰木隂隂閱厯嵗時顧瞻徘徊邦人之思大夫嗣徳克敬以讓三命彌恭世爵用享佩玉瓊琚靖共以居躬行孝嚴服御不淪肅肅雝雝有察有容親親尊尊允徳允功天子還歸大義攸正大夫在行民信以定既安既寧治乆告成大夫司憲百度孔明衮裳赤舄進見退息儆于無虞匪泰伊惕大夫申申明哲以孚嘘欷有懐永昌之墟天子有詔大夫省墓勒文載碑世勲是祚維王孫子永言思之豈惟子孫百辟其儀之   句容郡王世績碑       虞 集   國家治平之業所以尊安而乆固者禮樂刑政一本於朝廷而執干戈以衛社稷於四境之外者則亦必有桓毅過人之勇直亮不囘之節以兼爪牙腹心之任而又世世祖父子孫相承一志然後可以内為天子之所信倚外為强敵之所懾服故處常則有不可犯之勢遭變則建非常之功嗚呼其所闗係豈輕也哉天厯元年皇帝撥亂反正以太平王右丞相雅克特穆爾有建謀力戰之功思其祖父之績乃勑史臣製文紀事勒諸貞石以示不朽焉謹按欽察之先武平北折連川安塔哈山部族也後遷西北即伊埒巴爾之山居焉土風剛悍其人勇而善戰自竒琳者乃號其國人曰欽察為之主而綂之竒琳生實木南實木南生伊訥克實太祖皇帝征黙爾竒斯呼圖克呼圖克奔伊訥克實遣使諭取之弗從及我師西征伊訥克實老不能理其國嵗丁酉伊訥克實之子和拉蘇黙自歸於太宗而憲宗受命帥師巳及其國和拉蘇黙之子巴圖徹爾舉族來歸從討黙爾竒斯有功世祖皇帝西征大理南取宋其種人以强勇見信用掌芻牧之事奉馬湩以供玉食馬湩尚黒者國人謂黒為哈喇故别號其人曰哈喇齊日見親近妻以哈納郡王之女弟納琳中統初元討阿里布格之亂巴圖徹爾與其子托克托呼皆有功巴圖徹爾卒托克托呼領其父事是為句容郡武毅王海都之叛皇子北平王帥諸王之師鎮祖宗興龍之故地至元十四年叛王托克托穆爾錫爾濟入㓂諸部見掠先朝大武帳亡焉托克托呼王憤之誓請決戰三月敗其將多爾濟諾延於納琳布拉克以所掠諸部還四月齊哩克台搆亂應昌托克托穆爾以兵應之與我軍遇將決戰先得其斥候數十托克托穆爾懼引去遂滅齊哩克台六月逐其兵於圖喇河八月又敗之鄂諾河得所亡大帳還諸部之衆於北平我師北伐詔率欽察驍騎千人以從十五年正月追錫爾濟踰金山擒扎呼岱以獻又敗庫春格爾等軍俘獲甚衆冬入朝召至榻前親慰勞之賜以白金百兩海東白鶻一國家侍内宴者毎宴必各有衣冠其制如一謂之濟遜悉以賜之且有詔曰祖宗武帳非人臣所得御卿能歸之故以與卿軍中宴諸帥則設之欽察人為民户及隸諸王者别籍之户給鈔二千貫嵗給粟帛擇其材者備禁衛十九年拜昭勇大將軍同知太僕院事明年改同知衛尉院事領羣牧司事給霸州文安縣田四百頃命哈喇齊屯田益以亡宋新附軍八百二十一年賜金虎符以河南等路蒙古軍子弟四千六百隸之二十二年拜鎮國上將軍樞密副使二十三年置欽察衛遂兼其親軍都指揮使聽以族人將吏備官屬六月海都兵入冦奉詔與大將托多爾海禦之二十四年諸王納新叛於東藩隂遣使來結伊伯格勒星納噶爾王獲諜者得其情密以聞諸朝請召星納噶爾以離之他日星納噶爾為宴㑹邀二大將托多爾海將往王曰事不可測遂不往星納噶爾計不得行未幾有詔召星納噶爾王曰此東藩之人由東道是其欲也將不可制言於北安王命之西行或言也不于將反者軍吏請奏而圖之王曰不可緩也身為先驅引大兵前窮晝夜之力㨗渡圖喇河與伊伯格勒戰大敗之世祖方親征聞之詔王沿河東行盡收其餘黨以還道遇伊特格其軍萬騎擊走之大獲納新畜牧俘畔王哈喇婁等獻之喀喇欽察之人先隸諸叛王者悉來歸置哈喇婁萬户府是嵗王子綽和爾奉詔從太師阿爾婁在軍戰于布達山有功拜昭勇大將軍左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出則被堅執鋭以率虎羆之士入則操刀匕以事割烹執甖杓以進湩飲親幸委任己見如此時成宗方撫軍詔以王從十一月征納新餘黨於哈喇誅烏塔噶盡降其衆二十五年伊竒哩王為叛王和爾果斯所攻甚急五月王從成宗移師援之敗諸烏爾呼還至哈拉繖山夜渡格哷勒河敗叛王哈達之軍盡得遼左諸部置東路萬户府以鎮之伊竒哩有女弟托倫遂以妻王二十六年海都軍叛金山抵杭愛嶺皇孫晉王帥兵禦之敵先據險我師不利王獨以其軍陷陣入戰翼晉王出明日追騎大至伏兵殿之七月世祖親巡北邊召見王慰之曰昔太祖與其臣之同患難者飲班珠爾河水以記功今日之事何愧昔人卿其勉之海都等戰既數敗又知上親征遂引兵去車駕還都大宴上謂王曰朔方人來聞海都言戰者人人如托克托呼吾屬何所容身哉論功行賞先欽察之士以建康廬饒舊籍租户千為哈喇齊户又以俘獲之户千七百賜之官一子以督賦而綽和爾在宿衛亦率其軍扈從至於和琳額伯蘇之山拜昭武大將軍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兼太僕少卿二十八年王奏哈喇齊之軍數已盈萬足以備用詔賜珠㡌珠衣玉帶金帶名鶻縑數萬匹帥其人北獵罕達該邊冦聞之不敢動二十九年掠地金山虜海都之户三千有詔進取竒爾濟蘇明年春次謙河氷行數日盡取其衆留兵鎮之奏功拜龍虎衛上將軍賜行樞密院印海都聞之領兵至謙河又敗之擒其將博囉齊成宗皇帝即位詔之曰北邊事重其免㑹朝賜白金五百兩冬召入朝有加賜别賜其軍士鈔一千二百萬元貞元年春還守北邊三年秋諸王從海都者皆來降邊民驚動王帥兵金山之玉龍海備之資饋畢給民用不擾親導永和爾等王以朝上解御衣以賜大徳元年拜銀青榮祿大夫上柱國同知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如故還邊二月至宣徳府薨年六十一是年詔綽和爾世其父官領北征將軍後亦封句容郡王王帥師踰金山攻巴林之地巴林之南有大河曰塔爾呼其將達蘭台阻水而軍伐木柵岸以自庇士皆下馬跪坐持弓矢以待我軍矢不能及馬不可進王即命吹銅角舉兵大呼聲振林野坐士不知所為争起就馬王麾師畢渡湧水泊岸木柵漂散因奮師馳擊五十里而後止盡得其人馬廬帳還次阿嚕河與本布巴圖之君相遇本布巴圖者海都所遣援巴林者也阿嚕之上有山甚髙本布陣焉山髙峻馬不利於下馳急麾軍渡河蹙之本布馬下坂多顛躓急擊敗之追奔三十餘里本布僅以身免二年北邉諸王都勒斡齊齊克圖等潜師急至襲我和囉噶圖之地和囉噶圖亦有山甚髙其師來據之王選勇而能步者持挺刃四面上奮擊盡覆其軍斂遁者無幾三年入朝上解衣賜慰勞優渥拜鎮國上將軍僉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還邊是時武宗在潜邸領軍朔方軍事必諮於王及戰王常為先付託甚重四年秋畔王圖們海勒蘇等犯邊王迎敵於庫克之地及其未陣王以其軍直搏之敵不能支逐之踰金山乃還五年海都之兵又越金山而南止於特濟根山因髙以自保王以其軍馳當之既得平原地便於戰乃并力攻之敵又敗績戰之三日都勒斡兵西至與我大軍相持於烏爾圖之地王又獨以其精鋭馳入其陣戈甲戛擊塵血飛濺轉旋三周所殺不可勝計而都勒斡兵幾盡武皇親見之曰力戰未有如此者事聞上使御史大夫圖沁知樞密院事塔喇海伊克扎拉庫齊圖呼嚕即竒納克實地聚諸王軍將聞戰勝功狀於是親王以下至於諸軍咸以為王功第一無異辭於是武皇命王尚伊克楚王公主察球爾賞以尚衣貂裘使者以功簿奏上出御衣遣使臨賜之詔曰邊圉事重少留鎮之七年秋入朝上親喻之曰自卿在邊累建大功事蹟昭著周飾卿身以兼金猶不足以盡朕意遂賜御衣一黄金百兩白金五百兩鈔十萬貫拜驃騎衛上將軍樞密副使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賜其親軍萬人鈔四千萬貫九年都勒斡徹伯爾莽賚特穆爾等諸王相聚而謀曰昔太祖艱難以成帝業奄有天下我子孫乃弗克靖以安享其成連年動兵相殘殺是自傷祖宗之業也今撫軍鎮邊者吾世祖之嫡孫也吾與誰家争哉且前與托克托呼戰既累不勝今與其子綽和爾戰又無一功惟天惟祖宗意可見矣不若遣使請命罷兵通一家好使吾士民老者得其養少者得其長傷殘疲憊者得其休息焉則亦無負太祖之所望於子孫者矣使至上深然之於是莽賚特穆爾等罷兵入朝特為置驛以通往來十年拜榮祿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尋拜光祿大夫知樞密院事欽察左衛指揮太僕少卿皆如故從武皇於衮穆蘇之海上成宗崩訃至入告武皇曰殿下親世祖之嫡孫以先帝之命居祖宗之故地以鎮撫朔方且十餘年矣海都約穆呼哩莽賚特穆爾自世祖時各為叛亂今皆來歸前後叛亡俘虜悉復其舊皆殿下之威靈也臣先父托克托呼受知世祖恩深義重臣之種人强勇精鋭臣父子用之無戰不克殿下急宜歸定大業以副天下之望臣請率其衆備驂乗之士武皇納其説即日南邁五月達上都武宗皇帝即位賜王尚服七黄金五百兩白金五千兩鈔二十五萬貫先帝所御大武帳一秋拜平章政事仍兼樞密欽察左衛太僕還邊冬加封榮國公授銀印出制辭以命之至大二年入朝封句容郡王賜金印一黄金二百五十兩白金一千五百兩鈔一萬貫上曰世祖征大理時所御武帳及所服珠寶之衣今以賜卿其勿辭翌日又以世祖所乗安輿賜王上曰以卿有足疾故賜此王叩頭泣涕固辭而言曰世祖所御之帳所服之衣固非臣所敢當而乘輿尤非所宜䝉也貪寵過當臣實不敢上顧左右曰他人不知辭此别命有司置馬轎賜之俾得乗至殿門下仁宗在東宫有衣㡌金寶之賜還邊仁宗皇帝即位入朝特授光祿大夫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欽察親軍都指揮使左衛親軍都指揮使太僕少卿延祐元年額森巴哈等諸王復叛伊特格庫黙色之地王方接戰有敵將一人以㦸入陣刺王者王擗其㦸揮大斧碎其首血髓淋漓殞於馬首乗勢奮擊大破之二年與額森巴哈将伊伯格勒呼圖特穆爾戰摩該之地轉殺周匝追出其境鐵門闗秋又敗其大軍於齋爾之地上聞之遣使賜勞有加四年上念王之功而憫其老也召之命商議中書省事知樞密院事毎見必賜坐上食必賜食待之以宗室親王之禮王常曰老臣受朝廷之賜厚矣吾子孫不以死報國可乎至治二年薨年六十三臣聞古之言將者曰謀與勇惟王父子沉機大畧固不可測而其軍堅悍慓疾有所攻戰應聲而起神變倐忽奮無迴顧智者不暇慮勇者不及舉而已敗衂無餘矣此其所以致勝也而又數世之傳一軍之士同禀忠義而不變同赴患難而不辭此其成大功享大名而膺國家之深信異寵者歟謹按王世家和拉蘇黙贈推忠効順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柱國句容郡王諡剛毅妻特爾格句容郡王夫人巴圖徹爾贈推誠宣力保義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句容郡王諡忠定妻圖嚕齊句容郡王夫人托克托呼贈宣忠定遠佐運功臣太尉開府儀同三司句容郡王諡武毅妻曰丹達爾扎拉氏也曰烏瑪拉博囉氏也曰囊嘉特章鴻吉哩氏也曰阿巴拉鴻吉哩氏也曰塔掄伊齊哩王女弟也皆封句容郡王夫人子八人長曰塔齊爾定遠大將軍北庭元帥次曰台哈布哈御位下博囉齊三曰綽和爾四曰巴爾布哈武畧將軍欽察親軍千户五曰特穆爾布哈武徳將軍建康廬饒等處哈喇齊户達嚕噶齊六曰呼察武畧將軍欽察親軍千户七曰約羅特穆爾武徳將軍僉武衛親軍都指揮使司兼大都屯田事八曰圖古勒巴勒昭勇大將軍欽察親軍都指揮使綽和爾之妻察球爾公主楚王女也曰額森塔納塔塔爾氏也曰額森呼圖克宗室伊竒哩女弟曰哈喇沁塔塔爾氏也子七人長曰蘇爾約蘇布哈武畧將軍欽察親軍千户蚤卒次曰揚珠布哈資徳大夫大司農卿三曰雅克特穆爾太平王逹爾罕右丞相四曰薩敦榮祿大夫宣徽院使五曰雅克哈雅䦨遺少監蚤卒六曰岱勒大禧宗禋院使七曰特黙格幼卒女四人長曰特黙格適實逹爾駙馬弟達呼圖克次曰諤勒哲台適僧格巴拉王三曰納罕適薩蘭多爾濟王四曰伊嚕塔納適鄂爾和特穆爾王臣集拜手稽首而作銘曰維皇太祖受天明命龍旗建斿神旅用振雲雷險屯盤桓奮興邇伐逺攻羣方畏懲既定大業以遺子孫分地有疆羅絡森峙維支之疆宗于本根孰披則離孰固以存赫赫世祖大集厥成天覆日臨無往不庭顧兹臣庶嚮屬無外天未悔禍孰近而悖挺為暴彊弄兵嬉狂弗念弗懐勞我父兄我無藏怒往正迷徳維時虎臣無禦不克虎臣維何欽察世家克長克君為國爪牙相厥種人均勇同悍爾蒐爾帥累百盈萬牧則善芻飲湩孔腴衽金以居鳴箾以趨鳴箾咽咽壯士心折巻甲齊驅千憤一吷孰為叛夫于旅于廬王先伐謀隨以勦屠勿取寧止不虞奄至潰不暇奔況及鬭死父子百戰從于宗藩或拔或援我圉永完天不與畔思禍知悔力困于外心服于内來言來歸矢辭大同洒濯拜稽以朝成宗王䕶其來徒御不驚肅肅邊人同我太平桓桓武皇實善將將定策驂乗王猷用壯紀功則隆論賞則豐帝胄作嬪五世王封世忠世勇列聖所使千載之傳國有信史句容之墟接于太平今王之疆天子所營其功非常報亦殊特勒勲北郊昭示萬國   太師太平王定策元勲之碑   馬祖常   皇帝御興聖殿制詔中書省臣曰惟太師太平王中書右丞相臣雅克特穆爾以忠孝世臣戴子中興功在社稷其令臣祖常文於碑以昭示無極焉臣聞帝王受命天必儲瓌瑋絶世之資將相之才與之㑹遇以成大業如我太祖世祖英傑智謀之士聨裳充庭以為一世之用者豈非天哉天厯元年戊辰皇帝將正大位天人合應丞相臣雅克特穆爾以八月四日甲午率勇士十七人兵皆露刃建大義於禁中迺誓於衆曰武宗皇帝有聖子二人孝恭仁文天下大統當歸之今爾一二臣敢紊邦紀有不順者斬手捽平章諤都拉巴延徹爾縛之分命勇士執諸疑貳者咸下獄待罪籍府庫錄印符空百司皆入内以聽命其日屬學士臣明埒棟阿等乘遽迎皇帝于中興路密以意諭河南省臣而稱臣勸進者接踵於道左矣癸夘弟薩敦子騰吉斯皆棄其妻孥來皇帝以是月之甲辰發中興以丁已至京師比至浹旬之間兩以左右矯稱使者南來者云駕已次近郊諸王及河南省臣萬户各以兵從民勿譁驚比來者云皇帝大兄且至於是中外翕悦而衆志定矣九月庚申諸侯王王禪將北軍軍榆林西丞相出師彼未及陣起薩敦馳入營譬衆潰追之懐來戊辰敵入千門鎮闗薩敦赴之戰薊東敗之十有三日壬申上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受百官朝甲戌進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脩國史知樞密院事賜黄金五百兩白金二千五百兩中綂楮幣一萬錠金織雜采二千匹白鶻一青鶻一文豹二承詔將大軍東出薊討特們徳爾平章即日就道乙亥宿三河夜二鼓偵者報王禪兵奪居庸闗略大口丙子裹糧趨渝河未戰聞大駕出宫將親督將士亟請見上奏事曰凡軍事一以付臣願陛下班師撫安黎庶上旋還宫明日丁丑指揮使呼圖巴哈塔海特穆爾同知台哈巴哈隂構變未發事覺械三人送闕下斬之已夘與王禪前軍戰渝河勦之追殘兵于紅橋北阿拉特穆爾槍刺馬前盤馬斫之刀中左臂部曲和尚斫呼圖特穆爾亦中臂二人皆驍捷將也㑹日晡就宿戰所庚辰上聞之遣使賜御衣一襲慰勞甚渥兩軍隔紅橋水為營辛已合兵鏖戰白浮之野大敗之手刃七人夜二鼔盡呼禆將阿拉特穆爾博囉齊雅爾堅使將百騎風上大譟亂以鉦鼓箭射營中敵自蹂躪至旦始悟壬午天霧王禪等得棄甲北走癸未兵復集我軍列白浮行伍立如植木敵不敢犯至夜又命薩敦出其後南向巴圖爾托克托穆爾出其前北面鼓譟大呼吹銅角雜人馬聲彼營軍不知計又皆夜相射旦乃西走巴圖爾者華言猛士也甲申襲王禪兵于昌平北上遣使上尊酒諭㫖曰丞相無與敵戰親冒矢石脱不虞奈宗社何以大將旗鼔督戰可也丞相曰凡戰臣先之敢後者臣論以軍法是日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乙酉去衣屨徒跣求生者又萬餘人王禪遂單騎亡入北山發伊蘓岱爾伊伯勒薩敦追之是日還至昌平南敵將凖台庫克者攻破虎北口掠石槽民丙戌先令薩敦進以大兵㑹諸侯王兵轉戰四十里至牛頭山獲博囉特穆爾蒙古逹實雅實特穆爾蘇爾特衮四大將縛兩手載于馬鞍獻上天子斬之降者萬人餘兵四散夜遣薩敦托克托穆爾遮虎北口要其歸途丁亥諸侯王額森特穆爾及特們徳爾驅萬人薄我畿甸跳梁通州城下十月己丑朔日晡彼方憇馬我軍直之不及抽一矢東渡潞水而逃庚寅各面水陳兵不戰辛夘宵遁我軍渡潞水襲之癸已再與諸侯王太平額森特穆爾多羅岱及特們徳爾塔爾海血戰檀子山棗林騰吉斯從殺太平於陣中餘夜遁甲午薩敦托克托穆爾將兵追捕乙未諸侯王呼喇岱指揮使阿拉特穆爾安圖自紫荆口犯良鄉丙申我軍循北山而西士皆馬上食馬以囊盛草粟繫馬口且行且食至盧溝呼喇岱兵潰凱還都人觀者拜者填道入見天子無矜容焉上大悦己亥進封逹爾罕太平王以其地為食邑降制褒美功名烜耀刻黄金為印章以寵賚之珠對衣寶帶一具逹爾罕華言世貸之也特們徳爾復入虎北口戰檀州南殱之萬户哈喇諾海以戲下兵降殺特們徳爾函首京師誅呼喇岱阿拉特穆爾安圖多羅岱塔爾海於國門之外齊王伊囉特穆爾元帥巴哈特穆爾迺起兵嚮門平曰皇帝正大綂於大都矣汝等知乎姦臣都爾蘇囚首請死十月二十有二日庚戌奉皇帝璽來上天下業遂定明年己巳上固讓位于大兄明宗皇帝命侍御史臣薩題致讓奉迎三月戊辰丞相䕶皇帝璽於北土明宗皇帝嘉之拜太師官階如前迨明廟上賔皇帝洊昇大位一嵗之間為天子佐命兼揖讓征伐之事而使中外清謐華夏乂寧者兹非天儲其才使與受命之君㑹遇以成大業者歟文未奏上詔賜定策户勲名碑嗚呼盛哉臣祖常拜手稽首而獻銘曰皇帝應天赫矣龍奮風霆不驚受命啟運曰皇考武皇御極維昌靈在天維祥神在廟維享啟厥聖子弗畋以逸弗燕于室海上浴日車環周逵隂隲我民上帝監觀儲兹師臣維兹師臣出將入相戴我天子征伐揖讓桓桓于于有亟有徐露刃袒呼虎旅疾趨建義禁中羣疑未同縛三二臣誓言於公曰大綂之傳武皇帝有子天序秩秩孰敢干紀聖祖明訓封建伯叔分地車旗屏翰外服孽臣萌芽交構我家神怒而憤民恫而嗟于徒于旅闞其如虎仗忠履順有弗義者斧地官金帛司馬介胄于時廷臣先事恐後大車出之軍容大施扼具重闗使不得突馳羅絡森峙戰守攻具潢池弄兵悉衆來赴載同我馬東北之野斬鯢戮鯨血衊地赭褫衣跣徒日降萬夫號泣草間丐其完膚皇帝曰嘻丞相汝勞晝日三錫寶帶珠袍丞相稽首是皆帝祉驍將賈勇及我弟與子十月日吉來上玉璽姦臣蹷顛泥首就死奠兹海㝢登世萬千矢辭貞石元勲之宣元勲之宣開國江壖子孫保之維善慶弗愆   元文類巻二十六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七    元 蘇天爵 編記   崔府君廟記         元好問   唐崔子玉府君祠在所有之或謂之亞嶽或謂之顯應王者皆莫知所從來府君定平人太宗時為長子令有惠愛之風本道採訪使與長子尉劉内行弗備且有贓賕之鄙時縣有虎害府君謂二人者宜當之已而果然及一孝子為所食乃以牒攝虎至使服罪一縣以為神而廟事之世所傳蓋如此廟之在陽平者有年矣貞祐之兵燒毁幾盡東平副元帥趙侯以其父之志為完復之其成也侯命予以嵗月記故為書之傳曰有功於民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此不為小徳小善者言漢丞相忠武侯之殁蜀人求為立廟朝議以禮秩不聽百姓遂因時節祭之道陌上言事者或謂可聽于成都立之安樂公不從習隆向充拜章言巷祭野祀非所以存徳念功若盡順民心則瀆而無典建之京師又偪宗廟止可令其近墓為之所親以特設祭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廟斷其私祀以從正禮於是始從之為廟於沔陽由是觀之漢人於忠武侯其難之也如是况其下者乎且夫郡縣之良吏血食一方見于今者多矣然卓茂則止於密魯仲康則止於中牟朱邑則止於桐鄉召父杜母則止於南陽蓋未有由百里之邑達之天下四方如府君之祠之侈者也髙門之蕩然廣殿之渠然衮冕之巍然侍衛之肅然雖五方帝之尊且雄無以進使其止於為土木偶焉斯可矣或有物焉則將疾走逺引逃避之不暇矧敢馮几負扆以當天下四方臣僕之敬乎嗚呼祀典之壊久矣惟祀典壊而後撤淫祠之政舉喪亂以來天綱弛而地維絶人心所存唯有逃禍徼福在耳惟逃禍徼福者在故兇悍毒詐有時而熄若曰淫祀無福非其鬼而祭之為諂爾所敬非吾之所謂敬爾所懼非吾之所當懼彼將蕩然無所畏忌血囊仰射又何難焉使梁公而在吾知前日江淮之舉有不暇施于今日者矣故併及之使人知侯之意有在   汴故宫記          楊 奐   己亥春三月按部至于汴汴長吏宴于廢宫之長生殿懼後世無以考為纂其大槩云皇城南外門曰南薰南薰之北新城門曰豐宜橋曰龍津橋北曰丹鳳而其門三丹鳳北曰州橋橋少北曰文武樓遵御路而北横街也東曰太廟西曰郊社正北曰承天門而其門五雙闕前引東曰登聞檢院西曰登聞鼓院檢院之東曰左掖門門之南曰待漏院鼓院之西曰右掖門門之南曰都堂承天之北曰大慶門而日精門左昇平門居其東月華門右昇平門居其西正殿曰大慶殿東廡曰嘉福樓西廡曰嘉瑞樓大慶之後曰徳儀殿徳儀之東曰左昇龍門西曰右昇龍門正門曰隆徳曰蕭牆曰丹墀曰龍徳殿龍徳之左曰東上閣門右曰西上閣門皆南嚮東西二樓鐘鼔之所在鼓在東鐘在西隆徳之次曰仁安門仁安殿東則内侍局内侍之東曰近侍局近侍之東曰嚴祗門宫中則曰撒合門少南曰東樓即授除樓也西曰西樓仁安之次曰純和殿正寢也純和西曰雪香亭雪香之北后妃位也有樓樓西曰瓊香亭亭西曰涼位有樓樓北少西曰玉清殿純和之次曰寧福殿寧福之後曰苑門由苑門而北曰仁智殿有二大石左曰敷錫神運萬嵗峯右曰玉京獨秀太平巖殿曰山莊莊之西南曰翠微閣苑門東曰僊韶院院北曰湧翠峯峯之洞曰大滌湧翠東連長生殿殿東曰湧金殿湧金之東曰蓬萊殿長生西曰浮玉殿浮玉之西曰瀛洲殿長生之南曰閲武殿閲武南曰内藏庫由嚴祗門東曰尚食局尚食東曰宣徽院宣徽北曰御藥院御藥北曰右藏庫右藏之東曰左藏宣徽東曰㸃檢司㸃檢北曰秘書監秘書北曰學士院學士之北曰諌院諌院之北曰武器署㸃檢之南曰儀鸞局儀鸞之南曰尚輦局宣徽之南曰拱衛司拱衛之南曰尚衣局尚衣之南曰繁禧門繁禧南曰安泰門安泰西與左升龍門直東則夀聖宫兩宫太后位本明俊殿試進士之所宫北曰徽音殿徽音之北曰燕夀殿燕夀殿垣後少西曰震肅衛司東曰中衛尉司儀鸞之東曰小東華門更漏在焉中衛尉司東曰祗肅門祗肅門東少南曰將軍司徽音壽聖之東曰太后苑苑之殿曰慶春慶春與燕夀並小東華與正東華對東華門内正北尚廏局尚廏西北曰臨武殿左掖門正北尚食局局南曰宫苑司宫苑司西北曰尚醖局湯藥局侍儀司少西曰符寳局器物局西則撒合門嘉瑞樓西曰三廟正殿曰徳昌東曰文昭殿西曰光興殿並南嚮徳昌之後宣宗廟也宫西門曰西華與東華直其北門曰安貞二大石外凡花石臺榭池亭之細並不錄觀其制度簡素比土堦茅茨則過矣視漢之所謂千門萬户珠璧華麗之飾則無有也然後之人因其制度而損益之以求其稱斯可矣   鄆國夫人殿記        楊 奐   祀天而不祀地祭日而不祭月是豈禮也哉况聖人之教始於夫婦達於天下不爾父子君臣上下泯矣前廟後寢三代之定制而吾夫子之祀本用王者事闕里之舊有鄆國夫人殿久矣由唐宋降及於金號稱尤盛延祐之亂掃地無餘故老徬徨莫不痛心東平行臺嚴公忠濟仰體朝廷尊師重道之意以興廢補弊為所務經始於己酉八月落成於壬子之七月先是夫人之神座生木芍藥一本見者異之明年修廟之令下適造舟者犯我林廟伐我民冢珍材堆積如阜聞公之至盡委而去乃命參佐王玉汝監修官兼攝祀事孔召匠計之僉曰構正位則不足營寢宫則有餘衆志既協遂訖兹役花之祥驗矣而工食塗飾之費不論也夫神怪之不語固然而有開必先之説如之何其廢之也夫人姓亓官氏宋女也泗水侯鯉息也沂水侯伋息之子也先聖之為中都宰為大司冦攝行相事夫人不以為泰畏於匡拔樹於宋削跡於衛絶糧於陳蔡夫人不以為否窮通出處無一而不預所以血食者其斯乎彼湘水之娥皇邰城之姜嫄祠宇之顯者也擬諸鄉邑子孫每四仲之月肅三獻之禮歴千萬世而下弗絶者不有則矣乎噫當崇奉者聖人之功也當踐履者聖人之道也茍知其功而不知其道則與事淫祠野廟等矣吾恐神意一日不能安乎此孰謂聖人安之邪尚來者無忽   游龍山記          麻 革   余生中條王官五老之下長侍先人西觀太華迤邐東游洛因避地家焉如女几烏權白馬諸峯固已厭登飽經窮極幽深矣革代以來自鴈門踰代嶺之北風壤陡異多山而阻色往往如死灰凡草木亦有悴容嘗切慨嘆南北之分何限此一嶺地脈遽斷絶不相屬如是耶越既留滯居延吾友渾源劉京叔嘗以詩來盛稱其鄉泉石林麓之勝渾源實居代北余始而疑之雖然吾友著書立言蘄信於天下後世者必非誇言之也獨恨未嘗一游焉今年夏因赴試武川歸道渾水修謁于玉峯先生魏公公野服蕭然見余於前軒語未周浹驟及是邦諸山若南山若栢山業巳游矣惟龍山為絶勝姑缺兹以須諸文士同之子幸來殊可喜乃選日為具位諸賓友騎自治城西南行十餘里抵山下山無麓乍入谷木有竒㳂溪曲折行數里草木漸秀潤山竦出嶄然露芒角水聲鏘然鳴兩峰間心始異之又盤山行十許里四山忽合若拱而提環而衛者嘉木竒卉被之葱蒨醲郁風自木杪起紛披震蕩山與木若相顧而墜者使人神駭目又行數里得泉之澄渟溜者焉洑出石罅激而為迅流者焉隂木蔭其顛幽草繚其趾賓欲休咸曰莫此地為宜即下馬披草踞石列坐諸生瀹觴以進酒數行客有指其西大石曰此可識因命余余乃援筆書凡游者名氏及游之嵗月而去又行十許里大抵一峯一盤一溪一曲山勢益竒峭樹林益多杉檜栝栢而無他凡木也溪花種種金閒玉錯芬香入鼻幽逺可愛木蘿松鬛人衣襟又縈紆行數里得岡之髙遽涉而上馬力殆不能勝行茂林下又五里兩嶺若岐中得浮屠氏之居曰大雲寺有僧數輩來迎延入館於寺之東軒林巒樹石櫛比楯立皆在几席之下憇過午謁主僧英公相與步西嶺過文殊巖巖前長杉數本挺立有磴懸焉下瞰無底之壑危峰怪石巑屼巧鬭試一臨之毛骨森豎南望五臺諸峰若相聮絡無間㫁西北而望峰豁而川明村墟井邑隠約微茫如奕局然徜徉者久之寅緣入西方丈觀故侯同知運使雷君詩石及京叔諸人留題迴乃徑北嶺登萱草坡蓋龍山絶頂也嶺勢峻絶無路可躋步草而往深弱且滑甚攀條捫蘿疲極乃得登四望羣木皆翠杉蒼檜凌雲千尺與山無窮此龍山勝槩之大全也降乃復坐文殊巖下置酒小酌日既入輕煙浮雲與暝色會少焉月出寒陰微明散布石上松聲翛然自萬壑來客皆悚視寂聽覺境逾清思逾逺已而相與言曰世其有樂乎此者與酒醺談辯蠭起各主其家山為勝更嘲迭難不少屈玉峰坐上坐亦怡然一笑詩所謂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者是也至二鼔乃歸臥東軒明旦復來各有詩識于石午飯主僧丈室已乃循嶺而東徑甚微木甚茂密僅可通馬行又五里至玉泉寺山勢漸頗隘樹林漸稀濶顧非龍山比寺西峰曰望景臺險甚主僧導客以登歴嶔岑坐盤石其傍諸峰羅列或偃或立或將仆墜或屬而合或離而分賈竒獻異不一狀北望川口最寛肆金城原野分畫條列歴歴可數桑乾一水紆繞如玦觀覽曠達此玉泉勝處也從此歸路嶮不可騎皆步而下重溪峻嶺愈出愈有抵暮迺得平地宿李氏山家臥念兹游之富與夫昔所經見而不能寐若太華之雄尊五老之巧秀女几之婉嚴烏權白馬之端重兹山固無之至於奥宻淵邃樹林薈蔚繁阜不一覽而得則兹山亦曷可少哉人之情大抵得於此而遺於彼用於所見而不用於所未見此通患也不知天壤之間六合之内復有幾龍山也因觀山於是乎有得徒以文思淺狹且游之亟無以盡發山水之祕cq=110異時當同二三友幅巾藜杖于于而行遇佳處輒留更以筆札自隨隨得隨紀庶幾兹山之彷彿云己亥嵗七夕後三日王官麻革記   餘干州學記         李謹思   餘干既升州延平祝宜孫首典學事顧瞻禮殿凜焉欲壓曰是非所以答曲成而蘄陰誘也春秋蕆祀尚顧歆兹則將何辭以告嵗不登卒卒未遑又明年為有年亟謁諸邦伯邦伯亟捐貲以相有位競勸為士翕然佐之既鳩既僝其材貞且良其棟視曩隆四尺飛簷特起其勢欲翬繚之以䦨楯飾之以朱碧重門棨㦸森布禮行用幣罔或不䖍聖靈洋洋如臨如對祝君曰邦伯之惠侈矣孰紀其成為斯文千載計乎書來曰邦父兄子弟意也勿復辭余於是學也童子習之今去之二紀而逺舊殖荒落無以應來者敬謝不敏祝君曰邦父兄子弟必於斯且聖靈洋洋如臨如對惟斯文也而後有以繼有以貽必記諸余惟有記以來吾家泰伯横絶今古蓋取范史及儒林舊論鍛礪而馳騁之曰教道之結人心如此美則美矣而未大也教行於上古而契為之初自契至于湯迄有天下自湯至于武丁伊訓每言師説命毎言學逺契之功以化天下千餘年殷化為周殷士之膚敏者皆為周有教之力耶余觀周誥多士累云云猶未定然則有多於膚敏之士者矣叩馬于牧野辟于朝鮮意猶未釋然然則有先於膚敏之士者矣當時以為義在焉弗之可兵也洪範在焉弗之可臣也歌有采薇詩有麥秀一風二賦與雅頌並行於是世不為剏見不為駭聞而風俗成矣豈惟殷之教賴以不墜周因於殷以植遺教雖周猶嘉賴之周轍又東四代禮樂與魯春秋逸而之洙泗之上書王書天昭天之命討於天下周其猶天乎東周之志無所於酬而繼周者又捷出則殷周奚擇焉顧油油然曰某也殷人也援已墜之殷以自異烏在其為魯司冦耶視乃厥祖於書曰公於詩曰客猶稱微子仲終身焉將無類是乎若是惑滋甚請借漢以明之漢何以命孔吉為殷紹嘉侯嘻乎其兆見矣古之人古之人知言如齊太史嘗語人以其故而孟僖子先得之吾在萬世如見之蔽以二言夫殷祖契而孔氏其雲仍夫教契肇端至孔門而大備微契則人近於禽獸而禹稷無完功微孔子則臣子之無所懼者胥而龍蛇虎豹以厲斯人而契之功熄大哉殷道其以教始終乎天欲報契也故以殷郊欲紆契之傳也故以魯祠孔子殷祭器歸周而郊契猶八百年孔禮器歸陳何有哉而祠於魯達於天下千五百年而未止則夫中跲而旁奮暫寄而永垂昔也支而今也嫡以小宗之餘復自為宗世世萬子孫齊明以祭無窮期其為紹嘉孰大焉殷多先哲王在天可以囅然而笑矣吾將復于吾泰伯曰教道之格天心又如此嗟嗟殷士其逋播而為頑者不知其後之至此也其祼將而為膚敏者亦不知其後之至此也吾言或匡衡梅福所未發天地開闢教之始終聖賢之統緒天道人事之應咸具焉非邦舊游興起斯文無以發余之言者矣前戊午祀先賢于學曰忠定家焉忠獻此乎館焉若文忠江公庚子之守吉也游焉息焉忠定之孫有丙子守安吉者焉爵徳齒不同而其歸同久之復傳説祝君謂當并祠余特筆并書之   平蠻記            陽 恪   大元受天明命撫有萬方自北而南無思不服至元十三年嵗在丙子先皇帝以神武不殺混一江南繼而湖廣冦盜嘯聚蠭起今平章政事行樞密院劉公奉㫖徂征削平僭叛所至帖息功績顯著簡記御屏黔中郡辰澧二州之界有洞曰泊崖蠻首田萬填居之萬填畏威内附聖度海涵命為施溶知州既而恃險負固扇誘諸蠻與楠木洞孟再師桑木溪魯萬丑等同惡相濟竊出為冦嵗在甲午今天子龍飛大頒赦宥咸與維新乃循習故態不知改悔於是復命劉公奉辭伐罪公以是年秋九月統率僉院蘇伯林暨諸翼萬户至辰州湖廣行省平章政事逹拉哈承㫖調沿邊隘丁協力濟師俾辰澧二郡總管府供給餽餉公號召懐徳府永順諸州酋長各率所部詣軍前聽調又起集山猺狑狫以為嚮導約束嚴明部分整肅先是上均州副萬户田興祖諳熟蠻洞地理山川形勢公令畫圖以進即按圖指示諸軍所從道徑命僉院蘇伯林萬户庫騰呼圖克哈雅巴拉馬繼祖從澧州武口道進身率萬户必里克巴哈多羅岱倪全田興祖從會溪施溶口入涓金解衣督勵將士期會于施溶州於是諸軍奮不顧身人百其勇十二月癸夘破施溶楠木洞及諸蠻酋等以獻公以便宜行事斬於軍門之外飛章奏聞元貞元年正月奉㫖省院併而為一即軍中拜公湖廣等處平章政事二月丙戌振旅而還公仍留田興祖總兵搜捕餘黨越明年春魯萬丑首服于辰州一方悉平是役也命帥得人師出以律皆朝廷委任之專攻堅虚執俘獻馘皆元戎指授之功也將校不敢有其功而歸之於軍師軍師不敢専其功而歸之於天子義當然也昔韓退之作平淮西碑其文曰不赦不疑由天子明既定淮蔡四夷畢來今蠻方底定而西北窮邊部落革心内附豈非四夷畢來之效驗乎辰州路主者命僕記其事將勒諸堅珉以垂久逺謹承命拜手而獻文曰大哉乾元至哉坤元聖朝則之建國紀年天無私覆地無私載繼綂體元萬世永賴黔中之北有州施溶既降又叛昬迷不恭帝命劉公聲罪致討殱厥渠魁執訊獲醜辰山蒼蒼江流湯湯勒勲彝鼎千載有光我思古人誰可為比伏波之後一人而已   平江路學祭器記       李 淦   平江路學大成殿祭器者教授李淦方文豹所造也金屬大尊二山尊二壺尊十有二犧尊八象尊如壺尊之數罍四洗四勺二十爵百七十有二坫二百有二豆三百四十有四簠百三十有六簋如簠之數爐一缶二檠二十有四竹屬篚十有一籩三百二十有九木屬俎五十有五餘仍舊貫初至元二十有九年十有二月朢淦祗事顧兹器非度明年考朱文公釋奠菜禮改為之十有一月方君來明年皆方君為之元貞元年十月竣事首尾凡三年鳩工更學正凡五人費伯華林桂龍白淵唐天澤朱鳴謙錄凡四人楊如山洪焱祖文一覺俞真卿會計更直學凡五人許志道潘梅孫魏埜沈伯祥齊國俊費中統鈔四千貫有竒而後成蓋難且久如此後之人尚敬守之哉   淮隂侯廟記         楊先韓   蜀憲僉王八走書至渝謂先韓曰吾家獲鹿舊有淮隂侯廟在土門西道北岸上即井陘口古戰處也有宋慶厯間邢國陳薦廟碑元祐間東垣鄭靜晴重修廟記迨延佑庚申春孟廟史郄玉等卜遷于岸下棟宇翬飛貌像赫烜實聳觀瞻今叙其更修嵗月干先生記之俾鑱諸石先韓不敢以衰耄辭竊謂記侯之事迹易明侯之本心難侯事迹載在史冊所以興劉踣項出竒制勝者人耳目所熟覩不待記而後明若侯之本心則有甚難明者焉司馬公脩治鑑用左氏傳事體但據班馬所書載侯拒武涉蒯徹逰説之言初無畔意及書楚人告變陳豨邪謀則侯之本心不能以自明惟朱文公脩通鑑綱目用春秋筆削推見至隱使忠臣義士無罪而見戮者得以自雪故於偽遊雲夢之事大書六年冬十二月帝會諸侯於陳執楚王信以歸至洛陽赦為淮隂侯蓋楚人告變特飛語耳實未有反謀也故綱目不以反書但書執楚王信以歸不書其所執之由不去其楚王之爵明其無故見執也書至洛陽赦為淮隂侯以無故而被執則亦何罪之可赦又以何罪降而為侯乃使與噲等伍安得不怏怏耶十年九月書代相國陳豨反帝自將撃之十一年冬破豨軍正月后殺淮隂侯韓信夷三族漢史載侯約豨反綱目削而不書不以反罪累侯也但書后殺淮隂豨方在代罪后之擅殺功臣不去侯爵以見侯之亡辜被戮書夷三族以甚后之殘忍也后曷不念昔彭城破為楚軍所虜困辱三年及侯擊破齊殺龍且羽勢窮求和后乃得歸正位中宫微侯之力不及此果有畔迹亦宜俟帝還宫權其輕重帝寛大長者藉使不免其身亦必宥其子孫何至淫刑以逞哉帝聞侯死且喜且哀嗟乎人心天理不容泯滅喜者喜其假手吕后除一隠憂哀者哀其開國元勲孑無噍類且問將死何言曰悔不用蒯徹計帝捕徹至直辭以對帝釋不誅以是知帝有仁心必不忍於赤其族也后忍於赤人之族不自知其身死肉未及寒吕氏男女無少長駢頸就戮亦可以見天道之好還矣余為此記按文公綱目用春秋書法以明我侯忠義之本心參以韓魏公留題詩曰家僮上變安知實史筆加誣貴有名邵康節亦有詩曰韓信事劉原不叛蕭何惑漢竟生疑則綱目書法明侯本心者非一人私言乃萬世之公論而侯之心亦可以暴白於天下後世而無憾矣今去侯千有餘載井陘之道猶故也白鹿之泉未涸也當時王侯爭雄如兩蝸角莽為陳迹而侯之廟食兹土英靈如生由其平生剛大之氣挫而愈壯精白之操涅而不緇自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勢而存者使趙人畏敬奉承凜如一日固宜乃作迎送神之樂歌二章俾趙人嵗時歌以祀侯云侯之來兮雲為旗従隂兵兮萬騎隨侯入新廟兮水之湄柱石桓桓兮神貌巍巍鼗鼓淵淵兮雜奏笙篪牲牷肥腯兮清酒載釃神欣欣兮享我多儀神之返兮風為馭朱雀前驅兮武奔屬神顧趙人兮容與錫爾多福兮驅疫癘祈暘得暘兮兩以時兩豐年穰穰兮多黍多稌民飽神徳兮太平既醉祗報庥兮何千萬祀   舍奠禮器記         鄭陶孫   淮以南學廟配四陳器視正位從享殿上十東西兩廊一百四陳器視殿上配從固自有等夷也殿南榮設尊階上下十六所以備四代之制殿東南陬列正配酌尊位為尊二獻北象南各以一崇明水統之獻載泛齊初獻酌之象載醴齊再獻酌之從享殿上下象尊東西各三神人之交爵為親三獻代神祭已奠之故正配為爵十五従惟一獻故止一爵正配篚各一承幣坫各一承祝豆十籩如之從殺其六簠二簋如之従殺其半羊豕腥熟俎各四従惟腥俎一東階之東盥手盥爵罍洗勺帨各一爵篚三帨篚二皆所以嚴神事也飲福爵坫賜胙俎豆各一識以别之神人不可以共器也大畧如是於禮則未敢言備姑以故宋祀式言之爾若淮以北則故今亦惟因汴宋之舊然而淮以北用武嵗久遺制弗全不若淮以南被兵日淺遺制可攷也今國家於前代遺事未聞有所損益則所因者固不容以畧而弗備夫上古樽罍俎豆刳木陶瓦而已中古惟永是圖至於範金近世或金或木唯其力之能不能惟籩篚俎以竹以木無儉侈之殊侯泮視邦之大小與殿邦者之好禮以否而為完缺初不係乎廩之多寡今郡縣學凡費皆於廩乎取有司無與矣學豈容不自力以存其制江右學廩多寡雖不齊洪素以㑹府稱今行中書肅政廉訪司寓焉學廟禮器宜其完且堅矣陶孫始至覈之則其尊無百酌尊不備他雖竹木者亦缺錫以繼銅猶復缺五之一議従旁郡致工將補之有袖舍奠禮器圖一編來者乃故宋景定間趙公汝楳守宣城日所在而鋟諸梓者也其圖則本朱文公所已考及以博古所收參訂亦勤矣然於獻象二尊因文公之所未安遂取博古獻象罍以為尊周禮春官司尊彞凡尊皆有罍尊以踐獻而罍則酌以自酢者也以罍代尊於義未允又司尊彞獻象尊先儒訓詁有謂獻尊為有沙飾者有謂獻飾以翡翠象以象鳳凰者取羽形婆娑然而反其音以素何率皆以臆魏太和間青州於土中得齊大夫送女器為牛而背負尊晉儒之説以為全刻牛象之形鑿其背以為尊是亦揣摩非得於目擊以負為鑿體認不真故也古人製器雖致飾之美而仁與智具焉謂牛象之力足以負尊而取其形智也儻刳腹受酒則不得為仁矣絶其脊以施勺既幾乎慘舉而注之口豈不嫌於穢人之用器且不宜然况將潔以享神乎由是而言近古所傳刳其腹者鑿字之訛實啓之也自文公請改從政和禮器新圖及班降則王黼博古所收厥後嘗以尊口不可施勺而疑其未然特未及詳齊器之負而譌晉儒之鑿耳陶孫前是固已窺其理亦恐淪於臆不敢形諸言及仕京師嘗於遂初張氏之容齋睹一鳬尊乃鳬形而背負尊極其精古善鑒者以為周器無疑於是始信齊大夫送女器之為可慿古人制器不鑿於知而傷於仁益可知也當齊器之出巳足以破先儒之臆説及王黼所收又從而惑人耳目者二百年何耶特未詳古人制器之初意耳所致廬陵冶工楊榮甫來範金為泰尊山尊著尊獻尊象尊壺尊凡九十六以備明水酒五齊三酒之設獻象則祖齊器為全形負尊於背餘皆從趙録所考仍作獻象各六為正配酌尊而以一崇明水居右舊象尊則存之以充従享成不欲毁也羊豕既有熟俎則熟必以鼎遂作羊豕鼎各五餘器合從範金者皆如禮定其數而補足之為爵五十有二又飲福爵一坫四十有二祝坫五又飲福爵坫一尊禁二十有八豆百八十有六又賜胙豆一簠簋各五十有二龍首勺十為銅二千四百四十斤有竒一斤之劑并工與食為至元鈔二百六十文總為鈔六百三十四貫有竒木俎四十籩二百六十有八塗髹之其費百二十貫有竒合新舊凡尊三十有四禁二十有八爵百三十坫視爵加五豆二百七十有九籩視豆損一簠百二十有四簋如之鼎十勺十罍二洗二篚十俎百五十有五是其完數也舊以錫繼銅之不足者任縣學書院缺者取之夫古人創物取象寓意各有攸當述之者往往具其形備其數自謂可矣適於用否尚弗之顧其稍考制度以幾於古者皆所不暇也工雖能持已編書以自見其所蓄模範於圖率不合至謂前是他學所範亦與此圖異惟不用古制則已茍用古制古其形狀而今其文理曷若并形狀而今之猶為同於俗也噫自孟氏有今樂猶古樂之論不善讀者類失其㫖韶濩豈與鄭衛無以異哉因又摹臨各器舊取周尺授刋工使祖尺寸而伸縮之以授冶工仍各識嵗月其唇其腹其凥以迄于成㳙辰釁之懼其紊亂失墜正配位所陳使寘殿北壁下以便於事兩廊從享所陳聽藏之庫廥凡此皆全其可因以聽繼周之損益非敢惟古是是覽者監焉大徳十年嵗在丙午八月朔浙水東鄭陶孫記   元文類巻二十七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八    元 蘇天爵 編記   櫝蓍記           劉 因   蓍之在櫝也寂然不動道之體立所謂易有太極者也及受命而岀也感而遂通神之用行所謂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生大業者也猶之圖也不用五與十不用云者無極也而五與十則太極也猶之易也潔静精微潔靜云者無極也而精微則太極也知此則知夫櫝中之蓍以一而具五十無用而無所不用謂之無則有謂之實則虚也而其數之流行於天地萬物之間者則亦隂陽竒偶而已矣故自掛扐之竒而十二之則陽竒而進之不及夫偶者為少隂隂偶而退之不及夫竒者為少陽而四之則三四五六合夫畫竒全偶半合夫數而畫亦於是焉合其多少則合其位之陽少而隂多故有自一進一而為偶自偶退一而為竒之象也自過揲之䇿而十二之陽竒而退之不及夫偶者為少隂隂偶而進之不及夫竒者為少陽而四之則六七八九合夫數竒三偶二合夫畫而數亦於是焉合其多少則合其數之陽實而隂虚故有自一虚中而為偶自二實中而為竒之象也蓋掛扐之竒徑一而過揲之竒圍三而掛扐過揲之偶鈞用半也故分掛扐過揲而横觀之則以隂為基而消長有漸分四象而縱觀之則亦以隂為平而低昻有漸其十二之則自右一而二自左二而三其四之則自右三而六自左六而九如水之流行觸東而復西其消長則其自然之淪漪其判合則其盈科而後進者也此皆自夫一行邵子之説而得之知此則知夫誤推一行三變八卦之象謂隂陽老少不在乎過揲者為昧乎體用之相因而誤推邵子去三用九之文謂七八九六不在乎掛扐者又昧乎源委之分也由此而極其竒偶之變以位則陽一而隂二也以數則天三而地兩也初變之徑一而圍三以為竒者三而得之是以老陽少隂之數多也後二變之圍四用半以為偶者二而得之是以少陽老陰之數少也分隂分陽則初一變皆竒而後二變皆偶也迭陰迭陽則去掛一初一變皆偶而後二變皆竒又如畢中和天地人之説也其變也自一生二二生四而又四之四生八八生十六而言則畫卦之象也自四乘而十六十六乗而六十四則重卦之數也故初變而得兩儀之象者二畫卦之數也再變而得四象之象者四畫卦之數也三變而得八卦之象者六畫卦之數也自兩儀之陰陽而言其用數則乾兑離震皆十二而巽坎艮坤皆四也自八卦之陰陽而合其體數則乾坎艮震三十二而巽離坤兌三十二也自二老二少之陰陽而言其饒乏之數則又如四象之七八九六也六變而得四象之畫則每位之静變往來得十畫卦之數也又二畫則總其數矣其數也皆静者為多變者為少而一爻變者居中二静與變皆老隂為多老陽為少而二少居中積畫成卦則每卦之静變往來得十五畫卦之數也又三畫則總其數矣其數也亦皆静極者為至多而變極者為至少而又一爻二爻進退于其間其静與變則皆坤為至多乾為至少而三男三女進退于其間因而重之則每卦之静變往來得三十畫卦之數也入六畫則總其數矣其進退多少皆與八卦之例同也此皆自歐陽子七八常多九六常少之一言而推之與夫後二變不卦不知其為隂而使二老之數與成卦同二少之數與二老同而參差益甚其初一變必鈞不知其為陽而於乾坤六子之率勉强求合乃若四十九蓍而虚一與五十蓍虚一而掛二者固有間矣此以蓍求卦者也若夫以卦而求變也則自夫交易已成之體為變易應時之用由兩儀而上自紓而促八卦循環而其序不亂以逺御近以下統上而皆有文之可尋也以變而求占也則自静極而左之一二三四五自動極而右之一二三四五極自用其極而一則專其一居兩端而分屬焉二則分其爻居次兩端而分屬焉動則上爻重而静則下爻重也三則分其卦居中自為兩端而分屬焉前則本卦重而後則之卦重也動中用静静中用動静多主貞動多主悔而皆有例之可推也然自此而極言之則以六甲納之其卦之序不亂也以互取之其序有漸而亦不亂也以伏求之其序亦有漸而不亂也以世位反圖而推之則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進退有序逆順以類而不亂也以䇿數即圖而攷之則在兩儀而一消長在四象而二消長在八卦而四消長在十六而八消長在三十二而十六消長故長中八消消中八長皆震為巽之消而坤為乾之消巽為坤之長而乾為震之長而不亂也以揲變之數應圖而推之則其多少又合乎一一為乾八八為坤以少為息以多為消而亦不亂也是則按圖畫卦揲蓍求卦莫不脗合矣然而朱子猶以大衍為不自然于河圖而變揲之左可以形右卦畫之下可以形上者又以為短於也其三索之説則一行有成説既取之于本義後復以為不必然而卦之隂陽之竒偶畫與位合則大傳有明文既著之筮説而不明言于啓蒙是又恐後人求之過巧而每遺恨不能致古人之詳者也若以竒䇿之數合之圓圖之畫則四十八一卦之畫也其竒之十二即乾之隂而䇿之三十六即其陽也三十六自九進而得之也九陽也三十六亦陽也全陽也其竒之二十即兌離之隂也而䇿之二十八即其陽也二十八自七進而得之也七陽也二十八隂也陽合於隂也其竒之二十四則坤所去之半也而䇿則所用之二十四隂也二十四自六進而進得之也六隂也二十四亦隂也全隂也其竒之十六即艮坎自上所去之十六也而䇿之三十二即其所用之半并上所餘之八隂也三十二自八進而得之也八隂也三十二陽也隂合于陽也其震巽之不用則猶乾之不用隂坤之不用陽也其竒䇿之八方數之變也掛扐之六圓數之變也此邵子之説也然前之竒䇿之所當隂不若陽之齊後之六八之所應圓不若方之備是必有深意也第未能考而知之又不知朱子之意以為如何此因櫝蓍而記之至元十年春二月吉日櫝成記   高林孔子廟記        劉 因   安肅高林里距吾居五十里聞有孔子廟枉道而拜焉詢其創始復興之由里之耆老劉禎等言廟起于五代之際久乃廢毁金大定間鄉先生孫直卿率里中豪族盧田劉三氏始脩葺之迄今至元庚辰圯壊幾盡禎劉氏孫也復率盧氏子孫共繼先志經營於其年之春逮明年秋廟貌既尊乃興祭器以祀事告成且為鄉約春秋釋奠之禮俾可以繼里人自以非學者而祀先聖恐踰禮制請就質焉予按禮釋奠於先聖先師謂學詩書禮樂者各以所習業而祭其先師者也孔子豈詩書禮樂專門其師耶既非詩書禮樂專門之師豈學官所得而私者耶詩書禮樂之官且不得而私又豈後世俗儒記誦詞章者之所得而私也禮飲食必祭祭先造飲食者也蓋以吾之所以享此者斯人之力也孔子立人道者也今吾之所以為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不淪胥於禽獸之域者其誰之力歟於一飲食而知報其力於此而不知所以報焉惑矣諸君其勉行事無懈禎等曰諾且請書其辭於石併記嵗月之始末云   退齋記           劉 因   老氏其知道之體乎道之體本静出物而不出於物制物而不為物所制以一制萬變而不變者也以理之相對勢之相尋數之相為流易者而觀之則凡事物之肖夫道之體者皆灑然而無所累變通而不可窮也彼老氏則實見夫此者吾亦有取于老氏之見夫此也雖然惟其竊是以濟其術而自利則有以害夫吾之義也下將以上也後將以先也止將以富也儉將以廣也哀將以勝也慈將以勇也不足將以無損也不敢將以求活也無私將以成其私也不大將以全其大也柔弱將以不為物所勝也不自貴將以貴也無以生將以生也知窪必盈於是乎窪知弊必新於是乎弊知少必得於是乎少知樸素之可以文於是乎為樸素知谿谷之可以受於是乎為谿谷知皦之勢必汙盈之勢必溢鋭之勢必折於是乎為嬰兒為處子為昏悶晦寂曰忿曰武曰争曰伐曰矜凡物得以病之者皆閹焉而不出知而示之愚辨而示之訥巧而示之拙雄而示之雌榮而示之辱雖出一言而不令盡其言事則未極而先止也故開物之所始成物之所終皆捭焉而不與而置已於可以先可以後可以上可以下可以進退可以左右之地方始而逆其終未入而圖其出據㑹而要其歸閲釁而收其利而又使人不見其跡焉雖天地之相盪相生相使相形相倚相伏之不可測者亦莫不在其術中而况於人乎故欲親而不得親欲疎而不得疎欲貴而不得貴欲賤而不得賤欲利而不得利欲害而不得害其闗鍵槖籥不可窺而知其機紐本根不可索而得其恍惚杳㝠不可形象而搏執也嗚呼挾是術以往則莫不以一身之利害而節量天下之休戚其終必至於誤國而害民然而特立於萬物之表而不受其責焉而彼方以孔孟之時義程朱之名理自居不疑而人亦莫知奪之也中山滕君仲禮早以學行知名而為人則慷慨有才節者也以退名其所居之室既以寧失於有所不為戒在於無妄之往自銘矣而又請予文以記之余固知仲禮之不為老氏之退者然亦豈真失于有所不為者也夫有所不為者蔽焉而不知舉變焉而不知通固滯焉而不知所以化而其終亦至於誤國而害民然要之則知不足而已矣而人亦得而責之而彼亦無所逃其責焉非如為老氏者之以術欺世而以術自免也予喜仲禮之退而又欲其慎其所以退也故極言二者之失至元丙子八月既望容城劉因記   鶴菴記           劉 因   或贄大經鶴二畜庭中遂名其菴鶴一日問予曰子知我鶴名菴也何哉予曰此在我而不在鶴夫樂水者吾見其知之周流同於水也樂山者吾見其仁之重厚同於山也大經之機警高亮游心閑逺發為文章清雄婉麗可以鳴一時而傳後世此非同於鶴者乎故聞其聲見其形欣然而悦非鶴可悦也我之同於鶴者使之然也大經曰予之於鶴非但悦之而已也子其為我更思之予乃顧鶴而歎曰謂大經為厭世俗之卑隘不可與處思欲髙舉逺覽而與此游耶則其心狹矣謂大經為以已之軒昂超卓勢利不可得而羈縻之姑引此以自況耶則其心矜矣狹與矜大經不為也然則名菴之意果安出耶予觀古人之教凡接於耳目心思之間者莫不因觀感以比徳託興喻以示戒是以能收萬物而涵其理以獨靈如黄鳥之章孰不賦之而聖人則曰於止知其所止夫斯鶴之呼之不來長鳴下趨亦常事耳而子瞻乃歎其難進易退蓋亦黄鳥之遺意也由此而推之其遊於隂知養也感夜半識時也鳴則聞於天飛則一舉千里有本也其動也節其鳴也律用和也月白風清徘徊佇立翫此數者於縞衣裳之外寧無起予者乎名菴之意或出於此大經曰得之矣至元壬辰冬十月朢日記   麟齋記           劉 因   編脩王之才治春秋而專門左氏者也嘗有取於獲麟之義名其所居之室曰麟齋而請予記之夫獲麟仲尼作春秋所書之一事爾而春秋之義非居所係於此者歐陽氏固已言之於前矣然春秋之時仲尼實天理元氣之所在而與濁亂之氣數相為消長於當時如麟者則我之氣類也其來也固非偶然而來也然而斯氣之在當世者蓋無幾焉在彼之氣足以害之在此之氣不足以養之由麟可以卜我之盛衰由我可以卜世運之盛衰而聖人固不能恝然於其獲也謂之致麟可也謂之感麟亦可也皆理之所不無者雖在聖人之作春秋因天道人事自成之文從而文之其義皆因事而寓焉安可曲為一定之説也雖然子既有取於麟則吾不得嘿嘿於麟矣夫麟之所以為麟者乃天地之所以生而人之所以能為天地之心者也在春秋則聖人所賞之善也在易則聖人所指之陽也而人之所未嘗一日無者也茍自吾身之麟而致之則凡害人者如長蛇封豕如饕餮如檮杌莫不消鑠蕩滌於魑魅之域而天下振振皆吾氣湛行之地矣今聖人雖不得盡其所致於當時然其所以扶此抑彼者而斯麟固已麟於萬世矣子之讀春秋者予知子將思有以麟夫一齋而已也雖然予於聖人剝廬閉闗之戒見聖人之拳拳於此乃嘆鳳鳥之不至傷魯麟之致獲之心也嗚呼麟乎又當以聖人之心為心而自麟其麟也夫   汴梁廟學記         姚 燧   自魯哀公十六年當周敬王四十一年壬戌孔子卒歴六國秦漢至孝武即位之年辛丑為三百四十年其聞而知者纔司馬遷一人而止耳既編其年與夫言行出處之槩為世家又為弟子傳載其居里問對與夫經事何君又考知其少孔子幾何嵗是書皆孔子弟子與孟氏所未著其有功聖門真非淺淺哉然猶病夫時有不一其説不可參伍者也世家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二人而弟子傳則曰孔子曰受業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異能之士也夫既曰身通六藝矣雖未盡合聖人為教之本然而猶有所指名也其曰受業身通竟不發為所通何業亦晦焉而已耳又曰皆異能之士聖人為教於以脩叙彛倫而容異能者于其間孔子自言七十有七人則七十二人者誰後是五人邪其為傳亦多淆亂而無次先顔囘曾參而後無繇蒧固已戾於明人倫其甚誤至以闞止子我為宰予又曰孔子之所嚴事者於周則老子於衛蘧伯玉於楚老萊子於鄭子産於齊晏平仲於魯孟公綽孔子於公綽止稱其不欲與優為趙魏老子産有君子之道四其他不足孔子者亦多也老萊子書今存其為道術尚黄帝老子為聖人所與者不經見子入太廟每事問况老子周守藏室之史問禮則有之使及見其書曰失道而後徳失徳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已不知道徳仁義禮根於人心之固有而眎為世降之不同未必不見黜於孔子况為其道乎哉惟蘧伯玉寡過未能為不悖於聖學故與之特深至漢文翁圖石室列之七十二人中亦可灼其非師而實弟子云晏平仲者如遷之言足以暴其人賊賢之罪何也夫人既嚴事乎已茍於學術之僻歸宿之差何害於明告告不為止則隨以不屑之誨始盡夫師弟子之義焉當欲封孔子尼谿之田乃説其君景公曰儒者滑稽不可軌法倨傲自順不可為下崇喪遂哀破産厚塟不可為俗游説乞貸不可為國盛容飾繁登降累世不能殫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非所以移齊俗而先細民也若預憂一旦代有齊政惟懼醜詆之不力焉夫善交久敬報人嚴事之道者固如是乎哉先儒嘗疑晏子尚儉墨子欲貴其道取必於晏子之言不然何為亦見墨子之書而遷辨之不明也又自叙曰儒者累世不能通其學當年不能究其禮博而寡要勞而少功由是知二語者非必一出晏子乃遷薄儒素定於胸中不易者也遷嘗適魯徒觀諸生以時鄉飲大射其家迷於規規節文之細低囘不去以為是足盡聖人之道斯政經生博士之汩汩以皓首者也豈聖學為己之切致哉故燧有功於遷而亦有是數者之恨况又甚惑未盡袪於今者耶孔子卒哀公誄之子貢以為非禮至漢平帝始封諡褒成侯宣尼公蓋王莽假善以收譽將遂其奸謀也後魏孝文法之諡文宣尼父後周宣帝封鄒國公唐髙宗贈太師偽周武氏封隆道公宗諡爵文宣王宋真宗加聖後易為至至今遵之焉有若以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誠是言也雖極天下之美謚猶不足萬分一盛徳之形容斯燧發其目而不深言者一也杜預春秋傳叙曰子路欲使門人為臣孔子以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論也斯言為獲聖人之心而後世王之堯舜二帝也宰我以夫子逺賢堯舜何王之不可居然後世天子之子有功之臣皆曰王以孔子之聖卒下比爵於其子臣誠不知其可也斯燧發其目而不深言者二也其享配諸位善乎栁宗元序道州廟碑曰從於陳蔡亦各有號言出一時非盡其徒也于後失厥所謂妄異科等坐祀十人以為哲豈夫子志哉後之時進顔孟並孔子南面别躋曽子以足是十人於非夫子志中之又非者而江之左又進曽子子思並顔孟别躋子張於曽子之舊由孟子而視子思師也由子思而視曽子又師也子思孔子孫也弟子於師孫於祖坐而語道者有之非可並南面燧知四子已避讓於㝠中不能一日自安其身一堂之上况又祀無繇蒧鯉於庭其失至於崇子而抑父又非遷之為傳矣夫為是學宫將以明人倫於天下而倒施錯置於數筵之地如此奚以為訓又在在之廟皆泥像其中北史敢有造泥人銅人者門誅則泥人固非中土為主以祀聖人法也後世莫覺其非亦化其道而為之郡異縣殊不一其狀短長豐瘠老少美惡惟其工之巧拙是隨就使盡善亦豈其生盛徳之容甚非神而明之無聲無臭之道也曩長安新廟成繪六十一人與廿四儒於廡畫工病其為面之同縱人觀之而擇貴臣圖其上蓋肖今人之貌而冠以先賢之名使過而識者抵掌相語曰是某也是某也未見其起敬於他日顧先足來不恭於一時是邦如是孰必其他邦之不為是一嵗再祀第借位於先賢以俎豆夫今之人也其可哉曰是溺習之已然若何而變曰人臣有見上布是區區則可若夫議禮也制度考文也天子司之亦幸一旦遑於稽古之事學禮之臣必有能䇿其一二得所當議者矣至元庚寅汴梁新廟成學錄劉元佐為狀以其府諸公之意求記其由故燧首之以此其狀曰宋建隆中南宫城數里立太學後為國子監金貞祐都汴國日益蹙大城少兵難守度中宫垣大城再城之監當城所經弗便也壊而徙之東南大城之下不及屋而亡皇元受多方始為殿七楹亦廢宫屋也其制度宏麗為天下甲壬子楊中書忠肅公來董括舟役又壊宫取材以其餘為門廡至元癸酉故同知宣慰使袁裕時為是府判官始構講堂於廟西神庖於堂東鑿池其南勢始卒壁淪汴注之擬魯頖水殆足觀矣嵗月滋久風雨騫屋困於撑拄自總管提刑悉捐金割俸起新之總管則權輿於成其㫁手於杜思敬其同力者同知胡某治中益祖判官完顔某推官姜某提刑使則闍闍都高某副使王忱僉事劉某始終五十餘年凡資畫十二官而後完富民佐財力以就功者又多也燧曰嗚呼不易乎哉自今師生之講肄於斯其移學文之力而篤志於切問近思貴其躬以成徳達才而收夫化民成俗之功於他日斯不孤縣官待多士志矣是嵗夏四月前翰林直學士奉政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姚燧記   澧州廟學記         姚 燧   至元十有四年肇置諸道提刑按察司而澧在山南湖北道所糾郡廿年燧副使是道明年按部至焉拜瞻廟庭未嘗不病其為制之隘陋也殿南閣曰六經因語校官張公綬曰易書詩春秋其繫定刪作實出夫子之手周官雖云周公之書冬官篇亡當以考工記與小戴記禮者皆漢儒豈可與是四經班而為六且今四海禮殿皆名大成為改書曰金聲玉振之閣後廷議不欲諸道糾郡者錯壤江之北南改為肅政廉訪澧遂割入江南湖北元貞乙未居民不戒於火廟為延燒總管是道者故奥屯希魯將復之俾計吏最其學租直纔五千餘緡曰是所謂時詘而舉贏者也乃下令郡士在籍多田者勸之佐為凡又得萬緡委材集工責校官李㝢學正張子仁身敦其役而糾郡諸公如副使賈仁僉事蔣某姚某李庭詠郭貫凡至者必促其成功五年而落之其撫構則稽梓人之書為四柱屋古者王居之制也惟太行一山侣之故曰王屋重門周序講肄之堂合食之舍庖廩之室燕游之亭秩秩馮馮靡一或遺凡百有三楹周以繚垣百三十餘丈雖未嘗身見然聞之談者舉以為可甲湖之北南諸州豈天者厭昔隘陋火之使改為耶亦偶然也又範金為祭器二百七十有二竹木髹漆之具三百有四嗚呼備乎哉然嘗思夫子之道之在兩間無間治亂古今如飢食而渴飲夫婦之愚莫不由之不可一日而離焉固不以廟之存毁而加汚隆國家必聚耆英俊耄教育乎是蓋須其成徳達才舉而庸之以立化民成俗之本也則廟學豈不甚有所闗哉地以求之衡之為州南澧千有餘里南嶽在焉舜五載一巡狩所也及誅四凶放驩兠於崇山實今澧之屬縣慈利則放流之人顧居巡狩之境之内戰國時楚都南郢在漢則南郡江陵澧去西南鳥逕不二百里屈原之逐常行吟者故九歌曰澧浦澧蘭則放流之所近薄脩門是皆不可曉知者澧於其時為黔中秦欲以武闗之外易之楚方怒張儀謂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夫以甘心一人寧棄地而不恤固以要荒鄙之也而今也料次戸口之繁庶貢賦之征入澧則亞於長沙而近湖廣省治岳鄂諸州不能半之豈天時風土有古今之變而人事亦隨以遷而異耶士四民一也民庶而士必衆洙泗夫子之居也士為洙泗之言者也澧去洙泗西南將三千里非密邇也賴皇上仁不忘逺守土之臣視要荒與洙泗鈞然洙泗也燧嘗至其地焉户不能當澧四之一户損則士不多亦理勢然不知自今澧民沐士之化要荒而洙泗乎士不能拔民之溺洙泗而要荒乎要荒而洙泗正國家所賴以化民成俗者洙泗而要荒其身之不能成徳達才何有乎推之人士是之思則居縣官所築之室食縣官所樹之粟必知俛勉其躬圖報稱矣庭詠俾子仁求記所由興作於翰林學士朝請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姚燧大徳己亥冬十有一月日短至書於鄂之南陽書院楚梓堂   千户所㕔壁記        姚 燧   我元駐戍之兵皆錯居民間以故萬夫千夫百夫之長無廨城邑者其有統齊徴發之政無文移惟遣伻銜言至受命大帥或依髙丘曠野為律以行此近代之故事也竒朂寔君長千夫洛陽鳴皋山下繇祖暨身三世矣舊集其屬恒即佛宇神祠不然於其私居聖皇中統以來制度寖備官始有品祿始有秩統齊徵發之政一信於書故君得以斂是一軍之祿買田為廨門以表堂堂以聽事廡以居史儲書有庫閲射有亭數十年茍簡之弊一朝而新又思居乎此者必有所箴警始不敢弛然而怠故書堂曰居敬亭曰觀徳繇未識余千里走書于鄧以其友乃滿子堅為先求記其然余聞其知學周公仲尼之道者為告之曰今夫人過祠廟必聳肅起敬如有精神魂魄在其上而立其傍者何哉繇夫平居無事之時未嘗敬也使平居無事之時恒有上帝臨女之心則兩間百神其尊且大孰有加於上帝雖曰過祠百千而心與敬一不待有所起而無不聳肅矣敬實聖人傳心之至言而學者繇狂躋聖之基豈惟五典賴是而惇以乃應事接物無有外此而能中道者况軍旅之事尤在能敬孔子所慎齊戰疾與夫臨事而懼者也敬乎敬乎其可斯須離而弗居乎或曰射于何而觀徳曰若知夫鑑也明足以燭須髪塵棄之久或陟仞而不見丘山此無他用不用之分也雄兵亦然五兵之長莫長弓矢至不仁之器也王者用以威天下則足以芟暴亂而仁元元逮功威后定而無所試必世之間老將宿兵日益耗亡膏粱紈袴之子制外閫焉無賴墮窳之人備前驅焉不幸卒有狗吠之警使是曹出而禦之而能必其康靖乎古人見其然故嵗訓而時講之於鄉射蓋束是不仁之器修之於俎豆之中雖有頑驁弗率之人相漸以禮而相摩以樂不敢萌啓邪心知尊君親上而易使於一旦此先王維持太平之宏綱大經也其法主賓有送迎之拜耦繼有上下之比弓有横卻兼弣弛張之度矢有搢挾順羽拾取之儀行有鉤楹相左之章揖有當階及階當物及物當福及福取矢卒取矢之數衣有袒襲決拾有説翿有舉偃籌有竒鈞而侯有去負司正有請誘作命之目燕饗有獻酬酢旅之節奠觶有豐糾過有扑日出即事窮日而休必强志勉力之士能無衰惰以有終否者或取恥一庭也故曰可以觀徳行惟志乎復古者可與言此而君以國人不在禁挾弓矢之科宜於貫革尚武之射何待夫試閲始閑其技其名是亭欲納是身於禮樂以觀徳一方其有見於維持太平者在此而不在彼也嗚呼其知所務哉然天下萬事皆出吾心而有本有文居敬本也觀徳文也合堂與亭記之夫豈二道歟   江漢堂記          姚 燧   江漢南北之限也三王之徳之封建嬴秦之力之郡縣漢氏則曰吾王霸雜兼封建郡縣而犬牙之是時無有裂幅員而自帝者繼漢始有之徳不能以相高力不能以相卑雖皆畫是為守而帝南者終不能北有尺地籍以一天下能一之者皆自北而南也故呉自帝晉平之宋齊梁迭自帝以迄于陳隋平之宋自帝我元又平之豈江漢能限世道之否不能限天運之通歟嘗合二代而觀之以皇上之冠古無倫晉武隋文何人斯哉然非有君無以開是功非有臣孰能成是功古今人不相及而謀或一揆隋臣不道也晉羊祜首策平吳吳平而身不及見武帝追念其功封其夫人萬嵗鄉君於太尉忠武史公其事差似蓋公自事潛藩嘗使經略於汴總兵十萬屯田千里不專强武而惠信是敦耕商之民錯行其區不相賊殺有獲俘亡皆生還之雖鄰國臣亦許莫自負羊公者無慙徳焉于時堂曰江漢固已張吾雄噬南紀之本皇上踐祚又以四聖元臣丞相中書燮和雍熈者十有六年方將百萬之衆南伐至郢而疾詔他將專制而還公于軍其辭若曰畫翦宋䇿汝也成功而疾汝安何言誠有不諱碑汝之勲班汝之爵于不可必死者之知能知之者非人與汝子孫耶四海聞之以皇上歸平宋功於公之生已賢乎思祜於死及薨有今贈諡又詔其元子格以平章政事行省湖廣季子彬宅端揆kao于中皆相繼薨又詔中子杠為中書左丞行省湖廣孫燿以平章政事行省江西視封祜妻君萬嵗鄉又何如也左丞今至無第於鄂完官屋以居謀名其堂燧應之曰斯堂也非專晝訪而夕修必將嵗時奉嘗太尉其鋪張勞庸揚侈蟬冕報皇上而歸美必文為聲諧之笙鐘侑其利成為詩之名捨曰續江漢者他宜無稱于以格其精神魂魄乘雲御風陟降在庭必懌然曰始吾為堂北此千里于時未踰江漢也後數十年吾子乃能尸祝吾於江漢庶其善成先志哉漢祖之誓功臣曰黄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今由河而視江漢曽不得其三一河誠可帶江漢猶當為襟計將來及吾苗裔者或終古而無究也必容與依歸不是去焉公曰記之吾思不及者公字柔明以至元壬辰下車人見其不儉不及不豐過中恢乎有容屬屬乎敬坦以明也相語以為託太尉遺體而得其遺風詩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其嵗嘉平庚寅朏姚燧記   遐觀堂記          姚 燧   長安城西二塗西北通咸陽王公之開府于此與西北南三陲之使冠蓋之去來尊俎之餞者所出行旅之夥不列也西南入鄠抵山無所適貲乃令承餘則田夫樵婦與城居有墅於郊者所出斯固已可為倦游而休仕者所託廬矣二塗同出其相逺無幾何而喧寂異然亦可見利勢之在與所無也鄠塗之北距城不數里則宣慰張公之别業規園其中築臺為堂崇袤尋丈縱廣十轍清風之朝長日之夕四方勝槩極目千里凡秦漢隋唐之陵廟池籞田人力以廢興可弔而遊可登而覽者在所不取其髙上如華陽終南太白嵯峨吴嶽岐梁之竒峰絶巘為三輔之鎮窮古而有者皆環列乎軒户之外而臥對之几席之上余曰遐乎觀哉古人堂者多矣其壯有加於此乎使誠有耶雖風摧雨剝于千載之上亦宜略存阤然之迹可尋於今合則束板以載之負畚以興之以是知無因於前而獨始於公也今我與公屬觴乎此夫豈茍然哉百年之身其有幾何是及賞其成而不及憂其敗也及樂其完而不及悲其毁也後之時或風摧雨剝於千載之下有登吾阤然之迹者曰嘻斯何世何人之為公名不既夀矣公笑曰吾何嘗期如是之久哉第擇君言與吾堂稱者即名曰遐觀盍記諸余曰公通介貴臣也請與之言臣可乎古之人惟見危授命者故得守節仗義殺身成仁之名乎可以無死而死猶為徒死而傷勇然則出處之際死生之所闗死生之所闗善惡之攸歸者莫大於為人臣使不遇存亡危急之會亦未嘗不以明哲保身為賢斯揆道歸義之臣所能也嘗聞之望諸君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九原可作將無謂秦無人也今之仕者吾不知孰為道義之臣能志功名者亦鮮矣志冨貴私身以毒世卒離尤而蹈禍者駢首接踵也是於計功謀利之間且有不能况揆道而歸義乎哉究公平生嘗吏民矣嘗治兵矣亦嘗持憲矣忠炳日星而難不亂于湯火氣吞湖海而信不移於丘山視竹帛之書鼎鐘之勒恒有晚古人薄前世不足為之心以故在庭之百辟山東數州秦蜀九路之氓瀘嶲荷旃方三千里之獠孰不聞其名而竒其才沐其愛而怛其威年五十二竟以許國盡瘁而歸鼓舞僮奴千指而食其力甘自齊于匹夫讀書以教子飲酒以樂賓將終其身非熟爛世故遐觀一代之表者能是乎哉蓋天下之事遐觀則先識先識則幾矣雉兔之不能搏人誰不知之突起道左或失聲辟易而喪其常守以其卒然遇之也使前見於數百步之外無曰雉兔雖虎兕之暴人得以為備將不患矣斯不亦吾堂言外之微意乎未易以語他人將惟公可公名庭瑞字天表至元癸未以太中大夫諸蠻夷部宣慰使致事云又四年丁亥六月下澣日姚燧記   元文類巻二十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二十九    元 蘇天爵 編記   凝道山房記         吳 澂   永平鄭侯鵬南嚴重清謹為時名流而不以所能自足也謂仕必資於學學必志於道别業在滕州築山分為㳺居之所取子思子之語而扁之曰凝道不逺二千里走書徴言於余夫世之成屋室者往往有記記者紀其棟宇之規制營構之嵗月而已稍能文辭者可命也而奚以予言為侯之意寧不以予嘗講聞於儒先之緒論而欲俾言其所謂凝道者乎嗚呼道不易言也言之易者未必真有見也非真有見而言是妄言也而予何敢夫子曰為之難言之得無訒乎雖然侯之意不可以不答也詎容已於言哉請言其似道在天地間猶水之在大海道之中有人猶水之中有器浸灌此器者水也納受此水者器也水中之器或沈或浮而器中之水或入或出器與水未合一也水在器中凝而為冰則器與水合不相離而水為器所有矣人之於道猶是也有以凝之則道在我無以凝之則道自道我自我道豈我之有哉人之生也或智或愚或賢或不肖均具此性則均受此道不於賢智而豐不於愚不肖而嗇也愚不肖之不賢智若者何也能凝不能凝之異耳嗚呼子思子言道所以有貴於能凝者歟凝之之方尊徳性而道問學也徳性者我得此道以為性尊之如父母尊之如神明則存而不失養而不害矣然又有進脩之功焉蓋徳性之内無所不備而理之固然不可不知也事之當然不可不行也欲知所固然欲行所當然舍學問奚可徳性一而學問之目八子思子言之詳矣不待予言也廣大精微髙明中庸故也新也厚也禮也皆徳性之固然當然者盡之極之温之知之問學以進吾所知也致之道之敦之崇之問學以脩吾所行也尊徳性一乎敬而道問學兼乎知與行一者立其本兼者互相發也問學之力到功深則徳性之體全用博道之所以凝也夫雖然此非可以虚言言亦在夫實為之而已矣斯道也人人可得而有也况如侯之卓卓者哉其凝之也予將驗侯之所為侯名雲翼今為江南行御史臺都事延祐四年臨川吳澂記   檥槎亭記          元明善   汲人張君錫氏作檥槎之亭志怪者云海與天河邇蓋有人乗槎至斗牛間徵而慕之故以名亭昔君錫挾能放游浮河達淮沿江而南歴吳越西至於鄂衡又至於沅澧踰洞庭下彭蠡内齎刳中息於水腹奪皛於覆袽漸於罅或再月不得抵所止舟師祥盲風猋作水與風爭艫舳崩傾檣折柁敗淼無底戾又雨且暮游二十年不知幾此遭矣怠而北歸有官留中意必夜悸於夢朝怵於見猶事於槎亦何謂邪曰怖吾之南信如子言今吾完然吾也不亦有不水死者衆乎環燕千里無湖江浸也依龍光被休風之人也耉夀昌嗣終不逢不若宜也嘗試徵余二十年間或者服食百忌步乗有擇武道晝兵衛夜臨避而吻動又噤見獲則聲功亟詫非不子自謀也一旦若輕塵驚風漠無蹤響者抑何也其所居甚海濤所乘甚膠舟風水不爭立將解剝彼且安之固亦危我矣雖然世所共安而不之危者非大地乎然載萬物者地也載地者水也水火土石合為地體并水而載之者天也地不為大舟乎天不為大水乎實大舟削大水其不有大危乎道雖無泯器當有敝十二萬年之後又誰知果不并大舟大水而趨於大壊也與槎本無也無又何待於檥亭亦無也有亭必基於土地且不能自有何有於物雖然寄吾於槎猶萬物之寄於地同寄也又奚安奚危哉余曰子之號達矣曠矣其情盍求夫稱也夫槎者溝中斷也利小涉不大受也胡不虚其中使無不容牢諸外使無不載道為之檝時為之飄泊之於義渚繫之於徳淵若然效大舟之實而不洩託大水之運而不覆渢渢乎浟浟乎槎之進乎是   順州儀門記         元明善   春秋左氏傳曰新作南門不書非公命也非也興作必書然合禮不書書皆貶也南門蓋魯君之皋門也新作者改舊剏建之謂必當禮而不書不然則左氏之誣也諸侯三門皋門應門路門今之州凖古伯子男之國作儀門禮也春秋合禮不書作儀門此何以書喜制備而從民志且非爽於春秋之㫖也制備而從民志者何温榆水之陽有古城焉曰順以州大都路地沃而民淳自國家罷兵百年涵濡撫育生殖日敏蔚為饒郡郡城據亢爽地而四下郡廨特當其亢亢有故儀門址又亢亢之尋常郡人以不屋於其上為恥屋焉則鼔角於斯懸令布政於斯有以雄其州而聳民聽觀矣至大四年知州事梁君彦義始來明年百廢次第舉民用大和民曰吾無訟以撓州吾税賦以時足使君甚仁不生事害我使君召役民必樂趨於是梁君知其民之可用也迺謀諸監郡某將建岑樓於址僉曰休哉惟時請割俸金以倡俄而州人故中書右丞曹公之家今樞密副使石公及諸名士或寫之材或予錢米民皆子趨以獻工役肇事於皇慶元年秋七月畢工於二年夏六月規制端大輪奐丹艧歘若天成登其上而望北則紅螺峻極雖五十里外若接闌檻東北曰黍谷則鄒衍吹律之山也潮潞二水㑹於白溆經城東而南注吳船來集通橋下其西南則天都霄漢觚稜金爵隱然鬱葱佳氣之間羣情大悦於是郡制備矣民志從矣則又曰是不可不著興建之嵗月也乃託右丞之子太保長史偉求余文余太史也凡書必稽諸典禮遂為據經而述之俾知今之州凖古諸侯之國不為不重興作制備而從民志也則太史喜為之書茍不足乎是而要名民者為春秋之所貶君子慎諸   武昌路學記         元明善   武昌墉山而城塹江而池狹滇益引荆吴據楚中而履南越宋人二百年間峙糗鍛兵岌為邊壘帝元一四海而家之池也不足乎深城也不足乎高恤刑尚徳武弛文張民日趨於禮樂之域而不知為之者建侯樹屏表疆明制乃此焉行中書省而統四道宣慰使元將大吏咸走節下聽約束奉期會然則武昌自為重鎮矣凡夫表厲化導之具宜有以倡庶方而厲羣目獨廟學陋小不稱司憲者如紹興言保釐者責功郡守振紀有嚴營畫是亟禮殿東廡西廡㦸門儀門齋廬為屋五十餘間端大堅緻丹碧藻繪象設筵帟皆視儀度尊豆鐘磬不爽典祀惟講堂經閣諸室不剏而葺嵗丁巳五月肇基越已未十有二月告成學後曰鵠山書堂者廢而入於豪奪徴劑歸公方議勒石紀始而除者得趺於埋中别置貞碑於湖南明善適參政行省兩府來相與言曰衆心一公奏厥完美期奉天明思勸民職而已惟是彰今而垂後者咸願有作謬嘗上直翰林曷敢咈乎雅命然記事必載其實興學當原其本禮始立學釋奠先聖先師學之有廟漢以還始聞也孔子先聖顔氏先師唐以來始定也繇學尊廟因廟表學廟焉而不敦夫學非制也謂報焉在是抑微也天以之而道明地以之而理察人以之而極立三才既奠萬化乃成推功絜徳天地實參斯報之圖罔極何從聖朝龍奪北天弓劒辟國顧乃首尊孔氏旌用儒生列聖錫禮崇祀加諡増秩若稽典則炤陳政化掲科比士登賢建官不有望於聖道贊化天下乎夫道不邈以為髙不空寂以為深大則充周乎萬物小則流行乎一身法制謹嚴經權周密蓋不越易書詩春秋之外矣亦不離綱常事為之間矣若夫盡學士之上達極聖賢之能事固非指顧可㑹文辭可判而君子也而賢者也不諄諄歟徳言曰君子徳非徒徳才言曰賢者才非徒才道明義立智周行圓其用而出也細不遺而鉅有措其舍而處也近者化而逺者格為良臣為大人為節士為真儒非由外假端在我爾無師而興固曰豪傑受業而成孰為凡民美哉簪裳入學肅瞻新廟斯斯誦相規相誨顒顒然巖巖焉本學者養正以成聖功末學者游焉以獻春官乃骫骳乃譸張聲焉無所入也懵焉善距來也穹屋華題資爾燕間徳求而無以徴之才求而無以齊之哀哉匪但退作室之初心無乃孤崇儒之明詔乎武昌南服列城言言百辟承風多士砥節或挾能而起或抱璞而潛聲光侈而不遏吾爾恧焉矣雖然山川流峙風氣融結瑞不歸於鳳麟寳不期於金璧偉人魁士羣出而為國家之屏之翰也將自今日   虚室記           元明善   居室而强之名非古也名而名之曰虚厥義宏也非古而從為之文溢辭也義宏而或已於言闇於理也嘗試為虚室之記曰截十二琯參差地中以宗黄鍾之長繇是制八器寓五音百王之樂以之而變掇二十八字為母錯綜四韻唱而和之萬七千二十四聲音以之而盡雷奮池中雲族而雨甲者坼蟄者起回宣脈沐達於無垠入於無際氣即之而流形物繇焉以各化大塊噫氣厲則鼓盪衆峙和則嘘撓萬植洶洶焉蓬蓬焉上無髙也下無堅也旁無逺也謂夫穹窿而蒼蒼者天也厖雜而荒荒者地也蒼蒼者無體莫然旋氣也荒荒者亦無體坱然凝氣也凝非不入也而天闢之旋非有間也而地翕之人物子於兩間隂陽司其生死旦夜一瞑眎也開閉一成虧也雖然此徒以虚觀之也指一草而質焉勾於土中甲於地上牙葉枝幹而華實又生也指一佳而質焉卵也鷇也俄而鳥也鳥復卵而鷇也火也潛石擊之則然續之則燎水也母氣氣止潤滋滙而淵海謂天無體舍日月星辰以求之并天亦無謂地無體舍水火土石以求之并地亦無蓋象於上者一不實天道廢矣形於下者一不實地道廢矣乾不一實感坤不一實應凡子於其間者幾乎其熄矣而况於萬古之世億兆之人能不實而有其有哉雖然此徒以實觀之也天地之間隂陽而止矣陽實也其體則虚隂虚也其用則實陽非虚物無以生隂非實物無以成故曰一實二虚還相體用惟虚也乃能受能受故神惟實也乃善出善出故化父道也母道也人物之以命相資也孰有壹之之理哉危子曰吾老莊之徒也以虚體道以虚用物游於太初合乎自然故强居室以名殆將處夫無我也元子曰以天地而齊老莊不辯而二子細也二子烏能外天地茍不能外天地又豈肯有已而盡廢物理之察察者哉然則危子之學者揭其一端隠夫大全若曰人皆取實已獨取虚茫乎芴乎巋然而有餘者耶   萬竹亭記          元明善   李君仲淵繇蜀省員外郎入為監察御史余别十五嵗相寄文字於萬里外一旦㑹京都至歡也間為余言成都之樂買屋買田矣弟叔行有田廬在蠶茨周所居植竹竹無慮十萬箇搆亭竹間覆之白茅名曰萬竿竹不止萬而曰萬志盈數也亭之西雪山嵯峨玉立霄漢東則岷江之支洪流達海亭並長溪可汲可漁抱亭幾合而去與江㑹每風日清美目因境豁羣慮冰釋神情散朗超然遺世或風雨之夕溪聲與竹聲亂耳入清音幽思以宣肅如也或雪或月亭與竹盡宜吾兄弟時相過而愛亭甚日對哦夜對床者春與秋多將棄官歸老矣君與吾弟記之仲淵三兄弟而兄若弟未之前識也嘗讀其兄伯誠之文見其文知其賢矣獨未知叔行觀是志尚人賢可想一門兄弟彬彬其先大夫之賢又可得矣王子淵司馬長卿揚子雲以及蘇明允父子輝當代而名後世殆蜀材之芳華茂實慕者有所震也仲淵兄弟生闗中宦學三川又將老成都焉者得非居其鄉慕其人而襲其茂芳掇其華實歟不爾竹何地無也雖然成都自古受兵最慘入我版圖以來今六七十年上之所以耆定休養者至矣肆仲淵兄弟保安無戒思永令圖使丁當時攻戰之殷且見斬竹以為揵陻溪以為堢尚亭乎哉尚對哦對床乎哉果得老乎時正當感國家承平之澤也余嘗思假一役過潼華縱觀三輔道漢中以覽全蜀浮江遨吳楚而歸邂逅見仲淵比騎問叔行於蠶茨登萬竹亭質仲淵之今言然後厠賢兄弟間猶堪資一日夜之談詠也兹為亭記俾叔行刻之亭石卜斯游之能遂與否也遂後百千年豈不為萬竹亭之嘉話哉   濟南龍洞山記        張養浩   歴下多名山水龍洞為尤勝洞距城東南三十里舊名禹登山按九域志禹治水至其上故云中有潭時出雲氣旱禱輒雨勝國嘗封其神曰靈惠公其前層峰雲矗曰錦屏曰獨秀曰三秀釋家者流居之由錦屏抵佛刹山巉巖環合飛鳥劣及其半即山有龕屋如廣可容十數人周鐫佛象甚夥世兵逃亂者多此焉依然上下有二穴下者居傍可逶迤東出其曰龍洞即此穴也望之窅然竊欲偕同來數人入觀或曰是中極闇非燭不能往即命僕燃束茭前導初焉若髙濶可步未幾俯首焉未幾折磬焉又未幾膝行焉又未幾則扶服焉又未幾則全體覆地蛇進焉㑹所導火滅煙鬱勃滿洞中欲退身不容引進則其前隘且重以煙遂反聦抑鼻潛息心駭亂恐甚自謂命當盡死此不復以出余强呼使疾進衆以煙故無有出聲應者心尤恐然予適居前倐得微明意其穴竟於是極力奮身若魚縱為者始獲脱然以出如是僅里所既會有泣者恚者詬者相譏笑者頓足悔者提肩喘者喜幸生手其額者免冠科首具陳其狼狽狀者惟導者一人年稚形瘠小先出若無所動見衆皆病亦陽懼為殆其讌於外即舉酒酌穴者人二盃雖雅不酒必使之釂名曰定心飲余因黙憶昔韓文公登華山窮絶頂梗不能返號咷連日聞者為白縣吏遂遣人下之嘗疑許事未必有繇今觀之則韓文公之咷猶信嗚呼不登髙不臨深前聖之訓較然而吾輩為細娱使父母遺體幾壓没不弔其為戒詎止圽身不可忘竊虞嗣至者或不知誤及此故記其事以告焉游洞中者某官某洞之外坐而宴飲者某官某凡十一人   邵菴記           袁 桷   雍虞伯生界其居之偏為菴廬焉温凊之隙則怡怡然飽食以歌晏休於中其廬温密樸質備粹且深中而虚之若璧而環若鑑而明樞圓而扉方闔闢以動止其温燥也裼以舒其清焉其凄厲也隩以休其和焉左顧右矚神止氣寂晝握其動夜根其靜不丐飾於外據萬物之會以極其榮觀者焉廬不廣尋丈旁設易圖圖除其卦五十有六瞪而視之首擊而尾應迎而存之風至而水涌審聲遺形益頤其情忽然控浮游以上征則搏至控伏囿於其内而不能以自恣或曰非輕世逺舉者不得其專是伯生曰維昔邵先遭時明康玩芳以嬉不激不隨順其隆汚儒者之凖也吾將尊其廬曰邵菴何如桷曰可乎哉言無郵乎夫敦厚而靈明君之先也峻簡而潔精者君之光也自君之出名日以張莫窮其鄉黽黽然聲音笑貌之學詎昔之志也勉之哉兹廬之制易而不俾簡而不倚其取諸物非鑠我者也繇質以成禮無踰矣迺觴以祝之介其休明烟烟煴煴維道之門悃悃款款維徳之本美哉廬乎足以為永居乎   董子祠堂記         曹元用   漢中大夫董仲舒邃於春秋其學醇正有原武帝時對䇿三篇切中時弊致武帝表章六經罷黜百家先儒以為其功不在孟子下兩相驕主動必繇禮守正不阿時公孫方以容悦位宰相故終身不得復進夫孔子殁既久異端並興學者愈失其傳秦漢以來知道者鮮惟董子能言正誼而不謀利明道而不計功以仁義禮樂正心脩身為治國平天下之具論道之大原及明於天性之説多得聖人之㫖其言奥衍深沛有餘味或者乃譏其見道未明竊以為過矣夫以游夏之言方諸孔子猶為有疵况董子承秦滅學之後而能造道如是詎易得哉使其游於孔門可與十哲亞使居相位可興三代之治劉向以為有王佐之才管晏弗及也真知言哉按漢書董子廣川人廣川屬漢冀都郡今景州蓨縣是也縣西南鄉有廣川鎮其别墅曰董家里有祠在焉唐宋碑刻猶存縣北門道右故有董子祠不知創於何時國家大徳初縣人林士豪嘗加補葺天厯元年承務郎縣尹吕君思誠視事始拜謁祠下顧瞻而嘆曰祠當通衢湫隘若此非所以居董子也八月遷於縣治之東東有崇臺三丈桀閣二層舊為官僚游憩之所遂新其弊仆定為董子祠更其衣冠悉遵古制明年某月落成聿脩祀事蓨舊無縣學吕君又築講堂祠下為東西兩齋命教諭劉澂權主董子祠事朔朢先謁孔子廟次則及焉又為孔子像置之社學使民知所向慕吕君字仲實平定州人由國子伴讀擢進士第補同知遼州事以母憂去官終喪而有蓨之命清勤無私臨事明決訟十年不絶者諄諭以理輒兩已之子愛其民事集而民不擾咸畏威懐惠境内大治安陵道士以久旱持盧師蛇名小青者至郡僚羅拜以禱君怒欲取而殺之道士泣請得免後數日乃雨其不惑於邪如是余與乃父廉訪君昔聮仕憲臺今嘉其有子而能官也故為作董子祠堂記仍賦享神辭以繼之其辭曰   蓨之土平原膴膴爰有哲人兮道傳千古道傳千古兮為紀為綱徽猷允塞兮嘉言孔彰天既佑我蓨兮篤生元哲不克取而師兮是曰自絶層臺兮巍巍傑閣兮翬飛神靈兮有託祠事兮無違想高風兮如在期進徳兮愈勵繼自今兮毋忽毋怠   考亭書院記         熊 禾   周東遷而夫子出宋南渡而文公生世運升降之㑹天必擬大聖大賢以當之者三綱五常之道所寄也道有統羲軒邈矣陶唐氏迄今六十二甲辰孟氏歴叙道統之傳為帝為王者千五百餘嵗則堯舜禹之於冀也湯尹之於伊亳也文武周公之於岐豐也自是而下為霸為强者二千餘嵗而所寄僅若此儒者幾無以藉口於來世嗚呼微夫子六經則五帝三王之道不傳微文公四書則夫子之道不著人心無所於主利欲持世庸有極乎七篇之終所以大聖人之居而尚論其世者其獨無所感乎嗚呼由文公以來又百有餘嵗矣建考亭視魯闕里初名竹林精舍後更滄洲宋理宗表章公學以公從祀廟庭始錫書院額諸生世守其學不替龍門毋侯逢辰灼見斯道之統有闗於世運故於此重致意焉嵗戊子侯為郡判官始克脩復邑令故澶郭君瑛又從而増闢之乙已侯同知南劒郡事道謁祠下顧謂諸生曰居已完矣其盍有所養乎書院舊有田九十餘畝春秋祀猶不給侯捐田為倡郭君適自北來議以克恊諸名賢之胄與邦之大夫士翕然和之合為田五百畝有竒供祀之餘則以給師弟子之廩膳名曰義學田初省府以公三世孫朱沂充書院山長既殁諸生請以四世孫朱椿襲其職侯白之當路仍増弟子員屬其事於邑簿汪君䝉且以書來曰養可以粗給矣而教之不可以無師也謂禾猶逮有聞俾與前貢士魏夢牛分教大小學蓋有甚欿然者既又屬禾記其事其將何以為詞重惟文公之學聖人全體大用之學也本之身心則為徳行措之國家天下則為事業其體有徤順仁義中正之性其用則有治教農禮兵刑之具其文則有小學大學語孟中庸易詩書春秋三禮孝經圖書西銘傳義及通鑑綱目近思錄等書學者學此而巳今但知誦習公之文而體用之學曽莫之究其得謂之善學乎矧曰體其全而用其大者乎公之於考亭也門人蔡氏淵嘗言其晚年間居於大本大原之地充養敦厚人有不得窺其間者蓋其喜怒哀樂之未發早聞師説於延平李先生者體驗已熟雖其語學者非其一端而敬貫動靜之㫖聖人復起不易斯言矣嗚呼此古人授受心法也世之溺口耳之學何足以窺其微哉公之脩三禮自家鄉至邦國王朝大綱小紀詳法畧則悉以屬之門人黄氏榦且曰如用之固當盡天地之變酌古今之宜而又通乎南北風氣損文就質以求其中可也此公之志克遂有王者作必來取法矣嗚呼古人為治之大經大法平居既無素習一旦臨事惟小功近利是視生民亦何日䝉至治之澤乎秦人絶學之後六經無完書若井田若學校凡古人經理人道之具盡廢漢猶近古其大機已失之矣當今治宇一統京師首善之地立胄學興文教文公四書方為世大用此又非世運方升之一幾乎邵氏觀化所謂善變之則帝王之道可興者以時考之可矣誠能於此推原羲軒以來之統大明夫子祖述憲章之志上自辟雍下逮庠序祀典教法一惟我文公之訓是式古人全體大用之學復行於天下其不自兹始乎今公祠以文肅黄氏榦配舊典也從以文節蔡氏元定文簡劉氏爚文忠真氏徳秀建安武夷例也我文公體用之學黄氏其庶幾焉餘皆守公之道不貳其侑公也實甚宜公以建炎庚戌生於劒之南溪父吏部韋齋先生仕國也公藴經世大業屬權姦相繼用事鬱鬱不得展道學為世大禁公與門人益務堅苦泊如也慶元庚申殁於考亭後十年庚午疆場事起又六十七年丙子宋亡公之曽孫浚以死節著嗚呼大聖大賢之生其有闗於天地之化盛衰之運者豈可以淺言哉夫子之六經不得行於再世而公之四書乃得彰著於當代公之身雖詘於當時而公之道卒信於其後者天也過江來中州文獻欲盡自左丞覃懐許公衡倡明公學家誦其書人尊其道凡所以啓沃君心栽培相業以開治平之原者皆公餘澤也方侯剏義學東平袁君璧適以㮚事至閩訪求公後表浚二子林彬於省長南溪建安二書院奉韋齋及公祠又以考亭乃公舊宅懇懇為語諸生小學入門之要尤以師道不立為憂既而金華陳君舉司文吴㑹為胄學徵藏書考尋文獻且欲於此繼成公志以復六經古文為屬誠巨典也而必有俟焉天道循環無往不復欲觀周道舍魯何適正學一脈亟起而迓續之則天地之心生民之命萬世之太平當於此乎在侯之功不亦逺乎侯世以徳顯其仕閩以化為政道南七書院皆其再造也考亭西北偏有山曰雲谷晦庵在焉亦為之起廢汪君於山之麓為門以識之凡公墳宅悉從而表樹焉庶乎知為政之先務矣精舍剏於紹興甲寅前堂後室制甚樸寳慶乙酉邑令莆陽劉克莊始闢公祠今燕居廟則淳祐辛亥漕使眉山史侯季温舊構也書院之更造惟公手剏不敢改棟宇門廡煥然一新邑士劉熈實終始之義學之剏興宋奕黄樞首帥以聽華□孫葉善夫趙宗叟盱江李庭玉與有謀焉而厚帑庾完塈茨以迄于成則虞子建劉實也賢勞皆可書時提調官總管燕山張仲儀教授三山黄文仲助田名氏悉書石隂後甲辰三嵗大徳十一年四月朔日後學熊禾謹記   元文類巻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十     元 蘇天爵 編記   克復堂記          虞 集   克已復禮之説在聖門惟顔子得聞之當是時七十子者蓋有不及盡聞者矣後學小子迺得誦其言於方冊之中聞其說於千載之下豈非幸歟蓋予嘗反而求之沈㝠於物欲之塗者固無與乎此也而知致力焉者僅足以為原憲之所難而已其拔本塞原脱然不逺而能復者世甚鮮也然則茍有志於聖賢者舍此奚適矣然而難言也昔者程伯子少而好獵及見周子而有得焉自以為此好絶於胸中矣而周子曰是何言之易也後十餘年程子見獵者於道傍不覺有喜意夫然後知周子識察之精也嗚呼自顔子而降若程子之髙明而敦厚純粹而精微一人而已其為學也必不為原氏之剛制也明矣其十數年間豈無所用其功哉而是好也深潛密伏於纎微之際不能不發見於造次之間噫亦微矣鄉非周子識察之精固不足以知其必動於十數年之前非程子致察之密亦何足以自覺其動於十數年之後是固不可與迂生曲學者論也而衆人迺欲以鹵莽茍且之功庶幾近似其萬一可乎不可乎此則予之所甚懼而旦暮不忘者也國子伴讀康生敏以克復名其堂而來求文以為記予既嘉其慕尚之高逺而又懼其易之也故著其説使寘諸壁間因得以觀覽而資其行逺升髙之一二也   誠存堂記          虞 集   昔者君子之言居也宅曰安宅居曰廣居泰哉其所以自處者乎何其安重尊髙之若是也竊意君子之所以為安重尊高者固無待於外而上棟下宇益得以休其體而致其養夫豈茍然也哉集賢待制鄱陽周君之為堂也築必固材必美攻斵必純澤構締必堅縝曲勢必周正户牖必疏達温清必宜適待其後之人必久而無斁凡作室之道備矣及其成也曽不以是自佚方挈挈然以誠存題之此其意豈淺淺者顧使集為之記集何足以知之嘗試即堂而言之仰升俯降卑高之位定矣處深鄉明内外之辨嚴矣左揖右讓少長之叙列矣以祀以養以宴以食父兄宗族之親在是矣鄉黨僚友之情可得而洽矣靜以養動以思朝以興夕以寜曒曒乎燭之而弗迷也粲粲乎列之而有文也循乎其行之無忤步也確乎其歸之無異本也繹繹乎其繼也渾渾乎其無窽卻之有待於彌縫也若是者庶乎其名義之近之也乎而集又何足以言之大江之南鄱為大郡物殷而家給土木之盛甲乙為比而又以文雅相尚抑豈無以美名表其居者乎誇者已張警者已末未有反身切求若是其實而大者也集又安敢不為之記也惜乎集之不足以知之不足以言之也謹記之曰周氏誠存之堂作以某嵗成以某嵗名之者集賢大學士姚公端甫題之者集賢侍講學士趙公子昻也蜀郡虞集記   思學齋記          虞 集   予始識臨江杜伯原甫於京師也見其博識多聞心愛重之間從之有問焉沛乎其應之無窮也而其天文地理律厯卜祝神仙浮屠之説往往得諸世外之士至於因人情時物之變論議政治之術可指諸掌時大臣有得其才而薦用之者薦上未命而大臣者卒事報聞原甫漠如一不介意方就客舍取詩書易春秋悉去其傳注而繕書之慨然有直求聖賢之遺於本書之意未幾去隠於武夷山中其友詹景仁氏力資之蓋得肆志於所願學而予不及從之矣延祐庚申予居憂在臨川原甫使人求告曰我著書以究皇極經世之㫖子其來共講焉且曰我以思學名齋居舊矣子為我記之明年予免喪省墓吳中將遡浙踰嶠以成其約㑹有召命不果又四年景仁來京師每以思學之記為説予曰原甫高邁絶俗又能閒居山林無世事之奪其所就殆必過人逺矣予何足以言予茍言之人之所知耳所不知固不可言也它日授説於原甫而執筆焉尚未晚也景仁曰不可必有以復於原甫者乃試誦所聞焉古之所謂學者無他學也心學而已耳心之本體蓋足以同天地之量而致用之功又足以繼成天地之不能者焉舍是弗學而外求焉則亦非聖賢之學矣然而其要也不出於仁義禮知之固有其見諸物雖極萬變亦未有出乎父子夫婦君臣長幼朋友之外者也故曰聖人者人倫之至而已聖人至而我未至故必學焉求其所以至則必思焉且何以知聖人哉于其言行而已矣言其言也行其行也然而反諸心而有未盡行諸已而有弗得是以有思固非茫然無所主而妄馳者也彼其由之而弗知察違之而不覺反憧憧往來於客氣之感何其多哉乃有為之説者反欲絶去倫理惜心如牆壁以待夫忽然之悟於觸之覺不亦殆乎今求諸此而不得者乃欲從事於彼以庶幾萬一焉反以絶學自勝果為善思者乎噫學固原於思而善思者必有所受矣今夫有事於思者如火之始然而煙鬱之泉之始達而泥汩之草木始生土石必軋之逮其發也蓋亦已艱矣故非髙明之資未易遽徹也而况思非其道者乎然而嘗聞之明睿所照者非若考索之所至夫至於明睿則無所事乎思矣無思者幾乎聖人矣其始乃在於完養而涵泳焉時至而化有非在我者豈不盛哉請以是質諸原甫或有取焉則因以為記   舒城縣學明倫堂記      虞 集   學校講學之地也古未有廟其釋奠於先聖先師者非廟也後世始為廟以祀夫子通乎天下三四百年之間禮制寖盛我國家郡縣無小大皆得建學尤以廟為重焉是以有司脩祀典勿敢闕而教無其師師非其人則或有不暇計者此士大夫因循茍且之通弊要其識慮初不及此無怪其然也舒城古邑也自宋季數有軍旅之事故學校之盛微不及東南然而山川髙深風氣完密民生其間者有中州質愿之美而竒巖幽谷往往有昔賢名人遺蹟足以風動其人而其人亦樂道之故其俗為易化者矣延祐乙夘前令杜思敬始重建廟而講堂庳陋弗治久而益壊部使者宋公翼嘗督縣令改作辭以故逮燮理溥化登䝉古進士第長是邑始出獨見捐巳俸以天歴己巳之嵗度材庀工撤而新之凡為堂三間規制宏敞始與廟稱未朞告成則某月也董役者典史周允耆儒宋楊椿傅熈宋文富莅工者范應月胡立本皆儒也至順七年秋燮理君以職事如京師踵門來求文以記之今夫郡縣之吏急於簿書期㑹有不暇於為治而况教乎燮理君之為邑知重學校於為學知重講習豈非知本者乎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倫本諸天理之固然有不待於强名者人之為道豈有出於此五者之外者乎然而明之則叙不明之則斁此教之所繇興也氣質之不齊雖萬其殊而大概智愚賢不肖之分而巳矣斯倫也愚者有所不知不肖者又違而逺之故有待於啓迪矯率無疑也乃若賢且智者所謂質之美者也於其倫之所在亦知求盡其心焉然而不聞聖賢之傳不經師友之辯則不足以知天理之節文精義之攸當則直情徑行必有墮於私意之所為疑似之近幾微之差其流弊反有以失其良心之正而貽世俗無窮之害焉此係於教者為最切故古昔學校之教壹是皆以明人倫為事豈非憂之深而慮之逺者乎嗚呼洒掃應對而敬其事則窮理盡性之學斯在服勤就養而盡其職則存神知化之妙已存不踰乎屋室户庭之近而天地萬物之奥已具不外乎耳目口鼻之用而隂陽鬼神之微已通人之所以為人者亦大矣故曰聖人人倫之至而巳不有以眀之孰得而知之哉嗚呼其説亦微矣登斯堂者觀其名而思其實因予之言而求燮理君之志庶幾有所觀感也夫昔邑之君子有李公麟伯時嘗讀書龍眠山因以自號故有龍眠書院在縣治東飛霞亭之北國初東禪寺僧併之而書院廢燮理君得隙地於清心池亭之上蓋伯時與蘇子瞻黄魯直諸賢之所共游者也乃闢地為屋以復書院之舊以廣為學之處燮理君之於其民也有古人之道哉來者尚克繼之於永久   孝思亭記          虞 集   國子伴讀茌平梁生為予言其邑之善士曰張氏兄弟以孝友稱於鄉作亭於先塋之左手種松栢鬱鬱成林為請於監察御史周君景逺得大書孝思二字以表其處而求文以為記予嘗聞之古之君子之為禮也蓋無墓祭夫祭者之於鬼神也求諸隂陽之義備矣墓也者遺體之所藏也茍於是乎求之豈不可哉而古之君子之為禮也而墓無祭者何也凡有國有家者必有寢有廟廟所以祭而墓非祭所也有廟者必有主主之始立也三祭以虞之歸必奉諸其廟嵗時祀之曰是神明之所依也有禰之廟者自已之兄弟子孫皆至焉有祖之廟者自父之昆弟子孫皆至焉有曽祖之廟者自祖之兄弟子孫皆至焉有高祖之廟者自曽祖之昆弟子孫皆至焉有大宗之廟者凡族之昆弟子孫莫不至焉者矣是合族之大法也而近世士大夫家廟主之制或未之考一再傳之後昧於世次者或有之矣况於民庶者乎是固君子之所深嗟夫古之不可復也然幸而猶有一焉今中原之地平衍温厚故其為塋兆也髙曽而下凡子孫皆得以次祔葬嵗時上冢則猶得以知其處此為某親此為某親拜於墓下者孰為某親之子孰為某親之孫蓋深有維持族姓之意焉後之君子茍以義起禮則墓亭之設固在所不廢也張氏兄弟拳拳於墓亭之意豈非知本者乎其以孝友稱於鄉也宜矣張氏兄弟三人曰通甫曰欽甫曰君甫張氏之後必有顯者其自此三子者始歟   魏宋兩文貞公祠堂記     虞 集   至大四年七月中山王公結自集賢直學士出守順徳明年郡以治聞守居無事乃按傳記而嘆曰魏文貞公徵鉅鹿人宋文貞公璟沙河人今二邑順徳則二公皆郡人守其土則祀其先民禮也於是作室學宫東南考求當時衣冠之盛肖二公儀形而祠焉郡人梁某蘇某各以財來助司獄崔某學正楊某董其役以延祐元年二月告成泰定元年天子始開經筵王公在集賢侍讀以經從幸上都集與在行間以祠事語集將篆諸石以識集曰治民者常示之以好惡鄉背之正則民志一而事有所據特教之疏節耳而世猶迂之甚矣其不知本也天下之患常出於巽懦無恥巽懦者茍且無恥者無忌憚茍且而無忌憚人心始不可收而至於無所不至君子蓋深憂之若二公者誠足以表礪振起於斯人哉唐有天下二百餘嵗莫治於貞觀莫盛於開元之初一時名臣衆多近代蓋莫之及然而尚論剛正能諫諍有古大臣之風者則未有踰於二公者也茍以其事而論之魏公言聽諫從實終厥身而宋公在相位數年耳比其没也垂二十載不復更任柄要其得君行事誠不侔矣然而天下後世信之無二則固在於立志制行之相高者乎夫二公之鄉非有百里之逺也二公之相非有異世之隔也邦人誦其事而知其徳豈一朝一夕之積而合祠之禮曠久未舉固亦有待也邪昔者仁宗皇帝在御慨然憫習俗之弊於文法頽壊淪靡而莫之救乃出獨㫁以圖治凡所以柬拔常出不次一時作新之志貞觀開元不足為也鄉使有若二公者出乎其間則氣類之合風節所厲庶幾少答聖明之萬一乎始王公受知仁宗於東宫及踐大統而已在外服其祠二公也特因其職分之所得為而已邇者論經之餘亦嘗竊取二公言事之要而陳之辭之所達萬不及一徒想見其遺風餘烈之不可復作南瞻祠宇悠然有千載之嘆焉噫豈吾二人之私也哉故作享神之詩曰   侃侃正辭髙風相望敬恭不忘有合其鄉於昭顧懐庶其在此以後民克享世有君子   尊經堂記          虞 集   吴君伯厚之上世受學於陸文安公文安公題其堂曰經徳而為之記嵗久堂不存伯厚之父更築之不敢仍舊名易之曰尊經堂蓋言尊敬奉持夫經徳之訓也他日伯厚述其先人之意而求集記之集謝不敏至於再三則為之記曰昔者嘗聞之人有常尊莫尊於天國有常尊莫尊於君家有常尊莫尊於親是三者尊之不可踰者也而孰知吾之有自尊其尊者蓋有所受之矣故能以眇然稊米之身而與天地參立以贊其功用而代其不及者焉雖其氣欲之感千汩萬變而與上古聖神之所同者終有所不冺亦終不為禽獸鬼蜮之歸者良繇此耳今具耳目口鼻手足心思之體而忽然易之失其所常尊之者焉其亦不思之甚矣是故夙興夜寐以匪懈也靜養動存以無貳也樂行憂違無時而不奉以周旋也生順死寧以終始無違也詩曰不顯亦臨無射亦保傳曰無有師保如臨父母嗚呼昔之君子蓋莫不尊之也夫故夫前而千古後而千古億兆之人豈不能以尊此也哉容有所未知也未知則必求諸其先知者焉舍往聖之立言行事奚適矣然而以言乎事則至簡也以言乎言則至微也以億兆衆人之資而欲求往聖於至微至簡至難也是故即此而反求近思以得之者善學之能事也自此而誦説援引愈詳而愈逺者支離之流弊也故必有脱然真知其可尊而尊之焉則天地同其大日月同其明江河同其行寒暑同其信孰得而易之孰得而禦之也哉後之志髙材疏者樂其超詣之速而遽忘其反思密察之功概以一言蔽其學茫洋濩落幾入於狂簡之域而不自反賊害本心反有甚於纒繞語言文字者此豈非狎大人侮聖人之言不知天命而不畏者哉故使迂儒曲士指其末而目以異端之歸則亦無怪其然矣嗚呼必有明識之士出入其間而歴知異同之故流弊之害慨然反而求之有以盡其心體之大而致其用焉天地弗違也鬼神無間也此豈非振世之豪傑者乎伯厚誠不移於習俗不怵於時尚奉承乃祖乃父之訓而尊其所尊者焉歸乎江山之上縉紳先生必有能為伯厚言之者延祐元年四月朔記   西山書院記         虞 集   建寧路浦城縣真文忠公之故居在焉其孫淵子言其族人用建安祠朱文公之北築宫祠公相率舉私田給凡學於其宫者而請官為之立師江浙行中書省上其事朝廷韙之名之曰西山書院列為學官實延祐四年四月也是年天子命大司農晏翰林學士承㫖某譯公所著大學衍義用國字書之每章題其端曰其西山云書成奏之上嘗覽觀焉昔宋臣嘗繕冩唐宰相陸宣公奏議以進其言曰若使聖賢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時識者以為知言繇今觀之宣公之論治道可謂正矣然皆因事以立言至於道徳性命之要未暇推其極致也公之書本諸聖賢之學以明帝王之治據已往之跡以待方來之事慮周乎天下憂及乎後世君人之軌範蓋莫備於斯焉董仲舒曰人主而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知後有賊而不見此雖未敢上比於春秋然有天下國家者誠反覆於其言則治亂之别得失之故情偽之變其殆庶幾無隠者矣公當理宗入繼大統之初權臣假公之出以定人心既而斥去之十年復召首上此書當時方注意用之未幾而公亡矣詩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公再出而世終不獲被其用豈非天乎庸詎知百年之後而見知遇於聖明之時也然則公之祀豈止食於其鄉而已乎蓋嘗聞之工師之為宫室也猶必有尺度繩墨之用樸斵締構之制未有無所受其法者也為天下國家其可以徒用其才智之所及者哉今天子以聰明睿知之資然能自得師尊信此書以為道揆况衆人乎學者之游於斯也思公之心而立其志誦公之書而致其學聖朝將得人於西山之下焉不徒誦其言而已也九月甲子朔十三日丙子集賢脩撰承事郎虞集記   鶴山書院記         虞 集   昔者儒先君子論道統之傳自伏羲神農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至於孔子而後學者傳焉顔子沒其學不傳曽子以其傳授之聖孫子思而孔子之精微益以明著孟子得以擴而充之後千五百年以至於宋汝南周氏始有以繼顔子之絶學傳至程伯淳氏而正叔氏又深有取於曽子之學以成巳而教人而張子厚氏又多得於孟子者也顔曽之學均出於夫子豈有異哉固其資之所及而用力有不同者焉爾然則所謂道統者其可以妄議乎哉朱元晦氏論定諸君子之言而集其成蓋天運也而一時小人用事惡其厲已倡邪説以為之禁士大夫身蹈其禍而學者公自絶以茍全及其禁開則又皆竊取緒餘徼倖仕進而已論世道者能無䀌然于兹乎方是時蜀之臨邛有魏華父氏起於白鶴山之下奮然有以倡其説於摧廢之餘拯其弊於口耳之末故其立朝惓惓焉以周張二程四君子易名為請尊其統而接其傳非直為之名也及既得列祀孔廟而贊書乃以屬諸魏氏士君子之公論固已與之矣及我聖朝奄有區夏至於延祐之嵗文治益盛仍以四君子并河南邵氏洓水司馬氏新安朱氏廣漢張氏東萊吕氏與我朝許文正公十儒者皆在從祀之列魏氏之曽孫曰起者隠居吳中讀詔書而有感焉曰此吾曽大父之志也何幸親復見諸聖明之朝哉今天下學校並興凡儒先之所經歴往往列為學官而我先世鶴山書院者臨邛之灌莽莫之剪治其僑諸靖州者存亦無幾而曽大父實葬於吳先廬在焉願規為講誦之舍奉祀先君子而推明其學雖然不敢專也泰定甲子之秋迺來京師將有請焉徘徊久之莫伸其説至順元年八月乙亥皇帝在奎章之閣思道無為某官某得侍左右因及魏氏所傳之學與其孫起之志上嘉念焉命臣集題鶴山書院著記以賜之臣聞魏氏之為學即物以明義反身以求仁審夫小學文藝之細以推致乎典禮㑹通之大本諸平居屋漏之隠而克極於天地鬼神之著巖巖然立朝之大節不以夷險而少變而立言垂範又足以作新乎斯人蓋庶幾乎不悖不惑者矣若夫聖賢之書實繇秦漢以來諸儒誦而傳之得至於今其師弟子所授受以顓門相尚雖卒莫得其要然而古人之遺制前哲之緒言或者存乎其間蓋有不可廢者自濂洛之説行朱氏祖述而發明之於是學者知趨乎道徳性命之本廓如也而從事於斯者誦習其成言惟日不足所謂博文多識之事若將略焉則亦有所未盡者矣况乎近世之弊好為鹵莽其求於此者或未切於身心而考諸彼者曽弗及於詳博於是傳注之所存者其舛偽牴牾之相承既無以明辯其非是而名物度數之幸在者又不察其本原誠使有為於世何以徵聖人制作之意而為因革損益之器哉魏氏又有憂於此也故其致知之日加意於儀禮周官大小戴之記及取諸經注疏正義之文據事别類而錄之謂之九經要義其志將以見夫道器之不離而有以正其臆説聚訟之惑世此正張氏以禮為教而程氏所謂徹上徹下之語者也而後人莫究其説以兼致其力焉者之所謂鹵莽日以彌甚甘心自棄於孤陋寡聞之歸嗚呼魏氏之學其可不講乎今起之言曰起幸甚身逢聖天子文治之盛追念先世深惜舊名起將於斯與明師良友教其族人子孫昆弟及鄉黨州閭之俊秀庶乎先君子之遺意而魏氏子孫世奉其祀事精神血氣之感通亦於是乎在其有託於永久而不墜也不亦悲乎臣之曽大父實與魏氏同學於蜀西故臣得其粗者如此敢輒書以為記魏氏名了翁字華甫臨邛人故宋慶元己未進士仕至資政殿大學士參知政事僉書樞密院事都督江淮軍馬贈太師封秦國公謚文靖而學者稱為鶴山先生云   張氏新塋記         虞 集   故資政大夫中書左丞樞密副使贈推誠同徳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魏國公諡忠宣張公諱文謙字仲謙世為順徳沙河人大父諱宇贈保節功臣銀青榮祿大夫大司徒柱國魏國文愍公父諱英贈純徳秉義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魏國簡懿公皆葬沙河之蓋里公之子榮祿大夫陜西諸道行御史臺御史中丞晏次曰奉議大夫侍儀引進使杲次曰某官昇孫曰承事郎曹州判官孝誠次曰奉訓大夫林州知州孝則曽孫曰某至元二十年二月壬申公薨葬先塋之次晏病其土之隘且薄也中心慊焉以世家仕於朝為大臣不得在鄉里至治元年自陜西以病歸老數徵用輒謝不赴家居十年購得善地郡城西八里曰董村掘深六十尺始及泉嘆曰吾親而得藏於斯也庶乎其可以無悔焉爾矣卜得天歴三年四月某日吉將奉柩遷焉魏國夫人劉氏祔張氏新塋肇諸此使孝則來京師謁太史集徵文以識之集嘗觀於世祖皇帝之世矣自其在藩至於即位文武小大之臣乘運以興者各自職事見功業求其悃愊深厚知為國之本造權輿於屯昧不寧者於公見焉太保劉公秉忠學術通神明機算若䇿其所以為上計者審矣當是時軍國之重則有宗親貴人而書記征發之責取才金氏之遺而有餘也乃獨薦公為謀臣在上左右主儒者使陳先王之道雖若迂於智數而世皇信用以一天下而貽子孫無疆惟休其迹無得而名焉嗚呼自孔子孟子没豪傑各以其資奮而内聖外王之學千數百年無能道之者生民况得被其澤乎宋儒始有以逺接其端緒而朱子為能集其書之大成然猶以是取怪時人身幾不免自其學者誦而習之亦或莫究其㫖許文正公衡生乎戎馬搶攘之間學於文獻散逸之後一旦得其書而尊信之凡所以處已致君者無一不取於此而朱子之書遂衣被海内其功詎可量哉夫孰知先後扶持時其進退久速使其身安乎朝廷之上而言立道行者公實始終之也嗚呼微朱子聖賢之言不明於後世微許公朱子書不著於天下微公則許公之説將不得見進於當時矣庸非天乎中統建元以來政術與時髙下獨成均之教彜倫大農之興稼穡厯象之授人時凡出於公之所為皆隠然而有不可變者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其公之謂乎凡公歴官行事嵗月具見神道碑文集輒掇其闗於國家治教之大者如此云   御史臺記          虞 集   天厯元年十一月壬申御史臺臣入見内殿皇帝若曰以予觀於天下之治不有臺憲之司布在中外則何以肅綱紀正風化輔成朝廷之大政而休息吾民乎始我世祖皇帝即位之十年始立御史臺以總國憲其憂深慮逺使吾子孫有以周防於隠微禁制於暴著其在斯乎朕三復貽謀究觀法意懼無以彰皇祖創始之明責任之重其刻石内臺儆有位於無窮焉丁亥御史大夫臣巴延等言謹具石請刻詔書制詔國史汝世延汝集等其製文係以御史大夫以下至監察御史姓氏臣世延自中丞行臺江南臣集承詔再拜稽首而言曰我皇元之始受天命也建旗龍漠威令赫然小大君長無有逺邇師征所加或克或附於是因俗以施政任地以率賦出其豪傑而用之禁罔疏濶包荒懐柔故能以成其大制作之事蓋有待也世祖皇帝聖繇天縱神武不殺智屈羣策取善無方定天下而一之乃考帝王之道酌古今之宜建國紀元而著令典焉立官府置郡縣各有其職而上下相承内外相維聮屬貫通以通功成務丞相中書以統之上承天子出政令於天下較若畫一莫敢踰焉其或任焉而非人令焉而非法近焉而弗察逺焉而弗達交脩其非以輔其所不逮則責諸風憲他官雖貴且重不得預况乎朝廷百執事郡縣小大之吏作姦犯科為不善者乎是故使其君子安焉以盡心使其小人懼焉而遷善而天下之治成矣此其官所以不可一日闕歟今上皇帝以武皇之親子久勞於外入正統緒罪人斯得功成不居克讓大位故其觀乎事變之極而知患得患失者必至於無所不至察乎民庶之隠微知其蠧弊深刻而無所告愬故慨然當宁興嘆而屬意於斯者豈偶然哉謹按御史臺至元五年置秩從二品二十一年陞正二品大徳十一年陞從一品臺有大夫一人後増一人中丞二人後又増二人隨復故侍郎御史二人治書侍御史二人殿中侍御史二人治朝著之事典事二人掌幕府文書之事後改為都事三人後又以都事之長䝉古若色目一人為經歴檢法二人後廢管勾三人其一人兼照磨監察御史十二人後増至十六人皆漢人又増蒙古色目人如漢人之數今三十二人至元十四年既取宋置南行臺二十七年專蒞江南之地號江南諸道行御史臺官秩如内臺而監察御史今二十四人西行臺初繇雲南廉訪司陞行臺大徳元年移治陜西號陜西諸道行御史臺蒞陜西甘肅四川雲南之地延祐間暫廢隨復其官秩如南臺而監察御史今二十人至元六年初置各道提刑按察司正三品有使副使僉事察判經歴知事二十八年改肅政廉訪司使副使僉事各二人大司農奏罷各道勸農司以農事歸憲司増僉事二人經歴知事照磨各一人今天下凡二十二道始建臺時大夫則逹察爾也今六十年繼居其官者名氏拜罷嵗月則有掌故在謹記   徳符堂記          虞 集   古之仕者不必出其國大夫士非有朝聘軍旅之事未有舍其鄉黨親戚墳墓而之他邦者自侯國而入仕王庭蓋可數焉春秋之末善用材者稍不盡出其國雖聖人不能不轍環于四方矣井田廢而士不出於農矣封建廢而人自達於天子矣於是材者能者之用不自止于郡縣矣而士大夫始有去其鄉不復能自歸者焉若仁人君子之心詎能一日而忘父母之邦乎是故去家而見用於世既貴而復歸故鄉此固人情之所同欲也然而能得之者或鮮矣髙唐王公仁甫從其父時宦游東南聲譽日起徧歴臺閣及持節江南副司臬事始得一過其家顧瞻源泉之深長竹樹之葱倩慨然從其老人昆弟求問其大父王大父游之舊躊躇咏嘆依依然殆不能舍而去之王事有程不可留止而中心之往來未始一日忘也天歴三年自㕘議中書拜治書侍御史眷遇日隆事任益重公亦自知其未可以遽歸也以其未可遽歸也故其思加切焉因以告某曰里中有宅宅中有堂我搆我成祭祀賓客之所也然而鬱乎在望莫之至焉子何以表之而系吾志也乃為考諸王氏之故取諸三槐堂銘名之曰徳符堂云夫善言徳者必本于父兄古之道也今夫泰山喬嶽之間滃然雲興沛然雨作土石發乎光潤英華燦乎日星豈無所自者哉仁甫氏以令聞令望見知天子為名公卿固其符之已見者矣古人有言有感于斯應必隨之符之謂已仁甫氏以學問為術知以政事佐化功則所謂應者復為感矣感應相承於無窮者豈有涯哉王氏有賢子孫善求其本始而得其符之所自發其在斯堂乎於戲君子之為徳也自家而鄉自鄉而國自國而天下善推其所為而已矣然則王氏之徳之符也其見信於斯世豈不逺且大乎   元文類巻三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十一    元 蘇天爵 編記   石田山房記         馬祖常   桐栢之水發為淮東行五百里合溮潢山谷諸流左盤右紆環繚陵麓其南有州曰光土衍而草茂民勤而俗樸故贈騎都尉開封郡伯浚儀馬公實嘗監焉公之子祖常少賤而服田于野以給饘粥鄉之人思慕郡伯之政念其子之勞而將去也迺為之卜里中地亟其葺屋而俾就家焉屋之側有崇丘可五七丈溪水傍折而出岸碕之上嘉樹苞竹薈蔚蔽虧前為木梁梁溪而行周垣悉編菅葦門屋覆之以茨嵗時里隣酒食往來牛種田器更相貰貸寒冬不耕其父老各率子若孫持書笈來問孝經論語孔子之説其耕之土雖磽瘠寡殖不如江湖之沃饒然猶愈於無業也祖常者因樂而居焉於是名其屋曰石田山房且自為記與圖以屬當世能言之士請為賦詩異日使淮南人歌之   小圃記           馬祖常   余環堵中治方一畛地横縱為小畦者二十一塍崑崙奴頗善汲晝日縆水十餘石井新浚土厚泉美灌注四通春陽土脈亦僨起古所謂滋液滲漉何生不育者信矣哉雜蘆菔蔓菁葱薤諸種布分其間柵以稭薪限狗馬越入蹂圃在前時為故主馬廏土有糞合水之膏澤併漬之後菜熟芼羮以侑廩米之饙餾吾於世資蓋寡取也如是可日計矣學子汪琯曰鑄鐵作齒綴于横木使土平細尤宜菜余謂不然土之力完則殖繁若力盡則亦不殖矣因為治小圃記   上都分院記         馬祖常   天子嵗省方留都丞相侍省中率百官咸以事從或分曹釐務辨位考工或陪扈出入起居供張設具或執櫜鞬備宿衛或視符璽金帛尚衣諸御物惟謹其為小心寅畏趨走奉命㒺敢少怠而必至給沐更上之日迺得一休也惟詞臣獨無它為從容載筆給軺傳道路給食持書數囊吏空牘旬日不一署文書夙夜雖欲求細勞微勤以自効而亦無有然後知上之人不欲役其心使之研精於思慮而專以文字為職業非如衆有司務以集事為賢者也至治三年汶陽曹公子真分直學士院實應從行祖常攝官待制聮為出偕上日懼譾薄無以稱其官幸遭逢國家治康内外清謐臣隣廉恥不煩訓誨蠻夷懐柔不待約束所以敷宣播告之辭猶慎且簡間為民嵗而祠其祠之祝亦不誣神而夸故其意質而文又寡是以益積其藴蓄而不得肆發而為謌詩以形容國家太平之功乃更相與樂其秩之美而喜其被光寵於明世也吾徒之服是選者良亦榮矣夫良亦貴矣夫可不研精於思慮以俟上之召必蹈渾噩之實而列陳之則庶乎不戻於躬也不戾於躬則於古也近矣志諸壁因以存故實云是嵗六月翰林待制承務郎兼國史院編修官馬祖常記   績溪縣尹張公舊政記     宋 本   徽之績溪人程燧走京師致其邑之老之言曰今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攻事張公當大徳十年尹吾邑有善政去二十二年吾民未嘗忘使燧口其事之徴於神者一徵於人者七將求文章述載刻金石以傳吾子攻文辭聞四方敢請予曰當在官樹碑頌功徳藉曰有禁不為於去之始必待二紀之久何也曰吾邑之老曰公之政著吾邑人之心吾邑不必碑故不謀之始去去闊焉若是而終將碑者蓋天下行省十民物浩穰莫吾江浙若郡邑類千百守令廉墨哲愚不齊小民逺朝廷被刻害者多而守令率中人十七八不能不計利功公以良民使獲知於上歴顯要來參預吾省政事故將傳以警凡有民社者俾慕以思企及則吾江浙類千萬人庶日就安樂不然吾邑之人耋語壯壯語弱弱語穉固不忘也奚求堅於石曰是固然然徽江浙屬獨不病識者之議媚夫人乎曰吾儕小人固嘗竊惑於是吾邑之老曰夫嫌賢者不避吾將以警在位期吾東南民安樂可以嫌遂已曰昔宋璟當國廣州民刻石頌徳璟奏禁止公法璟碎女石奈何曰茍得刻吾子文一日即碎其事之傳固不可遏而足以警職字民者矣吾邑之老比贏糧主進以遣燧也固已集閭巷反復計之矣以為無不可故來願無讓曰然則請其詳曰嵗丙午丁未邑荐饑民或攘竊自活胡寄者聚羣不逞將據山林負固嘯劫為公覺皆就擒且勸分賑乏民得不死殍不魚肉於盜邑嵗貢金三鋋視民田多少為賦貧者或鬻永業冨民而不更籍吏驗文書徵貧者如故往往被箠楚破家負責遁逃公一責諾田今所主家貧者悉得蘇舊徭役弗均無條教繩墨公召民俾度力所堪第高下自承皆不敢隠列為簿帳始終相沿民獲其平國制用中原兵戍江南列城非大故不易而兵若民異屬萬夫長千夫長百夫長恃世守凌轢有司欺細民細民畏之過守令其卒羣聚為虐或訟之有司舉令甲召其偏禆共弊則諾而不至事率中寢民苦無可奈何邑戍卒許來孫尤縱暴民陳亨愬之公遣使語其長曰若兵為凶虐速械以來則罪止其身不然且具若姓名以御衆無紀統聞諸司憲二者若擇之其長皇恐索來孫縛致受罪後或以徼巡當至村落間亦必白始敢出雖出民雞狗不驚邑之十一都有死比丘棄谿中不知主名公以事過溪側忽羊角風擁馬首旋不已公顧吏吾聞長老言羊角風多異物慿附豈比丘有靈耶因祝期三日必索賊爾者償死命乃物色鈎致之則死者為慧能竊其主僧普成私藏成殺之成遂伏辜邑之孔子廟壊又無田食師生公新廟復出俸錢率僚友與儒之富者買田供祭祀饍饈文教以興邑吏程汝揖貪而險以贜罷居里中無以生偵民有少不平嗾其訟佐之請謁巳旁緣自資且既餌臨政者因持其短長以蠧民梗政莫敢何問公發其姦杖之按法塗其門側垣為赤方大書識其惡豪猾屏息此徵於人者也邑有神汪姓自唐廟食至宋得王封甚靈吏廉明敬共者禱雨暘災福必應有羣虎繇無為絶江入宣歙境食人畜邑被害尤甚罟穽無所施公潔齋禱神居無何第五都里嗇夫上言有異獸若彪然逐虎食之虎畏駭悉去不敢留此徵於神者曰若此已乎曰公之䘏民隠理民利病甚多故吏耆年亭父落長嘗奔走左右者少日老以耄老日病以死今可一二目之者此也然耋壯弱稚以公政之善著之心者則不以能舉其迹多少為在亡也嗚呼三代直道而行者斯民也徽俗厚矣政之善能使人不忘宜也無足異予獨愛績溪之人然其知有未盡者夫尹是邑嘗有善政閲一十二年來為參知攻事以耳聽目視相接固可勸官東南者而朝廷拔循良至位宰執使天下後世知黜陟以道不既美乎予初第時已聞公廉直精吏事為聞人入翰林則又知公以左司郎中鯁亮言天下事積忤權姦為忮恨至得禍不避遭中廢士大夫翕然髙之及起而參議都省事予為兵部員外郎則又見其臨事剛特不少懲以替績溪之老烏知國家用其尹者不翅善其邑之政也昔裴均以故相臨藩方其屬韓愈第以其貴富為記其少時河南府同官立石均故為參軍舍庭中則固不以媚自疑且不以去之久而不之文也用是為記公舊政暨邑人所未知俾歸刻之以風勵字民者公名毅字彦雒陽人泰定四年二月奉政大夫中書省左司都事宋本記   水木清華亭記        宋 本   至治三年予過朗周君景春語予吾白馬湖園田予嘗觴其會心亭者吾嵗再三至至輒留數十日雖頗野逸吾猶以近城郭過客夥往往聞官府里巷事為可厭别買小山敖山驛旁築亭其上距城六十里而逺非親戚故人來終嵗無通刺者其竒勝岑蔚視白馬湖不啻什百因共往臨觀徘徊忘歸暮就宿亭下既别君以北懐其境必形思夢數數念君為能自適蓋親大林丘山者莫樵牧農夫若然其目不知書詩昧道理勞斧斤耜耒指趼脛胈無毛以登陟作業雖日涉祗見其苦常試問之將悼其生之在野又烏知愜心目髙深耶知者獨士大夫士大夫有良田美池可以適者詎止君然不得如君者恒多茍名士大夫率不甘湛涪稠人中必振拔自豪求尺寸名詫九族儕類西東馳騖無已時其鄉有十年廿年不至者况良田美池否則蹔至集農夫耕穫校斗斛合龠詐欺不得自休息又否則射歉飢發積授枚識出布籌會入窮日疲極而睡旦復乘車騎馬還市中視邸舍化居自適之樂奪矣君爵祿不入心又不肯自嬰世故聞人爭競是非逺避如不及至山中納履䇿杖翛然往來林下遇田父道人坐談或略具酒茗資笑樂穜稑豚雞播若字如干悉置不省於是山林可愛而玩者若皆効竒以出不為外奪故也它士大夫能效君則其園田詎皆無竒是非君擅有斯樂不讓人不即之耳予雖知亦無田不能自還今兹日戴星入曹局治文書往往不遑食暮歸脱冠帶惽然就枕當是時思自適周氏亭中邈不可得既以賢君又恨樵牧農夫之悼在野也初君求名亭以記諾之三食新矣弗果其子鼎亨游京師復以君意趣亨歸乃追思所履以睹者名亭曰水木清華而記之所買山在郡北未至里許即行田間踸踔塍畛上若縁山實小阜墮而上平穉杉數十章秀竦可愛前臨溪闊四五尺夾溪苖松無數若水泚然歴沙石灣磴瀏瀏有聲又前則田疇迤邐亭半出溪上三楹頗加黝堊敞潔以雅亭右山鹿青篠赤棘中得微行至一號龍潭山中人傳龍嘗起於是樛條灌肄繞之水淨渌雨旱不登耗阜之後泊旁高山巨水彌望勢皆走亭泰定四年三月朝列大夫禮部郎中宋本記   湖南安撫使李公祠堂記    宋 本   故宋朝散大夫祕閣修撰樞宻院副都承㫖知潭州湖南安撫使李公以至元十二年冬為我師所圍城守三閲月隨方備禦數戰無外救不能支明年正月四日城破公不肯屈曰吾死固分家亦不可辱於俘乃積薪州治雄湘閣命妻孥十九人登其上召帳下沈忠曰汝先殺吾家次及我然後縱火忠不忍强之始如命忠感公義亦自剄事載宋野史湖湘間父老亦能道之公衡人宅在郡西南至元間有司以為學建祠學東偏置公畫像其中奉之久頗壊天厯二年校官劉侣上言提舉儒學官曰前政祠公號山主謂學其宅也是特細者公盡心所事一宜祠衡為公鄉校鄉校嘗出忠義人可増重二宜祠乞葺公故祠塑公像且宜以故宋知衡陽縣穆君侑食穆君諱祖初尉縣當憲宗皇帝之九年十月大將烏蘭哈達以天兵繇大理交趾入廣南西道先鋒破永州衡守令丞暨民皆走穆君戍石灣聞難還救時所在盜充斥穆君緣道捕擊始得行比至先鋒入城見民大去餘空室火之而退十一月穆君達城中招散亡以守閏十一月烏蘭哈達進駐青草渡聚舟欲絶湘夾攻穆君提兵水東岸楊林廟相拒七晝夜募死士沈所聚舟烏蘭哈達遂舍去衡卒以完公薦諸朝超七資以承務郎知縣事穆君公故吏徳同義合衡民又嘗賴以活侣謂公宜祠穆君宜侑者以此提舉官報行迺修祠屋塑公像其中左以穆君配工畢侣之父淳安縣尹夀翁走書京師求予記嗟乎當嵗己未憲廟親幸蜀世祖皇帝以皇弟帥兵渡鄂將與烏蘭哈達共會江左宋人號斡腹之師掎角虚勢急雷電穆君以一尉軍孤壘小敢與之抗克免於厄囏哉及淮安王巴延受命南伐郢之沙陽新城戍將嘗一再戰及陽羅敗衂岸江郡邑小大文武將吏降走恐後其降者或自言未賞賚或又自言已雖得名位子弟部曲未官至或自言某郡某城有已屋室奴婢資業身先未降時行營嘗謂若納款俟下其地悉見還今已克其所乞如向所許可羞可惡之狀百出死城郭封疆者間有一二求如李公之死之明白偉特蓋鮮累聖下詔書郡國及忠臣烈士之祀者十九公與君合食一祠信宜矣然子又有告衡校官者昔金將亡其威勝軍節度使兼沃州管内觀察使右監軍行元帥府事趙慤與天兵戰髙邑被擒怒罵不屈以死其子嵩汝招撫使良貴孫十人長讜弟子忠勇軍提控良材皆以戰敗死國事至元六年慤次子良弼以祕書監使日本將行上奏曰臣家世仕金源死事者四人嘗欲紀其行實以事在前朝無裨聖代造次未敢謹昧死上聞乞聖慈矜憫上曰人臣各為其主父忠於所事雖在前朝亦朕心所嘉况有賢子為吾藎臣何嫌何疑不以立石哉命中書省傳㫖翰林學士王磐撰文刻其贊皇家廟嗟乎世祖之心惟天似之今皇上神聖文明動法祖宗而學校清議所根茍能援慤比言之朝曰公與慤皆亡國人慤家死者四人公自殘一家節不下慤乞褒寵如慤萬一聞可勅詞臣紀其事則既可為公光耀又能作沈忠像其側以侍所勸將益廣而祠為大備矣試思之公諱芾字叔章號肯齋先生其先洺之永年縣萬頃鄉招農里人穆君字公有天彭人仕至湖北僉憲夀翁名彭夀郡人延祐二年進士於予為先達至順二年七月一日記   都水監事記         宋 本   都水監丞張君子元致其長颯八耳君之言曰吾職古為澤衡元制秩三品所以列朝著者有典掌有屬有事功而廢置有沿革然設官四十一年矣嘗莅是者無慮百餘人其勤勞職業豈少哉曹署老吏日以亡簿書嵗畀掌故日以蠧爛有所徵考則茫然昧所嚮殆非所以謹官常備遺忘也幸文以紀其概將刻石㕔事為方來益敢最其事於牘以溷子讀之則知監始以至元二十八年丞相完澤奏置於京師監少監丞各二員嵗以官一令史二奏差二壕寨官二分監于汴理決河又分監夀張領會通河官屬如汴監皆嵗滿更易泰定二年改汴監為行監設官與内監等天厯二年罷以事歸有司岸河郡邑守令結銜知河防事而夀張監至今不廢此其沿革大都河道提舉司官三幕官一通惠河牐官二十又八㑹通河牐官三十又三此其屬通惠金水盧溝白溝御清會通七河通惠之廣源㑹川朝宗澄清文明惠和慶豐平津溥濟通流廣利㑹通之㑹通土壩李海周店七級阿城京門夀張土山三乂安山開河岡城兖州濟州趙村石佛新店師莊棗林孟陽泊金溝沽頭五十五牐阜通之千斯常慶西陽郭村鄭村王村深溝七壩都城外内百五十六橋皇城西之積水潭焉凡河若壩填淤則測以平而浚之牐橋之木朽甃裂則加理牐置則水至則則啓以制其涸溢潭之冰共尚食金水入大内敢有浴者澣衣者棄土石瓴甋其中驅馬牛往飲者皆執而笞之屋于岸道因以陿病牽舟者則毁其屋碾磑金水上游者亦撤之或言某水可渠可塘可捍以奪其地或某水墊民田廬則受命往視而決其議禦其患大率南至河東至淮西洎北盡燕晉朔漠水之政皆歸之此其典掌至元二十九年鑿通惠河繇京師東北昌平之白浮村導神山泉以西轉而南㑹一畆焉眼二泉繞出瓮山後滙為七里濼東入西水門貫積水潭又東至月橋環大内之左與金水合南出東水門又東至于潞陽南會白河又南會沽水入海凡二百里立牐二十四役工二百八十五萬費以鈔計百五十二萬米三萬八千七百石木十六萬三千八百章銅鐵二十萬斤灰油藁稱是八月經始三十年七月畢事以便公私至治二年七日石麗正門南之第一又南第一橋以壯郊祀御道蓋京師橋牐舊皆木宰相謂不可以久嘗奏命監漸易以石今牐之石者已九橋之石者八十又九餘將次第及之役之用洎勞蓋可臆度兹略不書泰定元年七月鉗積水潭之南岸以石袤千二百五十尺繚以赤闌風雨湍浪不崩不淖以利往來至治元年七月大霖雨盧溝決金口勢頫王城補築隄百七十步崇四十尺水以不及天邑此其事功嗚呼明典掌建事功在位者事也若曹署之廢置屬之衆寡則亦當究知繼官是監者能惓惓於此則無負數君子意矣我世祖以上聖膺開物之運建邦設都樹官府國中與列聖之文致太平更植疊立使佩印綬食奉錢廩稍秩三品及過而上者將數十百所詎皆無沿革典掌與屬與事功哉未聞出意見求搢紳先生紀之者則數君子敬事以近文可知矣矧徒有典掌有屬而無事功稽其沿革以不能道者哉抑水之利害在天下可言者甚夥姑論今王畿古燕趙之壤吾嘗行雄莫鎮定間求所謂督亢陂者則固已廢何承矩之塘堰亦漫不可迹漁陽燕郡之戾陵諸堨則又併其名未聞豪傑之憙有作以興廢補弊者恒慨惜之或又謂廓之沽口田下可勝以稻亦未有舉者數君子能職思其憂若是是殆濟矣故以是卒記之監者潭側北西皆水㕔事三楹曰善利堂東西屋以棲吏堂右少退曰雙清亭則幕官所集之地堂後為大沼漸潭水以入植夫渠荷芰夏春之際天日融朗無文書可治罷食啓窻牖委蛇騁望則水光千頃西山如空青環潭民居佛屋龍祠金碧黝堊横直如繪畫而宫垣之内廣寒儀天瀛洲諸殿皆巋然得瞻仰是又他府寺所無至順二年三月宋本記   滋溪書堂記         宋 本   延祐六年予初來京師聞國學貴游稱諸生蘇伯脩以碣石賦中公試釋褐授薊州判官往往誦其警句名籍甚欲一識則巳赴上及還始與交因得知伯條多藏書習知遼與金故實暨國朝上公碩人家閥閲譜系事業碑刻文章既久又見其嗜學不厭嘗疑胄子有挑達城闕者已仕即棄故習者伯脩獨爾其淵源必有出師友外者詢之則果自其先世曽大父少長兵間郡邑無知為學者巳能教子為人先其大父威如先生教其考郎中府君尤嚴或曰君纔一子盍少寛輒正色曰可以一子故廢教耶先生學廣博嘗因金大明厯積算為書數十篇厯家善之府君既為時循吏好讀書教伯脩如父教已有餘俸輒買書遺之於是予疑益信又久之則其所著書曰遼金紀年曰國朝名臣事略者皆脱槀而今之諸人文章方類稡未巳士大夫莫不歎其勤伯修汲汲然至不知飢渇之切已也日謂予昔吾高王父玉城翁當國初自汴還真定買别墅縣之新市作屋三楹置書數十巻再傳而吾王父威如先生又手自鈔校得數百貯之因名屋曰滋溪書堂蓋滋水道其南也嵗久堂壊先人葺之而不敢増損且漸市書益之又嘗因公事至江之南獲萬餘巻以歸吾懼族中來者不知堂若書之始幸文之將刻石嵌壁以示嗚呼有子不知教不論教而不克如志者如志而不得及子子者皆是也求若蘇氏四世知為學囏哉世之致爵祿金玉良田美地者其傳期與天地相終始然有身得身失者况其後萬有一能振奮過祖禰者則又鄙昔之人無聞知撤敝廬創甲第矜貴富病先世之微不肯道而翁之堂府君能葺之伯修能求記之翁之書先生能加多府君又益増之伯修之購求方始不第能守也非有以將之能若是乎府君葺堂不敢有加以求勝前人伯修有屋京師真定皆不敢求記獨惓惓是區區之三楹者又可以為薄俗警矣抑蘇氏雖世為學獨威如先生有著述伯修著述益富豈聞祖風而興耶然予聞自先生至伯修三世皆一子惟其能教故悉克自樹立今伯修亦一子阿瑣甫齔而穎拔可就傅伯修能繩先生義方以造之則堂暨書之傳邈乎未可概也是為記伯修名天爵今以翰林修撰拜南行臺監察御史云至順二年十二月廿六日大都宋本記   臨高縣龍壇記        范 梈   距臨高縣西二十里曰西村有龍壇宋故事令天下旱雩擇郡縣地為壇刺史縣令帥諸史奉祭具如法兹其遺也壇三成長一丈廣半之北有潭東西廣七百尺北南少東西廣七之二中潭有穴二水碧黒色探之無底父老傳天聖間嘗有白龍出焉其在祀典者以此潭水西灌千畆大旱不殺甚雨不涌或曰地近海穴與海通故然天久乾青白氣上騰禱者以為雨應延祐元年安豐牛君某來尹是縣㑹旱禱之雨三日既祭又雨穀大熟思所以侈靈報貺惟是表章先時民有侵壇側地以食者墾鑿四起䙝汙不䖍君盡復而樹之注汲有塗奠瘞有次涵澄暎勃鬱葱蒨嵗時祈報贊拜跪起祀官以嚴神靈以欣二年又旱余錄囚歴縣尹請述其事刻諸石欲往察不果命吏翦叢翳審面勢以來且與龍約曰庶余文哉以神視余吏反而雨隨至禾乃大起吁亦靈矣夫宰百里所以治夫人也神依人者也依乎人者事之猶若是備至則治人之道何以尚之况山川之功在禮有足稱者迺授以樂龍之章俾其人世世歌以承祀且并刻焉辭曰   僊僊兮舞羽坎坎兮拊皷龍之居兮有宫棟白雲兮下為宇湛湛兮天門龍之徠兮從繽紛去莫去兮回皇洞簫亮兮須君蹇須君兮日復夜柈有蒸兮芳有藉折素馨兮揚眉夭矯兮上下我有大田兮海之隅藷蕷充實兮黍稻于于終古兮介祐子孫兮樂胥   懐友軒記          杜 本   余少時喜遊名山川聞武夷最勝而最逺常按圖指畫擊几為節詠九曲櫂歌想昔人之餘韻謂不得遂其願慕之心矣皇慶初元以御史大夫术公薦在京師獲託姓名於四方之士于時張君伯起以甲子科校書祕省詹君景仁亦辟掾二公府三人者暇輒相從以問學切磋為事迺二君皆粤産而景仁世家武夷嘗極道其谿山髙深環合千態萬狀有終身不得窮其趣者先世有田數十區有書數百巻足為賓客一日之具吾子其將有意於斯乎余聞而識之延祐間景仁出貳浙東憲幕伯起亦佐郡三山余以微言迕執事之臣書不報而去遂得挾冊山中償夙所願蓋二君之力也因欲結茅谿濱而山石犖确自非仙人道士餐霞茹芝乘風馭氣者罕得居之遂泝流至星村則開廓平衍有詹氏之故居焉然與市井相淆綜又泝流而至建峯地皆良田美竹有類嵩邙穀之間稍憩息南湖之履堂遇一儒者與叙語欣然若故人同行未五里許平川廓然問之百年榛莽矣自九曲至是僅半舍而遊者已罕至然水益深緩山益磅磗西南諸峯巉絶出霄漢其最峭拔者為雲巖雲氣起伏其下鄉人於此雨暘焉天髙氣肅時一登望江之左右淛之東西三山海日七閩煙靄皆隠約于指顧間武夷諸峰並列于下巖巒林壑澗谷淵渚泉池潭洞層見疊出不可致詰無不稱遊觀之志焉余與景仁顧而樂之請景仁贖其榛莽之虚而剗薙蓺植之擬卜居未暇乃即其東偏構堂室攜妻子讀書其中又得茀地而蕃之植兩楹為軒以舍余其間户牖簡朴藏修游息在焉然每一俯仰輒思平生故交多海内名士或道徳之髙深或文章之雄雅或政事之明達或翰墨之神竒或節操之堅峻或信義之昭白或譚論之該綜或考覈之精審或出處之慎重或神情之閒曠乃皆在神京大府湖江之外不得相觀以成其志寧不重有所懐邪因題其軒曰懐友以著余心尚幸所藏舊書可以朝夕捜玩而余之所懐因得以考正於斯焉重惟聖人載道之經與夫百家子史所錄開極以來明聖之君昏暴之主忠良之臣貞節之士酷虐貪殘之吏是非善惡之跡以及天官地志禮樂制度律厯名數筴醫方營繕種藝方言野録仙佛變化之事至於厓鐫野刻塔寺宫廟彝鼎柱石井臼墟墓詭異之辭悉次於是庶開巻有得亦可謂益者之友效矣則雖親舊之交逺江海之跡疎然神會於文字之間猶能友于千古况同一區宇而並世者哉因輯其詞翰列氏名而記之以寓吾懐然其出處存殁雖異而余之所慕則不在於斯也   安先生祠堂記        歐陽   所貴乎處士者能以一已之所守為一國之所慕雖當世英君誼辟操其總攬豪傑包舉宇内之柄一旦遇夫爵祿慶賞所不可致之人於是怊然企乎先王道徳之懿真有貴於已之所負挾者而後上之趣向定下之習俗成斯人者功下韓孟哉元有國以來學者言處士必宗容城劉靜修先生方是時聞其風而起者曰真定安氏敬仲焉敬仲未嘗一造劉也顧得其傳於濂洛考亭者知之為甚篤行之為甚堅由是推宗以合於祖一也劉氏髙亢明爽梯級峻絶士親炙者寡安氏簡靚和靜襟韻敞夷士樂附者衆異時有祠宜乎抑自先世石峰恕齋兩先生以學淑其鄉蓋三世百餘年于兹矣此又祠之所由作歟敬仲既殁門人蘇君伯修貽書同舍槀城西管鎮李君士興請祠為鄉先生士興議克合乃築於鎮作三寳而奉之自敬仲上而至于石峰恕齋咸有位焉明世美也落成帥里塾子舍萌嵗時具蠲所事至是伯修請余記之然余記安氏祠而本以容城者亦猶論東漢名節而始嚴光乎漢至孔張末之儒也矣微光東都士何自作新哉光未必知道也而且如彼而况吾濂洛考亭乎而况吾容城乎夫瞽宗祠於學鄉先生祠於社古典也瞽宗久無聞鄉先生有祭自伯修士興始以是知古道無難復人患不為爾繼自今西管鎮之俗日益以厚其民敬學而賤利其士樂道而逺勢安氏之澤其既乎讀是文者尚知所始石峰諱滔恕齋諱松敬仲諱熈出處詳見家集云   趙忠簡公祠堂記       歐陽   臨川王安石以新學誤宋致天下騷然河南程氏兩夫子出而救之卒不勝其説既而蔡京為相宗王氏説黜程氏學宋遂大壊京客張觷教京亟召程氏門人楊中立用之庶幾救其半及宋中興解人趙忠簡公鼎為相首罷王安石孔廟配享尊尚二程子書凡其門人之僅存者悉見召用江左乃復振不幸秦檜相忠簡公斥程氏門人散亡洎中興業衰又不幸韓侂胄相禁建安朱文公熹之徒之為程氏學者其後禁稍弛宋已日削皇元煟興江漢趙氏復能倍誦程朱書北度江私筆以授學者許文正公衡神明其書進以所得相世祖興禮樂文太平後是四十年貢舉法行非程朱學不式於有司於是天下學術凜然一趣於正時相尋定濂洛以下九儒及衡為十人祀孔子廟庭天子從之至順二年春趙忠簡公六世孫篔翁請即解之聞喜縣學為忠簡祠其辭曰公當宋南渡排王氏邪説崇程子正學以至于今有功於斯世甚大宜祠其鄉胄監集賢是其議中書禮部吉晉寧路以符屬其同年歐陽記之平居讀孟子至承三聖一章未嘗不掩巻汗下以為何至是烈也及略攷近世儒者學術之邪正有闗於國家之隆替氣化之盛衰民物之榮悴其可徴者蓋如是嗚呼是祠豈細故哉公師邵伯温友胡寅其問學源委措諸行事詳見宋史篔翁延祐二年進士卓然有志先正亦可概見于斯   元文類巻三十一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二    元 蘇天爵 編序   傷寒㑹要序         元好問   往予在京師聞鎮人李杲明之有國醫之目而未之識也壬辰之兵眀之與予同出汴梁於聊城於東平與之㳺者六年於今然後得其所以為國醫者為詳盖明之世以貲雄郷里諸父讀書喜賓客所居竹里名士日造其門明之㓜歲好醫藥時易州人張元素以醫名燕趙間明之捐千金從之學不數年盡傳其業家既富厚無事於技操有餘以自重人不敢以醫名之大夫士或病其資高謇少所降屈非危急之疾有不得巳焉者則亦未始謁之也大槩學於傷寒癰疽眼目病為尤長傷寒則著㑹要三十餘萬言其說曰傷寒家有經禁時禁病禁此三禁者學醫者人知之然亦顧所以用之為何如耳㑹要推明仲景朱奉義張元素以來備矣見證得藥見藥識證以類相從指掌皆在倉猝之際雖使粗工用之蕩然如載司南以適四方而無問津之惑其用心博矣於他病也以古方為膠柱本乎七方十劑之說所取之藥特以意増損之一劑之出愈於託密友而役孝子他人盖不能也北京人王善甫為京兆酒官病小便不利目睛凸出腹脹如鼓膝以上堅硬欲裂飲食且不下甘淡滲泄之藥皆不效明之來謂衆醫言疾深矣非精思不能處我歸而思之夜參半忽攬衣而起曰吾得之矣内經有之膀胱者津液之府必氣化乃出焉渠輩巳用滲泄之藥矣而病益甚是氣不化也啟子云無陽者隂無以生無隂者陽無以化甘淡滲泄皆陽藥獨陽無隂欲化得乎明日以羣隂之劑投不再服而愈西臺掾蕭君瑞二月中病傷寒發熱醫白虎投之病者面黑如墨本證遂不復見脉沈細小便不禁明之初不知用何藥也及診之曰此立夏以前誤用白虎之過得無巳投白虎耶白虎大寒非行經之藥止能寒腑臟不善用之則傷寒本病隠曲於經絡之間或更以大熱之藥捄之以苦隂邪則他證必起非所以捄白虎也有温藥之升陽行經者吾用之有難者云白虎大寒非大熱何以捄君之治奈何明之曰病隠於經絡間陽不升則不行經行則本證見矣本證又何難焉果如其言而愈魏邦彦之夫人目翳暴生從下而上其色緑腫痛不可忍明之云翳從下而上病從陽明來也緑非五色之正殆肺與腎合而為病耶乃就畫工家以墨調膩粉合而成色諦視之曰與翳色同矣肺腎為病無疑矣乃瀉肺腎之邪而以入陽明之藥為之使既效矣而他日病復作者三其所從來之經與翳色各異乃復以意消息之曰諸脉皆屬於目脉病則目從之此必經絡不調經不調則其目病未巳也問之果然因如所論而治之疾遂不作馮内翰叔獻之姪櫟年十五六病傷寒目赤而頓渴脉七八至醫欲以承氣下之巳煑藥而明之適從外來馮告之當用承氣明之切脉大駭曰幾殺此兒内經有言在脉諸數為熱諸遲為寒今脉八九至是熱極也而㑹要大論云病有脉從而病反者何也脉至而從按之不鼓諸陽皆然此傳而為隂證矣趣持薑附來吾當以熱因寒用法處之藥未就而病者爪甲變頓服者八兩汗尋出而愈陜帥郭巨濟病偏枯二指著足底不能伸迎明之京師明之至以長鍼刺委中深至骨而不知痛出血一二升其色如墨又且謬刺之如是者六七服藥三月病良愈裴擇之夫人病寒熱月事不至者數年巳喘矣醫者率以蛤蚧桂附等投之明之曰不然夫病隂為陽所搏温劑大過故無益而反害投以寒血之藥則經行矣巳而果然宣徳侯經畧之家人病崩漏醫莫能效明之切脉且以紙疏其證多至四十餘種為藥療之明日而二十四證減前後五六日良愈明之設施皆此類也戊戌之夏予將還太原其子執中持所謂㑹要者來求為序迺以如上數事冠諸篇使學者知明之之筆於書其巳試之效盖如此云   正統八例總序        楊 奐   嗚呼正統之說禍天下後世甚矣恨其說不出乎孔孟之前得以滋蔓瀰漫而莫知翦遏也通古今考之既不以逆取為嫌而又以世系土地為之重其正乎後之逆取而不憚者陸賈之說倡之莽操祖而誨之也不曰予有慙徳不曰武未盡善也以湯武之順天應人而猶以為未足況爾耶以世系言則禹湯文武與桀紂幽厲並矣不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而容並之以土地言則秦之滅六國晉之平吳隋之平陳苻秦之窺伺梁魏周齊之交爭不息者所激也不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徳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之七十里文王之百里以王道為正也王道之所在正統之所在也不然使創者不順其始守者不慎其終抑有以濟夫人主好大喜功之慾必至糜爛其民而後巳其為禍可勝計耶是以矯諸儒之曲說懲歴代之行事蔽以一言總為八例曰得曰傳曰衰曰復曰與曰陷曰絶曰歸孰為得若帝摯而後陶唐氏得之夏殷絶而湯武得之是也以秦隋而始年必書曰得何也庻幾乎令其後也未見其甚而絶之私也見其甚而不絶亦私也一世而得再世而傳固也武徳貞觀之事既書髙祖曰得繼之曰太宗得之何也原其心也其心如之何謂我之功也功著矣其奪嫡之罪寧能掩乎而曰傳者誕也悲夫䖍化之兵未洗靈武之號又建啟之不正習亂宜然是故君子惜之此變例之一也孰為傳曰堯而舜舜而禹禹而後啟周之成康之類是也曰衰者何如周道衰於幽厲漢政衰於元成之類是也曰復者何如少康之布徳太甲之思庸宣王之修明文武之功之類是也晉惠中宗則異於是所謂反正者也故附見之此蔣乂之論也惠帝既復而奪之何也咎其為賈后所制至廢其子以成中外之亂徳之不剛也徳之不剛君道失矣猶中宗改號而韋后與政使武氏之燼復著也曰與者何存之之謂也有必當與者有不得不與者昭烈帝室之胄卒續漢祀必當與者也晉之武帝元魏之孝文不得不與者也昭烈進魏其存乎曰莽操之惡均却莽而納操誠何心哉黨魏媚晉陳夀不足責也而曰不取於漢取於羣盜之手其奬篡乎魏晉而下訖於梁陳狃于篡殺若有成約今日為公為相國明日進爵而王矣今日求九錫明日加天子冕旒稱警蹕矣今日僣即皇帝位降其君為王為公明日害之而臨于朝堂矣吁出乎爾者反乎爾其亦弗思矣乎史則書之受禪先儒則目曰正統訓也哉曰晉不以為得者何斥其攘魏也斥而與之何也順生順逆生逆天也天之所假能廢之哉曰後乎此者不得與斯何也惡之也何惡之惡其長亂也不然亂臣賊子曷時而巳乎公羊曰録内而畧外舍劉宋取元魏何也痛諸夏之無主也大明之日荒淫殘忍抑甚矣中國而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也且肅宗掃清鉅盜迴軫京闕不曰復而曰與何也暴其自立也五代而與明宗柴郭何也賢明宗之有王者之言也願天早生聖人是也周祖以其厚民而約巳也世宗不死禮樂庶乎可興奈何不假之年而使格天之業殞於垂成也曰陷者何夏之有窮浞漢之有諸吕新室晉之永嘉之禍唐之武韋安史巢温之僣叛是也始皇十年而從陷例何也曰置秦於大亂不道者始皇也誘始皇於大亂不道者李斯也人主之職在掄一相是年也斯之復相之年也惡惡者疾故揭為不哲之鑑以著輔相之重也曰景帝即位之初明帝之永平八年而書陷者何以短通喪而啓異端也短通喪者滅天性也啟異端者亂天常也雖出承平之令主而不正其失何以嚴後世之戒曰絶者自絶之也桀紂胡亥之類是也曰歸者何以唐虞雖有丹朱商均而謳歌獄訟歸於舜禹桀紂在上而天下臣民之心歸於湯文矣曰漢之建安十三年繫之劉備何也以當陽之役也夫我不絶於民民其絶我乎詩之皇矣乃眷西顧求民之莫斯其㫖也商紂之交紂德爾耳悠悠上天不忍孤民之望亟求所以安之而其意常在乎文王之所以潜徳言也曰歸或附之以陷何也示無二君也敢問唐虞之禪夏后殷周之繼存而不論何也曰聖人筆削之矣起於周敬王之癸亥何也曰痛聖人既没微言之不聞也而周之世書秦之事何也著其漸也秦之僣叛不能制則周之弱見矣秦人承三代之餘混疆宇而一之師心自恣絶滅先王典禮而專任執法之吏厲階既作流毒不巳嗚呼王道之不明賞罰之不修久矣然則發天理之誠律人情之偽舍是孰先焉曰通載者二帝三王致治之成法桀紂幽厲致亂之巳事也曰通議者秦漢六朝隋唐五季所以興亡之實跡也因以仰述編年之例具録而無遺索其梗㮣不過善可以為訓惡可以為戒而巳前哲之㫖果中於理所取也敢强為之可否茍有外於理所去也必補之以鄙見者將足成其良法美意也而忍肆為斬絶不根之論徒涉於乖戾耶盖得失不爾則不著善惡不爾則不分勸戒不爾則不明雖綿百千世而正統之為正統昭昭矣卓然願治之君茍察斯言而不以人廢日思所以敦道義之本塞功利之源則國家安寧長久之福可坐而致其為元元之幸不厚矣乎   測圓海鏡序         李 冶   數本難窮吾欲以力强窮之彼其數不惟不能得其凡而吾之力且憊矣然則數果不可以窮耶既巳名之數矣則又何為而不可窮也故謂數為難窮斯可謂數為不可窮斯不可何則彼其㝠㝠之中固有昭昭者存夫昭昭者其自然之數也非自然之數其自然之理也數一出於自然吾欲以力强窮之使首復生亦末如之何也巳茍能推自然之理以明自然之數則雖逺而乾端坤倪幽而神情鬼狀未有不合者矣予自㓜喜算數恒病夫考圓之術例出於牽强殊乖於自然如古率徽率密率之不同截弧截矢截背之互見内外諸角折㑹兩條莫不各自名家與世作法及反覆研究率卒無以當吾心焉老大以來得洞淵九容之說日夕玩繹而鄉之病我者始然落去而無遺餘山中多暇客有從余求其說者於是乎又為衍之遂累一百七十問既成編客復目之測圓海鏡盖取夫天臨海鏡之義也昔半山老人集唐百家詩選自謂廢日力於此良可惜明道先生以上蔡謝君記誦為玩物䘮志夫文史尚矣猶之為不足貴况九九賤技能乎嗜好酸醎平生每痛自戒敕竟莫能巳類有物憑之者吾亦不知其然而然也故嘗私為之解曰由技進乎道者言之石之斤扁之輪庸非聖人之所予乎覽吾之編察吾苦心其憫我者當百數其笑我者當千數乃若吾之所得則自得焉耳寧復為人憫笑計哉時戊申秋九月晦日欒城李冶序   大定治績序         王 磐   臣聞假器莫便於比隣取法莫宜於近代殷有天下監於夏周有天下監於殷漢之論事者毎借秦以為喻唐之進言者多引隋以為比豈不以時代相接耳目見聞有以關其慮而動其心乎金有天下凡九帝共一百二十年其守成之善者莫如世宗故大定三十年間時和歲豐民物阜庶鳴雞吠犬煙火萬里有成康漢文景之風夫有以致之必有所以致之者盖不徒然也謹就實録中摭其行事一百八十餘件名曰大定治績以備乙夜之覽其於聖天子稽古之方不無萬分之一助云至元二年春二月十一日翰林直學士朝請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臣王磐翰林侍講學士太中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兼太常卿臣徐世隆翰林學士承㫖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臣王鄂等上進   楊紫陽文集序        趙 復   君子之學至於王道而止學不至於王道未有不受變於流俗也三代聖人以心學傳天下後世見於伊尹傅說之訓君子將終身焉明王不興諸子各以其意而言學學者不幸而不得見古人之全體盖桓文功利之說興而羲堯舜文之意泯矣春秋而降如叔向子産蘧伯玉季札之流以夏商君子之資不得少效於王官去而為列國之名卿材大夫其功業之隆痺巳較著矣賈生仲舒有其具而不得施或者每為之掩卷而深悲齡如晦有其時而亡具巳甚慙德於斯文多矣凛然正氣惟諸葛孔明王景略諸人不為流俗之所回奪然而隨世就功周旋於散微之末巳又不能無偏而不起之患大抵君相造命之地既已曖昧不明而瞽宗米廪教養之法因以廢格不舉故雖有命世絶異之材卒亦不能邇也非其不能邇也而其故則可知巳雖然待文王而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其逮於今惟秦君子楊氏其志其學粹然一出於正盖自其為諸生固巳無所不闚坐是重困於有司之衡石晚居洛陽著書數十萬言沈浸莊騷出入遷固然後折於吾孔孟之六經其言精約粹瑩而條理膚敏至於總八例以明正統之分合作通解以辨蘇韓之純疵其他若㮣言雜著等說皆近古之知言名教中南宫雲臺也綿不云乎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走予曰有禦侮殆近然邪先生資機敏而明通即其文可以得其為人盖君子學以為巳必有所入之地唐韓愈氏以雖義而不取為主先生讀之自以為渙然不逆於心使其得君行道推是心以列諸位實王道之本原雖不能盡充其說退而斂然以是私淑諸巳先生固巳得之矣觀其神明心徳之所感通㳺居酬酢燕笑語處皆海内知名之士夫然後以秦晉為戸庭燕趙為郛郭齊魯為府庫雄河太華為桮案奔肆横放而益趣於約正大高明篤實輝光遺落小夫竿牘佔畢呻吟之習嗚呼學之為王者事猶元氣之在萬物作之則起抑之則伏然莫先於嚴誠偽之辨誠偽定而王霸之略明矣門人員擇蚤侍函文偏得紫陽之道攟摭遺藁釐為八十卷將攻梓以惠後學自洛抵燕千里介書俾不肖為說以冠其首内顧庸虚屏若無營而辭㫖悃愊牢不容避輒述其梗槩如此學者當自得於過半之思非尺喙所能盡也先生名奂字煥然甫世為關中右姓紫陽其自號云丙午嘉平節前鄉貢進士雲夢趙復拜手序   通鑑前編序         金履祥   朱子曰古史之體可見者書春秋而巳春秋編年通紀以見事之先後書則每事别紀以具事之始末意者當時史官既以編年紀事至於大事則又採合而别記之若二典所記上下百有餘年而武成金縢諸篇或更數月或歴數年其間豈無異事盖必巳具於編年之史而今不復見矣履祥按竹書紀年載三代以來事迹然詭誕不經今亦不可盡見史記年表起周共和庚申之歲以上則無紀焉歴世浸逺其事往往雜見於他書靡適折邵子皇極經世獨紀堯以來起甲辰為編年厯胡氏皇王大紀亦紀甲辰以下之年廣漢張氏因經世之年頗附以事顧胡過於詳而張失之簡今本之以經翼之以史子傳記附之以諸家之論且考其繫年之故解其辭事辨其疑誤如東萊吕氏大事記而不敢倣其例起帝堯元載止周威烈王二十二年接于資治通鑑名曰通鑑前編昔司馬公編輯通鑑先為長編盖長編不嫌於詳而通鑑則取其要也後之君子或有取於斯焉要删之以為通鑑前紀是亦區區之所望也   新註資治通鑑序       胡三省   古者國各有史以紀年書事晉乗楚檮杌雖不可復見春秋經聖人筆削周轍既東二百四十二年事昭如日星秦滅諸侯燔天下書以國各有史刺譏其先疾之尤甚詩書所以復見者諸儒能藏之屋壁諸國史記各蔵諸其國國滅而史從之至漢時獨有秦記太史公因春秋以為十二諸侯年表因秦記以為六國年表三代則為世表當其時黄帝以來諜記猶存具有年數子長稽其歴譜諜終始五徳之傳咸與古文異且謂孔子序書略無年月雖頗有然多闕夫子之弗論次盖其慎也子長述夫子之意故其表三代也以世不以年汲冢紀年出於晉太康初編年相次起自夏殷周止魏哀王之二十年此魏國史記脫秦火之厄而晉得之子長不及見也子長之史雖為紀表書傳世家自班孟堅以下不能易雖以紀紀年而書事略甚盖其事分見志傳紀宜略也自荀悦漢紀以下紀年書事世有其人獨梁武帝通史至六百巻侯景之亂王僧辯平建業與文德殿書七萬巻俱西江陵之陷其書燼焉唐四庫書編年四十一家九百四十七巻而王仲淹元經十五巻蕭頴士依春秋義類作傳百巻逸矣今四十一家書存者復無幾乙部書以遷固等書為正史編年類次之盖紀傳表志之書行編年之書特以備乙庫之蔵耳宋英宗皇帝命司馬光論次歴代君臣事迹為編年一書神宗皇帝以鑑于往事有資於治道賜名曰資治通鑑且為序其造端立意之由温公之意專取關國家盛衰繫生民休戚善可為法惡可為戒者以為是書治平熈寧間公與諸人議國事相是非之日也蕭曹畫一之辯不足以勝變法者之口分司西京不豫國論專以史局為事其忠憤感慨不能自巳於言者則智伯才徳之論樊英名實之說唐太宗君臣之議樂李德裕牛僧孺争維州事之類是也至黄幡綽石野猪俳諧之語猶書與局官欲存之以示警此其微意後人不能盡知也編年豈徒哉世之論者率曰經以載道史以記事史與經不可同日語也夫道無不在散於事為之間因事之得失成敗可以知道之萬世亡弊史可少歟為人君而不知通鑑則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惡亂而不知防亂之術為人臣而不知通鑑則上無以事君下無以治民為人子而不知通鑑則謀身必至於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後乃如用兵行師創法立制而不知迹古人之所以得鑑古人之所以失則求勝而敗圖利而害此必然者也孔子序書斷自唐虞訖文侯之命而繫之秦魯春秋則始於平王之四十九年左丘明傳春秋止哀之二十七年趙襄子惎智伯事通鑑則書趙興智滅以先事以此見孔子定書而作春秋通鑑之作實接春秋左氏後也温公徧閱舊史旁採小說抉擿幽隠㑹萃為書勞矣而修書分屬漢則劉攽三國訖于南北朝則劉恕唐則范祖禹各因其所長屬之皆天下選也歴十九年而成則合十六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行事為一書豈一人心思耳目之力哉公自言修通鑑成惟王勝之借一讀他人讀未盡一紙巳欠伸思睡是正文二百九十四巻有未能偏觀者矣若考異三十巻所以參訂羣書之異同俾歸于一目録三十卷年經國緯不特使諸國事雜然並錄者粲然有别而巳前代歴法之更造天文之失行實著於目録上方是可以凡書目録觀邪先君篤史學淳祐癸卯始患鼻衂讀史不暫置灑血漬書遺跡故在每謂三省曰史漢自服䖍應劭至三劉注解多矣章懐注范史裴松之注陳夀史雖間有音釋其實廣異聞補未盡以示博洽晉書之楊正衡唐書之竇苹董衝吾無取焉徐無黨註五代史粗言歐公書法義例他未之及也通鑑先有劉安世音義十巻而世不傳釋文本出於蜀史炤馮時行為之序今海陵板本又有温公之子康釋文與炤本大同而小異公休於書局為檢閱官是其得温公辟咡之教詔劉范諸公羣居之講明不應乖刺乃爾意海陵釋文非公休為之若能刋正乎三省捧手對曰願學焉乙巳先君卒盡瘁家蠱又從事科舉業史學不敢廢也寳祐丙辰出身進士科始得大肆其力於是書游宦逺外率携以自隨有異書異人必就而正焉依陸德明經典釋文釐為廣註九十七卷著論十篇自周訖五代略叙興亡大致咸淳庚午從淮壖歸杭都延平廖公見而韙之禮致諸家俾讎校通鑑以授其子弟為著讐校通鑑凡例廖轉薦之賈相國德祐乙亥從軍江上言輒不用既而軍潰間道歸鄉里丙子浙東始騷辟地越之新昌師從之以孥免失其書亂定反室復購得他本為之註始以考異及所註者散入通鑑各文之下歴法天文則隨目録所書而附註焉迄乙酉冬乃克徹編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同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因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若釋文之舛謬悉改而正之著辯誤十二巻嗚呼註班書者多矣晉灼集服應之義而辯其當否臣瓉總諸家之說而駁以巳見至小顔新註則又譏服應之疎紊尚多蘇晉之剖斷蓋尠訾臣瓉以差爽詆蔡謨以牴牾自謂窮波討源搆㑹甄釋無復遺恨而劉氏兄弟之所以議顔者猶顔之議前人也人苦不自覺前註之失吾知之吾註之失吾不能知也又古人註書文約而義見今吾所註博則博矣反之於約有未能焉世運推遷文公儒師從而凋謝吾無從而取正或勉以北學於中國嘻有志焉然吾哀矣旃䝉作噩冬十有一月乙酉日長至天台胡三省身之書   文獻通考序         馬端臨   昔荀卿子曰欲觀聖王之跡則於其粲然者矣後王是也君子審後王之道而論於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議然則考制度審憲章博聞而强識之固通儒事也詩書春秋之後惟太史公號稱良史作為紀傳書表紀傳以述理亂興衰八書以述典章經制後之執筆操簡讀者卒不能易其體然自班孟堅而後斷代為史無㑹通因仍之道讀者病之至司馬温公作通鑑取千三百餘年之事迹十七史之紀述萃為一書然後學者開巻之餘古今咸在然公之書詳於理亂興衰而畧於典章經制非公之智有所不逮也編簡浩如煙埃著述自有體要其勢不能以兩得也竊嘗以為理亂興衰不相因者也晉之得國異乎漢隋之䘮邦殊乎唐代各有史自足以該一代之始終無以參稽互察為也典章經制實相因者也殷因夏周因殷繼周者之損益百世可知聖人蓋已預言之矣爰自秦漢以至唐宋禮樂兵刑之制賦斂選舉之規以至官名之更張地理之沿革雖其終不能以盡同而其初亦不能以遽異如漢之朝儀官制本秦規也唐之府衛租庸本周制也其變通張弛之故非融㑹錯綜原始要終而推尋之固未易言也其不相因者猶有温公之成書而其本相因者顧無其書獨非後學之所宜究心乎唐杜岐公始作通典肇自上古以至唐之天寳凡歴代因革之故粲然可考其後宋白嘗續其書至周顯徳近代魏了翁又嘗作國朝通典然宋之書成而巳無傳魏嘗屬藁而未成書今行於世者獨杜公之書耳天寳以後盖缺焉有如杜書綱領宏大考訂該洽固無以議為也然時有古今述有詳略則夫節目之間未為明備而去取之際頗欠精審不無遺憾焉蓋古者因田制賦賦乃米粟之屬非可析之於田制之外也古者任土作貢貢乃包篚之屬非可雜之於稅法之中也乃若叙選舉則秀孝與銓選不分叙典禮則經文與傳注相汩叙兵則盡遺賦調之規而姑及成敗之迹諸如此類寧免小疵至於天文五行藝文歴代史各有志而通典無述焉馬班二史各有諸侯王列侯表范曄東漢書以後無之然歴代封建王侯未嘗廢也王溥作唐及五代㑹要首立帝系一門以叙各帝歴年之久近傳授之始末次及后妃皇子公主之名氏封爵後之編㑹要者倣之而唐以前則無其書凡是二者葢歴代之統紀典章係焉而杜書亦復不及則亦未為集著述之大成也愚自蚤歲葢嘗有志於綴緝顧百罹熏心三餘少暇吹竽已濫汲綆不修豈復敢以斯文自詭昔夫子言夏殷之禮而深慨文獻之不足徴釋之者曰文典籍也獻賢人也生乎千百載之後而欲尚論千百載之前非史傳之實録具存可以稽考先儒之緒言未逺足資討論雖聖人亦不能臆為之說也竊伏自念業紹箕裘家藏墳素挿架之收儲趨庭之問荅其於文獻葢庶幾焉嘗恐一旦散軼失墜無以屬来哲是以忘其固陋輒加考評旁捜逺紹門分彚别曰田賦曰錢幣曰户口曰職役曰征曰市糴曰土貢曰國用曰選舉曰學校曰職官曰郊社曰宗廟曰王禮曰樂曰兵曰刑曰輿地曰四裔俱倣通典之成規自天寳以前則増益其事跡之所未備離析其門類之所未詳自天寳以後至宋嘉定之末則續而成之曰經籍曰帝系曰封建曰象緯曰物異則通典元未有論述而採摭諸書以成之者也凡叙事則本之經史而㕘之以歴代㑹要以及百家傳記之書信而有證者從之乖異傳疑者不録所謂文也凡論事則先取當時臣僚之奏疏次及近代諸儒之評論以至名流之燕談稗官之紀録凡一話一言可以訂典故之得失證史傳之是非者則採而録之所謂獻也其載諸史傳之紀録而可疑稽諸先儒之論辨而未當者研精覃思悠然有得則竊著巳意附其後焉命其書曰文獻通考為門二十有四為巻三百四十有八其每門著述之成規考訂之新意則各以小序詳之昔江淹有言修史之難無出於志誠以志者憲章之所繫非老於典故者不能為也陳夀號善敘述李延夀亦稱究悉舊事然所著一史俱有紀傳而獨不克作志重其事也况上下數千年貫串二十五代而欲以未學陋識操觚竄定其間雖復窮老盡氣劌目録心亦何所發明聊輯見聞以備遺亡耳後之君子儻能芟削繁蕪増廣闕略矜其仰屋之勤而俾免於覆車之愧庶有志於經邦稽古者或可考焉   六書故序          戴 侗   侗也聞諸先人曰學莫大乎格物格物之方取數多者書也天地萬物古今萬事皆聚於書書之多學者常病乎不能盡通雖然有文而後有辭書雖多總其實六書而巳六書既通參伍以變觸類而長極文字之變不能逃焉故士惟弗學學必先六書古之敎者子生十年始入小學則教以六書六書也者入學之戸門學者之所同先也以為小學者過矣由秦而下六書之學遂廢雖有學焉者往往支離傅㑹而不適於通至於曲藝小技下為曹伍故士益不屑而其學益不講千載而下殆無傳焉夫不明於文而欲通於辭不通於辭而欲得於意是聾於律而議樂盲於度而議器也亦誣而巳矣先人既以是教於家且欲因許氏之遺文訂其得失以傳於家墪而不果成小子懼先志之隊爰摭舊聞輯成三十三卷通釋一巻其所不知固闕如也即其所知亦焉敢自是乎哉姑藏家塾以俟君子cq=111   釋奠儀注序         張    禮曰皮弁祭菜示敬道也禮書殘缺釋奠釋菜名義徒存儀文無可考者唐元禮彷彿儀禮饋食篇節文為詳朱文公謂政和新儀差錯獨於元禮有取申明至于再三竟格不下身没之後郡邑放而行之能通其義者尠矣中原文物肇四方取則舍魯奚適闕里昔罹兵革宫室荆榛葢二十年牲殺器皿衣服不備勢使然也而儀章度數固多可議者象設非古也元禮猶云設席是無象也高臺巍坐而席地之禮不可見帯劒秦漢冠服之飾也開元禮朝㑹猶有解劒之席冕服挾劒未之有聞二者之失所從來久矣神位西坐東向尸位也配位東坐西向主人位也自尸禮廢禮家謂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故立神以配而為主焉元以後遷神位南靣配位猶故也進顔孟南向參列如浮圖老子宫者孔氏祖庭廣記謂金大定十四年所行何所稽乎楹間兩階五齊三酒以四代之器為備物之享也列數瓦果為何說尸尊不就洗禮也登罍爵於牀洗者以尸尊自居犧象不錯諸地主人遂不坐實爵簡亦甚矣幣之未薦置諸神位之左示不敢褻陳之階起與主人俱升則不嚴矣蓋事由草創未之講也予典教于兹思有以正之顧不學雜服不能安禮而雖善無徴無徴不信乃取朱文公所考訂自儀禮元禮而下裒為一編命學徒肄習且與講說義數使之入耳著心既知義理之安將不期改而自改併附社稷風雨雷之祀庶幾好禮者有取焉抑禮有本有文是書所載文也習禮之士因文而究其本知交於神明者不徒籩豆之事微之顯誠之不可揜也如此則可謂知禮矣若夫器樂冠服之度則又博採諸家之說從其是者訂其失者與此編并藏孔氏俾後來之文獻有足徴云   元文類巻三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三    元 蘇天爵 編序   莊周夢蝶圖序        劉 因   周寓言夢為蝴蝶予不知何所謂也說者以為齊物意者以蝶也周也皆幻也幻則無適而不可也無適而不可者乃其所以為齊也謂之齊謂之無適而不可固也然周烏足以知之周之學縱横之變也葢失志於當時而欲求全於亂世然其材高意廣有不能自巳者是以見夫天地如是之大也古今如是之逺也聖賢之功業如是之廣且盛也而巳以渺焉之身横於紛紛萬物間無幾時也復以是非可否繩於外得喪夀夭困於内而不知義命以䖏之思以詫夫家人時俗而為朝夕茍安之計而不可得姑渾淪空洞舉事物而納之幻或庶幾焉得以猖狂恣肆於其間以妄自表於天地萬物之外也以是觀之雖所謂幻者亦未必真見其為幻也幻且不知又惡知夫吾之所謂齊也又惡知夫吾之所謂無適而不可也有道以為之主焉故大行而不加窮居而不損隨時變易遇物賦形安往而不齊安往而不可也此吾之所謂齊與可者必循序窮理而後可以言之周則不然一舉而納事物于幻而謂窈㝠恍惚中自有所謂道者存焉噫鹵莽厭煩者孰不樂其易而為之得罪於名教失志於當時者孰不利其說而趨之在正始熈寧之徒固不足道而世之所謂大儒一遇困折而姑藉其說以自遣者亦時有之要之皆不知義命而巳矣雖然周巳矣其遺說亦其夢中之一栩栩也吾從而辯之宜無與於周矣然以周觀之則不若休之以天均故即其圖而戲之曰圖汝者畫辯汝者書書與畫無知也圖汝者之心及吾之辯汝之心未發無有也既發亦無有也以其所無知無有者而觀之安有彼是既無彼是安有是非周而有知則必曰吾惡乎知之使讀者作色於前發笑於後乃所以齊之也圖者臯落楊内翰而序圖者劉因繼序而題詠者京師之士大夫也   續後漢書序         郝 經   漢建安末曹氏廢漢自立稱魏孫氏據江左僣號稱吳昭烈以宗子繼漢即位于蜀討賊恢復卒莫能一而入于晉晉平陽侯相陳夀故漢吏也漢亡仕晉作三國志以曹氏繼漢而不與昭烈稱之曰蜀鄙為偏霸僣偽於是統體不正大義不明紊其綱維故稱號論議皆失其正哀帝時滎陽太守習鑿齒著漢晉春秋謂三國蜀以宗室為正魏雖受漢禪晉尚為簒蜀平而漢始亡上疏請越魏繼漢以正統體不用宋元嘉中文帝詔中書侍郎裴松之採三國異同凡數十家以註夀書補其闕漏辨其舛錯績力雖勤而亦不能更正統體歴南北隋唐五季七百有餘歲列諸三史之後不復議為也宋丞相司馬光作通鑑始更蜀曰漢仍以魏紀事而昭烈為僣偽至晦庵先生朱熹為通鑑作綱目黜魏而以昭烈章武之元繼漢統體始正矣然而本史正文猶用夀書經嘗聞縉紳先生餘論謂夀書必當改作竊有志焉中統元年詔經持節使宋告登寳位通好弭兵宋人館留儀真不令進退乃破藁發凡起漢終晉以更夀書作表紀傳録諸序議賛十二年夏五月借書於兩淮制使印應雷得二漢三國晉書遂作正史以裴註之異同通鑑之去取綱目之義例參校刋定歸于詳實以昭烈纂承漢統魏吳為僣偽十三年冬十月書成年表一卷帝紀二卷列傳七十九卷録八卷共九十卷號曰續後漢書奮昭烈之幽光揭孔明之盛心袪操丕之鬼蜮破懿昭之城府明道術闢異端辨姦邪表風節甄義烈核正偽曲折隠奥傳之義理徴之典則而原於道徳推本六經之初苴補二史之後千載之敝一旦廓然矣古之為書大抵聖賢道否發憤而作屈平離騷馬遷史記皆是也然皆曀昧一時流光百世故韓愈謂以彼校此孰得孰失今拘幽之極而集是書盖亦古人之志也   胡氏律論序         熊朋來   上古造律其次聽律其後筭律虞書周禮有聽律之官無筭律之法典同所謂數度為樂器言之至於律同合聲陽左旋而隂右轉觀其次序不以筭法論矣六觚一握自秦柱下史得此書以行于漢至今惟班馬猶可徴其餘言上下生異同甄漢中以禮運旋宫著在筭術因除如法而不免承後漢志之誤後志誤於京氏凖法禮記疏亦與吕氏春秋淮南子同一說是上下生且不定何以筭律哉律吕各自為法則乾坤六體之序定矣同位娶妻隔八生子之象著矣倍因四因一損一益之算均矣若曰自子至午上生者七自未至亥下生者五既非子午中分使丑午連并上生而三吕用倍之意荒矣後志十二律之實襍以凖法而算家輒因仍用之以㽔賓夷則無射四因二除為大吕夾鍾中吕之算非律生吕算例矣甄氏能辨其終於南事之非而不自知襲用後志之誤也或謂大吕為六吕之首從後志則大吕得算為多是不然陽得當位隂得對衝律生吕自林鍾始非先林鍾也乃所以先大吕也十二宫終於中吕非中吕之窮也當應鍾之次也是故天統以黄鍾人統以太簇地統宜以大吕而以林鍾抗林鍾於大吕之位所以妃黄鍾而母太簇則大吕夾鍾中吕在未酉亥之次皆從下生之算入用則加倍有律之半所以必有吕之倍也知此則上下生之誤不足辨用倍者其本法不用倍者算家取疾約法其實一也若四清二變昔者固亦疑之李照范景仁不能争况陳暘以下託之空言乎樂器惟瑟有十二清而四清在其中不能通行於他器也吾觀中吕黄鍾之交知聲音有出於度數之外者無射之商夷則之角夾鍾之羽中吕之徴若彈絲吹竹擊拊金石聲音至此流轉自若也算家以中吕求黄鍾殫其術而不能合乎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之算有以倍數四因之者則三分之不盡二算而虧數巳多有以正數四因之者則亦有一算不行而虧數且過半矣三分不行之算既未有以處之紀其餘分終有不盡之處持未定之算而謂之黄鍾變律又推以為林鍾太簇南吕之變甚者託名執始不自信其為黄鍾從使人得以窺算術之涯涘而黄鍾流行諸律本無間斷也算法之起殆因律琯有長短此算家因律以命術非律命於算也猶之方田焉田生五穀豈知我為圭箕弧環律和五聲豈知我為正變倍半皆算家命之爾故曰古之為鍾律者以耳齊其聲後人不能始假數以正其度雅樂之不可興聲音之學不傳也古者自小學巳教之六樂九數今耄且罔知豈惟算律哉若字音之學於儒者事最近而喉唇二音宫羽異說羽有喻母而或以從角音徴有知母而或以從商音矧曰其有能協于皇極之律吕哉豫章胡先生夙擢儒科隠居彭蠡之濱四十年矣使其得為禮樂之官未必無補於制作而今老矣先生不求知於世世亦莫之知也朋來杜門瑟是日以㽔賓之角歌考槃有儒服來聽問其姓名曰桂山問從何來曰從胡先生來於是袖出方册曰先生之論惟子其序之昔西山蔡氏固疑吕氏春秋淮南子非本法本法則二吕用倍矣此書謂黍命於律律不命於黍吾於算法亦云又謂空圍九分乃算家内周非空中容方九分律有半吕有倍使用半用倍用變各有倫理凡以羽翼蔡氏之書非求異也當與本原辨證並傳世無所事雅樂則巳儻有志於制作將於是乎證焉先生深於卦象聲韻非止算律也姑以是傳世亦賢於漢中太守矣   鍾鼎篆韻序          熊朋來   鍾鼎篆韻自琱戈鉤帶及凡碑刻古篆皆在焉稱鍾鼎貴彞器也考工記金有六齊一曰鍾鼎之齊此鍾鼎之稱所從始魯鑄林鍾臧武仲論所以作彞器杜氏專言鍾鼎故祀器之通曰彞頫為鍾卭為鼎乃彞器之大者器必有文以傳逺若鼎盤量銘於經可見巳自倉頡象形推類由是形聲相推而文字生焉周公之時未改籕巳有六書之敎孔子之時巳改籕尚存科斗之書秦法貴其國字孔氏及秦博士各藏之屋壁齊南口授猶可尋聲得字安國為古定科斗書遂絶矣觀漢所得齊器周鼎栢寢之刻栒邑之銘皆有能按其識者壁書半巳誦傳既曰定其可知又曰時人無能知果不可知則書何憑直廢古從俗爾後日漢求古文遂不復可得削刓簡朽乃不如近代紙墨之傳易於流布唐初盛臨摹始有以楮榻碑碣為墨本者東巡之石偃師之槃岐陽之鼓延陵季子之墓篆石刻而墨傳然猶未有能摹鍾鼎之者皇祐始命太常摹歴代器為圖三館之士不能盡識於是歐劉李吕著録漸廣宣和以後為書遂多博古圖之外有晏慧開蔡天啟趙明誠榮咨道董彦逺以至黄伯思翟耆年薛尚功諸家相繼論述彞鼎古器亦多出政宣之間物常聚於所好也初夏氏倣二徐韻例以唐韻繫古篆于時器未備其間鍾鼎字文缺略頗汎取俗書以備竒字亦未以鍾鼎名也政和中王楚作鍾鼎篆韻矣薛氏承龍眠之舊圖其帖始於琱戈因王楚之成書其韻謂之重廣乙夘癸亥一再脫藁宜無遺字而帖之所載韻或缺焉商鍾有釋文韻則曰無音釋石鼓巳載帖韻則無取鼓自韋韓過於稱許適滋羣疑翟氏評周宣遺蹟亟稱吉日碑而疑鼓刻於維字疑其不類古於以可疑其意不逮筆於栁帛君庶等字疑其促長引短以取稱夾漈疑秦篆茌平馬氏疑宇文周所為然此以論篆非論韻也今為篆韻復安問此固以多文為富爾舊刻夏薛諸韻臨移失真昔人所以歎煙墨而悲紙竹也臨江楊信父參訂舊字博採金石竒古之蹟益以奉符黨氏韻補夏薛所未收徴余為序其篆則夏商周秦之篆而韻則唐韻也姑以是記字爾鈿金戈帶之文一時也夾鍾昭鈴之刻又一時也由古篆下迄斯冰有不可比而同之者亦有籕古錯落散在召陵公乗之書或古文閱世而後出或後人倣古而近似審而用之存乎其人矣或曰鍾鼎韻之作以備篆刻字文爾刻符摹印亦書學之一家馬援不守章句而好論篆文當其拜伏波將軍也上書言臣所假伏波將軍印文伏字大外嚮又言成臯令印臯字從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入入下羊即一縣長吏印文不同非所以為信事下大司空正郡國印章今按伏旁從犬能無外嚮之筆臯非從羊是乃諧聲之字記東觀者未有一言以辯之印文職在司空掌以少府猶或譌異况於香奩家記銅私印高平刻鵲瑞之章元暉奉虎兒之字私志姓字者盖不可勝紀若嘯堂所録其來久矣歐陽公平生惟一字記名後儒求多焉人之好古者鮮矣於記姓名則或好古篆抑好而不能察不如其不知好者也自玉篇起說文棄俗書易籕學廢豈惟字書哉音釋行世而詩書易不復存古音韻略試士而字音不復通古韻古學雖不止字書辟如剖竹由末而至本是或一道也嘗歎漢法試吏人誦史籕之書童習倉頡之教字學猶近古也漢求能讀古字者必徴齊人以所聞伏生可以考論傳稱山東太師能言尚書齊語相授也孝宣命張敞受齊學遂能讀鼎刻以致通顯京兆餘暇遑及古書無以大其師傳杜鄴從敞子吉得緒餘亦以小學名家至於張敞受學所徴之師史乃逸其姓名謾曰齊人而巳每閱漢史未嘗不為斯人歎今信父有力於篆韻盍書其名氏無若齊人然信父名銁以字行   授時厯轉神注式序       楊 桓   近古厯法必注人事動作吉凶之說其式圖太歲綂吉凶之神於帙端令人知一歲之向背也又注節氣日躔及天道所向天徳月厭月殺月合月空月之六三白圖於逐月之下又令人知一月之向背也又注干支於十日下注五行納音於干支下注月建十二於納音下注二十八宿於月建下合是數者通取轉神之名以為吉凶之由轉神者言其神隨時輪轉而無定位也曰是日遇某神作某事吉作某事凶又注天恩天赦母倉天徳嫁娶修宅等一切吉凶宜忌雜法於其下事之洪纎一舉足一動手皆知所以擇地擇時而行之也然經涉世代不免有去取失當之弊有司狃於習常無所改正亦巳久矣聖上以聰明神算統一六合萬機之暇因知大明厯之度有積久之差乃更立太史院命道徳藝明之人剏置表儀測驗推步迎天道揆日景察往知來研精極微新其厯而敇賜名曰授時其以鳥火虚昴為日中宵中日永日短之驗以正四時之遺制葢不敢失於古然厯注之義謂吉凶應於人皆有所動年月日方之善惡不無乖於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之理雖然至教所寓無往不存原夫厯注之初亦所以教天下之敬慎也天下之事敬慎則致成而吉否則致敗而凶厯注之義微矣哉特患夫用知者知其流而不能推其原也誠能推其原其於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之理渾然為一體矣復何乖之有今依舊式為之損益立辭太重者輕之闕脫者補之衍餘者損之位置失當者移之事涉鄙俚者删之既成定為轉神一卷上中下注式一十二卷上以備御用中以備青宫之用下以授庶官及億兆之民也嗚呼自古聖人之受天命其於天之所以仁萬物者無不致其極也授時厯存近古轉神之注於日下使人趋吉而逺凶亦所以資聖主仁億兆之大端歟   送進士梁彦中序        姚登孫   皇慶二年冬制詔天下以明年八月賓興士東平梁宜彦中繇國子伴讀教授開平路至是以選㑹試禮部奏其名延祐二年三月賜進士及第擢同知邳州事即日至官匄一言艷其行登孫欽惟聖天子奮然舉百年之墜典將盡得天下儒者使服其官進耀文雅裁抑刀筆命元臣大僚稱制延問子大夫論定以及此也甚盛休然思昔之為儒者日夜呻畢簡牒冀有司萬一採録數路並進得一命稱校官亦軒軒有光華矣天下之人且缺然曰使斯人得如古射策決科即晁董公孫當有其人迺今出是塗瀝一日長即秉象板卷兎册紆朱芾裭白衣其為光華視昔何如也凡朝廷為是崇飾美觀委大賜於不報而巳然則其為責望又何如也豈獨朝廷之意然哉將天下實望茍其效官臨事亷公以威貞固以幹平居吏民有所憚緩急國家有所仗是則吾道之光非其一身之榮也若夫昭昭於白日而昏暮或不保斤斤於小明而大察或不及動引古人牽制文義投之紛錯茫不知所為守彼且圜視而起嘖曰文雅士固如是曏使習刀筆者為是當不至是而世議紛紜有可惑焉者矣前之日人以我為儒也曰必幾其用後之日人以我為吏也曰必計其效效不效顧利害止其一身巳乎夫當儒者彚進亨奮之一初而叢天下之望若是然則固於吾道大賀也而有吾道之責者容得無慮邪彦中氣厚而質温才裕而學周其在成均士胥器之計其有一州不足為吾知其能亷以威且幹焉者方今聖天子右文之盛恩元臣大僚東拔之至意其必去此而無所負且有以豁斯慮以為吾道光也古之君子愛其人則閔閔然望其成凡今繇科目奮他日公卿將相率是焉取世固於彦中有望某博士也與彦中有同舍之義故無愛其一言   送喻秀才序         何 中   客有授中二賦及詩者讀之體裁髙雅音節清妥中異之曰此深於昌黎韓子之文者果誰氏耶則以清江喻立對中盖心之矣延祐丙辰夏始識於封溪之上貌癯而神腴與之言信好古者中益異之問何師曰師皮季賢氏則中友人也比年又嘗之武昌從王佐才龍觀復逰中又有以得其所從焉再見請曰立將造臨川山拜吳先生能一言以紹立其可中笑曰子奚見吳先生為先生之學古學也科舉取士藝工則得學先生之學殆將不利於子子奚見吳先生為立曰科舉外也雖求之不敢必得先生之學内也非必求且安能得之立取友四方多矣㝠然而趨不知其九折之坂歟其四達之衢歟今距先生不十舍許願執箕膺揲而拚焉時先生之講說或聞一言守之終其身而不失豈不可乎中歎曰嗚呼世齾齾相濁視貨財化居時逐虎噬而鷙攫山崇而海録赫然盛氣勢慴孱竪腐息目睗睒而耳頊縮凡不可致者皆可以指嗾得初不必辨形聲校㸃畫於斯時也求其能事程試巳若魯麟潁鳳祥蹄而瑞蹠矧能孤征重趼相從於寂寞之宅乎壯矣哉子之志也雖然中嘗聞夫子弟子凡三千人而孔氏家語遷史列傳纔七十有七至見於魯論者無幾人幸而親遇聖人之時又幸親㳺聖人之門姓名不少槩見何哉豈非歴聘諸國之際無智愚賢不肖羣而進退一再識焉而巳者不然何寡聞若是哉魯論諸子以能荅問故傳曽㸃漆雕開亞於回參者其言僅一見㸃猶從容數語開則一語而巳儻非夫子有以發之則雖半語不可得而聞又孰知其為見道也吾意孔門諸人固有勝於㸃開者世亦不得而悉也然則荅問之功又可少哉今吾非敢以夫子况先生亦非敢以孔門諸人擬子顧其理有相似然者嗚呼人嘗患思古人而不可得見不知今人或勝於古人亦未可知也乃常相慕於不可得見之時而每相忽於相值之日其得謂之智乎前乎先生者固不知世復有斯人也後乎先生者豈無羨子之得見斯人者乎然則子之見也非幸歟子志夫古學者也宜有以問先生先生之答子也宜可以終身守之而不失也非止乎子之所巳能也由其答問而有傳非幸而又幸者歟先生之見子也知子之嘗交於中也將以中乎問則以中之說而進焉因是而中之說亦傳非幸而又幸者歟   南唐書序          趙世延   天厯改元余待罪中執法監察御史王主敬謂余曰公向在南臺葢嘗命郡士戚光纂輯金陵志始訪得南唐書其於文獻遺闕大有所考證裨助良多且為之音釋焉因屬博士程熟等就加校訂鋟板與諸史並行之越明年余得告還金陵書適就光來請序按南唐本紀李昇系出憲宗四世間關困阨纔有江淮之地僅餘三十年卒不復振而宋滅之雖為國褊小觀其文物當時諸國莫與之並其賢才碩輔固不逮蜀漢武侯而張延翰劉仁瞻潘佑韓熈載孫忌徐鍇之徒文武才業忠節聲華炳耀一時有不可掩矧其間政化得失興衰治亂之蹟有可為世鑒戒者尤不可泯也竊謂唐末契丹雄盛虎視中原晉漢之君以臣子事之惟謹顧乃獨拳拳於江淮小國聘使不絶嘗獻橐駞并羊馬千計高麗亦嵗貢方物意者久服唐之恩信尊唐餘風以唐為猶未亡也邪宋承五季周統目為僣偽故其國亡而史録散佚不彰然則馬元康胡□等迭有所述今復罕見至山陽陸㳺著成此書最號有法傳者亦寡後世有能秉春秋直筆究明綱目統緒之㫖者或有所考而辯之始識其端以俟君子余前忝史館朝廷命議修宋遼金三史而未暇他日太史氏復申前議必將有取於是書焉   元文類卷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四    元 蘇天爵 編序   國統離合表序        姚 燧   走未壯時讀通鑑綱目書於蘇門山嘗病國統散於逐年事首不能一覽而得其離合之槩焉因年經而國緯之如史記諸表私藏諸簏遇有疑忘即是而叩無異多聞博識之見告者四十年矣是歲之秋同門友許君得卿自金陵過宣留語再月間以示之得卿善其非出巳意而新奇為說特抽綱目所有彚而為編雖刋置允例之後猶不為僣而校官劉君徳恭方刋胡公讀史管見於宣庠聞之請因是工可斷手於旬浹遂聚徽建二本重勘校之得三誤焉其一建安二十五年徽作延康元年凡例曰中歲改元無事義者以後為正其在興廢存亡之間關義理得失者以前為正其下注云建安二十五年改元延康考之范史及陳志注文是漢號通鑑所書乃若曹丕稱王時所改者今不能悉見例云然則為漢為丕疑猶未決矧其時正在興廢存亡之間今以前為正從建安二十五年其一章武三年徽大書三年後主禪建興元年建無三年餘與徽一凡例則曰章武三年五月後主即位改元建興而通鑑目録舉要自是年之首即稱建興非惟失其事實而於君臣父子之教所害甚大故今正之即是觀無三年者則昭烈為無終獨建之失曰後主者徽建皆非嘗求其原由陳夀晉臣晉受魏禪不敢帝漢而臣魏故不曰漢曰蜀謂昭烈父子為先主後主通鑑因之反帝魏而主蜀後為目録事皆書漢豈晚知其非欲正之而未及歟至綱目書出始曰漢中王即皇帝位統斯正矣而於其子獨曰後主何哉且自建興以及炎興用天子制以臨四方者實四十年鄧艾至成都書帝出降明年猶書魏封故漢帝禪為安樂公亡國之餘且然豈於即位正始之年不帝反曰後主乎是與十四十五十六卷之起盡反凡例諸曰後主者皆溺於熟口順耳不思而失於刋正者也凡例又曰有被廢無謚者但曰帝某而不用後人所貶之爵建興之帝未嘗被廢亦鈞於無諡者故下取晉帝奕與唐睿宗景雲二年注宗皇帝先天元年明年始大書宗明皇帝開元元年者例大書三年注帝禪建興元年明年大書帝禪建興二年庶前後㕘稽可皆脗合無齟齬也又其一天寳十五載注肅宗皇帝至徳元載明年惟曰二載未嘗大書肅宗皇帝至徳為無始故今於二載上加肅宗皇帝至德使得上同於開元嗚呼三者鈞失而延康之取至德之去猶皆小小何也統固在也若章武之距建興纔三年耳遽有帝父主子之異豈不於綂大有關乎故特書曰帝禪有罪走為不韙者度不可以戸說雖面受之心不然焉或以為知言非獨走也有見可一時之快而建興之帝亦將雪其比德失統主稱千載之恥於九原矣   序江漢先生死生         姚 燧   其歲乙未王師徇地漢上軍法凡城邑以兵得者悉阬之徳安由嘗逆戰其斬刈首馘動以十億計先公受詔凡儒服挂俘籍者皆出之得故江漢先生見公戎服而髯不以華人士子遇之至帳中見陳琴書愕然曰囘紇亦知事此耶公為之一莞與之言信奇士即出所為文若干篇以九族殫殘不欲北因與公訣蘄死公止共宿實羈械之既覺月色爛然惟寢衣留故所公遽鞍馬周號積屍間無有也行及水裔見巳被髮脱履仰天而祝盖少須更水未入也公曰果天不生君與衆巳同禍矣其全之則上承千百年之祀下垂千百世之緒者將不在是身耶徒死無義可保吾而北無他也至燕名益大著北方經學實賴明之游其門者將百人多達材其間燧生也後不及拜其履前獲識其子卿月者七年矣凡再見之初以府僚見之洛陽雖嘗以好兄余猶未語此今以憲屬來鄧始及之且徳先公不忘也燧曰嗚呼自先公言之夫既受詔出之軍中而使之死不以命非善其職且儒同出者將千數纔得如先生一人而使之泯沒無聞非崇其道此公所懼而必生之也自先生觀之孰親於其七尺之軀而大其所關人持瓦將敗之猶有惜而不果者必茹毒罹禍不可一日居故忍而為此出處非不思也中夜以興蹀膏血以鬭魑魅徑林莽以觸虎豹而始及水仰天而祝其行非不決也夫思而後行行之以決則其勢多難奪於中路使非先公自行而他人赴之能捨所忍為以回其復生之志收其巳逝之魄反就是一日不可居之禍毒乎由是言之先生之死求以無辱不以全歸其生也不以有赴而以知巳此其胷中揆制一時相為高下之權衡也然古之人為知巳死者有之無有為知巳而生者先生以古人所不為者報之先公而先公所受先生也巳多矣奚徳哉卿月與余相視一卿月歸序所與言者贈之   送宰先生序         姚 燧   至元三年三月未盡之三日宰先生謂燧曰予將游秦子能序予茲行乎予掉鞅游天下殆周獨秦未嘗一至又秦士捨修撰雷君亦莫有一識子昔家秦其所忠者誰人所通信者又誰盍枚舉之予階子言一進謁之也燧曰秦固衣冠之藪澤也在燧有未遍知者焉盖年之前乎燧者率隆名碩徳既幼燧而未與之言後乎燧者燧何所慕賴乎彼而為之伍故遺十百而得一二也請為先生誦之有楊元父者吾師與之抗禮者也其學也粹而正其操履也堅而不渝其執親之憂也哀而禮其能也博而肆尤邃史學讀至落落奇傑之士必慷慨感激思見其人於今使先生之至不嫌於自明肯曰向之儒服登常山一言折猖狂之盜而落其角距者實予也彼有聞而不奇先生者乎雖先生夙有負氣使酒之聲彼將視為古奇傑士之恒態必闊略而有取乎此也先生行哉其尚有合於斯人歟又有韓邦傑劉無競吕伯充者皆吾師之弟子也年皆長於燧若韓之能官劉之天質之美吕之問學之該皆燧所不敢望而及計之今日吕以練服在躬未可出之二人有造先生之館煩從者為燧一訊安焉   送雷季正序         姚 燧   燧從魯齋先生㳺最故且久於同門之士學為最怠而不加進自親夏楚時猶爾况今載名仕版逺處數千里之外哉昔之怠者為忘不加進者阤而為退矣宜季正之恥友而羞際予之心安焉而不敢有憾不謂徒以從游之久故願因鄙言獲進拜先生屨前嗚呼其志則勤其意則良惜所藉以為介者非其人也是一也又先生自謝政而歸屏跡桑梓養安泉石家事不以干于心鄉人莫得見其面於時求欲如祭酒之授徒來則受之亦難也予則止之無行雖然以先生平昔樂教之心且熟子之兄伯靜之名嘗哀其願見末得竟抑志以卒有弟如此篤道而善學行巳以化鄉岸然不流於今俗翹然自視以古人千里贏粮而就正焉又觀夫人有可進成德達才之具必不拒其見也予則勸之令行且景星鳳凰之為物人或睹之猶為生之幸况大人君子道徳之容可以興起一世仁義之言足以發揮百王者哉獲一進拜而聞其緒論必決滯為通易暗為明大有得於曩昔也有得而私之仁人之用心不然行哉予將須其歸而見告也至元辛巳二月吉日姚燧序   送暢純甫序         姚 燧   歐陽子為宋一代文宗一時所交海内豪俊之士計不千百而止及謝希深尹師魯二人者死序集古録遂有無謝尹知音之恨嗚呼豈文章也作者難而知之者尤難歟余嘗思古之人唯其言之可以行後為恃以待他日子雲者出將不病夫舉一世之人不余知也今乃若是亦以有知者為快而失之為悲歟余冠首時未嘗學文視輩流所作惟見其不如古人者雖不敢輕非諸口而亦未嘗輕是於心也過而自思人之能者余操慮持論且然余不能之何以免人無嫉賢之譏乎年二十四始取韓文讀之定筆試為持以示人譬如童子之鬭草彼能是余亦能是彼有是余亦有是特為士林禦侮之一技焉耳或謂有作者風私心益不喜以為彼忠厚者不欲遽相斥笑姑為是諛言以愚之不然殆鼔舞之希進其成也自是䝉恥益作既示之人且就正於先師先師亦賞其辭而戒之曰弓矢為物以待盜也使盜得之亦將待人文章固發聞士子之利器然先有能一世之名將何以應人之見役者哉非其人而與之與非其人而拒之鈞罪也非周身斯世之道也余用是廢作有亦不以示人純甫自言得余隻字一言不棄而録之又言世無知公者豈惟知之讀而能句句而得其意者猶寡嗚呼世固有厭空桑之瑟而思聞鼓者乎然文章以道輕重道以文章輕重世復有班孟堅者出表古今人物九品之中必以一等置歐陽子則為去聖賢也有級而不逺其文雖無謝尹之知不害於行後猶以失之為悲下下之外豈别有等置余為哉則為去聖賢也無級而絶逺其文如風花之逐水霜葉之委土朝夕腐耳豈有一言之幾乎古可聞之將來乎純甫獨信之自余不可不謂之知巳足為百年之快恐純甫由此而取四海不知言之非也然純甫實善文其不輕以出者將以今為未集積而至於他日以騷雅未流典謨一代乎將恃夫莅民既為循吏持憲既為才御史富民又將為良大農道行一時無暇於為言乎豈以世莫巳知有之而退藏於密也由積而為書他日與道行一時無暇於為言則可由莫巳知而不出若余也雖不善文而善知文則純甫獨失人矣今以農副行田隴右於其别也敘以問之至元丁亥七夕姚燧書   送李茂卿序         姚 燧   大凡今仕惟三塗一由宿衛一由儒一由吏由宿衛者言出中禁中書奉行制勑而巳十之一由儒者則校官及品者提舉教授出中書未及者則正録而下出行省宣慰十分之一半由吏者省臺院中外庶司郡縣十九有半焉吏部病其自九品而上宜得者䋲䋲來無窮而吾應者員有盡故為格以扼之必歴月九十始許入品猶以為未也再下令後是增多至百有廿月嗚呼積十年矣勞乎哉李君茂卿嘗同燧受學先師司徒公儒者也公戸部恩澤既推其兄之子及將試吏堂帖令出掾湖廣省盈九十月將赴銓中書燧賀之曰人有不職幸不糾於御史者君以勤效無此人有饕墨幸不罹罪罟者君以清慎無此人有依庇有力竊竊離所事同列之懽以自求容一時幸不譴斥者君以中行不阿無此人有挾仕而商賦之州縣而倍責贏入以肥其家幸不訟於民與衆樹姻黨子弟入官以妨後至之塗幸不貶於士者君禄入外無他營捨僕馬則顧影無朋舉無此舉無為為賀其可賀者諺曰兩姑之間難為婦上政事堂下參幕多或二十人其事之來抱按求署無一可後者皆視其色聽其言動立移晷比不齟齬使馴馴如式從巳而出譬則庖人善適衆口酸醎者好之不齊然非暫也必八年之久大而經國子民細而米鹽甲兵於盡得夫人之情而熟知夫事之勢増益其所不能者不既多乎今之老於刀筆筐篋以致達官貴人者皆下視吾縫掖以為言濶事情而不適為用者恃其能此焉爾君既能之是行也以軍國公相知之有素無曰峻擢惟循所宜資亦畀善所昔也人吏之今焉吏人其留中其居外主乎聞司徒平生六經仁義之言而濟以今所能古所謂以儒術飾吏事者非君其誰哉大徳己亥秋八月上日姚燧書   送姚嗣輝序         姚 燧   取士以文始於隋而盛於唐其法有司擇學修其家名聞其鄉者歌鹿鳴而進之朝謂之貢至則試以聲律之文中程度者謂之選猶未即得仕必待有位者之舉猶視舉主何人或衆且賢以斷其人之材否始授之官勝國因之而小變焉選即官之惟不使得為令必制置提刑轉運諸司五人舉始用為令令而上郡牧侍從五府之官無不能至者則自貢而選而舉千百人不一得焉亦磽乎其艱哉吾宗嗣輝勝國選士也赫奕其時瞠後塵者千百人烏可少跂迨今改玉聲名昭晰不可終閼猶官洪校滿秩而觀光天朝求通刺炳政之臣盧公吴公門者千百人未有一得獨於嗣輝傾身接之迎譽諸公間文云乎哉有見於道徳之實耳士而得此亦曰逢矣逢而至於達也奚惑然終不能増多其舊尺寸復調武岡益逺於洪豈兩公面是而中不力耶曰非也囿於法制之密先得之多兩公拱視不可躐其級也以故南榿安意而往既軷燧告之曰凡今仕者聞職乎民以有治賦聽訟之事為莫不色喜聞職乎士則以無有貢選利禄之望人怠於學虚師席而夏楚不試卒不懌乎其中嗣輝將亦若是乎盍亦思校官風化之原治忽所寄也無逺稽古而監之今司徒文正許公微時于大名于輝于秦于河内以倡鳴斯道為己任諄諄私淑少長不一其年也鋭鈍不齊其材也積多至數百人聞之天聰徴為成均俄拜左相歲餘辭免復求成均後其弟子繼司鼎鉉者將十人卿曹風紀二千石使棊錯中外者又十此焉其於隆平之治豈不少賛乎嗣輝茍以是為心規矩薫陶是邦之多士得其達才一二以用斯世使海内之人指而誦曰是大夫所梯接者於以亞匹吾司徒公其獲將多行矣勉事乎此嗣輝蜀人以蜀多榿木雖寓荆吳不忘其鄉號南榿云   李平章畫像序        姚 燧   陛下之未出閣由李道復日侍講讀親而敬之嘗召繪工惟肖其形賜號秋谷命集賢大學士王顒大書之手刻為扁而署其上又側注曰大徳三年四月吉日為山人李道復製至大四年辛亥春正位宸極制授道復光禄大夫中書平章政事以盡學焉後臣之義裝潢是圖填金刻扁而摹賜號與御署卷加標軸寵耀至矣人孰與儔勑臣燧序之將俾詞臣頌歌其下而親覽焉臣聞命屏營反覆究思在昔帝王圖其臣者商高宗之傅巖漢中宗之麒麟閣世祖之雲臺唐太宗之淩煙閣四焉耳麟閣而下皆將相之國承家平亂亡以賛彌綸資訏謨以致隆平者傅巖不然初未有是赫赫顯烈肖其夢形求得諸野爰立作相以道復肖形可同說乎高宗圖於既王三年之後陛下則圖於未帝一紀之先其時繪工運思有所未至乎為設色高宗於説有是乎哉斷所無者李泌從肅宗於途人指目曰黄衣者聖人也白衣者山人也已乃為相而道復姓偶同乎泌亦白其衣今亦巳相謂道復山人可同泌乎為之賜號刻扁肅宗於泌有是乎哉亦斷所無者泌雖賢者而言渉神仙迂怪以故史氏短之惟説則無間然嘗考觀之古今之世相去若異帝王為治道罔不同何則陛下所居則列聖之位也列聖君臨之中土堯舜昔嘗有也乃若高宗亦商聖賢之君恥其不為堯舜故命説曰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作舟楫歲大旱作霖雨作酒醴惟麯糵作和羮惟鹽梅取喻再三求其交修者皆陛下有虞道復之心今謂道復其才有足方説孰敢犯是不韙然其所䖏則説地也如較其學焉後臣顧說所無能求多聞以建事學古訓以道積厥躬招俊乂以列庶位對揚天子之命亦足襲說遺芳餘烈報陛下矣然非舊學之臣世不以是責難俟夫治定而功成徳尊而年及或遂懸車於秋谷釣雲月以弄泉石朝堂有疑馳使諮之猶不得耑為山人世則目曰山中宰相者所不免也是年夏五集賢大學士榮禄大夫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兼修國史臣姚燧拜手稽首序   序牡丹           姚 燧   余於牡丹始以中統之元見夀安紅洛西劉氏園三年見左紫洛陽故趙相南園兩花皆千葉株皆四尺夀安二十萼廣徑七寸高與之等左紫四萼八寸高等又三年見千葉狀元紅燕都故楊相大叅宅株五尺四十萼七寸高等後二十年見之長安毛氏園最多將百株株二尺少然皆單葉小大參差不齊無絶奇者後二年見玉板白洛陽楊氏欄株亦二尺少多葉十蕚七寸少鄧州見三家張氏肖齋之衡山紫陳氏終慕堂之淺紅兩花皆十五葉衡紫株二尺少將二十蕚五寸少淺紅株三尺少將五十蕚六寸少惟蕭仁卿之承顔亭白花大株三尺大可六七十蕚七寸少千葉最盛又有色緋紫碧相錯株三尺少可四五十蕚盛亞白花七寸大復有緋花株卑十蕚八寸二花皆多葉而緋花獨奇盖故為佳品今失其名者别有鶴翎紅為千葉小株獨蕚五寸大高等他日株大花則隨大矣是為鄧花之冠仁卿舊云此洛陽夀安諸孫自余觀之大非夀安則淺紅而今名余所命之盖即其形色近似為言也長安洛陽諸花余忘其香孰勝萃鄧花而校噴勃穠綿可喜如紫薇者衡紫為第一此余生五十一年所見者然自元年至今為廿九年其間六年六見自燕長安洛陽而至此幾數千里中元及三年與至元二十年三見洛陽為同地至元六年十八年廿五年各一見之燕秦鄧為異地亡慮百十株而千葉名品纔四見則千葉獨難遇亦猶千人為英萬人為傑尤世不恒有者矧賞酬有數邪劉趙二園雖皆有酒年甚少不善飲楊大參時與先世父中書左丞同朝為父執與之酒不敢飲毛園時為秦憲毛氏方業市酒纔下馬行觀擇剪數蕚不飲而去楊氏欄時滿秦憲將走荆憲借居其廬客懐牢寂無誰與為飲張齋陳堂纔持一二觴各剪一二蕚持歸不名為飲其盡醉相讙者惟承顔亭一焉而巳嗚呼以齒五十一年之老行數千里之逺始觀至今二十九年之久六年六見稀而無負可當賞酬者醉明日仁卿求記其事余口未拒而心弗是之以為樽爼之樂屑屑者奚足筆其夏白花忽槁死其秋固求記之予始思昔者坐斯亭也孰逆知是花旋踵不可復見亦可謂異事也又思左紫止一株巳移植嵩山廟中洛陽今亦絶聞夀安故在其玉板白及毛園百株將如左紫移植他人邪無亦若是花之巳槁死也嗚呼往者既然况來者之不可必邪細者且然况大此倍蓰千百者耶則吾平生所當勉吾身而因循弗力以去不可復追者巳多也誠可為老將至之一慨而植物之死生又不足怪也仁卿惟喜予文巳記其承顔而求之屢如老父取張長史判吾特賢其以是心至而巳然又益思六年之間不善飲不敢飲不可飲與無誰與飲與不名為飲非他葢無時人同臭味者發其極意焉耳而承顔是日則梁宣慰貢父張總管孟卿王工部景韓是皆善詩安知可為他日故實亦未易以復得者據蘭亭例為序惜其時無唱酬未嘗罰依金谷酒斗數也   春秋諸國統紀序       吴 澂   讀三百五篇之詩曰有美有刺也讀二百四十二年之春秋曰有褒有貶也盖夫子既殁而序詩傳春秋者固巳云然則自秦漢以後之儒創為是説也説經而迷于是也有年矣逮自朱子詩傳出人始知詩之不為美刺作若春秋之不為褒貶作則朱子無論著夫孰從而正之有惑有不惑者相半也邵子曰聖人之經渾然無跡如天道焉春秋書實事而善惡形于其中矣㫖哉言乎kao朱子謂據事直書而善惡自見其㫖一也唐啖趙宋孫劉而下不泥於傳有功於經者奚啻數十家然褒貶之蔽猶未悉除必待宋末李吕而後不大惑夫其所謂褒貶者以書時書日書月為詳略其事以書爵書人書國為榮辱其君以書字書氏書名書人為輕重其臣而巳噫事之或時或月或日也君之或爵或人或國也臣之或字或氏或名或人也法一定而不易豈聖人有意於軒輊予奪之哉魏郡齊履謙伯恒甫之說春秋則異是不承陋襲故皆苦思深究而自得内魯尊周之外經書其君之卒者十八國乃分彚諸國之統紀凡二十巳所持見各傅于經縷數旁通務合書法餘事闕而不録其義視李則明決多其辭視吕則簡净勝予之所可靡或不同間有不同亦其求之太過爾而非茍為言也不具九方臯相馬之眼者又烏能識之伯恒甫之篤志經學知之雖久晚年獲覩其二書之成寧不快於心歟二書謂何易春秋也   服制考詳序         吳 澂   凡喪禮制為斬齊功緦之服者其文也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者其實也中有其實而外飾之以文是為情文之稱徒服而無其實則與不服等爾雖不服其服而有其實者謂之心喪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有隆古之道也愚嘗謂服制當一以周公之禮為正後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其母哉盖以夫為妻之服既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三年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巳實固未嘗殺也女子在室為父斬既嫁則為夫斬而為父母期盖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於夫則降其父婦人不二斬者不二天也降巳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降服婦以除服而居喪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后為三年哉喪服有以恩服者有以義服者有以名服者恩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義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名者為從父從子之妻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然兄弟有妻之服巳之妻有娣姒婦之服一家老幼俱有服巳雖無服必不華靡於其躬宴樂於其室如無服之人也同㸑且服緦朋友尚加麻鄰喪里殯猶無相杵巷歌之聲奚獨於兄嫂弟婦之喪而恝然待之如行路之人乎古人制禮之意必有在而未易以淺識窺也夫實之無所不隆者仁之至文之有所或殺者義之精古人制禮之意盖如此後世父在為母以三年婦為舅姑從夫斬齊並三年為嫂有服為弟婦亦有服意欲加厚於古而不知古者子之於母婦之於舅姑叔之於嫂未嘗薄也愚故曰此皆溺於其文昧乎其實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古人所勉者喪之實也自盡如巳者也後世所加者喪之文也可號於人者也誠偽之相去何如哉每思及此而無可與議豫章周成大服制考詳可為究心於禮矣嘉其有補世教因附愚說於其篇端俾後世之知禮者講焉   陸象山語録序         吳 澂   青田陸先生之學非可以言傳而學之者非可以言求也盱江舊有先生語録一編所録不無深淺之異此編之首乃其髙第弟子傅季魯嚴松年之所録者澂肅讀之先生之道如青天白日先生之語如震雷驚霆雖百數十年之後有如親見聞也楊敬仲門人陳塤嘗鋟版貴溪象山書院至治癸亥金谿學者洪琳重刻于青田書院樂順携至京師請識其成嗚呼道在天地間今古如一人人同得智愚賢不肖無豐嗇焉能反之於身則知天之所以與我者我固有之不待外求也擴而充之不待增益也先生之教人盖以是豈不至簡至易而切實哉不求諸我之身而求諸人之言此先生之所深閔也今之口談先生心慕先生者比比也果有一人能知先生之學者乎果有一人能為先生之學者乎嗚呼居之相近若是其甚也世之相去若是其未逺也可不自愧自惕而自奮與勿徒以先生之學付之於其言也   元學士文藁序        吳 澂   儒者以文章為小伎然而豈易能哉能之不易而或視以為易焉昌黎韓子之所不取也且其為不易何耶未可以一言盡也非學非識不足以厚其本也非才非氣不足以利其用也四者有一之不備文其能以純備乎或失則易或失則艱或失則淺或失則晦或失則狂或失則萎或失則俚或失則靡故曰不易能也學士清河元復初自少負才氣盖其得於天者異於人而又浸淫乎羣經蒐獵乎百家以資益其學增廣其識類不與人相同既而仕於内外應天下之務接天下之人其所資益增廣者又豈但紙上之陳言而巳故其文脫去時流畦徑而能進古作者之道正矣而非易奇矣而非艱明而非淺深而非晦不狂亦不萎不俚亦不靡也登昌黎韓子之堂者不於斯人而有望歟予與之交也久今由湖廣參政赴集賢學士之召與予遇於江州出示近藁三帙所得有加於前予非能文者喜談文者也於斯時也而有共談之人如之何而不喜也雖然無迷其途無絶其原願共服膺韓子之言以終其身   别趙子昻序         吳 澂   盈天地之間一氣耳人得是氣而有形有形斯有聲有聲斯有言言之精者為文文也者本乎氣也人與天地之氣通為一氣有升降而文隨之畫易造書以來斯文代有然宋不唐唐不漢漢不春秋戰國春秋戰國不唐虞三代如老者不可復少天地之氣固然必有豪傑之士出於其間養之異學之到足以變化其氣其文乃不與世而俱今西漢之文最近古厯八代浸敝得唐韓栁氏而古至五代復敝得宋歐陽氏而古嗣歐而興惟王曽二蘇為卓之七子者於聖賢之道未知其何如然皆不為氣所變化者也宋遷而南氣日以耗而科舉又重壊之中人以下沉溺不返上下交際之文往往沽名釣利而作文之日以卑陋也無怪其間有能自拔者矣則不絲麻不穀粟而毯是衣蜆蛤是食倡優百態山海百怪畢陳迭見其歸欲為一世所好而巳夫七子之為文也為一世之人所不為亦一世之人所不好志乎古遺乎今自韓以下皆如是噫為文而欲一世之人好吾悲其文為文而使一世之人不好吾悲其人海内為一北觀中州文獻之遺是行也識吳興趙君子昻於廣陵子昻昔以諸王孫負異材丰度類李太白資質類張敬夫心不挫於物而所養者完其學又知通經為本與余論及書樂識見夐出流俗之表所養所學如此必不變化於氣不變化於氣而文不古者未之有也子昻亟稱四明戴君戴君重廬陵劉君鄱陽李君三君之文余未能悉知果一洗時俗所好而上追七子以合於六經亦可謂豪傑之士巳余之汩没豈足進於是哉每與子昻論經究極歸一子昻不予棄也南歸有日詩以識别畸人坐書癖殊嗜流俗笑解三十秋巳矣鍾期少近賦逺逰篇上下四方小識君維揚驛玉色天下表伏梅千載事疑讞一夕了詩文正始上白晝雲龍矯樂經久淪亡黍管介毫杪瑟笙十二譜苦志諧古調科蚪史籕來篆楷行草字體成七家落筆一如掃草木蟲魚影自植自飛跳曲藝天與巧誰實窺奥窔肉食肉眼多按劍横道寳鶴書徴為郎瑚璉愜清廟班資何足計萬世日厲杲蹇蹇駑十駕天下君與操   送盧廉使還朝為翰林學士序  吴 澂   澂往歲北行徴中州文獻東人往往稱李徐閻衆推能文辭有風致者曰姚曰盧而澂所識惟閻盧二公焉閻踵李徐爲翰林長盧公由集賢出持憲湖南繇湖南復入為翰林學士夫翰林之職自唐宋至于今壹所以寵異儒臣也公之文名天下莫不聞豈以寵異之數而為輕重哉是盖未足以為公榮也然而有可以為天下喜者何也國有大政進儒臣議之此家法也公事先皇帝為親臣三十年朝夕近日月之光朝廷事宫禁事耳聞而目見熟矣凡宏規逺範深謀密慮有人不及知而公獨知之者事或昔不然而今然茍有議公援故事以對言信而有證聽者樂而行者不疑其與疏逖之臣執經泥古師心創說而於成憲無所稽者相去萬萬也詩曰維今之人不尚有舊謂其明習舊事者也儒之為天下貴也用之而有益於斯世也若曰是官也職優而地散秩崇而望清步趨襜如言論淵如炳如也鏘如也如華蟲黼黻如玉磬琴瑟于以儀天朝瑞盛世而巳及當世事則曰夫既或治之又奚庸問公不如是也而亦非天下士所望於公也   送何太虚北遊序       吳 澂   士可以游乎不出戸知天下何以游為哉士可以不游乎男子生而射六矢示有志乎上下四方也而何可以不游也夫子上智也適周而問禮在齊而聞韶自衛復歸於魯而後雅頌各得其所也夫子而不周不齊不衛也則猶有未問之禮未聞之韶未得所之雅頌也上智且然而况其下者乎士何可以不游也然則彼謂不出戸而能知者非歟曰彼老氏意也老氏之學治身心而外天下國家者也人之一身一心天地萬物咸備彼謂吾求之一身一心有餘也而無事乎他求也是固老氏之學也而吾聖人之學不如是聖人生而知也然其所知者降衷秉彛之善而巳若夫山川風土民情世故名物度數前言往行非博其聞見於外雖上智亦何能悉知也故寡聞寡見不免孤陋之譏取友者一鄉未足而之一國一國未足而之天下猶以天下為未足而尚友古之人焉陶淵明所以欲尋聖賢遺跡於中都也然則士何以不游也而後之游者或異乎是方其出而游乎上國也奔趨乎爵禄之府伺乎權勢之門揺尾而乞憐脅肩而取媚以僥倖於寸進及其既得之而游于四方也豈有意於行吾志哉豈有意於稱吾職哉茍可以敓攘其人盈厭吾欲囊槖既充則洋洋而去爾是故昔之游者為道後之游者為利游則同而所以游者不同余於何弟太虚之游惡得無言乎哉太虚以頴敏之資刻厲之學善書工詩綴文研經修於己不求知於人二十餘年矣口未嘗談爵禄目未嘗覩權勢一旦而忽有萬里之游此人之所怪而余獨知其心也世之士操筆僅記姓名則曰吾能書屬辭稍協聲韻則曰吾能詩言語布置粗如往時所謂舉子業則曰吾能文闔門稱雄矜己自大醯甕之雞坎井之蛙盖不知甕外之天井外之海為何如挾其所巳能自謂足以終吾身没吾世而無憾夫如是又焉用㳺太虚肯如是哉書必鍾王詩必陶韋文不栁韓班馬不止也且方窺測聖人之經如天如海而莫可涯詎敢以平日所見所聞自多乎此太虚今日之所以游也是行也交從日以廣歴涉日以熟識日長而志日起跡聖賢之跡而心其心必知士之為士殆不止於研經綴文工詩善書也聞見將愈多而愈寡愈有餘而愈不足則天地萬物之皆備於我者真不可以出戸而知是知也非老氏之知也如是而游光前絶後之游矣余將於是乎觀澂所逮事之祖母太虚之從祖姑也故謂余為兄余謂之為弟云   元文類卷三十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五    元 蘇天爵 編序   吳幼清先生南歸序      元明善   上守大寳之八年用大臣薦起臨川布衣吳先生應奉翰林文字大夫士相與舉手交慶曰朝廷不靳官賞逺下林莽高人端士自蔽於不耀之地者固將撫抱振迹而興矣賢能並用則治具張治具張則太平之象見是故一事得天下之人莫不策厲以自顧一事失天下之人亦莫不沮喪以相弔舉措不可不慎也如此夫或曰吳先生居於深山曠澤之間五十餘年耕釣以供衣食無所仰給於人其氣淵朗而和粹其學正大而明溥憺然怡然游心於詩書之苑殆以是終其身者能為一官而起邪或曰朝廷清明天人相協民物安阜制禮作樂政當今日思得博碩隆古之士揖讓賛襄於其間不果於忘世不必於售巳道足行於一家達可行諸天下者易之義也吳先生明易者也殆以是促裝速駕就道疾驅詎肯焦槁林壑而為一夫之事邪命下之明年冬執事者以官曠别授而先生乃始至大夫士相與議曰内翰須賢而得遺逸興治㑹才而旁逺陋嘗相與慶之今若此又何也盖虚位以待士者朝廷之寛典也遲命以避賢者先生之盛心也非簸禄以給士也而以得人為急非嫌官以慢上也而以讓賢為尚予辭無慊不兩得歟或必其不來或必其速來皆非深知先生者也居京三月却迹治歸去來容與若無足動其心者不矯抗以干名不奔趣以射利嗚呼其有道之士哉於先生之歸也乃序其所以來   送馬翰林南歸序       元明善   上患吏弊之深以牢也思有以抉而破之於是考取士之法倣於古而不戾於今者乃設兩科以待國之士諸國士漢士江南士第一名品第六第二名品第七天下翕然以應英翹之士被鄉薦而㑹試南宫者百三十五人雍古士馬君伯庸巍然在一科之首及廷對大策復在第二於是聲震京師出則羣人争先覩焉既而官之曰應奉翰林文字承事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而其弟祖孝亦以科名得陳州判官吁榮矣哉來告余以歸省其母又以余忝在試官之末求言以華其歸伯庸之名顯於天下垂於後世歸不待余言而華也雖然竊有告焉余侍臣也每聞上㫖無或不在儒者有曰儒者守綱常如握拳然嫉者曰俗儒迂闊多窒有曰處大事立大議則吏不被能也乃黜吏者之秩而發其機牙峻之隄防風俗為之一變若曰吾將收儒之效矣黜者曰尚相觀彼儒之所為噫為而輩者不其殆哉夫儒效不易立也不效則將孤所望孤所望且將疑爾儒之不足恃也扼掔泄憤乗隙而攻者林林也而輩之被攻踣者一人孤上之人之望而疑爾儒也吾且奈何今即官守慎勿挾所得恃所眷賚出幾微於辭色而所誦之書不有有司之事乎卿大夫之職乎宰相之業乎毋慕髙逺毋忽卑近盡心於其所試而我者湛乎其中存夫如是何患乎儒之效不立哉余之告伯庸者止矣兄弟以為然不然歟然之則出以示而同年進士嘗試自勉又何患吏弊之深者不抉而牢者不破耶   雲南志略序         虞 集   京師西南行萬里為雲南雲南之地方廣萬里在憲宗時世祖帥師伐而取之守者弗能定既即位於海内使賽音迪延齊往撫以威惠㳂其俗而導之善利鎮以親王貴人者四十年方是時治平方臻士大夫多材能樂事朝廷不樂外官天子閔逺人之失牧也常簡法增秩優以命吏而為吏者多徼倖名器無治術無惠安遐荒之心禽獸其人而漁食之無以宣布德澤稱㫖意甚者啟事造釁以毒害賊殺其人其人故暴悍素不知教寃憤竊發勢則使然不然惡生樂死夫豈其情也哉嗟乎昔者簞壺迎傒之民日以老死且盡生者格於貪吏虐帥以自逺於恩化其吏士之見知者無所建白而馭於中者又不識察其情狀一隅之地常以為中國憂而論治卒未究其故不亦悲乎河間李侯景山由樞庭宣慰烏蠻烏蠻雲南一部也始下車未及有所施㑹羣蠻不靖巡行調發餽給鎭撫周履雲南悉其見聞為志略四卷因報政上之余嘗按而讀之考其生産風氣服食之宜人物材力愚智勇怯山川形勢之阨塞要害而世祖皇帝之神威聖略槩可想見未嘗不俯伏而感嘆也其志曰張喬斬姦猾長吏九十餘人而三十六部盡降諸葛孔明用其豪傑而財賦足以給軍國史萬歲貪賂隨服隨叛梁毗一金不取酋長感悦李知古以重賦僇尸張䖍陀以淫虐致亂此於事至較著明白者也其術不甚簡易乎有志之士尚有所覽觀焉至讀其記行諸詩必有悲其立志者矣   杜詩纂例序         虞 集   昔夫子作春秋因魯史之舊文據事直書而巳善學者以其屬辭比事而觀之得其筆削之故則聖人之意庶幾可見於千載之下焉是故杜預因左氏之傳陸淳因啖趙之說皆纂為例以著之是或求經之一道也然而聖人之筆如化工之妙初未嘗立例而為文也學者設此以推之耳至於詩亦然出於國人者謂之風出於朝廷公卿大夫者謂之雅用之宗廟郊社者謂之頌其别不過此三者而巳其義則有比興賦之分焉詩人作詩之初因其事而發於言固未嘗自必曰我為比我為興若賦也成章之後亦無出於三義之外者故學者不得不以例而求之此亦例之所由纂所謂譜者是也申屠公以直節高義在至元中為名御史其所樹立固不止乎文字之末然獨好杜工部詩諷誦之久又取其一篇一聨一句一字可以類相從者録之以為纂例其亦好之篤而求之詳巳乎其子駉手其遺書以示集俾序其故焉予故引先儒之考於詩春秋者以比之而又為之言曰杜詩之體衆矣而大槩不過五言七言為句耳虚實相因輕重相和譬之律吕定五音焉至於六十盡矣又極之於二變焉至於八十有四而盡矣不能加七音以為均也然則五言七言之句固可以例盡也至若一字之例譬如槖之鼔籥之吹戶之樞虞之機虚而能應動而有則變通轉旋實此焉出類而數之不巳備乎或曰詩家之妙乃在於嗟嘆咏歌之間以得乎温柔敦厚於優游淫佚之表今句比而字舉果其道乎則應之曰具波磔㸃畫之文則可以成字八法具而書之精妙著矣未有失八法而可以為佳書者也耳目鼻口之用則可以成人百體從而人之神明完矣未有隳一體而可為全人者也然則例之為說詎可廢乎嘗有問於蘇文忠曰公之博洽可學乎曰可吾嘗讀漢書矣盖數過而始盡之如治道人物地理官制兵法貨財之類每一過專求一事不待數過而事事精覈矣參伍錯綜八面受敵沛然應之而莫禦焉文忠之學未始果出於此要之讀書之良法也故觀乎杜詩纂例而深有槩於予衷焉善讀書者能如申屠公之於杜詩即文忠公之於漢書也願學者推此說以為凡讀古書之法焉其精博可勝言哉然則申屠公豈止有功於杜詩而巳乎駉清介有守於義勇為文學之事於詩尤長固有所受哉   南昌劉應文文藁敘      虞 集   江西之境其山奇秀而水清瀉委折演注至於南昌則山益壯水益大故生人禀是氣者多能文章而其為文又能脱略其鄙樸之質振作其委靡之體故言文者未有先於江西然習俗之其上者常以恠詭險澁斷絶起頓揮霍閃避為能事以竊取莊子釋氏緒餘造語至不可解為絶妙其次者汎取耳聞經史子傳下逮小說無問類不類勦剽近似而雜舉之以多為博而蔓延草積如醉夢人聽之終日不能了了而下者迺突兀其首尾輕重其情狀若俳優諧謔立此應彼以文為事嗚呼此何為者哉大抵其人於學無所聞於徳無所蓄假以文其寡陋而從之者亦樂其易能無恠其禍之至此不可收拾也嗚呼為文章者未暇縱論古今天下也即江西論之歐陽文忠公王文公曾南豐非其人乎執筆之君子亦嘗取其書而讀之凡己之所為合於此三君子否也茍不合則巳之謬可知己而曾不出此何也盖三君子之文非徒然也非止發於天資而巳也其通今博古養徳制行所從來者逺矣宜乎樂為寡陋而為能者不知思也此三君子之文猶不足以知之况三君子之上有當知者尚逺也豈復知之乎如此而欲以文自命則亦惜乎秀氣之委者矣悲夫豈獨學者之咎哉南昌劉君資深少於余一歲相好也不逺萬里以其子應文之文來教觀資深之意深有望於其子矣余觀應文之筆端清而不險徤而不怒其連中於有司而分教一郡宜矣信乎山水秀潤之所鍾者誠有可望者也然余聞之傳曰觀乎㑹通以行其典禮非觀乎㑹通則固陋而巳夫正其所巳能而追其所未能君子之道也余僑居江西二十年矣是亦江西之人於江西得無情乎矧吾友人之子余安得不以憂吾江西之文敝者而告之應文願應文之勉之也   安先生文集序        虞 集   晦菴集者詩文凡若干篇槀城安君敬仲之所作與門人趙郡蘇天爵之所輯錄者也既繕寫乃來告曰昔容城劉静修先生得朱子之書於江南因以之遡乎周邵程張之傳以求達夫論語大學中庸孟子之說古所謂聞而知之者此其人歟聞其風而慕焉者敬仲也與静修之居間數百里耳然而未嘗見焉徒因其門人烏叔備承問其說以為學則是敬仲之於靜修盖亦聞而知之者乎願序而傳焉嗟乎知之為知有未易一槩言者聖賢之道大矣世之豪傑能因其才識之所至而知其所及者其人豈易得哉昔者天下方一朔南㑹同縉紳先生固有得朱子之書而尊信表章之者今其言衣被四海家藏而人道之其功固不細矣而靜修之言曰老氏者以術欺世而自免者也隂用其說者莫不以一身之利害而節量天下之休戚其終必至於誤國而害民然而特立於萬物之表而不受其責焉而自以孔孟之時義程朱之名理自居而人莫知奪之也觀其考察於異端幾微之辨其精如此則其下視一世之茍且汙濁者不啻蠛蠓之細犬彘之穢豈不信然敬仲氏終身師慕之則其所見何可量哉然靜修門人嘗有與予同為國學官者從問其師說不予告也退而求諸其書見其告先聖文曰因蚤躁狂若將有志中實脆屈未立巳頺揆厥無成實由貪懦時馳意去凛不自容顧念初心怳焉如失觀乎此言則靜修道徳之所至可見矣噫吾道之大豈委靡不振鹵莽依託者所可竊假於斯哉豈必有振世之豪傑而後可也以予觀于國朝混一之初北方之學者高明堅勇孰有過於靜修者哉誠使天假之年遜志以優入不然使得親炙朱子以極其變化充擴之妙則所以發揮斯文者當不止是哉又嘗求敬仲於其書矣其告先聖文曰追憶舊聞充究前業灑掃應對謹行信言餘力學文窮理盡性循循有序發軔聖途以存諸心以行諸己以及諸物以化於鄉然則敬仲得於朱子之端緒平實切密何可及哉誠使得見靜修廓之以高明厲之以奮發則劉氏之學不既昌大於時巳乎惜靜修不見朱子而敬仲又不獲親於靜修二君子者皆未中夀而卒豈非天乎予與敬仲年相若也少則持未成之學以出及粗聞用力之要而氣血向衰凛然有不及之歎視敬仲之蚤有譽於當世寧無慨然者乎若蘇生之拳拳於其師之遺書如此亦可見其取友之端矣是皆予之所敬畏而感發者故題以為辱也   汪氏勲德録序        虞 集   國家龍興朔漠威行萬方金源日蹙吏士守者或降或死且盡不能成軍山東西之間豪傑並起據保城壁大扺非金署置之舊隴右鞏昌汪氏據高制逺統郡縣數十勝兵數萬號曰便宜都總帥柵石門為金守三世及我兵攻鞏昌則金亡巳三歲矣汪氏猶未忍降其士大夫皆曰君死國亡民將安歸乃縞素為金發喪登陴哭三日因皇子闊端以自歸太宗皇帝察其誠仍以為便宜都總歸鎮故地取蜀之役資糧甲兵之賦終始畢給功多之紀他將鮮儷焉此諱世顯者所以封隴右王也王有子七人孫十有九人多居將相官封公者九人傳五世兄弟子孫百八十餘人總軍鞏昌者既世其職餘多人官尤顯者今御史中丞夀昌也其兄成都萬戸嗣昌曰世荷國恩功業在盟府褒䘏有制詔世次且請牒行事歲月則有先塋家廟之碑文在請輯録刻摹以傳於世諗諸太史太史虞集曰予觀于功臣之家以世業顯融者固多得統轄其軍世守其地者惟汪氏或曰道家忌三世為將汪氏之德必有大過人者真可信歟予故以為汪氏之徳先人事故主無憾見信國家非他人所得而及也歟   羅氏族譜序         虞 集   世有為譜系於其家者獨眉山蘇氏書法最具其詳畧逺近親疎之殊可引而觀也後之為譜者必稽焉今豫章羅氏族譜斷自崱以下凡十有五世分十八派合其族子弟千百人夫定其可知而不妄援於已逺詳其所至而不輕遺於己疎所謂質而不誣詳而有序者庶幾得之然予竊觀其數世之間偉然以科第自致仕宦至郡守有聞人當時者相望可謂盛哉及其末也去為老佛之徒或不得其名而姑次其甲乙甚者或無以為繼亦足慨然矣嗟夫盛衰之相形盈虚之迭至彼千百人之多其初一人之身也豈其一人之身而福澤所沾被有鍾於此而遺於彼者則其理吾有所不知者矣古者天子之廟七諸侯五大夫三適士二庶人祭於寢聖人之心亦豈不欲夫士庶人者皆有以推其烝烝之孝上及其逺始曽高之祖而無所間歟其貴賤貧富尊卑之殺有不容不然者矣彼其立為大宗之法有百世不遷之議者盖必天子諸侯之家為然它非所可及也故宗廟墳墓以系之冠婚喪祭以合之紀之以昭穆氏族養之以采地租税又為三宥制刑以致其嚴凡其宗族子弟之賢者必薦之以為諸侯卿大夫士而其不肖者莫不資於上以自養而不必有流離淪替之憂然則雖百世可也今吾黨以布衣薇蕨之約顧能記録其族從至於十餘世而不止豈非用心之厚者哉然於祭而無其禮也於親而無以合也抑亦姑使其後之人知其身之所自而不忍於自棄而巳嗟乎其亦可以有所感也夫   蔡孝子詩序         虞 集   禮之起其初盖緣人情而聖人節之以天理之攸當而定之使之質不過於鄙野文不至於虚浮如是而巳矣今有能緣情以盡其心若楊州孝子蔡夢祥者宜在乎君子之所取也盖昔有丁蘭者傷親殁而不得見刻木象而事之飲食温凊奉之若生存夢祥慕焉其父殁廬墓三年刻木象父事之母殁亦刻木象母事之自閭里郡縣咸共驚異部使者覆實有司上其事朝廷再表其門曰蔡孝子之門古者親喪未斂刋鑿木而為之重既塟作主而事之曰是神明之所依也其制可得而言矣盖以栗若堅木為之員其首象天也方其趺象地也陷其中象其心之虚其題之以其姓若諱竅其兩旁當其長三分之一若以通神明之出入也題其面曰某親某官封之主儒先君子率是而行之盖求之至而議之精矣故昔有畫像而祭之者既而曰一鬚髮之不似則為它人矣於是不復用然後知主道之所以為盡善也是故其將祭也必先齊焉思其居處笑語所耆若將見之及祭而後奉主以出炳膋灌鬯求之以形氣者微矣有尸有祝求之以神明者著矣既祭則藏之言不可褻也一之以神道則巳疏一之以人道則近於不知故曰生事之以禮死之以禮祭之以禮而孝子之道備矣先王之制禮可考也而近世學不講公卿大夫之貴宫室擬王者而祖考無所於食淫神異鬼則象而事之而祖考之神明無所合依也則孝子之為木象也幾王道矣縁其情之所起而知進於禮則孝子誠足以為天下勸哉蔡父濟當天兵渡江時常率泰興江隂之民迎河南武定王之軍後有戰功遂歴泰興尹泰州監使以殁夢祥以宣命為河南投下管民總管云大夫君子賦詩美孝子太常博士虞集為之序   兩尹先生慶九十夀詩序    虞 集   㑹川兩尹先生伯仲同以己亥歲正月一日生至今泰定丁夘皆九十矣而彊徤聰明二公如一其二季亦各八十餘昆弟之子總九人諸孫十八人曾孫又十數人家庭之間慈孝愛敬藹如也丞相長史憕伯氏之孫也來語集曰昔翁之歲八十也子常序其事以啟羣公之賦詠當時榮之至今傳焉今茲又十稔矣起居飲食不減於昔年朔旦之吉子孫親戚閭里舉酒為夀自州郡長吏與大夫士之家居者父老㓜稚咸集莫不歆羡而頌禱焉誠不可以無述子為我復為之可乎集曰昔之夀朋見詠於詩人久矣其後或相與高隠於深山之中而精神風采足以聳動乎朝廷或名遂身退於既老之日而盛徳雅望足以敦厚其風俗著在信史見乎詠謌以為一代之良羡者人人知之然而其人不必出於一家其生未必同於一日則尹氏之異可不重紀乎且夫太平之世物亦有盛而異者矣若嘉禾之同穎瑞木之連枝世猶或喜傳而樂道之况尹氏之人瑞乎且夫和氣之應而嘉瑞生焉人物固無以大相逺也然而草木之偶見於年歲之間者其可與生人之盛同日而語乎吾嘗上遡二翁始生之年國家方得中原未數歲也甲兵未盡息呻吟未盡起也而渾厚淳固之氣巳潜復於摧傷零落之餘其見於人物之生者巳有若二翁之盛身受安樂共養以觀乎列聖百年之治平謂之偶然可乎噫觀物者常因生人之盛而推考太平之始則必自斯翁矣善頌者常目一家之善而推本聖代之昌亦必自斯翁矣集也屬書東觀敢不具録乎   送李擴序          虞 集   國學之置肇自許文正公文正以篤實之資得朱子數書於南北未通之日讀而領㑹起敬起畏及被遇世祖皇帝純乎儒者之道諸公所不及也世祖皇帝聖明天縱深知儒術之大思有以變化其人而用之以為學成於下而後進於上或疏逺未即自達若先取侍御貴近之特異者使受教焉則效用立見故文正自中書罷政為之師是時風氣渾厚人材樸茂文正故表章朱子小學一書以先之勤之以洒掃應對以折其外嚴之以出入游息而養其中掇忠孝之大綱以立其本發禮法之微權以通其用於是數十年彬彬然號稱名卿材大夫者皆其門人矣嗚呼使國人知有聖賢之學而朱子之書得行於斯世者文正之功甚大也文正没國子監始立官府刻印章如典故其為之者大抵踵襲文正之成跡而巳然余嘗觀其遺書文正之於聖賢之道五經之學盖所志甚重逺焉其門人之得於文正者猶未足以盡文正之心也子夏曰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程子曰聖賢教人有序非是先敎以近者小者而不教之逺者大者也夫天下之理無窮而學亦無窮也今日如此明日又如此止而不進非學也天下之理無由而可窮也故使文正復生於今日必有以發明道德之藴而大啟夫人心之精微天理之極致未必止如前日之法也而後之隨聲附影者謂修詞申義為玩物而從事於文章謂辯疑答問為躐等而姑因其師長謂無所猷為為涵養徳性謂深中厚貌為變化氣質是皆假美言以深䕶其短外以聾瞽天下之耳目内以蠱晦學者之心思此上負國家下負天下之大者也而謂文正之學果出於此乎近者吳先生之來為監官也見聖世休明而人才之多美也慨然思有以作新其人而學者翕然歸之大小如一於是先生之為教也辨傳註之得失而達羣經之㑹同通儒先之戸牖以極先聖之閫奥推鬼神之用以窮物理之變察天人之際以知經綸之本禮樂制度之具政刑因革之文考據援引博極古今各得其當而非誇多以穿鑿靈明通變不滯於物而未嘗析事理以為二使學者得有所據依以為日用常行之地得有所標指以為歸宿造詣之極噫近世以來未能或之先也惜夫在官未久而竟以病歸嗚呼文正與先生學之所至非所敢知所敢言也然而皆聖賢之道則一也時與位不同而立教有先後者勢當然也至若用世之久速及人之淺深致效之逺近小大天也非人之所能為也僕之為學官與先生先後而至學者天資通塞不齊聞先生言或略解或不能盡解或暫解而旋失之或解而推去漸逺退而論集於僕僕皆得因其材而達先生之説焉先生雖歸祭酒劉公以端重正大臨其上監丞齊君嚴條約以身先之故僕得以致其力焉未幾二公有他除近臣以先生薦於上而議者曰吳㓜清陸氏之學也非朱子之學也不合於許氏之説不得為國子是將率先天下而為陸子靖矣遂罷其事嗚呼陸子豈易言哉彼又安知朱陸異同之所以然直妄言以欺世拒人耳是時僕有孤立不可留未數月移病自免去鄧文善之以司業召至㑹科詔行善之請改學法其言曰今皇上責成成均至切也而因循度日不惟疲庸者無所勸而英俊者摧敗無以見成效議不合亦投劾去於是紛然言吳先生七不可鄧司業去而投劾為矯激而僕之謗尤甚悲哉歸徳李擴事吳先生最久先生之書皆得授而讀之先生又嘗使來授古文故於僕尤親近去年以國子生舉今年有司用科舉法依條試之中選將命以官間來謁曰比得官猶歲月間且歸故鄉治田畆益得温其舊學請一言以自警㑹僕將歸江南故略敘所見以授之使時觀之亦足以有所感而興起矣   送彰德路經歴韓君敘     虞 集   木之為器以利民用者非生而成形也欲圓者取以為規欲方者取以為矩居者取以為屋室行者取以為舟車揉之為弧矢屈之為杯棬惟其有是材也因夫人之所急定之為器以致用焉人亦猶是矣其生也初未有士農賈吏之名儒墨名法之習也時有所尚則羣趨之時尚黄老則趨黄老時尚申韓則趨申韓時尚儀秦則趨儀秦尚風節則有黨錮尚標致則多清談非生而然也時之所尚人之所趨則豪傑者必為之先故尚黄老則人材出黄老尚申韓則人材皆申韓尚儀秦則人材多儀秦黨錮之禍多奇節清談之流俱雅人非此數者之能為人材也豪傑者趨其所尚而表表然出乎其間矣國朝之始定中原也其先離亂傷殘之日久矣老儒學士幾如晨星末之為繼而天下初定圖籍文書之府戶口阨塞之數律令程章之故㑹期征役之當趨赴奉承之勞盖必有足其用者焉而操他業者不得與於此也於是貴富之資公路之選胥此焉出矣然此豪傑之士舍此奚進哉豪傑由是而進則名是業者沛然足以周當世之用也無疑矣邇者聖上嘉尚儒學而為儒者或以迂緩巽懦取訾笑嗟夫非儒者之不足用也儒之名久不振非有特立獨行之識量不足以究其至而世之所謂豪傑有貴富公卿之器以足用夫世者不屑為是名故也誠使一日表章之則向之所謂豪傑有貴富公卿之器以足用夫世者必折而從此矣果折而從乎此則其業之所講志之所存術之所操豈不益有可觀者哉故愚嘗以為人非生而有習業之專名也時尚有以驅之耳必也端其尚而正其趨使大人繇經術道誼以達其材而廣其用則未必徒見表於書計便給而巳也京師自昔稱浩繁而今尤盛為吏者數號精敏猶或不給然府總其大而巳身親治之者迺在所謂警巡使使之佐曰判官尤責任之藂委者也衛輝韓君守敬自刑曹以明法成名來為之恢恢乎其有餘也政成選為中都開寧尹又選為彰德路總管府經歴余嘗觀於其材盖練於事而敏於成功者也使賛畫諾於臺省猶優為之况一郡乎信乎人才之不徒見也余為成均博士時其子豫繇國子生選為監學典籍從余且久君之適相也來求序其事以徴詩於大夫君子能賦者必有以賛其行矣   送冷敬先序         虞 集   初集從親僑居於大江之西當干戈甫定故家舊族雖可指數而子孫漸就流散卓然不泯其世者盖甚少也大德中集始來京師江左耆舊盡名故國衣冠之裔同仕於朝者則有永嘉鄭公兄弟新安汪君漢卿都昌曹君伯明與今翰林待制四明袁君伯長數人而巳今十餘年獨集與袁公猶在於此最後至者得冷君敬先亦令族也嗚呼昔者大夫士懇懇於詩書禮義之尚其澤未必若是易斬然也氣之興衰時之得失殆有使之者不然則隠去而未章者尚多有之也嗚呼國朝興王之初其勲勞功多之大臣天下所共仰曽未數十年而一日勃然赫然以貴顯者未必皆其子孫也况欲責諸寥寥異世之墜緒者哉雖然德盛者福澤常深逺材薄者傅委常短近則固可信而不誣者也惟冷氏世望豫章自經略公事業表表當世而縣令君遺事見今禮部元尚書所撰墓碑者可傳信是以敬先温温儒雅有退讓之風非朝夕之積者矣夫天下之美才適一時之用者豈必皆不自特起而君子之觀人尚論其世者忠厚之道也敬先蹔仕而遽歸士君子愛而勉之者皆為詩以為贈而集竊有感焉故又著其說以為敘   元文類卷三十五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卷三十六    元 蘇天爵 編序   農桑輯要序        蔡文淵   農為天下之大本有國家者所當先務盖宗廟之粢盛軍國之經用生民之衣食皆於是乎出故古之王者親耕籍田以為農先俾人知務本盡力南畆而基太平之治也洪惟世祖皇帝誕膺景命惠養黎元立大司農司以修古九扈氏之政迺詔參稽古今農書芟其煩而撮其要類萃成書曰農桑輯要若夫耕蠶之術畜孳之方天時地利之所宜莫不畢具用之則力省而功倍刋行四方灼有眀效逮我仁宗皇帝克繩祖武軫念民事以舊板本弗稱詔江浙省臣端楷大書更鋟諸梓仍印千五百帙頒賜朝臣及諸牧守令知稼穡之艱難以勸諭民聖天子嗣大歴服祇遹先猷特命中書左丞相臣拜珠領大司農司事越至治改元之明年丞相暨大司農臣協謀奏㫖復印千五百帙凡昔之未霑賜者制悉與之且勑翰林臣文淵序諸卷首臣竊惟聖聖相承愛民之心其歸一揆老稚熙熙含哺鼔腹於春風田里間而不知為有帝力何其幸哉臣抑聞天生民而立之君以司牧之必有命世大賢左右賛襄而後能樹裁成輔相之功皇上宵旰圖治垂意乎制民之産賢相忠誠為國慮一夫之不獲同心同德計安天下誠可謂千載一時也使在位者皆體吾君相之心推廣是術開導農民厪身從事以致公私饒給禮讓興行還風俗於唐虞三代之隆則聖元配天其澤維億萬年寧有既哉   送王編修代祀秦蜀山川序   曹元用   古者聖天子五歲一巡諸侯所守之國協時定制考禮齊政望秩四方山川不過第其等殺之儀而巳匪有所祈也故曰先王逺施不求其報望祀不祈其福茍有所希是利之也烏在其為誠敬哉秦漢以來異端蠭起邪說並行君天下者惑於方士之言汲汲焉以徼福為心歲時黷山川以伸其私禱殆若持劵而必其償者嗚呼山川之神其肯徇私以福人哉今天下為家文軌同而制度一方伯不敢專決大政咨中書而後行故無所事於巡守然聖上端居九重之中幽無不燭禮無不舉歲遣使函香祠五方山川肅焉如躬至其處也泰定五年春翰林國史院編修官王瓉在中奉旨代祀中鎮祀后土祀河瀆又望祀西海祀西嶽祀西鎮祀江瀆在中以清貴詞臣將命而七代其祀亦可謂重矣在中其恪遵彛典勿過於豐而有所祈簡潔修辭精意以致享山川諸神翕然歆聖上之祀幽明交孚遐邇罔間將見時雍歲稔景福穰穰有不祈而自臻者且使西土之人知吾君所為越於秦漢萬萬也若然則在中為能使矣其益慎哉   風憲宏剛序          馬祖常   世祖肇建官制興起文物屬命御史臺昭布體統振肅綱維正儀崇化靡不緝綏迨及列聖繼明屢揚寳訓亦靡不顯示常憲儆爾有官欽惟皇上日月中天燭見幽隠紹述祖宗成法申命臺端嚴茲糾劾不俾瘝官貽憂惸獨於是臺臣協恭奉職上體淵衷下宣風紀謂古象魏有法道路有徇今國家肅清臺綱汲引言路其見諸訓辭者光大深厚粲然有章宜編綴成書載在簡册垂告内外俾當察視司持平者有所徴焉既奏上制曰可嗚呼盛哉凡我耳目之官尚知佩服之毋怠文林郎監察御史馬祖常謹序   卧雪齋文集序        馬祖常   人之有文猶世之有樂也樂之有高下節奏清濁音聲及和平舒緩焦殺促短之不同因以卜其世之休咎象其德之小大人之於文亦然然不能彊為也賦天地中和之氣而又充之以聖賢之學大順至仁浹洽而化然後英華之著見外者無乖戾邪僻忿懥淫哇之辭此皆理之自然者也非惟人之於文也雖物亦然華之大豔者必不實器之過飾者必不良必也稱乎求乎稱也則舍詩書六藝之文吾不敢他求焉袁君徳平之文可謂美矣優柔而不譁典則而不質可以施之宗廟告之朝廷而今巳死無及也其子杲游於國學以予嘗從其兄伯長甫官史館而伯長甫又好予甚者也請重序其父之文焉噫徳平之文世雖無知者抑何傷乎子杲茲又槖而歸於越山之下一日太史占言南方有光氣上達於天者其必德平之文在其下也夫   周剛善文槀序        馬祖常   六經之文尚矣先秦古文雖淳駁龎雜時戾於聖人然亦渾噩弗雕無後世誕詭骫骳不經之辭司馬遷耕牧河山之陽得中州布帛菽粟之常著而為史其言雄深唐韓愈挈其精微而振發于不覊噫文亦豈易言哉栁宗元駕其說忿懥恚怨失於和平淮西雅謌晉問諸篇馳騁出入古今天人之間蔚乎一代之制而學士大夫皆宗師之宋以文名世歐王曾三氏降而下天下將分裂道不得全業文之士咸澆漓浮薄不足以經世而載道焉皇元隆平宣布文化姚燧元明善褎然在廷以文致位光顯而于今傳之周剛善彚其文數十篇俾予觀之質實而不窳藻麗而不華殫其思以志于文而未巳者也茲將官南方故書以為文序而略告之   送簡管勾序         馬祖常   中書以簡君實理管勾曲阜廟學將行請吾為送别詩序諾之二年弗即與之也及來京師告闕里孔子廟荒圯不治又請吾曰今可為之也始簡君布衣褎然游公卿間公卿皆禮之雖小丈夫有所挾持不禮人者簡君亦能使之忘其挾持而禮之其交於人非有鉤連濡沫之巧也非有排難解紛之俠也平易以坦夷和樂而靜專年彌久而情益貞也時益躓而義愈篤也如斯而巳矣彚類而觀之古之君子入道之域者亦由於是矣簡君讓曰不敢有是願先生終序之夫闕里廟不治公卿大夫士之事也子無憂其不治也彼佛老之人室廬觀闕丹雘塗飾圖所以事其師者坎焉若不終日公卿大夫士咸以文名而官榮庸有不治其師之廟而自豐其屋者哉子當求如徯斯者作詩以俟之   大元通制序         富珠哩翀   至治二年冬十有一月皇帝以故丞相東平忠憲王之孫中書左丞相位右丞相總百官新庶務徴用老成開明治道皇元聖聖相繼百有餘年宸斷之所予奪廟謨之所可否禁頑戢暴仁恤黎元綽有成憲然簡書所載嵗益月增散在有司既積既繁莫知所統挾情之吏用譎行私民恫政蠧臺憲屢言之鼎軸大臣恒患之仁廟皇帝御極之初中書奏允擇耆舊之賢明練之士時則若中書右丞相杭平章政事商議中書劉正等由開創以來政制法程可著為令者類集折衷以示所司其宏綱有三曰制詔曰條格曰斷例經緯乎格例之間非外逺職守所急亦彚輯之名曰别類延祐三年夏五月書成勑樞密御史翰林國史集賢之臣相與正是凡經八年事未克果今年春正月辛酉上御㯶殿丞相援據本未奏宜如仁廟制制可如是樞密副使完顔納丹侍御史曹伯啟判宗正府布延集賢學士竒徹翰林直學士曹元用以二月朔奉㫖㑹集中書平章政事張珪暨議政元老率其屬衆共審定時上幸栁林之地辛巳相以其事奏仍以延祐二年及今所未類者請如故事制若曰此善令也其行之繇是堂議題其書曰大元通制命翀序之翀惟聖人之治天下其為道也動與天凖其為法也粲如列星使民畏罪遷善而吏不敢舞智御人鞭笞斧鉞禮樂教化相為表裏及其至也民協于中刑措不用二帝三王之盛盡於此矣雖刑罰世輕世重而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祇德古之制也聖朝因事制宜因時立制時有推遷事有變易謀國之臣斟酌損益以就中典生民之福也仁廟本於先皇上繼志于今萬世慮也雖然明罰勑法朝廷之道揆在焉惟良折獄哀敬折獄有司之法守視焉源則濬矣流斯承之可不慎歟   送楊仲禮序         王士熙   杭為郡甲于江左宋之南為行都地多山谷淵藪峙而為巨鎮匯而為廣涉瑰奇勝絶之觀博大豫之俗在方輿盛且劇我元底奠行省莅之以事之殷地之重于今視它行省獨丞相置丞相之屬非清彊膺時望者不得預其司文教者曰儒學提舉泰定三年夏應奉翰林文字天台楊仲禮以選被命徃夫杭之土風重文士子兢兢佩服整潔出辭粲然落筆縝然處其上者必鑑别衡析陶良汰浮燭其衷斯有以服之也行省之屬事上皆有等威雖大府連率俛首趨對唯謹提舉官五品登階而揖省僚必改容禮焉夫禮之嚴必有以尊其學衆之服必有以重其德不尊不嚴不重不服若曩之為是官者吳興趙先生巴西鄧先生皆由侍從出美望孚于人人楊君居史館久文精思縟言議濟濟志于事功卓然勇往之資也士熙嘗與同僚私灼其詳於其行也不以易為喻而進其難者不以近為勸而圖其逺者焉交友之誼也   文丞相傳序         許有壬   宋養士三百年得人之盛軼唐漢而過之逺矣盛時忠賢雜遝人有餘力及天命巳去人心已離有挺然獨出於百萬億生民之上而欲舉其已墜續其巳絶使一時天下之人後乎百世之下洞知君臣大義之不可廢人心天理之未嘗泯其有功於名教為何如哉丞相文公少年趠厲有經濟之志中為賈沮徊翔外僚其以兵入援也大事去矣其付以鈞軸也降表具矣其往而議和也冀萬一有濟爾平生定力萬變不渝父母有疾雖不可為無不用醫藥之理公之語公之心也是以當死不死可為即為逸于淮振于海真不可為矣則惟有死爾可死矣而又不死非有它也等一死爾昔則在巳今則在天一旦就義視如歸焉光明俊偉俯視一世顧膚敏裸將之士不知為何物也推此志也雖與嵩華爭髙可也宋之亡守節不屈者有之而未有有為若公者事固不可以成敗論也然則收宋三百年養士之功者公一人爾孫富為湖廣省檢校官始出遼陽儒學副提舉劉岳申所為傳將刻之梓俾有壬序之有壬早讀吟嘯集指南録見公自述甚明三十年前游京師故老能言公者尚多而訝其傳之未見于世也伏讀感慨惜京師故老之不及見也公之事業在天地間炳如日星自不容泯而史之取信世之取法則有待于是焉若富也可謂能後者巳   唐律疏義序         栁 貫   故唐律十二篇非唐始有是律也自魏文侯以李悝為師造法經六篇至漢蕭何定加三篇總謂九章律而律之根荄巳見曹魏作新律十八篇晉賈充增損漢魏為二十篇北齊後周或併苞其類或因革其名所謂十二篇云者裁正於唐而長孫無忌等十九人承詔製疏勒成一代之典防範甚詳節目甚簡雖總歸之唐可也盖姬周而下文物儀章莫備於唐始太宗因魏徴一言遂以寛仁制為出治之本中書奏讞常三覆五覆而後報可其不欲以法禁勝德化之意皦然與哀矜慎恤者同符史言有司定律五百條分十二卷即篇為卷是巳今定次三十卷者長孫製義疏時固巳增多義疏出永徽初去貞觀應未逺其後定令刪格編式各隨世損益科條無藝大扺皆原於律矣然則律雖定於唐而所以通極乎人情法理之變者其可畫唐而遽止哉國家立經陳紀迪徳踐猷較諸近世之中稽合唐制為多故凡垂之為甲令著之為事比無非忠厚惻怛之所形累聖重光何其甚似乎太宗也予嘗備數禮官陪在廷末議見吏抱成法寘前曰律當如是不當如彼雖辯口佞舌莫不帖帖順聽無敢出一語為異及按而視之則本之唐以志其常參之祖宗睿斷以傳其變非常無古非變無今然而必擇乎唐者以唐之揆道得其中乗之則過除之則不及過與不及其失均矣嗚呼法家之律猶儒者之經五經載道以行萬世十二律垂法以正人心道不可廢法豈能以獨廢哉彼謂除參夷連坐之罪作見知部主之條為蕭張控制天下之一術其論抑淺末矣予何足以知之因其理之在人心者而竊窺之耳江西在聲教漸濡之内諸學經史板本略具而律文獨闕予間請於廉訪使師公曰禮刑其初一物出禮入刑之論固將以制民為義而非以罔民為厲也吾欲求故唐律疏義稍為正訛緝漏刋之隆興學官以庶幾追還時㑹讀法之遺公儻有意乎公亟謀諸寮寀咸應曰諾而行省檢校官王君長卿復以家藏善本及釋文纂例二書來相其役公欣然命出公帑所儲没入學租錢以供其費踰月緒成因執筆冠篇而且以識公恤刑之本心無往而不在也若曰鑄刑鼎作爰書以取譏于世則予豈敢   孔氏譜序          揭傒斯   孔氏世家一巻其之在江西而顯者是為臨江三孔三孔之子孫曰克巳者是為先聖五十五世孫繇江西不逺三千里拜曲阜林廟且因以考訂其譜諜而收其所未續者遂携之至于京師以示諸學孔子者傒斯得與觀焉於是肅然敬悚然懼進而告之曰凡天下之受姓命氏未有非聖賢之後者也凡有尊祖敬宗之心未有不知重其譜諜者也然徒知重其譜諜而不知求夫尊祖敬宗之實猶無譜諜也猶非其子孫也而况孔子之世家乎夫孔子魯之陪臣也去今千七百有餘歲久天下至今誦其書講其道祀之以天子之禮樂戴之如天地仰之如日月親之如父母者果何以致是乎哉衢路庸衆尋常之人亦有不合於孔子之教者猶得指而議之而况其子孫乎其為孔氏之子孫亦難矣故籠天下之陸海不足以為其富極天下之爵禄不足以為其貴窮天下之奇珍異器不足以為其寳其可富可貴可寳者在聞乃祖之道而巳凡學孔子者猶必以是為務而况其子孫乎夫譜其譜者尊祖之器也道其道者尊祖之實也敬之勉之勿徒抱其虚器而號於衆曰吾先聖之子孫也吾懼夫有議其後者矣子其慎之   國朝名臣事略序       歐陽   應奉翰林文字趙郡蘇伯修甫年弱冠即有志著書初為胄子時科目未行館下士諅言詞章講誦既有餘暇月筆札又富君獨博取中朝鉅公文集而日鈔之凡而元臣世卿墓表家傳往往見諸編帙中及夫閒居紀録師友誦說於國初以來文獻有足徴者彚而稡之始疏其人若干屬以其事中帙挍讐櫛去而導存抉隠而蒐逸久而成書命曰國朝名臣事略他日余與伯修同預史屬從借讀之作而歎曰壯哉元之有國也無競由人乎若太師魯國淮安河南楚諸王公之勲伐中書令丞相耶律楊史之器業宋商姚張之謀猷保定槀城東平鞏昌之方略二王楊徐之辭章劉李賈趙之政事興元順徳之有古良相風㢘恒山康軍國之有士君子操其他臺府忠藎之臣幃幄文武之事内之樞機外之藩翰班班可紀也太保少師三太史天人之學陵川容城名節之特異代豈多見哉至於司徒文正公尊主庇民之術所謂九原可作我則隨武子乎嗟夫乾坤如許大人才當輩出伯修是編未渠央也姑志余所見如是云   補正水經序         歐陽   金禮部郎中蔡正甫作補正水經三巻翰林應奉蘇君伯修購得其書將版行之屬余敘其篇端案隋經籍志有兩水經一本三卷郭璞注一本四十巻酈善長注善長即道元也然皆不著撰人名氏唐杜佑作通典時尚見兩書言郭璞疎略於酈注無所言撰人則槩未之考也舊唐志始云郭璞作宋崇文總目亦不言撰人為誰但云酈注四十卷亡其五然未知兩水經之一存一亡巳見於斯時否也新唐志乃謂漢桑欽作水經一云郭璞作今人言桑欽者本此也崇文總目作於宋景祐與新書志同時又未知新志何所據以為說也余嘗參訂之說者疑欽為東漢順帝以後人以彘一縣疑之也今經言江水東逕永安宫南永安宫昭烈託孤於孔明之地也今特著于斯又若因其人而重者得非蜀漢間人所為也不寧惟是也其言北縣名多曹氏置南縣名多孫氏置余又未暇一二數也斯則近代宇文氏以為經傳相淆者此說近之也然必作經作傳之人定而後可分也或者又曰豈非欽作于前二氏附益于其後它書或然也而此未必也西漢儒林傳言塗惲授河南桑欽君長尚書晁氏言欽成帝時人使古有兩桑欽則可審為成帝時欽則是書不當見遺於漢藝文志也抑余又有疑于斯水經述作往往見於南北分裂之時借曰舊唐志可據則作者南人注者北人在當時皆有此疆彼界之殊又焉知其詳略異同不限於一時聞見之所逮也嗟夫古今有志之士思皇極之不足傷同風之無時乂焉知其不寓深意於是書也然則景純也道元也正父也是或一道也然以余觀正父之博洽多識其見於它著作者盖有劉原父鄭漁仲之風中州士之巨擘也是書雖因宇文氏之感發而有以正蜀版遷就之失其詳於趙代間水此固景純之所難若江自尋陽以北吳松以東則又能使道元之無遺恨者也伯修生車書混一之代身為史官年學俱富於金人放失舊聞多所收攬而是書又有關於職方之大者故余亦願附著其說焉而不自知其妄也   忠史序           歐陽   忠也者盡巳之名也天以事物當然之理賦於人人盡其所當然者而無憾焉是之謂忠今語人曰臣事君以忠與忠恕之忠同則莫不駭然以為非而實然也或曰臣盡臣道於君忠矣子盡子道於父何獨曰孝乎曰不然也禮記所為内盡於已而外順於道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此即吾說也然則上盡其所當然於其下其名曰何曰盡有不敢不勉之義上下之間必有别也故盡之對為推推即恕矣程子嘗謂忠恕一也事上之道莫若忠使下之道莫若恕後儒疑之未喻此也人生而靜動與物接即有盡巳不盡巳二者出乎其間識者知其然固無一息而非吾效忠之時也是道也所以事君所以事天詩曰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亶其嚴乎番易楊翁有見於此久矣大父通守在軒先生當宋季居官守以直聞遇國難以死節著翁慨慕先志作忠史十餘年成書於是上下數千年臣子大義粲然畢具微而一言一行茍無愧於盡巳者悉録之又微而裔夷小邦婦人女子之操不遺也又極而心跡形似之間皆有以覈其實是非枉直瞭然不謬於古人何其至公而當也嗚呼自忠之為說不明士大夫平居無涵養省察之功莅事無鞠躬盡瘁之志立朝無直言敢諫之風至於臨難死節能保其必然也耶嗚呼宇宙間此道明即天地變化草木蕃不明即天地閉賢人隠甚可畏也余為國子博士時職當校獻書既表章之猶懼翁著書之志未白也故述忠說於斯嗚呼是書果行於世也夫書之幸也夫世之幸也夫   送曲阜廟學管勾簡君序    歐陽   曏余讀魯相置孔子廟史碑載司徒臣雄司空臣戒言魯相瑛書稱孔子廟褒成侯四時來祠事已即去廟有禮器無常人掌領請置百石卒史一人典守之謹問太常祠曹掾辭對故事辟雍祠先聖太宰太祝各一人備爵太常丞監牛羊豕河南尹米大司農給請許瑛言置制可此元嘉中事也它書考之雄吴雄戒趙□瑛乙瑛獨始置史闕姓名余頃代匱國子博士中春秋祠上丁中書奉上命代祀御史二人糾儀物禮部主符戸部器皿兵部車工部㡩幄光禄醴齊宣徽兎鹿脯脩留守烜燎薌宗正卒徒大興尹粢盛犧牲事眎古加詳禮器則常置管勾一人司其事實與百石史同方是時衍聖公言曲阜祠事放辟雍獨器服無常職請用辟雍故事置管勾中書集賢吏禮部冑監往復諮問凡數年始決於是朝士大夫合辭薦蜀士簡君當其選又詩以送之夫衍聖古褒成在漢褒成無所言賴相發其端歴三公訪曲臺援成均禮器始有常官然則是職豈輕也哉漢史初置如是其難其人亦必慎選惜逸其姓名今簡君學賅而周行篤而惠既幸居是職之始又幸託姓名於一時名士大夫之詩文異時並漢碑以傳豈偶然哉抑余又有感焉昔者商有天下三十世為周周二十三世孔子生其間千有餘歲矣孔子蚤年孟僖子屬其子曰聖人之後也爾必往學禮此聖聖成湯也以今距孔子較之周末距湯歲不甚相絶也湯之澤未必如今日夫子之盛也子開之宋降而孔父之魯其世系又未必今日之世有爵邑也雖生民以來之有無斷可識也而今有為僖子言者世不以為迂乎夫何一禮器之職於故宫古今設置之難其曹府事例有若合符者而獨人心士習之厚薄去古也逺甚果何自而然乎余於其所甚同者既詳敘之其所甚異深致余意為孔氏後人為當世學禮者簡君願為我敬告之而益以自厚也   送張文琰序         謝 端   太上皇帝舊勞于外其潛邸在建鄴江南行御史臺理所也凡官府所治與小民俗尚淑均奇衺靡不具知既正位宸極以繩愆糾繆所職尤重風紀之選故多上所自擇大夫中丞有所拔用亦必其人然後敢舉而應奉翰林文字張君文琰亦以選為山東道肅政亷訪司經歴應奉七品官清華優佚編摩論譔之餘例三日始一集集則自待制以下相與雜坐吟嘯竢官長至升堂一揖而退才逾月即受俸以歸為經歴繁勞異是矣經歴而上大官八人其同僚二人吏十六人書手又不在焉吏之治辦與否皆總於經歴經歴固為之長又吏所師也日始出即入幕府督吏書手分曹局治文書凡一司庶務與分司出按部郡邑行事有疑不決官吏受賄及稽違當殿降訊治民獄辭兩造當論報案既成吏持來前求予奪可否經歴為之析疑似平向背竄易審定乃署以界吏得其情又不戾於律始可信大官服僚佐而吏亦不得一揺手以輕重法其居是職必昔之嘗有事於珥筆以事上官者自謂優為之洎至其屬亦翕然低首仰靣相師尊今顧不以予彼而予文琰薦者盖必有以取之仕可行巳莫風紀若儒者之效不白於世久矣重遲迂懦人率以是詆姍我及有能自樹立脱去故習軒豁特達則彼固將駴且敬異焉之二者吾將以文琰是行之也天厯己巳正月既望翰林修撰謝端敘   太常集禮槀序        李好文   太常集禮槀為編帙者郊祀九社稷三宗廟二十有一輿服二樂七諸神祀三諸臣請謚及官制因革典籍録六合五十一巻事覈文直彚雜出而易見盖太常之實録也太常典三禮主羣祀凡禮樂之事皆自出焉國家論議制作之原郊社宗廟縁祀之制山川百神秩序之典諸臣節惠易名之實不知其故可乎洪惟聖朝天造之始金革方載文德未遑我太宗皇帝戡金五年嵗在戊戌時中原甫定則巳命孔子之孫元措訪求前代禮樂將以文萬世太平之治憲宗皇帝二年壬子時則有日月之祀伏觀當時羣臣奏對之際上問禮樂自何始左右對以堯舜則其立神基肇人極丕謨睿略固巳宏逺矣世祖皇帝中統之初建宗廟立太常討論述作庶越古昔至元之治遂光前烈成宗皇帝肇立郊丘武宗皇帝躬行祼享英宗皇帝廣太室定昭穆御衮冕鹵簿修四時之祀列聖相承歲増月輯典章文物煥然畢備矣百年以來事皆屬之有司寄諸簡牘歲月既久不無散逸故由之者或不知其本論之者或失於其初闊略戾舛頗違於舊泰定丁夘秋好文備員愽士深慨其故既而僉太常禮儀院事富珠哩公繼至從而倡率之遂暨一二同志蒐羅比校訪殘脫究訛略其不敢遽易者亦皆論疏其下事雖不能無遺以耳目所及顧巳獲其七八越二嵗書成名之曰大元太常集禮槀嗚呼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文綱常典則天秩人紀豈易言哉然事不可以無述言不可以無綂與其具於臨時孰若求之載籍與其習而不察孰若信而有徴此裒集之有編而不敢後者也曰槀者固將有所待焉他日鴻儒碩筆承詔討論成一代之大典則亦未必無取天厯二年秋七月丙辰朔承務郎太常博士李好文序   元文類卷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十七    元 蘇天爵 編書   上耶律中書書        元好問   四月二十有二日門下士太原元好問謹齋沐獻書中書相公閣下易有之天造草昧君子以經綸伏惟閣下輔佐王室奄有四方當天造草昧之時極君子經綸之道凡所以經造功業考定制度者本末次第宜有成策非門下賤士所敢與聞獨有一事系斯文為甚重故不得不為閣下言之自漢唐以來言良相者在漢則有蕭曹丙魏在唐則有房杜姚宋數公者固有致太平之功而當時百執事之人毗助賛益者亦不為不多傳記具在盖可考也夫天下大器非一人之力可舉而國家所以成就人才者亦非一日之事也從古以來士之有立于世必藉學校教育父兄淵源師友講習三者備而後可喻如修明堂總章必得楩楠豫章節目磥砢萬牛挽致之材預為儲蓄數十年之間乃能備一旦之用非若起尋丈之屋欂椳楔楹杙甍桷雜出于榆栁槐柏可以朝求而暮足也竊見南中大夫士歸河朔者在所有之聖者之後如衍聖孔公耆舊如馮内翰叔獻梁都運斗南高戸部唐卿王延州從之時輩如平陽王狀元綱東明王狀元鶚濱人王賁臨淄李浩秦人張徽楊奐李庭訓河中李獻卿武安樂䕫固安李天翼沛縣劉汝翼齊人謝良弼鄭人吕大鵬山西魏璠澤人李恒簡李禹翼燕人張聖俞太原張緯李謙冀致君張徳輝高鳴孟津李蔚真定李治相人胡徳珪易州敬鉉雲中李微中山楊果東平李昶西華徐世隆濟陽張輔之燕人曹居一王鑄渾源劉祁及其弟郁李仝平定賈庭揚楊恕濟南杜仁傑洛水張仲經虞鄉麻革東明商挺漁陽趙著平陽趙維道汝南楊鴻河中張肅河朔勾龍瀛東勝程思温及其從弟思忠凡此諸人雖其學業操行參差不齊要之皆天民之秀有用于世者也百年以來教育講習非不至而其所成就者無幾䘮亂以來三四十人而止矣夫生之難成之又難乃今不死于兵不死于寒餓造物者挈而授之維新之朝其亦有意乎無意乎誠以閣下之力使脱指使之辱息奔走之役聚養之分處之學館之奉不必盡具饘粥足以餬口布絮足以蔽體無甚大費然施之諸家固已骨而肉之矣他日閣下求百執事之人隨左右而取之衣冠禮樂紀綱文章盡在于是將不能少助閣下蕭曹丙魏房杜姚宋之功乎假而不為世用此諸人者可以立言可以立節不能泯泯默默以與草木同腐其所以報閣下終始生成之賜者宜如何哉閣下主盟吾道且樂得賢才而教育之一言之利一引手之勞宜不為諸生惜也   與姚公茂書         楊 奐   奐頓首復别四五年思渴之甚所欲言者不一也握手未期此懐可知子善至得書審玉眷佳裕且知北還喜甚去嵗子善云新築祠堂而石室在正位不知何所據及見朱文公家禮圖説亦云在北架似不安也且宗廟五廟七廟而已雖有成言所以作室次第于經則無所見朱文公後宋人也建炎南渡廟社之禮一蕩就有故老或鬱鬱下僚無所見于世此説在中庸或問中略見之所可信者止是昭穆位次于神主于石室皆不及也家禮所載神主様式亦非奐三十時入汴梁得宫室廟社法度于一故老處又五年因秋比以生徒之衆寓長安慈恩寺有僧曰了遷者乘暇請觀寺之西南杜相公讀書堂奐一見知其為家廟也其廟制如世之所謂吳殿也凡石室竝在西壁高與人胸臆齊其僧猶以為藏書龕既而來洛下于楊正卿家閲稽古編文信乎其為杜祁公之家廟也文粹韓文温公集多有家廟碑止説三室四室或云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室又有云東室者亦不載石室方位之所在夫禮也者制度名數之所寓也不有所據必有所見文公所述未見其所據當以奐之所目覩者為廟之定制天子與諸侯卿大夫同所以異者名數也今汴梁太廟法度弊家具有圖説自已亥春定課時有告隠匿官粟者親入倉檢視而倉即太廟也因得考其制度焉石室在西壁正殿凡二十五間始祖室三間内附祧廟神主五位其石室皆在西壁而近南牗世祖二間内附肅宗一位穆宗二間内附康宗一位太祖已下至宣宗各二問係八室計一十六間其神主石室竝在西壁東西夾室各一間凡有神主處每一間門一牖一門在左牖在右巳上共二十五間近有客曰毛正卿至自保州曾為先朝太祝談舊禮如在目前是日坐客甚衆談竟奐問之曰如公所言其行禮時將在秋冬而不及春夏也客問何以知之奐曰以公止見虎席故知其在秋冬也若春夏則席以桃枝桃枝竹也客曰適在冬耳奐又問公之行禮將屬時享而不及禘祫客問何以知之奐曰禘祫則太祖神主位于埳下而東向焉而昭在于北南向之穆在于南而北向之公所言而曰太祖神主在門之内南向焉故知不及禘祫也客謝未嘗及禘祫吁此定禮也患不素考耳是與非吾友訂之恐不宜襲家禮之誤也著書非細事也古之聖賢未嘗敢自作古所謂神主之説容面告焉   與竇先生書         許 衡   老病侵尋歸心急迫思所以上請未得其門也邇來相從實望見教不意復有引薦之言聞之踧踖且驚且懼邸舍中懇陳所以不可之故至于再三始䝉惠許違别三數日復慮他説間之不終前惠是用喋喋重陳向來懇禱不可意嘗謂天下古今一治一亂治無常治亂無常亂亂之中有治焉治之中有亂焉亂極而入于治治極而入于亂亂之終治之始也治之終亂之始也治亂相循天人交勝天之勝質揜文也人之勝文犯質也天勝不已則復而至于平平則文著而行矣故凡善惡得失之應無妄然者而世謂之治治非一日之為也其來有素也人勝不巳則積而至于偏偏則文没不用矣故凡善惡得失之迹若謬焉者而世謂之亂亂非一日之為也其來有素也析而言之有天焉有人焉究而言之莫非命也命之所在時也時之所向勢也勢不可為時不可犯順而處之則進退出處窮達得喪莫非義也古之所謂聰明睿知者唯能識此也所謂神武而不殺者唯能體此也或者横加已意欲先天而開之拂時而舉之是揠苗也是代大匠斵也揠苗則害稼代匠則傷手是豈成已成物之道哉即其違順之多寡乃在吉凶悔吝之多寡也生平拙學認此為的信而守之罔敢自易今先生直欲以助長之力擠之傷手之地是果相知者所為耶無益清朝徒重後悔豈交游之汎不足為之慮耶抑真以樗散為可用之材也相愛之深未應乃爾若夫春日池塘秋風禾黍夏未雨蠶老麥收冬將寒囷盈箱積門喧童稚架滿琴書山色水光詩懐酒興拙謀或可以辦此也是以心思意嚮日日在此安此樂此言亦此書亦此百周千折必期得此而後已先生不此之助而彼之助是不可其所可而可其所不可也其可哉將愛之實害之萬惟恕察言不能櫽括悚息待罪   荅耶律惟重書        許 衡   書奉寄耶律生久别不得㑹見豈勝懐想王之奇來審聞尊丈以下皆安良慰西山詩説與文公詩傳異同此非區區所能辨然宿昔愛生勤學似不欲虚其所問雖自知淺陋猶喜一言之春秋壊于三傳此説固矣然盡去三傳而不讀吾恐擬議之失又甚于三傳書義壊于漢儒之序此説固矣然盡欲去之而不讀吾恐臆度之差又甚于漢儒之序程朱以來講明究析其可疑可信亦略有説盖自焚滅之後歴千餘嵗其間變故又復不少遺脱舛誤焉能盡如洙泗之舊雖語孟二書亦有可疑學者但當求其㫖意【温柔敦厚經夫婦成孝敬】以身體之日積月累庶可有益至于此等疑問姑闕之可也舊見西山文字平實簡易不意此論急迫毁罵殊無温柔敦厚含蓄氣象抑其少日之為耶抑或他人為之而傳之者誤耶觀其考覈辨難出人意表未易折衷容胥㑹時更論鄙見如此未識果是否也   與楊元甫論梁寛甫病證書   許 衡   梁寛甫證右脇肺部也嗽而唾血舉動喘促者肺診也發熱脉數不能食者火來刑金肺與脾俱虚也肺與脾俱虚而火乘之其病為逆如此者例不可補㵼盖補金則慮金與火持而喘咳益増㵼火則慮火不退位而痃癖反盛正宜補中益氣湯先扶元氣少以活病藥加之聞已用此藥而不獲效意必病勢苦逆而藥力未到也當與寛甫熟論逺期秋凉庶就平復盖脉病惡春夏火氣至秋冬則退也止宜于益氣湯中隨四時陰陽升降浮沈温凉寒熱及見有證増損服之【升降沈浮則順之温涼寒熱則反之順其順和其和為治之大方也】或覺氣壅間服加減枳术丸或有飲間服局方枳术湯數月後庶逆氣少回逆氣回則治法可施但恐今日以至色青色赤及脉脉洪則無及矣近世論醫有主河間劉氏者有主易州張氏者張氏用藥依凖四時陰陽而増損之正内經四氣調神之義醫而不知此妄行也劉氏用藥務在推陳致新不使少有怫鬱正造化新新不傷之義醫而不知此無術也然而主張氏者或未盡張氏之妙則瞑之劑終莫敢投至失幾後時而不救者多矣主劉氏者或未悉劉氏之藴則劫效目前陰損正氣遺禍于後日者多矣能用二家之長而無二家之弊則治庶幾乎寛甫病初感必深所傷物當時消導不盡停滯淹延變生他證以至于今恐亦宜倣劉氏推陳致新之意少加消導藥于益氣湯中庶有漸緩之期也鄙見如此未敢以為必然惟吾才卿元甫子益共商論之   上宰相書          劉 因   九月二十八日因再拜因自幼讀書接聞大人君子之餘論雖他無所得至如君臣之義一節自謂見之甚明其大義且勿論姑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之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其生聚之樂者是誰之力歟皆君上之賜也是以凡我有生之民或給力役或出智能亦必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勢之必然亘萬古而不可易而莊周氏所謂無所逃于天地之間者也因生四十三年未嘗效尺寸之力以報國家養育生成之徳而恩命連至因尚敢偃蹇不出貪高尚之名以自媚以負我國家知遇之恩而得罪于聖門中庸之教也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長未嘗一日敢為崖岸卓絶甚高難繼之行平昔交友茍有一日之雅者皆知因之此心也但或者得之傳聞不求其實止于踪跡之近似者觀之是以有高人隠士之目惟閣下亦知因之未嘗以此自居也請得一一言之向者先儲皇以賛善之命來召即與使者俱行再奉㫖令教學亦即時應命後以老母中風請還家省視不幸彌留竟遭憂制遂不復出初豈有意于不仕耶今聖天子選用賢良一新時政雖前日隠晦之人亦將出而仕矣况因平昔非隠晦者耶况加以不次之寵處之以優崇之地耶是以形留意往命與心違病卧空齋惶恐待罪因素有羸疾自去年喪子憂患之餘繼以痁瘧歴夏及秋後雖平復然精神氣血已非舊矣不意今嵗五月二十八日瘧疾復作至七月初二日蒸發舊積腹痛如刺下血不已至八月初偶起一念自歎旁無期功之親家無紀綱之僕恐一旦身先朝露必至累人遂遣人于容城先人墓側修營一舍儻病勢不退當居處其中以待盡遣人之際未免感傷由是病勢益増飲食極減至二十一日使者持恩命至因初聞之惶怖無地不知所措徐而思之竊謂供職雖未能扶病而行而恩命則不敢不扶病而拜因又慮若稍涉遲疑則不惟臣子之心有所不安而蹤跡高峻巳不近于人情矣是以即日拜受留使者病勢稍退與之俱行遷延至今服療百至略無一效乃請使者先行仍令學生李道恒納上鋪馬聖㫖待病退自備氣力以行望閣下俯加矜憫曲為保全因實疎逺微賤之臣與帷幄諸公不同其進與退若非難處之事惟閣下始終成就之   與㐮陽吕安撫書       宋 衜   年月日具位衜謹奉書于㐮陽安撫吕君足下盖聞天下之事有變有常兵家所先知己知彼茍昧斯理克成者難足下利害類此故别白而忠告之令兄少保制置出自戎行驅馳邊境守禦奔援時立武功南朝列之于三孤崇之以兩鎮以至開荆南之制閫總湖北之利權其報效酬勲亦已至矣而乃漸虧臣節專立巳威爵賞由心刑戮在口藉上流之勢不朝貢于錢唐託外援之辭聚甲兵于鄂渚江左君臣憂其跋扈以為王敦桓復生于今日也天不假年近聞捐館繼知黥貴代秉軍麾且吕氏子弟將校往往典州郡而握兵馬者何哉盖南朝姑息令兄之故耳自今已往豈復有容足之地乎足下在吕氏族中最才且賢必將易置腹心尺書見召魚脱于淵其禍不可測也去嵗大兵南下經略㐮漢諸軍將校屢請攻圍我主惠仁慈逺覽周慮以南北生靈皆吾赤子當告之以訓辭示之以形勢彼果不降攻之未晚故休兵秣馬蓄力待時今白河鹿門雉堞相望安陽光化舟艦交通東遏饋運之師西絶樵蘇之路生擒大將兵民震驚足下内憂家事之多艱外覩孤城之日蹙誠危急之秋也兹者炎火收威商金變律風折膠而弓勁草垂實而馬肥行當整齊士卒淬礪戈矛斷鳯林之關決檀溪之水稱萬山之道塹白銅之堤前茅飲馬于江陵後勁摧鋒于樊邑用天下堂堂之衆擊漢陰蕞爾之城似不難矣幕府恭承帝命征討招懐拒逆者誅迎降者賞若能翻然改圖軍門送款飛聞天闕必有殊恩豈止轉禍為福實千載一時之機㑹也漢上土疆君當常保他人孰能有之如闇于謀慮迷而不復事機一去雖悔奚追國家大信明若江水進退裁決惟足下留意焉   與姚江村先生書       盧 摯   文徳四年嵗舍庚子冬十一月七日後學涿郡盧摯頓首再拜寓書江村先生執事摯由諸生承乏侍從遂叨持憲節膺一道之寄始來湘中竊伏惟念材能譾薄無所肖似既眂印省俗謁先聖校官誠不自揆力揣分盖嘗以蜀之文翁閩之常衮自詭庶幾無負國家委任部使者勉勵宣明之意而潭學素號多士志于殖學蓺文不骫流俗篤好古道者莫不踶跂振躍操觚挈牘咀英蘤漱芳潤以求理義之指歸辭章之統緒是正其所未至而難其人不唯逢掖諸生之所拳拳至于縉紳處士願欲喜樂者林林然亹亹焉亦莫不以得師取友為務為言者皆是也摰是時為言江村先生之賢向也得其人于文字中前嵗使過均亦嘗觀道徳聴言論于須臾之頃迄今耿耿不能忘也盖先生之文先秦西漢之文本六籍而支三傳左右以羣史諸子者也其淵粹博贍常與王介夫曾子固頡頏至于近代葉適洪咨䕫劉克莊諸人則瞠若乎後塵者也摰知先生者如此摰也言之潭之搢紳逢掖然之居無何摰以不習風土得疾在告瀕于危殆屢矣移病歸田之章至于數四竟未得請迨秋冬之交方稍稍向平前月初吉爰舉釋菜之典文學諸君遂復有絳帳江村之請即與議往司講黎生季芳飭禮幣以東若夫弟子事師之勤具于别幅俾不肖者尺牘先焉惟先生慨然而來嘉惠學徒生如摰者亦時時簉跡衿佩之末以摳衣函丈日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湖湘之間文風丕變不惟北邦盛事使楚越列郡亦皆靡然知所興起異時摰獲附驥尾有光汗青之編果可以儕蜀文匹閩衮者實昉于先生豈不偉歟或者有謂先生作止語默之間静重不茍雖摰與諸生所以鄉慕依託者出于慺慺之誠乃輕于然諾不于再于三然後命駕則師道不尊或微辭婉譲以自諉則摰竊謂先生必不然矣盖見義勇為樂與人為善實虚焉有無焉摰知先生者如此若夫握瑜懐瑾以自珍佩蘭襲芷以自潔珍則珍矣清則清矣異乎時中者矣先生必不然矣惟先生亮之   荅董中丞書         吳 澂   正月十一日臨川儒生吴澂再拜中丞相公閣下澂聞學者非以求知于人也欲其徳業有于身而巳矣仕者非以自榮其身也欲其惠澤及于人而已矣澂江南鄙人也自幼讀聖賢之書觀其迹探其心知聖賢之學得之于心為實徳行之于身為實行見之日用施之家國為實事業資之不敏力之不勤學之四十年矣而未有成是以日夜孜孜矻矻惟恐無以自立于己而不敢求用于時也居方冊中以古之聖人為師以古之賢人為友而于今世位尊而有徳位卑而有學者皆所願事皆所願交也往年閣下分正江右側聞閣下之風剛正公亷卓然不倚皎然不滓特立獨行于衆醉羣汚之中心竊慕焉二年之後始得與同遊之友嘗出入門下者一望道徳之光以一朝之所見而益信二年之所聞未幾澂居山中持喪而閣下自南豐入覲足跡無復再至閣下之庭勢位之相懸道里之相隔如九地之視九天無一言可以逹閣下之耳無一字可以逹閣下之目疎賤姓名何翅一草之微意閣下且忘之矣不謂克勤小物過取其不足而以聞于朝聖上聴言如流賢相急才如渴由布衣授七品官成命既頒而閣下又先之以翰墨敦請敦諭如前代起處士之禮澂何人斯而足以當之夫朝廷用人之不次公卿薦人之不私布衣之受特知䝉特恩如此近世以來所希有也雖木石猶當思所以報而况于人乎昔夫子勸漆雕開仕對以吾斯之未能信而夫子説之何哉説其不自欺也然則開之可仕不可仕雖夫子不能知惟開自知之耳閣下之舉古大臣宰相之所為也澂敢不以古賢人君子之所自處者自勉以事閣下哉邇年習俗日頽儒者不免事于奔競急于進取媚竈乞墦何所不至今之大臣宰相當有以微斡其機丕變其俗若俾疎賤之人驟得美仕非所以遏其徼倖冒進之萌也澂以古之賢人君子自期則其出處進退必有道矣不然貪榮嗜進亦若而人也閣下奚取焉愛人以徳成人之美是所望于今之大臣宰相能如古人者愛之以徳而成其美豈必其仕哉邵堯夫詩云幸逢堯舜為真主且放巢由作外臣澂雖不肖願自附于前修成之者在閣下澂感恩報知非言可殫未由庭參敢冀為家國天下保重臨筆不勝拳拳不宣澂再拜   上許魯齋先生書       王 旭   三月朔日東平晚進王旭謹齋沐裁書頓首百拜獻于左丞先生閣下旭布衣窮居于時事無所好獨嘗有志于古披塵編扣斷簡役精魂于千載之上陰陽寒暑有其變而此志不變死生哀樂事物有其變而此志不變盖十年于此矣當其深入而有得也欣然忘食不啻千乘之貴趙孟之富其樂也如張九奏于洞庭之野觴白雲于崑山瑶池之上悠然陶然有非世俗之所知而雖已亦有不能以語人者盖嘗隠几掩巻而深思之以為道之大原出于天而存于人初無古今終始之或異也雖榮河發靈而三五之機始露温洛闡袐而皇極之端始開而畫前之易太極之理已自具于人心而流行于事物之間矣邵子曰一物由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知乎此則前乎鴻濛不必為古後乎漢唐不必為今而方寸之地即天地之所以位人極之所以立與惜乎三代而下隋唐而上道學不明而知之者吾未見其人也敷陳往古持挈當世非無荀卿子然以性為惡見理差矣何足以傳斯道上酌天時下推人事非無揚雄氏然寂寞太誑耀美新大節虧矣何足以傳斯道通也懿而失之陋愈也達而失之淺且不免致堂胡氏之譏盖自孔孟之殁中間千四百餘年纔得四子而極其所致又如此嗚呼道果易言也雖然堯舜變而中不變孔孟亡而道不亡迨周程張邵一出而道學復明太極一圖抽天地未露之扃鑰西銘一書發聖賢未言之閫奥皇極窮天地之數易傳盡天人之理繼以文公無憾矣雖然所謂道學者果何學也哉貫三才之理于一致格物致知而盡變化流通之妙散三才之理于萬殊開物成務而極錯綜經理之宜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致時君于唐虞還民風于三代亦如此而已矣豈徒異其行以駭俗高其辭以驚衆朴其貌深其情以求合規矩之内耶國家自有天下六十餘年文風不振士氣卑陋學者不過踵雕蟲之舊爾間有一二留心于伊洛之學立志于高逺之地者衆且羣咻而聚笑之以為狂為怪為妄而且以為背時枯槁無能之人也嗚呼儒學豈真無用具耶正道不明士習誑僻以至于斯可喟歎巳伏惟先生以道鳴世踐履于平昔者皆三才之實學發揮于事業者皆三才之實用簟瓢居陋巷浩然無一毫之不足白衣登相府淡然無一毫之有餘其堯舜吾君成康吾民盖胸中之素藴一諫不行奉身而退其出處進退何其一于義而不茍伸于道而不屈也吾道有光士氣増重其頽波之砥柱冥途之日月與雖然僕固以聖賢望先生而不以世俗之所以待者待先生也則猶不能無疑何者孟子致齊卿之位齊王欲中國而授孟子室養弟子以萬鍾而孟子不可以為辭十萬而受萬而先生之所以眷焉于此者其必有以處此矣而旭也未聞其説焉何如返蘇門之故隠臥西山之白雲逺續洙泗之微言近考伊洛之正使聖傳不墜後學有歸旭也不敏請摳衣執筆以書先生于文公之後狂言區區唯先生憐其心而略其愚妄之罪以進之幸甚   與烏叔備書         安 熙   熙頓首再拜上啟叔備尊兄侍史一别七年豈勝嚮仰人來獲聞動静聊以為慰又聞春間嘗以酒致疾雖已得愈然中情猶不能釋然也即辰新秋猶熱恭惟調攝有道侍履益以康佳矣然尊兄早親有道篤志力行人望所屬不可不重為此道保惜也願兄留意更加慎節以迓新祉以慰友朋期望之意幸甚幸甚易説精要想已就緒丁亥集亦當脱藁恨不得陪侍左右側聞高論也熙一來此行及三載獨學無友益以荒惰然隨分讀書小作程課玩心觀理更于應事接物間體驗警省亦略有効但覺悔尤山積尤日夕増懼耳四書集義精要近因讀朱子文集對校一過尚多有疑誤别紙錄呈幸因書來以一言可否之使得有所據依也疑此書初脱藁先生未使學者校勘故多有此誤雖非大義所闕然亦不可不訂正也近因看詩傳亦欲取朱子文集及語錄之言凡涉論詩有與集傳相發明者依精要例冩出以便初學亦似有益又嘗病讀春秋者只知讀左氏而不讀正經欲節取左氏傳文議論叙事本末終始依倣通鑑綱目作小字註之經文之下以類相從各附本句凡左氏浮夸乖戾之語皆刪去之秦漢以來大儒先生之言及諸家説可取者亦略節取附注其後庶觀春秋者有以考傳讀左氏者亦知有經其大㫖一以朱子為本而逹于張程以求聖人之意不審高明以為如何其他所欲言者甚衆千里相望不可得極思向來承晤之樂復何時而可遂耶伏紙引領不勝馳情因便不惜痛加鞭策至幸至幸此間惟王仲安時相見渠讀四書甚有得處時與之語亦多有警助去嵗又得一王儀伯年二十五六曾從董宗道受四書詩經傳好學不倦作文字亦可觀嵗一至中山時來晤語也   元文類巻三十七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十八    元 蘇天爵 編説   唯諾説           劉 因   唯恭于諾何也曰各有所施也呼之則其音必内故唯以趨赴之若趨物而奉之也命之則其聲必外故諾以承受之若與物而受之也失其所施則文理從而亂矣豈但是乎凡物無無對者無無陰陽者而聲亦然其意象之清濁闔闢亦莫不合也姑以進退存亡吉凶消長體之則可見矣此天機之所發而禮樂之所由生雖天地亦不知其所以然者豈但人乎物之聲亦然豈但聲乎凡形色氣味皆然也而况古今之時變事物之倫理聖人何嘗加損于其間哉惟妙此理而宰此事者心焉而巳矣必盡夫心也然後聲為律而身為度茍為不然幾何其不為無適非道之道作用是性之性也   權說            何榮祖   或問權之為說漢儒解之于前宋儒非之于後不識權者果何物也愚曰權亦事之宜也然則權與義同乎曰不同請聞其説曰有常之宜曰義臨時之宜曰權問者未達曰權之説如此不有害于道乎曰否孟子嘗言之矣權正謂害道者説也竊實思之盈天地之間往者過來者復裁制萬事變通無窮者惟其義而已盖仁者義之愛也智者義之辨也禮者義之儀也中者義之則也信者義之實也雖然人之情萬殊事之出萬變或愛有不可施智有不可用禮有不可執中有不可定信有不可必是皆孟子所謂害道者也聖人知其然故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夫權者聖人憂道之深謀處變之大用也如可乎可不可乎不可此義也或可之中有不可而不可之中有可此權也權與義無非道也然君子之用心所當日進者學也深造者道也謹守者義也不可預知者權也愚故曰有常之宜曰義臨時之宜曰權   無極而太極説        吳 澂   太極者何也曰道也道而稱之曰太極何也曰假借之辭也道不可名也故假借可名之器以名之也以其天地萬物之所共由也則名之曰道道者大路也以其條縷脉之微密也則名之曰理理者玉膚也皆假借而為稱者也貞實無妄曰誠全體自然曰天主宰造化曰帝妙用不測曰神付與萬物曰命物受以生曰性得此性曰徳具于心曰仁天地萬物之統㑹曰太極道也理也誠也天也帝也神也命也性也徳也仁也太極也名雖不同其實一也極屋棟之名也屋之脊檁曰棟就一屋而言惟脊檁至高至上無以加之故曰極而凡物之統㑹處因假借其義而名為極焉辰極皇極之類是也道者天地萬物之統㑹至尊至貴無以加者故亦假借屋棟之名而稱之曰極也然則何以謂之太曰太之為言大之至甚也夫屋極者屋棟為一屋之極而巳辰極者北辰為天體之極而已皇極者人君一身為天下衆人之極而巳以至設官為民之極京師為四方之極皆不過指一物一處而言也道者天地萬物之極也雖假借極之一字强為稱號而曽何足以擬議其髣髴哉故又盡其辭而曰太極者盖曰此極乃甚大之極非若一物一處之極也然彼一物一處之極極之小者耳此天地萬物之極極之至大者也故曰太極邵子曰道為太極太祖問曰何物最大荅者曰道理最大其斯之謂歟然則何以謂之無極曰道為天地萬物之體而無體謂之太極而非有一物在一處可得而指名之也故曰無極易曰神無方易無體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斯之謂歟然則無極而太極何也曰屋極辰極皇極民極四方之極凡物之號為極者皆有可得而指名者也是則有所謂極也道也者無形無象無可執著雖稱曰極而無所謂極也雖無所謂極而實為天地萬物之極故曰無極而太極   致慤亭説          吳 澂   墓焉而體魄安廟焉而神魂聚人子之所以孝于其親者二端而已何也人之生也神與體合而其死也神與體離以其離而二也故于其可見而疑于無知者謹藏之而不忍見其亡于其不可見而疑于有知者勤求之而如或見其存藏之而不忍見其亡葬之道也求之而如或見其存祭之道也葬之日送形而往于墓葬之後迎精而返于家方其迎精而返于家也一旬之内五祭而不為數惟恐其未聚也及其除喪而遷于廟也一嵗之内四祭而不敢疏惟恐其或散也家有廟廟有主祭之禮于家不于墓也墓也者親之體魄所藏而神魂之聚不在是以時展省焉展省之禮非祭也近代所謂祭者或隆于墟墓而略于家夫伊川野祭古所深慨習俗之由來漸矣不有禮以稽其弊則雖豪傑之士亦且因仍而莫怪予嘗適野見車馬蔽道士女盈盈于墟墓之間少長咸集攀號悲泣彷彿初喪之哀亦未嘗不嘉其孝誠之篤而亦不能不歎夫古禮之泯也茌平梁潤之篤于親者作亭墓間朝之聞人為扁曰致慤或者又引祭義以發明之俾梁氏孝思悠悠不能巳其言豈無助哉雖然祭義所云皆廟祭之事非可施之墟墓間也梁之子宜國子伴讀復請于予予以古人之正禮告禮有其義人之報本反始求之于有而不求之于無非達鬼神之情狀者未易語此京兆蕭君曰為祠堂于所居揭斯扁于齋室庶乎其可斯言也不亦善于禮矣夫   李侯諸子名字説       虞 集   河東李侯有子若姪七人皆長矣一日悉命以名而字之曰思慎字克孝者侯之兄子也曰思謹字克忠曰思善字克敏者侯仲弟之子也曰思徳字克峻者侯之子也曰思貞字克固曰思信字克誠曰思勤字克敏者侯季弟之子也其取諸字義者盖因其性之所近而捄其習之所偏以示勉勵警戒之意云于是以告虞集曰願有以申其説使昭然知所以為教者永久不忘也集曰古者筮賔而冠既冠而字則辭而祝焉禮也而集不令不足為之辭不敢當也且知子莫若父其所以命子者宜必深切而至當矣為子者受言藏之而用力焉革其所未善勉其所未能充其所未至則一言也終身行之而有餘矣不然則雖使儒生數十更咻而迭喻之亦何益哉雖然集不敏沗以誦道古訓為職事其敢固辭乎乃祝之曰朂爾思慎必戒必懼以事爾親爾不克慎不孝之名將在爾身可不慎哉朂爾思謹必競其業以事于君爾不克謹不忠之名將累爾親可不謹哉朂爾思善善固爾有爾不加敏善曷能至朂爾思徳徳禀自天既峻且明勿虧其全貞徳之固信徳之實勉哉爾勤三思勿失既祝已又語之曰謹慎勤以行言也善與徳以得諸天而有諸巳者為言也貞信以徳中之一事而為言也大抵皆文之美者也文之美者遽數之不能既其類七言者又安足以盡之要其歸在于能思而已箕子曰思曰睿睿作聖孟子曰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至哉思乎一有不思則慎謹者肆而勉者惰矣善不明而徳不立矣貞者不貞而信者不信矣思之哉思之哉茍思之則忠孝而下凡百行之美無不能矣二三子思之哉終日不食以思終夜不寢以思則父命之嚴必能深求其意而有立于成矣然則吾見李氏之子孫福祿方來而未艾也二三子勉之哉   蘇君字説          虞 槃   趙郡蘇君閒謂槃曰吾名天爵字伯修願子為我著其説俾因是有省盖庶幾朋友之義也槃聞之曰大矣哉子之所以為名也槃嘗惕然思俛然學于是矣昔者孔子曰修巳以敬子思子曰修道之謂教何謂巳目之視耳之聴心之思也何謂道仁之于父子義之于君臣禮之節文智之辨别也修之如何視極其明而無所不見也聴極其聰而無所不聞也思極其睿而無所往而不通也是之謂敬由其仁而親疎之殺無不愛由其義而貴賤之等無不宜由其節文而委曲無不得其當由其辨别而是非無不致其察是之謂教嗟夫人之所以為人者具于吾身而耳目之用著焉接于吾身而君臣父子之理交焉舍是其無以致其修矣然而聰明之所運用仁義之所擴充者尤不可以不博也動焉而念慮之詳事為之著也感焉而天地鬼神之變鳥獸草木之宜也茍皆有以窮其理而致其知則學愈博守愈約修之道不已至乎或曰器物必弊也而後修治之文采必晦也而後修明之若人之所以為人其體何具何俟于修嗚呼為是説者亦將清净寂滅之歸而姑為是無證之言也卞之玉也棠谿之金也非素為器也脩其職而器成焉和之弓也垂之竹矢也非素能巧也脩其業而巧著焉故琢也範也也剡也而工化其質瑚璉也戈矛也弓與矢也而物致其用由是言之學者敏于修而巳敏于修則體無不具而用無不周其亦有外此而可以言學者乎孟子曰聖人百世之師也伯夷栁下惠是也伯夷栁下惠無以異于衆人也而可以為百世之師者何哉修其身而已耳書曰慎厥身修思永則願與吾子共勉之也   題跋   跋金國名公書        元好問   任南麓書如老法家㫁獄網密文峻不免嚴而少恩使之治京兆亦當不在趙張三王之下黄山書如深山道人草衣木食不可以衣冠禮樂束縛逺而望之知其為風塵物表黄華書如東晉名流往往以風流自命如封胡羯末猶有醖籍可觀閑閑公書如本色頭陀學至無學横説豎説無非般若百年以來以書名者多矣宇文太學升通王禮部無競蔡丞相伯堅父子吳深州彦髙高待制子文耳目所接見行相後先為一時任高麓趙黄山趙禮部龎都運才卿史集賢季宏王都勾清卿許司諫道真為一時若党承㫖正書八分閑閑以為百年以來無與比者篆字則李陽氷以後一人郭忠恕徐常侍不論今巻中諸公書皆備而行溪獨見遺正如鄴中賔客應劉徐阮皆天下之選使坐無陳思王則亦不得不為西園清夜惜也   跋趙太常擬試賦藁後     楊 奐   余大定中君臣上下以淳徳相尚學校自京師達于郡國専事經術教養故士大夫之學少華而多實明昌以後朝野無事侈靡成風喜歌詩故士大夫之學多華而少實上病其然也當泰和丙寅春二月二十五日萬寧宫試貢士總兩科無慮千三百軰上躬命賦題曰日合天統侍臣初甚難之而太常卿北京趙公適充御前讀巻官獨以謂不難即日奏賦議乃定既而中選者纔二十有八人僕時甫冠獲試廷下而席屋偶居前列朝隙聞異香出殿櫺間一紫衣顧予起問題之難易及名氏里貫年齒而去少顧復相慶曰適駕至矣薄暮出宫傳以為希遇嘗退而志之後四十五年僕以河南漕長告老于燕過太常之孫承祖家得所擬賦感念存沒不能不惘然為叙其末并以舊詩歸之所謂月澹長楊曉色清天題飛下寂無聲南山霧豹文章在北海雲鵬羽翼成玉檻玲瓏紅露重金爐縹緲翠烟輕誰言半夜曽前席白日君王問賈生者是詩少作也無可取以其紀一時之事庶附趙氏家傳或見于後世云   題中州詩集後        家鉉翁   世之治也三光五岳之氣鍾而為一代人物其生乎中原奮乎齊魯汴洛之間者固中州人物也亦有生于四方奮于遐外而道學文章為世所宗功化徳業被于海内雖謂之中州人物可也盖天為斯世而生斯人氣化之全光岳之英實萃于是一方豈得而私其有哉迨夫宇縣中分南北異壌而論道統之所自來必曰宗于某言文脉之所從出必曰于某又莫非盛時人物範模憲度之所流衍故壌地有南北而人物無南北道統文脉無南北雖在萬里外皆中州也况于在中州者乎余嘗有見于此自燕徙而河間稍得與儒冠縉紳遊暇日獲觀遺山元子所裒中州集者百年而上南北名人節士鉅儒達官所為詩與其平生出處大致皆采錄不遺而宋建炎以後銜命見留與留而得歸者其所為詩與其大節始終亦復見紀凡十巻總而名之曰中州集盛矣哉元子之為此名也廣矣哉元子之用心也夫生于中原而視九州四海之人物猶吾同國之人生于數十百年後而視數十百年前人物猶吾生竝世之人片言一善殘編佚詩捜訪惟恐其不能盡余于是知元子胸懐卓犖過人逺甚彼小智自私者同室藩籬一家爾汝視元子之宏度偉識溟涬下風矣嗚呼若元子者可謂天下士矣數百載之下必有謂予言為然者   跋崔清獻公洪忠文公帖    牟 巘   宋嘉定中清獻崔公以次對帥蜀其後遂制置西事賔客從者忠文洪公實顓牋翰崔公清規重徳洪公雄文直道參㑹一時蜀人紀之以為殆過石湖放翁也崔公出蜀歸卧五年杜門謝病而洪公以考功郎論巴陵事得罪擯天目山下端平改紀崔公遂相白麻一出天下傾想風采公力辭不拜御筆手詔旁午于道朝臣中使守門趣發公訖不起以至謝事是時亦起洪公為臺諫給舍為兩制論駁不少貶顧以病不大用賔主相為始終盖如此至正丙申得觀兩帖于唐思善家為之感歎崔帖後有中書省印乃程滄洲家舊物云   書張侯言行錄後     圖克坦公履   嘗讀莊周書見其為養虎之説曰善養虎者當時其飢飽而達其怒心竊謂莊周出世之士當治其浮游猖狂之説乃引類取譬得用權之法余因周之説而且有所感焉士之出身以仕于時者天豈不欲得仁人君子與之共圖囘天下之事哉不幸而當世道失平之日其所遭際多强悍勃惡剛獷暴露之人猶之虎也茍一旦争是非于庭辯之際是以生物全物與之彼將不勝其怒甘心以求逞則決裂之禍至矣其于國計何如耶僕因閲澹游王公所狀張君行事見其待東帥未嘗逆其盛氣得與之相終始而無敗事之失巧乎道術之士其知莊周養虎之説而達其怒心者乎士生不辰有能高蹈逺引如夷齊魯連子則無説矣審不能為是舉當以張侯行事為處身之法其無調虎以取反噬之禍撓敗國計貽世人嗤笑   記太極圖後         劉 因   太極圖朱子發謂周子得于穆伯長而胡仁仲因之遂亦謂穆特周子學之一師陸子静因之遂亦以朱錄為有考而潘誌之不足據也盖胡氏兄弟于希夷不能無少譏議是以謂周子為非止為种穆之學者陸氏兄弟以希夷為老氏之學而欲其當謬加無極之責而有所顧藉于周子也然其實則穆死于明道元年而周子時年十四矣是朱氏胡氏陸氏不惟不攷乎潘誌之過而又不攷乎此之過也然始也朱子見潘誌知圖為周子所自作而非有所受于人也于乾道已丑巳叙于通書之後矣後八年記書堂則亦曰不由師傳默契道體實天之所畀也又十年因見張詠事有陰陽之語與圗説意頗合以詠學于希夷者也故謂是説之傳固有端緒至于先生然後得之于心無所不貫于是始為此圗以發其袐爾又八年而為圗書法釋則復云莫或知其師傳之所自盖前之為説者乃復疑而未定矣豈亦不攷乎此故其為説之不決于一也而或又謂周子與胡宿邵古同事潤州一浮屠而傳其易書此盖與謂邵氏之學因其母舊為某氏妾藏其亡夫遺書以歸邵氏者同為淺薄不根之説也然而周子邵子之學先天太極之圗雖不敢必其所傳之出于一而其理則未嘗不一而其理之出于河圗者則又未嘗不一也夫河圖之中宫則先天圖之所謂無極所謂太極所謂道與心者也先天圖之所謂無極所謂太極所謂道與心者即太極圖之所謂無極而太極所謂太極本無極所謂人之所以最靈者也河圖之東北陽之二生數統夫陰之二成數則先天圖之左方震一離兑二乾三者也先天圖之左方震一離兑二乾三者即太極圖之左方陽動者也其兑離之為陽中之陰即陽動中之為陰静之根者也河圖之西南陰之二生數統夫陽之二成數則先天圖之右方巽四坎艮五坤六者也先天之右方巽四坎艮五坤六者即太極圖之右方陰静者也其坎艮之為陰中之陽者即陰静中之為陽動之根者也河圖之奇偶即先天太極圖之所謂陰陽而凡陽皆乾凡陰皆坤也河圖先天太極圖之左方皆離之象也右方皆坎之象也是以河圖水火居南北之極先天圖坎離列左右之門太極圖陽變陰合而即生水火也至元丙子八月望日静修新齋記   跋懐素藏貞律公二帖後    劉 因   顔魯公自其九世祖騰之至公以能書名天下者凡十人而頵頍不與焉其淵源巳如此而其父巳傳法于殷仲容而公又㑹意于張長史今見懐素此帖所云則知公之講習于師友者又如此嗚呼書一藝也必欲其精而猶如是矧其大者乎帖後有文潞公吕汲公趙懿簡劉忠肅諸公元祐四年跋語是年潞公以元老平章軍國事方辭去不得而汲公為宰相懿簡為樞密忠肅公為御史吁亦盛矣哉後游師雄刻此帖于長安則八年九月也宣仁后實以是月崩而明年巳非元祐矣宋之治亂于此焉分又所以發予之歎也此雖一帖而有可鑒者二故併書于後以傳覽者云至元丁丑七月己亥容城劉因書   題党懐英八分書       胡祇遹   文章與時高下唐不如漢漢不如三代党竹溪在金朝為第一流方之梁鵠蔡邕鍾繇一何遼哉僅能得韓擇木之髣髴耳   元文類巻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三十九    元 蘇天爵 編題跋   書李伯時九歌圖後       吳 澂   九歌者何楚巫之歌也巫以歌舞事神手舞而口歌之九歌之目天神五人鬼二地示一俱非楚國所當祀而况民間乎物魅一又非人類所與接也然則楚巫事之而有歌何耶古荆蠻之地中國政化之所不及先王禮敎之所不行其俗好鬼而多淫祀所由來逺矣三閭大夫不獲乎上去國而南覩淫祀之非禮聆巫歌之不辭憤悶中託以抒情擬作九篇既有以易其荒淫媟慢之言又借以寄吾忠愛繾綣之意後世文人之擬琴操擬樂府肇于此琴操樂府古有其名亦有其辭而其辭鄙淺初葢出于賤工野人之口君子不道也韓退之作十琴操李太白諸人作樂府諸篇皆承襲舊名撰造新語猶屈原之九歌也太一天神也按天官書中宫有太一星非此之謂禮記云禮本于太一莊子云主之以太一太一者天地之始也主宰之帝故曰上皇祠在楚東故曰東皇猶秦祠白帝于西畤也司命亦天神也周禮所祀有司中司命註以為星非也司命者萬物之母也有大有少周禮一為司中一為司命中者民受中以生之中命者陰陽五行化生萬物之命也東君日神也禮云春朝朝日又云王宫祭日祀于東方故曰東君雲中君雲神也周禮祀風師雨師而不言祀雲雲師雨之屬也固宜有祀或謂楚有雲夢二澤雲澤謂之雲中夢澤謂之夢中雲中君雲澤之神考之歌辭曰日月齊光曰龍駕帝服曰猋逺舉曰横四海乃天雲非雲澤也湘君湘夫人之稱黄陵廟碑楚辭辯證備矣太一尊神歌辭獨簡質而莊重擇日辰盛服飾潔器物備音樂以致其尊奉臣之修其忠善以事君猶是也司命雲日言神既來而過去以况君始親已而後疏之于皇英欲一見而不可得以况已欲見君納忠而卒不荅也河伯與巫既别而波迎魚媵近于古者三有禮焉之遺風而楚之于原不如是故集註有云原豈至是而始歎君恩之薄乎八篇竝以神況君山鬼物魅耳不可以況君也故原特變上八篇之例不作巫語而作鬼語言鬼欲親人而人不親之以况已欲親君而君不親已也夫此歌假設之辭與戲劇何異而唯恐引喻失當有乖尊卑之禮敬之至也九歌之後有二篇國殤者為國死難之殤禮魂者以禮善終之魂年十九以下死曰殤不終其天年而死亦曰殤春蘭秋菊終古無絶四時祖考之常祭也前之九歌原託以伸己意後之二篇無所託意止為巫者禮神之辭而已葢與九篇不同時後人從其類而附焉此畫李伯時所作伯時畫妙一世而或傳此畫若有神助然葢其尤得意者予在洪都郡守毛侯出示予既為作解題而復櫽括九篇歌辭成詩一篇與謌之意雖㣲不同而明原之心其趨一也嗚呼千載而下能有契于原之心者尚有味于予之言哉李家畫手入神品楚賢流風清凛凛誰遣巫陽叫帝閽為招江上歸來魂音紛紛音紛紛柱高辰逺聰不聞扶桑初暾海横雲二妃淚灑重華墳司命播物泥在鈞洪纎厚薄無齊勻公無渡公無渡衝風起螭黿怒夜猿啾啾天欲雨天欲雨迷歸路嵗晏山中採蘭杜靈修顧顧復去莫怨瑶臺神女妒坎坎鼓進芳醑恥作蠻巫小腰舞千年往事今如新摩挲舊畫空愴神騰身輕舉一囘首楚天萬里江湖春   書貢仲章文槀後       吳 澂   理到氣昌意精辭達如星燦雲爛如風行水流文之上也初不待倔强其言蹇澁其句怪僻其字隠晦其義而後工且奇噫兹事微矣名于唐者二名于宋者五而巳亦惟艱哉仲章江南之英與吾鄧善之袁伯長俱掌撰述于朝各能以文自見蔚乎其交蔭炳乎其争輝予有望焉予來京仲章將有上京之役示予新作數十温然粹然得典雅之體視求工好奇而卒不工不善者相去萬萬也讀之竟喜之深書此而歸其袠夫上有所規下cq=112有所違正有所本旁有所參韓栁氏自陳其所得甚悉暇日善之伯長切磋究之又必有以起予也   書邢氏賢行         吳 澂   晉散騎侍郎賀喬妻于氏養其夫仲兄賀羣之子率為子乳哺鞠育同于已生使喬廣置側媵後有妾子曰纂于亦子之今觀大同穆氏妻邢氏子夫兄之子與夫妾之子恩勤備極二事適相類然于氏為士大夫之妻通經史能文章咸和五年上表于朝援引古今辭義蔚然以此婦人而有賢行固其宜也邢氏生長民間非有見聞之益斆學之功也而其賢不減於于可不謂難能者哉嗚呼近世士大夫不能正身以御家縱其妻悍妬無道無子而不肯子兄弟之子鉗制其夫不令有妾阻隔其妾不令有子卒至絶嗣為不祀之鬼者吾見多矣聞邢氏之風獨不内愧于心乎夫婦人無非無儀豈欲善譽之聞于人而君子樂稱邢氏之賢亦將愧夫世之不賢者也   䟦盧龍趙氏族譜後      元明善   余嘗述元氏族譜四世以上不能原其所自每悲之及觀盧龍趙氏之譜繼繼承承的然可考葢四百許年十有三世矣嗚呼是不徒偉人碩士豐功盛烈以永今垂亦肖子哲孫克衍其世世為之譜乃能是蕃且大也今夫天下之人孰非大姓之苗裔哉非大姓何以有氏于今惟其不幸而失其傳或昧者不知所述故有不能逺知其世而為之悲者余于是譜則然矣凡大夫士之讀是者亦豈漠然而無所感哉故夫趙君之藏之也不但厚于其家而巳也   題書學纂要後        袁 裒   余既粹集書法大略雖備而古人工拙則不在于此因復思漢魏以降書雖不同大抵皆有分隸餘風故其體質高古及至三王始復大變右軍用筆内㩎而收斂故森嚴而有法度大令用筆外拓而開廓故散朗而多姿貞觀以後書法清婉亦由接武六朝餘風未散至開元以後乃務重濁李北海専事奇崛徐㑹稽全師褉序至顔太師一變為方整規矩然平原畫賛乃展逸少者耳下及沈栁各命新體至楊李而極逮至王著始追蹤永師逺迹二王故世所傳淳化閣帖猶不失古人意度者以出于著故也慶厯以來唯君謨特守法度眉山豫章一掃故常米薛二蔡大出新奇雖皆有所祖襲而古風蕩然南渡而後思陵大萃衆美筋骨過婉吳傳朋規倣孫過庭姿媚傷妍近世姜堯章迥脱脂粉一洗塵俗有如山人隠者難登廊廟葢専工氣韻則有旁風急雨之失太守繩墨則貽义手竝脚之譏大要探古人之微極前代之功巧乃為至妙夫古人所以窮極絶巧者以得真蹟臨摹也今去古既逺重經喪亂真蹟愈少閣帖數行價逾金玉窮鄉學士何由獲窺加以傳模之餘失真益甚今世師閣本者多尚肥美倣絳刻者率務奇勁茍記憶所遺本態呈露致使學者訛以承訛謬以襲謬殊不知前乎千百載之先崔蔡張鍾之徒復何所倣像而為之哉良以心融神㑹意達巧臻生變化于豪端起形模于象外諸所具述咸有其由必如庖丁之目無全牛由基之矢不虚發斯為盡美老子曰通乎一萬事畢此之謂也雖然黄太史有言士大夫下筆須使有數萬巻書氣象始無俗態不然一楷書吏耳初何足云小子其尚識之   跋歐書皇甫誕碑本      袁 桷   渤海公以險勁易王體故碑石照耀四裔大小皆合宜右軍世傳皆小楷霜寒帖稍展至筆陣圖則疑非真再傳為千文為廟堂碑確守繩墨稍廣拓非歐不能余嘗評歐書化度第一皇甫碑與温恭公伯仲臨池積年必領其妙余㓜不學書酷喜藏歴代金石覽此益重自棄之歎   書堂邑張令去思碑後     虞 集   至大二年夏五月余受國子助教入京師舟過㑹通河㑹河間運司括行舟取鹽海中余亦為津吏訶止食于逆旅之主人未具主人曰起公府有急逮至者衆避長席予之予更他席坐察來者意甚沮相顧曰張令在寧有是哉予因問張令如何皆進曰官買物數月不予直民寧不願待願歸治生而縣益亟追以來終不得直部使者以責吏而又徴我曹今道路府史之費且十倍吾安用得直為張令時官有徴買皆親載錢至市若鄉悉召父老大家甲乙立告以縣官所須與物賈使自推擇當賣所有者指名即受賈書牘期某日以某物詣某所吏無所出入是以事集而民不知且令行縣中無忤視民甚畏愛之市井婦稚無惡言强壯無狠鬬即有訟令親詰諭往往悔悟去或有當問即攝牘置案上一不以示吏手書當問者鄉里姓名縣門其人如約至亦知令得實不煩鞫治即承罪謝去以為常縣始多無名人竄迹吏舍中鈎民為訟使兩不得解因以持令佐伸縮為己利至是無所得志皆自免歸田圃令去稍稍復來矣既而予憩道傍大樹下有二三父老行且暍皆依樹坐久之忽悵然曰客書生耶吾令張君亦書生也皆争言張令催科時告民曰民有戸小賦寡力不足自致府者勿予鄉正里長其㑹諸令所三日小民悉自致所賦詣令令總其戸之所出親至府上之而大家亦無後期者今去為太子文學吾賦為鄉正里長徴去隨用之不以入官期既迫官疏不入賦者逮治之我等奔走失業家且破矣悲哉寧復有張令乎予顧從者曰小子識之是吾友人濟南張希孟也明年見翰林直學士元復初為堂邑人作張君去思碑因錄著其後云君自文學為監察御史遷翰林待制今為右司郎官   書王賛善家傳後       虞 集   太子賛善王公受知世祖皇帝以正道經術輔翊裕祖有古師傅之誼裕宗嘗問歴代治亂公以遼金事近接耳目即為區别善惡而論著得失深切世用葢二十萬言上之藏其草于家不以示人國史紀述亦未及訪求也觀其受命于世祖者誠非徒加貴名以為具臣者哉世祖皇帝擇勲戚子弟學于公師道卓然及公從裕宗撫軍稱海始以諸生屬許文正名臣自是多學而國學之制興矣然世言國學者初不知肇始于公也世祖皇帝將治厯頒正朔天下知公妙算術舉以命之公曰厯法可知也非明厯理不足與共事即請留許公於既退而授時厯成公曰今南北為厯學者總古今厯法四十餘家是厯無愧矣然必每嵗測驗修改然後不復有先後時之弊而言厯者知守成式而已今四十餘年公之微意莫或識之而遂謂公以陰陽名家尚得為知言也哉予竊好論次舊事常以為非職守不敢越為之獨思昔人之立志行事其情微略不見白于後世誠亦君子之所不忍者哉及得賛善公家傳于其孫植將約而志之㑹植赴高唐州判官行且有日故不暇為也姑為表其當著于世而時人不能共知道者   書贅藁後        虞 集   人之于文也猶日月之有輝光山川之出雲雨草木之有華實也時至氣應感遇于事物之動而發見焉無所容其私心也而以私心秉之者則糾纒蕪穢竒險僻陋狂妄之病有不可勝計者焉是故天下之文鮮矣夫唯常為于不得不為因其所當為而道之無一豪故為之意攙搶乎其間則天下之至文煥然著見不可掩矣而非知道不能也何也知道則無嬰兒女婦之見而有天下後世之慮矣以其有天下後世之慮也故不得巳于言而言以其無嬰兒女婦之見也故時寓于言以自適其性情一無累其客情浮氣之妄動古之人之名世者㮣出于此而巳矣而此其所存為何在也而謂有可媢嫉者非知文者也而况道乎集于所謂文者盖嘗好而習之人或曰此為詞章者也于是不必言而强言之以相長于一日其自媿于中多矣且夫身之所處非深有交于物變之可愕者而又生當太平之盛從容優游于言語文字之間不亦可乎觀于贅槀而三歎焉贅藁者龍虎山高士吳君初所為詩文也初服黄冠以自隠無所營于時故無所争于人無所礙于物交游天下之名士詩文往來皆一時之盛者其言温而肆清而容雜而不厭無所迫于憂患無所溺于宴安直幾于道者之為乎盖集聞之初嘗為雷空山先生學先生臨川人集㓜時嘗得其老子莊子説而讀之未盡解也以請于吳㓜清先生先生曰嘻非孺子所知也後當知之後十餘年集來京師見今翰林待制袁公伯長作空山墓銘而後歎曰嗟夫易老之相表裏久矣世之知者或寡矣孰允蹈之而措諸辭以示人者乎今又十五年思空山之高致而不可見乃于初焉而見其傳緒之微矣不然初何以能若是也集于是深有儆焉故書而識之君子庶有以諒其心也夫   書王貞言事         虞 集   至治癸亥八月七日夜半紏堅特穆爾特穆爾巴哈稱使扣北門入坐中書未明召集百官奪其印八日樞密院掾史王貞見其完顔副樞于都堂後西北廡下告之曰大行晏駕丞相死中書樞密無至者二人實來紏堅特穆爾者累朝退黜不用特穆爾巴哈者亦在散地誰使之耶兵權所在印豈可以授人貞職在治文書爾然臣子之分則均不敢不言副樞愀然歎曰大夫言是也貞因以其説遍告樞府大臣及其幕府請急執二使與中書同問治院官親與名將急行統山後軍擒賊使不致有他變别遣官吏將兵民守闗隘而遣使西出逹今上潜邸請早至大都庶幾宥密大臣之事不然則國未可知而諸公之罪大矣聞者震栗是之而不敢發也聖上既行天誅樞密院差貞從官長迎駕興和還至大都中書召貞為丞相掾貞字吉甫保定唐縣人   史官曰義者天下之公也順逆之辨人心安有不同然者哉知覺則同而臨事之際隠忍巽懦卒無以充其明而狃于患失以自陷于不義者志不足以命氣而制其欲故也若貞之言其發于義者勇矣然人之立事立功也則有時有位有才矣有其才而無其位有其位而無其才皆不足以有成二者得矣又必當其時之可否焉此事之所以難也觀貞之言才可知矣所論亦當其時巳而其位則不過得言之耳故備錄之以待採擇紀載云   書經筵奏議藁後        虞 集   泰定元年春皇帝始御經筵皆以國語所説書而進讀左丞相専領之凡再進講而駕幸上都次北口以講臣多高年召王結及集執經從行至察罕行宫又以講事亟召中書平章張公珪遂皆給傳與李家努等俱行是秋將還皆拜金紋對衣之賜獨遣人就賜趙公簡于浙省加白金焉賞言功也四年之間以宰執與者張公珪之後則中書右丞許公思敬與今趙公世延也御史臺則中丞薩題勒宻實任潤譯講讀之事者翰林則承㫖額森特穆爾呼嚕古圖嚕黙色學士吳澂㓜清阿嚕威叔重曹元用子貞色徹肯伯瞻揚濟克信臣馬祖常伯庸及集待制彭寅亮允道吳律伯儀應奉許維則孝思也集賢則大學士趙公簡敬甫學士王結儀伯鄧文原善之也李嘉努徳元買閭仲章皆禮部尚書吳秉道彦中書叅議張起岩夢臣中書右司郎中也或先或後或去或留或從或否或久或暫而集與揚濟克則四嵗皆在此行者也今大丞相自爰立後每講必與左丞相同侍而張公既歸老猶帶知經筵事皆盛事也今年春趙集賢始以建議召入侍講一日既進書待命殿廬趙集賢慨然歎曰于是四年矣未聞一政事之行一議論之出顧有取于經筵者將無虚文乎集乃言曰鄉者公奏熒惑退舍事玉音若曰講官去嵗嘗及此又欲方冊便觀覽命西域工人搗楮為帙刻皮鏤金以䕶之凡廿枚専屬燕赤繕錄前後所進書以此觀之簡在上心明矣誠使少留淵衷則見于徳業者何可得而名哉且先儒有言政不足適人不與間其要格心而已然則所慮者言不足以達聖賢之㫖誠不足以感神明之通吾積吾誠云耳他不敢知也然而集賢懇懇切至于孟子之所謂夫恭敬者葢可見焉故併書奏議藁後而歸之四年十二月朔旦書   題吳傅朋書及李唐山水    虞 集   予幼過豫章見滕王閣牓吳公傅朋所題也裵回顧贍歎其深穏端潤非近時怒張筋脉屈折生柴之態後聞宋阜陵欲易其九里松題至十數御筆墨而卒不能及因使塗字以金而署之當時固善人君之服善無我而亦深知吳公之書之真不可及也大抵宋人書自蔡君謨以上猶有前代意其後坡谷出遂風靡從之而魏晉之法盡矣米元章薛紹彭黄長睿諸公方知古法而長睿所書不逮所言紹彭最佳而世遂不傳米氏父子書最盛行舉世學其奇怪不惟江南為然金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書得名而流弊南方特盛遂有于湖之險至于即之之惡謬極矣至元初士大夫多學顔書雖刻鵠不成尚可類鶩而宋末知張之謬者乃多尚歐率更書纎弱僅如編葦亦氣運使然耶自吳興趙公子昻出學書者始知以晉名書然吾父執姚先生嘗云此吳興也而謂之晉可乎此言盖深得之子比過吳越見傅朋書最多皆隨分賛歎且圖來者稍守正法云耳此巻又以李唐山水繼之亦好事者盖書畫同一法耳後來畫者略無用筆故不足觀此畫乃直如書字正得古象形之意甚為可嘉因劉掾執巻求題為座客言如此悉書之云集時目疾在告以公牘與史館曰執筆唯憑于手熟為文每事于口占非飾辭也   跋蘇氏家藏雜帖       宋 本   今人以行草名者多蘇伯修家藏雜帖一巻嘗試就巻中所有評之鮮于困學如雲間公子玉骨横秋富貴風流仍復度世胡紹開如拙工鑄鼎模範未精沈重哨似奇實陋姚先生如上帝陰兵舉世不識恍惚變現要以氣勝盧疎齊如叢祠野屋繪畫風雷雖復駭人却非塵俗張大經如油翁獻技錢孔不濡運杓自然不過熟耳荀正甫如近郊田叟老不作業意度貞淳恨乏京様王參政如勤婦作縑致力杼軸雖媿羅綺亦復遲壊周景逺如頭陀學佛頗見小乘苦行繼修或可證果予既品題七八人者或謂蕭叔達身能作字故鍾繇軰遭其口吻子僅解操筆詎容歴詆殊不知食前方丈具于饔人舉梜一嘗甘辛立辨正自不必手善烹調然後始識味也   題郎中蘇公墓誌銘後     栁 貫   自予遊京竊從廷臣知邊事者一二言和林城其地沃衍河流左右灌輸宜雜植黍麥故時屯田遺迹及居人井臼往往而在葢陰山大漠益南數千里控扼形勢此為雄要大徳中邊廷嘗一擾矣亡幾天子為輟右丞相順徳忠獻王出莅其省事至則息兵勞農修置通貨財而先是王所遣留屯稱海帥臣張某亦以其田功來上未踰年士氣民情安全如初王薨而張亦遄死屯耕事即廢雖重臣踵接率蹈故常無復長慮後憂迨關陜變起倉猝馳潰卒數十百騎闖門來責軍實則上下顛踣失措兵民相顧幾無所繫屬賴皇靈震烜尋自引去而譌言屢驚猶越月踰時方大雪塞野饑人狼籍道上趙郡蘇公時以左右司郎中始至即白發倉實計口予食以哺之又下急符趣北境轉輸益募商人髙估入粟充其儲偫縫紉調齊窮智畢力一年而端緒見二年而品式具滿三年而完庶樂遂人忘其艱郎御史行邊者還言治狀朝廷輒加慰勉方以代往遲公歸用之而公之精力已疲耗甫及京遂卒盖和林城國家始以宣慰使治其處于後建省常選勲戚大臣以鎮重之至郎吏亦優秩假寵其勞効灼灼則或階之以踐樞要然十數年來道路間可指稱者不過自王以及于公豈非以其時之所遭而易為功歟予見當今藩府望僚持文墨議論以與其長相上下每軋于盛氣不得展布甚則挫辱詬罵出危語中傷之者皆是也以公敏裕肅給獨能謀行政施較著若是其所樹立有足動人矣使公幸當王時策邊防利害一一為王陳之必能精訓練備耕戰三二年中計稱海之粟足支竝塞數嵗之食然後揚聲以暢天威將薄海以北無不嚮風讋服豈有黒子著面之足慮哉得其人而或失其時天下之事皆若是而已予讀公墓隧之碑而知其述作之意公所歴官其設施無一不可書和林之事紀載獨詳此則史氏特書之例也夫事以顯諸文文以實諸事虞君之為是辭固以公之制行于古無戾其業盛則其言豐其理直則其法備不有得于今必有得于後矣然予區區表而出之則以其不盡用者為公悲而以其狃于宴安者為世戒因予言而興起于斯文今不敢必其無人焉耳   元文類巻三十九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經世大典序錄       趙世延等   欽惟欽天統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以上聖之資纂承大統聰明睿知度越古今至譲之誠格于上下重登大寶天命以凝于是闢延閣以端居守中心之至正慨念祖宗之基業旁觀載籍之傳聞思輯典章之大成以示治平之永則迺天厯二年冬有㫖命奎章閣學士院與翰林國史院參酌唐宋㑹要之體㑹稡國朝故實之文作為成書賜名皇朝經世大典明年二月以國史自有著述命閣學士専率其屬而為之太師丞相逹爾罕太平王臣雅克特穆爾總監其事翰林學士承㫖大司徒臣阿琳特穆爾奎章閣大學士臣和塔拉都哩黙色奎章閣大學士中書右丞臣薩題奎章閣大學士太禧宗禋使臣阿榮奎章閣承制學士僉樞宻院事臣多拉竝以耆舊近臣習于國典任提調焉中書左丞臣張友諒御史中丞臣趙世安等以省臺之重表率百司簡牘具來供給無匱至于執筆纂修則命奎章閣大學士中書平章政事臣趙世延而貳以臣虞集與學士院藝文監官屬分局修撰又命禮部尚書臣庫庫擇文學儒士三十人給以筆札而繕冩之出内府之鈔以充用是年四月十六日開局倣六典之制分天地春夏秋冬之别用國史之例别置䝉古局于其上尊國事也其書悉取諸有司之掌故而修飾潤色之通國語于爾雅去吏牘之繁辭上送者無不備書遺亡者不敢擅補于是定其篇目凡十篇曰君事四臣事六君臨天下名號最重作帝號第一祖宗勳業具在史策心之精微用言以宣詢諸故老求諸紀載得其一二於千萬作帝訓第二風動天下莫大于制誥作帝制第三大宗其本也藩服其文也作帝系第四皆君事也䝉古局治之設官用人共理天下治其事者宜錄其成故作治典第五疆理廣袤古昔未有人民貢賦國用繫焉作賦典第六安上治民莫重于禮朝廷郊廟損益可知作禮典第七肇基建業至于混一告成有績垂逺有規作政典第八政刑之設以輔禮樂仁厚為本明慎為要作憲典第九六官之職工居一焉國財民力不可不慎作工典第十皆臣事也以至順二年五月一日草具成書繕冩呈上臣集等皆以空疎之學謬叨委屬之隆才識既凡見聞非廣或疎逺不知于避忌或草茅不識于憂虞諒其具藁之誠實欲更求是正疎略之罪所不敢逃竊觀唐㑹要創于蘇冕續于崔鉉至宋王溥而後成書宋㑹要始于王洙續于王珪至汪大猷虞允文二百年間三修三進竊惟祖宗之事業豈唐宋所可比方而國家萬萬年之基方源源而未巳今之所述粗立其綱廼若國初之舊文以至四方之續報更加捜訪以待增修重惟纂述之初猷實出聖明之獨㫁假之以嵗月豐之以廪餉給之以官府之書勞之以諸司之宴禮意優渥聖謨孔彰而纂修臣僚貪冒恩私不稱㫖意不勝兢懼之至惟陛下矜而恕之謹序   帝號   臣聞我國家之有天下也上配古之聖神繼天立極非若後世之興者也堯以唐侯興虞夏禪殷周繇契稷起葢有所因而進者也三代而下莫盛于漢唐宋漢起亭長則巳微矣唐啟晉陽之謀宋因陳橋之變得國之故其亦未盡善者乎其餘紛然竊據一隅妄立名字以相侵奪歴年不多者何足算哉惟我聖朝則不然聖祖之生受命自天肇基朔土龍奮虎躍豪傑雲附歴艱難而志愈厲處高逺而氣彌昌神明恊符以聖繼聖至我太祖皇帝而大命彰大號著大位正矣于是東征西伐莫敢不庭大王小侯稽首奉命而聖子神孫徳日以隆業日以盛靈旗所向如草偃風至于世祖皇帝天經地緯聖武神文無敵于天下矣試嘗論之金在中原加之以天討一鼓而取之得九州之腹心宋寓江南責之以失信數道而舉之致四海之混一若夫北庭回紇之部白霫高麗之族吐蕃河西之疆天竺大理之境蠭屯蟻聚俯伏内嚮何可勝數自古有國家者未若我朝之盛大者矣盖聞世祖皇帝初易大䝉古之號而為大元也以為昔之有國者或以所起之地或因所受之封為不足法也故謂之元焉元也者大也大不足以盡之而謂之元者大之至也嗚呼制作若此所以啟萬萬年之基詎不信歟成宗皇帝繼統于大成武宗皇帝恢宏于盛業仁宗皇帝慈祥之政英宗皇帝神明之姿海内晏然衆庶寧一晉邸信用姦謀違于祖訓天怒人怨遂終厥身我今上皇帝應天順人義師克捷期月之間正位凝命而又克讓明宗皇帝出于至誠凡屬有生莫不敢悦重居大寶誕受尊號于是任賢輔治崇徳報功體大臣而理羣臣親九族而協黎庶人文備舉天道益彰頌聲作于朝廷泰和浹于荒裔治平之迹葢有不勝其紀者嗚呼今天下垂黄戴白之民年七八十至于百嵗者皆生于聖元有天下之日矣含哺鼓腹長子老孫至于世世長戴聖元日月之照臨長樂聖元雨露之涵育何其盛哉編年之書具載國史夫大天下之統一天下之心莫重于號著帝號篇   帝訓   臣聞聖祖神宗之盛徳大業著在簡冊昭如日星矣惟聖心精微因言以宣者有不得而具聞焉采諸大臣故家有因事而親蒙教誡或傳誦而得諸見聞及以文書來上者悉輯而録之以發其端後有可攷者得以次第而補之矣   帝制   臣聞古者典謨訓誥誓命之文或出于一時帝王之言或出于史臣之所修潤其來尚矣國朝以國語訓勅者曰聖㫖史臣代言者曰詔書謹列著于篇   帝系   臣聞自三皇五帝以來莫不衆建同姓以作藩輔詩曰本支百世葢重之也國家宗系外廷無得而聞焉考諸簡牘而可見者謹著之篇   帝系附錄   自古國家别本支樹藩屏以為國家長久之計然維持之道盖必有禮法存乎其間聖朝宗藩之蕃且大自古莫及而累朝為之法制以保之者有分地人民賜予之厚有車服官府符信封諡之貴有使命往來之禮有奉命征討之事有訓勅防閑之禁事在簡牘可録而傳者次第嵗月而著之篇   治典總叙   書曰冡宰掌邦治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執事此為治之本也故作治典其目則有官制沿革以見其名位品秩禄食之差有補吏入官之法以見用人之序附之以臣事者則居其官行其事其人其蹟之可述者也   制官   國家肇基朔方輔相之臣與凡百執事惟上所命其各官皆因其事而命之方事征討重在軍旅之事故有萬戸千戸之目而治政刑則有㫁事之官可謂簡要者矣既取中原定四方豪傑之來歸者或因其舊而命官若行省領省大元帥副元帥之屬者也或以上㫖命之或諸王大臣總兵政者承制以命之若郡縣兵民賦税之事外諸侯亦得自辟用葢隨事創立未有定制世祖皇帝建元中統以來始采取故老諸儒之言考求前代之典立朝廷而建官府輔相者曰中書省本兵者曰樞宻院主彈糾者曰御史臺以次建置内外百司庶府各因其事而舉矣其在内者廢置陞降之因革政治之所繫也故不得不備考而紀之若夫宗戚之重莫重于宗正府今宗正所隸特重于姦盜詐偽之刑稼穡之本莫重于司農今勸樹藝者嵗受其成目宣政總佛事而西域邊事之重係焉至于内廷東宫之官屬若國史翰林集賢之治文書宣徽之治玉食將作之治營繕若此之類皆以重臣領之葢國家盛大庶事浩繁其職掌之事視古昔幾至倍蓰故其官府之陞至于重大而其屬亦已繁多日益月增其勢然也其後頗以官冗吏繁為言數有詔裁減而卒未遑及亦有不得已者夫外之郡縣其朝廷逺者則鎮之以行中書省郡縣又逺于省若有邊徼之事者則置宣慰司以達之鹽鐵之類又别置官有軍旅之事分布於外者則置萬方府有大征討則置行樞密院無則廢舉刺之事則有行御史臺領監察御史肅政亷訪司以治之此其大凡也其詳各著于篇   三公   古者三公官不必備惟其人其職則寅亮天地爕理陰陽以論道經邦者也我國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自穆呼哩國王始為太師凡為三公者皆國之重臣而漢人惟劉秉忠為太保其後鮮有聞惟贈官或有之又有所謂大司徒司徒太尉司空之屬或置或否其置者或開府或不開府而東宫嘗置三師三少不恒有也又有所謂開府儀同三司儀同三司者因金舊制謂之散官實無開府之儀云凡開府者則有參軍長史之屬附見于篇   宰臣年表   宰相者上承天子下統百司以治民庶治體之得失國勢之安否繫焉國初將相大臣年月疏闊簡牘未詳者則闕之中統建元以來執政之官其拜罷嵗月之可考列表而書之政事因可得而見矣   各行省   國初分任軍民之事或稱行省無定制既立都省車駕行幸都省官從而留都者亦謂之行省有征伐之事則或置行省與行樞宻院迭為廢置中統至元間始分立行中書省有尚書省則為行尚書省尚書廢則行省仍稱中書初以行省為稱者雖有便宜承制之權而無職名留都所謂行中書省者不别設官因都省之留者而巳其各處立行中書省因事設官官不必備皆以省官出領其事或才置參政僉省同僉之類其後至于設丞相其官皆以宰執行某處省事繫銜既而嫌于外重改為某處行中書省平章若右丞左丞參政而其體始不與都省侔矣參政之下又嘗再置僉省後亦廢今天下行省凡十而有廢置遷革者著于篇   入官   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官治天下之要用人而已建官之法有天下者之所慎也我國家之初任人惟其材能卒獲豪傑之用及得中原損益古今之制度而行之而用人之途不一親近莫若禁衛之臣所謂怯薛者然而任使有親疎職事有繁易厯時有久近門第有貴賤材器有大小故其得官也或大而宰輔或小而冗散不可齊也國人之備宿衛者浸長其屬則以自貴不以外官為達方天下未定軍旅方興介胄之士莫先馬故攻取有功之士皆世有其軍而官之事在樞府不統于吏部惟簿書期㑹金穀營造之事供給應對惟習于刀筆者為適用于當時故自宰相百執事皆由此起而一時號稱人才者亦出于其間而政治繫之矣擇吏之初頗由于儒而所謂儒者姑貴其名而存之爾其自學校為教官顯達者盖鮮獨國學初以貴近就學而用之無常制其後嵗有貢法而寖失初意矣其以文學見用于朝廷則時有尊異者不皆然也至元以來數欲以科舉取進士議輒中止延祐始力置進士科三年一取不及百人爾世祖皇帝置國字以通語言其用人略如儒學之制而加達矣至于奉上官之任使奔走服役嵗月既久亦皆得官雖細大有殊要皆為正流矣乃宗王之有分地官府而保任之者與夫治酒漿飲食者執樂伎者為弓矢衣甲車廬者治厯數陰陽醫藥者出納財賦者逺夷掌其部落者或身終其官或世守其業不得遷他官而有恩幸遭遇驟至貴近者有之非有司所得制而陳言獻策納粟捕盜與勳舊之後裔權要之引進皆有其人焉而不常也凡入官之途大槩如此云   補吏   國朝入官之制自吏業進者為多卿相守令于此焉出故補吏之法尤為詳密今别而錄之雖有舊例也衝改者簡牘尚存則亦存之以備沿革之考譯史宣使通事知印奏差附見   儒學教官   世祖皇帝既立國子學以教國人及公卿大夫之子取其賢能俊秀而用之又推其法于天下而郡縣皆立學其師儒之命于朝廷者曰儒學教授路府上州則置焉䝉古字行則置䝉古字教授考滿皆入流而陰陽醫學亦倣置教授不與流選之考   軍官   武臣之入官也其始以功其子孫以世繼兹著其大槩詳在軍旅之典矣   錢穀官   國家既有中原國用所繫賦税為重而内附諸侯之取諸民者寛急愛約各唯其意莫能一也世祖皇帝始制宣課官多擇明敏忠厚之士用之民用稍舒方是時郡縣之間唯利權為要官及好聚斂者見用紛然建置官府民用弗堪今數十年之間稍有定制故凡錢穀之任有可考者則備書之以見其沿革云   投下   古者諸侯分國而治天子命卿之外大夫士以下其君皆得而命之今制郡縣之官皆受命于朝廷惟諸王邑司與其所受賜湯沭之地得自舉人然必以名聞諸朝廷而後授職不得通于他官葢慎之也   封贈   至元中追贈之制惟一二勳舊之家以特恩見褒雖略有成例未行也至大初始行定制課忠責孝之意備矣其沿革著于篇   承廕   聖王之制賞延于世是以國家有承廕之法辨嫡庶謹嗣續推恩致儆之法意備焉   臣事   維我祖宗聖徳神功至盛極大如天地之不可計度如日月之不可繪畫聖上詔修此書實以顯謨承烈為重然求事蹟于吏牘則文繁者不足以得其㫖意事簡者又不足以見其始末于是神聖思慮之精微誥訓之詳委攻取之機略法令之制作幾不得其什一焉以為宗藩大臣中外文武百僚有近侍帷幄逺將使㫖内議典則外授征討或各有所授而傳焉因得以考其續餘之所在故從而求之期月之間其以書來告者既取其大係諸聖典而其事有不可棄遺者著臣事之篇   賦典總序   傳曰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兹古今不易之論也粤若皇元肇基朔方神功大業混一華夏好生之仁如天地無不覆載此聖徳之昭著也今賦典之目有曰版籍戸口八紘萬國文軌攸同總總林林重譯歸化此有人也曰都邑曰經理始自建邦設都分疆畫界置郡邑以聚烝民經田野以均税役次而大封同姓以厚親親之義此有土也曰農桑曰賦税曰鈔法曰海運曰金銀珠玉曰銅鐵鉛錫曰鹽法曰茶法曰酒課曰商税曰市舶均其貢賦遷其有無穀貨流通富民利國此有財也曰宗親嵗賜曰百官俸秩曰公用錢曰常平義倉曰惠民藥局曰市糴糧草曰賑糶賑貨曰恤惠鰥寡嵗有經費制之以節出納稽㑹有司具焉此有用也於呼我祖宗創業守成艱難勤儉亦豈易言哉大率以修徳為立國之基以養民為生財之本布諸方策昭示後裔以垂憲萬世者寧有既乎   都邑   惟我太祖皇帝開創中土而大業既定世祖皇帝削平江南而大統始一輿地之廣古所未有遂分天下為十一省以山東西河北之地為腹裏隸都省餘則行中書省治之下則以宣慰司轄路路轄府州若縣星羅棊布粲然有條至元間嘗命秘書少監虞應龍等修大一統志書在官府可考焉若夫地名沿革之有異城邑建置之不常歸附之期設官之所皆必有徴所以紀疆理之大彰王化之逺也猗歟大哉   附錄【安南】   我國家始定雲南即出師取安南事見征伐篇及其來朝事見朝貢遣使等篇今黎崱所撰安南志略沿革地理山川物産風俗略備取以著此篇其封爵有王侯官稱有御史輿服法令之類僣擬于天朝朝廷寛仁待以逺人而闊略之而不可載于此故不書   版籍   洪惟我太祖皇帝龍飛朔方開天建極以生民為心繼惟太宗皇帝纂承天緒迨嵗甲午滅金于蔡明年乙未始下詔籍民數時方兵革之餘自燕京順天等三十餘路得戸八十餘萬屢勅撫民之官勞來安集増羨者賞逃亡者罰嵗壬子欲驗戸口登耗復下詔籍之視乙未之數增二十餘萬戸欽惟世祖皇帝其仁如天世治時雍黎民丕變至元七年有司請大比民數復増三十餘萬戸十一年上命丞相巴延伐宋諭之曰昔曹彬不嗜殺人一舉而江南克汝其體朕心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鋒刃聖人如天之仁于兹見矣迨南北混一越十有五年再新亡宋版籍又得一千一百八十四萬八百餘戸南北之戸總書于冊者計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有一而其山澤溪洞之氓又不與焉上視漢唐極盛之數無以加此夫天地之道生生不息推之以祖宗厚澤深仁洪昌繁衍聿有以隆我皇元萬世無疆之丕基   經理   履畝而税者亦田制之一法也故有國家者必善治之則人不擾而賦有恒否則未見其利也夫民間强者田多而税少弱者産去而税存固在所當治也延祐初章閭倡經理之議期限猝迫貪刻竝用官府震動人不聊生富民黠吏竝緣為姦盜賊竝起田莱荒蕪其弊有甚于在前者至降明詔以撫慰之而後定故才臣計吏之有欲為者可不熟慮而慎行之哉   農桑   農桑者王政之本也可不重哉我世祖皇帝從左丞張文謙之請立司農官頒農政化天下以敦本就實之道老者得其所養少者有以自力教之蓄積之方申之學校之義牧民之官法其勤惰風紀之司嚴其體察嵗終以為殿最其法可謂至矣迨夫列聖相承綸音誕布必諄諄以勸農為言皆所以為生民之命而開太平之基者也今悉著于篇   賦税【税糧】   太宗皇帝詔有曰依倣唐租庸調之法其地税量土地之宜大朝開創之始務從寛大此丙申嵗詔㫖之節文也世祖皇帝至元十七年申明舊制而加密焉則送納之期收受之式封完之禁㑹計之法于是乎大備矣   賦税【夏税】   成宗皇帝時丞相諤勒哲等以江南科税之未有定例也于是㕘稽亡宋之制定夏秋二税則輸以木綿布絹絲綿等物秋止徴其糧税視其糧以為差或一石輸税三貫二貫一貫或一貫五百文一貫七百文因其地利之宜人民之衆酌其中數而取之葢經久之道也然税隨地出有産去而税存者貧弱或不給焉守土之吏可不體其立法之意也哉   賦税【税差】   國家之得中原也科差之名有二曰絲料曰包銀各驗其戸而上下科取之中統建元以來始有定制嵗終中書則㑹計其出入總數而奏焉年穀不登則有減免之恩所以息民力也及得江南其制益廣國家殷富人物阜康則王者輕徭薄賦之効焉   海運   惟我世祖皇帝至元十二年既平宋始運江南糧以河運弗便至元十九年用丞相巴延言初通海道漕運抵直沽以達京城立運糧萬戸府三以南人朱清張瑄羅壁為之初嵗運四萬餘石後累增及二百萬石今增至三百餘萬石春夏分二運至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不旬日而達于京師内外官府大小吏士至于細民無不仰給于此於戲世祖之徳淮安王之功逮今五十餘年裕民之澤曷窮極焉   鈔法   世祖皇帝中統元年七月創造通行交鈔以絲為本以革諸路行用鈔法之弊也行用鈔之法文牘莫稽交鈔則以銀五十兩易絲鈔一千兩是年十月又印造諸路通行中統元寶每一貫同交鈔一兩兩貫同白銀一兩又以文綾織為中統銀貨每一兩同白銀一兩而銀貨未及行焉印造支發嵗有經數用久而弊者則赴官換易除以工墨稱物貨之平通貿易之便為利博矣其法之弊也鈔輕而物重子母不能相權故至元尚書省折以中統之五倍至大尚書省又折以至元之五倍每加愈重而中統至元之相兼迄于今而見用其可稽者皆錄焉   附錄【錢法】   周禮九府圜法其來尚矣聖朝造交鈔寶鈔以權錢鈔有錢文銅有禁法是世祖皇帝有意于圜法久矣特未遑鼓鑄流通耳至大三年詔有司行用銅錢四年詔罷之錢雖不行而議者甚衆間有論辯確至隨章具錄以備舉行雖然資世之寶廢興亦有數存乎其間云   金銀珠玉銅鐵鉛錫礬鹻竹木等課   山林川澤之産皆天地自然之利也可以富國而或以病民我國家皆因土人呈獻願輸之課其多者不盡收其少者不强取故享其利于莫窮焉凡州郡所入之數登於王府為國經賦者則載之而好功興利之徒時立説以自售其事之虚實言之用否則在朝廷也   鹽法   國初以酒醋鹽税河泊金銀鐵冶取課于民嵗定白銀kao萬定六色均辦之太宗皇帝嵗庚寅始行鹽法立河間山東平陽四川課税所四每鹽一引須重四百斤其價銀一十兩世祖皇帝中統二年減銀為七兩至元十三年既取宋立兩淮兩浙福建運司三每引改中統鈔九貫二十六年増為五十貫凡天下總設運司七分辦嵗課然難易各不同有因自凝結而取者解池之課鹽也有煑海而後成者河間山東兩淮兩浙福建之末鹽也惟四川之鹽出于井深者數百尺汲水煑之井亦多不同往往在萬山之中解鹽之外工力勞費竈戸凋弊調額漸増本末均困此其難者也元貞丙申每引增課鈔為六十五貫至大巳酉至延祐乙夘七年之間累増為一百五十貫泰定乙丑減去二十五貫天厯己巳復増為一百五十貫凡今天下嵗辦正餘鹽以引計者二百五十六萬四千有奇以課鈔計者嵗入之數七百六十六萬一千餘定噫視中統至元之數已増幾二十倍矣然而國用益不給何哉司財用者不可不察也   荼法   皇朝至元五年始以興元交鈔同知運使白賡言初榷成都茶課十三年江南平左丞吕文煥首以主茶税為言以宋㑹五十貫凖中統鈔一貫次年定長引短引是嵗征一千二百餘定十七年置榷茶都轉運使司于江州路總江淮荆湖福廣之税而遂除長引専用短引二十一年免食苶税以益正税二十三年以李起南言增引税為五貫二十六年丞相僧格增為一十貫延祐五年用江西茶運副法呼嚕丹言減引添錢每引再増為一十二兩五錢次年課額遂増為二十八萬九千二百餘定逮天厯己巳罷運司而歸諸州縣按茶之榷始于唐徳宗宋遂為國賦額今國家茶課由約而博原委有自云   酒課   國初有徴收課税所而州縣酒醋悉隸後大都則立酒課提舉司外而路府州縣皆著課額為國賦之一其利亦云厚矣   商税   國家始得中原賦諸民者未有定制嵗甲午始立徴收課税所以徴商賈之税初無定額至元七年立法始以三十分取一每嵗隨路通收税課以銀四萬五千定為額禁毋多取以紓民力逮二十六年僧格為丞相遂重增其税自是以來漸以增益視其初倍蓰十百不侔矣   市舶   皇朝平定江南幅員既廣貢賦益夥于是泉州上海澉浦温州慶元廣東杭州鄰海諸郡與逺夷蕃民往復互易舶貨因宋制細物十分而取一麄物十五分而取一以市舶官主之其發舶其囘帆必著其所至之地驗其所博之物給以公文為之期日而所入之貨嘗以萬計其法至詳密矣或者以損中國無用之貲易逺方難制之物為説而不異夫國家聲教綏懐無逺不及之效孰謂知所當寶者哉   宗親嵗賜   國朝諸宗戚勳臣食采分地凡路府州縣得薦其私人以為監秩祿受命如王官而不得以嵗月通選調其賦則每五戸出絲一斤不得私徴之皆輸諸有司之府視所當得之數而給予之其嵗賜則銀幣各有差始定于太宗之時而増于憲宗之日其文牘可稽也至世祖平定江南各益以民戸時料差未定皆折支以鈔而成廟復加賜焉於戲大統有宗而事權不紊分支有則而恩澤不遺規模宏逺哉   俸秩   國初在官未置祿秩至世祖皇帝中統建元始著給祿之令内而朝臣百司外而路府州縣微而府史胥徒莫不有禄大徳中以外有司之有職田也故益之以米焉朝廷之嵗費重矣而官吏之奉職者可不思所以報稱之哉   公用錢   在官者月給廪禄亦既周矣而隨朝諸大夫多貴官時有賀上燕集交好之禮取俸給以備用則吏屬多不給迺賜之錢使得貸諸人入其子息以給其用自至大二年始賜左右司六部後諸司援例以請者皆頒賜焉多寡無定制云   常平義倉   國朝自至元六年詔立義倉于鄉社又置常平倉于路府使饑不損民豐不傷農粟直不低昻而民無菜色誠救荒之良法也今名雖存而實廢焉申明舉行則在乎人耳   惠民藥局   聖朝自太宗皇帝九年丁酉始立惠民藥局自燕京至南京凡一十路逮大徳三年詔各路分置之官給鈔本各有差月營子錢修備藥物仍擇良醫主典救療貧民俾無疾痛之患大哉列聖大徳好生之心無所不用其極   市糴糧草   夫食者民之所急故八政以食為先况邊庭所需軍儲尤不可一日闕者自中統二年省臣奉㫖命戸部發鈔或鹽引令有司増其市直于上都北京西京等處募客旅和糴糧以供軍需以待歉年嵗以為常又在京飼馬之芻惟用河間鹽令有司以五月預給京畿郡縣之民至秋成各驗鹽數以輸之名曰鹽折草每鹽二斤折草一束須重一十斤計嵗用草八百萬束折鹽四萬引此國家市糴之大略也   蠲免【恩免差税】   古者府藏有積乃與民休息或復其租我朝治底隆平時因慶遇或行幸所過恒賜差税由是密邇如大興開平興和畿内諸縣賦税屢免垂白之老不識公吏熙熙陶陶咸樂太平之世吁亦盛矣   蠲免【災傷免差税】   民者國之本賦者民之力我國家常以薄税斂寛督責思與民同樂乎雍熙故于耕也勸其惰勞其勤惟恐民之不足或有災沴詔書迭下除其賦税以優民力俾無流移之患曰徯有年皆吾皇之賜也   賑貸【京師賑糶糧紅帖糧】   京師乃天下之都㑹人物繁輳逐末者多仰給海運糧至元二十二年兩城設鋪分遣官吏下其市直賑糶嵗以為常間為豪强嗜利之徒巧取弗能周及貧民大徳五年省臣奏㫖令有司取㑹兩城貧乏戸口之數置立半印號簿文帖各書其姓名口數逐月對帖以給之其視賑糶之價三分常減去其一名曰紅帖糧遂與賑糶竝行焉   賑貸【各處災傷賑濟】   周禮救荒之政十有二凶荒凶札皆有蓄積以備不虞漢高就食之令文帝發倉之政亦其次也我國家每下詔必以鰥寡孤獨不能自存為念特加優䘏官為廪贍或不幸而遇水旱蟲螟之災即遣使存問安撫戒飭官吏廪粟庫幣不吝其出凡在民者閉糴者罪出粟者官視之如赤子惟恐有凍餒焉斯民何其幸也   元文類巻四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一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禮典總序   於皇有元應天順人功成治定迺稽古經國施和萬民惟帝中興禮樂大備粲然成方垂則後世夫制禮自邇覃逺由親暨䟽朝覲㑹同以正大位以統百官以馭天下錫賚燕饗以睦宗戚以親大臣以祼賔客天下既定弗敢怠寧故行幸以時君臨萬邦在器與名故通信以瑞節辨等以輿服定律作樂治厯明時何以守成求聞帝王之訓以崇徳何以新民率循聖賢之學以設教勵學以經行而賔興其賢能廣聴於芻蕘以通徹其壅蔽討論潤色藝文修矣厚往薄來逺人柔矣天道弗逺示君以事故度徳以應禎祥修己以弭灾變而人道備矣是以道合于天徳涵乎地仁義孚于民然後可以享上帝事祖宗通乎上下之祀而無愧生榮死哀極乎幽明之變秘科内典悉其祀禱之方而鬼神之情見矣考諸行事厥有成績作禮典上中下篇一曰朝㑹二曰燕饗三曰行幸四曰符寶五曰輿服六曰樂七曰厯八曰進講九曰御書十曰學校十有一曰藝文十有二曰貢舉十有三曰舉遺逸十有四曰求言十有五曰進書十有六曰遣使十有七曰朝貢十有八曰瑞異為禮典上篇一曰郊祀二曰宗廟三曰社稷四曰岳鎮海瀆五曰三皇六曰先農七曰宣聖廟八曰諸神祀典九曰功臣祠廟十曰諡十有一曰賜碑十有二曰旌表為禮典中篇一曰釋二曰道為禮典下篇葢國家典禮朝㑹以尊君治人之道也郊廟以禋祀事神之道也佛氏為教超乎神人之表所以輯福于國家民庶者也故各為一篇之首   朝㑹   國朝凡大朝㑹后妃宗王親戚大臣將帥百執事及四方朝附者咸在朝㑹之信執禮之恭誥教之嚴詞令之美車馬服用之别牲齊歌樂之辨寛而有制和而有容貴有所尚賤無不逮固已極盛大於當時矣世祖皇帝建國紀元始命議禮考文思兼古帝王之事粲然成一代典章以垂無窮焉   燕饗   國有朝㑹慶典宗王大臣來朝嵗時行幸皆有燕饗之禮親疎定位貴賤殊列其禮樂之盛恩澤之普法令之嚴有以見祖宗之意深逺矣與燕之服衣冠同制謂之質孫必上賜而後服焉   行幸   皇朝建國之初四征不庭靡暇安處世祖皇帝定兩都以受朝貢備萬乗以息勤勞次舍有恒處車廬有恒治春秋有恒時遊畋有度燕享有節有司以時供具而法寓焉此安不忘危貽子孫萬世之法者也故列聖至于今率修而行之   符寶   古者合信於天下皆用玉焉至秦得和氏璧刻為皇帝璽後有天下者傳之為寶或不得則倣而作之噫天命有徳何有於秦璽哉我朝懲歴代之謬雖得秦刻及前世之器皆藏而弗用爰製大寶質兼金玉之貴文别古今之宜以成一代之制度典瑞掌之爰述其目凡軍符驛劵諸侯王百司印章附焉   輿服   聖朝輿服之制適宜便事及盡收四方諸國也聴因其俗之舊又擇其善者而通用之世祖皇帝立國建元有朝廷之盛百官之富宗廟之美考古昔之制而製服焉如冕舄之制祭祀則用之旂常之章朝㑹則用之至英宗皇帝始置鹵簿於是乎儀衛兼備矣   樂   樂也者聲文之著者也國家樂歌雄偉宏大足以見興王之盛焉郊社宗廟孔子之廟先農之壇用古樂朝㑹燕饗用讌樂於是古今之音備矣   厯   欽天授時帝典先焉我世祖皇帝混一區夏首徴名儒作授時厯為仰儀簡儀及諸儀表創物之智有古人未及為者於是測景之所東極句麗西至滇池南踰朱厓北盡鐵勒凡二十有七是亦古所未備者也其為法多采唐一行之議主於隨時考驗以與天合則無前代沿襲傅㑹之弊此亦古所未能用者也豈非真元㑹合宇宙一初之徴歟昔在太宗皇帝時中書耶律楚材嘗為庚午元厯足以見國初彌綸天地之事者巳如此今西域亦有厯官國家參用之   進講   國初嘗求儒者於兵間已有問道考治之意世祖之在潛藩也盡收亡金諸儒學士及一時豪傑知經術者而顧問焉論定大業厥有成憲在位三十餘年凡大政令大謀議諸儒老人得以經術進言者可考而知也厯朝因之至我欽天統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始開奎章閣陳祖宗之遺訓考經史之格言以養徳性以成事功而文治大興矣   御書   日月之縣象雲漢之為章星辰之經緯皆天之文也及夫河出圖洛出書則有以通神明之徳類萬物之情豈非造化之緼至是而著明歟天子言而為訓誥誓命行而為禮樂典章何往而非文也至於萬幾之暇親御翰墨則刻之琬琰焜燿來世亦猶天之所為其惟圖書乎我國家自世祖皇帝爰擇名儒以傅東宫是故裕宗皇帝之在春坊嘗有日習倣書藏之東觀以示子孫迨夫仁宗皇帝英宗皇帝時有宸翰寵賜羣臣傳至欽天統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則辭意之粹書法之聖度越前代帝王矣猗歟盛哉   學校   古之有國家者設庠序學校以教其民申孝弟之義導仁義之方所以扶植三綱五常之道也故自王宫國都至于閭巷莫不有學秦漢以降率是而行之則治違是而廢之則否明效大驗不可誣也我朝自太宗皇帝投戈講藝建學于燕四方諸侯相繼興學迨夫世祖皇帝之在潛邸也故金進士元好問啟請為儒教大宗師作其即位以道建極文軌混同内設胄監外設提舉官以領郡縣學校之事於是遐絶漠先王聲教之所未暨者皆有學焉至元八年頒行國字又設䝉古字學視儒學而加重自時厥後書院精舍月益嵗增及夫大司農之立則一鄉一社皆有學矣列聖相承百年之間幅員萬里黌舍相望何其盛也而我欽天統聖至徳誠功大文孝皇帝又設置授經郎于奎章閣之下以教近臣貴戚子弟之幼者斆學自貴近始天下有不感化者乎外是醫藥卜筮之流亦皆有肆習之所則名一藝者咸精其能矣若稽周官鄉大夫之教屬地官大司樂之教屬春官今國都郡邑之學載禮典鄉社之學則賦典具存云   藝文   我國家文學之盛上古聖賢以來諸儒經傳之學史官載之書其主典之官則有翰林國史集賢等院祕書國子等監而律歴陰陽醫卜之事竺乾之教老莊之説又各有其人焉民間之書尚多也自我朝之所作者製國字以通語言文字於萬方述國制以示禮樂刑政於天下至若奎章之建閣斷自宸衷緝熙聖學表章斯文所謂唐虞之際於斯為盛矣夫   貢舉   以科目取賢能之士歴周漢至于唐以來其目多矣我太宗皇帝既取中原即行試選取士之法至元中嘗議行進士科歴大徳至大皆有議而未及行仁宗皇帝始以獨斷行之如茂異神童之科有則舉之非若進士科之有定額也而亦附見焉   舉遺逸   國家取人之途多矣其有為有能之士或不肯自售朝廷以禮徴聘而起之高爵厚祿以待之是以貪夫亷薄夫敦鄙夫寛懦夫有立志者用此道也以遺逸舉者百餘年間尚多有之而簡牘殊不備書有徴者以啟其端   求言   昔者芻蕘之言聖人擇焉我國家來言者以達下情言茍不當亦不加罪著在令甲其内外臣僚章疏語在治典中禮曹職掌封事甚衆朝廷數使治擇而采用之俟其成編則取而載之此   進書   工執藝事各進其技因以得官者盖有之矣能文之士以其所作來獻朝廷許之噫道成而上藝成而下君子亦兼取焉   遣使   昔我國家之臨萬方也未來朝者遣使喻而服之不服則從而征伐之事在政典此記使事而已天下既定郡縣既立有所詢問考察則遣使致命遐逺則遣使皆事巳而罷彚有司之存牘為此篇   朝貢   我國家幅員之廣極天地覆燾自唐虞三代聲教威力所不能被者莫不執玉貢琛以修臣職於是設官治館以待之梯山航海殊服異狀不可勝紀案牘不具不得備書立此篇以俟考補   瑞異   古人有灾異則謹書之所以儆天戒而思患豫防也而祥瑞或缺不書者恐善佞者之生侈心焉今災祥並置以考休咎之徴故簡牘有存者悉書之   右禮典上篇凡十有八目   郊祀   惟天子得祭天古之制也我國家建大號以臨天下自有拜天之禮衣冠尚質祭品尚純帝后親之宗戚助祭率其世職非此族也不得與焉報本反始出於自然而非强為之制者也有司簡牘可知者憲宗皇帝始拜天於日月山既而又用孔子孫元措言祭昊天后土始大合樂世祖皇帝至於今制度彌文而國家之舊禮初不廢也   宗廟   國初祭享之禮祖宗自有成法世祖皇帝中統元年秋七月祀祖宗于中書省三年因建太廟于燕京四年冬十有一月有事于太廟至元十七年作太廟于大都更定室次嵗有恒祀武宗皇帝始親享英宗皇帝更作新廟始製鹵簿御衮冕行裸獻今上中興先見廟而後即位親祀之禮史不絶書宜乎克戡大難身致隆平規模宏逺矣   社稷   古者有人民則置社稷至元二十九年始用御史中丞崔彧言以明年正月營社稷於和義門内少南以春秋仲月上戊致祀牲牢器幣三獻之禮八成之樂亞於郊廟之隆矣郡縣之祀風雨雷師皆附見焉   嶽鎮海瀆   古者有事於方岳天子親之其在諸侯封内者則諸侯亦各得祀之秦漢之後嶽鎮海瀆全歸職方氏之時葢鮮我國家混一名山大川咸在封域之内自世祖皇帝累降明詔以次加封嵗時遣使禮焉   三皇   三皇配天立極有國家者載諸祀典禮亦宜之我國家通祀於天下祭儀畧倣孔子之廟嵗以春秋二季行事而以醫者主之   先農   國家既得中原始立勸農司又置大司農専領耕桑之事嵗有祈報於先農則其官主之請于天子而行事焉   宣聖廟   有國家者通祀仲尼於天下其來尚矣我國家定中國廟祀如故而學隸焉舟車所至凡置郡縣之地無小大莫不皆有廟學其重者京師有國學之建東魯有闕里之祠至於褒封聖門之重崇撫儒者之勤尤為盛大矣   諸神祀典   神明之祀必因山川之形氣或有功徳於人民可以禦災患可以立名教者則載之祀典非禮之禮不淫則諂在王政所宜禁者矣   功臣祠廟   古者諸侯有國大夫有家則有廟以祭其祖考功臣之立廟雖諸葛武侯之於蜀漢猶有所不許焉後世宗法不行諸侯大夫之家無廟以祭幾於忘其先矣我國家一二大勲勞之臣賜之廟而使之祭皆異數云   諡   諡以易名所以定論平生也而羣臣之諡善惡具在今善者多得諡而惡者無與立諡焉   賜碑   昔之有大勲勞於國家者勒之鼎彝以勸臣庶以示其子孫後世伐石紀功以文其出自上㫖者皆異恩也其事具天官臣事兹著其目焉   旌表   詩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彞好是懿徳夫孰無秉彞好徳之心哉有國家者立為法制使愚不肖者有所觀感庶乎企而及之勉强以從之故有忠臣孝子義夫節婦之目以風示天下我朝教育之乆有司上于禮部者無虚日旌異之書幾徧海内可不謂之盛治哉   右禮典中篇凡十有二目   釋   佛氏之學其言以涵廣大為宗我國家思以至仁大慈覆燾萬物利益羣有是以崇尚其教而敬禮之日盛月益大抵為宗社生靈計也其事攷而得之者悉載於篇以冠禮典丙巻之首   道   道家者流以清浄為宗禬禳禜醮其末也太祖初有全真丘處機者亦勸上以好生止殺之事中原之人至今稱道之此道之一門也其他如正一大道之類皆有所因起其事有闗於朝廷者則錄之   右禮典下篇凡二目   政典總序   天生五材兵能撥亂軒轅之興其戰七十征頑伐鬼代不絶書惟我國家光受貞符二祖三宗經營大業天戈攸及無逺不庭成廟以來敷文享成邊垂乂安間有小警徳明徳威尋致敉寧若創與守度越前古編之簡冊焜耀無極是作政典其類二十其帙百二十三   凡天下事其統有宗貫鏹挈裘以索以領作目録一巻天造草昧西東梗阻式渙其羣以一萬有作征伐第一末盜遐夷潢池倔强蝨蚤奚挍道兼畏懐作招捕第二籍各編伍憲度以申踐更調發覯若畫一作軍制第三刁斗靈姑干戚斧鉞櫜兜函矢皆軍之用作軍器第四作息進退齊之實難乃立之師示以成式作教習第五器乆益弊習乆益忘俾陳在列視其臧否作整㸃第六有能勤事以死樹功高爵厚禄用錫其成作軍賞第七怠惰亡命賊事敗衆待爾以何刁鋸鞭扑作責罰第八周廬徼巡前後左右居重馭輕以臨天下作宿衛第九大君之心天下一家思保億兆皆如王宫作屯戍第十勞則思善興建是役且寛三農俾専南畆作工役第十一爾病我藥我振爾乏沐浴膏澤歌詠勤苦作存恤第十二看來叢脞紛瑣無歸取不可門棄之弗備作兵雜録第十三屯田軍食馬牧軍資獵以合圍斯寓軍政驛郵騶邏皆有卒名非兵而兵故悉附見作馬政第十四屯田第十五驛傳第十六弓手第十七急逓第十八祗從第十九鷹房捕獵第二十終焉   征伐   平宋   國家既踣金遂與宋鄰嵗有疆場之事天啟列聖方事開拓宋徳日衰權姦擅命土隳人貳曾不知警迨世祖即祚拘我好使【郝經】結我叛臣【李璮】天子震怒是以有㐮陽之役文煥送款【吕文煥】亡徴具矣而直我神聖興王之運驅豪傑攬羣策飇逐霆訇三道鼓行【至元十一年七月左丞相巴延奉詔南征九月一日巴延與史天澤合師㐮陽分軍為三道巴延引大軍水陸趨郢州招討使翟某以兵一萬由西路老鴉山趨荆南府索多以兵一萬由東路棗陽掠司空山】前茅破竹中堅握機於是斮沙陽新城【十月二十二日大軍至沙陽城下令黒楊總管招降城上不肯與之語復使一俘持黄榜及檄文且傳郢州都統趙文義首入城招之其守將串樓王總管者斬俘焚黄榜其部官傅益乗一舟引軍十七人來降續又降軍船七艘王總管斬益軍之欲降而未及者日暮我軍立砲二十三日參政吕文煥至城下諭之使降弓弩亂發乃水陸並進軍中有李國用者能祭風風大作砲手張元帥等順風掣金汁火砲入城燒屋舍烟熖燎天城遂破生擒串樓王等四人餘悉斬之沙陽南五里為新城其將曰邊都統二十四日參政吕文煥至城下招諭城上人不肯酬答流矢亂下二十五日巴延等過江令特穆爾史達爾罕二人詣城下招之列沙陽所斬首及縛串樓王等令望城呼邊都統宜早降不然禍在目下又射黄榜及文檄入城中又遣人招邊都統曰請吕參政與語文煥騎馬至城下飛矢如雨中文煥右臂奔還二十六日總制黄順來降二十七日令順赴城下呼城上軍其部曲即縋城欲下邊都統邀截入城當門斬之統副任寧又來降遂引軍據其周圍堡寨復使人招於城下邊都統不言但以火砲石砲弓弩箭鑿俱發於是水陸並進立砲彀弩豎雲梯登城攻破邊都統自焚死串樓王等四人亦併誅】鏖陽羅【十一月廿三日大軍至蔡店巴延大㑹親將議渡江遣總管劉深千戸馬福觀沙湖水勢令諸將皆趨漢口諸將曰漢口水急且有備不若由淪河轉取沙蕪口以入大江巴延遣覘沙蕪口宋將夏貴堅守其勢難犯巴延乃圍漢陽軍陽言取漢口渡江貴果出精兵數千援漢陽併力守禦巴延遣萬戸阿勒哈率騎兵倍道趨沙蕪口襲據之十二月九日大軍自漢口開壩引船入淪河轉沙蕪口達於大江十日巴延以戰艦萬計相踵而至先令數千艘泊於江岸北屯布䝉古漢軍旌旗彌望宋人奪氣夏貴率漢鄂舟師彌亘三十餘里迎敵至夜貴潛發兵犯我師軍船總管張當戰郤之是日令諸將修攻具進陽羅堡十一日詰旦遣人宣布朝廷威徳招諭陽羅將士弗聴十二日又遣人敷陳禍福宋將士曰我輩受大宋重恩戮力死報此其時也安有叛逆歸降之理備吾甲兵決之今日巴延遂指揮諸將進攻不克十三日復攻陽羅堡巴延密謀於阿珠曰宋人之心謂我必抜此堡方能渡江此堡堅攻之徒勞苦今夜汝以鐵騎三千汎舟泝視上流陣必不堅當為虚之計以來日絶早渡襲南岸茍得過速遣人報我阿珠亦曰攻城乃下策若分軍船之半循岸西上泊青山磯下伺隙虚可以得志遂以昏時遡流二十餘里泊青山是夜雪大作夜半遙見南岸多露沙洲即率部曲徑渡載馬後隨宋將程鵬飛拒戰江中阿珠横身盪決蹀血中流禽都統高邦顯房某死者無筭得船千餘艘阿珠登沙洲急擊攀岸沙鬬開而復合者幾四敵小卻萬戸史弼鼓勇而戰遂得南岸諸將出馬苦鬬破之追殺至鄂南門宋人敗走十四日黎明阿珠遣報依命而往巳過江矣巴延大喜指揮諸將進攻陽羅堡又舟師直衝敵船大戰江中我軍盡追攻之宋軍大潰數十萬衆死傷幾盡流尸蔽江而下夏貴僅能脱命乗舟走至白虎山抵暮方止諸將以貴大將不可使逸請追之巴延曰陽羅之捷吾欲遣使前告宋人而貴走代吾使不必追是夜宋置制使朱禩孫舍鄂州而遁既而沿江諸郡邑皆來降】蹙賈似道蕪湖【十二年二月九日巴延兵入池州宋平章賈似道率孫虎臣夏貴等悉兵十餘萬號百萬建都督府以戰艦五千餘艘屯丁家洲遣袁克己宋京等奉國書求成請稱臣嵗貢巴延遣千戸嚢嘉岱與克己同往答書如君臣相率納土即當奏聞不然備爾甲兵以決勝負嚢嘉岱回言似道不肯降十六日次于丁家洲兩軍相拒數里十八日進戰巴延曰衆寡不敵宜以計勝即令軍中作大栰數十採薪芻置其上陽言欲焚其舟宋人但晝夜嚴備而戰心少懈巴延乃分兵夾江步趨然後麾戰艦合勢衝宋軍阿珠與其前鋒泰州觀察使孫虎臣對陣夏貴以戰艦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將後軍時我已令諸將順江勢兩岸樹礟擊其中堅南軍陣動巴珠趣我船急進阿珠即手柁衝船雷鼔大震聲動天地我師掠彼舟大呼曰宋人敗矣似道倉皇失措舳艫簸蕩乍分乍合阿珠以小旗麾將挍率輕鋭横擊深入宋軍大潰即回棹走巴延以步騎夾岸掎之追奔百五十里殺溺死者蔽江而下水為之赤獲戰艦二百艘及都督府印軍資器械無筭似道走揚州貴走廬州虎臣走泰州軍次當塗和州太平建康相繼款附於我】走張世傑焦山【七月一日張世傑等率水軍操戰艦曰黄鵠白鷂萬餘艘屯焦山南北毎十船為一舫沈鉄碇於江非有號令不得擅自起碇盖示以必死也時宋將劉師勇據常州誘浙右新附諸城復叛與世傑虎臣輩相合咸欲致死於我二日阿珠登石公山望之舳艫連接旌旗蔽江阿珠曰可燒而敗之委命伉徤善彀者千人載以巨艦分兩翼來射阿珠居中合擊繼以火矢灼其蓬檣窘無所出董文炳亦以軍直扣焦山之麓交戰自寅至午宋人力不能支遂潰欲遁又卒不能起碇士卒投江者數萬世傑等鼠竄不知所往追至圖山得船七百餘艘俘敗兵萬餘自是淮東兵不敢出】大熸毗陵【十一月十六日巴延軍至常州先是常帥劉師勇舉衆附既而隂結外援據城以叛巴延至不忍加兵乃射書城中曉以禍福許其自新至再三終不從十七日又令諸掾史書諭文射入城中曰常州我大元巳附之城爾衆復來據之大丞相領兵臨城四面攻擊勢易摧枯然念我主上好生惡殺務以招徠為先連日遣人告諭未見聴從爾之士民勿以歸降復叛為疑爾之將士勿以拒敵我師為懼約以來日如能出城歸附以保生靈前罪一無所問不妄戮一人仍依沿江巳附州城一例遷加爵賞四民各令安業若更執迷堅拒城破之日枕尸流血老幼無遺宜速審思無貽後悔又不聴巴延乃親督帳前軍數千臨於南城又多建火砲弓弩等日夜攻之不息十八日諸軍奮勇争先登木城即竪紅幟於城上四面並進宋兵大潰克之遂屠其城】五戰而宋不國矣昰昺亡命假息閩廣【十三年正月十九日大軍至臨安北五十里陳宜中張世傑蘇劉義劉師勇等挾宋宗室廣王昺益王昰遁去宋主尋歸命五月一日文天祥宜中世傑等立昰於福州收集潰兵大假閩人爵賞於是閩中亦變為昰用昰發兵五萬取邵武諸城六月命彭都統征廣州李恒救邵武至建昌民心少安又破吳浚兵于南豐九月江西兵與東省阿勒哈董文炳㑹征昰招討伊徳黙色㑹東省兵于福州右副元帥吕師䕫左副元帥張滎實將兵赴梅嶺與昰兵遇敗之昰遁海外碙洲十四年九月五日福建宣慰使索多言南劍州安撫使達嚕噶齊馬良佐遣人於福泉等處密探得殘宋建都廣州改咸熙元年又聞舟師至港口為廣州官軍殺退回在海内有一山名秀山又名武空山山上民萬餘家有一巨富者昰買此人宅宇作殿闕屯駐其兵病死者甚多十一月十五日千戸教化孫獲南人言宜中奔廣州十二月九日達春圍廣州宜中遁十二日宋將張鎮孫以廣州降宜中尋與昰昺世傑劉義等走香山十八日達春㑹哈喇岱言索多遣人持書諭世傑昰等驚潰不知所之達春復遣哈喇岱與宣撫梁雄飛花討王天禄將兵追襲之與世傑軍遇於香山奪戰艦符印俘其將吏李戍等詰問之茂對世傑攻泉州宜中衆尚數千人船八百艘比至虎頭山中流為風壊船衆溺死宜中以身免二十三日沿海經畧使行征南左副都元帥府兵追昰昺世傑等至廣州七州洋及之戰海洋中奪船二百艘獲昰母舅俞如珪等十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昰將王用來降言昰巳死世傑等立昺改元祥興士卒止萬人而碙洲無粮儲聞瓊州守臣欲給粮二萬石海道灘水淺急難於轉運止有呇磊浦可通舟楫宜急以兵守之雷州總管蒙固岱等得其説即命諸將進軍為戰守之計】崖山拉傾【六月二十七日江東道宣慰使張範拜䝉古漢軍都元帥江西省參政李恒為副都元帥征昺等閏十一月十四日恒入廣州待範降卒戴寶言益王死碙洲廣州屯新㑹縣之崖山縛草架木為宫殿凡千餘楹有船七百艘軍士尚衆由海道渡兩晝夜可抵其聽舍舟莫能往也十六年正月二日範發潮陽港徑往崖山十四日範至崖山圍世傑軍十六日季恒聞範巳赴海道即率麾下戰艦一百二十艘入海二十二日恒㑹範于崖山初範至甲子門獲昺斥劉青顧凱知昺棲于崖山之西山南北亘二百餘里東南枕海西北皆港範至山北水淺不通乃由山東而南又西與昺遇昺建宫山麓棊結巨艦千餘艘下碇海中中艫而外舳大索貫之為柵以自固四圍樓櫓如城範潜舟載騎兵登麓焚其宫昺以鬬艦號快船者樵汲範命樂總管山寨斷其汲路恒以拔都船當之昺遣兵争之皆敗去自是樵牧日梗範又命樂總管自寨以砲擊昺艦艦堅不動有烏蜑船千艘救昺艤于北範笑曰此徒取死耳夜擇小舟由港西潜列烏蜑船北徹其兩岸且以戰艦衝之烏蜑船皆並海民素不知戰昺又不敢援進退無據攻殺靡遺範因取烏蜑載草灌油乗風縱火欲焚昺艦昺預以泥塗艦懸水筒無數火船至鈎而沃之竟莫能燬昺將周文英日挑戰十餘次皆為範所敗範以張世傑其父柔之故卒戍杞時有罪逃宋索其甥韓某署萬戸府經厯三遣諭禍福世傑歴數古忠臣曰吾知降生且富貴但為主死不移也韓迫之世傑笑曰果欲我降撤汝圍兵使吾出諸將請以砲攻之範曰砲攻敵必浮海散去吾分追非所利不如以計聚留而與戰也且上戒吾屬必誅滅此今使之遁何以復命恒亦謂範曰我軍雖圍賊賊船正當海港日逐潮水上下宜急攻之不然彼薪水既絶自知力屈恐乘風潮之勢遁去徒費軍力不能成功也遂畫圖定議與敵船相直對攻二月五日夜範召諸將三誓之發碇與昺相對六日平旦範分諸將為四軍恒當昺北及西北角樓諸將分居昺南及西範將其一居西南去昺里許令曰敵東附山潮退必南遁南軍急攻勿失之西北軍期吾樂作乃戰又令曰敵西南艦可受危聞其將左大守之必驍勇也吾其自攻諸將謂元帥不宜自輕某等當効力範曰帥當先其難者頃之有黒氣出山西微雨滿天範曰吉兆也潮退水南瀉恒從北面順流衝擊突入其陣恒令諸軍船尾命柂師轉船逆行徑其柵我軍憑高瞰敵勇氣百倍登其船斷其索短兵接戰彼以江淮勁卒各殊死鬬矢石蔽空至巳時奪三船恒率㧞都軍復御快船戰至日午潮水長北流南面軍復順水勢進攻世傑腹背受敵以火砲禦南面軍預濡罽覆艦砲盡不能灼寸尺然戰不利範益其卒始奪一艦範所乘艦布障四匝伏盾作樂敵疑宴而懈範以巳艦畀於敵且出入艱乃回艦尾抵左大左大射矢集布障桅索如蝟範度其矢盡撤障去盾兵矢火石俱發奪左大艦又與夏御史戰奪七艘敵懾衂去自投水諸將合勢乗亂皆殊死混戰自已至申聲震天海斬獲幾盡昺端明殿學士陸秀夫先沈妻子於水登昺船曰官家事危矣奈何遂抱昺俱死于水時範操小舟詣恒議事世傑等乗間開南壁率十六艦奪港門遁去恒與範等追至崖山口值天晚風雨驟至烟霧四塞諸將各相失範還恒獨進追之承宣使翟國秀等解甲就降焚溺之餘尚得海艦八百餘艘七日浮水之屍十餘萬有卒求物屍間言見一屍小而皙衣黄衣負印籖云詔書之寶取寶獻範範問宋人尹都統曰昺也又問近侍數人皆以為然求之巳不得矣世傑奔交趾至海陵港遇風艦敗溺死範等磨崖山紀功而還恒追至高州得獲昺尸報遂回】蘖芽斯絶惟太祖皇帝以來西夏回紇高昌六詔交州三韓以及中原悉為臣庶獨宋未下我世皇遂能一六合車書混光嶽之氣以上接百王之統嗚呼盛哉若神謀睿筭獨運於萬物之表者有不可得而知將相之方畧士卒之拳勇取舍之機㑹降下之次第則悉著篇中   高麗   太祖皇帝之十三年天兵至高麗其王降通使嵗貢十九年盜殺使者遂絶不來太宗三年討之王暾又降置京府縣達嚕噶齊七十二監之而班師明年盡殺朝廷所置官以叛保海島遣帥問罪帥中傷死軍回七年八年九年連以兵拔其城甚多十年暾遣人奉表詔徴暾以母喪辭詔朝明年終不至定宗之二年憲宗之三年至七年伐不已世祖中統元年王植歸款且言出水就陸詔罷征二年世子愖朝至元元年八月植以王朝京師六年其令公林衍廢植立安慶公曰淐者遣國王頭輦哥以兵撫定詔植復位偕淐衍入朝植受詔得還為王且來覲淐衍不至七年討衍師壓境衍巳前死國人滅其族因又設官監其國無何植之族承化公以三別抄叛又遣將破斬之餘黨金通精走耽羅尋亦禽誅植始歸其王京者居焉是後王來世子入侍寵錫便蕃至尚主為王官賜功臣號至于今渥澤益以加列聖之涵濡煦嫗者至矣匪頒貢語在禮典兹第書軍旅之事而附以耽羅焉【太祖十三年天兵討契丹叛人至高麗國人洪大宣降為鄉導共攻其國其王迎王師降自後嵗貢交通使命往來不絶十九年著古與往使中途為賊所害後積年絶不相通太宗三年遣元帥薩里台和尼齊等討之王暾降置京府縣七十二達嚕噶齊而班師四年六月殺達嚕噶齊而叛保海島八月又遣薩里召討之中流矢軍回七年唐古福源征之七八九三年連拔城池十年暾遣將軍金寶鼎奉表入朝十一年五月詔暾入朝辭以母喪詔朝明年定宗二年命阿母侃與福源同討憲宗三年命宗王耶虎征之拔禾山城等四年改命札拉岱征王六七年連拔光州安城等世祖中統元年四月詔王植歸款册為王請出水就陸班師罷征二年世子愖入朝三年玉植朝至元元年八月植朝九月頒改元詔于其國六年八月世子愖言權臣廢其父立安慶公淐為王詔遣鄂爾多斯布哈李諤詳問九月特納克征之十月差國王孟克圗行省事撫定高麗仍詔植淐林衍入朝十一月二十三日植受詔復位十二月植入朝七年正月討林衍二月植還國設逹嚕噶齊五月大軍次王京衍巳前死六月承化公以三别抄軍叛據江華島劫焚府庫圖籍逃入海中行省令納新追擊之八年正月請尚主五月經畧使實都史樞等攻破珍島斬承化公其黨金通精走眈羅六月世子愖入侍十年四月實都洪察球爾拔眈羅禽金通精十一年五月公主下降於愖復名睶又名昛】   日本   日本海國自至元大徳間黑迪殷趙良弼杜世忠何文著王積翁釋如智寧一山與高麗之潘阜金有成輩數使其國惟積翁中道為舟人所殺餘皆奉國書以達而竟不報聘至元十年實都洪察球爾以二萬五千人征之第虜掠而歸十七年阿勒哈范文虎輩以十萬人征之未見敵喪全師二十年安塔海復以十萬人往而昻吉爾上言民勞乞寢兵上亦謂日本未嘗相侵而交趾犯邊宜置日本専事交趾遂罷征日本人竟不至國書始書大䝉古皇帝奉書日本國王繼稱大元皇帝致書日本國王末並云不宣白不臣之也辭懇懇欵欵自抑之意溢於簡冊雖孝文於尉陀不是過焉者還上以為將命者不逹哈逹被却上以為典封疆者慎守固禦為常此將吏之過良弼之往復謂不見報者豈以高麗林衍叛道梗故耶終不以旅拒名之忻都軍既還其國遣商人持金來易錢亦聴之又詔勿困苦其商人柔逺之道至矣阿勒哈之行上宣諭曰有一事朕憂之恐卿軰不和耳既而諸帥果以輿尸取敗而上言將校不聴節制逃去載運士至合浦遣還鄉里及敗卒于閶者脱歸則言省臣先潰去棄軍五龍山下為日本所殱諸將之罪始暴著昻吉爾之言曰語曰上下同欲者勝又曰兵以氣為主近嵗民貧賦重薦水旱救死不暇復驅之涉海逺征莫不愁歎此非上下同欲也軍嘗挫䘐東海倉皇喪氣人無鬭志非所謂以氣為主也成宗即祚或又建言伐之上曰今非其時朕徐思之卒遣寧一山附商舶往使而已嗚呼世祖之文經武畧與知人之明謙光之度成宗之能持盈昻吉爾之讜言諸將之罪負日本之自絶照臨皆當使世有聞焉【至元二年命兵部侍郎哈逹禮部侍郎殷持國書往使日本書稱大䝉古皇帝奉書日本國王云云末云不宣白道高麗高麗王植言道險逺不可辱天使命其起居舍人潘阜持書往留六月不得要領而歸五年九月再命哈達往至對馬島日本人拒不納交鬭執其塔二郎彌二郎二人而還六年命高麗金有成送還執者且俾中書省牒其國亦不報十二月又命祕書監趙良弼往使良弼乞定與其王相見之儀廷議與其國上下分未定與其國且無禮數上從之良弼至留其太宰府守䕶所者乆之時又有曹介叔者上言高麗遷路導引國使有捷徑順風半日可到但使臣則不敢同往大軍進征則願為鄉導上曰如此則當思之九年五月命高麗王植致書日本諭使通好始遣彌四郎者入朝上宴勞之既又逼使者徒歸竟不報聘十年命鳯州經畧使實都高麗軍民總管洪察球爾以十料舟巴圖輕疾舟汲水小舟各三百共九百艘載士卒二萬五千伐之十一年十月入其國敗之而我軍不整箭又盡第虜掠四境而歸十二年遣禮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計議官蘇都爾丹往使書前言大元皇帝致書于日本國王後言不宣白亦不來覲十四年遣商人持金來易銅錢許之十七年十月立日本行省命阿勒哈為右丞相與左丞相范文虎及實都察球爾等率十萬人討之十八年二月諸將陛辭上曰有一事朕憂之恐卿軰不和耳范文虎新降者也汝等必輕之八月諸將未見敵喪全師以返上言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風破舟猶欲議戰萬戸厲徳彪王國佐等不聴節制逃去本省載餘軍至合浦散遣還鄉里未幾敗卒于閶脱歸言官軍六月入海七月至平壺島移五龍山八月一日風破舟五日文虎等諸將各自擇堅好船坐去弃士卒十餘萬于山下無食無主者三日衆議推張百戸者為主帥號之曰張總管聴其約束方伐木作舟欲還七日日本人來戰盡死餘二三萬虜去九日至八角島盡殺䝉古高麗漢人謂新附軍為唐人不殺而奴之閶輩是也盖行省官議事不相下故皆棄軍歸乆之閶與莫青吳萬五者逃還十萬之衆得返者此三人也二十年命安塔海為日本省丞相徹爾特穆爾右丞劉二巴圖左丞陳某右丞鄭某㕘政往以十萬人往淮西宣慰使昻吉爾上言民勞乞寢兵二十一年又以其俗尚佛遣王積翁者與普陀僧如智往使舟中有不願行者共謀殺積翁不果使而返二十三年上曰日本未嘗相侵今交趾犯邊宜置日本専事交趾成宗大徳二年江浙省平章政事伊蘇岱爾乞用兵日本上曰今非其時朕徐思之大徳三年遣僧寧一山者加妙慈濟大師附商舶往使日本而日本人竟不至】   安南   安南以險逺為國自憲宗世祖時大將烏蘭哈逹鎮南王托歡凡兩以王師入其所居之城其餘疆場之事皆細微也然亦畧載之【憲宗二年世祖征大理發中道烏蘭哈逹由西道晏當路諸王綽哈伊濟哩由東道白蠻進三年大理平四年世祖北還留烏蘭哈逹攻諸夷未附者七年兵次交趾北阿閩遣使往諭不返又遣齊齊克圖等將兵進抵洮江烏蘭哈逹繼進十二月十三日交人敗入其國王陳勝竄海島出所遣使獄中屠其城留九日以熱班師還至三十七部鬼方復遣二使招勝勝還國憤殘毁縛還二使八年勝傳國長子光昺光昺遣其婿以方物來見烏蘭哈逹遣訥刺丁招光昺來朝光昺納欵中統元年禮部郎中孟甲充南諭使持詔入安南光昺遣族人通侍大夫奉公員外郎諸衛寄班阮璨等詣闕獻書乞三年一貢從之至元三年頒改元詔賜厯日十四年光昺卒其世子日烜立累徴入朝不至十八年十月立安南宣慰司以巴延特穆爾為㕘知政事行宣慰使都元帥設僚屬有差詔立陳遺愛為安南王二十年阿爾哈雅以書抵日烜俾助兵糧攻占城上命鎮南王道交趾伐占城二十一年十月師次永州安南遣興道王率衆二萬屯衝要以扼王師十二月敗之于可離隘又敗之于洞板隘殺其將秦岑至内旁隘敗其興道王遁走執其將大僚班段台進至萬刼興道王又敗走官軍至冨良江日烜親拒戰敗棄城走天長府師入其國别將右丞唐古岱敗其太師昭明王雲肅王左天王等兵宗王耀格敗其昭孝王于清化府斬之大軍追日烜于阿魯江徳剛江處處破之進至天長府日烜又敗走禽其建徳侯陳仲追至膠海口不知日烜所在其族昭國王文義侯武道侯明智侯明誠侯彰懐侯彰憲侯義國侯等皆降唐古岱追日烜及其上皇至安邦海口棄船走山林尋聞入清化府四月交兵大起其興道王攻萬戸劉世英于阿魯堡忠誠王攻千戸馬榮于江口皆殺退既而水陸來攻大營城圍數匝雖多死増兵轉衆官軍朝暮鏖戰困乏器械皆盡遂棄其京城渡江屯駐尋班師至如月江日烜遣其懐文侯來追殺之至冊江伏發官軍蹋斷浮橋多溺死七月事聞樞宻院請以兵五千期今年十月㑹潭州征之二十三年正月議徴兵客省復大舉伐安南詔立其族之來降者益稷為安南王秀峻為輔義公以奉陳氏祀日烜上書東宫哀鳴求罷兵湖南宣慰司亦上言民疲士卒多死傷詔散兵還各營罷征二十四年令烏瑪喇樊㕘政率兵水陸進征交趾尋亦罷三十年以累徴不至議遣劉二拔都征之世祖上仙成宗即祚詔赦日燇罪】   雲南   憲宗御極當癸丑之嵗世祖以皇帝奉詔征西南氏命烏蘭哈逹為先驅期年還朝烏蘭哈逹専征至五年悉定凡得城五府八郡四蠻部三十七至元四年冊宗室和克齊為雲南王遣就國鎮撫之自是裔夷獷俗時起跳梁則皆郡縣其地之後之事故第八招捕類中此不載【憲宗三年世祖征西南夷由土蕃入雲南命烏蘭哈逹自旦當領入降摩些部涉金沙江攻下諸砦取龍首闗世祖遂入大理國城烏蘭哈逹分兵取附都鄯闡鳥爨次羅部府大酋高昇拒戰大破於淺可即山下昇嬰城自守城際滇池三面皆水難攻圍七日始克國主段智興柔暗權臣高祥方謀簒弑及大兵至智興走匿昆澤追及善鄴獲之世祖入其城秋毫不犯尋引兵入土蕃酋長唆火脱因塔里堅守烏蘭哈逹進攻懼而出降用為鄉導襲取白蠻譯曰察罕章蠻依山固守烏蘭哈逹令其子阿珠殺蠻退走乘勝至鳥蠻曰哈刺章攻破水城四年春世祖還烏蘭哈逹至烏蠻之都曰押赤城依山阻水不可近鬼蠻軰復助之烏蘭哈逹攻不下阿珠攀城而入遂拔之又下乾徳哥城圍巴哈合因國㧞赤土哥塞又克忽闌城降羅羅斯阿伯阿魯諸國凡平五城八府四郡鳥白等三十七部蠻至元四年命和克齊為雲南王以鎮之】   建都   建都古越巂也至元四年齊勤領兵招諭其人亦有願為内應者既而以無功坐誅九年親王伊蘇岱爾乞往征十一年䝉古台又往征元真間立軍民總管府于其地然出師振旅降下攻擊之詳簿書闕焉【至元三年九月四川行院言建都欲降乞降詔招之四年九月齊勤乞領兵招建都從之十月下詔招諭五年三月建都總管軍民大頭目八坐億智拍祖不作四人遣急吉者來告乞官軍攻城我等殺國主効力王蕃頭目晚着亦願助糧六年六月齊勤無功亡士卒棄市九年正月親王伊蘇岱爾願領六千人往征之上從其請十一年命䝉古台領兵一萬一千五百征之元真二年五月丞相諤勒哲奏立建都軍民總管府】   緬   朝廷以至元十年始遣使招緬不至十四年春緬人犯邊偏將忽都土官信苴日輩大敗之十月行省遣尼雅斯拉鼎破其三百餘砦然皆方面疆場之事二十年使詔宗王桑阿克逹爾往征破其江頭城二十二年乃議納欵貢方物既其王為庶子不速速古里所囚大徳二年其臣阿散哥也復擅廢立四年命宗王庫庫雲南省平章政事色辰額哷䝉固圖嚕黙色等率師問罪功不就而還臣作政典見髙麗有林衍承化公金通精之亂今緬亦似之皆蕞爾國而屢有弗靖至煩朝廷兵鎮撫可憐哉【至元八年大理鄯闡等路宣慰司遣竒塔特托音等使緬招其内附不得見其王見其臣下遣价博者皆來十年以乞台脱因充禮部郎中與噶瑪拉實哩及工部郎中劉源工部員外郎蘇爾約蘇充國信使副持詔往諭徴其子弟大臣來朝十二年四月建寧路安撫使賀天爵言金齒人阿郭知入緬三道一由大部馬一由驃甸一由阿郭地俱㑹緬之江頭城又阿郭親戚阿提犯在緬掌五甸戸各萬餘欲内附阿郭願先招阿提犯及金齒之未降者為引導雲南省因言緬王無降心去使不反必須征討聖㫖姑緩之十一月雲南省始報差人探伺國信消息蒲賊阻道今蒲人漸多降者道稍通遣金齒千額總管阿禾探的國使以達緬俱安十四年三月緬人以阿禾内附怨之攻其地欲立砦騰越永昌之間時大理路䝉古千戸呼圖克大理路總管信苴日總把千戸托多爾海奉命伐永昌之西騰越蒲驃阿昌金齒之未降部族駐南甸阿禾告急呼圖克等晝夜行與緬軍遇一河邊其衆約四五萬象八百馬萬疋我軍僅七百人緬人前乗馬次象次步卒象被甲背負戰樓兩旁挾大竹筒置短槍數十根於其中乗象者取以擊刺呼圖克下令賊衆我寡當先衝河北軍親率二百八十一騎為一隊信苴日以二百三十三騎傍河為一隊托多爾海以一百八十七人依山為一隊交戰良乆賊敗走信苴日追之三里抵寨門旋寧而退忽南面賊兵萬餘統出我軍後信苴日馳報呼圖克復列為三陣進至河岸擊之又敗走追破其十七砦逐北至窄山口轉戰三十餘里賊及象馬自相蹂死者盈三巨溝日暮忽都中傷遂收兵明日追之至千額不及而還捕虜甚衆軍中以一帽或一兩靴一氊衣易一生口其脱者又為阿禾阿昌邀殺歸者無幾而官軍負傷者雖多惟一䝉古軍獲一象不得其性被擊而斃餘無死者十月雲南省遣某道宣慰使都元帥尼雅斯拉鼎率䝉古爨僰摩些軍三千八百人征緬至江頭深蹂酋首細安立砦之所招降其木乃木要䝉帖木巨木秃磨欲等三百餘砦土官曲臘溝折民四千孟磨愛吕民一千磨柰䝉匡黑答八刺民二萬䝉古甸甫禄保民一萬木都彈秃民二百以天熱還師二十年十一月王師伐緬克之先是詔宗王桑阿克逹爾右丞塔布㕘知政事伊克廸音將兵征緬二十年九月一日大軍發中慶十月二十七日至南甸塔布田羅必甸進軍十一月二日桑阿克逹爾命伊克廸音取道於阿昔江達鎮西阿禾江造舟二百下流至江頭城斷緬人氷路自將一軍從驃甸徑抵其國十一日與塔布軍㑹十三日令諸將分地攻取十九日破其江頭城擊殺萬餘人别令都元帥袁世安以兵守其地積糧餉以給軍士遣使持輿地圖奏上二十二年十一月緬王遣其鹽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欲來納欵為孟乃甸白及頭目䚟塞阻道不得行遣謄馬宅者持信搭一片來告驃甸土官匿俗乞報上司免軍馬入境匿俗給榜遣謄馬宅回江頭城招阿必立相赴省且報鎮西平緬麗川等路宣慰司宣撫司差三撡持榜至江頭城付阿必立相忙直卜筭二人期以兩月領軍來江頭城宣撫司率䝉古軍至驃甸相見議視事阿必立相乞言於朝廷降㫖許其悔過然後差大官赴闕朝廷尋遣鎮西平緬宣撫使達嚕噶齊兼招討使實喇使其國二十四年正月緬王為其庶子不速速古里所執囚於昔里怯答剌之地又害嫡子三人與大官共木浪周等四人同為逆雲南省請今秋進討奉㫖不聴既而雲南王與諸王進征至蒲甘喪師七千餘始平定嵗貢方物大徳元年緬王遣其子僧加八的來朝賜王爵印封僧加八的為世子二年雲南省先遣管竹思加使登籠國其國王遣其舅兀刺合兀都魯新合二人從管竹思加赴闕二月至蒲甘緬王帖滅的令可瓦力引軍登舟縛去兀刺合兀都魯新合劫掠貢物以去六月管竹思加至太公城緬人阿只不伽䦨等來言舊緬王帖滅的實行劫奪於爾今巳去位鄒聶為王遣我輩召爾議遣人赴朝管竹思加至蒲甘鄒聶曰帖滅的引八百媳婦軍破我甘當散當只麻刺班羅等城又劫奪爾登籠國人物爾等回朝不知其故必加兵於我今帖滅的巳廢特差大頭目密得力信者章者思力三人奉貢入朝又移文雲南省稱木連城土官阿散哥也皇帝命佩大牌子為官人初實無罪前緬王欲殺之聖㫖令安治僧民前緬王却通叛人八百媳婦引兵來壊甘當散當只麻麻刺班羅四族百姓又劫奪登籠國貢物是故阿散哥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等廢前緬王令我為王行省以聞三年八月太公城總管細豆移文江頭站頭目逮的剌必塞馬加剌言阿散哥也兄弟三人領軍三萬謂答麻的微緬王及其世子曰自歸大元之後使我多負勞費殺緬王以下世子妻妾父師臣僕百餘人雲南行省問其持文書來者我文哥言緬王就弑時謂阿散哥也曰我祖以來不死於刀可投我水中或縊死遂縊之埋死所屋下七日風雨不止夢其國人曰吾埋不得其地若焚尸弃骨於水則晴從之果然我文哥出十餘日又聞世子及逃出次子之母與父師臣僕與前此隨國信使留緬回回輝和爾漢人百餘輩皆被害阿散哥也又逼淫新王之母是月緬王之子古馬剌加失八䬃耽入者里及其師來奔陳辭於雲南省乞復讐大槩謂阿巴民叛緬王乞師朝廷伐定之叛人怒謂王求軍殺掠我為人奴遂修城聚兵謀廢其王又僧可速左右及阿剌者僧吉藍從人相繼從叛者殺害宻里都邦加郎等族王謂其兄阿散哥也可勸汝兄弟勿爾對曰我説必聴不聴我親伐之王悉以其民付阿散哥也因此力衆遂生二心王執而囚之僧哥速等於不甘雨宿吉老亦之地築大城拒守水陸進兵來逼蒲甘王釋阿散哥也令百官乘象馬從阿散哥也出見僧哥速僧哥速奪象馬掠百官求錢物燒城池鎖王足置豕牢中分其妻妾王為皇帝奴寃苦如此望拯救雲南行省左丞䝉固圖嚕黙色又上言緬王歸朝十一年矣未嘗違分今其臣阿散哥也兄弟三人以三罪加其身置父子縲紲又通新王之母據舊王之妻妾假三罪皆實亦當奏從朝廷區處乃敢擅禮廢立豈有此理今其子來求救且小甸叛人劫虜官民尚且赴救荅麻剌的㣲王乃上命為國主叛臣囚之豈可不救抑使外國效尤為亂將致大患行省以聞巳而又聞新主亦被弑阿散哥也簒立九月中書聞於上上曰蒙固圖嚕黙色之言是也速議奏行十一月阿刺哥也犯邊攻阿真谷馬來城距太公城二十里駐兵尋退四年正月召䝉固圖嚕黙色赴闕議兵事五月故緬王婿馬來城土官納速剌上言大徳元年朝廷遣尚書嘉琿岱伴送世子僧加八的還國國王集衆聴詔惟阿剌者僧吉藍僧哥速不至二年二月二人興兵叛來駐蒲甘近境王亦整兵諭叛賊之兄阿剌哥也曰爾二弟不聴詔又敢為亂爾令退兵從命則已否則是爾同謀阿剌哥也諭之不從王遂囚阿剌哥也二人引兵逼城王遣納速剌等出戰納速剌敗被擒王令國中諸出謂二人曰毋徒苦百姓爾欲害我乎若無此心當釋爾兄復乃職否則明以告我阿散哥也及二弟皆曰王是我主豈有異心如不信請入大寺為重誓從之誓畢釋之賊退納速刺亦得歸至五月三人合兵政蒲甘執及世子僧加八的逹次子朝乞力朝普囚於木連城凡十又一月三年四月十日阿剌哥也令弟阿難荅速弑緬王并二子餘子康吉弄古馬剌加失巴遁去放世子於蒲甘而奪其妻又分擄王妻妾共立王孽弟鄒聶方十六嵗誅不附巳者十二月又攻破阿真國馬來兩城納速剌逃來正月十五日中書樞宻奏征緬事䝉固圖嚕黙色請用六千人臣等謂緬與八百媳婦通好力大非一萬人不可奉㫖所擬猶少可増為一萬二千人又奏蒙固圖嚕黙色乞與色辰額埒劉都元帥徳禄同事及求雲南土官高阿康從軍又請命親王庫庫監軍以振兵威皆從之上曰庫庫雖去勿令預事四年閏八月雲南平章政事色辰額埒蒙固圖嚕黙色等發軍中慶期至大理西永昌騰越㑹集十月入緬十二月五日至馬來城大㑹十五日至阿散哥也兄弟三人所守木連三城相接賊出戰敗之賊閉門拒守蒙固圖嚕黙色劉左丞據城東北面色辰額埒高阿康㕘政據西面正南無軍守之賊日出戰城内四面立三梢單梢砲向外攻擊官軍尋立排沙圍其城五年正月分軍破其石山寨又召白衣催糧軍二千助圍其城南十九日城上發矢石擂木殺官軍五百餘人二月二日阿散哥也令十餘人呼曰我非叛人乃是皇帝良民以緬王作違理三事我等收之彼自飲藥而死非我等殺之我等䝉古人無甚作惡若許我投降省官鑒之賊遂使人持金銀禮物出見省官諭賊三人親出方可不然難信若一年不出我軍亦住一年賊竟不肯親出一十七日萬戸扎延徹爾等狀陳天熱瘴發軍勞苦不還實懼死傷獲罪若令我等住夏瘴死不如赴上前就死若明白有㫖孰敢不住在法口傳聖㫖勿行我等今當迴軍二十八日分省官方議軍事扎延徹爾等俱領軍起營回二十九日分省官亦回三月五日至阿占國城追及扎延徹爾等䝉固圖嚕黙色移文稱大功未成豈可回軍若爾等果不肯住可留一半軍或三千當職當住夏守賊平章色辰額哷劉左丞高㕘政皆言平章可住我軰亦可住我輩皆願住夏徧告軍官俱令住夏是日新王之母乘象追及分省官訴賊拘我於木連城今始放出若大軍五日不迴必出降惜乎回軍扎延徹爾等宣言病軍皆巳先行我等明日亦去無可議者分省官命追回先行軍皆言去巳逺何可及次日將校皆回分省官亦由䝉來路歸色辰額哷蒙固圖嚕黙色上言賊兵困屈旦夕出降參政高阿康土官察罕巴哈軍官扎延徹爾等同稱軍多病不可住擬合回軍下令留之不聴恃親典兵權引軍而回彼既行矣分省亦不能住又言朝廷所立緬王巳送至其父舊所居城中報賊脅從者已少皆從我矣若可住當遣人再報若不可住我亦走出又言賊饋阿康酒食阿康受之疑是寳貨又軍回五程阿康出銀三千兩曰此阿散哥也賂衆將校者色辰額爾等言此銀爾實受之我輩未嘗知也欲與諸將爾自處之盖因阿康與察罕巴哈等預此行故功不成乞置對以懲後八月八日丞相諤勒哲等奏奉㫖遣河南平章政事二格等赴雲南雜問之葢自宗王庫庫平章政事色辰額哷䝉固圖嚕黙色左丞劉徳祿㕘知政事高阿康下至一二大將校幕官令史皆受賊賂難巳至兵中復縱之共為金八百餘兩銀二千二百餘兩遂不能號令偏裨阿康因與察罕巴哈謀令諸將抗言不能住夏擅回阿康察罕巴哈伏誅䝉固圖嚕黙色前死色辰額哷劉徳禄遇赦皆追奪宣勅永不叙用䝉固圖嚕黙色子不得廕首沮軍事萬戸約約和爾多卜丹千戸托克托穆爾真決有差皆奪所居官籍其家産之半餘將校各以輕重被笞察罕巴哈者麗江路軍民宣撫使也】   占城   占城初嘗奉表來降至元十九年以執國使興師問罪二十年正月破其木城洎大州其主孛魯由補刺者吾遁走其舅寶脱秃花陽求降附以欵我師陰為戰計往返再三辭語支蔓總兵官索多竟不之覺及得曾延之報始疑信相半而已墮其術中幾陷偏師嗚呼鄙夷亦多詐哉二十一年之征則以安南道阻不果語在安南事中【至元十五年左丞索多以宋平因遣人至占城還言其王失里咱牙信合八剌麻哈迭瓦有内附意奏之詔降虎符授榮禄大夫封占城郡王十六年十二月遣兵部侍郎教化迪總管孟慶元萬戸孫勝夫與索多使占城諭其王入朝十七年二月占城國王保寶旦孥囉耶卭南詙占把地羅耶遣使貢方物奉表降十九年十月征占城初朝廷以占城國主孛由補剌者吾曩嵗遣使來廷稱臣内屬謂其誠服遂命左丞索多等就其地立省以撫安之既而其子補的専國負固弗服萬戸何子志十戸皇甫傑使暹國宣慰使尤永賢亞闌等使馬八兒國舟經占城海道皆被執故征之上曰老王無罪逆命者乃其子與一蠻人耳茍獲此兩人百姓當依曹彬故事不戮一人十一月占城行省官率兵自廣州航海二十九日師次占城港港口北連海旁有小港五通其國大州東南止山西旁木城官軍依海岸屯駐占城兵自三十日為始治木城四面約二十餘里起樓柵立回回三梢砲百餘座又木城西十里建行宫孛魯補剌者吾親率大兵屯守應援行省遣都鎮撫李天祐總把賈甫招之七往終不服十二月十八日占城貽書刻期請戰二十年正月行省傳令軍中以十五日夜半發船攻城至期分遣瓊州安撫使陳中達總管劉金總把栗全以兵一千六百人由水路攻木城北面總把張斌百戸趙達以三百人攻東面沙觜省官二千人分二道攻南面舟行至天明泊岸為風濤所碎者十七八賊開木城南門建旗鼓出萬餘人乗象者數十亦分三隊迎敵矢石交下自夘至午賊敗北官軍入木城復與東北二軍合擊之殺溺死者數千人守城供餉餽者數萬人悉潰散國主棄行宫燒倉廩殺永賢亞闌等與其臣逃入山十七日整兵攻大州十九日國主使報荅者來求降二十日兵至大州東南遣報荅者回許其降免罪二十一日入大州尋又遣博思兀魯班者來言奉王命來降國主太子後當自來行省傳檄召之我師復駐城外二十三日遣其舅寶脱秃花等三十餘人奉國主信物雜布二百疋大銀三定小銀五十七定碎銀一甕為贄歸欵又獻金葉九節標鎗曰國主欲來病未能進先使持其槍來以見誠意長子補的期三日請見省官却其物寳脱秃花曰不受是薄之也行省度不可却姑令收置聴上聞二十九日寶脱秃花復令其主第四子利世麻八都八徳剌第五子利世印徳剌來見且言先有兵十萬故求戰今皆敗散聞敗兵言補的被傷巳死國主頰中箭今小愈愧懼未能見也故先遣二子來議赴闕進見之事來省官疑其非真子不之質聴其還諭國主早降且以問疾為辭遣千戸林子全總把李徳堅栗全偕往覘之三十日二子在途先歸子全等入山兩程國主遣人來拒不果見寶脱秃花謂子全曰國主遷延不肯出降今反揚言欲殺我可歸告省官來則來不來我當執以往見子全等回營是日又殺何子智皇甫傑等百餘人二月八日寶脱秃花又至自言吾祖父伯叔前皆為國主至吾兄今孛由補剌者吾殺而奪其位斬我左右二大指我實衘之願禽孛由補剌者吾補的父子及太拔撒機兒以獻請給大元服色行省賜衣冠撫諭以行十三日居占城唐人曾延等來言國主逃于大州西北鴉山聚兵三千餘并招集他郡兵未至不日將與官軍交戰懼唐人泄其事將盡殺之延等覺而逃來十五日寶脱秃花偕宰相保孫達兒及撒及等五人來降行省官引曾延等見寶脱秃花詰之曰延等姦細人也請繫縲之國主軍皆潰散安敢復戰又言今未附州郡凡十二處毎州遣一人招之舊州水路乞行省與陳安撫及寶脱秃花各遣一人乗舟招諭攻取陸路則乞行省官陳安撫與巳往禽者國主補的及攻其城行省猶信其言調兵一千屯半山塔遣子全徳堅領軍百人與寶脱秃花同赴大州進討約有急則報半山軍子全等比至城西寶脱秃花背約間行自北門乘象遁入山官軍獲諜者曰國主實在鴉山立砦聚兵約二萬餘遣使交趾真臘闍婆等國借兵及徴兵多龍舊州等軍未至十六日遣萬戸張顒等領兵赴國主所棲之境十九日顒兵近水城二十里賊浚濠塹拒以大木我軍斬刈超距奮擊破其二千餘衆轉戰至木城下山林阻隘不能進賊旁出截歸路軍皆殊死戰遂得解還營行省遂整軍聚糧剏木城遣總管劉金千戸劉涓岳榮守禦三月六日索多領軍回十五日江淮省所遣助索多軍萬戸呼圖克等至占城索多舊制行省館眉蓮港見營舍燒盡始知官軍巳回二十日呼圖克令百戸陳奎招其國主來降二十七日占城主遣陳通事者來稱納降呼圖克等諭令其父子奉表進獻國主遣文勞卭大巴南等來稱索多除蕩國貧無進物來年多備禮物令嫡子入朝四月十二日國主令其孫濟目理勒蟄文勞卭大巴南等奉表歸款二十一年命平章阿爾哈雅奉鎮南王托歡發兵假道交趾伐占城不果進】   海外諸蕃   海外諸蕃見於征伐者惟哇之役為大㑹三行省兵二萬設左右軍都元帥府二征行上萬戸府四發舟千艘費鈔四萬定賫一年糧降虎符十金符四十銀符百金衣段百端備賞往返八閱月哇降而復叛伐葛郎得其妻子官屬百餘人而還其餘遜荅流求三嶼俱藍馬八兒那旺蘇木都剌蘇木逹也里可温木速蠻須門那僧急里南無力馬闌丹丁呵兒來來急䦨亦台進麻里予兒阿昔之屬又皆瑣瑣者其至也或遣使招來或遥入貢不皆以兵下   哇   【至元二十九年二月八日詔福建行省授伊克黙色使弼高興為平章政事征哇軍二萬海舟千艘給一年糧二十五日伊克黙色等陛辭上曰卿等至哇明告其國軍民朝廷初與哇通使往來交好後刺詔使孟右丞之面以此進討九月軍㑹慶元弼伊克黙色領省事赴泉州興率軍輜自慶元登舟涉海十一月福建江西湖廣三省軍㑹泉州十二月十四日自後渚啟行三十年正月十八日至拘攔山議方畧二月六日伊克黙色孫㕘政先領本省幕官并招諭哇等處宣慰司官曲哈雅楊梓全忠祖萬戸張塔喇齊等五百餘人船十艘往招諭議定後七日大軍繼進于吉利門相十三日弼興進至哇之杜並足與伊克黙色等議分軍下岸水陸並進弼與孫㕘政帥都元帥諾海萬戸甯居仁等水軍自杜並足由戎牙路港口至八節澗興與伊克黙色都元帥鄭鎮國萬戸托歡等馬步軍自杜並足陸行以萬戸申元為前鋒遣副元帥圖古徳埒克萬戸褚懐逺李忠等乘鑽風船由戎牙路於麻喏巴歇浮梁前進赴八節澗期㑹二十一日招諭哇宣撫司言哇王土罕必闍耶舉國納降土罕必闍耶不能離軍先令楊梓甘珠爾布哈全忠祖引其宰相昔剌難答叱耶等五十餘人迎三月一日㑹軍八節澗澗上接杜馬班王府下通莆奔大海乃哇咽㗋必争之地又其謀臣希寧官沿河泊舟觀望成敗再三招諭不降行省於澗邊設偃月營留萬戸王天祥守河津圖古徳埒克李忠等領水軍鄭鎮國省都鎮撫倫信等領馬步軍隨省水陸並進希寧官懼棄船宵遁獲鬼頭大船百餘艘令那海居仁萬戸鄭珪高徳誠張受等鎮八節澗海口大軍方進土罕必闍耶使來告葛郎王追殺至麻喏巴歇請官軍捄援伊克黙色張㕘政先往安慰土罕必闍耶鄭鎮國引軍赴章孤接援興進至麻喏巴歇却稱葛郎兵未知逺近興回八節澗伊克黙色尋報賊兵今夜當至召興赴麻喏巴歇七日葛郎兵三路攻土罕必闍耶八日伊克黙色孫㕘政率萬戸李明迎賊於西南不遇興與托歡由東南路與賊戰殺數百人餘奔潰山谷午時西南路賊又至興再戰至晡又敗之十五日分軍三道伐葛郎期十九日㑹荅哈聴砲聲接戰圖古徳埒克等水軍泝流而上伊克黙色等由西道興等自東道進土罕必闍耶軍繼其後十九日至荅哈葛郎國主以兵十餘萬交戰自卯至未連三戰賊敗奔潰擁入河死者數萬人殺五千餘級國主入内城拒守官軍圍之且招其降戌時國主哈只葛當出降撫諭令還四月二日遣土罕必闍耶還其地具入貢禮以萬戸鼐珠卜丹甘珠爾布哈率兵二百護送十九日土罕必闍耶背叛逃去留軍拒戰鼐珠卜丹甘珠爾布哈省掾馮祥皆遇害二十四日軍還得哈只葛當妻子官屬百餘人及地圖戸籍所上金字表】   平都爾蘇   天厯元年九月壬申今上皇帝即大位詔天下其節文曰洪惟我太祖皇帝肇造區夏世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統緒宗親各授分地勿敢妄生覬覦此不易之成規萬世所共守者也世祖皇帝之後成宗皇帝武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以公天下之心以次相傳宗王貴戚咸遵祖訓至於晉邸具有盟書願守藩服而與賊臣特克實額森特穆爾等潛通陰謀冒干寶位使英皇不辛罹于大故朕兄弟播越南北備歴艱險臨御之事豈獲與聞朕以叔父之故順承惟謹于今六年災異迭見權臣都爾蘇諤卜都拉等専擅自用疏逺勲舊廢棄忠良變亂祖宗法度空府庫以私其黨類大行上賔利於立幼顯握國柄用成其姦明詔既下於是都爾蘇之罪暴於縣宇中外同心奮勇敵愾卒致乾坤清夷歸璽神聖宗社尊安四海樂業是編自八月甲申今太師中書右丞相臣雅克特穆爾舉義至十月庚戌齊王臣伊嚕特穆爾奉上寶璽大臣奏散遣諸軍以至都爾蘇棄市三閲月之間致天下晏然者悉具簡册焉   招捕   真聖樹業中天下以家宅天武不涉斯生蘖芽要荒四履六詔最遐閩廣播思兩江海涯遼霤江右嶺蜀木波番分龍盧【自此下皆一字種名】黎别生熟撞爨驃蒲徭芒婼【人賖切】落落顧顧綿綿羅羅【此疊字名綿綿則村名用以足句羅羅羅羅斯也】白衣金齒漆頭花角八百妾御七十闉闍【音奢此以其服餙及所有為種名者八百媳婦七十城門皆國名】甸砦團洞箐柵墟畬嵒盤川厔激駃谽谺山經叵究堅亥斯差【此下一字地名也】廣瑶縹慶【甸名】兼我凍斜【州名】白幇上束【團名】齒判粘凹【村名】頻計淥在影雷窖瓢木茶【洞名】暀之州酒涌之社琅詡之譚噥聳之坡【此下皆二字地名此其尤奇者也】胒昌瓦農獲架必迦苴善抽俸矣比枯柯車里烏撒蹉泥窩散毛爛土雍真淥查林背嶺豚那結都渦杜望杜暮白定白奪大踼青特筠連豕鵞赤藍塞嵬骨果夥狰猛甕省謄串昔霞曰九層際【此下三字地名】曰新而元曰伽矣傑曰百眼佐曰水手浪曰上落麽師宗彌勒【此下四字地名】阿尼必䚟一奚卜薛阿白出麻獏犵狫八郎篤公吸剌豁疃客客昔多夷生其中自為雄夸火頭大老【此下皆酋長位名】把事希古軍火營主山主尊長族種謬悠氏名聱牙提吕摩耳【此下二字人名】匐思阿禾雄挫渾弄矣豆者哦雙芣拜法的并荅麫个忙尼鴈莽占居些谷納刺構阿葵胡弄夯采只驗娘報竹哥細麥嬰上亞浪落麽䝉空弟羅勾非白阿氈卧踏委界勾巴合彪鮮的官兜心□瓦英厭薛甲古阿娥若過生琮【此下三字是人名】大希婆若夢兀仲若渾乞濫若約薛要若阿慝若卜制頭若閉羅蠒若夭程猱若思蓬怯若勸權吉若黄公麥若獨然堋若大河沙必乖豆來【此下四字人名】蒲雪韋吠麻納布昌玉不亷古六分靳斤蘆崩信備荅昃什用喉社句耶山公氏真【此下四句著夷姓異】的傍系猫古綴盤窮腸譜陀【貞公猫的傍盤古綴陀窮腸】健婦作配匪婉娩娃阿衣納衣【此下二字婦人名】折射折利阿初虵節攬陶蘇他有忙葛農【此下三字婦人名】有梳蠻塔有南貢弄率蒸報㝞【上於加切下苦加切韻釋女作姿態貌今中原方言為婦人狠惡之稱】融結之左生息之野風氣不淑習俗異華故雖橫目以生悉獷黠奇衺不有天彞國憲謂何骨肉睚眦䦧爭紛拏重譯之言鴃舌詉【上涉加切下文加切】喜人怒獸含戴則那製衣不領不巾以靴裂綵纒椎結鬖髽起居佩刀少忤輒相加或嘯徒復讐蠻觸閧蝸或出犯徼地為王民孽痾焚劫公私脱囚拲枷邊吏捕之則螳蜋奮斧以禦車標槍批竹矢毒如蛇敗則各鳥烏散入險阻隈阿貢鋤坐草軍圈戸幏木狀纈魚糧蚆【俗作】鎈【自貢鋤以下事詳見後】禽獸畜之朝不見譴訶或畧誅弗薙獮以兵戈革面而來羈縻撫錫賚冠服銅印青緺粤若妖民造異興訛妄竊位號自投網罝黄華猘狂黎徳蛟譁六十鳴梟五九跳䵷聖許萬頃鎮龍郎達圓明廣徳細春可用魚鼎紀號鼠穴正衙【劉六十蔡五九黄聖許李萬頃楊鎮龍韋郎逹黄廣徳丘細春杜可用圓明和尚皆嘗僣號改元建朝殿縣闕牌事亦見于後】坐止其身族䣊宥赦【叶平聲】惻不盡戮視同羖於乎我元王政頗文柔武競互出兼施【叶踈何切】威聲其訇流澤滂沱㑹稡諸畢為招捕之科雲南【至元十三年正月羅匐甸官禾者阿禾必紹降十月雲南省調䝉古㸑諸軍征白衣和泥一百九砦土官匍思叛溪等七溪等降得戸四萬又攻金齒落落廣甸瑶甸殺掠甚多又攻斜烏䝉秃老蠻高州筠連等州十九處烏䝉阿謀歸舊侵藤串縣地是月與安南鄰者七十城門國主荅公遣其人名摩耳者來乞降又提吕提邦兩部來降飢行省發廪賑之未幾提吕子逹量為提索所禽行省給榜招提索及使釋逹量提索聴命二十三年䝉乃土官長子殆昔其鄰境土官弗里皮之婿也䝉乃不以位與長子而與次子弗里皮與殆昔同出討之朝廷降㫖諭弗里皮如得䝉乃地許令其婿統之是嵗又征驃甸大部馬二十四年十月木龍蠻奴他謀告阿勒沙村阿加之子明日引軍殺死凹村頭目刺些雲南省下麗江路軍民宣撫司明日出見雲南王免其罪是年雲南右丞阿嚕以䝉古軍一千師宗孫勒寸白軍一千農士富民丁三千征維摩蠻者我滅鐵赤必匝尋出降三十年八月雲南省征習普蠻阿浪普龍華札山些賊土官生皆破之火頭輩逃者追普安路管步木普丁府嶍峨頭目矣豆等賫榜招出是嵗七十城門蠻密察挾仇殺掠大甸土官阿鄰繼遣其弟牟平來侵阿鄰逃入臨安路納樓建水城避之行省不能救又參省阿叔招捕花角蠻蠻恃險率衆拒敵殺令史一人裨將十五人元貞元年九月習普馬兒等犯邊雲南省招出習普胒昌等八砦蠻及馬兒部不舊䚟舊龍二砦蠻官的井的探等有必乖豆來者不肯降殺的井從者二人的井等懼不敢出官二年九月䝉光路軍民總管荅麫乞藍的頭目荅剌吉瓦農開陽兩寨自來不曽投降雲南省差道努攻破之十一月車里蠻軍弄興兵占奪甸砦十又三所結搆八百媳婦蠻欲攻倒龍等雲南省遣兵招捕大徳元年十二月雲南省參政呼都拉攻破花角蠻等寨其酋長韋郎遁走初廣南西道宣慰使兼知特磨道事農士富上言安寧州沈法昔招引唐興州黄夢祥深碎縣林言與花角蠻圍士富所居殺掠奪虎符執其子信以去又攻其峩州隘岸百姓既而又言夢祥結暀州岑聰引歸仁州歸洛州上降州利州軍四千人燒劫羅佐州官農郎生所轄那悶村及那寡州南村魯谷村付州那羅村又奪其那環射隘剥笋羅波射布那哈那等十村行省覘知花角蠻去特磨四日程安寧州七日程唐興州暀州皆八日程十月三日呼都拉進討十二月七日過昔陽江經杜箐九日至花角蠻木韋砦破之十二日攻其正砦第一門賊敗奪門盖其砦十二重也十四日分九道進攻自辰鏖戰節次攻破其門日暮入砦賊散走蠻酋韋郎達不知所在韋郎自國家開拓以來不曽降附至元二十七年阿叔招之不服迎敵官軍失利以此狂縱僣稱大號以妹夫郎滿為平章其餘有萬戸等官至是始敗尋又破其卒羅磨誐獲架哥雅木筭等砦招出韋郎達婦翁繼村火頭普及把事希古竹幹哥雅砦火頭郎滿及其弟郎狀郎滿韋郎逹之婿也稱韋郎達就陣中傷敗走不知存亡又攻撒都砦其火頭郎圗希古郎甚出降及羅共砦火頭統幹希古都鷄韋郎達弟韋郎動子韋郎應把事希古通幹知幹不弄砦火頭郎勤皆出降移軍攻安寧州沈法昔降移攻夢祥敗之棄砦走七年春永寧路阿永蠻雄挫反初雲南四川陜西湖廣四省㑹兵討順元羅鬼烏撒烏䝉東川芒部叛雄蠻挫匿順元蛇節賊黨阿氊及其妻折躬折利并芒部蠻納即弟卧踏事覺遂與把事阿都阿牟等以二月二十一日於赤水河作亂殺永寧府判官常珪行省宣使南嘉台千戸巴爾蘇爾拒暮暉闗三月一日官軍過闗蠻拒戰阿都死獲其金□甲鑊子槍賊退走自是連日轉戰自暮暉至普市闗九戰殺蠻三百餘破海落越寨二洞阿牟亦死行省以天熱班師扼其魚槽長寧軍梅嶺等闗聞于朝以為雄挫東接羅鬼西鄰芒部南近烏撒姻親相結滋蔓力强合以十月初雲南省軍進入暮暉湖廣軍自播州打鼓寨㑹寧鎮進入蠻地藺州四川省軍自魚槽長寧進討十一月一日㑹于赤水河雄挫巢宂從之閏五月軍中遣永寧同知蔡閏行省左右司員外郎實保齊等招雄挫雄挫遣阿加阿抱出降稱病不出又令其屬委界入朝宰相奏雄挫不至乞再伐之雄挫乞以十二月八日狗日出見八年五月赴闕原其罪仍充土官遣還九年羅雄州軍火主阿邦龍少麻納布昌結廣西路豆温阿匡普安路營主普勒下軍火頭阿只阿為及亦左鄉阿甫等叛燒他羅迷驛左謗軍火主有軍三圈子普安路有軍六圈子降㫖招諭仍督兵進討阿邦龍少拒逺雄山官軍進攻虜阿那勇古荅等阿非阿樓阿邦龍少子龍豆智降豆温賊阿匡與弟阿思火頭者哇亦降連戰敗之獲阿邦龍少追麻納布昌不得十一年阿迷土官日苴火頭抽首領落落軍劫僰人奪官馬以叛又納樓茶甸土官師禾希古阿夷落圭阿立甸必信怪齒村火頭阿則判村火頭阿提納填村火頭身和苴善村火頭阿次虧抽俸村火頭雙芣嵩村火頭咱休菁笠鄉火頭阿豆加矣傑村火頭阿主矣北村火頭抽皆床村火頭遮奴元江路日納村火頭个忙忙部火頭虧抽維摩州土官者歐茅者文大布婆等並起應之官軍尋皆討定至大元年教合三部步少來龍砦火頭漸恐等反遣本部達嚕噶齊阿嚕招諭不服賊黨荅掛殺阿里官軍破其巢斬漸恐荅掛梟其首延祐七年七月花角蠻韋郎逹糾合五十三村山獠起兵萬餘劫阿用村呼其人曰爾急來降我即退兵爾之皇帝甚逺我亦作帝甚近若不降我必爾砦火頭農郎勝等降賊行省遣官招諭九月永寧路曲村頭目和俄等擅兵劫掠殺渠津州吏目李榮貴奪□渠州同知勑牒行省遣官招諭至治元年十月八日□渠州知州剌俄殺其兄刺初癸丑嵗剌秋祖剌都降附雲南行省定立州縣令剌秋父剌陶作土官充□渠州知州後剌秋伯父剌落襲職尋為火頭木落所殺剌落子剌定幼小依其舅子合住居綿綿村因持剌陶剌落宣命及州印以去剌俄謂巳當襲職二次訴于雲南省捕子合剌定不獲刺俄以計誘刺秋赴破寺村潜于道彎弓射之中左目墜馬又斫左額一刀剌秋死俄集衆依摩些俗殺馬牛各一焚剌秋屍明日逼其嫂梳蠻塔為妻及占奪剌秋所部百姓梳蠻塔父剌資來取其女刺俄欲殺之剌資懼逃去栢興府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剌俄兄刺定自綿綿村與子合起兵奪剌俄刺地和山砦剌俄糾合頭目子首居㱔等合兵射死剌定復奪砦本州官往招之剌俄拒砦遥謂曰父祖宣命俱在子合處又藏印不與爾客官行用我兄弟自相仇殺爭奪山砦不闗爾番漢官事梳蠻塔係我嫂我殺兄剌定剌秋故以嫂為妻我出官爾欲何説再三招諭不敢出官行省乞以一千人討之樞密院不聴咨本省招諭二十年四月馬龍鄉蠻普萬作亂初普萬父哥袪馬龍他郎甸人也任普日思摩甸長官致仕長男普奴承廕父子皆居木用村普萬乃次子憤不得立與哥祛婿抽丑孫婿阿運結䝉古逃軍白夷顧顧等人攻燒木用甸甸民獲哥袪逃出普萬殺哥祛弟阿笠弟子阿占婿可當等劫掠百姓求哥祛欲殺之行省委官招諭○十二月䝉化州蘭神塲落落磨察火頭過生琮結慶甸蒲火頭阿你通起蒲軍二千五百磨察軍五百結鎮南州定逺縣當布戸計羅黑加等殺九十九人虜男女百餘人行省招諭○泰定二年開南州阿都剌火頭大阿哀引車理陶剌孟等萬餘人圍剌砦攻破十四處木邦路土官八廟等領白衣軍攻破倒入潢砦朝廷遣幹爾端等持詔招大小車里居里寒賽子尼鴈搆木子刀零出降】大理金齒【至元七年征金齒驃國五部未降者破其二部餘三百酋長阿慝福勒丁阿慝降獻馬象二十四年金齒孟定甸官俺嫂孟纒甸官阿受夫魯砦官木拜共率民二萬五千來降又林場蒲人阿禮阿憐叔阿郎及阿䝉子雄黒皆為行省招出阿禮嵗承差發鉄鋤六百雄黒布三百疋二十九年本忽甸土官忽都馬遣其子阿魯進金索鱗膽氈衣處豹皮詣闕朝見三十年正月遣使持詔詔漆頭金齒○延祐五年永昌南窩蒲賊阿都衆阿艮等作亂燒劫百姓殺鎮將奪驛馬雲南省遣參政汪申奉右丞多爾濟討之自八月至明年五月破其寨柵殺人甚衆賊走入菁阿樓艮降餘不可得以天熱回軍其枯柯甸枯甸慶甸等皆降願嵗納千索○至治元年七月怒謀甸主管故侵芒施路魯來等砦燒百四十一村殺提控按牘一人有司奉詔書開讀招諭管故不跪聴亦不出降二年鎮西路大甸火頭阿吾與三陣作亂奪不領雷弄二砦初三陣父阿蘭為鎮西總管叛要斬其弟你谷南赴闕貢獻得襲職你谷南死子䚟朶襲位三陣使少頭倒緬招思二人見解求朶少土地人民不子遂投阿吾訴之共作亂詔使往諭迎至一樓上樓下周圍懸人首聴詔畢阿吾怒曰反陣吾孫也吾破不嶺寨殺傷甚衆虜五十人破雷弄甸燒四百餘戸管別砦懼而降我我遷其民二百五十家于我弟拜法砦中不嶺所虜人其族各以銀三兩贖一人盡贖去訖今官招諭我終不出亦不受榜所奪地亦不回付須與之相殺南甸路木甸火頭䚟院先奪羅左甸火頭阿賽妻阿衣為妻取之不肯與又奪阿賽弟莽古妻納衣妻其子阿你阿賽怒使莽古領兵三百遣奪其妻不得燒䚟院砦】羅羅斯【至元十五年定昌路總管谷納叛遷入八只巴砦為賊八剌即安古馬楊古刺乞剌蒲等皆應之毁橋梁取倉粟奪驛馬及屯田牛明年官軍擊谷斬通】車里【大徳二年三月小車里結八百媳婦為亂經時不下數遣使奉詔招之不聴命延祐三年車里兀竹魯侵阿尼必䚟砦阿白出麻砦燒劫又罕旺及其弟胡念弟愛俄等侵銀沙羅甸兀里鹽井陪日女具落索等甸劫民財嚇取官所徴差發使招遣降遣白衣阿愛詐為己子出官劫掠如故既而愛俄死其兄弟子侄罕塞昭愛剌搆木力夢兀仲等五人分黨爭愛俄位相殺乆之遣火頭郭力看賫象牙一金信花一來降】烏撒烏䝉東川芒部【大徳五年右丞劉深奉命征八百媳婦徴順元逓運人馬土官宋隆濟蛇節等拒命作亂朝廷起湖廣湖南四川三省兵與田楊二氏軍馬㑹雲南省兵收捕于是烏撒土官宣慰使普利總管那由與東川芒部乗釁俱叛其接羅羅斯及武定威楚曲靖仁徳普安臨安廣西諸土族皆以朝廷逺征供輸煩勞為辭攜貳反形已具車里白衣八里日等殺掠普騰江尾二甸奪麥亢忙龍二砦燒忙陽等二十四砦楊言我與吕也構思麻部日共議渾連漠桑軍來攻普騰砦柵二月五日梁王出駐陸梁州六日烏撒蠻阿都普信及烏蒙蠻阿貴阿察都等殺掠皇太后及梁王位下人畜十一日却芒部官吏商旅貨財烏撒宣慰使僧嘉努逃入中慶十五日東川土官阿葵烏撒逃來陸梁州依梁王城阿車阿苖分軍二道欲執宣慰使阿固岱約日由落吉渡口㑹阿乃普吉烏䝉軍先攻阿都百姓次攻逢昌燒烏䝉總管廨舍十七日烏撒蠻犯曲靖霑益州燒蕩坦驛殺掠駐兵闕渡橋二十日烏撒烏䝉東川馬湖四族聚衆四千復起羅羅斯軍渡金沙江刻日攻建昌三月六日賊逼雅州卭部州甚急陜西省遣右丞托歡禦之八日奉㫖伊蘇岱爾充陜西省平章政事汪阿都齊充參知政事伊蘇呼都魯充湖廣㕘政與平章劉二巴圖等進征叛蠻竒爾濟蘇為湖廣平章與左丞沙卜珠岱陜西楊㕘政給軍凡有軍事聴伊蘇岱爾劉二巴圖兩人節制異小有増損軍馬支給錢糧並便宜行事四月二日那由普利逼烏撒烏蒙宣慰使兼管軍萬戸阿都合弃城去時陜西調軍二千人會合收捕三百人守播州小溪以遏烏撒蠻充斥之路雲南省調軍三千人屯陸梁州五百人駐西曲靖東望水西一千人於霑益州接烏撒地要害鎮守二千人䕶中慶而梁王又有兵五千人劉二巴圖劉深田楊等兵方捕斬順元叛蠻未能㑹合伊蘇岱爾與雲南兵共進悉次第討平之】八百媳婦【大徳元年八百媳婦國與胡弄攻胡倫又侵緬國車里告急命雲南省以二千或三千人往救二年與八百媳婦國為小車里胡弄所誘以兵五萬與夢胡龍甸土官及大車里胡念之子漢綱爭地相殺又令其部曲混千以十萬人侵䝉様等雲南省乞以二萬人征之四年梁王上言請自討賊朝議調湖廣江西河南陜西浙江五省軍二萬人命前荆湖占城行省左丞劉深等率以征既而道經順元土官宋隆濟作亂道路不通官軍死傷深領軍回不果征至大四年雲南省言八百媳婦大小車里作亂蒲蠻阿婁銀僣平章都元帥七十城門土官緬察犯臨安建水普定路土官的謀害遷調官吏似此蜂起數年不息乞進討朝廷命賫詔召之皇慶二年雲南省命䚟難甸達嚕噶齊帕哈哩鼎等領元招出八百媳婦部曲乃愛乃温官哀官吾恰尼哀當吾化兒阿吾阿散阿哀等往其地延祐元年正月至其境木肯寨其蠻酋渾乞濫妻南貢弄使火頭乃要弄來迎詔至砦立柵圍使者問來故荅之又曰賫來聖㫖有何説使砦言宋開讀不敢言俟見渾乞濫言之乃要還報既又來致南貢弄之言曰使臣有何説可告我前此使者止至我砦即回帕哈哩鼎等不可二月十三日渾乞濫男南通來見使者言行省先遣胡知事招爾等爾等遣乃愛等出降故聖㫖今遣我輩來詔爾父子南通曰我等非降也胡知事言爾朝廷地濶軍多故使家中一二人從胡知事往觀之耳明日南通遣乃要來言胡知事來時與我衣服鞍馬今爾等所有馬可盡牽來言訖一與牽去明日又來取去衣服既而渾乞濫遣火頭南忿來曰可令使臣來見我三月十七日帕哈哩鼎等至合三砦與渾乞濫相見宣詔明日渾乞濫令使者送其子南通往孟范甸把邊可就觀我地境使者不從曰若不觀我地土歸朝何以復命使者從之至孟范別有生蠻比要與南叔父力乞倫來侵南通言使者不可不助我使者從南通至木丙山拒敵比要聞有詔使遂退還至孟范使者欲返南通曰天熱水漲秋凉令爾回八月終始得出九月四日至渾乞濫砦渾乞濫手書白夷字奏章獻二象令其部曲渾乞漏渾八剌我董賽愛章闌等隨使者赴闕】八番順元諸蠻【又名一奚不薛至元十五年羅殿國主羅阿察河中府方畨主韋昌盛皆納土來降十六年三月西南八番等國卧龍畨主龍昌寧大龍畨主龍延三小龍畨主龍延萬武盛軍畨主程延隨遏蠻軍畨主龍羅篤太平畨主石延異永盛軍畨主洪延暢静海軍盧畨主盧延陵皆來降其部曲有龍文貌龍章珍黄延顯盧文錦龍延細延回龍四海龍助法龍才零龍文求等朝廷立八畨宣慰使司司官赴鎮十一月廿一日至新添遣千戸張旺招羅民國惟賀宗一寨投降餘皆迎敵旺殺散二十七日至羅崩寨賊又連日與總管王采戰皆披甲戴紅氈帽采遇害二十九日又戰于大吳十二月一日司官至番中呼集土畨主以四日集卧龍畨受宣命至期俱來惟盧畨諸盧延陵為羅氏國主阿察引軍至大吳西胡迷使趙木納來執去我肯令出降阿察初已納款後與鬼國結婚鬼國言不未降爾柰何先降羅氏遂敗虎符以叛羅氏又名羅殿事聞十七年四川蠻吕告部主阿濟上言乞招阿察從之既而命南省及雲南四川進討八月二十九日阿察遣阿阿麻二人至四川諸蠻夷部宣慰使司自言無反意但雲南平章聴我仇人烏鎖納之言織羅我罪朝廷不知我今赴闕聴聖裁雲南左丞阿嚕四川都元帥伊蘇岱爾與南省期以十一月十五日㑹一奚卜薛至期南省軍不至阿嚕與阿察戰伊蘇岱爾命萬户彭天祥雅爾哈特穆爾托歡分三道攻㑹寧闗一奚卜薛遣其部落阿侯拒戰敗逃入山箐亦奚卜薛奔鵰飛砦阿察走大寧阿魯等進兵伊蘇岱爾曰賊巳離巢宂今發烏撒播州及南省近地兵足以勦除我等可回不然曠日持乆糧乏瘴起不便事聞上命雅爾哈以千人守其地乆之賊窮困以二十年二月八日納欵二十九年二月一日降詔招懐溪洞蠻夷曰中書省奏金竹知府臊臚言先奉聖㫖招諭平伐山齊砦主謔薛約定奪今有居幾地面百眼左阿吉谷各當各迪等自以外荒久欲内附乞頒聖㫖庸許自新朕嘉其誠遂俞所奏令諭爾衆咸聴朕言惟爾鄰封率多臣服自畨方而入貢尋萬國以來庭南順丹州北懐金竹陳䝉爛土頃巳向風新添葛蠻久皆欵化咸膺寶命乃佩金符賞賚有加官守如放爾等如能率衆效順同仁一視尚爾迷之或是伊戚之自貽勉思轉禍之言當體好生之意元貞二年六月平伐鄰戒平珠瀘洞砦主王二原謝雞雞公韋巴郎楊義等十八處等官來雲南省告降行省差官入洞撫諭至大徳元年四月平珠洞宿家沙家二族賫進呈禮物出洞道經其鄰蠻新添葛蠻宋氏之村頭水底砦宋氏怒二族不由已以降乃遣土都雲長官落冒率衆遮道奪進物二族逃散破劫韋巴郎砦五月宋氏復令平浪巡檢歐陽濯龍與其下大洞李巴林竹哥等率木栳六十餘人劫平珠洞蠻官足萬金婆南大砦柵逼使背雲南之招從巳求降不從濯龍掠去足萬金從人足萬雷等及進獻方物此行實招到平林獨山州揺和洞唐開珠羅等處八百四十四砦民五萬餘朝廷立長官司以統之而以蠻婦阿初充長官大徳二年四月八番桑柘蠻王二萬馬蟲等叛殺巡檢三萬尋出降馬蟲走他所聚七千餘人陷平包砦圍重奥砦又與叛猫犵狫必際等蠻結連槐丫江等處猫人作亂三年命湖廣平章劉某征之四年正月猫桑柘遣所部文何持竹契長力及方物來降潘州宣慰司以為蠻茍逃禽戮然亦須招安既而黄平府亦上言桑柘附近之重奥必際都陣犵猪必梅等二十二砦刻契來降七月桑柘蠻及思官賊梅金匣播州楊金萬必梅砦主娘報等三百餘砦皆降五年六月八畨宣慰司言党元自降至今八年不供賦役所部娘祖大盤小盤白定白藥等蠻先結連平伐蠻叛劫先宗砦圍吳卜弄砦射猫民阿羊金埧皆死官軍捕班夏潘家蠻党兀遮道助其拒敵今年正月又使板橋郎來重陂等砦猫燒劫百納砦宣慰司令馬上橋金竹府備之且以兵討之党元年七十九老不能出遣其砦主的拗及子党砦的沙勇强砦的福三人出降的拗等又與其黨㓜鬼砦主陳醒朱葢砦主樓地之弟楊八小盤砦主騰香等共誓不叛至大二年三月八畨蠻割和寨主皺谷霞砦主洛驃刺客砦洛卜傍吾狂砦的搗谷浪砦只驗皆降誥闕三年八畨玩西猫蠻阿馬害作亂奏准捕之四年春阿馬與其降洛羅洛登各替及脅從蠻官卜制頭之子哥暮出降至治二年六月八畨蠻官閉羅繭與其屬十嵓仇殺七月百眼佐等處蠻夷長官司言康佐砦主老康糾合谷聳砦主恰信等殺巡檢王忠拘長官洛邦又殺土官䝉卜郎作亂宣慰司發官兵暨土官敵通往討之三年正月八畨呈周砦主韋光正等殺牛立天立盟歸降自言有地三千里九十八砦係暢黄五種人氏二萬一千五百餘房光一等二十三人領之願嵗出土布二千五百疋為租入】宋隆濟【大徳五年雍真葛蠻土官宋隆濟叛初朝廷調廣湖雲南兵二萬征八百媳婦蠻湖廣兵命左丞劉深等領之取道順元畨進入討又令南雲左丞裕呼鼐招逹拉哈軍入境調用命新添葛蠻軍民宣慰司自琅詡驛經平垷蠻峽至順元噥聳等砦糾酌日程分六處安營備餽運丁夫馬匹俟裕呼鼐至㸃視而雍真葛蠻乖西等部當出丁夫馬百匹五月二十四日文書至隆濟乃言猫人犵狫謂官欲髠其髮印記面送軍三四年不返寧死不往雖就砦見殺可也以此觀之夫不可差同官雍真總管府逹嚕噶齊也里千曰然則起爾宋氏盡行隆濟曰吾往訴之宣慰司遂行六月十七日隆濟構木婁等族作亂其侄臘月宋六分靳斤等告也里千使為備也里千遂避於底窩楊黄砦明日隆濟率臘月弟不奴部家童農䚟洛中叚剌答洛忙中等納五百人攻楊黄燒砦雍真總管廨舍臘月奴都保葛海又來報隆濟以一仇二天與阿昔長官為號糾其同叛又有紫江賊助兵四千破楊黄砦也里千走掠去總管府印殺七里干奴阿麻妻忙葛農等是日龍骨長官阿都麻殺生祭鬼誓衆應隆濟亦謂官拘壯土黔面髠髪充軍或殺虜我家亦不可知寧死不離此土各負長刀赴亂二十日又脅底窩總管龍郎與古龍阿馬都所部不這羅鬼阿開阿嬌等犵狫抵阿䚟砦拒落邦劄佐長官司止十里聲言欲攻劄佐二十一日破底窩砦又欲攻隴兒砦於迷樂橋二十二日自貴州至新添界噥聳陂北至播州界刀項路及卜鄧加鶴鳴等站皆被突劫又遣中火紫江篤猫脅巡檢倘答鄧同叛二十七日劫順元毋告之地官校擬進御見尋攻貴州殺散普定龍里守令軍燒官糧殺張知州七月十日梁王下令湖廣雲南四川三省㑹兵誅捕八月雲南平章綽和爾入順元與賊戰數敗之殺水西水東蠻俱叛綽和爾遣人招水西土官之妻蛇節不出蠻人洛暮報云者阿泡言蛇節巳反統青衣破軍圍貴州甚急又有三家猫箐蠻坐草敵官軍敗之十一月詔敵宋隆濟妄説驚擾事端糾合蛇節及羅鬼酋長阿合女仇相扇作亂特遣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劉二巴圖指揮使額森呼都魯率兵及思播宣慰賽音布哈等土兵與四川雲南省分道並進别勑梁王提兵進討悔罪來歸者復其官爵能殺賊酋或禽獻者賞執迷不悛勦除一切事宜並從劉二巴圖等區處十五日隆濟黨校曲旁等攻貴州綽和爾掠得阿容者言始因徴征八百媳婦人夫馬匹亦奚卜薛之子㱔曰人馬不辦官鎖其項㱔曰恥忿與隆濟議糾合阿八阿納許波泥帖等反烏撒總管那由言爾兵若破貴州鴨池之事容易我將圗之遣其族阿雄阿行頭佐助兵行省令土官普利買馬助軍普利稱軍馬價不用非金不可觀望不肯道是月土官烏犀叛行省討之敗走禄豐砦劫梁王位財六年正月官軍以隆濟九次攻圍貴州糧盡退還賊邀于花猫牛塲二箐及長脚木狫截萬溪山沙木南箐鉄門闗沙樹猫北箐殺傷甚衆掠去行裝文巻○江頭江尾和泥等二十四砦龍馮蹄一十八村皆叛二月一日四川宣慰使汪惟勤與湖廣平章㑹兵播州三月六日至打鼓砦南木埧遇賊阿氈敗之九月十九日劉平章使土官俠者潜刺殺阿泡蛇節駐兵折剌危水以待官軍十月十七日劉平章殺敗蛇節乘船遁去陜西兵殺敗芒部叛蠻鬼旺納濟等與雲南湖廣軍合過泊飛闗追蛇節七年正月二十六日劉平章至阿加砦追及蛇節二月一日出降其黨曲捧阿暮等四十餘人皆出三月三日領軍自必加迴程奉㫖斬蛇節蛇節初叛地名蹉尋禽斬隆濟惟金竹賊月下卜蘭木逃去】廣西兩江【至元十三年知來安軍李惟屏知來安軍兼知涷州事岑從義降十五年田州上隆州下隆州武隆州兼州黄漢栧思恩州八中温潤砦頻洞計洞淥洞在洞上下雷洞上下影洞皆降十七年廣州海港賊霍公明蘇俄細麥嬰上等害招討馬應麟捕斬之○大徳七年四月藤州大任洞賊黄徳寧殺人牛犬祭兵僣號造妖言刧掠偽稱皇帝李龍神定國公皇佐丞相黄徳寧立國公皇羅榮開國飛童黄京夫主朝化民衙主黄汝妙六部尚書潘國用六按尚書潘罡玉精光禄大夫兼管生民殿前太尉彭元吉殿前引兵斬斫使莫道名都統幹太師黄勸賊設醮筵門首横寫大字牌曰建慶賀新君登極太平道場醮筵呼萬嵗又曰願我皇帝早登九五之位四月九日以黑漆木椅作亭屋持兵張旗幟鳴金鼓至巫烈山迎李龍神進銀慶賀徳寧家有大字黄紙位牌寫上祝新君李萬嵗其曉民榜示曰照㑹穹庭發下寶物付李皇帝掌握日後統九五之位運半干之慶縁一六國皆巳統成一天今李皇編排得力得衙主差一十九司及府額六百十四軍州七千餘縣後安天之日命令衣冠圭簡靴帽殺活杖玉璽計七事給付李皇掌管今十分之民七分不信三分須信五月輕差兵卒收不信中民一千之數尚慮累及信民今發曉民榜一道付右蠻衙曉示信民至日兵馬行令有誥者免罪無誥者定行誅戮玉印朱文預先曉示故榜並令知悉九年四月日榜封民倉帖云逆民禾倉定公封龍神又名萬頃徳寧與父璋信先曽叛逆出降有司謂其三代為冦六次叛伏今不可赦尋習捕獲伏誅八年都窩洞賊叛至大二年常豐洞蠻大弟什用糾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蠻劫掠永寧之阿那禾砦延祐二年靖江古縣羅蠻洞徭賊劫掠燒架閣庫文巻縱獄囚四年招出徭人趙仦千七潘仦等殺獲石倉團侯重用及秀秀嶺頭團白團捉江團淋背團領豚團等賊重用能祭雷雨通陰陽七年十一月左州黄郎君劫掠淥查村至治元年太平路賊趙郎陳叛屯粘村二年廣西宣慰使燕牽言淫族非一生于深山窮谷者謂之生猺野處巢居刀耕火種採山射獸以資口腹標槍藥弩動輒殺人其雜處近民者曰熟猺稍知生理亦不出賦又有撞猺則號為兵官守隘通道于官有用自宋象州王太守始募熟猺官供田牛以供此役至今因之為今之計莫若置熟猺與撞猺並為撞戸分地遏賊為便】黄聖許【至元二十九年閏六月知上思州黄聖許反聚二萬人㫁道路結援交趾借兵攻邕州遣副樞宻程鵬討之聖許戰敗率三十人逃入交趾既而復至邊地攻劫三十一年同知兩江宣慰司事楊烏爾圗上言能不用兵招降聖許從之八月聖許劫幫團長山隘又與交趾興道王結婚未幾詔赦罪許自新行省差烏爾圗赴賊黄合巢内開讀聖許經一月亦不出復以二萬人討之時賊屯上思州那荅柵三忒柵細良柵石佛柵那結柵那次柵等砦楊烏爾圗上言聖許兩招不出三月七日令子志寶同大小頭目一千餘人來言聖許曽對天陳誓不肯出官賫到降狀稱楊烏爾圖賫聖㫖來招豈不欣悅望北謝恩外聖許雖有誓不出願情投降當令兒孫頭目出官聖許還本州招集逃戸復業行省以聖許不出依前進討三月十九日聖許生日坐草房正㕔紫羅盤領衫裏□金帶據銀交椅直上懸朱漆金字闕碑參賀人二呼萬嵗明年正月聖許駐上牙六羅茅山林既而兵敗自兠半山走交趾亨村晚夢乆之聞官軍回復還由旁村至峙細潜居官軍約十月一日㑹合進討聖許敗獲其妻女大徳元年二月五日聖許遣其子志寳賫狀赴廣西兩江道宣慰司出而赴闕尋詔聖許朝京師聖許不肯挾志寶走交趾萬寧寨志寶不聴逃回訴于官六年聖許復回故地居鳯凰舊巢攻圍諾屯仙洞屯既而又使人來告降且乞還其所虜之妾朝廷羈縻之延祐元年正月聖許陷忠州殺黄知州等六年聖許族人黄萬山萬松夀攻古能村戈村劫殺歸龍團皮零洞至治三年聖許婿黄縣官攻劫邕州渠樂墟百姓逃避于彎團】岑氏【至元十八年鎮安州鎮撫岑毅反與特磨道農士貴書曰設有逹逹軍馬來起差税吾與爾皆一家之人圍褁戰殺實不願作大元百姓於是放兵攻劫殺順安知州李顯祖掠其小妻家財官軍討之出降大徳十一年左江來安路總管洞兵萬戸岑雄作亂殺其侄世傑延祐七年來安總管岑世興反十二月十七日燒田州上林縣那齊村明年二月殺懐徳知州凌順武奪州印又攻那帶縣世興尋出降稱洞溪事體與内郡不同自唐宋互相仇殺並不曾殺官軍侵省地廣西道又上言世興嘗殺兼州知州黄克仁分食其尸世興雄之子也】思播【至元十四年六月思州思景賢播州楊邦憲兩安撫使降邦憲在宋為牙牌節度使正任安逺軍承宣使左金吾衛上將軍知播州事御前雄威將軍都統制紹慶珍州南平安撫使節制屯駐鎮戍軍馬朝廷授以龍虎衛上將軍侍衛親軍都指揮使紹慶珍州南平等處沿邊宣撫使兼播州管内安撫使佩虎符十六年春官軍平思州杜望杜暮河土茶林諸砦圍桐木籠竹既而犵狫伯同叛陷合水美嵒二砦至大元年七月思州言廣利白拿等處苗賊與公俄羊溪苗賊作亂伏白泥站劫人三年獨山州土官䝉天童款附䝉朝廷設獨山州窖洞木洞都雲等五處軍民司令天童乞往招本州毗鄰未附者黎坡上團九黎九姓黎茍王剌南郭文下都雲等一千九百餘砦平伐生苗主只王等不在其數行省從之招到平埧三間地酋長羅宋備桑根地砦主蘆桑吳各䚟陳䝉爛土蠻官天程牙男天程猱等桑林獨力長官亞浪男洛磨界牌猫砦主乞把上爛土砦主陳爛虫下爛土砦劉國圍麻乃砦主猫的傍谷記砦主猫青珪等以刀槍氊馬來獻延祐四年洛磨反初招附時洛磨稱病遣其子各里及大砦主都罷落能等赴省既而同降者楊銀延訴各里非其子乃奴子各午也至是侵水手浪等處至治二年四月播州上言招降洞蠻北心砦官盧崩信備大晏大闗砦王安吉力上洛磨砦羅傲水洞入砦官黎上錢厮亮大小荅架砦官黎桑皮歪盧客錢等】海北海南【至元二十八年瓊州安撫使陳仲達上言乞招生熟二黎降㫖許之招到本州生黎大踢小踢端趙麻山等四洞王氏平等出降皇慶二年黎賊王奴歐等反偽稱平章元帥立國設官焚劫百姓三年正月奴歐等降刻箭誓不復亂使之歸業然羅襖等處兵未散延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黎盜百餘人入横州永淳縣殺達嚕噶齊磔死民義村傷縣尉走賔州古辣村至治元年九月黎賊犯茶洞燒民居二年七月黎人王火燒攻劫百姓捕獲其黨䝉甘佛龍彭痩等火燒劫獄奪去又陷南偏洞砦殺夯采等】廣東【至元二十年九月廣東黎徳區將軍聚十萬人改元僣號殺居民陷城邑又増城縣蔡大老鍾大老唐大老皆應之據平康下里東團村等處官軍破之區將軍走藍糞營官軍追燒之延祐三年三月徳慶路徭蠻叛既而令山主五世禄山主李伯達招降圓麻山徭人盤郎梗盤古綴王窮腸等出官至治二年徭人何窮暘陀窮暘等降出月徭戲馮岳護犯新㑹縣西通社】江西【至元十四年四月江州長江賊黄廣徳自稱天下都大元帥刻都帥印又立為天從廣徳皇帝設銅將軍鐵將軍等號五月沙縣賊謝五十自稱擎天將軍尋皆平定十七年南康都昌縣杜可用反號杜聖人偽改萬乘元年自稱天王民間皆事天差變現火輪天王國王皇帝以譚天麟為副天王都昌西山寺僧為國師朝廷史弼討敗之命江西招討方文禽可用元貞二年七月贑州興國縣籠坑民劉六十名季撰妖言張偽榜及劉季天旗自稱劉王刻皇漢高祖廣新之帝并行王二印設朝殿開行省置丞相左右丞將軍軍頭等官宣言止殺官中人與張大老作亂八月攻吉州永豐遣江西省左丞董士選討之十月捕獲六十自裁不死伏誅延祐二年四月贑州寧都州蔡五九反與其黨聚鬼子寮五王廟殺猪置酒俱執錫楞槍刀五九自號洞主六月五九率衆劫掠村落郡邑殺寧都州趙同知圍寧都州燒四闗八月三日官軍開門與戰賊退五九自稱蔡王騎馬列儀衛張漢高祖造戰掤砲架攻具其勢甚張又犯福建地奏遣兵討之九月江浙江西西省㑹兵至石城縣弓兵宋伏成於鬼子寮木麻坑禽五九伏誅】福建【至元十六年五月降㫖招閩地八十四畬未降者十七年八月陳桂龍父子反漳州據山砦桂龍在九層際畬陳弔眼在漳蒲峯山砦陳三官水篆畬羅半天梅龍長窖陳大婦客寮畬餘不盡錄十八年十月官軍討桂龍方元帥守上饒完者都屯中饒時桂龍衆尚萬餘拒三饒尋捕得其父子斬之南劍州丘細春反行鎮國開國大王改元昌泰二十年八月建寧招討使黄華反集亡命十餘萬剪髪文面號陀頭軍據政和縣十月詔史弼高興劉二㧞都巴延將兵討之與福建呼拉楚㑹合華敗自焚死】浙東【至元二十一年十月台州仙居縣有王仙人者言今年五星朝斗天崩地陷合有聖人出招立大將置寨黄都南溪氏陳再一等從之為亂敗自焚其屋赴火死二十六年二月台州寧海人楊鎮龍反據玉山縣二十五都偽稱大興國皇帝置其黨厲某為右丞相樓䝉才左丞相以黄牌書其所居門曰大興國改安定元年乗黑轎黄絹轎罩黄傘得良民剌額為大興國軍四字二月一日殺馬祭天受偽天符舉事䝉才等拜呼萬嵗有兵十二萬七萬攻東陽義烏餘攻嵊縣新昌天台永康宗王瓮吉喇特浙東宣慰使史弼討之鎮龍陷東陽縣尋禽誅獲其二印一皇帝恭膺天命之寶一護國護民威權法令奉命之印】湖北【大徳五年閏八月懐徳府麻用南木達結權生蠻獏犵狫于麻用州界立砦殺掠田大十什家劫辛苦村洞主仰閧驢家皇慶二年十一月靖州青符團石榴山蠻吳干道作亂尋降延祐元年沅州胡老䑕猺賊作亂三月招出其黨蒲狗尚金朝李部凱至甕省砦出官七年六月慈利州貞家山居民貞公結懐徳府河者洞驢合什用謝甲洞巨仙什用恩石洞没爾什用安俱洞重達義等侵白水泉界】湖南【至元十五年全州教授唐子定奉府檄招下清湘縣西延溪蠻皆持木狀赴府中降沽油團屋孫耶棒水團門客耶師哥罵耶専田團㗋無米耶㗋社勾耶龍堂團近師耶壬哥羅勾狰猛口團客多耶小池團祖女耶穿弟傘匠耶等共二十餘團此猺人居深山窮谷巢宂中不巾不裳赤脚露脛衣用牛羊血㸃白布作青花逐幅相體湊成無領袖耕山地種豆薯蕷産楮皮厚朴大徳二年郴州可大老叛官軍殺其劉尊長王寨司等又有黄公爹者亦反】四川【至元十四年五月降㫖付西川諸蠻夷部宣慰使昝順使招恩州田景賢瀘州可南畨蠻王阿永叙州筠連謄串豕鵞昔霞等處諸族蠻夷十五年叙州剥骨蠻殺使者十七年六月施州市備大盤散毛等洞溪納款十九年發都掌阿永等民為兵征荅馬剌都掌等上言宋時未嘗僉軍乞以馬牛助軍需從之未幾征亦奚卜薛起軍酋長阿峻等亦不從命二十二年正月討降又巴聳農洞諸蠻三十年十月西川行樞宻院奉詔征鐵州茂州汝州西畨蠻夷其殺戮降下者必力溪等十五砦其砦主曰牛特○蛇必○烏麥○蒲雪韋吠○舍具○得輸○只禪○非曰○東非○勾巴等也其未府而堂征者西畨螘磨○□成○獨秦罷○强獐徹垓○顔蘇○五則○客客昔多○坡必立○兀剌○新而元○立山等也○六年陜西平章伊蘓岱爾奉命進兵討順元羅鬼烏撒烏䝉東川芒部叛蠻九月伊蘓岱爾自叙州慶符直衝矣娘州烏嚴㕘政阿都齊自長寧直衝芒部降下十八九回軍就粮至永寧阿永蠻雄挫反雄挫藏八畨反蠻蛇節部曲阿氊及其妻折躬折利及芒部納即弟卧踏故於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反於赤水河伊蘓岱爾就討之射死阿都奪其金裹甲鑊子搶九戰得出叛境閏五月雄挫妻蘇池與招降官蔡閏文字一紙畧曰阿具阿卑賫得榜文為我住在山箐别無同伴蠻官我自來不管官事順元結連諸夷作亂差人邀我同叛我雖是親戚斷不曾聴信又言聴得羿子殺訖使臣不是蠻官本情我親去單洛具與衆蠻官報知然後出來軍中再令閏往招雄挫六月遣阿加阿抱持文字來大意謂我不反使臣貪婪所致十四日雄挫遣牌頭阿底下夷人阿大逓文字降陜西省右丞而稱病不出但令永寧路同知阿况之子委界赴官盖其叔父也又與必能阿模同行朝廷必欲令雄挫入朝移文行省不出則進討十一月雄坐呈擇二十四日起程續又呈再擇十二月初三日狗日出部二十四日到魯槽與其部曲阿他及把事頭目各者末末等二十九人赴京都賞衣服弓矢鞍轡放回至大元年三月大弟什用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兵侵者等洞既而出降遣墨施什用答昃什用赴闕五月歸州巴東縣唐伯圭言十七洞之衆惟容米洞罔告洞抽攔洞有壯士兵一千餘皆不足懼也皆官軍討之可分四道其一自紅鈔寨直趨容米○玩珍○昧惹○卸加○阿惹○石驢等洞其一從苦竹砦抵桑厨○上桑厨○抽攔洞其一由紹慶至挲摩○大科○陽蔓師○大翁迦洞其一徴又巴洞問十萬大帝什用洞兵接應如此可平至治二年散毛洞蠻大望什用劫掠黔江縣五里荒三年五月順元洪畨安撫劫掠卜哥所管砦民銅鼔牛氊等物】西番【至元四年五月崇慶等處從宜王遇等令已降西畨人大番官旁术及阿里吉招到西畨大和尚解設○三卜魯大䝉○答谷族思蓬怯○將同族速恭麻○拘宰族鮮酌等共十一族七年從宜府遣投降畨官顙和尚招到逺番和尚石本雜○汝鳯川畨官獨然堋入朝二十三年陣骨族六彪及其子合彪結氊單族條竹族冦脱思麻路敗之二十六年疊州西番人朶兒只牙思招到生番心□等八族降至大三年二月雲南省䝉光路土官䚟罕上言有弟三瀾在西天界藍塞守邊大徳八年三瀾來言西天地僻不知是何達達軍馬奪數砦而去今年正月三瀾復遣火頭官兠來言西天使來又有逹達軍馬殺西天王而立其孫奪其堡寨所乗馬甚高大蹲伏乃可韉鞍問此彊之外其主者誰西天王對白衣所居歸屬大元為民出賦乆矣遂出大箭三金段一使致信於白衣曰我得之地我為主在爾之地爾自主之無相侵奪今來使以其箭與金段授三瀾毋攬陶有此邊警不敢不報事聞朝廷命雲南省體探提備施行至治元年土蕃宣慰司呈孔提谷充兒等七族畨賊阿娥弟䝉者等伏五盧平林内殺傷官軍又昌東○着思巴○八郎篤公○參卜郎○赤○阿八○必只剌等東西萬里俱係生畨其八郎朶公劫朶兒只八站馬二百餘匹】遼陽威古特【至元十年征東招討使逹希喇呈前以海勢風浪難渡征伐不到岱音濟喇敏威古特等地去年征行至尼嚕罕地問得烏登額人約蘇稱欲征威古特必聚兵冬月色克小海渡結凍冰上方可前去先征岱音濟喇敏方到威古特界云云大徳二年正月招討司上言濟喇敏人百戶哈芬○博和哩○等先逃往内和屯與叛人結連投順威古時作耗奉㫖招之千戸巴雅斯以為哈芬等巳反不可招遂止大徳元年五月威古特賊沃棱乘濟喇敏所造黄窩兒船過海至哲哩木觜子作亂八月濟喇敏人諾木齊過海至烏色砦遇内和屯人言濟喇敏人雅竒扎木稱威古特賊與博和哩等欲以今年比海凍過果幹虜掠打鷹人乞討之既而遼陽省咨三月五日濟喇敏百户烏坤濟等來歸給魚糧綱扇存恤位坐移文管沃濟濟喇敏萬户府收管六月五日官軍敗賊於錫喇和屯七月八日威古特賊王博凌古自果斡過海入佛哩河官軍敗之九年六月濟喇敏人吉爾庫報威古特賊刼納木喀等官軍追之不及過扎爾瑪河刧掠至大元年濟喇敏百戸竒徹竒納言威古特約索努呼欲降遣逹哈扎薩至尼嚕罕又濟喇敏人多神努額齊訥來言約索努呼沃稜等乞降持刀甲與頭日布結結且言每年貢異皮以夏間逹喇布魚出時回還云云】圓明和尚【延祐七年六月十三日夜奉元盩厔縣終南景谷小高山僧圓明和尚就扶風小員大家糾合蘇子榮等五十餘人各執桑木笏持二劍祀星斗偽即位為皇帝衆呼萬嵗圓明和尚者姓白名唐古台年三十七耀州美原縣特黙齊軍延祐七年四月小高山湫池邊建禪菴誦經尋移其母馮閏娥與弟廣師皆來菴中盩厔人來燒香者受戒牒因與子榮等相識至是誡以七月五日攻奉元路舉事其徒言普覺長老和尚上元甲子合坐大位六月二十九日扶風縣人告變官軍捕之唐 台提劍夜二更欲出山走官軍圍之遂相射雞鳴時復回菴中七月一日陜西省㕘政多爾濟巴勒史中奉以兵捕賊唐古台藏其母林中與妻妙師及其黨西循秦嶺走乆之棄偽印章草内又無糧唐古台與妙師藏林中令人下山探伺消息八月五日午時唐古台困睡官軍追及執妙師等唐古台脱走九日奉元路達嚕噶齊巴延于白楊平河禽唐古台伏誅○招捕事不止此是惟取其人名地名及事與序相干者入注中】   軍制   世祖即祚建官位事侍衛則有左右前後中諸衛衛設親軍都指揮使外此則萬戸之下置總管千戸之下置總把百戸之下置彈壓總以樞密院皇太子兼樞宻使節制天下兵方面有警則置行樞密院事巳則廢而移都鎮撫司屬行省命長官一二人領之萬戸千戸百戸分上中下萬戸佩金虎符符趺為伏虎形首為明珠而有三珠二珠一珠之别千戸金符百戸銀符萬戸千戸死陣者子孫襲爵死病則降一等總把百戸老死萬戸遷他官皆不得襲是法尋廢今無大小皆世其官獨以罪去者否號部伍曰翼百戸而下繇散兵官本翼則免其家為卒他翼者不免千戸而上雖本翼仍不免幕官乆次積階至四品得為千戸而軍士則初有䝉古軍特黙齊軍䝉古軍皆國人特黙齊則諸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無衆寡盡科為軍有事則空營帳而出十人為一牌設牌頭上馬則備戰鬬下馬則屯聚牧養孩幼稍長又籍之曰漸丁軍既平中原發民為卒曰漢軍或以貧富為甲乙戸出一人曰獨戸軍合二三而出一人則一為正軍戸餘為貼軍戸或以男丁論嘗以二十丁出一卒至元七年十丁出一卒又或以戸論二十户出一卒而限年二十以上者充士卒之家為富商大賈則又取一人曰餘丁軍至十五年免或取匠為軍或取諸侯將校子弟充軍曰質子軍又曰圖嚕哈軍皆多事之際一時之制天下既平嘗為軍者定入尺籍伍符不可更易詐増損丁産者覺則更籍其實而以印印之病死戍所者百日外役次丁丁少者再予五十日死陣者復一年貧不能役則聚而一之曰合併貧甚者老無子者落其籍戸絶者别以民補之奴得縱自便者俾為其主貼軍逃而還者復三年又逃者杖之投他役者還籍中醫而良者奏復其房其土田則初視民輸半租既而蠲四頃曰贍軍地餘田賦如常法既得宋兵號新附軍大率䝉古軍特黙齊軍戍中原漢軍戍南土亦間厠新附軍諸國人之勇悍者聚為親軍宿衛而以其人名曰欽察衛喀喇衛阿速衛唐古衛内外卒皆以時踐更又有遼東之糺軍契丹軍女直軍高麗軍雲南之寸白軍福建之畬軍則皆不出戍他方盖鄉兵也又有以技名者曰砲軍弩軍水手軍應募而集者曰逹勒哈軍此不給糧餉不入帳籍俾為游兵助聲勢虜掠以為利者也其名數則憲宗二年之籍至元八年之籍十一年之籍而新附軍有二十七年之籍非有㫖雖典掌者不敢擅發亦不得閲其數軍出征戍家在鄉里曰與魯州縣長官結銜兼鄂囉官以蒞之此其槩也事之見簿書者具諸左方   軍器   是編載兵器而附軍需之料例名物具工典此其給納之事也至元初命統軍司造兵壊則諸萬戸行營選匠自修之則内有武備等積貯列郡設雜造局嵗以鎧仗上供其精者有西域礟摺疊弩皆前世所未聞軍需則糧鈔衣帽靴袴至製燧馬馽馬蹄澁魚網斧鎌钁渾脱之類是也【太宗四年十戸辦軍衣十套毎套四件帽綿襖綿袴靴○軍器有十五稍九稍七稍五稍三稍砲至元二年令統軍造司兵器或修補則各萬戸軍中選匠置局自治之四年上都李仲成造靴車神鳯弩射八百餘步六年教頭李初言乞造軍器教士卒武藝奉㫖各色内上造一真者餘以木為之○軍需有馬脚澁披氊夾袋火鎌木椀絆布帳鉄橛鉄斧鎌栁編子栁觀氊帳鉄鑹鉄鴉钁鉄簟籬渾脱鉄於十一年造絮四石斗力柱子弩二石斗力三十年取江浙省紙信砲皇慶元年新附軍甲仗收于本萬戸封置有調遣則給與之】   教習   陣有奇正人有坐作兵有擊刺必耳金鼓目旗幟千萬夫如一人則始可用矣神元上世北戴斗極以立國寓兵法於獵開闔聚散嚴矣及取天下四征不庭水陸之師莫不教練故能東西討伐所向無前承平既乆愈益不廢諸將麾下悉設教首勸賞惰罰皆有著令今載其見于簿書者使後有考焉陣圖戰藝秘不示衆   整㸃   天子新即位則分遣樞密院臣僚乘傳行諸省洎列郡考戍將所典之士壯若懦校其籍之數觀馬肥若瘠與兵之利鈍甲胄鞍盾之堅脆箙弓矢旗幟之新弊什物之備否大閱行賞罰還奏吏文曰整㸃一則以受圗膺籙之初振舉庶政而武事其一一則以警動天下耳目而備不虞此常制也餘則或有征伐亦閲所當遣卒於期㑹啟行之方或外本兵者廢革而藩方新有其軍必覈實齊一之或受任者怠於事而往作其弛墮皆整㸃如上今雜載之第是數者非得㫖皆不敢行   功賞   賞典軍中要事也其有戰守功登賞者皆巳隨事附載見於事者則或已過時追念其功而賞或索數功而總議行賞或泛以征伐勞苦而有所賜予或興土木之役畢事而犒之或遣使整閱天下兵還奏恪慎效職而遷擢者也自世祖巳前則簿書闕焉   責罰   國家用兵行師數矣責罰之見於纂述者甚少盖因事致罰者各隨其事而見此所錄率多雜罪如賞典云   宿衛   屬櫜鞬列宫禁曰宿衛軍國有大朝㑹徧徴諸侯王入京師之嵗所司設廬茇環大内士晝夜居其中以備非常既朝㑹則罷之曰宿衛軍皇帝祀郊廟幸佛寺蹕街清道曰儀仗軍從幸畿甸曰扈從軍坐帑藏倉庾譏問出入揺鐸警夜以護天子之良貨賄曰看守軍皇帝幸上都從留守大臣以夜鐘時出譙樓下分行國中衢陌察盜賊至曉曰巡邏軍嵗漕由海至沽水口輸海津倉五方人坌集惡少不逞游警其問出千人彈壓曰鎮遏軍如上雜載一巻舉一以附其餘曰宿衛類云   屯戍   國初征伐駐兵不常其地視山川險易事機變化而位置之前却進退無定制及天下平命宗王將兵鎮邊徼襟喉之地【如和林雲南回回輝和爾河西遼東揚州之類】而以䝉古軍屯河洛山東據天下腹心漢軍特黙齊軍戍淮江之南以盡南海而新附軍亦間厠焉䝉古軍即營以家餘軍嵗時踐更皆有成法獨南三行省不時請移彼置此樞密院必以為初下南時世祖命巴延阿珠安塔海阿爾哈雅阿勒哈與阿爾婁博囉軰所議定六十三處兵也不可妄動奏卻之此其槩也   工役   軍之役土木者率以築都城皇城建郊廟社稷宫殿籍田官府寺舍倉庾治道築堤堰牐壩造橋梁開漕河大祭祀掃除壇壝之類餘則建佛寺起塔樹幡竿修寺僧之水碾為大臣築第拽碑石與伐船材斫葦被城上理鹿圈黄羊圈百人五十人則樞密院指撝過是則奏間亦給傭直洎糧然第畿内事也外郡則惟修甘州城且建倉浚咸平府清冦河之游理寧夏浮圖一百又八而巳   存恤   國家恤軍士至矣然吏予奪之際亦有文致刻者朝廷忠厚乆亦悉釐正之虞其飢賜之糧餉寒給之衣嵗荒振其妻子由戰戍歸道中有司續食病者療之不幸而死予鈔二十又五貫曰墳瘞錢將校倍之使藁殯行營旁俟其同鄉縣人為卒更代得歸者命負置骸骨其家不既至矣乎始定制卒之陣死者復其家一年病死者半年傷而扶還以斃者比病死樞密院以為戰而傷還死營壘中異屯居告終枕席亦畀復一年又卒以月朔旦受糧不幸病死自死至月末盡日之食曰破月糧有司復徴入倉廩或病時巳賣糧為資用則取償其火五人糧曰掯除逃去者亦僂指其日徵之如上法在位者婁上言非便乞無多寡盡賜以買棺又官吏病滿告百日報罷其破月俸米過其月五日者亦仍給之又其比也事下版曹執舊比不變廟堂不聴卒免逺戍病死者破月糧而逃者徴如故不既忠厚乎【至元十五年八月樞密院議陣亡軍存恤一年病死者存恤半年若臨陣攻戰被傷還營致死難同屯居病亡合從陣亡例存恤至治元年六月龍興副萬戸王武徳言廣東身死軍追掯支過月請鹽糧非便甘肅行省亦嘗言開除軍士照筭身死在逃月日食用不盡鹽糧却於見在軍内就有虧見役軍人又南安路總管管府判官牟規上言病故軍閃下或十日或半月鹽糧拘收還官不便乞今後無問多寡盡給為買棺之用似望死生不致失所令南雄路戍軍李真湛灼等自本月初九日十一日以後身死官司俱將巳支各軍破月鹽糧作門下數目於下月實在軍糧内掯除伏覩首部定例諸官吏患病百日作闕支過俸米除全月回納還官外據支過破月俸鈔如巳過當月初五日非屬破月糧數免徴都首送戸部謝身死及逃軍抛下米糧擬合拘收還官如無令所管頭目陪納巳施行依上施行訖都首以所擬未當再下本部邊逺戍軍病故支過口糧既巳費用若令掯除陪納若失優愍之意擬合免徴次月隨即開除却不得因時虚椿合冐破官糧仍令肅政亷訪司體察】   兵雜録   兵雜録者其所以録之意義見總序此其事   馬政   國朝肇基朔方地大以邊槖駞馬羊牛不可以限量而數計今牧馬之地東越耽羅北踰和林圖們西至甘肅南暨雲南凡二十四所又大都上都以及諤尼巴雅爾哲里木齊逹勒地周迴萬里莫非監牧之野在朝置太僕寺典御馬及供宗廟影堂山陵祭祀與玉食之挏乳馬之在民間者有抽分之制數及百者取一及三十者亦取一殺乎此則免牛羊亦然其抽分之地凡十有五或遇征戍及邊圍乏馬則和市拘括以應倉卒之用非常制也悉類以述于兹【太僕寺典御馬左股烙官印號大印于馬其印有兵古貶古濶卜川月思古幹樂寺名産騎即烙太廟祀事及諸寺影堂用乳酪則供牝馬駕仗及宫人出入則供尚乗馬供上反諸王百官㨄乳取黒馬乳以奉玉食謂之細乳諸王百官者謂之粗乳又自世祖皇帝而下山陵各有醖都取乳以俱祀事號金陵擠馬盡三年以與中山陵者拈分羊馬太宗時家有牛羊馬及百者取牧牛羊馬各一頭入官牧馬牧牛牧羊及十頭者亦各取一頭入官定宗時諸人牛羊馬羣十取其一隠者有罪憲宗時百取其一成宗時每年七八月間委人賫聖㫖來驛赴所該州縣與民官眼同抽分十月分赴者交紬宣徽院羣上及百下及三十者抽分貢不及三十者免共十五處虎北口南口駱駞嶺白馬句遷民鎮紫荆闗丁寧口鐵門闗軍源口沙静忙安倉庫坊興和等處遼陽等處察罕諾爾又世祖時不許販馬過南界黄河以南潼闗之東直至斷縣非官中人不得騎馬皆令賣之於官中仍禁拽車拽碾及耕地】   屯田   國家平中原下江南遇堅城大敵曠日不能下則因兵屯田耕且戰為居乆計當時無文籍以誌制度之詳不可考既一海内舉行不廢内則樞密院各衛皆隨營地立屯軍食悉仰足焉外則行省州郡亦以便利置屯甘肅沙河南之勺陂洪澤皆因古制以盡地利雲南八畨海南海北本非立屯之地欲因之置軍旅於蠻夷腹心以控扼之也其和林陜西四川等或以地所宜或以邊計慮至周密法甚美矣其置立之由増損之制收穫之數賞罰之規悉具左方   樞密院所轄【左衛屯東安州永清縣軍二千田一千三百一十頃有零實耕一千頃餘地立營司場院廬舍牛二千○右衛屯永清縣霸州益津縣餘同左○中衛屯香河武清寶坻餘同○前衛屯霸涿雄三州㿽津文安新城○後衛屯永清霸州○武衛屯保定之定興霸州涿州軍三千田千頃牛四千○左翼屯㑹川縣滄清二州置屯田萬戸有軍二千田一千三百九十九頃牛一千六百○右翼大都之武清保定之新城一千五百人田六百九十九頃田在郭雄二州牛三百七十○忠翊侍衛屯大同之平地朔州之馬邑一千人二千頃滑州静海七百人六百五十六頃○龍翊侍衛屯文安八百人三百頃○左衛率府屯武清三千人千五百頃○宗仁衛屯薊州大寧路上金山二千人二千頃○宣忠扈衛屯一萬人四百頃】司農司所轄【永平屯馬城三千二百九十戸牛三千六百六十頭田一萬一千六百頃○營田提舉司武清二千一百餘戸田三千五百頃牛三千六百○廣濟署屯滄州一千二百二十戸牛三千二百田一萬二千六百頃】宣徽院所轄【淮東淮西屯淮安東海州高郵招洄通泰淮東淮西淮安州塔山徐郢沂一萬一千七百戸田一萬五千二百頃牛三十二百六十六○豐閏署屯薊之豐閏縣八百三十戸田三百五十頃○寶坻屯寶坻縣三百戸田四百五十頃○尚珍署屯兖州四百五十戸九千七百頃】腹裏所轄【大同屯儲府大同山陰縣九千九百人田五千頃○虎賁司屯上都置司典松州分司軍三千佃戸七十九戸田四千二百頃】嶺北省屯【稱海五條河四千六百戸六千四百頃】遼陽所管【大寧路海陽屯遷馬鎮置司瑞州之西瀕海置屯一百三十戸二百二十七頃○浦峪路屯剌憐置司四百九十戸田四百頃○金復州屯本路置司忻都察立屯三千六百戸二千五百頃○肇州屯䝉古女直屯戸六百五十戸田一千五百頃】河南南陽民地【六屯六千戸田一萬六百頃牛四千○洪澤淮安之白水塘黄家疃一萬六千戸田三萬五千三百頃○勺陂安豐之安豐縣屯戸一萬四千○徳安屯浮城畈豆陂環河磨山省港篙子港潭陂澤河港陂李陂十屯屯戸九千三百軍五千九百田八千八百頃】陜西屯【鳯翔鎮原櫟陽涇陽彭原安西平涼終南渭南共七千五百戸田五千八百頃○陜西萬戸府屯盩厔之孝子村張馬村杏園莊亞拍鎮寧州之大昌原徳順州之威戎二千六百戸田八百一十頃○桂齊延安屯二千戸田四百八十頃】甘肅寧夏屯【西安州置司塔里里置屯二千三百戸田一千四百九十頃○肅沙三州屯甘州置司黒山滿峪泉水渠鴨子翅屯屯二千二百九十戸田一千一百六十頃○寜夏營田司屯棗園納怜站唐來渠尾立屯二千一百戸田一千八百頃○寧夏官屯鳴沙州置司九百戸田四百四十頃○額濟訥屯合即渠置司二百戸田九十一頃】江西西安砦兵屯【贑之龍南安逺五龍相鄉田處三千二百戸田五百二十四頃】江浙省汀漳屯【汀之上杭漳之漳浦軍三千田四百七十頃】高麗屯【東寧府鳯州等十屯每屯五百人】雲南威楚提舉司屯【三十三戸田一百六十五雙○大理金齒屯軍六百戸民三千七百戸田二萬二千一百五雙○鶺慶路屯軍一百五十二戸民百戸田一千雙○威楚軍民屯軍三百九十九戸民一千一百戸田七千一百雙○武定路屯一百八十戸田七百四十八雙○中慶軍民屯軍七百九戸民四千一百戸田二萬二千五百雙○曲靖屯曲靖澂江仁徳三路立屯萬一千戸田九千雙○烏撒屯軍百十戸民八十六戸○臨安路屯建水州立屯二千四百八十戸田五千一百雙○烏䝉屯軍七百戸田三千七百八十雙梁千戸屯立於烏䝉○羅羅斯屯㑹通建昌㑹川徳昌立屯四百七十戸○烏䝉屯軍五千田千二百五十頃】四川【廣元路屯八十七戸田九頃○叙州屯長寧軍富順州立屯四千四百戸○紹慶路屯九十一戸○嘉定路屯十二戸○順慶路屯五千戸潼川屯一千四百戸○䕫路屯五千戸○重慶路屯三千五百戸○成都路屯五百十戸○保寧軍屯千一百戸田一百十八頃○叙州軍屯宣化縣隅口左屯二百戸田四十一頃○重慶五路萬戸府屯三堆中嶆趙市立屯千二百戸田四百廿頃○䕫路萬戸府屯崇慶州箕莊遂寧州北埧立屯三百五十戸田五十六頃○成都萬戸翼屯崇慶州義興鄉楠木園立屯二百五十戸田四十二頃○河東陜西萬戸府屯灌州之青城陶壩崇慶之大栅頭千三百戸田二百八頃○廣安萬戸府屯慶之七寶壩立屯百五十戸田廿六頃○保寧萬戸府屯崇慶州晉源縣之金馬五百六十戸田七十五頃○叙州萬戸府屯青城二百二十戸田三十八頃○五路萬戸府屯崇慶之大柵鎮孝感縣灌之青城縣之懐仁鄉千二百戸田二百三頃○興元金州萬戸府屯晉源之孝感鄉三百四十戸田五十六頃○隨路八萬戸府屯灌之青城温江縣八百三十戸田百六十頃○舊附萬戸府屯青城崇慶一千戸田百廿九頃○砲手萬戸府屯青城縣龍池鄉九十戸田十六頃○順慶軍屯晉源之義興鄉江源之將軍橋五百六十戸田九十八頃○平陽軍屯青城大柵三百九戸田六十九頃○順慶萬戸府軍屯漢初白土子平六百五十戸田百一十四頃○廣安萬戸屯新明立屯雷百一十戸田二十頃】湖廣【海北海南屯瓊高化亷雷州立屯八十三戸田五百六十頃○廣西兩江撞兵屯上浪忠那御雷水口藤州四千九百戸田六百四十○御州屯衡陽之青化永州之鳥符武崗之倉立屯千五百戸田三百一十頃】   驛傳   國家驛傳之制有府寺【通政院兵部托克托和斯站官】 有符節【圓牌聖㫖札子】有次舍有供頓【馬車牛驢狗轎】驛傳之在漢地者兵部領之在北地者涖以通政院郡邑之都㑹道路之要衝則設托克托和斯之官以檢使客防姦非驛各有主者以典其事此其府事使者衘密命以出或急遽不能待有司文移則典瑞院徑自御前出金字圓符付之即佩以行次有銀字者以常事遣則省部給御寶聖㫖水行者給船劄此其符節驛中有堂有室有庖湢兩驛相距道修則道半别置官舍以憩號邀驛此其次舍使者宿驛中則給米洎酒各一升麫洎肉各一斤曰全飡不宿而過者給半飡冬之炭夏之冰雨之製備焉僕從予米他不給陸行馬㣲者或給驢閩廣馬少或代以牛水行舟山行轎倦者給卧轎綱運以車馬直險則丁夫負荷遼海以犬曳小輿載使者行冰上此其供頓其馬舟車之數視官崇卑事大小為多寡民之役驛中者復其地四頃不輸租與兵士同然出馬供使客馬死輒買補之有正馬副馬或久而貧不能為役别取可者代之使者不得枉道行杖館人擇善馬嚢槖重不勝載非警急而疾馳馬致斃者皆有罪此又其事之大㮣也進奏之邸在京師者曰㑹同館而綱運則號陸運提舉司云【太宗時制使臣日支肉一斤麫一斤米一升酒一瓶十一年十月奉㫖驛傳勿給懐駒馬如違給者乗者各枚五十七使臣無急事令乗牛車中統三年奏西京等路舖馬疲勞擬令押運官坐車騎驢奉㫖今後隨路車運官物止令押運官坐車乗驢不須給馬四年中書省定例使臣十月一日至正月三十日日支炭五斤五年八月中書省奏站戸田限四頃免税以供鋪馬祗應巳上地畝全納地税至元二年中書兵刑部上言渾源州不曽立站順天真定徳興等路使臣背道徑行索換鋪馬中書省行下各處今後使臣止由正站走逓毋得經行不立驛站之處換馬○中統元年令和木哈總管諸路扎木齊至元元年改革漢站令各路管民官掌管和木哈提領使臣起數鋪馬强弱至元七年十一月立諸站都統領使司使臣非急務則乗牛驢事速則馳驛八年中書省議鋪馬劄子用䝉古字各站未能盡識仰繪畫馬疋錢小印於劄子年月日之後就左右司以墨印印馬數復以省印覆之墨仰左右司封掌二十六年二月十六日沿海鎮守官蔡澤言泉州至杭州陸路甚逺外國進貢方物勞民負荷驛馬多死澤知海道舊有三千水軍合於海道立水站逓運免勞百姓又可戢盜尚書省奏從之名曰海站後罷元貞元年六月九日丞相諤勒哲奏哈勒巴地界舊立狗站十二所前者當站粮食出於百姓然其地不事耕稼數年以來站狗多死至站無以交換又赴前站轉致損乏站戸苦之毎戸乞振鈔十定聞其俗用青珠冝相兼與之奉㫖准奏】   弓手   中統五年騐郡邑民衆寡置馬步弓手夜遊邏禁人出違者有罪皆以防盜也而京師南北兩兵馬司各至千人郡邑相拒逺村落有邸舍可居停者亦置之每百戸取中産者一人以充盜發期一月獲不獲期兩月三月一不獲則笞之至再至三則笞加多官有綱運若流徒者至則執兵仗導從以轉相授受外此則不敢役示専其求盜職也【中統五年設馬步弓手驗民戸多少置額其夜禁之法一更三㸃鐘聲定禁人行五更三㸃鐘聲動聴人行有公事急速喪病産育之類不拘此違者笞二十七下有官者七下贖州縣相離逺處其間五七十里所有村店及二十戸以上者設巡防弓手闗津渡口食設之處不在五七十里之限百戸内取中戸一名捕盜官領之有盜則立三限盤捉每限一月一限不獲强盜一十七下竊盜七下兩限强二十七竊十七三限强三十七竊二十七限内獲一半者免罪中都設巡馬侍衛親軍内差四百名至元八年御史臺呈除捕盜防轉外不得差占十六年南城設一千四百名北城七百九十五人今定制南兵馬指揮使司一千名西北闗廂巡檢使三十人南闗廂巡檢使二十七人北兵馬指揮使司一千人東闗廂巡檢司十八人畿内共五十二所二千八百九十九人上都二十四所六百六十人兵馬指揮使司二百二人】   急逓鋪   轉送朝廷及方面及郡邑文書往來十里或十五里二十五里設一急逓鋪十鋪設一郵長鋪設卒五人文書至則紀於厯視早晏標至時於封因以絹嚢貯而版夾之又裹以小漆絹卒腰革帶帶懸鈴手槍挾襏襫賫文書以行夜則持火炬焉道狹車馬者負荷者聞鈴則遥避諸旁夜亦以驚虎狼不苦又響及所之鋪則鋪人出以俟其至嚢版以護文書不破碎不襞積摺小漆絹襏襫以禦雨雪不濡濕槍以備不虞所之鋪得之又展轉以去定制一晝夜走四百里郵長治其稽滯者郡邑官復督察加詳焉而勤墯有賞罰京師則設總急逓鋪提領所秩九品銅印官三員又有號牌鎖匣印帖長引隔眼之法可謂密矣【世祖庚申四月大都東北西三道立一百鋪鋪兵一千一十八戸北道左院花園至云州赤城四十二鋪毎鋪十里東道大興縣臘八莊至薊州蘆兒嶺四十鋪二百人西道宛平縣通闗至涿州澤畔鋪十八鋪百一十四人又立開平至京兆鋪中統元年五月令隨處官司直接鄰境兩界安置至本路宣撫司宣撫司直接至朝省鋪毎鋪丁五人縣官置簿付鋪遇有文字至即注名件到鋪時刻傳逓人姓名又置簿令轉送人取下鋪押字交收時刻還鋪本縣時復照刷稽滯者治罪與文書縣官以絹袋封記】【以牌書號牌長五寸濶一寸五分緑油黄字書號邊闗急速公遣用匣子封鎖於上重別題號及冩某處文字】【發遣時刻其匣長一尺濶四寸高三寸黒油紅字書號以千字文為號傳逓文字須管一時辰内傳逓三鋪燕】【京宣徳巳北寧鋪十里計行二十里燕京宣徳已南二十五里一鋪一時行一鋪計二十五里二年四月禁不】【得私自夾帶一毫物件轉送七月以傳逓文字損壊遺棄委州縣未織投調行月就鋪照押其厯設鋪司一名】【堂厯提調官不治事初犯再犯贖三犯笞八年二月以文字磨擦遺失令文字到鋪裏以軟絹包袱又以油絹】【巻縛夾版東繫賫小回厯一本到鋪交割附厯訖於回厯上令鋪司驗到鋪時刻并文字角數及有無開折損】【壊仍一晝夜走四百里鋪中什物十二時輪子二枚鋪厯遇夜常明燈鋪兵各備夾版鈴攀纓槍絹包袱油絹】【簑衣回厯九年左補闕祖立福合言急者速也急逓名不佳宜改奉㫖令老成人議之中書令翰林國史院議】【更為通逺鋪不果行二年二月以轉送文字不分緩急一槩遲滯令急者州油罩羊皮表布裏青囊盛之一晝】【夜行五百里其餘用油罩羊皮表布裏白嚢盛晝夜四百里尋改絹表布裏三十一年設大都總急逓鋪提領】【所九品銅印提領三員大徳四年和林宣慰司言本處係䝉古草地無處轉逓文書令使臣順帶至治三年以】【反匿損破公文有失設法兵部謹毎十鋪設郵長一人於州縣籍記司吏内差充一嵗交承兩州縣相交接之處鋪多者差相等者近年輪差使之専督其事於所管鋪分往來巡視務要修置亭舍什物宗備附冩鋪厯分白依程式走逓文字從始官司量地逺近印帖長引隔眼於上明白票冩件數發行日時至各各郵長去處標冩發於轉逓上下半月具逓過文字夜各日時申提調官依期親厯刷整㸃署押文案報亷訪司照刷各鋪稽滯損失文字或附冩不明不實郵長罪之罪在別鋪亦須互相舉呈上司行移究治郵長不能盡職提調官罪之三犯者罷仍去州縣籍記姓名一嵗之内克盡乃役畧無稽違者即從優先補】   祇從   祗從之徒出入訶喝左右指使者也總以首領副以面前猶古首面也從在京諸司者給食錢而省六部樞密院御史臺者積勞得除征官外郡者免其雜徭役腹内地取於輸四兩包銀戸南方則以徴税至米三石之家充是皆庶人之在官者也其額視官府崇卑事務煩簡而多寡之出額冒居逐去又有守狴犴防囚徒者曰禁子追呼保任逮捕者曰伊喇附焉   鷹房捕獵   國制自御位及諸王皆有實保齊盖鷹人也及一天下又設捕獵戸皆俾致鮮食以薦宗廟供天庖齒革羽毛以備用而立制加詳地有禁取有時違者罪之冬春之交天子或親幸近郊縱鷹隼搏擊以為游豫之度曰飛放故類鷹房捕獵四巻夫獵殺事也而列聖之仁政存其間殺胎者有禁殺卵者有禁嵗饑而盜獵禁地者赦至皇慶間有司奏出幸時至我仁廟以穀不熟民困曰朕不飛放且勑諸王位實保齊皆不聴出嗚呼萬世之下其求法之哉【乙未年曽奉皇帝聖㫖籍打捕鷹房戸屬御位及諸王公主駙馬置打捕鷹房官今義辦鴈鴇鶉入宣徽院生料庫雜翎入武備寺瀳新活鴈鴨進入太廟神厨局狢皮入利用監鷹隼戸進鷹雉雞尾供光天大明諸殿及影堂憲宗五年正月奉㫖正月至六月盡懐羔野物勿殺唯狼不以何時而見殺之無妨違者奪聴乗馬及衣服弓矢以賞見而言者見而不言者亦同罪又喻諸打飛禽人先帝聖㫖有卵飛禽勿捕之今後鷹房人春月飛禽勿殺違者治罪中統三年十月有㫖依舊例中都四面各五百里地内除打捕人戸依年例合納皮貨野物打捕外不以何人不得飛放打捕雞兎違者治罪又奉㫖北口白馬甸南口三道集圍獵違者籍没一半家産斷罪仍遷其鄉於真定之南籍没物賞告人惟狼熊虎狐金錢豹可殺景州之東二百里外平樂州西南海邊易州之北及武清寶坻霸州保定東安州亦禁易州之南不禁至元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奏檀州禁地内劉得成殺食野物雖巳詞伏緣其因饑闕食違禁救死出不得巳其家有牛二十頭若依例籍没何以為生奉㫖免之明年房山民亦以饑犯禁依前例奏免之皇慶元年正月内參議中書省事圖嚕哈特穆爾阿爾哈雅等奏飛放之時至矣亟相特穆徳爾今臣等奏取聖裁上曰今年田禾多不收百姓饑困朕不飛放一年九月奉㫖腹懐地今年田禾災傷諸位下毋令實保齊巴爾齊前供】   元文類巻四十一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二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憲典總序   皇朝憲典之作其篇二十有二焉而各以其序也法緣名興令自近始故名例為法之本衞禁居令之先百官有司守法以奉上布令以御下故職制次之敬莫大於事神畏莫大於知義故祭令學規次之刑以弼教威以戢暴故軍律次之禍亂式遏生聚易爭故户婚食貨次之爭起於無厭無厭者好犯上故大惡次之惡之初稔非淫即貪故姦非盜賊次之淫貪之作始於自欺故詐偽次之偽作於心徵於詞氣故訴訟次之辭窮則鬭氣暴則殘故鬭毆殺傷次之庶獄備矣庶慎興焉示為法者非罔民也故禁令雜犯次之知禁者罪可逺觸禁者罪不可逃故捕亡次之君子立法之制嚴用法之情恕無求民於死寧求民於生故恤刑平反赦宥又次之至於終之以獄空則辟以止辟之效成刑期無刑之徳至矣此其為序如是槩而論其為書則固五典之法書也治典非憲無以明黜陟賦典非憲無以慎出納禮典非憲無以儆傲惰兵典非憲無以律驕盈工典非憲無以懲濫惡其事散殊其法周密故必隨事以分類隨類以表年綱以著其約目以致其詳初若因目以立綱乆乃從綱而知目綱舉目張吏易遵行民易趨避而是書之體用庶乎其為得矣綱之所不能該目之所不能悉則有附錄焉作憲典總序   名例篇   名例者古律舊文也五刑五服十惡八議咸在焉政有沿革法有變更是數者之目弗可改也傳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作名例篇第一   五刑   國初立法以來有笞杖徒流死之制即後世之五刑也凡七下至五十七用笞凡六十七至一百七用杖徒之法徒一年杖六十七一年半杖七十七二年杖八十七二年半杖九十七三年杖一百七此以杖麗徒者也鹽徒盜賊既決而又鐐之使居役也數用七者考之建元以前斷獄皆用成數今匿稅者笞五十犯私鹽茶者杖七十私宰牛馬者杖一百舊法猶有存者大徳中刑部尚書王約數上言國朝用刑寛恕笞杖十減其三故笞一十減為七今之杖一百者宜止九十七不當又加十也議者憚於變更其事遂寢流則南之遷者之北北之遷者之南大率如是至於死刑有斬無絞葢嘗論之絞斬相去不至懸絶鈞為死也特有殊不殊之分耳然巳從降殺一等論令斬首之降即為杖一百七籍流猶有幸不至死之理嗚呼仁哉   五服   昔者先王因親立教以道民厚由是服制興焉法家者用之以定輕重其來尚矣然有以服論而從重者諸殺傷姦私是也有以服論而從輕者諸盜同屬財是也大要不越於禮與情而已服重則禮嚴故悖禮之至從重典服近則情親故原情之至從恕法知斯二者則知以服制刑之意矣國家初得天下服制未行大徳八年飭中外官吏喪其親三年至治以來通制成書乃著五服於令嗟夫先王所以正倫理明等威辨疏戚别嫌疑莫大於是也豈特為法家者設哉   十惡   人之罪無大於十惡者矣王法之所必誅也故歴代之律著之首篇國家任子之法舉人之條皆曰不犯十惡者始得預列嗟夫之二者之選豈必其人有是惡而後絶之哉言不犯者意其必無也意其必無而猶慎之知人之難也   八議   八議者先王用法忠厚之至情也故自周官至於唐律具載之國家待國人異色目待世族異庶人其有大勲勞於王室者則固當有九死無與之賜十世猶宥之恩歟若夫官由制授者必聞奏而論罪罰從吏議者許功過之相贖豈非八議之遺意乎故仍古律舊文特著于篇以竢議法之君子   衞禁篇   人君一身天地民物之所寄宗廟社稷之所託故君門九重出警入蹕非自衞也所繫重焉國家肇基淳徳馭下乘輿行幸嵗以為常起居緝御扈從番直亦既周且慎矣今上皇帝入正大統内嚴管鑰外肅輦轂侍正置府通籍創符其為長治乆安之策所以幸萬世者豈過計哉勅時幾弭姦慝作衞禁篇第二   職制篇   日月運四時行法度彰百官理至元班祿以來常任則有省部諸院凖人則有臺臣憲司立民長伯則總而方鎮分而郡縣以及府兵閥閱之世襲宫邸湯沐之樹建星列而棊布焉居積典守有官工肆視成有官河有防賦有漕驛有置葢往來則有王人之銜命岳牧之移委受事既殊隨事為令其間禦暴而司平則捕盜典獄専庀厥司是故國中共守者曰總例則揭之化外羈縻者用輕典則傅之於是職制備矣嗚呼人君之遇臣下豈務恃法哉由夫才諝之不齊資踐之雜進然後罪列公私贓論多寡而風紀之責望日益重矣定官箴謹侯度作職制篇第三   祭令篇   國有大事祀其一焉我朝稽古禋祀郊廟先齊擇日集執事官朝堂讀誓誡以徇朝服再拜聽受而退祭之日御史二人服其廌冠以莅之外而郡邑通祀部使者糾之如御史於是承事者罔敢不敬質神明壹臣志作祭令篇第四   學規篇   法至於學規輕之至者也而至重焉太祖皇帝始為國都學規世祖皇帝廣為國子學規今上皇帝親為王宫學規夫法不從吏議而出聖裁重之至矣乎本王化厲士節作學規篇第五   軍律篇   國家經武耆定四方師律尚矣廟筭之折衝將略之制勝固非言之所可傳者惟夫仁義節制並行當時載之簡書有可徵焉纘戎功奮武衞作軍律篇第六   户婚篇   井田廢而亷譲之道缺爭之俗興民無恒居田無恒主婚姻不以其時而獄訟作矣教化不足然後制之以刑而非得巳也法常典原人情作户婚篇第七   食貨篇   治財之道厚民為本民者財之府財者民之命也故治財者先義而後利教民順先利而後義教民爭故治財者先民而後國國常富先國而後民國常貧治財而有刑所以防姦欺制期程非治財之本也作食貨篇第八   大惡篇   天地之道至仁而已國以仁固家以仁和故國不仁則君臣疑家不仁則父子離父子離無所不至矣君臣疑亦無所不至矣故易著履霜之戒孟子有仁義之對審哉幾乎去仁惡足為國家哉作大惡篇第九   姦非篇   王化始於閨門故關雎之化行則天下無犯非禮桑間濮上之音作則男女相奔强暴相陵尊卑無别而上下失序矣文武道在施之則行古者聖人以禮防民制刑以輔其不及後世因之作姦非篇第十   盜賊篇   夫盜賊豈人情哉或迫於飢寒或驅於苛政或訹於誘脅出於不得已者十常八九至於白晝攫金於市略人以為貨皆有司不能其政所致使人人各得其所烏有盜賊哉作盜賊篇第十一   詐偽篇   霸代王而淳朴散利勝義而詐偽生其來亦乆矣夫孔子曰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明王道辨義利崇亷恥固去詐去偽之本然刑者聖人有不能廢也作詐偽篇第十二   訴訟篇   易著訟卦書稱嚚訟則雖五帝三王之世不能無訟人有不平形之於訟情也然至於誣人以訟謂之情可乎孔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夫無訟聖人所難也然郡縣得一賢守宰茍能行之以道雖無訟可也作訴訟篇第十三   鬭毆篇   古者父母之讐不與共戴天兄弟之讐不反兵交㳺之讐不同國居父母兄弟朋友之讐止如是後世一言睚眦輒起而鬭鬬而至於傷至於殺其有司之政不舉風俗之日偷且薄可見已甚而食祿共位比肩事主爭毫髪利即攘臂相向飛文相抵所以令於下者皆自上犯之欲以化民得乎懲將來監已往作鬭毆篇第十四   殺傷篇   禍而至於殺人極矣然情有謀故誤戯之異而罸亦有死杖流贖之殊研之窮之審之覆之古人所以深致慎焉者哀民死之易而生之難也敬之敬之毋淫於刑哉作殺傷篇第十五   禁令篇   戒之使避曰禁示之使從曰令一禁一令各専一事無所統該故上自朝廷下逮倡優走賤莫不備列使人知所避嚮而逺於罪作禁令篇第十六   雜犯篇   人之犯名義觸刑辟不可以一途盡不可以一類求因其已然制於未然作雜犯篇第十七   捕亡篇   凡囚之在獄而亡在流而亡軍士之臨陣而亡舉家而亡奴婢之背主而亡凡有罪而在亡者捕之各有律作捕亡篇第十八   恤刑篇   不教而民從之上也以身教之也教之而後從次也以言教之也不教而强之從下也既不能以身又不能以言而以威迫之也迫之而猶有弗從者焉乃從而刑之刑之而當罪民固無憾又從而虐之苦之誣之抑之飢而不為之食寒而不為之衣疾而不為之藥有罪無罪同歸於非命而死不亦大可哀乎故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作恤刑篇第十九   平反篇   天下之至窮其惟寃獄乎干天和傷王化莫此為甚故或三年而致旱或六月而飛霜此于定國雋不疑之徒日以平反為務而子孫世食其報也夫平反有司之職也宜不待賞勸而為之者而國家慎之重之著于賞令作平反篇第二十   赦宥篇   赦宥者權事之宜可也列聖以來或以初政更新或以大禮行慶或以捄災䘏生更或以懷逺招攜事既不同赦亦有異至於釋京畿繫囚則或以特敇或以佛事有司往往以罪輕而疑者應之然所釋有數故又有幸不幸存焉本忠厚示欽恤作赦宥篇第二十一   獄空篇   傳曰刑期于無刑又曰必也使無訟乎無訟斯無刑矣雖聖人為政不能不為之刑所貴刑措而不用耳是故獄空者化行俗美無訟而獄空者上也有司亷明隨事裁決而獄空者次也茍不得其上得其次斯亦可矣今所紀獄空内自京畿外止山東河北諸郡天下獄空未必止此有司載之弗能詳也嗚呼彼獄空者其無刑乎其無訟乎使天下皆得賢有司致此非難也作獄空篇第二十二   附錄序   憲典之有附錄何議法者有革之不倫建言者有作輟之不一載之則非今日之循行削之則沒一代之典故於是事可入例者錄於前事難徧舉者附於後至於用罰之重輕上下之比附論人之淑慝有始終之異同善惡之彰癉枉直之舉錯具存於是而公論自著焉此附錄之所由作也嗟夫治具百端性初一致齊其末唯見其略揣其本不勝其煩有志徳禮之君子尚鍳于兹哉   工典總序   有國家者重民力節國用是以百工之事尚儉朴而貴適時用戒奢縱而慮傷人心安危興亡之機係焉故不可不慎也六官之分工居其一請備事而書之一曰宫苑朝廷崇高正名分苑囿之作以宴以怡次二曰官府百官有司大小相承各有次舎以奉其職次三曰倉庫貢賦之入出納有恒慎其葢蔵有司之事次四曰城郭建邦設都有禦有禁都鄙之章君子是正次五曰橋梁川陸之通以利行者君子為政力不虚捐次六曰河渠四方萬國達於京師鑿渠通舟輸載克敏次七曰郊廟辨方正位以建皇都郊廟祠祀爰奠其所次八曰僧寺竺乾之祠為恵為慈曰可福民寧不崇之次九曰道宫老上清淨流為禱祈有觀有宫有壇有祠次十曰廬帳廬帳之作比於宫室于野于處禁衛斯飭次十一曰兵器時旣治平乃韜甲兵備于不虞庀工有程次十二曰鹵簿國有大禮鹵簿斯設儀繁物華萬夫就列次十三曰玉工次十四曰金工次十五曰木工次十六曰摶埴之工次十七曰石工天降六府以足民用貴賤殊制法度見焉次十八曰絲枲之工次十九曰皮工次二十曰氊罽之工服用之備有絲有枲有皮有毛各精厥能次二十一曰畫塑之工次二十二曰諸匠像設之精絺繪之文百技效能各有其屬   宫苑   國家龍飛朔土始於和林營萬安諸宫及定鼎幽燕乃大建朝廷城郭宗廟宫室官府庫庾大内在國都之中以朝羣臣來萬方乂以開平為上都夏行幸則至焉制度善矣中都建於至大間後亦希幸其它㳺觀之所離宫别館奢不踰侈儉而中度可考而見焉   官府   國家設官分職則各有聽政之所故上自省臺院部下而府司寺監以及乎外郡有司雖室宇之崇卑不等然其㕔事之設施與夫史胥之按牘咸具其所而上下之等辨矣   倉庫   國之有倉廩府庫所以為民也我朝倉庫之制以北則有上都宣徳諸處自都而南則通州河西務御河及外郡常平諸倉以至甘州有倉鹽茶有局所供億京師賑恤黎庶者其措置之方可謂至矣   城郭   國家建元之初卜宅于燕因金故都時方經營中原未暇建城郭厥後人物繁夥隘不足以容迺經營舊城東北而定鼎焉於是埤堞之崇樓櫓之雄池隍之浚高深中度勢成金湯而後上都中都諸城咸倣此而建焉   橋梁   都城初建庶事草創其内外橋梁皆架木為之而覆以土凡一百五十六至大徳間年深木朽有司以為言改修用石都水監計料工部應付工物委官督工修理然後人無病涉之患   河渠   太史公河渠一書所以載水利者甚悉葢水雖能為害然人得其疏導蓄泄之方以順其潤下之性則為利亦大矣國家定都幽燕上決白浮雙塔諸水道之為通惠河以濟漕運又為之立牐壩以節其盈涸舟楫既通而京師無告乏之至導渾河疏灤水而武清平灤無沒溺之患浚治河障滹沱而真定免決嚙之虞開㑹通于臨清以通南北之貨疏陜西之三白以溉關中之田泄cq=113江湖之淫潦立捍海之横塘而淛右之民免墊溺之憂害既除利以興作河渠   郊廟   祀國之大事也故有國者必先立郊廟而社稷繼之我朝既遵古制而又有影堂焉有燒飯之院焉所以致其孝誠也至如祀孔子為宣聖太公為武成推而至於三皇亦咸為之廟食若太史司天之有臺城隍嶽瀆之有祠其所以荅神休報靈貺之意則又至矣夫   僧寺   自僧法入中國為世所重而梵宇遍天下至我朝尤加崇敬室宫制度咸如帝王居而侈麗過之或賜以内帑或給之官幣雖所費不貲而莫與之較故其甍棟連接簷宇翬飛金碧炫燿亘古莫及吁亦盛矣哉   道宫   老子之道以無為宗虚為祖知雄白而守雌黑故能柔强勝堅安危平險天下莫能賓萬物不敢臣執是為右契以御天下而天下莫之先舉世崇尚為之築宫室立臺榭固非一日其教雖有正一全真大道之殊而我朝尊寵之隆則與釋氏並乃若琳宇之穹崇璇宫之宏邃皆出於國家經費而莫之靳亦豈其道非常之所致歟   廬帳   我朝居朔方其俗逐水草無常居故為穹廬以便移徙後雖定邦邑建宫室而行幸上都春秋往返跋涉山川遂乃因故俗為帳殿房車以便行李其不欲興土木以勞民之意亦仁矣哉   兵器   居安慮危有國之大戒安不忘戰有備則無患也故兵雖凶器而不可一日廢我朝承平日乆四海晏然兵器似非所急者而弓弩戈甲之制嵗為常貢率有定數其制作之工鋒刃犀利視茍安忘戰口不言兵器械不精以卒與敵者葢不侔矣   鹵簿   乘輿之出入有大駕法駕其儀衞森嚴警蹕清道非以自奉也所以敬神明嚴祖宗也豈直為觀美哉   玉工   中統二年勅徙和林白八里及諸路金玉碼碯諸工三千餘户於大都立金玉局至元十一年陞諸路金玉人匠總管府掌造玉册璽章御用金玉珠寳衣冠束帶器用几榻及后宫首飾凡賜賚須上命然後製之   金工   攻金之工以煅鏸為軄器以適用而等威之辨實行乎其間若符印以示信也而印鈕之制則有龍獸䭾之别金銀銅雖異而又有三臺二臺之辨焉符牌之分金銀固也而有二珠雙箄之異如此而后品秩之崇卑較然有不可紊者矣其它如祭器以致敬銅人以驗鍼灸步占之渾儀沙門之佛像與凡器用之需莫不取給焉故雜造有府器物有局又立民匠總管以總之其制度亦詳矣哉   木工   木工之名則一而其藝有大小如營建宫室則大木之軄也若舟車以濟不通几案以適用此皆小木之為也故鏇匠有局繕工有司民匠雜造之有府嵗為定制以備用焉   摶埴之工   埏埴小藝也而其用至要宫室以蔽風雨而瓴甓是需故為窯塲以埏埴之煅煉之而所用備矣   石工   夫石之為物其理麤其質堅故琢磨之工倍於玉而我朝攻石之工製以花卉鳥獸之像作為器用則務極其精巧云   絲枲之工   國朝治絲之工始自甲戌年間有史道安者精於其藝遂以御衣尚衣同為三局高麗諸王亦立局焉如異様綾錦紗羅三提舉司又置府以總之其大都等路諸色民匠及大都人匠隨路諸色民匠又各立府以督之其外道行省諸局雖不與此如御用諸王衆用者亦各有差常課之外不時之需謂之横造然其染夏之工織造之制刺繡之文咸極其精緻焉   皮工   製皮為衣以禦寒也而大祀之用禮不可廢我朝起朔方都幽燕皆苦寒之地故皮服之需尤急乃設為寺監司局以専掌之而其柔治之方裁製之巧則又非昔人之所及也   氊罽   氊罽之用至廣也故以之蒙車馬以之藉地焉而鋪設障蔽之需咸以之故諸司寺監嵗有定製以給用焉   畫塑   繪事後素此畫之序也而織以成像宛然如生有非采色塗抹所能及者以土像形又其次焉然後知工人之巧有奪造化之妙者矣   諸匠   國家初定中夏制作有程乃鳩天下之工聚之京師分類置局以考其程度而給之食復其户使得以専於其藝故我朝諸工制作精巧咸勝往昔矣   元文類巻四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三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四經序錄【易書詩春秋】       呉 澂   易伏羲之易昔在皇羲始畫八卦因而重之為六十四當是時易有圖而無書也後聖因之作連山作歸藏作周易雖一本諸伏羲之圖而其取用葢各不同焉三易既亡其二而周易獨存世儒誦習知有周易而已伏羲之圖鮮或傳授而淪落于方伎家雖其說具見於夫子之繫辭說卦而讀者莫之察也至宋邵子始得而發揮之於是人乃知有伏羲之易而學易者不斷自文王周公始也今於易之一經首揭此圖冠於經端以為伏羲之易而後以三易繼之葢欲使夫學者知易之本原不至徇流逐未而昧其所自云爾   連山夏之易周禮太卜掌三易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或曰神農作連山夏因之以其首艮故曰連山今亡   歸藏商之易子曰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吾得坤乾焉說者以坤乾為歸藏或曰黄帝作歸藏商因之以其首坤故曰歸藏今亡   周易上下經二篇文王周公作彖象繫辭上下文言說卦序卦雜卦傳十篇夫子作秦焚書周易以占筮獨存漢志易十二篇葢經二傳十也自魏晉諸儒分彖象文言入經而易非古注疏傳誦者茍且仍循以逮於今宋東萊先生吕氏始考之以復其舊而朱子因之第其文字闕衍謬誤未悉正也故今重加修訂視舊本頗為精善雖於大義不能有所損益而於羽翼遺經亦不為無小補云   書二十八篇漢伏生所口授者所謂今文書也伏生故為秦愽士焚書時生壁藏之其後兵起流亡漢定生求其書亡數十篇獨得二十八篇以教授於齊魯之間孝文時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欲召生時年九十餘矣不能行詔太常遣掌故晁錯往受之生老言不可曉使其女傳言教錯齊人語多與潁川異錯所不知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屬讀而已夫此二十八篇伏生口授而晁錯以意屬讀者也其間闕誤顛倒固多然不害其為古書也漢魏數百年間諸儒所治不過此爾當時以應二十八宿葢不知二十八篇之外猶有書也東晉元帝時有豫章内史梅賾增多伏生書二十五篇稱為孔氏壁中古文鄭沖授之蘇愉愉授梁栁栁之内兄皇甫謐從栁得之以授臧曹曹授梅賾賾遂奉上其書今攷傳記所引古書在二十五篇之内者鄭趙岐韋昭王肅杜預輩並指為逸書則是漢魏晉初諸儒曾未之見也故今特出伏氏二十八篇如舊以為漢儒所傳確然可信而晉世晚出之書别見于後以俟後之君子擇焉書二十五篇晉梅賾所奏上者所謂古文書也書有今文古文之異何哉晁錯所受伏生書以寫之者當世通行之字也故曰今文魯恭王壞孔子宅得壁中所藏皆科斗書科斗者倉頡所製之字也故曰古文然孔壁中真古文書不傳後有張霸偽作舜典汩作几共九篇大禹謨益稷五子之歌征湯誥咸有一徳典寳伊訓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二十四篇目為古文書漢藝文志云尚書經二十九篇古經十六巻二十九篇者即伏生今文書二十八篇及武帝時増偽泰誓一篇也古經十六巻者即張霸偽古文書二十四篇也漢儒所治不過伏生書及偽泰誓共二十九篇爾張霸偽古文雖在而辭義蕪鄙不足取重於世以售其欺及梅賾二十五篇之書出則凡傳記所引書語注家指為逸書者收拾無遺既有證驗而其言率依於理比張霸偽書遼絶矣析伏氏書二十八篇為三十三雜以新出之書通為五十八篇并書序一篇凡五十九有孔安國傳及序世遂以為真孔壁所藏也唐初諸儒從而為之疏義自是以後漢世大小夏侯歐陽生所傳尚書止有二十九篇者廢不復行惟此孔氏傳五十八篇孤行於世伏氏書既與梅賾所增混淆誰復能辨竊嘗讀之伏氏書雖難盡通然辭義古奥其為上古之書無疑梅賾所増二十五篇體製如出一手采集補綴雖無一字無所本而平緩卑弱殊不類先漢以前之文夫千年古書最晚乃出而字畫略無脫誤文勢略無齟齬不亦大可疑乎吳氏曰増多之書皆文從字順非若伏生之書詰曲聱牙夫四代之書作者不一乃至二人之手而定為二體其亦難言矣朱子曰書凡易讀者皆古文豈數百年壁中之物不訛損一字者又曰伏生所傳皆難讀如何伏生偏記其所難而易者全不能記也又曰孔書至東晉方出前此諸儒皆未見可疑之甚又曰書序伏生時無之其文甚弱亦不是前漢人文字只似後漢末人又曰小序決非孔門之舊安國序亦非西漢文章又曰先漢文字重厚今大序格致極輕又曰尚書孔安國傳是魏晉間人作託安國為名耳又曰孔傳並序皆不類西京文字氣象與孔叢子同是一手偽書葢其言多相表裏而訓詁亦多出於小爾雅也夫以吳氏朱子之所疑者如此顧澂何敢質斯疑而斷斷然不敢信此二十五篇之為古書則是非之心不可得而昧也故今以此二十五篇自為巻袠以别於伏氏之書而小序各冠篇首者復合為一以寘其後孔氏序亦并附焉而因及其所可疑非澂之私言也聞之先儒云爾   詩風雅頌凡三百十一篇皆古之樂章六篇無辭者笙詩也舊葢有譜以記其音節而今亡其三百五篇則歌辭也樂有八物人聲為貴故樂有歌歌有辭鄉之樂歌曰風其詩乃國中男女道其情思之辭人心自然之樂也故先王采以入樂而被之歌朝廷之樂歌曰雅宗廟之樂歌曰頌於燕饗焉用之於㑹朝焉用之於享祀焉用之因是樂之施於是事故因是事而作為是辭也然則風因詩而為樂雅頌因樂而為詩詩之先後於樂不同其為歌辭一也經遭秦火樂亡而詩存漢儒以義說詩既不知詩之為樂矣而其所說之義亦豈能知詩人命辭之本意哉由漢以來說三百篇之義者一本詩序詩序不知始於何人後儒從而増益之鄭氏謂序自為一編毛公分以寘諸篇之首夫其初之自為一編也詩自詩序自序序之非經本㫖者學者猶可考見及其分以寘諸篇之首也則未讀經文先讀詩序序乃有似詩人所命之題而詩文反若因序以作於是讀者必索詩於序之中而誰復敢索詩於序之外者哉宋儒頗有覺其非者而莫能去也至朱子始深斥其失而去之然後足以一洗千載之謬澂嘗因是舎序而讀詩則雖不煩訓詁而意自明又嘗為之强詩以合序則雖曲生巧說而義愈晦是則序之有害於詩為多而朱子之有功於詩為甚大也今因朱子所定去各篇之序使不淆亂乎詩之正文學者因得以詩求詩而不為序說所惑若夫詩篇次第則文王之二南而間有平王以後之詩成王之雅頌而亦有康王以後之詩變雅之中而或有類乎正雅之辭者今既無從考据不敢輒為之紛更至若變風雖入樂歌而未必皆有所用變雅或擬樂辭而未必皆為樂作其與風雅合編葢因類附載云爾商頌商時詩也七月夏時詩也皆異代之辭故處頌詩風詩之末魯頌乃其臣作為樂歌以頌其君不得謂之風故係之頌周公居東時詩非擬朝廷樂歌而作不得謂之雅故附之豳風焉   春秋經十二篇左氏公羊穀梁文有不同昔朱子刻易書詩春秋於臨漳郡春秋一經止用左氏經文而曰公穀二經所以異者類多人名地名而非大義所繫故不能悉具澂竊謂三傳得失先儒固言之矣載事則左氏詳於公穀釋經則公穀精於左氏意者左氏必有按據之書而公穀多是傳聞之辭況人名地名之殊或繇語音字畫之舛此類壹從左氏是也然有考之於義的然見左氏為失而公穀為得者則又豈容以偏徇哉嗚呼聖人筆削魯史致謹於一字之㣲三家去夫子未乆也文之脫謬巳不能是正尚望其能有得於聖人之㣲意哉漢儒専門守殘䕶闕不合不公誰復能貫穿異同而有所去取至唐啖助趙匡陸淳三子始能信經駁傳以聖人書法纂而為例得其義者十七八自漢以來未聞或之先也觀趙氏所定三傳異同用意密矣惜其予奪未能悉當間嘗再為審訂以成其美其間不繫乎大義者趙氏於三家從其多今則如朱氏意専以左氏為主儻義有不然則從其是左氏雖有事跡亦不從也一斷諸義而已嗚呼屬辭比事春秋教也澂欲因啖趙陸氏遺說愽之以諸家參之以管見使人知聖筆有一定之法而是經無不通之例不敢隨文生義以侮聖言顧有此志而未暇就故先為正其史之文如此若聖人所取之義則俟同志者共講焉   三禮叙錄【儀禮周官小戴記大戴記】   儀禮十七篇漢興高堂生得之以授瑕丘蕭奮奮授東海孟卿卿授后倉倉授戴徳戴聖大戴小戴及劉氏别錄所傳十七篇次第各不同尊卑吉凶先後倫序惟别錄為優故鄭氏用之今行於世禮經殘缺之餘獨此十七篇為完書以唐韓文公尚苦難讀況其下者自宋王文公行新經義廢黜此經學者益罕傳習朱子考定易書詩春秋四經而謂三禮體大未能叙正晚年欲成其書如此至惓惓也經傳通解乃其編類草槀將俟喪祭禮畢而筆削焉無祿弗逮遂為萬世之闕典澂每伏讀而為之惋惜竊謂樂經既亡禮經僅存五易之彖傳象傳本與繫辭文言說卦序卦雜卦諸傳共為十翼居上下經二篇之後者也而後人以八卦爻之中詩書之序本自為一篇居國風雅頌典謨誓誥之後者也而後人以冠各篇之首春秋三經三傳初皆别行公穀配經其來已乆最後注左氏者又分傳以附經之年何居夫傳文序文與經混淆不惟非所以尊經且於文義多所梗礙歴千數百年而莫之或非也莫之或正也至東萊吕氏於易始因晁氏本定為經二篇傳十篇朱子於詩書各除篇端小序合而為一以寘經後春秋一經雖未暇詳校而亦别出左氏經文併以刋之臨漳於是易書詩春秋悉復夫子之舊五經之中其未為諸儒所亂者惟二禮經然三百三千不存葢十之九矣朱子補其遺闕則編類之初不得不以儀禮為綱而各疏其下脫槀之下必將有所科别決不但如今槀本而已若執槀本為定則經之章也而以後記補記補傳分分古於其左也與彖象傳之附易經者有以異乎否也夫以易書詩春秋之四經既幸而正而儀禮之一經又不幸而亂是豈朱子之所以相遺經者哉徒知尊信草創之書而不能探索未盡之意亦豈朱子之所以望後學者哉嗚呼由朱子而來至于今將百年然而無有乎爾澂之至愚不肖猶幸得以私淑於其書實受罔極之恩善繼者卒其未卒之志善述者成其未成之事抑亦職分之所當然也是以忘其僣妄輒因朱子所分禮章重加倫紀其經後之記依經章次秩叙其文不敢割裂一仍其舊附于篇終其十七篇次第並如鄭氏本更不閒以它篇庶十七篇正經不至雜糅二戴之記中有經篇者離之為逸經禮各有義則經之傳也以戴氏所存兼劉氏所補合之而為傳正經居首逸經次之傳終焉皆别為巻而不相紊此外悉以歸諸戴氏之記朱子所輯及黄氏喪禮楊氏祭禮亦參伍以去其重復名曰朱氏記而與二戴為三凡周公之典其未墜於地者葢略包舉而無遺造化之運不息則天之所秩未必終古而廢壞有議禮制度考文者出所損所益百世可知也雖然茍非其人禮不虚行存誠主敬致知力行下學而上達多學而一貫以得夫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心俾吾朱子之學末流不至於漢儒學者事也澂也不敢自棄同志其尚敦勗之哉   儀禮逸經八篇澂所纂次漢興高堂生得儀禮十七篇後魯共王壞孔子宅得古文禮經於孔氏壁中凡五十六篇河間獻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與儀禮正同餘三十九篇蔵在祕府謂之逸禮哀帝初劉歆以列之學官而諸博士不肯置對竟不得立孔鄭所引逸禮中霤禮禘于太廟禮王居明堂禮皆其篇也唐初猶存諸儒曾不以為意遂至於亡惜哉今所纂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記其三取之大戴記其三取之鄭氏注奔喪也中霤也禘于太廟也王居明堂也固得逸禮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壺之類未有考焉疑古禮逸者甚多不止於三十九也投壺奔喪篇首與儀禮諸篇之體如一公冠等三篇雖已不存此例葢作記者刪取其要以入記非復正經全篇矣投壺大小戴不同奔喪與逸禮亦異則知此二篇亦經刋削但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經文殆皆不完然實為禮經之正篇則不可以其不完而擯之於記故特纂為逸經以續十七篇之末至若中霤以下三篇其經亡矣而篇題僅僅見於注家片言隻字之未泯者猶必收拾而不敢遺亦我愛其禮之意也   儀禮傳十篇澂所纂次按儀禮有士冠禮士昏禮戴記則有冠義昏義儀禮有鄉飲酒禮鄉射禮大射禮戴記則有鄉飲酒義射義以至於燕聘皆然葢周末漢初之人作以釋儀禮而戴氏抄以入記者也今以此諸篇正為儀禮之傳故不以入記依儀禮篇次稡為一編文有不次者頗為更定射義一篇迭陳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之射雜然無倫釐之為鄉射義大射義二篇士相見義公食大夫義則用清江劉氏原父所補並因朱子而加考詳焉於是儀禮之經自一至九經各有其傳矣惟覲義闕然大戴朝事一篇實釋諸侯朝覲天子及相朝之禮故以備覲禮之義而共為傳十篇云   周官六篇其冬官一篇闕漢藝文志序列於禮家後人名曰周禮文帝嘗召至魏文侯時老樂工因得春官大司樂之章景帝子河間獻王好古學購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遺書得之藏于祕府禮家諸儒皆莫之見哀帝時劉歆校理祕書始著于錄略以考工記補冬官之闕歆門人河南杜子春能通其讀鄭衆賈逵受業於杜漢末馬融傳之鄭所注今行於世宋張子程子甚尊信之王文公又為新義朱子謂此經周公所作但當時行之恐未能盡後聖雖復損益可也至若肆為排觝訾毁之言則愚陋無知之人耳冬官雖闕今仍存其目而考工記别為一巻附之經後云   小戴記三十六篇澂所序次漢興得先儒所記禮書三百餘篇大戴氏刪合為八十五小戴氏又損益為四十三曲禮檀弓雜記分上下馬氏增以月令明堂位樂記鄭氏從而為之注總四十九篇精麤雜記靡所不有秦火之餘區區掇拾所謂存十一於千百雖不能以皆醇然先王之遺制聖賢之格言往往賴之而存第其諸篇出於先儒著作之全書者無幾多是記者旁捜博采勦取殘編斷簡㑹稡成篇無復詮次讀者每病其雜亂而無章唐魏鄭公為是作類禮二十篇不知其書果何如也而不可得見朱子嘗與東萊先生吕氏商訂三禮篇次欲取戴記中有關於儀禮者附之經其不係於儀禮者仍别為記吕氏既不及荅而朱子亦不及為幸其大綱存於文集猶可攷也晚年編校儀禮經傳則其條例與前所商訂又不同矣其間所附戴記數篇或削本篇之文補以他篇之文今則不敢故止就本篇之中科分櫛剔以類相從俾其上下章文義聯屬章之大指標識于左庶讀者開巻瞭然若其篇第則大學中庸程子朱子既表章之以與論語孟子並而為四書固不容復厠之禮篇而投壺奔喪實為禮之正經亦不可以雜之於記其冠義昬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六篇正釋儀禮别輯為傳以附經後矣此外猶三十六篇曰通禮者凡曲禮内則少儀玉藻通記小大儀文而深衣附焉月令王制専記國家制度而文王世子明堂位附焉曰喪禮者十有一喪大記雜記喪服小記服問檀弓曾子問六篇記喪而大傳間傳問喪三年問喪服四制五篇則喪之義也曰祭禮者四祭法一篇記祭而郊特牲祭義祭統三篇則祭之義也曰通論者十有二禮運禮器經解一類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一類坊記表記緇衣一類儒行自為一類學記樂記其文雅馴非諸篇比則以為是書之終嗚呼由漢以來此書千有餘嵗矣而其顛倒糾紛至朱子始欲為之是正而未及竟豈無望於後之人歟用敢竊取其義修而成之篇章文句秩然有倫先後始終頗為精審將來學禮之君子於此考信或有取乎非但為戴氏忠臣而已也   大戴記三十四篇澂所序次按隋志大戴記八十五篇今其書闕前三十八篇始三十九終八十一當為四十三篇中間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六十一四篇復闕第七十三有二總四十篇據云八十五篇則末又闕其四或云止八十一皆不可考竊意大戴類稡此記多為小戴所取後人合其餘篇仍為大戴記巳入小戴記者不復錄而闕其篇是以其書冗泛不及小戴書甚葢彼其膏華而此其查滓爾然尚或間存精語不可棄遺其與小戴重者投壺哀公問也投壺公冠諸侯遷廟諸侯釁廟四篇既入儀禮逸經朝事一篇又入儀禮傳哀公問小戴已取之則於彼宜存於此宜去此外猶三十四篇夏小正猶月令也明堂猶明堂位也本命以下雜錄事辭多與家語荀子賈傅等書相出入非専為記禮設禮運以下諸篇之比也小戴文多綴補而此皆成篇故其篇中章句罕所更定惟其文字錯誤參互考校未能盡正尚以俟好古愽學之君子云   春秋諸國統紀序錄      齊履謙   孔子嘗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證也我欲觀商道是故之宋而不足證也我觀周道幽厲傷之吾舎魯何適矣此聖人所以託魯史以寓王法也故學春秋者當先觀聖人所書一魯十二公二百有四十二年之事其文可證也其誼可推也其治亂得失反復一代之變可覆而視也始於隠元者魯史之所自起也志禮樂志征伐志㑹盟志賦稅志軍甲志城築志田邑志災異志世卿志夫人内女獨備於諸國者非特為詳内錄也夫以春秋而視周典則魯為極亂以魯而視當時齊晉諸國則豈無所謂一變再變至道難易之等差哉因其事著其筆削葢所以訓也後之作者尚有考於斯故叙魯國春秋統紀第一   詩降黍離於國風示天下不復有雅春秋夷周室於侯邦傷王道莫之能亢也當是時周史固在也十三王之世次先後可考也然而春秋不以周統書元而但以周正首事其意可知也書歸物者三書來求者三書錫命者三書出師者三書天王出居于鄭繼書天王居于狄泉入于成周書王札子殺召伯毛伯書天王殺其弟佞夫繼書王室亂王子猛卒徳日脧力日蹙變日極矣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我其為東周乎葢傷周室陵遲雖有繼世之王亦不能以復興矣此制作之本㫖也豈有禮樂征伐不自已而出哉故叙周王春秋統紀第二公羊氏曰大國言齊宋夫宋王者之後而中國之望也陳舜之後也杞夏之後也宋商之後也原其始封皆公爵也而在春秋陳但稱侯杞則始稱侯至莊之二十七年書伯僖之二十三年降而書子訖春秋之世凡三書而三降焉惟宋獨終始公爵雖襄公圖霸無功戰敗身傷而宋為諸侯之望曾不改舊故晉文以解宋圍而成一戰之霸悼公以討魚石而興三駕之功春秋外平不書至宋楚平則書之其大勢可見矣故叙宋國春秋統紀第三   五霸前此未有也齊創之而晉次之也雖然當是時也王道衰諸侯恣威勢以相脅傾詐以相尚天下皆是也大則宋魯衞鄭之邦小則邾莒滕薛之國其能知尊周者誰歟以禮為國者誰歟推其本心無非桓文也考其行事亦無非桓文也其所以不為桓文者非不欲也特智有所不逮力有所不及耳故孟子論春秋不舉他國而獨以二公為稱者意葢如此故叙齊國春秋統紀第四   近代永嘉陳氏有言古者諸侯無私史晉之乗楚之檮杌魯之春秋皆東遷之史也今以此言考之春秋凡諸侯書卒者皆有國史以考其世次者也其不書卒者或國滅失其本史或國雖在而未有史皆無所考其世次者也又其世次有入春秋即見者有近後方有者若秦至文十八年始書康公卒薛至莊三十一年始書薛伯卒杞至僖二十三年始書成公卒莒至成十四年始書渠丘公卒邾至莊十六年始書邾子克卒許至僖四年始書穆公卒楚至宣十八年始書莊王卒吳至㐮十二年始書王壽夢卒晉則至僖九年始書獻公卒凡此其史之所起有乆近故其世次所書有先後然則陳氏之言於是乎信故叙晉國春秋統紀第五   子路問於孔子曰衞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則言不順事不成禮樂不興刑罸不中而民無所措手足夫靈公黜其子而子其孫出公不父其父而補其祖蒯瞶爭入曼姑圍戚至此則人倫之不正甚矣故夫子因子路之問而啟之然此言也雖則専為衞輒而發夷考春秋所書若州吁若恵公若公孫剽本其禍亂無非不知正名之罪然後知夫子之言所包者廣非止於一人一事而巳也不然衞以康叔封國察其政俗兄弟吾魯加以内無専國之臣外少諸侯之事於斯時也茍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人倫之無不適其正也其於禮樂之興也何有故叙衞國春秋統紀第六   古者王制諸侯之爵次其先後有序在周官大司馬設儀辨位以等邦國猶天建地設不可亂也及春秋時禮制既亡霸者以意之向背為升降諸國以勢之强弱相上下故自入春秋蔡常先衞隠十年伐戴書宋人蔡人衞人桓五年伐鄭書蔡人衞人陳人十四年又伐鄭書齊人蔡人衞人陳人十六年會于曹猶書宋公蔡侯衞侯皆先衞也自是厥後伐鄭之役納衞恵之師遂序於衞陳之下矣雖云至有後先亦以國勢孱弱不能自强於治可見矣其世從楚而受楚禍也宜哉故叙蔡國春秋統紀第七   春秋赴告之說始於左氏其言曰諸侯有命告則書不然則否師出臧否亦如之雖及滅國滅不告敗勝不告克不書于策其意本謂鄰國相好或同惡以相仇或同利以相濟於是乎有赴告之命如傳言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命告伐宋之類非謂每事每國必先赴告凡春秋所有事皆當時承赴告而書者誠如此言不惟當時諸國封壌有逺近情好有疎宻而且國有諱忌事固有不可告與夫不當告及不能告者而春秋備書之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已丑陳侯鮑卒甲戌之下本闕陳佗作亂事而左傳以謂陳亂國人分散故再赴昭九年夏四月陳災陳亡矣定無來告者而胡氏以謂叔弓會楚子于陳還言之朝凡若此者皆泥於赴告之說之弊也要之春秋之作各從本史於理為通赴告之說恐不盡然也故叙陳國春秋統紀第八   鄭在春秋列國最為後封於諸姬為近然當春秋之初鄭為亂階書克段書來輸平書歸祊書假許田書從王伐鄭皆特筆也其後方楚之北征諸夏而鄭與陳蔡許四國適當其衝陳蔡許終始春秋甘為楚之從而鄭介晉楚之閒居二國必爭之地朝從楚盟晉師暮至暮從晉盟楚師朝至其為國也難哉向非子産以禮自固使晉楚之暴不能加焉則鄭國之丘墟當不終於春秋矣善乎劉安世之論曰鄭蕞爾國又時有君臣之亂得子産然後安然子産為政時晉楚漸衰又能事之區區小國攝乎大國之間自能保巳為難若妄作則滅亡矣傳稱子産善相小國謂此也故叙鄭國春秋統紀第九春秋之用兵輕重淺深各有不同而其甚莫極於滅滅者亡國之重辭也宋景公入曹以曹伯陽歸春秋上書入而左氏傳其事謂曹伯陽好田弋鄙人公孫彊因進田弋之說陽好之彊因言霸說陽乃背晉而奸宋宋伐之晉不救而遂滅故嘗因是考之經有書滅而實未嘗滅者㐮六年書莒人滅鄫昭四年書取鄫是則鄫未嘗滅定六年春鄭㳺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哀三年書許男成卒則是許未嘗滅亦有經書入而傳則謂滅國亦不復見者僖三十年書秦人入滑傳謂滅滑而還而滑亦不復見哀八年書宋公入曹傳謂晉不救而遂滅而曹亦不復見葢未嘗滅者或復存之其入而國不復見者皆自亡也故叙曹國春秋統紀第十   秦自穆公始入春秋僖十五年與晉恵公戰于韓原其勢固已悍然矣及再納晉文主盟中華穆公外雖從晉盟會内則蓄其威武投間抵隙待時而發故文公方卒今年滅滑明年伐晉用敗殽之師出罪已之言威行東夏奄宅西戎斯可謂秦之顯公矣故春秋秦自彭衙以前入滑圍鄭盟于翟泉㑹于温師于城濮凡穆公之事莫不皆備錄之康共而下則若有不盡記者非闕文也直謂其不足詳耳故叙秦國春秋統記第十一   春秋降爵之國薛自侯降為伯滕自侯降為子杞自公降為侯又降為伯又降為子雖其所以降不可知固以見其國勢脧削日就卑替或曰薛與滕杞自入春秋不與諸侯㑹盟者各百餘年至成五年蟲牢始書杞伯盛十三年伐秦始書滕人㐮元年圍彭城始書薛人其曰日就卑替者何也曰是又不然夫春秋之有㑹盟本所以控大國扶小國也故其徵令不濫而諸侯有序葵丘之盟盟之大者也而與盟者止於八國杞滕薛不在焉踐土之盟亦盟之大者也而與盟者亦止於八國杞滕薛亦不在焉此桓文之盛而小國所以賴也霸政下衰盟㑹數而賦役煩雖大國容有不至而小弱如杞滕薛之倫莫不奔走而聽命雖空乏其國家困踣於道路而有不遑恤者且宋災細故也為會而更所䘮者十有二國也城杞末務也相率而受其功者亦十有二國也甚而至於晉定之召陵之役在㑹者十有八國而劉子且不數焉其得失可知也由是言之其得與於㑹盟者非進之也適所以就其卑替耳故叙薛國春秋統紀第十二   杞旣降而書子矣而又退從人臣之列其降而書子吾不知其所從來退從人臣之列則有任其責者矣何以其退從人臣之列也以㐮二十九年書杞子來盟則見之也經有書來盟者矣桓十四年鄭語來盟閔二年齊高子來盟僖四年楚屈完來盟文十五年宋華孫來盟宣七年衞孫良夫來盟皆人臣也故未有諸侯書來盟者亦未有與諸侯盟而不書公者也左氏曰杞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此說非也賤之之意其不在於書子也夫杞夏之後而天子之事守也禮秩之降一至於此宜乎夫子嘗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徵也故叙杞國春秋統紀第十三   春秋以諸侯而旅見於諸侯惟二事滕侯薛侯邾人牟人葛人是也何以知為旅見即其所書而知之也古者諸侯之邦交名位不同禮亦異數至於旅見則必均其辭號者所以一貴賤齊等威也然則謂之侯者以君禮見者也不謂之侯者不以君禮見者也滕本非侯也薛亦然或者之說有如此者故叙滕國春秋統紀第十四莒介居齊魯之境齊雖見伐而莒曽不敢少陵齊焉魯則自宣公平莒及郯莒人不肯至再㑹齊伐之干戈相尋迄無寧嵗當㐮公之世曽不數年而莒人伐我者三侵我者一亦可謂之強國矣故春秋書莒每次於鄭曹之下至於入向取牟婁滅鄭皆强國事也故叙莒國春秋統紀第十五   春秋世卿非惟大國有之雖小國亦有之矣莒牟夷邾庶其畀我邾快黑弓是也若邾儀父或以為子克字或以為大夫之名按魯有行父歸父晉有林父鄭父甲父是皆大夫名然則謂儀父為名者非無據也夫邾魯附庸之國其來朝於魯者數矣而魯之君臣所以每加兵於邾者其意責邾之不恭猶深也故旣納其邑又分其田旣又入國而以其君歸必期至於滅亡而後已豈先王保小寡之道哉公行鮮有不書至者惟伐邾則悉不書至豈以邾為邦域之中七百里之内與故叙邾國春秋統紀第十六   春秋之班齊侯爵也自入僖公常序于宋公之上邾子爵也常序于薛伯之上許男爵也常序于曹伯之上復有在邢侯之上者甚而至於蜀之盟秦序宋上鄭序齊上皆習亂之事也故統紀自内魯至於降周而下並依王爵曰公曰侯曰伯曰子曰男爵同以親晉當先齊以齊為霸者之倡特列居侯爵之首荆吳僭號王爵不加焉故附于五等之後凡此庶幾春秋聖人所以道名分之意云故叙許國春秋統紀第十七   春秋自遷不書有遷之者而後書然書曰某人遷某者遷以内屬也宋人遷宿齊人遷陽是也書曰某遷于某者遷以避難也邢遷于夷儀衞遷于帝丘蔡遷于州來許遷于葉于白羽于容城是也雖所遷不同而其國之危弱不能自守一也悲夫故叙宿國春秋統紀第十八荆吳僭竊名號不與中國通者各十餘世自入春秋雖其因事制宜誼存筆削然其君書卒其大夫書名書聘使書㑹盟書帥師皆與諸夏冠帶之國並列無間葢二國之罪以先王王法論之則外之攘之誅之絶之可也以春秋信史言之則聖人拳拳於夷夏盛衰之變者深矣詳其事存其實錄所以為後世鍳也故其書法如此故叙楚國春秋統紀第十九   吳國于東南去中夏尤逺成七年吳伐郯始見於經于鍾離于善道于祖于向皆諸侯就而㑹之其來交于中國者于戚而止耳雖則資之以疲楚然吳亦亢矣艾陵之戰齊黄池之駕晉其末流有必至者春秋書之欲後世謹其始也故叙吳國春秋統紀第二十   元文類巻四十三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四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讀易私言          許 衡   初初位之下事之始也以陽居之才可以有為矣或恐其不安於分也以陰居之不患其過越矣或恐其愞弱昏滯未足以趨時也四之應否亦類此義【無應則或困於弱有應則或傷於躁坎無應而凶頤有應而凶之類也】大抵柔弱則難濟剛徤則易行故諸卦柔弱而致凶者其數居多【豫剝坎恒困井旅小過未濟】剛徤而致凶者惟頤大壯夬而已若總言之居初者易貞居上者難貞易貞者由其所適之道多難貞者以其所處之位極故六十四卦初爻多得免咎而上每有不可救者始終之際其難易之不同葢如此   艮六居初者凡八陰柔處下而其性好止故在謙則合時義而得吉在咸則感未深而不足進也以是才居遯則後於人而有厲然位卑力弱返不若不往之之為愈也蹇之時險在前也止而不往自有知幾之譽勉於進則陷乎險也艮以止於初為義故但戒以利永貞漸之才宜若此也雖小子有言於義何咎旅雖有應而不足援也斯其所以瑣乎小過宜下而反應於上斯其有飛鳥之凶乎柔止之才大率不宜動而有應動而有應則應反為之累矣【謙最吉小過最凶】坤六居初者凡八坤柔順處下其初甚㣲而其積甚著故其處比與否之初也皆獲吉豫有應在上是動於欲而不安其分也凶亦宜乎   二─二與四皆陰位也四雖得正而猶有不中之累况不得其正乎二雖不正而猶有得中之美况正而得中者乎四近君之臣也二逺君之臣也其勢又不同此二之所以多譽四之所以多懼也二中位陰陽處之皆為得中中者不徧不倚無過不及之謂其才若此故於時義為易合時義旣合則吉可斷矣究而言之凡為陽者本吉也陽雖本吉不得其正則有害乎其吉矣雖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可保其吉也必也當位居中能趨時義然後其吉乃定凡為陰者本凶也陰雖本凶不失其正則緩乎其凶矣茍或居中猶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於時義然後其凶乃定故陽得位得中者其吉多焉陰失位失中者其凶多焉要其終也合於時義則無不吉悖於時義則無不凶也大矣哉時之義乎   凡陽本吉凡陰本凶陽雖本吉不得其正則害乎吉矣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保其吉也必當位居中能趨時義然後其吉乃定陰雖本凶不失其正則緩其凶矣失正矣或能居中猶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於時義然後其凶乃定故陽得位得中其吉多焉陰失位失中其凶多焉要其終也合於時義則無不吉悖於時義則無不凶也大矣哉時之義乎【一本究而言之以下文少不同故重錄如上以備參考】   乾九二九剛徤之才也而承乗又剛徤是剛徤之至也處陰得中有溥愽淵泉時出之義臣才若此其於職位葢綽綽然有餘裕矣夫剛徤則有可乆之義得中則有適時之義兼二者而得雖無應可也况六五虚中以待已者乎此八卦所以無悔吝而有應者尤為美也   兊九二兊之九二剛而得中也雖上承於柔邪不足為累以此得中之義為務也獨節之為卦自有中義所不足者正而已今旣不正矣其何以免於凶乎㢲九二兊之中以剛為說㢲之中以剛為入皆有才適用之中也然兊務於上【上一陰為主】㢲務於下【下一陰為主】其勢有所不通如井之義貴於上行也而九二無應徇已才而下之違時拂義人莫肯與以谷射甕敝取象其亦宜乎   坎九二下柔險之始也上柔險之極也而已以剛陽之才獨處中焉是已無賴於彼而彼有待於已也如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卷四十四>以至尊應之則險道大行不爾則幾於困矣大率有應而道行則以貞幹之義為重無應而處中則以須守之義為重錯舉而言則卦才皆備焉   坤六二否之時不為窮厄所動豫之時不為逸欲所牽非安於義分者莫能也坤六二居中履正且又靜而順焉宜其處此而無敗也雖然創物兼人陽之為也柔順貞靜陰之徳也以陰之徳而遇剝觀則剝傷於柔而觀失於固矣夫何故時旣不同義亦隨異此六爻所以貴中正而中正之中又有隨時之義也   震六二六二陰柔而在動體雖居中履正然下乗剛陽成卦之主其勢不得安而處也非惟其勢不得安而處揆其資性亦不肯安其處也或上應或下依有失得之辨焉復無應而下依吉之道也過此則違道而非正矣【頤隨】益之方受彼也上下之來又何患焉無妄之世方存誠也或應或依秪足為累他卦皆以乗剛之義為重也【屯震噬嗑】大率處則乗剛動有得失非坤二柔中之比也   艮六二以剛處上以柔處下尊卑之勢順也艮之大體旣備此象矣而六二又承剛履柔居中得正宜其處諸卦而無過也雖然柔止之才動拘禮制若當大有為之時則有不可必者固在蹇未能濟處艮莫能止究其用心忠義正直終不可以事之成否為累也離六二初與三剛而得正皆有為之才也然其明照各滯一偏唯六二中正見義理之當然而其才幹有不逮其明者甚矣智之難齊也得有應於上則明有所附矣然非剛之善用明實明之能自用也大抵以剛用明不若以明用剛之為順故八卦應五附三其勢略等而離之六五有應於下者為最美也   三─卦爻六位唯三為難處葢上下之交内外之際非平易安和之所也故在乾則失於剛暴在坤則傷於柔邪震動而無恒㢲躁而或屈離與艮明止係於一偏坎與兊險說至於過極皆凶之道也然乾之徤雖不中也猶可勝任坤之順雖不正也猶能下人二者之凶比他爻為少緩若夫坎之與兊以陰處陽以柔乗剛不中不正悖忤時義其為凶也切矣是知乾坤為輕坎兊為重總而論之亦曰多凶而已矣   乾九三過剛而不中難與義適然以其有才也故諄諄焉戒命之曰夕惕曰敬慎曰艱貞庶乎有可免者不然則用所偏而違乎義矣凶其可逃乎   四─四之位近君多懼之地也以柔居之則有順從之美以剛居之則有僣逼之嫌然又須問居五者陰邪陽邪以陰承陽則得於君而勢順以陽承陰則得於君而勢逆勢順則無不可也勢逆則尤忌上行上行則凶咎必至離之諸四皆是也震則四為成卦之主才幹之臣也是動而知戒是以有補過之道以陽承陽以陰承陰皆不得於君也然陽以不正而有才陰以得正而無才故其勢不同有才而不正則貴於寡欲故乾之諸四例得免咎而隨之四夬之四有凶悔之辭焉無才而得正則貴乎有應故艮之諸四皆以有應為優無應為劣獨坤之諸四能以柔順處之雖無應援亦皆免咎此又隨時之義也   乾九四九而居四勢本不順然以其徤而有才焉故不難於趨義又上卦之初未至過極故多為以剛用柔之義以剛而用柔是有才而能戒懼也有才而能戒懼雖不正猶吉也   兊九四處下而說則有樂天之美處上而說則有慕爵之嫌初九雖無應猶可也九四雖有應尚多戒辭也然以剛說之才易得勝任故有應者無不吉而無應者亦有免之之道云   離九四陽處近君而能保其吉者以其有才而敬慎故也火性上炎動成躁急非惟不順君之所用且反為君之所忌也恣横専愎鮮有不及唯噬嗑之去間睽離之相保與羈旅而親寡之時取君義為甚輕故其所失亦比他爻為甚緩究而言之固非本善之才也   震九四離之成卦在乎中故以中為美震之成卦在乎下故以下為貴若是則震之九四乃才幹之臣也君之動由之師之動亦由之其功且大矣其位已逼矣然而卒保其無禍者何哉葢震而近臣君有戒慎恐懼之義以陽處陰有體剛用柔之義持其術以往其多功而寡過也宜乎雖然功大位逼而不正不可以乆居其所也乆居其所則勲徳反下此恒之所以戒於田無禽歟   㢲六四陰柔之質自多懼也順入之才能承君也以是而處每堪其任故八卦皆無凶悔之辭   坎六四其以陰柔得位而上承中正之君略與㢲同然又有險之性焉此以處多懼之地則宜矣故八卦亦無凶悔之辭【一作陰承陽其勢已順而其才質且能周還曲折不違於正道是宜處多懼而無咎也】艮六四以柔止之才承柔止之君雖已身得正而於君事則有不能自濟者必藉剛陽之才而後可以成功故離九應之則終得婚媾震九應之則顛頤獲吉至於止乾之徤納兊之說皆可成功而有喜不爾處剝見凶處蒙蠱見吝矣艮以能止為義能止其身則无咎可也   坤六四坤之六四不問有應與否皆無凶咎葢為臣之道大體主順不順則無以事君也   五─五上卦之中乃人君之位也諸爻之徳莫精於此故在乾則剛徤而斷在坤則重厚而順未或有先之者至於坎險之孚誠離麗之文明㢲順於理艮篤於實能首出乎庻物不問何時克濟大事傳謂五多功者此也獨震忌强輔兊比小人於君道未善觀其戒之之辭則可知   乾九五剛徤中正得處君位不問何時皆無悔咎惟履之剛決同人之私暱不合君道故有厲有號咷也兊九五下履不正之强輔上比柔邪之小人非君之善道也然以其中正也故下有忌而可勝上有說而可決大哉中正之為徳乎   離六五强輔强師而六以文明柔中之才而麗之悔可亡也事可濟也然更得九二應之為貴故大有睽鼎未濟皆吉而他卦止以得中為免耳   震六五九四陽剛不正之臣為動之主而六五以柔中乗之其勢可嫌也得九二剛中應之其勢頗振動故恒大壯解歸妹比他卦為優而豐之二五以明動相資故其辭亦異焉勝於豫震小過之無應也㢲九五以㢲順處中正又君臣相得而剛柔相濟相得則無内難相濟則有成功不待於應自可无咎應則尤為美也以㢲順之道處中正之位君與臣相得也剛與柔相濟也相得則無内起之難相濟則有成功之理不待於應而自能無咎也   坎九五以陽剛之才處極尊之位中而且正可以有為也然適在險中未能遽出故諸卦皆有須待之義夫能為者才也得為者位也可為者時也有才位而無其時唯待為可待而至於可則無咎矣   艮六五君輔皆柔且無相得之義本不可有為也以六有靜止得中之才上依而下任也故僅能成功然非可大有為也更或無應是不得於臣又不得於民於君道何取焉   坤六五坤六居五雖不當位然柔順重厚合於時中有君人之度焉得九二剛中應之則事乃可濟故師泰臨升或吉或無咎而他卦則戒之之辭為尤重葢陰柔之才不克大事且鮮能永貞故也   上─上事之終時之極也其才之剛柔與内之應否雖或取義然終莫及上與終之重也是故難之將出者則指其可由之方【否解困涣未濟】事之旣成者則示以可保之道【蠱旡妄頤家人革漸】時甚足貴也【隨離臨艮】時過適則難與行也【乾坤小畜泰節中孚大畜大過恒益㢲兊小過旣濟】義之善或不必勸則直云其吉也【大有剝大畜遯睽鼎】勢之惡或不可解則但言其凶也【屯訟比噬嗑復坎明夷夬歸妹豐旅㢲小過旣濟】有始不得志而終無咎者【同人姤】有始饜其欲而終有禍敗者【萃旅】制其偏而用者才尚可也【蒙晉升】反其常而動者事已窮也【師謙賁損】質雖不美而冀其或改焉則猶告之【豫大壯益震節】位雖處極而見其可行焉則亦諭之【需蹇】艮有成終之義故八卦皆善【蒙蠱賁剝大畜頤損艮】履係於所履觀係於所生吉凶不敢主言也大抵積微而盛過盛而衰有不可變者有不能不變者六爻教戒之辭唯此為最少大傳謂其上易知豈非事之已成乎   東西周辨          吴 澂   東西周有二一以前後建都之殊而名一以二公封邑之殊而名昔武王西都鎬京而東定鼎於郟鄏周公相成王宅洛邑營澗水東瀍水西以朝諸侯謂之王城又謂之東都實郟鄏於今為河南又營瀍水東以之處殷頑民謂之成周又謂之下都於今為洛陽自武至幽皆都鎬京幽王娶於申生太子宜臼又嬖褒姒生伯服欲立之黜宜臼申侯以鄫及犬戎入寇弑王諸侯逐犬戎與申侯共立宜臼是為平王畏戎之逼去鎬而遷於東都平以下都王城曰東周幽以上都鎬京曰西周此以前後建都之殊而名也自平東遷傳世十二而景王之庶長子朝與王猛爭國猛東居于皇晉師納之入于王城入之次月猛終丐及踰半期而子朝又入王辟之東居于狄泉子朝據王城曰西王敬王在狄泉曰東王越四年子朝奔楚敬王雖得返國然以子朝餘黨多在王城乃徙都成周而王城之都廢至考王封其弟揭於王城以續周公之官職是為周桓公自此以後東有王西有公而東西周之名未立也桓公生威公威公生恵公恵公之少子班又别封于鞏以奉王是為東周恵公【父子同謚】以鞏與成周皆在王城之東故班之兄則仍襲父爵居于王城是為西周武公以王城在成周之西故自此以後西有公東亦有公二公各有所食而周尚為一也顯王二年趙韓分周地為二二周公治之王寄焉而巳矣周之分東西自此始九年東周恵公卒子傑嗣慎靚以上皆在東周赧王立始遷于西周即王城舊都也【史記云王赧時東西周分治今按顯王二年已分為二不待此時矣】其後西周武公卒子文君嗣王五十九年秦滅西周西周公入秦獻其邑而歸是年赧王崩次年周民東亡秦遷西周公於狐聚又六年秦滅東周遷東周公於陽人聚此以二公封邑之殊而名也前後建都之殊者以鎬京為西周對洛邑為東周而言也二公封邑之殊者又於洛邑二城之中以王城為西周對成周為東周而言也大㮣周三十六王前十有二王都鎬京中十有三王都王城王城對鎬京則鎬京在西而王城在東其東西之相望也逺季十王都成周赧一王都王城王城對成周則成周在東而王城在西其東西之相距也近一王城也昔以東周稱今以西周稱夫周未東西之分因武恵二公各居一都而名王則或東或西東西之名繫乎公不繫乎王也邵子經世書紀赧王為西周君與東周恵公並而西周公無聞焉則直以西為王東為公矣知東之有公而不知西之亦有公也知王之在西而不知赧以前之王固在東也戰國策編題首東周次西周豈無意哉二周分治以來顯王慎靚王二代五十餘年王於東赧一代五十餘年王於西先東後西順其序也近有縉雲鮑彪註謂西周正統不應後於東周升之為首巻於西著王世次於東著公世次葢因邵子而誤者旣不知有西周公且承宋忠之謬以西周武公為赧王别諡反以徐廣為疎是未嘗考於司馬貞索隠之說鮑又云赧徙都西周西周鎬京也嗚呼鎬京去王城成周八百餘里自平王東遷之後不能有而以命秦仲曰能逐犬戎即有其地鎬之於秦已四百年於兹其地在長安上林昆明之北虎狼所穴而王得往都於彼哉高誘註曰西周王城今河南東周成周故洛陽辭㫖明甚鮑注出高誘後何乃以西周為鎬京也乎鮑又云郟鄏屬河南為東周殊不思此昔時所謂東周也於斯時則名西周矣斯時之西周與鎬京郟鄏對稱西東者不同顧乃一之何歟葢有不知而作者我無是也夫鮑氏之於國策其用心甚勤而開巻之端不免謬誤如此讀者亦或未之察也與夾谷士常程鉅夫偶論及此二公命筆之遂為之作東西周辯   改月數議          張敷言   或謂三代改正朔無異議月數之改諸儒議論不一學者病焉亦嘗考之乎曰夏商之制世逺無文不可深究周制尚可得而言之謂不改可乎曰可何以徵之四月維夏六月徂暑周詩甚明謂之改可乎曰可何以徵之孟子書七八月之間旱春秋正月日南至二月無氷之類是也然則無定論乎曰有間者伏讀春秋至春王正月竊有疑焉夫正月固王之正月如後世史書正月即時王之正月也何假稱王竊意必其别有所謂正月者故稱王以别之及讀僖五年晉獻公伐虢以克敵之期問於卜偃荅以九月十月之交考之童謠星象之驗皆是夏正十月而其傳迺書在十二月其改月明矣又㐮公三十年絳老人自實其年稱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于今四百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三之一所稱正月亦是夏正寅月孔疏甚明文多不載考之老人所歴正七十三年二萬六千六百六十六日當盡丑月癸未其傳迺書在二月其改月又明矣然卜偃老人併是周人一則對君一則對執政大夫其嵗月又二事中之切用非若他事泛言月日何故舎時王之正月月數而言夏正哉聽之者亦何故都不致詰即知為寅月起數哉因是以知周之正朔月數皆改必其朝覲聘問頒朔授時凡筆之於史册者即用時王正月月數其民俗之嵗時相語之話言則皆以寅月起數如後世者自若也而春秋書王正月以别民俗為無疑周人之詩孟子之書亦各有所取也不然諸儒之論各執所見主改者遇不改之文則沒而不書主不改者遇改月之議則諱而不錄終不能曉然相通以袪學者之惑曰周以子月為正為一月信矣以為春乎曰然寒暑反易可乎曰未也先王之制易姓受命必改正朔易衣色殊徽號新民之耳目以權一時之宜非謂冬必為春子之一月便可祈穀上帝矣便可犧牲不用牝矣曰有未安乎曰固也不然夫子不曰行夏之時矣周公作禮正月之後不復曰正嵗矣【凌人正嵗十有二月令斬氷最可考旣以寅月為正嵗則子月為權宜得矣】說正嵗者不謂夏得四時之正殷周不得矣必有復以子丑之月為正者矣【唐武氏雖嘗以子月為正却未嘗改時月肅宗以子月為嵗首斗建紀月但行一年耳】曰子謂必其筆之史册者則用時王正月月數伊訓之元祀十有二月蔡氏以為殷正月者果何月乎曰建子月也殷正固在丑月然則嗣王祗見及太甲篇之嗣王奉歸舉不在正月乎曰後世嗣王復考之嗣命固有常儀何待正月而放桐之事又人臣大變周公之聖猶被流言阿衡之心為何如哉朝而自怨夕當復辟尤不須於正月也況正月但書十二以虞書上日正月朔旦及秦漢而下例之殷不其獨無正乎曰秦以亥正猶稱十月不亦同乎曰秦正之謬安足取法葢秦於寅月書正嵗首十月其制又異不若殷之全無正也曰或者謂用夏正故卜偃老人之言如此則又何說也曰是又不然老人之言在晉文伯後容或有之卜偃對君之言迺獻公之世是時簒國日淺二軍始備【天王賜一軍自立一軍】晉文未興齊桓尚在雖嘗滅耿滅霍小小得志方朝周納貢之不暇【獻公滅虞歸其職貢于王】亦何故毁冠裂冕更姓改物而用夏正哉然則愚之所見為有据而春王正月之一辭今古諸儒不敢輕議者固著明矣   元文類巻四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五    元 蘇天爵 編雜著   故物譜           元好問   予家所藏書宋元祐以前物也法書則唐人筆迹及五代寫本為多畫有李范許郭諸人高品就中薛稷六鶴最為超絶先大夫銅山府君官汲縣時官賣宣和内府物也銅碌兩小山以酒沃之青翠可摘府君部役時物也風字大硯先東巖君教授鄉里時物也銅雀研背有大錢一天祿一堅重緻密與石無異先隴城府君官冀州時物也貞祐丙子之兵蔵書壁間得存兵退予將奉先夫人南渡河舉而付之太原親舊家自餘雜書及先人手寫春秋三史莊子文選等尚千餘册并畫百軸載二鹿車自隨三研則瘞之鄭村别墅是嵗寓居三鄉十月北兵破潼關避于女几之三潭比下山則焚蕩之餘葢無幾矣今此數物多予南州所得或向時之遺也往在鄉里常侍諸父及兩兄燕談每及家所有書則必枚舉而問之如曰某書買于某處所傳之何人藏之者幾何年則欣然志之今雖散失其綴緝裝褶籖題印識猶夢寐見之詩有之維桑與梓必恭敬止以予心忖度之知吾子孫却後當以不知吾今日之為恨也或曰物之閲人多矣世之人玩于物而反為物所玩貪多務取巧偷豪奪遺簮敗履惻然興懷者皆是也李文饒志平泉草木有後世毁一樹一石非吾子孫之語歐陽公至以庸愚處之至于法書名畫若桓之愛玩王涯之固䕶非不為數百年計然不旋踵已為大有力者負之而趨我躬之不可必奚我後之䘏哉予以為不然三代鼎鐘其初出于聖人之制今其款識固在不曰永用享則曰子子孫孫永寳用豈為聖人者超然逺覽而不能忘情于一物耶抑知其不能必為我有而固欲必之也葢自莊周列禦冦之說遊世之誕者遂以天地為逆旅形骸為外物雖聖哲之能事有不滿一笑者况外物之外者乎雖然彼固有方内外之辨矣道不同不相為謀使渠果能寒而忘衣飢而忘食以㳺于方之外雖眇萬物而空之猶有託焉爾如曰不然則備物以致用守器以為智惟得之有道傳之無媿斯可矣亦何必即空以遣累矯情以趨達以取異于世耶乃作故物譜   辯遼宋金正統        修 端   嵗在甲午九月望日東原諸友㑹于孫侯之第語及前朝得失之事坐客問云金有中原百餘年將來國史何如或曰自唐已降五代相承宋受周禪雖靖康間二帝䝉塵緣江淮以南趙氏不絶金于宋史中亦猶劉石苻姚一載記爾衆頗惑焉愚曰正閏之論端雖不敏請以本末言之夫耶律氏自唐以來世為名族延及唐末朱温簒唐四方幅裂遼太祖安巴堅乗時而起服高麗諸國并燕雲以北數千里與朱梁同年即位是嵗丁卯至丙子建元神冊在位二十年其子徳光嗣位是嵗丁亥唐明宗天成二年也徳光後號太宗當天顯十一年河東節度使石敬塘為清泰帝來伐遣使求救于遼奉表稱臣仍以父禮事之太宗赴援因以滅唐石氏稱晉遂以燕雲十六州獻于遼仍嵗貢帛三十萬疋天福七年晉高祖殂出帝嗣位大臣議奉表稱臣告哀于遼景延廣請致書稱孫而不稱臣于遼抗衡太宗舉兵南下㑹同九年入汴以出帝為負義侯遷黄龍府石晉遂滅大同元年太宗北還仍以蕭幹留守河南劉知逺在河東乗間而發由太原入汴自尊為帝及乎宋受周禪有中原一百六十餘年遼為北朝世數如之雖遼之封域褊于宋校其兵力而澶淵之戰宋幾不守因而割地連和嵗貢銀絹二十萬兩疋約為兄弟仍以世序昭穆降及晚年遼為翁宋為孫及至天祚金太祖舉兵平遼克宋奄有中原三分之二子孫帝王坐受四方朝貢百有餘年今以劉石等比之愚故不可不辯也夫劉淵石勒皆晉之臣庶叛亂國家以臣伐君縱能盜據一隅僣至姚終為晉將劉裕所虜斬建康市兹作載記理當然也完顔氏世為君長保有肅慎至太祖時南北皆為敵國素非君臣若如或者所言金為載記未審遼史復如何爾方遼太祖神冊之際宋太祖未生遼祖比宋前興五十餘年已即帝位固難降就五十年之後包于宋史為載記其世數相懸名分顛倒斷無此法旣遼之世際宋不可燕則金有中原尤難别議以公論處之據五代相因除莊宗入汴復讎伐罪理勢可觀外朱梁簒逆甚于王莽石晉因遼有國終為遼所虜劉漢自立父子四年郭周廢湘隂公而立以五代之君通作南史内朱梁名分猶恐未應遼自唐末保有北方又非簒奪復承晉統加之世數名位逺兼五季與前宋相次而終當為北史宋太祖受周禪平江南收西蜀白溝迤南悉臣於宋傳至靖康當為宋史金太祖破遼克宋帝有中原百餘年當為北史自建炎之後中國非宋所有宜為南宋史或曰歐陽氏宋之名儒也立定五代不云南史當時想曽熟議奈何今復有此論乎愚曰歐陽氏作史之時遼方全盛豈不知梁晉漢周授受之由故列五代者欲膺周禪以尊本朝勢使然爾及作十國世家獨曰周漢之事可謂難矣歐陽公之為是言厥有㫖哉愚讀李屏山詠史詩詠五代郭周云不負先君持節死舉朝唯有一韓通葢嘗驚哀此詩命意宋自建隆以來名士大夫論議篇什不為不多未嘗一語及此非不能道也葢禘之說也故列五代者良可知矣隋季文中子作元經至晉宋已後正統在中原而後大唐南北一統後至五代天下紛擾無由再議降及今日時移事改商確前人隠約之迹當從公論或者又曰金有中原雖百餘年宋自建隆于今幾三百年况乎今年春正月攻陷蔡城宋復其讎固可以兼金矣愚曰元魏齊梁世數已逺恐諸公不以為然請以五代周漢之事方之漢隠帝乾祐三年遇殺太后詔立河東節度使旻之子贇尋廢為湘陰公旻遂即帝位于晉陽終旻之世猶稱乾祐旻係劉高祖母弟其子承鈞孫繼恩繼元皆相繼立凡二十八年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始滅之夫東漢四主逺兼郭周則郭亦不當稱周固當為閏宋太祖不當曰受周禪傳至太宗方稱東漢之後歐陽不合作五代史合作四代史司馬光通鑑當列東漢為世紀歐陽不宜作十國世家嗚呼國家正閏固有定論不圖今日輕易褒貶在周則為正在金則為閏天下公論果如是乎况蔡城之亡葢天朝征伐之力宋之邊將専權率意自撒藩籬快斯須之忿昧唇齒之理延引强兵深入遵徽宗之履轍媒孽後禍取笑萬世何復讎之有宋自靖康已來稱臣姪走玉帛嵗時朝貢幾于百年豈期今日私論遽稱尊大復如是乎金泰和間南宋寒盟起無名之師侵漁唐鄧宿泗章宗分遣應兵其淮漢川蜀之間大為所破宋遣臣方信儒等卑辭告和請叔為伯進増嵗幣獻臣韓侂胄之首至於闕下是時中原連年蝗旱五穀不登山東尤甚童廟深用自責每以偃兵息民為念嘗詔百官議曰朕聞海陵有言我國家雖受四方朝貢宋猶假息江左亦天下兩家邪故有親征之行去嵗宋人兵起無名搖蕩我邊圉今已敗衂哀懇告和朕思海陵之言宜如何爾時臣下有希意者進曰向者靖康間宋祚已衰其㳺魂餘魄今雖據江左正猶昭烈之在蜀不能紹漢氏之遺綂明矣于是宋金和議遂定此乃當時繼好息民之大略非後世正閏之定論也夫昭烈之于漢雖云中山靖王之後其族属疏逺不能紀錄高宗乃徽宗之子奄有江南似與昭烈頗異若以金史専依泰和朝議為承宋綂或從今日所論包為載記二者俱非公論也或者又曰遼之有國僻居燕雲法度不一似難以元魏北齊為比愚曰以此言之膚淺尤甚若以居中土者為正則劉石慕容苻姚赫連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舊都也若以有道者為正苻秦之量雄材英略信任不疑朱梁行事簒奪内亂不得其死二者方之綂孰得焉夫授受相承之理難以此責况乎泰和初朝廷先有此論故選官置院剙脩遼史後因南宋獻馘告和臣下奏言靖康間宋祚已絕當承宋統上乃罷脩遼史緣此中州士大夫間不知遼金之興本末各異向使遼史早成天下自有定論何待余言坐客愕然曰數百年隠顯之由何其悉也幸請書之以備他日史官採摭云爾   讀藥書漫記【二條】       劉 因   人秉是氣以為五臓百骸之身者形實相孚而氣亦流通其聲色氣味之接乎人之口鼻耳目者雖若泛然然其在我而同其類者固已脗焉而相合異其類者固巳怫然而相戾雖其人之身亦不得而自知也如飲藥者以枯木腐骨蕩為虀粉相錯合以飲之而亦各隨其氣類而之焉葢其原一也故先儒謂木味酸木根立地中似骨故骨以酸養之金味辛金之纒合異物似筋故筋以辛養之鹹水也似脉苦火也似氣甘土也似肉其形固已與類矣而其氣安得不與之流也推而言之其吉凶之于善惡亦類也   天生此一世人而一世事固能辦也葢亦足乎已而無待于外也嶺南多毒而有金蛇白藥以治毒湖南多氣而有薑橘茱萸以治氣魚鼈螺蜆治濕氣而生于水麝香羚羊治石毒而生于山葢不能有以勝彼之氣則不能生于其氣之中而物之與是氣俱生者夫固必使有用于是氣也猶朱子謂天將降亂必生弭亂之大人以擬其後以此觀之世固無無用之人人固無不可處之世也   七觀             袁 桷   翰林先生納榮息機謝白玉之堂將歸乎麻源之山房越公孫懷牘濡頴託物喻志考圖審曲若鑑之納視言忘而意消類别而理備有郢大夫癯然褐衣目不接乎黼黻耳無聞于律吕囅而言曰登高能賦淫曼荒忽智専者魂强形滯者物逐昔吳州來觀詩東魯言有度徵有據厲階于枚生濫觴于曹王先生楚産也雲夢汗漫巫峽㠝岏胸蔵腸蟠公孫不足以教我先生殺青南山積簡羽陵若網有綱若墨有繩舉凡暢㣲我其聆諸越公孫曰太素烟熅清濁奠儀雨風露雷動植攸孳辨方審良民用不疵六氣以沴日夭其世彼諄諄者皇曰汝命實長厥土燥剛相其溫凉我生命在天順以受年巖居谷飲中道以隕執書以觀有涕汍瀾陋彭鏗之逆理兮何恣縱而益顔言技可以進道兮吾當由是以返觀納腸補臓憯忍莫竟石立土踊孛彗迕逆吾猶以為天地之病也脩身俟命道之大經先生之正也大夫曰神之所行何體何方拘者為儒請更端以告僕夫越公孫曰靈曜宣精五紀順明察幽考㣲法天以行形氣芸芸吉凶卑高觀象以分韜兮靈根感不以言由動彰靜百神受祐虚者為音質者為數昔后稷氏之軄黍稷薿薿智者過謀胡盡其地力民曰作慝相攸食墨風雨斯蔽連雲岌嶪飛不得垂喙履不敢仰視旁營萬家地記萌芽赭衣僨蹶而淮水復絕鑄鼎伏姦能沈于淵吁嗟而求桑林之羞要荒擾馴王㑹盈庭獻琛効珍物不可枚陳雞豚以時父恬孫嬉何助邊蔑思屈曲洲島家累千金資先生昔居列僊之館據要集思謂象以理明妖由人興守諄芒法清寧却走馬于郊謝重譯之雉陋三脊之茅熙熙陶陶舒舒夭夭不言而嵗成無營而事貞夫子不云乎一致而百慮其是之謂乎郢大夫曰汎觀愽聞于道彌損願滌耳以抉其藴   越公孫曰粤昔尼父唯俎豆是斆擊刺坐作因民以教蒐苗獮狩車徒卒究厥今輿圖八表同歴四貉交軌月竁風丘氷天桂海馳心望雲請命款塞千廬星環八屯山列羽林繙經飛騎鼔笈然而樂成者難與圖事守文者不足語智嘗聞之兵農同封耕戰同功魚類鴈行敵莫我敢當府散籍移萬姓流離强帥拉脇外冦憯肌卒不可柱支後王鍳觀法日以繁龎者罷者恇者羸者駢頭引吭食粟而嬉開門納兵百部是師何草廬高吟﨑嶇雜耕何杜氏之子傳癖孔深而緩帶以征射以容觀劍以氣言批亢擣虚孰知其隅折衝厭難莫窮其畔至若握圖視文縱横其止與易象相表裏者驟語之吾懼大夫竦眙也大夫曰兵者不祥之噐未効此知也越公孫曰炳靈心君闢乾闔坤情聲相宣立度出均昭昭鴻藻緗縹是存敢先論楚材而言之漻漻乎是畏垢而將翥也霏霏乎睫承露而欲訴也荒蹊斷葦燐滅沒而疑聚也織文揚徽攬芳菲而雜組也少焉商飇號鳴金石琮琤逐虎搏兕韝鵰鏃鷹寄莽蒼于一瞬乗扶搖以孤征終緩轡以就日愴倏淪乎西傾噫悲何為哉古有巖居之士抱竒抉幽潄芳深林憩寂凍流澹乎其若遺窈兮其若留鉤盤助之為囘旋虚牝荅之為獻酬猿三叠而墮淚鶴九轉而凝愁鉤採㣲迄無終窮瑤席敷張高歌慷慨語初麗而終放託餘韻于宫商然此其戔戔者耳攟拾蒼雅刮磨誥盤㣲粲貝編飛英露漙何譏乎肉食之鄙猶鄭穆而魯桓也大夫不聞之乎鍾石絲竹各隨其聽隆汙有時其所遭者命摩盪堪輿吸呼羲娥矢為帝詞叶為賡歌五嶽賛㐮百靈䕶呵不棘不茨如砥如磨發潛漏泉掖民陽春瑰逸為新簡絜為真列若户居别若渭分雍容者珩璜沖逺者英莖縷絕而緒續醴甘而齊清昔之擅名偉著耿光兮其不能以千百程也浮聲切響直意肆志澎湃訇磕滔滔莫止据里者夸飾言者哇嫫母兮姑射鉛刀兮鏌鎁謇莫任兮奈何大夫曰文章與政通玉署之職也文勝質則史更言其大者   越公孫曰矻矻中壘校讎靡寧世本年紀繫于麟經捨相府圖書冺其緯經炳麟金匱汔罔敢配迺司馬氏决榛鋤翳麗者為譏激者為刺升涉世家表籍作記言諸侯無史史立周圮鄙儒畫掞削章刪凡爝火並日卒澌盡莫傳昻昻荀袁辭約義完何班范家至耿光緜緜相繼擬述百世一律素王簡編如日在天熒煌高張孰敢附肩鴻化以漓研深益疲穢者闒者襲者濫者淟涊畏禍希企市價諂不表直俚不師雅若聾鼓鍾若盲策馬元經附訛唐厯受呵後有紀略迄莫同科尹石猛志證古比事百不一試歐陽氏出方名山所蔵復大同而小異勢不兩立其魯史之謂厥今繫諜川盈記註櫛比故志存廢興之源典章酌損益之致登瑤山而神駭逰鄧林而目昧般倕効吁隨和發涕操觚之士吾將見其心赧而神悸也先生登袐丘覧羣玉積石倉標朱目墨兵筆削融液乎粹精囿赫胥鄰大庭大夫宜從下風而乞靈也大夫曰皇王惟熙帝霸孔巘我心増悲韓愈不為史名以四馳何庸知焉   越公孫曰煌煌古帝别生聚方渙乎陶唐五服正邦五典率常導之無違民用熙熙授之以時聿來孜孜降于三王厥緒曰孳集成于蒼姬黼黻憲章金石命令緝熙太和宣昭羣姓纎鉅之備粲乎其有秩也豐殺之制屹乎其有截也三光重輝百辟拱列嵗時易遷而浸淫蘖芽弱者綴旒强者鋋戈智者探囊勇者拔河搏犀象屠蛟鼉飛矢請命旁午係車猋乎浮雲迅乎奔塵炙轂滑稽之士紛然而並陳棄仁恩假鬼神混君臣各馳騁而懷新數千百年人亡而說具勞乎離婁不足以一視也薾乎王良不足以一御也其最大可病者恬泊守貞可以養身不可以治民絕性棄命黔首蠧病孟軻氏有作吾見其髠鉗而舌咋也言未旣郢大夫曰天藏山中瑾瑜匿瑕間以辨之厥徳日華儒者詬病者不能以勝何道最高子盍陳之毋激毋勦   越公孫曰古昔顓童受業閭塾書數首通訓故是属聲歌象舞目接身服相親有恒日用不瀆後帝不相襲緣祀興文八音寥寥五禮紜紜鏗鏘莫明而聚訟若焚鄭說乖誤後圖踵循象制益湮周官别出議者欲一繁紊繆錯操網而入林適越而轅北也類禮孔勤五厄莫存後有放補去取未就卒乘虬驂雲字以文合聲以音比旁敷落侏行離狄䪘文軌同風不能以一致孔壁莫推二經蕃廡聱牙為今簡儷為古謂道綂是傳曷敢有語詩基文王而周召先興首章異同衆說沸騰風雅變言美者為訾直者為詆魯頌紀異秦誓告終何後學瞢瞢迄莫之通麟麟魯經議口法吏謂齊晉無褒而日月具刺紛若蠭蝟眇若糠粃不虚其心不明厥視遺珠抱疑探篋積毁然此特人文之經緯政治之用體也三聖述作包河總洛二儀生于心萬化制乎神迎之而莫親拒之而莫存疑者遯者愕者困者湛兮消兮委兮昭兮沈思遺物形離超兮激迴飇兮而寥兮縱雲翺兮憺兮儒先從我招兮郢大夫曰始吾見公孫疲䜪若不足突梯若避辱靡精稿神何齗齗然也今知子矣永譽處矣吾與翰林先生徜徉此土小年大年猶以為朝暮也   工獄            宋 本   京師小木局木工數百人官什五其人置長分領之一工與其長爭長曲不下工遂絶不往來半嵗衆工謂口語非大嫌醵酒肉强工造長居和解之乃讙如初暮醉散去工婦淫素與所者謀戕良人不得間是日以其醉于讎而返也殺之倉卒藏屍無所室有土榻榻中空葢寒則以措火者迺啓榻甎實屍空中空陿割為四五始容焉復甎故所明日婦往長家哭曰吾夫昨不歸必而殺之訟諸警巡院院以長仇也逮至搒掠不勝毒自誣服婦發喪成服召比丘脩佛事哭盡哀院詰長屍處曰棄壕中責伍作二人索之壕弗得伍作本治䘮者民不得良死而訟者主之是故常也刑部御史京尹交促具獄甚急二人者期十日得屍不得笞旣乃竟不得笞期七日又不得期五日期三日四被笞終不得而期益近二人歎惋循壕相語笞無已時因謀别殺人應命暮坐水傍一翁騎驢渡橋犄角擠墮水中縱驢去懼狀不類不敢輒出又數受笞涉旬餘渡翁爛不可識舉以聞院召婦審視婦撫而大號曰是矣我夫死乃爾若耶取夫衣招魂壕上脫笄珥具棺葬之獄遂成院當長死案上未報可騎驢翁之族物色翁不得一人負驢皮道中過宛然其所畜奪而披視血衣未燥執愬于邑亦以鞫訊憯酷自誣刼翁驢翁拒而殺之屍蔵某地求之不見輒更曰某地辭數更卒不見負皮者瘐死獄中嵗餘前長奏下縛出狴犴衆工隨而譟若雷雖皆憤其寃而不能為之明環視無可奈何長竟斬衆工愈哀歎不置徧訪其事無所得不知為計乃聚議裒少鈔百定處處置衢路有得某工死狀者酬以是亦寂然無應者初婦每脩佛事則丐者坌至求供飯一故偷常從丐往乞一日偷將盜他人家尚蚤不可旣熟婦門户乃闇中依其垣下以須廹鐘時忽醉者踉蹌而入酗而怒婦詈之拳之且蹴之婦不敢出聲醉者睡婦㣲誶燭下曰緣而殺吾夫體骸異處土榻下二嵗餘矣榻旣不可火又不敢塓治吾夫尚不知腐盡以否今乃虐我歎息飲泣偷立牖外悉得之黙自賀曰奚偷為明發入局中號于衆吾巳得某工死狀速付我錢衆以其故偷不肯曰必暴著乃可遂書合分支與偷且俾衆遙隨我往偷陽被酒入婦舎挑之婦大罵丐敢爾鄰居皆不平偷將毆之偷遽去土榻席扳甎作欲擊鬬狀則屍見矣衆工突入償偷購反接婦送官婦吐實醉者則所私也官復窮壕中死人何從來伍作款擠何物騎驢翁墮水伍作誅婦洎所私者磔于市先主長死吏皆廢終身官知水中翁即鄉瘐死者事然以發之則吏又有得罪者數人遂寝負皮者寃竟不白此延祐初事也校官文謙甫以語宋子宋子曰工之死當坐者婦與所私者止耳乃牽聨殺四五人此事變之殷也解仇而伏歐刀逃笞而得刃伍作殺而工婦窆負皮道中而死桎梏赴盜而獲購此又轇轕而不可知者也悲夫   元文類巻四十五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六     元 蘇天爵 編策問   國學私試策問         姚登孫   二典之政以厯象為先故歴代之興以正朔為重昔三聖授受皆以厯數為言良以是歟堯舜之事尚矣夏以建寅為正則天時之正而人事之善也孔子嘗以告顔子顧不以為萬世不可改歟一變而商則用丑為正再變而周則用子為正説者曰一王之興將有以新天下之耳目則正朔其首事也不得以相襲然歟儒者以子為天綂丑為地綂寅為人綂説者曰天開于子地闢于丑人生于寅故是三建者皆可以為正後儒遂謂子者天之春故周以為正丑者地之春故商以為正寅者人之春故夏以為正是正即春也然則大冬嚴寒之月固可以為春則亦毋怪夫秦人之以亥為正歟夫詩與書學者之所質信而無惑焉者今書所載月數皆以寅紀詩之月數亦寅也獨七月之詩云無衣無褐何以卒嵗則季冬而言也曰為改嵗入此室處則孟冬之言也然則豳人固有二正歟而說改月者曰孟子周人也其言七八月則夏五六月其言十一月十二月則夏九月十月也然則孔子亦周人也顧曰行夏之時何歟夫孔孟學者之所折衷焉者而立言之異如此學者將孰從歟人之言曰天者理而已自儒者之有是言也而世之言天者率求之于㣲渺茫忽之際而遂以其穹隆崑崙晝夜運行者為麄迹廢而不議可不言歟古之言天有穹天者言其象穹然也有葢天者言其形北高南下如倚葢然也有渾天者言其體渾渾然也世之人起而見仰而戴不知其說可不可歟堯大聖人也史記其放勛之實莫先於欽若厯象之事學者顧欲以為麄迹掃而不議得無與堯典戾歟夫天之所以為天者日也月也星辰也厯家以天為天以日月五星為天之緯其説曰周天之體凡三百六十五度天者左旋自東而西一日行三百六十五度日月五星右旋自西而東日最遲日行天一度月次遲月行天十三度有竒五星尤遲自古及今厯家通用其說以為測之凖則可信不誣而儒者之說不然以天左旋一日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而常過一度日月五星亦左旋日一日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止而不及天一度月一日行周天不及天十三度有竒五星皆然此其說自關中大儒發之而考亭先生著其說于書夫書之有傳世為天下道可也其參考模索至精且詳左旋之說將以袪千古之惑非茍焉者而厯家之論與漢唐諸儒之說並行于世皆以為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轉何若為背馳歟諸生其參酌厥中務詳言之著于篇毋徒曰吾非瞽叟焉知天道   儒者之學貴乎明體以適用茍志于用矣通今者語古則或乖泥古者適今則難合二者交病焉謂之有用可歟事之最古而便于民者莫井田若也自比閭族黨州而為鄉自鄰里鄼鄙縣而為遂自井邑丘甸縣而為都自黄帝至周公非千五百年不能備其成之何難歟至孟子時未乆也諸侯已去其籍而不可得知何其壞之速歟秦廢經界立阡陌而田始弊阡陌可開也夫其自溝而洫洫而澮澮而川遺跡豈盡堙而不可尋歟自是而降豪右兼并得以専地矣二千年間信古者通患之則有限民名田而已則有計口均田而已然其法有未行而已弊有旣行而隨弊有始定而終弊者何歟豈世異事殊法固未易立歟豈井田之外皆不足為良法歟唐初租庸調取之口分世業未幾再變而為兩稅至于今不改豈井田復作亦無便于此法歟借曰仁政必自經界始不知給授之衆還受之冗出入之際何以使之無弊歟不知高下之則盈縮之度寛狹之制何以使之可守歟斯數者信古之士可不却顧而長慮歟昔横渠先生慨然有意于三代之治以為經界不正雖欲言治皆茍而已期以數年復井田之法與學者議買田一方而井畫之以推先王之法于當今可行也茍志于行亦無不可歟諸生為有用之學豈無志横渠之志者歟要使酌之古而合施之今而便田制一大議論也願詳言之   私試策問          吳 澂   治天下之事多矣有司嘗考今古以為其事之大者十有二稽之古而不能無疑曷可行于今歟試因識時務者議之古者冑子有教何教乎師保有訓何訓乎顯忠諸吕之謀亂與奮節甘露變故之後者孰優精忠于賢否混淆與抗疏朝廷草創者孰劣上書美莽何謬歟醉入賦詩何迂歟願聞所以得公族之道古者力牧之外何以有六相禹臯之外何以有十六相丞相欲斬二千石與置部刺史而相府不相干者孰非丞相欲斬戲臣與小臣加官而相府不相綂者孰是蕭曹舊隙何以同心姚宋不同何以戮力嚴明寛厚何以相資善謀善斷何以相用醇謹自飭才何劣而係天下安危二十四考何量與二黨交攻量何隘而為天下輕重二十餘年何才與願聞所以為宰相之道古者諫無官王事無闕後世置諫大夫世道不古御史為傳命記事果得乎御史為平章按察果失乎擢補闕以増直臣氣謂諫議有諫臣風者孰優以中大夫守東海諫官補刺史者孰劣守饒州而給事不肯草制可法歟除刺史而舎人封駁可嘉歟願聞所以得臺諫之道古者金馬承明之著作與設中書之官孰是尚書侍郎之起草與立學士之號者孰非取譽于貞觀與徳音除書者同乎齊名于元和與號大手筆者異乎賜以宫錦與下詔而悍卒泣涕者孰賢贈以玉帶與賜詔而王逵效順者孰勝願聞所以得兩制之道古者東觀禁中之名同乎文崇文祕書之號異乎祕書府居于外何所始秘書閣藏于外何所因劉章元成施讎周堪何官雄班固傅毅何職黄香盧植蔡邕馬融與馬懷素褚無量何所顯乎賈逵丁鴻與張說徐堅元澹何以名乎願聞所以得館閣之道古者左右史與内史何所殊大小史與外史何以異蘭臺掌圖籍與禁中注起居孰優太史居丞相上與史館于門下省者孰是三墳五典紀之何人春秋檮杌作之何氏章程必付柱下元功必蔵御史何意乎太史必職司馬科斗必職東家何見歟郤太宗觀史與郤文宗者孰賢郤張說託言與郤李徳裕者孰智願聞所以得史館之道古者撢人巡省四方與掾史分制諸郡同乎刺史秩卑權重與州牧秩重權専異乎刺史揚州奏二千石罪與刺史冀州不察長吏者孰優不肯杖小史與不肯捕蝗者孰劣補職三百不以私撓設學校變風俗與真刺史者孰勝單造賊壘毁淫祠破禨祥與三獨坐者孰負百城聞風而震悚果賢乎奸贓望風而解綬果得乎願聞所以得監司之道古者六官掌於司馬孰為將漢唐大將府衞孰為帥韓彭衞霍之功孰多靖勣光弼之才孰愈築臺簡注而上客何以誅設壇寵拜而椒房何以罰漢中可戰則戰非輕乎荆州可和則和非怯乎朝受詔夕引道與軍旅俎豆者孰是卯受命辰出師與廟堂朝歌者孰非詩禮强晉而學春秋者何以有陳濤之奔輕裘平吳而作文賦者何以有河橋之敗趙不敢東匈奴不敢寇愈於毁家而紓國難者乎胡不敢南突厥不敢顧愈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者乎願聞所以得將帥之道古者渤海潁川之良果拜守相輒見問之功乎河北二十四郡無一忠豈側門俟進上之過乎由滎陽為中大夫與上蔡擢河南守者何如道不拾遺蟲不犯境與江陵反風不其伏虎者何似肥鄉之才何以稱益昌山陽之才何以美濫賞玉成何謂賢主不識真卿何以復國徳化三異與忠信三善孰優民不敢欺與民不忍欺孰善願聞所以得守令之道古者學校庠序之名同乎司樂學政國子之制異乎六徳六舞干戈羽籥之制何以殊禮樂詩書鄉司徒之教何以别置子弟員五十人而至百人千人而至三千人何以盛圜橋億萬計黌舎千八百室與每嵗課三科嵗復増二科何以精國子三百人太學五百人四門千三百人又何以盛鹿鳴之歌燕堂之琴舉成送尚書何以精愽士弟子領于太常得乎國子監太常寺當乎舉司之幡與捄朱穆皇甫規者孰優拒朱泚之亂與褒陳仲舉留陽城者孰勝教牢脩之書何以乎嗾張顯之誣何以乎願聞所以得學校之道古者選部有尚書何所始尚書有吏部吏部有侍郎何所自用人不分流品故有以引强蹶張致相者何法官必取之法律而財賦必取之入粟補官乎選官清鑑與詳密者何如平允與請謁不行者何若山公啓事與二十年天下無遺才者孰優金背鏡與十二年留得人者孰是或無藻鑑或賢否雜進與曳白之譏孰非或較覈失實或大納賄賂與市之譏孰劣願聞所以得銓選之道古者八元八愷誰之苗裔鄧虢毛原何所自出仕者世祿與三衙三衞之制何以殊崇徳象賢與武選文較何以異多憨之夫三篋之才與元成之守節孰優細栁之屯朱崖之排與蕭育之賢孰優任太子洗馬太子庶子與校書郎博士弟子者孰勝任侍中司空與為郎為中郎將者孰負父任與兄任孰賢乎族父任與宗家任孰愈乎教子以諂者何故教子以容者何為或謂任子不通古今果當乎或謂雜色入流者果宜乎願聞所以得任子之道若此十二事者曷為而不戾于古曷為可行于今其詳言之有司將以觀有用之學   廷試策問          元明善   朕聞賢聖之君之治天下也或恭已無為或不遑暇食或寛仁恭儉或力于為善其所以致治雖殊及乎民安物阜風淳俗美刑辟措而鮮用頌聲作于田里制禮作樂翕然太和而麟鳯龍嘉禾朱草甘露醴泉諸福之物莫不畢至雖帝王之美不徒在是亦其氣之應也舜文之至徳尚矣若漢之文帝唐之太宗猶能致治如彼况薄漢唐而不居者乎今天下雖乆寧謐户口雖甚蕃滋而稼穡或傷于水旱細民或致于阻饑未能家給人足時猶仰濟縣官豈行仁義猶未盡效邪子大夫明古以識今知常而通變毋迂濶于事情毋乖戾于典則明以對朕將親覧焉   擬㑹試策問         曹元用   洪範八政三曰祀祀者國之大事也其禮之尤重者曰郊曰廟按周禮于冬至之日郊圜丘而春秋所書魯事或郊于春正月或郊于四月五月甚者于九月而用郊郊之時不同若是何耶鼎之彖曰聖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養聖賢享上帝而曰亨養聖賢則大亨王假有廟則用大牲其重輕之義亦安所取哉夫儀禮周禮若詩俱言尸而不言主春秋則書主而不書尸是皆神所慿依者也何為不並言豈亦有先後之序乎抑古者兼用尸主以祀而經書特互見乎周制都宫别廟東漢以來乃易以同堂異室議者謂為夐不古若然歴魏晉隋唐宋金之乆何為而不復古制乎周天子七廟加以文武世室九獻之禮王后預焉陟降進退一日而可遍及否抑再日而復祭乎王后齋宿當于何所百職助祭男女授受何以别乎九廟樂舞當何以處之易曰盥而不薦有孚顒若說者謂旣薦則簡略不足復觀豈先王之所以事其上世者乎文王何為豈是為訓凡兹數者皆禮之大節吾儒所當深究而明辯者也我國家隆平百年功成化洽禮樂之興維其時矣諸君子由鄉貢而來大比于京師其于兹數者必燦然于胸中矣願為我縷陳其說   廷試策問          袁 桷   葢聞昔之聖人垂衣裳以成無為之治稽于書傳任賢設教品節備具諄諄然命之矣是無為者始于有為也事久則弊唐虞之世歴年滋多不聞其有弊也治莫重于定國體尊國勢綱常之分嚴風俗之化一國體定矣善惡之類明賞罸之制宜國勢尊矣亷逺堂高上下之辨也量才授官莫得踰越國之大柄也若是者其道何以臻此記曰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王道備矣夫禮以防民樂以和志刑以禁暴政以善俗四者何所先也夙夜浚明卿大夫之徳也知其邪慝則知所以儆之知其困窮則知所以振之為吏習常恬不知省其故何也繼體守文善論治者尤以為難朕承累聖之丕緒宵旰圖治罔敢暇豫於變時雍若有缺然者子大夫觀乎會通酌古今之宜毋迂言高論以稱詳延之美朕將有攷焉   會試策問          袁 桷   夫書者即古之史也孔子刪述自唐虞二典以訖于周之文侯之命附以費誓秦誓而三墳八索九丘諸書皆芟而不錄至其約史記脩春秋託始于魯隠公元年實周平王之四十九年也褒善貶惡特書屢書至獲麟而絕筆前乎唐虞之所著豈不過于文侯之命等篇而去彼取此泝平王而上沿獲麟而下豈無可紀之事而絕不為書是皆有深意存焉司馬子長創為史記首軒轅以逮漢武或有孔子所芟者子長乃從而錄之後人翕然以為有良史之才愛其雄深雅徤凡操史筆者如班孟堅范蔚宗諸儒爭相蹈襲是祖是式而未有取法于春秋者焉豈聖言宏逺匪常人所可擬其彷彿邪自荀悅倣左氏傳為漢記體制稍為近古于是袁宏孫盛之徒並為編年之書而學者或忽而不習終不若子長史記盛行于世司馬公編資治通鑑造端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繫年叙事歴漢唐以終五代勒成一家之言淵乎博哉此近代所未有也其亦得聖人之意否乎我國家隆平百年功成治定禮樂方興纂述萬世之鴻規敷闡無窮之丕績吾儒之事也故樂與諸君子討論之諸君子游心載籍聞見滋廣其于書春秋之所始終史記通鑑之所以製作必詳究而明辨之矣願聞其說   廷試策問          袁 桷   朕聞自昔聖王之治天下罔不在初政故舜之嗣位也明目達聰命九官咨十有二牧禮樂刑政之道粲然備具禹成厥功祗承于帝精一執中實聖聖傳心之要湯黜夏命以克綏厥猷為本武王勝殷首訪于箕子天人之際明矣詩之訪落公劉書之無逸立政亦惟成王嗣服之始君臣交脩以成繼志述事之業唐虞三代其揆一也維我世祖皇帝聖神啓運時則有同心同徳之彦效謀輸忠故能混一區宇治化旁洽朕祗承丕緒永惟帝王事功見于經傳悉遵而行之時有古今制宜損益若稽世祖之宏規逺略垂綂萬世夙夜寅畏以圖治安然人才之列于庶位者猶若未備士大夫達于庶政者猶若未備子大夫其以前王之坦然明白可行于今者何策世祖政典之綱領當今未盡舉行者何事宜悉心以對以輔朕維新之治   會試策問          虞 集   傳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若稽古昔率是道也吾夫子脩禮正樂刪詩定書賛周易作春秋天下萬世賴焉漢立學官經置博士名家之學史具可考厯唐以來定為注疏立教者用之我國家設科取經術之士今十餘年矣擴而明之不在學者乎夫自漢唐至于近代說經者多矣或傳或否悉論焉則累日不能旣其目請以耳目所共及者而問焉易自王輔嗣之說行而言象數者隠其有存者猶當考乎邵子先天之學可得而傳乎程子之傳朱子之本義㫖意所指文義所當有異同乎書有今文古文之辨傳者終不敢析而為二豈昔人成書有未可輕議者乎詩自毛傳盛行韓傳僅見逮朱氏傳出一洗其故其有所授乎毛鄭舊說猶有可論者乎春秋左氏公穀之傳與經並行乆矣至于啖趙陸氏始辨其不合而求諸經君子韙之三子之說果盡得聖人之㫖乎劉氏權衡三傳益密于陸而劉氏果無餘藴乎胡氏之說其立義得無有當論者乎禮有儀禮及大小戴記又有周官小戴今用之儀禮其經也可弗講乎大戴之記猶有可取者乎周官之制可互考乎鄭氏之注其歸一乎此固諸君子積習而素知者其詳言之   㑹試策問           虞 集   昔者神禹盡力溝洫制其畜洩導止之方以備水旱之虞者其功尚矣然而因其利而利之者代各有人故鄭渠鑿而秦人富蜀堋成而陸海興漢唐循良之吏所以衣食其民者莫不以行水為務今畿輔東南河間諸郡地勢下春夏雨霖輒成沮洳關陜之郊土多燥剛不宜于暵河南北平衍廣袤旱則千里赤地水溢則無所歸往往上貽宵旰之憂至發明詔脩庶政出粟與幣分行賑貸恩徳甚厚然思所以永相民業以稱㫖意者豈無其策乎五行之材水居其一善用之則灌漑之利瘠土為饒不善用之則泛溢填淤湛潰囓食兹欲講求利病使畿輔諸郡嵗無墊溺之患而悉樂耕桑之業其疏通之術何先使關陜河南北高亢不乾而下田不浸其瀦防決引之法何在江淮之交陂塘之跡古有而今廢者何道可復願詳陳之以觀諸君子用世之學   廷試策問          虞 集   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興景祚列聖繼作四征不庭鋒旗攸指靡不率服逮我世祖皇帝混一區㝢職方所載振古未有于是建國紀元立官府置郡縣制禮樂定貢賦帝徳王功之盛粲然如日星之行天四時之成嵗也六七十年之間講之益明治之益習天下晏然守其盈成者又何以加之哉朕纉承正緒夙夜祗懼承我聖祖神考之心比嵗再祼太室仰而思之求盡其道而未能也夫親親莫内于九族今百世本支蕃衍盛大則旣尊位重祿矣尚有以勸之之道乎尊賢莫先于百姓今世臣大家勲業昭茂則亦旣富方穀矣尚有以體之之道乎多方内附之衆因其俗而導之者亦旣乆矣一而同之之道尚有可充者乎生聚教養之民因其生而厚之者亦旣周矣恊而雍之之道尚有可致者乎書曰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朕之志也子大夫咸以道藝來造于庭其備陳之朕將親覧焉   廷試策問          虞 集   朕聞伏羲神農黄帝之事見于易堯舜禹湯文武之治存乎書皆聖人也其號名雖殊而治化則一日月星辰之為天丘陵川澤之為土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為人三極之道有以異乎宗廟也朝廷也師旅也禮樂也佃漁也耕桑也時之所尚雖小有損益其為治之具豈有易于此者乎然而伏羲神農黄帝之所以為伏羲神農黄帝堯舜禹湯文武之所以為堯舜禹湯文武可得而别歟伏羲之卦文王申之神禹之疇武王詢之文無異也道無異也然伏羲之作造化備矣何以有待于文王武王之心神明通矣何以猶待于箕子然則羣聖之奥有待于後世者猶無窮乎子大夫習之于師考之于古得之于心宜之于今亦素有其說乎朕誠以為非伏羲神農黄帝無以為道非堯舜無以為徳非禹湯文武無以為功心術之精微制作之㑹通子大夫其悉陳之朕將親覧焉   元文類巻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七    元 蘇天爵 編策問   㑹試策問          馬祖常   聖王之設官也俾在位之臣咸稱厥職以亮天工者其法不越乎選舉而已皇元稽古立制用賢使能叙進差等成法具在夫事乆將弊亦有可變通者乎入官者日滋月積循名責實有不勝其煩然選舉乖方則瘝官病民曷術得以無二者之失乎命風紀擇可為守令者善矣然必求于資歴相當足以盡撫字之才乎漢世公卿二千石皆得辟舉可施于今乎課績良法也今以五事備責守令往往虚文考功可復乎州郡牧守限于品秩闕員者衆漢唐以來權行守試激厲奬借之道獨不宜于今乎諸君子褎為舉首各悉其說   廷試策問          王士熙   朕聞帝王之相承質文之迭興尚矣夫治在正俗致俗之丕變必在上之人有以作而興起之則四海之内其應如響也史氏之言曰夏之政忠忠之弊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之弊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弊小人以僿於乎三代善政所以紹五帝之烈垂百世之範其為之綱紀樞機者豈不在兹乎繼是而後不遑論也洪惟我太祖皇帝龍興朔土世祖皇帝奄宅方夏制度文為著之令甲深仁厚澤涵煦黎庶其一民俗而定民志者具舉矣淳龎正直之風篤實愽大之教兹非忠乎上下等威截然而不可犯郊廟朝廷粲然而有儀兹非敬與文乎然必審所從也夫三代不可及已其所謂弊者果何在乎今欲氣感而聲隨風移而俗易必從一以為定乎必擇三者之盛而棄其乎此朕所以切于正俗者也子大夫積學明經其于古今之宜政事之要方將推以待用其悉心以對毋忽   大都鄉試策問       富珠哩翀   朝廷者綱紀所綜而風化所由宣京師者郡縣所望而民物所由阜以上達下者禮樂政刑也事孰大焉以下奉上者士農工商也業孰廣焉事振于上萬方治象以之昭明業脩于下萬世邦本于是鞏固生民以來天下國家莫之能易也夫禮天地之節也三代損益雖可槩見叔孫之儀後世因之開元之禮通典載之宋金雖未定其書禮之記錄者國有大議廟堂諏詢宸宁斷制必采而用之其于事天享帝之為敬君臣父子夫婦之為綱孝友睦婣任恤之為教果盡古昔之道適時措之宜乎樂天地之和也瞽宗制氏失傳雅益趨俗近古有為之君知方之士思復古制而竟未能也其或有作不能無憾沿襲至今署兩大樂律吕果脗合乎治忽果關繫乎政以徳徳本于天法制禁令政之條目也施無所本足以帥其下乎刑弼教教宗于禮鈇鉞鞭朴刑之不得巳也用無所宗足以戢其亂乎民于下者士也農也工也商也士俊造之藪也將相百執事之階也今養士法加詳取士路加闢而士習益陋士氣益卑豈學非所用用非所學乎其何道以礪之農衣食之原也上有司農之政下有勸農之臣墾令雖嚴而汙萊間于圻甸占籍可考而遊惰萃于都城况其逺者乎其何法以治之工利器之府也竒功熾而奪稼穡之務苦窳售而耗庫廩之儲其何方以政之商懋遷之資也鈔法乆隳農末交病市擾不測有無俱艱徼倖者公私相欺折閲者上下莫愬其何術以平之聖天子踐阼科舉舊章再布明詔京府開試光被徳音諸君子需貢輦下經濟首有望焉之八者本末精麤討論有素請著于說   鄉試策問          宋 本   趙宋立國三百餘年遼金二氏與之終始其君臣媺惡其俗化隆汙其政事號令征伐禮樂之得失皆宜傳諸不朽為鍳將來然當世史官記傳叢雜不可盡信虞初稗官之書又不足徵昔晉書成于貞觀唐史作于慶厯葢筆削之公必待後世賢君臣而始定聖天子方以人文化天下廷議將併纂三氏之書為不刋之典左氏史遷之體裁何所法凡例正朔之予奪何以辨諸君子其悉著于篇用備採擇   鄉試策問          歐陽   誦唐風者慕堯之遺俗歌豳雅者念周之初基載籍可稽也國家龍興朔方渾厚之風雄武之氣所以度越百王奄有四海者也當是時國人忠君親上之誠一出天性旣而高昌親附乾竺大夏諸國景從域葱嶺民流沙碣石以北祁連以西皆職方收其豪傑而用之亦旣尊尚國人之習而服被其風矣承平旣乆散處宇内名爵之所砥礪才諝之所滋演捷出百家未有紀極雖風氣大開文治加盛埶有然者然而黜浮而崇雅去漓而還淳豈無其道歟親筆札者兼弓矢之藝飫膏梁者知稼穡之難其教當何先歟别氏族以明本原同風俗以表歸㑹其政有當講者歟才諝旣培養矣名爵旣錫予矣其所以圖報稱者以何事歟願悉以對   會試策問          歐陽   葢聞三代以來經國之制至于今而不朽者未有盛于九府圜法者也國初楮幣量時度宜嵗乆變通埶所必至粤若稽古歴山莊山之鑄先王荒政民無捐瘠將使錢楮通行矧兹時與事㑹然而輕重之則斂散之方可以行之永乆者必有良法矣伊欲重不至于病鈔法輕不至于費國資歛可以益于公散可以便于私以至廣鼓鑄之所而不滋偽盡坑冶之利而不厲民平貿易之價而不偏均逺近之用而不滯新不至貽將來之弊舊不至隳前代之成官有典守而不冗于設員銅有中買而不煩于立禁肉好之詣精銖兩之適等逺物畢來而舶無逸出之患私蔵盡發而人無告訐之虞若是者何以各臻于善歟諸君子學古而通今茍有以裕國而庇民者其悉心以對無隱   鄉試策問          黄 溍   三代法制見于經者惟周官一書大綱小紀詳略相因其言人事悉矣然稽之尚書王制孟子之書有不能盡同者何歟或以為周公致太平之迹或以為六國陰謀之書果何所折衷歟周衰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是書何以獨存歟漢除挾書之律是書最後出而冬官亡矣時以考工記足之或者排其非是考工有記果出于誰歟或又謂三百六十之属巳散見于五官冬官果未嘗亡歟國家以經術取士而是書不列科目豈以劉歆蘇綽王安石輩用之而不驗歟抑他有可議者歟厥今朝廷内建六曹葢古六官之遺意豈其成法固在所取歟抑猶有可舉而行者歟諸君子為有用之學宜熟講之矣願聞其說   啓   謝嚴東平賜馬啓       康 曄   㣲勞亡有敢及三命之榮小巳奚堪遽冒千金之賞所賜厚矣何愧如之伏念曄材素無良器非致逺徒勉厲駑之志莫成率驥之功無所取哉龎然大耳詩書廢棄難追韓愈之飛黄鄉里歸來亦乏少㳺之欵段敢忘代勞之駿足孰憐負俗之陳人賁然來思念不到此兹葢伏遇相公秉鞭作牧如馭臨民名高齊駟之無稱徳大魯駉之有頌小者大者縶之維之雖病顙之駒謂何飾矣至泛駕之馬亦在馭焉不圖衰朽之蹤曲被閑馳之恵自矜光寵獲免徒行敢曰據鞍效馬伏波之矍鑠恐其嚲鞚有杜工部之損傷感佩良深染濡奚罄   謝解啓           閻 復   芹宫角藝初無黄絹之辭藻鑑垂光誤中青錢之選名非情稱感與愧并切惟辭賦之淵源是乃古詩之糟粕荀氏子發明其大槩宋大夫鼓舞乎後塵英華秀發則洛陽少年文彩風流則臨卬詞客自兹以往作者寖多摛章繪句者往往有之操紙染翰者滔滔皆是若孫綽擅聲金之美子雲韜吐鳯之竒二班父子卓冠一時陸家弟兄獨步當世莫不振金石鏗鏘之調窮霧縠組麗之文大而仁義諷諭之至言細而鳥獸草木之多識禁踰侈則有東京西京之作辨時事則有吴都蜀都之編或上林以諷其畋遊或甘泉以述其郊祀升堂入室雖未窺孔氏之門墻宣徳通情亦庶幾風人之㫖趣何此源流之降演為舉科之文一變唐宋尚餘作者之典刑百變金遼無復舊家之風骨拘之以聲律之調暢撿之以對偶之重輕以窘邊幅為謹嚴以粘皮骨為親切描題畫影但知一字之工夫抹東塗西不覺六經之破碎習非成是以變為常事馳驟者輒謂之荒唐務雄贍者例云乎唱呌雖子建胸中之八斗不得騁其才雖少陵筆陣之千軍無以施其勇然有司之獲選亦壯夫所不為何承平歴世而來莫之敢指葢僥倖一第之外孰知其他必待權衡至公之流庶展琴瑟更張之手伏惟提學郎中先生儒林冠冕學海宗盟憫斯文重厄于秦灰賛東國復修乎泮水甄陶後進殿最于春秋二季之間鑑視前車洗滌乎場屋百年之弊俾削拘攣之態庶還麗則之風格雖守而必文辭之可觀辭雖尚而亦義理之為主加程文律度于古今骨格之内取古今氣艷于程文規矩之中自非卓爾不羣之才曷起褒然舉首之選如復者青衿末品白屋蕪才天杓仰企媿未濯翼以凌梯絳漢難慿徒自尋章而摘句五音中度敢論擲地之宫商八表神遊安有凌雲之氣象辨作戰蝸之兩角尚慚窺豹之一班鼯䑕之窮顧將奈何黔驢之技葢止此耳豈意不以菲葑之下體遽令糠粃以先揚敢不益礪操修重鞭鄙鈍進而不已雄以當前庶取百中之功不負千金之顧銘心鶚路謝九秋桂子之風刮眼龍門㸔三月桃花之浪   上梁文   廣寒殿上梁文        徐世隆   析木星躔臨士馬雄疆之地瓊華仙島營帝王游豫之宫葢因前代規模便有内都氣象金臺南峙玉泉西流北襟山勢真龍乕之區東帶海濤盡魚鹽之國控河朔上流之上居今日中原之中是宜均貢賦于四方定鼎于億載况朝覲必有接見之所凡宫室本非逸樂而為恭惟皇帝陛下功塞兩間徳光五葉明俊徳以親九族脩文徳而來逺人以至治不世出之英姿舉累朝未暇行之令典旣嚴先廟當備行宫念人疲飛輓而尚未全蘇雖躬在暴露而不自為苦逮至干戈之載戢始令棟宇之重脩壯未央而襲秦風鄙蕭相重威之設葺九成而損隋制慕唐皇去泰之心卽廣寒之廢基應清暑之故事敬涓穀旦爰舉柏梁敢陳工誦之言庸代子來之詠   抛梁東海外三韓向化風鴨綠江頭無戰伐盡銷金甲事春農   抛梁南恵雨仁風洗瘴嵐干羽兩階苗自格篚包不數洞庭柑   抛梁西鐵嶺兵閑太白低聞道上都朝㑹日降王侍子到來齊   抛梁北天道北旋昌水徳周天列宿象臣民萬嵗千秋拱宸極   抛梁上雲馭霓旌擁仙仗長春白鶴自天來特為吾皇降靈貺   抛梁下輦路春風促龍駕都人莫訝晚迴鑾秋郊恐損如雲稼   伏願上梁之後一人有慶萬壽無疆地儀厚配于長秋天位普臨于諸夏青宫朱邸曄曄相輝玉葉金枝綿綿不絕鸞臺鳯閣咸登柱石之臣象郡鷄林永作藩維之守國無橈棟民悉奠居延及魚鳥之㣲生亦遂池臺之同樂   太廟上梁文         王 磐   聖人作事仰憲百王都邑成規要傳萬世越皇居之肇建必宗廟以為先是故舜紹堯基歸格于藝祖之室周成洛邑烝祭于文王之宫典冊相傳古今一制今皇帝仁涵動植孝奉神明飲食菲薄而豐腆于粢盛衣服純素而鮮華于黻冕講求故事太常之禮樂一新圖任舊人漢官之威儀漸復敬擇吉地爰立太宫百堵皆興千楹並列堅桫文梓半出于江南巨柏長松并來于山北共勸樂趨之役咸成百日之功因舉脩梁輒伸善頌抛梁東澣海無波舟檝通行見新羅兼日本共來助祭賀新宫   抛梁西西域重開路不迷碧瑱明珠駞滿背香犀藥草似長堤   抛梁南楚風輕脆尚虚談供祭包茅冝早貢莫誇天險恃江潭   抛梁北萬勇不能當一徳龍沙戰土漲天潢舞干未乆苗來格   抛梁上綿蕞新儀參法象禮文隆殺相時宜魯國兩生何太强   抛梁下天開有道扶宗社列聖相承四紀餘于今初覩文明化   伏願上梁之後干戈罕用爼豆常陳長朱草于齋除産靈芝于廟柱烝嘗禴祀保百世之宗祧朝覲㑹同來萬方之玉帛各安環堵室同作太平人   東宫正殿上梁文       盧 摰   玉冊金文旣正重離之位桂宫蘭殿載新洊震之居葢將别冢嫡以繫人心所以敞儲闈而貳宸極恭惟皇帝陛下綂垂萬世徳冠百王以不世之英姿脩曠古之墜典頃因定鼎爰用正朝固非逸豫之期率皆社稷之計每穆然思隆萬世之本其必也能聳四方之觀迺眷春宫式崇丕構敬惟皇太子殿下温文日就岐嶷生知趨朝囘馳道之車侍幄辨南陽之牘然不有師賔接見之所則何以示軌範不有衞率環列之所則何以明等威于是少府獻圖冬官督役顧僦盡出内帑經費不煩大農萃楩柟豫章之材罄般輸梓匠之技規模素定斤築隆施繡桷華榱拱星辰于閶闔飛橋複道接雲氣于蓬萊允叶謀共扶虹棟敢申善頌以相歡謠   抛梁東太掖滄波與海通玉殿問安僊仗曉鬱䓤浮動廣寒宫   抛梁西京觀巍峩太白低少海旌旗葱嶺㨗至今威信徹羌氐   抛梁南天策元勲自可參鈆槧小才蕭綂輩癡兒官事竟何堪   抛梁北勿謂天高人叵測居卿半夜望前星輝耀晶熒拱辰極   抛梁上萬國歡欣覩明兩金相玉裕徳無疵主鬯承祧神自享   抛梁下翼翼青宫崇廣厦横經問道重師儒卻笑瀛洲非大雅   伏願抛梁之後殿下端居鶴禁誕荷鴻休得保傅若二疎有賔客如四皓問安視膳克盡兩宫之歡監國撫軍大慰兆民之望   尚書省上梁文        閻 復   龍蟠虎踞近依天闕之九重鳥革翬飛肇啟文昌之八座昭風雲之慶㑹聳華夏之具瞻麟鳯來游燕雀相賀欽惟聖明罄天張宇亘地開封混六合以為家攬羣英而入彀周卿有六以冢宰綂百官唐省分三曰尚書總庶務喉舌典樞機之密股肱資輔佐之良惟政事之有堂實熙朝之盛典再涓吉地爰築新基輦來落落之竒材構出潭潭之仙府左帶鳯池之水右瞻鰲冠之峰聽雞有便于趨朝待漏不煩于他所三槐論道端居上相之尊一筆為霖廣作蒼生之福允協策共舉虹梁博採歡謠庸申善頌   抛梁東日出扶桑化景融盡道今年春澤好安排歌酒慶年豐   抛梁南解慍風清澍雨甘萬頃黄雲登夏麥千村白雪簇春蠶   抛梁西月無塵太白低九曲河清蛟蜃逺萬年枝穩鳯鸞棲   抛梁北玉牒交歡懷聖徳草芳麒驥附龍鱗沙遙鶺鴒攀鳯翼   抛梁上調元上應璿璣象輔徳常依紫極垣洗兵更挽銀河浪   抛梁下發政施仁自鰥寡甄陶萬類入洪鈞廕庇八荒開廣厦   伏願上梁之後三辰即序庶政惟和邦畿符鼎足之安輔相恊棟隆之吉二十四考休誇中令之賢材萬八千年共祝天皇之聖夀   九先生祠上梁文       薛友諒   道行天地之間固存消長世乏聖賢之出孰與綱維欲開我後人必須先覺者濓溪先生圖立太極學契聖功發四端萬善之原扶三綱五常之教幸親傳之明道而復授以伊川况康節之同時有横渠之行輩文正挺生于洓水南軒迭起于漢川在吕太史豈曰小知至朱晦庵始為大備歴于千載實惟九人視漢唐訓詁之徒尚陪從祀接孔孟湮㣲之綂當有崇祠爰即州庠載嚴像設冀篤信好學之士啓見賢思齊之心縱有避秦人必願受㕓而出於變離騷國須捨所學而從助舉脩梁恭陳善頌   抛梁東人在光風霽月中為報仙源來學者精思力踐是豪雄   抛梁西先哲從游記鄠郿樂地一言良有悟更能談易撤臯比   抛梁南春染沅江一帶藍時不再來如逝水亟將伊洛學窮探   抛梁北斯文復振無楊墨集成今說考亭功畢竟是傳來魯國   抛梁上天根月窟閑來往欲將妙理向詩尋靜著工夫讀擊壌   抛梁下朝家咫尺求儒雅致君堯舜看成規通鑑一編無右者   伏願上梁之後師儒輩出理學大明廣性命道徳之傳賛禮樂文明之治揭兹盛典化及遐方   太次殿上梁文        宋 本   太室奉先蠁之情斯在齋庭設次敬共之念彌興于以為中嚴外辨之需于以構上棟下宇之壯配天具澤不日告成恭惟皇帝陛下先祖是皇神明其徳議禮盡致曲之道享親極如在之誠玉瓉黄流躬莅四時之祭龍衮冕力還三代之儀且聖人垂遷坐之規斯明主制齋心之地度閟宫之宻邇掄良梓以經營繩直凖平騞考工之斤斧芒寒色正炯清廟之星辰陟降彤庭往來黄道凡所以如聲音笑貌在其上皆以其思居處志意于此中適穀旦之較涓致柏梁之對舉爰歌六偉用相羣工   抛梁東淑氣扶輿九廟中獻嵗發春當禴祭太平天子宿齋宫   抛梁西天子秋嘗執鎮圭明發有懷常不寐萬幾思慮一時齊   抛梁南祠祭顔哀神所監登降周旋無過舉禮官遷秩聖恩覃   抛梁北大蒸嵗祭騂牛一聖君方寸儘神通先正千秋常配食   抛梁上三后在天時陟降風馬雲輿恍惚中神靈只為多儀享   抛梁下天子孝思天下化鬱金秬黍與菁茅錫貢紛紛走諸夏   伏願上梁之後宗祏鼎安本枝益茂黼珽謹彌文于燕翼縉紳執彛器而駿奔二世穆一世昭永配明禋于文祖三年祫四年禘載隆純嘏于神孫泰山四維天子萬夀   元文類巻四十七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八    元 蘇天爵 編祝文   江南平告太廟祝文      王 磐   踐祚守文雖奉已成之業繼志述事敢忘未集之勳眷靖康亡滅之餘擅吳㑹膏腴之壌依慿江險壅隔皇風累興問罪之師猶守執迷之意逮戈船飛渡列戍土崩始悟前非方圖改過遂稱臣而奉表願納地以歸朝宋王㬎已于某日月來至闕下其江南郡縣人民已委官撫治了當朔雪炎風盡書軌混同之地商孫夏裔皆蒸嘗助祭之臣顧沖眇以何功實祖宗之餘廕尚祈昭監永錫休嘉   太廟火災告祭祝文      閻 復   惟大徳六年嵗次壬寅六月癸亥朔十二日甲戌孝曽孫嗣天子臣某謹遣攝太尉中書左丞相臣哈喇哈遜達爾罕敢昭告于太祖聖武皇帝于穆清廟對越在天便殿火災震驚神御聿懷懼省祗薦苾芬祖考以寧來格來享   得玉璽奏告太廟祝文     王 構   維傳國之守器為歴代之珍符得自神臯進由憲長詢以僉言則脗合考之圖制則無差皆祖宗孚佑而致然亦祚隆昌之所繫是烝是享孔恵孔時以介壽祺以流曽慶【右第一室】   昔黄龍薦瑞有虞肇基扈授圖周成襲祚誕膺景命夫豈無徵方忝嗣于徽音遽親承于鎮寳臺臣貢上良用惕然殆天相皇元啓萬世無疆之業抑如大琮璧為宗闈世守之珍靈貺之來盍知所自尚祈叶兆旣壽永昌【右第二室】   閟宫儲祉徳著神儀瑞玉來歸孝孫有慶矧在嗣徽之始進由耳目之官上以表信于神祗下以系隆于後嗣爰脩報典思媚大姜俾熾而昌長膺戩穀【右第三室】   猗維瑞望顯伏靡常麟質鳯章萬世所寳式當今日啓祐皇圖穀旦于差告蠲致享以燕翼子於萬斯年【右第四室】   加諡祖宗告祀南郊祝文    姚 燧   維至大二年蒼龍己酉冬十月庚戌朔十有九日戊辰嗣皇帝臣某臣賴上天之祐祖宗之靈得以眇末之躬託于億兆京垓臣民之上持盈守成凡今三年身至太廟兩嘗祼將非獨于親立愛臣家庶亦孝治可先天下而祠官讀祝于太祖室惟曰聖武皇帝睿宗室亦惟曰景襄皇帝至世祖室則曰聖徳神功文武皇帝名譽之美垂無窮者多及六言顧于創業之祖垂綂之宗開我後人繼繼承承億萬維年者稱述成功盛徳有所未盡心實欿然謹遣太尉尚書右丞相臣某禋致牲玉燔柴泰壇昭告昊天上帝加謚太祖曰法天啓運聖武皇帝睿宗曰仁聖景㐮皇帝伏惟圓靈居高聽卑灼臣㣲忱勅我祖宗歆此嘉誄臣不勝感激戰慄之至   己夘春釋菜先聖文      劉 因   聖代天言明告萬世寥寥方冊孰傳聖言天啓聖心程朱將命堙晦浚闢聾聰瞽明謂當後人承此遺澤孰云剽盜資我而文肆焉多岐孰㑹其一徒為瞻仰有惻此心因早躁狂若將有志中實脆屈未立已頽揆厥無成實由貪懦時馳意去凜不自容顧念初心怳焉如失今此闢館惟我之求講學有徒進脩有地研窮參訂亦復有書于古遺言于今學者尚有禆益少慰此心但懼悠悠復循前軌惟神啓迪實有臨之   告峨山龍湫文        劉 因   嗚呼一邦之望有峨惟山山之精深聚而淵泉山川惟形有神棲之雲雷雨露神實司之今是邦之凶旱極矣豈神之靈坐視而不恤哉豈雨暘之數出于天非神之所得専也雨暘之咎由于人非神之所得而釋也是以使神函蓄靈潤雖欲發之而不得也雖然山川之神受命于天而主祐下民者也今欲祐之而不得矣則當為之請命于天昭昭在上安有不從由是言之神雖欲無責烏得而無責也且小民至愚窮且極矣而無所歸誠則惟淫昏之鬼是求夫淫昏之鬼乃神之所當屏黜而下民之亦神之所當誘相也今氣運已窮矣窮則必通或天降之雨則小民必歸功于淫昏之鬼而惑信愈篤孰能禁之今是邦之大夫致禱于神則是禱其所當禱矣旣禱其所當禱而當禱之神能隨其禱而應之以雨使旣足而又周浹焉庶小民之愚知天地之間自有名山大川之正神實能闔闢陰陽而神妙造化而境内吏民之所當敬脩其壇壝潔其牲幣而事之而向之所謂淫昏之鬼者真不足信矣如是則人情世教或自此而變之則鬼神之恵又不但一雨而已矣如其不然則是雲雷之澤神其不可尸之旱乾之虐神實不能恤之天命之職可怠而曠之惑邪之俗可助而成之又何望焉又何望焉敢告   封龍書院釋菜先聖文      安 熙   維大徳十年嵗次丙午秋七月己巳朔越翼日庚午後學安熙敢昭告于先聖至聖文宣王熙愚極陋總角趨庭私淑諸人實始聞道自兹厥徳欽誦遺編近本程朱上窺思孟以求經㫖以探聖心庶竭駑頑進徳脩業孰云不力中道而迷悲歎窮廬摧頽已甚雖由病廢實亦惰偷内自省循枯落是懼兹焉感憤避俗巖居追憶舊聞卒究前業洒掃應對謹行信言餘力學文窮理盡性循循有序發軔聖途以存諸心以行諸已以及于物以化于鄉或兾有成不悖于道兹涓吉日載見祠庭㫖酒蘋蘩式陳明薦尚蘄啓迪實誘其衷庶假威靈不至大戾謹率諸生恭脩釋菜之禮用伸䖍告   祭文   祭海神文          虞 集   潮失故道犯我鹽官有司得防民力旣殫閱歴嵗時靡濟兹害浙郡多下恐就淪敗民實何辜不徳在予相臣來言交脩用孚乃勅中外悉智展力相爾有神亦克受職我土旣固民生底安六府治脩報祀萬年   祭伍子胥文         虞 集   爾以忠隕主潮于吳潮今為災吳其沼乎爾其揚靈具訓海若俾妥其常毋作民虐旣止旣安民遂有生爾作明神永有令名   祭國信使王宣撫文      楊 奐   維嵗次癸卯四月丁未朔二十有一日丁夘某官某謹具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宣撫御史大夫國信使王公之靈嗚呼兩軍之間零丁數騎江湖十年風霜萬里不知其幾往幾來而卒至于此乎人主察其深誠天下仰其大義鬼神錄其陰功簡策炳其高議然事之濟與否也非智力之不周或期運之未至不然以公之行不能決和事于一言載信書于萬世而使干戈相尋膏血塗地猶執迷而不已我公初年委身烈祖千載一時雲龍風虎蔡城旣下楚茅不來殺氣盤礴呑江噬淮義膽披露上心亦囘使星南飛迓車擁路歡動牛斗歎其來暮應對款曲不武不怒殷監弗逺請視全夏剖析利害略無假借我不彼欺彼不我詐宴勞稠叠朝繼以夜歸奏龍廷君相交俞慮後叅差或懷異圖公為國計人為公憂蛟鱷之淵而堪再投公獨坦然汝無我尤我君我相寧不我謀丁酉之冬公過陽平贈我雄篇出言甚誠兩國好合賴子以成子才子名搖動江城適有家累莫顧其行公實我知我自不能此所以含辛茹酸愧負于㝠㝠也嗚呼哀哉頃聞使車淹留沔陽忽報江陵坐易星霜宵夢飛飛不知在床玉溪東館金碧熒煌恍然門開棘圍堵牆太山旣裂始知不祥幾年金節炤燿南荒一日漆棺歸來朔方將大限之難逃抑生靈之禍未央顧公之室豈無橐裝千金一揮廩無見糧賔客蕭條路人慘傷嗚呼哀哉我生後公仕及同時人之于公其孰不知我之知公獨與世而背馳陸公何人屈趙佗而朝漢闕終軍孺子攜長纓而羈南越無以成敗輒生予奪公之清衷遐略高名大節可以撼天壌摩日月而素志未酬徒賫恨于九原此余所以撫地大慟繼之以血也嗚呼哀哉尚饗   祭太保劉公文        徐世隆   維至元十一年嵗次甲戌冬十二月望日博州路總管徐世隆謹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太保劉公之靈嗚呼天興大元六十餘年王氣所鍾有開必先聖不獨出衆賢從之聖賢相逢千載一時巖巖劉公首出㐮國學際天人道冠儒釋初冠章甫潜心孔氏又學葆真復叅靈濟其蔵無盡其境無涯鑿開三室混為一家逆知天命早識龍顔情好日密話必夜闌如魚得水如虎在山易地諸葛彌天道安道人其形宰相其心誰其似之黑衣恵琳數精皇極禍福能決誰其似之邵君康節詩詠高逸方外神遊誰其似之碧雲湯休字畫清勁筆中法具誰其似之黄山文孺扈從王師柔服哀牢公于是時蜀之韋臯堂上出竒鄂江飛渡公于是時晉之杜預天王旣尊山人自晦公于是時唐之李泌相宅卜宫兩都並雄公于是時周之召公中綂建元宣撫十道多舉名儒親草其詔至元入省命賛萬機暫決大議力辭以歸上亦知公不屑細務止解中書仍居保傅官制未定公圖列之朝儀未肅公奏閱之方其化儀型萬方天遽奪之今也則亡生平少疾質明猶唱開户視之掩書長往天子震悼朝臣涕洟下至行路靡不哀思國事有疑誰與稽之民嵗有災誰與禳之僚友有咎誰與救之人之老成寧復見之曩過趙郡識二大士曰蕭曰劉器量包世混迹佛老心同孔周仁雨義風欲灑九州蕭已先蛻獨餘蔵春栽培桃李徧滿君門身為師賔門多卿相生被殊遇殁獲大葬公旣無憾我獨何悲第愧老繆嘗辱公知愛我文辭許我典故視草翰林持衡文部公非私舉我豈懷恩言念知舊往哭其墳南州孺子生芻一束奠章寫心老淚盈掬嗚呼哀哉尚饗   祭硯司業先生文       滕安上   至元己丑十有二月某日門生國子博士滕安上謹遣子羽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司業先生硯公之靈士之文章與世汙隆百年以來南北不同惟公述作有稽其中學者師之知所適從士之志操與齒盛衰一生之間終始自違惟公抱負白首不移學者仰之得其表儀於戯教授東垣淵淵乎經義之學司業成均表表乎忠孝之教其起之暮也固非淺淺之可議其去之果也又非庸庸之可効公之歸老猶振頽波遽云逝矣為之奈何八十雖夀在公匪多聞公易簀了然不亂平生之守于此益見自公之歸夢寐見之况于永訣無復見期一官羈人送不及尸千里致奠寓哀一詞   祭魯齋先生文        吕端善   公之道在天地徳在人心行義在朝廷功業在後世者章章表表如日之在天如泉之在地為門生者不當以是瀆陳之惟其私心之不能自已者敢以告之公之生以扶人極振人綱為心沒而不應肯忘也今人極其立乎人綱其明乎下土茫茫豈無才良間有作者敢希厥成言語不通趨詣不同聞望不崇誠孚不隆猷之雖逺群呼四訌謂角而童謂雌厥雄使公而在猷難厥終公而已矣疇能奏功維䝉古生嶷然古風稔公之教在耳藴公之化于躬雖所賦有厚薄所得有纎穠惟公擇其尤者相之導之以陰誘其衷使之默識心通視明聽聰謀嘉慮忠言行諫從則可以鞏國家無疆之祚惟寧永生民無疆之休惟洪則我後人于子于孫亦叨居于至化之中生也望于公沒也又望于公于以見生民之心之望于公者無窮也   魯齋先生陞從祀祭文     許 約   維皇慶二年六月十四日癸酉欽承綸㫖以先師文正公魯齋先王列于大成至聖文宣王從祀之位門人許約等謹以清酌庶羞之奠合辭而祭之曰自太極判而人文開包羲作而畫卦始備物以致天下之用成器以為天下之利葢肇乎乾坤者惟一理盈乎宇宙者惟一氣人倫由是而明萬事以之而理王之所以王帝之所以帝百世同符有一無二迄于周衰篤生聖人有徳無位遭時之屯周流天下而不我用乃獨任乎斯文明王道于已晦振綱常而再新顔曽再傳而得子思至孟子獨不迷其津泯泯棼棼歴嵗時之旣乆承承繼繼乃寥廓而無聞迨乎有宋實生周子畫無極之大原為萬物之根底扶泰山已摧之巔發千古不傳之秘淵淵河洛大暢斯㫖天理之㣲人事之著鬼神之幽至于子朱子而大備天眷皇元我文正公實有得于此也合衆議而有歸惟前賢之是證旣縷析而毫分亦提綱而振領盡小學之精㣲為後人之鏡言仁義必本諸身言道徳必由乎性動靜必循乎禮終始不忘乎敬春風藹然物我融㑹氷壺瑩然表裏輝映出而佐時也必欲底雍熙之和進而事君也必欲止唐虞之聖事必探乎幾先俟其乆而乃應言治亂之所生盡天人之交勝其高也入于無倫其近也不離于日用叙天工而振王綱正人心而祈永命觀其運用天理而見諸行事者欲名言而奚罄耶葢嘗思之以百年凝道徳之身千載繼絕學之志由布衣而起田野總庶官而宅百揆明厯象以授人時創辟雍而教胄子忠言亶亶氣不少衰為學孜孜老而後已葢其所造者深所積者廣舉而措之事業者獨高乎一世非義精而仁熟道全而徳備者疇克爾耶宜乎聖天子念之不忘崇以魏國之封褒以文正之諡又欲嘉恵後人也乃命列于從祀之位旣相其子又撫其孫猶諄諄而不置也况約等親出其門提耳之言面命之誨天地純全古人大體朝焉夕焉誘掖諄至容聲謦欬不逺伊邇嗚呼昊天罔極之恩仰而思俯而戚曷其有旣耶   祭康先生文         王思亷   翰林學士承㫖致仕王思亷致祭于故國子博士康先生之靈而言曰吳楚竒材楩楠豫章下蔽牛馬上摩穹蒼脩直堅緻可棟可梁斧以斯之不得締構乎明堂渥洼異種綠耳飛黄過都歴塊電掣龍驤以駕大輅和鸞鏘鏘困于鹽車弗獲馳騁乎遐方先生之學經笥書嚢先生之才錦心綉腸視草北門制禮奉常外而藩宣内而賛㐮何施匪宜皆其所長進用無媒竟老國庠猶木之不遇于匠石驥之不遇于孫陽噫噫孰維孰綱孰主孰張吾欲問之神理茫茫耆英已矣識者歎傷雖然有徳以化其鄉有文以流其芳愈逺愈思愈乆愈光是之謂不亡   祭徐承㫖文          李之紹   維大徳五年春二月辛卯中書平章政事賽音迪延齊等謹致祭於故翰林學士承㫖徐公之靈嗚呼古人有言人材實難撫治論賢遺世永歎才與時夸識局于器文勝自敷授事則躓偉哉通儒慨惟容翁蚤奮其辭乗時之隆肆其餘長見于治功出入中外曰亦有嵗素髪滿幘歸掌帝制渾渾周誥我庶見之諤諤廷議我庶選之朝有老成衆與有慶孰云其去有不惆悵君子之心夙夜本朝忍失去之以逺為超劃爾歸盡嘖嘖稱遽身有遺用永蓄弗著千里寓哀匪哭其私國之遺老我寧不思   祭袁學士文          虞 集   昔在故國寓都海邦乃睠鄞越視漢河陽王公近臣専邑列府卿士以還民莫或數公生其間不靡不矜師友是求問學是承先宋旣亡文獻淪墜遺老或憖力接淵懿家蔵多書侔昔石渠下至琴奕亦最其腴博學洽聞瑰偉精瑩人無間言公亦自信我從草茅或援起之公以賞延後先京師于時同朝多士濟濟公獨我友尚論其世制作討論必我與聞或辨或同有定無諠公泰而舒我蹇㚄跋三十餘年亦多契濶公在禁林益躋華階人曰孔宜公曰足哉歸而寄書勗我慰我亦喜優游自詫其果曰易春秋曽與子談將卒成書恐老弗堪老不廢學唯予與爾終訂無忘庶其在子言猶在耳俄以計來噫天生公乃止斯哉儒林木萎壁府星隕伊邦之瘁伊道之閔區區深悲逺莫致之託公鄉人致兹哀辭公聞之乎不聞之乎   哀辭   平章政事亷公哀辭      李元禮   嗚呼哀哉識公于生之日哀公于死之後者人情也哀公于死之日昧公于生之前者人情乎嗚呼識而哀一人之私哀也哀而不識天下之公哀也方公之在相位也朝廷倚之以為重四夷賴之以為安萬民化之以為治陰陽調和而品物無不遂矣及公以病去位也天下皇皇祝公無恙豈期沈痾反復而竟不起矣嗚呼哀哉蒼天蒼天果蒼蒼耶胡為遽奪公以亡耶伯夷之清伊尹之任魏徵之良耶其忠魂正氣散在天壌間幾世幾年復為賢相耶不然將升而為星辰峙而為山嶽流而為海為江耶嗚呼作善降祥不善降殃何此理之反常而不可明耶故余誄公以辭者葢非一已之私傷亦以公天下之哀而哀萬民之失所望也   林處士哀辭         袁 桷   道家言黜聰明去健羨形神始完是果為得道耶古者上夀百二十嵗竊不死之說者曰脩之益真其道彌親夀而無徳與名君子恥之故脩短有命遺夀焉猶可言也名徳不至則澌盡腐滅又安所取哉古之人若是者衆矣今得一人焉曰林寛字彦栗形臞而器温其于學也汲汲然逐日以補有不足焉則力探簡策以自證其為文必達于理而始精于詞謂詞者載理之具也理不足焉詞雖精無益者深思以求之傍取傳記之說勦絕傅㑹據宗綂原以會于一復懼其未盡是也則袐重自念將周游四方闕疑廣聞目擊而心領焉噫若可謂勤已矣道散于九流百家彌綸者至矣其弊有不勝言者汛濫俚雜尸坐瞠目漸入于無聞之傳予嘗察彦栗知其心有深憂者焉余始見于姑蘇氣和以謙再見于京師愀然以思取士之道非一嚴畛域析毫髪有司者之過遺逸不舉則凡我徒在官者誠有罪彦栗志不在是推彦栗之志在問學為之而不果就若是者真有命矣悲夫延祐六年三月卒于京師年三十有九其弟宇友謹哭且曰吾必奉䘮歸呉興吳興吾先人所蔵遂為詞以申其哀焉辭曰   氣清明兮受元陽徳弸中兮闇以章挈太古兮儼九皇播挈精兮瓊圃芳力未具兮志則専一葦渺兮濟巨川慨不進兮道逺邅白晝速兮陰風旋數實紀兮吾何愆路孔脩兮神獨還靈旐遷兮木葉丹儼夫人兮在空山玉容冠兮紫佩蘭   丁文苑哀辭         許有壬   哈巴實取父字姓丁字文苑于闐人與予同登乙夘進士第倅固安州掾左司除禮部主事予佐吏部故遊從為多改袐書著作拜監察御史又與予同官南坡之變梟獍黨與列據津要文苑康里子山曁予實同論列遷户部員外郎予在左司計事率相見俄僉浙西道亷訪司事遂間南北予居武昌適移湖北新制憲官各色用止一人長憲者同出西域卽日引退臺報不允文苑曰無例且退持疑文冒進可乎堅卧不起予跧居絶人事獨相往來鵠山楚觀之絕頂梵宫琳宇之僻地荒城廢壘村居埜池靡不至焉時絕江登大别宿郎官湖賦詩談論無虚日一日把酒相属曰人生離合有數君閒我退針芥相投但恐造物見妒不終遂此先子監祁陽縣有恵政潜徳未章子亟銘之予不獲辭焉未幾予除兩淮轉運使文苑移山北邸報同日至山北置大寧古白霫地去京師東北尚八百里陸不可挈家水縈紆五千里扶病擁幼殆不能為謀予官揚州﨑嶇來過曰我非瀆于進也主上新政不敢不行而老幼累我且都而杭杭而鄂鄂又山北有力且疲况貧乎鄂不可留揚米貴亦不可居杭吾樂之穀又差賤且其人徳我吾謀定矣迺命諸子買舟而東獨挈一小僕乘傳而北予留之飲三晝夜而後去酒中嘗曰我作事素勇今殊猶豫何也予戲之曰人改常不佳君豈厭世耶迺笑曰昔温公記宋子才暴謔其言偶驗我不信也因出臂示其堅實曰斧吾擊亦不死也於虖今乃真死矣葢時方大疫暑行至東平主僕皆病歸抵淮安卒于舟中至順元年六月二十三日也郡大夫率其國人菆之予旣為位哭遣人省其墓告其冢子慕卨迎柩歸艤舟餞别之地哭為之慟監縣公葬祁陽逺不能祔予欲蜀岡買地處之慕卨曰杭西山先人所愛因可守也遂謀葬焉母子力不能舉漕司曁他官府若嘗往來共賻之得楮幣中綂萬餘緍旣㐮事餘可經理其家淮東憲長荅里麻嘗同官閔其貧請賻于朝不報初文苑為固安京號難治民劉奉益横甚賽祈烹五十羊聚郡不逞震動里門執而發其椎埋焚剽數十事度不解逸去反肆誣構詔大官雜問禁中辯折明直劉寘于法築堤堰三百里河以不害兩道凜然折强暴如拉朽蜀兵未戢按部直要衝布置施為若老于兵者綂兵省臣薦其有將帥材可治邊事云内外持憲知無不言制吏輩噤不得出一語平居論事慷慨歴落一坐盡傾遇事則奮發勇往無前長于觀人某邪某詐黙以相告後輒多驗作歌行豪宕如其人古詩清粹皆可傳也延祐初朝廷始以科舉取士天下之大才五十五人出官四方或懦于施或汚于賄歴歴在人得免詬議如文苑者可數而天復中道畫之於虖惜哉予昔銘監縣公謂其多善未報當在文苑今文苑夀才四十有七賫志以沒此又何邪豈天又尼其身而大其後邪天道是邪非邪予益惑矣嘗獨坐閱同年錄十六年間為鬼錄者十五人矣尚忍以區區聲利置胸中乎或者視為四海九州之人恝乎無情予不忍也慕卨將狀其行實求予為銘而其狀未至為之辭以發其槩且以寫予哀云天之生才兮亦孔之艱前不知其幾世兮後復幾年何林林之百萬兮獨靳于賢器方適用兮陶復不堅雲未雨而掃蕩兮華未實而摧殘豈矰繳之在天兮惡有翼之高騫冥冥之中兮孰司其權昔君之北兮歌呼水壖今君之來兮丹旐翩翩藥善匪良兮道路迍邅妻子睽隔兮良友棄捐我哀曷忘兮我言曷殫西山蒼蒼兮惟所便安玉樹森立兮澤流有原冀伸于後兮以報其前破不可完兮逝不可旋惟生無愧兮雖沒猶存脩短有數兮吾其舎旃馬革牖下兮非蟻則鳶九原有知兮其然不然   諡議   何忠肅公諡議【榮祖】      虞 集   嘗聞善相天下者葢必本忠厚之心廓容受之量明事理之識周經營之材極乆逺之慮躬負荷之責而後可庶幾也是故待事有先幾應變有餘智持乆有定功處物有成謀其功業始可得而論矣若命與時遇位以倖致者充數之羞欺世之禍彼且無逃于天地之間生民何賴焉觀于至元大徳之間以大臣賛國論不為近利細故所動搖本之以祖宗之舊典定之以禮律之微意以成天下之務者平章政事何公何可少耶公為御史中丞時權臣用事數為所危公守職不變終以是去位天下之望固已在公矣成宗皇帝在位諤勒哲公之威重沈毅達爾罕公之仁明正大實相左右朝多君子正人而公獨以耆老精練彌縫條理于其間豈漫焉嘗試而為之者哉卒能成太平之盛非偶然也然于是時好功興利之徒間出其間偵國家財用之急積慮宻講將有所作為議數上公必正坐堂上奮仁者之勇明目張膽論民命國體之所以然發言折其謀使不得行耕田鑿井之民晏然無所顧慮以遂其生理于當時者公存心之最著者也敡歴臺省數十年皆要官重任然衣服飲食之奉儉約不異于儒素身死之日賜金給用之外略無餘貲此其立志非常人所及宜其所成就如此謹按諡法亷方公正曰忠執心決斷曰肅請易公名不亦宜乎   陳文靖公諡議【儼】       虞 集   昔者有道之君子内充然而有餘無所待乎外也未嘗求用于世亦未嘗不求用于世也有天下國家者知其有道尊敬而信用之則為之出於是用之以文學政事隨施而見不為喜幸不用則不為變移其志大矣然或者假事以自售已見用而無足以行也則以偃蹇日取盛名終身不一試謂古今為可誣也耶故翰林學士陳公方盛年時閉户讀書未始有求用之心及為朝廷所用諄諄然視其職事之所在而謹奉之略無厭常喜竒高自標致之意始終清要葢迫而後動動而後應定而後就恒無心于其間此其視無能而求用避事而取名以傲忽欺罔一時者為何如也故其高文大冊以華國者皆舒遲温厚之言横經論道以淑人者皆文質兼備之教論禮則欲脩一代之經司刑則知先無訟之本至于處已接物温恭退譲君子視之則樂其雍容小人仰之則失其鄙暴謂之大儒先生斯無忝矣諡法道徳博聞曰文仕不躁進曰靖諡曰文靖其合公之行也哉   姚文公諡議【燧】        栁 貫   天地真元之氣一㑹則聖神代作揚熙秉耀乘華恊瑞以開太平而必有不世出之臣挺身其間攬結粹精敷為制述于以増焕盛徳大業而聳之三五載籍之上葢數百年而得一二人焉其有關于氣運者如是豈徒乎文哉乃若先正魏國許文正公之在吾元實當世祖皇帝恢拓基圖之始倡明道宗振起來學一時及門之士獨稱集賢大學士姚公燧為能式纂厥緒以大其承然觀公之言而考夫文正之學則其機籥之相須殆不啻山鳴而谷應雲起而龍翔也故大徳至大皇慶之間三宗繼照天下乂寧而公之文章蔚為宗匠典冊之雅奥詔令之深淳固已抉去浮靡一返古轍而銘志箴頌之䧺偉光潔凡鏤金刻石昭徳麗公者又將等先秦兩漢而上之以闖夫作者之域排沮詆訾不一二而家傳人誦已十百雖欲揜之孰得揜之哉他日良史執筆以傳儒林則公在文正之門豈直儕之游夏而已也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然則以之節恵公奚歉焉謹按諡法愽文多見曰文敬直慈恵曰文請諡之曰文   蕭貞敏公諡議【㪺】       劉 致   聖王之治天下也必有所不召之臣葢志意脩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蟬蛻塵埃之中翺遊萬物之表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者以之傳曰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故必蒲車旌帛側席以俟其至冀以勵俗興化猶或長往而不返亦有旣至而不屈則束帛戔戔賁于丘園者治天下者以之也于吾元得二人焉曰容城劉因京兆蕭㪺君始由平章咸寧王野仙薦世祖徵不至授陜西儒學提舉繼而成宗武宗仁宗累徵授國子司業集賢直學士未赴改集賢侍講又以太子右諭徳徵始至京師授集賢學士國子祭酒諭徳如故尋得告還山年七十七以夀終士君子之趣向不同期各得所志而已彼不求人知而人知之不希世用而世用之至于上徹帝聰鶴書天出薜蘿動色巖户騰輝猶堅卧不起不得已焉始一至卒不撓其節不隳所守而去亦可謂得所志也已方之于古則嚴光周黨之流亞歟雖其道不周于用而亷頑立懦勵俗興化之功亦已多矣且其累徵而不起蹔出而卽歸不旣貞乎以勤自居其好古好學之心不旣敏乎按諡法清白守節曰貞好古不怠曰敏請諡曰貞敏   元文類巻四十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四十九     元 蘇天爵 編行狀   中書左丞李忠宣公行狀     姚 燧   公諱德輝字仲實世居通之潞縣曽祖某祖全再世不仕考朴尚書吏部主事妣宗夫人三子長德英德芬季公吏部君生三十九年且卒指公謂宗夫人曰吾為吏治獄不任悍鷙刻削人蒙吾力脱罪罟齒平民者衆天或報施善人是兒其大吾門者勿憂貧且賤公方五歲哭之如成人家纔儲五升菽夫人舂蓬稗為糧芼藜莧為葅活之荒歲既就外傅嗜讀書束於貧無以自資輟業年十六監酒豐州禄食充足㫖甘有餘則市筆札錄書夜誦不休夫人以過耽苦慮傷其孱薄也為滅燭止之已乃厭糟麴歎曰志士顧安此也耶仕不足以匡君福民隱不足以驩親善身兩大之間人壽㡬何烏可無或有聞死同腐草木也絶少年輩不游處其所親與率一時名公碩儒嵗丁未用故太傅劉文貞公秉忠薦徴至濳藩俾侍今皇太子講讀薦故翰林侍讀學士竇黙故宣撫司參議智迂賢皆就徴癸丑先朝封周親割京兆潛藩擇廷臣可理賦者使調軍食實出公從宜使辟故眞州總管高逸民自佐時汪忠烈公始宿兵利州扼四川衿喉規進取數萬之師仰哺於公乃募民入粟綿竹散幣集之或給鹽劵使歸京兆受直陸輓興元水漕嘉陵一年而錢粟充棟於軍中宋臣余玠議棄平土即雲頂運山大獲得漢白帝釣魚青㞐苦竹築壘移成都蓬閬洋䕫合順慶隆慶八府州治其上號為八柱不戰而自守矣蹙蜀之本實張於斯丁巳深峻用事臣大集關西河南諸臣入計局以中嘗為潛藩用者文致多方於公獨無絲髪得己未從南征至鄢留後行營庚申以為南京經畧使再月又以為北京宣慰使其年皇帝即位中統改元五月又以為燕京宣撫使燕多劇賊造私幣雜眞行民間隂結死友相誓復仇怨殺人公悉捕誅之雖中書開府在燕令行禁止多不上白由是忤時相意以誣去位從北征還守北山諸關三年惡己相反誅以為山西宣慰使罪權勢之籍民為奴免而良者將千人至元改元罷宣慰司授公嘉議大夫太原路總管兼府尹至是潛藩故臣相無有出為二千石吏者上以太原難治故留居此㑹我先左丞公當分省遷調山西河東世職守令即遣諭㫖公拜稽首曰陛下以臣堪一縣俾為令臣烏乎可擇况以千里寄治非材大懼任使不稱以傷陛下之明敢薄之耶自爾愈益勤勵崇學校以明人倫表孝節以善風俗逐姦贓以剔民賊裁婚葬俾師簡儉敦耕桑以富生理之出立社倉以虞水旱之歉一權度以絶欺詐之攘嚴鼔柝以警竒衺之覬凡可與民漸摩仁義者無弛不張嘉禾瑞麥六出其境滿秩左部差功最天下右部考過惟草竊盜不獲一人五年徵入為右三部尚書人有由訟財而失其兄子者公曰何疑焉叔殺之也深竟其獄公所信厚及權貴言可撼公cq=114者莫不請求保為衣冠之族無有是也皆漫不為應懸己俸為賞購之其家人果上變告情狀呈露言者慙服叔竟以是病死俄轉戸部尚書事無大小必決之一日書判煩勞指為之蠒七年㑹上以蝗旱為憂俾錄山西河東囚行至懐仁民有魏氏發得木偶持告其妻挾左道厭勝謀殺己經數獄服詞皆具自以為不寃公燭其誣召鞫其妾榜掠一加服不移晷葢妬其女君謂獨陷以是罪可以殺之也即直其妻而杖其夫之溺愛受欺當妾罪死觀者神之或咨賞泣下八年授中奉大夫參知北京行尚書省事九年罷尚書省以故官參知北京行中書省事京南徒水歲泛溢至城下為患公築堤捍之皇子安西王有土關中之明年當十一年奏求公輔己以故官改安西王相至則視瀕涇營牧故地可得數千頃起廬舍疏溝澮其中假牛種田具賦予貧民二千家屯田最一歲入得粟麥石十萬芻槀束百萬公是來也貧不能從妻子留之京師事或上聞賜錢二千緡遣之明年詔以王相撫蜀其年重慶猶城守東西川各開樞府合兵數萬人圍之公至成都兩府爭遣使咨受兵食方畧公危語動之曰宋今既亡重慶以巨擘之地不降何歸政以公輩利其剽殺不得有子女懼而來耳不然他日兵未嘗戰及招討畢某偕中使奉璽書來赦最宜正言明告嚴備止攻以須其至反購得軍吏杖之為偽得罪懐之入降水陸之師雷鼓繼進實堅其不下也中使不喻詐計竟以不奉明詔反命如是者皆公輩玩冦疆場心迹之著白者况復軍政不一相訾紛紛朝夕敗矣豈能必成功為哉兩府多致金帛子女為謝曰戎捷與人法令所不禁也公讓不受出未至秦瀘州畔而重慶圍果潰再退守瀘州十三年秋也明年詔以巴哈與公代為西川副樞公兼王相大軍既發公留成都供億食纔支半月賦粟繼之官船不足括商民船千艘日夜督運其年復瀘州十五年重慶之圍再合踰月即下紹興南平䕫施思播諸山壁水柵隨之皆下而東樞府猶故將也懲前與西川相觀望致敗惡相屬願獨軍圍合州初公撫蜀徑東川歸以為重慶帥閫受圍必徴諸屬州兵盡鋭拒守合州宜虚誠使諜人持書曉之兵隨其後亦制合一竒也即出合俘繋順慶獄者縱之使歸語州將張珏以天子威德遠著宋室淪亡三宮皆北又頌聖量含宏錄功忘過能早自歸必取將相與夏呂比又為書反覆禮義禍福譬解其言以為均為臣也不親於其子孫合之為州不大於宋之天下子孫舉天下而歸我其臣顧偃然負阻窮山而曰我忠於所事不亦甚惑乎昔也此州人不自為謀求去就者以國有主寜死不欲身被不義之名故爾得制其死命主今亡猶欲以是行之則戯下以盜賊遇君竊若首以徼福一旦不難也其説累數千百言又約書言為檄刋木於山浮板於江珏未及報而公還王邸至是合遣李興張郃十二人者詗事成都皆獲之當斬復為書縱歸使喻其將王立其言如喻珏者而益剴切興至立亦計夙與東府有深怨懼誅復遣興等導帥楊獬懐蠟書間至成都降公從兵纔數百人赴之東府害其來爭有言前嵗公為書招珏誠亦極矣竟不見寤無功而還今立珏牙校也習狙詐不信人特以計致公來使與吾爭垂成之功延命晷刻耳未必定降即降公冒吾功而來受何物視我必不汝進公曰前嵗合以重慶存故力可以同惡今也孤絶窮而來歸亦其勢然吾非攘若功者誠懼汝憤其後服誣以嘗抗蹕先朝利其剽奪快心於屠城也吾為國活此民豈計汝嫌怒為哉即單舸濟江薄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而罷置其吏立徳之輿金玉飾少艾為謝公曰若以吾為是來耶吾無事乎此其持往餽之東府合人自立而下家繪事之川蜀平復以王相還邸是年王薨公感其受知深而悼夫棄國之蚤也哭之㡬不能生十七年詔公與南省參政程某即其地聽思播湖南所訟鎮逺王平田㑹西南夷羅氏鬼國叛别詔雲南湖南四川合兵三萬人誅之前茅及境矣公曰蠻夷無親為俗吝貪始由邊將撫之失策積怨以叛好事之臣請加兵誅旁諸小夷洶懼相擅繼叛者必衆恐非直三萬人能歲月平也吾賴天子仁聖馳一介之使招之可坐俟其徠豈必煩兵不及以聞遣安珪止三道兵張孝思諭鬼國降其酋阿察熟公名問曰是活合州李公耶其言人曰明信可恃即日受命身至播州降語且泣曰吾屬百萬人非公惠活寧鬭死不降事畢驛聞上為之開可改鬼國為順元路以其弟阿利為宣撫使其年王相府罷十一月二十一日始至黄平是夜也星如斗霣館垣外公弗善也歎曰他日嘗夢主烏江今播水適名烏江與是星皆吾死徴也夫吾嘗誦馬伏波老當益壯之言而竒曹武惠為將不殺得今活羅鬼馬革裹尸歸何憾二十七日卒後七日資政大夫中書左丞安西行中書省之命下蠻夷望轊車為位祭且哭者動百千人塗所經男女空家咨嗟聚觀合之安撫使立衰絰率吏民迎哭傾振山谷為發百人䕶喪達興元上聞而悼之贈光祿大夫中書右丞諡忠宣公賜錢二千緡具葬先妃嗣王遣前僉書王相府事博囉賻錢五百緡具奠眀年僉播州安撫司事何彦抗章請即州治之東為廟制曰可薨年六十二夫人胡氏前公卒今夫人某氏子一人嘉議大夫安西路總管兼府尹諸軍鄂囉頍也女二人長適嘉議大夫禮部尚書劉秉恕幼在室嘗槩公平居以先夫人剛嚴其弟宗亨有小過對衆奮杖撻之不少惜公若何而驩奉使未嘗有厲色遽言其亦能子哉二兄既位不大耀於時每分吾有不至以寡乏見告其盡禮姊氏不以語人人知為姑若從母不以為兄弟也與人交誠易炳白不張城市機穽不面為許退與他人語必諄諄暴其人所長而韜其不及至繩檢姦慝奮發忿急不能容其過然亦未嘗留怨惡於胷中雖舊欲擠己入不測淵者事已輒忘之畧無校言復意自奉甚薄有積則施之不為子孫他日計西川副樞上嘗賜以玉帶錦衣錢二千五百緡止留其服物餘悉分之親戚賔客一日而盡人問之則曰曩吾家多責劵縣官憐而賜償之無負矣吾貴而薄功又可富而厚享耶不思而兩有之神不福人于是告人曰我貧吾利器也故自入官非素所往來有相答報者未嘗恃形勢取一錢直餽再為尚書權臣力能生殺人恥公共事累年足跡獨不及吾門以祿薄用奢為言願奉母錢百金交驩令取子自益卻之亦不為謝王相七年及事先王五年言必切切臣職子道請聞斯行以絶事嫌簡約侍衛以裁浮費無急土木殫匱民力者中外所饜誦凡人賢而有聞滿調將東歸必薦汲之王陞秩留之故關輔得士為多皆視為己職當然未嘗語人由我而然以期見德遇事謹敏好謀善問多不自用及其末路生人之心愈切取信蠻夷聞其諭招椎結荷旃竭蹷慕義三道之兵為之抑首思徼利於萬里羞成功於一介霣星烏江馬革包柩斬木通道舁歸要荒抑嘗觀今中統以來將相臣死率於其家天下之情稱其平生所為功高者惜德大者思不過如是而極然未有若公逢掖死事為世所壯者也嗚呼賢哉又嘗觀古君臣莫難於合尤莫難於信葢合或可伺所欲以中而信則必不可襲取於一時自公始侍濳藩聖皇非遽貴之地亦嘗身接之面訓之指受之親以細微觀其敬忽置之糾紛試其理解讋以雷霆察其變常納之汙濁驗其潔白既久而後知遇也其後三十三年之中或使或牧或從或留或相或傅諸侯王或將凡賞勲勞優耆舊可以勸人臣者公皆與為之至商論羣臣能否於公不曰清則曰剛或曰不欺不見有貶於聖訓用未盡年未耄人猶未足其望受任於已試知遇於既乆可與疇咨海内者將不知誰在也嗚呼悲哉後三年頍彚進遺事求狀公行燧亦荷公知且久遊其門又與頍嘗同受學義不得以不文為讓姑為論次如此奉議大夫陜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副使姚燧謹狀   翰林學士承㫖董公行狀    虞 集   公諱文用字彦材真定路槀城縣人元帥公第三子也公生十年元帥公死王事于歸德母李夫人治家嚴伯兄忠獻公文炳教諸弟有法公内承家訓而外受學侍其先生軸故學問早成弱冠以詞賦試中真定時以真定槀城奉莊聖太后湯沐歲庚戌太后使擇邑中子弟來上公始從忠獻公謁太后和琳城世祖皇帝在濳藩命公主文書講説帳中常見許重癸丑世祖以憲宗皇帝命自河西征雲南大理忠獻公在行公與弟壽國正獻公文忠先在軍中督粮具贊軍務丁巳世祖令授皇子經是為北平王雲南王也又使為使召遺老於四方而太師竇公黙左丞姚公樞鶴鳴李公俊民敬齋李公治玉魏公璠偕至於是王府得人為盛己未世祖以憲宗命取宋公發㳂邊蒙古漢人諸軍理軍需將攻鄂州宋以賈似道吕文德將兵抗我水陸軍容甚備九月世祖臨江閱戰忠獻公請曰宋恃江為險兵力厚法當先之奪其氣臣請先公與正獻公固請偕行世祖親料甲胄擇大艦授之乃率敢死士數十百人鼓棹疾呼奮進直薄南岸諸軍亦爭進宋軍來赴戰三合三敗之公乗小舟歸報世祖世祖方駐香爐峰因策馬下山問戰勝狀則扶鞍起立豎鞭仰指曰天也即賜巵酒使主帳下宿衛且令傳令他帥曰今夕毋飲酒毋解甲眀日將圍城既渡江㑹憲宗崩閏十一月師還庚申世祖即皇帝位建元中統公持詔宣諭邊郡且擇諸軍充侍衛七月還朝中書左丞張仲謙宣撫大名等路奏公為左右司郎中二年八月佩金符以兵部郎中參議都元帥府事三年山東守臣李璮叛據濟南從元帥闊闊帶統兵伐之五月而克其城璮伏誅山東平元帥卒公還都元帥阿珠奉詔取宋召公為屬公辭曰新制諸侯總兵者其子弟勿復任兵事今伯兄以經畧使總重兵鎮山東我不當行帥曰濳邸舊臣不得引此為説公病不行五年改元至元之歲也上曰董文用其年始壯不使為國効力今安在召授金符為西夏中興等路行省郎中中興自琿塔哈之亂甫定民間相恐動竄匿山谷而省臣方入奏同僚不知所為公曰吾死不可以去此宜鎮以靜乃為書置通道諭之然後粗安始開唐來漢延秦家等渠墾中興西涼甘肅沙等州之土為水田若干於是民之歸者戸四五萬悉授田種頒農具更造舟置黄河中受諸部落及潰叛之來降者時近屬貴人曰哲伯特穆爾者鎮西方其下縱横需索旁午不可㑹計省臣不能支公坐幕府輒面折以國法其徒積忿譛公貴人怒召使左右雜訊之意叵測公曰我天子命吏請得與天子所遣傅貴人者辨天子所遣傅貴人者中朝舊臣嘗事莊聖太后來詰問公不承貴人㫖意狀公曰我漢人生死不足計我所恨者仁慈寛裕如貴人以重戚鎮逺方而其下毒虐百姓凌暴官府傷貴人威名於事體不便因僂指其不法者數十事詰問者驚起去白貴人即召公謝之曰非郎中吾殆不知郎中持此心事朝廷宜勿怠自是譛不行而省府事粗立二年入奏經畧使宜還以上㫖行之中興遂定三年行省罷還京師命公為中書省左右司郎中辭之五年立御史臺授公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以仲兄右衛親軍千戸文蔚卒不及赴八年立司農司授公奉訓大夫山東東西道巡行勸農使十一年三月加朝列大夫勸農使如故山東中更叛亂多曠土公巡行勸勵無間幽僻入登州境見其墾闢有方公為詩表異其守移剌今刻石在州治於是列郡咸勸地利畢興五年之間政績為天下勸農使之最十二年丞相安圖公奏公為中順大夫工部侍郎代赫舍哩赫舍哩者阿哈瑪特私人也其徒間安圖公罷政即使鷹監奏曰自赫舍哩去工部侍郎不給鷹食鷹且痩死矣上怒趣召治之因急逮公入見上望見曰董某顧為爾治鷹食者耶置不問别令取給有司阿哈瑪特知不可譛十三年出公為少中大夫衛輝路總管兼本路諸軍鄂囉總管佩金虎符郡當要衝民為兵者十九餘皆單弱貧病不任力役㑹初得江南圖籍金玉財帛之運日夜不絶於道警衛輸輓日役數千夫公䀌然憂之曰吾民弊矣而又重妨穡事殆不可乃從轉運主者言郡邑胥校足備用不必重煩吾民也主者曰公言誠然即行公言事萬有一不虞罪將誰歸公即為手書具官職姓名保任之民得以時耕而運事亦無不具者諸郡運江淮粟於京師衛當運十五萬公曰民籍可役者無㡬且江淮舟行風水不時至而先弊吾民以期㑹是未運而民已憊矣乃為集旁郡通議立法驛置民力以紓十四年以職事詣汴漕司方議通沁水北東合流御河以便漕者公曰衛為郡地最下大雨時行沁輒溢出百十里間雨更甚水不得達於河即浸涇及衛今又道之使來豈惟無衛將無大名長蘆矣㑹朝廷遣使相地形上言衛州城中浮屠最髙者才與沁水平勢不可開也事得寢不行為郡多善政民有去思具見郡教授陶思淵所撰碑文十六年受代歸田里作遐觀之亭於故丘茅茨數椽僅避風日讀書賦詩怡然燕居自號野莊老人裕宗在東宫數為臺臣言董某勲舊忠良何以不見用也十八年臺臣奏起公為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使不赴十九年朝廷選用舊臣乃召公為大中大夫兵部尚書自是朝廷有大議未嘗不與聞廿年江淮省臣有欲專肆而忌亷察官者建議行臺行省狀上集議公議曰不可御史臺譬之卧虎雖未噬人人猶畏其為虎也今司憲僅在紀綱猶不振一旦摧抑之則風采薾然無可復望者矣又曰前阿哈瑪特用事時商賈賤役皆行賄入官及事敗欲盡去其人廷議以為不可使阿哈瑪特售私恩而朝廷驟斂怨也及使按察司劾去其不可者然後吏有所憚民有所赴愬則是按察司者國家當飭勵之不可摧抑也後悉從公議轉通議大夫禮部尚書遷翰林集賢學士知秘書監時中書右丞盧世榮本以貨利得幸權要為貴官隂結貪刻之黨將錙銖掊克為功乃建議曰我立法治財視常嵗當倍增而民不擾也詔下㑹議人無敢言者公陽問曰此錢取諸右丞家耶將取諸民取諸右丞家則不敢知若取諸民則有説矣牧羊者嵗常兩剪其毛今牧人日剪其毛而獻之則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無以避寒熱即死且盡毛又可得哉民財亦有限取之以時猶懼其傷殘也今盡刻剝無遺毳猶有百姓乎世榮不能對丞相安圖公謂坐中曰諸君董尚書眞不虚食俸祿者議者出皆謝公曰公以一言折聚斂之臣而厚邦本仁人之言其利溥哉豈不信然世榮竟以是得罪後嘗謂人曰我不知何事忤董尚書每折我不遺餘力廿二年拜中奉大夫江淮等䖏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公力辭上前曰江淮事劇臣不敢當上曰卿家世非他人比朕所以任卿者不在錢穀細務也卿當察其大者事有不便第言之公不敢辭遂行行省長官者素貴倨多傲同列莫敢仰視跪起禀白如小吏事上官公則坐堂上侃侃與論是非可否無所遷就雖數忤之不顧也有以上命建浮屠於亡宋故宮者有司奉行急迫天大雨雪入山伐木死者數百人而猶欲併大建佛寺公坐中謂其人曰非時役民民不堪矣少徐之如何長官者曰參政奈何格上命公曰非格上命也今日重困民力失民心豈上意耶各拂袖去然竟得少紓其程公在行省政事大槩如此廿三年將用兵海東徵斂益急有司為姦日益甚公曰吾力不足以口語勝矣乃請入奏事大畧言疲國家可寳之民力取僻陋無用之小邦其條目甚悉言上事亦罷廿五年拜御史中丞公曰中丞不當理細務吾當先舉按察使乃舉胡公祗遹王公惲雷公膺荆幼紀許楫孔從道十餘人為按察使又舉徐公琰魏公初為行臺中丞當時以為極選方是時僧格當國用事寵奉方熾自近戚貴臣見僧格皆屏息遜避無可誰何公以舊臣任御史號不易為僧格令人風公贊己功於上前公不答又自謂公曰百司皆具食丞相府獨御史臺未具食丞相府公又不答屬朔方軍興粮糗粗備而誅責逾急公謂之曰民急矣外難未解而内戕其根本丞相宜思之於是逺近盜賊蜂起公持外郡所上盜賊之目謂之曰百姓豈不欲生養安樂哉急法苛斂使至此耳又謂之曰御史臺所以捄政事之不及丞相當助之不當抑之也御史臺不得行則民無所赴愬而政日亂將不止臺事不行也浸忤其意益深乃摭拾臺事百端公日與辯論不為屈於是具奏僧格姦狀詔報公語密外人不知也僧格日誣譛公於上曰在朝惟董中丞戇傲不聽令沮撓尚書省請痛治其罪上曰彼御史職也何罪且董某端謹朕所素知汝善視之當是時雖貴近以誣譛遭斥辱者不一公徒以區區之誠賴天鑒主知而免於是遷公通奉大夫大司農時又欲奪民田為屯田公固執不可則又遷公為翰林學士承㫖廿七年隆福太后在東宫以公耆舊欲使公授皇孫以經具奏上以上命命之曰老人畏寒須暄和乃一至帳中授經内侍視饌公每講説經㫖必傅以國朝故實丁寧譬喻反覆開悟故皇孫亦特加崇禮焉三十一年上命公以其諸子入見公曰臣蒙國厚恩死無以報臣之子何能為謹不敢以見命至再三終不以見是嵗世祖皇帝升遐公望宫墻哀慟㡬墜馬下同列爭持扶之及致奠喪次羣臣皆推公曰先帝漢人舊臣惟公在矣公宜前受酒行禮皆相對哭失聲今上將即皇帝位於上都太后命公從治裝賜鈔百定以行既即位巡狩三不刺公奏曰先帝新棄天下陛下逺狩不以時還無以慰安元元宜趣還京師且臣聞人君猶北辰然居其所而衆星拱之不在勤逺畧也上悟即日可其奏是行也上每召入帳中問先朝故事公亦盛言先帝虛心納賢開國經世之務談說或至夜半太后亦素知公故多所顧問公自先帝時每侍宴與蒙古大臣同列裕宗嘗就榻上賜酒使毋下拜跪飲皆異數也上在東宫時正旦受賀於衆中見公召使前曰吾鄉見至尊甚憐汝輒親取酒飲之至是眷賚至渥賜鈔三百定至於錦衣玉帶紫笠寳環之賜皆追成先帝之意也是年詔修先帝實錄陞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公於祖宗世系功德戚近將相家世勲績皆記憶貫穿史館有所考訂質問公應之無所遺失大徳元年夏四月上章言臣老矣請致其事上聞之特加資徳大夫許致仕賜鈔二百定以歸命一子官鄉郡便侍養六月戊寅以疾薨於里第之正寢享年七十有四公性孝友四時祭祖禰輒思慕感愴如將見之事伯兄如事父教子弟嚴而有禮為學以誠實為主本故其文章議論皆質直忠厚不為華靡其從政寛裕慈愛簡於細務至於謀大事決大議則剛毅正直磊落可觀歴事三朝每以忠言正論為己任故言事上前必引古證今從容盡達其蘊而後已平居聞朝政有一未善輒終夜不寐倚壁歎恨不置曰祖宗艱難成立之天下豈可使賊臣壊之故每與朝議即奮言不顧危禍以片言折權姦定國是者不可勝紀朝廷賴之在御史臺行中書省時所遭皆大姦劇惡每恨公不順己計萬方欲殺之公一不以為意曰人臣在位豈愛身茍容而上負國家下負生民乎公仕宦五十餘年凡十八命祿俸之餘盡以買書而家無饘粥之資卒賣其京城之宅以償積貸世祖嘗念其貧每欲有所賜使近臣記其事然公終不一自言也逮薨之日惟有祭器書冊而已其好賢樂善尤出天性雖待下士必盡禮至老且貴終不倦人有善必推舉之而名公大人聞公所薦亦必曰出董公門必佳士也故天下之士爭歸之與人謀至忠款故國人有為使逺方若出而領兵治民者必來受教而後行公為開導訓誨足以歆動其意至有欣然聽之終日忘去者而蒙古大臣見之必曰此故老也皆改容待之嗚呼葢可謂忠厚誠實君子者矣公先娶王氏元帥某之女先卒再娶周氏江淮都轉運使惠之次女後公四月卒子男八人士貞士亨為仲兄文蔚後渡江有功官至昭勇大將軍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佩金虎符常侍裕宗東宮先公卒士偕士英士昌士恒承務郎真定路總管府判官士亷士方女四人長適趙珌次適周俶次適齊東縣尹王良傑次在室孫男十六人守約某某孫女十人長適吳某次適張繼祖次適侍其正次適王惟賢餘在室曾孫男七人皆幼公墓兆在縣西北高里先塋之東公國之老臣敡歴中外久矣上而朝廷下及四方賢大夫士宜必有深知公者尚能道其德業之詳也謹錄其歴官行事梗槩如上伏惟立言之君子圖其不朽者焉謹狀大德十年三月某日大都路儒學教授虞集狀   元文類卷四十九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     元 蘇天爵 編行狀   知太史院事郭公行狀     齊履謙   公諱守敬字若思順德邢臺人生有異操不為嬉戯事祖榮號鴛水翁通五經精於筭數水利時太保劉文貞公左丞張忠宣公樞密張公易贊善王公恂同學於州西紫金山而文貞公復與鴛水翁為同志友以故俾公就學於文貞所先是順德城北有石橋以通達活泉水兵後橋為泥潦淤没失其所在公甫冠為之審視地形按指其處而得之河東元公裕之文其事於石其曰里人郭生者即公是也中綂三年張忠宣公薦公習知水利且巧思絶人蒙賜見上都便殿公面陳水利六事其一中都舊漕河東至通州權以玉泉水引入行舟嵗可省僦車錢六萬緡通州以南於藺榆河口徑直開引由蒙村跳梁務至楊村還河以避浮雞盤淺風浪逺轉之患其二順德達活泉開入城中分為三渠引出城東灌溉其地其三順德澧河東至古任城失其故道没民田一千三百餘頃此水開脩成河其田即可耕種其河自小王村經滹沱合入御河通行舟栰其四磁州東北滏漳二水合流處開引由滏陽邯鄲洺州永年下經雞澤合入澧河其間可溉田三千餘頃其五懷孟沁河雖已澆溉尚有漏堰餘水東與丹河餘水相合開引東流至武陟縣北合入御河其間灌田二千餘頃其六黄河自孟州西開引少分一渠經由新舊孟州中間順河古岸下至温縣南復入大河其間亦可灌田二千餘頃每奏一事上輒曰當務者此人真不為素餐矣即授提舉諸路河渠四年加授銀符副河渠使至元改元從忠宣公行省西夏興復瀕河諸渠先是西夏瀕河五州皆有古渠其在中興州者一名唐來長袤四百里一名漢延長袤二百五十里其餘四州又有正渠十長袤各二百里支渠大小共六十八計溉田九萬餘頃兵亂以來廢壊淤淺公為之因舊謀新更立牐堰役不踰時而渠皆通利夏人共為立生祠於渠上二年授都水少監公言嚮自中興還特命衆順河而下四晝夜至東勝可通漕運及見查泊烏梁海古渠甚多可為脩理又言金時自燕京之西麻谷村分引盧溝一支東流穿西山而出是謂金口其水自金口以東燕京以北溉田若干頃其利不可勝計兵興以來典守者懼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今若按視故迹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廣京畿之漕上納其議公又言當於金口西預開減水口西南還大河令其深廣以防漲水突入之患衆服其能八年遷都水監十二年丞相伯顔公南征議立水驛命公行視所便自陵州至大名又自濟州至沛縣又南至呂梁又自東平至綱城又自東平清河逾黄河故道至與御河相接又自衛州御河至東平又自東平西南水泊至御河乃得濟州大名東平泗汶與御河相通形勢為圖奏之十三年都水監併入工部遂除工部郎中是歳立局改治新厯先時太保劉公以大明厯自遼金承用二百餘年浸以後天議欲脩正而薨至是江左既平上思用其言遂以公與贊善王公率南北日官分掌測驗推歩於下而忠宣樞宻二張公為之主領裁奏於上復共薦前中書左丞許公能推明厯理俾參預之公首言歴之本在於測驗而測驗之器莫先儀表今司天渾儀宋皇祐中汴京所造不與此處天度相符比量南北二極約差四度表石年深亦復欹側公乃盡考其失而移置之既又别圖爽塏以木為重棚創作簡儀髙表用相比覆又以為天樞附極而動昔人嘗展管望之未得其的作極儀極辰既位天體斯正作渾天象象雖形似莫適所用作玲瓏儀以表之矩方測天之正圓莫若以圓求圓作仰儀石有經緯結而不動公則易之作立運儀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公則一之作證理儀表髙景虛罔象非眞作景符月雖有明察景則難作闚凡厯法之驗在於交㑹作日月食儀天有赤道輪以當之兩極低昂標以指之作星晷定時儀以上凡十三等又作正方案丸表懸正儀座正儀凡四等為四方行測者所用又作仰規覆矩圖異方渾葢圖日出入永短圖凡五等與上諸儀互相參考十六年改局為太史院以贊善公為太史令公為同知太史院事給印章立官府是年奏進儀表式様公乃對御前指陳理致一一周悉自朝至於日晏上不為倦公因奏唐一行開元間令南宮説天下測景書中見者凡十三處今疆宇比唐尤大若不逺方測驗日月交食分數時刻不同晝夜長短不同日月星辰去天高下不同即目測驗人少可先南北立表取直測景上可其奏遂設監候官一十四員分道相繼而出先測得南海北極出地一十五度夏至景在表南長一尺一寸六分晝五十四刻夜四十六刻衡岳北極出地二十五度夏至日在表端無景晝五十六刻夜四十四刻岳臺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夏至景長一尺四寸八分晝六十刻夜四十刻和林北極出地四十五度夏至景長三尺二寸四分晝六十四刻夜三十六刻鐵勒北極出地五十五度夏至景長五尺一分晝七十刻夜三十刻北海北極出地六十五度夏至景長六尺七寸八分晝八十二刻夜一十八刻繼又測得上都北極出地四十三度少北京北極出地四十二度强益都北極出地三十七度少登州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高麗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西京北極出地四十度少太原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安西府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半强興元北極出地三十三度半强成都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强西涼州北極出地四十度强東平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太大名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南京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强陽城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弱揚州北極出地三十三度鄂州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吉州北極出地二十六度半雷州北極出地二十度太瓊州北極出地十九度太十七年新厯告成拜太史令公與太史諸公同上奏曰臣等竊聞帝王之事莫重於厯自黄帝迎日推䇿帝堯以閏月定四時成嵗舜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爰及三代厯無定法周秦之間閏餘乖次西漢造三統厯百三十年而後是非始定東漢造四分厯七十餘年而儀式方備又百二十一年劉洪造乾象厯始悟月行有遲速又百八十年姜岌造三紀甲子歴始悟以月食衝檢日宿度所在又五十七年何承天造元嘉厯始悟以朔朢及皆定大小餘又六十五年祖沖之造大明厯始悟太陽有嵗差之數極星去不動處一度餘又五十二年張子信始悟日月交道有表裏五星有遲疾留逆又三十三年劉焯造皇極厯始悟日行有盈縮又三十五年傅仁均造戊寅元厯頗采舊儀始用定朔又四十六年李淳風造麟徳厯以古厯章蔀元首分度不齊始為總法用進朔以避晦晨月見又六十三年僧一行造大衍厯始以朔有四大三小定九服交食之異又九十四年徐昂造宣明厯始悟日食有氣刻時三差又二百三十六年姚舜輔造紀元厯始悟食甚泛餘差數以上計千一百八十二年厯經七十改其創法者十有三家自是又百七十四年欽惟聖朝統一六合肇造區夏專命臣等改治新厯臣等用創造簡儀高表憑其測到實數所考正者凡七事一曰冬至自丙子年立冬後依每日測到晷景逐日取對冬至前後日差同者為準得丁丑年冬至在戊戌日夜半後八刻半又定丁丑夏至得在庚子日夜半後七十刻又定戊寅冬至在癸卯日夜半後三十三刻己卯冬至在戊申日夜半後五十七刻半庚辰冬至在癸丑日夜半後八十一刻半各減大明厯十八刻逺近相符前後應凖二曰歲餘自劉宋大明厯以來凡測景驗氣得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用以相距各得其時合用歲餘今考驗四年相符不差仍自宋大明壬寅年距至今日八百一十年每歲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其二十五分為今厯歲餘合用之數三曰日躔用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月食既推求日躔得冬至日躔赤道箕宿十度黄道箕九度有畸仍慿每日測到太陽躔度或慿星測月或慿月測日或徑慿星度測日立術推筭起自丁丑正月至己卯十二月凡三年共得一百三十四事皆躔於箕與月食相符四曰月離自丁丑以來至今慿每日測到逐時太隂行度推筭變從黄道求入轉極遲極疾并平行處前後凡十三轉計五十一事内除去不真的外有三十事得大明厯入轉後天又因考驗交食加大明厯三十刻與天道合五曰入交自丁丑五月以來慿每日測到太隂去極度數比擬黄道去極度得月道交於黄道共得八事仍依日食法度推求皆有食分得食時刻與大明所差不多六曰二十八宿距度自漢太初厯以來距度不同互有損益大明厯則於度下餘分附以太半少皆私意牽就未嘗實測其數今新儀皆細刻周天度分每度為三十六分以距線代管窺宿度餘分並依實測不以私意牽就七曰日出入晝夜刻大明厯日出入晝夜刻皆據汴京為凖其刻數與大都不同今更以本方北極出地高下黄道出入内外度立術推求每日日出入晝夜刻得夏至極長日出寅正二刻日入戌初二刻晝六十二刻夜三十八刻冬至極短日出辰初二刻日入申正二刻晝三十八刻夜六十二刻永為定式所創法凡五事一曰太陽盈縮用四正定氣立為升降限立招差求得每日行分初末極差積度比古為密二曰月行遲疾古厯皆用二十八限今以萬分日之八百二十分為一限凡析為三百三十六限依垜疊招差求得轉分進退其遲疾度數逐時不同葢前所未有三曰黄赤道差舊法以一百一度相減相乘今依筭術勾股弧矢方圓斜直所容求到度率積差差率與天道實為脗合四曰黄赤道内外度據累年實測内外極度二十三度九十分以圓容方直矢接勾股為法求每日去極與所測相符五曰白道交周舊法黄道變推白道以斜求斜今用立渾比量得月與赤道正交距春秋二正黄赤道正交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擬以為法推逐月每交二十八宿度分於理為盡十九年太史王公卒時厯雖頒然其推步之式與夫立成之數尚皆未有定槀公於是比次篇類整齊分抄裁為推步七巻立成二巻厯議擬槀三巻轉神選擇二巻上中下三厯註式十二巻二十三年繼為太史令遂上表奏進又有時箋註二巻修改源流一巻其測驗書有儀象法式二巻二至晷景考二十巻五星細行考五十巻古今交食考一巻新測二十八舍雜座諸星入宿去極一巻新測無名諸星一巻月離考一巻並藏之官二十八年有言漕事便利者一謂灤河自永平挽舟踰嶺而上可至上都一謂盧溝自麻谷可至尋麻林朝廷令各試所説其謂灤河者至中道自知不可行而罷其謂盧溝者命公與往亦為峭石所阻舟不得通而止公因至上都别陳水利十有一事其一大都運粮河不用一畆泉舊源别引北山白浮泉水西折而南經瓮山泊自西水門入城環匯於積水潭復東折而南出南水門合入舊運粮河每十里一置牐比至通州凡為牐七距牐里許上重置斗門互為提閼以過舟止水上覽奏喜曰當速行之於是復置都水監俾公領之首事於二十九年之春告成於三十年之秋賜名曰通惠役興之日上命丞相以下皆親操畚鍤為之倡咸待公指授而後行事置牐之處往往於地中偶值舊時甎木時人為之感服船既通行公私省便先是通州至大都陸運官粮歳若干萬石方秋霖雨驢畜死者不可勝計至是皆罷是秋車駕還自上都過積水潭見其舳艫蔽水天顔為之開懌特賜公錢一萬二千五百緡仍以舊職兼提調通惠河漕運事公又欲于澄清牐稍東引水與北填河接且立牐麗正門西令舟楫得環城往來志不就而罷三十一年拜昭文館大學士知太史院事大徳二年召公至上都議開鐵幡竿渠公奏山水頻年暴下非大為渠堰廣五七十步不可執政吝於工費以公言為過縮其廣三之一明年大雨山水注下渠不能容漂没人畜廬帳㡬犯行殿翌日天子北狩謂宰臣曰郭太史神人也可惜不用其言七年詔内外官年及七十並聽致仕公以舊臣且朝廷所施為獨不許其請至今翰林太史司天官不致仕者咸自公始延祐三年某月日卒年八十六公以純德實學為世師法然其不可及者有三一曰水利之學二曰厯數之學三曰儀象制度之學決金口以下西山之栰而京師材用是饒復唐來以溉瀕河之地而靈夏軍儲用足引汶泗以接江淮之派而燕吳漕運畢通建斗牐以開白浮之源而公私陸費由省又前後條奏便宜凡二十餘事相治河渠泊堰大小數百餘所其在西夏嘗挽舟遡流而上究所謂河源者又嘗自孟門以東循黄河故道縱廣數百里間皆為測量地平或可以分殺河勢或可以灌溉田土具有圖誌又嘗以海面較京師至汴梁地形高下之差謂汴梁之水去海甚逺其流峻急而京師之水去海至近其流且緩其言信而有徵此水利之學其不可及者也古厯天周與歳周小餘同於日度四分之一漢魏以來漸覺不齊遂有破分之説而立法未均任意進退公乃每以百年為率小餘之下增損各一以之上推往古下驗方來無不脗合且自太初迄于大明名厯七十餘家其見施用於世者四十有三類多冩分換母誇誑一時間有翹出如宋元嘉唐大衍近世紀元不過三數然亦未臻至當考驗天事始雖精宻旋已不效公所為厯測驗既精設法詳備行㡬五十年未嘗一有先後天之差去積年日法之拘無冩分換母之陋此厯數之學其不可及者也舊儀既多蔽礙且距齒但有度刻而無細分以管望星漸外則所見漸展尤難取的公所為儀但用天常赤道四游三環三距設四游於赤道之上與相套在内同附直距於四游之外與雙環兩間同結線距端凡測日月星則以兩線相望劈取其正中所當之刻之度之分之杪之數舊八尺謂夏至之景尺有五寸千里而差一寸其説見於周官周髀等書千里而差一寸唐一行已嘗駮議八尺之表表庳景促古今承用未之或革公所為表五倍其舊懸施横梁每至日中以符竅夾測横梁之景折取中數與舊表但取表之景者殊為審當公於世祖朝進七寳燈漏今大明殿每朝㑹張設之其中鐘鼓皆應時自鳴又嘗進木牛流馬雖不盡得諸葛舊制亦自機妙成宗朝進櫃香漏又作屏風香漏行漏以備郊廟從幸大徳二年起靈臺水渾蓮渾天漏大小機輪凡二十有五皆以刻木為衝牙轉相撥擊上為渾象㸃畫周天星度日月二環斜絡其上象則随天左旋日月二環各依行度退而右轉公又嘗欲倣張平子為地動儀及候氣密室事雖未就莫不究極指歸此儀象制度之學其不可及者也初公年十五六得石本蓮花漏圖已能盡究其理及隨張忠宣公奉使大名因大為鼓鑄即今靈臺所用銅壺又得尚書璇璣圖規竹篾為儀積土為臺以望二十八宿及諸大星及夫見用觀其規畫之簡便測望之精切功智不能私其議羣衆無以參其功王太史剛克自用者也每至公所覩其匠制未嘗不為之心服魯齋先生言論為當代法因語及公以手加額曰天祐我元似此人世豈易得嗚呼其可謂度越千古矣   濟南路大都督張公行狀     張起巖   公張姓諱宏字可大世為濟南人祖榮屬金季喪亂保民壁鄒平縣之黌堂嶺國兵下版其軍民五十餘萬歸款以勞績始受命為東諸侯安集流亡政尚仁厚所部殷足而境内以治庚寅嵗覲太宗皇帝賜錦衣三襲坐諸侯王上從攻河南睢陽沛徐邳獲其兖王國用安伐宋破棗陽仇城六安未嘗濫及無辜以言脱民於兵者甚衆世祖臨御詢開國有功臣首及之優詔奬勵以濟南公致仕有慶及子孫長保河山之誓之語考邦傑襲爵勤於撫字凡可以裕民生植邦基者力陳于上賦之病民者數請蠲貸皆報可且以新造金虎符異金織幣服賜之而民或不堪賦及不得請至均為代輸之流民以歸疲瘵以蘇事集而人不擾朝廷考課為天下最乃割河間之將陵臨邑等六處以旌治績乃升將陵為州初以質子侍王藩娶夫人阿克展氏生公性長厚自幼嶷然有成人風長博通諸國語及嗣為政一以繼志述事為心屬嵗大旱徒步四十里禱雨龍洞既奠而雨霑足其在軍旅拊循士卒號令嚴明于襄于揚累奏戰功世祖皇帝在王邸總率兵伐宋公為前鋒得生口輒詢山川地形途所從出城郭向背主將誰某倉廩所實㡬何守兵㡬何一一為上陳之且逆策其可勝之狀畫其進取當自某處用兵若干若指諸掌暨捷卒如所策上每曰汝殆身親歴耶何其言之信也拔木欒山寨獲男女萬餘口咸釋之俾復生聚宋人以王師之至所向款附至陽羅堡上視師江北岸小山公進言彼宋舟師雖衆我以四百艘可必取之請偕水軍先濟江許之奪其大船名白鷂者一大戰江中連勝我師增氣其偏將以二百艘直抵南岸宋師奔潰而公之北斗旗已樹矣上隨整諸軍渡江至鄂州公啓城東南維彼悉衆守禦號難攻請先諸軍以攻彼既下則城自陷矣攻之登其陴宋人悉力來奪公連戰復破之城遂陷上命公籍府庫秋毫不私師旋部降民數千徙之内地嬰孺無失或有疾命醫視之皆全活上正位宸極有詔若曰乃祖為國有收撫之勲治郡存節儉之業其父相繼致力於民承襲至卿餘風尚在又隨朕南進殊有功勞可遵奉先朝聖㫖依舊懸帶虎符授濟南府行軍萬戸管民總管之職凡在所屬並聽節制敬持朕命慎守鄉司中統三年春李璮叛兵起益都率逆徒數萬濟南前此公億知其端條其逆跡等十事大畧以為諸路城壁不脩而益都因澗為城國初以全師攻之數年不下今更包以磚石而儲粟於内且留壯丁之轉輸者于府其志欲何為哉又諸路兵久從征伐不得休息率皆困弊而璮假都督之重擁彊兵至五七萬日練習整厲名為討宋而實不出境士卒惟知璮之號令不復知稟朝廷之命平章王文統故璮參佐儻中外連構窺伺間隙以逸待勞此尤可慮又大駕前嵗北征羣臣躬扞牧圉而璮獨以禦宋為辭既不身先六軍復無一校以從本欲休養士卒以覘kao國家虛實及駕還京師諸侯朝覲璮又不至不臣之心路人共知國家去歳遣使往宋實欲百姓休息璮獨不喜其和奸欺叵測方發兵邊境下竊兵威上失國信又如市馬諸路無論軍民槩屬括買獨不及益都而璮方散遣其徒於别境高其直以市其王文統與璮締交於此尤著又中統鈔法諸路通行惟璮用漣州㑹子所領中統鈔顧於臣境貿易諸物商人買鹽而鈔不見售又山東鹽課之額歳以中統鈔計為三千五百定近年互為欺誑省為二千五百定餘悉自盜屬法制初新宜復舊額而欺盜仍前又前歳王師渡江宋人來禦璮乘其隙偶陷漣州輒貪其功悉留歳賦為括兵用而又侵及鹽課誠使璮絶淮而南歳陷一二城壁去杭尚逺方今急務正不在此而徒以兵賦假之不可不慮今亟宜罷王文統而擇人代璮且徴璮從攻西北足以破其姦謀必東南須璮鎮戍剌真督兵西南緩急豈能相及又不若掇璮北行為策之善也如或不然尚宜中設都督内足以分其勢而伐其謀外足以鼎立而禦侮也公以其言祕俟燕間以聞二年元㑹上命公酒知公意有所陳謂之曰卿比還當陛見朕與卿有言也十六日上獵近郊宿郊壇旁夜召公與語公遂具奏上諭近侍以軍國宻計毋泄至是璮兵西來城守之卒數不滿千公遂偕其祖濟南公告變京師半道詔以諸王合必赤總兵擊之有㫖諭衆安業俾郡縣兵從公討賊割山東鹽課以濟師仍戒諸道兵毋肆侵掠以公為前導而璮已據濟南諸道兵既合詔無攻城以傷吾民乃築城周六十里圍之璮既不得出公率卒青齊境上斷其饟道攻下寨柵脅從之民相率歸正逆徒數突圍公及諸軍逓却之以功遷大都督秋七月甲戌璮伏誅公言濟南民皆王民城為逆徒盜據今罪人斯得恐軍士例肆虜掠請加勅兵毋入城於是王遣將分掌門鑰尋有卒褫民婦衣斬首以徇諸軍肅然至元初例遷真定路總管兼府尹加鎮國上將軍有故吏掇拾公諸父罪辭連公上以其有功特原之然猶免所居官九年師次襄陽起公為懐逺大將軍新軍萬戸佩金虎符宋安撫呂文煥守襄陽攻之不下諭之不從最後遣人往招呂曰得張濟南一言吾無盟矣公持詔往諭文煥遂舉城降十年授襄陽等䖏統軍使總兵十七萬人十三年宋平公悉歸功諸將以在軍旅嵗久積勞成疾堅乞骸骨以歸與父言未嘗及平宋事公生遼東鄂勒歡河又其二女為藩王妃性樂其風土且便畜牧遂留居間歳一至濟南優游暇豫以佚其老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五日薨於濟南私第之正寢享年五十有九夫人某氏趙氏姜氏二子元節趙出元里姜出四女長雅蘓衮為諸王呼魯古爾妃次適姜從吉次為金剛努王妃次適洪澤屯田千戸梁紹祖諸王納新之叛連謀于呼魯古爾金剛努雅蘓衮以逆順禍福反覆開諭不聴故及於禍始逮赴詔獄有㫖詰之曰若與納新搆亂亦嘗有人諭止若等否彼具以妃所陳對上嗟異曰是濟南張相子朕知其然矣命索之軍中賜楮幣二千五百緡給傳歸濟南養疾有司供億元貞初山東憲司以妃忠孝大節素著而供需不時繼乞賜田以足廩餼事聞加賜二萬緡元節襲公爵宣武將軍征西萬戸元里被吳王教建昌路達嚕噶齊男孫二阿海襲征西萬戸次某起巖先世故濟南僚屬幼及侍諸父暨聞中表老人語公家善政嘉績猶歴歴能誦言流寓東平益都境其耆年叟亦論東諸侯為政尚忠厚崇信義而不奪其力惟濟南為然餘弗及也至元之罷侯守民葢有視其故侯如路人甚至追咎怒罵如仇讐者公遷真定民傾城攀留西至郭門咸嗚咽俯伏羅拜至擁馬不得行曰我公不復惠我民矣公亦悲莫能仰視諭解乆之方得出郊民望哭聲振原野又懷思遺愛為樹碑頌德祝其富夀及公被新軍萬戸之命過家覲濟南公民聞公之至郊迎者相望於外里巷室家悦喜於内是果何自而致哉良由濟南公性鍾仁恕動合天理推之以惠其民先公及公一遵其政故得民也如此又聞青冦逼濟南濟南公怒曰國家何負李全而賊子敢爾昔吾壯盛時全猶不敢易吾賊子何為者耶惜吾身老兵戍宋境不時至致賊子得肆其逆吾惟以死捍賊終不鬬吾民也於是誓衆曰凡吾子孫卒屬有不一力討賊者吾有劒在衆聞其言勇自百倍了諭僚屬士民壁南山自保躬將輕騎駐將陵以拒璮故識者謂濟南公寧以身綴豕突之鋒而不忍死其民於矢石之下其忠仁勇為何如也故身備五福顯膺上爵善始令終復有先公與公以濟其美天之報施理不誣也公嗣子元節忠勤亷正鎮禦有方總戎逺征威惠兼濟嘗為征西元帥府薦充副都元帥國家有大慶賚恩數與諸王等元節偕其諸兄以公平昔事迹求為行狀故詳録其實不以謏聞附庻備宗工鉅儒之采擇云   元文類巻五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一    元 蘇天爵 編墓誌   故金漆水郡侯耶律公墓誌銘   元好問   金天興初元三月廿七日金昌府陷靜難軍節度使致仕漆水郡侯貞死之公遼族河間人初以䕶衛事章宗累遷左將軍貞祐丙子奉㫖分領關陜軍朔方兵猝破潼關主帥額爾克力不支失利於乾石壕之間將卒多被俘執公義不受辱引佩刀自剌且投大澗中剌不殊下澗數丈礙大樹而止明日朔方兵退左右求公得之扶舁歸洛陽事聞朝廷馳遣尚醫救之即拜同知河南府事未㡬改孟州經畧使歴歸德知府西安軍節度使昌武軍節度使知河州再任昌武入為殿前右副都㸃檢換左副轉武衛軍都指揮使河南改金昌府升中京以公權留守行帥府事俄拜靜難軍節度使明年請老間居洛陽至是城陷公族屬有在朔庭秉大權者得公兵亂中將由孟津渡北行公歎曰吾家世受國恩吾由侍衛起身至秉旄節向在乾石壕已分一死今北行欲何求耶乃不食七日而死時年六十七夫人納哈塔負遺骨藁葬聊城後二年夫人殁乃合葬焉夫人在時嘗求予銘公墓其殁也其弟重以臨終之言為託故略為次第之嗚呼世無史氏久矣遼人主盟將二百年至如南衙不主兵北司不理民縣長官專用文吏其間可記之事多矣泰和中詔脩遼史書成尋有南遷之變簡冊散失世復不見今人語遼事至不知起滅凡㡬主下者不論也通鑑長編所附見及亡遼錄北顧備問等書多敵國誹謗之辭可盡信耶正大初予為史院編脩官當時九朝實錄已具正書藏秘閣副在史院壬辰喋血之後又復與遼書等矣可不惜哉故二三年以來死而可書如承㫖子正中郎將良佐御史仲寧尚書仲平大理德輝㸃檢阿散郎中道逺右司元吉省講議仁卿西帥楊沃衍奉御孟克宰相子伯詳節婦參知政事伯陽之夫人長樂妻明秀孝女舜英予皆為誌其墓夫文章天地之元氣無終絶之理他日有以史學自任者出諸公之事未必不自予發之故不敢以文不足起其事為之辭嗚呼可惜哉銘曰謂辱也而不屈焉謂喪也而不失焉頽波方東有物屹焉天奪于人我獨也天孰為為之樂我所然國殤纍纍骨肉棄捐維公之藏土厚木堅殆天以後死者為金石無窮之傳銘以表之慰彼下泉   雷希顔墓誌銘        元好問   南渡以來天下稱宏傑之士三人曰高廷玉獻臣李純甫之純雷淵希顔獻臣雅以竒節自負名士喜從之游有衣冠龍門之目衛紹王時公卿大臣多言獻臣可任大事者紹王方重吏員輕進士至謂高廷玉人才非不佳恨其出身不正耳大安末自左右司郎官出為河南府治中卒以高材為尹所忌瘐死雒陽獄中之純以薊州軍事判官上書論天下事道陵奇之詔參淮上軍仍驛遣之太和中朝廷無事士大夫以宴飲為常之純於朋㑹中或堅坐深念咄咄嗟唶若有旦夕憂者或問之故之純曰中原以一部族待朔方兵然竟不知其牙帳所在吾見華人為所魚肉去矣聞者訕笑之曰四方承平餘五六十年百姓無狗吠之警渠不以時自娛樂乃妖言耶未㡬北方兵動之純從軍還知大事已去無復仕進意蕩然一放於酒未嘗一日不飲亦未嘗一飲不醉談笑此世若不足玩者貞祐末嘗召為右司都事已而擯不用希顔正大初拜監察御史時主上新即位宵衣旰食思所以宏濟艱難者為甚力希顔以為天子冨於春秋有能致之資乃拜章言五事大略謂精神為可養初心為可保人君以進賢退不肖為職不宜妄費日力以親有司之事上嘉納焉庚寅之冬朔方兵突入倒廻谷勢甚張平章芮公逆擊之突騎退走塡壓谿谷間不可勝筭乘勢席巻則當有謝淝水之勝諸將相異同欲釋勿追奏至廷議亦以為勿追便希顔上書以破朝臣孤注之論謂機不可失小勝不足保天所予不得不取引援深切灼然易見而主兵者沮之策為不行後京兆鳳翔報北兵狼狽而西馬多不暇入銜數日後知無追兵乃聚而攻鳳翔朝廷始悔之至今以一日縱敵為當國者之恨凡此三人者行輩相及交甚歡氣質亦略相同而希顔以名義自檢彊行而必致之則與二子為絶異也蓋自近朝士大夫始知有經濟之學一時有重名者非不多獨以獻臣為稱首獻臣之後士論在之純之純之後在希顔希顔死遂有人物渺然之歎三人者皆無所遇合獨於希顔尤嗟惜之云希顔别字季黙渾源人考諱思大定末仕為同知北京路轉運使事希顔其暮子也崇慶二年中黄裳榜進士乙科釋褐涇州錄事不赴換東平府錄事以勞績遥領東阿縣令調徐州觀察判官召為荆王府文學兼記室參軍轉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脩官考滿再任俄拜監察御史以公事免用宰相侯莘卿薦除太學博士還應奉終於翰林脩撰累官太中大夫娶侯氏子男二人公孫八歳宜翁四歳女二人長嫁進士陳某其幼在室初希顔在東平東平河朔重兵處也驕將悍卒倚外冦為重自行臺以下皆務為摩拊之希顔莅官所以自律者甚嚴出入軍中偃然不為屈故頗有喧譁者不數月閭巷間家有希顔畫像雖大將亦不敢以新進書生遇之嘗為戸部高尚書唐卿所辟權遂平縣事時年少氣銳擊豪右發奸伏一縣畏之稱為神明及以御史巡行河南得贓吏尤不法者榜掠之有至四五百者道出遂平百姓相傳雷御史至豪猾望風遁去蔡下一兵與權貴有連脱役屯田間時以藥毒殺民家馬牛而以小直脅取之希顔捕得數以前後罪立杖殺之老幼聚觀萬口稱快馬為不得行然亦坐是失官希顔三歳䘮父七歳養於諸兄年十四五貧無以為資乃以胄子入國學便能自樹立如成人不二十游公卿間太學諸人莫敢與之齒渡河後學益博文益竒名益重為人軀幹雄偉髯張口哆顔渥丹眼如望羊遇不平則疾惡之氣見於顔間或嚼齒大罵不休雖痛自摧折猝亦不能變也食兼三四人飲至數斗不亂杯酒淋漓談謔間作辭氣縱横如戰國游士歌謠慷慨如關中豪傑料事成敗如宿將能得小人根株窟穴如古能吏其操心危慮患深則又似夫所謂孤臣孽子者平生慕孔融田疇陳元龍之為人而人亦以古人期之故雖其文章號一代不數人而在希顔仍亦餘事耳希顔年四十六以正大八年辛卯八月二十有三日暴卒後二日葬戴樓門外三王寺之西若干步好問與太原王仲澤哭之因謂仲澤言星隕有占山石崩有占水斷流有占斯人已矣瞻烏爰止不知於誰之屋耳其十月北兵由漢中道襲荆襄京師戒嚴銘曰維季黙父起營平弱齡飛鶱振厥聲備具文武任公卿百出其一世已驚紫髯八尺傾漢庭前有趙張恥自名目中中敵無遁情太息流涕請進兵揜聰不及馳迅霆一日可復齊百城天網四面開鯢鯨砥柱不救洪濤傾望君佐王正邦經或當著言垂日星一僨不起誰使令如秦而帝寧勿生不然亦當蹈東溟元精炯炯賦子形溘焉寧與一物并千年紫氣鬱上征知有龍劒留泉扃何以驗之石有銘   孫伯英墓誌銘        元好問   伯英在太學時所與游皆一時名士故相程公日新判河南伯英居門下甚愛重之貞祐初中原受兵朝廷隔絶府治中高廷玉獻臣接納竒士號為衣冠龍門大尹復興惎之㑹有為飛語者云治中結客將據河以反遂為尹所搆凡所與往來者如雷淵希顔王之竒士衡辛愿敬之俱陷大獄危有一網之禍伯英出入府寺人為出死力者多故得先事遁去依殷輔之商州變姓名從外家稱道人王守素㑹赦乃歸貞祐丙子予自太原南渡故人劉昂霄景愛伯英介予與之交因得過其家登壽樂堂飲酒賦詩尊俎間談笑有味使人久而不厭伯英時年四十許困名場已久重為世故之所摧折稍取莊周列禦冦之書讀之視世味葢漠然矣予意其本出將家氣甚高已折節為書生束以詩禮優柔饜飫偶以縕藉見名其鬱鬱不能平者時一發見知縛虎之急一怒故在世已亂天下事無可為思得毁裂冠冕投竄山海以高鶱自便日暮途逺倒行而逆施之古人或為抱關或仕執翿或妄從博徒賣漿者游其畫皆出於無聊賴之至耳非本志也又明年客有來崧山者云伯英真為黄冠師矣正大庚寅十月十九日殁於亳之太清宫春秋五十有一因即其地葬之曾祖堅金初以軍功贈龍虎衛上將軍隴州刺史祖汝楫武略將軍魯山令父鈞武義將軍昌州鹽使司判官室劉氏前殁子璋壻同郡王好禮伯英初名邦傑後改天和孫氏雄州雄城人居雒陽四世矣銘曰馬逸覂駕犢健破車霸略所貪世議之拘我足天衢彼責守閭我材明堂彼求侏儒蚩蚩之與曹而昩昩之與居俱腐草木孰别以區千百載而下或有攓蓬而問者又焉知其輕世肆志自放於方之外以耗壯心而老歳月歟   聶孝女墓誌銘        元好問   五臺聶天驥元吉為尚書左右司員外郎壬辰之冬車駕東狩元吉留汴梁明年正月二十有三日崔立舉兵反殺二相省中元吉被兵創甚女日夜悲泣謁醫者療之百方至刲其股雜他肉以進而元吉竟不可捄時京城圍久食且盡閭巷間有嫁妻以易一飽者重以喋血之變剽奪陵暴無復人紀女資孝弟讀書知義理思以大義自完葬其父之明日乃絶脰而死士大夫賢之有為泣下者女字舜英年二十二嘗嫁為進士張伯豪妻伯豪死歸父母家嗚呼壬辰之亂極矣中國之大百年之久其亡也死而可書者權參知政事翰林學士承㫖子政右丞大用御史大夫仲寧戸部尚書仲平大理德輝㸃檢阿撒郎中道逺省講議仁卿奉御孟克宰相子伯祥宿直將軍長樂妻明秀參知政事伯陽之夫人與孝女十數人而已且有婦人焉夫一脈存不可謂之絶一目張不可謂之亂一夫有立志不可謂之土崩痛乎風俗之移人也孝女合葬張氏墓在某所銘曰聶政之姊哭狥其季千祀有傳猶聶之世嗟惟孝女之死自遂死而有知及父於隊以子則孝以婦則義以斷則勇以守則智於今之人麟鳳之瑞莫靳者名天曰美器不於士夫一女之畀銘以表之并志予愧   南京轉運司度支判官楊公墓誌銘   許 衡   公諱天德字君美其先耀之美原人徙同官至高祖儀徙高陵世業農曾祖諱亨祖諱植始為縣吏父諱禮以大定庚子歳十二月庚子生公于北郭公之父雅好儒而仲兄茂實克家厚資公使游學公亦篤勤能副所望既肄業太學登興定二年進士第釋褐補博州聊城丞未及赴辟陜西行臺掾尋權大理寺丞繼擬主長安簿未㡬正主慶陽安化簿尋辟德順之隆德令再辟安化令補尚書都省掾遷轉運司度支判官京城不守流寓宋魯間十年而歸長安公自讀書入仕至于晚歳風節矯矯始終不少變其為隆德也被圍於德順冒圍請援以死期於復命及復立縣治撫養瘡痍誅鋤強梗民賴以安慶陽之圍也復任安化主帥以公忠勤使兼錄事并鎮撫軍民又牒令判府事晝夜不遑處盡智畢力拒守踰年居民餓死殆盡卒逮救至圍解召公還京師公歎曰既不能救民之死又暴其骸而去之吾不忍也擾攘中竟留月餘悉收葬之其忠主愛民若此亂後士夫或不能自守而公於勢利藐然如浮雲晚讀大學講義及伊洛諸書大嗜愛之常語人曰吾少時精力奪於課試殊不省有此今日後知吾道之傳為有在也埋没篆刻中㡬不復見天日目昬不能視書猶使其子講誦而朝夕聴之以是自樂及有疾親友往問之談笑歌詠不衰曰吾晚年幸聞道死無恨矣以戊午歳十月四日卒于家春秋七十有九公娶冦氏早亡一女適三原郭孝亷再娶太常少卿京兆孫通祥之女一子曰恭懿孫男曰寅孫女二人皆幼以是年十二月十日葬于高陵閏國鄉奉政原之先塋公子孝亷篤實克紹先志平居事公已著信於朋友而執喪哀毁至五日不食寢苫枕塊居廬啜粥又能行古道其治喪一從公之遺命用司馬氏宋氏攷訂古禮民迷固久而公獨得以禮葬有子如此公為不朽矣河内許衡敬叙其事而為之誌且系銘曰出也有為生死以之處也有守不變于時日臨桑榆學喜有得其知益積其行益力吾道之公異端之私暸然胷中洞燭毫釐外私内公息邪距詖俯仰古今可以無愧受全于天復歸其全尚固幽藏無窮歳年   易州太守郭君墓誌銘     劉 因   金貞祐主南渡而元軍北還是時河朔為墟蕩然無統强焉弱陵衆焉寡暴孰得而控制之故其遺民自相吞噬殆盡間有豪傑之姿者則天必誘其使聚其鄉鄰保其險阻示以紀律使不柏犯以相守望卒之事定而後復業凡今所存非其人則其人之子孫也嗚呼葢亦無㡬矣而向之所謂豪傑者後皆真擁雄城而致大官其子孫或沿襲取將相凡其宗族故舊興同事者亦皆布列在位享富貴之樂而其所賴以存及其子孫則為之臣民而復其役出租賦而祿之彼亦非幸也葢天以是報其功人以是報其力僅適平而已易之蔡國張公柔則當時開壁於易山諸砦者君其女兄子也君諱宏敬字彦禮易州定興人曾祖安仁祖儀皆業農考彦成以醇謹勤力為蔡公所倚任嘗攝行元帥事君性警敏美姿容讀書善射蔡公器之復以女妻焉丁未授束鹿長庚戌遷易州太守壬子改完州易人以善政請於是復為易州時官制未立諸侯得自辟署曰長曰太守皆從一時之制云以甲寅三月十日卒以是月二十一日葬於河内之兆子男一人奉議大夫謙即夫人張氏出也後三十年謙泣涕來請曰謙不幸早孤今思所以報吾親欲得先生長者一言以銘其墓託以不朽庻㡬少慰人子之心乃拜既許又拜予廹於禮文謹且備而終銘之銘曰生物為心乃厭其蕃自涓涓而洪河洪河滔滔沃之焦山曾不思造物之艱難顧兹方慘而有忻茁然碩果孰靳天心可觀史氏命凡胡甚不仁斬首曰級書多是勒抑不知取賞于一時之所私事者乃所以受罰于千萬世公共之天孰不知忌此而獨使道家為知言易山峩峩昔誰壁門易山之民今誰子孫為斯人之壻也為斯人之子也為易州者固宜斯人兹實其墳   新安王生墓誌銘       劉 因   新安王綱居母喪以哀毁致疾繼而其父病作而綱竟以憂終其師容城先生為銘其墓其辭曰禮之未制也人或徑情人之未知也禮有失平生制禮之後為學禮之人不俯就之而夭禍是嬰如九原之可作將聲言以責生雖然出繼有嗣終養有兄生没其寧事有過厚薄俗可驚吾當作銘   湖南宣慰使趙公墓誌銘    盧 摰   天德十有一年冬前湖南宣慰使趙公薨於潭州官第明年秋七月其子彌寧等室堊服衰釋杖叩首泣血東向拜飭介走書江東報其父執涿郡盧摰寧不天先君子捐諸孤葬有日乞銘其館士文學掾曹張圖南實公行治甚悉而文麗以札翰曰宣慰公薨且葬宜有銘寧聚其宗謀銘咸願公銘且非公銘孰銘惟先生與銘公諱淇字元徳世族望臨淄霍者五季時刺撫州後徙家衡山至五世祖士庠贈奉議郎贈楚國公諱世勣者奉議子也生贈魯國公棠棠季曰常生方後魯國累官某官諡忠肅者於公為祖實生考右丞相冀國忠靖公奏公幼竒儁誦書若宿習年七嵗䕃補承奉郎明年中童子舉選甫冠起家四川宣撫司主管機宜文字官列郡至廣南東路發運使積階朝奉大夫貼職自直秘閣四遷右文殿脩撰内除由藉田令至尚書刑部侍郎位望寖隆而宋祚終矣將浮海而南王師已至其地宋太后詔舊臣納款遂附順是時至元十有五年也行省署公廣東宣撫使秋七月覲于上都世祖勞問甚至有制授中奉大夫湖南道宣慰使錫佩金虎符犒予優渥使七年而代用薦者召遂辭疾致仕初公自宣屬沿檄至承宣使夏貴軍戰黄之白鹿磯冒矢石鋭甚諸將勇之其倅信前倅弛靡吏姦莫何問乃幹經賦亷賕胥數背法之羣駴愕無敢犯令守趙希訜悚然不敢少年易公曰始疑倅莫踰前倅今倅儁果乃復賢逺前倅郡舊屯威果指揮兵二千餘悍驕不制適郡守惟肖至閱犒未集衆忿譟謀害土臣吏皆竄守遑遽無策公語衆淮漢卒戍數千里外晝夜不遑息少墯慢輒刑誅無貸若輩未嘗身親行坐縻縣官敢爾即徙徼填圉杖倡亂者百衆羅拜引罪去巨猾孔和輩構桀横吏十數蠚螫郡縣累政循黙置度外民茹噎莫能吐氣時憲江東合東叟皆名才監司逮捕弗能得及公攝守隂授卒方略盡得羣惡其人皆貲累鉅萬衆猶慮其賄免公期二日獄具杖黥錮諸圜越四日邸槧果援其獄皆已死矣民始帖服神其政咸曰非趙通判亷明即被枉吾曹奚所於訴及守興國移泰皆能一兵民之政民裕而賦饒時論能之衢冦蠭起連江浙數郡逐憲臣嶸守囦東守命公分殿司兵二千從公曰果爾將喋血三輔請單騎至衢覘盜緩急財馳嚴郊有執冦至者迺民訟田官不能直憤激相讐脅平民互黨助蔓冦公知亂苖語其人彼起釁繇訟直之豈不在我若釋兵而農置若罪或頑弗革若曹能捕致易罪以賞協既良民即自拔盜藪知素鄉罪除否則必薙劗無遺餘迺已遂縱去有頃復獲盜數十亦諭遣之乃揭示福禍如所諭聴浹旬歸業俾黄衣腰鈴卒四往田間手旗大呼新太守榜至賊衆讀榜皆釋兵盡一日散去衢遂寧郡勢人干政者前守常頫痀奉㫖意公至啽㗲不敢出一語撓法於是新郡治作孔子廟校官梓四書以摩勵諸生去郡未㡬冦復作張甚再至輒弭公忠實和雅英暢厚易早歳莅政以敏鋭著稱晚迺弢縮沖漠權以適易其豪爽超特之氣猶時時有不能掩者至取文接物識鍳釐然而渾若無迹仁愛博濟惠利公私者不可殫言未冠業進士有才名下筆動千數百言便弓馬引强射逺發命中竊其弓者莫能撼毛髪雅有巧思多藝洞曉音律尤妙琴事琴操多自譜琴出其手斵者琴工音焉以為賢世所寶古琴逺甚古樂失傳稽籍思刌分黍析以諧雅奏既作潭校之樂逺近好古者往往迭至問焉劬書植學旁極佛老醫卜靡不該洽所著詩文樂府曰太初紀夢二十餘巻蔵於家公以平逺自命太初其别號平逺之名聞天下朋游間多穹貴大賢契予尤深者故參政徐公子方太子賔客姚公端父平章何公仲韞左丞趙公伯華然公非藉數公為重數公者毎以締交得公不失所重也公薨于是年十有一月辛未卜以至大元年冬十有二月庚申葬潭之寧鄉縣原塘坎山之原夫人寧國吳氏宋參知政事莊敏公淵女前公薨子男四人長即彌寧疾癈彌宷彌審彌寛審前卒女二人淑儀適萬戸馬繼祖以疾絶昏歸寧淑正尚幼孫男六人巖以祖廕當補官嵩岦峕耑女三人曾孫男一人山童女二人摰嘗謂公門閥人地文武猷為識度器業以之位臺閣職論思權亮治體潤色太平是特餘事果若都將相謀軍國以究其輔世願忠之蘊海内有識者其誰曰不然而遂疾致於家者二十餘年而公薨矣嗚呼悲夫銘曰皇武於南一吳㑹只維彼臣室喬木蔚只曷器其材備脩能只爰寘清廟斯齍敦只爰諏疑謀斯蓍蔡只爰構大厦斯棟載只鳳儀麟趾瑞昭代只侯薖侯軸逺殆悔只沈浮星歳存蘊槩只云何不弔哲人敝只工垂般輸靡所倍只䕫曠弗音襄武邁只媸妍白緇孰辨裁只悼言作之徒永慨只掩石鑽辭幽竁只   監察御史蕭君墓誌銘     程鉅夫   大徳七年八月十五日南臺監察御史蕭君諱泰登字則平以疾卒年三十八聞者皆愕且悼且疑時鉅夫客鄂諏之自東來者曰信矣嗟哉頃余在禁林吏以諸道提舉學士姓名來中有蕭某余已器之洎來南臺中丞徐公子方道君朝夕不離口後數年余從閩歸公方典江廣學事學者井井有生氣衆誇語余既僉桂憲之明年聞海南有制獄乃元帥賊殺不辜為君所劾鞫之如章帥遂抵罪勅以為御史是年春南浮江漢以下余留之酒不可余笑曰真御史也自始識及是不數見毎見氣益老言論益深豈意自是遂終不可見耶其子文孫以廬陵劉將孫狀其行事來請銘曰君之志也按蕭氏世本長沙徙廬陵之太和曾大父平林先生負重名仕為江西安撫副使官中大夫爵廬陵縣男諱逢辰大父諱安中從事郎徳安府觀察支使父諱元永中順大夫瓊州安撫副使母胡氏君早頴拔弱冠試吏丞永豐已出敏手江西行中書省以名聞授將仕郎湖南道儒學副提舉為部使者賞識即子方也子方一代耆碩言輒見聴遂擢承務郎僉海北廣東道提刑按察司事㑹有獠逼城衆惶惑無措獨奮曰督捕非憲府職耶我請先之即上馬出將吏驚馳以前獠遂遁因按所部濳與獠通以人為貨及他奸利事守令巳下抵罪者八十七人又建議減韶州賦銀之半悉條海北積弊躬詣臺言之㑹建肅政亷訪司繼丁胡夫人憂至元三十一年詔罷征南兵釋交州纍臣以君為奉訓大夫兵部郎中介禮部侍郎李衎往諭其國時安南既已失藩臣禮得罪聞有詔使疑懼半吏民迎餽糜至喻所以來意悉慰却之主臣卜日拜伏以聴然後知上徳意感慕歡呼而使者又亷敏開亮不與前等乃大喜過望歸所盜邊地二百里遣其臣奉表貢獻謝罪遺使者槖中裝甚厚辭不受益之再三終不受益大服既報命授連州知州未拜奔瓊州公喪起為江西等處儒學提舉政教稱是行省遣慮郡囚袁瑞路各有訹愚民自誣殺人而代死者既具獄矣悉發摘理出入僉嶺南廣西道肅政亷訪司事始至陳便宜二十五出海南師所掠生口六百七十五人牛馬三千六百有奇還之民栁州左道謀叛論死者二百錄之釋不知情百三十有七人它所辨雪糾正不可勝數凡黜貪繆吏二百一十進階奉直大夫拜南臺監察御史首言十事分按江浙行中書省水旱民流議捐倉實以振或曰咨可而發無後憂曰民命急矣毁家償不悔也方大有建白病日侵得告即命舟自載且治衾槥或言豫凶事曰死常事非凶也書别子詩别親友戒左右無妄受贈襚遂卒於驛舟明日斂於建康明年十有二月庚寅葬於吉州路嘉禾門外夫人楊氏繼彭氏皆名家子三人長曰文孫次曰憲孫幼曰升孫女一人曰來富君精悍謹密不煩不苛不為事所詘故發必中機意悟飄灑豈弟周旋與人必誠故鉅人長者咸敬之至其孝於親忠於國不媕阿淟涊天性固然故自號方厓其始為御史也激烈自奮或謂太剛必折曰患不剛耳折不折天也或告當自愛曰身非吾有也觀君此言豈自為身後計者而獨志余銘嗟哉銘曰奕奕堂堂厓穹石蒼不可葢藏咨爾山君勿刓其方   翰林學士趙公墓誌銘     閻 復   大徳七年正月辛亥翰林學士趙公晦叔卒于官其年十月中書右丞相入對天子曰趙與事世祖皇帝迄今凡三十年敦確清謹身死家貧無以歸葬敢奏以請於是天子命有司賻緡五千復給舟車傳費將行其子孟實等以狀來請銘復往歳直翰林公為待制其叙遷也亦相先後知公尤詳義不得辭方至元十四年間公以驛來朝深衣幅巾見世祖於上京冰澄玉瑩詞氣整朗言宋亡根本所在親切感動世祖傾屬自是入翰林為待制為直學士累遷為真學士公之為侍講也言江南箕斂急督移括大姓宋世丘隴暴露皆大臣擅易書詔明㫖又言庚寅歳大霧蔽塞正月甲辰虎來西城其徵為下臣執權簸政言訖公閉門待罪後翰長司徒公俾同列諭意始復入署公毎視職清望近思欲以言議質直道理確近條縷報上故所言常若剴切無隱而世祖沈㡬先物神量莫測或為公懼至平章政事不忽木奏公私負歳積帝曰得非指故臣為虎者宜官酬其逋别給廩粟布帛以養由是始知君臣脗合明著如是曾祖伯洙宋朝請大夫知南外宗正事祖師雍宋朝議大夫直寳章閣考希聖宋宣敎郎史館校勘高祖宗正子英南遷時丞台州黄巖因家焉伯祖師淵與朱文公纂次通鑑綱目凡例微言奥語耳受身履故公所行尤近嘗與魯齋先生許公論伊洛閫域以力行為致知首清簡為高沈黙自秘皆東南極弊文以顯道捨是無以議許公深然之至觀公待人愛士恩禮周洽不為疎數翕訿其持家簡泊無復商確計慮非知道者不能也天性孝友自宗正四世而下力請於朝而復其役贖姻黨男女為奴而不能歸者凡十七人始登宋辛未進士第為鄂州敎授由鄂來京師迄為翰林學士知制誥同脩國史積官至嘉議大夫年六十有二其所成就不為甚過而公以榮祿豐遇為可愧不獲老田里為可恨噫公之心如是而已矣初娶夫人舒氏不一歳卒歸槖中裝于婦翁不取今夫人史氏三男子孟實以公為侍講時特官承事郎同知瑞安州事孟賚溫州路教授孟貫將以廕入官孫男女七人以大徳九年十一月甲申歸葬于黄巖塔山之原予嘗讀大雅文王之詩曰商之孫子侯于周服殷士膚敏祼將于京是知文王之徳之盛商士之恪謹溫遜篤承天心維我世祖明徳造邦式混區夏内外大小共為帝臣而公陟降左右承賚接錫終始若一至不幸而死今天子復申命而寵綏之則公死猶無死也是宜銘銘曰祿不斂贏謀不課利我以其拙彼以其智衣敝策駑内澡玉雪誦聲清泠鏗出金鐵蹇蹇九關壬人隕䰟維帝有訓四方于聞之身云亡之徳不爽丘環麓茂一息以往繄彼之豐維時之通尚詔後人以封以崇   元文類巻五十一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二    元 蘇天爵 編墓誌   南京路總管張公墓誌銘    姚 燧   公諱庭珍字國寳曽大考淵大考士明以武力再世為金千夫長家臨潢之全州考楫北京都轉運使故又家北京公於次為中子沈信易直通毅辨彊綜經緯史尤長左氏春秋筮仕已存愛民利物志事先帝以典内帑受知先是高句驪不靖徙居海中江華島上遣使問何由且詗其貳服親擇廷臣可者即命公時年二十三至其國王禮事之甚恭書言吾歳入幣大國未嘗不謹臣職非與未臣而敵已臣而叛者比而大軍歳入邊䖍劉吾人民奴吾子女有吾貨財蹙吾土疆吾是以捨衍而完險誠出甚不得已之謀非首鼠他圖為也末疏黄金以兩計白金以鎰計各千百數為壽又言誠以是慺慺之言歸聞之上幸止邊軍無歳入願歳幣外别入如今相壽者數歳歳為謝公勃然曰王以天子之使求貨來耶揮去歸具道王言且保其國無他避掠徙耳上亦悟曰人歳入幣事之又加兵罪之誠何以待不臣而敵已臣而叛者詔令軍止戍邊無入掠自是完東夷室家父子無慮萬億計自將伐宋從至閬中留為安撫使施治兵間裹摩創殘外供仗糧不擾而集今上即位中統建元自將北伐以故先朝故臣熟西京入漠南路俾至傳驛兼給餽餉至元四年授同僉吐蕃經略使兵裁叛離仁革狠頑渠酋讋撓滋久安順六年授朝列大夫佩金符責貢安南時已徴天下兵數十萬圍襄陽實為蹶宋起本勲臣故相上與咨軍國謀不可一日離側者皆出行省董師公至其國王立受詔公詰曰王行非止違命於禮於利害且不熟知撥此邦人民土地不當天朝一總管治皇帝不欲郡縣王地版籍王民聴其稱藩遣使諭㫖徳至渥也且王以與宋輯睦緩急為援今百萬之師長圍襄陽鳥飛路絶朝夕將拔席巻渡江覆其國都易如振槁王猶倔岸海徼恃為唇齒自矜尊高事且上聞天威小震無煩逺召中國雲南十萬之師再月可至視丘墟王廟草棘王庭者將不難為其審策之王屈降拜益慚憤將以兵恐公使力士白刃環衛公迺示怠弛袒寢一室盡擲所懸箭弓刀槊付衛士聴汝何為天暑渴甚每取江水以進皆溫惡不可飲食及索井汲不許曰吾俗不相悦者多投毒井中殺人公曰自我所求毒死不恨終汲飲食自是安南君臣多度公者八年㑹公以安南貢至襄陽猶未拔即授行省郎中承事勲貴巉絶不阿惟見之營衛足蹟不及其門商較事宜言宏色厲或有以凌驁見短者故右丞相史忠武公天澤解之曰是其為心忠正侃侃人也久親其人必實吾言十年襄陽下改省為行樞宻院以勞遷中順大夫遙知歸徳府行院經歴大軍南歸渡江復行省公復郎中俄降虎符襄陽路總管兼府尹毁城樓以完廟學散契軍以惜月廩剗弊施宜當其後先明年改監郢復二州位安撫使上捐魚荻之賦使人厭腥食家給蒸薪月發倉以贍餓乏視便輒行事已劾聞十四年陞嘉議大夫監平江路位總管上郢復民聞去遮馬號送萬數其治平江考績亦最他路十五年改同知浙東道宣慰使未行改大司農卿丁内艱時軍興法聞喪不得輒行乞犇赴不報公願還所受制書為民行省知不可奪歸之旋艫枵然金玉美女色色無有惟文書衣被而已今中書省右丞相巴延夙嘗疑為凌驁者後顧為深知公嘗語人曰諸將渡江無不荒貪獨予與國寳清慎自持聞者以為知言公家居四年又終外艱十九年以才起復仍故官嘉議大夫南京路總管兼開封府尹至治之初見星而出見星而歸凡前政積事留獄旬月剖擿皆出尤善發姦伏有控鶴十餘輩比公至僦大第聚居二年黄金横帶出入飲食街陌縱横人謂其真也公曰控鶴役在京師久此不行必劇賊也密喻有司以意期三日盡致其黨索贓以來得金帛寳玉服玩典質劵契盈室鞫之皆欵服物則椎埋所獲妻妾僕使皆掠民子女或娼姬明日告曉市中皆杖死民駭其神捷闔境乏食已聞未報輒止稅勿輸明年河北大旱民流徙就饒及河朔數萬人郡縣畏損戸罪謾以逃聞省部遣使分道邀之許發倉人給三月食還所籍民聚謀曰吾得食三月負難歸重難勝鬻將何噉且各賣質田廬而南至家何為愁嘆無聊若出一喙公謂其使曰斯民非賊河南非别界皆聖上民社也非不知奉命不輒濟可以無罪誠不忍老稚頓踣吾治甘受禍以活此民則下令諸津急濟果有以專行上告者事下御史大夫即治亷之境民皆曰吾侯賢牧其為開封明斷不阿可當今代包拯大夫察其無他薄責而歸奏請不下秋雨潦河決原武泛杞灌太康自京北東漭為巨浸廣員千里冒垣敗屋人畜流死公括商人漁子船百千艘又編木為筏具糗糒載吏離散四出往取避水升丘巢樹者所全活以口計無慮百千水又齧京城入善利門波流市中晝夜董役土薪木石盡力以與水鬭不少殺乃崩城堰之城害既弭復大發數縣民增外隄防分直為三直役一月逃罰作倍起陽武黑石東盡陳留張怒河綿亘百三十里如期三月隄防悉完以至元甲申七月二十日卒官舍年五十六河南之民識與不識如喪其親戚家纔餘俸半月將歸葬貧不能西開封市民雄財者戸賻之又遣子弟數百人持錢分程具奠越别治洛陽五百里凡千里及潼關以其年九月葬安西府咸寧縣洪同鄉少陵原都運公塋之左夫人何氏溫淑靜端男子三人岳提舉郢復魚湖崇西蜀行省宣使嵤未仕女子三人一適太平州錄事韓和一適紀徳信一適鞏思齊後三年其季太中大夫諸蠻夷部宣慰使庭瑞以燧素知公求銘其墓辭曰年五十六固不云夭較齊耋耆孰謂壽考究其致之豈無以然國茍有利棄身若捐東北雞林拏舟以使西南雕題登馬已至視數萬里為步仞餘招麾兩王嗾臺指輿吐蕃獷狹化不犯令由積苦勞至不延命壽也無稱世不為臧死有可述短不害長襄陽軍謀郢復民效已實已著猶其小小開封蠲租舟民于河電擊霆馳懸躬禍羅下燭其忠由明后聖老幹經摧霜風踰勁大浸稽天降舞龍蛇流死所餘丘木是家乃集舟航乃筏以繼乃求以濟取置平地宂俾摧防萬杵登登役不踰時隱其阜陵民流他疆我飫其食我疆沴傷皆手援溺顒顒公哉人之騶虞彼饞婪婪横目虎貙雖古循吏列傳史册載筆今功孰怍為匹少陵之原有坊其丘銘石道周以襮諸幽   唐州知州楊公墓誌銘      姚 燧   自盜殺阿哈瑪特後僧格使總制院結知世祖氣熖炟烜爍人倖進者入賄其家或藉其一言以為事從中下必中書官之者月無虚旬每為中奉大夫參知政事居寛所裁甚不得已如請乃簿所躐級干政者俟有問他日則引以為稽其人不利也一旦為尚書右丞相誣而殺之惟其子集賢直學士奉直大夫朂不孥自餘妻及子景奴婢凡資業皆籍入縣官僧格敗誅故奉直大夫知唐州君居簡始敢上疏列明其兄自部曹史主事省掾都左右司檢王中舎郎中知府憲副侍郎宣同典外郡尚書吏曹參議中書御史中丞參行省中省政與國宣勞為時才臣章章在人口耳今賊國臣不逭誅夷宜為死者雪其非辜庻彰聖代日月高懸之明參知政事梁徳珪以聞勑有司償所籍入而朂尋卒無子又哀景雖二子一女而疾癈于莘而女年及笄自燕攜大參商公左山孫企伊入壻其家自莘而唐纔一閱月而景卒意者景計未至與至而未之知到官四十日當元貞乙未十月三十日而君亦卒年止五十七嗚呼何天之不福中奉之家耶身戮一室瓦裂二子繼死一不後一有而弱君訟還所籍又為求壻令恤廢姪之家處事變之極狃薄俗之囿少不失天理民彛之正為弟為從父從祖曰悌與慈雖古人復作有一尚之乎而天之報施者反如是也葢君自筮仕試吏從萬夫長嚴忠濟從己未渡江後使交鈔庫曹州改南京轉運司知事以善其職從其司請陞經歴俄授從仕郎大名路總管府經歴尹范縣同提舉信州宣課遷承務郎浙西宣慰司經歴換承直郎上都留守司經歴遭事難為身出任之官長有不相能必委曲調順如媒氏之合二姓始異而終同之凡此皆佐人出理者而非其所自為也惟范縣為近民又壓於郡守有不伸及今為唐若可以有為而遽以此哀哉君字子敬姓楊氏漢農大尉震苖胄五世祖綯為宋儀曹易州死於金兵生邦基秘書監為金名士書畫兩絶人曰可與李公麟者埓以通奉大夫永定軍節度使致事生郊社署令皜自儀曹而下皆家燕皜生監歸徳酒庭直避金亂居莘生澧君之考也君交人誠和視親識如故知傾貲歡樂之夫人梁氏二子二女翰林國史院檢閱官昇一未名女長適同縣士族王文讓季在室皇上即位之年冬十一月詔脩世祖三十五年實錄院置檢閱官其究覈故事職也而其末九年燧與侍讀高凝共總裁之昇也實當筆至元二十七年之一年顧與脩撰而下年分其事已可見其文賢無忝面命矣由同官相驩故介其考唐州君先摰㑹從史院諸賢還進史上都及與之别未數月訃至期昇㑹葬莘絰杖言曰昇惡逆不得見先人屬纊已抱終天之恨不得公銘亦不可服食息人世矣敢泣血請乃銘之曰觀人之槩惟在其大大使可書其細已葢嗚呼唐州其大何如流風不移天理篤居惟天於人若薄而厚雖所薄今將昌爾後人之識狹其中安知厚竟之求視銘異時   瀏陽縣尉閻君墓誌銘     姚 燧   閻宏少燧十七年識之七年矣走未嘗遇以凡士宏亦願游吾門彚所述焉始記銘其祖醫隱君墓于時尉瀏陽考府君不恙也今焉六年又求銘其墓嗚呼何兩君皆不及知而幸襮潛徳之幽光豈有見走文可以信後世然與走不讓為者則以答其為好私今故也君諱鼎吉字和卿醫隱長子其鄉其世其遷徙與醫隱所以教者皆見先誌以至元二十一年尉瀏陽二十六年受代三十年秋七月十七日卒年六十八僑墓長沙元配姚氏再配白氏二子宏掾省江西與蕃也四女一適郡人圖克坦全一適南陽高舉二在室孫男女三人宏將以眀年五月庚寅歸葬其鄉先塋其自狀曰君幼躭誦記敏為文辭異其時它門兒者皆其小德削不致詳而日勤於筆錄如易正義論語注漢紀傳舊唐傳治鑑節文選杜詩註十餘書亡慮數百萬言具藏吾家手澤尚新可以汗車牛未聞人有辨為者與學仕事人則從張公邦彦宣撫天平為四川行樞密院柴楨照磨用禮卿王博文薦出官瀏陽非賢不即與居母中憂廬墓毁悴杖而後起皆出處不茍倫理至篤者又曰君胷中廓廓無城府商古今人物成敗賢不肖必當其實諫友過不計嫌怨盡我責善樽俎之容粹如不流為詩千餘篇號訥齋以宏信愛必不誣親燧取筆之曰君喟然吾少厲志嗜學官止一尉殆天戯人者則不可也亦思尉為君行道資乎葢尉有難為有利為江南大縣戸動十萬一尉兵額止于數十而押綱衛使恒抽其半又其身有疾疢喪婚之請其直司日不盈三二十輩盜逐不得必尉焉罪小則輟祿大而奪官是不白其力少不足以制姦而惟責其専印不職也是其所難凡尉一世同者而君有獨焉在令尉恒居縣禦冦無敢他遣而湖省犯法臣特遣數千里送所市紗羅京師賦出非其口也入納非其手也市者顧不必送而顧必令不遣者送之有司又大其尺度重其鈞權從而責其輕短不使得歸取償有司必舉息立輸府又遣脩杭海戰艦欽亷人難其一君難其三此其所由重困也其利為者必求為盜罪不抵死嘗墨其肌月呈身有司者署使伺盜曰虵之所塗蛇能知之吾使過耳口不言所㫖使自喻之彼方困拘罪籍一朝得交平民出入惟求圖報雖身為盜將不避為況囊槖他盜頥指冨貴惟所便取坐受其有盜得其粗我得其細擇世所共寳不可形迹敗者歸之尉有司覈盜不得依月日則杖尉兵一杖加一等三杖而止耳伺盜特尉權一時宜密置無迹何及焉尉所輟祿㡬何而伺盜資之什伯不貲也盜為伺盜忠臣伺盜為尉忠臣又其巧者與隣尉交驩私要言曰吾得盜必使誣汝縣冨室曰嘗巢窟焉曰屢資給焉幸羅之獄足吾欲縱之民惟知徳吾耳汝得盜亦如是取償吾縣易地為之胥相益也其月縱兵歸詭代家人責入傭直與名以兵備斂者又所得為也凡是數事今之尉者十出其半嗚呼尉乎禦盜歟師盜歟凡夫人觸法肆行徼倖未露悸人大語則君掩耳此倫拘拘恪恪自靖其道不少萌憂不足休休吾心賢何如也是為銘   薊州甲局提舉劉府君墓誌銘  姚 燧   京山安陸屬縣也其尹承事郎兼勸農事劉徳源以邑士安某為先來言曰先生世名篤古善文者聞今賢公卿之胄或不逺數千里及門求表著其先烈者相踵也徳源之治去先生之居四舍耳心竊覬之我先人之位固不大昭於時如得先生銘則没而名庻延也因叙曰吾劉氏居龍興黑土坂者不知始何祖其諱與次又不可考質先人始以函工賜田通州後以鍛製精堅他工遷彰徳院長尋官進義副尉徙平陽雜造局副使再官進義校尉為使又官敦武校尉薊州局使猶領於提舉司以勞深而資久也制以前官超為提舉俄病癈兄徳淵嗣為降同提舉徳源同知許州實侍而南以至元三十一年九月一日卒官舍年六十八顧言必葬通之樂村以其年十二月廿五日竁焉又曰嗚呼位有貴賤故功有顯微我先人始以函工一朝而賜服五品其功則止善於其職何顯之能為人子惟其考嘗愆於時者始不敢求以昭明否者其欲逺其聞者亦豈異賢公卿胄之心也惟哀而允之燧曰凡今為制天下歳程惟甲不領于工曹逕入太府縣官親考其苦良而黜陟之衛士必賜而藏之家弊則持故賜求易使畀之新他臣有私藏者罪死況私為者乃先人雖班雜職而縣官視以為要焉自常工而跂之亦曰遇矣君諱智晜弟四人其次居二娶楊氏前卒一年同穴樂村二男則同提舉與京山也女適太常寺管勾李某銘曰五兵皆賊人戰而恃以不殤惟函為扞焉爾如君二十始傳以及疾癈為之二十年始曰千被被全一人亦千人矣其功亦豈曰微孟子曰函人惟恐傷人由術推心君亦仁哉此其藏   廣州懷集令劉君墓誌銘    姚 燧   大徳戊戌燧游長沙太原寓士劉致手所為文若將取正焉者走何以荷之讀之盡巻賞其為辭清拔宏豔為之不已可進乎古人之域既又自狀其先人懷集令之出處丐銘幽墟感其心將昭明所生為叙之曰君諱彦文字子章年廿有八筮仕當中統三年而知堂印乃出管勾北京行省承發省廢而歸授徒其家將十五年謂為無意於世之事㑹者耶當秦邸肇開與故丞相阿里公之行省長沙也無不往干之㑹同知堂印者許楫為憲長沙言之丞相丞相自省郎中故居若晚君來便宜版為郴之錄事羣盜竊發無時芟夷未靖也君不忍夷其俗而茍簡於治為之四年又三年始官進義校尉廣之懷集令羣盜滋張䖍人民燔城郭以冒天誅者肆無所忌官軍少不足為恃授鄉民兵雜而殱之格鬭屢衂徙民保東山前募民闢田入租私廩者為米八百石一盡於餉增戍之兵與遭冦之家嶇﨑艱梗炎瘴者四年以至元廿六年四月三十日而竟卒是何宦之不達耶今卑官無要知堂印者去丞相尋丈儼立案前護守終日不食須去晨而出暮而歸日必再至丞相家丞相出畋入奏無不與偕裕廟為燕王日當朝廣寒殿君立庭下問盝中何有君則曰堂印也索而發封玩之其親接如何其榮如何遇也如何皆他人取將相之資也一旦管勾北京行省去丞相千里錄事于郴西南北京又數千里終乃令懷集于南海之濵其不寖近而寖逺者世恐無君匹也豈讀書一過千百言不忘力兼人射命中皆文武器略足以表見一時者有是賢人己不凌人人則忮之耶且求以剸物置干將鉛刀其前蒙稚猶知後鈍而用銛及論取士則以方者為徒足持己而圜者始周乎物故率棄明炳勁特者為不易馴使而顧錄舍荏弱而不自持者為善適俗而賢之君豈坐視也耶其邵子所謂陽在隂中陽逆行時之為也故平生之道刑家則多其功於政者僅此譬水在山東於溪壑崖谷之險不得犇放平衍為澮為川其溉潤不博者亦勢然哉君石州寧鄉人權殯長沙佛宇文有玉亭小槀祖開參元帥府軍謀考汝欽妣馮氏郡君李氏三子致某某二女歸薛氏李氏銘曰士久其窮觀守之篤吏極其逺試治之朂且中其年而卑其祿皆彼蒼者隂厚其蓄抑不信之以昌爾續   故民鍾五六君墓誌銘     姚 燧   繄鍾徙吉潁川自迫於靖康繹騷避吉而來岳世方四由元而富仕明至實生文興叔進字郎行五六以族次凡是四世皆不位吁哉五六遁迹市乃如天啟所狀事居家孝謹文縝緻嚴訓厥子俾知義自奉殊貶忘勤勩基約以極豐其積此邦師之陶猗視居鄉侃侃和以易不私其有善分施歳荒民飢閔瘠瘁發我廩庾飫老稚崩梁壞塗揵石治至今行者賴其利己丑之閏月庚出年六十八世乃棄葬之三陽先墟比黄室之子南秀嗣南英南金又其季一女結褵未決議男孫滿十女半是一庭孌兮貫魚似椒聊蕃升必天意豈憐之家久踣躓一朝起行當遐致况如南秀士服被下及二季皆學仕始卑終高若登陛或者而宗由昌熾匍匐哀求銘誌伊誰成厥孝子志茍有善奚必門地漢民仲山凡豈異奮筆發隱太史燧   彭澤縣尹姚君墓誌銘     吳 澂   延祐五年秋予赴集賢八月次真州病未克進陜人姚紱數數詣予所館一日言曰紱之先河中人金代嘗仕虢州因家于陜吾父諱思恭字敬父至元間仕廣東宣慰司有海商被强盜誣執其仇司官之貳右商逮捕牽聯三十人繫廣州獄事至司貳酷法以鞫死者三之一存者誣服吾父知其寃㑹嵗終吏牘互易所掌此獄吾父即以寃狀白官不答時廣東得專殺二命出囚于庭將施刑吾父謂囚曰汝今就死囚畏慴不敢翻異貳令吾父署牘父曰贓仗未完人命不可輕職可罷牘不可署貳大怒趣署逾急吾父度不可已抱其牘逾墻走匿僧舍越五日梅州獲正賊贓仗悉具械送以上貳慚恚喑黙吾父引寃囚十九人釋之囚哭拜曰非姚掾我輩死久矣自後獄有疑必畀吾父覆問平反者甚衆廣東考滿簿宣之南陵丞劉莊鹽場尹峽之長陽提領采石鹽引所治民理財俱有政績歸葬吾祖于陜受江州彭澤尹未任昨嵗六月以疾終于真州寓舍年六十六歴官將仕從仕至承務止痛惟吾父孝友慈祥劬書諳律仕未顯逹賫志以殁紱將以明年秋奉柩祔塟鼎湖祖塋先生賜一言死可不朽而不孝孤送親之終庶其有恔乎予謂若父葢良吏也廣東一事真有洗寃活死之功是可書已承務君之考諱某監陜州酒稅妣某氏妻楊氏彭氏先卒後娶蕭氏子紱紳女適真定李純皆彭出也銘曰位不信志意其有嗣報未稱施意其有遲   熊君佐墓誌銘        吳 澂   冨州之甲氏熊為盛而不一族横岡之族其先知制誥龍圖公之後繇鄱徙至諱之翰者早世其配周氏以姨之子為子實丞相京文穆公之從孫諱禮娶從事郎王尉之女生四子仲諱大涇娶韶州周守之姑生子二君佐諱師賢其長也幼敏悟長治進士蓺馳俊譽叔父貢士暨鄉先輩皆期以早達僅一試貢闈而科舉廢讀書娱親于山中至元壬午先廬燬隱城市十年父既没養母逾盡歡大徳辛丑築室還故鄉扁其堂曰寓樂與老梅疎竹叢桂幽蘭細蒲怪石俱便坐掃地焚香琴書圖畫羅列後先尤嗜古器玩賞學琴後不復操曰但識琴中趣耳惟工詩不輟一時吟人咸相推許弟師周同居同財三十年無間言暇日弟若子相賡酬自為師友乙巳罹母喪哀慕㡬欲無生其明年冬感疾丁未夏四月竟不起年五十有三秋七月壬辰晦窆于卦塘栖龍山之陽初娶監吉州糧料院李登孫女再娶戸部侍郎鄧詠孫女男希勉女適胡宜審孫寄生予移疾寓富州先葬期師周以前太學進士徐懋初狀因予妺壻周筠來請銘筠謂君佐敦厚篤實好賔客而不妄交希勉篤實如其父徐之狀亦云辭翰清粹端健為詩冲澹蕭散不求工而自理致予雖不識君佐其槩可覩已嗚呼向之科舉誠不足得士然拘于定法乖逢一制於命非可以茍求得不得者安焉自科舉法廢而仕進之途泛人人懷希覬速化之心離親戚棄墳墓跋涉攀援百計干人經嵗年弊衣履犯風雨寒暑或至破家隕軀而不悔愚亦甚哉君佐之才豈不可翔騖以其清致出而與今之君子游必有合也而安分知止澹然無營於世以終其身可不謂賢乎往年予被命徵為國史官弗果赴今幸補外閑散無編纂之勤毎欲述野史以自嬉凡山林恬退有足稱者具逸士傳若君佐其可銘曰所豐者賢所嗇者年猗嗟乎天   袁君夫人史氏墓誌銘     元明善   夫人史氏四明人曾大父浩相宋孝宗太師保寧軍節度使魏國公致仕追封越王諡忠定曾祖妣貝氏齊魏國夫人從大父彌逺相寧宗理宗太師中書令大父彌堅端明殿學士屬兄中書令當國家居十七年以資政殿學士光禄大夫奉化郡開國公致仕贈太傅諡忠宣祖妣趙氏新安郡主封衛國夫人崇獻靖王伯圭之女父諱賔之朝請大夫直敷文閣荆湖北路轉運副使贈通奉大夫妣王氏宋相淮之女孫葉氏俱贈碩人處州姓袁氏同郡人曾大父昇贈太師衛國公大父韶同知樞宻院事資政殿大學士銀青光禄大夫奉化郡公贈太師越國公父諱似道朝列大夫知嚴州軍州事初敷文毎言吾大父外大父皆真太師嫁必當吾門敷文病嚴州日往之敷文曰願以幼女屬公子某嚴州起謝吉日納幣既七日敷文卒夫人時年六歳未㡬嚴州亦卒越十有一年歳辛酉夫人嬪于袁夫人諱棣卿字景華幼簡靜有威儀父卒時坐牀下哭不輟聲彊之食不食未塟不少離殯次服除常一至庶母室至嫁復一至别之外庭人不識其面伯父賔州家法嚴正有事于廟夫人禮相祀事低首傴立至徹不少動既歸處州敬焉處州少好騎射夫人正色諫止交游有至㕔事者夫人牖屏間窺或非清謹士即掩衾就睡明日徐曰先丞相家恐無此客處州亦為之謝絶中表俱貴家務相扇以侈夫人獨崇節儉動遵禮則嵗丙寅某月某日以疾卒于臨安官舍壽二十有一是歳冬十一月塟於鄞縣通逺鄉建奥之原以宋宗祀明堂恩追封安人後三十有三年處州卒别葬于桃源鄉慈溪奥之原相望十里外處州諱洪字某清粹雅博為士林之表仕宋至朝奉郎通判建康府事歸聖朝同知邵武温州處州三路總管府事階朝列大夫俱不任夫人一男三女男桷翰林待制文林郎兼國史院編脩官女長適宋相史莊肅公嵩之之孫似伯前將仕郎次適宋工部尚書余天任之孫昌期前通仕郎次適宋資政殿大學士史巖之之孫益伯前承務郎孫男三璋早世瓘珖女四長適同知餘姚州事趙孟貫餘許嫁未行初夫人卒少母張氏來撫袁氏兒及見袁氏兒女嫁娶終于袁氏處州塟之于夫人塋外翰林博學能文辭而學甚正辭甚古故家流風清脩可尚明善友焉一日手書其世家以請曰桷生七日先夫人没先夫人没由桷之生生而不識母之音容何痛似之願得君文表墓使先夫人之世之徳不冺永逺或可以葢桷不天之罪再拜明善答拜起讀其所書曰夫人出大門歸大門處州為夫翰林為子可謂無憾雖不永年得于天者止乎是又何歸咎其銘曰相彼里仁有樂維鄞誰其高閎奕世相臣相臣女孫來嫁于袁猗有袁氏輔宋天子左閥右閱聯芳對峙維處州君士林孤秀靜女其來君子是遘被服閒閒其儀肅肅廟祀斯嚴膺兹百福治爾宮事莫不柔嘉内則無違載宗有家嗟哉物理若忌成媺何靳大年廿一而止昔褓中兒世業在傳克開厥後有壽而先壽匹自人夭奚咎天生也無憾没不隱賢身壽不百名壽逾千我銘勒堅畢世昭宣   翰林承㫖王公墓誌銘     袁 桷   翰林學士承㫖贈大司徒魯國王文肅公至大三年年六十有六薨京師假塟于城東隅至治元年其孤翰林待制士熈始克奉柩以十一月庚寅塟東平祖塋乘丘山之原士熈拜且泣曰知吾先君莫若子幸誌其歴官行事納諸幽堂桷不敢辭為之辭曰公諱構字肯堂弱冠以詞賦入鄉校賈文正公一見器偉之俾教授其子遂來京師至元十三年授翰林國史院編脩官叙遷應奉修撰陞侍講進翰林學士訖承㫖佐丞相府為司直歴吏禮二部郎中太常為少卿於臺外江北淮東道提刑按察副内治書侍御吏入省參議中書省事復出濟南公之在翰林也辭命詔令多出撰述其最傳于世者世祖皇帝諡冊追諡太祖冊武宗皇后册於實錄預修世祖成宗兩皇帝定武宗上尊號親享太廟儀在太常考輯因革有叙其佐丞相府剗刮蠧弊更始選士丞相齊魯國公信從之為治書時值僧格擅中書政柄嫉方直士檄公偕翰林承㫖魯國文貞布呼宻公覈究燕南錢穀約月治辦公先事計畫不以累魯公㑹僧格誅乃得免害治吏禮二部無缺緩同列見公署字不復視成牘以行參議六年一時執政聽南七陳利便搜括田賦時平章政事何公榮祖與公正色不少讓推萌折貪卒得其謀以緩始天兵平宋詔徵賢能李學士同受㫖公至杭首言宋三館圖籍太常天章禮器輿仗儀物當悉輦歸於朝董趙公文炳從其言今宋實錄正史藏史院繇公以完守濟南寛平民官逋修閔子祠復學田觴詠自娛而訟益簡承㫖李公謙公幼師事之遷應奉卒推以先勤敏通博洽時鉅公皆屈已期奬後卒與相竝史館辟署亡慮數十人今踵躡清要皆門下士其為文閉閤詠諷落筆纚屬不止於王言為尤長臺閣故事資公始能奉行公之系繇琅琊居東平始八世祖沔為宋司農卿守鄆因家焉曾祖瑀登金進士第奉訓大夫滄州無棣令妣范氏祖鐸以公官承㫖贈正奉大夫太常太卿妣杜氏臨沂郡夫人父公淵贈昭文館大學士資徳大夫妣薛氏琅邪郡夫人昭文當亡金時有兄三人攜妻孥南徙昭文私自念王氏大墓盡族以行孰以守下車伏草莽兄呼其名第不復得後騎迫大慟以去昭文迄全其墓厚徳勃興於公見之矣娶薛氏魯國夫人是生士熈再娶許氏皆先卒姚氏高氏晚嵗得二子士㸃士然女一嫁薛晉士熈能文辭有聲推薦賢之功王氏殆未艾也銘曰徳綂智周世莫與儔士林之標奬士無方髦譽珪璋孰阨其遭文鳴盛世金石雜比厥聲四昭子也允文戰兢紹聞嗚呼公之名益高   元文類巻五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三    元 蘇天爵 編墓誌   上都留守賀公墓誌銘     虞 集   世祖皇帝建上都於灤水之陽控引西北東際遼海南面而臨制天下形勢尤重於大都大駕嵗巡幸中外百官咸從而宗王藩戚之期㑹朝集冠葢相望供億之計壹綂之留守故為職最要焉自非器鉅而慮周望孚而幹固明習國家典要深為上所信嚮者殆不足以勝其任也自世祖時以屬諸賀氏至於今三世矣方奉元忠貞王為政時一府之中非無國人貴姓與之共位又有材僚佐布在行列求其臨事决議之際必得其一言而後定則它人固不能矣是以終至元之世數十年間有増秩賜金而終不可遷居它官焉公忠貞之子也諱勝字貞卿以小字巴延行幼從魏國許文正公學通經傳大義年十六以大臣子備宿衛世祖甚器重之入則侍帷幄出則參乘輿無晝夜寒暑未嘗暫去左右故事論奏兵政機密非國族大臣無得與聞者時獨不避公或更命留聽近侍或言論語八佾之五章若訕今日者盍去諸上以問公公曰夫子為當時言距今二千餘載豈相及哉且國家受天命為天子有天下固當下比古之逖逺小君而自居乎上然之廿四年納延叛率其兵入冦上親將討之將戰之夕唯近臣濟爾哈朗帶劒立寢門外雖親王貴人不得輒至而公入直帳中受密㫖出入指授諸將及戰公擐甲前導牙纛既成列還侍上側王師奮擊遂克納延明日上顧謂近侍曰昨者之戰飛矢及於朕前毅然無懾容者唯巴延為然都人見上之親征也頗恟懼上欲慰安之故亟還夜行卧輿中苦足寒公解衣以身溫上足乃安寢及旦蹕駐始寤它日上自校獵還宮伶人道迎有被色繒綴雜毳象師子以為戯者載輿象見之驚逸執輿者莫能制公時侍上在輿中即自投下奮當其觸突後至者始得追及斷靷脱象乘輿乃安而公創已甚上親撫之命尚醫尚食謹䕶視葢三月而後安是時天下初定四方以遽聞者上欲亟賜報公方少壯能日馳千里又上所親信有使事輒見遣受命無留行復命無後期所區畫動合㫖意或朝至而夕復出亦不少憚也故六詔西域交廣之屬無不至焉槩計其所歴無慮數十萬里上春秋已高海内已定每嚴畏天象以自警司天有奏得非時以聞因拜公集賢學士服一品服以領之僧格之為相也怒忠貞之尹京常不下己危中之上前旬月之間數十奏不止賴上察公父子深故免廷臣共知其姦無敢為上先言之者公嘗啓其端而言者繼之始服罪上之改尚書省為中書也方卜相顧謂公曰汝以為孰當吾心者公再拜曰命相國之大政非小臣所敢知然求之輿望以為太子詹事鄂勒哲錫津子也端重忠實可屬大事上曰然吾并得所以佐之者矣遂相鄂勒哲而以公為參知中書政事時年二十八耳參決朝議明允通練一時驚異焉久之又拜僉書樞密院事又拜大都䕶典外國之來屬者成宗皇帝即位之十年忠貞告老尋殁于家而公拜榮禄大夫上都留守兼本路都總管開平府尹虎賁親軍都指揮使服忠貞所佩虎符至大定年拜光禄大夫左丞相行都留守兼本路都總管府達嚕噶齊延祐二年拜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三進而彌尊遂兼台司之貴而留鑰之寄如一葢世官矣上都地寒不敏于樹藝無土著之民自穀粟布帛以至纎靡竒異之物皆自逺至宫府需用萬端而吏得以取具無闕者則商賈之資也吏多並縁為姦一旦稱遽發所居以集事而直不時得人用病焉公常閱文書按而予之無或失其業故來藏市者沛然日增稱京師之盛公坐府治事謹辰酉吏舍肅然具牘無敢玩出内無敢欺貴人大家或以上命得給賜若營繕市易多遣私人逼脅府史凌辱僚吏榜係其民人豪横過取無可誰何公必畫奏抑治之而善柔者亦必使得所當而去吏有持上供物入宫門迫暮不得出所司捕得奏誅之公曰此有故非䦨入也力爭之吏得不死奉聖州民高氏籍虎賁衛以多貲名身死而子幼貴官有利其家財者使部曲强娶其婦公為辨之上前不聽娶高氏乃得全其家公以民之饑也嘗便宜發廩不待得請以民之不知敎也始大為學舍禮儒師以風化之是以吏民不識貴彊之凌暴承其敎戒仰之若神明焉相率為祠于西門之外設公象而祝之關陜之亂公方朝正月于大都上曰上京根本之地其速還鎮即日告行都人見公至如孤弱得慈母時安王將兵北行所過多侵掠公謂之曰君父倚王以保民禁暴今未出國門而行次失律天子或以為問奈何王悟謝之整兵以行民用安堵時方隆寒士馬凍乏縣官芻糗衣著不時具公以私藏足之行者以為感仁宗皇帝乃命工畫公象勑學士為賛識以天子之璽而賜之俾傳示子孫於是公有足疾辭不任劇願賜骸骨歸上曰祖宗以上京屬卿父子民安化行朝無顧慮久矣徒卧䕶可也乃賜小車俾乘以出入得至禁廷焉當是時太師特們徳爾為丞相子弟縱虐於民公壹繩之以法官峙宿儲而丞相家奴擅罔市利責高直于官公每裁抑之又惡其帷薄之不脩也而貪嫉日盛絶不與往來都人張弼子殺人獄具丞相受其金錢無算為折辱留守脅使易辭出之公持不可而中書平章政事蕭拜珠御史中丞楊多爾濟等顯奏之天子震怒罪且不測賴太后仁恕以為言幸得罷去相位而諸公之怨不可解矣英宗皇帝之即位也特們徳爾復為丞相乘間肆毒睚眦之私無不報者蕭楊二公既已被害即誣公乘賜車出迎詔書為非禮而執之激怒主上遂見殺公死之日京師之人巷哭相聞而士大夫憤怒相視以目自是廷中不附己者固已盡中傷之而恩深不報者亦見及而無遺矣久之天子察其故斥不得居位遂死於家敇仆所樹頌功碑而言者始昌言蕭楊及公之寃未及有所昭雪而上崩今上皇帝入繼大統發明詔以慰撫天下顧未暇他及而首以公等之枉為言葢知天人積憤之故本由巨姦殘忍以啟之也於是姦忠逆順之辨大明死者固已少自釋于地下而天下之公議亦少振焉明年乃贈公推忠宣力保徳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秦國公諡惠愍賛書哀惻聞者感動命下日都人走詣其殯不約而至者㡬萬人而其子惟一即拜正議大夫同知上都留守司事泰定四年秋集執經講帷從在上都而惟一適遷陜西亷訪副使乃來告曰家世荷國厚恩受京邑之託父子一心所以圖報稱於萬一者天實臨之列聖實鑒之我先人遭罹姦兇遺履危禍此惟一泣血終身而不忍言者也皇上聖明灼見隱伏不遺故舊褒䘏之典極於哀榮又不以惟一不肖俾嗣世職感恩戴誼是以未敢申其情事期滿嵗而請行今易節以西實過鄉里是天所以賜惟一也將以某年月日奉以歸葬焉惟先人終始定於國是非一家之私言也託諸幽宮以期不朽者非太史氏其何徵乎敢以為請此又惟一忍死以待者也集受其言而悲之乃考諸見聞與其客呂弼所為狀得祖宗付囑賀氏以上都之事與賀氏父子之為治者乃并朝廷哀忠臣懲往失之意而具書之按賀氏家隰州之永和今為京兆鄠縣人曾祖種德封通奉大夫䕶軍雍郡公妣郝氏贈雍國夫人祖賁京兆路總管諸軍鄂囉贈輸忠立義功臣銀青榮禄大夫大司徒封雍國公諡貞憲妣鄭氏贈雍國夫人考仁傑光禄大夫上都留守虎賁親軍都指揮使平章政事商議陜西等處行中書省事贈推誠宣力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奉元王諡忠貞妣劉氏鄭氏皆封雍國夫人改奉元王夫人娶張氏早卒又娶尼瑪察氏亦先公卒皆封雍國夫人改封秦國夫人子男二惟一惟賢為尚衣奉御女二長適平章政事鄂博哈雅次適楚魯和坦公墓在鄠縣某里從先塋也銘曰巍巍神京世祖所營殿于漠南治朝廣廷有城有闕民之攸止大纛周廬亦有舍次始命董兹國有幹楨舉綱挈維紀目亦程維昔周郊陳實繼旦慎始和中異體同貫我則不然世官尚賢保綏成功動循故先公始侍中年壯氣鋭出入踐敡百試無替乃賛國鈞乃佐本兵乃斂長籌以督畿坰時巡至止百用具給清宮言還留鑰是執歳率其常年與位遷膂力則非精思弗愆時入禁闥衆起咸拜名王細侯亦仰而慨曰此老成世皇之臣祖事孫承矧其都人公出視政獄市無擾商曰予獲民曰予保公田于野徒御不囂有警無遨具咨公勞公惟小心不懈彌謹義之有激事在無隠竊位為權彼兇淊天我則老臣忍從危顛二三君子掎角以制不竟于斷階此大厲嗚呼昊天不淑謂何假威神明徧為百訛國論素定公則不隕揚言孔昭天子之聖保終没寧豈必謂身身枉義伸抑又何呻我哀公子知忠念孝還葬忍緩思報之道奉節過家天子命之承志正丘天道聽之嗟彼都人不歌以相曰此有祠公庶來享南山峨峨其麓維林公從先王歸復自今貞珉刻辭作于太史千載之徵亡愧孫子   平章政事張公墓誌銘     虞 集   我國家有文武忠孝世勲大臣曰蔡國公張公以泰定四年十二月甲寅薨于保定滿城縣岡頭里第遺命上蔡國公印丞相即日以聞上為震悼勑有司贈官致賻如禮公卿大夫相弔於朝中外聞者莫不嗟嘆異口一辭曰嗚呼正人亡矣其孤景武等以明年之二月辛酉葬公于定興縣之河内從獻武王之兆次也先事三日使其孫旭屬太史虞集書墓銘事嚴不敢辭謹按公諱珪字公瑞故累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蔡國武穆公諱福寛之曾孫故累贈推忠宣力開國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汝南忠武王諱柔之孫故累贈推忠效節翊運保大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淮陽獻武王諱宏範之子也至元十六年獻武王平宋海上歸奏成功道出江淮公年十六行省臣察其英偉留公攝管軍萬戸明年真拜昭勇大將軍管軍萬戸佩其父虎符治所統軍鎮建康未㡬獻武薨京師世祖皇帝亟召公還治喪既葬有勑入朝上親撫之因得面奏曰臣幼軍事重聶禎者從臣父祖久歴行陣幸以副臣上嘆曰知求老成自副常兒不知出此厚賜而遣之徧及其從者元領軍半戍湖廣省命還其麾下十九年冬以使事入見上賞識其成立初凡内宴忠武以功賜坐諸侯上至是時勑公坐其故處還軍盜起蕪湖宣徽尤甚皆僭號署官掠郡縣燒府庫殺縣長吏江東新附民心易搖應者日衆至犯杭之昌化行省官以重兵討之未克報至之日公投衣而起率步卒向蕪湖蕪湖定乃使人言于行省曰宣徽雖非我所部盜起我不得以彼此為解以其兵行行省因以討賊屬公與他將㑹惟公部曲所過無擾宣部士數為賊衂將奔潰公傳令止之乃定敗卒有殺民家豕而并傷其主者公曰此軍之所以敗也斬之明日戰三合三勝而賊益衆困我公曰日莫矣斂兵設伏賊不敢動明日復戰公曰宣卒敗而怯毋累我衆使持旗鼔為聲勢自以所部為二隊命之曰賊勇者在前前行擊之後立者脅從烏合耳遣親將帥二十五騎衝其後陳亂前行奮擊追奔數十里得賊酋斬之其馘三百而自相蹂踐以死殆盡乃遣人撫安餘民又有賊吳道者以妖術起兵亦有名號恃其妖來往軍門且易公年少欲因入謁剚刃以駭服其衆公得其情即執斬之麾下其黨大讋而它酋猶將襲公公夜伏兵山上令之曰賊至而起明日擊賊賊走山伏起蹴賊墮崖死磔其酋宣州平賊之冦徽者又敗兩萬戸軍公曰賊輕我矣往必得之獲生口三十縱之使歸散語其人曰張萬戸知汝柵居保族逃死耳官軍不諒汝以賊擊汝與官軍格非汝志也來降吾能活之不然吾擊汝立盡明日稍稍以牛酒來見皆印識其衣令兵識之勿敢犯漸以信服有持金帛來者弗受兵不動而安者十八九矣獨南□西坑之寨尤險固又嘗衂官軍懼益自保不聴命公得野人計導勝兵百餘人鳥道縁登其巢背度已至奮兵擊之賊出戰巢背軍下據其壁賊回顧已失其穴不得還其孥由它道走或請邀之公不可賊以孥得出益懈公曰可矣縱兵擊之血流成川執其酋送之行省誅之南陵盜又起稱天王攻宣州州兵不能支公得檄帥輕騎數十赴賊並林陣公不介而馳之賊靡賊見無後拒引衆圍公公揮矟出入殺數十人賊傷公脇褁創復戰斃其子以一矢官軍大至斬首數千級賊平郡人德公至于今祠之葢自是江東之人安于耕田鑿井以供賦稅而長子老孫矣軍中遂以無事得宋禮部侍郎鄧公光薦而師事之鄧公以相業授公曰熟之後必賴此用矣凡在軍十四年而復入朝實二十九年也是時行樞密院江南或曰天下事定矣可無煩行院也而張瑄者以浙省參知政事任海道運餉亦以為言樞密副使暗伯問公公曰見上當自言之遂召對葢張方以運餉得幸公恐其擅利海島因勢用衆將非其福故告上曰縱使行院可罷亦非瑄所宜言浙省控制甚重而行院得制其軍事非始計乎上曰不罷行院樞密院論江東功奏公僉書江淮行樞密院事上曰其命為副使太師月呂魯那演言張珪年尚少姑試以僉事果可大用請俟他日上曰不然是家為國家踣金蹙宋盡死力者三世矣漢人賜號拔都者惟真定史天澤與其家耳史徒持文墨論議孰與其家功多而可靳此耶拜鎮國上將軍江淮等處行樞密院副使久勞之師新附之地賴以安焉成宗皇帝即位罷大德三年遣使循行天下詔公持節川陜民之疾苦便宜振之如罷官府之冗無益於民者贖探馬赤軍之貧而典鬻妻子者還鞏昌民之復僉為軍者皆其事也比還拜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侍御史換中奉大夫浙西宋之故都民物繁庻貢稅雜藝倍蓰他鎮貪吏豪右甘心其間朝廷病之以公為肅政亷訪使下車未數月所部郡長史以下罷劾三十餘府史胥徒無慮數百其贓鉅萬萬强民有殺人恃其貲得不具獄更隂制官吏持鄉里短長訟否受成於其家公按之如法民間始知有條制焉得鹽運司姦吏事根連上下具有實跡將發之而竊位方面者内不自安欲因以危中公使其屬以女子金錢賂遺近臣用妄人言公有厭勝事且沮鹽法天子為遣官數人往雜治之得行省大小吏及鹽官欺罔狀見罪罷而公召拜僉樞密院事入見同列言此張九拔都之子也故事侍宴别為冠衣制飾如一國語謂之只孫公受賜因得數宴見探馬赤軍之戍北者多逃歸吏請按法誅之公曰逃者聞命懼誅將聚而為盜其以百日許自歸有不至者乃誅之可也奏可公雖世家無第宅在京城或言公僦居於上者命買宅以賜辭不受拜御史中丞行臺江南因上疏極言天人之際灾異之故其目則有脩徳行廣言路進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減冗官節浮費以憲法祖宗者是時中書大臣有以朱青張瑄之行賄也事敗貶湖廣關節近倖求復相位而江浙省誣公者亦在中書公劾之不報馳馹面疏論之并及近侍之熒惑者又不報遂謝病歸久之又拜中丞行臺陜西不赴武宗皇帝時仁宗皇帝在東宫召拜諭德未數日拜太子賔客復遷詹事辭不就尚書省臣濫殺無辜輕革錢幣中外洶洶中丞執法久闕人上方圖任仁宗曰必欲得真中丞惟張珪可茍不稱我任其責上即日召拜中丞居月餘上不豫三寳努矯詔赦天下常赦之所必不赦者未㡬上崩仁宗命按誅之而其黨有求脱免者公力言諸上雖得不死猶杖之仁宗將即位廷臣用皇太后㫖行大禮于隆福宮法駕已陳矣公獨奏其不可臺長止之曰議已定雖百奏無益公曰未始一奏詎知無益哉且大位太祖世祖之位隆福太后之宮也舍大明弗御天子果即何位乎上悟移仗大明遂即位賜只孫衣二十襲上金五十兩使自為帶受衣而辭金不允制帶以賜之上命道士劉志清以其法為醮事近侍分其所用金幣道士訟之臺而近侍譛道士于上前當殺者六人公力辨道士無死罪上怒曰汝以臺綱脅我耶公曰御史臺陛下之臺則臺綱陛下之綱也陛下奈何欲自壞其綱乎上怒未解顧左右扶出明日復叩頭苦諫曰陛下必欲用譛言殺無罪臣請先死上即不殺六道士親解衣以賜公明日上謂近臣曰人言中丞忠臣乎張中丞乃張忠臣非官中丞也召謂之曰朕欲厚賜卿非無寳玉如非卿心何因以御巾拭面額納諸公懷曰朕澤之所存朕心之所存也其服膺毋失皇慶元年八月拜榮禄大夫樞密副使舊制中州軍士鎮江南者踰嶺以戍率二年而代遭犯瘴癘十無一還公曰是徒寘之死地耳奏請屯置近邊其嶺表要害因其土人以戍不幸前死者官給槥傳還其家從之徽政院使色埓黙請以洪城軍興聖宮而己領之以上㫖移書宥府衆恐懼承命公曰徽政有左右都衛兩軍足備工役又欲此將何為固不署事得寢而怨怒自此思害公矣延祐二年拜中書平章政事請減煩冗還有司以清中書之務専脩宰相之職焉上從之著為令敎坊使曹耀珠拜禮部尚書公曰伶人為大宗伯何以示後世上曰姑聽其至部而去之公又諫乃止皇太后以中書右丞相特們徳爾為太師萬戸别薛參知行省政事公曰太師輔上道德特們徳爾非其人萬戸無功不得為外執政上深許公言而東朝之怒滋矣色埒黙等謀所以去公中書者間車駕時巡既度居庸皇太后宮幄在龍虎臺遣使召公宮門下以中㫖切責之賜杖公創甚輿歸京城明日遂出國門賢人士大夫祖餞感嘆以為公之身可辱公之名不可辱斯事也所謂質諸天地鬼神而無愧者歟公子景元蒙上眷遇掌符璽不得一日去宿衛至是以父病革告遽歸上驚曰卿别時卿父無病景元頓首泣血不敢言上不懌遣參議中書省事換住往賜之酒遂拜為大司徒謝病家居尋丁母夫人憂廬墓三年寢苫啜粥病腫濕或勸之食肉不聴日於其間累土墳次如臺者三延祐七年正月上憶公生日輟上尊解御衣以賜之葢仁廟於公終始之意固將有為而竟奪其志悲夫至治二年英宗皇帝召見公于易水之上曰四世舊臣朕將畀卿以政公辭歸遣近臣設醴諸館東平王拜珠時為相問公曰宰相之體何先曰莫先於格君心莫急於廣言路是冬起為集賢大學士先是特們徳爾復為丞相以私讐殺平章蕭拜珠中丞楊多爾濟上都留守賀巴延皆籍没其家大小之臣不知死所㑹地震風烈勑廷臣集議弭灾之道公以大學士當議抗言於座曰弭灾當究其所以得灾者漢殺孝婦三年不雨蕭楊等寃死非致沴之一端乎死者固不可復生而情意猶可昭白母使朝廷終失之也又拜中書平章政事初公將兵時所佩符及歴臺省每除必讓還曰此軍符也非他官所得佩請上之典瑞自大德來凡三讓三不允至是以聞又不允而公固請竟納之侍宴萬壽山又特有玉帶之賜三年秋御史大夫特克實等自上都來夜扣國北門逕入中書稱遽矯制奪執符印莫知其端久之稍有知上暴崩于南坡者公遂顧無足與共事而魏王色徹圖以親王監省公宻撼之王有感動意因曰我世為國忠臣不敢愛死事已若此大綂當在晉邸我有密書陳誅逆定亂之宜非王莫敢致王曰公誠忠萬一事泄得無危乎公曰事成王之功事敗吾家甘虀粉萬死不敢以言累王於是王遣人達其書今上皇帝即位于龍居河躬行天誅罪人以次就戮及大駕至綂幕公迎謁上顧問曰此張平章耶宻書之來良合朕意公拜曰陛下入承宗社大義昭明皆睿斷也區區之忠何及于事上曰以日計之卿言不緩自探佩囊出片紙付翰林承㫖濶徹伯曰此當書之史㫝其紙則公密書也方尚食既嘗悉輟以賜公索諾木者特們徳爾之子官治書侍御史南坡之夕彀弓矢露刃佐特克實而獨後誅有司奏當流之報許公入見曰法强盜不分首從死索諾木之逆豈止强盜之從乎發冢傷屍者亦死索諾木親斫丞相拜珠臂豈止傷屍乎逆賊無君父是無天日也豈有無天日之地而茍容其生乎遂伏誅仁廟范金為主盜竊之時參知政事瑪勒兼領太常禮儀使當遷左丞公曰以參知政事遷左丞姑曰序進而太常奉宗祏不謹當待罪而遷官何以謝在天之靈遂格其命時有勇暴者厠名元從中怙恃恩私肆為不法有醫婦飾而過市六七人要而執之加無禮焉有尉捕得强盜械送府盜有親者方乘傳出使擊尉去破械縱賊有司莫得而詰告諸省府又不得請公曰如是則亂生矣力命捕之皆得諸權要之家㑹赦得解有售珠于内府枚論之一小者有直萬緡公曰萬緡中人㡬家之産㑹其珠凡㡬萬乎且戰國小君猶以得賢勝照乘曾彼識之不若乎又手疏極論法度寛弛紀綱日壞汙穢賊虐恬不為恠逆順不明於人心禍亂之鑒不逺惟聖明奮其乾剛以振德之則仁厚之澤無偏黨矣不報而公病增劇非扶掖不能行有詔常見免拜跪賜上車得乘至殿門下上肇開經筵講帝王之道明古今治忽之故命左丞相與公領之公進翰林學士吳澂等以備顧問每進講公懇懇為上敷説皆義理之正無㡬微權謀術數之涉焉自是辭位甚力上委曲勉留而後許然猶封蔡國公知經筵事别刻蔡國公印以賜庶㡬其少留也泰定二年五月公得㫖暫歸天下之功成名遂而身退者未有能及之者也三年春上遣使召公期以必見公力疾而謁上曰卿來時民間何如公曰臣老寡賔客不足逺知真定保定河間臣鄉里也民饑甚朝廷幸出金粟賑之而惠未及者十五六惟陛下念之上惻然勑有司畢贍之如公意又一再進講拜翰林學士承㫖知制誥兼脩國史國公經筵如故上見其誠病謂之曰西山佛祠多高潔可以頥神已疾卿擇而處之駕至上都上顧謂丞相若曰張平章安否老人恐乏侍養宜以時還家得無便乎因遣使撫諭之務在順適其意於是公始成歸矣少間長衣幅巾逍遥泉石之間與山僧野老分席以相愉悦上稍聞之以公為愈矣起公商議中書事公曰老臣荷國厚恩四世而臣事六朝矣一息未盡其忍忘朝廷乎如筋力弗勝何使者不敢强閲數月又病上遣太醫視之久不愈乃移書中書曰病不任事而國公月俸千緡弗敢受籍㑹之凡為定者三百餘悉還送官上閔傷其意留其俸庋諸府俄而公薨公資本高明又輔以學力積世勲崇期世其家以經濟自任臨事決議侃侃正色勇於敢言千挫萬折人所不堪公志不為小變而氣益昌雖貴倖臨之姦黠侮之公一以誠慤自處久之而各失其所恃者多矣究而論之葢古所謂社稷之臣者乎公少能挽强命中嘗從大師出林薄有虎在焉人馬辟易公抽一矢直當虎虎人立矢洞其喉一軍讙囂及學書腕力尤健端重嚴勁無慚筆諫之臣讀書不尚章句務求内聖外王之道既而稍進方外之士以悦生伕老焉公初娶楊氏繼室烏氏又娶鄭氏並封趙國夫人皆無子清河郡夫人孫氏生定逺大將軍保定等路管軍上萬戸佩虎符鎮武昌曰景武者公長子也次景魯亞中大夫海北廣東道肅政亷訪使景哲奉政大夫僉浙東海右道肅政亷訪司事景元資政大夫河南行中書省參知政事景徳未仕卒景誠文林郎内政司丞女五人長適朝列大夫太常禮儀院判官董守慤次適中順大夫祕書監丞趙伯忽次繼室董守慤次未行次適武徳將軍保定翼管軍上千戸呼圖特穆爾孫男十一人長曰旭宿衛次曰昌明威將軍保定等路管軍上萬戸佩金虎符曰昆曰昇曰昭曰晟曰曜曰旺餘皆幼孫女六人銘曰維蔡建國自其先公於焉訖今是用啟封公子公孫洊揚世武追王奕奕曰淮曰汝顧瞻先履頟頟有城孰不胙土我于其生於皇建官略用漢制將軍司馬丞相御史三府相望總賛國成人登其一已極顯榮我以世將興司風紀既貳宥密又使宅揆公曰噫嘻我曷致兹于公先王究忠百為人曰咈哉德則維世智周慮淵乃克有濟世皇作之成宗渥之穆穆武仁心焉度之大車既載于行而柅孰謂得君衆忤搆厄既退既藏侃侃大剛先帝遺直以錫嗣皇有猷有為有言有烈相時憸壬睢盱震慴大駕之來法宮既清出納咨諏屬于老成人亦莫間政亦莫適抱其遺經積誠思格白髪蒼顔安車以朝佇瞻威儀徳音孔昭公雖言歸公卿近止公疾遄已公來覲止公今不來天子永懷一鑑之亡四國之哀勲在王室徳施孫子著銘堂作者太史   元文類巻五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四    元 蘇天爵 編墓誌   嶺北行省郎中蘇公墓誌銘   虞 集   延祐七年二月壬戌中憲大夫嶺北等處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蘇公志道子寧父卒于京師七月戊辰子天爵以其喪歸真定三月乙酉葬諸縣北新市鄉新城原先塋之次而刻石以文曰嶺北行省治和林國家創業實始居之於今京師為萬里北邊親王帥重兵以鎮中書省丞相出為其省丞相吏有優秩兵有厚餉重利誘商賈致穀帛用物輕法以懐其人數十年來婚嫁畊植比於土著羊牛馬駝之畜射獵貿易之利自金山稱海沿邊諸塞發被涵照咸安樂富庶忘戰鬭轉徙之苦久矣丙辰之冬關中猝有變未兩月遂及和林守者不知計所從出人大震恐並塞奔散㑹天大雪深丈餘車廬人畜壓没存者無以自活走和林乞食或相食或枕藉以死日未昃道無行人方是時除吏率恇怯顧慮辭不往獨蘇公受命即行曰豈臣子避事即安時耶既至曰事孰急於賑饑者明日告其長曰幕府謹治文書數實錢穀知前遇事變無甚費失上下因為姦利取且盡徒有粟五萬耳民間粟石直中統鈔八百貫安從得食請急賑之大人人三斗幼小六之一即亟請于朝曰倉儲無幾民與軍皆君之赤子賑民饑將乏軍興謹儲之則坐視饑者之死不得已饑者急在旦暮已擅發願急募富商大家致開平沙静附近之粟别設重購實邊勿惜一日之費為經久慮幸甚中書省以聞天子為遣使䕶視賑饑且下令曰有能致粟和林以三月至石與直五百千四月至石與四百五十千五月至又減五十千至皆即給直賈運踵至不三年充實如故乃為成法使勾稽考覈參伍鉗制以相承吏守之不改易於是沿邊諸王多汎索公持法一不予王怒使人謂公錢豈爾家物公對曰有司知給軍事非軍事誠不敢擅與且撙節謹惜非為已私王幸察亦無以為罪皇子安王是之褒以衣一襲吳王亦知公徒行予名馬公受而傾槖償其賈和林禁酒法輕不能止中書更奏重法罪至死令下三日索得民家酒一缶趙仲良等五人當坐省府論後奏公持不可曰酒非三日成者犯在格前發在格後當用前法設當坐猶當用詔書審覆詳讞乃奏決無敢擅殺衆不可公獨上其事中書省刑部議如公言其人皆得不死人知公明決有争者悉詣公公曰我不得治有司事叱遣不去卒得一言則皆服而退和林既治事日簡乃即孔子廟延寓士之知經者講説率僚吏往聽至夜乃休孔子廟故丞相順德忠獻王所築未成而王薨至公始卒其工朝廷知公功使者往來必撫問慰勉監察御史按事至邊民數百人狀公行事卓卓者數十上之御史以聞而公與同列多異議代歸百姓不忍其去行至京師卒公初以吏事為真定守山西姚公天福所推擇既知名轉補山西河東道按察司書吏用使者程公思廉薦為監察御史書吏轉户部令史歴樞密院中書省掾出官承直郎中書檢挍官刑部主事樞密院斷事府經歴嶺北省郎中終始不離吏事然皆有可稱者在真定從其尹決獄竟大旱俄雨在河東所按問無自言寃者在察院從御史按事逺方能正色感愧所事令無敢失職在户部從禮部侍郎高公昉治白雲宗獄浙西白雲宗强梁冨人相率出厚貨要權貴稍依傍釋教立官府部署其人煽誘刼持合其徒數萬凌轢州縣為姦利不法者能為明其詿誤者出之田廬資賄當没入者鉅萬没入之良家子女數百當還民間者還之閱二嵗五往返京師以具獄上在樞密院軍吏子孫當襲官其貧乏至十餘年不得調悉舉行之天子使大臣行邊北方獨以公從有弓矢衣鞍之賜在中書值尚書省立威勢赫然中書掾多從尚書省辟公獨不赴泊然守局如常尚書省罷分鞫其銓選不法者黜奪必以理為檢挍官得工户二曹濫出財物數千收之得吏曹官資高下失當者數十事正之在刑部能不用上官意出故犯者能卻時宰欲殺盜内府金而獄未具者能黜主盜吏之使盜引良民者能刪治其條例以便引用者在樞宻斷事府能辯庶弟之誣其兄而奪其官者總計之葢未嘗一日茍廢其職者也然和林之政偉矣我國家初以干戈平定海内所尚武力有功之臣然錢穀轉輸期㑹工作計㝡刑賞伐閲道里名物非刀筆簡牘無以記載施行而吏始見用固未遑以他道進士公卿將相畢出此二者而已事定軍將有定秩而為政者吏始專之於是天下明敏有才智操略志在用世之士不繇是無以入官非欲以是名家趍急用也而世或專以善持長短深巧出入文法用術數便利為訾病者殆未盡也不然若蘇公者其可以從吏起家少之哉公幼不好弄寡言笑不妄交為吏視文書可否奉行不待請言者坐曹歸闔門不通問謁對妻子如嚴師友内外肅然好讀書尤尊信大學及陸宣公奏議未嘗去左右篤於教子餘奉輒買書遺之子亦善學卒以儒成名如公志公之先趙之欒城人再徙真定曾祖元老祖誠考榮祖以公貴贈奉直大夫同知中山府事飛騎尉真定縣男妣吳氏贈真定縣君娶劉氏封真定縣君黑軍萬户義之孫征行百户誠之女子男五人四人夭其一天爵也以國子髙第授從仕郎大都路薊州判官治公喪以禮女三人適勸農司使宫天禎次適真定醫學録張䝉次適承務郎河南行省都事何安道封恭人孫男昌文於是公之年才六十耳雖久服官政皆佐人無所自遂方鄉用遽没君子惜之銘曰有肅蘇公執德不回淵嘿自持弗耀其材始時羣公好善已出孰學孰耕匪求乃得得不以求氣直而昌謇謇舒舒何行弗臧直道若倨不利涉世我篤自信守以終始五掾大府位卑志行四命于朝彌光以亨頟頟和城興王攸理控制朔易何千萬里國人居之谷馬雲生尚莫往來矧周其情御史有簡從執以書孰害其人據義抉除天子德音元戎往布曰爾從我弓馬錫予再歴其方有法有恩其人識知掾語孔文狃安易撓我際其㑹以哺以繒幕府維㝡邊人方懐公不少留見用駸駸而疾不瘳炎炎弗趍寂寂弗變當為而為當辯斯辯退而能思閉户深居制行甚嚴動本於儒儒行吏師庶其在此有書滿堂以遺其子子能習之亦允蹈之豈惟官成勗公之私匪源無深匪流無長以承以傳在此幽宫   熊先生墓誌銘       虞 集   先生諱朋來字與可姓熊氏世為豫章望族祖文炳父希曽以宋淳祐丙午年生先生先生以咸淳甲戌登進士第第四人授從仕郎寶慶府僉書判官㕔公事未上而宋亡世祖皇帝初得江南常以名取士盡欲得故國之賢能而用之尤重進士若故相留公夢炎固已為内相尚書而王君龍澤亦召拜行臺監察御史先生名不在王御史下然不肯表襮茍進隠處州里生徒受學者常百數十人因取朱子小學書提要領以示之學者家傳其書幾徧天下時來鎮豫章者多名公卿皆以客禮見先生先生和而不肆介而不狷儒者倚以為重焉憲使魏公初與先生從容東湖之上先生指其北涯曰徐孺子故居在焉太守陳蕃之所表也而重門西南出曰桂華無所當矣魏公感其意更表為髙士坊郡城外舊有宗濂書院祠周子兵興燬之先生得郡人黃氏故居於孺子宅東北加葺焉徙其名表之公私争致助儼然立為學宫矣劉公宣之持憲節也尤敬先生論經義無虚日間以政事為問先生愀然曰郡學上丁釋奠諸生有與執事者公固見之而是日有盜刼傷人者南昌賊曹執而掠之業儒者善柔不能自白誣之獄成矣耳目所及尚有此又何問乎劉公曰有是哉即日審得實立破械出此儒者以其械械賊曹諸公由是益知先生之有用於世者而終不敢以是溷先生也㑹朝廷使治書侍御史王公構銓外選於江西於是行省參政徐公琰李公世安郎中馬公煦憲使盧公克柔列薦先生為閩海提學使者報聞而福州廬陵為郡在東南儒學之士為最多朝廷大興文治加意此兩郡特起先生連為之教授先生所至考古篆籕文字調律吕恊歌詩以興雅樂制器定辭必則古式學者化焉故其為教有不止於詞章記問云者既歸有司以常格調建安簿不赴後又以福清州判官致仕先生一視之漠如也更自號曰彭蠡釣徒而四方學者稱之曰天慵先生云先生燕居雅瑟而間歌以為樂門人歸之者日盛旁近舍皆滿至不能容先生懇懇為説經㫖文義老益不倦得其所指授多為聞人達官舉進士者項背相望延祐甲寅天子獨斷以進士科取士進士科廢已乆官府咸不知其説以不稱明詔為懼獨江西行省諮問於先生動中軌度因以申請四方得遵用之請先生為考官則曰應試者十九吾門不可而其後舉江南三行省皆卑辭重禮致先生主文先生以儒事為重皆應之及對大廷先生所選士居天下三之一焉初先生以周禮首薦鄉郡而今制周官不與設科治戴記者又絶不見先生屢以為言後得周尚之以禮經擢第習此經者漸廣由先生啓之也英宗皇帝始采用古禮親御袞冕祀太廟奮然制禮作樂之事朝之大儒搢紳先生凛然恐不足以當上意而翰林學士元公明善颺言於朝以先生為薦未及召而至治三年五月先生卒矣享年七十有八先生動止有常喜怒不形於色接賓客人人各得其意去有家集三十巻其大者明乎禮樂之事關於世教餘若天文地理方伎名物度數靡不精究焉先生娶袁氏子男曰永先象先太古孫男曰昶昇昉棣生寅生富以是年十二月望日葬先生於豫章城南石馬之阡太古與其門人今陜西行省左丞廉惇前進士余貞曽翰等使以書來京師求銘集受而對曰昔先生與我先君太史同年生友誼甚重集再以待制召復入史館道過豫章前先生之卒數月耳先生以其所撰瑟賦二篇命集書之葢有所屬集感焉不敢不書也先生之墓草至是三易矣銘其敢緩乎故為之銘曰維昔先聖善韶放鄭律失音泯莫辯其正先生修能興遭宋亡抱器永歌教成鄉邦於皇盛德方被金石沛乎述作失此遺則疏越朱我則不聞欲知先生視茲刻文   牟先生墓誌銘        虞 集   隆山先生姓牟氏諱應龍字伯成甫故宋朝奉郎知彭州贈通奉大夫桂之曽孫資政殿學士正奉大夫累贈光禄大夫謚清忠子才之孫朝奉大夫大理少卿巘之子也淳祐丁未清忠公以國學博士言事忤時宰鄭清之去國抵吳興寓第而先生生清忠公喜字先生曰翁歸稍長警敏過人日記數千言作為文章志趣髙邁清忠公以直道事理宗為時名臣登其門者一時人望先生皆得而交之丞相江公萬里參政楊公棟髙公斯得端明湯公漢尚書劉公克莊至折行輩下之而髙公薦之尤力此先生之始年也先生當以世賞奏京官輒讓其族父諸弟而咸淳辛未擢進士第時賈似道持國柄欺上罔下妄以伊周自擬衆口和附因欲致先生乃好謂馬丞相廷鸞曰君故與清忠游今其孫踐世科誠難能幸見之當處以髙第先生拒之不往見及對具言上下内外之情不通國勢危急之狀考官異而不敢置上第調光州定城尉人或惜之先生曰昔吾祖對策以直言忤史彌逺得洪雅尉今固當爾無愧也沿海制置司辟為屬未幾以心疾乞告歸養而宋亡矣故相留公夢炎事世祖皇帝為吏部尚書以書招先生曰茍至翰林可得也先生不答留尚書愧之既而家益貧稍起教授溧陽州遂以上元縣主簿致仕此先生之歴官也先生之母鄧夫人故太史李公心傳外孫也先生猶及見太史每接語終日而先生之史學端緒自此始大理公前國亡時已退不任事至是益不出父子之間討論經學以忠孝道誼相切劘若師友然自大官顯人過吳興者必求大理公拜床下得一言而退終身以為榮而先生以元子侍左右見者感服一以為師焉其於經皆有成説門人不能盡傳行于世者五經音攷若干巻而已先朝文獻淵源之懿日以曠逺時人無能言者或妄言以自詭輒牽合無據先生道其官簿族系月日鄉里如指諸掌葢非直其强記如此亦故家習熟見聞然也其為文沛然若河江之決不極所至不止時人以為似眉山蘇氏此先生之為學也先生簞瓢屢空不以介意門生故人或有餽茍非義不受與人交樂易真實不以矜厲為容談笑傾倒援引根據不見涯涘居吳興三世矣而風致猶故鄉故自號曰隆山先生示不忘其故云此先生之為人也先生娶楊氏奉直大夫知邵武軍恪之女先先生五十二年卒再娶程氏朝奉大夫將作監繩翁之女楊程皆眉山詩書故家也男子五人必逺必大必達必勝必昌其三人早世今必達必勝在勝程出也女四人長適蘄州路儒學教授眉山陳琛次適建寧路總管府知事河南雲謙次有疾不嫁次適安吉殷天錫孫女四人先生卒於泰定甲子三月享年七十有八以是年五月乙酉葬于湖州烏程縣三碑鄉兌山之原此先生之終也前先生之卒一年集始免先太史喪省墓吳門先生手為書命其弟以其門人鄉貢進士陳潤祖所述平生來告曰子之言可信于世盍及我時為我著小傳集承命不敢當將詣吳興拜先生㑹有國史之召不果泰定二年冬程夫人之弟某縣尹晉輔以先生之子勝書來請銘曰先生之志云爾集惟家世仁壽與先生同鄉里門户略相望先生少先太史一嵗耳先生幸不鄙棄託之以言是有以處集矣其敢以固陋辭雖然僅能書所得而知先生者之言可信也其不知者固不敢言後之君子信其所可知則其未盡知者可推見矣故為銘曰學孰為博寶藏有作運化參錯掇拾偏駁欺世之作文孰為雄江漢之東浩浩不窮補苴彌縫嘻嘻粗工有餘而藏不足而張我懐先生豈私其鄉斯文有傳百世不誣銘以信之不其逺乎   故贈瑞安知州王公墓誌銘   虞 集   昔我仁宗皇帝天下太平文物大備自其在東宫時賢能材藝之士固已盡在其左右文章則有故翰林學士清河元公復初發揚蹈厲藐視秦漢書翰則有故翰林承㫖吳興趙公子昂精審流麗度越魏晉前集賢侍讀學士左山商公德符以世家髙材游藝筆墨偏妙山水尤被眷遇葢工於繪事天縱神識是以一時名藝莫不見知而永嘉王振鵬其一人也振鵬之學妙在界畫運筆和墨毫分縷析左右髙下俯仰曲折方員平直曲盡其體而神氣飛動不為法拘嘗為大明宫圖以獻世稱為絶延祐中得官稍遷祕書監典簿得一徧觀古圖書其識更進葢仁宗意也累官數遷遂佩金符拜千户總海運於常熟江陰之間焉泰定四年夏部饟至京師因來告曰昔振鵬官七品既䝉恩贈先父曰從仕郎樂清縣尹母曰宜人今位五品又䝉恩贈先父母如振鵬之秩此皆仁宗皇帝之遺恩國朝之盛典而先世積善之效也不有以表著之是振鵬忽於君親無以昭示於子孫族人鄉里也幸賜之言而勒諸石焉余感其言故序次其事而并及其世次云王氏始自㑹稽遷永嘉宋紹興間其先世以武事得官為保義郎數傳為自强生挺挺好佛學生由字在之至元廿五年卒時年三十五今贈奉訓大夫瑞安知州飛騎尉追封永嘉縣男配張氏追封永嘉縣君振鵬其子也振鵬之兄龍孫為浮屠名善集銘曰偉哉王公即家開封繄子之功功繇名藝仁宗之世積拜寵異先朝文興孰究孰承慨茲其徴   周母李氏墓誌銘      虞 集   鄱陽周暾與其弟明之游京師也其族父集賢司直應極實致之得為國子生時制書始命有司將以科舉取士而貴游不治進士業獨暾兄弟出篋中所習程文數十篇示人皆驚喜取讀或就問學焉未幾逺方獻異獸曰麒麟暾作賦千百言上之中書省丞相大悦以屬參知政事察罕使命以官是時陳策進書獻歌頌者常數十人無所遇獨暾見知時宰人人羨道暾矣一夕暾感異夢旦而治歸明曰兄姑留幸有以榮吾親明代兄歸矣明至家其母果病見明問知其兄弟在京師事為之喜而起後六日迺卒皇慶元年七月十九日也暾聞訃且行亟來請曰嗚呼痛哉未有以為榮而為慼若此惟先生辱為之銘用慰其地下而已予竊感而悲之為次第其語云暾母李氏諱清世居邑之沙堤其曽祖松善為生以資顯祖時榮父天驥以文學名適周樸儒家也昔者周氏以明經取髙科者嵗相望樸弱冠受尚書有能聲及得内助事親理家益如志常遣暾明從師而無牽於愛暱故能以卒業聞子三人暾明其幼禄女二人其壻程益徐璋斛田里之斗橫山其葬處也銘曰有肅兮閨門子森森兮孔文案有饌兮醴有尊不少延兮誰怨樂茲丘兮勿諼   為美縣尹王君墓誌銘     李源道   君諱惠字澤民姓王氏世居中慶之晉寧後徙滇遂為滇人曽祖考諱世僰氏有土嘗領布燮考諱連襲職天兵南指以其衆内屬妣張氏君軀幹魁偉識字書敏官事始為威楚屯田大使増糧萬石第上其功至元廿五年雲南行中書省選主定逺縣簿三十年遷武定路禄勸州判官大德元年調霑益州判官招逃民二百五十四家三年調馬龍州判官四年擢中慶路昆明縣尹階將仕佐郎用行中書左丞劉公之薦也省檄慮囚多所平反在縣大興水利安集流民為户百五十有一五年遷同知路南州事至大三年調同知永昌州事明年改石平州判官階將仕郎曲靖户田有隠金穀逋懸省檄君往括治考覈虚實區别蠲徵人稱其平延祐二年省議昆明壯縣再除為尹明年改宜良縣尹階承事郎嵩明有獄五年疑不決御史屬君推按得情免死者十餘人六年遷仁德府為美縣尹兼勸農事修孔子廟以館來學時君年六十於滇城營江頭别墅將請老不許省復委推事建昌麗江諸道至治元年夏五月涉金沙江渡瀘水感瘴疾殆輿歸二年秋七月一日疾革越五日遺訓子孫忠孝喪禮一則古毋從僰俗語畢而逝年六十有二越八日葬昆明菩陀之西岡三娶皆張氏子男十人曰明沅江路總管照磨曰昇仁德路儒學教授曰慶習國言曰忠府學生曰益監税曰其曰海曰良曰讓曰某未仕女四皆適右族孫男若干人既葬諸孤伻書乞銘其墓嗚呼滇南之壤地大矣自歸我職方氏六七十年朝廷置省憲以控之官府章程文物品式幾與上國齒振古無以侔也然其人如勞深靡落相倚為習獷愎喜争尚有禮義所不能盡化者萬里走書為其先求不朽計如王氏子者能幾人哉予嘗廉部徼南葢悉其為人方以變俗為事乃不果辭銘之以為南人勸庶幾有聞風而起者銘曰維南有滇限邛僰皇風逺被為樂國生斯牧斯揚乃職半刺六州宰四邑民鴻勞止我為息獄犴有寃我為直天之報爾亦云極子孫兟兟孔蕃殖喪不因俗古是式遺言四方可作則矧乃要荒阻重譯西岡之麓即藏室永垂厥聲有藥石   安定郡夫人王氏墓誌銘    馬祖常   夫人王氏故贈翰林直學士安定郡侯胡公諱某之夫人陜西諸道行御史臺治書侍御史彛之母也世為浚都鄢陵人父諱貞伯始宅安陽兄諱穀由地官屬出主襄陽穀城二縣簿夫人在父母家時雖鍾愛於其親而食與衣常後於兄嫂及歸胡氏事安定公持婦道終其身無懈容親紡績組紃之工弗好世之侈靡華飾以儉以勤相安定公家政卒能有成慈睦仁祥族姻芘之夫人有子二人長即治書次規業儒山東憲府辟署書吏補典寳監令史治書甫丱夫人謂安定公曰是兒資穎悟可令蚤就學也遂求經師講先王禮樂詩書之義善屬文未冠令譽日著起家為大都儒學録大都四方髦俊輻湊於是治書學益碩大名益光顯矣省臺交薦于上歴監察御史右司都事左司員外郎工部侍郎丁安定公艱吉服浹月即拜今官使者及門致禮意敦請治書以侍夫人榮養為辭夫人曰兒來前吾有訓汝承吾志吾逮事舅姑汝先考及我教汝胡氏之宗事其在汝乎今國家命汝為臺臣西南四省四憲之評議屬之汝其速行毋以我養為辭焉治書上事半月夫人訃至徒御不戒號泣東出及安陽喪次銜哀具書告其友馬祖常曰彛不孝先妣安定郡夫人以至順元年六月六日卒將以七月三日祔葬于先考安定郡侯之墓里人杜愚為之狀矣請吾友為埋銘以刻之嗚呼人之生有男女焉幸而為男子或有所樹立於世則不與百物俱盡幸而為男子矣無所樹立使人惡之惟恐其久生而何死之恤也夫人女子也為女而能賢為婦而能孝為母而能慈從其夫子有官有封其所樹立殆過男子矣宜乎富貴壽考享厚生之福也歟祖常與治書同學古文使為銘義不讓迺銘而授諸來者銘曰在相安陽有貞慈母啓封湯沐賦安定畝煒其輝光夫人象服柔嘉有儀百麗子福少也稚弱玉節閨房歸于夫家組紃含章教子俎豆不繫于遷弗雕其全而人咸天詩書禮樂六藝之師起其施施居其孜孜迺成治書懋官臺臣又成典寶克昌克寅克昌克寅亦既多淑善後無疑譬彼穜稑我稼則穫且庤錢鎛洹泉出山糾流相西鬱鬱栢松薈蔚之隮允矣安定幽宫是域夫人祔之恊其食孫子爰殖我銘不泐   桂陽縣尹范君墓誌銘     掲徯斯   大德中勲臣楚國公之季子帥湖南有所愛掾廬陵范君元亨其强敏之才廉正之節風動千里人不畏帥而畏元亨時余在長沙數與之遇而不敢一詣門恐溷君也後二十七年㑹其從子匯于京師則君没十年矣乃録其行請銘君諱元鎮字元亨其先蜀人今居安福之清化里祖巖生二子皆為太學生季曰景材是為君父君早孤母劉及其兄元方教育之至元二十五年監察御史舉廉能為江西憲掾居五年去之京師辟徽政掾又辟大司徒掾皆不就元貞初詔求能書金經者君在選中經成補湖南掾秩滿授瑞州税使改武岡録事攝綏寧令進郴州桂陽尹累階承事郎卒官君所至當官而行無所阿避禄入不足則歸賣田宅以給之往往初多忤而後反見知者其行事之尤著者則在帥府有田千户者死其子曰田芑芑幼弱其弟田仁襲其官據其業而奴畜芑芑長愬于有司數年不決事上帥府復多右田仁君抱牘方力争帥怒目左右捽君且下吏梁木壊幾壓帥帥乃止田仁恐求援行省權相數日使逮君甚急且喻之曰汝不用汝頭汝來汝愛汝頭勿來皆謂君往必死君竟往極言田仁罪反覆無所顧不能屈乃與芑在武岡民張氏欺胡氏寡弱占其産倪萬户脅張惠以罪取其田皆奪而歸之許文炳兄弟争財二十年不決召其兄弟涕泣而理喻之許乞罷歸在綏寧王永明誣舒八殺人實藍姓殺之永明伏辜諸峒饑疫大起死者過半下令寛征賦以䘏之諸峒嚮化在桂陽民白有盜其牛者蹤跡無所得方疑所捕二猫嗛牛耳鳴號于庭求猫主索之果得牛立命償其牛而正其罪且桂陽側陋供給與大縣等民力彫耗一以寛濟之故其卒也民無逺近皆縞素㑹哭哭盡哀猶不忍去前後被行省及部使者檄詰責諸郡邑邑三百餘莫不稱允而不及大用以没悲夫君之卒實至治元年十月二十有五日年六十四以明年十二月二十有一日葬所居東北龍唐之原初娶吳氏再娶劉無子以兄之子肇開為之子年六十一乃得子曰性傳女三人長適大都路固安州儒學正劉蒙德次適徐經逺次適蕭信之孫男三壽駿文豹天霓女一銘曰此孶孶稱所施而止於斯彼巍巍兮   曽秀才墓誌銘        歐陽   秀才曽氏子一漢既没於江南其兄德元在京師聞而哭之慟知其葬有時奉行述乞銘於歐陽拜且泣曰人之生茍有德慧孰不願有辭於永世也弟一漢實曽氏才子弟今不幸短命父兄不能續以長願得先進一言以傳庶幾猶未死也聞其言惻然乃序而銘之曽氏永豐顯親里大家一漢字明善本曽似翁第三子大父悼其兄之子似俞蚤夭無後以繼之大德十年丙午五月庚午朔生天厯三年庚午五月癸丑朏死是月戊午改至順以是年某月某日葬于某里之原一漢五嵗讀書數千百言過目成誦少長無童心年十二三能文十五六頎然長以弁不尚浮靡不事貨殖篤志道德性命之書能服行其言事父兄善交朋友信遇宗族鄉里之長老恭朱及壯有學行辭章廩廩趣老成人初師里士劉福逺習舉業精熟尋執贄臨川吳先生門受諸經説大稱穎悟年二十有五病痰喘以死方疾未甚四月十日有厲風從西來拔並舍大木似翁簭得未濟之巽心疑之不逾月一漢乃不起妻劉氏子男一人萬奴財四月而孤行述似翁所自作其文不勝哀有甚於德元言者鳴呼為父兄鮮有不愛其子弟者論才不才恩義有不相掩者一漢死父兄若失希世重寶不能自存嗚呼一漢真佳子弟矣乎銘曰麟之不角麛不如犢鶠之不翰鷇不如毈奪其有據無與之為愈隳其垂成無生之為寧坎而深樹而槮無重傷其父兄之心   元文類巻五十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五    元 蘇天爵 編墓碣   國子司業滕君墓碣銘     姚 燧   觀漢諸碑凡門生為師作者其文多稱在三之義葢本欒恭子民生於三父生師教君食惟其所在為言又列郡邑姓名字官人岀幾何錢於碑隂多至百人或倍之令人每興今無古者篤於其師之慨至大己酉燧長翰林之明年國史院編修官東平蔡文淵狀其師國子司業滕君之行與門生許質求表其阡以君之再入成均横經丈席者嘗數百人礱石所資成材非一二子獨加意其師豈不篤於在三之義足矯浮俗耶君諱安上字仲禮其先自洛徙中山不可推采其世考府君某隠德委吏斗食自捐生君八年而不禄妣李夫人撫君誨曰而性質開朗記識兼人且金名士趙燦離孫不可以貧廢學感聖善言師西巖君克自砥礪勤心聖學暨其長cq=115也尊聞行知如不足日私居自持衣冠齊遫及出接物一誠以和郡無少長相謂不字咸稱先生學積其躬道行其家化及其鄉府臣歸髙薦名于朝勑教中山是府多士求親輝光謦欬欲聞鼎鼎其來服縫掖者將半齊魯廷臣善其職士有聞用以職民主禹城簿壓於為監為令與丞刑或過中必揆以義馴馴上説不使黥涅妄加疑盜廢棄永世仁譽既章宣司所臨若縣與州事有未竟必檄往治裁中情法守令憚之出將入迎若事大吏徵為國子博士以其平昔自律為先蚤作晏休誨誘諄諄發䝉疏疑立懦尅剛各因其才矯拂於善黨坐羣行齒而序之其極弗率有黜與朴成均作則井然有條即升監丞再丞太常世祖賓天成宗繼序圜丘請謚太室升祔凡厥禮文酌古損今皆所訂稽元貞之元拜監察御史京師地震上疏曰君失其道責見於天其咎在内廷竊干外政小人顯厠君子名實混淆刑賞僣差陽為陰乗致静者動宜兢兢祗畏側身修行反昔所為以盡弭之之道其説累數十百言反覆深切有司不敢以聞君則曰吾不得於言者遂委印去反關其家著書自怡尋起為國子司業時已疾矣顧言其子治喪無用二氏以其年乙未夏六月廿有五日卒年五十四葬府城東南崔邱里為文一本理義辭㫖暢達不為險譎非有禆世教者不言有東菴類藁十五巻故江西廉訪使趙秉政板之行世矣又有易解洗心管見藏之家亦多乎哉其不年者世同哀之而文淵猶以不侍經筵職絲綸謀廟堂為憾嗚呼夫既師成均官奉常歴臺諫而又有德有言足矣奚必兼彼數者始為至耶夫人李氏貞順柔嘉姻里範焉後君八年卒子翊去尉東明自致終喪亦足彰君刑家之自今尉元氏兄羽有文行蚤世銘曰孰不曰士于學始至迄用有成千百一二允矣滕君敏修篤行鐘鼔衡門益大其聲勅起布衣于定敦教祁祁縫掖來則來效再主禹城簿領勾稽不枉刑墨仁聞日躋滿秩而招入為胄監由博而丞俊髦是範轉而奉常禮文斯綱或革而因酌損用章遷拜御史為帝耳目言責塞求龍鱗逆觸一不見入納履而行反關立言行後是程方徵司業年過知命遽啓手足理也莫竟短者已而其長斯存何以貞之石有誄言   河南道勸農副使白公墓碣銘  姚 燧   彦隆始由太原徒行至河内致其父書魯齋先生願游其門未有介也乃因吾友翰林侍讀髙凝得操几杖主凝家二年而歸侍其親而先生亦召北矣尋由避宅左揆以集賢館大學士祭酒國學教貴胄乃奏召舊弟子散居四方者以故王梓自汴韓思永蘇郁自大名耶律有尚自東平孫安與凝燧燉自河内劉季倫吕端善劉安中自秦獨公自太原十二人者皆驛致館下三年吾儕或病告官去而先生亦浩乎其歸乃奏有尚與公從仕郎國子助教昔者貴胄友也一旦能橫經下心事之為師屬非其道聳是曹不可得其馴然北面俄侍裕廟東宫公為講鄭伯克段于鄢已講而出裕廟語人曰是非空言意固有在也以國史院編修從仕郎仍助教擢奉訓大夫監察御史發阿哈瑪賊國諸不法彼顧誣公糾摘非實捕送刑部獄引隣婦有色者教誣公嘗竊往來怒隣婦力明其無有鞫之墮孕而事始白又糾鷹師西京宣慰使倒刺沙以已憾殺其幕僚凡是皆庸懦縮首危者而峻風節者咸偉之出僉陜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事燧亦為其道副故得詳西土所為其按歴皆分險僻荒寒諸州南而褒鳳金洋北而綏麟葭丹塗經龍門西河絶崖髙可去水百尺止通一騎必遣導者先之有來騎使駐之寛所卒至則兩不可班視燒棧猶車衢也如是之地皆周焉制度卒有反者不即覺捕惟罪社長監郡與憲司麟州人告陰濟民乗馬疾馳其識仇也問曰所懐何書濟民紿以反書仇上變延安延安移文吾憲公又請往治之所牽連二百許人繼燭治之再旬是州小僻無紙至覆舊案以書適近侍臣括馬其州館鄰墻也聞獄吏呵問終曉得公姓名歎曰世有克勉其職如斯人者使人勞苦之曰吾見陛下當首聞公竟白濟民無佗特杖其紿仇非宜言者公位司憲諸君下㑹王相府伯巴哈右丞勲臣子開省京兆特異禮公其按臨諸司皆拱聽者改僉河南河北提刑按察司事臺檄檢覈中興鈔庫中興故李夏都隴右河西道憲令竟事始聽東任公又走沙莽往復近萬里半嵗而歸與其副程思廉發數縣民完堤以捍河水罷當暑賦民牛車轉粟入淇又改僉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事趣裝其考已疾行至衛而卒公與兄楹葬之衛西輝之蘇門周卜村南原而其妣亦疾乃朝夕哀死事生即教授于輝明年燧召直翰林感其毁瘁骨見衣表弔哭之見其徒數十人拜庭進退明讓賓敬之道囂囂然先生成法也為嘆曰嗚呼燧亦先生弟子者何嘗有以善及人如是明年燧疾滿告歸鄧而故司農卿侯爵託語彦隆或河南北農副制下必墨縗以出世議隘薄自便非時燧傭車過衛不可留不得身見為書語其然聞方督課有績其妣亦卒附其考墓竟以是謝所事以至元己丑秋八月三日年四十六卒苫廬嗚呼學可以範世行可以礪俗而已是哉夫人賈也以燧平昔善公録河南北道勸農副使茍宗道埋辭求銘神道毎一讀之一抆淚擲筆數年終不能叙其事去冬以史事又召入翰林過輝夫人祈世母夫人為言持幣泣請且使其子覃馬與游其門者庭拜燧還其幣曰吾無答吾亡友者以是佐刻石須嗚呼非公仁義行家能使婦人如是切切惟恐没其夫子一善可曰賢已公諱棟考天禄雖官而不顯居頤樂堂號頤樂先生唐白居易家狀云白姓家太原者楚熊君孫勝白公見殺於楚其子奔秦孫乙丙與裔孫起為秦將封武安君賜死杜郵始皇思其功封其子仲太原公豈其苗裔耶銘曰聞古五十年不稱夭公是不盈天道未曉學不篤耶得譽先師道不行耶裕廟嘗知職不舉耶三憲著效力不本耶耕播之教况冠獬角敢言人難彈射柄臣聽者毛寒猶枚其外未及其内視親于喪觀婦于介靡一匪善靡一可涼非我友私月旦章章嗚呼白公耳孫猶令其貫古松嵗逺滋勁士不盛位而盛吾賢盛位者衰盛賢日延有方其趺有剡其首碣石阡隅千祀無朽   河内李氏先德碣銘      姚 燧   至大庚戌鄃王府長史兼經歴典食司與所部人匠都府官李惟恭持其鄉士席雲漢狀其祖潤文玉使懐之利用庫日民調商征之入吏禄公須之出不遺於受不僣於發如他人侵蠧以溢其家負而責償罪没産者皆無之與交人以誠御下以寛禮賢樂善者求表其阡燧曰管庫之官則古委吏亦下士也所可筆者豈專由孫貴耶葢鄃王之考初尚主世祖再尚主裕宗自稱晉王克用裔孫為置守冡數十户於雁門禁民樵牧由分地在髙唐即是進爵為王世居静安黒水之陽為廟以祠孔子元貞始年表賀聖節獨書漢字庶其尊禮斯文者惟恭今臣其子觀其所事者賢若不可辭矧有大此者懐之為州憲宗大封同姓初國世祖于秦以户寡益封之至元之末以封其孫順宗既之國未至疾返成廟賜名懐寧以王今聖時方撫軍于北皇太后儲皇往居者二年則懐為三聖龍潜之地傳曰小國之君當大國之卿為下士是邦者當宜何哉則君善職管庫者有不必言矣卒以大德乙巳三月十有八日年六十七垂絶猶念惟恭不置曰吾平昔鍾愛是孫今逺宦數千里不及聞吾顧言可憾也哉妣王後二年亦卒二子從鼎從信孫則惟恭其長初由王府郎中羅忠國使懐聞其好學慤有立志遂與偕北即壻其家進之于王王甚禮之言無不從事必見咨妻卒賜楮緡二千五百為娶元氏子季惟寅銘曰荀卿子言臂非長升髙而招所見彰斯若可用為君方惟懐為州河之陽實為三聖淵龍鄉其間下士雖守藏或小大國君卿當其貴可參攀鱗翔况復有孫翼賢王逺塞而近孔子堂仕優學以能自彊何畏潜德無輝光   故提刑趙公夫人楊君新阡碣銘  姚 燧   維蔚州蜚狐趙氏系不可逺求繇今江西湖東道肅政廉訪使秉政而上推得二世祖崑金帥府評事卒葬其鄉二子珪瑨珪將萬夫戍蜚狐後遷刺蠡州留瑨在鄉守舎天馬南牧度形勢不支倡縣民以城下之從太師國王徇地至蠡其刺猶城守礟殺王悍將蕭大夫王恚欲阬城公請以身贖母兄死王哀之併全蠡民以戰績毎最進冀州元帥虎符復推與其兄廷議多其悌讓改公冀州軍民總管别錫虎符入覲受知睿宗承制監易州再遷行省中都金平監中山府當憲廟世世祖方淵龍收召聞望之臣求治道之宜今者置經略司于河之南宣撫司從宜府于陜之西部部于秦都漕于衛東西二千里道不拾遺而邢則今中書右丞相之祖封國政弛民散最號弗治求潜藩制官惟嵗入其貢賦為置安撫司後邢易為順德升州為府乃以近故太師廣平王從祖托克烏托與公為斷事官位安撫上公年盛强俾與開國勲臣苖胄為友則潜藩期任公者已不小矣世祖踐極制監真定路位總管上俄遷順天路宣慰使肇置四道提刑按察司以公使燕南河北轉使河北河南累章請老不可年七十九始聽歸卒年八十三以監中山有田朱固鄉不返葬飛狐即塋是鄉堯封原亦昭時崇顯壽考人也夫人既同享有其樂公當不恙亦以官植業順德盡析秉政夫人從養及子貴食其禄以終年八十二不及公才一年何壽考萃是一門哉因惟女子子天父天夫者也父不能必子之貴能之者夫子焉耳而難其全今之儲才將相係望海内者毎在乎風紀之官夫人以提刑使之妻而母廉訪使詩曰教誨爾子式穀似之彼奕葉襲芳不隕世德夫人之功亦鮮儷哉古邦君之妻邦人曰小君禮士喪妾不得匹其夫必曰君妻曰女君後世封羊祜妻為萬嵗鄉君則令甲郡縣君之原可為今不敢氏夫人而君之之凡其不反葬中山即别塋順德李馬村若不同穴既稱合葬非古也因求之吾家巂州都督文獻公開元宰相考也葬陜之峽石百官咸㑹焉及妣夫人劉卒則葬萬安山萬安嵩髙西趾去峽石二百里耳以唐相之貴月入俸錢三千緡有力不足於至哉則不合祔者亦從古也今秉政斯兆未必始亦繇此燧以其於古有徴為發之夫人生三男二女男秉政秉彛秉衷女適焦簡周某孫男女九人秉政又曰吾他日亦域是嘗聞諸師古人不諱死惟不趨取死之途今之人鼎鼎焉惟死途之趨復苦諱死亦惑哉如師之言則秉政不徇流俗語身後事於其生亦庶幾古達者也銘曰襄國所直趙南魏北其西太行冀方四塞求田惟良宜莫如襄衍沃平平千里其疆生家其間没即斯瘞奚取日者風水焉泥孰陪平原如阜而尊左之右之昭婦穆孫天厚其門既壽既祉流澤淵淵未艾來只世生顯人如夫如子   故金甄官署令魏府君墓碣銘  姚 燧   燧還吳中過廣陵日今嘉議大夫行臺御史中丞初請曰吾祖靖肅公顧言以吾曽祖甄官署令即死所藏亂離失其處他日必虚為丘先塋石載其事無使吾先人魂遊徜徉無所於歸而一善之或遺也子義為銘隨又遣其少子可亨挐舟廣陵五千里追之襄陽不及返而及之鄂授其考所輯家塾記曰掇是事銘嗚呼確哉逺而勞焉迺本之曰魏氏繇唐相知古子林刺朔州子孫居桑乾桑乾為今之順聖遼有延恕者生中奉大夫守成中奉生通奉大夫餘慶通奉生兠答館酒使子貞兠答實生甄官署令君諱允元改德元字信之甄官生進士特賜及第笏特賜生思廉即記家塾者思廉生初初生翰林修撰必復可系者是九世其大于金繇兠答弟資德大夫參知政事柱國鉅鹿郡開國公子平相世宗致治隆平祖考中奉通奉再世官皆以公貴贈兠答及子隴右令景元甄官與逸其諱一人再世官皆以公貴廕君始監順聖酒改州酒使鄧州使抽税設防有方與宜平不増斂姦無走匿額有贏籌民不茍之入副堂厨庫又為使改文繡翰林兩署令同知易州入令裁縫署改令甄官署以卒年六十三官止廣威將軍夫人髙氏七男笏珫瑜琦玠璠玉琦太中大夫刑部侍郎玠朝列大夫延安司獄璠翰林修撰今謚靖肅公與特賜皆以明經進士官珫懐逺大將軍耀州庫使瑜監豐利酒皆廕官玉進士未禄卒二女一歸同知荆州節度使事秦德美一歸其鄉右姓孫氏君究心本富計田疇第舍牛馬雜樹直可為錢千者五萬嵗入粟為石者三萬嵗抽五十一為七子求師取友須令節休旬大集衣冠令枚誦所業覈其勤惰已則雁序立前侍飲前修聲輝耳目漸涵化淪其心繇是成德達才多萃其門章宗甚嬖李妃夫人視妃母王姑也數召通籍禁中不可後從秋獵易州君方除道橋諸水復召曰吾思與若晜弟語久矣終不能一致今行之所在是而夫子倅是便且時也無終見避之深夫人以君出不敢專行俾子瑜請之亦不可曰是家膏也親將汚人人有為不善者不畏取戾府縣惟憚君知兵興下令急甚敢有舍奴婢亡命不告者辠及其鄰人猶利其傭輕私役之覺則殺以滅迹或致大獄君時鄉居聞有出入非常者召問得情嚴其錮防書致其主歸之約示薄威以懲其再無殘其生終不語其主以獲之誰舍所也比卒免家僮久故者民之作詩與斯世訣沐浴冠衣揆日而逝君之孝友天得非學其使堂厨以鉅鹿公子叔元未仕曰大臣子故屯其膏澤不見及耶三求推所居官縣官以故事無有不可又恤其無子以靖肅後之靖肅又無子顧言後初則甄官子孫世世圖報鉅鹿者何如也其家塾自序曰由吾季曽鉅鹿輔政茲降修仁潔義可謂曰久仕之達者列品而九不過中中天嗇為報將待夫後之人耶最初之仕外僉提刑司事為副為使入為監察御史治書侍御史侍御史御史中丞三十年間風憲之官無不揚歴司清議者猶大有期曰將不已是於今嗚呼自序君其知子哉矧必復於靖肅公克世其官可大可久與亨學行嶷嶷可述銘曰反覆觀先民吁可哀積充報銜身期後來門令容駟馬堂三槐必貴於天者如取懐惟中奉亦然祥用獄至鉅鹿再傳既鈞軸官不私其子甄官承承三遜其季叩莫譍又仁厥乏祀修撰繩官以祀比言祀則大以今修撰孫後者再小宗既顛蕃大宗賴藏偶失故所魂依依招之從先墓來如歸膴膴桑乾原終天地碣孰華其文太史燧   翰林修撰致仕董先生墓碣銘  元明善   楊州總管王君結余友也馹過其家中山授余崔助教誄狀曰此結師也幸公銘俾諸孤刻之墓神道是不没吾師矣余以義不得辭諸總管則取其狀讀之曰先生姓董氏諱朴字太初隠居五十年壽八十五以卒嘗為陜西道按察司檢法太史院主事俱去之集賢院臣奏其賢特授翰林修撰承務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致仕先生之學葢明理為本篤行為要最其所至則文雅安帖者也其教人也善因其才而究其器故千里間化之學者不之字號曰龍岡先生先生朔州人曽大父遷邢著户版大父資禄妣韓父彦成妣李農焉先生穎異過人學於樂舜咨劉道濟遂以儒顯娶張生三子一女先先生卒二十七年長子慶雲次子慶元慶隆女適張德禄孫男四曰壽寧祖寧叔寧蘭寧孫女二曽孫男三曰長孫昶孫澤孫曽孫女三先生卒之嵗為延祐丙辰月為辛卯日為乙亥葬之日已丑其兆在唐山之陽云夫含光藴秀蹈髙遵素惟潔身之士乃能行之惟有道之朝乃能容之跡其臨涖銘之也宜辭曰龍岡之支淵淵以池種蓮于茲面我茅茨池水之清比其風靈蓮花之馨配其德徵猗嗟後生于考于評仰止斯銘千載而鳴   監察御史韓君墓碣銘     張養浩   君韓姓諱克昌字勵夫汴之太康人其上世逺不能系大父贇隠德不耀父椿官至淇水巡檢君甫冠以孝廉辟吏河南陜西二憲司尋登掾刑部厯臺若省論事持正不撓所至表表有聞後刑部缺主事衆咸屬或謂資淺執政曰用人耳遂授君其操履益確嘗有兄弟五人為盜或論為强於法皆死君閲其牘愀然曰弟從兄者也今若是不幾族乎乃議最幼弟減死上之省可其讞闔部嘆服其他指迷趣緩稽舊蔽新凡所當為靡遺餘力時長官有媢其顓者君曰上領其槩下任其繁此自通制余何顓然以疾屢在告衆史軫其憊不煩以細惟重辟則正是焉久之懼事壅職弛舉浙西廉訪司經歴丁某自代用是改承務郎太常大樂署令甫上拜監察御史進儒林郎雖力疾就職未嘗辭劇避難建言如皇子師友非人起居注不舉其職覈徽政成按言國庠學規省官節財審令慎罰數事皆剴切時務為慮深逺未幾河東憲司有不劘上者臺臣為失風憲體奏君即治以訊慨然趨行或以疾止之君曰御史與散員不同吾心視常人亦異况死生命定顧可以㣲恙使吾有不職罪耶乃決意往回及半途病果劇以延祐元年八月二十九日卒官於威州陘山驛春秋四十又三訃至公卿大夫士無不悼惜娶董氏一子元善從仕郎濟州判官君性端介峻儀容讀書務措諸實用論議踔厲臨政稜稜有風望外若自用而理所折衷則舍已從人如弗及故不知者頗以為狷余為右司都事時君掾省以嘗共事故知之為深嗚呼惜其年位不究而止乎此也雖然湛盧豪曹不必陸剸象兕而後知其利肅霜要褭不必路極九有而後知其良古人韞奇櫃異囿於小官而不獲伸者何限遽曰其才已是可乎哉此余所以器君之賢而又軫其施不廣且悼夫大勲不及書也然有其具而未盡其用則有非我所能必者庸何傷哉庸何傷哉是為銘   吏部員外郎鄭君墓碣銘    虞 集   鄭君諱大中字義甫早學於鄉校稍長推擇補中書户部令史歴詹事掾史出官登仕郎納綿總管府經歴仁宗皇帝在東宫時常因事得見仁宗偉其人目左右問其姓名是時仁宗愛尚文學常不次擢拔材儁於衆人之中人亦率更名所居業以自傅㑹驟得顯用者甚衆而君畧不少自衒鬻才得為中書掾掌選調陞吏部主事以廉敏為丞相器重而君丁内艱去國服闋除東平路推官終更又除嘉興路推官甫召為吏部員外郎官奉政大夫且嚮用出調廣東官於江西歸至京師以疾卒泰定二年七月二十一日也享年五十五公材行過人視當世顯用者未見其遽相逺數寘省部要地皆不得久又常以文書為職業事無專制獨為推官時東平屬縣東阿誣民為盜者獄具矣理出之壽張童子以杖為戲誤中人死縣論以殺人之罪君持不可刑部是其議山東大水民多徙死檄君賑給者多全活嘉興浙大郡獄尤夥君決遣之數月乃至無事憲府以其狀薦之其治績可推見者如此娶何氏封真定縣君三子重承事郎太常禮儀院太祝量野未仕三女皆幼重為國子生時與今史官蘇天爵為同舍而集為博士故其葬君於真定之三家原也以天爵所述狀來請銘按君之先世本契丹貴族石抺氏後改從漢言曰蕭氏者是也有仕金為謀克謀克者金人之言謂帥百夫則冠以謀克為官名云貞祐南遷以其兵戍洛正大庚寅國朝兵至戰死其配楊氏亦以兵死而其子顯七嵗矣為千户鄭公所得鄭異其資不凡以歸與妻霍夫人鞠育之千户公竟無子而殁遂以為子因姓鄭氏而母事霍夫人終身有恩禮是為君之考以君貴贈奉政大夫樞宻院判官驍騎尉真定縣子妣尹氏贈真定縣君而君又有兄大章中順大夫濟南萊蕪鐵冶提舉與君齊名而皆不究其用具書之俾後世知鄭氏有以石抺氏改者自真定諱顯者始其銘曰   氏族之興氣禪體承似續祠烝匪信曷徵維鄭有良吏維遼是自銜德懐誼不敢叙其紀爰著因始俾永貽孫子   國子助教李先生墓碣銘    虞 集   東明李先生為國子助教時集後至與先生為同官先生所居齋諸生多年長豪俊之士先生朝夕授之經懇款有程方重純篤受業者知以質行為貴集少先生十餘嵗嘗觀其不可及以自勵方是時故平章政事髙公昉故翰林學士元公明善皆先生鄉里雅敬先生而髙氏又與先生家連婣二公赫然用事於朝先生嵗時往來之外未嘗有所私謁處士張子素好立奇行自表樹匏冠布衣㓨口言天下事常傲視一坐人亦少先生數嵗先生以鄉里待之甚勤至子素益加敬愛嘗從駕上都分教諸生之在宿衛者比還中道驛吏告乏馬以牛車進先生食已攝衣升車無一言驛吏更相誚以為不當靳長者而從者亦愧服先生居成均五六年有傳其子好文所著古文數十篇至京師故御史中丞張公養浩興元公皆以文學自任一見驚異即列薦之於朝先生慨然曰斯文之事屬諸吾兒可也至治末集自江南召還則先生已去世而好文登進士第厯史館奉常復得為同朝集見其深静有學未嘗不嘆先生之有子焉好文來言於集曰昔先君之在朝也招撫府君之墓得姚文公為之銘鄆城府君之墓得閻文康公為之銘先君子殁而諸老盡矣同居成均者惟子在焉敢請銘集誠不敢附二公之後而與先生父子厚善豈敢辭按李氏世居單州諱訪金義軍提控生子聚金亡徙大名之東明大帥阿木魯版授軍民招撫使生庭王鄆城令先生其第三子也諱鳯字翔卿幼嗜學休沐不廢從鄉先生孫曼慶學詩久之曼慶謂先生曰詩吾無以加子矣其為義理之學乎先生乃屏絶金末律賦舊習而究伊洛之遺書寒暑不懈嘗鬻鬻未熟而臨巻有得不知釜之焦也初從太史氏測景陽城留居嵩潁間讀書三年而後歸為郡學録鄆城病還東明逺近學者從之常以百數稍遷廣平學正大徳丙午始除國子助教在官兩考餘有司以常格除臨朐主簿到官未久即去之延祐丁已八月已酉終於家年六十有四以好文貴贈從仕郎郊祀署丞加贈奉議大夫太常禮儀院判官驍騎尉追封東明縣子夫人王氏故太醫使康懿公安禮之從子也通經史善相其夫教其子以有成初封宜人加封東明縣太君就養京師安貧而篤於禮至順二年十月甲子卒年七十有七子一人好文也女適王思柔孫三人洙浚潞女孫二人皆幼好文奉母喪還東明將以三年三月丁酉合葬先生夫人於黃頭里之先塋先生雅好巖壑而所居逺於山得奇石積之齋前以為山日對之吟諷先生著書甚多而不甚存藁所存者有詩數百篇曰西林集西林者先生所居也銘曰   先生之容鬱乎山岳之蒼蒼先生之懐浩乎河海之泱泱用世不多斂而歸藏子以文興于先有光我表西林來者不忘   征行百户劉君墓碣銘     馬祖常   趙郡蘇天爵述其外大父劉君行實乞銘於馬祖常曰先妣武功郡君昔安樂時念其父不忘懼其善不傳而名遂泯泯也嘗以語天爵迨先妣棄世外大父終不得銘天爵䝉慈母之教誨粗有樹立於時圖所以繼親之志者天爵其可不勉祖常曰孰無親乎孝於親之身者尚矣矧又能思廣其親之志乎乃為之序而銘之序曰劉君諱成字立甫貌魁岸奇偉讀書涉大義不事章句嵗壬子國家初籍民田襄鄧間君與其兄俱在行中兄弟勤穡事毎代兄作勞田官稱之久之從伐襄陽先登授百夫長嘗率數十騎畧武當宋邏兵四合屢突圍出皆不勝或欲降君殺馬為食居數日不降宋人疑其有誘各引去衆服其勇丞相巴延將大軍渡鄂州江命别將阿里海涯率萬户張興祖軍分徇湖廣地君復與其兄從破羅飛文才喻周隆黃必達張虎諸軍薄静江兄中瘴毒死君扶其柩而北葬既襄事輒屏跡田野課僮種樹畜牧耕桑衣食以自給於湖南遇兵俘一儒生黎姓用金購之曰此儒生不善力役歸我我將俾為弟子師果同歸教諸子於鄉餘所全活者衆此儒生其一也享年八十有四以延祐三年正月十又二日卒葬真定平樂原先考萬户府君考諱義起行伍元帥史天倪辟署權黑軍萬户㑹副將武仙殺元帥叛即從元帥弟丞相天澤擊走仙轉戰兩河平金有功妣夫人孟氏夫人董氏前君廿六年卒子二人曰㝢曰海孫二人曰允中曰中女一人故中憲大夫嶺北行中書省左右司郎中蘇志道之夫人追封武功郡君今奎章閣授經郎天爵之母也女孫四人一適奉訓大夫萬盈倉使李恕一適張林一適侯誾其一幼也世本歴城人金季山東河朔兵興賊雜蹂菹醢其民獨真定城完君之考因占籍焉而今為真定人者自其考始郎中蘇志道年少日君識其為令器以女歸之後其甥天爵又以文學進有官於朝孝而能成母之志俾其外氏之官閥世次刻於金石者竟賴其力焉銘也無愧銘曰   振振劉姓考室真定挺身兠鍪而官弗崇雖則弗崇勇也匪躬斬馬啖卒出金購士其謀則懿其惠則侈其迪其啓以多孫子女實命婦副笄封君出甥維彦日肆於文克表外氏纘茲勞功刻待墓門維以亢宗   監黃池税務王君墓碣銘    馬祖常   王君元父既殁之十一年其子國史院編修官沂茹哀請於馬祖常曰子與予同登進士第又同官於朝先人生世以迄於卒其行誼無愧而終齟齬以不合於時者子能知之其宜掲以傳後者子宜為文沂之述諸狀者子宜加詳焉按王氏出姬姓周畢公髙裔孫萬事晉更十世得列為諸侯滅於秦子孫徙雲中地今之州六世祖遼户部侍郎山甫始著於家牒子三人曰元節宻州觀察判官生詡金左司員外郎以文學稱葢世閥逺矣曽祖諱鋭金尚書户部員外郎祖諱國綱金監察御史使河中詰總帥完顔仲德戰敗死節考諱振間關轉徙占籍真定力學砥行起家至江南淛西道提刑按察司經歴配丁氏有子三人長諱宗禮季諱宗義皆早世仲即君諱某幼自知問學侍經歴君居浚都為士子經師尤長於詩歌試浚都文學掾辟江東道宣慰司令史㑹使專恣他吏恐諛弗敢仰視君毎以義持之屬嵗澇饑郡無賴起績溪盜敚相蔓民不輯寧宣慰司遣君覆視還請蠲徭發廩以賙甿盜遂息進將仕郎宣城縣簿縣比嵗供玉面貍四十畢罘不獲則轉購他邑糜貲毒民君至請悉罷貢姦民有詭逃田賦者嵗取償里胥吏循格不究君一正其籍乃建孔子廟築壇崇杜春秋飭其牲器以與邑人行事川有梁田有溝道有寓望吏徒有畏而弗肆民知有政而趨功監司郡守争為鼓譽江淛行省屬録寧國太平二郡囚又屬考覈江陰錢穀他州縣訟累嵗不決者多以屬君所試悉有能聲江陰盜有枉為脅訹者吏黨按之既誣服已君反覆得其情為具獄白行省事上中書移刑部刑部允君議遭脅訹者得免死南陵縣僧以貲雄持縣短長堰溪水溉私田霖潦水溢則漂没崩蕩邑人訴於縣吏懼莫能施行君詣視毁之老幼至撫手拜慰且曰君出一鄉於魚蟹矣未幾擢江浙行中書省掾曹無留事適淛西廉問官與君素同里少持氣不相下頗嫉君君又不自詘以希合乃風㫖豪梗羅織君以是坐誣免不辯起除瑞州平準庫使不就改仁和鹽場司丞又不就家居數嵗又改除平江行用庫使州縣趨白君所與游盡一時知名大夫士咸燭君寃而君終不自訟就使終不赴孰與君直乎忍是一往而無變君素守以流於物將推歴君之迹當不誣矣寧無為君采於有司也君不獲已就官久之自免歸階前資遣承事郎監黃池務税以至治三年五月十三日終於家享年六十有七以某年月日葬於某州某里之原娶把氏潁州判官時之女男三人澄沂洙女一人適浙東廉訪使侍其同朝之子通孫男二遷善崇善孫女二人皆幼君甫冠即自立勤苦為文章履其身以莊儉亦未嘗過為崖機其官業行已之畧一皆自信不妄計進取少顧時人之所為而亦以此稱之然亦以此嫉之至大間嘗為書言任人别邪正養民重守令法不可輕更令不可輕出期少施於朝廷而書不果上執政聞君名私使人致款欲官之錢監君知不足與共事卒謝去後果敗而君益畜其學以老不克用鉅公聞人累薦君才宜理劇文學宜館職皆不報屏居錢唐詩書尊俎詠歌息偃泊然無毫髪世俗慮撫育諸孤子妷誠愛天至而急人之窮奬人之善汲汲焉猶負宿諾而抱隠痛皆他人所難而君為之不知為有德尤人之所難也其所著有政要書十二篇陶詩注三巻詩一巻嗚呼天興之變國土厖裂焚剽剪薙不百年而金之名家善士之子孫遺子不數户矣初御史君以直節死人惜其未能大用於時夫固知經歴君之起王氏也經厯君位不配其德以殁乎今凡幾年而承事君又斥不用君子悼曰不幸然孰知後世之將昌且久歟今沂以進士入官有古學方嚮於用而克濟其美於未艾豈其碩大光顯又將在茲歟是宜為銘銘所以使後世為善者不怠也銘曰   冕弗媟也玉有玦也一擯不用有子晳也彪炳而文立其嵲也載善於銘行安轍也   處士甄君墓碣銘      宋 本   應奉翰林文字真定蘇天爵伯修父持所著處士甄君行狀求銘其墓曰君鄉之先達諱昌祖字茂先師侍其先生軸交秋磵王公惲俾天爵狀以謁銘子者其子恒志也銘曰   舜胄氏甄代遐邈君世有繫逺益畧茂先昌祖字諱錯無極徙恒遂地著曽祖公亮德潜爍祖讓事金刺嵩洛考用致位民部幕妣劉繼王淑相若君讀六經得大約母王滫瀡老致樂築亭訪山在負郭木石與居隠操襮師軸友惲敬不謔言倍過行期救藥經史傳集浩以博重屋丌冊示尊閣修名皭然日孔灼蜀憲聘掾以養却戊申月正體魄落嵗六十二瘞諸佫儷代之王賢以嬳恒補吏晉臬擢女章孌兮死未妁子子克敏齒踰弱王侯不事斯道卓幹母之蠱子職恪懿君學易恊準矱顧親小禄辭不諾惟古逸遺名不鑠賴士載辭傳磊硌抑本茲銘不已作誰之言者蘇天爵   元文類巻五十五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六    元 蘇天爵編   墓表   錦峰王先生墓表       楊 奐   先生姓王氏諱仲元字清卿家平陰廣道先生之猶子明道先生之子世以儒道著一時名公鉅人若党懐英趙渢皆師尊之先生舉進士有聲承安五年四舉推恩資髙雅清苦寡言笑無雜賓嘗知阿干縣憲司以簡静聞退食擁琴書不出正襟危坐似與世相忘也遇㑹心者雖對談竟日未聞涉貴游可喜事人信其為古君子也而書名尤重小楷介歐虞間用薦者召應奉翰林文字同進士入玉堂自先生始改陜西東路轉運司鹽鐵判官適書藍田山碑飲玉漿偶得疾死于官舍貞祐四年也死之日家無餘貲槀葬城南鴈塔之陰隣永平王尚書擴墓經兵寺宇廢盪荆棘埋没迷所在後三十八年尚書子元卿至審其在墓西十五步初元卿許並負而東既而恐親族零落無可歸甲寅五月九日奉天楊奐感念平素㑹長安邳邦用楊天德來獻臣同德張琚髙唐趙安世淅津張儆燕南毛居仁耿都陳殳雲中孟攀鱗太華郭時中鄠郊范文炳平陸員擇加以衣衾藏之故穴葢有待也   卓行劉先生墓表      王 惲   先生諱德淵字道濟襄國内邱人性癖直有操守好學能自刻厲及游滹南王先生門思索辨惑等説自是饜飫史學為專門之業非禮義不妄言動一介不取於人朋友死雖千里逺徒步必至覩前賢奇蹟偉行擊節歎賞而不能自已至椎耕牛以饗竇王殺乗馬而祭昭烈其或憫時之艱急人之難切於已私而不置也始則人大以為異既而疑焉終迺歎服曰先生篤行直躬守死善道者也北渡後赴戊戌試魁河北西路逮中統建元三府辟其行能授翰林待制晚節知圓鑿方枘不能與時阿合乃以所得成就學者立言傳後著三為書數萬言其説為天地立極為生民立本為聖賢立法敷析温公通鑑數百條扶翊章武俾承正統及見考亭綱目書多所脗合沾沾而喜曰吾天地間可謂不孤矣又通古文奇字士多傳習之凡經指授者雖節目磥砢表表有所立或惜其獨善不顯諸用然振衰善俗激厲後人多矣太保劉公左轄張公以鄉曲義來周䘏皆却之曰吾非踽踽涼涼閹然媚於世者也至有以禮願交而弗之允者魯齋許公毎道邢必式閭致恭而去壬子秋予始見先生於胙對榻學館夜半歘起撼予曰吾於漢丞相亮論議際有所得惜不並時當有説云云至元壬午予按部夷儀謁先生於天貺齋棲遲蓬蓽心融一天自樂其樂英發之氣至老不衰先生近何述曰適作四兇辨天府七星挽章于以張皇幽振濯漢靈一何壯也臨訣握予手曰吾耄矣斯文未喪子其自將既而聞卧疾慮乏調養詢諸友生始知先生有子樸早世女孫一適康氏子新婦女孫皆不聽侍疾卒年七十有八時至元丙戌九月二十二日也葬順德之西丘里後十五年晚進王寧合鄉國議來請曰先生學貫三才養素丘園行嫓於古人望髙乎一世没當易名用垂光範予謂寧曰士風之不振也久矣安得髙風古節如先生者哉昔孟東野以詩鳴唐張籍私謚曰貞耀程伯淳以道自任潞公掲之曰明道今扳二例如以卓行加之則名與行為顯允矣門生户部尚書戎益礲石表墓以圖不朽翰林學士汲郡王惲為之表   孝子田君墓表        劉 因   嗚呼天地至大萬物至衆而人與一物於其間其為形至微也自天地未生之初極天地既壊之後前瞻後察浩乎其無窮人與百年於其間其為時無幾也其形雖微而有可以參天地者存焉其時雖無幾而有可以與天地相終始者存焉故君子當平居無事之時於其一身之微百年之頃必慎守而深惜惟恐其或傷而失之實非有以貪夫生也亦將以全夫此而已矣及其當大變處大節其所以參天地者以之而立其所以與天地相終始者以之而行而回視夫百年之頃一身之微曽何足為輕重於其間哉然其所以參天地而與之相終始者皆天理人心之所不容已而人之所以生者也於此而全焉一死之餘其生氣流行於天地萬物之間者凜千載而自若也使其舍此而為區區嵗月筋骸之計而禽視鳥息於天地間而其心固已死矣而其所不容已者或時發焉則自視其身亦有不若死之為愈者是欲全其生而實未嘗生欲免一死而繼以百千萬死嗚呼可勝哀也哉先人嘗手録金源貞祐以來致死於其所天者十餘人而武臣戰卒及閭巷草野之人為多而予每覧之未嘗不始焉而慚惕若不自容中焉而感激為之泣下終則毛骨竦然若有所振勵者故為之訪諸故老揆諸小説攷其姓里増補而詳記之惟恐其事之不傳也近復得清苑孝子田君焉貞祐元年十二月十有七日保州陷盡驅居民出而君及其父與焉是夕下kao令老者殺卒聞命以殺為嬉未及君之父者十餘人而君乃惻然伏代其父死遂潜往伏其父於下以兩手據地俛而延頸以待之卒舉火未暇省閲君項腦中兩刀而死夜及半幸復蘇後二日令再下無老幼盡殺時君已以藝被選而行次安肅矣聞其父死謂人曰我當逃歸葬吾父遂歸求父尸而得之負以涉河水傷脛至血出發母冡下尸而塞之乃還而衆不之覺也嗚呼此其所以為孝子者歟其子道章資髙爽喜讀書而遺山元公陵川郝公皆嘗為詩文以美之雅善予一日狀其父之孝行訪予於易水之上且曰古者孝友雖庶人得書於史官而先人之孝行若是生無一命之旌而死遂無一言之托以傳不朽為先人子者亦何以自立於世今謀所以表夫墓惟先生實哀之言已泣數行下嗚呼予尚忍不銘君也哉君諱喜世為保之清苑人其仕至佩金符其壽四十三其卒則嵗乙未閏七月考彦妣喬母兄嘉其所娶實望族韓有婦德鄉里稱為韓孝婦其壽八十六男女三道昭道章裴氏女寅孫五温良恭儉讓曽孫四元亞季德昌銘曰嗚呼蹈斧鉞而致死猶淵氷之歸全其死者藐焉此身之微其全者浩乎此心之天有纍雖丘匪丘者存有圓雖石匪石維文百世之下有旌古而勵俗者必名此曰孝子之原過者其式之孰獨匪人   故宋兵部侍郎徐公墓表    徐 琰   國朝自至元初元用兵襄漢以來驛書狎至日告克捷既下襄陽渡大江所向風靡有城郭封疆之任者若崩厥角恐後卒之混一區宇際天薄海罔不臣妾是雖廟謨雄斷師武臣力之故而江南謀國用世之士亦從是可知獨時時聞趙夘發死池州李芾死潭州馬暨死静江如是者不過十數人止㝡後又聞文天祥以宰相使軍前遁海上被執不屈久乃伏節若可起人意者而於先幾之識前知之見未之敢論十數年來南士車馳轂擊北來不絶間坐論對語及其所以亡者則深憂逺計危言剴論之士亦嘗有之而枋用非人以言為諱抑而不求求而不聽聽而不用是以馴至此極始知人謀非盡不臧抑亦國運之有所窮而天命之有所屬故不得不歸於有德也嗚呼是豈一人之力一朝之故哉今觀余君恁所狀故宋尚書兵部侍郎徐公之行則前言信有證不誣公諱卿孫字麒仲臨江之清江人曽祖源祖大經父森贈宣教郎妣熊氏贈宜人按狀公在宋朝起身儒科即以治縣最當時其事葢不勝書人視以為譜升朝一再遷為御史為諫官垂三年時其國之事莫急於邊備初見即以勵人才飭軍政結民心三事為告襄陽之不守元帥之無謀我軍之在行者猶無不知之而彼相挾私蒙蔽上下略不正其僨軍之罰位於朝者視為軟熟恬不之恠獨公能抗議彈擊第一義已甚可觀繼是累十百疏反覆諄切無非論邊之日言大而不遺其細謀逺而不畧於近料事精宻置論切直使吾徒為其國計亦不過爾取是謀帥而拔李芾於久廢薦文天祥於列郡以襄事而陳李庭芝之決不可用即責時宰陳宜中循行故事如坐而待亡其後或抗節死義或誤國謀身無一不如其言此則非知人如權衡識時如蓍則世孰能之殆天與為謀神授之策者乎不用其言而用其身雖簮筆持橐把節持麾於我何加至是公去葢益逺矣國亡未幾而身亦隨之悲夫余閒居坐念自有宇宙以來亡國何限以為其國之有人則其時其事言之可為太息以為無人則斯人斯言散在史傳何國無之而卒亦無捄於須臾之運者信在人則在乎用才者為何人在天則亦顧迓續者之何如耳後有君子論一代興仆之由於千載之上其有取於吾言乎若公之文學政事散見如狀以非大節所在故不詳録公生以宋丙戌二月十九日卒以至元庚辰三月十日葬其鄉以至元丁亥十二月廿四日娶楊氏贈宜人繼黃氏封宜人子男二長震先卒次必茂女二豐城李杲廬陵文陞其壻孫男二女三曽孫男三女二異時余參秉江西以修從祖漢髙士之祠于東湖固已起敬公之名節嘗欲列吾宗人之有德有爵者升侑之屬去官不果㑹文陞來京師一日致其婦兄之辭曰必茂先親殁且葬有年而墓道未表大懼隕越無以顯揚惟公中州典刑以詞翰重一世敢以不朽為請余知公悉且欲著其可鑒者示後來故不復辭而系之辭曰亡國之臣莫知所亡一或有知國指為狂由異代觀惟狂惟聖我知其人有死無瞑千載而下其言則存刻表墓門示爾子孫故宋勇勝軍統制官詹侯墓表  吳 澂   宋勇勝軍統制官詹侯開慶已未之夏戰死于蜀勇勝軍屯鄂之城外其秋大兵奄至降其軍而侯之妻子在軍中俱北徙子生始四嵗時世祖皇帝以親王總兵柄河北董忠獻公從世祖具知侯在蜀力戰不降狀命公曰佳父必生佳兒汝其善䕶視公鞠誨同已子名之曰士龍既成人仕州縣以廉惠稱追痛其父死節而未白於世常忽忽不樂及擢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監察御史按歴荆楚所至訪其父遺迹有宋士録國亡之際能城守野戰死者人各為傳而侯與焉得其傳又稽諸故老遺黎退卒之口參伍附益歸以語其友友輯為事狀持示臨川吳澂曰吾父以節死居北之五年吾母亦死僅存不肖孤一縷之脉大德壬寅冬具衣冠招吾父之魂與吾母合葬鎮江丹徒崇德之硯山懼弗克揚先烈將遂沉没則終天無涯之痛愈不可塞願有述以表於墓敢以累子澂辭不許於是讀傳與狀而哀侯之所以死嗚呼歐陽公論五代之臣全節而死者三王彦章其首彦章北面朱梁葢路人一旦為君臣嵗月甚淺鮮無足道而弗貳所事百世之公議猶韙之宋三百年仁義之國豈朱梁比而其季也死宗廟社稷死城郭封疆求如項籍田橫劉湛諸葛瞻顔杲卿張巡許逺南霽雲輩一何寥寥耶侯以下官㣲禄出入行陳屹屹不挫如此世亦曷嘗無人哉嗚呼希矣侯之死以蜀崇慶告急宋大將往援侯率偏師以前破營壘十數攻蜀之帥號耨埓有善戰聲大將畏憚得小捷遽謀左次以遁侯見帥深入不惑驟領數十騎來往有敵輒迎又喜逺追謂其輕脱可獲也大將逗遛侯率所部獨進進至叙州南平隆化縣界遇游騎什什伯伯接戰無大勝負日中帥以精騎數千至侯之衆不滿千人皆敢死士馳突衝擊力戰不少懾遣卒詣大將求救方引衆趣山顧望竟不赴侯棄所乗馬立射發無不斃帥兵屢却然以步敵騎衆寡幾千倍帥兵生力分畨迭鬭日昃戰未罷所殺已過當而侯之兵死傷者十七八矢貫侯臂裂帛裏創復戰連中數十創創甚矢盡衆稍稍散逸聚者猶數十人傷重莫能軍侯被執帥壯其勇期生之侯大罵求速死亦不加害翼日帥親視其創饋之食與藥侯摽去弗受絡置馬上載以行八日不食至播州土門逼令招城中不行遇害年五十二帥還都輒對儔黨言唶唶奬嘆曰好人好人且曰其箭不可當侯之從子二其一失其名先數嵗戍巴州戰死其一名燦然後數嵗要隨州歸師至缺陂戰死壻王杞守樊城城陷不降亦死一門死者四人侯光州固始人諱鈞少負奇氣嗤齷齪儒弊精神事無用語毎云讀書了大意可暇日挾勁弓驅馬出平原曠野指南北東西射曰大丈夫立功名當以是萬殿帥器之妻以兄女繇邊郡材技良家子選補軍職武定軍屯光徙屯黃勇勝軍後剏取將於武定而以侯為副其將後走馬襄陽城上墮城下死侯叱曰大丈夫不為國死敵而死於是兒女子耳制置使遂以侯代將充統制官寶祐間蜀嵗嵗被兵侯往來峽渠開達等州扞禦用少擊衆數數以多最深入蠻徼築建城堡化服羣獠撫以恩信任事不避艱險類如此捐軀徇國其素志也而竟以敢戰死嗚呼希矣夫人萬氏早卒再娶胡氏生士龍士龍之子澍亦嗜書愿而周於務嗚呼自古忠臣義士身不食其報者往往報於其子孫然則侯之後宜大葢已覩其兆   元氏清河新阡表       元明善   元氏有二一曰衛大夫咺一曰拓䟦魏魏之元著於河南而吾曽祖諱興君家于大名之清河譜系無所徴據不得上知族里諱興君娶彭氏生子曰諱泉君曰諱聚君曰諱海君諱泉君娶張氏生子曰諱信君諱聚君娶楊氏生子曰諱珍君曰諱成君曰諱玉君諱海君娶髙氏生子曰諱天祐君曰諱進君曰諱瓊君曰諱瑛君曰諱貢君由將仕佐郎提舉杭州酒使司知事徙蘆瀝鹽場同管勾諱信君娶楊氏生子曰弼曰德曰恭諱珍君娶張氏何氏生子曰諱良曰矼今將仕郎髙郵屯田提舉曰諱林曰榮曰瑩曰嵤諱成君娶趙氏生子曰巒曰善諱玉君娶郭氏生子曰通曰福曰嘉諱天祐君娶胡氏生子曰珪諱進君娶焦氏生子曰諱彧允諱瓊君娶楊氏生子曰諱山曰顯曰世彦曰世傑曰檜諱瑛君娶張氏生子曰義曰從政今湖廣行中書省宣使諱貢君娶彌氏生子曰明善以儒起家由登仕佐郎樞密院照磨為中書省知管差除掾弼娶王氏生子曰起良娶李氏生子曰賢矼娶皇父氏生子曰享榮娶丁氏生子曰敏曰懋巒娶楊氏生子曰衡曰衍善娶侯氏生子曰岵通娶李氏生子曰翰福娶閻氏生子曰幹彧允娶孫氏生子曰秀山娶鄒氏生子曰振世彦娶劉氏生子曰揚世傑娶鄒氏生子曰播義娶任氏生子曰嶠曰峻明善娶李氏生子曰蒙曰誨諱興君以下葬于縣城郭西賈莊之東諱天祐君以下别葬新阡去祖塋西南七十五步仰惟吾祖和厚懿恭懐光弗耀再世而發于吾考吾兄而明善不肖亦忝朝命執事機要葢懼夫族大日逺昩于鏡考而涸先澤此阡表之所由刻也夫祖澤流衍於冥漠之中緝學勵行命不逮者有焉趍下漸邪而幸振顯者理無是也雖然益逺益大垂美無窮豈無其人嗚呼元氏子孫其可不鑒于茲   蘇府君墓表         鄧文原   蘇氏世居真定之真定縣君之曽大父公彦大父元老父誠咸韞德弗仕君諱榮祖字顯之益樹善以亢其宗然嵗止三十有七實至元十二年五月十六日也越四十三年為延祐丁已君之子志道官奉直大夫樞宻院斷事官經歴秩視五品得追榮其父母由是制贈榮祖奉直大夫同知中山府事飛騎尉真定縣男妻吳氏真定縣君咸曰天之報施善人信逺益有徴哉志道將刻石墓左以昭被寵光于無斁其子天爵嘗為國子生而余職教于茲也以君之壻劉從道所著居里行業謁予文余其可辭按狀君性穎異童齓已若成人從鄉人賈先生授業讀書一過輒成誦事大父孝疾病湯液必親雖躬溲矢弗厭鄉閭葢以比古黔婁云大父年髙寢必温一夕誤火其席大父曰吾孫勿異也然猶肉袒謝罪久之早嗜學毎歸至夜分戒叩户者勿亟曰大父方安寢也時南北兵阻售書價視珍貝君得書必手鈔校讐無豪忽舛異迺已厯法自唐一行師推大衍定嵗差法後世多倣用之然司厯或失其傳君因金大明厯積筭為書數十篇多易其舊其學自經史百氏陰陽卜筮書靡不研頥尤邃伊洛之㫖必以孝弟忠信為本嘗曰學貴適用也故素尚操履有古愿直風曽鬻白金於市過友家墜焉友故收之以觀其恚而君神氣自如友徐歸之曰君之量過人逺矣嵗疫鄰有窶人君為具藥食至舉家全活里閈之昏婣喪葬者毎從君問禮君援古訓式縷解銖分不為世俗陰陽家拘忌之説訟者亦就君持平才諝日聞轉運司辟君領真定税然非其意也賦入有常司征者率利其贏君一無所汚未期以大父病歸終孝養者七年而卒大父泣曰天胡奪吾孝孫之亟也朋友族婣皆戚嗟相弔明年大父卒越十年夫人吳氏卒夫人宋宣和故家婉婉有禮節相其夫克慎中饋既奉舅姑若夫之存君儀容髙潔不事表襮處昆弟雍睦衣食不先撫諸弟妹族屬咸盡恩意内外子姓羣從指數百獨通財同爨君卒諸弟稍欲分析吳夫人不能止惟取薄田二頃書數篋皆曰君之教行閨閫若是夫嘗欲辨宗法以合昭穆建家廟以嚴祭祀設門塾以訓鄉之子弟志未就而殁取易家人之上九榜其齋曰威如故學者因號威如先生男二人長即志道次殤或勸君止一息教宜稍從寛君曰教可以愛弛耶故志道由憲司户部樞密中書掾長幕僚司畫諾皆以治辨稱女三人長壻即從道次賈玖馮慶孫男五人長天爵力學績文中國子髙等調薊州判官累遷應奉翰林文字承直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餘早世女三人適宫天正張蒙何安道葬以卒之五日墓在府北新市鄉新城原從先塋之兆烏乎人情孰不欲貴且壽也然古之知道者以德崇為貴令名不朽為壽而世之髙車駟馬以矜華寵鍊氣服食以希髙年卒泯滅堙絶者何可勝道其視賤且夭者相去得失幾何也若君之年與位皆弗克究厥施而以善終始可不謂賢乎而况教終有裕命數哀榮又可慰顯揚之思於無窮云   安先生墓表         袁 桷   嗚呼金蹂宋踰南兩帝並立廢道德性命之説以辨博長雄為詞章發揚稱述率皆誕漫叢雜理偏而氣豪南北崇尚幾無所分别當是時伊洛之學傳南劔至乾道淳熈士知尊其説闡明之朱文公統宗據㑹纎鉅畢備正學始崇又未幾偽學造謗咸諱其説以售仕于時金將亡各流離自保烏覩所謂經説哉有明其説者獨江漢趙氏私相筆録尊聞傳信稍自異流俗皇元平江南其書捆載以來保定劉先生因篤志獨行取文公書㑹稡而甄别之其文精而深其識專以正葢隆平之興使夫道德同而風俗一不在於目接耳受而有嗣也劉既死得其傳者曰安君焉君諱熈字敬仲其學汪洋静邃謂文以載道辭不勝不足以言理故其言修以立於詩章幽而不傷慕貞潔之實將以自任其道者也道散於異端九流證拾於墜簡傳者益逺而書幸具在不知而作者則索于句讀之末㫖意斷絶踵謬而莫悟君設對問以辨後作者悔而焚其書左氏浮誕不合經者悉去之續皇極經世書繇元豐至至大三年考家禮為祠堂以奉四世邑人化之教人也以持敬為本解經必毫縷以析果知矣必騐其所行弟子相從者常百餘人出入閭巷佩矩帶規知其為君之弟子其於劉先生也未嘗一見之葢篤信其書黙求以通焉者也劉亦知君足以傳道卒不得見焉君深悲之而於學有佀君無憾矣君之先太原離石人五世祖玠仕於金曽祖昇不仕祖滔以經童登第金將亡徙真定因居焉戊戌嵗詞賦入等占儒籍考松江東宣慰司照磨妣劉氏君少敏悟諸父咸器之素多疾嘗避隠封龍山然卒不得年至大四年五月某日卒年四十有三娶張氏焦氏子二暨垣女一嫁王氏是嵗葬槀城縣安仁鄉先塋之側其卒也翰林學士王公思廉以書唁其父曰自敬仲死詎安氏不幸士林不幸矣有遺文十巻既葬之十三年門人蘇天爵述其事狀踵門曰黙菴先生天爵從學實有年先生之德之行願表於墓原使有考桷作而言曰真文忠公德秀與朱文公同里生不及事焉文公之學真實紹之侑食于廟于祠無異辭集賢劉公生愈後闡揚合一劉公功與真公並安君不得見劉公而道實有傳盛矣哉舂陵之學四方為有準矣至治三年嵗次癸亥二月丁亥翰林直學士奉議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㑹稽袁桷表   王伯益墓表         虞 集   皇慶癸丑二月某甲子王君伯益卒於京師客舍治書侍御史趙敬父翰林直學士元復初同知彰慶使栁唐佐皆出錢合所與相知者之賻授其妻之兄冀州知事莫正已使治其喪五日始克斂而殯諸城南僧寺其友楊載杜本訪其平生所為詩文傳之又為作畫像賛及著哀詩哭之舉其孤迪補國子生踰月其弟自大名走京師謀歸其柩將以某年月日葬之某地其先塋也載本又謂集宜為文表其墓令後人知為吾伯益所藏云伯益名執謙大名人生數嵗入鄉校旬月中已能習盡羣兒所授書問雖其師其師為絶席引寘坐側羣兒無敢與並因勸其父某送詣郡學未數月又絀其同舍生如鄉校及長其父資之游京師時中書平章布呼穆公翰林承㫖唐公有重名當世以人材為已任一見伯益皆曰奇材也不敢以進用常秩浼伯益將言於上擇館閣優重地薦之久之不得如二公志尚方符寶典書滿三年當得四品官即以伯益為符寶典書三年竟不得四品官二公相繼去世無為伯益言者栁唐佐為言于張子有平章平章事隆福宫最貴近而雅好文士禮伯益為上客留署其府為徽政院照磨調真定録事凌州判官改將作院照磨伯益皆漠如也徒日與彰德田衍師孟河間李京景山濟南張養浩希孟飲酒賦詩為神交時人望見之皆以為古仙異人冀一得遇侍為幸閻承㫖時在翰林謂人曰吾聞伯益宜供奉翰林茍有意幸得見之伯益不屑也後十餘年始為翰林應奉文字承務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然伯益竟止是官年才四十八悲哉伯益身長不過數尺不喜騎馬遇好友即提杖出門竟日去不返顧語妻子以為常始來京師用槖中金不識記數及貲盡益困至終身亦不以介意於書無不讀於人物治道政術甚明白而未始以辯博自雄遇人無賢不肖皆驩然無間而胷中了不可混長年京城居而所以為詩簡澹蕭逺如在山林不與人接者常謂人曰吾知吳楚多瑰偉奇絶者當委身往游乃稱吾意耳楊載曰然誠廣伯益以山水之勝視陳子昂李太白未知何如葢伯益之詩㫖意不迫於事物而律法深穏合古作故識者以載為知言伯益嘗學修金丹求神僊又嘗深坐黙究為禪定雖莫竟其所至然灼不為外境移奪無疑矣杜本曰伯益人品極髙去世人已逺當得大徹豈不偉歟惜乎年不待之也未卒前一夕猶與客飲酒人家暮歸坐閲案上書夜且半妻孥頗察其有異名醫未至伯益忽拊几却卧不復言禁鐘不盡一聲趣喚楊載杜本來而復瞑嗚呼若伯益者豈非古之所謂超邁不羣者耶方伯益在歛集徃哭之見唐佐語莫知事曰莫夫人何以為生幼女若為得所得弱子若為得所長感慨出涕被面毅然以為已事一坐皆欷歔不能仰視是以莫知事治棺椁後極堅緻理其家尤備此皆有古道非常人所可及嗟夫觀伯益之得於人如此則伯益之所存可信已烏乎是為表   稷山段氏阡表        虞 集   泰定四年秋天官侍郎段輔出其先世遺文以示集讀而歎曰嗟夫昔宋失中原文獻墜地葢為金者百數十年材名文藝之士相望乎其間至于明道正誼之學則或鮮傳者矣及其亡也禍亂尤甚斯民之生存無幾况學者乎而河東段氏之學獨行乎捄死扶傷之際卓然一出於正不惑於神恠不畫於浮近有振俗立教之遺風焉嗚呼可謂善自托於不泯者哉於是輔告集曰維段氏世居綘之稷山由輔而上遡其可知者為前宋司理參軍諱應規十一世矣司理之六世孫為金武威郡侯諱矩生三子長曰鈞次曰鏞次曰鐸鐸以正隆進士官至華州防禦使武威所因以得封者也鏞先卒而二人以文行稱謂之河東二段在防禦時隴西李愈作武威墓表五世之内名德並著自武威而至于今又六世矣家學幸可徴焉子為叙而篆之將刻諸墓道集辱在同朝不敢辭乃按而書之凡李愈氏已表者不具所具者自鈞始鈞生汝舟汝舟生恒恒生克已成已修已克已成已之幼也禮部尚書趙公秉文識之目之曰二妙成已登至大進士第主宜陽簿及内附朝廷特授平陽提舉學校官不起而克已終隠于家一時諸侯大夫士皆師尊之各有文集數十巻集所為讀而興歎者也克已之子三人思永思誠河中府儒學教授思温皇子安西王召為記室參軍不赴以子輔貴贈中順大夫禮部侍郎上騎都尉追封河東郡伯成已之子曰思義平陽路儒學教授四子之孫凡十人似英甫彦孚輔之兄彛經循順其弟也其九人皆仕有禄位獨輔最顯以文行選應奉翰林三為御史遍歴陜西江南及中臺以司業教國子生判太常禮儀院尋貳天官譽名日甚君子有望焉嗚呼自司理君至于今段氏十一傳凡二百有餘年而代亦三易矣文學之懿前後相屬豈不偉哉彼以功名富貴赫奕一時者何可勝數然不過一傳再傳而聲迹俱泯自其子孫有不能知其世視此孰為得失哉故為之銘銘曰氣葢世兮慮偏物邈無託兮久焉識弱翰兮著㣲迹何千年兮如白日翩翩兮弟昆顧余庭兮鞠存嘉遯兮無悶善自託兮斯文皇肇造兮有區羣林來兮並驅匪伏兮有待視其家兮多書岌維岳兮潤流斯河世寖顯兮子孫則多邦人有言兮先生之家   張進中墓表         王士熈   貴齒尊老之義尚矣古之有天下者皆養之以求其言居民間則為父師生于治世涵濡德澤故保其生也無傷更事知艱故言之發也有則厥後三老董公見舉大義之時沛中父老預歌舞成功之日斯老者之著明于世者也聖朝建都燕山民物日富八九十嵗翁敦茂龎碩朝廷優之徭役勿事嵗時得陞殿上上皇帝壽毎大朝㑹百官衣朝服鞠躬以進視班次唯謹毋敢越尺寸而諸耆老髙幘愽褐從容暇裕以齒後先門者不加誰何俟百官退乃陟峻陛承清光歸而娛嬉井陌或騎或步更過飲食和氣粹如大駕出宫則龎眉黃髪序勾陳環衛間見者咸曰樂哉太平之民也張進中居京師有年耆老之一也進中字子正善為筆其為筆也管以堅竹毫以鼬鼠極精鋭宜書人争售之繇是四方咸知進中名得其一者以為珍異而尚方時有所需非進中所為者不用也進中自持筆以入必賜以酒年益髙被璽書蠲其徭役至八十以終時延祐七年某月某日也葬宛平縣岡村妻某氏子某余識京師耆老多矣所敬者唯君及何失失家善織紗縠最能為詩充然有得如宋陸務觀可傳也日出買絲騎驢歌吟道中指意良逺張君雅重厚毅然有容坐室中自珍其筆有來求之者目其貌非儒生雖多予價終不肯出其善者畀之學士先生如淇上王仲謀上黨宋齊彦吳中趙子昂皆與之善三家皆世稱善書者其知君良有以夫今何君張君相繼以隕求似者未之見嗚呼生治世以樂其身不必仕之及也擅一藝以壽其名不必文之多也張君亦何憾焉掲辭墓前用以告來者   真定張君墓表        宋 本   真定之真定縣人曰張君諱德林字茂卿夙喪怙恃兄弟衆且貧既長遂贅壻于郡董氏董氏多財無子委君家事君長治生久之資益饒又哀董宗將絶為外舅買妾冀有以世其祀果生一子名笥亡幾何外舅妾皆死君夫婦鞠笥保抱乳哺之壯悉致家貲以去笥力留同居不可乃與田百畝屋一區為報君課家人耕蠶以自衣食至治元年七月十四日病卒年六十四至順二年某月某日葬縣之新市鄉安封原子男一人天佑和寧路儒學正女二人長適朝列大夫監察御史蘇天爵次適郡士宫思敬孫男二中立中和日蘇君持君事狀告予曰昔杭有富民病且死子生甫三嵗遺命壻主家産它時子取三壻取七子長而訟乖崖張公為守曰使遺命子七則死壻手矣茍無剛明若張公者則子受屈無疑今張君非迫於孤子之愬非怵於官府禁令非不理於鄉黨親戚之口慨然舍所已據遺諸不争求之時俗亦鮮矣能為我文以表其墓為齊民勸乎茍得之將歸刻諸石予諾而未遂蘇君再請三請且嵗餘不懈時蘇君室恒山郡君者已亡予憐其拳拳故妻之父若是乃撮其事之概附以卒葬嵗月子女孫息之數而系以論曰古未有贅壻秦黔首家貧子壯則出贅始見史傳實弊俗也妻之家不以骨月視贅壻雖贅壻亦自不以我為妻家骨月張延賞韋皋猶爾矧餘人乎陽為翕翕熱而陰相漠然者争鬭相責望者皆有之葢實非骨月而然也故有國者至發民贅壻為卒將以用其憤忿不平勤勞困苦之氣耳至財者則又民之心也百金之産出入掌握可没齒温飽贅壻於妻之父母之子何有於戯處非骨月之地當風俗世下之時而張君出焉真鮮哉方以杭民之訟則大非其倫彼富民者懼死其子於已生而君則求董之子於未有詎不相萬萬哉當買妾時君固已無心於其所殖不待推致於笥而後知也然予又有感於蘇君者昔予大父亦壻京師富民張氏張亦無子約曰死後園田屋室金帛皆子物數嵗側室育子大父告去張翁媪驚曰何至是縱有子女不當得産之半耶大父曰某不欲處嫌地竟去舊嘗狀其事洎其餘行實欲求當世有文者表著金石未能也孫於祖顧久有闕然者蘇君乃能以斯先我豈天賞君盡心外舅而生蘇君俾豈弟親親女以君女而取報乎則鄉所謂弊俗者真定之間由董張蘇三氏可少湔矣用於世而觀民風者過君墓道以讀是尚有徴焉   元文類巻五十六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七    元 蘇天爵 編神道碑   故金尚書右丞耶律公神道碑  元好問   右丞文獻公在大定間所以為通儒為良史為名卿材大夫者其事未逺當代耆舊尚及見之好問嘗從事史館毎見薦紳先生談近代賢臣莫不以公為稱首公自初入館即被顧問忠言嘉謀不可一二數及薊州召還世宗始有意大用公於是時汩没文字間者餘二十年其衰且病亦已久矣故才入政府即乞罷未幾果以不起聞私竊慨歎以為生材為難盡其材為尤難古之人急於拯世至於分隂為惜嵗不我與忽焉有齎志之恨觀姚元崇之薦張柬之與張嘉貞之所以自薦為可見矣世宗重惜名器百執事之人必擇焉而後用得人之盛近古所未有至於孤儁偉傑之士困於資考限於銓選百未一試兀然而空老者抑多矣以公之材當春秋鼎盛時不能使之極其所至以建久安而隆長治故雖為章宗所相至論得時行道識者猶以不能亟用為世宗惜之公諱履字履道遼太祖長子東丹王托雲之七世孫東丹生燕京留守政事今隆科隆科生將軍國隠國隠生太師赫嚕赫嚕生太師呼圖克呼圖克生定逺大將軍納喇納喇生銀靑榮禄大夫興平軍節度使德元公之考曰裕嚕興平之族弟也公早孤養於興平五嵗時嘗夏夜露卧見天際浮雲往來忽謂乳母言此殆卧看青天行白雲者耶興平聞之驚且喜曰吾兒文性見於此矣自是日知問學讀書一過目輒不忘及長通六經百家之書尤邃於易太至於隂陽方技之説厯象推步之術無不洞究善屬文早為時輩所推為人美風儀善談論見者然敬之嘗以鄉賦一試有司見露索失體即拂衣去廕補内供奉班尋辟國史院書寫素善契丹大小字譯經潤文㫖辭達而理得大定初朝廷無事世宗鋭意經籍詔以小字譯唐史成則别以女直字傳之以便觀覽公在選中獨主其事書上大䝉賞異擢國史院編修官兼筆硯直長改置經書所徑以女直字譯漢文選貴胄之秀異就學焉一日世宗召問公朕比讀貞觀政要見魏徴忠諫恨不與之同時近世如徴者獨未之見何也公乃感奮為上言徴輩不難得特太宗不常有耳世宗曰卿謂我不納諫耶卿識劉用晦張汝霖否二人者皆不應得三品朕以其屢有忠言故越次用之朕豈不納諫耶公曰臣自幼未嘗去朝廷彼二人者誠未見其諫也且海陵杜塞言路天下緘口習以成風願陛下懲艾前弊開忠諫之路以通下情則天下幸甚初議以時務策設女直進士科禮部以所學不同未可槩稱進士詔公定其事乃上議曰進士之科起於隋大業中始試以策唐初因之至髙宗時雜以箴銘賦頌文宗始專用賦且進士之初本專策試今女直諸生以試策稱進士又何疑焉世宗説事遂施行十五年授應奉翰林文字兼前職以大明厯積㣲浸差乃取金國受命之始年譔乙未元厯云自丁已大明厯行正隆戊寅三月朔日當食而不之食厯家謂必當改作而朝廷不之䘏也及大定癸已五月朔甲午十一月朔日食皆先天丁酉九月朔乃反後天臣輒跡其差忒之由冀得中數以傳永久書成上之世推其精宻十九年遷修撰二十年詔提控衍慶宫畫功臣像以稽程降應奉踰年復為修撰轉尚書禮部員外郎章宗為金源郡王以公該洽毎以經史疑義為質公承間請曰殿下注意何經章宗曰吾方授左氏春秋公曰左氏雖授經聖人率多權詐駮而不純尚書孟子載聖賢純一之道願留意焉章宗善之曰醇儒之言也二十六年進本部郎中兼同修國史翰林修撰表進孝經指解言宋仁宗時司馬光以為古文孝經先秦所傳正得其真因為指解上之臣愚竊觀近世皆以兵刑財賦為急而光獨以童䝉所訓者進之君正以孝為百行之本其至可以通神明動天地為人君者誠取其辭㫖措之天下四方則元元之民受賜溥矣臣竊慕焉故敢以為例世宗母睿宗貞懿皇后睿宗厭世即為比丘尼當時朝命嘗有國師之號及是世宗議遷袝于景陵朝臣有以孝寧宫碑所載遺訓當用出家禮葬不可違改為言者事下禮部講求往時主上在潜貞懿身奉釋教業已受朝命必當别葬無可議者尚以人情所難恐傷主上孝心故出明訓使之遵行出於母慈灼然可見本不知有今日之事而然今則子為天子母后稱號不得不尊國師之命固已革去矣向使主上登極之後貞懿萬福尊崇之數自有典常母后聖性明達必不重違有司之請以從桑門之教以此言之碑文所載不可質於今日明矣從之世宗嘗問宋名臣孰為優公以端明殿學士蘇軾對世宗曰吾聞蘇軾與駙馬都尉王詵交甚款至作歌曲戯及帝女非禮之甚其人何足數耶公曰小説傳聞未必可信就令有之戱笑之間亦何須深責豈得并其人而廢之世徒知軾之詩文為不可及臣觀其論天下事實經濟之良材求之古人陸䞇而下未見其比陛下無信小説傳聞而忽賢臣之言明日録軾奏議上之詔國子監刋行俄以疾求解世宗憫其勞授薊州刺史為郡寛猛適中旬月之間政聲藹然此州寳坻鹽司所在瀕海之民煎鹵而食鹽官時以弓兵捕之亦有平民被羅織者一陷於禁往往為之破産官吏疾其然凡以鹽事逮捕者一切勿遣或捕得弓兵則幽之獄中鹽司隨亦取報前後數政不能解一日捕得弓兵公召僚屬諭以和解之意即縱遣之口授文移過為謙抑鹽官大為感悦前弊遂革薊人至今德之是年車駕東狩過州聞公疾稍平召為翰林侍制同修國史明年擢禮部侍郎兼翰林直學士進官五階世宗不豫詔公入侍遂預太師淄王定冊之功二十九年春三月章宗即位進禮部尚書兼直學士同修國史特賜孟宗獻牓進士及第初世宗遺詔移梓宫於萬寧宫章宗詔百官議其事皆謂當以遺詔從事獨公奏曰非禮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其可使萬國之臣朝大行於離宫乎上從之乃遷座於大安殿七月拜參知政事兼修國史進官兩階公辭以才薄任重恐貽天下笑章宗曰朕在東宫時熟卿名今觀卿言行無不可者故首命相朕此自朕意非左右為之先容卿其毋讓公乃拜命自以兼直學士入拜乃舉前代光院故事以錢五十萬送學士院學者榮之明昌元年進尚書右丞夏六月丙午春秋六十一薨於位天子聞而震悼戊申權殯於都城南栁村詔百官㑹喪中使宣慰其家賜錢一百萬秋八月辛巳車駕臨奠宰相百官陪賜謚曰文獻賜錢二百萬帛四百匹重幣四十端九月庚午葬於義州政縣東南鄉先塋之側其發引也勅百官郊送遣使祭於路給鼓旗二十事以導詔同知臨海軍節度使營䕶喪事凡飾終之具皆從官給哀榮終始當世莫及積官正議大夫漆水郡開國公始娶蕭氏遼貴族再娶郭氏岞山世胄之孫三娶楊氏名士曇之女公以時制人子之養於諸父者不得别贈所生父官故三夫人皆亦不為請封子男三人曰奉國上將軍武廟署令辨才曰龍虎衛上將軍贈工部尚書善才曰領中書省楚才女三人嫁士族男孫四人鈞鈜鏞鑄公資通敏善辭令胷懐倜儻有文武志膽酬酢事變若迎刄而解與人言必盡誠無隠得人一善若出諸已至稱道不絶口推賢讓能力為引薦後生輩借公餘論多至通顯論事上前是非利病惟理所在未嘗有所回屈世宗朝御史大夫張景仁領國史公為編修受詔修海陵實録他日世宗問侍臣海陵弑熈宗血濺於面霑及衣袖景仁何為隠而不書或曰景仁事海陵頗被任使故為諱之世宗作色曰朕不謂景仁乃有是心公曰臣與景仁嘗有隙必不妄為葢蔽然景仁未嘗有是心也世宗曰景仁與卿何隙曰臣以小字為史掾景仁以漢文為史官予奪之際意多不相叶且謂臣藏匿遼史秩滿移文選部使不得調此私隙也今對上問公言也臣不敢以私害公世宗又曰隋煬帝弑逆血濺於屏史亦書之卿謂景仁無是心何不如隋史書之曰煬帝自諱其惡故史臣不載之帝紀而詳見於他傳此所謂闇而章者也海陵以廢昬為辭明告天下居之不疑此不同也且與之弑君而不辭血濺之罪雖不書可也世宗怒遂解章宗朝太府少監孛特里先為漢王長史吏卒苦其苛暴誣以怨望語連漢王有司論當死公上封事言陛下飛龍之始當以親親為先孛特里之獄本出構成就使實如所論猶當以漢王之故容之況疑似之間乎書奏即日原之初興平養公為子後生子震興平捐館悉推家資予之及震卒妻子貧無以為資復收養之族人有負人債而宦遊不返者公代為輸息者十年既又無以償遂代償之奉使江左得金直千萬皆散之親舊旬月而盡薨之日庫錢裁餘二千而已體素臞瘁一旦暴得吐疾遂至委頓家人憂懼不知所為公曰死生如去來人之恒理何憂懼之有取吾冠服來服之怡然而逝其安常處順又如此晚稱忌言居士有文數百篇論者獨推其揲蓍説葢不階師授而獨得之者癸卯秋八月中令君使謂好問言先公神道碑泰和末先夫人教授禁中章宗以魏摶霄所撰墓銘為未盡欲喬轉運宇為之而不及也今屬筆於子幸而論次之以俟百世之下好問再拜曰謹受教乃為之銘曰德星煌煌出東方讓王七世蔚有光髙陽苗裔襲衆芳得易貞幹書潜剛帝前巍冠講虞唐德音一鳴鳳朝陽謂公不逢相明昌謂公為逢違所長風后力牧望顔行老之著作暨典常興陵用公殆未嘗丘山萬牛僨且僵顧以椳闑待豫章繄國短修奚我傷維公之息季獨良不周柱天屹堂堂有來殷士作裸將力挈一世歸壽康泝游推之公不亡千年萬家置冡旁石有銘示不忘淵兮漆水其未央   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     宋子貞   國家之興肇基於朔方惟太祖皇帝以聖徳受命恭行天罰馬首所向蔑有能國太宗承之既懐八荒遂定中原薄海内外罔不臣妾於是立大政而建皇極作新宫以朝諸侯葢將樹不拔之基垂可繼之統者也而公以命世之才值興王之運本之以廊廟之器輔之以天人之學纒綿二紀開濟兩朝賛經綸於草昧之初一制度於安寧之後自任以天下之重屹然如砥柱之在中流用能道濟生靈視千古為無愧者也公諱楚材字晉卿姓耶律氏遼東丹王托雲之八世孫王生燕京留守政事令隆科留守生將軍國隠將軍生太師赫嚕赫嚕生太師呼圖克呼圖克生定逺將軍納喇定逺生榮禄大夫興平軍節度使德元始歸金朝其弟裕嚕生履興平鞠以為子遂為之後以文章行義受知於世宗擢翰林待制再遷禮部侍郎章宗即位有定策功進禮部尚書參知政事終於尚書右丞謚曰文獻即公之考也妣楊氏封漆水國夫人公以明昌元年六月二十日生文獻公通術數尤邃太私謂所親曰吾年六十而得此子吾家千里駒也他日必成偉器且當為異國用因取左氏之楚雖有材晉實用之以為名字公生三嵗而孤母夫人楊氏誨育備至稍長知力學年十七書無所不讀為文有作者氣金制宰相子得試補省掾公不就章宗特賜就試則中甲科考滿授同知開州事貞祐甲戌宣宗南渡丞相完顔承暉留守燕京行尚書省事表公為左右司員外郎越明年京城不守遂屬國朝太祖素有并吞天下之志嘗訪遼宗室近族至是徴詣行在入見上謂公曰遼與金為世讐吾與汝已報之矣公曰臣父祖以來皆嘗北面事之既為臣子豈敢復懐貳心讐君父耶上雅重其言處之左右以備咨訪已夘夏六月大軍征西禡旗之際雨雪三尺上惡之公曰此克敵之象也庚辰冬大雷上以問公公曰梭里檀當死中野已而果然梭里檀回鶻王稱也夏人常八斤者以治弓見知乃詫於公曰本朝尚武而明公欲以文進不已左乎公曰且治弓尚須弓匠豈知天下不用治天下匠耶上聞之喜甚自是用公日密初國朝未有厯學而回鶻人奏五月望夕月食公言不食及期果不食明年公奏十月望夜月食回鶻人言不食其夜月食八分上大異之曰汝於天上事尚無不知況人間事乎壬午夏五月長星見西方上以問公公曰女直國當易主矣逾年而金主死於是毎將出征必令公預卜吉凶上亦燒羊髀骨以符之行次東印度國鐵門關侍衛者見一獸鹿形馬尾緑色而獨角能為人言曰汝君宜早迴上恠而問公公曰此獸名角端日行一萬八千里解四夷語是惡殺之象葢上天遣之以告陛下願承天心宥此數國人命實陛下無疆之福上即日下詔班師丙戌冬十一月靈武下諸將争掠子女財幣公獨取書數部大黃兩駝而已既而軍士病疫唯得大黃可愈所活幾萬人其後燕京多盜至駕車行刼有司不能禁時睿宗監國命中使偕公馳傳往治既至分捕得之皆勢家子其家人輩行賂求免中使惑之欲為覆奏公執以為不可曰信安咫尺未下若不懲戒恐致大亂遂刑一十六人京城帖然皆得安枕矣已丑太宗即位公定冊立儀禮皇族尊長皆令就班列拜尊長之有拜禮葢自此始諸國來朝者多以冒禁應死公言陛下新登寳位願無汚白道子從之葢國俗尚白以白為吉故也時天下新定未有號令所在長吏皆得自專生殺少有忤意則刀銘隨之至有全室被戮襁褓不遺者而彼州此郡動輒兵興相攻公首以為言皆禁絶之自太祖西征之後倉廩府庫無斗粟尺帛而中使别迭等僉言雖得漢人亦無所用不若盡去之使草木暢茂以為牧地公即前曰夫以天下之廣四海之富何求而不得伹不為耳何名無用哉因奏地税商税酒醋鹽鐵山澤之利周嵗可得銀五十萬兩絹八萬匹粟四十萬石上曰誠如卿言則國用有餘矣卿試為之乃奏立十路課税所設使副二員皆以儒者為之如燕京陳時可宣德路劉中皆天下之選因時時進説周孔之教且謂天下雖得之馬上不可以馬上治上深以為然國朝之用文臣葢自公發之先是諸路長吏兼領軍民錢穀往往恃其富强肆為不法公奏長吏專理民事萬户府總軍政課税所掌錢穀各不相統攝遂為定制權貴不能平燕京路長官石抺咸得不激怒皇叔但專使來奏謂公悉用南朝舊人且渠親屬在彼恐有異志不宜重用且以國朝所忌誣構百端必欲置之死地事連諸執政時鎮海粘合重山實為同列為之股慄曰何必强為更張計必有今日事公曰自立朝廷以來毎事皆我為之諸公何與焉若果獲罪我自當之必不相累上察見其誣怒逐來使不數月㑹有以事告咸得不者上知與公不恊特命鞫治公奏曰此人倨傲無禮狎近羣小易以招謗今方有事於南方他日治之亦未為晚上頗不悦已而謂侍臣曰君子人也汝曹當效之辛夘秋八月上至雲中諸路所貢課額銀幣及倉廪米穀簿籍具陳於前悉符元奏之數上笑曰卿不離朕左右何以能使錢穀流入如此不審南國復有卿比者否公曰賢於臣者甚多以臣不才故留於燕上親酌大觴以賜之即日授中書省印俾領其事事無巨細一以委之宣德路長官太傅拉哈失陷官糧萬餘石恃其勲舊密奏求免上問中書知否對曰不知上取鳴鏑欲射者再良久叱出使白中書省償之仍勅今後凡事先白中書然後聞奏中貴衮穆蘓布哈奏撥户一萬以為采鍊金銀栽種蒲萄等户公言太祖有㫖山後百姓與本朝人無異兵賦所出緩急得用不若將河南殘民貸而不誅可充此役且以實山後之地上曰卿言是也又奏諸路民户今已疲乏宜令土居䝉古回鶻河西人等與所在居民一體應輸賦役皆施行之壬辰車駕至河南詔陜洛秦虢等州山林洞穴逃匿之人若迎軍來降與免殺戮或謂此輩急則來附緩則復資敵耳公奏給旗數百面悉令散歸已降之郡其活不可勝數國制凡敵人拒命矢口一發則殺無赦汴京垂陷首將速不䚟遣人來報且言此城相抗日久多殺傷士卒意欲盡屠之公馳入奏曰將士暴露凡數十年所争者地土人民耳得地無民將焉用之上疑而未決復奏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及官民富貴之家皆聚此城中殺之則一無所得是徒勞也上始然之詔除完顔氏一族外餘皆原免時避兵在汴者户一百四十七萬仍奏選工匠儒釋道醫卜之流散居河北官為給贍其後攻取淮漢諸城因為定例初汴京未下奏遣使入城索取孔子五十一代孫襲封衍聖公元措令收拾散亡禮樂人等及取名儒梁陟等數輩於燕京置編修所平陽置經籍所以開文治時河南初破被俘虜者不可勝計及聞大軍北還逃去者十八九有詔停留逃民及資給飲食者皆死無問城郭保社一家犯禁餘並連坐由是百姓惶駭雖父子弟兄一經俘虜不敢正視逃民無所得食踣死道路者踵相躡也公從容進説曰十餘年間存撫百姓以其有用故也若勝負未分慮涉攜貳今敵國已破去將安往豈有因一俘囚罪數百人者乎上悟詔停其禁金國既亡唯秦鞏等二十餘州連嵗不下公奏吾人之得罪逃入金國者皆萃於此其所以力戰者葢懼死耳若許以不殺不攻而自下矣詔下皆開門出降期月之間山外悉平甲午詔括户口以大臣忽覩虎領之國初方進取所降下者因以與之自一社一民各有所主不相統屬至是始州縣朝臣共欲以丁為户公獨以為不可皆曰我朝及西域諸國莫不以丁為户豈可舍大朝之法而從亡國政耶公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嘗以丁為户若果行之可輸一年之賦隨即逃散矣卒從公議時諸王大臣及諸將校所得户口徃徃寄留諸郡幾居天下之半公因奏括户口皆籍為編民乙未朝議以回鶻人征南漢人征西以為得計公極言其不可曰漢地西域相去數萬里比至敵境人馬疲乏不堪為用況水土異宜必生疾疫不若各就本土征進似為兩便争論十餘日其議遂寢丙申上㑹諸王貴臣親執觴以賜公曰朕之所以推誠任卿者也非卿則天下亦無今日朕之所以得髙枕而卧者卿之力也葢太祖晚年屢屬於上曰此人天賜我家汝他日國政當悉委之其秋七月忽覩虎以户口來上議割裂諸州郡分賜諸王貴族以為湯沐邑公曰尾大不掉易以生隙不如多與金帛足以為恩上曰業已許之復曰若樹置官吏必自朝命除恒賦外不令擅自徴斂差可久矣從之是嵗始定天下賦税等二户出絲一斤以供官用三户出絲一斤以與所賜之家上田毎畝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五升商税三十分之一鹽毎銀一兩四十斤巳上以為永額朝廷皆謂太輕公曰將來必有以利進者則已為重矣國初盜賊充斥商賈不能行則下令凡有失盜去處周嵗不獲正賊令本路民户代償其物前後積累動以萬計及所在官吏取借回鶻債銀其年則倍之次年則并息又倍之謂之羊羔利積而不已往往破家散族至以妻子為質然終不能償公為請於上悉以官銀代還凡七千六十定仍奏定今後不以嵗月逺近子本相侔更不生息遂為定制侍臣托歡奏選室女勅中書省發詔行之公持之不下上怒召問其故公曰向所刷室女二十八人尚在燕京足備後宫使令而托歡傳㫖又欲徧行選刷臣恐重擾百姓欲覆奏陛下耳上良久曰可遂罷之又欲於漢地拘刷牝馬公言漢地所有繭絲五穀耳非産馬之地若今日行之後必為例是徒擾天下也乃從其請丁酉汰三教僧道試經通者給牒受戒許居寺觀儒人中選者則復其家公初言僧道中避役者多合行選試至是始行之始諸王貴戚皆得自起驛馬而使臣猥多馬悉倒乏則豪奪民馬以乗之城郭道路所至騷動及其到館則要索百端供饋稍緩輒被箠撻館人不能堪公奏給牌劄仍定飲食分例其弊始革因陳時務十策一曰信賞罰二曰正名分三曰給俸禄四曰封功臣五曰考殿最六曰定物力七曰汰工匠八曰務農桑九曰定土貢十曰置水運上雖不能盡行亦時擇用焉回鶻阿薩爾阿黙色告公私用官銀一千定上召問公公曰陛下試詳思之曽有㫖用銀否上曰朕亦憶得嘗令修葢宫殿用銀一千定公曰是也後數日上坐萬安殿召阿薩爾阿黙色詰之遂服其誣太原路課税使副以贓罪聞上讓公曰卿言孔子之教可行儒者皆善人何故亦有此輩公曰君父之教臣子豈欲陷之於不義而不義者亦時有之三綱五常之教有國有家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日月星辰也豈可因一人之有過使萬世常行之道獨見廢于我朝乎上意乃解戊戌天下大旱蝗上問公以禦之之術公曰今年租賦乞權行倚閣上曰恐國用不足公曰倉庫見在可支十年許之初籍天下户得一百四萬至是逃亡者十四五而賦仍舊天下病之公奏除逃户三十五萬民賴以安燕京呼圖克瑪勒者隂結權貴以銀五十萬兩撲買天下差發涉獵發丁者以銀二十五萬兩撲買天下係官廊房地基水利豬雞劉庭玉者以銀五萬兩撲買燕京酒課又有回鶻以銀一百萬兩撲買天下鹽課至有撲買天下河泊橋梁渡口者公曰此皆姦人欺下罔上為害甚大咸奏罷之嘗曰興一利不若除一害生一事不若減一事人必以為班超之言葢平平耳千古之下自有定論上素嗜酒晚年尤甚日與諸大臣酣飲公數諫不聽乃持酒槽之金口曰此鐵為酒所蝕尚致如此況人之五臟有不損耶上悦賜以金帛仍勅左右日進酒三鍾而止時四方無虞上頗怠於政事姦邪得以乗間而入初公自庚寅年定課税所額毎嵗銀一萬定及河南既下户口滋息増至二萬二千定而回鶻譯史安天合至自汴梁倒身事公以求進用公雖加奬借終不能滿望即奔詣鎮海百計行間首引回鶻温都爾哈瑪爾撲買課税増至四萬四千定公曰雖取四十四萬亦可得不過嚴設法禁隂奪民利耳民窮為盜非國之福而近侍左右皆為所啗上亦頗惑衆議欲令試行之公反復争論聲色俱厲上曰汝欲鬭搏耶公力不能奪乃太息曰撲買之利既興必有躡跡而簒其後者民之窮困將自比始於是政出多門矣公正色立朝不為少屈欲以身徇天下每陳國家利病生民休戚辭氣懇切孜孜不已上曰汝又欲為百姓哭耶然待公加重公當國日久毎以所得禄賜分散宗族未嘗私以官爵或勸以乗時廣布枝葉固本之術也公曰金幣資給足以樂生若假之官守設有不肖者干違常憲吾不能廢公法而徇私情且狡兔三穴吾不為也辛丑春二月上疾篤脉絶皇后不知所以召公問之公曰今朝廷用非其人天下罪囚必多寃枉故天變屢見宜大赦天下因引宋景公熒惑退舍之事以為證后亟欲行之公曰非君命不可頃之上少蘇后以為奏上不能言頷之而已赦發脉復生冬十一月上勿藥已久公以太一數推之奏不宜畋獵左右皆曰若不騎射何以為樂獵五日而崩癸夘后以儲嗣問公公曰此非外姓臣所當議自有先帝遺詔在遵之則社稷幸甚温都爾哈瑪爾方以貨取朝政執政者亦皆阿附唯憚公沮其事則以銀五萬兩賂公公不受事有不便於民者輒中止之時后已稱制則以御寶空紙付温都爾哈瑪爾令從意書填公奏曰天下先帝之天下典章號令自先帝出必欲如此臣不敢奉詔尋復有㫖温都爾哈瑪爾奏準事理令史若不書填則斷其手公曰軍國之事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與焉事若合理自是遵行若不合理死且不避況斷手乎因厲聲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餘年固不負于國家皇后亦不能以無罪殺臣后雖怨其忤已亦以先朝勲舊曲加敬憚焉公以其年五月十有四日以疾薨於位享年五十五䝉古諸人哭之如喪其親戚和琳為之罷市絶音樂者數日天下士大夫莫不茹泣相弔以中統二年十月二十日葬於玉泉東壅山之陽從遺命也以漆水國夫人蘇氏袝先娶梁氏以兵亂隔絶殁於河南之方城生子鉉監開平倉卒蘇氏東坡先生四世孫威州刺史公弼之女生子鑄今為中書左丞相孫男十一人曰希微曰希勃曰希亮曰希寛曰希素曰希周曰希光曰希逸曰希【闕】曰希【闕】曰希【闕】女孫五人適貴族公天姿英邁迥出人表雖案牘滿前左酬右答咸適其當又能以忠勤自將嘗㑹計天下九年之賦毫釐有差則通宵不寐平居不妄言笑疑若簡傲及一被接納則和氣温温令人不能忘平生不治生産家財未嘗問其出入及其薨也人有譛之者曰公為相二十年天下貢奉皆入私門后使衛士視之唯名琴數張金石遺文數百卷而已篤於好學不舍晝夜嘗誡諸子曰公務雖多晝則屬官夜則屬私亦可學也其學務為該洽凡星厯醫卜雜筭内筭音律儒釋異國之書無不通究嘗言西域厯五星密於中國乃作麻答肥厯葢回鶻厯名也又以日食躔度與中國不同以大明厯浸差故也乃定文獻公所著乙未元厯行于世既葬公七年左丞相持進士趙衍狀以銘見屬國家承大亂之後天綱絶地軸折人理滅所謂更造夫婦肇有父子者信有之矣加以南北之政毎毎相戾其出入用事者又皆諸國之人言語之不通趣向之不同當是之時而公以一書生孤立于廟堂之上而欲行其所學戛戛乎其難哉幸賴明天子在上諫行言聽故奮袂直前力行而不顧然而其見于設施者十不能二三而天下之人固已鈞受其賜矣若此時非公則人之類又不知其何如耳銘曰   帝王之興輔弼是賴誰其尸之不約而㑹阿衡返商尚父歸周風雲一旦竹帛千秋赤氣告祥龍飛朔野義師長驅削平天下儒服從容左右彌縫克諴厥功惟中令公令公維何代掌燮理太師之孫文獻之子白璧堂堂維國之華帝曰斯人天賜我家重明耀離大命既革乾旋坤轉如再開闢内外疇咨付之鈞司吾國吾民汝翼汝為公拜稽首曰敢不力權輿帝墳草創人極郡國相師以殺為嬉陰盜赤子弄兵潢池渙號一布捷于風雨指麾羣雄圏豹檻虎賢哲深藏固拒牢關潜行公卿求活草間隨材擇用鬱為榱棟網羅四方狩麟蒐鳳府庫塡充粟帛流通公于是時蕭何關中臺閣討裁典章燦煥公于是時齡貞觀逋俘累累蔽野僵屍我燠而寒我飽而飢圍城惴惴假息寸晷我解其縛我生其死生息長養教誨飲食民到于今家受其賜惟天雖髙其監則明乃祚元子再秉樞衡勲在盟府名昭國史富貴壽考哀榮終始莓莓新阡浩浩流泉不朽載傳尚千萬年   元文類巻五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八    元 蘇天爵 編神道碑   中書右丞相史公神道碑    王 磐   房杜受帷幄之寄而不親汗馬之勞耿賈著鐘鼎之勳而弗踐秉鈞之任豈不以將相殊器而軍國異宜非仁勇兼備而才德兩全者未易當之歟丞相史公弱冠從軍年未三十已為大將自太祖太宗睿宗憲宗四朝毎有征伐之事未嘗不在軍中身經百戰偉績豐功不可勝紀逮今上御極置之相府授以政柄即從容閒暇不動聲色而紀綱法度粲然一新内立省部以杜絕政出多門斜封墨勅之權外設六道宣撫司以削奪郡縣官吏世襲專擅之弊給百官俸禄使在官者有以自贍而得保清廉之節禁賄賂請託使官吏一心奉公而不敢為徇情枉法之私又奏罷諸色占役五十餘萬户均其賦税以蘇民力天下欣然咸有太平之望非所謂仁勇兼備而才德兩全者能如是乎公諱天澤大興永清人曽大父成珪隠德不耀父秉直是為尚書府君生二子伯曰天倪仲曰天安公其季也金大安癸酉嵗國兵南下尚書府君率鄉里老㓜數千詣太師國王穆呼哩軍門降明年從國王攻北京下之王以國人烏頁爾為都元帥府君為刑部尚書鎮守其地後五年武仙以真定降王又以天倪為河北西路都元帥仙副之駐真定公年寖長身長八尺善騎射拳勇過人署帳前軍總領乙酉嵗春都帥命公䕶送太夫人還北京仍命過燕都市繒幣為北覲需既行武仙以真定叛都元帥被害帥府經歴王縉追公及燕公聞變即與縉議縉曰變起倉卒帥府軍無主散出多在近郊公能迴轡南行即不招自至公慨然曰兄弟之讎不共國假使無成義亦當往況有可成之道乎即出所賫市幣之金買兵仗甲胄載之南行行至滿城已得兵士千餘戰馬七百遣監軍李伯祐詣國王行帳言狀且乞濟師王命公紹其兄職仍以哈喇丹將兵三千為助遂破走武仙復取真定後數月武仙又潜遣壯士入城匿大厯寺夜斬關為内應仙入㨿城公倉卒率軍士數十人夜踰城東出步走槀城㑹諸城軍與哈喇丹合軍攻仙走之哈喇丹怒民之從賊也驅萬餘人將殺之公曰此皆吾民不幸為賊驅脇何罪而殺之不聽公力争甚久竟得全活公乃繕城隍立樓櫓為不可犯之計招集流散存䘏困窮披荆棘拾瓦礫官府民居日益完葺嵗荒食艱捐甘攻苦與衆共之由是數年之間民生完實而兵力富強勝於他郡太宗即位公北覲朝廷方議選三萬户分統漢兵公適至上素聞公名遂以真定大名河間濟南東平五路授公為萬户壬辰嵗太宗由白波渡河疾趍陽翟與睿宗相㑹破合荅軍于三峰山命公略汴京以東諸城公遂下太康柘縣瓦岡睢州復與大軍㑹軍至歸德衛州達嚕噶齊薩齊蘓欲以其軍薄城而營公曰此豈駐兵之地乎彼若來犯難為備矣不聽㑹公以事之汴北還薩齊蘓全軍皆没戊午嵗秋憲宗南征明年駐釣魚山夏秋之交軍士多疾疫方議班師宋將吕文德率戰艦千餘艘由嘉陵江來上命它帥拒戰不能却詔公往公命䝉古軍分為兩翼夾江注射公率水軍順流縱擊大破之奪船數百艘追至重慶府乃還中統元年今上登極首召公問以治國安民之道公奏疏以對上嘉納之命公往鄂渚撤江上軍既回以公為河南等路宣撫使是嵗秋上北征又詔公兼江淮經略使二年春上北征還以公為中書右丞相秋九月從上北征冬十一月與額里布格㑹戰實黙圖上命丞相錫津指麾右軍公指麾左軍戰大捷額里布格遁去三年春李璮隂結宋人以益都叛率軍據濟南上命諸王哈必齊總諸道兵討之璮兇勢甚張上繼命公往公受命之日不至其家輕騎奔走至則亟築長圍樹木柵遏其侵軼使内外不相聞凡四月城中食盡軍潰出降生擒璮斬軍門誅同惡數十人餘悉縱令歸家明日引軍東行未至益都城中人已開門迎降初公將行上臨軒授詔責公以專征之任俾諸將皆聽節度公自始至還未嘗以詔㫖示人其謙退慎密如此入見上慰勞公悉歸功諸將若無一毫出于已者至元改元加光禄大夫中書右丞相如故三年皇子燕王領中書省兼樞密使以公為左丞相兼樞密副使六年上將有事于襄陽詔公與駙馬呼喇珠往賜白金百笏楮幣萬緡公至則占要害地築三小堡屯軍使彼内不能出外不得援蓄鋭而守兵食有餘七年公以疾還八年授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仍令右丞相安圖諭公曰中書省尚書省御史臺或一月或一旬遇有大事卿可商量小事不必煩卿也十年宋將吕文煥以襄陽内附聖天子慨然有掃清六合混一車書之意十一年秋以公與右丞相巴延領荆湖路行臺總大軍自襄陽水陸竝進將由鄂渚渡江行至郢州公病不能進還襄陽上聞亟遣近侍賫葡萄酒賜公且諭之曰卿自吾父祖以來躬環甲胄䟦履山川宣勤勞者多矣勿以小疾暫阻行意便為憂惱可且北歸善自調䕶公歸至真定上又遣其子杠與太醫馳往診視仍賜藥物公餌畢附奏曰臣大限有終死不足惜但願天兵渡江慎毋殺虜是日薨春秋七十有四實至元十二年二月七日也訃聞上震悼遣近臣致奠賻白金二千五百兩贈太尉下太常考行諡曰忠武以三月庚寅葬府城西原明年春二月有㫖命臣磐製墓隧碑文臣嘗論士君子抱負才智出逢昌運君臣遇合取富貴功名以自振耀非難事也唯夫仁慈惠愛不吝不驕有以服人心于富貴功名之外者是可重也公以元勳碩德位兼將相為邦家之柱石為宗社之蓍望重四朝恩隆百辟其容貌循循和易未嘗有一毫驕矜之色見于顔間視富貴功名斂然退避若將有浼于已者此其藴藉豈尋常淺狹之量所能窺測哉初武仙之變公之兄都元帥被害朝廷以公紹其職後都帥之子稍長公奏言于朝曰臣遭家禍權兄職以復讎恥為姪尚幼久不敢言今姪年已長願得歸之上曰但聞争官者多讓官者少卿之此舉甚可嘉尚然朕自有官償之卿何可辭即日詔以公姪為真定路總管後數年公又乞致仕上問其故公曰臣無大功報國今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權臣復久叨寄遇一門之内處三要職寵榮過分必致咎殃臣敢昧死固請上曰卿奕世忠勤有功于國一門三職何足為嫌不允國朝之制州府司縣各置監臨官謂之達嚕噶齊州官府往往不能相下公獨一切莫與之較由是唯真定一路事不乖戾而民以寧李璮變後議者以諸侯權重為言公言于朝曰兵民之權不可幷在一門家有一人居官其餘宜悉罷遣行之請自臣家始史氏子弟即日皆辭職而退憲宗朝公為河南經畧使朝廷遣阿拉克岱爾勾較諸路財賦出入虧盈阿拉克岱爾性苛刻乗勢橫暴擅作威福官吏悉遭凌辱以公舊德獨見寛假公進曰經略使司我實主之是非功罪皆當問我今罪及諸人而不問我豈能自安乎由是餘人䝉賴得釋者甚衆兵火之餘民間生理貧弱往往從西北賈人借貸周嵗輒出倍息謂之羊羔利稍積數年則鬻妻賣子不能盡償公奏乞令民間負債出息至倍則止上從之遂為定法初公至歸德遇䝉古官驅俘獲數人出城將殺之内一俘氣貌異常公問汝為何人曰我金近侍局官也曰汝識李正臣乎曰我即是也公出槖中金贖之遣騎送歸真定軍回署萬户府參謀幕府留務無大小一以委之又嘗有河南流寓人王顯之來謁公一見問其姓名鄉里即留置門下署萬户參議行軍事務無大小一以委之兩人信任之專雖父兄子弟莫之敢間由是真定治效髙視他郡四方諸侯取之為法者兩人之力為多公平生喜資治通鑑毎公務之暇即取讀之有不解則以問人必解而後已雖公務逺適亦恒以數冊自隨毎舉一事輒能推究始終折衷是非雖老師宿儒有不及者公夫人石氏李氏納哈塔氏穆延氏皆先公卒子男八人曰格榮禄大夫湖廣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曰樟真定順天兩路新軍萬户曰棣嘉議大夫衛輝路總管曰杠資德大夫湖廣行中書省右丞曰杞嘉議大夫淮東道肅政廉訪使曰梓奉議大夫澧州路同知曰楷奉訓大夫南陽府同知曰彬資德大夫中書左丞女七人皆適名族男孫十六女孫十三銘曰   維開府公沈毅龎鴻超然異稟間氣所鍾累朝尚武公在戎旅把握韜鈐指麾貔虎一旦崇文正笏垂紳從容廊廟百度維新省部既立事權歸一監司出臨專擅自息禄足代耕吏保公清苞苴不行獄無欹傾謨協宸意事合羣情黔黎呼舞思見太平太平非難既立其址譬如為山要有終始役指駢羅覆簣孔多積之嵗月寧不嵯峨公屬櫜鞬十嘗八九其在鈞衡蹔而非久蹔而非久又復不專同堂合議嗜好奇偏公心順恭允叶天聰紀綱卒立天子之功波濤險巇舟檝是依風雨震驚夏屋帡幪世治時清尚可無公險巇震驚非公孰寧忠義肝腸中令汾陽小心慎兢相國齡公今云亡孰佐時康宸衷簡在百世難忘豐碑堂堂松栢生光有不知者視此銘章   中書左丞張公神道碑     李 謙   世祖皇帝始居潜邸招集天下英俊訪問治道一時賢士大夫雲合輻輳争進所聞迨中統至元之間布列臺閣分任岳牧蔚為一代名臣者不可勝紀至其愛君憂國忠勤匪懈好善疾惡始終不撓若時政之臧否生民之利病知之無不言言之無不盡曽不以用舍進退累其心者公一人而已公諱文謙字仲謙姓張氏世為邢州沙河人曽祖珪祖宇皆潜德不仕考英邢州軍資庫使曽祖妣秦氏祖妣常氏妣劉氏公幼聰敏讀書善記誦自入小學與太保劉公秉忠同硏席年相若志相得其後太保祝髪為僧先侍世祖于潜邸薦公才可用嵗丁未驛召北上入見占對稱㫖擢置侍從之列命司王府教令牋奏日見信任邢初分勳臣一千户為食邑嵗遣人更迭監牧類皆不知撫治加之頻嵗軍興郡當驛傳衝要徴需百出民不堪命㑹郡人赴愬王府公與太保實為先容合辭言于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為甚捄焚拯溺宜不可緩盍擇人往治要其成效俾四方諸侯取法于我則天下均受賜矣世祖從之命近臣托克烏托故劉尚書肅李侍郎簡偕往三人者同心為治黜出貪暴剗除宿敝不期月流亡者復益户十倍于是世祖益重儒士任之以政葢自公發之辛亥憲宗皇帝踐祚世祖以太弟日侍宸扆所言率賜俞允公暨太保數條具時務所當先者為世祖言皆奏可施行之是後大駕所臨若大理若漢鄂公皆扈行世祖皇帝即位首拜中書左丞與平章政事王文統共政建立綱紀講明利疚以安國便民為務詔令一出天下有太平之望文統素忌克謀謨之際屢相可否積不能平公遽求出詔以本職行大名等路宣撫司事且有後命曰第往行詔卿比行謂文統言天下生民罷瘵日久嵗屬大旱若不量蠲税賦將無以慰來蘇之望文統以為世祖新即大位國家經費為數不貲且素無積儲何所供億公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俟時和嵗豐取之未晚也竟蠲常賦十之四商酒税額十之二下車宣布德意百姓歡欣鼔舞思見德化之成明年春入朝還居政府始立左右部分司綜務鉅細畢舉公之力居多三年阿哈瑪特領中書左右部總司財賦毎事欲專輒奏聞不關白省府詔廷議之公昌言曰分制財用古有是理不關預中書無是理也且財賦一事耳若中書不敢詰天子將親莅之乎世祖曰仲謙言是也阿哈瑪特語遂塞至元改元秋詔公行省事中興羌俗素鄙野事無統紀公求蜀士為人僕者得五六人援恩例理而出之俾通明吏教以案牘旬月之間樞機品式粗若可觀羌人始遣子弟讀書土俗為之一變又疏唐來漢延二渠溉田十萬餘頃民迄今賴之三年還朝諸勢家告有户數千當役屬為私奴朝議久不決公言奴與良法當以乙未户帳為斷若已籍為奴或奴之而未占籍者歸勢家可也自餘皆國家良民必無為奴之理其議遂定至今守以為法五年春淄川妖人曰胡王者作亂惑衆逮繫百餘人事聞世祖命中書省議公謂愚民無知為所誑誘殺首惡三數人足矣右丞相安圖是其言命公與斷事官巴哈莅決于濟南既至尸三人于市餘竝釋去人以為死而復生七年拜大司農卿立諸道勸農司巡行勸課敦本業抑游末設庠序崇孝弟不數年功效昭著野無曠土栽植之利遍天下奏開籍田祭先農先蠶皆自公始尋又奏立國子學以魯齋許公衡為祭酒選貴胄子弟教養之所成就人材為多已而分布省寺臺閣往往蔚為時望達于從政皆出公始終左右之力阿哈瑪特當國民鐵為農器厚其直以配民剏立宣慰司行户部于東平大名不與民事惟印楮幣是務諸路轉運司怙勢作威害民干政莫敢誰何公屢于世祖前極論其害詔從公言皆罷之彼怒其沮已數欲中傷賴世祖眷知有素計不得行十三年拜御史中丞時阿哈瑪特威權日熾恣為不法慮臺憲發其奸奏罷諸道提刑按察司以撼内臺居數日公奏復之自知為奸臣所忌不辭去未已也亟請避位明年拜昭文館大學士領太史院事初世祖以大明厯嵗久寖差詔魯齋許公太史令王恂同知太史院事郭守敬測騐改正命公董其事故有是拜厯成賜名曰授時頒行天下十九年拜樞密副使首議肅兵政汰冗員選練將士而優恤其家曽未及施而一疾不起薨于京師私第之正寢實二十年三月壬申也享年六十有七階至資政大夫今上皇帝御極追念舊德特勅有司議頒恤典贈光禄大夫大司徒謚忠宣公夫人劉氏封襄國夫人夫人前邢州節度使劉侯之女姿淑善事姑至孝衣製必躬親之公既貴顯夫人常服不過縑素子女雖其鍾愛毎飯蔬食服補綴之衣常語人曰童心易以驕縱當預之以儉克宋之初詔頒廷臣白金器皿輒遣分遺親族尤喜周䘏孤貧恭勤逮下僮僕皆感恩惠迨公之薨家無餘貲曰吾家素尚清白有書數匱傳之子孫萬金不博也其治家教子之賢類此襄國生二子長曰晏初侍裕宗于東宫為府正司丞世祖思功臣子孫選充刑部郎中遷吏部郎中大司農丞元貞改元今上時時召見命講經史特授集賢侍讀學士參議樞密院事陞集賢學士嘉議大夫樞密院判官次曰杲武備寺丞女五人長適知深州事許善慶次適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董士亨次適秘書少監劉廙次適集賢照磨李吉次適典瑞大監董士恭公先娶李氏早卒生一女適主簿喬淵側室一子曰昇一女適劉槃初大理之役我師至其城下國主髙祥拒命殺我信使一夕遁去世祖怒欲屠之公入言曰殺使拒命者其國主耳非民之罪世祖從之特免殺掠所活者無筭漢鄂之役王師方啓行公數言王者之兵有征無戰當一視同仁不可嗜殺世祖曰保為卿等守此言既入宋境諸將分道竝進各遣儒士相其役禁戢軍士毋肆殺戮毋焚燒廬舍所獲生口悉縱遣之其後混一之功卒本于不可嗜殺等數語信乎仁人之言其利博哉公為人謙恭篤實外和内剛其好賢樂善出于天性人有寸美必極口稱道遭際以來毎以薦達士類為己任或曰人心不同豈能盡識一有失當得無累乎公曰人才何嘗累已第患鑒裁未明有遺才耳且人臣以薦賢為職豈得避纎芥之嫌而負國蔽善一時聞人敡歴中外者多公所舉然未嘗有德色平居慈祥樂易與人交不立厓岸及當官論事守正不倚毅然有不可犯之色又勇于為茍一事可行一善可舉如梗茹在胷必欲快吐而後已若農事若鈔法謂生民之重本有國之大計尤拳拳焉樂聞已過僚屬或相規勸雖其言甚切自敵以下宜若不能堪者公毎優容之過亦隨改不少吝晚嵗篤于義理之學摳衣魯齋求是正之有自得之趣無他嗜好惟聚書數萬巻而已身居寵貴自奉若寒士門無閽客至倒屣出迎惟恐不及人以是多之謙晚至京師朝廷時有㑹議嘗忝從先生長者後及見直言正色不畏强禦今已矣若公者豈可復得哉銘曰   泰道方隆萬物棣通乾龍將翔滃其雲從維我皇元肇開五葉羣賢彚征翼扶大業公由逢掖徴詣公車平昔所聞逢時樂攄大理之行武昌之役賴公一言民免鋒鏑中統之治至元之隆公居政府匡輔有功饕餮擅權害民蠧國奮義直前發其姦慝如炭與氷則不可同退居散地不忘公忠見善必聞有謀斯告聖恩天大愧無以報舉賢達能初非市恩一時桃李盡在公門農桑學校相繼具舉富庶而教先後有序澤民夙心經國逺圖天不假年有銜莫祛公今已矣公猶不死事業卓然載之信史   翰林侍讀學士郝公神道碑   虞 摯   公諱經字伯常郝氏自潞徙澤之陵川始公八世祖祚曽祖昇祖天挺父思温既殁其徒相與號静直處士有三男子公其長子也八世祖而下皆同居業儒不仕以淑其里凝休溢慶迺發于公壬辰之變静直君流寓燕趙間公年十餘嵗沈塞静重狀貌瓌竒精敏有志趣盡力子職及其為學晝或忘餔通宵詰旦衣服危坐諷誦不輟劬勩如此凡五六年剞劂捖摩磊砢而直廉㮚而輝涵積揉累日殊月異擷芳雋腴充而足之泝源洙泗比肩周程雷風斯文陶治當世慨然以為已任山峙川駛天遊神遇屹乎莫移浩乎莫禦變化不可測矣既冠順天道左副元帥賈公輔一見待以國士萬户張蔡公柔館公帥府張賈子弟皆從質學海内名諸侯聞伯常之風者莫不飭使介走書幣庶幾屈為賓友公一謝絶世祖在潜邸羅致異儁挹其聞遣使者一再起公既奉清問上稽唐虞下迨湯武所以仁義天下者緩頰以談粲若所陳也帝喜踰所聞凝聽忘倦且俾書所欲言者條數十餘事皆援据古義劘切時病及踐祚更化用公之言居多嵗己未憲宗自將伐宋建益上流世祖總東師跨荆鄂公建議大槩以謂彼無釁可乗未見其利唯修德以應天心發政以慰人望簡賢以尊將相惇族以壯基圖撫殊俗制列鎮以防窺竊結盟保境興文治飭武事育英材恤罷氓以培殖元氣藏器于身俟時而動則宋可圖矣帝偉公所論以為江淮荆湖南北等路宣撫副使然勢不中止遂絕江圍鄂守將賈似道駴遽請和屬憲廟昇遐王師言還明年世祖即皇帝位詔公以翰林侍讀學士使宋號使曰國信賜金虎符公方踰淮邊將李璮輒潜師侵宋兩淮制置使李庭芝寓書于公衊以款兵館留真州藉為口實公荅書弭兵息民通好兩國實出聖衷日喻邊將戢戍守圉以契和議衆所聞知今啓釁自璮一旦律以違詔將無所逃罪此何與使人事也公復上書宋主移文其執政論辨古今南北戰和利害甚悉皆不報顧窮極變詐以撼公之志知其終不可怵于恑數也揵鐍館所塹垣栫棘驛吏訶閽夜士鳴柝防閑挫抑獄犴之嚴不啻如此介佐而下久于囚羈戚嗟尤怨無復生意公語之曰卿顧望不前將命之責一入宋境死生進退聽其在彼守節不屈盡其在我者豈能不忠不義以辱中州士大夫乎但公等不幸須忍死以待揆之天時人事宋祚殆不逺矣衆服其言亦皆自振勵至元十一年右丞相巴延奉辭南伐江漢名城望風鄉附世祖命禮部尚書詰宋執行人之故遂以禮歸公聞嬰疾在塗醫問絡繹既至錫燕路朝以張異睠隠其瘁于厪事也詔治疾于家病遂殆不起以聞天子悼焉官其子采麟奉訓大夫起家知林州初公之使宋也内則時相王文統忌公重望排置異國陰屬邊將違詔侵宋沮撓使事欲以款兵假手害公外則宋權臣似道竊卻敵為功取宰相畏公露其丐盟幸免之跡遂主議羈留舉國皆知其非似道不恤也公拘真館十有六年去國未幾而文統伏誅甫歸國宋探誤國之罪似道殛宋隨以滅然則懐姦怙寵傾陷善良雖暫若得計機發禍敗曽不旋踵抑宋有亡徵公與阨㑹其患難不渝始終名節窘一時而亨百世者初非不幸也公歸以十二年四月卒以是年七月乙酉春秋五十有三是月丁酉權厝保定府西静直君墓次公幼至孝撫諸弟極厚待宗族疏近如一篤友樂施德于已者雖細惠必報然偉特方嚴風岸峭立衆不可攀薫良蕕姦題帖無貸故用世之志適際可為已墮奇擯既處幽所日以立言載道為務撰續後漢書絀丕抑權還統章武以正壽史之失著易春秋外傳太極演原古録通鑑書法玉衡貞觀刪注三子一王雅行人志各數十巻公于辭以理為主雄渾有氣文集若干巻傳于世嗚呼功于斯術者不既多乎捐累適已又何其勤也公娶張氏淑明祇修嫓德君子後公卒子男三人二早卒一采麟也以文學行治擢寘侍從今為集賢直學士朝列大夫女子二人皆巳嫁孫二人皆幼其孤采麟謀徙公之厝兆孟州河陽縣某鄉某里卜協則次公生平事來謂摯曰先子葬百日墓隧之碑宜得銘得銘非信後詒逺者銘猶無刻也夫子宜銘摯惟侍讀公以宗儒文雄有勞烈于國叙德暴庸及詳史氏其堅毅忠壯抱負不可揜者名聲昭徹雖走卒牧監深閨婦人皆能道公姓字與没世無聞者異信後詒逺何待墓刻然固不可無銘也銘曰   鍾氣之奇惟志是持緒道之微而才可為振轂鄒魯驂乗濂伊獵德游藝載驅載馳孰濬其瀦孰植其滋孰分其孰煦孰吹有實其居賓我能戲聖潜于藩髦選無遺裾曵冠巍憲言祁祁躍淵天飛鱗公雲逵迺睠南顧迺休王師迺命鴻碩柔逺淮夷夷速其顛公凜乎危削槧操觚榮觀幽羈刪述昈分名義昭垂薄言還歸昔壯今耆胡不康寧胡不期頥胡不三事為國蓍清廟宗彛不既厥施輿論嗟嘻烝烝嗣慶圖永孝思刻文墓碑以顯誌之   元文類巻五十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五十九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湖廣行省左丞相神道碑    姚 燧   初公以中書右丞下江陵驛聞大帝為大燕三日曉近臣曰巴延東兵阿爾哈雅孤軍戍鄂朕嘗深憂或荆蜀連兵順流而東人心未牢必翻城為應根本斯蹶孰謂小北庭人能覆全荆江浙聞是肝膽落矣而吾東兵可無後虞朕喜以此御筆為北庭書昔魯爾干希達所生阿拉克實喇為大將有功信實聰明而安詳其加卿為阿里烏嚕諤齊嫡近伊堯恰集賽安班平章求之億萬維臣之中降是宸翰昭乎雲漢之章藹如天語之温崇功襮徳匪夸一時可華及子孫百世者纔公一家視古丹書鐵劵出臣子手者何足道也即江陵民封之千家始公微時侍燕惟席地坐後特置榻班諸侯王阿薩哈下賜之金罍曰竢至而省必合樂鼔某曲飲是他雜以青白縹色龍鳳御服御帽金玉珠帶白貂裘西錦珠衣海東白鶻凡所以侈服貴近田娛其心者靡不及公嗚呼盛哉公北庭人妣夫人圖沁呼圖克化胞生剖而出公考阿薩爾哈齋弗善也將棄之夫人未忍益謹鞠公㓜聰穎而辯長躬豐耕喟然曰大丈夫當樹勲國家何至與細民勤本畎畝釋耒去求讀北庭書一月而盡其師學甚為舅氏實喇岱達拉哈所異歎曰而家門戸其由子大及從事大將布琳濟達俾其子故中書右丞相呼嚕巴哈從受北庭書又薦其忠謹得宿衛大帝潛藩已未從濟江帝射虎未殪公捨馬而徒挺矛舂殺之攻鄂先衆而登禽一人還流矢貫喉出項帝勇之賜銀為兩半百先是聞吐蕃有貯甘露寶函石室藏山穴者凡再使求之皆為大蛇竒獸所懼莫至最後遣至其所無所見竟與俱歸勸進之初諸侯王議未一惟一王闒察耳嘗有書帝忘其誰在也顧左右問公曰臣所有之書出而決兩事皆甚合旨中統三年制以為中書省郎中褒曰久侍禁庭已著勞蹟至元改元加朝請大夫參議中書省事發言惟以當可事宜為心不憚伯相而阿其所志人有小疵必曰帝前衆畏其口明年進嘉議大夫僉南京河南大名順徳洺磁彰徳懷孟等路行中書省事始罷世侯而易置其地又明年轉亷訪使虎符領鷹坊凡鳥獸皮角筋羽悉征輸官尋領諸路鷹師獵户再兼中都路闌遺又明年進中議大夫僉制國用使司使又明年故中書左丞劉武敏公拯為策襄陽吾故物由棄弗戍使宋得竊築為彊藩復此浮漢入江則宋可平帝大然之徴天下兵領以元帥府觀武襄陽城白河别開行中書省以我少師文獻公僉省公為同僉凡襄鄧唐申裕在太宗世所殘漢上諸州之民避荒汴洛間與下戸賦寡者悉徙而南屯田給餉尋罷帥府又明年詔故平章合丹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贈太尉史忠武公天澤來莅師宋遣人餽鹽茗襄陽乃築長圍起萬山包百丈楚山盡鹿門以絶之又城峴首開省其上兵興事劇星火公專入奏能日馳八百里敗宋殿帥今平章范文虎於灌灘又明年分中書省為尚書拜中奉大夫參知河南等路行尚書省事又明年兼漢軍都元帥分將新軍四千六十及廢尚書復以為河南等路行中書省事宋遣都統張貴張順將舟師從上游送袍甲犒師自萬山接戰二十里斬順殺溺過所當貴獨以餘衆入後水暴漲慮貴乘出下令軍中舟置燈篝岸積薪槱貴果結戰艦為陣宵遁盡然燈薪戰四十餘里斬之櫃門闗又明年遂請以西域礮攻樊城拔而屠之無噍類遺襄陽甚慘移攻具臨之且曉守臣吕文煥君以孤軍禦我數年今鳥飛路絶帝實嘉能忠而主信降必尊官重賜以勸方來終不仇汝置死所也文煥感而出降十年二月也詔公偕以入覲真拜參知政事明年授資徳大夫中書右丞同忠武公行荆湖等路樞宻院公策能籍民為兵十萬合舊軍或丞相安圖巴延一人將之南伐宋社必墟制皆從之故太傅巴延與忠武時皆以左丞相贈開府儀同三司太保并國武宣公阿珠以平章與公及故平章文煥以參政行省將大軍發襄陽將至郢忠武疾還敵宿兵數萬築新郢夾江為城横鐵絙鏁戰艦江中巢礮彍弩遏我舟師郢北黄灣岸西去江三里所港通藤湖達漢敵壁其上攻拔之拖舟入港丞相惟以公數十騎覘新郢趙范兩都統鼓伏兵發葭林諸將倉卒有未甲者人人奮先殄其一軍兩將之首皆致公割趙腦膚撓酒飲之行克沙洋新城以臨復守臣翟貴逆降大軍去而復叛及漢陽故平章夏貴以制置舟師陳漢口水軍千户馬成為導由已未濟江沙武口塗入江拔陽邏青山白湖諸壁走貴軍鄂守臣張晏然王該王勝以城下遂徇州民衣冠闗㑹仍其服行鄉郭帖然無有奪菜秉者民爭徳吾元仁政義聲恨服化晚檄下漢陽壽昌信陽徳安大兵既東分四萬人戍鄂咨公留後尋進官榮禄大夫自陽邏置驛以便行商至蔡方請移師江陵而荆閫安撫髙世傑將艨艟千六百艘卒二萬規襲鄂公分兵禦之大敗之荆江口降諸洞庭桃花灘下岳承制以守臣孟之紹為安撫使即西師至公安誓曰自今功者徤兒陞長百夫百夫長千夫千夫長萬夫萬夫取進止因南風大沙市戰城上又戰城中屠之江陵精銳於是焉盡制置使朱禩孫辭疾髙節度達出降下令安集如鄂岳傳檄歸峽澧常徳辰沅靖荆門隨郢復皆下之官某守臣如岳除宋苛法衣食惸嫠詔故平章亷希憲以右丞行省江陵以世傑窮而來歸棄江陵市禩孫徴至京師死猶没入其妻子還公于鄂移兵長沙行拔湘隂潭守臣植滉柱江中自喬口至城凡十五所皆斷之又拔城西栅射書招其守帥李芾速下以活州民不然拔城屠矣不答乃令諸將畫地分圍決隍水以樹梯衝礮鐵埧石心臺百日公中流矢創甚責戰益急申命諸將凡所由久頓兵者卒伍前驅諸將安行其後也自令萬夫千夫百夫之長皆居前列有退衂者定以軍興法從事三日而拔謀諸將曰國家為制城拔必屠是州生齒繁夥口數百萬悉魚肉之非大帝諭巴延以曹彬不殺旨也其屈法生之發倉以賑餓人傳檄郴全道桂陽永衡武岡寳慶江西袁連皆下之幼主面縛公入覲賀始庭拜平章政事還移兵靖江破嚴闗敗馬都統臨川陳張兩總管小溶江諭經畧馬暨不下凡攻三十餘日而拔公以靖江逺中土非長沙匹民性驁囂易叛難服不重典刑之廣西他州不可言以綏徠其阮之市斬暨傳檄下栁鬱林横邕廉象潯藤梧貴昭融賔宜賀化髙容欽雷為州二十廣東肇慶徳慶特為州三特磨農土貴南丹牧莫大秀皆請内屬乃牐全之湘水三十六所以通遞舟承制以萬戸史格行宣慰司靖江還潭宋餘孽益衛兩王改元海中啗人以爵規復其舊全永諸州與潭屬縣之民文才喻周隆張虎羅飛之倫大或集衆數萬小方千數在在為羣與江之北黄蘄相煽以動皆削平之偽將張世傑傳欲襲肇慶雷詔公討之且畧地海外無為賊巢過栁州嶺時暑軍士病渇所乗馬蹄地出泉人資沃飲至今名馬蹄泉而偽安撫趙與珞巳戌海南白沙港公航海五百里不崇朝而至擊與珞并獲偽使冉安國黄之紀皆磔之諭降瓊南寧萬安吉陽開偽王啗南恩公還襲走之降方經畧㑹衛王死崖山乃還復諭降八番以其酋龍文貌入覲置宣慰司從鎮南王伐交趾其君蹈海去得文毅昭國兩王以歸後二年入覲上都庭拜光禄大夫湖廣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再月而疾敇尚書四人診視求見登馬而劇歸即與夫人訣當廿有三年丙戌五月廿五日薨上都享年六十葬都城西髙梁河公元配特黙帝既才公敇陳亳穎元帥郝謙女為亞妃前卒敇復以其妹為繼自陳三召傳至京師順聖皇后為加幗服白金為兩二千五百男六人特黙生故資善大夫湖廣行中書省左丞哈斯哈雅長郝生正奉大夫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虎符監兩淮軍格濟格繼郝生輔國上將軍湖南道宣慰使虎符監潭州軍賜玉帶一品服華善如夫人者蕭生巴圖爾哈雅阿濟蘓哈雅媵生圖嚕黙色哈雅女五人一適故嘉議大夫同知廣西道宣慰司事䇿喇實巴勒一適承務郎大司農少卿僧嘉努一適中書省斷事官魯斯一適昭勇大將軍監平陽太原軍伯淵一適傳詔布延男孫三人蘓爾約蘓哈雅呼圖哈雅噶達爾哈雅女孫六人一適郝某一適平章庫哩濟蘓子博囉一適監平陽太原軍子達實餘幼後公薨十四年今正奉輔國以神道未碑出公凡受制書與御筆及公平生行實請燧曰徴是為銘嗚呼兄弟爭與昭揚先徳於其子職責已塞矣嘗讀望諸君書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未嘗不興慨歎於武敏開用兵端視南國為竒貨思圖形丹青垂譽竹帛於今日後者如取諸懷及襄陽下方戍淮西功已不出乎已大師南伐復分兵淮東渡江捷聞一失聲而死豈先福始禍者誠如道家所忌邪而公鼓其孤軍留戌所餘不能倍萬名城通都身至力取利盡海表圖地籍民半宋疆理其時將相雖瞠後塵猶不可望公少見最所下州荆之南十四淮西四湖南九江之西二廣西二十有一廣東河南各四凡五十八自餘洞夷山獠荷氊被毳大主小酋棊錯輻裂連數千里受縻聽令者猶不與存其依日月之未光張雷霆之餘威以㑹其成功者亦一世之雄哉今列其由省幕戎麾與所受降登宰相者丞相二䝉古岱阿拉罕平章十鄂嚕齊呼圖特穆爾阿里史格吕文煥特穆爾巴哈李庭李順張範劉國傑程鵬飛史弼右丞四索多完顔諾海烏哲超爾雅爾鼐左丞四塔竒呼唐古岱劉深趙修已參政十三賈文備鄭伊克何瑋張鼎樊揖朱國寶張榮實囊嘉特烏瑪喇博囉哈達髙達馬應龍雲從龍都元帥宣慰使總管萬夫千夫之長又什伯是觀出其門衆多又足徴公善推勞人也初北上田租畝取三升户調歳惟四兩及定湖廣稅法畝取三升盡除宋他名徴後征海南度不足於用始權宜抽户調三之一佐軍時以為虐今較江浙諸省槩増倍蓰獨西南賴以輕平其境館傳修潔亦甲他省生祠所在岳潭栁雷公安興安皆一而嚴闗與全獨二銘曰疇曰江漢南北之限天裂幅可恃為捍天混皇輿其險則那古以求之同軌不多秦漢兹降吳平於晉陳兼於隋矧趙遺曜靈生東有炎朱光爝火之微宜爾滅藏於皇大帝神武不世行所睿思效若筮由夫潛藩自將六師鵃䑠浮江亦既越之歸正丹扆羣策明試加兵襄陽五稔克止公曰乘勝籍民授兵將以大臣南國用平帝曰俞哉惟爾協朕假爾以鉞誅彼干禁大師克鄂鼓行而東四萬其徒留後卑公公乃按圖吾與吾守待敵伺先孰與進取自鄂而荆長沙桂林皆劗以兵餘州數十雖定傳檄勢讋言綏心亦孔棘又鋤武庚子海之南左右皇子交州是戡疇知公勞大帝簡在衣裘禽集靡有遺賚不事故常墮其奎章捷捷翩翩龍騰鳳翔又錫金罍合樂而飲臣鄰之家寵未有甚猶若未然丞相是崇與太傅公同元元功甲子二終閭是宅壽止名垂晰晰竹帛北方諸流所生維河九里漸濡尚其餘波宜公有子匪相伊使不專美虞賞克延世其北居庸盧溝在西有碑斯豐流峙與齊   平章政事莽果公神道碑     姚 燧   燧持憲節使江之東三年當大徳癸卯光禄大夫上柱國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公之三子山東宣慰使昆都與江東建康道肅政亷訪副使巴圖及行河南省參知政事額森特穆爾譜其系狀其事以請曰先公三宿墳莽矣其忠以事國孝以繩家光大而雄偉者不及今焉鑱之金石將日逺日忘奚以眎遺胄於無窮敢屬筆子燧以與憲副聨事此道義不可辭乃序之曰公莽果氏諱博囉歡鄂約達勒公之曾孫察木哈克公之孫蘓嚕呼圖公之子始鄂約逹勒與兄烏頁俱事太祖時達春盛彊烏頁謀往歸之鄂約達勒苦止曰帝何負汝而為是竟去追之不復雪泣而歸請獨宣力帝貳之曰汝兄與衆皆往獨留何為無以自明乃折矢誓曰所不終事帝者有如此矢帝感其誠易名色辰約為諳達盖明炳幾先與友同死生之稱帝後與王汗陳於哈喇章彼衆我寡敇烏嚕一軍先發其將卓齊特玩鞭馬鬛不應色辰請曰戰猶鑿也匪斧不入我先為鑿諸軍斧繼顧帝訣曰臣萬一不還三黄頭兒將軫聖慮者辰入疾戰大敗其軍晡猶逐北敇使止之乃旋師免胄為殿腦中流矢帝傷之曰朕戒卿蚤休兵竟創而歸親為傅藥寢與同帳踰月而卒帝曰曩錫里濟為敵將實禦色辰其以錫里濟民百户屬色辰子世世歳賜勿絶其族散亡者收完之即封北方萬家太宗以其子䝉格為郡王又俾貴臣呼圖克大料漢民分城邑以封功臣割泰安州民萬家封郡王歸奏帝問䝉格之民何如是少對曰臣今差次惟視太祖之舊舊多亦多舊少亦少帝曰不然舊民少而戰績則多其増為二萬户與十功臣同為諸侯者民異其編烏嚕爭之䝉格舊兵不及臣半今封顧多於臣帝曰汝忘而先玩鞭馬鬛事邪後諸侯王與十功臣既有土地人民凡事干其城者各遣斷事官自司聽直于朝公年十六為斷事官世祖正宸極以從攻叛王額哷布格功賜其軍騬馬四百匹金銀幣帛稱是尋詔入宿衛曉近臣曰是勲閥諸孫從其出入禁闥無輒誰何李璮反詔將䝉古一軍圍濟南鈔益都萊州賊平決獄燕南人稱明允賜衣一襲雲南王和克齊為其省臣布哈台輩毒殺事聞敇中書擇可治其獄者凡四奏人皆不當旨丞相錫津舉公且言敗事臣請從坐帝曰之人則可公辭臣不愛死第年少目不知書帝曰朕方恃卿求皇子死尚書拜托和爾知書惟可使之簿責其事是否一委自卿明日慎無歸咎輔行也且聞卿不善飲彼地多瘴宜少飲敵之未至四五驛所布哈台遣人負金六籝來迓公曰雲南去朝廷遼邈省臣握兵不安其心將懼而變乃好為語遣之既至盡以金歸省而竟其獄得置毒情殺之而還奏可顧錫津曰卿舉得人賜兼金為兩五十武備寺奏令人筋角惟莽果以時夥於常歲帝曰其報賜之自今凡莽果事無大細如札拉爾事統安圖者悉統於博囉歡八年授昭勇大將軍右衛親軍都指揮使虎符大都則專右衛上都則三衛兼總十一年授金吾衛上將軍中書右丞大師南伐分軍為兩制曰其右受巴延阿珠節度左悉委卿指一犯法臣曰如伯竒里克黙色朕不責也俄受兼淮東都元帥軍于下邳公策諸將曰清河居宋北鄙城小而固與泗州昭信淮安實相掎角當水陸衝未易卒拔可頓大兵為疑海州東海石秋違此數百里其守必懈吾將輕兵倍程而東其守臣可襲虜也師至海州丁安撫果下石秋東海隨下清河史安撫聞之亦下不一月而下四城宋主既降而淮東諸州猶城守故太傅巴延入覲還宻詔公進兵拔淮安南堡戰白馬頭又戰寶應棄髙郵不攻由西小河達漕河據灣頭堡斷通泰援竟拔揚州斬其制帥李庭芝淮東諸州悉下賜西域藥及蒲萄酒介胄弓矢鞍勒㑹分江南之州隷諸侯王及十功臣又益封公桂陽州十四年遣平叛王珠爾噶台於應昌賜玉鞶帶幣帛與博囉歡同署樞宻院事未久授北京右丞既至召還㑹南土多反者詔募民能從大軍進討者俾自為軍其百夫千夫惟聽其萬夫長節度不役他軍制命符節一與正同巳行矣公矣不能自陳令董司徒文忠入言今有日所出入勝兵何啻百萬何假此曹無賴僥倖之徒以壯軍威臣恐一踐南土肆為貪虐斬伐平民妾其婦女橐其貨財民畏且仇反將滋衆非便召輿疾入帝視其色瘁然賜坐與語重陳董奏可之適常徳入朔唐古岱一軍殘暴其境如公所策敇斬以徇諸是軍皆罷之十六年哈喇斯博囉斯鄂喇昆索隆噶皆彊宗也勢不相一求遣大臣來莅詔令公往凡居是三年十八年以右丞行省甘肅時大軍駐西北仰哺省者十數萬人自陜西隴右河湟皆不可舟惟車輦而畜負之塗費之餘十石不能致一米石至百緡公經畫得方供億不乏賊不敢窺邊者二年二十有一年授龍虎衛上將軍御史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事黄華反徴内地戍兵進討未能平賊多奴良民以歸公令監察御史提刑按察司隨在糾覈皆土還之以疾歸㑹諸侯王納新反帝欲自將征之公曰始太祖分封東諸侯王及侯其地與户臣始知之以二十率之彼得其九莽果烏嚕札拉爾鴻吉哩伊竒喇斯五諸侯得其十一彼力滋多吾亦滋多吾有衰耗彼亦衰耗然要其歸五侯之力終多彼二惟責徴兵五侯自足當之何煩乘輿臣昔疾今愈請事東征制可賜介胄弓矢鞍勒命公董是五諸侯兵以行與納新接戰屢摧其鋒再與其黨一王塔布岱戰淫雨不止軍以乏食求却公曰兩陣之間勿作事先巳而彼軍先動公悉衆乘之逐北二日身中三矢禽塔布岱斬和倫輩後與阿爾婁太師合力始誅之賜銀為兩四百五十幣帛九不再月其黨一王哈坦復叛公再請往詔與諸侯王奈曼岱討之公狃於屢勝一日不虞賊游兵卒至止從三騎返走有壑絶前廣二丈深加廣半追兵且及獨公策馬能越三人後者皆見殺人以為天相忠義後逐北極於東海之壖哈坦自引去獲其二妃斬其子羅丹於陣凡戰四年所俘金銀悉散將士以故人致死力賊平勅一妃賜奈曼岱一妃賜公陳金銀器延春閣召東征諸侯王及公至將分賜之問公汝家是器幾何盤帶有無公曰以陛下威徳奉身之物亦畢備矣帝曰朕出此物本酬卿曹之勞在人則伐其能以幸多取朕問猶曰既有可謂謙挹不於貨者豈令其徒手歸姑賜是器五百兩廿八年改河南宣慰司為行中書省求可首是省平章者凡三奏皆不允末乃及公則可授榮禄大夫平章政事淮鹽為引歳六十五萬前政多逋至公如額而集賜異幣一開封監縣托和爾告亷訪使胡某不戢其民昬集曙散縣簿陳勣置巡屋器械於村又周劉光店為牆四其門扄鐍司夜出入詔公按之皆誣杖而徙戍南邊後詔天下括馬不當及公等之家公曰吾家有馬羣連郊坰不思佐國無以為方三千里官民之倡其入騬馬十有八疋河水遷流無常民訟退灘連歲不絶或以其地投獻諸侯王求為佃民自蔽公奏正之仍著為令河後泛濫堤埽横潰歸徳睢州汴梁水及城下漭為巨浸公親行視督有司捍完之皇上元貞二年遷公平章陜西未行而改復為河南入覲奏䝉古一軍戍北嵗久衣率故請以臣泰安州五户歲入絲一斤積四千斤盡輸内幣易為匹帛分賚諸軍上以為益敇逓車送達軍中賜銀為兩百五十幣帛三陛辭之日上諭之曰卿今白鬚世祖徳言實足聽聞事更加慎中書平章刺真宣政院使逹實宻合奏始者伐宋世祖分軍為兩右則屬之巴延阿珠左屬之博囉歡今巴延阿珠皆有田民而博囉歡獨無可後上曰何久不言豈彼恥自白耶其於淮東所嘗戰地髙郵巳籍之民賜五百户以上中下率之上一而中下各二及圈背銀倚比再至汴踰年凡流外官久滯不鈐旅食道宫者旬月皆出之大徳之元叛王伊瑪和爾烏嚕巴哈來歸公遣使馹聞始是諸王叛由其父是輩小弱若無與知今焉來歸宜棄前惡以勸未至上曰是奏深契朕衷改平章湖廣賜金鞍勒至汝寧合福建省于江浙授公光禄大夫上柱國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賜白玉帶夏旱隨禱而雨杭之豪民十家入賂於官大為釀務髙其估而專其利酒日醨惡公變其法張省四憑其富蓄凌轢府縣肆為姦利自刻木牌與交鈔雜行民間實侵貨幣與國爭利又盜隄海之石牆其私居公欲斬之而中書刑曹當以杖然亦由是大姓始重足立矣以大徳庚子五月二十有二日薨于臨安寓舍年六十有五以其年七月八日葬于檀州西北太行山不封最其平生典兵則右衛都指揮使都元帥樞宻院風紀則御史大夫宰相則三為右丞四為平章與夫四十七年馬足所及西南雲南西北金山東北海隅東髙句驪東南吳閩再討叛臣四征叛王其間事平而疾聞變請行惟以有國艱虞為憂視轉鬪乎萬里之逺歴嵗之久若堂奥之朝夕焉雖風雪皸瘃其膚鋒矢交集其躬飲食飢渇不時其口體皆不避恤必致冦首戲下歸報終事而止真凛凛有曽考風上尤眷重之若世祖身御櫜鞬弓矢皆百世傳寳不以賜臣下者惟以賜公海東青雜鶻先朝多或十賜惟至白鶻觜爪玉如聖語曉曰是禽惟朕及鷹師所鞲以卿世臣諸孫宣力之多日桑榆矣無以娛心河南治地平衍而逺且多陂澤鵝鸛所集時出縱之使民得見昭代春秋蒐田之盛不敢萌啟邪心皆殊錫也夫人某氏男四人宣慰憲副參政季博囉公於庭臣居家最名有法夜分不寐諸子列侍其前聽談祖宗故實毋敢或歸私室宴奉樽俎迭歌舞以娛賔亦無有酒失者女六人長適國戚巴拜次適色徹肯平章子僉書樞密院事旺扎勒次適國王弟布哷齊次適伊徹察喇太師弟扎穆爾圖次適山東宣慰使必咱雅幼在室銘曰皇矣太祖肇造方夏右之左之惟十臣者公之曽考展一其中矢矢瀝告帝視友同敵陳來加挺戈而出大崩其軍免胄而入五兵之長無矢不仁由賊叩輪懋功是創帝惻其心百俘償死顧成嘉止既王其子迨分茅土帝自等差國以泰安二萬其家公祖王季勤勣克類再傳而公世祖之事勲閥遺苗帝植以培而獨於公嘗譽其材聽於禁闈無止入出翼翼其心彌謹自律隨遇而安利患靡干承命即往奚逺奚難東北海隅西南六詔甌閩炎陬金山遐檄聞有艱虞必請赴趨大獄叛藩無一漏誅人臣憲憲曰省臺院平章大夫宥宻鈞踐先聖今聖賚予優優良駟天閑豪隼御鞲櫜鞬介胄鞍帶衣裘黄白之金委家如丘皇矣太祖于疆于理惟公曽考實成其始遺厥大艱畀之神孫神孫世祖闢乾翕坤考其皇輿南北猶判孰是浙右嬴鬼歆裸大興師征嶻嶪百城罔不簞壺竭蹷義聲傅其國都孱王銜璧蕞爾淮東諸州猶壁詔公進攻盪殲渠兇九域攸同公焉成終將天之意悠悠或在成始之孫宜際斯㑹益封桂陽江嶺外内於乃先烈先光以大嘗聞古先誓侯功臣泰山如礪國以永存嗟公王孫國泰山下權輿礪如其自今也   平章政事徐國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揚珠濟逹氏諱徹爾曽祖塔沁初將突騎百夫宿衛從太宗戡定中夏又平宋彭義斌俶擾山東太宗分土功臣由徐邳再刳於兵户不足萬故國以兩州祖諾海憲宗伐宋師由蜀入從攻合之釣魚山戰疾力考珠爾噶監其國以世祖建極中統之元庚申夏五月十有二日生公六歲而孤母夫人富察君介介自持動以禮法親戚不敢干以非義教子讀書天質粹美不勤外傅六經二氏悉涉源委以故聰明開益日多才畧兼人恒以匡君經國自期至元十有八年軀幹盈常襲其祖衣長不能勝則知其先益魁傑也其年入見帝賜之問而竒其對進侍帷幄湛露龍光汪濊涵濡絶其等夷時詢民情細微敷告無隠一諸侯王稱兵東北帝自將征入其地矣軍中夜驚公出撫遏人識言音喧咈一寂跳梁既平為奏兵餘之民艱窶剥膚不賑恤之將不生活賴賜穀帛牛馬脫寒飢者亡慮數十萬人歸擢利用監古武庫也匪簡在帝心人者不以付之二十有三年詔求逸遺于江之南且省其俗時相方急治賦鬻民學田官有其直令既行矣公則止還諸學用為完廟養賢之須歸以事聞制甚嘉可明年僧格分中書庶務立尚書省初為平章後為丞相凡昔盜殺臣為領部為制國用使為尚書省所逋錢粟併歸中書舉誣為中書失徴殺其二相大為計局鉤考豪釐諸省承風鄂省已劇浙省尤酷延蔓以求失其主者逮及其親又失代輸其隣追繫收坐岸獄充牣榜掠百至或闗夫三木責妻市酒以償民不堪命自經裁與瘐死者已數百人虐熖熏天諸王貴戚亦莫誰何無不下之獨公奮然數其奸贓帝初未然益犯威顔言色俱厲帝以為醜詆大臣失幾諫禮怒遣左右批其頰辯不為止曰臣非有仇於彼而然直不忍其罔上自私敢因雷霆一擊遂爾結舌使明帝有不受言之名臣實憤恥帝意始解命將衛介百人控鶴倍之入籍其家得金寶衍溢棟宇他物可資計者將半内帑罪既彰白始鈐其人諸繫計局者皆出之又命籍黨惡浙省諸臣平章左右丞參政烏瑪喇黙哷實都王濟等家併僧格之姻鄂省伊蘓穆爾皆醢以謝天下以成其獄凡四過徐不入其家為帝所忠怒御史臺臣不善癉惡坐觀政此其自當汝罪皆曰奪職追禄杖三者唯命江浙平章夙有怨於臺乘其憑怒自傍激之謂湖北亷使功臣諸孫盜燒鈔八百定堂帖二十下容姦數年贓終未入抱案帝前示曰稽是可見悞裂巻為兩縫留半印公曰縫用印者以杜罔欺汝為宰相持半印案以訟人餘半烏在其人言塞帝顧罵而起臺辯始釋明日拜御史中丞無幾時拜榮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福建賜為兩金五十銀五千令行禁止民便安之惟汀漳劇盜積歲未平公身將諸戍之兵申明約束不貪勝不蹂禾稼不入民舍惟張皇武威過栅不攻示以整暇晝則合圍山中夜則稅野偃旗仆鼔賊或偽降覘其何為乃豐酒肉飲食曉曰汝昔由不堪汙吏侵暴潛逃居此能棄險而還耕桑則平民矣吾安忍被汝反名而加誅夷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獨人父母而利其財悉縱歸之他栅聞者相率以出其渠歐狗日浸南犇大兵隨之偷生隖中其黨縛致于軍血鋒刃者纔是一馘自是方三千里枹鼔不鳴正席其堂盡諾而已聞帝不豫馳歸京師嘗藥晨夕俄然賔天與諸侯王大臣定策禁中遣使逆成宗龍庭入踐天位大徳之元拜江南諸道行御史大夫一日召其都事賈鈞今參議中書者謂曰明詔責使肅清宣明風俗教化而刀筆流為御史者肆為苛虐惟急徴贓以多為功至迫子證父妻證夫弟證其兄奴告其主敗風教者我實行之汝宜以是出訓其屬帝聞之以為得職風紀大體㣲意柏臺七年改浙省平章政事其治如臺門無私謁以轉粟京師多資東南居天下什六七而松江填淤歲久富民利之當水出塗築為圍田以故瀰漫浸灌沮洳廣逺民不可稻公發卒數萬浚決鍵石堤之導水入海使復其故凡身董役經時而成民得良田若千萬頃至今賴之九年召入平章中書賛右丞相竭力一心燮和庶政希致隆平纔一暑寒責異已相曰方帝不豫而乃阿中專決吾誠不忍汝見敗國以喪元也遂疾不出以十月八日薨年四十七立朝之士在野之民齎咨咸曰古人有言昊天不弔殲我良人矧鉅臣哉盖棺之日最其家楮緡不滿二百而債劵積多至十萬大臣清貧無公比倫足昭炳白樂施為仁不富之實官給轊車始克歸葬于徐邳岠山之陽前夕兹山列炬如晝人則以為公之營魄結為光耀以助臨照之祥既貴顯矣妣夫人杖之受不敢逃其孝又何如也後公薨之三年當至大之元制贈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徐國公諡忠肅於戲今聖不忘哀而崇之所以為人臣下賁幽墟可謂竭盡而無餘矣銘曰維昔大帝立極之歳人生是時不億其麗何獨於公光嶽氣終娠是元臣豈億所同加敦詩書聞開見益甫踰弱冦帷幄出入于狩于征無逺不從靡夕與朝勤不懈恭天寵之承其言易直衮闕可彌憑怒安䘏大沃宸聰盡殲孔壬干福平章百其贈金汀漳夙盜知公來臨投其殳斨耕鑿謳吟成宗繼序曰秦漢下御史大夫丞相之亞俾行南臺不専繩愆體仁徳音風教是宣移平章杭先民所急浚通松江壊防巨室中書平章曽不歳餘策右已相阿中速辜行馬施門用示不出憤疾以終救時望失將窆徐方岠山之陽貧僅能歸其清益彰嗟滋九土奠自神禹岱宗巖巖北徐為襟其帶伊何淮流在南今其疆理蹙乎古始河齧彭城其水瀰瀰初公曽祖以佐運功雖國是徐猶爵未崇於皇今聖公徳之令哀蚤隕祚上公是命既土既爵傳子而孫帶礪山河國以永存   元文類巻五十九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領太史院事楊公神道碑    姚 燧   嗚呼有秦君子楊公諱恭懿字元甫其先始鄉耀之同官中避宋亂徙美原五世祖儀徙今京兆之髙陵與髙祖亨再世力田曽祖植祖禮再世仕縣吏考天徳擢金興定進士第由傅之聊城丞掾陜西行臺權大理寺丞主京兆長安慶陽安化簿辟令順徳之隆徳及安化而安化兼録事州之判官三職具修積官中大夫其徳其烈有先師司徒許文正公墓誌言章宗南郊為太常丞授幣而立御史將劾不恭其友曰大夫習於禮者名行祕書盍從而問曰授坐不立御史慚縮而止太常則孫公通祥實公外王父公以正大乙酉生于其居京兆之䨇桂坊童而讀書記識强敏日數千言時艱從中大夫逃亂而東不恒其居于汴于歸徳于天平雖間關險阻未嘗怠弛其業年十七侍中大夫西歸無田于郊假室以居鄉鄰或繼其匱皆謝不取惟服勞以為養暇則力學綜博於書無不經目而䆒心者摳衣之徒戸外滿屨横經入問為析疑義源源其辭若决江河而下之名聲日延海内縉紳友太中者馳書交譽知之膚者求觀其文侈其肆者以為鱣堂之席有繼與其極者直期以宗盟斯道於將來時已邃易禮春秋思有纂述恥為章句儒而止志於用世反覆史學以監觀廢興存亡理亂得失於千數百年之中曰輔治之具禮樂兵刑禮樂非王者果為不可興行於天下兵恃以芟暴亂而安元元刑取其弼教循本以求皆仁義之資也不講之有素或一旦帥三軍為士師貿貿焉不知其方反受成教武人俗吏乎事雖未試從可槩見其佐王之略年二十四始得朱子集註章句四經太極圖小學近思録諸書誦其言而推其意嘆曰人倫日用之常天道性命之妙皆萃此書今入徳有其門矣進道有其途矣吾何獨不可及前修踵武哉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動静云為一乎持敬行之以剛健居之以悠久日就月將俟其成功於潜齋之下自任益重前習盡變不事浮末矣歳甲寅司徒奉潜藩教來秦公徃見之際其道徳之光聞其仁義之言於傾盖頃歸心服曰世烏有斯人之倫敬事猶師而司徒友之亦至分庭而行抗席而坐一遇講貫動窮日力而所造益深平居訒於為言喪中大夫絶口水漿五日喪葬用牲盡祛桑門惑世之法為具不足稱貸益之棺槨皆黄腸衣衾必縟疏衰粥悲憂為疾杖始能興司徒㑹葬歸於學者曰小子志之曠世墜典大夫特立而獨行之其功可當肇修人極聚居六年司徒東歸䘮妣夫人猶中大夫其疾益阽三輔士夫知由禮制自致其親者皆本之公先是宣撫司行省欲以掌書記共議事禄之皆不能屈至元七年詔司徒由國子祭酒拜中書左丞始與右丞相安圖共政日譽公賢丞相以聞十年上遣協律郎申敬來召疾不能行十一年儲皇下教中書汝如漢惠聘四皓者其聘以來故丞相遣郎中張元智書致是命其冬下車京師上遣丞相弟今國王和圖勞其逺來他日入見上問何鄉先徳為誰從何師學子今有幾無不周悉其夕嘔血上遣尚醫來且賜之藥少間明年月正元日之翼日上御香殿以大師南伐使久不至方念之深欲筮之時以日者待詔公車百十為輩獨以命公盖以其道徳素著可交神明者其言頗祕侍講圖克坦公履請設取士之科詔先少師文獻公司徒竇文正公與公雜議公上奏曰三代以徳行六藝賔興賢能漢舉孝亷兼策經術魏晋尚文辭而經術猶未之遺隋煬始専賦詩唐因之使自投牒貢舉之法遂熄雖有明經止於記誦宋神宗始試經義亦令典矣哲宗復賦詩遼金循習將救斯弊惟如明詔嘗曰士不治經學孔孟之道日為賦詩空文斯言足立萬世治安之本今欲取士宜敕有司舉有行檢通經史之士使無投牒自薦試以五經四書大小義史論時務策夫既從事實學則士風還淳民俗趨厚國家得識治之才矣奏入上善之丞相每咨世務倚以自毗㑹其北征公遂請畢男婚而歸十三年詔改厯太史王恂總算同知郭守敬推測司徒明厯理或言公嘗推厯終一甲子而得日月薄食者七十有竒曰日月之眚古無是之多也十六年召公著厯義十七年授時厯成奏曰黄帝迎日推䇿顓頊載時象天堯之欽若舜在璣衡周太史正嵗年以序事皆日官世守其業隨時占考以與天合暴秦焚書廢古偽作置閏嵗終兩漢因之建厯之本必先立元元立然後定日法法定然後度周天以定分至賈逵譏其守一元不與天消息杜預謂當順天以求合非為合以驗天者皆確論也臣今治厯廢厯元日法析舊儀六合三辰四逰而異之省天經黄道惟用四遊移天常赤道遊於南軸之下以取候視之無窒倍八尺之表而五之以影符進退其晷使不失於芒忽日日測考積月為嵗積嵗為世必於厯法益精益宻非但正數十年一改之弊且可上追黄虞三代之舊矣又曰一月之始日月相合謂之合朔漢太初厯用平朔法小力相間或有二大以故日食或不在朔先後一日時亦鮮中宋何承天測四十年得三大二小以正朔望使食必在朔隋劉孝孫劉焯為定朔唐傅仁均取以造戊寅厯貞觀竟改從平朔李淳風造麟德厯得四大三小求避人疑間以平朔又為進朔使食避元日一行造大衍厯以為四大三小何害今授時厯後是二年當十九年自八月後四月併大實日月合朔之數皆改從實方奏太史臣皆列跪詔獨起司徒及公曰二老自安是年少皆受學汝者故終奏皆坐畢其説亦異禮也授集賢舘學士太中大夫兼太史院事明年以徒家得請歸又明年儲皇俾靈臺郎岳鉉召後中書議相承㫖李濤儲皇不可以公為識治再召又明年詔翊儲皇以為太子賔客二十二年召明年以昭文舘大學士正議大夫領太史院事召二十九年以耆艾議事中書召皆辭疾不行三十一年疾亟親賓問之忽長息曰有是哉國哀也聞者危之亂以他言徐又曰誠哉後三日顧言子寅曰敬慎小心以卒實正月二十有五日也後嗣位詔下則賔天果以其日人以為平生與國至誠所格嗚呼使入哭者有如温公則公當亦如吕誨起言天下事矣徴士蕭㪺誌其墓曰朱文公集周程夫子之大成其學盛於江左北方之士聞而知者固有其人求能究聖賢精微之藴篤志於學真知實踐主乎敬義表裏一致以躬行心得之餘私淑諸人繼前修而聞後覺粹然一出乎正者維司徒暨公嗚呼誠知徳不易之言哉後十年寅以江南行臺監察御史疾得告去自金陵過宣以燧少受知公而耳其雅言求銘墳道然所貴乎君子三焉耳德耳位耳道耳得於心之謂徳用於時之謂位行其學之謂道如㪺之言同其徳矣未及位也以年考之司徒之生前公十有六年入見前十有四其卒也前十有三而卒官皆昭文舘大學士領太史院事同其位矣然是位也皆極人臣之亞為古八命位實行道之鎡謂不得君知名而召既至則温其玊音以勞疾則尚醫交候饋藥太官繼膳疑政賜問入見坐語聞辭則留留而不可暫聽其去去而思之復召司徒十召公八召其體貌之亦至矣哉如是而兩公迭為循牆不可謂道之行亦天也雖然天道逺遥不可以已事而知必來者始見猶農夫焉未有播粒於土而不苗者今也四海匪獨士子凡筐篋之吏求售於時其誦而習亦先四書盖天理同根人心誦其言而衆則為其道者將多非兩公肇是太平之基其誰力歟斯古之人所以重歎其善作而不必善成者也公以卒年三月從葬中大夫之昭文有潛齋遺稿髙祖妣齊氏曽祖祖妣皆紀氏妣冦氏孫氏夫人李氏以柔嘉作配君子姻里徳焉三子寅其胄也宙今令京兆蒲城㝐方學女子子四人適主京兆長安簿席貽士子馮嘉鳳翔提控按牘王繼述樞宻院椽傅昱男孫僖女子子二人長適吕曽㓜姆銘曰維天生賢匪使自有俾拯烝民為責巳厚公於明命實肩實負乾乾其行艮艮其守師古䘮祭如禮不茍三綱之淪我條自手推得其類無倦誨誘學者宗之西土山斗鳶飛魚躍潛齋自蔀令聞之延巳徹宸黈束帛戔戔賁及林藪丹扆曰來何暮汝叟大師之南伻斷巳久其宜進退汝蓍以叩又曰多士文字儷偶求得碩才奚策以取又曰厯義羣喙紛糾汝折衷之其從誰某凡是大政無不可否公拜稽首瀝膽悉剖丹扆曰噫惟兹儲后端本萬邦汝賓以友儲后曰今識治黄耇惟汝為可肱股元首公益抗章臣蚤衰朽養安踰紀僅止中壽歸從先藏奉政之阜止阡有碑無我樵槱垂詩千齡以告爾後   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   姚 燧   姚公諱樞字公茂事世祖潛邸十年左右宸極十有九年居近密之地受尊寵之仁可謂必世之久惟其不固富貴進退禮敬窮達一節不易寒士故不取恥當時明哲保身以薨帝為震悼賻楮泉為千者千五百閔惟子煒生十五年未授之書賜聘財如所賻明年官以禮部郎中皆異數也既没世而名聲日延後十九年當元貞二年裕聖太后以嘗侍讀裕宗言之成宗贈諡榮禄大夫少師文獻公至大三年武宗追號嘉猷程世舊學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魯國公諡仍其舊又推恩再世考仲宏贈太保儀同三司魯國康懿公祖錡銀青榮禄大夫大司徒魯國惠靖公妣張氏祖妣李氏皆魯國夫人惟姚氏為神明之後厯三代秦漢魏晉宋齊傳次或絶或續與梁陳隋唐可譜䆒者别載世録惟本五季梁唐六鎭節度使勍生金吾將軍漢英周廣順初太祖遣之使遼見留事世景聖三宗加安時制節宏化翊亮功臣開府儀同三世樞密使撿校太師兼政事令上柱國東陽郡公生中書門下平章事北面宣徽使衡之生給事中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居政生太師左金吾衛上將軍䖍州節度使景祥生太子洗馬企華生金東上閤門cq=116使金州團練使玢生閤門祇候武徳將軍仱生武徳將軍獲嘉令錡生安逺大將軍慶陽安化丞淵後更仲宏生公及第楨格公自稚弱一力於學晝則經紀其家嚮晦則讀書夜分不輟魯國夫人恐傷耽苦每止之乃塞牕不使見燭就枕必盡三鼔聞將遷關中康懿公録事判官於許俾取師氏姑及姑之夫子昌以來公徒行懐書困休於樹宿止於邸亦出以誦自期甚髙宋内翰九嘉少登科甲時有重名方閒居許惟折行位與之逰召一日賔㑹録事名召公内翰怒曰公茂負佐王之畧豈可若是易之先祖曰同僚呼兒輩宜然猶竟席不樂其為前輩見推如此壬辰許城被圍州版公軍資庫使與副夜直四鼔聞牕外嘆曰人獻東門出索之無得副曰吾嘗遭兵河朔鬼物云然宜捄吾家乃相與歸街陌横鈴索斷行見其懐印若赴州計事者至家乃盡出金銀酒具奩飾裹餱糧為逃死謀日出而東門果破邀軍將蕭姓者八家盡付所出蕭曰吾嘗受邱眞人教汝軍中惟救人無殺吾捄乃死公聞太宗詔學士十八人即長春宫教之俾揚中書惟中監督則徃依焉中書少公六年兄稱之與偕北覲時龍庭無漢人士夫帝喜其來甚重之乙未詔二太子南征俾公從楊中書即軍中求儒道釋醫卜酒工樂人㑹破棗陽併公所招將盡阬之大將幕竹林間公前辯析明詔如此他日將何以復命乃蹙數人逃入竹中潛歸其營匿嚴侯軍中纔脱死數十人繼㧞徳安得江漢先生趙復仁甫見公戎服而髯不以華人遇之至帳中見陳琴書駭曰西域人知事此乎公為一筦與之言信竒士出所為丈數十篇以九族殫殘不欲北與公訣蘄死公留宿帳中既覺月皓而盈惟寢衣存乃鞍馬號積尸間求至水裔脱屨被髮仰天而號欲投溺而未入也公曉以徒死無益汝存則子孫或可傳緒百世保吾而北無他也遂還盡出程朱二子性理之書付公江漢至燕學徒從者百人北方經學自兹始嵗辛丑賜錦衣金符以郎中伊囉斡齊行臺于燕時惟事貨賂天下諸侯競以掊克入媚以公墓長必分及之乃一切拒絶人有以銀二笏來見既謝却乃出置氊簾間遣入追及與之遂攜家來輝墾荒雲門糞田數百畝脩二水輪誅茅為堂城中置私廟奉祠四世堂龕魯司冦容傍垂周兩程張邵司馬六君子像讀書其間衣冠莊肅以道學自鳴佳時則鳴琴百泉之上遁世而樂天若將終身後生薄夫或造庭除出語人曰幾褫五魄又汲汲以化民成俗為心自版小學書語孟或問家禮俾楊中書版四書田和鄉尚書版聲詩折衷易程傳書蔡傳春秋胡傳皆于燕又以小學書流布未廣教弟子楊古為沈氏活版與近思録東萊經史論説諸書散之四方時先師許魏國文正公魯齋在魏出入經傳子史泛濫釋老下至醫卜筮兵刑貨殖水利算數靡所不究公過魏與竇漢卿相聚茅齋聽公言義正粹先師遂造蘓門盡録是數書以歸謂其徒曰曩所授受皆非今始聞進學之序若必欲相從當盡棄前習以從事於小學四書為進徳基不然當求他師衆皆曰惟先生命則魏國公由窮理致知反躬踐實為世大儒者又公所梯接云嵗庚戌盡室來輝相依以居㑹上在潛邸遣托克托呼故平章趙璧驛至彰徳恐公避逃托克托呼留璧獨至輝以過客見審其為公始致見徴之㫖公曰天下之人同是姓名何限恐使者誤徴不敢妄應璧曰汝非棄伊囉斡齊隠此者乎公曰是則然矣璧曰良是乃偕徃彰徳受命遂行既至上大喜日客遇之俾居衛從後列惟不直宿時召與語隨問而言久之詢及治道公見上聰明神聖才不世出虚已受言可大有為感以一介見信之深見問之切乃許捐身軀馳宣力盡其平生所學敷心瀝膽為書數千百言首以二帝三王為學之本為治之叙與治國平天下之大經彚為八目曰脩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逺佞次及其救時之弊為條三十曰立省部則庻政出一綱舉紀張令不行於朝而變於夕辟才行舉逸遺慎銓選汰職員則不專世爵而人才出班俸禄則贓穢塞而公道開定法律審刑獄則收生殺之權於朝諸侯不得而専邱山之罪不致茍免亳髮之過免罹極法而寃抑有伸設監司明黜陟則善良姦窳可得而舉刺閣徴斂則部族不横於誅求簡驛傳則州郡不困於需索脩學校崇經術旌節孝以為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媮於文華重農桑寛賦税省徭役禁㳺隋則民力紓不趨於浮偽且免習工技者嵗加富役勤耕織者日就飢寒肅軍政使田里不知行營徃復之擾攘賙匱乏恤鱞寡使顛連無告者有養布屯田以實邊戍通漕運以廪京都倚債負則賈胡不得以子為母如牸生牸牛十年千頭之法破稱貸之家廣儲蓄復常平以待凶荒立平準以權物估却利便以塞倖塗杜告訐以絶訟源各疏施張之方其下本末兼該細大不遺文不具述上竒其才由是動必見詢使授太子經以太師淇陽王之兄故丞瑪勒圖塔爾故右丞巴巴哈濟達今司徒邁努為之伴讀日以三綱五常先哲格言薫陶徳性明年憲宗即位詔凡軍民在齊克敦山南者聽上總之大為張宴羣下罷酒將出遣人止公頃者諸人皆賀汝獨黙然豈有意耶對曰臣欲陳之他日不謂遽問且今天下土地之廣人民之殷財賦之阜有加漢地者乎軍民固盡有之天子何為異時廷臣問之必悔見奪不若惟手兵權供億之須取之有司則勢順理安上曰慮所不及者遣人入聞願總兵與國戮力報可公䇿太祖承天大命兵取天下功未及竟而遂陟遐太祖平金遣二太子總大軍南伐降唐鄧均徳安四城㧞棗陽光化留軍戌邊襄樊夀泗繼亦來歸而壽泗之民盡於軍官分有由是降附路絶雖嵗加兵淮蜀軍將惟利剽殺子女玉帛悉歸其家城無居民野皆榛莽何若以是秋去春來之兵分屯要地冦至則戰冦去則耕積穀髙廩邊備既實俟時大舉則宋可平上善之始置屯田經畧司於汴西起穰鄧宿重兵與襄陽制閫掎角東連陳毫清口税源列障守之又置都運司于衛轉粟于河繼餽諸州陜西則移隴右汪義武公戍利州劉忠惠公黒馬于成都割河東解之鹽池歸陜西置從宜所中糧興元猶懼不繼置行部秦州順嘉陵漕漁關沔池轉粟入利其年大封同姓勅上於南京關中自擇其一公曰南京河徙無常土薄水淺潟鹵生之不若關中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陸海上願有關中帝曰是地戸寡河南懐孟地狹民夥可取自益遂兼有河内壬子夏入覲受命征大理至曲先腦而夜宴羣下公為陳宋祖遣曹彬取南唐敇無效潘美伐蜀嗜殺及克金陵未嘗戮一人市不易肆以其主歸明日早行上據鞍呼曰汝昨夕言曹彬不殺者吾能為之吾能為之公馬上賀曰聖人之心仁明如此生民之幸有國福也明年夏禡牙六盤大張教條俾公以王府尚書身至京兆置宣撫司以楊中書為使奏諸千夫長不法奪有人室者旬月之間民大和浹道不拾遺師行留裕宗後謂曰姚公茂吾不能離恐廢汝學今遣竇漢卿教汝先遣三使入大理諭招許不殺掠大軍經吐蕃刋木求塗以前三使先至諭㫖彼以為誑磔其尸於樹大師及城其相髙祥登俾望之見吾軍威之盛駭愕口張不收飭公盡裂槖帛為幟書止殺之令分號街陌由是其民父子完保軍士無一人敢取一錢直者惟急求三使之首或曰投珥水中遣漁者網之無得也俾公為文以祭賜其家人數十戸世無有與及歸馬多道死公惟一馬瘠不可乘之則牽之襟糓數升時揺木盂以飼雪深三尺軍馬所經踏為冰梯惟旄牛負槖以從徒歩僅千里而中原馬至分賚之始免繭足上駐六盤公疾求居關中教使勸農身至八州諸縣諭上重農之㫖凡今關中桑成列者皆所訓植嵗丙辰公入見或讒王府得中土心帝遣阿拉克岱爾大為勾考置局關中惟集經畧宣撫官吏下及征商無遺羅以百四十二條曰俟終局日入此罪者惟劉史兩萬戸以聞餘悉不請以誅上聞不樂公曰帝君也兄也吾弟且臣事難與較逺將受禍未若盡是邸妃王以行為文居謀疑將自釋復初好矣上難之翌日語再及曰臣過是無策思乆之曰從汝從汝先遣使以來覲告時帝在河西聞不信之曰是心異矣曰來詐也再使至詔許馳二百乘傳棄輜重先及見天顔始霽大㑹之次上立酒尊前帝酌之拜退復坐及再至又酌之三至帝然上亦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上敇罷關西鈎考廢行部安撫經畧宣撫都漕諸司帝規自將南伐與上閲地圖俾公跽指瀕江州郡津歩要地可舟越者遂復上兵遣由鄂入嵗已未秋及江而憲廟崩渝問至上猶濟汙駐兵結層樓䝉以皋皮日居其上臨攻鄂城東北賈似道聞公諮謀軍中比為王猛城垂抜前茅上及長沙下及隆與聞叛王將為非覬於家追前茅還遂振旅斷浮梁以歸帝即大位以王文統為平章盡出藩府舊臣立十道宣撫使諸侯惟嚴忠濟為强横難制乃以公為東平至居庸北制下受命即南或勸無行當入覲陛辭公曰文統新當國彼將以我為奪其位至治郡置勸農撿察二人以監之推物力以均賦役罷鐡官居三月大駕北征天后留燕遣使召公兒輩㓜時汝授之書何乆留彼時瑪勒圗塔爾為丞相惟專從衛宫閫諸事疑則見謀二年拜太子太師公曰皇太子未立安可先有太師還制中書改大司農公奏在太宗世詔孔子五十一代孫元措仍襲封衍聖公卒其子與族争求嗣為訟及潛藩帝時曰第徃力學俟有成徳達才我則官之又聞曲阜有太常雅樂命東平守臣輦其歌工舞郎與樂色爼豆祭服至日月山帝親臨觀飭東平守臣員闕充補無輟肄習臣宣撫東平嘗閔先聖大賢之後詩書不通義理不究與凡庻等版洛士楊庸選孔顔孟三族諸孫俊秀者授之經而學夫禮盍真授庸教官以成國家育才待聘風動四方之美又詳議王鏞亦善士錬習故實宜令提舉禮樂庶其庶乆不致崩壊皆從之又具奏八事曰舉老成以輔皇子重省臣以振朝綱定法制以齊庶政立銓選以轉百官其四如兵衛屯田學校農桑皆所屢陳又具四事保民守信强幹弱枝脩内治外敦本抑末於兵衛又申奏曰内地之民不習武事不耐勞苦第可使出財賦以資國用西京北京諸路之民習武耐勞可盡復其差賦充本路保甲屯田使進有取而出有歸可鎮内竊以禦外侮漢軍除守禦南邊可選精勇富强三萬燕京東西分屯置營以壮神都此左右中三衛起本者詔赴中書議事講定條格其勉諭曰姚樞辭避台司朕甚嘉焉省中庶務須頼一二老成同心圖賛仰與左三部尚書劉肅徃盡乃心其尚無隠條成與丞相史忠武公奏之帝深嘉納後詔中書右丞相安圖同知樞宻院事巴延翰林學士承㫖和爾果斯近史天澤姚樞講定新格朕已親覽可行於今卿等聞否亦當一一參考逐行其間一二可増損者記録以聞李氊召其質子彦簡竊歸反有迹矣帝問卿料如何對曰使氊乘吾比征之釁留後兵寡瀕海搗燕閉關居庸惶駭人心為上策與宋連和負固持久令數擾邊使吾罷於奔救為中策如出兵濟南待山東諸侯應援此成擒耳帝曰若是賊將何出對曰出下策三年文統伏誅西域之人為所壓抑者伏闕羣言囬囬雖時盗國錢物未若秀才敢為反逆帝曰在昔潛藩商訂天下人物亦及文統姚公茂言此人學術不純以㳺説干諸侯他日必反去年竇漢卿上書累數千言亦發其必為亂首秀才起盡皆斯人然文統之相參知政事商公挺實譽之至是費寅以九事中時恚忌訟商公為文統西南之朋引陜西郎中行宣撫使趙良弼為徴幽商公上都以良弼多智畧疑為文統流亞械繫于獄㑹遣阿托行院成都而無輔行俾省擇人公奏惟商挺可陛下寛其前罪責成斯行遂出而遣之公又入奏方踐阼之初非良弼詷事關中恐後事㑹寜身負矯擅誅東西川兩帥之罪以寛陛下西顧之憂推是為心忠純皎然安得與文統蓄異志者比臣請質闔門百口必其無他帝悟出之四年拜中書左丞至元之元出省臣三罷世侯置牧守遷轉河東山西河南山東官吏公行省河東山西明年而歸或言中書政事大壊帝怒天降大臣罪有入不測者公上言太祖開創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後數朝官盛刑濫民困財殫陛下天資仁聖自昔在潛聽聖典訪老成日講治道如邢州河南陜西皆不治之甚者為置安撫經畧宣撫三司其法選人以居職頒俸以養亷去汚濫以親政勸農桑以富民不及三年號稱大治道路之民望陛下之治已如赤子之求母先帝陟遐國難並興天開聖人纉承大統即用厯代遺制内立省部外設監司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外侮内叛繼繼不絶然能使官立債負民安賦役府庫粗實倉廪粗完鈔法粗行國用粗足官吏轉換政事更新皆陛下克保祖宗之基信用先王之法所致今陛下於基業為守成於治道為創始正宜息聖心答天心結民心睦親族以固本建儲副以重祚定大臣以當國開經筵以格心脩邊備以防虞蓄糧餉以待歉立學校以育才勸農桑以厚俗是可以光先烈可以成帝徳可以遺子孫可以流逺譽以陛下才畧行此有餘邇者伏聞聰聽日煩朝廷政令日改月異如始栽之木生而復移既架之屋起而復毁逺近民臣不勝戰懼惟恐大本一廢逺業難成為陛下之後憂國家之重害帝恚為釋五年用兵襄陽立河南行省經理屯田以公僉省八年入覲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詳定禮儀事其年襄陽下問其事宜公對吕文煥以江淮一使兼上路總管生劵軍縱還熟劵徙之河北皆可十一年初議大舉奏如求大將非中書右丞相安圖同知樞宻院事巴延不可七月左丞相巴延陛辭付敇書惟逆戰者如軍律餘止殺掠古之善取江南者惟曹彬一人汝不能殺是亦一彬也既濟江下鄂使至夜召見公帝憂見色曰自太祖勘定天下列聖繼之豈固存之令乆帝制南國邪盖天命未絶朕昔濟江而家難作天不終此大惠而歸今巴延雖濟江天能終此與否猶未可知是家三百年天下天命未在吾家先在于彼勿易視之其有事宜可書以進公言嚴兵守鄂無使荆閫斷陽羅渡先遣使責負嵗幣留行人之罪明年公又言由陛下降不殺敵之詔巴延濟江兵不踰時西起蜀川東薄海隅降城三十戸踰百萬自古平南未有若此之神㨗者然自夏徂秋一城不降皆由軍官不思國之大計不體陛下之深仁利財剽殺是致降城四壁之外縣邑邱虚曠土無民國將安用比聞揚州焦山淮安人殊死戰我雖克勝所傷亦多宋之不能為國審矣而臨安未肯輕下好生惡死人之常情盖不敢也惟懼吾招徠止殺之信不堅詐其來耳是用力拒宜申遣公幹官專輔巴延宣布止殺之詔有犯令者必誅無赦若此則賞罸必立恩信必行聖慮不勞軍力不費老氏有曰大兵之後必有凶年疾疫隨之軍雖不試而民止得其半况今民去南畝來嵗之食將安所仰帕手腰刀必倡為亂祖臂一呼數十萬衆不難集也雖非勁軍壁山柵水卒未易平是一宋未亡復生一宋又南方官府以情破法鞭背文面或盛竹絡投諸江中又鹽鐡酒酤自漢代其後因之不廢今方新附若復徴之人必離散制曰鞭背黥面及諸濫刑宜急除之酤後議十三年罷昭文館拜翰林學士承㫖仍評定禮儀宋平凡其侍從之臣以士子入見者必令見公詢其學行而官之九月亨廟拜大禮使明年上以自九月不雨至於三月問可以惠利斯氏者公曰靡穀之多無若醪醴麴蘖京師列肆百數日釀有多至三百石者月已耗穀萬石百肆計之不可勝算與祈神賽社費亦不貲宜悉禁絶皆從之初公方奏事得疾忽跽不能言帝急命從臣扶出登車至家未甦百日而愈後三年疾再至昏黙三日薨壽七十八京師士夫哭祭如失親戚曰自今帝側圖回天下者豈復有斯人者邪惟僉宻院趙良弼賻俸半嵗為位祭其家終喪時孤姪燧仕安西燉僉淮西提刑煒獨舉其柩藁葬京城東南别墅後十八年當元貞二年五月煒徙葬卜於西洛金門山祖塋别兆于輝菊山之陽公天資含宏而仁恕恭敏而勤儉理生惟務本實不事末作未嘗疑人欺已有負其徳亦不留怨胷中憂患之來不見顔色魏國公每譽其善於順受人莫可及在京晚屢輟禄雖奉朝請假質劵劑盈末視貧甘心不一出言恃其乆故千人聞不足於上有來即謀必反覆忠告惟恐吾言之不盡及秉筆中書或咎公獨遺門牆故人公曰用人威權當出天子果若賢材烏避不聞其瑣尾者烏敢藉權樹親賔市私恩乎他善衆多今惟表其大益斯世者四其一倡鳴斯道使今天下鄉校童䝉之師猶知以小學四書為先雖戴惠文身為刀筆筐篋之行與非華人亦手披口誦是書求厠士列者徃徃多然故中書左丞之制有曰徳全天懿學得聖傳㫖固有在於斯也再則中土士夫不知為廟作主以奉先祀自公祀輝人多化之而祖考妥靈有所三征西南夷為陳曹彬取南唐兵不血刅贊神武以不殺四當世祖淵龍規一幅隕之判裂也請開屯田淮蜀移兵戍之固已起平宋之本及議南伐而難大將又上言非中書丞相安圖同知宥宻巴延兩人不可宋平又與諮謀其新國圖任其降臣隨有兩王作難海隅當十五年炎燼撲滅而公始薨古以揆之晋羊祜首筞平吳吳平而身不及見樂毅有曰善作者不必善成盖當其時自明其身不終所事於燕惠數百年後猶能取必於祜今焉不效於公歟四夫人惟王氏先公卒繼宋氏後公七年卒公贈少師贈吳興郡夫人及公國魯與完顔氏李氏皆從封魯國夫人後公三十四年完顔亦卒故三夫人皆祔煒李出今中泰大夫河南北亷使其忠厚清愼有克繼先烈之譽二女姊宋出娣完顔出娣卒娣繼皆嫁為開府忠武公中子杞淮東肅政亷訪使妻皆卒孫尚孩嗚呼燧生三嵗而孤公卵翼之不知其䝉闇教督而急其成俾粗有聞承乏翰林復世公官恐公事業不能詳盡不敢干他詞臣故惟自述文不過華質不至俚而摭其實焉耳矣銘曰惟天聰明視聽自民沃天子心啟莫匪臣舜察邇言昌言禹拜稱聖萬世臣何與在粤若世祖方龍躍淵載牽徴車遐蒐逸賢即輝起之爰置左右授太子經事靡不叩公感一介盡其平生所學與知傾敷悃誠書首八事脩身以始親賢畏天愛民以次申以三十條捄弊之方施治所宜如紀在綱上總兵民公請民去上受封國公擇地所上征南詔公陳遏劉上曰汝言吾行優優展也神武操既有要天下定一于時已兆移兵戍邊首蜀尾淮免夫春秋剽殺去來汴置經畧秦以宣撫三年其民歌舞樂土治效若斯公於之時一出為猷不無賛彌又從濟江内難方蹶帝遄其歸大統入繼移昔已試施諸萬方帝思舊人台衮用章公拜稽首元良未建臣何力有太師顧先改為大農尋拜左丞申以責難書存可徴南土既平諮謀新國昭文禁林必首見及後聖相承言行其生殁為法程諡以諱名既又進加功臣開府莫尊太師莫尊國魯哀榮若斯大書穹碑比其生全千祀可貽   元文類卷六十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一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參知政事賈公神道碑     姚 燧   賈氏之顯在金叔世由大考銀青榮禄大夫上柱國尚書右丞河東郡襄獻公諱守謙相宣廟故曾大父衍金紫光禄大夫曾妣石其夫人焦皆從封河東郡夫人考頥武節將軍兵部主事蔡州觀察推官生公鄭州年十五汳亂巳失兵部奉妣夫人孫踰河依舅氏居天平甫反㓂入官行臺于時法制寛簡凡受事者惟以賄先或餽黄金為兩半百峻絶不取太宗聞之稱其清慎特敇有司月給白金為兩百世祖淵龍驛致諸邸與語合意俾董城上都竟工丁妣夫人憂去及踐天位首以為中書左右司郎中不名惟官命之坐政事堂位宰相下他為郎者莫之與班由善國言小大庶政不資舌人皆特入奏其冬帝自將討叛王漠北漢人惟丞相史忠武公及公二人者從歸賜西錦服賞其周旋莽閴皸瘃之鄉不懈益勤也帝問卿郎俸幾何公如數對則曰何薄如是敇增之公曰品制宜然後太保劉文正公奏公參知政事公又曰他日必有由郎援例求執政者將何為禦皆不許至元始元官朝請參議中書省事詔同燧先世父太師文獻公時以中書左丞行省河東山酉罷世侯置牧守五年再為左右司郎中者三年盗殺臣為平章欲擅利權病其束手中書不得肆欲奏求分六曹繁務立尚書省授公中書給事中丞相惟署制敇而巳隨同兩丞相史公耶律公潤色國史翰林十年襄陽下詔令郎汰生熟劵軍隨授知襄陽府府隨陞路官太中襄陽路總管虎符明年詔淮安忠武王巴延時以中書右丞相河南王阿珠以平章楚公阿爾哈雅以右丞行中書省將圍襄諸軍濟以新籍之兵合數十萬衆平宋授公宣撫使議行省事浮漢濟江下鄂大師其東留右丞及公戍鄂明年授僉行中書省事荆閫遣安撫使高世傑來襲右丞出禦敗之降世傑乗鋭下岳進㧞江陵又移軍圍渾獨公留戍士民求見者前其人而却其贄金帛一錢不入其門酒茗之㣲亦絶戢吏卒無入鄉敢縱暴者刑以重典發庾賑飢宋宗室仰食官者仍廪之不變其服而行其楮幣弛湖荻禁聽民漁樵東南未下之州商旅滯此者給繻歸之剏舟百數十艘操以水軍免括商民置藥局遣醫更視疾瘻婁安邦以信陽來歸從其子入覲矣禆將陳思聰屠其家逆端則見或議加兵公曰為是益堅其叛惟可計致遣朱千户從十人往使戒無操兵好謂之曰汝與安邦同功有怨盍明之省何俟其出而屠其家或仇黨夙夜甘心於汝奈何宜身自省告余以故余則直汝不然少猶豫則以叛加兵興誅矣思聰果來隨徴其妻子其徒至數以戕賊主帥家與未受使言迎射殺其從二人罪併肆其子諸為亂於市幼主既降其相陳宜中文天祥挾益衛兩王逃之閩廣爵人號年東南大蠢覬倖之徒相煽以動大或數萬小或千數在在為羣鄿㓂起司空山剽黄及壽昌壽昌距鄂尤邇鄂屬縣傅高亦集衆跳梁為應公多為檄曉曰汝皆平民為賊驅脅至此俘殺之獲子女貨財渠惡悉有汝何利焉捐父母妻子徒受叛逆之名以取族為鄉里所醜今能投兵返其居者復齒平民不蹤迹其既往有斬賊首至者以級多少受賞以渠首至者官之言中其情上下猜沮稍稍離渙壓以官軍遂盡株橛翦平無留高亡之江西武寕公又檄敢舍匿者誅及其鄰窮無所歸變姓名返家為尉吏縳致磔死初遣萬戸某者討是賊其人顧以高為辭請急盡殱鄂之豪傑大姓以絶禍本公曰應賊者高䑕子何為旋就梟夷豪傑大姓初無與知柰何以高誣誅逆天欺君以禍民夫誰敢然汝第往吾能必其無佗其人出留所善部將戒曰聞吾還軍汝舉烽城樓内外合發必盡殱是會其戰不利水死其始事彰鄂人大恐轉益德公恃為司命時精兵盡於圍潭居守半老疾乃雜新民乗城民相誓曰設㓂誠至吾曹二三千人必無四顧其家專擁衛賈相十四年官中奉湖北宣慰使明年授參知政事無幾時遷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民素父母愛而神明敬之號送其去像事於學先聲至江西民有迎訴千里外者時其省收海隅偽命甚急有者坐以連賊無者謂為靳匿將為後用誅論巨室踰三百家猶有幽獄未斷者公至出其非辜下令凡宋告身以城來者朝廷既如其舊官之矣自餘蓄此無所敘復徒自取禍其悉投水火敢有以索兵仗為名俠入民家罔為收匿以起獄取貨與取妾人子女痛繩以法明年大水壞民廬室藏葢者發粟以賙其逃登屋木者遣吏具舟載糜粥糗以食脱沈溺數萬家宰相出入以甲士導從至省班立庭下其冬大雪墮地旋消移時不能滿寸右丞庫楚勲貴胄也顧謂公曰南方並有北寒減三月公曰相公襲貂裘熾炭其前而張幄於後言是則宜彼庭立者必以為加三月矣右丞屬觴於公謝其失言休士於廡由是知其為心斯須不忘恤下也事必資决不敢友視而師之明年李梓發盗據南安公虞他將往則為暴堅其不下請身往平纔從兵千營于城北為檄推誠招懐梓發度其猖獗日久勢不敢歸以其徒知公有素或貳其操戰不為用懼左右竊取其首為功乃閉妻子一室自焚死衆皆散還其鄉不戮一人平南安歸江東饒之屬縣都昌杜萬一挾左道媚人有衆萬數狂僣置相公曰都昌與吾南康止限彭蠡此冦不馘將亂南康乃調兵戍遏彭蠡西瀕别遣方招討將其軍伏仗舟中偽為商農徑造苃舍生禽萬一與其相曹者以歸磔龍興市其徒散駭復其民居後有列巨室姓名百數來上云與賊連公曰大慝誅矣延求何為火之而江東宣慰使某者媢其成功遣使入讒公不俟江東兵至惟遣南將往討私有其藏以八日屠禁日殺人㑹公亦遣使至制責江東使曰賈郎中為者何有過差且是賊非羊豕人也雖殺以朔日猶可十七年詔再征日本賊江浙江西湖廣三省造海艦公極言如是將亂江南欲身任入聞陳其過舉他相以為不可廢閣詔令異同之間其年七月二十日年六十三薨于豫章而始成戰艦遣宣慰某者總致于軍東征丞相憤失軍興將以是日斬使忽詔下既江西海艦後期罷兵君子謂公薨猶利國如古尸諌以其冬十有二月歸塟威州井陘牛山先塋嘗㝡其平生家居事妣夫人曲極孝敬迨薨移是以養寡姊夫人李氏信氏雍睦無間言視政之休未嘗廢書從戎亦槖駞負書以行從討叛王度漠有暇猶為世祖陳説資治通鑑納君於善延師私塾毓德諸子日或至其舍出門交友貎粹而言温侃侃易直無有城府機穽尤篤故舊故第邇太室歳常以十月剛日大享其日每風雪沍寒非執豆籩聞鐘鼓振發不敢安卧其室冠服庭立至乎巳享積學其躬如是施諸用世事世祖二十有一年其居中當睿聖大有為之時與二三元臣上以毗賛其經國下以燮熈其子民者十有三年出而經理南紀謀猷大軍于襄陽于湖廣于江西新造之邦嚮化未純安而集之喣而濡之如恐一夫不獲其所一有海隅之難盗賊附起禍譬而賞勸德綏而威撻徐革其面而浹其心俾方三數千里之氓一喙同辭稱其仁人求能推守大帝諭忠武王以曹彬取南唐不殺之訓者無公亞疋嗚呼後公之薨廿有九年今聖言念盡瘁大帝功加生民贈推忠輔義功臣銀青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定國公諡曰文正哀褒之典無一遺者恩重書棺公而歆兹可作於九原矣五子鐸淮東宣慰使鈞中書省參知政事鉞不禄鏞令曹之禹城鍔知鹽官州二女適臨湘令劉彧僉山東道肅政亷訪司事王遂男孫五汝玉行臺監察御史汝立汝礪餘未名女孫五有從者三吉州校官許崇慶戍守眞揚萬戸劉遂壽武庫使劉復餘幼男曾孫五女曾孫一皆㓜銘曰定公篋仕于顧成世弱齡卑官潔愼已至世祖淵龍謂治湏賢蒐以自毗如渇繘泉公焉其時先後胥附及踐天位大正百度以公為郎左右中書凡我庻政丞相共圖日月入告天顔諟顧不恇於威不愉於豫垂十五年政治隆平維帝之明公猷是經將一文軌襄漢其始出公軍諮為烈益偉既下江夏人暴而仇公則緩之敷澤優優粟飢藥疾于賦于役勝國厲民靡不與黜大盗劻勷動萬為曹以言為兵訓枿其豪民視曰公予父予母胡不像之事以豆爼聞遷省洪出涕齎咨洪聞其來以抃以嬉既繫岸獄載糗與粥舟取溺逃干彼登木南安勦狂不缺斧斨僣偽都昌生致用方惠懐其仁兩省千里聞其告凶號啼婦子疇非位相死而罵長伊疇若公没世不忘諡于太常傳以太史矧世其徳衆多令子有毖巋山螭石劘穹神保焉依期古與終   僉書樞密院事董公神道碑   姚 燧   公諱文忠字彦誠眞定藁城人曾大父哲大父昕父俊材而略太祖兵金由農畆將鄉民萬衆來歸官以龍虎衛上將軍右副元帥知中山府事時太尉史忠武公兄河北西路都元帥天倪開閫眞定其倅武仙殺元帥一家百口據眞定叛而臣金太尉集兄散卒復之仙走壁雙門夜又襲入太尉唯與故侍衛親軍都指揮李伯祐投城渉塹奔槀右副聞亂巳艤舟滹沱即馬入稾合力再復之仙走壁抱犢旋踰河太宗以太尉為眞定河間東平濟南大名五路萬戸右副長千夫從追義宗歸德薄北陳而陳金縱兵夜擊我師敗績右副死事夫人李氏九子公次居八憲宗即位明年壬子年二十有二始入侍世祖潜藩承㫖王文康公鶚言詩教問公能乎對曰臣少讀書唯知入則竭力以事父母出則致身事君而已詩非所學癸丑從征南詔已未伐宋王師臨江與兄忠獻公文炳翰林承㫖文用率勇士乗鵃䑠求先濟教遣他將舟師繼之三戰三㨗得敵䝉衝百艘遂進圍鄂上正宸極中統之元置符寳局以公為郎後官奉訓大夫居益近宻上嘗不名唯第呼董八亦異數也而不為容悦隨事獻納中禁事祕外多不聞舉所可知如至元二年安圖以右丞相入領中書建陳十事言忤天聽公曰丞相由勲閥王孫夙以賢聞今其始政人方延佇傾耳而所請若是後何以為乃從旁代對悃詳切如身條疏者始得開可八年侍講圖克坦公履欲行貢舉知上于釋崇教抑禪乘是隙言儒亦有是科書生類教道學類禪上怒已召先少師文獻公司徒許文正公與一左相廷辨公自外入上曰汝日誦四書亦道學者公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經究心孔孟之道而為賦詩何關脩身何益為國由是海内之士稍知從事實學臣今所誦皆孔孟言烏知所謂道學哉而俗儒守亡國餘習求售已能欲錮其説恐非陛下上建皇極下脩人紀之頼也事為之止君子以為善於羽翼斯文十一年以大師南伐民困供億奏蠲常歳他名之征後燕見降將問宋所由以亡皆曰賈似道當國薄武人而唯文儒之崇武人怨之後大師至外而彊塲内而京都莫有闘志釋甲投戈歸命恐後上問公之言何如公曰似道薄汝而君則爵以貴汝祿以富汝未嘗汝薄也而以有憾而相移怨而君不戰而坐視亡國如臣節何似道薄汝豈以逆知汝曹不足恃為一旦用乎上深善之詔徙大都獵戸郢中奏止還貧弱者弛收官鬻田器之税聽民自以為勸本富俗惠患多盗敇苟犯者殺無赦在在繫纍充牣犴獄公言今殺人于貨與竊一錢直上均死一斷不屬憯黷莫甚恐于陛下致祥之氣好生之德多所干傷敇革之或告漢人毆國人傷又或告太府屬盧某盗斷監布上命殺以懲衆公言今刑曹於囚罪入死者巳有服辭猶必詳讞是事未可因人一言遽置重典宜付有司簿責閲實以俟後命乃遣近臣腯滿覈毆傷公覈監布告毆得誣杖遣之監布葢太府始受端外皆有羡尺適尚方工官有需其入借毁成端斷羡以給非身利而為也降㫖原之責侍臣曰方朕怒際卿曹皆結喙非董八啟沃朕心則殺是非辜必竊竊取議中外矣賜金尊曰用旌卿直儲皇亦曉官臣曰方壓以雷霆而容止話言暇不失次卒矯以正實人臣難能者太府屬摯而泣謝曰鄙人腰領頼公以全公曰吾雅非知子其必拯濟諸阽危者葢與國平刑非期子見德也其返而摯自安圖北伐犯法臣阿哈瑪特獨用盗弄威福衆立親黨懼平章亷希憲復相必妨其私表以右丞江陵者踰年公奏希憲昭代名臣今端揆虚席不可久使居外以孤人望宜早賜環從之十六年十月乙亥還自萬壽宫祝釐所奏曰陛下始以燕王為中書令樞宻使纔一至中書後册儲皇累使明習軍國事者十有餘年終守謙抑非不奉明詔也亦朝廷處之未極其道夫事巳奏裁而始啟白為人臣子惟有唯黙避在不敢以令可否制敇而巳以臣所知盍令有司啟而後聞其有未安斷以制敕則理順而分不踰必不敢辭責元良矣其日盡前省院臺臣將百人上面諭曰自今世務其聽皇太子臨决而後入聞尋語儲皇董八崇植國本者其識勿忘禮部謝昌元請立門下省封駮制敇以絶中書風曉近習奏請之源上鋭欲行之詔廷臣雜議怒承㫖少保王文忠公盤曰如是益事汝不入告而使南土後至之臣言之用學何為必今日閑是省廷臣三日始奏公為侍中兼其屬多至數十人其臣弗便也入言陛下將别置省斯誠其時得人則可寛聖心以新民聽今聞盗詐之臣與君其間言多目公公恚辯曰上毎稱臣不盗不詐今汝顧臣而言意實在臣其顯言盗詐何事上出奏者公猶愬不止且攻其賊國之姦上曰朕自知之彼不汝言也然終忌公得君清慎無過莫可指以為報者乃以楮鏹萬緡為壽求交驩擯棄不取忠獻公卒官中書左丞故太傅巴延公表其可相上使嗣為公曰臣兄有戡定南土之勞位是則可臣給事居中宣何力焉而可嗣為十八年陞局為典瑞監郎為卿官以正議大夫俄受資德大夫僉書樞宻院事卿如故始不從蹕留居大都凡宫籞城門直舍徼道環衛屯營禁兵太府少府軍器尚乘等監皆領焉兵馬司舊隸中書併付公將權臣累請奪還中書不報是冬十月二十有五日鷄鳴將入朝忽踣家庭氣息奄奄上遣中使持藥投捄不及遂絶傷怛不巳猶覬其息敇勿速斂五日乃匶且知公圖書外無他居積賻錢數千萬儲皇等是以十二月六日歸塟其鄉高里先塋最始至終實三十年征伐蒐田無地不從凡乘輿衣服鞶帶藥餌小大無慮百數十槖靡不司之中夜有需不以燭索可立至前風雨寒暑飢渇駿奔心無怠萌口絶勩語屬屬乎惟以執事不恪獲譴為懼故能滋久眷寵彌深為臣則然其在家出門弟弟㪟宗賢賢信友淵懿而明炳孫恭而易直倫理之間人文燦然元臣故老奉朝請者上所存問及有欲言皆由公傳逹權倖不敢讒危之及是則皆出涕几筵曰哀哉若人曾未中壽而不淑母兹君側失正人矣一貴戚獨曰天下世無吾曹千人誠不加少而奪公歸耶下至傭人販夫亦失聲投業後廿有一年當大徳辛丑天子言念其功贈光禄大夫大司徒封壽國公諡忠貞配顧氏從封壽國夫人男五人士珍資善大夫御史中丞士良同知開州士恭正議大夫典瑞太監士信蚤卒士能未仕女三人長適中書左丞史彬次適集賢學士張晏次適王某男孫七人長守中内供奉次守庸利用監資用庫提㸃次守恪内供奉守遜守簡守常守讓女孫六人長適左藏庫大使燮燮次適劉文鐸㓜姆士珍將銘墳道持遼陽行省參政王公思亷之狀逺走江東而以訪燧義有二焉一以其伯仲父忠獻與翰林承㫖與公由先少師儲邸舊學命之不官必曰先生一以燧嘗同受學司徒文正公且與今忠獻子其兄江淛行省左丞士選相好實再世契奚言而辭銘曰在易六位以爻居四上承五君多懼之地於皇前聖與天巍巍神明其變雷霆其威公三十年日侍帷幄出入起居不辱於數初匪知計其身包周臣職克脩敬愼無尤人膚其觀曰郎典寳其自任重引君當道不剛悻悻不柔容容揆義為中關焉彌縫或攻聖學異教之似公曰其言由孔孟氏彼去其實務華辭章為利kao逹資何關綱常足明其心斯道力衛病為朋黨彌禍於未父子之間進説多艱庶政既先國本泰山其入告内無是為大他隨事陳罔遺于外其非廷尉獄由平反施令必臧等乎納言姦窳滔天庭伐其慝雖未即誅中劇矛㦸黄髮畨畨致臣而家歳時存問天語柔嘉晚書宥宻瑞監仍柄何天不弔年過知命前聖忠之賻以送終嗣聖功之追爵上公人臣龍光至是焉極矧子廊廟清劭執德無石維年竹帛豈夷頼垂休聲其以是詩   元文類巻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二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      姚 燧   史氏自癸酉我太祖蹙金南播之嵗尚書都元帥父子相繼轉闘河北十年元帥死武仙亂故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中書左丞相贈太尉諡忠武公收其兄兵轉闘河北又十年㧞相衛薄金北門金主奮鋭自將踰河衛實受其鋒太尉再戰再敗其兩帥之衆十有八萬金主度不能國走死蔡太宗大其勛以為萬戸俾將真定河間東平濟南大名五路之兵憲宗以戰迹著衛封以衛之汲胙城新鄉獲嘉蘇門五縣繇是故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公以太尉元子得節度衛憲宗征蜀詔太尉以公從會其陟遐太尉還一王召公偕北絶漠留謙州依其儲氏姑居五年而歸先是李壇反誅太尉請裁強諸侯權自今兵民之家父死而子始繼兄終而弟可及其子弟同時竝官者無以職掌小大皆罷之請由臣家以始併辭衛封制曰可太尉一門一日解虎符金銀符者十七人而太尉故所將兵自先朝已解授兄子江漢大都督權戍鄧及是亦解隸他將公無以為者數年㑹故中書左丞劉武敏公拯請伐襄陽張平宋本犬集天下兵于漢之南而太尉亦謝政公請立勞軍中朝議猶避鄧之舊軍俾與張蔡公子範易將始授懐逺大將軍毫州萬戸虎符太尉飭之曰戰無後人與築夾寨始猶回逺包山絡野綿亘百里三進薄城應中援外息耗一絶其將張貴突圍出公斬之盡有其舟仗攻樊城先登拔之襄陽隨下賜白金衣裘鞍馬弓矢從大軍南征越郢下復夏貴鎖戰艦絶漢為陣我舟不可越公戯下馬千戸甞隸都督萬衆從上巳未渡江請為導柂舟出沙武口入湖逹江故丞相阿珠公將二十五萬户為前五萬戸擇一人帥公其一帥先諸軍濟江後繼未集與宋將今中書右丞程鵬飛遇殺傷相當公被三創鵬飛七創肩輿走鄂鄂隨下丞相請以輕進撓法罪公詔錄其勞賜白金五百兩大軍既東從故丞相阿爾哈雅時以平章分兵圍潭州攻鐵垻百日礮激栅木傷肩流矢貫掌先登拔之以軍民安撫留戍招摩逋殘既集既安入覲加定逺大將軍以太尉玉帶賜物也人無敢復請上之制曰太尉所服汝服何嫌即賜之自是公班諸將獨一品服從攻靜江衆皆轒輼自蔽鑿城將穿公分地獨居礮所集轒輼不可嚮伺有怠隙樹鈎援攀堞蟻附而登拔之平章北還以公元勛貴胄威名非他將可軰畱治靜江初城既兵得剽殺之餘官舍民屋盡於焚毁公賦戲下其視吾為師隙為居第市為列肆必完無苟學挍祠廟大其故制猶不能實畫地募民又賦鄉縣之豪析族城居而所居第宏最静江曰示吾久此不為去計亦制越一竒也民始勞之斷手則屋取傭鬻直巳相什百旋為通都民男女為人所奴從主北者或思鄉亡歸拘之有司可籍究者三千人省議欲一切徙來公曰至鄂必分為勢家有託以徙必道亡不逹且生他變既止不徙以男女齒相偶皆籍民之乃無敢覬取者行徇定昭賀梧潯藤容象貴鬱林栁融賔邕横亷欽高化廣西之州十八肇慶德慶封廣東之州三皆除三年田租發倉稻以丐貧民遣鄭何朱國寳劉五剛趙珪趙修已五萬戸戍賀昭梧融邕馬天麟宋景劉君進花禮完顔世英李宗張武鄒瑛閻國順托歡十千户戍潯賓容象栁亷欽高化又以十千戸不兼職民則任分而令不專皆便宜假以軍民總管事聞制皆為眞當靜江受兵溪洞諸夷既降雲南公曰邕容視左右兩江猶身之有手足今歸雲南度吾不能制必輕為冦入則吾禦歸則吾猶是吾不遑一日息兵其界也遣使諭曰爾捨朝發夕至之邕容乃逺託數千里經數夷地不至之雲南何以應緩急或他日爾越界為市諸戍必以入冦加誅爾矣且朝京師路迂皆非計之得者溪洞聞之翻雲南來者五十州後雲南爭之其省平章為書讓公曰吾與先太尉久共政汝不可有吾成功各驛以聞公使先至詔聽公節度陞昭勇大將軍廣西宣撫使尋罷宣撫改鎮國上將軍廣南西道宣尉司宋既亡也其將相張世傑陳宜中挾益王昰衛王昺浮海趨福州立益王傳檄海嶺之州曰余復廣之東西豪傑啗其爵賞爭起為應裂裳為旗荷矛為兵者動萬為羣公戒諸將盜至以時降斬不得使牢根窟能以衆來者官之盜去不敢求迹平民而深為延誅時方乏鹽發庾下令斬首來者以鹽為購諜言夏貴已復瀕江州之江路既絶不可復北諸將求還靜江計事實欲合勢公曉之曰君輩亦摇敵懼耶孰貴能復江不能踰嶺審不可北猶與諸君取塗雲南歸矣今無輒棄戍也省議棄肇慶德慶封併兵戍梧公曰委地徹備適示敵怯増兵戍之劇賊蘇仲集潭之潰軍萬人自王鎮龍山俟嵗事作官軍毒暑不可入外肆為刼而植稼其内嵗事畢聞將加誅則偽出降仍歳為是大為横象賓貴四川之梗公令四州為堡其界守以土豪日嚴警斥官軍行前縱火廬柵隨以民夫具檐芟禾仲窮來歸猶官以賓之嶺方令走王新立古縣斬李應辰李福潯州由静江北全永皆城守潭州路絶而永尤急羅飛圍之七月其府判官藩澤民間請濟師公又分歩騎赴之大殄其衆永境遂謐後益王死衛王繼立趨廣州璧海中崖山曽淵子以叅政開督府雷州公再諭降不可進兵逼之淵子奔碙川獲其兩都統驛送京師遣萬戸劉仲海戍雷世傑將萬衆至仲海出竒擊走後羞墮其詐計悉衆來圍城中絶食士皆煑草為糧公抽兵漕穀欽亷高化諸州再破走之用兵海南詔公親戍雷式遏西突會衛王蹈海死南海平廣東之戸十耗八九而廣西獨完不殘及戸賦酒酢算公以嶺南地險而民寡俗悍而産貧征之適急其為盜省是其説蠲之古今廣西竝湖南不困後範入覲請復將亳州兵制可還公鄧之舊軍拜叅知政事行廣南西道宣慰使入覲拜資德大夫中書右丞行省湖廣用兵日本詔督造戰艦六百仍送揚州用兵安南詔給糧仗廣西師還廿二年伊蘇穆爾以中書左丞來而湖廣囂然多事民喪其遂生之心矣以公嘗督海艦費計巨萬大為鉤考毫推縷剔求可中公者無可得乃責償軍民三萬定明年移省江西仍中書右丞又明年拜中書左丞俄復右丞還之湖廣其人已平章恃有援籍怒詈同列辯詐鷙刻師心而行聲勢張甚以公結聖知固謙抑不報強禦者獨不忍以言色侵之凡與處四年拜榮禄大夫平章政事會大料民州縣賦紙為籍渠以戸率如干為十五萬定可官有之令州縣别方為籍集吏計局程督日嚴將有首償者而赦令下渠猶曰第可原裒求罪耳錢不可貰公以鴻恩之餘宜無深誅不從公則曰最今籍用當十萬定而悉徴之吏將重賦之民民益殫矣渠曰吾徴其餘貴償五萬定其逆憑怒當大紛一言從容十救一二民丐其利者此類元惡伏辜可以得為而公亦薨實至元廿有八年秋七月十有五日年止五十八性友愛喜施有積必分之諸父諸姑昆弟羣從空槖不愛焉甥姪男女孤者鞠之時其㛰嫁力不足猶稱貸為之閨壼不敢干外事與人交襟懐矌夷雖疎且賤不峻陛級不留門廡游意絲竹尚友東山者老而不衰焉公諱格字晉明聚書萬巻鼎彞圖書一室號曰裕齋其先大興永清人曽祖成珪晦德其鄉生行部尚書諱秉直實生太尉諱天澤妣夫人木年氏夫人劉氏儲氏兩張氏子七人燿榮餘未名女二人在室男女孫皆一人公未有子子都督子即燿也篤其愛曰是他日可虞者以從戰廣西勞授静江同知遷廣東宣慰副使換淛西宣慰副使前薨一年朝議不欲宰相兼將許其子弟世公累請將燿未報會以其䘮來明年命下授燿虎符鄧州舊軍萬戸即舉公柩與四夫人䘮以其年十一月廿七日葬眞定之眞定縣太保莊太尉兆次甫封以榮入覲曰是臣所後父先臣格之子生十四年矣宜代臣將制可授榮仍故虎符昭勇大將軍萬戸别授燿虎符拜榮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福建歸過鄂人故公者感是二子一世平章一世長萬夫符節相煥麾葢相逐至為隕泣嗚呼曰可良子巳客有李裕者嘗以理問官事公江西數千里畢公之塟又奔走京師營立二子其盡義故吏者如何燧亦故公者隧首之碑其可辭銘曰乾文言曰聖作物覩以類從親雲龍風虎廼今觀之匪古專然天於皇輿將畀其全亦匪一聖能同軌轍聖武我祖鄼金河北而宋畫守猶江之南留大遺艱待帝之戡孰有有君無其臣者太尉父子佐一函夏父平河北子江之南佩訓其庭無後事漸故横江流楊楫先濟鼓其孤軍甞敵全鋭及從移兵潭桂兩州登陴兩先兩後戍留均之為勩而桂尤瘁基屋火餘以完府市走檄所下廿有四州胡難而安旋化而仇䲔鯢騰海狐猘陸起威柔四年平始再底捐我庾儲復而田繇方戸廣東十纔一凋湖廣再相元惡再友吾潔是求孰湼而黝一日霣首公壓宜信天不憖遺一疾不振難偶者時難立之事難令之名難終之位時天之為餘非人邪易世之難匪哲曰何矧其惟孝不恭世徳太尉既老平章軍國公世平章太尉之光燿復世公祖孫相望榮未成童亦矕龍虎歸偃斧丘奚憾之茹載烈兹碑石獸衛之與滹河流相永無期   便宜副總帥汪公神道碑    姚 燧   便宜副都總帥忠讓公諱忠臣字漢輔便宜都總帥隴西義武公之冡嗣便宜都總帥忠烈公德臣中書左丞忠惠公良臣四川行樞宻副使清臣之兄故副都總帥惟益之考中書左丞忠肅公惟正今平章政事惟賢中書右丞惟考叅知政事惟勤宣慰使便宜都總帥惟和同知宣慰權總帥惟純屯田萬戸上萬戸惟簡惟允上千戸惟弼知階西和州惟敬惟恭之伯考今懐逺大將軍便宜都總帥安昌為資永昌王必昌之祖宣慰使元昌副萬戸朝昌便宜都總帥壽昌之伯祖也卒以至元丙寅四月五日受諡于元貞二年丙申推至義武卒年癸卯實五十四年祖孫一門三世五公又許連姻王室自餘將相使牧為質猶十八人此吾元有國而來所無者嗚呼不曰世臣之家謂之何哉公王姓由大父彦忠世汪骨族故汪姓金主以甲午正月死蔡義武時即險移鞏治石門山猶行以興正朔明年乙未始下太宗義為其主後來仍金官官以便宜都總帥俾從皇子闊端征蜀公留質帝所忠烈質皇子所制後令公從征蜀以管軍總領從破文階州大安軍從攻成都入其郛義武陷伏中急公疾戰殺傷數十人竟衛翼而出壬寅以破土畨疊州功賜銀符明年義武卒有子七人皇子擇宜世帥者意在忠烈謂公曰汝宜世吾欲帥汝弟而得無後其心乎公曰王未有言臣欲推授為之與兄有異邪王高其行以公鞏昌元帥知府事丙午以前茅忠南功換金符故事祖宗賓天取授符節悉取還之故公金符亦歸之官憲宗二年壬子償賜之俾權都總帥是明年癸丑世祖以大弟總天下兵既移忠烈一軍戍和州會將軍南詔禡牙臨洮公來趨覲俾督漕嘉陵繼利州魏公造州棧塗水陸兼行足缺兵籍而恤之民力始益昌不以饑告戊午憲宗自將討蜀忠烈集諸將問計樓上曰吾州凋傷之餘玉帛無所於得一旦乘輿至左右近貴之臣需求何以為資公則曰吾曹㧞身徤兒惟有能將率士衆効死前驅何至為是媚人定死前驅公惟恤吾妻子其責忠烈然灌酒地曰兄與諸將薰心誓是德臣何言所孤兄諸將託者有如此酒大駕至利廵所治樓璧橋隍歎曰使吾非戍此敵先之則四川領喉之地可必能歳月平哉遂移師西南攻劒關關之西隘曰苦竹隆慶府治其上西北東三面槧絶深可千尺猿猱不能縁以上下者也其南一塗一人側足可登不可並行敵盡銳禦者惟此而帝勅諸軍攻未至某地無張汝幟自伐鼓督之公前登帝望幟張倡為歌呼六軍和之聲動天地隘之兵民飛崖如蝶前是獲敵張都統仗為蜀導反紿帝曰吾能誘此柵令降遣入行則反為敵用且泄吾軍何地強弱何倉豐餒教使勿下帝為書繫筒箭三射入柵令必生致獲之磔以徇賚銀為兩四百五十潼川府治長寜山攻復先登賚銀如苦竹數加以金為疋二十七復移軍東即嘉陵為舟行計輿礮竿鉅絙以從公奏無所事此此前塗所不乏者不若舟米數千石葢此去多稻而求粟無有宜虞以廪病者時蓬州壁運山閬州壁大獲順慶壁清居廣安壁大梁平破竹皆下東南抵合壁釣魚山渠江水會其下石色入雲其帥王堅據不即下礮矢不可及也梯衝不可接也帝欲乘拉槁勢不棄去而必㧞之故久蹕此時暑我師疫矣忠烈卒於軍公泣集將佐議曰吾季卒軍馬革裹屍與國責塞子惟正雖未弱冠宜世衆曰公言是公言是願奉以代為帥其秋帝崩中統之元制以公為副都總帥從所志貳貞肅同戍清居去順慶平土二十里西北東三靣環江北江殊回逺不可為池南依山而壁平可馬上無大艱﨑其南即合敵出入吾界無時於兵法為交池公又孑身受之開屯田練軍寳遥候斥詷強鄰入必摧壞其軍不令棄去後詔貞肅還鞏昌公獨保戍三年璽書褒大之又換金符三年秋抄䕫府獲其團練使鮮恭知府張甲及路分二人斬刈千馘獲遺甲仗寳幣不可貲計入覲賚以虎符銀章銀幣如長寜之數而加金為兩五十副以鞍勒弓矢哀其從者且以久勞于邊代以忠惠還之鞏昌俾副都總帥由行省受命還得疾秦亭歸至古漳故第而卒年止四十八其年六月從古漳先域為性安恬出言質直如其心事隴西郡夫人毋包以孝聞友諸季終其身竭力竱才羽翼之人無可間總帥府屬郡一十四事至殷也身自為與從父副弟副猶子三世時得専殺未嘗妄笞殺一吏一人然至臨敵决戰上馬挺槍離陳先次巧㨗若神當者紛披莫有我禦其弓矢竒中可方古人憲廟出畋遇虎命射之一發斷其吭帝喜至解所御金鞍為賜夫人故金蘭定西會德順五州帥張雲之女惟葢纔世副都總帥二年而卒一女適鎮撫帥府張文煥老將之從公者每曰公為人信厚安昌必昌復信厚可曰善世其家者由安昌求銘公碑燧思於公與貞肅所戍之地無不至焉清居之不可恃為固者前所以言楊氏張氏蒲氏皆行帥府大獲運山大梁平故地與便宜其時目曰四帥府清居南廹合獨受敵鋒為三帥扞蔽他日專劉帥戍移貞肅南九十里夾嘉陵東西築武勝軍母徳章兩城距合為里亦然晝則出邏設伏甞待進戰夜則畫地分守傳警鼓柝篝火照城逹曙以防竊入一話一言敵盡知之况敢抽兵邀利他求為哉惟是軍當其堅重故三帥反得歳以拔敵柵壘掠敵府庫劉其人民逞志於忠涪䕫黔萬施雲安之間上功朝廷用事之臣第知三帥立勞之多而是府獨寥寥也終未有能明其然者又貞肅去清居敵夜大至火民居縛劉帥去鑒夫人之失如此則兩公戍而克完者功不大哉凡此或者貞肅碑所逸故發之此銘曰椒聊逺條求今之世方漢金張纔有汪氏隴西開國義武肇之義武之為不怍倫彞忠讓忠烈忠惠貞肅逓芟川凉力脇謀一繼繼其來將相之多不符垂躬必斧手柯歸覲私廟庭笏駢羅公以其序太宗義武於弟以子宜不降俯乃推雋功潛不自張等翊吾家聞命即行安流洋洋如水就防所由不年其盡瘁致子而夭閼歸以何戾彼蒼者穹監下而公惟我皇上心靡不同疇德未報未隆何功三紀後公一朝哀崇公有令孫人曰公似雖華其年巳踐公位古者大宗合族恃之祭求其膰尊祖之恩胥是冡旁可萬家邑表阡有碑車過者式興元行省爾佳公神道碑   姚 燧   元貞二年二月資善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臣堅賢言往歳臣待罪于外伏奉明詔旁求勲舊臣僚封拜奏對各上其事以備纂脩世祖皇帝實録資用刪取者臣喜伏思陛下先孝四海發揚前休皆使下臣依光日月誠曠代之希遇謹已次寫臣祖常格臣考婁和塔出處始終為一帙上史館而臣之先汗馬㣲勞其槩巳此何敢上比磐石宗臣勲舊自名惟與劉氏巴林哈瑪爾再世父子來比之初義同一體今焉二臣已各受諡忠順忠惠增賁墟墓臣不援陳恐使聖澤獨漏臣家敢昧死請制曰可萬戸招討使常格贈龍虎衛二將軍封定襄郡公諡貞敏妻鄂通氏從封定襄郡夫人興元行省婁和坦贈榮禄大夫封沔國公諡忠靖妻耶律氏從封沔國夫人制下山南之民聞者咨嗟泣下曰公卒明年興元屬縣及州若洋成固南鄭吏民伏進德苟德炎張自顯李顯軰若干人疏公平生立秦憲庭願一上聞許廟事之而竟未下豈天以是忠靖為賜額耶嗚呼有待哉公爾佳姓女直人其地古肅慎氏之國譌為女眞避遼興廟宗眞諱改為直太祖之加兵金也歳壬申五月劉忠順公與定襄公將兵千二百人來降詔以其衆即守威寜十一月金主遣使啗以大官冀其或貳可復失地定襄縛使以聞詔嘉之擢為萬戸招討使人有擾爾民殺之傍郡縣未至者諭使急下事有便宜不待立聞一以詔行之凡鎮威寜四年以嵗丙子卒沔國公嗣萬戸金符生十四年矣戊子太宗詔從太師國王戰河東山東庚寅睿宗拔鳯翔明年從破宋大散關夾嘉陵漢水如鳯沔褒大安興元洋金桌抵均諸城皆拔壬辰大破金兵鈞之三峯山不能國矣詔徙六州民留田威寜時天下荒饑獨山北為樂土四方之人其來如歸乙未詔從塔海甘布征蜀田事宜遣官屬何人攝治者以其名聞乃表今湖廣僉省高安之祖温都爾罕代領明年凡四川府州數十殘其七八明年公上言興元形勢西控巴蜀東扼荆襄山南諸城無要此者自始取道滅金漢中無歳無兵其地與民吾棄不有敵不敢復城郭隳而弗完田野薉而輟耕民窘艱食時吾兵來扶戴白以負嬰黄榆蹔生活竄栖太白窮谷之間吾歸則壯者出為盜賊肆相奪攘甚者仇而殺之而生齒益耗誠能留兵戍守招徠未降民見父子不分貨錢之得有也其至恐後為擇良腴便水之田授以耕耒假與種牛俟秋穀收什税四三儲之於庾守之以吏征蜀之師朝至而夕廪焉挍以資糧關中荷擔千里十石不能致一者勞費大省實制蜀一竒也制可詔都元帥量留漢軍其新至之民及田事可無時籍數具效以聞仍賜虎符是月制諭今安撫興元軍民制又以為安撫使一月之間三制併下定宗詔行省興元公至行之如所奏榮城塹内治堡壘外增鼓柝烽煙得警日夜十里不絶市肆村舍民廬數萬區悉起於盪焚之餘墾田數千頃灌以龍江之水收皆畝鍾敖庾盈衍矣官舍居第皆高榱巨棟重楶牡瓦宏壯竒麗可百承平舊宇之上亦志不苟然也其土豪傑如洋之趙再興成固張廣南鄭伏興褒城薛仕成西縣楊濟亷水韓仲炳小黄栁智德潘水薛閨皆割裂自霸昔為吾㓂者也至是皆入所據諸郡縣宋邉驍毅之將馬仲自閬張文貴自巴李繼之自廣王安斌自開逹亦挺身歸公腹心仗之指臂使之或説曰反冦無親宜有以虞未可日置左右公曰彼哉人也未必狙詐或如爾言誠狙詐也吾人結而義激禮接而信示何有於不可化宋害其來反時放兵動吾四境屢戰殱之辛亥四川制置使余玠輕我師寡身率兵入寇敗我利路元帥王進于金牛壁其軍中梁山兠零夜燭城為之赤潛遣禆將燒絶棧道遏我援繼自率大軍圍而攻之鈎礮梯衝環城數匝謂為孤危期日必拔新集之民還叛與敵公誓死拒守督戰益急殺傷過當城中將吏晝或荷甲傳食夜則畫地分守㑹都元師圗薩來援無從得塗值三人自軍所逃還許貰其死令導由他山利道出陳倉玠聞兵大至焚圍遁去公襲戰悉止還所俘忘故事祖宗賓天所授臣下制書符節悉收還之太宗嘗賜虎符巳歸之官及是憲宗授以軍民萬戸再賜虎符詔叙平金戰勞葢睿宗所聞大宗者今期玠至汝共事臣皆避逃獨汝戰疾力斬敵十五勞苦至矣自是凡千夫長百夫長十夫長下及僚吏敢有違其節度者罪死丁巳詔與故劉忠惠公哈瑪爾立成都七日而樓堞隍塹皆具戊午同故元帥紐珠南征踰馬湖江戰皆㨗葢先是乙卯世祖以大弟總天下兵公秦漢中之田闢巳十七而税入恒所於逋懸其故惟在軍民之官豪有恃者率頑驁負而不輸顧臣力莫如何也下教若曰自今軍民之官田不税者無廪糧是年下教若曰往者興元軍民俱受邁珠與汝節度今買住征蜀比其還也汝專節度之中統三年改受虎符制仍軍民萬戸四年請以今左丞堅賢嗣致仕家居十一年以至元壬申九月七日終於興元英第正寢春秋七十肇於南鄭味溪之白雲里為兆以其年十一月九日窆之壬舍男十人女十人男孫十一人女孫八人嘗聞太祖賜威寜之詔裂熟羊革而書之揆以漢氏功臣之誓曰使河如帶太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而巳無有事不上聞聽以其言為詔行者及定襄卒而公嗣克光前人轉闘太山之左右濁河之南北﨑嶇數千里間者十九年非睿宗奏是功太宗太宗不知非憲宗舉而揚之於克完漢中之詔則是奏天下不聞且他人樹勲於開國之際其桓銘私傳皆出一時史氏之乎其間有善于紀述者後者猶掇其蹟刪為一代之典况祖宗垂法萬世之顯謨乎則公父子身荷二祖三宗及今皇帝生榮死哀六朝之殊遇何如也夫漢氏功臣子孫冐守先列者惟一人侯獨長沙王支庻一門數侯然或先後受封非必昆弟並時今公諸子或拜亞相於中或列藩方于外或總戎旅於邊冠紳之蟬聫符鉞之焜煌則縣官覆䕶之俾流慶遺者又何如也銘曰維公早持童子植植既失定襄荷其殳斨與老戎行右頡左頏于河之外于關之内突而前茅無少挫退金社墟矣庸蜀是劉掉鞅之遥九圍半周再鎮雄藩益蹔梁久金榖穰穰斧質在手施陽翕隂舒慘自口為艱為勤列聖不忘報之貴冨倍蓰其當大府如城雲屋邃邃朱塵綺䟽歌鍾清吹聫目脕顔頥使趣風良庖致餼胎豹蹠熊酒酏介驩䔲荈雪滯紈衣四序為聲綷縩昧者安之耽不知還公時白日未薄西山解兵其子時税于野毳廬氊車勝地即舍維嶓之麓與汚之水往往禽魚識其杖几乃知喬松可召與遊倘徉十年歸安兹丘評者異之於古未有紛華寂寞枘鑿不受公而兼之始慎終全由哲其身匪騭自天人之葢棺旋踵朽息公有哀褒于沔開國生平之名爆其益昭矧子維翹丞弼兩朝無久維石莫信者史一刋不磨用告無止   元文類巻六十二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三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眞定新軍萬户張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既卒於戍所衡州之明年而夫人亦卒其中子世其眞定等路新軍萬户達喇齊者將歸塟其鄉先塋由是軍受湖廣省節度請告數數終以故事職兵之臣無聽喪葬之文不得命乃曰父子之道在君臣先其叙則然未有責其能忠而禁其為孝者吾今何恤俟舟二喪畢葬小從而奪虎節大置於理一惟命竟窆而還凡聞者莫不稱咨其能㧞流俗善于子職無少老一喙焉又曰公之遺烈今雖在人口耳不鑱之石久或遺忘來者或不聞託以計事至鄂持興國校官陳松年之狀來請銘燧思昔貳荆憲由糾郡常德公時戍是暇則相過年巳六十五脩幹魁顔白鬚蝟張虎目虎吻大掌鉅踵望之森然氣欲摶人談其平生陷危奮先大小之戰數十嗚呼俾聞風颷皷鼙闐闐矢石餘軀老而不懲者從可知哉則於公為知死今懐逺以佳公子侍傍又為知生在古人皆當傷與吊者乃三復是狀甞善松年之能史惟末憾曰濟江將臣功者皆相而獨後公方人固然於及天之厚公者則若未也葢列聖之制職兵民者死其子孫皆世之變自世祖奪職民者符節易其故所死其子孫廕而不世惟職兵之臣萬夫千夫百夫長者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世其符節雖漢祖侯功臣之誓曰黄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苖裔何以尚諸其有相而兼將萬夫者詔俾自擇為之欲將棄相欲相棄將故其時有寜棄相而專將者豈不以相能振耀一時未若既將可傳子孫繹繹無究乎幸公未相相而亦蹈是轍矧他人之家世纔一人而懐逺元兄忠顯校尉管軍總把鑄由從公戰鄂之通城獲于敵死之及子回世特陞千戸仲兄史閭亦懐逺大將軍戍瑞州等處萬戸獨一門三人金符虎節千里連州相煥以華則天獨厚公者豈不多且遐哉松年憾者恐復為公九原所幸也公諱興祖姓張氏中山無極人曾大父大父不仕父林趙州觀察使改節度判官丞相贈太尉史忠武公為萬夫日其戲下太宗賜金符千戸老以公世從大將詧韓征淮南能以少兵擊破其軍虎頭關大將壯之賚銀為兩百聞功于廷賜人馬介胄裝具宋開山南東道制閫于襄陽反冦洛西殘盧氏永寜殺縛其守長憲宗詔以漢地兵專受命世祖潛藩始置經略司于汴屯田河南諸州以忠武為使忠武兄之子江漢大都督權為屯田總管萬戸宿重兵于鄧去襄不二百里兵信宿至城下鄧甓其城塞西南二門不闢吾袍甲車道屬縣新野西港盡鈔于敵府摘公將兵三百騎與歩半追之及之栲栳潭令騎一歩敵奮殳斧謀折馬足推歩下騎為陣以待分騎為左右翼合擊敵錯愕無所於應盡殱之完得所鈔戰次馬嬰横屍而顚復騰而上不知左股之折已戰流血滿鞾裏創輿歸府迎賚銀為兩百錦二端曰未足旌勞資市藥也後敵攻新野又大破之白河口中統建元從史經畧樞援東川假以總管戍東安虎嘯一年還鄧戍光化州漕安陽灘禽唐都統會中書左丞劉武敏公拯開用兵端大集天下兵圍襄陽從城鹿門江西諸壁戍焦山敗宋援將張順江中殺溺過所當攻樊城督造梯衝又戰江中火其戰艦斷襄陽援樊㧞移攻襄陽城東南當至元十年凡圍六年襄陽下功陞總管再官懐逺大將軍副萬戸明年詔故太傅巴延以左丞相贈開府儀同三司太保并國武宣公阿珠以平章左丞相阿爾哈雅以右丞將大軍南代浮漢而下郢治漢東築新郢漢西鎖戰艦兩城下夾以礮弩横鐵絙江中大軍擊㧞郢北黄灣壁公實先登矢貫左股丞相手傳藥柂舟入藤湖逹漢越郢去從攻沙洋新城㧞而殱之皆負創先登矢又中額三㨗功聞錫虎符從戰漢陽之沙武口陽羅堡生獲其將鄭信矢汰左臂漢鄂既下太傅將太師東右丞留後抽十六翼兵俾公帥戍漢陽公曰吾戰是求而顧責守誰不能守則無所施吾所為矣右丞則曰漢鄂乗輿所至視為衝地非村武足以先衆者不可使撫安之不得巳往戍聞荆閫遣安撫高世傑將兵規復鄂從右丞逆擊走之荆江口世傑窮降詔移軍江陵從攻沙市因南風縱火樓柵皆然前登戰城上又戰城中蹀血濡趺殱其軍江陵精鋭於是焉盡安撫高逹以江陵降制置朱禩孫不出詔以世傑戰而後降非其始志斬江陵市禩孫死京師猶没入妻子為官奴婢而籍其財右丞功拜平章政事移軍潭州公為鄂分省計事潭留使督攻西北凡三月破石心臺敵植木柵自蔽或曰火之可入公曰火易沃滅柵必復植且吾師暴處城下三月士咸仗兵立寐不如礮之使敵不能隊立得廣途期盡十日肉薄而登可以逞志平章是所䇿十日公果前登樹旗陴墻諸軍呼聲動天地平章抃賀謂諸將曰非用張某言而屬獨坐城下安撫李芾殺妻子火解舍倉庫而死潰軍築城西陳江岸公渉淺方仰擊飛石出城傷頰墜水面血及足出戰益疾竟走其軍功聞進官安逺大將軍畧地衡永全桂陽諸州撫其來歸而誅其弗率又從平章移軍静江四十日㧞之宋餘孽益王爵人號年海中曰余復海嶺諸州相煽以叛潭之羣盗在在起平章謂公衡永全桂陽諸州與潭屬縣汝昔畧定盗今復蔓汝其芟之殱文才諭七寨斬祁陽令羅飛主常寜薄黄必逹磔周隆張虎新化降其黨蕭隆劉監軍凡馘受偽命二千九百十人縛從賊百五十人安集刼脅二萬三千九百家常德路總管謀應偽先事亦縛斬功聞進昭容大將軍招討使監歸州位總管上又移監常德仍招討位總管上西南夷為梗初詔征羅氏鬼國會其既降未至而還後征亦奚卜薛降之以其王阿利入覲賜衣服弓矢鞍勒公平生射虎數十一日遇虎一發而踣語其友曰生虎之髭剔齒疾可巳風㧞之虎怒爪鞾裂頼其氣息埀盡不能傷足由是人名公者則加殺虎於姓上至是以國言賜名㧞突尋詔萬戸各解使職故公罷招討惟以萬戸將眞定新軍省檄戍衡茶陵來陽常寜兼督平永寳慶武岡盗馘其跳梁者二百四十五而伍其汙民責使屯田故來者不失業公尚氣重諾剛不可以威強屈平章始終相從西南者見其不可衆直之醉或腰刀行酒平章避入後閤曰公醉矣戒左右善扶出遇契已者視意所欲與之不少愛焉其時諸將或集皆下之無有位其上者卒以元貞元年乙未冬十有二月七日年七十五夫人卒以明年夏四月十有七日年七十七塟以大德之元丁酉于其鄉宋邨九男長忠顯次戍瑞州萬戸次鵬翼僉嶺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次眞定萬戸皆夫人李出餘皆幼一女適常某五男孫長武畧將軍世千戸者金符餘幼六女孫亦幼銘曰詩歌虎臣闞如虓虎不聞拔鬚視等麀麈以之膽膂秉旄遐荒宜一西南百年未疆荆州之域連城數十襄陽武昌岳及江陵長沙桂林取皆以兵餘郡傳檄反虜起伏介胄九年晝夜弗釋登危摧完戰必前列荆域㡳寜移兵夷洞來其降王槃瓠遺種矢石瘢躬元戎奏功大帝一聞一官以庸迨其入覲嘉名天訓乃省在笥華其衣裳又勑尚方叢矢象房魚服韔弓雕鞍金歸馬蹮蹮亦爛其飾雖古方伯得專征伐錫命之多將不是越憲憲其勞授報既多葢棺龍光遺尚荷二長萬夫一千夫長今代一門三將誰兩矧是萬夫一戍燉煌一殘闍波鯨海是航雖基公陛亦遐以無羞前人亦曰克世兩間之堅莫石惟年可磨不磷載銘以傳   潁州萬戸邸公神道碑     姚 燧   公邸姓保定行唐人諱澤字潤之曾祖亨祖義生考府君諱琮金符總押眞定大名河間西京保定洺磁濵棣七州之兵戍睢州以卒公年十一世將是軍七年去城亳鹿邑避河流齧移戍潁州城久荒棄剪荆以茇隍塹樓堞官舍民廬皆所繼始宋黥將夏貴夜悉銳攻東南壁公將射士當之大呼疾戰矢下雨注又虞士氣久用將奪戒司更促其漏丙夜伐五鼓適以為旦出竒騎擊不利客也騰藉崩潰積骸如京創此大治始不輕犯戍是十四年世祖即位如故事盡收臣下先朝制書符節故公金符亦入之官明年制賜還之至元入覲賜錦衣弓矢鞍勒用兵襄陽將是七州兵半以行太保幷國武宣公時以都元帥鈔鴉山㧞平塞砦功最幕府賚白金為兩五十金衣一從城長圍襄陽六年當十年癸酉乃下明年從太傳巴延公時以中書右丞相督大軍南伐至郢初宋遣殿帥范文虎將兵援襄陽度不得進為城郢備鎻戰艦江中列礮于岸遏我舟師下令盪舟黄灣連藤湖入漢越郢去從㧞新城沙洋下復師由沙武口入江從戰青山磯多所俘馘鄂隨下行省論功行賞賚白銀為兩三百明年留故左丞相阿爾哈雅時右丞分省守鄂大師其東從右丞分兵下荆南功進武德將軍管軍總管又從攻潭州流矢貫肘汰股裹創復戰城㧞進顯武將軍明年從攻静江礮傷首岑岑垂絶巳日乃蘇既㧞從省還湖南其年宋亡陳宜中挾益衛兩王浮海據閩爵人號年規為興復倖利之徒在在起應而羅飛張虎周隆尤其梟桀屠殺長吏刼民為兵動萬為羣阻山為砦以抗官軍衡永路絶公從鄼平生致三渠褫皮以獻進懐逺大將軍萬戸虎符俾將其軍監郴州位總管上至則平郡賊蕭良弼郀兵之餘城中户纔四百布檄招徠安集之内則基屋火餘外各復産其鄉期年將倍萬家孔廟尚茅屋授進士左元龍為校官佐其工材俾任興葺稍如平時州界招酃遏韶冦不窺宜章而興寜之民效惡酃盗聞宣慰司將調兵萬人加誅未啟行公衝焉摰金帛即説曰今盗始起而從徒未繁官軍遽入民懼俘殺必出逋逃無所適歸勢與盗合是驅使為逆也請歸身任致討許之乃歸召父老豪傑曉曰吾止官軍不使得暴吾境汝佃民有從亂者不以相坐聽執送余自贖得五百人惟誅首事二十人餘悉縱還南畝連三之役始得占城之師人以深蹈死地忿怨無施所經城市肆行剽奪瀕道居民十室九空六耰種絶至郴亦然公捕得為暴數十人械送軍中詰其部將威令不伸皆市杖之其徒一夕潛遁踰境再以日本之師責造海艦十五艘度費楮幣為貫七十五萬取材有制戢吏侵牟用未能半事已告集後以交趾之師賦餽米千石入桂公曰自是入桂陸行千里負擔之民人勝五斗而止已二千人為擔夫負裝糧者半是行未中道委負而逃可前知也乃集丁之家謀曰吾將出家貲責諸縣即桂如數糴之上不失軍興而下可紓民力何如衆歡呼稱願他日比貸錢加子來歸公悉還其贏又請罷淘坑銀鐫戸賦酒醋歳荒發廪而後聞皆良政也又遷廬州蒙古漢軍萬戸郴民耄倪號呼遮留如去親戚未至改潁州萬戸戍無為軍至是七路之兵全集戲下而軍容益盛盗起江東省以公威信著譽檄公以其軍討之饒信先譬以禍福皆不煩兵而從宣徽怙惡乃夷萬人於南陵旌德涇縣又鋤萬人於績溪績溪尤劻勷壁何秧塘山山周十里峻二百丈省臣以六萬衆攻之數月不能下者因留戍徽兼拜都萬戸之一軍徽民方安之尋還無為省議餘姚勝國故都非得如公老將一軍遏而閑之綏而安之不可故移戍杭以廿有八年其嵗辛卯夏六月二十有一日卒年六十三平生忠直沈毅讀書專經左氏春秋故能謀成而事立臨財不恡施予有積則均之昆弟姻戚其再至潁故人部曲捐金委帛致殷家及疾或在告計日辭禄後卒十三年子武德將軍潁州萬戸戍杭元謙紹介其友劉致持事狀為書燧曰先公之匶藁藏潁濵今將舉歸先塋數宜有碑不得君銘恐勲勞不足以信來世敢泣血請故銘敘此甞聞國初以二萬戸鎮撫中夏右則劉伯林軍秦左則粘合重山軍燕顧成則益太尉忠武史公天澤為眞定河間濟南東平大名五路萬戸於中後強諸侯頗以力夷惡相下屬皆求各將其軍而千夫之長亦覬得焉由是萬戸布列天下其權雖分然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相傳虎節一命三品世世不絶則未始變不若治民治賦之臣者死子孫以門功官自下而高如升階然所可儕比則國家責以捍海四方勸忠而收其死力者豈不至且逺哉觀公造家譬則為山嗣睢總押其覆簣也于時是官未必視長千夫何以言之從下荆南勞亦夥矣授以總管得以千夫之長同禄轉而西南勍敵是膺堅城是臨莫不賈勇奮其前殳顧以是身干鹵三軍八百死而一幸生遂長萬夫此德開國大藩諸侯殆成功九仞者其為丈夫亦壯烈矣然非憑夫大帝赫怒有是南國用武之地枝安施哉此太史公贊蕭曹莗為依日月末光隂符所為天人合發者也三夫人元配郄氏嚴於持家前卒廿有一年繼配兩王氏姊妺也前卒十年姊顧為繼後卒九年三男元謙以佳公子既世虎節好學而文雖居時平營柵部署器械車馬凛如在敵又識世務省訟難惑多資平之資先泰元恒四女適郄長官子璧閻令子齡鄭元帥子端仁萬戸賈榮祖三男孫長禥幼未名二女孫銘曰唴若邸公初由羇童嗣秉父節睢及鹿邑凡戍十年強敵尚逖城潁而南北交壤隣黥將未甞時巳能軍寡謀輕襲大比其羣㑹帝考貢曰是南紀于何菁茅矌入包匭乃畀丞相百萬烝徒江漢滔滔鼓枻以浮分徇坤隅置公前驅登陴長沙桂林入郛大惽小悖剪無稽逋從戰萬里清楚以吴歸撫其軀矢石遺餘甞曰臣子居則有異移孝為忠其道豈二當在父側子職焉恭寸膚之傷䀌心瘝恫及身而將三軍奬率鼓鼓以前顚首奚恤維公懋功其賚何如虎節皇皇雄長萬夫上昭祖考下傳旄棨子孫其承世守無止匪直克忠孝疇大斯以語燾後幾何其慈宜爾有子踵武之踐四十巳聞愼保埀憲爰發潁匶歸從先丘烈勲于碑貽久是謀   同知廣東宣慰司事王公神道碑 姚 燧   三十一年將仕郎同知新州事王弼練服持一書過燧龍興客舍拜言曰此弼先人懐逺大將軍同知廣東道宣慰司事出處大凡與受代所由也中具歳上戰功自生二十五年世吾祖長千夫戍膠州以及至元三十年年五十六六月四日卒廣州在官三十二年膠州内地無事戰禦自四年用兵襄陽十三年宋亡與宋臣戰未甞日釋介胄宋亡至十六年與兩王戰未甞月釋介胄南海平矣與反虜劇賊戰未甞歳釋介胄合是三者之戰凡廿七年中十八年三入廣嗚呼勞矣而官已是命也今將以某歳月日還塟吾鄉霸之大城孟村先塋得善史者銘其碑我先人將不恨其無聞於地上且懐德地下也敢以是哀嗚公乃序之曰王氏其藉大城者不可世求曾若祖皆失其諱祖令大城考英故叅政張公榮實所將水軍百夫長世祖録其從濟江功賜銀符升長千夫李壇反戰死濟南二子守信守禄公以死事臣子之長故世銀符長千夫戍膠州從築夾寨襄陽戰疾力功換金符登最樊之外郛省旌楮緡百戰江中斷横江鐵絙菑楗獲船三十艘㧞樊生致都統徐麟省又旌楮緡百從本太傳南伐戰最郢之柳林署省鎮撫攻新城沙洋獲船二艘戰夏貴鄂之陽羅獲船二艘首功三百賜白金二百兩再以都鎮撫從都元帥府定江西諸州授宣武將軍管軍總管于時宋亡其將相更立益衛兩王故廣東不下從破韶州又敗方安撫廣之石門授明威將軍從擊文天祥于贑之興國之空坑止其妻子散降其衆畧盡禽前鋒趙時賞帥府改行省從右丞至廣張經畧集戰艦二千海珠寺擊大破之獲其艦百八十斬首不可級計再授明威將軍衛王死入覲授宣武將軍虎符還戍廣取葛岸洞崖石砦殱李梓發兵南安别降林桂芳昆弟新㑹蹙南海軍三千人生致其帥潘舍人歐將軍偽署置官自王清逺遣馬帥陸帥徐相襲廣州皆擊破之斬是三人及其軍千平十數壁歐走如新會合黎德德巳集船至七千艘衆號三十萬其别將吴林以八百艘圍馮村先是公甞抽工于軍伐木於山不資公帑為戰艦三百五十烏船五十載是戰艦德林衆大潰沈死海洋生致黎德歐王與偽都督丞相兵馬鈐轄廿四人皆磔之椎其偽符璽召入賜衣服弓矢鞍勒加懐逺大將軍同知廣東宣慰司事三敗東莞盗張强三千餘人首功三百歸所掠人畜其主廣盗少戢其使入覲恐公受代以歸預乞尚書宜留再授懐逺大將軍同知廣東道宣慰司事降循盗古尾郎長樂自宋亡十四年招不能至者版頼勝立興寜廢縣以宅流民又斬汀盜轉入梅循者鍾明亮者并吴禽三百而壞其羣最斬盗為起廿九二百七十一人今著其尤魁驍者皆隣省連兵頻年不能加誅必公取之廣之屬州皆山險不可烏至梯崖縋谷逐索水則乗烏船遊擊之不盡不已其為什為伍殺人以剽財之倫皆削棄凡是諸盗名若可易不顧難成功至今有未靖者老將論者曰丈夫死登陴陷陣猶足為名澤及吾妻子今横尸草竊手與經溝瀆不異亦足羞哉此觀望不屑蔓盗所以也反䆒公心忠勞何如廣之屬州若士與民及聞今代争狀於宣慰亷訪兩司功其盗弭民安願留公使以殿南荒行省擬聞代踰一時而卒惜也夫人石氏子三人弼也知彰其親者非文不逺亦既克子矣餘未名男女孫皆一人幼銘曰北海生濵卒堧南溟萬里歸棺低昻絳旌維之南溟至險不測其北嶺嶠羣盗攸宅嶺嶠何如峽削劘空羣盗利之自王自公凡在勝國敢曰難令與今吾元跳踉豪勁公有砧斧領汝膏十八年中無有幸逃或曰公哉始勞襄漢終覆武庚椒洋無畔不是之書逐盗諄諄大棄録㣲奚示後人曰訖炎趙遺爾兩孽嘘爾死灰乍然已熄公與樹功帥徒相從貪人所同公羞有躬維祝融墟實漢南越大兵艱施小兵弗讋鄼無賊良公功之私廣人户知今思永悲白潛昭幽烝大史職載銘不忘有穹斯石   戍守鄧州千戸楊公神道碑   姚 燧   楊公諱彦珍世汴之杞人曽祖考某祖考某考眞皆不仕金垂亡也鄉里及旁縣豪傑以公質而義沈而信脩幹有力馳馬引强犇走服屬之至有二萬衆將之來歸授萬戸徙河内定興思立戎勞不樂民治宋將彭義斌侵山東東方諸侯皆壁不出犯其鋒或聞風景附始將百人從故張蔡公戰淮北復徐邳兩州勞陞將千夫戰淮南破光廬兩州及安豐軍戰漢上㧞光化棗陽先登又破信陽軍戰襄陽走生總管牛首山斬張太尉鹿門從今中書平章鄂囉公之父破荆南沙市初鄧既降以歳荒盡遷其民就食洛西留軍戍守㑹故中書左丞劉公來襲戰塔橋古邨黔陂屢北之其後山西逋民由雕磵故宅岡將趨襄陽率歩騎遮止之假種牛曰吾在此汝可去父母邦而南邪與故中書平章遊公築楚鐵狗兩堰以灌屯田歳收粟為石亡慮若干萬沾饑嬴為口亦亡慮若千萬歳甲寅以平生小大數十戰身被三創老厭若兵子珪能荷殳矣請憲宗朝求嗣巳授副千戸得休居十三年以至元乙丑春正月十有八日卒年七十其月二十有九日塟州西北十二都之靈德鄉蒼龍潭壖夫人同縣盧氏後公卒之二十五年當至元二十六年嵗己丑年九十不恙珪及其三季秀成玉與男孫十有六人興祖世榮欽祖光祖述祖崇祖儀祖遵祖協祖繼祖孚祖襲祖康祖恭祖由祖亨祖女孫十有八人男曽孫五人儼伃侃偁僎女曽孫八人最三世子孫曽孫男女已五十人男婦女夫甥孫猶不列也朝夕若嵗時問安為壽其前堂字隘不能容班之庭下人之望之蔚為盛門非天章公潛德昌熾裔而何况珪克對前脩有光乃爾耶始有副千戸江漢督府版令將突騎千時宋宿兵襄陽與均椅角臨鄧督府度房有恃而虚别遣將以萬人襲之反為均兵遏絶令將所突騎為援戰分道口斬其副將杜胡又戰馬嘶山通道出之從史經略援蜀之開逹兩州戰李義聖耳諸山又戰同波砦萬石埧晉城寺獲生口五百城母德章以拒合州又城大軍平以闞廣安軍歸從故中書左丞相阿珠公圍襄陽戰小堰堡南漳鴉及八瓣凌三山禽解都統樊提轄湖城砦馬軍趙總管野鵝池劉都管肨山問探司王總管狢子川又禽無名將樊城戰六年襄陽廼下勞授敦武挍尉從中書右丞相巴延公越安陸戰新城降黄宣慰阬沙洋邊都銃火死下沔陽攻漢陽先登㧞之戰鄂之陽羅歩獲船五十五艘遂濟江下鄂又從故中書左丞相阿爾公分兵而西戰荆口降高安撫下岳攻荆南沙市先登阬之徇地峽州下之鄉民多趨險奔施擇峽屬縣宜都富民言能動衆聽者駱升署為邑令追還五千戸從圍潭州戰西門鐵埧三先登進武畧將軍千户金符從下衡永全道四州㧞静江進宣武將軍總管虎符下栁西融州徇地海外未至召還進明威將軍副萬戸再遷廣威將軍眞為萬戸戍襄陽最其受任至今三十三年所援㧞破阬下名城三十而縣不與禽都統一人總管三人斬州副將一人降安撫都統各一人討湖南叛冦生降渠首四十五人所全脅從及城㧞而當殱言之大將而脫者不可以鉅萬計小大之戰七十餘身被者五創矢分右巨擘洞肩汰股貫踵先登壓髀而顛血甞口出積是勞位踐三品力有可至數所得為伐石人獸樹列神道又悼公平生與國立家之多艱也不銘之碑無以白悠久自襄走鄧託筆于燧嗚呼臣之事君猶子事父雖出蘇武告李陵之言而千載以為得然事父敬身事君致身道固有不悖並行者曾參將死召門弟子啓手足以示全歸其平居則又以戰陳無勇為非孝夫小而殘形大而隕元至不旋晷孰速戰陳苟於是而曰吾全歸吾全歸則天下無授命之臣君何頼以守邦人子惟無事戎行不善將身以死者是誠不孝而執綏援枹以死固其所也况戰不必創創不必死與雖死而名日延哉甞讀史氏書見鬭將之登陴陷陳折馘搴旗大者百戰小者數十其身所存鋒鏑遺餘必慷慨感發思有若人者生今之世得奮筆大敘其雋功亦志士千古之一快也觀公父子踴躍金革視身外物再世一轍庶其人焉惜吾文之未稱副也銘曰世曰文士武弁之易謂勇無謀似而非世讀人物志論第英雄英之精秀草木華同雄譬健獸逸羣振迅天於怛人此與彼吝或畀其全萬邦表貞英故明智雄則勇能人才文武異同胥附武遏亂畧文太平具亦既太平忘戰必危猛士赴敵生死斯須彼文維臣何有是戚執簡之評其可輕出於礫維公鄉豪始宗無基於前造太今躬金歴祝斷有衆二萬來歸太宗獨何是亂棄民而戎轉鬭淮漢戍鄧空郛招逋立閈鄧人病饑我往耕之鄧人聞戒我往戰夷丐老而休年宜延夥而止七十宅長卧生子如公亦毅能兵克越蜀荆三十名城金石所創凡十五嬰虎符以庸鈇鉞專征曰是徴效先人之教五鼎三牲不享榮報發其幽光塟令存章庶幾子心少慰䀌傷切雲之碑蛟拏負史臣是銘滋久無戰   元文類巻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四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鄧州長官趙公神道碑     姚 燧   有虞臣栢翳佐舜調馴鳥獸賜羸姓其後費昌去夏歸商為湯御孟戲中衍為大戊御至周造父為穆王御服盗驪驊騮綠耳之驥西廵樂而忘歸徐偃王反復御日馳千里破徐賜趙城為趙氏其子孫散居何望傳次幾何至公者不可稽然由所記憶其先家代之繁畤金亡去其鄉凡再徒始為兾之衡水人又為蔡之平輿人天興癸已之棄汳播蔡也公以善射足力材兼衆難倡義兵數千為帥聞天兵圍蔡急城中糧絶乃率部曲發平輿富室藏粟負擔疾戰百死突圍上餽召見行闕嘉其忠勞勑銀符提控復潰圍還保平輿明年甲午金亡將戲下歩騎數千下宋時襄陽開制閫改信効左軍統制制閫後厭降將多恐聚此叵測漫為受犒欲致盡阬之太尉江海䇿曰且人窮而來歸誅之不義又吾閫所節度四十五軍半北人今此加誅則吾軍北人各有心矣徒足啟猜長亂漢北之州獨鄧近去吾閫程再日耳北與敵鄰乗彼虚棄未戍盍遣是衆先之在彼有生降之德在我有復地之利一舉而得兩者也閫然之别遣路鈐呼延實將若干千人為監來戍至則與實不相善益憤前吾所好相下而顧不容將以計誅又一軍譁譟皆言制閫不足為盡力會明年乙未十月天兵畧地漢上集將佐南門商戰守宜公扼劒前衆曰始吾下宋正求活我戲下數千人與若妻孥而制閫欲一切以計殱之情露而事廹者數矣今幸出戍不獨任吾别將監之一旦誣以他盡無吾噍類覆掌不難為也誠不忍與若泯泯膾脯冦手必歸皇元後應者斬統領徐海獨辨不可立斷其首以徇一軍皆呼抃受命馳造實營執以出盟令呼宋兵投仗脫甲吾不犯若一人盡歸之襄陽如輒肆動皆誅死實駭汗失常目貽瞠舌撟然不能下頃不得已乃親呼其軍如所教者於是皆受命復與將佐為約是州生齒十萬今日之事將求生之非固苦之將思完之非固離之衆曰生完之耳離苦何為公曰若既相許矣其無殺人父兄而臣妾其子女以利貨財與懐復私怨衆又曰不越公命也乃開門納吾元兵事成終朝肆不變市為具車馬遣實令將其軍盡還之襄陽少不怨制閫昔者圖已而甘心此軍也居再月太宗為太子南征逺過教以是城甚近襄陽虞力孤不能自完且嵗荒與均唐三州民徙雒陽之西三縣鄧治長水均治永寜唐治福昌許公權宜行省事乃先勞分苦佐乏藥疾翦棘墾萊府寺田廬於粲一始明年丙申襄樊亦徙雒陽其年公入覲特賜金符錦衣許出戰督軍入守字民别降銀符八十金符八以酬從公將佐同力者奏雒西歳又荒乞歳得大名軍儲米為石四萬五千陜州鹽為斤若千萬以廪餓人制可如是資食二州三年後歳豋乃止辛丑授鄧州長官奏以弟將州兵亦可而是州兵民始分後十二年癸丑在先朝今上以太弟之重命故丞相史忠武公經畧河南始屯田漢上張平宋本盡還為徒鄧均唐襄樊五州民實南公始復鄧時宋已築襄樊均皆宿重兵徙民各歸其州惟是二州還者無所於歸襄樊僑治州北均僑治西皆倚公為援南州數十里淪為盗區戰外耕内四年之間積穀石七十餘萬丙辰乞骸骨不報明年疾卒實丁巳春三月十有四日年六十有一其月二十有四日肇塋州東南之曲專里以塟自喪及窆祭哭聲振城野數萬人昔受公生之死地者公諱祥字天麟魁貌碩躬望之威如孝親友弟及有地方數百里秉鉞埀符常布衣韋帶麄冠鞍江漢大都督為言衣冠貴賤章也何乃為是過儉下自同庶服邪不恤也與將佐言公府則吾節度汝不可不嚴名分之守私處則汝皆少所從起相習者豈可遽脩邊幅改度平日也必齒坐序飲其疏簡目節直坦與人不疑如此考贇妣李生子二人長公弟彦即將州兵者大考仔曽大考康三世連不仕饒貲樂施夫人霍以賢聞子一人昭勇大將軍保甲萬戸侃今鎮衢州男孫三人伯元仲亨叔利女孫四人適耶律弼李友端劉仲温季幼槩公之始遭金季年出無受知托援之臣入無素勛可藉於家奮其孤身百戰前驅積勞而加數千健武之上亦何壯也且人之才相為十百千萬不能齊同以一人當一人為衆人以一人絶出千萬人之上是曰俊傑方天定命昭昭而昧者疑所適歸彼千若萬人犇走為依求以自全其受是依者内揆無可出險反正之才豈以一身貿貿先衆徒死則依人者猶不難於為人依而受者也今既隕祚而後將十餘旅之衆下宋其志仁此人也及宋不察將快其肆毒已乃北戍鄧州為置監將防虞而戎備之其伺釁竊發不保其終何如也非公謀斷灼知改玉安能轉禍為福侯食此州哉然由公而上不仕三世潔實儉勤積累悠長能散宿居芘後之功既碩既豐而始大興此勢之必至理之固然者今侃也即基堂之龍盾虎符列名平宋功臣非公作則之報而誰諸孫繼繼脩偉則是澤也夫豈一再傳而可遽艾之邪後塟三十有二年至元二十五年戊子侃自衢遣叔利五千里持衢學官鄭怡所譔行狀走鄧請述墓碑燧哀其志在揚厲先烈又甞家雒西與我先人居相邇而遊相好也故不終辭銘曰穰之南東有堂其封下為平輿趙公幽宫返是之年周甲子一束髪樹名古人自必翊將衰祚偶方興時如鬭孺子賁獲是支金鼎沈淪提是窮旅曰犇與國渉漢南騖來戍是州始脫危阽乃棄衆星日月載瞻甫少康蘇熯螽荐沴徙比就豐于洛之汭雒㓙亦然移粟大名以及還南保甲戰耕與是州民耄穉十萬形影相附千里往返厚深之仁崇阜增川宜是州民戴為二天朱邑桐鄉古弗是過卜置冡傍萬家且夥有子將軍方爗烈光虎節斯皇孰曰公亡匪銘伊白匪石安邈我筆載兹後來者頥   山南亷訪副使馮公神道碑   姚 燧   公以至元廿八年年五十九九月六日卒官朝請大夫山南江北道肅政亷訪副使于襄陽燧遊吴會還過行臺廣陵得訃於故御史中丞魏初所燧出涕相弔後三年始拜其墓指桓楹誓曰公平生交友間文惟我怡者它日當銘是為報子休復亦巳敘所履厯見求因記前卒六年甞敘馮氏三世遺文有曰以中議年五十九卒官同知山東西路轉運使故中順方年六十以同知臨海軍節度使致事至通議亦以同知集慶軍節度使六十致事三世皆止同知亦理之不偶然事之可異者公抵掌曰若是同知不善吾家耶吾他日有避而不為耳今公之壽僅齊中議挍所卒官亷副班序正與轉運節度同知者等六命四世卒致皆不逾六十嗚呼造物之迹人果可以意知闚耶中議中順通議為高曽祖諱仲尹孚翼壁考中書右部郎中諱渭世稱馮孝子公之先諱由通議築松庵崧山曰崧後更字壽卿童子聰警於書博觀疆識賞於中書忠肅公許妻以季之子闕幘由貧試吏征商屹屹自飭不盪華墮中統建元時年未壯入掾中書職奏事曹策識沈明得失先事日從丞相造膝清光右部為郎自丞相辯章而下皆友諮之父子並政法制未苛不嫌也人榮耀焉或讒禁中省曹多徒顓庸在列庭加汰擢公以風度脩凝敷對有次留後一故相長左右幕喜氣排人諸軍讋縮公不下之故事諸曹出皆總管判官獨抑公眞定轉運經厯換衛輝總管經厯官承事郎令眞定之無極事治考最換令洺之曲周狀其簿貪懦黜之圍襄陽急發民益兵河之北公惟視丁地入中甲者戸抽一人籍之請託不行苞苴不入形埶富室施計無所凡竄名他役者皆出僚吏無所姦利其間江南既一陞奉議大夫僉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司事換僉嶺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司事二境皆錯壤夷蠻人所憚行公冐阻凌歊瘴鄉蠱俗上下山谷至不可馬或轎以杖殆數千里刺舉周治簡削冗長官吏數百臺臣勞之移近畿甸換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僉事官市民物不輒與直責悉還之罪去官吏三百積没賕賂且三千定霜摧電擊蠧朽皆折唐之監州諱發其伏逃訟于朝顧列公實田湖陽三十頃禁殺日殺紆塗乗傳多燒驛薪不法十餘事詔御史問之無絲髪得抵其誣陞朝請大夫江西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未代棄歸尋仍前官換山北遼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以疾辭行臺臣終曰舉職風紀求歸者其私不可釋也擇其去家近在十舍外者以便之再換山南江北道肅政亷訪副使命下數日卒僑塟檀溪之東筮仕至是三十餘年恬忽時榮退易進難數命皆家受之臨繁處劇暇豫而集遭佳林泉野服珮寳璐鳴琴賦詩忘反移日觀所號雪崖亦可得其嗜尚巳俸入盡於及故家之孤與娛賔購鼎彞書畫故遺産不盈十金所標襮其閥甚高跬歩恒以羞親為心迨氣息奄奄猶大書松庵墓馮孝子墓雪崖墓賜休復曰各伐石表之阡亦自喜其善全歸也遺文千篇晚而筆力逾進辭多雄剛深古卑於文者不能句求凡再配前夫人楊氏即忠肅公妻者今夫人王氏其母休復與休復母之兩致其道不知者不以為前夫人之生觀行有家為德如何女温香幼三男孫鶴齡齡彪齡二女孫皆下殤銘曰公生自孱見靈竒也葱衡鏘然妙為辭也人一善偏已兼之也其藴淵淵介介持也其履平平循循施也入司奏牋出縣為也同不俗牽異不離也責言言宣責事治也憲府所躔吏不欺也風行嶺堧江之湄也幾耳順年不云耆也厚夜長眠寤何時也聞之幅多舊悲也曰良弓傳子為箕也揉木不世業卑也獨公青氊守不移也世德陶甄不外師也子于父田播其菑也父材楠楩子構基也有華蟬嫣冠雙緌也與乃祖肩官醜夷也皆不持銓衮職裨也豈天為懸座右巵也不盈其泉斯不欹也信彼㣲權馮氏私也滹沱之川浩瀰瀰也苗胄必賢餘波滋也母折楚篿以筮疑也麗牲有穿徴銘詩也   浙西亷訪副使潘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潘姓諱澤字澤民宣德府人府在金惟州曽祖甞為州孔目而逸其諱祖禄考得用生行軍萬戸府提控渙及濤與公伯仲氏皆善厚殖其家資公讀書壯而遊先師魯齋左丞許公之門盡戛故習而氣質大變養親不違其志事兄愛以敬閨闥有閑及出門庭卑以下人語恐惴之遇夙無所厚簿者于塗必謙謹戀嫪令盡所言不峻謝别用大保劉文貞公薦曰從事太府監擢監知事轉貳佐藏庫使出再提舉織染局金符在順天路官承直郎宣德府則奉訓大夫課皆最陞奉議大夫知州兼諸軍鄂囉始有土民以行所學郡旱遍禱其境百神巳乃詣郭西泉投文祝曰山川之神其所司者惟在能興雲雨以水下土耳今旱暵如是不能膏澤之神固巳不得其職使州刺有罪幸漏譴于明天子必將殃之宜止其身吾民何辜權罹斯毒則爾神又佚罰矣敢恐恐退俟終不得命當自劾去其夜有光如星騰泉明日大雨為屋祠龍泉上自公未至州之南並山風為災又為文禱曰風者天之號令順四時温燠凄凛之氣發逹遂成萬物者也時自為惠反之而已災况暴厲無節穴涌谷起飄翔塵沙偃揠禾稼以病民哉禾民恃以生上以出縣官租賦下乃仰以粢盛報事乎明神今使之貧窘無所於食目其顰苦之顔耳乎愁歎之聲神亦安所利之必州刺之是矜其收是憑怒自爾風災衰息民頼至今尤究心用獄前政繫疑盗八人榜掠百至求迹無所公明其非辜皆出之刼家訟公故縱無幾時而盗果得西京械成獄令待命他郡過治囚號市曰此州之人神明公以為包拯復生獨不能相活耶公將召問同列謂宜發卒衛出吾界而已讞非吾事也公曰人求直其枉烏可陽為充耳不聞卒問之葢太原民輸税西京慮倉吏不以時受入鈔貴家奴令代其輸既如約矣奴與偽為鈔者友陽悔之有我善鈔而歸所偽為我急其得不詳視也出而用之而事始露有司鍜成之謂我利賤而買之偽為首當以見知法公列上之竟雪其誣而抵奴與偽為者法賦州市牛公懲他郡驅牛至官擇可受直聽命旬浹犇走煩勞廢其穡事令持價即鄉民自為市吏無所姦利駔儈亦不得上下其直轉知興中州入為監察御史刑部主事恃當國臣知多行不法察院召按不能致公從卒至部捕之一訊而貪墨皆出論如律轉僉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司事治有田民殺其主者獄已結矣公詳讞之則其妻與所私夫為之乃昭田民當二人法又有訟為豪室奴其一家十七口有司觀顧數年不能正公以凡今鬻人皆畫男女左右食指横理於劵為信以其疎宻判人短長壯少與獄辭同其索劵視中有年十三兒指理如成人公曰偽敗在此為召郡兒年十三十人以符其指皆宻不合豪室遂屈毁劵民之或言高麗王有逆意集將吏將徙故都詔近臣偕公即治公以王今尚主王設舉事主安不知知安不上變聞而噎嘿以從他臣治獄希意深鷙求竟公獨輕平主果馳使明正無有事從中變制使多得罪獨還公憲尋入都事御史臺剖白羣疑商訂時才自其口出人所畏縮皆身任為無少顧讓然不專巳慱咨之人嘗曰君子小人喜以朋從觀受薦何人得過半矣又政察其間有失而不中哉今曰必吾所識則識有盡不足於列職中外况未必盡賢人曰可者審可不必囿以資格故評臺臣者皆曰自公都事察院監司一時翕翕勝職最衆出為江北淮西道提刑按察副使按宣慰家兒怙勢抑買民物不償直與償而不滿者皆比贜論後改提刑按察為肅政亷訪轉江南浙西道肅政亷訪副使方分司杭州以至元壬辰秋七月一日卒年五十五仲氏子希善希逹五千里輿柩歸鄉明年八月始塟先域夫人任也三男希大希成希安大成皆前卒希永他室李出三女適任徐張氏皆士族公既貴矣進伯氏子希明事裕宗於東宫今出知隰州後塟二年伯氏懼公平昔之善泯其不聞乃身入山敦工伐石求其同門友秘書少監楊桓狀其事俾燧銘之碑燧曰公之為人桓為行實文何尚焉念今之世子弟為父兄求託金石為傳者或多有之如提控以兄能反復致意其季者纔獨一人嗚呼豈不若是不足為愛敬報歟銘曰維公生資粹其民彞加及先師北面事之仁義㣲辭道德盛儀日耳以闚如垣厚基増崇其卑如田有鎡多稼離離尊聞行知始由家推慈孝幼耆閨闥枲絲秩秩其宜出焉郡治視民如兒調均賦夷仁柔膚肌何有創罷其禳其祈山川百祗如指以頥雨渥風衰誠之格思罪入髠耏有少枉疑猶巳渴飢不身之私竭蹷解纍必出是期發摘吏欺大法小笞戢威顔眉衣繡斧持遼浙江涯皆所往釐在在歌思曰到逺而如何數竒中其萎識不識悲中郎諸碑泰無媿為斯銘如斯琢石以垂信夫他時   故宋太常少卿陳公神道碑   姚 燧   大德戊戌燧舟遊湖湘而陳公元凱方持憲節使湖之南既求追撰妣夫人李氏埋銘為粗敘陳姚同為有虞遺裔矣後五年燧持憲節使江之東而公以總管來莅建康馳書請曰吾八世祖宋太常少卿公以治平二年卒塟洛陽其後子孫以官為家死不返塟顧於太常墓失其地所曾祖少中公訪而得之筆地之名與距城幾何里歩以詔後昆志亦懃哉會荐離大兵終無有能至者七十餘年矣元凱始成其志如所筆發墓驗之果得范公鎮所撰誌銘摹以蠟帋副吾家乗願為銘樹石以表墓道燧受讀之其先潁川人唐遷于京兆廣明中違亂于蜀家眉之清神亦可系者瓊生延禄延禄生贈兵部侍郎顯忠兵部生希亮即太常公太常生京東轉運使忱轉運生簡州司士㕘軍揮司士生金儒林郎灝儒林生國子監丞堯基國子生耀州三白渠規措使仲謙規棤生皇東平勸農使膺農使生嘉議大夫建康路總管兼管内勸農事則元凱也子敬立最之凡十二世聞者慨息以為非清風素望之門孰能完有家乗得其傳次如是之多哉燧曰是足為多乎哉苟推其世德而上之之十二世者又十二世而一耳甞讀太史公書至其敘傳於司馬氏受姓所從上起顓頊子孫官居功烈文辭下及其身而止豈顯親者不嫌自明宜然耶故燧例之由譜姚氏亦逺本曰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高陽是為顓頊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橋牛橋牛生瞽叟瞽叟妻握登見大虹意感而生舜姚墟故姚姓舜三妃堯二女娥皇無子女英生商均一妃癸比生二女宵明燭光禹受舜天下封商均虞城以奉先祀服其服禮樂如之以客見天子示不敢臣傳夏厯商三十二世書可見者虞思箕伯直柄虞遂伯戲五世耳至虞閼父為周陶正武王頼其利器用妻以元女太姬生滿賜媯姓而封諸陳以備三恪以為胡公胡公卒子申公犀立申公卒弟相公皐羊立相公卒子釐公孝立釐公卒子孝公突立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卒子夷公説立夷公卒弟平公燮立平公卒弟文公圉立文公卒長子桓公鮑立桓公卒弟五父佗其母蔡女故蔡人殺太子免而立佗生子完周太史過陳使以周易筮之遇觀之否是為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子孫若在異國必姜姓姜太岳之後山岳則配天物莫能兩大陳衰此其昌乎佗取蔡女數如蔡太子免之三弟躍林杵臼共令蔡人誘殺佗而立躍是為厲公厲公卒弟莊公林立莊公卒弟宣公杵臼立殺其太子禦冦完與禦冦相愛恐禍奔齊桓公使為工正齊懿仲欲妻完卜之占曰是為鳯凰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卒妻完以陳字為田氏聲之近也或曰食采田完諡敬仲生田穉孟夷孟夷生湣孟莊孟莊生文子須無文子生桓子無宇桓子生武子開與釐子乞釐子生成子桓及楚滅陳而桓得政於齊生襄子盤襄子生莊子白莊子生太公和遷齊康公貸於海上食一城太公會魏文侯於濁澤請天子求為諸侯天子命之是為田齊太公卒子桓公午立桓公卒子成王因齊立威王卒子宣王辟彊立宣王卒子湣王地立燕齊楚三晉合謀各出銳師伐齊敗之濟西燕將樂毅盡取齊寳藏器湣王出亡及莒楚將淖齒殺之莒人立其子法章是為襄王田單大敗燕軍迎襄王入臨淄齊故地盡復為齊襄王卒子建立秦始皇帝兼天下滅齊虜王建遷之共自商均國虞至於千九百六十三年矣此吾姚與陳始同為虞中同為媯卒同為田之未分者後建三子桓稱王氏軫稱陳氏而不及昇豈昇仍氏田耶自是田或多失傳次王莽自以桓裔追封完為敬王以田豐為世睦侯奉敬下後莽死豐恡郡亂過江居呉興改姓媯五世孫敷復改姓姚惟陳可以世求軫生秦東陽令史嬰嬰生成安君餘餘生軌軌生審審生安安生恒恒生願願生四子清察齊尚齊生源源三子實崱邃寔字仲弓後漢大將軍掾屬文範先生六子紀䕫洽諶休光諶字秀方獻文先生生青州刺史忠二子佐和佐二子凖徽凖字道基晉太尉黄陵元年生伯聄建興中渡江居曲阿新豐湖生匡二子赤松世逹世逹長城令徙居長城下若里生丞相椽康康生盱眙太守英英生尚書郎公弼公弼生歩兵挍尉鼎鼎生散騎侍郎高高生懐安令詠詠生安成太守猛猛生太常卿道巨道巨生文讃文讃三子談元霸先休先談先梁東宫直閣將軍義興照烈公卿先代梁猶以姓號國曰陳諡武談先子曇倩繼立謚文子伯宗繼立崩文弟曇頊繼立謚宣傳子叔寳亡陳凡五陳三十二年叔寳四子莊徽某某㑹稽郡司馬司馬生某晉陵郡司功參軍司功生兼右補闕翰林學士翰林三子監察御史當大理評事萇祕書少監京少監以從子鹽官令褒繼鹽官生高安丞灌高安二子伯宣伯黨伯宣著作郎生旺旺生機伯黨生元史元史生徽温州司戸叅軍其自軫至機三十九世晜弟列者止書其傳然自廣明至治平實百八十七年以三十年一易世率之為六世太常而上四世其不可推知者二世耳嗚呼籍載以來不隕其世德者惟獨一門吾姚氏則自梁高平令可系而至今者廿有六世其上則或絶或續匹夫之家其可少覬哉嗚呼亦有甚可感者古人為誌納之壤下必載其世次官勲實用備或世變時遷人有竊發知為何代大賢君子揜之不忍及其匶焉初不預為裔孫克念其祖求徴而謀也今元覬悼陳氏入蜀中㣲太常公始震而耀之亦其家之鼻祖也故既發視石而得其眞太封樹之碑表墳道刻石人獸如其始窆於三易代八世之後亦古未聞者故燧感之且敬焉推吾逺本三千嵗之上皆有稽於竹帛者詳次授之非足止慰元覬於生死而有之亦必曰吾同姓表章及此其庻幾乎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者邪因為楚人之辭嵗時上冡使歌以祀其言曰峻南峙兮崧高阻西鶩兮函崤趾北邙兮坡陀壖洛水兮波滔滔堂封兮偃斧古為藏兮幾何所既夷兮已焉有不夷兮疇焉主將帝私兮之家俾鬼䕶兮神訶待裔孫兮為告頼石兮不磨維裔孫兮思慎其守不忍嘿兮求牛馬走曰先志兮其成庻階兹兮來可䆒余亦虞兮遺苖匪妄胄兮華遥其統緒兮可尋具方册兮昭昭年數千兮世踰百生民祖兮或幾及豈伊神明之後兮不與他族而中絶于何孟氏一言邃必五世而斬君子之澤坐令自今讀其書兮亦取二三武成之策重曰往者兮垂芳來者兮是望弗替兮休聲與媯水兮齊悠長   故提舉太原監使司徐君神道碑 姚 燧   至大三年中奉大夫僉樞宻院事徐毅慼言於燧吾先人以雅善故御史中丞王慱文當其為河東山西提刑丐銘先祖提舉府君墓碣中丞不讓而援翰昔毅與子甞受業太傳許文正公於胄學為同門今子長翰林毅僉宥宻為同朝為先人於中丞無是也又子亦識吾先人古所謂知死知生者兼有之其遺善可筆以示雲仍者非子誰頼哉乃序之曰君諱德舉字進之曾祖澤妣郭祖閠妣郅世農平陽趙城以本富聞石明里考玉材武為皇帥府提控提領崞縣岢嵐州長官後馬公行刑部奏提舉河東南路常平倉妣夫人高以嵗丙戌生公數嵗撫而謂曰是吾父登金詞科令岐山出也身教之書及長又資使學仕俾嵗偕計吏趨龍庭甚為叅尚書省議樂齊賢馬文玉二人者知擢以為掾已未遣迎世祖於江北陽邏且徴兵山之東西中統壬戌省調平陽路轉運司經歴以妣夫人憂去官後六年又居考提舉府君憂安西王國秦凡河東河南山之南與陜西食解池鹽地皆置使督其賦入悉輸王府以君為太原舊由其地炙鹵民盗煑食有司雖宻其禁犯者終不衰止而賦日益不登遂弛其禁聽民煑食惟戸責輸賦漕司行習久矣至於都漕欲變其法復轉鹽鬻民君以為若然是驅是邦人納罪罟也若仍弛其禁惟衆遣吏廵迾不使賤估盗販出境而加賦其舊三之一焉民便安之而績亦最陞提舉棄而不仕其平生履歴已此不可謂逹而名傍聞四方士夫從之㳺公侯用其言而人亦樂以急難見求者在夫重諾而趍義負氣而尚俠其事如李壇將為亂自益都傳檄求臣叛王而平陽總管李毅不思移文太原為忻之監州阿巴齊所發故兩總管皆誅論毅子青童尚孩坐徒遼海居哀之帥毅家僮訟之宥宻以為祖宗之法父子罪不相及且昔檄事青童何知與禍至兹甚非昭代罪人不孥之㫖宥宻遂奏還之今戍西川長萬夫襄陽既下之明年將平宋詔籍中户為兵民甚駭愕至有自戕求脫者總管烏褆患之追君詣宥宻受其成法得於三戸抽一遂懐檄歸虞吏為姦教侯取籍閉府幕道院身自差第三戸優劣優者為兵劣資其力令出人稱為平有泣謝者初世祖征雲南師未及境書遣三使諭招王人者言祖宗之法殺詔使者城㧞必屠萬一蠻夷怙惡或賊殺臣願無以臣而使是城噍無遺類至則彼以為誕皆磔之懸尸於樹大師既至求其首或謂投洱水中遣漁人網取無所得火其骨函送二家復其門徭田租中一人秦州士子王姓分蠻口數十於州俟其子壯付之後三十年當嵗丙戌詔西省臣訪求其家在亡蠻口已為郡豪張某者冒有王氏子顧受其人傭直君言之憲府坐郡豪以罔受上恩官吏見知蔽匿者皆罪黜而還正其口王氏子民奴有嚴姓者主利多直鬻其六七男女於商胡君憤然曰奴有男女若是衆多則知頼其為力也久忍重奴商胡分鬻他地哉白其府曰主既有名郡籍則奴亦郡民烏可不告所由而輒鬻之縱不損吾戸數實損吾口府是其言行已數舍遂追還之代贖為民猶其外者至語其家衣止大布大帛食無兼味飲酒不數龠事繼妣石有孝譽分田以恤女弟孀居為子擇師俾齒胄學其知親賢又如何也恒言以飭諸子曰立身本學治生本力穡儉勤羡以周匱急無多積以自災取友不可苟合勢利臧獲久故既火其劵多至千指自今事汝久者其縱以之當不恙時代石為槨宂地倍常有半曰他日無厚藏明器用陶無法流俗侈靡崇事浮屠以大德癸卯八月六日卒年七十有八九月廿有八日塟石明里先塋以前卒廿有一年元配同里毅母盧夫人祔置毅為治書亷使風紀中外刑曹惟觀今為内總六師外制諸軍逺及萬里為贈祖五嘉議大夫上輕車都尉平陽郡侯妣高侯太夫人考德舉太原鹽使司提舉贈中奉大夫䕶軍平陽郡公妣盧妣邢皆公太夫人非文賢而能之乎繼妣邢夫人生穀投轂穀濟投宿衛成廟轂椽河東憲司穀大都永濟倉使與穀濟皆不禄女歸江南諸道行御史臺治書裴居安男孫四人女孫四人銘曰嗟古君子許友以死非父母存曾不有巳後世不然輕合權輿橈酒以金矢死不渝小棘見告聞已掩耳大而去之逺若讐恥允義徐君閔其故侯世業塗地而身亦劉童子何知亦遐以置曰是聖代開罰及嗣教訟于庭萬里還之俾克再家䖍秉將戲民有不幸為勢壓抑無待籲求我則往直謂為非俠力善砥名謂之為俠不蹈難行其居而家井有條理施以裕人自奉則菲伊誰無子無不欲賢師匪其人學則滯偏毅毅齒胄從許文正耳其嘉言目其善行故出用世尊聞行知為民所望宥宻贊毗不昌其身而昌爾後逾信百年種德始茂子貴而碑令申得為可恃以傳太史友辭   元文類巻六十四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五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平章政事亷文正王神道碑   元明善   世祖皇帝克肖天德充承帝命一天下而國環四海而家時則有三五臣同德佐命恒陽王其烈烈者歟藴經國之學展命世之才剛明正大清修峻潔所處而經權合所趨而事庸立西定秦隴東靖齊魯北安遼碣南撫荆湖在中書六年大經大法大忠大直巍巍焉邁前王之佐巖巖焉為後哲之師聖賢際㑹道義交孚豐功鉅業光耀金石烏虖偉哉王姓亷氏諱希憲字善甫北庭人考諱博囉哈雅從回鶻國主歸聖朝官至眞定順德諸路宣慰使贈儀同三司大司徒追封魏國公諡孝懿妣舒穆嚕氏追封魏國夫人司徒十三男子魏國之男曰希閔正奉大夫蘄黃等路宣慰使次即王王生司徒拜亷訪使之命顧曰兒適承慶宜以官氏遂亷姓王自蚤嵗已見偉度魏國延明師教之以經輒掇其要言試諸行事年十九宿衛世祖王邸一日問王所懐何書對曰孟子又問大指對曰陳王道明義利不忍一牛恩充四海上善之嘗呼王亷孟子從征雲南師還留為京兆宣撫使關中時為世祖分地西措隴蜀雜以羌戎號為獷俗摧强破姦纎弱起植利頼所及無顧忌焉薦大儒許公衡提舉儒學辟智仲可㕘綜府事扁所居堂曰止善公退即與諸儒講求事君立身大義評品古今人物是非得失焚香鼓琴夜分乃息時戍車日駕邉需繹騷惟以養民為本餉餽亦給有一大駔貸母錢予人徴子數倍王曰嵗月雖久子止牟母後遂著為令詔儒而者聽贖京兆諸豪不肯奉詔王悉良之或粗識字義者即予錢使著儒版未幾宣撫司罷從世祖伐宋下鄂城命王入籍府庫出率百餘儒生伏謁軍門上指庭實曰恣汝所取王但取一墨因請軍士所俘儒生以官錢購之脫五百人憲宗崩於合州世祖班師王首陳大計曰殿下太祖諸孫先帝母弟旗指六詔羣蠻耆定師今入宋鄂城即下天道人心所嚮可識且收攬英賢政為今日神器所屬非殿下而誰王奏曰聞劉太平和囉海復至陜西琿塔哈騎兵四萬大駐六盤征南之師散屯秦蜀太平挾才而姦素附額哷布格憚主威明紏惑羣情據險致死殆將不利即命趙良弼假事往覘以報初憲宗南征以季弟額哷布格留守至是發河朔民為兵將與上争王旋奏罷所發宗王塔齊爾東諸侯之長也上欲好之難其所使王請行既嚮語及渡江王大稱慕上之威德勞烈乃曰大王屬尊義重發言推戴誰敢不協宗王悦從還奏所語上驚曰顧乃大事何爾輕脫對曰臣書謂時然後言臣察其幾言入其誠爾趙良弼來奏悉如王筭難猶未作也嵗庚申春上至開平諸王宗戚咸㑹塔齊爾率先勸進王奏曰額哷布格挾居守之權鬼奪其鑑或竊位號令至違從順逆立判若早承大統詔告天下彼或顧望我有辭矣機㑹之乗不容髪間上良久曰吾意决矣翼日登大寳位建元中統王奏封高麗世子倎為高麗國王還之其國奏遣郝經使宋詔宋主息兵講好上麗關右難作命王宣撫陜西四川道劉太平和囉海聞王當來急傳先入京兆王遲一日至宣即位詔人情稍定遣使詔六盤琿塔哈殺所遣使馳詔成都帥宻喇卜和卓青居帥濟達巴哈約劉太平和囉海内應王得急報夜集僚屬議王曰今日之事吾請任之脫問專擅罪不若及乃遣萬戸劉哈瑪爾等掩捕太平等其黨皆裹甲待約捕至闘而就縛罵太平後事遣萬户劉哈瑪爾誅宻喇卜和卓總帥汪惟正誅濟達巴哈佩同僉總帥汪惟良金虎符銀印將其兵進討惟良辭非朝命王曰身承宻㫖君第了國事已馳奏矣予其軍銀萬五千兩别發諸軍四千命巴崇將之戒巴崇曰君所將烏合未經撫循六盤精兵慎勿輕闘鳴爾金鼓大將聲勢使之不東吾事濟矣兩軍既行濬隍完城儲林聚糧為城守計赦至近郊王曰賊黨在獄是何可宥尸諸康衢然後出迓王乃上奏曰停赦殺賊擅發諸軍專將惟良臣罪當死謹籍家貲以竢嚴命上曰書生貴權政謂此也詔曰朕委卿專制一方事當從權母滯文法坐失機宜佩卿金虎符節制諸軍别降制書虎符授汪惟良巴崇遣其子執二人來獻曰方受六盤重賞及械繫其黨五十人乾州請誅之王曰琿塔哈西而不東吾知其無能為也悉殺此曹徒攜衆心因其怖死釋罪籍力乃送二人于京師餘皆縱去面誨巴崇之子使曉其父果得此軍之用巴崇振旅躡琿塔哈軍後阿拉克岱爾謂額哷布格曰和琳師來與琿塔哈合于甘州朝議欲棄兩川退保興元王上奏曰四川方寜糧餉巳足無故自廢成功後悔為晚乃不棄兩川進拜中書右丞行秦蜀省事渾覽兵既合遂東王師前驅不利既而汪師巴崇軍㑹諸侯兵力戰獲阿拉克岱爾琿塔哈首梟之京兆市三日諸軍退屯便地王上奏上曰大丈夫事也拜平章政事賜甲第一區王時年始三十奏四川降民散處山谷請禁我軍毋虜掠違者罪及其帥諸販易生口者罪之由是降者如歸獲知資州張炳震統制王政辭有老親王使持書與宋四川制置使余玠俾知天命玠得書斂守疆敢不敢妄動鞏昌帥上鎮戎州叛者四百人王但誅其首惡五人餘悉原釋詔還朝入中書叅政商挺馳奏略曰秦蜀重鎭非亷相不可詔歸王東川帥欽察誣閬州降將楊大淵反王手書與大淵開誠撫慰大淵感泣軍府乃安瀘州降將劉整囚我叛人數百軍吏請誅以戒王曰力屈而降豈其心哉奏而免之道整入覲手書宰臣使整有所觀感恩浹其心當得死力王移書管安撫程都統張敘州曰汝家今在成都令所司供億優厚無他慮也聽程都統子鵬飛歸省於是恩及宋人矣詔括京兆諸郡馬牛以濟河西王奏曰關中兵亂凋瘵巳極嵗賦不充不堪此役奏入特復二年馬牛免括其年自春渉夏大旱王歩禱終南其夕大雨司徒請朝奏曰臣子希憲誤蒙奬拔恩過其分且事多專制輒恐開後釁上曰朕欲大用希憲久矣第以西南事重難於代者朕自知之卿勿疑懼詔入中書平章事王以天下自任乃振舉綱紀綜覈名實汰黜浮濫抑逐僥倖首議行遷轉法會魏國薨王力行喪禮水不入口者三日每慟嘔血毁瘠幾至滅性既葬藉草枕塊必於終制諸相往起未至廬所聞其哭聲之哀不忍言而退為詔奪情至元改元進榮禄大夫明年行省事山東省併州縣黜陟官吏承制行事東諸侯聳懼聽命其為民害者登與除之為民利者登與興之凡兩閲月召還俄司徒薨力請終制上不聽強起之墨衰即事自王居憂中書滯事十數上曰其留希憲决之大都未及旬浹剖析如流事聞曰相已得人朕復何憂車駕還幸左丞相史公天澤顧諸相歎曰亷相方爾振理機要天下頼之我輩既回殆將沮撓遷轉法行五品以上宣授六品以下敇授罷天下世官諸路歳貢經明行脩長於吏治者各一人中貴人傳㫖朝堂云云王曰小臣預政此其漸也當中覆之覆奏上扶中貴人阿哈瑪特領左右部俄其黨自相攻擊詔中書鞠實王窮詰其罪奏杖阿哈瑪特罷其所領上諭王曰吏弛法而貪民廢業而流工不給用財不贍費先朝甞已戚矣自相卿等朕無此戚王對曰陛下聖猶堯舜臣等未能以臯契之道贊輔治化以致雍熈慙對天顔今日小康未足多也上因論及魏徴王對曰忠臣良臣何代無之顧人主用與不用爾言者訟史丞相子姪布列中外威權太盛久將難制詔王罷丞相政事待鞠王奏曰知天澤深者無踰陛下粤自潛藩多經任使將兵牧民悉著治效以其可屬大任固使丞兹相位小人雖實有言陛下察其心跡果有跋扈不臣者乎今信臣故臣得預此㫖他日一人訟臣臣亦入於疑矣臣等承乏政府上之疑信若是何敢自保天澤既罷亦當罷臣上曰卿姑去明日召王曰昨思之天澤無對訟者有訟西川帥竒徹罪者上勅中書急發使誅之明日王覆奏上怒曰尚爾遲回對曰竒徹大帥以一人之言被誅西川必駭逮之至此與訟者庭對暴其罪於天下可也上曰其遣能者按問既而無一實竒徹得免王奏議上前讜論直陳無少回借上曰汝昔事朕王邸猶或容受為天子臣乃爾木強邪王對曰王府事輕為天子論天下事一或面從天下將受其害非不自愛也奏立御史臺諸道設提刑按察司阿哈瑪特復總財利中沮其事有曰衆務責成總府金穀任之運司按察撓亂何由集事王曰立臺察遵古制内察姦宄外糾貪汚肅清朝綱訪求民瘼禆益國政無大此官如君所言必使羣邪舞法賄賂公行事乃集邪其語遂塞鼐智宻鼎者甞用事先朝以告者被執會詔釋大都囚上還告者復訴上怒召留相詰之王取堂案視無所署補之入對顧堂吏曰脫天威不測豈可幸無巳署而免王前對以奉詔上曰詔併釋鼐智宻鼎邪王曰不釋鼐智宻鼎亦未甞有詔上愈怒曰於汝書此當何罪王曰陛下以此為罪第當罷相遂罷至元七年也王杜門養德談經講道課試諸子然食頃不忘朝廷一事便民則喜見顔間一令害人則戚不能寐上甞問希憲家居何為左右以讀書對上曰讀書固朕所教讀之不肯見用何多讀為阿哈瑪特讒曰日與妻帑燕樂爾土上色變曰希憲清貧何從燕説右丞相安圖奏王行省河西上曰河西諸王列地希憲執法於朕意無所曲從豈聽宗王語者疾作上遣御醫三人診視或言須沙糖作飲良時最艱得王弟求諸阿哈瑪特與之二斤且致宻意王推著地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終不以姦人所遺愈疾也上聞特賜三斤先以嗣國王迪延格爾行省鎭遼霫東人有言王疾稍愈上命王往肩輿入辭朝廷大議朕將與之論決賜坐上曰昔在先朝卿先事知幾毎慰朕以帝道及鄂渚班師婁述天命朕心不忘丞相卿實當為顧自退託爾遼霫戸不數萬政以諸王國壻分地所在居者行者聫絡旁午明者見往知來察㣲燭著塔齊爾諸王素知卿能命卿往者當識此意王至北京問民所苦皆曰有西域人自稱駙馬營於城外逮繫富家誣其祖父甞貸子錢訊之使償無所於訴旦日持牒告王即遣吏逮駙馬者其人怒馬而來直入省堂徑坐榻上王令曵下跪而詰之曰制無私獄汝何人敢爾繫民其械繫之哀禱請命國王亦為之言稍寛待對一夕㧞營遁去塔齊爾使者傳㫖國王立聽王坐自如曰大臣無為諸王起也使者還語其王曰朝廷大臣彼無違禮也詔國王歸國王獨行省事朝廷發寳鈔市馬六千五百王遣市東州盡所發鈔得羡馬千三百王曰上之則類自衒其以馬依元直予他郡他郡馬不入數害及其民終不忍分彼此也長公主及國壻入朝總獵郊原發民牛車載其所獲徴求須索其費至鈔萬五千貫王讌公主從者怨食不及王曰我天子宰相非汝庖者國壻怒起立隨之曰駙馬縱獵原禽非國務也費民財不貲我巳馳奏矣國壻愕然入語公主公主出飲王酒曰從者煩民我不知也請出鈔數償民幸公止使者自後貴人過者皆不敢縱王師渡江下江州急召王入朝㑹右丞阿爾哈雅下江陵圖其地形上之請曰荆州西距梁益南控交廣據江淮上游誠為要地非朝廷重臣開大府以鎮之未足綏新附來逺人上夜召王賜坐曰荆南入我版籍彼新附者感恩忘苦未來者懐化效順宋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降其心也南土濕下於卿疾非宜今以大事託卿卿不辭賜卿以其入食留者馬五十匹給從者王對曰臣每懼識度淺薄不能仰荷重寄何敢辭疾力請不受新賜詔荆湖行省承制官三品以下刻印版授奏入制出王暑行至鎮戢諸軍母擅離部闢城門勿譏往來弛燈火之禁通商販之塗館傳曹潔邸舍相望弭虣止虐掩骼埋胔鬻弩者罪之殺俘者坐之文武効力小大協心材者官之不間新故王一以清簡自居安輯為務號令施惠如旱而雨谿巖耄倪人與王對瀉滀水于江得田數百萬畝聽民耕佃三年半征取沙市失收米二十萬斛足二歳用俄公安饑發之以振王曰民粗安以風教不可後也乃大興學旦日親至挍官講授以倡他郡撤官屋以復竹林書院予書萬四千巻學者日盛王既不納諸人䞇金見者輒獻所俘男女王即受之聽其歸完歸者感德自稱亷民云王或疾士民羣走僧寺道館為王祈福語及必手叩齒祝曰願我公永長我人政化大行聲及四逺四播田楊二氏負固不下遣使納欵重慶趙定應堅守耻降遣使納欵王語二使曰歸語爾主速歸所隸以全民命我已馳奏天子詔安爾土矣奏上上曰國家不用兵得地未之見也希憲坐致數千里外之堅城勁土其仁政為何如也賜西域善藥高昌蒲桃酒寳慶武岡益陽安化善化寜鄉諸城籍編民冐圍納欵王移文其省使安全之鎮逺谿洞蠻酋以其樂工四十餘人重擇來至曰願奏土風於天子之庭王曰而軰獨無父母妻子乎驅廹而來豈其心哉且天子仁聖不重夷音皆泣拜而回關譏得江陵人私書不敢發封樞宻臣發之上前其語曰歸附之初人無生意大元皇帝命亷相出鎭荆湖豈惟人漸德化草木昆蟲咸彼澤矣上歎曰希憲不嗜殺人故能至此王疾自劇僉樞宻院事董文忠奏曰江陵濕熱奈希憲沈疴何上即召還荆南人聞王當去皆號泣隨之擁所乗車不得行王慰喻再四乃拜哭而别大者繪像建祠小者書版瞻禮王囊橐蕭然琴書自隨朝于上都詔館於華嚴寺酒人饍夫日勅供餽王語太常田忠良曰上都聖上龍飛國家根本近日火延龍岡居民常事無令雜學小生妄談風水感動上意未幾宰相果與南士數軰廷辯遷都田奏王言上曰希憲大病念亦及此邪南士之議遂寑詔徴名醫王仲明于揚州未見行意士大夫責之曰君術固妙其能巳億兆人之疾乎蒼生懸望亷公復相久矣能起亷公是惠及天下也仲明乃止進其良劑能杖而起上喜召入曰聞卿比得良醫日俟痊復王對曰醫持善藥治臣沈疾苟能戒謹誠如聖諭稍爾肆情終將不療葢以醫諌也上曰卿從幾人對曰惟一弟扶贊上笑曰儒習不少變邪命近侍舉御前白金賜王為兩五千勅中書賜鈔萬貫曰賞卿清白也議立門下省上曰首官何稱曰侍中非希憲不可遺近臣諭㫖曰鞍馬之任不以勞卿乗軒論道時至治所必煩親奏肩輿以入王附奏曰臣疾何恤輸忠効力生平深願皇太子方聽天下政遣人賜蒲桃酒諭王曰上命公領門下省勿難羣小吾為公德阿哈瑪特不利而止時營饍東宫工部官請曰牡丹名品惟相公宅乞移植數本太子知出公家矣王曰若出特命園雖先業一無所靳我蚤事聖主備位宰相未甞曲丐恩幸方爾病退顧以花求媚邪請者愧止十六年春詔復入中書王稱疾篤一皇太子遣侍臣楊吉丁問疾因叩治道王曰君天下者二道用君子則治用小人則亂臣病雖劇委之於天所甚憂者大姦專柄羣邪蠭附誤國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開聖意急為屏除不然日以沈痼不可藥矣語聞深嘉重之上甞語王曰受戒國師因叅内典開益神智對曰臣幸䝉聖訓久受孔子戒矣上曰孔子何戒曰臣也盡忠子也盡孝上頷之甞戒子恪恂曰丈夫見義勇為禍福不足逆計又曰宰相須有力量未有無力量能為賢相者天下苟無牽掣三代可復也又曰稷契臯䕫伊傳周召便謂無及是自棄也又曰汝讀狄梁公傳否梁公有大臣節乃為不肖子孫所墜汝軰當深以為驚疾革曰吾疾不起矣兒惟多讀書以承父志夜大星墜于正寢之後樂堂流光燭地久之方滅是夕王薨至元十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也春秋五十越某日葬于宛平之西原計聞天子痛悼士大夫走哭相弔天下之知者無不嗟傷咸曰良相死矣吾復何望上每追思之曰當諸王大㑹議決大事惟亷希憲能也夫人偉吾氏先朝貴臣孟蘇速女也生一男曰孚正議大夫僉遼陽行省事三女適監吉州路淑丹適監嘉興路撒里蠻適同知雜造總管府事蠻資夫人完顔氏知中山府事海撒女也寛明貞亮慈惠厚和與王德齊清規雅範有内助焉生五男曰恪通議大夫台州路總管恂榮禄大夫中書平章政事忱同知沔陽府事恒資德大夫御史中丞惇太中大夫西蜀四川道肅政亷訪使三女適㕘知政事劉緯適安撫使李恭適管軍萬戸何德温成宗皇帝制贈清忠粹德功臣太傳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魏國公諡文正兩夫人追封魏國夫人仁宗皇帝制加贈推忠佐理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恒陽王仍諡文正兩夫人加封恒陽王夫人皇上既御宸極壹新庶政由御史中丞相恂平章敬遵家範克奏父勣天子嘉之詔中書曰其命翰林學士明善製恂父恒陽王碑文臣奉詔莊讀王之家傳次第而論曰丞相淮安忠武王曰亷公宰相中眞宰相男子中眞男子可謂名言然勲隆帝室澤被生民用舍合道安危一節大人之事備矣臣再拜稽首銘墓神道其辭曰天祐大君嶽降大臣君臣協慶濟斯民烈烈世祖如日亭午照臨萬國暉光草土惟恒陽王帝命肅將如雲龍從膏澤滂滂左右聖皇大開明堂四朝寜侯奏功効良手援羣溺措之安康手援衆焚濯濯清涼饑食之食寒衣之衣汝無怖啼吾母而依汝或受傷吾爾藥治民曰相公卒相天子母去廟朝我民是倚遼霫安化齊魯嗟痼天有偏恩我不久公帝軫荆南撫養其堪恩浹威行坐嘯府覃秦蜀士女跂踵引領公昔父我孰我之梗我父不來疾也孰省稽德無矜考功無成巍乎元宰退然諸生先天下憂後天下樂范得我心我非范學堯舜吾君䕫契在我時無留閡何之不可格君以道持身以義蹈中絶利行與天契其生也順其死也安厥施未殫畢世永歎尚在肖息鏡攷躋攀發其所蘊肆其所難功名成紀奕葉襲祉帝厯萬年奮有亷氏上爵尊官醻其前勣孰知帝德配天無極奉詔劖詩千祀昭垂慕者儀之肆其齊而   河南行省左丞相高公神道碑  元明善   公姓高氏諱興汝南人其先薊人逺祖青徙䝉城又徙隨之洪山父祖農隐公慷慨多大節不肯低心鉏耜氣長出人上蚤嵗巳稱偉丈夫至元十二年從丞相淮安忠武王伐宋渡江破瑞昌之烏石堡破張家砦破王家砦陷南陵丞相以公功聞世祖皇帝詔公專將宋將張濡殺我行人嚴忠濟等于獨松關丞相使公報濡再戰斬呉杜李三總管及甲首萬級擒祝亮等四十二人破溧陽録前最授懐逺大將軍管軍總管佩金牌戰銀墅斬將三甲首級二千陷建平獲知縣事黄公濯破獨松關斬谷總制戰張濡武康禽濡復命十三年我師入宋遣公征南下建德降郡守方回下婺州降郡通守劉甲衢人畔七戰至破溪公孤軍戰敵七萬凡三月退屯建德宣撫使梭都益師進戰蘭溪斬級三千首擒呉總制唐知縣復州追擒郡守章焴等十九人戰衢城下斬首五百戰赤山斬呉監軍其軍潰戰陳家山圍二日斬甲首七千級戰江山斬三千首擒五百人僇於衢門獻大將魏福興七人於行省追趙秀王十日夜及於福安趙秀王陳三萬人水南我師奪橋奮擊斬觀察使李世逹等三千級擒趙秀王與擇小王二裨將二獲印五馬五百下興化宋㕘政陳文龍降降制置使印德傅等百四十八人軍三千水手七千餘人得海船七十八艘十四年旋師鎮婺遷鎮國上將軍管軍萬戸佩金虎符俄加衢婺州招討使閩人叛行省檄公討之公請以䝉固岱為都帥東陽賊張九强和尚殺我宣慰使陳祜公進斬賊首千擒張九和尚䝉固岱至是揚州平福建漳三州破敏陽等賊砦十戰賊福成砦屠萬人公留鎭閩宋故將黄華以四萬人畔公降之宋故將高日新從閩畔邵武公討降之十五年兼右副都元帥召公入朝從諸挍三百餘人詔高元帥及其從列布伯上布伯亦大將也侍宴大明殿公奏曰臣部五百人露元袒臂奮刃死敵勞烈如右乞陛下官之詔曰卿自定其秩頒宣勅金虎符金銀牌鞍馬衣服弓矢各有差公遷輔國上將軍浙東道宣慰使賜西錦服鞍轡討降海賊顧招討處州賊富大王反公戰三十擒富大王等破斬賊無算又平王南尉賊漳州賊起别將討二年不下詔公福建等處征蠻右副都元帥賊據高安砦公身攻砦西北中弩矢五破砦斬渠賊黄總管得首二萬平凡七日賊陳弔眼聚衆十萬據五千餘砦公進破十五砦陳弔眼隘險公歩與賊角一日賊不支弔眼手殺妻子潛遁獲馬五百明日弔眼塞千璧嶺拒我公誘弔眼釋兵靣語弔眼下至山半公上與語遽接其手掣下弔眼及擒賊二十四人俱戮以徇餘黨悉平十九年有詔入朝賜銀五百兩寳鈔二千五百貫西錦服鞍轡弓矢休所將軍一年廿年改宣慰浙西道建寜賊黄華反有衆十萬燒信州南門公統兵戰賊鉛山獲八十人戰賊分水嶺取嘉禾賊攻建寜急公巻甲趍之㑹福建之師與賊戰獲賊渠葉都統梁都統等黄華走江山洞公追之赤巖黄華嚴陳鏖半日華敗走走乂火死擒華二弟及其妻子廿一年改宣慰淮東道廿二年召北闕勅副雪滴斤征緬公辭曰臣不敢受死母老子幼無他兼侍願盡母年惟陛下所使上允其誠廿三年遷階奉國江淮行省㕘知政事平婺州賊施再十改宣慰浙東道朝廿四年改行中書省為尚書行省復㕘政丁太夫人憂廬于汝寜墓側行省請討浙東賊林洪平之又討獲賊桞分司廿七年處州賊詹老鷂三萬温州賊林雄四萬偽立樞密都督府改年刻印公潛由青田險至葉山追及賊賊陳而待戰擒詹老鷂林雄等二百餘賊斬獲不㑹徽州賊起討四月不下公進師何秧砦擒汪大王等七十餘人斬之軍至淳安召父老諭之曰吾麾吾旗賊良一碎爾民能擒送賊者賞爾如良民驩去縛七百賊來㑹賊財物與縣代民今年夏税廿八年罷福建省進階驃騎㕘政行福建道宣慰使拯荒殘理寃滯安反側撫良愿閩人大和鉤考省庫隐官錢五十萬貫倉盗糧數萬石諭降漳州賊歐狗詔公入朝遷金吾左丞行江西省二十九年奏復立福建行省改資德大夫福建右丞奏罷福建鹽運司海船萬戸府鐵冶提舉司爪哇黥我行人孟琪詔以公及史弼為平章帥師討其罪置福建平海行中書省隸左右都元帥府二征行上萬戸府四發兵七千賜公玉帶西錦服甲胄弓矢鞍轡大都良田千畝進階榮禄諭公曹彬不殺降事以三十年正月一日浮海二月十三日抵爪哇界史弼將水軍公將歩軍期集八節澗王土罕畢闍耶舉國將遣其相來言葛郎王合只葛當帥數萬衆奪我要地公救之進軍二道殺數百人賊潰及西來賊戰戰至暮賊敗公虞爪哇葛郎合遂伐其謀合只葛當陳兵十萬公督戰自旦至午賊退史弼軍繼至擁賊入水死數萬斬首五千合只葛當乃始降遣使招旁小國公帥千人深入盧葛郎王次子燒其宦比還史弼已縱土罕畢闍耶歸國遂畔去誅合只葛當及其子載二國諸寳及旁四小國臣師還十一月一日獻俘紫檀殿賜公黄金五十兩罪縱土罕畢闍耶者是役㣲公師幾不反成宗登極改福建行省平章賜玉帶號抜都魯夏言冠軍也大德三年以誣告者入對事白誅誣告者改江浙平章八年授樞宻副使十年進同知皆兼平章改河南行省平章武宗登極召赴闕廷賜成宗御服遷銀青榮禄大夫左丞相商議河南省事在至大元年至是兵廿四制賜世祖御服夫人金紋幣今上賜銀及材皇慶二年九月廿日薨于大梁之路寢訃聞詔若曰抒忠竭力國之寳臣也其令汴省臣加禮以塟某月日塟神符之史湖里春秋六十有九延祐三年三月制贈推忠效順佐理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梁國公諡武定夫人某氏子某某官集賢大學士李某奉勅命臣明善為公撰次墓神道碑文臣惟高梁公始提孤軍為國出死力百戰以成功名何其壯哉由一挍拜官至丞相贈太師封大國錫上諡國家之於功臣亦云厚矣建戲桴鼓萬人土靡而官極品壽七十子男數人斯又何耶葢世祖方夷大患致天下於泰定非假手雄傑奚有今日之隆而公也有功王室固大有德在民潛施於不識不知之地者亦多矣雖然公之建立烈烈若此繼之而起益震益顯者端在諸公子也臣謹獻文曰天命聖元帝臨天下太祖辟國劗金滅夏世祖一統乃屋宋社維此宋孱元戎是禡帝曰丞相汝師渡江凡爾征夫母戕我降糾糾梁公孰敢嬰鋒按劒愕睨萬夫失雄如虎如龍騰奮雷風無強不破無堅不攻既虜元王丞相還朝羣盗驩跳執戈炰烋首䑕林莽乗暗發髇朝斬千聱暮集萬呶晝栖巖巢夜出民騷凡二十年有伐斯鼛陋彼海邦汗漫天地奉辭伐罪颿進王師兩主就執孰縱其一既縱乃畔投兵穴竄載厥妃兒珍怪陸離歸獻赤墀帝曰噫嘻逭厥罪魁汝賞彼笞梁公承聖百戰百勝勲在宗稷著于國令既蕃既宣樞機是權端揆之垣致理平平爵以功遷人由正賢多壽而安多子而官歸寃路寢而德不寫天實相之相夫人者史湖有石勒此詩雅維範維垂流輝朝野武子之承文孫之繩奕世重昇何可紀齡   槀城令董府君神道碑    元明善   槀城董氏自太傅壽國忠烈公顯忠烈奮田間有佐命勲復與金人戰死冡子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忠獻公輔世祖皇帝平六詔闢江漢竟滅宋一四海為國元臣然忠烈死事時九子皆少忠獻年十六事母李壽國夫人夫人持家既有法忠獻復善教育諸弟俄上命忠獻令鄉縣縣大治號為神君數年去從世祖軍久之上復以君嗣令實佩黄金符盡蹈前蹟益勵清敏乃求政要賢良者使在官悉逐諸剟削民者振德孤弱勸率耕蠶而均賦役時禁網尚漏官者未禄苞苴一絶豪不得曲法於貨訟罔不平民自以不訟乃脩孔子廟廣黌舍招名儒躬行舍菜禮執經問道以先諸生醫䆒經脉吏明法律亦命相師凡五年民土著盗賊屏息物阜家給俗厚而人能里巷肅然至相戒曰母過過必令知迨今槀城人或譙為縣者輒曰汝吾董君耶君諱文正字彦正忠烈第四子剛毅莊栗簡言笑通經史法律初忠獻及季弟大司徒忠貞公去事世祖次兄少保忠穆公亦在朝俱有仰於家而家食者餘百口待繭而衣指苗以飯君倡勤昭儉始卒不替内則養生祀死之合禮外則中表賓問之中度奉上接下一敬一愛藹乎其睦也又好施而甚仁里間或貧不自立每隂濟其棘不使之知恩所來㣲至僮病必手予粥藥或止之曰不忍以其賤違吾愛心及棄官浮沈里社任真適意親賓過從尊酒相勞家門日以烜赫已獨恬然不見諸辭色至元十三年嵗在丙子五月十日以疾終享年五十有二其年七月十有六日葬于九門之北原君娶楊氏槀城丞沂之季女賢而克配相君子以成又二年之六月七日卒多君壽一年合葬子男士表從忠獻下江南有戰多其最者宋將張世傑陳大軍焦山下致死於我忠獻為元帥將戰分而請先忠獻閔其無兄弟不許固請乃許父子果大㨗䇿勲累遷鄧州新軍萬戸改淮東屯田軍萬戸佩金虎符階至定逺大將軍女適同知真州路總管府事蕭允功孫男守義嗣屯田萬戸曾孫男鉤釗昔者君之哀聞于忠獻忠獻方留鎭宋都哭之慟左右曰公慟傷柰國事何忠獻收淚曰身及諸弟子出理皇家委百口是弟弟勞苦三二十年吾無内顧今而後永負之矣復大哭夫一門四世若相若將先輔累朝清忠純孝昭耀天下世之談者必首董氏趙人張世昌先生之狀曰君範家類柳公綽馭吏類包希仁潔已類呉處黙若君者國家得而大用之未必不與兄弟並輝齊烈此墓碑之待表與信辭也雖然藴德深者其發必大以逺子將孫將克世業而孫也器宏而才良葢大者哉明善於董氏為門生宜為表君之辭辭曰抑抑董君憲憲令人巍巍閈閎赫赫父晜佩黃金符來吏鄉縣民亦有謡來適我願匪鑑而明匪氷而清民斯懐之播逺頌聲於戲君子胡器之盈而敦而璉清廟是承大厦棟楹杞梓乃勝列㦸差差朱户輝星高牙虎節鑾和至止惟晜弟之榮惟章服之華何必在身而起歆嗟嘅彼厚壤九門北原下有九泉孰急斯賢嘅彼昊天羽者翬聫瑞若皇鸞孰靳高鶱人貴乎德德大人大人而弗逹德也奚害銘以揭隐昭示來代尚萬斯年無泐攸載   集賢直學士文君神道碑    元明善   宋死節臣少保右丞相兼樞密使信國公姓文氏嗣子曰集賢直學士奉訓大夫諱陞字遜志本皇朝嘉議大夫同知廣西道宣慰司事信公之弟諱璧之仲子信公二子蚤亡初就死時過先太師墓告而使之後皇慶二年青龍癸丑春代天子祀淮濟二凟中南二嶽及南海六月二十有五日至贑以疾卒得春秋四十有六卒不一月有以聞至京師者其友德眞人呉全節翰林侍講學士元明善哭之曰審耶傳者妄耶曰或審矣君雅病熱不貫於馳而驛道萬里六月歴嶺海間審矣雖然君生也無慊而死也又無憾惟書之于墓石者我與子知之子當秉筆又再月孤富果走人奉狀託德問銘于明善烏乎審矣忍銘予亡友耶是良友可不與銘耶狀曰文氏自成都遷廬陵七世祖炳然居郡之永和六世祖正中居富川五世祖利民高祖安世曾祖時用祖儀用子信公貴贈太師祖妣曽氏齊魏國太夫人昔信公囚中與君書曰吾死吾節矣汝能世吾詩書眞足後者公喪歸君廬墓側毁瘠幾不起信公家被失夫人歐陽氏後有傳其猶在北方者君泣誓曰父骨既復于土母生而不得養我則非子跡交海内猶將求之况有徴敢憚逺行行不母得吾必不歸凡五年得之平章康里文貞公道德威望一代士得接納者為榮甚延君至府公卿大夫滿席公曰宋養士三百餘年死國之昭昭者文丞相一人斯其子也坐于客右謂君曰予賢乃公良願見子吾請見子于朝君對曰得母歸養恩寛天地是非志也衆咸曰臣者有其父之忠子者有其子之孝美哉乎文氏既歸二年歐陽夫人卒卿之合禮今上之初徴求儒士不限官級近臣以君聞勅江西省臣禮遣乗傳入朝見光天官執石本九經奏書一通其略曰臣陞徒以先父之故辱降特命召臣臣愚無一足用不敢遣謹待罪闕下然臣聞帝王之道布在方冊方冊之要無先九經臣輒獻九經伏望陛下采其所載資輔聖祖神宗之法嘉惠天下萬世上説受其所獻藏之秘書命中書頒制于今官明年從幸上都詔若曰尚書帝者寳範臣軌粲然譯為國語朕便於觀覽兼使國人習讀今以命汝集賢學士某次明善及君是年集賢院臣奏建京師孔子廟碑増國子員免天下儒士徭役君實贊之君取徐氏故宋兵部侍郎卿孫之女子男三人長即富也次曰實曰宖女六人長適胡孝友次適徐鎰餘在室富以某年月日塟君於某山某原禮也銘曰肅穆爾門道諧聖君何二三年忽焉以泯天耶果人天孰疏親暫而其䫇莊而謙謙孰本以亷不來忌嫌翼翼子服如不我克昔也天民無戾天德今也常臣允由帝則彼不逹人小中闚暇甞試大觀萬物皆蹔存者奚哀遊者奚憾鬰乎藪澤萃乎巒峰違諸不利惟古之叢藏君其中福及爾宗我詩在石石與山崇山有時夷不磨顯詩   元文類巻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六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福建亷訪副使仇公神道碑   趙孟頫   仇氏望陳留譜云宋大夫牧之世入金有更朔平臨潢二縣令者諱輔即家臨潢臨潢之曾孫昌平府君實徙京兆府君生三子其中子則公也公諱鍔字彦中始齓從府君出禮賔客容已落落善占對長益涵揉於學要能以竒氣偉節自致至元八年公二十二年矣安西王時以親王鎮京兆喜優納人士公布衣入謁王語合意竟留給事邸中久之上其能即試公武備寺壽武庫使十五年遂出知威州二十年稍遷鞏昌路總管府治中治皆有聲稱二十五年進階州尹未赴遭内艱於是御史亷得公威州鞏昌數事薦諸朝二十七年乃以福建閩海道提刑按察副使起公明年制改肅政亷訪司即用公為副使間嵗自免去北過高郵樂其土風因留居焉大德四年八月十日以疾卒年五十一自承務郎三遷官至奉議大夫卒之日無副褚僑家巷處之舊聚哭一辭曰善人亡矣至大四年其子治濟濬浩廼克自力奉公喪還北大都宛平縣西山夏莊之原藏焉窆以四月辛酉其域距祖塋五里公性開疏與人交底裏傾盡為政多本教化而持身絲毫不敢欺方少未仕見白金遺道傍初不顧巳而計曰我幸見之不得他人持去矣即俯拾俟有閒求者至自言適貸得將營親葬公詢驗果然出金還與之在威州民張氏兄弟訟家財吏展轉賕賂更數嵗莫能决公召諭之曰兄弟孰與吏親民曰兄弟同氣吏途人耳公曰同氣以資途人如何不知之甚即大感悟相抱持以哭遂為兄弟如初時屬縣吏李子秀慢令當笞公即命釋縛呼前曰若軀長六尺徒甘箠楚間不知有功業可指取耶吾與若約三日若不力吾將重寘於罰後公出安西有從騎十數西來見公遽下馬拜曰我當笞吏也公向脱我罪又最我仕今效節兵伍為千夫長㣲公豈有今日在鞏昌㑹嵗大旱草木枯盡僚吏請禱公曰得無以寃獄致是乎取某事按問得實平反上之大雨三日在閩屬行省臣有以采銀為利獻上者朝廷下其事設官賦民而地實無礦民往往貴市入輸公急劾聞有㫖罷其役建寜劉氏居麻沙村疃中讎誣其有反狀州若縣將織邏成獄公慮囚及之唶曰有是乎有是乎即抵以法公仕雖蚤當官之日不多於閒放之時故其施為注措槩逸不傳今掇其士大夫口道以熟者一二志焉雖然猶為試用者小耳令充周而極究之則古循吏不足多也公曾祖忠源仕金為定逺大將軍蘭州司法祖福明威將軍父昌平府君諱德明隐居教授曰樊川處士者府君自號也以弟鋭升朝恩贈奉直大夫飛騎尉追封昌平縣男母王氏追封昌平縣君銳後至中順大夫嶺南廣西道肅政亷訪副使其元兄鐸亦朝列大夫雲南諸路肅政亷訪副使公先夫人郝氏贈榮禄大夫大司徒薊國公諡孝懿諱德義女先十一年卒生三子二女後夫人鈕赫氏先一年卒一子三女其以二夫人袝治高郵府興化縣尉濟從仕郎太常太祝濬承務郎太廟令浩蔚州儒學正壻曰程博組錦局使呉燾中書省掾盧亘翰林待制承務郎兼國史院編脩官姚庸奉訓大夫戸部員外郎其一未行孫男五人曰敬昌慶昌順昌延昌隆昌昔公愛錢唐比過之輒留旬月往往援琴以冩山水之清音故與余同好相善也今年延祐六年距公塟八年矣而其子治丐余文其隧上之碑不腆之言公實知之矧專記撰尚何容辭銘曰蓄之涵涵流之漸漸莫或匪泉築之疏疏搆之渠渠堂亦有焉我觀其終有植之隆有發之㳙謂德既儀不卒於施而又不年不瀰其盈不陊其傾以游於天子則維宗女則維從其之孔延西山之原岡阜厚宗有封斯阡以引以休以質諸幽上考銘鐫   御史中丞楊公神道碑     虞 集   泰定改元詔書以御史中丞多爾濟為特們德爾所構害命昭雪之三年某月日特贈思順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國夏國公諡曰襄愍明年某月御史臺奏用其子武備庫提㸃巴哈僉河東山西道肅政亷訪司事巴哈既拜命乃泣而言曰惟先臣之死於是七年矣陛下幸昭雪而贈䘏之固已釋寃憤感恩德於地下臣雖萬死懼無以報稱顧於法得立碑神道願載其事於貞石以昭陛下之明聖敢昧死請明日臺臣以聞制曰可且命臣曰汝集其具書以文臣再拜稽首而言曰多爾濟事具見明詔天下咸共聞知臣敢具終始可徴者武宗皇帝方賓天皇太后在興聖宫以特們德爾為丞相踰月仁宗皇帝即位遂相之居兩嵗得罪斥罷更自結興聖左右至為折辱宰輔撓制中書諷以再相既而居位怙勢貪虐兇穢滋甚中外切齒羣臣不知所為於是蕭拜珠自御史中丞拜中書右丞又拜平章政事稍牽制之而多爾濟自侍御史拜中丞慨然以糾正其罪為己任上都富民張弼殺人繫獄特們德爾使大奴脅留守出之及强以它姦利事不能得丞相坐都堂盛怒以它事召留守將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從它實罪丞相語詘得解去而中丞已亷得特們德爾所受張弼賕鉅萬萬大奴猶數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實入奏而御史額琳沁又發其私罪二十餘事天子震怒有詔逮問特們德爾匿興聖近侍家有司不得捕天子為不御酒飲者數日以待獄竟盡誅其大奴同惡數人特們德爾終不得中丞持之急興聖左右以中㫖召中丞至宫門責以違㫖意者對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違太后㫖天子仁孝恐誠出太后意不忍重傷咈之徒罷其相而中丞亦遷集賢天子猶數以臺事問之對曰非職事臣不敢與聞所念者特們德爾雖去君側反得為東宫師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姦則禍有不可勝言者其後仁宗皇帝棄羣臣英宗皇帝猶在東宫特們德爾復為丞相乃宣太后㫖召蕭拜珠多爾濟至徽政院與徽政使實勒們御史大夫圖塔哈雜問之責以前違太后㫖之罪對曰中丞之職恨不即斬汝以謝天下果違太后㫖汝豈有今日耶又引同時為御史證成其獄顧二人吐之曰汝等嘗得備風憲顧為是犬彘事耶坐者既慙俯首即起人奏未幾遽稱㫖執而載諸國門之外俱見殺是時風沙晦都人恟懼道路相視以目及天子即位詔書遂以誣罔大臣為之罪名焉其勢既成睚眦之怨無不報太后為之驚悔而天子久亦覺其所譖毁皆先帝舊臣滋不恱未及有所論治而特們德爾病死㑹有天災直言㑹議廷中集賢大學士張珪中書㕘議回回皆曰漢殺一孝婦三年不雨蕭楊等死不以罪豈直一孝婦乎是時特們德爾諸子列在禁近威燄猶熾聞者失色言終不得逹及珪拜平章政事始入堂署事即告丞相拜珠曰賞罸不當枉抑不伸不可以為治若蕭楊等寃何可不亟昭雪也丞相韙之特們德爾之子相繼以贓收遂籍其家然昭雪之事終至治之嵗不遑暇及今上皇帝入繼大統詔書首以為言褒贈哀榮相踵而至幽明兩致其感動焉於乎粤若我仁宗之仁孝文物大備英宗果鋭法度脩飭自古帝王之有德有為者未能與並倫而一特們德爾常因國有大故乗間用事以傷平明之治天人共憤久矣然卒保其首領以殁而忠臣直士為所誣構者乃有待於久而後明焉此其人深忮竒數亦非常之材也乎方其盛時宦寺固結於内術智為用於外幾莫如之何者其計亦略得矣而能嬰其鋒者一二正人而已卒皆蹈死而不悔天下後世聞其風者固欲考見其人之行事以表正直之終不可泯者焉然則若多爾濟者臣敢不敘次以塞明詔之萬一謹按公名多爾濟姓楊氏世家河西寜夏祖實喇贈推忠佐運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柱國追封夏國公諡忠定父實喇唐古岱贈推忠翊戴功臣太傳開府儀同三司上桂國追封夏國公諡康靖公少孤與其兄始齠齓知自植立語言儀觀cq=117巳如成人兄弟相勵以勲業當時固以大器期之事仁宗于藩邸甚見倚重大德丁未從在懐孟聞朝廷有變將北還命公與李孟先之京與右丞相逹爾罕定議迎武宗于北藩仁宗還京師機察禁衛宻致警戒仁宗感焉至親解所服帶以賜既佐定内難仁宗居東宫論功以公為大中大夫家令丞日夕侍側雖休沐不至家官事亦決于宿次衆敬憚之㑹兄卒涕泣不勝哀仁宗憐之存問優渥待寡嫂有禮待兄子不異已子家人化之循循然毋敢失辭氣進正奉大夫延慶使武宗聞其賢召見之仁宗曰此人誠可任大事然剛直寡合上顧視之曰然然終不及用也仁宗始統大政執誤國者將盡按而誅之公曰為政而尚殺非帝王治也上感其言特誅其尤無良者民大悦服上與中書平章李孟論元從人才孟以公為第一上是之拜禮部尚書初尚書省改作至大銀鈔視中統一當其廿五又鑄銅為至大錢至是議罷之公曰法有便否不當視立法人為廢置銀鈔固當廢銅錢與楮幣相權而用之昔之道也國無棄寳民無失利錢未可遽廢也言雖不盡用而時論是之遷宣徽副使御史請遷公臺司上以宣徽膳用不㑹囑公領之未之許也有言近臣受賄者上怒其非所當言將誅之張公珪為御史中丞叩頭諫不聽公言于上曰誅告者失刑違諫者失誼世無争臣久矣張珪眞中丞也上喜竟用張公言公拜侍御史上宴閒時羣臣侍坐者或言笑過則上見公正色為之改容有犯法雖貴幸無所貸而譖言興矣頼上知公深譖不得行未盡八閱月拜資德大夫御史中丞中書平章政事張閭以妻病謁告歸江南據河渡地奪民力公以失大臣體劾之張閭罷江東西奉使斡來不稱職權臣匿其姦冀不問公劾而杖之斡來愧死御史納琳言事怍㫖上怒叵測公救之一日至八九奏曰臣非愛納琳誠不願陛下有殺御史名上曰然則其左遷為昌平令昌平京邑地近而境隘民勞而事煩凡期㑹供億令稍非才恒不免捶楚以是苦之公又言曰以御史宰京邑無不可者然以言事得左遷恐後之來者懲創無肯為陛下言者不得請數日上讀貞觀政要公侍側上顧謂曰魏徴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公對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聽徴雖直焉用之上笑曰卿意在納琳耶赦出之成爾直名有上書論朝政闕失面觸宰相宰相怒取㫖囚之司冦將殺之公曰詔書云言雖不當無罪今若此何以示信於天下果誅之臣亦負其職矣上悟釋之於是特加昭文館大學士榮禄大夫以奬之且以重耳目之寄時位一品者多乗間取㫖邀王爵贈先世或謂公眷倚方重苟言之可得也公曰家世寒㣲幸際遇至此巳懼弗稱况敢求多乎且我為之何以諷勵僥倖者遷中政院使未幾復為中丞遷集賢大學士而死時年四十二娶李氏同知諸路人匠總管府事某之女有婦道先公卒追封夏國夫人子一人巴哈也後夫人劉氏同知徽州路總管府事某之女公死時權臣將奪以畀人夫人剪髪毁容以自誓乃免封夏國夫人子一人文殊努亦克稱其家者公魁偉人也寡言笑無鷹犬聲色之好奬善如不及嫉惡如仇讎用人必當其才能故一時風紀號為得士論政事必合於義理正言無所徇麗臨患顔色不變凛凛乎古大臣之風焉其墓在宛平縣某鄉某原凡公之行尚多可述者不悉具特書其關於國事者如此故繫之以銘詩曰河原西陲厥風勁强豪傑時興為國駿良駿良伊何忠亮正直柔不為隨剛不為絀昔在仁宗治功安成文和武寜詠歌太平躬為孝恭以事神母教言時來有順無否或闖其幾不驩以呻投巇膠箝竊秉大均天子曰嘻誠有虓猘彼為無忌我則有制維時襄愍執法在中侃侃犯危以折其衝太母尚慈天子尚孝柙不防兕稽我天討國有大故結憂慈闈彼獨何心假時逞威朝衣載市家憤巷哭日暮風起百身莫贖人亦有言害生于恩忍為凶殘遑䘏有君君子可殺名不可滅天定人復幽枉卒雪明明天子别於姦忠敷言萬方大道為公至榮極褒豈止哀死勸忠方來禄施孫子春秋之義誅意慎㣲恣爾來者尚徴臣詩   翰林承㫖劉公神道碑    虞 集   世祖皇帝定天下列聖承之四方無虞民物康阜熈洽太平將百年于兹矣於是乎有博雅耆俊之士詠歌德業贊襄訏謨於其間以賁飾一代之盛三代以下未之或先也於戲大夫士之生乎斯世安富尊榮自壯至老優游以終不亦幸乎中統初天子慨然思考制度定官府損益古今斟酌事宜立成憲以貽萬世時則有若劉公肅明乎刑政之要習乎禮律之通自外官召拜左三部尚書綜覈綱紀集成事功通預朝政既老而不聽其去又以為禮樂之興由乎賢者詔誥之播風動天下簡册之載規勸古今時則有若王公磐以亡金高科大儒召拜學士承㫖文獻之事悉以屬之薦引成才奬厲後進則王公司其權矣故承㫖劉公賡親尚書之孫而師王公最久者也故公之論文則淳厚而不浮其論治則平易而不紊用能以老成為國蓍蔡長儒林藝苑者數十年以高壽終豈偶然哉公殁之後聖天子入讚大統作新斯文建奎章閣以尊德而典學而故老漸已澌盡閣學士呼圖嚕圖爾黙色在翰林與公同為承㫖十餘年慨公之不及斯時也間為上言之上以為感制詔臣集著文以載其行事而刻諸神道之碑謹按公諱賡字熈載世為威州洺水人五世祖逸以郡吏治獄有隂德命其子僊治儒業始為儒生深贈昭文館大學士資德大夫上䕶軍追封邢國公諡康穆生尚書肅贈推忠贊治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國邢國公諡文獻文獻生長葛主簿慤贈光禄大夫柱國大司徒邢國公諡孝靖公有子五人公其長子至元十三年授將仕郎國史院編修官十六年陞從仕郎應奉翰林文字十八年司徒府辟長史陞承事郎仍兼應奉翰林文字二十年調承務郎同知德州事二十四年除太廟署丞明年拜承直郎太常博士元貞元年拜奉議大夫監察御史大德二年除翰林直學士朝列大夫知制誥同脩國史六年加少中大夫以學士奉使宣撫陜西八年陞中大夫為侍講十一年以太中大夫落侍講為學士至大二年拜正議大夫禮部尚書仍兼翰林學士明年拜中奉大夫侍御史嵗中拜翰林學士承㫖資善大夫知制誥兼脩國史四年除資政大夫國子祭酒皇慶元年除集賢大學士榮禄大夫仍兼國子祭酒延祐改元復入翰林為承㫖六年立東宫拜太子賔客七年復入集賢為大學士是年四月復入翰林為承㫖至始元年丁外艱泰定二年加光禄大夫致和元年三月薨於位是年八十有二娶冀氏先卒繼廖氏皆封邢國夫人無子以弟之子仔為後女二人適太史院管勾霍復禮侍儀司法物庫副使王德謙是年五月十日葬公洺水縣棲鸞鄉公孫寨先塋之次至順三年贈光禄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柱國追封趙國公諡文貞國家建元之初命官猶皆有訓辭簡古爾雅皆出於翰林常分畨上直或扈從而史館方修太祖皇帝以來實録與遼金之遺史故公自應奉辟司徒長史而猶不離翰林者其職事非冗散也而太常方治神人脩典禮非公莫能稱焉始移博士御史中丞崔公彧承眷遇有材略善任事然好盛氣待人他御史拜謁或平受之至公常以客禮見葢公平允篤實有以當其心者延祐間衆賢聚於本朝精采相蕩耀意氣相雄高而公退然沈毅略不與之較而言語字畫之出人寳而敬之知其以德勝也朝廷肇以科舉取士公持文衡先質行而後文華時人化之其在成均也晨入坐堂上以身率先神色端重若不可犯而辭氣循循然足以厭服學者之心志學法凡民俊秀以次升其名佐貴游治業嵗中以次出補吏既有以利誅其心則不無争先者矣當公時有生貧且親老同舍生有在前名者因博士以告曰我方壯有以為養請讓之先公大喜曰讓徳之恭也從其讓别為書薦其人朝廷反先用之自是六館之士皆興讓矣公官一品年六七十而孝靖公亡恙公躬奉食飲候寒暖晨昬不懈怡愉順其顔意若嬰兒然仁宗皇帝聞之曰此我國家人瑞也刻玉為鳩杖以賜日賜上尊酒因其生日遣大臣賜宴其家朝臣咸集日自皇太后皇后皇太子皆有賜孝靖再拜稱老臣以受賜公鬚鬢皓然親扶掖之都人相與歌詠而圖畫之及卒公奉喪歸葬略不以哀廢禮葢天禀素厚有不待於勉强者凡朝會及與郊社宗廟之事未嘗後至行禮比卒事無惰容不以寒暑久速而少變亦其立志之異於人也泰定二年權臣思文飾太平以媚主自行在所遣使至大都以㫖意召百官老臣諸儒會廷中議上尊號公方服闋歸翰林獨抗言其不可衆黙然重違公言以其説上之事遂已公論事類如此此其尤卓卓者云臣忝國子博士從公成均待罪直學士又從公翰林公之葬孝靖而還京也一再至臣舍與臣曰先世塋域碑銘幸具而吾老矣將誰屬乎因感慨論平生或至終日臣至于今不忘奉明詔敢作為銘詩而刻之銘曰自古在昔國尚老成有典有則是程是經百年之間羣賢並興蔚乎其文充乎其能逝川弗回繼其邈矣白髪蒼顔公獨壽祉出而事君玉珮朱履入而奉親榆堇滫多士在門有公有卿頌詩讀書亦有諸生金劵瑶冊鼎彞之銘追琢其章昭如日星顧瞻在列孰肅孰艾孰為浮夸朝艷夕壞孰為疆梁外肆中隘衆人尤之君子之嘅君子之興有來有承隐德之積久而有徴尚書制作秩秩在廷孝靖式穀退若弗勝誰云弗勝公以文起有禄有年與父終始棲鸞之鄉公孫之里何以表公貞石有紀   故知昭州秦公神道碑     虞 集   公諱仲字山甫姓秦氏世為洛陽大族大父和仕金為河南安撫使既歸國朝父安為河南三路提學公甞從紫陽楊煥然先生學知名得給事裕宗潛邸郝文忠公經之使宋也宋人留之真揚間宋亡天子嘉郝公之節擇士得公迓之還京師久之際承直郎建康路總管府判官公季父長卿倜儻有大節世祖皇帝潛邸在京兆已知其名及即位召在宿衛與故御史中丞劉公宣為友以氣岸相高時宰阿哈瑪特秉政聚斂罔上怙懽寵常伺察言巳者中以危禍廷中相語以目無敢誰列長卿乃上書世祖曰阿哈瑪特擅生殺人莫敢言為國家畜積怨毒巳甚其鉗制左右使不得徹上聽情叵測似秦趙高私家之蓄過於公家覬覦資藉情露似漢董卓春秋無將請及時論法按誅之上以其書下中書阿哈瑪特固善伺人主意力足使侍中貴人捄解事得寢他日以為宣德鐵治弗治須藉能者奏用長卿為同知即以所閲課額數萬緡為長卿罪下吏即獄中用濕紙掩口鼻斃之盡没入其洛陽官産人莫不寃而哀之然終無一人敢為長卿言者公乃去官不復干仕阿哈瑪死朝廷更新政事姚文公燧手為書為執政言秦仲以諸父之仇當國耻之間廢至今臺憲力言其人而貧不能起此風厲所係宜不待於有言者公其所為書藏之不以發今固在其家也善乎史官歐陽作長卿傳而論曰或曰使長卿如山甫勇去庶不及難曰山甫求為無負其諸父長卿求無負其君一道也曰怨乎曰自古君子死小人手者多矣後之君子終不以為悔又慕效之夫後者之無悔則前者其有悔乎是以知其無怨也可謂得秦氏父子之心矣至元廿五年用事者急聚斂遣使天下大括金玉珠貨器物贏餘苛酷吏請盡辟如名清疆吏以任事公雖閒居猶被廹遣治徽廣德之會當是時公府之出納無容復有餘羡此直以無義而取之耳而操切郡縣危甚公曰吾意誠知其不可然吾受罪去國不辭吾去而他使至則其害將不可言為物色其稍可追理者以應之視他處固不能十一二也更以數少責增之亦不為變後五年行臺治書侍御史裴公道源監銓廣西外選舉公知昭州有善政郡治無事每游歌竹山賦詩為樂自號歌竹山人卒於官三十年三月也年五十有一初殯建康城南某年月日歸葬洛陽某原永康胡長儒志其墓夫人喬氏繼許氏孫氏子男四從龍中憲大夫同僉太禧宗禋院事從德奉訓大夫中書省左司郎中從某從禮女子六壻馬成段時中邢師雍其三人夭孫男某某惟秦氏先世行事卓然可稱國家脩經世大典訪問遺軼而從龍嘗夢其先人問從王父事巳報史官否得歐陽氏所著傳始末甚具以上送官昭州以子貴贈某官夫人封某郡君於法得立碑神道故來請銘銘曰明主在上則有直臣憂國奮義蹈禍忘身公以從子泣血愼德豈曰避仇實癉蟊賊隂消陽明君子于征名公具言猶保幽貞愛民之仁拯物之智天不與年百未一試信道不回古人所難父子相望風節厲完乃睠後人並立朝著為國材賢綽有令譽維洛泱泱潤覃栢松過者式之遺直之宫   元文類巻六十六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七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河東亷訪使程公神道碑    王思亷   元貞丙申正月十五日河東山西道肅政亷訪使程公以官壽薨於太原二月三日歸柩汴梁大德改元冬諸姪狀公行實來請銘按公諱思亷字介甫姓程氏上世洛陽人元魏遷兩河豪右實雲中三州因著籍東勝公處士諱某之曽孫贈少中大夫安定郡伯諱某之孫宣授㳂邊監規運使解州鹽使諱某之子妣田氏公始知讀書從樞判白公學故文筆論議皆有師法中綂建元用太保劉文貞公薦事裕皇於春宫服勤守恪特被眷遇令監印宥省至元七年樞副合丹公以平章政事領河南行省選署都事十二年轉同知淇州事力辭養親繼丁外艱服除授東平路判官入拜監察御史十六年出僉河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俄遷河西隴右道副使徙河北河南山東東西兩道未幾陜西行省舉公興元路總管明年進陜西漢中道大使二十六年雲南立行御史臺擢拜中丞今上嗣位改河東山西道肅政亷訪使公識見明敏沉毅果斷筮仕之初年尚少言動有節望之儼然同列雖親宻者亦不敢以狎䙝及之由是見知時宰有都司之辟竭力參贊事有當行惟恐或後丞相史忠武公毎加奬㧞幕府有疑忠武公之徇公者時規取襄樊供億浩穰公視出納綽有餘裕初築新城於江北和糴以足兵食委公領其事倉廪未完米多露積一夕大雨諸相以為憂使人覘公方安卧帳中召而詰之公徐曰敵人在邇常宜鎭静縱有漂濕折損幾何不過軍士一日糧耳若中夜搔動衆心驚惑事變之來殆有不可勝言者矣聞者韙之簡書之暇究心營繕舟車器仗靡不犀利向之見疑者始以忠武為知人公之世父治書公金南渡後嘗為監察御史正色立朝不畏强禦及公嗣職慨然有濟美之志彈奸臣阿哈瑪特軰不法至陷囹圄居之泰然其黨巧為機穽卒不能傷出僉提刑司事也平反糾擿不克殫紀其尤者大同楊刺真等犯酒禁有㫖誅之公以其罪不至死論列數四其忠君守法如此其赴河北河南也道彰德聞兩河凶歉民大艱食而官府徴租甚急欲止之有司謂法當上禀不敢專擅公曰若循常例比得請民已疲於勾呼矣即移文停催然後申明省臺果獲蠲除僚友有當鞫獄鄴中而不果其行者公乃請代至則詳究本末盡得其情蒙湔洗者以百數二十年河北復饑民多轉徙於南朝廷遣使與汴梁官屬㑹憲司官於河上以扼之公與總管張侯國寳决議放渡既而列上亦賜允俞是秋霖雨大河清沁皆泛溢為衛輝懐孟害公親乗舟臨視振貸全活甚衆水浸衛城不没者數版適郡僚各以事出公與屯戍萬戸張公集軍民發倉廪脩築隄防以捍其衝晝夜督促暴露城隅閲數旬功始就至今大水不復為患衛人德之興元命下公欲辭時尚書省丞相僧格擅權頥指所及竭蹷奉承親舊力勸之公以大夫人年將九十旁無兼侍輦致弗克不聽章三上得告而後已嗣有陜西漢中之行亦極力丐免杜門家食慈母孝子懽然一堂若將終身焉二十六嵗丁内艱哀毁過禮見者傷之雲南去京師踰萬里朝議以為振舉綱維肅清風憲綏輯逺人非公不可乃起公或疑䟦渉勞苦且未終制公必不拜公乃曰前此三除昧死陳情葢以老母故也今當宣力絶域以贖前過甫踰小祥即素服就道既蒞事即戒敕典兵之官牧民之吏主刑名司廪庫各謹爾職毋致人言自是上下肅然一新舊染雲南舊有孔子廟朔望長吏便衣拜謁而巳教官雖設一無從學之士公乃舉春秋釋菜之禮先於所治中慶府集行省臺以下諸官百餘人公服以行禮事屬城化之有遣子弟受業者公之不鄙裔夷推誠敷教又如此河東地瘠民貧仍遭旱暵公奏除嵗飼親王焉駞十之九所輸租税易逺倉為近倉以便民厯年積前政欲去而不得者下車未久蕩洗一空鄰境之人亦知嚮慕竟用是得疾公頻居風憲剛稜疾惡恒以古人自期晚年言事尤切直如早建儲貳以固國本訪求賢俊用贊丕圖車服辨尊卑之差封疆表忠勤之實養軍力以備邊定律文以革弊皆急務也使節所臨擾民不急之役必先禁止農桑庠序檢灾戢盗尤所盡心至忘飢渇寒暑平居不事生産惡衣菲食無難色與人交愈久而情好愈篤不以貴賤為輕重或有疾病死喪問遺賙䘏禮意兼盡雖往反數百里亦不憚勞後仍為之經理家事撫視子孫不少衰减其於宗族姻戚又所厚者也恬於進取勇於為義卧病太原未得謝猶力疾視事末得索紙筆作遺書寄弟姪翌日飲啖應酬若平時客退易衣就枕而薨葢剛大不屈之氣克養有素故於死生之際明白如此僚吏士民涕泣相弔如失私親靈輀所經皆盡哀致奠則公之為人槩可見矣享年六十有二夫人鄭氏婦道可稱前公卒今夫人柏德氏臨潢之甲族也明悟莊重持家有法一子牛童早夭三女長適尹氏二幼在室以某年月日公於某處先塋之次禮也銘曰烈烈程公出遭盛時儒素世家孝友天資敡厯中外才可吏師霜凛烏臺風生憲司去惡如草遇民如兒捍患禦菑奚翅已私事不避難去必見幾用夏變夷悦禮敦詩惟是頑獷化而柔慈萬里來歸鬢髮不絲養吾浩然豈其餒而望公廟堂决疑蓍龜命也柰何竟止於斯有韞於中未究設施不龍不蛇賢人嗟咨有巍者碑銘以昭之公有遺恨余無愧辭   故宋文節先生謝公神道碑   李源道   天訖宋命皇元一四海而統之至元廿三年行御史臺侍御史程鉅夫以宋遺士三十人薦於朝於是江東謝枋得在舉中被徴丁内艱辭亡何連詔江浙行省丞相蒙固岱江西行省左丞管如德召皆不起廿六年春正月福建行省參政魏天佑復被㫖集守令戍將迫蹙上道廼行夏四月至京師不食死春秋六十有四八月子定之奉柩還廣信明年九月葬其鄉之玉亭龔原其門人誄而題之曰文節先生謝公墓先生曽祖彦安祖一鶚考應琇潯州僉判妣桂氏封碩人先生諱枋得字君直信州弋陽人宋寳祐乙卯薦於鄉丙辰試中禮部高等比對力詆時宰閹宦奮不顧前後抑置第二甲第一人初潯州君以事忤使者董槐被劾以死先生既第董槐執政竟不堂參以歸丁巳召試教官調建寜府教授己未趙葵宣撫江東西辟為屬尋除禮兵部架閣令募兵援江上出楮十萬貫得信撫義士數千人以應宣撫司罷賈似道當國㑹軍興出入簿責任事者公毁家以庚不足坐廢至元初長星竟天踰月我師壓江上宋社日替江東漕司猶試士徴較藝先生憤賈竊政柄害忠良誤國毒民發䇿十問擿其姦極言天心怒地氣變民心離人才壞國有亡證辭甚剴切大怫賈㫖臺評竟上其謗訕鑴兩秩興國軍安置因謫所山門自命疊山守令皆及門執弟子禮丁卯以史館召先生曰似道餌我也不赴閉門講道聞之者翕如若周岳熊朝余安裕楊應桂余炎謝禹莫若軰皆知名介然自將足跡不及權門里中人行事或不循於理者輒曰謝架閣聞乎有持兩争必來質平遣以理無秋毫假與人意人亦高其風必自審乃進非義者未嘗敢至其前也乙亥連以史館校勘祕書省著作郎召牢辭授江東提刑總其兵以守饒信撫與王師戰輒敗不能軍遂易服負母走閩中隱於卜信守將悉捕公妻子弟姪送建康獄夫人李氏有容德有亷帥者欲妻之一夕自經死弟某某姪某某及一女二婢皆死獄中惟二子熈之定之移獄廣陵得釋又有弟禹在九江亦以不屈斬於市先生資嚴厲雅負竒氣風岸孤峭不能與世軒輊而以天時人事推宋必亡於二十年後抗論憸宰老竭蹷不售終不取合於時其為人葢如此及程公之薦報書廼曰弓旌招賢輪帛迎士有志經世者孰不興起及非其人非皇帝夢卜求賢之初意也觀其言非徒决於剛憤者少力學六經百氏悉淹貫為文章偉麗卓然天成不踐襲陳言宿説論古今成敗得失上下數千年較然如指掌尤善論樂毅申包胥張良諸葛亮事常若有千古之憤者而以植世教立民彞為任貴富賤貧一不動其中其言曰清明正大之心不可以利回英華果鋭之氣不可以威奪其自信率此類先生之北也貧苦甚衣結履穿行雪中人有嘗徳之者賙以兼金重裘不受平日所著易書詩三傳行於世雜著詩文六十四巻翰林學士盧公摯為之序引深所推激夫人李氏男三義勇早卒熈之歸自廣陵亦卒定之賢而甚文累薦不起孫男二信孫仁孫先生死之二十有四年門人虞舜臣率其徒築室買田祠公弋陽之東江浙行省請於朝為疊山書院又五年予在集賢待制番易周應極狀其事致定之之語求銘墓道嘗謂先生天下士源道仰其文章風節葢四十年而不一識是區區者尚可辭哉銘曰   嗚呼先生生也何時生也後時日薄崦嵫維南有孽龜玉毁折我朝天明廼完其節鷄鳴風雨嵗寒柏松伊其板蕩古有藎忠道統既闢人文斯一有美翔鸞載鳴載集曷廸匪庭曷祼匪京萬里氷天介石自貞奚卒不施閟於佳城嗚呼先生   廣平路總管邢公神道碑    馬祖常   泰定二年四月十四日致仕禮部尚書邢公卒六月朔葬於安陽度置之原越二年致和元年戊辰二月嗣子温毁瘠纍然喪服持工部侍郎胡彛行狀告其友浚儀馬祖常曰先考衣衾棺椁飾終之禮庻幾無悔温不孝惟是墓道之碑無文以昭之敢以是託於子焉按狀公諱秉仁字仁父姫姓邢氏世居安陽契丹女直擾中夏士族譜諜存者葢寡故安陽邢氏始顯交口里大父諱植不仕有隂德贈亞中大夫彰德路總管輕車都尉追封河間郡侯大母李氏追封河間郡夫人父諱德裕有政事志不得奮發卒小官贈嘉議大夫上輕車都尉追封河間郡侯母王氏追封河間郡夫人繼母郭氏封河間郡太夫人弟四人曰秉義秉禮秉智秉信四人皆後夫人郭氏出前夫人王氏獨生公一人兩世用是貴得加封光華甚榮公起家辟署河南亷訪司曹屬進御史府史又進丞相東曹掾滿考授承務郎平江路推官未上改承直郎濟南萊蕪等處鐵冶提舉俄遷承德郎江西行中書省左右司都事陞朝列大夫為太醫院都事選充廣平彰德等鐵冶都提舉官中議大夫外臺各以名薦尋為撫州路總管加亞中大夫廣平路總管凡十遷以禮部尚書致仕階承務郎至嘉議大夫凡六轉出入中外率稱官守初提舉濟南諸冶賦民不急逋逃復業都事江西行省婉畫直辭贊叶上下議遣官出廪米五十萬石賑貸屬州饑衆難之公請異日有擅發罪秉仁願獨坐萬齒齗齗待餔以活者不可指數也都提舉廣平彰德等諸冶差戸程公礦火悉給縮賈殖貨以利予農治辨為最總管撫州專使臨門賜馹之官撫境地税戸部賦木綿織布民病非所産即令輸直吏不得舞手取賄公私俱便之小旱禱輒雨嵗連大穰俗頗譁訐未幾民耻健訟移廣平路教學者以雅樂祠事先聖孔子立鄉校七百各有弟子師課樹桑億萬計絲纊用饒民有婦妬妾妊而以妾妻奴者夫死而族人欲有其家訟不决迺以子生月逆計母妻奴之時得實其民遂有後闔郡號神明盗偽以小鈔貫變作大鈔貫文如錢取鋊然詿誤七十人止以首坐勸醫講黄帝越人書躬視惠民藥餌比去官民鮮夭扎者賦有寸帛之羡立歸之主為政具有方略要以惠恤元元為本既致仕益礪志讀書强記不怠字書多楷法尤工古有子二人長子温由中書撿校官拜監察御史吏部中書左司二郎中總管大名河間都轉運使丁公艱家居次子簡門廕補承事郎監大名路商税夫人蕭氏于氏祔葬並追封河間郡夫人享年七十有六嗚呼行聞於鄉政聞於世為子而上賁其親為父而垂裕於後可謂完也矣為善人者可不以邢氏為徴耶是宜銘也銘曰   爾車薄薄爾馬蹻蹻勿驅我隧域時君子宅有繹爾蘇有憔爾芻母犯我松與英時君子居若廣漢之明弗鉤距以傾若霸之惠弗飾異以詭時子有元之循吏孫子奕奕時昌時赫時善維吉時視予貞刻   禮部尚書馬公神道碑      馬祖常   公諱伊克紐爾世屬永古特部族居静州之天山天山古居延海也曽祖諱特穆爾伊埓祖諱巴特瑪雅爾藏布皆以財雄邊父諱實喇濟蘓當金遷浚都尚書省辟為譯字掾曹試開封判官改鳯翔兵馬判官死節贈鎭國上將軍恒州刺史官名有馬因以立氏父死節時公年甫十七壯其父之忠義奮而投冠於地誓曰吾父死於國難吾紓家難可也遂侍母太夫人王氏艱關鋒鏑䟦渉星夜出汴絶河而北見憲宗皇帝於和寜年少辭容端敬憲宗嘉賞之命贊巴齊爾斷事官事國朝天造之始總裁庶政悉由斷事官燕故城為斷事官治所中原久刳兵燹民謳吟思見太平之日公力籌畫規度政修事舉士悦親附胥為大和世祖皇帝以親王南征公從行留汴餽饟六師悉發軵人賦一石取濟南鹽自堰頭舟行陸輓數百萬斤散布軍所過州郡汴蔡河南之地農在野而商在塗不恐不驚而軍政修焉世祖皇帝即位降詔襃奬其詞有曰有此勤瘁深可尚嘉云者阿拉克岱爾據魚兒泊叛倉卒之際公罄家貲市馬五百疋進上世祖皇帝嘗給劵賜其家曰後當償汝也版戸遂試學子通二經即不同編民今令甲儒免丁者公始之也中統建元既肇建省部明年拜禮部尚書佩金虎符四年八月廿一日薨於上都之邸第訃聞内外文武之屬搢紳之士咸嗟悼䀌傷形諸文字之間迄今傳而不冺也嗚呼公之薨年甫四十有八即以其年某月日葬於大都宛平縣清水河之隂之原太夫人王氏墓後梁郡夫人白氏祔後六十四年為至順元年曽孫祖常辱官禮部尚書請於朝追號推忠宣力翊運功臣勲上輕車都尉階正議大夫爵梁郡侯官僉樞宻院事諡忠懿子十有一人長諱世忠常平倉都轉運使次諱世昌行尚書省左右司郎中孫祖常官忝第二品推恩二代贈嘉議大夫吏部尚書上輕車都尉梁郡侯次諱世顯知通州事次世榮蚤卒無子次世靖不仕次世禄中山府織染提舉次世吉承公廕綘州判官次審温嘉議大夫厯台州淮安瑞州路總管餘三人蚤卒不仕女四人三蚤卒一嫁廣東道副都元帥竒爾濟蘇孫二十人長潤朝列大夫同知漳州路以子祖常備侍御史贈中奉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䕶軍梁郡公次節入王屋山為道士次禮下砂鹽司丞次淵不仕次開監在京倉次遺道遵皆早卒次通廸次保六賜提舉都城所次未名卒次岳難武略將軍蘭溪州逹嚕噶齊次雅古處士以孝聞次必吉男奉議大夫同知興國路事次祝饒監富池茶場餘四人未仕曽孫三十一人長祖常由進士轉官侍御史次祖義郊祀法物庫使次祖烈汴梁等路管民總管府案牘官次天合監杭州鹽倉次祖孝管勾河垜鹽場次易朔南察院書吏次祖謙昭功萬戸總使府知事次祖元信州路教授次禄合知行唐縣仕者九人餘皆學而未官也孫若干人長武子中書省掾次文子國子生次獻子惠子並國子生諸女以多載於家傳兹不重出嗚呼我曽祖尚書德足以利人而位不稱德才足以經邦而壽不享年世非出於中國而學問文獻過於鄒魯之士時方遇於草昧而贊勷制度則幾於承平俾其子孫百年之間革其舊俗而衣冠之傳實肇我曽祖也嗚呼祖常生三十三嵗父潤南官漳州教祖常曰吾祖有德未盡發吾官州郡不得施今汝頗樹立其大將在汝也後祖常佩父訓不忘忝官翰林直學士太子右贊善大夫禮部尚書參議中書省事入臺進侍御史叨蒙寵榮夙夜憂懼惟恐違父之教而墜我曽祖之業蒙不孝之罪死不瞑目於地下塟儀不具塋域不廣欲改卜而遷之宗老曰封樹八十年矣神殆安兹未易改卜嗚呼祖常既摭我曽祖行實萬一而略論次之矣忍不泣而終銘之銘曰   有崛而起之孰趨而掎之將濟世美必承而履之懿矣我祖百年于兹衣冠之傳寔維啓之世多王公亦多華靡惟不革俗而忽其圯繩繩孫子思焉有氏咸宜習禮以續廟祀   翰林學士元公神道碑     馬祖常   有元古文之宗曰翰林學士清河元公以至治二年壬戌二月七日薨於位葬而墓碑未刻其長子奉議大夫同知峽州路事晦又死次子暠七嵗一女病而不嫁一孫尚乳也夫人清河郡夫人李氏纍然抱其孫僦船歸清河織絍以居賔客僚皆四散無一顧之者獨其友教大宗師呉全節謂馬祖常曰清河公以文起家可謂貴顯光榮矣而其之後無碑以載其官閥世次行事之實爾宜為文我求善楷書者礱石以刻焉祖常曰嗟乎世之士一得志則攘袂於所親一不得志則褫魄而不能生者比比也今子託跡老氏而以禮義之事振吾徒何能哆言以飾愧哉謹按公諱明善字復初資頴悟絶出讀書目所過即記諸經皆有師法尤深於春秋弱冠游呉中奮宋金季世之習巳名能古文流轉江淮間浙東部使者薦之行省辟正安豐路學再正建康路學居嵗餘行樞宻院辟充令史故辨章董公士選實僉院事敬之如賔不以曹屬御之也董公遷江西行省左丞復羅致之省中㑹贛賊劉貴反從左丞將兵討之擒賊三百人議緩詿誤得全活者百三十人又將斬一賊命公臨斬左丞曰掾儒生能臨斬乎當震怖矣終刑巳色不變將佐白宜多戮人及尸一切死者用張軍聲公固争以為王者之師恭行天罰若等小賊跳梁殺其渠魁耳餘何辜焉賊貴盗書民丁十萬於籍有司喜欲發之公夜置火籍槀中焚之以滅跡贛吉遂安南行臺聞之亦辟為掾未幾進登仕佐郎檢宻院照磨轉中書省左曹掾曹無留事坐誣免不辨僑寓淮南文學益肆頃之坐誣事明復掾省曹至大戊申我仁宗皇帝養德東朝左右文化選天下髦俊之士列在宫臣公首被簡抜授以直郎太子文學仁宗即皇帝位遷翰林待制承直郎兼國史院編修官與修成廟實録明年與修順廟實録加奉議大夫是年陞翰林直學士朝列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有詔命節書文譯其關政要者以進公請與宋忠臣子集賢直學士文陞同譯潤書成毎奏讀一篇上必善之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聞也太皇太后既受尊號朝堂集議宜赦公曰數赦非善人福宥過可也乗傳出賑山東河南饑彭城下邳諸州連數十驛保馬民饑官無文書公專以鈔萬二千錠分給之民免死徙皇慶壬子修武宗皇帝實録明年遷翰林侍講學士中奉大夫預議科舉服色延祐乙卯國家始䇿試士子選充考官廷對又克讀巻官迅筆詳定試巻數語辭義咸委曲精盡他人抒思者不及也改禮部尚書正孔氏宗法以五十四世孫忌諱襲封衍聖公事上制可之參議中書省事毗贊良多知戊午貢舉復入翰林為侍讀學士通奉大夫嵗中拜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便道過家上冡鄉之父老子弟迎謁勞問禮意周洽庚申英宗踐祚徴入為集賢侍讀學士召至上都議廣廟制授翰林學士資善大夫修仁廟實録百官迎仁廟聖容云有卿雲見承詔為文以紀之賜酒嘉賞英宗親祼太室禮官進祝冊奏請署御名上命代署者三眷遇襃優近世無有也既薨之三月歸葬於清河王家原之先塋西三里泰定間得請於朝贈資善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諡文敏曽祖諱興不仕曽祖妣楊氏二世以下皆以公貴祖諱海贈嘉議大夫祕書卿上輕車都尉追封清河郡侯諡貞惠祖妣高氏追封清河郡夫人考諱貢將仕佐郎同管勾蘆瀝鹽場贈中奉大夫吏部尚書䕶軍追封清河郡公諡孝靖妣弭氏追封清河郡夫人元氏葢拓䟦魏之苗南北轉徙不知所系家清河者至公四世矣享年五十有四其文有賦五詩凡一百六十三銘贊傳記五十九序三十雜著十五碑誌一百三十出入秦漢之間本之於六經以涵泳其膏澤參之於諸子百家以騁其辨刻而不見其跡新而必自巳出蔚乎其華敷鐄乎其古聲倡古學於當世為一代之文宗者栁城姚燧暨公而巳信乎其必傳也雖然才用而未盡積厚而施寡徴之於天其善後也無疑祖常曩從公游及公考士又辱第下列義當銘銘曰於維公文並古立大沛厥辭世莫躓震讋瞽瞶力不克蜚聲天衢名薿薿位臻公卿發軔跡藴而不施用弗極神柅其馳學廼碩天藻掞縟琢圭璧五十四年返元宅   元文類巻六十七kao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八   元 蘇天爵 編   神道碑   平章政事致仕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大德八年春三月己巳中書左丞尚公請老上不允若曰其服朕命無怠冬十月稱疾力請予告九年春還保定時年六十有九明年夏六月拜昭文館大學士資德大夫中書右丞商議中書省事召不起武宗即位加榮禄大夫預司農事司中書職仍舊召秋九月覲龍虎臺大臣莫不譽公上悦若曰衆以卿宣力我家爭譽其賢故耳公再拜稱觴上萬嵗壽御琖賜之酒故事酒荅臣下琖人授之不親賜也時特授公左右相目嗟異冬十有一月東宫賜宴翰林俄以疾還至大二年春正月使召辭三年冬十月贈爵三代仁皇出震召問大計稱㫖賜宴清勝園皇太后賜宴南園夏五月丐去陛辭上御武帳聞之以氣暄室隘勑近臣出諭若曰卿來盡心獻納朕未始不從稱老懐歸豈遽忘國家耶凡益國便民其以疏聞當行朕即行之勑宰相李道復等進秩慰餞遂加銀青職仍舊賜白金百兩金綺二匹宴中書驛送還歸時年七十有五延祐五年制贈曽祖考仲資善大夫翰林學士上䕶軍追封上黨郡公妣魏氏郡夫人祖考安榮禄大夫大司農柱國祁國公妣王氏國夫人考汝楫銀青榮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國祁國公妣李妻魏皆國夫人六年春正月拜太子詹事使三往廼起三月辛酉見上嘉禧殿之後閤上顧太保曲出目公曰是自世祖皇帝效力潔净人也徐曰周卿汝前汝知古今識道理練大務太子託汝善轉之有言勿吝善教之此朕意也公見皇太子首以念祖宗孝兩宫養徳性辨邪正陳之太子異其言更五月北幸覲花園北行殿上若曰朕不文直諭汝勿惜盡言教太子賜尚醒馬酒各一罌詹事俸入不受俄謝歸時年八十有二泰定三年以中書平章政事致事制授於其家賜楮泉萬緡綺帛四端尚酒二尊公表謝復賜酒時年九十有一朝廷尊賢養老思輔長治其見於公如此四年十月八日薨享年九十二訃聞制贈推誠佐治寅亮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國追封齊國公諡正獻公諱文字周卿祁州深澤人幼嗜學甫踰冠卓邁有聞世祖御極急務求賢一時大臣體上意鋭采擇中統元年張忠宣公文謙宣撫河東還故參知政事王椅薦公忠宣竒之辟掌書記至元元年辟西夏行中書書表二年始立朝儀詔魁賢鉅德者討論詳定太保劉文貞公秉忠薦公參預凡常朝朔望起居元日冬至會覲冊拜内外文武仗衛布置服色差等圖象規製皆公掌之節次入奏清問所及必公條對明白久之聖鑑通朗勑結綵畫位皇城之東百官肄習上御法座臨之見大書宸極御座之居上召公問之對天極居中衆星環共帝德無為天下歸之其象類此上悦習巳大悦遂為定制播告天下七年勑知事大農八年轉大農都事禮成置侍儀司太保以公見上仁智殿擢右直侍儀使十有二年復都事大農其佐農政也置七道巡行勸農事聫保五課耕桑修水利立社學築義倉革浮薄禁游惰多自公畫十有七年出守輝州不事刑撻因其土俗以禮導之令行禁止河朔大旱禱輒雨嵗大熟踰竟旱自若也聞者異之懐孟馬氏宋氏被誣殺人訟蔓不决提刑部使檄公讞之推跡究情得尉史獄卒鍊嗾狀兩獄皆雪牧輝二年民安事治十九年冬召拜户部司金郎中初竹税置提舉省部懐衛居民犯一筍一竹率以私論至破家至是抗言罷之課入郡邑害遂弭明年秋使山東定征税度風土市㕓立中制江西省憲交訟裕皇令中書公奉敎訊詰罷省臣宣慰臣各一追白金千二百兩二十一年冬改户部郎中明年春都事御史臺㑹聚斂臣塔斯哈阿薩哩等謂海内財穀省院臺内外監守里魁什長率有欺蠧請大蒐抉上允勑衆勿沮利黨嘯結兇壬儗使旁午省臣御史椽吏民庻罹穽陷日衆人情危駭先此南臺御史封章言帝春秋高宜禪位於皇太子皇后不宜外預太子聞之懼公因祕之以杜讒隙此曹覘之鉗臺史督索公白中書右丞相安圖御史大夫伊囉勒拒之越翌日其黨以聞勑太宗正薛尺玕取其章太子益懼二相憂變不測公思用拯之方閲舊案得兇黨罪玷數十白大夫曰事急矣請就省圖之至遂説曰丞相大夫以勲貴忠賢荷天寵柱石廊廟皇太子天下本固本安天下兩公任也此軰傾險乗釁奮不逞祕章出禍可言邪今先計奪謀使噤不容喙策之上也二相曰善入言狀上怒若曰汝等無罪耶震厲未止丞相前曰臣等有罪不辭但此黨名載刑書類非愼潔動必鷙害生靈宜選重臣使為之長庻靖紛擾上徐霽威可其奏二相出宣制緩其行兇爓為沮俄而告贓賂者喧集事聞天威大震或誅或竄或奴時漢人臺臣皆闕公位幕佐以智勇忠義動大臣悟明主殱大憝銷大釁旬日之間中外清泰聞者壯之俄丞大農治京北屯田畎澮汎溢不菑二十四年置尚書省柄臣顓政急賦讒戮大臣衆股慄使者四出峻繩督務贏官緡徼賞悦公使燕南得鈔緡約四十萬與民者三之二賞雖不及功亦見時至元鈔始行置寳鈔提舉司都省金與銀禁私易小人挾威張罟獲飽饕餮摧破民産動再年使江西治其敝吏行詐舞文各以罪論或誣熊氏子買藏金尺吏訊則無之訊益酷乞輸直不聽聚貸簪珥作新尺符其妄廼巳劉氏子誣其弟貨利潛易金銀獄久不絶事皆類此公至率清脱民始寜息其年理鹽茗雜税江右明年升少卿理獄理賦山之東署置濫溢汰之政令苛虐蠲之事理欺惑正之尚書省罷政歸中書二十有八年夏四月遷吏部侍郎考覈尚書省臣鈐綜所不當最簿上之流品清别井井不紊始以肅政亷訪司憲諸道明年公使憲湖北初提刑按察之憲鄂也行省奏罷其司聽挕山南者再事滯民疚公曰此憎忌者間之耳凡政刑大務即省議之慶祝大禮赴省行之紏察貪墨不少貸讒格政行民始受賜三十一年秋召為刑部尚書公以逺近禀决刑制不一吏誕民瘝請依古律令采寛厚新憲草以一吏治不報成宗元貞元年春拜侍御史㑹江浙省平章用虐行悖行臺御史浙西憲人條狀彈劾制遣公洎大都䕶往詰之左驗明著平章者挾貴驁岸不臣公等以聞平章者以國制軍數禁宻無敢或預御史嘗取數鎭兵於是藉其故擅驛走都以相噬咋都省奏不用臺臣特以都䕶按問制可御史逼威即承兩造具備勑省臺太師宣政等衆大臣雜議率阿勢貴犯輕宜宥御史法當死公曰不然御史職號監察今所繫者上欺下暴制使馳訊拒捍無禮罪重不輕必以軍數有禁言之小吏佐書掌給鹽米甲簿伍籍數誰不知况御史因兵卒交愬責令長帥均役情無害法即有罪亦輕不重皇上御大寳赦天下德洽民心豈宜濫刑以累聖治議都堂三辨巖廊再衆列奏公廷爭剴切上開悟平章御史各杖遣衆呼萬嵗他日集肅政堂衆憂省臺不協公曰天下無難事第恐處之失其要耳都省長百司丞相握大權相抗不敵動凟天聽取厭傷體自今而後狼貪虎暴者抨彈之事不渉私者正救之果大鉏鋙論斥未晚何用紛紛衆韙公言未久猜釋風紀肅然二年請無數赦罷役不急上嘉納大德元年夏河決蒲口冬公使憲河南明年春偕勑使相决河籌久利公建言長河萬里湍猛東注下盟津地平土䟽蕩徒不常失禹故疏流患中土不知幾何千年孰保無患治得其當則民省而患遲失之則力費而患速此定論也今陳留抵東西百有餘里南岸故河口十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水者三岸高水六七尺或四五尺岸北故堤水高北田三四尺或高下等大較南高於北約八九尺堤安得不破水安得不北也蒲口今決千有餘歩迅快東行得河舊瀆行二百里至歸德横堤之下復㑹正流或彊湮遏上決下潰終竟無成揆今之計河北郡縣順水之性逺築長堤以禦汎濫歸德徐邳聽民避衝潰擇所安嬰患戸齒河南淤田量給永業他決視此即救患之良䇿也蒲口不塞便䇿上廷論從之河朔郡縣山東憲部争言果然則河北桑田盡化魚鼈之區矣塞之便復之明年蒲口復決障塞之役無嵗無之是後水北入巴河復故道竟如公言三年秋憲山東宣慰使挾壻宗室以浮論懲叛謂治淄青政宜猛故藉是久居方閫外掠譽而内貪虐憲糾小有違言吠咥即至公度難力争使者往來公以温言順附而嚴礪之彼廼感服其下稔惡會有告者選官按詰得二十餘人決杖追贓以慰惸弱遂大慙謝逐所親昵用事十餘輩歸民田二百餘頃四年秋授中奉大夫參知政事行省江西既蒞政以吏選淆濁凡庠序之師軍民之佐財穀之主典隨事立法員數百浹日皆注無復容私衆始睚眦終莫奪俄趣公分鎭嶺南快私憤公曰此軍政也非制勑不敢行驛使顓禀得報蒙古平章偕在省餘以次出鎭衆計沮事聽公決摧彊生枯濯煩疏壅省務清簡六年秋九月移疾北還冬十月拜江南行御史臺中丞辭明年召至京師拜資善大夫中書左丞時朱張氏得罪省臣率譴逐唯左丞相兩新平章洎公凡四人調燮政務浙西水沴民饑山東嵗凶盗充獄公議發官廪周罄乏縮湧價舒市易泄富足通閉遏責兼并仁客佃民能施米上三百石爵有差得米石五十萬救呉越餓殍為蘓出官緡八百五十餘萬䘏齊魯敓攘亦息選清望臣使十道宣撫天下採利病得失黜貪暴安善良江南官民田賦均减三之一南方學浮圖氏號白雲宗者髮而妻子田宅訹愚民託祝釐逭徭賦倖習甘賄奏為總攝錫印章郡縣酋豪名署七千餘所衆數十萬於是罷之斥散黨與同民賦役時順德忠獻王逹爾罕與君上同心輔政選庻官齊百度罷斜封汰冗員絶寳貨約濫支節淫費量入制出擇民牧屏世守定贓律除虐禁明㛰制阜民生綱正目舉有中統至元之風公粹美高亮行修潔年十六七志學溯伊洛究洙泗完經太史諸子百家該治無不綜一以仁義為根極孝友行業著見州閭大臣交薦聲名日振世廟方大有為衣冠元老森然以所能輔經緯公翶翔上下佐畫開先實與有力厯事五朝才識宏經濟功名映寰海德望尊廟堂忠信締淵穆懸車私第嗣聖繼明眷注益渥使車累召進必勇退從容事外二十餘年壽考康彊几杖清寂手不釋巻搢紳造之非聖賢中道經綸大經置不談聞者隨其器量大小皆潤溉天下望之若瑞星神岳素縝嚴繇飲食動靜皆有節制居位應務察事理守名法簡易正大物無不容推行所宜不膠不固大政大節利不回威不屈仁勇沛然綽有餘裕古遺愛遺直公兼盡之於戲世皇長駕闊馭網羅英才培植之久大德卿相稱賢無右公者養賢資世豈易言哉公娶某氏子男某某孫男某某年月日葬完州某鄉某原公弟之子曹州判官克和以國子助教張執中所狀公行遂以銘託嗚呼公往矣文行事功百世師也其敢以昧陋讓銘曰   皇元統天大定於一聖聖明明崇建皇極三光五岳氣象渾同天産人瑞以弼帝功瞻彼恒山峩峩大茂挺生尚公神峰綜秀始遇世皇邁績華勲禮樂稽古稼穡養民鴻臚大農事係賢哲左右後先夷䕫稷契朱轓五馬衛源之滸里詠塗歌神明父母孰驚皇靈匕鬯震揺用輔執法正色立朝孰斵民力烈火凝霜用使四方雨澤春暘孰縱陸梁摧我獬廌用立憲紀鋒稜益大孰徇貪蠧柅我鴻鈞用握政柄化育載新年鄰匕袠勇於告老天制臣義豈曰太早昔也廟朝淵淵昞昞軒后之鑑神禹之鼎今也鄉社于于雍雍天下之表人中之龍有謁其庭鄙吝清滌齒頰餘論皆世藥石道德之容禮樂之度大醉而醒孰寐斯寤善數數之侯卿侯公百嵗完潔其誰凝隆有德有文有位有壽功在史牒名垂宇宙大行嶙嶙滹易沄沄刻此銘詩相配無垠   大都路都總管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公姓姚氏諱天福字君祥拜監察御史彈擊權臣無所顧畏世祖皇帝賜名巴爾斯國言虎也其係出唐賢相文獻公元崇文獻諸孫伯禄卒綘州觀察判官葬綘之稷山縣南陽里繇是世為平陽綘人公考處士君諱君實字仲華甫冠避兵鴈門金進士趙泰以子妻之生公及和衆主簿天禄公姿白晳美風矩童丱不凡聞處士訓忠孝奉受惟謹從事郡府挺潔不羣儕輩畏之仕懐仁為縣史世皇以太弟駐白登公從縣進葡萄酒見竒之留侍宿衛至元初丞縣懐仁太師楊庫庫楚薦其能於丞相塔齊爾丞相奉使朔漠脩睦宗藩引與之偕五年立御史臺丞相為大夫奏授架閣管勾秩將仕郎十一年以承事郎拜御史十三年江南平冬十二月宰相銜怒左遷同知衡州路明年春三月以朝列大夫改河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佩金符夏六月拜治書侍御史秩中順十六年春使憲淮西江北道秩嘉議十八年憲江南潮北二十年夏憲遼東明年春以母老請歸養不允二十二年春召為刑部尚書秩通議逾年總管揚州不赴二十六年夏復憲淮西秩正議三十年拜中奉大夫甘肅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以親辭改肅政亷訪司成宗即位使肅政亷訪於陜西元貞元年春三月遷眞定總管冬丁太夫人憂自鴈門徙處士君柩合塟綘之稷山中書起公還真定大德三年春二月拜江西行中書參知政事辭奉使山東還四年秋七月以通奉大夫參知政事行大都路都總管兼大興府尹本路諸軍鄂囉總管管内勸農事六年春正月二十有八日薨於位年七十有三公至元名臣勲德焯著其薨也朝廷悼惜吏士䕶喪歸平陽以夏四月某日喪稷山西北嘉禾里泰定三年以子侃請制贈正奉大夫河南江北行中書參知政事䕶軍追封平陽郡公諡忠肅天厯己巳侃以公行實徴銘神道之碑不獲終辭因採其本末而次第之公始為御史條奏宰相阿哈瑪特罪二十有四召廷辯公枚數其罪彼輒引服數至於二氣沮情駴上動色若曰此三者罪已不宥目公曰巴爾斯臣下有違太祖之制干朕之紀者汝抨擊勿隱廷臣震悚其事今祕世未有聞時方倚相理財姑釋不問衆亦為公危之太夫人趙君有賢識朂公曰國爾忘家汝第盡力果不測吾追蹤陵母死日猶生年公泣謝白其長曰萬一得譴乞不以老母坐連也語聞上歎曰是母子有古義列勑侍臣董文忠宣付史臣書之監大名小堪布得罪御史按之至見歐辱繼用公往間道㣲服入境察悉其情還取驛抵其所擿抉如神簿責死罪十有七械送輦下俄以宥貫經臺門大詬公在察院捉捕之目撿行囊得賂侍御史安烏哲台救免狀即桎堪布而祕其事夜用廵符託詷邏奄至一道士室盡獲其賂明日陛奏上曰彼七死猶赦汝欲何為公對罪十有七條七留十餘誰歸咎上悟戮敢普斥安時御史大夫二安善甚一既斥與所善猶雙陸禁中公曰安庻人耳豈得與大臣狎叱令起座皆失色公即入奏一蛇九尾首動尾隨兩其首行不能寸今憲不綱蛇首二也上曰然一人二冠可乎召兩大夫諭以公言大夫博囉懼以年少自劾罷有讒提刑按察之不便者有㫖罷之是時廣平貞憲王伊囉勒為御史大夫公告之曰往者悖叛蝟起鄣塞見聞今列憲宇内廣視聽虞非常慮至深逺不但繩督有司而巳也縷縷陳之大夫悟矍然曰幾失是夜造禁宻詳奏上曰此天下安危計也其勿罷會駕北幸所擊相馳騎士縛公閲其家脱粟數斛外得言事故藁羅織苛毒公亢聲曰乗輿行狩戕害言臣宰相寜欲反邪捃拾無所得斥遷衡州俄憲河東太原民饑開廪賑䘏議者以擅罪公上知不私置勿問朔方兵興役民轉粟人畜顛踣公曰執政非䇿自蹙其本也投闕論奏改和糴疲瘵為蘇留遷治書出憲淮西先是蘄黄有叛者將吏贓獲良民以萬數公皆理歸民伍衆感泣相率立生祠徙節湖北劾輔臣楚國公罪以聞上閔其有勞為痛治其黨㑹阿哈瑪特敗遣使治官慝遼東宣慰使阿拉克丹權黨也侵暴尤横召公使遼至則封府庫究簿書審事察寃正魁惡著公道使還即命長憲遼東公疾馳夜入詰旦蒞事民懽吏愕郡縣竦動初遼朔旱蝗公至雨澍蝗滅其境域烏桓白霫故地也民喜畜牧習射獵不事耕學公教以稼穡詩書居數年農厪士奮民之孝者旌之不義而訟積民不決者訓睦之稔惡者懲艾之武平縣民劉義訟其嫂與其所私同殺其兄成縣尹丁欽以成尸無傷憂懣不食其妻韓問之欽告其故韓曰恐頂有丁塗其跡耳視之果然獄定上讞公召欽諦詢之欽因矜其妻之能公曰若妻處子邪曰再醮令有司開其夫棺毒與成類并正其辜欽悸卒臺章以公詣平灤按總管劉揑古伯公至劉欲遯去公宻令憲傔張仲威作漁人匿西城橋伺之劉果與吏徒會橋下謀揜其愆仲威得真公一問皆伏吏胥之㸃而虐扼民之吭而快其所欲而民莫敢校者率以罪黜平灤都吏張氏予尤狡而忮杖去之逺近震讋道行遵化風旋馬前公黙謂之曰汝寃從我吾為汝理至縣舍風即見令縣以櫜鞬士從憲傔覘之信宿及蓊薈而風息得五尸皆短衣其一衣中得小印公下令居賈行商以端匹赴縣聽和市辨之賊果執遼粟嵗輸陽使督運急時民方饑公曰吾忍視邪留粟賑糶使不敢沮民頼以生遼人以公政通神明追思惠化立祠頌德入長刑曹讞獄與衆不合歸卧於家竟如公言衆得罪公望益隆淮西不治復握使節申飭舊規風采立變初宣饒徽數州有亂者官軍併俘齊民加以刼掠絡繹淮境公責守令嚴津防峻訶譴民復其鄉者數千餘家帥臣昻吉爾閫淮殆二十年位中書右丞以宣慰使操制兵民黨結中奥其子亦握兵煽虐奴官屬轢風紀莫敢誰何宿盗數十出没淮海陸梁自宋未有制者宋亡帥葆芘其徒通納賄賂縱其所為公遣健士襲捕得所匿兵仗貲財定案市殉者七人自是帥漁鷙狀百出公疏其跡取驛上聞帥鉗驛勿給公潛前走得驛馳去帥遣兵校丁文虎追刺公至六河館不及公至揚州文虎亦至誣公於行臺俄而六河館人以刺公狀聞文虎被執公赴覲制遣近侍阿珠治書侍御史萬僧馳訊帥以罪廢已而赴闕以擅殺淮賊譛公不中憤而斃淮境大寜丞相僧格之黨虐平陽者尤劇其敗也用公尹其府以清宿蠧詢父老得郡邑田里真偽利病緩急先後審行之民輯事理遼西呉氏子贗為女巫行衆事之若神人公洞其詐攝至府吏欲案究公曰亂常之跡可侈言邪立命撲死衆驚服政化無阻崇館宇引水置磑植柳代樵會歛為紓真定都㑹南北驛傳雜沓事弊民痿大臣蠟真奏牧守非公不可遂尹真定導壅治棼生枯壯弱日聽愬訟鑒隠破堅動無泥閡人人竦惬衆走府治贍判決優肆為空初饋餼不克徴需日困公以楮鏹貸民因母取息蕃畜孳豐廪稍闢大賔館水磑創立如平陽用有餘裕宗親之位傔從之區秩秩井井甲諸路嵗省官緡而下不加擾憲人摭細故劾公中書敷奏事不渉私法可施用宜著令式以示他州制可郡人集衆象龍祝雨公曰無益令撤去廼慮獄囚底平允雨大霈驛置新樂北阻水使价車騎自南而北者雨溢夜瞑野次無所建議徙置南衆大便順築寺五臺督民運木奪農癏衆令方急公不從府懼佐貳交諍之公曰吾民牧也惟民是䘏請待農隙朝省為允欒城盗殺人取財夜舁尸置民隆氏邸縣笞擬隆氏父及二子當死械囚送府哭於庭尸母辨贓無其子印識公疑之會使者决大辟公詒他賊承盗殺狀隆氏獄緩真盗遂獲㸃吏退胥之在民閭者不啻百數刼持官府而肥其家咈其心則禍之管庫税廪之徒往往破産質妻鬻子以償所欲而不敢與辨公劭農諸縣得其姓名杖死數人質鬻者還之餘多遁去或改行為善士其尹京也立誠信繩桀驁挫强禦䘏惸弱事至而斷豪右斂迹三河民藏古銅印怨家訟曰將謀作亂縣榜掠其囚使符所訟至府辨其文曰三河縣印公曰何亂之為以不輸官罪之制令尚廐芻稈以鹽易諸畿民霖溢害稼公請市旁郡户部據令督責上下洶懼公帥京屬從部白省竟以公謀寜息京甸京人弟假姊財不劵姊婺益貧弟賈益富姊嫠徴財弟曰有劵即與姊憤愬聽者難之愬於公諭之曰汝但歸俟徐訹刼盗扳弟對詰大懼吐實暨姊中分其貲公果毅直諒立朝敢言操行清介忠孚信格有賜輒辭上至引唐太宗賞魏徴故事曉之對曰臣言分也受賞非分也竟不受持憲總郡皆有威惠舟淮赴鄂民衆衛送不絶盗聞之戒其徒曰姚公正人也勿犯性孝太君年踰大耋公拜參知政事甘肅難於輦養辭不往世高其行縉紳推論聖朝人物骨鯁有為終始不貳其操者公當第一固確論也葢嘗稽之鴻惟世祖神鑑睿算長駕逺馭文武效能光輔丕業甸萬國冠百王盛矣然廊廟岳牧邪慝間出兠三苗唐虞猶病於是大植風紀明目逹聰以宏至治公當至元之際奮下列搏權奸蒞方州滌巨蠧自能使辨㨗不能措其喙仇憤無所憑其兇風槩氣節炳燿一世淵衷之所孚公論之所與豈徒然哉其忠義剛大藴積有素故也公敡厯四十餘年功名事業磊磥赫奕侃訪輯遺軼既久始備因嘆世有家者之子與孫或不侃若先烈湮滅可勝惜哉叙而銘之或有待也公始娶趙氏繼楊氏皆平陽郡夫人子男三人壽童蚤卒祖舜祕書著作郎卒侃内藏庫副使楊夫人子也銘曰   帝運開天中統至元人傑斯寳匪寳璵璠惟天聰明憲象執法元化宣朗昭融六合堂堂忠肅始峩廌冠讜言正色英風夏寒虎炳其文山立殿陛禱杌饕餮魄褫魂悸宸扆凝邃上動天容庭有直臣庻儆其同有鑒其明有玉其潔桓桓其勇夬夬其決孰撓斯曲孰鍊斯柔善善豈親惡惡豈仇雖千萬人莫沮吾往如脂如韋有泚其顙侯符三剖憲節六持義槩秋凛仁術春熈上亮其忠史載其信何勸不懐何懲不震碣石之北淮海之南社稷尸祝無怠其嚴滹沲溶溶霍岳峩峩其融其結百世不劘台鼎之崇芥視不屑京尹之雄莫仲與伯有烈終始無間險夷誰近而忽益逺而思汾川西流河水東會稷山之銘惟以永配   參知政事王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至大元年汴梁路總管兼府尹王公年逾七十拜參知政事行尚書省雲南秩中奉大夫仁宗皇帝以公至元大德名臣拜昭文館大學士皆不果行延祐元年冬十二月七日薨汴私第春秋七十有九明年春三月十二日歸葬趙州寜晉之金符鄉換馬里中書以臺疏列公行績以聞贈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太原郡公諡憲穆元統元年冬其仲子承務郎萬億賦源庫提舉鈞以翰林待制蘇君天爵狀徴銘公碑翀汴諸生也其敢辭公諱忱字允中世居寜晉曽大考進晦彩不耀大考守忠金承信校尉考玉太祖皇帝威行中夏率郡民欵附從太師國王穆呼哩用武有功累官定逺大將軍慶源軍節度副使夫人王氏生公剛毅正直讀經史不事空言能見之行事裕皇位儲宫取勲舊子孫入侍公被選忠恪小心十有餘年日慎一日或因事進説明諒不阿世祖皇帝察其能至元十七年拜山北遼東道提刑按察副使秩朝列大夫東藩諸王鷹人縱暴民大厭苦公繩以法遂斂避不敢犯時阿哈瑪特掊克固寵希合之徒言利徼倖小吏耿熈告北京宣慰臣逋官緡若干萬既聞勑徴之熈懼失實増益制勑逮繫百餘人公疏其妄熈獲罪裕皇賔天儲極虚位帝春秋高中外危之言者遂衆未見允可公建言陛下臨御多厯年所至元初豫建太子天下歸心鶴馭上賔臣民憂懼惟早定大計以幸宗社章三上帝俞其言俄勑皇孫佩信寳撫軍朔幕大業乃定二十四年憲河南時南北既一無俚兇慝畧民子女轉賣四方公謂此徒於聖天子仁覆天下之政梗害非小建請嚴立法禁從之遂著令甲息民汪清占息民籍已再世矣兵豪狀愬帥府曰吾亡奴也即馳騎數十殺清滅口取其妻孥貲産清子成逸出赴民有司愬之兵民文移往來數年不決潁兵朱喜始以避亂奴於人其主知其難於奴也集鄉胥里長同署劵免之潁兵籍已久喜家火其故主子謂劵已焚而復奴之喜持劵出愬訟不决皆詣公愬之稽清占籍以嵗壬寅其奴亡以甲辰喜劵足懲白之鎮南王府誣者皆屈明年兩訟之仇結近侍誣奏公徇制下中書遣使收公案公疏臺請聞有㫖馳召入見敷陳盡底藴帝大悦曰若人非素餐者勑省臺讌慰還職近侍及使者皆以賕敗清喜數百口脱虎咥繪公像事之二十七年置肅政亷訪司以新憲度明年公副使燕南河間鹽漕官守盗用賦緡十餘萬覈正其辜諸王分地恩州其下以錢貸民加倍徴息公令子母相當則止餘有罪先是以民入兵限私田四頃優其家公曰國家取天下以來兵無寜嵗今海内雖定征戍逺方一兵嵗費不啻千緡區區限畆豈易克給在民編者守令猶嵗差富貧以均其力一入戒行永不可變請増田額使無饑寒内顧之憂不報其後以兵力乏竭勑樞宻召公等會議以真定順德廣平等路俾之詢簡得富民數百家克兵兵之貧者遣還民伍人服其平公以舊臣屢憲方州至是威名益振三十年拜廣西肅政亷訪使秩嘉議臺檄以其亷能曉諸道疾不赴成宗皇帝即位元貞二年春使憲河東召見柳林撫慰優渥㑹并汾旱饑請發粟賑哺全活者衆五臺天連佛廬勑中書擇鋭事吏董役工部司程陸信驅民夫數千冐險伐木死虎豹蛇虺者百有餘人其時皇太后幸其所公入言以寺福民福未及而害已甚非初意也徽聴開悟減其役仍賜䘏死者家宗王分土并門廪餼嵗取民間或不能供輒立契約母息倍稱或不能償其子女民患苦之公請出錢縣官贖還其親者百二十四人於是諸王膳貲嵗頒於官民瘼始蘓王嬖臣台哈布哈怙威肆虐公按正欵伏王為之請弗聽王馳使譛公上未信會駕北幸罪人亡走愬公不法勑中丞崔彧問之俄彧卒駕還復愬詔省憲雜訊之無驗愬者抵罪由是王禁戢藩傔民境晏寜大德三年遷江陵路總官不行七年遷汴梁汴故宋金都邑號難治公至省人憲人以公舊望不敢以府屬眎之政訟之難悉聽鑑裁下無隐情久之政清訟簡吏民歌詠方宋包拯公汴之四年嵗次丁未河決原武注汴宋汴尤急吏士具舟楫以逭漂溺民大懼公白省請疏導順下勢家以田疇不利難之公曰吾守臣也當任其責即行河決壅以完城邑水息大築隄防羌族礮手居鄢陵者萬餘室民役不預公督使趣工得萬人不日隄成民至今思之公精明有斷不畏强禦所至興學奬士脩政新民不專法令威愛兼行為世名德故姚文公燧劉文静公因與公游雅相敬尚蘓君公鄉人也時賢言行優於志載其言曰世皇天縱有為公及陳公天祥程公思亷姚公天福皆骨鯁敢言視社稷民物利害若疾痛嗜欲在巳才猷風采凛震一世庸夫庸婦知其姓字豈聲音笑貌為哉天故生之以弼治故善論也公夫人張氏封太原郡夫人子男二人曰鋭曰鈞孫男三人洙浩以胄子肄業成均淵幼鋭鈞皆有學行翀固知之其諸孫為胄子皆馴謹向學佳子弟也助教陳旅云銘曰   世廟帝運鴻惟永年仁浹義洽德崇配天咨謂裕皇左右前後侍衛僕從詢賢世胄時也憲穆宿衛青宫行必循矩言必見忠涵育有年一静一動帝曰良哉才可試用卿貳東臬蒞四品秩碣石醫閭光昭化日來歸定省遂蒞河南上觸廷怒下讋狼貪帝曰忠哉斯豈尸位丞相御史燕勞還轡皇鑑昭明飭新憲綱卿才而舊益勵干將太行西東鴻河南北草木知名山川正色棲遲晚暮尹汴四封宋陳許鄭春陽誕克偪側將迎於此大府齒健而獰猶憚叵處上獲下順居五閲年華髮蕭蕭益壯益堅其巻其舒大義終始鋼百其鍊肯柔繞指五握憲節郡符再分洪波砥柱矻立不羣政預鈞輔逖矣其道文崇祕館允也其耄之顯高朗之幽神明之地列岳之天列星滹沲之郊邯鄲之鄙刻銘豐碑徵信惇史元文類巻六十八 <集部,總集類,元文類>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六十九   元 蘇天爵 編   傳   李伯淵竒節傳        曹居一   居一北渡河常欲作李伯淵傳既少暇且未詳其事竊有待焉嵗戊申夏卧病相州俄故人僧洞然過客舍因語及曏壬辰之變之後之事始悉伯淵誅崔立之所自葢惠安長老恩公有力焉初京城荒殘恩公徙居皇建院一日莫夜侍者入告曰有戎衣腰金符者醉墮焉門外從者不能起或致冦吾得無累乎令視之識者謂總帥李伯淵也使扶詣方丈憩俟其醒語之曰當此大喪亂公何心嗜酒如是生為男子與其徒沈溺於亂世曷若立身後不朽之榮名哉伯淵矍然若有契於衷者見於色黎明乃召同志黄慖元帥者相與拜恩而師焉居無何往詣恩屏人而言曰崔立狂䜿乗國家傾危天子播越輒敢叛亂乃爾吾欲誅之久矣師謂男子身後不朽之榮名其在是耶恩拒不可曰爾何遽出此速禍語殆非老僧所敢聞者伯淵泣且誓恩察之誠也乃握手嘆曰吾情亦不能匿矣公知老僧故不去此禍亂之地否吾天地間一閒人自相州遭遇宣宗荷國厚恩二十餘年矣圖報萬一此何愛焉在吾教中有大報恩七篇是固當為者但患力㣲援寡事不濟耳今幸聞公舉非常之事樹萬世之名使老僧朝見而夕死無憾合爪加額曰惟以必中為公賀未幾適驛使有相困者伯淵因之入見崔立紿曰丞相避擾不出則今日之事有大不安者立欲出心動乗墮輒欲回伯淵厲聲曰我軰兵家子偶堕馬又何怪焉因强其行至故英邸之西通衢中忽有人突出抗言曰屈事願丞相與我作主且呼且前伍伯訶不止直詣立馬首挽其鞚時伯淵驂右即㧞刄抱而刺之洞貫至自中其左掌與之俱墜馬崔尚能語曰反為賊奴所先隨斃伯淵暨黄慖等五人實共其事乃大呼曰所誅者此逆賊耳他人無與焉稍稍䑕竄蜂逝帖如也遂磔崔立之尸祭於承天門下一軍哀號聲動天地翌日奔宋恩公在其行時甲午秋七月也嗚呼金之亡也以忠義聞者不為不多至於表表獨見於後世者得三人焉壬辰正月陽翟軍潰奉御完顔陳華善死戰陣其罵敵不屈似顔杲卿癸已正月京城不守同判睦親府烏克遜伯竒死宗廟其守節自盡似北地王諶甲午正月蔡州陷右丞完顔仲德死社稷從殁者幾千人彼敬翔之死國田横之感士有不足方者太史公曰非死之難處死為難葢貴得其死所也來歙遇害光武賜䇿曰憂國忘家忠孝彰著此三人者有之今夫伯淵不幸不得在三人之列然可重者身非出於素官世禄雖有軍伍中未嘗為國家所知况當易代革命之後雖賁育之勇安所施而一旦蔑視䊳軀手誅叛逆號祭亡社盡君臣之義竟不堕冦讎孤軍出奔偉哉後世視之其亦三人之亞歟李姓伯淵名也或云燕都寳坻縣人餘不可考姑載此竒節以附野史之末云   金同知沁南軍節度使事楊公傳 姚 燧   金之季年天兵滋張庭臣專謀一力惴惴以不卒保河外為懼揵河之北緜地數千里信敵牧蒐其中不敢認尺寸為巳舊時則有若滄海河間恒山遼陽易水平陽東莒晉陽上黨九公集創殘餓羸之餘收其魂魄化悸為果出而用之或一二年或三四年七公竟無事効相繼亡敗恒山聲言入援踧踖不敢近京師形渉擁衆自衛獨上黨不首䑕謀去就提孤軍闢府馬武根窟潞澤沁輝懐孟衛七州之心終始北捍者十二年最名純臣戲下激義多節死聲跡著者襄垣銅鞮襄垣懸府五百里鞮襄垣又百里府控十餘壁皆阻山為守獨襄垣居易地受敵西北東三道之鋒府議非得緜上招撫使顯守不可牢即版顯移緜衆往始顯部將有楊公者與顯同里用武略聞顯戰每求副往連以勞得官至是從守襄垣籍其部衆纔一旅合縣民得千人敵嫌梗巳未嘗渉旬月不一至公開門延之晝止其驅夜斫其營凡戰禦事朝荷夕集不以勞顯若此者五年其後塹夷城穿如蠭室石積其下者四望各盡一射人心轉一不綫髪揺敵以為難稍引不逼㑹從顯從上黨公再復潞州皆再有勞詔進顯銀青榮禄大夫沁州節度使元帥左都監行元帥府事公懐逺大將軍同知沁南軍節度使事時縣官調用特怯其待戰勞一賚以官地多入敵懐數告身無所上槩遥領故仍治襄垣公一日請顯曰以今形勢襄垣今年跌明年保無馬武願分部曲百人立鞮以緩兵衝顯允以便版公以前官行鞮令公至治柵北磧處艱危中且朞年聲呼牒招山逋谷竄稍出集附敵悉衆攻公行夜至隘樓裭衣止宿其上中敵偵刺未殊猶張空拳搏數人以僨顯聞哭曰鎩吾翼矣明年顯死又明年上黨公釋師養安京城一實公言公代人諱閏少孤鞠於姊之夫禹家即今榮禄顯也始顯以募兵戍郡遷戍潞改孟戰有勞調臨洮司録臨洮尤深地戰又有勞遷招撫緜上取上黨節度公一從行死事之年生二十有九後如干年子仁風謂燧宜傳庶他日職館者得渉筆以承金史之漏云仁風厯懐邢洛三治中有善政   烈婦胡氏傳         王 憚   劉平妻胡氏濵州渤海縣秦臺鄉田家子至元庚午平絜胡洎二子南戍棗陽垂至宿沙河岸夜半有虎突來咥平左曵之而去胡即抽刀前追可十許歩及之徑刺虎劃膓而出斃焉趣呼夫猶生曰可忍死去此若他虎復來柰何委裝車遂扶傷攜幼渉水而西黎明及季陽堡訢於戍長趙侯為救藥之軍中聚觀哀平之不幸咤胡之勇烈也信宿平以傷死趙移其事上聞得復役終身嘻胡柔懦者也非不懼獸之殘酷正以援夫之氣激於衷知有夫而不知有虎也平雖死其志烈言言方之太山虢婦何壯毅哉   何長者傳          胡長孺   何長者敬德無字或號之為孤巖善人上海縣浦東民家子樸謹不妄顧語善積蓄會計事呉郡張瑄行舶筦庫不十年贏羡莫可勝數一髪不以自私瑄父子方倚之重而敬德棄去矣杭吴明越揚楚與幽薊萊宻遼鮮俱岸大海固舟航可通相傳朐山海門水中流積淮淤江沙其長無際浮海者以竿料淺深此淺生角故曰料角明不可度越云淮江入海之交多洲號為沙吴濵海處皆與沙相望其民頗與沙民同俗類剽輕悍急而狡宋季年羣亡頼子相聚乗舟鈔掠海上朱清與瑄最為雄長隂部曲曹伍之當時海濵沙民富家以為苦崇明鎮特甚清嘗傭楊氏夜殺楊氏盗妻子貨財去若捕急輒引舟東行三日夜得沙門島又東北過高句麗水口見文登夷維諸山又北見燕山與碣石往來若風與鬼影跡不可得稍怠則復來亡慮十五六返私念南北海道此固逕且不逢淺角識之廷議兵方興請事招懐奏可清瑄即日來以吏部侍郎左選七資最下一等授之令部其徒屬為防海民義提刑節制水軍江南既内屬二人者從宰相入見授金符千戸時方輓漕東南供京師運河溢淺不容大舟不能百里五十里輒為堰瀦水又絶江淮遡泗水呂梁彭城古稱險處會通河未鑿東阿茌平道中車運三百里轉輸艱而縻費重二人者建言海漕事試之良便省上方注意嚮之初年不過百萬石後乃至三百萬二人者父子致位宰相弟姪甥壻皆大官田園宅館徧天下庫藏倉庾相望巨艘大舶帆交蕃夷中輿騎塞隘門巷故與敬德等夷皆佩於莬金符為萬戸千户累爵積貲氣意自得敬德方布衣蔬食汲汲以施貧賑乏為事勸瑄父子母嗜進厚藏以速禍菑雖不能盡用其言頗亦損捨今江南北二人夫婦父子施錢處往往而在二人者既滿盈父子同時夷戮殆盡没貲産縣官黨與家破禁錮而敬德固無一毫髪累會杭傅氏施天水院橋東地廣袤十餘畆敬德即建天澤院為大釜鬲炊調食羮豐潔芳腴延方外士行而欲休倦而欲息者常五六十人大德十一年大饑鉅僧方清爨散徒敬德素履為人信重資施倍多他時來者益衆無意拒色厭官為設糜仙林寺中饑民殍者不為哀止敬德請杭好善有材智人凌郭楊李僧道心性澄六七人又擇饑民得强壯者四五十人借菩提寺作粥夜鬻置大甕中明旦饑民以至先後為次列堂廡下或溢出門外道上相嚮坐虚其前以行粥約各持器來食無持則假與兩夫舁一人執杓挹以注器中食巳以次去日鬻米七八石至十石始六月三日止八月十三日凡七十日饑民無死寺側近與往來道上民食粥忿争奮臂大呼毆擊人敬德詣其前亟拜争者愧悔請後不復乃止明年春敬德請破衣集諸好善人收聚遺骼枯骴數十萬具語在破衣傳中夏為粥如昨嵗始五月朔日踰三十六日敬德死年五十七後十八日所餘錢米亦盡遂止緇素咸曰胡不延長者至中壽今窮人無所頼矣天澤院不復納雲水僧饑疫棄尸如山久莫為掩云沈子南者苕中故相裔孫嘗為義烏丞至元十三年兵自義烏作執之如甌得不死歸客杭猶存妻二女貧甚薪水傭就急則如敬德告必得粟錢帛布比十年不厭嘗謂予上海有善人者憐而乞我祕其人既而假予家僮負米問之則敬德也可不謂長者哉   胡先生曰故老言宋嘉熈四年嵗行庚子大饑趙悦道尹臨安府發廪勸分恐弗暨奪民死中而生之初悦道無子養南外宗室子孟傳一夕夢之帝所嚴衛如大朝會儀既謁□道之陞由阼階端笏屏息抑首僂躬不敢仰視帝告曰與懽汝無子捄荒功多賜汝子九人趨下再拜稽首庭中寤以告家已而生八子與孟傳而九臧應星父記於書當時湖州作糜食饑人糜脱釜猶沸湧器中人急得糜食已輒仆死百歩間饑未至死食糜者百無一生婺州顧籜米作糉熟而寒之約饑民旦由東門入與之屨使之北門賦糉西門飲以藥復至東門給錢米出宿逆旅舍與為買薪蘇旦洗沐廣舍不過棲十人明日復然竟去無一人死長者夜作粥貯大甕中葢懲湖州事也有意哉   陳孝子傳          胡長孺   孝子氏陳名斗龍字南仲五世大父詢避宋靖康亂繇許徙家杭昌化縣猶號潁城散人以自表大父景純大母阮年高宋故事郊祭明堂禋祀東朝廷上壽咸詔賜高年爵民嵗百太學生鄉貢進士父母九十皆得九品官封告授大父廸功郎大母孺人父天澤澤民治詩應寳祐三年臨安府舉取元樸下第六名文解嘗從葉公採學葉學李公方子李學徽國文公澤民既屢試尚書禮部不中度游清獻公為相趙忠惠公為尹葉公為宰以行能上之招致弗就築室百丈谿上講所學時太皇太后籍未下郡縣内附徽獨不奉詔盗作婺源境上聲動旁近縣澤民挈妻與子廬深險處以避一嵗所病山中斗龍才十三已能奉飲劑廢眠忘食禱神請减已年延父弗效母盛也尋亦病死斗龍處喪毁廬墓哭聲哀切感動行路人有羣鴈集其上飛鳴三日夜鄉里謂鴈靈有知將塟澤民門人士相與私諡澤民文節參政文公及翁題墓上曰文節先生後斗龍娶妻有四子女鄉先生孫公朝瑞以温州路儒學提舉言斗龍侍病服䘮廬墓時事移提學得推擇為宗晦書院山長將之甌斗龍之妻之父之甥盛冲告斗龍曰若母王産若未一嵗歸錢塘聞其家在清湖中斗龍大驚且哭即日與婦訣具裝行曰必與母俱歸若弗能得何歸為初澤民以妻無子也以幣如錢塘求宜子者得王清湖斗龍生未周睟王嵗期適滿遂去呉越俗以女事人期嵗歸父母或三五七嵗有子女尚不聽留惴惴恐失後聘鬻幣物女固不得自制此禮所謂妾母嫡子它子以為庶母衆母諸母如是而去者或欲比之棄黜以義斷子不得母薄乎此論也豈甞得罪於其父哉長孺之妻之父徐公道隆伯謙甫母㣲亦杭人産已去歸既長求之百方弗得議用六十嵗時母生已日始為齊衰三年及是嵗之元日以大理卿直寳章閣提㸃浙西路刑獄公事死吴興之難已天下若是者同不少使其季世政教脩明如乾道淳熈時風厚俗美男義女貞又安得是則其遂不克振可知也斗龍至清湖訪求母家及其故時比鄰渉二三十年又經亂離固無在者矣逢白髪媪於其處指而問焉告曰我知之我家與若母比屋我與若母為兒時作伴侶嬉遊相好若母自昌化歸無幾時與我言當往江東巳而泣下我方盛年不識其語之為凄楚也亦弗問何州有間兩夫舁若母竹轎西去又折以北與若母鄰者百十家獨老身在斗龍謹識之即入江東又濟江踰淮復還饒徽信廣德寜國往來數郡間六年一夕舍永豐縣禮賢鎮之送旅氏逆旅人怪斗龍數過問焉告之故且使偵之其人驚曰吾主人小婦王自言家清湖今王老矣豈若母耶走施氏告良久出詢斗龍父時門巷兒名嵗甫去老婦人哭出斗龍哭前拜母子未嘗相見而自知其為子為母也施氏曰若母無子女我家以母還斗龍留三日奉母歸竟如其言母歸之嵗夏四月徽盗作溢出昌化境上殺人掠子女奪畜産貨財張甚斗龍為廬百丈山身自負母婦擁後未至山廬路逢盗數百人斗龍置母夷處稽首曰壯士斗龍幼不知母去壯長聞母在江東行求母六年母歸未百十日即相遭於此斗龍若請夫婦嘗死母老誰當養母者盗咨嗟相約違去且語徒勿更至此山驚母傷孝子心里中人家頗頼之以免斗龍嘗蒔甘圃中秋暮母病渇甚思食而非時斗龍視空蔓中芃芃然披之異根合莖並蒂兩實者二摘以奉啖即日渇巳疾平明年圃之天羅如甘者亦二王至今兹尚安健也斗龍作百丈谿書院祠三君子侑以澤民將延師教里子弟學又以百丈源山地五百畆為義山鄉鄰饑嵗斸葛蕨根續食死以塟逹嚕噶齊阿思蘭取縣學鄉鄰之言及祁陽縣尹章君碩所移事狀亷之而核鋭請旌表斗龍知嵗惡民饑官賦食旁午自請無用是妨荒政葢其意不欲人知去年斗龍來錢塘將從長孺問學與之語誠可以為孝悌忠信者心欲為之傳以風勵人子屬其縣士孫壽國錄始末以來且曰縣人之所願得也遂定次其言如右胡先生曰陳媯姓有虞氏苗裔周興配胡公以元女大姬而國之陳紹重華祀為王室三恪及其亡也子孫用國為氏自秦漢來陳氏孝悌忠信立名當時而著見後世如太邱長軰類何可一二数孝子固其後也溈汭遺風餘響尚有在者哉   史母程氏傳         袁 桷   嗚呼余嘗得三卯録讀之蜀禍之慘誠忍言也夫朱孫之死而復生也蜀民就死率五十人為一聚以刀悉刺之廼積其尸至莫疑不死復刺之禩孫尸積於下莫刺者偶不及尸血淋漓入禩孫口夜半始蘇匍匐入林薄匿他所後出蜀為樞宻使嘗袒示人未嘗不泣下賀靖權成都録城中骸骨一百四十萬城外者不計嗚呼推是考葢可悲也蜀眉州史氏由唐吏部侍郎儼從僖宗幸蜀因家焉其先墓在青神將二十世宋世號名族其出蜀也今唯居湖州一房讀其遺事益悲之史母程夫人蘇文忠公之母之族也夫人將攜其家下峽江以囊金腰纒之兵暴至伏林莽與鄰嫗謀曰輸金果可生吾兒無資不復能出蜀史宗誠無噍類矣縱得生旦夕兵復至亦决死均死死以全史兒誠不恨嫗見身死為吾出腰中金告兒使速走湏臾兵果執母謝以實亡金遂遇害翼日嫗語於鄰告史氏兒兒甫十三從草野得尸如其言窆以歸且亟圖其象識曰史光母年五十有四嘉熈二年十月二十七日申時死兵難兒遂東南來占籍湖州刻意自奮以右科為淛東兵馬鈐轄鈐轄生子圭文嘉定儒學教授嘉定生子台孫介喜孫台孫儒術通吏文復有子幾人而史氏繇嘉熈至於今且四傳矣噫蜀繇秦帝入中夏至於宋凡一千五百餘年文物大盛絶不知有兵革一旦掃削殆盡迄今百餘年遺墟敗棘郡縣降廢幾半可哀也巳可哀也巳   贊曰婦人内德不出門房中歌廢戰國而下俱不幸以著非得巳也諱莫甚於死從容反復烈士猶難之况士女乎歐陽公傳斷臂婦人以愧馮道夫人以死傳宗承平世澤於是乎見作史者烏得廢諸   李節婦傳          掲傒斯   李節婦者姓馮氏名淑安字静君大名人山東亷訪使時之孫胡州録事汝弼之女山隂令東平李如忠之繼室也如忠初娶蒙古氏生子任數嵗而卒繼室以馮氏生子仕一嵗而寡有遺腹子父没兩月乃生名之曰伏訃至東平李及蒙古之族相率至山隂盡取其貲及其子任以去馮乃賣釵釧質衣服權立二喪於山隂蕺山下獨携二子廬於墓時年始二十二唯布衣蔬食羸形苦節躬織紝為女師以自給居二十餘年教二子皆成學遂遷二喪反塟汶上邑人王毅以中書平章政事在告為親臨其喪而銘其墓齊魯之人聞之莫不嗟咨嘆息有為泣下者李及蒙古之族皆大愧悔羞見馮母子馮視子任反出已子上中書參知政事王士熈侍御史馬祖常禮部尚書富珠哩翀翰林學士呉澂集賢學士栁貫軰争為文章盛誇道之山東浙東羣有司交上其事於朝請襃異焉其子仕伏事母極孝皆掾太府有亷直聲而好學不倦   史氏曰李之初䘮也其族及其妻之屬能扶其二䘮携其母子返乎汶水之上而撫存之其義孰加焉乃不逺二千里而來直利其財也當時亦豈欲挾其數嵗之子以去惡其無名耳以二族之人生長鄒魯之邦乃不如一寡婦人哀哉馮氏其亦早有家教乎   元文類巻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元文類巻七十   元 蘇天爵 編   傳   槀城董氏家傳        元明善   國朝龍興幕北走金河南中州豪傑起應以兵而金滅矣若真定史氏東平嚴氏滿城濟南兩張氏是也後史大尉有勲王室為諸氏冠槀城董氏能與之班而又以孝義稱今遂大顯苐其譜諜無徴不知世所自出其可知者徽生晢晢生昕昕生俊俊是為龍虎公傳自龍虎公起世比而第書之云龍虎公諱俊字用章少力田長渉書史善騎射金貞祐間邊事棘槀城令樹的募兵兵射上中者㧞為將領衆莫能弓獨公能挽强一發破的遂將所募迎敵嵗乙亥穆呼哩國王為大師而公審所歸遂為大元人已卯以勞擢知中山府佩金虎符金將武仙據真定以撼定武諸城定武諸城皆應仙公率衆夜入真定走仙定武諸城復去仙來庚辰春金人大發兵以張武仙我治中李全應之中山公軍軍曲陽仙鋭氣來戰敗之黄山下仙脱走秋獻㨗於大師由是仙以窮降大師承制授公龍虎衛上將軍行元師府事駐槀城公謁大師曰武仙黠不可測終不我用當備其衝突然之承制授我左副元帥陞槀城縣為永安州軍號匡國事一委公乙酉仙果害都元帥史侯天倪據真定以叛我之郡縣大氏皆為仙守公提孤軍介反側間戰者不千人拒守永安仙攻之匝年無所利秋來揉我禾公呼語之曰汝欲得民而奪之食無道賊不為也仙慙去潛出兵掩擊之仙敗去久之公復夜入真定仙走死内史帥之弟天澤是為史大尉壬辰㑹王師圍汴明年金主棄汴奔歸德公及大軍追圍之急城人夜薄我於水我師殊死戰公死之夏四月十有八日也公蚤喪父事母以孝聞母喪以能喪聞嵗時有事於廟非病不可力不廢拜跪子雖孩乳亦使之序曰祀以孝先也禮宜是凡族親故人待之以恩信里夫家僮接之亦有道汴陷時以侍其軸先生為賢禮請歸教諸子嘗曰射百日事耳詩書非積久不通屢誡諸子吾實一農遭天下多故徒以忠義事人僅立門戸深願汝曹力田讀書勿覬非望為吾累也公忠實自許一心王室不為夷險少移臨陣勇氣襲衆立矢石間夷然若無事中傷亦不多每慕馬援為人曰馬革裹尸吾固多援故戰必持矛先士或不可公曰我人臣也敵在前不死顧趍安脱危犬馬不如竟死國事戊子間朝行在所諸帥獻戸口率増數要利史請如衆公曰民實少而數多需求無應必重斂足承是我獨利而民日憊也且欺君不可其以實獻行元帥府時狂男子三百餘人期日作亂事覺坐其渠魁餘釋不坐深冀間妖人扇惑圖為不軌連逮者數萬人有司當之族公力請主者但首惡是誅永安節度使劉成叛降武仙威州公下令曰逆者一人餘能去逆即忠義士予其家才者官之衆果去成降沃州民砦天臺為賊既破降之他將利其子女是取公曰人降而奪之孥仁者不為衆義不取南征時人多歸公願為奴既全其家歸悉縱為民隣境人有被掠賣亦予直贖還其屬公器度宏逺善戰而惜殺人以樂為之用大小百戰戰必克為政寛而明見人美其田廬召其丈人懽與之語惰不敏生者怒且罰之民惟恐其離部不得父依之也父老至今念之流涕嘗蒙全活者無不額手鳴齒云薨時年四十八子九人曰文炳曰文蔚帥諸弟事兄忠獻甚得弟道終武衛清軍千戸曰文用厯事兩朝以誠得於上為時碩儒累官翰林學士承㫖資德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曰文直槀城令曰文毅同知潭州路總管府事曰文振早世曰文進順德路總管府判官曰文忠事世祖皇帝二十年未嘗有過舉嘉謨讜論有人所不能悉知而信於人主者天下士大夫㣲至閭巷細人無不知名聞其名無不愛重之累官資德大夫僉書樞宻院事典瑞卿大德五年贈光禄大夫大司徒封壽國公諡忠貞曰文義蚤世忠獻公諱文炳字彦明龍虎公長子也龍虎公薨時年始十六率諸稚弟事母李夫人李夫人有賢行治家嚴篤於教子公學侍其先生警敏善記誦自幼儼如成人嵗乙未以父任為槀城令同列皆父時人少公吏亦不之憚居半嵗明於聽斷以恩濟威同列束手下之吏抱案求署不敢仰首里人亦化服縣貧重以旱蝗荐饑而府徴日暴民殆不能生公以私穀數千石予縣縣得以少寛民前令乏軍興貸於人而貸家息入嵗倍率取償民之蠶麥公曰民困矣頭㑹箕斂不巳足責吾為令義不忍吾代償乃以田廬若干畆所計直予貸家遂業貧民縣之間田教之藝而豪不敢奪流離漸還數年間民食以饒初料民敢隐實者誅籍其家公務衆其力而寡其戸衆危不可公曰為民獲罪亦所甘心民亦不樂公曰後當德我由是槀民富完至今外縣民或銜負不直其縣而投牒求直於公嘗上計府外縣人聚觀之曰吾亟聞董令董令顧亦人耳何明能若神也府索無厭公抑不予或讒之府府欲中公公曰吾終不能剜民規利即棄官去世祖皇帝在藩邸癸丑秋奉憲宗皇帝命往南詔公率義士四十六人騎從世祖南詔後世祖軍人馬道死亡比至吐蕃止兩人能從兩人翼公徒行頷蹢躅取死馬肉續食日不能三二十里期必逹㑹東使過公至軍言狀公弟文忠先事世祖軍世祖亟命文忠解尚廏五馬載糗糒來迓既至世祖壯其忠閔其勞勞賜優渥用輒稱㫖由是日親貴用事已未秋上命世祖伐宋至淮西有臺山砦者宋光山縣寄治其上命公取之公馳往砦下示以禍福不應公脱胄呼曰吾所以不極兵威者欲活若人也不亟下今屠砦守者遂降九月師次羊羅洑羊羅洑宋之要害也築堡於岸陳船江中軍容甚盛公請於世祖曰長江天險宋所恃以為國勢必死守不奪之氣不可臣請嘗之與敢死士數十百人當其前率弟文用文忠載艨衝鼓櫂疾趨士呌呼畢奮鋒交公麾衆走岸搏戰宋師大敗文用颿船報㨗世祖大喜㦸手上指曰天也明日渡諸軍圍鄂州會上崩閠十一月班師庚申世祖即皇帝位於上都是為中統元年上命公宣慰燕南諸道還奏曰人久㢮縱一旦遽束以法危疑者尚多與之更始宜赦天下制曰可反側者遂安二年擢山東東路宣撫使就道會立侍衛親軍上曰親軍非董文炳難任即追授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三年山東守將李璮反據濟南璮劇賊善用兵㑹諸軍圍之璮不得遯久之賊勢日衂公曰窮冦可以計擒乃抵城下呼璮將田都帥者曰反者璮耳餘來即吾人母昧取誅死也田縋城降田璮愛將既降衆亂遂擒璮璮勝兵有浙漣兩軍可二萬餘人勇而善戰主帥怒其與賊配諸軍隂殺之公當殺二千許人公言主帥曰賦由璮脅從者何罪殺之徒膏草土耳良乖陛下仁聖陛下往伐南詔或妄殺人雖大吏亦罪之是宜勿之帥從之大悔已殺者而殺之者亦自恨失計璮伏誅山東賊未靖山東揺以公為山東東路經畧使率親軍以行出金銀牌五十有功者聽予閠九月公次益都留兵於外從數騎衣裳而入至府不設警衛召璮故將吏立之庭曰璮狂賊詿誤若曹璮誅死若曹為王民陛下至仁聖遣經略使撫汝相安母恐經略使得便宜除擬將吏汝曹勉取金銀牌經略使不敢格上命不予有功所部大悦山東安至元三年上懲李璮潛弭方鎮之横以公代史氏兩萬户為鄧州光化行軍萬戸河南等路統軍副使造戰艦數百艘肄水戰預講取宋方略先阨塞要害盡諸禦備列柵築堡深為吾利上召公宻謀欲大發河南民丁公曰河南宻邇宋境人習江淮地利河北畊以供需河南戰以啓土宋平則河北長兵籍河南削籍為民便又將校素無俸稍連年用兵至有身為大校出無馬秉者臣即所部千户私役兵士四人百戸二人聽其顧役稍食其力上皆從之始頒將校俸錢以秩為差七年改山東路統軍副使治沂州沂與宋人接壤鎮兵仰給内郡饟餽有詔和糴本部公亟命收州縣所移文衆皆争以違詔公曰第止之乃遺使入奏略曰敵人接壤知吾虚實一不可邊民供頓甚勞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懼來者三不可上大悟仍舊和糴内郡九年遷樞宻院判官行院事淮曰築正陽兩城兩城夾淮相望以綴襄陽以擣宋腹十年拜參知政事夏霖雨水漲宋淮西制置使夏貴帥舟帥十萬環攻我急矢石雨下公禦之城上夜貴去復來俄飛矢貫公左臂著脇公㧞矢授左右發四十矢許房矢絶索矢左右又十餘發矢不繼而不能張滿遂悶絶幾殆明日水浸淫入郛麾士郤避貴乗之壓吾軍而陳公病創子士選讀代戰壯而遣之公飲痛束瘡手劒督戰士選與貴將搏斬貴將以戈貴將仆不死獲之以獻貴去不敢復來王師大舉入宋右丞相巴延行中書省自襄陽東下及宋人戰於羊邏洑公以九月發正陽十一年正月㑹丞相於安慶安慶守將范文虎以城降公請於丞相曰行省兵既勞於羊邏洑行院兵當前行均勞宋都督賈似道禦師陳於蕪湖似道棄師走次當塗公言丞相曰采石當江之南和州對峙不取慮有後顧請先取和州許之遂降知州事王喜三月有詔時向暑師宜持重行中書省駐劄建康行樞宻院駐劄鎮江時揚州真州堅守不下常州蘓州既降復叛久之張世傑孫虎臣誓真揚兵致死於我真揚兵先期敗不敢出世傑等陳大艦萬艘碇之焦山下江中勁卒前左公身犯前左載士選别船而弟子士表請從公顧曰吾弟僅汝一息脱吾與士選不返士元士秀猶足殺敵吾不忍汝也士表固請乃許公乗輪船建大將旗皷翼二子船大呼突陣諸將繼之飛矢蔽日戰酣短兵相接宋人亦殊死戰聲震天地横尸委伏江水為之不流自寅至午宋師大敗世傑走公追及夾灘世傑收潰卒復戰又破之世傑走海公船小不可海夜乃還俘甲士萬餘人悉縱不殺獲戰艦七百艘宋力自此窮矣冬十月王師分三道而左公由江並海趨臨安先是江隂軍僉判李世修乞降奪於勢不能來城復為宋公予之檄世修以城來令權本軍安撫使所過民不知兵凡所獲生口悉縱遣之無敢匿者以故威信前布望旗自靡張瑄者有衆數千自宋時負海陸梁公命招討使王世强及士選往降瑄士選單舸至瑄所諭以威德瑄降得海舶五百瑄後至大官十三年春正月次鹽官鹽官臨安劇縣竢救不下招之一再反將佐請屠縣公曰縣去臨安不百里逺聲勢相及臨安降有成約吾殺一人將誤大計況屠縣於是遣人入城諭意縣降遂㑹丞相於臨安北張世傑欲以其主逃之海公繞出臨安城南戍浙江亭世傑計不行竊宋主弟吉王昰廣王昺南走而宋主㬎出降丞相命公入城罷宋官府散其諸軍封庫藏收禮樂器及諸圖籍取皇帝諸璽符上之丞相丞相以宋主還覬有詔留事一委公禁戢豪猾撫慰士女宋人不知易主也時翰林直學士李槃奉詔招致宋士至臨安公謂之曰國可滅史不可没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餘年其太史所記具在館且悉收入以備典禮乃得宋史及諸注記凡五千餘冊歸之於國史院典籍氏宋宗室福王與苪赴逮京師徧以重寳致諸貴人公峻却不取及官録與苪家具籍所致貴人重寳獨無公名丞相朝奏曰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巳平懐來安集之功臣董文炳實最諸將留事謹奉詔矣上曰文炳吾舊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資德大夫中書左丞時張世傑奉宋主弟吉王昰據台州閩中尚為宋守敕公進兵所過禁士馬無敢履踐田麥曰在庾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蹂之新民何以續命是以南人不忍以兵鄉公次台世傑遁諸將先俘州民公下令曰台人首效順我不暇有而世傑據之民何罪敢有不縱所俘者以軍法論得免者口數萬薄温州温州未下令曰母取子女母掠民有衆曰喏守將火城中逃公亟命撲滅火追擒守將數其殘民之罪斬以狥踰嶺閩人扶老驩迎漳泉建寜邵武諸郡皆送欵來凡得州若干戸口若干閩人感公德最深至今廟而祀之水旱疾病禱焉十四年北圉有驚上將北狩正月亟召公四月公至自臨安比至上日問來期及至即召入公拜稽首曰今南方已平臣無所効請事北圉上曰所亟召卿意不在此豎子盗兵朕自撫定山以南國之根本也盡以託卿卒有不虞便宜處置以聞中書省樞宻院事無小大咨卿而行已勑主者卿其勉之公踧踖避謝不許因奏曰臣在臨安時阿勒巴奉詔檢括宋諸藏貨寳追索没匿甚細人實苦之宋人未洽吾德遽苦之以財恐非安懐之道即詔罷之又曰臣有專擅之罪初泉州蒲壽庚以城降壽庚素主市舶謂宜重其事權俾為我捍海冦誘諸蠻臣解所佩金虎符佩壽庚矣惟陛下鑑裁上大嘉之更賜金虎符燕勞畢即聽陛辭裕宗在儲宫公求見敇曰董文炳任重見畢遣行既見慰諭懇至且曰上嘗多卿公留士選宿衛即日就道凡在上都三日至大都五日至中書樞宻不署中書案平章政事阿合馬方怙寵用事生殺任情惟嚴憚公姦狀為之少斂執筆起請曰相公官為左丞當署省案請至再四不肯署皇太子聞之謂宮臣哲古訥曰董文炳深慮汝曹所知後或私問其故公曰主上所付託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之細且吾少徇則濟姦不徇則致讒讒行則身危而深失付託本意吾是以預其大政而畧其細務也十五年夏公有疾奏請解機務詔曰大都暑熾非病者宜卿可此來固當愈公至上都奏曰臣病不足領機務西北高寒筋骸暢逸當復自愈請畢力北役上曰卿固忠孝是不足行樞宻事重以卿僉書樞宻院事中書左丞如故公辭不許遂拜八月上生日禮成賜宴掌禮者奏公坐公坐上坐諭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當坐是每尚食上食輒輟賜公是夜疾復作剌諸御醫日來診視九月十三日夜疾革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事恨不為國洗邉今至此命也願董氏世有男能騎馬者勉報國吾死瞑目言畢就枕薨上聞痛悼之良久命文忠䕶喪葬槀城令所過有司以禮弔祭制贈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曰忠獻勅翰林待制李謙誌其墓翰林學士承㫖王磐撰神道碑公忠實似其父人主益信之甞曰朕心文炳所知文炳心朕所知故讒間不行而功立在軍或與長官争事長官國人持巳見不公是公曰第上兩奏得可事乃行長官輒不敢上卒公是葢上嘗誡長官者曰董文炳老成練事汝父行也事事聽之文炳不我負也公薨後十餘年姦臣僧格事敗有詔董文炳子名士選者速召入上素愛士選有父風即拜江淮等處行中書省左丞召入卧内上曰汝知汝父事朕否士選拜謝曰臣愚不足以知上曰若父忠勤不欺能成吾大事汝士選不必逺學學而父足矣又嘗問士選曰汝知曹彬如何士選謹對曰曹彬云云上曰曹彬不殺降一事較之而父未足為多必欲盡書而父竹帛有幾也公平居不妄笑語毅然有不可犯之色立朝諤諤有古大臣風故上每論漢人功臣謂可任屬大事者必首公而追惜其壽止於六十二也事人主三十年任大事豫大議其廟謨廷論逸不盡傳史臣無從考索最著於閭里者孝友天至居母䘮哀毁骨立奉祀事一遵其父而有嚴教諸弟如嚴師諸弟事之如嚴君雖貴顯如文用文忠歸休沐不敢先私室侍立終日夜不敢坐不問不敢對裘馬金帛公未嘗先御有即盡賜諸弟閨門之間肅然而諸弟或以過被笞皆悃欵受之以改及喪公毁瘠踰禮而思其蚤孤深頼賢兄以成之也世之言家法者比為萬石君奮家云公好讀書延禮儒士士雖賤必接以禮若金翰林直學士滹南王若虚先生真定提學侍其先生軸存則師尊之没則䘏其孤而侍其提學家子孫與之㛰姻至今雖在兵馬間教諸子不暫廢公退日一再至塾程其學與儒者講明聖人之道評品史事夜分乃休居官清慎家無餘財其子孫化之亦能清慎世其家子士元剛不下人以氣由内供奉為武節將軍侍衛親軍千户佩金牌及宋將姜才戰於揚州身被十七創而卒士選今為資政大夫御史中丞領侍儀司士秀資豪爽才藝過人事裕宗東宫寵信無比裕宗崩終明威將軍前衛親軍都指揮使佩金虎符賛曰或曰為將三世必敗其後受其不祥董氏貴顯四世子孫數十百人或曰活千人者必有後龍虎公忠獻公為大將不妄殺濵死而生之者無慮數十萬人其諸以是為德與嗚呼董氏其未艾哉雖然繼美大家斬澤仆世孰非人子者   節婦馬氏傳          元明善   焉氏參知政事楊公居寛之繼室錢唐民家女也至元十四年僧格奏立尚書省奪中書機要又以計傾罷之先誣居寛等死没入其帑以馬氏賜衛士馬氏託狂疾呌呼遺糞溺不可近竟免侵廹楊氏隂贖之歸遂削髪廬墓誓死不嫁後僧格敗事得昭雪而馬氏以無子乞歸錢塘養其獨親楊氏許之日紡績給食凡十有餘年大德七年十月乳生瘍或曰當迎醫不爾且危馬氏曰吾楊氏寡婦也寜死此疾不可男子見竟死時年四十餘嗚呼節義於人大矣一或執之不變雖孱夫弱婦使强悍之人降心相下何乃英聲壓世而臨利害之頃一失所守無異禽犢死等爾不義而生無寜義死此烈丈夫之所以焜燿也馬氏亦足稱哉   張淳傳           元明善   張淳樂師也清州人父德禄始入樂籍淳早孤學軋筝即知求巧既長名貫京師凡為調曲盡聲韻妙入神成一家藝鉅公宴集淳戛新聲四坐為傾然非其意不可召也名在上所為管勾為安和署丞矣仁宗皇帝曲宴淳必在一宴一蒙賚置玉宸樂院特授奉訓大夫玉宸判官降玉宸院為儀鳯司進淳階中順遷儀鳯少卿詔造乾筝岳柱龍齦及縁盡玉桐梓金錯之典奏遂以賜淳加嘉議為卿甚悦淳每有遇賜辭厚取薄氣不盈而色懼君子葢有取於淳云   賛曰帝在位十年天下治平宰相無事以戚之從容肆體而豫焉淳也質直厚和無他縁飾進其絶藝賜之一顧知音者謂唐剏軋等以來未必有淳之手自足名世矣嗚呼先朝凡一賢人必蒙超擢不止淳也淳乎其亦殊遇哉   高昌偰氏家傳         歐陽   偰氏輝和爾氏也先世曰多伊克本突厥部以女普爾普妻穆克爾蘓汗為哈屯乃與謀其國政唐史突厥傳載其事甚詳穆克爾蘓卒國亂普爾普哈屯率衆歸唐唐封為賓國夫人而多伊克故地盡為回紇所有穆克爾蘓子孫遂相囘紇囘紇即今輝和爾囘紇嘗自以其鷙㨗如鶻請于唐更以囘鶻為號輝和爾者回鶻轉聲也其地本在哈喇和林即今之和寜路也有三水焉一並城南山東北流曰鄂勒歡一經城西北流曰和林河一發西北東流曰古爾班塔宻爾三水距城北三十里合流曰偰輦傑河囘紇有布濟克汗者實始居之後徙居北庭北庭者今之巴實伯里城也㑹高昌國㣲乃併取高昌而有之高昌者今哈喇和卓也和卓本漢言高昌高之音近和卓之音近昌遂為和卓也哈喇黑也其地有黑山也今輝和爾稱高昌地則高昌人則回鶻也高昌王有印曰諸天敬䕶䕶國第四王印即唐所賜回鶻印也言諸天敬䕶者其國俗素重佛氏因為梵言以祝之也多伊克子孫既世為輝和爾貴臣因為輝和爾人又嘗從其主居偰輦河上子孫宗多伊克為始祖因以偰為氏焉以河名也相傳多伊克初為國相適當唐天寳之際唐以安史之亂求囘鶻援兵多伊克與太子吹達喇帥師與討安禄山有功封太傅忠武王進位司空年百二十而終傳數世至克哷布拉襲為本國相達拉哈錫號諳達都督遼主授以太師大丞相總管内外藏事故國人稱之曰藏額濟類屬宻拉齊托克托伯竒叛阿拉善王三召克哷布拉至則言於王曰托克托驍勇未易力攻臣少與親善彼不忌臣可以計取今與王期以七日當斬其首以報乃先遣家僮往取宻拉齊馬百匹托克托使追之則紿追者曰丞相載馬取蒲萄酒見女主爾追者返以告托克托喜迎之于郊握手歡甚饗公畢謂曰今日易營初托克托置酒行營二日遂易名以嬖夫人攝之謂克哷布拉曰公其少需我先往遟公至既行乗驛從後大呼止之托克托止陽曰有宻語請屏左右托克托如其言乃奮曰私恩公義有難兩全者吾奉王命取爾首爾亟㧞劔斬之左右股栗不敢動持首白王王悦賜伊蘓郡地暨雅爾約蘇博果斯約蘇二山狐白裘一初兵出鄂爾和河河水素湍急俄而水止國俗以為水寐占者曰禱之必有應公以裳盛水初曰願子子孫孫勤勞王家其熾如火其續如繩以忠以孝永保令名言訖以水洒河河水湍流如初又嘗盛暑袒跣卧大樹下鴞鳴樹上心惡之攬衣起且鞾鴞下爪鞾者三方怒提之毒虵自上墮地頼鴞免於螫戒世世子孫勿殺鴞及死之日有神人跪請曰帝詔丞相以劍擊柱斥之神滅公以是年卒葬伊蘓郡西五里曰科爾羅名之曰辛子伊伯勒襲國相為達拉哈諳達都督太師大丞相仍兼通管内外藏事七子長曰逹琳次曰約蘇巴勒曰察遜曰巴噶曰巴爾曰哈拉托音曰托果斯約蘇巴勒二子長曰必里克特穆爾次曰伊琳特穆爾因必里克生而敏慧年十六襲國相達拉哈時西契丹方强威制高昌命太師僧少監來圉其國恣睢用權奢淫自奉王患之謀於必里克曰計將安出必里克對曰能殺少監挈吾衆歸大蒙古國彼且震駭矣遂率衆圍少監少監避兵于樓升樓斬之擲首樓下以功加號必里克呼爾敦進授明伯克妻和碩特哩子弟以多伊克之後世為其國大臣號之曰舒又曰沙喇猶漢言戚畹也未幾左右有疾其功者譖于王曰少監珥珠先王寳也必里克匿之盍急索勿失王怒誅寳甚急必里克度無以自明乃亡附國朝我太祖皇帝賜以金虎符獅紐銀印金螭椅各一衣金濟遜校尉四人飲食供帳殆擬王者仍食二十三郡尋又賞銀五萬兩以弟伊琳為質必里克没高昌諸部塗哭巷弔歳時祠之伊琳精於輝和爾書慷慨以功名自許貲算悉以畀兄子身無私焉年十五以質子從太祖征討多戰功皇弟烏珍奏求師傅上命公公訓導諸王子以孝敦睦仁厚不殺為第一義上聞嘉之中原諸路悉命統治既而從平河南徙鄼縣民萬餘戸入樂安以便傴拊尋授河南等處軍民都逹嚕噶齊佩金虎符并賜宫女四人所得尚方賞賚悉輦歸故郡以散親舊且盛陳漢官儀衛以激礪之國人聚觀咋咋豔慕道出河西所過榛莽或時乏水公為鑿井置堠居民使客相慶稱便太宗皇帝即位以中原多盗選公充大斷事官從烏珍出殿順天等路公布德化寛征徭盗遁姦革州部清整尋復監河南等處軍民年六十七卒于保定今贈宣力保德功臣山東宣慰使諡曰莊簡托果斯二子次曰薩竒蘓風儀魁岸識度宏廓涖事寛猛適宜初為諸王烏珍筆且齊領王傅事王薨長子哲伯早世嫡孫塔齊爾幼庶兄托迪狂恣欲廢嫡自立薩竒蘓與和爾果斯馳白皇后特爾格氏乃授塔齊爾以皇太弟寳襲爵為王薩竒蘓以功與和爾果斯分陜黒山以南薩竒蘓理之以北和爾果斯理之從憲宗攻鈞魚山建言乗勢定江南必有峻功上嘉納之命世祖取武昌王取武昌王取淮安東西並進未幾上崩班師集闕額哷布格睥睨神器諸王多附之王亦首鼠進退薩竒蘓聞之馳見王力言世祖寛仁神武中外属心宜專意推戴若猶豫不决則失幾非計也王從之世祖即位授薩竒蘓北京宣撫賜宮人瓮吉喇特氏及金帛章服聚至鎮鋤强齦姦革邪除穢遼東以寜㑹高麗有異意上遣使究切則委罪於弼臣洪察呼械送京師道遼東薩竒蘓訪知洪以直諫忤意故即奏䟽為直前謾上命釋洪俾討叛黨平之山東李璮反奉詔偕諸王哈必齊等東征應會决機轉戰數十合生得璮戮于市復濟南益都等五十餘城哈必齊欲屠之力爭曰王者之師誅止元惡罔治脅從於是釋囚繫返流逋歸剽掠吹枯蘇簡節踈目傳檄四封輿情大悦授資德大夫山東行省大都督遷經畧統軍二使兼益都逹嚕噶齊辭不拜上言山東重鎮宜别選貴戚臨之上不許因賜京城宅一區益都田千頃及李璮馬羣園林水磑海青銀䑕裘等嘗慕古人舉親舉仇之節惟才是用或以子姪為幕僚或以里閈知舊為文學官或以叛帥舊卒為部曲將不顧身嫌專為國計公論多之兵後民有田乏牛具為之上聞驗民丁力官給以牛人得肆耕李璮故將毛璋率諸部謀執之以附江南璋黨秃劉懐其恩以璋謀上變乃襲璋斬之統軍綽爾巴哈畋遊無度害稼病民元帥伊蘇岱爾等豪據民田以為草地隨事表聞得㫖執綽爾巴哈減死杖之勒伊蘇岱爾等還故土山東諸郡與宋人接境時見侵掠乃㧞膠興宻等州丁壯屯沂莒以逼連海宋邊師丁某懼以所統來降其為民捍患為國拓土類如此推賢讓能知人善任名臣宿將多出其門碩望雄名餘五十載忽一夕星殞于舍年六十四卒于京師之南城山東父老相與刻石紀勲德焉今贈安邊經逺宣惠功臣資德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䕶軍追封雲中郡公諡曰襄惠伊琳十子長曰伊爾黙色巴哈次曰都督黙色巴哈曰威喇巴哈曰都哩黙色曰巴薩巴哈曰實喇巴哈曰華善曰哈喇巴哈曰圖古勒巴哈曰圖哷巴哈都哩黙色初從薩竒蘇討李璮以功奏為行省郎中繼除博興沂州監郡會丞相巴延督諸軍取宋慨然曰吾世受上恩此立功報國之秋也吾其從戎乎薩竒蘇嘉其志謁丞相舉以自代乃與從子色埒黙俱丞相麾下與攻襄樊進兵陽邏堡順流至丁家洲宋相賈似道出視師迎戰奔潰都哩黙色為前鋒引大軍乗勝逐北與宋殿帥孫虎臣戰于焦山破之陞蔣安撫翼監戰復攻常州得雋陞斷事官江南既平擢安豐路逹嚕噶齊行省以其亷能署處州路逹嚕噶齊時新附之民懐攜阻兵每單騎招降兵不血刄人以四哥佛子稱之後見平章阿哈瑪特竊柄張甚恥為詭隨居閒養晦五年日本之役以為征東都元帥又與丞相安達哈李牢山等異議辭行巳而安達哈等果敗運使盧懋以言利擢中書右丞欲引為參知政事知懋不可以共事亦辭不拜後懋果以罪誅遷同知浙東宣慰使司事東陽賊楊震龍作亂鄉民或為賊應卒討平之朝廷以江浙財計至重命為行省郎中及僧格當國屢欲援為助固謝不就遷太平路逹嚕噶齊同時平南大臣如丞相蒙固岱高興國公史弼河南王布琳濟達皆以兄禮事之一時善辭命都哩黙色與阿里齊名行省凡有入奏必命之往每至上前開陳是非得失披析解駮如指諸掌上嘉掌曰惟卿及阿里言事能稱朕意爾阿里後秉鈞衡而都哩黙色官止廣西憲使卒哈喇巴哈倜儻有節槩好義如嗜欲恤窮若姻戚恤危蹈難循國忘身兒時父以斷事官治保定留之侍母鄂通氏居益都一日忽作而歎曰幼而不學有不墮吾宗乎即趨父所自白父竒之俾習輝和爾書及授語孟史鑑文字記誦精敏出於天性李璮之亂鄂通氏挈季子圖嚕布哈辟地登萊間音問隔絶號泣徹晝夜尋從薩竒蘇平亂山東卒購獲奉以歸人以為孝感所致薩竒蘇深加器重自謂才具不及言於世祖召給宿衛嘗以王事至益都於四脚山中置廣興商山二冶以勞授金符除商山鐵冶都提舉未及代以職讓厥弟天兵南向饋運繁興被選為行都漕運使帥諸翼兵萬五千人從事飛芻輓粟夜警晨嚴軍資以濟南北混一與有功焉事平上封事大要言親肺腑禮大臣以存國家之體興學校奬名節以勵天下之士正名分嚴考課以定百官之法通泉幣却貢獻以厚生民之本又言江南新附宜昭舊族振滯賞懋力穡通商㢮征薄入以撫馴其民不然恐尚煩宵旰之慮廟堂多采用其言属漕米二十萬由邗溝逹于河舟覆舟覆損十之一而又每斛視都斛為虧五十分斛之三時阿哈瑪特秉政責償舟人哈喇巴哈伏闕抗言量之踦嬴出於元降而水道之虞非人力有弗戒彼雖罄其家不足以償若朝廷必不任虧損臣獨當其辜而已上命勿治政柄者憤無所泄則詘公監寜海路後遷江西宣慰使未之官改除廣東轉運鹽使兼領諸蕃市舶時盗梗鹽法陳良臣等扇東莞香山惠州負販之徒萬人撞搪相和江西行省命與招討使達實密討捕之先驅斬渠魁以訊馘告躬抵賊巢招誘餘黨復業仍條言鹽法之不便者悉祛其害按察使托歡大為姦利劾奏罷之羣盗歐南等僣王號偽丞相招討衆號十萬因圖上其山川形勢及攻取之䇿三十餘條建言揃刈弗亟其勢長聲生蔓延未巳遂與都元帥呼巴哩哈雅宣慰都元帥白佐萬戸王守信等分兵搤之功最諸將無何右丞索多督兵征占城交趾素多其知勇属䕶餉道比至東筦博囉二界中遇劇賊歐鐘等横絶石彎其鋒銳甚於是忼慨語其下曰軍饟重事也望風退縮以誤國計吾弗為也即身先士卒且戰且行矢竭馬創徒歩格闘踣數十人勇氣益厲以衆寡不敵為所執賊欲奉之為主罵曰吾方岳重臣肯從汝為逆耶正有死爾遂遇害于中心岡時至元甲申二月之十九日也年三十有九是夕忽夢夫人竒塔特氏曰廣㓂之亂吾死矣言巳乗雲而升夭矯如龍徑西北而去知事劉閏張德亦夢城門有金榜哈喇巴哈衣金甲指麾其中謂吾死今治此煩若二人為功曹翌日凶訃至俄而閏德相繼死時羣冦未息官軍追捕邦人往往見其乗騅督戰或聞空中隐隐金鼓聲咸驚異以為神繪像祠之生平將兵理財部分明禁令嚴凡所施置後為法程敡厯中外以才幹稱以死節著中朝罕儔也贈通議大夫戸部尚書上輕車都尉賜號守忠全節功臣諡曰忠愍竒塔特氏封高昌郡太夫人盛年寡居貞操凛凛義方有嚴二子長曰偰文質次曰越倫質文質甫十嵗刲股以愈母疾粤之人士謂忠貞孝三節備于一家故相與繪為圖而傳觀之既長名迹獵獵稱其家延祐初守廣德治法風聲為諸郡最㑹朝廷經理江浙田糧行省以番陽官吏不稱職委訊其事至則用法外意治貪猾吏為民害者闔郡稱快改授通議大夫潭州路總管潭為大郡既至興利除害執法不阿當道嫉其軋巳者搆誣以罪事既白遷贑州路總管尋佩金虎符同知廣西宣慰司事副都元帥㑹栁州慶逺賔州猺民叛領兵數千進以䇿誘賊黨擒其渠魁一十九龍半天等一十三人以歸賊衆望風奔潰降者幾萬人復置屯田為守備計開通故道以絶其負固之念省垣憲府交章論薦謂其有文武才略如古良將遷正議大夫吉安路逹嚕噶齊中書嘗檄往廣西海北審斷所至明决既而引年休致家于豫章東湖之上子五人曰偰玉立登延祐戊午第今翰林待制朝請大夫兼國史院編修官曰偰直堅登泰定甲子第今承務郎宿松縣逹嚕噶齊曰偰哲篤登延祐乙卯第今中順大夫僉廣東道肅政亷訪司事曰偰朝吾登至治辛酉第今承務郎同知濟州事曰偰列箎登至順庚午第今從仕郎河南府路經厯越倫質早嵗警敏篤學無子弟之過未仕而殁贈從仕郎山東東西道宣慰使司都事一子曰善著登泰定丁卯第今承務郎天臨路同知湘潭州事文質嘗謂曰吾宗肇基偰輦今因以偰為氏葢木本水源之意也且高曾以來勤瘁王家詡興大業而俛仰陳迹非托之文字大懼湮没無以示來者謹具世次履厯以請惟太史公論賛夷齊顔跖反覆致意於天道報施葢甚惑焉每讀之輒廢書而歎以為古今同一轍也及觀偰氏世磊砢相望勲節在國利澤在民雖汗簡所書何以尚此諸季起家擢科如射命中異時以涵演迤碩大顯融無落於其世識者已有以覘之則是溉根而食實售物而取償天之於偰氏獨昭昭不如是異乎前所聞矣使造物報施每率是道天下有不樂為善者哉又惟别生分類古之道也偰氏逺稽前聞遡厥本始以垂方來綿延百世遂為中州著姓實自今啓之厚之至也凡此皆予所嘉稱而樂道者敬最其實為作家傳後之秉筆紬金匱石室之書者則或有徴於斯文   元文類巻七十   元文類䟦   右國朝以來詩文七十巻右司都事趙郡蘇伯修父所類也守誠在胄舘時見伯修手抄近世諸名公及當代聞人逸士述作日無倦容積以嵗年今始克就編不以㣲而逺者遂冺其實不以顯而崇者輒襮其善用心之公溥也如是夫古者以言名家則有集傳其别而叙之於史傳者非發明乎學術之説則關繫乎世道之文也不然君子無取焉是則伯修豈無意而為之者乎伯修方以政事嚮用所集名臣事略及是書皆將刋布天下天下之士得攬焉者孰不美國朝文物之盛嘉伯脩會萃之勤矣伯修名天爵以國子高等生試貢入官力學善文多知遼金故事亦有論著他書無所不闚予之敬交也故題文類後元統三年三月三日太原王守誠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