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三   詩序         詩   提要   【臣】等謹案詩序之說紛如聚訟以為大序子夏作小序子夏毛公合作者鄭元詩譜也以為子夏所序詩即今毛詩者王肅家語注也以為衞宏受學謝曼卿作詩序者後漢書儒林也以為子夏所創毛公及衛宏又加潤益者隋書經籍志也以為子夏不序詩者韓愈也以為子夏惟裁初句以下出於毛公者成伯瑜也以為詩人所自製者王安石也以小序為國史之舊文以大序為孔子作者明道程子也以首句即為孔子所題者王得臣也以為毛傳初行尚未有序其後門人互相傳授各記其師說者曹粹中也以為村野妄人所作昌言排擊而不顧者則倡之者鄭樵王質和之者朱子也然樵所作詩辨妄一出周孚即作非鄭樵詩辨妄一巻摘其四十二事攻之質所作詩總聞亦不甚行於世朱子同時如吕祖謙陳傅良葉適皆以同志之交各持異議黄震篤信朱學而所作日鈔亦申序說馬端臨作經籍考於他書無所考辨惟詩序一事反覆攻詰至數千言自元明以至今日越數百年儒者尚各分左右袒也豈非說經之家第一争詬之端乎考鄭元之釋南陔曰子夏序詩篇義合編遭戰國至秦而南陔六詩亡毛公作傳各引其序冠之篇首故詩雖亡而義猶在也程大昌考古編亦曰今六序兩語之下明言有義無詞知其為秦火之後見序而不見詩者所為也朱鶴齡毛詩通義序文舉宛邱篇序首句與毛傳異詞其説皆足為小序首句原在毛前之明證邱光庭兼明書舉鄭風出其東門篇謂毛傳與序不符曹粹中放齋詩說亦舉召南羔羊曹風鳲鳩衛風君子偕老三篇謂意序意不相應序若出於毛安得自相違戾其說尤足為續申之語出於毛後之明證觀蔡邕本治魯詩而所作獨斷載周頌三十一篇之序皆祇有首二句與毛序文有詳略而大㫖略同盖子夏五至孫卿孫卿授毛亨毛亨授毛萇是毛詩距孫卿再傳申培師浮邱伯浮邱伯師孫卿是魯詩距孫卿亦再故二家之序大同小異其為孫卿以來遞相授受者可知其所授受祇首二句而以下出於各家之演說亦可知也且唐書藝文志稱韓詩卜商序韓嬰注二十二巻是韓詩亦有序其序亦稱出子夏矣而韓詩遺說之於今者徃徃與毛迥異豈非其學者遞有増改之故哉今㕘考諸說定序首兩語為毛萇以前經師所以下續申之詞為毛萇以後弟子所附仍録冠詩部之首明淵源之有自併録朱子之辨說著門户所由分盖數百年朋黨之争兹其發端矣隋志有顧歡毛詩集解叙義一巻雷次宗毛詩序義二巻劉毛詩集小序一巻劉巘毛詩序義疏一巻【案序敘二字互見盖史之駁文今仍其舊】唐志則作卜商詩序二卷今以朱子所辨其文較繁仍析為二巻若其得失則諸家之論詳矣各具本書兹不復贅焉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詩序卷上   宋 朱子 辨説   詩序之作説者不同或以為孔子或以為子夏或以為國史皆無明文可考唯後漢書儒林以為衛宏作毛詩序今傳於世則序乃宏作明矣然鄭氏又以為諸序本自合為一編毛公始分以寘諸篇之首則是毛公之前其傳已久宏特增廣而潤色之耳故近世諸儒多以序之首句為毛公所分而其下推説云云者為後人所益理或有之但今考其首句則已有不得詩人之本意而肆為妄説者矣況沿襲云云之誤哉然計其初猶必自謂出於臆度之私非經本文故且自為一編别附經後又以尚有齊魯韓氏之説並傳於世故讀者亦有以知其出於後人之手不盡信也及至毛公引以入經乃不綴篇後而超冠篇端不為注文而直作經字不為疑辭而遂為决辭其後三家之傳又絶而毛説行則其牴牾之迹無復可見故此序者遂若詩人先所命題而詩文反為因序以作於是讀者轉相尊信無敢擬議至於有所不通則必為之委曲遷就穿鑿而附合之寧使經之本文繚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終不忍明以小序為出於漢儒也愚之病此久矣然猶以其所從來也逺其間容或直有傳授證驗而不可廢者故既頗采以附傳中而復并為一編以還其舊因以論其得失云   大序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詩○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至于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變雅作矣○國史明乎得失之迹傷人倫之變哀刑政之苛吟詠性情以風其上達於事變而懷其舊俗者也○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是以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頌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是謂四始詩之至也   小序   周南   關雎后妃之徳也   后妃文王之妃大姒也天子之妃曰后近世諸儒多辨文王未嘗稱王則大姒亦未嘗稱后序者蓋追稱之亦未害也但其詩雖若專美大姒而實以深見文王之徳序者徒見其詞而不察其意遂壹以后妃為主而不復知有文王是固已失之矣至於化行中國三分天下亦皆以為后妃之所致則是禮樂征伐皆出於婦人之手而文王者徒擁虚器以為生之君也其失甚矣唯南豐曾氏之言曰先王之政必自内始故其閨門之治所以施之家人者必為之師傅保姆之助詩書圖史之戒珩璜琚瑀之節威儀動作之度其教之者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嘗不以身化也故家人之義歸於反身二南之業本於文王豈自外至哉世皆知文王之所以興能得内助而不知其所以然者蓋本於文王之躬化故内則后妃有關雎之行外則羣臣有二南之美與之相成其推而及逺則商辛之昏俗江漢之小國兎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所謂身修故國家天下治者也竊謂此説庶幾得之   風之始也   所謂關雎之亂以為風始是也蓋謂國風篇章之始亦風化之所由始也   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故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説見二南總論邦國謂諸侯之國明非獨天子用之也   風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   承上文解風字之義以象言則曰風以事言則曰教   然則關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繫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鵲巢騶虞之徳諸侯之風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繫之召公   説見二南卷首關雎麟趾言化者化之所自出也鵲巢騶虞言徳者被化而成徳也以其被化而後成徳故又曰先王之所以教先王即文王也舊説以為大王王季誤矣程子曰周南召南如乾坤乾統坤坤承乾也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王者之道始於家終於天下而二南正家之事也王者之化必至於法度彰禮樂著雅頌之聲作然後可以言成然無其始則亦何所因而立哉基者堂宇之所因而立者也程子曰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其為是歟   是以關雎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是關雎之義也   按論語孔子嘗言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蓋淫者樂之過傷者哀之過獨為是詩者得其性情之正是以哀樂中節而不至於過耳而序者乃析哀樂淫傷各為一事而不相須則已失其㫖矣至以傷為傷善之心則又大失其㫖而全無文理也或曰先儒多以周道衰詩人本諸袵席而闗雎作故雄以周康之時闗雎作為傷始亂杜欽亦曰佩玉晏鳴闗雎歎之説者以為古者后夫人鷄鳴佩玉去君所周康后不然故詩人歎而傷之此魯詩説也與毛異矣但以哀而不傷之意推之恐其有此理也曰此不可知矣但儀禮以闗雎為鄉樂又為房中之樂則是周公制作之時已有此詩矣若如魯説則儀禮不得為周公之書儀禮不為周公之書則周之盛時乃無鄉射燕飲房中之樂而必有待乎後世之刺詩也其不然也明矣且為人子孫乃無故而播其先祖之失於天下如此而尚可以為風化之首乎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則志在於女功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則可以歸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   此詩之序首尾皆是但其所謂在父母家者一句為未安蓋若謂未嫁之時即詩中不應遽以歸寧父母為言況未嫁之時自當服勤女功不足稱述以為盛美若謂歸寧之時即詩中先言刈葛而後言歸寧亦不相合且不常為之於平居之日而暫為之於歸寧之時亦豈所謂庸行之謹哉序之淺拙大率此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當輔佐君子求賢審官知臣下之勤勞内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朝夕思念至於憂勤也   此詩之序首句得之餘皆傅會之鑿説后妃雖知臣下之勤勞而憂之然曰嗟我懷人則其言親暱非后妃之所得施於使臣者矣且首章之我獨為后妃而後章之我皆為使臣首尾衡決不相承應亦非文字之體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無嫉妬之心焉此序稍平後不注者放此   ○螽斯后妃子孫衆多也言若螽斯不妬忌則子孫衆多也   螽斯聚處和一而卵育蕃多故以為不妒忌則子孫衆多之比序者不達此詩之體故遂以不妒忌者歸之螽斯其亦誤矣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則男女以正婚姻以時國無鰥民也   序首句非是其所謂男女以正婚姻以時國無鰥民者得之蓋此以下諸詩皆言文王風化之盛由家及國之事而序者失之皆以為后妃之所致既非所以正男女之位而於此詩又專以為不妒忌之功則其意愈狹而説愈疎矣   ○罝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則莫不好徳賢人衆多也   此序首句非是而所謂莫不好徳賢人衆多者得之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則婦人樂有子矣   ○漢廣徳廣所及也文王之道被於南國美化行乎江漢之域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也   此詩以篇内有漢之廣矣一句得名而序者謬誤乃以徳廣所及為言失之逺矣然其下文復得詩意而所謂文王之化者尤可以正前篇之誤先儒嘗謂序非出於一人之手者此其一驗但首句未必是下文未必非耳蘇氏乃例取首句而去其下文則於此兩失之矣   ○汝墳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其君子猶勉之以正也   ○麟之趾闗雎之應也闗雎之化行則天下無犯非禮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時也   之時二字可刪   召南   鵲巢夫人之徳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徳如鳴鳩乃可以配焉   文王之時闗雎之化行於閨門之内而諸侯化以成徳者其道亦始於家人故其夫人之徳如是而詩人美之也不言所美之人者世逺而不可知也後皆放此   ○采蘩夫人不失職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則不失職矣○草蟲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   此恐亦是夫人之詩而未見以禮自防之意   ○采蘋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於南國   ○行露召伯聽訟也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也   ○羔羊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徳如羔羊也   此序得之但徳如羔羊一句為衍説耳   ○殷其靁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逺行從政不遑寧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   按此詩無勸以義之意   ○摽有梅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時也   此序末句未安   ○小星恵及下也夫人無妒忌之行恵及賤妾進䘖於君知其命有貴賤能盡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無怨嫡能悔過也文王之時江沱之間有嫡不以其媵備數媵遇勞而無怨嫡亦自悔也   詩中未見勤勞無怨之意   ○野有死麕惡無禮也天下大亂强暴相陵遂成淫風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猶惡無禮也   此序得之但所謂無禮者言淫亂之非禮耳不謂無聘幣之禮也   ○何彼穠矣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雝之徳也此詩時世不可知其説己見本篇但序云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説者多笑其陋然此但讀為兩句之失耳若讀此十字合為一句而對下文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為義則序者之意亦自明白蓋曰王姬雖嫁於諸侯然其車服制度與他國之夫人不同所以甚言其貴盛之極而猶不敢挾貴以驕其夫家也但立文不善終費詞説耳鄭氏曰下王后一等謂車乗厭【音葉】翟【音狄】勒面繢【音繪】總服則褕【音遙】翟然則公侯夫人翟茀者其翟車貝面組總有幄也歟   ○騶虞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人倫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則庶蕃殖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也   此序得詩之大㫖然語意亦不分明楊氏曰二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蓋一體也王者諸侯之風相須以為治諸侯所以代其終也故召南之終至於仁如騶虞然後王道成焉夫王道成非諸侯之事也然非諸侯有騶虞之徳亦何以見王道之成哉歐陽公曰賈誼新書曰騶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獸也陳氏曰禮記射義云天子以騶虞為節樂官備也則其為虞官明矣獵以虞為主其實歎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與舊説不同今存於此   邶   栢舟言仁而不遇也衛頃公之時仁人不遇小人在側詩之文意事類可以思而得其時世名氏則不可以强而推故凡小序唯詩文明白直指其事如甘棠定中南山株林之屬若證驗的切見於書史如載馳碩人清人黄鳥之決為可無疑者其次則詞㫖大槩可知必為某事而不可知其的為某時某人者尚多有之若為小序者姑以其意推尋探索依約而言則雖有所不知亦不害其為不自欺雖有未當人亦當恕其所不及今乃不然不知其時者必强以為某王某公之時不知其人者必强以為某甲某乙之事於是傅會書史依託名諡鑿空妄語以誑後人其所以然者特以恥其有所不知而唯恐人之不見信而已且如栢舟不知其出於婦人而以為男子不知其不得於夫而以為不遇於君此則失矣然有所不及而不自欺則亦未至於大害理也今乃斷然以為衛頃公之時則其故為欺罔以誤後人之罪不可揜矣蓋其偶見此詩冠於三衛變風之首是以求之春秋之前而史記所書莊桓以上衛之諸君事皆無可考者諡亦無甚惡者獨頃公有賂王請命之事其諡又為甄心動懼之名如漢諸侯王必其嘗以罪謫然後加以此諡以是意其必有棄賢用佞之失而遂以此詩予【音與】之若將以其多知而必於取信不知將有明者從旁觀之則適所以暴其真不知而啓其深不信也凡小序之失以此推之什得八九矣又其為説必使詩無一篇不為美刺時君國政而作固己不切於情性之自然而又拘於時世之先後其或詩所載當此之時偶無賢君美諡則雖有詞之美者亦例以為陳古而刺今是使讀者疑於當時之人絶無善則稱君過則稱已之意而一不得志則扼腕切齒嘻笑冷語以懟其上者所在而成羣是其輕躁險薄尤有害於温柔敦厚之教故予不可以不辨   ○緑衣衛莊姜傷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詩也此詩下至終風四篇序皆以為莊姜之詩今姑從之然唯燕燕一篇詩文略可據耳   ○燕燕衛莊姜送歸妾也   逺送于南一句可為送戴媯之驗   ○日月衛莊姜傷己也遭州吁之難傷己不見答於先君以至困窮之詩也   此詩序以為莊姜之作今未有以見其不然但謂遭州吁之難而作則未然耳蓋詩言寧不我顧猶有望之之意又云徳音無良亦非所宜施於前人者明是莊公在時所作其篇次亦當在燕燕之前也   ○終風衛莊姜傷己也遭州吁之暴見侮慢而不能正也   詳味此詩有夫婦之情無母子之意若果莊姜之詩則亦當在莊公之世而列於燕燕之前序説誤矣   ○擊鼔怨州吁也衛州吁用兵暴亂使公孫文仲將而平陳與宋國人怨其勇而無禮也   春秋隱公四年宋衛陳蔡伐鄭正州吁自立之時也序蓋據詩文平陳與宋而引此為説恐或然也然記魯衆仲之言曰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於是乎不務令徳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按州吁簒弑之賊此序但譏其勇而無禮固為淺陋而衆仲之言亦止於此蓋君臣之義不明於天下久矣春秋其得不作乎   ○凱風美孝子也衛之淫風流行雖有七子之母猶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盡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爾   以孟子之説證之序説亦是但此乃七子自責之辭非美七子之作也   ○雄雉刺衛宣公也淫亂不恤國事軍旅數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曠國人怨之而作是詩   序所謂大夫久役男女怨曠者得之但未有以見其為宣公之時與淫亂不恤國事之意耳兼此詩亦婦人作非國人之所為也   ○匏有苦葉刺衛宣公也公與夫人並為淫亂   未有以見其為刺宣公夫人之詩   ○谷風刺夫婦失道也衛人化其上淫於新昏而棄其舊室夫婦離絶國俗傷敗焉   亦未有以見化其上之意   ○式微黎侯寓于衛其臣勸以歸也   詩中無黎侯字未詳是否下篇同   ○旄丘責衛伯也狄人廹逐黎侯黎侯寓于衛衛不能修方伯連率【音帥】之職黎之臣子以責於衛也   序見詩有伯兮二字而以為責衛伯之詞誤矣○陳氏曰説者以此為宣公之詩然宣公之後百餘年衛穆公之時晉滅赤狄潞氏數之以其奪黎氏地然則此其穆公之詩乎不可得而知也   ○簡兮刺不用賢也衛之賢者仕於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此序略得詩意而詞不足以達之   ○泉水衛女思歸也嫁於諸侯父母終思歸寧而不得故作是詩以自見也   ○北門刺仕不得志也言衛之忠臣不得其志爾○北風刺虐也衛國並為威虐百姓不親莫不相攜持而去焉   衛以淫亂亡國未聞其有威虐之政如序所云者此恐非是   ○靜女刺時也衛君無道夫人無徳   此序全然不似詩意   ○新臺刺衛宣公也納伋之妻作新臺於河上而要之國人惡之而作是詩也   ○二子乗舟思伋壽也衛宣公之二子爭相為死國人傷而思之作是詩也   二詩説已各見本篇   鄘   柏舟共姜自誓也衛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義父母欲奪而嫁之誓而弗許故作是詩以絶之   此事無所見於他書序者或有所今姑從之   ○牆有茨衛人刺其上也公子頑通乎君母國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刺衛夫人也夫人淫亂失事君子之道故陳人君之徳服飾之盛宜與君子偕老也   公子頑事見春秋傳但此詩所以作亦未可考鶉之奔奔放此   ○桑中刺奔也衛之公室淫亂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此詩乃淫奔者所自作序之首句以為刺奔誤矣其下云云者乃復得之樂記之説已略見本篇矣而或者以為刺詩之體固有鋪陳其事不加一辭而閔惜懲創之意自見於言外者此類是也豈必譙讓質責然後為刺也哉此説不然夫詩之為刺固有不加一辭而意自見者清人猗嗟之屬是已然嘗試玩之則其賦之之人猶在所賦之外而詞意之間猶有賓主之分也豈有將欲刺人之惡乃反自為彼人之言以陷其身於所刺之中而不自知也哉其必不然也明矣又況此等之人安於為惡其於此等之詩計其平日固己自其口出而無慚矣又何待吾之鋪陳而後始知其所為之如此亦豈畏我之閔惜而遂幡然遽有懲創之心耶以是為刺不惟無益殆恐不免於鼔之舞之而反以勸其惡也或者又曰詩三百篇皆雅樂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間濮上之音鄭衛之樂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鄭不同部其來尚矣且夫子答顔淵之問於鄭聲亟欲放而絶之豈其刪詩乃錄淫奔者之詞而使之合奏於雅樂之中乎亦不然也雅者二雅是也鄭者緇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衛者邶鄘衛三十九篇是也桑間衛之一篇桑中之詩是也二南雅頌祭祀朝聘之所用也鄭衛桑濮里巷俠邪之所歌也夫子之於鄭衛蓋深絶其聲於樂以為法而嚴立其詞於詩以為戒如聖人固不語亂而春秋所記無非亂臣賊子之事蓋不如是無以見當時風俗事變之實而垂鑒戒於後世故不得已而存之所謂道並行而不相悖者也今不察此乃欲為之諱其鄭衛桑濮之實而文之以雅樂之名又欲從而奏之宗廟之中朝廷之上則未知其將以薦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賓客而於聖人為邦之法又豈不為陽守而隂叛之耶其亦誤矣曰然則大序所謂止乎禮義夫子所謂思無邪者又何謂邪曰大序指柏舟緑衣泉水竹竿之屬而言以為多出於此耳非謂篇篇皆然而桑中之亦止乎禮義也夫子之言正為其有邪正美惡之雜故特言此以明其皆可以懲惡勸善而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耳非以桑中之亦以無邪之思作之也曰荀所謂詩者中聲之所止太史公亦謂三百篇者夫子皆歌之以求合於韶武之音何邪曰荀卿之言固為正經而發若史遷之説則恐亦未足為據也豈有哇淫之曲而可以强合於韶武之音也邪   ○鶉之奔奔刺衛宣姜也衛人以為宣姜鶉鵲之不若也   見上   ○定之方中美衛文公也衛為狄所滅東徙渡河野處漕邑齊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營宫室得其時制百姓説之國家殷富焉   ○蝃蝀止奔也衛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恥國人不齒也   ○相䑕刺無禮也衛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無禮儀也   ○干旄美好善也衛文公臣子多好善賢者樂告以善道也   定之方中一篇經文明白故序得以不誤蝃蝀以下亦因其在此而以為文公之詩耳他未有考也   ○載馳許穆夫人作也閔其宗國顛覆自傷不能救也衛懿公為狄人所滅國人分散露於漕邑許穆夫人閔衛之亡傷許之小力不能救思歸唁其兄又義不得故賦是詩也   此亦經明白而序不誤者又有春秋傳可證   衛   淇澳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聽其規諫以禮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詩也   此序疑得之   ○考槃刺莊公也不能繼先公之業使賢者退而窮處此為美賢者窮處而能安其樂之詩文意甚明然詩文未有見棄於君之意則亦不得為刺莊公矣序蓋失之而未有害於義也至於鄭氏遂有誓不忘君之惡誓不過君之朝誓不告君以善之説則其害義又有甚焉於是程子易其訓詁以為陳其不能忘君之意陳其不得過君之朝陳其不得告君以善則其意忠厚而和平矣然未知鄭氏之失生於序文之誤若但直據詩詞則與其君初不相涉也   ○碩人閔莊姜也莊公惑於嬖妾使驕上僭莊姜賢而不答終以無子國人閔而憂之   此序據春秋傳得之   ○氓刺時也宣公之時禮義消亡淫風大行男女無别遂相奔誘華落色衰復相棄背或乃困而自悔喪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風焉美反正刺淫泆也   此非刺時宣公未有考故序其事以下亦非是其曰美反正者尤無理   ○竹竿衛女思歸也適異國而不見答思而能以禮者也   未見不見答之意   ○芄蘭刺恵公也驕而無禮大夫刺之   此詩不可考當闕   ○河廣宋襄公母歸於衛思而不止故作是詩也○伯兮刺時也言君子行役為王前驅過時而不反焉舊説以詩有為王前驅之文遂以此為春秋所書從王伐鄭之事然詩又言自伯之東則鄭在衛西不得為此行矣序言為王前驅蓋用詩文然似未識其文意也   ○有狐刺時也衛之男女失時喪其妃耦焉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多昏會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男女失時之句未安其曰殺禮多昏者周禮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十日多昏者是也序者之意蓋曰衛於此時不能舉此之政耳然亦非詩之正意也長樂劉氏曰夫婦之禮雖不可不謹於其始然民有細微貧弱者或困於凶荒必待禮而後昏則男女之失時者多無室家之養聖人傷之寧邦典之或違而不忍失其昏嫁之時也故有荒政多昏之禮所以使之相依以為生而又以育人民也詩不云乎愷悌君子民之父母茍無子育兆庶之心其能若此哉此則周禮之意也   ○木美齊桓公也衛國有狄人之敗出處於漕齊桓公救而封之遺之車馬器服焉衛人思之欲厚報之而作是詩也   説見本篇   王   黍離閔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於宗周過故宗廟宫室盡為禾黍閔周室之顛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詩也○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無期度大夫思其危難以風焉   此國人行役而室家念之之辭序説誤矣其曰刺平王亦未有考   ○君子陽陽閔周也君子遭亂相招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説同上篇   ○之水刺平王也不撫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中谷有蓷閔周也夫婦日以衰薄凶年飢饉室家相棄爾   ○爰閔周也桓王失信諸侯背叛構怨連禍王師傷敗君子不樂其生焉   君子不樂其生一句得之餘皆衍説其指桓王蓋據春秋傳鄭伯不朝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卒大敗祝射王中肩之事然未有以見此詩之為是而作也   ○藟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棄其九族焉   序説未有據詩意亦不説己見本篇   ○采懼讒也   此淫奔之詩其篇與大車相屬其事與采唐采葑采麥相似其詞與鄭子衿正同序説誤矣   ○大車刺周大夫也禮義陵遲男女淫奔故陳古以刺今大夫不能聽男女之訟焉   非刺大夫之詩乃畏大夫之詩   ○丘中有麻思賢也莊王不明賢人放逐國人思之而作是詩也   此亦淫奔者之詞其篇上屬大車而語意不莊非望賢之意序亦誤矣   鄭   緇衣美武公也父子並為周司徒善於其職國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國善善之功焉   此未有據今姑從之   ○將仲子刺莊公也不勝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諫而公弗聽小不忍以致大亂焉   事見春秋傳然莆田鄭氏謂此實淫奔之詩無與於莊公叔段之事序蓋失之而説者又從而巧為之説以實其事誤亦甚矣今從其説   ○叔于田刺莊公也叔處于京繕甲治兵以出于田國人説而歸之   國人之心貳于叔而歌其田狩適野之事初非以刺莊公亦非説其出于田而後歸之也或曰段以國君貴弟受封大邑有人民兵甲之衆不得出居閭巷下雜民伍此詩恐亦民間男女相説之詞耳   ○大叔于田刺莊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義而得衆也此詩與上篇意同非刺莊公也下兩句得之   ○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將兵而禦敵于竟陳其師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衆散而歸髙克奔陳公子素惡髙克進之不以禮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詩也按此序蓋本春秋傳而以他説廣之未詳所据孔氏正義又据序文而以是詩為公子素之作然則進之當作之進今文誤也   ○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風其朝焉   序以變風不應有美故以此為言古以刺今之詩今詳詩意恐未必然且當時鄭之大夫如子皮子産之徒豈無可以當此詩者但今不可考耳   ○遵大路思君子也莊公失道君子去之國人思望焉此亦淫亂之詩序説誤矣   ○女曰雞鳴刺不説徳也陳古義以刺今不説徳而好色也   此亦未有以見其陳古刺今之意   ○有女同車刺忽也鄭人刺忽之不昏于齊太子忽嘗有功于齊齊侯請妻之齊女賢而不取卒以無大國之助至于見逐故國人刺之   按春秋傳齊侯欲以文姜妻鄭太子忽忽辭人問其故忽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詩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國何為其後北戎侵齊鄭伯使忽帥師救之敗戎師齊侯又請妻之忽曰無事於齊吾猶不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是以師昏也民其謂我何遂辭諸鄭伯祭仲謂忽曰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忽又不聽及即位遂為祭仲所逐此序文所據以為説者也然以今考之此詩未必為忽而作序者但見孟姜二字遂指以為齊女而附之於忽耳假如其説則忽之辭昏未為不正而可刺至其失國則又特以勢援寡不能自定亦未有可刺之罪也序乃以為國人作詩以刺之其亦誤矣後之讀者又襲其誤必欲鍛鍊羅織文致其罪而不肯赦徒欲以徇説詩者之謬而不知其失是非之正害義理之公以亂聖經之本㫖而壞學者之心術故予不可以不辨   ○山有扶蘇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此下四詩及之水皆男女戲謔之詞序之者不得其説而例以為刺忽殊無情理   ○籜兮刺忽也君弱臣彊不倡而和也   見上   ○狡童刺忽也不能與賢人圖事權臣擅命也   昭公嘗為鄭國之君而不幸失國非有大惡使其民疾之如冦讎也況方刺其不能與賢人圖事權臣擅命則是公猶在位也豈可忘其君臣之分而遽以狡童目之耶且昭公之為人柔懦疎濶不可謂狡即位之時年已壯大不可謂童以是名之殊不相似而序於山有扶蘇所謂狡童者方指昭公之所美至於此篇則遂移以指公之身焉則其舛又甚而非詩之本㫖明矣大扺序者之於鄭詩凡不得其説者則舉而歸之於忽文義一失而其害於義理有不可勝言者一則使昭公無辜而被謗二則使詩人脱其淫謔之實罪而麗於訕上悖理之虚惡三則厚誣聖人刪述之意以為實賤昭公之守正而深與詩人之無禮於其君凡此皆非小失而後之説者猶或主之其論愈精其害愈甚學者不可以不察也   ○褰裳思見正也狂童恣行國人思大國之正已也此序之失蓋本於子大叔韓宣子之言而不察其斷章取義之意耳   ○丰刺亂也昏姻之道缺陽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隨   此淫奔之詩序説誤矣   ○東門之墠刺亂也男女有不待禮而相奔者也此序得之   ○風雨思君子也亂世則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序意甚美然考詩之詞輕佻狎暱非思賢之意也   ○子衿刺學校廢也亂世則學校不修焉   疑同上篇蓋其詞意儇薄施之學校尤不相似也   ○之水閔無臣也君子閔忽之無忠臣良士終以死亡而作是詩也   此男女要結之詞序説誤矣   ○出其東門閔亂也公子五爭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五爭事見春秋傳然非此之謂也此乃惡淫奔者之詞序誤   ○野有蔓草思遇時也君之澤不下流民窮於兵革男女失時思不期而會焉   東萊吕氏曰君之澤不下流廼講師見零露之語從而附益之   ○溱洧刺亂也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淫風大行莫之能   鄭俗淫亂乃其風聲氣習流傳已久不為兵革不息男女相棄而後然也   齊   雞鳴思賢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陳賢妃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此序得之但哀公未有所考豈亦以諡惡而得之歟   ○還刺荒也哀公好田獵從禽獸而無厭國人化之遂成風俗習於田獵謂之賢閑於馳逐謂之好焉   同上   ○著刺時也時不親迎也   ○東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禮化也   此男女淫奔者所自作非有刺也其曰君臣失道者尤無所謂   ○東方未明刺無節也朝廷興居無節號令不時挈壺氏不能掌其職焉   夏官挈壺氏下士六人挈縣挈之名壺盛水器蓋置壺浮箭以為晝夜之節也漏刻不明固可以見其無政然所以興居無節號令不時則未必皆挈壺氏之罪也   ○南山刺襄公也鳥獸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惡作詩而去之   此序據春秋經傳為文説見本篇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無禮義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諸侯志大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未見其為襄公之詩   ○盧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獵畢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陳古以風焉   義與還同序説非是   ○敝笱刺文姜也齊人惡魯桓公㣲弱不能防閑文姜使至淫亂為二國患焉   桓當作莊   ○載驅齊人刺襄公也無禮義故盛其車服疾驅於通道大都與文姜淫播其惡於萬民焉   此亦刺文姜之詩   ○猗嗟刺魯莊公也齊人傷魯莊公有威儀技藝然而不能以禮防閑其母失子之道人以為齊侯之子焉此序得之   魏   屨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機巧趨利其君儉嗇褊急而無徳以將之   ○汾沮洳刺儉也其君儉以能勤刺不得禮也   此未必為其君而作崔靈恩集注其君作君子義雖稍通然未必序者之本意也   ○園有桃刺時也大夫憂其君國小而迫而儉以嗇不能用其民而無徳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詩也   國小而迫日以侵削者得之餘非是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國迫而數侵削役乎大國父母兄弟離散而作是詩也   ○十畝之間刺時也言其國削小民無所居焉   國削則其民隨之序文殊無理其説己見本篇矣   ○伐檀刺貪也在位貪鄙無功而受禄君子不得進仕爾   此詩專美君子之不素餐序言刺貪失其指矣   ○碩䑕刺重斂也國人刺其君重斂食於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若大䑕也   此亦託於碩䑕以刺其有司之詞未必直以碩䑕比其君也   唐   蟋蟀刺晉僖公也儉不中禮故作是詩以閔之欲其及時以禮自娛樂也此晉也而謂之唐本其風俗憂深思逺儉而用禮乃有堯之遺風焉   河東地瘠民貧風俗勤儉乃其風土氣習有以使之至今猶然則在三代之時可知矣序所謂儉不中禮固當有之但所謂刺僖公者蓋特以諡得之而所謂欲其及時以禮自娛樂者又與詩意正相反耳況古今風俗之變常必由儉以入奢而其變之漸又必由上以及下今謂君之儉反過於初而民之俗猶知用禮則尤恐其無是理也獨其憂深思逺有堯之遺風者為得之然其所以不謂之晉而謂之唐者又初不為此也   ○山有樞刺晉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國有財不能用有鐘鼔不能以自樂有朝廷不能洒埽政荒民散將以危亡四隣謀取其國家而不知國人作詩以刺之也此詩蓋以答蟋蟀之意而寛其憂非臣子所得施於君父者序説大誤   ○之水刺晉昭公也昭公分國以封沃沃盛彊昭公㣲弱國人將叛而歸沃焉   詩文明白序説不誤   ○椒聊刺晉昭公也君子見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孫將有晉國焉   此詩未見其必為沃而作也   ○綢繆刺晉亂也國亂則昏姻不得其時焉   此但為婚姻者相得而喜之詞未必為刺晉國之亂也   ○杕杜刺時也君不能親其宗族骨肉離散獨居而無兄弟將為沃所并爾   此乃人無兄弟而自歎之詞未必如序之説也況曲沃實晉之同姓其服屬又未逺乎   ○羔裘刺時也晉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詩中未見此意   ○鴇羽刺時也昭公之後大亂五世君子下從征役不得養其父母而作是詩也   序意得之但其時世則未可知耳   ○無衣美晉武公也武公始并晉國其大夫為之請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詩也   序以史記為文詳見本篇但此詩若非武公自作以述其賂王請命之意則詩人所作以著其事而隂刺之耳序乃以為美之失其㫖矣且武公弑君簒國大逆不道乃王法之所必誅而不赦者雖曰尚知王命之重而能請之以自安是亦禦人於白晝大都之中而自知其罪之甚重則分薄餌貪吏以求私有其重寶而免於刑戮是乃猾賊之尤耳以是為美吾恐其奬姦誨盜而非所以為教也小序之陋固多然其顛倒順逆亂倫悖理未有如此之甚者故予特深辨之以正人心以誅賊黨意庶幾乎大序所謂正得失者而因以自附於春秋之義云   ○有杕之杜刺晉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賢以自輔焉   此序全非詩意   ○葛生刺晉獻公也好攻戰則國人多喪矣   ○采苓刺晉獻公也獻公好聽讒焉   獻公固喜攻戰而好讒佞然未見此二詩之果作於其時也   秦   車鄰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車馬禮樂侍御之好焉未見其必為秦仲之詩大率秦風唯黄鳥渭陽為有据其他諸詩皆不可考   ○駟馬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園囿之樂焉○小戎美襄公也備其兵甲以討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國人則矜其車甲婦人能閔其君子焉   此詩時世未必然而義則得之説見本篇   ○兼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禮將無以固其國焉此詩未詳所謂然序説之鑿則必不然矣   ○終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為諸侯受顯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詩以戒勸之   ○黄鳥哀三良也國人刺穆公以人從死而作是詩也此序最為有據   ○晨風刺康公也忘穆公之業始棄其賢臣焉   此婦人念其君子之詞序説誤矣   ○無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戰亟用兵而不與民同欲焉   序意與詩情不協説己見本篇矣   ○渭陽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太子贈送文公于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詩也   此序得之但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兩句若為康公之辭者其情哀矣然無所繫屬不成文理蓋此以下又别一手所為也及其即位而作是詩蓋亦但見首句云康公而下云時為太子故生此説其淺暗拘滯大率如此   ○權輿刺康公也忘先君之舊臣與賢者有始而無終也   陳   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亂游蕩無度焉   陳國小無事實幽公但以諡惡故得游蕩無度之詩未敢信也   ○東門之枌疾亂也幽公淫荒風化之所行男女棄其舊業亟會於道路歌舞於市井爾   同上   ○衡門誘僖公也愿而無立志故作是詩以誘掖其君也   僖者小心畏忌之名故以為愿無立志而配以此詩不知其為賢者自樂而無求之意也   ○東門之池刺時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賢女以配君子也   此淫奔之詩序説蓋誤   ○東門之楊刺時也昏姻失時男女多違親迎女猶有不至者也   同上   ○墓門刺陳佗也陳佗無良師傅以至於不義惡加於萬民焉   陳國君臣事無可紀獨陳佗以亂賊被討見書於春秋故以無良之詩與之序之作大抵類此不知其信然否也   ○防有鵲巢憂讒賊也宣公多信讒君子憂懼焉此非刺其君之詩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説美色焉   此不得為刺詩   ○株林刺靈公也淫乎夏姬驅馳而往朝夕不休息焉陳風獨此篇為有据   ○澤陂刺時也言靈公君臣淫於其國男女相説憂思感傷焉   檜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國小而迫君不用道好潔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於政治故作是詩也○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隰有萇楚疾恣也國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無情慾者也   此序之誤説見本篇   ○匪風思周道也國小政亂憂及禍難而思周道焉詩言周道但謂適周之路如四牡所謂周道逶遲耳序言思周道者蓋不達此意也   曹   蜉蝣刺奢也昭公國小而迫無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將無所依焉   言昭公未有考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焉此詩但以三百赤芾合於左氏所記晉侯入曹之事序遂以為共公未知然否   ○鳲鳩刺不壹也在位無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此美詩非刺詩   ○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憂而思明王賢伯也   曹無他事可考序因候人而遂以為共公然此乃天下之大勢非共公之罪也   豳   七月陳王業也周公遭變故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也   董氏曰先儒以七月為周公居東而作考其詩則陳后稷公劉所以治其國者方風諭以成其徳故是未居東也至于鴟鴞則居東而作其在書可知矣   ○鴟鴞周公救亂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為詩以遺王名之曰鴟鴞焉   此序以金縢為文最為有据   ○東山周公東征也周公東征三年而歸勞歸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詩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樂男女之得及時也君子之於人序其情而閔其勞所以説也説以使民民忘其死其為東山乎   此周公勞歸士之詞非大夫美之而作也   ○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惡四國焉   此歸士美周公之詞非大夫惡四國之詩也且詩所謂四國猶言斬伐四國耳序説以為管蔡商奄尤無理也   ○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二詩東人喜周公之至而願其留之詞序説皆非   ○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攝政逺則四國流言近則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聖也   詩序卷上   欽定四庫全書   詩序卷下   宋 朱子 辨説   小雅   鹿鳴燕羣臣嘉賓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賔得盡其心矣   序得詩意但未盡其用耳其説己見本篇   ○四牡勞使臣之來也有功而見知則説矣   首句同上然其下云云者語疎而義鄙矣   ○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禮樂言逺而有光華也   首句同上然詩所謂華者草木之華非光華也   ○常棣燕兄弟也閔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   序得之但與魚麗之序相矛盾以詩意考之蓋此得而彼失也國語富辰之言以為周文公之詩亦其明騐但春秋傳為富辰之言又以為召穆公思周徳之不故糾合宗族于成周而作此詩二書之言皆出富辰且其時去召穆公又未逺不知其説何故如此杜預以作詩為作樂而奏此詩恐亦非是   ○伐木燕朋友故舊也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者親親以睦友賢不棄不遺故舊則民徳歸厚矣○天保下報上也君能下【去聲】下【如字】以成其政臣能歸美以報其上焉   序之得失與鹿鳴相似   ○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以天子之命命將帥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杕杜以勤歸也   此未必文王之詩以天子之命者衍説也   ○出車勞還率也   同上詩所謂天子所謂王命皆周王耳   ○杕杜勞還役也   同上   ○魚麗美萬物盛多能備禮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於憂勤終於樂故美萬物盛多可以告於神明矣   此篇以下時世次第序説之失己見本篇其内外始終之説蓋一節之可取云   ○南陔孝子相戒以養也   此笙詩也譜序篇次名義及其所用己見本篇   ○白華孝子之潔白也   同上此序尤無理   ○華黍時和歳豐宜黍稷也有其義而亡其辭   同上然所謂有其義者非真有所謂亡其辭者乃本無也   ○南有嘉魚樂與賢也太平之君子至誠樂與賢者共之也   序得詩意而不明其用其曰太平之君子者本無謂而説者又以專指成王皆失之矣   ○南山有臺樂得賢也得賢則能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   序首句誤詳見本篇   ○由庚萬物得由其道也   見南陔   ○崇丘萬物得極其髙大也   見上   ○由儀萬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義而亡其辭見上   ○蓼蕭澤及四海也   序不知此為燕諸侯之詩但見零露之云即以為澤及四海其失與野有蔓草同臆説淺妄類如此云   ○湛露天子燕諸侯也   ○彤弓天子錫有功諸侯也   ○菁菁者莪樂育材也君子能長育人材則天下喜樂之矣   此序全失詩意   ○六月宣王北伐也   此句得之   鹿鳴廢則和樂缺矣四牡廢則君臣缺矣皇皇者華廢則忠信缺矣常棣廢則兄弟缺矣伐木廢則朋友缺矣天保廢則福禄缺矣采薇廢則征伐缺矣出車廢則功力缺矣枤杜廢則師衆缺矣魚麗廢則法度缺矣南陔廢則孝友缺矣白華廢則亷恥缺矣華黍廢則蓄積缺矣由庚廢則隂陽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魚廢則賢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廢則萬物不遂矣南山有臺廢則為國之基隊矣由儀廢則萬物失其道理矣蓼蕭廢則恩澤乖矣湛露廢則萬國離矣彤弓廢則諸夏衰矣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   魚麗以下篇次為毛公所移而此序自南陔以下八篇尚仍儀禮次第獨以鄭譜誤分魚麗為文武時詩故遂移此序魚麗一句自華黍之下而升於南陔之上此一節與小序同出一手其得失無足議者但欲證毛公所移篇次之失與鄭氏獨移魚麗一句之私故論於此云   ○采芑宣王南征也   ○車攻宣王復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竟土修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於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㣲接下無不自盡以奉其上焉   序慎微以下非詩本意   ○鴻雁美宣王也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還定安集之至于矜寡無不得其所焉   此以下時世多不可考   ○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   ○沔水規宣王也   ○鶴鳴誨宣王也   ○祈父刺宣王也   ○白駒大夫刺宣王也   ○黄鳥刺宣王也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斯干宣王考室也   ○無羊宣王考牧也   ○節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家父見本篇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   ○雨無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衆多如雨而非所以為政也   此序尤無義理歐陽公劉氏説己見本篇   ○小旻大夫刺幽王也   ○小宛大夫刺幽王也   此詩不為刺王而作但兄弟遭亂畏禍而相戒之辭爾   ○小弁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此詩明白為放子之作無疑但未有以見其必為宜臼耳序又以為宜臼之傅尤不知其所据也   ○巧言刺幽王也大夫傷於讒故作是詩也   ○何人斯蘇公刺暴公也㬥公為卿士而譖蘇公焉故蘇公作是詩以絶之   鄭氏曰㬥蘇皆畿内國名世本云㬥辛公作塤蘇成公作篪譙周古史考云古有塤篪尚矣周幽王時二公特善其事耳今按書有司冦蘇公春秋傳有蘇忿生戰國及漢時有人姓㬥則固應有此二人矣但此詩中只有㬥字而無公字及蘇公字不知序何所據而得此事也世本説尤紕繆譙周又從而傳會之不知適所以章其繆耳   ○巷伯刺幽王也寺人傷於讒故作是詩也   ○谷風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   ○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勞苦孝子不得終養爾   ○大東刺亂也東國困於役而傷於財譚大夫作是詩以告病焉   譚大夫未有考不知何据恐或有傳耳   ○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貪殘下國構禍怨亂並興焉   ○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勞於從事而不得養其父母焉   ○無將大車大夫悔將小人也   此序之誤由不識興體而誤以為比也   ○小明大夫悔仕於亂世也   ○鼔鐘刺幽王也   此詩文不明故序不敢質其事但隨例為刺幽王耳實皆未可知也   ○楚茨刺幽王也政煩賦重田萊多荒饑饉降喪民卒流亡祭祀不饗故君子思古焉   自此篇至車牽凡十篇似出一手詞氣和平稱述詳雅無風刺之意序以其在變雅中故皆以為傷今思古之作詩固有如此者然不應十篇相屬而絶無一言以見其為衰世之意也竊恐正雅之篇有錯脱在此者耳序皆失之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業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   曾孫古者事神之稱序專以為成王則陋矣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傷今而思古焉   此序專以自古有年一句生説而不察其下文今適南畝以下亦未嘗不有年也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   此序專以寡婦之利一句生説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諸侯賞善罰惡焉   此序以命服為賞善六師為罰惡然非詩之本意也   ○裳裳者華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則讒諂並進棄賢者之類絶功臣之世焉   此序只用似之二字生説   ○桑扈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動無禮文焉   此序只用彼交匪敖一句生説   ○鴛鴦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於萬物有道自奉養有節焉   此序穿鑿尤為無理   ○頍弁諸公刺幽王也㬥戾無親不能宴樂同姓親睦九族危將亡故作是詩也   序見詩言死喪無日便謂危將亡不知古人勸人燕樂多為此言如逝者其耋他人是保之且漢魏以來樂府猶多如此如少壯幾時人生幾何之類是也   ○車牽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無道並進讒巧敗國徳澤不加於民周人思得賢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詩也以上十篇並己見楚茨篇   ○青蠅大夫刺幽王也   ○賓之初筵衛武公刺時也幽王荒廢媟近小人飲酒無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泆武公既入而作是詩也   韓詩説見本篇此序誤矣   ○魚藻刺幽王也言萬物失其性王居鎬京將不能以自樂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   此詩意與楚茨等篇相   ○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諸侯諸侯來朝不能錫命以禮數徵會之而無信義君子見㣲而思古焉   同上   ○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親九族而好讒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詩也   ○菀栁刺幽王也暴虐無親而刑罰不中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無常也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徳歸壹傷今不復見古人也此序蓋用緇衣之誤   ○采綠刺怨曠也幽王之時多怨曠者也   此詩怨曠者所自作非人刺之亦非怨曠者有所刺於上也   ○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潤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職焉   此宣王時美召穆公之詩非刺幽王也   ○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   此亦非刺詩疑與上篇皆脱簡在此也   ○白華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國化之以妾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為之作是詩也   此事有據序蓋得之但幽后字誤當為申后刺幽王也下國化之以下皆衍説耳又漢書注引此序幽字下有王廢申三字雖非詩意然亦可補序文之缺   ○緜蠻㣲臣刺亂也大臣不用仁心遺忘微賤不肯飲食教載之故作是詩也   此詩未有刺大臣之意蓋方道其心之所欲耳若如序者之言則褊狹之甚無復温柔敦厚之意   ○瓠葉大夫刺幽王也上棄禮而不能行雖有牲牢餼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廢禮焉   序説非是   ○漸漸之石下國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將率東征役久病於外故作是詩也   序得詩意但不知果為何時耳   ○苕之華大夫閔時也幽王之時西戎東夷交侵中國師旅並起因之以饑饉君子閔周室之將亡傷已逢之故作是詩也   ○何草不黄下國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國背叛用兵不息視民如禽獸君子憂之故作是詩也   大雅   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   受命受天命也作周造周室也文王之徳上當天心下為天下所歸往三分天下而有其二則已受命而作周矣武王繼之遂有天下亦率文王之功而已然漢儒惑於䜟緯始有赤雀丹書之説又謂文王因此遂稱王而改元殊不知所謂天之所以為天者理而已矣理之所在衆人之心而已矣衆人之心是非向背若出於一而無一毫私意雜於其間則是理之自然而天之所以為天者不外是矣今天下之心既以文王為歸矣則天命將安往哉書所謂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所謂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皆謂此耳豈必赤雀丹書而稱王改元哉稱王改元之説歐陽公蘇氏游氏辨之已詳去此而論則此序本亦得詩之大㫖而於其曲折之意有所未盡已論於本篇矣   ○大明文王有明徳故天復命武王也   此詩言王季大任文王大姒武王皆有明徳而天命之非必如序説也   ○緜文王之興本由大王也   ○棫樸文王能官人也   序誤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劉之業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序大誤其曰百福干禄者尤不成文理   ○思齊文王所以聖也   ○皇矣美周也天監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徳莫若文王   ○靈臺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樂其有靈徳以及鳥獸昆蟲焉   文王作靈臺之時民之歸周也久矣非至此而始附也其曰有靈徳者亦非命名之本意   ○下武繼文也武王有聖徳復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   下字恐誤説見本篇   ○文王有聲繼伐也武王能廣文王之聲卒其伐功也鄭譜之誤説見本篇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焉   ○行葦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養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此詩章句本甚分明但以説者不知比興之體音韻之節遂不復得全詩之本意而碎讀之逐句自生意義不暇尋繹血脈照管前後但見勿踐行葦便謂仁及草木但見戚戚兄弟便謂親睦九族但見黄耉台背便謂養老但見以祈黄耉便謂乞言但見介爾景福便謂成其福禄隨文生義無復倫理諸序之中此失尤甚覽者詳之   ○既醉太平也醉酒飽徳人有士君子之行焉   序之失如上篇蓋亦為孟子斷章所誤爾   ○鳧鷖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樂之也   同上   ○假樂嘉成王也   假本嘉字然非為嘉成王也   ○公劉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將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劉之厚於民而獻是詩也   召康公名奭成王即位年㓜周公攝政七年而歸政焉於是成王始將涖政而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師以相之然此詩未有以見其為康公之作意其傳授或有自來耳後篇召穆公凡伯仍叔放此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親有徳饗有道也序無大失然語意亦疎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賢用吉士也   求賢用吉士本用詩文而言固為不切然亦未必分為兩事後之説者既誤認豈弟君子為賢人遂分賢人吉士為兩等彌失之矣夫泂酌之豈弟君子方為成王而此詩遽為所求之賢人何哉   ○民勞召穆公刺厲王也   ○板凡伯刺厲王也   ○蕩召穆公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故作是詩也   蘇氏曰蕩之名篇以首句有蕩蕩上帝耳序説云云非詩之本意也   ○抑衛武公刺厲王亦以自警也   此詩之序有得有失蓋其本例以為非美非刺則詩無所為而作又見此詩之次適出於宣王之前故直以為刺厲王之詩又以國語有左史之言故又以為亦以自警以詩考之則其曰刺厲王者失之而曰自警者得之也夫曰刺厲王之所以為失者史記衛武公即位于宣王之三十六年不與厲王同時一也詩以小子目其君而爾汝之無人臣之禮與其所謂敬威儀慎出話者自相背戾二也厲王無道貪虐為甚詩不以此箴其膏肓而徒以威儀詞令為諄切之戒緩急失宜三也詩詞倨慢雖仁厚之君有所不能容者厲王之暴何以堪之四也或以史記之年不合而以為追刺者則詩所為聽用我謀庶無大悔非所以望于既往之人五也曰自警之所以為得者國語左史之言一也詩曰謹爾侯度二也又曰曰喪厥國三也又曰亦聿既耄四也詩意所指與淇奥所美賓筵所悔相表裏五也二説之得失其佐驗明白如此必去其失而取其得然後此詩之義明今序者乃欲合而一之則其失者固已失之而其得者亦未足為全得也然此猶自其詩之外而言之也若但即其詩之本文而各以其一説反復讀之則其訓義之顯晦疎密意味之厚薄淺深可以不待考證而判然於胸中矣此又讀詩之簡要直訣學者不可以不知也   ○桑柔芮伯刺厲王也   序與春秋傳合   ○雲漢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厲王之烈内有撥亂之志遇烖而懼側身修行欲銷去之天下喜於王化復行百姓見憂故作是詩也   此序有理   ○崧髙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復平能建國親諸侯褒賞申伯焉   此尹吉甫送申伯之詩因可以見宣王中興之業耳非專為美宣王而作也下三篇放此   ○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賢使能周室中興焉同上   ○韓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錫命諸侯   同上其曰尹吉甫者未有據下二篇同其曰能錫命諸侯則尤淺陋無理矣既為天子錫命諸侯乃其常事春秋戰國之時猶有能行之者亦何足為美哉   ○江漢尹吉甫美宣王也能興衰撥亂命召公平淮夷吉甫見上他説得之   ○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為戒然   召穆公見上所解名篇之意未知其果然否然於理亦通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壞也   凡伯見上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壞也旻閔也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也   凡伯見上旻閔以下不成文理   周頌   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維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詩中未見告太平之意   ○維清奏象舞也   詩中未見奏象舞之意   ○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也   詩中未見即政之意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此詩詳考經文而以國語證之其為康王以後祀成王之詩無疑而毛鄭舊説定以頌為成王之時周公所作故凡頌中有成王及成康字者例皆曲為之説以附己意其迂滯僻澀不成文理甚不難見而古今諸儒無有覺其謬者獨歐陽公著時世論以斥之其辨明矣然讀者狃於舊聞亦未遽肯深信也小序又以此詩篇首有昊天二字遂定以為郊祀天地之詩諸儒往往亦襲其誤殊不知其首言天命者止於一句次言文武受之者亦止一句至於成王以下然後詳説不敢康寧緝熙安靜之意乃至五句而後已則其不為祀天地而為祀成王無可疑者又況古昔聖王制為祭祀之禮必以象故祀天於南祭地於北而其壇壝樂舞器幣之屬亦各不同若曰合祭天地於圜丘則古者未嘗有此瀆亂厖雜之禮若曰一詩而兩用如所謂冬薦魚春獻鮪者則此詩專言天而不及地若於澤中方丘奏之則於義何所取乎序説之云反覆推之皆有不通其謬無可疑者故今特上據國語旁采歐陽以定其説庶幾有以不失此詩之本指耳或曰國語所謂始於徳讓中於信寛終於固龢【音和】故曰成者其語成字不為王誦之諡而韋昭之注大略亦如毛鄭之説矣此又何耶曰叔向蓋言成王之所以為成以是三者正猶子思所謂文王之所以為文班固所謂尊號曰昭不亦宜乎者耳韋昭何以知其必謂文武以是成其王道而不為王誦之諡乎蓋其為説本出毛鄭而不悟其非者今欲一滌千古之謬而不免於以誤而證誤則亦將何時而已耶或者又曰蘇氏最為不信小序而於此詩無異詞且又以為周公制作所定後王不容復有改易成王非創業之主不應得以基命稱之此又何耶曰蘇氏之不信小序固未嘗見其不可信之實也愚於漢廣之篇已嘗論之不足援以為据也夫周公制作亦及其當時之事而止耳若乃後王之廟所奏之樂自當隨時附益若商之鳥作於武丁孫子之世漢之廟樂亦隨時而更定焉豈有周之後王乃獨不得褒顯其先王之功徳而必以改周公為嫌耶基者非必造之於始亦承之於下之謂也如曰邦家之基豈必謂太王王季之臣乎以是為説亦不得而通矣況其所以為此實未能忘北郊集議之餘忿今固不得而取也   ○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也   ○時邁巡守祭告柴望也   ○執競祀武王也   此詩并及成康則序説誤矣其説已具於昊天有成命之篇蘇氏以周之奄有四方不自成康之時因從小序之説此亦以辭害意之失皇矣之詩於王季章中蓋已有此語矣又豈可以其大蚤而别為之説耶詩人之言或先或後要不失為周有天下之意耳   ○思文后稷配天也   ○臣工諸侯助祭遣於廟也   序誤   ○噫嘻春夏祈穀於上帝也   序誤   ○振鷺二王之後來助祭也   ○豐年秋冬報也   序誤   ○有瞽始作樂而合乎祖也   ○潛季冬薦魚春獻鮪也   ○雝禘太祖也   祭法周人禘嚳又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及太祖之廟而七周之太祖即后稷也禘嚳於后稷之廟而以后稷配之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者也祭法又曰周祖文王而春秋家説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亦謂之吉禘是祖一號而二廟禘一名而二祭也今此序云禘太祖則宜為禘嚳於后稷之廟矣而其詩之詞無及於嚳稷者若以為吉禘于文王則與序已不協而詩文亦無此意恐序之誤也此詩但為武王祭文王而徹俎之詩而後通用於他廟耳   ○載見諸侯始見乎武王廟也   序以載訓始故云始見恐未必然也   ○有客微子來見祖廟也   ○武奏大武也   ○閔予小子嗣王朝於廟也   ○訪落嗣王謀於廟也   ○敬之羣臣進戒嗣王也   ○小毖嗣王求助也   此四篇一時之詩序但各以其意為説不能究其本末也   ○載芟春藉田而祈社稷也   ○良耜秋報社稷也   兩篇未見其有祈報之異   ○絲衣繹賓尸也髙子曰靈星之尸也   序誤髙子尤誤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也詩中無酌字未見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之意   ○桓講武禡也桓武志也   ○賚大封於廟也賚予【音與】也言所以錫予善人也○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   此三篇説見本篇   魯頌   駉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寛以愛民務農重穀牧于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   此序事實皆無可考詩中亦未見務農重穀之意序説鑿矣   ○有駜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此但燕飲之詩未見君臣有道之意   ○泮水頌僖公能修泮宫也   此亦燕飲落成之詩不為頌其能修也   ○閟宫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   此詩言莊公之子又言新廟奕奕則為僖公修廟之詩明矣但詩所謂復周公之宇者祝其能復周公之土宇耳非謂其能修周公之屋宇也序文首句之謬如此而蘇氏信之何哉   商頌   那祀成湯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間禮樂廢壞有正考甫者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太師以那為首   序以國語為文   ○烈祖祀中宗也   詳此詩未見其為祀中宗而末言湯孫則亦祭成湯之詩耳序但不欲連篇重出又以中宗商之賢君不欲遺之耳   ○鳥祀髙宗也   詩有武丁孫子之句故序得以為据雖未必然然必是髙宗以後之詩矣   ○長發大禘也   疑見本篇   ○殷武祀髙宗也   詩序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