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欽定禮記義疏          禮類三【禮記之屬】提要   【臣】等謹按   欽定禮記義疏八十二卷乾隆十三年   御定三禮義疏之第三部也經文四十九篇為七十七卷附載圖五卷其詮釋七例亦與周官義疏同三禮以鄭氏為専門王肅亦一代通儒博觀典籍百計難之弗勝也後儒所見曽不逮肅之棄餘乃以一知半解譁然詆鄭氏不聞道韓愈所謂不自量者其是類歟然周官儀禮皆言禮制禮記則兼言禮意禮制非考證不明禮意則可推求以義理廣摭羣言於郊社樂舞裘冕車旗尊彛圭鬯燕飲饗食以及月令内則諸名物皆一一辨訂即諸子軼門百家雜說可以考古制者亦詳徴博引曲證旁通而辨說則頗採宋儒以補鄭注所未備其中庸大學二篇陳澔集說以朱子編入四書遂刪除不載殊為妄削古經今仍録全文以存舊本惟章句改從朱子不立異同以消門户之爭盖言各有當義各有取不拘守于一端而後見   衡鑒之至精也至于   御纂諸經易不全用程本義而仍以程本義居先書不全用蔡而仍以蔡居先詩不全用朱而仍以朱居先春秋于胡尤多所駁正刋除而尚以胡標題列三之次惟禮記一經于陳澔集說僅棄瑕録瑜雜列諸儒之中不以冠首仰見   睿裁精審務恊是非之公尤足正胡廣等禮記大全依附門牆隨聲標榜之謬矣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禮類三【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凡例   一   本朝崇尚經術周易折中奉   聖祖御纂後詩書春秋次第成編兹   特命儒臣纂修三禮   欽定折衷於是五經炳備咸正無缺惟禮記經文既多註釋繁富故簡帙逾舊今勒成七十有七卷圖五卷共八十二卷   一說禮諸家或専尚鄭孔或喜自立說而好排注疏紛紛聚訟兹各虛心體究無所専適惟說之是者從之至於義理之指歸一奉程朱為圭臬云   一三禮同為聖典而戴記旨非一端必博徵羣籍以求精解確證故自竹書汲冢周秦諸子帝王世紀及史漢等皆在採錄其諸儒由鄭氏而下   至   本朝儒家専訓戴經外或註他經或在別說義有當引咸採擇以入案中不另標姓氏其宋元以來或說雷同蕪蔓冗陋無足明者皆屏汰不錄   一經文如玉藻王制諸篇有先後錯簡宜更正者止於注内表明之諸家或未詳究則以案語之而文仍舊本無専輒改易用昭遵古之義惟月令樂記章句稍有併合分析為便於訓釋也   一經文字樣間有不同如九齡或作九聆九鈴等竝附出本文下   一中庸大學二篇自宋大儒編為四書其後俗本禮記遂有止載其目而不列其文者兹仍曲臺之舊以尊全經以存古本兼輯朱註以示準繩而正義等條概置勿用   一禮經名物度數尤當精審極究辨是非而正異同故注中於郊社樂舞裘冕車旗尊彝圭鬯燕飲饗食及月令紀之物内則有事之文皆再三考訂研核必求至當而九天六天眀堂大廟鄭王之殊互今古之參差或駁或甄要取歸於不惑其有去古既逺類不可以强通者則從闕疑   一每經文下講說諸家各以時代為次代同者則以其人之先後為次所引注疏間或先孔後鄭者則因經文之先後次之   一每經文下釋詁辨析互引旁連說或兼存義有總括先正義次通論餘論次存疑存異次辨正次案次總論如案繫辨正則列在存疑存異後若但明經義則列在存疑存異前七十七卷統歸畫一   一先儒稱鄭氏康成稱周程張朱子及稱姓名若某氏某曰等體例亦歸畫一   一孔疏或釋注或闡經旨各分大小書之與周官儀禮賈疏一例   一所引注疏或仍其全文或節其要義有刪無增亦無改   一古注疏每篇目下必有解題著所以名篇之意今自鄭孔外凡諸家有所論說皆採取其要使一篇大旨開卷即明   一月令一篇諸家所論得失不同今採周書時訓吕不韋書淮南子及唐月令各附於下而以時憲書較當時節以備參考   一禮記雖雜成於漢儒然微言大義往往斯在即以檀弓事或疑明堂位辭多夸越王制與周官孟子各有牴牾亦必詳求義訓不附會亦不武斷   一校正字體㸃畫無訛一遵康熙字典   一古六經皆有圖蓋左圖右史所以按驗而便稽考也兹編既成復因禮器三禮諸圖之舊損益為圖并加圖說俾窮經者瞭如指掌   引用姓氏   周   荀氏【况】   漢   董氏【仲舒 寛夫 廣川】   毛氏【萇     趙郡】   司馬氏【遷 子長 龍門】   孔氏【安國 子國 曲阜】   戴氏【徳  延君 譙國】   戴氏【聖 次君】   劉氏【向  子政】   劉氏【歆  子駿】   杜氏【子春    緱氏】   班氏【固  孟堅 扶風】   賈氏【逵  景伯】   仲氏【長統 公理 髙平】   鄭氏【興  少贑】   鄭氏【衆  仲師】   馬氏【融  季長 扶風】   許氏【慎  叔重】   服氏【䖍  子愼】   盧氏【植  子幹 涿郡】   何氏【休  邵公 任城】   鄭氏【  康成 髙密】   趙氏【岐  邠卿一字臺卿】   蔡氏【邕  伯喈 陳畱】   髙氏【誘】   應氏【劭 仲瑗 南頓一作仲逺】   劉氏【熙  成國】   李氏【廵】   田氏【瓊】   王氏【肅  子邕】   孫氏【炎  叔然 樂安】   蘇氏【林  孝友 陳畱】   譙氏【周  允南 西充】   韋氏【昭  嗣 雲陽】   射氏【慈  孝宗】   何氏【晏  平叔 南陽】   晉   杜氏【預  元凱 當陽】   孫氏【毓】   郭氏【璞  景純 聞喜】   范氏【  武子】   傅氏【咸  長虞 義渠】   賀氏【循  彥先 山隂】   徐氏【邈  仙民 姑幕】   劉氏【智  子房 髙唐】   宋   庾氏【蔚之    潁川】   范氏【曄  蔚宗 順陽】   梁   賀氏【瑒  徳璉 山隂】   崔氏【靈恩   東武城】   何氏【  子季 潛江】   皇氏【侃     吳郡一作皇甫】   北魏   徐氏【遵眀 子判 華陰】   李氏【謐  永和】   袁氏【翻】   北齊   熊氏【安生 植之 阜城】   隋   王氏【通  仲淹 文中子】   唐   陸氏【元朗 徳眀 吳縣】   魏氏【徴  元成】   孔氏【穎達 仲達 衡水一作沖逺】   賈氏【公彦    洺州】   顔氏【師古   萬年】   張氏【守節】   杜氏【佑  君卿 萬年】   趙氏【匡  伯循 河東】   邱氏【光庭】   韓氏【愈 退之 昌黎】   柳氏【宗元 子厚 河東】   成氏【伯璵    中山】   宋   聶氏【崇義    洛陽】   孫氏【奭  宗古 博平】   邢氏【昺  叔明】   歐陽氏【修 永叔 廬陵】   曾氏【鞏  子固 南豐】   劉氏【敞  原父 公是】   劉氏【攽  貢父 公非】   司馬氏【光 君實 涑水】   王氏【安石 介甫 臨川】   何氏【洵直】   王氏【昭禹 光逺 東巖】   方氏【慤  性夫 嚴陵】   馬氏【睎孟 彥醇】   劉氏【彝 執中 長樂】   李氏【格非 文叔 濟南】   陸氏【佃  農師 山陰】   劉氏【安世 器之 元城】   周子【敦頤 茂叔 濂溪】   程子【顥  伯淳 明道】   程子【頤 正叔 伊川】   張子【載 子厚 横渠】   范氏【祖禹 淳夫 華陽】   蘇氏【軾  子瞻 東坡】   顧氏【臨  子敦】   劉氏【恕  道原 京兆一作筠州】   黄氏【敏求    演山】   黄氏【裳  冕仲 延平】   周氏【諝  希聖 延平】   吕氏【大臨 與叔 藍田】   周氏【行已 恭叔 浮沚】   吕氏【希哲 原眀 滎陽】   彭氏【汝礪 器資 鄱陽】   李氏【覯  泰伯 盱江】   晁氏【說之 以道 嵩山】   沈氏【括  存中 夢溪翁】   楊氏【時  中立 龜山】   陳氏【祥道 用之 三山】   陳氏【  晉之】   胡氏【安國 康侯 崇安】   范氏【成大 致能 吳郡】   葉氏【夢得 少藴 石林】   慕容氏【彥逄 叔遇 毗陵】   胡氏【銓  邦衡 廬陵】   應氏【鏞  子容 金華】   髙氏【閌  抑崇 息齋】   程氏【迥  可久 沙隨】   程氏【大昌 泰之 休寕】   鄭氏【樵  漁仲 夾漈】   洪氏【适  景伯 鄱陽】   洪氏【邁  景盧 容齋】   王氏【蘋  信伯 福清】   林氏【之奇 少穎 三山】   髙氏【文彪    㑹稽】   胡氏【寅  明仲 致堂】   胡氏【宏  仁仲 五峯】   林氏【光朝 謙之 艾軒】   張氏【栻  敬夫 南軒】   吕氏【祖謙 伯恭 東萊】   朱子【熹  元晦 紫陽】   薛氏【季宣 士龍 永嘉】   史氏【浩  直翁 四明】   陸氏【九淵 子静 象山】   陳氏【傅良 君舉 止齋】   王氏【炎  晦叔 雙溪】   唐氏【仲友 與正 金華】   葉氏【適  正則 水心】   項氏【安世 平甫 括蒼】   黄氏【度  文叔 山陰】   鄭氏【鍔  剛中 三山】   李氏【舜臣 子思 隆山】   黄氏【榦  直卿 勉齋】   輔氏【廣  漢卿 慶源】   蔡氏【沈  仲黙 九峯】   楊氏【復  信齋 秦溪】   楊氏【簡  敬仲 慈湖一作慈溪】   沈氏【清臣 正卿 晦巖】   游氏【桂  元 廣安】   陳氏【騤  叔進 天台】   易氏【祓  彥祥 山齋一作彥章】   葉氏【時  秀 竹埜】   顧氏【元常 平甫 新定】   陳氏【淳  安卿 北溪】   林氏【椅 奇卿】   沈氏【煥  晦叔 四明】   邵氏【淵  萬宗 金華一作囦】   徐氏【自明 誠甫 永嘉】   戴氏【溪  少望 岷隠一作肖望】   祝氏【穆  和父】   潘氏【植  子醇 浦城】   張氏【逸  大隠】   莊氏【夏  子禮 永春】   晁氏【公武 子止 昭徳】   趙氏【汝騰 茂實】   眞氏【徳秀 景元 西山一作希元】   魏氏【了翁 華父 鶴山】   王氏【與之 次㸃 東巖】   范氏【鍾  仲和 金華】   嚴氏【粲  坦叔 華谷】   黄氏【仲炎 若晦 永嘉】   李氏【冶  敬齋】   衛氏【湜  正叔 崑山】   張氏【虙     四明】   陳氏【埴  器之 潛室】   劉氏【孟冶】   饒氏【魯 仲元 魯齋】   王氏【應麟 伯厚 深寧叟】   熊氏【禾  去非 勿軒】   馬氏【廷鸞 翔仲 碧梧】   朱氏【申  周翰 建安】   林氏【希逸 鬳齋】   黄氏【震  東 慈溪】   陳氏【振孫 伯玉 直齋】   家氏【翁 則堂 處士】   元   馬氏【端臨 貴與 鄱陽】   敖氏【繼公 君善 長樂】   吳氏【澄  幼清 臨川】   金氏【履祥 吉甫 仁山】   熊氏【朋來 與可】   陳氏【澔  可大 東匯】   程氏【復心    婺源】   陳氏【櫟  定宇 新安】   彭氏【應龍 翼夫 集齋】   戴氏【侗】   彭氏   【亷夫】   虞氏【集  伯生 邵庵】   李氏【亷】   彭氏【絲  魯叔 魯齋】   明   劉氏【基  伯溫 青田】   王氏【褘 子充 金華】   汪氏【克寛 徳輔 環谷】   方氏【孝孺 希古 正學】   邵氏【寳  國賢 二泉】   邱氏【濬  仲深 瓊山】   羅氏【欽順 允昇 整菴】   吕氏【柟  仲木 涇野】   何氏【孟春 子元 郴州】   魏氏【校  子才 莊渠】   姚氏【舜牧 虞佐 承庵一作虞颺】   徐氏【師曾 伯魯 魯庵】   季氏【本  明徳 彭山】   王氏【應電 昭眀 明齋】   鄧氏【元錫 汝極 潛谷】   郝氏【敬  仲輿 楚望】   吕氏【坤  叔簡 新吾】   余氏【心純 葵明 黄崗】   王氏【圻     洪州】   黄氏【乾行   玉巖】   張氏【怡】   楊氏【鼎熙    緝庵】   芮氏【城  巖尹 溧陽】   秦氏【繼宗】   何氏【兆清 聖徵 吳中】   湯氏【三才 中立 丹陽】   盧氏【翰】   孫氏【佖     眉山】   晏氏【光】   李氏【開 去非 小舟】   王氏      【石梁】   吳氏【華】   張氏【燧】   史氏【駉孫】   毛氏【信卿】   蔣氏【君實】   胡氏【迥】   王氏【子墨】   董氏【瑋】   王氏【喬桂】   董氏【師讓】   詹氏【道】   董氏【應】   孫氏【景南】   徐氏   李氏   虙氏   張氏   彭氏   王氏   許氏   【以上二十四人未詳世次今附於此】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目錄   卷首   聖制   綱領   卷一   曲禮上第一之一   卷二   曲禮上第一之二   卷三   曲禮上第一之三   卷四   曲禮上第一之四   卷五   曲禮上第一之五   卷六   曲禮下第二之一   卷七   曲禮下第二之二   卷八   曲禮下第二之三   卷九   檀弓上第三之一   卷十   檀弓上第三之二   卷十一   檀弓上第三之三   卷十二   檀弓下第四之一   卷十三   檀弓下第四之二   卷十四   檀弓下第四之三   卷十五   王制第五之一   卷十六   王制第五之二   卷十七   王制第五之三   卷十八   王制第五之四   卷十九   王制第五之五   卷二十   月令第六之一   卷二十一   月令第六之二   卷二十二   月令第六之三   卷二十三   月令第六之四   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卷二十五   月令第六之六   卷二十六   曾子問第七之一   卷二十七   曾子問第七之二   卷二十八   文王世子第八之一   卷二十九   文王世子第八之二   卷三十   禮運第九之一   卷三十一   禮運第九之二   卷三十二   禮運第九之三   卷三十三   禮運第九之四   卷三十四   禮器第十之一   卷三十五   禮器第十之二   卷三十六   郊特牲第十一之一   卷三十七   郊特牲第十一之二   卷三十八   郊特牲第十一之三   卷三十九   内則第十二之一   卷四十   内則第十二之二   卷四十一   玉藻第十三之一   卷四十二   玉藻第十三之二   卷四十三   玉藻第十三之三   卷四十四   明堂位第十四   卷四十五   喪服小記第十五之一   卷四十六   喪服小記第十五之二   卷四十七   大傳第十六   卷四十八   少儀第十七   卷四十九   學記第十八   卷五十   樂記第十九之一   卷五十一   樂記第十九之二   卷五十二   樂記第十九之三   卷五十三   雜記上第二十之一   卷五十四   雜記上第二十之二   卷五十五   雜記下第二十一之一   卷五十六   雜記下第二十一之二   卷五十七   喪大記第二十二之一   卷五十八   喪大記第二十二之二   卷五十九   祭法第二十三   卷六十   祭義第二十四之一   卷六十一   祭義第二十四之二   卷六十二   祭統第二十五   卷六十三   經解第二十六 哀公問第二十七   卷六十四   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孔子閒居第二十九   卷六十五   坊記第三十   卷六十六   中庸第三十一之一   卷六十七   中庸第三十一之二   卷六十八   表記第三十二   卷六十九   緇衣第三十三   卷七十   奔喪第三十四 問喪第三十五 服問第三十六   卷七十一   閒第三十七 三年問第三十八   卷七十二   深衣第三十九 投壺第四十 儒行第四十一   卷七十三   大學第四十二   卷七十四   冠義第四十三 昏義第四十四   卷七十五   鄉飲酒義第四十五 射義第四十六   卷七十六   燕義第四十七 聘義第四十八   卷七十七   喪服四制第四十九   卷七十八   禮記圖一   卷七十九   禮記圖二   卷八十   禮記圖三   卷八十一   禮記圖四   卷八十二   禮記圖五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首   聖制   天以隂陽五行化生萬物四時宣其氣百昌欣其榮而於穆不巳之理主宰其中者本至易而無難也地有山川河嶽涵萬類飛走動息之各安其居生長養之各順其序而安貞順應之徳根柢其内者本至簡而無繁也樂由天作其極也如乾之易禮以地制其極也如坤之簡是故行綴兆興羽籥作鐘鼔非所謂易也而易在其中几筵升降酌獻酬酢非所謂簡也而簡寓其内本之於中者和而愛則聞其樂者皆知親其親本之於中者和而敬則見其禮者皆知尊其尊尊尊而親親易簡之本也故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爭則由於不簡也怨則由於不易也豈所語於聖人之揖讓而治天下者耶夫不能極禮樂之至則不能易簡不能易簡則不能化成天下彼淫樂慝禮之日興無論矣即規規於器數儀文之末而不得其本原輒曰我能興禮樂也豈有當哉   軒轅氏命伶倫取嶰谷之竹斷兩節而吹之以為黄鐘之宫制十二筩以聽鳯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比黄鐘之宫而準隔八之法以相生六律之義所由昉也六律定而度量衡莫不定焉六律所以為萬事根本而黄鐘又六律之根本也蓋古之聖王其為民之計至深逺矣為之食以救其饑為之衣以禦其寒處之宫室以去其昏墊董之學校以化其澆漓猶恐其相欺也為之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衞之司徒修六禮以節民性明七敎以興民徳大司樂以成均之義敎王胄子與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及凡民之俊秀所以作君作師既富方穀者也然其法天時興地利導人和以興作勞息莫不以六律為之根本授時以厯而厯本於律齊民以政而政本於律是故分至寒暑之各應其時而歲月日時無差也九十分黄鐘之長一為一分各自其十以登於引則度之長短皆得也黄鐘之管容子穀秬黍中者一千二百為一龠十龠則合積而至於斛則量之多寡不忒也一龠之重十有二銖倍之則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則衡之重輕不爽也黄鐘正則六律正六律正則萬事成夫天下至大也萬事至紛也以一人齊萬事執此以往莫之或差也此古昔聖王所以能一道徳同風俗也與   月令所云來嵗之宜即象魏所布之政也先王治民原不期於朝令而暮改也宋室行新法舉周官一歲五歲三十歲皆有變更之法以附會其說謬矣   天徳王道其本一也一者何曰心而已聖人言王道必本諸一心然心不可以名象形不可以言語飾不可以事功論不可以神惕蓋敬神而逺之神亦吾心中之一物耳論事功則唐太宗致治之盛幾於成康然於古聖王天徳王道一以貫之者槩乎其未有聞也至於言語名象更為枝蔓其不可以徵心明矣故記言王道亦曰心無為也以守至正   記曰人情者聖王之田蓋生民有欲無主乃亂上天眷命作之君師君師者所以裁成輔相而治其情者也得其道而理之則其情恊拂其道而驅之則其情亂恊則天下歸心亂則兆民背叛其機甚微而宗社之安危係焉故聖王之治人情猶農夫之治田聖王小心畏懼日昃不遑所以事上帝而畏民碞者凡以治人情而無鹵莽滅裂之患故大順大化淪肌浹髓萬世之業本於此焉夫惟施之也有次第是以其成功大而逺彼不以治理為心而耽晏安者是猶棄田而弗治而霸者假仁仗義以蘄速成者亦猶揠苖助長均為惑之甚矣   神明而陽乾之屬也暗而隂坤之屬也一陽來復子月天開先王於是乎行郊祀之禮以迓微陽記云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蓋陽氣方倡生物伊始也然禮本於天而成於地乾徳統天併坤而有之使其稍有不恊則於陽氣或悖而不足以生物之機是故先王欽若昊天對越上帝則風雨節而寒暑時地且受職況百神哉禮者敬而已矣君子敬以内如松柏之有心禮之用和為貴君子和以應物如竹箭之有筠以竹箭之筠較松柏之心心内而筠外也心為質而筠為文要之外根於内文本乎質君子之居心即所以應物也誠敬之至通於神人以之事天饗帝彼徒以威儀玉帛飾諸外者無其心矣遑問筠哉   少儀云執虚如執盈入虛如有人蓋敎人主敬之學也夫言主敬敬豈外來哉心與敬二則有時而敬有時而不敬又安能合盈虚有無而一之哉聖人教人常使人反身而誠誠在於身又焉用反此其義正與少儀相明學者果能與敬合一則能合盈虚有無而一之不見有敬之可主况有不敬之事乎   鼔無資於五聲五聲不能外鼓以成九奏之諧水無資於五色五色不能離水以成山龍之繪其在於人内而五常外而五倫其相接而為内外之樞以備具乎一身者莫若五官五官不能自治其治之者曰學學之道奈何亦惟推五常之性以接乎五倫之交俾無不得其宜而已夫五官質也雜乎氣質之緣則理欲半之盡其學之之道而恭從明聰睿之徳雖聖賢不是過否則外物之交己私之錮有不可勝言者非如五聲無鼔五色無水徒紊其聲敗其色而已也則夫五官之於學豈不較聲之於鼓色之於水而更重哉   學記曰先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後海君子之學何以異是滌性命之原返昭曠之本湛湛然出之無窮之府引之不竭之淵所以疏其源也逰之乎詩書之圃行之乎仁義之塗沛然其内充而外達也浩然其日引而月長也優游漸進不舍晝夜而終必至乎大成所以竟其委也雖然疏其源而達其委者又豈有所作為也哉孟子曰如智者若禹之行水則無惡於智矣君子為學無躁進之志也無穿鑿之巧也順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積久至於一旦豁然貫通則達海之有莫能禦者矣不然者無萬川之歸又安能不竭於尾閭之哉   大禮與天地同節大樂與天地同和禮樂相資而成至道内以淑其身外以化其民皆猶二氣之保合獨陰不生獨陽不成也知此則知禮樂不可斯須離矣   記曰報者天下之利夫君子不言利而天地聖人則以利為四徳之一且以占天下之報者豈不曰報以天下則天下之報即天下之利以天下之利報天下天地聖人何容心乎故物之來者報之因其自然而各當其理各適其性此利之在我者也物之去也報之亦因其自然而各遂其生各觀其成此利之在物者也利在我而無我利在物而因物所謂以天下之報普天下之利也故廓然而大公物來而順應天地無心以萬物為心聖人無情以萬民為情報者天下之利蓋如是而已矣表記云君子淡以成夫有人已内外之見者不能淡者也君子内不見我外不見人與物無親而無物不親譬之於水無不淡也則無不以淡成也大而江河細而溝澮非水分也人自分也有分則人我立而水之淡終始無分也故曰君子如水水惟無已故以水為水可以水為醴亦可醴水之所成也小人者君子之所曲成也周之王業雖造於太王王季文武而開皇靈承天眷綿寳祚撫萬實由后稷敎民稼穡肇祀上帝始之故惟后稷之祀易富亦惟后稷之祀難則也難則維何有后稷之徳與誠則明水之薦可告馨香無后稷之徳與誠則雖燦陳乎蒼璧黄琮備列乎鏞鐘賁鼓吾知神之不享矣古聖人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未有民不和而神降以福者后稷之詳穡事以供粢盛成民者至即所以事神者誠豈猶有致憾於未備哉迨其後周公作禮樂漸至文盛而大羮不和犧尊疏布樿杓猶祖述先人之意即以后稷所以事天者事后稷記稱武周為達孝蓋武周之孝自后稷之祀有以啓之矣   君子求為己則不蘄人之譽求實得則不因有虚名而自止記曰貴玉而賤䃉此物此志也小人之異於君子者有二庸懦無成者猶瓦缶之自棄假名要譽者猶以䃉而亂玉君子依乎中庸温其如玉人不知而不慍遯世而無悶亦如良玉之在璞已耳孔子欲待價而沽蓋求而不能待則玉已自失其美矣可不慎乎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首   綱領一【此篇論本經源流及本經精藴】   漢書藝文志曰禮古經五十六卷經十七篇【朱子曰即今儀禮也】記百三十一篇【朱子曰七十子後學所記也】眀堂陰陽三十三篇【朱子曰古眀堂之遺事】王史氏二十一篇【朱子曰七十子後學者】曲臺后蒼九篇【如淳曰行禮射於曲臺后蒼為記故名曰曲臺記】眀堂陰陽説五篇周官經六篇周官四篇【顔氏師古曰即今周官禮也亡冬官以考工記充之】   劉氏歆曰易曰有夫婦父子君臣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而帝王質文世有損益至周曲為之防事為之制故曰禮經三百威儀三千   北史儒林傳曰鄭康成為衆經注解易詩書禮論語孝經大行於河北自魏末大儒徐遵明兼通之其後三禮並出遵明之門徐業於熊安生後生能通禮經者多是安生門人諸生盡通小戴大抵南北所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禮則同遵於鄭氏   隋書經籍志曰髙堂生十七篇又有古經出於淹中【蘇氏林曰淹中里名也】而河間獻王好古愛學收集餘燼得而獻之合五十六篇並威儀之事至宣帝時后蒼最明其業乃為曲臺記蒼授梁人戴徳及徳從兄之子聖沛人慶普三家並立後漢惟曹充慶氏以授其子褒漢末鄭康成小戴之學後以古經校之取其於義長者作注為鄭氏學 漢初河間獻王得仲尼弟子及後學者所記一百三十一篇獻之時亦無之至劉向考校經籍檢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而又得明堂陰陽説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記七篇王氏史氏記二十一篇樂記二十三篇凡五種合二百十四篇戴徳刪其煩重合而記之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記而戴聖又刪大戴之書為四十六篇謂之小戴記漢末馬融小戴之學融又足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樂記一篇合四十九篇而康成受業於融又為之注今周官六篇古經十七篇小戴記四十九篇凡三種惟鄭注立於國學其餘並多散亡又無師說   孔氏穎達曰禮記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禮殘闕無復能明故范武子不識殽烝魯君及趙鞅謂儀為禮至孔子歿後七十二子之徒共撰所聞以為此記或錄舊禮之義或錄變禮所由或兼記體履或雜序得失故編而錄之以為記也中庸是子思伋所作緇衣公孫尼子所撰鄭康成云月令吕不韋所修盧植云王制為漢文博士所錄其餘衆篇皆如此例但未能盡知所記之人也 六藝論云今禮行於世者戴徳戴聖之學也戴徳傳禮八十五篇則大戴禮是也戴聖傳禮四十九篇則此禮記是也儒林傳云大戴授瑯琊徐氏小戴授梁人橋仁字季卿楊榮字子孫仁為大鴻臚家世傳業   唐元行沖傳曰開元中魏光乘請用類禮【魏徴傳徴以小戴禮綜彚不倫更作類禮二十篇】列於經命行沖與諸儒作疏將立之學張說言戴聖所傳向已千載與經並立不可罷帝然之   葉氏夢得曰禮家之學五傳弟子分曹教授蓋小戴最為後出而今之言禮者惟小戴為衆所宗此無他六經始出諸儒講習未精且未有他書以證其是非歴時既久諸儒議論既精而又簡書時出於山崖屋壁之間可以為證而學者得以考同異而長短見矣長者出而短者廢自然之理也   鄭氏樵曰孝經疏曰經禮三百威儀三千禮記說曰正經三百動儀三千禮器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中庸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詳此諸文當時制作本有二書其三百篇者記言官府職掌上下之序其三千者皆委曲升降進退之辭漢世后蒼曲臺雜記數萬言在宣帝時立學官至鄭康成然後訓釋始具至孔穎達賈公彥而後疏始備 孝宣立大小戴禮至平帝時復立逸禮世祖中興易尚書詩禮春秋凡十四博士漢法六經惟立學官然後開弟子員設射策科   朱子曰案禮儀威儀小戴作經禮曲禮而中庸以禮經為禮儀所謂曲禮則皆禮之微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篇所記事親事長起居飲食容貌辭氣之法制器備物宗廟宫室衣服車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經禮之中者其篇之全數雖不可知然條而析之亦應不下三千有餘矣 大戴禮冗雜其好處小戴採來做禮記了然尚有零碎好處在   陳氏振孫曰漢信都王太傅戴徳延君九江太守聖次君皆受禮於后蒼謂大小戴禮者也漢初以來迄於劉向校定中書諸家所記殆數百篇戴徳刪其煩重為八十五篇聖又刪為四十九篇今行於世而大戴實存四十篇意其闕者即聖所刪耶然哀公問投壺二篇與今禮記文不異他亦間有同者【以上論本經源流】   司馬氏遷曰洋洋美徳乎宰制萬物役使羣衆豈人力也哉余至大行禮官【索隠曰大行秦官主禮儀漢景帝改曰大鴻臚】觀三代損益乃知緣人情而制禮依人性而作儀其由來尚矣人道經緯萬端規矩無所不貫誘進以仁義束縛以刑罰故徳厚者位尊祿重者寵榮所以總一海内而整齊萬民也是以君臣尊卑貴賤之序下及庶車輿衣服宫室飲食嫁娶喪祭之分事有宜適物有節文   孔氏穎達曰夫禮者經天緯地本之則太一之初原始要終體之乃人情之欲夫人上資六氣下乘四序賦清濁以醇醨感陰陽而遷變故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欲也喜怒哀樂之志於是乎生動静愛惡之心於是乎在精粹者雖復凝然不動浮躁者實亦無所不為是以古聖人鑒其若此欲保之以正納之以徳義故乃上法圓象下參方載道之以徳齊之以禮禮者體也履也人之所生禮為大也非禮無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長幼之位是禮之時義大矣哉 禮者理也其用以治則與天地俱興故左傳稱晏子云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但於時質畧物生則自然而有尊卑若羔羊跪乳鴻雁飛有行列豈由敎之者哉是三才既判尊卑自然而有但天地初分之後即應有君臣治國但年代綿逺無文以言   司馬氏光曰禮之為用大矣哉用之於身則動静有法而百行備焉用之於家則内外有別而九族睦焉用之於鄉則長幼有倫而俗化美焉用之於國則君臣有敘而政治成焉用之於天下則諸侯順服而紀綱正焉豈几席之上户庭之間得之而不亂哉   曾氏鞏曰夫禮者其本在於養人之性而其用在於言動視聽之間使人之言動視聽一於禮則安有放其邪心而窮於外物哉不放其邪心不窮於外物則禍亂可息而財用可充其立意微其為法逺矣故設其器制其物為其數立其文以待其有事者皆人之起居出入吉凶哀樂之具所謂其用在乎言動視聽之間者也然而古今之變不同而俗之便習亦異則法制度數其久而不能無弊者勢固然也故為禮者其始莫不宜於當世而其後多失而難遵亦其理然也失則必改制以求其當故羲農以來至於三代禮未嘗同也 蓋上古聖人有為耒耜者或不為宫室為舟車者或不為棺椁至於後世有為宫室者不以土處為不可變也為棺椁者不以衣薪為不可易也豈好為相反哉以為人之所既病者不可因也又至於後聖則有設兩觀而更采椽之資攻文梓而易瓦棺之素豈不能從儉哉以為人情之所好者為之節而不能變也由是觀之古今之變不同而俗之便習亦異則亦屢變其法以宜之何必一一以追先王之迹哉其要在於養民之性防民之欲者本末先後能合乎先王之意而已此制作之方也故元樽之尚而薄酒之用大羮之先而庶饈之飽一以為貴本一以為親用則知聖人作而為後世之禮者必貴爼豆而今之器用不廢也先弁冕而今之衣服不禁也其推之皆然然後其所改易更革不至大拂天下之勢駭天下之情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意矣是以羲農以來至於三代禮未嘗同而制作之如此者未嘗異也   周子曰禮理也樂和也陰陽理然後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萬物各得其理而後和故禮先而樂後   張子曰禮記如中庸大學出於聖門無可疑者某舊多疑儒行今觀之亦多善處書一也已見與不見耳   程子曰禮記雜出於漢儒然其間傳聖門緒餘其格言甚多如樂記學記大學之類無可議者檀弓表記坊記之類亦甚有至理惟知言者擇之如王制禮運禮器其書亦多古意若閒居燕居三無五起之說文字可疑 禮記除中庸大學惟樂記最為近道學者深思自得之禮記之表記其亦近道矣乎其言正古人自灑掃應對以至冠昏喪祭莫不有禮今皆廢壊 禮之本出於民之情聖人因而導之耳禮之器出於民之俗聖人因而節文之耳聖人復出必因今之衣服器用而為之節文其所謂貴本而親用者亦隨時更斟酌而損益之耳 天下無一物無禮樂且置兩隻椅子纔不正便無序無序便乖乖便不和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法以禮為本其宫室衣服車旗械用有等其冠昏喪祭朝聘射御有儀即器以觀理無非法象之所寓即文以觀義無非道義之所藏使人思之而知所以敎守之而知所以禁奢者不得騁無度之心儉者不得就茍簡之節竒者不得以亂常衺者不得以害正此上下所以辨而民志所以定也   周氏諝曰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蓋其以欲滅命以人廢天者聖人不庸惟其天秩之所有是乃聖人之所庸者也   鄭氏樵曰禮本於人情情生而禮隨之古者民淳事簡禮制未有然斯民不能無室家之情則冠昏之禮已萌乎其中不能無交際之情則鄉射之禮已萌乎其中不能無追慕之情則喪祭之禮已萌乎其中自是已還日趨於文燔黍捭豚足以盡相愛之禮矣必以為未足積而至於籩豆鼎俎徐行後長足以盡相敬之禮矣必以為未足積而至於賓主百拜其文非不盛也然即其真情而觀之則籩豆鼎俎未必如燔黍捭豚相愛之厚也賓主百拜未必如徐行後長相親之密也大抵禮有本有文情者其本也享食之文揖遜拜跪其本則敬而已喪紀之文擗踊哭泣其本則哀而已祭祀之文祼獻酬酢其本則誠而已即其本而觀之日用三牲可以為養啜菽飲水亦可以為養襲冒絞紟可以為葬斂手足形亦可以為葬庭實旅百可以為享瓠葉兔首亦可以為享區區之文不患其不該也有其本而無其文尚可以義起有其文而無其本則併與文俱廢矣何謂禮本情而已   朱子曰有許順之者說人謂禮記是漢儒說恐不然漢儒最純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純者莫如三䇿何嘗有禮記中說話來如樂記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仲舒如何說得到這裏想必古來流傳得此個文字如此   陳氏澔曰前聖繼天立極之道莫大於禮後聖垂世立敎之書亦莫先於禮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孰非精神心術之所寓故能與天地同其節四代損益世逺經殘其詳不可得聞矣儀禮十七篇戴記四十九篇先儒表章庸學遂為千萬世道學之淵源其四十七篇之文雖純駁不同然義之深淺同異誠未易言也【以上論本經精蘊】   綱領二【此篇論本經義例及讀經方法】   仲氏長統曰周禮之經禮記之傳禮記作於漢儒雖名為經其實傳也   陸氏徳明曰此記二禮之遺闕故名禮記   孔氏穎達曰上自游夏之初下終秦漢之際其間岐途詭說雖紛然競起而餘風曩烈亦時或獨存於是博物通人知今溫古考前代之憲章參當時之得失是以所見各記舊聞錯綜鳩聚以類相附禮記之目於是乎在 注者解書之名但釋義之人多稱為謂述為義或親承聖旨或師儒相故云傳今謂之注者謙也不敢傳授注己意而已若然則之與注各出巳情皇氏以為自漢以前為自漢以後為注然王肅在鄭之後何以亦謂之其義非也   吕氏大臨曰禮記皆孔子門人所傳授之書雜收於遺編斷簡者皆禮之變節也   胡氏寅曰禮記出於孔子弟子必去吕不韋之月令漢儒之王制其次則經解儒行之類仍博集名儒擇冠昏喪祭燕射相見之禮典以類相從然後可為一書若中庸大學不可附之禮篇至於樂記表記學記坊記燕居緇衣格言甚多當為中庸大學之次禮運禮器玉藻郊特牲之類又其次也   鄭氏樵曰三禮之學其所以訛異者其端有四有出於前人之所行而後人更之者如墨始於晉髽始於魯廟有二主始於齊桓朝服以縞始於季康以至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同為一代而異制如此幸而遺說尚存得以推考因革之故設其不存則或同或異無乃滋後人之疑乎有出於聖人之門而傳之各異者如曾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小斂之奠曾子曰於東方子游曰於西方異父之服子游曰為之大功子夏曰為之齊衰同師於夫子而異說如此況復傳之羣弟子之門人則其失又逺也從而信之則矛盾可疑從而疑之則其說有師承此文義不能無乖異也有後世諸儒損益前代而自為一代之典者如吕不韋作月令蓋欲為秦典故祭祀官名不純於周漢博士欲為漢制故封爵不純於古後世明知二書出於秦漢猶且曰月令為周制王制為商制況三禮之書所成者非一人所作者非一時又烏能使之無乖異也有専門之學欲自名家而妄以臆見為先代之訓者如春秋之末執羔執雁魯人已不自知則禮之所存蓋無幾也秦世灰滅殆盡漢世不愛髙爵以延儒生寧棄黄金以酬斷簡諸儒各述所聞雜以臆見而實未見古人全書故其說以霍山為南岳以大尉為堯官以商之諸侯為千八百國以周之封域為千里者四十九以分陜處内為三公以大宰大宗大卜大士等為六官當時信其古書而無疑後世以其傳久逺而不敢辨又安能使之無乖異乎禮樂之訛以此後世議明堂或以為五室或以為九室或以為十二室議大學或以為五學或以為當如辟雝或以為當如膠庠或以為當如成均瞽宗夫明堂一也而制有三大學一也而名有六此何以使後世無疑哉有古文不通今多緣字以起義者如禮記謂禮者體也義者宜也如此類甚多有隨方訓釋取舍不同者土音不同而訓詁亦異是以熊安生本朔人則多用北音鄭康成本齊人則多收齊音陸徳明本吳人則多從吳音鄭注經字有不安有曰當作當為之語有曰讀作讀如之語而不敢輕改聖賢之字   朱子曰禮記是解儀禮如儀禮有冠禮禮記便有冠義儀禮有昏禮禮記便有昏義以至燕射之類莫不皆然 儀禮禮之根本而禮記乃其枝葉禮記本秦漢上下諸儒解釋儀禮之書又有他書附益於其間今欲定作一書先以儀禮篇目置於前而附禮記於其後如射禮則附以射義似此類已得二十餘篇若其餘曲禮少儀又自作一項而以類相從若疏中有說制度處亦當採取以益之 問吕祖謙三禮篇次曰儀禮附記上篇士冠禮【冠義附】士昏禮【昏義附】士相見禮鄉飲酒禮【鄉飲酒義附】鄉射禮【射義附】燕禮【燕義附】大射禮聘禮【聘義附】公食大夫禮 覲禮 儀禮附記下篇   喪服【喪服小記大傳服問閒傳附】士喪禮既夕禮士虞禮【喪大記奔喪問喪曾子問檀弓附】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有司徹【祭義祭統附】禮記篇次曲禮内則玉藻少儀投壺深衣【六篇為一類】王制月令祭法【三篇為一類】文王世子禮運禮器郊特牲明堂位大傳【與喪小記誤處多當釐正】樂記【七篇為一類】經解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坊記儒行【六篇為一類】學記中庸表記緇衣大學【五篇為一類】以上恐有未安幸更詳之 語録賀孫因問祭禮附祭義如說孝許多如何來得曰便是祭禮難附兼祭義前所說多是天子禮若儀禮所存惟少牢饋食特牲饋食是諸侯大夫士禮兼是只是饋食若天子祭便合有初閒祭腥等事如所謂建設朝事燔燎羶薌意欲將周禮中天子祭禮逐件作一總腦却以禮記附如疏中有說天子皆編出此書所係甚大 小戴記之第一篇曲禮言委曲禮儀之事所謂曲禮三千者也其可隨事而見者已包在經禮三百篇之内矣此篇乃其雜碎首尾出入諸篇不可隨事而見者故合而記之自為一篇而又多為韻語使學者得以諷於口而存諸心蓋曲禮之記也第十二篇内則蓋古經也鄭氏以為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以閨門之内禮儀可則故曰内則今案此必古者學校敎民之書宜以次於昏禮第十八篇學記言古者學校敎人傳道授業之次第與其得失興廢之所由蓋兼大小學言之舊注多失其指第十七篇少儀言少者事長之節注疏以為細小威儀非也第三十一篇中庸程氏以為其書成於子思其言與大學相明熹聞之先君子常以大學者此篇之户庭而此篇則大學之閫奥也第四十篇投壺第記主人與客燕飲投壺之禮鄭氏以為實曲禮之正篇其事與射相類於五禮屬嘉禮第四十二篇大學程氏以為孔氏之遺書也第四十三篇冠義蓋漢儒所造以釋冠禮之義第四十四篇昏義蓋漢儒所造以釋昏禮之義第四十五篇鄉飲酒義四十六篇射義亦漢儒所造燕義邦國禮聘義國禮 凡解釋文字竊謂須只似漢儒毛孔之流畧釋訓詁名物及文義理致尤難明者而其易明處更不須貼句相續乃為得體蓋如此則讀者看註即知其非經外之文却須將註再就經上理會自然思慮歸一功力不分而其玩索之味亦益深長矣   馬氏廷鸞曰記不隨經注疏各為一書讀者不能遽曉此猶易之彖象文言繫辭各自為書鄭康成所以欲省學者兩讀而為今易也朱文公於禮書之離者合之於易書之合者離之是亦學者所當知也   熊氏朋來曰漢儒於禮經輒改某字讀為某名如投壺二算為純則純為全就讀為全蓋因儀禮鄉射經文亦有二算為純注曰純猶全也一算為竒竒猶虧也今讀為全不聞讀奇為虧如此類甚多【以上論本經義例】   荀氏況曰禮者法之大分羣類之綱紀也故學至於禮而止矣是之謂道徳之極   張子曰禮記大抵出於聖門二三子之講解各異故辭命不能無害至於禮文不可不信己之言禮未必勝如諸儒如有前後所出不同且闕之記有疑義亦且闕之就有道而正焉   程子曰學禮者考文必先先王之意得意乃可以沿革子厚以禮敎學者最善使學者先有所據守   周氏諝曰禮記雜記先王之法言而尚多漢儒附會之疵此學者所宜精擇   陸氏佃曰小禮之不謹大禮之所自亡也   胡氏寅曰禮者其數可陳其義難知非仁且智則不能本人情而約之於中道也故或先王有之而不宜於今之世或古未之有而可以義起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而已   鄭氏樵曰四十九篇之書雖雜出於諸儒傳記而不能悉得聖人之旨然其文繁其義博學者觀之隨其所入博而約之亦可弗畔未可以其言非盡出於夫子而輕議之也   朱子曰凡禮有本有文自其施於家者言之則名分之守愛敬之實其本也冠昏喪祭儀章度數者其文也其本者有家日用之常體固不可以一日而不修其文又皆所以綱紀人道之始終雖其行之有時施之有所然非講之素明習之素熟則其臨事之際亦無以合宜而應節是以不可一日而不講且習焉也禮記須兼儀禮讀如冠禮喪禮鄉飲酒禮之類儀禮皆載其事禮記只明其理讀禮記而不讀儀禮許多理皆無安著處 禮記有說宗廟朝廷說得逺後不切於日用若欲觀禮須就禮記節出切於日用常行者如玉藻内則曲禮少儀看 學者博學而無以約之則非學也何謂約禮是也禮者履也謂昔之誦而說之者至是可踐而履之也然古禮非必有經蓋先王之世上自朝廷下達閭巷其儀品有章動作有節所謂禮之實者皆踐而履之矣則豈必簡策而後傳哉其後禮廢儒者惜之乃始論著為書以傳於世今禮記四十九篇則其遺說己學而求所以約之者不可以莫之習也易曰知崇禮卑禮以極卑為事故自飲食起居洒掃欬唾之間皆有儀節聞之若可厭行之若瑣碎而不綱然惟愈卑故愈約與所謂極崇之知殆未可以差殊觀也夫如是故成性存存而道義出矣此造約之極功也   項氏安世曰禮記諸篇有相牴牾者蓋諸家各記其師說如本朝諸臣之家喪祭之禮各成一書亦不能以相似也世之好禮者總而集之以資考證可也必欲曲為之說使貫為一家則妄也如檀弓之言喪或以為大功或以為齊衰或以為當使之喪或以為不當使之喪或以為可反或以為不可反如此類甚多惟其各載姓名故後人不以為疑而得置議論取舍於其間未有合為一說而並用之者也自餘諸篇不載姓名則遂以為皆古之成禮也而一切强解而曲通之可乎   魏氏了翁曰人生而莫不有仁義之性存乎其心經禮三百曲禮三千聖人禀諸天道所以合内外之道而節文乎仁義者也學者誠能即是僅存之禮而推尋之内反諸心隨事省察充而至於動容周旋之會揖遜征伐之時則是禮也將以宅天衷而奠民極豈形器云乎哉   衞氏湜曰凌節而求躐等而議越見聞以談卓約後學大患也矧會禮之家名為聚訟儻率意以去取其能息同異之辨絶將來之譏乎【以上論讀經方法】   綱領三【此篇論諸家醇疵及後代禮儀】   范氏蔚宗曰漢興諸儒頗修藝文東京學者亦各名家而章句多者或乃百餘萬言康成括囊大典網羅衆家刪裁繁蕪刊改漏失自是學者畧知所歸王父豫章君【李賢注蔚宗祖父字武子晉武帝時為豫章太守】每考先儒經訓而長於康成常以仲尼之門不能過也及傳授生徒並専以鄭氏家法云   孔氏穎達曰大小二戴共氏而分門王鄭兩家同經而異注爰從晉宋逮乎周隋其傳禮業者江左尤盛其為義疏者南人有賀循賀瑒庾蔚崔靈恩沈重宣皇甫侃等北人有徐遵明李業興李寳鼎侯聰熊安生等其見於世者惟皇熊兩家而已熊則違背本經多引外義又欲釋經文惟聚難義皇氏雖章句詳正微稍繁廣又既遵鄭氏乃時乖鄭義此皆二家之弊未為得也然以熊比皇皇氏勝矣雖體例既別不可因循今奉敕刪理乃據皇氏以為本其有不備以熊氏補焉   唐書列傳曰孔穎達八歳就學誦記日千餘言闇記三禮義宗劉焯名重海内及請質所疑遂大畏服穎達與顔師古王恭等受詔撰五經義疏凡百餘篇名曰正義王恭講三禮别為義證甚精博   宋史藝文志曰初禮記月令篇第六即鄭注唐明皇改黜舊文附益時事號御删月令升為首篇集賢院別為之注厥後學者傳之而釋文義疏皆本鄭注遂有別注小疏者詞頗卑鄙淳化初李至復請行鄭注秘閣集議請如至奏   鄭氏樵曰康成用功於六經深矣而後世獨取周禮禮記毛詩大扺鄭氏學長於禮而深於經制故先注禮而後箋詩至於訓詁又欲以一一求合於周禮不知詩人一時之言不可一一牽合也其注禮記以維申及甫為仲山甫泮宫為頒政敎之宫至箋詩則以甫侯為吕侯頖宫為學宫出於一人而為二說蓋由注禮之時未見毛詩箋詩之時注禮已行不可追改箋詩之時方悟注禮之失安知他日不悟箋詩之失乎   朱子曰禮記有王肅注煞好大史公樂書載樂記全文注家兼存王鄭如陸農師禮象陳用之禮書亦該博陳氏勝陸氏 鄭康成是個好人考禮名數大有功王肅議禮必反康成 魏徵以小戴禮綜彚不倫   更作類禮二十篇數年而成太宗美其書錄置内府今此書不復見甚可惜也 二程與横渠多是古禮溫公則大槩本儀禮而參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溫本較穏若伊川禮則祭祀可用昏禮惟溫公者好   楊氏復曰先生所定家鄉邦國王朝禮専以儀禮為經及自述家禮則又通之以古今之宜故冠禮則多取司馬氏昏禮則參諸司馬程氏喪禮則本之司馬氏後又以髙氏之書為最善及論祔遷則取横渠遺命治喪則以書儀疏畧而用儀禮祭禮則兼用司馬程氏而先後所見又有不同節祠則以韓魏公所行者為法若夫明大宗小宗之法以寓愛禮存羊之意此又家禮之大義所繫蓋諸書所未及而先生於此尤拳拳也   晁氏公武曰禮記二十卷漢戴聖纂鄭康成注即所謂小戴者也禮記正義七十卷唐孔穎達等貞觀中奉詔撰禮記外傳四卷唐成伯璵撰義例兩卷名數兩卷雖以禮記為目通以三禮言之劉明素序張幼倫注唐月令一卷唐明皇删定李林甫注序謂吕氏定以孟春日在營室不知氣逐閏移節隨斗建於是重有删定景祐初改從舊文由是別行石經禮記二十卷偽蜀張紹文所書首之以月令議者謂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毋不敬一言足以蔽之故先儒以為首肆情變亂甚無謂也明道中庸解一卷程顥撰楊中立中庸解一卷楊時撰晁以道中庸解一卷游定夫中庸解一卷芸閣禮記解十六卷吕與叔撰與叔禮學甚精博中庸大學尤所致意也三禮圖聶崇義纂集以鄭康成阮諶等六家圖刊定建隆二年奏之賜紫綬犀帶奬其志學竇儀為之序太常禮書一百五十卷陳祥道撰解禮之名物且繪其象甚精博丁丑三禮辨李心撰小戴之書疑者一百九十八鄭氏注疑者三百七十五各辨其所以而詳識之   熊氏禾曰儀禮為六經之一大小戴記如春秋之左氏公穀乃其傳耳自安石廢罷儀禮但以小戴設科自是學者更不知有禮經文公晚年為經傳通解大綱細目具載歴門人黄勉齋楊信齋三世始克成書   魏氏了翁曰平江衞氏正叔自鄭注孔義陸釋以及百家之所嘗講者會粹成書凡一百六十卷如范何晏例各記其姓名以聽覽者之自擇   陳氏振孫曰吕與叔撰表記冠昏鄉飲酒鄉射燕聘義喪服四制凡八篇又有曲禮上下中庸緇衣大學儒行深衣投壺八篇此朱晦庵所傳本刻之臨漳射垜書坊稱芸閣吕氏即其書也方慤禮記解二十卷以王氏父子獨無解義乃取其所撰三經義及字說申而明之其所解文義亦明白馬睎孟禮記解七十卷亦宗王氏朱子曰方馬之解合當參考儘有說得好處不可以其新學而黜之也兼山中庸說一卷郭忠孝撰中庸集解二卷會稽石塾集凡十家之說晦庵為之序大學中庸章句或問各三卷晦庵撰復取石子重所集解删其繁亂名以輯畧曲禮學記口義各二卷戴溪撰中庸說項安世撰禮象十五卷陸佃撰以改舊圖之失陳祥道禮書百五十卷論辨詳博閒以繪畫於唐代諸儒之論近世聶崇義之圖或正其失或補其闕   衞氏湜曰漢鄭康成因盧植事馬融以禮記融植所考定並為之注唐孔穎達先與朱子奢李善信賈公彥柳士宣范義頵張權等取皇熊二家義疏删定續與前修疏人及周元達趙君贊王士雄等覆更詳審為正義凡七十卷邱氏光庭書四卷摭經典訓釋之不同復以經典證之中山成氏伯璵為禮記外傳四卷吳郡張氏幼倫注凡一百一十條雖舉禮記為目實兼三禮言之宋臨川王安石有禮記明一卷長樂劉彝七經中義一百七十卷内禮記四十卷李氏格非有精義十六卷隨所見為之義横渠張氏有記說三卷馬氏睎孟有解七十卷延平周氏諝解王制禮運禮器郊特牲玉藻學記樂記祭法祭義祭統經解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中庸表記大學共十七篇不見於中興館閣書目山陰陸氏佃解禮四十卷又新說四卷嚴陵方氏慤有解義二十卷藍田吕氏大臨有禮解十卷館閣書目止一卷長樂陳氏祥道有講義二十四卷禮書百五十卷禮例詳解十卷案方馬陸三家書坊鋟板傳於世方氏最為詳悉有補初學然雜以字說且多牽合大為一書之累閒有與長樂陳氏講義同者馬氏陸氏皆畧馬氏大學解義與藍田吕氏同朱文公或問以為吕氏今從之陸氏說多可取間有穿鑿亦字學誤之也廬陵胡氏銓有禮記傳十八卷石林葉氏夢得有解禮記十九篇其仲子模過庭錄時有論說新安朱文公中庸大學章句或問之外其他說散見於語錄儀禮經傳通解廣安游氏桂為經學十二卷金華應氏鏞為纂義二十卷慶源輔氏廣取注疏及方馬胡陸諸家倣吕氏讀書記編集間有已說金華邵氏淵解曲禮王制樂記中庸大學五篇以上解義惟方氏胡氏始末全備自餘多不過二十篇或三數篇或一二篇或因講說僅十數篇其他如語錄如文集凡有及於禮經可以開曉後學者裒輯編次粗已詳盡   陳氏澔曰近世應氏集解於雜記大小記等篇皆闕而不釋噫愼終追逺其關於人倫世道非細故而可畧哉【以上論諸家醇疵】   班氏固曰秦燔詩書陳涉之王也魯諸儒持孔子禮器徃歸之及髙帝圍魯魯中諸儒尚講習禮歌之音不絶豈非聖人遺化好學之國哉於是諸儒始得修其經學講習大射鄉飲之禮叔孫通作漢禮儀因為奉常諸弟子共定者咸為選首漢興言禮則魯髙堂生   范氏蔚宗曰光武中興愛好經術先訪儒雅於是立五經博士各以家法敎授禮大小戴太常差次總領焉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親行其禮建初中大會諸儒於白虎觀考詳同異肅宗親臨稱制如石渠故事   歐陽氏修曰自漢以來史官所記事物名數降登揖讓拜俛伏興之節皆有司之事耳所謂禮之末節也然用之郊廟朝廷自搢紳大夫從事其間者皆莫能曉習而天下之人至於老死未嘗見也況欲識禮樂之盛曉然諭其意而被其敎化以成俗乎嗚呼習其器而不知其意忘其本而存其末又不能備具所謂朝覲聘問射鄉食饗師田學校冠昏喪葬之禮在者幾何自梁以來各立一家之學唐初即用隋禮太宗時房元齡魏徵等因隋之禮增以天子上陵朝廟養老大射講武讀時令納皇后皇太子入學太常行陵合朔陳兵大社等是為貞觀禮髙宗時又詔長孫無忌杜正倫李義府李友益劉祥道許圉師許敬宗韋琨等增之為一百三十卷是為顯慶禮其文雜以式令而義府敬宗方得幸多希旨傅會事既施行議者皆以為非詔復用貞觀禮由是終髙宗世貞觀顯慶二禮兼行而有司臨事逺引古義與二禮參考增損之無復定制開元十年以韋縚為禮儀使掌五禮王嵒疏請删去禮記舊文而益以今事付集賢院議學士張說以為禮記不刊之書去聖久逺不可改易而貞觀顯慶禮前後不同宜加折衷詔徐堅李銳施敬本撰述未就而銳卒蕭嵩代銳為學士奏王仲邱撰定一百五十卷是為開元禮由是唐之五禮之文始備而後世用之雖時小有損益不能過也貞元中王涇為郊祀錄十卷元和中韋公肅又錄開元以後禮文損益為禮閣新儀三十卷王彥威為曲臺新禮三十卷又採元和以來王公士民昏祭喪葬之禮為續曲臺禮三十卷嗚呼考其文記可謂備矣以之施於貞觀開元之間亦可謂盛矣而不能至三代之隆者具其文而意不在焉此所謂禮樂為虚名也哉   宋史禮志曰宋太祖因太常聶崇義重集三禮圖詔詹事尹拙等儒學之士詳定之   葉氏夢得曰國初循用唐開元禮舊書一百五十卷開寳初始命劉溫叟盧多遜扈蒙三人補緝遺逸通以今事為開寳通禮二百卷又義纂一百卷以明其旨嘉祐初歐陽文忠公知太常禮院請續編以姚闢蘇洵掌其事為太常因革禮一百卷議者病其太簡元豐中蘇子容復議詳定禮文至大觀中始修之鄭達夫主其事然時無知禮舊人書成頗多牴牾後亦廢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治以禮為本晚周而下先王之制寖以掃地天下學者亦失其傳故隨武子不知殽烝孟僖子不知相禮范獻子不知問諱曾子不知奠方魯不知尚羔衞不知立市則時之知禮者蓋鮮矣漢興叔孫通之綿蕞禮儀徒規當時之近功而其法失於太卑魯二生之論禮樂必期百年然後興而其言失於太髙賈誼有修禮之議而困於絳灌曹褒有定禮之議而沮於酺敏傅咸極論於晉而誚於流俗劉蕡策於唐而棄於一時繇漢以來千有餘歳禮之道終不眀禮之事終不行也   朱子曰六經之道同歸禮樂之用為急遭秦滅學禮樂先壊漢晉以來諸儒補緝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疏耳前此猶有三禮通學究諸科禮雖不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說熙寧以來王安石變亂舊章廢儀禮而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傳遺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又不過誦其虚文以供應舉至於其閒亦有因儀法度數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㝠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斷而已   魏氏了翁曰河間獻王二戴馬鄭相與保殘補壊晉宋隋唐諸儒迭為揮三禮得不盡亡自正義既出先儒全書泯不復見自列於科目博士諸生亦不過習其句讀以為科録計至金陵王氏又罷儀禮取士僅存周官戴記之科而士之習於禮者滋鮮就戴記而言如檀弓喪禮諸篇既指為凶事罕所記省則其所業僅一二十篇耳茍不得其義則又諉曰此漢儒之說也棄不復講所謂解說之詳僅有方馬陸陳諸家然而述王氏之說者也惟關洛諸大儒上接洙泗之乃僅與門弟子難疑答問而未及著為全書嗚呼學殘文闕無所因襲驅一世而㝠行焉豈不重可歎哉   明史禮志曰明太祖初定天下開禮樂二局廣徵耆儒分曹究討洪武二年詔諸儒臣修禮書明年告成賜名大明集禮其書準五禮而益以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音樂凡升降儀節制度名數纎悉畢具又屢敇議禮臣李善長傅瓛宋濂詹同陶安劉基魏觀崔亮牛諒陶凱朱升樂韶鳯李原名等編輯成集且詔郡縣舉髙潔博雅之士徐一䕫梁寅周子諒胡行簡劉宗弼董彝蔡深滕公琰至京同修禮書【以上論後代禮儀】   欽定禮記義疏卷首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一   曲禮上第一之一   正義孔氏穎逹曰案鄭目錄云名曲禮者以其篇記五禮之事祭祀吉禮也喪荒去國凶禮也致貢朝㑹賔禮也兵車旌鴻軍禮也事長敬老執贄納女嘉禮也此於别録属制度簡䇿重大分為上下吴氏澄曰曲者一偏一曲之謂中庸言致曲易   大傳言曲成曲而中老子言曲則全王氏通言曲而當皆同義 張子曰物我兩盡自曲禮入 吕氏大臨曰禮云經禮三百曲禮三千中庸云禮儀三百威儀三千曲禮者威儀之謂布帛有經經禮象之今儀禮是也布帛有緯曲禮象之今禮記是也所載皆孔子門人傳授雜收於遺編斷簡者葉氏夢得曰經禮制之凡曲禮文之目先王之時皆有書與法藏於有司官掌之士習之有司守之周官大史大祭祀與羣執事讀禮書而恊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大㑹同朝覲以書恊禮事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小史大祭祀讀禮法至周衰而二者皆亡今禮記曲禮非其書與法之正漢儒雜記其所聞而纂之爾   存異吕氏大臨曰今所傳儀禮者經禮也其篇末稱記者記禮之變則曲禮也 葉氏夢得曰經禮其常曲禮其變   辨正朱子曰鄭康成等皆曰經禮即周禮三百六十官曲禮即今儀禮冠昏吉凶其中書儀三千以其有委曲威儀故有二名獨臣瓚曰周禮三百特官名耳經禮為冠昏吉凶盖以儀禮為經禮也而葉夢得曰經禮其常制之凡曲禮其變文之目愚意禮篇三名禮器為勝諸儒之説瓚葉為長盖周禮乃制治立法設官分職之書非專為禮設亦難計其官數以充禮篇之數至於儀禮則冠昏喪祭燕射朝聘自為經禮大目亦不容專以曲禮名之今之儀禮存者十七篇而其見於他書猶有投壺奔喪遷廟釁廟中霤等禮又古經増三十九篇而明堂隂陽王史氏記數十篇及河間獻王所輯禮樂古事多至五百餘篇或猶有在其間者大率以春官所領五禮之目約之其初固當有三百餘篇矣所謂曲禮皆禮之微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篇所記事親事長起居飲食容貌辭氣之法制器備物宗廟宫室衣冠車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經禮之中者其篇之全數雖不可知然條而析之亦應不下三千有餘矣若專以經禮為常曲禮為變則如冠禮之不醴而醮用酒殺牲而有折俎孤子冠母不在之類皆禮之變而未嘗不在經禮篇中坐如尸立如齊毋放飯毋流歠之類雖在曲禮之中而不得謂之變禮其說誤也芮氏城曰此篇所記要在尋常日用居處執事   接人應物至纖至悉處儀禮固不及載亦非儀禮之所能載也成周盛時禮教洋溢春秋以後日就消亡好禮君子隨所聞見得即錄之名曰曲禮庶乎識小之意云爾或以為偏曲一端或以為細微曲折皆可通   案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焉故曰禮者天地之經也聖人因天地之自然人心之同然者而列其大綱有五曰吉曰凶曰賔曰軍曰嘉於吉之中分為禋祀實柴槱燎血祭貍沈疈辜肆灌獻饋食祠禴嘗烝則十二於凶之中分為喪荒弔禬恤於軍之中分為師均田役封各五於賔之中分為朝宗覲遇㑹同問視則八於嘉之中分為飲食冠昏賔射燕享脤膰賀慶則六而大目三十有六矣由是節之而冠有三加昏有六禮祭有朝踐饋熟事主事尸繹祭田有蒐苗獮狩師有侵伐治兵振旅喪有復小斂大斂殯小祥大祥禫除且有天子諸侯大夫士庶之分此經禮之三百猶可得而數者也至於升降出入周旋之威儀則豈特三千已哉其曰三千亦約舉之辭耳曲禮一書不特指其威儀并指出聖人制禮所以委曲周詳之故并君子行禮所以周旋曲當之源盖古人説禮之微言也   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毋音無陸氏徳明曰女内一畫禁止意儼魚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主於敬儼矜莊貌人之坐思貌必儼然安定辭審言語也上三句可以安民 孔氏穎逹曰孝經云禮者敬而已矣鄭氏云曲禮之中體含五禮行禮皆湏敬也若如也思計慮也夫人計慮狀必端慤矜莊之貌如人之思也安定審貌慮之如言然後宣之於口心能肅敬身乃矜莊口復審慎可以安民也 程子曰主一之謂敬無適之謂一 又曰整齊嚴肅則心自一一則自無非僻之干矣 又曰心定者其言安以舒不定者其辭輕以疾【案程子定字義與安定辭定字别】 真氏徳秀曰毋不敬身心内外不可使有一毫之不敬也其容貌必端嚴而若思其言辭必安定而不遽以此臨民民有不安者乎 朱子曰毋不敬統言主宰䖏儼若思敬者之貌安定辭敬者之言安民哉敬者之效也 徐氏師曽曰毋不敬一語無所不該而又及言貌者以其所關尤切也   通論范氏祖禹曰學者必務知要知要則能守約守約則足以盡博矣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經禮三百曲禮三千亦可以一言蔽之曰毋不敬存疑孔氏穎逹曰此明人君立治之夲先當肅心謹身慎口之事下文安民哉是君上所行 程子曰此君徳也君徳即天徳也 劉氏彞曰毋不敬則動容貌斯逺慢矣儼若思則正顔色斯近信矣安定辭則出辭氣斯逺鄙倍矣三者脩身之要為政之夲吕氏大臨曰欲脩其身先正其心敬之謂也身者正言貌以禮者也故毋不敬者正其心也儼若思者正其貌也安定辭者正其言也三者正矣則無所往而非正   案敬字是徹上徹下之道帝王然士君子亦然首句夲包得下二句又必著下二句者以入徳言則存飬渾淪難於著手且於貌言上用力所謂制於外所以飬其中也以成徳言則至徳淵䖏無可形容於貌言上流露䖏易見所謂有諸中自然形諸外也   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敖五報反長上聲従縦通樂音洛】   正義孔氏穎逹曰敖者矜慢在心之名心所貪愛為欲飲食男女是也在心未見為志不得自滿六韜云器滿則傾志滿則覆樂者人情所不能已當自抑止不可極為 馬氏睎孟曰敖欲消而絶之欲欲克而止之志欲損而抑之樂欲約而歸於禮也 方氏慤曰心有所放之謂敖有所慕之謂欲有所之之謂志有所湛之謂樂四者生於心而禮節人心者也 徐氏師曽曰長敖則喪徳従欲則敗度志滿則人離樂極則生悲四者皆人情所有而不可過故約之使合於中也   餘論應氏鏞曰矜己物為敖而其病根則生乎志滿逐物快己曰欲而其條暢則發於樂極四者蠧心之蟊賊溺身之酖毒學者所宜深戒 黄氏震曰志指其虛大而言樂指其逸樂而言四者敖尤凶徳存疑毛氏信卿曰敖與欲不能盡無不長之從之足矣盖強人以所難則人不堪且將蕩然而莫之止故不若即其情而為之制使行焉自著居焉自安尚何敖欲之有   存異鄭氏康成曰四者慢遊之道桀紂所以自禍辨正胡氏銓曰四者聖賢所同戒鄭意專指人君非也 楊氏鼎熙曰四不可乃深戒之辭故雖一念之矜便是敖一意之貪亦是欲稍有伐善之心仍是滿偶有燕安之習即是極盖恐積小成大正當省察於所忽也若徒去其太甚而止則非君子克己工夫案四者人情所易溺故亟言不可以見克之必力除之務盡檢身之君子亦惟敬以勝之而已   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積而能散安安而能遷【狎户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狎習也近也心服曰畏凡與人交不可以己心之愛憎誣人之善惡積謂已有蓄積見貧窮者則當能以賙救之安安謂今已安此 之安圖後有害則當能遷 孔氏穎逹曰心雖親幸亦當知其惡雖憎疾亦當知其善安安上安指心下安指䖏 朱子曰人之常情與人親狎則敬弛有所畏敬則愛衰惟賢者乃能狎而敬之是以雖䙝而不慢畏而愛之是以貌恭而情親也己之愛憎或出私心而人之善惡自有公論惟賢者存心中正乃能不以此而廢彼也 徐氏師曽曰愛而知惡小過則規大過則絶不溺愛也憎而知善一言不廢寸長必録不偏惡也財不務自封而吝出安不圗自便而憚改六者皆中道惟賢者主敬功深故察理精而物不能淆充飬熟而情無所溺耳 楊氏熙曰此舉賢者為法六而字都是轉語狎平居親䁥之人畏尊重嚴恪之意   通論孔氏穎逹曰愛而知其惡若石碏知子厚憎而知其善若祁奚知解狐積而能若宋饑樂喜請君及諸大夫貸民粟安安而能遷若齊姜語公子懐與安實敗名 朱子曰賢者狎而敬之如晏平仲善與人交乆而敬之既愛之而又敬之也畏而愛之如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之畏畏中有愛也 胡氏銓曰魏徵云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知其善愛憎之間所宜詳謹春秋傳好不廢過惡不去善   存疑孔氏穎逹曰見賢者附而近之習其徳藝然朋儕易䙝又當敬之賢有徳行心所畏服必當親愛不可疏之 吕氏祖謙曰湏將狎與敬作一字看畏與愛作一字看方見得親近賢者氣象 劉氏彞曰積其學而能之政上也積其財而能散之民次也積而不能散下矣國欲安必防其危而遷其徳善以除其危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能遷之謂也 應氏鏞曰安安者随所安而安也安者仁之順遷者義之決 馬氏睎孟曰積而能散以財身也安安而能遷者義之與比也   辨正朱子曰上六句文意大同皆蒙賢者二字為文言皆衆人所不能惟賢者乃能之舊注非是   案經文賢者二字提起盖其辨既精飬有素所以接於人者皆出於大公䖏於己者不膠於一定末二句亦只是不私財不懐居之意朱子雖安安而能徙義正謂不貪便安而能徙於義非謂今安於義而又當日進也劉應二家似過求深   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很毋求勝分毋求多【難乃旦反很胡懇反分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毋茍得為傷亷也毋茍免為傷義也很鬩也謂争訟也毋求多為傷平也 孔氏穎逹曰臨財茍得入已則傷亷隅難謂有寇仇為人臣子當致身授命以救之很謂小小鬩很當引過歸己不可求勝所分之物人皆貪欲望多入已故戒求多馬氏睎孟曰很毋求勝君子所以懲忿也分毋求多君子所以安分也 朱子曰很毋求勝如與人争鬪分辨曲直便令理眀不必求勝在我也 朱氏申曰很固有勝負之理然務求勝則為鬪很矣分固有多寡之然必求多則為過分矣 徐氏師曽曰臨財亦有當得者茍得則傷義臨難亦有當免者茍免則害道鬪很非禮且有身及親之禍義利不眀有分外求得之心故皆戒之   餘論王氏子墨曰得其所當得天下不以為貪免其所可免天下不以為怯至於非所當得君子泊然無欲心非所可免君子毅然無難色待小人以君子何所不容彼很也而求勝之則隘矣得喪窮逹之来我何往而不樂其分而過望之則戚矣是二者其患生於有我有我故與物為敵必至於好勝有我則不知天必至於不安分   案四毋字皆有裁之以義意上二句嚴之於大下二句謹之於小   疑事毋質直而勿有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成也彼已俱疑而已成言之終不然則傷知直正也若不疑則當稱師友而正之謙也 孔氏穎逹曰人多專固未知而為己知故彼疑來問若己亦疑則無得成言之即彼疑而我不疑仍湏謙退勿謂已有此義也 朱子曰两句連説為是疑事毋質即少儀所謂毋身質言語也直而勿有謂陳我所見聴彼決擇不可據而有之專事強辨不然則是以身質言語矣   餘論徐氏師曽曰凡人有偏心者多執己見而不復思有忌心者懼形已短而不肻屈天下事理夲非一人意見所能盡況於疑事尤不可執己見者乎存異吕氏大臨曰可疑而不疑則道不信可直而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直吾道而已故終日與人辨而不自有也 周氏行己曰君子有同天下之志而無善一己之心故致其大知以釋其疑使天下之疑者不疑質其所疑則天下疑矣推其大直以直其未直使天下之不直者直有其直則天下不直矣 陳氏櫟曰已雖正直不可振而矜之以已直彰彼曲勿有其直可也   案朱子訓直為我所見而諸説以為直道直名且欲以我之直化人之直不可以我之直彰人之曲俱非確解鄭孔分上句我亦疑下句我不疑甚分明   若夫坐如尸立如齊【夫音扶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尸視貌正如齊磬且聴也【孔疏士虞禮祝闔户牖如食間祭義出户而聴是主人有聴法】齊謂祭祀時【孔疏祭前齊於適寢中坐而無立今謂祭時立於神前非祭前齊戒之齊】 孔氏穎逹曰尸居神位坐必矜莊言人雖不為尸所在坐法必當如尸之坐人之倚立多慢不恭故必湏磬折屈身如祭時之齊吴氏澄曰祭之日為尸者有坐而無立【案古立尸殷坐尸周拜妥尸則尸無不坐】故坐以尸為法立祭者有立而無坐故立以祭者之齊為法 徐氏師曾曰二者主敬之目存異鄭氏康成曰若夫言若欲為丈夫也春秋傳曰是謂我非夫   辨正朱子曰劉原父云大戴禮曾子事父母篇曰孝子惟巧變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齊此成人之善者未得為人子之道也記者取此六字而若夫二字失於刪去鄭康成以丈夫解之繆   禮從宜使從俗【使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不可常也 孔氏穎逹曰從宜者前事不可準定貴從當時之宜也使謂臣為君出聘也 應氏鏞曰從宜大而百王百世質文損益之時小而一事一物泛應酬酢之節又曰五方皆有性千里不同風所以入國而必問俗也 吕氏大臨曰禮有不可行者必變而從宜如老者不以筋力為禮貧者不以貨財為禮之類 陳氏祥道曰記曰禮可以義起從宜之謂也又曰入國而問俗從俗之謂也朱子曰宜謂事之所宜若男女授受不親為禮而   祭與喪則相授器之類俗謂彼國之俗若魏李彪以吉服弔齊齊裴昭明以凶服弔魏盖得此義 戴氏溪曰宜者義也禮與義俱禮不合宜是為非禮之禮俗非流俗之謂風俗各有所尚茍非俗之所安君子不以為禮   通論戴氏溪曰古之君子其律已甚嚴而酬酢萬物不為崖異怪僻之行故麻冕純儉夫子從衆魯人獵較夫子亦獵較今之君子或好為異世驚俗之舉以取惡納侮是亦不明夫禮之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從宜若晋士匄帥師侵齊聞齊侯卒乃還春秋善之【孔疏魯襄公十九年公羊傳云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也】俗謂牲幣之属從俗所出禮器曰天不生地不飬君子不以為禮 胡氏銓曰使從俗役使人必從俗所便 林氏光朝曰禮從宜大夫無遂事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則為之 吕氏大臨曰敬者禮之常時者禮之變坐如尸立如齊盡其敬禮從宜使從俗適其時也體常盡變則禮逹之天下周旋而無窮也正義朱子曰禮從宜使從俗當又是一書【案舊夲與上節合為一今從朱子分之】   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别同異明是非也【夫音扶疏所居反别彼列反】   正義孔氏穎逹曰自此至往敎一節總明人之所行皆當由禮故以禮為目 葉氏夢得曰親疏位也嫌疑情也故言定言決同異事也故言别是非理也故言明禮至於明則禮之逹也 陳氏祥道曰两物相似為疑以此兼彼為嫌 朱氏申曰親疏定則分不差嫌疑決則情不壅同異别則文不雜是非明則理不蔽   通論孔氏穎逹曰定親疏者五服之内大功以上服麤者為親小功以下服精者為疏決嫌疑者若妾為女君期女君為妾若報之則大重降之則有舅姑為婦之嫌故全不服是決嫌也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引夫子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是決疑也别同異者夲同今異姑姊妹是也夲異今同世母叔母及子婦是也明是非者得禮為是失禮為非若主人未小歛子游裼裘而弔得禮而是曾子襲裘而弔失禮而非但嫌疑同異是非之属在禮甚衆各舉一事為証 吕氏大臨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為祖父母齊衰期為曾祖父母齊衰三月此所以定親疏也嫂叔不通問嫂叔無服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燕不以公卿為賔以大夫為賔此所以别嫌疑也己之子與兄弟之子異矣引而進之同服齊衰期天子至於庶人貴賤異矣而父母之喪衰疏之服饘粥之食無貴賤一也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衆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則不降此所以别同異也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其文是也其義非也君子不行也其義是也其文非也君子行之故麻冕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男女不授受禮也嫂溺則援之以手此所以明是非也 馬氏睎孟曰喪期有逺近之殺宗廟有遷毁之制恩之隆者服之三年而不為厚族之逺者殺於袒免而不為薄定親疎也宗廟之儀迎牲而不迎尸燕飲之禮宰夫為獻主而以大夫為賔所以斷君臣之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所以别男女之嫌決嫌疑也   案周禮以吉禮事神以凶禮哀國以賔禮親國以軍禮同國以嘉禮親萬民則禮有五所包甚廣非特喪禮為然孔氏吕氏舉喪禮言之欲人類推耳其實泛言禮之用也   禮不説人不辭費【説音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説人為近佞媚也君子説之不以其道則不説也不辭費為傷信君子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朱子曰禮有常度不為佞媚以求説於人也不辭費辭逹則不貴於多 毛氏信卿曰禮不能不説人特不説耳禮不能無辭但不費辭耳説之以道何惡於説辭逹而已何惡於辭 應氏鏞曰皆所以飬其正大簡易之心也 陳氏澔曰求以説人已失䖏心之正況乎不説人則知禮矣躁人之辭多君子之辭逹意則止言者煩聴者必厭存疑孔氏穎逹曰禮動不虛若説人之徳則爵之問人之寒則衣之若無爵無衣則為説為人當言行相副有言無行為辭費 胡氏銓曰不辭費禮雖不可輕費用亦不可以煩費為辭貴於合禮 呉氏澄曰或謂説人與檀弓税人同謂以物遺人也説謂不當説而説之辭與不辭貧不辭賤之辭同以説人而無所揆度是不當用而用也辭以費之多而有所吝惜是當用而不用也   禮不踰節不侵侮不好狎【好舊去聲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傷敬也 孔氏穎逹曰禮者所以辨尊卑别等級使上不逼下下不僭上故云禮不踰越節度也不侵侮者禮主於敬自卑而尊人故不得侵犯侮慢於人也賢者當狎而敬之若直近而習之不加於敬則是好狎 馬氏睎孟曰喪終三年不敢過哀也一獻百拜不敢過樂也皆不踰節 吴氏澄曰節謂有分限不踰者不可不及亦不可過或嚴而苛由侵刻而至於凌侮是剛惡也或和而流由歡好而至於䙝狎是柔惡也二者亦皆非禮 周氏行已曰居下而犯上則踰上之節居上而逼下則踰下之節侵侮者失人好狎者失已君子居上不驕為下不倍與人不争䖏已必敬   餘論吕氏大臨曰踰節則長㓜貴賤親疏亂矣啟侵之道也好狎則親䁥慢易之心生矣啟侮之道也儉者自約而不侵人恭者自下而不侮人   脩身踐言謂之善行行言道禮之質也【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踐履也言履而行之言道言合於道質猶夲也禮為之文飾耳 孔氏穎逹曰忠信仁義為夲禮以為文飾行者忠信之行言道者言合於仁義之道則可與禮為夲也 陳氏櫟曰身而能踐其言者方謂之善行躬行之行既而所言又合於道此行禮之夲也 朱氏申曰身故行踐言故言合於道 陳氏澔曰人之所以為人言行而已忠信之人可以學禮故曰禮之質也   通論應氏鏞曰曲禮三千以敬為首故自安民而下歴陳長敖從欲志滿樂極之戒與夫事賢交衆持已接物之道皆所以身善行而為禮之質也不反之於質而徒區區於繁文末節之間亦外焉而已 方氏慤曰樂記以中正無邪為禮之質盖惟行言道乃能中正無邪曲禮言其始樂記言其終   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往教   正義鄭氏康成曰來學不往教尊道藝也 孔氏穎逹曰凡學之法當就其師處北面服膺不可以屈師親來就已 朱子曰此與孟子治人治於人食人食於人語意相類取於人者為人所取法也取人者人不來而我引取之也禮有取於人所以彼有來學無取人所以我無往教 陳氏櫟曰彼有求道之誠則尊嚴而道可傳我有枉道之教即䙝凟而道終不可傳也   存疑吕氏大臨曰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學者之道也禮聞來學不聞往教教者之道也取猶致也致於人者我為人所致而教之在教者言之則來學者也取人者我致人以教已在教者言之則往教者也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友不可以有挟況於師乎雖天子不召師況於學者乎   存異鄭氏康成曰謂君人者取於人謂髙尚其道取人謂制服其身【孔疏熊氏云此謂人君招賢之禮取於人既招致賢人當於身上取其徳行用為政教不聞直取賢人授之以位制服而已】 朱氏申曰上二句言尊君之禮謂君道當為人取法 楊氏鼎熙曰上以為仕言下以為師言謂皆自重也 胡氏銓曰取於人以身下人舜取於人以為善是也取人謂屈人從已齊王欲見孟子而使之朝是也 戴氏溪曰可以取可以無取之意物所以將禮因物之不至而失禮者有之故行禮者使人取於我不當使我取於人辨正語類問此説如何朱子曰據某所見都只就教者身上説取於人者是人來求我我因而教之取人者是我求人以教取於人者便是有朋自逺方來童蒙求我取人者便是好為人師我求童蒙   案事有两端故夲文两用禮字提起意只一樣故朱子合言之若鄭謂取人者制服其身則與往教不類朱氏謂君不可取人為法於義尤悖周氏戴氏以取為取財則聖人公溥未必以一人之財給天下之求   道徳仁義非禮不成   五義孔氏穎逹曰道者通物之名徳者得理之稱仁是施恩及物義是裁斷合宜言人欲行四事不用禮無由得成 王氏子墨曰仁義之實始於赤子愛親敬兄之際夲與生俱生之物率而行之固無非道存而有之固無非徳然人之得於天者不能無厚薄昏明之小異茍無禮以節文之則或過或不及將有而不中節者不足以為仁義道徳之至矣 周氏諝曰禮出乎道徳仁義而為之節文者也方其出於道徳仁義則道徳仁義者禮之夲故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及其為之節文則道徳仁義反有資於禮矣故曰道徳仁義非禮不成 徐氏師曽曰此成己之資於禮也   餘論沈氏煥曰道徳仁義渾然無偏倚之謂成楊墨之仁義去道徳而言之也老子之道徳去仁義而言之也二者皆有以執一偏不知禮也道徳仁義理一而名二體同而用殊各行於其所當行而不偏於一曲非禮不能也   教訓正俗非禮不備   正義孔氏穎逹曰教謂教人師法訓謂訓説義理以此教訓正其風俗非得其禮不能備具 馬氏睎孟曰周之盛時民之祭祀冠婚飲射皆董於鄉閭之吏動作起居無一日而不在於禮此教訓正俗所以非禮不備也 黄氏炎曰率之以身而使傚之之謂教諭之以言而使循之之謂訓 吴氏澄曰為其不知不能而使之效之之謂教因其所知所能而使之馴之之謂訓 陳氏澔曰立教於上示訓於下皆所以正民俗然非齊之以禮則或有教訓所不及者故非禮不備 徐氏師曾曰此教民之資於禮也   分争辨訟非禮不決   正義鄭氏康成曰分辨皆别也 吕氏大臨曰理有可否則争情有曲直則訟 朱子曰争見於事而有曲直分争則曲直不相交訟形於言而有是非辨訟則是非不相敵禮所以正曲直明是非故此二者非禮則不能決 吴氏澄曰以力校之謂争以言校之謂訟 戴氏溪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典禮者折獄之道其功可至於無訟 徐氏師曾曰此治民之資於禮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意論輕重之序慎别淺深之量此分争辨訟所以待禮而決也   案争者訟之端訟者争之成決者即所分所辨而不淆於两可之謂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   正義馬氏睎孟曰君臣上下主於義而不可以無分無分則夷而至於亂父子兄弟出於恩而不可以無敬無敬則瀆而至於離此所以待禮而定也 陳氏櫟曰禮逹則分定故非禮則其分不定 吴氏澄曰國之倫君臣為大上下次之家之倫父子為大兄弟次之有分有義有恩有情其尊卑厚薄非禮有一定之制不能定之 徐氏師曾曰上下所包者廣官民僚属在在有之此正大倫之資於禮也   通論吴氏澄曰所謂道徳者仁義而已矣禮夲乎仁義而仁義又以禮而成此仁義之全於己也教訓之備分辨之決仁義之及於人也教訓以導其善仁也使之不入於不善則仁之義分辨以禁其不善義也使之歸於善則義之仁定君臣上下而人合之義截然定父子兄弟而天属之仁藹然   宦學事師非禮不親【宦胡慢反鄭云學或為御】   正義鄭氏康成曰宦仕也【孔疏左傳靈輙曰宦三年矣服䖍云宦學也是學職事為宦也】 熊氏安生曰宦謂學仕宦之事學謂習學六藝此二者俱是事師 吕氏大臨曰師弟之分不正則學之意不誠學之意不誠則師弟之情不親而教不行 戴氏溪曰禮主於分分主於嚴然粲然有文以相接乃其所以為親也   存異吴氏澄曰宦學猶言游學離家逺出臣伏於師如仕宦然有事師之禮然後師友之情親【案宦字不可訓游】案白虎通云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故生則敬而親之此事師之在乎親也惟有禮則恩義兼盡所謂無犯無隐就養無方於畏敬之中見愛慕之篤故能傳道授業而解其惑也   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朝音潮涖至切】   正義鄭氏康成曰班次也涖臨也 孔氏穎逹曰朝朝廷也次謂司士正朝儀之位次治軍謂軍旅卒伍各正其部分涖官謂卿大夫士各有職掌 吕氏大臨曰班朝者正朝位也治軍者齊軍政也涖官行法者臨官府以行法令也三者皆所以治衆禮明乎尊卑上下之别則分無不守令無不從 陳氏澔曰威則人不敢犯嚴則人不敢違 徐氏師曾曰非禮則上不敬而下玩之欲其令行禁止不可得矣故曰威嚴不行此治衆之資於禮也   通論朱子曰下以誠對威嚴則涖官當以威嚴為夲然恐其太嚴又當以寛濟之   存異陳氏澔曰分職以涖官謹守以行法周禮八法制官府六曰官法謂官府所舉行之法涖官行法乃是一事   案禮以明體統飭紀律職業吴氏澄謂三者皆有其法是也三者有禮則莊敬莊敬則威嚴而易慢之心無自而入此法之所以行也非禮則三者之法皆虚矣故不行   禱祠祭祀供給神非禮不誠不莊【禱都討反供音恭】   正義鄭氏康成曰莊敬也 孔氏穎逹曰周禮都宗人禱祠鄭注云祠謂報賽小宗伯注云求福曰禱得求曰祠 戴氏溪曰禱祠祭祀行禮之時供給神行禮之物 吴氏澄曰祭謂祭地祇祀謂祀天神通言之則享人在其中也禱祠者因事之祭祭祀者常事之祭皆有牲幣之屬以供給神必依於禮然後其心誠實其容莊肅 陳氏澔曰禱以求為意祠以文為主祭以飬為事祀以安為道 徐氏師曾曰此事神之資於禮也   通論葉氏夢得曰禮自其末推及於其夲則始於道徳自其顯推至於其幽則終於神 吕氏祖謙曰此通前叚只是一箇禮字孝經只是一孝字此類須參求其所以然 吴氏澄曰欲成己者必學而有所事之師欲治人者必在朝在軍在官有所行之法事師而親者充其父子兄弟之仁也行法而威嚴者充其君臣上下之義也明則己治人幽則事神於禱祠祭祀而供給神者仁之至義之盡也誠則仁之實於中莊則義之形於外凡此皆禮之所為也   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撙茲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撙猶趨也【孔疏節法度也言恒趨於法度】 孔氏穎逹曰君子有徳有爵之通稱在貌為恭在心為敬應進而遷曰退應受而退曰讓 黄氏炎曰斂容正色肅然端莊之外著以為恭閑邪主一凛然敬惕之中存以為敬裁抑自居確守持盈之戒以為撙儉約不放常遵中正之規以為節卑以自牧操無欲上人之心以為退推以與人懐不居其有之念以為讓此六者即上所謂禮也君子務此則無往非道徳仁義之周流而教民以至事神各得其宜矣 徐氏師曾曰此章言禮為衆事之紀   通論張子曰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仁之至也愛道之極也   存疑吴氏澄曰敬節讓禮之實也實諸内者必徵諸外故於貌之恭而見其敬焉於事之撙而見其節焉於歩趨之退而見其讓焉君子務此三者以明禮也案撙字古訓聚鄭訓趨大約是不敢不及之意故文從尊如執尊者之器奉尊者之手毫不敢忽易也六字平分吴氏説太鑿   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夫惟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鸚厄耕反鵡音武離至反猩音生禽獸盧夲作走獸麀音憂】   正義鄭氏康成曰聚猶共也鹿牝曰麀 孔氏穎逹曰猩猩人面豕身能言爾雅云二足而羽謂之禽四足而毛謂之獸又力小可擒捉謂之禽力大須圍守乃謂之獸通說鳥不可曰獸獸亦可曰禽周禮以禽作六摯卿羔大夫鴈 朱氏申曰鸚鵡能言而無禮故不離飛禽之類猩猩能言而無禮故不離走獸之類設使人而無禮能言其形則人其心則禽獸也黄氏震曰甚言禮之不可無聚麀父子之配無别陳氏澔曰鸚鵡鳥之慧者隴蜀南皆有之猩猩   出交趾封谿等䖏   案考工記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則羽屬鱗屬亦通謂之獸國語水虞登川禽韋注鼈蜃之屬是水族亦通謂之禽但古有散文有對文易失前禽周禮小禽私之及禽作摯俱散文也與飛鳥對文盧植夲作走獸吴氏澄從之   是故聖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别於禽獸【别彼列反】   正義吕氏大臨曰人之血氣嗜慾視聴食息與禽獸異者㡬希特禽獸之言與人異爾然猩猩鸚鵡亦或能之是則所以貴於萬物者盖有理義存焉聖人因理義之同然而制為之禮然後父子有親君臣有義男女有别人道所以立而與天地參也縦恣怠傲滅天理而窮人欲將與馬牛犬彘無辨是果於自棄而不欲齒於人類者乎 馬氏睎孟曰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㡬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曰㡬希者在去存之間爾故曰飽食煖衣居而無教則近於禽獸此聖人所以作為禮以教人使知獨貴於萬物而不失其良心也 陳氏祥道曰禽獸有知而無義有知故能言無義故未甞有禮於明禮言君子於為禮言聖人與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同意 徐氏師曾曰此章原禮之所由始 戴氏溪曰夫人為物最靈聖人待人至重也而曰與禽獸奚擇甚至以為禽獸之不如聖賢之論廹矣民生之初與禽獸等耳其自知貴重自别異於禽獸者聖人制禮之功也存疑陳氏祥道曰作者為之始為者作之繼 朱子曰陸農師㸃聖人作是句為禮以教人是一句案於聖人作絶句朱子亦偶有取於陸農師之說耳其實不必然也樂記一言然後聖人作為父子君臣以為紀綱一言然後聖人作為鞉鼓椌楬壎篪可皆於作字絶句乎陳氏分作為两訓亦太鑿   大上貴徳其次務施報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大音㤗施以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上帝皇之世其民施而不惟報【孔疏惟思也】其次三王之世禮始興焉 孔氏穎逹曰三皇五帝時淳厚不尚往来之禮所貴在徳徳主施但施而不希其反務猶事也三王之時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施則望報以為常事故其禮主尚往來 吕氏大臨曰大上者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之時也禮有不答而人不非也後聖有作通其變使民不倦由是交際之道興焉 陸氏佃曰施報者往来之情往来者施報之迹 陳氏櫟曰聖人因人報施之情而制為禮尚往来之禮所以使人亹亹不倦於禮之交舉也此往施而彼不来報彼非禮也彼来施而此不往報此亦非禮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禮之設所以縁人情也故曰報者天下之利也又曰禮得其報則樂聖人因人情之所樂而制為往来之禮所以使天下之人亹亹而不倦也夫獻而必有酬酬而必有酢此往来之禮見於燕飲也主人出迎則客固辭客就東階則主人固辭此往来之禮見於際接也服之三年者其報必以期服之期者報亦如之此往来之禮見於喪紀也其往而不來來而不往則禮失其報而為禮者有時而怠矣存疑劉氏彞曰大上者至極之稱猶言大備全徳之人也繫其人不繫其時 吴氏澄曰貴徳者安而行之徳之尚也務施報者利而行之徳之次也此聖人因人情之所樂而制為往来之禮也   案鄭孔言惟上古大道為公施者不望報故可不尚往来正見後世務施報而禮之必不可少也劉氏謂大上其次繫其人不繫其時吴氏諸説以貴徳為安而行之務施報為利而行之或又謂大上是自然之理其次是勉然之徳此仁與恕之分則似反尊大上而卑施報矣   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故曰禮者不可不學也   正義吕氏大臨曰一人有禮衆思敬之有不安乎一人無禮衆思伐之有不危乎此所以繫人之安危而不可不學者 朱子曰人有施報往來之禮則無忤於物而身安 陳氏櫟曰安生於上下之分定人有禮則分定而安無禮反是此禮所以不可不學也陳氏澔曰禮者安危之所係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無禮而安者也   存異楊氏熙曰一説安危俱在心上心在天理上則安在人欲上則危   辨正朱子曰古人之所以必由於禮但為禮當如此不得不由豈為欲安吾心而後由之也哉若必為欲安吾心然後由禮以接於人則是皆出於計度利害之私而非循理之公心矣 又曰有禮則安無禮則危如云仁則榮不仁則辱初無身心夲末之辨   夫禮者自卑而尊人雖負販者必有尊也而況富貴乎【夫音扶販方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販者尤輕佻志利宜若無禮焉㳺氏桂曰負販之人當勞役之際宜若簡於禮猶   必有所尊焉長者先而少者後壯者重而老者輕況富貴之人處可以行禮之地乎 方氏慤曰負者惟以力為事販者惟以利為事【案詩是任是負負者未必販周禮販夫販婦則販而負者恒多大意指極貧賤者耳】 黄氏炎曰禮非有他自卑而尊人逹此恭敬之心而已然是心也人皆有之雖微如負販亦必有尊人之心而況於富貴者乎   案自卑而尊人實指出禮之為禮處盖讓者禮之實即負販者於勞役之時猶知相讓於路則盡人當卑已尊人可知矣此節見禮非髙逺難行無人不可能亦無人不可學也   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貧賤而知好禮則志不懾【好呼報反懾之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懾猶怯惑 孔氏穎逹曰貧者怯惑畏人使心志不遂知禮者持禮而行之故志不懾吕氏大臨曰古之君子不侮鰥寡不畏強禦茍無   禮以節於内則外物之輕重足以移其常心矣故富貴者知其所當敬則不驕不淫貧賤者知其所自敬則志不懾 馬氏睎孟曰富貴之所以驕淫貧賤之所以懾怯者以内無素定之分而與物為輕重也好禮則有得於内而在外者莫能奪矣 方氏慤曰不驕不淫以禮能有所節也志不懾以禮能有所立也徐氏師曾曰或疑不懾與自卑相戾曰能自卑則   自反常直故不懾何戾之有   案此言人之境遇有殊而有禮則安一也好禮即自卑尊人之謂不驕不淫乃富貴之安不懾乃貧賤之安   人生十年曰幼學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壯有室四十曰強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傳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頤【冠去聲艾五盖反耆渠夷反耄忙報反期舊如字今從朱子音朞】   正義鄭氏康成曰名曰幼時始可學也内則曰十年出就外傅學書計有室有妻也妻稱室艾老也【孔疏髪蒼白色如艾 朱子曰艾飬也 馬氏睎孟曰艾之為物乆而可療疾五十舊徳可服官政以治人 朱氏申曰艾治也 案老字之文從毛從化艾色蒼白始欲化也耆至也已至化也老則毛化之成若其義則徳成而可以飬人可以治人皆可通】指使指事使人也六十不與服戎不親學傳謂傳家事任子孫是為宗子之父【孔疏庶子年老亦得傳付子孫而鄭惟云宗子者五宗並是傳祭故指之若家事非相傳之事也】耄惛也春秋傳曰老將知耄及之悼憐愛也愛幼而尊老故不加刑期猶要也【方氏慤曰人生以百年為期所期者終於此而已 朱子曰期居宜反周匝之義謂百年已周也】頤飬也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盡飬道而已 孔氏穎逹曰檀弓三月為名稱幼十年出就外傅故以十年為節冠禮云棄爾幼志是十九以前為幼二十成人初加冠體猶未壯故曰弱至二十九通名弱三十氣血已定故曰壯三十九以前通曰壯壯乆則強故四十曰強一則智慮強二則氣力強也四十九以前通曰強年至五十氣力已衰堪為大夫得專事其官政耆至也六十至老之境而未全老不得執事但指事使人七十其老已全則傳家事付子孫不復指使也人或八十而耄或九十而耄故並言【陸氏徳明曰或作八十曰耋九十曰耄 案詩逝者其耋朱子詩八十曰耋亦聿既耄朱九十曰耄則古或原有異稱也】悼未有識慮可憐愛年七嵗而在九十後者以其同不加刑故退而次之悼可憐愛耄可尊敬雖有罪而不加刑辟周禮司刺有三赦一曰幼弱二曰老耄若律令未滿八嵗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案疏據周禮其義甚明而集解乃云九十有七垂死可悼柯尚遷云九十上下皆可憐愛之境則悼與耄與字何解】百年不復知衣服飲食寒煖氣味故人子用心要求親之意而盡飬道也 吕氏大臨曰此備舉自幼至老毎十年一變之節未十年非不學也能食教以右手能言教以唯俞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教之男女之别八年教之長幼之序九年教之數日然未就外傅但因事而教之未足名學至十年可以從弟子之職出就外傅乃所謂學也二十始成人則可以勝衣冠故命之以冠既冠始學禮猶以其弱而未可用也故博學不教内而不出三十曰壯血氣定矣故可以有室室家者夫婦之稱也其壯雖可以給政役其材猶未足以備任用故博學無方遜友視志而已四十曰強強則成材矣志慮定而謀事審氣力完而任事果始可為士以事人治官府之小事至五十存於其心者已熟閱於義理者已多可謂成徳更事之人故可命為大夫以長人與聞邦國之大事也人非無蚤成夙知之才也而必如此者飬天下之才至於成就而後用則収功博如不待其成而用之所謂以政學者也害莫大焉六十曰耆耆者稽乆之稱詩云耆定爾功稽乆則將入於老故六十稱耆筋力既衰不足以任勞事可以使人而不可以使於人故六十不與服戎不親學也七十則筋力倦矣聰明衰矣外則致王事於君内則家事於子不可與事者也耄者老而知已衰悼者幼而知未及雖有罪而情不出於故故不加刑焉百年飲食居䖏動作無所不待於飬 戴氏溪曰聖人制禮以律天下以節人心使人血氣充實志意堅強壯者服其勞老者安其逸未用者無躁進之心當退者無不知足之戒每十年為一節而人心有定嚮矣二十血氣猶未定然趨向善惡判於此故責以成人之禮焉三十有室不至過而失節亦不至曠而失時此古人所以筋力盛夀命長也四十志氣堅定強立不反不奪於利害不怵於禍福可以出仕矣自此以往三十年宣勞於國非若後世強者有時不用少與老者並用至於怠惰廢弛而莫之能振也至於五十更歴世變熟知人情而服官政則明習故事詳審和緩不至於擾民生事矣年至六十㡬於老矣耆之為言有老成可敬之意於斯時也有指畫之勞而無奔走服事之役七十謂之老於此而猶與事接是不知止也然人每顧戀不忍去此聖人所以戒之在得也禮經飬老之禮鄉飲酒之義至九十而止獨曲禮曰百年曰期頤王制曰問百年者就見之夀至百年此亦絶無而僅有也自飬之外無他望焉三代之老上而天子諸侯飬之下而其家能飬之孝弟之風安得不行於天下也 方氏慤曰數起於一止於十天地竒耦之數隂陽生成之理至於是則必更焉故其生每於十年則必異其名至其時則必異其事也 王氏炎曰先王於人每十年而異其名使知盛衰之以定其血氣異其事使知為之方以定其志氣   通論孔氏頴逹曰此明幼而從學至於成徳始終之行 馬氏睎孟曰自幼弱壯強至於艾者言血氣智慮之變也人血氣智慮加益則所學者宜愈深所任者宜愈大古之君子所以求舊臣而貴老成者以其徳備而多聞也自幼學而至五十道固已具矣加之十年則可以為大臣矣中庸曰官盛任使盖惟大臣可以指事使人也夫勞我以生佚我以老天之道也君子之仕至於七十其遺言餘行可以為法而傳於後世矣故曰老而傳自耄至於期老之極無預於事矣飲食不離寢膳飲從於遊所以致飬也然而三十而有室非必三十而後娶以昏姻之期不可過是過是則為失時四十而仕非必四十而後仕以學而至於四十足以仕矣不足以仕則為不學傳曰貴老為其近於親慈幼為其近於子悼耄之不加刑者此也陳氏祥道曰舜未百年而稱耄期是期之稱非特   施於百年也禮之所言特其大致而已   餘論程子曰古之生子能食能言而教之大學之法以知思未有所王便當以格言正論日陳於前雖未暁知且當薫聒盈耳充腹乆自安習若固有之雖以他言惑之不能入也若為之不豫及乎稍長私意偏好生於内衆口辨言鑠於外欲其純完不可得也存疑胡氏銓曰北史熊安生引古説堯年耆艾仲父年艾皆注云七十曰艾義與此違 朱子語類問七十老而傳則嫡子嫡孫主祭如此則廟中神主都用改換嫡子嫡孫名奉祀然父母猶在於心安乎曰然此等也難行且得躬親爾   辨正朱子曰陸農師㸃人生十年曰幼作一句學作一句下倣此   案以人生二字提起見人肖形宇宙當思無忝所生也孔疏云七十而傳祭祀之事猶親為之其視濯溉則子孫是古之傳於祭祀未甞不躬親也若改題必俟新主入廟朱子在喪不祭普同一獻不必别議稱呼已有定論矣   大夫七十而致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七十致其所掌之事於君而告老 孔氏穎逹曰七十曰老在家則傳家事於子孫在官致所掌職事還君明朝廷有賢代已君不使退而自去者尊賢也白虎通曰七十懸車致仕 徐氏師曾曰致仕示知止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有以道去其君而致事孟子致為臣而歸是也有以喪而致事者如閔子要絰服事退而致事是也有以老而致事者大夫七十而致事是也致事者退而家居士相見禮所謂宅者在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莽之臣是也君子難進而易退故七十而致事   餘論劉氏敞曰古者大夫七十而致事君曰是猶足以佐國家社稷也留之不可失也君雖留之臣曰不可貪人之榮不可慁人之朝不可塞人之路再拜稽首反其室君不強焉義也毋奪其爵毋除其禄毋去其采邑終其身而已矣此古者致事之義也是之謂上下有禮故古之為臣者不四十不祿不五十不爵不七十不致事古之仕者為道也非為食也為君也非為己也為國也非為家也是以時進則進時止則止   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行役以婦人適四方乘安車正義鄭氏康成曰謝猶聴也君必有命勞苦辭謝之【孔疏君若許其罷職必辭謝曰在朝日乆劬勞嵗積】其有徳尚壯則不聴耳【孔疏不得聴是其有徳尚壯猶堪掌事】几杖婦人安車所以飬其身體也安車坐乗若今小車也【孔疏四馬之車立乗一馬之車坐乘】 孔氏穎逹曰行役謂夲國廵行役事婦人能飬人故許自隨適四方謂逺聘異國時乗安車然此飬老之具在國及出皆得用之行役婦人四方安車則互言之也吕氏大臨曰君優老而尊賢則有不得謝者矣既不許其去則不責筋力以為禮也賜之几杖則雖在君前亦授之詩云肆筵設席授几有緝御是也雖見君亦杖【案七十見君去杖君命之則杖故春子曰七十揖杖八十輯杖九十則建杖】 方氏慤曰几則憑之以安其體杖則持之以助其力也行役外事也而以婦人焉欲其雖在外猶在内也適四方勞事也而乘安車焉欲其雖服勞而不失其也馬氏睎孟曰天下之逹尊三大夫兼而有之君得   不致其愛敬乎於其致事而去必有以勞之於其留而自輔必有以飬之几杖婦人安車者所以飬安其氣體不敢勞以事也所以見尚齒貴爵尊徳之義不嫌其為倨也   通論熊氏安生曰既不聴致事則祭義云七十杖於朝是也聴致事則王制云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是也   自稱曰老夫於其國則稱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老夫老人稱也春秋傳曰老夫耄矣於其國雖君尊異之自稱猶若臣 孔氏穎逹曰自稱為老夫者明君貪賢之故而臣老猶在其朝也吕氏大臨曰大夫老不得謝與他國士大夫言則   稱老夫所以優之也與己國士大夫言則稱名父母之不敢以尊老自居也 馬氏睎孟曰於其國猶曰自名者所以尊君也 陳氏澔曰己國稱名者不敢以尊者自居也   餘論吕氏大臨曰衛石碏告陳曰老夫耄矣與他國士大夫言也晋荀罃謂荀偃士匄曰牽率老夫以至於此與己國士大夫言也石碏荀罃雖皆列國之大夫未知其老而得謝否也若皆不得謝者則碏可稱而罃不當稱也【案左傳桓公立乃老則石碏已得謝矣不得謝尚稱老夫則得謝更可知也若荀罃則圍偪陽時也禮軍容不入國故在軍君命有不受安得以於國稱名例之】   越國而問焉必告之以其制   正義鄭氏康成曰鄰國來問必問於老者以答之制法度 孔氏穎逹曰越國猶他國也若他國來問己國君之政君雖已逹其事猶宜問於老賢則稱國之舊制以對他國之問也 應氏鏞曰一國有賢衆國所仰故越國而來問文獻不足則言禮無證故必告之以其制言舉國之故事以告之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天子廵狩先見百年者九十者天子欲有問焉則就其室古之人咨於元老如此其敬以其賢而多聞也則宜有越國而問之矣必告之以其制者盖制出於先王而非先王者無法故告之以其制也   存異王氏安石曰越國謂老者自有事越在他國他國問之 張子曰越國謂朝中有事在朝不能謀則越國而問退居之老臣也既頼其謀事須盡語以國之事因夲末施為始可與之謀也若不知次序則如之何而取謀 陳氏櫟曰茍他國越疆而問此老者以事焉則必當告老者以其國之制度詳其夲末始可為之謀亦以其老而免其反覆辨難之勞也案越國而問自是他國来問如郯子述官紀子産述黄熊實沈之神孔子述汪㒺氏之守及宋獻公合諸侯之禮鄭獻伯子男㑹公之禮是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   曲禮上第一之二   謀於長者必操几杖以從之長者問不辭讓而對非禮也【長上聲操七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猶就也長者問當謝不敏若曾子之為【案孝經孔子問至徳要道曽子辟席而對曰參不敏何足以知之】 孔氏頴達曰操執持也几杖俱是飬尊者之物故於謀議之時持就也 吕氏大臨曰問者皆以不能問能以寡問多則少者當問長者今長者反問之少者不辭讓而對則敬不足也 陳氏澔曰謀於長者謂往就長者而謀議所為也長者之前當執謙虚不辭讓非事長之禮   通論彭氏曰古之飬老乞言授几七十杖於朝八十不俟朝欲言政者君就之國家禮賢者猶爾况少者乎   餘論陳氏祥道曰辭者無所受於己譲者有所推於人曽子之謝不敏所謂辭也子路之對率爾非所謂譲也   凡為人子之禮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醜夷不争【凊七正反省息井切】   正義鄭氏康成曰安定其牀衽省問其安否何如醜衆也夷猶儕也四皓曰陛下之等夷【孔疏四皓漢時隐人一東園公二綺里季三夏黄公四甪里先生髙祖令太子擊黥布四皓說建成侯曰諸将皆陛下之等夷莫肯為用】孔氏穎達曰冬温夏凊是四時之法昏定晨省一   日之法晨旦也應臥當齊整牀衽使親體安定之後退至眀旦既隔夜早来視親之安否如何先昏後晨兼示經宿之禮醜夷皆等類之名貴賤相臨則有畏憚朋儕等輩喜争勝故戒之以不争 方氏慤曰冬則温之以禦其寒夏則凊之以辟其暑昏則定之以奠其居晨則省之以問其安 朱子曰温凊定省雖有四時一日之異然一日之間正當随時随處省察其或温或凊之冝也 朱氏申曰於相儕之衆相抗之等猶且不争則他可知 呉氏澄曰昏定晨省所以養其親在醜夷不争所以安夫親   通論呂氏大臨曰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在醜不争孝經引此三者此獨云在醜夷不争者上下驕亂之禍為少而醜夷之争多也孝子一出言舉足不敢忘父母茍好勇鬭很以危父毋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親則所以養親者安在哉   呂氏祖謙曰孝子以親之心為心故以親之體為體冬温則當體其温之之理如古人置宻室之類是也夏凊則當體其凊之之理如古人扇枕之類是也昏時則安其父母晨時則雞鳴而起問其安否在醜夷不争此又見孝子涵養之熟頃刻不忘大凡人子在父母前固有孝敬之心不在父母前便移易了故起争心惟養之熟此心常存所以不争   夫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故州閭鄉黨稱其孝也兄弟親戚稱其慈也僚友稱其弟也執友稱其仁也交逰稱其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賜三命也【孔疏公羊云命者何加我服錫者何賜也是命賜相將】凡仕者一命而受爵再命而受衣服三命而受車馬【孔疏約周禮大宗伯文宗伯一命受軄軄則爵也三命受位鄭云始列位於王朝三命受位即受車馬】受車馬而身所以尊者備矣卿大夫士之子不受不敢以成尊比踰於父【孔疏以公侯伯卿三命案此言其父為卿而子受車馬則比於父父非卿而子受車馬并踰於父】天子諸侯之子不受自卑逺於君【孔疏以其父位既尊不得言不敢比踰也】不敢受重賜者心也如此而五者備有焉周禮二十五家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僚友官同者執友志同者 孔氏穎達曰周禮大宗伯三命受位受位即受車馬人子受三命之尊謙卑不敢受車馬不云不受而云不及者心不及於此賜也親指族内戚言族外慈者篤愛之名兄弟内外通稱弟者事長次第之名交逰汎交也本資信合故稱信也 吕氏祖謙曰何故爵與服受車馬不受盖外而為卿大夫内而依然是人子爵雖尊在朝廷之上服雖華在朝祭之時用時却不同惟車馬則偪近父母人子之心所不安也雖然大夫不徒行又不可以私廢公在朝不妨但至門不用 吕氏大臨曰五者之稱不同各以其所見言之州閭鄉黨觀其行者也見其所以敬親故稱其孝兄弟親戚貴其恩者也順於父母者親親之愛必隆故稱其慈僚友見其有所譲者也有遜弟之心故稱其弟友者友其徳徳莫盛於孝孝者仁之本故稱其仁交㳺主於信知其誠心於孝故稱其信 朱子曰左氏叔孫豹聘於王王賜之路豹以上卿無路而不敢乗疑此不及車馬亦謂受之而不敢用耳若尊者之賜又爵秩所當得豈容獨辭而不受之邪陳氏櫟曰孝為百行之原稱其孝者出乎鄉黨州閭之公論則孝弟慈信皆孝者之所兼備故各随所見而稱之   通論吕氏大臨曰三賜有車馬君之所以臣也三賜不及車馬子之所以敬親也受位則有車馬之賜矣受位而不及車馬者位在朝廷而車馬入於私門也坊記云父母存饋獻不及車馬盖車馬家之重器也親之所無子不敢以受於人親之所有子不敢以予於人辟親而不敢加奉親而不敢專其義一也事宗子者不以富貴入宗子之家雖衆車徒舍於外以寡約入事宗子猶舍衆車徒於外則事親者車馬之盛宜在所不受也黨正以飲酒正齒位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不齒庶子之正於公族雖有三命不踰父兄其所以敬於族人之長者猶如是况於父母乎能如是則事親之意誠矣   存疑胡氏銓曰賜與也三賜貨財衣服車馬也鄭謂三賜三命非也大宗伯三命受位不言受車馬含文嘉九賜一曰車馬則非三命公羊説九賜之次則四曰車馬亦不在三何由三命受車馬乎又車馬賜由君命君子辭位不辭祿車馬安可辭哉鄭誤矣 呉氏澄曰胡氏盖謂人之所以與人者有三輕則貨財重則衣服最重者車馬為人子者己仕有祿而欲以物與人如貨財衣服猶可白之父而稱尊者之名以與之車馬重物有父在則人子不敢以之與人也三賜不及車馬與坊記饋獻不及車馬同意   辨正王氏炎曰不敢受重賜者心也而五者備有焉反此則其失亦多是以孝子不敢輕受重賜臨川王氏乃曰若謂人子辭譲而不敢受則百官牛羊倉廪之奉舜未嘗辭其説不然禮者聖人之中制天下可以通行堯之待舜與舜所受於堯非可律於天下也案古者車服所以旌勲庸非有功弗賜也君賜之非更有命弗敢即乗也所以榮君賜而致其敬也其平日所乗依所當得而自造之耳玉藻曰年不順成大夫不得造車馬明常法得自造矣又曰君賜車馬乗以拜賜衣服服以拜賜君未有命弗敢即乗服也明常所乗不待賜矣若以車馬不可不受不受則大夫之有車馬者少將大夫之車馬皆君之賜乎亦難為繼矣記所云三賜不及車馬盖謂宣力國家功效應科於法得賜而辭譲弗受不居其成功本之於君父故為人臣人子之盛節而名譽著聞若此耳諸家之説似有未盡   見父之執不謂之進不敢進不謂之退不敢退不問不敢對此孝子之行也【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父同志如事父 孔氏穎達曰父之執謂執友與父同志者也或故往見或路中相見也 王氏安石曰心存於父者見父之執猶父也呂氏大臨曰進退問答不敢專焉敬之至也見父   之執猶極其敬况於父乎 陳氏澔曰謂之命之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坊記曰睦於父母之黨可謂孝矣又曰於父之執可以乗其車不可以衣其衣廣孝也盖父之同類謂之父黨父之同志謂之父執見父之黨無容孝也此見父之執廣孝也   餘論呂氏祖謙曰孝子愛親之心推原使之廣養使之厚若雖知愛親不能推原養則在親前雖屏氣下色供洒掃應對勞而不怨離父母便驕很傲戾在親前時不多外面驕很多則連親前亦愈薄所以孝子必於親愛之心推廣之養之見父之執退然躬弟子之職如此則此心廣大   夫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逰必有常所習必有業【夫音扶告古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告面同爾反言面者從外来宜知親之顔色安否有常有業緣親之意欲知之 方氏慤曰出必告者欲親知其所至之方也反必面者欲親知其所至之時也 陳氏櫟曰人子事親出必告以所之還必見其父母之面有常㳺必有方也有業所學必有正業二者恐貽親之憂辱也 陳氏澔曰逰有常身不他往也習有業心不他用也   通論戴氏溪曰為人親者無一念而忘其子故有門閭之望為人子者無一念而忘親故有出告反面之禮生則出告反面沒則告行飲至事亡如事存也   恒言不稱老   正義王氏子墨曰慮動親之感也 黄氏幹曰教人子對父母常言湏避老字一則傷父母之心一則孝子不忍斥言非謂人子自身稱老也 陳氏澔曰恒言平常言語之間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出必告反必面受命於親而不敢專也所逰必有常所習必有業體親之愛而不敢貽其憂也恒言不稱老極子之慕而不忍忘也出入而無所受命是遺親也親之愛子至矣所逰必欲其安所習必欲其正茍輕身而不自愛則非所以養其志也君子之事親親雖老而不失乎孺子慕者愛親之至也孟子曰五十而慕者予於大舜見之矣故髧彼兩髦為孺子之飾茍常言而稱老則忘親而非慕也存疑鄭氏康成曰不稱老廣敬 孔氏穎達曰老是尊稱稱老是己自尊大非孝子卑退之情 李氏曰孝子愛日不以老自稱如曰天子之老寡君之老則稱之不稱於常言而已 黃氏震曰不敢自老傷親心也   年長以倍則父事之十年以長則兄事之五年以長則肩随之【長知兩反下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年長以倍謂年二十於四十者肩随者與之並行差退 孔氏穎達曰此謂鄉里之中非親非友但年長倍已則以父道事之即父黨随行也十年以長謂二十於三十者半倍故兄事之則止差退而鴈行也若二十於二十五者肩随之則齊於鴈行也 呉氏澄曰此謂道路同行長幼之節父事之者王制所謂父之齒随行也謂正當尊者之背随其後而行也兄事之者王制所謂兄之齒鴈行也謂斜出其左右而稍向後如飛鴈之行次也肩随王制所謂朋友不相踰也謂兩肩相並而差退不踰越其肩也 陳氏澔曰此汎言長幼之節   通論呂氏大臨曰貴老為其近於親也敬長為其近於兄也闕黨童子與先生並行孔子知其欲速成疾行先長者孟子知其為不弟皆不知敬長之義而已張子曰年長以倍則父事之又視其雅素如何若   本在兄弟之列則止可兄事之而已 應氏鏞曰此言貴老敬長之道凡年長以倍則執父禮以事之不必限以二十也若曰二十崇行孝弟能盡此禮姑自此而始則可爾君子推敬親敬長之心則凡一日之長於我者皆吾所當敬而年有髙下則敬有等差不可毫釐之紊以此反觀於一身之間則幼而名二十冠而字五十以伯仲而常自省焉以此施於九族之内則服有齊斬功緦之異制居有東西南北之異宮食有族食世降之異等而常加謹焉近而推之鄉則五十者立侍六十者坐七十者四豆而鄉之所敬者各不同逺而推之國則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朝而國之所敬亦不一所以為文理宻察也朱子語類問年長以倍則父事之這也是同類則   可曰他也是説得年軰當如此又問如此則不必問徳之髙下但一例如此否曰徳也隐微難見徳行底人也自是尊敬他又問如此則不必問年之髙下但有徳者皆尊敬之曰若是師他則又不同若朋友中徳行底也自是較尊敬他 戴氏溪曰庸敬在兄斯湏之敬在鄉人彼固有等差也 胡氏銓曰此謂鄉里之中父兄之黨也   案此節説行下節説坐行坐正自相對若不在行路上説則父事兄事不止斯湏之敬恐説不去   餘論鄭氏康成曰人年二十弱冠成人有為人父之端今四十於二十者有子道内則曰年二十惇行孝弟   羣居五人則長者必異席【長知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席以四人為節因冝有所尊 孔氏穎達曰羣朋友也謂朋友居處法也古者地敷橫席席容四人則推長者居席端若有五人應一人别席因推長者一人異席也 陳氏櫟曰此敬長之義見於坐席之閒者也 魏氏了翁曰羣居之席四人為節禮席則異 呉氏澄曰居謂坐也上文言行而弟長之禮此言坐而弟長之禮因是推之六人則第三人以下共下席其第一第二人居上席也七人則第二第三居上席之下半其第一則居上席之上半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徐行後長謂之弟疾行先長謂之不弟堯舜之道孝弟而已夫孝弟於歩趋徐疾之閒而聖人之道乃始於此者盖達事長之禮無所往而不為順也推其齒而以父兄事之者謂其愈長而愈加敬也長之五年則肩随者不敢與先生並行也其出也不敢與之並行則其居也可以同席乎盖五人之羣當有所長推其長者必異席以敬之古人敬長如此則民之犯上而踰禮者冝鮮矣   案賔主禮席皆無同坐法此羣居兼飲食講説言之   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門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當其尊處室中西南隅謂之奥道有左右中門謂棖闑之中央 孔氏穎達曰主猶坐也室户近東南角則西南隅隐奥無事故名為奥尊者居必主奥人子不冝處之一席四人則席端為上獨坐則席中為尊尊者冝獨不與人共則坐居席中卑者不得坐也男女各路路各有中尊者常行正路卑者不得行也門中央有闑兩旁有棖棖闑之中尊者所立故人子不當之而立也 朱子曰古人室在東南隅開門東北隅為窔西北隅為屋漏西南隅為奥人纔進便先見東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後始到西南隅此是至宻之地 徐氏師曽曰居必別室坐必偏席行必近左右立必棖闑皆自卑以尊其親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謂與父同宮者也内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 孔氏穎達曰四事與父異宮者不禁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有命既尊各有臣僕子孫應敬已故也   辨正應氏鏞曰父子異宮固各有西南隅之奥然親在而自主之亦有不安焉非特以同宮而避之也若同宮則父自主之矣且道路之間豈父之所統哉而行不敢中者盖無往而不寓其敬親之意也   食饗不為槩【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槩量也不制待賔客具之所有孔氏穎達曰大夫士或相往來不制設饗食具   由尊者所裁人子不得輙豫限量多少 張子曰凡於父母賔客之奉必極力營辦亦不計家之有無不為槩量為子者不有其身不有私財凡人子為飬又湏使其不知勉强勞苦茍使見其為而不易則亦不安矣 陳氏澔曰食饗如奉親延客及祭祀之類皆是不為概量順親之心而不敢自為概量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食饗不為槩為傳家事任子孫若不傳家事則子孫無待賔客之事   辨正游氏桂曰正義引熊氏説未妥盖家正欲省事方為子孫裁食饗之量是煩尊者也大概為人子假如士庶人朋友相往来茍欲為之設醴必先白父母乃可而設醴之意又當聼於父母也 胡氏銓曰食饗不為概此未傳家事者㮚氏概而不税   祭祀不為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之處為其失子道然則尸卜筮無父者【朱子曰尸用無父者為之】 陳氏櫟曰尸取主人之子行而已父在而已為尸父將北面事之子所不安故不為也【案惟主祭者有北面事尸之禮餘子孫與祭者俱東階之東西面其父在與祭之列即不為尸】   餘論孔氏穎達曰尸用適而無父者非其宗廟之祭則其尸不必同姓石渠論云周公祭天用太公為尸是用異姓也白虎通又云周公祭太山用召公為尸盖天地山川得用公也   案尸者神像也此尸謂宗廟之尸外祀之尸可異姓宗廟之尸必同姓尸必以昭穆從其類也必以正適不敢以賤者溤吾親也天子尸不以公而以卿諸侯不以卿而以大夫明嫌之義也大夫士尸以無爵者避君也又必擇皆無父者為之不使父拜其子也將祭祀尸服卒者之上服祝從尸主人從祝尸入即席東面而坐祝主西面而立皆拜妥尸遂坐而祭焉則儼然以神道事之矣故父在不為尸亦不敢當尊之意也   聼於無聲視於無形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聼恒若親之將有教使然【孔疏父母雖無聲無形然常於心想像似見形聞聲謂父母将有教使已然】 呂氏大臨曰視聼於無形聲則誠於事親專心致志可知也 方氏慤曰聼於無聲則常若親之有所命也視於無形則常若親之在其前也無聲且聼况聞親之聲乎則召之無諾可知矣無形且視况視親之面乎則顔之無犯從可知矣 陳氏澔曰先意承志也   通論真氏徳秀曰聼於無聲視於無形此戒慎乎其所不睹懼乎其所不聞之意乎盖孝子之心惟纖芥之差湏臾之失故其潛觀黙察至於如此非誠於事親者能若是乎 戴氏溪曰此孝子之極至也念念不置與親為一常若親之在吾前而謦欬於其旁也記曰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聲不絶乎耳自其生也聼於無聲視於無形及其沒也色不忘乎目聲不絶乎耳念慮之積非一日矣 楊氏熙曰聼不於有聲於無聲視不於有形於無形分眀有潛孚黙喻志意相通意案或云孝子心與親融渾合無閒必待想像之下方似見形聞聲則鄰於擬議窺測然鄭氏所謂恒若原非擬議窺測也至真氏戒慎不睹懼不聞則君子存飬之全功戴氏色不忘乎目聲不絶乎耳則就祭祀時説雖理無所不通然不若鄭氏注之親切有味也   不登髙不臨不茍訾不茍孝子不服闇不登危懼辱親也【訾音紫闇烏紺切】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髙臨茍訾茍為近危辱也【孔疏危登髙臨辱茍訾茍笑】人之性不欲見毁訾不欲見笑君子樂然後笑服事也闇冥也不於闇冥之中從事為卒有非常且嫌失禮也男女夜行以燭 孔氏穎達曰茍且也相毁曰訾不樂而笑為茍笑彼雖有是非而已茍譏毁訾笑之皆非彼所欲必反見毁辱也不服闇者不行事於暗中一則為卒有非常二則生物嫌故孝子戒之 呂氏大臨曰身也者親之枝也履不安以危之是危親也行不善以辱之是辱親也登髙臨危道也茍訾近於讒茍笑近於謟是辱道也服闇者欺人所不見也登危者行險以僥倖也孝子之心將為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服闇登危是忘親也非特忘之不令之名且將加之是辱親也 方氏慤曰茍訾則為惡於人矣愛親者其可惡於人乎茍笑則為慢於人矣敬親者其可慢於人乎 朱氏申曰不服闇不服闇昧之事不登危不登危險之地二者為親之辱   通論陳氏祥道曰聼於無聲一傾耳不敢忘父母也視於無形一舉目不敢忘父母也不登髙不臨一舉足不敢忘父母也不茍訾不茍笑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也孟子曰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聼於無聲視於無形則善於事親矣不登髙不臨不茍訾不茍笑不服闇不登危則善於守身矣又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則不茍訾不茍   笑不服闇所以全其行不登髙不臨不登危所以全其體   案不登危比不登髙臨深進一層髙深有形之危也行險僥倖無形之髙深也行未光明皆属暗昧居非坦易即渉險危故記者特舉孝子以為法   父母存不許友以死不有私財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忘親也死為報仇讐 孔氏穎達曰家事統於尊財闗尊者故無私財 戴氏溪曰髮膚以上皆親之體豈敢許友以死粒粟縷以上皆親之物豈敢私有其財髙者輕死卑者重財皆非孝也 陳氏澔曰親在而以身許人是有忘親之心親在而以財專已是有離親之志   辨正呂氏大臨曰不許友以死者不敢受其託也先儒謂許報讎雖父母沒亦不可也患難相死兄弟之道也詩云鶺鴒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歎又曰兄弟鬩於墻外禦其侮每有良朋烝也無戎朋友以道義相成患難之事無相及故曰無戎也戰國游俠以氣相許結私交報讐怨流俗尚之此先王之所必誅君子謂之不義者也   餘論黃氏震曰記禮者漢人雜取後世豪侠之言人子髮膚以上皆親之有豈敢私 林氏光朝曰父母存不許友以死戰國閒傳習之語不可以為訓   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純素【純之準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有喪也純緣也玉藻曰縞冠武子姓之冠也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深衣曰具父母衣純以青 孔氏穎達曰冠純謂冠飾衣純謂深衣領緣 呂氏大臨曰人子之服必盡乎孺子之飾者所以説其親也故髧彼兩髦飾其首也衣純以繢以青飾其身也冠衣純以素子之服非所以事親也   子當室冠衣不純采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謂年未三十者蚤喪親雖除喪不忘哀也三十壯有室有代親之端不為也當室嫡子也 孔氏穎達曰子雖除服猶素然深衣云衣純以素嫡庶皆然今當室謂嫡子似庶子不同者但嫡子内理烝嘗外交宗族代親既備嫌或不同故特明之 呂氏大臨曰深衣云子衣純以素此云子當室冠衣不純采者少而無父者雖人之窮然既除喪矣冠衣猶不改素則無窮也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豈可獨遂其無窮之情哉故惟當室者行之非當室者不然也深衣之言畧矣   通論馬氏睎孟曰孟子曰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樂於中者必稱於外冠衣不純素所以為文也子當室者謂嫡室也冠衣不純采者異於諸子也盖父之於長子冠於阼以著代也服之三年以稱情也則嫡子之於父其可以不加隆乎 呂氏大臨曰當室謂為父後者問喪曰童子不緦惟當室緦亦指為父後者所謂不純采者雖除喪猶純素也唯當室者行之非當室者不然也   案儀禮純博寸純以為口緣盖尊者存以多飾為貴故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若惟具父母則飾少而純以青故不純素者一堂具見天倫之樂事不純采者終身孺慕見至性之篤誠   幼子常視毋誑【誑九况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今之示字小未有所知常示以正物以正教之毋誑欺 孔氏穎達曰小兒常效習長者長者常示以正事不冝示以欺誑 劉氏彜曰幼子之性純明自天未有外物生其好惡者無所學而不可成也故視之以誠信則誠信篤於其心矣視之以詐偽則詐偽篤於其志矣故曰幼子常視毋誑楊氏時曰人之生也直是以君子無所往而不用   其直直則心得其正矣古人於幼子常示毋誑所以飬其直也 陳氏澔曰常示之以不可欺誑所以習其誠 徐氏師曽曰幼子之性本無不誠然習於偽則為惡易而為善難常示毋誑然後詐偽不滋而真純可全矣   通論呂氏大臨曰書曰茲乃不義習與性成則不義非性矣然以不義成性則習有以移之故習不可不慎也古之教子者其始生也擇諸母之慈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教之之慎如此况可示之誑乎   餘論孔氏穎達曰曽子兒啼妻云兒莫啼吾當與汝殺豕兒聞輙止妻後向曽子説之曽子曰勿教兒欺即殺豕食兒是不誑也 黃氏裳曰禮云士無故不殺犬豕為示幼子小信而干先王大禮哉 呂氏祖謙曰人多謂孟母能示子以信不知買肉以實其信所以為誑也母當直以前言為誑而語之乃買肉以成其誑本是一誑即成兩誑大抵所以䧟於小人者多因要實前言盖實前言三字是入小人之徑路案常視毋誑兩句對説鄭孔得之陳謂示之以不可欺誑其義一也常示則日見日聞不習於一毫之偽則其誠若固有之矣盖教止於言而示則以意言有盡意無窮也孟母殺猪事朱子小學亦載入然呂氏駁義亦正故附録之   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傾聼【衣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裘太温消隂氣使不堪苦不衣裘裳便易立必正方不傾聼習其自端正 孔氏穎達曰童子非成人之名衣猶著也童子體不冝著裘又應給役著裳則不便故童子並緇布襦袴内則二十則可以衣裘帛立冝正嚮一方不得傾頭属聼左右 程子曰裘裳成人之服也不衣者不能衣也不帛襦袴不帛則是用布也襦今之襖不衣裘帛則常所衣者襦袴而已 呂氏大臨曰裘裳與冠皆成人之服未成人者服亦有所未偹也立必正所向之方或東向西向或南向北向不使之偏有所向也士相見禮云凡燕見於君必辨君之南面若不得則正方不疑君疑君者謂斜嚮之不正方也不傾聼者頭容直   通論戴氏溪曰常示毋誑所以養其心也不衣裘裳所以養其體也盖不開其情偽之端以育其正性不傷其陰陽之和以長其夀命此古之成人所以多有徳也立必正方不傾聼則敬以直内無傾邪之患矣方氏慤曰立必正則坐不至於跛矣聼不傾則聼   不至於淫矣後又言毋側聼者側未至於傾此教童子故責之畧後教成人故責之詳盖不傾則容或側毋側則不傾可知   長者與之提攜則兩手奉長者之手負劍辟咡詔之則掩口而對【長知兩反奉芳勇反辟匹亦反咡如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提擕謂牽將行奉長者之手習其扶持尊者辟咡詔之謂傾頭與言口旁曰咡掩口而對習其向尊者屏也 何氏休曰口耳之閒曰咡孔氏穎達曰非惟教之聼立至於歩行亦冝教之   謂兒長大當扶持長者因牽行之時教之奉長者之手先使學者令習便也豈但在行在時亦湏教之長者或若負劍兒之時而與之語當傾頭不正向之令不觸兒亦令見長者所為而後習之童子雖未能掩口而對長者亦教其為之習向尊者屏也呂氏大臨曰長者與之提擕則兩手奉長者之手以長者之意不可以不承也負劍辟咡詔之則掩口而對以氣之逼人人或惡之也 馬氏睎孟曰就而擕之則奉其手近而詔之則掩口而對者事長之禮盖自幼穉而已知禮譲矣 劉氏曰長者俯與童子語有負劍之狀非真負劍也   通論方氏慤曰少儀言有問焉則辟咡而對者彼言幼者對之之時此言長者詔之之時詔對雖不同其所以辟咡之容則一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負謂置之於背劍謂挾之於旁胡氏銓曰歐陽子阡表劍汝立於旁 劉氏彜曰長者從童子背後而俯首與之語則童子如負長者然長者以手挾童子於脅下則如帶劍然 黃氏裳曰嬰兒可置於脅下如帶劍者豈能教之對長者禮是長者或負劍不便屈身但偏就近耳而詔之   案此童子能行能對則非懐抱之童或負之於背帶之於脅可知而劉謂若童子背負長者與長者手挾童子若帶劍負屬童子劍屬長者則又非也盖劍長而室堅不可猝拔必推之背左手下持其室邪俯其身右手從腦旁拔其靶乃出今邪俯其身就童子語形似之非長者真負劍也又負劍乃拔之黃謂即帶劍亦非   總論㳺氏桂曰古之人所謂匹夫匹婦皆有孝弟之行非皆生而知之亦由父兄長者教之使有方也欲其長毋誑欺也則自其幼而常視毋誑矣欲其長而知事長洒掃應對進退之節也則自其幼而使之堪忍勞苦給役便易矣欲其長而視聼之正也則自其幼而教之正方不傾聼矣欲其長而扶持供飬也則自其幼而教之提擕奉手之禮矣欲其長而觧事尊者屏也則自其幼而教之對長者掩口之禮矣凡此不獨自其幼而教之也父兄長者又以己身而先之焉常視毋誑則先以己之無誑示之也辟咡詔之則先以己之辟咡教之也古之教人者茍欲教人先正其身至於教子則尤其所當謹者也   從於先生不越路而與人言先生於道趨而進正立拱手先生與之言則對不與之言則趨而退【從才用反下並同拱俱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越路與人言尊不二也先生老人教學者拱手為有教使趋退為其不欲與已並行孔氏穎達曰從謂從行時先生師也謂師為先生   者言彼先已而生其徳多厚也逢也疾趋而進就之又不敢斥問先生所為故正立拱手而聼先生之教 吕氏大臨曰弟子之於師聼教聼役而已故正立拱手以待也與言則對不與言則退應對進退不敢專也 戴氏溪曰禮無二敬從先生而越路與人言則敬有所分趋進者懼先生之有教令也趋退者不敢與先生並行也遇而引避雖足致敬而非所以承命也不與言而随行不置亦非所謂承意也通論呂氏大臨曰先生則他人稱之長者則無嫌於自稱 馬氏睎孟曰先生者齒長而有徳之稱古之冠者見於鄉大夫鄉先生鄉飲酒之禮主人就先生而謀賔尊爵貴徳之義也   存疑胡氏銓曰前云必辭譲而對此云則對畧道路也   案論語問孝而曰有酒食先生則先生之稱初惟屬父耳其兼言兄則由父推之謂同為父所生而其生先於我也其以稱師則又由父兄推之謂教我比於生我故自稱亦曰弟子也其以稱大夫致仕者則又由師推之為古致仕大夫士教於鄉里也其以稱鄉人之老者則又推之為其年亦近於父也然此亦必年與徳兼耳若長者則但以年而言 又案相從則歩趋不違所以專致其敬相遇則進退必謹所以曲盡其敬與之言與有所問不同問我立志問我所長故必謙遜乃對若但與言則直對而已無所用謙也胡氏畧道路之説非   從長者而上丘陵則必鄉長者所視【上時掌反鄉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鄉長者所視為逺視不察有所問孔氏穎達曰長者東視則東視西視則西視 戴   氏溪曰從長者而升髙非以逺覽也所以承教也違長者所視則志在覽物敬長之意失矣况長者欲有所問乎 陳氏澔曰髙而有向背者為丘平而人可陵者為陵鄉長者所視有問則即所見以對也   登城不指城上不呼【呼火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指不呼為惑人 陸氏徳眀曰呼號呌也 方氏慤曰不指為其惑人之見也不呼為其惑人之聞也言城者士民之所㑹而聞見者衆故也   通論戴氏溪曰論語曰車中不疾言不親指在車上猶不可况於登城乎   案不指不呼非特不駭人亦以自約其不謹也   將適舍求毋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舍謂行而就人舘 孔氏穎達曰舍謂主人家也 陳氏櫟曰將適館舍有求於主人不可有固求必得之心   存異鄭氏康成曰固猶常也求主人物不可以舊常或時乏無周禮土訓辨地物原其生以詔地求其類張子曰將適舍求毋固固求休息有似厭怠然   陳氏櫟曰一説將欲退而就舍長者或留之不可固求必退 呉氏澄曰暮而求舍舘一宿而已随所在而安不敢必求適意之所也   案鄭訓固為常所引周禮亦不類若謂不可以我常如是而求必遂則可耳又經文由適舍而上堂由上堂而入户由入户而即席是適舍者乃自外入非從内出也陳氏謂先生長者未許而固求必退則似身在户内而出就館舍呉氏謂暮而一宿又似旅行投宿與下上堂入户皆不類   將上堂聲必揚户外有二屨言聞則入言不聞則不入【屨紀具反聞音問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聲必揚警内人也 陳氏澔曰上堂升主人之堂揚其聲者使内人知之也 徐氏師曽曰複下曰舄單下曰古者即席則去不以踐席 楊氏熙曰言者聲徹曰聞 又曰此必師弟朋友親戚無擯介將命者   存疑熊氏安生曰一人之在户内其户外有二則三人也下文云離坐離立無往参焉則知户内二人不得参之故知户外二當有三人 孔氏頴達曰户外二謂兩人體敵故鄉飲酒賔主皆降脱堂下以體敵故也若尊卑不同則長者一人脱户内若内人語聞於户外則非私事外人乃可入也陳氏澔曰三人而所言不聞於外必是宻謀故不入存異孔氏穎達曰無非法之私事乃可入 戴氏溪曰嫌疑者禍之階也故禮者所以别嫌疑而免於人道之患將上堂聲不揚而黙上則人得以疑乎我將入户言不聞而遽入則我有以窺乎人此二者禍之階也   案此節自是上堂入户之通禮即由外寢入内寢亦然而上他人之堂入他人之户更可知孔氏非法戴氏禍階立論不無太過至户外有二自謂二人之熊氏謂户外有二一人之在户内則有三人但自外來者不見户内之又烏知其有無乎至熊引離坐離立無往参以證則義殊別盖離並也彼二人並坐並立我不可出其閒非謂坐與行必不可有三人也孔引脱堂下以証則事更不同此偶相過非賔主行禮且入室非升堂或卑幼自來主人不必出迎至户同脱入也   將入户視必下入户奉扃視瞻毋囬户開亦開户闔亦闔有後入者闔而勿遂【奉上聲扃古螢反闔胡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聞則入視必下不干掩人之私也奉扃敬也開亦開闔亦闔不以後来變先勿遂示不拒人 孔氏穎達曰扃所以關者關户之木亦得稱扃凡當奉扃之時必兩手向心而奉之今入户雖不奉扃木以其手對户若奉扃然言恭敬也初入時視必下不得廽轉廣有瞻視也若户本開則今入者不湏闔若户本闔則今入者不湏開已先入後猶有應入者雖已應闔當徐作闔以待後入不得遂闔以拒後人 方氏慤曰視以下為敬上於面則傲視近而瞻逺視詳而瞻畧不可囬旋其掩人之私也 陳氏祥道曰闔之所以敬其主於内勿遂所以敬其人於外   存異姚氏舜牧曰户之開闔皆主人事也方主迎客而其户或閉必先舉手以開户客亦随身與開之既入主或闔其户客亦舉手與闔之皆致不敢當主之意但猶有後入者則闔之而勿遂耳   毋踐毋踖席摳衣趨隅必慎唯諾【踖在亦反摳苦侯反趨七俱反唯云癸反諾努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趋隅升席必由下也 孔氏穎達曰踐蹋也既並脱户外其人或多若後進者不得蹋先入者踖猶躐也席既地鋪當有上下將就坐當從下而升以就已位若初從上為踖席摳提也趋猶向也隅猶角也既不踖席當兩手提裳之前徐徐向席之下角從下而升已位也唯諾應對也坐定又謹於應對 呂氏大臨曰毋踐毋踖席敬其物所以敬其人也摳衣趨隅必慎唯諾不敢為賔聼命於先生長者唯所以應也諾所以許也 陳氏澔曰摳衣與論語攝齊同 徐氏師曽曰欲便於坐故摳衣欲示其譲故趨隅此即席之儀也既坐定又當謹於應對無往而非敬也   通論戴氏溪曰凡升堂者脱於堂下唯祭則否凡入户者脱於户外有尊長在則否就取納皆有禮法即席之禮由下以序而升賔客之席讀書之席飲食之席徒坐之席亦有禮法不失尺寸過此則為非禮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慎唯諾者不先舉見問乃應存異孔氏穎達曰玉藻云升席不由前為躐席自是不由席前升與此別鄉飲酒云賔升席自西方注云升由下也升必中席彼謂近主人為上故以西為下也衣裳也 陳氏澔曰趨由席角而升坐也   辨正朱子曰毋踐毋踖席此是衆人共坐一席既云當己位上即湏立於席後乃得當己位上盖以前為上後為下也正與玉藻義同鄉飲乃是特設賔席一人之坐故以西為下西自席下之中升而即席與此異也 彭氏曰摳衣則連裳提之訓衣為裳非也總論孔氏穎達曰自從於先生至唯諾眀事師長之禮   大夫士出入君門由闑右不踐閾【闑魚列反閾音域】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統於君闑門橛閾門限也 孔氏穎達曰門以向堂為正右在東也主人位在門東客位在門西大夫士是臣皆統於君不敢自由故出入君門恒從闑東踐履也出入不得踐履門限一則自髙二則不净並為不敬 陳氏祥道曰門以向内為常由闑右則由闑東也天子適其臣由阼階大夫士出入君門由闑右盖天子無適而不為主大夫士無時而不純臣也故賔客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盖公事則以公禮入私事則以臣禮入 馬氏睎孟曰由闑右不敢為賔也 朱子曰疏門中有闑兩旁有棖棖如今衮頭相似闑當中礙門者今城門有之古人常掩左扉人君多出門外見人當棖闑之閒為君位又曰只是自外入右邉門中乃君出入之所自内出亦右 陳氏澔曰當門之中闑東為右主人入門而右客入門而左大夫士由右者以臣從君不敢以賔敵主也 陳氏櫟曰闑之右門之東也   存異饒氏魯曰大門兩旁之木為棖中閒兩扉相合處又有一木常設而不動曰闑東西兩扉君出入則皆由左出以東扉為左入以西扉為左若大夫士出入君門則皆由右出以闑西為右入以闑東為右避君出入處也 湯氏道衡曰君出入皆由左大夫避君出入故由右   案天子五門郭門謂之門門内謂之庫門庫門内謂之雉門雉門内謂之應門應門内謂之路門諸侯三門庫門内謂之雉門雉門内謂之路門詩曰乃立門門有伉乃立應門應門將將明堂位言魯庫門天子門雉門天子應門言其制如之耳書言王出在應門之内春秋書魯雉門災家語言衞有庫門諸書皆無言諸侯有應二門者鄭注諸侯宮門外曰門朝門曰應門誤矣至於三朝内朝在路門内所謂圖宗人嘉事之朝每日視朝退聼事於此周禮太僕宰夫所謂掌其復逆論語所謂過位升堂皆在此也治朝亦名正朝在路門外周禮所謂司士正治朝之位玉藻所謂天子皮弁以日視朝諸侯朝服以日視朝者皆在此也其左右則為官府治事之所天子自此而出為應門為雉門諸侯無應門即雉門矣故曰魯雉門天子應門也雉門天子兩觀諸侯一觀魯亦兩觀也左宗廟右社稷之門亦在雉門以内故禮運仲尼與於蜡賔事畢出逰於觀之上孔氏謂孔子出廟門往雉門榖梁傳送女母不出祭門諸母兄弟不出闕門范謂祭門廟門闕門兩觀也自此又出為庫門府庫皆在其門内魯桓僖災而季桓子命蔵魏曰舊章不可無曰財可為也以府庫與魏相接也鄭謂廟門在庫門内亦似小誤至於外朝則天子在庫門外諸侯在庫門内而魯一門内外兩向故曰庫門天子門也詢萬民則在此周禮所謂朝士掌外朝之法小司冦掌外朝之政是也鄭謂外朝在雉門外或就諸侯言則可耳至門以向堂為正東為右西為左故治朝之位以東為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右大僕大右小臣在路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召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王出入必以右也諸侯則西一門常掩謂之賔門惟客至乃啟君臣出入皆於東故曰臣統於君不敢自由也朱子説甚明陳用之饒雙峯之説皆誤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大夫士出入君門之法   凡與客入者每門譲於客客至於寢門則主人請入為席然後出迎客客固辭主人肅客而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每門譲下賔也敵者迎於大門外聘禮曰君迎賔於大門内為席猶敷席雖君亦然固辭又譲先入【孔疏聘禮及廟門公揖入於中庭是也若敵則更出迎不敵則不出迎如此得君行一臣行二也】肅進也進客為道之 孔氏穎達曰言凡者通貴賤也每門者天子五門諸侯三門大夫二門客敵者主人出門外迎客主人遜不先入自謙下敬於賔也此云凡與客入謂燕也故下文云至寝門謂燕在寝也若相朝饗食皆在廟寝門内門也主人嚮已應正席今客至内門方請先入敷席者一則自謙示不敢逆設席以招賢二則重謹更冝視之禮有三辭初曰禮辭再曰固辭三曰終辭客已再辭故主人進道客公食大夫禮公揖入賔從是也 陳氏櫟曰肅客而入俯手揖客而入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聘禮君使卿歸饔餼于賔賔迎于門外及廟門賔揖俱入是敵禮不重出迎者尊主君之命不敢當也聘禮賔見主國大夫及廟門大夫揖入不出迎者尊聘君之命不敢當也【案主尊非賔敵故主入為席賔即從入主不出迎此卿與大夫賔主本敵而皆不出迎非主自尊正以尊兩君不敢用敵禮也】 呂氏大臨曰每門遜於客者門不一也有大門有寝門若行禮於廟則有廟門敵者則迎于大門之外士冠士昏聘禮賔皆行於廟主人迎賔於大門外是也敵以下則迎於大門之内聘禮公皮弁迎賔於大門内是也肅客謂俯手以揖之周官大祝九拜所謂肅拜也春秋傳曰三肅使者是也【杜預云肅手至地】   餘論方氏慤曰寝門在人君則稱路門主人請為席將以行禮也請起事也於主人之將有為則曰請辭止事也於客之不敢當則曰辭 陳氏祥道曰主人於賔迎之無不拜每門每曲無不揖此言迎而不言拜則拜可知每門譲而不言每曲揖則揖可知 劉氏彜曰子男以上相為賔之禮則如諸公司儀之職皆以車迎車送無主人先入為席之事此諸侯大夫士相為賔之禮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入鋪席竟後更出迎客   案請入為席只是請之之辭客固辭則即俯手肅拜而偕入耳孔疏入鋪席竟後更出迎客未然   主人入門而右客入門而左主人就東階客就西階客若降等則就主人之階主人固辭然後客復就西階【復音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右就其右左就其左降下也謂大夫於君【孔疏謂他國之大夫也】士於大夫也不敢輙由其階卑統於尊不敢自專也復就西階復其正也 孔氏穎達曰降等卑下之客也不敢亢禮故就主人階繼屬於主人 方氏慤曰與主共階則以卑從尊而於禮為殺與主異階則以此敵彼而於禮為亢客若降等則為殺矣故就主人之階 陳氏櫟曰東階在右西階在左客降等則不敢抗禮就西階而殺禮就主人之階從主人後以登卑統於尊不敢以賔自居也通論孔氏穎達曰聘禮公迎賔賔不就主人階公食大夫禮公迎賔賔入門左此皆是降等不就主人階者奉已君之命不可茍下主人故從客禮也若君燕臣命宰夫為主人則主人與賔皆從西階升與此異又聘禮賔面主國大夫賔亦入門右見私事猶謙若降等然 方氏慤曰就主人之階與大夫士出入君門由闑右同義   主人與客譲登主人先登客從之拾級聚足連歩以上上於東階則先右足上於西階則先左足【拾音渉上時掌切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拾當為渉聲之誤也級等也渉等聚足謂前足躡一等後足從之併連歩謂足相随不相過重蹉跌也先右先左近於相鄉敬也 孔氏穎達曰客主至其階又各譲不先升也譲必以三三竟而客不從故主人先登亦肅客之義主人前升至第二級客乃升中較一級故云從之拾級聚足者上階法也連歩以上者上上堂也在級未在堂後足不相過故云連歩渉而升堂故云以上 張子曰拾級聚足此等事但敬事自至如此非著心安排而到通論孔氏穎達曰公食大夫禮公升二等賔升是從之也燕禮大射禮賔先升者公以宰夫為主人賔尊也聘禮君使卿歸饔餼於賔館卿升一等賔從者卿銜主君之命尊也至於賔設醴禮卿賔升一等卿從升者以賔作主人道之也   存異呂氏大臨曰拾更也射者拾投壺者拾投哭踊者拾踊皆更為之也拾級者左右足更上也 胡氏銓曰拾級聚足拾掇也拾物必俯言躡等級必俯視地若拾物然 陳氏澔曰先右先左各順入門之左右也   案拾級若如呂説則不聚足矣顯與經文背胡謂俯視地則東西階賔主不相顧亦非陳謂順其門則不應有就東階諸禮   總論孔氏穎達曰凡與客入至左足眀賔與主送迎相譲及升堂行歩之法   帷薄之外不趨堂上不趨執玉不趨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薄平博切】   正義鄭氏康成曰帷薄之外不見尊者行自由不為容也入則容行而張足曰趨堂上不趨為其廹也堂下則趨執玉不趨志重玉也聘禮曰上介授賔玉於廟門外【孔疏引此証賔於堂下有執玉時不疾趋而為徐趋】武迹也迹相接謂每移足半躡之中人之迹尺二寸布武謂每移足各自成迹不相躡行而張拱曰翔不翔亦為其廹也孔氏穎達曰帷幔也薄簾也張足疾趨而行敬也貴賤各有臣吏故其敬處亦有逺近禮天子外屏諸侯内屏卿大夫以簾士以帷臣来朝君至屏而加肅屏外不趨也帷薄外不趨謂大夫士外不趨則内可趨為敬也堂上廹狹故亦不疾趨下階則趨故論語云沒階趨執玉湏慎疾趨則或蹉跌失玉故不論堂之上下皆不疾趨也堂上不疾趨故迹相接每進六寸也 呂氏大臨曰凡見尊者以疾行為敬然有不必趨者帷薄之外非尊者所見可以紓其敬也有不可趨者堂上地廹不足以容歩執玉之重或虞於失墜也 方氏慤曰趨足容也翔手容也堂上不趨則未必不翔室中不翔則不趨可知   通論孔氏穎達曰爾雅室中謂之時堂上謂之行堂下謂之歩門外謂之趨中庭謂之走大路謂之奔出廟入廟不以趨為文若迎賔則趨以采齊行以肆夏行謂大寝之庭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 陳氏祥道曰足在體下曰武緌在冠下亦曰武   並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肱古横切】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横肱為害旁人不跪不立為煩尊者俛仰受之 孔氏穎達曰授立不跪者謂尊者立之時卑者以物授尊者不得跪煩尊者俯受若尊者形短雖卑者得跪以授之 方氏慤曰授立不跪者為煩尊者之俯也授坐不立者為煩尊者之仰也陳氏澔曰横肱則妨並坐者不跪不立皆為不便   於受者 徐氏師曽曰立與坐皆謂尊者不立謂跪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公食大夫禮贊者坐取興以授賔授立不坐也聘禮賈人坐取圭不起而授上介君子不以為非禮者賤不足以為禮也 方氏慤曰少儀言受立授立不坐則不特授尊者而然雖受卑者亦然矣 姚氏舜牧曰授立不跪授坐不立則在受者又可知   案並坐不横肱謂敵體者下二句則皆為尊者言之古人跪與坐皆兩膝著地而有小異者反蹠坐其上而以股就足謂之坐伸腰及其服而挺身直起謂之跪跪以致敬而以物授尊者則禮有不同當尊者立之時則不必跪若當尊者坐之時則又湏跪而不可立皆以便於受者為禮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二節眀歩趨授受之儀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   曲禮上第一之三   凡為長者糞之禮必加帚於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塵不及長者以箕自鄉而扱之【為去聲糞古夲作後省帚之手反袂迷世反拘古侯反扱許急反音吸】   正義鄭氏康成曰加帚於箕得兩手奉箕恭也謂初執而往時也弟子職曰執箕膺擖厥中有帚【孔疏弟子職管子書篇名擖箕舌也厥其也言執箕之禮以箕舌鄉胷而帚置於箕中也】以袂拘謂埽時也以袂擁帚之前埽而卻行之扱讀曰吸謂收糞時也箕去棄物以鄉尊者則不恭 孔氏穎達曰袂衣袂也退遷也當埽時却遷以一手捉帚又舉一手衣袂以拘障於帚前且埽且遷故云拘而退扱歛取也以箕自鄉斂取糞不以箕鄉尊者 呉氏澄曰以帚埽地除去塵穢謂之糞   餘論張子曰古者止是子弟事父母豈有使人而事者故至於糞除皆有禮使父母得以逺厮僕 吕氏大臨曰糞除布席役之至褻者也古之童子未冠為長者役而其心安焉盖古教養之道必夲諸孝弟孝弟之心雖生於惻隐恭敬之端孝弟之行常在於洒掃應對執事趨走之際盖人之有血氣者未有安於事人者也今使知長者之可敬甘為僕御之役而不辭是所以存其良心折其傲慢之氣然後可與進於徳 王氏蘋曰學者湏是下學而上達洒掃應對即是道徳性命之理此章所言糞除之禮試體究此時此心如何體究之斯知上達之理   存異吕氏大臨曰扱讀如尸扱以柶祭羊鉶之扱謂箕扱於糞如柶扱於鉶也   辨正陳氏澔曰糞除穢也少儀曰埽席前曰拚義與糞同吕氏讀扱為插音然凡氣之出入嘘則散吸則聚今以收斂為義則吸音為是   案古人之於㓜學洒掃以習其體應對以正其辭進退以肅其儀循循於出入周旋而不越使身心内外常若有所持循而驕心浮氣由是斂看為長者糞之禮一節其小心敬謹如此故敎弟子者必從是始   奉席如橋衡【奉芳勇反橋居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席横奉之令左昂右低如有首尾然【孔疏所奉席頭令左昂右低如橋之衡衡横也左尊故昂右卑故垂也但席舒則有首尾卷則無首尾此謂卷席奉之法故注云如有首尾】橋井上桔槔衡上低昂 陳氏櫟曰少為長者横奉其卷席左昂右低如桔槔之横也   存異胡氏銓曰如橋衡取中平而兩頭下 應氏鏞曰橋橋梁也衡即横也或曰平也橋横於水至平而橋之横木尤平奉席者正平無欹其状亦然 朱氏申曰衡權衡也如橋言奉席之髙如衡言奉席之平案古無橋梁名詩無逝我梁在彼淇梁造舟為梁孟子徒杠輿梁是梁或名杠不名橋也史禹山行乘橋亦作檋盖直轅車殷紂鉅橋之粟盖積粟倉士昏禮笲加於橋盖横格架是名橋者皆非梁也史記秦昭王初作河橋則以梁為橋殆自秦始又衡字與横字通用不止權衡故衡字有取於平者如上衡中衡有但取於横者如夏而楅衡卷席必横奉之而微有低昂則低右昂左不必正平亦不能使兩頭屈下則鄭説為是而必改之者反多誤也   請席何鄉請衽何趾【鄉去聲下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尊者所安也【孔疏既奉席来當随尊者所欲眠坐也】坐問鄉卧問趾【孔疏席坐席鄉面也衽臥席趾足也】因於隂陽【孔疏坐為陽故問面欲何所鄉面亦陽也卧是隂故問足欲何所指足亦隂也皆從所安也】   案士昏禮御衽於奥媵衽良席在東皆有枕北止古文止作趾是卧席常北趾也管子曰俶衽則請有常則否則請以何趾者非常臥之所也又設衽曰衽猶置尊曰尊布筵曰筵必有請者總見弟子致敬而不敢専之意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凡為長者至為上眀為尊者埽除布席之儀   席南鄉北鄉以西方為上東鄉西鄉以南方為上正義鄭氏康成曰布席無常此其順之也上謂席端坐在陽則上左坐在隂則上右 孔氏穎達曰此據平常布席如此若禮席則不然案鄉飲酒禮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面與此不同 吕氏大臨曰南鄉東鄉皆坐在隂南鄉以西為右東鄉以南為右北鄉西鄉皆坐在陽北鄉以西為左西鄉以南為左 應氏鏞曰古人布席於地禮畢則斂而收之四方異鄉盖其堂室之面或不同則酌地宜其方位之旋轉或不同則順天道順其方之所重為其位之所尊   案下文若非飲食之客則此乃尋常主客㑹集之席而飲食亦在其中西鄉北鄉主家之席南鄉東鄉則親友異姓之席   總論邵氏淵曰自此至足毋蹶大率有四始奉席次請席三布席四就席奉席則欲順席之理次請席問其欲坐卧之地次布席則平常之席講問之席各有其儀至就席又有就席之儀賔主之閒安得不敬乎   若非飲食之客則布席席閒圅丈【圅胡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飲食謂講問之客也圅猶容也講問宜相對容丈足以指畫也【孔疏布席中閒相去使容一丈之地文王世子云侍坐扵大司成逺近閒三席席之制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三席是一丈也】飲食之客布席於牖前【孔疏飲食燕饗則賔位在室外牖前列筵南鄉布席不湏相對講説之席不在牖前或在於室】丈或為杖【王氏肅曰古人講説用杖指畫故或容杖也】   存疑陳氏澔曰兩席並中閒空地共一丈 應氏鏞曰席閒圅丈其地寛則足以揖遜回旋而不至於迫其分嚴則足以致敬盡禮而不至於䙝非若飲食之客徒欲便於勸酬以為懽也   案閒猶容也圅亦容也鄭注云容丈足以指畫注世子云容三席則得指畫分眀所謂圅丈也孔疏亦云中間相去使容一丈之地盖曰圅曰閒但指中間空地而言非并兩席計之共成一丈也陳氏改之非其質矣   主人跪正席客跪撫席而辭客徹重席主人固辭客踐席乃坐【重直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跪正席者雖来講問猶以客禮待之異於弟子客跪撫席者荅主人之親正徹去也去重席謙也再辭曰固客踐席乃坐客安主人乃敢安也講問宜坐 孔氏頴達曰撫謂以手按止之不聽主人之正席也客徹重席者禮器云諸侯三重大夫再重又鄉飲酒禮公三重大夫再重是尊者多卑者少故主人為客設多重席客謙而自徹主人固辭者再辭止客之徹也尊卑有數而客必徹之者既来講説夲以徳義相接不以尊卑為用故雖尊猶自徹也踐猶履也主人止客徹席故客還履席将坐主人待客坐乃坐也 吕氏大臨曰主人敬客故跪正席客敬主人則徹重席主敬客則客辭客敬主則主辭賔主之禮所以荅也 徐氏師曾曰此與下節皆蒙講説之客而言賔主之禮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公食大夫之禮賔卷加席而公不辭大夫相食之禮賔卷加席而主人辭或辭或否以其敵與不敵故也   案燕禮司宫筵賔於戸西東上無加席小臣設公席於阼階上設加席大射小臣設公席於阼階上西鄉司宫設賔席於戸西南面有加席是席以多為貴也故主人敬客則跪正席客敬主人則徹重席賔主各致其辭而客乃踐席者踐重席也   主人不問客不先舉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不先舉者客自外来宜問其安否無恙及所為来故 孔氏穎達曰舉亦問也 陳氏澔曰席坐既定主人先問客乃荅之客不當先舉言也   將即席容毋怍兩手摳衣去齊尺衣毋撥足毋蹶【怍才洛反摳苦侯反齊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怍顔色變也齊謂裳下緝也撥貌蹶行遽貌 孔氏穎達曰即就也弟子講問初来就席顔色宜荘不得變動摳提挈也衣謂裳也将就席時以兩手當裳前提挈使起令裳下緝去地一尺恐衣長轉足躡履之 吕氏大臨曰怍者愧赧不安之貌愧赧不安失之野也衣毋撥收斂之不使旁有觸足毋蹶不怱遽使之躓三者謂之行容也統而言雖裳亦衣也   存疑劉氏彛曰将即席湏詳緩而謹容儀毋使有失而可愧怍坐後更湏整疊前面衣衽毋使撥開又古人以膝坐乆則膝不安而易以蹶動坐而足動亦為失容故戒以毋動管寕坐席久惟兩膝著處皆穿是足不動故然耳   案朱子謂此古人為韻語以教小兒則不必故為求深孔氏謂弟子講問初来就席則亦不得混入賔主之禮也徐説文怍心動作也小兒心易動故色易變将即席而不摳衣則坐而下衣必分散足必如蹶蹶謂顛仆也此皆以戒即席将坐之容   先生書策琴瑟在前坐而遷之戒勿越   正義鄭氏康成曰在前謂當行之前戒勿越廣敬也孔氏頴達曰策篇簡也坐亦跪也坐名通跪跪名   不通坐 吕氏大臨曰書策琴瑟之為物先生之所常御也物猶加敬人可知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臣之於君至於路馬不敢齒路馬之芻不敢蹙見几杖則起遭乗輿則下子婦之於父母舅姑至於衾簟枕几不敢傳杖履不敢近弟子之於師至於書策琴瑟不敢越皆因其人而敬之故也於物猶然則凡所愛之人可知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越踰也弟子将行若遇師諸物或當已前則跪而遷移之勿得踰越也   案越者播散之意坐而遷之必有次序不得凌亂或謂跨之而過恐無此理   虚坐盡後食坐盡前坐必安執爾顔長者不及毋儳言【盡津忍反儳藏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盡後謙也盡前為汙席執猶守也儳猶暫也非類雜也【案周禮注立而以物求市曰儳言未及而參錯以進如之】孔氏穎達曰凡坐各有法虚空也空謂非飲食坐也盡後而不敢近前玉藻云徒坐不盡席尺是也食坐謂飲食坐也古者地鋪席而俎豆皆陳於席前之地若坐近後則濺汙席玉藻云食齊豆去席尺是也凡坐好自摇動故戒之令必安坐乆坐好異故戒之宜如鄉者毋怍顔容長者正論甲事未及乙事少者不得輒以乙事暫然錯雜之 彭氏汝礪曰坐久或顔色怠慢故戒使執爾顔執有持守之義   正爾容聽必恭毋説毋雷同必則古昔稱先王【初交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聼先生之言既說又敬【孔疏方受先生之道當正已矜荘聼師長之說宜必恭敬】猶擥也謂取人之說以為己説【孔疏語當稱師友而言毋得擥取人之説以為己語】雷之聲物無不同時應者人之言當各由已不當然也孟子曰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孔疏凡為人之法當自立心㫁其是非不得聞他人之語輒附而同之若聞而輒同則似萬物之生聞雷聲無不同應者】稱先王者言必有依據【孔疏雖不雷同又不得専輒故必法於古昔之正而所言之事必稱先王也】 孔氏穎達曰正謂矜荘也顔容通語爾 陳氏櫟曰聼長者言必恭敬雖不當茍同於人又不當茍異於古也此一節言弟子事師長講問之節 陳氏澔曰上言執爾顔謂顔色無或變異此言正爾容則正其一身之容貌也聼必恭亦謂聼長者之言也 楊氏鼎熙曰説則蹈襲之心勝而少獨得之見雷同則附和之意多而少折衷之詞必字正與二毋字相應   通論胡氏銓曰猶抄也襄二十五年崔慶之盟杜預云讀書未終晏子抄荅易其辭是謂説   餘論方氏慤曰言古則不止於昔言昔則未至於古若合而言之古亦可謂之昔昔亦可謂之古   案是節皆就坐之時説正爾容者坐如尸也聼必恭者毋側聼也不説以掠美雷同以徇人而或好為新竒藐前哲為不足道則又不可故必則法古昔而述先王之實事以證之   侍坐於先生先生問焉終則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錯亂尊者之言 陳氏澔曰問終而後對欲盡聞所問之㫖且不敢雜亂尊者之言也   請業則起請益則起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師重道也起若今摳衣前請也【孔疏漢時受學有摳衣前請之法】業謂篇卷也益謂受說不了欲師更明説之子路問政請益是也 吕氏大臨曰業謂所學於先生者如詩書禮樂之類是也益謂所問未明或欲卒學或欲少進也有所請必起敬業也敬業所以敬師敬師所以敬道 陳氏澔曰請業者求當習之事請益者再問未盡之藴起所以致敬也通論方氏慤曰孔子與曽參言復坐吾語汝則弟子之於先生有所請必起可知   父召無諾先生召無諾唯而起【唯于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唯諾皆應辭唯恭於諾 孔氏頴達曰父與先生呼召稱諾則似寛緩驕慢 吕氏大臨曰弟子之事師猶子事父父召無諾則先生召亦無諾諾者許而未行也唯而起聞召即徃也玉藻曰父命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陳氏祥道曰諾者應之緩唯者應之速以道則唯諾無殊以禮則緩速有辨   通論陳氏祥道曰内則應唯敬對事父之禮也論語曾子曰唯事師之禮也為人臣者君命召在内不俟屨在外不俟車亦唯而起之意也   侍坐於所尊敬無餘席見同等不起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餘席必盡其所近尊者之端為有後来者見同䓁不為私敬 孔氏穎達曰先生坐一席己坐一席己必坐於近尊者之端欲得親近先生似若扶持然又備擬先生顧問不可過逺且擬後人之来故闕在下空處以待之也己之同䓁後来任其坐在下空處不為之起以尊敬先生不敢曲為私敬也 方氏慤曰無餘席欲其近而應對之審也同等不起與己無上下之間故也   通論方氏慤曰經有曰侍先生侍所尊敬侍君子侍長者何也曰先生以敎稱之也曰所尊敬以道稱之也曰君子以徳稱之也曰長者以年稱之也   存疑吴氏澄曰吕氏以所尊敬三字相屬不若從舊所尊句㫁為是 彭氏絲曰一説侍坐於所尊敬者當坐席之末不可使席有空餘   案方氏所尊敬為句惟吴氏謂惟敬之故近之以敬字屬下句然舊實未有此㫁句至彭氏所述别說則與注疏全背㫁不可從   燭至起食至起上客起   正義鄭氏康成曰燭至異晝夜食至為饌變上客起敬尊者 孔氏穎達曰上客謂尊者之上客尊者見之則起侍者宜從之起食與燭至起則尊者不起劉氏彛曰食至起不敢妨其食也 張子曰非上客則主不起坐者亦不敢私修敬故無二尊也燭至起事之變也始虚坐至設食則起二者皆變於外也下欠伸撰杖屨亦變也故起   案劉氏謂食至起不敢妨其食是此侍坐者不侍食也張子謂虚坐盡後設食則起而盡前是此侍坐者即侍食也二者皆應有之   燭不見跋【見賢遍反跋駢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跋夲也燭盡則去之嫌若燼多有厭倦也【孔疏跋夲把處也古者未有蠟燭唯呼火炬為燭火炬易盡則藏所然殘夲若積聚殘夲客見之則知夜深慮主人厭倦或欲辭退也】 吕氏大臨曰燭者童子所執燭盡則更之不以殘夲示人使客不敢安也存疑劉氏彛曰燭不見跋趾也将至跋而退不敢及其更   案燭不見跋從鄭説則主人敬客夜飲有當陽之禮從劉説則客避主人火繼非卜晝之常然此燭不見跋為執燭以侍者言從鄭為是   尊客之前不叱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於尊客之前不敢倦叱狗嫌若風去之【孔疏有尊客而叱狗則似厭客欲去之也卑客亦當然舉尊為甚】 吕氏大臨曰狗於尊者之前不敢叱者嫌於客也 方氏慤曰不以至賤駭尊者之聼   案尊客之前肅容柔聲安得有此不叱狗謂雖狗亦不叱敬之至也   讓食不唾【唾湯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唾嫌有惡 吕氏大臨曰譲食之際不敢唾者嫌若訾主人食亦不敬也 楊氏鼎熙曰讓食辭讓以食之時   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屨視日蚤莫侍坐者請出矣【欠丘劍反撰仕轉反屨紀具反莫與暮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撰猶持也請出以君子有倦意也孔氏穎達曰志疲則欠體疲則伸君子自執杖在   坐著屦升堂時杖屨在側若倦則自起持之瞻視庭影望日蚤晚也禮卑者賤者請進不請退退由尊者今見尊者為上諸事皆是欲起之漸故侍坐者得請出 吕氏大臨曰君子示以倦則請出不敢勤君子也   侍坐於君子君子問更端則起而對   正義鄭氏康成曰起對謂離席而對敬異事也君子必令復坐 孔氏穎達曰更端别事也謂鄉語已畢更問他事 吕氏大臨曰起而對因事有所變而起敬也 朱氏申曰問者異事則對者異儀   通論陳氏櫟曰君子更前事而别問一端則不敢坐對如曾子侍坐子問至徳要道曾子避席而對子命之復坐是也   侍坐於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間願有復也則左右屏而待【間音閑屏必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白也言欲湏少空間有所白也屏猶退也隐也 孔氏穎達曰左右避之不得廹也吕氏大臨曰屏而待不敢干其私也間謂閒隙聘   禮賔曰俟間亦此意也 方氏慤曰少間願有復則機事之欲密者也故左右屏而待焉既屏而又待者防君子之有所召 楊氏鼎熙曰必待者以君子未命退也   餘論戴氏溪曰夫禮少事長求進不求退故必長者有欲退之意而後少者敢求退焉大抵少者雖勞不憚而長者不可使少勞也少者雖乆立無而長者不可使乆坐也   案此以上雜舉侍坐之禮盖子之侍父弟子之侍師凡於所尊者大略同也   毋側聼毋噭應毋淫視毋怠荒【噭古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噭呼號之聲也淫視睇眄也怠荒放散身體也【孔疏噭謂聲高急應荅宜徐徐而和也淫謂流移也目當直瞻視不得邪眄怠荒謂放縱不自拘斂】 陳氏櫟曰此言通戒敬身者當如是也毋傾側其耳以聼與不傾聼同 陳氏澔曰上言聼必恭側耳以聼非恭也應荅之聲宜和平髙急者悖戾之所也淫視流動邪眄也怠荒謂容止縱慢存疑鄭氏康成曰側聼耳屬於垣嫌探人之私也【孔疏側聼謂壁聼旁人私言也】 孔氏穎達曰已下亦侍君子之法案此數節謂人容貌之常皆當敬而不可敖慢邪辟即不侍君子亦當然也鄭以側聼為耳屬於垣恐非正義   遊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寢毋伏【倨音據跛彼義反又波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跛偏任也【孔疏跛謂挈舉一足一足踏地立宜如齊】伏覆也【孔疏寝卧也卧當或側或仰而不可覆也】 孔氏穎達曰箕謂舒展兩足状如箕舌也 朱氏申曰遊宴逰也倨傲也跛足不正也寝毋伏伏則失仰側之莭也 徐氏師曽曰行當恭謹立當整齊坐必斂足寝不如尸皆敬也【案徐訓逰為行良是揖者行容之俯逰者行容之仰逰則易倨故戒之】   通論胡氏銓曰坐毋箕尉佗箕踞而坐   斂髮毋髢【髢徒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髢髲也毋垂餘髮如髲也【孔疏古人垂髮以纚韜之不使垂如髲 案纚長六尺以之韜髮安得復有垂餘如髲疑女人以髮多為美故加髢而後以纚韜之男子但取斂髮不得加髢嫌為婦飾也】   冠毋免勞毋袒暑毋褰裳【免如字袒徒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免去也【孔疏冠常著在首不可脱】褰袪也皆為其不敬也【孔疏雖炎熱不得褰袪取凉】 孔氏穎達曰袒露也雖有疲勞之事厭患其衣而不得袒露身體   通論陳氏祥道曰立毋跛而魯之有司跛倚者禮之所棄坐毋箕而原壤夷俟孔子之所非古之飬老則袒而割牲祭祀則袒而迎牲喪禮以袒踊為孝喪服以袒免為制士虞則鉤袒取黍稷大射則袒決遂執弓然則袒豈先王之所不為以為無故而袒則非禮也盖先王以人不知服飾之為禮也為之冠以旌其首為之屨以重其足為之衣以充其身束則有帶佩則有玉深衣毋見膚絺綌必有表凡惡其無文而已餘論方氏慤曰冠固有時而可免若居喪之類則冠可免矣勞固有時乎可袒若割牲之類則勞可袒矣㳺氏桂曰人之所患在徇其意之所安而不由於   正人之所安其病有五曰傾邪曰放縱曰惰偷曰倨慢曰輕易側聼淫視傾邪者也怠荒及立而跛冠而免勞而袒暑而褰裳惰偷者也噭應斂髮而髢輕易者也逰而倨坐而箕寝而伏放縱倨傲者也此五者禮之所禁也君子持身未論其他獨於視聼遊行坐立臥起衣冠之際而自克焉斯過半矣   總論吕氏大臨曰頭容欲直故毋側聼聲容欲静故毋噭應目容欲端故毋淫視氣容欲肅故毋怠荒足容欲重故逰毋倨立如齊故毋跛坐如尸故毋箕正其衣冠故斂髮毋髢冠毋免勞毋袒暑毋褰裳   侍坐於長者屨不上於堂解屨不敢當階【上時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屨賤空則不陳於尊者之側不敢當階為妨後升者 孔氏穎達曰長者在堂故屨脱於階下若長者在室則得著屨上堂不得入室解脱也觧屦綦也初升時觧屨置階側 吕氏大臨曰屨云觧者屨有繋也士禮夏屨冬白屨【案此句誤禮緇布冠端黑屨皮弁服白屨爵弁服纁屨冬則皮屦可也】組綦繋於踵言有繋也 胡氏銓曰不當階自卑㢲也   存疑林氏光朝曰屦著綦屦之有繋欲足之加斂也觧屨而後登堂不敢凟也古人觧屨則結襪而前徐氏師曽曰此言初至解屦之法   案古人無所為襪詩邪幅在下則君亦見其邪幅矣左傳帶裳偪舄昭其度也褚師聲子以足疾襪而登席其君怒之欲斮其足則襪非禮服無疾不用可知或謂履字從舟襪字從栰皆取載義韓非子言文王襪繋自結之漢魏人辭賦中所言襪皆指女人似襪薄輕而履重厚襪即屨非今人所謂襪也林氏解屨則結襪而前未知何據   就屨跪而舉之屏於側   正義鄭氏康成曰就屨謂獨退也就猶著也屏亦不敢當階【孔疏屏退於側不當階也】 孔氏穎達曰若獨暫退則先往階側跪舉取之   案屏於側仍不敢當階與同退鄉長者而屨異盖此一人獨退長者未必視之也   鄉長者而屨跪而遷屨俯而納屨【鄉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得屏遷之而已俯俛也納内也遷或為還【孔疏少者禮畢退去則就階側跪取屨移前近既取因俯身鄉長者而納足著之】孔氏穎達曰納屨不跪者跪則足鄉後不便故但   俯也雖不竝跪亦坐左納右坐右納左 徐氏師曽曰此終退納屨之法面鄉長者而著之恐背尊也将屨之時則就階側跪取稍移近前欲便著也方屨之時則不跪而但俯身納之亦便著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凡祭於室中堂上無跣燕則有之故特牲少牢饋食自主人以至凡執事皆不脱屨而尸坐亦不脱屨以其侍神不敢燕惰也若夫登坐於燕飲侍坐於長者無不脱屨以其盡歡致親不敢不跣也故在堂則屨不上於堂在室則屨不入於户排闔脱屨於户内者一人而已有尊長在則否然則君屦不下於堂不出於室矣解屨必屏於側取屨必隐辟納屨必鄉長者遷之必跪納之必俯脱之必主人先左賔先右納之必坐左納右坐右納左則屨之脱納皆有儀矣屨之為物有以不脱為敬有以脱為敬鄉飲鄉射禮未畢不脱屨祭祀尸未謖不脫屨此以不脱為敬也及升堂燕私則脱焉此以脱為敬也昔褚師聲子襪而登席其君㦸手而怒之此知脱屨而不知跣也後世人臣脱屨然後升堂此知致敬而不知非坐不脱屦也   餘論王氏炎曰解屨取屦其事甚小古人至謹如此敬長之心誠一舉足而不敢忘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鄉長者而屨謂長者送之也辨正朱子曰注云長者送之恐非是但謂雖降階出户猶鄉長者不敢背耳【案侍坐者羣退則長者亦自送之故必鄉長者而屨不敢背也】   離坐離立毋往參焉離立者不出中閒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干人私也離兩也 孔氏穎達曰見彼或二人併坐或併立恐密有所論已不得輒往參預二人併立當已行路則辟之不得輒當其中間出也 方氏慤曰兩相麗之謂離三相成之謂參彼坐立者兩人而我一人往焉則成為參矣   案兩相麗之謂離即未必有私而我往參其間亦非慎以持己謙以待人之道故記戒之   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椸羊支反枷與架同】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以下皆為重别防淫亂也不雜坐謂男子在堂女子在房也椸可以枷衣者 孔氏穎達曰不親授者男女有物不親相授也内則云其相授則以篚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 陳氏櫟曰施衣其上曰椸加衣其上曰枷 朱氏申曰以拭物而上下通用者謂之巾以治髮而疎密有節者謂之櫛 陳氏澔曰内則注云植者曰楎横者曰椸枷與架同置衣服之具也巾以涗潔櫛以理髮此四者皆所以逺私䙝之嫌   嫂叔不通問諸母不漱裳【漱悉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通問謂相稱謝也諸母庶母也漱澣也庶母賤可使漱衣不可使漱裳裳賤尊之者亦所以逺别 孔氏穎達曰諸母謂父之諸妾有子者朱氏申曰不通問禮問不敢䙝也 陳氏澔曰不   通問無問遺之往来也裳賤服不使漱裳亦敬父之道也   外言不入於梱内言不出於梱【梱苦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言内言男女之職也【孔疏男職在官政女職在織紝】不出入者不以相問也【孔疏各有限域不得濫預】 陳氏櫟曰梱中門限所以限内外也外言不入梱男不言内也内言不出梱女不言外也   女子許嫁纓非有大故不入其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女子許嫁繋纓有從人之端也大故宫中有災變若疾病乃後入也女子有宫者亦謂由命士以上也 孔氏穎達曰女子婦人通稱也婦人質弱不能自固必有繋屬故恆繋纓纓有二時一是少時常佩香纓内則云男女未冠笄紟纓是也二是許嫁時繋纓主人入親説婦纓鄭注婦人十五許嫁笄而禮之因著纓是也盖以五采為之其制未聞又内則曰婦事舅姑紟纓以此而言故知有二纓也大故謂喪病之屬女子已許嫁則有宫門列為成人惟有喪病䓁乃可入其門 胡氏銓曰繋纓有固束之義 劉氏彛曰女子許嫁纓所以繋屬其心以著誠於夫氏起其孝義也既許嫁則有姆教之處於梱内之别室男子非有疾憂之故不入其門也 林氏光朝曰内則子生七年則男女不同席不共食於童稚之時而教之逺嫌也婦人十五而許嫁則繋纓笄成人之飾纓許嫁則繋之不入其門者謂許嫁則異宫而處也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父子不同席   正義鄭氏康成曰女子十年而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矣猶不與男子共席而坐亦逺别也【孔疏兄弟弗與同席而坐者雖已嫁及成人猶宜别席】 孔氏穎達曰女子謂己之女男子女子皆是父所生之子男則單稱子女則於子之上加女子二字以别於男子故云女子子也熊氏云兄弟弗與同席同器未嫁亦然 陳氏櫟曰父之姊妹曰姑己之女兄弟曰姊妹己之女曰女子子若已嫁而歸寕還家兄弟弗與同席而坐弗與同器而食通論吕氏大臨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以有别也有别者先於男女天地之義人倫之始内則曰禮始於謹夫婦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婦人居内深宫固門閽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所以别於居處者至矣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女授以篚其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不雜坐不通乞假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所以别於往来者至矣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御婦人則進左手所以别於出入者至矣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衣裳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敢縣於夫之楎椸不敢藏於夫之箧笥所以别於服御噐用者至矣姑姊妹女子子天屬也許嫁則非有大故不入其門已嫁而反則不與同席而坐同器而食嫂與諸母同宫之親也嫂叔則不通問諸母則不漱裳妻之母婚姻之近屬也壻見主婦闔扉立於其内壻立於門外東面主婦一拜壻答再拜主婦又拜壻出所以别於宗族婚姻者至矣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必日月以告君齊戒以告神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取妻不取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寡婦之子非有見焉則弗與為友所以厚别於交際者至矣男女不雜坐經雖無文然喪祭之禮男女之位異矣男子在堂則女子在房男子在堂下則女子在堂上男子在東方則女子在西方坐亦當然 陳氏祥道曰同藏惟七十可也親授惟喪祭可也通問惟援溺可也内言不出而有所謂出外言不入而有所謂入周官内小臣達王后之好事於四方則内言出於梱矣内宰以隂禮教六宫則外言入於梱矣盖先王制禮惟嫌疑無别而已嫌疑有以别雖内言之出外言之入可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父子不同席異尊卑也 孔氏穎達曰不云姪及父惟云兄弟者姪父尊卑禮殊不嫌也   辨正吕氏大臨曰父子不同席者此承上女子子已嫁而言父子之間雖男子猶不同席况女子已嫁而反者乎故因而言之 陳氏櫟曰女子子以父視則子也亦不同席而坐今人單舉此句施之父子之同筵者非矣 姚氏舜牧曰詩曰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則出嫁之女父亦不當與之同席矣   案不言姪者以父子兄弟親而姪疎其宜逺嫌猶易見耳孔疏姪父尊卑禮殊不嫌全失禮意   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男女有媒往来傳婚姻之言乃相知姓名【孔疏先湏媒氏行傳婚姻之意後乃知名】重别有禮乃相纒固孔氏穎達曰昏禮有六禮二曰問名幣謂聘之纁束帛先湏禮幣然後可交親也 馬氏睎孟曰非行媒不相知名以逺嫌也非受幣不交不親以致敬也王氏炎曰昏禮納采而後問名故非行媒不相知   名納吉而後納徴故受幣而後相親愛   餘論方氏慤曰先王立媒氏以通内外故謂之行媒行者往来有所通之謂也非是而相知名則為褻矣非受幣不交不親者周官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於外則以之行禮於内則以之将意行禮於外所以交之也将意於内所以親之也   故日月以告君齊戒以告鬼神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以厚其别也【齊側皆反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禮凡取判妻入子者媒氏書之以告君【孔疏男女湏辨故歸来則書取婦之年月日以告國君】昏禮凡受女之禮皆於廟為神席以告神【孔疏受六禮並在廟布席告先祖也明女是先祖之遺體不可専輒許人】為酒食以㑹賔客也厚重慎也 杜氏預曰禮逆女必先告祖廟而後行 孔氏穎達曰齊戒謂嫁女之家而取婦之家父命子親迎竝自齊潔但在寝不在廟也夫家若無父母則三月廟見亦是告神 馬氏睎孟曰明而尊者莫如君書日月以詔之幽而嚴者莫如神致齊戒以告之近而親者莫如鄉黨僚友為飲食以命之所以備禮而厚其别也 邵氏淵曰日月告君以示不失時齊戒告神以示不敢専召鄉黨僚友以示同其慶如是而男女之别厚 方氏慤曰鄉黨在私而同國者也僚友在公而同官者也為酒食以召之且以見婚姻之道合乎公私之議也 陳氏澔曰厚其别者重慎男女之倫也   案周禮媒氏掌萬民之判乃主合婚姻之官非記所謂行媒也行媒者将合婚姻必使媒通言始行納采問名之禮至納吉後行納徴禮必有幣純帛無過五兩五兩用五疋疋四丈從兩頭卷之則五兩為十端每端二丈侈則費不給簡則禮不備曰無過則庶人不必備大夫不可踰也而昏禮成夫然後請期親迎焉故曰非受幣不交不親至日月以告君有位者固然在士庶則告於官即告於君矣若齊戒以告鬼神則鄭惟指女父母謂以先祖遺體許人不敢専輒白虎通謂男不告廟示不必安然左傳楚圍言告於荘共之廟而来鄭忽先配後祖鍼子譏之儀禮父命子親迎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則男亦當先告廟矣記者故謂重厚此男女之别也   取妻不取同姓故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取娶通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近禽獸也妾賤或時非媵取之於賤者世無夲繋故卜之【孔疏鄭謂妾賤或非媵者諸侯取一國之女則二國同姓以姪娣媵媵送也妾送嫡行則明知姓氏大夫士取亦各有妾媵或時非此媵類取於賤者不知何姓之後】 朱氏申曰取同姓是無别也 邵氏淵曰取妻不取同姓買妾必卜其姓所以重宗也   通論方氏慤曰昭公之取於呉是失取妻之禮矣晉侯之有四姬是失買妾之禮矣陳司敗鄭子産所以譏之也   存異熊氏安生曰卜者卜吉凶既不知其姓但卜吉則取之   案此條鄭注未詳及之熊氏之説孔氏采入為疏後儒因皆夲此為説但上文曰不取同姓此曰不知其姓明以辨姓為重也故卜之者乃卜其姓之同與否耳 又案古天子賜姓諸侯命氏然姓必賜於天子而氏不必皆命於諸侯如魯孔氏以祖孔父字為氏而姓子鄭孔張以祖子孔字為氏而姓姬衛之孔圉則孔氏而姞姓陳之孔寕則孔氏而媯姓氏同而姓異彰彰也其餘或以官為氏如司馬牛然其兄魋或稱向魋或稱桓魋則又以其祖為氏一家而三氏矣盖氏或其人自繋之或他人舉以目之不必皆命於諸侯也故惟門祚最顯者則姓與氏並著其側陋之家有夲無姓而或以其祖之字或以其祖之官或即所居之地以為氏者或夲有姓而式微轉徙忘其姓但記其氏者古人最重婚姻取妻必世家大族未有不知其姓者買妾則不知其姓者有之故卜之如有媯之後将育於姜則亦可因卜而决其與我同姓否也自熊氏但卜其吉凶之説而此義晦矣喪服小記書銘婦人書姓與伯仲若不知其姓則書氏則此時不知其姓必多故為之權禮如此   寡婦之子非有見焉弗與為友【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避嫌也有見謂有竒才卓然衆人所知 孔氏穎達曰寡婦無夫若其子凡庸與其來往則於寡婦有嫌也 陳氏澔曰非有好徳之實則難以避好色之嫌故取友者謹之   餘論彭氏絲曰不與往来豈徒避嫌亦以礪孤子之徳慧術知禮豈徒然哉   總論孔氏穎達曰男女不雜坐至弗與為友總明逺嫌之法   賀取妻者曰某子使某聞子有客使某羞   正義鄭氏康成曰賀謂不左賔客之中使人往者【孔疏謂親朋友有昏已有事礙不得自往而遣人往也】羞進也古者謂候為進【孔疏古時謂迎客為進漢時謂迎客為候】其禮盖壺酒束脩若犬也不斥主人昏禮不賀 孔氏穎達曰昏禮有嗣代之序故不賀此云賀者聞彼昏而致筐篚将表厚意身實不往為賀故其辭不稱賀曰某子使某者此使者辭也某子賀者名使某使自稱名也言彼使我来也聞子呼取妻者為子也不賀故云聞子有客也使某羞者使某将此酒食與子進賔客也 吕氏大臨曰郊特牲云昏禮不賀人之序也賀者以物遺人而有所慶也昏禮嘉禮也然著代以為先祖後人子之所不得已故不用樂即不賀也雖曰不賀然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則問遺不可廢也故其辭曰聞子有客使某羞舍曰昏禮而謂之有客則所以羞者佐其共具之費以待鄉黨僚友而已非賀也言賀因俗之名 吴氏澄曰此言為彼取妻而致餽遺其辭如此也   案此節因上言昏取而附記之前章云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即有客之謂也惟以供具之助為問遺之端使授受皆得其宜而仍不違於禮之不賀此古人措辭之善也   貧者不以貨財為禮老者不以筋力為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許儉不非無也年五十始杖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 吕氏大臨曰君子之於禮不責人之所不能備不責人之所不能行禮者敬而已矣心茍在敬財力之不足非禮之訾也 陳氏祥道曰禮非貨財不足以為文非筋力不足以為儀貧者不足於貨財老者不足於筋力於其不足而責之以為禮則不恕矣   通論吕氏大臨曰潢汙行潦可薦於神瓠葉首不以㣲薄廢禮此不以貨財者也五十杖於家至一坐再至此不以筋力者也又有法之所不得為者有疾而不能行者臨難而不得已者土地之所不有者君子亦不責也王子為其母請數月之喪法之所不得為者也喪禮秃者不免傴者不袒跛者不踊此有疾而不能行者也嫂溺則援之以手同室有鬬被髮纓冠而救之此臨難而不得已也居山不以魚鼈為禮居川不以鹿豕為禮此土地之所不有也凡此皆禮之變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古者凶荒則殺禮況貧者乎聘射之禮非强有力者不能行况老者乎   案此一節眀用禮之宜所謂以權制者也責貧以財則禮廢於貧責老以力則禮廢於老如是在己可以自安在人可以不責   名子者不以國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在常語之中為後難諱也春秋傳曰名終将諱之隐疾衣中之疾也謂若黑臀黑肱【孔疏宣二年晉使趙穿迎公子黒臀於周而立之昭元年楚公子黒肱昭三十一年邾黒肱】疾在外者雖不得言猶可指摘此則無時可辟 杜氏預曰隠痛疾患避不祥也 孔氏穎達曰以國衛侯晉晉侯周是也甲乙丙丁殷家以為名殷質不諱故也魯僖公名申蔡荘公名甲午者周末不能如禮山川魯獻公名具武公名敖此皆不能如禮者也 陳氏澔曰常語易及則避諱為難   通論李氏曰魯申繻言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蓋諸侯有百官有祭祀有噐幣有牲庶人名之則可也 徐氏師曾曰申繻對魯桓公曰名有五名生為信【案杜注若唐叔虞魯公子友】徳命為義【案杜注若文王昌武王】類命為象【案杜注若仲尼首象尼丘】取於物為假【案杜注若伯魚生君饋之鯉】取於父為類【案杜注若魯荘公與父同日】又曰以官則廢軄【案杜注若晉僖侯改司徒為中軍宋武公改司空為司城】以畜牲則廢祀以器幣則廢禮此可以補曲禮之闕   餘論吕氏大臨曰名子者必有所辟以其終将諱也國天子之所封也日月天下之達稱也隠疾者人之所難言也山川者國之望也名之必可言也所難言者不可傳於人故不以隐疾也名之必将諱之諱之必將改之改天子之所封則不敬上改天下之達稱則不同乎俗改國之望則不敬鬼神春秋之時名子之禮廢犯此四禁而莫之恤也 陳氏祥道曰名子之禮世子適子則名之於君庶子衆子則名之於有司大夫士庶之子皆名之於父其名之之禮雖殊而名之之戒則一古人之於命物也猶曰名之必可言也况名子乎魏王昶之名子也以元黙冲虚為稱欲使顧名思義而已   存疑孔氏穎達曰不以國者不以夲國為名他國即得為名   案如孔説則魯公名宋衛侯名鄭皆禮所得為而㑹同大與相朝於廟将易其國乎抑不諱乎恐亦非是   男女異長【長知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各自為伯季也【孔疏案冠禮加字之時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當又檀弓云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知女子亦自為叔季者春秋伯姬歸於紀叔姬歸於紀是也】 孔氏穎達曰文家稱叔【案管叔以下皆稱叔惟末為耼季云】質家稱仲嫡長稱伯【案若衛共伯】庶長稱孟【案若魯孟孫】 黄氏震曰異長亦示别也 陳氏澔曰各為伯仲示不相干雜之義也   男子二十冠而字【冠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冠是成人矣敬其名 朱氏申曰二十曰弱冠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對至尊無大小皆相名【孔疏鄢陵之戰欒書欲載晉侯鍼曰書退鍼是書之于對晉侯而稱名是於君前臣名其父也】 賈氏公彦曰名是受於父母為質字者受於賔為文故君父之前稱名至於他人稱字是敬其名也 陳氏祥道曰家無二長故父前無伯仲之稱國無二上故君前無爵位之稱 吕氏大臨曰事父者家無二尊雖母不敢以抗之故無長幼皆名不敢致私敬於其長也事君者國無二尊雖父不敢以抗之故無貴賤尊卑皆名不敢致私敬於所尊也   通論胡氏銓曰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宣十五年申犀謂楚王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襄二十一年欒盈謂王行人曰陪臣書皆名其父於君前也於他國君前亦然成三年荀罃謂楚王曰以賜君之外臣首餘論方氏慤曰字緣名生固以敬其名經言廟中不諱與父前子名同意又言君所無私諱與君前臣名同意   女子許嫁笄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女子以許嫁為成人 黄氏震曰字以尊名男冠女笄皆成人而字惟君父之前則名陳氏澔曰許嫁則十五而笄未許嫁則二十而筓   亦成人之道也故字之   餘論王氏子墨曰男子伯仲叔季之序達於四方女子之長少不出閨闥其各為長宜也既冠成人敬其名而字之宜也而有時乎名之者君父之前尊有所伸則私有所屈也女子之笄猶男子之冠閨門之内亦當敬其名不言許嫁之年不可以豫定也聖人之制禮未嘗不謹其㣲也男女之别居有堂室之分衣有椸枷之異所以為内外之辨亦至矣而必異其長以眀其無所不當别異也   凡進食之禮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膾炙處外醯醤處内蔥㳿處末酒漿處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殽户交反胾側吏反食音嗣膾古外反炙張夜反醯呼奚反㳿以至反漿子羊反朐其居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左右皆便食也殽骨體也胾切肉也殽在俎【孔疏左傳王享士㑹殽烝下云宴有折俎少牢特牲禮皆骨體在俎】胾在豆【孔疏公食大夫禮庶羞十六豆有牛胾羊胾】食飯屬居人左右明其近也【孔疏此之設羮食最近人】外内殽胾之外内也【孔疏羮食之外乃有殽胾故膾炙在殽胾外醯醤在殽胾内不得在羮食内也】膾炙皆在豆醯醤食之主故近㳿烝蔥也處醯醤之左言末者殊加也【孔疏地道尊右則末在左蔥㳿文繼醯醤之下故知在醯醤之左儀禮正惟有菹醢無蔥㳿故鄭以蔥㳿為殊加也】㳿在豆酒漿處羮之右言若酒若漿爾兩有之則左酒右漿【孔疏卑客則或酒或漿若尊客則有酒有漿】此大夫士與賔客燕食之禮其禮食則宜放公食大夫禮云左朐右末亦便食也屈中曰朐【孔疏左朐以中屈處置左也右末以末邉際置右也右手取末際擘食之便脯脩處酒左以燥為陽也】 孔氏頴達曰熟肉帶骨而臠曰殽純肉切之曰胾骨是陽故在左肉是隂故在右飯燥為陽故左羮濕是隂故右醯字徐音作醢則醢之與醤兩物各别依昏禮及公食大夫禮醤在右醢在左此醯醤處内亦當醤右醯左也案公食大夫禮宰夫自東方授醯醤公設之鄭注以醯和醤又周禮醯人共齊菹醯物則醯醤共為一物也今此記文若作醯字則是一物醯之與醢其義皆通未知孰是但鄭注蔥㳿云處醯醤之左則醯醤一物為勝以脯脩置者設食竟所湏也脯訓作始始作即成脩訓治脩治之乃成鄭注腊人云薄析曰脯捶而施薑桂曰腵脩 朱氏申曰膾炙異故處外醯醤食主故處内蔥㳿㣲物故處末酒漿盛禮故處右 彭氏絲曰膾牛羊魚肉聶而切之為膾也炙燔肉也處外處殽胾之外也此加非主也故在外醯醋也案食禮復設酒漿者盖食畢用漿以滌口用酒以演氣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據此章所陳與辭遜之節雖與公食大夫禮少有不同其大略無甚異恐此即大夫士與賔客禮之節也公食大夫禮三牲之俎在左庶羞之豆在右俎實皆殽殽骨體也羞豆有胾胾切肉也此則左殽右胾矣公食大夫禮庶羞之豆有膾有炙設於稻南簋西則處外矣公設醯醤於席前則處内矣此其所同也公食大夫禮設黍稷六簋於俎西設鉶四於豆西俎豆南則鉶簋同列矣簋實食也鉶實羮也無左右之别也公食大夫禮飲酒實於觶設於豆東漿飲設於稻西豆東則左稻西則右是左酒右漿不俱在右又無蔥㳿脯脩之品此其所異也鄉飲酒之禮以飲為主故先酌酒以行獻酢食禮以食為主故卒食設酒以酳之不獻也左右内外之設皆便於食因以寓隂陽之義也左氏傳粢食不鑿玉藻云稷食菜羮皆飯也醯醤食之主也公食大夫禮賔将食宰夫自東方授醯醤公設之卒食賔取粱與醤興以降貴食之主也膾炙庶羞也庶羞非正食加而已為主者在内加者在外此所以分内外也蔥㳿亦加品與膾炙同物故處末末與外皆陽也酒漿與羮同物故處右右隂也若兩有酒漿則左酒右漿酒陽漿隂也脯脩皆胊   案彭氏燕食禮圖其第一行食左羮右最近人其第二行蔥㳿在左醯醤在蔥㳿之右脯脩又在醯醤之右脯脩皆有朐則胊左末右又酒漿在脯脩之右則酒左漿右較脯脩處稍近人第三行為殽胾則殽左胾右第四行為膾炙則炙左膾右最在外今據鄭注細玩之當是食左羮右醯又在食之左醤又在羮之右蔥㳿又在醯之左酒漿又在醤之右共為一行最近人第二行為殽胾三行為膾炙   客若降等執食興辭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食音嗣】正義鄭氏康成曰辭者辭主人之臨已食若欲食於堂下然坐復坐也 孔氏穎達曰降下等也謂大夫為卿之客其品等卑下也執捉也興起也客既卑故未食先執飯起以辭謝主人飯為食主故特執之客既興辭故主人亦起辭止之則客從辭而止乃復坐食也 吕氏大臨曰降等謂大夫於卿士於大夫也但執食興辭而不下堂 陳氏澔曰不敢當主賔之禮故食至則執之以起而致辭於主人   案凡飲食之禮臣於君則降食於堂下公食大夫禮云賔左擁簠粱右執湇以降是也若賔主相敵無降理公食大夫禮云大夫相食賔執粱與湇之西序端是也惟大夫於卿則欲降而不降此記云客若降等執食興辭是也凡卑㓜食於尊長而尊長賔之其禮皆然陳氏所謂不敢當賔主之禮是也   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進殽之序徧祭之【食鄭如字胡音嗣】正義鄭氏康成曰延道也祭祭先也【孔疏延客祭者君子得食則種種出少許置在豆間之地以報先代造食之人】君子有事不忘夲也客若降等則先祭【孔疏敵客則得自祭不湏主人之延道也】殽之序徧祭之謂胾炙膾也以其夲出於牲體也【孔疏雖同出牲體而祭必次序徧匝祭之】公食大夫禮魚腊湇醤不祭也 吕氏大臨曰延客祭者客卑於主人客不敢先必延之而後祭也殽謂骨體如特牲少牢尸飯舉幹舉骼舉肩皆振祭是謂徧祭 朱子曰古人祭酒於地祭食於豆閒有板盛之卒食徹去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者於爨則祭先炊於樂則祭樂祖将射則祭侯用火則祭司爟用龜則祭先卜養老則祭先老於馬則祭馬祖馬社於田則祭先嗇司嗇於學則祭先聖先師凡此不忘夲也又况飲食之間哉   存疑鄭氏康成曰主人所先進先祭之所後進後祭之如其次也   辨正胡氏銓曰祭食祭所先進食飯也黍稷稻粱之屬所先進者則祭之後者不祭若殽之序則徧祭徧皆也 徐氏師曾曰此卑客就食之儀若敵則不必然夫禮要於中而已矣   案鄭意祭食謂所食之殽胡以飯與殽對舉似胡得之但公食大夫禮黍稷粱稻皆祭此非於君故略與   三飯主人延客食胾然後辯殽【飯扶晚反辯音徧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延客先食胾後食殽殽尊也凡食殽辯於肩食肩則飽也【孔疏食胾竟後乃始辯殽辯匝也主人道客令食至飽故食殽得匝也特牲少牢云初食殽次食脊次食骼後食肩辯於肩則飽也】 孔氏穎達曰三飯謂三飧也【案朝曰饔夕曰飧此三飯不應以飧言飧疑餐字之誤】禮食三飧而告飽湏勸乃更食三飯竟主人乃道客食胾也公食大夫禮云賔三飯以湇醤鄭云每飯歠湇以殽擩醤食正也是三飯但食醤及他而未食胾也所以至三飯後乃食胾者以胾為加故客三飧前未食之然公食禮三飧竟不云延客食胾與此異【案公食大夫君禮也此主賔禮自當有異】 賈氏公彦曰公食大夫為禮食故先食殽此大夫士與客燕食故先食胾 吕氏大臨曰既食胾則徧食之所謂辯殽也徧食如尸嚌之是也先儒以此殽為膾炙膾炙禮謂之庶羞非殽也【案分言之則羊豕魚腊為正臐膮炙胾為加通言之則凡列皆謂之殽】所謂徧祭者謂徧舉骨體而祭也胾加豆也客既三飯主人延客食加所以盡其勤也 馬氏睎孟曰飲食惟魚腊醤湇不祭以其非物之盛則餘殽莫不徧祭也飲禮三爵而退食禮三飯而止者不盡人之歡非専為飲食之義也故三飯主人延客食胾然後辯殽盖主人之加禮則義不可辭也   主人未辯客不虚口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不虚口俟主人也虚口謂酳也客自敵以上其酳不待主人飽主人不先飽也【孔疏虚口謂食竟飲酒蕩口使清潔及安食也用漿曰潄令口以潔清為義用酒曰酳酳訓演言食畢以酒演養其氣客雖食殽已匝不得輙酳盖主人常讓客不自先飽故客待主人辯乃酳】 孔氏穎達曰此謂卑客案公食禮雖設酒優賔不得用酳但以漿漱口此是私客故用酒以酳也 吕氏大臨曰降等之客必俟主人徧食殽胾乃敢卒食而酳盖有所待也   存疑胡氏銓曰疏謂公食之禮雖設酒為優賔不得用酳故鄭注彼云但以漿漱口而已則此虚口安知其酳邪或曰客雖已飽而主人未辯客必㣲有所食若食猶未竟者然   案客降等若士之於大夫既非均敵又不若大夫之於君其等懸殊故介於二者之閒最宜細㸔進食之序左殽右胾右近人便於食故先胾而後殽又胾純肉為隂卑殽帶骨為陽尊卑先食尊後食也公食大夫酳以漿此私客自當以酒以漿以酒皆可謂之虚口亦不必泥   侍食於長者主人親饋則拜而食主人不親饋則不拜而食【饋羣媿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勸長者食耳雖賤不得執食興辭拜而已示敬也不拜以其禮於己不隆   通論吕氏大臨曰凡稱侍者少賤之於長者毋敢視賔客也若執弟子職而侍之侍飲侍食侍坐皆然以賔主之義不全故無執食興辭之節也若長者加禮略申賔主之敬而親饋之則拜之而已若不親饋則主人之敬不足亦不必拜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鄉是自為客法此眀侍從尊長為客禮也饋謂進也已雖侍尊長而主人若自親饋與巳巳則拜謝之而後食也 張子曰從長者而就人食若主人親饋及已則拜而食若不親饋則禮非為我不拜而食不敢當其禮也與雖貳不辭同義徐氏師曾曰侍長者而為客非自為客也故雖少無執食興辭之禮但視主人之施而答之耳   案上是降等之客此侍食於長者則侍者非客長者亦未嘗客之也此長者即是主人若如孔疏是侍長者而食於人非侍食於長者而長者與主人為二人矣張子徐氏皆從孔疏案侍食於長者與後侍飲於長者句法正同孔後訓長者賜侍者酒則此亦長者賜侍者食耳安得云從長者而為客乎鄭云勸長者食盖子侍父食臣侍君食無不當勸者㸔侍字甚眀   共食不飽共飯不澤手【飯扶晚反下放飯飯黍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飽謙也【孔疏共食宜謙不輙厭飫為飽】謂共羮飯之大器也不澤手為汗手不潔也【案陸氏釋文汗下半反夲或作汙今攷釋訓捼莎則從汗為是】澤謂捼莎也禮飯以手澤或為擇【孔疏古之禮飯不用箸但用手與人共飯手宜潔净不得臨食始捼莎手乃食恐為人所也】 吕氏大臨曰共食者所食非一品共飯者止飯而已凡與人共者必先人而後己厚人而薄己共食而求飽非讓道也古人之飯者以手與人共飯摩手而有澤人将惡之而難言也   存疑張子曰共飯不澤手必有物以取之不使濡其手共飯雖食共一器必各有器以取之   案古人飯皆以手下言摶飯其眀徴也惟飯黍用匕耳此共飯夲大槩言之張子乃以飯黍之匕槩之稻粱其説未   毋摶飯毋放飯毋流歠【摶徒端反上飯如字下飯音反歠川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摶飯謂欲致飽不謙也【孔疏取飯作摶則易得多是欲爭飽非謙也】流歠大歠嫌欲疾也【孔疏謂開口大歠汁入口如水流則欲多而速是傷亷也】 吕氏大臨曰食言放羮言流皆貪肆飲食而無容也 朱子曰放飯大飯謂食之放肆而無所節流歠謂長歠飲之流行而不知止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孟子曰放飯流歠而問無齒决齒決之失小而流放之過大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放飯去手餘飯於噐中人所也孔氏穎達曰手就器中取飯若粘著手不得拂放   夲器中當棄於篚無篚棄於㑹㑹謂簋盖也   案鄭孔說亦可通但如此則非不敬之大與孟子不合   毋咤食毋齧骨毋反魚肉毋投與狗骨毋固獲【咤陟嫁反齧五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咤嫌薄也齧謂有聲響不敬反魚肉為己歴口人所也投骨為其賤飲食之物固為其不廉也 孔氏穎達曰咤謂以舌口中作聲齧骨一則有聲二則嫌主人食無肉三則齧之口唇可憎也魚肉與人同器若已齧殘不得反還噐中【髙氏愈曰已取而復反之病其揀擇】少牢禮尸所食之餘肉皆别置於肵俎投致也食肉後毋棄其骨與犬為賤飲食之物【案且恐致犬爭驚衆亂席也】固謂與人共食不可専固獨得及爭取也 吕氏大臨曰毋咤食當食叱咤惡無容也毋固惡必得也 陳氏澔曰毋咤恐似於氣之怒也存異姚氏舜牧曰毋反魚肉謂器中尚有餘不必以箸反掀而盡食之【案此讀反為翻古人牲體載之有序無可翻也】 鄭氏康成曰欲専之曰固爭取曰   案反還也姚讀為翻非是固只必得之意鄭分専屬固争屬非   毋飯飯黍毋以箸【箸直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亦嫌欲疾也 孔氏穎達曰飯當待冷若去氣則為貪快傷亷飯黍當用匕故少牢廩人溉匕注云匕所以匕黍稷也【彭氏汝礪曰匕今之匙】 吕氏大臨曰飯黍以箸惡用非所宜也 陳氏澔曰毋以箸貴其匕之便也   案黍稷稻粱皆可為飯黍極黏難以手取故或有用箸者箸梜也羮有菜者可用箸飯不可用箸當用匕也孔疏引溉匕注兼稷言誤黍黏稷不黏不必用匕也   毋嚃羮毋絮羮毋刺齒毋歠醢客絮羮主人辭不能亨客歠醢主人辭以窶【嚃他答反絮敕慮反刺七亦反醢音海亨普彭反窶其雨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嚃為不嚼菜亦嫌欲疾也【孔疏羮有菜當梜嚼若含而歠吞之是欲速而多又有聲不敬也】絮猶調也為其詳於味也【孔疏絮謂噐中調和鹽梅是嫌主人味惡也】刺齒為其㺯口也口容止【孔疏口容欲静止不得刺弄之為不敬】歠醢為其淡故亦嫌詳於味也【孔疏醢肉醤也醤宜鹹客若歠之則是醤淡也】主人兩辭優賔也【孔疏客失禮而絮羮則主人謝之云已家不能亨煮故味不調適客失禮而歠醢則主人亦致謝云作醢淡而無鹽故可歠皆以優饒於賔也】 吕氏大臨曰毋刺齒取齒閒之餘也醢之味厚非可歠而歠之則味薄可知   濡肉齒決乾肉不齒決毋嘬炙【濡仁朱反乾音干嘬初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決猶斷也【孔疏濡濕也濕軟不可用手擘故用齒斷】乾肉堅宜用手【孔疏乾肉脯肉也堅肕不可齒斷故湏用手擘 徐氏師曾曰各有宜也】嘬炙為其貪食甚也嘬謂一舉盡臠特牲少牢嚌之加於俎【孔疏火灼曰炙若食炙肉先當以齒嚌而反置俎上嘬者不細齧一舉而并食之也】餘論馬氏睎孟曰君子於觴酒豆肉之閒未嘗不致謙而養亷也   卒食客自前跪徹飯齊以授相者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卒子恤反齊将兮反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謙也自從也齊醤屬也相者主人賛者【孔疏相者謂主人佐助進食者賓以所徹飯齊授之】公食大夫禮賔卒食北面取粱與醤以降也興辭不聽親徹 孔氏穎達曰卒食食已也食坐南鄉客食竟起從坐前北面當已坐而跪自徹己所食飯與齊以授相者飯齊食主故也答主人初所親饋者也齊醤菹通名耳此是卑者侍食之禮敵者則否 陳氏櫟曰飯與齊皆主人所親設故客皆親徹謙也 吕氏大臨曰主人興辭於客然後客坐此與客降等執食興辭之義同敵者則不親徹也   存疑張子曰此錯簡當在前章客不虚口之下   侍飲於長者酒進則起拜受於尊所長者辭少者反席而飲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少時照反釂子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降席拜受敬也燕飲之禮鄉尊【案鄉飲不鄉尊飲字似誤疏不明駁疏例不駁注也】盡爵曰釂不敢飲不敢先長者飲也【孔疏湏待長者盡爵後少者乃得飲也】燕禮曰公卒爵而後飲也【孔疏燕禮曰受賜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後飲鄭注不敢先虚爵眀恵從尊者来也然此與燕禮合與士相見及玉藻違士相見及玉藻皆云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虚爵二文皆先君卒爵者謂私燕之禮此據燕飲正禮故不同也 案此賜爵乃無算爵時惟公命所賜者非與賔獻酬之爵士相見禮亦略其文】 孔氏穎達曰眀侍尊長飲酒法也食竟宜飲酒故次之長者賜侍者酒進至侍者前侍者不敢即飲起而拜受於尊處謂陳尊之所貴賤不同若諸侯燕禮大射設尊東楹之西自北鄉南陳之酌者在尊東西鄉以酌者之左為上尊尊面有鼻鼻鄉君示君専有此恵也若鄉飲酒及鄉大夫燕則設尊房户之閒東西列尊尊面鄉南酌者鄉北以西為上尊時主在阼賓在戸西牖前南鄉賔主夾尊示不敢専恵也今云拜受於尊所當是燕禮而燕禮不言拜受鄉飲亦無此語疑文不具近尊鄉長者故往於尊所鄉長者而拜長者辭少者之起【案起當作拜】故少者復反還其席而飲賜酒也舉猶飲也 王氏安石曰拜受於尊所此是初進酒時一拜受耳不然則已煩矣 徐氏師曾曰受爵則聽於長者飲酒則後於長者皆敬也案燕禮有賔賓主禮既成下大夫媵爵於公而後公為賔舉旅再媵爵而後公為卿舉旅為大夫舉旅賔媵爵於公而後公為士舉旅至無算爵而後公命賜執膳爵者賜執散爵者則雖拜受執之而不敢飲必公卒爵而後敢飲也鄭引之以証不敢飲之意而不與上反席而飲句違者盖所謂反席而飲特将飲未飲必待長者釂而後敢飲也   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亢禮也賤者僮僕之屬【孔疏敵者亢而有辭少者賤者則不敢被長者之賜宜即受也】 孔氏穎達曰少謂㓜稚吕氏大臨曰辭遜之節行於賔主之際而已體不   敵則毋敢視賔客 徐氏師曾曰此因上節而并記之盖䝉酒食而言推之凡賜亦當如是   賜果於君前其有核者懐其核【核户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懐核嫌棄尊者物也木實曰果吕氏大臨曰果核當棄重君賜故懐之 徐氏師曾曰不敢棄於地也   御食於君君賜餘器之溉者不寫其餘皆寫【溉古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重汙辱君之器也溉謂陶梓之器【孔疏陶是瓦甒之屬梓是杯杅之屬】不溉謂萑竹之噐也【孔疏萑葦也是織萑為之器竹是織竹為之器並是筐筥之屬也】寫者傳已噐中乃食之也勸侑曰御 孔氏穎達曰君賜餘者謂君食竟以食殘餘賜御者也器可滌溉者不畏汙則於器中食之食訖則滌以還君也其餘不可溉滌之器若不倒寫則浸汙其器壊尊者物也故皆倒寫之 吕氏大臨曰二者皆廣敬也   總論戴氏溪曰果核餘物也不敢棄君之餘器用㣲物也不敢同君之器所以習臣子恭順之心於人情慢易之際也   餕餘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餕子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食人之餘曰餕 朱子曰餕餘之物不可祭先祖雖父不以祭子夫不以祭妻不敢以神之餘復以祭也 陳氏櫟曰雖父於子夫扵妻亦不以餕餘祭之非特不以薦先也 徐氏師曾曰此承上章賜餘而言盖受君之賜當熟以祭惟是餕餘則不祭戒䙝也盖君雖當尊而祭亦當重忠孝兩盡之道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餕而不祭惟此類也食尊者之餘則祭盛之 孔氏穎達曰凡食人之餘及日晚食朝之餘皆云餕凡食餘悉祭惟父得子餘夫得妻餘則不祭言其卑故也非此二條悉祭 熊氏安生曰父得有子餘者謂年老致事傳家事於子孫子孫有賔客之事故父得餕其餘夫餕其妻餘者謂宗婦與族人婦燕飲有餘夫得食之 戴氏溪曰餕餘不祭與父不祭子夫不祭妻義不相屬父不祭子夫不祭妻各使其子主之示有尊也【案以尊臨卑死者之靈必有所不安故當祭則使人攝之也】   辨正朱子曰二句承上面餕餘不祭說如孔子君賜腥則非餕餘雖熟之以薦先祖可也賜食則或為餕餘但可正席先嘗而已祭只是祭祀之祭非飲食必有祭之祭   案先儒皆以為飲食之祭故難説如廟中餕神之餘皆祭日中而餕亦祭故此節斷以朱子說為正   御同於長者雖貳不辭偶坐不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御同謂侍食於長者具與之同也貳謂重殽膳也辭之為長者嫌【孔疏御謂侍也侍者雖殽膳重而已不湏辭其多也所以然者此夲為長者設耳若辭之則嫌當長者也】偶坐盛不為己【孔疏偶媲也或彼為客設而召已往媲偶於客共食此夲不為己設故不辭之也一云偶二也若惟獨有己主人設己當辭謝若與他人俱坐則己不假辭以主人意不必在己也】   通論馬氏曰禮者施報而已主人之禮在我不辭非禮也主人之禮不在我辭之亦非禮也   存異朱氏申曰御同於長者與長者同御食於君雖貳不辭貳重膳盛禮也禮意施於長者而不在己故不必辭偶坐偶然而坐禮意亦不在己也   羮之有菜者用梜其無菜者不用梜【梜古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梜猶箸也 孔氏穎達曰有菜鉶羮是也以其有菜交横非梜不可無菜者謂大羮湇也直歠之而已其有肉調者犬羮羮之屬或當用匕也   為天子削瓜者副之巾以絺為國君者華之巾以綌為大夫累之士疐之庶人齕之【為去聲副普偪反華胡瓜反累力果反疐音帝齕恨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副析也既削又四析之乃横斷之而巾覆焉【孔疏刋其皮而析為四解又横解而以細布覆之而進也】華中裂之不四析也【孔疏諸侯禮降故破而不四析亦横斷之用麤巾覆之而進也】累倮也謂不巾覆也士不中裂横斷去疐而已庶人不横斷孔氏穎達曰削刊也絺細綌麤也爾雅曰瓜   曰華之疐謂脱華處庶人府史之屬齕齧也此削瓜等級非謂平常之日當是公庭大㑹之時 吕氏大臨曰削瓜有等亦以辨上下也自大夫以上皆削故曰為天子為國君為大夫以下不削故曰士疐之庶人齕之累之如裸裎之裸也 方氏慤曰瓜必用巾以奉尊者不敢褻其物也必以絺綌當暑以凉為貴也 湯氏三才曰此亦槩論食瓜之禮食瓜之制先刊皮次半破次四析次横斷次巾覆天子分尊而制獨隆故五者兼有之諸侯有四而又降其一謂麤也大夫有三不四析不巾覆然猶削也士只有二不刊皮不四析不巾覆庶人只有一惟以手齕之而同半破即一食瓜而正名定分之意寓焉   通論劉氏彛曰三代之王於府史胥徒女奚莫不用禮以竭其忠孝之誠也如内饔之割烹外饔之刑膴辟雞宛脾熬母珍捶曲盡精㣲皆有制度而况瓜為時新必薦寝廟也大夫已上皆曰為者有司為之也士庶人不曰為者自為之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   曲禮上第一之四   父母有疾冠者不櫛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變味飲酒不至變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疾止復故【櫛側瑟反惰徒禾反又徒卧反矧本又作哂失忍反詈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櫛不翔憂不為容也不御憂不在樂不變味憂不在味【孔疏猶許食肉但不許多耳變味者少食則味不變多食則口味變也】不矧不詈憂在心難變也齒本曰矧大笑則見復故自若常也 吕氏大臨曰孝子之事親也病則致其憂憂在乎心故言動不得如其故也 方氏慤曰言冠者别於童子冠則有時而不櫛可也童子則無冠矣無時而不櫛焉此所以止言冠者不櫛也以憂親之疾而忘其身之飾故也言不惰則以憂勤而不敢惰也琴瑟不御者不以所樂而忘所憂也樂必以琴瑟為言者蓋常御之樂士無故則不去故也物有常味也食肉多品則為變味人有常貌也飲酒過量則或至變貌 徐氏師曾曰翔張拱也御用也不惰或人問疾或已迎醫言之必詳而不敢惰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儀禮曰疾者齊養者皆齊則自行不翔以至怒不至詈皆齊之事然此亦中人之制孝子之疏節也文王行不能正履不特不翔而已色憂不特言不惰笑不至矧而已一飲亦一再飯亦再不特食肉飲酒不變味變貌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不惰憂不在私好惰不正之言孔氏頴逹曰惰者惰訛不正之言謂言語戲劇華飾文辭 陳氏澔曰不惰不及他事也   辨正姚氏舜牧曰言不惰謂其言急切而不敢怠慢也訓不及他事非訓惰訛不正之言尤非   有憂者側席而坐有喪者専席而坐   正義鄭氏康成曰側猶特也憂不在接人不布他面席也専猶單也 孔氏頴逹曰憂亦謂親有疾也吉時貴賤有重席之禮若父母始䘮寢苫無席卒哭後苄翦不納自齊衰已下始䘮而有席並不重降居處也 張子曰有憂者心未安故側席䘮已然者坐無容故専席也 陳氏澔曰有憂謂親疾或他禍患存疑吕氏大臨曰側席坐不安也専席不與人共坐也有憂者行不能正履則坐不能安席可知矣䘮不二事則不與人共處可知矣居倚廬非䘮事不言既練居堊室不與人居皆専席之義也 陳氏澔曰側席謂偏設之變於正席也 姚氏舜牧曰側席是不能正席非獨坐一席也専席是另設一席非單設其席也   案側之訓特如北階止一階而謂之側階也蓋設席必相對故有東向西向南向北向之席今以有憂無暇與人相接故席止在一面若謂必斜其席則古人死且必以正豈有憂即改其度乎席必兩而後為一重居䘮則單席不重也若謂不與人同坐則䘮各有位次其尊卑同疏戚同者安能不與之同坐外人無服者又豈有来此席而同坐者乎   水潦降不獻魚鼈【潦音老】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饒多也【孔疏或云水潦降魚鼈豐足不饒益其多】孔氏穎逹曰此以下明獻遺人物 徐氏師曾曰降下也凡言獻者皆下施於上之辭   餘論張氏曰水潦降時魚鼈方孕故不取 彭氏曰水潦暴至恐人因取魚鼈傷生故不獻   存異孔氏穎逹曰盧植庾蔚並以為天降水潦魚鼈難得 朱氏申曰水深則魚鼈難取 陳氏澔曰水涸魚鼈易得不足貴故不獻   獻鳥者佛其首畜鳥者則勿佛也【佛扶弗反陸夲作拂畜許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佛首為其喙害人也佛戾也【王氏肅曰謂捩轉其首恐其喙害人】 陳氏祥道曰獻鳥必視其性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蓋為小竹籠以冐之畜養也養則馴【孔疏馴善也鳥經人養則不喙害人故不用籠】 陸氏佃曰佛首以翼佛之若今佛雞鶩矣 朱氏申曰勿佛順其性之有所適也   案畜禽以籠獻則不然據下執禽左首則不用籠可知且竹籠亦與拂首何渉   獻車馬者執䇿綏【綏音雖】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操執者謂手所舉以告者也設其大者舉其小者便也 孔氏穎逹曰䇿是馬杖綏是上車之繩車馬不上於堂不可進尊者之前但執䇿綏呈之則知有車馬也   獻甲者執胄獻杖者執末【胄直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鎧也胄兠鍪也【孔疏謂鎧為甲者言如鼈之有甲也】 孔氏穎逹曰鎧大兠鍪小小者易舉執以呈之末拄地頭也不淨不可向人故執以自向 吕氏大臨曰便於受獻者之執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少儀云車則說綏執以將命甲若無以前之則袒櫜奉胄   案竹木皆有夲末凡吉杖皆下末惟喪杖下夲故此謂拄地者為末   獻民虜者操右袂【袂彌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虜軍所也【孔疏謂征伐所】操其右制之【孔疏右袂右邊䄂也以左手操其右袂用右手以防其異心執操互言耳】 胡氏銓曰民虜俘者馘取左而袂操右各制其強力案右手有力操其右袖示已縶服且可防變也   獻粟者執右契獻米者操量鼓【契苦計反量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曰契劵要也【孔疏謂兩書一札同而别之】右為尊【孔疏以先書為尊】量鼓量器名 孔氏穎逹曰粟稻之屬米六米之等量是知斗斛之數也隠義云東海樂浪人呼容十二斛者為鼓以量米故云量鼓獻米者執器以呈之 吕氏大臨曰古者以契為信居者執左契出者執右契蓋予人粟者執左契以待之取人粟者執右契以合之 朱子曰右契契是合同底物以右為上將獻於人必執其右自取其左 陳氏櫟曰待以右合左而付粟也 彭氏曰帶殻曰粟去殻曰米 徐氏師曾曰粟米皆重貨難舉故但執契鼓以呈之   通論方氏慤曰趙簡子賦晉國一鼓鐵釋者謂鈞四謂之石石四謂之鼓理或然也   案荀子曰桃棗李一本數以盆鼓管子曰釜鼓滿則人槩之王肅注家語曰三十斤為鈞鈞四為石石四為鼓夫五量終於斛而鼓又十二之則量器中鼓為大   存疑孔氏穎逹曰米可即食為急故獻者執量粟可乆儲為緩故獻者執契   辨正姚氏舜牧曰米云量則粟亦量粟云契則米亦契蓋互文耳   獻孰食者操醬齊【齊子奚反】   正義孔氏穎逹曰孰食蔥㳿之屬醤齊為食之主執主来則食可知若見芥醤必知獻魚膾之屬也 吕氏大臨曰醤齊者主人親設客親徹食之主也孰食之與醤齊各有所宜所謂不得其醤不食   獻田宅者操書致   正義孔氏穎逹曰書致謂圗書於板丈尺委曲書之而致之於尊者也己上諸物可動故不云致而田宅著土故板圖書畫以致之故言書又言致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古者田宅悉為官所賦夲不屬民或有重勲為君上所賜故得有獻 吕氏大臨曰鄭伯假許田春秋譏之此必周衰變禮即采地授之君公傳之先祖亦非己可擅以予人者一説如郈成子分宅以居之之類其曰獻者假人使如有之也此説則得之   案水潦降已下八節皆獻物之禮首節随天時次節順物性三節已下唯執末為致潔操右為防變餘皆舉要以見古人有一物必有一物之儀如此   總論陳氏祥道曰獻車馬以至於田宅皆有所執則舉其要也   凡遺人弓者張弓尚筋弛弓尚角右手執簫左手承弣尊卑垂帨若主人拜則客還辟辟拜主人自受由客之左接下承弣鄉與客並然後受【遺云季反弛式㫖反辟上扶亦反下音避弣音撫鄉音向】   正義鄭氏康成曰弓有往来體皆欲令其下曲隤然順也遺人無時已定體則張之未定體則弛之【孔疏弓之為體以本為身以角為面筋在外面張之時曲来鄉内故遺人則使筋在上弓身曲向其下其弛之時反張向外筋在曲内角在曲外今遺人角嚮其上弓形亦曲嚮下也弓人云秋合三材冬定體則合三材時亦可獻】簫弭頭也謂之簫簫邪也【孔疏簫弓頭頭稍剡差邪似簫又謂為鞘鞘簫言相似】弣把中【孔疏弣謂弓把也】帨佩巾也磬折則佩垂授受之儀尊卑一主人拜拜受也辟拜謙不敢當由從也従客之左右客尊之也接下接客手下也承弣却手則簫覆手與【孔疏主人既敵故自受拜客既竟従客左而受之主人既還在客左與客並却左手接客左手之下而承弣又覆右手捉弓下頭必知客主俱却左手承弣右手執簫者蓋主人用右手承弣則是倒執弓也】鄉與客並謂於堂上則俱南面禮敵者並授【孔疏鄉與客並明既拜客竟還前立處與客俱南面而立乃受弓若不敵則不並授】 孔氏穎逹曰此以下明授受之宜敵體故稱遺地道貴右故推客居右客覆右手執弓下頭又却下左手以承弓把把當中央而髙兩頭頽下以授主人主人在左弓下頭拄地不淨故自執之以上頭授人示敬也主人將受當賓前而拜客謙不欲當主人之拜故少逡廵以避之不答拜者執弓不得拜也 吕氏大臨曰右手執簫左手承弣者受者便於執也少儀云弓則左手屈韣執弣授受之儀尊卑皆稍磬折故皆垂帨也由客之左吉事尚右以尊賔也接下承弣敬受之也鄉與客並然後受者敵相遺皆南鄉 胡氏銓曰尊卑垂帨獻受皆敬還辟猶退却也 陳氏澔曰還辟之辟猶開也謂離其所立之處 方氏慤曰賔主異等則授受異鄉此賔主敵故鄉與客並也 徐氏師曾曰接下承弣者是時客方承弣不能容手故先以左手接下俟客放手而後承弣次以右手執簫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聘禮賔問主國之卿卿北面受幣聘賔南面授幣敵不並授者以聘賔銜聘君之命敬其君命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尊卑謂賔俱是大夫則為尊俱是士則為卑 張子曰尊卑垂帨至地髙下之節也尊卑者髙下也尊者謂賓主卑者謂賓主之侍者尊者磬折則卑者亦當然   辨正朱子曰賔主雖或一尊一卑然皆當磬折垂帨也 馬氏睎孟曰主佩垂則臣佩委明尊卑俯仰之異也言尊卑垂帨而無上下之異者蓋賓主授受之禮非臣主之際也   案此只論賔主雖有尊卑而其禮一致耳若如孔氏説則賔主或一大夫一士不皆垂帨顯與經背矣如張子説則賔主行禮安用侍者在旁摹仿乎弓張則筋外而角内弛則角外而筋内簫亦作弰又曰弭詩曰象弭魚服爾雅曰弓無緣者謂之弭左傳曰左執鞭弭是無緣之弓以骨飾其弭也然簫之飾亦有不特以骨者爾雅曰以金者謂之銑以蜃者謂之珧以玊者謂之珪蓋射者男子之所有事故弓之制獨詳而遺人以弓其饋視他物為重故詳其容然垂帨拜辟並受即他物亦當無不然者接下承弣孔疏甚明陳氏澔注主人却左手者謂主人却客左手亦以左手承弣也又覆右手者謂主人自覆右手亦以右手執簫也則客左手先釋弣而後主承弣下字反不分明   進劒者左首   正義鄭氏康成曰左首尊也【孔疏首劒拊環也客在右主人在左劒以首為尊以尊處與主人也】 孔氏穎逹曰進亦遺也言授與人時也通論孔氏穎逹曰少儀云刀却刃授頴頴鐶也春秋傳叔孫之圉人欲殺公若偽不解禮而授劒末杜注以劒鋒末授之以鋒為末則鐶是首也少儀又云澤劒首鄭注澤弄也劒刃不容弄正是劒鐶也   案古之佩劒者必左唯僕者右帶劒避君也少儀曰劒則啟櫝蓋襲之加夫襓與劔焉夫襓劒衣也博雅作䃿襓以劒置襓上示不敢䙝也左首尊其首也劒首在左則主人右手受劒為便也   進戈者前其鐏後其刃【鐏在困反又作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鋭底曰鐏【孔疏鐏在尾而鈍嚮人為敬也】後刃敬也【孔疏直刃長八寸横刃長六寸刃下接柄處長四寸並廣二寸用以鉤害人也刃當頭而利故不持向人也】 孔氏穎逹曰戈鉤孑㦸也如㦸而横安刃但頭不向上為鉤也 徐氏師曾曰向主人曰前自向曰後不以刃授示不傷人敬也   進矛㦸者前其鐓【鐓徒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兵鐏鐓雖在下猶為首平底曰鐓【孔疏㦸兩邊皆安横刃長六寸中刃長七寸半横刃下接柄處又長四寸半並廣寸半鐓矛㦸柄尾平底如鐓柄下也以平向人敬也】 孔氏穎逹曰矛如鋋而三亷也㦸今之㦸也亦應並授不云左右而云前後者互文也若相對則前後也若並授則左右也 彭氏曰矛横安兩刃而頭俱鉤向下也㦸横安兩刃一向上而一向下也鐓為矛㦸柄尾   進几杖者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所馮依拂去塵敬也 孔氏穎逹曰前云獻杖執末此云拂之亦互文也或云進几者以彎外授人亦順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少牢禮主人左手縮之以右進拂几三二手横執几進授尸於筵前此進几之儀【案此授尸之禮子事父弟事師或亦然若相遺則未必然也】   效馬效羊者右牽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效猶呈見用右手便也 孔氏穎逹曰此亦是遺人而言效互文也 徐氏師曾曰馬羊豢畜馴而易制故右手牽之   效犬者左牽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犬齛齧人右手當禁備之【孔疏犬好齛齧人故左牽之而右手防禦也少儀云獻犬則右牽之彼是田犬畜犬不齧人此是充食之犬故防之狗犬通名分言之則大者為犬小者為狗爾雅云未成豪曰狗】 吕氏大臨曰犬雖豢畜然吠非其主或有噬人之患故左牽而以右制之如臣虜之比   執禽者左首   正義鄭氏康成曰左首尊【孔疏左陽也首亦陽也左首謂横捧之並授則主人在左故客以鳥首授之也】 陸氏佃曰禽若羔鴈之類左首向人焉   案此執禽與前獻鳥不同即周禮所謂以禽作六摯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鶩工商雞是也故下文繼之云飾羔鴈者以繢士相見禮云摯冬用雉夏用腒左頭奉之即執禽左首之謂也   飾羔鴈者以繢【繢胡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繢畫也【孔疏飾覆也畫布為雲氣以覆羔鴈為飾以相見也】陳氏櫟曰飾羔鴈者覆以布而繢畫之 朱氏申   曰卿執羔大夫執鴈以為摯焉飾以繢所以文之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諸侯大夫以布天子大夫以畫【孔疏士相見禮云下大夫以鴈上大夫以羔飾之以布不言繢者彼是諸侯之卿大夫卑故但用布此天子之卿大夫尊故畫之也】   辨正陸氏佃曰案士相見禮下大夫以鴈飾之以布言飾則繢可知未必有天子之大夫諸侯之大夫之異   受珠玉者以掬【掬九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珠玉以掬慎也掬手中【孔疏珠玉若受之置在手中不用承之恐墜落也】 陳氏澔曰謂以兩手共承之也徐氏師曾曰兩手曰掬珠玉重寳受之宜慎故開   匣而以兩手共承之也   受弓劒者以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弓劒以敬也【孔疏受弓劒者不露手取之用衣承接以為敬也】   存疑徐氏師曾曰前言受弓接下承弣又似不以者豈前專受弓而此兼受弓劒與   飲玉爵者弗揮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寳而脆 孔氏穎逹曰玉爵玉杯也揮振去餘也左傳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是也陳氏櫟曰洗他爵必揮之去其餘水惟飲玉爵   者弗揮玉器宜慎也   餘論吴氏澄曰此因上文受珠玉以掬而并記之也   凡以弓劒苞苴簞笥問人者操以受命如使之容【苴子餘反簞音單笥思嗣反操倉刀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猶遺也苞苴裹魚肉或以葦或以茅簞笥盛飯食者圜曰簞方曰笥如使之容謂使者【孔疏苞者以草包裹魚肉之屬詩曰白茅包之既夕禮云葦包長三尺是也苴者以草藉器而貯物簞圜笥方俱是竹器亦以葦為之問人者謂因問而有物遺之也或自有事問人或聞彼有事而問之悉有物以表其意使者操持此上諸物以進受尊者之命如臣為君聘使受君命先習其威儀進退令如其至所使之國時之儀容故云如使之容也】 孔氏穎逹曰凡謂凡此數事皆同 吕氏大臨曰書厥包橘柚錫貢是包兼果實惟衣裳在笥是笥或有衣裳 陳氏櫟曰苴藉也簞以盛飯食笥以盛衣裳問如詩雜佩以問之左氏問之以弓 徐氏師曾曰上言親獻之儀此言為使之儀也使者操持諸物以進受尊者之命即習其威儀進退如至彼之儀容則臨時不至失禮而稱其為使矣   通論吕氏大臨曰進者以物共尊者之用非獻也效者致之尊者之前使之見非進也聘禮曰小聘曰問問者乆不相見使人問安否以講好因有物遺之義如諸侯之相聘禮則殺之也詩云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如弓劒苞苴簞笥皆可以問人者也使者操是物以受尊者之命如使臣受命於君之容所以敬命也 應氏鏞曰自獻魚鼈至於效犬執禽皆細别其獻物之宜而一物必有一儀也自飾羔鴈至於飲玉爵又畧叙其飾物之文而重其物必重其禮也終則總之曰凡以弓劒苞苴簞笥問人者舉其凡以該上文所列之目也蓋曰獻曰遺曰進曰效雖不同而皆所以為問也當其受命主人之時物雖未至於所遺之家而其執操有儀已若與之相為揖遜周旋而無愧乎使者之容矣   餘論馬氏曰禮曰無辭不相接也無禮不相見也欲民之毋相䙝也相見以贄為此也卿執羔大夫執鴈而飾之以繢者君子交接之禮以文為貴盖位彌尊而禮彌文也苞苴簞笥物之㣲者也操而遺人必習其威儀進退如使者之容以禮將之也故聘義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古之人相厲以禮如此   凡為君使者己受命君言不宿於家【為于偽反使色吏反下使者並同】正義鄭氏康成曰急君使也言謂有故所問也【孔疏鄭注聘禮有故謂災患及時事相告所問或問其臣或問他人】 孔氏頴逹曰受命謂受得君命為聘使受君言宜急去不得停留宿於家聘禮既受命遂行舎於郊是也 吕氏大臨曰人臣之義莫大乎敬君敬君莫大乎敬命受君命不宿於家不敢留也 方氏慤曰上曰命蓋主於所使之人下曰言蓋主於所問之事   通論陳氏祥道曰為人臣者無以有已故将軍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誓衆則忘其親援桴而鼓則忘其身為君使者豈異是哉聘禮所以言釋幣遂行此所以言不宿於家也 鄭氏康成曰聘禮曰若有言【孔疏如告糴乞師言汶陽田之類】則以束帛如享禮【孔疏行享禮畢而又有此言亦必有物將之又加束帛也】   案聘有以常禮行者則言不過述嵗事之常有以有故行者則言如秦伯使西乞術聘魯且言将伐晉事是也以其非一定故聘禮云若有言鄭引此者以見人臣急君命不敢留宿之義   君言至則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歸則必拜送于門外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君命也此謂國君問事於其臣孔氏穎逹曰君使初至則出門拜迎君命辱者言   屈辱尊者之命来也君之使去又出拜送門外則知初至迎亦出門也   若使人於君所則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則必下堂而受命【使人如字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臣有所告請於其君 孔氏穎逹曰命使者言朝服則君言至亦朝服受之互言也去不下送反而下迎者尊君命也不出門者已使卑於君使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大夫見於國君國君拜其辱况君言至乎孔子問人於他邦再拜而送之况使人於君所乎言拜辱拜送則知朝服而命之亦拜之也 范氏成大曰朝受君言夕舎於郊非必使事如此其急也不敢慢君之命也使人請命於君其往則朝服而遣之其反則下堂而受之非嚴使人也嚴君之命也人君命令所至奔走奉承其震動如此是以聖主兢兢業業不敢忽於出令審之而弗輕發守之而弗䡖變使天下致敬而取則觀聽不惑而後治功可成也   博聞強識而讓敦善行而不怠謂之君子【識音志行下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敦厚也 陳氏祥道曰博聞強識知也知常患於不讓敦善行行也行常患於怠知矣而能遜行矣而不怠然後謂之君子蓋聞識自外入善行由中出自外入者易實故處之以虚由中出者易倦故濟之以勤 劉氏彛曰博聞矣強識矣而猶未敢以為能也於是自卑而尊人抑己以崇徳日新力行而無厭怠其所以為君子歟 游氏桂曰多能者常失於傲而為善者常失於茍有得焉而止今也居之以讓加之以不怠謂之君子宜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顔子好學而不伐善所謂博聞強識而讓者也三月不違仁所謂敦善行而不怠者也   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歡謂飲食【孔疏飲食是會樂之具】忠謂衣服之物 孔氏穎逹曰與人交者不宜事事悉受若使彼罄盡則交結之道不全若不竭盡交乃全也 吳氏澄曰飲食之禮所以致其歡樂饋遺之禮所以致其忠誠受其半而辭其半使彼致歡致忠於我之意常有餘而不竭盡不至於使人厭倦而難繼故曰全交謂全其交接之道使可常也   通論游氏桂曰盡人之歡如虞公求玊於虞叔叔既獻之而又求其寳劒故虞叔遂伐虞公此盡人之歡也楚共王歸知罃而問何以報我知罃不應而楚子責以必報不榖是竭人之忠也就飲食衣服言之若陳敬仲之樂飲而不繼以燭孔子出行不假雨具於子夏亦不盡不竭之一端   禮曰君子抱孫不抱子此言孫可以為王父尸子不可以為父尸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孫與祖昭穆同 張子曰父於子主於尊嚴故不抱孫自有其父故在祖則可抱非謂為尸而可抱也祭所以有尸者蓋以示敬若接鬼神則室中之事足矣至於事尸分明是孫行反以子道事之則事親之道可以喻矣   通論朱子曰神主之位東向尸在神主之北古人用尸夲與死者一氣又以生人精神去交感他那精神是㑹附著歆享 孔氏穎達曰天子至士皆有尸宗廟之祭皆用同姓之嫡天子必取孫列之為卿大夫者既醉注云天子以卿謂諸侯入為卿大夫故云公尸諸侯亦然鄭注特牲禮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言倫明非己孫皇偘用崔靈恩義以為大夫用已孫非也天子祭天地社稷山川四方百物及七祀諸侯祭社稷竟内山川大夫有采地祭五祀皆有尸外神不問同異姓但卜吉則可祭殤無尸若新喪虞祭男女各立尸故士虞禮云男男尸女女尸至祔祭後止用男之一尸祭統云設同几是也若祭勝之社稷則士師為尸異義公羊說祭天無尸左氏說晉祀夏郊以董伯為尸虞夏傳云舜入唐郊以丹朱為尸則祭天亦有尸也【案董伯夏之後丹朱堯之子以為配天者之尸則天無尸明矣周禮節服氏郊祀送逆尸亦后稷之尸也】存疑孔氏穎逹曰凡稱禮曰者皆禮舊語也祭祀必有尸尸必以孫子孫行並幼弱得抱孫為尸不得抱子為尸曽子問云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同姓謂五服外 方氏慤曰君子指所祭之主   案抱孫不抱子指平日言不指當祭言下兩句是作記者推到後来說見得孫與子其分固殊也大凡禮近則有嫌逺則無嫌故天子不以公為尸而以卿為尸諸侯不以卿為尸而以大夫為尸則不以子為尸而以孫為尸亦是此義張子之意謂君子於生之時為祖者抱其孫而為父者不抱其子故死可以孫行為尸而不可以子行為尸非謂孫他日可為己之尸而抱之也孔氏之意亦謂所祭者之孫可抱為尸昭穆同也子不可抱為尸昭穆異也云爾方氏乃以君子為祭主似祭主抱祭尸不可解矣曽子問篇孫幼則使人抱之使人抱非己抱也蓋大夫士避君尸必取無爵者尸必正適所生必已無父又必無爵求兼此三者而又卜之吉乃用則得其人甚難故或及至幼耳   為君尸者大夫士見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尸必式乘必以几   正義鄭氏康成曰下下車尊尸也尸必式禮之也乗以几尊者慎也 孔氏頴逹曰為君尸謂臣為君作尸者已被卜吉君許用者也古者致齊各於其家散齊亦猶出在路及祭日之旦俱来入廟故羣臣得於路見君之尸皆下車而敬之君若於散齊之時在路見尸亦自下車敬之式謂俯下頭也古者車箱長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前一後二横一木下去車牀三尺三寸謂之式於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謂之較較去車牀五尺五寸於時立乗若平常則馮較詩云倚重較兮是也若應為敬則落手隱下式而頭得俯俛後云式視馬尾是也几上有冪君以羔皮而以虎縁之也 方氏慤曰下謂在車則下之也馮式謂之式猶執杖謂之杖 何氏兆清曰上三句立尸之法為君尸五句敬尸之道尸必式二句是尸自處之道存疑鄭氏康成曰國君或時幼小不能盡識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之 孔氏穎逹曰廟門之外其尊未伸不敢亢禮不可下車故式為敬以答君也至廟中禮伸則亢故答拜几案在式之上尊者有所敬事以手據之   辨正王氏安石曰鄭注國君幼小有告者則下之君必有告者不必幼也   案或疑禮經凡不敢亢禮者有還辟辟拜及三退負序之法今君下尸而尸亦下固疑為屈若君下尸不下而第以式答之恐亦未順意尸必式句専指大夫士言若尸與君當必有辟之之法至不能辟而相值理應先下及君下車自可以辟退之禮處之豈有待君下車而第以式答之之理者攷禮先十日戒尸先三日卜尸卜而吉乃成其為尸此所謂尸必在二日以内成其為尸則尸尊無下車法矣至乗必以几孔謂几在式上恐式上非置几地蓋車上設几以示尊安之意其實坐然後憑几非式時可用也據昏禮婦乗以几注亦以慎之為說賈公彦疏謂登車時也將上車踐以登若王后則履石若尸乗以几之類則乗字明據可正孔疏几在式上之失矣   齊者不樂不弔【齊側皆反樂音洛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哀樂則失正散其思也 吕氏大臨曰古之有敬事者必齊齊者專致其精明之徳恍惚以與神明交者也樂則散哀則動皆有害於齊也故不樂不弔全其所以齊之志也   通論方氏慤曰致齊不以哀樂易其心祭則曰樂以迎来哀以送徃何也齊之所謂哀樂者以防外物為主祭之所謂哀樂者以盡内志為主惟能防外物之樂故能盡内志而樂神之来惟能防外物之哀故能盡内志而哀神之徃齊之不哀不樂乃所以致祭之哀樂也   案鄭孔讀樂為哀樂之樂楊氏梧讀如字攷祭統云耳不聽樂故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則楊得之但樂所以樂弔所以哀其義仍一耳   居喪之禮毁瘠不形視聽不衰升降不由阼階出入不當門隧【瘠秦昔反衰所追反阼才故反隧音遂】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廢喪事形謂骨見隧道也常若親存 孔氏頴逹曰此明孝子居喪之法毀瘠羸瘦也許羸痩不許骨露見也阼階主人之階孝子在喪思慕不忍從父阼階上下若祔祭則同於吉得升阼階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記曰毀不危身為無後也又曰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者面垢而已君子執親之喪其哀慕之至如不欲生齊疏之服饘粥之食居倚廬寢苫枕塊所以致毀者僅不死而已然先王制禮毀不滅性教民無以死傷生毀瘠形視聽衰幾於滅性矣送死之大事且將廢而莫之行罪莫大焉此君子所以不敢過也君子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若父存焉而升降不由阼階出入不當門隧執人子之禮而不忍廢也士喪禮既啟柩遷於祖主人從升自西階既葬反哭入升自西階此不由阼階之節也雖天子諸侯在喪稱子亦此義也 方氏慤曰居喪之禮雖哭泣無時然不可以過哀而喪其明雖聞樂不樂然不可以過哀而聵其聰視聽衰則不足以當大事雜記言視不明聽不聰君子病之者以此   居喪之禮頭有創則沐身有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疾止復初不勝喪乃比於不慈不孝【創初良反音恙勝平聲】正義鄭氏康成曰勝任也 孔氏穎達曰不勝喪謂疾不食酒肉創不沐浴毀而滅性者也不留身繼世是不慈也滅性是違親生時之意是不孝也然夲心實非為不孝故言比也 吕氏大臨曰居喪非虞祔練祥無沐浴然頭有創身有必為之沐浴 朱子曰下不足以傳後故比於不慈上不足以奉先故比於不孝   存疑吕氏大臨曰汎言居喪而不獨父母此所以兼言不慈也   五十不致毀六十不毀七十惟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内【衰倉回反處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致毀以下皆所以養老人五十始衰也 孔氏頴逹曰致極也五十居䘮許毀而不得極六十衰甚都不許毀也 方氏慤曰七十則自衰麻之外與平居無以異飲酒食肉則不必有疾處於内則不居門外之倚廬也 陳氏澔曰七十之年去死不逺略其居䘮之禮所以全其易盡之期通論孔氏穎逹曰魯襄公三十一年經書子野卒傳云毀也   生與来日死與徃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與猶數也生數来日謂成服杖以死明日數也死數徃日謂殯歛以死日數也此士禮貶於大夫者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數與或為予 孔氏穎逹曰士卑屈故降不如大夫然惟屈殯日不屈成服杖日者成服必在殯後故也大夫以上成服及殯皆不數死日也 陳氏澔曰成服杖生者之事也從死之明日數之為三日是三日成服者乃死之第四日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士喪禮曰死日而襲厥明而小歛又厥明大歛而殯則死已三日而更言三日成服杖似異日矣喪大記曰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二者相推其然明矣【孔疏証明士殯與成服不同日】 吕氏大臨曰三日成服杖生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明日數之故曰生與来日三日而殯死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日數之故曰死與徃日喪大記云大夫之喪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則生死皆以死之明日數之與士異矣士位卑禄寡不若大夫死事畢而後治生事故成服杖後於殯一日然以来日徃日數之皆可以名三日也 戴氏溪曰死者日逺生者日忘聖人念之故三日而殯死者事也以徃日數三日而食生者事也以来日數其情哀矣聖人察於人情之故而致意於一日二日之間以此教民而猶有朝祥暮歌者   存疑陸氏佃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鄭氏謂士禮貶於大夫非是然則喪大記云士之喪二日而殯左氏曰士踰月外姻至何也曰士卑故主生者之月日言之不嫌也若大夫以上言来日嫌於己蹙此立言之法故君之喪曰五日既殯大夫之喪言三日之朝既殯言既殯非殯之日也亦猶言五日而殯不言朝言朝嫌於己蹙   案此二句乃以起下文言生者之相與在来日故必弔之以慰其生死者之相與在徃日今則已矣故必傷之以痛其死也若計殯杖之日則注疏說自不可易鄭氏所謂異日謂殯之明日也喪大記士之喪二日而殯者核時刻言之若按日則仍是第三朝也成服杖後於殯日算来是第四日也從来日數起亦恰得三日此士禮也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數者所謂死事畢而後治生事也喪無貴賤盖統論生者不容自已之思至於位祿則士與大夫固有不能一概者不必拘陸氏說   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   正義鄭氏康成曰人恩各施於所知也弔傷皆謂致命辭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弔傷之法若存之與亡並識則弔辭傷辭兼行若但識生而不識亡則惟遣設弔辭而無傷辭若但識亡惟施傷辭而無弔辭也此皆不自徃而遣使致已之命然弔辭乃使口致命若傷辭當書之於版使者讀之而奠致殯前也 方氏慤曰不知生而弔之近謟不知死而傷之近偽應氏鏞曰弔者禮之恤乎外傷者情之痛於中通論鄭氏康成曰雜記曰諸侯使人弔辭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此施於生者說者有弔辭云皇天降災子遭罹之如何不淑此施於死者辭畢退皆哭【孔疏雜記行弔之後致含禭賵畢乃臨若不致含禭賵則弔訖乃臨故鄭云弔傷辭畢皆哭】 馬氏睎孟曰子張死曽子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曽子曰我弔也與哉然則傷弔之禮所施固異也【案白虎通引檀弓有此文鄭所見檀弓已逸也】   弔喪弗能賻不問其所費問疾弗能遺不問其所欲見人弗能館不問其所舎【賻音附費芳味反遺於季反舎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傷恩也【案傷謂無恩之實】不問其所欲己物或非其所欲將不與也【案不與則虚此問矣】見人見行人也館舍也 王氏安石曰不問者辭口恵而實不至也 吕氏大臨曰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所問不由於誠不如勿問之 陳氏澔曰以貨財助喪事曰賻此三事不能則皆不問者以徒問為可愧也通論方氏慤曰表記言有客不能館不問其所舎則知人謂行人耳儒行言孔子至舎哀公館之者以此   賜人者不曰來取與人者不問其所欲   正義王氏安石曰為人飬㢘也 吕氏大臨曰来取人之所難取也所欲人之所難言也賜之而難取問之而難言非所以惠人之道也 陳氏澔曰賜者君子與者小人   案賜君子而曰来取非所以重君子也君子寧去之而不来矣與小人而問其欲彼欲易饜乎是啟其貪矣   適墓不登壟助必執紼【壟力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壟也墓塋域登壟為其不敬也喪之大事紼引車索也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君側一節雜記吉凶舉動威儀之事繩屬棺曰紼屬車曰引引紼亦通名助本非為客正助事耳故宜執紼 呂氏大臨曰壟非所登也助執紼必有事也弔於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   通論呂氏大臨曰諸侯之禮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紼則助葬者雖諸侯亦執紼   臨喪不笑   正義鄭氏康成曰臨喪宜有哀色 呂氏大臨曰臨喪非笑所也 陳氏祥道曰臨喪不笑與望柩不歌入臨不翔當食不歎皆所以言哀樂喜愠之情不相雜也   揖人必違其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以變為敬 孔氏穎逹曰位謂己之位於位而見己所當敬者則當離己位而向彼遥揖燕禮君降階爾卿大夫注爾近也揖而移近之眀雖君臣皆須違位而揖也   望柩不歌入臨不翔當食不歎【柩音舊】   正義鄭氏康成曰望柩入臨哀傷之無容樂也食或以樂非歎所也 孔氏穎逹曰入臨人之喪不得趨翔為容 陳氏澔曰不歌與不笑義同惟食忘憂非歎所也   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舂書容反相去聲殯必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謂送杵聲不相不巷歌所以助哀也   餘論呂氏大臨曰無服之喪至誠惻怛當與天下同之况鄰里乎 陳氏澔曰五家為鄰相者以聲音相勸相蓋舂人歌以助舂也二十五家為里巷歌歌於巷也 方氏慤曰除喪而後祥故未祥之前通謂之有喪啟殯而後故未之前通謂之有殯於鄰言有喪舂不相則有殯更可知於里言有殯不巷歌則容或相舂矣鄰近而里逺喪期逺而殯期近故哀不能無輕重淺深之别焉   存異胡氏銓曰孫卿書多言成相漢藝文志有成相雜詞十一篇樂記云治亂以相鄭云即拊也又非送杵聲矣蘇氏云謳謡名【案本文明言舂不相是送杵聲也不必汩而亂之】   適墓不歌哭日不歌   正義鄭氏康成曰墓非樂所哭日哀未忘故皆不歌孔氏穎逹曰哭日謂弔人日也論語云子於是日   哭則不歌   送喪不由徑送不辟塗潦臨喪則必有哀色執紼不笑【辟音避紼音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由徑不辟塗潦所哀在此也臨喪執紼及下介胄諸事其貌皆宜與事相配 楊氏簡曰送喪為生者送為死者不由徑謂從喪而送不由徑道而會也不辟塗潦謂柩車渉塗潦送死者哀情重從之無所辟也 陳氏祥道曰情者色之實色者情之文情之得失存乎内則色之得失見於外故喪必有哀色則哀之情可知執紼不笑則憂之情可知   臨樂不歎   正義馬氏睎孟曰傳曰所樂而憂猶有憂而樂君子之憂樂各有所當故臨樂不歎 陳氏澔曰亦為非歎所也   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   正義鄭氏康成曰介甲也 孔氏穎逹曰介胄則戎容暨暨使形勢髙岸有不可犯之色以稱其服也馬氏睎孟曰兵革以威克愛也   故君子戒慎不失色於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色厲内荏貌恭心很非情者也孔氏穎逹曰此句并結前義故者承上起下之辭君子接人凡所施用並使心色如一不得色違於心【案鄭注别義不如孔疏為確】 呂氏大臨曰色必稱其服情必稱其色内外相顧所謂不失色於人也 陳氏祥道曰君子之顔色無所苟而已矣惟無所苟故為色不同而莫不中禮斯不失色於人矣宜君子於此戒慎而不敢忽也 方氏慤曰色之得失在己乃云於人何也蓋色則已與人相通故必以人為言焉   案此章是悉數君子動必以禮也禮無不敬故以戒慎二字作總結   國君撫式大夫下之大夫撫式士下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撫猶據也據式小俛崇敬也乘車必正立【孔疏乘車駟馬之車既並立乘故為敬時俯俛據式】 孔氏穎逹曰謂君臣俱行君式宗廟則臣宜下車言大夫則士可知若士為大夫之臣亦如大夫於君也 呂氏大臨曰下之敬重於式所敬皆降一等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輿人言髙三尺三寸為式髙五尺五寸為較馮較則言其常撫式則致其敬國君大夫士名位不同則禮亦差等矣   禮不下庶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遽於事且不能偹物也 張氏逸曰非是庶人都不行禮以其遽務不能偹之故不著於禮文有事則假士禮行之 孔氏穎逹曰禮謂酬酢之禮不及庶人勉民使至於士也 游氏桂曰庶人不廟祭則宗廟之禮所不及也庶人徒行則車乘之禮所不及也庶人見君子不為容則朝廷之禮所不及也不下者謂其不下及也【案孔止以酬酢言不如此説該備】存異陳氏澔曰或云此謂相遇於途君撫式以禮大夫則大夫下車大夫撫式以禮士則士下車庶人則否故云禮不下庶人也 黄氏裳曰謂大夫士所乘皆天子命車乘車之禮不為庶人而下若國君見黄髮庶人而撫式則大夫士不必下之皆式之而已案孔疏引白虎通禮為有知制刑為無知設則文法自與刑不上大夫句相對陳黄二氏牽上文下字非正解而黄尤誤大夫士與君並式可乎   刑不上大夫【上時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與賢者以犯法【孔疏與猶許也許賢者犯法則非進賢之道】其犯法則在八議【孔疏周禮一議親二議故三議賢四議能五議功六議貴七議勤八議賔】輕重不在刑書 孔氏穎逹曰五刑三千之科條不設大夫犯罪之目以大夫必用有徳若逆設其刑則是君不知賢也 呂氏大臨曰庶人愚且賤者也不可以待君子之事責之大夫賢且貴者也不可以待小人之法辱之大夫有罪八議所不赦則刑於隠周官掌囚所謂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是也   通論方氏慤曰周官司冦有議貴之辟宗伯不以象示民亦此意也然周官以禮俗馭其民則禮非不下庶人也要之以治貴者為主有甸師氏則刑非不上大夫也要之以治賤者為主在大夫之下庶人之上者則士而已王制言禮樂造士則禮及乎士矣舜典言朴作教刑則刑加乎士矣   刑人不在君側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怨恨為害也春秋傳曰近刑人則輕死之道【孔䟽春秋襄二十九年閽弑吳子餘祭公羊傳閽者何刑人也】 呂氏大臨曰古者刑人皆逺之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闗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刑人而在君側輕身之道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刑人不在君側禮也公家不畜刑人非禮也周禮掌戮墨劓宮刖等非不畜也不近之而已畜之者仁也不近之者智也世衰禮廢而防患之道不謹此吳子餘祭所以見殺於閽齊莊公所以見閒於賈舉也   案刑人不可在側兼二説一以杜邪佞之門一以防禍患之伏也而防患意較多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   曲禮上第一之五   兵車不式武車綏旌徳車結旌【綏耳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兵車尚威武不崇敬武車亦兵車綏旌盡飾也綏謂垂舒之也徳車乗車結旌不盡飾也結謂收斂之 孔氏穎逹曰此明徳車兵車旌旗之異兵車武車皆革車也取其建戈刃即云兵車取其威猛即云武車旌謂車上旗幡也尚威武故舒散旗幡若垂縿然徳車謂玉路金路象路木路四路不用兵故曰徳車徳羙在内不尚赫奕故結纒其旒著於竿也 游氏桂曰古之制禮者有屈伸之義君子於己徳之羙常隠常謙而於人也無徃而不敬焉徳車結旌所以為謙也盛服而襲所以為晦也此禮樂之至文所從而生也此以屈為禮也若夫用兵禦侮之事獨異於此衆車皆式兵車獨不式衆車皆結其旌兵車獨垂綏其旌服他服皆有温然之容而介胄獨有不可犯之色常人以拜為敬而介胄以不拜為敬此以伸為敬也   通論方氏慤曰兵車言武之器戎車言武之事革車言武之飾廣車言武之備其為武車則一也路車言徳之羙齊車言徳之和道車言徳之辨斿車言徳之純其為徳車則一也周官道車載旞斿車載旌此則武車徳車並言旌猶司常通謂之九旗也 陳氏祥道曰武欲有為以顯仁故綏旌徳欲無為以藏用故結旌考之於詩車攻曰悠悠斾旌六月曰白斾央央長曰武王載斾兵車之所建皆曰斾以其綏旌故也庭燎曰言觀其旂采菽曰其旂淠淠泮水曰其旂茷茷載見曰龍旂陽陽閟宫曰龍旂承祀徳車之所建不曰斾以其結旌故也春秋傳曰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斾之是武車之旌以綏為主也周官王乗以朝謂之道車而此謂之徳車是朝祀賔封之車以徳為主故也   史載筆士載言   正義鄭氏康成曰史士從於會同各持其職以待事也筆謂書具之屬言謂會同盟要之辭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各司其局明君以軍行之禮史謂國史書錄王事者王若舉動史必書之王若行往則史載書具而從之不言簡牘而言筆者筆是書之主則餘載可知士謂司盟之士言謂舊事也 崔氏靈恩曰士必載盟會之辭者或尋舊盟或用舊會之禮應須知之故載自隨也 吕氏大臨曰史國史掌為辭命者士史之有司也國史撰述故載筆以書其辭命有司藏書故載言以備其討論二者皆以職從君者也   前有水則載青旌【載舊讀戴胡如字今從胡】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謂舉於旌首以警衆也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前驅舉此則士衆知所有所舉各以其類象青青雀水鳥 孔氏穎逹曰王行宜警衛善惡必先知之又軍陳卒伍行則並銜枚無喧聲若有非常不能傳道且人衆廣逺難以周徧故前有變異則舉類示之左傳云前茅慮無是也青旌謂畫為青雀旌上舉示之軍士望見則知前值水也 吕氏大臨曰師行號令非可以言傳也使衆易聞者莫如金鼓使衆易見者莫如旌旗師行之前必逺為斥堠以備不虞故為物色旌旗之上舉而示衆使為之戒自青旌而下皆以物色之類表其事也木色青青雀水之所生也故有水則以青旌象之   辨正胡氏銓曰載謂載斾舊並音戴非也   存疑方氏慤曰載謂建之於車而警衆於後也周官言析羽為旌此言青旌則以青雀之羽為之下之鳴鳶飛鴻皆析羽為之也【案析羽謂析羽而注於竿旌之首非謂以羽為旌也此言青舉其色下言鳴言飛肖其形亦互文也或青亦飛而鳶旌蒼雁旌白與】   前有塵埃則載鳴鳶【埃烏来反鳶悅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鳶鳴則將風 孔氏穎逹曰鳶今時鴟也云鳴鳶者鳶鳴則風生風生則塵埃起不鳴則風不生故畫作開口如鳴時下飛鴻亦作飛象不言旌從可知也   前有車騎則載飛鴻【騎其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鴻取飛有行列也 孔氏穎逹曰鴈飛有行列與車騎相似畫飛鴻於旌首而載之使衆見而為防也古人不騎馬經典無言騎者今言騎是周末時禮   通論陸氏佃曰古稱黄帝以車戰蚩尤以騎戰又齊魯相遇以鞍為几則軍之有騎尚矣   案春秋傳昭公二十五年左師展將以公乗馬單騎也此騎馬之漸見於經傳者   前有士師則載虎皮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師謂兵衆虎取其有威勇也孔氏穎逹曰虎亦兵衆之象若前有兵衆則舉虎皮於竿首 方氏慤曰士貴而卒賤師衆而旅寡言士則舉貴以該賤言師則舉衆以兼寡   案所過之地或當蒐狩城築師衆聚焉或他國兵旅假道於此古者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則凡君卿出行亦未嘗無師旅之從也陳澔謂士師非所當警備或者禁止暴横之意是以士師為刑官也誤矣   前有摯獸則載貔貅【摯音至貔婢支反貅許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貔貅亦摯獸也書曰如虎如貔【孔疏尚書牧誓文】 孔氏穎逹曰摯獸猛而能撃謂虎狼之屬貔貅是一獸亦有威猛若前有猛獸則舉此貔貅欲使衆見以為防也或謂與虎皮並畫作皮於旌也一云並載其皮貔一名豹虎類也爾雅云貔白狐也   行前朱鳥而後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繕其怒【繕鄭讀勁胡如字今從胡】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此四獸為軍陳又畫招摇星於旌上象天也 孔氏穎逹曰前明軍行逢值之禮此明軍行象天文而作陳法也前南後北左東右西也朱雀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軍前宜捷故用雀軍後宜殿故用武武龜也龜有甲能禦侮也左為陽陽能生象龍變生也右為隂隂沈能殺虎沈殺也軍之左右生殺變應如龍虎也軍行畫此四獸於旌旗以標前後左右之軍陳崔靈恩云龍旂九旒雀七旒虎六旒龜蛇四旒招摇北斗第七星也北斗一天樞二旋三機四權此四星為魁五衡六開陽七摇光此三星為杓招摇即摇光也獨云招摇舉指者為主 馬氏睎孟曰先王之征伐非私怒也致天討而已故繪四方之星所以見奉天討之義也 朱子曰龍者陽之中而能變者故能濳而能飛虎者隂之中而能化者故能伏而能躍鳥者陽之極故能飛而不能潛龜者隂之極故能伏而不能躍此所以名四方之宿也招摇者冬夏寒暑以其所建而後成然非所以成寒暑冬夏也有冬有夏其以日月之行乎軍旅者所以飾怒也故招摇在上以繕其怒而已王建日月之大常軍師所以為疾徐進退之節而武功所由成也先王為天吏致天討故行前朱雀而後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摇在上以應乎天然其得天下也以民故又以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以順乎人聖人之兵應天順人而已矣 陸氏佃曰急繕謂急之繕之夫怒所以威衆急或易竭無以繕之後將不繼   通論吕氏大臨曰青龍在左左東方也夀星大火析木之分主之白虎在右右西方也降婁大梁實沈之分主之朱雀在前前南方也鶉首鶉火鶉尾之分主之武在後後北方也星紀枵娵訾之分主之以是四物畫之於旗立於軍之左右前後以象天體之周旋也周官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所謂交龍為旂象青龍也熊虎為旗象白虎也鳥隼為旟象朱雀也龜蛇為旐象武也四方之旗九旗之遺象也置招摇於旗首以象斗之回旋旗之所指則伐之如天之怒也急廹之也繕也言作而致其怒也 胡氏銓曰繕完也春秋傳云征繕又鄢陵戰云繕甲兵急完師以出不䘮其威   存疑鄭氏康成曰繕讀曰勁【孔疏急堅也利也】   案東七宿有龍形南七宿有鳥形西七宿有獸形北七宿有龜蛇形故各舉其象而配以方色以為前後左右軍之標識詩所謂彼旟旐斯旂旐央央旟前朱雀旐後武旂左青龍詩言旐不言旗豈王者之兵以守為重不以殺為尚歟鄭讀繕為勁於他書無據如胡陸二説讀本字可也   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   正義鄭氏康成曰度謂伐與歩數【孔疏牧誓武王誓衆云不愆於六歩七歩乃止齊焉四伐五伐乃止齊焉一撃一刺為一伐鄭注尚書云伐謂撃刺也始前就敵六歩七歩當止齊正行列及兵相接少者四伐多者五伐又當止齊正行列也】局部分也【孔疏軍之左右各有部分軍行須監領故主帥各有所司部分也】 吕氏大臨曰各司其局離局姦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進退有度以一衆也書曰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荀子曰將死鼓御死轡士大夫死行列則可謂有局矣君子有不戰戰必勝凡以此也   父之讎弗與共戴天兄弟之讎不反兵交遊之讎不同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父者子之天殺已之天與共戴天非孝子也必求殺之乃止兄弟之讎恒執殺之備交遊之讎不吾避則殺之交遊或為朋友 㳺氏桂曰不共戴天則暴者不敢害人之父母矣不反兵則暴者不敢害人之兄弟矣不同國則暴者不敢害人之交遊矣聖人之意以為無故而殺人者君誅之君誅之不得則子報之子報之不得則兄弟報之兄弟報之不得則交遊報之古者於五典之中而為之朋友非苟然也反兵謂反家取兵不反兵者謂志在復讎須臾不忘常執兵自随以為備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此論親疏復讎之法天在上故曰戴言不可與共處於天下也檀弓云父母之讎寢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鬭是矣而調人云父之讎辟諸海外者謂孝子之心不許共讎人戴天必殺之乃止調人謂逢遇赦宥王法辟諸海外孝子雖欲往殺力所不能也檀弓云兄弟之讎仕弗與共國而此云兄弟不反兵者盖父母不反兵於普天之下兄弟則不同乎國而已而亦不反兵者則以同體重之也而調人云辟諸千里之外者亦謂會遇赦之法檀弓又云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鬭雖同不反兵與父母之讎異矣朋友亦報讎不同國者謂不共五等一國之中也 吕氏大臨曰殺人者死古今之通刑也殺之而義則殺之者無罪故令勿讎讎之則死調人之職是也殺之而不義則殺之者當死宜告於有司而殺之士師之職是也二者皆無事乎復讎也然復讎之文雜見於經傳考其所以得復者必讎人之勢甚盛緩之則不能及故遇即殺之不暇告於有司也亦有法之所已赦或罪不麗於法有司莫得而辟者仁人孝子不得已而行王法亦不得不從而許也然調人猶和之而使避弗避然後執之不失法之信且伸仁人孝子之義報父之讎誓不與讎同生死所以弗共戴天也寢苫不仕以䘮禮自處也手不捨兵雖寢不忘故枕戈也雖市朝不避故不反兵而鬭也居兄弟之讎則殺於父矣仕而不共國則猶可以仕也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鬭猶有所避也所與居父讎同者不反兵而已居從父兄之讎則又殺於兄弟矣不為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主人者其子也從主人而殺之不為戎首也復讎䡖重之義不越是三等而已此皆天屬之讎若以義推之則君之讎眂父師長之讎眂兄弟主友之讎眂從父兄弟而已主者大夫之臣稱其君也友者吾同志也此篇所稱交遊之讎盖友也言交遊而不言從父兄弟互文也 顧氏元常曰二禮載復讎事向頗疑之治平盛世井井有綱紀安有私相報讎之事然天下事亦不可知四海至廣事變萬端豈可以一律論成周所以存此一條亦是沿人之情如父母出於道或被强冦刦盗殺害其子豈容但已在旁必力鬭與之俱死不在旁必尋探殺之而後己此乃人子之至痛追思殆不欲生縱彼在窮荒絶域亦必欲尋殺之以雪父母之故不與共戴天也然又㸔䡖重如何讎亦非一端如父因事被人擠陷為人子者亦當平心自反不可專以報復為心或被人挟王命以矯殺雖人子之至恨然城狐社䑕不可摇動又當為之飲恨而不容以必報為心也倘不顧事之曲直勢之可否各挟復讎之義以相搆害是亂也   案古周禮説復讎不過五世所以止殺也公羊復百世之讎就人子而原其心之痛也盖謂父母之讎厯乆難忘要當存此必報之意耳非果百世也   四郊多壘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廣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壘力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壘軍壁也數見侵伐則多壘荒也 孔氏穎逹曰眀食祿宜任其事也四郊者王城四面皆有郊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諸侯亦各有四面之郊里數随地廣狭故云四郊卿大夫任當軍帥若有威徳則無敢見侵尸禄素餐冦戎充斥郊坰故多軍壘罪各有歸故為卿大夫之恥辱地采地士邑宰為君邑宰必宜地民相得若使地廣而荒廢民散而流移亦邑宰之恥辱也 陳氏祥道曰不言國君之辱者盖主危臣辱主辱臣死言國君之辱則臣之罪不特辱而已   通論馬氏睎孟曰先王之時賢者使之出長而國之謀議繫焉能者使之入治而民之事功繋焉卿大夫之辱以不能折衝禦侮故也士之辱以不能使之樂事勸功故也昔衛在衛社稷不辱季梁在随楚兵不加子罕在宋晉覘知其不可伐莊子在卞齊人忌而不敢過盖賢者之在人國也有智以先人仁以感人勇以服人鄰國之兵自不敢至四郊豈其多壘乎郎之戰公叔禺人曰君子不能為謀士不能死則四郊多壘亦士之辱蒍掩為政於楚書土田井衍沃子産為政於鄭民歌之曰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則地荒不治亦卿大夫之辱記所言特其所主者而已   臨祭不惰【惰徒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惰為無神也【朱子曰無神謂神不在也】 孔氏穎逹曰臨祭須敬鬼神饗徳怠惰則神不歆   通論馬氏睎孟曰孔子於齊則慎周之諸侯在廟肅肅則不惰可知   祭服敝則焚之祭器敝則埋之龜筴敝則埋之牲死則埋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焚之必已不用【孔疏服是身著之物故焚之】埋之不知鬼神之所為【孔疏牲器之類並為鬼神所用雖敗不知鬼神用與不用故埋之】皆不欲人䙝之也【孔疏埋之猶在焚之則消所以異也若不焚埋人或用之是䙝慢鬼神之物也】 吕氏大臨曰祭服人之所御則焚之陽也牲器龜筴鬼神所用則埋之隂也   餘論馬氏睎孟曰君子雖貧不鬻祭器雖寒不衣祭服則焚之埋之可知矣   凡祭於公者必自徹其俎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於公助祭於君也 吕氏大臨曰執臣子之敬無敢眂賓客故自徹其俎以出也通論孔氏穎逹曰祭於公謂士助君祭若大夫以上則君使人歸其俎若大夫以下自祭其廟則使人歸賓俎故曾子問云攝主不歸俎明正主則歸也 馬氏睎孟曰特牲饋食禮賓出之後佐食徹阼俎堂下俎畢出康成謂兄弟及衆賓自徹俎而出惟賓俎有司徹歸之夫衆賓祭於士猶自徹其俎則大夫士祭於公其自徹可知大夫士祭於公自徹則大夫祭於大夫不必自徹也 陸氏佃曰言凡則豈特士而已盖大夫亦自徹俎以歸則主人使歸之據大饗卷三牲之俎歸於賓館曰賓館則主人之辭   卒哭乃諱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諱避也生者不相避名衛侯名惡大夫有石惡君臣同名春秋不非卒哭乃諱敬鬼神之名也嫌名謂音聲相近若雨與禹丘與蓲也偏謂二名不一一諱孔子之母名徴在言在不稱徴言徴不稱在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問諱一節論諱與不諱之事古人生不諱故卒哭前猶以生事之至卒哭後服己受變神靈遷廟乃神事之且言之則感動孝子故諱其名也 劉氏彛曰死而不諱則安忍而忘親二名而均諱則易犯而難避聖人知其然為之諱名之禮使之卒哭而諱所以盡愛敬之心二名不偏諱所以適言語之便   通論馬氏睎孟曰禮不諱嫌名若曾子不以諱晳而不稱昔者裼裘之類是也   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逮音代一音大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逮及也謂㓜孤不及識父母恩不至於祖名孝子聞名心瞿諱之由心此謂庶人適士以上廟事祖雖不逮事父母猶諱祖 庾氏蔚之曰諱王父母正應由父所以連言母者婦事舅姑同事父母且配夫為體諱敬不殊故㓜無父而識母者則可以諱王父母也 孔氏穎逹曰王父母謂祖父母也若及事父母則諱祖也若㓜少不及識父母則不諱祖父母也 方氏慤曰父母之言則子之所當從者也逮事父母則親聞父母之言矣故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聞父母之言焉故不諱王父母通論吕氏大臨曰父之所諱子亦諱之雜記曰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與父同諱是也   存疑張子曰言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此尤非義如先君以獻武諱兩山雖數世祖猶諱也是難於盡信書   案聞名而心瞿者哀心感故父母之名必諱也其餘諱皆由父母生也故曰子與父同諱母之諱不舉諸其側不諱王父母惟庶人無廟則然身事其廟而可不重其名乎故天子諸侯於始祖亦諱為吾逮事其廟則敬心生也   君所無私諱大夫之所有公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私諱謂臣言於君前不避家諱【孔疏大夫之諱】尊無二也大夫之所則避君諱也 孔氏穎逹曰玉藻云於大夫所有公諱無私諱此承上君所無私諱故略之 方氏慤曰公所無私諱私之尊不伸於公也私所有公諱公之尊無往而不伸也通論胡氏銓曰君所無私諱欒鍼於晉君之前名其父書是也 陳氏祥道曰玉藻云士於君所言大夫沒矣則稱諡若字名士與大夫言名士字大夫則大夫之名亦有衆所當諱者亦公諱也言公諱則君與大夫凡所當諱者皆在其中   案公諱固謂君諱然大夫易名之典出之於君則亦君所諱矣故大夫之祖父而非大夫則不諱大夫之祖父嘗為大夫而君賜諡者則於君前亦稱諡去位未諡而君字誄之則後於君前亦可稱其字諸侯之大夫雖有諡而稱於天子則亦名如欒盈之稱陪臣書以天子未嘗諡之也陳氏補義甚圓   詩書不諱臨文不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諱謂其失事正 吕氏大臨曰教學必以詩書有所諱則學者終有惑也文字所以示於衆有所諱則失事之實必有害也   通論李氏格非曰詩云駿爾私箕子為武王陳洪範云而邦其昌是文武之名詩書不諱也   廟中不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中為有事於髙祖則不諱曾祖以下尊無二也於下則諱上 孔氏穎逹曰謂祝嘏辭説有事於禰則諱祖以上 吕氏大臨曰廟中不諱父前子名也   夫人之諱雖質君之前臣不諱也婦諱不出門大功小功不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於夫人之家恩逺則不諱質猶對也婦親逺於宫中言則避之 孔氏穎逹曰夫人君之妻夫人本家所諱臣雖對君前言語不為諱也婦諱謂婦家之諱但於婦宫中不言耳門謂婦宫門若於宫外則不諱故臣對君前則不諱也 吕氏大臨曰大功小功不諱者恩䡖也 陳氏澔曰夫人之諱與婦之諱皆謂其家先世   通論田氏瓊曰雜記母之諱宫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側此婦諱與母諱同者雜記分尊卑此據不出門大略言之耳   存異馬氏睎孟曰曲禮言王父母則於己為祖者也雜記言王父母則於父為祖者也於父為祖則於己為曾祖而其服則小功於父為世父叔父姑則於己為從祖祖姑而其服亦小功於父為姊妹則於己為姑而其服則期與大功凡此以父為之諱而諱之是大功小功有所謂諱也大功小功不諱言其不與父同諱者而已   案禮為曾祖父齊衰三月其齊衰尊尊也小功緦旁親之服不可施於髙曾馬説誤矣   入竟而問禁入國而問俗入門而問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禁問俗問諱皆為敬主人也禁謂政教俗謂常所行與所惡也 孔氏穎逹曰竟界首也禁謂國中政教所忌國如今國門内也門主人之門也主人祖先君名宜先知之欲為辟之也 王氏安石曰邑國皆有竟竟内各有禁俗繋於國國殊則有異俗國非特城中而已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禁若孟子言問國之大禁然後敢入是也俗謂其國之禮俗有與他國不同者也問諱賓為主人諱也私諱不出門門之内雖賓亦得諱之所以敬主人也 方氏慤曰范獻子聘於魯而不知先君之諱則入門可以不問其諱乎   外事以剛日内事以柔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剛日順其出為陽也出郊為外事春秋甲午祠兵以柔日順其居内為隂【孔疏公羊荘公八年甲午祠兵鄭引周禮駁以治為祠之誤此直取甲午証用剛日事耳】 崔氏靈恩曰外事用兵之事内事宗廟之祭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踐之明卜筮及用日之法甲丙戊庚壬五竒為剛乙丁巳辛癸五偶為柔 馬氏睎孟曰師田外祭之類外事也冠昏内祭之類内事也   存疑陳氏澔曰外事廵守朝聘盟㑹之類内事如宗廟之祭冠昏之禮   存異孔氏穎逹曰外事郊外之事内事郊内之事郊天在國外應剛日而郊特牲云郊之用辛又社稷是郊内應用柔日而郊特牲云祀社日用甲者郊社尊不敢同外内之義自郊社之外皆用之祭社用甲而召誥用戊者召誥是告祭非常禮也郊之用辛唯夏正郊天及雩大享明堂若圜丘自用冬至五時迎氣各用其初朔之日【案月令則以四立之日不以日】 胡氏銓曰春秋郊皆用辛故郊特牲云郊用辛春秋之變禮非古法也社用甲剛日召誥用戊亦剛日即此剛日之謂又春秋升陘之戰用丁未之戰用己巳而武王癸亥陳於商郊則非剛也   案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左傳天子有事於文武祀也論語季氏将有事於顓臾戎也故鄭氏惟以祠兵釋外事其曰出郊即我出我車於彼郊矣之意崔氏亦惟以用兵為外事祭宗廟為内事是也孔氏所謂己非鄭意而胡氏又謂郊社外事春秋郊用辛變禮非古法馬氏補師田皆外事冠昏亦内事猶近之至陳氏又增廵守朝聘會盟皆外事則更逺矣盖治兵之用剛日惟在出兵所謂宜於社而後出也田獵亦以習兵故詩曰吉日惟戊吉日庚午若布陳合戰則不能拘故武王癸亥次於商郊也内祭用柔日惟四時之祭為然特牲禮所謂日用丁巳也若有特告則亦不拘故成王戊辰烝告周公其後至祭天地日月在二至二分所重在隂陽之始隂陽之中不必復以日之剛柔辨隂陽周郊之用辛則以武王克殷辛亥日告於天宗上帝遂以為一代之制所謂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而祈榖大雩皆用之並非春秋變禮若特告則亦不拘故周公營洛丁巳郊戊午社也廵守之出傳無明文朝聘會盟則左傳所載剛柔日皆有之未聞以為外事而必用剛日也   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䘮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旬十日也先逺日者孝子之心䘮事葬與練祥也【孔疏葬與二祥是奪哀之義非孝子之所欲但制不已故先卜逺日示不宜急微申孝心也宣八年左傳卜葬先逺日辟不懐杜註懐思也辟不思親也此尊卑同雖士亦先卜来月下旬】吉事祭祀冠取之屬也【孔疏少牢云若不吉則及逺日又筮日如初】孔氏穎逹曰卜筮日者若大事則先筮後卜周禮   筮人云即事之漸也左傳僖公二十五年晉卜納襄王哀公九年晉卜伐宋皆先卜後筮春秋亂世不能如禮尚書先言龜從以尊卑言之故先龜也   案喪事奪哀故先逺日示不忍廹也吉事主敬故先近日示不敢緩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周禮大卜作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筮人掌九筮之名一筮更二筮咸三筮式四筮目五筮易六筮比七筮祠八筮參九筮環【案注詳見周禮】鄭注周禮古用三代筮龜三筮並凶則止不卜若有一吉猶得卜之 張子曰儀禮筮日只是二筮先筮近日後筮逺日不從則直諏日用下旬逺日盖二筮足以致聽命鬼神之意而祀則不可廢   存疑孔氏穎逹曰大事卜筮兼用次事唯卜不筮故表記云天子無筮又曰旬之外曰逺某日者案少牢大夫禮今月下旬筮来月上旬是旬之外日也主人告筮者云欲用逺某日此謂大夫禮旬之内曰近某日者案特牲士禮云不諏日注云士賤職䙝時至事暇可祭則筮其日不如少牢大夫先與有司諏日是士於旬初即筮旬内之日是旬之内日也主人告筮者曰用近某日此謂士禮鄭注云謂征伐出師若廵守天子至尊大事惟用卜也小事無卜唯筮筮人掌九筮之名鄭注古人不卜而徒筮者則用九筮是也天子既爾諸侯亦然大夫則大事卜小事筮   辨正吕氏大臨曰天子無筮指為次事無所據案表記言天子無筮又言天子道以筮彼注道有小事則用筮此疏乃以次事言之攷九筮一筮更注謂遷都邑夫遷都豈小事乎盤庚篇言卜稽未嘗言筮也七筮祠注謂筮牲與日則言卜日卜牲者又多矣故其為大事小事亦大槩言之初不必指定其為何事卜筮或一用或兼用亦在其人耳古人用兵亦有言不疑何卜而不卜者亦有龜焦大凶而反勝者要在心明乎理而以義斷之必拘拘焉謂此當用卜此當用筮不亦末乎又案此文第以吉凶分逺近並不以逺近分貴賤少牢特牲雖有士大夫之分祭則猶是吉事耳若以少牢為先逺日豈大夫吉事反用凶禮耶此説亦不知何據   曰為日假爾泰龜有常假爾泰筮有常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龜筮辭龜筮於吉凶有常大事卜小事筮 孔氏穎逹曰卜擇吉日故云為日假因也爾汝也指蓍龜也泰大中之大也欲褒羙此龜筮故謂為泰 馬氏睎孟曰布席謂之為席擇日謂之為日以其有所為故也曰泰者猶羮曰太羮尊曰泰尊皆以其有所尊也事之萬變不一理之是非不一卜筮而體吉則吉體咎則咎故曰有常   通論孔氏穎逹曰白虎通稱禮三正記天子龜一尺二寸諸侯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龜隂故其數耦說文云天子蓍長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陽故其數竒大夫以上命龜有三涖卜之官以主人所卜事命卜史曰事命一也卜史得命序述涖卜所陳之辭曰述命二也卜人即席命龜云假爾泰龜云云三也命筮有二一事命主人以所為事命筮史一也一述命筮史得命遂述以筮二也士命龜二命筮一 吕氏大臨曰命龜者周官大卜主之命筮人君未聞必筮人主之大夫則筮史命之少牢禮是也案卜之法天子南面冢宰宗伯北面受命卜於廟内冢宰宗伯涖卜門東西面以命大史曰事命龜人奉龜閾外席上西首肆師詔相大史大卜卜師各執事門西東面行立大史以告大卜大卜告卜人曰述命卜人作龜復命之曰命龜此則命龜之辭也諸侯無再述命大夫無述命士則親命卜人卜人命龜而已若君親卜則君北面筮之法大略與卜同筮人即北面命筮   卜筮不過三   正義鄭氏康成曰求吉不過三魯四卜郊春秋譏之孔氏穎逹曰一卜不吉而凶又卜以至於三三若   不吉則止筮亦然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不過三如洛誥曰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澗水東水西惟洛食我又卜水東亦惟洛食是也易曰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   存疑崔氏靈恩曰謂不過三用若大事龜筮並用者先用三王筮次用三王龜始是一也三如是乃為三也初始之時三筮三龜皆凶則止或逆多從少或從多逆少如此者皆至於三也單卜單筮其法惟一用而已 吴氏澄曰一卜不吉雖可再卜再卜不吉雖可三卜然須俟他日然後再卜三卜不可於一卜再卜之日而相因重復以卜盖誠不專且瀆神也筮亦然   案金縢乃卜三龜是每卜必用三龜筮亦用連山歸藏周易三者皆不吉則止不過三者如卜上丁不吉則卜仲丁不可四卜上丁也但士筮上丁不吉即於此日筮仲丁大夫至上丁日乃筮仲丁若卜尤重於筮三龜皆吉皆凶不再卜兩吉亦可用不再卜惟一吉則改期再卜若如崔氏説則一日卜六龜九龜矣恐非不過三之義如吴氏説則止大夫禮耳士則不然   卜筮不相襲   正義鄭氏康成曰卜不吉又筮筮不吉又卜是瀆龜筴也晉獻公卜取驪姬不吉公曰筮之是也 孔氏穎逹曰襲因也重也襲有二義大事則卜小事則筮一也前卜不吉則止不得因而更筮前筮不吉則止不得因而更卜二也若相因不止則神不告   存異方氏慤曰卜筮不過三三卜之矣而又卜之是卜與卜相襲也三筮之矣而又筮之是筮與筮相襲也   辨正吕氏大臨曰凡常事卜不吉則不筮筮不吉則不卜大事則先筮而後卜洪範汝則有疑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民謀及卜筮故有龜從筮從或龜從筮逆是龜筮並用也晉卜納襄王得黄帝戰於阪泉之兆又筮之遇大有之睽亦龜筮並用也故知不相襲者非大事也 陸氏佃曰書曰三龜一習吉又曰卜不習吉據此龜襲龜可也若大事先筮後卜筮不吉雖卜可也非所謂襲襲謂若卜筮不吉又卜筮之   案二句相似而義别此謂三卜皆吉皆凶不得復筮三筮皆吉皆凶不得復卜也若筮有一吉猶得用卜若小事則既筮不可卜大事若先卜亦不再用筮也   龜為卜筴為筮卜筮者先聖王之所以使民信時日敬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猶與也故曰疑而筮之則弗非也日而行事則必踐之【與音預踐鄭讀善王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弗非無非之者日所卜筮之吉日也 王氏肅曰踐履也卜得可行之日必履而仃之孔氏穎逹曰龜為卜筴為筮解所用也使民信時   日者解所以須卜筮之義也先聖王者明造制卜筮必聖位兼并也時者四時日者甲乙之屬法典則也令教訓也猶與者説文云皆獸名猶玃屬與象屬二獸進退多疑人多疑者似之故謂之猶與故曰以下引舊語以結之言卜筮以定是非有疑而筮之則人無非之不言卜從可知 邵氏囦曰卜筮之事忽之者以為不足信泥之者以為不可不信記禮者慮人之泥之也則曰不過三不相襲又慮人之忽之也則曰信時日敬神畏法令是又戒其忽也 吴氏澄曰卜筮之用有二占日與占事也用之以占日使民信時日用之以占事使民决嫌疑   通論吕氏大臨曰周官龜人掌取龜攻龜入於龜室釁之以時用凡卜龜人奉龜以往大卜涖卜眂髙命龜菙氏以明火爇燋燧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卜師火作龜致其墨以示卜人卜人占之其占視其兆大卜掌三兆之法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此龜為卜也筴蓍也古者以蓍為筮而揲卦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掛一而揲之以四歸竒於扐是為一變三變成爻以四揲之數七八九六以辨隂陽老少十有八變而成卦凡筮筮人左執筴右抽上韥兼執之受命於主人撃筮述命立筮卦者坐卦以木卒筮書卦於木示主人乃退此所異者不述命坐筮而已其占視其卦大卜掌三易之法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此筴為筮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踐讀為善【孔疏言卜得吉而行事必善也】   案表記一言不違龜筮則王氏讀如字為長   君車将駕則僕執䇿立於馬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監駕且為馬行 孔氏穎逹曰此以下明乗車顧式僕御謹敬之事君車君所乗之車也將駕謂始欲駕行時也僕即御車者周禮諸僕皆用大夫士䇿馬杖也别有人牽馬駕車僕執杖監駕立馬前恐馬奔逸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僕御君車之節有五將駕一也已駕二也驅之五歩三也君出就車四也車至大門五也   案周禮地官保氏養國子以道教之六藝御雖一技而道寓焉况身為君御可不謹乎以下六節自將駕至就道不特可以安君躬抑且可以養君徳僕御需正人信哉   已駕僕展軨效駕【軨厯丁反一音領】   正義鄭氏康成曰展軨具視效駕白已駕也 孔氏穎逹曰已駕駕竟也展眂也軨謂轄頭槥也車行由轄故具眂之效白也僕監眂駕竟而入白君也 張子曰展軨謂周眂一車百物無廢而軨者任重之要故為展眂之主焉至尊將乗慎重當然僕之禮也存疑胡氏銓曰軨車欄也楚辭九辯云結軨兮長太息又宣帝紀軨獵車注前有曲軨盧氏云車欄之苓不作車邉案楚辭云軨若非欄何可乎推此則轄頭并欄皆曰軨也   案欄不須展此以轄轊為正   奮衣由右上取貳綏跪乗【上時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奮振去塵也貳副也跪乗未敢立敬也 孔氏穎逹曰由從也僕入白駕竟先出就車於車後自振其衣去塵從右邉升上必從右者君位在左故辟君空位也綏登車索綏有二一是正綏擬君之升一是副綏擬僕右之升故僕振衣畢取副綏而升也跪乗者僕先試車時君未出未敢依常而立故跪乗以為敬   通論方氏慤曰正綏少儀所謂良綏貳綏少儀所謂散綏   存疑胡氏銓曰案春秋傳左并轡則此亦當在於左而右手授綏轉身向後引君登也   案將中軍則將居中御居左君自將則君居中以懸鼔必於中執枹鼓之者必於中以為司命也上軍下軍將亦居左凡乗車皆主左而御中以六轡皆御兩手分執之不居中則不調也胡氏引郤克以例君殊誤   執策分轡驅之五歩而立【轡悲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調試之 孔氏穎逹曰轡御馬索也車一轅而四馬駕之中央兩馬夾轅者名服馬兩邉名騑馬亦曰驂馬詩云兩服上襄兩驂鴈行鴈行者言與中服相次序也每一馬有兩轡四馬八轡以驂馬内二轡繋於軾前其驂馬外轡并兩服馬各二轡分置兩手故詩云六轡在手也今右手執杖以三轡置空手中以三轡置杖手中故云執策分轡也驅之者試驅行之也五歩而立者跪而驅馬以行五歩即止而立以待君出盖跪以見敬而立則調試之也   君出就車則僕并轡授綏左右攘辟【攘如羊反又音譲辟音避】正義鄭氏康成曰并轡授綏者車上僕所主也左右謂羣臣陪位侍駕者攘卻也或謂攘古譲字 孔氏穎逹曰君出就車則僕并六轡及策置右手中左手取正綏轉身向後引君上也辟逺也君已上車車欲進行故左右侍駕陪位諸臣皆遷卻以避君使不妨車行也   車驅而騶至於大門君撫僕之手而顧命車右就車門閭溝渠必歩【騶舊仕舊反音驟又七須反音趨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車右勇力之士備制非常者君行則陪乗君式則下歩行 孔氏穎逹曰左右已辟故驅車而進則左右從者疾趨從車行也大門君之外門撫按止也僕手執轡車行由僕欲令駐車故抑止僕手也車右勇士也車上君在左僕人中央勇士在右既至大門出履險阻恐有非常故回頭命車右上車至門閭溝渠而必下車者一則君子不誣十室過門閭必式君式則臣當下也二則溝渠險阻恐有傾覆故勇士亦須下扶持之也僕不下者車行由僕僕下則車無御故也 王氏炎曰驅車則行疾歩馬則行緩門閭必歩恐有衝突也溝渠必歩恐有傾仆也通論方氏慤曰車右即周官之司右是矣盖人之手足左不如右强故車右置勇力之士   案至大門而車右就車矣但君駕尊嚴必待命而後就之人臣之禮然也 鄭氏對就車訓歩為右下車王氏對車驅謂歩為馬緩行夫君式右下時馬亦未有不緩行者義或兼之又左傳程鄭為乗馬御羣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則騶為君之從車甚明而舊必改讀為驟與趨殊不可解國中不馳而驅之使驟乎大夫不徒行而從君者必旁車而趨乎   凡僕人之禮必授人綏若僕者降等則受不然則否正義鄭氏康成曰僕與己同爵則不受 孔氏穎逹曰僕人謂為一切僕非但為君僕時也車上僕為主故為人僕必授綏於所升之人也降等謂士與大夫大夫與卿御也僕既卑降則主人受取綏不然僕者敵體則主人宜謙不受也   若僕者降等則撫僕之手不然則自下拘之【拘古侯反又音俱】正義鄭氏康成曰撫小止之謙也自下拘之由僕手下取之也僕與己同爵則不受 孔氏穎逹曰僕者雖卑而受其綏不謙猶當撫止其手若不聽自授然後乃受也不降等者既敵不受而僕必授則當卻手從僕手下自拘取之示不用僕授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夫禮有六藝御居一焉故司徒以之教萬民保氏以之教國子詩以執轡如組為賢孔子以執御為能而周官大馭戎僕田僕齊僕之官皆大夫上士為之則御非賤者之事故有以同等為僕者有以降等為僕者有以弟子為師之僕者禮曰若僕者降等則受不然則否此同等降等者為之僕也論語冉有僕樊遲御此弟子為師之僕也   客車不入大門婦人不立乗犬馬不上於堂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入大門謙也婦人不立乗異於男子犬馬非贄幣也 孔氏穎逹曰客車不入大門者案公食大夫禮云賓之乗車在大門外西方注云賔車不入門廣敬也立也婦人質弱不乗異男子也男子乗婦人坐乗犬馬者賓主相見用充庭實而已非問聘之贄幣故不上堂贄謂羔鴈錦玉之屬乃上堂也 吕氏大臨曰客車不入大門敬主人也婦人不立乗從安也犬馬不上於堂賤畜也 方氏慤曰大門為最外之正門坐乗則安婦人所乗謂之安車者以此   通論馬氏睎孟曰客車不入大門所以敬主主人出大門迎之所以敬客故覲禮偏駕不入王門墨車龍旂以朝以犬馬獻人則執緤靮而已以馬合幣則逹圭而已奉馬而覲則授人而已皆不上堂之謂也存異馬氏睎孟曰若諸侯不以客禮見則墨車龍旂可以入大門   案覲禮侯氏乗墨車載龍旂注謂入天子之國車服不可盡同盖諸侯金路象路等並與天子同所謂偏駕也入天子之國則當降等用墨車注以天子之國言則所謂偏駕不入王門者國門非大門也若以為大門則偏駕固不入墨車亦何嘗可入彼經無墨車入門之文疏又謂墨車至門外是墨車至門外不入門之明証也况客禮尊於臣禮豈有客禮則不入不以客禮見者反可入之理   故君子式黄髮下卿位入國不馳入里必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式黄髮敬老也下卿位尊賢也卿位卿之朝位也君出過之而上車入未至而下車入國不馳愛人也馳善躙人也【孔疏何云躙躐也車馳則好行刺人】入里必式不誣十室【孔疏論語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 孔氏穎逹曰此以下明雜敬禮也君子謂人君也人初老則髮白太老則髮黄故見而式敬也人君尚爾則大夫士可知卿位路門之内門東北面位也國中人多馳車則害人二十五家為里里有門必式禮之為敬也通論孔氏穎逹曰迎賔客則樂師注云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或下卿位是諸侯禮樂師是天子禮 方氏慤曰黄髮則老之尤者詩所謂黄髮兒齒是矣 馬氏睎孟曰能敬老然後能敬賢能敬賢然後能敬人民昔禹見耕者則式過十室之邑則下孔子見負版凶服者則式見楚狂接輿則下武王式商容之閭魏文侯式段干木之門君子凡在所敬者奚嘗不式且下哉記之所言特其大率而已餘論馬氏睎孟曰傳曰丞相進見御座為起乗輿為下此下卿位之意詩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此入里必式之意石慶入里門不下車而其父責之張湛望里門則歩君子多之則入里必式者父母國之道也存疑吕氏大臨曰車之所過則門外之朝位也卿立於位以俟君君過之則下非卿之虚位也   存異吕氏大臨曰入里必式先人之居在焉也案聘享行於廟廟在雉門内則迎賔宜於雉門燕禮行於寢則迎賔宜於路門孔疏此卿位據燕禮君南鄉邇卿是卿位在路門内之東也吕氏則謂門外之朝位不知所指何門若三槐九棘之位則在詢萬民之朝其内乃門臣猶得以車過而身下之君未至闕早下乎疑是路門外正朝之位其左右皆卿大夫日治事之所故君出過此乃升車入至此即下車以為敬也若内朝之位則宗人嘉事也朝臣有復逆乃入不下卿日朝之位而下卿不常入之位乎   君命召雖賤人大夫士必自御之【御依注五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御當為迓迓迎也君雖使賤人来必自出迎之尊君命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春秋傳曰跛者御跛者眇者御眇者皆迓也世人亂之   餘論馬氏睎孟曰春秋洮之盟尊王人雞澤之盟尊單子平邱召陵之盟尊劉子鄄之盟尊單伯盖朝服雖敝必加於上弁冕雖舊必加於首王人雖微必先諸侯所以尊王命也君命召雖賤人大夫士必自御之其意亦若是而已矣   存異張子曰御謂御車也奉君命而 召雖所召者賤使者當自御之 方氏慤曰自御為之僕也故僕人之禮前經有降等者以此   案詩百兩御之儀禮媵御沃盥御字並詁迓字鄭注自不可易竟作御車非方氏証以降等之説更舛降等者謂士降於大夫一等大夫降於卿一等亦非謂貴者自降也   介者不拜為其拜而蓌拜【為于偽反朱子如字蓌子卧反又側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蓌則失容節【孔疏蓌挫也戎容暨暨著甲而拜則挫損其威容】 朱子曰蓌猶言有所枝拄不利屈伸也通論陳氏祥道曰鄢陵之戰郤至不拜楚使崤之役蹇叔之子不拜其父細栁之屯周亞夫不拜其君可謂知此矣 又曰古者介胄有不可犯之色故介者不拜兵法曰軍容不入國國容不入軍軍容入則民徳廢國容入軍則民徳弱兵車不式危事不齒介者不拜不以國容入軍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蓌猶詐也 孔氏穎逹曰著鎧而拜形儀不足似詐也   案鄭讀為去聲而訓蓌為挫言所以不拜者為拜則損其威也如此則不拜矣下拜字何朱子讀為平聲言介者之不拜非全不拜也特其所為拜者直其身亦不俯其首若有枝拄而不得屈下者然則為字拜字俱有著落左傳三肅使者則此蓌拜即肅拜也注疏又以似詐為説則并非挫損義矣   祥車曠左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左必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祥車葬之乗車空神位也乘君之乗車君存惡空其位也 孔氏穎逹曰祥猶吉也吉車謂生時所乗葬時用為魂車車上貴左僕在右空左以擬神也王者五路玉金象木革王自乗一餘四路從行臣乗此車不敢空左空左則似祥車凶也【案御者即居左而虚中】會同王乘金路猶以革路行【案會同必田獵車攻篇是也】戎右職云會同充革車注充之謂居左也左必式者不敢自安故恒慿式乘車君皆在左若兵戎革路則君在中【案革路而虚中又似革路之祥車故反使右居左盖御者執御雖左不嫌右居左無擊刺之事則有嫌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乘車之禮君處左車右處右僕處中故造車者必慎於左考工記所謂終日馳騁左不楗也器物不敢措之於左月令所謂載耒耜於參保介之御間是也後世虚左以迎皆古之遺制耳此乘車為然兵車則御者在左戎右在右將帥居中昔晉伐齊郤克將中軍張御鄭緩為右張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傷手而血殷左輪則御在車左矣此將帥所乗也士卒所乗則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書戒左不攻於左右不攻於右御非其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則御在中可知也左傳僖公三十三年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言左右下則御在中不卜可知也宣公十二年楚樂伯曰致師者左射以菆是左人執弓也成公十六年欒鍼為晉侯右曰寡君使鍼持矛焉哀公二年衛太子為簡子右禱曰蒯聵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盖御無定位右有常處故將帥車則御在左士卒車則御居中右人之持矛雖將帥士卒之車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職常持矛也此三人乗車之法也   僕御婦人則進左手後右手   正義鄭氏康成曰逺嫌也 孔氏穎逹曰僕在中央婦人在左進左手持轡使形微相背若進右手則近相嚮故後右手以逺嫌也   御國君則進右手後左手而俯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也 孔氏穎逹曰御國君則禮以相向為敬故進右手既御不得常式故但俯俛而為敬也   國君不乗竒車車上不廣欬不妄指【竒居宜反欬開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入必正也竒車獵衣之屬【孔疏獵車之形今之鉤車是也衣車如鼈而長漢桓帝時禁臣下乗之】廣猶也廣欬為若自矜 孔氏穎逹曰國君不可乗竒邪不正之車車已髙在上而聲大欬似自驕矜又驚衆也妄虚也車上無事虚以手指揮四方並為惑衆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先王之時車不中度不鬻於市盖造車之法軫方以象地盖圓以象天輪輻以象日月盖弓以象星圎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權横者中衡玉路以象徳之羙金路以象義之和象路以象義之辨革路以象義之制木路以象仁之質凡欲人君俯仰而觀之則思合天地之徳周旋而眂之則思合日月星辰之明出入不踰於規矩權衡言動不離於道徳仁義然後竒邪之志不萌於心而中正之行可律於下所謂器以藏禮禮以出信也非禮之竒車其可乘哉   餘論胡氏銓曰自五路之外皆竒異之車如漢宣乘軨獵車也   立視五巂式視馬尾顧不過轂【巂惠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立平視也【案惟婦人不立乗男子皆立故以立之所視為平】巂猶規也謂輪轉之度巂或為橤【陸徳明曰又作蘂】式視馬尾小俛也顧不過轂為掩在後 孔氏穎逹曰車輪一周為一規乗車之輪髙六尺六寸徑一圍三得一丈九尺八寸五規為九十九尺六尺為歩總為十六歩半在車上所視則前十六歩半也馬引車其尾近車闌前車上慿式下頭時不得逺矚但瞻視馬尾轂車轂也若轉頭不得過轂過轂則掩後人私也論語云車中不内顧是也 方氏慤曰立視五巂則不至於逾逺式視馬尾則不至於偪下顧不過轂則不至於掩後 陳氏澔曰立謂立於車上   通論馬氏睎孟曰周官道右詔王之車儀不廣欬口之儀也不妄指手之儀也立視五巂式視馬尾目之儀也顧不過轂首之儀也立欲平故視五巂式欲俯故視馬尾   存異胡氏銓曰子巂鳥名車上平視不過五巂猶云不過百雉也雉飛不過三丈則五巂當亦取其飛之逺近為喻孔氏以巂為規案巂音攜不近規也恐非案周禮考工記匠人有五雉七雉九雉之制又左傳都城不過百雉杜注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長三丈髙一丈故取以名子規之飛逺近無定斷以車輪之周為是不得援爾雅巂周陸璣云巂周子規也為証   國中以策彗卹勿驅塵不出軌【彗音遂徐雖醉反卹勿舊讀窣沒今如字】正義朱子曰策彗疑謂策之彗若今時鞭末韋帶耳孔氏穎逹曰軌車轍也 姚氏舜牧曰彗掃也卹   恤也彗掃而加存恤焉勿急策以驅前   存異鄭氏康成曰彗竹帚卹勿搔摩也 孔氏穎逹曰入國不馳故不用鞭策取竹帚帶葉者為杖形如埽帚故云策彗云卹勿者以策微近馬體不欲令疾也但僕搔摩之時其形状卹勿然車行遲故塵埃不起不飛   辨正吴氏澄曰彗卹謂掃拂之勿驅謂勿以策策馬令疾行也彗卹句勿驅二字句兩轅中間相去之度為軌馬行不疾則車塵不逺故不出軌也   案舊説以卹勿釋搔摩欠妥草廬吴氏以勿驅二字為句較是   國君下齊牛式宗廟大夫士下公門式路馬【齊側皆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廣敬也路馬君之馬 賈氏公彦曰路大也故人君路門路馬之等皆稱大 方氏慤曰齊牛祭牲也嵗時必齊戒以朝之故謂之齊牛辨正孔氏穎逹曰案齊右職云凡有牲事則前馬注云王見牲則拱而式又引曲禮云國君下宗廟式齊牛鄭注周官與此文異熊氏云此文誤當以周禮注下宗廟式齊牛為正路馬君之馬也敬君故至門下車重君物故式路馬   案以下二句凖之當以周禮齊右注所引為是   乘路馬必朝服載鞭策不敢授綏左必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載鞭策不敢執也 孔氏穎逹曰乘路馬謂臣習儀獨行時也路馬君之車馬臣雖得乗之猶不可慢故必朝服而自御載鞭策者又不敢執杖杖馬故但載杖以行也不敢授綏者君在則僕人授綏今習儀者身既居左自馭而乘雖有車右而不敢授綏與己也左必式者既不曠左故亦居左式而敬之   歩路馬必中道以足蹙路馬芻有誅齒路馬有誅【蹙本又作蹴徐采六反又子六反芻初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齒數年也誅罰也 孔氏穎逹曰歩猶行也謂單牽君馬行時必在中道正路為敬也芻食馬草也蹙謂以足蹴蹋之及論量君馬嵗數皆為不敬亦被責罰也 馬氏睎孟曰載鞭策不敢授綏行必中道教其敬君物也蹙路馬有誅齒路馬有誅戒其慢君物也先王制禮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凡以止邪於未形而已   通論馬氏睎孟曰周官大宰八柄言誅内史八枋言殺此誅所以為殺也宰夫治不以時舉者禁殺戮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以告而誅之皆所以為責也然則蹙芻齒馬之誅盖亦責之而已少儀曰有貳車者之乘馬服車不齒觀君子之衣服服劍乘馬勿賈君子尚然况其君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   曲禮下第二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義與前篇同簡䇿重多分為上下   凡奉者當心提者當帶【奉本亦作捧同芳勇反提徒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高下之節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則襲一節論臣所奉持及俯仰裼襲之節物有宜奉持者有宜提挈者奉者仰手當心提者屈臂當帶帶有二朝服之帶髙於心深衣之帶下於脅此謂深衣之帶以古人恒著深衣故也 吕氏大臨曰奉者承之以兩手提者挈之以一手   通論馬氏睎孟曰古人以一威儀之肅慢為利害之所召一執玉之俯仰為禍福之所係則凡見於奉提操執行立屈伸之末者其可忽哉邾子執玉髙其容仰子貢以為驕執天子之器則上衡君子以為禮者執主器以髙為貴執己器以下為敬也詩曰奉璋峩峩是奉者必髙故言當心禮曰長者與之提攜是提者必下故言當帶   執天子之器則上衡國君則平衡大夫則綏之士則提之【綏依注音妥】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謂與心平上衡謂髙於心彌敬也綏讀曰妥妥之謂下於心 孔氏穎達曰此又明臣為君上提奉之禮執持也上髙也衡平也凡衡有二大夫衡視則面為衡此衡謂心也人之拱手當心天子至尊器不宜下故臣為擎奉皆髙於心國君降於天子故臣為奉持器與心齊大夫又降於諸侯故其臣奉器下於心士卑故提之又在綏之下即上提者當帶 方氏慤曰器因人而為貴賤自天子至於士貴賤各有等差故人愈貴而執器者愈恭焉存疑孔氏穎達曰凡常提物尚得當帶今為士提物更在帶下者士卑故厭降在下也   存異陸氏佃曰衡髙七尺七寸中人八尺則所謂平衡與眉齊矣上衡又少髙焉若今奉御食器上眉是也   案衡平也心與手齊之謂朱子以上如揖下如授為平衡則衡之以心為準明矣陸以眉言未鄭謂綏下於心則提下於綏當帶也孔謂更下於當帶亦未   凡執主器執輕如不克執主器操幣圭璧則尚左手行不舉足車輪曳踵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君也克勝也如不克重慎之也操幣圭璧尤重慎之尚左手尊左也車輪謂行不絶地 孔氏穎達曰此明奉持及手足之儀禮大夫稱主此言主上通天子諸侯下含大夫為君者士則不然尊者之器其臣執之宜謹器雖輕小恒如重而不勝故孔子執圭如不勝上介執玉如重是也圭璧瑞玉也尚上也謂執持君器及幣玉則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曳拽也踵脚後也執器行時不得舉足但起前拽後使踵如車輪曳地行也   通論方氏慤曰玉藻曰執龜玉舉前曳踵士相見禮曰執玉者則唯舒武舉前曳踵與此同意   存異方氏慤曰左手不如右强尚左手則下右手可知尚左手所以為容下右手所以致力 吕氏大臨曰人手利於用右以利用者在下防失墜也車輪曳地行歩之慎也   案吉事尚左手凶事尚右手操幣圭璧皆吉事故尚左如方吕説則當言必用右手非正義也   立則磬折垂佩主佩則臣佩垂主佩垂則臣佩委正義鄭氏康成曰君臣俯仰之節謂附於身小俛則垂大俛則委於地 孔氏穎達曰此明授受時禮立也佩玉佩也帶佩於兩邊臣身宜僂折如磬之背故云磬折也身既僂折則所帶之佩從兩邊出懸垂於前也君若直立而佩於身則臣宜曲折故佩垂於前君若折身而佩垂則臣身當彌曲故佩委於地然必待君僂而後臣曲者亦授立不跪之義也吕氏大臨曰凡授受者尊卑皆磬折故垂佩也然臣當加恭於君故有佩佩垂佩委之差   通論馬氏睎孟曰玉藻曰足容重手容恭立容徳又曰立容辨卑毋讇曲禮曰立如齊則自奉者當心以至尚左手者手容恭也行不舉足車輪曳踵者足容重也磬折垂佩者立容徳而辨卑如齊也【案手容恭足容重者君子之常此則尤重慎之立容徳亦君子之常此又視君以為節所謂立容辨也馬説㣲混】   執玉其有藉者則裼無藉者則襲【藉在夜反裼星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裼襲文質相變耳圭璋特而襲璧琮加束帛而裼【孔疏熊云圭璋特以下明賔主各自為裼襲謂朝時用圭璋特賔主俱襲行享時用璧琮加束帛賔主俱裼】 孔氏穎達曰凡衣近體有袍襗之屬其外有裘夏則衣葛其上有裼衣裼衣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常著之服則皮弁服之屬也掩而不開謂之襲若開此皮弁服及中衣左袒出其裼衣謂之裼 賈氏公彦曰凡服四時不同冬襯身襌衫又有襦袴襦之上有裘裘有裼衣裼衣之上又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見裼衣者謂袒衿前上服見裼衣也劉氏彝曰此直謂朝聘時耳圭璋璧琮琥璜皆玉   也執璧琮琥璜則與帛錦繡黼同升所謂有藉則裼禮差輕尚文也執圭璋則特達所謂無藉則襲禮方敬尚質也 陸氏佃曰藉若璧藉以帛琮藉以錦云爾非繅藉也大行人曰公繅藉九寸侯伯繅藉七寸若此者繅藉也小行人曰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若此者藉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藉藻也有藻為文裼見美亦文無藻為質襲充美亦質 孔氏穎達曰凡執玉時必有其藻以承於玉若見美之時必垂藻兩端執玉之人去體上外服以見在内裼衣充美之時承玉之藻不使下垂屈而在手執玉之人掩其上服襲蓋裼衣又曰上公享王圭以馬享后璋以皮皮馬不上堂惟特有圭璋圭璋是寳物不可露見必以物覆襲之故云圭璋特而襲侯伯子男享天子璧以帛享后琮以錦既有帛錦承玉上唯用輕細之物蒙覆以裼之故云璧琮加束帛而裼云亦是者非但人有裼襲玉亦有裼襲之義此皇氏説藉玉之藻鄭註覲禮以韋衣木廣袤如其玉之大小天子以五采畫之諸侯三采子男二采其卿大夫亦二采既畫韋衣於板上又有五采組繩以為繫其組上為天下黄為地長尺無事但繫玉有事則垂之以為飾若板之藻藉則常有今言無者據垂之也其垂藻之時則須裼屈藻之時則須襲又曰凡享時其玉皆無藉藻故崔靈恩曰初享圭璋特故有藻餘則束帛加璧既有束帛不須藻辨正朱子曰鄭説兩義詞太簡畧指不分明疏家所引皇氏熊氏説始以屈垂言之但所云今言無者據垂之也乃與經文及所説上下文俱相反疑據字下脱一不字至於圭璋璧琮之義則皇氏為失又所引崔靈恩云璧琮既有束帛則不須藻似亦牴牾疑璧琮雖有藻而屈之當為無藉特以加於束帛故從有藉之列而執者裼耳其陸氏但取注後説亦似有理   案有藉無藉之説有三圭璋特束帛加璧一也屈繅垂繅二也以物覆襲三也圭璋特之説又有二朝聘天子以圭后以璋一也享時六幣圭以馬璋以皮二也以物覆襲之非朱子已詳之矣據朱子以璧琮屈繅為無藉因加帛而從有藉之列是仍不計繅之垂屈而計帛之有無也況據聘禮賈人取圭授宰宰取圭授上介使者執圭反命俱曰垂繅而不聞其裼宰執圭授使者上介受圭出授賈人執圭授賓執璋反命俱曰屈繅而不聞其襲若以上介不襲註盛禮不在已之説解之則使者反命垂繅不裼豈亦得委之盛禮不在已耶故陸氏取鄭後説朱子是之至朝聘及享用圭璋者則當襲享用璧琮者則當裼以聘禮準之自明也 又裼襲之説孔謂裼衣上有襲衣襲衣上有皮弁服之類賈謂裼衣上有皮弁服之類疑賈得之蓋弁服祭服皆領領之内有左右二衽各屈其衽於内則露裼衣為見美衽左右交則不見裼衣為充美耳若另有一襲衣則由裼而襲必先釋禮衣加一襲衣復加禮衣由襲而裼亦必先釋禮衣去此襲衣仍反禮衣設一更衣之次乃可而禮無文也   國君不名卿老世婦大夫不名世臣姪娣士不名家相長妾【姪丈節反字林丈一反娣大計反相息亮反長丁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貴於其國家猶有所尊也卿老上卿也世臣父時老臣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總明稱謂之事世婦謂兩媵次於夫人而貴於諸妾諸侯雖貴猶宜有所敬不得呼卿老世婦之名姪妻之兄女娣妻之妹從妻來為妾也大夫不得呼世臣及貴妾名也家相謂助知家事者長妾妾之有子者士不得呼此二等人名也 熊氏安生曰士有一妻二妾言長妾者當謂娣也 應氏鏞曰古者立國必有世家大族且有世臣大老人君常寵異而尊禮之所以存忠厚養恭敬也國之卿老家之世臣士之家相尊卑不同而輔贊則一敬之而不名所以示外之有所統也若夫内助之賢而舊者如世婦姪娣長妾雖其分不敵於女君其貴實隆於諸御敬之而不名所以示内之有所統也内外有所敬而不名則受其所敬者莫不竭其忠而盡心覩其可敬者莫不知所畏而禀命然後國政家事有所統一而緩急有所重矣通論吕氏大臨曰古者㓜名男子冠而字女子笄而字所以别長㓜也君之於臣妾雖冠笄亦名惟臣妾之長者不名所以别貴賤也卿老世臣家相皆其貴臣也世婦姪娣長妾皆其貴妾也均臣妾也特異其貴者以禮敬之不敢慢也卿老者即上大夫卿也自天子至於士其臣之貴者皆稱老記曰五官之長曰伯其擯於天子也曰天子之吏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列國之大夫使於諸侯自稱曰寡君之老又諸侯使卿弔於他國辭曰一介老某相執綍此天子諸侯之臣稱老者也   餘論孔氏穎逹曰大夫不世爵此有世臣者子賢襲父爵者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余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不敢與世子同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大夫天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稱曰余小子辟天子之子未除喪之名大夫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未除喪之名【吕氏大臨曰君大夫為天子大夫有土地者其説雖不經見然此章立文之意義當然也蓋辟嗣天子者必天子大夫之子辟嗣諸侯者必諸侯大夫之子也】不與世子同名辟僭傚也其先之生則亦不改【孔疏案榖梁昭七年傳云何為君臣同名君子不奪人親之所名重其所由來也是臣先名君後名同之臣不改也又案雜記云與君之諱同則稱字若先生與世子同名亦當然】 孔氏穎達曰此已下明孝子在喪擯者接對賓客之辭大夫士之子諸侯之大夫士之子也世子謂諸侯之適子也通論馬氏睎孟曰詩曰嗟予小子書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喪之稱也蓋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謙以小子諸侯有繼世之禮故必命以嗣此在下者所以必辟之也禮諸侯在凶服曰適子春秋傳曰在喪公侯曰子儀禮士喪服曰哀子某是國君與士之所自稱者如比而已然則春秋之例踰年稱公何耶蓋以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故踰年稱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當故三年稱子衛宣公未葬而嗣子稱侯非禮也晉有小子侯僭禮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焦氏問案春秋君在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無言嗣子某者又大夫之子當何稱張逸答曰此避子某耳大夫之子稱未聞案稱嗣子某或殷禮也【案殷禮稱嗣子某未】 王氏安石曰君大夫之子國君及大夫之子也   君使士射不能則辭以疾言曰某有負薪之憂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者所以觀德惟有疾可以辭也【孔疏士既升朝必宜有徳若不能則是素餐之辱兼辱君不知人誤用已也】使士射謂以備耦也【孔疏大射君與賓耦卿大夫自相耦又有士御於大夫又司射誓耦卑者與尊者為耦不異侯是士得備預為耦】憂或為疾 孔氏穎逹曰某有負薪之憂此稱疾之辭也某士名也負擔也大樵曰薪詩云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庶人子負薪今士云者謙辭黄氏震曰憂言有疾而憂無力擔薪   通論吕氏大臨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射天地四方言射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不能射者男子恥之可以疾為辭而不可以不能辭也 馬氏睎孟曰先王之時相尚以射如此庸詎有士不能乎所謂不能者非不能也不善於此而已   案大射比耦告之命之皆由司射士耦於大夫亦司射命之其得與於比即君使之也   侍於君子不顧望而對非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尚謙也不顧望若子路率爾而對 孔氏穎達曰謂多人侍而君子有問若指問一人則一人直對若問多人則侍者當先顧望坐中或有勝已者宜前而已不得率爾先對也 吕氏大臨曰不顧望而對則如恐人之先已若有所爭然 方氏慤曰顧於後有所省望於前有所瞻 應氏鏞曰顧望者從容詳審有察言觀色之意言不輕發必當其可非但謙遜而已   案不顧望而對則未見顔色而言矣疑所重在君子而同侍者次之   君子行禮不求變俗祭祀之禮居喪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國之故謹脩其法而審行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求猶務也不務變其故俗重本也謂去先祖之國居他國者其法謂其先祖之制度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臣去本國行禮之事俗者本國禮法所行不務變之從新也 張子曰行禮不求變俗於新國舊俗之法雖未盡善不遽矯變之也蓋懷舊君之恩義不變父母之舊法也   通論熊氏曰王制云脩其教不易其俗又左傳定四年封魯因商奄之民封康叔於殷墟啓以商政封唐叔於夏墟啓以夏政皆因其舊俗也蓋人君務在化民因其舊俗徃之新國不須改也 孔氏穎達曰祭祀之禮不變即夏立尸殷坐尸周旅酬六尸及先求隂陽犧牲騂黒之屬也居喪之服如殷雖尊貴猶服旁親周則以尊降服哭泣之位如殷不重適以班髙處上周世貴正嗣孫居其首皆如其國之故謂故俗也舉此三條餘冠昏之屬從可知 馬氏睎孟曰從俗禮也變俗亦禮也求變俗非禮也君子之於俗可則從否則變宜從而變則為亂常宜變而從則為泥俗周禮本俗六以安萬民易在革則去故在鼎則取新豈故拂民以求變俗哉凡因彼而已君子之不求變俗多矣特言祭祀居喪哭泣之位者以人情於此尤不忍變故也   案不求變俗矣又曰謹脩而審行則其不忘本國中仍自有道處之與生今反古者不同夫是之謂君子   去國三世爵禄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若兄弟宗族猶存則反告於宗後去國三世爵禄無列於朝出入無詔於國唯興之日從新國之法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世自祖至孫踰久可以忘故俗而猶不變者爵禄有列於朝君不絶其祖祀復立其族若臧紇奔邾立臧為矣詔告也謂與卿大夫吉凶徃來相赴告也若兄弟宗族猶存謂無列無詔者反告亦謂吉凶也宗後宗子也興謂起為卿大夫從新國之法謂故國與己無恩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明在他國而得變俗者去國謂被黜兄弟宗族謂本國之親宗後大宗之後也已於本國無列無詔然未仕新國宗族猶存兄弟尚在已有吉凶當反還告宗適不忘本也若本國無列無詔而今始仕新國者所行禮悉改從新也 方氏慤曰以傳統而為後故謂之宗後夫於朝猶有列於國猶有詔於家猶有宗與族則彼所以待我者恩好猶未絶也如之何其遽絶之反告之宜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故國猶有列詔者雖仕新國猶行故俗若無列無詔而不仕新國者猶不得從新矣方氏慤曰無列無詔則宗族待我亦可知矣如之何其反告之哉 游氏桂曰古之為天下者以家道為之天子有其宗族以保天下諸侯有其宗族以保其國卿大夫士有其宗族以保其家故其禮皆以宗族之存亡為之輕重也若爵禄無列於朝則君無恩於己矣出入無詔於國則宗族無恩於己矣若此者當變猶不遽變也於其興起為卿大夫之日然後從新國之法焉皆所以重其本之道也   案孔子相衛司徒敬子之喪用殷禮子游問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夫子變俗乎子曰非也喪事吾從其質而已則此上二句似謂君子適他國而行禮固不變他國之俗如所謂禮從宜使從俗禹袒而入裸國者然喪祭之禮猶必脩故國之法而特審以行之不敢忘本亦不敢與彼國大戾也鄭孔以為本國之故俗熊以為彼國之舊俗似熊得之至孔謂故國有列詔雖仕新國猶行故俗恐既起家為彼卿大夫而不從彼國之禮法於君臣之義有未安又案無列無詔而兄弟宗族猶存則猶反告於族禮未盡變也若興則從新不以兄弟宗族猶存而泥舊法矣此中有輕重差等之分焉總以明君子去國之禮厚之至也若呉氏澄於出入有詔於國下入謹脩其法而審行之句於出入無詔於國下補若兄弟宗族猶存則反告於宗後句方謂無列無詔即併無宗族游氏以出入無詔為宗族薄己恐皆未然   君子已不更名已暴貴不為父作諡【為于偽反諡音示】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更名亦重本暴貴不為父作諡子事父無貴賤 孔氏穎達曰名是父所作父死作新名似遺棄其父也諡者列平生徳行而為作美號若父昔賤已今暴貴忽為造諡似鄙薄父賤不宜為貴人之父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已不更名有所不忍也已暴貴不為父作諡有所不敢也不忍愛也不敢敬也愛敬盡於事親而已古者子生三月妻以子見而父名之斯名也父之所命也親存而有所禀命猶可更也已更之輕廢父命孝子之所不忍也父之爵卑不當諡而已之爵當諡以己當諡而作其父諡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其親而反卑之非所以敬親也然則周之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周之王迹基於大王王季文王世世脩徳至武王而有天下武王周公追述其功義起斯禮非後世追王之比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暴貴謂非一等之位若本為士庶今起為諸侯者也 馬氏睎孟曰名雖不可更以字行可也今律有所避忌則行字者聽是也諡雖不可作徳盛者可也武王周公追諡大王王季文王是也   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禮各於其時 孔氏穎達曰居喪居父母之喪也喪禮謂朝夕奠下室朔望奠殯宫及葬等禮也祭禮謂虞卒哭祔小祥大祥之禮也復常謂大祥除服之後也樂章樂書之篇章謂詩也此上三節事須預習故皆許讀之   通論張子曰禮在平日豈不常學如祭禮樂章豈必喪終乃學此言者蓋為切於用故至其時又復講求居喪者他書不可觀惟喪祭禮可讀若觀他書却似都忘 陳氏祥道曰非喪而讀喪禮則非人子之情居喪而不讀喪禮不失之過則失之不及未葬而讀祭禮則非孝子之情既葬而不讀祭禮不失之黷則失之怠喪未除而讀樂章則哀不足喪復常而不讀樂章則樂必崩宰予欲短喪孔子以為不仁閔子騫子夏援琴而哀樂各異孔子皆以為君子則喪復常讀樂章先王之中制也   居喪不言樂祭祀不言凶公庭不言婦女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其時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及議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夫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況大於此而可言樂乎古者易服而葬周官蜡氏凡大祭祀禁凶服祭義郊之祭喪者不敢哭以為交於神明者不可以凶也又況祭祀可言凶乎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凡欲無相瀆而已又況公庭可言婦女乎   振書端書於君前有誅倒筴側龜於君前有誅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不豫事不敬也振去塵也端正也倒顛倒也側反側也皆謂甫省視之【孔疏甫者始也不豫整理今於君前始正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臣當豫事書簿領也不豫拂整龜筴君之卜筮所須也不豫周正皆宜誅責也 方氏慤曰筴有本末故曰倒龜有背靣故曰側倒筴側龜與振書其過非大然皆有誅蓋以羣臣之衆而奉一人之尊不可不謹也抑所以防其漸歟   龜筴几杖席蓋重素袗絺綌不入公門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書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門【重龍反袗之忍反苞白表反扱初洽反衽而審反厭於涉反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龜筴嫌問國家吉凶几杖嫌自長老【孔疏若尸乘以几至廟門及八十杖於朝則几杖得入公門也】席蓋載喪車也【孔疏喪車蓋也臣有死於公宫可許将柩出門不得将喪車凶物入也車比棺為緩宜停外】雜記曰士輤葦席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孔疏舉士為例卿大夫喪車亦不得入】重素衣裳皆素喪服也【孔疏臣待放則重素既待放自不得入此謂其私服】袗單也孔子當暑袗絺綌必表而出之為其形䙝也【孔疏上無衣表則肉露見為不敬】苞藨也齊衰藨蒯之菲也問喪曰親始死扱上衽厭猶伏也喪冠厭伏【孔疏厭帖無梁纚為五服喪所著也】苞或為菲此皆凶服也【孔疏服問唯公門有税齊衰鄭注此不杖齊衰五服入公門與否各有差降熊氏云父之喪唯扱上衽不入冠絰衰屨皆得入杖齊衰則屨不得入不杖齊衰衰又不得入大功絰又不得入小功冠又不得入此厭冠謂小功以下之冠大功已上宜得入也】方板也士喪禮曰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孔疏送死者之物通曰賵若九若七等書板行列之數多則九行少則七行五行也】凶器明器也此謂喪在内不得不入當先告君耳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明臣物不得入公門者書謂條錄送死物件數目多少百字以上用方板書之故云書方衰孝子喪服也凶器棺材及棺中服器也臣在公宫而死君許其在内殯及将葬之禮故有明器書方須告乃入 吕氏大臨曰几所以馮杖所以扶袗絺綌所以袣袢暑皆燕安之具入公門而用之近不恭也君子不奪人之喪雖入公門無所辟也臣子之義嫌於不祥故舉其重而辟之衰五服之衰也書方衰凶器三者皆為臣妾有死於宫者君亦許之殯而成喪然必告君乃得入也為君使而死公館復私館不復公館者公宫與公所異也明死於公宫者得成喪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先王之時掌蓍龜有官賜几杖有等周官若有祭事則龜人奉龜凡國事筮人共筮龜筮非君命而入公門則是掌筴龜者可以擅卜筮也几杖非尸與七十者而入公門則是人臣可以自長老也周官閽人掌王宫中門之禁喪服凶器不入宫蟜固曰士唯公門説齊衰與此同義然閽人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少儀曰太白兵車不入廟門玉藻曰非列采不入公門表裘不入公門襲裘不入公門則公門之禁多矣曲禮之所言特其大畧而已 胡氏銓曰龜筴嫌有異謀若南蒯将叛枚筮是也   存異吕氏大臨曰席所以坐蓋所以禦日與雨 陸氏佃曰先儒謂扱衽於擗踴為妨則扱衽蓋成服之服   案鄭説席蓋與重素為類是也吕分為二則路門外九室為卿大夫治事之所豈能不席而坐郭門以内雨日皆不蔽乎凡親始死因無衰故扱上衽成服則齊斬矣如陸説豈扱齊斬之衽乎   公事不私議   正義鄭氏康成曰嫌若姦也   餘論馬氏睎孟曰公事而私議則是弼違者可以後言也然季孫使冉有訪田賦於仲尼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何也聖人之於人可與言未嘗不言不可與言未嘗失言季孫之用田賦固非孔子之所能正其私於冉有豈得已哉   案公事私議若季氏専魯國政不與同列議於公朝而與家臣謀於私室耳若君大夫來訪則告之非私議也   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廏庫為次居室為後凡家造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無田禄者不設祭器有田禄者先為祭服君子雖貧不粥祭器雖寒不衣祭服為宫室不斬於丘木【廏九又反犧許宜反粥音育衣於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廟為先廏庫為次重先祖及國之用大夫稱家謂家始造事犧賦以税出牲祭器可假祭服宜自有【孔疏人形參差衣服有大小不可假借故先造而祭器之品量同官同可以共有故在後】粥賣也丘壟也不粥不衣不斬廣敬也 孔氏穎達曰崇敬祖禰故祭器為先諸侯大夫少牢此言犧謂牛即是天子之大夫祭祀賦斂邑民供出牲牢故曰犧賦養器供養人之飲食器也自贍為私宜後造然諸侯言宗廟大夫言祭器諸侯言廏庫居室大夫言犧賦養器者互言也無田禄者但為祭服有地大夫祭器祭服俱造則先造祭服乃造祭器上言祭器為先者對犠賦養器為先其實在祭服後也通論孔氏穎達曰大夫及士有田禄者乃得造器猶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備具若諸侯大夫非四命無田禄則不得造故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據諸侯大夫言之也熊氏以禮運據天子大夫得造不得具非   存疑馬氏睎孟曰大王之遷豳也作廟翼翼然後百堵皆興宣王之考室也嗣續妣祖然後築室百堵見古人之營宫室豈嘗不先宗廟哉檀弓曰喪不慮居為無廟也記以士之臣為家相則士亦可稱家周官載師有士田則士之有田禄者亦可以設祭器也胡氏銓曰家謂人家鄭云大夫稱家非也若止謂大夫造祭器則下祭器不踰竟何以兼士乎犧牛也鄭云天子之大夫祭祀賦斂邑民共牲牢故曰犧賦然據禮及孟子惟諸侯得有犧牲大夫豈得有乎禮言諸侯大夫少牢亦不言天子大夫大牢也要之犧賦總言牲耳【案詩言以我犧羊是羊亦可言犠】   案宗廟祭器之先後自天子至士當無不然蓋適士二廟官師一廟有廟則得祭而祭器可造矣鄭注以國君及大夫分之孔疏又以互言為説馬氏増士則備矣胡謂人家非也惟士無田則亦不祭即庶士無廟亦不祭也安得盡人造祭器乎又據此記大夫以索牛儀禮大夫止少牢禮則鄭謂用牛者天子之大夫止用羊者諸侯之大夫亦是也   大夫士去國祭器不踰竟大夫寓祭器於大夫士寓祭器於士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親也寓也與得用者言覬已復還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明人臣去國之禮踰越也既放出故祭器不得自隨越竟無徳而出若猶濫用其器是辱親也物不被用則生蟲蠧既不將去故於同僚令彼得用不使毁敗冀還復用大夫士義皆然也 方氏慤曰祭器不踰竟不敢以君禄所造之器用之他人之國也又不欲使為無用之物故各於得用之家通論馬氏睎孟曰君之於臣也在竟則有賜環之禮在他國則有幣召之禮故孔子在陳未嘗不思歸魯孟子去齊未嘗不思反予夫豈悻悻然若小丈夫示其必不復哉此祭器所以寓也昔微子去殷抱祭器而之周者抱君之祭器也抱已之祭器不可也抱已之祭器猶不可況春秋之時有載祏而行者有載寳而歸者甚至有以已邑自隨者此君子之所疾也曰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合則進否則奉身而退若孔悝南宫敬叔孫林父之徒豈知此哉   大夫士去國踰竟為壇位鄉國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徹緣鞮屨素簚乘髦馬不蚤鬋不祭食不說人以無罪婦人不當御三月而復服【鄉許亮反鞮都兮反簚本又作幭莫歴反髦音毛蚤音爪鬋子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以喪禮自處也臣無君猶無天也壇位除地為位也【案書三壇同墠禮去壇為墠是築土為壇除地為墠二者異也但檀字擅字俱諧聲是亶字原有二音鄭訓除地即壇與墠通徐氏壇音善以此】徹猶去也鞮屨無絇之菲也簚覆笭也髦馬不鬄落也蚤讀為爪鬋鬋鬢也不自説於人以無罪嫌惡其君也御接見也三月一時天氣變可以遂去也簚或為冪 孔氏穎達曰此大夫士三諫不從出在竟上大夫則待放三年予環則還予玦便去士則不待放臨去皆行此禮 又曰去父母之有桑梓之戀故為壇位鄉國而哭衣裳冠皆素為凶飾也縁中衣縁也吉時用采縁凶喪故徹縁而純素屨以絇為飾凶故無絇也屨又隨裳色今素裳則屨白色也素簚白狗皮為簚也吉則翦剔馬尾為飾凶則不翦而乘之蚤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鬚髮也吉則治鬋為飾凶故不翦也祭祭先也食盛則祭食之先喪凶故不祭也不説人以無罪者善則稱君過則稱已今雖放逐猶不得向人説已無罪也吉時婦人以次侍御今喪禮自貶故不御也自貶三月然後事事反還如吉禮而遂去也三月為一時天氣一變則人情亦宜易也王度記云大夫俟放於郊三年此云三月不同者得玦之後從郊至竟三月之内行此禮也 吕氏大臨曰大夫士去其墳墓其宗廟無禄以祭故必以喪禮處也大夫以道去而猶未絶者皆服齊衰三月言與民同也今去其君雖非喪也然重絶君臣之義故以心喪自處而期以三月故曰三月而復服也   通論游氏桂曰古之以凶禮自處者三而喪事不與焉戰勝以喪禮處之凶災以喪禮處之去國以喪禮處之戰勝以喪禮重用兵也凶災以喪禮重天災也去國以喪禮重去本也且非特以喪禮自處也人将以喪禮弔之焉去國則弔之凶災則弔之故去國古人之所大患也棄其君者棄其位棄其宗廟棄其父母之此其可悲也明矣 馬氏睎孟曰凡此特自貶而已又不必純之以凶禮也古之去國者其仁至於嚮國而哭其義至於不説人以無罪子鮮之去衛不嚮衛而坐非所謂仁元咺之奔晉則訟其君以求勝非所謂義也【案元咺可非子鮮未可貶】   存疑王氏安石曰孔氏云大夫三年待放竟上士不待放恐無此禮孔子屢仕屢去豈常行待放之禮乎【案三年待放説本公羊似不可駁】   大夫士見於國君君若勞之則還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則還辟不敢答拜【勞力報反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見君既拜矣而後見勞也聘禮曰君勞使者及介君皆答拜迎拜謂君迎而先拜之還辟不敢答拜嫌與君亢賓主之禮聘禮曰大夫入門再拜君拜其辱 孔氏穎達曰還辟逡廵也聘禮行聘享私覿禮畢賓出主君送至大門内主君問聘君問大夫竟公勞賓賓再拜稽首公答拜勞介介再拜稽首公答拜蓋勞者主君又别慰勞已在道路之勤故逡巡而退避也聘禮無還辟之文者文不備也君若迎拜謂聘賓初至大門外主君迎而拜之賓是使臣不敢當禮則逡巡不敢答主君之拜故聘禮云賓入門左公再拜賓避不答拜是也大聘使卿大夫為介小聘大夫為賓士為介此大夫中含卿也 吕氏大臨曰還辟再拜稽首以君臣之禮見他國之君也迎拜則還辟他國之君以賓主之禮接已而已不敢亢也 呉氏澄曰還辟謂身旋轉而開闢以遜避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禮莫盛於再拜拜莫重於稽首儀禮周官凡賓主君臣之接也皆以再拜為節特鄉飲禮則主人三拜衆賓一拜而已士相見聘禮至於禮之殺者亦一拜而已再拜所以為盛禮也周官九拜先稽首記曰稽首服之甚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此稽首所以為禮之重也所謂大夫者聘禮之賓也所謂士者聘禮之介也總而言之皆謂之客故周官司儀君勞客客再拜稽首是也然聘禮賓之受几受幣私覿郊勞與歸饔餼皆稽首則記所言稽首一端而已聘禮卿勞賓於郊賓再拜勞者不答拜歸饔餼賓再拜大夫不答拜記所言不答拜亦一端而已   大夫士相見雖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賢也 孔氏穎達曰惟賢是敬不計賓主貴賤雖為大夫而徳劣亦先拜有徳之士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相見貴於相下相下貴於相先士相見禮若先生異爵者請見之則辭辭不得命則先見之然則拜之禮蓋亦若此故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也燕禮賓升自西階主人先拜至聘禮賓入大門主君先拜迎則先拜之禮不特大夫士而已記之所言亦一端也   案先儒以聘燕之禮言究則凡相見之禮當無不然者朱子采入士相見禮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謂使臣行禮受勞巳竟次見彼國卿大夫也異國則是同國則否   辨正朱子曰此未有以見同國異國之辨更詳之下放此   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答拜者大夫見於國君國君拜其辱士見於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國始相見主人拜其辱君於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則答拜之大夫於其臣雖賤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尚徃來喪賓不答拜不自賓客也國君見士不答其拜士賤也自外來而拜拜見也自内來而拜拜辱也非其臣則答拜不臣人之臣也大夫答其臣之拜辟正君也男女嫌逺别不相答拜故以明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臣男女相答拜之法禮尚徃來已雖賢徳而必皆相答拜凡拜而不答拜者唯弔喪與士見已君二條耳弔賓本來助執喪事非行賓主之禮士喪禮有賓則拜之賓不答拜是也君不答士拜謂士見巳君君尊不答也聘禮士介四人君皆答拜者以其他國之士故也大夫見於國君謂見他國君也故聘禮云公在門左拜是拜其辱也士見於大夫大夫拜其辱者聘禮賓朝服問卿卿迎於廟門外再拜是也同國始相見主人拜其辱者前是異國此明同國則主人必先拜辱也大夫為君宜辟正君故不辨巳臣貴賤皆答拜也男女宜别或嫌其不相答故明雖别必宜答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弔喪者主人拜賓賓不答少儀曰適有喪者曰比童子曰聽事適公卿之喪曰聽役於司徒諸侯使人相弔辭云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則凡弔者非以賓客來獨主拜賓之辱而已賓不敢申其敬也   存異胡氏詮曰左傳哀十二年仲尼弔季孫放絰而拜則喪賓亦拜矣   案孔子以季孫當服臣為小君之服故以禮徃弔季氏既不服喪孔子亦從主釋服去絰而拜明已非喪賓也胡氏喪賓亦拜非也   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麛音迷卵力管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生乳之時重傷其類 孔氏穎達曰此明貴賤田獵不同國君諸侯也春時萬物産孕不欲多傷殺故不合圍繞取也夏亦當然不掩羣者羣謂禽獸共聚也羣聚則多不可掩取之麛鹿子凡獸子亦得通稱卵鳥卵也春方乳長故不得取 劉氏彝曰春夏蟄蟲孳生雛稚未成雖保息之禮必行而恤物之心猶在 方氏慤曰用大者取愈廣位卑者禁愈嚴圍澤掩羣固四時之田所同禁特以春言之者方孕乳之時尤在所禁故也以其從天子故稱諸侯而已以與其臣故稱國君焉   通論馬氏睎孟曰王制曰禽獸不中殺不粥於市榖梁曰不成禽不獻則士不取麛卵可知矣王制又曰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與此不同何也蓋諸侯在國則南靣以全君道而與天子同來朝則北靣以存臣道而與天子異則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諸侯㑹王田獵之禮也國君不合圍大夫不掩羣諸侯在國田獵之禮也 李氏格非曰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故春田不圍澤不麛不卵是故物得其養故春蒐有一五豵之多冬狩有辰牡孔碩之美而人得以盡其奉上之誠於悉率左右之際先王之田蓋如此也 陳氏祥道曰春秋傳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是天子諸侯有四時田獵之禮大夫士不與焉故鄭豐卷将祭請田而子産止之也   歳凶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成也君大夫士皆自為貶損憂民也禮食殺牲則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肺則不殺也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大牢【孔疏周禮膳夫王日一舉大牢鄭惟據玉藻言日少牢者以此言君兼諸侯也】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除治也不治道為妨民取蔬食也縣樂器鐘磬之屬粱加食也不樂去琴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凶荒人君憂民自貶退禮也嵗凶水旱災害也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食必祭肺嵗凶饑不殺牲也年豐則馬食榖馳道如今御路君馳走車馬之處不除謂不治其草萊也凶年雖祭而不作樂樂有縣鐘磬因曰縣也公食大夫禮設正後乃設稻粱是以粱為加故凶年去之士平常飲酒奏樂今凶年猶許飲酒但不奏樂也君大夫士各舉一邊而言其實互而相通君尊舉大者而言大夫士卑舉小者言耳   通論孔氏穎達曰榖梁傳曰一榖不升謂之嗛二榖不升為饑三榖不升為饉四榖不升為糠五榖不升為大祲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列神禱而不祀此歳凶大祲也不祭肺食不兼味也不縣禱而不祀也白虎通一榖不升徹鶉鷃二榖不升徹鳧雁三榖不升徹雉四榖不升損囿獸五榖不升不備三牲 馬氏睎孟曰大司徒於荒政言弛力眚禮蕃樂則馳道不除弛力也膳不祭肺馬不食榖大夫不食粱眚禮也祭事不縣士飲酒不樂蕃樂也大司樂大凶令弛縣則不縣不特祭事而已於祭事言不縣則膳可知也雜記凶年祀以下牲則祭不特不縣而已言縣則牲可知也司服言大荒則素服玉藻言年不順成君衣布則君不特不祭肺而已言膳則衣可知也大夫以粱為加食君膳不祭肺故大夫不敢食粱士無故不去琴瑟君弛縣故士不敢飲酒以樂凡此皆去備也先王之於凶荒也有珍圭以恤之有委積以待之於闗市則無征於刑貶則有慮大至於移民通財糾守小至於舍禁多昏殺禮猶以為未也故膳不祭肺不食粱不樂而損於自養馬不食榖馳道不除而損於自奉凡欲與民同患而已司徒荒政索神大祝天烖彌祀社稷禱祠祭法雩禜祭水旱詩之雲漢靡神不舉則歳凶莫不祭也司巫大旱則舞雩女巫大烖歌哭而請則祭莫不有樂也然祭則有禱而無祀樂則有歌舞而無縣有禱而無祀郊特牲所謂年不順成八蜡不通榖梁所謂禱而不祀是也有歌舞而無縣曲禮所謂祭事不縣大司樂所謂凡國之大憂令弛縣是也蓋樂雖所以薦神亦所以崇已徳凶年不祭失徳之效也安取於樂乎記曰五榖時熟然後賞之以樂   君無故玉不去身大夫無故不徹縣士無故不徹琴瑟正義鄭氏康成曰憂樂不相干也故謂災患喪病孔氏穎達曰此明無災者也君謂諸侯也玉謂佩也君子於玉比徳故恒佩玉徹去也無災變則不去樂也此士謂不命之士若命士則特縣也自士以上皆有玉佩上云君無故不去玉則知下通於士也下言士不徹琴瑟亦上通於君也但比徳為重故以君上明之又大夫言縣士言琴瑟亦互言耳但縣勝故大夫言之   通論吕氏大臨曰君子致禮以治躬致樂以治心養其血氣志慮無所不在於和使放心邪氣不得接焉此樂所以無故而不舍也災患喪病方在所憂故不可參以樂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趨以采齊行以肆夏故不去身非特為飾亦有玉聲鏘鳴中於五音近於樂也 方氏慤曰公侯山大夫水蒼士瓀玫則玉固上下之所通佩也諸侯軒縣大夫判縣士特縣則縣亦上下之所通用也詩言我有嘉賓鼓瑟鼓琴又言琴瑟擊鼓以御田祖則琴瑟亦上下之所通御也經之所言亦隨其輕重而繫之耳   士有獻於國君他日君問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后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再拜稽首起敬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大夫士饋獻之事有獻者謂士有物奉貢於君他日别日也安取彼問何處得前所獻之物士卑徳薄嫌其無有也不即問而俟他日者士有貢獻乃自致於外而不敢見恐君答已拜故别日乃見君君得問之也對謂對得物所由也 吕氏大臨曰君之於臣雖名位有等而所以上下相交不閒於貴賤故雖士亦有獻於君焉皆所以達臣子之誠心而不可却也 陳氏祥道曰尊者之賜卑者不敢問問則失於不恭卑者之獻尊者不可不問不問則恐其取之不義   大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有獻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告君勞之則拜問其行拜而后對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請必告臣不敢自専也私行謂以己事也士言告者不必有獻也告反而已君勞問必拜亦起敬也問行謂道中無恙及所經過 孔氏穎達曰大夫私行謂非為君行也疆界也既非公事故宜必請也然大夫無外交而此有私行出界或是新來大夫姻婭猶在本國故有私行徃來但不得執交於外耳大夫有徳必能招人餽遺故還必有獻士徳劣故不必有獻但告反而已行還而君若慰勞己之勞苦則已拜之若問其行拜竟而起對大夫士通如此先拜後答急謝見問之恩也 方氏慤曰臣之事君猶子之事親子之事親出必告反必靣故臣之事君出必請反必告焉 陳氏祥道曰古之為臣也無私行出疆之禮告於君而後可也   案大夫私行出疆若季友如陳葬原仲亦是   通論陳氏祥道曰聘禮使者歸若有獻則告曰某君之賜也則大夫有獻不特施於私行而已聘禮君使宰賜使者幣則君於大夫之獻不特受之而已聘禮君答拜此不言者君於大夫無所不答拜於士為介則答拜於行則不答   國君去其國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曰奈何去宗廟也士曰奈何去墳墓也國君死社稷大夫死衆士死制   正義鄭氏康成曰奈何去社稷宗廟墳墓皆臣民殷勤之言國君死其所受於天子謂見侵伐也春秋傳曰國滅君死之正也大夫士死其所受於君衆謂軍師制謂君教令所使為之 熊氏安生曰大夫士不言死宗廟墳墓以宗廟墳墓已私有之為臣事君不可為私事死也君死社稷則其死宗廟墳墓可知但社稷受於天子故特舉焉 孔氏穎達曰奈何猶言如何也大夫士去國皆謂三諫不從及以罪見黜者大夫無社稷故云宗廟士雖無臣民而屬吏止之也士亦有廟辟大夫故言墳墓亦與大夫互言也國君以社稷為主若有寇難則以死衛之大夫當國有寇難必率衆禦之以死為度士雖不得率師若君命使之則唯致死 吕氏大臨曰臣民各止其君使勿去忠厚之至也以社稷宗廟墳墓為言者皆指其所本也先王之建國必為之置社稷使其君守之為土地人民之主此有國者所以以社稷為言也大夫之有宗廟士之保其墳墓義亦猶是大夫士則有以道去其君諸侯有國受之於天子有死而無去也然此去者國滅君死正也苟社稷無隕先君有後則雖有不安其國致位而去特一身去就而已是亦有可去之義禮所以有公也人臣受命於君有死無二而已君之有社稷受命於天子者也大夫之衆士之制受命於其君者也故人臣敬君莫先於敬命棄命不死不敬莫大焉 方氏慤曰止其去者存乎私情死其事者存乎公義宗廟墳墓身之所自出特在乎私情而已獨國君一以社稷為言者以有國之尊無適而不以公故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禮運云君死社稷無去國之義孝經云士守其祭祀今不云祭祀者明雖去此之彼猶得祭祀但墳墓不隨耳 陳氏祥道曰孟子謂滕文公效死勿去此重去社稷之義也春秋傳曰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去宗廟此重去宗廟之義也去國則哭於墓而後行此重去墳墓之義也去則以私止之仁也死則以公責之義也存異孔氏頴達曰大王遷邠知君亦有去國之義案去豳者遷國以圖存非去國也若死社稷者窮於無可遷不得不以身徇之不得據大王遂謂君有去國之義   君天下曰天子朝諸侯分職授政任功曰予一人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予一人皆擯者辭也天下謂外及四海也覲禮曰伯父實來予一人嘉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稱謂之事天下謂七千里外也擯者稱天子以四海難伏宜尊名以威臨之也父天母地是上天之子又為天所命子養下民此尊名也授政謂授所縣象魏之法於諸侯也任功謂使人専掌委任之功若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也不假威稱但自謂予一人言我是人中之一人自謙損也臣下謂之一人所以尊王者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内所共尊者一人耳 吕氏大臨曰一人之身而名有異者内外尊卑人神死生之際不可以無别也君天下曰天子言天下者外薄四海兼夷狄之稱也天子者繼天而王者也予一人猶言與寡人也書所稱予一人大抵皆告諸侯之言分職授政任功則凡所以命諸侯命諸臣者莫不然也 劉氏彝曰蠻夷之君朝貢於王而擯者稱天子以對之以其不知禮義之所尊而戴者獨天耳朝諸侯謂分土為九州以封五等之國四時各以其職來朝於王六年而後徧也分職謂設六官以法天地四時各専其職以考天下之教而黜陟幽明也授政謂分禮樂之成法致中和於庶民也任功謂建之六典以任天下之才而興功立事也凡此三者天子所以役中國之賢才措生民於皇極者也乃尊尚其徳而謙抑自卑是以自稱曰予一人也 方氏慤曰職欲各有所尊故曰分政欲一其所出故曰授功欲能有所勝故曰任分職然後可以授政授政然後可以任功故其序如此蓋所以朝諸侯之事不過是而已   通論鄭氏康成曰今漢於蠻夷稱天子於王侯稱皇帝 崔氏靈恩曰夷狄不識王化故不稱王不識尊極故不稱皇唯知畏天故舉天子威之 孔氏頴達曰孟京易説周人五號帝大稱一也王美稱二也天子爵號三也大君典盛行異四也大人聖人徳備五也許慎左傳説施於夷狄稱天子於諸夏稱天王於京師稱王杜預謂天子王者之通稱魯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莊公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無義例 吕氏大臨曰古者於中國稱天王於夷狄稱天子夷狄非王法所能治故不稱天王   案王者父天母地故謂之天子天子者天之子也詩曰天位殷適書曰有王雖小元子哉諸子皆子而父為後之子惟一人天子者天之元子適子惟此一人故自稱亦曰予一人也孝經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告哀公曰事親如事天事天如事親然則君天下而曰天子其量其意逺矣豈區區以威臨四裔之謂哉   踐阼臨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臨諸侯畛於神曰有天王某甫【畛之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祝辭也唯宗廟稱孝畛致也神謂百辟卿士也祝告致於神辭也曰有天王某甫某甫且字也不名者不親往也周禮大㑹同過山川則大祝用事焉畛或為祗 孔氏穎達曰踐履也阼主人階也天子祭祀升阼階内事宗廟是事親事親宜言孝故祝辭云孝王某某為天子名也外事郊社也天地尊逺不敢同親云孝故云嗣王某言此王繼嗣前王而立也至若巡狩徧於方嶽臨視諸侯凡所過山川悉不親往使祝致辭故不稱名而曰某甫云某是天子之字甫是男子美稱猶尼父類也 吕氏大臨曰畛於神者接於神也畛畦畛之相接然與交際之際同義也 又曰神之在諸侯境内者天子不親祀也曰有天王某甫有司不敢名君而告神又不可以無字也   案父在子不由阼階居喪之禮升降不由阼階故三年喪畢乃曰踐阼天下所歸往謂之王典禮命討皆奉天故曰天王以此稱於侯國之神見幽明無所不統也内事王必稱孝者孝經云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愛敬盡於事親而徳教加於百姓刑於四海故惟孝乃成其為王也稱孝王不稱孝子者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奉始祖以臨之不敢私其父且繼世而王者不必皆子也故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不曰父祖曽髙廟其所繼者不必皆父祖曽髙也若祖父在殯宫則虞以前稱哀子哀孫卒哭而祔稱孝子孝孫専祭其廟則亦可曰孝子詩曰綏予孝子是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天地社稷祭之郊内而曰嗣王不敢同外内也 孔氏穎達曰鄭謂不敢同外内者若宗廟内事祭辭稱孝山川嶽瀆祭之在外而辭稱嗣今天地社稷既尊祭之在内而用外辭不敢同外内之常例也   辨正呉氏澄曰宗廟所祭者一家之親内神也故曰内事郊社及山川之屬所祭者天下一國之神皆外神也故曰外事鄭氏以祭於郊内者為内事祭於郊外者為外事非也   崩曰天王崩復曰天子復矣告喪曰天王登假措之廟立之主曰帝【假音遐措七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王崩史書策辭也天子復矣始死時呼魂辭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諸侯呼字告赴也登上也立主曰帝同之天神【孔疏天神曰帝今號此主同於天神若文帝武帝之類也】 孔氏頴達曰自天墜下曰崩王者死如從天墜下故曰崩也復招魂復魄也精氣為魂身形為魄人命終畢精氣離形臣子罔極猶望更生故使人升屋北靣招呼死者之魂令還復身中故曰復也男子呼名婦人呼字令魂識知其名字而還王者不呼名字者一則臣子不可名君二則普天率土一人而已故止呼天子復也告喪謂天王崩遣使報天下萬國王葬後卒哭竟祔於廟立主使神依之也五經異義云主状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尺 崔氏靈恩曰古者帝王生死同稱生稱帝者死亦稱帝生稱王者死亦稱王今廟主曰帝蓋是為記時有主入廟稱帝之義記者錄以為法也 方氏慤曰天王崩者史之所書而以尊大稱之 胡氏詮曰遐逺也竹書紀年帝王沒皆曰陟陟亦登也 呉氏澄曰尊之不敢言其死但言其升陟於遐逺之處猶言其登天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假已也上已者若僊去云耳案三王無帝名司馬遷作夏商本紀俱加帝字惟周本紀不言帝謂後世貶之其説不經吕氏謂遷據世本世本亦從帝乙之名而傅㑹二代未嘗盡稱帝也此言帝者崔氏謂始於作記之時其説誠然登假假讀遐為是上僊乃異氏語非典訓也   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謙未敢稱一人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孔疏嗣王既呼為小子若於喪中而死亦諡為小子王喪質故不變其稱也】 孔氏穎達曰適嗣於初喪未忍即受天王之稱云予小子者言我徳狹小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春秋傳曰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孔疏鄭引春秋文九年公羊傳文證天子三年之内稱予小子也】晉有小子侯是僭取於天子號也 呉氏澄曰春秋景王崩悼王未踰年入於王城不稱天王而稱王猛所謂生名之也死不稱天王崩而稱王子猛卒所謂死亦名之也   存異吕氏大臨曰天子未除喪而沒則其祔也不曰帝而曰小子如晉有小子侯之類蓋其喪當稱子故也予衍文也詩書所載予小子之稱不必未除喪之稱此又承措廟立主曰帝之文而言也則非自稱之辭故知無予字也生死皆名之曰小子王不稱帝不立諡未成為君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   曲禮下第二之二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婦有嬪有妻有妾   正義孔氏頴達曰自此至曰享總論立男官女官之事后後也言其後於天子亦以廣後嗣也夫扶也言扶持於王也婦服也言其進以服事君子也以其猶貴故加以世言之亦廣世嗣也嬪婦人之美稱可賓敬也妻之言齊也得與夫敵體也妾之言接也以得接見於君子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后以配天子夫人視三公其名與諸侯之妃同世婦視大夫其名與大夫妻同九嬪於昏義視九卿位在世婦上此在世婦下者異代之制也 馬氏睎孟曰昏義言後宫之治故兼天子后言之以備六宫之數而妾不預焉曲禮言後宫之位故止言天子而備六宫之名則雖以后之尊亦曰有后而妾之賤亦預焉   存異鄭氏康成曰妻八十一御妻周禮謂之女御以其御序於王之燕寝妾賤者 孔氏頴達曰周禮嬪在世婦上又無妾之文今此所陳與周禮雜而不次者或記者雜夏殷而言之 胡氏銓曰隋唐以後皇后而下有貴妃淑妃徳妃賢妃則夫人也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則九嬪也婕妤美人才人各九合二十七是代世婦寳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是代御妻六尚分典乘輿服御則妾也大抵踵周官之制   案此節當在後天子之妃曰后節下公侯有夫人節上脱簡在此耳妻者齊也敵體之義天子六宫惟后與君齊徳諸侯三宫惟夫人與君齊徳故論語曰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孟子述初命曰毋以妾為妻是左右媵即不得有妻名況女御乎周禮女御不言數鄭注以昏義之八十一御妻實之不知昏禮御妻妻字乃御女之譌文而八十一之數亦遞以三倍加之非也且鄭注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似夏制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是周制取其數相應豈周公特設此制誇周女寵之盛與夏多士相配耶況周禮惟九嬪言九世婦女御不言數鄭何所據而以八十一妻為周制乎蓋此經文義謂天子有后夫人嬪婦諸侯有夫人世婦以備内官名分甚嚴天子惟后為妻公侯惟夫人為妻餘皆妾耳非謂天子世婦嬪之下又有八十一妻公侯夫人之下又有三婦九妻也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法也 陳氏澔曰以其所掌重於他職故曰先 孔氏頴達曰大宰一卿以象天時大宰既尊故先列之大宰既法於天故同受大名云六大也上典是守典之典下典是典法之典 葉氏夢得曰六者皆有書故謂之六典六典所以奉天道也天道主之以天官   案公卿輔弼之臣皆寅亮天職故統謂之天官非周禮之天官六大皆奉天之事大宰即周官之冢宰於職無所不統大宗即周官之宗伯亦謂之天官者典禮皆天秩天叙也大史於周官掌六典八法八則而月令掌天日月星辰之行大祝周禮掌六祝六祈以接神大士周禮無之而此在卜祝之閒故鄭疑為以神仕者大卜周禮掌三易三兆以占吉凶四者皆屬宗伯而皆以為天官者蓋神去人逺而與天通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蓋殷時制也周大宰為天官大宗曰宗伯宗伯為春官大史以下屬焉【孔疏鄭注大夏六卿后稷司徒秩宗司馬作士共工此所言上非夏法下異周典故鄭疑殷制也】大士以神仕者【孔疏知非司士及士師鄉士之等者以下别有司士司寇此與卜祝相連也】 吕氏大臨曰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而後禮大宗以下皆事神奉天時之官故總謂之天官   案鄭氏以為殷制者以周制既未合姑以此擬之非謂實有可據也蓋者疑辭則亦以疑存之可耳又此特約舉官制言天子設官有掌天事者則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也有掌民事者則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寇也有掌物用者則六府六工也天事尊故曰典民事繁故曰衆司徒掌教司馬掌兵司空掌役司士掌爵禄以賞善司寇掌刑罰以懲姦而衆無不治矣   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寇典司五衆正義葉氏夢得曰司徒所奉者地道所掌者教有教不可無政故次以司馬有政不可無事故次以司空有政事則財用足人輕於從善而恥於犯法故次以司士正羣臣之版以詔爵禄終以司寇詰國之禁以刑暴亂五官各率其屬而治所以奉地道也案天子設官之意莫大乎敬天而勤民上一節首舉治天事者此一節乃舉治民事者五衆者司徒養之則曰民司馬治之則曰兵司空用之則曰役司士升之則曰士司寇涖之則曰隸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周官司士則夏官之屬此别為一官者司士掌羣臣之版及卿大夫士庶子之數則所統者衆與司馬司徒司空司寇畧等矣所以並立為五官也司徒之衆則六鄉六遂之屬是也司馬之衆則六軍之屬是也司空之衆則百工是也司寇之衆則士師司隸之屬是也故曰典司五衆 呉氏華曰以郯子所言少昊氏之官名則曰祝鳩氏司徒也鴡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名與曲禮五官同   存疑鄭氏康成曰衆謂羣臣此亦殷時制也【孔疏知非天下衆人者以經云五衆明官各有所衆如周六官之屬也】周則司士屬司馬大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為六官 孔氏頴達曰立六大以象天之六氣又置五官以象地之五行典司五衆者言用此五官使各守其所掌上之羣衆然此五官亦各有所領羣衆如大宰領大宗以下也而不條出其人者畧也六典五衆者互言也天尊故云典地卑故云衆   案周禮惟司徒為地官餘以四官分四時不可以地概之且五行生於天而成於地不當第屬之地也   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貨典司六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府主藏六物之税者司土土均也司木山虞也司水川衡也司草稻人也司器角人也司貨丱人也【孔疏司土於周為土均主均平地税之政令司木於周為山虞虞度也主量度山之大小所生之物司水於周為川衡衡平也掌廵行川澤平其禁令司草於周為稻人掌稼種下地及除草萊司器於周為角人掌以時徴齒角於山澤之農供為器用司貨於周為丱人掌金玉錫石之地為之守禁以時取之以供器物金玉曰貨故稱貨人立此六官使各主其所掌職 案若玉府之掌金玉玩好兵器孰非器而専舉一角人若四監之秩薪柴掌葛掌荼掌染草孰非草而専舉一稻人乎孔亦順鄭為説耳】 吕氏大臨曰農以耕事貢九榖則司土受之山虞以山事貢木材則司木受之澤虞以澤事貢水物則司水受之圃以樹事貢薪芻疏材則司草受之工以飭材事貢器物則司器受之商以市事貢貨賄則司貨受之周官司土則廪人倉人之職司木則山虞林衡之職司水則澤虞川衡之職司草則委人之職司器司貨則玉府内府之職所入者乃農圃虞衡工商之民所貢故曰典司六職 王氏安石曰司徒至司土主地事之官也府者物之所聚也 陳氏祥道曰大宰理天道者也司徒以下理人道者也司土以下職地物者也土工以下飭地財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亦殷時制也周則皆屬司徒孔氏頴達曰殷既法天地立官又為萬物立府   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草工典制六材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工陶旊也金工築冶鳧㮚段桃也石工玉人磬人也木工輪輿弓廬匠車梓也獸工圅鮑韗韋裘也惟草工職亡蓋謂作萑葦之器也【孔疏考工記陶人為甗旊人為簋即土工也築氏掌為削削謂書刀冶謂煎金石冶氏掌戈㦸故因呼煎金為冶鳧氏世能為鐘以供樂器㮚氏世能為量器謂豆區鬴鍾之屬段氏主作錢鎛田器桃氏為刃刃刀劒之屬此即金工也玉人作圭璧磬人作磬玉及磬出於石故謂石工也輪謂車輪輿謂車牀車難不能一人獨成各有所善故輪輿不同弓能作弓者廬能作戈㦸柲者匠能作宫室之屬者車謂能作大車及羊車梓謂杯勺筍虡之屬此七物並用木故曰木工也圅謂能作甲鎧鮑謂能治皮作甲韗謂考工記韗人為皋陶鼓木謂能以皮冒鼓者韋熟皮為衣及韎韐者裘謂帶毛狐裘之屬考工記韋裘二職存此物並用獸皮即獸工也】 孔氏頴達曰既有六府之物宜立六工以作為器物工能也言能作器物者也草工謂以萑葦作盛食之器及葦席之屬也立此六工使典制六府之財物 葉氏夢得曰六者造之於人則曰工見之於用則曰材治天下至於各成其材此先王所以裁成輔相以左右民而治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亦殷時制也周則皆屬司空陸氏佃曰考工記曰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埴之工二土工蓋埴之工金工蓋攻金之工石工蓋刮摩之工木工蓋攻木之工獸工蓋攻皮之工草工蓋設色之工若以藍為青以䓞為紫以蒨為紅以菉為黄之類是也或曰草讀如字今俗作皂非正也殷人尚質故設色之工謂之草工   案六材皆當歸之府今六府有土木草而無金石獸六工有土木草而無水器貨者水無藉於人工金獸之材於器貨中兼之也 又案先六大立五官以天下之賢立天下之政而不尸其功設六府考六工以天下之材供天下之用而不私其有則此數節雖未及建官之詳而所為治天治人治物者已提其要百王損益雖殊而大指要莫外此矣   五官致貢曰享【享許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貢功也享獻也致其歳終之功於王謂之獻也周禮太宰歳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 葉氏夢得曰功罪不進於上則下之情不通黜陟不行於下則上之權不立故五官各致其貢以通於王六職所分者内事則獻事六大所職者治則攷治五官所職者衆則獻功六府所職者物則獻業王於是攷其貢而加之黜陟此所以道揆於上法守於下為治之所以成終成始也故曰五官致貢曰享貢言其造於下而有所進享言其通於上而有所舍   存異熊氏安生曰五官五等諸侯 孔氏頴達曰五官后一天官二地官三六府四六工五歳終王后之屬致蠶織之功天官以下各獻其職之功   辨正孔氏頴達曰五官致貢謂上天子之五官司徒以下故下云五官之長曰伯大宰總攝羣職總受五官之貢故不入其數若以五官為后以下則下云五官之長豈有長於后乎熊氏以為五等諸侯亦非也案此結上四節六大不言貢天事無可貢也六府六工不言貢治物原以為民總不越民事中也   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其擯於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謂之伯父異姓謂之伯舅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於外曰公於其國曰君【長竹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官之長謂為三公者周禮九命作伯【孔疏即三公加一命出為分陜二伯者也】職主也是伯分主東西者春秋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内是或為氏曰天子之吏擯者辭也【孔疏擯謂天子接賓之人天子之吏亦當言名記者畧之】春秋傳曰王命委之三吏謂三公也【孔疏鄭引之證呼三公並為吏之意也】稱之以父與舅親親之辭也外自其私土之外天子畿内 孔氏頴達曰自此至曰總論二伯及州牧諸侯稱謂畿外之大莫大於二伯故此先言之五官即司徒以下五官也云長者三公無職故不在五官之中伯長也言此二伯為内外官之長是職方者言二伯於是職主當方之事也若擯者傳辭於天子則稱此二伯為天子之吏若三公與王同姓者王呼為伯父伯者長大之名父乃同姓重親之稱也伯舅異族重親之名也異族無父稱故呼為伯舅二伯若與九州及四夷之諸侯言則自謂天子之老係於天子威逺國也外者其私土采地之外也而猶在王畿之内如周公食邑於周嚮國外之人其自稱曰公也其國采地内也與采地内臣民言則自稱曰君既主分陜又在王朝嫌不正為采地君故明之也【案於外曰公諸侯之國稱之如宰周公也於國曰君其臣民稱之皆曰我君非其自稱也】 方氏慤曰二伯之尊於天子有賔道故傳辭於天子而其人謂之擯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擯呼在朝三公為天子之吏然玉藻伯曰天子之力臣者謂介傳命稱天子力臣擯者受辭傳於天子則曰天子之吏案晉文公為二伯左傳僖二十八年王曰叔父不稱伯者以州牧之禮命之也昭九年云伯父惠公又云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冕以晉為州牧又為二伯也周公分陜為二伯詩稱王曰叔父者成王以本親命之也晉文侯仇為伯而尚書云父義和不云伯者親之也   存異朱氏申曰五官即五等諸侯伯其長也   案二伯為六官長記不言六官而言五官者大宰尊即為長不待言五官中又命一人為二伯也蓋三公即六卿之兼官而二伯即三公之分職顧命召六卿而召公畢公毛公即三公畢公率東方諸侯召公率西方諸侯即二伯不必三公止論道不分職亦不必一公處内二公處外亦不以東伯尊西伯次也朱氏申以五官為諸侯誤   總論游氏桂曰古者封建有官有爵有同姓異姓之親曰牧曰伯官也曰公曰子爵也曰伯父伯舅叔父叔舅親也天子之三公及二王之後稱公餘則以國大小列為侯伯子男在四夷有子男而無侯伯此其為爵之法九州各建其牧九牧之職各治其州之諸侯二伯之職分治九州之牧書曰以倡九牧是也九州之牧各擇其賢侯為之而二伯則三公為之此其分職之法也方三代封建之始其所封者非王之父兄子弟則其婚姻也非婚姻則謂之庶姓庶者卑之也其言庶方小侯猶庶姓也國大而爵尊則以伯稱之為二伯者是也國差小而爵差卑則以侯稱之為九州之牧者是也因其國與爵與為伯叔之稱所以皆稱父者假以成王言之當時諸侯所謂文之昭也則其諸父也齊王舅也於周世為婚姻稱父云者皆本其始封而言稱舅云者本其婚姻而言此親親之等也古者君臣之際有親親之道焉有賓主之道焉有君臣之道焉三者並行所謂至文也後世君臣之際尊卑相臨親親之道喪而君臣之恩乖賓主之道喪而君臣之禮廢恩禮交亡所恃者薄而専從事於法矣   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天子同姓謂之叔父異姓謂之叔舅於外曰侯於其國曰君   正義鄭氏康成曰毎一州之中天子選諸侯之賢者以為之牧也【孔疏選取賢侯一人 加一命使主一州為牧】周禮曰乃施典於國而建其牧牧尊於大國之君而謂之叔父辟二伯也亦以此為尊禮或損之而益謂此類也二王之後不為牧外自其國之外九州之中曰侯者本爵也孔氏頴達曰殷曰伯此曰牧據周禮也若入天子   之國則自稱曰牧牧養也言其養一州之人周禮八命作牧是也伯不言入天子之國者伯不出故不言入耳此不云擯於天子者記者畧之也自稱曰侯若與國内臣民言猶自稱為君也【案為牧者必侯故他國稱曰侯其本爵各君其國故其臣民稱之皆曰君亦非自稱也】 朱氏申曰九州之長九州各有其長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牧者九州諸侯之長也各有所封之國所謂其國者所封之國也於外者非所封之國也曰公曰侯者以爵稱臣民之辭也曰君者以事稱父與舅以姓同異而别也伯與叔以位尊卑而别也必謂之父與舅尊之親之之辭也覲禮曰同姓大國則曰伯父其異姓則曰伯舅同姓小則曰叔父其異姓則曰叔舅則天子所以待天下諸侯大國之禮視三公小之禮視九牧也 黄氏震曰叔父叔舅次於内之伯也   案郊特牲云天子無客禮又曰諸侯不敢祖天子故雖同體屬在昆弟之稱者一以同姓異姓始封之稱稱之曰伯父叔父曰伯舅叔舅而於同姓國之卿大夫但稱伯氏叔氏不稱父於異姓國之卿但稱舅氏不稱伯叔明殺也此正前所謂朝諸侯分職授政任功曰予一人之義   存疑孔氏頴達曰二王之後不為牧者以其先祖常為天子統領海内恐為牧有専權之心   案此以私心度先王也二王之後始皆公不以公為牧尊之也王㑹稱夏公殷公杞後自降侯伯耳   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於内自稱曰不榖於外自稱曰王老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九州之外長也天子亦選其諸侯之賢者以為之子子猶牧也入天子之國曰子天子亦謂之子雖有侯伯之地本爵亦不過子是以同名曰子不榖與民言之謙辭榖善也稱王老威逺國也外亦其戎狄之中 孔氏頴達曰選賢者為子不知㡬國立一人卑不得名為牧又不得謂為父舅其本爵不過子男若本爵是男亦謂為子舉其髙者言之也或有多功益土雖加侯伯之地而爵不得進終守子男以卑逺故也不言入天子國不云擯畧之四夷之君去王逺由有歸往之義賢始得為長故以王老為稱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治六鄉以天子六卿治九州以諸侯九牧以強其幹九州之外疆域雖大爵不過子小者入天子國止曰人以弱其枝 葉氏夢得曰四海之外先王所主者畧故曰外薄四海咸建五長使之自長其類而已夷蠻戎狄能自養其類則皆通曰子子言其道足以養人此呉楚雖大亦稱子也   存異陸氏佃曰公羊傳曰名不若字字不若子   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國曰某人於外曰子自稱曰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戎狄子男君也男者於外亦曰子舉尊言之 孔氏頴達曰庶衆也小侯四夷之君非為牧者也以其賤故曰衆方也若入王國自稱曰某人若牟人介人也六服之内但舉伯之與牧不顯其餘諸侯九州之外既舉大國之子又舉其餘小國者以六服諸侯下文别更具顯 方氏慤曰庶方小侯亦九州之外也以其非長故曰庶方以其非大故曰小雖大不過子而小乃謂之侯者蓋五等之爵通謂之諸侯入天子之國則曰某人則不以其爵稱且賤而畧之也於外曰子則稱之以爵矣以入内則屈出外則伸故也小侯亦有男特舉子以槩之耳於外曰子而不言自稱則人稱之故也自稱曰而不曰内外則通内外可知   通論吕氏大臨曰自稱曰又下於王老也春秋楚子稱不榖從其稱也齊桓公對楚屈完稱不榖以自卑之辭答楚也魯弔宋災宋閔公稱曰列國有凶稱禮也亦自貶之稱也   辨正黄氏震曰葉氏以小侯為附庸非蓋附庸不自達於天子亦無子男之爵   總論邵氏囦曰五官致貢曰享以下至此皆因其人而定其所稱之名蓋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聖人所以汲汲於此者非較輕重於一言一字之閒也   天子當依而立諸侯北靣而見天子曰覲天子當宁而立諸公東靣諸侯西靣曰朝【依本作扆同於豈反見賢遍反宁徐珍吕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春見曰朝受贄於朝受享於廟生氣文也秋見曰覲一受之於廟殺氣質也朝者位於内朝而序進【孔疏此内朝即路門外朝對皋門内三槐九棘之外朝故稱内也若對路寝又為外故文王世子云朝於外朝則以官是也諸侯入廟門更服朝服執贄入應門而行禮故王當宁以待諸侯次第而進故曰序進】覲者位於廟門外而序入【孔疏其宿受位次在廟門外至上擯進之乃於位次第而入故云序入也】王南靣立於依宁而受焉【孔疏當依當宁王皆南靣也】夏宗依春冬遇依秋【孔疏隂陽同各相依也】覲禮今存朝宗遇禮亡 孔氏頴達曰此論諸侯四時朝覲宗遇之法依状如屏風以絳為質髙八尺東西當户牖之閒繡為斧文亦曰斧依故覲禮云天子設斧依於户牖之閒鄭注如今綈素屏風有繡斧文所以示威也爾雅云户牖之閒謂之扆設依於廟堂户牖之閒當依而立是秋於廟受覲禮也諸侯來朝至近郊王使大行人皮弁用璧迎勞諸侯亦皮弁從使者入受舍聽命朝之日廟門外同姓西靣北上異姓東靣北上質明諸侯裨冕先釋幣於齊車之行主天子衮冕在廟當依前南靣而立不迎賓諸侯自廟門外位天子使上擯進諸侯諸侯入廟門右坐奠圭玉而再拜所以奠圭玉者卑見於尊奠贄不授也擯者命升西階親授諸侯於是坐取圭玉升堂王受玉是當依而立之時也王既受玉諸侯降階並北靣再拜稽首擯者延之使升成拜是北靣曰覲所以同北靣者覲遇秋冬隂殺之時其氣質斂故并於一處受之不布散也當宁而立此為春夏受朝時也宁者爾雅云門屛之閒謂之宁屛在路門外近應門郭注云人君視朝所宁立處王既立宁諸侯次第而進諸公在西諸侯在東而朝王陽氣文舒而布散故分於兩處也地道尊右故諸公在西受朝竟然後入廟受享也 項氏安世曰朝以行禮覲以獻功行禮則異等威辨儀物盛朝㑹之禮以示衆庶故君於外而立臣分班而見也獻功則南靣而聽治北靣致之故受之於内而一其向也朝者正禮之名覲主於見而已案天子廵守之明歳侯服来朝二歳甸服來三歳男服來四歳采服來五歳衛服來六歳要服來此諸侯述職之事不期而自來者也春朝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此天子有命諸侯乃來者也其諸侯之自來者大約東諸侯多於春南諸侯多於夏西秋北冬也周分九服而朝止六服者畿之内諸侯即公卿無論任六官者朝夕在廷即無官者亦時有事焉不可以歳計也外諸侯至衛服已曰賓不享其贄矣至要服則來不拒去不追故周官曰六服又曰五服也今周禮盡亡所存止覲禮一篇亦不可専指秋覲   通論吕氏大臨曰自此至曰盟言朝覲㑹同聘問盟誓之所以名也古者謂相見曰朝相問曰聘臣見於君子見於親賤見於貴皆謂之朝以朝暮别之則朝見曰朝暮見曰夕以春秋别之則春見曰朝秋見曰覲然考之舜典二月東廵守肆覲東后則春亦曰覲蓋朝覲互名至周始以春秋别之又有夏宗冬遇以備四時之朝又曰春朝以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則四者非獨時異事亦異矣此章天子之立有當依當宁之别其朝位有諸侯北靣及諸公東靣諸侯西靣之别則朝覲之禮非獨事異儀亦異矣 陳氏祥道曰古者門皆有屏天子設之於外諸侯設之於内禮臺門而旅樹旅道也當道而設屏此外門之屏也治朝在路門之外天子當宁而立宁在門屏之閒此路門之屏也國語曰王背屏而立夫人向屏此寝門内之屏也魯廟疏屏天子之廟飾此廟門之屏也月令天子田獵整設於屏外此田獵之屏也   案諸侯分東西靣立以通姓名謂之朝既朝天子乃入廟受覲蓋廟在應門之外雉門之内【舊説庫門之内小誤】覲禮諸侯前朝受舍於朝注謂舍在文王廟外即此地也是朝亦兼覲覲亦兼朝特春以朝為重秋以覲為重耳若屏之制有築土為之者郭璞所謂小牆當門中即今照牆此不可移徙者也有刻木為之者鄭氏謂刻為雲氣蟲獸孔謂今之罘罳即今應棚此可移徙有事設之無事去之者如田獵之屏亦是也若越王将入呉背屏而立以訣夫人夫人向屏以送王即諸侯路寝門之内屏陳分路門寝門為二亦小誤存異陳氏祥道曰周禮司几筵凡大朝覲王位設黼依依前南鄉覲禮天子衮冕負斧依明堂位天子負斧依南鄉而立則天子於朝覲未嘗有當宁之禮司士正朝儀之位王南鄉三公北靣東靣卿大夫西靣朝士掌建外朝之法左九棘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靣三槐三公位焉明堂位三公北靣諸侯西靣諸伯東靣諸子東北靣諸男西北靣射人掌羣臣見王之位諸侯北靣焉則諸侯之於朝覲未嘗有北靣之禮記之所言非周制也   案陳據司几筵及覲禮説謂朝覲未嘗當宁似矣但天子當宁以待諸侯之至故路門之外外屏之内謂之宁宁待也及諸侯至則出外屏之外負扆以受朝則周禮儀禮説為受朝之位此記為待諸侯之位此注特依文為訓故未及依耳不應執一説為定論也至所引明堂位子男皆北靣射人諸侯又北靣覲禮亦數言北靣胡謂諸侯未嘗北靣而以記為非周制耶   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相見於郤地曰㑹諸侯使大夫問於諸侯曰聘約信曰誓涖牲曰盟【郤丘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至也郤閒也涖臨也坎用牲臨而讀其盟書【孔疏盟之為法先鑿地為方坎殺牲於坎上割牲左耳盛以珠槃又取血盛以玉敦用血為盟書成乃歃血而讀書知坎血加書者見僖二十五年左傳又襄二十六年欿用牲加書是也知用耳者戎右云贊牛耳知用左者以馘用左耳也知珠槃玉敦者戎右以玉敦辟盟又玉府共珠槃玉敦是也知口歃血者襄九年左傳云新與楚盟口血未乾是也戎右云贊牛耳又左傳云諸侯盟誰執牛耳然則人君盟當以牛也】聘禮今存遇㑹誓盟禮亡誓之辭尚書見有六篇【孔疏六篇甘誓湯誓泰誓牧誓費誓秦誓】 孔氏頴達曰未至前所期之日及所期之地而忽相見則並用遇禮相接故曰遇謂禮易畧也既及期又至所期之地則其禮閒暇故曰㑹聘問也謂遣大夫徃相存問若用言約束以相見則用誓禮約言語之約束也以不能自和好用言辭共相約束以為信故曰誓若約束而臨牲則用盟禮盟者殺牲㰱血誓於神也誓與盟亦諸侯事   通論吕氏大臨曰㑹遇聘問誓盟皆諸侯之禮也古者諸侯無事則相朝不相朝則相㑹不相㑹則聘有大事則天子方伯誓之皆所以講信修睦以交四鄰者也盟詛之事其起於衰世乎周官雖有司盟之官疑非治世之事此詩所以非屢盟春秋之書盟所以多譏也時有緩遽則儀有詳畧故㑹禮詳而遇禮畧也問有大小則文有隆殺故諸侯使大夫問於諸侯曰聘小聘曰問也誓有輕重則約有淺深故誓約之淺盟約之深也期而相見曰㑹日有期地有所也郤地者竟上之地也其時緩則禮宜詳也不期而相見曰遇如邂逅適相遇然日無期地無所其時遽則宜畧也公羊傳齊景公之唁魯昭公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鞍為几以遇禮相見遇禮非皆然也其畧有如此者久無事曰聘聘大禮也小聘曰問禮有殺也約信曰誓古者舉大事以齊衆皆有誓舜征有苖禹誓于師啟伐有扈以誓于師湯誓泰誓費誓秦誓皆有書周官則祭祀師役莫不誓也   辨正方氏慤曰遇者見而非約故未及期相見曰遇而與周官冬見之遇異矣㑹者衆之所聚故相見於郤地曰㑹而與周官時見之㑹異矣聘言有所與故使大夫問曰聘而與王制比年之聘異矣蓋冬見之遇時見之㑹比年之聘諸侯之所以事天子也未及期之遇與郤地之㑹使大夫之聘諸侯之所以交鄰國也此其所以為異   諸侯見天子曰臣某侯某其與民言自稱曰寡人正義鄭氏康成曰臣某侯某嗇夫承命告天子辭也【孔疏並覲禮文嗇夫司空屬為末擯承命於侯氏末介傳而上上擯以告於天子也音義隱云嗇夫主諸侯所齎幣帛皮圭之禮奉以白於天子也】自稱曰寡人謙也於臣亦然孔氏頴達曰自此至寡君之老明諸侯及臣稱謂之法諸侯謂五等諸侯見天子而擯者将命之辭某侯某若言齊侯衛侯下某是名若伯子男則云曹伯許男某也 方氏慤曰某侯所以别其國也繼某侯而又曰某所以别其人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其為州牧則曰天子之老臣某侯某【孔疏州牧既尊擯者加天子之老四字】   案此當在九州之長節下統説中國諸侯在州牧之下者前明言五官之長曰伯擯於天子曰天子之吏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牧卑於伯豈有擯於天子反稱天子之老者鄭孔並誤   其在凶服曰適子臨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孫某侯某【適音的】   正義鄭氏康成曰凶服亦謂未除喪祭祀稱國者逺辟天子【孔疏天子外事言嗣王某謂能繼天徳而立也諸侯不得稱嗣侯但稱曽孫謂是祖父重孫耳】 方氏慤曰適子者以㓜而無父自稱之也然亦或稱嗣子某故前言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也天子於内事曰孝王則以國所尊者稱之也諸侯於内事曰孝子則以家所卑者稱之也   案諸侯之子必誓於天子乃稱世子而嗣位則以子繼世者恒多故曰孝子某侯某祭義曰祭稱孝子孝孫以其義稱也諸侯亦有非子而嗣位者如桓之繼隱僖之繼閔先君之主亦必入於考廟則不稱孝子故遷廟禮但曰孝嗣侯某敢用嘉幣告於皇考某侯蓋考者成也成其為君與成其為父同且祫則上臨之以太祖亦不得私其所親而諸侯亦未必世世父子相繼故諸侯五廟亦不以父祖曽髙名之也祭義曰稱曽孫某謂國家也為今之守此土猶以祖之功徳故武王伐紂告所過名山大川曰有道曽孫大田甫田諸詩祭方社田祖皆曰曽孫者天子之卿大夫有采地視諸侯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適子者擯者告賓之辭雜記云相告曰某須矣彼不云適子此不云名皆文不具也稱稱名者皆謂父死未葬之前故雜記云某須矣下則云有葦席既葬蒲席明某是未葬也凡諸侯在喪之稱公羊未葬稱子某者荘三十二年子般卒襄三十一年子野卒是也既葬稱子者文公十八年子惡卒經書子卒是也踰年稱君者則僖公十年里克殺其君卓及文公元年公即位是踰年稱君謂臣子稱君也若其君自稱猶曰子故公羊傳文九年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是也案昭十一年楚滅蔡執世子有其時蔡君已死仍稱世子者何休云不許楚之滅蔡猶若君存然文十四年齊商人弑其君舍成舍為君正商人之弑也襄二十九年呉子使季札來聘先君未踰年呉稱子者賢季子故錄之桓十一年鄭忽出奔衛先君既葬而尚稱名者何休云直以喪降稱名無餘罪致貶凡以王事出㑹未踰年皆稱子僖九年㑹於葵丘宋襄公稱子僖二十八年㑹於踐土陳共公稱子定四年㑹召陵陳懷公稱子皆未踰年㑹王事而稱子也若未踰年非王事而稱爵者皆譏耳成四年鄭伯伐許是也以上皆公羊之義也其左氏之義君薨未葬未行即位之禮前稱子某子般子野是也其出㑹諸侯未葬之前稱子故僖九年左氏傳云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葵丘之㑹宋襄公稱子踐土之㑹陳共公稱子是也葬雖未踰年則稱君則晉里克弑其君卓齊商人弑其君舍是也文十八年子惡卒先君葬後稱子者杜預云時史畏襄仲不敢稱君故云子也其王事出㑹則稱爵成四年鄭伯伐許是也案桓十三年經書衛惠公稱侯成十三年經書宋公衛侯此並先君未葬而稱爵者賈服注譏其不稱子杜預云非禮也僖二十五年㑹衛子莒慶盟於洮時先君已葬衛成公猶稱子者杜預云善其成父之志故上繫於父而稱子服䖍亦云明不失子道成十年晉侯伐鄭時厲公父景公患未薨而厲公出㑹稱爵譏其生代父位不子也此皆左氏之義公羊以奚齊僖九年死卓子十年死以卓子踰年故稱君左氏卓子亦九年死但赴告在十年以葬後故稱君左氏公羊二傳不同也公羊以成四年鄭伯伐許非王事未踰年而稱爵譏之也左氏則以鄭伯伐許為王事雖未踰年得稱爵當與公羊異鄭駁異義從公羊義以鄭伯伐許為非禮及公羊未踰年為王事皆稱子即宋襄公稱子陳共公稱子是也左氏未踰年為王事皆稱爵鄭駁異義引宋襄公稱子從公羊説以為稱子禮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外事謂社稷山川在封内者也【案外神五祀之類皆是不但社稷山川】   死曰薨復曰某甫復矣既葬見天子曰類見言諡曰類正義鄭氏康成曰死曰薨亦史書策辭【孔疏若異國史書之則但云卒若告於諸侯則辭當謙退故雜記曰寡君不禄】某甫且字【孔疏天子曰天子復諸侯不可云諸侯復故且以字曰某甫也】既葬見天子曰類代父受國類猶象也執皮帛象諸侯之禮見也【孔疏春秋之義三年除喪之後乃見而今云既葬者謂天子廵守至竟亦得見故未執玉帛但執皮帛象諸侯也若未葬未正君臣故雖天子廵守亦不見】言諡者序其行及諡所宜使大夫行象聘問之禮也【孔疏諡以表徳必由尊者所裁故将葬之前使人請於天子若檀弓云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将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是也請諡使大夫不得曰聘而曰類言此類聘問之禮而行也】其禮俱亡 王氏肅曰請諡必以其實為諡類於平生之行也 何氏曰類其徳而稱之如經天緯地曰文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夏后氏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周人卒哭而致事凡以全父子至恩而已然有父子之至恩亦必有君臣之至義以至恩廢至義君子之所不敢春秋之時晉襄公既祥将伐衛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朝王臣從師且居以在喪而不朝王為尤則在喪而朝王其為禮可知也方其朝王也其禮蓋下於先君以皮帛繼子男之君其服蓋皆吉服特不免絰而已以皮帛繼子男以周禮典命推之可知也吉服以書之顧命天子麻冕推之可知也不免絰以記之服問推之可知也類者象也有事於上帝而非事天之常禮曰類於上帝有事於社稷宗廟而非祭享之常禮曰類於社稷宗廟則嗣君之朝王大夫之言諡非朝聘之常禮謂之類宜矣 吕氏大臨曰赴於諸侯則曰寡君不祿謙辭某甫字也復稱字與卿大夫士異矣臣不名君也不稱爵與天子異矣有所降也   諸侯使人使於諸侯使者自稱曰寡君之老【使色吏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繫於君以為尊也此謂諸侯之卿上大夫 孔氏頴達曰玉藻云上大夫曰下臣擯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擯者曰寡大夫此云自稱曰寡君之老則上大夫擯者辭及自稱於他國亦曰寡君之老稱於已君則玉藻云下臣某 吕氏大臨曰三公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諸侯之卿自稱於諸侯曰寡君之老士大夫家宰亦曰老老長稱也自稱天子之老寡君之老比於家臣之長亦謙辭也陳氏澔曰寡君之老惟上大夫可稱   天子穆穆諸侯皇皇大夫濟濟士蹌蹌庶人僬僬【濟子禮反蹌本又作鶬或作鏘同七良反僬子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行容止之貌也聘禮曰賓入門皇【孔疏引以證皇是容儀】又曰皇且行【孔疏又證皇是行時儀容】又曰衆介北靣鏘鏘焉【案今本作蹌焉】凡行容尊者體盤卑者體蹙孔氏頴達曰此論天子至庶人行容之貌穆穆威儀多也皇皇荘盛也濟濟徐行有節蹌蹌者容貌舒僬僬卑盡之貌庶人無容儀並自直行而已   通論吕氏大臨曰北幽曰穆則穆穆者雍容深厚之貌孔子曰濟濟者容也逺也則濟濟者修飾齊一之貌書曰笙鏞以閒鳥獸蹌蹌則蹌蹌者翔舉舒揚之貌僬僬雖無可考大抵庶人趨走促數不為容止之貌也尊者容重卑者容輕尊者容舒卑者容遽濟濟之齊一不如皇皇之莊盛皇皇之莊盛不如穆穆之深厚則知尊者重且舒也濟濟之修飾不為蹌蹌之舒蹌蹌之舒不為僬僬之促數則知卑者輕且遽也 崔氏靈恩曰凡容下不得兼上上得兼下故詩有濟濟文王其言穆穆魯侯者詩人頌美舉盛以言 陳氏祥道曰詩曰穆穆魯侯則穆穆不特天子而已聘禮曰賓入門皇又曰皇且行則皇皇不特諸侯而已書曰濟濟有衆則濟濟不特大夫而已言語之美穆穆皇皇朝廷之美濟濟翔翔則天子至士亦莫不然蓋其儀各有所當非一端也   天子之妃曰后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婦人庶人曰妻【妃芳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之言後也夫之言扶孺之言屬婦之言服妻之言齊 孔氏頴達曰自此至曰某一節論天子以下妃妾及臣子稱謂之法妃配也諸侯以下通有妃義故以妃字冠之特牲少牢是大夫士禮皆云某妃配某氏尊卑通稱也后君也明配至尊為海内小君天下尊之故繼其王言之曰王后也夫人之名惟諸侯得稱論語云君之妻人稱之曰君夫人是也孺言其為親屬婦言服事其夫婦號亦上下通稱故春秋逆婦姜於齊是諸侯亦呼婦也榖梁傳云言婦有姑之辭服事舅姑故通名婦庶人賤無别稱判合齊體而已通言之則上下通曰妻詩曰刑于寡妻是天子亦曰妻也 吕氏大臨曰天子之妻所以稱后者有繼後之辭合二姓之好以繼聖人之後以為天地社稷宗廟之主則有繼者也夫人帥人之稱也夫人帥其嬪婦以事君故諸侯之妃曰夫人若人稱之則曰君夫人言君之夫人也大夫曰孺人士曰婦人喪大記卿之妻曰内子春秋傳趙盾以叔隗為内子是也大夫妻曰世婦士則止曰士之妻而已未聞有孺人婦人之稱況婦人者已嫁之達稱非特士妻之名或古有之考於經未之有也庶人曰妻妻者貴賤同稱貴者尚文故其名異賤者尚質無所改也 劉氏彝曰后者後也徳配於天子育其嗣息以為之後也周南之序曰闗雎后妃之徳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然則樂得淑女者其徳也螽斯不妬忌者其行也無思犯禮者其化也躬儉憂勤者其志也故能風天下而正夫婦也   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有妾夫人自稱於天子曰老婦自稱於諸侯曰寡小君自稱於其君曰小童自世婦以下自稱曰婢子子於父母則自名也【此上脱前天子有后一簡】正義鄭氏康成曰公侯貶於天子無后與嬪去上中也自稱於天子謂畿内諸侯之夫人助祭若時事見也自稱於諸侯謂饗來朝諸侯之時也【孔疏畿内諸侯之夫人助祭於后得接見天子故得自稱老婦言老而服事也時事見謂若獻繭之屬畿外諸侯夫人無見天子之禮】小童若示未成人也子名父母所為也言子通男女 孔氏頴達曰言公侯舉其上者餘從可知下於天子不得立后故以敵體一人正者為夫人自稱於諸侯謂他國君也君之妻曰小君而云寡者從君謙也其與夫言自謙稱為小童言無所知也世婦以下降於夫人故並自稱婢子謙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自稱於天子曰老婦婦事舅姑者也諸侯事天子猶子事父則夫人必稱婦也寡小君臣下稱諸異之辭猶稱其君為寡君也小童之稱不見於經傳秦夫人告秦伯曰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雖夫人亦稱婢子自貶而就下也子之名父母所命敬親之命不敢有他稱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婢之言卑也於其君稱此以接見體敵嫌其當也【孔疏接見之時暫有體敵嫌若當夫人然】 孔氏頴達曰古者諸侯相饗夫人亦出故得自稱坊記云陽侯殺繆侯竊其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知前有夫人饗法也   存異孔氏頴達曰世婦者謂夫人之姪娣其數二人妻謂二媵及姪娣也凡六人妾者謂六人之外别有其妾知者以上文云天子八十一御妻之外更有妾鄭注云妾賤者不入百二十人數也   案諸侯之夫人必命於天子子男之妻則命為世婦然於其國統曰夫人優之也猶諸侯於國皆曰君死皆曰公也孔謂夫人之姪娣稱世婦何據乎至謂二媵及娣姪六人為妻尤繆論語曰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可稱此六人皆曰夫人乎何以二媵之娣姪皆稱夫人而適夫人娣姪稱世婦乎蓋孔亦知諸侯一娶九女天子不過十二女而必附鄭氏八十一御妻之説謂諸侯六御妻也夫天子諸侯之降殺如天子六卿諸侯三卿天子六宫諸侯三宫一殺七十五御妻何説耶又案論語稱諸異曰寡小君則此自稱於諸侯亦必擯使將命之辭非必與他國君口稱必以相饗實之亦泥公侯之妻命為夫人見天子則自稱老婦伯子男妻命為世婦見天子則自稱婢子禮之等也鄭氏以體敵嫌其當又從御妻妻字生義豈有御女而與君體敵者   列國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自稱曰陪臣某於外曰子於其國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稱曰某【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列國大夫亦謂諸侯之卿也三命以下於天子為士陪重也使者謂使人於諸侯也某名也 孔氏頴達曰某士擯者辭也列國五等諸侯也天子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五等之臣唯公國一四命耳自卿大夫從三命而下其命等於王之士故入天子之國則擯者稱為某國之士也陪臣者其君已為王臣已今又為巳君之臣故自稱對王曰重臣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某士者若晉韓起聘於周擯者曰晉士起是也子有徳之稱魯春秋曰齊髙子來盟孔氏頴達曰於外曰子亦擯者辭外謂在他國時也擯者則稱其姓而曰子若此卿為使在他國與彼君語則稱名知者玉藻上下大夫於他國擯皆無稱名之事玉藻又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擯則稱名注云私事使謂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晉韓穿來言汶陽之田彼以私事使故稱名與此相當故知使謂使人於諸侯也 吕氏大臨曰此言諸侯大夫之異稱也曰某士某者國名也自稱曰陪臣如管仲平戎於王云陪臣敢辭是也 胡氏銓曰老謂老成人也王朝則有國老五官之長曰天子之老是也諸侯則有卿老國君不名卿老及此是也卿大夫則有家老語云趙魏老是也   存疑吕氏大臨曰臣子與異稱其君曰寡君故自稱寡君之老此云於其者䝉於外之辭亦謂異也 方氏慤曰使者自稱曰某則特名之也以其為陪臣之使故所稱如此若夫為諸侯之使則亦曰寡君之老   案已上所載諸稱謂有見於他經他傳者有經傳别無正文者或異或同或合或否皆由傳聞異辭各記所見以理推之可矣不必强為之説   天子不言出諸侯不生名君子不親惡諸侯失地名滅同姓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之言出諸侯之生名皆有大惡君子所逺出名以絶之春秋傳曰天王出居於鄭衛侯朔入於衛是也【孔疏僖二十四年襄王出居於鄭公羊傳曰不能乎母謂不能以孝事母也荘六年衛侯朔入于衛公羊傳曰犯命也謂朔未為君時與母讒搆世子伋及為君被逐出奔齊王立公子黔牟朔自齊入逐黔牟是犯王命】失地滅同姓名亦絶之孔氏頴達曰此論天子諸侯有罪書出名之事天子以天下為家不得言出諸侯南靣之尊不可稱名君子謂策書君子若孔子書經見天子諸侯大惡書出書名以絶之君子不親此惡人故書以罪之也皆據公羊傳義失地名若春秋荘十年荆敗蔡師於莘以蔡侯獻舞歸是也滅同姓名若僖二十五年衛侯燬滅邢是也 吕氏大臨曰天子無外安得而言出然而言出者徳不足以君天下而位號存焉耳天下之逹尊者皆敬之而不名故或稱爵或稱字貴之也非此族則名之賤之也故古之諸侯不生名惟死而告終然後名之然有生名者徳不足以君一國而位號存焉耳故失地名滅同姓名皆以小人待之也 方氏慤曰凡此皆謂史之所書也諸侯言其所以名之惡天子不言所以出之惡者至尊不敢斥也 陳氏澔曰諸侯義莫大於保國仁莫大於親親不能保國而至於失地不能親親而至於滅同姓其名之也宜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春秋書天王居於某地者二而不言出諸侯失地而奔者十五滅同姓者三而有不生名者或出居而事有異同或失地滅同姓而罪有輕重故也   存疑胡氏銓曰春秋衛侯燬名是時天王居鄭衛侯不顧天王在難而滅邢故生名之諸侯出奔為失地名者罪之然文公十二年郕伯奔不名别有指春秋晉滅虢滅虞齊滅紀楚滅䕫是皆滅同姓皆不名則衛燬之名非因滅同姓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   曲禮下第二之三   爲人臣之禮不顯諫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號户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顯諌為奪羙也【孔疏奪君羙也】顯眀也謂眀言其君惡不幾微也逃去也君臣有義則合無義則離子於親至親無去志在感動之 孔氏頴達曰君臣有離合之義則待放而去父子天然理不可逃雖不聽則當號泣而隨之冀有悟而改也不云幾諫者略耳 方氏慤曰仁之於父子義之於君臣義有所不為仁有所不忍臣之於君三諫不聽尚復留是固位也固位者義所不為子之於親三諫不聽苟遂絶則傷恩矣傷恩者仁所不為逃之以全其身義之盡也隨之以感其心仁之至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案莊二十四年曹羈出奔陳公羊傳云戎將侵曹曹羈諫曰戎衆以無義君請勿自敵也曹伯不可三諫不從遂去之何休云諫有五一曰諷諫孔子是也【案定十二年公羊傳云孔子以季氏之强謂季孫曰家不蔵甲邑無百雉之城季孫聞之墮費邑】二曰順諫曹羈是也【案此即上諫曹君無以敵戎事】三曰諫子家駒是也【案昭二十五年公羊傳云昭公將弑季氏子家駒諫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久矣是不辟君僭而言之】四曰爭諫子反請歸是也【案宣十五年公羊傳云楚荘王圍宋子反華元乘堙相對語華元謂子反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子反謂華元吾軍有七日之糧子反勸楚王赦宋而歸頻諫不聽乃引師去楚王亦歸】五曰戇諫百里子蹇叔子是也【案僖三十三年公羊傳云秦穆公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諌穆公不從百里子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凡諫諷諫為上戇諫為下又曰檀弓云事君有犯故此論其微事親無犯故此論其犯亦互言耳   餘論陳氏祥道曰諫不至於三而去則為屑去過三而不逃則為屑就然孔子之於魯百里奚之於虞未嘗諫而去龍逢之於夏比干之於殷則死於諫而不去何也蓋事有輕重勢有可否君子以禮為守以義為衡迹雖不同其道一也   存異李氏格非曰為人臣之禮無顯諫而洩冶以諫死故書曰陳殺其大夫洩冶稱陳國以殺有罪也洩冶之罪何顯諫也三諫不聽則逃之可也   案此一節記君親有過臣子處之之異朱子綱目於死諫者例書爵與之以洩冶為有罪而書殺非春秋之旨微子懿親無可去之道其去以存宗祀亦不可據以為三諫而去正法也   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醫不三世不服其藥   正義鄭氏康成曰嘗度其所堪不服其藥慎物齊也孔氏頴達曰父子相承至三世是慎物調齊矣   通論呂氏大臨曰孔子之所慎齊戰疾疾者危事也危而不謹取禍之道也况君親之疾乎藥不瞑厥疾弗瘳則攻疾之藥未嘗無毒好惡或失其性齊量或失其宜寒補㵼或反其用小則益病甚則至於喪身為人臣子者不嘗試而用之不忠不孝莫大焉此許世子止以不嘗藥被弑君之名也醫至三世治人多矣用物熟矣功已試而無疑然後服之亦謹疾之道也 方氏慤曰君於平居無事之時其膳也膳夫品嘗之太子親視之亦曰致其謹而已則於有疾之時尤所不可忽也醫之為術苟非祖父子孫傳業則術無自而精術之不精可服其藥乎周官司徒以世事敎能者良以此也雖然經之所言亦道其常而已若失非傳業而或自得於心者未及三世固在所取也故周官醫師以十全為上或傳之非其人雖三世亦所不取也故孔子言無恒之人不可以作巫醫   儗人必於其倫【儗魚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儗猶比也倫猶類也比大夫當於大夫比士當於士不以其類則有所褻   通論方氏慤曰禹稷顔囘時不同矣孔子俱以為賢者為其道之倫而儗之也夷惠伊尹迹不同矣孟子俱以為聖者為其心之倫而儗之也子夏以有若似孔子徒儗之以貌而已不知聖賢之徳不倫也公孫丑以管仲比孟子徒儗之以位而已不知王霸之業不倫也   問天子之年對曰聞之始服衣若干尺矣問國君之年長曰能從宗廟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從宗廟社稷之事也問大夫之子長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問士之子長曰能典謁矣幼曰未能典謁也問庶人之子長曰能負薪矣幼曰未能負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既不敢言年又不敢斥至尊所能【孔疏齒路馬有誅而至尊體貴故臣不可輕言君年及形長短與才技所堪故依違而對但云聞之謙不敢言見也】國君以下皆言其能則長幼可知謁請也謂能擯贊出入以事請告也禮四十強而仕五十命為大夫【孔疏引此釋所以不問大夫士庶人之身而問其子之義】 孔氏頴達曰逺方異域人來不知王年大小問朝廷之臣答之必有禮法古者謂數為若干故儀禮數射算云若干純若如也干求也言事不定常如此求之也國君幼少新立而他人問其臣不言聞之及衣辟天子也國保宗廟社稷故以所保答之問大夫之子者亦他國人問於大夫之臣也天子諸侯繼世象賢其年不定故問其年大夫五十乃爵故不問大夫而問其子舉其所能則長幼可知問士之子問士之屬吏也士賤無臣但以子自典告也【案天子元士受地當亦有臣儀禮特牲家有司是也此云無臣蓋指未受地者言】庶人謂府史之屬 熊氏安生曰庶人年無長幼亦問其子者順上大夫士言之 陳氏澔曰若如也干字從一從十凡數未定者或如一或如十顔注食貨志干箇也當如此箇數意亦近之 又曰御謂御車也御者六藝之一幼則未能   通論呂氏大臨曰少儀問國君之子幼則曰能御未能御此章則以能御未能御為大夫之子長幼蓋射御之學無貴賤之異也少儀問大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樂人之事矣幼則曰能正於樂人未能正於樂人此章言御不言樂者樂舞射御皆在所學少儀以國君之子言御故於大夫之子言樂互文也士有隸子弟則士之子將命典謁其職也 方氏慤曰若干者干猶數也數其多少故曰干約其數故曰若則與投壺所言同義自國君而下貴賤雖各不同莫不有為以用事此重輕尊卑勞逸之别也 陳氏祥道曰社稷之事徳也御才也典謁事也薪力也徳不足則至於才才不足則至於事事不足則又至於力上下之勢然也叔孫穆子問庚宗婦人之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然則於庶人之子對之以力亦若此也 胡氏銓曰春秋傳曰㑹於沙隨之嵗寡君以生亦是問君之年   存疑鄭氏康成曰御猶主也書曰越乃御事謂主事者【孔疏官有世功子學父業故有御事之因】 孔氏頴達曰少儀云問士之子長幼長曰能耕幼曰未能薪謂士禄薄子以農事為業與此不同者亦有田無田之異此所言是有田者故言典謁【案記者各據所見聞故彼此互異不必強為之説也】 葉氏夢得曰國君之有土地人民其道主於忠孝故以宗廟社稷為對大夫非有土地人民而其職則帥人而尊上故以能御為對士則無往而不事人故言主典謁庶人則無時而不為人役故言主薪此禮意存於稱謂之閒也   存異孔氏頴達曰人君十五而養子是十五以上為長十四以下為幼大夫子卑長幼以二十為限案鄭訓御事為主事陳氏澔訓御六藝之一駁陳者謂御雖藝之一而執役尢卑士子且典謁而大夫子但執御乎且少儀問國君之子長幼長曰能從社稷之事幼曰能御未能御豈國君之子乃執御乎駁鄭者又謂君為政臣從政從猶隨人主則專斷豈長則能從事幼則能主事耶葢君之車惟御最親君不在車不敢曠左則御居君位而式晉公路常以卿大夫適子為之後世凡君所近用皆謂之御則君子之能御大約是可副於君大夫子之能御大約是可任用於君也禮王及羣后之子皆入學其敎不外六徳六行六藝可謂國君之子不當執御耶况據駁鄭者説少儀幼者能御理不當以主事言則陳説是也鄭説附存以備一義   問國君之富數地以對山澤之所出問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問士之富以車數對問庶人之富數畜以對【數地數畜之數色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在其所制以多少對宰邑士也食力謂民之賦税 孔氏頴達曰問謂問其臣也云富者非問其多金帛問最所優饒者也不問天子率土之物莫非王有也諸侯止一國故問之數地謂數土地廣狹山澤所出謂魚鹽蜃蛤金銀錫石之屬隨有而對也有宰眀有采地食力謂食下民租税之力祭器衣服不假謂四命大夫也衣服祭服也四命大夫得自造祭器衣服若三命以下有田者造而不備士有地不多亦無邑宰故以車數對畜謂雞豚之屬閭師云凡庶民不畜者祭無牲   通論應氏鏞曰天子富有四海固不必問其富國君受封於上有常制取賦於下有常奉亦不必言惟山澤所産無常其寳蔵興廢原乎天其封殖浚導資乎人故數其所出以對既見其寳蔵不窮且示其不求多於常賦之外也大夫有家臣受采地曰有宰則見其不親猥務曰食力則見其不爭民利祭器衣服不假則見其不侈於奉已而厚於奉先也士以車數見其命賜之厚庶人數畜見其畜牧之勤君子不苟於求富故財不妄取不驕於居富故財不濫用問對之閒蓋有深意寓焉 游氏桂曰書五福二曰富後世學者以為五福不言貴貴非福也不知先王之制貴者必富賤者必貧富貴貧賤離而為四後世不能制禄之失也古者制公侯伯子男之爵則有公侯伯子男之地之富制大夫之爵則有大夫之地之富制士之爵則有士之車馬之數之富庶人無爵而有田則有雞豚狗彘之富所謂因爵以制其禄以馭其富也後世不然有封君之富而無一級之爵有公侯之貴而或乘牛車者皆失所以制禄之説也此經或受國則以地對或受官則以官對或受器則以器對或有車則以車對有田則以畜對若此者各視其爵以知其禄視其禄以知其富視其富以知其禮古人所以家天下正一統者用此道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上士三命得賜車馬副車隨命中士乘棧車無副車   案副車隨命説不見所據巾車職雖有士乘棧車説而無中士眀文又彼疏謂士無貳車與此疏同然據儀禮既夕記云貳車白狗攝服是士有貳車之眀證也彼疏謂在喪故用之而未能眀其所以用之之故或自為曲䕶之辭也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徧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徧大夫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四方謂祭五官之神於四郊也勾芒在東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冥在北詩云來方禋祀【孔疏引詩論成王年豐報祭招來四方之神禋潔祭祀證四方之義也】方祀者各祭其方之官而已五祀户竈中霤門行也 孔氏頴達曰自此至告於宗子論天子以下祭祀尊卑不同并神有廢置之事天地有覆載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總祭天地以報其功 呂氏大臨曰自天子達於庶人皆得祭其先惟於士言者舉輕以眀重且言士有不得祭者也   案此統言祭祀之禮上可以該乎下下不可以僭乎上也天子自天地至其先無不祭也諸侯則不敢祭天地并四方山川亦不全惟其方與國之山川大夫不及山川士則五祀并有不全者矣   通論孔氏頴達曰祭山川者周禮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也祭五祀者春祭户夏祭竈季夏祭中霤秋祭門冬祭行也諸侯既不得祭天地又不總祭五方之神惟祀當方故云方祀祭山川者王制云在其地則祭之亡其地則不祭是也大夫不得方祀及山川直祭五祀而已五祀見月令大宗伯五祀以為五官者以其在五嶽之上此五祀在山川之下又與大夫同祭故知是户竈等士祭其先不言嵗徧者以士祭先祖嵗有四時更無餘神故也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禮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宜大者與宜小者别則曲禮天子祭天地至於士祭其先王制天子祭天地至於大夫祭五祀皆所以適其尊卑小大之宜也四方周禮所謂以羽舞舞四方之祭祀以疈辜祭四方百物是也山川周禮所謂以血祭祭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王制所謂名山大川是也諸侯方祀春秋傳所謂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是也山川王制所謂名山大川在其竟内是也於天子言天地則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之類舉矣於天子言四方諸侯言方祀則社稷之類舉矣言山川則林澤丘陵墳衍之類舉矣於士言祭先則天子之先王諸侯之先公大夫之先祖舉矣儀禮言士禱五祀則士祭五祀矣此不言者以大夫主於五祀士主於祭先故也方氏慤曰天子言祭天地則知諸侯之祭社稷天   子言祭四方則知諸侯之方祀為一方天子言祭山川於四方之下則知四方之山川也諸侯言祭山川於方祀之下則亦一方之山川而已大夫言祭五祀則不及山川可知士言祭其先則又不及於五祀可知祭天地則天下之事故於天子言之方祀則一國之事故於諸侯言之五祀則一家之事故於大夫言之祭先則一身之事故於士言之蓋徳有隆殺故所祭之神有大小業有廣狹故所祭之神有逺近也存疑鄭氏康成曰此蓋殷時制也祭法曰天子立七祀諸侯立五祀大夫立三祀士立二祀謂周制也【孔疏天子諸侯大夫同云祭五祀既無等差故疑殷制王制大夫祭五祀既有尊卑等級疑是周禮故引祭法五祀解之與此不同是有地大夫祭五祀無地大夫祭三祀也】 應氏鏞曰他書論五祀之禮自天子至士大略皆同獨祭法謂天子增至於七而大夫止於二故儒者疑焉然此篇亦謂士祭其先而不及五祀要之當時之士有上中下亦未可槩言由中以及乎上其力可為則禮必備士喪禮之所禱是也在下而未及乎中其力未裕而其禮或闕曲禮與祭法之所言是也其曰士祭其先與王制之所謂庶人祭於寢者等耳亦自天子之至貴等而下之以至下士之至微者歟   存疑孔氏頴達曰天神有六祭之一嵗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蒼帝靈威仰立春之日祭之於東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祭之於南郊三也黄帝含樞紐季夏六月土王祭之於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祭之於西郊五也黑帝汁光紀立冬祭之於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氣而王天下於夏正之月祭於南郊七也四月龍星見而雩總祭五帝於南郊八也季秋大饗五帝於眀堂九也四時迎氣祭五天帝於四郊各以當方人帝配之月令春曰其帝太昊夏曰其帝炎帝季夏曰其帝黄帝秋曰其帝少昊冬曰其帝顓頊眀為配天及告朔而言之其雩祭亦然故月令孟夏云大雩帝命祀百辟卿士既云祀百辟卿士則五方人帝天子亦雩祀之其夏正郊感生之帝周以后稷配之其於眀堂總享五帝以文王武王配之此謂祭天配以人帝也地神有二嵗有二祭夏至之日祭崑崙之神於方澤一也夏正之月祭神州地祗於北郊二也案括地象云地中央曰崑崙其東南方五千里曰神州以此言之崑崙在西北别統四方九州其神州者是崑崙東南一州耳於神州中更分為九州則禹貢九州是也其配地之神孝經緯既云后稷為天地之主則后稷配天南郊又配地北郊則周人以嚳配圓丘亦當配方澤也嵗徧者謂五方之帝迎氣雩祀眀堂及郊雖有重者諸神總也辨正程子曰六天之説起於讖書帝者氣之主也豈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禮言祀昊天上帝而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諸儒附此諸説正與今人説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體耳學者大惑也 楊氏復曰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則祀天饗帝之類以二字言則格於皇天殷薦上帝之類以四字言則惟皇上帝昊天上帝之類以氣之所主言則隨時隨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之類其實則一天也前乎鄭康成如鄭衆如孔安國注書並無六天之説鄭康成後出分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謂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謂五帝者大微宫五帝座是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則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異於知人之有形色貌象而不知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緯書如北辰曜魄寳之類尤為不經且鄭注周禮昊天上帝謂即天皇大帝又析月令皇天為北辰曜魄寳上帝為大微五帝前後乖違是以王肅羣儒引經傳以排之然以五人帝為五帝則非也夫有天地則有五行四時有五行四時則有五帝帝者氣之主也易所謂帝出乎震是也果以五人帝為五帝則五人帝之前其無司四時者乎鄭則失矣王亦未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聖人制禮之條目非分而為六也天猶性也帝猶心也五帝猶仁義禮智信之心隨感而應者也其實則一天也 又曰四方注疏此一條謂五官之神祭法一條謂山林川谷丘陵之神舞師一條謂四望之神大宗伯一條謂蜡祭四方百物之神月令一條謂四方五行之神大司馬一條謂祭四方之神詳考諸説惟舞師帥而舞四方之祭祀謂四望也其説為近蓋四方即四望而又有不同四望者郊之屬是也四方者四時山川之祀而望祭之如左氏曰望郊之屬是也四方者四時各望祭於其方如天子祭四方嵗徧是也通而言之則同時合祭四方謂之望如舜即位同時告祭曰望於山川嵗二月東廵狩亦曰望秩於山川是也諸侯方祀亦云嵗徧何也諸侯之國雖居一方然國内又各有東西南北亦隨四時望祭於其方也望祭四方則五官之神五行之神山林川澤之神皆在其中矣固不可又分而為四也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亦謂之四方何耶案以血祭祭五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禮固不同所謂祭四方百物言祭四方之内百物之神耳鼓人鼓兵舞帗舞疏云百物之小神是也非祭四方也   案祭天有九冬至南郊季秋大饗眀堂二者大祭南郊古制眀堂古亦有之但神農曰天府黄帝曰合宫以合祀天神其在季秋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則周公以義起耳孟春祈榖仲夏雩祀孟冬祈年及即位而出征而廵狩而柴大故而旅皆因事而舉非常祭也南郊北郊天地分祭即位出征廵狩天地合祭蓋王者之事天地與事父母同父母殯宮異尸異几忌日亦分祭廟祭則同尸同几天地以覆載生成論則分故圜丘方澤牲玉皆異以天統地地承天而論則合故凡告祭則同其從祀則南郊主日配月北郊主社配稷祈年祈榖及風雨星辰大社及五岳四瀆山川王社止圻内山川大饗大旅止及五帝不及地祗其配位則圜丘虞夏以黄帝配殷以帝嚳配周初亦以嚳配周公定禮乃定以始祖配祈榖祈年以后稷配也祭地有五北郊亦通名社以祭全載之地當祭之時主社配稷而社不置稷大社祭九州之地王社祭畿内之地皆置稷以為民祈報也祭地大祭一北郊方澤也變祭一大災社稷也此皆與稷同祭若大封而告於大社出征宜於社歸獻俘於社大㑹同宜於社反釋奠於社日食伐鼓於社不及稷矣巡狩出征與天同告又告社載社主以行大蜡祈禳兼大社王社耕耤止及王社以諸侯亦耕助及其國社也方祀有六迎春東郊迎夏南郊夏季祀中央土迎秋西郊迎冬北郊五者皆分祭秋祭四方報成萬物則合祭也大㑹同而祀方眀則非常祭矣迎氣之祭祭天太暤等五帝而以伏羲配木神農配火軒轅配土金天配金髙陽配水祭天勾芒五神而以重配勾芒黎配祝融勾龍配后土該配蓐收修與熙配㝠諸侯迎氣則止及五神五臣不及天帝也鄭氏分南北郊與圜丘方澤為二不如王肅南郊即圜丘北郊即方澤之説為而祖緯書多立之名宜後儒訾其繆妄然如王子雍有五人帝五人臣無天五帝五神亦非篤論蓋有日月即有日月之神有山川即有山川之神烏得謂四時五行獨無四時五行之神乎楊氏謂社即地並無北郊亦不確蓋中國九州固地而全舉之則九州之外皆地此茫茫大地非王者主其祭而誰主之析言之則大社王社固地而州社里社亦地蓋天尊地親父尊母親父為後之子止一人而庶子亦母其母天非天子不敢祭地則里社里正亦得率里人祀之也注疏五帝及崑崙神州諸説先儒辨之詳矣此疏皆本鄭氏周禮注説言之於大雩眀堂諸祭盡舎昊天而祀五帝又造為帝嚳配圜丘武王配眀堂之説俱於古制不符至感生帝之説兩漢以前未聞有此自周禮注創為此説六朝而下歴世遵行祀法大壞聶崇義號稱知禮猶以宋符火徳當祀赤帝為説其他又無論矣   凡祭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無福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瀆神也廢舉謂若殷廢農祀棄後不可復廢棄祀農也後有徳者繼之不嫌也【孔疏農即柱也有農功故曰農棄即后稷也為稷官故曰稷】淫祀無福謂妄祭神不饗 孔氏頴達曰此眀祭有常典不可輒擅廢興通論方氏慤曰可以廢而廢之可以舉而舉之者存乎義因所廢而莫敢舉因所舉而莫敢廢者存乎禮蓋禮有經義有權故也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在人則為諂於禮則為淫 葉氏夢得曰舉廢皆當於法後固不可改使有不當其可姑仍其失而不之正乎農之功必有不若棄者則農固不得不廢若柱之為社世未有能過之者則雖欲遷而不可故湯特為之作夏社以曉天下此禮所以言有其舉之有其廢之者謂各有名而非苟作者也不然如魯人之祀爰居躋僖公何以書於春秋使後有作者能以禮正之孔子豈不許乎 呂氏祖謙曰淫祀不止叢祠及祀典非正者凡非所當祀如諸侯祭天季氏旅泰山之皆淫祀也古人初不以福自嫌自後世有徼福之心者多故看得福為可徼耳 呂氏大臨曰廢之莫敢舉如已毁之宗廟已變置之社稷不可復祀也舉之莫敢廢如已脩之墠壇而輒毁已正之昭穆而輒變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如法不得祭與不當祭而祭之者也魯立武宮立宫是舉其廢也躋僖公是廢其舉也魯之郊禘與祀文王祀爰居祭非其所祭也淫過也以過事神神弗享也故無福福者百順之名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周官大宰祭祀以馭其神大祝禁督逆祀命者禮記山川神祗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有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絀以爵夫逆祀命而有所舉則在所禁逆祀命而有所廢則在所督不敬者在所削不孝者在所絀此人臣所以謹常祀而無瀆禮也春秋傳曰不可以閒成王周公之命祀蓋以此也   案有舉有廢乃先聖王釐正祀典其去取為萬不可易之法故不敢妄為舉廢兩有字中有經制一定之義非漫然廢舉之謂   天子以犧牛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索所百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犧純毛也肥養於滌也索求得而用之   通論孔氏頴達曰此皆上兼下下不得僭上左傳云聖王致力於神奉牲曰博碩肥腯是天子得以肥也又公羊帝牲必在滌三月稷牛惟具稷牛有災故臨時得别求之是天子諸侯得有索牛也此大夫士謂天子大夫士也若諸侯大夫即用少牢士則用特牲其喪祭大天亦得用牛士亦用羊豕故雜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特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也據此諸侯不得用犧牛祭義云天子諸侯有養獸之官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蓋諸侯對卿大夫亦得云犧若對天子則稱肥耳其大夫牲體完全亦有犧牲之稱故上云大夫犧賦為次但不毛色純耳案楚語觀射父云大者牛羊必在滌三月小者犬豕不過十日此大夫索牛士羊豕既不在滌三月當十日以上但不知其日數耳方氏慤曰天子以犧牛則雖肥而或傷【案傷則諸侯亦不用疑當作厖】亦在所不用矣諸侯但取其肥而已不必犧也大夫但取其具而已又不必肥也至於士雖索牛亦不得用惟羊豕可也祭義言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故得有犧肥之牛也於大夫言索者以無養獸之官必索而後得之故也   案天子諸侯大牢禮牛羊豕具大夫少牢禮有羊兼有豕士特牲禮則惟豕耳然天子亦有止用一牛者郊特牲及犆礿也諸侯亦有時止用少牢者易所謂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自專謂宗子有故支子當攝而祭者也五宗皆然 孔氏頴達曰支子庶子也祖禰廟在適子之家而庶子賤不敢輒祭之若濫祭亦是淫祀支子雖不得祭若宗子有疾則庶子代攝可也猶宜告宗子然後祭   通論吕氏大臨曰古者有大宗有小宗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百世不遷者大宗也繼禰繼祖繼曾祖繼髙祖五世則遷者小宗也宗子上繼於祖禰族人兄弟皆宗之其所以主祭祀治宗事如有國有家之重冠笄取妻必告死必赴况於祭乎所宗乎宗子者皆支子也支子不敢祭如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尊者之祭非卑者所敢尸也故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則支子雖貴可以用其禄而不敢專其事也宗子去在他國則支子攝主以祭其禮有殺焉不厭祭不旅不假之是也其辭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此所謂必告於宗子言告而後敢行事也 程子曰古所謂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廟主之而已支子雖不祭至於齊戒致其誠意則與主祭者不異可與則以身執事不可與則以物助但不别立廟為位行事而已後世如欲立宗子當從此義雖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廢祭適足長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猶愈於已也   存疑吕氏大臨曰宗子旣祭其祖禰則支子不得别祭所以嚴宗廟合族屬故曰庶子不祭祖與禰眀其宗也若已為宗子而弟有子其子欲祭其父必從祖祔食祭於宗子之家乎將就其宫而祭使其子自主之乎從祖祔食祭於宗子之家止謂殤與無後見曾子問及小記蓋殤與無後必宗子主之則是子有不得事其父矣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兄弟生而異宫所以盡人子之私養及其沒也反不得主其祭於義可乎蓋異宫者必祭於其宫使其子主祭其祭必告於宗子而後行不得而專亦所以眀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與焉卒祭而後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 方氏慤曰言支則知宗之為本言宗則知支之為庶支子不祭公祭也祭必告於宗子私祭也謂祭其先也凡此所以眀其宗重其本而已   案宗法之正本乎廟廟禮之正視其祭五宗既立族衆屬之一尊支子而祭則宗亂矣故禮首禁之既云不祭矣而又有祭必告於宗子之説故鄭以為攝爾方吕私祭之説非不深體人子至情不知宗子之弟即别子其適子即别子之宗所謂繼禰者為小宗而其兄弟宗之也并於繼祖之宗有不必告矣若髙曾祖則自有繼髙之宗繼曾之宗繼禰之宗豈有宗子存而妄為私祭者况祭有常期物有常品宗子因時告孝牲醴有制支子助祭其旁亦足申其愛慕朱子云支子私祭上及髙曾非所以嚴大宗之正   凡祭宗廟之禮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雞曰翰音犬曰羮獻雉曰疏趾兔曰眀視脯曰尹祭槀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水曰清滌酒曰清酌黍曰薌合粱曰薌萁稷曰眀粢稻曰嘉蔬韭曰豐本鹽曰鹹鹺玉曰嘉玉幣曰量幣【鬛力輒反腯徒忽反翰户旦反槀苦老反脡肥頂反薌音香萁音姬韭音久鹹音咸鹺才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號牲物者異於人用也元頭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傳作腯腯充貌也翰長聲也尹正也商猶量也脡直也稻菰蔬之屬也豐茂也大鹹曰鹺今河東云幣帛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祭廟牲幣告神之法凡祭謂貴賤悉然牛肥則脚迹㾗大豕肥則毛鬛剛大羊肥則毛細而柔弱雞肥則其鳴聲長雉肥則兩足開張趾相去疏也兔肥則目開而視眀也自牛至兔八物惟牛云一頭豕以下不云數者皆從其所用而言並宜云若干也尹祭者裁截方正而用之一云正謂自作之論語云市脯不食言不正也槀乾也商量也乾魚商度燥濕得中而用之脡直也鮮魚煮熟則脡直若餒則敗碎不直也清滌者古祭用水謂之酒言其甚清皎潔也清酌者此酒甚清可斟酌也榖秫者曰黍秫既軟而相合氣息又香故曰薌合薌萁者粱謂白粱黄粱眀粢者稷粟也眀白也此等諸號若一祭並有則舉其大者牲牢酒齊而言不應諸事皆道故少牢禮稱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是也或惟雞犬或惟魚兔及水酒韭鹽之祭則各舉其羙號故士虞禮祝辭云尹祭也 成氏伯璵曰尊神之用故異其名 陳氏祥道曰凡祭宗廟之禮鼎俎籩豆簠簋所薦必羙其名者謂聖人襲祖先之遺芳體天地之大徳作為政教以和隂陽用正性命萬物各遂其生享其豐厚不敢忘本是以祭祀之禮物羙其名以昭盛徳犬曰羮獻者犬博則湇膏可以充鉶以為獻也粱曰薌萁者白粱黄粱非獨米之香烈可以充君薦神至於萁梗亦有芳薌也嘉蔬者畦畛而種待水以生者皆曰蔬而稻惟其善也量幣者幣帛以將其誠不敢過也不敢不及也 胡氏銓曰古者葱韭皆曰本漢使曰百本䪥五十本葱量度量 項氏安世曰牛豕豚羊雞雉兔皆以其形聲之羙者為號獨犬曰羮獻者其形聲不足言也羮之而獻其味耳薌合以其實之升於量者言薌萁以其稈之登於者言嘉蔬以其苖之植於地者言眀粢以其飯之盛於器者言然古本無稷曰眀粢一句或與黍同號耳顆大者言其實顆細者言其穂各取其盛者言之脯曰尹祭左胊右末横陳之也槀魚曰商祭槀者不必佳必擇而用之也鮮魚曰脡祭濡魚進尾右鰭左腴陳之也 易氏祓曰易其常名以為羙稱其致羙於牲齍乃所以致敬於鬼神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羮獻食人之餘也萁語辭 孔氏頴達曰羮獻者人將所食羮餘以與犬食之肥則可獻祭鬼神也 吕氏大臨曰醴酒皆有清有糟糟未泲者也既泲為清酒之精者也謂之酌   案周禮春官大祝辨六號曰神號曰鬼號曰示號曰牲號曰齍號曰幣號牲齍幣與鬼神之號並列則其號重矣雞必振翼乃鳴故曰翰音易翰音登於天是也凡飛鳥趾閒皆無冪故棲於雉不宿而趾特疏故名之黍稷皆今小米黍粒圓而大色黄性最黏故曰薌合稷似黍差小性硬色白鑿之潔白故曰眀粢粱榦高於黍味最羙氣最香故曰薌萁粱陸稻稻水稻蔬疏也稻之行列宜疏以透風也犬食人之餘不可謂之羙名萁為語辭説亦未當   天子死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   正義鄭氏康成曰異死名者為人褻其無知若猶不同然也自上顛壞曰崩薨顛壞之聲卒終也不禄不終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盡也尸陳也言形體在也柩之言究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短折不禄一節論死後稱謂尊卑不同之事生時尊卑著見可識死䕃為野土嫌若輕褻故為制尊卑之名眀其猶有貴賤之異也崩者譬若天形墜壓四海必覩王者登假率土咸知故曰崩薨者崩之餘聲聲逺劣於形壓諸侯之死知者亦局也卒畢竟也大夫是有徳之位仕能至此亦是畢了平生故曰卒也士禄以代耕而今遂死是不終其禄澌是消盡無餘之目庶人生無令譽死絶餘芳精氣一去身名俱盡故曰死凡人初生在地病困而氣未絶之時下置於地復其初生冀脱死重生若其氣絶更還牀上既未殯斂陳列在牀故曰尸白虎通云失氣亡神形體獨陳是也三日不生斂之在棺死事究竟於此故曰柩 劉氏彝曰崩如天之崩則萬物失其所覆也薨陷也如地之陷則一國失其所載也卒終也施徳立義由此而終也禄所以崇道而育徳而身既亡是不禄也死者澌也如冰之消而復為水如雲之盡而復為氣無窮已也人則亡矣其為徳猶存也故立等降以稱其靈則事亡猶事存也 吕氏大臨曰柩久也比化者無使土親膚故在棺欲其久也   通論胡氏銓曰春秋書天子諸侯大夫之死曰崩薨卒舜陟方乃死天子亦曰死 吕氏大臨曰尊卑之死其名不可以無别敬之至也天子居崇髙之位如山如陵故曰崩詩云山冢崒崩卒終也君子曰終者全而歸之之義也大夫君子也故曰卒不禄傷其不幸之辭也至庶人則窮矣不可有異名曰死自諸侯至於士皆其臣民之稱者若諸侯之薨訃於他國則曰寡君不禄自卑之辭也書於他國之史則曰某侯某卒内外異辭也大夫死訃於同國他國之大夫士皆曰死亦尊卑内外異辭也尸者未大斂柩者已大斂之稱也故喪禮未殯奠於尸已殯奠於柩書名亦曰某之柩所以别也 陳氏祥道曰書於堯舜禹湯曰殂曰落曰死曰沒而已至周乃曰崩則崩薨卒之稱周制也大夫謂之卒而春秋外諸侯亦謂之卒者略於外故也士云不禄而禮諸侯薨訃於諸侯亦謂之不禄者謙於外故也夫有始則有終此性命自然之理也君子曰終與卒同義一草木之槁曰死一禽獸之斃亦曰死小人曰死則與萬物同而已   羽鳥曰降四足曰漬死宼曰兵【降户江反漬辭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降落也漬謂相瀸汙而死異於人也春秋傳曰大災者何大漬也死宼異於凡人當饗禄其後 孔氏頴達曰羽鳥飛翔之物今云降落是死也四足牛馬之屬若一箇死則餘者更相染漬而死故曰漬此鳥獸死異名也死㓂曰兵謂父祖死君之㓂而子孫為名也兵器仗之名言其為器仗之用也故君恆禄恤其子孫春饗子是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兵者死於㓂難之稱也有兵死而可褒者如童汪踦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勇於死難者也有兵死而可貶者如冢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戰陣無勇者也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妣必履反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更設稱號尊神異於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徳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於考也辟法也妻所取法也 孔氏頴達曰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   案吕氏大臨曰宗廟祭祀尊而神之有君道焉故皆曰皇也君亦曰辟則臣之所取法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詩曰皇皇后帝又曰皇王維辟天王祔而臣子加之以帝尊之與天同也祖父死而子孫加之以皇夫死而妻加之以辟尊之與君同也周官大祝所謂鬼號此也喪禮未卒哭則以生事之既卒哭則以鬼事之則其稱皇祖考皇祖妣以至曰妣曰嬪皆卒哭之禮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嬪壽考曰卒短折曰不禄   正義鄭氏康成曰嬪婦人有法度者之稱也曰卒曰不禄謂有徳行可任為大夫士而不為者老而死從大夫之稱少而死從士之稱   通論鄭氏康成曰周禮九嬪掌婦學之法敎九御婦徳婦言婦容婦功 孔氏頴達曰父母妻生時所稱不言祖及夫者以生時無别稱也考妣嬪謂非祭時所稱也前言宗廟之祭加其尊稱故父母並曰皇也此生死異稱出爾雅文言其别於生時若通而言之亦通也尚書云大傷厥考心又云聰聽祖考之彝訓倉頡篇云考妣延年又云嬪於虞詩云曰嬪於京周禮九嬪並非生死異稱矣 張子曰妣者比也所以配先考之徳妻死曰嬪夫死曰辟嬪者婦人之羙稱不特施之祭祀而已 陳氏祥道曰生曰父曰母曰妻親之也死曰考曰妣曰嬪敬之也生則主親死則主敬生而敬之以考妣嬪之稱亦不害其為親之也吕氏大臨曰壽考曰卒短折曰不禄與大夫曰卒   士曰不禄之文異者彼論其爵此論其徳也 方氏慤曰壽言數之有所延考言徳之有所成蚤死謂之短中絶謂之折   天子視不上於袷不下於帶國君綏視大夫衡視士視五步凡視上於面則敖下於帶則憂傾則姦【上時掌反綏依注音妥他果反敖五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袷交領也天子至尊臣視之目不過此綏讀為妥妥視謂視上於袷視國君彌髙也衡平也平視謂視面視大夫又彌髙也士視得旁遊目五步之中也視大夫以上上下遊目不得旁也凡視敖則仰憂則低傾或為側辟頭旁視心不正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天子以下其臣視君尊卑有異之事袷謂朝祭服之曲領臣視天子過袷則慢供奉至尊須承顔色又不得下過於帶國君諸侯也臣視君不得平看於面當視面下袷上也若大夫之臣視大夫平看其面也士之屬吏視士亦不得髙面下帶而得旁視左右五步也傾欹側也若視尊者而欹側旁視流目東西則似有姦惡之意也庾氏曰國君綏視妥頺下之貌前執器以心為平故以下為妥此視以面為平故妥下於面則上於袷也   案張子曰視有髙下視髙則氣亢視下則心柔柔其心則聽言敬且信 劉氏彝曰臣之事君敬盡其心則五事罔有弗正然於視瞻苟無等降在禮為愆矣故視於天子諸侯大夫士各不同焉 朱氏申曰敖者陽之所作憂者陰之所伏姦者邪之所生   通論孔氏頴達曰凡視過髙則敖定十五年邾子執玉髙其容仰高仰驕也視過下則似有憂定十五年魯公受玉卑其容俯卑俯替也 吕氏大臨曰執器有上衡平衡葢奉者主於當心故以當心為衡視者主於視面故以視面為衡執器以髙為敬故卑者彌下視以下為敬故尊者彌下義各有所當也士相見禮凡與大人言始視面中視抱卒視面無改此衡視也大人即大夫若父則遊目毋上於面毋下於帶事親主愛察其色不純以敬故異於君也上於面者其氣驕知其不能以下人矣下於帶者其神奪知其憂在乎心矣視流則容側必有不正之心存於胸中矣此君子之所以謹也   存疑陸氏佃曰不敢言視天子恭也國君大夫放此綏視以所視綏之逺近為節衡視以所視衡之逺近為節綏視遊目逺於袷矣衡視遊目又逺於綏矣直言士視五步耳與上相備也然則天子國君大夫遊目亦不過此   案先儒俱以人視天子視國君為説但不知視天子者諸侯耶大夫耶士庶耶豈視君者臣民貴賤一節耶玩本文先以天子視國君視大夫視士視分言之後以凡視總言之疑謂天子之視端凝平正上不上於人之袷下不下於人之帶妥下也國君稍俯下於天子止及心之上大夫又俯上止及心士更俯上及心之下所見之地亦止五步俯仰雖殊而總之不上於面不下於帶則一也蓋袷之髙及耳又上則上於面而敖矣視五步極俯更下則下於帶而憂矣   君命大夫與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庫言庫在朝言朝【肄以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肄習也君有命大夫則與士展習其事謂欲有所為也官謂版圓文書之處府謂寳蔵貨賄之處庫謂車馬兵甲之處朝謂君臣謀政事之處惟君命所在就展習之也 孔氏頴達曰自此至以禮一節論臣事君所在皆當謹習其事君命謂君有敎命有所營為也言猶議也 吕氏大臨曰先時豫慮思不出其位皆所以䖍君命也居是位也不敢以侵他事治是事也不敢以有他慮此所以志無所分政無不舉也   存異劉氏彝曰凡君有命將興作於大事也則大夫與士豫習其所宜以俟旨任期不辱命也故在官者豫治其官言緝版圖文書以待興作也在府者豫治其府言考寳蔵賄貨以待匪頒也在庫者豫治其庫言治車馬兵甲以待徵令也在朝者豫慮於朝言極其謨謀政要也經曰處其位而不履其事則亂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則慎慮而從之否則孰慮而從之陳氏祥道曰官者聽治之所在府庫者財器之所蔵朝者政事之所出周禮大府泉府玉府之屬皆言府特大府曰萬民之貢以充府庫蓋以蔵其文書財物則謂之府以其貯車械則謂之庫故天文東壁為文府西奎為武庫此府與庫之辨也   案官者卿大夫日治事之所在路門外兩旁所謂外有九室九卿朝焉者是也六官之政大率於此行之而劉氏專以緝版圖文書供興作言之固矣府庫蔵物之所在庫門内兩旁周禮有大府玉府内府外府之職而無庫名本篇六府不言庫月令言審五庫之量不言司庫何官是府即庫府以蔵物為名庫即其蔵之之地也大府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入則何所不入頒財以法式授之則何所不出玉府掌王金玉玩好兵器内府掌受貨賄良兵良器凡好賜予則共之外府掌布之出入以供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是文武之器用未嘗分貯且記文亦止據現在者言而劉謂在府豫治其寳蔵貨賄以待匪頒在庫豫治其車馬甲兵以待徵令陳氏謂府蔵文書財物為文庫貯車械為武又固矣蓋在官謂治事之時則大臣為要在府謂計其出入㑹要之時在庫則入其物出其物之時乃有司之職非大臣之事也在朝則復逆之時謨謀匡弼皆於是乎在大約在治朝及内朝居多若外朝則閒一舉耳   朝言不及犬馬輟朝而顧不有異事必有異慮故輟朝而顧君子謂之固在朝言禮問禮對以禮【輟竹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輟猶止也輟朝而顧心不正志不在君也固謂不達於禮也在朝言禮問禮對以禮謂於朝廷言無所不用禮 孔氏頴達曰異事非常也臣於朝矜荘嚴恪視不流目若忽止朝回顧此非見異事則心有異慮也若無異事異慮忽止朝而顧君子謂此為固陋不達禮也 吕氏大臨曰非所治者皆異事也非所謀者皆異慮也二者非姦則野也故君子謂之固固野陋也君子不逆人以姦也 沈氏煥曰朝廷之上不言功名之大小則問官爵之崇卑利禄之厚薄此何等風俗哉今公卿大夫在朝之士所言者皆禮問者以是對者亦以是可見禮樂眀於上風俗厚矣 吳氏澄曰謂在朝議禮問此一禮則對以此一禮也   案人臣宜守禮以昭在朝之節在朝所言道揆法守皆是言犬馬則失之鄙鄙非禮也天威不違顔咫尺安敢他顧他顧亦非禮也為言為問為答一以禮為歸則無非禮之失矣   大饗不問卜不饒富   正義鄭氏康成曰富之言備也備而已勿多於禮也孔氏頴達曰禮數有常不得豐饒使之過禮 方   氏慤曰大饗謂王饗諸侯   通論陳氏祥道曰饗之禮有小大春秋之饗子諸侯之饗聘卿與大夫士之相饗非大饗也眀堂之饗帝宗廟之享先王王饗諸侯兩君相見然後謂之大饗先王之於帝也親之與祖考同故均謂之大饗其於賔也敬之與人鬼同故亦謂之饗饗賔之禮所乘則齊車所即則宗廟所用則祭器不蠲則除之凶服則禁之祼以鬱鬯尚以酒設以庭燎樂則肆夏牲則房烝故大司樂之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禮春秋傳曰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則饗賔謂之大饗宜矣周官大宰祀五帝祀大神示享先王皆前期十日而卜日又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春秋書卜郊卜牛而記曰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又曰眀王祀天地之神眀無非卜筮之用則祭祀無不用卜矣然則不問卜者特饗賔之禮也考之大射燕覲之禮前期有戒而已則饗不問卜可知饗禮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殽乾而不得食凡以訓恭儉而已則不饒富可知然則饗之為儀其他皆如祭祀之禮而不問卜者如祭祀享日之事也不問卜前期之事也享之備物至於昌形鹽莫不具焉謂之不饒富者非不富也不饒而已 方氏慤曰大饗經之所言者凡十有一而其别則有五徧祭五帝一也祫祭先王二也天子饗諸侯三也兩君相見四也凡饗賔客五也若月令季秋言大饗帝禮器郊特牲言大享腥所謂徧祭五帝之大饗也禮器又言大饗其王事大饗之禮不足以大旅所謂祫祭先王之大饗也郊特牲又言大饗尚腵脩所謂天子饗諸侯之大饗也郊特牲又言大饗君三重席而酢仲尼燕居言大饗有四坊記言大饗廢夫人之禮所謂兩君之大饗也雜記言大饗卷三牲之俎所謂凡饗賔客之大饗也此所言大饗不問卜即天子饗諸侯之大饗而已蓋先王之於祭祀無所不問卜在天者則卜日在人者則卜尸在物者則卜牲且謂以人交神幽眀異道非致一以通之則或吉或凶無自而知矣若夫以人交人何卜之有天子饗諸侯不問卜則兩君相見之大饗與凡饗賔客之大饗從可知矣陸氏佃曰問卜謂若嘗之日涖卜來之芟社之日涖卜來之稼   存異鄭氏康成曰祭五帝於眀堂莫適卜也 孔氏頴達曰此大饗總祭五帝其神非一若一一卜其牲日恐吉凶不同總一卜而已若祫之大饗則周禮宗伯享大鬼皆卜不得云不問卜故鄭知祭五帝於眀堂與月令季秋大享帝同也然雩總祭五帝問卜者以雩為百榖求雨非一帝之功故每帝適卜也至於大饗之時功總畢配以文武祭報其功不湏每帝皆卜故惟一卜 吕氏大臨曰大饗冬日至祀天夏日至祭地也因天地隂陽之至日月素定故不問卜若季秋大饗既無素定之日如冬夏至之比又不問卜是以私褻事上帝不敬莫大焉至敬不壇掃地而祭牲用犢酌用陶匏席用藳秸視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徳以少為貴焉故不饒富   案陳以此大饗為兩君相饗方氏謂王享諸侯則得之鄭以此大饗為祀五帝吕氏改為冬至祭天夏至祭地皆非也考之周禮天地名禋祀五帝名大旅孔子言大饗不足以大旅大旅不足以饗帝眀分為三等祭五帝大旅也饗帝祭天地也則鄭以大旅為大饗吕以饗帝為大饗其誤眀矣周禮大例天神曰祀地曰祭人鬼曰饗故祠禴烝嘗皆曰以享先王四時之閒祀追享朝享皆宗廟之名也餘惟季秋宗祀文王於眀堂以配上帝曰大饗蓋以其祀於眀堂之大廟故被以宗廟之名王饗諸侯諸侯相饗皆於大廟皆用祭器故亦被以宗廟之名然惟禮重而物備始名大饗郊以特牲物不備矣所貴在誠故曰惟聖人為能饗帝易曰聖人亨以饗上帝而大亨以養聖賢故祭天可名饗不可名大饗也若聘禮之饗養老之饗子之饗則對燕禮食禮而言與此更相去逺矣   凡摯天子鬯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摯匹童子委摯而退野外軍中無摯以纓拾矢可也婦人之摯椇榛脯脩棗栗【鬯勅亮反匹依注作鶩音木鴨也椇俱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摯之言至也天子無客禮以鬯為摯者惟用告神為至也童子委摯而退不與成人為禮也説者以匹為鶩野外軍中非為禮之處用時物相禮而已纓馬繁纓也拾謂射韝婦人無外事見以羞物也椇榛木名椇枳也有實今邳郯之東食之【案羅氏願曰崔豹古今注云枳椇子一名樹蜜一名木餳實形卷曲核在實外人君燕食庶羞有椇語云枳椇來巢言其味甘故飛鳥慕而巢之又以其形鈎曲故四代之俎商以椇一作枸詩云南山有枸對下楰是苦楸則枸是甘果也】榛實似栗而小 孔氏頴達曰鬯者釀黑黍為酒其氣芬芳調暢故因謂為鬯也天子弔臨適諸侯必舍其祖廟以鬯禮於廟神以表天子之至故鄭注鬯人亦然也諸侯謂公侯伯也公侯伯用圭子男則用璧以朝王及相朝聘表於至也不言璧略也羔小羊取其羣而不黨鴈取其時而行飛有行列雉取性耿介惟敵是赴羔鴈生執雉則死持亦表見危致命也士摯冬雉夏腒也野鴨曰鳧家鴨曰鶩鶩不能飛騰如庶人但守耕稼而已童子見先生或尋朋友既未成人不敢與主人相授受拜伉之儀但奠委其摯於地而自退辟之然童子摯悉用束脩故論語云自行束脩以上謂童子也凡用牲為摯主人皆食之故司士云膳其摯不直云軍中而云野外者若軍在都邑宜依舊禮若非軍中而在野外亦申時物或纓或拾或矢隨所有也舉一隅耳土地無正幣則時物皆可也婦人惟初嫁有摯以見舅姑椇即今之白石李形如瑚味甜羙脯肉無骨而曝之脩取肉鍜治而加薑桂乾之如脯所以用此六物者椇法也榛至也脯始也脩治也棗早也栗肅也婦人有法始至脩身蚤起肅敬也故后夫人以下皆以棗栗為摯取其蚤起戰栗自正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白虎通云雉取其不可誘之以食撓之以威死不可畜士行威介守節死義不當移案莊二十四年左傳云女摯榛栗棗脩以告䖍是榛為䖍義又案昏禮婦見舅以棗栗見姑以腵脩其榛椇所用無文   案吕氏大臨曰賤當事貴少當事長不肖當事賢事之必有養䞇用禽者所以致其養也執皮帛諸侯執圭璧與諸侯臣之貴者摯亦以禽則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為衣裘圭璧則寳貨因以比徳焉所以異於諸侯而為之等也天子惟告於鬼神用鬯以為摯詩云秬鬯一卣告於文人是也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國虞書輯五瑞此諸侯之摯獨云用圭者言其略也圭璧既受必反之貴徳而賤貨也書云頒瑞於羣后是也宗伯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虞書亦云三帛二生一死摯此卿大夫士庶人之摯也羔鴈雉鶩雖皆可膳之物然先王因之以寓其義卿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之義也大夫陳力就列道合則從不可則去鴈之義也羔鴈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也士執雉者耿介不回以死服事者也 陳氏祥道曰禮云無辭不相接也無禮不相見也欲民之無相褻也又云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也故貴至於邦君賤至於庶人以至婦人童子相見不依摰不足以為禮摰而不稱徳不足以為義此玉帛禽獸榛栗棗脩之用所以不一也儀禮士於士無辭䞇有還䞇大夫於士無還䞇終辭贄君於其臣則受之於外臣則使擯還之大夫於嘗為臣者亦然士䞇授受於庭貴者授受於堂大夫士於君壻於舅則奠䞇士嘗臣於大夫亦奠䞇童子於所奠則委䞇此禮之殺也周官膳夫祭祀致福者受而膳之以䞇見者亦如之則受之所以納其徳也膳之所以用其徳也若玉帛則非膳夫所受聘禮賔見主君以圭璋不以䞇訝者訝賔不以䞇及賔即館訝將公命乃見之以其䞇賔既將公事復見訝以其䞇 又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䞇禮於鬼神周禮鬯人凡王弔臨共介鬯則天子之鬯以介致之而已天子宗廟之灌以圭瓚巡守之灌以大璋中璋邊璋其執鎮圭以朝日猶諸侯執圭璧以朝君皆䞇瑞也士相見禮下大夫相見以鴈飾之以布上大夫相見以羔飾之以布先儒謂飾以繢天子之卿大夫飾以布諸侯之卿大夫昔魯侯㑹晉師於瓦范宣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蓋魯禮之失至此乃復正也士相見冬用雉夏用腒雉不飾以布以士卑也不維以索以用死也用死與士死制同意夏用腒與夏宜腒鱐同意周禮庶人執鶩工商執雞此言庶人匹鶩之為物有馴擾而無散遷謂之匹可也士相見禮庶人見於君不為容進退走孟子曰庶人不䞇為臣則庶人見君無䞇鶩之為䞇特施於下其君者也工商亦然士冠然後奠䞇於君遂以䞇見於鄉大夫鄉先生是未冠不預乎禮也然或賢與多聞不可不進以成人之事故又有童子之䞇焉其制與成人同所以優其徳其委與成人異所以卑其年周官掌客在野在外殺禮君子之為禮不以在野在軍而或廢亦不以物不足而求備故以纓拾矢各適其宜而已然不若備物之為善故曰以纓拾矢可也昏禮婦見舅姑執笲棗栗蓋棗取其赤心榛栗取其堅實脯脩取其正治士昏禮不言椇榛特牲少牢大夫士之祭亦棗栗而已特籩人有棗栗又有榛實蓋具椇榛棗栗者盛禮也 葉氏夢得曰玉有璧有圭圭則鋭而象天用璧則圓而象天體子男亦君人者也有君之體而不足於用故執璧公侯則徳位盛大非不足於用也故執圭羔鴈則物而已矣不可以無飾故飾之以繢布布言其道有以被人而繢言居位之有文章也雉則文眀之物故無所用飾庶人質野則無所事於文也童子則始學者也束脩以見師長委摰而退野外軍中無䞇則無所行也纓拾矢而相見不謂之簡委之而退辟與成人為禮也不謂之簡禮以趨時為大也若夫婦人則其道主於事人其職專於中饋故摰以椇榛脯脩棗栗   納女於天子曰備百姓於國君曰備酒漿於大夫曰備埽灑   正義鄭氏康成曰姓之言生也天子皇后以下百二十人廣子姓也酒漿埽灑賤婦人之職 孔氏頴達曰言備王之后妃以下生廣子姓故云百姓也致女於諸侯為辭轉卑詩云惟酒食是議是也埽灑不敢同諸侯彌賤也惟及大夫不及士士卑故也 馬氏睎孟曰納女者嫁女之家謙辭也備百姓者以嗣續為重備酒漿者以祭祀為重備埽灑者以賔客為重通論吕氏大臨曰納女之辭女氏昏辭也不敢以伉儷自期備妾媵之數而已自卑之義也古者因生以賜姓凡賜姓者皆天子之别子其族貴盛堯典所謂平章百姓郊特牲云大廟之命戒百姓是也皆所以廣繼嗣此納女於天子所以謂之備百姓也周官酒人漿人之屬有女酒三十人女漿十有五人吕公納女於髙祖曰臣有息女願為箕帚妾古之遺語也方氏慤曰酒漿者奉祭祀之物不如是不足以配國君故曰備酒埽灑者有家之事不如是不足以配大夫故曰備埽灑凡此皆主人之謙辭耳故每言備備者所以備其乏也 陸氏佃曰備百姓則百斯男太姒之事也曰備酒諸侯宜有禮樂之事焉曰備埽灑下於夫人有事人之道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納女致女也壻不親迎則女之家遣人致之此其辭也 孔氏頴達曰壻不親迎則女之家三月廟見使人致之   案昏禮之正皆以男下女故六禮一曰納采二曰問名必先納其采擇之禮而後問女為誰氏出及其長幼將以加諸卜筮也主人對曰吾子有命且以備數而擇之某不敢辭於天子則曰備百姓之數於國君則曰備酒之數於大夫則曰備埽灑之數此主人答問名之辭而鄭孔以為既嫁三月之致女説未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九   檀弓上第三之一   正義陸氏德明曰檀弓魯人   存疑孔氏穎達曰鄭目録云名檀弓者以其善於禮故著姓名顯之今山陽有檀氏此檀弓在六國之時以此篇載仲梁子故知是六國時人也案此篇雜出傳聞多不可信檀弓名篇者因其在簡端耳篇中檀弓不再見未必因其善禮著之也劉氏彝曰篇首言子游及篇内多言之疑是其門人所記   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趨而就子服伯子於門右曰仲子其孫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其孫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子游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免音問舍音捨下皆同居音姬腯徒本反衍以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儀蓋魯同姓【孔疏案史記魯相公儀休此子服伯子是魯人故疑同姓也】周禮適子死立適孫為後仲子所立非也居讀為姬齊魯間語助也檀弓去賔位【案賔入門左入以西為左也今不左而右故曰去賔位】就主人兄弟之賢者問之【孔疏案賔位隨主人變小歛之前主人未忍在主位有事在西階下賔亦入門西弔於西階士䘮禮君使人禭主人拜送拜賔即位西階下東面是也小歛後尸出堂然後有飾主人位在阼階下西面賔於東階下弔士䘮禮小斂訖男女奉尸侇於堂主人降自西階即位踊襲絰於序東是也檀弓之來當在小歛前知者仲子初䘮即正適庶之位故也】子服伯子蓋魯大夫仲孫蔑之孫子服景伯也【孔疏案世本獻子蔑生孝伯孝伯生恵伯恵伯生昭伯昭伯生景伯此云子服伯子者景是諡伯是字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仲子廢適立庶為檀弓所譏之事亦猶行古之道者言餘人有行古之道仲子亦如餘人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貴適賤庶使名分正而不亂争奪息而不作故子生則冢子接以大牢庶子少牢冢子未食而見庶子已食而見冠則適子於阼階庶子於房外死適子斬庶子期其禮之重輕隆殺如此以其重不輕故也史曰父不祭於支庶之宅君不祭於臣僕之家此適庶之分不可不辨也春秋之時宋宣公子與夷立弟穆公穆公又舍子馮立與夷而與夷卒見殺莒紀公黜太子僕愛季佗而卒召禍晉獻公殺世子申生立奚齊而卒亂晉齊靈公廢太子光立公子牙而卒亂齊不察乎此每每趣禍良可悼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故為非禮以非仲子也禮朋友在他乃袒免【案鄭注士䘮禮云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為如冠状廣一寸䘮服小記日斬衰髻髪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為之如今之著慘頭矣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也】文王立武王權也【胡氏銓日武王之立以功 陳氏澔曰或以德不以長如大王傳位季歴之意與】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案湯崩不立太甲而立外丙仲壬其後又多以弟嗣立故鄭據之為殷禮與】伯子為親者隱耳 方氏慤曰檀弓之免非所服而服之也服非所服之服所以譏立非所立之意耳 馬氏睎孟曰檀弓之免子游之麻絰有朋友之道欲正而不可得者故重為之服所以視其親言惟親則有可正之恩就臣之位所以視其臣言惟臣則有可正之義   案檀弓於仲子據䘮服記不應免鄭氏因有廢適之文謂弓為非禮譏之適庶廢立非細事弓既知當早為救正至以弔服譏之所謂成事不可說者矣乃始問廢立之故何耶就本文玩之弓之來弔似未知仲子之舍孫故怪聞其事趨而就子服伯子問也所以免者酌弔朋友之禮從厚耳如子游之弔裼裘曽子襲裘同母異父昆弟或齊衰或大功從母之夫舅之妻或云無服或云同爨緦此等禮文當時即無一定子游之麻哀檀弓之免似如此䘮服記朋友在他免檀弓免耳未純用他無主之禮譏弔之說不足據也史記周本紀不載伯邑考逸周書武王克商自大王大伯王季虞公文王邑考以列升告似伯邑考早卒矣微子世家無腯名此記所云不可考   事親有隱而無犯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致喪三年事君有犯而無隱左右就養有方服勤至死方喪三年事師無犯無隱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左右徐讀佐佑饒如字飬以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隱謂不稱揚其過失無犯謂不犯顔而諫論語曰事父母㡬諫【孔疏此指尋常之過若有大亦當犯顔孝經父有争子則不陷於不義是也】左右謂扶持之方猶常也子則然無常人【孔疏凡言左右者據僕從之臣立有左右之官位此但是子左右扶持之不常遣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故云無常人】勤勞辱之事致謂戚容稱其服此以恩為制也有犯無隱謂既諫人有問其國政者可以語其得失若齊晏子為晉叔向言之【孔疏昭三年左傳景公謂晏子曰子近市何貴何賤時景公繁於刑有鬻踊者對曰踊貴屨賤後聘晉與叔向言齊國之政將歸陳氏是既諫得言君之過也孔子不仕昭公諱取同姓而稱丘也過者聖人含勸奬擥過歸已非實事也若史策書理則不一良史直筆不隱董狐書趙盾是也忠順臣則諱君親之春秋諱國之類是也】就養有方不可侵官也【孔疏成十六年晉楚戰於鄢陵時欒書將中軍欒鍼為晉侯車右晉侯陷於淖欒書將載晉侯鍼曰書退侵官冒也故云然此謂平常小事若君有危難當致死論語能致其身是也】方䘮資於事父此以義為制也心䘮戚容如父而無服此以恩義之間為制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事親及事君師之法臣子著服之義致之言至也哀情至極而居䘮禮也方䘮比方父䘮也事師無犯同親之恩無隱同君之義 饒氏魯曰子之於親不分職守事事皆當理㑹無可推託事師如事父故皆無方臣之事君當各盡職守故曰有方   通論方氏慤曰養言左右則養無不至勤言至死則勤無時已君親與師相湏而後成我之身者䘮之雖各不同所以盡三年之隆一也欒共子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其序先親而後君者内外之分先君而後師者貴賤之等 馬氏睎孟曰無犯者事親之仁也及其變以義終之則不能無犯無隱者事君之義也及其變以仁終之則不能無隐若夫師者所受敎而非敎之者也故無犯則不全君臣之義親其賢愛其道有故而合非天性者也故無隐則不全父子之仁   季武子成寢杜氏之葬在西階之下請合葬焉許之入官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吾許其大而不許其細何居命之哭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子魯公子季友之曽孫季孫夙【孔疏世本公子友生齊仲齊仲生無逸無逸生行父行父生夙】自見夷人冢墓以為寢欲文過【孔疏武子云合葬非古法從周公以來始有我成寢時謂此冢墓不須合故夷平之是文飾其過也】 孔氏穎達曰聽之葬是許其大哭是細也先儒皆以杜氏喪従外來就武子之寢合葬與孔子合葬於防同又案晏子春秋景公成路寢之逢於阿【案古本晏子春秋作何】盆成括後䘮並得附葬景公寢中與此同   通論馬氏睎孟曰聖人盡人道以送死夫婦合葬所以従生者之志詩曰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蓋生雖有禮以限内外之別死未嘗不同所歸葬則同穴附則同壙祭則同几體魄既降魂氣在上先王設為䘮祭之禮聚其散附其離而同之者所以合神立至敎也 劉氏彝曰成寢而夷人之墓不仁也不改葬而又請合焉非孝也許其合而命之哭矯偽以文過也寢者所以安其家乃處其家於人之冢上墓者所以安其先乃處其先於人之階下皆不近人情非禮明矣 方氏慤曰周官墓大夫之職凡争墓地者聴其獄訟當是時豈有夷人之墓以成寢者哉而季氏乃有是事者由周官之法壊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記此者善其不奪人之恩   存異陸氏佃曰杜氏請遷於外而合葬之 張子曰杜氏必是殯故取其柩以歸合葬也自伯禽至武子之世多歴年豈容城中有墓   辨正胡氏銓曰謂善其不奪人之恩非也譏其夷人之墓故為是瑣瑣耳   案如張子説宜記曰杜氏之殯周法殯於西階夏殷於阼於兩楹此外別無殯法禮士庶人踰月葬小記云未葬主人不釋服此有故必不得已者若停柩衰世之法耳古無此事然如陸氏請遷之說則成寢之先宜遷矣奈何聽其夷耶此事晏子春秋自可徵不必疑也   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䘮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従而隆道汙則従而汙伋則安能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䘮出母自子思始也【䘮如字伋音急】正義鄭氏康成曰子上孔子曽孫子思伋之子名白其母出禮為出母期父卒為父後者不服耳【孔疏䘮服傳云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汙猶殺也有隆有殺進退如禮自子思始記禮所由廢非之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子上不喪出母之事子思既在子上當為出母有服故門人疑而問之道隆則従而隆謂父在為出母宜加隆厚為之著服汙猶殺也謂父卒子為父後禮當減殺不為著服 陳氏祥道曰夫於妻有出之禮子於母無絶之道故不為父也妻不可謂不為子也母為子也母故必䘮不為父也妻故止於期䘮之者恩期年者義   存疑孔氏穎達曰先君子謂孔子伯魚之母被出死期而猶哭是䘮出母也【案說在本章此先君子泛言孔氏以下耳】   存異張子曰出妻不當使子䘮之禮也子於母則不可忘父不使之䘮固不可違父當黙持心䘮若父使之䘮而䘮之聖人處權子思惟循禮而已 朱子曰出母得罪於祖不得入祖廟不䘮出母是正禮孔子却是變禮也又曰子思所答與儀禮都不相應禮為人後者為出母無服只合以此答之 吳氏澄曰子上父在不得為出母服者子思兄死時使其子續伯父主祖與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則不敢服其私親不為伯父後而接續主祭者禮大宗無子不立後而但奪宗也何以知子思之有兄曰子思哭嫂案䘮服傳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張子朱子皆據之斷子上不䘮出母為合禮考孔氏疏為後指父沒適子承重主祭者孔知指承重主祭言者小記云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䘮者不祭故也此孔說之有所據者子上既父在無廢祭之嫌有服明矣朱子又云出母得罪於祖不得入祖廟故無服而以孔子使服出母為變禮是又不分父在父没適子衆子俱不當服矣䘮服齊衰杖期章有出妻之子為母者何耶母出雖得罪於祖然於子猶為親者屬既不當制服則繼母嫁者從為之服報繼父同居者為服不杖期皆不可通也史記孔子世家伯魚八傳至鮒始有弟子襄以上俱單傳哭嫂之說不可據即如其說既不為伯父後而但藉口主祭逃出母之服於義安耶吳氏蓋求其說不得而為之辭者也   孔子曰拜而后稽顙頽乎其順也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三年之䘮吾従其至者【顙素黨反頽徒回反頎音懇又音畿 案家語孔子曰上有子張有父之喪公明儀相焉問稽顙于孔子十七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頽順也先拜賔順於事也頎至也先觸地無容哀之至 孔氏穎達曰此論䘮拜之異拜者主人孝子拜賔也拜為賔稽顙為已前賔後已頽然而順序也頎惻隱貌先觸地無容後乃拜賔為親痛深惻隐之至也 朱子曰拜而后稽顙先以兩手伏地如常然後引首向前叩地稽顙而后拜開兩手先以首叩地却交手如常 姚氏舜牧曰順亦従哀中出但先拜猶知禮賔不若先稽顙自致其哀耳故孔子從其至   通論孔氏穎達曰下檀弓云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重耳稽顙不拜示不為後也重耳在周時知先稽顙後拜者士䘮禮周禮也云拜稽顙者謂拜之時先稽顙䘮大記云拜稽顙與士䘮禮同 陳氏祥道曰孔子之時禮廢滋久天下不知先稽顙之為重而或以輕為重是猶不知拜下之為禮而或以泰為禮故孔子救拜之則曰吾従其至救泰之則曰吾從下 吳氏澄曰拜而后稽顙九拜中此名吉拜輕䘮之拜用此先作稽首一拜後作空手一拜稽顙而后拜九拜中此名凶拜重䘮之拜用此   存疑鄭氏康成曰拜而后稽顙此殷之䘮拜稽顙而后拜此周之喪拜従其至者重者尚哀戚自期如殷可【孔疏知殷周之䘮拜者孔子所論每殷周相對】 吳氏澄曰周官九拜今約之為三一曰拜先跪兩膝著地次拱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不至於地周官謂之空首凡經傳記單言拜字者皆謂此故得専拜之名二曰頓首先兩膝著地次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於手此拜之加重者三曰稽首兩膝著地兩手到地乃俯其首至於地在手之前此拜之最重者稽顙即稽首以其為凶禮故易首為顙以別於吉凡䘮之再拜者先作空手一拜後作稽首一拜   案大祝九拜注云空首者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疏云空首時引頭至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其至地稽㽞多時則為稽首三者之别如此吳氏以此拜為大祝之空首是矣但以首不至地為空首首下至手為頓首不已戾乎稽首與稽顙固似無別然據賈公彦以稽顙為觸地無容則與稽首别矣烏得以稽首即稽顙耶至先空手後稽首之說則又不免武斷矣辨正馬氏睎孟曰三年之喪喪拜非三年之䘮以吉拜【案非三年之䘮者大祀注所謂齊哀不杖以下也】鄭氏以為殷拜周拜於經無見   孔子既得合葬於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於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門人後雨甚至孔子問焉曰爾來何遲也曰防墓崩孔子不應三孔子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脩墓【識式志反胡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既得者少不知其墓也墓謂兆域今之封塋也土之高者曰墳東西南北居無常處也【孔疏謂不恒在鄉若久乃還歸不知葬之處所故不可不封墳記識其處】聚土曰封先反當脩虞事也後待封也不應以其非禮也三言之者以孔子不聞脩猶治也 陸氏徳明曰防墓防地之墓也 陳氏澔曰封土為壟曰墳一恐人不知而誤犯一恐已或忘而難尋然流涕者自傷不謹之於封築之時以致傾圯且言古人所以不脩墓者敬謹之至無事於脩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古謂時聚土封之周禮也周禮曰以爵等為邱封之度高四尺蓋周之士制【孔疏天子之墓一丈諸侯八尺其次降殺以兩知高四尺周之士制者叔梁紇雖為大夫周禮公侯伯之大夫再命與天子中士同云周之士制者謂天子之士也】   存疑庾氏蔚之曰防墓崩者防守其墓備擬其崩也孔氏穎達曰然流涕者自傷脩墓違古致令崩   壊重脩也   案如孔說是悔其封矣不如陳義為孔子明言脩墓庾說不可通若以為防守則何為不應至三言之乃然出涕耶周官冢人疏引春秋緯天子墳高三仞諸侯半之大夫八尺士四尺孔氏謂天子一丈諸侯八尺其次降殺以兩則大夫六尺士亦四尺二說不同周之四尺當今營造尺二尺五寸   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弔者而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使色吏反覆芳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寢中庭也拜弔者為之主也使者自衛來赴者故謂死之意狀醢之者示欲啗食以怖衆覆棄之不忍食 孔氏穎逹曰此論師資之恩兼明子路死之意狀 陸氏佃曰哭以師友之間進之也 吳氏澄曰哭師於寢哭朋友於寢門外中庭在寢之外寢門之内故謂之師友之間   通論陳氏祥道曰顔淵之死正命也子路之死非正命也孔子哭顔淵哭其正命之短哭子路哭其非正命之終哭之則同其所以哭之則異孔子哭於中庭視之猶子也有人弔焉而夫子拜之自視猶父也遂命覆醢者非特不忍食之又不忍見之也 游氏桂曰出公雖大惡而子路學於孔子之門有古義焉子路之失失於執古義而不知變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與哭師同親之也【孔疏下云師吾哭諸寢今哭於中庭故云與哭師同 王氏安石曰孔子哭子路與師同或者哭弟子之禮當如師猶服之有報乎】時衛世子蒯聵篡輒而立子路死之【案事在哀公十五年左傳】 游氏桂曰琴張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宗魯死於公孟與子路死於出公一也宗魯死孔子以為不足弔子路死孔子哭之如此其哀為子路賢也   案春秋哀公二年晉鞅納蒯聵於戚十六年蒯聵自戚入於衛中閒皆輙拒父之年公穀兩傳皆有不受父命以尊王父命之說考左氏蒯聵出奔靈公嘗欲立公子郢郢固辭靈公卒夫人曰立郢君命也又固辭且曰有亡人之子輒在遂立輙是輒立無靈公之命也天下無無父之子即蒯聵有命當廢輙即有命當立父可拒乎鄭氏謂蒯聵篡輙而立此就當時輒立為義耳臣子脅滅君父謂之篡若以篡加之父且加之久為子拒之父於理於名恐俱不順春秋誅亂賊於蒯聵出奔反國皆書衛世子不絶蒯聵於衛者正深著輙之惡也若聵為篡而書法如此則春秋之例亂矣孔悝執國政助拒父之子子路為悝宰不能救及於難死之誠好勇無所取材者朱子云子路仕衛之失前輩論之多矣然子路却見不到非知其非義而苟爲者其論甚明游氏以宗魯為比亦似未協宗魯由齊豹事公孟縶齊豹與公孟縶交惡既語宗魯將殺之反許豹行事知難不告以二心事縶成齊豹之惡此於義兩無所可者故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子路似不可以此比孔子哭之問故又覆醢自師弟之情如此然輒拒父而孔子受其公養且歴數年蓋聖人體道之大權又别有義   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宿草謂陳根也為師心䘮三年於朋友期可 孔氏穎達曰曽子孔子弟子姓曾【案鄫子之後以國為氏去邑為曽】名參字子輿魯人也朋友雖無親而有同道之恩期而猶哭者非在家立哭位以終期年張敷云於一之内聞朋友之喪或經過朋友之墓則哭期外則不哭也 方氏慤曰師猶父朋友相視猶兄弟以喪父之義䘮師則以喪兄弟之義䘮朋友墓有宿草則期年矣是以兄弟之義喪之也   子思曰喪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喪三年以為極亡則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患故忌日不樂【亡鄭如字絶句王極字絶句亡作忘向下讀孫依鄭作亡而如王分句今従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三日三月欲其盡心脩備之附於身謂衣衾附於棺謂明器之屬【孔䟽棺中物少三日可辦棺外物多三月可就故言日月欲見宜慎也案既夕禮明器之外有用器弓矢耒耜兩敦兩杅盤匜燕樂器甲胄干笮杖笠翣等故云之屬 應氏鏞曰附棺若卜其宅兆邱壤封樹之事不獨明器之屬也】終身之憂念其親也忌日不樂謂死日不用舉吉事 孔氏穎達曰此論喪之初死及葬送終之具須盡孝子之情及思念父母不忘之事也三日殯三月葬據大夫士禮 陳氏祥道曰君子於親有終制之喪三年是也有終身之喪忌日是也   通論方氏慤曰經曰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閒三年以為隆故三年之喪所以為䘮之極也亡則弗之忘矣者死者之形雖亡而生者之心未嘗忘之也忌日不樂蓋終身之憂有見於此 胡氏銓曰終身之憂永慕也内則云終身也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也忌日不樂有戚容忌舉吉事 馬氏睎孟曰君子事親無所不用誠信至明器則備物不可用亦誠信乎蓋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明器之用仁知之道誠信之至者也知此則可以無悔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無一朝之患毁不滅性也【孔疏終身念親是不忘之事不得有一朝滅性之患故惟忌日不樂他日則可恐其常毁也】 陳氏澔曰冢宅崩毁出扵不意所謂一朝之患或曰殯皆一時事於此不謹則有悔惟其誠信故無此患   案此明孝子之孝久而不忘言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使有悔於三日焉耳矣附於棺者必誠必信亦勿使有悔於三月焉耳矣即服䘮之誠信亦三年以為極而君子有亡則弗之忘者是故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患也終身之憂戰戰兢兢如臨如一息尚存憂未釋也無一朝之患非仁無為非禮無行不以小不誠信或致患也語意與孟子正同但孟子以存心言此專以孝言耳祭義亦云終身之憂忌日之謂以經證經明白易曉而鄭乃謂無一朝之患毁不滅性孔謂恐其常毁故惟忌日不樂則以忌日不樂申無一朝之患與祭義違改故為惟并與本經違矣夫毁之滅性恒在䘮未有以此慮之三年後者至陳氏冢宅崩毁則葬時誠信足矣豈終身之憂只憂冢宅之崩毁乎   孔子少不知其墓殯於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慎也蓋殯也問於郰曼父之母然後得合葬於防【父音甫衢求于反慎依鄭注作引張子讀如字郰鄹同側留反曼音萬 胡氏銓曰此一經疑在孔子既得合葬於防之前】   辨正陳氏澔曰家語孔子生三而叔梁紇死少及顔氏死夫子成立久矣聖人人倫之至豈有終母之世不尋求父葬之地至母殯而猶不知父墓乎且母死而殯於衢路必無室廬而死於道路者不得已之為耳聖人禮法之宗主而忍為之乎馬遷為野合之誣謂顔氏諱而不告鄭注因之以滋後世之惑且如虞舜瞽瞍之事世俗不勝異論非孟子辭而闢之後世謂何此經雜出諸子所記其間不可據以為實者多矣孟子曰主癰疽與侍人瘠環何以為孔子愚亦謂終身不知父墓何以為孔子此非細故不得不辨   存疑鄭氏康成曰孔子之父郰叔梁紇與顔氏之女徵在野合而生孔子徵在恥焉不告【孔疏野合不備於禮也案家語叔梁紇七十無妻顔父謂三女曰鄒大夫身長七尺武力絶倫誰能與之為妻二女莫對徵在進曰從父所制將何問焉父曰即爾能矣遂以妻之生孔子三歳而叔梁紇卒七十之男始取徵在灼然不能備禮亦名野合若論語野人野哉之類非謂草野而合也但徵在恥其與夫不備禮為妻見孔子知禮故不告】五父衢名【方氏慤曰左氏傳謂詛諸五父之衢是衢四逹之道也】殯於家則知之者無由怪已欲問端也慎當為引禮家讀然聲之誤也殯引飾棺以輤葬引飾棺以栁翣【孔疏引柩之時飾棺以栁翣其殯引之禮以輤案雜記諸侯行而死於道其輤有裧緇布裳帷輤為赤色大夫布裳帷士葦席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大夫以下雖無輤取諸侯輤同名喪大記云君龍帷黼荒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大夫畫惟畫荒黻翣二畫翣二士布帷布荒畫翣二在上日荒在旁曰惟總謂之栁故云飾棺以栁翣】孔子是時以殯引不以葬引 孔氏穎達曰此論孔子訪父墓之事言不知父墓者謂不委曲適知墓之所在不是全不知去處其或出辭入告總望本處而拜今將合葬須正知處所也殯不應在外故稱蓋為不定之辭 張子曰孔子殯母扵五父之衢以在衢故其殯周密有如葬然故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實是殯之周慎故曰其慎也蓋殯也其慎也屬下讀之則意明 馬氏睎孟曰叔梁紇宋人喪葬之制蓋從古墓而不墳此孔子少所以不知墓也案孔叢子此說生於魏臣李由之對魏王當時孔子順已斥其造謗誣聖不足據也   鄰有䘮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喪冠不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緌去飾 陳氏澔曰冠必有笄以貫之以紘繫筓順頤而下結之曰纓垂其餘於前者謂之緌   案䘮服斬衰冠繩纓齊衰以下冠布纓皆不言緌是去飾之事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牆置翣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長殤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下殤以有虞氏之瓦棺無服之殤【堲古作即子栗反翣所甲反長丁丈反殤式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虞氏上陶【孔疏考工記陶人造瓦器引之證瓦棺也】始不用薪也【孔疏易下繋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今虞氏既造瓦器故云始不用也】火熟曰堲燒土冶以周於棺也【孔疏堲土為陶冶之形大小得容棺也 陳氏澔曰冶土為甎四周於棺之坎也】或謂之土周【案曾子問下殤土周葬於園】弟子職曰右手折堲【孔疏管子弟子職篇云左手秉燭右手折堲引之者證火熟曰堲之義】殷人上梓【孔疏考工記文引之以證椁也】椁大也以木為之言椁大於棺也牆栁衣也【孔疏䘮大記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荒帷荒所以衣栁則以帷荒之内木材為栁其實帷荒及木材等總名曰栁故縫人云衣翣栁之材注云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是帷荒總名栁也 案後孔子之䘮章鄭注飾棺牆置翣云牆栁衣也孔氏曰對下設披設崇設旐之事皆委曲言之故亦委曲觧之其實牆即栁也周人牆置翣注云牆栁者文無所對故直云栁也雜記不毁牆之下注云牆惟裳也皆望經為義故三注不同據此則當時孔本此經注牆栁也無衣字孔此經疏亦引縫人解鄭不注衣之義今有衣字誤也】凡此言後王之制文【孔疏虞瓦棺夏瓦棺之外加堲周殷梓棺替瓦棺又有木為椁替堲周周又於椁旁置栁置翣是漸文也】周葬殤以下不同略未成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棺椁所起及用棺椁之差 陸氏德明曰十六至十九為長殤十二至十五為中殤八歳至十一為下殤七以下為無服之殤生未三日不為殤 方氏慤曰椁之於棺如城之有郭也牆以帷柩而周圍如牆翣以飾柩而翼蔽如羽世愈久禮愈備也長殤而下死者愈少則禮愈殺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棺椁以比化牆置翣以為觀美皆所以盡孝子之心無使惡於死而已葬殤有異於成人之禮故皆以少長制之而不為貴賤之等何者天下無生而貴者也   夏后氏尚黒大事斂用昏戎事乘驪牲用殷人尚白大事歛用日中戎事乗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斂用日出戎事乗騵牲用騂【驪力知反徐即兮反翰又作䮧胡旦反又音寒騵音原】正義鄭氏康成曰夏建寅之月為正物生色黒大事䘮事也昏時亦黒戎兵也馬黒色曰驪爾雅曰騋牝驪牡【孔疏庾人云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凡馬皆牝驪牡獨言騋者舉中見上下也】黒也殷建丑之月為正物牙色白日中時亦白翰白色馬也易曰白馬翰如【孔疏賁卦六四爻】周建子之月為正物萌色赤【孔疏萌是牙之微細皆據一種之草大汎而言建子始動建寅乃出若薺麥以秋而生月令仲冬荔挺出不在此例】日出時亦赤騵駵馬白腹【孔疏詩駟騵彭彭傳云上周下殷故周人戎事乘之若其餘事則明堂位云周人黄馬蕃鬛是也王氏安石曰此似見詩有駟騵彭彭遂有乘騵乗翰之別馬以共戎事若皆以一物則可以給戎者鮮矣或者止以此物供貴者則理有可通】 孔氏穎達曰此論三代正朔所尚之色不同書傳畧說云天有三統物有三變故正色有三三正記云正朔三而改文質再而覆鄭意舜以十一月為正尚赤堯以十二月正尚白高辛以十三月正尚黒高陽十一月正尚赤少暤十二月正尚白黄帝十三月正尚黒神農十一月正尚赤女媧十二月正尚白伏羲以上未有聞焉以子月陽氣始生物得陽氣微稍變動故為天統丑月物已吐芽惟在地中含養故為地統寅月物出於地人功當須脩理故為人統統者本也天地人之本也必以此三月為正者以此月物生微細又是之始生王者繼天理物天地人三者所繼不同故正朔不相襲也若孔安國則改正朔惟殷周二代故注尚書湯承堯舜禪代之後革命創制改正易服是從湯始改正朔也通論陳氏祥道曰春秋書大事於大廟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義曰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是以子路之與祭質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以為知禮則大事用日出者祭以朝之質明也祭以朝之質明斂亦如之故曰大事斂用日出 方氏慤曰䘮事凶禮也戎事軍禮也祀事吉禮也不及賔嘉者以非大事故也   存疑陳氏澔曰禹以治水之功得天下故尚水之色湯以征伐故尚金之色周之尚赤取火勝金也 應氏鏞曰周木徳也而尚赤豈取木所生之色乎案夏道近人而忠故尚黒黒最卑下近人者也殷道駿肅故尚白白最清潔亦色之本也周道文故尚赤赤者文明之至也史記云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改正朔易服色義如是矣漢書律厯志三代各據一統天統始施於子半日萌色赤地統受之於丑初日肇化而黄至丑半日牙化而白人統受之於寅日孳成而黒至寅半日生成而青天始復於子地化自丑畢於辰人生自寅成於申故天統以甲子地統以甲辰人統以甲申此論與孔氏相其所謂赤而黄而白而黒而青似五行相生為說陳氏應氏又以五行相勝為說又由三統而推五行不足據也   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曽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布幕衞也縿幕魯也【齊音咨本又作饘本又作飦之然反粥之六反幕本又作冪音莫徐音覓縿音綃徐音蕭】   正義鄭氏康成曰穆公魯哀公之曾孫【孔疏案世本哀公蔣生悼公寧寧生元公嘉嘉生穆公不衍是曽孫也】問居䘮之禮曽子曾參之子名申【案申字子西】幕或為幦 孔氏穎達曰此論尊卑之喪有異同之事有聲之哭無聲之泣並為哀也齊為母斬為父情同故云情厚曰饘希曰粥朝夕食一溢米故曰食也自天子達者父母之喪貴賤不殊 馬氏睎孟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乃所以自致者由庻人達於天子無所加損至於幕帟之飾末而已矣而得以隆殺焉此魯衛所以有縿布之辨也李氏格非曰先王之制小斂殯葬所以為死者之   禮故自天子以至於庶人有等哭泣齊斬饘粥所以盡生者之情故天子逹於庶人一也由前所以立禮由後所以立仁齊斬所以稱情而為之也故曰齊斬之情   存疑鄭氏康成曰縿縑也讀如綃衛諸侯禮魯天子禮兩言之者僭已久也【孔疏周公一人得用天子禮後代僭用之故曾申舉衛與魯俱是諸侯後代不冝異謂魯之諸公不冝與衛異也案周禮幕人掌惟幕幄帟注云在旁曰惟在上日幕帷幕皆以布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悵也帟小幕幄帟皆以繒為之今云天子用綃幕者下文加斧於椁上畢塗屋注云以刺繡於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盡塗之是繡幕加斧文者襯棺之幕在塗之内以覆棺椁也若其塗上之帟則大夫以上有之故掌次云凡䘮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卿大夫不重】 方氏慤曰衛所存者殷禮故用布幕之質魯所存者周禮故用縿幕之文 陸氏佃曰縿讀如字以縿記帛蓋衛幕用布魯用帛爾雅纁帛縿 游氏桂曰穆公苟欲行禮所謂貴賤一者固當一也所謂天子諸侯異者固當異也禮文之制曽申獨舉幕而不舉其他則其他推是而可知晉文公請隧扵王隧天子葬禮文公於葬獨請隧則其他亦從是而可知也此襄王所以不許以幕而殯則殯禮視幕而相從者皆可知也此曽申所以獨舉其一以見其餘也案縿幕云天子之禮者鄭於下加斧於椁上注云用縿幕刺斧文覆棺故據之耳孔氏難其證亦用鄭此注以為在塗内者其實刺覆棺之衣為斧文未見其為縿幕而諸侯覆棺幕用布經亦無文於義疑也方氏亦想當然言之耳孟注曾西曽子之孫誤   晉獻公將殺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謂之曰子蓋言子之志於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驪姬是我傷公之心也曰然則蓋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謂我欲弑君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吾何仃如之使人辭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於死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子少國家多難伯氏不出而圗吾君伯氏苟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為共世子也【重直龍反蓋依注作盍户臘反弑本又作煞音試少詩召反難乃旦反共音恭】   正義鄭氏康成曰驪姬獻公伐驪戎所女【案事在莊公二十八年】申生之母早卒驪姬嬖焉獻公信驪姬之譖重耳欲使世子言見譖之意【孔疏案僖四年左傳云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祭歸胙於公公田姬置諸宫六日毒而獻之公祭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是驪姬申生之事也】蓋當為盍何不也重耳申生異母弟後立為文公【孔疏獻公烝於齊姜生太子申生大戎狐姬生公子重耳是異母弟也】傷公之心者言其意則驪姬必誅也豈有無父之國者言人有父則皆惡欲弑父者辭猶告也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前此獻公使申生伐東山皋落氏【案事在閔公二年】狐突謂申生欲使之行今言此者謝之也伯氏狐突别氏【孔疏狐是總氏伯仲是兄弟之字字伯者謂之伯氏字仲者謂之仲氏故傳云叔氏其忘諸乎又此下云叔氏専以禮許人是一人之身字則别為氏也】子驪姬之子奚齊不出者自皋落氏反後突懼稱疾賜猶惠也既告狐突乃雉經【孔疏雉牛鼻繩也或謂雉鳥耿介為人必自屈折其頭而死漢書載趙貫高自絶亢死申生當亦然】可以為恭於孝則未之有【孔疏春秋左傳云晉侯殺其世子申生父不義也孝子不陷親於不義申生不能自理遂陷父有殺子之惡雖心存孝而於理終非故不曰孝但諡為恭以其順於事父而已諡法敬順事上曰恭】   通論陳氏祥道曰申生於親可言而懼傷公之心於義可逃而謂天下豈有無父之國以至忘其躬之不閱而䘏國家之多難不顧生死之大節而謹再拜之末儀是恭而已非孝也雖然春秋之時如衛輙拒父楚商臣弑君則申生之行蓋可哀而恕之故禮不以申生為不孝而以為恭猶詩不以伋壽為不孝而以為不瑕也 吳氏澄曰孝子之事親如仁人之事天豈敢私有其身而避禍逃死哉申生必殺而後奚齊可立設使申生出奔獻公必謂其結援鄰國以圗他日納已非如鄭之使盜殺子臧必如晉之以幣錮欒盈則負不孝之罪大矣但一出奔即是彰父之惡不待身殺而後為陷父於惡也予嘗謂屈原之忠申生之孝其行雖未合乎中庸其心則純然天理之公畧無人欲之私申生但知順父之為孝屈原但知憂國之為忠而一身之生死不計世之議者其何足以知申生之心哉   存疑姚氏舜牧曰申生所處地位極難晨牝先杜其諌路有必不可言者女戎先絶其去路有必不可逃者事出不得已而從容就義此人子之至難   存異胡氏銓曰案春秋自閔二年至僖二十三年狐突事晉未嘗去此云不出記禮者誤   案先儒論申生惟吳氏澄為當蓋但知尊愛君父絶不為已身有計較商量之想者也如姚氏說似只揣無去路而死者耳非申生之本心於經文語氣亦不合也 又案晉語敗翟稷桑讒言益起狐突杜門不出是伯氏不出有明徵胡氏偶失攷耳   魯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爾責於人終無已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其善也【已夫音扶絶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路笑其為樂速夫子為時如此人行三年䘮者希抑子路以善彼又復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大祥除衰杖之日不得即歌之事祥謂二十五月大祥歌哭不同日故仲由笑之夫助語也孔子抑子路善彼人既不當實禮恐學者致惑待子路出後更以正禮言之 陳氏澔曰朝祥旦行祥祭之禮也朝祥莫歌固為非禮特以禮敎哀廢之時而此人獨能行三年之䘮故夫子抑子路之笑然終非正禮恐學者致疑故俟子路出乃正言之其意若曰名為三年之䘮實則二十五月今已至二十四月矣此去可歌之日又豈多有日月乎哉但更踰月而歌則為善矣蓋聖人於此雖不責之以備禮亦未嘗許之以變禮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不譏彈琴而譏歌者琴以手笙歌以氣手在外而逺氣在内而近也【陳氏祥道曰琴自外作歌由中出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䘮凶禮也祭吉禮也畢凶禮之喪猶為吉祭之禫未全乎吉也祥歌同日失之太速子路笑之失之太嚴孔子所以恕魯人而抑子路之責人無已也   案祥之日鼓素琴此自節哀順變之禮豈有於此日歌者夫子云踰月則善正禮也陳氏謂子路之笑失之太嚴似非本指   魯荘公及宋人戰于乗丘縣賁父御卜國為右馬驚敗績公隊佐車授綏公曰末之卜也縣賁父曰他日不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誄之士之有誄自此始也【乘繩證反縣音賁音奔父音甫隊直反綏息佳反誄力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卜皆氏也右謂車右勇力者為之馬驚敗績驚奔失列也戎車之貳曰佐【孔疏周禮戎僕掌倅車之政道僕掌貳車之政田僕掌佐車之政則戎車之貳曰倅此云佐者周禮相對為文散言則田獵兵戎皆武事同稱佐車少儀注戎獵之副曰佐是也】圉人掌養馬者【孔疏昭七年左傳云牛有牧馬有圉是圉人掌馬也】白肉股裏肉也【孔疏股裏白故謂之白肉非謂肉色白也】流矢中馬非御與右之罪士有誄自此始記禮所由失也【謝氏枋得曰莊公以義起而誄之後世因之不改則非故記其始】 孔氏穎達曰此論魯莊公與士為諡之事乘丘魯地莊公十年夏六月齊師宋師次於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大敗宋師於乘丘齊師乃還朱氏申曰公責卜國而賁父自責馬之馳騁在御   不在右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末之猶微㢤言卜國無勇也死之二人赴敵而死也【孔疏知二人俱死者卜國被責縣賁父自稱無勇既序二人於上即陳遂死於下明俱死也】誄誄其赴敵之功以為諡周雖以士為爵猶無諡也殷大夫已上為爵【孔疏知周以士為爵者案掌客云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凡介行人皆士也而云爵等是士有爵也故鄭注大行人云命者五公侯伯子男爵者四卿大夫士知猶無諡者以此言誄自此始故也知殷大夫已上為爵者案士冠禮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於士冠之下記此是據士也士冠是周禮而云古者故知是殷已上】 陳氏祥道曰馬驚在御不在右莊公末卜而不末縣記稱縣死而不言卜死何耶莊公之末卜責其輕者以見其重者記稱縣死即其責之所不及者以見其責所及者也 又曰莊公乘丘之戰非義也流矢中馬而敗績非其罪而罪之非智也以成徳之誄而加之未成徳之士使與士䘮同非禮也非義與智貽害於一時其罪小非禮亂法於萬世其罪大記者即其罪大者記之故曰士之有誄自此始也   辨正吕氏曰釋文作馬驚敗而無績字案乗丘之戰魯勝也無敗績之事當時止是馬驚敗耳不預軍之勝負也 吳氏澄曰誄者述其功行以哀之之辭如後世祭文之非諡也   案古者戰必有卜周官大卜作龜之八命一曰征是也末無也是時公子偃竊出公遂從之故不及卜公因車敗而悔其不卜賁父恥車敗以死赴敵而魯遂因而勝也馬驚御者之事公何以舍御而責右且古無以姓呼臣者又本經縣賁父死耳鄭兼指二人而孔附㑹之未免曲說禮有誄而不諡者如下哀公之誄尼父是也有誄而諡者如下諡貞恵文子是也諡必兼誄而誄不必諡鄭謂誄其功以為諡似未必然殷士不為爵之說鄭注三禮多言之然不見據   曾子寢疾病樂正子春坐於牀下曽元曽申坐於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曽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曽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於旦請敬易之曽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沒【睆華版反簀音責與音餘瞿紀具反革音急斃音弊】   正義鄭氏康成曰病謂疾困子春曽參弟子元申曽參之子隅坐不與成人竝也華畫也【孔疏凡繪畫五色必有光華故云畫】簀謂牀笫也【孔疏爾雅釋器簀謂之笫】睆說者謂刮其節目字或為刮【孔疏刮削節目睆睆然好禮記本有作華而刮者 案春官司几筵掌五几五席筵國賔于牖前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儀禮公食記上大夫蒲筵加萑席賈氏曰賔謂筵也筵用莞筵繅席卿大夫用蒲筵萑席此與卿大夫坐席不同則大夫與士不同可知若卧席經無其文或謂士大夫席制不殊則曽子何必乗疾革易之然不可攷矣爾雅簀為牀笫郭景純以笫為牀板牀板未嘗顯露童子何由知䘮大記設牀襢笫蓋設牀冰上故單其笫以達冰氣若板則無隙氣不能達非板可知毛傳以簀為積朱傳以簀為牀棧笫繋於牀欲易笫當并易牀記但言易簀則非編木之笫也張子疑為簟席陳氏直斷為簟史記范睢傳云卷以簀置厠中司馬貞索隐以簀為葦荻之薄薄織葦為之席織蒲或竹為之是凡可卷俱謂之簀而蒲席不能華睆舊說刮其節目則竹席近之今各存其說以備參攷】止【陳氏澔曰使童子勿言】以病困不可動也呼虚憊之聲未之能易已病故也革急也變動也幸覬也彼童子也以徳謂成己之徳息猶安也言苟容取安斃仆也舉扶而易之言病雖困猶勤於禮 孔氏穎達曰此論曽子臨死守禮不變之事 張子曰簀必簟席之以其可易華而睆必陳之在上顯露也 程子曰曽子易簀須要如此乃安人不能如此者只為不見實理實見得是實見得非必不肯安於此 未子曰季孫之賜曽子之受皆為非禮或者因仍習俗嘗有其事而未能正耳但及其疾病不可以變之時一聞人言而必舉扶以易之則非大賢不能矣此是切要處正在此毫釐頃刻之間   通論孔氏穎達曰韓詩外傳云曽子仕於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時曽子重其祿而輕其身親没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時曽子重其身而輕其祿既言輕其禄是未為大夫禮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故春秋魯僖公薨於小寢譏即安也成公薨於路寢傳曰言道也已不為大夫當依禮不得寢大夫之簀也 朱子曰易簀結纓未須論優劣但看古人謹於禮法不以死生之變易其所守如此 陳氏祥道曰童子以其非禮而發問事師以義也曾元知其非禮而不忍易事父以恩也小恩不如大義之愈孟子言曽元養口體不易簀其養體之事與   存疑楊氏慎曰尸子紂棄黎老之言而用姑息之語注姑婦女也息小兒也【案姑息猶言姑婦所謂婦人之仁也鄭訓苟容取安亦通】   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瞿音句慨古愛反廓苦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皆憂悼在心之貌也求猶索物孔氏穎達曰記人因前有死事遂廣説孝子容節也事盡理屈為窮言親始死孝子匍匐而哭之心形充屈如急行道極無所復去也既殯心形稍緩矣瞿瞿眼目速瞻之貌如有所失而求覓之不得也既葬又漸緩矣皇皇猶棲棲也葬後親歸草土孝子心形栖栖皇皇無所依託如望彼人來而人不至也練則轉緩也至小祥但歎慨日月若馳之速也至大祥而寥廓情意不樂而已   通論方氏慤曰下篇述顔丁之居喪則皇皇於始死慨焉於既葬問䘮則皇皇於反哭所言不同者蓋君子有終身之䘮思親之心豈有隆殺哉先王制禮畧為之節而已故其所言不必同   邾婁復之以矢蓋自戰於升陘始也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於臺鮐始也【婁力俱反陘音形髽側瓜反臺音胡鮐音台】   正義鄭氏康成曰戰於升陘魯僖二十二年秋也時師雖勝【孔疏傳云我師敗績邾人公胄懸諸魚門是也】死傷亦甚無衣可以招魂敗於臺鮐魯襄四年秋也【孔疏案傳冬十月邾人伐鄫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鮐此云秋舉其初也】臺當為壺字之誤也春秋傳作狐鮐【案誤狐為壺聲之似又誤壺為臺形之似也】時家家有喪髽而相弔去纚而紒曰髽【孔疏案士冠禮纚廣終幅長六尺所以韜髮今以凶事故去之但露紒而已】禮婦人弔服大夫之妻錫衰士之妻則疑衰與皆吉笄無首素總【孔疏䘮服傳云大夫弔于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是大夫之妻弔服錫衰也士妻弔服無文故鄭云疑衰與周禮司服有錫衰緦衰疑衰䘮服注云士之弔服疑衰則知士妻亦疑衰也吉笄無首素總大戴禮文】 孔氏穎達曰此論二國失禮之事復必用矢者時邾人志在勝敵矢是心之所好故用所好招魂冀其復反也 陳氏澔曰升陘魯地釋云邾人呼邾聲曰婁故曰邾婁 方氏慤曰矢所以施於射非所以施於復髽所以施於䘮非所以施扵弔因之而不改則非矣   餘論游氏桂曰先王之世雖用兵臨軍之際未有不由禮者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兩軍交戰殺人要有所止未有若後世之僵尸百萬流血千里而後已者也故死者之家䘮弔之禮猶得行乎其間升陘以前未嘗無戰死者得復以衣而不以矢鮐以前未嘗無戰死而相弔者得弔以衰而不以髽則是殺人之甚必自升陘鮐始記禮者記其失禮之甚也存疑孔氏穎達曰因兵而死身首斷絶不生者應無復法若身首不殊因傷致死復有可生之理則用矢招魂 陳氏澔曰夫以盡愛之道禱祠之心孝子不自已冀其復生也疾而死行之可也兵刃之下肝腦塗地豈有再生之理復之用矢不亦誣乎   案復招其魂盡愛之道也死不同而生者不忍其魂之散則一豈以肝腦塗地而廢之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母扈扈爾蓋榛以為筓長尺而總八寸【縚吐刀反毋音無從音總扈音户榛側巾反長直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閲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誨敎爾汝也從從謂大高扈扈謂大廣【孔疏楚辭招隐云山氣巃嵸兮石嵯峨則從從是高之貌扈扈猶廣也爾雅釋山云卑而大扈】爾語助總束髪垂為飾齊衰之總八寸 孔氏穎達曰此論婦人為舅姑服髽與筓總之法䘮服傳云總長六寸謂斬衰也此齊衰長八寸以二寸為差也以下無文亦當然喪服箭筓長一尺吉筓長尺二寸此榛筓亦長尺是斬衰齊衰筓同一尺降吉筓二寸也【案大功以下筓無文賈氏公彦曰容差降】但惡筓或用櫛或用榛故稱蓋以疑之【案䘮服傳惡筓者櫛筓也櫛非木名以栁之木為筓耳玉藻云沐櫛用樿櫛髪睎用象櫛是也樿白理無文櫛筓宜用樿無樿則榛可故曰蓋榛以為筓】   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縣音禫大感反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孟獻子魯大夫仲孫蔑【孔疏襄五年經書仲孫蔑㑹吴於善道傳云孟獻子是也仲稱孟者慶父之後鄭注論語云慶父輈稱死時人為之諱故云孟氏杜預謂慶父是荘公長庶兄庶長故稱孟】可以御婦人矣尚不復寢加猶踰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獻子除䘮得禮之宜也依禮二十八月始作樂吉祭復寢當時人禫祭之後則作樂未至吉祭而復寢今孟獻子既禫暫縣省樂而不作比可以御婦人而不入寢雖於禮是常而特異餘人故夫子善之云獻子加扵人一等不謂加於禮一等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祥禫之月先儒不同王肅以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禫二十六月作樂下云是月禫徙月樂士虞禮中月而禫是祥月之中也鄭康成則二十七月禫二十八月作樂復常䘮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夫子五日彈琴并此獻子禫縣之屬皆據省樂忘憂非正樂也其八音之樂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三年問云二十五月而畢者據䘮事終除衰棄杖其餘哀未盡故更延兩月非喪之正也大記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謂禫後方將作樂以釋内無哭者之義非謂即作樂也大記云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閒傳云大祥居復寢者去堊室復殯宫之寢耳又大記云禫而從御謂禫後得御婦人必待吉祭然後復寢也馬氏睎孟曰三年之䘮人子之所自盡而不可以   死傷生故期而小祥再期而大祥祥則禫言祭有即吉之漸也大祥之祭可以從吉之時而為人子者不忍一朝之閒釋衰絰而被黄故又有禫以延之雖然祥禫之制施於三年之䘮則其月同施於期之䘮則其月異士虞禮曰二十五月太祥中月而禫此三年之䘮者也父在為母期則哀戚不得致扵三年之中故祥禫異月蓋三年所以為極而致於二十五月者其禮不可過以三年之愛而斷以期者其情猶可伸也夫三年之喪既禫而徙月可以作樂故魯人朝祥莫歌而孔子曰踰月則其善也至於孟獻子既禫而不樂則孔子以為加於人一等矣雜記曰親喪外除故笙歌之樂不作於未禫之前然則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言十日者蓋亦徙月之閒也 朱子曰䘮禮只是二十五月祥便是禫當如王說 又曰今既定制二十七月即此等細瑣處不須尋討自致其哀足矣   存異陳氏祥道曰記曰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又曰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由此觀之孟厭子過於禮孔子反稱之者非以為得禮也特稱其加諸人一等而已   案漢儒鄭氏主二十七月據服問中月而禫援中年考校證之謂中月中間一月也魏儒王肅主二十五月據三年問二十五月而畢且援文王受命唯中身謂中月即在此月之中也唐儒王元感謂三年之䘮必三十六月乃畢據䘮服四制三年而祥之文也考之竹書則唐虞以上實是三年以書陟書元中隔三甲子孟子云三年之䘮畢其明證也以書考之則商二十五月張柬之議引書可徴周是二十五月蓋所謂三年者由期而倍之曰三年者首尾必越三年也鄭以父在為母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而禫為據不知母本三年也厭其正服故期而小祥為此餘服使行大祥三年之正服伸矣不得援此復為餘服故本文是月即指祥也而朱子亦謂祥即是禫也但父母之䘮至痛無已古人二十五月而畢亦謂先王制禮不敢過耳今自唐以來久矣二十七月為定於人子之心獨無恔乎則朱子所謂自致其哀者尤不可不深長思也戴徳變除禮今已無其書夫親䘮外除二十五月免喪二十七月復常即在周時亦原無過禮禮蓋免䘮而縣而比御亦賢者之俯而就矣而猶必以不樂不入責其過禮何耶   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成聲哀未忘也十日則踰月且異旬也五日彈琴十日笙歌除由外也琴以手笙歌以氣 孔氏穎達曰此論孔子除䘮作樂之限祥是凶事用逺日故十日得踰月若其卜逺不吉則用近日雖祥後十日亦不成笙歌以其未踰月也 陳氏祥道曰祥之日可以鼓素琴君子所以與人同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君子所以與人異彈之者禮之不可廢也不成聲者仁之所不忍也   有子蓋既祥而絲屨組纓【組音祖】   正義鄭氏康成曰譏其早也禮既祥白屨無絇【孔疏士冠禮冬皮屨夏用矣云絲屨者此盖以絲為飾如絇繶純之屬士冠禮白屨緇絇繶純纁屨黒絇繶純鄭注屨人云絇屨頭餙繶是縫中紃純緣也此有子蓋白屨以素絲為繶純也】縞冠素紕【孔疏既祥素紕當用素為纓未用組今用素組為纓乃禫後之服玉藻云冠綦組纓知此非綦組纓者綦組為纓當色為冠既祥冠失禮之甚不應直譏組纓也】有子孔子弟子有若孔氏穎達曰此明除䘮失禮之事 方氏慤曰以絲為屨之絇以組為冠之纓服之吉者也有子服之於既祥則失之早矣然則既祥之屨如之何徹絇而已既祥之纓如之何用素而已 陳氏澔曰此二者皆譏其變吉之速然蓋者疑辭恐記者亦得之傳聞故疑其辭   死而不弔者三畏厭溺【厭于甲反溺奴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畏謂人或以非罪攻已不能有以說之而死之者厭謂行止危險之下溺謂不乘橋船不弔以其輕身忘孝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非理橫死不合弔哭之事 方氏慤曰戰陳無勇非孝也其有畏而死者乎君子不立巖牆之下其有厭而死者乎孝子舟而不游其有溺而死者乎三者皆非正命故先王制禮在所不弔 胡氏銓曰畏謂畏避不能死難而終不免於死者 陳氏澔曰先儒言明禮可以治懼見理不明者畏懼不知所出多自經於溝瀆此真為死於畏矣   通論王氏肅曰孔子畏匡徳能自全也設使聖人卒罹不幸何得不痛悼而罪之乎 陳氏祥道曰怖畏而死則非勇厭溺而死則非智是以戰死而葬者不以翣失伍而死者不入兆域垂堂之坐巖牆之立動而徵病行而招死凡此君子之所不弔者不特此而已宗魯賊於孟縶及其死也琴張不敢弔季氏専政於魯及其死也曽晳門而歌君子之行無他生不為人之所不敬死不為人之所不弔而已 應氏鏞曰為國而死於兵亦無不弔之理齊莊公於杞梁之妻未嘗不弔也   餘論游氏桂曰古之君子欲正人之過失不専恃乎刑罰而已使生者有所愧死者有所憾皆所以誅罰之也生有所愧若異其衣冠之死有所憾若死而不弔之使人勸勉愧恥不麗於過惡其為道尊而不廹亦後世所不能及也   存異張子曰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畏厭溺可傷尤甚故特致哀死者不弔生者以異之且如何不淑之辭無所施焉哀有餘而不暇於文也   案三者之不弔以其死非正命也若因情厚薄因人賢否以致哀戚亦非禮之所禁張子謂哀死者甚故不弔生者以異之恐無此理禮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蓋因情生哀自合如是哭泣之痛豈能施於不知之人此涕之無從也若謂哀死者甚而於生者反漠然豈人情耶   子路有姊之䘮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   正義孔氏穎達曰庾氏蔚之云子路因姊妹無主後猶可得反服推已寡兄弟亦有申其本服之理故於降制已逺而猶不除非在室之姊妹欲申服過期也蓋子路已事仲尼始服姊䘮明姊已出嫁非在室也通論游氏桂曰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孔子曰嘻其甚也與此同意人有賢不肖賢者過不肖者不及循其過而為之禮則子路伯魚不知其所終約其不及而為之禮則原壤宰子不可以為訓故禮者通乎賢不肖而為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行道猶行仁義   案行道之人與孟子行道之人弗受同義家語載其說曰行道之人皆弗忍先王制禮過者俯而就之不及者跂而及之   大公封於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大音泰樂樂並音岳一讀下五教反又音洛首手又反】   通論孔氏穎達曰禮之與樂皆是重本若舜䏻紹堯即名大韶禹治水廣大中國則名大夏王業由質而興則禮尚質由文而興則禮尚文也反葬於周亦重本之意周官冢人云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後各以其族周公封魯其子孫不反葬於周者以有次子在周世守其采地春秋周公是也鄭作詩譜云元子伯禽封魯次子君陳世守采地 胡氏銓曰禮樂皆以報本為重舜琴思父母之長養是樂其所自生烝畀祖妣以洽百禮不忘本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齊大公受封留為大師死葬於周子孫生焉不忍離也【孔疏子孫是大公所生故不忍離其先祖非謂子孫生在于周也】五世之後乃葬於齊齊曰營丘【孔疏觀經及注則大公之外為五世便是孫之子服盡亦反者其實反葬止四世知者案世本大公望生丁公伋伋生乙公得得生㾞公慈母慈母生哀公不臣齊世家哀公荒淫被紀侯譖之周周夷王烹哀公亦葬周也哀公是大公孫哀公死弟胡公靖立靖死獻公山立山死武公夀立若以相生為五世則武公以上皆反葬於周若以為君五世則獻公以上反葬於周未知孰是營丘臨淄縣以水縈遶故曰營丘 案㾞公齊世家作癸公不臣齊世家作不辰君五世反葬當自胡公以上孔云獻公以上誤】君子言其反葬似禮樂之義正丘首正首丘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忠臣不欲離王室之事大公死反葬於鎬陪文武之墓其子孫比及五世雖死於齊以大公在周故皆自齊反歸周而葬之   案皇覽吕尚冢在臨淄縣南十里似大公不葬於周矣然大公周公冢現在咸陽文武成康陵附近臨淄或其子孫葬衣冠或後人傅㑹未可以皇覽為據五世反葬之說鄭孔亦意為之無據如謂君五世反葬則當自胡公以上據齊世家哀公同母弟山怨胡公與其黨率營丘人襲攻殺之而自立則胡公不死於周水經淄水篇今胡公陵在廣固是不反葬於周也若生五世則武公以上愈無可考周官天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二曰族墳墓又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則諸侯子孫得族葬禮有明文而以史記及皇覽諸書攷之則五世反葬又無的據於事疑也   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期音基與音餘】正義鄭氏康成曰伯魚孔子子也名鯉猶尚也嘻悲恨之聲 孔氏穎達曰此論過哀之事期而猶哭則是祥後禫前祥外無哭伯魚在祥外哭故夫子怪其甚也 張子云為母期而猶哭夫子怪鯉何也禮期至練必别有服服練則不哭時伯魚不除且哭故夫子怪之伯魚既聞之遂除其服而不哭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伯魚父在為出母應十三月祥十五月禫或曰為出母無禫期後全不合哭   案家語本姓篇孔子年十九娶宋亓官氏明年生子鯉素王事記年六十六亓官夫人卒無出妻之文據禮伯魚為母父在降服期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禮祥而外無哭者既期猶哭故夫子歎其甚未見其為出母也舊說似誤   舜葬於蒼梧之野蓋三妃未之從也季武子曰周公蓋袝【梧音吾祔音父】   辨正胡氏銓曰考經傳舜但二妃蓋堯二女也事見於書甚明孟子亦云二女果秦博士對始皇帝云湘君者堯二女舜妃也劉向鄭氏亦以湘君為二妃而離騷九歌有湘君湘夫人王逸解云湘君水神湘夫人二妃也山海經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璞疑二女者帝舜之后不當降小君謂其夫人因以二女為天帝之女韓子曰璞與逸俱失也夫娥皇為舜正妃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故九歌辭謂娥皇為君謂女英為帝子各以其盛者推言之則知舜無三妃也明矣鄭氏乃謂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三妃而已若然不見於書傳鄭解湘君又何不云三妃而云二妃也 吳氏澄曰堯薦舜攝位廵守等事皆舜代行舜薦禹攝位後當亦然也故温公司馬氏詩云虞舜既倦勤薦禹為天子安得復南廵迢迢渡湘水然則謂舜南廵守而死者妄也   通論姚氏舜牧曰季武子常云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此云周公蓋祔者祔自周公始定其制武子前言以文已之過耳此所云乃禮之正記者並載之正著其前日文過之罪   存疑鄭氏康成曰舜征有苖而死因留葬焉書説舜陟方乃死蒼梧於周南越之地今為郡帝嚳立四妃【孔疏知立四妃者大戴禮帝繋篇云長妃有邰氏之女日姜嫄生稷次妃有娀氏之女曰簡狄生契次妃陳豐氏之女曰慶都生堯次妃陬訾氏之女曰常宜生摯此注用帝繋之文】象后妃四星其一明者為正妃餘三小者為次妃【孔疏孝經援神契云辰極横后妃四星縱曲相扶祭法云帝嚳能序星辰以著衆明象星立妃也】帝堯因焉至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三妃而已謂之三夫人離騷所歌湘夫人舜妃也【孔疏帝王世紀云舜三妃長妃娥皇無子次女英生商均次癸比生二女宵明燭光案山海經以為二女此云三者當以紀為正山海經不可用】夏后氏増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說云天子取十二即夏制也以虞夏及周制差之則殷人又増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嚳立正妃又三二十七為八十一人以増之合百二十一人其位后也夫人也嬪也世婦也女御也五者相參以定尊卑 祝氏穆曰檀弓云舜葬於蒼梧之野習鑿齒云虞舜葬零陵元和郡縣誌亦云九疑舜之葬也案太史公曰舜南廵行死於蒼梧之野歸葬於江南之九疑山海經云舜之所葬在今道州零陵縣界蒼梧九疑當是兩處後人誤引舜死之地以為舜葬之所耳 陳氏澔曰天子以四海為家南廵而崩故遂葬蒼梧之野三妃後皆不從舜之葬此記者言合葬之事古人未有因引季武子之言謂自周公以來始祔葬也書陟方乃死蔡氏曰史記舜崩於蒼梧之野孟子言卒於鳴條未知孰是今零陵九嶷有舜冢云   案孟子舜卒於鳴條今安邑有鳴條陌陳留平邱有鳴條亭與此記蒼梧之説皆不合史記云舜崩蒼梧之野葬九疑山則蒼梧在南越矣今淮安海州實有蒼梧山吕覽云舜葬於紀九疑山下有紀邑海州蒼梧山近莒之紀城然九疑距安邑陳留皆數千里海州距陳留亦千餘里豈孟子之謂耶史記云舜南廵崩祭法云舜勤民事而野死淮南子則云征三苖死墨子則云西敎七戎道死南已之市皆說之不可解者然書亦有陟方乃死之文先儒以為如登遐殂落云耳亦似未山海經載帝王之冢皆重見互出郭璞云聖人久於其位仁化廣及至於殂亡四海若䘮考妣故絶域殊俗之人聞天子崩各自祭醊哭泣起土為冢是以所在有焉理或如此要其可信者孟子一語耳帝堯四妃無可考即世紀所載但稱取散宜氏耳若舜取堯二女書有明文未聞三妃孔氏引世紀為據而以山海經二女之説不可用攷山海經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此中山經之文也其海内北經云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燭光處河大澤又曰登北氏此世紀之說所出但癸比登比登北小異耳古事荒闕不可意度大率如此至虞夏殷周妃嬪之數則鄭氏所據之書殊不足信況如殷增三九之説出於臆度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   檀弓上第三之二   曾子之喪浴於爨室【爨七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死浴於適室【孔疏士喪禮死於適室下云甸人掘坎於階間為垼於西牆下新盆槃瓶造於西階下乃浴於適室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曽子見曽元之辭易簀矯之以謙儉也【孔疏於爨室是謙無掘坎為垼之事是儉案上反席未安而沒焉得有浴爨室遺語然反席之前足可有言記文不備耳曽子逹禮之人應浴正寝今乃浴於爨室明知意有所為故鄭云矯之也】孔氏頴逹曰此論曽子故為非禮以正其子也辨正王氏安石曰此自元申失禮於記曽子無遺言鄭何以知其矯之以謙儉也 陳氏澔曰士喪禮浴於適室無浴於爨室之文舊曽子以曽元辭易簀矯之以謙儉然反席未安而沒未必有言及此使果曽子之命為人子者亦豈忍従非禮而賤其親乎此難以臆說斷之當之以俟知者   大功廢業或曰大功誦可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誦許其口習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遭喪廢業之事業謂所學習業則身有外營思慮他事恐其忘哀故廢業也誦則在身所為其事稍静不慮忘哀故許其口習或曰者以其事疑然亦恐有或人之言也 陳氏澔曰業者身所習如學舞學射學琴瑟之類廢之者恐其忘哀也誦者口所習稍暫為之亦可然稱或曰亦未定之辭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大功廢業而誦可則大功而上不特廢業而誦亦不可大功而下不特誦可而業亦不廢也康誥於父子則不戒之以弗念天顯於弟則戒之以其天性之厚者無待於戒天性之将薄者不可不戒也禮不曰衰期廢業而曰大功廢業其意如此而已 游氏桂曰古謂習樂者為業春秋武子曰臣以為肄業及之晉屠蒯曰辰在子卯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皆以歌詩言古者國子敎以歌舞歌者雅頌之詩舞者因歌而舞之也少而習業於此故謂之業舎業者舍歌舞之業以為哀也或曰徒可口誦其詩而已   子張病召申祥而語之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幾乎【語魚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申祥子張子太史公傳曰子張姓顓孫今曰申祥周秦之聲二者相近未聞孰是【孔疏二國人言申與顓相近故曰未聞孰是案或曰顓孫合聲為申】死之言澌也事卒為終消盡為澌 孔氏頴逹曰此論子張将終戒朂其子之事庶幸也言平生以善自脩今日将死庶幾為君子 陳氏澔曰君子行成徳立有始有卒故曰終小人與羣物同朽腐故曰死疾沒世而名不稱謂是也子張至此亦自信其近於君子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曲禮大夫曰卒士曰不祿庶人曰死與此同意書於舜言死春秋於無道之大夫皆曰卒者盖以君子對小人則小人為死通而言之雖君子謂之死可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子張欲使申祥執喪成己志也辨正陳氏祥道曰子張自以庶㡬於君子之終而不為小人之死盖使申祥觀其行以自勵而已孰謂欲使執喪成己志哉   曾子曰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奠田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容改新也閣庋藏食物【孔疏閣架橙之屬人老及病飲食不離寝恐忽湏無常故並将近置室裏閣上也若死仍用閣之餘奠者為時切促急令奠酹不容方始改新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始死奠之所用神所依於飲食故必有祭酹但始死未容改異故以生時庋閣上脯醢以為奠也士喪禮復魄畢以脯醢升自阼階奠於尸東此之謂也【案記即牀而奠當腢用吉器鄭氏曰腢肩頭也孔氏曰就尸牀而設之尸南首則在牀東當尸肩頭也未忍異於生故用吉器至小斂奠則用毼豆之䓁為變矣】 方氏慤曰人之始死以禮則未暇従其新以情則未忍易其舊故其奠也以閣之餘物   存異陸氏佃曰閣其餘者幸其更生若有待焉耳大夫七十而後有閣如舊則死而無閣者何物奠之案分言之則大夫曰閣士曰坫通言之則凡庋飲食之板皆謂之閣土坫之上未甞不用一板也   曾子曰小功不為位也者是委巷之禮也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嫂悉早反倡昌尚反踊音勇】   正義鄭氏康成曰委巷猶街里委曲所為譏之也為位以親疎敘列哭也稱子思為位善之也禮嫂叔無服有服者娣姒婦小功【孔疏鄭注喪服小功章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謂據婦年之長幼則不據夫年之大小成十一年左傳云聲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穆姜魯宣公夫人聲伯之母魯宣公弟叔肹之妻是弟妻為姒又昭二十八年左傳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子容之母伯華之妻也長叔姒是伯華之弟叔肹之妻亦謂弟妻為姒皆不係夫身長㓜也】倡先也者云言思子游之子申祥妻之昆弟亦無服過此以往獨哭不為位 孔氏頴達曰此論無服為位哭之禮時有不為位者既言其失乃引得禮之人以證之子思婦與子思之嫂為娣姒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婦先踊子思乃随之而哭陸氏佃曰婦人倡之而後踊逺嫌 張子曰小功   情疎疎則容為位而後哭情重者始聞喪而哭不暇為位哀甚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嫂叔盖無服者所以逺男女近似之嫌而為位者所以篤兄弟内喪之親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踊以婦人相為娣姒之義而不敢以己之無服先之也至於申祥之哭言思亦如子思者盖非禮矣嫂為内喪故可以正哭位婦人有相為娣姒之道故可以倡踊妻之兄弟外喪也而既無服則不可為哭位之主矣記曰妻之昆弟為父後者死哭之適室子為主由是言之則哭妻之昆弟以子為主異於叔嫂之喪也以子為主則婦人不當倡踊矣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子思哭嫂是孔子之孫以兄先死故有嫂也皇氏以為原憲字子思若然鄭無容不注鄭既不注皇氏非也孔氏連叢云一子相承以至九世史記所亦同或其兄早死故得有嫂且雜不與經合不一也   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故喪冠之反吉非古也【縮所六反縫音逢又扶用反衡注音横華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縮従也今禮制衡讀為横今冠横縫辟積多也反吉非古者解時人之惑也喪冠縮縫古冠耳 孔氏頴逹曰殷質吉凶冠皆直縫辟積襵少周吉冠文多積襵而横縫之若喪冠猶疏辟而直縫是與吉冠相反時人因謂古喪冠與吉冠反故記者釋云非古也周世如此耳古者吉凶冠同従縫陳氏祥道曰一幅之材順經為辟積則少而質順緯為辟積則多而文順經為縮縫順緯為横縫   存疑黄氏敏求曰作記之人謂喪冠直縫吉冠横縫為周公之古禮而衰世喪冠亦皆横縫失禮無別故嘆曰喪冠之反吉非古注義反患喪冠與吉冠異製誤也   案縮縫横縫此泛舉冠制耳古冠質喪吉皆縮縫周制文吉冠多辟積横縫故喪冠反吉縮縫以別之非古制如此也鄭孔之說本無弊黄氏以此節専論喪冠而謂反吉為復古似與經文語氣不合   曽子謂子思曰伋吾執親之喪也水不入於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禮也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執親之喪也水不入於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伋音急俯音甫跂邱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思以曽子為難繼故以禮抑之孔氏頴達曰言先王制禮使後人依而行之三日   尚以杖扶而起則曽子之言後人難為繼也 陳氏澔曰三日中制也七日則㡬於滅性矣有扶而起者有杖而起者有面垢而已者 秦氏繼宗曰曽子篤實純孝不自覺其過中子思弟也事師無隠故以正對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曽子言己以疾時禮之不如【孔疏誇已居喪能行禮以疾時人不如己也 案曽子自述居喪己事語子思耳未見其夸己以疾人之不如也鄭孔於此似深文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制為喪親之禮其服衰止於三年其哭泣止於三月其水不入口止於三日使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者跂而及之也若夫以親之恩為㒺極吾之情為無窮徇其情而不節之以禮則在已者不可傳在人者不可繼是戕賊天下之人而禍於孝此曽子所以不為子思取也   曾子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稅他外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據禮而言也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大功以上則然小功䡖不服逺兄弟謂相離逺者聞之恒晚終無服而可乎以己恩怪之 孔氏頴逹曰此論曽子疑禮小功不著稅服之事曽子仁厚禮雖如此猶以為薄故怪之此據正服小功也故喪服小記云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鄭義若限内聞喪則追全服王肅祇服殘日非也   存疑韓氏愈曰曾子稱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鄭注云以情責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昆弟之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従祖祖父母禮洽人情其不可不服也眀矣古之人行役不踰時各相與䖏一國其不追服雖不可猶至少也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貧訃告不及時則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鮮矣君子之於骨肉死則悲哀而為之服者豈牽於外哉聞其死則悲哀豈有間於新故死哉今特以訃告不及時聞死出其月數則不服其可乎愈常怪此近出弔人見其顔色慼慼有喪者而其服則吉問之則云小功不稅者也禮文殘師道不傳不識禮之所謂不稅果不追服乎無乃別有所指而注者失其宗乎辨正劉氏敞曰至親之恩以期斷其殺止於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殺止於緦外親之服以緦窮其殺止於袒免聖人之制禮豈苟言情哉亦著其文而已矣大功稅小功不稅其文止於是也兄弟之服不過小功外親之服不過緦其情止於是也因其情而為之文親疎之殺見矣故禮大功以上不謂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無加無加者親親也有加者報之也親親者稅不親親者不稅是亦其情也且禮専為情乎抑為文乎如専為情也則至親不可以期斷小功不可以不稅如為文也則至親之期斷小功之不稅一也曽子韓子隆於情而不及文失禮之指而疑其說雖然韓子疑之是也小功雖不稅亦不吉服而已矣記曰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後聞之則袒免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然則袒免成踊其已矣乎降而無服者麻不稅是亦降而無服矣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後已其亦愈乎吉也   伯髙之喪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攝束帛乗馬而將之孔子曰異哉徒使我不誠於伯髙【使色吏反乗繩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伯髙死時在衛未聞何國人使者謂賻賵者冉子孔子弟子冉有攝猶貸也【項氏安世曰孔氏之賻賵未至冉有為之代出束帛乗馬也】徒猶空也禮所以副忠信也忠信而無禮何傅乎【孔疏何傅言不可傅行也忠信在心禮在外貌内無忠信禮何所施案傅一作】 孔氏頴達曰此論禮所以副忠信之事代   弔非孔子本意是虚有弔禮也若重遣人更弔彌為不可故嘆之 陸氏徳眀曰四馬曰乗 陳氏澔曰十箇為束毎束五兩以四十尺帛従兩頭各卷至中毎卷二丈為一箇束帛是十箇二丈今之五匹也伯髙不知何人意必與孔子厚者冉子知以財行禮不知聖人之心則於誠不於物也雖若自責之心而實則深責冉子矣   伯髙死於衛赴於孔子孔子曰吾惡乎哭諸兄弟吾哭諸廟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師吾哭諸寢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於野則已疏於寢則已重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遂命子貢為之主曰為爾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赴訃同惡音烏夫音扶皇如字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赴告也【方氏慤曰凡有所赴者必疾趋之告喪不可緩也故亦謂之赴】凡有舊恩者則使人告之惡乎哭以其交會尚新也哭兄弟父友不同處別親疎也【孔疏兄弟親父友疏兄弟是先祖子孫故哭諸廟父之友與父同志非先祖之親故在門外也】哭師友所知不同處別䡖重也【孔疏師友為重所知為輕寝已之所居師成就已故哭之在此】已猶太也哭於子貢寝門之外本於恩也命子貢為主眀恩所由也知伯髙者勿拜異於正主也【孔疏凡喪之正主知生知死来者悉拜今於伯髙相知而来者不拜故云異於正主】 陳氏祥道曰禮生於人情之所安義起於禮之所未有君子制義以稱情隆禮以循義則先王於禮之所未有者皆可適於人情而制之也伯髙見由賜故哭諸賜氏為子貢而来知生者也為伯髙而来知死者也知生者弔而不傷故拜之知死者傷而不弔故勿拜之哭於賜氏義也敎子貢之拜不拜禮也   通論孔氏頴逹曰哭兄弟於廟哭師於寝此殷禮若周禮則雜記云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諸側室若無殯當哭諸正寝奔䘮之師哭諸廟門外是也所知哭諸野依禮而哭也若不依此禮則不可故下云惡野哭者以違禮為野哭也 馬氏睎孟曰兄弟出於祖内所親者故哭之廟父友聨於父外所親者故哭之廟門外師以成己之徳其親視父故哭諸寝友以輔仁親視兄弟故哭諸寝門之外至於所知非朋友之比志不必同方道不必同術故有相趨者有相揖者有相問者有相見者凡此皆泛愛以交之者也故哭諸野君子行禮其審詳於哭泣之位如此者是其所以表微者與   餘論吴氏澄曰兄弟之喪周之禮哭諸寝而此云哭諸廟師之喪周之禮哭諸廟門外而此云哭諸寝盖孔子所定也孔疏皆指為殷禮孔子惡野哭者而此云所知哭諸野彼之野盖謂國門外之郊野此之野盖謂稍逺於寝門外空閒之地無室屋䖏非郊野之野也   曾子曰喪有疾食肉飲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為薑桂之謂也【滋音咨薑居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草木之滋謂増以香味為其疾不嗜食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居喪有疾飲食之事方氏慤曰薑者草之滋桂者木之滋酒肉之外又有草木之滋亦慮其不勝喪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以為薑桂之謂者為記者正曽子所云草木滋者謂薑桂也 陳氏澔曰以為薑桂之謂一句乃記者釋草木之滋亦或曽子稱禮書之言而自釋之與【案末句鄭陳二氏各自為並存疑以備】   案周官膳夫疏云加薑桂鍜治者為脩不加薑桂以鹽乾之為脯是肉原有不加薑桂者此為有疾而設   子夏喪其子而喪其眀曽子弔之曰吾聞之也朋友喪眀則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無罪也曽子怒曰商女何無罪也吾與女事夫子於洙泗之間退而老於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於夫子爾罪一也喪爾親使民未有聞焉爾罪二也喪爾子喪爾明爾罪三也而曰爾何無罪與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過矣吾過矣吾離羣而索居亦已久矣【而喪息浪反下喪明喪爾明同女音汝下同洙音殊泗音四】   正義鄭氏康成曰眀目精也朋友喪眀則哭之痛之也子夏曰天乎怨天罰無罪也洙泗魯二水名西河龍門至華隂之地也爾罪一言其有師而不稱師罪二言居親喪無異稱罪三言隆於妻子也吾過矣謝之且服罪也羣謂同門朋友也索猶散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子夏恩隆於子之事子夏喪子曽子已弔今為喪眀往弔故曽子先哭子夏始哭云疑女於夫子者既不稱其師自為談辨慧聰睿絶異於人使西河之民疑女道徳與夫子相似也子夏魏人故居西河之上   通論張子曰子夏喪眀必是親喪之時尚强壮其子之喪血氣漸衰故喪眀然曽子之責安得辭也 游氏桂曰古之人所以多君子者以敎法之備而内外交脩之也其居室則父兄敎之其居學則師敎之而平居則朋友敎之惟其敎之備也故其人寡過而徳易以成曽子之責子夏稱其名女其人若父師焉曽子不以為嫌子夏安受其責盖曽子正己以律人愛人以徳而不以姑息君子之道固如此也 姚氏舜牧曰子夏喪眀曽子責之事之有無未可知但據曽子直辭以正過子夏傾心以受責猶是古意盖今世之所無者   案王充論衡已辨子夏無失明事而鍾惺亦謂辭氣絶不似子輿大抵此篇多屬傳聞其事原不甚   夫晝居於内問其疾可也夜居於外弔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於外非致齊也非疾也不晝夜居於内【晝如又反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晝居内似有疾夜居外似有喪大故謂喪憂也【孔疏兼言憂者周禮毎云國有大故故皆據寇戎災禍故兼言憂既憂禍難或與臣下在外圖謀亦不暇入内也】内正寝之中【孔疏知非燕寝者經云非致齊不居於内致齊在正寝疾容或在内寝若危篤亦在正寝】 孔氏頴逹曰此論君子居處當合於禮禮斬衰及期喪喪皆中門外為廬是有喪居門外也尋常無事之時晝或入内夜或出外惟致齊與疾無問晝夜恒居於内也此齊在内祭統云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者對夫人之寝為外内耳晝居於内問其疾不問其齊者齊是為祭之事衆所共知不湏問也 方氏慤曰晝為陽夜為隂君子順陽而動故晝出而接物於外順隂而静故夜入而安身於内此禮之常晝有時居内者則以齊疾致慎而於物不敢接故也夜有時居外者則以大故致憂而於身不敢安故也   通論李氏格非曰春秋傳曰君子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脩令夜以安身夜宿於外非所以入燕息也晝居於内非所以自强也   案君子動静有常有故則反常如大故及齊疾雖非常猶之常耳非此則問且弔矣可不謹哉   髙子皋之執親之喪也泣血三年未甞見齒君子以為難【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皋孔子弟子名柴【案史記弟子傳髙柴鄭人】泣血言泣無聲如血出【孔疏凡人涕淚必因悲聲而出若血出則不由聲今子皋悲無聲其涕亦出故云泣血 吴氏澄曰子皋雖不當哭時黙思其親目亦有淚如血之出也】未甞見齒言笑之微【孔疏凡大笑則露齒本中笑則露齒微笑則不見齒既云泣血三年得有微笑者凡人之情有哀有樂哀至則泣血樂至則微笑也】君子以為難言人不能然也   通論方氏慤曰經於喪有曰居有曰執有曰為何也盖以身言之則曰居以禮言之則曰執以事言之則曰為其實一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論子皋居喪過禮之事【方氏慤曰君子於此固不以為是然亦不可以為非特以為難而已】 吴氏澄曰未甞見齒言其未甞微笑也   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齊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衰七雷反下同當丁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當物謂精粗廣狭不應法制惡其亂禮也不邊坐服勤為䙝喪服邊偏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衰裳升數形制必湏依禮及著服不得為䙝之事衰不當物此語通於五服衰喪服也當猶應也衰以表情若失禮不如無也喪服宜敬坐起必正不可著衰而偏也言齊衰則斬衰可知大功雖䡖然亦不可著衰服為勤勞之事也齊衰不邊坐大功可也大功不勤則齊衰固不可而小功可也通論陸氏佃曰物若周書所謂朝服八十物七十物是已據此布之精粗非獨升數之不同縷數亦不同矣故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 黄氏幹曰服齊衰而心貌無哀戚之實寧如不服也左傳載晉平公有卿佐之喪而奏樂飲宴膳夫屠蒯入諫曰服以将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以此驗之哀戚者喪禮之實也齊衰制度者外飾之容也若但有制度法則於身而無哀戚豈得合禮而為孝哉   存疑張子曰齊衰不以邊坐有喪者専席而坐也案張子以専席坐解不邊之義理似可通考雜記齊衰皆居堊室三年之喪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喪大記既練居堊室不與人居注云居即坐也據此齊衰無與人共坐之理鄭義似穏先王制服升之多少幅之廣狭制之長短皆有法度此云不當物似非但言其心也孔氏云衰以表情黄說亦在其中如舊解固兩義兼到也   孔子之衛遇舊館人之喪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驂而賻之子貢曰於門人之喪未有所驂說驂於舊館無乃巳重乎夫子曰予鄉者入而哭之遇於一哀而出涕子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音脫驂七南反鄉許亮反涕音體】正義鄭氏康成曰舊館人前日君所使舍己者【孔疏知非舊所經過主人者左傳云東道主又云昔吾主於趙氏當云舊主人此云館人是君所使置館舍於己者】賻助喪用也騑馬曰驂【孔疏文驂旁馬也在服馬之旁】言驂太重比於門人恩為偏頗也遇見也言舊館人恩雖䡖我入哭見主人為我盡一哀是以厚恩待我我為出涕恩重宜有施恵小子行之者客行無他物可易使遂以往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孔子示人行禮副忠信之事   通論孔氏頴逹曰王度記云天子駕六馬諸侯四大夫三士二古毛詩云天子至大夫皆駕四孔子既為大夫若依王度記則有一驂馬若依毛詩則有二驂馬顔淵死子哭之慟比出涕為甚而驂於舊館惜車於顔淵者顔淵之死必甞以物予之顔路無厭故却之耳 輔氏廣曰義之所可則驂以贈舊館人而不吝義所不可則顔路請車而不従於此可見聖人䖏事之權衡   餘論張子曰夫子於舊館人之喪遇主人哀而出涕於司徒敬子之喪主人不哀而哭不盡聲為生者哭也哭固有勉强者喪事不敢不勉哀甚不賻則㡬於吝此夫子稱情之事可以為後世法   孔子在衛有送葬者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為喪乎足以為法矣小子識之子貢曰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貢曰豈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識之我未之能行也【識式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慕謂小兒随父母啼呼疑者哀親之在彼如不欲還然速疾也哀戚本也祭祀末也孔氏頴達曰此論喪禮以哀戚為本之事父母在前嬰兒在後恐不及之故常啼呼而随之今親喪在前孝子在後亦不及故如嬰兒之慕也凡人意有所疑則徬徨不進今孝子哀親在外不知神之来否故如不欲還然故如疑也子貢之意葬既已竟神靈湏安豈如速反虞祭安神乎但哀親在彼是痛切之本情反而安神是祭祀之末禮故夫子不許 黄氏震曰我未能行抑已以實彼之可法也 胡氏銓曰善其哀慕虞祭雖遲不害也 陳氏澔曰往如慕反如疑孝子不死其親之至情也子貢以為如疑則反遲不若速反而行虞祭之禮是知其禮之常而不察其情之至矣夫子申言小子識之且曰我未之能行則此豈易言哉   顔淵之喪饋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彈琴而后食之【饋其位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饋遺也彈琴以散哀也 陳氏澔曰彈琴而後食者盖以和平之聲散感傷之情也存疑程子曰受祥肉彈琴殆非聖人舉動使其哀未則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不飲酒食肉以全哀况彈琴乎使其哀巳何必彈琴 吴氏澄曰顔淵之死已兩期孔氏彈琴其常事此彈琴適在受此祥肉之後故記者云然而鄭氏以散哀釋之其實孔子不為散哀而彈琴也   案鄭氏士虞禮小祥注引此文似此是期之小祥攷禮經小祥祝辭曰薦此常事大祥則曰祥事是十三月不得正謂之祥故以小言之凡禮於小祥無單言祥者然以孔子之於顔淵不論大祥小祥而此祭肉来饋便覺可感彈琴散哀未為非也程子似拘   孔子與門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學也我則有姊之喪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拱恭勇反嗜市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二三子亦皆尚右傚孔子也嗜貪也尚左復正也喪尚右右隂也吉尚左左陽也【孔疏案特牲少牢吉祭皆載右胖者地道尊右士虞凶祭載左胖者反吉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拱手之禮 張子曰拱而尚右以右手在上也姊喪俄頃不以是知聖人之能敬 陸氏佃曰二三子纎悉務學聖人如此盖有不應學而學之者未有應學而不學者也   存疑張子曰此禮恐非三代所有直孔子自為之案鄭氏常引古奔喪凡拜凶喪尚右手吉喪則尚左手注凶喪大功以上吉喪小功以下禮姊妹在室期既嫁降服大功則孔子之尚右禮之正也張子失考耳   孔子蚤作負手曳杖消揺於門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壊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當户而坐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頽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壊哲人其萎則吾將安放夫子殆將病也遂趨而入夫子曰賜爾来何遲也夏后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賔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賔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也盖寢疾七日而沒【蚤音早曳羊世反一作抴消揺又作逍遥頽徒囬反萎與委同紆危反放方兩反阼才故反楹音盈夾又作俠古洽反 謝氏枋得云劉尚書美家蔵禮記梁木其壊下有則吾将安仗五字今案家語及髙麗本皆有此五字應從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起也泰山衆山所仰梁木衆木所放【孔疏衆木榱桷之屬依放横梁乃能存立放依也】哲人亦衆人所仰放也以上二句喻之【陳氏祥道曰泰山比徳梁木比材】萎病也詩云無木不萎子貢覺孔子歌意遂趋而入子言賜来何遲盖坐則望之也又以三王之禮占已夢疇發聲昔猶前也【陸氏佃曰疇昔猶言誰昔爾雅云誰昔昔也】兩楹之間南面鄉眀人君聽治正坐之䖏【孔疏覲禮天子負斧依南面顧命云牖間南郷是天子兩楹治事之䖏也毎日視朝雖在路門外退坐當路寝兩楹也諸侯視朝亦南面知者諸侯一國之尊論語云雍也可使南面】夢坐兩楹之間而見饋食是我殷家奠殯之象以此自知将死聖人知命也 孔氏頴達曰此孔子自言将死之意状夏與周並言猶者死既無所知識孝子不忍猶以生禮待之尚在阼而為主在西階而為賔也庾蔚云東階西階平生所行禮之處故云猶兩楹間無此禮故不云猶然禮賔主敵者授受於兩楹之間兩楹又是南面聽朝之䖏庾云生無此禮於義疑也盖夫子夢在兩楹饋食因無南面聽朝之事不得云則猶尊之也以有賔主二事故云與賔主夾之而已時夫子不夢凶奠但奠禮既死未葬柩仍在地未立尸主惟奠停飲食故云奠也 陳氏澔曰孔子湯後故自謂殷人殷禮殯兩楹間孔子以殷人而享殷禮故知将死也自今觀之萬世王祀亦其應矣通論孔氏頴達曰荘子言聖人無夢聖人異人者神明同人者五情五情既同焉得無夢敌文王有九齡之夢武王有夢協之言   存疑鄭氏康成曰負手曳杖消摇欲人之怪已也【孔疏曳杖於後示不復用消揺寛縱示不能以禮自持皆是特異尋常】早坐急見人也【孔疏君子尋常不自當户歌而入即當户坐故云蚤坐坐不在隠處是急欲見人】宗尊也今無眀王誰能尊我為人君   辨正胡氏銓曰孔子傷時無眀王而道不行以死也孰能宗予謂孰能宗師其道夫子云無臣而有臣為欺天豈肯自謂尊我以為君也 吴氏澄曰聖人徳容至死不變今負手曳杖消揺於門周旋中禮者當不如是聖人樂天知命視死生如晝夜豈自為歌辭以悲其死且以哲人為稱泰山梁木為比自稱若是聖人清明在躬志氣如神生死固所自知又豈待占夢而後知將死盖是周末七十子以後之人将以尊聖人而不知適以卑之也   案孔子甞以不夢周公卜其衰此以夢卜其死亦事之容有者禮賔主敵者授受兩楹間據此則宗夫子者自是宗師其道如武王東面而立師尚父西鄉道書之言耳若如鄭氏但分土為一國之君則與賔主之禮不相應何宗之有此記雜出傳聞誠難盡信天生徳文在茲聖人當危疑死生之交未甞不舉以自任若此歌辭似淺露與聖人不負手曳杖消揺亦非終始以禮自持之正道攷曲禮君子之居恒當户鄭氏以為急欲見人故改坐於此則亦誤也   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正義鄭氏康成曰疑所服者以無喪師之禮也無服不為衰也弔服加麻心喪三年【孔疏喪服朋友麻知師亦麻也麻謂首絰腰帶皆以麻為之 案弔服詳小記諸侯弔異國條】 孔氏頴達曰此論弟子為師喪制之禮依禮喪師無服然夫子聖人與凡師不等當特加喪禮故疑所服也   通論丘氏濬曰若喪父而無服所謂心喪三年也心喪者身無衰麻之服心有哀戚之忱三年之間不飲酒不食肉不御内時至而哀哀至而哭充充瞿瞿至慨然廓然無以異於倚廬之下几筵之側也   案此章及前章心喪三年似師無服矣下又云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既絰而出何云無服鄭義既主無服又恐礙絰出之文指為弔服加麻而疏家遂有弔服不得稱服之以求合前章無服之義但天子弔服三等錫衰緦衰疑衰緦衰即緦麻也大夫以上無緦服服止於四士以緦為一服而服五賈氏喪服朋友麻疏云雜記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是知未吉則凡弔服亦當依氣節而除與士緦麻三月同則大夫以上弔服即為無服而士弔服加麻三月即為有服也或云師當齊衰三月齊衰分之尊三月友之例   孔子之喪公西赤為志焉飾棺牆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置知吏反翣所甲反披彼義反綢吐刀反又直留反旐直小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公西赤孔子弟子字子華志謂章識牆栁衣也牆之障柩猶垣牆障家翣以布衣木如襵與【孔疏翣漢禮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雲氣柄長五尺如扇漢謂扇為襵也】披柩行夾引棺者【孔疏喪大記國君纁披鄭云設之於旁所以備傾虧也】崇牙旌旗飾也【孔疏旌旗之旁刻繪為崇牙殷湯以武受命恒以牙為飾也】綢練以練綢旌之杠此旌葬乗車所建也【孔疏既夕禮陳車門内右北面乗車載旜道車載朝服槀車載簑笠故知此旌乗車所建也凡送葬之旌經文不具既夕士禮有二旌一是銘旌初死書名於上曰某氏某之柩葬則入壙二是乗車之旌則既夕禮乗車載旜亦在柩前至柩入壙乃斂乗車之旌及道車槀車之服載於柩車而還言送形而往迎精而返也天子三旌一銘旌司常云大喪共銘旌與士禮同一廞車之旌止則建於遣車之上行則執之以従遣車至壙従眀器納之壙中案士禮既有乗車載旜則天子亦當有乗車載太常至壙仍載之而歸但禮文不具耳此其三旌也諸侯大夫無文熊氏以為大夫以上有遣車即有廞旌並有三旌也】旌之旒緇布廣充幅長尋曰旐【孔疏古代尚質有虞但注旄竿首未有繒帛夏漸文素錦綢杠又垂八尺之旐周文物大備旂有九等垂之以縿繫之以旃】爾雅旌旗曰素錦綢杠夫子雖殷人兼用三王禮以尊之 孔氏頴達曰此論孔子之喪送葬以素為褚褚外加牆車邊置翣柩車傾虧而以繩左右維持之此皆周之法也其送乗車所建旌旗刻繒為崇牙之飾此則殷法又韜盛旌旗之竿以素錦於杠首設長尋之旐此則夏禮也盖兼用三代之飾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夫子聖人弟子尊之故兼三代之禮案士喪禮既非聖人亦用夏祝商祝者彼謂祝習夏禮商禮総是周禮也與夫子用三代之禮其義不同夫子用三代之禮不為僭者用其大夫之禮耳必用三代者聖人徳備三代文物故也 陳氏祥道曰門人以孔子有人所不可及之道故報之以人所不可行之禮是雖禮兼三代盖亦稱情以為文而已故子貢六年於其墓孟子不以為非門人三代之厚葬君子不以為過   案喪大記大夫有畫帷畫荒素錦褚纁紐紐黻翣畫翣披士喪禮既夕記云乗車載旜則此飾棺三者大夫士皆用之曰夏殷周者特記者推其制所自出以見其制之合古非必以此示其盛也鄭云用三王者謂用三王時所制之禮非謂用三代王者之禮也孔謂用三代大夫之禮亦想當然耳   子張之喪公明儀為志焉褚幕丹質蟻結於四隅殷士也【褚張呂反幕音莫蟻魚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丹布幕為褚覆棺不牆不翣畫褚之四角其文如蟻行往来相交錯蟻蚍蜉也殷之蟻結似今蛇文畫子張學於孔子傚殷禮 孔氏頴逹曰此論孔子弟子送車飾學孔子行殷禮之事公明儀子張弟子亦為曽子弟子褚覆棺之物大夫以上其形似幄士則無褚今公明儀尊敬其師故特為褚但以幕形而以丹質之布為之所以不牆不翣者用殷禮也畫蟻者殷士之飾也公眀儀雖尊其師祇用殷法不牆不翣特加褚幕而已   通論陳氏祥道曰殷禮質周禮文質則厚文則薄子張之時既甚文矣故門人従質以救其弊此易小過用過乎儉孔子欲従先進之意也記曰掘中霤而浴毁竈以綴足及毁宗躐行殷道也學者行之則喪禮従殷孔門之所尚也   子夏問於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寢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鬭曰請問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與共國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鬭曰請問居従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為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仇音求苫始占反枕之鴆反朝直遥反銜音咸使色吏反従如字又才用反魁苦回反陪歩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居父母之仇雖除䘮居處猶若喪也干盾也弗與共天下不可與並生也不反兵謂雖適市朝不釋兵也昆弟之仇銜君命則不闘為負而廢君命也魁猶首也天文北斗魁為首杓為末執兵陪其後為其負當成之【孔疏負謂闘而不勝】 孔氏頴達曰此論親疎報仇之法   通論孔氏頴達曰兵器不入公門今得持兵者閽人掌中門之禁兵器但不得入中門耳其大詢衆庶在皋門之内則得入也設朝或在野外㦯在縣鄙鄉遂但有公事之䖏皆謂之朝兵者亦謂佩刀以上不必要是矛㦸也曲禮云兄弟之仇不反兵此父母之仇云不反兵者父母與兄弟之仇皆不反兵此兄弟之仇㩀身仕為君命出使不闘二文相互乃足従父昆弟既不為報仇魁首若主人能自報之則執兵陪助其後也 方氏慤曰市朝非戰闘之䖏猶不反兵則無所往而不執兵矣銜君命而使遇之不闘則不敢以私仇妨公事曲禮言交遊之仇而不及従父昆弟此言従父昆弟之仇而不及交遊者盖交遊之仇猶不同國則従父昆弟可知矣於従父昆弟且不為魁則於交遊不為魁可知其言互相備也   案栁氏宗元駁復仇議云所謂仇者寃抑沈痛而號無告也非所謂抵罪觸法陷於大戮而曰彼殺之我乃殺之不議曲直暴寡脅弱而已周禮調人掌司萬人之仇凡殺人而義者令勿讐讐之則死有反殺者國交仇之春秋公羊傳曰父不受誅子復仇可也父受誅子復仇此推刃之道復仇不除害若取此以斷兩下相殺則合於禮矣此議正與經相足   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羣居則絰出則否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師也羣謂七十二弟子相為朋友服子夏曰吾離羣而索居出謂有所之適然則凡弔服加麻者出則變服 姚氏舜牧曰皆絰而出是初喪孔子時所服羣居則絰出則否是初喪以後時所服 陳氏澔曰弔服加麻者出則變之今出外而不免絰所以隆師也羣者諸弟子相為朋友之服也儀禮注云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亦弔服也故出則免之   存疑陸氏佃曰二三子盖謂七十子知師之深者也孔子之徒三千不在七十子之列羣者也 張子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喪常師之禮也絰而出特厚於孔子也   案家語子夏曰入宜絰而居出則不絰子游曰吾聞諸夫子朋友居則絰出則否喪所尊則絰而出可也文尤眀備則羣謂朋友鄭注甚眀吴澄謂羣字斷句未安失攷耳   易墓非古也【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易謂芟治草木 孔氏頴達曰此論墓内不合芟治之事墓謂冢旁之地易謂芟草木不使荒不易者使有草木如丘陵然古者殷以前墓而不墳是不易治也   存異姚氏舜牧曰易墓移易其墓之謂古人立墓惟求安親之體魄後世惑於堪輿家之有思移易其墓者故記禮者特嚴為之防耳   案易脩治也即古不脩墓之意姚疑惑於堪輿之戒其遷徙則古従無遷墓者杜氏之在季氏寝階下猶不敢遷堪輿家言始於晉郭璞之經不特周人無此事漢人亦不知有此語也   子路曰吾聞諸夫子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主哀祭主敬 孔氏頴逹曰喪禮有餘謂明器衣衾之屬多也祭禮有餘謂爼豆牲牢之屬多也 陳氏澔曰有其禮而無其財則禮或有所不足哀敬則可自盡也此夫子反本之論亦寧儉寧戚之意 吴氏澄曰哀敬言其心禮之本也禮言其物禮之文也禮有本有文本固為重然謂之與其謂之不若此矯世救弊之辭爾   曾子弔於負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婦人而后行禮従者曰禮與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從者又問諸子游曰禮與子游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於墓所以即逺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曾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推昌隹反又吐回反柩其久反従才用反與音餘夫音扶飯煩晚反牖旱久反斂力驗反阼才故反填池依注作奠徹】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夏衛地祖謂移柩車去載處為行始也推柩而返於載䖏榮曽子弔欲更始也填池當為奠徹聲之誤也奠徹謂徹遣奠設祖奠禮既祖而婦人降今既反柩婦人辟之復升堂矣【孔疏既夕禮文以既祖柩車南出階間既空故婦人得降立階間今柩車反還階間故婦人辟之升堂婦人既已升堂柩車未廻南出則婦人未合降也今乃降之者以曾子賢人欲矜誇賔於此婦人也】柩無反而反之而又降婦人盖欲矜賔於此婦人皆非也従者怪之且未定之辭 孔氏頴達曰此論負夏氏禮所失之事案既夕禮啟殯之後柩遷於祖重先奠従柩従升自西階正柩於兩楹間鄭注云是時柩北首設奠於柩西此奠謂啟殯之奠也質眀徹去啟奠乃設遷祖之奠於柩西至日側乃卻下柩載於階間乗蜃車載訖降下遷祖之奠設於柩車西當前束時柩猶北首乃飾柩設披屬引徹去遷祖之奠遷柩嚮外而為行始謂之祖也婦人降即位於階間乃設祖奠於柩西至厥眀徹祖奠又設遣奠於柩車之西然後徹之苞牲取下體以載之遂行此是啟殯之後至柩車出之節也曽子因主人榮已不欲指其錯失既聞子游之答自知已說之非故善服子游多猶勝也言子游所說出祖之事勝於我所說也 方氏慤曰殯以攅於外祖以祭於行葬以蔵於野自飯至漸而愈逺以義斷恩故有進而無退負夏之喪既祖而填池矣以曽子之弔遂推柩而反之降婦人而後行禮此従者所以疑其非禮也夫祖固有且意以祭於行始方来有繼故耳而曽子遂以為可以反宿則非也自飯於牖下至於墓與坊記所言皆同 陳氏澔曰從者疑曽子之言故又請問於子游也飯於牖下者尸沐浴之後以米及貝實尸之口中也時尸在室中牖下南首也士喪禮小斂衣十九稱大斂三十稱斂者包裹斂蔵之也小斂在戸之内大斂出在東階未忍離其為主之位也主人奉尸斂於棺則在西階矣掘肂於西階之上肂陳也謂陳尸於坎也置棺於肂中而塗之謂之殯及啟而將則設祖奠於祖廟之中庭而後行自牖下而戸内而阼而客位而庭而墓皆一節逺於一節此謂有進而往無退而還也豈可推柩而反之乎多猶勝也曽子聞之方悟已之非乃言子游所出祖之事勝於我之所出祖也存異孔氏頴達曰曽子来弔正當主人祖祭之眀旦既徹祖奠設遣奠之時主人榮曽子之来乃徹去遣奠更設祖奠推柩少退而反之嚮北又遣婦人升堂至眀旦婦人従堂更降而後行遣車禮【案遣車無所謂禮行遣車禮車字疑奠之訛】 胡氏銓曰池以竹為之衣以青布喪行之飾所謂池視重霤是也填與縣同魚以實之謂將行也鄭改填池為奠徹未詳 陸氏佃曰池殯坎也既祖則填之故曰主人既填池孔叢子曰埋柩謂之肂肂坎謂之池是也   案注又降婦人本承上婦人復升堂言之謂柩反階間婦人避之升堂而主人又令之降耳孔氏前後俱眀此獨判升降為二時又誤以曽子行弔禮為遣車禮不但非鄭注義且與降婦人悖矣又諸經無以殯肂為池者此在既祖之後尤不應言填池也陸氏好為異此亦其一耳又飾柩一池在祖奠前胡氏移之既祖後亦非且填亦不可訓為縣也   曾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曽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於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弔也主人既小斂袒括髮子游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曽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裼星歴反夫夫上音扶下如字袒徒旱反括古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曽子盖知臨喪無飾夫夫猶言此丈夫也子游於時名為習禮故曽子疑之子游於主人變乃變曽子遂服是善子游言 孔氏頴達曰此論弔禮得失之事凡弔喪之禮主人未變之前弔者吉服又袒去上服以露裼衣此裼衣而弔是也主人既變雖著朝服而加武以絰又掩其上服若朋友又加帶則此襲裘帶絰而入是也武吉冠之卷也加武者眀不改冠但加絰於武 方氏慤曰掩而襲衣謂之襲裘露而裼衣謂之裼裘以裘在二衣之内故皆曰裘也   餘論張子曰曽子子游同弔異服必是去有先後各守所聞而往竊疑曽子子游分契與常人殊一人失禮必面相告豈有私指示人而不告之者曽子有子言游軰一時行禮猶有不同盖時已禮壊樂崩故至後世文獻不足尤難行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弔者吉服羔裘冠緇衣素裳又袒上服以露裼衣   案鄭注謂士弔服疑衰素裳當事亦弁絰庶人弔服素委貌或曰士弔素委貌加朝服鄭非之曰羔裘冠不以弔何朝服之有而孔言羔裘冠緇衣何邪   子夏既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而弗敢過也子張既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見賢遍反予羊汝反和音禾或胡卧反忘音亡】   正義鄭氏康成曰見謂見於孔子作起也樂由人心二者雖情異善其俱順禮也 孔氏頴逹曰此言子夏子張除喪順禮之事 吴氏澄曰和之謂調樂由人心琴者樂事也聖人之禮以中為度二子各能損益其情而順於禮善矣   通論方氏慤曰四制曰祥之日鼓素琴示民有終也先王制禮如此故二三子除喪而見孔子各子之琴胡氏銓曰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夫子善之又夫子   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則除喪如子夏可也存疑孔氏頴逹曰案家語及詩傳皆言子夏喪畢夫子與琴援琴而衎衎而樂閔子騫喪畢夫子與琴援琴而切切而哀與此不同疑彼為正盖子夏喪親無異聞閔子騫至孝孔子善之也   案子夏篤信其情摯子張務外其情浮此記於二賢頗肖至閔子切切而哀理固有之若子夏則當以此記為正喪爾親使民未有聞之説不可據也   司寇惠子之喪子游為之麻衰牡麻絰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為之服敢辭子游曰禮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趨而就諸臣之位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敢辭子游曰固以請文子退扶適子南面而立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虎也敢不復位子游趨而就客位【為並于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恵子衛将軍文子彌牟之弟恵叔蘭也生虎者【孔疏世本靈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及恵叔蘭蘭生虎為司寇氏彌牟木之字也】恵子廢適立庶子游為之重服以譏之【孔疏子游麻衰乃吉服十五升䡖於弔服而云重服以譏之者據牡麻絰為重也弔服弁絰大如緦之絰一股而環之今用牡麻絞絰與齊衰絰同也】麻衰以吉服之布為衰也【孔疏詩云麻衣如雪又閒傳云大祥素縞麻衣皆吉服之布也案弔服錫衰十五升去其半疑衰十四升今子游麻衰乃吉服十五升 陸氏佃曰錫衰加麻師之服也麻衰加麻朋友之服也】文子辭曰辱與弟游謝其存時也敢辭止之服也子游名習禮文子亦以為當然未覺其所譏子游趨就臣位深譏之也大夫之家臣位在賔後【孔疏大夫之賔位在門東近北大夫之家臣位亦在門東而南近門並皆北鄉故鄭注謂在賔後也】文子又辭止之在臣位也子游再不従命文子方覺所譏親扶適子虎而辭敬子游也南面而立則諸臣位在門内北面眀矣子游趨就客位所譏行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子游譏司寇恵子廢適立庶得行之事 方氏慤曰牡麻即雄麻所謂枲也   將軍文子之喪既除喪而后越人来弔主人深衣練冠待于廟垂涕洟子游觀之曰將軍文氏之子其庶㡬乎亡於禮者之禮也其動也中【涕他計反洟音夷中竹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文子之子簡子瑕也深衣練冠凶服變也待于廟受弔不迎賔也【孔疏以死者遷入于廟今待弔于廟就死者案士喪禮始死為君命出小歛以後為大夫出是受弔迎賔也今以除服受弔故不迎或曰此非己君之命以敵禮待之故不迎也】中禮之變 陸氏徳眀曰自目曰涕自鼻曰洟 孔氏頴逹曰此論居喪得中禮之變越人逺國之人深衣是既祥之麻衣制如深衣練冠未祥之練冠不用既祥之縞冠以始来弔也始死至練祥来弔是有文之禮祥後来弔是無文之禮子游言文氏之子庶㡬能行無文之禮其舉動中於禮之變節也 陳氏祥道曰文子於其非喪非無喪之時能䖏之以非喪非無喪之禮中乎有於禮者之禮未足以為善中乎亡於禮者之禮則善矣 陳氏澔曰将軍文子即彌牟也主人文子之子也禮無弔人於除喪之後者亦無除喪後受人之弔者深衣吉凶可以通用小祥練服之冠不純吉亦不純凶廟者神主之所在待而不迎受弔之禮也不哭而垂涕哭之時已過而哀之情未忘也庶㡬近也子游善其䖏禮之變故曰文氏之子其近於禮乎雖無此禮而為之禮其舉動皆中節矣   通論孔氏頴達曰縁之以布曰麻衣縁之以素曰長衣縁之以采曰深衣雜記云既祥雖不當縞者必縞然後反服注云有以喪事贈賵来者雖不及時猶變服祥祭之服以受之重其禮也此謂曽来弔祥後為喪事更来者故縞冠衛将軍文子之子則於始来者故練冠也 姚氏舜牧曰夫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識得亡於禮者之禮便知有於禮者有時乎其不必拘故曰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大人弗為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絰也者實也掘中霤而浴毁竈以綴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門殷道也學者行之【冠古亂反掘求月反又求勿反霤力救反綴竹力反又竹衛反躐良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絰所以表哀戚掘中霤毁竈毁宗眀不復有事於此周人浴不掘中霤不毁宗躐行毁宗毁廟門之西而出行神之位在廟門之外學於孔子者行之效殷禮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殷周禮異之事人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為人父之道同等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耆艾轉尊又舍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至死而加諡士冠禮已有伯某甫仲叔季者彼時雖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爾此皆周道殷以上生號仍為死稱更無別諡堯舜禹湯是也中霤室中也死而掘室中之地作坎一則言此室於死者無用二則以牀架坎上尸於牀上浴令水入坎中也毁竈綴足者一則示死無復飲食二則恐死人冷彊足辟戾不可著屨故用毁竈之甓連綴其足令直可著屨也毁宗毁廟也殷人殯於廟至出毁廟門西邊墻而出於大門所以然者一則眀此廟於死者無事故毁之【方氏慤曰示不復祭享於此】二則行神之位在廟門西邊當所毁宗之外若生時出行則為壇幣告行神告竟車躐行壇上而出使道中安穏今柩行向毁宗䖏出仍得躐此行壇如生時也 方氏慤曰絰之所用男子重首婦人重腰皆用其所重非徒為虚名而已故曰絰也者實也   通論葉氏夢得曰子生三月父名之至冠字而不名所以尊名也五十為大夫有位於朝但曰伯仲而不字所以尊字也禮固有次第士冠禮既冠而字曰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當伯仲皆在上所以為字者在下如伯牛仲弓叔肸季友之類是也至於五十為大夫但言伯仲而冠之以氏伯仲皆在下如召伯南仲榮叔南季之是也孔子諸弟子相字未有以伯仲在下者盖皆不為大夫也孔子雖為大夫但稱仲尼哀公誄之曰尼父仲山甫尹吉甫皆周之卿士而山甫吉甫猶通稱或者亦以為重與 陸氏佃曰内則曰五十命為大夫服官政五十以伯仲宜為大夫矣故此以大夫之法記之大夫死諡周道也   存疑方氏慤曰生以文為尚故名字之制學禮者行周道死以質為尚故喪葬之制學禮者行殷道存異賈氏公彦曰殷質二十為字之時兼伯仲叔季呼之周文二十為字之時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而呼之故檀弓云五十以伯仲周道也是呼伯仲之時兼二十為字而言若孔子生於周代従周禮呼尼父至五十去甫以尼配仲而呼之曰仲尼是也若二十以後死雖未滿五十即呼伯仲如慶父乃荘公之弟桓六年荘公生閔二年慶父死時未五十號曰共仲是死時雖未五十得呼仲叔季也   辨正朱子曰古者初冠而字便曰伯某父仲某父五十稱伯仲除下兩字猶今人不敢斥尊者呼為㡬丈之類今㸔儀禮賈公彦疏却云既冠之時權以此三字加之實未甞稱到五十方始稱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取禮記看孔疏中正如前疑孔疏是   子栁之母死子碩請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庻弟之母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碩音石粥又作鬻音育】正義鄭氏康成曰具之器用也何以哉言無其財也粥謂嫁之妾賤取之曰買子栁不従忠恕也賻布謂古者以錢為泉布所以通布貨財【孔疏言其流通如水泉】不家於喪惡因死者以為利也班諸貧者以分死者所矜也祿多則與鄰里鄉黨 孔氏頴達曰此論不粥人之母及因死為利之事 陳氏澔曰不粥庶弟之母者義也班兄弟之貧者仁也夫粥庶母以治喪則乏財可知而不家於喪之言然不易古人之安貧守禮盖如此   通論方氏慤曰無財不可以為恱豈宜粥人之母以葬其親乎無田祿者不設祭器豈宜以賻布之餘具之乎此子栁所以不従子碩之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子栁魯叔仲皮之子子碩兄【孔疏下叔仲皮之子子栁故知子栁是叔仲皮之子子碩請粥庶弟之母故知子碩兄也】   案此注與疏不確子栁是其字後叔仲皮學子栁非皮之子名栁也   君子曰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謀人之邑危則亡之正義陳氏祥道曰主危臣辱主辱臣死故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社稷存則與存社稷亡則與亡故謀人之邑危則亡之思其敗之死則無䡖軍師思其危之亡則無䡖邑 應氏鏞曰衆死而義不忍獨生焉得而不死國危而身不可獨存焉得而不亡存疑鄭氏康成曰利已亡衆非忠也言亡之者雖辟賢非義退也 吴氏澄曰亡去也謂去其位也國亡則臣身當與俱亡今方危則他人固有能安之者去位足矣   案則死則亡語意責重人臣非以尚可亡去開人偷生幸免法也朱子曰君子見危授命仕危者無可去之義則謀人之邑而至於危可以一避位塞責邪   公叔文子升於瑕丘蘧伯玉從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蘧又作璩其魚反從才用反又如字樂音洛下同瑗于卷反又于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二子衛大夫文子獻公之孫名㧞【孔疏案世本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㧞㧞生术為公叔氏】瑗伯玉名請前刺其欲害人良田也 方氏慤曰葬之為禮盖生者之所送終非死者之所豫擇擇之且不可又況徇己之樂而忘人之害乎此蘧伯玉有請前之譏也   存疑吴氏澄曰前猶云豫先也請前請為豫定其所若徇其意實譏非之所謂㢲與之言也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則哀矣而難為繼也夫禮為可傳也為可繼也故哭踊有節【弁皮彦反孺而注反傳直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孺子泣言聲無節【陳氏澔曰其聲無長短髙下之節 案言當作有】難繼失禮中也【孔疏謂此哀之深後人無能繼學之者】 陳氏澔曰弁地名【案即魯之卞邑】   通論孔氏頴達曰雜記曽申問於曽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何常聲之有與此違者曽子所言是始死之時悲哀志懑未可為節此之所言在襲斂之後可以禮制也   案孺慕發於心而先王必以禮節之者恐毁不勝喪比於不慈不孝耳學者守禮仍有惻怛肫摯之意寓於其間則善矣   叔孫武叔之母死既小斂舉者出戸【句】出戸袒且投其冠括髮子游曰知禮【古本兩出户陳澔従馮氏改上戸為尸非是】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孫名州仇【孔疏世本桓公生僖叔牙牙生戴伯茲茲生荘叔得臣臣生穆叔豹豹生昭子婼婼生成子不敢敢生武叔州仇是公子牙六世孫也】毁孔子者尸出戸乃變服失哀節【孔疏士喪禮卒斂徹帷主人西面馮尸踊無算括髮袒下云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喪大記亦云卒小斂主人袒髦括髮以麻下云奉尸侇于堂是小斂在括髪之後奉尸侇于堂之前主人為欲奉尸故袒而括髮今武叔於奉尸侇之後乃投冠括髮故云失哀節】冠素委貌【孔疏雜記云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注云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絰焉武叔是諸侯大夫當天子之士故云冠素委貌】子游曰知禮嗤之也【孔疏子游是習禮之人見武叔失禮反謂之知禮故知嗤之也】案上出戸謂舉尸者下出戸謂武叔袒括髮以奉尸也斂者舉尸出戸而武叔猶冠随以出戸急思括髮乃投其冠匆遽失節之甚武叔平日好臧否人故子游反言以嗤之   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卜依注音僕】正義鄭氏康成曰扶君謂君疾時也【孔疏知君疾時者以下言君薨以是舉故知也】卜當為僕聲之誤也【孔疏知當為僕者以卜人無正君之事案周禮大僕職掌正王之服位射人職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及王舉動悉随王故知也】僕人射人皆平生時賛正君服位者薨以是舉不忍變也周禮射人大喪與僕人遷尸 孔氏頴達曰此論君薨遷尸之人 陸氏徳眀曰師長也謂大僕也或無師字者非也 方氏慤曰扶君舉尸固非二人之所能而二官各以下大夫二人為之且有小臣上下之士非一故以師言之   通論游氏桂曰傳曰男子不死于婦人之手春秋書人君不薨于路寝則為死不以道故君之疾也以在寝在朝之正服位而従君者扶持之薨則外廷之人共治其喪疾則外廷之人共治其疾所以防微杜漸致謹於疾病之際以正其死道也然此非一日之故盖古者之制婦官序於内而人君哀樂之事得其節僕人射人舉職於外而人君起居之節得其宜故九嬪世婦之屬掌以時御敘於王所宫中之治總以大宰參以六卿人君出入起居常従事於禮故疾病死喪内之人不得與焉此非承先王禮教之隆有不能然者   餘論朱子曰後世僕射官名用此義也或以射音夜誤   存疑應氏鏞曰王前巫後史卜筮皆在左右則卜人師扶右乃其切近之職所當然似不必改   案卜筮雖在左右而周禮遷尸只有僕人射人當以周禮為是士喪禮云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則舉者不獨二人陸氏以師為長方氏以師為衆君薨必長執其事而衆助之若大夫以下則長但涖之而衆執其事也   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緦【従才用反夫人之夫音扶爨七亂反】   正義吴氏澄曰禮為從母服小功五月而従母之夫則無服為舅服緦麻三月而舅之妻則無服時有妻之姊妹之子依従母家同居者又有夫之甥依舅家同居者念其鞠育之恩故一為従母之夫服一為舅之妻服二夫人謂妻之姊妹之子與従母之夫也謂夫之甥與舅之妻也見其二家有此二人者相為服然禮之所無故曰君子未之言也又記或人之言以為有同居而食之恩則雖禮之所無而可以義起此服也【陳氏澔曰有喪而無文可據於是為同爨緦之以䖏之亦原其情之不可已而極禮之變焉耳】   存異鄭氏康成曰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也時有此二人同居【孔疏知同居者以下云同爨緦】死相為服者【孔疏此相為服何以為弔服加麻如朋友然非也凡弔服不得稱服故上云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此據緦麻正衰非弔服也】甥居外家而非之【孔疏以言従母及舅皆是外甥稱謂之辭故知甥也来居在外姓舅氏之家見有此事而非之】   辨正張子曰甥自幼居従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稚恩養直如父母不可無服所以為此服也非是従母之夫與舅之妻相對乃甥為二人者服也   案不言従母之夫與従母姊妹之子舅之妻與舅女兄弟之子避文冗也相為服報服也禮舅之妻従母之夫皆無服唐貞觀中加舅服小功開元中又加舅妻服緦堂姨舅袒免五代又加姨舅大功宋又加甥婦緦報朱子曰姊妹於兄弟未嫁期嫁大功姊妹雖嫁不降故從母重於舅又曰外祖父母止小功則舅與従母宜緦魏徴反加舅服過矣案父黨之服由父而推故伯叔重於姑母黨之服由母而推故従母重於舅各有義焉無可加損也   喪事欲其縱縱爾吉事欲其折折爾故喪事雖遽不陵節吉事雖止不怠故騷騷爾則野鼎鼎爾則小人君子蓋猶猶爾【縦依注音總折大兮反騷素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縦讀如縂領之總總總趨事貌折折安舒貌詩云好人提提陵躐也止立俟事時也怠惰也騷騷謂大疾鼎鼎謂大舒猶猶疾舒之中 孔氏頴達曰此論吉凶趨容之事凶事欲疾吉事欲舒但喪事雖促遽亦當有常不得陵越喪禮之節吉事雖有止住之時然不當怠惰寛慢故喪事騷騷過為急疾則如田野之人急切無禮吉事鼎鼎不自嚴敬則如小人形體寛慢君子之人於喪事得疾之中於吉事得舒之中盖行禮之時眀閑法則志意猶猶然猶猶曉達之貌   存疑胡氏銓曰縦縦不脩飾貌有遽意折折爾雅詳貌有止意   存異黄氏震曰縦縦戒其遽而放之舒也折折懲其緩而約之疾也   案喪事廹易至陵節吉事舒故易怠緩縦縦則直而宻折折則曲而當猶猶則随其緩急而無不與事物相肖也   喪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正義鄭氏康成曰喪具棺衣之屬恥具辟不懐也【孔疏宣八年左傳云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懐思也謂不思念其親今送死百物未即辦具是辟不思親之事也】一二日可為謂絞紟衾冒 孔氏頴逹曰此論孝子備喪具之事喪具棺則預造衣亦漸制但不一時頓具故王制云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絞紟衾冒死而後制是也 陳氏澔曰恥於早為之而畢具嫌其不以久生期其親也   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逺于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或引或推重親逺別也姑姊妹大功夫為妻期欲其一心於厚之者【秦氏繼宗曰婦人既嫁従夫無貳乃心亦是此義】 何氏晏曰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也叔嫂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故推使無服也 孔氏頴逹曰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適大功皆喪服經文嫂叔無服喪服傳文己子服期兄弟之子當降服大功今乃服期盖牽引進之同於己子也昆弟相為服期其妻應降服大功今乃無服是推使疏逺之也姑姊妹未嫁時為之厚出嫁後為之薄者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親之也存疑魏氏徴曰制服縁恩之厚薄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養情若所生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爨情義之深淺寧可同日語哉當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諭生而共居死同行路重其生而䡖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議請小功五月【彭氏絲曰魏氏所舉正與韓愈自幼育於嫂相合】 程子曰嫂叔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己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古者所以無服以義理推不去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朱子曰守禮經固好然亦有禮之權䖏盖言推而逺之便是宜有服因婦道母道無可安排故推而逺之若果鞠育於嫂他心自不能已如何無服得】 吴氏澄曰人有嫂之喪者其父母為之服大功小功其妻為之服小功其子為之服齊衰不杖期豈有己身立於父母妻子之間而獨同於無喪之人者哉雖曰無服亦如弟子為師若喪父而無服孔子為顔淵若喪子而無服爾又如父在為母雖期而釋服猶申心喪至於再期嫂叔無屬不制服當弔服加麻不飲酒不食肉不䖏内如弟子為師父在為母之例其父母妻子之服既除然後吉服如無喪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雖殺而情未甞不隆魏鄭公所議不眀古聖人情文隆殺之深意程子以為無屬是矣而又謂同居豈可無服則亦未免於徇俗也薄猶䡖也厚猶重也姑姊妹未嫁皆服齊衰不杖期既嫁則降服大功盖以既嫁有夫則彼夫為妻齊衰杖期與父在為母之服同是厚之也既有厚之者則在我骨肉之恩可以減殺故薄䡖其服而降為大功也   案儀禮正經無叔嫂服其記言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是古報服大功矣宋初増嫂叔為大功後復降小功黄氏幹脩儀禮通纂則併儀禮記刪之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卷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一   檀弓上第三之三   食於有䘮者之側未嘗飽也【應氏鏞曰食字上疑脫孔子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哀戚也   通論游氏桂曰子食於有䘮者之側未嘗飽也蓋古禮有是而夫子能行之耳所謂車中不内顧不疾言不親指子於是日哭則不歌皆禮之常非聖人創為之也   曾子與客立於門側其徒趨而出曾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於巷曰反哭於爾次曾子北面而弔焉正義鄭氏康成曰徒謂客之旅以為不可發凶於人之館故出哭於巷次舎也【陳氏澔曰謂其人所寓之館舎也】禮館人使專之若其自有然   通論孔氏穎逹曰此論館客使如其已有之事禮䘮主西面今曾子北面弔者案士䘮禮主人西面其賔亦在門東北面此謂同國之賔也今曾子既許其反哭於次舎之處故以同國賔禮北面弔焉   存疑陳氏澔曰徒門弟子也   案徒當從注出哭者以館舎統於尊者不敢以已䘮驚也爾次徒之室不於客之正室客非䘮主亦避尊也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有鐘磬而無簨虡其曰明器神明之也【知音智味依注音沬亡曷反斲陟角反竽音于和胡卧反簨息允反虡音巨】   正義鄭氏康成曰之徃也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為猶行也成猶善也【胡氏銓曰謂完備也】竹不可善用謂邊無縢【孔疏謂竹器邊無縢縁也】味當作沬沬靧也【孔疏靧靧面証沬有光澤瓦不善沬瓦器無光澤也】不平不和謂無宫商之調無簨虡不縣之也【孔疏不用格縣掛之】横曰簨直曰虡神明之者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器如此 何氏曰不仁不知之間聖人之所難言若全無知則不應用若全有知則亦不應不成故有器不成付之不測之境也孔氏穎逹曰此論生人於死者不可致死致生之   事聖人為教使人子不死於亡者不便謂無知不生於死者不便謂有知故制明器以神明求之器用竝不精善也 劉氏曰之徃也之死謂以禮往送於死者也往於死者而極以死者之禮待之是無愛親之心為不仁故不可行也往於死者而極以生者之禮待之是無燭理之眀為不知故亦不可行也此所以先王為明器以送死者竹器則無縢縁而不成其用瓦器則麤質而不成其黑光之沬木器則樸而不成其雕斲之文琴瑟則雖張而不平不可彈也竽笙雖備具而不和不可吹也雖有鐘磬而無縣挂之簨虡不可撃也凡此皆不致死亦不致生而以有知無知之閒待死者故備物而不可用也備物則不致死不可用則亦不致生其謂之明器者蓋以神明之道待之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不曰神明之器特曰明器者以神之幽不可不明故也周官凡施於神者皆曰明故水曰明水火曰明火以至明齍明燭明竁者皆神明之也蓋其有竹瓦木之所用琴瑟竽笙鐘磬之所樂者明之也所用非所用所樂非所樂神之也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豈知此哉   案事死如事生者人子之至情也而神道或異於人道始死之奠猶近於人之及葬則近於神之故凡所以事死皆在人與神之間又以致敬而不敢䙝也   有子問於曾子曰問䘮於夫子乎曰聞之矣䘮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與子游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於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於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載寳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貨也䘮不如速貧之愈也䘮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於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魯司宼将之荆蓋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問䘮問或作聞䘮息浪反朽許久反為于偽反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子孔子弟子有若也夫子卒後問此庶有異聞也䘮謂仕失位魯昭公孫於齊曰䘮人其何稱【孔疏引公羊證失位者稱䘮也昭公孫於齊次於陽州齊侯唁公於野井昭公曰䘮人其何稱】有子以貧朽非人所欲故以曽子所答為非君子之言桓司馬宋向戌之孫名魋【孔疏世夲戌生東鄰叔子超超生左師眇眇即向巢也魋是巢之弟故云向戌孫也】靡侈也敬叔魯孟僖子之子仲孫閲蓋嘗失位去魯得反載其寳來朝於君【案家語敬叔以富得罪於定公奔衛衛侯請復之載其寳以朝夫子曰若是其貨也䘮不如速貧之愈富而不好禮殃也敬叔以富䘮矣而又弗改吾懼其有後患也敬叔聞之驚懼謝過循禮施散】中都魯邑名【案中都地後入於齊名平陸】孔子嘗為之宰為民作制孔子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司宼將之荆將應聘於楚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言汲汲於仕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䘮不欲速貧死不欲速朽之事有子唯問䘮不問死曽子以䘮死俱為惡事貧朽又事相似故遂言之 陳氏澔曰將適楚而先使二子繼往者蓋欲觀楚之可仕與否也   辨正孔氏穎逹曰孔子世家定公九年孔子年五十為中都宰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司宼定公十年㑹於夾谷攝行相事此云司宼者崔靈恩云諸侯三卿司徒兼冡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宼三卿之下則五小卿為五大夫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馬之下以其事省立一人為小司馬兼宗伯之事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宼小司空今夫子為司空乃小司空從小司空為小司宼也案魯有孟叔季三卿為政又有臧氏為司宼似崔解可依也世家魯定公十四年齊人歸女樂孔子去魯適衛從衛之陳又反於衛過曹適宋適鄭適陳又適衛不見用將西見趙簡子至河又反於衛復行如陳時哀公三年孔子年六十明年自陳遷於蔡楚使人聘孔子陳蔡圍之絶糧於是使子貢至楚楚昭王興師迎孔子將封之子西諫而止是嵗昭王卒孔子自楚反於衛年六十三時哀公六年以此言之失司宼距之楚月甚逺非謂失司宼之年即之荆謂失司宼之後將往之荆爾方氏孝孺曰仕非欲富為行道也棺椁非欲不朽   為廣孝也 何氏孟春曰孔子欲仕為行道若謂欲富而瞰且趨焉以求利於蠻夷之國非孔子所為檀弓所載亦傳聞之繆   案南宫敬叔載寳事未必確然如家語所載一聞聖言驚懼謝過循禮施散正可見古人改過之勇徙義之力   陳莊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竟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於是與哭諸縣氏【繆音木竟音境焉於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無哭鄰國大夫之禮陳莊子齊大夫陳恒之孫名伯【孔疏世夲成子當生襄子班班生莊子伯】安得哭之以其不外交也時君弱臣强政在大夫専盟㑹以交接不得不哭言哭有二道以權微勸之也哭諸異姓之廟明不當哭 孔氏頴逹曰此論哭鄰國臣之法陳氏澔曰大夫訃於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   夫某死齊强魯弱不容畧其赴縣子名知禮故召問之脩脯也十脡為束問遺也為人臣者無外交不敢貳君也故雖束脩微禮亦不以出竟交政於中國言當時大夫専盟㑹之事以與國君相交接也此變禮之由也愛之哭出於不能已畏之哭出於不得已方氏慤曰哭諸異姓之廟者以哭其非所當哭之人故哭於非所當哭之廟也必哭諸縣氏以其禮之所由起故耳   通論陳氏澔曰哭伯髙於賜氏義之所在也哭莊子於縣氏之所廹也   仲憲言於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憲孔子弟子原憲【案原憲名憲字思古無加仲於名者或仲氏而名憲與】示民無知所謂致死之有知所謂致生之兼用言使民疑於無知與有知曽子連言其不然乎非其說之非也蓋仲憲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器或用人器 孔氏頴逹曰此論不可致意於死人為死為生之事殷不别作明器而即用祭祀之器曾子謂夏代文以與人異故純用鬼器非為無知殷世質以雖與人異亦應恭敬故用祭器貯食送之非為有知周家極文故兼用之然周惟大夫以上兼用士惟用鬼器不用人器也又言古人雖質何容死其親乎若示無知則是死之義也憲言三事皆非而曽子獨譏無知者以夏代尤古譏其一則餘從可知也 陳氏澔曰為其無知故以不堪用之器送之為其有知故以祭器之可用者送之疑者不以為有知亦不以為無知也然周禮惟大夫以上得兼用二器士惟用鬼器也曽子以明器祭器固是人鬼之不同夏殷所用不同者各是時王之制文質之變耳非謂有知無知也若如憲言則夏后氏何為而忍以無知待其親乎 王氏曰仲憲之言皆非曽子非之末獨譏其說夏后明器蓋舉其失之甚者也   存疑張子曰明器而兼用祭器周之末禮也周禮惟言廞 方氏慤曰明器祭器三代之所兼用蓋處以死生之間而已   案周禮惟言廞先鄭訓陳後鄭訓藏夫器必先陳之後藏之張子據以為周初不用祭器何也至三代皆兼二器方說更無據   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㳺子游曰其大功乎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木依注作朱 案古本齊衰下有三月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木當為朱春秋作戌衛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魯【孔疏世夲衛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㧞㧞生朱故知木當為朱也】其大功乎疑所服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為同母異父昆弟死者著服得失之事為同母異父昆弟之服䘮服無文乎疑辭也不云自狄儀始者庾蔚云狄儀之前魯人先已行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親者屬大功是 孔氏頴逹曰同父同母服期今但同母宜降一等服大功王肅乃云其子降繼父齊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繼父齊衰為期服也 張子曰同母異父之昆弟狄儀服之齊衰是與親兄弟之服同如此則無分别無分别則禽獸之道也是知母而不知父齊衰三月髙曽正服無縁加之異姓或以為大功者亦似太過以小功服之可也   案家語邾人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因顔克問於孔子子曰同居繼父則從為之服不同居繼父且無服况其子乎是聖人固有定論矣何游夏不聞而各以臆說耶魏髙堂崇曰聖人制禮外親不過緦殊異内外之明理也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皆小功舅緦而已同母異父之昆弟異族無屬於禮不當有服即同居亦當從同爨緦之例無縁大功乃重於外祖父母也鄭謂親者屬王肅難之言親屬謂出母之身不謂其子極當然王肅謂繼父服齊衰子降一等故大功又非也馬昭駁王言繼父昆弟恩由於母不由繼父張融駁王言繼父同居有子為齊衰三月乃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合此説觀之則以孔子言無服為正   子思之母死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蓋慎諸子思曰吾何愼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思孔子孫伯魚之子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衛人也見子思欲為嫁母服恐其失禮戒之嫁母齊衰期【孔疏嫁母之服䘮服無文案䘮服杖期章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則親母可知故鄭約云齊衰期也】有禮無財謂時可行而財不足以備禮有禮有財無時謂財足以備禮而時不得行者子思謂時所止則止時所行則行無所疑也䘮之禮如子贈禭之屬不踰主人【孔疏若嫁母之家主人貧乏雖有財不得過於主人故鄭謂贈禭不踰主人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爲出母之喪行禮之事譙周袁準竝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適子雖主祭猶宜服期而喪服為出母期嫁母與出母俱是絶族故知與出母同也   通論姚氏舜牧曰䘮母有其禮矣致䘮有其財矣然時乎出嫁則與從父而終者異矣此雖有禮與財而亦有不可行者他日子上之母死子思曰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則此之所謂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其意斷可識矣   存疑游氏桂曰為嫁母服此後世之禮非先王之正也古之君子嚴於父母男女之别以為禽犢懐母不懐父君子惡之故父在為母期以厭降於父母出嫁而其禮之行有所不備以為母絶於天其尊統於父所以致謹於父之尊也若厚於嫁母而於父不親此禽犢之道謹於禮者之所畏也【案嫁母亦有出於不得已而再適者則嫁母之罪不重於出母為出母期禮有明文矣㳺氏持論亦似太過】   辨正吳氏澄曰禮父在為嫁母齊衰期父没為父後者則不服其時子思父伯魚久沒祖仲尼亦沒而其已嫁之母死於衛子思將為之服栁若戒以慎禮毋或厚於情而踰於禮時母嫁之家蓋貧子思雖欲備禮而不可踰䘮主故其心歉然謂吾方恨其不及於禮何事湏慎防其過於禮乎馬氏胡氏皆不曉栁若與子思所言慎字之意   縣子瑣曰吾聞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滕伯文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瑣息果反滕徒登反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謂殷時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伯文殷時滕君也爵為伯名文 孔氏頴逹曰此論古者著服不降之義瑣縣子名據所聞而言也周禮以貴降賤以嫡降庶唯不降正耳而殷世以上雖貴不降賤上謂旁親族曽祖從祖及伯叔之班下謂從子從孫之流彼雖賤不以已尊降之猶各隨夲屬之親輕重而服之孟虎乃滕伯之叔父而滕伯又孟皮之叔父言滕伯上為叔父下為兄弟之子皆著齊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 庾氏蔚之曰上下猶尊卑正尊周禮猶不降則知所明者常尊也鄭恐尊名亂於正尊故變文言逺也   通論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概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又添得許多貴貴底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䘮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得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案畧爵而專稱孟虎孟皮者明非諸侯大夫尊同者也殷道重親故通逺與卑均服之記兩舉上下以盡其義馬氏睎孟謂滕伯為二孟叔父吳氏澄謂二孟為滕伯叔父各執一邊古者不降二句都無著落   后木曰喪吾聞諸縣子曰夫喪不可不深長思也買棺外内易我死則亦然【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木魯孝公子惠伯鞏之後【孔疏世夲孝公生惠伯革其後為厚氏世夲云革此云鞏世夲云厚此云后其字異耳但惠伯子孫無名木者故注直云其後】買棺外内易此孝子之事非所託【孔疏此是孝子所為之事非是父母豫所屬託譏后木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屬子以死事非禮之事孝子居䘮必深長慮買棺之時當令精好斲削内外使之平易后木述縣子之言以語其子 馮氏曰此條重在不可不深長思一句買棺之時内外皆要精好此是孝子當為之事非是父母豫所屬託而曰我死則亦然記禮者譏失言也 方氏慤曰子思曰喪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此喪所以不可不深長思也買棺外内易亦其一端耳   曽子曰尸未設飾故帷堂小歛而徹帷仲梁子曰夫婦方亂故帷堂小歛而徹帷【帷意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斂者動摇尸帷堂為人䙝之言方亂非也仲梁子魯人【孔疏左傳定公五年魯有仲梁懐故知魯人】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末失也論小斂失禮之事 陳氏澔曰始死去死衣用斂衾覆之以俟浴既復之後楔齒綴足畢具脯醢之奠事雖小定然尸猶未襲歛也故曰未設飾於是設帷於堂者不欲人䙝之也故小斂畢乃徹帷仲梁子謂夫婦方亂者以哭位未定也二子各言禮意言方亂非也 方氏慤曰人死斯惡之矣以未設飾故帷堂蓋以防人之所惡也小斂則既設飾矣故徹帷焉若是則帷堂之禮為死者爾豈為生者哉而仲梁子以為夫婦方亂故帷堂則失禮之意逺矣   小斂之奠子游曰於東方曽子曰於西方斂斯席矣小斂之奠在西方魯禮之末失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曽子以俗說非又大斂奠於堂【孔疏大斂之奠設於室今鄭云堂傳寫誤】乃有席末失謂末世失禮之為也孔氏穎逹曰案士喪禮小斂之奠設於尸東無席   魯之衰末小斂之奠設於西方又有席曽子見時如此將謂為禮故云小歛於西方其歛之時於此席上而設奠矣故記者正之云是魯人行禮末世失其法也 方氏慤曰小斂之奠於東方則孝子未忍死其親之意也   案小歛畢奉尸侇於堂乃奠於尸東當尸右手如其能食也將大斂徹小斂奠設於序西南當西榮如設於堂不忍使親湏臾無所憑然於西漸神之也大斂既殯乃設席於奥而奠彌神之也曽子謂於西方而又言斂斯席謂此小斂即設席於西皆因末俗之失也秦繼宗謂斂斯席矣是記者語未然   縣子曰綌衰繐裳非古也【綌去逆反繐音歲】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時尚輕涼慢禮 孔氏穎逹曰綌葛也繐布疏者時有䘮者不服麤衰但以疏葛為衰繐布為裳故云非古古謂周初制禮時也 陸氏徳明曰綌粗葛布細而疏曰繐 方氏慤曰古之五服自斬至緦一以麻而各有升數若以綌為衰以繐為裳則取其輕凉而已故曰非古也   案儀禮䘮服布衰裳牡麻絰卽葛五月又既葬即除之服有繐衰裳繐布細而疏五服不用小功雖輕必待三月變麻始改衰而就葛絰帶而五月今概用綌繐則非禮甚矣   子蒲卒哭者呼滅子皋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滅蓋子蒲名惟復呼名【孔疏冀其聞名而反】子皋孔子弟子髙柴野哉非之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哭者呼名非禮之事野不逹禮也哭則敬神不復呼名此家哭呼名子皋非之乃改也   杜橋之母之䘮宫中無相以為沽也【相息亮反沽音古】   正義鄭氏康成曰沽猶畧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䘮湏立相導之事禮孝子䘮親悲迷不復自知禮節事儀皆湏人相導而杜橋家母死宫中不立相侍故時人謂其於禮為粗畧   夫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冠夫子不以弔【易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以吉服弔䘮 孔氏頴逹曰此論始死易服小斂後不得吉服弔之事蓋養疾者朝服羔裘冠即朝服也始死則易去朝服著深衣記時有不易者又有小斂後羔裘弔者記人引孔子身行之禮以譏當時多失禮也 方氏慤曰吉服可以養疾而不可以居喪故始死則易之不特䘮者易之弔者亦不服也   存疑馬氏睎孟曰弔者在小斂之前猶當服羔裘以主人未成服弔者麻絰不敢先也故子游裼裘而弔小斂乃襲裘帶絰而入若夫子之羔裘冠不以弔者是言小斂之後也   案家語季桓子死魯大夫朝服而弔子游問而夫子答之雖始死主人未成服而曰易之則必非羔裘冠也   子㳺問䘮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游曰有亡惡乎齊夫子曰有毋過禮苟亡矣斂首足形還葬縣棺而封人豈有非之者哉【稱尺證反亡音無惡音烏毋音無斂力騐反還音旋縣音元封依注作窆】正義鄭氏康成曰惡乎齊問豐省之比也形體也還葬還之言便也言已斂即葬不待三月縣棺謂不設碑繂不備禮也封當為窆窆下棺也春秋傳作塴人豈有非之不責於人所不能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送終所須當辦具也稱猶隨也亡無也夫子言各隨其家計豐薄有無蓋禮有節限設若富家有正禮可依不得過之貧家既無財但使衣衾斂於首足形體不令露見而已斂竟便葬但手縣棺而下之同於庶人也 陳氏澔曰䘮具送終之儀物也惡乎齊言何以為厚薄之劑量也毋過禮不可以富而踰禮厚葬也還葬謂斂畢即葬不待日月之期不設碑繂人不非之者以無財則不可備禮也 姚氏舜牧曰稱便是中道便是禮   存疑王氏安石曰凡禮言封者復土以閉瘞之名爾何用改為窆乎王制庶人不封不樹易以不封不樹為古則周有封樹之制不必下逮庶人   案古封字有□從之土會意即窆字也有圭從土丰諧聲亦作□乃訓髙也後混為一鄭氏始改讀窆以别之孔子葬於防封之崇四尺門人葬孔子三斬板而已封彼封指築墳言古葬者不封謂不築土也周文故有封樹此言縣棺則封自當作窆指下棺言王説非也   司士賁告於子游曰請襲於牀子游曰諾縣子聞之曰汰哉叔氏專以禮許人【賁音奔人名汰又作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失之也子游當言禮然言諾非也叔氏子游氏 孔氏頴逹曰此論不可以禮許人之事襲皆在牀當時失禮襲在於地故司士賁告子游子游不據禮答之專輒許諾如禮出於己故縣子譏之汰自矜大也 陳氏祥道曰君子之於言必則古昔稱先王則古昔所以夲其時稱先王所以本其人如此則有所受無所專也司士問襲牀之禮而子游諾之以其不知有所受無所專也 陳氏澔曰禮始死廢牀而置尸於地及復而不生則尸復登牀襲者斂之以衣也沐浴之後商祝襲祭服褖衣蓋布於牀上也飯含之後遷尸於襲上而衣之襲於牀者禮也後世禮失而襲於地則䙝矣司士知禮而請於子游子游不稱禮而答之以諾所以起縣子之譏也汰矜大也言凡有咨問禮事者當㩀禮答之子游專輒許諾則如禮自已出矣是自矜大也 馬氏睎孟曰魂氣歸於天體魄歸於地人之所以死也故始死廢牀欲其近於地不復然後襲於牀   案楊復儀禮圗云䘮大記有疾病廢牀之文儀禮則無然夲記云乃卒主人啼兄弟哭設牀笫當牖夫既設牀笫於乃卒之後則知疾病時廢牀與䘮大記合然㩀檀弓曽子易簀反席而殁則不廢牀也記所謂設牀即䘮大記所謂含一牀襲一牀與小斂牀笫等皆非常寢之牀也古謂廢牀寢地冀其受氣以生夫人將死斷無藉地氣復生之理且地氣沁侵速之斃耳䘮大記所云古即有之亦不可用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醯呼兮反醢音海甕烏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名之為明器而與祭器皆實之是亂器與人器 陳氏澔曰夏專用明器而實其半虚其半殷人全用祭器亦實其半周人兼用二器則實人器而虗器   通論孔氏穎逹曰此論宋襄公失禮之事案春秋宋襄公卒在僖公二十三年至文公十六年猶有襄夫人在今得云宋襄葬其夫人者蓋襄公初取夫人爾既曰神明之器則當虗也案既夕禮陳明器後云無祭器鄭云士禮畧大夫以上兼用器與人器人兼用則空而實人士既無人器則亦實明器故既夕禮云罋三醯醢屑又云甒二醴酒也若夏后氏專用明器則分半以實之殷人全用祭器則亦分半以虗之周人兼用則亦實人而空也   存疑馬氏睎孟曰此譏其多於禮可也以為明器而不當實之則非矣豈曽子言殷人之禮有祭器而不必實明器與   案既夕士禮此為諸侯禮有祭器又有明器孔氏實人空之説自不可易襄公百甕當是既實祭器并明器俱實故曽子譏之馬氏非之過矣且殷人全用祭器何明器之可言   孟獻子之䘮司徒旅歸四布夫子曰可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子魯大夫仲孫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歸四方之賻布時人皆貪夫子善其能㢘孔氏頴逹曰此論䘮不貪利之事孟氏家臣司徒   敬子禀承主人之意使旅下士歸還四方賻布之餘盖四方賻泉布本助䘮用今既有餘故歸還之熊氏謂此司徒獻子家臣左傳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是家臣亦有司徒司馬也   存疑吴氏澄曰家臣之賤應無稱司徒司馬者熊氏非皇氏謂歸之君而君使司徒歸之者亦非但如鄭注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歸四方之賻布是矣案周官諸大夫之䘮宰夫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宰夫者宰之下大夫也季孫魯國上卿實兼冢宰之職司徒乃季孫之下大夫故其旅得為孟獻子之家治䘮也   案少牢大夫禮也而有司馬刲羊之文則大夫家有司徒司馬可知吴氏論官制固允而謂季孫之下大夫為孟孫治䘮則未必然   讀賵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䘮禮祖而讀賵賔致命将行主人之史又讀賵所以存録之曽子言非禮 吴氏澄曰案丑䘮禮下篇祖奠畢公賵賔賵其時賵者已致命於柩凡所賵之物書之於方及次日遣奠畢包牲行器之後主人之史讀賵若欲使人一一知之前既致命今又讀之是再告於神也蓋古者但有賵時致命之禮無後來再讀之理故曽子以為非古 陳氏澔曰車馬曰賵所以助主人之送葬也既受則書其人名與其物於方版葬時柩将行主人之史請讀此方版所書之賵葢於柩東當前東西面而讀之古者奠之而不讀周則既奠而又讀焉故曽子以為再告也   成子髙寢疾慶遺入請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則如之何子髙曰吾聞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縱生無益於人吾可以死害於人乎哉我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遺於季反又如字革紀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子髙齊大夫國成伯髙父也【孔疏齊有國子世夲懿伯生貞孟貞孟生成伯髙父】慶遺入請觀其意也革急也遺慶封之族不食謂不墾畊【秦氏繼宗曰謂地不可種五穀以供民食也】孔氏頴逹曰此論臨死不忘儉之事國氏也齊有   國子髙 吳氏澄曰入請入卧内請其遺命也子髙自謂生不能利澤於人是無益於人也若死而葬人所耕墾之地以妨五榖是有害於人矣故擇不可耕墾之地而葬焉其意慊然不自足其言依於謙儉可謂賢矣 陳氏澔曰子髙諡成革亟也大病死也諱之之辭   通論方氏慤曰子髙之愛人可知矣觀公叔文子樂瑕丘而欲葬則子髙之所得不亦多乎   子夏問諸夫子曰居君之母與妻之䘮居處言語飲食衎爾【衎苦旦反】   存疑鄭氏康成曰衎爾自得貎為小君惻隱不能至孔氏穎逹曰此論臣服小君儀容之事居䖏以下   是夫子答辭不云子曰者記人畧也 陳氏澔曰君母君妻雖皆小君皆服齊衰不杖期然恩義則淺矣故居其䘮則自䖏如此衎爾和適之貎   存異陸氏佃曰䘮雖輕惻隐不至則有之未有居之而樂者也子夏失問夫子是以不答   案家語居處上有如之何子曰五字衎爾下有在䘮所則稱其服而已九字文義甚明當從之   賔客至無所館夫子曰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正義鄭氏康成曰仁者不厄人 方氏慤曰此言賔客論語言朋友互相備也 應氏鏞曰朋友以義合謂之賔客者自逺方而至也   案家語至無所館下有死無所殯四字此亦闕文記者約計夫子生平言他國客至有無所館者則夫子曰於我乎館有死無所殯者則夫子曰於我乎殯不忍其無歸覆載生成之心也或曰其至為夫子至也生既館之死亦殯之   國子髙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是故衣足以飾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反壤樹之哉【壤而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皆所以為深邃人難發見之也國子髙成子髙也成諡也反覆也怪不如太古【孔疏唐虞以上謂之太古易繫辭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不封不樹今既封樹故曰怪不如太古】而反封樹之意在於儉非周禮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重古非今之事子髙之意人死可惡故備以衣衾棺椁欲其深邃不使人知今乃反更封壤為墳而種樹以標之哉言不當封壤種樹也 方氏慤曰壤言封土以為墳樹言種樹以為表   通論馬氏睎孟曰古於死者衣之以薪葬諸中野而後世聖人特嚴慎終之禮故瓦棺堲周為不足易之以棺椁無使土侵膚被之以栁翣無使人惡於死凡此皆藏之弗得見者也周官冡人以爵等為之丘封之度與其樹數使知位秩之髙下命數之多寡所以遺後世子孫之識非以為觀羙者也封之崇四尺孔子之所不廢而國子髙非之亦異於禮矣   案子髙自葬不食之地而其言葬也又苐以藏為説視周末文勝之習逺矣或子髙懲當時有石椁三年醯醢百甕大害於禮者故作此語與死欲速朽同意與   孔子之䘮有自燕來觀者舎於子夏氏子夏曰聖人之葬人與人之葬聖人也子何觀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見封之若堂者矣見若坊者矣見若覆夏屋者矣見若斧者矣從若斧者焉馬鬛封之謂也今一日而三斬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燕烏田反與鄭如字今作平聲坊音防鬛力輒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封築土為壟堂形四方而髙坊形旁殺平上而長覆謂茨瓦也夏屋今之門廡【孔疏夏家之屋唯兩下而已無四阿如漢之門廡】其形旁廣而卑斧形旁殺刃上而長孔子以為刃上難登狹又易為功故從若斧者焉馬鬛俗閒名【孔疏恐燕人不識故舉俗稱以語之馬騣鬛之上其肉薄封形似之】板蓋廣二尺長六尺斬板謂斷其縮也三斷止之【孔疏築墳之法安板側於兩邊用䋲約板令立納土板中築之令土與板平斬所約䋲更置於見築土上又載土其中三徧如此其墳乃成】旁殺蓋髙四尺其廣袤未聞也詩云縮板以載尚庶㡬也 王氏肅曰言若聖人葬人與則人庶有異聞得來觀者若人之葬聖人與凡人何異而子何觀之有故下備述夫子所言四封之異以慰燕人逺觀之心使以為法也 孔氏頴逹曰此一節論葬夫子封墳之法舎住也燕國人來住子夏家也子夏歴述孔子之言又引今㑹古言今孔子墳止用一日之功儉約如此者是庶㡬慕行於孔子平生所志也孫毓云孔子墓魯城北門外西墳四方前髙後下形似卧斧髙八九尺記似誤者孫所見或後人増益不與原葬同與 陳氏澔曰延陵季子之葬其子夫子尚往觀之今孔子之葬燕人來觀亦其宜也然子夏之意以為聖人葬人則事皆合禮人之葬聖人則未必皆合禮也故語之曰子以為聖人之葬人乎乃人之葬聖人也又何觀焉蓋謙辭也 馬氏睎孟曰古之人封之若堂者四方而髙難為功而易為虧故變之為若坊易為功矣然上平猶不免於虧故變之為若覆夏屋旁廣而卑則難虧矣然必從若斧者功愈易而虧愈難此所貴於儉者也丘封以爵等為度而如此異者不失髙下之制而已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孔子以時人之封過泰也故欲從其殺者而已門人以夫子之志於儉也故一日三斬板以行夫子之志而已門人於封則儉於披崇練旐則不儉者儉則行夫子之志不儉則行門人之志行夫子之志所以救時行門人之志所以尊師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與及也 孔氏頴逹曰子夏謂燕人云若聖人葬人及人葬聖人皆用一禮而子逺來何所觀乎   案與當如王説作平聲鄭注不合語意   婦人不葛帶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人質不變重者至期除之卒哭變絰而已【孔疏絰首絰也婦人輕首重要故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齊斬婦人帶要絰也葬後卒哭變麻易葛婦人重要不變所重故不葛帶至期除之卒哭變絰而已大功以下輕至卒哭並變為葛與男子同 陳氏澔曰禮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卒哭丈夫去麻帶服葛帶而首絰不變婦人以葛為首絰易去首之麻絰而麻帶不變所謂不葛帶也既練則男子除絰婦人除帶   有薦新如朔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重新物為之殷奠 孔氏穎逹曰薦新謂未葬中閒得新味而薦亡者如朔奠者謂未葬前月朔大奠於殯宫大奠則牲饌豐也朔禮視大斂士則特豚三今若有新物及五榖始熟薦於亡者則其禮牲物如朔之奠也大夫以上則朔望大奠士但朔而不望 應氏鏞曰薦新於廟死者已逺則感傷或淺薦新於殯其痛尚新則感傷必重朔祭謂之大奠其禮視大斂薦新亦如之   存疑應氏鏞曰如者謂男女各即位内外各從事而奠哭之儀如一也是禮之同非其物之同注謂殷奠恐未然蓋經曰如朔奠非為之也   案士䘮禮既殯有朝夕奠有朔奠及月半奠朝夕奠脯醢朔奠用特豚三視朝夕奠為盛故曰殷朔望有定期薦新無定期薦新事若微然月令按候載之盖孝子因時怵愴之懐恃此以申故重其禮如此注説未可輕議也况㩀士䘮朝夕奠叙主賔男女之位甚詳朔奠不及哭位其如朝夕哭位可知若苐以如朔奠為男女之位等則朝夕奠亦然何必曰如朔奠   既葬各以其服除   正義鄭氏康成曰卒哭當變衰麻者變之【孔疏重親各隨所受而變服】或有除者不視主人【孔疏若三月之親至三月數滿應除者葬竟各自除不待主人卒哭之變也 陳氏澔曰葬而虞虞而卒哭】 孔氏穎逹曰既葬謂三月葬竟後至卒哭   案此既葬統天子諸侯大夫士庶非必大夫三月而葬也除謂變除之節蓋受服亦必去前服故統曰除也鄭注夲該孔疏特舉其一耳   餘論張子曰今人多歴年所而葬者亦當以改葬之服除蓋古者未葬則主人不除今既除之矣則猶當從改葬服禮改葬服緦久不葬者似難為虞祭以其無几筵也三日而省墓可也   池視重【重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屋之有承也承霤以木為之用行水【孔疏屋入此术中又從木中而於地故此木為重】亦宫之飾也栁宫象也【孔疏生時既屋有重以行水死時栁車亦象宫室】以竹為池衣以青布【孔疏於車覆鼈甲之下牆帷之上織竹為之形如籠衣以青布以承鼈甲】縣銅魚焉今宫中有承以銅為之 孔氏穎逹曰池者栁車之池也重屋承也天子則四注四面皆有重霤諸侯去後餘三大夫唯餘前後二士則唯一在前名之為池以象重方面之數各視生時重   案孝子不忍死其親故䘮器以生時之具奉之帷荒既象屋故必設池以象重   君即位而為椑一漆之藏焉【椑蒲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椑謂杝棺親尸者椑堅著之言也【孔疏謂漆之堅强甓甓然也】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一漆之若未成然藏焉虗之不令【陸氏徳明曰令本又作合】 孔氏穎逹曰此論人君尊即位得為棺之事君諸侯也言諸侯則王可知人君無少長體尊備物故即位而造棺毎年一漆示如未成也不欲令人見故藏焉   存疑孔氏頴逹曰鄭注不令一作不合令善也言虗之則不善故藏物於其中一作不合謂不以蓋合覆其上【案言棺之藏但虗之不合不以蓋合覆其上非謂必藏物棺中也作令字非】   復楔齒綴足飯設飾帷堂並作父兄命赴者【楔悉節反綴竹劣反又竹衛反飯煩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設飾謂遷尸又加新衣 孔氏穎逹曰此論始死之事復招魂也楔柱也招魂後用角柶柱亡人之齒令開使含時不閉也綴足者用燕几綴亡人之足令直使著屨時不辟戾也飯含也設飾謂襲斂遷尸之時又加著新衣也作起為也自復以下諸事並起也赴亦復後之事死者生時有親識之人今死則其家宜使人往相赴告也 陳氏澔曰帷堂堂上設帷也六事一時並起故曰並作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父兄命赴謂大夫以上也士主人親命之【孔疏士䘮禮孝子自命赴者】 孔氏頴逹曰帷堂謂小斂時也   案士䘮禮曰乃赴於君主人西階東南面命赴者拜送此赴君之禮也餘無主人命赴之文蓋始死時孝子悲痛迷瞀故諸父諸兄代為命赴君尊故親命而拜送之也鄭誤以士喪禮命赴為凡赴皆然而因以為士大夫尊卑之别非也 又案士䘮禮始死設奠即曰帷堂不待小斂   君復於小寝大寢小祖大祖庫門四郊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求之備也亦他日所嘗有事孔氏穎逹曰此明人君禮備復處多也君王侯也   周禮夏采以冕服復於太廟其小廟則祭僕復之小寢大寝則隸僕復之四郊夏采復之諸侯則小臣復馬氏睎孟曰寢所居䖏之地祖所有事之地門所   出入之地郊所嘗至之地君復必於此者蓋魂氣之往亦未離生時熟習之地也觀此則死生之説可知矣 陳氏澔曰天子之郭門曰皋門明堂位言魯之庫門即天子皋門是庫門者郭門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前曰廟後曰寢爾雅云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而有室曰寢小寝謂髙祖以下之寝大寢謂天子始祖諸侯大祖之寝也   案寝君寢也春秋公薨於小寝周官六寝注云王之大寝一小寢六宫寢為人君居䖏之地故復始於此士䘮禮所謂復者升自東榮中屋是也由宫寝至於廟由廟至於門由門至於郊先近後逺其序如此鄭注周禮隸僕掌五寝掃除糞洒誤為廟寝此疏本其說言之豈有舎其現在居䖏之六寝於廟又先寝後廟之理當以馬氏說為是   喪不剝奠也與祭肉也與【剝角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剝猶倮也有牲肉則巾之【孔疏士䘮禮小斂陳一既斂奠於尸東祝受巾巾之是牲肉巾之也】為其久設塵埃加也脯醢之奠不巾【孔疏始死脯醢醴酒奠於尸東無巾又殯後朝夕乃奠醴酒脯醢如初設不巾是脯醢不巾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祭肉不可露見之事與是語辭謂䘮不倮露奠者為有祭肉也無祭肉即得倮露   案或云剝者徹之疾也祭肉之徹以疾為敬故詩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惟䘮之奠則藉以依神故朝奠至夕乃徹夕奠至朝乃徹言此䘮之不徹奠者孝子不死其親如待其食而猶未食之至情也與寜比以神道事者之祭肉以疾徹為敬也與玩文似當如此解其說與注别存之以備一義   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木工宜乾腊且豫成材椁材也孔氏頴逹曰此論葬禮湏豫暴之事布班也殯後十日班布告下覓椁材及送葬明器之材士䘮禮筮宅吉左還椁獻明器之材於殯門外是也 王氏安石曰布陳也 陳氏澔曰布者分列而暴乾之也案士䘮禮有獻材獻素獻成三節在筮宅後以已成者言此殯後十日則庀材之始布字三説不同然亦彼此相足蓋惟告下覓材乃能陳布暴乾之也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逮音代或大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陽交接庶㡬遇之【吴氏澄曰隂闇陽明出者由闇而明隂交接陽也及日將入由明而闇陽交接隂也奠者所以聚死者之神死而神混於天地隂陽之中故於天地隂陽交接之際求之】 方氏慤曰逮日者及日也於日未没之時為及日矣朝奠以象朝時之食夕奠以象夕時之食孝子事死如事生也   案此二語當在䘮不剝奠上士䘮禮朝哭先徹奠乃設朝奠設奠時有燭者以奠設室中雖日出猶闇也   父母之䘮哭無時使必知其反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謂既練反必有祭 孔氏頴逹曰禮哭無時有三種一是初䘮未殯之前哭不絶聲二是殯後除朝夕哭之外廬中思憶則哭三是小祥之後哀至而哭或一日二日而無復朝夕之時也此謂小祥後君使之還家當必設祭告親之神令知其反亦出必告反必面之義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或時為君服金革之事   辨正孔氏頴逹曰禮運云三年之䘮期不使則期外可使也而曽子問云卒哭服金革之事無辟此魯侯有為為之也卒哭而使非正禮也   練練衣黄裏縓緣葛要絰繩屨無絇角瑱鹿裘衡長袪袪裼之可也【縓元絹反緣悦絹反要一遥反絰大結反絇其俱反瑱吐練反衡依注作横華彭反袪起魚反一音丘㩀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黄之色卑於纁縓纁之類明外除也瑱充耳也吉時以玉人君有瑱衡當為横字之誤也袪謂褎緣袂口也練而為裘横廣之又長之又為袪則先時狹短無袪可知裼表裘也有袪而裼之備飾也吉時麛裘玉藻曰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鹿裘亦用絞乎 孔氏頴逹曰練小祥也小祥而著練冠練中衣故曰練也練衣者練為中衣黄裏者黄為中衣裏也正服不可變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故小祥而為之黄袷裏也縓緣者縓為淺絳色纁是赤色其色華美黄雖是正色質卑於纁爾雅一染謂之縓三染謂之纁故鄭言纁類也緣謂中衣領及褎緣也裏用黄而領緣用縓者領緣外也明其外除故飾見外也葛要絰者小祥男子去首絰唯餘要葛也繩屨者父母䘮菅屨卒哭受齊衰蒯藨屨至小祥受大功繩麻屨也絇屨頭飾也吉有䘮無角瑱者初䘮無瑱小祥微飾以角為之冬時吉凶衣裏皆有裘吉時則貴賤有異䘮時則同用大鹿皮為之小祥之前裘狹而短袂又無袪小祥稍飾故更横廣又長之且為袪如此三法也裼謂裘上又加衣也為吉轉文故加裼之可也明小祥時外有衰衰内有練中衣中衣内有裼衣裼衣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著襦衣也通論呂氏大臨曰斬疏繐大功小功緦錫皆曰衰䘮正服也練麻皆曰衣䘮變服也至親以期斷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當除有所不忍故為之變服以至於再期也斬衰之冠鍛而勿錫則緦而加錫則事布而不事縷服雖輕而衰在内竊意練衣之升當如功衰加事布當如錫有緣與裏當如衣衰則無緣與裏故比功衰則輕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則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殺義當然也諸侯之䘮慈母公子為其母皆無服使不可純凶而占筮除䘮不當受弔昔之人皆變用練冠以從事則練冠者非正服明矣惟鄭氏功衰為既練之後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則六升成布所可為功不可皆為練服【案大功降服七升正八升義九升為父既練衰七升故曰功衰若葬卒哭止受以成布六升不得名功衰】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練矣屨而繩矣所不變者要絰與杖而已蓋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哀亦不可無節故從而多變也 馬氏睎孟曰哀痛至甚則耳無聞目無見也而哀殺則能有聞矣故又為角瑱以充之   餘論朱子曰菅屨疏屨今不可考今畧以輕重推之斬衰用今草鞋齊衰用麻鞋可也麻鞋今卒伍所著者 吳氏澄曰衣自肩上垂至下為從袖自衣側旁逹左右為横居䘮之裘其横袖短則左右盡䖏不露見於外練後漸文則横長其袖與吉裘同前裘雖有裼但裼衣之正身而不至袖練後則裼衣掩至袖口可也   案裘以輕為羙鹿大麑小是鹿裘粗而麑裘精也雖居䘮冬必鹿裘禦寒以保身也至練就此稍加飾焉   有殯聞逺兄弟之䘮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緦必往親骨肉也雖鄰不往疏無親也就其家弔之成恩舊也 皇氏侃曰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此别更起文不連有殯之事孔氏頴逹曰此論哭弔之事所識謂非兄弟又非疏外平生知識往來今若身死其兄弟雖不同居亦就往弔之以死者與我有恩舊也兄弟不同居尚往弔之則死者子孫就弔可知舉疏以見親也 方氏慤曰緦最服之輕者服之輕猶必往况其重者乎同姓之恩隆也鄰最居之近者居之近猶不往况其逺者乎異姓之恩殺也   存異皇氏侃曰所識者謂識其死者之兄弟是小功以下之親既識兄弟雖不同居者皆一一就弔之案三年之䘮不弔正謂不弔鄉鄰非兄弟之䘮亦不往也雜記三年之䘮雖功衰不弔如有服而將往哭之則服其服而往此經云雖緦必往正謂服其緦而往也又子張死曽子有母之䘮齊衰而往哭之曰我弔也與哉蓋謂哭死而非弔生也則有殯不可弔所識之喪矣當以皇氏不連有殯為是至所識當指死者皇氏謂識死者之兄弟則未然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棺束縮二衡三衽每束一柏棺以端長六尺【重直龍反被皮寄反厚胡豆反杝羊支反梓音子衽而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尚深邃也諸公三重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孔疏天子四重上公三重去水牛餘兕杝屬大棺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餘杝屬大棺大夫一重又去杝餘屬大 棺也士不重又去屬惟單用大棺也】水兕革棺謂以水牛兕牛之革為棺被革各厚三寸【孔疏水兕二皮並不能厚三寸故合被之令厚三寸】合六寸也此為一重杝棺所謂椑棺也爾雅曰椴杝也【孔疏此為二重】梓棺二謂屬與大棺也【孔疏屬三重大棺四重凡五物】周帀也凡棺用能濕之物衡亦當為横衽今小要衽或作漆或作髹【孔疏小要其形兩頭廣中央小 陳氏澔曰如今之銀則子不言何物其亦木乎】以端題湊其方葢一尺【孔疏天子椁材每段長六尺而方一尺天子以下庶人以上鄭注喪大記具之知其方一尺者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於棺一寸君大棺八寸君謂諸侯則天子之棺或當九寸其椁厚一尺也椁材並皆從下壘至上始為題湊湊鄉也言木之頭相鄉而作四阿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天子以下棺椁厚薄長短之事天子大棺厚八寸屬六寸椑四寸又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上公去水牛之三寸合二尺一寸諸侯又去兕牛之三寸合一尺八寸列國上卿又除椑之四寸合一尺四寸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合一尺士則不重但大棺六寸故庶人四寸矣二皮能濕故最在裏近尸杝亦能濕故次皮諸侯無革則杝親尸杝棺之外又有屬棺屬棺之外又有大棺大棺與屬棺並用梓故云梓棺二也四者皆周者謂四重之棺上下四方皆周帀也惟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故也古棺木無釘故用皮束合之縱束者用二行横束者三行衽每束一者棺不用釘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䖏作坎形以小要連之令固棺束並相對毎束之處以一行之衽連之若豎束之䖏則豎著其衽以連棺蓋及底木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也天子椁用柏諸侯松大夫柏士雜木鄭注方相職云天子椁柏黄腸為裏【胡氏銓曰以柏木黄心累於棺外謂之黄腸】而表以石焉端猶頭也積柏材作椁並葺材頭故曰以端 陳氏澔曰衣之縫合䖏曰衽以小要連合棺與蓋之際故亦名衽陸氏佃曰此不數椁故曰四重   案椁材天子大夫同而諸侯異者於近别嫌也   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䊷衣或曰使有司哭之為之不以樂食【䊷一作緇一作純同側其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為變也【胡氏銓曰諸侯薨在國天子遥哭之故服士服】周禮王弔諸侯弁絰緦衰天子至尊不見尸柩不弔服麻不加於采此言絰衍字也時人間有弁絰因云之爾使有司哭之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虛不以樂食蓋在殯斂之間【孔䟽鄭以意斷不用樂之期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天子哭諸侯之事遥哭之故不服緦衰而服爵弁䊷衣為之不以樂食此是記者之言非復或人之説也天子食有樂今哭諸侯故食不復奏樂 陳氏澔曰諸侯薨而赴於天子天子哭之 方氏慤曰爵弁其色如爵䊷衣音緇以其色如之   通論陸氏佃曰禮記無韋弁周官無爵弁韋弁即爵弁也周官無綦弁尚書無皮弁綦弁即皮弁也綦弁爵弁言色韋弁皮弁言物   案春官司服天子為諸侯緦服此記以為爵弁䊷衣先儒皆以遙哭言之豈臨䘮則弔服遥哭不弔服邪五服之國天子多不能臨䘮則為諸侯緦衰服於何時乎蓋純絲也緦言細如絲則䊷服即緦衰也服問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則天子為諸侯緦衰以居出亦如之矣特當事弁絰不當事但弁而不絰耳春秋王室卑則時且有弁而哭者故記者因記之又春官司服疏君為臣弔服既除之諸侯五月而葬王使人㑹葬則未葬以前皆不以樂食也春秋諸侯之葬或渴或慢則葬期未可必故鄭注殯斂之間言蓋以疑之孔謂鄭以意斷則未可知已   天子之殯也菆塗龍輴以椁加斧於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也【菆才官反輴勑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菆木以周龍輴如椁而塗之天子殯以輴車畫轅為龍斧謂之黼白黑文也以刺繡於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盡塗之 孔氏頴逹曰此論菆塗為古天子殯法也菆叢也謂用木叢棺而四面塗之故云菆塗龍輴殯時用輴車載柩而畫轅為龍也以椁者題湊菆木象椁之形也斧謂繡覆棺之衣為斧文也先菆四面為椁使上與棺齊而上猶開也以棺衣從椁上入覆於棺故云加斧於椁上也畢盡也斧覆既竟又四注為屋以覆於上而下四面盡塗之 陳氏澔曰案菆塗龍輴是輴車亦在殯中非脱去輴車而殯棺也 吳氏澄曰菆木以周龍輴即所謂椁也鄭氏謂之如椁者釋此椁字所以名為椁之義蓋椁猶郭也外城周於内城者為郭故外棺周於内棺者亦名為椁其義如外城之郭也案此節以菆塗龍輴以椁為句以如也葬時有椁此殯時叢木亦如之下又詳其法言四旁叢木與椁平乃於棺上加斧幬覆於棺上叢木皆題湊中髙四周卑如此既畢而後塗之則成屋之四注矣   唯天子之䘮有别姓而哭【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諸侯同姓異姓庶姓相從而為位别於朝覲來時朝覲爵同同位【孔疏朝覲爵同同位則不分别同姓異姓然覲禮諸侯受舎於廟同姓西面異姓東面者覲禮先公而後侯先侯而後伯是亦爵同同位但就同姓之中先爵尊爾】 孔氏頴逹曰此論哭天子之事鄭注周禮云異姓謂王昏姻甥舅庶姓謂與王無親者案周之宗盟異姓為後故哭同姓先異姓後庶姓則尤後也若諸侯則子入卿大夫序入而哭不分同異姓矣   魯哀公誄孔丘曰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嗚呼哀哉尼父【誄力軌反耆巨支反相息亮反父音甫】   正義鄭氏康成曰誄其行以為諡也莫無也相佐也言孔子死無佐助我處位者 孔氏頴逹曰此論哀公誄孔子之事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卒天不遺耆老以下誄辭也遺置也耆老謂孔子也嗚呼哀哉傷痛之辭也父字也丈夫之羙稱也 陸氏佃曰㩀左傳所録公誄之曰旻天不弔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不脩春秋之辭也今記脩之如此 朱子曰誄者哀死而述其行之辭 陳氏澔曰稱孔丘者君臣之辭 姚氏舜牧曰生不能宗其道於其死也誄之其亦所謂虚辭也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尼父因其字以為之諡 孔氏頴逹曰尼諡也【案説見戰乗丘且諡法無尼】   國亡大縣邑公卿大夫士皆厭冠哭於大廟三日君不舉或曰君舉而哭於后土【厭于葉反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軍敗失地以䘮歸也厭冠今䘮冠其服未聞后土社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人君為國致憂之事公也國既失地是諸侯無徳所招故諸臣皆著䘮冠而哭於君之太廟三日失地為先祖所哀故在廟也臣既於廟三日哭故君亦三日不舉樂又有或者言亦舉樂而自於社中哭之社主土故也庾氏蔚之曰舉謂舉饌周禮膳夫王日一舉【案王制云】   【天子食日舉以樂】   辨正應氏鏞曰哭於大廟者傷祖宗基業之虧損哭於后土者傷土地封疆之朘削也不舉自貶損也曰君舉者非也   案周禮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鄭注厭䘮冠也左傳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則哭之服其素服與   孔子惡野哭者【惡烏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變衆周禮銜枚氏掌禁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 張子曰有服者之䘮不哭諸家而哭於野是惡凶事也所知自當哭於野又若奔䘮者安得不哭於道   存異孔氏頴逹曰哭非其地謂之野 方氏慤曰子蒲卒哭者呼滅子皋曰若是野哉孔子之所惡者以其如此故家語之文連言之   辨正陳氏澔曰哭所知於野必設位而帷之以成禮此或郊野之際道路之間哭非其地又且倉卒行之使人疑駭故惡之也孔氏方氏說恐未然   未仕者不敢稅人如税人則以父兄之命【稅始鋭反又吐外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專家財也稅謂遺於人 孔氏頴逹曰此論人子之法税人謂已仕者也雖得遺人亦必當稱父兄以將之 陳氏澔曰未仕者身未尊顯故内則不可專家財外則不可私恩惠也或有情義之所不得已而當遺者則稱尊者之命而行之【案孔陳二說對舉乃備故並存之】   士備入而后朝夕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備猶盡也國君之䘮嫌主人哭入則踊 孔氏頴逹曰此論君䘮羣臣朝夕哭踊之事嗣君雖先入即位哭必待諸臣皆入列位畢後乃俱踊也士卑最後故舉士入為畢也所入有前後孝子哀深故前入踊必相視以為節故俟齊也   案士䘮禮朝夕哭門外主人後即位而先入門哭然後賔以次入其踊則又以徹者奠者之升降為節是士入後然後徹與奠以為踊節也   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縞古老反禫大感反樂音岳】   正義鄭氏康成曰縞冠素紕也徙月樂言禫明月可以用樂 孔氏頴逹曰祥大祥也縞冠素紕大祥日著之故小記云除成䘮者其祭朝服縞冠既禫徙月而樂作禮之正也 方氏慤曰玊藻縞冠素紕既祥之冠是月禫徙月樂者魯人朝祥而莫歌孔子以為踰月則其善者以此   君於士有賜帟【帟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塵賜之則張於殯上大夫以上幕人職供焉 孔氏頴逹曰賜恩賜也士惟有君恩賜之乃得有帟也   案天官幕人大䘮共帷幕幄帟綬鄭謂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帟在幕及幄中坐上承塵幄帟皆以繒為之大䘮王禮故帷幕帟具供若士則苐有帷䘮大記所謂塗上帷之是也帟則惟賜而後有之蓋與夷槃賜冰同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二   檀弓下第四之一   君之適長殤車三乘公之庶長殤車一乘大夫之適長殤車一乘【適丁歴反長竹丈反殤式羊反乘繩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下成人也自上而下降殺以兩成人遣車五乘長殤三乘下殤一乘尊卑以此差之庶子言公卑逺之【孔疏君對臣之名有地大夫皆有君號公則五等之上又同三公就尊號以卑逺於庶子也 案適長君之正體故特言君庶長皆公子故泛言公】傳曰大功之殤中從上【案禮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為下殤大功中從上小功中從下】 孔氏頴逹曰此論諸侯及大夫之子送葬遣車之數遣車之形甚小葬柩朝廟畢將行設遣奠竟取所奠牲體臂臑折之為段用此車載之以遣送亡者使人以次舉之如墓置於椁中之四隅雜記云遣車視牢具置於四隅但遣車之數貴賤不同若生有爵命車馬之賜則死有遣車送之諸侯七乘大夫五乘後有明文鄭謂降殺宜兩則天子九乘士三乘也殤未成人未有爵命車馬之賜而得遣車者言其父有之得與子也天子九乘若適子成人則應七乘在長殤而死則五乘中殤從上亦五乘下殤三乘也若庶子成人則應五乘長殤中殤三乘下殤一乘也諸侯七乘則適子成人五乘長殤三乘中殤從上下殤則一乘也公亦諸侯也適長殤旣三乘庶子成人乃三乘長殤則一乘中殤亦從上若下殤則無大夫五乘適子成人三乘長殤降兩故一乘中殤從上亦一乘若下殤及庶殤皆無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案下注云人臣賜車馬乃有遣車三命始賜車馬諸侯大夫再命不合有遣車今大夫適子長殤得有遣車一乘以其身爲大夫德位旣重雖未三命得有遣車鄭注雜記云士無遣車禮天子上士三命得有車馬之賜而云士無遣車者謂諸侯之士及天子中士下士也但喪禮質畧天子之臣與諸侯之臣命數雖殊喪禮不異故鄭云大夫已上乃有遣車文主天子大夫其實兼諸侯大夫也鄭以士無遣車者文主諸侯之士其實亦兼天子中士下士也熊氏云人臣得車馬賜者遣車得及子不得車馬賜者遣車不得及子非也   案鄭氏周官注謂士無貳車而儀禮士喪明云貳車鄭又以喪禮攝盛為觧引雜記注士無遣車盖因士喪禮不言遣車為説此疏云天子上士有遣車則不得謂士無遣車矣又云以諸侯之士言之則又非天子之臣與諸侯之臣命數雖殊喪禮不異矣又引雜記遣車視牢具周禮大行人牢禮之数非以命数而何且天子之大夫士與諸侯之大夫士命数逈殊而謂喪禮質畧諸侯之臣不異天子之臣不可信也   公之喪諸逹官之長杖【長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逹官謂君所命雖有官職不逹於君則不服斬【孔疏不逹於君謂府史之属不服斬衰但服齊衰三月若近臣閽寺之属雖無爵命但嗣君服斬則亦服斬案喪服傳不以杖卽位】 孔氏穎達曰此論臣爲君杖法公者五等諸侯也諸者非一之辭達官謂國之卿大夫士被君命者也此對不達者故云長若遭君喪則備服衰杖不云衰從可知也若大夫之臣得爲大夫君服斬與杖衆臣降其帶屨所謂衆臣爲其君布帶繩屨也   君於大夫将葬弔於宫及出命引之三步則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宮殯宮也出謂柩巳在路三命引之凡移九步朝喪朝廟也次他日賓客所受大門外舍也孝子至此而哀【陳氏澔曰或出大門至平日待賓客次舍之處孝子哀而暫停柩車則亦如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弔臣之禮君於大夫之喪將至葬時必親往弔孝子於殯宫及其柩出殯宫之門君命遣引之引者三步則止君又命引之引者三步又止君又命引之引者又三步而止君又命引之柩車遂行君乃退去君或來弔參差早晚不必皆在殯宮或朝廟當發之時或柩巳出大門至平生待賓次舍之處君命引之使行如上來之事 姚氏舜牧曰命引之三步則止者君念大夫平日效勞國家一旦捐館舍出不可不爲之助力故於柩行命引之以致其隆重之禮而猶不忍其行之遽也姑三步則止如是者三焉以致其不忍之情是則君之所以禮大夫者耳   案禮弔於葬者必執引君尊不親執故命人代爲之以三爲度此又君禮之别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以義奪孝子也三步則止不忍頓奪孝子之情也   五十無車者不越疆而弔人【疆居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氣力始衰 孔氏穎達曰此論衰老不許徒行遠弔之事越疆則道路遙遠弔人又悲感哀戚恐增衰憊也 方氏慤曰五十始衰而老者不以筋力爲禮也   案此指庶人之五十者言若仕則已為大夫當有車也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説齊衰而入見曰斯道也將亡矣士唯公門説齊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喪也曽㸃其門而歌【蟜居表反説他活反一作税見賢遍反㸃一作蒧多忝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季武子魯大夫季孫夙【案一作宿】也強且專政國人事之如君蟜固能守禮不畏之矯失俗也道猶禮也武子無如之何佯若善之表猶明也㸃字晳曽參父門而歌明已不與也【孔疏明已不與武子故無哀戚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季武子強蟜固正之之事時人畏武子入其門皆説衰蟜固不説齊衰入見且謂之曰著衰入大夫之門其道将亡絶矣将亡者未絶之辭盖其時嚮餘大夫之門猶有著齊衰者武子謂失禮顯者凡人皆知今説衰失禮之微唯汝君子之人乃能表明之也 陳氏澔曰武子寝疾之時蟜固適有齊衰之服遂衣凶服而問疾武子執政人所尊畏固之爲此欲以易時人之觀瞻據禮而行武子雖憾不得而罪之也若倚門而歌則非矣記者蓋善蟜固之存禮譏曾點之廢禮也   案季氏僭禮至於說衰私門其橫極矣蟜固當其疾時以齊衰見之以東匯陳氏說爲長樂陳氏謂示之凶而欲其死豈無服而故爲此服以來乎孔疏以微爲失禮之微正見夙之橫處考武子卒在昭公七年孔子方十七歲曾晳少於子路時止六七齡耳未必有門而歌事此亦出於傳聞陳氏譏其廢禮亦據記文言之耳 又案三家專魯祿去公室自季武子始作軍城費取卞自封襄公欲適諸侯以避其害其平日作爲一一皆無君之事而容一蟜固以示不敢自同於公門吾誰欺欺天乎有王者作夙也不勝誅矣杜氏墓地攘爲己宮又許葬命哭明已之不惑於妖祥而待人忠厚記中所載二事其爲狙詐如此世所稱姦人之尤者其夙也夫   大夫弔當事而至則辭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辭猶告也擯者以主人有事告也主人無事則爲大夫出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以下論弔哭之禮大夫尊來弔士則孝子應出下堂迎之若當主人有大小歛殯之事則遣人辭告之以有事不得出也出謂出於庭若未歛以前唯君命出不爲大夫出始喪哀戚甚也若正當小歛而大夫來弔則辭之以有事歛畢當踊之時延大夫入絶踊而拜之若當歛後踊時來則亦絶踊而拜之尊大夫不待事己也大夫退則出送於門外若士來弔雖當歛不告以有事事畢踊後而引士入然後拜之   案士喪禮大夫有視歛之禮記所謂大夫升自西階階東北面東上是也此云辭者彼大夫先事而至者已曾出拜位在階下升視歛此則當事而至不及視歛故辭之事畢乃入士喪禮旣殯乃拜大夫之後至者盖兼有當事至者在也   弔於人是日不樂【日人一反樂音岳又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哀樂不同日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案是日終竟一日也既弔不樂哀則不樂也未弔不樂樂則不弔也故曰哀樂不同日   婦人不越疆而弔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通於外 孔氏頴逹曰婦人無外事也 陳氏祥道曰婦人見兄弟可以及閾而不可以踰閾送迎可以及門而不可以出門弔人可以出門而不可以越疆許穆夫人歸唁於衛而不可得則越疆而弔人如之何而可   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全哀也   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引音壙苦晃反又音曠紼音弗】   正義鄭氏康成曰示助之以力車曰引【孔疏引長遠之名車行遠也】棺曰紼【孔疏紼撥舉之義棺帷撥舉不長遠也】從柩贏者【孔疏贏餘也謂數外之人】 孔氏穎達曰弔葬本爲助執事故必相助引柩車也執引用人貴賤有數何東山云天子千人諸侯五百人大夫三百人士五十人【案雜記諸侯執紼五百人周禮大司徒疏謂王喪大司徒帥六卿之衆取千人屬其六引其三百人已下不見所據亦降殺然與】若其數足贏餘之人皆散行從柩至壙下棺窆時則不限人數皆悉執紼也 方氏慤曰引在前屬之於車以道柩也紼在旁屬之於棺以弼柩也道柩者唯在路用之而已弼柩者至下棺亦用焉故雖不執引而或從柩及壙亦皆執紼也   喪公弔之必有拜者雖朋友州里舍人可也弔曰寡君承事主人曰臨【臨如字徐音力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拜者往謝之也雖朋友州里舍人謂無主後者承言亦爲執事來【陳氏澔曰寡君承事言來承助喪事此君語擯者傳命以入之辭】臨言君辱臨其喪也 孔氏穎達曰諸侯臣之喪公來親弔或遣人來弔喪家雖無主後必以次疏親往拜以謝其恩疏親亦無雖死者朋友及同州同里及喪家典舍之人往拜亦可也若有主後則主人自當親拜是以旣夕禮云主人乘惡車鄭注云拜君命也弔曰寡君承事是君來語擯者使傳命之辭弔爲助事故雖君尊亦曰承事也稱寡君應是弔他國之臣承公弔之下則已國之臣以欲供喪事謙也曰臨者主人辭謝之語言君屈辱降臨某之喪若弔士則稱君故士喪禮君使某弔如何不淑是也   案喪大記有無後無無主則弔必有拜者明矣拜當合弔時及往拜謝言注特指其一耳   君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於臣民有父母之恩 孔氏穎達曰君於其臣當特弔於家故喪大記於大夫及士皆親弔之又禮譏蕢尚受弔及杞梁之妻不受野弔是也其或卑小之臣及庶人之等君不豫知其喪造次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也 胡氏銓曰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之若齊侯哭敝無存之類   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以賤者為有爵者主 孔氏頴逹曰不受弔不為主人也適子主喪受弔拜賔若適子或有他故不在則雖庶子不敢受弔明已卑避適也士之庶子得受弔   案無適子則庶子之長者受弔適子不在雖同母之弟亦不受弔知生者弔或有與庶子相識而弔之者亦不敢受使人辭之   妻之昆弟為父後者死哭之適室子為主免哭踊夫入門右使人立於門外告來者狎則入哭父在哭於妻之室非為父後者哭諸異室【免音問】   正義鄭氏康成曰哭之適室以其正也子為主親者主之也夫入門右北面辟正主也狎相習知者父在哭於妻之室不以私喪干尊也 孔氏穎達曰此下論哭無服者之事適室正寢也禮女子適人者爲昆弟爲父後者不降以其正故也故姊妹之夫爲之哭於適室之中庭子爲主者甥服舅緦故命已子爲主受弔拜賓也冠尊不居肉袒之上必先去冠而加免故凡哭哀則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故袒免哭踊也夫入門右者夫謂此子之父卽哭妻兄弟者也據妻之爲喪故言夫子旣爲主位東階之下西嚮父入門右近南而北嚮哭也父不爲主若又西嚮便似二主入門右北面示辟爲主之處據申詳之哭言思婦人倡踊則夫入門右亦哭踊也門内有哭則鄉里聞之必來相弔故使人立於門外告語來弔者述所哭之由明爲主在子不關已也若弔者與此亡者曾經相識狎習則當入與共哭此夫若父在則適室由父故但於妻室之前哭之奔喪禮妻之黨哭諸寢蓋寢是大名適室及妻室異室總皆曰寢 吳氏澄曰其夫為妻之兄弟雖無服然亦為之哭已無服故不為主而使子有服者為主也 陳氏澔曰此聞妻兄弟之喪而未往哭時禮也父在已之父也為父後妻之父也 方氏慤曰哭諸異室者以其别於適也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於側室無側室哭於門内之右同國則往哭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哭於側室嫌哭殯也哭於門内之右近南者為之變位【孔疏以其尋常為主當在阼階東西面今稱門内之右故知近南為之變位猶西面也】同國往哭喪無外事也 孔氏頴逹曰哭於門内之右謂庶人無側室者逺兄弟謂異國也若同國則往哭之異國則否以已有喪殯不得嚮他國也   通論陳氏澔曰側室者燕寝之旁室也門内大門之内也上言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其亦謂同國與   子張死曽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曽子曰我弔也與哉   正義鄭氏康成曰或人以其無服非之曾子言於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弔 陳氏澔曰以母喪之服而哭朋友之喪踰禮已甚故或人止之曾子之意但以友義隆厚不容不往哭之又不可釋服而往但往哭而不行弔禮耳故曰我弔也與哉   辨正黄氏震曰齊衰者曾子爲母服非爲弔子張而服也往哭者友朋哀痛之情特就因其服而往非以此服行弔禮也諸家乃以曾子爲文過夫曾子豈文過者哉   案門人於孔子若喪父孔子於顏回若喪子曾子於子張宜若兄弟不容不往哭而又不可釋服而往故卽以母服往哭之然哭以傷之非弔也禮知生者弔知死者傷故曾子曰我弔也與哉使察其意耳孔氏以曾子爲失禮過矣   有若之喪悼公弔焉子㳺擯由左【悼音道】   正義鄭氏康成曰悼公魯哀公之子   存疑鄭氏康成曰擯相侑喪禮者喪禮廢亡時人以爲此儀當如詔辭而皆由右相是善子游正之孝經說曰以身擯侑 孔氏穎達曰此論擯相之法在主人曰擯在客曰介大宗伯注云出接賓曰擯入詔禮曰相少儀曰詔辭自右鄭云爲君出命也立者尊右傳君之詔辭爲尊則宜處右若於喪事則惟賓主居右而已自居左子游如此是知禮也 方氏慤曰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子游爲擯而由左則尚右故也案此是君弔於臣之禮君弔於臣升降皆自阼階臣不敢有其室也擯爲主人導君以入也由左自阼階也鄭以贊幣自左詔辭自右推之已誤孔以賓主論之云賓主居右而已自居左更誤有氏可以君爲賓乎衛湜本改云推賓居右而已自居左則子游自居於主推悼公爲賓更繆方氏吉尚左凶尚右之說尤無涉豈吉事之擯皆由右乎   齊穀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為之服【榖音告又古毒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榖當為告聲之誤也王姬周女齊襄公之夫人春秋周女由魯嫁卒則服之如内女服姊妹是也天子為之無服【孔疏天子無服以尊卑不敵故也】嫁於王者之後乃服之荘公齊襄公女弟文姜之子當為舅之妻非外祖母也外祖母又小功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諸侯為王姬著服之事案荘二年齊王姬卒榖梁傳云為之主者卒之案元年秋築王姬館於外下云王姬歸於齊是由魯嫁也君為姑姊妹女子嫁於國君者著大功之服王姬既比之内女故服大功也   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且曰寡人聞之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喪亦不可乆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辭焉喪人無寳仁親以為寳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而天下其孰能説之孺子其辭焉公子重耳對客曰君惠弔亡臣重耳身喪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哀以為君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義稽顙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顯以致命於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逺利也【重直龍反儼魚檢反喪息浪反孺如樹反與音預稽音啟顙桑黨反顯依注作韅呼遍反夫音扶下同逺于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公殺其世子申生重耳辟難出奔是時在翟秦穆公使人就弔之於斯謂在喪代之際也喪謂亡失位孺穉也勸其反國意欲納之舅犯重耳之舅狐偃字子犯寳謂善道可守者又因以為利謂欲反國求為後是利父死也説猶觧也他志謂利心子顯使者公子縶也盧氏云古者名字相配顯當作韅 孔氏頴逹曰此論公子重耳不因父喪以取國之事使者弔重耳既畢又致穆公之命以勸重耳故言且曰者非特弔兼有餘事也得國失國其機恒在喪禍交代之際求之則得不求則失雖儼然端靜在憂戚喪服之中然身喪在外不可久得國之時亦不可失欲重耳圖之重耳入告舅犯舅犯言父死是何等事豈得又因以爲己利天下聞之其誰解說我以爲無罪公子重耳出而對客既叙其弔意謝其欲納之恩又道不可之意言豈復敢於悲哀之外别有他志以辱君之義也穆公本勸重耳反國重耳若欲爲後則當拜謝其恩今不受其勸故不拜穆公以其不拜故云未爲後也所以稽顙者自爲父喪哀號也凡喪禮先稽顙而後拜乃成今稽顙而不拜故云不成拜也既聞父死勸其反國哀慟而起是其愛父也既起而不私與使者言必無心反國是遠利也陳氏澔曰公子既聞使者之言入以告之子犯犯   言當辭而不受可也父死是凶禍大事豈可因此以爲反國之利所以不當受其相勉反國之命也爲後者成拜所以謝弔禮之重今公子以未爲後故不成拜也愛父猶言哀痛其父也愛父遠利皆仁者之事故稱之曰仁夫公子重耳   存異鄭氏康成曰仁親親行仁義【案大學鄭注亦云親愛仁道不如朱子訓仁愛其親爲正】   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穆伯魯大夫季悼子之子公甫靖也敬姜穆伯妻文伯歜之母也禮朝夕哭不帷 張氏逸曰敬姜早寡晝哭以辟嫌帷殯或亦辟嫌表夫之遠色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哭殯不合帷殯之事孝子思念其親朝夕哭時褰徹其帷今敬姜之哭穆伯以辟嫌之故遂朝夕哭不徹帷下文云穆伯之喪敬姜晝哭與此同也 陳氏澔曰敬姜辟嫌而不褰帷自此已後人皆傚之故記者曰非古   喪禮哀戚之至也節哀順變也君子念始之者也正義鄭氏康成曰始猶生也念父母生已不欲傷其性 孔氏穎達曰此下總論孝子遭喪所爲哭踊復魄飯含重主殯葬反哭虞祔等事居父母喪是哀戚之至極也既爲至極恐其傷性故辟踊有節以裁節其哀欲順孝子悲哀使之漸變所以然君子思念父母之生已恐其傷生也   案節減也減與除異減從重而輕除從有而無將變有爲無先變重爲輕斯其變也順而易如三月變食粥爲疏食變四升三升爲六升之受服期年又變爲菜果爲功衰大祥而食鹽醬服纖縞如是而後復常三月而變小祥而又變至於三年而除則所待除者無多故亦勉而爲之故曰順變謂順其性而遞變之亦若漸積引導使之不自覺者先王制禮不敢不及亦不敢過節使之然也哀本於天性先王即以天性制之故曰君子念始之者是也曰順變則非奪其情可知   復盡愛之道也有禱祠之心焉望反諸幽求諸神之道也北面求諸幽之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謂招魂神處幽暗望其從神所來北面鄉其所從來也禮復者升屋北面 孔氏穎達曰始死招魂復魄盡此孝子愛親之道也方氏慤曰孝子之事親固有愛之道及其死也猶復以冀其復生故曰盡愛之道也冀其復生所以有禱祠之心幽者鬼神之道望其魂氣自幽而反故曰望反諸幽北爲隂有幽之義故曰北面求諸幽也存異鄭氏康成曰分禱五祀庶幾其精氣之反【案行禱五祀在未卒前與復無與鄭合言之誤也】   拜稽顙哀戚之至隐也稽顙隐之甚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隱痛也稽顙者觸地無容 孔氏穎達曰孝子拜賓之時先稽顙而後拜者哀戚之至痛也就拜與稽顙二事之中稽顙尤爲痛之甚也案三年之喪稽顙而後拜稽顙者因賓之來弔而痛已親也拜者因痛已親而感賓之來弔也拜與稽顙皆哀戚之至哀謂哀聲戚謂憂容所以聲容之戚且哀者以其心之愴痛也拜也稽顙也莫不痛心而稽顙之痛較拜爲尤甚焉惟喪有稽顙常行見君惟稽首平敵惟頓首耳   飯用米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爾【飯扶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之也食道䙝米貝美【孔疏食道謂飲食之道飲食人所造作爲䙝米貝天性自然爲美】 陳氏澔曰實米與貝於死者口中不忍其口之虚也此不是用飲食之道但用此美潔之物以實之焉爾   通論孔氏穎達曰貝水物古以爲貨天子飯用黍諸侯以粱大夫以稷士以稻天子之士亦以粱其含周禮典瑞大喪共飯玉含玉注含玉如璧形而小是天子用璧又飯玉碎玉以雜米也雜記含者執璧將命是諸侯以璧卿大夫無文成十七年公孫嬰齊夢贈瓊塊注云食珠玉含象則卿大夫用珠也士喪禮貝三依雜記則大夫當五諸侯七天子九何休注公羊云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璧士以貝   存疑孔氏穎達曰士喪禮飯用沐米   案士喪禮祝淅米於堂南面用盆管人受潘煮於垼用重鬲此沐米也又曰祝盛米於敦奠於貝北此飯米也孔氏謂飯用沐米誤   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愛之斯録之矣敬之斯盡其道焉耳【銘音名旌音精别彼列反識式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旌神明之旌也不可别謂形貌不見愛之敬之謂重與奠 孔氏穎達曰孝子思念其親追愛之道故爲重以存錄其神又設奠以盡其孝養之道然亦得總爲明旌之義 方氏慤曰凡銘皆所以為名明旌謂之銘故男子書名焉夫愛之則不忍忘故為旌以録死者之名敬之則不敢遺送死之道所以為盡也 彭氏曰明旌者神明之也有旌則可識可識則可别故曰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旌識之 陳氏澔曰士喪禮銘曰某氏某之柩初置於簷下西階上及為重畢則置於重殯而卒塗始樹於肂坎之東   通論孔氏穎達曰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又司常云大喪共銘旌注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則銘旌亦然但以尺寸易之士喪禮士長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 陳氏澔曰不命之士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半幅一尺也終幅二尺也是總長三尺   案鄭以愛敬為重與奠孔意屬上明旌蓋此二語實承上起下明旌録之而重亦録之明旌有敬道而奠尤盡其道也   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重直容反綴竹劣反又竹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既虞而埋之乃後作主春秋傳曰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綴猶聯也殷人作主而聯其重以縣諸廟去顯考乃埋之周人作主徹重埋之【孔疏殷人始殯置重於廟庭作虞主訖則綴重縣於新死者之廟顯考謂高祖也死者世世逓遷至為顯考其重恆在離顯考乃埋其重以既遷無廟也周人作主則埋重既夕禮注埋重於門外道左是也若虞主既練亦埋於祖廟門外之道左】 孔氏穎達曰人始死作重猶若木主主者吉祭所以依神在喪重亦所以依神故曰重主道也 方氏慤曰重設於始死之時主立於既虞之後重非主也有主之道爾殷雖作主矣猶綴重亦縣於廟不忍棄之也周既作主矣重遂徹而埋於土不敢瀆之也夫重與主皆所以依神而已或曰重或曰主何也始死而未葬則有柩矣有柩而又設重所以為重也既有廟矣有廟而必立主是為主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主一而已不可二也然則所謂重者安所用哉始死之際未有主以神明為不可一日無所依故作重見人子求神之至焉殷綴之於廟必待親盡廟祧而除之蓋有所不忍然不若周主重徹焉作主則埋之孔子謂殷已慤吾從周此皆慤而不文也   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惟祭杞之禮主人自盡焉爾豈知神之所饗亦以主人有齊敬之心也【齊側皆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哀素言哀痛無飾也凡物無飾曰素哀則以素敬則以飾禮由人心而已 孔氏穎達曰奠謂始死至葬之祭名以其時無尸置奠於地故謂之奠悉用素器所以表主人有哀素之心也遂論虞及卒哭練祥之祭哀則以素謂葬前敬則以飾謂虞後故士虞禮不用素器云此等祭祀之禮既見親終主人自盡致孝養之道焉爾豈知神之所饗須設此祭所以設之者亦以主人有齊敬之心也 馬氏睎孟曰素器若士喪禮有素俎士虞禮有素几也哀素者哀而不文   存疑吳氏澄曰虞以前親喪未久奠而不謂之祭其哀特甚無心於飾故用素器虞以後親喪漸久卒祔練祥雖猶在喪制之中然已是祭祀之禮敬心加隆非如初喪之素器也其盡禮而漸文豈謂死者真能來饗而然亦自盡其禮以致敬親之心焉爾   案豈知二字正不敢自必而盡其齊敬十六字當作一句讀所謂以其恍惚與神明交庶或饗之庶或饗之也若以神未必果饗釋之疎矣   辟踊哀之至也有算為之節文也【辟婢亦反踊音勇算桑亂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算數也 孔氏穎達曰撫心為辟跳躍為踊孝子喪親哀慕至懣男踊女辟是哀痛之極至也若不裁限恐傷其性故辟踊有算為凖節文章每一踊三跳三踊九跳為一節士三日而殯凡有三踊初死日襲襲而踊明日小歛踊又明日大歛踊凡三日為三踊也大夫四日而殯初死日一踊明日襲又一踊至三日小歛朝一踊小歛時又一踊至四日大歛朝不踊當大歛時又一踊凡四日為五踊諸侯六日而殯初死日一明日襲一至三日小歛朝一當小歛時又一四日無事一五日一至六日朝不踊當大歛時又一凡六日七踊周禮王八日而殯死日一明日襲一其閒二日為二至五日小歛為二其閒二日又二至八日大歛朝不踊大歛時又一凡八日九踊故云為之節文也故雜記云公七踊大夫五踊士三踊鄭注云士小歛之朝不踊君大夫大歛之朝乃不踊是也 方氏慤曰有算則有節有節則文無節則質故謂之節文   案哀之至者不自知其哀之至而辟踊先王於不可算者而爲之算要以示哀之有度而無庸過焉耳非欲孝子且辟且記且踊且數亦非令相者祝者爲之握算而推之抑之也   括髪變也愠哀之變也去飾去美也括髪去飾之甚也有所有所襲哀之節也【括觀濶反愠紆運反去羌吕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袒衣括髪孝子形貌之變悲哀慍恚孝子哀情之變去其吉時服飾是去其華美也去飾雖有多塗袒括髪最為甚也孝子悲哀理應常袒何以有所袒有所襲時者表明哀之限節也哀甚則袒哀輕則襲 方氏慤曰袒則去其衣括髪則投其冠故曰袒括髪變也發於聲音見於衣服而生於隂者此哀之常也及有感而慍而至於辟踊者陽作之也此其變與故曰慍哀之變也 吳氏澄曰此條是釋辟踊及袒括髪之義以哀之至釋辟踊以變釋袒括髪慍又申釋辟踊哀之變則轉釋慍之義也去飾又申釋袒括髮去美則轉釋去飾之義也有算言辟踊之節有所袒有所襲言袒括髪之節辟踊之節言之於始袒括髪之節言之於末者錯亂以為文也   弁絰而葬與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况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雜記曰凡弁絰其衰侈袂踰時哀衰而敬生敬則服有飾大夫士三月而葬未踰時周弁殷冔俱象祭冠而素禮同也【孔疏居喪著喪冠麻絰身服衰裳是純凶也尋常弁絰以麻為環絰今葬素弁環絰用不以麻接神不可純凶也鄭知天子諸侯者以下云有敬心焉日月踰時敬心乃生也素弁謂素帛為弁以與弁絰連文故云環絰然則要帶仍用麻也天子諸侯既虞大夫士卒哭乃受服蓋大夫已上卒哭與虞其月不同士虞與卒哭同在一月也引雜記者證既服弁絰其衰亦改喪服袂二尺三寸袪尺二寸則葬時既制其衰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是改喪服之衰也王制云夏后氏收而祭殷人冔而祭周人弁而祭故鄭知俱象祭冠也士冠禮周弁殷冔夏收】   通論方氏慤曰與神交之道則心主乎敬夫厭冠麻絰居喪之禮也至於葬則以弁易冠以易麻者示敬故也子游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户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逺也比至於葬則即遠之至矣故以神道交之   存異陸氏佃曰弁絰在下則帶也絰仍用麻弁絰而葬大夫已上禮知然者以下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知之也喪致哀而已葬則有敬心焉弁而葬冔而葬則其敬心益隆 陳氏澔曰敬山川之神不敢以純凶之服交神也   案上記要絰疏云小祥男子去首絰惟餘要是變必由首絰始此弁絰當如孔說首絰用而要帶仍用麻陸謂易要帶而首絰不易非也鄭以天子七月而葬已踰兩時諸侯五月而葬亦踰一時故曰哀衰而敬生若大夫三月士踰月則哀心方重故士喪無弁絰之文陸改為大夫已上禮似大夫亦然矣又此敬字鄭正從哀字推出謂非其忘哀也與神交謂吾父母未葬奠而不祭以人道待之至葬日虞乃以神道待之耳陳氏謂山川之神大繆下有司釋奠於道左主人已先歸矣孝子何嘗以弁絰祭山川之神   歠主人主婦室老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歠昌悦反又常悦反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奪人易也歠歠粥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尊者奪孝子情之法歠者親喪三日之後歠粥之時主人亡者之子主婦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長相此三人並是大夫之家貴者為其歠粥病困故君命食疏食喪大記主婦食疏食謂既殯之後此主婦歠者謂未殯前   通論陸氏佃曰謂親喪三日之後君命以粥歠焉故曰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據問喪云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案士喪君不命故鄰里食之此言君命食之謂大夫已上   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主婦入於室反諸其所飬也【養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堂親所行禮之處室親所饋食之處 孔氏穎達曰葬窆訖反哭於廟升堂是親平生祭祀行禮之地主婦入於室是於親所饋食供養之處也此謂在廟也下始云遂適殯宮故知初反哭在廟也   反哭之弔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殷既封而弔周反哭而弔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封依注音窆窆彼驗反慤苦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哀痛甚也封當為窆窆下棺慤者得哀之始未見其甚也 孔氏穎達曰在廟思想其親而不見故悲哀為甚壙者非親存所在之處今柩至此弔者於此而來哀情質慤故云慤也 方氏慤曰人之始死也則哀其死既葬也則哀其亡其亡則哀為甚矣故反哭之時有弔禮焉問喪曰入門而弗見也上堂又弗見也入室又弗見也亡矣喪矣不可復見已矣故哭泣辟踊盡哀而止矣既封而弔者受弔於壙也反哭而弔者受弔於家也夫弔也者所以弔其哀而已窆雖為哀然不若反哭之哀為甚此孔子所以謂殷為己慤周人弔於家示民不偝也子曰死民之卒事也吾從周其言蓋本諸此 陳氏澔曰賓之弔者升自西階曰如之何主人拜稽顙當此之時亡矣失矣不可復見吾親矣哀痛於是為甚也親之在土固為可哀不若求親於平生居止之所而不得其哀為尤甚也故弔於墓者不如弔於家者之情文為兼盡故欲從周也   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逹禮也之幽之故也【首手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北方國北也 孔氏穎達曰之幽言葬於國北及北首者神尚幽闇往詣幽㝠故也殯時仍南首者孝子猶若其生不忍以神待之 方氏慤曰三代之禮雖有文質之變至於葬之北方北首則通而行之者皆所以順死者之反乎幽故也   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封讀窆】   正義鄭氏康成曰贈以幣送死者於壙也虞喪祭也孔氏穎達曰既封謂葬已下棺主人以幣贈之時   祝先歸宿戒虞尸案既夕禮主人贈用制幣纁束帛也士虞禮記云男男尸女女尸是虞有尸也 方氏慤曰宿亦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祭統言宫宰宿夫人與此言宿同義 吳氏澄曰此條言葬後虞祭之事虞不筮尸擇可為尸者宿之 陳氏澔曰柩行至城門公使宰夫贈纁束既窆則用此纁贈死者於墓虞猶安也葬畢迎精而反日中祭之於殯宫以安之也尸之為言主也不見親之形容心無所依故立尸而使著死者之服所以使孝子之心主於此也禫祭已前男女異尸異几祭於廟則無女尸而几亦同矣少牢禮云某妃配是男女共尸案虞禮注骨肉歸土魂氣無所不之孝子謂其徬徨三祭以安之葬矣亡矣魂氣之徬徨者杳不可即矣祭以安之使神依乎主而儼然在上斯離者不離矣   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舍音釋】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虞牲謂日中將虞省其牲也舍奠墓左以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周禮冢人凡祭墓為尸 孔氏穎達曰此既窆之後事有司脩虞之有司也舍釋也奠置也墓道向南以東為左孝子先反脩虞故有司以几筵及祭饌置於墓左以禮地神也反謂所使奠墓左有司歸也必用日中者是日時之正也士虞禮注云君子舉事必用辰正再虞三虞皆用質明蓋周人尚赤大事用日出故朝葬也 吳氏澄曰既實土則主人迎精而反反哭於廟及殯宮反哭送賓畢主人沐浴畢與有司同省視虞祭所用之牲墓所之有司當主人迎精而反之後代為主人舍奠於墓左以禮地神禮畢乃歸未葬已前每日朝夕哭有奠無祭雖殷奠有盛饌亦不謂之祭也及葬後而虞則有司始謂之祭也 陳氏澔曰士之禮虞牲特豕几所以依神筵坐神之席也席敷陳曰筵案本文兩言有司或佐主人視牲或為主人釋奠各有所司未必待釋奠之有司反而後虞當是謂主人之反因日中而虞必用是日之正故也日中以辰正之說為確故曰是日不出此葬之日或有故如日食之待變者與   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離力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弗忍其無所歸也 方氏慤曰弗忍一日離其親故不待明日而後虞也   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易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虞後卒哭而祭其辭蓋曰哀薦成事【孔疏士虞禮無文稱蓋以疑之】成祭事也祭以吉為成 孔氏穎達曰虞祭尚凶祭禮未成今既卒無時之哭惟有朝夕二哭漸就於吉故云成事其虞與卒哭尊卑不同雜記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約此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雜記又云諸侯七虞大夫五士三則天子九也虞皆用柔日隂取其静最後一虞用剛日陽取其動謂動而將祔也故士虞禮云三虞卒哭他用剛日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假令丁日葬葬日而虞則已日二虞後虞改用剛則庚日三虞也三虞與卒哭相接則壬日卒哭也士之三虞用四日則大夫五虞當八日諸侯七虞當十二日天子九虞當十六日大夫已上卒哭去虞校兩月則虞祭既終不得與卒哭相接其虞後卒哭之前剛日雖多不須設祭以正禮既成故也 陳氏澔曰始死小斂大斂朝夕月朔朝祖賵遣之類皆喪奠也此日以虞祭代去喪奠故曰以虞易奠 敖氏繼公曰卒哭卒殯宫之哭也蓋未葬朝夕哭皆於殯宫卒哭之後雖存朝夕之節然於次而不於宫故曰卒殯宫之哭也   案士虞禮别無卒哭之文雜記云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故先儒疑卒哭即三虞也然雜記上大夫虞用少牢卒哭用大牢是異牲異祭且異月也士三月而葬是月卒哭士三虞止四日孔疏明言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又云士虞與卒哭相接如庚日三虞壬日卒哭則卒哭之去末虞中閒越一日安得以三虞即為卒哭乎儀禮記虞卒哭他用剛日鄭謂自三虞至卒哭中閒有他祭亦用剛日謂之他者假設言之其義甚明鄭又言他謂不及時而葬者蓋以不及時而葬中閒更不止越日有祭總謂之他耳非以不及時釋他字義也或疑卒虞後至祔每剛日必祭則太數祔前兩月不祭又太疏不知中有月朔月半及薦新之奠皆所謂他也   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於祖父【祔音附】   正義鄭氏康成曰卒哭吉祭也祔于祖父祭告於其祖之廟也 孔氏穎達曰士虞禮云卒哭之明日祔于祖父 司馬氏光曰始虞祝辭云適爾皇祖某甫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故置祔於卒哭之來日胡氏銓曰既夕禮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蓋周禮也祔猶屬也屬昭穆之次 吳氏澄曰是日卒哭之日虞祭猶是喪祭卒哭始是吉祭故曰是日以吉祭易喪祭明日卒哭之次日祖父謂死者之祖考孫祔於祖昭穆同也 陳氏澔曰祔之為言附也祔祭者告其祖父以當遷他廟而告新死者以當入此廟也卒哭時告於新主曰哀子某來日隮祔爾於爾皇祖某甫及時則奉新主入祖之廟而幷告之曰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孫必祔祖者所謂以其班也畢事虞主復於寢三年喪畢遇四時之吉祭而後奉新主入廟也虞祭閒一日而卒哭與祔則不閒日案是日之祭為吉祭非復前此之喪祭也初虞以漸趨吉至三虞則全吉矣吉祭重敬不似喪祭倉卒簡畧一任悲哀己也三虞之明日祔於祖父有所祔斯有所歸必三虞而後祔者初虞再虞尚惝恍無憑至三虞則魂氣已安故用剛日以成之也孫必祔於祖方氏謂或祔於祖或祔於父誤   通論程子曰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祭於殯宫則哭於何處古者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祔因其祫祧主蔵於夾室新主遂自殯宫入於廟國語言日祭月享禮中豈有日祭之禮此正謂在三年之中不徹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饋猶定省之禮如其親之存也至於祔祭須是三年喪終乃可祔也   其變而之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末無也日有所用接之 李氏格非曰以生者之情則不忍一日離窮死者之理則不忍一日末有所歸虞祭所以安神也故以一日離言之接祭所以致情也故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言之存疑孔氏穎達曰上虞卒哭及祔皆據得正禮者耳其變而之吉祭者謂不得正禮變常禮也所以有變者或時有廹促故事有忌諱未及葬期死而即葬者即喪服小記所云赴葬者赴虞者三月而后卒哭彼據士禮而言速葬速虞之後卒哭之前其日尚賒不可無祭謂之為變也之往也謂既虞往至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接者謂三虞卒哭之間剛日則連接其祭蓋以孝子不忍親一日無所依歸也此經亦據士若大夫已上赴葬赴虞之後為接祭至當葬之月終虞之祭日乃止其祝亦稱哀薦成事虞禮他用剛日此經謂之變者虞禮謂之他其義一也鄭注虞禮云他謂不及時而葬者   辨正吳氏澄曰變亦易也接相連不閒也變而之吉即上文所謂以吉祭易喪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即上文所謂明日祔於祖父也言喪祭變而趨吉祭自卒哭始相比逮及祔祭必於此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閒斷者不忍使親之神一日無所歸也蓋卒哭之末有餞禮送神適祖廟矣翼早急宜就祖廟迎奉其神若用虞祭之例相隔一日而始祔祭則卒哭後祔祭前此一日親之神無所依歸孝子不忍故祔祭必與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閒日也蓋以神魂離殯宫適祖廟不可使之一日無歸也注疏以變為非常禮之祭謂速葬速虞者於卒哭前再有非常之祭考之經傳未見明據 敖氏繼公曰他者變易之辭不用柔日而别用剛日故曰他   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   正義鄭氏康成曰孔子善殷蓋期而神之人情也吳氏澄曰殷練而祔者練之次日乃祔於祖廟周人雖於卒哭之後祔祖然祔後練前有朝夕哭仍就殯宫蓋朝夕哭者孝子哀親之不存而哭非謂其神之在此而哭也 陳氏澔曰孝經曰爲之宗廟以享之孔子善殷之祔者以不急於其親也   存疑呂氏大臨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於其祖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周人未葬奠於殯虞則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至除喪然後主遷新廟以時而烝嘗禘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禮及雜記所載祔祭皆是殷人練而祔則未練已前猶祭於寢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辨正朱子曰孔子之言萬世不可易矣况期而神之之意揆之人情亦為愜但其節文次第今不可考而儀禮之書自始死以至祥禫其節文度數詳焉故溫公書儀亦從之鄭氏說凡祔已反於寢練而後遷廟左氏亦有特祀於主之文則古人之祔固非遂徹几筵也開元禮高氏既非之然如其自為說大祥徹靈座明日祔廟中閒一夕既無所歸矣恐不若且從儀禮也又曰穀梁但言壊舊廟不言遷新主安知非練遷舊主三年納新主耶 又曰必先遷高祖之主於夾室然後可改釁其廟而納祖主必遷祖之主於高廟然後可改釁其廟而納新祔主   案殷周之禮當以孔子所善為主漢唐諸說當以朱子所論為宗今由夫子所論而參之諸經通之諸說記言喪者不祭左氏言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周禮言王有大故則宗伯攝祭王制言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蓋三年喪殯宫之祭王自主之故言特祀於主宗廟三祫皆宗伯攝之故言烝嘗禘於廟及喪者不祭且春不祫則無從遷廟猶特祀於主必至烝嘗禘之祫乃遷故烝嘗禘乃言於廟也穀梁言練而壊廟是王小祥奉新主祔於祖祔祭竟仍還殯宫宗伯於後第一祫告當遷於羣祖因畱髙祖之主於夾室既遷壊高祖廟復新之以待祖主之入第二祫因遷祖之主入於高廟既遷壊祖廟復新之以待新主之入若諸侯則夏禘一犆一祫其年止二祫耳至三年喪畢乃奉新主入於禰廟然亦必因夏之大禘冬之大烝始與羣祖合食蓋主之必遷者義之公故臨之以大祖而行之以攝祭之宗伯祔者仁之道故祔於祖而行之以嗣位之孝王且因祫而遷則昭穆主皆入大祖之室而因畱當遷之高祖隨諸祧主入於夾室則遷之有禮而無廹促之嫌而後壊廟新廟以次遞遷皆有節文而無急猝之失新主既入廟乃除靈座自不至一日末有所歸故服䖍云三年已前不得遷廟三年喪畢則遭烝嘗行祭而遷廟也若三年喪畢而當春犆則新主未可遽入俟夏祫始行之則靈座雖禫未可除故徐邈云三時皆可祫而服終無常喪畢則隨烝嘗禘之時以祫而杜預遂以為祫禘為遷主之祭范甯謂三年喪畢致新死之主於廟曰禘許愼謂三年喪畢則禘於大廟以致新死者杜佑謂禫祭後乃祫來年禘於羣廟諸說所自來也夫祔之節次如此則練而祔正得其中而周人之卒哭而祔太早矣孔子善殷其從殷哉如此則虞祭不用適爾皇祖之文必至練祭乃用之也   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喪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難言也【茢音列又音例惡烏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桃所惡茢萑苕可掃不祥爲有凶邪之氣也生人則無凶邪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臨臣喪之禮君臨臣喪則以巫執桃祝執茢又使小臣執戈若往臨生者但有執戈無巫祝桃茢之事故云異於生也案喪大記大夫之喪將大歛君往巫止於門外祝先入又士喪禮大歛而往巫止於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此皆大歛之時小歛及殯更無文明與大歛同也言巫止無桃茢之文則去桃茢可知也喪大記雖記諸侯禮明天子亦然然人之喪有死散之道人之所惡故難言也又曰天子臨臣喪未襲巫祝桃茢執戈三者具諸侯臨臣喪未襲巫止祝執茢小臣執戈既襲之後歛殯以來天子諸侯同巫止祝代之無桃茢士未襲以前君不親弔大歛君來亦止巫去桃茢 陳氏澔曰君使臣以禮死而惡之豈禮也哉然人死斯惡之矣故喪禮實有惡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言也   存疑劉氏敞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末造也事之斯為臣焉使之斯為君焉君臣之義非虛加之也寄社稷宗廟人民焉爾故君有慶臣亦有慶君有戚臣亦有戚君於其臣亦然故臣疾君親問之臣死君親哭之所以致忠愛也若生而用死而棄生而厚死而薄生而愛死而惡是教之背死也苟背死而忘生則不足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施之於人者不變於存亡然後人之視其亡猶存矣則夫桃茢胡為乎諸臣之廟哉   辨正姚氏舜牧曰死與生自不同惡生於所畏故為之祓除   案人死斯惡之非惡此死者惡其凶穢之氣也姚氏惡生於所畏一語甚精桃茢執戈正釋人疑畏之心而使君得盡愛盡禮於臣也   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后行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朝直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朝謂遷柩於廟 孔氏穎達曰此論殷周死者朝廟之事喪之朝也謂將葬以柩朝廟也夫為人子之禮出必告反必面今將葬以車載柩而朝於廟是順死者之孝心也又死者神靈悲哀棄離其室故至於祖考之廟辭而後行   通論孔氏穎達曰殷人尚質敬神而遠之死則為神故朝而殯於祖廟周則尚文親雖亡殁猶若存在不忍便以神事之故殯於路寢及朝遂葬   案殷殯於廟故未殯先朝周殯於寢故朝而後葬此神道人道之别   孔子謂為明器者知喪道矣備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於用殉乎哉【殉辭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神與人異道則不相傷殺人以衛死者曰殉殆幾也用其器者漸幾於用人也 孔氏頴逹曰此録孔子善古非殷周之事謂夏為明器知死喪之道焉以孝子之事親不可闕故備其器物若似生存神異於人故物不可用孔子既論夏家之是又言殷代之非謂用生者之祭器而供死者近於用生人而殉死人也 方氏慤曰喪之為道所以致之於死生之間明器者若前經所謂竹不成用瓦不成味之類是已   其曰明器神明之也塗車芻靈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不殆於用人乎哉【芻拘反俑音勇】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器所以神明死者異於生人也芻靈束茅為人馬謂之靈者神之類俑偶人也有面目機有似於生人孔子善古而非周 孔氏穎達曰既言殷代又將言周用偶人非禮故先言塗車芻靈自古帝王制而有之此不可為用故云明器之道也重言孔子前言用殉是已死之人形貎不動與器物相似故言用殉此言用人謂生人入壙今俑者形貎動有類生人故云用人周初即用偶人故冢人職言鸞車象人司農注云象人謂以芻為人鄭注引此謂為俑者不仁是象人即俑人也 王氏安石曰生者之器用器非祭器也 黄氏震曰明器備而不可用芻靈似而不為人後世明器改而用生者之器芻靈改而用木偶之人故流而至於用生人殉死者之葬孔子推其漸而哀之 孫氏奭曰埤蒼云木人送葬設闗而能踊跳故名之曰俑象人而用故後有秦穆以子車氏三子為殉 陳氏澔曰塗車以泥為車也案孔謂殷用生器周用俑亦無據觀鄭司農注冢人職象人猶以芻靈釋之可見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三   檀弓下第四之二   穆公問於子思曰爲舊君反服古與子思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也今之君子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隊諸淵毋爲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禮之有【爲舊君於偽反與音餘膝音悉隊又作墜直媿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爲舊君反服謂仕焉而已者穆公魯哀公之曾孫【孔疏世本哀公生悼公寜寧生元公嘉嘉生穆公不衍 案穆公名顯盖不衍即顯字二合聲也】子思言放逐之臣不服舊君也爲兵主來攻伐曰戎首 孔氏頴逹曰此論不爲舊君著服之事反服寔亦兼三諫未絶及有故出在他國者故下子思云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是也通論孔氏穎逹曰案喪服齊衰三月章爲舊君凡三條其一云爲舊君及君之母妻傳曰仕焉而已者也注云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兼服其母妻其二大夫在外其妻及長子爲舊國君注云在外待放巳去者傳云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此則大夫不爲服惟妻與長子爲舊君耳其三爲舊君注云大夫待放未去者傳曰大夫去君掃其宗廟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注云以道去君謂三諌不從者言爵祿尚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若已絶則不服也鄭注此言仕焉而已者止取喪服第一條爲正耳然則去仕他國已絶之後不服舊君而雜記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則違諸侯之諸侯得爲舊君服者盖謂不便其居或辟宼讐不得在國者如孟子對齊宣王爲舊君反服正與雜記同也鄭注放逐之臣放則宣元年晉放其大夫胥甲父於衛是也逐者春秋諸侯大夫言出奔是也 陳氏祥道曰義起於情之所及而不起於情之所不及禮生於義之所加而不生於義之所不加故因情以爲義而義所以行情因義以爲禮而禮所以行義人臣之去國有爲舊君之服者有不為舊君之服者凡視情與義何如耳 姚氏舜牧曰戎首寇讐之意子思孟子皆有激乎言之欲其君之反悟也君使臣以禮進退之間誠不可不盡其道案儀禮喪服為舊君齊衰三月此疏所引以道去君而未絶説即子夏傳也曰以道去曰未絶則此外原有不為之服者但非為臣者所可藉口也   悼公之喪季昭子問於孟敬子曰爲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逹禮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聞矣勉而為瘠則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則食食【瘠在益反夫音扶食食上如字下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昭子康子曾孫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㨗敬子言鄰國皆知吾等不能居公室以臣禮事君也三臣謂仲孫叔孫季孫氏存時不盡忠喪又不盡禮非也孔子曰䘮事不敢不勉 胡氏銓曰勉而為瘠言中心無哀戚之實而外貌勉强為毁瘠也情實也 陳氏澔曰敬子言我三家不能居公室以臣禮事君四方皆知之矣勉强食粥爲毁瘠之貌我雖能之然豈不使人疑我非以哀戚之真情而處此瘠乎不若違禮而食食也 吳氏澄曰禮父母之喪三日後食粥卒哭始疏食事君方喪三年盖甞與喪父母同故曰食粥天下之逹禮也食食不食粥非也禮小祥則飯素食   案敬子此語似深憤季氏平日之不臣而其言之悖抑甚矣宜曾子以出辭氣斯逺鄙倍深戒之哉   衛司徒敬子死子夏弔焉主人未小斂絰而徃子游弔焉主人既小斂子游出絰反哭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服則不絰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徒官氏【案官氏以官為氏也】公子許之後皆以朋友之禮徃而二人異 孔氏穎逹曰此論朋友相弔必主人改服乃絰之事知是朋友者凡弔者主人成服則客乃服弔絰今主人始小斂未成服而已便出著絰故知有緦之恩随主人變如五服親又與前子游裼裘弔朋友同也凡弔笄絰環絰之屬此雖不云帯凡單云絰則知有帯也如爲師二三子皆絰而出及朋友羣居則絰皆是包帯之文 陳氏澔曰主人未小斂則弔者未改服子夏絰而徃非也子游則中於禮矣   案士喪禮小斂奉尸侇於堂主人即位踊襲絰於序東是小斂改服也弔者以之爲節   曾子曰晏子可謂知禮也已㳟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晏子焉知禮曾子曰國無道君子恥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遣弃反乗繩證反个古賀反焉知焉於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者敬而已矣有若以其大儉逼下非之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則歸【孔疏知既窆者晏子雖為儉約不應柩未入壙則歸故云既窆也】不留賔客有事也【孔疏既夕禮乃窆主人哭踊無算襲贈用製幣拜稽顙踊如卒袒拜賔賔出則拜送藏噐加見藏以苞筲加抗席抗木實土主人拜鄉人乃反哭今晏子既窆贈幣拜稽顙踊訖則還不復拜賔及送賔之事此皆是儉失禮】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孔疏案士䘮禮無遣車諸侯之士一命而曲禮云三賜不及車馬故諸侯之士無遣車】个謂所遣奠牲體之數也雜記曰遣車視牢具曾子言時齊方奢矯之是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晏子故為非禮以矯齊之事裘貴在輕新而晏子一裘三十年其父晏桓子是大夫諸侯之大夫雖未三命以其位尊得有遣車五乗而晏子止以一乘葬其父有子更舉國君大夫正禮以證之七个五个謂以牲體折為七段五段以七乘五乘遣車載之也 葉氏夢得曰君子言行應乎時猶權衡之應物也齊之奢久矣晏子示以儉葢應時也 吳氏澄曰大夫遣車五乘者所藏多費時久實土晚則反哭遲今晏子止用遣車一乘及墓藏之其禮簡費時不多實土早則反哭早也又曰曾子言禮之本故以其恭敬而謂之知禮有子言禮之文故以其儉不中禮而謂之焉知禮二子之言皆是也然曾子前云恭敬則許其知禮後云示儉則不許其為禮曾子之言未甞偏也 陳氏澔曰曾子以禮以恭敬為本有若以裘三十年儉於己也遣車一乘儉其親也禮窆後有拜賔送賔等禮窆訖即歸儉於賔也三者皆儉而失禮大夫以上皆大牢士少牢个也凡牲皆取下體每一牲取三體前脛折取臂臑後脛折取骼少牢二牲則六體分為三个大牢三牲則九體大夫九體分為十五段三段爲一凡五諸侯分為二十一段凡七天子分為二十七段凡九毎遣車一乘則載一也【案孔疏謂諸侯七每七个以九體分四十九叚大夫五毎五个以九體分二十一叚與此説異但據本文七个七乗五个五乘似陳即以為个得之或中分叚如孔説耳】曾子主權有子主經是以二端之論不合   存疑鄭氏康成曰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則天子九諸侯不以命數喪數略也 孔氏頴逹曰案大行人上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今總云五乘故云䘮數畧   案遣車之數服䖍云天子十二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各如命數鄭云䘮禮質略不以命數天子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諸侯之大夫士與天子之太夫士同案䘮禮復之人襲之衣皆以命數且雜記明言遣車視牢具周禮餼饔牢腥牢飪牢皆以命數遣車視此非以命數而何   國昭子之母死問於子張曰葬及墓男子婦人安位子張曰司徒敬子之䘮夫子相男子西鄉婦人東鄉曰噫毋曰我䘮也斯沾爾專之賔為賔焉主爲主焉婦人從男子皆西鄉【相息亮反鄉許亮反噫一作意同于其反毋音無斯音賜沾依注音覘亷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國昭子齊大夫夫子孔子也西鄉東鄉夾羨道為位也噫不寤之聲毋禁止辭【孔疏昭子不悟禮意禁止子張】斯盡也沾讀曰覘視也國昭子自謂齊之大家有事人盡視之【孔疏昭子言當更别為禮】欲人觀之法其所為也専猶同也【案専訓同雖不若陳説之自然亦得備一義並存之】時子張相同西鄉非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葬之在壙男女面位之事 方氏慤曰禮之辨異尤重於男女之際雖䘮紀憂遽之中亦莫不各正其位焉故自始死以至於葬男子則西鄉而位乎東婦人則東鄉而位乎西司徒敬子之䘮夫子為相固嘗行之矣而國昭子徒爲賔主之辨曾無男女之别則其失禮也不已甚乎陳氏澔曰昭子葬其母以子張相禮故問之禮主人男子皆西鄉婦人皆東鄉而男賔在衆主人之南女賔在衆婦之南禮也昭子聞子張之言歎息而止之言我為大夫齊之顯家今行䘮禮人必盡來覘視當有所更改以示人豈宜一循舊禮爾當専主其事使賔自為賔主自為主可也於是昭子家婦人既與男子同居主位而西鄉而女賔亦與男賔同居賔位而東鄉矣此記禮之變   穆伯之喪敬姜晝哭文伯之喪晝夜哭孔子曰知禮矣文伯之喪敬姜據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將為賢人也吾未嘗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聲斯子也必多曠於禮矣夫【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夫不夜哭嫌私情勝也以為賢人盖見其有才藝也未嘗就公室言未嘗與到公室觀其行也季氏魯之宗卿敬姜有㑹見之禮内人妻妾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䘮夫不夜哭并母知子賢愚之事曠猶疏薄也言此子平生必疏薄於朋友賔客故未有感戀出涕者上云晝夜哭此不哭者謂暫時也家語云文伯歜卒其妻妾皆行哭失聲敬姜戒之曰吾聞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惡其以好内聞也二三婦供祭祀者無加服孔子聞之曰女智莫若婦公父氏之婦知禮矣 方氏慤曰經曰寡婦不夜哭遠嫌之道不得不然曠言虚其道而不行行哭者行哭泣之時也 陳氏澔曰哭夫以禮哭子以情皆中節矣故孔子美之   季康子之母死陳䙝衣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將有四方之賔來䙝衣何為陳於斯命徹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䙝衣非上服陳之將以斂也敬姜言四方之賔嚴於舅姑敬姜者康子從祖母【孔疏案世本悼子紇生平子意如意如生桓子斯斯生康子肥世本又云悼子紇生穆伯靖靖與意如是親兄弟意如是康子祖穆伯是康子祖之兄弟敬姜是穆伯之妻故云康子從祖母也】 秦氏繼宗曰陳䙝衣盖未襲斂之時不飾謂衣䙝衣也婦人生時必飾而後見舅姑今喪則有四方之賔來安可以䙝衣見故命徹之   案士喪襲斂陳衣褖衣散衣俱非上服此䙝衣當在褖衣散衣之外禮所不當陳者故敬姜斥之耳   有子與子游立見孺子慕者有子謂子游曰予壹不知夫喪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於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禮有微情者有以故興物者有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禮道則不然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愠愠斯戚戚斯歎歎斯辟辟斯踊矣品節斯斯之謂禮人死斯惡之矣無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絞衾設蔞翣爲使人勿惡也始死脯醢之奠將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見其饗之者也自上世以來未之有舍也爲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於禮者亦非禮之訾也【去羌呂反徑古定反陶徒刀反咏音詠猶依注作摇音遥愠紆運反辟婢亦反惡烏路反倍音佩絞户交反衾音欽蔞音栁翣所甲反食音嗣舍音捨訾似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之踊猶孺子之號慕也微情謂節哭踊以故興物謂衰絰之制直情徑行謂哭踊無節衣服無制也禮道與夷狄異陶鬱陶也【案鬱陶憂之甚而氣不得伸此注誤盖陶和樂之貌詩君子陶陶】咏謳也猶當為摇謂身動摇秦人猶摇聲相近舞謂手舞之愠猶怒也戚憤恚也歎吟息也辟拊心踊躍也舞踊皆有節乃成禮無能謂心之無所復能也絞衾尸之飾蔞翣棺之飾周禮蔞作柳將行將葬也葬有遣奠食反虞之祭也舍猶廢也訾病也 孔氏穎逹曰此子游言制禮有節之事有子言我專壹不知夫喪之踊也欲去此踊節直似孺子慕者足矣言孝子之情於此即是何須用哭踊之節微情者微殺也言賢者喪親必致滅性故制使三日而食哭踊有數以殺其内情使之俯就也以故興物者興起也不肖者無哀情故爲衰絰使其覩服思哀起情企及也若直肆已情而徑行之無哭踊節制乃是夷狄之道中國禮道不如是也人喜則斯陶以下極言哀樂之本外境㑹心之謂喜斯語助也陶心初悅而未暢之意情暢則口歌咏之歌咏不足漸至摇動身體乃至起舞足蹈手樂之極也外境違心之謂愠愠斯戚者怒來觸心故憤恚起也憤恚轉深因吟息歎息不泄故至撫心撫心不泄乃至跳踊奮擊哀之極也今若品節此二塗使踊舞有數則能久長故云此之謂禮品階格也節制㫁也上明辟踊之節此眀飾喪及奠祭之事人身既死形體腐敗以其恐惡之故制絞衾設蔞翣以飾之欲使人勿惡也以其恐倍之故始死設脯醢之奠至於葬將行又設遣奠而送之既葬反哭設虞祭以食之未曽見死者饗食之然自上世以來未有舍此而不為者為使人勿倍其親故也故子之所譏刺於禮有踊節者亦非禮之病害也有若止譏踊節子游既言生者節哀遂說死者加飾備言禮之節制與夷狄不同也吳氏澄曰孺子慕與前之孺子泣同謂真情而無   節文也有子以人之哭踊皆其哀慕之真如其情可也有子質厚而禮學疏子游精於禮學故詳言聖人制禮之意以告之過而不為之限節以減殺之俾直伸其情則或甚哀而至毁滅不及而不示之形迹以興起之俾徑㨗而行則或全不哀而反歡嬉此乃戎狄之道也聖人制禮之道則不如此 陳氏澔曰壹猶常也有子言喪禮之有踊我常不知其何為而然我久欲除去之矣今見孺子之號慕若此則哀情之在於此踊亦如此孺子之慕也夫先王制禮使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慮賢者之過於情也故立爲哭踊之節所以殺其情故曰禮有㣲情者㣲猶殺也慮不肖者之不及情也故為之興起衰絰之物使之睹服思哀故曰有以故興物者此二者皆制禮者酌人情而為之也若直肆已情徑率行之或哀或不哀漫無制節則是戎狄之道矣中國禮義之道則不如是也太古無禮或以其死而惡之以其無能而倍之聖人制禮之初意止爲使人勿惡勿倍而已絞衾以飾其體蔞翣以飾其棺則不見死者之可惡矣始死即為脯醢之奠將葬則有裹牲體之遣既葬則有虞祭之食何嘗見死者享之然報本反始之思自不能已豈復有倍之之意乎先王制禮深意如此秦氏繼宗曰有子之言乃賢者過之之事子游則禮之中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如鄭此禮本凡有九句首末各四正眀哀樂相對中央舞斯愠一句是哀樂相生若舞無節形疲厭倦事與心違所以怒生故曲禮云樂不可極夫喜而不節自陶至舞俄頃而愠生怒而不節從戚至踊踊極則笑故夷狄無禮朝殯夕歌童子任情倐啼歘笑而鄭諸本亦有無舞斯愠一句者鄭又一本云舞斯蹈蹈斯愠凡十句盧本亦有舞斯愠句王本又云人喜則斯循循斯陶與盧鄭不同 陸氏徳明曰舞斯愠一句并注皆衍文 劉氏敞曰案人舞宜樂不宜更愠又不當漸至辟踊此中間有遺文矣蓋本曰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蹈矣人悲則斯愠愠斯戚戚斯歎歎斯辟辟斯踊矣自喜而下五變而至蹈自悲而下亦五變而至踊也胡氏銓曰猶若所謂君子葢猶猶之謂   辨正陳氏澔曰舞斯愠一句終是可疑今且據疏劉氏欲於猶斯舞之下增一矣字而刪舞斯愠三字今亦未敢從   案本文是論喪之宜有踊而以喜之舞蹈形之㫁以悲喜兩開為是舞斯愠句中脫蹈矣人悲則五字耳况鄭他本又有舞斯蹈無舞斯愠爲據乎若謂中間一句哀樂相生則此孺子之慕豈因舞蹈之過而來下言絞衾蔞翣豈歌舞羽籥之變必用此邪孔疏添踊則笑相對更支   吳侵陳斬祀殺厲師還出竟陳大宰嚭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還音旋竟音境大音泰嚭普彼反使色吏反夫差夫音扶差初佳反盍戸臘反與音餘 案洪氏説則兩大宰嚭當作行人儀行人儀當作大宰嚭】   正義鄭氏康成曰吳侵陳以魯哀元年秋【孔疏左傳吳子光伐楚使召陳懐公逢滑曰楚未可棄呉未可從懐公不從吴召哀公元年吴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祀神位有屋者厲疫病也大宰行人官名也【孔疏周禮有大宰卿一人又有大小行人 案春秋吴宋有大宰他國無】夫差吳子光之子盍何不也嘗猶試也夫差脩舊怨庶幾其師有善名也謂繋虜之二毛髮班白欲㣲切之【孔疏謂譏切斬祀殺厲】故其言似若不審然止言殺厲重人也【孔疏若不殺但拘囚之則輕】子謂所民臣矜而赦之又㣲勸之終其意【孔疏㣲切之欲吳哀矜又言反地歸子豈無有善名乎是終竟其欲哀矜之意也】吳楚僭號稱王 呉氏澄曰夫差内行惡事而外欲得善名故令大宰嚭問陳行人謂衆人稱我此行之師其名謂何名之以殺厲之師者欲吳人耻其名之惡而改悔也吳大宰果有反地歸子之言則陳行人乘其好名之心而甘言誘勸之也 陳氏澔曰陳善於辭令故能救敗亡之禍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太宰嚭與吳太宰嚭名號同而人異也   辨正洪氏邁曰案嚭乃吳夫差之宰陳遣使者正用行人則儀乃陳臣也記禮者簡䇿差互故更錯其名當云陳行人儀使於師夫差使大宰嚭問之乃善忠宣公作春秋詩引斯事亦嘗辨正云   顔丁善居喪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   正義鄭氏康成曰顔丁魯人從隨也慨憊貌 孔氏穎逹曰此論孝子居喪哀殺有漸之事皇皇猶彷徨如所求物不得上檀弓云始死充充如有窮謂形貌窮屈亦彷徨求而不得之心彼此各舉其一殯後容貌望望焉如有從逐人後行而不及之上檀弓云既殯瞿瞿如有求而不得與此亦同但始死據内心所求殯後據外貌所求也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者上殯後云從而不及似有可及之理此謂既葬之後中心悲慨如不復可及所以文異也上檀弓云既葬皇皇如有望而不至此謂既葬慨焉如不及亦同也始死皇皇者是皇皇之甚故云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是䡖故云望而不至此既葬則止上檀弓葬後更説練祥故云練而慨然祥而廓然但親之死亡哀悼在心初則爲甚已後漸皆有求而不得望而不及但所據有淺深耳殯後雖據外貌亦由哀在内心但稍䡖耳故鄭注上檀弓云皆哀悼在心之貌方氏慤曰皇皇言心無所依望望言身無所企此淺深之别也反而息言葬反而亡於是為甚心與形俱息也 陳氏澔曰始死形可見也既殯柩可見也葬則無所見矣如有從而弗及似有可及之處也葬後則不復如有所從矣故但言如不及其反又云而息者息猶待也不忍決忘其親猶且行且止以待其親之反也盖葬者徃而不反然孝子於迎精而反之時猶如有所疑也 彭氏曰望望則舒於皇皇慨焉又舒於望望   案如不及其反而息似當作一句讀謂既葬而歸在途猶如望親之偕反不及其反而欲息以待之所謂其反也如疑之意   子張問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仲尼曰胡爲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聼於冡宰三年正義鄭氏康成曰時人君無行三年之喪禮者子張問有此與怪之也讙喜悅也言乃喜悦則民臣望其長久宰天官卿貳王事者三年之喪使之聼朝孔氏穎逹曰此論世子遭喪宰聼政之事無逸作言乃雍雍讙字相近義得兩通 方氏慤曰天子之適子曰太子於天子亦稱世子者則以世天下言之耳故稱王以别之 陳氏澔曰言乃讙者命令所布人心喜悅也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寢杜蕢入寢厯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爲子卯也大矣曠也大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爲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于今既畢獻斯觶謂之杜舉【知音智李調左傳作外嬖嬖叔調如字蕢苦怪反飲於鴆反曩乃黨反樂如宇為於偽反匕必季反共音供與音預防音房觶之豉反字林音支】   正義鄭氏康成曰悼子晉大夫荀盈【案陳澔集説作荀罃誤罃知武子非悼子也】魯昭公九年卒平公晉侯彪也侍與君飲也鼓鐘樂作也杜蕢或作屠蒯安在怪之也杜蕢三酌皆罰紂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孔疏尚書云甲子昧爽至於殷郊又史記云兵敗紂自焚死是紂甲子死也左傳昭十八年二月乙夘周毛得殺毛伯而代之萇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詩云韋顧既伐昆吾夏桀二者同誅昆吾既乙夘亡明桀亦乙夘被放也 案亡亡國也陳澔以為死亦非也】王者謂之疾日不以舉樂為事所以自戒懼雜記曰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是人臣喪重於疾日大師典奏樂詔告也近臣當規君疾憂為一飲一食言調貪飲食褻嬖也防禁放溢也平公聞義則服觶舉爵於君也毋廢斯爵欲後世以為戒此爵遂因杜蕢為名 皇氏侃曰非刀匕是共非不也杜蕢言各憂其事宰夫不以刀匕是共乃又敢與諫爭越官侵職是以飲也至于今為記之時 孔氏頴逹曰此論君有大臣之喪不得有作樂飲酒之事鼔猶奏也調是嬖䙝之臣唯貪求一飲一食忘君違禮之疾而不諫是以飲之也謂之杜舉表明此爵實杜蕢所舉也案左傳昭公九年文與此小異 聶氏崇義曰三升曰觶 陳氏澔曰桀紂異代之君悼子同體之臣故以為大於子卯詔告也罰其不告之罪也至今晉國行燕禮之終必舉此觶秦氏繼宗曰坐跪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制為喪臣之禮於服則衰絰於膳則不舉於樂則弛縣以至與斂徃弔莫不盡禮是以叔弓之卒隱公不與斂仲遂之卒宣公猶繹而萬入君子非之然則悼子之未葬平公飲酒至於鼓鐘其可乎此杜蕢所以升酌而譏之也非杜蕢不能改平公之過於羣臣不言之際非平公不能彰杜蕢之善於後世皆禮之所與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飲酒與羣臣飲也燕禮記曰請旅侍臣燕禮賔入門奏肆夏既獻而樂闋獻君亦如之在寢謂燕於寢【孔疏賔初入門奏肆夏也燕禮記云燕朝服於寢故知燕於寢】禮作媵舉也媵送也近得之【孔疏燕禮獻君之後行酬之媵爵者洗象觶升實之序進坐奠於薦南是舉爵於君也媵義得兩通】畢獻獻君與賔也案此特偶然飲酒注疏以燕禮言非也燕飲羣臣無二人獨侍之理燕禮賓主獻酢後小臣請媵爵者公命長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此燕禮之正非因杜蕢觶而後有此只晉國君常燕之終耳不必以燕禮附合   公叔文子卒其子戌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聼衛國之政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粥音祝難乃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子衛獻公之孫名拔或作【案世本衛獻公生成子當當生文子㧞左傳作公叔㧞字音之似今論語注作公孫枝又㧞字之訛也】諡者行之迹有時猶言有數也大夫士三月而葬君靈公也衛國有難謂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也時齊豹作亂公如死鳥班制謂尊卑之差也後不言貞惠者文足以兼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請君誄臣之諡法生存之日君呼其名今死將葬故請所以誄行為之作諡易代其名者按諡法愛民好與曰惠外内用情曰貞道德博聞曰文既有道德則能惠能貞故鄭云文足以兼之 方氏慤曰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非博聞者不能故曰不亦文乎班制者班言上下之序制言多寡之節修其班制故可以與四鄰交衛之社稷得以不辱班制古所有也文子特因其壊而修之耳 陳氏澔曰據先後則惠在前論大小則貞為重故不曰惠貞而曰貞惠 秦氏繼宗曰修其班制修内之政也與四鄰交修外之政也社稷不辱總承上二項班者列國徃來盟會尊卑之班次也以侯國之爵言制者列國用物行禮多寡之數也以朝聘之幣言脩班制何等國體燦然交四鄰何等儀則詳明皆由他心中經緯出來故曰文   餘論胡氏銓曰春秋書歸粟譏人臣私惠作福文子不佐其君賑窮而私為粥不可也以死衛君於經傳不見據史鰌勸文子執臣禮則文子嘗不臣矣文子欲葬瑕丘恐不能脩班制   案古無二諡論語公叔文子子言可以為文未嘗諡貞惠春秋左傳無以二字諡者戰國時周乃有威烈王愼靚王楚有頃襄王秦有孝文王莊襄王一字不足加以二字周之末失也不應此時有以三字諡者又考公子荆字南楚死鳥之難荆衛公以肩受矢後諡曰貞或易名同一時而記者得之傳聞并以屬之文子與文子實無以死衞君事也   石駘仲卒無適子有庻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䘮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駘大來反適丁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駘仲衛大夫石碏之族六人莫適立故卜為後者沐浴佩玉則兆言齊潔則得吉兆【孔疏掌卜之人謂之也】石祁子心正且知禮【案祁子衛懿公時人左傳公與石祁子玦曰以此贊國諡法治典不殺曰祁】 孔氏頴逹曰此論兆龜知賢知之事所以有卜者昭公二十六年左傳云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居親之喪必衰絰憔悴安有沐浴佩玉者乎言不可 方氏慤曰曲禮曰居䘮之禮頭有創則沐身有則浴是非有創不可沐浴玉藻曰凡帶必有佩玉惟䘮否是非去䘮不可佩玉矣沐浴佩玉是忘親忘禮也惟石祁子不忍為之卜者以求吉為主故經以兆言吉也 陳氏祥道曰五人者有意於得而不兆祁子無意於得而兆故衛人以龜為有知   陳子車死於衛其妻與其家大夫謀以殉葬定而后陳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飬於下請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禮也雖然則彼疾當飬者孰若妻與宰得已則吾欲已不得已則吾欲以二子者之為之也於是弗果用【亢音剛又苦浪反養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車齊大夫【孔疏左傳昭二十六年及齊師於炊鼻魯人将擊子車】子亢子車弟孔子弟子下謂地下子亢度諫之不能止以斯言拒之已猶止也果決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殉葬非禮之事子亢既云殉葬非禮也又云妻宰最親當須侍養若得休己不須侍飬吾意欲休己若必須為殉葬則吾欲以妻與宰二子為之陳氏澔曰宰即家大夫也但言非禮未必能止之今以當飬者爲當殉則不期止而自止矣 方氏慤曰以生者而從之於死則不仁於死者而飬之以生則不知非君子之所當為也子亢以義拒之不亦宜乎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飬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啜昌劣反斂力檢反還音旋稱尺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還猶疾也謂不及其日月 孔氏穎逹曰此論孝子事親稱家有無之事啜菽以菽為粥而啜之【吳氏澄曰至貧之家以菽一掬米一二十粒煮湯一盂謂之啜菽】飲水更無餘物也速葬無椁材但以衣冠斂首及足形體不露此之謂禮 陳氏祥道曰君子之於親飬在志不在體在誠不在物苟飬在體不在志則雖三牲不足以為孝在物不在誠則雖醯醢百甕不足以為禮方氏慤曰子路於生曰養於死曰禮則知所謂禮者   䘮葬之禮孔子變飬言孝主盡其歡言之也盡其歡者存乎情故以孝言稱其財者存乎物故以禮言   衞獻公出奔反於衛及郊將班邑於從者而後入栁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從才用反羈音基靮丁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公以魯襄公十四年出奔齊二十六年復歸於衛【孔疏事並見左傳】欲賞從者以懼居者栁荘言從守若一有私則生怨靮紖也【孔疏左傳云獻公使人責太叔儀故鄭知以懼居者】 孔氏穎逹曰此論衛君歸國不合私賞從者之事 方氏慤曰羈以絡馬靮以控馬從君而奔故以執羈靮言之   通論陳氏祥道曰楚昭王賞從亡而及於屠羊説晉文公賞從亡而辭見守藏者衛獻公厚從亡而及郊將班邑是皆徇於私而不知公蔽於邇而不知逺也盖居者守君之社稷行者執君之羈靮勞逸雖殊而功之所施則一其可厚此而薄彼哉此柳荘所以諫獻公也   衞有大史曰柳莊寢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於尸曰有臣栁荘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徃不釋服而徃遂以襚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萬子孫毋變也【革本又作急居力反禭音遂縣音元潘普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革急也請於尸急弔賢者也脱祭服以襚臣親賢也所以以此襚之者以其不用襲也【孔疏士喪禮君禭衣不用襲為近尸事䙝也】凡襚以斂【孔疏庶禭以小歛君禭以大斂】與之邑與縣所以厚賢也裘縣潘邑名【孔疏裘氏及縣潘氏二邑也】孔氏頴達曰此論君急弔臣之事栁莊寢疾其家   以告公報之曰若疾急雖當我祭必須告也其後栁莊果當公祭之時卒而來告公祭事雖了與尸爲禮未畢故再拜稽首請於尸也按禮君入廟門全為臣請尸得言寡人者是作記者之言也按士喪禮君使人襚不云祭服今得以祭服襚者諸侯冕祭於廟大夫自冕以下以俱是冕故得襚也 黄氏震曰當祭而告疾急則失之遽不釋服而徃襚則近乎䙝獻公為之君子不以為非者恕其有尊賢之心也餘論吳氏澄曰桞莊惟有諫班邑於從者一事可取他無事寔不見其賢否何如其為獻公所親厚安知非以從亡之私愛而然與 陳氏澔曰此雖見國君尊賢之意然棄祭事而不終以諸侯之命服而襚大夫書封邑之劵而納諸棺皆非禮矣   案曾子問大夫之祭廢者九外喪自齊衰以下皆行以凖君禮則臣既無服其視外喪齊衰何如乃廢祭而徃乎據孔疏云祭事已了與尸為禮未畢則繹祭也正祭後又有繹祭繹而賔尸則專與尸為禮孔云祭事已了豈繹祭畢而賔尸故稱寡人且可徹之而徃乎   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乾音干屬之玊反夾古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婢子妾也尊已不䧟父於不義記者善之 孔氏穎逹曰此論人病時失禮也尊己乾昔子名兄弟言屬子云命重之義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成子髙寢疾擇不食之地以自葬孟僖子將死明仲尼之道以敎子曾子將死稱君子之道以敎人皆治命也魏顆之病欲以妾為殉陳乾昔之病欲以婢夾已此亂命也乾昔之子終不從其亂命秦康公逺矣   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繹音亦去羌呂反籥羊灼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秋在宣八年仲遂魯荘公之子東門襄仲先日辛巳有事於大廟而仲遂卒明日而繹非也萬入去籥傳曰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孔疏去其籥舞以吹籥有聲也廢置也留萬舞而不去以萬舞無聲也鄭引宣八年公羊傳文 左氏傳曰有事於大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公羊傳曰繹者祭之明日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存其心焉爾知其不可而為之猶者何通可以已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卿卒重於繹祭之事 吕氏祖謙曰萬舞文武二舞之總名籥舞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謂之羽舞盖文舞吹籥秉翟也萬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於二舞中去吹籥者 方氏慤曰正祭之明日又祭謂之繹繹者如繹絲不絶故也祭禮為吉卿卒為凶正祭不可廢故卿卒不繹而已 陳氏澔曰垂齊地名周謂之繹殷謂之肜言壬午則正祭辛巳日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春秋之法當祭而卿卒則祭之日不可以用樂祭之明日不可以繹故叔弓之卒昭公去樂卒事君子以為禮仲遂之卒宣公猶繹而萬入去籥君子以為非禮 李氏亷曰遂之生不當賜氏而賜氏遂之卒不當繹而繹或進或退一則謹世臣之始一則重大臣之終並行不悖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萬干舞也籥籥舞也   辨正朱子曰萬者舞之總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案左傳考仲子之宮將萬先儒謂婦人之廟不宜獨用武舞是萬兼文武矣左傳楚子元欲蠱文夫人振萬夫人泣曰先君以是舞習戎備也則萬舞又似專爲武舞者按諸言萬惟楚言振萬或楚去羽用干惟有蹈厲之意故加振字以别之而文夫人亦以戎偹為説乎據簡兮詩言萬舞言執籥秉翟則萬舞兼文舞可知   季康子之母死公輸若方小斂般請以機封將從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魯有初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般爾以人之母嘗巧則豈不得以其母以嘗巧者乎則病者乎噫弗果從【般音班封彼騐反碑被皮反噫於其反以鄭作已陳如字其毋鄭讀無吳陳如字又鄭以字句絶吳得字句絶陳通為一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輸若匠師方小言年尚幼未知禮也斂謂下棺於椁般若之族多技巧者見若掌斂事而年尚幼請代之而欲嘗其技巧也時人服般之巧魯有初初謂故事也豐碑斲大木爲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四角之【孔疏四碑於椁前後及兩旁之角落相望非在椁四角也】穿中間為鹿盧【孔疏鑿木使空中著鹿盧】下棺以繞繂【孔疏繂即紼也以一頭繫棺緘一頭繞鹿盧訖人各背碑負紼末頭聼鼓聲以漸却行而下棺】天子六繂四碑【孔疏周禮大喪屬其六引喪大記君四繂二碑故知天子六繂四碑】前後各重鹿盧也【孔疏以六繂四碑知有一碑兩紼必上下重加鹿盧知惟前後以南北豎長前後用力深也】言視豐碑者時公室僭天子也三家前僭諸侯諸侯下天子斲之形如大楹耳【孔疏不似碑形故云如大楹通而言亦謂之碑故喪大記云諸侯大夫二碑也】四植謂之桓【孔疏説文桓亭郵表木今橋旁表柱也諸侯二碑兩柱為一碑而施鹿盧又䨇植謂之桓】諸侯四繂二碑碑如桓矣大夫二繂二碑士二繂無碑以與已字本同【孔疏以已二字本同故得假借而用後世二字之義始異】毋無也噫不寤之聲【孔疏歎般不曉禮意】 孔氏穎逹曰此論非禮嘗巧不從之事公輸若之族人公輸般請為轉動機關窆而下棺人將從之時公肩假止而不許曰魯有初始舊禮凡言視者不正相當比擬之辭王制視公侯視伯視子男是也豐大也按禮廟庭有碑故祭義云牲入麗於碑儀禮毎云當碑揖按春秋天子有隧以羨道下棺所以用碑者凡天子之掘地以為方壙漢書謂之方中先累椁於其方中南畔為羨道龍輴從羨道而入至方中乃屬紼於棺之緘從上而下棺入於椁之中於此之時用碑繂也嘗試也言般欲以人母嘗試己巧事誰有强逼於汝而為此乎豈不得休己者哉又語之曰其毋以人母嘗試己巧則於汝病者乎言不得嘗巧豈於汝有病公肩假乃更噫而傷歎於是衆人遂止皇氏云僭濫之事於禮猶有所似作機巧非也   存疑吳氏澄曰得字句絶上二句責般謂爾以人之母試巧則爾工人之心豈不快足而自得下二句憫季孫謂其母以試爾之巧者彼孝子之心其亦有虧歉而病者矣二者字下俱有乎字疑惑之辭而不質言也【案吳説得字斷其母起得下以字無著】 陳氏澔曰一說則豈不得以其母以嘗巧者乎作一句言爾以他人母試巧而廢其當用之禮則亦豈不得自以己母試巧而不用禮乎則於爾心亦有所病而不安乎盖使之反諸心以己度人而知其不可也   案墨子及國䇿則般乃戰國時人不應康子時已能機封大約此亦傳聞之辭也或曰豐碑文王廟碑桓楹桓宮廟柱   戰于郎公叔禺人遇負杖入保者息曰使之雖病也任之雖重也君子不能為謀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則既言矣與其鄰重汪踦徃皆死焉魯人欲勿殤重汪踦問於仲尼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禺音遇又音務重皆當作童字誤也汪烏黄反踦魚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郎魯近邑哀十一年齊國書帥師伐我是也禺人昭公之子春秋傳曰公叔務人【孔疏公叔務人即公爲】遇見也保縣邑小城見走辟齊師將入保罷倦加其杖頸上兩手掖之休息者使謂時徭役任謂時賦税君子謂卿大夫魯政既惡復無謀臣士又不能死難禺人耻之欲敵齊師踐其言鄰鄰里也重皆當為童未冠者之稱姓汪名踦鄰或為談【案左傳作嬖僮此談字疑有譌】春秋傳曰童汪踦魯人見其死君事有士行欲以成人之喪治之言魯人者死君事國為斂仲尼善之 孔氏頴逹曰此論童子死難之事公叔禺人逢國人走辟齊師困而止息禺人言以徭役使人病困以賦税責民煩重若上能竭心盡力憂恤在下猶無以負愧今卿大夫不能為謀士又不能致死是自全其身不愛民庶於理不可禺人欲自為致死之事我則既言之矣乃踐其言與鄰之童子汪踦徃赴齊師而死依禮童子為殤魯人見其死寇欲勿殤以成人之喪治之意以為疑問於仲尼仲尼報之言其可不為殤也 陳氏澔曰禺人遇魯人之辟齊師而入保城邑者疲倦之餘負其杖而息於塗禺人乃歎之曰徭役之煩雖不能堪也税斂之數雖過於厚也若上之人協心以禦寇難猶可塞責也令卿大夫不能畫謀䇿士不能捐身以死難豈人臣事君之道哉甚不可也我既出此言矣可不思踐吾言乎於是與其鄰之童子汪踦者皆徃鬬而死於敵魯人以踦有成人之行欲以成人之喪禮之而孔子善其權禮之當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使之病任之重則無以安民君子不能為謀士不能死則無以禦敵此公叔禺人所以歎息而言之也君子之於人視其人不視其年年雖壯而無成處之以童可也鄭忽之狡童昭公之童心是也年雖稚而有成處之以成人可也汪踦之勿殤是也   案哀公時政在季氏二子離心冉有一子守二子從公之議已不行迨冉子帥師孟氏佐之似乎一室敵車優矣然踰溝者樊遲用矛者冉有執干戈衛社稷者公爲及踦而三家之徒無與焉者公為之死殉國也汪踦之死亦以衛社稷也而或謂踦無干戈之責身赴敵論過刻矣考左傳戰於郊非郎也孔疏戰郊戰郎為一事是郊頭郎邑也   子路去魯謂顔淵曰何以贈我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于墓而後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謂子路曰何以處我子路曰吾聞之也過墓則式過祀則下   正義鄭氏康成曰贈送也無君事主於孝哭哀去也展省視之處猶安也居者主於敬 孔氏穎逹曰此論禮敬祀墓之事過墓謂他家墳壟祀謂神位有屋者居無事主於恭敬故或式或下也他墓且式則已墓當下 方氏慤曰去則哭墓反則展墓所以存乎愛行者之禮過墓則式過祀則下所以存乎敬居者之禮行故曰贈居故曰處 陳氏澔曰哭墓哀墓之無主也不忍丘壟之無主則必有返國之期故為行者言之墓與祀人所易忽也而能加之敬則無徃而不用吾敬故為居者言之 秦氏繼宗曰所哭之墓謂祖考之墓也所過之墓祀則謂古帝王聖賢忠臣孝子之墓祀及國家之正祀耳古人重别其以孝敬相勉也如此   工尹商陽與陳弃疾追吳師及之陳弃疾謂工尹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每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射食亦反斃亦作弊婢世反韔勑亮反朝直遥反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尹楚官名【孔疏楚皆以尹為官名】弃疾楚公子弃疾也【孔疏楚共王之子後立為平王】魯昭八年帥師滅陳縣之楚人善之因號焉【孔疏左傳晉叔向云弃疾君陳蔡苦慝不作人皆善之因號為陳弃疾】至十二年楚子狩於州来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圍徐以懼吳於時有吳師陳或作陵楚人聲也商陽仁不殺人弃疾以王事勸之斃仆也韔韜也韔弓不復射也揜其目不忍視之也不坐不與然則商陽與御者皆士也兵車參乗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曰有禮善之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殺人有禮之事 陳氏澔曰子手弓而可使之執弓也手弓商陽之弓在手也謂之再告之也揜目而不忍視止御而不忍驅有惻隱之心焉商陽自言位卑禮薄如此亦可以稱塞矣孔子謂其有禮以敗北之師本易窮追而商陽乃能節制其縱殺之心也   案事載家語後尚有子路怫然進曰人臣之節當君大事惟力所及死而後已夫子何善此乎孔子曰吾取其有不忍殺人之心而已視此較眀   通論孔氏頴逹曰鄭注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此謂凡戰士也若是元帥則在中央鼓下御者在左戈盾亦在右若天子諸侯親將亦居鼔下故戎右云贊王鼔成二年齊侯親鼓之是也若非元帥則皆在左御者在中若非兵車參乘則尊者在左故曲禮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鄭注云君存惡空其位又月令載耒耜於御與車右之間君在左也 陳氏祥道曰大夫於朝則坐於燕則與故其責重士於朝則立於燕則不與故其責商陽所殺止於三人者姑以成禮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朝燕於寢大夫坐於上士立於下【孔疏朝之與燕皆在乎寢若路門外正朝則大夫以下皆立若其燕朝在於路寢則大夫坐於上如孔子攝齊升堂是也升堂則坐矣燕亦在寢故燕禮云燕朝服於寝又燕禮獻卿大夫之後西階上獻士無升堂之文是士立於下也】   案朝雖大夫無坐理周官三朝之儀可攷而知也惟三公有坐論之理故商陽言之鄭氏第以朝為燕孔氏又以孔子升堂為坐亦曲說   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會諸侯請含使之襲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請襲魯人曰非禮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桓依注作宣含胡闇反强其丈反拂芳勿反柩其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魯成十三年曹伯廬卒於師廬諡宣言桓聲之誤也請含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使之襲非也襲賤者之事朝荆在魯襄公二十八年康王楚子昭也楚言荆者州言之荆請襲欲使襄公衣之荆人欲尊康王故强之巫祝桃茢君臨臣喪之禮孔氏頴逹曰此論諸侯失禮之事荆楚之本號魯荘之世告命皆稱荆至僖元年始稱楚故杜預云荆始改號曰楚 吳氏澄曰其時晉霸厲公主兵使諸侯行襲事盖出於霸令也悔者悔以臣禮强魯君使襲遂致魯君以君禮臨其喪荆自尊而卑魯魯亦自尊而卑荆以報之荆耻於為魯所卑故悔其召辱由己也 陳氏祥道曰荆人以人臣之事待襄公襄公則以人君之事臨荆人豈非自尊而卑人者人必卑之自貴而賤人者人必賤之邪秦王屈趙王以缶而有鼓瑟之辱夫差屈句踐於㑹稽而有姑蘇之恥亦其類也   存疑胡氏銓曰春秋書楚子此稱王記禮者誤也又曲禮云夷狄雖大曰子此乃稱王首尾矛盾【案禮記非一人所作其矛盾甚多況此篇尤屬傳聞人曰康王則記康王而已左傳自楚武王以後無不稱王者述事與書法原不同也】   案士喪禮將大斂棺始入此襲時有柩或疑君禮之異非也古人既來弔尚請含請襚盖此時楚子已大斂入棺楚人以襲禮最賤故使魯君行襲禮非真尚未襲而使魯君襲遂疑君禮之有異也   成公之喪使子叔敬叔弔進書子服惠伯爲介及郊為懿伯之忌不入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將公事遂入【介音界】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公喪在魯昭三年子叔敬叔魯宣公弟叔肸之曾孫叔弓也【孔疏世本叔肸生聲伯嬰齊嬰齊生叔老叔老生叔弓】進書奉君弔書也惠伯慶父孫之子名椒【孔疏世本慶父生穆伯敖敖生文伯榖榖生獻子蔑 案蔑為慶父曾孫惠伯是蔑之孫是慶父孫之子也蔑生荘子速及懿伯别為子服氏疑惠伯椒莊子速之子】介副也郊滕之近郊懿伯恵伯之叔父春秋傳曰敬叔不入政君命所為故惠伯强之乃入敬叔於昭穆以懿伯爲叔父【孔疏此後人傳寫鄭注之誤當云以惠伯為叔父敬叔是桓公七世孫惠伯是桓公六世孫則敬叔呼惠伯為叔父呼懿伯為五從祖】 孔氏穎逹曰此論不可以私廢公之事存疑鄭氏康成曰忌怨也敬叔有怨於懿伯難惠伯也【孔疏敬叔殺懿伯被懿伯家所怨恐惠伯殺已故難恵伯不敢入也然同在君朝今奉使國相隨在路不相畏難入始難雖有怨讐恒為防備今入國是由主人防備不復在已故難之惠伯知其難已遂開釋之今既君命政令奉使國不可以叔父私怨遂欲報仇不行公事也】 孔氏穎逹曰叔是氏子者男子通稱故以子冠叔也 方氏慤曰昔孔子對子夏問居昆弟之仇則曰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鬭夫叔父之親與昆弟等耳恵伯處之以此豈不宜哉   辨正劉氏敞曰左傳注云忌怨也敬叔先有怨於懿伯故不欲入滕以惠伯之言而入傳言叔弓之有禮按左傳云及郊遇懿伯之忌先言及郊而後言忌可見是及郊方遇忌也忌字只是忌日懿伯是敬叔從祖適及滕郊而遇此日故欲緩至次日乃入故惠伯以禮曉之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乃先入而叔弓亦遂入焉   案自鄭以忌為怨亦止言敬叔有怨於懿伯未嘗言殺也孔疏竟言敬叔殺懿伯何所據乎故㫁以劉氏忌日之説為確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四   檀弓下第四之三   哀公使人弔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宫而受弔焉曾子曰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齊莊公襲莒於奪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莊公使人弔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妾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蕢苦怪反辟音避又婢亦反畫音獲杞音豈奪當作隧徒外反肆音四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哀公魯君也畫宫畫地為宫象曽子言行弔禮於野非也魯襄二十三年齊侯襲莒春秋傳曰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隧奪聲相近或為兑【陳氏澔曰隧狹路也】梁即殖也肆陳尸也大夫以上於朝士以下於市執拘也無所辱命辭不受也春秋傳曰齊侯弔諸其室 孔氏頴達曰此論蕢尚不如婦人得禮之事 方氏慤曰弔人於道路之間禮苟從簡事苟從便蓋非禮之禮君子固不以加於人亦未嘗受之於人此曽子所以言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 陳氏澔曰辟讀闢除闢道路畫宫室之位以受弔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鄉士職云協日刑殺肆之三日是陳尸曰肆鄭注謂諸侯大夫士也故襄二十二年楚殺令尹子南尸諸朝大夫既於朝士則於市其天子臣則有爵者皆適甸師氏不在朝故周禮掌囚職云凡有爵者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云有爵者殺之於甸師氏是也天子士宜在朝與諸侯大夫同 陳氏澔曰妻妾執拘執其妻妾也   孺子䵍之喪哀公欲設撥問於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顔柳曰天子龍輴而椁幬諸侯輴而設幬為榆沈故設撥三臣者廢輴而設撥竊禮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學焉【䵍吐孫反撥半末反椁音郭幬大報反沈又作瀋昌審反中竹仲反又如字學知字或又户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䵍魯哀公之少子三臣孟孫叔孫季孫氏猶尚也有若以臣況子也輴殯車也天子畫轅為龍幬覆也殯以椁覆棺而塗之所謂菆塗龍輴以椁也諸侯輴不畫龍【孔疏天子之殯載柩于龍輴累材作椁而題湊其木幬覆棺上而後塗之輴形庳下不似龍惟轅與龍相類故鄭知畫轅為龍也諸侯以輴載柩不畫為龍亦累木為椁設木於上以幬之不為題湊直横木覆之亦泥塗其上】為榆沈謂以水澆榆白皮之汁以播地於引輴滑也廢去也殯禮大夫菆置西序士掘肂見衽【孔疏喪大記文】顔柳止其學非禮也孔氏穎達曰此諫哀公不得學僭禮之事顔柳以有若對非其實恐哀公從之故以正禮而言 方氏慤曰為輴之重也故為榆沈以滑之欲榆沈之散也故設撥以發之撥以手撥榆沈而灑於道也 徐氏師曾曰設撥設置撥榆沈之人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撥可撥引輴車所謂紼也紼繫於輴三臣於禮去輴今有紼是用輴僭禮也【孔疏喪大記大夫二綍二碑是大夫有綍綍即紼也又注既夕禮云大夫以上始有四周謂之輴是有輴也此云用輴僭禮者此據殯時大記及既夕禮謂朝廟及下棺時大夫以柩朝廟時用輴紼殯時用輁軸不得用輴紼 案喪大記大夫葬用輴注輴當作輇與既夕異】 陸氏佃曰禮言天子龍輴以椁則諸侯無椁可知疏謂亦累木為椁非也榆性堅忍所謂不剥不沐十年成轂者然性沈難轉亦所載沈也故設撥以撥輴可知鄭謂撥謂紼亦非也 吳氏澄曰天子之殯外加椁而又有幬諸侯外無椁而亦有幬榆為輴車之輪轂木性本重所載又重為難轉移動故須設撥以撥其輪大夫殯用輁軸其轉動甚易既不用輴則撥無所施徒為虚器無所用也案葬用椁殯不用椁殯樷木周之如椁耳天子象屋四注諸侯不四注以為差陸謂諸侯無椁非至於榆沈陸呉謂以榆木為轂木性沈重本文言榆不言轂何據而知此未可以為必然設撥鄭謂即紼夫棺無不用紼者去紼棺何以行陸呉謂設撥以撥輪夫輪圓轉易行何待撥   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齊音咨衰七回反為于偽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悼公母哀公之妾妾之貴者為之緦有若譏而問之哀公言國人皆名之為我妻重服嬖妾文過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哀公為妾著服非禮之事天子諸侯絶旁期於妾無服唯大夫貴妾緦哀公文過謂魯人以我無夫人皆以為我妻不得不服也 秦氏繼宗曰哀公欲以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與辱其宗廟及有若譏之猶為此文過之辭則其失國非不幸也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請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庚古衡反長竹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子皋孔子弟子髙柴孟氏成邑宰或氏季【孔疏以字為氏若子游稱叔氏子路稱季路】犯躐也申祥子張子庚償也 孔氏穎達曰髙柴字子皋論語作子羔古字通用子皋見申祥請償故拒之云孟氏不以是犯禾之事罪責於我朋友不以是犯禾之事離棄於我以其小失非大故也斯此也以吾為邑長於此成邑乃買道而葬清儉大過難續也   通論秦氏繼宗曰買道則沽名後必難繼鄭造漸臺百姓怨之子産執扑而督工亦是此意   存異鄭氏康成曰皋恃寵虐民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髙柴非禮之事 方氏慤曰子皋所謂順非而澤也   辨正劉氏曰觀家語所稱及此經所記泣血三年及成人為衰之事賢可知矣葬妻犯禾亦為成宰時事有無固不可知然犯禾之失小而買道之害大此亦愚而過慮之一端然出於誠心非文飾也鄭方之説過矣   案為政在大體不在小惠若一犯禾而必償之是煦煦之仁也且使民將責償於君亦傷忠敬之俗子皋此語深達大體亦先王以道立民之意葢晚而見道非復前此質美未學矣觀子路治蒲壺漿施徳夫子責之孔子之馬傷禾使子貢辭焉亦不償也可見申祥請庚之陋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饋焉曰獻使焉曰寡君違而君薨弗為服也【饋其位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違去也以其恩輕也 孔氏穎達曰違謂三諫不從以禮去者若已有禄雖去仕他國而所仕者敵則猶反服今此未得禄之臣惟在朝時乃服若放出他國而故君薨所仕雖敵亦不反服也陳氏祥道曰孟子曰湯之於伊尹學焉而後臣之   桓公之於管仲學焉而後臣之方其學焉則賓之而弗臣此所謂仕而未有禄者也賓之而弗臣故有饋焉不曰賜而曰獻其將命之使不曰君而曰寡君若子思之仕魯孟子之仕齊是也違而君薨弗服則在國而君薨為之服矣   通論李氏格非曰廩人繼粟庖人繼肉不以官定食所謂仕而未有禄者也賓之故有獻而無賜不臣故有聘而無召葢不如是不足以有為也故玉府之職曰掌王之獻玉是王有獻賢之禮也酒誥曰爾事服休服采諸侯之於賢猶不可以不事況得而臣之乎存疑鄭氏康成曰見在臣位與有禄同也君有饋有饋於君也 孔氏頴達曰臣雖仕未得禄而有物饋君及出使他國所稱則並與得禄者同也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諱生事畢而鬼事始已既卒哭宰夫執木鐸以命於宫曰舍故而諱新自寢門至於庫門【鐸大各反舍音捨】   正義鄭氏康成曰諱辟其名也事始謂不復饋食於下室而神祭之【孔疏下室謂内寢生時飲食有事處也未葬以脯醢奠于殯又於下室饋設黍稷謝慈云下室之饋器物几杖如平生皇氏謂虞則不復饋食下室於理有疑卒哭之時乃不復饋食於下室也】已語辭也舍謂髙祖之父當遷者也庫門宫外門百官所在明堂位曰庫門天子皋門 孔氏穎達曰此論葬後當以神事之禮未葬猶生事之故未有尸既葬親形已藏故立尸以繫孝子之心未葬殯宫雖有脯醢之奠不立几筵大斂之奠但有席而已亦無几也至虞祭更立筵與几相配故士虞禮云祝免澡葛絰帶布席於室中東面右几是也此謂士大夫禮若天子諸侯則葬前有几故周禮司几筵云喪事素几鄭注謂殯奠時也既虞卒哭則生事畢鬼神之事方為始也既執木鐸以命宫中又出宫從寢門至於庫門寢門路門庫門魯之外門也百官及宗廟所在之次咸使知之也魯三門故至庫門耳若天子則至皋門也凡諸侯則皋應路【案諸侯三門庫雉路無皋應】 陳氏澔曰周禮大喪小喪宰夫掌其戒令故卒哭後使宰夫執金口木舌之鐸振之以命令於宫也其令之辭曰舍故而諱新諱多則難避故使之舍舊諱而諱新死者之名也以其親盡故可不諱   存疑鄭氏康成曰易説曰易之帝乙為成湯書之帝乙六世王【孔疏湯六世孫名祖乙酒誥帝乙則紂父】天之錫命疏可同名案鄭據緯謂至六世則孫可與祖同名故不必諱不知湯名履祖乙名滕小乙名斂武乙名瞿紂父帝乙名羨其甲乙皆以生日為字非名也   二名不偏諱夫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稱徵言徵不稱在   正義鄭氏康成曰稱舉也雜記曰妻之諱不舉諸其側 孔氏穎達曰此論不偏諱之事 陳氏澔曰二名二字為名也此記避諱之禮 方氏慤曰夫子曰不在顓臾此言在不稱徵也又曰杞不足徵此言徵不稱在也   軍有憂則素服哭於庫門之外赴車不載櫜韔【櫜音羔韔勅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憂謂為敵所敗也素服者縞冠也赴謂還告於國以告喪之辭言之也【孔疏左氏傳禍福稱告崩薨稱赴】櫜甲衣韔弓衣兵不戢【孔疏甲不以櫜戢之弓不以韔戢之】示當報也【陳氏澔曰甲不入櫜弓不入韔示再用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軍敗當報之事 方氏慤曰戰勝而還謂之凱則其敗謂之憂亦宜矣素服哭於庫門之外則以喪禮處之也必於庫門之外者以近廟門故也葢師之出也受命於祖及其無功則於祖命不能無辱矣故近廟門則哭之【案廟在雉門内仲尼與于蜡賓事畢出遊于兩觀之上孔氏曰孔子出廟門往雉門是庫門與廟尚逺】   通論陳氏祥道曰兵法曰若師不勝取過在己周官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臣之取過在己也禮記素服哭於庫門之外君之取過在己也秦穆公之敗於殽素服郊次向師而哭葢其遺禮歟必曰赴車若告喪也赴車不載櫜韔示不忘戰也   有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人燒其宗廟哭者哀精神之有虧傷火人火也【孔疏左傳云人火曰火天火曰災】新宫火在魯成三年 孔氏頴達曰此論哀先人宗廟毁傷之事公羊傳曰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 李氏格非曰言新宫不言宣宫不忍言也春秋書新宫災謂天災也謂人火則不恭大矣故内火皆書災然實人火也 陳氏澔曰先人之室宗廟也魯成公三年災宣公之廟神主初入故曰新宫春秋書二月甲子新宫災三日哭注云書其得禮此言故曰者謂春秋文也   案公穀二傳皆謂宣主已入其哭為得禮胡傳宣主未入其哭為失禮考宣公薨已二十八月二年冬大烝已入廟公穀是也此經不見譏失禮意   孔子過泰山側有婦人哭於墓者而哀夫子式而聼之使子路問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憂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於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為不去也曰無苛政夫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於虎也【重直用反苛音何亦作荷識申志反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夫子怪其哀甚故式而聼之而猶乃也【孔疏而曰然哭畢乃荅之】夫之父曰舅 孔氏頴達曰此論苛政嚴于猛虎之事壹者決定之辭 陳氏澔曰聞其哭式而聼之與見齊衰者雖狎必變之意同聖人敬心之所發葢有不期然而然者 方氏慤曰虎之害人也人能逃之政之害人也無可逃之地此所以寧遭虎之累傷而不忍舍其政之無苛也   魯人有周豐也者哀公執摯請見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問焉曰有虞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於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於民也對曰墟墓之間未施哀於民而民哀社稷宗廟之中未施敬於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苟無禮義忠信誠慤之心以涖之雖固結之民其不解乎【摯音志夫音符涖音利又音類解佳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摯禽摯也諸侯而用禽摯降尊就卑之義下賢也周豐曰不可辭君以尊見卑也士禮先生異爵者請見之則辭已止也重強變賢也時公與三桓始有惡懼將不安故使人問焉周豐言民見悲哀之處則悲哀見莊敬之處則莊敬非必有使之者墟毁滅無後之地也【孔疏凡舊居皆曰墟故左傳有莘氏之墟有昆吾之墟皆毀滅無後者】㑹謂盟也【孔疏左傳有事而㑹不協而盟盟與㑹别此以下云而民始疑司盟云邦國有疑則盟詛之故以㑹為盟也】盟誓所以結衆以信其後外恃衆而信不由中則民畔疑之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涖臨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君之臨臣民當以禮義忠信為本之事哀公言虞夏施何政敎而得如此敬信於民豐言民之從君在君身所行不在言也若身之不行言亦無益故殷周作誓作㑹而民始疑畔苟誠也人君之身誠無禮義忠信誠實質慤之心以臨化之雖以言辭誓令堅固結之民其不解散離貳乎周豐此言欲哀公身行誠信而已   通論孔氏穎達曰尚書夏啟作甘誓左傳云夏啟有塗山之㑹又禹㑹塗山而此言殷周者據身無誠信徒作盟誓而民始離畔者耳非謂殷周作誓㑹也若啟作甘誓禹㑹塗山皆身有誠信於事善也又穀梁傳云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者五帝三王身行徳義不專用誥誓盟詛故云不及與此不同 陳氏祥道曰誓生於不信㑹生於不敬不信而誓之使信則民始畔不敬而㑹之使敬則民始疑 馬氏睎孟曰先王之制法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有不聼者可以棄矣而猶有誓以致其戒故大司徒之制曰以誓敎恤則民不怠有犯命者可以刑矣而猶有盟以聼其政故司盟曰盟萬民犯命詛不信者是以殷周盛時以禮義道民其民始於無犯非禮而終於無思犯禮以忠信遇民其民始於不敢欺而終於不忍欺盟誓之助於敎豈小補哉及其末也無善政以使之逺刑罰而徒作誓故曰民始畔無徳敎以使之畏鬼神而徒作㑹故曰民始疑葢誓之以禮義盟之以忠信末也不脩其本而一之於末民其有不解乎   案民畔民疑當指殷周末季言若二代盛時正所謂以禮義忠信誠慤之心涖之者何以有此   喪不慮居毁不危身喪不慮居為無廟也毁不危身為無後也【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危身謂憔悴將滅性 方氏慤曰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居室為後毁而死君子謂之無子 黄氏震曰不慮居謂以廟為慮不以居室為慮不危身謂恐親之無後不敢以死傷生毁不滅性也 秦氏繼宗曰慮居者愚不肖之不及危身者賢智之過禮貴得中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慮居謂賣舍宅以奉喪   案鄭注以慮居為賣宅舍未是古者五畝之宅受之於君非己所得賣也或曰慮居謂謀寢處之安   延陵季子適齊於其反也其長子死葬於嬴博之間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於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其坎深不至於泉其歛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揜坎其髙可隱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於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於禮也其合矣乎【長竹丈反嬴音盈深式鴆反廣古曠反揜又作掩于檢反隱於忍反號户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子名札魯昭二十七年呉公子札聘于上國是也季子讓國居延陵因號焉【孔疏延陵一名延州來 杜預左傳注季子本封延陵後復封州來案左傳楚子狩于州來以懼呉則延陵非州來】嬴博齊地今泰山縣是也孔子往弔之坎不至泉以生恕死也【孔疏以生時不欲近泉故死亦不至於泉以生時之意以恕於死者】歛以行時之服不改制節也【孔疏歛服不更制造是其節也】輪從也隱據也封可手據謂髙四尺所示節也【孔疏人長八尺低而據之半為四尺所所是不定之辭】右還還圍也號哭且言也命猶性也行去也孔氏穎逹曰此論仲尼言季子葬子得禮之事案   鄭注覲禮云凡以禮事者左袒若請罪待刑則右袒喪禮直云袒不云左右今季子長子之喪而左袒者達死生之命以自寛慰也左袒訖乃右而圍繞其封繞墳三匝號哭且言曰骨肉歸復於土乃自然之性若魂氣則無不之適再言之者愍傷離訣之意 方氏慤曰坎不至泉不至太深歛以時服不至太厚廣輪揜坎不至太大其髙可隱不至太髙左為陽故袒之變吉右為隂故還焉以示凶骨肉為隂則降而聚故言歸復於土魂氣為陽則升而散故言無不之孔子始言習聞其學禮而已終見其能行禮焉故曰合也 陳氏澔曰横曰廣直曰輪骨肉歸復於土為命者此精氣為物之有盡魂氣則無不之者此游魂為變之無方不惟適旅葬之節而又且通幽明之故宜夫子之善之也然為疑辭而不為決辭者葢季子乃隨時處中之道稱其有無而不盡拘乎禮者也辨正呉氏澄曰人之骨肉資坤而成既生之後漸漸長大及其死也歸而藏焉復反於土漸漸朽腐與土為一若其魂氣資乾而始死則游散混於天氣之中無所不之也季子其時奉君命出使而有私喪不敢將其尸柩以歸只得葬於齊地故言死而骨肉歸土乃天命之常人情縱有繫戀不容不葬之土中父子一體死者葬齊生者還呉兩相離訣永不親近深可愍傷然其魂氣則無不之父子一氣能相感通父在於呉則子之魂氣亦在於呉實不疏逺也聊以自寛慰耳右還其封且號者三八字為句是記圍繞之匝數非記其號哭之聲數也季子於子之喪自初死至葬時甚促亦經旬日初死之時哭必盡哀又有再哭三哭朝哭夕哭其哭不止一次矣非但有此既葬還封之一哭也惡得以此而議其哀之不足哉   邾婁考公之喪徐君使容居來弔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進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諸侯之來辱敝邑者易則易于則于易于雜者未之有也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於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也不敢忘其祖【婁力俱反含胡闇反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考公隱公益之曽孫考或為定弔含弔且含也容居欲親含非也含不使賤者君行則親含大夫歸含耳【孔疏上曹桓公卒于㑹諸侯請含是親含也雜記諸侯之喪使人弔含贈襚是歸含也】言侯玉者時徐僭稱王自比天子使大夫敵諸侯有司拒之易謂臣禮于謂君禮【孔疏臣來則行臣簡易之禮君來則行君廣大之禮】雜者容居以臣欲行君禮也容居言我祖與今君於諸侯初如是【孔疏言我祖駒王與今日徐君稱謂于諸侯自初以來如是稱王非始今日】不聞義則服駒王徐先君僭號容居其子孫也濟渡也西討渡河廣大其國魯魯鈍也言魯鈍者自明不妄 孔氏穎達曰此論徐國僭禮之事容居致其君命云寡君使容居親坐行含進侯玉於邾君此是使致詞也其使容居以含者此是記人録語【案錄謂錄容居所自言】凡行含禮未歛之前以玉實口士則主人親含大夫以上則使人含若既歛已後至殯葬其有含者親自致璧於柩及殯上者謂之親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謂之不親含徐自比於大子以邾君為己之諸侯言進侯氏以玉故云進侯玉又言我從先君駒王以來於諸侯無不稱王我若是曉利之人或妄稱先祖之善自言魯鈍朴實不解虚詐惟知不敢忘其祖也 王氏曰坐當訓跪 陳氏澔曰容居言事君者不敢忘其君我奉命如此今不能行是忘吾君也為人子孫當守先世之訓故亦不敢遺吾祖也居葢徐之公族耳且言昔者我之先君駒王濟河而西討無一處不用此稱王之言自言其疆土廣大久已行王者之禮也又自言我非譎詐者乃魯鈍之人是以不敢忘吾祖欲邾人之信其言也此著徐國君臣之僭且明邾有司不能終正當時之僭也   案鄭注考或為定以考公在春秋後春秋魯昭公三十年呉滅徐徐子章羽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久失國而為寓公尚能行王禮於諸侯乎定公在魯文宣時或有此耳孔氏謂春秋後徐復興强大稱王無據   子思之母死於衞赴於子思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嫁母也門人弟子也嫁母與廟絶族 方氏慤曰他室異室也以有别於正故謂之他以義起之而已 陳氏澔曰伯魚卒其妻嫁於衞之庶氏嫁母與廟絶族故不得哭之於廟存疑鄭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姓庶氏   辨正王氏安石曰似嫁庶氏而鄭云母姓氏非也案伯魚年五十而卒其妻猶改適乎此等事恐屬傳聞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槨者斬之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祝之六反刎勿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祝佐含歛故先服官長大夫士也國中男女庶人也天下服諸侯之大夫也虞人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也為棺槨作棺槨也斬伐也 崔氏靈恩曰此據朝廷之士四制則邑宰之士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崩尊卑服杖及葬僃槨材之事祝謂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祝先服故先杖子亦三日而杖大夫士服在祝後故五日亦服杖也庶人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謂齊衰三月必待七日者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近者不待三月今據逺者為言耳然四條皆云服何以知其或杖或衰案喪大記云君之喪三日大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喪服四制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則知三日五日是服杖明矣其七日及三月者惟服而已無杖百祀者王畿内諸臣采地之祀也既殯旬而布材故虞人斬百祀之木可以為周棺之槨者送之也方氏慤曰喪人之冠帶衣裳杖屨通謂之服此所謂服特指杖爾夫杖所以扶病也祝先服者力勞而先病故也言祝先服則子可知官長對祝言則力有勞逸對子言則恩有重輕故五日而後服杖也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言各服其所服之服非謂杖矣葢不特以恩有重輕故服有先後亦以地有逺近而聞訃有早晚故也刎亦剄也自吻下刑之故也呉氏澄曰廢其祀刎其人葢設此辭而令之以見王喪尤重於神祀也如誓師而曰無敢不供汝則有大刑是也非果必廢之刎之也葢祀木者神祇所主豈可斬伐惟為天子采槨木則雖祀木亦斬無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喪為大不敬故設廢祀刎人之辭使人不敢慢令也 陳氏澔曰禮制若此未詳其説一云必命虞人致木不用命者然後國有常刑虞人非一未必盡命之也   案士喪禮三日成服杖則服與杖同日也祝官長國中天下有有服有杖者有有服無杖者故記第以服言之葢言杖不足以槩國中天下言服則四者皆在其中也舊説未發明此義故説禮者多非之要之其義本不可易也   辨正黄氏震曰天子棺槨未必待逺取諸百祀不至豈神之罪而廢其祀雖人之罪亦何至於死苟其行此民將不勝擾豈所謂死無害於人者耶   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蒙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曽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饑居宜反黔其廉反而食音嗣下奉食同彌世反輯側立反貿亡救反又音茂又音牟奉芳勇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蒙袂不欲見人也輯斂也斂屨力憊不能屨也貿貿目不明之貌嗟來食雖閔而呼之非敬辭從猶就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餓者狂狷之事餓者聞黔敖嗟已無敬己之心於是發怒揚舉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無禮之食以至於此困病曽子言初時無禮之嗟也可怒之而去其終有禮之謝也可返迴而食 方氏慤曰饑主歳言之餓主人言之 呉氏澄曰曾子之言君子之中餓者之操賢者之過也 陳氏澔曰微與猶言細故末節謂嗟來之言雖不敬然亦非大過故其嗟雖可去而謝焉則可食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微猶無也無與止其狂狷之辭姚氏舜牧曰凡人所重者生死也而要準於道義就食本為生也而彼其嗟來則可以無生不可以失節不食嗟來本以重節也而彼既致謝則又不可以輕生此其間道理極微故曽子曰微與其嗟也則可去耳一致謝則可以復食矣惜其人未識此而終守小諒焉以致死也   邾婁定公之時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嘗學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壞其室洿其宫而豬焉葢君踰月而后舉爵【弑式志反瞿紀具反斷丁亂反殺如字壞音怪洿音烏豬音誅】   正義鄭氏康成曰定公貜且也魯文十四年即位民之無禮不敎之罪故曰寡人之罪也弑君弑父其罪無赦諸臣子孫【孔疏案子孫當指族姓之卑幼在子孫行者】皆得殺之【孔疏臣之弑君凡在官之人無問貴賤皆得殺此弑君之人子之弑父凡在宫者無問尊卑皆得殺此弑父之人】壞其室洿其宫而豬明其大逆不欲使人復處之豬都也南方謂都為豬【孔疏都聚也掘洿其宫使水聚積】踰月舉爵自貶損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誅弑父之事 陳氏澔曰瞿然驚怪之貌天下之惡無大於此者是以人皆得以誅之無赦之之理君不舉爵以人倫大變亦敎化不明所致故傷悼而自貶耳   通論彭氏汝礪曰春秋之法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討之不必皆士師也故隱四年書衞人殺州吁于濮公羊傳曰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何休注曰明國中人人得討之   存異陸氏佃曰凡在官者殺無赦謂弑君者同一官府亦坐焉爾弑父放此鄭氏謂弑父者凡在宫子孫皆得殺之是父子兄弟相殺終無已時也   辨正呉氏澄曰凡在官凡在宫謂被弑者之羣臣子孫非謂行弑者之羣臣子孫也無赦謂毋令縱逸也宋萬弑閔公縱令出奔陳君子以為宋無臣子也陸農師謂同一官府之人亦坐弑君之罪若不知謀而一府一宫之人皆連坐不亦濫乎   晉獻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文子曰武也得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於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謂之善頌善禱【奐音喚亦作煥要一遙反京音原禱丁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子趙武也作室成晉君獻之謂賀也【胡氏銓曰君於臣不當言獻恐趙武諡獻文案春秋時無二諡本文原無君字第當云人皆往賀諸大夫亦往耳】諸大夫亦發禮以往輪輪囷言髙大奐言衆多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言祭祀死喪燕㑹於此足矣欲防其後復為此張老心譏其奢也全要領者免於刑誅也晉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葢字之誤當為原【孔疏爾雅絶髙曰京廣平曰原京非葬處 案詩于胥斯原乃覯于京同一地也則言其髙曰京言其平廣則曰原耳】善頌謂張老之言善禱謂文子之言禱求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文子成室相頌禱之事張老心譏文子宫室飾麗故佯為美之歌謂祭祀奏樂哭謂居喪哭泣聚國族謂燕聚國賓及㑹宗族也始終永足切勿更造作文子覺譏故稽首謝過受諫也北面在堂禮故鄉飲酒賓主皆北面領頸也古者罪重要斬罪輕剄刑先大夫謂文子父祖以其世為大夫故稱父祖為先大夫也案墓大夫云令國民族葬注云族葬各從其親是卿大夫墓地同在一處 秦氏繼宗曰張老之言善於頌文子所荅善於禱也古人達生知命善始要終故頌禱之言切實如此   通論方氏慤曰發謂以禮落成之也若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是矣葢發與落皆有始意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貢埋之曰吾聞之也敝帷不棄為埋馬也敝葢不棄為埋狗也丘也貧無葢於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路馬死埋之以帷【畜許六反又許又反為于偽反埋亡皆反封依注作窆】   正義鄭氏康成曰畜狗馴守封當為窆陷謂沒於土路馬君所乘者其他狗馬不能以帷葢 方氏慤曰家語言仲尼將行雨而無葢則貧而無葢可知陷謂沒於土特以首為言者以衆體之所貴也路馬死埋之以帷故魯昭公乘馬塹而死乃以帷裹之 葉氏夢得曰帷葢近於身以為障蔽者犬馬畜於家以為代禦者障蔽者敝不敢棄而代禦者死用以埋之所謂仁之至義之盡也 陳氏澔曰狗馬皆有力於人故特示恩君之乘馬死則特以帷埋之不用敝帷也案家語末句亦孔子語或曰以其類附記之   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曾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内也曾子與子貢入於其廏而脩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曾子後入閽人辟之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逺矣【閽音昏為去聲内音訥廏久又反鄉許亮反辟音避力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閽人守門者脩容更莊飾也子貢先入閽人既不敢止以言下之故曰鄉者已告矣閽人見兩賢相隨彌益恭故辟之也公降等揖禮之也孔氏頴逹曰案喪大記君臨大夫之喪君即位於   序端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北面東上所謂辟位者葢少西逡巡而東面不當北面之位也然君在大夫不得私為二子辟位或是公始入升堂之後卿大夫猶在庭中北面辟位者謂辟中庭少近東耳 陳氏澔曰鄉者已告言先已告於主人矣内門屋後簷也行者逺猶言感動之大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二子初時不具衣服則閽人拒之二子退而脩容閽人雖愚猶知敬畏二子渉至内卿大夫皆逡巡辟位公於堂上降階一等揖而禮之君子遂美之云凡人盡其容飾行之可長逺矣辨正彭氏汝礪曰此段恐記者之過弔有一定之容服若曰脩容則其初二子乃不脩容乎 姚氏舜牧曰二子弔於季孫適值君在自當待命而入斯時致肅敬比致弔有加亦臣禮合如此第當時俗人不知者謂為脩容其君子亦當時之號為君子者非知禮之君子也   案士喪禮君視歛出主人拜送襲拜大夫之後至者賈疏以後至為不得與前卿大夫同時從君入者則君弔時後至者自不得入安有脩容而入之事此記者傳聞傅㑹説也   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詩云凡民有喪扶服救之雖微晉而已天下其孰能當之【罕呼旱反覘勅廉反説音悦扶服並如字又扶音蒲服蒲北反又作匍匐音同當丁郎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陽門宋國門名介夫甲衞士宋以武公諱司空為司城子罕戴公子樂甫衎之後樂喜也【孔疏世本戴公生樂甫衎衎生石甫願繹繹生夷甫傾傾生東鄉克克生西鄉士曹曹生子罕喜】覘窺視也孔子善覘國者之知微也救猶助也微猶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善覘國之事民心皆喜悦若有人伐民必致死故云殆不可伐詩邶谷風之篇言雖非晉之强天下更有强於晉者誰能當之 陳氏澔曰孔子善之以其識治體也扶服致力之義孰能當之甚言人心之足恃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呉起吮一人之疽而鄰敵莫抗段熲裹一人之瘡而西羌頓平然則司城子罕哭一介夫而民説其可伺隙抵巇而伐之哉覘者所以知微也   案哀不哀有節焉子罕身為大臣一介夫死而哭之哀凡處尊親僚友之喪將何以加之違禮矯情以干國人之説臣之姦者為之賢者必不爾子罕賢者也覘國云云亦非夫子之言案子罕與向戌同時向戌往來晉楚成弭兵之盟而晉宋尤睦晉何事欲伐宋乎覘宋之説妄矣宋皇國父為平公築臺妨於農收子罕諫不聽築者謳曰澤門之皙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面黑故云爾於是子罕親執扑以抶其人而謳者止焉人問其故子罕曰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其正直知大體如是觀此一事介夫之誣可不辨而雪也   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閔公吉服不與虞卒哭羣臣畢虞卒哭亦除喪也麻猶絰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禮變所由也莊公閔公父也莊公薨太子般即位慶父賊子般於黨氏閔公年八嵗絰葛絰也諸侯弁絰葛而葬魯有三門庫雉路庫門最在外以從外來故至庫門去絰絰不入衰亦不入可知君身絰用葛士大夫絰用麻亦不入庫門 彭氏汝礪曰國亂臣强遂使君臣之間不敢盡禮如此 陳氏澔曰記禍亂恐迫禮所由廢   通論方氏慤曰君以葬為節臣以卒哭為節者君先除而後臣敢除也此皆不能三年失禮之甚 呉氏澄曰莊公薨歴十一月始葬時閔公幼弱莊夫人外淫慶父謀簒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閔公服父喪三年至閔二年五月距莊公之薨二十二月遽行吉禘後年八月慶父弑閔公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時子般弑慶父作亂閔公不敢居喪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也孔氏穎達曰閔公既葬須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   除羣臣須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   案閔公止八歳其絰不入慶父使之也閔公何知即位以正君臣而防遏慶父哉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槨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壤如丈反貍力知反女如字又音汝卷音權又作拳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沐治也木槨材也託也謂叩木以作音為弗聞也而過之佯不知也已猶止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孔子無大故不遺故舊之事原壤謂吾遭母喪以來日月久矣不得託此木以為音聲於是叩木作音而歌非禮之甚從者見其無禮止夫子不須為治槨夫子謂朋友無大故不相遺棄丘聞之與骨肉親者雖有非禮無失其為親之道尚得與之和睦故舊者雖有非禮無失其為故之道尚得往來何以絶之 劉氏曰貍首之斑言木文之華執女手之卷言沐槨之滑膩 葉氏夢得曰方周之末世有妻死鼓盆而歌自以為達如莊周者友死臨尸而歌自以為禮如子皮琴張者葢將以矯世未必出其誠心然如此則人道且絶豈止違禮已哉   存疑鄭氏康成曰斑然卷然悅人辭也 孔氏穎達曰歌言槨材文采似貍之首夫子手執斤斧如女手拳然柔弱以此歡悦仲尼 陸氏佃曰此其貍首之詩歟所謂大小莫處御於君所其詩中間之詞歟執女手之卷然葢上之所以接下御於君所葢下之所以事上   辨正呉氏澄曰葢古歌詞而壤歌之耳非當時自作此歌也孔疏紕繆又與曽孫侯氏詩體製各異陸氏合為一篇亦非   案晉阮籍母卒飲酒一號嘔血哀毁骨立時稱為死孝想原壤亦是此種故為放誕而至性却過人夫子平日與之遊母死又助之沐槨其情義非淺登木一歌殊出意外夫子若為弗聞於此見覆載生成氣象然未到聖人此等人且須逺之恐厭惡禮法四字浸淫及我使喪所守   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幷植於晉國不沒其身其知不足稱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譽音預父音甫行如字又下孟反并必正反植直吏反又時力反知音智退依注作妥他果反勝音升呐如悦反又奴劣反屬音燭】正義鄭氏康成曰叔譽叔向也【孔疏案叔譽之為叔向春秋傳無考鄭注據韓詩外傳言之 案肸嚮蟲相應聲左傳嚮省為向而此又嚮譌為譽也】晉羊舌大夫之孫名肸【孔疏羊舌邑名羊舌大夫生職職生肸案列女傳鄰有攘羊者以首餉之大夫妻受而埋之後攘羊事敗及大夫則舌尚在人因號之羊舌大夫】作起也陽處父襄公之太傅并專也【孔疏并他事為己有是專權之事】謂剛而專已為狐射姑所殺【孔疏左傳文公六年晉蒐於夷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改蒐於董易其班射姑使人殺處父】沒終也植或為特舅犯久與文公辟難至將反國無安君之心及河授璧詐請亡要君以利是也【孔疏左傳僖公二十四年重耳反國及河干犯請亡】武子士㑹也食邑於隨范字季晉人謂文子知人葢見其所善於前則知其來所舉也中身也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退柔和貌退或為妥呐呐舒小貌管庫之士府史以下官長所置也舉之於君以為大夫士也【孔疏家是士大夫之總稱】管鍵也【孔疏别言之則鍵是鎖須管是鑰匙散文則一】庫物所藏生不交利廉也死不屬其子潔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趙文子知人之事文子謂先世大夫死者甚衆假令生而可作起吾於衆大夫誰可以與歸也凡人利君者多性行偏特不顧其身謀身者多遺棄故舊武子徳行廣内外周僃故左傳云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隐情無隠情則利君也家事治則不忘其身也文子退然柔和如不勝衣言形貌卑退也其言舒小呐呐如不出諸口謂言語卑下也 方氏慤曰退言其弱也進為强退為弱如不勝衣則其弱可知矣管庫之士葢守藏之吏也 陳氏祥道曰太剛則易屈太植則易折植者剛直而自立者也處父并為之其智不足稱矣懷利者有己懷仁者有君舅犯見利而不顧君其仁不足稱矣隨武子則利其君仁也不忘其身與謀其身智也不遺其友義也 陳氏澔曰管庫之士賤職也知其賢而舉之即不遺友之實雖有舉用之恩於其人而生則不與之交利將死亦不以其子屬託之廉潔之至 秦氏繼宗曰管庫之士舉一以類其餘承上文知人而言文子身雖謙退言雖遲鈍而實有知人之明得大臣舉賢授能之體且無市恩之意於所舉之人㢘潔之至也   通論呉氏澄曰士㑹在秦不見先蔑正是謀身不遺友之一事葢晉使先蔑士㑹迎公子雍於秦既而背之儻士㑹數見先蔑似若有謀秦必生疑於身於友俱有禍害故在秦不見之及士㑹還晉若見先蔑秦必疑先蔑與知士㑹逃歸之情亦將累及先蔑故還晉亦不見之葢惟恐因己之見使秦疑先蔑而後受禍害也幷植二字未詳姑從鄭注并猶專也如子路之兼人植謂剛直挺立如木之植國語作㢘直疑并葢廉字缺損植葢直字増多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君子之尚友以一鄉為未足則友一國以一國為未足則友天下以天下為未足則尚論古之人此文子叔譽所以論死者之可作   存疑孔氏頴達曰不屬其子謂不屬其子於君及朝廷也【案孔説太逺與生不交利語不稱】   叔仲皮學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魯人也衣衰而繆絰叔仲衍以告請繐衰而環絰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環絰【學户敎反衣依注作齋音咨衰七雷反繆依注作樛居糾反衍以善反繐音歳喪如字末莫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叔仲皮魯叔孫氏之族【孔疏僖叔牙生武仲休休生惠伯彭彭生皮為叔仲氏】學敎也子柳仲皮之子衣衰而繆絰衣當為齋繆讀為不樛垂之樛士妻為舅姑之服也【孔疏知為士者以叔仲為氏則非庶人經傳無文則非卿大夫也】言其妻雖魯鈍其於禮勝學叔仲衍葢皮之弟告子柳言此非也繐衰小功之縷而四升半之衰環絰弔服之絰時婦人好輕細而多服此者衍既不知禮之本子柳亦以為然而請於衍使其妻為舅服繐衰而環絰衍荅子柳言姑姊妹在室齊衰與婦為舅姑同末無也言無禁我欲其言行也婦以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衰弔服之絰服其舅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子柳失禮之事叔仲皮敎訓其子子柳受父敎而不知禮叔仲皮死子柳之妻雖魯鈍猶知為舅姑身著齊衰首服繆絰謂兩股相交也五服之絰皆然惟弔服環絰不繆耳衍子柳之叔見當時婦人好尚輕細告子柳汝妻何以著非禮之服子柳亦以妻非禮遂請於衍欲令其妻身著繐衰首服環絰衍荅子柳云吾喪姑姊妹亦如斯謂如此繐衰環絰無人於吾而相禁者子柳得衍言乃退使其妻著繐衰而環絰子柳不肻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禮明當時皆著輕細者也   案或謂昔者以下語意似即請者之辭葢衍告子柳以齊衰之服因請改齊為繐而因自以昔者証之其説較為直截或謂皮衍柳俱叔仲彭生子鄭以子柳為皮子誤並存疑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皋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皋為之衰【成或作鄭音丞蠶七南反蟹户買反緌耳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嗤兄死者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匡不為之績蟬有緌不為范之冠也范蜂也【孔疏蜂頭上有物似冠】蟬蜩也緌謂蜩喙長在腹下【孔疏似冠之緌】孔氏穎達曰此論成人無禮之事成孟氏所食采地即前犯禾之邑也此邑中民有兄死而弟不為兄制服者聞子皋至孝來為成宰恐其罪己乃制衰服故成人譏之言此服是子皋為之非為兄施也 朱氏申曰之績者必由乎匡之所盛然蟹之有匡非為蠺之績也為背而已首之冠者必資乎緌之所飾然蟬之有緌非為范之冠也為喙而已兄死者必為之服衰然成人之服衰非為兄之死也為子皋而已葢以上二句喻下句也   通論應氏鏞曰仲尼相而無飲羊縱妻之民楊綰相而有減騶省樂之效風化之機繫於人焉耳蠶績范冠之謠雖以戲夫民之為服者未必出於誠心實以喜子皋之孝足以感不友不悌之俗故周公之告康叔不以弟之大不克恭者為怒而以克敬典者為急分正東郊之責亦以孝友之君陳感悟之其機固不在多也   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惡音烏】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春曽子弟子勉强過禮惡乎猶於何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孝子遭喪過哀之事禮不食三日子春悔不以實情勉强至五日言自吾母死而不得吾之實情而勉强為之更於何處用吾之實情乎   存疑黄氏敏求曰曾子喪親不食七日故子春心慕師道執親之喪五日而後食既而告人曰吾母之喪不盡得吾哀痛之情以報其罔極之恩更於何處盡用吾哀痛之情乎乃悔不及七日之謂也記者載之以旌孝行 陸氏佃曰曽子水漿不入口者七日而不以為悔非勉强故也   歳旱穆公召縣子而問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旱音汗縣音懸暴步卜反尩烏光反與音餘徙音死為于偽反可乎可或作善】   正義鄭氏康成曰然之言焉也凡穆或作繆奚若何如也暴尩覬天哀而雨之錮疾人之所哀暴之是虐也巫主接神亦覬天哀而雨之已猶甚也春秋傳説巫曰在女曰巫在男曰覡周禮女巫旱暵則舞雩【孔疏楚語觀射父對昭王絶地天通之問云民之精爽不攜貮者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此經云愚婦人據末世之巫也】徙市者庶人之喪禮今徙市是憂戚於旱若喪【孔疏天子諸侯之喪庶人憂戚無復求覓財利要有急須之物不得不求故於邑里之内而為巷市今徙市若居天子諸侯之喪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旱變之事陳氏澔曰尩者瘠病之人此言酷虐之事非所以感天已疏言甚迂闊也言徙市又言巷市者謂徙交易之物於巷也欲徙市行居喪之禮以自責也縣子以其求諸己而不求諸人故可其説然豈不聞僖公以大旱欲焚巫尩聞臧文仲之言而止【案事見僖公二十一年】縣子不能舉其説以對穆公而謂徙市為可則亦已疏矣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於旱也内則責諸己外則求諸神責諸己則有成湯之事宣王之行求諸神則巫以女巫舞以皇舞祭以雩禮以牲璧責諸己者本也求諸神則以為文而已穆公不能責諸己又不知求諸神而欲暴尩與巫豈不惑哉市隂也雨隂中之陽也徙市所以助發隂中之陽與周官皇舞女巫同意 姚氏舜牧曰讀雲漢之詩則知君之所以為民請命者當以誠不以文矣文尚不可而況虐尩與巫之甚者乎甚矣後世之君之昏於感格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尩者面鄉天覬天哀而雨之辨正姚氏舜牧曰暴尩者暴此人於日中見其已瘠病若此之可哀祈天一見憫而降澤耳注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云云未確   案董仲舒請雨書有徙市之説葢旱屬陽而市主隂故王后主立市徙市者謂鼔動隂氣以勝陽使之致雨云耳在春秋時或已有此法故穆公問其如何不亦可乎縣子本意原不以為極當故作僅可之辭耳   孔子曰衞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祔音附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祔猶合葬也離之有以閒其槨中善夫善魯人也祔葬當合 孔氏穎達曰此論魯衞得失衞人離之謂合葬猶生時男女須隔居處魯人則合並兩棺置槨中言異生不須復隔詩云穀則異室死則同穴故善魯之祔也 朱子曰古者椁合衆材為之故大小隨人所為今用全木則無許大木可以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秦氏繼宗曰祔葬即合葬一椁而兩棺共之也然又有離合之分衞人以别物隔判故曰離魯人不用物隔故曰合離之别男女也合之同生死也合之者於人子之情為盡故善魯   存異陳氏祥道曰衞之俗有存於殷魯之俗一之於周殷之所尚者尊尊故凡昭穆之祔於廟者離之而不親周之所尚者親親故凡昭穆之祔於廟者合之而不尊離之則義合之則仁孔子皆善之   案諸説俱以此祔為合葬獨陳以為祔廟又以為昭穆之離合殊不可解宗廟昭從昭穆從穆穆不混昭昭不混穆魯衞一也安所據以别魯衞而以為孔子皆善之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四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五   王制第五之一   正義盧氏植曰漢文帝令博士諸生作此篇 孔氏穎達曰鄭目録云名王制者以其記先王班爵授禄祭祀養老之法此於别録屬制度鄭答臨碩云孟子當周赧王之際王制之作復在其後 葉氏適曰文帝初賈言當改正朔定官名色用黄數用五而已中年已死新垣平得用始有作王制廵守封禪之説 項氏安世曰王制之言爵禄取於孟子言廵守取虞書歳三田及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三官取公羊朝聘取左傳其餘必皆有所授蓋文帝合漢初今文博士之傳斟酌增損共為一書將以興王制致太平其書自應與古文諸書不合鄭氏康成無䇿以通之强為之説曰殷制豈非遁辭哉   通論髙氏文彪曰孟子言周室班爵禄諸侯惡害已而去其籍知天下莫先於此王制所以冠之於首又曰暴君汙吏必慢其經界知天下莫急於此王制所以奠之於終 彭氏絲曰此篇前言爵命田禄中散言六官末言養老三者為經而中閒錯出數節為緯篇末自註前段義 葉氏夢得曰自王者之制禄爵至千里之内以為御分田制禄為詳所以正經界也經界正則榖禄平而封地所以制禄所封有小大而守土之臣必以小大相屬故自千里之外設方伯至下大夫一命言建侯設官尤備所以次之封地也建侯設官才不可不辨故自凡官民材至不及以政皆擇人之法所以次之設官也設官以守乎外天子專治於内恐不相及故自比年一小聘至一徳以尊於天子皆廵守朝聘之制所以次之擇人也廵守以考績明則陟幽則黜黜不足則加以兵故自賜諸侯樂至出征執有罪皆黜陟之法所以次之廵守也兵不可以無備田獵以習兵故自無事則歳三田至不覆巢所以次之出征也財所以聚人用財不可無節故自冡宰制國用至日舉以樂皆用財之節財用足可以行禮而禮莫大於喪祭故自七日而殯至寢不踰廟皆喪祭之禮所以次之財用足也征稅則取財未及於生財居四民時地利所以生財也故自司空度地至樂事勸功皆生財之道所以次之征稅也冡宰所職者邦治而治所以平國司空所職者事而事所以富國既富之斯教之故自司徒脩六禮及樂正立四教皆教之大成所以次之生財也司徒樂正教以成其材未及辨其材故自司馬辨論官材至不與士齒皆論辨之道所以次之教也司馬所授者政而刑所以輔政之不及故自司冦正刑明辟至四誅不以聽所以次之政也刑懲其已然禁止其未然故自圭璋不粥至禁異服識異言皆於未然止之所以次刑也至此治道備事功成矣百官於歳終程功緒而考其廢置故自天子受諫至百官受質皆在於廢置所以次之刑禁也天子受諫於上則有道揆百官受質於下則有法守而道徳一於天下治之所終也然而養耆老以致孝恤獨以逮不足則王道之始經界正榖禄平則仁政之始故自休老勞農下於養老恤分田制禄詳言之所以成始也王制所論其序如此 孫氏景南曰統諸侯之權自五國有屬長十國有連帥三十國有卒正至二百一十國有州伯豈後世維持郡國者所暇及也舉賢之法論於鄉為秀士升於學為俊士論於大樂正為造士論於司馬乃為進士豈後世選用人才者所暇及也一聽獄也史以獄成告正聽之司冦又聽之王又命三公參聽之王猶三宥然後制刑何謹之至也一受質也司㑹以其成質天子而冢宰受以退三官又以質天子而百官受以退何審之詳也非三代之法其孰能與於此有不免牴牾者如祝史射御醫卜周禮列於六官之屬而射尤最重自天子至士皆有事焉以為不與士齒何耶案作此書者必儀禮已行周禮未出故以鄉相見列諸七教六官無宗伯而司馬亦不言掌兵要其大㫖言公田藉而不稅關市譏而不征山澤入而不禁言圭田言養老恤窮民無告者言省刑罰言設學校多根柢孟子而言班爵則取孟子全文其不言天子一位則以漢承秦後天子甚尊不敢復與公侯伯子男並列為五等其質成之法獨歸重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則因漢法以此為三公欲稍變古以宜今也雖於古聖人制作之精意未必盡當而規模亦整飭可觀且文帝本以新垣平言議廵守封禪而本篇言廵守絶無一言及封禪其學識過叔孫通司馬相如輩逺甚厥後文帝謙譲卒莫之行而此書亦成虛説矣輯禮者取入記中以其去古未逺也而後人徒以其與周禮孟子不合銖銖而稱寸寸而度曾不察其本末豈通儒之論哉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正義榖梁氏曰仁義歸徃曰王【孔疏身有仁義人所歸徃也】 鄭氏康成曰禄所受食爵秩次也上大夫曰卿 班氏固曰禄録也所以收録人才爵盡也盡其才而用之也 孔氏頴逹曰鄭注司禄云禄之言榖年榖豐乃後制禄周禮大司徒以賢制爵以庸制禄禄在爵後此禄在爵前者禄是田財之物班布在下最國之重事須裁節得所王者制度重之故在於先 又曰元命苞云公之為言平也公平正直侯者候也候王順逆伯之為言白也明白於德子者奉恩宣徳男者任功立業大夫者達人謂扶逹於人士者事也皇熊皆云為任職事士既命同而分為三等者士職卑徳薄義取漸進卿大夫位髙徳顯不須細分也卿大夫士不以王朝之臣但取君臣相對也 陳氏祥道曰田不分不可以制禄禄不制不可以定爵先王量財以制用視禄以制爵然後無有餘不足之患故以禄爵為序徐氏師曾曰首句乃一篇之綱領故特揭之 葉   氏夢得曰禄以詔功爵以詔徳皆王者之事故制其等則自公至於下士爵之名也自天子之田方千里至庻人在官者禄之差也公近天子而爵盛大故必以無私為徳侯伯逺天子而障扞於外欲其有所屈故稱侯伯侯伯長也言其徳足以長人子養也言其道足以養人男任也言其道足以安人五等者臣於天子者也諸侯有國亦人君也有君莫不有臣故近諸侯欲其承上羣而不黨而知進退則曰卿上以忠扶君下以智帥人則曰大夫志有所尚仕有所事則曰士王譬則天也其臣之數則有公侯伯子男有卿大夫士諸侯譬則地也其臣止於卿大夫士附庸雖附於大國不得臣之以地統於天也地統於天則雖其卿大夫士猶不能純臣於諸侯天則統地故雖諸侯為君亦必純臣於天子 熊氏安生曰上五等制爵通於天下下五等施於一國 郝氏敬曰王制説宗孟子而有異者不以天子列於五等尊王也不以國君列於六等尊君也   通論孔氏頴逹曰周禮設官分職官者管也以管領為名指其所主則謂之職尚書唐虞建官惟百外有州牧侯伯是州牧侯伯亦名官也若細而言之則諸侯非有偏主故學記云大徳不官注謂天子諸侯也諸侯亦稱職朝於天子曰述職也殷以前大夫以上有爵故士冠禮云古者生無爵死無諡周則士亦有爵故鄭注周以士為爵死猶不為諡 馬氏端臨曰周制非二王後不為公故周公太公爵皆為侯詩曰穆穆魯侯齊侯之子是也而春秋有虞公虢公或常為三公子孫因其號歟故天子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其出封各加一命三公加為方伯九命卿加侯伯七命大夫加子男五命元士出為附庸四命大夫以上徳盛爵命並加士徳未周進命不進爵故附庸猶稱命也子弟及異姓封爵不過侯而有大功徳則進地故齊魯皆以侯而受上公五百里之地若列土侯伯有功徳加一命為牧故春官云八命作牧上公之四命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次國無卿大夫士同小國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周禮爵及命士故云一命受爵有爵命者有職故周禮云一命受職再命受服受服於君不自為然則一命者其服自為之也三命受車馬謂侯伯之卿父在則不受故曲禮云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三命之卿有命於天子之禮故周禮云三命受位皆有列位於王朝則小國之卿再命未有列位也三命始受車馬則再命以下車馬自為之若君特賜者不在此例四命受器謂公之卿受祭器於公若三命以下皆自為之故記曰有田禄者先為祭器   存疑孔氏頴逹曰白虎通云卿之言嚮也為人所歸嚮也   案周禮六官之屬止有中大夫下大夫是天子之卿即上大夫也諸侯之國無中大夫止有下大夫五人是諸侯之上大夫即卿也諸侯三卿者司徒兼冡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左傳季孫為司徒叔孫為司馬孟孫為司空其明據下大夫五人者崔氏靈恩云司徒之下置小宰小司徒司空之下置小司冦小司空司馬事省但置小司馬也然魯有夏父弗忌為宗伯豈有禮事即轉小司馬為宗伯如燕射之轉司馬為司正歟又攷白虎通卿之為言章善明理也大夫之為言大扶進人也故傳曰進賢達能謂之大夫士者事也任事之稱故傳曰通古今辨然否謂之士與孔疏訓卿為歸嚮迥異且卿之文從卩與鄉之文從邑者亦迥别葉訓知節得之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於天子附於諸侯曰附庸正義鄭氏康成曰方千里畿内之地以禄公卿大夫元士者也不合不朝㑹也小城曰附庸附庸者以國事附於大國未能以其名通也 熊氏安生曰此以下皆制禄之法 孔氏頴達曰此論天子畿内之田及王畿外五等諸侯之制七十里倍減於百里五十里倍減於七十里故孝經緯云徳不倍者不異其爵功不倍者不異其土故轉相半别優劣也 成氏伯璵曰徳髙者倍其爵功高者倍其土人臣有大勲天子報以土地開國承家也 彭氏絲曰方千里者横千里直千里共一百萬里也【案一百萬里者謂方一里者百萬也】   案凡言方非正方也以開方法計之有此數耳如臣瓚謂周西都方八百里每方為百里者八八八六百四十里東都方六百里每方為百里者六六六三百六十里合之則方千里也其餘侯國亦大約因山川之形大國方百里所謂一同也方七十里有方百里之半方五十里有方七十里之半皆舉其大畧之辭民功曰庸其治民之功因大國以逹於天子或曰庸墉通附庸猶屬城項氏言王莽封諸侯置附城蓋以城為庸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三等之地百里七十里五十里正封也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一百里五等則包附庸廣封也正封則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於盛而無所屈故公之地必下而從侯卑者嫌於削而無所立故男之地必上而從子至於廣封則欲上之政令有所統而不煩下之職貢有所附而不費且非諸侯所得擅尊不嫌於太多卑不嫌於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異於侯男之地止百里而異於子也 王氏安石曰王制封國三等古者九州之地以及四海之内莫不各有君長苟斥而大之増至百里五百里則所絀廢削滅必多此於人情必不合也或者以商末諸侯各相侵并合為大國至周始裁損就五百里至百里則不當云分土惟三也武王分土惟三周公又何增至五百里耶孟子言周公封魯百里明堂位言封周公方七百里蓋此時魯人已不知始封之大小矣又子産言諸侯一同與孟子合則五百里之言殆不足信 葉氏夢得曰以其地方五百里而去山林川澤取其可食者半則是附庸在其中以其地方百里皆可食之地而山林川澤不在焉則是附庸在其外此魯所以有七百里而孟子亦謂周公封於魯地方百里也詩云錫之山川土田附庸附庸舉其虚封言之所謂七百里也土田舉其實封言之所謂方百里也 汪氏克寛曰周禮大司徒論公侯伯子男之地各以封疆言而其食者或半或三之一或四之一孟子王制所言専主田禄正周禮所謂食者也其食者魯頌所謂錫之土田其封疆魯頌所謂錫之附庸也 陳氏澔曰里數有二分田之里以方計分服之里以袤計分服則計道里逺近以為朝貢之節分田則計田畝多寡以為賦禄之制此所以為均平也   案虞書言弼成五服至於五千每服一面五百里合兩面千里通五服方五千里又外薄四海咸建五長約五百里王制州方千里則縱廣方三千里周禮九服每服一面二百五十里合兩面五百里通九服四千五百里合王畿千里為方五千五百里則縱廣方七千里鄭因謂唐虞時中國方五千里以合虞書夏衰四夷内侵故疆域最狭止方三千里以合王制周公斥大疆域中國地至方七千里以合周禮職方附㑹可謂宻矣至謂殷時方千里者九周時方千里者四十九其地五倍於殷而又有半周因殷之舊故公侯猶方百里周公增公之封五五二十五箇方百里如其説則增封一公其左右皆公侯則并其二十四國皆伯則并其四十七八國若子男附庸則所并者將百國矣不知此所并者無罪而盡滅之乎抑遞徙而逺至四裔之外舉其舊國號移而加之彼乎今攷之經禹貢於東言海岱言河濟周職方言其鎮岱山其川河泲【案泲古濟字】禹貢於西言華山言涇渭周職方於河南言華山正西言涇汭渭洛禹貢於南言衡山言江漢職方同與王制東舉東海南舉衡山西舉流沙疆域畧同惟周職方於北言其鎮醫無閭其澤藪貕養而王制言北不盡恒山疆域稍狭然禹貢云朔南暨以聲教所至言王制皆云不盡以封建侯國言其實相方也蓋州域之分合小大無常而山川之名終古不易故虞肇十二州禹復為九州禹貢與職方山川分屬閒有小異耳烏覩周公所斥大之地五倍於殷有半者歟從古山川之奠成於禹功故周言信彼南山維禹甸之商頌言天命多辟設都于禹之績孟子周人亦言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言周室班爵禄而曰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又言周公之封於魯太公之封於齊皆方百里也王制所云悉本孟子斷為周法無疑又唐虞與夏皆都冀商界冀豫閒周都雍大抵南之疆域寛而北狹則書五服服各五百里周禮九服服各五百里舉兩面言之耳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地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孔疏不直舉夏時而云殷所因者下云千七百七十三國少於夏之萬國】殷有侯梅伯春秋變周之文從殷之質合伯子男以為一則殷爵三等公侯伯也【孔疏公羊傳鄭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異畿内謂之子【孔疏夏四百國在畿内國皆五十里殷畿内爵雖為子若作三公則受百里之地六卿則受七十里之地大夫則受五十里之地與夏不同微子箕子皆是畿内采地之爵非畿外治民之君】周武王定天下更立五等增以子男而猶因殷之地以九州之界尚狭也周公攝政致太平斥大九州之界成武王之志封王者之後為公及有功之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二百里其次男百里【孔疏大司徒職文】所因殷之諸侯亦以功黜陟之【孔疏既無大罪不可以絶今日有功則升陟或二百里或三百里於周有過黨紂為惡者皆黜退之或減至七十里五十里或黜為附庸】其不合者皆益之地為百里焉【孔疏謂不以功過黜陟平常諸侯皆益之地為百里】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國小【孔疏鄭答張逸云若虞虢之君爵公而地方百里】爵卑而國大者【孔疏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男二百里皆大於虞虢】惟天子畿内不增者以禄羣臣不主為治民也【孔疏外土諸侯本主治民須使民利國故湏增益其封】 孔氏頴逹曰夏㑹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若不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不得有萬國故知夏爵三等之制如此武成云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定天下增以子男之爵列爵既五則分土亦意欲五等而地尚狭隘未得廣封周公開斥廣大於先中國方三千里今方七千里乃為五等之封以成武王之意若大司徒職所云也説者因此以為文家五等質家三等然虞夏質而虞書輯五瑞豈三等乎孝經夏制而云公侯伯子男亦不三等也【案孝經孔子與曽子言孝安所據而以為夏制】   辨正胡氏銓曰鄭云此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何休云春秋改周之文從殷之質合伯子男為一皆不經也案春秋尊周何嘗變周亦何嘗合伯子男以為一如杞入春秋書侯莊二十七年黜為伯至僖二十三年貶稱子若以伯子男為一何必書侯書伯書子以貶杞明堂位云脯侯天問云梅伯受醢箕子佯狂殷有侯有伯有子亦有男可知是殷亦備五等矣鄭氏乃云微子箕子是畿内采地之爵不得為子男之子則天子三公亦不得為公侯之公乎推此則鄭云殷爵三等者非也夏有塗山之㑹執玉帛者萬國若只三等不得為萬國則鄭云殷所因夏三等又非矣自虞氏五瑞五玉以来制為五等夏殷周因之未有改不可謂虞周有五等殷猶三等也   存疑葉氏夢得曰周官合山林川澤而言之則謂之地王制止於可食之地則謂之田   案孟子言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大國地方百里是地與田一也故以五百里兼山林川澤附庸百里為可食之地則可以稱地與稱田異義則不可   天子之三公之田視公侯天子之卿視伯天子之大夫視子男天子之元士視附庸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猶比也 朱子曰元士上士也陳氏祥道曰在内者卑其命而禄必視外則名有   所屈而實有所養在外者崇其命而禄不異乎内則名有所申而實有所守也   案此以禄之制於畿内者言之其視外諸侯合内外於一體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禮載師士田任近郊之地【案士田先鄭謂士大夫子得而耕之後鄭謂仕者之圭田朱子謂上士中士已有禄此未命之士無禄故受田則已命之士在公邑甸地歟】家邑之田任稍地【案大夫受地在焉】小都之田任縣地【案卿受地在焉】大都之田任畺地【案公受地在焉】此所謂視侯伯子男者也士受田寡而近地為可容故任之近郊公卿大夫田多非逺地不足以容故任之縣畺此周采地之别也鄭氏釋大司徒以王制縣内之數為夏之采地曰周則未聞小司徒又曰采地百里之國凡四都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既曰未聞而又質言之何據耶 徐氏自明曰先王設官制禄受田相視内外齊一所以制天下偏重之患而使逺近若一也畢公保釐東土衛武入相於周所以出入均勞而内外之輕重不分也故内諸侯之禄必視外諸侯而為之制三公受百里卿受七十里大夫受五十里之地而元士三等亦視附庸而受田夫田者禄之所自出而居官之禄即田也皆有采邑大夫受五十里有功始食采地其子孫得世其禄不得世其官無功則無采地亦與士皆食禄於上以圭田為祭祀耳自三公至元士大者受邑小者受田所謂分田制禄可坐而定於此畧可考矣   存疑葉氏夢得曰古者三公無常職大夫雖有常職而有卿為之者故三公與六卿其田同視公侯卿與大夫其田同視伯大夫與元士其田同視子男以及附庸孟子舉卑而見尊故止言卿大夫元士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雖三公無常職附庸不合於天子亦必詳言之也 季氏本曰視者視其所食之禄耳大國君田三萬二千畝卿則視之次國君田二萬四千畝大夫則視之小國君田一萬六千畝元士則視之葢畿外諸侯公用在君十卿禄外畿内之臣公用皆出於天子賦内不必取於其私故視其禄而已足非視其國方百里方七十里五十里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元善也善士命士也 孔氏穎逹曰案周禮注天子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所以皆稱元士異於諸侯也諸侯伯之士雖一命不得稱元士   辨正方氏慤曰上士稱元士與元子元侯同義惟上士得稱之以其才不特能事人又可以長人故也不言中士下士惟上士得視附庸耳   案孟子言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此就孟子遞減一等亦酌時宜而將以為漢制也葉氏謂孟子舉卑以見尊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必詳言之是孟子止聞其畧而漢儒反得其詳耶其誤由鄭以王制為殷制而諸儒又以為周制耳至季氏視其祿非視其國之説於義未恊觀萹末封方百里者九方七十里二十一未嘗不以國土言也   制農田百畝百畝之分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農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祿以是為差也【分孟子作糞食音嗣差楚宜反】   正義馬氏睎孟曰百畝以周尺言之六尺為歩歩百為畝 鄭氏康成曰農夫皆受田於公庶人在官謂府史胥徒官長所除不命於天子國君者【孔疏官長如冢宰為天官之長大司徒為地官之長太府為府藏之長大司樂為樂官之長其府史胥徒皆得自命之以不在九命之類故知不命也除謂去其舊名籍】 賈氏公彦曰王制言下士視上農夫食九人則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其官並亞士故號庶人在官 應氏鏞曰上農九人下士視農夫互相積而倍之者三則為中士為上士為大夫自是積而四之則為卿【案此舉大國而次國三大夫小國二大夫可知】又自是積而十之則為君皆自農而計之也故莫賤於庶人而在官以農為差莫尊扵君而禄亦視其農之所積非特使執役冗賤者不敢遽忘本業而禄秩之厚備物之奉者亦知其本未有不基於農者也 方氏慤曰府史胥徒之類其家亦授之田周禮所謂官田也其位之髙下不可得而詳故禄之髙下亦不可得而定大約多者不過食九人寡者亦不下食五人孟子言百畝之糞此言分者分以均之存乎法糞以治之存乎力法定於上力出乎下互相備也 馬氏睎孟曰上止九人因諸侯下士所視言之下止五人因庶人在官最下者言之   通論葉氏時曰大抵古者賦禄以田其不可受田者則有稍食王宫之宿衛宫正均其稍食后宫之人民内宰均其稍食至於士庶子及衆庶之在外守城郭溝池者掌固均其稍食馭夫圉師府史之在宫中者校人均其稍食内外朝官吏留治文書者稿人共其冗食若此者所班有常數所給有定貟其禄出於廩人之所藏以待匪頒賙賜而司禄取以頒之宫正内宰等官使均給歟   存異鄭氏康成曰田之肥墝有五等収入不同 孔氏穎逹曰家有二人至十人為九等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上地所養者衆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下地所養者少也周禮大司徒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謂中地之上中地之中中地之下推之上地之上家十人上地之中家九人上地之下家八人下地之上家四人下地之中家三人下地之下家二人凡九等 陳氏澔曰肥饒者為上農墝瘠者為下農 馬氏睎孟曰周禮有不易一易再易之差三等即九等周官制農田之法此則因制禄言之 季氏本曰一夫百畝非謂一夫一婦佃百畝田也夫盖九夫為井之夫謂百畝之田為一夫之田也百畝之田一人之力止可以耕二十五畝則百畝者四人之力所耕也   辨正季氏本曰上地中地下地此即古人覈田之法後世量田宜以此為凖盖因田美惡以制其均則瘠田皆與肥等矣而鄭云七人以上授之上地五人以下授之下地則地之肥瘠本未通均而但因人多寡以為差豈不亂疆理而弊源哉   案朱子謂農夫受田同此百畝而所之多寡視其力之勤惰庶人在官者其任有小大其才亦有優絀勤惰之不同故受禄多寡視農夫之五等以為差其義甚眀盖所以必視農夫者禄皆出於民力上無濫與下無虚受而後激勸之道眀自士以上至君卿雖不言以是為差而差自此始出之者甚艱享之者不易禄愈隆責愈重不舉一國之民康乂之愧此君卿之禄而不安若謂田有九等授之必視其口之多寡則自三十受田六十歸田其里居有定而生齒之増耗歲有不同一歳而三兩易不太煩擾乎且庶人在官止計其家口之多寡則卿大夫士其家口豈無多寡而以庸制禄以功奠食之法俱無自而推矣季氏謂一夫非一人百畝為四夫所耕則必不然盖周以百歩為畝至漢景帝時始以二百四十歩為畝【桑羊曰古者制田百歩為畝什而税一先帝哀憐百姓制田二百四十步為畝三十而税一】古之百畝止當四十畝又古尺當宋鈔尺六寸四分弱則四十畝止當二十五畝六分若又四分之每人耕田六畝四分父母妻子不皆餒乎孟子言百畝之田匹夫耕之匹夫即一夫四人為夫説何據乎惟其覈田之説則甚善所謂一夫百畝乃周禮所謂不易之地左傳所謂衍沃之地皆舉其最上者以定賦若今以折平定賦也   諸侯之下士視上農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國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國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班禄尊卑之差 孔氏穎逹曰自下士至小國之君倍禄者皆據無采地者言之大夫以下位卑禄少故大小之國不殊卿與君位重禄尊故禄随國之大小以為節 朱子曰倍加一倍也四四倍之三三倍之十十倍之也 黄氏震曰必本於上農夫者示禄出扵農等而上之皆以代耕者也徐氏曰下士田百畝可食九人中士二百畝可食   十八人上士四百畝可食三十六人大夫八百畝可食七十二人大國卿三千二百畝可食二百八十八人君三萬二千畝可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國卿二千四百畝可食二百十六人君二萬四千畝可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國卿一千六百畝可食百四十四人君一萬六千畝可食千四百四十人所食之禄皆助法之公田藉庶人之力以耕而収其租士之無田與庶人在官者則但受禄於官如田之入而已案此以禄之制於畿外諸侯之國者言之君夫人公子及女御内官皆有常禄非必實有一二千人食之特其數如此耳   通論朱子曰君十卿禄君所私用若貢賦賔客朝聘祭享别有公儲 詹氏道傳曰大國為田九百萬畝除山林城郭宫室及民田廬舍公田所入常得五十三萬三千三百畝有竒賦祿五萬一千九百畝餘四十八萬三千三百畝有竒次國公田二十六萬三千三百畝有竒賦禄四萬一千五百畝小國公田一十二萬三千三百畝有竒賦祿二萬九千五百畝餘以供國家調度喪祭賔客之費以備凶荒不測之用徐氏自眀曰春秋以來諸侯擅其國山澤之賦皆自有之無復君十卿禄之制而卿大夫采邑亦多逾制為國生患晉恵公一入國即許里克以汾隂之田百萬丕鄭以負葵之田七十萬在齊桓時伯氏有駢邑三百魯成公時施氏有百室之邑鄭賞入陳之功子産以上卿受八邑宋之盟公與左師邑六十齊慶氏之變公與晏子邑六十晏子辭而復之懼其盈以召禍於先王之制不暇論矣   案詹氏止以山林城郭宫室三分去一之法推之約田數如此其實各國山林薮澤有多有少不盡同也又詹氏據鄭氏侯國上中下士止各九人推之故禄止此若従徐氏中士三倍上士下士三倍中士合各加士禄二萬三千八百畝   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諸侯使卿大夫頫聘並㑹之序也其爵位同小國在下爵異故在上耳 孔氏穎逹曰同是卿則小國卿在大國卿下大國是大夫小國是卿則小國卿位大國大夫上知者以卿執羔大夫執雁卿絺冕大夫冕卿不得在大夫下也 方氏慤曰三等之國其地與君互降一等故其卿大夫位之所當亦各降一等焉上大夫即卿矣有上中下卿又有上大夫者盖下大夫之上者也   案命數則大國次國之卿分二等小國一等位序則各分二等大夫對卿言之皆為下而於此又分上下者崔氏靈恩曰小宰小司徒為上小司馬小司宼小司空為下也或云天官秋官無正卿故吴宋宰稱太魯司宼稱大孔子為魯大司宼是小宰小司宼為上存参   通論徐氏自眀曰於大國之卿不言略之也春秋時列國之卿藉口當小國之君每以臣而敵君偃然主㑹而不辭扵是垂隴之盟三國之君在焉而士縠専之新城之盟七國之君在焉而趙盾専之未幾而棐林之師四國之君帥師以㑹晉大夫而不以為歉也馴至衆大夫為湨梁之盟以傲其上皆始事之驗也然後知先王不以眀言者正名定分防㣲之意深矣魯成公時晉荀庚位下卿衛孫良夫位上卿皆來臧宣叔言衛在晉不得為次國而後衛晉衞皆侯爵而以强弱為大小非也其時士大夫雖能言周禮而移於習俗巧為附㑹左氏反以為禮何哉   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   正義徐氏師曽曰此當在上士二十七人之下錯簡在此謂中士三倍扵上士之數下士三倍於中士之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居猶當也此據大國而言大國之士為上次國之士為中小國之士為下士之數皆二十七人各三分之上九中九下九以位相當則次國之上士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小國之上士當大國之下凡非命士亦無出㑹之事春秋傳謂士為㣲孔氏穎逹曰次國以大國為上小國以次國為上此文以大國為主以中國小國來當也   存異方氏慤曰一有一無謂之有後列三等之國止云上士二十七人則知中下之士諸侯或有或無矣其有者各二十七人合為八十一言各與上為三分也 胡氏銓曰士之數國各二十七人三分之上士之數居大半中士下士各居上士之三爾 黄氏震曰其有者不常有之詞中士下士或有之則制禄之數當居上士三分之一 陳氏祥道曰卿大夫則賔也賔以位序故以位言之士則介也介則待之以數而已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中士之禮居上士之三分下士之禮居中士之三分   案大國有孤一人卿三人大夫五人合之則九故上士三之而二十七則中下士必視國之大小而逓加或三之或倍之矣故草廬吴氏及吴江徐氏皆以為上二十七人下之脱簡也鄭氏以為頫聘之等今考下大夫五人可分二等則上士二十七人分為三等亦未可知但本文眀言其有中士下士不應又即上士分為中下士也至方氏或有或無黄氏不常有胡氏合中下士得上士小半之説尤不確孟子眀言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若無中下士爵止四等矣本篇亦言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若無中士下士止三等矣天子六鄉五家之比長即下士六遂為内諸侯食邑故比外諸侯而二十五家之里宰為下士則侯國之中下士亦多矣豈有無中下士與合中下士而僅得上士之半者哉鄭氏言非命士不出㑹則小國之卿與下大夫止一命耳又安有命士出㑹者陳氏言卿大夫為賔士則為介義略可通然聘禮於歸饔餼云士介四人皆餼大牢米百筥設飱則衆介皆少牢安見中士之禮止得上士三分之一下士之禮止得中士三分之一耶恐俱不可從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國三十七十里之國六十五十里之國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國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為附庸閒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國【閒音閑】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大界方三千里三三而九方千里者九也其一為畿内餘八各立一州大國三十十三公也次國六十十六卿也小國百二十十十二小卿也【孔疏定本云十十二小卿重有十字俗本直云十二小卿誤也】名山大澤不以封者與民同財不得障管亦賦税之而已 孔氏穎逹曰此論四海之内九州州别建國多少及附庸閒田之法爾雅釋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此四海之内謂夷狄之内也一箇千里之方為方百里者百一州惟餘方百里者十得備二十一國附庸者鄭注大司徒云凡諸侯為牧正帥長及有徳者乃有附庸非國皆有也若未封人則謂之閒田名山大澤若以封則諸侯為主民不得取其財物矣故不以封則諸侯不得障塞管領禁民取物但随其所取賦税之而已 李氏覯曰方千里則得方百里者百方百里則得方十里者百方七十里則得方十里者四十九方五十里則得方十里者二十五伯之田倍子男公侯之田倍伯天子之田百倍公侯不如是不足為維持之固也   辨正朱子曰封國之制只是漢儒立下一箇算法九州之地冀州極闊河南河北皆屬焉雍州亦闊陕西五路皆屬焉若青兖徐豫則疆界有不足者矣設如夏時封建之國至商革命必削其多者以與少者則彼未必服或以生亂又如周王以原田與晉文其民不服至扵伐之盖世守其地不肯遽従他人若封王子弟必湏有空地方可封左氏載齊地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若武王不得蒲姑之地即太公亦未有安放處   案此申言畿外建國之數也當堯之前洪水横流有一可居之地必有千百之人其為之長者即其君也禹平水土然後統為一故禹言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咸建五長外薄四海故土姓之錫於是始孔子刪書斷自唐虞唐虞萬國殷初三千至周而千八百國亦日相吞併使然周初滅衛而管叔出監滅霍而霍叔出監成王四年滅奄乃以封魯六年滅唐乃以封晉故孟子言滅國者五十同姓五十之封即其地也故有爵卑而地廣者有爵尊而地狹者有始小而後大始大而後小者所謂列爵惟五分土惟三亦大槩然耳朱子説甚眀文帝時賈生進衆建諸侯而少其力之䇿博士依據孟子欲仿周初建千八百國亦識時之宜者文帝不能行而七國之變作後又摧抑過甚名為諸侯王至不能有寸土臣一民而封建之法遂廢矣   天子之縣内方百里之國九七十里之國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國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國名山大澤不以朌其餘以祿士以為閒田【朌鄭讀為班閒音閑】   正義孔氏頴逹曰此眀天子縣内之國數多少及禄士之法名山大澤畿外有封建之義故曰不以封畿内不世位惟有朌賜故曰不以朌亦與民共財不障管也民取其財物亦入之王府周禮山虞澤虞所掌是也以禄士謂無地之士給之地以當其禄不得為采邑也以為閒田周禮所謂公邑不云附庸縣内諸侯無附庸也   通論葉氏時曰晏子以齊侯守山林薮澤之利而民疾詛韓獻子以晉欲居郇瑕曰近寳公室乃貧是知山澤之利先王未甞禁民自取之是故名山大澤不以封諸侯而九州山川薮澤之名皆職方之所掌將以弭諸侯之侈心而謹天子之守地也至於山林川澤之利有可與侯國共者則命山師川師辨其物而頒之使致其珍異之貢所以示諸侯之公心而均天下之利源也山海天地之藏山澤國家之寳古先王不與民争利亦不縱民趨利是以大宰以九職任萬民而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則官不以私也地官之屬有山虞令萬民以時斬材澤虞頒其餘於萬民田獵受迹人之令取金玉錫石受丱人之圖羽翮齒角絺綌草貢以至染草灰炭疏材互蜃之物皆山澤之民所得有此謂與民共財既而大宰又以九賦斂財賄而八曰山澤之賦則民不得擅也地官之屬山虞澤虞川衡林衡迹人丱人皆有厲禁齒角羽翮以當邦賦則角人羽人領之絺綌草材以當邦賦則掌葛領之以至掌炭掌染草掌荼掌蜃之類無不以時徴其物此謂禁民取利自齊桓筦山海鹽筴之利始為侯國之利而與民共財之意失漢以山澤租税領少府賦雖私之利猶在民至吴王鑄山煮海而禁民趨利之意失迨孔僅幹天下鹽鐡而山澤變為利矣徐氏自明曰地雖領於王官而富實藏於郡國財雖   同於王民而利實歸之公上諸侯自食田税之外餘不敢過而問焉考之周官凡山澤之數司書掌之以計吏治山澤之賦大府掌之以待喪紀九州之川澤山藪職方氏實掌天下之圖而諸侯無所焉至扵伯禽侯於東魯而錫之山川乃天子之加賜是固異恩而非可以例觀也山虞令萬民斬材有期日則未嘗不與民共之而有司徒禁其不使戕賊而已澤虞使人守其財物以時入於王府則實為民守之而王官時以其職入於王而已推本先王領於王臣之意盖使侯國不得以障管云爾非不與民共財也存疑陳氏祥道曰周禮載師宅田任近郊之地近而狹以祿致仕之臣其禄少也家邑大都小都之田在三百里至五百里之地逺而廣以祿公卿大夫及子弟其禄多也鄭謂三等采邑皆有致仕之田與公卿大夫子弟地相埒恐先王之法不然 胡氏銓曰天子三公則大國餘者六六卿則次國餘者十五二十七大夫則小國餘者三十六觀下言名山大澤不以朌則知此九十三國不盡為公卿大夫之田盖待王别有所朌也鄭乃云為有致仕者副之其餘待封王子弟於經何見且公卿大夫在位則有定貟致仕者安有定數今必限以貟數恐非通論 陳氏埴曰田里之里以方計即井方一里是也道里之里以袤言如二十五家為一里之類是也 季氏本曰一千七百七十三國雖亦臆説然以漢制考之則古田未盡湮晦分數猶可得而眀也今總計漢時天下之地東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萬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提封田一萬萬四千五百一十三萬六千四百五頃邑居道路山川林麓三分去一可墾田三千二百二十九萬九百四十七頃定墾田八百二十七萬五百三十六頃曰定墾漢時已墾之實田也曰可墾通計周時井授之田而荒蕪者尚在其中也則所謂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皆指可井之實田而言烏得云山川林麓城池宫室三分去一於其間㢤案此申言畿内建國之數合畿内畿外可建若干國耳非夏非殷亦非周也鄭以為夏已與注書自相矛盾孔又附㑹為殷湯因夏末之餘巧而彌拙矣大約畿外諸侯多因前代畿内則多本朝疏附後先之臣觀周初周召畢榮康叔聃季諸國可見也其後或建國而仍世邑或建國而不世邑或但世其邑而扵其中又有任職不任職之殊要各視其功徳之大小才能之優劣耳成王十年周公致政歸於豐又十一年而薨其食采於周如故也何嘗以致仕不可食三公之邑而别易一地哉又周惟文武之子弟皆有封邑後惟宣王弟友封鄭他如王子虎列於㑹但稱王叔文公不聞以國號舉則無封邑者多矣陳氏胡氏駁鄭注甚眀而陳謂致仕之田在近郊胡謂虚建此國以待朌恐亦非確論也陳氏謂分服里數以袤計封國里數以方計似已然分服以縱言開方合縦廣言今法田以長五尺濶五尺為一歩道亦以長五尺為一歩二法實一也且二十五家為里乃授民居之里民居疏宻不齊安據以定逺近乎季氏説亦近之而就其所推提封田數亦不合   存異鄭氏康成曰縣内夏時天子所居州界名殷周皆曰畿大國九者三公三仕之公三其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國二十一者六卿六致仕之卿六又三三其六待封王之子弟小國六十三者大夫二十七致仕亦二十七其九亦待封王之子弟三之田不副以其無職佐公論道雖致仕猶可即而謀焉 孔氏頴逹曰鄭注益稷夏禹萬國四百國在畿内此惟九十三國湯承夏末所餘國是殷制言縣眀承夏餘也三公在朝有正田今既致仕不可仍食三公采邑身又見存不可全無其地故公卿大夫有正職之田又有致仕副邑也王子弟有同母異母親疏之異故待之亦有三等之差周禮鄉老二鄉則公一人是公雖正職猶列於官則不列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周禮有在鄉之縣有在遂之縣有采邑之縣有閒田之縣故王畿統謂之縣鄭氏謂縣内夏時所居州界名殷周則皆曰畿非也 陳氏澔曰此鄭氏臆説周制六卿兼公則餘田尚多王子弟亦未必能盡有所封也   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與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與不在數中也【陳氏澔曰元士附庸皆不能五十里故不與】 孔氏頴逹曰此總名畿内畿外之數辨正胡氏銓曰鄭謂禹承唐虞初有萬國是則然矣夏末四夷内侵諸侯相併土地減國數少殷湯承之更制中國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九州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國似未然也洛誥傳云天下諸侯來進受命扵周退見文武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諸侯又孝經説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内又異義公羊説殷三千諸侯周千八百諸侯與此千七百七十三合鄭不據周而據殷何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六   王制第五之二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為御【共供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此地之田税所給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畿内千里之地田税所供給之事百里之内謂去王城百里四面相距則二百里千里之内謂四面相距為千里去王城四面五百里二者相互也葉氏夢得曰官者天子宗廟社稷賓客燕享有司   所共也御者乘輿服膳匪頒賜予王所用也君子廉於奉己嚴於事神人猶家造以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以奉己為非急也 方氏慤曰以近者與人欲其易給而無勞以逺者奉己欲其難致而有節百里之内非不共御也以共官為主爾千里之内非不共官也以共御為主爾 又曰御者以卑御尊之稱故凡天子所用之物皆謂之御   存疑鄭氏康成曰官謂其文書財用也御謂衣食孔氏穎達曰言田稅知非口率出泉案周禮關市之賦以待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賓客四郊以待稍秣家削以待匪頒甸以待工事縣以待幣帛都以待祭祀山澤以待䘮紀幣餘以待賜予是口率出泉各有所用官府所需卑䙝故用近物進御衣食所須尊重故用遠物此殷法也 陳氏祥道曰周官太府頒財或以地之所便或以地之所宜或以類之所從豈以近者共官逺者爲御乎又太宰之制國用必合王府之財為之調度乃可豈官府之所共止於百里膳服之御必千里乎 劉氏彜曰官謂王國所祿之士大夫言百里之内專以養鄉遂之民而教以三物㧞其賢能以共王官用起政教以倡天下者也御謂王之卿掌政教以御天下之諸侯言千里之内專以養天下之大賢大能用為公卿上大夫以典其六卿之治以御八州之諸侯也   案古止有田賦未嘗有口率出泉鄭説非也又古人簡質不以簿書為事安見百官所司止文書財用乎亦不若葉氏之正當也劉氏謂教成鄉遂之民可爲王官養大賢為公卿以御諸侯義亦迂曲   千里之外設方伯五國以爲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爲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帥三百三十六長八伯各以其屬屬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為左右曰二伯【長上聲帥色類反卒鄭訓聚讀萃孔讀卒伍之卒陳訓禦卒然之變讀猝從鄭為長】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連卒州猶聚也【孔疏屬是繫屬連是連接卒是卒伍州是聚居皆有聚意】伯帥正亦長也【孔疏但異其名】凡長皆因賢侯爲之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孔疏虞書日覲四岳羣牧左傳夏貢金九牧周禮太宰建其牧】老謂上公周禮曰九命作伯春秋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畿外設方伯連帥卒正兼二伯之事長諸侯者非賢不可故因其州内賢侯爲之非州外别取賢牧也鄭答張逸云畿内之州不置伯有鄉遂之吏主之伯即牧也故周禮大宰云施典於國建其牧立其監是畿外國有牧畿内不置牧有八伯也 彭氏汝礪曰千里之外已下以國之體統言八州已下以國之名數言伯即取諸正正即取諸帥帥即取諸長之中八伯各有所統而又上屬於天子之老老謂二伯此先王盛時上下相維而可以長治久安也 劉氏孟冶曰五官之長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既取其德又取其年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之官有常名有異名内而爲比長閭師族師黨正州長鄉大夫此常名也及任以師田之事則爲軍將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此異名也外而爲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寓以連屬之法則爲屬長連帥卒正州伯此異名也王者建萬國以分其土親諸侯以合其人不分其土則守不專不合其人則勢不一上文千八百國分其土也此繼以方伯連帥合其人也古者什伍之法於州鄉則聨其民於師田則聨其徒於宿衛則聨其官故能以中國爲一人而無内患為屬連卒州以聨其國為長帥正伯以聨其人故能以天下為一家而無外虞伯皆稱牧者自内言之則屈於二伯故稱牧曲禮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則伸於諸侯故稱伯王制謂方伯之國是也 徐氏自明曰先王舉天下以封建諸侯苟無紀綱於其間則强弱有以相吞而大小無以相維故方伯連帥之設所以維諸侯之存亡也文王嘗為殷西伯矣至周盛時諸侯千八百國周召為東西伯分陜而主之太公封於齊亦受五侯九伯專征之命書顧命畢公太保率東西諸侯以入至於蔡仲管叔監牧荆豫【案荆州牧蔡仲豫州牧管叔】君陳畢公迭居東郊則大為二伯小為八伯咸出於天子之命以統天下之諸侯方伯連帥設於下而禮樂征伐出於上此先王封建之大權也宣王中興此制未冺韓侯在韓申伯在荆布在諸侯以統萬國復古之業於是乎在延及平王牧伯弛職東遷之變唯晉鄭二國是依向使平王因是二國以振牧伯之任則諸侯尚可爲也奈何以文侯之賢而歸之於國以鄭伯之賢而乃奪之政則周之事權於是去矣自是轉相吞滅莫能統紀春秋之際可得而考者百有七十餘國而已春秋之初齊僖衛宣未嘗見其受命而齊僖自以為東伯黎之臣子亦以方伯連帥之職責衛宣蒲之役二國又自相推許而春秋亦記曰胥命蓋是時諸侯莫適所主而望大國之安靖已周室不以為意齊侯自見爲牧伯之後竊取方伯連帥之權而因以爲利耳未幾齊桓晉文踵其餘迹而牧伯不出於王命强大得專行於弱小矣然王使召伯賜齊侯以侯伯之命是猶有待於王命也晉文致天王於踐土而䇿命晉侯爲侯伯君子以爲何異於要而取之况二公之身其親所屠滅者甚衆方之古牧伯比小事大之義果何如哉又其甚者郤犨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將以帥諸侯而使其大夫主之安在其為宗諸侯也   案公羊傳曰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何以三自陜而東周公主之自陜而西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内鄭氏引周召以釋二伯眉山孫氏駁之謂三公自三公二伯自二伯一相處内之説不足信古制有以二伯兼三公者有以三公兼二伯者公羊亦謂三公三人一專治内二分治外耳非謂實指二人一治内一治外也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采音菜】   正義鄭氏康成曰曰甸服治田出穀税【孔疏禹貢五百里曰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及秸粟米皆治田事】曰采九州之内地取其羙物以當穀稅曰流謂九州之外夷狄流移或貢或不禹貢荒服之外三百里蠻二百里流 孔氏安國曰采事也百里之内供王事不一 孔氏穎逹曰此總論畿内外九州治田及采取羙物幷九州之外或貢或不之事   存異孔氏穎達曰殷制中國方三千里面去王城千五百里五百里為畿内千里外采取羙物曰采周制則王畿外面各三千里采取羙物大行人侯服其貢祀物甸服貢嬪物男服貢器物采服貢服物衛服貢材物要服貢貨物殷千五百里為流周則三千五百里為流 蔡氏沈曰禹貢侯服百里采卿大夫采邑所在   辨正陳氏祥道曰采禹貢所謂侯服百里采流禹貢所謂荒服二百里流 方氏慤曰千里外莫近於侯服而采又侯服之最近者莫逺於荒服而流又荒服之最逺者舉此則綏要之服在其中   案此節本禹貢而約言之孔氏據禹貢以釋甸之義又不據禹貢以釋采流何邪後人多據蔡氏書傳以駁鄭氏采取羙物之説則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邑在王畿千里之内未有在畿外者恐蔡亦未為得也今考禹貢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孔注謂采事也男任也百里供王事不一二百里猶任内事至三百里乃專斥於外似優於蔡至流為流放罪人之地則蔡説可與鄭並存至孔氏所論殷周疆域尤不確若劉敞謂采當作要服二百里蔡之蔡則二百里蔡之文可據百里采之文亦可據而又必改字以為之説何邪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正義孔氏穎逹曰此論天子設公卿大夫元士之數方氏慤曰三公取陽數也卿倍公而三之大夫又   三之元士又三之位尊者其事約而總位卑者其事詳而分故官之法位愈卑而數愈倍焉以周官言之大宰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下士三十有二人則中下之士互相倍可知而此不言者陽數窮於九九故以八十一元士終焉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官百舉成數也 陸氏佃曰周官三百六十則夏殷冝二百四十唐虞宜百二十百二十者唐虞三代所不變自餘皆稱事為之非其正也   辨正胡氏銓曰明堂位夏后氏之官百比此為少書夏商官倍是為二百比此為多鄭以為夏何據也彭氏汝礪曰此實漢博士斟酌建官之法欲以為定制耳   案三公大師大傅大保也九卿三孤少師少傅少保及六官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周法三公三孤多六卿兼之實六卿耳三公九卿尚非實數况大夫士以下能一一覈之乎而必求其為夏為殷彌鑿矣   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於天子者天子用之如今詔書除吏是矣小國亦三卿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此文似誤脱耳或者欲見畿内之國二卿與孔氏穎逹曰此論天子命諸侯之國卿大夫及士之數 崔氏靈恩曰大國三卿者周制立司徒兼冢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之事故左傳云季孫為司徒叔孫為司馬孟孫為司空也三卿命於天子則大夫以下皆其君自命之下大夫五人者取小卿為言司徒之下置小卿二人一小宰一小司徒司空之下一小司冦一小司空司馬之下惟置一小卿小司馬也 陳氏祥道曰三等之國卿數不同大夫士之數則同者卿則合治大夫士則分職故卿數與禄以國之大小為差大夫士之數與禄則同焉而已於大夫言下大夫則知卿之為上大夫也於士言上士則知其有中下也   通論李氏曰周官大宰職施典於國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施則於都鄙立其兩參即三卿也伍大夫也殷上士也兩貳卿也司馬職曰凡制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皆命卿為之則知雖畿外之小國猶一卿命於天子也二卿皆命於其君者畿内之國也畿外舉大國次國以見小國畿内舉公卿以見大夫 彭氏汝礪曰小國二卿則一人兼三官之事大國欲其權不侔上故三卿皆命於天子小國欲其權足制下故二卿皆命於其君 方氏慤曰受命於天子為隆受命於其君者為殺   通論徐氏自明曰内諸侯祿外諸侯嗣非有輕重而又更出迭入為之諸侯不得久其權也列國之卿命於天子王臣布在諸侯之國而諸侯每貢士於天子諸侯不得私其人也大國三卿命於天子小國二卿命於其君命其大不命其小聖人控制大優假小國之意深矣自周之東上失其柄惟陳女叔魯單伯鄭祭仲説者以為命大夫齊管仲謂天子之二守國髙在是天子所命之卿外私自立者相環也至晉爲伯主多置羣官而天子之命卿其名僅存耳卿以軍將為名而三軍之制一軍有二卿邲之戰實備六卿至於司馬司空反位大夫之列不復卿官矣漢初藩國二千石以上皆漢為置而國事皆隸於傅相文帝之世淮南厲王逐漢所置二千石請自置七國之叛衡山淮南之亂大抵皆私自置官也唐節度留後皆得辟置其賢者既歸之而怙强負固者又得以私姦黨而終成藩鎮之亂亦不識内外之勢矣   天子使其大夫為三監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上監古暫反下監古銜反卷末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佐方伯領諸侯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遣大夫往監方伯之事每一州三人三八二十四人崔氏云殷之方伯皆有三人輔之監所領之諸侯 馬氏曰周官乃施典於邦國而建其牧立其監牧之下又立監所謂三監者是也   存疑陸氏佃曰武王立武庚於邶以管叔蔡叔監之周官曰建其牧立其監然則武庚二王後其牧與鄭謂二王之後不為牧不知何據 應氏鏞曰監之詳無所考先儒以三公之孤四命者當之要亦一人耳大國三卿其二命於天子孤者王朝所遣二卿大國所置而亦命於王朝是所以為三人與書梓材曰王啟監厥亂為民又曰自古王若兹監所從來古矣司寇王朝之臣也而命以監臨則為諸侯之長則為監者不必專遣大夫諸侯既為監則他國亦必聽命而方伯連帥又不必特制與   案三監監方伯之國疑只是漢置諸侯守相之法而作王制者見其如此因刺諸書取武王命管叔監殷事以實之因管蔡與霍叔三人故曰三監又曰天子使其大夫為三監云云則真漢時法如曹參為齊相而蘇意為楚相等是也後儒信為實然遂欲以三公之孤四命者當之無論止是一人與國三人文不合抑於使其大夫之旨不更繆乎至黄帝二監亦後世增附之言與武庚為牧説等耳未足為據應氏又引梓材王啟監厥亂為民謂為監者不必專遣大夫穿鑿曲傅尤甚   天子之縣内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内選賢置之於位其國之禄如諸侯不得世位外有功乃封之使之世也冠禮記云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畿内食采邑諸侯不得繼世及外諸侯父死嗣位之事畿内公卿大夫之子父死得食父之采邑不得繼父為公卿大夫故云禄有罪乃奪之公羊穀梁説云卿大夫世則權幷一姓妨塞賢路經譏尹氏崔氏是也畿内諸侯父死視元士若有賢德乃復父位若畿外諸侯父死未賜爵亦視元士除服則襲父位 馬氏睎孟曰内諸侯禄而有德者亦可以使之出為諸侯外諸侯嗣而有功者可以使之入而為公卿若鄭武公之類是也 黄氏震曰内諸侯使其有地則權移於下而人主孤外諸侯不使專其國則藩屛無助而人主亦 李氏曰古者生財有道用財有禮故仕者世禄而有餘然未嘗不教之以盡其材使見於事業惟其有禄也所以異於棄賢者之類絶功臣之世惟其有放黜也所以異於官人以世者也   通論葉氏夢得曰内之公卿大夫受田視公侯伯子男故通稱為諸侯【案此勝於鄭周禮注内諸侯惟三公及王子弟之説】   案古之外諸侯皆自唐虞以來歴千餘年世守其國世有其民其新朝所封不過數十國耳周初蒲姑滅而後齊封奄滅而後魯封唐滅而後晉封其滅者其有罪者也不然舊國無罪而亡先王且有興滅繼絶之典何嘗利其土地人民而奪之乎若外無可封之地即文之四友武之十亂亦止於畿内授之采邑周之周召畢榮皆畿内也其後周公封魯召公封燕别建國而采邑猶世畢公封魏康叔封衛外世國而采邑不世凡祭芮榮外無國而其邑則世皆度其功而差次之其世采邑者賢德才能任以公卿大夫之位大則如康叔為司寇聃季為司空小則如滕叔為卜正毛叔郕叔以親世邑而無官至毛伯有刺厲王詩則又賢而任職矣若宰周公師尹凡以官舉皆任職者也若仍叔之子武氏之子未嘗任職無官可稱有使令之事則亦及之胡傳譏為世官施及童稚誤也蓋畿内九十餘國皆為世禄而任職者止六卿二十七大夫耳豈必人人而官之乎至上士以下則幷不世禄者諸侯之卿大夫雖不世然如齊之髙國則皆受邑於王世其禄亦世其職魯之季氏受費臧氏受防亦世有其邑而季文子之父無逸臧文仲之父伯瓶皆未嘗為大夫則世其禄而不世官亦與天子之世禄法等也其後魯三家晉六卿由世禄而變為世官周之末失使然非古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畿内不世爵而畿外得世者以畿内公卿大夫輔佐於王非賢不可故不世也畿外諸侯常有大功報其勞効又在外少事故得世也此父死子禄者不在九十三國之數雖論夏法殷周亦然案此即畿内九十三國中其世禄者亦以其祖父有功報其勞効而卿大夫任職輔王故祿可世而官不可世畿外世爵亦以國有卿大夫任職輔君非謂侯國少事非賢亦可以為夏法無據也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卷音衮古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卷通曰衮三公八命矣復加一命則服龍衮【孔疏三公八命身著鷩冕加一命則為上公著衮冕】與王者之後同多於此則賜非命服也【孔疏制不合加出君特賜非禮法之常謂之褒衣】孔氏穎逹曰此論三公以下次國小國之君爵命之數此篇皆王者之制於此特言制者以三公位尊又加一命其事極重故也 朱子曰天子之龍一升一降上公但有降龍以龍首卷然故謂之卷 方氏慤曰王之三公在朝則八命而服七章之鷩冕及其出封加一等乃賜之以九章之衮冕衮雖三公可服非有加則不賜故曰不過九命典命所謂以九為節者也 彭氏汝礪曰次國之君謂侯伯卿在内六命出爲侯伯則賜鷩冕七章之服典命所謂以七爲節也小國之君謂子男大夫在内四命出為子男則賜毳冕五章之服典命所謂以五為節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禮曰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孔疏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者皋陶謨云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也日一月二星辰三山四龍五華蟲六此六者皆畫於衣宗彛七藻八火九粉米十黼十一黻十二此六者皆繡於裳至周豋龍於山取其神登火於宗彞取其明尊神明也而冕服九章一曰龍二曰山三曰華蟲四曰火五曰宗彞皆畫以為繢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為繡則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之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之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希之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者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之焉衣法天故章數竒裳法地故章數耦周禮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饗射則鷩冕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希冕祭羣小祀則冕鄭引此者證三公一命衮謂周制也周以前則山在衮上不得云一命衮】   辨正鄭氏鍔曰周禮言公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知自衮冕而上王自有服章無疑衮冕上之章服非日月星辰而何則王服十二章明矣 楊氏曰詳玩司服經文則知有虞作服十二章周亦十二章甚明享先王則衮冕衮冕者繪衮龍於服而冕也享先公饗射鷩冕者繪華蟲於服而冕也蓋服有六而冕則一先鄭謂六服同冕是也祀昊天上帝之服備十二章則繪三辰於服而冕可知也賈公彦云鄭氏九章此無正文鄭竝以意解之則疏家已知其非而不之信矣 林氏之竒曰鄭氏所據不過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謂旗有三辰何嘗謂衣無三辰邪况又謂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將何所别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則十二章備鄭氏謂有日月星辰之象此魯禮也豈有周制以九魯乃加以十二之禮乎 葉氏夢得曰在内嫌於逼天子故其命以八以六以四從隂之數在外有人君之道故其命以九以七以五從陽之數   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下卿再命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著次國之卿者以大國之下互眀之【孔疏大國之卿不過三命則知次國之卿不過再命大國下卿再命則知下國次卿一命】此卿命則異【孔疏大國上卿三命下卿再命次國上卿再命下卿一命小國上下卿竝皆一命故云卿命則異】大夫皆同【孔疏大夫則大國次國小國皆同一命以大國下卿再命差之眀大夫一命又小國大夫一命則次國亦可知矣是大夫皆同也】周禮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 孔氏穎達曰此論大小國卿大夫命數不同之事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夏殷制案周禮公國之孤四命與餘卿不同則知此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亦謂孤也大國下卿再命者謂除孤以外之卿就再命之中分為中卿下卿也故前文云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中是也次國之卿再命亦謂上卿執政者若魯之季孫下卿一命亦分為中下二等故前文云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是也小國之卿雖同一命亦分為三等故前文云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其大國次國小國大夫雖同一命當皆分為上下二等文已具於上今總云下大夫者對卿言之 陸氏佃曰周官子男之卿再命今此云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者蓋言畿内小國之卿如此與上小國之卿皆命於君同義   案本文無次國鄭推之當降大國一等而周禮典命侯伯之卿大夫與公同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故孔以為此夏殷制其實漢博士約為此制非周亦非夏殷也   凡官民材必先論之論辨然後使之任事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論謂考其徳行道藝辨謂考問得其定也爵謂正其秩次禄與之以常食 孔氏穎達曰此論擇賢材任以爵禄之事官其人必先論量考問事已分辨得其定實故云辨雖考問知其實未眀其幹能故任以事事又幹了然後正其秩次除授位定然後與之以禄 陳氏祥道曰任事然後爵之者能者也任官然後爵之者賢者也 馬氏睎孟曰司馬辨論官材論國中之士也凡官民材者兼乎萬民而言之也論國中之士其法詳故考校於中年論萬民之士其法畧故三年然後論之   爵人於朝與士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養士遇之塗弗與言也屛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朝音潮屛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共之者所以審慎之也書曰克眀徳慎罰屛猶放去也已施刑則放之棄之役賦不與亦不授之以田困乏又無賙餼也虞書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是也周則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吴氏澄曰屛之四方者常法也周特擇其雖受刑而情差輕者使之豈人人使之守門關囿積也哉大概記禮者之言各有所據或有異同當以意通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爵人刑人之事皆殷法也周則天子特假祖廟而拜授之洛誥册命周公是也諸侯爵人因嘗祭之日祭統云一獻君降立於阼階之南南鄉所命北面是也周則有爵者刑於甸師氏 周氏諝曰衆不足以知人可以知人者士而已故爵人則與士共之刑人則與衆棄之孟子言國人殺之而不言國人用之以此 葉氏夢得曰公家不畜者示不以國藏惡也大夫弗養者示不以家私惡也士遇而弗與之言者示不以身親惡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爵人於朝周官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於王王再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貳之是也刑人於市周官鄉士遂士所謂肆之三日是也命之於廟未嘗不論於朝親者在所隱不可慮之於國人凡此皆周制也   案此因上民材而言卿大夫尊故爵於廟刑於甸師民材卑故爵於朝刑於市若秀士執技至下大夫則亦不刑於市禮所謂刑不上大夫賈子所云造請室而請罪聞命而自裁也天子諸侯亦不近刑人故春秋以閽殺吴子著戒此三代通法正不必辨其為殷為周也   諸侯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孔疏聘禮記曰小聘曰問三介大聘使卿為介有五人其小聘惟三介故鄭知小聘使大夫也】朝則君自行然此大聘與朝晉文霸時所制也【孔疏昭三年左傳鄭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三嵗而聘五嵗而朝】虞夏之制諸侯嵗朝【孔疏尚書五載一廵狩鄭注廵狩之年諸侯朝於方嶽之下其間四年諸侯分來朝於京師徧其聘問無文可知】周之制侯甸男采衛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數來朝也【孔疏周禮大行人侯服嵗一見甸服二歲一見男服三嵗一見采服四嵗一見衛服五嵗一見要服六嵗一見】 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遣卿大夫聘問及自親朝之事 陳氏祥道曰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頫省聘問臣之禮也諸侯之於天子聘以通好朝以述職通好不欲疎故比年一小聘述職不欲數故五年一朝書與周官先言朝而後言廵守朝於京師者也舜典先言廵守而後言朝朝於方嶽是也存疑王氏安石曰五年一朝疑即方嶽之朝 胡氏銓曰五年一朝鄭據左氏為解不知子大叔之言乃諸侯朝霸主之法非朝天子也文襄不朝京師豈能令諸侯朝天子乎夫襄王狩於河陽晉文帥諸侯朝於王所而已不朝於周也鄭注誤矣   存異黃氏震曰聘者相往來之名非諸侯於天子之禮   案疏謂此録王制者記文襄事非虞夏亦非殷而引古孝經注諸侯五年一朝天子天子亦五年一廵守朱子注朝聘以時亦用此説則或古通禮而晉用之耳虞書五載一廵守羣后四朝馬融謂四方朝於方嶽之下鄭改之謂唐虞嵗朝四方以四季月朝京師恐唐虞未必勤諸侯若此蔡又改為廵守之明年東諸侯朝又眀年南諸侯朝又明年西諸侯朝又眀年北諸侯朝亦無的據周禮大行人六服皆言見不言朝而大宗伯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覲冬曰遇鄭謂朝禮和宗禮盛覲禮肅遇禮簡孔謂近東者朝春近南者宗夏近西者覲秋近北者遇冬韓侯是北方諸侯近西故曰韓侯入覲不知先王何以寛於東嚴於西盛於南簡於北疏又言侯服朝者東方以秋西方以春南方以冬北方以夏則又變其説矣公羊異義言諸侯四時見天子皆曰朝以朝時行禮也猝而相逢於路曰遇萬斯大謂凡諸侯來受摯於朝皆曰朝受享於廟皆曰覲而覲禮有前朝皆受舍於朝之文似覲未甞不朝諸侯覲於天子為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尋深四尺似覲又不於廟則疑朝者四時四方諸侯來見之通名而覲宗遇則因事異名朝而為壇以盟曰覲旅而見曰宗其禮隆猝而見曰遇其禮簡也周禮所謂一嵗二嵗自廵守之眀年起數與嵗徧存三嵗徧頫例同謂廵守之眀嵗侯服見二嵗甸服見三嵗男服見四嵗采服見五嵗衛服見所謂五年一朝也六嵗當要服見而要服為夷王者所不治故周官篇首雖言六服承徳而後惟言六年五服一朝不云六服畢朝也其君朝之眀年大夫小聘又眀年卿来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卿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君再朝如此則十二年中君親朝二卿大夫聘四大夫小聘六中庸所謂朝聘以時蓋如此至公羊説謂天子無下聘之義則周禮眀言時聘以結諸侯之好黃氏謂諸侯於天子有朝無聘則周禮明言時聘曰問皆非確論也   天子五年一廵守【守一作狩手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以海内為家時一廵省之五年者虞夏之制也周則十二嵗一廵守 孔氏穎達曰白虎通云所以廵守者何廵者循也守者牧也為天子廵行守土牧民恐逺近不同化幽隱不得其所者故必親自行之謙敬重民之至也所以不嵗廵守何為太煩過五年為太疎因天道三嵗一閏天道小備五嵗再閏天道大備故五年一廵守周十二嵗者象嵗星一周也 朱子曰天子諸侯雖有尊卑然一往一來禮無不答故四方諸侯分四年入覲則天子一廵守以答之又曰若一嵗間行不徧則去一方近處㑹一方之諸侯使來朝也 吕氏祖謙曰天下非一人所能獨治故衆建而為君而諸侯又不能保其常治故又廵其所守不然嵗月易流人心易懈法度易弛上下易隔作新之治豈能久而不變哉 方氏慤曰諸侯非徒守天子之土亦所以守天子之法天子廵之將以脩其法而已   存疑孔氏穎達曰夏與殷依鄭志當六年一廵守六年者取半一嵗之律吕也   案夏殷廵守之年諸書無考鄭氏不知何據而孔氏又從而為之辭   嵗二月東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覲諸侯問百年者就見之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命市納賈以觀民之所好惡志淫好辟命典禮考時月定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柴仕佳反依字作柴大音泰賈價同好去聲辟僻同匹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岱宗東嶽也柴祭天告至也覲見也老人百年則就見之陳詩謂采其詩而視之市典市者賈謂物貴賤厚薄也質則用物貴淫則侈物貴民之志淫邪則所好者不正 孔氏穎逹曰嵗二月者皆以夏之仲月律厯當其中也二月八月又晝夜分五月十一月隂陽終故取四仲月也岱者言萬物相代於東方宗尊也岱為五嶽之首故為尊也既告至之後為宫加方明於壇天子出宫東門外拜日反祀方明祀方明之後乃以㑹同之禮見諸侯王升立於壇上南面諸公中階之前北面諸侯東階之東西面諸伯西階之西東面諸子門東北面諸男門西北面玉降階南面而見之三揖既升壇使諸侯升公拜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見諸侯之後問百年者就見之若未至方嶽於道路有百年者王亦先見之也大師掌樂之官令各陳其國風之詩以觀君政之善惡命典市之官進納物賈之書以觀民之好惡若民志淫邪愛好邪辟之物由在上教之不正此陳詩納賈所以觀民風俗是欲知君上善惡也典禮之官於周則大史也考校四時及十二月之大小時有節氣早晚月有望晦朔考之使各當其節又正定甲乙之日隂管之同陽管之律玉帛之禮鼓鐘之樂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當正之使正堯典云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文小異而意同也 方氏慤曰春而東廵守夏南秋西冬北所以順天時也必居方嶽之下使諸侯知所趨故也天髙故燔柴以上達山川逺故望而祀之就見百年以乞老者之言也詩所以志詩言之哀樂足以見民風之厚薄民風之厚薄足以知上政之得失故命大師陳詩焉民之所志所好不必皆淫僻觀之蓋所以防其淫僻也王者必頒厯以一天下正朔故廵守則考時月定日考之慮其不一定之欲其無差也律有隂陽禮有隆殺樂有清濁制有大小度有長短衣服有文質未甞同也此所謂同欲其同出於天子則正於一也 陳氏祥道曰柴望先於覲諸侯尊神也見百年先於陳詩納賈貴老也尊神而後貴老貴老而後觀民事之序也陳詩納賈所以觀在下者之所尚考時月至於制度衣服所以觀在上者之所行考時月定日所以和天道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所以齊人道也言禮樂制度則衣服舉矣又言衣服者蓋民徳之不一僭亂之所起常在於衣服之間故也 蔡氏沈曰時日之差由於積日故其序先粗後精凡百制度受法於律故其序先本後末   存疑金氏履祥曰既類而出四嶽又四祭焉數而凟矣本文言柴而望祀於山川蓋柴即望祀所用欲其氣之旁達也 鄭氏康成曰同隂律也   存異陸氏佃曰東廵守至於岱句宗讀如宗祀文王於眀堂之宗天一而尊故曰宗柴山川卑而衆故曰望秩宗在柴上尊也秩在望下卑也於柴言宗故於望亦言秩若但言類言禋則亦但言望而已   案周禮大師執同律以聴軍聲則隂律曰同固有據但此文法冝以考時月句定日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句與虞書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一例而以正之二字總結上文言考之定之同之總歸於正也   山川神祗有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有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絀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有功徳於民者加地進律【絀丑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舉猶祭也不順者謂若逆昭穆【孔疏如魯逆祀躋僖公】流放也討誅也律法也【孔疏釋詁文法謂法度諸事皆是即大行人上公九命繅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之等是也】 孔氏穎達曰山川是外神故云不舉不舉不敬也山川在其國境故削以地宗廟是内神故云不順不順不孝也宗廟可以表眀爵等故絀以爵禮樂雖為大事非是切急所須故以為不從君惟流放制度衣服便是政治之急故以為畔君須誅討此四罪先輕後重 陳氏祥道曰不敬則無禮不孝則不仁不從與畔則不道無禮未至於不仁不孝未至於不道此所以削地而後絀爵絀爵而後流討也削絀流討而繼之以加地進律者退不肖然後可以進賢故也 馬氏睎孟曰進律者進以爵也若子男以五為節則進之以七侯伯以七為節則進之以九也   通論應氏鏞曰四廵之禮與舜典所載無甚相逺也然帝舜脩五禮輯五瑞復五器上下交際之儀温温乎其可挹也王制以削絀流討之罰警於先以加地進律之賞誘於後賞罰黜陟之政凜凜乎其甚嚴也夫舜豈全無黜陟哉特其徳勝而不深特乎法焉耳世之淳漓治之煩簡徳之盛衰於此可觀矣 李氏曰先王之政已亡其餘澤已熄鄭人來歸祊而泰山之祀不舉魯躋僖公而宗廟不順杞用夷禮作淫樂而禮樂變易作丘賦聚鷸冠而制度革祭祀不舉而不能削其地宗廟不順而不能絀其爵變禮易樂而不能流革制度而不能討此春秋之所以作也   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嶽如東廵守之禮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嶽如南廵守之禮十有一月北廵守至于北嶽如西廵守之禮歸假于祖禰用特【假音格禰乃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禰皆一牛 孔氏穎達曰案爾雅釋山云泰山為東嶽郭注在奉高縣西北霍山為南嶽郭注在衡陽湘南縣南今在廬江潛縣西漢武帝以衡山遼曠因讖緯皆以霍山為南嶽故移其神於此其土人皆呼為南嶽華山為西嶽郭注在農華隂縣西南恒山為北嶽郭注在恒山上曲陽縣西北 方氏慤曰天子之出必造乎禰及其歸也必假於祖禰出而造之所以象生時之必告也歸而假之所以象生時之必面也特一牛也用特以見約焉則廵守之不為煩費可知 黄氏震曰此刺虞書而為之   通論馬氏端臨曰古者帝王廵守以省方觀民初非遊適然舜必五載周必十二載又以四嶽為戻止之地蓋雖本憂民之心尚有煩民之事故出必有期止必有方 李氏格非曰田僕職曰以田以鄙則王之於都鄙未嘗無廵守而止言四嶽之諸侯者蓋先王之於畿内諸侯也有祭祀以馭其神則山川無不舉祭祀無不順有禮俗以馭其民則禮不得變樂不得易制度衣服不得革矣蓋聖人治之畧則考之詳治之詳則考之畧所以致四海於一堂之上也   餘論胡氏安國曰其宮室道塗可以預脩故民不勞供給調度可以預備故物不費自秦而後廵逰無度至長吏以不辦被誅民庶以煩勞自厭而廵守之義亡矣故春秋書公朝于王所以所非其所為貶正本之義也   案十一月北廵守傳言周雖改正廵狩烝享皆自夏焉則周亦以夏正子月北廵守矣而孔子贊易於復言后不省方何邪豈周之廵守自以周正故子月不出而傳者妄與   天子將出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諸侯將出宜乎社造乎禰【類陸徳明作禷造七報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類宜造皆祭名其禮亡【孔疏古尚書説非時祭天謂之類鄭注雖非常祭類正禮而為之歐陽説以事類為之若舜攝位及廵守及征伐各以事類也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爾雅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於社而後出謂之宜大祝一曰類二曰造是三者皆祭名】 皇氏侃曰行必有主無則主命載於齊車書云用命賞于祖是也今出辭别先從卑起最後至祖取遷主則行若還則先祖後禰不復告天白虎通云天道無内外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廵守之禮知此是廵守者以下别云出征也類乎上帝祭告天也宜乎社者廵行方事誅殺封割應載社主云宜者令誅伐得宜社主地又為隂誅殺亦隂也造至也謂至祖父之廟也白虎通云獨言禰何辭從卑不敢留尊者之命至禰不嫌不至祖也諸侯將出謂朝王及自相朝盟㑹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從社始亦載社主也造乎禰者亦告祖及載主也 周氏諝曰類者言雖有事而祈亦類於常禮宜者求其無所不宜故孫炎以宜為求見福佑也造求其有所至也帝者逺人而尊故以禮言之社者近人而卑故以福佑言之禰則親之而已故以所至言之 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歸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歸互相備也馬氏睎孟曰類禮則畧於祭天宜禮則畧於祭地   通論陳氏祥道曰書曰類于上帝詩曰是類是禡周禮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類造上帝則為位大祝六祈一曰類二曰造類上帝大㑹同造於廟詛祝掌類造之祝號禮記曰天子將出類于上帝造于禰則類者類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類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廟類之所因或以廵守或以大師或以大災造則或于上帝或于宗廟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類造而無旅焉鄭康成以宗伯之四類為日月星辰蓋以四類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爾雅以詩之是類是禡為師祭蓋以大祝大師類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廟非大烖則無類祭上帝非廵守之所至則無造祭廵守於其將出則類上帝於其所至則造上帝大師於其將出亦類上帝於其所至特禡於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紂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營洛位成之後用牲于郊牛二此蓋類禮也何則書於舜之既受命則類乎上帝湯之既受命則告于上天是既事則必祭祭必以類禮也於舜之既受命言類則湯之既受命而類可知既受命而類則師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類造之禮其詳不可得而知要之劣於正祭與旅也觀祀天旅上帝而大宗伯掌之類造上帝小宗伯肆師掌之則禮之隆殺著矣四類日月星辰于四郊則類上帝蓋南郊乎 又曰帝非不可以言造以類為主社禰非不可以言類以造為主   存疑張子曰類者與旅相似言既祭東方帝則東方山川百神皆從而至祭所謂類者以一類祭也若非時有事於一方則止以其方之百神從祭於一方之上帝故亦言類 彭氏廉夫曰宜于社載社主以行造于禰或亦載父主   案張子謂若有事於一方則止祭其方之帝之神理或有之而廵守周歴四方則將出必不先類一方也若彭氏載父主之説則㫁不然七廟無虚主載祧主不載禰主文王世子在軍守于公禰以在外親之也非真禰主史記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或因公禰之名而誤耳   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考禮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事謂征伐【孔疏知非䘮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孔氏穎達曰朝謂常朝雖四時而來朝朝是總名也諸侯相與朝王之時考校禮儀正定刑法專一道徳以尊崇天子不言樂者禮中兼之 方氏慤曰考天子之禮則禮樂自天子出矣正天子之刑則征伐自天子出矣禮樂征伐皆自天子出則諸侯莫有異心故能一徳以尊於天子也   存疑陸氏佃曰相見主言天子見不見在天子也案古諸侯朝天子天子無不見者陸氏説恐非或曰尊于天子見尊於天子也   天子賜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將之諸侯賜弓矢然後征賜鈇鉞然後殺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柷昌六反鼗音桃鈇音斧鉞音越圭一作珪瓚音贊鬯音暢】   正義鄭氏康成曰柷鼗皆所以節樂將謂執以致命圭瓚鬯爵鬯秬酒也得其器乃敢為其事 孔氏穎達曰凡與人之物置其所與大者於地執其小以致命於人將行也謂執以行命柷以節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將諸侯之命鼗以節一唱之終其事狹故以將伯子男之命也賜弓矢謂八命作牧者宗伯注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專征伐當州之内若九命為二伯則得專征一方五侯九伯也若七命以下不得弓矢之賜則尚書大傳所謂以兵屬于得專征伐者此弓矢則尚書彤弓一彤矢百盧弓一盧矢千【案尚書今本作盧弓一盧矢百左傳作旅弓矢千】於周禮則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規者賜鈇鉞謂上公九命者賜鈇鉞然後得専討晉文公雖賜弓矢未賜鈇鉞不得專殺故執衛侯歸于京師圭瓚以大圭為柄黃金勺青金外而朱其中鼻寸衡四寸瓚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鼻勺為龍口有流前注賜圭瓚亦謂上公九命者若未賜圭瓚則用璋瓚鬯者釀秬黍為酒和以鬱金之草謂之鬱鬯不以鬱和則直謂之鬯而已 馬氏睎孟曰征與殺以致天討弓矢鈇鉞所以致天討之器諸侯必俟天子之賜者臣無有作威所用惟君之所賜而已 周氏諝曰禮獨以鬯為言者僭莫僭於祭鬯者九獻之首芬芳下達於淵泉諸侯道足以首出一國徳足以下達然後賜圭瓚使自為鬯不爾則資鬯於天子示其所以事神明者不足於己而有待於上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魯無弓矢之賜陳恒弑君孔子請討簒逆當征也若鄰國無罪而輒征之則不可案諸侯能和民人則賜樂能征不服則賜弓矢能殺有罪則賜鈇鉞能脩孝道則賜鬱鬯孔謂此賜樂非九錫之樂故伯子男能受之夫古諸侯有是善則賜是物豈必拘於九哉書云搏拊琴瑟以詠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鼔堂下之樂也合止柷敔堂上堂下合樂也合樂盛故以賜諸侯堂下卑故以賜伯子男搏拊不賜升歌堂上最尊也   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頖宮【辟璧同頖泮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學所以斆士之宮辟眀雍和也所以眀和天下【孔疏謂於此學中習學道藝欲使天下之人悉皆眀達諧和】頖之言班也【孔疏頖是分判之義】所以班政教尊卑異名也 孔氏穎達曰以經文承上諸侯之下故直云天子命之教不云命諸侯   案詩注云築土壅水之外圓如璧注又云頖之言半也南通水北無也二注不同者此注解其義詩注解其形也【案朱子詩傳亦以形名則詩注為確】   存疑鄭氏康成曰尚書傳曰百里之國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國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國三里之郊【孔疏此伏生多士傳文國城居中四面各半如百里之國則面有五十里以十分之四為郊面五十里則郊二十里若周則司馬法云百里郊天子方千里以百里為郊則諸侯之郊皆計竟大小故鄭注聘禮云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男十里近郊各半之也】此小學大學殷之制【孔疏以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知左學小而右學大也若周則大學在國小學在郊亦具下文故知非周也】朱氏申曰小學以教未成人者言在左則大學在   右可知大學以教成人者言在郊則小學在國可知辨正張子曰此小學是教國子胄子之幼小者未能入大學則其學在宮之左右天子諸侯所視之大學必在國中無在郊之理此大學即郊學對小學而言大耳非國子胄子俊造所居但國之設學校必均故於四郊為之立學學者之就學無甚逺之差也郊學則鄉遂大夫教之國中大學則天子諸侯所自視者也郊學雖非俊造國胄之所居亦有時而往如行禮於其間使不帥教者觀之 王氏安石曰天下不可一日無教學不可一日廢於天下王制所謂命之教然後為學者何也曰教不可不資之天子資之天子道徳所以一也立諸侯未有不命之教者古之立國也必資禮於天子所謂命之教矣   案伏生所述猶為近古孔因鄭此殷制之説又引司馬法辨周異於殷夫殷之諸侯大半因夏之舊周之諸侯大半因殷之舊其城郭郊野皆定久矣安見周之郊必異殷之郊且周止據司馬法百里郊一句推之亦初無眀據也大學小學詳辨下文   天子將出征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禡於所征之地受命於祖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告【禡音罵又音伯詩既伯既禱訊又作誶音信馘古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禡師祭也為兵禱其禮亦亡【孔疏禡祭始造軍法者蓋蚩尤或曰黄帝熊氏以為祭地非也】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于學定兵謀也釋奠禮先師也訊馘所生獲㫁耳者【孔疏訊是生獲而可言問者馘是已死而截耳者】詩曰執訊獲醜【孔疏小雅出車篇】又曰在頖獻馘【孔疏魯頌泮水篇】馘或為國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出征所祭之事受命於祖謂出時不敢自專有所禀承祖禰皆告以祖為尊故特言祖即前文造乎禰也但前據告行此據以征伐之事故云受命然則受命於祖在造乎禰之前但前文類帝宜社禡於所征之地總説出行之時然後本初時受命受成之事所以文倒也受成於學謂在學謀論兵事好惡可否其謀成定受此成定之謀於學也出師征伐執此有罪之人還反而歸釋菜奠幣於學以訊馘告先聖先師也直云先師文不具耳   通論周氏諝曰受命非不於禰也以禀於尊者為主受成非不於朝也以謀於衆者為主訊馘之所告非不及廟社也以受成者為主   存疑鄭氏康成曰釋奠釋菜奠幣 孔氏穎達曰釋菜奠幣案大胥職云春入學舍采合舞文王世子亦云釋菜鄭注禮輕惟釋蘋藻無牲牢無幣帛文王世子又云興器用幣注云以器成告徒用幣無菜亦無牲牢又始立學者釋奠於先聖先師及行事必以幣是釋奠有牲牢有幣帛無用菜之文此以釋菜解經釋字奠幣解經奠字似以訊馘告但有菜幣無牲牢也於事有疑   辨正黄氏震曰釋奠即舎采周禮春入學舎采呂覽仲春上丁命樂正習舞舎采文王世子春官釋奠於先師秋冬亦如之用之視學釋奠之禮一也又曰凡始立學必釋奠於先聖先師及行事必以幣用之始立學釋奠之禮二也此出征反釋奠於學三也其所行之禮皆以采而非菜也蓋贄見必先用幣故事神亦先用幣釋置采帛而奠安神位之前此禮之最重者若菜則菹也物之薄而禮之末故惟士子始入學用之學記曰大學始教皮弁祭菜是也文王世子曰既興器用幣然後釋菜亦謂立學既已興器用幣世子入學亦用菜人無生而貴者耳釋奠與釋菜全不相干鄭氏因月令誤以采為菜遂以士始入學之禮釋此且分釋與奠為二誤益甚矣   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賓客三為充君之庖【乾音干庖歩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田者夏不田蓋夏時也【孔疏夏禹以仁讓得天下又避其夏名故不田此取春秋緯運斗樞文】周禮春曰蒐夏曰苖秋曰獮冬曰狩乾豆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庖今之厨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覆巢一節論天子以下田獵之事無事謂無征伐出行䘮凶之事獵在田中又為田除害故稱田也鄭釋廢疾曰嵗三田謂以下乾豆三事為田也非脯而云乾者謂作醢及臡先乾其肉故云乾豆是上殺者也二為賓客中殺者也三充君庖下殺者也案穀梁桓四年范云上殺中心死速乾之以為豆實次殺射髀骼死差遲故為賓客下殺中腸汙泡死最遲故充庖厨又車攻毛傳云自左膘而射之達於右腢為上殺逹右耳本次之射左髀達於右䯚為下殺是亦有三等之殺先宗廟次賓客尊神敬賓之義 方氏慤曰事謂䘮荒之類天子諸侯於無事之嵗然後田則其田也可謂有節矣春蒐夏苖秋獮冬狩則田所行之時也乾豆賓客充君之庖則田所為之事也所行之時有四所為之事有三故曰嵗三田也與易言田獲三品同義公羊氏以夏不田誤矣夫乾豆所以奉神賓客所以奉人充庖所以奉己先神而後人先人而後己故其序如此   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敬者簡祭祀畧賓客 孔氏穎達曰暴天物者田獵不以禮殺傷過多是暴害天所生之物以禮田者則下文天子不合圍以下至不覆巢皆是也 馬氏睎孟曰田者所以供祖廟可田而不田故曰不敬田雖以殺為上而殺之中又有禮焉故曰不以禮 黄氏震曰天地生萬物聖人贊之以禮所以輔相天地而交萬物有道也   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綏鄭讀緌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合圍掩羣為盡物也綏當為緌有虞氏之旌旗也下謂弊之【孔疏 仆於地】佐車驅逆之車【孔疏驅驅出禽獸使趨田者逆逆要不得令走】 孔氏穎達曰天子四時田獵皆得圍但圍而不合若諸侯惟春田不得圍其夏秋冬皆得圍圍亦不合故下曲禮云國君春田不圍澤此諸侯不掩羣者是畿内諸侯為天子大夫故下曲禮云大夫不掩羣此並熊氏説若皇氏則以此為夏殷禮下曲禮為周禮也綏旌旗無斿者周謂之大麾於周則春夏田用綏故鄭答趙商云春夏用大麾秋冬用大常詩傳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此抗綏以表天子諸侯之獲也大夫殺則止佐車則天子諸侯殺未止佐車也云佐車止則百姓田獵以此推之則天子殺然後諸侯殺諸侯殺然後大夫殺方氏慤曰佐車止則百姓田獵者蓋尊卑先後之序也 馬氏睎孟曰此田以禮之事也示其有愛物之仁也   餘論李氏覯曰兵者不祥之器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鳥獸亦含血氣若無故而殺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行焉以彰事神之禮即以作不虞之備   案鄭諸經改字朱子亦多從本字獨此訾鄭誤而以為正立執綏之綏則不然御車之法御者先升執綏以授乘車者乘車者升則御者釋之而執轡以驅豈有常抗此綏以立者且驅馳之節在轡不在綏也詩韓奕言淑旂綏章注云綏章染鳥羽或旄牛尾注於旂竿之首為表章詩傳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是綏即指旌旗言之抗者舉之極髙猶詩言孑孑干旄孑孑干旌言旌可言旄言旂言綏亦可抗即孑孑之貌不必定改為緌耳蓋綏當殺時抗之則殺竟自當下之也獵時車上所建者大綏小綏獵竟獻禽虞人所立者虞旗虞旌兩不相礙孔氏誤以大綏小綏亦以表獲因致胡氏謂旗當立不當仆駁之此以誤致誤若謂夏殷所用周不得用則眀堂位所陳四代服器孰非當時所兼用乎   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獺他逹反又他瞎反豺音柴罻音尉麛又作麑音迷卵力管反殀子表反天烏老反覆音福】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物必順時候也梁絶水取魚者罻小網也昆眀也眀蟲者得陽而生得陰而藏麛卵胎夭未成物重傷之也殀㫁殺也少長曰夭覆敗也孔氏穎達曰月令正月獺祭魚孝經緯云獸蟄伏   獺祭魚則十月中也是獺一嵗再祭魚此謂十月時正月雖獺祭魚虞人不得入澤梁也月令九月豺乃祭獸夏小正十月豺祭獸則是九月末十月初也鳩化有漸月令季夏鷹乃學習孟秋鷹乃祭鳥其鳩化為鷹則八月時也罻捕鳥網也又爾雅云鳥罟謂之羅草木零落謂十月時月令季秋草木黄落其零落則十月時也故毛詩傳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此謂官民總取材木若依時取者則山虞云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陰木不在零落時也昆蟲未蟄不以火田謂未十月時也從十月以後至仲春皆得火田故司馬職云春火弊也不麛不卵國語云獸長麛夭鳥翼鷇卵是春尤甚此注云重傷未成物則四時皆然也夭與麛相連故鄭云少長曰夭 彭氏翼夫曰麛鹿子亦凡獸子之通稱不覆巢惡傷其字乳又盡物而取之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後蟄者畢故也然孟春啟蟄而周禮仲春之田有火弊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禮也郊特牲季春出火為焚非禮也春秋時楚子田使齊侯載燧此火田之所用者與   存疑方氏慤曰獺祭魚蓋孟春之月也豺祭獸蓋季秋之月也魚陰物也其性随陽而上春為陽中魚於是時則易取故獺祭魚而入澤梁者因以為取魚之候也獸陽物也其質乘陰而成秋為陰中獸於是時則可取故豺祭獸而田獵者因以為取獸之候也案方氏獺祭魚據月令似較據孝經緯為確然月令於季春言天子始乘舟薦鮪于寢廟以鮪先至而薦之則是春未必聴民漁也蓋魚春而孕夏乃别孕若春而聴民漁與不卵不殺胎異矣故以孔疏為確   冢宰制國用必於嵗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杪音眇量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曰制國用如今度支經用杪末也小大豐耗謂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嵗之収入制其用多少多不過禮少有所殺也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孔疏給謂給百官賓客及民人為謂為造國家器服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以樂一節論冡宰制國用及年之豐耗幷䘮祭及所蓄積之法凡制國用多少必計地大小又視年之豐耗若地大年豐則制用多地小年耗則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蓄外計見在之物以制國用每年所入分為四分一分擬為儲積三分為當年所用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總得三分為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當有十年之蓄也此云當有九年之蓄者崔靈恩云三十年之間大畧有閏月十三足為一年故惟有九年之蓄王肅以為二十七年有九年之蓄而言三十者舉成數也未知孰是   通論劉氏彛曰用地大小者欲知萬民多寡之實也視年豐耗者以裁國家費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數則豐耗在其中矣即其通數以為禮制則三十年之内雖有凶荒國用亦不匱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防大凶災保育其民者也 馬氏睎孟曰嵗之杪萬物皆成九賦皆入故周官以九式均節財用必在於九賦之後也國之用在於財財之所出在於地地之所生本於天時地之所出有多寡而天時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蓋禮之大倫以地之廣狹而為常禮之厚薄以年之上下而為變也   案冡宰掌六典統百官均四海於職無所不統而獨言制國用者承平之世府庫盈餘君心易侈心侈則用奢用奢則斂厚斂厚則民貧民貧則亂作古之冡宰節以九式凡君所用大府司㑹職幣職皆得據式以争君莫之違也後世乃取惟王不㑹一言以縱欲國服為息四字以朘民是惡知制用足國之道哉   祭用數之仂䘮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䘮用三年之仂䘮祭用不足曰暴有餘曰浩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仂音勒又音力】   正義鄭氏康成曰仂算今年一嵗經用之數而用其什一也越紼行事不敢以卑廢尊越猶躐也紼輴車索也【孔疏未葬之前屬紼於輴以備火災今祭天地社稷須越躐此紼而往祭所】䘮大事故用三之什一暴猶耗也【孔疏物被殘暴則虚耗】浩猶饒也【陳氏澔曰暴殘敗之義言不齊整浩汎濫之義所謂以羙没禮也】 孔氏穎達曰私䘮者是其卑天地社稷是其尊今雖遭私䘮既殯以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 馬氏睎孟曰國用不止於䘮祭而言䘮祭舉重也䘮用三年之仂祭則用數之仂何也祭有常典而䘮出非常之變也出於非常之變故䘮三年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亦有所不暇也禮之厚薄與年之上下豐年則用豐年之仂凶年則用凶年之仂豐年而加於仂之外則謂之奢凶年而畧於仂之内則謂之儉乃所以與年之上下也 黄氏震曰不奢不使過於數之仂不儉不使不及於數之仂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天地社稷故有越紼之禮六宗及山川之等卑於天地社稷待䘮終乃祭其宫中五祀在䘮内則亦祭之故曽子問曰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之自啟殯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時須人既少衆官不皆使盡去不為越紼也天地社稷之祭預卜時日今忽有䘮故既殯越紼行事若遭䘮之後當天地郊社常祭之日其啟殯至於反哭則避此郊社祭日而為之案禮卒哭而祔練而禘於廟此等為新死者而為之則非常祭也其常祭必待三年䘮畢也其春秋之時未至三年而為吉祭者皆非禮也 程子曰越紼則是猶在殯宫於時無由致齊又安能脱䘮服衣祭服此皆難行縱天地之祀不可廢則止可使冢宰攝耳 張子曰惟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則是未葬則如何祭是時雖欲祭之不可得也若居䘮未祭則因禮有緦不祭之文方䘮之初雖功緦如何可祭又豈可三年廢祖先之祭久而哀殺可齊則便可祭以人情酌之三年之䘮期可祭期之䘮既葬可祭緦功之䘮踰月可祭祭各以其盛服祭罷反䘮服 吕氏大臨曰䘮不貳事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為愈也後人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於此   案周禮大宗伯王不與祭則攝位而天官亦有宰祭之文注謂有故則王不祭冡宰宗伯皆可攝之夫故孰有大於王䘮方在殯者參以程子之論則未葬以前天地社稷之祭使冡宰或宗伯攝既葬則親往耳越紼與大輅越席之越同謂輅車之索不用絲而用苧麻也   存疑方氏慤曰易歸竒於扐以象閏扐者指間也揲蓍而四分之竒歸之指間此所謂扐方四分之一耳數之仂一年所用四分之一也三年之仂三年所用四分之一也   辨正孔氏穎達曰仂是分散之名考工記以其圍之阞謂三分之一此知為什一者以民税一之十一謂祭所用亦謂什一也   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溢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菜色食菜之色民無食菜之饑色天子乃日舉以樂侑食   通論孔氏穎達曰積貯滿九年之後則腐壊當隨時給用 李氏格非曰魯荘公冬大無麥禾臧孫告糴於齊傳曰古者税什一豐年備敗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饑君子非之 又曰先王之治田蕩之以溝均之以遂足以禦凶旱舍之以列瀉之以澮足以禦水溢而猶恃九年之蓄者待天災之盡也先王備水旱者具矣而猶有水旱之患盖天時不可知雖先王之備法猶有不免也 陳氏祥道曰古者天子大䘮大荒大札則不舉天地有烖有大故則不舉至於荒政則蕃樂大凶則弛縣然則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豈不冝哉 應氏鏞曰此非謂旱乾水溢亦不廢樂也謂既有三十年通制之規模雖凶災而民不病則常時可以日舉樂耳盖雖一飯之頃而不忘乎民也若夫偶值凶年則雖有備而亦豈敢用樂乎   案三十年之通則是蓄有十年之食故雖有水旱而民無菜色文傳解云有十年之積者王無一年之積者亡正與此相表裏或曰九年之蓄非直謂蓄有九年之食盖指九年耕之所蓄則食僅支三年國無三年之食故曰不足無六年所耕之蓄則是國無二年之食故曰急無三年所耕之蓄則國且無一年之食故曰國非其國也不然有九年六年不具論猶有三年之食而曰國非其國不已甚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六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七   五制第五之三   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舒卑者速春秋傳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杜氏預曰言同軌以别四夷之國言同盟同在方嶽之盟諸侯以下不言畢至有来有不来也】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不祭明天子以下殯葬日月不同及衣衾牲器之數天子諸侯位既尊重送終禮物其數既多許其申遂故日月緩也大夫及士禮數既卑送終之物其數簡少義許奪情故日月促也必至三日者冀其更生三日不生亦不生矣左傳云大夫三月士踰月而此總云三月者除死月為三月士三月者數死月正是踰越一月故言踰月耳   通論劉氏彞曰天子功徳施於四海諸侯功徳洽於一國大夫士恩徳孚於一家庶人恩徳著於其族固有小大之差天子葬者其當朝嵗之諸侯六服㒺有不至或奔喪或㑹葬或㑹於練祥如四時之朝焉其不當朝嵗之諸侯則為位服於其國而遣卿以㑹葬同軌之畢至謂此也七月而葬所以極四海之哀誠也諸侯之葬必五月者相為賓也同盟之諸侯也雖非同盟而為其甥舅姑姊妹之也士庶人三月而葬其事具其誠盡矣   案此以下因上言喪葬而類及之在周則宗伯之掌此不詳也天子之喪在侯服者無不奔也若在賓服則不責其必至矣其有父母之䘮則大君者天下之所同親者人子之所獨君子不奪人之䘮王吏不討可知故左氏説諸侯於天子之䘮但使上卿弔上卿㑹葬者固非而公羊説雖父母䘮亦奔者亦過也   庶人縣封葬不為雨止不封不樹喪不貳事自天子達於庶人【縣懸同封窆同為去聲自天子句鄭屬下節今從王氏屬上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縣封當為懸窆【孔疏鄭知封當為窆者封土無懸係之理窆謂下棺 案窆從之穴㑹意封從之土㑹意作□】懸窆者至卑不得引紼下棺【孔疏士無碑有二繂繋棺下之】雖雨猶葬以其禮儀少封謂聚土為墳【案封從丰土㑹意作□後混為一】不封之不樹之又為至卑無飾也【孔疏不積土為封不標墓以卑不須顯異也】周禮曰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則士以上乃皆封樹【孔疏周禮冢人職文彼注王公曰丘諸臣曰封又引漢律列侯墳髙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檀弓孔子葬母崇四尺注盖周之士其樹白虎通云天子松諸侯柏大夫栗士槐庶人樹以榆栁】貳之言二也孔氏穎逹曰許慎云死葬之以禮以雨而葬是不行禮   通論孔氏穎逹曰公羊說雨不克葬謂天子諸侯也卿大夫臣賤不能以雨止又釋廢疾云雖庶人葬為雨而止則在廟未發之時庶人及卿大夫亦得為雨止若其已發在路及葬則不為雨止也其人君在廟及在路及葬皆為雨止 陳氏祥道曰魯葬定公與敬嬴以雨不克葬而春秋譏之則不為雨止者不特庶人而已   存異鄭氏康成曰庶人終䘮無二事不使從政也䘮大記曰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於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孔疏引以証大夫士在喪有二事】   辨正王氏安石曰喪不貳事當連自天子至於庶人為句三年不從政所謂不貳事使一於喪事也金革無辟上使之非也或權制也   案喪不貳事謂一志於親天子則諒隂不言諸侯居廬未有命戒大夫既葬亦致其事於君士亦三年廢業也庶人縣封至不樹言貴賤之禮制有殊喪不貳事言貴賤之専志則一 又案夲文明以葬不為雨止屬庶人而陳氏又非無據且考喪禮有道車載簑笠之文則君葬雨不止矣戰國䇿有雪甚及牛目而止之事或戰國及秦漢遇雨雪皆止遂以是定制與   喪從死者祭從生者支子不祭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死者謂衣衾棺椁從生者謂奠祭之牲器 孔氏穎逹曰盧植云從生者謂除服之後吉祭之時以子孫官禄祭其父祖若喪中之祭虞祔練祥仍從死者之爵故小記云士祔於大夫則易牲又云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後其夫不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雜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喪中之祭仍從死者之禮也鄭云䘮中奠祭得從生者之爵與小記雜記違者小記雜記據生者無官爵故䘮祭用死者之禮若生者有爵則祭從生者之法䘮祭尚爾後吉祭可知奠謂葬前祭謂葬後包䘮終吉祭也鄭必與盧植别者以此云祭從生者䘮從死者相對與中庸大夫士祭與相對皆祭與䘮連及故祭中兼䘮奠也或云在䘮中祭尚從死者爵至吉祭乃用生者禄耳奠者自吉祭之奠耳 朱子曰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   通論陳氏祥道曰祭雖從生者而有所謂從死者故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而其尸服則以士服支子雖不祭而有所謂祭故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則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   案祭從生者謂適長子也適長為士支子為大夫亦祇以士主祭不以大夫古人極重宗法支子不祭謂不主祭耳其祝辭云宗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則庶子為大夫而以大夫牲可知但主其祭者宗子之為士者耳且云薦其常事則亦常從大夫之爵故曰士攝大夫惟宗子也陳說審矣   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士一廟庶人祭於寢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周制七者大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大祖后稷也諸侯大祖謂始封之君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大夫大祖謂别子始爵者大傳曰别子為祖是也雖非别子始爵者亦然士一廟謂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師者上士二廟寢適寢也 陳氏祥道曰積厚者流澤廣積薄者流澤狹廟而祭之仁之至也以七以五以三以一義之盡也先王於死者常待之以生由士而上生而異宮死則為之立廟庶人則生非異宮死則祭於寢而已通論孔氏穎逹曰周所以七者文武受命其廟不毁以為二祧并始祖后稷及髙祖以下親廟四故為七也若王肅則以為天子七廟者髙祖之父祖為二祧并始祖及親廟四為七周文武受命不遷之廟權禮所施非常廟之數殷之三宗宗其徳而存其廟亦不以為數凡七廟者皆不稱周禮器云天子七廟孫卿云有天下者事七世又云自上以下降殺以兩今使天子諸侯立廟並親廟以四而止則君臣同制尊卑不别鄭必謂天子七廟唯周制者禮器云周旅酬六尸一人發爵則周七尸七廟明矣今使文武不在七數既不同祭又不享嘗豈禮也哉故盧植云二祧謂文武榖梁傳天子七廟漢書韋成四十八人議皆云周以后稷始封文武受命石渠論白虎通云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廟曽子問孔子云七廟無虛主若王肅數高祖之父高祖之祖與文武而九主當有九孔子何云七廟無虚主乎且天子七廟者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若諸侯廟制雖有其人不得過五此天子諸侯七五之異也始封之君謂王之子弟封為諸侯為後世之大祖當此君之身不得立出王之廟則全無廟也諸侯不敢祖天子若有大功徳王特命之則可如魯有文王之廟鄭祖厲王是也此始封君之子得立一廟始封六世之孫始五廟備也若異姓始封如大公之屬封則得立五廟從諸侯禮也鄭注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者以其始封之君非有功徳唯因先代以封之不得為後世之大祖得立此君所出王者之廟也大夫之大祖則諸侯之子始為卿大夫是嫡夫人次子或衆妾之子别異於正君故云别子鄭注雖非别子始爵者亦然者一是别子雖身為大夫中間廢退至逺世子孫始得爵命則以為大祖别子不得為大祖也二是别子及子孫不得爵命者後世始得爵命自得為大祖三是全非諸侯子孫異姓為大夫者及他國之臣初來仕為大夫者亦得為大祖鄭答趙商云王制所論皆殷制若周制别子始爵其後得立别子為大祖若非别子之後雖為大夫但立父祖曽祖三廟而已随時而遷不得立始爵者為大祖此大夫三廟者天子諸侯之大夫皆同以此及祭法更不别云諸侯之大夫卿即大夫總號也案祭法適士二廟今此云士一廟故知是諸侯之中士下士祭法云官師一廟則天子之中士下士皆二廟也鄭知諸侯中士下士同一廟者以祭法云適士二廟言適士則不得兼中下也庶人之祭謂薦物以其無廟故惟薦而已薦獻不可褻處故知適寢也 程子曰自天子至於庶人五服未甞有異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當如是七廟五廟亦止是祭及高祖大夫士雖或三廟二廟一廟或祭寢廟雖異亦不祭及高祖若止祭禰則猶知母而不知父禽獸道也尊禰而不及祖非人道也 馬氏睎孟曰祖以功建故無可毁之禮百世不遷昭穆以親崇故有可毁之禮親盡則祧 朱子曰以諸侯五廟言之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宮之東南其制孫毓以為外為都宮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盖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昭之南廟四世之君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廟皆南鄉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大祖之廟百世不遷自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於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於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於大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夲廟之室中皆東鄉及其祫於大廟之室中則唯大祖東鄉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北墉下而南鄉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於南牖下而北鄉【案廟室北有墉無牖郊特牲亳社北牖知廟北無牖室南有牖詩于以奠之宗室牖下】南鄉者取其鄉明故謂之昭北鄉者取其深逺故謂之穆盖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而南為穆昭常為昭穆常為穆二世祧則四世遷昭之北廟六世祔昭之南廟三世祧則五世遷穆之北廟七世祔穆之南廟昭者祔則穆者不遷穆者祔則昭者不動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孫而子孫之列亦以為序若武王謂文王為穆考成王稱武王為昭考則自其始祔而已然春秋傳以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邘晉應韓為武之穆則雖其世旣逺而猶不易也宗廟之制但以左右為昭穆不以昭穆為尊卑故五廟同為都宮則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為一廟則昭不見穆穆不見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㑹於一室然後序其尊卑之次則凡已毁未毁之主又畢陳而無所易唯四時之祫不陳毁廟之主則髙祖有時而在穆或髙之上無昭而特設位於祖之西禰之下無穆而特設位於曽之東也與曰然則毁廟云者何也曰春秋傳曰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説者以為将納新主示有所加耳非盡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則天子之廟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殷之七世三宗其詳不可考獨周制猶有可言然而漢儒之記不同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説也謂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說也雖其數之不同然其位置遷次宜亦與諸侯之廟無甚異者大夫三廟則眂諸侯而殺其二然其大祖昭穆之位猶諸侯也適士二廟則眂大夫而殺其一官師一廟則眂大夫而殺其二然其門堂室寢之備猶大夫也曰廟之為數降殺以兩而其制不降何也曰降也天子之山節藻梲複廟重檐諸侯固有所不得為者矣諸侯之黝堊斲礱大夫有不得為者矣大夫之倉楹斲桷士又不得為矣為而不降哉獨門堂室寢之合然後可名為宮則其制有不得而殺耳盖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生也異宮而死不得異廟則有不得盡其事生事存之心者是以不得而降也後世公私之廟皆同堂異室而以西為上者由漢明帝始漢之始諸廟皆自營之各為一處雖都宫之制昭穆之位不復如古然猶不失獨専一廟之尊至於明帝不知禮義之正而務為抑損之私遺詔蔵主於光烈皇后更衣别室而其臣子不敢有加焉魏晉循之遂不能革而先王宗廟之禮始盡廢矣【案北魏清河王懌廟議云古者七廟之堂皆别光武以来異室同堂後漢書祭祀志洛陽髙廟加祭孝宣孝元及太宗世宗凡五帝西京廟成哀平三帝主四時祭於故髙廟則同堂異室不始於漢明矣又攷祭祀志明帝遺詔蔵主於世祖廟更衣朱子則據本紀而言耳】降及近世諸侯無國大夫無邑則雖同堂異室之制猶不能備獨天子之尊可以無所不致顧乃梏於漢明非禮之禮而不得以致其備物之孝盖合為一廟則所以尊大祖者既褻而不嚴所以事親廟者又厭而不尊是皆無以盡其事生事存之心而宗廟之禮亦為虚文矣 陳氏祥道曰廟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也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逺其親也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大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案祭法言夏后氏祖顓頊而宗禹不應謂夏無大祖殷人祖契而宗湯又商書咸有一徳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徳則不應殷止六廟無大祖】   存疑陸氏佃曰國語曰工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知廟次昭穆與世次異矣周官小宗伯既掌辨廟祧之昭穆小史又掌奠繫世辨昭穆則明世次先後與廟祧之昭穆異矣至於大祫即依世次與七廟常祀昭穆不同故小史又曰祭祀以書叙昭穆之俎簋若昭穆一定何必辨而叙之   辨正何氏洵直曰説者謂對父則身為之穆對子則身為之昭其意以為廟次與世次不同故昭穆遷徙無常位右者可移之左左者可移之右殊不知廟次與世次一也廟次雖遷昭穆之班一定不移祖以傳孫孫以傳孫縱厯百世其當為昭當為穆者未之有改也如武王之時廟次以文王為穆至襄王之世凡厯十八君矣猶謂之穆左氏載富辰之語曰管蔡郕霍文之昭邘晉應韓四國武之穆宮之竒謂大伯虞仲為大王之昭虢仲虢叔為王季之穆夫大王文王其子對父皆稱昭曰文王之昭大王之昭王季武王其子對父皆稱穆曰武王之穆王季之穆其為子一也知昭穆為定班而廟次世次未始異也説者引魯語曰工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知廟次昭穆與世次異又不然工史所書者帝繫世夲之屬宗祝所書者几筵表著之位自其譜牒則謂之世據其班秩則謂之昭穆則廟次昭穆豈與世次不同乎   案四廟五廟六廟七廟之説紛紜不一或謂七廟天子之定制或謂實止四廟或謂夏五廟禹與二昭二穆殷六廟湯與契二昭二穆周七廟后稷文武二祧與親廟四然其説皆原於禮緯在西漢時其言始封之君為大祖以下五廟迭毁古之正禮者韋成等也其言天子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劉歆也至東漢時王肅以為天子七廟是通百代之言則同於劉歆鄭康成以為高祖以下與始祖而五明立廟之正以親為限則同於成而盧植馬融亦守此議然自康成而後講經議禮者並據王制祭法斥鄭四廟之談伸王七廟之説又據王肅謂高祖之父髙祖之祖與文武二主則周廟宜有九設周之祖宗更有功徳受命如二人者亦當更立廟以祀而必不僅九廟而止理固宜然也   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礿禴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盖夏殷之祭名【孔疏以與周不同而夏殷之祭無文故疑之】周則改之春曰祠夏曰礿【孔疏周禮大宗伯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禘為殷祭【孔疏公羊傳五年而再殷祭春秋僖八年秋七月禘於大廟殷猶大也】詩小雅曰礿祠烝嘗于公先王【孔疏詩小雅天保篇文王受命已改殷夏祭禘名為礿而詩先礿後祠從便文先烝後嘗以韻句也】此周四時祭宗廟之名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地者一節論天子諸侯大夫四時祭宗廟及祭天地山川之事皇氏侃云礿薄也春物未成祭品鮮薄禘次第也夏物雖未成依時次第而祭白虎通云嘗者新穀熟而嘗之烝衆也孫炎云進也冬時物成可進者衆也 陳氏祥道曰礿禘以飲為主所以順乎陽嘗烝以食為主所以順乎隂   存疑孔氏穎逹曰郊特牲春禘鄭改讀禴祭義春禘鄭直云夏殷禮不改字以已見郊特牲也 趙氏匡曰禘非時祭之名漢儒見春秋惟兩書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謂之春祭或謂之夏祭耳 陳氏祥道曰殷以長發為大禘言大以見小則夏禘小禘也郊特牲祭義言春禘盖夏禮也 陸氏佃曰春夏以飲為主審諦之時也春可謂之礿亦可謂之禘夏可謂之禘亦可謂之礿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嘗王制曰春礿夏禘是也祠品物少文詞多春之事而已故夏未有言祠者 虙氏曰周官所言春祠夏礿此周禮王制祭統所言春礿夏禘此殷禮郊特牲祭義所言春禘此夏禮也何以知之記曰殷人尚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又曰樂陽氣也又曰殷人先求諸陽則殷祭皆用樂矣郊特牲所言春禘秋嘗而先之以享禘有樂而食嘗無樂則為夏禮非殷禮也春禘既為夏禮則春礿自得為殷禮矣 吳氏澄曰此春夏祭名是記者誤章内礿皆當讀祠禘皆當讀禴   案周官與詩並周禮祠與禴嘗與烝皆易其序此言春礿夏禘礿猶可言即禴而禘之名迥殊故鄭疑為夏殷禮虙氏又云春禘者夏夏禘者殷盖王制作於漢作者不見周禮而雑采四代禮為之也趙伯循據大傳駁此謂禘大祭非時祭漢儒見春秋惟兩書禘一春一夏故誤則僖公之禘書秋七月漢儒何不見而誤云秋禘與周以重祭賜魯未聞賜晉何左傳晉人言寡君之未禘祀與是周人以大禘為重故改時祭之名而世猶通稱之今但辨禘之有時祭有大祭不必以記駁記也   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視一作眂】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視其牲器之數【孔疏案夏傳其餘山川視伯小者視子男注謂牲幣粢盛爵獻之數非謂尊卑也周禮上公饔餼九牢飪五牢饗九獻豆四十侯伯饔餼七牢飪四牢豆三十二子男饔餼五牢飪三牢豆二十四簋皆十二侯伯無别夏傳侯與伯别不可強合】在其地若齊人祭泰山晉人祭河是也【孔疏泰山齊魯之界故齊人有事於泰山】 朱子曰一家之主則一家鬼神屬焉諸侯守一國則一國鬼神屬焉天子有天下則天下鬼神屬焉 馬氏睎孟曰天地域之最大天子域中所尊故祭天地社稷土榖之神諸侯為天子守土故祭社稷大夫有家故祭五祀在上者可以兼下故天子祭天地社稷五祀在下者不可以兼上故諸侯祭社稷而不得祭天地大夫祭五祀而不得祭社稷古之祀典有功於民則祀之名山大川民所取財用也天子君天下其所報者衆故祭天下名山大川諸侯君一國其所報者寡故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吳氏澄曰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盖大夫以下所得祭者民社不得祭國社也   案鄭注曲禮據月令户竈中霤門行此注據祭法司命中霤門行厲有地大夫祭五無地大夫祭三孔氏申之謂曲禮無差别者殷禮此有差别者周法也曲禮亦明言天子諸侯大夫安見其言無差别乎夫五祀春户木夏竈火夏季中霤土秋門金冬行水於理為當若司命為天星泰厲為外鬼其不當列於五祀甚明不當以彼惑此也   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所因之國先王先公有功徳宜享世祀今絶無後為之祭主者 孔氏穎逹曰天子置都之所及諸侯所封之内皆因古昔先王先公所居之地今其地子孫絶滅而無主後者則天子諸侯祭之【陳氏澔曰在王畿者天子祭之在侯邦者諸侯祭之】 葉氏夢得曰亡國絶世而無主後者雖己廢而不可舉然先王興滅繼絶而因國亦祭者所以見其仁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昔夏后氏郊鯀至杞為夏後而更郊禹晉侯夢黄熊入國而祀夏郊此其禮也【孔疏祭法夏后氏郊鯀禮運杞郊禹不郊鯀故鯀無主後然有功猶當祀晉為盟主當代天子攝羣神之祀】案左傳子産對叔向言遷閼伯於商丘商人是因遷實沈於大夏唐人是因晏子對景公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彼其先世嘗有功徳於民今無主後則祭之宜也若黄熊之説頗誕而晉祀夏郊亦非禮也不當據以為證   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犆音特祫音洽】   正義鄭氏康成曰犆猶一也祫合也 孔氏穎逹曰南方諸侯春礿祭竟夏来朝西方諸侯夏祭竟秋来朝北方諸侯秋祭竟冬来朝東方諸侯冬祭竟春来朝各廢一時耳餘三時皆祭也 程子曰諸侯亦祭祫只是祠禴嘗烝之祭為廟煩故每年於四祭之中三祭合食於祖廟惟春則祭諸廟也 陸氏佃曰時祭唯礿犆各於其廟祀之夏禘秋嘗冬烝三昭三穆皆升合食於祖廟所謂三年大祫與此異彼祫之大者也 陳氏祥道曰祭祀之禮有大有小有備有闕天子備而不闕然有所謂闕者大故之時而已諸侯闕而不備然有所謂備者不朝之嵗而已 又曰天子春犆而三時皆祫諸侯亦春犆而秋冬皆祫其異於天子者禘一犆一祫而已 又曰天子言祫禘祫嘗祫烝諸侯言嘗祫烝祫此特變文而已非有異也陳氏澔曰時祭之祫親廟之主升合食三年大祫   則毁廟之主亦與焉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諸侯之䘮畢合先君之主於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後因以為常天子先祫而後時祭【孔疏以經文祫在上天子位尊故先為大禮也】諸侯先時祭而後祫【孔疏以經文祫在下諸侯位卑取其漸備故先小禮後大禮】凡祫之嵗春一礿而已不祫以物無成者不殷祭【孔疏夏殷殷祭三】周改夏祭曰礿以禘為殷祭也【孔疏周殷祭止三】魯禮三年䘮畢祫於大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是之後而再殷祭一祫一禘也虞夏之制諸侯嵗朝故四時必廢一祭礿犆互明犆礿文禘一犆一祫下天子也祫嵗不禘 孔氏穎逹曰此論夏殷天子諸侯大祭及時祭之事殷以前不知幾年一祫禮緯云三年一袷五年一禘鄭云百王通義則虞夏殷周皆同三年一祫皇氏謂虞夏祫祭每年皆為又云三時祫者謂夏秋冬或一時得祫即為之不三時俱祫鄭注禘祫志云王制記先王之法祫為大祭祫於秋於夏於冬周公制禮祭不欲數如鄭此言則夏殷三時俱殷祭皇氏之説非也 又曰禘祫大小鄭以公羊傳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廟之主陳於大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大祖故為大事若王肅張融孔晁皆據逸禮以禘為大祫為小鄭不用逸禮 又曰爾雅云禘大祭也謂比四時為大也若左氏及杜氏則皆以禘為三年一大祭在大祖之廟傳無祫文然則祫即禘也 張子曰諸侯春祭髙祖夏祫羣廟秋祭曽祖冬又祫来春祭祖夏又祫秋祭禰冬又祫   辨正林氏之竒曰禘祫之説諸儒聚訟久矣論年之先後則鄭康成髙堂隆謂先三而後二徐邈謂先二而後三辨祭之小大則鄭康成謂祫大於禘王肅謂禘大於祫賈逵劉歆謂一祭而二名禮無差降又或謂禘以夏不以春祫以冬不以秋矛盾相攻卒無定論鄭氏之說曰魯禮三年䘮畢而祫於大祖明年禘於羣廟自爾以後五年而再殷祭一禘一祫為之説者曰僖公薨文公即位二年秋八月大事於大廟大事祫也推此是䘮畢祫於大祖也明年春禘雖無正文約僖公定公八年皆有禘又可知盖以文公二年祫則知僖宣二年亦皆有祫僖宣二年既有祫則明年是三年春禘四年五年六年秋祫是三年祫更加七年八年并前為五年禘故禘於羣廟也自後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不知當春秋時諸侯僣亂魯之祭祀皆妄舉也諸侯而郊上帝禘始祖罪也大夫而旅泰山舞八佾罪也春秋常事不書其書者皆悖禮亂常之事故書郊者九書禘者二與夫大事一有事二烝二嘗一之類無非記其非禮據僖公以三十二年冬十二月薨至文公二年秋八月䘮制未畢未可以祫也而乃大事焉一惡也躋僖公二惡也經無三年禘祭之文何自知之徒約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而云愈繆矣况宣公八年經書有事於大廟有事則是常制也而以為禘何邪且閔公二年春秋書吉禘於荘公是魯常以二年即禘矣何待三年與八年乎至其言祭之時春秋書大事於秋八月而彼以為冬書閔公之禘於夏四月僖公之禘於秋七月而彼一以為夏既夲魯禮以行祀典而又不用其時是自戾也雖然魯禮誠非矣先王之制可得聞乎曰禘祫之文不詳所可知者禘尊而祫卑矣禮不王不禘或問禘之說夫子答以不知譏魯僖僣也春秋之法所譏在祭則書其祭名不然則否書郊書望書禘則所譏在郊望與禘也若文公之祫則譏其短䘮逆祀不在於祫故曰大事而已何者禘者推始祖所自出之君而追祀之則謂之禘此天子之祭名諸侯無禘禮魯用之僣也若祫則毁廟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大祖非惟天子有祫諸侯亦得祫也詳二祭之名則禘尊祫卑可謂明矣先儒據鄭氏説率以祫大於禘是以諸侯之制加天子之制可乎考之經籍禘祫之文可知者此耳至於年數之久逺祭時之先後則經無所據學者當闕其疑 楊氏復曰知禘者禘其祖之所出不兼羣廟之主而唯以其祖配之則禘與祫異不容混矣知大祫兼羣廟之主則自大祖而下毁廟未毁廟之主皆合食於大祖矣   案先儒説禘紛如聚訟然其義莫如游氏所謂仁人為能享帝孝子為能饗親及朱子所云先王報夲追逺莫深於禘之説最為諦當若禘與祫異及禘尊祫卑則林氏之説確為可據時祭之名春祠夏禴秋嘗冬烝其為周禮確然而三代異物王制雜采三代以為漢法曰礿曰禘夏殷未必無是名也今知此禘是時祭非大祭足矣   天子社稷皆大牢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廟之祭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韭以卵麥以魚黍以豚稻以鴈【大如字又音泰少詩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田者既祭又薦新【孔疏以月令天子祭廟又有薦新如以彘嘗麥先薦寝廟士䘮禮有薦新如朔奠故知也】士薦牲用特豚【孔疏按儀禮特牲是有地之士用特牲今無地之士薦宜貶降不用成牲故用特豚】大夫以上用羔【孔疏以諸侯大夫有地祭者用少牢其無地薦者則用羔也言以上則包天子皆用羔也但天子諸侯亦用餘牲不皆用羔】所謂羔豚而祭百官皆足詩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庶人無常牲取與新物相宜而已【孔疏謂相宜者兩物俱有非氣味相宜 陳氏曰春宜豚冬宜鮮此非其時羊宜黍豕宜稷鴈宜麥魚宜苽又非其配但取其多而易得耳 方氏曰韭性温陽類卵隂物也黍麥南方之穀陽類魚豚隂物也稻西方之穀隂類鴈陽鳥也亦有隂陽相配之義】 孔氏穎逹曰此論天子諸侯祭用牲牢及庶人所薦之物 賈氏公彦曰羊豕曰少牢牛羊豕三牲具為大牢若一牲不得牢名故郊特牲與特牲皆不言牢也 陳氏祥道曰天子社稷福被天下故用大牢諸侯社稷福止一國故用少牢諸侯社稷少牢而宗廟則大牢者宗廟以仁社稷以義仁則極其隆故與天子同義則有所辨故亞於天子庶人之薦不過致其易得者而已 又曰古者祭必卜日而薦新不擇日祭有尸而薦無尸以至不出神主奠而不祭有時物而無三牲黍稷此薦新之大略也 陸氏佃曰春薦韭春無新榖故也 陳氏澔曰薦雖無時然亦不過四時各一舉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祭以首時薦以仲月【孔疏晏子春秋云天子以下至士皆祭以首時故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周六月是夏四月雜記云七月而禘獻子為之譏其不用六月也其周禮四仲祭者因田獵而獻禽非正祭也服䖍注桓公五年傳云魯祭天以孟月祭宗廟以仲月非鄭義也大夫士既以首時祭故薦以仲月若天子諸侯禮尊物熟則薦之不限孟仲季故月令孟夏薦麥孟秋薦黍季秋薦稻是也大夫既薦以仲月而服䖍注昭元年傳祭人君用孟月人臣用仲月不同者非鄭義也南師觧云祭以首時者謂大夫士也若得祭天者祭天以孟月祭宗廟以仲月其禘祭祫祭時祭亦用孟月其餘諸侯不得祭天者大祭及時祭並用孟月既無明據義得兩通故並存焉案春秋桓公八年五月烝十四年八月嘗僖公八年七月禘昭公十五年二月禘此等皆不用孟月者以春秋亂世不能如禮故參差不一也】 陸氏佃曰天子嘗黍在夏故庶人秋始薦黍天子嘗稻在秋故庶人冬始薦稻由是言之天子孟夏嘗麥庶人薦麥在仲夏矣天子仲春薦韭庶人薦韭在季春矣   案周禮明言仲夏享礿仲冬享烝是天子祭以仲月矣其祭以仲月取四時之中也明堂位言魯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其所言仲月季月皆是周正魯雖大禘而以季夏避天子也雜記言七月而禘獻子為之則禘當在季夏而魯以孟秋矣故頌魯僖公之詩直云秋而載嘗祭統合之言大嘗禘謂此大嘗即大禘也安見天子與諸侯祭必皆以首時乎   祭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賓客之牛角尺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寢不踰廟【繭又作蠒公典反握烏角反燕伊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握謂長不出膚故謂祭享羞不踰牲謂祭以羊則不以牛肉為羞 孔氏穎逹曰玉藻云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大牢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則知大夫食日特豚朔月特牲士食日無文朔月特豚 又曰諸侯祭以大牢得殺牛諸侯之大夫祭以少牢得殺羊天子大夫祭亦得殺牛其諸侯及大夫享食賔得用牛也 陳氏祥道曰大禮必簡則小禮必煩簡則内心而貴誠故天地之牛角繭栗煩則外心而貴味故宗廟之牛角握賔客之牛角尺角繭栗非必繭栗也以其過於繭栗則非禮角握非必握也以其過於握則非禮至於角尺亦若是也國語曰郊禘之牛角繭栗禘之牛與郊同不及握也   存疑張子曰不踰不豐於牲也牲體小而羞掩豆謂之踰牲不謂用羊而不用牛也 葉氏夢得曰庶羞常薦而踰牲嫌於備物燕衣常用而踰祭服嫌於事神寝所常安而踰廟嫌於享親故禮皆不與   案孔疏據周禮膳夫王日一舉謂周公制禮天子日食大牢諸侯日食少牢玉藻之文恐非也殺牲盛饌曰舉日少牢亦牲也何必日殺一牛然後謂之牲哉楚語天子舉以大牢祀以㑹諸侯舉以特牛祀以大牢舉與祀並言必朔日可知朔日大牢則常日少牢矣不踰牲三説鄭氏為典而葉氏亦該盖庶羞常所食燕衣常所服寝人所居無故不殺以節用而仁亦行乎其中不踰以謹禮而用亦無不節矣   古者公田藉而不税市廛而不税關譏而不征林麓川澤以時入而不禁夫圭田無征用民之力嵗不過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請【藉在亦反廛直連反麓音鹿粥音育】   正義鄭氏康成曰藉之言借也借民力治公田美惡取於此不税民之所自治也孟子曰殷人七十而助古謂殷時【孔疏以下或兼虞夏】廛市物邸舎税其舎不税其物譏譏異服識異言征亦税也【孔疏闗境上門但呵禁非違不税行人之物此夏殷之法】周禮國凶札則無門闗之征【孔疏周非凶札即征但不知税之䡖重】猶譏也麓山足也入猶治也【孔疏以時入若獺祭魚然後漁人入澤梁】治圭田者不税所以厚賢也此則周禮之士田以任近郊之地税什一用民之力謂治城郭宫室道渠田里墓地皆受於公民不得私也粥賣也請求也 孔氏穎逹曰周禮均人豐年旬用三日中年旬用二日無年旬用一日年嵗不同雖豐不得過三日 陳氏祥道曰藉而不税所以寛農廛而不税所以寛商譏而不征所以寛旅山澤以時入而不禁所以寛萬民又曰商賈惡其盛又惡其衰盛則去夲者衆衰則   貨不阜通故於其盛則抑之以征衰則寛之以無征凡因時以權之起一人之徭則百畝不舉起十人之徭則千畝不舉先王知其如此故用民之力嵗不過三日所以寛之也田里不粥則生者無相兼并而民無憾於飬生墓地不請則死者有所安厝而民無憾於送死藉也廛也譏也時入也夫也圭田也用民力也義也而不税不征不禁無征不過三日仁也頒之田里墓地仁也禁之不粥不請義也 徐氏師曽曰此泛言王政以見今之不然自公田以至墓地不請皆古制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鄭知周制畿内用夏之貢法者載師云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場圃任園地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鄭注云廛里邑里居也廛民居之區域也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田自卿以下所受圭田也賈田在市賈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賞田者賞賜之田也公邑謂六遂餘地天子使大夫治之家邑大夫之采地小都卿之采地大都公之采地又司馬云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計一成百井井有九家百井即九百家而云一成三百家者以此田上中下除宫室塗巷三分之一自餘通率一家受二夫故一成為三百家是一井九家為定無公田也故鄭云以載師職及司馬法論之周制畿内用夏之貢法不税夫者謂郷遂及公邑若采地即為井田税夫與畿外同知畿外用助法者案詩小雅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春秋宣十五年云税畝傳云榖出不過藉論語云盍徹乎孟子云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知之也然畿外諸侯雖立公田實亦用貢法孟子云野九夫之田而税一即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故鄭云國亦異外内耳但郊内地少郊外地多從多言之故云畿外制公田不税夫也又曰畿内無公田故有圭田圭潔白也徳行潔白   乃與之田此是殷禮周則通士田税什一 吳氏澄曰夫圭田夫田謂餘夫所受二十五畝之田圭田謂卿以下所受五十畝之圭田也無征謂既不税其所受亦不令助耕公田也 陳氏澔曰圭田亦似有功徳者賜之若賜圭瓚   案此将言司空度地居民之法而先述古制以發端其大指皆夲於孟子其言古者盖自秦漢以遡三代通指夏商周而言孔以圭田上為殷法民力下兼通周禮非也商制八家同井皆私百畝而同養公田故為藉言借民力以耕之周制九夫為井悉以授民而與貢異者貢校嵗以為常周随年之凶豐使民納十畝之入年豐則通其有年凶則通其無故為徹言君民上下相通也商之公田在私田外周之公田即在私田中故孟子云惟助為有公田言惟助有則徹無以明其制之異云雖周亦助見助凶豐相通徹亦凶豐相通明其意之同盖自商至周厯六百餘年生齒必日繁無田可給不得不變法并以公田授民故曰九夫為井又曰夫三為屋屋三為井此周一井九夫徹與助異之明證也若徹原是助法周又七百餘嵗則人人共曉孟子何用辭費哉自春秋至國兵争死亡生齒日耗反不免地廣人稀故孟子欲行助法所謂與時宜之也鄭孔謂周制畿内用夏之貢法無公田畿外用殷之助法有公田若内為采邑即有公田與畿外同則斷不然安有一朝定法不自行之而但使國行之者乎且周自公劉已徹田為糧安有至武王周公而反盡變畿内為貢法者乎 又案孔陳二説皆與孟子必有圭田異朱子云圭潔也所以奉祭祀也世禄常制之外又有圭田最明又夫字有三解一説即餘夫二十五畝不應叙圭田上恐非一説治圭田之農不征力役又與厚賢無渉盖此夫即一夫受田之稅所謂什一者言圭田五十畝不征五畝之税也   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四時量地逺近興事任力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壯者之食【上度如字下度待洛反量去聲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空冬官卿掌事者度丈尺也居民觀其寒暖燥溼【孔疏寒暖謂四時燥謂山溼謂川沮澤】沮謂萊沛【孔疏草所生為莱水所生為沛】量地謂制邑井之處【孔疏謂平原之地沃衍堪建井邑左傳所謂井沃衍也若山林藪澤之地不堪井邑】興事謂築邑廬宿市也【孔疏築邑則築城也用力難重故云興事周禮遺人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凡使民寛其力饒其食 孔氏穎逹曰凡國家為役之法老少功程不同老則功少壮則功多今使民之時雖壮者限以老者之功程故曰任老者之事凡廩餼牲體壮者食多老者食少雖老者給以壮者之料故曰食壮者之食 方氏慤曰小而水所止曰沮大而水所鍾曰澤 陳氏祥道曰居民山川沮澤所以辨地宜時四時所以天氣量地逺近興事任力所以均民力 徐氏師曽曰事即制邑居民之事制邑必興役興役必任民力凡使民三句又承上而言寛恤之政   案度謂規畫經界之大法山川沮澤勢有髙卑故氣有寒暖燥溼而天時物亦因有早晚之不同必驗四時物之異以知隂陽向背之宜而量逺近以居之或宜為民居或宜為都邑民居既定然後民事可興而民之力可任周禮以九職任萬民孰非民事孰非民力四時物不同則其事之早晚不同非其時雖欲用力於事不可得也後樂事勸功正與此相應恐不指力役之征   通論鄧氏元錫曰司徒主地司空主事乃制域制宅之法周禮不具盖具在冬官而今亡矣 徐氏師曽曰周禮度地居民屬司徒宋儒改度地居民屬司空據此則得之   案大司徒掌五地之民數而大司馬掌國土地之政故原師職方之屬輔之然土功之事分財用平板榦稱畚築程土物議逺近略基趾揣厚薄仭溝洫具餱糧程有司量功命日則司空之掌而其屬又有以佐之冬官雖亡其畧可知也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煖燥溼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剛柔䡖重遲速異齊五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燥素老反齊才細反和去聲械户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因天地寒煖燥溼者使其材藝堪地氣也【孔疏材謂氣性材藝言五方之人其能各殊五者居處各須順其性氣材藝使堪其地氣盧植云能寒者使居寒能暑者使居暑也】異制謂其形象異俗謂其所好惡異齊謂其性情緩急【孔疏性謂禀性自然故孝經説云性者生之質若木性則仁金性則義火性則禮水性則信土性則知情者既有知識當逐物而遷故有喜怒哀樂好惡此經云剛柔輕重遲速天生自然是性也而連言情者情是性之小别者耳剛柔輕重遲速有六鄭惟云緩急者剛輕速縂是急柔重遲縂是緩然亦有柔而速剛而遲者此亦大縂耳】異和謂香臭與鹹苦異制謂作務之用【孔疏作務所用不同若考工記粤之用鎛胡之用弓車器謂縂用之器械謂兵器何休注公羊傳云攻守之器曰械】異宜謂旃裘與絺綌教謂禮義政謂刑禁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曰譯一節論中國及四夷居處言語衣服飲食不同之事俗謂民之風俗宜謂土地器物所宜脩此禮義教化當随其風俗齊其政令施為當随物之所宜也 馬氏睎孟曰教所以導民俗則因民之所欲也政所以正民而宜者事得其義之謂也 方氏慤曰剛柔言其材輕重言其質遲速言其性凡此不特廣谷大川之間若堅土之人剛弱土之人柔以其材之異齊故也丘陵之民専而長墳衍之民晳而瘠以其質之異齊故也大䝉之人信空同之人武以其性之異齊故也脩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者若封於商墟則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封於夏墟則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之類是矣 葉氏夢得曰所謂教者其屬有七具於天而自然者也父子有親兄弟有愛夫婦有别君臣有義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賔客有禮其教成於人而使然也天雖有自然而成乎人者亦必使然故曰脩其教所謂政者其屬有八所用以相養者也衣服有常飲食有節事為有度異别有法度量有權數制有等上所用以防淫者也物之相養雖不可齊淫辟亦不可無禁故曰齊其政 吳氏澄曰以廣谷大川而言則地産有異而其習尚之所安各異其俗故雖進之以七教然亦不改易其所安之俗使之各得以安其所安也以剛柔輕重遲速而言則天禀有異而其身口之所便各異其宜故雖正之以八政然亦不改易其所便之宜使之各得以宜其所宜也此居民材之大凡也 徐氏師曽曰此以下皆言居民之事而此一節則以中國言   通論李氏格非曰周禮司徒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以任土事此所謂量地逺近興事任力者也以土㑹之法辨五地之物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此所謂脩其教不易其俗也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職以令地貢以歛財賦以均齊天下之政此所謂齊其政不易其宜也盖司徒辨其物司空任其事所以交相治也   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髪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髪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逹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推吐雷反被皮義反題大兮反趾音止衣去聲下同粒音立鞮可兮反譯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方之性地氣使之然也雕文謂刻其肌以丹青湼之【孔疏雕刻題額也以丹青雕刻其額亦文身也仲雍居吳越左傳云㫁髪文身漢書地理志云以辟蛟龍之故刻其肌以丹青涅之東方南方皆近海故俱文身也】交趾足相鄉浴則同川卧則僢不火食地氣暖不為病也不粒食地氣寒少五榖也皆有者其事雖異各自足也寄象鞮譯皆俗閒之名依其事類耳鞮之言知也今冀部有言狄鞮者 孔氏穎逹曰此以下總論四夷中國之異被髪斷髪故也言有不火食亦有火食者西方無絲麻惟食禽獸故衣皮東方北方多鳥故衣羽正北多羊故衣毛凝寒至盛林木又少故穴居五方之民水土各異故言語不通好惡殊别故嗜欲不同帝王立傳語之人逹五方之志傳五万之欲使相領解寄者傳寄外内言語象者放象外内之言狄鞮通傳夷狄之語與中國相知譯者陳也謂陳説内外之言此通傳四方語官也東方謂之夷者風俗通云東方人好生萬物觝觸地而出夷者觝也南方曰蠻者風俗通云君臣同川而浴極為簡慢蠻者慢也西方曰戎者風俗通云斬伐殺生不得其中戎者兇也北方曰狄者風俗通云父子嫂叔同穴無别狄者辟也其行邪辟 陳氏祥道曰言其寓於此象言其像乎彼鞮言其屨譯言其語凡此皆互見也馬氏睎孟曰志欲者言語之藴言語者志欲之寓   逹其志通其欲必在於言語之際故古者有道言語之官 徐氏師曽曰此因中國而及四夷也   總論陳氏祥道曰先王以治治中國以不治治夷狄故於中國則有教以道其志有政以齊其行於夷狄則立之寄象鞮譯而已雖詳略不同順其所安而不強其所不安則一也   案此極言五方民性之不可推移而各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以明山川沮澤之各有俗宜不可強同居民者當随地以制宜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也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無曠土無游民食節事時民咸安其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量去聲度待洛反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學立小學大學 孔氏穎逹曰此論居民與地相得及食節事時勸功尊君立學之事食得其節事得其時民樂悦事務勉勵立功尊君親上如此然後可得興學民富而可教也 馬氏睎孟曰邑大而民少則有曠土之患邑小而民多則養不足而有游民之患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於民居之然後養之養之然後教之量地制邑以至必參相得者居之也無曠土以至尊君親上者養之也然後興學教之也盖人之生莫不有親親長長之良心養其良心而不陷溺之則由其親親以至於親上由其長長以至於尊君則尊君親上天地之道也然後興學裁成天地之道也 方氏慤曰食節則無不足之患事時則無不急之務居民之道亦期其如此而已故效至於民咸安其居也樂事則不至於勞苦勸功則不由於勉強尊君則為臣者有遜志親上則在下者無離心上不止於君凡在已上者皆是也教不可一日廢必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者則以至此然後教學之道可致其詳故也制禮作樂必在於治定功成後亦此意 徐氏師曽曰此節結上文以起下章   存疑榖梁氏曰古者三百歩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公田居一公田為廬井竈葱韮皆取焉 班氏固曰在邑曰廛在野曰里春令民畢出在野冬則畢入於邑 鄭氏康成曰周禮載師以廛里任國中之地廛民之邑居在都城者司馬法王國百里郊三百里野 何氏休曰在邑曰里里八十户 趙氏岐曰公田二十畝八家分之得二畝半以為廬舎則城邑之居亦二畝半廬則各在其田中而邑聚居也 熊氏安生曰計量地土廣狹制四井為邑每邑居三十二家 賈氏公彦曰廛是五畝之宅在國中樹以桑麻   辨正季氏夲曰公田為廬舎之説起於榖梁而諸儒遂以在邑在野各分二畝半以合孟子五畝之宅若公田之中去二十畝止存八十畝則制禄之時又當割别井二十畝以足百畝之數不惟失先王正經界之意而又以邑處農民亦有不便盖一夫一婦食力之小人也就田斯可以治農桑而死徙無出鄉又同井者之所安也冬則入邑春則出野雖近郊之地住近國中猶以搬運為煩不欲輕動而况逺郊之外必使逺棄田疇徙居國邑人誰樂之且孟子言五畝之宅未甞以為廬舎信南山之詩云中田有廬盖其家各就田中小苫茅舎以為息勞守畝之所不占公田二畆半而正當其中也盖農民所宅必是平原可居之地另以五畝為一處取於便農功通饁餉去田豈宜逺哉故農民之宅與國中之廛迥别農民之宅鄉里也即制里而道其妻子使養老者也國中之廛市廛也但為士旅寄寓之所工商懋遷之區而已管子曰四民者勿使雜處聖王處士就閒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韋昭謂國都城郭之域惟士工商而已農不在焉此古法之僅存者也若處農在官府市井之閒雜之甚矣   案量地制邑度地居民二語曲盡居民之道盖邑即今之村落必因地勢之環曲髙平寛廣者為之地勢小則邑小而民居少地勢大則邑大而民居多故論語十室之邑千室之邑一舉其至小一舉其至大而或數十室或數百室無定可知矣孟子所謂五畝之宅大約在此邑中去田亦不甚逺故牆下之桑匹婦蠶之而農事之殷則亦以其婦子饁彼南畝也就邑視田則謂之出就田視邑則謂之入耳若所謂中田有廬則在五畝之宅之外即田畔稍髙處苫小茅舎以便憩息避風雨故曰廬明非宅也曰疆埸明不在公田中也曰有明不可植桑也此與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之地迥别惟耕夫在焉故婦女自邑来餉也榖梁謂民居在公田中則據詩中田有廬為説鄭賈謂五畝之宅皆在都城中則據周禮以廛里任國中之地為説班趙合之則以公田二十畝八家分之應各得二畝半知都城亦二畝半為説而不知皆非也若如榖梁謂民居在公田中則惟商助有公田耳夏貢無公田民無居乎如鄭氏謂五畝之宅皆在都城則天子都城方十二里大國都城方九里次國方三里小國方一里舉一國之民入處於此何以容之如班趙謂都城及野各半則周參用貢助國中使自賦者宅止二畝半乎且自國中至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更逺而邦甸二百里家稍三百里皆民田所在都城相去逺數百里近亦數十里當春夏之交蠶事正急農事方殷若婦随在田則廢蠶功婦留邑治蠶則農自執㸑若使婦在邑治蠶且餉則豈有隔數十百里而能饋餉者且冬皆入國中則近郊逺郊以及甸稍數百里無一㸑烟人迹乎故知邑之必與地相得民居之必與邑相得則知凡民所聚居皆謂之邑而所授之田即與其邑之居相近斷不可如鄭賈以邑専指君之都城知十室千室皆可謂之邑斷不可如何之以邑必八十户熊之以邑必三十二家為定知制禄皆起於公田之百畝而倍之三之四之十之則斷無以二十畝為廬舎而下士八十畝不得比農夫之百畝若以别井割補則是分田定而制禄正不定也先儒惟季氏國中之廛市廛也農民之宅鄉里也二語辨析甚明古如是今亦如是山川沮澤之地随地皆有邑居而度地居民之法瞭然分田制禄之法亦瞭然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八   王制第五之四   司徒六禮以節民性眀七教以興民徳齊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俗養耆老以致孝恤孤獨以逮不足上賢以崇徳簡不肖以絀惡【恤辛律反逮音代又大計反絀敕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徒地官卿掌邦教者逮及也簡差擇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曰進士一節論司徒脩禮明教上賢絀惡教學升進之事所稟之性有剛柔輕重遲速恐其失中故以六禮節之恐人不得其所故以七教興舉其民使之皆得其所也淫謂過奢侈故以八政禁令之事以防淫淫過之失貴賤同有故不云民道履蹈而行謂齊一所行之道以同國之風俗敬養耆老所以致恭孝之心哀恤孤獨所以逮及不足謂以思意逮及之不足則孤獨者也尊上賢人所以崇奬有徳簡去不肖所以絀退惡人 李氏格非曰民之性無非天也故六禮曰脩脩者言有所因也人之徳無非自得也故七教曰眀明者言有所本也淫者出於民之欲故八政曰齊齊者所以制其過差也 朱氏申曰性不節以禮則易流徳不興以教則易廢齊八政使無過行一道徳使無異趨 方氏慤曰六十曰耆七十曰老耆老在所養則耄期可知無父曰孤無子曰獨孤獨在所恤則鰥寡可知陳氏祥道曰賢者徳之名徳者賢之實惡者不肖之實不肖者惡之名名出於行實係於心由其名以察其實由其行以原其心故尚之而後崇簡之而後絀也 徐氏師曽曰此承上章興學而言司徒掌六鄉之政教以民氣質之性有過不及也於是脩六禮以節之使賢者俯而就不肖者跂而及焉以人倫之徳由物欲而薄也於是明七教以興之感發其良心鼓舞其徳行焉恐其溺於欲則齊八政以防之使知禁戒而不敢放肆恐其入於邪則一道徳以同之使學術歸一而不敢異向教法之詳如此而其所以爲教皆以身先之老吾老以爲孝又合鄉之耆老而養之推極吾心之孝使之興孝也幼吾幼以為慈又合鄉之孤獨而恤之逮及人之不足而使民不倍也身教至矣猶恐資稟有厚薄觀感有淺深又不可無勸懲故率教者上升之以崇其徳所以示勸也叛教者簡去之以絀其惡所以示懲也詳見下文   通論李氏格非曰六禮冠昏鄉嘉禮也喪凶禮祭吉禮也相見賔禮也周官宗伯掌禮之在上者則有軍禮而冠昏鄉其禮同故五禮此言禮之在民者則冠昏鄉其事異而無軍禮故有六禮父子教之有親君臣教之有義夫婦教之有别長幼教之有序朋友教之有信故曰五教分而言之則父子兄弟其道同而兄弟主於親朋友賔客其事同而賔客主於禮故有七教由七教而詳言之則周官司徒所掌十二教是也八政周官司徒辨其貴賤老幼而有飲食之禁令則政之在飲食也以本俗六安萬民而終於同衣服則政之在衣服也頒職事以登萬民曰學藝曰世事則所謂事為也以土宜相民宅而知其利害則所謂異别也以度教節則所謂度也以儀辨等則所謂制也節必有量等必有數夫禮始於冠本於昏成於䘮祭和於鄉射故六禮以冠昏䘮祭鄉相見為序教先於内而至於外父子兄弟夫婦教之在内者也君臣長幼朋友賔客教之在外者也故七教以父子兄弟夫婦君臣長幼朋友賔客為序政本於民而制於上飲食衣服事為異别因民而立制者也度量數制自上以節下者也故八政以飲食衣服事爲異别度量數制為序鄉師三嵗察辭大行人六嵗協辭奇衺者有禁造言者有刑所以一道徳也五十者養於鄉六十者養於國七十者養於學所以養耆老也鰥寡孤獨者皆有常餼所以恤孤獨也以賢制爵所以尚賢也有不孝不睦不婣之刑以糾不仁有不弟不任不恤之刑以懲不義所以簡不肖也有賢可以尚則教之成也先王之法至於簡不肖則備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六禮七教並是殷禮周則五禮十二教也   案周五禮吉凶軍賔嘉十二教祀禮教敬陽禮教讓隂禮教親樂禮教和儀辨等俗教安刑教中誓教恤度教節世事教能賢制爵庸制禄與是互相經緯非有殷周之異也   命鄉簡不帥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習射上功習鄉上齒大司徒帥國之俊士與執事焉不變命國之右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右如初禮不變移之郊如初禮不變移之遂如初禮不變屏之逺方終身不齒【帥音率朝音潮與音預屏音丙】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循也不循教謂敖狠不孝弟司徒使鄉簡擇以告者鄉屬司徒【孔疏六鄉大夫皆司徒統領】耆老皆朝于庠將習禮以化之使之觀焉耆老致仕【書傳大夫爲大師士爲少師】及鄉中老賢者【不仕而年老有徳行者】朝猶會也此庠謂鄉學也鄉謂飲酒也至中年考校而又不變移之左右使轉徙其居覬其見新人有所化也亦復習禮於鄉學使之觀焉郊則鄉界之外也稍出逺之後中年又為之習禮於郊學逺郊之外曰遂遂大夫掌之又中年復移之使居遂又為習禮於遂之學不變屏之逺方謂九州之外齒猶録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絀惡之事以下皆司徒所掌命此鄉學簡擇不帥教者以告司徒司徒乃命鄉内耆老皆聚會於鄉學之庠乃擇善日於鄉學内為此不帥教之人習其射禮中者在上故云上功習鄉飲酒之禮令老者居上故云上齒欲使不率教之人觀其上功自勵為功觀其上齒則知尊敬長老大司徒帥領國之英俊之士與於鄉射飲酒執行事焉使俊士與之以為榮惡者慕之而自勵習射當在州學習鄉當在黨學今並於鄉學者州屬於鄉雖在州序亦得謂之鄉或鄉居此州更不立州學黨者鄉之屬或鄉所居之黨不别立黨學也此謂初入學一年之終又閒一年而考校之所謂中年考校也不變者右鄉移左左鄉移右亦復習鄉射之禮故云如初不變移之郊者謂五年之時此郊謂近郊也不變移之遂者謂七年之時又不變屏之逺方者謂九年之時九州之外於周則夷鎮蕃也 周氏諝曰司空所以富之也司徒所以教之也既教矣故命鄉簡其不帥者以告於上於庠言朝尊道也於廟言朝尊祖也先王無意於成人之惡常慮其欲改之無地故雖鄉有告其不帥者必行射飲之禮以為之勸導有不變然後移之左移之右移之郊移之遂真不能變然後屏之逺方待不肖其恕如此陳氏澔曰左右對移以易其藏脩遊息之所新其   師友講切之功庶幾其變也四郊去國百里在鄉界之外遂又在逺郊之外蓋示之以漸逺之意也而猶不變則終不可與入徳矣於是乃屏棄之 徐氏師曽曰必遲之以九年需之以四不變重絶人之意也存疑孔氏穎達曰以逺郊之内六鄉居之其習禮亦鄉大夫臨之逺郊之外為遂不應鄉大夫臨之故遂大夫掌之亦帥國之俊選於遂學而行禮   案古者六卿各治一鄉謂之鄉大夫六卿聨事在國則冡宰重在軍則司馬重在鄉則司徒重故司徒得以命六鄉即六遂之學亦當統於司徒也觀周禮每鄉卿一人三年大比皆屬鄉大夫遂止中大夫一人惟言教稼穡可見孔謂六遂不應鄉大夫臨之恐非是   命鄉論秀士升之司徒曰選士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於司徒者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於司徒曰造士【論選並去聲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秀士鄉大夫所考有徳行道藝者升之司徒移名於司徒也升之學曰俊士謂可使習禮者學大學也不征不給其徭役【孔疏謂供學及司徒細碎之繇役】造成也能習禮則為成士 孔氏穎達曰此論崇徳之事大司徒命鄉大夫論量考校此鄉學之人有孝友多才藝秀異之士升於司徒先名惟在鄉今移名於司徒其身猶在鄉學未舉入官也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則身升於大學非惟升名而已征謂力役選士雖升名司徒猶給鄉之繇役俊士雖身升在學猶給司徒繇役若其學業既成已能習禮皆免其繇役者是為造成之士也 方氏慤曰升之司徒曰選士以其猶在所擇故也升之學曰俊士以其皆在所用故也選士之造不征於鄉俊士之造不征於司徒此其别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鄉大夫三年則大比攷其徳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以鄉飲酒禮興之彼據鄉人故三年一舉此據學者故中年考試殷周所同熊謂中年考校殷禮三年大比周法非也 陳氏祥道曰司徒大軍旅大田役治其衆庶之政令鄉師辨其可任者國中賢者能者皆舍則征於司徒者惟大軍旅大田役而已升於司徒者鄉師之所舍也升於學者又司徒之所舍也周官考校之法書於族師然後校於黨正校於黨正然後考於州長考於州長然後考於鄉大夫鄉大夫與鄉老羣吏獻之於王然後内史詔王以制爵而不言鄉升士於司徒司徒升士於大學蓋司徒言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則其教而賔興之以鄉三物而已是大學亦司徒之所教也司徒言以徳制爵則民慎徳以庸制禄則民興功是爵禄亦司徒之所制也由是觀之鄉升之司徒司徒升之大學蓋亦周制然矣 董氏師讓曰不征即周禮施舍施弛也舍無所取也司徒掌教亦掌役故施舍屬焉周人役法凡七曰祭祀曰朝覲曰會同曰賔客曰軍旅曰田役曰䘮荒施舍則七事皆免其施舍凡六曰貴曰賢曰能曰服公事曰老曰疾貴有爵位當免服公事當免老疾無力當免賢能雖士亦民何以免貴之也其徳行道藝為鄉老三公所賔禮王世子卿大夫適士所齒讓他日將與共天位治天職而使與庶人伍非待士之體故特免其役以示優異焉考之周制委曲詳盡其目有三一司存不紊二版籍不差三比校不苟六鄉官吏如比長閭胥族師黨正州長鄉大夫上至司徒長貳皆長民之官也學校官吏如小胥大胥樂師諸子小樂正大司樂皆士之官也民之在鄉者六鄉官吏主之既升於司徒則司徒長貳主之既升於學則學校官吏主之各有司存不相闗也鄉大夫當舍者以嵗時入其書大胥掌學士之版司民掌萬民之版民版給役士版不與焉版籍既明胥徒不得為姦也周禮施舍雖寛而考校甚嚴閭胥書之族師書之黨正又書之州長考之鄉師辨之鄉大夫察之然後籍於司徒司徒又命執事以學藝試之然後升於學學官每嵗考校又從而進退之有不帥教者屏之不與士齒則在選造之科而受施舍之恩者亦甚難矣惟司存不紊故無扞格惟版籍不差故無混雜惟比校不苟故無冒濫此不征之法所以經乆可行也   存疑成氏伯璵曰造成也王子直名造士無俊選名若六卿之子弟本位卑則有俊士選士名取其漸也   樂正崇四術立四教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凡入學以齒【大音泰適丁歴反造七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正樂官之長掌國子之教虞書曰虁命汝典樂教胄子崇髙也髙尚其術以作教也幼者教之於小學長者教之於大學順此詩書禮樂四術而教以成是士春夏陽也詩樂者聲【孔疏詩是樂章詩之文義以樂聲播之故爲聲】聲亦陽也秋冬隂也書禮者事事亦隂也互言之者皆以其術相成王子王之庶子羣后公及諸侯入學皆以長幼受學不用尊卑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習業之事謂樂正當光尊崇此四術以為教謂敷暢義理贊明㫖趣使學者知之順者依順此古昔先王之道以教之造成此士術者是道路之名詩書禮樂是先王之道路也春秋教以禮樂則秋教禮春教樂冬夏教以詩書則冬教書夏教詩以聲對舞則聲為安静舞為鼓動舞為陽聲為隂故大胥云春釋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是也就舞之中奮動甚者屬陽奮動静者屬隂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是也書者言事之經禮者行事之法事為安静故為隂文王世子秋學禮冬讀書與此同也四術不可暫闕春教樂兼有禮秋教禮兼有樂夏教詩兼有書冬教書兼有詩故云皆以其術相成但視其隂陽以為偏主耳 徐氏師曽曰此言國學教人之法詩以理性情書以道政事禮以謹節文樂以和心聲四者入道之路則崇尚之禮樂有度數之習故教之宜於春秋詩書則誦讀而已故教之宜於冬夏王大子以下言所教之人必以齒者禮義相先之地不容不以孝弟為重也 陳氏祥道曰詩者中聲之所止也説志者莫辨焉書者政事之紀也説事者莫辨焉禮之敬文也説體者莫辨焉樂之中和也説樂者莫辨焉崇之為四術使士有所尊立之為四教使士有所從 方氏慤曰天子之子適庶皆與諸侯而下庶子不與隆殺之别也選士方升於司徒亦得與者教無内外之别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尚書傳曰年十五始入小學十八入大學【案大戴禮云古者王子年八嵗而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焉束髮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尚書大傳云使公卿之大子大夫元士之適子十有三年入小學見小節踐小義二十入大學見大節踐大義餘子年十五入小學見小節踐小義年十八入大學見大節踐大義説者謂餘子衆子或謂庶士庻民之子也今鄭引大傳惟取餘子二句絶不見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與卿大夫元士之適子之異殊不分明且承幼者教之於小學句則曲禮云人生十年曰幼學左傳言國君年十五冠而生子可謂幼乎白虎通云八嵗入小學十五入大學朱子於大學序且通貴賤言之蓋䝉養全在幼時故曰少成若天性若至十五則情識已開此時始入小學不已晚耶不特天子諸侯之子豫教宜早即庶人年十六則爲餘夫别授田二十五畆矣其入學僅十五一嵗而已乎】 陳氏祥道曰防陽徳者必以隂則春教禮夏教書以春夏陽而書禮皆隂事也防隂徳者必以陽則秋教樂冬教詩以秋冬隂而詩樂皆陽事也大宗伯曰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意與此同然春誦於東序主乎詩夏於成均主乎樂秋之瞽宗者禮也冬之上庠者書也則鄭氏謂因時順氣於功易成理或然也蓋防之者成人之事順之者小子之事也   案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春秋節候平調人之氣體皆舒而習禮者有揖讓之容習樂者有舞蹈之節故於春秋教之為宜詩書須講貫誦數而夏之日永冬之夜永為時乆而功可專故於冬夏教之為宜古人謂讀書在三餘亦近此意也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者蓋春秋教禮樂冬夏教詩書原是先王成法故順而因之不違其時使士易於成業鄭必以春夏為陽詩樂亦陽秋冬為隂書禮亦隂觧之至陳祥道謂防陽徳者必以隂則春教禮夏教書防隂徳者必以陽則秋教樂冬教詩已屬穿鑿至引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之文以相證不更曲而誣乎   將出學小胥大胥小樂正簡不帥教者以告于大樂正大樂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學不變王親視學不變王三日不舉屏之逺方西方曰東方曰寄終身不齒【屏必郢反鄭作僰步黒切周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學謂九年大成學止也【孔疏恐亦中年故明之】所簡者謂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孔疏恐所簡有鄉人故明之案此承上王大子及俊選言之下大樂正之論而升之亦合鄉人在内此不及俊選偶遺之孔疏謂所簡無鄉人誤也】大胥小胥皆樂官屬也【孔疏周禮大司樂中大夫二人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王命皆入學亦謂使習禮以化之不變王又親為之臨視重棄賢者子孫也此習禮皆於大學不舉去食樂重棄人也當作僰僰之言偪使之偪寄於夷戎不屏於南北為其大逺【孔疏漢書地理志南北萬三千里東西九千里帝王世紀南北萬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東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長東西短故云大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王子等屏退之事 方氏慤曰衆庶之家易治故考校在三年大比之時世禄之家難化故在學九年大成之後三年之近故必四不變乃屏之九年之逺則二不變屏之可也 周氏諝曰急也示其雖屏之欲急於悔過寄者寓也示其雖屏之特寓於此耳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釋菜合舞秋頒學合聲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撻其慢怠者大胥待致以教之小胥觵撻以贊之則簡不帥教者小胥大胥預有力焉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則簡不帥教者小樂正亦預有力焉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凡王之事皆有所令焉則簡不帥教以告於大樂正者小胥大胥小樂正也以之告於王者大樂正也不帥者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學而王又親視學與周官鄉士遂士王命三公會其期同意王三日不舉與文王世子不舉為之變同意教之仁也簡不帥義也王親視學與三日不舉仁也終身不齒義也先王之於國子仁之而已其處之以義不得已也   案記本作周氏訓為急是也鄭謂當作僰又以僰在南詔之東鄙與記西方説不符故以偪近義訓之雖不如從記文作之妥然亦得備一義並存作餘論可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殷人習禮在於大學即明堂位云瞽宗殷學文王世子云禮在瞽宗殷之大學也若周則大學曰東膠瞽宗不得為周之大學也故鄭注儀禮鄉射云周立四代之學於國而又以有虞氏之庠爲鄉學則周之尋常習禮於殷學之中至九年為王子不變其習禮當於東膠大學然則餘子十八入大學嫡子二十入大學者皆是殷法也若周法立當代大學在公宮左大學即東膠也又立小學於西郊小學即有虞氏之庠其習書於虞氏之學習禮樂於殷之學習舞於夏后氏之學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皆於東序春誦夏大師詔之瞽宗又云禮在瞽宗然詩與禮樂雖各在其學習之至二十入大學之時仍於大學之中兼習四術故此注云習禮皆於大學是周之大學亦習禮也禮既在瞽宗又在大學則其餘亦可知也   存異黄氏震曰屏之逺方四凶之刑也人之資稟有髙下偶不可教則亦出之於學聽其為庶民而已既出而有犯於有司然後加之罪未晚也遽屏之逺方已甚矣並謂王子不免焉不太甚耶且徳行在平日豈一視學之頃所能變而於此决為已甚之罪耶王制刺六經而作何不曰朴作教刑而以四凶之刑加之不帥教者耶   案黄氏所云朴作教刑良是然此乃是舉其極耳教之三年中不知多少勸勉懲戒移左移右又三年移郊又三年移遂又三年共歴十二年矣此十二年中經多少良師益友稍有人性豈猶有不孝不弟干名犯義之大惡哉而猶不變乃屏之豈曰偶不可教遂屏之耶若夫國子其所與者皆選士造士也左右前後罔非正人誰與為不善九年出學簡不帥教而命三公九卿皆入學經雖不言年嵗要亦必需之嵗時王親視學亦必需之嵗時必非决之一日之間黄氏所云亦未細審其文義矣孔氏所論學亦恐未然詳見下   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正義鄭氏康成曰升諸司馬移名於司馬也司馬夏官卿掌邦政者進士可進受爵禄也 孔氏穎達曰司馬之職以徳詔爵以功詔禄即知凡入仕者皆司馬主之也但鄉人既卑級節升之故為選士俊士至於造士若王子與公卿之子本位既尊不湏積漸學業既成即為造士於是大樂正總論此造士以告於王升諸司馬也 方氏慤曰造士之秀則於成材之中又秀出者也升諸司馬則將以使之臨政故隸於政官之長也以其成材將使之臨政則可以進於王所故以進士名之   案書咨伯夷而伯讓蘷龍是典樂即典禮之佐周禮春官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大司樂亦中大夫二人是大司樂亦大宗伯之佐也作王制者未見周禮因司徒掌六鄉之教樂正掌國學之教故即次之司徒蓋宗伯一官孔孟未嘗言及故也   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論力困反其論如字盧昆切任音壬】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其論官其材觀其所長也定其論各署其所長也官之使之試守也爵之命之也孔氏穎達曰此論用人及居官黜退之事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王必以樂正所論之狀授於司馬司馬得此所論之狀乃更論辨之觀其材能髙下知其堪任何官是凖擬其官以其材故云官材也司馬辨論之後不堪者屏退論量進士之賢者以告于王其告王之時正定其論各署其所長若長於禮者署擬於禮官長於樂者署擬於樂官論擬定然後試之以所能之官堪任此官然後爵命之使有職位然後與之以禄也 呂氏祖謙曰司馬政官以其可使從政一人之身未入仕之前經四級已入仕之後經三級始得禄其考之詳如此 方氏慤曰所謂官若司徒司馬所謂爵若公卿大夫所謂禄若四大夫至倍上士 呉氏澄曰此總言以司徒樂正之所教而成者官之也   通論劉氏彞曰古者鄉學教庶人國學教國子鄉學所升曰選士不過用為鄉遂之吏而選用之權在司徒國學所升曰進士則命為朝廷之官而爵禄之權在司馬此鄉學教選之異所以為編户世家之别也然庶人之仕進亦有二道可為選士者司徒試用之一也國學則論選之法與國子同二也 陳氏埴曰古者公卿大夫士之子弟以及萬民之子弟生八嵗而入小學教之以幼儀十五嵗而入大學教之以成人之事此大小學之所由建也其謂之國學者即大小學之立於國中以教公卿大夫士之子弟者也其謂之鄉學者即大小學之立於鄉遂以教萬民之子弟者也 陳氏祥道曰周官司徒大軍旅大田役治其徒庶之政令是政事亦在所預非特掌教事而已司馬進賢興功其屬有司士稽士之功徳有諸子掌國之教治是教事亦在所預非特掌政事而已蓋古者之設官也職未嘗不分而分職則責専事未嘗不聨而聨事則職合故論材主於鄉及官之則論以司馬然後無倖進教士主於司馬及其發則教以司徒然後無廢事   案天子之小學在虎門之左師氏掌之當王宮之正東諸侯在公宮南之左當東南避天子也其鄉學之制則家有塾者小學黨有庠遂有序者則鄉學中之大學也其學官之職則國學掌於大樂正而大胥小胥已下其屬鄉學掌於鄉大夫而州長黨正已下其屬也其教之法則國學樂徳樂語樂舞其凡鄉學六徳六行六藝其目也其論選之法在國學則小胥大胥先簡其不帥教者以告樂正而後樂正論其秀者以告而官之司馬在鄉學則鄉大夫先簡其不帥教者以告司徒而後司徒興其賢者能者而獻其書於王也其仕進之法則自國學出者徃徃為王朝之官謂之適士自鄉學出者大抵為鄉遂之吏所謂庶士也蓋古者世家與編氓有貴賤之分故自少而别異之而仕進亦有二途然編氓之士又有二途也但自鄉升者其位止曰庶士其禄止於代耕其優之止免鄉之徭役蓋自比長至閭胥鄰長至里宰不啻萬計安能悉官於司馬正鄉大夫所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先就補其民之秀者而均以代耕之禄漸出於部伍而爲之長還入其部伍而治其事也若其不願小成則由司徒而復升之國學其論選仕進與國子等矣 又案古者先試以職實能任職然後命之未命以前止受前爵之禄必受命乃進禄也如大夫五十乃命未五十猶是士試大夫止受士禄所謂進賢如不得已也   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禮葬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不任大夫也 孔氏穎達曰致仕而退死得以大夫禮葬 朱氏申曰廢其事官其官而不事其事也終身不仕貶之於其生士禮葬之貶之於其死 方氏慤曰終身不仕則與民同耳猶以士禮葬之者以曽居大夫之位故也然是法也上不及公卿下不及士舉中以該之也 周氏諝曰大夫廢其事而終身不仕者義也死以士禮葬之者恩也 呉氏澄曰此因上文任官而後爵之之言因及不任其官則黜其爵之事大夫老而致仕者生時雖已不居大夫之位然未嘗奪其大夫之爵也故死時仍得葬以大夫之禮若廢其事而終身不得仕則是大夫之爵已奪故死時亦不得復以大夫禮葬而但以士禮葬之   餘論胡氏銓曰案春秋大夫有過被黜則不書卒以其卒時非大夫也匡衡楊僕免為庶人李徳裕貶為參軍皆不書薨   有發則命大司徒教士以車甲   正義鄭氏康成曰乘兵車衣甲之儀有發謂有軍師發卒 孔氏穎達曰國有軍旅以發士卒是司馬之事王則命大司徒教以乗兵車及衣甲之儀容必司徒者以司徒主衆又主教故與司馬相參也   通論方氏慤曰司徒掌教司馬掌政是分職而辨之也造士則司馬辨論官材有發則司徒教士以車甲是聨事而通之也 呉氏澄曰此因上文司徒升造士而司馬官其材因及司馬發車甲而司徒教其士之事   案鄉學所升於司徒者司徒論定即用為鄉遂之吏如六鄉之内比長即下士閭胥即中士族師即上士也六遂之内里宰即下士酇長即中士鄙師即上士若在軍則自比長以上即伍之長旅之師有發若蒐苖獮狩三年治兵皆司徒教之以車甲以論定屬司徒故任事亦屬司徒也若國子造士則庶子授以車甲司馬弗征   凡執技論力適四方臝股肱決射御凡執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醫卜及百工凡執技以事上者不貳事不移官出鄉不與士齒仕於家者出鄉不與士齒【技其綺反或作伎臝一作祼力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臝股肱謂擐衣出其臂脛使之射御決勝負見勇力也不貳事欲専其事亦為不徳也不與士齒賤也於其鄉中則齒親親也仕於家亦賤故亦不與士齒 孔氏穎達曰執技之事凡有三條上條論課試武夫技藝之事言此既無道藝惟論力以事上故適往四方境界之外則使之擐露臂脛角材力決射御勝負以見武勇中條論執技之人有七祝一史二射三御四醫五卜六百工七射御已言此重云者見其色目也下條論執技之人不得更為貳事欲使専一其所有之事非但欲使専事亦為技藝賤薄不是道徳之事故不許之 方氏慤曰莊子曰能有所藝謂之技則凡執技者不足以徳論之也特論其力而已適四方謂有故而之外也臝股肱所以宣手足之力決射御則決勝負於射御二技尤論其力也祝若周官大祝之類史若周官大史之類以其作辭以事神故曰祝以其執書以事神故曰史射則周官之五射若白矢參連之類御則周官之五御若鳴和鸞逐禽左之類醫則醫師卜則卜師之類百工則土工木工金工石工之類凡此者皆執技之名也不貳事則欲其無異習不移官則欲其有常守出鄉不與士齒者以執技之賤不得與執徳者序長幼也然必出鄉而後不與之齒以鄉黨尚齒故也仕於家則僕而已禮運曰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 張子曰臝股肱決射御此執技以有事於外者也若祝史射御醫卜及百工此執技以事君於内者有此二等徐氏師曽曰此所謂技兼祝史射御醫卜而言重   言射御者因五者而並列之也此皆謂執技之賤人非周禮大祝大史射人馭夫醫師卜師之官也齒列也仕於家謂執技為家臣者不然將季路冉有不與士齒乎   案上條鄭孔皆一串説疑是三事適四方健行能覘遞者臝股肱能舉重者決射如徹七札決御如輦重如役三者皆論力也又第一條射御専以力言則次條射御兼以巧法言又第三條仕於私家者不齒則仕於君者出鄉與士齒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有其能者必有其名有其名者必有其分適四方臝股肱決射御言其能也祝史射御醫卜及百工言其名也出鄉不與士齒言其分也因能以正名正名以眀分先王所以處執技者如斯而已蓋士以徳技以力徳成而上藝成而下先王嚴其分守如此欲人逺恥遷善也然古者教人必以六藝周公以多藝為能孔子不以射御為賤何也古之人志於道據於徳依於仁游於藝可也乃若不知道徳與仁唯藝是從此君子所以賤之也文王世子謂之郊人賤之此執技者不與士齒之意也禮運臣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此仕於家者不與士齒之意也仕於家者非技也於此言之者因其類也於鄉齒之仁也出鄉不齒義也不於鄉齒之非所以相親不出鄉不齒非所以相辨此禮所以不同   案作王制者不見周禮夏官及書周官篇故絶不知掌六師九伐四時蒐苖獮狩諸事但見漢時大司馬甚尊一切廢置由之故遂以辨論官材屬之司馬但周禮大司馬掌建邦國之九法其三曰進賢興功以作邦國則亦不可謂辨論官材非司馬本職也   司寇正刑明辟以聽獄訟必三刺有㫖無簡不聽附從輕赦從重【辟婢亦反刺七智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寇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三刺以求民情斷其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孔疏三訊見周禮司刺刺殺也謂欲殺犯罪之人其一問可殺與否於羣臣羣臣謂公卿大夫士其二問可殺與否於羣吏羣吏謂庶人在官者其三問可殺與否於庶人庶人謂萬姓衆來觀者此三刺雖以殺為本其被刑不殺者亦當問之】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為罪附施刑也從輕求出之使從輕赦從重雖是罪可重猶赦之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異言一節總論司寇聽訟刑罰禁止之事謂司寇當正定刑書明断罪法使刑不差二法不傾邪以聽天下獄訟必三刺者言刑法宜謹不可専制必須三刺以求民情㫖意也求民情既得其所犯之罪雖有㫖意無誠實之状則不聽之不論以為罪也若此人所犯之罪在輕重之間可輕可重則求可輕之刑而附之尚書罪疑惟輕是也所犯之罪本非故為而入重罪故赦之時從重罪之上而赦之其意輕故也尚書眚災肆赦是也 方氏慤曰刑正而不偏則所加者無怨辟眀而不隠則所制者無疑辟法也刑出於法而此先刑後辟者以刑得其正然後辟得其明故也李氏格非曰審其輕重之罪所以正刑察其真偽之情所以明辟 蔡氏沈曰簡核其實也苟無情實在所不聽 郝氏敬曰諸大夫左右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是三刺三訊也比例無正律曰附從輕以防冤雖無實而罪狀已著直指所應得而赦之   存疑陸氏佃曰若聽訟無簡書可據與無可書之實狀皆不聽也 胡氏銓曰古者刑辟書於簡所謂簡書是也書於簡則有實迹呂刑云無簡不聽 葉氏夢得曰誠則其辭簡偽則其辭煩簡者則聽之案無簡不聽句本之尚書蔡氏核實之訓至矣陸氏胡氏以簡為簡書猶近實葉氏謂誠則辭簡巧偽之人寜不能偽為簡呐耶   凡制五刑必即天論郵罰麗於事【鄭郵與尤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制斷也即就也必即天論言與天意合即或為則論或為倫【孔疏倫理也謂就天之倫理即是生殺得中之理】郵過也麗附也過人罰人當各附於其事不可假他以喜怒【案疏言斷其罪過責罰其身皆依附於所犯之事不可離其本事假别事而爲喜怒也】孔氏穎達曰言制刑之時必就上天之意論議輕   重天意好生又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論議時亦當好生使生殺得中 方氏慤曰五刑即墨劓刖宮大辟是也制則制而用之也必即天論則取天理以為之也先王五刑不簡然後正乎五罰五罰不服然後正乎五過則罰輕於刑而過又輕於罰矣此止以郵罰為言者輕且如此其重可知矣其言以郵罰為序者亦先輕以眀之也周官所謂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此治五過之法也 陳氏澔曰郵與尤同責也凡有罪責而當誅罰者必使罰與事相附麗則至公無私而刑當其罪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無意於刑人而刑常貴於從輕故易噬嗑之用獄以明罰為先禮言制刑以郵罰爲主   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疑獄氾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論力困反量去聲氾又作汎孚劒反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平也意思念也淺深謂俱有罪本心有善惡也盡之盡其情也小大猶言輕重已行故事曰比 孔氏穎達曰原本也凡犯罪之人或子爲父隱臣為國諱雖觸刑禁而非其本惡故聽訟者本其宿情立其恩義為平量之恕而免之意謂思念也又思念論量罪之輕重次序不有越濫又謹慎測度罪人意之善惡淺深之量以分别之使不相亂聽獄之人又當盡悉已之聰眀尋其事之根本致其忠恕仁愛不使嚴酷枉濫以盡犯罪之人情不有屈抑疑獄謂事可疑難斷者也氾廣也已若疑彼罪而不能斷決當與衆庶共論決之若衆人疑惑則當放赦之故書云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也比例也言雖疑而赦之不可直爾而放當察案舊法輕重之例以成於事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輕重言其罪淺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原父子之情則以恩掩義立君臣之義則以義掩恩悉其聰明則得其情致其忠愛則哀矜而勿喜疑獄與衆共之呂刑所謂胥占是也衆疑赦之呂刑所謂刑罰之疑有赦是也   存異方氏慤曰親主於愛而已一於愛則刑有所不忍加義主於敬而已一於敬則刑有所不敢及一皆如是豈可以為法之經哉其或於親有所原於義有所立者特從法之權而已故曰以權之也 邵氏淵曰原父子之親則近於愛故必權之以君臣之義則不溺於愛意論輕重之序則近於私故必謹測淺深之量則不流於私悉其聰明則近於密故必致其忠愛而不陷於察   案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孔仲達為父隠為國諱疏觧最為精粹如晉伐齊逢丑父免齊侯韓厥獻丑父將以為戮郤獻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此所謂立君臣之義也如漢禁私酤河間劉忳因父病潛釀酒供藥飲為人所告太守問知其狀而免之此所謂原父子之親也意論輕重以下是概言聽訟之法當如此陳祥道謂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恩掩義以義掩恩殊非經㫖方邵二説辭尤支而意不達不可訓也   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於大司寇大司寇聽之木之下大司寇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三又然後制刑【又作宥】   正義鄭氏康成曰史司寇吏也正於周鄉師之屬【孔疏鄉謂鄉士師謂士師屬謂遂士縣士方士之等】今漢有正平丞秦所置【孔疏漢書百官表廷尉秦官掌刑辟有正左右監宣帝初置左右平鄭見古有正連言平耳】周禮鄉師之屬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職聽於朝【孔疏是鄉士遂士縣士職文異謂殊其應死之文書要謂爲其罪法之要辭即囚之狀辨要狀】司寇聽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孤卿大夫位焉右九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孔疏是朝士職文周禮朝士掌外朝之法左嘉石平罷民焉罷民犯罪之人取赤心而外刺槐取懐来人也】大司寇聽之木之下即此外朝也獄成告於王王使三公復與司寇及正共平之重刑也周禮王欲免之乃命公會其期【孔疏六鄉之獄王自會之縣野之獄王命六卿㑹之】三又當作三宥宥寛也一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孔疏此司刺文不識不審也若仇當報甲見乙以為甲而殺之過失若舉刃欲砍伐而軼中人遺忘若閒帷薄忘有人在而以兵矢投射】 孔氏穎達曰成獄辭者獄吏初責覈罪人之辭已成定也吏以成辭告於正正得吏告成之辭而又聽察也正聽已竟又以獄成之辭告於大司宼大司寇與公卿在朝槐之下聽獄訟成以告於王也王既得司寇之告成辭而刑辟不可繆妄故王又命三公與司寇及正更共參準聽之是三公之外共人相參而聽之也王三又者三三事也王得三公之告恐有此三事致罪故令宥之若不當三事故造罪者然後制刑 陳氏祥道曰王以道揆而貴乎寛有司以法守而貴乎嚴寛則天下之所樂嚴則天下之所畏案宥者推其所以致此之故而求所以赦之耳不識者不知其非而誤以為當為此全可矜者也過失者無心而誤蹈於非此猶可諒者也遺忘者昏耄不記憶前事而忽相反此則實有罪而尚非故犯猶當末減者也三者由輕而重所該甚廣不必定指殺人孔氏只舉一以為例耳   凡作刑罰輕無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侀刑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法雖輕不赦之爲人易犯也變更也 孔氏穎達曰此非疑獄故雖輕不赦若輕者輒赦則犯者衆也故書云刑故無小侀是侀體侀體是人之成就容貌容貌一成之後不可變 馬氏睎孟曰一辭不具不足以為刑一體不備不足以為成人故曰侀也侀者成也 陳氏祥道曰無赦則民不至於犯罪盡心則吏不至於濫刑有無赦之法以禁於未然之前有盡心之吏以應於己然之後此民所以畏法而親上也   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作淫聲異服奇技奇器以疑衆殺行僞而堅言僞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殺此四誅者不以聽【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析言破律巧賣法令者也亂名改作謂變易官與名之物更造法度左道【孔疏盧云左道邪道也地道尊右 案左猶逆也】若巫蠱【孔疏蠱蟲食器皿之名巫行邪術損壞人心漢江充害戾太子】及俗禁【孔疏若張竦行避反支陳伯子出避往亡入避歸忌】淫聲鄭衛之屬異服若聚鷸冠瓊弁也【孔疏左傳僖二十四年鄭子臧好聚鷸冠僖二十八年楚子玉自爲瓊弁玉纓】奇技奇器若公輸般以機窆行偽至而澤皆謂虛華捷給無誠者也【孔疏史記孔子以誅少正卯】假鬼神時日卜筮若今時持喪葬築蓋嫁取卜數文書使民倍禮違制四誅不以聽為其為害大而辭不可習也 方氏慤曰析言則離於理破律則壞於法亂名則失其實改作則反其常若是者皆執左道以亂政也 馬氏睎孟曰淫聲所以惑民聽異服所以惑民視奇技奇器所以惑民心言行偽而不由於誠學順非而不由於是甚者至於堅辨博澤尤有以惑衆心故殺卜筮者先王所以使民信時日畏法令而不以正告則謂之假假於鬼神之幽而信其卜筮之明則有以惑於衆故殺之 邵氏淵曰論其罪雖未至於可殺究其實則蠱民心甚矣故不聽而殺之聖人防微之心也   案破律改作是假事功以亂治淫聲奇技是假玩好以亂俗行偽學非是假學術以亂教鬼神時日是假術數以亂常四者為害實大故誅不以聽破律改作謂變古人成法如商君開阡陌王莽更易舊縣官制之類執左道如墨子尚同許行為神農並耕之類太公戮華士則堅辨博澤者晏子流楚巫則時日卜筮者鄭但以巧賣法令當破律巫蠱俗忌當左道未盡其義也   凡執禁以齊衆不赦過有圭璧金璋不粥於市命服命車不粥於市宗廟之器不粥於市犧牲不粥於市戎器不粥於市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麤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錦文珠玉成器不粥於市衣服飲食不粥於市五榖不時果實未孰不粥於市木不中伐不粥於市禽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於市闗執禁以譏禁異服識異言【中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赦過亦為人將易犯圭璧金璋至戎器皆尊物非民所宜有戎器軍器也粥賣也用器不中度至姦色凡以其不可用也用器弓矢耒耜飲食器也度丈尺也數升縷多少錦文珠玉衣服飲食不粥於市不示民以奢與貪也成猶善也五榖果實未成不利人木伐之非時禽獸魚鼈殺之非時皆不中用故皆不粥於市周禮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春獻鼈蜃月令季冬始漁闗境上門譏呵察也孔氏穎達曰言圭璧金璋及犠牲戎器皆是尊貴所合蓄之物非民所宜有防民之僭僞也軍器防民之賊亂也飲食器者既夕禮敦杅之屬布帛精麤者若朝服之布十五升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之類是也廣狹者布廣二尺二寸鄭注周禮引逸廵守禮帛廣四尺八寸鄭云四當為三則帛廣二尺四寸【案此句疑誤】若不中度數並不粥於市衣服飲食與珠玉連文據華美者不得粥之若尋常飲食則得粥也前言圭璧金璋是貴者之器非民所宜有此錦文珠玉是華麗之物富人合有但不得聚之過多故云不粥於市不示民以奢也飲食不粥者不示民以貪也司闗之官執此戒禁之書以譏察出入之人禁身著異服者又識口為異言之人防姦偽察非違 方氏慤曰首五事禁民之不敬次四事禁民之不法次二事禁民之不儉末三事禁民之不仁 馬氏睎孟曰先王之為政在於明分而貴賤異勢其用不可無差等故圭璧金璋上之所寳也命服命車上之所用也宗廟器犧牲上之祭祀所用也戎器上之所以禦患也凡此皆非下所宜有故皆不粥於市先王之為政在於度量而度量不一先王有所禁故不中度不中量皆不粥於市先王於為政害者使之亡靡者使之微故姦色亂正色錦文珠玊成器衣服飲食皆不粥於市所以去其靡也五榖不時果實未孰木不中伐禽獸魚鼈不中殺皆不粥於市所以去其害也   通論方氏慤曰周官士師掌國之五禁皆以木鐸徇於朝書而縣於門閭近則徇之使聞逺則縣之使觀在上待之為己盡在下習之為已乆如是而猶犯之宜其不赦矣 又曰戎器不粥而兵車之中度則得粥之者以丘乗出車賦而兵車之粥不可禁故也李氏格非曰周官司市凡偽飾之禁在民在商在賈者在工者皆十有二蓋錦文成器飲食民得以有而不禁圭璧金璋犧牲商得以資賈得以粥而不禁命服命車戎器工得以作而不禁故在民在商在賈在工者皆十二而此言禁則十有四也 呉氏萃曰司市僞飾之禁在民尤先於商賈與工者民不敢用則商賈不敢販工亦不敢造也此民所以安分務本而無奢淫姦偽之習也 李氏覯曰理財之道去僞為先姦偽惡物而可雜亂欺人以取利則人競趨之愚民見其利將日廢業以作無用之物人廢業則本不厚物無用則國不實下去本而上失實禍自此始矣至於侈靡雖不能盡去亦當制節使微少月令曰毋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書曰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此之謂也   大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天子齊戒受諫【大音泰惡去聲齊音齋】正義鄭氏康成曰簡記策書也諱先王名惡忌日若子卯 孔氏穎達曰大史之官典掌禮事國之得失是其所掌奉進也鄭注諱謂先王名惡謂子卯忌日其實餘諱惡亦大史奉之故禮運云天子適諸侯而不以禮籍入是謂天子壞法亂紀鄭注云以禮籍入謂大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是亦諱諸侯之祖父誦訓云掌道方慝以詔辟忌注云方慝四方言語所惡是也 陳氏澔曰周官大史典歴代禮儀之籍國有禮事則豫執簡策記載所當行之禮儀并奉所當知之諱惡以進天子重其事故齊戒以受其諫諫猶敎詔也   通論劉氏彞曰大史之職凡有大禮大事則執簡記以考正其儀天子行禘祫㑹逺祖於大廟則奉其諱日月有可惡而齊戒恐懼以俟天譴則奉其惡日於天子所以佐佑一人惕厲脩徳若天地有大災變三辰失其常度咎徴作於四時札瘥形於四國皆天子所惡也周官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法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正嵗年以叙事於官府頒告朔於邦國而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大畧皆同   存疑鄭氏康成曰嵗終羣臣奏嵗事諫王當所改為也 孔氏穎達曰舊來天子所施之事或有不便須有改為百官以此上諫於王天子以其事重故先齊戒而後受之也   案此王者左右史之制宗伯之職也上皆言王者治人之事此則王者所以自治董子所謂正心以正朝廷百官者此也鄭孔以天子受諫句屬下節則大史之諫天子不受歟且施為未當則當其時宜據法式而爭矣何待嵗終陳氏集説以屬本節得之今從其説   司會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齊戒受質大樂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從質於天子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齊戒受質百官各以其成質於三官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質於天子百官齊戒受質然後休老勞農成嵗事制國用【㑹古外反齊音齊勞力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會冢宰之屬掌計要者成計要質猶平也平其計要冡宰齊戒受質贊王受之也大樂正於周宗伯之屬市司市也於周司徒之屬從從於司會也百官司徒司馬司空三官之屬也百官受質受平報也休老勞農饗養之也成嵗事斷計要也孔氏穎達曰此論嵗終天子受質及百官質於天   子休老勞農制國用之事司會總主羣官治要故以一嵗治要之成質於天子質平也謂奏上文簿聽天子平量之也冢宰貳王治事故亦齊戒贊王受羣臣所平之事謂共王論定也大樂正大司寇市三官各以其當司成要隨從司㑹平於天子以周法言之司㑹總主羣官簿書則司徒司馬司空簿書亦司㑹掌之質於天子所以下文司徒司馬司空各質於天子不由司㑹唯大樂正大司寇市三官從司㑹質於天子者司㑹總主治要先質於王若今時先申帳目樂正司宼司市當司事少即徑從司會以質於王其司徒司馬司空總主萬民其事既大雖司㑹進其治要仍須各受質屬官親自質於天子百官齊戒受質者以司徒司馬司空質於天子天子平斷畢當須報於下百官齊戒受天子所平之要然後休老勞農即十月蜡祭飲酒勞農也斷定計要一嵗事成乃制來嵗之國用故云制國用也案周禮注嵗計曰會月計曰要日計曰成彼對文耳鄭總而言之故云成計要也胡氏銓曰大樂正等由司㑹以正於王大司徒以   下三官不由司㑹者以其總主萬民得自質於王司㑹但進其治要耳   通論方氏慤曰一嵗之内所質多矣必於嵗之終言齊戒受之者今嵗於是乎幾終來嵗於是乎更始朔易之事將有所平在始和之政將有所布宣既驗者可因為之監未然者可豫為之防也   存異方氏慤曰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齊戒受質者是蓋各以其類受之也大司徒掌邦教敷五典者也而樂正則崇四術立四教焉故樂正之質則司徒受之司馬掌邦政統六師者也而司宼則詰姦慝刑暴亂焉故司寇之質則司馬受之司空掌邦事居四民者也而司市偽飾之禁在民在商在賈在工者各十有二焉故司市之質則司空受之非各以其類乎不及宗伯者以樂正所立之教兼於禮故也 王氏曰冢宰司徒司馬司宼司空五官皆齊戒受質惟宗伯不與蓋典禮有常無可損益故也【案祭用嵗之仂喪用三年仂安得謂禮事無可㑹】 陸氏佃曰不言宗伯以大樂正見之也【案不言宗伯上文所無也若周禮所載宗伯之事甚多安得以一樂正盡之】 馬氏睎孟曰天子以司㑹之成降於冢宰冢宰則齊戒受之 胡氏銓曰先儒云天子平斷畢報於下故百官受天子所質之要非也此謂百官自受在下所質正之要也【案質成先自下上後自上下總以互文見意不拘一人也】   案質成之法周禮天官旬終則令正日成月終則令正月要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小宰贊之大宰受之小司徒嵗終則考其屬之治成小司寇命其屬入會乃政事小司馬小司空文雖闕而無不各考其屬可知三年大計羣吏之治以行黜陟而司㑹則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嵗㑹考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爵禄廢置故冢宰受司會之質以質天子而五官各考其屬從冢宰以質天子也樂正及市各有所屬而此特别之因前造士闗市而言不言宗伯前文未及也止言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者漢時以此為三公故也而或以此為夏殷制或據周禮以實之而又以樂正司宼司市為司徒三官之屬夫周制司寇為六卿之一而以為司徒三官之屬可乎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九   王制第五之五   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兼用之備隂陽也凡飲養陽氣凡食養隂氣【孔疏郊特牲文】陽用春夏隂用秋冬 孔氏頴逹曰此論虞夏殷周養老不同之事有虞氏以燕禮者盧氏云燕禮脱屨升堂崔氏云殽烝於爼行一獻之禮坐而飲酒以至於醉有虞氏帝道大故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者崔氏云饗則體薦而不食爵盈而不飲依尊卑為獻取數畢而已夏貴禮敬故以饗禮殷人以食禮者崔氏云不飲酒享大牢以禮食之殷人質素故以食禮皇氏云饗有四種一是諸侯来朝天子饗之則周禮大行人職云上公之禮饗禮九獻其牲則體薦體薦則房烝左傳云饗有體薦二是王親戚及諸侯之臣来聘王饗之禮亦有飯食及酒其酌數亦當依命數其牲則折俎亦曰殽烝左傳云饗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饗卿當宴定王饗士㑹而用折俎知王親戚及饗朝廷之臣亦當然也三是戎狄之使来王饗之其禮則委饗也王不親饗但以牲全體委與之是也若夷狄君来則當與中國子男同故小行人職掌小賔小客所陳牲牢當不異也四時饗宿衛及耆老孤子則以醉為度故酒正云凡饗食庻子饗耆老孤子皆供其酒無酌數鄭云要以醉為度食禮者有飯有殽雖設酒而不飲其禮以飯為主故曰食也其禮亦有二一是禮食大行人云諸公三食之禮有九舉及公食大夫禮之屬是也二是燕食謂臣下自與賔客旦夕共食案鄭注曲禮酒漿處右云此大夫士與賔客燕食之禮是也燕禮者凡正饗食在廟燕則在寝燕以示慈恵故也燕禮則折俎有酒而無飯其牲用狗燕安也其禮最輕升堂行一獻禮畢而脱屨升堂坐飲以至醉也燕禮亦有二種一是燕同姓二是燕異姓故鄭箋湛露詩云夜飲之禮同姓則成之庻姓讓則止此燕饗食致仕之老則當用正饗正食正燕之禮以其有賢徳不可以䙝禮待之饗死事之老不必有德又是老人不宜久立當用折俎之饗燕食之食異姓之燕禮也凡飲養陽氣凡食養隂氣者飲是清虚陽氣之象食是形質隂體之義皇氏云春夏雖以飲為主亦有食先行饗次燕次食秋冬以食為主亦有饗先行食次燕次饗一日之中三事行畢義或然也 輔氏廣曰脩者周人總三代之禮而兼取其善者以為一王之禮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周人脩而兼用之者謂周人春夏用虞氏燕禮夏后氏饗禮秋冬用殷人食禮周極文故兼用之也 皇氏侃曰人君飬老有四種一是養三老五更二是子孫為國難而死王養死者祖父三是養致仕之老四是引户校年養庻人之老 熊氏安生曰天子視學之年養老一嵗有七謂四時皆養老四也文王世子云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注大合樂謂春入學舍菜合舞秋頒學合聲通前為六又季春大合樂天子視學亦養老總為七也國語云王公立飫則有房烝其所云飫即謂饗也立而成禮亦有飯食故舂人云凡饗食共其食米鄭云饗有食米則饗禮兼燕與食也【案饗禮酒清人渇而不敢飲肉乾人饑而不敢食安得兼燕食二禮舂人所云米亦共之歸於其館耳】   辨正陳氏祥道曰天子之於老也其所養者三國老庻老死政者之老也嵗養之亦三仲春季春仲秋也周禮羅氏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在仲春月令養衰老授几杖在仲秋文王世子云大合樂必遂養老鄭云大合樂謂春入學舍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於是時也天子則視學焉此養於仲春仲秋者也月令季春之末擇吉日大合樂天子親往視之大合樂亦必養老此又養於季春者也若夫簡不帥教出征受成以訊馘告凡天子入學莫不養老又不在嵗養之數也又有死政者之老焉故羅氏獻鳩以養之者國老也司徒以保息養之者庻老也司門以其財養之者死政者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稾人所謂耆老者總三者而言之也先王父事三老兄事五更則三老五更乃羣老之尤者而致仕之老固在其間皇氏離而三之誤矣月令無冬夏養老之文周禮禮記特言春養秋食而已熊氏謂養老嵗有七亦誤矣   案周人脩而兼用之孔疏謂春夏用虞燕禮夏饗禮秋冬用殷食禮拘於飲養陽食養隂之説恐未然也皇侃云先行饗次燕次食一日中行三事析理獨勝盖養既致其敬又欲其安且樂故始則饗而敬之繼乃燕而安之食之而使有醉飽之樂至云春夏以飲為主秋冬以食為主則猶膠於所見耳竊疑養老之燕饗食當與疏所引天子享諸侯来朝来聘及諸公三食燕同異姓之禮有不同特用其名云然否則方養老時執醤而跪袒而割牲他燕饗有其儀乎凡肅賔客祀鬼神曰享於老致敬如賔與神故亦名其禮曰饗居䖏安之為燕養老時不欲煩其拜跪之節以逸其肢體故亦名其禮曰燕飲食以養其厭飫故亦名其禮曰食陳氏謂簡不帥教出征受成凡天子入學莫不養老初無明文   五十養於鄊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逹於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諸侯養老同也國國中小學在王宫之左學大學也在郊小學在國中大學在郊此殷制明矣命謂君不親饗食必以其禮致之 孔氏頴逹曰五十始衰故養於鄊學六十漸衰養禮彌厚故養之於小學七十大衰養禮轉重故養於大學至於八十年轉衰弱不堪来學受養君以饗食之禮使人就家致之其受君命之時理須再拜不堪為勞一坐於地而首再至於地也瞽人無目恐其傾倒拜君命亦當如此 陳氏祥道曰年彌髙者養彌厚養彌厚者禮彌敬故五十養於鄊而不従力政六十養於國而不與服戎七十養於學則天子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 方氏慤曰養於鄊者特尊於一鄊養於國者則尊於一國猶不離於臣道養於學者則有師道焉以其年彌髙而徳彌劭也 陸氏佃曰六十者坐五十者立養於鄊之謂也春養孤子秋養耆老六十養於國之謂也 劉氏彜曰養於鄊者鄊飲酒之禮五十始與於養也六十養於國者有命賙餼老者則及之矣養於學則君就行焉   存疑孔氏頴達曰此言子孫為國死難而王者養其父祖盧王等以養於鄊者不従力政養於國者不與服戎皆庶人之老非鄭義   案本文及鄭注皆無死事之老之文恐孔説未確也又陳氏以年言方氏以徳言則其義可通盖庶老之養於鄊者未必盡有徳若國老之養於學則必齒徳俱尊矣有由鄊遞升者有終養於鄊者有不必自鄊升者要視其徳何如耳   五十異粻六十宿肉七十貮膳八十常珍九十飲食不離寢膳飲從於遊可也【粻渉良反離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粻糧也貮副也遊謂出入上觀孔氏頴逹曰自此以下雜記卿大夫士及庶人年老節制在家自養之法随年為品也五十始衰糧宜自異不可與少壯者同六十轉老故恒宿肉在帳下不使求而不得也膳善食也七十恒令善食有儲副不使有闕也八十常使有珍竒羙食九十飲食無時或急求須得故不離於寢羙善之膳水漿之飲從於所遊之䖏可也 方氏慤曰粻則地産以養其隂肉則天産以養其陽膳用六牲而已珍用八物則為貴有膳則肉可知有肉則粻可知異者不必宿宿者不必貮貮者不必常言之䡖重其禮之隆殺也由八十而下飲食或庋於閣而已於寢則亦離焉膳飲止於所居而已於遊固不從焉故必九十然後飲食不離寝膳飲從於遊也   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絞紟衾冒死而后制【絞音爻紟其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絞紟衾冒一日二日而可為者【孔疏檀弓文】 孔氏頴逹曰年既衰老預為送終之具嵗制謂棺也不易可成故嵗制然此大夫以下耳人君即位而為椑不待六十也其槨則死後為之以其尚賖故檀弓云旬而布材是也時制謂一時可辦衣物難得者是年轉老所須辦轉切也月制謂一月可辦衣物易得者九十棺衣皆畢但日日脩理之為近於終故也絞紟衾冒四物易成故生不逆為須亡乃制也   存疑陸氏佃曰九十日脩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時也七十時制不保嵗也   辨正朱子曰嵗制者嵗以展而脩之下時月日放此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飽七十非帛不煖八十非人不煖九十雖得人不煖矣   正義方氏慤曰五十始衰宜有以扶其衰九十雖得人不煖則衰之極養之宜無不至也   通論周氏諝曰孟子言五十可衣帛七十可食肉與此不同者王制主言血氣而養血氣者以食為先以衣為次故也   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鄊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九十者天子欲有問焉則就其室以珍従【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就其室以珍從尊養之也 陳氏祥道曰大夫七十而後賜之杖此五十而杖者盖杖於家鄊國者不必待賜杖於朝則非賜不可也通論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禮曰問百年者就見之而此言九十者何也彼之所言則一國之老又不必有爵者故其禮為殺此之所言則天下之老惟有爵者而已故其禮為備而又以珍從也祭義又言八十君問則就之者彼言異禮此言常禮也   案伏生大傳以此為文王之政子春述樂正子語告齊宣王未致仕而優之遞隆如此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士之老者揖君則退【朱子曰揖君當作君揖】故不俟朝月告存毎月致膳也秩常也有常膳孔氏頴達曰此謂大夫士老年而聽致仕者則七   十杖於國朝君之時入門至朝位君出揖之即退不待朝事畢也若不聼致仕則祭義云七十杖於國八十不俟朝告謂問也八十者君毎月使人致膳告問存否九十極老君則日使人以常膳致之故云日有秩 陸氏佃曰告存告而後存之即日有秩不必告也 胡氏銓曰九十君日使人膳則八十月告存之時亦膳矣 方氏慤曰日有秩日有常賜也若酒正之秩膳是矣   案此既致仕而優之遞隆又如此   五十不従力政六十不與服戎七十不與賔客之事八十齊䘮之事弗及也【與音預齊音齋】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十力稍衰也力政城道之役也與及也八十不齊則不祭也子代之祭是謂宗子不孤【孔疏父是宗子年已八十子則代之是有父之宗子也若父不為宗子則不主祭祀無祭可代也無父稱孤有父不孤故云宗子不孤】 孔氏頴達曰上文嵗制及杖於家之屬兼含大夫士及庶人之老此惟據庶人之事其大夫士六十未致仕若為軍将當與服戎故知此據庶人也服戎謂從軍為士卒案易孟氏韓詩説年二十行役三十受兵六十還兵古周禮説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許慎云漢承百王而制二十三而役五十六而免六十五已老而周復征之非用民意鄭駁之云周禮皆征之者使為胥徒給公家之事如今之正衛耳胥徒事暇坐息之閒多如鄭此説力政田役為重故云五十免之故此五十不從力政祭義五十不為甸徒是也戎事差輕六十不與服戎及孟氏説六十還兵是也胥徒又輕故野外六十五猶征之若四郊之内以其多役故二十受役六十乃免若於野則力役又少故十五征之六十五乃免若兵革之事則三十受之如孟氏韓氏説是也 方氏慤曰力政則事之常者故五十已不從矣服戎則事之變者故六十然後不與焉七十不與賔客之事八十齊䘮之事不及者盖事生之與事死事人之與事神不能無䡖重之别故也從謂行其事焉與則預之而已及則旁有所加之謂以其衰老已甚非特不能從與於事也而事固不當及於我矣 馬氏睎孟曰力政服戎此免於公者也賔客齊䘮此免於私者也盖代之以子孫矣   案八十已傳祭有子主之故齊弗及力不勝哀故䘮弗及然亦指旁期以下若正期則猶及之老愈甚而事愈寡如此   通論季氏本曰老者之役止於五十其曰六十不與服戎謂不得已之兵變非謂軍旅亦至六十而始免也祭義王制二條可正鄊大夫六十六十五皆征之失許慎謂五經説皆不同無明文可據夫祭義王制之言五十即文王所謂老者非可據之明文乎   五十而爵六十不親學七十致政唯衰麻為䘮   正義鄭氏康成曰爵謂賢者命為大夫不親學不能備弟子禮致政還其君事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凡常之人有賢徳故五十始為大夫若其有徳不必五十故䘮服小功章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是幼為大夫為兄之長殤   案五十而爵示人不當躁於進七十致仕示人不當戀寵榮六十不親學示人至此學已晚也惟衰麻為䘮恐毁或至滅性也五十而爵即内則五十命為大夫始錫命也其未命皆士試大夫也既試大夫則皆用大夫之禮䘮服篇所云是通禮也孔謂此殷法殷士無爵恐大拘惟衰麻為喪所謂飲酒食肉處於内也然亦通制耳若仁人孝子豈無所以自盡哉   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虞庠在國之西郊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學名也異者四代相變耳或上西或上東或貴在國或貴在郊上庠右學大學也在西郊下庠左學小學也在國中王宫之東東序東膠亦大學也在國中王宫之東西序虞庠亦小學也西序在西郊周立小學於西郊膠之言糾也庠之言養也周之小學為有虞之庠制是以名庠云其立鄊學亦如之膠或作絿 孔氏頴逹曰此明養致仕之老及庶人之老給賜之事養老必在學者以學為教孝弟之䖏故於中養老熊氏云國老謂卿大夫致仕者庶老謂士皇氏云庶老兼庶人在官者其致仕之老大夫以上養從國老之法士養從庶老之法故外饔云饗耆老掌其割烹虞殷尚質貴取物成故大學在西小學在東夏周貴文取積漸長養故大學在東小學在西庠則後有室前有堂若夏后氏之序及周之學所在序者皆與庠制同其州黨之序則歇前而已序則豫也故鄊射云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彼鄭注豫讀如成周宣榭火之榭是也 周氏諝曰上庠下庠以尊卑言之東序西序以方言之右學左學以位言之虞與殷尚右貴有為也夏與周尚左貴陽位也國老庶老皆養之者恩也國老必於大學庶老必於小學者義也孟子曰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與此異者盖以教則皆得謂之校以射皆得謂之序以養士皆得謂之庠以糾不帥者皆得謂之膠孟子之言特應時改造之名耳 陳氏澔曰養老必於學以其為講明孝弟禮義之所也   案鄭謂四代皆大小二學為國學其立鄊學亦如虞庠為三孔云周天子立虞夏殷周四代之學諸侯止立時王一代之學賜則得立東序大功徳如魯則得立三代之學陳氏謂記言天子設四學盖周制周之辟雍即成均又謂之序又謂之庠東膠即東序瞽宗即右學成均居中其左東序其右瞽宗此皆大學並建一丘之上虞庠在國之西郊是為小學則周大學有三小學止一也陸氏謂東膠虞庠郊學也諸侯謂膠為校左傳鄭人遊於鄊校校雖在鄉距國不逺又謂周置師保之官居虎門側正當王宫南之左此是小學又謂此二庠二序二學東膠虞庠皆小學先儒分養國老者為大學養庶老者為小學非也其大學在郊非此東膠虞庠是周小學有三其大學在郊者别一也項氏謂周於近郊並建四學虞庠在北夏序在東商校在西當代之學居中南面三學環之言其地曰郊言其象曰辟雍是四學總一地今考易大初篇云天子旦入東學晝入南學莫入西學夜入北學是虞夏殷亦未必止二學且此四學天子入之則必國學而非小學且一日周之則其地必相近而不在郊大戴禮記有五學賈誼所述古禮亦同是此東西南北四學中有大學為五也甞總而論之大學小學以年分鄉學國學以地分鄉學中有小大國學中亦有小大而天子大學之在西郊者猶鄊學非大學而先儒毎求小學於此是以誤也盖以年論則八嵗所入者名小學天子小學在王宫之東天子之子入焉所謂虎門側者即此諸侯小學在公宫南之左諸侯之子入焉不於正東避天子也大夫士庶之子各在其家之塾或天子諸侯擇其公卿大夫適士之子之雋者與世子居遊亦入故周禮師氏曰凡國貴遊之子弟學焉是天子諸侯之小學一有常所而卿大夫士庶之子其小學無數亦無定所也若謂天子諸侯之子八嵗即入四郊之小學【案鄭謂虞下庠夏西序殷左學周虞庠在西郊為小學】則太逺而不情若謂卿大夫士庶之子同入此宫左之小學亦太雜而不倫矣及其十有五年則所入者皆謂之大學而其地迥殊五百家為黨黨有庠士庶之入大學者在此二千五百家為州州有序卿大夫之子及庻人之子由庠升者入焉孟子所謂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者指此皆鄉學也自鄊而升乃入國學亦謂之校諸侯之國學在郊諸侯之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及自鄊而升士庶之子皆入焉諸侯嵗貢士於天子亦取諸此故曰諸侯之大學在郊将出而效之天子也天子之制則黨庠州序鄙庠遂序以下大約與侯國同而諸侯之郊學則視其國之大小或一或二或三天子之郊學則必四或曰虞夏殷郊學皆一周兼四代則四焉東之前曰東膠周學也謂之南學養致仕之老於此東之後曰東序以法夏亦曰東學養老更於此西之後曰瞽宗以法殷亦曰右學謂之北學養死事之老於此盖教士之法至周而詳六鄊六遂之所升既衆而諸侯亦嵗貢士於天子非四學不足以容故各就其方居之所謂天子之小學在郊将收天下之人材入而用之也大司徒掌其教教成乃升之大學董子言五帝大學曰成均賈誼言三王大學曰辟雍陳氏言明之以法和之以道曰辟雍成其所虧均其過不及曰成均大樂正掌其教天子之元子衆子内諸侯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則不必由郊學升而即入於此或天子年尚少如太甲成王亦學於此常居東膠則三公三孤涖之不專受教於樂正矣而此成均亦備五學之制蔡氏邕謂辟雍明堂異名同實則大體如明堂而鄭氏於考工亦言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明同制也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養老殷人冔而祭縞衣而養老周人冕而祭衣而養老【冔火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皇冕屬也畫羽飾焉【孔疏周禮皇邸皇舞皇鳳皇也鳳羽五采故畫】凡冕屬皆上纁下凡養老之服皆其時與群臣燕之服【孔疏以夏燕衣養老周人燕用衣知之】有虞氏質深衣而已【孔疏虞質深衣用白布其冠未聞皇氏云皇冠崔氏謂與夏周同案郊特牲云太古冠布齊則緇之則虞或白布冠也】夏而改之尚黒而黒衣裳殷尚白而縞衣裳【孔疏縞白色生絹亦名為素】周則兼用之衣素裳【孔疏經云衣若衣裳俱則與夏不異據儀禮朝服緇布衣素裳故知也】其冠則牟追章甫委貌也【孔疏儀禮朝服冠即委貌知殷朝服著章甫夏朝服著牟追也】諸侯以天子之燕服為朝服【孔疏以燕禮諸侯燕臣用朝服知天子同也】燕禮曰燕朝服服是服也【孔疏言燕時服是衣素裳之服】王者之後亦以燕服為之季康子朝服以縞僭宋禮也【孔疏康子事見玉藻若當時朝服無以縞者康子不應服之明是宋所著 案此恐未確】天子皮弁以日視朝也【孔疏證天子與諸侯朝服之别詩頍弁注云禮天子諸侯朝服以燕天子朝服以皮弁服以皮弁服燕不用衣者詩所謂燕同姓諸公及異姓甥舅等故用皮弁尚質故也若燕其諸侯則用衣明諸侯朝服以日視朝服則冕素裳也】 馬氏睎孟曰先言祭者盖祭所以追養繼孝而年之貴乎天下乆矣次乎事親也故以祭為先在祭祀不言衣言冠則知其有衣在養老不言冠言衣則知其有冠   存疑陸氏佃曰燕衣燕居之衣端是也據卒食端以居縞衣朝衣也據朝服之以縞自季康子始也衣冕也據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冕而總干養老夏后氏衣以燕服殷人以朝服周人以祭服後王彌文也言燕則知有所謂朝言則知有所謂素言縞則知有所謂麻深衣亦燕服其服之卑者也記曰朝端夕深衣 陳氏澔曰夏冠緇帶素韠白舄   凡三王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養者一人不從政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将徙於諸侯三月不從政自諸侯来徙家期不從政【政同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已而引户校年當行復除也老人衆多非賢者不可皆養廢廢於人事自從也 孔氏頴逹曰案旅師云新甿之治皆聼之使無征役鄭注引此文以證之是據民之遷徙也王肅庾氏謂從大夫家出仕諸侯從諸侯退仕大夫非鄭意也 方氏慤曰人莫衰於老莫苦於疾莫憂於喪莫勞於徙故王政恤之 周氏諝曰一子一人不從政則老者廢疾者有所養喪不從政則生者得以盡其哀将徙不從政所以寛之始来不從政所以安之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凡言養老必兼虞氏此特言三王引年者逺則論略近則論詳故也特言引年養老以年為主故也病者老者在所養喪者在所恤徙者在所寛此所以或復其家或復其子或復其身也周官大司徒以保息六養萬民有曰養老有曰寛疾以至小司徒鄊大夫遂人皆辨其老者廢疾者旅師凡新甿之治皆聽之使無征役然則辨其老者廢疾者盖亦特復其身而已新甿之無征役盖亦不過期而已制之以義綏之以仁也   存異孔氏頴逹曰自諸侯来徙家謂諸侯之民来徙大夫之邑大夫役多地狭欲令人貪之故期不從政案引者引伸之義謂由國之養而推之也雖庶民中無徳之老亦必復其子復其家使之得所養焉廢疾以下因言養老而類及之来徙家謂他國来徙而家於此盖徙於諸侯自我國而往者具餱糧備械器其時猶少故止三月不從政若徙而来家於此則授之田里垣墉畝澮皆非素習故期不從政也若大夫之邑即諸侯之邑其民即諸侯之民役使無不均也大夫豈有私結其民之術哉   少而無父者謂之孤老而無子者謂之獨老而無妻者謂之矜老而無夫者謂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窮而無告者也皆有常餼【少詩照反矜與鰥同古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餼廩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矜恤鰥寡孤獨之事案劉熙釋名云無妻曰鰥愁悒不能寐目恒鰥鰥然其字從魚魚目恒不閉無夫曰寡寡倮也倮然單獨也無父曰孤孤顧也顧望無所瞻見也無子曰獨獨鹿也鹿鹿無所依也 成氏伯嶼曰四十無妻不為鰥三十無夫不為寡有室無父不為孤壯而無子不為獨先王制禮憂民之極則以老少年齒為限也   瘖聾跛躃㫁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瘖音音跛彼我反躃跲亦反㫁音段侏音朱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㫁謂支節絶也侏儒短人也器能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矜恤疾民之事瘖謂口不能言聾謂耳不聞聲跛躃謂足不能行㫁者謂肢節觧絶侏儒謂容貌短小此等既非老無告不可特與常餼然既有疾病又不可不養故各以器能供官役使以廩餼食之晉語文公問八疾胥臣對曰戚施權鎛【注云使擊鐘】籧篨蒙璆【注云璆是玉磬使擊之】侏儒扶廬【注云扶縁也廬㦸柄也】矇瞍循聲【注云歌詠琴瑟】聾聵司火【注云使主然火】其童昬嚚瘖僬僥官司所不材宜於裔土是各以器食之外傳不云跛躃此不云籧篨戚施文不具外傳瘖與僬僥置於掌土此瘖與侏儒以器食之者今古法異也 方氏慤曰先王之政使在下者無廢才而人人各得其養随其大小長短而用之故謂之器耳   案百工執技利用官司之所材瘖聾侏儒則官司不材者何以並言之意盖謂瘖聾侏儒廢疾之人不能執百工之業無以自食王政之所矜故各就其所具之器而從之使得食淮南子云伊尹之興土功也脩脛者使跖钁強脊者使負土眇者使之準傴者使之塗即各以其器食之之意   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從中央父之齒随行兄之齒鴈行朋友不相踰輕任幷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行如字一音户剛反幷必性反又作併挈苦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有三途逺别也於塗中而随行鴈行不相踰廣敬也幷分皆謂以與少者雜色曰班孔氏穎逹曰任謂有擔負者老少並䡖則幷與少   者擔之老少並重不可幷與少者則分為䡖重重與少者輕與老者 陳氏祥道曰男女嫌於無别故男右女左車患於阽危故從中央 陸氏佃曰父之齒年長以倍是也兄之齒十年以長是也所謂五年以長則肩随之視此焉 方氏慤曰随行從其後也鴈行差其次也朋友不相踰謂各以其齒而為先後之序也   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徒猶空也 陸氏佃曰無車而行為徒行無肉而食為徒食   案君子謂士以上方氏云大夫謂之君子以位稱之士謂之君子以徳稱之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造為也 孔氏穎逹曰皇氏云此謂有地大夫故祭器不假若無地大夫則當假之故禮運云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謂無地大夫也 周氏諝曰祭器未成不造燕器者先神而後人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君子之行禮也無事則先諸神故田則先乾豆營宫室則先宗廟造器則先祭器有患則先諸己故凶年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糓馳道不除祭事不縣   方一里者為田九百畝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為田九萬畝方百里者為方十里者百為田九十億畝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九萬億畝【億於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一里方三百步億今十萬萬億今萬萬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開方之法總計天子畿外内諸侯之地論語注云步百為畝是長一百步闊一步畝百為夫是一頃也長闊一百步夫三為屋是三頃也闊三百步長一百步屋三為井是九百畝也長闊一里一箇十里之方為田九萬畝十箇十里之方為田九十萬畝一百箇十里之方為田九百萬畝今云九十億畝是一億有十萬十億有百萬九十億為九百萬畝也 陳氏澔曰方千里則一百箇百里之方以億言之當云九千億畝以萬言之當云九萬萬畝經文誤也   存異皇氏侃曰億數不定或以十萬為億或以萬萬為億或以一萬為億此云萬億者祗是萬萬也六國時或将萬為億故云萬億 李氏曰此即注天子之田千里之文   案此以下皆申釋前文古經後有記皆如此李氏謂此漢儒注王制之文非也此一節由一里推之而總計一州田畝之數縱廣一里為田九百畝縱一里廣十里則九千畝縱十里廣十里則九萬畝縱十里廣百里則九十萬畝縱百里廣百里則九百萬畝此大國之數縱百里廣千里則九千萬畝縱千里廣千里則九萬萬畝此一州之數朱子謂是漢儒硬做這算法是也若論其實田可井則井之不可井則截長補短有百畝之地即可授一夫有二十五畝之地即可授一餘夫此方田之法所以列為九數之首原不必盡其地而井之盡其井而方之也今之積步法即古之方田法東與西幷而折半南與北幷而折半則不方者皆方矣若謂古之井無不方者則方田一數又安用哉   自恒山至於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於江千里而近自江至於衡山千里而遥自東河至於東海千里而遥自東河至於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於流沙千里而遥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恒山凡四海之内㫁長補短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   正義鄭氏康成曰恒山至南河冀州域南河至江豫州域江至衡山荆州域東河至東海徐州域東河至西河亦冀州域西河至流沙雍州域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此九州之大計 皇氏侃曰千里而近者謂以千里言之其地稍近不滿千里千里而遥者謂以千里言之其地稍逺不啻千里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四海之内地逺近里數也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者以一州方千里九州方三千里三三如九為方千里者有九一箇千里有九萬億畝九箇千里九九八十一故有八十一萬億畝但記文詳具於八十整數之下云萬億是八十箇萬億又云一萬億言是詳也以前文誤為萬億此則因前文之誤更以萬億言之 方氏慤曰經上重有萬億二字盖衍文 李氏曰此經乃注九州千七百國之文也應氏鏞曰海獨言東者東海在中國封疆之内而西南北則夷徼之外疆理有不及也南獨以江與衡山為限百越猶未盡開也惟河獨舉東西南者河流縈帶而周繞雖流沙分際亦與河接也當先王盛時東西南北各有不盡盖聽四夷居之故外薄四海弼成五服至於五千里者此區域之大數而疆理之略者也四海之内㫁長補短方三千里者此民田之大數而疆理之詳者也觀於曰内曰外二字而治之詳略可見矣 陳氏澔曰方三千里當云八萬一千億畝疏亦承誤釋之   案細究此經非計四方道里逺近盖作王制者因九服五服之法欲割九州之境規方處中以為都畿也古者天子邦畿千里而實不止一州故自恒山至南河則割冀州之南以為王都之北境自南河至於江則割豫州以為南境東河至於東海則割徐州之西以為東境而兖在其中其不言西境者漢都長安雖仍豫州域而已帶雍州故不須割規方䖏中而王畿之規模大定則計其里數恒山至南河南河至江南境皆千里東河至西河東境亦千里自冀豫徐東南北合而規之則王畿之内㫁長補短方三千里矣而其外則為逺服故皆千里而遥要亦概言之或不至千里或過千里不必拘於必千里也如孔疏所云則四海之内㫁長補短何至三千里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便是九千里孟子固言之矣下是規定王畿而因計畿内之地應得田多少之數作王制者有意復井田封建故此經及前後文於分田制禄建國詳言之   通論葉氏時曰古言九州者三禹貢之冀兖青徐荆豫梁雍夏制也爾雅之冀幽營兖徐荆豫雍商制也職方之荆豫青兖雍幽冀幷周制也商有幽營而無禹貢之青梁周有幽幷而無禹貢之徐梁此三代九州之不同也爾雅何以知其為商制以郭璞詁云也賈氏乃謂之夏制盖以詩譜所謂梁雍荆豫徐之民被文王之化文王當商之末有雍梁之名爾雅無梁州則不可為商制然爾雅有九州之名無九州之界而禹貢職方之界有相侵者冀州視禹貢為小以分冀而為幽幷如舜時制是一分而為三也禹貢曰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大野既瀦今職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澤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可知禹貢曰華陽黒水惟梁州又曰厥貢璆鐵銀鏤砮磬今職方豫州之山華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於雍豫可知職方既以青兖而包徐故青州多入禹貢之豫兖州多入禹貢之青禹貢豫州曰被孟瀦而職方青州曰其澤望諸豈非青之入豫乎禹貢青州曰鹽絺海物而職方兖州曰其利蒲魚豈非兖之入青乎職方既分冀而為幽幷故幽州多入禹貢之青徐冀州多入禹貢之雍其山醫無閭醫無閭在遼東漢光武以遼東属青州後又屬幽州茲非幽之入青乎職方曰幽州其澤貕養其浸菑時貕養在長廣菑在莱蕪地理志以長廣屬徐州琅琊有莱山茲非幽之入徐乎職方曰冀州其澤楊紆爾雅謂秦有楊紆李淳風以為在扶風茲非冀之入雍乎大抵周以禹之一冀州分而為三以禹之八州合而為六杜氏與二鄭不本此説不改職方之字則改職方之意後鄭以頴宜屬豫溠宜属荆不知幽青雍梁兖豫尚多侵入況荆豫相距之州乎改其意而釋者此也先鄭以青之徐也謂雍之當為汧蒲當為浦直謂雍有汧水曽不謂吴山在汧而有蒲之藪杜氏以荆之湛當為淮後鄭以兖之盧維為雷雍直以湛與盧維無所經見曽不謂地名變易不一不可一一知也改其字而釋者此也至如山鎮藪澤又有可得而辨者九州山鎮分言之則曰四鎮五嶽總言之皆曰山鎮之㑹稽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故為四鎮矣而五嶽在虞夏商周與漢世皆有不同舜典南嶽孔安國以為衡山職方曰山鎮曰衡山是衡為南嶽眀矣而漢武帝以衡山遼逺又移其神於霍山此漢嶽與虞周不同也王制南北以山為至東西以水為至故五嶽言其二舜典言四方廵守所至之地故五嶽言其四嵩髙太室即禹貢之外方初無嶽名職方山鎮有岱有華有衡不言嵩髙而有嶽山盖周都在五嶽之外故以雍之吴山為嶽山此周嶽之與虞夏商不同也故曰山鎮之有可辨者此也九州藪澤在職方為九在爾雅為十盖職方以州言爾雅以國言也爾雅吴越有具區即楚有雲夢即荆鄭有圃田即豫宋有孟豬即青魯有大野即兖秦有楊紆即冀燕有昭餘祁即幷此藪澤之名同也獨晉之大陸齊之海隅周之焦穫爾雅與職方不同然爾雅之徐即職方之幽以其幽之澤藪貕養而貕養在徐也爾雅之燕為職方之幷以其幷之昭餘祁而燕為幽州也爾雅之周為職方之雍爾雅之秦亦為職方之雍職方既以蒲為雍所以不受焦穫爾雅之晉為職方之冀職方既以冀之界入於秦以楊紆為冀所以不受大陸此藪澤之名異也故曰澤藪之可辨者此也案此由一州推之而總計九州田畝之數其分言逺近以見前所謂九州皆方千里特舉其概非果截然正方而建國之數田畝之數特例推之而非果皆如一也明乎此則固不以文辭矣   方百里者為田九十億畝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塗巷三分去一其餘六十億畝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一大國為率其餘所以授民也山足曰麓   案古之建國有多山林者有多川澤者亦有平原廣野無大山川者上既以開方法計疆域之數此又舉一大國以約計其田畝之實而七十里五十里之國可知其實未必皆三分去一也   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百四十六畝三十步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尺之數未詳聞也案禮制周猶以十寸為尺盖六國時多變亂法度或言周尺八寸則步更為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計之古者百畝當今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五里陳氏祥道曰投壺記曰籌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公   羊傳曰膚寸而合鄭氏曰鋪四指扶一指案寸何休曰側手為膚案指為寸扶即膚耳然則尺寸之度取諸身也漢律歴志一黍之廣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然則尺寸之廣又取諸物也先王制法近取諸身逺取諸物指尺之與黍尺一也黍有巨細故尺有長短先儒以黍之巨者積而為寸則與指膚不合於是有指黍二尺之辨謂圭璧之屬用指尺冠冕彝尊之屬用黍尺豈其然乎周禮典瑞璧羡以起度考工記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璧徑九寸羡而長之從十寸廣八寸同謂之度尺則周之法十寸八寸皆為尺也考工記於案言十有二寸於鎮圭言尺有二寸此十寸尺之證也説文曰咫八寸周尺也王制曰周尺八尺為步今以周六尺四寸為步六尺四寸乃八尺耳 蔡氏元定曰以十寸之尺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八寸之尺起度則八尺為尋倍尋為常案此經諸儒因不明周尺之義遂至紛説徒作算博士竊意所謂周尺非指周代之尺而言周盡也凡尺之用盡於十至十則為丈而非尺矣此言古今丈田之不同丈田於一丈之中盡十尺之數而去其二尺而以八尺為步古之步田則然故曰古者以八尺為步今於一丈之中盡十尺之數而去其三尺六寸而以六尺四寸為步故曰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細究之義自灼然不然何不曰周以八尺為步而曰古者以周尺乎惟古今尺步實不同故明著其文曰八尺曰六尺四寸故知此周尺之周㫁不指周代而言今則指漢時然六尺為步彭季山謂是古法不知實自秦始司馬法所稱且置勿論商君在穰苴之先故知自鞅始攷商君治秦步過六尺者有罰步過六尺正謂步畝之數盖鞅因古八尺為步則畝寛今去二尺以六尺為步則田必有餘積其有餘則田數増多而賦税加益此下令墾草時阡陌經界幷盡變古人者也惟田數増多故古者百畝得當今東田百四十六畝三十步兩古者則指周時且兼夏商而言耳又案天地之數生於一成於十律度量衡本天地自然之數故十寸為尺一定而不可易者蔡邕獨㫁云夏以十三月為正十寸為尺律中太蔟商以十二月為正九寸為尺律中大吕周以十一月為正八寸為尺律中黄鍾後人據此遂以周尺果八寸此恐不然古人用尺無不以十寸為定者説苑云度量權衡以粟生一粟為一分十分為寸積十為尺漢志云度者所以度長短也本起黄鍾之長以黍度之一黍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而五度審矣此其明證故自黄帝至三代漢唐無不以十寸為一尺虞書同律度量衡正恐其於十寸之正或有長短之不齊故必同之武王滅紂即謹權量猶之舜同律度何得言禹尺十寸而殷周遞減其數豈理也哉又攷周時尺與漢晉時尺短長正同汲冡得古周時玉律即玉尺也荀勗揆校比今尺長四分半後始平掘地又得古銅尺亦然則知周不以八寸為尺明矣又案如邕言周以十二月為正律中黄鍾則黄鍾九數周且當依九數以九寸為尺何取於八益知其不足信   存疑孔氏頴達曰古者八寸為尺今以周尺八尺為步則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則一步有五十二寸是今步比古步毎步剰出一十二寸則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百五十二畝七十一步有餘又今步毎剰古步十二寸則古之百里當今百二十三里一百一十五步二十寸與經不相應   辨正陳氏澔曰疏義所算亦誤當云古者八寸為尺以周尺八尺為步則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則一步有五尺一寸二分是今步比古步毎步剰出一尺二寸八分則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一寸六分十分寸之四存異季氏本曰六尺為步古法也自后稷教民稼穡以来即有一畝三畎畎皆廣尺深尺之説則六尺之為步不始於周矣半步曰武因二武而度其長曰步此本人身自然之度不知王制何縁更起古步八尺之説至以六尺四寸為步則當省尺之四尺八寸耳步狭田増不合人身步武之數此必阡陌既開之後欲文富國者之言注疏雖正其誤亦未究六尺為步之古法也   案此申前制農田百畝之意明古今授田有異數無異實也由周而言古則古謂商由周而言今則今謂漢周法布指知寸布手知尺引肘知尋以一指之廣為一寸兩手之廣為一尺引伸兩手為一尋古之積步皆起於車周車廣六尺六寸故以六尺六寸為步秦車六尺亦以六尺為步漢車六尺四寸亦以六尺四寸為步步廣則畝數少步狭則畝數多故商之七十畝於周為百畝而周之百畝於漢為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也鄭氏謂周尺之數未詳聞案禮制周猶以十寸為尺蔡邕則謂商尺得夏九寸周尺得商八寸鄭據周禮謂鎮圭尺二寸公桓圭九寸知周尺亦十寸盖周之尺未甞不分為十寸而其實則當商之八寸耳諸儒於孟子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不得其説各以意推之皇氏謂夏時民多殷漸少周民至稀則天之生人有日益無日損非大兵大疫未甞驟減何以三代之隆而户口反日少耶熊氏謂夏政寛簡一夫百畝止税其五十畝殷政稍急増税七十周政極煩畝盡税之則夏民何樂於殷之増税而歸殷殷民何樂於周之増税而歸周孟子又何以言皆什一耶陳氏謂夏時洪水方平可耕之田尚少故授田止五十殷時漸廣周大備故日増徐氏謂夏民儉約故授以五十而用足後世彌文而用廣故田不得不加多是二説朱子甞疑之謂先王疆理天下溝洫畎澮大叚費力一旦加増許多疆理都要更改煩擾已甚恐無是理金氏謂區皆百畝三代所同但夏一井十六家受之自貢什一商一井十二夫受之而助耕公田周乃毎夫一區不知夏始畫井何不人一區而故為牽配又金氏謂周世君子工商及庶人在官皆不受田故田多而農得百畝豈夏商君臣皆並耕而治其工商皆耕且為耶其説尤不可曉袁氏謂三代民皆百畝但夏以五十為莱田商以三十為莱田周人莱田在别井考周禮所謂莱田因其田非衍沃故别給此以補其不足未有一井中而半墝半次半荒半熟者尤不當以此附㑹也惟蔡邕寸度不一之説近之而數亦未盡合總之不若孟子與此文明白可據也朱子曰孟子之言雖本三代遺制然盡其大不必盡其細則所云五十七十百畝亦大數則然耳正不必寸寸而推之也 又案周尺當今營造尺六寸四分則今方五尺為步在周止方三尺二寸又周步百為畝今二百四十步為畝則周百畝當今二十五畝六分耳漢景帝始定二百四十步為畝王制作於文帝時故猶以百步為畝耳若就本經細推之則孔疏固誤陳注亦未精孔疏謂今一步有五十二寸者誤陳注謂一步有五尺一寸二分是也陳謂古百畝當今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得之謂尚有竒零一寸六分十分寸之四則猶未精盖以古步六尺四寸自乗得四十尺九十六寸為古一步之積與百畝一萬步相乗得四十萬九千六百尺為古百畝之積以今步五尺一寸二分自乗得二十六尺二十一寸四十四分為今一步之積與一畝百步相乗得二千六百二十一尺四十四寸為今一畝之積以方百畝之積為實以今一畝之積為法除之得一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即古百畝當今畝之數也並有竒零今既以原注寸法計之復以尺計之本法及用分數計之捷法参之皆無不合若三法有一不合即不確矣今惟録原注寸法後二法詳算術不贅   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國其餘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餘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為方百里者三十其餘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為附庸閒田諸侯之有功者取於閒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歸之閒田【聞音閑】   正義孔氏穎逹曰此論畿外八州建國之法凡千里之方以開方計之為方百里者凡有一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國謂公也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謂侯國也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謂伯國也 方氏慤曰諸侯之有功者取於閒田以禄之即廵守之禮言有功徳於民者加地是也其有削地者歸之閒田即廵守之禮言不敬者君削以地是也 周氏諝曰所謂封國之數非實有此國特計其地之廣狭所能容者也周官職方謂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十一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盖以一千里度之則天下可以周知其法與此同名山大澤不以封亦非不以封也故詩曰泰山巖巖魯邦所瞻又曰奄有䝉遂荒大東是泰山之與蒙雖不悉是魯國實封之地然亦在其所封域之内也附庸所以畜小國閒田所以待有功之諸侯周官之法若縣師所謂野者皆閒田也   案此申前州二百一十國之實大約以方百里之地封方七十里之國則為二國而餘二里封方五十里之國則為四國然國必因山川以為界限所謂方七十里方五十里皆絶長補短以開方法計之固未必方亦未必整整七七四十九箇方十里五五二十五箇方十里也   天子之縣内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餘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餘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餘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正義孔氏頴逹曰此計天子縣内之地畿外所餘地少畿内所餘地多者以畿外之土本擬封建諸侯故國數多餘地少畿内本為天子之有郊闗鄊遂準擬公卿王子弟采邑故建國數少餘地多也 陳氏祥道曰畿外封國多而餘地少廣封建之制於天下畿内封國少而餘地多備采邑之分於王朝也   案此申前縣内九十三國之實國即公卿大夫食邑所謂禄也其餘為賔或喪祭諸用所出後世諸王子弟但飬以禄而無采地者甚多觀周自成康以下豈無支子孫惟鄭伯友得受甫田之地可知若畿外諸國多自古以来世守其地世有其民原不待封之而後有國若滅一國亦必封一國其從古所未開闢之地甚少必貶削其地乃歸閒田故閒田少也   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國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國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國之卿命於其君者如小國之卿【食音嗣】   正義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論士大夫及諸侯等食禄之數次國二卿命於天子禄各食二百一十六人而一卿命於其君為賤則禄不可等命天子者故視小國卿若子男二卿命於其君其國小不復差降也其天子之士卿大夫無文宜準大國之卿大夫士也通論應氏鏞曰由下士以至於君其禄愈厚則所食愈衆豈非以人徒服役漸増而漸廣與然由卿以下皆服役乎君者也則既各給之田以為禄矣君禄之所入豈盡以食二千八百八十人哉以二千八百八十人之食而飬一國之君所飬極其厚則所食兼於衆也然必析其數以見其所食之多亦欲居人上者知吾之所奉合衆力而共為之則必思其有以稱此且不至擁利以自私而必推己以飬人故君所食之人十倍於卿而由士至卿所食者次第加衆皆欲其無獨富之心而助君以飬民也   案此申前諸侯之士視上農夫君十卿禄之制庻人在官者之禄有視九人至五人之差下士皆視九人無差者優士也然自士以上至於君卿雖不言差而使知禄出於耕則民力之甚艱享之之不易視此亦已可惕也   天子之大夫為三監監於諸侯之國者其禄視諸侯之卿其爵視次國之君其禄取之於方伯之地【上監如字下監平聲】正義方氏慤曰篇首言監於方伯之國此言監於諸侯之國者盖方伯長於諸侯三監監方伯即所以監諸侯其實一也以其監方伯故其禄取之於方伯之地焉 王氏炎曰昔管叔蔡叔霍叔為三監於殷成王既殺武庚以其地付康叔兼治之謂之孟侯則為諸侯之長成王使之劼毖其民且曰矧惟若疇圻父薄違農父若保宏父定辟圻父司馬農父司徒宏父司空此天子使三卿監其國故以為康叔之疇案禄視諸侯之卿者其食少爵視次國之君者其體尊盖視子男而一隆之一殺之也   方伯為朝天子皆有湯沐之邑於天子之縣内視元士【為去聲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湯沐之邑給齋戒自潔清之用浴用湯沐用潘 孔氏頴逹曰案前文云不能五十里曰附庸又云天子元士視附庸以湯沐之邑視元士亦五十里以下左氏説諸侯有功徳於王室京師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湯沐之邑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弟此皆有湯沐邑其餘則否 陳氏祥道曰湯沐則朝宿之邑也不曰朝宿而曰湯沐者齋戒以見君故也 又曰凡非方伯其邑不得視元士也   案此以申前三監之制左氏於衛言有湯沐盖晉魯衛皆為方伯故湯沐邑在天子縣内視子男鄭非方伯雖有祊邑而差小故鄭以祊易許而加璧祊薄於許田故也   諸侯世子世國大夫不世爵使以徳爵以功未賜爵視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子世國象賢也大夫謂縣内及列國諸侯為天子大夫者【孔疏知是天子大夫者以下云諸侯之大夫】不世爵而世禄辟賢也以君其國列國及縣内之國也孔氏頴逹曰禮運云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則周   召畢原之等是縣内諸侯也尚書顧命齊侯為虎賁衛侯為司寇是列國諸侯入為天子大夫也畿内諸侯有為三公則周召是也列國諸侯入為六卿則鄭武公是也若言公卿大夫於文為煩故總言大夫以包之詩云三事大夫謂三公也春秋諸侯殺大夫謂卿也是大夫為總號列國諸侯及縣内諸侯其身既死其子未得爵賜其衣服禮制視天子之元士各君其本國其畿内諸侯有大功徳元子出封畿外則王命次子守其采邑若其賢才則世為公卿則春秋周公召伯之屬是也諸侯降於天子故大夫不世爵禄若有大功徳亦得世之 王氏炎曰在其國為世子則可以世國入為大夫則不可世爵盖以徳而使之待其功而爵之非子孫所得繼也 又曰未賜爵此乃外之列國非畿内有采地之公卿也除服来朝以士服見於天子天子命之則授以冕服於是以諸侯而臨臣民或未朝天子亦遣使以冕服就賜之苟無君命而為諸侯春秋於桓公所以嵗首不書王也通論程子曰古者使以徳爵以功世禄而不世官故賢才衆而庶績成及周之衰公卿大夫皆世官政由是敗矣   案此又申前縣内諸侯禄外諸侯嗣之制諸侯之元子命於天子乃稱世子未命不稱世也天子之大夫為諸侯諸侯世國而大夫不世爵者大夫之子見徳可任即使之必其成功乃爵之所謂五十命為大夫也夫外諸侯之世子初嗣君位其衣服禮數皆視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至除喪入見天子天子命之乃用諸侯之禮是世國者且不遽世爵況大夫乎然天子之大夫雖不世爵猶得世禄若諸侯之大夫則爵禄皆不世矣盖天子地廣其采邑可不收諸侯地狭不收則將有所不給也但雖不世邑亦以賦税飬其子孫   六禮冠昏喪祭鄊相見七教父子兄弟夫婦君臣長幼朋友賔客八政飲食衣服事為異别度量數制【冠去聲長上聲别必列切量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鄊鄊飲酒鄊射也八政飲食為上衣服次之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數百十也制布帛幅廣狭也 又曰事為謂百工技藝異别五方用器不同也 李氏曰此注司徒脩六禮明七教齊八政之文也   辨正項氏安世曰飲食衣服度量數制六者易明獨事為異别注不能通事為者冡宰之九職司徒之十二事考工之六職皆司徒所頒以任民者也異别者司徒五地之常職方九土之宜王制中國四夷之俗皆司空所辨以居民者也   案冠以昭成人昏以正男女喪以慎終祭以報本鄊以崇齒徳相見以正交接六者所以節民性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聼以齊其家君仁臣忠長恵幼順朋友有信賔客有禮則逹於鄊國七者所以興民徳也事為導民以所當為異别教民以所當辨如親踈貴賤之等皆是飲食有節衣服有章事為有恒異别有辨度有長短量有大小數有多寡制有廣狭八者皆所以防民之淫也   通論方氏慤曰冠昏嘉禮也喪凶禮也祭吉禮也鄊相見賔禮也不及軍禮者六禮司徒脩之以節民性而有司徒教士以車甲則軍禮固在其中矣 陳氏祥道曰六禮不及朝聘軍旅而不備乎宗伯之五禮八政不及貨祀之類而異乎洪範之八政者宗伯之五禮洪範之八政人君之所揆於上也王制之六禮八政司徒之所教於下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   月令第六之一   正義陸氏徳明曰此本吕氏春秋後人刪合為此記蔡邕王肅云周公所作孔氏穎達曰鄭目錄云名月令者以紀十二月政之所行也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紀之首章禮家好事抄合之其中官名時事多不合周法此於别錄屬明堂隂陽今案吕氏春秋與此文同是一證也又周無大尉秦官有之而此月令云乃命大尉秦以建亥為歳首此於戍月云來歳受朔日又周郊天迎氣用大裘乘玉輅建大常而此服飾車旗並依時色此皆不合周法之證也或謂不韋死十五年秦并天下然後以十月為嵗首不韋焉得以十月為正又周書先有月令何得云不韋造又秦并天下立郡何得云諸侯又秦好兵毒害何能布徳施惠而鄭必謂不韋作者不韋集諸儒為一代大典亦采擇舊章成之但秦自不能行耳秦自文公黒龍以為水瑞焉知不早以十月為嵗首乎 栁氏宗元曰吕氏春秋十二月紀漢儒措諸經以為大法然而政令有必俟時而行者若孟春修封疆端徑術季春利隄防達溝瀆備蠶器合牛馬孟夏勸農仲夏班馬政聚百藥季夏行水殺草孟秋納材葦【案聚百藥在孟夏此曰仲夏納材葦在季夏此曰孟秋並悞或桞所見本有不同與】仲秋勸種麥季秋休百工孟冬築城郭修囷倉仲冬伐木季冬講武出種計耕等事必俟時而行所以敬授人時也其餘郊廟百祀亦古之遺典不可以廢若布徳和令聘士禮賢行爵出禄選士厲兵任有功誅暴慢易闗市來商旅正貴戚近習罷官之無事去器之無用皆不必俟時而行者也變天道絶地理亂人紀舍孟春即可乎作淫巧蕩上心舍季春即可乎 張子曰月令大率秦法然采三代之文而為之不無古意 又曰月令儘有美意未易可破栁子厚論亦未安若春行賞秋行刑上舉大綱如此如云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豈曰冬日不得飲水夏日不得飲湯也 陳氏祥道曰天人之道雖殊而象類之理則一聖人將有行將有為也仰觀日月星辰霜露之變俯察蟲魚草木鳥獸之化不先時而起不後時而縮以之授民事而無不順因物性而無不適 馬氏睎孟曰厯象日月星辰以授民時自堯以來未之有改也舜齊七政周用五紀其究一也葢日月星辰之往來不窮進退相代終始相循天以是命萬物而人奉之以為令亦因是也夏之政典先時與不及時其罪至於殺葢欲百官萬民謹其令而順承之也月令之書亦後儒祖先王之餘而傅㑹成之 黄氏震曰中雖多雜秦制然以修人事以授民時庶幾唐虞欽若之遺意故君子有取焉至其以五行配五帝則本鄒衍五運之説而推衍之天子南面有常位而月異其處五輅各有用而時拘其色以至五穀六畜日用飲食之常亦隨時而變不太拘哉且五氣運而四時行天地間無乎不在苟拘於一則緘機不運何名造化大抵秦漢諸書多以先王遺説為本而雜以後世煩碎為博亦不特月令一書然也若其文辭與吕氏春秋異者則大約本文多是而月令傳寫為訛間亦有是者當參考以定之案帝王因時布政之大略昉於唐堯之命羲和故曰月者天之運令者君之政王者之政其道莫大於因天嗣後夏有小正商有王居明堂禮周有時訓有月令至秦而有吕氏春秋漢有淮南時則訓唐亦有唐月令遞相祖述而損益更變之今惟王居明堂禮不存而諸書具在取以相質則小正時訓文字與此迥異而吕氏春秋與此大同則此取之吕氏春秋無可疑者淮南時訓則取此而稍變之唐月令則取此而并參以鄭説更其前後今取吕氏本文及四書互相參考以通其説云   孟春之月日在營室昏參中旦尾中【參所林反或讀驂又日在營室淮南子作招摇指寅昏參中夏小正作鞠則見初昏參中斗柄縣在下】   正義鄭氏康成曰孟長也日月之行一嵗十二㑹聖王因其㑹而分之以為大數焉觀斗所建命其四時【孔疏北斗循天而轉行建一月一辰辰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四月建巳五月建午六月建未七月建申八月建酉九月建戌十月建亥十一月建子十二月建丑】此云孟春者日月㑹於娵訾【孔疏娵訾亥次之號營室號娵訾】而斗建寅之辰也凡記昏明中星者為人君南面而聽天下視時候以授民事 髙氏誘曰營室北方宿衛之分野 孔氏穎達曰春蠢也物蠢生也秦以十月為嵗首不用秦正而用夏時者以夏數得天故用之也周禮田獵祭祀亦用夏正夏正正月建寅寅引也律厯志引達於寅三統厯立春日在危十六度昏畢十度中正月中日在室十四度昏井二度中元嘉厯立春日在危三度昏昴九度中正月中日在室一度昏觜觿一度中月令昏明中星不與厯正同但一月之内有中者即得載之其二十八宿體有廣狹星有明暗見有早晚明者早見晚没暗者晚見早没此但舉大畧耳餘月可知書緯考靈曜云主春者鳥星昏中可以種稷主夏者心星昏中可以種黍主秋者虛星昏中可以種麥主冬者昴星昏中入山可以斬伐具器械王者南面而坐視四星之中而知民之緩急急則不賦力役敬民事也 陳氏祥道曰不特如孔氏引書緯所言龍見而雩火流而授衣天根見而成梁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凡所以奉天順人莫不視乎此方氏慤曰日在營室日月㑹於營室之辰也㑹在   營室則知月之建寅中謂中於南方先昏而後旦順隂陽之義也【案書言分至之所中此言昏旦之所中彼以時為主此以月為主故詳畧不同】通論方氏慤曰日與月㑹而此獨稱日者陽以成嵗為事而隂特從之故以日為主與書言出日納日而不及月同意二十八宿分布於四方晝夜運而嵗一周焉每月之内或見乎昏而中或見乎旦而中昏參中旦尾中則知此月之為孟春而餘月可知已自角至箕東方七宿其形象龍謂之蒼龍角二星龍角也亢喉也總攝奏事聽訟有出納之象氐邸也人所托宿為王者之後宮房為東方之中星而日乗焉於時為闢户之卯心火星心藏屬火尾為後宮之塲箕有簸揚之形自斗至壁北方七宿其形象龜蛇謂之武斗主挹注牛主犧牲女主嫁娶虛主邑居危為屋蓋其形髙危室為營宮室之候壁主圖書之府自奎至參西方七宿其形象虎謂之白虎奎主溝瀆婁為聚衆胃為五穀之府昴為西方之中星而日乗焉於時為闔户之酉畢主弋獵觜主收斂參以三相參又主殺伐故謂之參伐自井至軫南方七宿其形象鳥謂之朱鳥井主水衡鬼為積尸柳主草木星數有七謂之七星二十八宿皆星獨此謂之星者居南之中得陽之正故也張主張施翼為羽翼主逺客軫主任載月令不及東方之箕西方之昴南方之鬼與張以非日之所在又非昏旦之所中故也弧與建非二十八宿而仲春昏旦舉之者弧近井建近斗斗井度寛非是莫適指也弧有張弧之形建有建旗之義故名之其閒考之厯法不無小差要以記時而已   案此謂立春後三十日也營室北方火宿二星上有離宮六星遶之其廣十度此星昏而正中可以營建宮室故謂之營室月建寅而日在亥寅與亥合也參西方水宿七星三心二肩二足其廣十度乃白虎之身其前有觜即虎之口古法先觜後參今法先參後觜以觜今無度故轉以參度屬觜蓋每方七宿以七政木金土日月火水為序則今當云參火觜水其實不異也尾東方火宿九星如鈎乃蒼龍之尾唐月令正月之節日在虛昏昴中曉心中斗建寅位之初正月中氣日在危昏畢中曉尾中斗建寅位之中通書立春日在虛二度雨水日在危九度今時憲書立春日在女六度雨水日在虛九度古法娵訾初危十六度終奎四度今法初危初度終室九度蓋二十八宿雖曰經星不動其實亦動故動而漸東大約三百餘年乃見其東行一度也   其日甲乙【句上淮南子有其位東方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孚甲乙之言軋也日之行東從青道發生萬物月為之佐【孔疏緯云月有九道青道二出黄道東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黒道二出黄道北并黄道而九也春時星辰西遊黄道近西日體不移依舊而行當青道上月亦從青道上隂佐於陽故也】時萬物皆觧孚甲自抽軋而出因以為日名焉【孔疏孚甲在前抽軋在後而相去不逺早生者即孟春孚甲而抽軋晚生者即季春孚甲而抽軋因其抽軋以為日功之名】乙不為月名者君統臣功也【孔疏月既佐日同有甲乙之功獨以甲乙為日名不以乙為月名日統月之功猶君統臣之功】孔氏頴達曰律厯志云出甲於甲奮軋於乙 陳氏祥道曰甲數九乙數八同於為木爲仁 彭氏亷夫曰十日名十幹又名十干謂十日出乎天若木之有幹支應十二月若本之有支也 張氏虙曰天有十日以應五行播於四時故十日各有所屬甲乙屬春以春盛徳在木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日以辰為子辰以日為母母為幹子為支幹為陽故二五而十支為隂故二六而十二古人事在仁義則以甲庚斷之若易所稱先甲後甲先庚後庚是也日在甲庚則以其物象之若春秋傳稱神降之日亦其物之是也月令言日不言辰以辰統於日故也 馬氏睎孟曰甲丙戊庚壬陽也乙丁巳辛癸隂也一隂一陽每相為用十日分麗於五行用事者王此王則彼竭矣故曰五行之動迭相竭也   案十干出於河圖動而圓故戊巳土居中象五十也十二支出於洛書静而方故丑辰未戍土居隅象二四六八也十干陽日剛隂日柔凡外事用剛日内事用柔日   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大音泰皞昊通句音鉤芒音亡】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蒼精之君木官之臣自古以來著徳立功者也大皞宓戲氏句芒少皞氏之子曰重為木官 孔氏穎達曰元氣廣大謂之皞東方生養元氣盛大西方歛元氣便小故東方之帝謂之大皞西方之帝謂之少皞伏羲徳能同天故亦稱大皞初出於震未有所因故位在東而主春木初生時句屈而有芒角左傳少皞氏有四叔重為句芒楚語重為南正司天重人號雖子孫皆號曰重故楚世家言髙辛誅重非此重猶羿為堯時射官夏后相時猶有羿也服䖍云少皞以上天子之號以徳百官之號以徴顓頊以來天子之號以地百官之號以事然顓頊堯舜兼有徳號大皞立徳句芒立功故春祀之大皞句芒相去懸逺以皆有生木之功故取以相配焉句芒為臣大皞亦神言帝言神互相通也 王氏曰其帝即易帝出乎震之帝 盧氏翰曰皞者大起萬物擾也句者物之始生芒之言萌也 陳氏祥道曰五帝以徳五神以功徳則究其所乗之而本之功則推其所職之重而歸之也 馬氏睎孟曰天地以五行成萬物必有以尸之則生而有功徳於民者沒而祀之以主時事不亦宜乎   通論馬氏端臨曰五帝之祀見於周禮五帝之義見於家語程子謂以形體謂之天以主宰謂之帝如此則曰帝可矣何必列於五且於祀上帝之外别立祀五帝之禮乎蓋五帝為五行之主而在天猶五岳為五行之鎮而在地五帝不出天之外而謂五帝即天不可五岳不出地之外而謂五岳即地不可   案天有五行則有五行之帝亦有五行之神帝者氣之主宰神者氣之流行大皞炎帝黄帝少皞顓頊在天五行之帝伏羲神農軒轅金天髙陽則人帝之配食於此者句芒祝融后土蓐冥在天五行之神重黎句龍該脩熙則人官之配食於此者古稱大皞乗震執規而司春炎帝乗離執衡而司夏黄帝乗坤執繩而司下土少皞乗兑執矩而司秋顓頊乗坎執權而司冬豈伏羲五人帝之謂哉自康成過信緯書曰木徳之帝名靈威仰火徳之帝名赤熛怒土徳之帝名含樞紐金徳之帝名白招拒水徳之帝名汁光紀於是不得不以大皞炎黄專屬之人帝王子雍起而力矯之遂謂止有五人帝並無五天帝又矯枉而過其正矣孔氏東方元氣盛大謂之大皞木生句屈芒角謂之句芒其義甚明而於鄭不駁疏家之體有申説無駁論也   其蟲鱗   正義戴氏徳曰鱗蟲三百六十龍為之長 鄭氏康成曰鱗龍蛇之屬象物孚甲將解也 髙氏誘曰東方少陽物去太隂甲散為鱗魚屬也 盧氏翰曰東方蒼龍七宿木屬其為鱗故春則其蟲鱗 朱氏申曰春則左而仁鱗蟲屬焉 呉氏澄曰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有龍之象故凡動物之有鱗者屬木   案鱗蟲能潛能躍隂中陽也   其音角律中大蔟【大音泰中去聲後放此蔟七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音謂樂器之聲三分羽益一生角角數六十四屬木者以其清濁中民象也春氣和則角聲調樂記曰角亂則憂其民怨凡聲尊卑取象五行數多者濁數少者清大不過宮細不過羽律候氣之管以銅為之中猶應也孟春氣至則大蔟之律應謂吹也【孔疏律厯志云黄帝使伶倫取嶰谷之竹斷兩節閒吹之制十二筩以聽鳯凰之鳴雄為六律雌為六呂】凡律空圍九分【孔疏律之長短有差其圍皆以九分為限】周語曰大蔟所以金奏贊陽出滯 蔡氏邕曰大蔟鍾名正月之律清濁與大蔟鍾聲相應 髙氏誘曰角木也位在東方大蔟太隂氣衰少陽氣發萬物動生蔟地而出竹管與大蔟音和 韋氏昭曰正月大蔟乾九二也管長八寸陽氣大蔟達於上 孔氏穎達曰角觸也觸地而出戴芒角也角木聲木之聲清於土金濁於水火角之數少於宮商多於徴羽尊者濁卑者清角為民則卑於君臣尊於事物也計大蔟之管數倍而更半鑄為大蔟之鍾陽管為律律法也言陽氣與隂為法又律述也述氣之管也隂管為呂呂助也言助宣陽氣又呂拒也言與陽相承更迭而至又隂律稱同言與陽同亦稱閒言與陽相閒總而言之隂陽皆稱律也孟康云林鍾長六寸圍六分圍之大小逐管長短此與鄭異蔟奏也言陽氣大奏地而逹物也位於寅在正月 朱子曰管子云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以鳴下六字疑衍太史公云角動肝而和正仁聞角音使人惻隠而愛人 又曰十二律之名必有深指然國語漢志所言如此支離附合非本真今姑存之不足深究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始之以黄鍾順而敘之以生之序進之也隂聲始之以大呂逆而序之以成之序退之也陽六為律隂六為呂合而言之皆以述氣故統謂之十二律焉傳曰聲生於日律生於辰聲非十二律不能發律非五聲不能節五聲非變不能盡故一律之中莫不具五聲五聲之中又有二變也   存疑王氏喬桂曰大蔟長五寸四分自大吕益九分也向於春陽日隆也   案蔡謂律以竹鄭謂律以銅則蔡得之蓋嶰谷之竹出於天地之自然而截竹不可以乆故範之以銅是竹先而銅後也蔡謂律出於鍾鄭謂鍾出於律則鄭得之蓋有十二律然後鑄十二鍾每奏一律之樂則先擊此律之鍾故曰金以聲之若先有鍾以為諸樂器之綱紀則諸器受法於鍾足矣又安用此截竹者為鄭謂律之空圍皆九分而長短殊孟謂律之空圍各如其長短亦鄭得之蓋樂之聲陽也陽之數極於九故必圍以九乃由九而九之以為黄鍾之長而三分損益之法有所用猶樂之舞隂也隂之數極於八故必佾用八人乃由八而八之以為舞列之全而六佾四佾之次有所降譬之權度必先有一定者以為法而後有無定者以為宜未有無一定之經而但以緯相緯者也若候氣之説則終有疑焉蓋氣之升降必有漸若如舊説則黄鍾最長大呂稍短大蔟又稍短短至十月應鍾而極十一月忽極長短有漸而長無漸不知何以候氣也竊疑王氏喬桂之説有理而未敢決姑列之存疑又每月所中之律亦指中氣一日而言如厯法之舉中星也其實星度無日不遷移中聲無日不升降舉其中而前後之升降推移舉可定耳   其數八其味酸其臭羶【羶式連切又其數八下唐月令有其性仁其事貌】正義鄭氏康成曰數者五行佐天地生物成物之次也易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而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為後木生數三成數八但言八者舉其成數也酸木之味羶木之臭凡酸羶者皆屬焉【孔疏白虎通云行欲為天行氣也水準也水在黄泉養物均平有準則也火化也陽氣用事萬物變化也木觸也陽氣動躍觸地而出也金禁也秋時萬物隂氣所禁令也土吐也言土居中總吐萬物也陽為氣氣則渾沌為一且日體無盈虧之異故其數奇隂為形形有彼此之殊且月有晦朔之别故其數偶水體㣲故一火著見故二木有體質故三金體堅剛故四土體廣大故五也木數三得土數五而成故八為成數也】 孔氏穎達曰木所以在東者東半隂半陽木作曲直以隂陽俱有體質尚柔故可曲可直也易天三生木於東地八成木於東但言八以成數為功也通於鼻者謂之臭在於口者謂之味木實酸凡草木所生其氣羶也 馬氏睎孟曰味生於形臭生於氣故形成而後有味氣化而後有臭春以陽中生木木之成形有曲直曲直作酸故其味酸物以木化則其臭羶 方氏慤曰凡味隂也羶陽臭也春為陽中故其臭羶   其祀戸祭先脾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陽氣出祀之於户内陽也祀之先祭脾者春為陽中於臟直脾脾為尊凡祭五祀於廟用特牲有主有尸皆先設席於奥祀户之禮南面設主於户内之西北向乃制脾及腎為俎奠於主北又設盛於俎西祭黍稷祭肉祭醴皆三祭肉脾一腎再既祭徹之更陳鼎俎設於筵前迎尸畧如祭宗廟之儀【孔疏春陽氣出户在内從外向内户又在内故曰内陽也牲位南首肺最在前而當夏腎最在後而當冬從冬稍前而當春從腎稍前而當脾故春位當脾從肺稍却而當心故中央主心從心稍却而當肝故秋位主肝故曰於臟直脾也凡祭五祀下中霤禮文此謂殷禮者若周則總在宮内也主北面故奠於主北當時未有迎尸皆祝官祭脾尊故一祭腎卑故再祭筵前設於奥者其時主巳移於筵上主人出户迎尸尸入即筵而坐但宗廟之祭尸入始祭籩豆及黍稷醴此於西已祭尸入應坐而食不更祭黍稷及肉醴故曰畧如祭宗廟之儀 案鄭言設席於奥疏以為廟門之奥者蓋廟之奥廟主在焉必不可設神席後寢之奥衣冠藏焉亦非是古中霤禮於祀竈言席於門之奥其諸皆門堂之奥與】髙氏誘曰蟄伏之類始動生出由户故祀户脾屬   土陳俎豆脾在前春木勝土先之食所勝也 方氏慤曰户奇而在内陽自内出之象也春生為陽出之時故祀之户者所祀之神脾者所祭之物脾土藏也五祀之祭必有牲焉特各以其藏為之先爾 彭氏亷夫曰户者人所出入有功於人則祀之 陳氏祥道曰周官以司命從天神而祀以槱燎以五祀從地祗而祀以血祭則司命非門竈之列   餘論馬氏睎孟曰五祀七祀不言所祭之地然惟司命泰厲未悉耳祭法王及諸侯言國門國行大夫士言門行則有國者祀此二神於國門大夫以下在家門而已中霤户竈則凡居室皆有之皆可祀於其所也隋唐以来祀之太廟皆本鄭注然孔疏言殷於廟周於宮竊意於宮為當蓋太廟以奉祖宗不當雜祭他神於其地如門中霤廟亦有之若司命竈行於廟何與且泰厲乃古帝王無後者祀之於廟非我族類得毋曰相奪予享乎 又曰木在臟為肝在志為怒故怒傷肝火在臟為心在志為喜故喜傷心土在臟為脾在志為思故思傷脾金在臟為肺在志為憂故憂傷肺水在臟為腎在志為故傷腎皆甚則自傷也木尅土故怒勝思金尅木故憂勝怒火尅金故喜勝憂水尅火故勝喜土尅水故思勝此五行自然之理五行勝者則王所遇勝者死先王各於其時養所遇勝者也故春祭先脾為其木勝而養土也夏祭先肺為其火勝而養金也秋祭先肝為其金勝而養木也凡五行動而與物交則彼勝矣而此養焉至其靜而辨於物於道為復於時為藏各反其本矣冬祭先腎為是故也土於氣為中而主五行心於形為中而主五官中央之祭先心為是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祭五祀謂殷禮也周則加司命與厲為七祀 陸氏佃曰古周禮説云黎為祝融祀以為竈馬融王肅宗之以為户竈中霤門行之祭以句芒五官配焉左傳句芒五官生為貴神謂之五祀或曰句龍后土為社矣更於中霤祭之何也曰句龍於國則配社於家則配中霤不以相廢猶后稷於郊則配天於社則配稷也或曰鄭謂竈祭於竈陘祝融火官之長祭於竈陘不已陋乎曰先祭於其所以降神也五官實不在焉於奥迎尸始以祝融等配之何陋之有   案鄭注謂祭五祀用特牲孔疏此特牲是特牛考儀禮士用特牲下大夫少牢禮一等安得謂特牲是特牛乎記言郊特牲而社稷大牢郊之特牲是騂犢又安得謂五祀於郊同特牲邪白虎通云天子諸侯用牛大夫用羊則當直謂之特牛不當名曰特牲也又云户以羊竈以雞門以犬井以豕中霤以豚或曰天子諸侯中霤用牛大夫士豚井皆以魚考五祀次於社稷諸侯社稷且少牢無五祀反以牛之理當天子大牢諸侯少牢大夫特牲則鄭所云或據大夫禮與士二祀門以犬行以豚庶士庶人立一祀則竈以雞井以魚亦可也 又案周有七祀又有五祀儀禮既夕篇是也孔謂周加有七祀而五祀為殷禮悞也又案五祀當以蔡邕劉安門户竈井中霤為正蓋户主出木也竈火也中霤土也門主歛金也井水也若行則祖道之祭耳司命天神泰厲人當為别祀至五官貴為上公古者祭各以其等大夫祭五祀則不得及上公可知也且所祭者即所降之神神無主不止故以配者為之主耳更不得謂門户竈井之神卑而配之者乃上公之尊也周祭五祀於宮故祭廟時不祭竈而祭爨所謂爨者老婦之祭也然則五祀當祭於宮矣   東風觧凍蟄蟲始振魚上冰祭魚鴻鴈來【淮南子振下有蘇字上下有負字鴻鴈来夏小正作鴈北鄉呂氏春秋及淮南子皆作候鴈北唐月令作鴻鴈歸】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振動也夏小正正月啟蟄魚陟負冰漢始亦以驚蟄為正月中此時魚肥美將食之先以祭也鴈自南方来將北反其居今月令鴻皆為候【孔疏今月令即呂氏春秋入禮記為古不入禮記為今】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氣時候早晚每月皆記候惟二分二至再記之者以二至是隂陽之始終二分是隂陽之交會也凡先言者氣候在前後言者氣候在後蟄蟲得陽氣初始振動二月乃大驚而出對二月故云始振也魚當盛寒伏於水下逐其温暖及正月陽氣既上故魚遊水上而近於冰漢初以驚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劉歆作三統厯改之又古厯榖雨在清眀前今厯案通卦驗改榖雨在清明後凡二十四氣氣十五日有餘每中分之為四十八箭三分之為七十二候 馬氏睎孟曰厯有數所以正時也月之氣二十四嵗之候七十二所以記時物也先王因其時物以授民時此民之聽所以不惑而易知也 方氏慤曰凍結於重隂東風發散之後能觧之凍觧則物之藏於密者起而振潛於深者躍而上故蟄始振魚上冰也 朱子曰唐月令作立春之日東風觧凍後五日蟄蟲始振後五日魚上冰雨水之日祭魚後五日鴻鴈歸後五日草木萌動後分六候放此 徐氏師曽曰五日為候月有六候而此篇有止紀五候者有不足五候者不知何謂大統厯取草木萌動足之   天子居青陽左个乗鸞路駕倉龍載青旂衣青衣服倉玉食麥與羊其器疏以達【倉蒼通載如字陳澔讀戴上衣去聲下衣如字後並放此又淮南子有東宮御女鼓琴瑟其兵矛】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所以順時氣也青陽左个大寢東堂北偏【孔疏此是明堂北偏而云大寢者欲明明堂與太廟大寢制同於明堂聽朔竟次還太廟次還大寢也言東堂者知聽朔皆堂不於五角之室中也】鸞路有虞氏之車有鸞和之節而飾之以青取其名耳春言鸞冬夏言色互文馬八尺以上為龍凡所服玉謂冠飾【孔疏冕之旒及笄也】及所佩者之衡璜也【孔疏古之佩玉上有蔥衡横置於上以貫珠之繩三條懸衡上垂之而下以雙璜懸於兩畔繩之下端又以身懸於中繩之下端使前後觸璜以為聲衡之下璜之上皆貫蠙珠也】麥實有孚甲屬木羊火畜也時尚寒食之以安性也【孔疏食火畜以助之勝寒氣】器疏者刻鏤之象物當貫土而出也又玉藻曰天子龍衮以祭端而朝日皮弁以日視朝與此皆殊【孔疏周禮朝乗象路祀乗玉路戎乗革路獵乗木路是各以事殊朝皮弁服祀六冕服戎韋弁服田冠弁服龍衮衣纁裳皮弁白布衣四時皆然是不隨時而變】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子每時居處及所乗車馬所建旌旗所服衣玉所食牲榖及器物之屬春言鸞則夏秋冬並鸞也夏云朱冬云則春青秋白可知倉亦青也逺望則倉旂與衣欲見人功所為故以近色言之尚書五行傳視之不明則有羊禍注羊畜之逺視者屬視故羊為火疏以達刻鏤為文使文理麄疏直而通達 方氏慤曰青陽者少陽之稱春為少陽故所居之室名之中有大廟左右个處其兩傍謂之大廟以其常饗帝於此也古者非特眀堂中有大廟而大廟亦謂之眀堂左氏所謂不登於眀堂是也以饗神故謂之廟以聽政故謂之堂故天子聽朔於明堂而諸侯聽朔於大廟个即左傳所謂置饋於个也曰龍者以少陽之時龍方用事也旂人君以是率衆玉君子於是比徳食麥與羊以麥火榖羊火畜皆時所生也夫以所生者所以相繼以所勝者所以相合以其類者所以相合故能使四時之氣不戾五臟之疾不生焉 項氏安世曰麥自苖至實皆在春時故春食麥易大壯卦二月夬卦三月皆取羊象意羊本春類而成於兑邪 陸氏佃曰鸞青鳳故青路曰鸞路張氏虙曰載建之車上周禮交龍為旂旂必有鈴朱氏申曰左个以其介於左也【案説文無个字書秦誓一介臣大學作一个臣徐謂即介字之誤蓋左右个即左右夾室也】 黄氏震曰器則疏鏤通達象陽氣之射出   案麥金榖故火王而死其位東方羊兑畜兑陽長而隂消食之順陽義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凡此車馬衣服皆所取於殷時而有變焉非周制也【孔疏虞夏有日月星辰十二章周朝祀戎獵各有殊故知殷制而殷木輅此鸞路故知有變焉】周禮朝祀戎獵車服各以其事不以四時為異 徐氏師曽曰麥金王而生火王而死當為金榖而鄭曰木兑為羊當屬金而鄭曰火蓋本洪範五行言之或隂陽多塗不可一定也   存異張氏虙曰近世夏休辨六服之色以衮如蓘青草也鷩赤毳黄布白黑皆然【案周禮司服注謂六服皆張説不知何據且如其説則春必服衮冕夏必服鷩冕矣不可為訓】   辨正胡氏銓曰鄭言車馬衣服取於殷時案明堂位言鸞車有虞氏之車則車非殷檀弓殷人乗翰翰白馬則馬非殷周詩言鸞聲噦噦庾人職馬八尺以上曰龍則猶周制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孟春迄其曰甲乙眀天道此下至鴻鴈來明聖人奉天時及萬物節候也先建春以奉天奉天然後立帝立帝然後言佐言佐然後列昆蟲之别物有形可見然後聲音可聞故陳音有音然後清濁可聽故言鍾律音聲可以章故陳酸羶羣品以著五行為用於人然後宗而祀之故陳五祀東風以下効初氣之序也二者既立然後人君承天時行庶政故言帝者居處之宜衣服之制布政之節焉   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大史謁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徳在木天子乃齊立春之日天子親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以迎春於東郊還反賞公卿諸侯大夫於朝【先去聲齊音齋帥入聲篇内並同還與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史禮官之屬掌正嵗年以序事謁告也王居眀堂禮曰出十五里迎嵗周近郊五十里賞謂有功徳者有以顯賜之也朝大寢門外【孔疏以賞賜公卿大夫宜在治事之朝故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立春天子迎春及行賞之事凡言是月謂是月之節氣不謂是月之日也以下有不言是月者或事細小或通他月或事相連接或詞有詳畧若别事更端則更言是月也周法四時迎氣皆前期十日散齊七日致齊三日秦法簡易止散齊二日致齊一日天以覆蓋生民為徳春則為生天之生育盛徳在於木位四時各有盛時也四時所賞不同者春陽氣始著故賞朝臣及諸侯夏陽氣尤盛故慶賜轉廣秋隂氣始凝故賞軍帥武人冬隂氣尤盛故賞死事及其妻子皆順時氣也通論方氏慤曰立之日其氣始至迎之於郊導其氣之至也木居東火居南金居西水居北各以其方迎之不迎土者土居中非自外至也古者於寒曰迎客隂也於暑曰逆主陽也合而言之則氣皆自外至故通謂之迎焉還言自郊主彼也反言於朝主此也春夏非不刑特順陽義以賞為主秋冬非不賞特順隂義以刑為主四立喜其氣之至故皆行賞焉 馬氏睎孟曰五行四時還相為本而各以其時王焉王則相我者生生我者廢勝我者囚我所勝者死其盛在我矣故於四立之日告盛徳所在焉五行之序不同曰水火木金土天地生五行之序也曰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也曰水火金木土相尅之序也天地之生五行也以數其相生也以氣其相尅也以刑 陸氏佃曰木仁徳之盛金義徳之盛君子體之方以仁為恩則盛徳在木方以義為理則盛徳在金他放此張氏虙曰天地之大徳固難形容至分而為四時則各有所在凡見於萬物之生者皆木之徳也迎之郊重其至示敬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迎春祭蒼帝靈威仰於東郊之兆也 孔氏頴達曰案賈馬蔡邕皆謂祭大皞及句芒鄭獨以為靈威仰者據春秋文耀鉤禮器云饗帝於郊而風雨節寒暑時人帝何能使風雨節寒暑時邪周禮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人帝何得與天帝同服乎盛徳靈威仰之盛徳也 張氏虙曰迎其氣非有神矣   辨正陳氏祥道曰迎青帝配以大皞從以句芒迎赤帝配以炎帝從以祝融以至中央秋冬之禮亦然案鄭據春秋緯以靈威仰赤熛怒實五帝之名固妄而王子雍謂有五人帝無五天帝亦拘張謂迎氣非有神則更謬矣夫神二氣之靈也有其氣則有其神而祭是神則有是配神無主不止也安得謂有其氣反無其神有人帝反無天帝乎特不當如鄭説妄為之名耳 又案鄭引明堂禮出十五里迎春漢郊祀志注引月令章句云東郊去邑八里因木數也南郊七里因火數也中郊五里因土數也西郊九里因金數也北郊六里因水數也則但迎之於其郊而不必於郊之門可知通典云其壇位各於當方之郊為兆位於中築方壇而祭之禮七獻舞當代之樂   命相布徳和令行慶施惠下及兆民慶賜遂行毋有不當【相當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謂三公相王之事也徳謂善教也令謂時禁也慶謂休其善也惠謂恤其不足也天子曰兆民遂猶達也言使當得者皆得得者無非其人【孔疏非其人謂無功無徳之徒】 方氏慤曰徳令慶惠出於君而布和行施以下及者相也徳主於宣利故曰布令貴於無乖故曰和慶則必致用故曰行惠則必有與故曰施慶主禮賜主物上言行慶則禮而已下言慶賜又及於物也行欲其無壅又惡夫妄予以傷費焉餘論孔氏頴達曰公羊傳云三公者何天子之相至六國時一人知事者謂之相故史記稱穰侯范雎蔡澤皆為秦相後又為丞相   案徳布為令令以行徳和調也行而適宜使民各得其所所謂敷政優優不競不絿也慶賜遂行者不使膏屯而不下究毋有不當厚薄多寡得其宜   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貸毋失經紀以初為常【離鄭讀儷又如字貸忒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典六典法八法也【孔疏六典者周禮天官治典地官教典春官禮典夏官政典秋官刑典冬官事典八法者一曰官屬二曰官職三曰官聯四曰官常五曰官成六曰官法七曰官刑八曰官計】經紀謂天文進退度數 蔡氏邕曰宿日所在離月所歴【案日毎日一度故曰在月毎日經十三度故曰歴】方氏慤曰周官大史之職掌建之六典以逆國之治掌八法以逆官府之治所謂守典奉法也正年嵗以序事頒之於官府及都鄙所謂司天日月星辰之行也在人之六典八法在天之日月星辰莫不存乎書故以命之大史焉大而有常之謂典故曰守詳而有變之謂法故曰奉日月星辰之理所以成變化而行神者非聖人不能與有司特司其定數而已故以司言之日循星以進退月應日以死生星日所舍辰星所次日月星辰或宿於此或離於彼皆有定數焉大史司之不可忒也 呉氏澄曰宿居離麗也謂日月所居所麗在何辰何星之第㡬度不可差忒徐氏師曽曰宿謂守其次離謂去其次 陸氏佃   曰厯象以初為常而已其測驗與時盈縮有變存焉存異鄭氏康成曰離讀如儷偶之儷宿儷謂其屬馮相氏保章氏掌天文者相與宿偶當審候伺不得過差也   辨正丘氏光庭曰星謂二十八宿辰謂日月之舍宿留止離經歴言命大史厯候日月星辰即所留止經歴為祥為災無令差貸疏謂馮相保章同宿配偶是其不顧經文妄為穿鑿 胡氏銓曰天文志填星居宿其國福厚又云五星所聚宿其國正所謂宿也案此節與季冬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之宜相首尾守典奉法國典之事日月星辰之行時令之事終天子與公卿大夫飭之論之以待來始乃命大史守之奉之而不忒也俗詁以典法専指天文非是 又案離有二義來則儷之去則違之猶祝字訓屬亦訓斷也此文與宿字相對似以去其次為確   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乃擇元辰天子親載耒耜措之于參保介之御閒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反執爵于大寢三公九卿諸侯大夫皆御命曰勞酒【參音驂帥入聲推吐囬切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以上辛郊祭天也春秋傳曰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孔疏左傳襄公七年文】元辰蓋郊後亥也耒耜之上曲也保介車右也置耒於車右與御者之閒明已勸農非農者也【孔疏於時天子在左御者在中車右在右置耒於參御之閒明已勸農出不當王前明王身實非農人也】人君之車必使勇士衣甲居右而參乗備非常也帝籍為天神借民力所治之田既耕而宴飲以勞羣臣也大寢路寢御侍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迎春既反春事已起當祈榖親耕燕勞之事甲乙丙丁等謂之日郊用辛故云元日子丑寅卯等謂之辰耕用亥日故云元辰知用亥者正月亥為天倉也盧植蔡邕並云郊天是陽故用日耕籍是隂故用辰皇氏云正月建寅日月㑹辰在亥故耕用亥未知然否饗禮在廟燕禮在寢此於大寢故知燕也爵賞公事與衆共之故在正廟燕勞私禮主於歡心故在路寢 方氏慤曰元善也求其信善無凶荒也後言擇元日命民社此言以元日擇日有司之事以日天子之事凡日皆擇而後以之此以尊卑序且互相偹也推執耒而進之以三以五以九以貴賤差勞逸也耕陽事故用數之奇不及大夫以其卑不必預拘其數也 朱子曰保介蓋農官之副 陸氏佃曰參參乗保介車右也保君而甲者也 陳氏澔曰車右及御人皆參乗天子在左御者居中車右在右以三人故曰參也置此耕器於參乗保介及御者之閒【案保介朱子以為農官之副則不得為車右矣或者以祈榖為農官所有事而偶得參車右與故以朱説與注並存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保猶衣也使勇士衣甲居右 胡氏銓曰臣瓚云藉蹈藉也本以躬藉為義不得以假借為稱又案躬耕帝王盛典則謂藉為典籍可也推其至當瓚説為優 又曰鄭謂此即郊案特牲云郊之用辛此云元日則不必辛又云迎長日之至注引易説謂春分日漸長則此未春分又云大報天此云上帝不可以包天易説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孟獻子云啟蟄而郊此未啟蟄又云郊祀后稷此不祀后稷而祀帝足眀此但祈榖非郊天郊可兼祈榖祈榖不可兼郊 張氏虙曰應劭云千畆之田必有籍以紀之曰帝籍則與民之公田異矣周禮甸師帥其屬而耕耨王藉帝籍即王藉也   案冬至大郊與祈榖為二祭然祈榖亦於郊則謂祈榖為郊無礙也至於迎長日之至當指冬至書所謂日短星昴本篇所謂日短至短極而始長故迎之未必指春分也書言昊天上帝多矣安見上帝不可指天乎謂啟蟄而郊則上文已明言蟄蟲始振矣謂獻子言郊祀后稷此言上帝不祀后稷則郊祀上帝配以后稷言上帝而后稷可知蓋冬至之北郊配以后稷取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之義祈榖配以后稷為農祈也所配同而所以配之義異若是者俱不足以難鄭惟鄭謂此上帝乃大微之帝孔謂殷祭汁光紀周祭靈威仰則緯書之説所宜刪正   是月也天氣下降地氣上騰天地和同草木萌動【上時掌反又唐月令無此節陳澔連下節今分】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陽氣蒸達可耕之候也農書曰土長冒橛陳根可拔耕者急發【孔疏農書九家百十四篇神農二十篇野老十七宰氏十七董安國十六尹都尉十四趙氏五氾勝之十八王氏六蔡癸一篇此所引先師謂氾勝之書也氾音汎成帝時為侍郎教田三輔先置橛以候土土長冒橛則陳根朽爛可拔而去之耕者急速開發其地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少陽之月務其始生故既耕之後當勸農事也天地之氣謂之隂陽一年之中或升或降聖人作為六爻以象之陽氣之升從十一月為始至四月六陽皆升六隂皆伏五月一隂初升至十月六隂皆升六陽皆伏今正月三陽生乾體在坤體下天居地下故曰天氣下降其實於時陽從地中上升十月純隂用事寒氣逼地六陽從上退盡無復用事似若陽歸於天者故曰天氣上騰其實十月陽氣反歸地下也 方氏慤曰天氣下降則天道下濟地氣上騰則地道上行和言相濟而無乖同言相合而無異惟在上者下降在下者上騰故天地之氣和同而草木所以萌動也 呉氏澄曰天在上而其氣降下地在下而其氣騰上是天地交而泰故草木發生於其時   案此言可耕之候夏小正農緯厥耒初祭耒   王命布農事命田舍東郊皆封疆審端徑術善相丘陵阪險原隰土地所宜五榖所殖以教道民必躬親之田事既飭先定準直農乃不惑【術遂司相去聲阪音反又蒲版反隰音習道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田謂田畯主農之官也舍東郊順時氣而居以命其事也封疆田首之分職【孔疏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各有封境界域部分職掌】術周禮作遂【孔疏學記術有序正同】夫閒有遂遂上有徑遂小溝也【孔疏遂深二尺廣二尺徑容牛馬】今尚書曰分命羲仲宅嵎夷【孔疏証田畯舍東郊之事今尚書鼂錯所受伏生二十九篇】相視之也田事以下説所以命田舍東郊之意準直謂封疆徑遂也夏小正曰農率均田【孔疏夏小正大戴禮篇農率田畯也均田審端徑遂也】 孔氏穎達曰耕作時之氣起於東方故命田畯舍東郊以命其事其諸侯都邑田畯亦各舍國邑之東郊也準謂輕重均平直謂繩墨得中封疆有界限徑遂有廣狹皆先平均正直之農乃不有疑惑 方氏慤曰度土而積謂之封界畫以守謂之疆封疆乆則壞故曰髙曰丘平而可陵曰陵陂而不平曰阪水所行曰險廣平曰原下濕曰隰所宜若山林宜皁川澤宜膏所殖若黍宜髙燥稌宜下濕教之使能其事道之使達其理然弗躬弗親庶民弗信故又必躬親之焉以人言之曰農以地言之曰田人事興然後地事成故先言布農事後言田事既飭 馬氏睎孟曰自我所行之謂躬與彼有事之謂親各適其平之謂準各得其正之謂直 張氏虙曰既盡也朱氏申曰言農事之所以飭者由準直之先定民   無所惑而一於耕也   存異胡氏迥曰鄭以田為田畯非也但謂凡趨田者爾   案田即古后土后稷之官重其事故統名之若謂凡趨田者則教道民者誰   是月也命樂正入學習舞【淮南子無此節】   正義髙氏誘曰樂正樂官之長入學教國子講習羽籥之舞周禮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也 胡氏銓曰以春陽動舞動容也夏小正萬用入學【朱子曰萬者舞之總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或曰禹以萬人治水故稱萬何休云湯武以萬人得天下故干舞稱萬】 徐氏師曽曰周禮大司樂教國子以習舞之事舞雲門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大武又樂師教小舞有帗羽皇旄干人六舞大胥正舞位序舞者小胥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旄人掌教舞散樂夷樂籥師掌教舞羽籥司干掌舞器舞師掌教兵帗羽皇四舞以供山川社稷四方旱暵之祭凡野舞皆教之此獨舉樂正總其綱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時典樂有常職教學有常時周官大胥以春貌之時合舞以秋言之時合聲文王世子以秋冬學羽籥春夏學干戈其事皆有以循天之理合人之情而月令季春大合樂孟夏習合禮樂仲夏樂器蓋秦制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習舞為仲春將釋菜【案菜呂氏作采説見仲春】案樂正即周禮大司樂掌以樂舞教國子序樂者夏小正言萬用入學是以教舞為主也故有以教樂習舞而釋菜者義主於樂也有以釋菜而用舞者義主於祭也如鄉飲酒亦射鄉射禮亦飲然義各有所主也文王世子云釋菜不舞則習舞非為釋菜可知   乃祭典命祀山林川澤犧牲毋用牝【牝頻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典重祭禮嵗始省録也毋用牝為傷妊生之也 髙氏誘曰山林川澤百物所生又能興雲以殖嘉苖故祀之毋用牝尚蠲潔也【案大祀皆不用牝以牝有産育之事不蠲潔也此山林川澤亦不用則以鄭傷妊生為確】 孔氏穎達曰春為四時之首故當祭典天地宗廟尊皆不用牝山林川澤卑故可用牝惟正月禁之以方妊也方氏慤曰祭典古所有因嵗始故特之言山林   川澤者以天地宗廟非春亦禁用牝也 馬氏睎孟曰命祀山林川澤以百物所自生也 彭氏亷夫曰牛羊曰犧將用曰牲 徐氏師曽曰祭典凡一年所當祭者皆舉而列之   禁止伐木   正義鄭氏康成曰盛徳所在也 髙氏誘曰春木王尚長養也 孔氏穎達曰木在山中或禁障之處十月許人採取至此禁之故王制云草木零落然後斧斤入山林若國家所須雖非冬月亦得採取周禮山虞仲夏斬隂木仲冬斬陽木又云春秋之斬木不入禁若正月則皆禁之   毋覆巢毋殺孩蟲胎夭飛鳥毋麛毋卵【覆音福夭烏老切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傷萌㓜之 髙氏誘曰蕃庶物也 孔氏穎達曰周禮硩蔟氏掌覆夭鳥之巢此月亦禁之胎謂在腹中未出者夭謂生而已出者飛鳥謂初飛之鳥麛卵四時皆禁但於此月尤甚若須薦獻亦得取之故王制云韭以卵庖人秋行犢麛方氏慤曰孩蟲蟲未成者 張氏虙曰凡此皆方春物生遂其性也   毋聚大衆毋置城郭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妨農之始也 張氏虙曰毋聚大衆不集大師徒毋置城郭不興大力役   掩骼埋胔【骼江百反胔才賜反陳澔連上二節今分】   正義鄭氏康成曰骨枯曰骼肉腐曰胔 髙氏誘曰掩埋者覆藏之順木徳而尚仁恩者也 孔氏穎達曰周禮蜡氏掌除骴司農云骴骨之尚有肉者及禽獸之骨皆是此作胔故康成改訓掩埋互文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為死氣逆生也   案原先王澤及枯骨之心本以仁厚死者即喪死無憾之意鄭以為死氣逆生失其㫖矣周禮蜡氏除骴猶左傳毋虐士耳除不蠲亦其次義也   是月也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從我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天殃為逆生氣也兵戎為客不利主人則可【孔疏起兵伐人者謂之客敵来禦捍者謂之主】 髙氏誘曰春當行仁非興兵征伐時也 孔氏穎達曰我不先起兵彼来伐我我不得不應   毋變天之道毋絶地之理毋亂人之紀【陳澔連上節今分】正義鄭氏康成曰變天道謂以隂政犯陽絶地理謂易剛柔之宜亂人紀謂仁之時而舉義事【孔疏易説卦云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 孔氏穎達曰天云道地云理人云紀互辭也 方氏慤曰道有常故曰毋變理可通故曰毋絶紀欲定故曰毋亂此古今所同也孟春一嵗之首故於此特言之 胡氏銓曰天道若上司天日月星辰之類地理若上土地所宜之人紀若上布農事之 彭氏亷夫曰天道即上文春氣時令之當奉若而不違地理即上文農田土地之當經理而無失人紀即上文禮樂當賜之當循行而無悖此三句總結上文   孟春行夏令則雨水不時草木蚤落國時有行秋令則其民大疫猋風暴雨總至藜莠蓬蒿並興行冬令則水潦為敗雪霜大摯首種不入【猋音標莠音有摯音至種上聲又雨水呂氏春秋作風雨大摯淮南子作大雹下有正月官司空其樹楊陳澔分三節今合】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夏令則已氣乗之行秋令則申氣乗之行冬令則亥氣乗之【孔疏同為孟仲季情氣相通迭相乗也】四月於消息為乾【孔疏陽生為息隂死為消十一月至四月為息言萬物得陽氣蕃息五月至十月為消言萬物得隂氣消盡 案陽消則隂息天地之大分陽主息隂主消而其徃来又各有消息也】草木蚤落生日促也國時有以火訛相驚也【孔疏巳來乗寅已為火寅為天漢之津火欲来而畏水故終不至但訛言耳】七月始殺故疫回風為猋正月宿直尾箕箕好風其氣逆也【孔疏鄭注洪範中央土氣為風東方木氣為雨西方金氣為隂箕東方木木克土土為妃尚妃所好故好風畢西方金金克木木為妃尚妃所好故好雨申來逆寅寅為風風被逆故為猋寅徃破申申為雨雨被逆故為暴】藜莠蓬蒿並興生氣亂惡物茂也首種謂稷【孔疏百榖之内稷先種】 髙氏誘曰春木也夏火也木徳用事法當寛仁而行火令火性炎上故草木槁落不待秋天氣不和國人惶恐也木仁也金殺也而行其令氣不和故民疫病金生水與水相干故風雨數至而荒滋生春陽也冬隂也而行其令隂乗陽故水潦為敗雪霜大摯傷害五榖春為嵗始稼穡應之不成熟也故曰首種不入 孔氏穎達曰上論當月施令之事施之順時則氣序調釋若施令失所則災害繁興故自此以下論失政致災之事上既云毋變天道絶地理亂人紀天地與人共相感動故施令一失三才俱應雨水不時天也草木蚤落地也國時有人也三才中或先天或先民或先地大抵害重者先言之害輕者後言之亦有惟二才用者隨應則書不為義例也不時雨少不得應時爾雅扶摇謂之猋蔡邕云首種宿麥也【案五榖惟稷最尊又最先種則以為稷良是而北地觧凍後亦種春麥則以為春初所種不専一物亦可也】 朱子曰人行此令則召天之災 方氏慤曰十有二月之令行乎天地之閒人君奉之以成位乎中也苟人當此月之中行彼三時之令則變天道絶地理亂人紀矣故三者之災以應焉 呉氏澄曰亥属水亥氣乘隂故水潦為敗冬隂勝春陽故雪霜大至春寒傷稷種故不成 陳氏澔曰行夏令為己火之氣所泄秋令為申金所傷冬令為亥水所淫也存疑馬氏睎孟曰洪範咎徴謂君之五事象天之五行狂失之蕩若常雨僭失之亢若常暘咎作於上驗見於下故曰徴焉儒者讀此誤而曰人事失而天必以應故指物辨曰方春而行夏秋冬令則必以此為害三時亦然嗚呼其果可必乎以未可必而必之此人君所以聞而不信也後人藉此而為五行災異之説亦欲警戒人君而卒不可必於是人君始厭説者之迂怪矣亦何於警戒之實乎夫洪範以五事為敬用庶徴為念用則所以警戒之者已至矣所謂君子之言信而有徴者哉   案此有以天之時令錯行為説者有以君之政令失時為説者總之天人一理消息一機天道錯而人事應君道失而天氣亦應然而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者必君也書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祥有百殃亦有百不必舉其一以實之曰此為某應為某徴也夫君亦畏天命敬人事而已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一   月令第六之二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中旦建星中【奎苦圭反音胡日在奎淮南子作招摇指卯】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中也仲春日月會於降婁【孔疏從奎五度至胃六度在戍總曰降婁婁歛也萬物降落而歛】而斗建卯之辰也 高氏誘曰奎西方宿魯之分野在輿南九星近井建六星在斗上 皇氏侃曰當井之十六度建當斗之十度 孔氏頴達曰二月建卯卯冒也律厯志冒茆於卯昏旦中星皆舉二十八宿此云建以近井建近斗井三十三度斗二十六度不可的指故舉建以定昏旦之中也三統厯二月節日在奎五度昏井二十二度中春分日在婁四度昏桞五度中元嘉厯二月節日在壁一度昏井十度中春分日在奎七度昏井三十度中   案此謂驚蟄後三十日也奎西方木宿十六星形如破鞋廣十六度月建卯而日在戍卯與戍合也矢九星形如弓矢在井西建六星如舟在斗東唐月令二月節日在營室昏東井中曉箕中斗建卯位之初二月中氣日在奎昏東井中曉南斗中斗建卯位之中通書驚蟄日在室八度春分日在壁五度今時憲書驚蟄日在危十四度春分日在室九度降婁古法初奎五度終胃六度今法初室十度終奎十度   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夾鍾【案其音角以上凡説見孟月者兹不復載下並倣此】   正義鄭氏康成曰夾鍾者夷則之所生三分益一律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仲春氣至則夾鍾之律應周語曰夾鍾出四隙之細【韋昭曰四隙四時之閒氣㣲細者春為陽中萬物始生四時之氣皆始於春春而出之三時奉而成之 孔疏謂黄鍾大吕大蔟夾鍾助出四隙之㣲氣令不滯伏於下】 漢志曰言隂夾助夾蔟宣四方之氣而出種物也 韋氏昭曰二月夾鍾坤六五也夾助陽聚萬物 高氏誘曰萬物去陽夾隂而生 朱子曰夾鍾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絲 陳氏祥道曰夾鍾建卯之律也陽生於子終於午則卯為陽之中矣故曰夾鍾 張氏虙曰夾鍾又謂之圜鍾以春主規言之也   其數八其味酸其羶其祀户祭先脾   始雨水桃始華倉庚鳴鷹化為鳩【夏小正二月初俊羔助厥母粥榮堇昆小蟲榮芸桃始華埤雅作小桃華吕覽作桃李華倉庚鳴夏小正作有鳴倉庚鷹化為鳩小正作鷹則為鳩而見於正月】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也倉庚驪黄也漢始以雨水為二月節【孔疏漢初驚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至後人事稍變故律厯志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由氣有參差故也】 孔氏頴逹曰爾雅釋鳥倉庚商庚郭景純云即鵹黄也李廵云一名楚雀方言云齊人謂之黍秦人謂之黄離幽冀謂之黄鳥化者反歸舊形之謂若為則不復本形矣 高氏誘曰鷹化為鳩其喙正直不復鷙擊 馬氏睎孟曰始雨水隂陽交而成和也 朱氏申曰鷹以秋殺仲春仁氣盛故化為鳩 盧氏翰曰桃五木之精能伏邪氣亦有多品其曰花者小於衆桃花多實小不堪啗唯堪取仁此正始華之桃埤雅作小桃華是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鳩榖也 孔氏頴達曰爾雅鳩鴶鵴郭云今之布榖此鳥鳴則布種其榖   案陸佃埤雅云鷹鷙鳥也一名鷞鳩左傳曰鷞鳩氏司冦蓋鷹鷙故為司冦鷹為鷞鳩金眼鉤觜鐵爪劍翮感秋氣則喙鉤善攫應陽而變則喙柔仁而不鷙矣   天子居青陽大廟乗鸞路駕倉龍載青旂衣青衣服倉玉食麥與羊其噐疏以達   正義鄭氏康成曰青陽大廟東堂當大室 張氏虙曰當卯上二月位也仲月所居在左右之中不謂之中而謂之廟方氏云以或享神於此尊之曰大天子不敢以為己居此吕氏之制也   通論陸氏佃曰爾雅云室有東西廂曰廟所謂青陽眀堂總章堂大廟以其居正有左右廂故也若中央大廟無左右廂故曰大廟大室且以著青陽等皆大廟也   案青者木之色陽始於東故謂之青陽高誘曰青陽東向當大廟中央室   是月也安萌芽養幼少存諸孤【少詩召反諸孤淮南子作孤獨】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助生氣也 馬氏睎孟曰凡植物始茁為萌浸長為芽動物始生為幼未壮為少植物欲無踐履故曰安動物欲無殄滅故曰養諸孤天民之窮者欲無夭絶故曰存 方氏慤曰窮民有四止及孤者以為人後存之助陽氣尤大也無父何怙有亡之道故以存言之   案安萌芽承前禁止伐木而言正月木未萌芽禁止斬伐而已至此則生意動而萌芽見焉故貴安之使漸長也養幼少專指人對後養壮佼養衰老而言春養其幼夏養其壮秋養其衰順時令也諸孤尤幼少中之宜恤者禮春饗孤子養幼少之實也父死王事者其孤則春饗之其餘諸孤則存問以安養之而已   擇元日命民社   正義鄭氏康成曰社后土也使民祀焉神其農業也祀社日用甲 方氏慤曰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則民固有社矣然非天子命之無敢祭焉故擇元日而命之也社土也方春土生之時祭之以祈土事之無不善而已凡祭社而稷必從之止言社舉重以明輕爾   通論孔氏頴逹曰后土謂五官之后土句龍為配社之人又為后土之官與左傳君履后土别郊特牲云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召誥戊午乃社于新邑用戊者周公告營洛位成非常祭也   餘論丘氏光庭曰唐月令註元日近春分前後戊日與鄭不同以社祭土土畏木甲屬木故不用而用戊日土也   存疑馬氏睎孟曰日始於甲而社用之地以形成物而肇地事者氣也物成於辛而郊用之天以氣始物而終天事者形也萬物資氣於天故郊於孟春資生於地故社於仲春 應氏鏞曰元日祈於上帝所以祀天也命民社所以祀地也故皆以元日乾始坤生事之如一也載芟之詩曰春藉田而祈社稷則藉田固已祈矣此復命民社蓋藉田所祈王自為立之王社也此命民社王所為羣姓立之大社也   案社有對郊而言者北郊方澤之祭與南郊圜丘之祭同此禋祀之禮禮之最尊者不置稷也有與廟對舉者庫門之内左宗廟右社稷祭法所云王為羣姓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藉田之中王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此血祭之禮禮之稍輕者皆置稷也置稷則社配句龍名曰后土稷配棄名曰后稷后亦司也尊之故曰后耳至北郊則曰皇地祇不可名后土矣天之祭惟天子有之諸侯以下不得與焉地之祭不特諸侯有之而并使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者蓋天父道也地母道也父為後之子惟一人母則庻妾之子亦得母之也北郊之社盡載物之地而祭之天子大社盡中國九州之地而祭之王社盡畿内之地而祭之諸侯國社祭一國之地侯社祭一國自食之地下而州社祭一州之地里社祭一里之地而已此所謂命民社乃一里之社其祭亦里宰主之但民皆得與於此所謂唯為社事單出里也舉下而上之春祈皆可知 又案郊特牲言日用甲用日之始也蓋敬其事則命以始耳周武王行郊禮以辛未日故後祈糓之祭用辛若南效則斷用冬至所謂迎長日之至也馬氏以形成氣始訓辛甲其意似鑿 又案羣姓統侯國言之大社尊於王社非民所得與矣應亦誤   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獄訟【省悉井切囹音零圄音語掠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曰省減也囹圄所以禁守繫者桎梏械也掠謂捶治人皆順陽寛也 蔡氏邕曰囹牢也圄止也所以止出入皆罪人所舍也 焦氏喬曰夏曰均臺殷曰羑里周曰圜土秦曰囹圄漢曰若盧魏曰司空【案均平也刑欲其平羑善也猶言福堂欲其遷善以致福或謂羑里乃地名未知孰是】方氏慤曰囹圄不可去故曰省以察之桎梏可脱   故曰去以除之肆掠行於吏故曰毋以禁之訟獄作乎下故曰止以息之凡此皆所以消隂事而已 馬氏睎孟曰天地作解之時人應之為解之事 應氏鏞曰肆縱也肆掠任意笞箠雖輕刑不可縱也 黄氏震曰助生氣禁其逆生氣者   存異鄭氏康成曰肆死刑暴尸也周禮曰肆之三日辨正應氏鏞曰桎梏且欲去之况敢暴尸乎且陳尸與掠治並言亦輕重不倫矣   是月也鳥至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高禖天子親往后妃率九嬪御乃禮天子所御帶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禖音媒韣大木反夏小正作來降燕乃睇】   正義鄭氏康成曰鳥燕也燕以施生時來巢人堂宇而字乳娶嫁之象也媒氏之官以為變媒言禖者神之也御謂從往侍祠天子所御謂今有娠者於祠大祝酌酒飲於高禖之庭以神恵顯之也帶以弓韣授以弓矢求男之祥也王居明堂禮帶以弓韣禮之禖下其子必得天材【案鳥一名鷾鴯一名天女自呼曰乙故名鳦】 徐氏師曾曰此言祈嗣之禮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所御有夫人有嬪有世婦有女御獨云帥九嬪舉中也 方氏慤曰九嬪御九嬪與九御也女御八十一人毎九人屬一嬪故謂之九御言九嬪則包三夫人言九御則世婦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高辛之世鳥遺卵有娀簡狄吞之而生契後王以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 孔氏頴逹曰蔡邕以為媒神自古有之高者尊也毛詩姜嫄從帝祠於郊禖狄從帝祈於郊禖是狄前已有禖神矣鄭志焦喬云先契之時自有媒氏祓除之祀位在南郊後以狄之祥立高辛為媒神古昔先禖則廢之矣又案世本伏羲制伉儷及嫁娶之禮則古先禖當是伏羲也 朱氏申曰后稷生於姜嫄故周人祀之為媒神   辨正張氏虙曰商頌言天命鳥降而生商史記因謂狄行浴見鳥墮其卵取呑之而生契其言遂流於誕孔氏詩疏引此謂鳥春分而至氣之常詩記其祈福之時耳孔子垂敎怪神不語凡經所言為農有祈為兵有祈與凡水旱有祈皆正也周禮六祈獨不見媒官嘉祥之事然則高禖之祥豈容億度禮有舊典後王守其禮可已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聲始電蟄蟲咸動啓户始出【夏小正正月啓蟄雉震呴】   正義馬氏融曰日夜分晝五十刻夜五十刻 鄭氏康成曰又記時猶出也 高氏誘曰日夜分晝夜鈞也冬隂閉固陽伏於下是月陽升震氣為雷激氣為電蟄伏之蟲始感陽而蘓開户以出也 孔氏頴達曰雷是陽氣之聲將上與隂相衝蔡邕云季冬雷在地下則雉應而雊孟春動於地之上則蟄蟲應而振出至此升而動於天之下其聲揚雷出有漸故云乃聲電是陽光陽㣲則光不見此月陽氣漸盛以擊於隂其光乃見故云始電户謂穴也蟄蟲早者孟春已出晚者二月始出故云咸動明正月未皆動也庾蔚之云先記時候以應節後記時以應二分二至故重記之   通論方氏慤曰春秋之分隂陽適中而日夜無長短之差故言日夜分然春分以陽為主故繼言雷乃聲秋分以隂為主故繼言雷始聲乃者繼事之辭始者肇事之辭終則有始故也   案馬融説日夜分據日出日入為限於分字甚明若如蔡邕據星見為夜日入後三刻日出前三刻皆為晝則不可言日夜分矣又古法子午時皆十刻餘皆八刻故百刻今時憲書時皆八刻故晝夜共九十六刻要之二分之日夜分二至冬之日短夏之日長原未嘗不同也   先雷三日奮木鐸以令兆民曰雷將聲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備必有凶災【先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戒婦人有娠者也容止猶動靜高氏誘曰鐸木鈴也金口木舌曰木鐸金口金舌   曰金鐸所以振告兆民者 陳氏澔曰不戒容止謂房室之事褻凟天威也生子不備謂形體有損缺凶災謂父母 方氏慤曰凡此皆奮鐸所令之言其奮之人亦遒人小宰與 彭氏廉夫曰春分後六日其候曰雷乃聲則有司之令其春分後四日與案天子既禮所御於高禖又奮木鐸以令娠婦誠以嗣續所關綦重貴賤一也隂陽值二分則中中則當葆其和二至則極極則當防其絶而雷電交作尤隂陽昧雜故不可不慎   日夜分則同度量鈞衡石角斗甬正權概【度音杜量音亮甬音勇概古代反淮南子下有令官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因晝夜等而平所當平也同角正皆謂平之也丈尺曰度斗斛曰量三十斤曰鈞稱上曰衡百二十斤曰石甬今斛也稱錘曰權概平斗斛者 孔氏頴達曰律厯志黑秬一黍為一分十分為一寸十寸為一尺十尺為一丈十丈為一引五度審矣黄鍾之管長九寸圍九分其實一龠容千二百黍合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五量嘉矣黄鍾之龠重十二銖兩之為兩二十四銖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百二十斤為石五權正矣又云權與物均而生衡衡運生規規圓生矩矩方生繩繩直生準【案律厯志分者自三微而成著可分别也寸者忖也尺者蒦也丈者張也引者信也夫度者别於分忖於寸蒦於尺張於丈信於引引者信天下也龠者黄鍾律之實也躍動微氣而生物也合者合龠之量也升者登合之量也斗者聚升之量也斛者角斗平多少之量也夫量者躍於龠合於合登於升聚於斗角於斛也以井水准其概銖者物由忽微始著至於成著可殊異也兩者兩黄鍾之重也二十四銖而成兩者二十四氣之象也斤者明也三百八十四銖易二篇之爻隂陽交動之象也十六兩成斤者四時乘四方之象也鈞者均也陽施其氣隂化其物皆得其成就平均也權與物均重萬一千五百二十銖當萬物之象也四百八十兩者六旬行八節之象也三十斤成鈞者一月之象也石者大也權之大者也始於銖兩於兩明於斤均於鈞終於石物終石大也四鈞為石者四時之象也重百二十斤者十二月之象也終於十二辰而復於子黄鍾之象也千九百二十兩者隂陽之數也三百八十四爻五行之象也四萬六千八十銖者萬一千五百二十物歴四時之象也】 馬氏睎孟曰鈞石出於衡斗甬出於量權者衡之用概者量之用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王者觀象於天然後稽器於人上承天之所為下以正其所為同度量權衡蓋自舜以來有是法也 陳氏祥道曰㮚氏以鬴為量法止於三則升豆鬴是也律歴志以斛為量法備於五則龠合升斗斛也法止於三自升而上登之以四則升四而豆豆四而鬴故鬴六斗四升法備於五自合而上登之以十則合十為升升十為斗斗十為斛故斛十斗然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一鈞斛亦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二鈞輕重不同何也周禮璧羡之度從十寸横八寸皆為度則外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内方尺者八寸之尺也自方八寸而八之則方六十四寸漢無八寸之尺斛之内方皆十寸也故言方尺而不言深尺自方十寸十之則為方百寸故不同也鬴之制旁為升臀為斗腹為鬴斛之制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臀為斗腹為斛蓋内方所以處數外圜所以利用耳高而小臀卑而博因其小者為升合因其博者為斗豆制器尚象豈偶然哉   存疑吳氏澄曰鈞謂均平之與同角正一義非三十斤之鈞也   案左傳異義云北魏及齊斗稱於古二而為一北周及隋斗稱於古三而為一又唐六典内外官司皆因隋制大史大常大醫用古制故當時有大斗小斗大兩小兩之名歐公集古録得漢銅甬銘曰容十斗重四十斤以今較之容三斗重十五斤是斗則三而有餘斤則三而不足又王莽布長二寸五分今一寸六分有竒廣一寸今六分半是後之大於古量為最權又次之度又次之又沈括云秦漢六斗當今一斗七升九合三斤當今十三兩是宋之權量大於唐元史云宋一石當今七斗是元斗斛又大於宋   是月也耕者少舍乃脩闔扇寢廟畢備毋作大事以妨農之事【闔户臘反夏小正二月往耰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木曰闔【孔疏左傳晉州綽以枚數闔闔是齊城門知用木也】用竹葦曰扇【孔疏庻人蓽門故知竹葦與闔為對文也】畢猶皆也凡廟前曰廟後曰寢【孔疏廟接神尊故在前寢藏衣冠對廟為卑故在後但廟制有東西廂有序牆寢制惟有室而已】 高氏誘曰耕者少舍言耕皆出在野少有在都邑者也尙書曰厥民析散布在野傳曰震雷出滯土不備墾辟在司冦闔扇門扇也民所由出故治之寢以安身廟以事祖大事兵戈征伐也【案鄭以廟之寢言高以人之寢室言二説相兼乃備】   存疑鄭氏康成曰舍猶止也因蟄蟲啓户耕事少閒而治門户也 陸氏佃曰細言闔扇大言寢廟以著其餘莫或不脩也此之謂畢備 張氏虙曰當寒之時塞向墐户脩之者去其向之塞闔其户之墐古人慮農事之或妨也謂農之闔扇可乘閒而脩之若國之寢廟既以畢備不必作此大事以妨農之事蓋寢廟告成無有虧闕不必脩也   案詩言四之日舉趾仲春耕作方殷安得謂耕者至此稍休乎恐不若高説之也闔扇兼城郭宫室諸門寢廟舉其重者寢廟畢備則他或不求備矣陸謂無不脩張謂寢廟不必脩恐皆未也大事如築城郭造宫室皆是不止兵戈也   是月也毋竭川澤毋漉陂池毋焚山林【漉音鹿陂彼冝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順陽養物也畜水曰陂穿地通水曰池 高氏誘曰為盡天物也 方氏慤曰川澤之物非竭其水不能盡取若陂池則漉以網罟可盡之矣二者主漁者言之毋焚山林主田者言之凡此皆以遂生物之理而已 張氏虙曰周禮春蒐火弊獻禽因焚萊除草也然惟蒐時為然常時固有禁案流曰川瀦曰澤皆水之自然者堰曰陂鑿曰池皆水之人為者涸澤焚林逆生氣為甚故禁之   天子乃鮮羔開冰先薦寢廟【鮮讀獻夏小正頒冰在三月】   正義鄭氏康成曰鮮當為獻聲之誤也【孔疏據詩獻羔祭韭知鮮當為獻也】獻羔謂祭司寒也【孔疏以下有薦寝廟恐人疑是獻羔寝廟故言祭司寒也司寒㝠水神也】祭司寒而出冰【孔疏以傳云祭寒而藏之知出亦祭司寒】薦於宗廟乃後賦之【孔疏乃賦之謂孟夏凌人職夏頒冰】春秋傳曰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孔疏北陸虚也十二月日在虚】西陸朝覿而出之【孔疏西陸昴也四月日在昴畢朝見東方】其蔵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孔疏杜預云沍閉也】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賓食䘮祭於是乎用之【孔疏禄位謂命夫命婦賓謂接迎賓客食謂尋常飲食喪謂死䘮祭謂祭祀】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饗司寒其出之也桃棘矢以除其災【孔疏桃去不祥棘刺禦惡】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夫命婦䘮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啟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孔疏左傳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畢賦應得冰之人無論尊卑盡賦與之】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高氏誘曰春薦韭卵取冰以祭   通論孔氏頴達曰此開冰在卯月左傳火出為辰月周禮夏頒冰乃巳月不同者建辰火星始見建巳火星漸高早則三月之末晚則四月之初又三月内得有四月節也月令季冬藏冰詩三之日納于凌隂鄭云豳地晚寒所以校遲一月也 方氏慤曰古者鑿冰於建丑之月以重隂方固而達陽氣也藏於寅以少陽尚栗而閑隂氣也開於卯以陽方中而順中氣也頒於己以陽方盛而禦暑氣也既曰廟又曰寢何也王者於祖禰以人道事之則有寢以神道事之則有廟王者七廟而周官僕止掌五寢以二祧將毁先除其寢去事有漸故也 葉氏曰周官外饔之膳羞必以鑑酒人漿人之酒醴亦以鑑是飲食不可無冰也祭祀共冰賓客共冰大喪共夷槃是賓客喪祭不可無冰也凌人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二月將開冰始治鑑夏頒冰秋刷冰室是四時皆治冰政也蓋隂陽二氣流行一氣未至則閉而為災一氣或過則乖而為疾故方隂盛而陽微也則鑿冰以達陽而備暑方陽盛而隂消也則出冰以助隂而禦暑 董氏應曰冬藏冰以節地下陽氣之盛此開冰以節地上陽氣之盛   存疑陳氏祥道曰先儒謂廟藏神主祭以四時寝藏衣冠祭以新物然國語曰大寒取名魚祭川禽嘗之寝廟月令四時新物皆先薦寢廟蓋有寢者薦於寢無寢者薦於廟非謂薦止於廟後之寢也 方氏慤曰開冰陽事也用羊為火畜也不以羊而以羔者方少陽用事而又品物少故也先薦寢廟所以重時物不敢以人之餘奉神也   案適士以上乃有廟庶人無廟祭於寢禮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先王以孝治天下知人子之心無窮而分則有限其有限者以祭定之其無窮者以薦伸之故於四時之物先薦寢廟見薦者以生人之道事之三年之喪主未入在廟而在寢可薦即無廟而祭於寢者亦可薦也若謂藏衣冠之寢則薦亦以享神也不於主而於衣冠何哉 又案羊為火畜本鄭氏説其實開冰非重祭故不用牛司寒天神不可過卑故不用特豚耳   存異陸氏佃曰鮮如字擊牲曰鮮言鮮者以下祀言不用犧牲嫌於不殺見小祀用牲唯開冰也   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天子乃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仲丁又命樂正入學習樂【菜吕氏春秋作采】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正樂官之長也命習舞順萬物始出地鼓舞也將舞必釋菜於先師以禮之夏小正曰丁亥萬用入學親往視之順時達物也習樂習歌與八音為季春將合樂也 高氏誘曰上旬丁日命樂官正率卿大夫之子入學習舞也舍猶置也樂謂六代之樂中旬丁日又入學習樂樂所以移風易俗協和民人也 馬氏睎孟曰親往視之為道之存故也用丁為文明故也 董氏應曰仲丁不往視上丁巳視之也 黄氏震曰月令皆用呂氏月紀此以采為菜傳冩誤爾   通論孔氏頴達曰孟春習舞仲春又習皆以春陽既動萬物出地王者習舞所以應之大胥春合舞秋合聲自是春秋之常事孟春習舞及仲春習舞仲丁習樂并季春合樂皆在大學但仲春習舞季春合樂皆天子親往餘則否孟春習合禮樂為將飲酎事稍輕天子不親往故但命樂師飲酎在朝天子親往而不云樂正文不備也仲夏樂師脩鞀鞞為大雩預習之其事亦輕若雩時用盛樂天子親往亦命樂正也季秋習吹為將享帝亦樂師習之春夏重舞秋冬重吹故各舉重言之其實春亦有吹秋亦有舞也孟冬大飲烝亦在大學天子親往與飲酎同季冬王與族人燕在大寢其事亦輕故大合吹亦命樂師 方氏慤曰此先習舞後釋菜以春陽動舞以應之以習舞為主也大胥先釋菜後合舞以入學教人必禮先師以舍菜為主也二者不同先儒合之誤矣 陸氏佃曰凡春習舞皆月習之至此乃釋菜爾 張氏虙曰習樂於樂無所不習不特舞也古人作樂所以導和於天下乃時之常事豈必有所為乃一習之哉   存疑高氏誘曰初入學官必禮先師置采帛於前以贄神也周禮春入學舍采合舞秋頒學合聲此之謂也   案君子禮樂不可斯須去身然而習之亦各有所專所謂時教必有正業也春樂秋禮豈春不用禮秋不用樂哉以隂陽大分言之也而就樂言則又以舞鼓動為陽吹寧静為隂春習舞秋習吹此又隂陽之小分也習禮樂非專為祭與飲而祭與飲必用之君子無適非禮樂况事之大者哉鄭於習禮習吹必云為某事固近於拘若夫工瞽舞人於將有事而預習之亦其敬事之道則然必謂不待此時始習亦過也又案鄭注菜如字高氏則菜為采高氏蓋依呂氏本也然儀禮只有釋幣而無釋采之文高以釋采即釋幣是屈儀禮以從呂也惟是月令原本呂氏説故尚可存之若謂他經釋菜皆可作采亦並為釋幣之説則未可信也   是月也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祀蔡邕作祈唐月令有是月也祀日於東郊】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季春將選而合騰之也更猶易也 蔡氏邕曰祈者求之祭也預説水旱疾疫諸事必用圭璧但以皮幣更犧牲左傳所謂祈以幣更也高氏誘曰時尚生育故不用犧牲 孔氏頴逹曰   此謂祈禱小祀若大祀自依常法   存疑鄭氏康成曰當祀者古以玉帛而已 孔氏頴達曰應祀之時用圭璧更易此犧牲非但用圭璧更易又用皮幣更之 馬氏睎孟曰古之制器者尚其象故圭鋭而璧圜其備物也致其義故皮致其文幣致其實其用不同用圭璧更皮幣非古也   案諸本皆作祀而鄭孔説謂用圭璧皮幣以更犧牲陸馬諸説謂用圭璧以更皮幣揆之文義俱未安恐不若蔡本作祈而其説亦明白有據也詩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圭璧既卒蓋祈亦用犧牲用圭璧此尚生育故但用圭璧而以皮幣更犧牲蓋以用獸之皮如用牲也不用犧牲用圭璧為句更皮幣三字申上不用犧牲   仲春行秋令則其國大水寒氣總至寇戎來征行冬令則陽氣不勝麥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則國乃大旱煖氣早來蟲螟為害【掠音亮淮南子下有二月官倉其樹杏】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秋令則酉氣乘之行冬令則子氣乘之行夏令則午氣乘之也八月宿值昴畢畢好雨故大水寇戎來征金氣動也畢又為邉兵【孔疏元命包云畢七星十六度主邉兵】十一月為大隂故陽不勝民多相掠隂姦衆也蟲螟暑氣所生為災害 高氏誘曰仲春陽中也陽氣長養而行殺戮故寒氣猥至而寇害之兵來伐其國也冬隂縮殺而行其令隂氣乘陽陽氣不勝故麥不熟而民飢民飢故相掠夏氣炎陽而行其令火氣勝故旱煖極陽生隂故蟲螟作害 方氏慤曰水之氣寒故寒氣總至麥以秋稼夏乃穡仲春向於成矣而陽不勝故不熟螟食心夏徳在火而心屬焉其害亦以類而已 陳氏澔曰行秋令為酉金所傷冬令為子水所淫夏令為午火所泄也 張氏虙曰麥為寒氣所害故不熟 朱氏申曰麥火糓陽不勝故不熟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牽牛中【胃音謂日在胃淮南子作招摇指辰夏小正三月參則伏】   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少也季春日月會於大梁【案疏謂在胃七度蓋自胃七度至畢十一度也】而斗建辰之辰也 高氏誘曰胃西方宿趙之分野 孔氏頴達曰三月建辰辰振也律歴志振美於辰三統厯三月節日在胃七度昏張二度中旦斗二十六度中清明日在昴八度昏翼四度中旦女三度中元嘉厯三月節日在婁六度昏栁十二度中旦斗十四度中三月中日在胃九度昏七星初度中旦牽牛初度中 徐氏師曾曰七星星也其星亦七故曰七星   案此謂清明後三十日也胃西方土宿三星鼎足廣十五度月建辰而日在酉辰與酉合也七星南方陽宿七星如鉤其廣七度牽牛河鼓也牛北方金宿六星二角三腹一尾其廣亦七度河鼓三星直建牛上若牽之者故曰牽牛不言牛而言牽牛牛星稍細牽牛明大易見也唐月令三月節日在婁昏栁中曉南斗中斗建辰位之初三月中氣日在胃昏張中曉南斗中斗建辰位之中通書清明日在奎十二度穀雨日在婁十度今時憲書清明日在璧八度穀雨日在奎九度大梁古法初胃七度終畢十一度今法初奎十度終昴三度   其日甲乙其帝大暤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姑洗【洗蘇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姑洗者南吕之所生三分益一律長七寸九分寸之一季春氣至則姑洗之律應周語曰姑洗所以脩潔百物考神納賓【案國語註是月之物脩潔故用之宗廟致神納賓】 漢志曰洗潔也陽氣洗物辜潔之也 班氏固曰洗鮮也萬物去故莫不鮮潔也 高氏誘曰姑故洗新也是月陽氣養生物皆去故就新也 朱子曰姑洗之律長七寸一分   存疑王氏喬桂曰姑洗長七寸二分自夾鍾益九分   其數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   桐始華田鼠化為鴽虹始見蓱始生【鴽音如虹音紅見賢遍反蓱歩丁反夏小正有委楊䍷羊則鳴桐始華作拂桐芭吕氏春秋淮南子唐月令蓱作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鴽鴾母【孔疏爾雅釋鳥文郭氏曰謂䳺也】螮蝀謂之虹【孔疏爾雅釋天文郭云雌曰蜺雄曰虹虹明盛者蜺暗微者】蓱萍也其大者曰蘋【孔疏爾雅釋草文郭云蓱水中浮萍】 高氏誘曰桐梧桐也是月始葉鴽青州謂之鴹周雒謂之鴽幽州謂之鵲 孔氏頴逹曰虹者隂陽交會之氣純隂純陽則虹不見若雲薄漏日日照雨滴則虹生 陸氏佃曰蔡邕云桐木之後華者也穉之故曰始 馬氏睎孟曰田鼠化為鴽隂類之慝遷乎陽而性和也蓱始生隂氣之浮以承陽者也 方氏慤曰虹者天地訌潰之氣仲春陽方中隂莫能干焉至於辰則過中矣故隂干之而虹見且氣以有所干而交無所干而辨故孟冬隂陽極辨則虹藏 朱子曰虹隨日所映故朝西而莫東虹者天地之淫氣也 盧氏翰曰蓱無根而浮與水常平故謂之萍楊花入於流水則不生於止水則生一夕生九子江東謂之薸   案桐有四種一白桐一青桐一荏桐一岡桐蓋木之隂者隂為陽所散故白乳盡乃華爾雅榮木曰桐蓋華而不實者其實者謂之梧田鼠嗛鼠夜行貪殘鴽一名䳺鶉夜則羣飛晝則草伏隂為陽所化故走化而飛貪化而善猶有隂焉未離其類故夜飛也日與雨交倐然成質為虹蓋雨者隂陽之和而日復以陽奸之故謂之淫氣其雄者竟天而明則截雨雌者長丈謂之霓反能致雨故曰大旱之望雲霓又莫虹則旱若日出即虹則雨隨至故曰朝隮于西崇朝其雨蓋隂陽之交氣隨其所勝而雨不雨分也蓱有三種大者曰蘋圓徑寸餘小者曰萍小如豆三月桞絮入水則化為萍隂弱從陽浮故無根也其一種大而有叉缺根長繫水底名荇菜又名接余   天子居青陽右个乘鸞路駕倉龍載青旂衣青衣服倉玉食麥與羊其器疏以達   正義鄭氏康成曰青陽右个東堂南偏 張氏虙曰當辰上三月位也 朱氏申曰右个以其介於右也   是月也天子乃薦鞠衣于先帝【鞠居六反又去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將蠶求福祥之助也鞠衣黄桑之服【孔疏色黄如鞠塵象桑葉始生與桑同色又當桑生時故知桑服】先帝大暤之屬【孔疏以不云上故知非天以春祭大暤故知大暤以蠶功大當非一人故云之屬】 孔氏頴逹曰據禮祭五帝自服大裘今薦鞠衣與桑同色故知為蠶求福王權賀㻛熊氏並以為祭之在明堂以大暤祭在明堂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將耕也祈糓於上帝所以祈有秋將蠶也薦鞠衣於先帝所以祈有春蓋王與后常相資以成者也   案黄帝之妃西陵氏始蠶後世祀為先蠶或天子先告黄帝而后乃祀西陵與 又案王后六服有鞠衣服以躬桑則鄭訓為蠶求福祥非無據也但夲文言先帝不言上帝五帝安見非指宗廟乎禮夫人蠶繅以共衣服則后之服鞠衣以蠶正以供宗廟之祭服也天子先薦鞠衣於先帝以告將蠶亦其冝矣天子南北郊亦服后躬桑之服天尊祖親后不與於郊且婦人之事近於䙝故不敢告天也若胡氏謂后妃事非天子當與則不然耕助以供粢盛天子諸侯事也而后夫人主穜稑之種則王與后相資以成必矣   命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備具于天子焉天子始乘舟薦鮪于寢廟乃為麥祈實【覆芳服反音福鮪于軌反夏小正祭鮪見二月】正義鄭氏康成曰舟牧主舟之官也覆反舟者備傾側也薦鮪進時美物也為麥祈實於含秀求其成也不言所祈承寢廟可知 高氏誘曰天子將乘舟始漁恐有穿漏反覆視之至於五慎之至也鮪似鯉而大詩曰鱣鮪潑潑進此魚於寢廟禱祈宗祖求麥實也 孔氏頴逹曰鮪似鱣而長鼻口在頷下體無鱗甲大者為王鮪小者為鮛鮪 方氏慤曰覆以視其表反以視其裏必至於五至尊所乘不敢不慎之至也禮有告具告備具則苟具而已備則無所不備焉見精粗無不至也必乘舟而後薦鮪示親漁也先王之饗親牲必親牽殺必親射凡以致其敬而已薦必以鮪為其特大也農將登麥故祈其實慮稼穡之卒痒也   存疑董氏應曰薦鮪以薦新也非為麥祈而祈麥則因薦鮪而舉   存異張氏虙曰天子於是乘舟其春遊與惟天子不以無事出因薦鮪於寢廟   案言始乘舟不言始漁季冬已命漁師始漁矣此繼事故不言始也季冬親徃視之而不乘舟則乘舟於是始故特言始乘舟危事也不敢不慎故重其詞也夏小正祭鮪在二月祈麥實在三月則兩事也董説有據矣周頌有潛以薦魚也禮食麥以魚魚者麥之配故薦魚以祈麥禮亦重矣而張氏以乘舟為春遊因薦鮪於寢廟且謂天子不以無事出故因薦鮪是薦鮪乃為春逰藉端而垂之為典何以示訓與   是月也生氣方盛陽氣泄句者畢出萌者盡達不可以内【句古侯反音鉤内入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可宣出不可收歛也句屈生者芒而直曰萌 孔氏頴達曰當順天散物不可積聚納之在内 方氏慤曰辰月以前句者亦出而未畢萌者亦達而未盡至此乃畢出盡達矣有終謂之畢無餘謂之盡春主散冝出秋主揫歛宜内當此而可以内乎下布徳行惠皆其事也 朱氏申曰動而有所至泄出而有所續天地之化方宣而外達人之政事顧可内之使内入乎 彭氏亷夫曰布於萬物曰生氣原於造化曰陽氣 陳氏澔曰不可以内言當施散恩惠以順生道之宣泄不可吝嗇閉藏也   天子布徳行惠命有司倉廪賜貧窮振乏絶開府庫出幣帛周天下勉諸侯聘名士禮賢者【廩吕氏春秋作窌】正義鄭氏康成曰振猶救也勉猶勸也聘問也名士不仕者 高氏誘曰方者為倉穿地曰窌無財曰貧鰥寡孤獨曰窮行而無資曰乏居而無食曰絶府庫幣帛之所藏有名徳之士大賢之人聘而禮之將與興化致理也 孔氏頴達曰無財曰貧無親曰窮暫無曰乏不續曰絶皇云長無謂之貧窮暫無謂之乏絶謂王者勉勸諸侯令聘問有名之士禮接徳行之賢者也 方氏慤曰倉廩所以賜貧窮振乏絶而已開府庫而出幣帛將以聘名士禮賢者故也周天下言聘名士禮賢者之廣勉諸侯則又欲諸侯之致力焉名士有實之稱賢者有徳之稱聘以問之禮以體之賢不止於名禮不止於問此輕重之别也 吳氏澄曰天子既自有所聘所禮已而在諸侯境者又勉諸侯聘禮之欲周於天下而一無所遺也 陳氏澔曰在内則命有司奉行在外則勉諸侯奉行凡此皆天子之徳惠 徐氏師曾曰凡此皆不内之謂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孟春生氣未盛故命相布徳施恵而已至此生氣方盛故天子布徳行恵焉 馬氏睎孟曰周禮以鄉師賙萬民之艱阨以司門養死政之老孤其天患民病則又以司救施恵之邦之委積遺人掌之野之鋤粟屋粟旅師聚之則春省耕而補不足所以待貧窮乏絶者此其時矣然古飬士以學馭臣以柄後世不能一於學然後以私恩聘名士不能用其柄然後以私敬禮賢者是其秦風乎   存疑鄭氏康成曰周謂給不足也 孔氏頴達曰蔡云糓藏曰倉米藏曰廩【案周禮廩人職亦言九穀似未確】又云名士謂徳行貞絶道術通明王者不得而臣者賢者名士之次故於名士加束帛以優之賢則禮之而已案文義命有司領起倉廩開府庫對舉惟方説最為分明若如鄭説則天下之不足者多矣府庫之幣帛有幾能盡天下而周之乎孔謂賢次於名方謂賢不止於名亦方説較勝但名士人所共推如謝安殷浩之類未必盡有其實賢則確見其實矣故聘之以其名禮之以其實也   是月也命司空曰時雨將降下水上騰循行國邑周視原野脩利隄防道達溝瀆開通道路毋有障塞【上上聲行如字隄丁兮反道去聲塞入聲淮南子塞下有自國始至竟止】   正義鄭氏康成曰廣平曰原【孔疏爾雅釋地文】國也邑也平野也【孔疏國邑原野各一物故歴數之】溝瀆與道路不得不通所以除水潦便民事也【孔疏不云隄防隄防非可通之物】古者溝上有路【孔疏周禮溝上有畛川上有路此通言之與彼别】 方氏慤曰司空掌土之官方春物生應時而雨謂之時雨然或過淫則趨下之水反騰上而為災故命以豫備之術也循行行之有序周視視之無遺脩而利之使無害道而達之使無壅開而通之使無阻皆無有障顯以為隠塞虚以為實凡此皆豫備水災之術也 朱氏申曰隄防以捍水者溝瀆以行水者道路人所往來   案隄以蓄水防以障水溝以通水瀆以受水而溝上之路亦田甽之水所由以入溝者内而國邑外而原野皆疏通之無有障塞所以備潦而於疏通之中寓瀦蓄之法夏小正言越有小旱則所以備旱亦不外此矣   田獵罝罘羅網畢翳餧獸之藥毋出九門【罝音嗟子斜反罘音浮翳於計反音曀餧音委又去聲於偽反九門吕氏春秋唐月令並作國門】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鳥獸方字乳傷之逆天時也獸罟曰罝罘【孔疏爾雅兔罟謂之罝郭云罝遮也罘罦通孫炎云兩轅網廣雅云罘兔罟也】鳥罟曰羅【孔疏爾雅文】網小而柄長謂之畢【孔疏似天上畢星】翳射者所以自隠也凡諸罟及毒藥禁其出九門明其常有時不得用耳 陸氏佃曰王城面各三門南北九經東西九緯毋出九門謂毋出此門也 吳氏澄曰南三門王之正門平日此等之物皆不得出餘門則出此月則皆禁之 徐氏師曾曰此仁及鳥獸之禁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九門路門應門雉門庫門皋門城門近郊門逺郊門關門 孔氏頴達曰路門内有者不得出路門應門内有者不得出應門以此雖宫室所在亦有林苑及空閑處得有羅網及毒藥所施案田獵之人豈有由天子路門出者孔氏亦知其非故附㑹為路應門内容有苑囿閒地可弋獵但不得出此門由其説推之則郊門關門之内皆可弋獵特不可出郊關門耳是以地立禁非以時立禁也若謂季春九門内亦不得弋獵則但曰是月也禁弋獵足矣又何必言毋出九門乎   是月也命野虞毋伐桑柘鳴鳩拂其羽戴勝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齊戒親東鄉躬桑禁婦女毋觀省婦使以勸蠶事蠶事既登分繭稱絲效功以共郊廟之服毋有敢惰【柘之夜反植音治直吏反籧筥同君吕反或作蘧誤筐邱狂反齊齋同鄉觀並去聲省生上聲繭古典反共供同吕氏春秋戴勝作載任曲植作挾曲籧作蒙】   正義鄭氏康成曰野虞主田及山林之官毋伐桑柘愛蠶食也鳴鳩飛且翼相擊【孔疏爾雅釋鳥鶌鳩鶻鵃郭云似山鵲而小青黒色多聲孫云一名鳴鳩】戴勝織紝之鳥【孔疏郭云頭上戴勝李廵云一名鴟鳩孫炎云即鳴鳩自關而東謂之戴鵀非也】是時恒在桑言降者若時始自天來重之也此蠶將生之候也曲薄也【孔疏方言云宋魏陳江淮閒謂之曲或曰麹自關而西謂之薄】植槌也【孔疏懸蠶薄柱宋魏陳楚江淮閒謂之植自關而西謂之槌齊謂之牂】皆所以養蠶器也后妃親采桑示帥先天下也東鄉鄉時氣也明其不常留養蠶也【孔疏暫示法而已若常留則東西南北無定面】留養者所卜夫人與世婦【孔疏據祭義文】婦謂世婦及諸臣之妻也【孔疏知不兼三夫人九嬪者以尊不當在禁限也】内宰職曰仲春詔后帥外内命婦治蠶於北郊【孔疏此在季春者仲春浴種此又浴也熊云蠶為龍精二月值大火始浴】女外内子女也【孔疏外子女甥之女内子女同姓女周禮稱内宗外宗未嫁者不與】夏小正曰妾子始蠶執養宫事【孔疏執操養長也謂内外子女執養蠶之事】毋觀去容餙也【孔疏志在養蠶無暇容飾】婦使縫線組紃之事【孔疏事專在蠶】登成也敕往蠶者蠶畢轉課功以勸戒之 高氏誘曰鳴鳩班鳩是月直刺上飛高數十丈乃復戴勝鶠鳩爾雅云鶠鳩部生於桑是月其子彊飛自桑空中來下故曰戴任降于桑也曲三輔謂之㮳【案㮳讀朕】關東謂之棏【案棏讀摘】青徐謂之曲圓底曰䝉方底曰筐皆受桑器王親耕故后妃親桑以為天下先勸衆民也【案㮳棏横者植直者加曲於上以受蠶非曲異名也】方氏慤曰齋戒以神明其事東鄉以迎時氣也曲   而織故曰曲直而立故曰植籧席之粗者筐筥之方者皆蠶具也省婦使不煩以他役使得一意於蠶以勸其事也蠶畢而登其數乃分繭使之繅稱絲使之織效其功之多少以供祭服特言郊廟外祭莫重於郊内祭莫重於廟也此言共孟夏言給者以后妃所躬蠶者致其恭合貴賤之繭税則無不足也 張氏虙曰野虞如周禮山虞澤虞 朱氏申曰鳴鳩拂羽則人當效其儀戴勝織絍之鳥所以示婦功降桑則人當務其本曲薄也所以藉蠶植柱也所以承曲室謂之籧以宿蠶器謂之筐以求葉 徐氏師曾曰命野虞以下將蠶之事后妃以下方蠶之事既登以下蠶畢之事   是月也命工師令百工審五庫之量金鐡皮革筋角齒羽箭幹脂膠丹漆母或不良百工咸理監工日號母悖于時母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監號並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師司空之屬官【孔疏以司空掌工巧此稱工巧師長知之也】五庫藏此諸物之舍【孔疏熊氏云金鐵一庫皮革筋一庫角齒一庫羽箭幹一庫脂膠丹漆一庫各以類相從也】量謂物善惡之舊法【孔疏依舊法審察之】幹器之木也【孔疏周禮弓人析幹此不但弓幹但器之材樸皆是】凡揉幹有當用脂良善也咸皆也於百工皆理治其事之時工師則監之日號令之戒之以此二事也悖猶逆也百工作器物各有時逆之則不善時若弓人春液角【孔疏春時先浸其角預令和濡】夏治筋【孔疏筋柔於角故於夏暑濕之時始治之】秋合三材【孔疏角在内筋在外幹在中秋時隂陽氣調用膠漆絲合三材】冬奠體之屬也【孔疏體徃來之體冬氣凝寒物皆牢實内弓檠中使之堅強用時非一物故云之屬】淫巧謂偽飾不如法也蕩謂動之使生奢泰也今月令無於時作為作詐偽 孔氏頴達曰言造作器物當依時序悖時則物不堅牢又當依舊法過巧則使上生奢泰之心胡氏銓曰脂以柔皮革 方氏慤曰工師百工之   師故命之令百工五庫以五材而得名金鐵之類皆不離五材也先儒别而為五拘矣不謂之材而謂之量以材各有所受也咸理使之各治其事日號恐或惰於事也工固有巧然過巧則淫故此因其作而戒之孟冬又因其成重戒之 張氏虙曰咸理不特一工為然日號不特一日為然 朱氏申曰淫巧蕩上心玩物足以喪志也 彭氏亷夫曰古者工執藝事以諫敢為淫巧以蕩上心乎   通論丘氏濬曰虞廷九官共工居一蓋事雖小而君心之歛蕩係焉天下安危生民休戚皆係君心心一蕩則宫室服用必費財勞民而人有不堪矣然是心也歛之則難蕩之則易其始未嘗不起於微細而終於莫救此箕子於紂之象箸而知其不至於瑶臺璇室而不已也古人防未然之欲而謹其微者豈不深哉   存異陸氏佃曰五庫五兵之庫此言兵器後言祭器案五庫有四説前二説皆可通陸謂五兵之庫恐不然   是月之末擇吉日大合樂天子乃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合樂所以助陽達物風化天下也其禮亡今天子以大射郡國以鄉射禮代之 黄氏乾行曰前既習舞習樂此又大合之則聲容皆備歌舞相成因陽氣之盛以風天下不特國子民俊已也 馬氏睎孟曰凡聲陽也春陽之中也大合樂必待陽中之末中聲之所止也蓋中聲以降非和平君子弗聴矣   通論方氏慤曰於大合吹不率公卿諸侯大夫以不若合樂之備也於釋菜亦率之謹其行禮之始也存疑陸氏佃曰季冬所謂大合吹即此所謂大合樂或言吹或言樂相備也   案陸説與方説相反而方為正蓋以文論則統言樂必有吹可知單言吹未見其必備樂也以義論則冬之氣尚閉藏不若春之氣皆和暢也   是月也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犧牲駒犢舉書其數【累上聲讀縲讀㹎皆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累騰皆乗匹之名是月所合牛馬謂繋在廐者其牝欲遊則就牧之牡而合之書其數明出時無他故至秋當錄内且以知生息之多少也高氏誘曰累牛父牛騰馬父馬皆將羣遊從牝於   牧之野風合之 孔氏頴達曰在廐牡馬須擬乗用者則不放之【案乘者皆用牡馬故詩言四牡今刻本皆作牝誤也】 方氏慤曰合而遊於牧所以順隂陽之性且欲其孳生之蕃也牧蓄養之地   存疑陸氏佃曰言遊牝則牡雖在牧不得遊也嗜欲不制則雖有龍牡猶將耗矣   案累負而上騰躍而起牛遲重故云累馬驃疾故云騰皆牡欲就牝之形陳謂繋纍之牛非也言遊牝遊之者牡也周禮所謂中春通淫也若謂牡不得遊駒犢何自生乎但既遊之後必檢柙之使有節耳駒馬新生犢牛新生者犧牲體全而色純者駒犢統所生息者而言亦可供他用先言犧牲舉重也   命國難九門磔攘以畢春氣【難乃多反儺同磔竹栢反攘如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難難隂氣也隂氣至此不止害將及人所以及人者隂氣右行此月之中日行歴昴【孔疏天氣左轉故斗建左行謂之陽氣日月右行日月比天為隂故云隂氣月初至中日從胃歴昴】昴有大陵積尸之氣【孔疏石氏星經大陵八星在胃北主死喪】氣佚則厲鬼隨而出行命方相氏帥百索室驅疫以逐之又磔牲以攘於四郊之神所以畢止其災也王居明堂禮季春出疫於郊以攘春氣 高氏誘曰南西北九門嫌非王氣所在故磔犬羊以禳使木氣盡達 吳氏澄曰難者聚衆戲劇以盛其喜樂之氣使人之和氣充盈則足以勝天地之乖氣此亦先王燮理之一事而微其機使百姓由之而不知也【案難者䝉熊皮黄金四目執戈驅逐有似於戲耳未嘗聚衆戲劇若後世魚龍曼衍之為也】 張氏虙曰聖人順隂陽之理惟恐邪之足以干正春氣生有不正者干之則生之功不遂於是難之以畢春氣逐其不正使春氣得以成功也   通論方氏慤曰難以除隂慝以狂夫為之狂疾陽有餘惟陽有餘足以勝隂慝也裂牲謂之磔除禍謂之禳於九門欲隂慝之出也冬旁磔不止九門也畢春氣畢其功於前達秋氣達其道於外送寒氣隂積而成寒一嵗隂慝之盛未有甚於此者也故其難特大嵗將往矣故以送言之所難而歐者邪氣也畢之達之送之者正氣也惟夏不難陽盛之時隂慝不能作也春曰命國秋曰天子冬曰命有司何也天子之難為國而已非自為之命有司而已此言之序且互相備也 陸氏佃曰言國則九門不在郊之外可知   季春行冬令則寒氣時草木皆肅國有大恐行夏令則民多疾疫時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則天多沈隂淫雨蚤降兵革並起【淮南子下有三月官鄉其樹李】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冬令則丑氣乗之行夏令則未氣乘之行秋令則戍氣乘之也肅謂枝葉縮栗大恐水訛相驚【孔疏冬氣來乘水欲至季春屬土水不來】六月宿直鬼鬼為天尸時又有暑故多疫山陵不收高者暵於熱也隂淫霖也雨三日以上曰霖【孔疏左傳文】今月令曰衆雨 高氏誘曰春行冬寒殺之令故寒氣早草木上竦曰肅木不曲直也氣不和故國大惶恐行夏炎陽之令火干木故多疾疫雨澤不降故山陵所殖不收行秋金之令金者水之母故多沈隂為淫雨又金為兵故並起 陳氏澔曰行冬令為丑土所應夏令未土所應秋令戍土所應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二   月令第六之三   孟夏之月日在畢昏翼中旦婺女中【婺音務又夏小正四月昴則見初昏南門正日在畢淮南子作招摇指已】   正義鄭氏康成曰孟夏者日月㑹於實沈【孔疏實沈申次之號】而斗建巳之辰也 髙氏誘曰畢西方宿晉之分野孔氏穎達曰夏假也四月建巳巳己也律厯志已   盛於已三統厯四月節日在畢十二度昏軫四度中旦虚三度中四月中日在井初度昏角六度中旦危六度中元嘉厯四月節日在畢十一度【案畢十一度當作昴十一度今刻本誤耳】昏翼十度中旦女三度中四月中日在畢十五度昏軫十度中旦虚九度中   案此謂立夏後三十日也夏大也物盛而長大也畢西方隂宿八星狀如掩兔之畢旁一星為耳白虎性猛故以畢制之其廣十七度月建巳而日在申巳與申合也翼南方火宿二十二星為朱鳥之翼廣十九度女北方土宿婺女吕氏作須女婺須皆女賤者之稱四星如箕廣十一度唐月令四月節日在昴昏翼中曉牽牛中斗建巳位之初四月中日在畢昏軫中曉須女中斗建巳位之中通書立夏日在胃十三度小滿日在畢初度今時憲書立夏日在胃一度小滿日在昴三度實沈古法初畢十二度終井十五度今法初昴四度終觜九度   其日丙丁【淮南子上有其位南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丙之言炳也日之行夏南從赤道長育萬物月為之佐時萬物皆炳然著見而强大又因以為日名焉易曰齊乎㢲相見乎離【孔疏引以証丙丁為眀著之義】 孔氏穎逹曰律厯志云丙炳丁成也炳眀於丙大成于丁 陳氏祥道曰丙數七丁數六同於為火為禮 張氏虙曰丙丁屬夏以夏盛徳在火也   其帝炎帝其神祝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赤精之君火官之臣自古以来著徳立功者也炎帝大庭氏也祝融顓頊氏子曰黎為火官 髙氏誘曰炎帝少典之子姓姜氏以火徳王號為神農死祀南方為火徳之帝祝融顓頊氏後老童之子吳回也為髙辛火正死為火官 孔氏穎逹曰春秋説云炎帝作耒耜播百穀曰神農杜預云祝融眀貌 張氏虙曰漢魏相傳南方之神炎帝乘離執衡而司夏火性炎上故曰炎融者火之眀盛也案炎帝天火徳之帝祝融天火氣之神神農吳回則人帝人官之配食於此者也   其蟲羽   正義戴氏徳曰羽蟲三百六十鳯為之長 鄭氏康成曰象物從風鼓葉飛鳥之屬 髙氏誘曰盛陽用事鱗散成羽鳥屬也 朱氏申曰夏則前而禮羽蟲屬焉以其色文也 吳氏澄曰南方井鬼栁星張翼軫七宿有鳥之象故凡物之有羽者屬火 盧氏翰曰南方朱鳥七宿火屬其類為羽故夏則其蟲羽   其音徵律中中呂【徵音止中呂之中仲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分宮音去一以生徵徵數五十四屬火者以其微清事之象也夏氣和則徵聲調樂記云徵亂則哀其事勤【孔疏宮數八十一三分之為二十七者去其一餘五十四徵數次少故微清】孟夏氣至則中呂之律應中呂者無射之所生三兮益一律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孔疏無射律長不及五寸三分之為一十六而有餘者三益其一則為六寸半而有餘也】周語曰中呂宣中氣 漢志云徵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中呂微陰始起未成著于其中旅助姑洗宣氣齊物也 班氏固曰呂拒也陽氣將極陰始自中拒難之也 髙氏誘曰徵火也位在南方仲呂陰律陽散在外陰實在中所以類陽也 韋氏昭曰四月仲呂坤上六也管長六寸六分陽氣宣散於外陰氣閉蔵於内所以助陽成功也 陳氏祥道曰中呂建巳之律四時之序猶伯仲焉春為伯夏為仲是時夏氣始行故曰仲吕 朱子曰管子云凡聼徵如負猪豕覺而駭太史公云徵動心而和正禮聞徵音使人樂善而好施 又曰仲呂之律長六寸五分八釐三毫四絲六忽   存疑王氏喬桂曰仲呂長八寸一分自姑洗又益九分   其數七其味苦其臭焦【其數七下唐月令有其性禮其事視】   正義鄭氏康成曰火生數二成數七但言七亦舉成數也【孔疏易地二生火于南天七成火于南但言七以成數為功也又皇氏侃云火生數二得土五而成故七也】苦焦火之臭味也凡苦焦者皆屬焉 孔氏穎達曰火所以在南者從炎上之氣炎上者從陽也夏味苦臭焦者火之氣味火燒物則焦焦則味苦馬氏睎孟曰夏以陽極生火火之成形而炎上炎上則作苦矣物以火化則其氣為焦故曰其味苦其臭焦   其祀竈祭先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夏陽氣盛熱於外祀之於竈從熱類也祀之先祭肺者陽位在上肺亦在上肺為尊也竈在廟門外之東【孔疏少牢特牲禮皆竈在廟門外之東西面北上】祀竈之禮先席于門之奥東面設主於竈陘乃制肺及心肝為俎奠於主西又設盛於俎南亦祭黍三祭肺心肝各一祭醴二亦既祭徹之更陳鼎俎設饌於筵前迎尸如祀户之禮【孔疏奥門外西室之奥知西室者以神位在西也陘竈邉承噐之物以土為之盛謂黍稷盛之于簋皇以為老婦之祭盛於盆非也言祭黍或無稷也】 髙氏誘曰吳回回祿之神託於竈是月火王故祀之肺金也祭先之用其所勝也 孔氏穎達曰此配竈神而祭者是先炊之人禮器云爨者老婦之祭 張氏虙曰夏與冬為對人之生不在家則在路夏祀竈賴其飬於家冬祀行頼其利于路也 朱氏申曰竈者物之所以化夏則陽極而陰化也故祀之祭先肺夏火之勝金也 黄氏震曰夏火盛克金故祭先肺以金養之   螻蟈鳴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螻音婁蟈音國螻蟈鳴夏小正作鳴蜮蚓淮南子作蠙王瓜生呂氏春秋作王善生夏小正又有鳴札囿有見杏】   正義鄭氏康成曰螻蟈蝦蟇也王瓜萆挈也今月令云王萯生夏小正云王萯秀 髙氏誘曰蚯蚓自土中出王善或瓜㼋也是月乃生爾雅不榮而實曰秀 孔氏穎達曰周禮有蟈氏先鄭云蟈蝦蟇後鄭云今御食蛙 方氏慤曰蚯蚓至陰之物故感正陽之氣而出王瓜南方之果色赤感火之色而生苦菜南方之菜味苦感火之味而成 馬氏睎孟曰螻蟈陰而伏者乘陽而鳴蚯蚓陰而屈者乘陽而伸王瓜陽物之可以勝陰者火炎上作苦故苦菜秀 張氏虙曰王瓜大瓜也種最多有大有小以大者為善苦菜詩謂之荼 盧氏翰曰蚯蚓無心與阜螽交引而後伸一名土龍   存疑髙氏誘曰螻螻蛄也蟈蝦蟇也陰動於下故螻蟈應之而鳴 張氏虙曰蛙能鳴蟈鳴尤甚故周禮蟈氏掌其禁 盧氏翰曰螻一名蟪蛄當夏氣之盛則夜鳴聲似蚯蚓亦謂之土狗   案夏小正三月則鳴傳曰天螻也四月鳴蜮傳曰蜮屈造之屬則螻蟈似是二物但與注疏不合姑存待考   天子居眀堂左个乘朱路駕赤駵載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與鷄其器髙以粗【駵音畱粗七奴反淮南子下有南宮御女吹竽笙其兵㦸】正義鄭氏康成曰明堂左个太寢南堂東偏也菽實孚甲堅合屬水鷄木畜時熱食之亦以安性也粗猶大也器髙大者象物盛長 髙氏誘曰乘朱路駕赤駵順火徳也騂馬黑尾曰駵 孔氏穎達曰色淺曰赤深曰朱路與衣人功為之故湏深旂亦人功然不湏深若馬與玉自然之色不能深也   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太史謁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徳在火天子乃齊立夏之日天子親帥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於南郊還反行賞封諸侯慶賜遂行無不欣説【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言帥諸侯諸侯時或無在京師者空其文也 髙氏誘曰火王南方故於南七里之郊還從南郊還也封諸侯賞以茅土傳曰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此之謂也   通論應氏鏞曰樂記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風夔始制樂以賞諸侯而東郊亦順景風以行賞則封於盛夏古之制也蓋封爵以夏時而出命田邑至秋始割耳要之可以待時而賞者特其功之常其非常者自不容緩司馬法所謂賞不踰時者也 陸氏佃曰於天子言無不欣説於相言無有不當亦立言之法存疑鄭氏康成曰古者于禘也爵賜服順陽義也于嘗也出田邑秋政順陰義也今此行賞可也而封諸侯則違於古封諸侯出土地之事於時未可似失之   乃命樂師習合禮樂【淮南子作脩禮樂饗左右】   正義髙氏誘曰禮所以經國家定社稷利民人樂所以移風易俗蕩人邪心存人正性故使習合之存疑鄭氏康成曰為將飲酎 孔氏穎達曰不言是月因上文至必當其位皆立夏日處分   辨正張氏虙曰禮樂不可一日廢以時習合非有所為也   案禮樂之事無所不該亦斯湏不去於此命之亦以順陽氣耳豈專以飲酎一事哉孔謂命于立夏日無據   命大尉贊桀俊遂賢良舉長大行爵出祿必當其位【當去聲舉長大淮南子作舉孝弟必當其位淮南子作佐天長養】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猶出也桀俊能者也遂猶進也三王之官有司馬無大尉秦則有之爵祿當位使順之也 王氏肅曰長大形貌壯大者 髙氏誘曰贊白也遂達也材過千人為俊萬人為傑有賢良長大之人皆自達舉用之故齊桓公命郷有孝於父母聰慧質直仁秀出于衆者則以告有不以告謂之蔽賢而罪之此之謂也 孔氏穎達曰桀俊謂多才藝賢良謂有徳行 方氏慤曰大尉古司馬司馬政官命之取人取人將以為政王制司馬辨論官材亦此意也贊之遂之舉之不可以虚拘故繼以行爵出祿爵必當其徳之位祿必當其功之位也 徐氏師曾曰長大以力言王制云執技論力是也   存疑馬氏睎孟曰桀者其才特俊者敏於徳佐上利下宜為臣者賢志于善者良體仁而能元者長篤實而有光輝者大也 胡氏銓曰長大學長而徳大存異孔氏穎達曰中候握河紀舜為大尉是堯時置之三王不置   案唐虞官制具見虞書無大尉名桀俊之桀唐月令作傑長大若如馬胡之説則亦桀俊賢良也不如王説   是月也繼長增髙毋有壞墮毋起土功毋大衆毋伐大樹【壊音怪墮隳通許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毋壊墮為逆時氣也毋起土功大衆為傷蠶農之事也毋伐大樹亦為逆時氣也髙氏誘曰繼長增髙無有壊墮象陽長養物也毋起土功毋大衆毋伐大樹皆所以順陽氣也 孔氏穎達曰繼長增髙王者施化當繼續長養之道而勸民種植長養增益髙大之物也 馬氏睎孟曰萬物所以長而髙者陽上達故也長之髙之者天地繼之增之者人故曰人終天地之功也欲其長則勿壊欲其髙則勿墮起土功大衆伐大樹皆所以壊墮之也 張氏虙曰當夏之時物無不長無不髙也勿使有壊是繼之勿使有墮是增之也土功一起築城鑿池能無壊墮乎大衆一車徒征行能無壊墮乎若伐大樹則壊墮又甚矣皆所當戒也 徐氏師曾曰起土功大衆則妨農桑之事伐大樹則傷條逹之氣故皆禁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繼長增髙謂草木盛蕃廡   案長髙所該甚廣鄭謂草木未該   是月也天子始絺   正義鄭氏康成曰初服暑服 髙氏誘曰絺細葛也通論方氏慤曰絺凉以禦暑裘温以禦寒孟夏暑之始也故言始絺孟冬寒之始也故言始裘 張氏虙曰夏葛冬裘天下之常惟天子尤以順時為道也   命野虞出行田原為天子勞農勸民毋或失時命司徒循行縣鄙命農勉作毋休于都【行為勞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重敕之急趨於農也縣鄙郷遂之屬主民者也【孔疏遂人職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酇五酇為鄙五鄙為縣此舉遂以包鄉故鄭兼云鄉也】今月令休為伏王居明堂禮曰毋宿于國 髙氏誘曰野虞位卑故命之出行田原曰為天子者見天子留意於農野虞之行如天子親勞然也司徒位尊命之循行縣鄙都者人情所樂居命農勉作以趨時在田而不在都也 方氏慤曰野虞外官故曰出司徒内官故曰循農亦民也而民不止農欲農營其事之勞也故勞之欲民趨其事之樂也故勸之皆欲無失其時而已都者君子之所居鄙者野人之所居力耕養人野人之事禁之毋休于都則于農不能無所强矣故曰勉【案勤者勞之惰者勸之曰農曰民互文爾】 馬氏睎孟曰彼欲為而我道之者勸也非其志而我强之者勉也 黄氏震曰夏則農居田間之廬舍冬則歸都邑之居 彭氏廉夫曰命野虞又命司徒尊卑勸飭殷勤之至也   是月也驅獸無害五穀毋大田獵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傷蕃廡之氣也 髙氏誘曰毋大田獵為夭物也 方氏慤曰四時之田夏曰苖以其為苖除害而已故曰毋大田獵若秋獮冬狩則為大矣 張氏虙曰五穀正長獸或害之不得不驅重其所當重然不敢多殺以傷長氣也   農乃登麥天子乃以彘嘗麥先薦寢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進也麥之新氣尤盛以彘食之散其熱也彘水畜 髙氏誘曰麥始熟故言嘗彘水畜夏所宜食也先薦寢廟孝之至也 胡氏銓曰君子一食不敢㤀其親   通論方氏慤曰以彘嘗麥以水勝火也仲夏以雛嘗麥者以木生火也仲秋以犬嘗麻以金勝木也季秋以犬嘗稻以金勝金也夫勝所以治之生所以養之合所以和之故食齊得其宜焉   是月也聚畜百藥靡草死麥秋至斷薄刑决小罪出輕繫【斷丁亂反麥秋至句當在農乃登麥上呂氏春秋作靡草死斷薄刑無决小罪二句淮南子無斷薄刑三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聚畜百藥為蕃廡之時毒氣盛也靡草舊説薺葶藶之屬【孔疏葶藶之屬枝葉靡細故云靡草因無正文故引舊説眀之】出輕繫崇寛也 蔡氏邕曰百穀各以其初生為春成熟為秋 髙氏誘曰陽氣極故藥草成微陰已伏于下故斷薄刑決小罪以應之也輕繫不及于刑者故出之 方氏慤曰周官醫師掌聚毒藥藥之采不必皆在孟夏而蕃廡之時可采者為多凡物感陽而生者彊而立感陰而生者柔而靡靡草至陰所生故不勝至陽而死也凡物生於春長於夏成於秋而麥獨成于夏故言麥秋以於麥為秋也刑主國言罪主人言方正陽之月於陰事未宜大有所施故止及薄刑小罪也 陸氏佃曰斷薄刑決小罪出輕繫是亦仁義所以繼長増髙也且言靡草死麥秋至而後用此亦因時順氣矣 徐氏師曾曰此恤刑之事是時天氣始炎恐罪人之繫於圜土者或以鬱蒸而生疾故刑之薄者即斷决之不乆繫也罪之小者即决遣之不收繫也繫之輕者即縱出之不復繫也今時熱審減刑即其制   存疑鄭氏康成曰祭統曰草乂則墨謂立秋後也刑無輕於墨者今以純陽之月斷刑決罪與毋有壊墮自相違似非 胡氏銓曰有大姦惡義在必戮過今日便不可而曰必俟立秋可乎若大姦惡猶可以緩死則盛夏勿論可也   案薄刑小罪如鞭作官刑扑作教刑之類本不罹于五刑而姑繫之以待訊者即斷决而出之雖稍示懲終以時當寛大也   蠶事畢后妃獻繭乃收繭税以桑為均貴賤長幼如一以給郊廟之服【長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收繭税收以近郊什一之税【孔疏載師云近郊十一公桑在國北近郊故知收以近郊之税也】貴賤長幼如一國服同【孔疏泉府云凡賒者以國服為之息國服謂國家貢賦服事在上各有等限】 髙氏誘曰均平也桑多税多桑少税少 皇氏侃曰外命婦既就公家之桑而養蠶則繭當悉輸于公所以惟税其繭餘得自入者以其夫當有祭服以助王祭故令繭得自入以供造也 孔氏穎達曰以桑為均收税之時以受桑多寡為賦之均皆什一也貴謂公卿大夫之妻賤謂士之妻長㓜謂婦老少 馬氏睎孟曰以桑為均上所征者地守而人功之至不至不為増損亦勸其勤而督其惰之術也 張氏虙曰周禮内宰職后妃率内外命婦始蠶于北郊以為祭服則蠶于蠶室者内外命婦也后妃因内外蠶事之畢以其繭獻于天子當季春蠶事之興天子薦鞠衣以求福今蠶事既畢后獻于天子以告成功禮也 徐氏師曽曰季春言蠶事既登要其終而言此則正終之以給郊廟之服無敢私用敬之至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后妃獻繭内命婦獻繭于后妃也【孔疏知非后妃獻繭于王者祭義云世婦卒蠶奉繭以示于君遂以獻於夫人是夫人不獻繭知后亦不獻也】收繭税者收于外命婦【孔疏知専收于外命婦者以内命婦既已獻繭也】外命婦雖就公桑蠶室而蠶其夫亦當有祭服以助祭收以近郊之税 孔氏穎達曰既是官家之桑繭應全入於己所以有税者以其夫祭服官家所給故輸繭以供造之   存異張氏虙曰貴賤長㓜如一什一則皆什一什二則皆什二也   辨正胡氏銓曰經言后妃獻則獻于王矣鄭據祭義謂夫人不獻則后不獻案天子尊於后妃若諸侯與夫人體敵也不可以為比又祭義云世婦獻繭于君則夫人不獻可也此不云世婦獻繭於天子則后自獻無疑矣鄭又謂收外命婦繭税案内宰職后妃帥外内命婦蠶則繭税亦内外均何必外命婦   案本文眀言后妃獻繭則獻之者后妃矣胡氏説是也國語云命婦成祭服則皇氏謂其妻供造得之而孔謂官家所給非也内命婦若九嬪世婦則其繭悉輸於后若内宗之女及兄弟之妻則各供其夫之祭服但收繭税耳耕者之税什一則桑者之税必無什二張説尤非   是月也天子飲酎用禮樂【酎直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酎之言醇也謂重醸之酒也春酒至此始成與羣臣以禮樂飲之於朝正尊卑也孟冬云大飲烝此言用禮樂互其文【孔疏明孟冬亦當用禮樂】 髙氏誘曰酎春醖也詩為此春酒以介眉壽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在朝若漢嘗酎及春秋見於嘗酎則皆於廟與此別 馬氏睎孟曰左傳見于嘗酎與執膰焉則在廟之酎漢酎祭獻金亦在廟也豳詩為此春酒躋彼公堂則在朝之酎此亦宜在朝也方氏慤曰冬大飲亦用禮樂而于此特言之以用之于是為盛故也   存疑胡氏銓曰食貨志酎飲酒亦於廟不言獻酎祭廟而云飲者盖夏月時祭用酎常祭也祭畢則飲故不云獻   案南北郊及四時廟祭月令皆不見則此謂飲可也謂因祭而飲亦非也   孟夏行秋令則苦雨數来五穀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則草木蚤枯後乃大水敗其城郭行春令則蝗蟲為災暴風來格秀草不實【數音朔蝗音皇又淮南子下有四月官田其樹桃】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秋令則申氣乗之行冬令則亥氣乗之行春令則寅氣乗之也苦雨白露之類時物得雨傷故不滋鄙界上邑小城曰保皆金氣為害也蝗蟲為災者寅有啟蟄之氣行於初暑則當蟄者大出矣格至也不實氣更生之不得成也 髙氏誘曰孟夏盛陽而行金氣故苦雨殺穀而不滋四境之民畏㓂賊之來而入城郭以自保守也行冬寒固閉之令故草木蚤枯而水来敗郭奸時逆行之徵也行春時啟蟄之令故蝗蟲敗穀木氣多風故暴疾之風應氣而至使當秀之草不成 方氏慤曰雨謂之苦以極備而為人所苦也與詩所謂甘雨異矣夫雨所以滋穀而苦則反傷之故不滋鄙邑之在外者保城之在内者人自外入内為安象秋氣之歛蔵故也感肅殺之氣故蚤枯大水冬之盛徳所在也春木盛故蝗殘其末不實亦榮於末也 陳氏澔曰行秋令為申金所泄冬令為亥水所傷春令為寅木所滛也   仲夏之月日在東井昏亢中旦危中【亢音剛一音抗夏小正五月參則見時有養日初昏大火中日在東井淮南子作招摇指午】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夏者日月㑹於鶉首【孔疏鶉首未次之號】而斗建午之辰也 髙氏誘曰東井南方宿秦之分野 孔氏穎達曰五月五日午萼也蕚布于午三統厯五月五日日在井十六度昏氐二度中旦室三度中五月中日在井三十一度昏房二度中旦奎十一度中元嘉厯五月五日日在井三度昏角十度中旦危九度中五月中日在井十八度昏氐五度中旦室五度中【案日躔當以節氣為定五月五日其節氣淺深不可知安能定日躔】   案此謂芒種後三十日也東井一名天井南方木宿八星狀如井字故謂之井廣三十四度月建午而日在未午與未合也亢東方金宿四星狀如彎弓廣九度危北方陰宿三星中曲而東廣十六度唐月令作五月之節日在參昏角中曉危中斗建午位之初五月中氣日在東井昏亢中曉營室中斗建午位之中通書芒種日在畢十四度夏至日在井一度今時憲書芒種日在畢九度夏至日在觜九度鶉首古法初井十六度終栁八度今法初觜十度終井二十七度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蟲羽其音徵律中蕤賓【蕤人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蕤賓者應鍾之所生三分益一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仲夏氣至則蕤賓之律應周語曰蕤賓所以安静神人獻酬交酢 漢志蕤繼也賓導也陽始導陰使繼養陽也 髙氏誘曰陰氣萎蕤在下如主人陽氣尊重在上如賓客也 何氏曰是月乾陽反於下為復坤隂生于陽中為姤隂生為主陽謝為賓賓主之象禮既獻酢又酬之陰陽代謝之義也 韋氏昭曰五月蕤賓乾九四也管長六寸二分 朱子曰蕤賓律長六寸二分八釐陳氏詳道曰蕤賓午律陽至午則始衰也草木蕤矣隂用事而陽為賓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由殷以前音不過五至武王伐殷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自鶉及駟七列南北之揆七同于是増變宫變徵為七音應鍾變宫隂之終蕤賓變徵隂之始應鍾變隂而將之陽蕤賓變陽而方至陰也   存疑王氏喬桂曰蕤賓得九寸當午之中陽之極也案常反覆蕤賓之義而惕然懼也是時陽徳方盛隂氣始萌似陽為主而隂為客然一隂既生則隂在内而為主陽在外而為客矣而陽方喜隂之至見其柔順導而進之而不知由此以前由夬而乾孚號有厲其夬一隂也如此其難由此而後由遯而否姤之女壯履霜堅氷如此乎其危也吾心理欲之㡬國家治亂之界皆始于至微伏于不覺而終于莫救可不懼哉   其數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竈祭先肺   小暑至螳蜋生鶪始鳴反舌無聲【螳音堂蜋音郎鶪工役反夏小正有浮㳺有殷乃瓜鶪小正作鴂】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螳蜋螵蛸母也鶪博勞反舌百舌鳥 髙氏誘曰螳蜋一名天馬一名齕厖兖州謂之拒斧是月隂作于下陽于上故伯勞鳴傳曰伯趙氏司至者也反舌能辨反其舌變易其聲效百鳥之鳴謂之百舌應隂故無聲 孔氏穎逹曰螳蜋一名不□方言云潭魯南謂之蟷蠰齊杞東謂之馬穀三河曰螳蜋燕趙曰食厖其子總曰螵蛸爾雅作蜱蛸伯勞鳴將寒之候豳地晚寒故詩曰七月鳴鶪時候異也反舌春始鳴至此稍止蔡云反舌鳴蛙非也蛙正聒耳何云無聲乎 方氏慤曰暑極於季夏則此時尚為小矣螳蜋與鶪皆隂類故或感微隂而生或感微隂而鳴百舌之鳴感陽中而故感微隂而無聲 馬氏睎孟曰是月隂慝始作螳蜋生慝見乎形鶪始鳴慝聞乎聲反舌以陽敷而作以隂收而息 陸氏佃曰伯勞賊害之鳥應隂氣之動陽氣為仁義隂氣為殘賊也反舌非不鳴特鳴而無聲耳 張氏虙曰火流則暑退暑極于火中此時方至也   通論陳氏澔曰凡物皆感隂陽而成故得時則鳴失時則廢   天子居明堂大廟乗朱路駕赤駵載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與鷄其器髙以粗   正義鄭氏康成曰眀堂大廟南堂當大室也 張氏虙曰當午上五月位也   案天子向眀而治故正其名曰眀堂即朝諸侯布政令之堂也曰眀堂而又曰大廟者兼祀五帝則祀火徳之帝於此也居亦于大廟之大室而不言室室必堂上之後舉堂而室可知也即此大室開其南閉其東西北之户而又為眀堂大廟之大室矣   養壯佼【佼古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長氣也 髙氏誘曰壯佼多力之士養之慎陽施也 孔氏穎達曰壯謂容體盛大佼謂形容佼好以盛夏長養之時故養之以助長氣也   通論方氏慤曰萬物生於春而長於夏故形色如此先王養之使成亦輔相裁成之道也 陸氏佃曰大化有四春生夏壯秋老冬死也   案朱子移此句入上章與舉長大相屬或謂壯佼者何須又養且壯佼者多矣可徧養乎不知春養㓜少夏養壯佼秋養耆老冬飭死事各以時氣分屬之其實孤老待養壯佼原不待養也試思養老四時皆行何必定仲秋一舉則養壯佼雖列其目何必定為之設飲設食乎若此者俱不必以辭害意   是月也命樂師脩鞀鞞鼔均琴瑟管簫執干戚戈羽調竽笙竾簧飭鍾磬柷敔【鞀鼗同鞞音禆竽音于竾音池柷昌六反音祝敔魚呂反音語竾簧呂氏春秋作壎箎】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將大雩帝習樂也脩均執調飭皆治其器習其事 髙氏誘曰鞀鞞鼓以節樂故脩之琴瑟管簫以宣音故均之干戚戈羽以持麾故言執竽笙壎箎音上和故言調鍾磬柷敔以正樂以和成故飭整之也 孔氏穎達曰鞀或為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鞞小鼓在大鼓旁應鞞之屬也劉熙釋名云鞉導也以導樂作鞞禆也以禆助鼓節鼓廓也張皮冒之其中空廓廣雅云琴長三尺六寸六分施張之大琴謂之離孫炎云聲畱離也郭璞云瑟長八尺一寸二十七大瑟謂之灑聲變布如灑出也管長尺圍寸併漆之有底賈謂如箎六孔大管謂之簥簫編二十管長尺四寸大簫謂之言干盾也戚斧也戈鉤孑㦸羽鳥羽周禮羽舞皇舞之屬是也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列管瓠中施簧管端大笙謂之巢十九簧釋名云竽汙也其中汙空笙生也象物出地所生箎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翹廣雅云八孔先鄭云七空釋名云箎啼也如嬰兒啼大箎謂之沂簧橫也横施管端氣鼓之而為聲鐘空也内空受氣多大者曰鏞磬聲堅罄罄然大者曰毊所以鼓柷謂之止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撞之令左右擊所以鼓敔謂之籈敔如伏虎背有二十七鉏鋙刻以木長尺櫟之脩理其舊均平其聲執掺持營為調調和音曲飭整頓器物也 許氏慎曰女媧作簧隨作笙 陳氏祥道曰詩言左執簧非笙中之簧也 方氏慤曰鞀鞞鼓與鍾磬柷敔其聲質而一故脩以治之飭以正之而已琴瑟簫管竽笙箎簧其聲文而雜故必均之使平調之使和也干戚戈羽無聲但執之以待用故言之別如此 馬氏睎孟曰簫植簧于枷竽笙植簧于發   存疑孔氏穎達曰竽笙之總名也   案本文言竽笙箎簧與上下文一例皆以四物為句且於舉笙之下又舉竾然後別舉簧則簧當別為一物許陳諸説得之孔疏以竽總笙未確 又案十九物于八音金石絲竹匏革木七音俱備獨缺土音竾簧呂覽作壎箎則土音不缺似可従   通論陳氏祥道曰鼓以節之鼗以兆之大鼓謂之鞞爾雅謂之麻以其音槩而長也小鞞謂之鞀爾雅謂之料以其音清而不亂也作堂下之樂必先鼗鼓周禮司馬職王執路鼓尤大旅師執鼙鼓尤小可知儀禮應鼙在阼階西建鼓之東應朔在西階西建鼓之北應朔皆小鼓奏樂先擊西朔而東鼙應之是應朔倡始應鼙和終而應朔以其引鼓又謂之朄儀禮有朔無朄周禮有朄無朔其實一也世本庖羲作瑟五十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勝乃破為二十五具二均聲舊圖雅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五其常用者十九餘四【案疑作六】謂之番番者贏也頌瑟長七尺二寸廣尺八寸二十五盡用之荀卿曰鳯凰于飛其音若簫簫長尺四寸者二十四管無底而善應故謂之䇾尺二寸者有底而交鳴故謂之筊爾雅大管曰簥以其聲大而髙也小曰篎以其聲小而深也中曰篞以不髙不卑不大不小若土之與水相入也有虞氏下管至周而大備若孤竹之奇禮天神孫竹之衆禮地祗隂竹之幽禮人鬼各従其聲類也周禮笙師教吹笙竽爾雅大笙曰巢小曰和先儒謂笙大十九簧小十二簧竽三十六簧笙長四尺竽長四尺二寸後世和皆十七簧外設二管不定置謂之義管更調則更用由是定制二管於匏中為十九簧韓非子曰竽者五聲之長竽倡則諸樂皆和白虎通曰簫者中呂之氣易説曰簫者夏至之音九寸之管主黄鐘十寸之管應十月廣雅曰箎八孔鄭司農曰七孔不可考也十二辰之大鍾特縣謂之鏞非是則編爾雅中曰剽小曰剗周禮編鍾編磬皆十二為堵二堵為肆堂上一鍾一磬則不編鼓柷謂之止欲戒止于早也鼓敔謂之籈欲脩潔於後也   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穀實【為去聲雩音余辟音必】正義鄭氏康成曰陽氣盛而常旱【孔疏四月純陽用事故制月為雩月縦不旱亦雩】山川百源能興雲雨者也衆水始所出為百源必先祭其本乃雩雩吁嗟求雨之祭也【孔疏周禮女巫凡邦之大災歌哭而請旱是大烖歌哭是吁嗟之類注春秋者謂雩逺也逺為百穀求雨】自鞀鞞至柷敔皆用為盛樂凡他雩用歌舞而已【孔疏女巫旱暵則舞雩】百辟卿士古者上公若后稷句龍之類【孔疏不云句芒蓐收舉有益于民功之顯者言之】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雩之正當是四月周于秋三月中而旱亦脩雩禮以求【孔疏春秋書秋雩者二十一】而因著正雩此月失之矣【孔疏夏五月周秋七月也】天子雩上帝諸侯以下雩上公周冬及春夏雖旱禮有禱無雩髙氏誘曰名山大川泉源所出非一故言百為民祈雨重之故用盛樂六代之樂皆用也百辟畿内之百縣大夫 孔氏穎達曰將欲雩祭先祈祀山川百源為將雩之漸重民之義也既雩之後又命諸侯雩祀古之百辟及卿士等生存能立功有益于人者考異郵説云天子禱九州山川諸侯祭封内大夫禱所食邑山川凡雩必先禱故此經祈祀山川百源始大雩帝也禱者不雩僖公二年冬十月三年春正月夏四月直為禱祭而不雩故穀梁傳曰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 馬氏睎孟曰山川百源氣之鍾也百辟卿士有功烈于民者也所以為民祈穀者靡神不舉矣 徐氏師曾曰此天子雩祀之禮侯國亦有舞雩但殺于天子耳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有先大而後小者異尊卑也祫而後時祭郊而後三望之類是也有先小而後大者致敬文也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宮晉人將有事於河必先有事于惡池是也此祈祀山川百源然後大雩致敬文之意既雩帝然後雩祀百辟卿士異尊卑之意也龍見而雩常也周禮旱暵則舞雩不言時所以待變也歌哭而請非盛樂也月令于仲夏以盛樂蓋秦制與古異矣 方氏慤曰此言大雩帝後言大饗帝雩以祈饗以報也祈必於仲夏以隂生於午為物成之始也報必于季秋以陽窮于戌為嵗功之成也雩不必皆于帝雩于帝然後為大雩饗不必皆于帝饗于帝然後為大饗 楊氏曰郊非不用樂以禮為主雩非不用禮以樂為主蓋聲音之號所以詔告于天地之間欲以陰陽之和達神眀也存異鄭氏康成曰雩帝謂為壇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 孔氏穎達曰以雩是祭天當従陽位以五天總祭不可偏在四方故知在南郊以春夏秋冬共成嵗功故知雩五精之帝以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故知以人帝配之大皞五帝配靈威仰五帝案五帝當従蒼赤黄白黑五帝為正鄭注靈威仰等名目従禮緯殊不經 又案漢雩壇在龜山沂水之上蓋即曾晳所謂風乎舞雩者馬氏通考以為漢人舉事多即前代舊祀之地是漢乃因魯雩壇舊址為之與所謂南郊之旁異矣然鄭所以謂在南郊之旁者以南郊祭上帝此祭五帝五帝不可居上帝之壇故別為壇其旁然本文止言帝未嘗言五帝安見雩者必靈威仰五帝而配者必伏羲五帝乎詩雲漢篇憂旱也言自郊徂宫上帝不臨后稷不克又言昊天上帝則不我遺父母先祖胡寧忍予則其壇即南郊其祭即上帝其配即已之先祖眀矣唐貞觀禮雩祀五天帝五人帝五官于南郊恐不若顯慶禮雩祀昊天上帝於圜丘之正也   農乃登黍是月也天子乃以雛嘗黍羞以含桃先薦寢廟【雛仕于反陳氏澔移是月也字置農乃登黍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登進也云嘗黍者不以牲主穀也必以黍者黍火穀氣之主也【髙氏誘曰雛春鷚也不言嘗雛而言嘗黍重穀也】含桃櫻桃也 蔡氏邕曰此時黍新熟今蟬鳴黍是也 許氏慎曰黍以暑得名小暑至農遂登黍髙氏誘曰雛新鷄也 孔氏穎達曰櫻桃先成異于餘物故特記之其實諸果于時亦薦 方氏慤曰雛蓋鷄也必謂之雛者鷄以雛為美也若羊則以大為美配菽食則又曰鷄者日之所食為常時之所嘗為暫固不能無貴賤之別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孟秋農乃登穀穀黍稷也仲夏新黍未熟猶用舊黍   案本文眀言農乃登黍則新黍矣以為舊黍者悞   令民毋艾藍以染【艾刈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傷長氣也此月藍始可別夏小正曰五月啓灌藍蓼【熊氏曰灌叢生也開別此叢生之藍蓼使稀散】 髙氏誘曰毋艾以染青未成也 孔氏穎達曰藍體叢生早別之則多傷此月長大始可分移布散也   存異陳氏澔曰藍之色青青者赤之母刈之亦傷時氣也   案陳氏説失之迂鑿   毋燒灰毋暴布【暴歩卜反灰呂氏春秋作炭淮南子同今従之】   正義髙氏誘曰毋燒炭草木未成也不欲夭物是月炎氣盛猛布暴則脆傷之 徐氏師曽曰毋燒炭不伐薪也   存疑陸氏佃曰帛陰也布陽也湅陰也暴陽也養陽貴適其中雖不燒灰亦不暴布 張氏虙曰此二事亦為染而發考工記㡛氏湅帛以欄為灰言以欄木之灰漸釋其帛又曰晝暴諸日則布亦必暴矣而曰毋者燒灰暴布則耗傷陽氣不欲張而用之也存異鄭氏康成曰毋燒灰為傷火氣也火之氣於是為盛火之滅者為灰毋暴布不以陰功干太陽之事案呂氏春秋作毋燒炭與後乃伐薪為炭相對文義甚眀暴布陸張説可參鄭説似未確   門閭毋閉關市毋索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陽敷縦不難物也 髙氏誘曰門城門閭里門也毋閉民順陽氣布散於外也關要塞市人所聚毋索不征税也 孔氏穎達曰商旅或隠蔵其物以避征税者是月従長之時故不搜索馬氏睎孟曰毋閉利宣也毋索不恃察以窮民隠也朱氏申曰毋閉欲居者之得其凉毋索欲行者之   得其利 陳氏澔曰毋閉一順陽氣之宣通一使暑氣之宣散毋索當時氣盛大之際人君亦當體之而行寛大之政也   挺重囚益其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挺猶寛也 髙氏誘曰挺緩也孔氏穎逹曰益其食皇謂増益囚之飯食義當然熊謂益羣臣祿食非也 方氏慤曰挺其囚猶在所繫故益其食焉 馬氏睎孟曰不以其罪廢不忍人之政也 張氏虙曰恐以瘐死傷助長氣也 陳氏澔曰挺者㧞出之義重囚禁繫嚴密故特加寛假輕囚不如是也   游牝別羣則縶騰駒班馬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別羣孕妊之欲止也縶騰駒為其牝氣有餘相踶齧也馬政謂養馬之政教廋人職曰掌十有二閑之政令以阜馬佚特敎駣攻駒此之謂也【孔疏校人職云天子十二閑諸侯六閑大夫四閑毎閑馬二百一十六匹馬二嵗曰駒三嵗曰駣阜盛壯也佚用之不使甚勞敎始乗習之攻駒制其踶齧者】 髙氏誘曰是月牝馬懐妊己定故別其羣 方氏慤曰言駒不言犢以牛性順無事乎縶之也馬政若周官趣馬簡其節巫馬治其疾校人辨其屬廋人掌其閑以及圉師之所敎圉人之所養皆是 朱氏申曰班分布也   通論方氏慤曰馬火畜馬政於夏班之宜矣周官馬政皆列於夏官亦此意也于季秋又言之者夏主養秋主御養于夏然後成於秋而可御也   案夏小正頒馬傳曰分夫婦之駒納之則法也蓋牛馬皆感春生之氣而交故合累牛騰馬同月而牛生差早馬必十二月乃生至此則馬所妊之駒生矣故於駒之騰者縶之使調習也不言牿童牛牛之生多不待此月者且馬為戎備重之故特言之   是月也日長至陰陽爭死生分君子齊戒處必掩身毋躁止聲色毋或進薄滋味毋致和節耆欲定心氣百官靜事毋刑以定晏陰之所成【齊齋同處上聲和去聲刑呂氏春秋淮南子皆作徑】正義鄭氏康成曰爭者陽方盛陰欲起也分猶半也掩隱翳也躁猶動也今月令毋躁為欲靜進猶御見也節耆欲定心氣微陰扶精不可散也毋刑謂罪罰之事不可以聞晏安也陰稱安 髙氏誘曰至極也晝六十五刻夜三十五刻晝之長極矣隂氣始起于下盛陽强蓋其上故爭揜深也止節之薄猶損也静事毋徑言當精詳而後行也 孔氏穎達曰死生分蔡云感陽氣長者生感陰氣成者死也君子謂人君已下至在位士也齊戒所以敬導萌陰也處不顯露又不躁動恐干陰以安之也歌樂華麗之事為助陰靜故止之既止聲色故嬪房不得進御侍夕亦為微隂始動不可動於隂事也滋味和調氣味殊異他時可食此時傷人凡此皆清靜止息之事所以正定身中安隂之所成就也 方氏慤曰陰陽爭者此隂方來與陽遇仲冬陽方來與隂遇也陽主生隂主死微隂既生則萬物向乎死矣故死生之理於是分也君子以陰陽方爭故潔誠居内退聽以待其定暑為躁寒静故於暑時特以毋躁戒之止聲色欲其視聴之專也進進御也方解緩之時慮摇其精故戒之主物言曰滋主人言曰和厚滋味而致和或昏憒其志意也嗜發乎外欲動乎内皆主於心故節嗜欲乃以定心氣也靜事毋刑不欲動而有為也刑雖隂之事然用刑則動而有為矣故亦戒之陽造始而為早陰代終而為晏始以生之終以成之故曰成 應氏鏞曰晏安也安靜之隂也陽生固貴乎安靜而陰徳本靜尤不可有所擾也   案言毋刑者陽為德陰為刑也呂覽淮南子皆作毋徑言無任意妄為其義為確   通論徐氏師曾曰聖人扶陽抑隂則安静以養微陽可也今養微隂何歟曰天地不能純陽無陰人身亦然隂陽所以當交養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冬至圜丘夏至方澤皆有樂故知止聲非也 吳氏澄曰晏爾雅云柔也凡内而掩身外而靜事皆是順時保養以安定初生之柔隂使漸至完成而無所虧傷   辨正朱子曰止聲色蓋亦處必掩身毋躁之義若以正樂言則拘矣月令之説固多有未安而注以此為非則失其指   案君子無故不去琴瑟豈有審一定和之樂亦不一御五服五章之色亦不一覩者哉此聲色乃指可以滛心蕩志者耳   鹿角解蟬始鳴半夏生木堇榮【堇音謹又蟬始鳴夏小正作良蜩鳴又有唐蜩鳴】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記時候也半夏藥草木堇王蒸也 髙氏誘曰蟬以翼鳴木堇朝榮暮落是月榮華可用作蒸雜記謂之朝生一名蕣詩顔如舜華 孔氏穎逹曰爾雅椵木槿櫬木槿郭云二名可食或呼為日及 方氏慤曰鹿好羣而相比陽類故夏至感隂生而角解麋多欲而善迷隂類故冬至感陽生而角解言木堇別於堇草也以感微隂而榮故朝榮暮隕 張氏虙曰鹿山獸麋澤獸山髙而澤卑鹿受髙燥之氣必資于陰麋受卑濕之氣必資于陽故其角生新而解舊也 朱氏申曰蟬隂類感隂生而始鳴半夏陽氣上而隂已生木堇隂氣兆而陽不固也徐氏師曽曰鹿以陽為體以隂為末角末也故應陰而隕 盧氏翰曰蟬兩翼喙長在腹下或以為無口以脅鳴有數種蜩螗皆大蠽螿皆小   案鹿陽獸牡曰麚牝曰麀子曰麛有力曰□角初生而赤曰茸不數日即成角骨之易長莫過于此夏至角脫盛陽之感微隂也蟬最大曰蝒青小曰蠽有文曰蜻五采曰螗楚名蜩宋名蝘陳鄭名蜋蜩齊魯名螇螰關東名蜒蚞先伏土中脫穢而出謂之蟬蜕見日則鳴日陰則止夏小正云良蜩鳴匽之興五日翕望乃伏蓋匽即蝘其興也以五日翕合也十五日曰望合望之日乃死曰興者不見其生曰伏者亦不見其死也其始鳴微隂喜附盛陽也半夏實圓色白其性燥烈感陽盛放生木堇朝榮暮萎與蜉蝣之朝生暮死同月皆微陰之喜附盛陽故不可乆也   是月也毋用火南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陽氣盛又用火于其方害微陰也髙氏誘曰為太揚火氣也 方氏慤曰夏火旺之   時南方火旺之地旺而又旺則其氣太盛而害微隂之生矣 朱氏申曰隆者不可復益也   可以居髙眀可以逺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處臺榭正義鄭氏康成曰順陽在上也髙明謂樓觀也闍者謂之臺有木者謂之榭 髙氏誘曰積土四方而髙曰臺加木曰榭皆所以順陽而宣眀之 孔氏穎逹曰李廵云有大殿無室曰榭郭云若今之堂堭 方氏慤曰居髙眀乃可逺眺望山陵自然髙明之所臺榭人為髙明之所臺榭亦必升而言處不若山陵之不可久居也順陽在上故居處如此 張氏虙曰言可以者惟仲夏為宜也眺望可逺或困目力山陵可升或有嵐障臺榭可處或避髙寒則亦有時不宜矣   仲夏行冬令則雹凍傷穀道路不通暴兵来至行春令則五穀晚熟百螣時起其國乃饑行秋令則草木零落果實早成民殃於疫【螣音特又果實吕氏春秋作果蓏淮南子下有五月官相其樹榆】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冬令則子氣乗之行春令則卯氣乗之行秋令則酉氣乗之也陽為兩陰起脅之則凝為雹盜賊攻刦亦雹之類也五穀晚熟生日長也螣蝗之屬言百者明其類衆八月宿直昴畢為天獄主殺果實早成生日短也民殃于疫大陵之氣来為害也 髙氏誘曰冬寒冰凍故雹冬陰閉蔵故不通春生育故五穀晚熟百螣動股之屬兖人謂蝗為螣蟲害稼故國饑有核曰果無核曰蓏行秋成熟之令故草木零落而果蓏早成非其時氣故疫 朱氏申曰草木零落秋氣肅物也果實早成秋氣成物也彭氏㢘夫曰道路不通盗賊阻也暴兵即盜賊皆陰氣攻陽之故夏行春令則五穀之熟傷於太遲夏行秋令則果實之成傷於太早疫金火之相干也 陳氏澔曰行冬令為子水所傷行春令為卯木所滛行秋令為酉金所讐也 徐氏師曽曰百螣言多也春氣盛於末故蟲食葉   案雹陰脅陽故雹中虚凍陰奪陽故凍上實不通冬閉塞也暴兵水戰火陰戰陽也朱子云食葉曰螣今俗名蟥雨下日中附苖成質絲網葉上食葉盡而遇西風則化為蝱蓋卯中房星主蠶氣亂故為螣也酉有大陵積尸之氣故疫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三   月令第六之四   季夏之月日在柳昏火中旦奎中【夏小正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日在柳淮南子作招搖指未火吕氏春秋淮南子作心】   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夏者日月㑹於鶉火【孔疏鶉火午次之號】而斗建未之辰也 髙氏誘曰柳南方宿周之分野孔氏頴達曰六月建未未昧也昧曖于未三統厯   六月節日在柳九度昏尾七度中旦婁八度中六月中日在張三度昏箕三度中旦胃十四度中元嘉厯六月節日在井三十二度昏房四度中旦東壁八度中六月中日在栁十二度昏尾八度中旦奎十二度中   案此謂小暑後三十日也栁南方土宿八星廣十四度月建未而日在午未與午合也火大火心星也東方隂宿在天為大辰三星中星髙起為帝座左一星為太子右一星為庶子皆稍卑明堂之位也奎見仲春唐月令六月節日在東井昏氐中暁東壁中斗建未位之初六月中日在栁昏尾中暁奎中斗建未位之中通書小暑日在井十六度大暑日在鬼一度今時憲書小暑日在井十二度大暑日在井二十七度古法鶉火初栁九度終張十六度今法初井二十八度終星六度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蟲羽其音徴律中林鍾【淮南子作百鍾】   正義鄭氏康成曰林鍾者黄鍾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長六寸季夏氣至則林鍾之律應周語曰林鍾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肅純恪【孔疏肅速純大恪敬言時務和審百事無有詭詐使莫不任其職事速其功而大敬其職】 漢志林君也隂氣受任助蕤賓君主種物使長大楙盛也 班氏固曰林衆鍾種也萬物成熟種類多也 髙氏誘曰林大鍾聚也萬物大聚 又曰林盛也陽始衰而猶盛隂繼起長養萬物衆聚而成之 韋氏昭曰六月林鍾坤初六也管長六寸于正聲為徴 陳氏祥道曰林鍾建未之律萬物之茂止于此矣故曰林鍾 朱子曰林鍾正律六寸變律五寸八分二釐四毫一絲一忽三初   存疑王氏喬桂曰五月當午之中于卦為姤陽之極也陽歸漸損故六月林鍾八寸四分陽尚也故止降六分   其數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竈祭先肺   溫風始至蟋蟀居壁鷹乃學習腐草為螢【蟋音悉蟀音率螢釋文作熒户扃反又吕氏春秋作凉風始至蟋蟀居宇腐草為蚈夏小正五月鳩化為鷹六月鷹始鷙】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鷹學習謂攫搏也夏小正曰六月鷹始摯【案本亦作鷙】螢飛蟲螢火也 髙氏誘曰夏至後四十六日立秋故曰凉風始至蟋蟀蜻爾雅謂之蛬隂氣應故居宇鳴以促織秋節將至故鷹順殺氣自習肄為將搏擊也蚈馬蚿也幽州謂之秦渠亦曰螢火 李氏廵曰螢火夜飛腹下有光如火故又名即照 孔氏頴達曰蟋蟀蛬也生於土中季夏羽翼稍成未能逺飛但居其壁郭以為促織蔡以為斯螽皆非于時二陰既起鷹感隂氣乃有殺心腐草得暑濕之氣故為螢不稱化者螢不復為腐草也 馬氏睎孟曰温風至天地之仁氣極矣薰然其和也蟋蟀居壁隂始矣而猶未動乎外也鷹乃學習則隂浸長而始鷙矣其學習也亦其性所有也腐草為螢木氣之餘乗火而化也 方氏慤曰效彼為之之謂學因性所有之謂習 應氏鏞曰殺氣未肅而鷙猛之鳥已習於擊迎殺氣之㣲也凉風未至而鳴隂之物已居於壁迎凉風之微也   通論方氏慤曰天地温厚之氣始於東北而盛於東南故季夏溫風始至也八風坐八方以應八節月令所言特記時而已故略也東風即條風温風即景風盲風即閶闔風然景風至以夏至而此言於季夏陽饒之意也   天子居明堂右个乗朱輅駕赤駵載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與雞其器髙以粗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堂右个南堂西偏也 張氏虙曰當未上六月位也   命漁師伐蛟取鼉登龜取黿【唐月令屬季秋】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者甲類秋乃堅成【孔疏明不獨季夏取 案蛟本鱗蟲言甲者從其多者言之也】周禮曰秋獻龜魚【孔疏䱷人職文】又曰凡取龜用秋時【孔疏龜人職文】此夏之秋也作月令者以為此秋據周之時似誤【孔疏作記之人謂此禮是周之八月當夏之六月故誤書于此言記之者非也】蛟言伐以其有兵衛也龜言登尊之也黿鼉言取羞物賤也鼉皮又可以冒鼓今月令漁師為榜人髙氏誘曰漁師掌魚官鼉皮可冒鼓詩鼉鼓韸韸   黿可為羮傳曰鄭靈公不與公子家黿羮皆不人易得故言取蛟有鱗甲能害人難得故言伐龜神可決吉凶入宗廟尊之故言登也 方氏慤曰命漁師于季夏欲以盛暑之氣煖其皮甲可耐久也 陸氏佃曰君子退隂而進陽言于此抑殺氣焉   存疑孔氏頴達曰不言是月煩細之事且非止一月所為也   命澤人納材葦【葦于鬼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蒲葦之屬此時柔韌可取作噐物也 髙氏誘曰澤人掌澤之官 方氏慤曰葦荻之小者可緯以為薄必擇其材者故以材言之   是月也命四監大合百縣之秩芻以養犧牲令民無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廟社稷之靈以為民祈福【共音供為于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監主山林川澤之官【孔疏周禮有山虞澤虞林衡川衡秩芻出于山林】百縣鄉遂之屬地有山林川澤者也【孔疏知非諸侯者取芻養牲不可太逺也】秩常也百縣給國養犧牲之芻多少有常民皆當出力為艾之今月令四為田【孔疏令田監大合秩芻】牲以供祀神靈為民求福明使民艾芻是不虚取也【孔疏民皆蒙福是不虚役民力】 方氏慤曰神降而為靈言神尊之言靈親之天帝山川四方外事故言神宗廟社稷内事故言靈 馬氏睎孟曰四監四郊各以監受其入也百縣甸服之内所使納總銍秸服者也既卜而芻謂之牲将殺而告謂之犧祭祀非獨共也謂民力之普存也民神之主也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豈私福哉凡以為民也   存異髙氏誘曰周制天子畿内方千里分為百縣有四郡郡各一大夫監之故春秋傳曰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至秦始皇兼天下初置三十六郡乃以郡統縣此四監監四郡之大夫也 徐氏師曾曰此亦秦制周人郊廟大祭祀不言祈   案周禮惟甸師以薪蒸役事委人供薪芻則秩芻非虞衡所供鄭云今月令為田蓋甸即田也以為民祈福言王者之心無不為民耳非必有祈禱之文也徐説未確髙説則又近于誣矣   是月也命婦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無或差貸黒黄蒼赤莫不質良毋敢詐偽以給郊廟祭祀之服以為旗章以别貴賤等給之度【貸音二又他得反等給吕氏春秋作等級】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官染人也【孔疏周禮婦官有典婦功典絲枲染人等此據染采故知染人】采五色【孔疏未用為采已用為色散文則通】質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當得眞采正善也旗章旌旗及章識也【孔疏周禮司常九旗是也章識周禮司常官府象其事州里象其名家象其號是也】 孔氏頴達曰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以此月染之者以其盛暑濕染帛為宜也此是秦法若周則於夏豫浸治染纁之石至秋乃總染五色上云黼黻文章下云黑黄蒼赤互相備也旗章詩織文鳥章是也 方氏慤曰有所守謂之法有所因謂之故差兩相雜貸兩相代五色不及白以所受者為本也等給各隨宜而度之故言度若天子龍衮諸侯黼所以别衣服貴賤等給之度也王建大常諸侯建旂所以别旌旗等給之度也凡此順文明之時故染文明之色 陸氏佃曰此時繅之既畢於是命之染采祭義所云遂朱綠黄之是也凡質美則無所用僞用僞則質不良矣 張氏虙曰黼黻文章見於冕服其事為重法古人所創故古人所用一或差貸則為不衷之服矣黑黄蒼赤泛言五采又非冕服比質取其實良取其善一有詐偽則邪慝之物也且不特用之于服也以為旗章而貴賤等給皆從此定可不謹哉 徐氏師曽曰祭服旗章之等皆以此别之所以防僭亂也   存疑方氏慤曰衣服旌旗貴者從賤者從殺故言等隆非有餘殺非不足故言給 陸氏佃曰婦官若九嬪世婦【案注以婦官為染人蓋本周官太宰言之陸説未當】   案染采乃染絲非染帛也染其絲而以兩色間織之則為黼黻文章象四隅也以一色專織之則為黑黄蒼赤象五方也間織則恐其過巧故必以法故而無或差貸專織則恐其飾美故必以質良而無敢詐偽祭服皆用專色為旗章四正亦用正色四隅則用雜色為多如東之南則青多於赤南之東則赤多於青也等給當依吕氏作等級方説巧而曲   是月也樹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斬伐【行下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其未堅韌也 髙氏誘曰虞人掌山林之官行察也廵視山川禁民不得斬伐 方氏慤曰斬則絶之伐則傷之也毋有斬伐慮傷方盛之氣也   案毋斬伐順長養也又凡木春夏斬者多蠧   不可以興土功不可以合諸侯不可以起兵動衆毋舉大事以搖養氣毋令而待以妨神農之事也水潦盛昌神農将持功舉大事則有天殃【待吕氏春秋作干時神農将持功吕氏春秋作命神農将廵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可以興土功土将用事氣欲静也【孔疏土雖寄王四時而夏火秋金之間土專用事以相生】大事興徭役以有為令而待謂出徭役之令以預驚民也民驚則心動是土神之氣土神稱曰神農者以其主于稼穡【孔疏神農土神也土能吐生萬物成其農事故曰神農若于此時逆令召民民心驚動是妨土神之氣事】土以受天雨澤安静養物為功動之則致也【孔疏非惟神農罪之天亦殃罰之】 髙氏誘曰土功築臺穿池合諸侯造盟會也不舉兵衆息封疆也大事征伐也無發干時之令畜聚人功以妨神農耘耨之事昔炎帝神農能殖嘉穀神而化之號為神農後世因名其官為神農因水潦盛昌命神農於此修行堰畝脩治之功於此時或舉大事妨農事天殃之矣 孔氏頴達曰蔡邕云神農則炎帝非鄭義也六月主未未値東井故水潦盛昌地功由天若動地則致干災 方氏慤曰興土功合諸侯興兵動衆皆大事也舉大事則人不安且并春生而夏養之氣振蕩之矣神農者農之神興農功而用之於明者人持農功而主之於幽者神水潦盛昌則百穀被其澤而向于成是神農将守其成也苟舉大事以妨之則是違神逆天而天之災適當之矣 徐氏師曾曰神者天之功用違神則違天矣   案蔡以神農為炎帝鄭以神農為土神髙以神農為農官義皆可通而皆不甚確今細玩其文但謂不可以大事妨農事耳不曰農事而曰神農之事重之故神之天生民而穀以養之稼穡之事非天事乎人君知此則敬民重農皆天鑒之不敢輕用民力以獲罪于天矣   是月也土潤溽暑大雨時行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如以熱湯可以糞田疇可以美土疆【溽或作辱音同薙他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潤溽謂塗濕也薙謂廹地芟草也【案廹地本俱作廹也非】此謂欲稼莱地先薙其草草乾燒之至此月大雨流水潦畜其中則草死不復生而地美可稼也薙氏掌殺草其職曰夏日至而薙之又曰如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孔疏周禮薙氏職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注萌耕反其萌芽也夷以鈎䥥迫地芟之也含實曰繩芟其繩則實不熟耜以耜測凍土剗之也水火變之先以火焚其草後以浸漬之變此塉地為肥】土潤溽膏澤易行也糞美互文耳土疆强㯺之地【孔疏强是不軟㯺是㙤闕】 髙氏誘曰夏至後三十日大暑至疆界畔也 孔氏頴達曰六月建未未値井井主水土既潤溽又大雨應時而行五月夏至先芟草暴之至六月合燒之又於所燒田中壅遏蓄水漬之即草根爛死是時日暴水熱沫沸如湯也蔡云穀田曰田麻田曰疇言爛草可以糞田使肥也 方氏慤曰土為火所蒸故潤潤則水勝火火反溽焉糞田疇美土疆甚言殺草之利也陸氏佃曰糞言能厚其力美言能善其性 吳氏澄曰田疇謂熟耕而其田有界域者土疆謂耕難而其土磽确者   季夏行春令則穀實鮮落國多風欬民乃遷徙行秋令則丘隰水潦禾稼不熟乃多女災行冬令則風寒不時鷹隼蚤鷙四鄙入保【欬苦代反隼息允反鷙音至又淮南子下有六月官少内其樹梓】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春令則辰氣乘之行秋令則戌氣乗之行冬令則丑氣乘之也未屬㢲【孔疏易林云震主庚子午㢲主辛丑未坎主戊寅申離主己卯酉艮主丙辰戌兌主丁已亥是未屬㢲也】辰又在㢲位二氣相亂為故多風遷徙象風轉移物也九月宿直奎奎為溝瀆與此月大雨并而髙下皆水禾稼不登傷于水也女災含妊之類敗也鷹隼蚤鷙得疾厲之氣入保象鳥雀之走竄也都邑之城曰保 髙氏誘曰春木性墮落故穀落民病多欬土氣勝也多遷徙陽布散也髙下水潦象金氣也故殺禾稼使不成熟金干火故多女災生子不育也冬隂閉故風寒不節鷹隼早鷙象冬氣殺戮四界之民畏宼賊之来故入城郭自保守也 方氏慤曰自下升上曰遷自此適彼曰徙 張氏虙曰夏季穀垂成矣今行春令氣不足以成之所以鮮而落非衰而落也肺受風故欬春主發散人情亦然故遷徙水潦金生水也 朱氏申曰鮮而落生氣過盛也女災隂氣過盛反傷之也風寒感隆冬之氣也 陳氏澔曰行春令為辰土之氣所應行秋令為戍土之氣所應行冬令為丑土之氣所應也   中央土   正義鄭氏康成曰火休而盛徳在土也 孔氏頴達曰四時五行同是天地所生而四時是氣五行是物氣是輕虚所以麗天物體質礙所以屬地四時係天春夏秋冬各分居九十日木配春火配夏秋配金冬配水土則毎時寄王十八日而其位本在未于季夏之末火金之間故在此陳之土所以在中央者以其包載四行含養萬物為萬物之主也 方氏慤曰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其序適居中央若周人兆黄帝于南郊迎土氣于季夏亦以是爾厯于立秋前言土王用事即其事也 張子曰土固多于四者然其運行則均同耳寄王之説未安也以易言之八卦之位坤在西南致養之地在離火兌金之間是以在季夏之末 彭氏廉夫曰土為木火金水之主無乎不在三百六十日無日不然亦猶冢宰列六中實為六卿之長無所不統也   案自天而言則地在天中即土也自地而言則木火金水皆載其上地道之所以承天不可以一方一月言也自天干而言則戊已居中且在火金之間以遞相生也自地支而言則辰戌丑未居四方之隅木火金水無不歸於土此即代終之義而寄王之説所自起不妨以方舉以日計也五行之説多途要其理原一致爾   其日戊已   正義鄭氏康成曰戊之言茂也已之言起也日之行四時之間從黄道月為之佐至此萬物皆枝葉茂盛其含秀者抑屈而起故因以為日名焉 孔氏頴達曰律歴志云戊茂已理也豐茂于戊理紀于已 陳氏祥道曰戊數五已數九同于為土為信 張氏虙曰五行播于四時戊己屬中央   其帝黄帝其神后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黄精之君土官之神自古以来著徳立功者也黄帝軒轅氏也 髙氏誘曰黄帝少典之子以土徳王天下號軒轅氏死為中央之帝后土官名共工氏子句龍能平九土死為后土之神孔氏頴達曰左傳云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為后土 張氏虙曰相傳中央之神黄帝乘坤艮執繩司下土黄者中央之色也五行獨土神稱后后君也位居中領四方故稱君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后土亦顓頊氏之子曰黎兼為土官 孔氏頴達曰后土為土官而鄭知非句龍者以句龍後轉為社則后土官闕黎則兼之也   案黄帝天土徳之帝后土天土氣之神軒轅句龍則人帝人官之配食於此者也   其蟲倮【倮力果反吕氏春秋作螺】   正義孔氏頴達曰大戴禮云倮蟲三百六十聖人為之長 朱氏申曰中央則中而信故倮蟲屬焉以其質順也 吳氏澄曰倮人類也人類之貴於羽毛鱗介猶土之尊于木火金水故以蟲之倮者屬焉存異鄭氏康成曰象物露見不隠藏虎豹之屬恆淺毛 方氏慤曰蛙螾之屬   案傳曰毛羽之蟲陽氣所生鱗介之蟲隂氣所生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故倮而為萬物之靈也倮蟲三百六十若雕題交趾比肩竒肱之國皆是若鄭謂虎豹則虎豹乃毛蟲不可謂之倮方氏謂蛙螾之屬則又太微而不足為倮蟲之長矣   其音宫律中黄鍾之宫   正義鄭氏康成曰聲始于宫宫數八十一屬土者以其最濁君之象也季夏之氣和則宫聲調樂記曰宫亂則荒其君驕黄鍾之宫最長也十二律轉相生五聲俱終于六十焉季夏之氣至則黄鍾之宫應禮運曰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 孔氏頴達曰律厯志五聲始於宫陽數極於九九九相乗故八十一而數最多聲最尊黄鍾之宫於諸宫最長與中央土聲相應賀瑒云黄鍾十一月管何緣復應此月正以土義居中故虚設律于其月實不用候氣也四時之律皆取氣應而土王之律獨取聲應者一欲與四時為互一原從四時之管不别候也蔡氏熊氏以此為黄鍾少宫半黄鍾之律亦用以侯氣則六月之律林鍾六寸七月之律夷則五寸三分有餘何以四寸五分之律于此候之乎黄鍾之調均則下生林鍾為徴上生大蔟為商下生南吕為羽上生姑洗為角凡十二律各有五聲總之則六十聲也 漢志曰宫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方綱也 髙氏誘曰宫土也位在中央為五音主 朱子曰管子云凡聽宫如牛鳴窌中大史公云宫動脾而和正聖聞宫聲使人温舒而廣大 又曰律中黄鍾之宫詹卿以為陽生于子至午而盡到未又生出一黄鍾某思量得不是恁地如京房律準十三中一為黄鍾不動十二便拄起應十二月 又曰京房律準乃是先做下一箇母子調得正了後来只依此為準國語謂之均梁武帝謂之通其制十三一是全律底黄鍾只是散聲又是黄鍾起至應鍾有十二要取甚聲用柱子来逐分寸上柱定取聲   案熊氏氣之説斷非也六月方用六寸之林鍾又用四寸五分之黄鍾何所適從乎若謂後十八日氣降而四寸五分不應七月又升而五寸三分也至聲之所中則九寸者髙宫三寸九分者低宫又未嘗不可兼該耳朱子以此為京房律準十三中一不動之黄鍾是也   其數五其味甘其臭香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生數五成數十但言五者土以生為本甘香土之臭味也凡甘香者皆屬之 髙氏誘曰五行之數土第五也 馬氐睎孟曰中央以隂陽之中氣生土土之成形而可以稼穡稼穡作甘者所以養萬物也土主四時而分王故五味以甘為主五氣以香為主 方氏慤曰土可稼穡故其味甘物以土化則其氣香甘味之主香氣之主中氣之為用如此而已 朱氏申曰天五生土地十成之四時皆指成數獨土主生數者土分王四時以成物則不嫌于不能成也稼穡作甘土之味也稼穡之氣其香始升故其臭香 彭氏㢘夫曰土言生數土為生之本而君四時且洛書無十取五以為中也甘為五味之主香亦為五氣之主   其祀中霤祭先心【霤力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霤猶中室也土主中央而神在室古者複穴是以名室為霤【孔疏古者窟居隨地而造若平地則不鑿但累土為之謂之復若髙地則鑿為坎謂之穴其形皆如陶竈故詩言陶復陶穴也復穴皆開其上以取眀故雨霤之謂之霤後世開牖象之則不當棟而在室之中央因名室為中霤也】祀之先祭心者五藏之次心次肺至此心為尊也祀中霤之禮設主于牖下乃制心及肺肝為爼其祭肉心肺肝各一他皆如祀户之禮 髙氏誘曰霤室中之祭祭后土也祭先心火也用所由生也一曰心土自用其藏也孔氏頴達曰土五行之主神在室之中故家主中   霤而國主社社神亦中霤神也因牖象霤故設主牖南之下而北向   存異張氏虙曰心當作腎土所勝也   天子居大廟大室乗大路駕黄駵載黄旂衣黄衣服黄玉食稷與牛其器圜以閎【圜于權反閎音宏吕氏春秋作髙以揜又淮南子有中宫御女其兵劔朝于中宫】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廟大室中央室也大路殷路也車如殷路之制而飾之以黄【孔疏四時用鸞路此用大路者以土五行之主故取尊大之名又尚質之義也】稷五榖之長牛土畜也【孔疏易坤為牛又五行傳思之不睿則有牛禍】器圜者象土周布于四時閎讀如紘謂中寛象土含物 髙氏誘曰南向中央室曰大廟又處其中央故曰大室 孔氏頴達曰案考工記云周人明堂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凡室二筵是五室皆二筵無大小也中央獨稱大者土為五行主尊之故大之然夏世室四旁之室皆南北三歩東西三歩三尺中央土室南北四歩東西四歩四尺則周之明堂亦應中央大于四室但文不具耳   案此大室四仲皆居之閉其西南北之户則為青陽大廟之大室閉其東西北之户則為明堂大廟之大室仲秋冬各閉其三户亦然若季夏則自居明堂右个不于此矣而屬之此者以中央土屬之也又孔氏疑中央應大于四室而文不具考蔡邕言大廟方三十六丈丈乃尺字之訛蓋室中二筵而室外前後左右各得一筵以為重檐所覆則其廣四筵而此四筵外又各虚一筵以為大廟之庭與四周之四廟八室相接也   存疑李氏謐曰考工記得之於五室而謬於堂之脩廣何者五室合於五帝各居一室之義且四時之祀各居其方之正又聽朔布令咸居其月之辰也鄭康成乃謂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維交以用事可謂攻乎異端疑誤後學者矣記云東西九筵南北七筵毎室二筵則五室復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纔有四尺五寸之堂且二筵之室為四尺之户户之兩頰纔各七尺全置八尺之斧依且不容矧户牖之間哉盛徳篇九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上員下方東西九仞南北七筵堂髙三尺得之户牖失之九室以論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時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置一隅義無所據也且堂之修廣纔六十三尺假使四尺五寸為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一室僅可一丈户牖于何容之蔡伯喈假其法象因偽飾辭亦可歎矣 袁氏翻曰考工眀堂同是五室其九室著自戴記漢氏因之自欲為一代之制鄭王亦云周是五室於今不同張衡東京賦云乃營三宫布教班常複廟重屋八達九房此眀堂之文也而薛綜注乃云房室也謂堂後有九室不叵異乎晉人穿鑿謂之一屋更屬不經   辨正朱子曰論眀堂之制非一竊意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東之中為青陽大廟東之南為青陽右个東之北為青陽左个南之中為眀堂大廟南之東即東之南為眀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為眀堂右个西之中為總章大廟西之南即南之西為總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為總章右个北之中為堂大廟北之東即東之北為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為堂左个中為大廟大室凡四方之大廟異方所其左右个則青陽之左个即堂之右个青陽之右个即眀堂之左个眀堂之右个即總章之左个總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也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大廟大室則毎季十八日天子居正歟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然也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畢中【夏小正七月漢案户初昏織女正東鄉斗柄縣在下則旦日在翼淮南子作招搖在申】   正義鄭氏康成曰孟秋者日月會於鶉尾【孔疏鶉尾已次之號】而斗建申之辰也 髙氏誘曰翼南方之宿楚之分野 孔氏頴達曰秋揫也收也七月建申申堅也律厯志申堅於申三統厯七月節日在張十八度昏斗四度中旦畢八度中七月中日在翼十五度昏斗十六度中旦井初度中元嘉厯七月節日在張五度昏箕二度中旦胃二度中七月中日在翼十度昏斗三度中旦昴七度中   案此謂立秋後三十日也月建申而日在已申與已合也唐月令七月之節日在張昏尾中暁婁中斗建申位之初七月中氣日在張昏箕中暁昴中斗建申位之中通書立秋日在星一度處暑日在張八度今時憲書立秋日在柳七度處暑日在星六度古法鶉尾初張十八度終軫十一度今法初星七度終翼九度   其日庚辛【淮南子上有其位西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庚之言更也辛之言新也日之行秋西從白道成熟萬物月為之佐萬物皆肅然改更秀實新成人因以為日名焉 孔氏頴達曰律厯志改更於庚悉新於辛 陳氏祥道曰庚數八辛數七同於為金為義 張氏虙曰庚辛屬秋以秋盛徳在金也   其帝少暤其神蓐收【蓐音辱】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白精之君金官之臣自古以来著徳立功者也少皞金天氏蓐收少皞氏之子曰該為金官 孔氏頴達曰金天氏與少皞金位相當左傳蔡墨云少皞氏之子該又云該為蓐収是為金神佐少皞於秋蓐收者言秋時萬物摧蓐而収斂 張氏虙曰相傳西方之神少皞乗兑執矩而司秋元氣廣大謂之皞春為太皞則秋為少皞   存疑髙氏誘曰少皞帝嚳之子摯兄也   案左傳郯子云我祖少昊摯之立也是少昊名摯又案少皞天金徳之帝蓐收天金氣之神金天與該則人帝人官之配食於此者也   其蟲毛   正義戴氏徳曰毛蟲三百六十麟為之長 鄭氏康成曰象物應凉氣而備寒狐貉之屬生旃毛也 朱氏申曰秋則右而義毛蟲屬焉以其力强也 吳氏澄曰西方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有虎之象故凡物之毛者皆屬金 盧氏翰曰西方白虎七宿金屬其類為毛故秋則其蟲毛   其音商律中夷則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分徴音益一以生商商數七十二屬金者以其濁次宫臣之象也秋氣和則商聲調樂記云商亂則陂其臣壊【孔疏徴數五十四三分之為十八者三又益一十八得七十二數次多故次濁】孟秋氣至則夷則之律應夷則者大吕之所生也三分去一律長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孔疏大吕長八寸不及半三分之為二十八有零者三去其一得此數】周語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貳【孔疏夷平則法也言法度平故可詠歌九功之法平民使不忒】 髙氏誘曰太陽氣衰太隂氣萬物肅然應法成性故曰夷則 班氏固曰夷傷也萬物始傷被刑法也 漢志曰商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商為金聲金稍重其數稍多故為臣則法也陽氣正法度而傷使隂氣當傷之物也 韋氏昭曰九月夷則乾九五也管長五寸六分夷平則法也萬物既成可法則也 歐陽氏修曰商傷也物過老而悲傷夷僇也物過盛而當殺 陳氏祥道曰夷則建申之律人至申而氣夷物至申而有成 朱子曰管子云凡聽商如離羣羊大史公云商動肺而和正義聞商聲使人方正而好義又云夷則之律長五寸五分五釐一毫   存疑王氏喬桂曰自是而後已向於秋矣故夷則長七寸五分自林鍾降九分   其數九其味辛其臭腥【其數九下唐月令有其性義其事言】   正義鄭氏康成曰金生數四成數九但言九亦舉成數也辛腥金之臭味也凡辛腥者皆屬焉【孔疏易地四生金於西天九成金於西但言九以成為功也皇氏云金數四得土五而成故九秋味辛臭腥者金之氣味金在氣則腥在口則辛也】 孔氏頴達曰金所以在西者西方半隂半陽但物既成就體性堅剛雖可改革猶湏火柔之馬氏睎孟曰秋以隂中生金金之形成而從革從   革作辛故味辛物以金化則其氣為腥故臭腥 方氏慤曰腥隂臭也秋為隂中故其臭腥   其祀門祭先肝   正義鄭氏康成曰秋隂氣出祀之於門外隂也祀之先祭肝者秋為隂中於臟值肝肝為尊也祀門之禮北面設主於門左樞乃制肝及肺心為俎奠於主南又設盛於俎東其他皆如祭竈之禮 髙氏誘曰孟秋始内由門而入故祀門肝木也祭先之用其所勝孔氏頴達曰隂氣始於五月終於十月故秋為隂   中陽氣始於十一月終於四月故春為陽中然隂中有陽陽中有隂亦是隂陽之中也五臟肺最前心次之肝次之脾次之腎為後肝在中脾不當中而鄭云秋為隂中於臟値肝春為陽中於臟值脾者由秋不得繼夏隔於土脾不得繼肺隔於心也 張氏虙曰塞向墐户至春而出户祀其出也萬寳告成至秋而入門祀其入也人自右手以命脉為主於是為脾為肺乃入左手為心為肝為腎而春脾夏肺中央心秋肝冬腎之祭定矣 黄氏震曰肝屬木金克木故祭先肝以養金   凉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夏小正有莠雚葦狸子肇肆湟潦生苹爽死苹莠時有零雨灌荼】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寒蟬寒蜩謂蜺也【孔疏寒螀也似蟬而小青赤方氏曰黒而赤者謂之蜺】鷹祭鳥者将食之示有先也【孔疏以人君行戮眀鷹之殺】 髙氏誘曰凉風坤卦之風為損降也寒蟬得寒氣鼓翼而鳴是月鷹摯殺鳥於大澤之中四面陳之世謂之祭鳥 方氏慤曰凉未至於寒也特為寒之微而已春露生秋露殺以殺故言白以白為金之正也戮盖殺之也 馬氏睎孟曰凉風至則天地之仁氣散【案散疑當作斂】矣白露降則隂乗陽而其候交矣寒蟬鳴則物之生於暑者其聲變矣鷹祭鳥則時主殺而物之司殺者應是而動也鷹至不仁猶祭然後食而況於人乎 陸氏佃曰西風謂之凉風猶東風謂之温風溫凉言其氣也 彭氏亷夫曰凉風八風之一西南風也 盧氏翰曰凉薄也寒也未至於寒特為寒之漸爾嚴凝之始也隂生於午而嚴凝之氣及申方始隂極於亥而嚴凝之氣至丑方終主秋冬而以收藏為事也天地之氣陽盛則散為雨露隂盛則凝為霜雪白露露感秋金而變色猶未凝也 張氏虙曰鷹祭與豺獺祭小異祭時猶生祭後始殺之故云用始行戮   存異陳氏澔曰用始行戮順時令也   辨正徐氏師曾曰此記時候不言政事陳説非也案夏小正傳曰寒蟬者蝭也蟬啞蟬也青赤色與仲夏之蟬異種前此瘖啞此時得風露乃鳴葢隂類也   天子居總章左个乘戎路駕白駱載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與犬其器亷以深【駱音洛淮南子有西宫御女撞白鐘其兵戈】正義鄭氏康成曰總章左个大寢西堂南偏戎路兵車也制如周革路而飾之以白白馬黑鬛曰駱麻實有文理屬金犬金畜也器亷以深象金傷害物入藏髙氏誘曰總章向西堂西方總成萬物章眀之也   左个南頭室也白順金也亷利也象金斷割深象隂閉藏也 張氏虙曰秋為白藏不言白而言章赤白為章白在其中矣四時惟秋繼夏為尅我赤白不相離故以總章名秋所居此當申上七月之位也秋所乘路宜尚白而言戎路以用言之若詩元戎小戎重兵也但兵車鞔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此飾以白耳麻木榖金王之時恐其或過取物之竊我者以殺之犬金畜金王之時恐其或悖取物之同類者以調之食得其調則疾不生亦所以安性古人之食惟取其冝而已不以珍異進也亷稜也以春對觀圜則深廣亷則方嚴達則顯深則隠   案麻木榖而位西方秋食之從其方也犬艮畜艮隂盛於下而陽日消亦秋之象器外亷象秋之嚴内深象隂之斂   是月也以立秋先立秋三日太史謁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徳在金天子乃齊立秋之日天子親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以迎秋於西郊還反賞軍帥武人於朝正義鄭氏康成曰軍帥諸將也武人謂環人之屬有勇力者 髙氏誘曰迎秋於西九里之郊金氣用事治兵討罪非帥不整非武不威故賞軍帥武人於朝與衆共之也 徐氏師曾曰賞帥武人順時令将振武也   天子乃命将帥選士厲兵簡練桀俊專任有功以征不義詰誅暴慢以眀好惡順彼逺方【将好惡竝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征之言正也伐也詰謂問其罪窮治之順猶服也 方氏慤曰才足以将物而勝之謂之将知足以帥人而先之謂之帥選士則人無不能厲兵則器無不利簡之則無不擇練之則無不熟然苟非已試之效則勝負猶未可知故必任有功而或置疑貳於其間則知者不能盡其謀能者不能竭其力故任之又欲其專也凡此皆欲以征不義而已無以覆下之謂暴不能敬上之謂慢詰以問其罪誅以戮其人征不義言其道詰誅暴慢言其事義人所好不義人所惡好惡得其眀則合天下之所願而無違矣 朱氏申曰萬二千五百人為軍軍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案周禮夏官丈】 董氏應暘曰命将所以征不義傑俊即士詰誅即征暴慢即不義也眀所惡即以見所好順聲教四訖之意 徐氏師曾曰士言其人兵言其器簡擇士中之俊桀者而以兵器練習之如此則兵可用矣於是任有功之将以征不義之國不置疑不中制而暴慢之不義者或問其罪或戮其人此非窮兵黷武正以眀吾所好在義所惡在不義耳夫所好明則人知慕義而来所惡眀則彼知畏威而化乃順彼逺方之道也   通論劉氏恕曰天地方以義正萬民而可令不義之人横行天下乎則用兵以征不義扶生人之義理即助天地之義氣也 彭氏亷夫曰此説雖善然亦以天地肅殺之義著此令耳非拘泥以為出師必此時也觀者無以辭害意   是月也命有司脩法制繕囹圄具桎梏禁止姦慎罪邪務搏執命理瞻傷察創視折審斷【句】決獄訟必端平戮有罪嚴斷刑天地始肅不可以贏【繕市戰反搏音博創平聲折音舌舊音哲非審斷之斷音嚴斷之斷音鍜舊以斷決為句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秋氣政尚嚴也理治獄官有虞氏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大司宼創之淺者曰傷端猶正也肅嚴急之言也贏猶解也 蔡氏邕曰皮曰傷肉曰創骨曰折骨肉皆絶曰斷 陸氏佃曰傷瞻之而已創然後察也折視之而已斷然後審也非直以傷創折斷正其罪之輕重亦所以療之療之而愈則罪又有末減者矣 方氏慤曰法制古所有故曰脩囹圄禁人之地故曰繕桎梏禁人之器故曰具姦存乎心故止之邪見乎行故罪之搏以戮之執以拘之端言無偏頗之異平言無輕重之差先命有司以脩法制非理之所專故也既務搏執矣又命理如此用心之仁可知矣秋者隂之始冬者隂之終故於孟秋言天地始肅陽道常饒則有餘而贏隂道常乏則不足而縮為此者天地而君實輔相之故曰天地始肅不可以贏 朱氏申曰贊化者不可使隂氣之贏也張氏虙曰此章反覆用刑之道謂秋主肅殺天之   道不可以不順然天道好生聖人之刑将以教民非以虐民又未嘗不寓其惻隠之仁也 徐氏師曾曰用刑而致有傷創折斷所以致其義恤刑而命瞻察視審所以致其仁   存異方氏慤曰審斷決故獄訟必端平 張氏虙曰斷決囚欲如片言折獄然不可不審 徐氏師曾曰天地始肅當因時致刑不可使陽道常贏   案注疏於審斷句無訓蔡氏以審斷為句吳氏纂言從之方氏以審斷決為句陳氏集説從之而按之文義蔡氏為確不可以贏贏字鄭訓解髙訓驕謂有罪之人不可解縱徐謂陽道不可使太過方謂隂道不可使有餘則方氏為長又傷創折斷陸氏以民之相鬭言徐氏以官之用刑言則二説可兼葢既傷創折斷皆所當恤也   是月也農乃登榖天子嘗新先薦寢廟【唐月令是月也下有築圃三字】   正義髙氏誘曰先薦寢廟不忘親也 孔氏頴達曰不云牲記文畧也 方氏慤曰榖謂稷也孟夏之麥仲秋之麻季秋之稻皆榖獨於稷言榖以稷為五榖之長也稼穡之官謂之后稷土榖之神謂之社稷皆以此爾   存疑鄭氏康成曰黍稷之屬於是始熟 朱氏申曰不言所配以萬物新成不可偏主一物也   案鄭氏不知此榖之專指稷而以為黍稷之屬反疑前此之薦黍為舊黍則麻與稻皆穀也可指為舊麻舊稻乎   命百官始收斂完隄坊謹壅塞以備水潦脩宫室坏垣牆補城郭【坏音培】   正義鄭氏康成曰收斂物順秋氣也備備八月也以八月宿値畢畢好雨也脩宫室坏垣牆補城郭皆象秋收斂物當藏也 髙氏誘曰坏猶培也 方氏慤曰隄坊大故欲完壅塞小故欲謹凡以備水潦而已張氏虙曰宫室當脩垣牆當坏城郭當補此治國   之常經葢治國猶治家也藩籬衰敗則盗生心棟宇傾欹則人肆侮國體所係豈止禦災捍患己哉通論方氏慤曰陽為出故春主散隂為入故秋主收斂天之示人有收斂之道人之奉天即有收斂之事 應氏鏞曰夏氣舒則脩利隄坊無有壅塞秋氣收斂則完而謹之葢水在天地間最為流通不可壅之物而其盛衰消長亦因乎時夏潦不可隄也秋潦則可隄矣一通一障其為民禦患一也 胡氏銓曰春秋城築皆取定星中此非土功時也   是月也毋以封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幣【使去聲】   正義髙氏誘曰封侯裂土封之大官上公九命割地以地賜人大幣金帛之幣大使使命也方金氣之收藏所以皆不冝行 張氏虙曰封諸侯始建國者割地則有功而加地也 又曰雖與祭統不合然亦不相悖也 方氏慤曰使者使於四方故言行幣藏於府庫而以賜人故言出皆非收斂之事故止之其曰大官大使大幣則小者容或可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者於嘗出田邑此其月也而禁封諸侯失其義矣 孔氏頴達曰鄭云毋封侯割地為失義則毋立大官行大使出大幣為得禮 陸氏佃曰言以著封割雖封割可也特毋以是月務行之耳 陳氏澔曰記者但知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故言如此   孟秋行冬令則隂氣大勝介蟲敗穀戎兵乃来行春令則其國乃旱陽氣復還五穀無實行夏令則國多火災寒熱不節民多瘧疾【淮南子下有七月官庫其樹棟】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冬令則亥氣乗之行春令則寅氣乗之行夏令則己氣乗之介甲也甲蟲屬冬敗榖稻蟹之屬【孔疏越語王孫雄曰今吳稻蟹不遺種謂蟹食稻也】戎兵十月宿直營室營室主武事旱雲雨以風除也無實陽氣能生而不能成也瘧疾寒熱所為者今月令瘧作厲 髙氏誘曰冬水王故隂氣大勝介蟲冬武之屬金水相并則戎兵来侵春陽亢燥故旱是月凉風用事而春燠乗之故穀更生而不實夏火王故多火災金寒火熱金火相干故不節而使民病瘧 朱氏申曰戎兵乃来隂氣大勝而主殺也以三隂之時行三陽之令故陽氣復還以秋成之時行春生之令故五榖無實熱極生寒故不節 陳氏澔曰行冬令為亥水之氣所泄行春令為寅木之氣所損行夏令為己火之氣所克也   通論張氏虙曰陽氣復還宜萬物之所喜而反不能成實則出之無時非徒無益也 黄氏曰癘疾之作或感四時之邪氣或自養之失宜素問曰夏傷暑其病在秋為痎瘧秋傷濕其病在冬為咳此自養之失行夏令民多瘧疾此感時之邪先王於時氣不能使之無邪而有以裁成之不能使萬民無癘疾而有以養之為之疾瘍之醫所以養萬民之疾為之禮義之政所以裁成其時氣而又為之膳膏齊和使嘗放焉所以維持其五臟六腑仁民之政也   案三隂之時行六隂之令則隂大勝矣兵戎亥中北落師門主非常兵寇也隂中之時行陽中之令則陽亢矣故旱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牽牛中旦觜觽中【觜音兹觽音夏小正有辰則伏參中則旦日在角淮南子作招摇指酉】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秋者日月㑹於夀星【孔疏夀星辰次之號】而斗建酉之辰也 髙氏誘曰角東方宿鄭之分野孔氏頴達曰八月建酉酉留也律厯志云留執於   酉三統厯八月節日在軫十二度昏斗二十六度中旦井二度中八月中日在角十度昏女三度中旦井二十一度中元嘉厯八月節日在翼十七度昏斗十四度中旦畢十六度中八月中日在軫十五度昏斗二十四度中旦井九度中   案此謂白露後三十日也月建酉而日在辰酉與辰合也觜觽西方火宿三星如橤其度最狭漢魏猶二度至眀止半度今時憲書乃十度者盖觜在上参在下二星同體古法先觜後參則以觜度屬參今参足更展觜已無度而二十八宿不可缺其一故先參後觜則以參度屬觜其實一也唐月令作八月之節日在翼昏南斗中曉畢中斗建酉位之初八月中氣日在軫昏南斗中曉東井中斗建酉位之中通書白露日在翼五度秋分日在軫一度今時憲書白露日在張十二度秋分日在翼九度夀星古法初軫十二度終氐四度今法初翼十一度終角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蟲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正義鄭氏康成曰南吕者大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長五寸三分寸之一仲秋氣至則南吕之律應周語曰南吕者贊陽秀物【孔疏贊佐也隂佐陽秀成物也】 漢志南任也隂氣旅助夷則任成萬物也 班氏固曰陽猶任事隂故拒之 韋氏昭曰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長五寸三分隂任陽事助成萬物不榮而實曰秀 髙氏誘曰陽氣内蔵隂吕於陽任其成功也 陳氏祥道曰南吕酉律酉正西也氣至南而化行於西而成西所以成南而行耳 朱子曰南吕正律五寸三分變律五寸二分三釐一毫六絲零一初六杪   存疑王氏喬桂曰南吕長六寸六分自夷則䧏九分   其數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門祭先肝   盲風至鴻雁來鳥歸羣鳥養羞【盲亡庚反夏小正有鹿人從鴽為䑕】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盲風疾風也【孔疏皇氏云秦人謂疾風為盲風】鳥燕也歸謂去蟄也凡鳥随隂陽者不以中國為居【孔疏鳥不為仲春之候由别與郊禖為候且仲春時候非一也鳥之蟄不逺在四夷但必於幽僻之䖏非中國所常見也】羞謂所食也【孔疏若食之珍羞相似】夏小正曰丹鳥羞白鳥傳曰丹鳥者謂丹良也【皇氏曰丹良是螢火】白鳥者謂蚊蚋也其謂之鳥者重其飬者也有翼者為鳥羞也者進也不盡食也【孔疏是蟲乃謂之鳥者重其所養之物不盡食之故蟲而謂之鳥以上皆小正文】二者文異未知孰是 髙氏誘曰時之鴈從北漠中來南過周雒之彭蠡燕春分而來秋分而去歸於蟄所傳曰鳥氏司分者也方氏慤曰盲者閉暗之稱西闔户故其風謂之盲風又謂之閶闔鳥至以陽中故歸以隂中也 陸氏佃曰鴻鴈何不言南鄊非其居也羣鳥丹鳥也養羞養白鳥焉凡欲羞之必先養之養在八月羞在九月養之仁也羞之義也   存疑髙氏誘曰寒氣將至羣鳥養進其毛羽以禦寒也故曰羣鳥養羞 方氏慤曰羞謂所美之食養之所以備冬蔵也 項氏安世曰羣鳥至秋與百榖俱成人始取之以為養羞如雉鷃鶉鳩雁鶩今人皆至秋食之   案羣鳥養羞夏小正作丹鳥羞白鳥陸氏所謂先養之後羞之養之者仁羞之者義正謂此也陳氏集説亦主方氏若如髙説當云羣鳥養羽羞字之訓未眀如項説當云羞以羣鳥與以犬嘗麻相次矣   天子居總章大廟乗戎路駕白駱載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與犬其器亷以深   正義鄭氏康成曰總章大廟西堂當大室也 張氏虙曰當酉上八月位也   案縂章兼祀五帝則祀金徳之帝於此故亦謂之大廟其不言堂班布時政則八月涖之若大朝諸侯則必南面於眀堂也居亦於大廟之大室開其西閉其東南北之户   是月也養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飲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助老氣也行猶賜也 髙氏誘曰隂氣老年衰故共養之授其几杖賦行糜粥飲食之事周禮大羅氏掌獻鳩杖以養老又伊耆氏掌共老人之杖今之八月比户賜髙年鳩杖粉餈是也張子曰老人氣衰津液自少不能乾食故糜粥為養老之具養老有祝鯁祝噎正宜如此 方氏慤曰几杖以養其體糜粥以養其氣授特授之行徧行之也几杖之禮為重非庶人之老可與故與糜粥言行焉彭氏亷夫曰几以安其體杖以助其力糜粥所以   滋養也   通論方氏慤曰飲養陽氣也食養隂氣也養陽非無食養隂非無飲特各有主耳故此兼言飲焉 張氏虙曰養老古之盛禮也若衰老之人則其禮不同矣然授以几杖與致仕者同則其禮亦不薄為之糜粥憫其不能食也此與祝鯁祝噎之意同止未可輕視也   存疑徐氏師曾曰杖以賜國老非庶人之老可與故特言授   案此養衰老與養老禮不同養老是大禮此是通行之令彭氏謂養老於學有國常禮於是月申令之非也王制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鄊安見庶人之老不可杖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安見庶人之老不可授杖乎徐説亦非也   乃命司服具飭衣裳文繡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長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帶有常【淮南子作文繡有恒衣服冇量冠帯冇常必循其故】正義鄭氏康成曰文繡謂祭服文畫也祭服之制畫衣而繡裳【孔疏書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是衣㑹而裳繡也畫色輕故在衣以法天繡色重故在裳以法地】衣服則謂朝燕及他服【孔疏戰伐田獵等之服】凡此為寒益至也詩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於是作之可也冠帯因制衣服而作之 髙氏誘曰司服主衣服之官将飭正命服故命之也上曰衣下曰裳五色備謂之繡周禮司服掌王之吉服凡兵事韋弁服視朝皮弁服冠服者素幘也 孔氏穎逹曰飭正也具飭備具正理祭服裳繡而衣畫朝燕等之衣服小大長短及制度采色皆有度量必循故法也存異方氏慤曰青赤為文赤白為章言文則章可知作繪於衣刺繡於裳言繡則繪可知衣裳之制大至衮冕之九章小至冕之一章衣在上而長裳在下而短變裳曰服見必服乎其事焉正言冠帯以男子重首婦人重要亦男女之異尚也 胡氏銓曰鄭以具飭衣裳文繡有恒為祭服者以禹致美黻冕也以衣服有量為朝燕服者以禹惡衣服也 黄氏震曰小大長短皆主衣裳言之禮服也衣服則主燕服及他服言之   案具飭衣裳句提其綱下詳其目具飭者朝祭燕私之服無不飭正之也衣裳以命服為重故先舉文繡至於小大若袼之可以運肘長短若短毋見膚長毋被土其制度當各随其人以為量無定數而有定式當必循其故也詩以其帶伊絲其弁伊騏明君子用心之一所謂有常也若子臧之鷸冠子玉之瓊弁則非常矣人之變常棄禮每於衣服見端具飭而正之亦辨上下定民志之一事也時将授衣亦以順秋令眀肅之義鄭氏訓文為繪得之方以青赤合為文與言冠帶以别男女皆鑿   乃命有司申嚴百刑斬殺必當毋或枉橈枉橈不當反受其殃【當去聲橈女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申重也當謂值其罪 髙氏誘曰有司理官刑非一故言百軍刑斬獄刑殺人命至重故必當凌弱為枉違强為橈反還殃咎也 孔氏頴逹曰枉謂違法曲斷橈謂有理不申應重乃輕應輕乃重是其不當也 方氏慤曰孟秋既命嚴斷刑矣至此又申之酉為隂中故申命止於是月斬者必殺殺者不必斬必當慮其及無辜也大辟尤人所重故特申之斬殺不當則以枉橈故也先王奉天如此而有司或枉橈焉是逆天也逆天則天災適當之矣徐氏師曽曰反受其殃言殃在有司也   餘論張氏虙曰吕刑一書反覆用刑之道謂苗民殺僇無辜上帝䧏咎乃絶厥世反受其咎信不誣也夫人臣任用刑之責以枉橈受殃固其自取惟國家以若人掌刑使一婦銜寃三年大旱一夫茹苦六月隕霜怨恨所鍾乖氣成象至於促國之脉銷國之福殃在一人而幷毒流四海掌刑之責可輕付哉   案抑彼聽我曰枉屈己就彼曰橈考工記惟轅直且無橈也髙注凌弱違强於義甚明蓋於弱者而但據法以斷不得其情則彼必受枉矣於强者而遂屈法以就不正其理則我之法橈矣方謂枉在上不直橈在下不申黄謂枉以直為曲橈以是為非於枉字可通而橈字不甚明確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犧牲視全具按芻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類量大小視長短皆中度五者備當上帝其饗【行中當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鳥獸肥充之時宜省羣牲也宰太宰祝太祝主祭祀之官【孔疏周禮太宰職納亨賛王牲事】養牛羊曰芻犬豕曰豢【孔疏食草曰芻食榖曰豢】五者謂所視所按所瞻所察所量皆得其正則上帝饗之上帝饗之而無神不饗也 王氏肅曰純色曰犧體完曰全 髙氏誘曰養祭祀之犧牲繫於牢芻之三月祝大祝以騂牷事神祈福祥也循行犧牲視其全具恐毁傷也案所芻豢察其肥瘠恐失養也 孔氏頴達曰物色騂黝之别周禮陽祀用騂隂祀用黝望祀各以其方之色已行故事曰比品物相随曰類如五方各異其色是比也太皞配東亦用青是類也大謂牛羊豕成牲者小謂羔豚之屬長短謂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之屬上帝天也 方氏慤曰季夏之養牲盖授充人而芻之也至此特命宰祝循行之而已全者純而不雜若毁事用駹非全也具者完而無傷若鼷鼠食郊牛角非具也物色毛物之色比類者各比其隂陽之類也 呉氏澄曰一全具二肥瘠三比類四小大五長短五者皆中其度是謂備當 徐氏師曽曰季秋将饗帝故豫命宰祝循行之   存異髙氏誘曰宰於周為充人掌養牲 方氏慤曰宰以宰牲為事者芻者豢之物豢者芻之事   案養牲者充人之事此又命宰祝循行之重其事也髙謂宰即充人非是天子郊禘之事必自射其牲豈有以宰牲為事者而命循牲哉方説尤非也芻豢説亦不的   天子乃難以達秋氣【難儺同吕氏春秋難下有禦佐疾三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難難陽氣也【孔疏季冬及季春皆難隂氣恐此亦難隂氣故云難陽氣】陽暑至此不衰害亦将及人【孔疏秋凉之後陽氣應退當凉反熱故亦害人】所以及人者陽氣在行此月宿值畢亦得大陵積尸之氣氣佚則厲鬼亦随而出行【孔疏季春隂氣右行日在畢此月陽氣左行斗建畢】扵是亦命方相氏帥百隸而難之王居眀堂禮曰仲秋九門磔攘以陳氣禦止疾疫【孔疏凉氣新至去陽之陳氣引明堂禮磔攘則此亦磔攘文不具耳】 髙氏誘曰通達秋氣使不壅閉也 成氏伯璵曰天子難陽氣諸侯不得難陽氣避天子也 呉氏澄曰難以消去殘暑煩鬱之氣而達秋月清凉之氣扵民間 陳氏澔曰暑氣退則秋之凉氣通故曰以達秋氣也通論孔氏頴達曰季冬稱大難貴賤皆為也十一月陽氣至虚危而不難十二月隂氣至虚危而難者十一月陽氣初起未能與隂氣相競十二月亦陽初起而隂在虚危又是一嵗之終總除疫氣故為難也六月宿值栁鬼亦不難以隂至㣲未能與陽相競也其磔之牲大難用牛餘以羊犬及鷄 成氏伯璵曰方相氏官嵗有三時率領羣驅索厲疫之氣於宫中禳送之義也天以氣化物五帝各行其徳餘氣留滯則時為之不和而災疫興焉大難者貴賤至於邑里皆行之國難但於國城中行耳季春日在畢仲秋斗建畢俱當大陵有積尸之氣季冬日在虚危又有墳墓之星天之道曰隂陽相沴則淫厲慿之而出助天行虐也 張氏虙曰聖人有以順隂陽之氣深慮夫邪之得以干正春氣生有不正者干之則生之功不遂故難曰以畢春氣令春氣使畢出也秋氣告成有不正干之則氣必抑塞故難曰以達秋氣令秋氣得以行也夏不難陽氣極盛邪氣自消不待難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季春云國難惟天子諸侯有之此云天子以其難陽氣陽是君象諸侯以下不得難陽氣也 張氏虙曰至冬大難則磔牲秋則不磔盖達秋氣有輔相裁成之意焉惟天子能之不假有所磔也   案仲秋四隂之月秋氣漸逹而當凉反暑則亢陽不正之氣從而撓之達者亦塞矣聖人扶陽抑隂而鄭以儺為逐陽氣者盖逐陽氣之不正者耳不正之氣既逐則秋氣無所撓所謂逹之者如此孔氏乃以陽為君道言之是誤以此陽為正氣也夫陽之正氣而顧可逐乎不若成氏避天子説為確 又按季春季冬俱言磔此獨不言磔故張説如此但注疏本王居明堂禮言不為無據也姑存張説以備一義   以犬嘗麻先薦寢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麻始熟也 髙氏誘曰犬金畜也麻始熟故嘗之   是月也可以築城郭建都邑穿竇窖脩囷倉【竇音豆窖音教吕氏春秋作囷丘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民將入物當蔵也穿地隋曰竇方曰窖【孔疏似圎非圎似方非方曰隋】王居眀堂禮曰仲秋農隙畢入於室曰時殺將至毋罹其災【孔疏此時耘鋤既了乗時入室以避隂災然末盡成熟尚須出野収歛至十月之後又入室避寒詩曰入此室䖏是也】 髙氏誘曰穿窌以盛榖也仲秋大内榖故脩囷倉圎曰囷方曰倉 方氏慤曰此皆斂蔵之事故於建酉闔户之月言之 朱氏申曰城郭崇土為之故曰築都邑畫地為之故曰建 呉氏澄曰築城郭建都邑以居民也穿竇窖脩囷倉以蔵物也 徐氏師曽曰農事畢故可以興土功城郭都邑功之作於上者竇窖囷倉功之作於下者   通論董氏應曰左傳凡土功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則冬至以前皆土功之時也孫氏謂此仲秋築城郭建都邑是秦法   乃命有司趣民収斂務畜菜多積聚【趣音促積子賜反畜菜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蓄采】   正義鄭氏康成曰始為禦冬之備也 髙氏誘曰有司於周禮為人 方氏慤曰趣民急趣之也孟秋言命百官始収斂以其物初成至此則其物既成而収斂不可緩故趣之焉 又曰詩言我有㫖蓄亦以禦冬不特菜而已 呉氏澄曰言菜之外他物皆當積聚而蓄之以備御冬也   乃勸種麥毋或失時其有失時行罪無疑【夏小正樹麥在九月】正義鄭氏康成曰麥者接絶續乏之榖尤重之【孔疏前年秋榖至夏絶盡後年秋榖未登是其絶也夏時人民糧食缺短是其乏也麥此時熟乃接續其絶乏黍稷百榖不言勸麥獨言勸是尤重之也】 髙氏誘曰罪罰也 孔氏頴逹曰蔡氏云陽氣初胎於酉故八目齊麥應時而生方氏慤曰麥以秋稼至夏乃穡其牟利遲慮民惰而不種故勸之   案南麥多種於仲冬北麥且有種於仲春者不惟秋也然惟秋種者得四時之氣為全故食之最有益北麥秋種者至冬盡萎而根力已厚其収視春種者倍之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収聲蟄蟲坏户殺氣浸盛陽氣日衰水始涸【坏歩回反涸户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記時也雷始収聲在地中動内物也坏益也蟄蟲益户謂稍小之也涸竭也此甫八月中雨氣未止【孔疏八月宿值畢畢主雨故云雨氣未止】而曰水竭非也周語曰辰角見而雨畢天根見而水涸又曰雨畢而除道水涸而成梁【孔疏引周語以下證九月水始涸不得在八月也】辰角見九月本也天根見九月末也【孔疏辰角大辰蒼龍之角朝見東方天根亢氐之間寒露後五日天根朝見】王居明堂禮曰季秋除道致梁以利農也【孔疏農既収便其運轉】 髙氏誘曰是月秋分晝夜漏各五十刻雷始収藏其聲不震 孔氏頴達曰雷是陽氣主於動十一月其卦名復是雷動地中也時氣尚温蟲猶須出入但益戸使小十月寒甚乃盡閉之 方氏慤曰隂主殺陽主生浸若水之浸言與日加益隂之夷物至此而酷也陽盛於夏至此而衰矣朱氏申曰雷聲於陽中之時故収聲於隂中之   時蟄蟲啟户於雷聲之時故坏户於雷収聲之時陳氏澔曰水本氣之所為春夏氣至故長秋冬氣   返故涸 彭氏亷夫曰隂氣吸故水涸   日夜分則同度量平權衡正鈞石角斗甬   正義方氏慤曰鈞三十斤石四鈞之稱以其尤重而内實故謂之石 呉氏澄曰度量權衡總言之下二句分言之鈞石五權之二斗甬五量之二舉二而他可知正之角之所以同之平之也   通論張氏虙曰霜䧏水涸天地間肅肅乎嚴矣度量權衡亦以此時而一其制聖人所為一道徳而同風俗乃自器用始也舜講於朝守之日而月令於春秋分後世之政治又詳於古矣周禮質人同其度量一其淳制犯禁有罰其所以重之則一也漢志律度量皆用銅謂銅同也所以同天下齊風俗也未知舜亦用銅否   是月也易關市來商旅納貨賄以便民事四方來集逺鄉皆至則財不匱上無乏用百事乃遂【易去聲匱其位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易關市謂輕其税使民利之商旅賈客也匱亦乏也遂猶成也 髙氏誘曰易關市不征税也市賤鬻貴曰商旅者行旅也以所有易所無民得其求是便也上無乏用所求得也遂成也 孔氏頴達曰易輕其賦税不為節礙也關市既易則商旅自来商旅既来則貨賄自入以此便利民人之事四方縂來聚集逺鄉於是皆至貨賄既多則庫財不匱所須皆供上下豐足故百事成也 方氏慤曰入以為利者商也行而從人者旅也易關市所以来商旅來商旅故貨賄可得而納也貨賄以時而納待時而出出納皆以便民耳四方散而不一故言来集逺鄉邈而在外故言皆至財貨賄之名財以待用用以作事遂言遂其志之所欲為大曰財用足故百志成正謂是矣 朱氏申曰關者貨之所入市者貨之所聚易謂無重征以致其難也貨謂化之以為利賄謂有之以為利凡此皆以便民事也 彭氏亷夫曰上下兼足皆由關市寛征以總結上文   餘論張氏虙曰仲夏闗市毋索矣至秋則萬寳告成焉先王之制關譏而不征市廛而不税此來商旅之至要其道未嘗不易此商旅所以願蔵於王之市願出於王之塗也夫四方之集逺方之至豈有以號召之哉成周之時司關司市設官分職無非為民也以此理財財若無由而足而君有餘財民有餘力其道乃自易中得之後世設關則為暴於市則罔利豈知易之義哉   存疑方氏慤曰四方来集逺鄉皆至則貢賦之職修矣   案本文止言商旅耳下半乃極言易關市之效未嘗别言諸侯之職貢也分為二事非   凡舉大事毋逆大數必順其時慎因其類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興土功合諸侯舉兵衆也季夏禁之孟秋始征伐此月築城郭季秋教田獵是以於中為之戒焉 髙氏誘曰數天道時天時類事類順其事類不干逆也 孔氏頴達曰興舉大事毋逆天之大數必順其隂陽之時謹慎因其事類不可煩亂妄為 方氏慤曰凡物有數皆出陽而入隂所謂大數不過隂陽之出入而已事之作止豈可逆此哉數之所運而為時時之所從而為類時方来故欲順之而無違類有守故欲因之而無變然順之而或苟猶失時也故曰必因之而或妄猶非類也故曰慎此亦四時所同以當闔户尤不宜妄舉故申戒之通論張氏虙曰季夏戒之言舉大事之殃仲秋教之言舉大事之道   仲秋行春令則秋雨不䧏草木生榮國乃有恐行夏令則其國乃旱蟄蟲不蔵五榖復生行冬令則風災數起収雷先行草木蚤死【復扶又反數音淮南子下有八月官尉其樹柘】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春令則夘氣乗之行夏令則午氣乗之行冬令則子氣乗之也卯宿直房心心為大火故雨不䧏草木生榮應陽動也有恐以火訛相驚也【孔疏仲秋為金金剋春木又仲秋雨水水又剋火火不能為害故但以訛言相驚也】北風殺物故災先猶蚤也冬主閉藏故蚤収聲草木蚤死寒氣勝也 髙氏誘曰秋陽而行温仁之令故雨不䧏尚生育故草木榮金木相干有兵象故民大恐行夏令夏氣盛陽故旱使蟄伏之蟲不潜蔵而五榖萌生也於洪範為恒燠之徴冬氣寒猛故風災數収蔵之雷先動行未當故曰先也 方氏慤曰春雨生物秋雨成物雨非不降所降非成物之雨故草木不枯而榮也國有恐少陽之所動也國乃旱陽亢故也蟲不蔵隂欲執之而不勝也五榖復生盛陽作故也風災數起以非時動也雷以陽中聲隂中収聲収雷先行則愆於陽故也雷風不莭故草木蚤死 張氏虙曰雨不降則無以助隂氣之肅所以草木榮國之有恐殺氣不行人有玩心也蟲當蔵而不藏榖不當生而生皆非正也雷已収聲謂之収雷先行者非時而也草木未當死而死亦失正也 陳氏澔曰行春令為夘木之氣所仇行夏令為午火之氣所克行冬令為子水之氣所泄也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栁中【夏小正九月内火日在房淮南子作招摇指戌】   正義鄭氏康成曰季秋者日月㑹於大火【孔疏大火夘次之號】而斗建戌之辰 髙氏誘曰房東方宿宋之分野孔氏頴達曰九月建戌戌畢也畢入於戌三統厯九月莭日在氐五度昏虚二度中旦張初度中九月中日在房五度昏危三度中旦張十八度中元嘉厯九月節日在亢一度昏牛八度中旦井二十九度中九月中日在氐七度昏女十一度中旦栁十二度中案此謂寒露後三十日也房東方陽宿四星直下微曲廣六度月建戌而日在夘戌與卯合也虚北方陽宿二星正直廣九度唐月令作九月之節日在角昏牽牛中曉東井中斗建戌位之初九月中氣日在氐昏須女中曉栁中斗建戌位之中通書寒露日在軫十六度霜降日在角十度今時憲書寒露日在軫七度霜降日在角九度大火古法初氐五度終尾九度今法初亢初度終房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蟲毛其音商律中無射【射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射者夹鍾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長四寸六千五百八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季秋氣至則無射之律應周語曰無射所以宣布喆人之令徳示民軌儀【孔疏喆人謂后稷布其徳教示以法儀當及時銍穫而収藏之】漢志射厭也言陽氣究物而使隂畢剥落之終而復始亡厭已也 班氏固曰射終也言萬物随陽以終復随隂以始無厭射也 陳氏祥道曰無射建戌之律隂至戌而盛陽至戌而不厭故謂之無射 朱子曰無射長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絲   存疑韋氏昭曰九月無射乾上九也管長四寸九分陽氣上升隂氣収藏萬物無射見者故可徧布前哲之令徳使民道法也 髙氏誘曰射出也隂氣大升陽氣下降萬物随陽而蔵無射出著見者也 王氏喬桂曰無射五寸七分自南吕降九分   案曰無射者九月之卦為剥剥窮上反下無有厭斁上陽甫終下陽即始所謂不逺復也一陽在上為喆人其下五隂仰而戴之故曰喆人之令徳示民軌儀所謂君子得輿民所載也   其數九其味卒其臭腥其祀門祭先肝   鴻鴈來賓爵入大水為蛤鞠有黄華豺乃祭獸戮禽【蛤古答反鞠菊同華花同夏小正作遰鴻雁爵入於海為蛤榮菊樹麥又有陟鳥蟄熊羆貊貉鼬鼪則穴豺祭獸夏小正在十月】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來賔言其客止未去也【孔疏仲秋初来則過去故不云賔此留正未去猶賔客之暫留】大水海也【孔疏國語云雀入於海為蛤】戮猶殺也【孔疏戮直殺之不以祭也後得者皆殺而不祭言獸禽互文耳】髙氏誘曰候時之鴈従北方来南之彭蠡八月來者其父母也其子羽翼穉弱未能及之故於是月而過商雒 方氏慤曰萬物皆華於陽獨鞠華於隂故特言有又獨言其色以華於隂中其色正應隂之盛也豺所祭之獸惟可狩而獲者爾其餘凡可禽而獲者皆戮之 陸氏佃曰来賔言寓中國如賓客也曰黄華以黄為美也祭言獸以大者祭也 張氏虙曰來賓言来而得所如賓之授館也草木彫零而鞠始茂盛物皆黄而落鞠獨黄而華記異也豺性貪祭獸知有先矣以為未足又用禽而戮之戒貪也 朱氏申曰爵入大水為蛤亦飛物化為潜物也 彭氏廉夫曰獸言其大禽言其小 陳氏澔曰鴈以仲秋先至者為主季秋後至者為賓如先登者為主人従之以登者為客也鳥不可曰獸獸亦可曰禽故鸚鵡不曰獸而猩猩通曰禽也攷工記天下之大獸五鱗羽皆在内是禽亦可言獸也   存異髙氏誘曰賔爵老雀也棲息於人房户之閒有似賔客故謂之賔雀   案鴈非中國之鳥也月令紀鴈為詳以生於隂而能從陽非中國而知有中國故重之重之故詳之十二月鴈北鄊則七月鴈南鄉可知鄉之未啟行也正月鴻鴈歸啟行未至北也八月鴻鴈来啟行未至南也九月則若賔之至矣九月来賓則三月至其鄉可知而詳於南其所見也畧於北其所不見也於北曰鄉曰歸鄉其鄉歸其鄉也於南曰来曰来賔客之也以鴈固非中國之鳥也爵亦號嘉賔髙氏賓爵之訓不為無據而春秋孟仲皆言鴻鴈来則詞複不若来賔之義正也爵不言化蛤不復為爵與鷹鳩之相復異也蛤無隂陽牝牡而能生珠一於隂也一於隂者須陽化也雉化蜃亦陽化隂而蜃五百年而化蛟蛟五百年而為龍隂老復化陽也祭仁者之事也豺獺鷹不仁之物也其皆言祭貴仁也獺言祭不言戮春生仁也仁不忍言殺也秋殺義也戮於是始可用也於鷹言戮猶不言禽豺乃明言戮禽於殺不忍遽盡其辭也其曰乃如不得已之辭也大曰獸小曰禽戮言禽終不忍盡其辭焉爾   天子居章右个乗戎路駕白駱載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與犬其器亷以深   正義鄭氏康成曰總章右个西堂北偏也 張民虙曰當戌上九月位也   是月也申嚴號令命百官貴賤無不務内以㑹天地之藏無有宣出【内納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申重也内謂収斂入之㑹猶聚也髙氏誘曰秋季物成故務入也㑹合也 孔氏頴   逹曰㑹猶趣也言人心皆趣向天地所蔵之事以物皆収斂時又閉藏無得有宣露出散其物以逆時氣馬氏睎孟曰申嚴號令天地方肅欲其聽命悉也陳氏澔曰専務収斂諸物於内以合天地閉藏之   令也宣出則悖時矣   通論方氏慤曰藏冬事也内以㑹之則存乎秋矣不先㑹於秋則冬無所蔵也季春言不可以内季秋言無不務内季春言倉廩季秋言無有宣出皆所以順隂陽之理而已 張氏虙曰天地之氣有亦有藏人豈能自異於天地哉藏則不復宣出矣㑹猶參也人之一身與天地並頃刻之中或呼或吸皆有隂陽一日之中或作或息必須晝夜則一嵗之中或出或内豈能離春秋之舒惨乎   案申至於再也嚴在必行也號令由百官以布貴賤則自上而下盡乎人也   乃命冡宰農事備収舉五榖之要藏帝籍之収於神倉祗敬必飭   正義鄭氏康成曰備猶盡也舉五榖之要㝎其租税之簿也帝籍所耕千畝也藏祭祀之榖為神倉重粢盛之委也【孔疏委謂委積之物重此粢盛委積之物故内之於神倉】祗亦敬也【孔疏恒以祗敬為心不有怠慢也】 髙氏誘曰冡宰於周禮為天官主治萬事故命之飭正也不有傾邪 孔氏頴達曰帝籍供上帝之籍田也祭義云天子為籍千畝以其供神之物故曰神倉當敬而又敬必使飭正 方氏慤曰仲秋趣民収斂猶未備也至於備収然後五榖可舉其多少之總數将以制國用也舉要猶宰夫之治要司㑹之月㑹與此皆命之冡宰者以國用制於冡宰而甸師之耕耨王籍又隸於天官故也 馬氏睎孟曰敬在内祗外見言内盡志外盡力也 徐氏師曽曰此養人事神之大禮皆不可苟故必謹其事而祗焉一其心而敬焉各致其力而飭焉   餘論張氏虙曰冡宰將以制國用不舉其要國用何由而制然此特舉其要而已漢文帝問宰相一嵗錢榖出入之數㡬何周勃辭以不知是失舉要之職陳平辭以有主者又失舉要之義唐以宰相領度攴領鹽鐡失之益逺矣   是月也霜始降則百工休   正義鄭氏康成曰寒而膠漆之作不堅好也 朱氏申曰霜始降隂始凝也以将效功故休息也 張氏虙曰將休老勞農凡終嵗勤動者無不休矣百工之役使之少息亦聖人順時之政也   通論方氏慤曰雨露生物霜成物季秋則天地成物之功極矣人工其可不休乎季春百工咸理創始之時也孟冬工師效功成終之時也將效功於孟冬矣休之於季秋不亦宜乎然亦有不休者若弓人冬析榦寒奠體也經之所言亦大致然耳   乃命有司曰寒氣總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   正義鄭氏康成曰總猶猥卒也 髙氏誘曰有司於周禮為司徒司徒主衆故命之使民入室也詩云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婦子曰為改嵗入此室處此之謂也 陳氏澔曰總至凝聚而至也   通論方氏慤曰陽氣散而成暑隂氣聚而成寒寒氣總至則民力或有所不堪故命入室以禦之書言厥民隩謂是矣然寒氣者冬之時入室者冬之事此盖先期而命之也夏言䖏臺榭此言入室亦順隂陽之理爾 張氏虙曰聖人視民猶父母之扵子疾痛苛癢甚於在已民未嘗以力不堪告而上之人探其情為是恩勤之教嗚呼仁哉   上丁命樂正入學習吹【吹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將饗帝也春夏重舞秋冬重吹髙氏誘曰周禮籥師掌教國子舞羽吹笙竽籥詩   云吹笙鼓簧此之謂也 陸氏佃曰此與孟春習舞相備孟春亦習吹季秋亦習舞釋菜上下比義可知張氏虙曰以季冬大合吹故也   案吹有聲無歌如南陔六萹本無辭而以笙吹之所謂笙吹也象武有辭而不歌以管吹之所謂管吹也饗帝不止用吹言吹則歌舞從可知矣   是月也大饗帝嘗犧牲告備于天子【鄭陳並以嘗字為句今不従】正義呉氏澄曰大饗帝者以周禮言祀上帝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也 張氏虙曰仲秋告全具矣至此又告備焉古人於祭祀誠䔍如此不厭其煩也   存疑呉氏澄曰嘗宗廟秋祭之名將舉二祭其所用犧牲當前期告備于天子方氏曰以宗廟秋祭之犧牲告備於天子則以物成可嘗之時尤所重故也嘗如此則大饗可知然周之嘗以仲月而此於季月者彼取時之中此取時之盛   存異蔡氏邕曰嘗犧牲使有司展其犧牲而告備具也 鄭氏康成曰大饗遍祭五帝也曲禮大饗不問卜謂此也嘗謂嘗羣神也天子親嘗帝使有司祭羣神禮畢而告焉 孔氏頴達曰嘗犧牲謂嘗祭羣神以犧牲也知非饗帝時使有司展犧牲告其備具而曰嘗羣神者以四月雩上帝後雩祀百辟卿士眀九月大饗帝外亦當饗羣神也有司祭羣神畢乃告備於天子【案五帝説無考】   案嘗本秋祭言四時之祭者或以為孟月或以為仲月季月則未之聞也此季秋之月而言嘗故蔡鄭二家並舎時祭而别為之説然展牲既不可以嘗名群神亦不可言嘗祭二家憑臆言之其不足訓固不必言矣惟呉氏説較為近似盖秦不師古其為嵗也既可以十二辰之末為首則其為祭也又何不可以三秋之末而嘗但扵古無據又季月秋氣漸衰亦不可以言盛也惟是記文費解舍此别無稍合者姑以疑存之以俟之知禮者   合諸侯制百縣為來嵗受日與諸侯所税於民輕重之法貢職之數以逺近土地所宜為度以給郊廟之事無有所私【上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秦以建亥之月為嵗首此為嵗終【孔疏史記秦文公獲黒龍自為水瑞命河為徳承以十月為嵗首】使諸侯及鄉遂之官受此法焉貢職所入天子凡周之法以正月和之正嵗而縣扵象魏【孔疏周禮太宰職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國都鄙小宰職正嵗縣治象之法于象魏】 髙氏誘曰百縣畿内之縣也五家為隣五隣為里四里為鄼五鄼為鄙五鄙為縣縣二千五百家也逺者貢輕近者貢重各有所宜郊祀天廟祀祖取共事而已無多少不如法制也 孔氏頴達曰天子有日政令諸侯税民輕重之法貢職之數皆天子制之言與者兼事之辭諸侯謂畿外國百縣謂鄉遂税扵民者是積貯本國貢職之數是輸納天子方氏慤曰合合而同之制裁而制之合自内以合   外制自上以制下諸侯有君道故合之而已百縣全乎臣則必制之焉然通而言之其實一也輕重之法取乎下貢職之數共乎上法以定數數以成法亦互相備也或以逺近所宜之事為度以詳責近以畧責逺也或以土地所宜之物為度取其所有不責所無也 應氏鏞曰税取於秋貢集扵春税之輕重所謂用地小大視年豐耗也貢職之數所謂旅幣無方節逺邇之期而別土地之宜也税法不扵是亟頒之則諸侯之取扵民者無制貢法不扵是早㝎之則諸侯之貢扵上者無準故扵季秋頒之也 張氏虙曰逺近所宜若周禮男服貢器物衛服貢財物之類土地所宜如禹貢徐州貢土五色揚州貢金三品之類馬氏睎孟曰陽終扵戌嵗功終焉故扵厯以自戌至戌為嵗終戌之月而来嵗受日終則有始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合諸侯制者㝎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也【孔疏據周官典命文】諸侯言合制百縣言受互文【孔疏百縣亦合制諸侯亦受】 劉氏敞曰合諸侯縂命諸侯之國也制猶也百縣諸侯所統之縣天子縂命諸侯各百縣為来嵗受日與税法貢數   辨正呉氏澄曰合諸侯是一句制百縣是一句舊注非也   案受日内而百縣外而諸侯之所同若百縣則畿内之地有賦無貢而賦法亦掌扵冡宰其法縣之象魏不待頒也故别言諸侯若如鄭説則宫室車服若典命之䓁扵夲文為増添如劉説則百縣為諸侯之縣而畿内無有亦太詳外而畧内矣皆似不可従   是月也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班馬政   正義鄭氏康成曰教扵田獵因田獵之禮教民以戰法也五戎謂五兵弓矢殳矛戈㦸也【孔疏周禮五兵鄭司農云戈殳㦸夷矛酋矛鄭又注云歩卒五兵無夷矛而有弓矢】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乗也【孔疏毛詩傳曰宗廟齊毫尚純也戎事齊力尚强也田獵齊足尚疾也】校人職曰凡軍事物馬而頒之【孔疏物馬齊其力也亦湏齊其色詩駟騵彭彭】 髙氏誘曰五兵刀劔矛㦸矢也為将田獵故習肄五兵選擇田馬取堪乗也 方氏慤曰上言習下言教我教之故彼習之也 馬氏睎孟曰仲夏班馬政以馬為主此班馬政以御為主   通論方氏慤曰田獵所以得利軍旅所以致死人之所欲莫甚扵利所惡莫甚扵死以所惡寓所欲而習焉先王之深意也大司馬秋獮治兵其以是與 陳氏祥道曰夷矛雖不施扵歩而弓矢未嘗不設扵車故兵車射者居左廬人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司馬法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盖以殳對矛則殳可攻矛可守以弓矢對殳矛則殳矛可以守弓矢可以攻而五兵之用莫便扵戈其柲短而易持其胡援廣而易入觀富父終甥摏長狄僑如狼瞫斬秦囚子南擊子晳長魚矯殺郤犨皆以戈可見縂之五兵之用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人持其一足矣若盾則夫人有之   命僕及七騶咸駕載旌旐授車以級整設于屛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僕戎僕及馭夫也【孔疏周禮戎僕掌馭戎車以其教戰故不用田僕馭夫掌馭従車使車従車戎車之副使車驅逆之車也】七騶謂趣馬主為諸官駕説者【孔疏趣馬職掌駕説之頒頒謂貴賤等列也】既駕之又為之載旌旗司馬職曰仲秋教治兵如整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太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是也【孔疏日月為常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通帛曰旜雑帛曰物蛇曰旐鳥隼為旟】級等次也整正列也設陳也屛所田之地門外之蔽司徒誓衆以軍法也【孔疏春蒐用田獵之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冬大閲羣吏聽誓扵陣前斬牲以左右徇曰不用命者斬之此以軍法誓者必斬殺也】 髙氏誘曰僕扵周禮為田僕掌馭田輅七騶扵周禮為趣馬田獵掌佐車之政級屛樹垣也衆當受田車者各以等級陳扵屛外搢揷也扑所以教也挿置帯間誓告其衆 孔氏頴達曰大閲王建太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鄭注空辟實也謂大閲空象治民之事故所建旌旗不如仲秋治兵實出軍之事也【孔疏軍吏諸帥師都遂大夫鄉遂鄉大夫郊鄊遂之州長縣正以下野公邑大夫州里鄉中州長黨正族師遂中里宰縣鄙遂中縣正鄙師鄼長及鄉之閭胥比長】 方氏慤曰僕主車騶主馬載旌旐所以表識也旗物有九此止言二舉其畧耳戎車以革車為正倅車為副田車以木車為正佐車為副各有等級故授之以級也掌次師田張幕故亦有屛王雖在野亦有内外之辨也朴夏楚也書言扑作教刑挿之扵帯示有事扵教無事扵刑也誓之欲其不犯令必北面以田主殺隂事故也 馬氏睎孟曰為天子御者僕也為諸侯羣臣御者七騶也以帛為之者始扵太常終扵旐以羽為之者始扵旞終扵旌言旌旐則他可知   存疑徐氏師曽曰周禮有司表貉誓民鄭據此以有司為大司徒案大司徒不可謂之有司而搢扑示衆亦非大司徒之職司徒二字恐有誤   存異皇氏侃曰七騶種馬駕玉輅齊馬駕金輅道馬駕象輅戎馬駕戎輅田馬駕田輅駑馬駕宫中役車并總六騶者為七   案田以習戎金輅玉輅象輅非所當駕且尚强尚疾駑馬又安用之恐是天子六軍分别左右親軍虎賁居中故為七也   天子乃厲飾執弓挟矢以獵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正義鄭氏康成曰厲飾為戎服尚威武也今月令獵為射【熊氏曰戎服韋弁服若春夏則冠弁服】以所獲禽祀四方之神司馬職曰羅致禽以祀祊 髙氏誘曰是月天子尚武容服猛厲周禮司服凡田冠弁服戎服垂衣也主祠掌祀之官祭禽四方報其功也 孔氏頴達曰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以社以方 方氏慤曰厲其容飾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也祭禽報成功扵百神且示非専為一人之養也 李氏覯曰先王之田外以彰事神   通論孔氏頴達曰四時田獵皆祭宗廟而分時各以為主春時土方施生獵則以祭社為主夏時隂氣始起象神之在内獵則以祭宗廟為主秋時萬物以成獵則以報祭社及四方為主冬時萬物衆多獵則主用衆物以祭宗廟而亦報扵物有功之神扵四方也案僕及七騶咸駕此班馬政之事執弓挟矢以獵此習五戎之事獲獸必資扵兵駕車必資扵馬咸駕是未獵之時先備事而致戒厲飾是方獵之時必親事而行禮習武之事皆在其中天子獵後諸侯百姓皆以次而獵習與班之政行矣   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為炭   正義鄭氏康成曰伐木必因殺氣 髙氏誘曰仲夏草木未成故禁燒炭至是斧斤入林乃燒之 方氏慤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皆主於土反扵土以其将反扵土故黄黄故落也落則反扵土矣伐薪為炭以禦冬寒故也 張氏虙曰炭以禦寒人之所資非不急也然必待草木黄落之後始取之物既歸根用□随宜斧斤以時亦王政之一事也   蟄蟲咸俯在内皆墐其户乃趣獄刑毋留有罪收祿秩之不當供養之不宜者【趣音促當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墐為塗閉之辟殺氣也殺氣已至有罪者即决之祿秩不當恩所増加供養不宜欲所貪嗜若熊蹯之属非常食者天氣殺而萬物咸蔵可以去之也 孔氏頴達曰前月但蔵而坏户至此月既寒故垂頭嚮下以随陽氣陽氣稍沉在下也又塗塞其户穴以辟地上隂殺之氣春夏陽氣寛舒故雖不當亦所權許今秋隂氣急斂禁罰必當故悉収停之 黄氏震曰因蟄蟲咸俯而趣刑殺氣已至不敢留獄也収祿秩之不當謹扵養人収供養之不宜莭扵奉已凡以順斂蔵之義而已   通論張氏虙曰為政無取乎督促獄刑則惡乎留滯入秋以来孟則嚴之仲又申嚴之至季乃趣之桎梏之苦箠椘之痛望而畏之此豈可留者易曰山上有火旅先王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獄旅不䖏也聖人以不留獄象之信夫 黄氏應曰漢陳寵奏月令孟冬之月趣刑獄毋留罪眀天刑畢扵立冬也仲冬身欲寧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謂寧以行大刑不可謂静且子丑之月行刑則殷周嵗首流血所必無也魯恭言中孚十一月之卦君子以議獄緩死則至十一月宜緩死矣漢世斷死盡三冬至酷吏謂展一月足吾事何哉此後世决囚所以常在秋後冬至前也 黄氏乾行曰祿秩濫恩供養僣踰若必待時而収豈非失政哉先王重爵祿之典眀貴賤之等自無此失縦或有之亦必随即修改以正紀綱記者之説恐未然也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嘗稻先薦寢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稻始熟也 髙氏誘曰稻始升故嘗之先薦寢廟孝敬親也   季秋行夏令則其國大水冬藏殃敗民多鼽嚏行冬令則國多盗賊邉竟不寧土地分裂行春令則煖氣来至民氣觧惰師興不居【鼽音求嚏音帝觧懈同又嚏吕氏春秋作窒淮南子下有九月官候其樹槐】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夏令則未氣乗之行冬令則丑氣乗之行春令則辰氣乗之也六月宿直東井氣多暑雨極隂為外邊竟之象【孔疏十二月二陽伏地下四隂在地上故曰極隂為外】大寒之時地隆坼也㢲為風【孔疏辰卦直㢲】角主兵【孔疏辰宿直角】不居者象風行不休止也 髙氏誘曰秋金氣水之母也夏陽布施多霖雨二氣相并故大水火干金故肺氣不通冬令純隂姦謀所生之象故多盗賊使邉竟之人不寧而土地為隣國所分裂也春陽仁故煖風至而民懈惰木干金故師旅並興 方氏慤曰水潦盛昌在季夏故大水大水故冬蔵殃敗金數窮而氣窒則鼽金氣逆而彂聲則嚏皆肺疾也肺属金金生水反為水所勝則是疾生焉土地分裂嚴凝之氣所坼也氣暖則觧緩寒則縮栗師興不居以少陽作之而動也 陳氏澔曰行夏令則為未土之氣所應行冬令則為丑土之氣所應行春令則為辰土之氣所應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四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五   月令第六之六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夏小正初昏南門見時有養夜織女正北鄉則旦日在尾淮南子作招搖指亥】   正義鄭氏康成曰孟冬者日月㑹於析木之津【孔疏析木寅次之號】而斗建亥之辰也 髙氏誘曰尾東方宿燕之分野 孔氏穎達曰冬中也陽氣在中也或曰冬終也四時之終也於月建亥亥該也該闔於亥三統厯十月節日在尾十度昏危十四度中旦翼初度中十月中日在箕七度昏室十度中旦軫五度中元嘉厯十月節日在心二度昏危一度中旦張八度中十月中日在尾十二度昏危十三度中旦翼八度中案此謂立冬後三十日也十月為陽月於卦為坤嫌於無陽故特以陽名之月建亥而日在寅亥與寅合也唐月令十月之節日在房昏虚中暁張中斗建亥位之初十月中氣日在尾昏危中暁翼中斗建亥位之中通書立冬日在氐五度小雪日在房三度今時憲書立冬日在氐二度小雪日在房初度古法析木初尾十度終斗十一度今法初房一度終箕一度   其日壬癸【淮南子上有其位北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壬之言任也癸之言揆也日之行東北從黒道閉藏萬物月為之佐時萬物懐妊於下揆然萌芽又因以為日名焉 孔氏穎達曰律厯志懐妊於壬陳揆於癸 陳氏祥道曰壬數六癸數五同於為水為智 張氏虙曰壬癸屬冬以冬盛徳在水也   其帝顓頊其神冥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黑精之君水官之臣自古以來著徳立功者也顓頊髙陽氏也㝠少皥氏之子曰脩曰熙 張氏虙曰漢魏相傳北方之神顓頊乗坎執權而司冬顓之言專也隂盛則静而專頊之言正也冬氣升而其位正故帝曰顓頊春為蒼天知冬為南為明方知北為㝠故神曰㝠 彭氏廉夫曰水北方深而㝠昧故取為神之名主冬而位北案顓頊天水徳之帝天水氣之神髙陽與脩熙則人帝人官之配食於此者也   其蟲介   正義戴氏徳曰介蟲三百六十而龜為之長 鄭氏康成曰介甲也象物閉藏地中龜鼈之屬 髙氏誘曰象冬閉固皮漫胡也 朱氏申曰冬則後而智介蟲屬焉以其性辨也 吳氏澄曰北方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宿有龜之象故凡物之甲者皆屬水 盧氏翰曰北方武七宿水屬其類為介故冬則其蟲介   其音羽律中應鍾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分商去一以生羽羽數四十八【孔疏商數七十二三分之為二十四者三去其一故四十八其數最少聲最清清者最賤物比於人亦為賤也】屬水者以其為最清物之象也冬氣和則羽聲調樂記曰羽亂則危其財匱孟冬氣至則應鍾之律應應鍾者姑洗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姑洗長七寸一分强三分之為二寸七分强者三去其一得此數周語應鍾均利器用俾應復【孔疏應當也言隂當代陽用事百物可種藏則均利百工之器俾應復者隂陽用事終則有始也】髙氏誘曰隂應於陽轉成其功萬物聚藏故曰應鍾漢志曰羽聚也聚藏萬物而宇覆之曰應鍾者隂   氣應無射該藏萬物而雜陽閡種也 班氏固曰萬物應陽而動下藏鍾聚也 韋氏昭曰十月應鍾坤六三也管長四寸七分隂應陽用事萬物鍾聚百嘉具備時務均利百官程度庶品皆使應其禮復其性陳氏祥道曰應鍾建亥之律始事者陽效法者隂   陽始而倡之隂成而應之隂陽之道如是止矣故曰應鍾 朱子曰管子云凡聽羽如鳴鳥在樹太史公云羽動腎而和正智聞羽聲使人整齊而好禮 又曰應鍾長四寸六分六釐   存疑王氏喬桂曰應鍾長四寸八分自無射降九分   其數六其味鹹其臭朽【其數六下唐月今有其性智其事聽朽淮南子作腐】正義鄭氏康成曰水生數一成數六但言六亦舉其成數【孔疏易天一生水於北地六成水於北但言六以成為功也】鹹朽水之臭味也凡鹹朽者皆屬焉氣若有若無為朽 孔氏穎達曰水所以在北方者從盛隂之氣所以潤下者陽下從隂也皇氏云水數一得土五而成故六冬味鹹臭朽者水之氣味在氣則朽在口則鹹也 馬氏睎孟曰冬以隂極生水水之成形而潤下潤下作鹹故味鹹物以水化則其氣為朽故臭朽   其祀行祭先腎   正義鄭氏康成曰冬隂盛寒於水祀之於行從辟除之類也祀之先祭腎者隂位在下腎亦在下腎為尊也行在廟門外之西為軷壤厚三寸廣五尺輪四尺【孔疏軷壇東西為廣南北為輪廟門外西常祀行神之壇若國外祖道其壇隨路所向而廣輪之數亦同也】祀行之禮北面設主於軷上乃制腎及脾為爼奠於主南【孔疏主以菩芻棘栢為之】又設盛於俎東祭肉腎一脾再其他皆如祀門之禮【孔疏皆逸中霤禮文】 髙氏誘曰行門内地也冬守在内故祀之一作井水給人冬水王故祀之也祭先腎行屬水自用其藏也 張氏虙曰凡有功於人則祀之冬與夏為對人之生不在家則在路竈賴其養於家行資其庇於路其祀於冬者役車其休之時也 朱氏申曰行者人之所以往冬則陽復而隂往也祭先腎不取相勝者以隂静而物辨也存異張氏虙曰腎當作心水所勝也   案揚雄蔡邕劉安皆謂冬祀井盖井水竈火皆功在養人而夏火冬水亦於義為合行即井也易曰往來井井蓋祀井於汲道之旁故云行歟若行道之神出祖則祭之無常時不當以列于五祀中也但生民詩言取羝以軷以興嗣嵗則周於嵗暮實祀行盖行者往來之道而嵗暮亦往來之交故於此祀之然觀詩别舉其文則似不在五祀中蔡諸家祀井之説亦或以此與春先脾夏先肺秋先肝皆食其所勝而中央不先腎冬不先心者五行惟水最卑五臟惟心最貴心為君主之官最尊不可屈故以居中之位配之而最卑者亦不敢以干尊故但自食其所藏也張虙説非   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虹藏不見【雉入大水夏小正作雉入於淮唐作野雞入於淮】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大水淮也大蛤曰蜃髙氏誘曰傳曰雉入於淮為蜃虹隂陽之交氣是   月隂壯故不見 方氏慤曰氷即水也水以陽釋氷以隂凝也凍氣閉而陽不能熙也孟冬重隂之始故氷凍皆於此始焉 馬氏睎孟曰雉火屬蜃水屬陽不勝隂而並與遷焉故化虹以隂干陽則見此時陽升隂降而弗通故藏 張氏虙曰水氷地凍皆氣凝也雉之為蜃雉不自知由得水而然也虹天地之淫氣見於春乗陽也藏於冬伏隂也 朱氏申曰隂陽極乎辨故虹不見 陳氏澔曰虹非有質而曰藏者亦言其氣之下伏耳   天子居堂左个乗路駕鐡驪載旂衣黒衣服玉食黍與彘其器閎以奄【呂氏春秋作宏以弇淮南子有北宮御女擊磬石其兵鎩】   正義鄭氏康成曰堂左个北堂西偏也鐡驪色如鐡黍秀舒散屬火寒時食之亦以安性也彘水畜器閎而奄象物閉藏也 髙氏誘曰堂向北堂左个西頭室也黒皆順水色也宏大弇深象冬閉藏也孔氏穎達曰黑深而淺旂色淺衣色深玉亦用   自然之色也 張氏虙曰冬為英故取以名冬所居此當亥上十月位也寒氣不可過故食火榖以減之寒氣不可抑故食當方之牲以存之   案黍南方之榖而宜黒墳冬食之從其宜也彘坎畜坎一陽在隂中冬之象也陽在内故器中寛隂在外故上下窄   是月也以立冬先立冬三日太史謁之天子曰某日立冬盛徳在水天子乃齊立冬之日天子親帥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於北郊還反賞死事恤孤寡   正義鄭氏康成曰死事謂以國事死者若公叔禺人顔涿聚者也【孔疏公叔禺人見左傳哀十一年顔涿聚見左傳哀二十三年】孤寡其妻子也有以恵賜之大功加賞 髙氏誘曰迎冬於北六里之郊水氣用事其先人有死王事以安社稷者賞其子孫有孤寡者矜恤之 孔氏穎達曰因殺氣之盛故賞死事以財祿供給其妻子 朱氏申曰賞軍帥武人所賞者猶寡賞死事而恤其孤寡所賞者為多蓋秋為少隂而冬為重隂故也   案仲春養幼少存諸孤順生氣之盛也孟冬賞死事恤孤寡感殺氣之盛也   存疑張氏虙曰念死事之人慮其孤寡不得所養從而賞之順時之政於是為至   案賞與恤分二義盖死事之子孫不孤寡者則賞之其孤寡者則恤之恤視賞其恵又有加也髙説甚明張氏混而一之誤   是月也命大史釁龜筴占兆審卦【苪城曰句】吉㓙是察【句】阿黨則罪【句】無有掩蔽【筴初革反又吕氏春秋作命大卜禱祀龜筴審卦兆以察吉凶于時有阿上亂法者則罪之無有掩蔽】   正義鄭氏康成曰筴蓍也周禮龜人上春釁龜謂建寅之月秦以亥月為嵗首使大史釁龜筴與周異矣今月令曰釁祠 髙氏誘曰周禮太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又掌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二曰歸蔵三曰周易龜曰兆筴曰卦故命大卜禱祀龜䇿占兆審卦以知吉凶於是有阿意曲從取容於上以亂法度者必察知之則行其罪罰無敢强匿者 方氏慤曰物有釁則妖作以血塗之祓除其釁故謂之釁龜以卜而有兆筴以筮而有卦兆有象故言占卦有數故言審占兆審卦則吉凶可得而知必於嵗首者欲以知一嵗之吉凶也 陸氏佃曰釁龜筴筴亦釁也吉凶是察者占人所謂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也 吳氏澄曰兆謂龜所坼之兆卦謂筮所得之卦既命大史釁其龜筴乃以龜卜之觀卜之所遇為何兆以筴筮之觀筮之所值為何卦於是推占其兆測審其卦以定吉凶何如也馬氏曰曲承曰阿私附曰黨掩自上掩之蔽從旁蔽之   存疑張氏虙曰阿黨之察亦係之太史者如董狐趙盾之書南史崔杼之書其阿黨之罪毫無掩蔽也存異鄭氏康成曰占兆龜之繇文也吉凶謂易也審省錄之而不釁筮短賤於龜也阿黨謂治獄吏以私恩曲撓相為也 孔氏穎達曰非但釁此龜筴又釁此占兆繇文易六十四卦有吉有凶故曰卦吉凶是正審察獄吏阿黨之事則在下犯罪之人獄吏不能掩蔽   辨正邱氏光庭曰孔云釁占兆之書非也周禮有釁龜無釁兆兆辭存於竹帛何容以血塗之哉爾雅占視也占繫人不繫兆也易經三占廣大悉備豈短賤於龜乎筮短龜長乃不善筮者之言耳   案或謂阿黨則罪所謂假於卜筮以疑衆者殺也存之以備一義   是月也天子始裘【夏小正王始裘在九月】   正義鄭氏康成曰九月授衣至此可以加裘矣 髙氏誘曰始猶先也裘温服優尊者故先服之 張氏虙曰隕霜而冬裘具故司裘以仲秋獻良裘季秋獻功裘至此天子始服之以順時為重也   通論陸氏佃曰蔡邕云祀天則大裘然則祭地不大裘明矣故曰掌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   案夏暑而冬寒天之道也夏葛而冬裘聖之制亦人之情也   命有司曰天氣上騰地氣下降天地不通閉塞而成冬正義髙氏誘曰天地閉氷霜栗烈以成冬也 孔氏穎達曰十月地氣六隂俱升天氣六陽並謝天體在上六陽歸於虚無故曰上騰地體在下隂氣下連於地故曰下降 馬氏睎孟曰天地定位而其氣升降於四時交於南而辨於北故夏曰南交冬曰上騰也各得其所而不相與故曰不通然通之理未嘗息也寒暑相推而未有窮則所謂不通時焉而已 陳氐澔曰不交則不通不通則閉塞   通論張氏虙曰天地交泰故春言和同天地不交否故冬言閉塞和同之時天下皆知春之為春不必詔告也閉塞之時天下雖知之而或有不謹則無以為藏即無以為發故特命有司人苟知閉藏之義則事事物物皆不敢肆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使有司助閉藏之氣門户可閉閉之窻牖可塞塞之   案將申閉藏之令故先命之如此   命百官謹盖藏命司徒循行積聚無有不斂【案司徒今作有司】正義鄭氏康成曰蓋藏謂府庫囷倉有藏物積聚謂芻禾薪蒸之屬 方氏慤曰閉塞之時盖蔵之事不可慢也故命百官謹之仲秋已命有司趣民多積聚至此又循行之無有不斂欲其無遺利也   案蓋藏積倉府庫之在官者故命有司謹之積聚囷倉窖竇之在民者故命司徒循行之無有不斂以順天地之閉塞也   坏城郭戒門閭脩鍵閉慎管籥固封疆備邊竟完要塞謹關梁塞蹊徑【鍵其輦反蹊音奚】   正義鄭氏康成曰坏益也鍵牡閉牝也【孔疏鏁器入者謂之牡受者謂之牝若獸之牝牡然】管籥搏鍵器也【孔疏似樂器之管籥搢於鏁内搏取其鍵】固封疆謂使有司循其溝樹及其衆庶之守法也【孔疏掘溝塹而種樹木令人可守之】要塞邊城要害處也梁橋横也蹊徑禽獸之道也 髙氏誘曰要塞所以固國關梁所以通塗塞絶蹊徑為其敗田 孔氏穎達曰城郭當湏牢厚故言坏門閭備禦非常故云戒鍵閉或有破壊故云脩管籥不可妄開故云慎封疆理當險阻故云固邊竟防擬盗賊故云備要塞理宜牢固故云完關梁禁禦姦非故云謹蹊徑細小狹路故湏塞 朱氏申曰城郭既補矣又坏之謹之至也門閭出入或有不虞故言戒管籥猶今門鎻不容有偽故言慎封疆限於内故言固邊竟接於外故言備邊必有塞必有要不可虧故言完關以禦暴梁以濟險不可慢故言謹蹊徑非人所由不可以通故言塞凡此皆以順時之閉塞也   存疑何氏子季曰鍵是門扇之後樹兩木穿上端為孔閉將關門以内孔中者 朱氏申曰鍵閉猶今門鐶不能無壊故言脩   案上四句謹於内下五句謹於外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道固然也至此因時以飭之   飭喪紀辨衣裳審棺椁之厚薄塋丘壟之大小髙卑厚薄之度貴賤之等級【塋吕氏春秋作營棺椁下淮南子有衣衾字貴賤之等級淮南子作貴賤尊卑皆有等級】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亦閉藏之具順時飭正之也辨衣裳謂襲斂尊卑所用也所用又有多少 髙氏誘曰紀數也棺椁衣衾尊者厚卑者薄營度也丘墳壟塚也貴者髙大賤者卑小 孔氏穎達曰鄭注冡人云漢律列侯墳髙四尺關内侯以下各有等差又注檀弓云墳髙四尺蓋周之士制 方氏慤曰䘮在人而我以禮紀之謂之喪紀辨衣裳已下皆其事也服有輕重則布有精粗不可不辨大小髙卑冢人所謂以爵等為丘封之度也 朱氏申曰厚薄主禮言貴賤主人言 馬氏睎孟曰喪人之終事也冬嵗之終時也以嵗之終時節人之終事不亦宜乎夫喪人所自盡而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則衣衾棺椁丘壟孰不欲致美以為悦然莫為之節則富者僭於有餘貧者慊於不足而將不安其性命之情故先王視貴賤之等級而制為禮數以紀之使孝子仁人各隨其分而不敢踰也然後得盡其心焉 徐氏師曾曰厚施於貴非以美沒禮薄施於賤非以薄為道皆分所當然也   案棺天子厚二尺四寸椁厚一尺遞降至庶人棺厚四寸椁五寸衣衾天子百二十稱遞降至士三十稱丘壟天子髙一丈至士四尺凡禮之厚薄皆以其人之貴賤為等級所當飭正之者也   是月也命工師效功陳祭器案度程毋或作為淫巧以蕩上心必功致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誠功有不當必行其罪以窮其情【致如字舊讀緻當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霜降而百工休至此物皆成也工師工官之長效功錄見百工所作器物也主於祭器祭器尊也度謂制大小也程謂器所容也淫巧謂奢偽怪好也蕩謂動搖生其奢淫勒刻也刻工姓名於其器以察其信知其不功致也功不當取材美而器不堅也 孔氏穎達曰命百工陳列所造之器案此器舊來制度大小及容受程限多少勿得有過制之巧搖動在上生其奢侈之心苟功力宻致斯為上矣毎物之上刻所造工匠之姓名於後以考其誠信與否若用材精美而器不堅固則必行罪以窮其詐偽之情也 方氏慤曰功工所成者效猶呈也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故陳祭器焉 黄氏震曰誠即功致者也不當即不功致者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度其器之洪纎曲直者有度㑹其功之久近勤惰者有程古之人雖小物其用功也無所不用其極致者功之至也然不可過過則淫巧先王所禁也故季春監工日號因其作而戒之此工師考工又於其成而戒之   是月也大飲烝   正義鄭氏康成曰十月農功畢天子諸侯與其羣臣飲酒於大學【孔疏此大飲是天子禮豳風躋彼公堂稱彼兕觥是諸侯禮毛傳云公堂學校也】以正齒位【孔疏約黨正文】謂之大飲别之於他其禮亡今天子以燕禮郡國以鄉飲酒禮代之烝謂有牲體為俎也黨正職曰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亦謂此時也【孔疏引以證大飲是十月正齒位之事】詩云十月滌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受福無疆是頌大飲之詩【孔疏兩尊曰朋升公學校之堂舉兕觥以罰失禮臣下慶君命受福無疆也】 髙氏誘曰烝俎實謂有肴烝也孔氏穎達曰國語王公立飫則有房烝此既大飲   饗禮當用房烝半體之俎也 馬氏睎孟曰是月嵗功既登物之可薦者衆君子可以飲酒燕樂矣存異陳氏澔曰因烝祭而與羣臣大為燕飲也案如陳説則當先云烝而後及大飲令先大飲而後烝是以大飲之餘為烝也有是理乎   天子乃祈來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門閭臘先祖五祀勞農以休息之【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周禮所謂蜡祭也天宗謂日月星辰大割大殺羣牲也臘謂以田獵所得禽祭也五祀門户中霤竈行也或言祈年或言大割或言臘互文勞農以休息之黨正屬民飲酒正齒位是也 髙氏誘曰祈求也宗尊也公社國社后土也生為上公死為貴神先祠公社乃及門閭先公後私之義也是月農夫空閒故勞犒休息之不役使也 孔氏穎達曰社以上公配祭故云公社此等之祭總謂之蜡若細分之則天宗公社門閭謂之蜡其祭皮弁素服臘先祖五祀謂之息民其祭黄衣黄冠天子諸侯大飲在蜡祭前黨正屬民飲酒在蜡祭後以同在此月故鄭於大飲引其義證之熊謂大飲當在蜡祭後非也蔡邕云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曰蜡秦曰臘案左傳虞不臘是周亦有臘名凡蜡皆在亥月皇氏謂各以嵗終則夏季冬已脩耒耜具田器不得謂休息也方氏慤曰天宗尊而不親在致義以求之故曰祈公社門閭親而不尊在致味以祭之故曰大割先祖五祀衆而不一故曰臘臘在丑月而此行之亥月或異代禮與休大息小休久息暫事有大小則時有久暫合而言之一也   存疑髙氏誘曰天地四時皆為天宗萬物非天不生非地不載非春不動非夏不長非秋不成非冬不藏書曰禋于六宗此之謂也   案虞書先言類上帝次言禋六宗則六宗内不應有天且此記言天宗而不言六其非六宗審矣髙説未確又天子有大社有王社諸侯有國社有侯社此公社即侯社也門亦五祀之一而此别言其在家則一家之門也在國則國門也在閭則閭門也上而公社下而里社無不祭則大而國門小而閭門無不祭皆舉一以該之也五祀髙氏謂句芒五官辨已見前   天子乃命將帥講武習射御角力【將去聲】   正義髙氏誘曰習肄之也角猶試也 方氏慤曰武言其道故講之使明射御言其事故習之使熟角則相抵而已 馬氏睎孟曰亥之時其為隂也大矣講武以厲其威習射御以考其藝角力以視其才皆隂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為仲冬將大閲簡習之亦因營室主武士也【孔疏春秋説營室主軍士之糧】凡田之禮唯狩最備夏小正十一月王狩【孔疏仲冬教戰所湏此備擬之】   案周禮春蒐夏苖秋獮冬狩皆不見於月令唯驅獸無害五榖略似於苗然在孟夏非苖時也則此講武於孟冬正秦制耳安見其仲冬必大閲而以為預習其事乎預習其事且記而大閲之正反不見乎或以為此即大閲當在仲冬脱簡在此亦非也秦以亥正故於戌月即行大閲所謂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觀月令所記田獵莫重於此可知先儒必以月令與周禮相附合故説多鑿   是月也乃命水虞漁師收水泉池澤之賦毋或敢侵削衆庶兆民以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無赦正義鄭氏康成曰因盛徳在水収其税 髙氏誘曰虞官師長也天子曰兆民兆大數也税斂重則民怨矣 方氏慤曰水虞即周禮澤虞漁師即周禮人命是二官各以其職也失時之罪小故仲秋言行罪無疑取怨之罪大故孟冬言行罪無赦 張氏虙曰魚至冬而美故冬取魚民皆取魚故有水泉池澤之賦 朱氏申曰自此犯彼謂之侵減彼益此謂之削通論馬氏睎孟曰先王之時澤有虞川有衡皆為之厲禁以平其守而共其奠以時入之頒其餘於萬民則剝下益上豈其欲哉 黄氏震曰收其賦又禁其擾恐不若澤梁無禁之相安也   餘論張氏虙曰後世澤之萑蒲舟鮫守之海之蜃蛤祈望守之守之嚴則征之嚴而民始失利矣月令戒其侵削取怨亦恐有司苛取以病民乎   案文王澤梁無禁而周公定周禮則有禁者山林藪澤寳藏興焉貨財殖焉不為之制則不為天地留其有餘非撙節愛養之道且民取之而多得則必啓其驕淫取之而有得有不得則必生其争競皆足以長姦而召亂然後知聖人之綜理周宻正所以輔相而裁成也然則文王之無禁非歟曰商辛之虐甚矣如燬之傷不如是不足以稍甦之也孟子之告齊宣王意亦如此有禁者法之經無禁者時之權也以公物之心而盡物之性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其庶㡬乎   孟冬行春令則凍閉不宻地氣上泄民多流亡行夏令則國多暴風方冬不寒蟄蟲復出行秋令則雪霜不時小兵時起土地侵削【淮南子下有十月官司馬其樹檀】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春令則寅之氣乗之行夏令則已之氣乗之行秋令則申之氣乗之也民流亡象蟄蟲之動立夏巽用事巽為風故大風申宿直參伐為兵而申隂氣尚微故兵小【孔疏春秋記參伐主斬刈示威行伐也】 髙氏誘曰春陽散越故凍不宻而地氣發泄民多流亡象陽布散也夏陽炎溫故盛冬不寒而蟄蟲復出於洪範恆燠之徴秋金令干水不當霜而霜不當雪而雪故曰不時鄰國來伐土地侵削於洪範恆寒之徴也 朱氏申曰凍閉不宻以行東風解凍之令也地氣上泄以行地氣上騰之令也 陳氏澔曰行春令為寅木之氣所泄行夏令為己火之氣所損行秋令為申金之氣所淫也   通論方氏慤曰風者四時之所有而陽作則暴孟夏行春少陽之令故但來格而已此行夏盛陽之令故又多焉霜雪不時寒氣遲也小兵時起金氣盛也土地侵削揫斂之致也   案唐月令有是月也祭神州地祗於北郊是月也命有司祭司寒是月也命有司祭司中司命司人司祿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東辟中旦軫中【辟必亦反又日在斗淮南子作招搖指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仲冬者日月會於星紀【孔疏星紀丑次之號】而斗建子之辰也 孔氏穎達曰十一月建子子孳也律厯志孳萌於子三統厯大雪日在斗十二度昏壁五度中旦角三度中冬至日在牛初度昏奎十度中旦亢七度中元嘉厯大雪日在箕十度昏氐九度中【案氐當作室】旦軫八度中冬至日在斗十四度昏東壁八度中旦角七度中   案此謂大雪後三十日也十一月於周為正月斗北方木宿六星形如北斗故亦謂之斗廣二十五度月建子而日在丑子與丑合也東壁西方水宿二星廣七度軫南方水宿四星似張廣十七度唐厯十一月之節日在箕昏營室中暁軫中斗建子位之初十一月中氣日在南斗昏東壁中暁角中斗建子位之中通書大雪日在尾八度冬至日在箕六度今時憲書大雪日在尾二度冬至日在箕二度孟子言千嵗之日至可坐而致盖古雖三正迭用而造厯必以甲子為厯元元正則餘無不正矣曰日至陽氣之始生也不言冬至周以為春正非冬也唐堯甲子冬至日在虚一度日入而昴中虞書所謂日短星昴是也秦莊襄元年差二十七度至日在牛三度而此言斗者斗度寛牛度狹仲冬之節猶在斗十四度故約言之耳漢元和三年日在斗二十一度晉太元九年在斗十七度宋元嘉十年日在斗十四度唐開元十二年在斗九度唐月令所云是也宋統天厯在斗二度元授時厯退在箕十度明大統厯在箕五度本朝康熙甲子猶在箕三度而今乾隆已在箕二度矣大約七十年而差一度二千一百十七年而差一辰積二萬五千四百十年有竒而差一周此嵗差也舉日至而其餘中節可倣此推之星紀古法初斗十一度終女七度今法初箕二度終斗二十二度   存疑髙氏誘曰斗北方宿呉之分野   案星紀吳越之野枵齊之野髙氏以仲冬星紀屬呉以季冬枵屬越豈别有所授耶抑因星紀終於女枵亦始於女故混二次而為一遂分呉越為二野耶然齊之分野又將歸之何所   其日壬癸其帝顓頊其神其蟲介其音羽律中黄鍾   正義班氏固曰鍾動也陽氣聚黄泉之下萬物萌動也 鄭氏康成曰黄鍾者律之始也九寸仲冬氣至則黄鍾之律應周語曰黄鍾所以宣養六氣九徳【孔疏六氣隂陽風雨晦明九徳六府三事六府金木水火土榖三事天事正徳地事利用人事厚生陽氣伏於地下萬物始萌所以徧養此六氣九功之德也 案六府三事九功也鄭以九徳言其即疏所謂九功之徳與】 髙氏誘曰鍾聚也陽氣聚於下隂氣盛於上萬物孳萌聚於黄泉之下也 孔氏穎達曰漢志黄者中之色鍾種也五色黄莫盛焉陽氣始種於黄泉孳萌萬物為六氣元也 陳氏祥道曰黄鍾建子之律也黄之為色則隂之盛鍾之為器則隂之聚隂盛而極則陽生之矣隂盛而止則陽散之矣由隂終於亥陽始於子也 朱子曰正黄鍾九寸變黄鍾八寸七分八釐一毫六絲二忽   通論韋氏昭曰十一月黄鍾乾初九也名黄者重元正始之義也黄鍾陽之變也管長九寸徑三分圍九分林鍾坤初六隂之變也坤之始也故長六寸九六為隂陽夫婦子母之道也   其數六其味鹹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腎   冰益壯地始坼鶡旦不鳴虎始交【鶡户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候也鶡旦求旦之鳥交猶合也 髙氏誘曰始坼凍裂也鶡旦山鳥陽物也是月隂盛故不鳴虎陽中之隂隂氣盛以類發也 方氏慤曰孟冬水始氷至此益壯孟冬地始凍至此凍甚而坼鶡旦夜鳴隂類也鳴而求旦則求陽也感微陽之生而不鳴得所求也虎隂物而交亦感陽生也張氏虙曰寒氣増於地之上故氷益壯暖氣生於   地之下故凍者坼   天子居堂大廟乗路駕鐵驪載旂衣黑衣服玉食黍與彘其器閎以奄   正義鄭氏康成曰堂大廟北堂當大室 張氏虙曰此當子上十一月位也   案者水之色亦曰堂者北辰之地天子之尊位在焉故也居亦於大廟之大室開其北閉其東西南之户   飭死事【朱子曰呂氏春秋淮南子唐月令皆無此三字當為衍文】   存疑鄭氏康成曰飭軍士戰有必死之志 孔氏穎達曰因殺氣之盛故飭之   案死事與䘮大記復而後行死事意同蓋承孟冬飭喪紀來孟冬飭之此又飭之者蓋王道之始在養生喪死之無憾故慎重如此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毋發盖毋發室屋及起大衆以固而閉地氣沮泄是謂發天地之房諸蟄則死民必疾疫又隨以喪命之曰暢月【沮上聲又沮呂氏春秋作且唐月令無命之曰句】正義髙氏誘曰有司於周為司徒掌邦土與民人之教隂氣在上民人空閉無所事作 孔氏穎達曰隂氣凝固陽湏閉藏若起土功開盖物發室屋起大衆則泄陽氣也人所次舎曰房天地於此時擁蔽萬物不使宣露與房舎相似令地氣泄漏是開發天地之房也非但蟄死人疫國且有大喪隨其後 馬氏睎孟曰自内漸外謂之沮自下達上謂之泄寒氣方盛而發其所閉則溫氣乗之故蟄必死民必疫又隨以喪盖隂主屈陽主伸時不宜暢也 方氏慤曰陽生於子至於丑隂猶執而紐之况在於子而可以暢之乎 姚氏舜牧曰暢達也時月當閉而我暢之命之曰暢月與後命之曰逆同義見失時之甚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而猶汝也暢猶充也大隂用事尤重閉藏 皇氏侃曰喪逃亡也人為疾疫皆逃亡也孔氏穎達曰命之曰暢月言此月為充實之月當   使萬物充實不發動也 朱子曰暢月謂陽久屈而得伸也 陳氏澔曰言所以不可發泄者以此月萬物皆充實於内故也 張氏虙曰黄鍾動而萬物潛起則天地之房其隠然萌動者原未嘗不暢非閉塞之令所能遏也命之名而曰暢豈苟乎哉   案隂包於外故言固陽動於中故言閉以固而閉言毋發動以順隂之固於外而陽乃閉於内也沮者固之反泄者閉之反隂沮洳而不堅則陽且泄而易散蟄之出民之疫皆以陽易泄故而蟲必死民且喪則以微陽不能敵盛隂也   是月也命奄尹申宮令審門閭謹房室必重閉省婦事毋得淫雖有貴戚近習毋有不禁   正義鄭氏康成曰奄尹主領奄豎之官於周則為内宰掌治王之内政宮令譏出入及開閉之屬重閉外内閉也省婦事所以静隂類也淫謂女工奢偽怪巧物也貴戚姑姊妹之屬近習天子所親幸者【孔疏内宰主領奄官身非奄也命奄官之正長申明王之内政常察門閭之事謹慎房室之處其門閭房室皆有外内門户必重疊閉之此月隂氣既静故減省婦之事順隂類也務在質素毋得過為淫巧】  方氏慤曰周官酒人漿人之類皆有奄鄭謂精氣閉藏者尹則其正也宮中之令國有常典以閉藏之月故申之省省察之也婦以化治絲枲為事巧過則淫淫則偽飾生焉貴近皆禁疏賤可知 馬氏睎孟曰貴戚易奢近習易驕欲法之行自貴近始   通論黄氏榦曰周制内宰宫正宫伯皆士大夫為之而又統於冢宰凡嬪御奄寺皆在所統漢初中常侍大長秋猶參用士人為之東漢以後専用宦官而宮壼之事大臣無復與知矣 郝氏敬曰周禮奄人之制最善卿大夫至庶人在官者不下七萬有竒而奄止四十七人未有為官長者宮宰之制掌之内宰宮伯皆大夫士為之故先王之世宮府如一是書以奄為尹内宮之事毋有不禁權不已重歟此秦作法之弊趙髙所以専制也此稱奄尹是直以奄為尹内宰宮正之職移而屬之奄矣秦風首章未見君子寺人之令次章乃云既見君子見由寺人也司馬欣奏事七日不得見之兆形矣貴戚近習無不禁已開趙髙柄政之漸君子見微知著可不謹哉   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麴糵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監之毋有差貸【酋音揫齊如字湛音沈又音尖齊劑同貸音二忒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熟曰酋大酋酒官之長於周為酒人【孔疏鄭注周禮引此大酋為酒正此又以大酋為酒人者酒正掌酒之政令及酒出入之事不親監督也】必齊謂熟成也湛漬也熾炊也火齊生熟之調也物猶事也差貸謂失誤有善有惡也古者穫稻而漬米麴至春而為酒【孔疏謂春而成非春始釀】詩云十月穫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夀 髙氏誘曰大酋於周禮為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法度授酒材六物秫稻麴糵水火也 孔氏穎達曰六物秫稻一麴糵二湛熾三水泉四陶器五火齊六 呉氏澄曰秫説文稷之黏者案黍全黏曰秫而稻粱之黏者亦曰秫此稻既别出則秫乃黍稷粱之統名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淵澤井泉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其徳盛之時祭之也今月令淵為深 髙氏誘曰以皆有功於人故祈祀之 董氏師譲曰四海水所聚大川名源江源岷山河源崑崙淮源桐栢濟源沇水淵澤水所鍾井泉人所汲仲冬水歸於澤而復其本故祀之 陳氏澔曰冬令方中水徳至盛故為民祈而祀之   通論應氏鏞曰夏之祈火勝水弱遵其流委而廣其潤澤也此之祈盛徳在水鍾其淵源厚其渟畜也   是月也農有不收藏積聚者馬牛畜獸有放佚者取之不詰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收斂尤急之時人有取者不罪所以警懼其主也王居明堂禮曰仲冬之月命農畢積聚繫收牛馬 髙氏誘曰詰誅也 方氏慤曰孟冬既命百官謹盖藏又命有司循行積聚矣至此猶不收藏積聚馬牛畜獸猶放佚是游惰之民不聽令者也不為之詰不亦宜乎   山林藪澤有能取蔬食田獵禽獸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奪者罪之不赦【道音導】   正義鄭氏康成曰務收斂野物也大澤曰藪【孔疏水鍾曰澤水希曰藪中有水處謂之澤旁無水處謂之藪】草木之實為蔬食【孔疏山林蔬食榛栗之屬藪澤蔬食菱芡之屬】 髙氏誘曰無水曰藪有水曰澤野虞掌山澤之官不赦必罰之也 方氏慤曰於農隙時而能取野物以資人用固宜教道之而無遏其欲若侵奪人之所有則是强暴之徒爾罪之不赦不亦宜乎 呉氏澄曰必教道之以非農人所素習故也通論張氏虙曰上節游惰之民為人所取上未嘗加問惡其游惰也此勤力之民為人侵奪上為之罪其人喜其勤力也上之示民好惡者如此   是月也日短至隂陽争諸生蕩君子齊戒處必掩身身欲寧去聲色禁耆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陽之所定【齊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争者隂方盛陽欲起也蕩謂物動萌芽也寧安也【髙氏誘曰蕩諸蟄伏者皆動搖也定猶成也】 方氏慤曰諸生萬物之生氣也方冬之時盛徳在水而陽作之生氣欲發故蕩君子齋戒掩蔽其身以處於内以身欲寧故也去聲色不特止之禁耆欲不特節之君子之齊戒有加無己也外則養其形而無勞内則養其性而無悖安形性故事欲静也凡此以微陽方生隂未退聽争而未定故君子齊戒以待其定也 王氏炎曰隂方極盛一陽來復隂欲拒之是以争然一陽在内而為主五隂在外終必順之則定而無争也君子知隂陽争則草木之歸根者欲萌昆蟲之蟄蔵者欲出不可無以養其微陽况於身心豈得不静以處之齊戒以静其心掩藏以静其身外去聲色内禁耆欲以安形性則身静而心亦静矣所以然者隂陽方争當静以待其定定則陽反而隂順在一己可以養其身心達之天下亦可以遂萬物之情也 徐氏師曽曰視仲夏尤謹者養陽尤重於養隂也 彭氏㢘夫曰夜漏六十五刻晝漏三十五刻是日短之至通論張氏虙曰夏之日至隂方來而與陽遇冬之日至陽方來而與隂遇未止其所故争夫天地造化隂陽消息自然之運何嘗有争其争以人度之耳昆蟲草木生於春夏者死於秋冬顯然可見故曰生死分若自死而生則起於萌芽之微無可見之迹故惟言諸生蕩而已然此論時令則然若君子所以治身其至誠滌慮退藏於宻固無分於冬夏而身不止毋躁且欲寧焉於聲色不但止之而且去之耆欲不但節之而且禁之外養其形内養其性其一歸於静者更重於夏日至之時也月令一篇聖人所以順隂陽之序相天地之宜上為國家計下為生民計無遺憾矣未見修身養心之要至此然後知聖人齊戒之誠入於至静而無間修身養心之要誠不苟也 陳氏澔曰此皆與夏至同而有謹之至者仲夏之隂猶微陽未至於甚傷此時之隂猶盛微陽當在於善保故也 馬氏睎孟曰夏為正陽隂始間之冬為正隂陽始間之有争道焉於冬至曰諸生蕩見陽足以勝隂於夏至曰死生分見隂之來不過與陽為敵而已陸氏佃曰冬言以待夏言以定待始事定終事也   芸始生茘挺出蚯蚓結麋角解水泉動【結呂氏春秋作紆】正義鄭氏康成曰又記時也芸香草也水泉動潤上行 髙氏誘曰茘馬茘一名鐡掃箒根可為刷孔氏穎達曰芸香草故應陽氣而出結猶屈也蔡氏云蚯蚓出穴屈首下嚮陽氣氣動則宛而上首故其結而屈也熊氏云鹿是陽獸夏至得隂氣而解角麋是隂獸冬至得陽氣而解角盖鹿情淫而逰山角解從陽退也麋情淫而逰澤角解從隂退也時有早晚故夏小正十一月十二月俱隕麋角 方氏慤曰凡物之氣感隂者腥感陽者香芸茘皆香草蚯蚓感正陽之氣而後出故微陽雖生而猶結焉結未解也是月也隂於此極故氷益壯陽於此始故水泉動壯其形然動其氣然也 張氏虙曰蚯蚓在穴氣動則交存疑鄭氏康成曰茘挺馬䪥也 髙氏誘曰挺出挺然而出也   案鄭以挺上屬髙以挺下屬未知孰是姑並存之   日短至則伐木取竹箭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其堅成之極時 髙氏誘曰竹木調韌又斧斤入山林之時也 方氏慤曰萬物之材隂盛則堅陽盛則柔隂盛極於此故伐取之木大故言伐竹小故言取 張氏虙曰箭又竹之小者   是月也可以罷官之無事去器之無用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先時權所建作者也天地閉藏而萬物休可以去之 方氏慤曰設官所以待事無事之官特曠官爾制器所以待用無用之器特虚器爾夫陽為實隂為虚陽生矣罷而去之所以應天地之實也   塗闕廷門閭築囹圄此以助天地之閉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時氣也 髙氏誘曰闕門闕也於周為象魏皆塗塞之使堅牢也 方氏慤曰闕人所由以出入廷人所處以聽事塗以土塗之築則不止於繕矣 呉氏澄曰門各家廟寢之門閭二十五家巷口之門闕廷畚土以補其凹䧟門閭埏埴以塞其罅隙皆塗也   通論張氏虙曰月令自入秋來凡所動作施為無非示收藏之義至冬又從而閉藏矣今於仲冬之末反覆之總括之以一陽既生物皆嚮榮氣不可少泄正易所謂至日閉關商旅不行者惟持養之深則其鋭無挫保䕶之堅則其鋒不折助天地之閉藏乃所以助天地之發達也   案脩舊曰繕更新曰築可仍舊者孟秋已令繕之必更新者至此乃營築之然土功之事惟囹圄獨後城郭宮室以衛人之生囹圄以禁人未必皆死而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急也   仲冬行夏令則其國乃旱氛霧冥冥雷乃發聲行秋令則天時雨汁瓜瓠不成國有大兵行春令則蝗蟲為敗水泉咸竭民多疥癘【氛音分雨去聲又淮南子下有十一月官都尉其樹】正義鄭氏康成曰行夏令則午之氣乗之行秋令則酉之氣乗之行春令則卯之氣乗之也氛霧冥冥霜露之氣相亂也雷發聲午屬震震氣動也酉宿值昴畢畢好雨雨汁者水雪雜下也子宿值虚危虚危内有瓜瓠【孔疏天文志瓜瓠四星在危東】水泉咸竭大火為旱也疥癘之病孚甲之象 髙氏誘曰夏火炎上故國旱清濁相干故氛霧夏氣發泄故雷動聲秋水之母也冬節白露故雨汁金用事以干水故瓜瓠不成蟲食榖心曰螟春木生蟲故也陽氣炕燥故水泉竭水木相干氣不和故多疥癘 方氏慤曰氛霧旱氣所致雷發聲盛陽薄之也雪與雨雜下嚴凝之氣未固也瓜瓠不成柔脆為金氣所傷也孟冬言小兵此言大兵氣有淺深故也孟夏言蝗蟲為災此言為敗災以氣言敗以事言夏陽主氣冬陽主事各以其類也水泉竭感發散之氣故也疥癘虚陽作之也 陳氏澔曰行夏令為午火之氣所仇行秋令為酉金之氣所淫行春令為卯木之氣所泄也   案火氣勝水故旱鬱蒸故氛霧氣能上升達於冷際故雷秋宜雨冬宜雪二氣雜故汁昴為旄頭又金氣勝故大兵木氣盛風生蟲故蝗為敗甚於災也疥癘亦風疾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婁中旦氐中【日在婺女淮南子作招搖指丑】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冬者日月會於枵【孔疏枵子次之號】而斗建丑之辰也 孔氏穎達曰十二月建丑丑紐也律厯志紐牙於丑三統厯小寒日在婺女八度昏婁十一度中旦氐十二度中大寒日在危初度昏昴二度中旦心五度中元嘉厯小寒日在牛三度昏奎十五度中旦亢九度中大寒日在女十度昏胃四度中旦氐十三度中   案此謂小寒後三十日也十二月丑商為正月地闢於丑商取地統用之月建丑而日在子丑與子合也婁西方金宿三星直而不勾廣十一度氐東方土宿四星似斗而側廣十六度唐月令十二月之節日在南斗昏奎中暁亢中斗建丑位之十二月中氣日在湏女昏婁中曉氐中斗建丑位之中通書小寒日在斗十二度大寒日在斗四度今時憲書小寒日在斗八度大寒日在女四度枵古法初女八度終危十五度今法初斗二十三度終虚九度   存疑髙氏誘曰婺女北方宿越之分野【案説見仲冬】   其日壬癸其帝顓頊其神冥其蟲介其音羽律中大呂   正義班氏固曰呂拒也陽始欲出隂旅抑拒難之也鄭氏康成曰大呂者蕤賓之所生也三分益一律   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百四季冬氣至則大呂之律應周語曰元間大呂助宣物也【孔疏漢志曰呂旅也隂大旅助黄鍾宣氣而聚物也聚一作牙】 髙氏誘曰萬物萌生動於黄泉未能達見此去隂即陽助其成功故大之曰大呂也韋氏昭曰十二月大呂坤六四也管長八寸八分隂繫於陽以黄鍾為主故曰元閒不名其初臣歸功於君之義也 陳氏祥道曰大呂建丑之律也隂律之始所以助陽而行者功於是為大故曰大呂 朱子曰大呂管長八寸三分七六毫   存疑王氏喬桂曰大呂長四寸五分由黄鍾益六分陽尚微也   其數六其味鹹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腎   鴈北鄉鵲始巢雉雊雞乳【鄉音向雊音豆夏小正作雉震呴雞桴粥在正月呂氏春秋作乳雉雊淮南子作雞呼卵】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記時也雊雉鳴也詩云雉之朝雊尚求其雌 髙氏誘曰鴈在彭蠡之澤是月北鄉將歸至北漠也鵲陽鳥隨陽而動故始巢乳雉雊乳卵也 孔氏穎達曰易説二月驚蟄候鴈北鄉鵲始巢視此為遲詩緯推度災復之日鵲始巢視此為早易通卦騐小寒虎始交立春雉雊雞乳亦視此為遲皆以氣有早晚不同故也 馬氏睎孟曰鴈北鄉順陽而復也雉火畜感於陽而有聲雞木畜麗於陽而有形 陸氏佃曰夏小正云鄉者何也鄉其居也黄氏震曰鴈此月方北鄉後月乃歸 彭氏㢘夫   曰鴈為隨陽之鳥冬至日已南至故反而向北夏至日已北至故運而向南鵲營巢門知避方此時冬將告終春將更始又識時而知營構   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駕鐡驪載旂衣黒衣服玉食黍與彘其器閎以奄   正義鄭氏康成曰堂右个北堂東偏 張氏虙曰此當丑上十二月位也   命有司大難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磔竹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難隂氣也難隂始於此者隂氣右行此月之中日歴虚危有墳墓四司之氣為厲鬼將隨强隂出害人也【孔疏石氏星經虚北有司命二星司祿二星司危二星司中二星史遷云四司鬼官之長又危東南有墳墓四星】旁磔於四門磔攘也出猶作也作土牛者丑為牛牛可牽止也送猶畢也【孔疏寒實未畢意欲畢之】 髙氏誘曰大難逐盡隂氣為陽導也今人臘前一日擊鼔驅疫謂之逐除是也旁磔犬羊於四方出土牛今鄉縣立春節出勸耕送土牛於東門外是也 孔氏穎達曰季春唯國難仲秋唯天子難此則下及庶人故云大難此時强隂已盛年嵗已終隂若不去凶邪恐來嵗更為人害其時月建丑土能尅水故特作土牛以畢送寒氣 馬氏睎孟曰難皆以除隂慝季春畢春氣仲秋達秋氣則曰難而已至季冬送寒氣則稱大難者隂慝之盛未有甚於此時也大難故旁磔磔非一方不特九門而已 方氏慤曰牛土畜又以土為之水方用事欲勝水必以土也迎為入送為出故以出言   通論陳氏祥道曰季冬大難旁磔然後出土牛驅除之終事也出土牛乃告民出五種計耦耕又耕農之始事也   餘論張氏虙曰東漢志季冬立土牛六頭於國都郡縣城外丑地以送大寒又於立春之日立青旛施土牛耕人於門外以示兆民後世唯存立春之制而無季冬之制矣【案此言其常耳若立春於季冬則亦季冬出之矣】   征鳥厲疾【夏小正有鳴弋駒賁】   正義鄭氏康成曰殺氣當極也征鳥題肩也齊人謂之擊征或名曰鷹仲春化為鳩【孔疏征鳥鷹隼之屬其取鳥㨗疾嚴猛也】陸氏佃曰為其將復為鳩物不極不反也   存疑髙氏誘曰征猶飛也厲髙也言是月羣鳥飛行髙且疾也 張氏虙曰征鳥過鳥為寒所逼行於空中皆猛厲迅疾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亦命有司之辭   案此句當在雉雊雞乳下乃記之脱簡耳孔謂亦命有司之辭非也   乃畢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呂氏春秋作天地之神祗唐月令作天子乃䄍百神於南郊】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時之功成矣故畢祀之帝之大臣句芒之屬天之神祗司中司命風師雨師 髙氏誘曰帝之大臣功施於民若益稷之屬皆是也天曰神地曰祗是月嵗終報功凡祀典諸神畢祀之也方氏慤曰自孟冬祈來年於天宗割祠於公社至是一嵗之祀畢故曰乃畢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孟月祭其宗此月可以祭其佐孔氏穎達曰孟冬祭嶽瀆因祭衆山川至此更祭衆山川孟冬祭先嗇神農并祭五帝及大臣五帝為宗句芒等為佐天神人鬼山川等皆有宗有佐皆孟冬祭其宗此又祭其佐也 方氏慤曰祗者同出而有别之稱日月之類雖同出於天而有别故亦可謂之祗 黄氏震曰天曰神地曰祗此總言之地亦統於天也   案此三祀周禮各有其方各有其時此言季冬乃畢秦禮也畢徧舉也孟冬祭嶽瀆祭五帝經皆無文何以知孟冬祭其宗季冬祭其佐且如孔疏是宗一祭佐再祭也於義又何居乎蓋此乃承前祈年於天宗節而統舉之猶言靡神不舉耳正不必一一實之也至於天之神祗則呂覽明有地字此以為闕文可以為省文可亦不必為鑿説也五帝説亦與天宗注不符   是月也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乃嘗魚先薦寢廟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必親往視漁明漁非常事重之也【孔疏嘗麻嘗稻皆不親往以魚非常祭之物故重之】此時魚潔美 馬氏睎孟曰宗廟之牲必親獵則漁必宜親往 張氏虙曰冬月魚性定故充肥 陳氏澔曰獵而親殺為奉祭也漁而親往為奉先也   案夏不漁魚方别孕也秋不漁魚未成也周禮鼈人秋獻龜魚乃魚之埋藏於土泥中者故以矠得之而名貍物非漁也至孟冬獺祭魚虞人入澤梁乃聽民取之而君猶不取至此以魚最美將薦寢廟故命漁師始漁而天子親往順陽氣之始升且重祭事也季春薦鮪為繼事矣故不言始漁然季春天子乗舟此但親往觀之不乗舟者冰方盛舟或未可乗也   冰方盛水澤腹堅命取冰冰以入【腹呂氏春秋作復或作複】   正義鄭氏康成曰腹厚也【孔疏形體腹長故為厚】此月日在北陸【孔疏陸道也女虚危是北方七宿之道】冰堅厚之時也 髙氏誘曰複凍重累也入入凌室也詩二之日鑿冰冲沖三之日納于凌隂 孔氏穎達曰小寒冰猶未盛大寒乃盛故云方也 張氏虙曰盛無處不冰也腹堅言其堅達於水之腹也 方氏慤曰堅達於内非特形於水面而已   通論蘇氏軾曰十二月陽氣藴伏其盛在下則納冰於地中二月四陽作陽始用事則啓冰而廟薦之至於四月陽氣畢達隂氣將絶則冰於是大發食肉之祿老病喪浴無不受氷皆以節陽氣之盛 胡氏安國曰藏冰開冰亦聖人輔相燮調之一事非専恃此為治也 方氏慤曰冰以陽熙以隂凝夫萬物負隂而抱陽沖氣以為和隂盛閉塞而陽無所泄則氣戾不和為愆陽為伏隂然則鑿冰非特為備者亦以達陽氣也   令告民出五種命農計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   正義鄭氏康成曰氷既入而令田官告民出五種明大寒既過農事將起也耜者耒之金也廣五寸田器鎡錤之屬 髙氏誘曰出出之於窌簡擇之也計會也耦合也 孔氏穎達曰耒以木為之長六尺六寸底長尺有一寸中央直者三尺有三寸句者二尺有二寸其底向前曲接耜則以金鐡為之 方氏慤曰耦耕二人相耦而耕也   命樂師大合吹而罷   正義馬氏睎孟曰匏竹利制隂物也自季秋合吹至此大合而罷焉則陽事始故也 陸氏佃曰於此言罷著季春大合樂未罷也 張氏虙曰季春大合樂固有吹矣樂以導和此大合吹而罷所以畢一嵗之事也 朱氏申曰以樂成於其終也 王氏曰凡聲陽也易曰雷出地奮豫在天為雷在人為樂古厯驚蟄為正月節雷將動矣是月送隂迎陽出土牛以送隂大合吹以迎陽不用他樂者何也吹者人氣也故用以迎陽【案禮為隂樂為陽就樂論又舞為陽吹為隂馬王各有取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嵗將終與族人大飲作樂於大寢以綴恩也言罷者此用禮樂於族人最盛後年若時復然也凡用樂必有禮用禮則有不用樂者王居明堂禮季冬命國為酒以合三族君子説小人樂【孔疏三族父子及身小記云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也君子謂卿大夫士小人謂凡庶鄭知與族人大飲者以明堂禮合三族知之也知作樂者以本文言大合吹也知於大寢以與宗人圖事必於路寢也曰以綴恩者大傳言綴之以食而弗殊也】 孔氏穎達曰以一年停頓故曰罷辨正王氏曰大合吹即罷可以知其無燕矣   案春夏皆用樂秋冬止用吹者君子禮樂斯湏不去斷無禁樂之理而吹較舞為凝静故於秋冬用之此冬將終故大合吹而罷明有終也鄭據明堂禮亦止命國為酒以合三族未嘗言天子與族人為大飲也文王世子言族食世降一等則天子與族人大飲誠有之然言世降一等則一年中齊衰四會食大功三㑹食小功再會食緦麻一㑹食古人稱同髙祖廟未毁者為族則於族人亦無停頓一年之禮豈鄭孔所云乃五服以外所謂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者與   乃命四監收秩薪柴以共郊廟及百祀之薪燎【共音恭燎力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監主山林川澤之官大者可析謂之薪小者合束謂之柴薪施炊爨柴以給燎春秋傳曰其父析薪今月令無及百祀之薪燎 髙氏誘曰薪燎聚薪與柴置璧與牲於上而燎之升其烟氣董氏師讓曰周官有燔柴槱燎之祭故收以待用張氏虙曰季夏已命四監收秩芻以養犧牲至此   又命收秩薪柴以供燔燎 方氏慤曰收之所以備來嵗之用也   是月也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回于天數將㡬終嵗且更始専而農民毋有所使【㡬音祈】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日月星辰運行於此月皆周匝於故處也次舎也紀會也而猶汝也言専一汝農民之心令之豫有志於耕稼之事不可徭役徭役之則志散失衆也 髙氏誘曰次宿也月遇日相合為紀夏數得天故於是月言㡬終將更始於正月也 孔氏穎達曰去年季冬日次枵毎月移次此月窮盡還次枵去年季冬月與日相會枵毎月一辰此月窮盡復會於枵二十八宿隨天而行毎日過一度此月復其故處與去年季冬早晚相似一年三百五十四日未滿三百六十五日之正終故曰㡬終然此月終嵗且更始也在上之人當専一女農民之事無得興起造作有所使役也此是制禮者總為戒約之詞凡不云乃命某官者放此 陸氏佃曰次言象紀言歴變窮言回回無窮也 方氏慤曰陽大而為之主故以次言隂小而有所繫故以紀言   案天本無度而曰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者以日所不及天者計之也天亦無形而指日月所經之二十八宿以為形必三百六十五日三時而後日所躔與往嵗如一則以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耳天與日月五星皆升於東中於南入於西晦於北而曰天左旋日月五星右旋者主日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之作息皆視乎日故以日為主也日出於東故紀日行之宿由蒼龍始天行速則日轉而左日行遲則日轉而右故記日不及之度曰角一度角二度皆自東而北而西而南而復東所以紀日也日之行天毎日一周而不及一度則一嵗而天之行較日多一周矣月亦毎日一周天而不及十三度有竒則二十九日有竒而不及日者已一周而與日會所謂枵星紀十二辰毎辰有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所以紀月也一時為八分一日九十六分三時則二十四分總之日從日晨昏是也月從月望晦朔是也嵗時從天四立二分二至是也此三者厯之大法也天有餘日月不足閏也者補日月之不足以從天之有餘此聖人輔相裁成之妙道也先儒反謂日行遲月行速又謂日一日一周天月一月一周天星一嵗一周天約算家㨗法以為言使人愈不明其理矣   天子乃與公卿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嵗之宜正義鄭氏康成曰飭國典和六典之法也【孔疏六典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也飭調和飭正之】 馬氏睎孟曰此所謂平在朔易也先王之時嵗終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致事於是飭國典之未宜者改之以經邦治論時令之未協者正之以授民事至正月始和布焉所謂待來嵗之宜也 方氏慤曰物有常宜宜在隨時而已然非一人䏻為也故以共言之 彭氏㢘夫曰國典之宜飭正者天子與臣下共飭之時令之當酌論者天子與臣下共論之於今嵗之末豫待來嵗之宜易所謂終則有始天行也 呉氏澄曰國典經國之典法常而一定者也時令隨時之政令變而從宜者也國典有定故飭正其舊而已時令無常故湏商論所宜而行來嵗之宜謂時令也論時令必先飭國典者時之所宜雖不同要無一不出於國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周禮以正月為之【孔疏太宰職正月之吉始和布治】建寅而縣之【孔疏小宰云正嵗而觀治象之法】今用此月則所因於夏殷也【孔疏以王者損益不出三代故】   案周至正月布之則冬亦必預飭論之鄭疑謂夏殷禮非也呉謂典有常令無常得之孟春命太史守典奉法而於此先飭之論之守法者臣制法者君也而君不敢自賢也必與公卿大夫共飭論之而後宜   乃命大史次諸侯之列賦之犧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饗乃命同姓之邦共寢廟之芻豢命宰歴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數而賦犧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無不咸獻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寢廟山林名川之祀   正義鄭氏康成曰列國有大小賦之犧牲大者出多小者出少此所與諸侯共之者也芻豢猶犧牲此所與同姓共之者也歴猶次也卿大夫采地亦有大小其非采地以其邑民之多少賦之此所與卿大夫庶民共之者也民非神之福不生雖有其邦國采地此賦要由民出 髙氏誘曰諸侯異姓者寢廟祖廟也親同姓故使共之宰於周爲太宰掌建邦之六典八法以御其衆故命之咸皆獻致也 孔氏穎達曰諸侯同王南面専王之土故命之出牲以共事天地異姓同姓俱祭也先王寢廟與同姓國共之故别命同姓國共之也天地不用犬豕社稷有豕而不用犬宗廟備六牲則草食榖食者具矣故以芻豢言之不言士省文也諸侯有國大夫有采庶人無邑而出賦税以與邑宰是亦獻其力諸侯大夫賦税所來皆由民出也宰小宰也 陸氏佃曰諸侯必大宰賦之而言大史相備也於大祭舉輕小祭舉重如是而後可知歴而數之則小宰之事也 方氏慤曰以神道言曰犧牲以人道言曰芻豢於天地社稷尊之於寢廟親之於山林名川亦曰犧牲為逺也庶民亦逺也饗者祭之義祀者祭之道芻豢者祭之物祭非備物不足以致義非致義不足以合道亦互相備而已 呉氏澄曰歴土田之數謂枚數臣民之土田以定其數之多少 黄氏震曰謂民皆得盡其力然後舉以事神無愧耳如必盡天下之供輸以為祭不㡬於擾也哉案治莫急於禮禮莫重於祭而聖人之祭凡以為民也故於季夏曰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之神以祠宗廟社稷之靈以為民祈福於季冬曰民咸獻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寢廟山林名川之祀勤民即所以事神故聖人之於鬼神也無私祈而鬼神之於聖人也亦無私福   季冬行秋令則白露蚤降介蟲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則胎夭多傷國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則水潦敗國時雪不降氷凍消釋【淮南子下有十二月官獄其樹櫟】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秋令則戌之氣乗之行春令則辰之氣乗之行夏令則未之氣乗之也九月初尚有白露月中乃為霜介蟲丑為鼈蟹也夭少長也此月物甫萌芽季春乃句者畢出萌者盡達胎夭多傷生氣早至不充其性也固疾生不充性成久疾也命之曰逆言衆害莫大於此也季夏大雨時行故水潦髙氏誘曰金氣白故白露冬降金為兵革故四境之民入城郭以自保春溫仁也與寒氣不和故胎夭傷時雪當降而不降氷凍不當消釋而消釋皆火氣溫干時之徵也 方氏慤曰冬之序為後而言早者秦以亥正也介蟲之性辨於物以斂藏之氣不厚故為妖冬嵗終而行嵗始之令故命曰逆 陸氏佃曰冬氣閉固故疾亦固 陳氏澔曰行秋令為戌土之氣所應行春令為辰土之氣所應行夏令為未土之氣所應   總論顧氏臨曰月令當取其體天行事之大意如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此是因天時整頓大綱若他時有合即施行者亦豈一一待那時方行如夫子遇迅雷風烈必變若栁子厚論之又湏説平時何嘗不敬豈待迅雷風烈方敬也月令但是順天加重非是尋常都不理會其言行某令則某應誠有拘處然子厚之辨又失之太放 彭氏㢘夫曰月令本不韋所擬議制作而不及施行其書不過以賞刑生殺啓閉出納内外象天之春秋生殺開闔慘舒而以禮樂祭祀隨宜參錯其間泛而讀之似有得於聖人對時育物裁成輔相之道而聖人所為脩齊治平之要了無所得七月以後大抵與上半年逐月相配如孟春毋置城郭則孟秋命補城郭仲春養幼少則仲秋養衰老仲春不可以内則仲秋無不務内仲夏門閭毋閉則仲冬毋發室屋季夏收秩芻則季冬收秩薪柴餘事亦多如此   案呂氏月令大抵因秦法而以經術緣飾之其所為經術只在春木主生夏火主長秋金主斂冬水主藏上講究於先王建中立極大經大法皆未之及即如周禮以時分者吉禮莫大於冬至圜丘夏至方澤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宗廟之春祠夏禴秋嘗冬烝而月令未及也賓禮莫大於春朝夏宗秋覲冬遇及時廵之至於四嶽而月令未及也軍禮莫大於春蒐夏苖秋獮冬狩之敎振旅治兵而月令皆未及也後世必以周禮强相附合或非其月或非其時故其説不免於鑿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六   曽子問第七之一   正義陸氏徳眀曰曽子孔子弟子名參以其所問多眀於禮故著姓名以顯之 孔氏穎達曰此於别錄屬喪服 芮氏城曰通論冠昏喪祭諸侯所遭之變吉凶雜岀擬議無從際㑹雖不可知而典禮必不可闕曽子圖其變而豫為之問夫子因其問而豫為之䖏曽子所問或事所有或所不必有雖虚位也而實理寓焉夫子所答㦯禮所有或未有而以義起雖權制也而經常在焉非曽子不䏻問非孔子不䏻答易曰至賾而不可惡至動而不可亂此之謂也   案必如曽子所問纔可當格物致知四字非如此精察則力行䖏總是粗踈不見聖人權度精切䖏王氏應麟云曽子之學博而約者也若今人所謂博止是一片荒蕪愈成悠   曽子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大祝裨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毋哭祝聲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幣於殯東几上哭降衆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盡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舉幣【大祝之大音泰下同裨音皮毋音無祝聲祝之六反又之又反三去聲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西階南變於朝夕哭位也【孔疏朝夕内外哭位皆在東方此從攝主扵西階南是變也】攝主上卿代君聴國政者裨冕者接神則祭服也諸侯之卿大夫所服裨冕絺冕及冕也士服爵弁服【孔疏周禮司服孤自絺冕而下卿大夫自冕而下此卿兼孤也三命再命之卿大夫皆冕服士則爵弁】大祝裨冕則大夫也【孔䟽天子太祝是大夫諸侯無文若士則當爵弁故此太祝必大夫也】命毋哭将有事宜清浄也聲噫歆警神某夫人之氏也几筵於殯東眀繼體也【孔疏皇侃云殯宫無几庾蔚之云此特設之以世子初生異其事也】衆主人君之親也房中婦人【孔疏喪大記父兄堂下北面外宗房中南面 案疏舉此為例耳子姓妃嬪内外宗應皆在】反位反朝夕哭位小宰升所主也【孔疏周禮小宰職凡祭祀贊玉幣爵之事喪荒受其含禭幣玉之事是幣小宰所主也】舉而下埋之階間【孔疏據師行主命反設奠卒歛幣玉蔵兩階間知亦然也 徐氏曰其埋之既以禮神不敢䙝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薨子生告殯之事必於西階南以將告殯近殯位也喪大記卿大夫即位於堂㢘楹西以哭斂故升堂此告子生故在堂下裨埤也天子六服大裘為上其餘為裨以事尊卑服之而諸侯亦服焉服裨衣而著冕故云裨冕束帛十端也鬼神以丈八尺為端一丈象陽八尺法隂十端六天色四纁地色合為五兩於堂下告則太逺故升自西階於堂上告則太近故盡等不升堂告殯竟執束帛者升堂奠置所執之幣於殯東几筵上遂哭哭竟而降階士喪禮每日之旦先哭而後行朝奠朝奠了又哭今因西階前哭畢反哭位即行朝奠故云遂朝奠也熊氏云經稱奠幣於殯東則告世子生謂既殯以後若未殯前世子生不告   通論孔氏穎達曰公羊云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左傳杜注云始生未命不稱太子此亦始生而稱世子者以别於庶子又即用世子之禮舉之以告殯也凡天子諸侯稱世子亦稱太子卿大夫以下稱適子在喪諸侯亦稱適子若冡子則上下通名 方氏慤曰君薨凶事人之所哀世子生吉事人之所樂君子行禮於此可不慎哉是以裨冕吉服衰杖凶服毋哭吉禮稽顙凶禮盖處以吉凶之間也【案太祝裨冕而餘人衰將告命毋哭而告竟即哭盖以世子生神必喜之故以吉處神而人實哀之故以凶處人也】   餘論陸氏佃曰君薨子恃以立者士大夫也古之人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用此道也事變世移漢始垂簾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皇侃云周下室喪奠有素几庾蔚之云殯宫朝夕奠之几常在不去   案朝夕奠在室中非下室亦非殯宫殯宫本無几筵奠不在此   三日衆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少師奉子以衰祝先子從宰宗人從入門哭者止子升自西階殯前北面祝立扵殯東南隅祝聲三曰某之子某從執事敢見子拜稽顙哭祝宰宗人衆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東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襲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扵五祀山川【大宰大宗竝音泰少去聲奉捧同子從人從之從去聲見音現】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日負子日也如初如告子生時【孔疏亦西階南】宰宗人詔賛君事者【孔疏大宰是主教令之官大宗是主宗廟之官】子拜哭奉子者拜哭也踊襲衰杖成子禮也奠亦謂朝奠【孔疏知即朝奠者以在殯無特告奠之法也】因負子名之喪禮略也【孔疏内則世子生告扵君三日卜士負之三月子見乃名今幷行之以喪事遽故於禮略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子生三日名之以見殯之禮大宰大宗前不禆冕今得裨冕者以奉子接神故服祭服少師主養子之官故以衰衣奉子祝主接神故先進少師奉子從祝大宰大宗為詔賛君事故次從在後升堂也前告子初生哀甚故祝升階乃命止哭今三日哀已微殺故子入門哭即止子升自西階不忍從先君之階升其宰及宗人以次立於子之東皆北面若其須詔相之時㦯就子前而西面也祝聲三亦警神也前告生哀甚故盡階不升堂此見子故進立殯東南隅告曰夫人某氏之子某從執事宰宗人等敢見告訖奉子之人拜而稽顙乃哭不踊者未即位故也祝宰宗人堂上哭衆主人卿大夫士階下哭堂上者亦降自西階而反東在下者皆東反朝夕哭位皆袒者以初堂上堂下非朝夕哭之正位故不袒今反位故當踊時皆袒也上文子不踊房中亦不踊至此子踊房中亦踊乃襲而杖以成其為子之禮遂朝奠而出也 陸氏佃曰少師奉子言師著一日不可無師傅也不言大師嫌䙝也 彭氏㢘夫曰三日既殯即名者國不可以無主又諸侯五月而葬若俟三月則殯或存或啓未可知故權為之禮   曽子問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則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從大祝而告於禰三月乃名於禰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廟山川   正義鄭氏康成曰告於禰告主也【孔疏既葬無尸匶惟有主在故告於主漸神事之故以廟名而曰禰禰殯宫之主也】 又曰喪在殯告五祀山川不告社稷者五祀殯宫之五祀山川國鎮之重故越社稷告之也葬後則已祔廟廟與社稷相連不得不告社稷也【案此條孔疏所述非本注】 孔氏穎達曰此論葬後世子生之禮不云攝主葬時攝主已弁絰葛葬竟又服受服喪之大事已畢故自還依大宰之禮也三月乃名於禰者葬後神事之故依平常之禮三月因見乃名也不云禆冕未葬尚禆冕葬後不言自顯也不言執帛凡告必用幣從之可知也前不云社稷宗廟此不云五祀相互也 徐氏師曽曰云大宰從大祝則無攝主可知其哭踊袒襲升降由西階之類恐亦不同其餘當不異上文也   存疑陸氏佃曰徧告告同盟諸侯知然者以言及社稷宗廟山川知之也   案上莭告子生止有卿大夫此子見乃言大宰大宗知前攝主即大宰也古者君薨聴於冢宰即子未生朝委裘亦聴於冢宰也子未生冢宰攝主子既生則喪有主而冢宰攝其政不攝主矣徧告無所不告也及者言自近以及逺自人以及神也若不以名告天子則天子他日將何命焉不徧告臣庶則臣庶後日將何諱焉   孔子曰諸侯適天子必告於祖奠於禰冕而出視朝命祝史告於社稷宗廟山川乃命國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徧過是非禮也凡告用牲幣反亦如之【朝直遙反牲舊讀制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祖禰皆奠幣以告此互文也視朝聴國事也諸侯朝天子必禆冕為將廟受也【孔疏諸侯視朝當用冠緇衣素裳案覲禮侯氏裨冕天子受之於廟今諸侯往朝為天子将廟受故豫敬之以冕服視朝也】裨冕者公衮侯伯鷩子男毳臨行又徧告宗廟孝敬之心也五官五大夫典事者命者勅之以其職道祖道也聘禮記曰出祖釋軷祭酒脯也五日而徧既告不敢久留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朝覲天子將出之禮不云曾子問因上起文也【案下宗子條疏云凡無問而稱孔子曰皆記者失問也此條當亦然】言徧是宗廟皆告也不言命卿者或從君出行或在官留守總主羣吏不専一事尊之也道以險阻為難是以委土為山伏牲其上以酒脯祈告禮畢乘車轢而遂行其牲犬羊可也告以五日為限者近者就告逺者望告先已告廟載遷主久留則非禮也 陸氏佃曰祖言告禰言奠尊祖而親禰也 黄氏震曰諸侯受天子命為宗廟社稷山川之主將暫違以適天子故禮必周徧如此   通論方氏慤曰曲禮曰夫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諸侯之出必告於祖奠於禰反亦如之盖事死如事生也而又及於社稷山川者推事親之道以事神也然於適天子則其禮詳與諸侯相見則其禮畧豈非相見之人有輕重故其禮不能無隆殺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牲當為制字之誤也制幣一丈八尺 熊氏安生曰周禮校人王所過山川飾黄駒是天子當用牲下云幣帛皮圭以告知諸侯禮不應用牲也 孔氏穎達曰上已告於祖奠於禰下又告宗廟是再告也【案諸侯五廟初告奠止於祖禰故又命祝合未告者並告之注所謂徧告是也再告說未安】   辨正陳氏祥道曰道或有逺近禮或有輕重故告有特用幣有兼牲幣非一端也大祝大師宜於社造於祖大㑹同造於廟宜於社過大山川用事焉反行釋奠鄭氏引曾子問曰凡告必用牲幣及釋曾子問則改牲幣為制幣是自惑也孔穎達云天子諸侯出入有告有祭故告用制幣卿大夫入祭而已故聘禮既使而反祭用牲然禮凡告朔告至必用牲也孰謂天子諸侯之告不皆用牲也皇氏熊氏謂天子告用牲諸侯不用牲此尤無據告雖或用牲而其它不用牲者多矣若國大貞則奉玉帛而詔號春秋傳曰凡天災有幣無牲月令仲春之月祀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以至晉侯謀以息民魏絳請祈以幣更齊饑孔子請祈以幣玉凡此視其事與時而已   諸侯相見必告於禰朝服而出視朝命祝史告於五廟所過山川亦命國家五官道而出反必親告於祖禰乃命祝史告至於前所告者而后聴朝而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服為事故也山川所不過則不告貶於適天子也 孔氏穎達曰諸侯朝天子著冕服諸侯相朝降下天子故惟著臨朝聴事之服冠緇衣素裳也 徐氏師曽曰聴朝而后入以久不在國當飭政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出止告禰道近或可不親告祖也反必親告祖禰同出入禮也 徐氏師曽曰反必親告下當别為一莭通上兩莭而言諸侯適天子及自相見親告命祝史告皆如行時或告祖禰或但告禰也   案本文眀言告至於前所告者是不告出者亦不告至今告至者前必告出矣而反言告祖禰出止言告禰不言告祖文不備也或云當作必告於祖禰   曽子問曰並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唘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倄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殯舊讀為賔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並謂父母若親同者同月死【孔疏親同者祖父母及世叔父兄弟】不奠務於當葬者不哀次輕於在殯者孔氏穎達曰此論並有喪葬之事次謂大門外之   右平時待賔之䖏葬柩車至此孝子悲哀柩車暫停今為父喪在殯故孝子不得為母伸哀也 皇氏侃曰葬是奪情故從輕者為首奠是奉養故令重者居先   通論杜氏預曰若父母同日卒其葬先母後父皆服斬衰其虞祔先父後母各服其服卒事反服父服若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之服至虞訖反服父之服既練則服父之服喪可除則服父之服以除之除訖而服母之服 馬氏睎孟曰葬者送終之道人子之心所弗忍也所以先輕後重奠者求神之道也人子之心所至切也所以先重後輕惟其不欲遽於送終故既窆主人贈祝而先歸惟其欲速於求神故反哭則主人與有司視虞牲   存疑鄭氏康成曰殯當為賓聲之誤也辭於賓謂告将葬啓期也 孔氏穎達曰不奠不奠父也父喪在殯惟設母啓殯朝廟祖遣諸奠而不於殯宫為父設朝夕新奠其舊奠則猶存   案父母殯於西階奠則在室朝夕朔奠雖同時並奠必先父後母孔意謂既啓則行者為急而居者為緩故啓殯遷祖祖奠遣奠皆奠母而父并不設朝夕及朔之奠如此是奠先輕也疑經謂母自啓及葬諸奠皆不設而遂行幷門外亦不哀次所謂葬先輕也葬母反然後設唘殯之奠以告扵父遂營父之葬事小記云父母之喪偕先母不虞祔待後事即葬後之虞祔亦先父而後母焉所謂奠先重也辭於殯即唘殯之奠鄭讀賔非   孔子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非宗子雖無主婦可也正義鄭氏康成曰族人之婦不可無統 孔氏穎達曰此論宗子立後之事宗子大宗子也凡人年六十無妻不娶以陽道絶也而宗子領宗男扵外宗婦領宗女扵内事不可闕故雖七十猶娶也然此亦謂無子孫及有子孫而年㓜者若有子則傳家事扵子孫故曲禮七十老而傳凡無問而稱孔子曰皆記者失問也   存疑陸氏佃曰參也魯有至誠焉故孔子有雖不問亦告之者 吳氏澄曰因孔子有答曽子所問宗子事故附記此章   曽子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内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冠埽並去聲下同齊音咨衰七回反凡齊衰並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冠者謂賔及賛者内喪同門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廢者喪成服則因喪而冠 孔氏穎達曰此論冠子遭喪之事加冠必於廟廟在大門之内吉凶不可同䖏故内喪則廢也若喪在大門外則猶可加冠但平常吉時三加之後設醴以禮冠者今既聞喪遂三加而已不醴之也初迎賓時未知有喪醴及饌具已設故徹去醴與饌具又埽除冠之舊位令使潔新乃即位而哭如賔賛不至則廢而不冠也方氏慤曰門内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禮   以行義而已内喪則廢以義有所屈故也外喪則冠以義有所伸故也然而不醴以變常而為之殺也案饌禮賔之具士冠禮所謂禮賔以一獻之禮也子可不醴賔不可不禮此言徹饌或饌設而賔聞有喪則辭之而即出與為位而哭亦為其喪家逺若近則就其家哭之矣   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至也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也【孔疏冠是吉時成人之服喪冠是喪時成人之服故曰俱成人也】 孔氏頴達曰既答曽子之問遂言未及期日而有喪之禮徐氏師曽曰冠嘉事之重吉禮之始因喪而冠不可也未及期日而有喪齊衰期年耳大小功九月五月耳待除喪而冠未為遅也何必因喪而冠乎疑有闕誤   案内則二十而冠左傳言國君十五生子冠而後生子是冠之年無定也夏小正二月綏多女士注謂可冠昏而士冠禮言夏屨冬皮屨是冠之月無定也記言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已雖小功卒哭而冠是齊功之喪不因喪冠也上節已及期日尚不因喪而冠况未及期日乎則必俟除喪而冠惟父母之喪年㡬二十不忍以未成人之服服其親可因喪而冠故曰以喪冠者惟三年之喪可也成王年十四居喪眀年夏六月既葬乃冠此下文又有父殁而冠之禮是父母之喪亦不盡因喪而冠則齊功可知也義疑闕之   除喪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大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大廟大音泰醮子妙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酒為醮冠禮醴重而醮輕【孔疏士冠禮適子冠扵阼乃醴之醴是古之酒故為重庶子則冠扵房外南面遂醮焉醮是後代之酒故為輕醮無酬酢醴亦無酬酢而異者醴三加之後總行一醴醮則每一加行一醮凡三醮也】服賜服酌用酒尊賜也不醴眀不為改冠改冠當醴之 孔氏頴達曰曽子疑問而孔子引類答之謂諸侯㓜弱未冠總角從事至當冠之年因朝天子天子賜以冕弁之服扵大廟之中榮君之賜歸設奠祭扵己宗廟此時身服所賜之服但行冠醮以相燕飲無冠醴以禮受服者之身所以然者以初冠則當用醴今既受服於天子不可更改為初冠之禮法也然則既因喪而冠不可除喪更改冠矣 張氏曰冠為嘉事之重惟因喪而冠及諸侯大夫賜冠於天子孤子冠則禮殺餘不得輕廢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夏小正冠用二月假令正月遭喪則二月不得因喪而冠服喪猶用童子禮必待變除受服之莭乃可冠 徐氏師曾曰冠禮三加而醮冠畢而醴諸侯大夫服賜服不用三加安得有醮而無醴乎疑當作有冠醴無冠醮   案孔謂不得因喪而冠是已但年二十而正月遭父母喪便當用成人之服盖父母哀重不可謂我猶童子不杖不廬故曰以喪冠者惟三年之喪可也 又案適子醴而庶子醮是醴重而醮輕也此受天子賜如何反以輕禮行之意醮者冠禮之通行而醴者父之所以重適子今天子賜諸侯冕服於大廟侯服之以拜賜則天子冠之矣歸榮君賜奠以告於祖考而因與羣臣燕樂之故不醴乎   父没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后饗冠者【見音現】   正義鄭氏康成曰饗謂禮之也 孔氏頴達曰孔子既答其問又釋父殁加冠之禮父兄戒賔冠之日主人紒而迎賔已冠之後埽地而祭扵禰廟已祭之後見伯父叔父乃饗冠賔及賛者 黄氏震曰父殁而冠之禮因上不改冠者而併及之   曽子問曰祭如之何則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扵賔賔弗舉禮也昔者魯昭公練而舉酬行旅非禮也孝公大祥奠酬弗舉亦非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奠無尸【孔䟽既葬形體已去鬼神事之奠是未葬以前形體猶在未忍鬼神待之也】虞不致爵【孔疏特牲禮尸止爵後主婦致爵扵主人主人致爵扵主婦虞至尸卒爵即禮畢】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彌吉也【孔疏無算爵旅酬之後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扵其長賔取觶酬兄弟之黨兄弟取觶酬賔之黨也】孝公隠公之祖父【孔疏世本孝公生惠公弗皇弗皇生隠公】 孔氏頴達曰旅酬者主人西階上獻賔賔卒爵又自酢北面酬賔賔受奠之薦南不舉主獻兄弟衆兄弟内兄弟畢賔乃取所奠觶扵阼階前酬長兄弟長兄弟扵西階前酬衆賔衆賔酬衆兄弟所謂旅酬也自此以後有無算爵禮小祥賔不舉所奠酬爵以行旅酬之禮而遂止也大祥乃得行旅酬而不得行此無算爵漸漸備禮仍未純吉也練祭但得致爵扵賔賔不合舉此爵而行旅酬昭公行之故曰非禮大祥彌吉得旅酬孝公不行故亦非禮 方氏慤曰昭公不及扵禮孝公過扵禮然不及者近扵薄過者近扵厚故扵昭公曰非禮扵孝公曰亦而已   曽子問曰大功之喪可以與扵饋奠之事乎孔子曰豈大功耳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曾子曰不以輕服而重相為乎孔子曰非此之謂也天子諸侯之喪斬衰者奠大夫齊衰者奠士則朋友奠不足則取扵大功以下者不足則反之【與為並去聲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饋奠在殯時也曽子怪以重服而為人執事孔子言非謂為人謂扵其所為服也天子諸侯為君服者皆斬衰惟主人不奠大夫服斬衰者不奠辟正君也齊衰者其兄弟【孔疏大夫子及屬臣皆斬衰則服齊衰惟兄弟耳 案齊衰中兼有伯叔父及兄弟之子】士服齊衰者不奠辟大夫也言不足者謂殷奠時 孔氏頴達曰此論為死者服還得為死者饋奠之事曽子問已有喪可與他人饋奠否孔子據所服者答之言身有斬衰所為者斬衰身有齊衰所為者齊衰皆可與扵饋奠曽子不解孔子之㫖猶謂為他人疑其輕已喪服而重他人之饋奠孔子乃答云我之所言據所為服者饋奠非此為他人之謂也天子諸侯之喪子臣皆斬衰子為主人悲號思慕不暇執事皆使臣為奠大夫子及家臣皆斬衰子不親奠家臣辟天子諸侯不得饋奠故惟遣兄弟之服齊衰者奠士位卑不嫌敵君故遣僚屬奠僚屬弔服加麻則朋友也殷奠謂月朔之奠士無月半之殷奠也殷奠有牲牢黍稷禮大用人多故朋友不足則取小功緦麻者再不足則取前人執事者充之   存疑彭氏㢘夫曰喪家殷奠非獨力所能辦族人身服其服親執其事非特助孝子所不及亦以伸己之情臣子扵君父亦若是而已如是而後稱扵其服天子諸侯之臣衆故重服方與其奠而輕者不必與士則徒屬無㡬故必朋友助之若不足則大功以下周而復始   案如孔說則天子諸侯之臣無不服斬也如彭說則天子諸侯之臣服有輕重不必皆斬也彭說不知何據   曽子問曰小功可以與扵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斬衰以下與祭禮也曽子曰不以輕喪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大夫齊衰者與祭士祭不足則取扵兄弟大功以下者【與去聲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祭謂虞卒哭時【孔疏知與祭為虞卒哭時非練祥者士練祥之祭大功之服已除不得云取扵兄弟大功者其天子諸侯則得兼練祥以其時猶斬衰與祭也】方氏慤曰與祭乃喪祭以服重者與祭正以重其   喪也曾子反以為輕喪盖失之   案上孔子眀言非此之謂則知我有重喪不可與他人之喪奠矣而曽子又問我之服更輕人之祭漸吉可與否而孔子仍以為所服者答之故曽子猶不喻也   曽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扵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扵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曽子問已有喪服可以助所識者祭否 孔氏穎達曰孔子言有緦服尚不得自祭宗廟何得助他人祭乎以深非之 方氏慤曰此所謂祭盖吉祭   通論彭氏㢘夫曰前所論大功小功斬衰齊衰皆為之族而服其屬及為之臣而服其主也喪祭者孝子之所自盡而為之宗族為之臣子亦欲内盡其心外盡其職非舎己之哀而為人執事也若身有服而欲施於在外無服之相識則既無所施之恩又無所尊之義進退兩無據於所薄者厚而厚者反薄矣存疑熊氏安生曰謂身有緦服則不得自為父母虞祔卒哭祭此謂同宫緦則士為妾有子及大夫為貴妾是也若大夫士有齊衰大功小功緦麻同宫則亦不祭若異宫則殯後得祭故雜記云父母之喪将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若同宫則雖臣妾葬而後祭虞祔亦然天子諸侯臣妾死於宫中雖無服亦不得為父母虞祔卒哭祭也天子諸侯適子死斬衰既練乃祭天子諸侯為適孫適婦則既殯乃祭以異宫故也案方氏謂此祭為吉祭良是若熊氏謂父母虞祔卒哭之祭恐非也盖緦之不祭以祭事吉喪事凶吉凶不可同䖏耳若未行卒哭之祭則猶哭不可謂吉也其曰以吉祭易喪祭者亦謂立尸有几筵較前為吉耳非謂竟行吉禮也虞與祔之祭不忍一日離可以臣妾之至卑舎父母之至尊歴三月而不虞不祔乎   曽子問曰廢喪服可以與扵饋奠之事乎孔子曰說衰與奠非禮也以擯相可也【說音脫相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廢喪服謂新除喪服執事扵人之神為其忘哀疾也故曰非禮【孔疏已新脫喪服吉祭禮輊吉凶不相干決其不可而問饋奠者饋奠是他人之重者已又新始脫衰凶事猶可相因也】 吳氏澄曰詳酌人情禮意緦功之喪除服後踰月可與人祭齊斬之喪則須自已行吉祭畢乃可為人執事也   總論吳氏澄曰曽子初問自大功之喪始者盖以斬齊服重必不可執事扵人疑大功服稍輕或可與人殯奠而孔子答之如此則知有服之人但可為所服者奠而不可為他人奠矣曽子乃疑小功之服又輕扵大功或可與人殯奠後之喪祭而孔子復答之如此則知但可為所服者奠而小功亦不可為他人祭矣乃曽子又疑緦麻更輕扵小功或可與所識者之吉祭故孔子以不可答之以上三問論喪服則先大功次小功次緦麻由重而漸輕扵為人則先殯奠次喪祭次吉祭由凶而漸吉也曽子既知此遂疑新除喪之後或可與人饋奠乎孔子亦以為不可而但言其可擯相畧許而不深許之則不若幷擯相亦不為之為得也   曽子問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後嫁之禮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日娶女之吉日必使人弔者未成兄弟也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禮各以其敵者也父使人弔之辭云某子聞某之喪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則若云宋蕩伯姬聞姜氏之喪伯姬使某如何不淑凡弔辭一耳父母不在稱伯父世母弔禮不可廢也伯父母又不在則稱叔父母已葬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喪失嘉㑹之時也使人請請成昏也女免喪壻之父母亦使人請其已葬時亦致命 孔氏穎達曰此論昏娶遭喪之事夫婦有兄弟之義壻免喪則應迎婦必湏女之父母請者以壻家前已致命也羅氏欽順曰壻弗取免喪之初不忍遽從吉也女   氏再請壻曰有先人之好在又重之以嘉命敢不敬從而後嫁之所謂有故二十三年而嫁也 鄧氏元錫曰初免喪何忍遽従吉女家終請而後娶之禮也不曰取而曰嫁若壻終不忍取而女家以婦歸之可謂曲而至矣   案有吉日則已請期也請期出之男氏而女氏諾之男既請期而今失其期女既諾其期而今違其諾古之人重信故不可不致命也許諾而弗敢嫁順子之孝心也壻免喪可娶矣而請之必出自女氏餘哀未忘不汲汲於娶也壻弗取猶戚戚乎爾盖不親迎也【案儀禮昏禮若不親迎則婦入三月然後壻見孔疏必三月如婦之三月廟見也鄭云三月廟見謂舅姑殁者】其文女之父母使人請與壻之伯父使致命對壻弗取與女氏許諾對而后嫁之與而弗敢嫁對言前弗敢嫁至此而后嫁也正以伸前弗敢嫁之義存異孔氏穎達曰女之父母死亦葬後致命男氏許諾而不敢娶女免喪壻之父母使人請女家不許壻而後别取禮也陽唱隂和壻父母使人請昏而女家得以不許者亦以彼初葬訖致命於己故也 陳氏澔曰壻祥禫之後女之父母使人請壻成昏壻終守前説而不取而後此女嫁於他族   辨正徐氏師曽曰舊説以而後嫁為别嫁他族愚謂有父母之喪而不嫁不取孝也除喪而嫁取禮也且自議昏至請期夫婦之義久定矣壻免喪而別取非義也女別嫁非貞也若謂恐其失時則三年不已失時乎 張氏鶴門曰昏姻㝡重父命以父命所聘之婦父死遂背而弗取其謂之何   曽子問曰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迎去聲後放此縞古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布深衣縞總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女反奔喪服期 孔氏頴達曰嫁服士妻褖衣大夫妻展衣卿妻鞠衣也深衣衣裳相連前後深邃縞白絹總束髪者長八寸女子在室為父箭筓髽衰三年今既在塗非復在室故知服期 徐氏師曽曰壻父母死女改服以奔喪雖未成婦而婦之分已定也女父母死女改服而反不可奪喪而成昏也皆以教孝也女居壻家若今童婦皆除喪而後成昏   餘論丘氏濬曰女已在塗聞喪尚反今乃有停喪嫁娶或因送葬舁歸者此何忍哉   如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扵外次女入改服扵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曽子問曰除喪則不復昏禮乎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及扵初【過古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聞喪即改服者昏禮重扵齊衰以下【孔疏禮運三年之喪與新有昏期不使王制齊衰大功三月不従政是昏禮重扵齊衰以下也】復猶償也過時不祭以重喻輕也【孔疏祭是奉事鬼神故重昏禮是生人燕飲故輕】反扵初謂同牢饋饗相飲食之道 孔氏頴達曰改服男不入大門改其親迎之服服深衣扵門外之次女入大門改其嫁服服深衣扵門内之次然後就壻家為位而哭過時不祭謂四時常祭㷱氏云若喪祭及禘祫雖過時猶追而祭之曽子不問小功以下以小功輕不廢昏禮待昏禮畢乃哭若女家齊衰大功之喪女不反歸其改服即位與男家親同奔喪注言不見喪不改服者謂不改素冠而著免也其改吉服而著布深衣素冠則聞喪即改之   存異黄氏乾行曰親迎未至猶未成昏也舅姑與廟猶未見也齊衰大功之喪與舅姑與廟孰重且除喪不復昏禮將苟合已乎終廢見舅姑與廟之禮乎案齊衰大功之喪一家衰麻哭踊而壻與婦盛服成昏苟有人心奚忍出此改服即位天理人情之至也若婦入門雖未成昏斷無不見舅姑之禮意既葬必深衣見舅姑除喪合卺不事陳設賛拜之儀耳鄭氏以不復者指飲食之道則非不見舅姑不廟見可知而以禮相見亦可知也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取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三月而廟見稱来婦也擇日而祭扵禰成婦之義也【離力智反見音現】   正義鄭氏康成曰思相離親骨肉也思嗣親重世變也三月廟見謂舅姑歿者也必祭成婦義者婦有供養之禮猶舅姑存時盥饋特豚扵室 孔氏頴達曰不舉樂思已之嗣續其親是親將代謝感世之改變也舅姑存者當夕同牢之後明日婦執棗栗腶脩見於舅姑見訖舅姑醴婦醴婦訖婦以特豚盥饋盥饋訖舅姑饗婦更無廟見之事昏禮舅姑既殁婦入三月乃奠菜後更無祭舅姑事則此祭禰正謂奠菜廟見奠菜祭禰一事也所以必待三月者三月一時天氣既變乃可以事神也 方氏慤曰不息燭夜不寢也相離之思無時而懈不舉樂晝不樂也嗣親之思無時而散 張子曰古者三月而後廟見女家馬亦不去必三月而後反此則慎重服事祖考可以事宗廟不可以事宗廟於此決之女家然後反馬   通論孔氏穎達曰舅姑有偏沒者崔氏云厥明婦盥饋於其存者三月廟見於其亡者此皆謂適婦若庻婦則不饋亦不廟見以共養統於適也昏禮唯云不饋不云不見則庻婦亦以棗栗腶脩見舅姑也熊氏云鄭義則從天子至士皆當夕成昏舅姑没者三月廟見若賈逵服䖍謂大夫以上無問舅姑在否皆三月廟見後乃始成昏故譏鄭公子忽之先配後祖謂季文子之如宋致女為三月始成昏與鄭義異也存疑孔氏穎達曰隠八年鄭忽先配而後祖鄭以祖為祖道之祭謂應先為祖道然後配合也   案儀禮親迎之夕至衽席相連夫親脫婦之纓則成昏明矣賈服所云恐太不近情也然康成以後祖為祖道之祭則亦不然詩飲餞于禰是女嫁有祖男親迎無祖女祖逺行不反也男不祖娶婦即歸也楚公子圍言告於莊共之廟而来是娶亦必先告廟儀禮婦入三月然後祭行謂三月之内婦未廟見非謂親迎之初男不告廟也父醮子而命之迎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是告廟可知康成謂女道外成故重之而告廟男但取婦入室故輕之而不告廟則又非也取婦以為先祖後為社稷主而可謂輕乎   曽子問曰女未廟見而死則如之何孔子曰不遷扵祖不祔扵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歸葬扵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菲音肺】   正義鄭氏康成曰遷朝廟也壻雖不備喪禮猶為之服齊衰 孔氏穎達曰皇大也君也稱皇者尊之也以反葬扵女氏之黨故不遷柩而朝廟祔祭亦不祔扵皇姑廟壻為妻合服齊衰杖而菲屨及別止哀次今未廟見而死其壻唯服齊衰而已以未廟見不得舅姑之命實已成婦示若未成婦然見不敢自専也雖歸葬女氏之黨其女之父母為之降服大功以壻為之服齊衰期非無主也   案此未廟見而死歸葬扵女氏之黨謂舅姑皆沒者耳若舅姑存則眀日已見扵舅姑矣舅姑醴婦已授之室矣不可謂未成婦也當葬扵男之黨且婦之祔廟舅主之也若舅姑皆沒而又未三月未從扵祭是舅姑以上皆不知此婦也故不祔亦不得已焉耳若三月然後反馬恐又是一義不與廟見同   曽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未有期三年之恩也【孔疏壻扵女未有期之恩女扵壻未有三年之恩故既葬而除】 方氏慤曰以其嘗請期故齊衰而弔然未成婦也故既葬而除之 徐氏師曽曰齊衰而弔義之重也既葬而除情之輕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女服斬衰【孔䟽以壻服齊衰故知女服斬衰】案坊記言親迎女之父母承子以授壻壻親受之扵其父母昏禮壻降自西階女從之故郊特牲言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前女之父母死壻使人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其致辭曰不得嗣為兄弟不稱夫婦嫌也豈女死而壻親弔獨無嫌乎女嫁三月未廟見猶曰未成婦豈未娶而親哭之若成婦乎昏禮父親醮子而命之迎曰往迎而相此時非特未親受扵女之父母幷未受父親迎之命如之何遽婦之而親哭之乎玩本文無親弔字即親弔亦必父命之耳若女斬衰而弔則夲文所無鄭氏臆斷即孔疏亦不䏻曲為之証也盖亦如之者如其齊衰而弔既葬而除婦人不貳斬在家從父非所自主也然眀儒於未嫁之女為夫守莭者斥為専以身許人則又不然男未娶女未嫁總聴命於父前之納徵而受請期而諾者非父命乎則壻死而父改字他族亦父有二命而女守貞不字亦女固守初命而不從後命不得謂女専以身許人也大約聖人立制自有中道為可通也為可久也男有再娶之文女無再嫁之道非寛於男刻於女盖男子之娶以供父母以承宗嗣有必不可缺者若女則從一而終耳女果貞烈不從後命即斬衰奔喪誓死不二庸何傷且女死男尚為之齊衰則知三年喪畢斷無女父母請而男舎之别娶男父母請而女舎之别嫁之理既嫁三月未廟見尚曰未成婦則知方有吉日亦斷無女死而男不待父命男死而女不待父命親往哭之之禮且未廟見即曰未成婦則所謂昏禮之不復初亦斷非不見舅姑不廟見而使之終身不成婦也凡此皆說禮者之過禮之正文原不然也   曽子問曰喪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蔵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喪之二孤則昔者衛靈公適魯遭季桓子之喪衛君請弔哀公辭不得命公為主客入弔康子立扵門右北面公揖讓升自東階西郷客升自西階弔公拜興哭康子拜稽顙扵位有司弗辯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過也【亟超吏反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有二孤二主者故怪問之而孔子以尊喻卑見不可二也偽猶假也舉兵以遷廟主行無則主命為假主非也辯猶正也若康子者君弔其臣之禮也【孔疏喪大記大夫既殯君弔主人門右北面哭拜稽顙】鄰國之君弔君為之主康子拜稽顙非禮也當哭踊而已靈公先桓子以魯哀公三年夏卒桓子以三年秋卒當是出公 孔氏穎達曰此論喪不得有二孤廟不得有二主之事嘗禘郊社雖衆神並在猶先尊後卑一一祭之不一時總祭君弔賔主尊卑宜敵故君為主唯君答拜 方氏慤曰喪有孤為哀之主廟有主為神之依喪有二孤則莫適為主廟有二主則莫適為依是豈禮之意哉   存異孔氏穎達曰天有二日則草木枯萎土有二王則征伐不息   案天統陽日者陽之主也土載民王者民之主也是皆道之自然嘗禘皆祫於太廟而總太祖之子孫則以始祖為主南北郊亦以日月星辰山川從祀而總一天地之大用則以上帝皇祇為主是亦禮之自然也泛陳之以無二尊眀無二主無二孤之義若如孔説豈天恐草木枯萎而不可有二日乎   曽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廵守以遷廟主行載扵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扵祖為無主耳吾聞諸老耼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蔵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廟君去其國大宰取羣廟之主以從禮也祫祭扵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出廟入廟必蹕老耼云【守手又反齊齋同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車金路也【孔疏凡祭祀乘玉路齊車則降一等故金路】老耼古夀考者之號與孔子同時【案史記老耼陳國苦縣賴鄉曲仁里人為周柱下史或為守蔵吏荘子稱孔子與老耼對言知同時也】天子崩諸侯薨則蔵羣廟主扵祖廟象有凶事者聚也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也君去其國以廟主從鬼神依人者也祝迎廟主祝接神者也蹕止行也 皇氏侃曰載新遷廟之主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論師出載主及無主之事生人有凶事則聚而謀故象之至卒哭之眀日則新主祔祭扵祖故祖主先反其廟也三年祫祭扵祖則祝迎髙曽祖禰四廟主扵太祖廟祭之【案時祭亦然不必三年大祫】天子則迎六廟之主此言四據諸侯也天子主長尺有二寸諸侯尺出廟謂出已廟往太祖廟入廟謂由太祖廟還入已廟也主出入當蹕止行人若主入太廟中則不蹕以壓扵尊也若有喪及去國無蹕老耼云結上義也 方氏慤曰甘誓曰用命賞于祖則以主行可知然必以遷主者以廟不可虚廟之有主猶國之有王也崩薨去國無主示神休戚之同也祫祭以合食而示反本也非是可虚乎載以齊車示有齊敬之心也   曽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載扵齊車以行每舎奠焉而后就舎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蔵諸兩階之間乃出盖貴命也【舎並去聲】正義鄭氏康成曰每舎奠以脯醢而後就舎禮神乃敢即安也【孔疏以在路不可恒設牲牢故知以脯醢】所告不以出即埋之【案所告疑當作所奠幣帛】 皇氏侃曰有遷主者直以幣帛告神不将幣帛以出行即埋之兩階前無遷主乃加以皮圭告扵祖禰遂奉以出 熊氏安生曰每告一廟以一幣玉告近祖者不以出埋之告逺祖者即載以行還時以所載者告事畢則埋扵逺祖兩階間近祖以下告祭而已不陳幣玉 孔氏頴達曰載幣以象受命故云主命 朱氏申曰貴命以祖禰之命為貴也奉祖禰之命為主見齊桓之作偽主非也天子出謂廵守諸侯出則見天子與諸侯相見也載幣帛所以代遷主 黄氏震曰主命者主在廟而受其命以行不以主行也   子㳺問曰喪慈母如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喪平聲下同與音餘少喪皆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母謂父卒三年也子㳺意以國君亦當然禮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養妾子也何服之有言無服也此子謂國君之子也大夫士之子為庶母慈已者服小功父卒乃不服慈母無服據國君也良善也謂之慈母固為其善國君之妾子扵禮不服也公之言非也昭公年三十乃喪齊歸是不少又無戚容【孔疏襄公三十一年薨左傳云昭公十九猶有童心是即位時年十九也十一年母齊歸薨而無慼容是三十非少孤也】安能不忍扵慈母此非昭公眀矣未知何公【孔疏家語云孝公有慈母良鄭不見家語故云未知何公】 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喪慈母無服之事喪服傳三年章云慈母如母者何也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此謂大夫以下天子諸侯則不服庶母也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鄭注言君子子則父在也若父歿則不服小功仍服庶母緦若庶母不慈已者雖父在亦服緦慈母有他故使賤者代之謂之乳母死則服之三月士之適子無母乃命妾慈已亦為之小功   辨正吳氏澄曰慈母有二其一有服者大夫士之子無母父使庶母之無子者以為子儀禮喪服傳齊衰三年章所稱慈母如母亦齊衰三年也若小功章云為庶母慈已者但名為庶母慈已不名慈母矣其一無服者國君子生擇諸母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内則及此條孔子所稱者是也後世不審或執喪慈母如母之文而施於君命所使教子之慈母則失矣故子游疑其禮而孔子特眀君所使教子者而告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練冠以燕居盖謂庶子王為其母【孔疏服問云庶子為後為其母緦春秋有以小君服之者春秋母以子貴皇氏云若適小君沒則得伸若小君猶在則其母壓屈故練冠也所以不同大夫士為後著緦麻必練冠者大夫士為母本應三年以為後壓屈故降為緦麻王侯庶子為母本練冠故今應練冠此乃異代之法若周則為其母緦天子諸侯士一也經無眀文故鄭言盖以疑之】   案父母之喪自天子下達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此謂天子諸侯絶旁期也况於君使教子之慈母乎若庶子生母之服則有不可一例言者禮子為母服齊衰三年父在則期此母為父厭屈無貴賤一也妾之子士以下其子為其母如母大夫則父在為其母大功父卒亦三年諸侯以上則父在為其母無服父卒為之大功此庶子異於適貴與賤異也此章夲文言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初不言其生母鄭以儀禮記推之疑其為生母孔以古者字指為異代之制然考儀禮喪服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則此乃諸侯妾子為國君所厭之降服非國君自為其生母更非言天子為其生母也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然則諸侯之妾子父卒為其母大功而為後則惟服緦以此推之則庶子王亦當用緦之正服而不當以五服外君在尊厭之降服服之眀矣夫親喪下達庶子之生母君在既厭於君君卒又以餘尊厭而僅為之大功為君之後又以喪者不祭而為之緦所抑已多矣而謂庶子王反靳為之練冠以居幷在五服之外乎公羊傳言母以子貴以父妾而尊為君夫人以亂嫡妾之分此禮所不與也而疏引之滋之惑矣家語作子游問曰諸侯之世子喪慈母禮與下述公言古者天子喪慈母練冠以燕居其文甚眀今鄭乃謂庶子王為其母練冠以居何哉若皇氏為小君厭屈之說尤非是禮有庶子厭於父無厭於適母自趙岐誤注孟子而諸儒沿之即朱子孟子集註猶未免沿誤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六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七   曾子問第七之二   曾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孔子曰四請問之曰大廟火日食后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大廟火則從天子救火不以方色與兵【見音現幾居豈反下同大音泰霑竹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衆也大廟始祖廟宗廟皆然【孔疏諸廟有火亦廢朝】主於始祖耳以方色示奉時事以兵示有所討也方色東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黑兵未聞【孔疏隱義云東方用㦸南方用矛西方用弩北方用楯中央用鼓】 孔氏穎達曰日食隂侵陽是君弱臣強之象故助天子討之以兵榖梁云天子救日置五麾陳五兵五鼓諸侯置三麾陳三鼓三兵大夫擊門士擊柝言助其陽也范甯云凡聲陽也春秋傳曰日有食之天子伐鼓於社責上公也諸侯伐鼓於朝退自責也以日食是隂之災故象五方之色以兵討隂救火無此義故不用五方色及兵   曾子問曰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孔子曰六請問之曰天子崩大廟火日食后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   正義鄭氏康成曰夫人君之夫人【孔疏非天子之三夫人】 孔氏穎達曰大廟亦君之大廟非天子大廟 方氏慤曰旅見君臣之禮故以事而廢者少相見敵國之禮故以事而廢者多此輕重之别也   案記止五事曰六者后及夫人之喪為二事也存疑徐氏師曾曰五事之廢無可疑矣獨日食之變可以預推何不更日而至中廢乎是可疑也   案古人厯法多疏故有日食晦日日食二日者有稱當食不食者觀左傳孔子言再失閏閏且再失况一二日之失乎若今則能預推而可避此日矣   存異陳氏澔曰夫人兩君之小君【案諸侯以朝會來此國則彼國夫人卒誰主訃者以本國小君為是】   曾子問曰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曾子問曰當祭而日食大廟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殺則廢【禘大計反簠音甫簋音軌】   正義鄭氏康成曰既陳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 孔氏穎達曰接捷也速而祭之牲至已殺則行接祭朝踐禮畢即止其天子崩后之喪牲雖殺不可行接祭以其喪事重故也 馬氏睎孟曰大廟神之位也神有不安子道虧矣故旅見與當祭皆廢廢而帥諸侯以救火古者宗廟火三日哭所以謝神也日者陽之位陽有不明君道虧矣古者日食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所以助陽也祭吉事也朝盛典也天子廢朝亦廢祭然以旅見較祭則祭重故雨霑服失容可以不旅見而不可以不祭旅見可以易日而祭不可以易日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接祭而已不迎尸也【孔疏迎尸有三祭初迎尸於奥行灌禮灌畢迎尸户外行朝踐禮及合烹迎尸入奥行饋熟禮此指陳饋熟也若郊社五祀無朝踐則納烹亦祭初也】 黃氏震曰接祭接續行事遇變而遽不暇舒徐也 張氏曰接祭使人接之以終事   辨正胡氏銓曰尸入乃灌灌乃迎牲此云牲殺則接祭尸既入久矣鄭謂不迎尸非也   案胡氏辨甚明而鄭氏謂不迎尸者豈謂但疾速而畢無室事堂事迎尸出入諸禮歟古人祭祀恒窮日之力即極速亦必三四時若日食未有盈兩時者急速何及若大廟火則火勢頃刻蔓延尚可祭乎大約牲未殺則廢牲既殺則但接以朝踐一獻大廟火即牲殺亦不得不廢矣   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畢獻而已【飯扶晚反下同侑音又酳音引又仕覲反酢才各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既葬彌吉祝畢獻而後止郊社亦然惟嘗禘宗廟俟吉 孔氏穎達曰天子諸侯祭禮亡今按特牲饋食禮祝延尸於奥迎尸而入即筵坐三飯告飽祝侑尸尸又飯至於九少牢禮大夫十一飯則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也特牲禮尸九飯畢主人酌酒酳尸尸飲卒爵酢主人主人受酢飲畢酌獻祝祝飲畢主人又酌獻佐食約此以説天子初喪哀慼未遑祭祀故五祀之祭不得行然五祀外神不可以私喪久廢既殯哀情稍殺而後祭不得純如吉禮故迎尸入奥之後尸三飯告飽則止祝不更勸侑使滿常數冢宰攝主酳尸尸受卒爵不酢也若啓殯以後反哭以前哀摧更甚故祭仍不行既葬以後其禮彌吉故祝侑食滿常數攝主酳尸尸酢攝主攝主飲畢獻祝祝受飲則止以非全吉亦無獻佐食以下事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趙商問自啓至反哭祭不行郊社亦然何得有越紼而行事鄭答未殯以前及既啓皆有事既殯未啓以前無事得行祭禮故得越紼行事也又云郊社尊且有常日則自啓至殯避其日五祀卑則避啓至反哭之日   存異黃氏乾行曰天子崩君薨凶變之至大臣子服斬衰三年者也社稷五祀特吉禮之輕者耳今舍其至大而行其至輕殯但殺禮葬即漸加何歟王制云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則社稷五祀不祭矣   案三年之喪宗廟之祭不行宗廟親也其哀亦祖父之所戚也所謂所祭者於死者有服則不祭也郊社五祀之祭不廢外神疏也不敢以私喪戚之也天地社稷皆祭此惟言五祀者南北郊每年一舉社稷春秋各一舉後則可躬親未乃攝五祀各以其時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兩時必攝者也故以未殯及啓至卒哭不祭詳言之見攝祭亦在既殯以後未啓以前耳鄭謂五祀去殯處近暫徃即還不為越紼是謂天子親祭五祀雖殯亦徃也不如孔以攝主言之為當其越紼辨見王制   曾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自薨比至于殯自啓至于反哭奉帥天子【比音畀帥入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祭社稷亦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帥循也所奉循如天子者謂五祀之祭也社稷亦然【孔疏諸侯遭喪節制其祭五祀如天子五祀祭社稷亦如天子五祀】 孔氏穎達曰天子崩后喪諸侯當奔赴得奉循天子之禮者諸侯或不自親奔而身在國者或惟據君薨及夫人之喪其嗣子所祭得奉循天子也 陸氏佃曰天子言嘗禘郊社五祀諸侯止言社稷畧諸侯也 黃氏震曰奉帥天子亦如天子之殺禮 陳氏澔曰諸侯既殯而祭社稷或五祀亦如天子殯後祭五祀之禮葬後而祭社稷五祀亦如天子葬後祭五祀之禮   案不言郊禘者諸侯無郊與大禘也曾子問社稷而子即以上五祀告之見惟既殯以後未啓以前可如天子五祀之尸入三飯不侑不酢若未殯既啓則如天子之不行而廢也   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九請問之曰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君之大廟火日食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齊音咨衰七回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衰異門則祭室中之事謂賓長獻【孔疏佐食有室中之事賓獻亦及之】士緦不祭則士不得成禮者十一也死者無服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孔疏此三者母黨之親於己皆服緦在祖禰則皆無服不廢祭也】 皇氏侃曰從母雖於己小功於父則無服亦不廢祭 孔氏穎達曰大夫祭謂祭宗廟若遭異門齊衰之喪其祭迎尸入室三飯則止不復勸侑至十一飯主人酳尸尸不酢主人大功既輕其禮稍備祝侑尸十一飯酳尸尸酢主人乃止小功緦服轉輕其禮轉備尸酢主人主人獻祝佐食主婦獻尸尸酢主婦主婦獻祝佐食賓長獻尸尸酢賓賓又獻祝佐食而止此時尸祝佐食皆在室中故曰室中之事而已若常禮則賓獻尸尸不舉待致爵其致爵不於室中惟獻祝佐食在室中也雜記臣妾死於宮中三月而後祭此内喪緦麻亦不廢祭者以鼎俎既陳故也大夫至大功而九士加小功緦則十一大夫貴妾緦庶子為父後為其母緦皆不祭餘小功緦内外喪皆不廢特禮稍異耳所祭謂祖禰祭以祖禰為主故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也 方氏慤曰位尊則以事而廢禮者為少位卑則以事而廢禮者為多此重輕之别也 陸氏佃曰士不言小功畧士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從母雖於父無服在己則小功亦廢 孔氏穎達曰士不辨内外皆廢士卑為輕親伸情也經據緦為文皇氏橫加小功非也   案末句總槩之辭不粘定緦説如繼父無後者為之期可以繼父而廢祖父之祭乎故知凡所祭者於死者無服皆祭則從母之小功祭可也疑皇得之熊非是而孔亦太拘且士未嘗皆廢士卑輕親説於理尤未協也   曾子問曰三年之喪弔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虛乎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羣立不旅行為其苟語忘哀也三年之喪而弔哭為彼哀則不專於親為親哀則是妄弔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身有重服不得弔人之事君子禮以飾情凡行吉凶之禮必使内外相副故冠冕文采以飾至敬之情麤衰以飾至痛之情身在重服而弔他人則弔與服皆虛蓋有已喪弔彼而哭哀彼則忘己本哀是已服為虛若心存己哀忘彼而哭彼是於弔為虛也 方氏慤曰羣旅皆衆而旅更衆於羣不羣立旅行居喪宜與人辨故也 吳氏澄曰練一期之後同羣而立得衆而行恐與人相與而忘己之哀情也此且不可而况忘己親之哀而弔哭以哀人之親乎   餘論陳氏澔曰曾子既聞此言而檀弓乃記其以喪母之齊衰哭子張得非好事者為之辭與   曾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后殷祭禮也【除如字又直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私喪家之喪也喪服四制曰門外之治義斷恩又何除焉者重喻輕也【孔疏成服為始為重除服為末為輕在親始重時尚不獲伸况輕末時乎】君喪服除而后殷祭謂主人也【孔疏主人謂適子仕宦者】支子則否 孔氏穎達曰此論臣有君親之喪當隆於君之事身有君喪後遭親喪不敢為親制服况除服乎 張氏曰私喪親喪也殷祭謂宗廟之盛祭 徐氏師曾曰必君服除而後行宗廟之殷祭則不復除喪之祭可知   存異孔氏穎達曰殷祭謂小大祥祭也小大二祥變除之大祭故謂之殷禘祫亦謂之殷祭但此論大夫士不應有禘祫此殷是釋除之祭也君服除而後為親行二祥之祭以伸孝心也庾蔚之云今月除君服明月可小祥又明月可大祥若小祥後有君服則但行大祥適子主祭祀故二祥待除君服後行若庶子任官雖不得除服而其家適子已行二祥庶子無復追祭也   案小記言祭不為除喪孔氏言孝子喪親歲序改易隨時感傷故一期練祭是孝子存親之心非以除服而有祭乃服因祭而除耳則服雖不除一期再期何能不感小祥大祥之祭何可不行下章有殷事則歸是親月朔月半薦新之奠皆不廢如之何廢二祥之祭必待君終喪後補耶或謂奠重祭輕奠急祭緩不可以奠例祭則更不然孝子心之哀切在於時之變遷故朝奠夕奠一日之變遷也月朔月半一月之變遷也小祥大祥一歲之變遷也此皆在喪之感時也即在廟而有月祭一月之變遷也有時祭一時之變遷也有祫祭天道三年小變五年大變之變遷也此皆在廟之感時也於喪而以大祥為輕則在廟可以祫禘為輕乎豈三年之内一日之朝夕感一月之朔半感乃於吾親之亡年一周再周獨不感而輕視之以為可緩耶蓋此殷祭是新主初入廟之祭天子諸侯因夏之大禘冬之大祫而入大夫士無大禘祫而干祫及其高祖亦必因時祭之祫而入蓋祫則天子諸侯之羣祧咸在大夫亦高曾祖禰咸在因舊主合祭新主初入故曰殷殷者衆大之稱若二祥不可謂殷祭也殷祭乃吉祭之大有君服於身必不可行故必俟君喪除而後行也若適子不任官則庶子雖有君喪殷祭行矣故曰庶子則否非如孔疏之云也   曾子問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弗除可乎以有終身之憂也孔子言制禮以為民中過則不成禮 彭氏亷夫曰孔子語以過時弗除之變禮曾子隆於孝遂欲致其終身之憂故孔子又語以此禮之不可過若先所謂過時不除者乃厭於君尊不然則不可也君子加厚於親皆欲勿除患其過制焉耳 張氏曰過時弗舉如除喪不改冠昏不反初小功不税時祭不補之類皆是乃禮制之本然也 郝氏敬曰吉祭過時則不祭況喪服豈可過時所以除也   案欲弗除者孝子之篤於親情不忍除有君喪而弗除者人臣之義不敢貳君也曾子欲以有君喪之弗除為例故孔子辨之見篤於親之情雖無窮而制則有限有君喪而親喪弗除亦以不敢私服之義則然不可以此為例而謂親喪可弗除也   曾子問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   正義鄭氏康成曰居家者因其哀後隆於父母殷事朔月月半薦新之奠也 孔氏穎達曰朔月月半薦新之奠比朝夕為大故亦謂之殷君殯既訖君所無事父母新喪故歸家治喪若君喪有朔月月半薦新大事則臣適君所哭君凡朝夕則不徃唯在家為父母治喪   案喪以未殯既殯既啓分三大節未殯則尸露既啓則棺露最為嚴急之時既殯則少緩也   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反送君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送君則既葬而歸也歸哭者服君服而歸不敢私服也【孔疏歸哭父母猶服君服其不敢私服者以上章知之】孔氏穎達曰葬罷即歸不待君之虞祭也其君喪   祔與卒哭未知臣徃君所與否   通論孔氏穎達曰若臣有父母之喪既殯而後有君喪則歸君所父母有殷事則來歸家平常朝夕則不來恒在君處父母之喪既啓而有君之喪則亦徃哭於君所而反送父母父母葬畢而居君所 陳氏澔曰下文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亦與父母之喪未殯而有君喪互推之   案葬畢即歸不待虞祭以親喪方亟也若四日大歛既殯君之虞祔卒哭猶當徃   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哀雜主於君也【孔疏君與親哀既半相雜君尊意主於君故恒在君所】大夫士其在君所之時則室老子孫攝其事【孔疏在家朝夕之奠不可廢大夫尊故遣室老士卑故遣子孫攝行其事也】内子大夫適妻也謂夫之君既殯而有舅姑之喪者【孔疏舉既殯則君既啓及君未殯禮皆同於夫可知】妻為夫之君如婦為舅姑服齊衰盧氏植曰歸殯反於君所者人君五日而殯故可   以歸殯父母而徃殯君也 賀氏循曰君不厭臣故君殯而父母喪有歸之義 徐氏師曾曰此言君親並喪之禮蓋就臣子忠孝而酌其中也   存疑盧氏植曰若臨君殯之日則歸哭父母乃來殯君殯訖乃歸殯父母 孔氏穎達曰臣有父母之喪未殯而有君喪去君殯日雖逺祇得待君殯訖而還殯父母以君尊故也 董氏瑋曰君親並重而常在君所則君重於親蓋親亦属人君覆幬中也   案此章舊説悉以君親對推之而亦有不盡然者蓋喪莫重於附身附棺一有不慎悔之何及斷非人子親之不可附身之事至殯而畢矣故孔子於君未殯言歸殯乃反於君所明殯以前襲歛諸事皆子當親之者也蓋君之殯君之子親之而臣特從之君之殯不專此臣則不必此臣之在親之殯不可無子則不可子之不在故孔子權衡於天理人情之至而曰歸殯而反於君所雖君不奪人親也夫論尊尊之體則君重故朝夕恒在君所而朝夕奠可室老子孫攝之論親親之情則父母重故襲歛至殯必子親之而不可使室老子孫攝也况君殯之日尚逺自可殯父母而後徃殯君若如孔説則父母不得及時殯歛必過此逺日乃還不且尸蟲出耶人子至痛何極揆之王者孝治天下之心必不制是禮也   賤不誄貴幼不誄長禮也唯天子稱天以誄之諸侯相誄非禮也【誄力水反長竹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誄累也累列生時行迹誄之以作諡諡當由尊者成天子無尊焉春秋公羊説讀誄制諡於南郊若云受之於天然諸侯禮當言誄於天子【案言誄孔疏作請誄】天子乃使太史賜之諡 孔氏穎達曰此論諡由尊者出之事若使幼賤者為之則名欲光揚在上之美有乖實事故不為也天子稱天諡之者白虎通云為人臣子莫不欲褒大其君掩惡揚善故至南郊明不得欺天也君薨請諡世子赴告於天子天子遣大夫㑹葬而諡之周禮大史職云小喪賜諡小喪謂卿大夫知諸侯亦然非但賤不誄貴即平敵相誄亦為不可 黃氏震曰幼賤不誄貴長嫌諛也諸侯不相誄防私也 徐氏師曾曰諡由尊者成一則以分之所在不可僭操榮辱之柄一則以情之所在恐其雜於虛美之私敵者且不可况賤幼乎此禮行名分正美惡當矣   辨正吳氏澄曰誄哀死者之辭如後世祭文志辭之類鄭解誄為諡非也如魯哀公誄孔子何嘗為孔子作諡   案有誄之而諡者有但誄之而不諡者鄭孔但據作諡者言耳   曾子問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從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殯服則子麻弁絰疏衰菲杖入自闕升自西階如小歛則子免而從柩入自門升自阼階君大夫士一節也【疆居良反椑音僻從去聲下並同共供同菲扶畏切免音問】   正義鄭氏康成曰戒猶備也謂衣衾也【孔疏衣衾之裁若其造作死乃為之】親身棺曰椑【孔疏天子椑内猶有水兕諸公猶有兕諸侯乃以椑親身】其餘可死乃具也【孔疏椑之外有屬有大棺年老亦 死前為之此出疆未老故死後乃具】曾子以其出有戒備疑喪入必異也殯服謂布深衣苴絰散帶垂殯時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來也【孔疏其首服小歛前皆素冠小歛括髪後士素冠大夫素弁】其餘殯事亦皆具焉【孔疏以殯不可闕】此謂君已大歛【孔疏以下文云如小歛知之也】麻弁絰布弁而加環絰也【孔疏布弁吉布十五升】如爵弁而用布【孔疏檀弓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弁絰似周之祭冠故知爵弁也】杖者為己病也【孔疏士喪禮服杖同時今服未成而先杖故知己病】子服如是棺柩未安不忍成服於外也【孔疏成服斬衰裳苴絰絞帶冠繩纓菅屨】闕謂毁宗也所毁者殯宮門西牆【孔疏毁宗廟之牆其處空闕故謂之闕】柩毁宗而入異於生也升自西階亦異生也於此正棺而服殯服既塗而成服【孔疏殯時服殯服】殷柩出毁宗【孔疏檀弓毁宗躐行殷道也先毁宗後躐行知是從内出】周柩入毁宗禮相變也如小歛謂君已小歛也主人布深衣不括髪行逺不可無飾也【孔疏從死至成服主人皆深衣飾謂免】升自阼階親未在棺不忍異入使如生來反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出外死以喪歸之節君大夫士一節也言上來從柩之義更無尊卑之異也 又曰升自西階就客位也【案禮殯於客位】   存疑陸氏佃曰闕觀闕也宗廟在雉門内故入自闕案小歛以尸入則猶見尸見尸則猶以生人之道待之故曰入自門既大歛而以椑入則并不見尸故以殷道之尊神者待之而用毁宗之禮故曰入自闕周人大歛於阼故既小歛則升自阼階以便大歛殯於西階故既大歛則升自西階以就殯陸氏謂闕為觀闕是闕即門也何必别言入自闕小歛則入自門與   曾子問曰君之喪既引聞父母之喪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歸不俟子【封讀窆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遂送君也封當為窆【孔疏窆下棺也若待封墳畢必在子還之後故知當為窆】子嗣君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葬在路遭父母喪之事   存異胡氏銓曰鄭意子亦當速反而虞不俟封墳故讀封為窆然長子歸虞餘子待封墳乃歸封如字案君薨稱子者必嗣君也鄭氏得之   曾子問曰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徃   正義鄭氏康成曰封亦當為窆改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不以私喪包至尊也【孔疏禮始聞喪筓纚小歛乃括髪此不筓纚異於吉時聞喪也葬時已著免聞君喪故括髪也】   通論黃氏應暘曰此又言君親並喪之禮前云君既啓啓後尚有祖祭越日而行故得歸哭此言既引則既行矣故不得歸哭而遂徃   案君親之喪或先或後有可互推者君親一也有不可互推者殯則重親親親也服則重君尊尊也於此反覆權衡見理一分殊處見仁至義盡處   曾子問曰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祝之六反又之又反為介子之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貴禄重宗也【孔疏用大夫之牲是貴禄廟在宗子之家是重宗】上牲大夫少牢【孔疏宗子是士合用特牲諸侯之大夫祭祖補用少牢知是諸侯之大夫者以下言他國知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孔疏庶卑賤之稱介副貳之義介副則可祭矣】 孔氏穎達曰大宗子為士得立祖禰二廟庶子為大夫得祭曾祖而不合自立曾祖廟崔氏云當寄曾祖廟於宗子之家以上牲祭已是宗子從父庶兄弟而為父適子則於其家自立禰廟其祖及曾祖廟亦於宗子家寄立之已是宗子從祖庶兄弟而為父祖之適則於其家立祖禰二廟而曾祖廟猶於宗子家寄立之皆以上牲就宗子家祭而身在位為之介副也上某宗子名下某庶子名 張子曰宗子為士立二廟支子為大夫當立三廟是曾祖之廟為大夫立不為宗子立矣然不可二宗别統故其廟亦立於宗子之家 方氏慤曰宗子為正庶子為助故庶子謂之介子内則謂衆婦為介婦亦此義大夫之牲以少牢為上故曰上牲四時之祭禮之常也故曰常事   案古人最重宗法高祖之祭高祖之適世主之曾祖之祭曾祖之適世主之祖廟禰廟亦然庶子家無廟故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若庶人本無廟由庶人崛起為大夫則三廟以大夫而立自當立於大夫之家其祭使曾祖之適主之故曰士攝大夫惟宗子其辭曰宗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親盡則遞遷至五世則大夫正位第一廟下及三世其曾孫雖為庶人亦不毁但薦而不祭耳非必此時往寄立於宗子之家至大夫之子則為高祖不得祭又往其家毁其廟也   若宗子有罪居於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布奠於賓賓奠而不舉不歸肉其辭于賓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厭本或作壓於艶反假依注讀嘏綏依注作墮音灰歸如字又其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之謂宗子攝大夫【孔疏小記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惟宗子】攝主禮皆避正主也厭厭飫神也不旅不旅酬也假讀為嘏不嘏主人也綏周禮作墮【孔疏綏减毁之名祝命尸祭尸取菹㨎於醢祭又祭黍稷肺等周禮守祧既祭藏其墮】不綏祭謂今主人也【孔疏今主人者謂今攝主人也尸假主人將受福故先綏祭此謂攝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不綏祭】不配祝辭不言以某妃配某氏【孔疏攝主不備祝辭畧言皇祖而已某氏妃之姓】布奠謂主人酬賓奠觶於薦北賓奠謂取觶奠於薦南此酬之始也奠之不舉止旅【孔疏賓奠觶不舉以酬兄弟主人獻衆兄弟内兄弟畢乃行旅酬此止旅酬之事而不行】肉俎也謂攝主不敢饋俎肉於賓與祭者畱之共燕辭猶告也宿賓之辭與宗子為列則曰宗兄宗弟昭穆異者曰宗子而已孔氏穎達曰上既告曾子以宗子攝大夫更為廣陳宗子有罪出居他國而大夫攝祭之禮少牢饋食禮司宫筵於奥設饌畢祝酌奠於鉶南主人西靣再拜稽首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歲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此所謂配也今攝主不敢備禮畧言皇祖而已祝出迎尸尸入即席坐執祝所奠觶祝命尸取菹㨎於醢祭於豆間及祭黍稷肺是尸綏祭也尸十一飯訖主人洗爵酳尸尸酢主人主人拜受爵上佐食取黍稷肺授主人祭是主人綏祭主人左執爵祝與佐食取黍授尸尸執以命祝祝受以嘏主人今攝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亦不綏祭也特牲禮主人受嘏後獻祝及佐食訖主婦獻尸祝佐食賓長獻尸尸爵止未飲主人主婦交致爵訖尸乃飲止爵以酢賓賓又獻祝佐食致爵主人主婦訖主人獻賓賓酢主人主人獻衆賓訖尊兩壺於阼階前主人酌西方之尊以酬賓奠於薦北賓取奠於薦南所謂布奠於賓也主人獻長兄弟又獻衆兄弟訖長兄弟及衆賓長各加爵於尸嗣子舉奠賓乃取薦南之觶酬長兄弟長兄弟酬衆賓衆賓酬衆兄弟所謂旅酬也今攝主不敢賓主交歡故不旅酬旅酬之後無算爵祝告利成尸起主人降佐食徹尸薦俎設於西北隅謂之改饌今攝主謙退似神若未厭飫然故不為改饌也從祭末至祭初逆陳之見攝主非正也布奠不舉即不旅酬事上言主人祭祀有闕下更論賓禮有闕也 顧氏臨曰少牢禮主人主婦賓長三獻正祭禮畢若儐尸於堂則更行三獻尸堂上行旅酬賓堂下行無算爵若不儐尸則主人獻賓以至於私人尸即於室内受次賓長為加爵無旅酬惟行無算爵乃改饌此從不賓尸之禮故不旅酬幷不行無算爵也改饌畢祝又告利成乃使人歸賓俎此并不歸俎也 徐氏師曾曰非但祭不備禮其初筮賓而告之之辭亦有不同   案為介子薦者其牲固大夫之牲非士之牲也使介子執者宗子幾不保其宗廟矣庶子不自以為賢猶歸其孝於宗子曰宗子使之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夫尸以象神也厭以飫神也殤之有厭為無尸也正祭有厭為尸不存也陰厭尊有酒陽厭納一尊而已隂厭備鼎俎陽厭俎釋三个而已適殤隂厭其禮詳庶殤陽厭其禮畧也尸之隋祭祭神食也主人之隋祭祭尸食也少牢主婦受祭於佐食而祭之特牲主婦祭以佐食而主婦撫之以士卑而禮簡也攝主不墮士虞無尸不墮以攝與無尸皆非備文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厭有隂有陽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孔疏司宮筵於奥設饌畢祝酌奠於鉶南】且饗【孔疏祝以辭告神曰孝孫某敢用云云】是隂厭也【孔疏在室奥隂静處】尸謖之後徹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是陽厭也【孔疏得戸明白處】此不厭不陽厭也【孔疏上大夫當日賓尸無陽厭下大夫不賓尸有陽厭天子諸侯明日繹祭為陽厭】 陳氏祥道曰上大夫而上正祭無陽厭不敢遽飫之也攝祭無陽厭不敢飫之也   案特牲少牢禮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饗是饗神也尸謖之後徹薦俎敦設于西北隅是改饌也饗神改饌皆以飫神故鄭注訓厭為厭飫神自確牽合陽厭隂厭則特牲少牢經無明文此攝主不厭祭孔疏謂攝主謙退似神若未厭飫然陳氏禮書謂攝祭不敢飫之俱可通但以上大夫當日賓尸無陽厭下大夫不賓尸有陽厭則又属孔賈二疏臆説夫賓尸是常禮不賓尸是變禮不可分上下大夫已於少牢有司徹内力辨之而此據以分陽厭之有無則更無考證下經云祭殤必厭蓋弗成也是孔子明言厭祭為殤設也又云宗子為殤而死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無肵俎無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謂陽厭是宗子之殤有隂厭凡殤與無後者有陽厭孔子特為曾子言之非謂凡吉祭皆有隂厭陽厭也凡吉祭迎尸以前為饗神尸謖以後為改饌儀禮具有明文謂之厭祭則可謂之隂厭陽厭則不可陸農師敖君善説最分曉餘説並沿鄭孔注疏不可不亟為辨正   曾子問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後祭於家宗子死稱名不稱孝身沒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義也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子孫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望墓為壇不敢於廟無爵者賤逺辟正主也【孔疏宗子無罪去國則以廟行本國不得有廟此有廟在國謂有罪者也】言祭於家容無廟也【孔疏宗子既死庶子無所可辭當告於墓而祭於廟乃云祭於家容宗子之家無爵不立廟又或宗子無罪居他國先以廟從故也】孝宗子之稱不敢與之同其辭但言子某薦其常事【孔疏宗子既死身又無爵不可言使介子故但稱名】至子可以稱孝【孔疏以其子是庶子之適】以用也用此禮以祭若順也首本也誣猶妄也 孔氏穎達曰曾子以宗子有罪居他國庶子為大夫得在本國攝祭未知無爵者可祭與否而孔子許其祭以無正文故為疑而度量之辭廟在宗子之家庶子無爵不得就其廟而祭惟可望所祭者之墓而為壇以四時致祭也 方氏慤曰庶殺於適賤殺於貴禮之常也庶子無爵則非適非貴故雖可以祭其禮殺而又殺焉敬宗之義貴貴之宜兩盡之矣黃氏震曰宗子在庶子無爵者不敢祭於家避宗   子也宗子死而代之祭猶不敢稱孝亦避宗子也徐氏師曾曰此章言重宗之禮乃支子不祭之變禮也子游以下非孔子語記者記之以為証   存異郝氏敬曰大夫必立三廟則大家父子世官兄弟同朝廟不多於民居乎若皆設廟於宗子家則宗子家無地可容且父為大夫子為士或一人而或貶或削則倐興倐毁祖考將席不暇煖矣   案大夫身為適則立禰廟於家而祖之祭猶祖之宗攝之身為祖之適則立祖禰二廟於家而曾祖之祭猶曾祖之宗攝之若曾祖之宗子亦為大夫則其祭宗子主之而庶子之大夫助其物陪其位所謂齋而宗敬終事而後敢私祭者也若兄弟同為大夫則禰廟惟立於適子之家適兄主其祭而弟隨之所謂支子不祭者也烏有父子兄弟各立三廟及皆立廟於宗子之家者乎宗子無罪去國而庶子無大夫則以其廟行庶子居者為壇望墓而祭庶子有大夫則不以廟行而庶子攝其祭此所謂宗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也或宗子庶子皆無大夫而曾祖常為大夫則其廟猶不毁但薦而不祭耳禮曰有田則祭無田則薦未嘗以子孫貶黜并其祖父之廟而毁之也烏有倐興倐毁使祖考席不暇煖者乎郝氏詆訾周禮多不參考逞臆妄談好其書者多惑焉不可不辨   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若厭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喪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祭成喪而無尸是殤之也【厭饜通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曾子言尸無益無用為【孔疏祭是祭神尸是生人祭生人無益死者】厭時無尸人以有子孫為成人子不殤父義由此也祭殤必厭厭飫而已不成其為人成人無尸是與不成人同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祭必有尸之事曾子以祭是祭神神本虚無無形無象何須以生人象之祭初尸未入祭末尸既起直設饌食以厭飫如是亦可矣孔子以成人之喪威儀具備必須有尸以象神之威儀其尸必取昭穆孫行之適者惟年幼在殤人道未備威儀不足象不須立尸耳今祭成人喪但厭飫之是以成人與殤同也 徐氏師曾曰祭成人則既有尸而又厭祭殤則但有厭而無尸   孔子曰有隂厭有陽厭曾子問曰殤不祔祭何謂隂厭陽厭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無肵俎無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祔鄭讀備監本不舉下有肺字肵音祈】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祭殤之禮有於隂厭之者有於陽厭之者祔當為備聲之誤也曾子言殤乃不成人祭之不備禮而云隂厭陽厭乎此失孔子指也宗子殤而死族人以其倫代之不序昭穆立之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禮用特牲者尊宗子從成人也凡殤則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後為吉祭舉肺脊肵俎利成禮之施於尸者此不者無尸及所降也【孔疏祭殤畧無酒是所降也】其他如成人隂厭者是宗子而殤祭之於奥之禮小宗為殤其祭禮亦如之【孔疏知此經指宗子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無子則絶大宗無子則不絶重適之本也知小宗為殤禮如大宗者以經云宗子為殤而死不顯大小也】凡殤謂庶子之適也或昆弟之子【孔疏昆弟是庶其所生子是庶子之適】或從父昆弟【孔疏從父是庶其所生子與宗子為昆弟者亦是庶子之適】無後者如有昆弟及諸父【孔疏如而也無後而有昆弟謂宗子之親庶兄弟與宗子同祖今無後祭之當於宗子祖廟及諸父謂宗子諸父身並是庶子與宗子同曾祖祭之當於宗子曾祖之廟】此則今死者【孔疏小記云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其庶子謂生者已為父之庶不立禰廟不得祭已適子之殤與昆弟之無後者已為祖之庶不立祖廟不得祭諸父所生適子之殤與諸父之無後者此殤與無後但據死者言義不異也】皆宗子大功之内親共祖禰者【孔疏以上言特牲惟據適士二廟以同祖禰者惟大功之内親】言祭於宗子之家者為有異居之道也【孔疏禮大功以上同居命士以上則父子異宮】無廟者為墠祭之【孔疏祭諸父當於曾祖廟士無曾祖廟故為墠祭之若大夫三廟則祭於曾祖廟也】親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禮【孔疏大功同財親者經營祭事又牲牢視親者之品命故親者共其牲物】當室之白尊于東房異於宗子之為殤【孔疏宗子之尊與特牲禮同設於室戸東】當室之白謂西北隅得戸明者也明者曰陽凡祖廟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適亦為凡殤過此以徃則不祭也【孔疏凡庶殤不祭】祭適者天子下祭五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士以下祭子而止【孔疏並祭法文】 孔氏穎達曰此論祭有隂厭陽厭之事隂厭謂適殤陽厭謂庶殤曾子不解孔子之指謂祭殤簡畧一祭之中何備此兩厭而孔子更為辨之宗子為殤而死以未成人無為人父之服不得代為之後而宗子禮不可闕與宗子昭穆同者無限親疏皆得代之宗子不得與代者為父也凡宗子成人而死則得立子孫為後若立兄弟為後則不可肵俎是尸所食歸餘之俎酒重古之義祭成人則有之利猶養也利成祭畢告供養之禮此三事本主於尸今無尸故不用也 張氏曰室以奥為尊故宗子之殤厭於奥 方氏慤曰陽尊而隂卑宗子之殤曰隂厭而凡殤曰陽厭鬼神尚幽闇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祭成人始設奠於奥迎尸於前謂之隂厭【孔疏在尸未入之前】尸謖之後【孔疏謖起也】改饌於西北隅謂之陽厭【孔疏在尸既出以後】殤則不備 孔氏穎達曰檀弓云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熊云殤與無後者唯祔與除服二祭則止此吉祭惟據祔與除服也庾云吉祭通四時常祭若如庾言殤與無後者之祭不知何時休止未有聞焉 徐氏師曾曰祭成人則兩厭皆備祭殤則各舉一厭又與祭成人之厭不同   辨正程子曰禮云宗子為殤宗子有君之道豈有殤之禮耶又曰無服之殤不祭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之身長殤之祭終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無後者終兄弟之孫之身此皆以義起也陸氏佃曰成人之祭無隂厭陽厭鄭氏謂迎尸之前為隂厭尸謖之後為陽厭皆非是案少牢禮祝酌奠下云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歲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則祝酌奠所以告之耳非隂厭也佐食徹尸薦俎敦於西北隅所以依神非陽厭也案本經有隂厭陽厭孔子特地提起立説而曾子不喻其㫖孔子因以宗子為殤而死與凡殤及無後者申言二厭之説前此固未聞有隂厭陽厭名目也而注疏乃以尸未入前設奠於奥為隂厭尸既出後改饌西北隅為陽厭意以祭成人則隂陽二厭皆備殤則不備其説似分曉豈知成人之祭未嘗不厭迎尸以前之酌奠是為饗神饗神即以飫神陸佃所云告神者是也以為隂厭則非尸謖以後之徹俎敦是為改饌改饌亦以飫神陸佃所云依神者是也以為陽厭則非蓋陰厭陽厭孔子特地為宗子之殤及凡殤與無後者之祭立此名目豈祭成人者皆以殤祭祭之以無後之祭祭之乎况殤祭無尸成人之祭有尸如何以無尸之厭牽合成人有尸之厭乎自注疏之説行幷於特牲少牢經無明文者硬立二厭名目盍取本經孔曾問答之説熟復而潛玩之 又案本文惟言祭殤必厭不言祭成人必備二厭考儀禮亦無陰厭陽厭明文似陸氏所辨可信然士虞無尸亦為厭祭厭取鬼神厭飫為義故曰尸亦餕鬼神之餘則厭義甚重鄭氏以特牲少牢為有二厭却未的   曾子問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耼助葬於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聼變既明反而后行曰禮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老耼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見星而行者惟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吾聞諸老耼云【堩音亙且不之不否通從去聲數讀速朝直遥反使色吏反莫同暮痁凡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堩道也變謂異禮巷黨黨名就道右行相左也變日食也【案此謂聼變之變】反復也已止也數讀為速舍奠每將舍奠行主也侵晨夜則近姦寇為無日而慝作故豫止之痁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禮而恐懼其有患害不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葬在道逢日食之事曾子問葬引至途而遇日食則變常禮而停止乎且遂行乎孔子舉所聞於老耼者告之痁病也病於危也罪人見星而行今若令柩見星而行便是輕薄人親與罪人同且君子行禮不可使人之親病於危亡之患而務蚤行至墓赴其吉辰也 陸氏德明曰老耼即老子 馬氏睎孟曰止則妥行則危行非必犯患以人之情為疑於疾患也止非必安就不得已患出於不測則其行不若止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就道右以道東為右也儀禮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今柩行凶事以遭日食之變故從吉禮此據北出停柩在道東北嚮對南嚮行人為交相左   案古葬於郭北則柩北出誠然然道路皆以左為東故曰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未有以右為東者凡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我行喪凶事止自當就道右我非與行人行禮行人亦未嘗與我行禮鄭謂行相左乃與人相避之意孔引交相左証之增一交字即繆   曾子問曰為君使而卒於舍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復也孔子曰善乎問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為君為于偽反使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始死招魂也公館若今縣官舍公所為君命使舍己者 孔氏穎達曰此論人臣使而死招魂復魄之事公館謂公家所造之館與及也公所使為停舍之處亦謂之公館張逸云聘禮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公命人使館客亦公所為也郝氏敬曰館之公私惟視君命舍於卿大夫之家無君命私館也公所造之館雖非公館而君命使臣館之即公館矣   案公館公所造為館如晉文崇大諸侯之館所為館公命大夫主之如楚圍乃館於外即道途所經如五十里有市市有館入竟而司里授館皆是其復館人如使自有之禮也私館未致命而私主其家若宋樂祁犁使晉而主趙簡子其不復以私交故貶其禮也   曾子問曰下殤土周葬於園遂輿機而往塗邇故也今墓逺則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聞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墓逺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於宮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於周公周公曰豈不可史佚行之下殤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佚逸通召邵通棺衣並去聲用棺之棺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殤於園中以其去成人逺不就墓也機輿尸之牀也以䋲絚其中央又以䋲從兩旁鈎之【孔疏機以木為之状如牀無脚及輄簀先用一繩直於中央繫着兩頭之榪又别取一繩繫一邉材横鈎中央直䋲報還鈎材徃還取匝兩邉以尸置於䋲上抗舉以徃園中】禮以機舉尸輿之以就園而斂葬焉塗近故耳輿機或為餘機今人斂下殤於宮中而葬於墓與成人同墓塗乃逺當輿其棺乎載之也問禮之變也史佚成王時賢史下殤欲葬墓如長殤從成人也長殤有送葬車者則棺載之矣召公欲史佚棺斂於宮中如成人史佚畏知禮者召公為史佚問周公周公言豈不可史佚遂用召公之言棺謂斂於棺 孔氏穎達曰此論葬下殤之事下殤謂八歲至十一歲也園圃也故云輿機而徃也若成人墓逺則以棺衣棺於宮中 陸氏佃曰豈不言可也下殤雖不棺歛於宮中然塗逺而欲拘墓近之制是膠也故召公權之周公與焉 吴氏澄曰禮有從權而以義起者墓近則舁機墓逺則棺斂而車載以往雖前此未有亦無害於義也史佚依周公所言行之自是以後葬下殤而墓逺者用棺衣之棺之自史佚始前此則衣而已不棺也 徐氏師曾曰衣棺既斂以衣又斂以棺也   通論戴氏徳曰七嵗以上至生三月殤之以日易月【董氏曰本期易以二十五日本大功易以十三日】哭之朝夕葬於園既葬止哭不飲酒食肉 胡氏曰射慈云無服之殤哭之無位葬之於園哭之亦就園   存疑鄭氏康成曰周公言豈於禮不可不許也史佚失指以為許 孔氏穎逹曰檀弓云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據士庶言若諸侯則長中下殤適者有遣車庶殤亦車一乗皆不用堲周輿機也大夫適長中殤亦車一乗惟諸侯庶下殤大夫下殤無車乃輿機王適庶長中下殤皆有遣車不輿機士庶人適庶皆無遣車則中下殤皆輿機其長殤既無遣車年又長大不可與下殤同乃棺斂於宮中載棺而往墓從成人也曾子見時世變問其葬儀如何舉史佚謂失禮所由之人【案監本闕此疏從衞湜集說 又案遣車載苞非柩車也孔謂有遣車不用輿機則以遣車即柩車矣誤】 張子曰墓以栽植草木處謂之園園墓之園也既曰族葬必不别之園豈不可毋乃不可也存異孔氏穎逹曰舉往園中臨斂時當堲周之上先縮除直繩則兩邊之繩悉解而尸從機中央落入堲周中豈字絶句怪拒之辭又云不可乃不許之辭衣棺自史佚始明昔非惟於宮中不棺亦不衣也案本文明言園近墓逺則兩地可知且胡氏言哭之亦於園則地當甚近盖古之族葬必成人及長殤其下殤未必與也張子謂即墓之園則無逺近之殊矣周公不直曰可而曰豈不可君子不敢專以禮許人故疑其辭耳非不許而怪拒之也至於孔氏言昔不棺亦不衣輿機而往尸從機中央落堲周中夫宮中不衣至園又不衣不裸其尸以出且裸以葬乎恐無是理   曾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舎於公館以待事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凶不可同處也【孔疏祭為吉喪為凶】 孔氏穎逹曰此論卿大夫與君為尸之事且舎公館待事畢然後歸哭 張氏曰尸皆取同姓之適孫天子諸侯則取同姓之卿大夫有爵者謂之公尸 陳氏澔曰受宿受君命而宿齊戒也齊衰内喪大門内齊衰服之喪 徐氏師曾曰不敢以私凶干公吉也案尸必取於適不敢以卑者憑吾親也尸必取適之有爵者不敢以賤者憑吾親也此卿大夫為尸於公是同姓之公族若士大夫則取適之無爵者避君也故尸幼則使人抱之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為大夫士者卿大夫士見尸而下車尸小俛禮之前驅為辟道也 孔氏頴達曰孔子因上曾子問為尸之事遂為曾子廣説事尸之法儀禮特牲尸服端少牢尸服朝服無服爵弁及冕者蓋大夫士卑屈於人君故尸服父祖自祭之上服人君禮伸故尸服助祭之上服弁爵弁士助君祭之服也大夫著冕鄭因士連言大夫耳 吳氏澄曰凡為君尸者服其君之上服上公之君尸服九旒之冕侯伯之君尸服七旒之冕子男之君尸服五旒之冕若君之先祖為大夫士則尸各服生時助祭於君之上服大夫冕士爵弁案古祭天地山川社稷五祀皆有尸山川以下或視公或視侯尸之服如所視之服天子祭先王衮先公鷩山川毳社稷絺祭者不過於尸之服以相厭所謂降尊以就卑也公卿大夫以上服祭於王自祭各降一等厭也若王於所祭者降則助祭者又逓降不敢與王同也若外諸侯則逺於天子故自祭亦伸所謂君衮冕立於阼也鄭謂諸侯自祭亦冕則畿内之諸侯耳若外諸侯不得上服自祭則其先人之上服無所施而有孤之國亦不得施絺冕矣   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辟音避與音餘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初有司疑有司使之然也致事還其職位於君周則卒哭而致事不奪人親恕也不可奪親孝也 皇氏侃曰夏后尚質孝子喪親恍惚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殯致事還君殷人漸文思親彌深故既畢始致事還君周人極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喪之大事有三殯也也卒哭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君不奪孝子情之事人臣有親之喪在上君子許其致事是不奪人喪親之心以己情恕彼也人臣遭親之喪若不致事是自奪其思親之心以求利禄不仁甚矣蓋舊有此文而孔子引之 陸氏佃曰有司從事於法者 徐氏師曾曰君使之非所以教孝臣從之非所以為孝二者皆君子所不為也通論方氏慤曰七十致事以老而不勝事此以喪而不勝事皆致之於君也凡事皆然豈金革之事而可無辟乎   子夏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有為之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伯禽周公子封於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費誓吾弗知者時多攻取之兵言非禮也 孔氏頴達曰成王即位之時周公猶在則此云伯禽卒哭蓋母喪也 吳氏澄曰武王崩之年武庚叛周徐戎應之周公東征定殷亂遣伯禽之國鎭遏東方元年征徐戎此時王室危急故伯禽不敢以母喪辭 朱氏申曰後世以攻取為利者每借伯禽以文過故明其非禮之甚 陳氏澔曰曰吾弗知者甚非之之辭   案左傳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殷虛考竹書成王二年奄從武庚叛四年王師入奄五年王在奄遷其君於蒲姑是封伯禽當在此時魯頌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公羊傳所謂周公拜於前魯公拜於後是也漢律歴志謂元年封伯禽非也   通論張子曰據記所稱老耼之説未嘗不謹禮然其書去聖棄知絶滅禮學何也老子為人必是簡易見孔子盛容貌謹舉止故言去子之驕氣恣色及孔子之問禮不得不以禮對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七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八   文王世子第八之一   正義陸氏徳明曰文王周文王昌也以其善為世子之禮故著諡號標篇言可法也 孔氏穎逹曰鄭目録云以記文王為世子時之法於别録屬世子法内凡五節第一節論文王為世子之禮下之事上之法自凡學世子以下為第二節論在上敎下釋奠養老及三王敎世子事自庶子之正於公族以下為第三節明庶子正理公族燕飲及刑罰之事自天子視學以下為第四節論天子視學養老并諸侯養老於國之事末一節更明古者尋常世子之法 方氏慤曰王制曰諸侯世子世國大夫不世爵故諸侯以上之適子然後名世子此篇主於世子之事而文王之為世子可為後世法故冠之於首且以名篇 王氏炎曰首言文王為世子之事故以武王成王為世子事繼之成王幼周公輔導有道故以教世子之法繼之世子當貴親當敬老故以待宗族養老繼之而終以世子之記見文王之事王季皆所當法也   文王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内豎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豎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節則内豎以告文王文王色憂行不能正履王季復膳然後亦復初食上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應曰諾然後退【朝音潮衣去聲豎音樹莫古暮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皆曰朝以其禮同也内豎小臣之屬掌外朝之通命者御如今小史直日者文王乃喜孝子恒兢兢也又復也莫夕也節謂居處故事履蹈地也復膳飲食安也復初憂解也在察也問所膳問所食者末猶勿也原再也勿有所再進為其失飪臭味惡也退反其寢也 孔氏穎逹曰朝曰朝莫曰夕朝禮具夕禮簡世子恒日二朝今文王增一時又皆稱朝並是聖人法也食上謂獻饌食下謂食畢徹饌而下命後進食皆須新好若再進必熟爛過莭而氣與味皆惡矣方氏慤曰内則言雞鳴盥潄昧爽而朝此雞鳴而至寢門外是盥潄猶未雞鳴而朝猶未昧爽又有日中之朝焉無時不心乎親也乃喜親喜而已亦喜也色憂親憂而已亦憂也夫人之安否尤見於飲食之際故其復常也必以膳為言寒煖之節若食齊視春時飲齊視冬時問所膳欲知親之好羞也 劉氏彝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則五十以前猶為世子自成童至知命克盡其性以事親故其以篤誠為本者他聖所同以備物為實者雖舜有弗逮也夜不遑寐故雞鳴而至以其達旦懐憂故知其安而喜形於色有不安莭則心有所懼而色形其憂急侍其親并履不能正盖聖人盡其性以事其親無所入而不為極也 徐氏師曾曰聖人之行過人而得中也復初以上問安之禮食上以下視膳之禮   通論莊氏夏曰父子之間舜處其不幸文王䖏其幸要文王之心日以兢兢者與舜之䕫䕫齊栗曷以異以乃喜而知其心之憂也憂如此而謂之無憂乎曰文之憂惟憂其不安莭耳舜則無時不憂也故觀舜之憂而後知文王之無憂而後知舜之大孝舜與文王易地則皆然   武王帥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説冠帶而飬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旬有二日乃間文王謂武王曰女何夢矣武王對曰夢帝與我九齡文王曰女以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國焉君王其終撫諸文王曰非也古者謂年齡齒亦齡也我百爾九十吾與爾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終武王九十三而終【帥率通説讀脱飬去聲飯音反有二之有讀又閒去聲女讀汝九齡陸徳明作九聆皇侃作九鈴】   正義鄭氏康成曰帥循也庶㡬程式之不説冠帶言常在側也一飯再飯欲知氣力箴藥所勝 猶瘳也問何夢間後容臥也帝天也撫猶有也年天氣也齒人夀之數也君子曰終終其成功 孔氏穎達曰間空隙也病重之時病恒在身至瘳乃有空隙 劉氏彝曰聖人所行莫非盡其性也盡其性以事其親又何加焉 莊氏夏曰天下之理惟極其至則不可以復加文王之事親豈有一毫之不至哉武王而復求加則非可傳也非可繼也故武王不敢有加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君王受命之後也九齡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勤憂損夀武王以安樂延年言與爾三者明傳業於汝汝受而成之 孔氏穎達曰書傳文王受命一年質虞芮之訟二年伐鬼方三年伐宻須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鄭注紂聞文王三伐勝畏惡之囚於羑里在四年末五年初猶未稱王六年伐崇則稱王故詩曰是類是禡行天子禮也受命謂受赤雀丹書之命西方九國㦯以為庸蜀髳微盧彭濮之徒年夀之數賦命自然不可延之寸陰不可減之晷刻此云與汝三者示其傳基業於武王欲使成其所傳之業此乃教戒之義孫氏佖曰大戴云文王十五生武王少文王十四嵗文王之崩武王已八十三矣明年即君位又明年服畢觀兵孟津又二年克殷有天下年八十有七明年有疾弗豫周公作金縢又五年王崩年九十三凡在王位七年也 莊氏夏曰文王直以年齡告欲使武王知我之享年如此女之享年又如此天命未寢以是釋武王之憂也非武王愛親之切不足以召上帝之夢非文王與天為一不足以知上帝之誠 徐氏師曾曰不說冠帶視不滿容一飯再飯視不能飽辨正胡氏銓曰先儒謂伐崇行天子禮則文王與紂為二王矣安得云以服事殷乎書曰文王受命惟中身【案蔡氏集注云受命謂受天子之命為諸侯也與受命稱王説不同】厥享國五十年是五十乃受命受命以後五十年乃崩則百年也今云受命七年而崩已自謬矣又云受命稱王妄可知也人之老折天定其數今曰吾與爾三是不知命非文王之言也 陳氏澔曰數之脩短稟氣於有生之初文王雖愛其子豈能減己之年而益之㦲好事者為之辭而不究其理讀記者信其説而莫之敢議也案注家謂文王年十五生武王而武王尚有兄伯邑考文王生子不太早與武王九十三乃終而成王尚㓜不能涖阼武王生子不太晚與且文王十五生武王文王薨年武王已八十三又十三年大會孟津伐紂則九十六又七年崩則百有三嵗矣竹書紀年作武王年八十四而金履祥引入通鑑則以為五十四孔氏所云征伐諸國之年攷之他書多不合也至於帝與九而文王曰吾與爾三并附㑹亦有難通者此直傳聞之誤削而不論可矣至於鄭氏勤憂損夀之説尤不可訓無逸之篇明言生則逸惟耽樂是従此之不克夀矣可反以憂勤為戒乎若夫聖人之徳永年與子臣之求代其君父則至誠之道原有與天地相通者正不得以幻之説雜之也   成王幼不能涖阼周公相踐阼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長幼之道也成王有過則撻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相去聲治令皆平聲長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踐履也代成王履阼階攝王位治天下也抗猶舉也謂舉以世子之法使與成王居而學之以成王之過撻伯禽則足以感喻焉 孔氏穎達曰舉世子之法於伯禽欲令成王觀而法之使知父子君臣長幼之道若成王法效伯禽不能備具而有過失則笞撻伯禽責其不能以禮敎成王也 方氏慤曰於伯禽言法於成王言道法下之所守道上之所揆 馬氏睎孟曰成王幼不能行人君之事則百官總己以聽於冢宰禮之常也成王雖有君道不能涖阼則猶未離乎世子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成王知世子之道禮之權也 劉氏彝曰伯禽行世子事父之禮於周公以觀化成王其撻伯禽用以為成王之愧恥也   通論許氏曰世子之道於職則子於位則臣於齒則幼知為人子然後可以為人父知為人臣然後可以為人君知事人然後能使人成王既即天子位為人君而為子為臣為幼之道皆未聞周公以輔相之職處師保之位可無術以䖏此乎是以抗世子法於伯禽使與成王居以相觀而善非特伯禽一時若夑父呂伋王孫牟皆子弟之賢也故俱得以入衞於王周官師氏掌以媺詔王保氏掌諫王惡皆以敎國子為軄莫嚴於師保莫親於國子嚴則有所憚而親則易以䙝使朝夕與王居者皆伯禽若也則王誰與為不善而師保之軄亦不勞而舉矣大臣格君心之非其周公之謂乎   存疑鄭氏康成曰涖視也不能視阼階行人君之事方氏慤曰涖言以位臨之踐言以足履之成王主   也故於阼曰涖周公相之而已故於阼曰踐此輕重之别也【案踐阼者謂成王不能涖阼周公相王踐之也孟子踐天子位以為天子言與涖字何别方氏强為之説】   文王之為世子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題上事   存異孔氏穎達曰武王成王之為世子皆法文王故以文王之為世子結之陳氏澔曰見伯禽所行乃文王為諸侯世子之禮非王世子之禮   案古文每篇之末必有篇題鄭氏所注是也   凡學世子及學士必時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皆於東序小樂正學干大胥賛之籥師學戈籥師丞贊之胥鼓南春誦夏大師詔之瞽宗秋學禮執禮者詔之冬讀書典書者詔之禮在瞽宗書在上庠【學竝音效學禮之學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學士謂司徒論俊選所升於學者四時之敎各有所宜干盾也戈句孑㦸也干戈萬舞象武也用春夏動作之時學之【孔疏盾捍也干盾所以捍難公羊萬者何干舞也以其用干故知象武若其大武則以干配戚明堂位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是也若其小舞則周禮樂師敎小舞干舞是也春時萬物孚甲象干夏氣壮盛枝葉似㦸春夏陽氣發動故云用動作之時】羽籥籥舞象文也用秋冬安静之時學之【孔疏羽翟羽秋則體成文章也籥笛也籥聲出於中冬則萬物藏於中也公羊傳籥者何籥舞也以其不用兵器故象文秋冬凝寒故云安静之時】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小樂正四人皆樂官之屬通職秋冬亦學以羽籥【孔疏周禮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樂師敎小舞則六舞皆敎故知通職秋冬時亦教羽籥也】小樂正樂師也【孔疏周禮有大司樂有樂師故知小樂正即樂師此經雜有諸侯禮盖諸侯謂之小樂正天子謂之樂師也】周禮樂師掌國學之政敎國子小舞【孔疏引以證樂師有敎舞之事小舞年㓜小時敎以舞即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也】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舍菜合舞秋頒學合聲【孔疏引以證大胥有敎樂之事諸子學士也春時入學釋蘋藻之菜以禮先聖先師合六舞節奏秋時頒布學者才藝和合音聲使應曲折】籥師掌敎國子舞羽吹籥【孔疏籥師有教樂之事周禮惟有籥師此言丞或諸侯之禮或異代之法】胥掌以六樂之會正舞位詩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孔疏胥謂大胥】誦謂歌樂也【孔疏口誦歌樂之篇不以琴瑟】謂以絲播詩【孔疏以琴瑟播樂章之音節】陽用事則學之以聲陰用事則學之以事因時順氣於功易成也【孔疏春夏是陽陽主輕清故學聲秋冬是隂隂主體質故學事因四時所宜順動静之氣於學功業易成也】周立三代之學學書於有虞氏之學典謨之敎所興也學舞於夏后氏之學文武中也學禮樂於殷之學功成治定與己同也【孔疏立虞之學在國兼在西郊夏殷之學亦在國鄭注儀禮又云立四代之學於國者合周而言也虞書有典有謨故就其學敎之夏后氏上承舜禪是文下有湯伐是武在二者之間湯放桀武王伐紂殷周革命事類相似也先師以為三代學皆立大學小學今案下飬老於東序是周之大學又王制云養老於虞庠是周之小學】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為第二節盧植以為春敎干夏敎戈秋敎羽冬敎籥但干與戈羽與籥舞時相對之物皇氏謂秋冬羽籥同敎春夏干戈同敎義或然也此皆據年二十升大學者言之若其未升大學之時則春誦夏在殷之瞽宗也張氏曰南二南也以鼓莭之曰鼓南陸氏佃曰周官羽舞無籥象文徳之小者以為儀干舞無戚象武事之小者以為扞而已文舞小曰羽舞大則謂之籥武舞小曰干舞大則謂之萬鄭氏孫毓皆謂萬舞惟干無羽籥舞惟羽無干是不知文必有武備武必有文輔之意也干戚一舞故以一官敎之干戈兩舞故各以其官敎之干戚大舞故敎以大樂正干舞小故敎以小樂正戈舞尤小故以籥師敎焉周官有干舞又有兵舞兵舞即戈舞也五兵一曰戈故以名之觀司干授干而小樂正敎之司戈授戈而籥師敎之則干舞戈舞為二可知而先儒謂小舞以干配戈謬也劉氏敞曰周人立四代之學直謂一處竝建四學   耳周曰辟雍則辟雍最居中其北為有虞氏之學其東為夏后氏之學其西為商人之學當學干戈羽籥者就東序學禮者就瞽宗學書者就虞庠其辟雍惟天子養老出師成謀與受俘大射就焉當天子至於辟雍則三學之人環水而觀矣【案辟雍之制與明堂同尚有南一區為周之東膠故又曰五學】又以虞之庠建之於鄉故鄉有庠【案學記言黨有庠此或據鄉飲酒義迎賔庠門之外也】以夏之序建之於州故州有序以商之校建之於黨故黨有校【案左鄭人㳺於鄉校當云黨有庠鄉有校】皆為小學以敎童子而已擇小學之秀者【案由家塾出】移之庠庠之秀者升之序序之秀者升之校校之秀者升之大學大學在郊【案五百家為黨二千五百家為州萬二千五百家為鄉至命鄉論秀士則升之司徒矣盖由郊學升乃入國學而大樂正敎之】以周包四代之學故記禮者紛紛所指之體偏也【案先儒論學惟此為備特遺東膠耳陸氏佃謂辟雍周學在中成均黄帝學在南上庠虞學在北東序夏學在東瞽宗殷學在西以南不可缺故以成均補之不知王制明言周人養國老於東膠與虞庠對則與虞庠對者必東膠而董子言成均五帝太學則成均必居中即辟雍也】 胡氏銓曰三代皆立大學小學則周别有大學小學矣非虞庠東序【案此以駮孔氏東序周大學虞庠周小學之說小學在公宫南之左及家有塾小學也辟雍大學也然對小學言則東序虞庠已大對辟雍言則猶小如治朝可言内亦言外也】 劉氏彝曰春誦敎國子以樂語興道諷誦言語者也夏敎國子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以合樂而以為首也春者陽氣宣吐以生萬物故宜誦以宣其中和之聲夏者陽氣盛大以壯萬物故宜以極其純粹之致皆太師之職以敎國子者也 方氏慤曰誦者人也人事始於東者絲也絲音屬於南禮者體也體之文成於西書者事也事之質辨於北此四時所以别也 馬氏睎孟曰士者徳之已成然後入大學而世子者不必其徳之成此貴賤之别也胥鼓南以上大學之法春誦以下小學之法禮由陰作而秋屬物之所歛亦陰書以道事而冬屬物之所蔵亦事此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與王制春秋敎禮樂冬夏教詩書皆在大學敎詩書禮樂未嘗不教干戈羽籥互見耳 徐氏師曾曰干戈兩舞也故各以其官之敎者焉皆大師詔之因陽用事敎以聲也秋冬不特敎羽籥也又學禮讀書因陰用事敎以事也樂於瞽宗樂之祖也禮亦在焉禮樂一道也書在上庠書始唐虞也   通論劉氏彝曰周官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以樂徳敎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敎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而舉三者之教各有其時則所習之業與隂陽合徳内足以正國子之性情外足以養國子之形氣藝順於天性而與時偕行則罔有志於學而弗成就者矣夫六代聖王神其徳行以成變化以參天地以和神人樂與舞存焉耳國子由其舞以志厥功由其聲以想厥徳然後中和生於誠明而志氣趨於聖智故孝友形於中而舞蹈應於外遜於五品無所入而不自得矣 陳氏祥道曰王制敎造士則其才嚮於有成其敎之也易故先其難者而以詩書後禮樂文王世子教貴驕之世子則其性誘於外物其敎之也難故先其易者而以干戈羽籥先禮樂詩書 又曰周之時干戈羽籥在東序誦與禮在瞽宗書在上庠言學之事始乎書立乎禮成乎樂而舞又樂之成故大司樂言樂徳樂語而終於樂舞樂師言樂成而終於皋舞孟子言仁義知禮之實而終於樂之手之舞之也 又曰詔樂於瞽宗而又言禮在瞽宗言樂而禮在其中矣故周官禮樂同掌之春官而禮記禮樂同詔之瞽宗葉氏夢得曰以聲對舞舞動而聲靜故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以聲對事又聲動而事静故春夏敎詩樂秋冬敎禮書經能達其所有不能予其所無故干戈以動其容羽籥以和其心周旋進退而自得其性命之理此所以散在四時之閒以先乎四敎者也然則干戈羽籥小學之敎所以成始獨主乎樂詩書禮樂大學之敎所以成終備習乎經惟其習經也故樂嫌於舞之無聲則言禮以道行則言學書以道政則言讀在東序東膠順陽也禮在瞽宗書在上庠順陰也虞殷主陰夏周主陽周兼四代東立序干戈羽籥皆敎於此而周之東膠與竝立焉西立庠書敎於此而殷之瞽宗與竝立焉庠序瞽宗皆其學名而詔不同位所以順地春夏秋冬皆其時序而教不同術所以順天   存疑孔氏穎達曰武舞大者以干配戚小者以干配戈 陸氏佃曰武舞干之上覆以羽文舞羽之下戴以干實一而已   存異鄭氏康成曰南南夷之樂也旄人敎夷樂則胥以鼓莭之【孔疏鉤命決云東夷之樂曰昧南夷之樂曰南西夷之樂曰朱離北夷之樂曰禁南一名任旄人教國子南夷樂之時大胥則擊鼔以節南樂故曰胥鼔南周禮旄人教夷樂以籥舞之進旅退旅不有僭差舉南樂則四夷之樂皆教之】   辨正陳氏祥道曰南所謂象箾南籥非鄭康成所謂南夷之樂也周禮鞮鞻氏掌四夷之樂旄人教舞夷樂則夷樂固鞮鞻氏所掌旄人所教非大胥小胥之職也 陳氏曰南亦雅樂名猶樂章之有九夏盖南與夏皆屬文明之方先王之樂以中聲為莭則溫和而明達故曰夏曰南若如鄭說以南為夷樂安得不僭哉近世沈括鄭樵説周南召南亦云南是樂名其說頗近 程氏迥曰詩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左傳象箾南籥杜預釋左云南籥當為文樂劉釋詩云當如周南未敢正指為二南也夫周備六代之樂韶夏武竝列何獨取夷樂以配文王之象舞且四夷獨取其一與箾之舞象籥之奏南明是文王之詩矣案萬者舞之總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朱子為確干舞戈舞為二陸氏為確但陸氏干上覆羽羽下戴干之說反混文武二舞為一恐未然   凡祭與養老乞言合語之禮皆小樂正詔之於東序正義鄭氏康成曰養老乞言養老人之賢者因從乞善言可行者也合語謂鄉射鄉飲酒大射燕射之屬也鄉射記曰古者於旅也語小樂正學以三者之威儀也【孔疏一祭二養老乞言三合語之禮】 孔氏穎達曰此至論說在東序論敎世子及學士之事兼明所敎之官所敎之地及司成考課之法也合語謂合㑹義理而語說也鄉射四者固有合語其實祭末及養老亦皆合語也陳氏祥道曰下經云釋奠於先老遂設三老五更   羣老之席位及既歌而語以成之此凡祭豈釋奠與養老豈老更羣老與合語豈徳音之致與 方氏慤曰於東序則以先老之所在而敎有所本故也後儐於東序適東序與此同意   通論劉氏彛曰祭謂祀天神祭地祗饗宗廟之禮凡九獻自始至終其儀百出禮意深逺苟不素習其儀講其義則違誤必多非所以致敬也養老有國之大敎以敎天下之為人子為人弟既憲其徳又乞其言合語謂鄉飲鄉射大射燕射祭饗燕賓自鄉黨上至朝廷莫不行之有貴賤之禮以明君臣有尊卑之禮以明父子有長㓜之禮以明兄弟有陰陽之禮以明夫婦有賓主之禮以明朋友聖人所以育萬物贊天地永國命於無疆者莫不以人倫為本行此數者齊莊整肅而於旅酬之時歡樂之情通而語言之義合此君臣所以和同誠意所以浹洽也   案本篇前後文義則此祭指釋奠於先聖先師及先老也乞言合語皆養老事陳氏得之餘說作推論則可耳   大樂正學舞干戚語説命乞言皆大樂正授數大司成論説在東序【學音效】   正義鄭氏康成曰戚斧也語說合語之説也 葉氏夢得曰三者小樂正詔其威儀而至於度數則大樂正授之干戚則有俯仰之數合語則有進退之數乞言則有升降之數 陳氏祥道曰數則可陳義為難知豈淺識之士所能與哉 王氏炎曰大樂正授數所謂樂正司業也大司成所謂父師司成太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以成世子之徳者也鄭氏以為司徒之屬師氏誤矣論說即所授之數為講論而詳說之習其事不明其義誦其言不明其指與不學無異大司成所以必為之論説也 馬氏睎孟曰數與儀淺而易見故小樂正詔以三者之儀大樂正授以三者之數皆於先義則深而難知故司成論説在後欲學者由淺而至於深也 吳氏澄曰言大樂正授數又言大司成論說者盖授數猶未離乎業論說始可言成也 徐氏師曾曰上言祭此不言祭樂舞原為祭設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數篇數論説課其義之深淺才能優劣大司成司徒之屬師氏也【孔疏以其掌敎故知為司徒之屬以後言父師司成書傳大夫為父師師氏中大夫故知為師氏】師氏掌以詔王敎國子以三徳三行【孔疏周禮一至徳以為道本二敏徳以為行本三孝徳以知逆惡一孝行以親父母二友行以尊賢良三順行以事師長】及國中失之事也【孔疏中謂中禮失謂失禮】 孔氏穎達曰前小樂正既敎以三者之威儀今大樂正又教以三者之義理   案禮有儀有數有義儀者進退登降之儀數則其髙下疾徐之節小樂正既詔告其威儀大樂正又授之以莭度於業習矣然此當然之則皆有所以然之故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乎故又必加之以論説也鄭以數為篇數以論説為考課其才能之優劣似皆未當孔以授數為教義理則與論説無異   凡侍坐於大司成者逺近閒三席可以問終則負牆列事未盡不問【閒如字或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閒猶容也容三席則得指畫相分别也席之制廣三尺三寸三分則是所謂函丈也終則負牆却就後席相辟也【孔疏辟後来問者】列事未盡而問錯尊者之語不敬也【孔疏必待尊者言終如有不曉然後更問】 孔氏穎達曰此論國子侍坐於大司成之儀 方氏慤曰可以問以其聲足以相聞又不至於太逼也 陸氏佃曰負牆致竦敬也 董氏應暘曰此尋常侍坐時故曰凡非專論說時也終則負牆便人之問列事未盡不問黙而識之靜以審之   凡學春官釋奠於其先師秋冬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官謂禮樂詩書之官周禮曰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敎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孔疏周禮大司樂文】此謂先師之類若漢禮有高堂生【孔疏漢儒林傳高堂生魯人漢興為博士傳禮十七篇】樂有制氏【孔疏制氏以雅樂聲律世為樂官頗能記其鏗鏘鼔舞不能言其義】詩有毛公【孔疏毛公趙人治詩為河間獻王博士】書有伏生【孔疏伏生濟南人秦時博士漢孝文時以書救於齊魯之間】億可以為之也【孔疏億發語聲言此等人後世亦可以為先師也 王氏曰古所謂先師今不知其人鄭氏以漢人為比爾】不言夏夏從春可知釋奠者設薦饌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之事【孔疏奠置於地無飲食酬酢之事不迎尸者以主於行禮非報功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四時在學釋奠之事敎書之官冬時於虞庠釋奠於先代明書之師敎禮之官秋時於瞽宗釋奠於先代明禮之師春誦夏則大師釋奠敎干戈則小樂正籥師釋奠 皇氏侃曰其敎雖各有時其釋奠則四時各有其學而行之   案敎者自致其尊師重道之意亦使學者知師嚴道尊也   餘論魏氏了翁曰古者民以君為師仁鄙夀夭君實司之而臣則輔相人君以師保萬民者也自孔子以前曰聖曰賢有道有徳則未有不生都顯位没祭大烝者此非諸生所得祠也自君師之職不修學校廢井牧壊民散而無所繫於是始有師弟子羣居以相講授者所謂各祭其先師疑秦漢以来始有之而詩書禮樂各有師不能以相通則秦漢以前之為士者斷不若是之隘也此亦可以觀世變矣   凡始立學者必釋奠於先聖先師及行事必以幣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天子命之敎始立學官者也【孔疏知非天子始立學者下廣言有國故據諸侯也】先聖周公若孔子 孔氏穎達曰始立學重故及先聖四時常奠輕惟及先師若天子視學必及先聖也始立學用幣四時常奠不用幣陳氏祥道曰徳之小者親而不尊故其祭數故四時釋奠止於先師徳之大者尊而不親故始立學乃祭先聖宗廟郊社之疏數亦然 方氏慤曰可為師者不必聖聖則師可知 董氏應暘曰先聖是作者先師是述者必用幣加禮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天子立虞夏殷周四代之學若諸侯則立時王一代之學若賜則得立東序大功徳如魯則得立三代之學 陳氏祥道曰學之釋奠春官及秋冬此常時也始立學天子視學出征反以訊馘告此非常時也釋奠有牲幣有合樂有獻酬曾子問凡告用牲幣及此皆用牲幣之證也釋奠必有合此合樂之證也聘禮一人舉爵獻從者行酬此有獻酬之證也然山川廟社必有牲幣學非始立不必有幣也學之釋奠有合樂山川廟社不必合樂也聘禮釋奠有三獻天子諸侯於山川廟社不止三獻此又其異也   存疑劉氏彝曰虞庠以舜為先聖夏學以禹為先聖殷學以湯為先聖東膠以文王為先聖各取當時左右四聖成其徳業者為之先師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學之法四時率國子舞而奠幣所以致誠而效法之也   案鄭於先師惟以漢人為比於先聖言周公若孔子於下有國故言若唐虞有䕫龍伯夷周有周公魯有孔子則所謂先聖先師大約係能敎之人未必是帝王且地異而時不同未必定某為先聖某為先師如劉氏說也記曰祀先賢於西學賢者師與聖之統名其祀之總在西學又未必五學各有一先聖數先師也唐初以周公為先聖孔子為先師後従房喬議改孔子為先聖顔淵為先師至明嘉靖改孔子為至聖先師而先聖先師合為一矣至三皇五帝唐宗嘗立廟京師元成宗立三皇廟於府州縣嘉靖閒於文華殿奉皇師伏羲神農軒轅帝師堯舜王師禹湯文武皆南向先聖周公先師孔子東西向則先聖先師之號又分然而孔子之祀自國學以及天下州縣皆行而聖師惟春秋開講親行釋奠禮用羮酒果脯束帛而已其輕重迥不侔也   凡釋奠者必有合也有國故則否   正義劉氏彝曰合謂合樂春釋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此并合之以侑神故謂凶札師旅 陳氏祥道曰必有合合舞與聲有國故則否與國有大故去樂意同存異鄭氏康成曰國無先聖先師則釋奠者當與鄰國合【孔疏非謂就他國祭之謂彼此二國共祭此先聖先師耳】有國故若唐虞有䕫龍伯夷周有周公魯有孔子則各自奠之不合也【孔疏是國故有此人不須與鄰國合】   辨正朱子曰以下文考之有合當為合樂從陳說國故當為喪紀凶札之類   凡大合樂必遂養老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合樂謂春入學舎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是時天子則視學焉【孔疏周禮合舞合聲無天子視學之文據月令季春大合樂天子親徃視之】   通論葉氏夢得曰天子一入學而所敎者三釋奠敎其重道也合樂敎其崇徳也養老教以致孝也三代盛時貴㳺子弟皆能秉禮出封於外足以禦亂食采於内足以助治此道素行也陳氏澔曰常事合樂不養老惟大合樂人君視學則行養老   存疑鄭氏康成曰遂養老用其明日也鄉飲鄉射禮明日乃息司正徴惟所欲以告於先生君子可也是養老之象類【孔疏先生謂致仕者君子謂鄉中有徳行者皆是老人】   辨正陳氏祥道曰後言天子視學遂適東序養老則視學養老皆同日也鄭氏謂用其明日誤矣   凡語於郊者必取賢斂才焉或以徳進或以事舉或以言曲藝皆誓之以待又語三而一有焉乃進其等以其序謂之郊人逺之於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也正義鄭氏康成曰語謂論説於郊學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升諸司馬曰進士謂此徳進事舉言也曲藝謂小技能也誓謹也皆使謹習其事又語後復論說也三説之中有一善則取之以曲藝不必盡善也進之於衆學者之中以其藝為次俟事官之缺者代之不曰俊造而曰郊人以技藝故賤之也董仲舒曰五帝名大學曰成均 孔氏穎達曰此明官爵於學士已成者人能不同各隨才用徳謂有道徳者進之宜先事謂解世事或吏治亦舉用之又次而能言語堪使命則亦揚之亦舉也曲藝若醫卜之屬雖無前三事而有曲藝又令謹習以待又試三事有一善則亦進之然終不得與俊造為一也   餘論黄氏乾行曰於此見先王立賢無方而不求備於人曲成不遺而又明著其等此人才所以盛也案郊四郊之學所謂東膠東序瞽宗虞庠也語於郊王制所謂司徒論選士之秀也以徳進事舉言將升諸司馬又用為鄉遂之吏也曲藝執技以事上者待又語不與上語於郊同日也曲藝則賤矣不得與士齒而於徳事言三者之中或有一節之可取則亦於曲藝中進其等以鼓勵之不以藝成而下棄之也成均謂俊士由司徒論定而升於國學者取爵於上尊謂鄉以賔禮升之司徒者謂之郊人不稱士逺之於俊選二士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成均則虞庠近是【孔疏以無正文故云近是】天子飲酒于虞庠則郊人亦得酌于上尊以相旅【孔疏凡飲酒之禮尊者酌堂上之尊卑者酌堂下之尊故特牲禮主人獻賔及衆賔長兄弟俱酌堂下之尊以相旅此郊人雖賤於天子成均飲酒亦得酌上尊以相旅以榮之】 孔氏穎逹曰待後復論說若春待秋時   辨正吳氏澄曰鄉學之秀士已升於司徒為選士者於天子視學飲酒之時得取爵於堂上之尊以相酬又升於太學為俊士者則謂之成均之士曲藝雖已進等然猶在郊學未得與國學者齒是逺之於成均并未及與升於司徒者得取爵於上尊也 郝氏敬曰成均俊士司馬所論者郊人乃執技以事上者出鄉不與士齒安得取爵於上尊   案成均為五帝太學在周即辟雍也鄭以為虞庠誤矣祭祀之上尊以尊神也故旅酬雖賓不得取上尊燕飲之上尊以尊賓也鄉當賓興之時則升於司徒者乃得用上尊豈有天子飲酒於成均而此郊人亦取上爵以相酬如鄭説者又此郊是四郊之鄊學先語之而舉其賢者才者而升之矣若醫卜射御有一可取則誓戒之期而考試春秋皆於辨論秀士後行之非春又待秋秋又待春如孔氏說也   始立學者既興器用幣然後釋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儐於東序一獻無介語可也【興鄭讀釁】   正義鄭氏康成曰興當為釁禮樂之器成則釁之【孔疏據雜記文知當讀釁】禮樂之器成用幣告先聖先師以器成又釋菜告先聖先師以器成有時將用也釋奠禮重釋菜禮輕釋奠則舞舞則授器司馬之屬司兵司戈司盾祭祀授舞者兵也言乃退者謂得立三代之學者釋菜於虞庠則儐賓於東序若魯有米廩東序瞽宗也【孔疏諸侯惟立時王之學何得有東序故知有功徳者得立三學如魯也束序在東虞庠在西相對既退儐於東序知釋菜在虞庠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命諸侯始立學又造禮樂之器既畢乃用幣告器成告後更釋菜告其將用也釋幣禮重作樂須舞故授舞者所執干戈之器今釋菜時既不舞則亦不授舞者之器矣釋菜禮畢乃禮賓於序之中其禮既殺惟行一獻無介無語於禮亦可也此釋菜及學記皮弁祭菜皆及先聖 徐氏師曾曰告器將用其事本輕故禮之行於神者既簡則行於人者不得不簡也   通論熊氏安生曰釋奠有六始立學一也四時各一則五王制師還則六釋菜有三春入學合舞一也此興器二也皮弁祭菜三也秋頒學合聲無釋菜之文則不釋菜也釋幣惟一此興器用幣是也用幣則無菜用菜則無幣皇氏侃曰用幣釋菜祇是一告歐陽氏脩曰釋奠有樂無尸釋菜無樂陳氏祥道曰釋菜猶贄也婦見舅姑贄以棗栗腵脩若沒而廟見則釋菜弟子見師贄以束脩若禮先師則釋菜而士喪禮君視斂釋菜入門占夢季冬舎萌於四方舍萌釋菜也鄭謂昏禮釋菜當用堇荁據内則子事父母為說也入學釋菜用芹藻據詩泮為說也 陳氏暘曰釋菜小以食為主釋奠大以飲為主   存疑陸氏佃曰始立學必制器言興非因舊之辭黄氏震曰諸輕多言舍采采即幣也說者謂用幣禮重釋菜禮輕恐無一時輕重竝行與先行重禮方正行輕禮之理陳氏以女贄為比男女異贄何為同以菜乎事師之禮至微猶以束脩為貧不能備禮也豈國家立學而不能備禮乎詩言蘋蘩薀藻乃婦人助祭之末非君子祭禮之正此恐漢人沿誤以采為菜爾   案春合舞禮及吕覽本文作舍采然古人采與菜通用禮有舍菜不得謂誤也此節用幣或君親之或有司為之釋菜則學子之事初非一時竝用也考祭則有尸有牲有幣有樂釋奠則無尸釋幣幷無牲釋菜幷無幣然脯醢之屬未嘗無也朱子釋菜儀邉用脯果豆用笋韭然則不言脯祭而曰釋菜者或取其新且潔與   敎世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題上事   凡三王敎世子必以禮樂樂所以脩内也禮所以脩外也禮樂交錯於中發形於外是故其成也懌恭敬而溫文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心中也懌說懌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為第三節樂是喜樂之事喜樂從内而生和諧性情故云所以脩内禮是恭敬之事正其容體在表故云所以脩外樂雖由中従中而見外禮雖由外從外而入中交閒錯雜於性情之中宣發形見於身外内外有樂心說貌和故曰其成也懌内外有禮貌恭心敬而溫潤文章故曰恭敬而溫文 方氏慤曰先王敎人以禮樂豈責以所無哉亦因所固有脩之俾勿壊而已兩相合謂之交兩相雜謂之錯溫則不暴文則不野 馬氏睎孟曰樂以脩内禮以脩外此敎之始禮樂之分也禮不止脩内樂不止脩外此教之成禮樂之合也 眞氏徳秀曰禮以起人之敬敬心生則慢心窒樂以感人之和和心生則戾心消薰陶徳性變化氣質莫妙於此至二者薰醲涵暢相與無閒故其成也但見其悦懌而已恭敬溫文而已史氏駉孫曰禮勝則離樂勝則流故有分者禮樂之定體交錯發形者敎養之妙用 黄氏乾行曰樂雖脩内然心和者身亦和禮雖脩外然身敬者心亦敬盖禮之和即為樂樂之莭即為禮也此一節敎以正道   立大傅少傅以養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審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觀大傅之徳行而審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是以敎喻而徳成也師也者敎之以事而諭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記曰虞夏商周有師保有疑丞設四輔及三公不必備唯其人語使能也【大音泰少詩召反少行竝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養猶敎也言養者積浸成長之示之為之行其禮審喻之為之說其義前後謂在學時出入謂燕居出入時以有四人維持之是以教喻而徳成也慎其身者謹安䕶之記所云謂天子也語言也得能則用之無則已不必備其官也小人處其位不如且闕 熊氏安生曰大傅審慎其道行之於身以示法此身敎也少傅奉以觀其徳行詳審言之使通曉此言敎也 孔氏穎達曰作記者更明師保之徳喻曉也保護也輔相也翼助也師敎世子以所行之事使曉喻於徳義保慎世子之身輔相翼助使世子歸於道也記曰者是古有此記至唯其人皆古記之語語使能一句是作記者解之也四輔者尚書大傳云古者天子必有四鄰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輔右曰弼天子有問無以對責之疑可志而不志責之丞可正而不正責之輔可而不責之弼其爵視卿其祿視大國之君也 朱子曰養謂涵育薰陶俟其自化也 陳氏祥道曰有師保矣又繼之曰設三公充其數則有傅也曰有疑丞矣又繼之曰設四輔充其數則有輔弼也曰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則師保在左右矣入則有保出則有師則大傳少傅出入皆預矣出入前後罔非正人則目不閲滛色耳不聞優笑居不近庸邪玩不備珍異則所見者正事所聞者正言所行者正道所以敎喻而徳成 眞氏徳秀曰前言禮樂敎世子之具此言師保敎世子之人   通論郝氏敬曰此保傅即周官三公三孤而周禮惟大司徒之屬有師氏掌以媺詔王以三徳敎國子保氏掌諫王惡養國子以道敎之六藝而周官云惟其人不惟其官此云不必備惟其人可補周官之缺先儒謂保傅為兼官無專職非也   餘論朱子曰漢初未見孔壁古文尚書周官一篇但見伏生牧誓立政萹司徒司馬司空遂以為三公不知諸侯止有此三卿惟天子有三公三孤六卿也牧誓立政所記在周初猶諸侯國制周官所記在成王時所以不同公孤以師道輔君後世但以公孤為加官贈職不復有師保之任矣   案師傅保之職有甚尊者如周成王時太公為大師周公為太傅召公為大保此三公也有不甚尊如周禮大司徒之屬有師氏保氏此皆與王燕者也而子初生即擇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次為傅母為保母然則所以慎其身教之事而諭諸徳歸諸道者自内至外自孩提至成立無地不有無人不然至年愈長位愈尊而師之傅之保之者任愈重爵亦愈貴至以臣妾億兆者當其為師則弗臣焉書曰能自得師者王此義明也   君子曰徳徳成而敎尊敎尊而官正官正而國治君之謂也   正義陸氏徳明曰君子成徳之名 劉氏敞曰言四輔三公之官各正厥職則國罔不治而君道成焉彭氏亷夫曰天子設四輔及三公以求助如此則敎世子何獨不然   存疑熊氏安生曰世子之名為君子者曰有和敬倫理之徳也徳既成則皇極建於上而臣下化之見世子之君道必本於敎以成徳也 方氏慤曰君子有君國子民之道也 陳氏澔曰此徳是指世子之徳世子之徳有成則敎道尊嚴而無敢慢易者故凡居官守者皆以正自處官正而國治世子為君之位也吳氏澄曰上既引古記之言此又引君子之言以   足前義二徳字其一衍受敎者之徳成則敎者有功而道尊也   案上言諭諸徳歸諸道惟大身有其徳故能審其道以示人而少傅奉世子以觀大傅之徳行而審喻之是道之審由道之立必其人皆君子而後可曰徳必師傅之徳成而後其教尊必教尊而後無愧於師傅之官此四輔三公之所以不必備而惟其人也或謂君子謂人君之子或謂君子謂能君國子民皆非   仲尼曰昔者周公攝政踐阼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所以善成王也聞之曰為人臣者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優為之【于依注作迂】   正義鄭氏康成曰聞之者聞之於古也于讀為迂【孔疏于是語詞迂為迴逺故讀于為迂】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是第四節劉氏彜曰以世子法敎世子直道也今舉世子法   於伯禽以敎成王則曲矣盖人臣殺身為國猶尚為之况不過迂曲其身之所行以成其君之徳乎宜乎公優為之 陳氏祥道曰于曲也言非直躬者也先儒謂周公之道曲而當 方氏慤曰優言為之有餘而不廹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于猶廣也大也【孔疏他人益君則勤苦周公益君則逸樂是於身有優饒於徳又廣大也】   是故知為人子然後可以為人父知為人臣然後可以為人君知事人然後能使人成王㓜不能涖阼以為世子則無為也是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之與成王居欲令成玉之知父子君臣長㓜之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使伯禽學此禮於成王側 孔氏穎逹曰凡敎世子之法必須對父成王既無父若以成王為世子時則無為世子之處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伯禽與成王居令成王學之知父子君臣之義也 呉氏澄曰此引夫子之言以證上文所記之事朱氏申曰知事父之道則知為父之道知事君之   道則知為君之道知為下之道則知為上之道未有不能為人臣子以事人而能為君父以使人者也前言道此言義者道以理言義以事言   存疑鄭氏康成曰以為世子若為世子時也【孔疏以實則不為世子也】 呉氏澄曰按此篇周公敎成王可謂曲盡但稽之事實武王崩成王㓜管蔡流言殷人謀畔其時周公即出居東伯禽亦就封而征徐戎其後周公三年而歸即相成王東征安得有伯禽同學之事或武王在時周公使伯禽與成王同學令觀伯禽所學而效之記者誤傳為武王崩後事乎   案武王而在則直行世子法於成王耳安用迂曲而抗世子法於伯禽此必武王初崩周公即用此法太公為太師召公為太保而周公身為太傅即使伯禽君陳與呂伋王孫牟輩與成王逰處元年之冬周公以流言辟居東都而太公召公固為師保伯禽輩日在左右抗世子法原未變也明年秋感風雷變而公還則成王已悔悟矣至五年遷奄而伯禽出封於魯則成王徳器已成吳氏所疑不為無見而於事實究考之未悉也   君之於世子也親則父也尊則君也有父之親有君之尊然後兼天下而有之是故養世子不可不慎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處君父之位覽海内之士而近不能敎其子則其餘不足觀矣 陳氏澔曰能盡君父之道以敎其子然後可以保有天下之大不然則他日之為子者不克負荷矣可不慎乎   案有有之也謂知其理而存於心也為世子者必心有父之親乃能為人子必心有君之尊乃能為人臣能為子臣然後可以為君父而兼天下而有之是養世子不可不愼必使知父子君臣長㓜之道也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惟世子而已其齒於學之謂也故世子齒於學國人觀之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父在則禮然然而衆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君在則禮然然而衆著於君臣之義也其三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長長也然而衆知長㓜之節矣故父在斯為子君在斯謂之臣居子與臣之莭所以尊君親親也故學之為父子焉學之為君臣焉學之為長㓜焉父子君臣長㓜之道得而國治語曰樂正司業父師司成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世子之謂也【長丁丈反學音效】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猶事也學之敎之也司主也一一人也元大也良善也貞正也 孔氏穎達曰一物謂與國人齒讓之一事三善謂衆知父子衆知君臣衆知長㓜設為不知禮者疑而發問知禮者曉其意而答之世子雖貴尚以君父在而居臣子之禮於是國人皆知尊其君父也父子天性自然故云道君臣以義相合故云義長㓜有等級上下故云節然齒讓惟在學受業時若朝㑹飲食則各以位之尊卑諸子職云辨其等正其位是也 徐氏師曾曰著者知之明父子長㓜親屬易知君臣以義合故獨言著業詩書之屬司業即前所謂樂正授數也父師司成即前師保傅所以成世子之徳者也元良即道徳之謂以貞即國治之謂也   通論眞氏徳秀曰天子之世子將為君者也而乃於公侯卿大夫士之子以齒為先後何哉君在故也父在故也長長故也身為世子而以親親尊尊長長之道為天下倡有不翕然觀效者哉秦漢以来禮樂既廢又無師保之敎齒讓之禮世子生而狃於貴驕之習此篇雖存無復考而行之者此治之所以不古若與   案商書微子稱箕子為父師比干為少師則父師是師傅之尊親而齒徳兼優者或謂即君父非也   周公踐阼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題上事   存異陸氏佃曰此萹始曰周公相踐阼而治次曰周公攝政踐阼而治卒曰周公踐阼則周公踐位乆愈益不疑【案此亦仍孔疏成王年十二周公攝政年十五周公居攝之誤】   案文王之為世子為第一章當以仲尼曰昔者周公以下為第二章承上成王㓜而以仲尼言證之也凡三王敎世子以下為第三章因言周之教世子而廣及三王也凡學世子及學士為第四章因言教世子而竝及教士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九   文王世子第八之二   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敎之以孝弟睦友子愛眀父子之義長幼之序【子愛之子讀】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者政也庶子司馬之屬掌國子之倅【孔疏倅副也國子公卿大夫士之子皆副貳於父也】爲政於公族者 熊氏安生曰敎之孝慈愛以眀父子之義敎之弟睦友以眀長幼之序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為第三節眀庶子正理族人之事周禮諸子下大夫二人屬夏官司馬 胡氏銓曰正謂族之所取正 陳氏祥道曰言敎世子而繼之以庶子正公族行法自貴者始也敎之事上則以孝弟敎之旁交則以睦友敎之恤下則以子愛 徐氏師曾曰上言天子諸侯之世子敎已備矣其餘若天子之子弟與異姓有功徳者皆封為諸侯諸侯之子弟有功徳而為本國卿大夫謂之公族其子謂之國子亦將有分理之責故使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敎之 董氏應暘曰此下數節之綱下乃詳正之之事   通論劉氏彝曰聖人將化天下治其國也正宗族以為之本將正其宗族也正身以為之本必擇賢才盛徳之士以掌其政令則庻子之官非其人不可故庶子之政必以六徳六行為本   存疑孔氏穎達曰諸侯謂之庶子執掌與諸子同劉氏彝曰諸侯立官掌其宗族之政治曰諸子周禮未成之前尚仍文王舊法故曰庶子   案庶子周禮作諸子蓋義同而音轉耳孔劉謂天子曰諸子諸侯曰庶子恐未必然左傳晉有公族餘子孔晁言公族掌公卿大夫之適子餘子掌適之次子及諸妾子他國亦不見此官是諸侯官不名庶子知庶子即諸子也燕義言古者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其文與諸子正同安見庶子為諸侯官乎   其朝于公内朝則東面北上臣有貴者以齒其在外朝則以官司士為之【朝音潮 案下孔疏説此以齒下脱庶子治之雖有三命不踰父兄十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朝路寢庭外朝路寢門之外庭【孔疏周禮司士掌路寢門外之朝則知内朝是路寢庭朝也又司士掌朝儀之位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右南面大僕從者在路門左南面是在路門外知此外朝路門外之朝也此對路寢庭朝為外朝若對庫門外朝朝士所掌三槐九棘之朝則又為内朝玉藻云朝於内朝辨色始入】司士亦司馬之屬掌羣臣之班正朝儀之位【孔疏皆司士職文】 孔氏穎達曰此公族之等朝於内寢庭朝則西方東面北上皆以昭穆長幼為序父兄雖賤而在上子弟雖貴而處下若在路寢門外之朝與異姓同處其位次則以官之上下不復以年齒也其朝位天子之朝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士門西東面北上若諸侯之朝卿西面北上大夫北面東上士門西東面北上與天子不同 方氏慤曰北上所尊在内也自三公而下皆在所司而以士名官者以小該大如守廟祧而曰守祧典律同而曰典同也 馬氏睎孟曰内朝以齒情有所伸外朝以官義有所屈一屈一伸皆先王治宗族之道 徐氏師曾曰自此至哭之凡九節而此一節則言朝禮也内朝異姓之臣不與故惟以昭穆為序外朝同異姓之臣皆在故惟以官之高下為序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大僕掌燕朝之服位宰夫掌治朝之法司士掌朝儀之位朝士掌外朝之法蓋天子庫門之外外朝也朝士掌之路門之外治朝也宰夫司士掌之路寢燕朝也大僕掌之諸侯亦有路寢有外朝文王世子所謂内朝玉藻所謂路寢也玉藻所謂内朝文王世子所謂外朝也玉藻於路寢之外言内朝則更有外朝明矣諸侯正朝司士掌之官與天子同燕朝庻子掌之官與天子異魯語曰天子及諸侯合民事於外朝合神事於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職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然則卿大夫亦二朝也王燕朝之位不可詳考文王世子言臣有貴者以齒諸侯然王亦宜然   其在宗廟之中則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餕獻受爵則以上嗣庶子治之雖有三命不踰父兄【治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人掌禮及宗廟也以爵貴賤異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若司徒奉牛司馬奉羊司空奉豕【孔疏周禮雞人屬宗伯羊人屬司馬犬人屬司寇五行云牛屬土雞屬木羊屬火犬屬金豕屬水故知司空奉豕而周禮又言司馬羞馬牲案六牲馬當屬冢宰而於冢宰不言者以冡宰尊故空其文且以司馬主馬故使兼之此據諸侯三卿言之故不云雞犬及馬】上嗣謂君之適長子以特牲饋食禮言之受爵謂上嗣舉奠也獻謂舉奠洗爵酌入也餕謂宗人遣舉奠盥祝命之餕也大夫之嗣無此禮避君也三命不踰惟於内朝則然其餘㑹聚之事則與庶姓同一命齒于鄉里再命齒于父族三命不齒不齒者特為位不在父兄行列中【孔疏一命尚卑與鄉里長宿燕食則猶計年再命漸尊不復與鄉里計年惟官高在上但父族為重猶與之計年三命大貴則不與父族計年若有燕㑹則别席獨坐在賓之東】 孔氏穎達曰此論公族在宗廟之禮以爵之尊卑貴者在前賤者在後又以官之職掌各共其事初尸未入之前祝酌奠於鉶南尸入祭奠不飲至此嗣子盥入再拜稽首尸執奠嗣子進受復位再拜稽首尸答拜嗣子卒觶拜尸尸答拜所謂受爵必嗣子舉奠者將重累之也舉奠後嗣子盥酌入尸拜受嗣子答拜所謂獻也無算爵之後禮畢尸謖而出宗人遣嗣子及長兄弟相對而餕所謂餕也先受爵而後獻獻而後餕今先餕者以餕為重舉重者從後向先逆言之登謂登堂無事之時嗣子在堂下餕時登堂獻與受爵亦登堂餕時雖有長兄弟以上嗣為主庶子治之應承前臣有貴者以齒之下簡脱在此 劉氏敞曰宗人諸侯掌禮之官天子則曰大宗伯【案天子有大宗伯小宗伯諸侯止有小宗伯左亦謂之宗人都家以下有都宗人家宗人此舉下以該上也】 方氏慤曰凡有族則有祀祀則有宗宗人典祀而屬禮官五禮以祀為先也 陳氏祥道曰外朝主敬宗廟之中亦主敬故如外朝之位 陸氏佃曰内朝親親外朝貴貴宗廟兼之以爵以官貴貴也以上嗣親親也   案中庸言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鄭謂子孫有爵者列西階下與公侯伯子男序爵惟無爵者列東階下序齒如此則同姓半入異姓中殊非類族辨物之道且周之宗盟異姓為後若有爵入異姓中非尊之乃後之矣考周禮族葬之法以昭穆為序貴者居前賤者居後則廟中其北上者以序昭穆自北而南而於一行中其西面者則以爵為次蓋論父子則貴不敵親論兄弟則親不敵貴故也   其公大事則以其喪服之精麤為序雖於公族之喪亦如之以次主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死喪也其為君雖皆斬衰序之必以本親也主人主喪者次主人者主人恆在上主人雖有父兄猶不得下齒【孔疏下齒謂居父兄下與父兄齒】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喪而庶子官掌之之事案喪服臣為君雖皆斬衰其庶子列次之時則以其本服之精麤為序衰麤者在前衰精者在後精麤謂衰服縷布精麤也非但公喪如此雖於公族之内有死喪之事相為亦如之為死者服麤者居前服精者居後雖有庶長父兄尊於主人仍次於主人之下使主人在上居喪主也 方氏慤曰送死足以當大事故謂之大事服輕則於喪者為疏服重則於喪者為親以精麤為序也 徐氏師曾曰此一節言喪禮也   若公與族燕則異姓為賓膳宰為主人公與父兄齒族食世降一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異姓為賓為同宗無相為賓客之道膳宰為主人君尊不獻酒也與父兄齒親親也族食世降一等親者稠疏者希 孔氏穎達曰此眀公與族人燕食之禮庶子掌之也燕飲必立賓以行禮異姓為賓必對主人君尊不宜敵賓故使供膳之宰以為主人使得抗禮酬酢公既不為主族人又不為賓故列位在父兄之坐上與族人相齒見親親也族食謂與族人燕食也族人既有親疏燕食亦隨世降殺假令本是齊衰一年四㑹食若大功則一年三㑹食小功則一年二㑹食緦麻則一年一㑹食若與異姓燕飲則燕禮云宰夫為獻主 方氏慤曰燕必立賔以備酬酢之儀然謂之賓則尊而不親君於同姓固無賓之之禮故燕族之賓不以同姓而以異姓也膳宰為主人即周官所謂獻主君臣之義不可以燕廢故使膳宰為主人蓋膳宰以食飲養君之官使養君者養賓君之厚意也君與父兄齒以門内之治長幼之節不可廢也 陸氏佃曰燕以示惠饗以示恭儉食在二者之閒 董氏應曰族人為賓則以客禮待之嫌於不親故以異姓為賓公為主人則與異姓抗禮又嫌於不尊故以膳宰為主人公與族人不在賓主之列 徐氏師曽曰此一節言燕禮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於同姓有時燕國語云時燕不淫是也有因祭而燕詩云備言燕私是也其禮之詳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於路寢宰夫為主異姓為賓君與族人燕於堂后帥内宗之屬燕於房其物殽烝所以合食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親疏也昭穆以序之所以眀世次也夜飲以成之所以别異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儀脱屨而坐立監相禮羞庶羞以盡愛爵樂無算以盡歡大約與諸侯燕禮不異諸侯燕族人與父兄齒雖王之尊亦不以至尊廢至親也鄭注特牲禮引書曰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終日大宗已侍於賓奠然後燕私徹庶羞置西序下者將以燕飲歟然則自尸祝至於兄弟之庶羞宗子以與族人燕於堂内賓宗婦之庶羞主婦以燕於房是燕族之禮大夫士亦有之不特天子諸侯而已存異陸氏佃曰世降一等謂若於君在祖行即就父行父行就兄弟行兄弟行就子行   案祭畢則賓出而歸賓客之俎疑無異姓與燕而此曰以異姓為賓何也行葦詩祭畢燕父兄而曰序賓以賢序賓以不侮以膳宰為主人而詩曰曾孫惟主又何也蓋天子燕不以公為賓而以諸侯為賔諸侯燕不以孤卿為賓而以大夫為賓皆閒一位以眀嫌此但以異姓為賓見同姓為一體之意况助祭之賓皆出則此異姓乃姑姊妹女子子之夫所謂父之族四者非外諸侯之為賓者也大凡燕至旅酬後乃設几乃用樂而此燕首章即云授几次章即云歌咢為娯老也射必勝者罰不勝者此但序賢序不侮不行罰爵蓋其射正以成禮即使老者觀之以娯老也射後三獻禮成而賓出矣故曰異姓至讓而止同姓則成之異姓出則無賓無賔則亦不用膳宰為主人而君自為主故曰曾孫惟主也當其時無算爵無算樂厭厭夜飲不醉無歸故詩曰在宗載考考成也所謂同姓則成之也燕主於飲其禮文食主於飯其禮質世降一等雖無明據而孔疏近之若如陸説視君行遞降一等是亂昭穆也若原如其昭穆之序又焉得為祖行就父行乎   其在軍則守於公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宮正室守大廟諸父守貴宮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宮下室【禰乃里切音濔陳讀祧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在軍謂從軍者出疆謂朝覲㑹同也【孔疏以與在軍對故知非出軍】正室適子也大廟大祖之廟下宮親廟也下室燕寢也或言室或言廟通異語【孔疏皇氏云俗本無貴宮定本有貴宮上云大廟除大祖外惟高祖以下故曰下宫親廟】 孔氏穎達曰此眀庶子從公及公行留守之事無事謂不從行及無職事者 陳氏澔曰禰當讀作祧謂遷主載在齊車隨公出行者也【案鄭説在外親也殊有意義而陳説為確】公宮總言公之宗廟宫室也大廟大祖之廟諸父公之伯父叔父也宮以廟言室以居言總之皆公宮也貴宫尊廟貴室路寢下宮親廟下室燕寢也 徐氏師曽曰此一節言在軍及君出朝覲㑹同之事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之敎國子者以什伍之法行於道藝之閒以羡卒之法行於游倅之列及其有事則用之故在軍則守公禰在國則守公宮先王於國子教之未嘗不用用之未嘗不教此所以無不成之材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公禰行主也行以遷主而言禰在外親也【孔疏行主是遷主而呼為禰者見在國外依親親之辭也】守貴宮貴室謂守路寢 孔氏穎達曰上言貴宮貴室總據路寢此知下室是燕寢春秋立武宮眀堂位武公之廟是室廟異語也   辨正呉氏澄曰諸侯之廟始祖稱大廟羣公稱宮則此貴宮乃謂羣公四親之廟若親廟外别有廟如魯仲子之宮則稱下宮也大廟貴宮下宮共為都宮室宮中之室也鄭以貴宮貴室總為路寢下宮為親廟下室為燕寢則貴宮室混為一下宮室分為二又親廟貶稱下宮而但子孫守之路寢反稱貴官而以諸父守之是尊巳而卑祖禰也方氏以貴宮貴室為昭廟下宮下室為穆廟昭穆等耳可分貴下乎陸氏以大廟若周公貴宮貴室若魯公下宮下室若羣公廟似矣然魯公廟僭放文王世室他國無之也又四親廟可貶為下乎胡氏以貴宮下宮人所居貴室下室皆寢廟亦未是   案孔氏謂鄭解正室為適子不云世子則適子乃卿大夫之適子此諸父子孫亦卿大夫之諸父子孫非君之諸父及諸子孫行如此則於正公族何與方氏謂必以其族而異姓不得與不以疏閒親則亦非也庶子所掌固以公族為重而卿大夫子皆為國子故曰率國子而致於太子惟所用之太子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從太子而撫軍則皆守於公禰從太子而監國則皆守於公宮正未可偏廢其一也張氏謂正室為嗣君孔氏謂正室為卿大夫之適子則可通蓋太子監國必居適室而守太廟卿大夫之適子亦從太子以守也   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練祥則告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至於賵賻承含皆有正焉【冠取並去聲相為之為去聲免音問賵音諷音附承鄭讀贈陳如字含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死必赴赴告於君也實四廟孫而言五廟者容顯考為始封子也【孔疏祖廟未毁謂同髙祖若髙祖以下惟有四廟今云五廟故云容顯考為始封子】弔謂六世以往【孔疏從六世以至百世俱有弔禮】免謂五世【孔疏同高祖有緦麻之親五世親盡但袒免而已】正正禮也孔氏穎達曰此論公族吉凶必湏相告之事賵賻承含庶子之官治之隨其親疏各有正禮 方氏慤曰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故云五廟之孫 陳氏祥道曰祖遷於上宗易於下雖不為庶人吉凶不必告義也祖廟未毁雖為庻人吉凶必赴恩也五世而親屬盡故為之免六世而親屬絶故但弔之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則緦麻而上宜服不服更可知也實於口者謂之含承於身者謂之承 徐氏師曽曰此一節言冠昏喪禮亦庶子治之大祖之廟雖不毁而子孫之出於大祖者亦以五世親盡為斷存疑鄭氏康成曰承讀為贈聲之誤也 孔氏穎達曰車馬曰賵布帛曰賻珠玉曰含衣服曰禭總謂之贈贈猶送也 呉氏澄曰士喪禮含賻賵贈四者各有其禮贈謂贈以幣帛在將葬時   案五廟謂始祖及四親也大夫士不得祖諸侯則與君同始祖者皆以别子為祖而不得祖始祖矣然雖不敢以為祖而宗法未嘗不及之故曰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惟不祖諸侯而祖别子故庶姓雖别而猶繫之以姓而弗别祖廟未毁冠取死喪皆告此言同四親廟者族之相為五世免而六世以外皆弔此言同始祖廟者鄭注未甚眀如魯孟孫叔孫其别子之庶姓也同出自周公而姬姓則始祖之正姓也 又案承謂隧也襚服皆以承身故謂之承   公族其有死罪則磬于甸人其刑罪則纖剸亦告於甸人公族無宮刑獄成有司讞于公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對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雖然必赦之有司對曰無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舉為之變如其倫之喪無服親哭之【纖鄭讀殲剸之免反告依注讀鞠讞巘硯孽三音宥音又辟音闢為去聲 朱子曰素服下脱居外不聽樂五字親哭之下脱于異姓之廟五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甸人掌郊野之官縣縊殺之曰磬不於市朝者隠之也纖讀殲殲刺也剸割也宮割臏墨劓刖皆以刀鋸刺割人體也告讀為鞠讀書用法曰鞠【孔疏讀書讀囚人所犯罪狀之書用法謂用法律平斷其罪鞠盡也推審其罪令盡也漢書每云鞠獄是也】宮割淫刑成平也讞之言白也辟亦罪也宥寛也欲寛其罪出於刑也又復也對答也先者君每言宥則答之以將更寛之至於三罪定不復答走往刑之為君之恩無己也罪既正不可宥乃欲赦之重刑殺其類也反命曰巳刑殺素服於凶事為吉於吉事為凶非喪服也【孔疏凶事用布今乃用素是比於凶事為吉吉時皮弁服白布深衣素積裳以采為領緣今惟素服衣裳是比吉事為凶而不在五服之限也】君雖不服臣卿大夫死則皮弁錫衰以居往弔當事則弁絰於士蓋疑衰同姓則緦衰以弔之今無服者不往弔也倫謂親疏之比也素服亦皮弁矣【孔疏司服云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則諸侯為卿大夫錫衰士降一等宜緦衰但士有同異姓同姓緦衰故異姓之士疑衰也士喪禮注公弔士而錫衰者俊選之士於君有師友之恩也但言素服不言素冠故知亦皮弁譙周云素服著素冠非鄭義也】 劉氏智曰諸侯於兄弟弔服加衰絰此無服但素服不加衰絰 孔氏穎達曰此論公族有死刑之事魯語云小刑用鑽鑿次刑用刀鋸蓋墨刑以鑽鑿刻其面宮臏劓刖則以刀鋸割其體也公曰宥之者以法商量更從其寛也三宥之後公又追止行刑殺之人欲更赦其死也素服衣裳皆素也不舉饌食為之變也如其倫如其親疏倫輩之喪也不往弔故無弔服乃親自哭之於異姓之廟 方氏慤曰周禮甸師王之同姓有罪則使刑焉彼言天子故謂之師此言諸侯止謂之人而巳亦告於甸人謂有司告之更制其刑也 陳氏祥道曰公之於族示之孝弟睦友子愛之道以教其善示之朝廟之禮以教其敬示之喪服之禮以教其哀示之燕食之禮以教其親示之宫室之守以教其忠示之赴告弔免以教其睦教之已盡而猶犯焉則隨以刑可也而死罪磬於甸人刑罪告於甸人不忍與衆棄之也必於甸人者甸人供宗廟祭薦之事不以親廢法不以私廢公然後宗廟可得而事也不以公盡法故無宫刑不以義揜恩故三宥而又追之至扵無及然後素服不舉為之變 劉氏彝曰聖人於萬物莫不以道化遂其性成其形終其命而泥於有服之親哉然而代天工立人道百王授受者禮樂刑政而已豈敢私其宗族哉不幸而悖道者出於公族聖人猶有三宥之心而有司之正不可奪也於是素服不舉樂不御正寢不羞常膳哭之如其倫之喪責化之不迨於宗族也而無服者罪其忝祖而絶之也 胡氏銓曰有司又曰在辟示後世人臣執法宜堅其君用刑宜寛也三宥不對走出致刑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此也 葉氏時曰甸師掌供粢盛子孫所不忘也今也罪不可免而刑之甸師是猶得罪於祖宗而祖宗罪之也 徐氏師曾曰此一節言刑也曰宥之赦之而喪之哭之皆義中之仁不服而哭於異姓之廟又仁中之義餘論朱子曰刑於甸師特不以示衆耳刑固不可免也今之法乃殺人不死祖宗時宗室至少又聚於京師犯法極寡故立此法今散於四方萬里與常人無異乃縱之殺人是何法令不可不革   存疑孔氏穎達曰公族無宮刑但髠其髮 黃氏震曰三宥不對公又使人追而對以無及君出於衷之不忍而如此可也若立為此法示欲宥之而不能是虛文相欺不可也且臣有罪而君必赦君有命而臣不受於理皆未安或後人古昔所聞有如此耳案經言無宮刑則墨劓刖固有之矣後言不翦其類以墨劓刖猶可生育則當宮者權其輕重以此三者代之也孔謂但髠其髮不太輕乎 又案親親之道必自上始而禮言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以宗族之親非所施於上者讀此始知其説也蓋禮有實有文不飲酒不食肉不内寢禮之實也衰麻之服禮之文也文可降而實不可降義可斷㤙而仁終不可奪公族罪誅猶且為之變如其倫之喪况無罪乎則其所降所絶不過衰麻之文耳其實如期三不食大功再不食小功緦一不食期無席大功無牀三月不御於内皆未之有異也嗚呼豈不仁哉程子曰有罪者如其倫之喪無服則無罪者有服矣   公族朝於内朝内親也雖有貴者以齒眀父子也外朝以官體異姓也【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朝謂以宗族事㑹體猶連結也孔氏頴達曰此以下覆眀在上公族九條之義欲   使親者在内故於内朝雖貴猶與賤者齒列眀父子昭穆之本恩若外朝則主尊不得以私恩為異是欲與異姓相連結為一體此覆釋上三條 劉氏彝曰記者既載文王周公所行之法於前又釋其義於後以教後世之為國嗣者必聽於庶子之治不敢挾貴而踰於禮不敢恃親而慢於徳則文王之範不獨成其身又足以成其子孫於萬禩也   存異陸氏佃曰據此外朝公族蓋不與故周官内朝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外朝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左其後是公族不與外朝也   案謂異姓之臣不得與於内朝則可謂同姓之臣不得與於外朝則不可謂公族之無爵者不與於外朝則可謂公族之有爵者亦不與外朝則不可如周初周召畢榮皆公族也謂不與外朝可乎且周官所云内朝正此篇所云外朝也王族明在路門外之右矣若庫門外之朝則公族為公即齒於公為卿大夫即齒於卿大夫故周禮外朝止有公孤侯伯卿大夫之位無父兄子姓之位也   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登餕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嗣祖之正統 孔氏穎達曰廟是先祖尊嚴之所所主在徳不可私㤙故列爵為位是崇有徳也官由賢能而興故授事以表之是尊此賢也祭祀是尊嚴於祖適子先祖之正體故使受爵於尸及升餕尸饌是尊祖之道也此覆釋上第四條方氏慤曰爵不踰徳故曰崇徳事辨賢否故曰尊   賢   喪紀以服之輕重為序不奪人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紀猶事也 孔氏穎達曰不計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輕者居下本重者居前是不奪人本親之恩也此覆釋第五條 方氏慤曰喪在彼也而我以禮數紀之謂之喪紀 陳氏澔曰服之輕重本於族之親疏天屬不可奪也   公與族燕則以齒而孝弟之道達矣其族食世降一等親親之殺也【殺色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至尊不自異於親之列殺差也孔氏穎達曰公所以降己尊而與族人燕㑹為列   是欲使孝弟之道通達於下也民有親屬者豈得相背棄哉每世而降一等是親親之殺此覆釋第六條方氏慤曰不敢以君之位加於父兄故以齒然親   親又不可無殺也故世降一等焉 陳氏澔曰親親施於生者宜有降殺之等   戰則守於公禰孝愛之深也正室守大廟尊宗室而君臣之道著矣諸父諸兄守貴室子弟守下室而讓道達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主君父之象正室守太廟不敢以庶守君所重也以貴守貴以賤守賤上言父子孫此言兄弟互相備也 孔氏穎達曰載主將行示不自専是孝也使守而護之是愛也適子是宗之正大祖是廟之正賤者讓於貴者不相陵犯是讓道達也此覆釋第七條 方氏慤曰事生之道不如事死之為至居安之節不若居危之為難故為孝愛之深凡君之宗皆謂之宗室而正室又其正者也正室守太廟所以尊宗室而庶子與異姓莫敢介焉且不疑於無君故君臣之道著陸氏佃曰貴室衛護蓋多下室衛護蓋寡故讓道達 陳氏澔曰孝愛施於死者宜有深遠之思君臣之道以輕重言讓道以貴賤言   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絶而列於庶人賤無能也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   正義孔氏穎達曰君不以貴仍統於親故必赴告既與君有親何得為庶人蓋賤其無能也而君敬重弔臨賻賵不失是君親睦和友之道也此覆釋第八條   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國有倫邦國有倫而衆鄉方矣【鄉音向】   正義鄭氏康成曰鄉方言知所向   存疑孔氏穎達曰不在第九條下者第九是罪惡之事此結邦國之功不宜與罪惡相連故於此結也陸氏佃曰庶子以能使公族不犯刑為治故先結之呉氏澄曰以刑殺其親非羙事故離而言之   案此當在章末乃脱簡在此耳刑賞國之大事可謂刑非邦國之功乎且於此用刑之中皆忠厚惻怛之意安見不可相連耶   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於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弗弔弗為服哭於異姓之廟為忝祖遠之也素服居外不聽樂私䘮之也骨肉之親無絶也公族無宮刑不翦其類也【為逺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犯猶干也術法也翦割截也 孔氏穎達曰國立有司以法齊治一切不可以私親而壞其正法故雖公族之親猶治之與百姓為一體也刑於甸師隱僻之䖏不與國人謀慮兄弟不弔無服哭於異姓之廟為其犯罪忝辱先祖合疏逺之然素服居外不聽樂以實是已親故私心喪之骨肉之親原無斷絶之理也此覆釋第九條 方氏慤曰遠之公義也哀未忘則有私愛存焉夫有生所以類而宮刑則無生之道故無宮刑 李氏覯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有爵者犯之而不問是為君私其親為臣私其身也君私其親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是五刑特為民也賞則貴先得刑則賤獨當上不媿於下乎故必公之而不肆諸市朝而適甸師氏為其有恥毋使人見之也   天子視學大昕鼓徴所以警衆也衆至然後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興秩節祭先師先聖焉有司卒事反命始之養也【昕音欣王栢讀晞】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昕早昧爽【孔疏凡物以初為大末為小大昕以初明時非盛明也】擊鼓以召衆警猶起也周禮凡用樂大胥以鼓徴學士興猶舉也秩常也節猶禮也使有司攝其事舉常禮祭先師先聖不親祭者視學觀禮耳非為彼報也反命告祭畢也祭畢天子乃入又之養老之所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是以往焉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視學必遂養老及命諸侯羣吏養老之事天子視學謂仲春合舞季春合樂仲秋合聲之時也初眀擊鼓徴召學士警動衆人先至㑹聚之處然後天子始至也有司詩書禮樂之教官命有司行釋奠之常禮及終乃反命於天子 葉氏夢得曰典禮言秩典樂言節者書曰天秩有禮凡見於度數者皆出於天曰干戈戚樂之末節凡見於舞者皆存乎人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天子視學有四養老一也簡不帥敎二也出征受成三也以訊馘告四也養老必於仲春季春仲秋有常時簡不帥敎出征獻馘三者無常時但其視學亦必養老 方氏慤曰未卜禘不視學蓋教養之久然後可以視之也先言視學後言適東序則知所謂學者辟雝也祀先聖先師釋奠先老有隆殺之别以其隆故曰視以其殺故曰適 劉氏彝曰天子之元子諸侯之適子鄉遂之賢能皆在王之大學以修徳習樂必釋奠以致其敬一為元子将承祖考之祭祀必眀於禮樂也二為将道於聖師必先竭其恭敬也三為視學必養老學士合舞以成其禮也聖人之教先齊其家既正后妃之徳於内又正元子之徳於外是以天子之教以視學為先務焉應氏鏞曰此東序未必自為一學即學宮之東序焉耳鄭氏以為自上庠而適東序夫東序在郊而東膠在國若自郊反國則驅馳遠矣以此約度之則東序即在學中蓋地道尊右神祀當隂故宗廟之位皆以西為上竊意西者廟宮之所存所以尊先聖先師也東者黌舍之所寓所以處國子俊造也今學宮亦然故立學釋菜視學釋菜皆退儐於此而行一獻之禮視學卒事設位於此而退脩孝養之禮蓋以廟宫為尊故以黌舍為退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衆至然後天子至尊者體盤故也鄭氏康成曰言始始立學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   視學在虞庠中從虞庠入反於國眀日乃之東序養老尋常視學則於東膠惟行養老禮始立學則視學畢適東序親釋奠於先世之老非始立學不釋奠先老 陸氏佃曰言先聖在後容有司卒事自先聖所反命也與天子出征造乎禰同義   辨正胡氏銓曰始初也之往也謂反命乃往養老之處鄭謂始立學非   案衆至然後天子至尊卑之定體如此於朝於祭莫不皆然孔疏尊者體盤四字豈謂視學大典可先以宴安惰傲臨之朱子集以始之養也句為則此一節所謂慮之以大也養以教孝弟而孝弟之道先聖至先師遞之故将養老而祭先聖先師所以始其事者如此其大矣   適東序釋奠於先老遂設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更平聲】   正義蔡氏邕曰三老三人明天地人之道五更五人眀五倫之理以善道更迭而陳且使人更善改過也鄭氏康成曰三老五更皆年老更事致仕者天子   以父兄養之示天下之孝弟也羣老無數其禮亡今以鄉飲酒禮推之則三老如賔五更如介羣老如衆賓必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視釋奠於先老畢遂親設三老五更之席位   存疑鄭氏康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名以三五者取象三辰五星天所因以照眀天下者 杜氏預曰三老八十以上上中下三等   辨正陳氏祥道曰古者建國必立三卿鄉飲必立三賔養老必立三老故禮曰三公在朝三老在學三公非一人則三老非一人矣漢志以徳行年高者一人為老次一人為更永平中拜桓榮為五更建初中拜伏恭為三老此漢禮之失而鄭據此以為三代之制誤矣 馬氏睎孟曰三老五更不必數之三五也羣老庶人之老也至庶人之老其禮宜殺焉   案三老固不止一人然亦不必定三人如三公之不必傋也若如杜氏分為三等之説将五更分為五等而可乎 此一節所謂愛之以敬也養之所以愛之而席位必親設則致其敬也   適饌省醴養老之珍具遂發咏焉退脩之以孝養也正義鄭氏康成曰適饌省醴親視其所有也發咏以樂納之獻之以醴獻畢而樂闋 孔氏穎達曰布席既畢天子親適陳饌之䖏省視醴酒并視養老之珍具畢出迎老更遂奏樂發其歌咏老更入即位西階下天子酌醴獻之以脩行孝養之道 陳氏祥道曰適饌省醴所以眀其不敢慢也 胡氏銓曰尊老故用兩君敵禮入門而縣興   存疑鄭氏康成曰退脩之謂既迎而入   案獻必於堂上未有獻於階下者文義謂老更未入先適饌省醴珍羞皆具乃發咏以進老更老更既進天子乃進此饌醴與珍獻畢而天子乃退特文省耳此一節所謂脩之以孝養也鄭以退修之為句非是   反登歌清廟既歌而語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長幼之道合徳音之致禮之大者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反謂獻羣老畢皆升就席也反就席乃席工於西階上歌清廟以樂之既歌謂樂正告正歌備也歌備而旅旅而説父子君臣長幼之道語合樂之所羙以成其意鄉射記曰古者於旅也語孔氏穎達曰反謂反席徳音謂清廟之詩致謂致極也言説父子君臣長幼之道理㑹合清廟文王道徳之音聲理之至極也三老五更羣老初受獻畢皆立於西階下東面今皆反升就席乃使工登堂上西階北面歌清廟之詩以樂之又下管閒歌合樂之後樂正告樂備作相為司正乃旅酬而語説君臣父子之善道以成就其升歌清廟之意也   案此一節所謂行之以禮也合語在正樂備之後而屬之升歌者升歌清廟以示徳故以合語徳音之致繫之下而管象以示事故以大合衆以事繫之非謂合語在下管之前也   下管象舞大武大合衆以事達有神興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焉而上下之義行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衆謂所合學士也達有神眀天授命周家之有神也興有徳羙文王武王有徳師樂為用前歌後舞上下之義由清廟與武也【孔疏師樂二句今文泰誓文】 孔氏穎達曰笙入立堂下管中奏此象武之曲庭中舞此大武之舞 嚴氏粲曰古樂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凡以人歌皆曰升歌以管奏者皆曰下管周禮大師帥瞽登歌下管奏樂器書言下管鼗鼓是也清廟以人歌之自宜升象以管奏之自宜下凡樂皆有堂上堂下之樂 陳氏祥道曰養老必歌清廟下管象者以文王善養老故也舞大武善繼志述事故也 方氏慤曰神之為道疑其難通故以達言之徳之在人患其不作故以興言之 馬氏睎孟曰神者藏於禮樂之中而不可知則下管象舞武以達之徳者亦藏於人情之閒而不可見則下管象舞武以興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象周武王伐紂之樂以管播其聲又為之舞皆於堂下 孔氏穎達曰大武即象也詩維清奏象舞是武王作樂名象   辨正陳氏祥道曰維清奏象而言文王之典季札觀象箾南籥言羙哉猶有憾則象為文王樂明矣案養老之禮其事甚煩天子親執醤而饋執爵而酳三公設几六卿正履祝鯁在前祝噎在後外饔酒正犒人樂正笙師舞人各以其職來備此所謂大合衆以事其懽忻鼓舞足以達於天地之神眀興起衆人之徳性正與樂之示事同而同焉有事之中天子之為君三公六卿之為貴與夫羣臣百執事之等未嘗不正則上下之義行矣此所謂紀之以義也楊鳯閣説合語之後天子南面老更北面以正君臣天子升自阼階老更降自西階以正貴賤則於本文増添而禮亦無據   有司告以樂闋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養老幼于東序終之以仁也【闋音闕】   正義鄭氏康成曰闋終也告君以歌舞之樂終此所告者謂無算樂羣吏鄉遂之官王於燕之末而命諸侯時朝㑹在此者各反養老如此禮是終其仁心孝經説所謂諸侯歸各帥於國大夫勤於朝州里於邑是也【孔疏孝經援神契文於邑謂希仰慕行之於邑也】 孔氏穎達曰羣吏畿内鄉遂之官反養老幼於東序王所告諸侯之辭使之養老皆如王家東序之禮是終竟其仁心也 陳氏祥道曰前言養老不及幼及命諸侯羣吏則兼幼言之者耆老孤子先王未嘗不兼養然其所重特老者而已 王氏曰幼字衍文   是故聖人之記事也慮之以大愛之以敬行之以禮脩之以孝養紀之以義終之以仁是故古之人一舉事而衆皆知其徳之備也古之君子舉大事必慎其終始而衆安得不喻焉兑命曰念終始典于學【兑注作説同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慮之以大謂先本於孝弟之道愛之以敬謂省其所以養老之具行之以禮謂親迎之如父兄脩之以孝養謂親獻之薦之紀之以義謂既歌而語之終之以仁謂命諸侯歸於國復自行之喻猶曉也言其為之本末露見盡可得而知也兑當作説説命書篇名殷高宗之臣傅説之所作典常也念事之終始常於學學禮義之府也 孔氏穎達曰此覆説上義一舉養老之事以示天下而衆皆知在上之道徳備具其備具者即慮之以大而下是也慮之以大是慎其始終之以仁是慎其終 呉氏曰記事道古人養老之事也慮謂圖謀之養老而教孝弟於其始徴召學士使知之者廣博是不狹小也故曰慮之以大老者君所法先聖先師又老者所法愛其道則敬其人將養老而釋奠於先聖先師敬所本也故曰愛之以敬適養老之所首祀先老繼設席位二者之禮最先故曰行之以禮具味以致愛躬省以致敬發咏以悦耳獻醴以悦口如人子之養親故曰修之以孝養堂上堂下之樂相繼作使人知君臣父子之貴賤衆著於上下之義故曰紀之以義養老禮終又命諸侯羣吏各養老㓜於其國以廣仁㤙故曰終之以仁引説命者所記自教世子學士及養老皆學中之禮也   案董文驥云周人養老兼饗食燕之禮一日而相因天子袒而割牲蓋用饗禮之體薦以為折俎之實也執醤而饋執爵而酳蓋因食禮之正飯加飯正饌庶羞所謂設饌也酒正供酒無酌數蓋用燕禮一獻立而舉旅行酬脱屨安坐而無算爵以醉為度共賔客飲酒之外復先設醴齊所謂省醴也陳氏云設席位非立飲則食當於西階下反升就席之後饋食以醤食禮公親設醤也食畢以酒酳口食禮酳用漿而此用酒且酒與醤皆親執之蓋燕禮宰夫為主人此醤酒既親執則天子必自為主人優老也正饌之俎當兼三牲不必用狗伐木之詩有肥牡肥羜先儒謂天子燕禮本當不同於諸侯加饌之羞當無過三十豆而所謂珍具者如羅氏共鳩及内則八珍之類燕禮旅酬卿大夫而後升歌堂上笙閒堂下鄉飲酒禮則歌備而旅酬此亦登歌清廟下管象而後於旅也語所謂惇史乞言也聲莫重於登歌堂上之歌必有琴瑟節之文不具也燕禮或升歌鹿鳴下管新宮遂合鄉樂舞勺陳氏云舞在諸樂之後所謂冕而就舞位朱干玉戚舞大武蓋舞莫重於武宿夜也注謂以樂侑食天子諸侯每飯有侑食之樂而他食禮則無樂然樂師饗食奏鼓鐘鐘師饗食奏燕樂籥師賓客饗食鼓羽籥之舞陳氏謂食亦有樂則此割牲饋食時豈先有樂舞以侑食而旅酬無算爵之後又樂舞無算以侑酒猶納賔用樂而旅復用樂與象舞執箾以舞不在六樂之列習之成童用之祈禱此但以管奏其詩非舞其箾也管并兩竹笙巢於匏管重於笙大射祭享用之燕不當用而此用之優老也賔入門發咏而奏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兩君相見不歌文王而歌清廟為二王後諸侯之長今俱用之優老也舞者動其容而曲隨之堂下舞六代之舞則堂上亦歌賚桓勺之詩為樂歌以節之也禮既兼用饗食燕則饗有酬幣食有侑幣燕有好貨則亦有酬幣禮文不具也禮文散見於王制文王世子樂記祭義内則但各舉綱目不能貫串始末故集其略如此   世子之記曰朝夕至于大寢之門外問於内豎曰今日安否何如内豎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節則内豎以告世子世子色憂不滿容内豎言復初然後亦復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下問所膳羞必知所進以命膳宰然後退若内豎言疾則世子親齊而養膳宰之饌必敬視之疾之藥必親嘗之嘗饌善則世子亦能食嘗饌寡世子亦不能飽以至于復初然後亦復初【上時掌反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夕朝而朝暮而夕也日中又朝文王之為世子非禮之制世子之禮亡言此存其記色憂憂淺也不及文王行不能正履羞必知所進必知親所食也親猶自也養疾者齊冠端也敬視疾者之食齊和所欲或異也親嘗試毒味也善謂多於前不能飽又不及武王一飯再飯也復初復常所服 孔氏穎達曰此第五節文王之為世子是聖人之法故又記尋常世子之禮 方氏慤曰文武所為聖人之行也世子之記中人之行而已聖人之制行不制以已故錄世子之記於篇末使後人可跂而及也   案朱子移此節冠之篇首孔氏謂此為世子常禮而文武之聖有加焉是已但謂文武所行是聖人法不可以為常則非也刪之   欽定禮記義疏卷二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   禮運第九之一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云名禮運者以其記五帝三王相變易隂陽轉運之道此於别録屬通論 張子曰禮運本是一片段文字混混然一大意湏是據大體而觀之乃能見若字字句句細碎求之必不能得如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即堯舜之世實求此物安得也但言其至和可致此耳 朱子曰胡明仲云禮運是子游作 陳氏澔曰疑子游門人所記篇首大同小康説則非夫子之言黃氏震曰篇首意匠微近老子然終篇混混為一極多精語如論造化謂天秉陽垂日星地秉隂竅於山川論治謂聖人能以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論人謂天地之心又謂天地之徳隂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論禮謂固人肌膚之會筋骸之束皆千古名言 黃氏乾行曰運謂氣運氣運在人則為帝王禮樂之因革在天則為隂陽造化之流通然天時人事相為符應禮樂隂陽相為表裏故其始也法隂陽而作禮樂其終也以禮樂而贊隂陽 芮氏城曰以運會言則自唐虞而三代大同而小康其衰也為杞宋為幽厲為幽國疵國僭君脅君汙隆升降皆時會為之也以運行言則自分天地轉隂陽變四時播五行垂而為日星竅而為山川明有制度幽有鬼神變化流行皆大一為之也一篇前後義兼兩端   案通篇極言禮之重獨篇首小康之説乃老氏禮起於忠信之衰道徳之薄之意與通篇殊不相應考之家語皆無之惟有禮之所生與天地並不由禮而在位則以為殃句與下言偃如此乎禮之急緊相接則此為小戴所攙入竊老莊之説以為高而不知其繆也辨此一莭之繆則通篇粹然無疵   昔者仲尼與於蜡賓事畢出遊於觀之上喟然而歎仲尼之歎蓋歎魯也言偃在側曰君子何歎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與觀皆去聲下與如字喟去媿反又苦怪反太息也逮音代一音代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蜡者索也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孔疏郊特牲文據周言之夏則十月殷則十一月建亥之月也以萬物功成報之】亦祭宗廟【孔疏月令臘先祖五祀總言之皆曰蜡析言之祭百神曰蜡祭宗廟曰息民】時孔子仕魯在助祭之中【孔疏助祭臣而稱賔者以祭祀欲以賔客為榮也】觀闕也【孔疏爾雅觀謂之闕縣法象魏使民觀之故名觀亦名象魏魏巍也巍巍高大也何休云天子兩觀外闕諸侯臺門不得有闕象有之用天子禮也孔子出廟門徃雉門登游於觀之上】孔子見魯君於祭禮有不備於此又覩象魏舊章之處故感而歎之言偃孔子弟子子游大道謂五帝時也英俊選之尤者逮及也言不及見不言魯事為其太切故廣言之【孔疏廣言五帝以下及三王之事】 孔氏頴達曰此明孔子為禮不行而發歎遂論五帝三王道徳優劣之事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曰蜡喟然而歎一感魯君之失禮一感舊章之廢棄也英即禹湯文武三代中之俊異者 方氏慤曰以其無名無迹故以道稱之以其代廢代興故以代數之言三代之為英見五帝之為質也 朱氏申曰言不及見帝王之盛而有志焉孔子有帝王之徳而不得其位故但有志而已 黃氏乾行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雖聖人不能不與時推移若欲回情文兼備之風反太古無為之治亦非人情但人亡政息故不能不惓惓於魯爾   存異鄭氏康成曰志謂識古文【孔疏孔子自序雖不及見前代而有記志之書披覽可知周禮云外史掌四方之志春秋云其善志】 徐氏師曾曰英謂三代賢臣   案志者心之所之有志乃吾其為東周之意鄭謂識古文孔謂記志之書非也三代之英即下由此其選也意有禹湯文武之君即有皋益伊周之臣徐單指臣亦偏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飬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盗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戸而不閉是謂大同【長竹丈反矜讀鰥分音問惡烏路反為己之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共也禪位授聖不家之睦親也不獨親獨子孝慈之道廣也有所飬無匱乏也分猶職也有歸皆得良奥之家勞事不憚施無吝心仁厚之教也謀不興盗不作尚辭讓之故也外戸不閉禦風氣而已同猶和也平也 孔氏穎達曰此先明五帝時也天下為公不私傳子孫即廢朱均而用舜禹是也選賢與能不世諸侯若黜四凶而舉十六相是也講信脩睦談説輒有信行習皆親睦也不獨親己親不獨子己子使天下之老者皆得贍飬終其餘年年齒盛壯者不愛其力以奉老幼天下之幼者皆獲長養以成人無告及有疾者皆獲恤養也男有分者無才者畊有能者仕各當其職無失分也女謂嫁為歸君上有道嫁無失時也財貨不收録則物壊世窮無所資用故收而藏之正是惡其棄地耳非是藏之為己有乏者即與也為事用力不憚劬勞正是惡其相欺惜不出於身耳非是欲自營贍也謀之所起本為鄙詐今天下一心故圖謀之事閉塞而不起有乏必與竊盗焉施有能必位亂賊何作故扉從外闔盖重門擊柝本禦暴客既無盗竊亂賊則戸無所捍拒故從外而閉也率土皆終故曰大同 劉氏彝曰五帝之治世質民純人人内盡其情而情不生外無其已而善益勸故君不自尊而天下共尊之臣不自賢而天下共賢之一徳安於上而兆民莫不化之一善出於人而四海莫不師之是以選賢與能講信脩睦不必自於朝廷而族黨人人推讓不敢以為己私也君盡其性於上民盡其性於下不曰大道之行乎方氏慤曰天生其利人乃不取是以人逆天也故貨棄於地為可惡人犯其勞我享其效是因人成事也故力不出於身為可惡取非其有謂之盗伺間而發謂之竊絶理謂之亂毁則謂之賊 朱氏申曰不獨親其親孝其親以及人之親也不獨子其子慈其子以及人之子也使老有所終以將化而欲善其終也壯有所用以方剛而欲致其用也幼有所長以尚少而欲趨於長也天之窮民與廢民發政施仁宜有以養之謀閉而不興以力不必為己而同乎無知盗竊亂賊而不作以貨不必藏於己而同於無欲也   今大道既隠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於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衆以為殃是謂小康【知音智埶音世亦作勢去起呂反 案故謀用是作十字當在貨力為己下大人世及上此錯簡耳家語無禮義至兵由此起五十四字及以著其義以下三十七字止有禮之所與與天地並如有不由禮而在位者則以為殃二十一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隠猶去也天下為家傳位於子也貨力為己俗狹嗇也大人諸侯也亂賊繁多為城郭溝池以服之也謀作兵起以違大道敦樸之本也教令之稠其則然老子曰法令滋章盜賊多有由用也用禮義以為治也考成也刑猶則也埶埶位也去罪退之也殃猶禍惡康安也言小安者失之則賊亂將作矣 孔氏頴達曰此明三代俊英之事孔子生及三代之未故稱今也天下為家父傳天位與子也君以天位為家故四海各親其親而子其子父子曰世兄弟曰及諸侯亦傳位自與家也姦詐之謀用是貨力為己而興作戰爭之兵由此貨力為己而發起既私位獨財則更相争奪所以為城郭溝池以自衞固也賢猶崇重也既盗賊並作故湏勇更相欺妄故湏知勇知之士皆被崇重也以功為己立功起事不為他人也禹湯文武成王周公以其時謀作兵起遞相争戰能以禮義成治故為三王中之英選君臣諸事有失故並用禮義以為之紀君臣義合故曰正父子天然故曰篤兄弟同氣故言睦夫妻異姓故言和又用禮義設為宮室衣服車旗飲食上下貴賤有多少之制度田種穀稼之所里居宅之地貴賤皆異品也著其義以下皆謹禮之事民有失宜用禮裁之民有相欺用禮成之民有罪者用禮以照明之民有仁者用禮賞之以為則民有争者用禮講説之使推讓行上五徳皆示民為常法也若為君而不用此謹禮五事雖在富貴之埶位衆必以為禍惡共以罪黜退之矣張子曰大道之行由禮義行者也禮義為紀行禮   義者也紀對綱而細規規然詳於小不見其大也若夫大道之行禮義沛然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又曰使堯舜承桀紂之後亦當禮義以為紀六君   子生堯舜之時是亦大同聖人成性一之以禮義六君子謹禮所以達其大欲至於大同也 胡氏銓曰下言禹湯由此則大人謂天子 馬氏睎孟曰傳子傳賢皆天之所與非人之所為也五帝三王何與焉老有所終至廢疾有養三王未嘗不同也以正君臣至以立田里五帝之時亦莫不行也孔子傷時之弊欲復歸於至徳之盛故言如此   通論陸氏佃曰與賢與子其義一也不足為時之厚薄然後世一不與子則争亂隨之是亦天也雖以為時之厚薄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道之人以禮於忠信為薄案此三節為第一段孔子答子游之問以遡帝王之治而歸於禮也自石梁王氏指為非孔子語後儒皆因之然考其所以致訾有二昔王子雍謂禮記所述孔子之言皆家語文後人見其已見禮記遂於家語除其本文而亦有以已意増改者今考家語無謀作兵起等語則為後人竄入無疑夫天高地下萬物散殊禮已行乎其閒特大同之世民風沕穆日行禮而不知至三代乃覺其以禮為敎耳以唐虞視羲農則唐虞已覺其文以夏殷視成周則夏殷猶存其樸此皆天地風氣日開人心機智日生之故聖人之治與時為宜正不得高五帝而卑三王也但孔子謂韶盡善武未盡善孟子謂堯舜性之湯武反之聖人分上有不同則徳化淺深亦自有異老莊不知此義謂禮為忠信之薄全不識天秩天叙本原記者見本文有大同字増小康字作對殊失聖人本㫖又改去與天地並句與通篇全不照管此記者増改之繆也而細攷注疏則今文又有錯簡孔疏謀作兵起緊承貨力為己文義甚明今文錯簡似禮義為紀乃所以兆謀致兵者則六君子如何又必謹於禮文義并難通矣此又今文錯脱之繆也   言偃復問曰如此乎禮之急也孔子曰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是故夫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達於䘮祭射御冠昏朝聘故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復扶又反下復問同治平聲相去聲殽户教反冠古亂反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視也遄疾也言鼠之有身體如人而無禮者矣人之無禮可憎賤如鼠不如疾死之愈也【孔疏引詩鄘風言鼠有形體人亦有形體鼠無禮故賤人有禮故貴若人而無禮何異於鼠不如速死無所侵害也 朱子曰言相鼠猶有體可以人而無禮乎】聖人則天之明因地之利取法度於鬼神以制禮下敎令也旣又祀之盡其敬也教民嚴上也【孔疏謂法天地鬼神以制禮既畢下此禮之教令以教民又祀此等之神教民嚴上】鬼者精魂所歸【孔疏精魂歸藏不知其所】神者引物而出【孔疏宗廟能引出仁義山川能引出興作五祀能引出制度又俱能引出福慶】謂祖廟山川五祀之屬也民知嚴上則此禮達於下也【孔疏䘮是哀篤君親祭是享祀君親射御是防衛供御尊者冠有著代之義昏有代親之感朝是君之敬上聘是臣之事君民既知嚴上於此八者之禮無教不從】民知禮則易敎 孔氏頴達曰言承天則承地可知失禮則死若桀紂也得禮則生若禹湯也殽效也天遠故言本地近故言效聖王旣法天地鬼神以制禮而敎民且祀天禋地享宗廟祭山川一則報其禮所從來之功一則敎民嚴上之義 張子曰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此屬自然而言也天自然有禮如天尊地卑是也殽於地明於地也如山川有大小草木有長短皆天生而見於地也列於鬼神遍於鬼神也如社有土功稷有養人之功五嶽為一方之鎭皆是也達於喪祭射御冠昏朝聘此屬人道而言亦莫非天理也 又曰天無形固有無體之禮禮有形則明於地明於地則有山川宗廟五祀皆布列於地上者也禮無不在天所自有人特節文之耳達於䘮祭射御冠昏朝聘是見於迹也 劉氏彜曰先王正心誠意動必如禮者欲盛厥徳以配天地承天之道也禮有定制執民兩端不敢太過不敢不及治人之情也人失禮則行悖於中刑禍之道不曰死乎得禮則動協於極安吉之道不曰生乎禮也者能使三才各安其位而不失其宜者也故天得其禮則隂陽和地得其禮則剛柔順鬼神得其禮則生歛時至於䘮祭射御冠昏朝聘得其禮則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各得其分而不失其常苟無禮則性命不可得而正矣 陳氏祥道曰本於天者禮之道殽於地者禮之體列於鬼神者禮之情達於䘮祭射御冠昏朝聘者禮之度數禮之為道則尊而其體則卑其情則幽而其度數則顯 方氏慤曰天地鬼神禮之所以立也䘮祭八者禮之所以行也喪凶禮祭吉禮射御軍禮冠昏嘉禮朝聘賓禮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大體不過是五者 應氏鏞曰上數語明禮之功用以明人生死所由繫下四語總禮之體用以明天下國家治亂所由别禮之大原出於天故推其自出而本之效法之謂地故因其成法而效之列於鬼神充塞乾坤昭布森列而不可紊達於喪祭至朝聘人道交際周流上下而無不通法於天地鬼神者理所以承天之道達於天下國家者事所以治人之情理與事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吳氏澄曰言制禮者必根本乎天效放乎地徧取法於一切鬼神而達為人所通行之禮也 陳氏澔曰本於天者天理之莭文也䘮祭八者人事之儀則也 徐氏師曾曰天秩有禮禮以承之者禮之體人情易縱禮以治之者禮之用夫禮以下又詳言之禮無過不及之差是本天之莭文有上下之等是效地之高卑有變通之妙是列鬼神之變化三者理也所謂承天之道也達於喪祭以篤父子達於射御以和長幼達於冠昏以明男女達於朝聘以正君臣八者事也所謂治人之情者也理與事二而一也   案此一莭為第二段子游即禮發問而子約言禮之始終本末以答之也   言偃復問曰夫子之極言禮也可得而聞與孔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徵也吾得夏時焉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吾得坤乾焉坤乾之義夏時之等吾以是觀之【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游欲知禮終始所成子言欲行其禮觀其所成也杞夏后氏之後宋殷人之後徵成也無賢君不足與成也得夏四時之書其書存者有小正得殷隂陽之書其書存者有歸藏【孔疏熊氏云殷易以坤為首故先坤後乾】觀觀於二書之意 孔氏頴達曰此明禮之所起因得二書知上代以來至於今世時代運轉之變通即下禮之初以下是也 朱子曰徵證也蔣氏君實曰三代聖人損益不同制作殊事皆本隂陽之義而發之夏之所建以寅為正則尚忠尚黑之制皆自此出也商之序易以坤為首則尚質尚白之制皆自此出也聖人不能考杞宋之餘備見夏商之盛制而能因四時隂陽之書詳識夏商之本㫖此聖人之觀禮所以異乎人之觀之也 應氏鏞曰上天下澤所以為禮而坤乾之書以坤為首有其義也隂陽循環更相為始而夏時以寅為首有其等也玩坤乾之自下而上則知禮之交際無不通且有卑法之意玩四時之自始而終則知禮之秩序不可紊且有無窮之象焉 沈氏煥曰義是禮之變等是禮之常於坤乾觀變於夏時觀常非聖人孰能觀之 顧氏元常曰上文言三代謹禮故此從夏殷言之下言古今禮之大意至我觀周道以後乃歎魯之本㫖也通論張子曰殷尚質故以所先見者言之乾必因坤而著故先坤猶言形神人必因形乃見神若不因形神何附著 方氏慤曰論語言其畧則文獻皆不足徵此言其詳則文猶有得焉耳周官大卜掌三易之法一連山二歸藏三周易連山首艮位在東北之間則向乎人之時夏用人正故其書以之孔子稱曰夏時者以人時得其正故也歸藏則首乎坤各歸其根密藏其用合乎地之時殷用地正故其書以之孔子稱曰坤乾者以資生於丑地為主於下故也周易則首乎乾周而復始剛柔相摩合乎天之時周用天正故其書以之孔子序以乾坤者以資始於子天為主於上故也然孔子以夏殷之易觀禮者易之所見者象禮之所形者器器由象出也天地有上下之位四時有先後之序禮之道如斯而已周監二代故六官備天地四時之名也天地之理為妙故以義言達於内也四時之迹為顯故以等言辨於外也   案夏時坤乾當時必實有其書鄭注其書存者有小正歸藏舉二書以見其梗概未嘗謂即此二書也馬氏謂歸藏漢志無之連山隋志無之鄭氏非漢人乎歸藏其所親見不得執漢志而謂漢志無歸藏也至連山為劉偽作則北史明言之然連山之名見於周禮亦不得謂古無是書也若王石梁謂小正歸藏何足徵禮則觀易象春秋何言周禮在魯也説詩必此詩不太拘乎   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其燔黍捭豚汙尊而抔飲蕢桴而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燔音煩捭音蘗汙音蛙抔音陪蕢鄭讀凷又如字桴音浮】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其物雖質畧有齊敬之心則亦可以薦羞於鬼神鬼神饗徳不饗味也中古未有釜甑釋米捭肉加於燒石之上而食之耳【孔疏燔黍以水洮釋黍水加於燒石之上以燔之捭豚捭析豚肉加於燒石之上而熟之】今北狄猶然汙尊鑿地為尊也抔飲手掬之也蕢讀為由聲之誤也【孔疏蕢是草名不可為桴凷亦土類故知當作凷】凷堛也謂摶土為桴也土鼓築土為鼓也【孔疏盖築地以為鼓莭杜注周禮籥章云以瓦為匡盖周代極文不湏築地或曰桴即搏拊也摶土為搏拊以手擊之】 孔氏頴達曰從此以下至禮之大成皆二書所見之事此一莭言上代物雖質畧以其齊敬可致祭神明也 方氏慤曰觀二書足以知夏殷之禮觀夏殷足以知上古之禮故此言禮之初焉自燔黍而下皆始諸飲食之事也方是時地産有黍然未有釜甑也故燔之天産有豚然未有刀匕也故捭之未能鑿木故汙尊未知用爵故抔飲鬼神幽而難格菲薄之禮疑不足致敬者故以猶若言之徐氏師曾曰此下六莭原古始以明聖人制作之功而此以養生言之也聖人制作有鼎飪以為食尊罍以為飲聲樂以為莭其莭如此然其始燔黍捭豚而已汙尊抔飲而已蕢桴土鼓而已簡陋如此而其真實無偽可交於神明況於人乎後聖得其意而制禮以飾之此禮之所以始於飲食也   通論張子曰從本言之自微者始從末言之自近者始其始必甚質而漸至於文如言禮之初始於拜起亦此類也 陳氏祥道曰樂以中聲為本土位中央其氣為中氣而籥之為器又以通中聲伊耆氏之樂始於土鼓中聲作焉中於蕢桴中聲發焉終於葦籥中聲通焉樂之所始必本於中聲如此周官籥章中春晝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國祈年於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國祭蜡則龡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皆有報本反始之義故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 彭氏廉夫曰蕢與蒯同桴鼓槌也以蒯杖為槌而擊土鼓   及其死也升屋而號告曰皋某復然後飯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藏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故死者北首生者南鄉皆從其初【號平聲飯扶晚反孰熟通首鄉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升屋而號招之於天也飯以稻米上古未有火化也苴孰遣奠有火利也苴或為俎【孔疏含飯以生米用上古未有火化之法遣奠包熟肉以送尸法中古脩火之利】地藏謂葬北首隂也南鄉陽也從其初謂今行之然也 孔氏頴達曰上言古代質素此言後世漸文謂五帝以下至於三王時也皋引聲之言某謂死者名復令其反復魄也天望謂望天而招魂地藏謂穴地以藏尸所以地藏由體魄則降故所以天望由知氣在上故體魄降入於地為隂故死者北首歸隂之義死者既歸隂則生者南鄉歸陽也皆從其初言非是今時始為此事皆取法於上古中古而來 方氏慤曰飯必以腥慮致生之不知也苴必以孰慮致死之不仁也後世於喪有奠始於飯腥而已於葬有遣始於苴孰而已體有所附魄有所營皆重濁而為隂故降而在下知無不周氣無不之皆輕清而為陽故升而在上死者仆故言首生者興故言鄉凡是禮也後世雖增其文而不能損禮之實或異其迹而不易禮之意故曰皆從其初 陳氏祥道曰體魄有滅而無存故不言下知氣感動而常在故言在上北為隂幽物之所終始故死首之南為陽明物之所相見故生鄉之 蔣氏君實曰死生異域疑若恩棄義絶而不相求乃升屋之號皋某之告飯腥苴孰以繼其孝養之事天望地藏以發其悽愴之思蓋雖禮教未備而天理之發露於人心者自然如此至於後世棺椁衣衾之備美賵賻贈含之畢陳而一念不居事亦末矣故曰皆從其初 徐氏師曾曰飯含也腥生也生米亦有腥氣苴包也孰熟肉此以送死言之見後世送死之禮非後聖以私意制之皆從古初人心自有之哀戚爾   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窟苦忽反橧音曾則登反茹音汝衣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未有宮室寒則累土暑則聚薪柴居其上也未有火化食腥也此皆上古之時 孔氏頴達曰此更論上古之事未有宮室則是五帝以前未有火化則惟伏羲以前以中古神農有火也營窟者地高則穴於地地下則營累其上而為窟橧巢橧聚其薪以為巢 徐氏師曾曰鳥曰羽獸曰皮通論方氏慤曰人稟隂陽而生則陽故順陽而居冬陽燠於下故居營窟夏陽燠於上故居橧巢   存疑孔氏頴達曰茹其毛者雖食鳥獸之肉不能飽幷茹其毛以助飽若漢蘇武以雪雜羊毛食之也辨正陳氏澔曰未有火化故去毛不盡而幷食之也【案此説勝孔氏】   後聖有作然後脩火之利范金合土以為臺榭宫室牖戸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為醴酪治其麻絲以為布帛以養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從其朔【范範通炮薄交反燔音煩亨烹通酪音洛治平聲養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起也脩火之利謂孰冶萬物【孔疏孰謂亨煑冶謂陶鑄】范金謂鑄作器用【孔疏謂為形范以鑄金器】合土謂瓦瓴甓及甒大【孔疏檀弓云有虞氏之瓦棺釋器云瓴甗謂之甓郭注塶塼也禮器云君尊瓦甒又明堂位云泰有虞氏之尊此等皆燒土為之】榭器之所藏也【孔疏公羊傳宣榭火樂器藏焉爾】炮裹燒之也燔加於火上亨煑之鑊也炙貫之加於火上醴酪烝釀之也酪酢酨朔亦初也亦謂今行之然 孔氏頴達曰此論中古神農及五帝三王之事世本云燧人出火是火利先有用之簡少至神農更脩益使多以為臺榭以下皆五帝時效法上古故曰皆從其朔 劉氏彝曰火無形而潛於木燧人鑽木出火然後木火始為民利金得火以鎔而金亦為民利土和以水鈞以木而化以火以為器而土為民利遂與稼穡均五行之利以養民而禮因五物以興生則養之死則祭之報本反始之心生而禮由之弗敢忘乎其本初也 陳氏祥道曰營窟橧巢而易之以宫室茹毛飲血而易之以烹炙衣羽皮而易之以布帛此所謂通其變使民不倦者也開端之始謂之初繼終有始謂之朔 王氏安石曰初一始而不可變朔則終而復始也 吳氏澄曰營窟土處以避寒橧巢木處以避暑饑則食鳥獸之肉寒則衣其羽皮此太樸陋不可從也下乃言中古可從之禮脩火之利總下三事范金合土一也烹炮燔炙二也治絲麻三也以養生二句結上文 董氏應曰宮室代上古之巢窟烹炙代上古之毛血麻絲代上古之羽皮皆脩火之利   通論蔣氏君實曰事之已備聖人不能計其後事之未備聖人不能秘其智聖人開物成務以教天下而使之相安相養於利用出入之閒使變其燔捭汙抔而止於籩豆簠簋犧象山罍變其蕢桴土鼓而止於笙鏞管象椌楬壎箎何病於聖故聖人視夏商以前為禮之大意使知養生送死事鬼神之大常皆從其朔民未厭神未瀆也 黃氏震曰此原古始以明聖人制作之功蓋易取十三卦之義   故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陳其犧牲備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鐘鼓脩其祝嘏以降上神與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齊上下夫婦有所是謂承天之祜【醆側眼反秶依注為齊才細反醍音體嘏音古本或作假古稚反祜音戸】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言今禮饌具所因於古及其事義也【孔疏今禮今世祭祀之禮醴醆犧牲之屬是饌具用古酒醴醆是所因於古從酒至先祖以上是事以正君臣以下是義】粢讀為齊聲之誤也【孔疏粢稷也作酒用黍不用稷故知誤】周禮五齊一曰泛齊【孔疏周禮鄭注成而滓泛泛然】二曰醴齊【孔疏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將】三曰盎齊【孔疏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葱白色】四曰緹齊【孔疏緹成而紅赤】五曰沈齊【孔疏沈成而滓沈】字雖異醆與盎澄與沈蓋同物也【孔疏以周禮酒正文醴緹之閒有盎此醴醍之聞有醆周禮緹齊之下有沈此醍齊之下有澄知之也】奠之不同處重古畧近也祝祝為主人饗神辭也嘏祝為尸致福於主人之辭也祜福也福之言備也 孔氏頴達曰酒水也以其色黑謂之太古無酒以水當酒今雖有五齊三酒貴重古物故陳設室内而近北也醴謂醴齊醆謂盎齊後世所為賤之陳列稍南近戸也其泛齊當在酒南醴齊非粢醍謂醍齊卑之故在堂澄謂沈齊酒謂事酒昔酒清酒三者又卑之故陳堂下也陳其犧牲者案特牲禮陳鼎於門外北面獸在鼎南東首牲在獸西西上北首也備其鼎俎者牲煑於鑊鑊在廟門外鼎隨鑊設在鑊之西取牲體實鼎舉鼎而入設阼階下南陳俎鼎西以次載於俎案少牢云鼎入陳於東方當序西面北上也琴瑟堂上之樂管磬鐘鼓堂下之樂上神即先祖指其精氣謂之上神指其亡親謂之先祖皇熊皆謂上神天神也正君臣下詳見祭統行上事得所則特受天之祜福也 方氏慤曰以室對戸室者戸之内戸者室之外也以堂對下堂者階之上階者堂之下也致於味者於道為逺寡於味者於道為近故禮器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明後世之禮雖漸致其文亦未嘗不貴其本 周氏諝曰有齊酒犧牲鐘鼓祝嘏固足以降上神與先祖然必待正君臣五者而後可以承天之祜者以備物盡禮猶不足以承天所可承天者脩人事而已 張子曰順理則承天之祜 陸氏佃曰此猶未祭也易曰盥而不薦有孚顒若正當此時 吳氏澄曰此祭之初事君臣父子指尸與君也兄弟同姓之臣上下異姓之臣夫婦君與夫人各有其禮各有其事各有其位故云正篤睦齊及有所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崔氏云祭之日王衮冕入尸亦衮冕入王不迎尸尸入室樂作九變乃灌尸祭之啐之奠之為一獻王出迎牲后從灌為二獻迎牲入詔於庭王親執鸞刀啓毛告於室昭共一牢穆共一牢行朝踐之事尸出於室太祖之尸戸西南面其主在右昭在東穆在西相對坐主各在其右祝取膟膋燎於爐詔神於室出奠於主前王乃洗肝於鬯而燔之為制祭次乃升牲首於室置北墉下后薦朝事之豆籩乃薦腥於尸主前謂之朝踐王以玉爵酌著尊泛齊獻尸三獻也后以玉尊酌著尊醴齊亞獻四獻也退而合烹設饌於堂延主入室太祖東面昭南面穆北面徙饌室内坐前祝酌斝奠於饌南取脂焫蕭合馨薌大合樂自此以前謂之接祭迎尸入室舉奠斝主人拜妥尸后薦饌獻之豆籩王以玉爵酌壺尊盎齊獻尸五獻也后以玉爵酌壺尊醴齊獻尸六獻也尸十五飯訖王以玉爵因朝踐之尊泛齊酳尸七獻也后薦加豆籩尸酌酢主人主人受嘏王獻諸侯后以瑤爵因酌饋食壺尊醍齊酳尸八獻也王乃以瑤爵獻卿賔以瑤爵壺尊醴齊獻尸九獻也九獻之後謂之加爵用璧角璧散士三加天子諸侯不止三也侯伯無朝踐饋獻二獻止七子男無薦腥饋孰二獻酳尸君一獻止五此皆崔氏説今案子男饋孰以前君與夫人並無獻食後行三獻通二灌為五也 陳氏祥道曰濁莫如五齊清莫如三酒祭用五齊以神事之也三酒以人養之也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意也故曰惟齊酒不貳非此八尊所實則皆有貳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副之中祭以二尊副之小祭以一尊副之所以致事養之用也司尊彝朝踐用兩犧尊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犧象所實泛與醴也罍尊所實盎以下也朝用醴饋用盎諸臣自酢用凡酒醴以上君所酌盎以下夫人所酌酒正凡祭祀以五齊三酒實八尊似天地宗廟皆備五齊而無四齊二齊之别然經有言一齊者禮器祭義夫人奠盎是也有言二齊者醴齊縮酌盎齊涗酌是也有言三齊者坊記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是也有言四齊者此經酒醴醆粢醍澄酒是也有言五齊者酒正五齊實八尊是也蓋二齊者天子之時祭一齊者諸侯之時祭宗廟之小祭也三齊者宗廟之祫祭四齊者宗廟之禘祭也此人鬼而已其上有神示焉則五齊天地社稷之事也且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而已天子禘始祖所自出諸侯則太祖而已天子祫羣廟主大夫士及高祖而已則時祭一齊祫二齊禘祫三齊社稷四齊可類推也存疑孔氏頴達曰崔氏云周禮大祫於大廟則備五齊三酒朝踐王酌泛齊后酌醴齊饋食王酌盎齊后酌醍齊朝獻王酌泛齊因朝踐之尊再獻后酌醍齊因饋食之尊諸侯為賔酌沈齊尸酢王與后皆還用所獻之齊賔長酳尸酢用清酒加爵亦用三酒大禘則用四齊三酒不用泛齊朝踐王酌醴齊后酌盎齊饋食王酌醍齊后酌沈齊朝獻王酌醴齊再獻后還酌沈齊亦尊相因也諸侯為賔亦酌沈齊及三酒之法如祫禮四時之祭惟醴盎二齊及三酒朝踐王酌醴齊后亦酌醴齊饋食王酌盎齊后亦酌盎齊朝獻王還用醴齊再獻后還用盎齊亦尊相因也諸侯為賔亦酌盎齊三酒同於祫盖三酒本以供飲尊卑有常不得降也魯及王者之後大祫所用與王禘同若禘與王四時同侯伯子男禘用醴盎朝踐君夫人酌醴齊饋食君夫人酌盎齊朝獻君還酌醴齊再獻夫人還酌盎齊諸臣為賔酌盎齊尸酢君夫人用昔酒酢諸臣用事酒加爵皆清酒時祭止盎齊朝踐君制祭夫人薦盎進孰君割牲夫人薦酒朝獻君酌盎齊酳尸再獻夫人還酌酒以終祭賓獻皆酒加爵如禘祫之禮卿大夫祭酌奠惟用酒也祫祭既備五齊三酒以實八尊泛醴以著尊盛之盎醍沈以壺尊盛之凡五又各有明水之尊凡十三酒各加酒又六通斝彝盛明水黃彝盛鬱鬯又二故崔云大祫凡十八尊也其禘祭所用四齊醴盎盛以犧尊醍沈盛以象尊無降神之樂熊謂亦有之時祭春夏用犧尊盛醍齊象尊盛沈齊秋冬用著尊盛醴齊壺尊盛盎齊魯及二王後皆九獻與天子同 陳氏祥道曰祫備五齊禘備四齊時祭備二齊 又曰記所云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罍尊在阼犧象在西皆所酌而非所設此酒在室至澄酒在下則所設而非所酌也案崔鄭皆謂祫大禘小故為等差如此其實禘追所自出祫不追所自出安得禘反小於祫禮不王不禘安得諸侯亦有禘祫大禘在夏大烝在冬安得禘祫並用秋冬之著尊壺尊杞宋脩其禮物作賔王家其所脩者夏殷天子之禮安得據周禮之五齊三酒八尊而謂二王後與周天子同耶但周天子諸侯祭禮散逸姑存其説以為餼羊之供耳陳氏謂禘大祫小視崔鄭為優而陳者不酌酌者不陳則酌者置之何所疑正尊不酌酌者即其所貳大祭人衆酌獻亦多故必三貳小祭人寡酌獻亦少故一貳而已足也   作其祝號酒以祭薦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與其越席疏布以冪衣其澣帛醴醆以獻薦其燔炙君與夫人交獻以嘉魂魄是謂合莫【祝之六反又之右反孰熟通殽本或作肴戸交反越音活冪音密又作鼏同衣去聲澣音緩莫漠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薦上古中古之食也周禮祝號有六一曰神號【孔疏若皇天上帝】二曰鬼號【孔疏若皇祖伯某】三曰祇號【孔疏若后土皇祇】四曰牲號【孔疏若牛曰一元大武】五曰齍號【孔疏若稷曰明粢】六曰幣號【孔疏若幣曰量幣】號者所以尊神顯物也【孔疏神號鬼號祗號以尊神牲號齍號幣號以顯物】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孔疏豚解兩髀兩肩兩胉幷脊凡七】及血毛皆所以法於太古也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孔疏肩一臂二臑三肫四胳五正脊六橫脊七長脅八短脅九此特牲九體少牢則加脡脊代脅為十一體以湯爓之不全熟也】此以下所法於中古也越席翦蒲席也冪覆尊也澣帛練染以為祭服嘉樂也莫虛無也孝經説曰上通無莫【孔疏孝經緯文言人之精靈上通於虛無寂寞】 孔氏穎達曰朝踐之時設此酒於五齊以上此重古設之其實不用以祭延尸在堂祝以血毛告於室又以俎盛肉進於尸前此皆用上古法以所爓骨體進於尸前下皆用中古法也周禮越席疏布是祭天物此云君與夫人交獻則宗廟禮蓋雜陳夏殷諸侯法也朝踐用醴饋食用醆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主婦獻尸賔長以燔從君一獻夫人二獻君三獻夫人四獻是交錯而獻也死者之精神已虛無寂寞得生者嘉善而神來歆饗是生者和合於寂寞也因魯之失禮故廣陳天子諸侯之事及五帝三王之道所言者不可以一代定其法制不可以一槩正其先後 方氏慤曰上言祝嘏未見所以為號言酒醴醆未見所以為用上言犧牲鼎俎而亦未列其詳故此申言之而又廣及於所設所冪所衣也血以告幽毛以告全腥事之以神孰事之以人合古今之異質文之變而又合君夫人之獻則隂陽之義備矣魂陽也魄隂也酒陽食隂腥陽孰隂氣陽味隂 馬氏睎孟曰魄者魂之體魂者魄之用體用合之則生離之則散故合鬼與神以祭於宗廟之中所以嘉其魂魄而合之於冥漠之中也 周氏諝曰君陽以嘉魂夫人隂以嘉魄合二者以定之莫定也 吳氏澄曰此祭之中事   然後退而合亨體其犬豕牛羊實其簠簋籩豆鉶羹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謂大祥此禮之大成也【鉶音刑盛和羮器羮音庚】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薦今世之食也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别骨肉之貴賤以為衆俎也【孔疏知非尸前正俎者以所陳多祭末之事不云合莫而云大祥也】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各首其義也【孔疏少牢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少牢嘏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來女孝孫使女孝孫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孝子告神以孝為首神告孝子以慈為首各本祝嘏之義也】祥善也今世之食於人道為善大成者解子游以禮所成也 孔氏頴達曰前薦爓未孰今至饋食乃退取爓肉更合烹令孰擬更薦尸又尸俎唯載右體其餘不載者及左體亦合烹之烹之既孰乃體别骨之貴賤以為衆俎供尸及待賔客兄弟等簠簋籩豆鉶羹皆事尸所供設其籩豆亦兼據賔客及兄弟之等也 方氏慤曰以稻梁實簠以黍稷實簋以水土之品實籩豆五味之和實鉶鼎祖禰所望於子孫莫大於孝子孫所頼於祖宗莫大乎慈故祝嘏以是告 陸氏佃曰祥吉之先見者也上言合莫鬼事也亦哀事也此言大祥人事也亦吉事也 陳氏祥道曰飲食宮室布帛之用具則養生送死之禮成犧牲酒醴鼓鐘祝嘏之用具則事神之禮成正君臣篤父子之倫具則教人之禮成總論蔣氏君實曰合莫以上朝踐之莭大祥以上饋食之莭朝踐禮之始饋食禮之終始貴乎嚴終極其備血毛腥爓越席疏布猶有貴於古也是曰合莫謂本是精神以求神於冥漠之間也合烹體籩豆祝嘏是後世之所備也乃曰大祥謂由是備禮而極其祥善之義也方其合莫也物味薄而誠敬在禮文簡而誠意通及其致詳也品物具而神祇樂誠意散而詞説行矣 吳氏澄曰此言祭之末事自初至中末祭禮大備故曰大成 徐氏師曾曰奉上世之禮物而不及後世則無文奉後世之禮物而不及上世則無本故文質備而大成此以上言禮之得者以申謹禮之意禮莫重於祭故特言之其所言多宗廟之祭而越席疏布則非廟祭之物以降上神亦不專先祖之靈蓋亦錯舉而互見之要其為禮之意則一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一   禮運第九之二   孔子曰嗚呼哀哉我觀周道幽厲傷之吾舍魯何適矣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   【舍音捨禘大計反契息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衰政亂禮失以爲魯尚愈【孔疏言魯尚勝于餘國故韓宣子適魯曰周禮盡在魯矣】非猶失也周公其衰言子孫不能奉行興之事守言先祖法度子孫所當守也孔氏頴達曰孔子答子游問畢乃發明所以自歎之意言觀周家文武之道以經幽厲之亂而傷獨魯秉周禮庶幾可觀而子孫不能承奉興行周公之道是可歎也郊禹郊契是夏殷天子之事杞宋乃其子孫常所保守勿使有失 馬氏睎孟曰郊天子外祭之重禘天子内祭之重非諸侯所宜有祀宋之郊禘皆天子之事守魯非天子之事守也天子與天地參天有覆物之功地有載物之功故天子祭天於圜丘祭地於方澤諸侯守天子之土養一國之民故祭社稷而已天子亦祭社稷諸侯不得祭天地蓋上得以兼下下不得以兼上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魯之郊牛口傷鼷鼠食其角又有四卜郊不從是周公之道衰 孔氏頴逹曰魯合郊禘但郊失禮則牛口傷禘失禮則躋僖公 王氏安石曰有伊尹之志則放其君可也有湯武之仁則誅其君可也有周公之功則用郊不亦宜乎   辨正張子曰魯之郊禘非禮夫子已明言之杞宋則爲其二王之後也魯用天子禮樂必是成王不敢臣周公故以二王之後待魯然非周公之意也以成王尊徳樂道之心則善矣伯禽不當受也其後家臣僭大夫三桓僭魯魯僭天子已啟其階 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當爲魯安得獨用天子禮樂哉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禮也其因襲之弊遂使季氏僭八佾三家僭雍徹故仲尼譏之 林氏之竒曰春秋書郊先儒無得其㫖者知求小禮而昧於大禮也經書郊九或因卜不吉或因牲死傷先儒止罪其屢卜與養牲之不謹不知聖人乃惡其非禮之大未暇及此瑣瑣也夫子傷周之衰禮樂自諸侯出魯之郊禘則有周公其衰之歎使諸侯而可郊禘則聖人不以禮樂自諸侯出爲傷矣漢儒不知道者但見春秋書魯祭祀多天子禮始妄設周賜之説雖周郊以冬至魯用之啟蟄天子四望魯三望似乎稍降但竊郊望之名已有罪矣予謂春秋正以有故而不郊爲幸無故而郊爲罪也泰山不享季氏之旅曾上帝而享魯之郊乎至三卜四卜五卜不從可見天心之不享也春秋書乃不郊乃免牲其深矣乎其微矣乎 蔣氏君實曰君臣天下之大分也禮不王不禘郊以祖配天其義甚重魯侯國安得有郊周成王時禮典未壊安得以賜魯呂覽載魯恵公使宰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天子使史角徃止之使成王之世而魯已郊恵公奚請恵公之請殆由平王以下也聖人觀周道而傷幽厲論郊禘而衰周公其義甚明注疏殊失聖人立言之㫖 郝氏敬曰魯頌言周公之孫莊公之子龍旂承祀及皇皇后帝皇祖后稷故春秋書郊自僖公始使魯郊由伯禽則僖以前豈無一牛之傷而獨於僖後數數書之耶則魯郊斷非周公之舊夫子所以歎之   案魯之郊禘明堂位謂成王賜祭統謂成王康王賜或曰成王或曰康王則出於傳聞附會可知此篇直指爲非禮歎爲周公之衰而疏反謂魯合郊禘何其蔽也魯之僭禮先儒多歸罪於成王伯禽獨蔣氏歸罪恵公郝氏歸罪僖公爲得其實但細案之有王所賜者有魯自僭者不可不辨也成王之賜以康周公惟禘祭耳而魯之禘亦與天子之禘不同天子之禘追所自出魯之禘不追所自出故明堂位言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不言祀文王於周公之廟魯頌言周公皇祖亦其福女不言文王福女也若其郊則何與於公而曰康周公乎且周正郊以至月祈糓以啟蟄春秋惟言啟蟄而郊是魯未嘗大郊也祭社以稷配爲農報也祈糓以稷配爲農祈也大郊以稷配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之義也以稷配同而所以配之義則異魯頌言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亦魯人以后稷爲遠祖而誇之非祈糓之本義也况祈糓之郊詩於僖公始言之春秋於僖公始書之其非出於成王之賜更爲明著即禘禮祀公所用者詩言白牡用殷天子禮也祭統言八佾以舞大夏用夏天子樂也明堂位言殷之玊豆夏之嶡俎虞之雕篹雜用三代天子器物是特比於三恪以尊公耳其餘犧象山罍玊琖斚角璧散考之周禮皆降天子一等則仍上公禮耳至於闕春一祭無皋應二門皆諸侯制也烏覩所謂王禮乎子家駒謂設兩觀乘大輅舞大夏大武久僭天子蓋闕門之作煬公時亦因周廢象魏而作其後周復象魏而魯仍而不革大武原無八佾只朱干玉戚爲僭耳餘皆恵僖以下爲之也呂覽言魯使宰讓如周請郊禘禮王使史角諭止之恵公怒執王使則恵公之罪甚於楚之問鼎晉之請隧矣安得以爲成王伯禽罪而反失出恵與僖乎鄭氏於凡周禮無考者悉以魯禮實之曰魯禮即王禮也堅執郊服大裘不服衮之説於禮記王被衮以象天則曰此王魯君也趙匡釋魯禘以周禮推之曰周禘追后稷所自出爲帝嚳魯必追周公所自出而祭文王似此附會而成王伯禽遂爲敗法亂紀之首矣商沃丁八年伊尹薨沃丁祀以天子禮成王以禘禮祀公亦猶行先代之道也但因此賜而僭端以開篇首稱成王謹於禮且有此失况不謹者哉   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   正義鄭氏康成曰假亦大也不敢改其常古之法度是謂大大也將言今不然 孔氏頴達曰祝以主人之辭告神神以嘏福與主皆依舊禮無敢易其常事是於禮法大中之大自此以下皆論今時之惡 陳氏澔曰祝於始嘏於終禮之成也中間禮節一遵常古内盡於己而外順於道矣假亦當作嘏猶上章大祥之意言行當然之理則有自然之福其福大矣存異黄氏震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各有分守今乃諸侯用天子禮而祝嘏皆莫敢易其辭竟以天子之辭而用之諸侯之國假竊莫大於是是謂大假此章本歎非禮先儒誤也 方氏慤曰祝君假以告神者嘏尸假以告主人者   案鄭訓假爲大乃禮夏者假也易王假之尚大也之義陳作嘏謂猶大祥二説皆可通但家語作嘉中庸嘉樂君子詩作假似陳説近之方説巧而纖黄氏闢鄭孔尤謬   祝嘏辭説藏於宗祝巫史非禮也是謂幽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藏於宗祝巫史言君不知有也幽闇也國闇者君與大夫俱不明也 孔氏頴達曰祝嘏皆當從古法今乃棄去不用改易古禮自爲辭説君臣皆不知是上下俱闇也   通論方氏慤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祝嘏有常古焉天下所共知也若藏於宗祝巫史之家則非慈孝之言且不欲使人知矣 劉氏彛曰周官大祝掌六祝六祈六辭六號皆繫諸六典之籍而藏於大史屬於春官上下相維不可少廢也今藏於宗祝巫史之家使國之禮典幽暗不明矣   餘論應氏鏞曰祝嘏辭説藏於公而不藏於私金縢之納匱中命祝史勿言周公不欲宣其事而己功也若常時之辭説未嘗不欲人知若私爲之而私藏之不爲隨之矯舉則爲漢之秘祝矣   案孔方以變易舊法爲説劉以具文無實爲説考家語與上通爲一節作今使祝嘏辭説徒藏於宗祝巫史則無實而又矯舉以求媚是二義兼之   醆斚及尸君非禮也是謂僭君【斚古雅反又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醆斚先王之爵惟魯與二王後用之其餘諸侯用時王之器而已僭君僭禮之君也孔氏頴逹曰夏曰醆殷曰斚祭祀尸未入時祝酌奠於鉶南尸入乃舉之若尋常獻尸則用玉爵時諸侯有同二王後用醆斚者是僭禮矣 周氏諝曰及尸君君以獻尸尸以酢君也 劉氏彛曰天子備六代禮樂故用醆斚 蔣氏君實曰用器或忘乎分守則僭上之患起天子奠斚諸侯奠角等級甚明諸侯用醆斚大夫安得不僭諸侯哉   冕弁兵革藏於私家非禮也是謂脅君【脅許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冕弁君之尊服兵革君之武衞及軍器脅君劫脅之君也【案記文皆大夫劫脅之事注以爲劫脅之君者謂其不能正名分而啓人刼脅之君也】 孔氏頴達曰大夫以下稱家冕衮冕弁皮弁私藏公物則見此君恒被臣之劫脅也 顧氏臨曰冕有五絺冕冕卿大夫得服之皮弁通用其飾不同   通論蔣氏君實曰繁纓小物君子猶惜之弓矢鈇鉞諸侯猶俟命於天子今竟藏於私家此所以攘竊僭逆莫之能禦也 黄氏乾行曰臣而脅君其罪易見君而見脅寧無不善之積乎記者深罪君之見脅與春秋君出奔書名同義   存疑姚氏舜牧曰脅君臣脅其君也   案君之冕弁臣不敢服臣何故藏之私家若謂臣之冕弁亦藏公府則卿大夫有公事至公府服之事畢至公府脱之亦殊非禮左傳晉以黻冕命士會是卿大夫之冕弁必命乃得服之東周時世卿僭侈卿不待君命而自居之冕弁不待君命而自爲之如詩所云豈曰無衣者其君直視爲無可如何故曰劫脅之君也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是謂亂國正義鄭氏康成曰臣之奢富擬於國君敗亂之國也孔子謂管仲官事不攝焉得儉 孔氏頴達曰天子六卿諸侯三卿大夫有地者置宰一人兼攝衆職大夫無地不造祭器有地造而不具唯公孤以上得備造故周禮四命受器大夫樂有判縣而祭不得用樂故少牢饋食無奏樂之文惟君賜乃有之 陳氏澔曰大夫樂有判縣不得如三桓舞八佾   故仕於公曰臣仕於家曰僕三年之喪與新有昏者期不使以衰裳入朝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是謂君與臣同國【期朞通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有喪昏之事而不歸反服其衰裳以入朝或與僕相等軰而處是謂君臣同國無尊卑也有喪昏不歸唯君耳臣有喪昏當致事而歸僕又不可與士齒 孔氏頴逹曰仕於諸侯自稱曰臣臣者卑賤之稱仕於大夫自稱曰僕僕又賤於臣臣有喪昏則歸其家一期之閒不復役事今臣有喪乃不致事身著衰裳入朝是君與臣同國臣是君之臣僕是臣之僕今卿大夫與僕雜居亦是君與臣同國也 方氏慤曰臣者對君之稱諸侯稱君僕者對主之稱大夫稱主左氏人有十等遞相臣而位不可不辨故與家僕雜居齊齒爲非禮 陳氏澔曰昏喪不使所以體人情也而喪尤重於昏今乃不居喪於家而以衰裳入朝是視君之朝如巳之家矣卿大夫於君爲臣僕又其臣也今卿大夫乃與僕雜居齊列是忘己之身在君之朝矣 呉氏澄曰先言臣僕之不同稱以見臣僕雜齊之非禮先言昏喪之不使以見衰裳入朝之非禮 黄氏乾行曰無吉凶之辨無貴賤之分是皆君無節制使然罪在君也   通論張子曰魯之於陽貨豈特雜居齊齒哉且有畏偪之勢焉   案或謂禮惟君門脱齊衰觀檀弓蟜固事是春秋時於卿大夫之門且不敢以衰裳入矣豈有入朝而反以衰裳者今案其文義承上不使當是專責君之不以禮使臣謂三年之喪而使之是奪人之親而使以衰裳入朝也新有昏句只帶説鄭孔并説謂君有昏喪臣皆不歸夫君有父之喪則臣有君之喪臣之不歸居君喪也君昏於臣何與而不歸乎詩大夫夙退無使君勞安見大夫之不歸耶與家僕雜居齊齒亦是君使之君以是輕其臣殊不知臣與家臣無别即君與臣無别矣所謂陛無級亷近地則堂卑也故曰君與臣同國罪君也附存之   總論徐氏師曾曰自祝嘏至此七節皆言失禮之辨   故天子有田以處其子孫諸侯有國以處其子孫大夫有采以處其子孫是謂制度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今不然也春秋昭元年秦伯之弟鍼出奔晉刺其有千乘之國不能容其母弟 孔氏頴逹曰將論其臣之惡先明古之制度天子子孫有功徳者封爲諸侯無功徳者食邑於畿内諸侯子孫封爲卿大夫有大功徳亦有采地大夫位卑不能割采地以處子孫但以采地之禄養其子孫而巳陳氏祥道曰制則有所裁度則有所限先王以人之子孫莫不思有以處之然不可無尊卑隆殺之别故爲之大法如此若諸侯大夫之子不肖亦不可以世食大夫之子賢亦不止於食舊已也   通論應氏鏞曰制度一定則欲偏厚子孫者固無所容其私心而侵剥枝葉兼并同姓者亦不容薄於所厚春秋時京之不度沃之盛强皆私䁥爲患也至晉無畜羣公子秦不能容一弟甚矣 徐氏師曾曰制度不止此舉其大而餘可知   案此節亦以起下文見天子諸侯大夫各有以處子孫則不相䙝不相瀆如命士以上父子異宮皆是也如此則天子自不可不以禮籍入諸侯之國諸侯非問疾弔喪自不可入諸臣之家矣   總論王氏炎曰上五節言諸侯卿大夫之失禮禮之失起於制度之壞故此明言先王制度大小有等尊卑有辨安得有前五失諸侯僭差起於天子之失禮大夫僭差起於諸侯之失禮也故下文言之   故天子適諸侯必舍其祖廟而不以禮籍入是謂天子壞法亂紀諸侯非問疾弔䘮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壞音怪謔許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禮籍入謂太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也天子雖尊舍人宗廟猶有敬焉自拱勅也無故而相之是戲謔也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數如夏氏以取弑焉 劉氏彝曰諸侯敬於天子雖其祖先宗廟亦不敢私有而天子入處其廟言動必據乎禮亦不敢慢交相敬也 蔣氏君實曰天子適四方曰廵守因以考制度於四方諸侯皆朝於方嶽所以廵省風俗而混一軌轍也豈有躬造諸侯之國而可不以禮籍入乎諸侯問疾弔喪入諸臣之家所以憫難恤患見厚下之禮也豈可出入無名率意以行乎君臣無私交聖人嚴之在易之履上天下澤不相接也而上下以辨民志以定聖人觀其會通必出於名義之所宜有而後交際酬酢興焉不然妄動兆亂事出於微而禍成於著矣 徐氏師曾曰此又言失禮之弊   案天子廵守所經之國諸侯待於竟故舍其祖廟若至方嶽則居有常所不必舍其祖廟矣禮籍凡廵守所當考正者皆是先儒專指諸侯之廟諱太拘國有大賢諸侯亦親就見如魯穆亟見子思宜也若齊桓飲酒於陳敬仲之家而將之以禮猶有古迭爲賓主之意焉非是則斷不可   是故禮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儐鬼神考制度别仁義所以治政安君也【柄兵命反儐必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疾今失禮如此爲言禮之大義也柄所以治事 孔氏頴達曰惟失禮故致上禍敗之事言人君治國湏禮如巧匠治物執斧斤之柄然其下明用禮爲柄之事如寡婦不夜哭是别嫌君子表微是明微接賓以禮曰儐郊天祀地及一切神明是儐鬼神考成也廣狹丈尺以禮成之是考制度仁生義殺各使中禮是别仁義用禮爲柄如此故治國得政君得安存 劉氏彞曰天下甚衆也非一人之力可得而治惟禮明然後可以無爲於岩廊之上而四海莫不尊親故曰大柄尊卑嫌者以貴賤别之長少嫌者以親疎别之先後嫌者以上下别之則人倫之道正矣著誠去僞莫善於禮正民心於幾微之先定民志於意慮之始則未形於言動而先定之於心矣用禮以致其誠則天神地祗人鬼可得而饗是儐鬼神也謹禮莫大於制度廵守及四方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所以考之也仁義之賢由之可别悖亂之失由之可除則所以治政安君者不柄以禮其可致哉 馬氏睎孟曰嫌者人所難别禮以别之微者人所難明禮以明之鬼神在幽而難測禮以接之制有所裁度有所節禮以考之仁有殺義有等禮以别之故禮所以治政安君也   總論顧氏臨曰别嫌明微則不爲僭君脅君儐鬼神則祝嘏不敢易其常古考制度若有田有國有采別仁義若適諸侯諸臣不爲亂謔之類   故政不正則君位危君位危則大臣倍小臣竊刑肅而俗敝則法無常法無常而禮無列禮無列則士不事也刑肅而俗敝則民弗歸也是謂疵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言政失君危之禍敗也肅駿也疵病也 孔氏頴達曰大臣大夫以上小臣士以下倍倍君行私竊竊盜府庫君位已危大夫又倍小臣盜竊愚君無奈此何惟知暴怒急行刑罰上下乖離法教無常皆國之病 陳氏祥道曰政不正則君位危所謂上無道揆也大臣倍而不法小臣竊而不亷所謂下無法守也上無道揆下無法守則刑肅而不中俗敝而不美法亂而無常禮紊而無别所謂士者亦不事其事也士不事其事則民亦不歸之矣重言刑肅俗敝以亂之所致多由刻核太至也夫治之爲道由内以及外故禮出而後有法法出而後有刑及其亂也由外以及内故刑肅而後法無常法無常而後禮無列 方氏慤曰法以禮爲體禮以法爲用用既無常則體亦無列矣禮失其序則人不安其職故士不事刑肅而俗敝則民畏罪而離散故民弗歸俗敝民散何以致國之肥故以疵言之   總論徐氏師曾曰自天子有田至此四節言禮之得失係國之存亡而歸重於君也   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於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謂殽地降于祖廟之謂仁義降于山川之謂興作降于五祀之謂制度此聖人所以藏身之固也【殽户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此又遂爲之言政也藏謂光輝於外而形體不見若日月星辰之神降下也殽天之氣以下敎令天有運移之期陰陽之節【孔疏天有運移若星辰圍繞北極氣有陰陽若冬夏之有寒暑】命降于社謂敎令由社下者也【孔疏命政令之命降下於社謂從地而來以教民】社土地之主也【孔疏指其神謂之社指其形謂之地】周禮土會之法有五地之物生【孔疏地有五土生物不同人君法地亦養物不一】敎令由祖下者大傳曰自禰率而上至於祖遠者輕仁也自祖率而下至於禰高者重義也【孔疏父親仁也祖尊義也言法此父祖施仁義於民】敎令由山川而下者山川有草木鳥獸可作器物共國事【孔疏人君效法山川以興作其器物】敎令由五祀而下者五祀有中霤門户竈行之神此始爲宮室制度【孔疏初造中霤門户竈行大小形制各有法度後王所取以爲制度等級也】政之行如此何用城郭溝池之爲 孔氏頴達曰殽效也上文言政不正則國亂君危此乃廣言政之大理本於天地及宗廟山川五祀而來所來既重故君用之得藏身安國也身在於中政行於外人見其政不見其身政美盛而身安靜故曰藏身左傳云禮者天之經地之義爲父子兄弟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爲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爲刑罰威獄以類其震曜殺戮皆法天之所爲以下教令也此言政之所行若能法天陰陽使賞罰得所法地高下使尊卑有序法祖廟而行仁義法山川五祀而爲興作制度則民懷其徳禍害不來何所防禦 方氏慤曰道徳仁義興作制度皆政之所存而聖人特寓之天地祖廟山川五祀使萬物莫不聽命焉然未嘗有迹也故謂之藏身先天後地上下有序次以祖廟尊卑之序次以山川内外之序次以五祀大小之序 蔣氏君實曰自有天地萬物而是理已具於混然之初天高地下是氣形焉類聚羣分是理形焉故聖人本天理以出政天不言而六子運四時行百物生吾則傚之以降命於天下凡其興建顯設咸有定序使萬物森列各居其位而不相奪者皆非私意爲之也是以命降于社因地事地敎民美報而地道以顯也降于祖廟反本復始尊祖敬宗而人道以立也降于山川備物致用率作興事而職業以起也降於五祀門行有守外内有職而宫室以居也皆因天理之自然運機緘於不露蓋人道立於天下莫先於天地鬼神各安其位莫先於孝慈報反各有其常又莫先於養生居處各有其序此二帝三王所以爲天下開物成務身處法宮而民莫與爲敵也   存疑呉氏澄曰當作本於天殽于地以降命命降于郊之謂本天降于社之謂殽地爲政降下敎命必原本於天效法於地取法於中鬼神因郊祭而降敎命是法天也因社祭而降敎命是法地也降于祭祖廟之時是取法親親尊尊之仁義降于祭山川之時是取法山川所生之材可以興功作事降於祭五祀之時是取法户竈中霤門行之各有制度也敎命各於祭禮而有所取法是故皆出於禮聖人使君行此政是所以藏蔽其身之固也   案殽者散布之謂天下之理一天而已矣天無乎不在則殽之以見命者亦無乎不在乾元統天坤順承天則觀地之載物而知天之命已降於地天者萬物之祖天生人而人遞生生則觀人各有祖而知天之命巳降於祖廟山川亦天所生之物而山川又各能生物則觀山川之興殖而知天之命已降於山川天之生物播於五行而五祀乃五行之功之最切於人者則觀五祀之爲功於人而知天之命已降於五祀夫祖廟山川五祀皆殽列於地之上而實皆本於天則聖人效天以降命即地道之承天而自仁率親自義率祖仁義一天命也山川生物聖人用之興作一天命也五祀分職聖人則之制度一天命也其所以爲政者神而明之化而裁之人見聖人之用而不見聖人之所以用而聖人之藏身則巳固矣 又案統言之則祖廟山川五祀皆鬼神故前止曰殽於地列於鬼神分言之則春秋之榮枯冬夏之盈涸其屈伸徃來在山川尤爲易見故後曰山川所以儐鬼神此只就政上説與中庸建天地質鬼神同義後祭天于郊祀社于國方氏専以祭祀言呉氏增改恐非是   故聖人參於天地並於鬼神以治政也處其所存禮之序也玩其所樂民之治也【治政之治平聲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並并也謂比方之也治所以樂其事居也 孔氏頴達曰此結上政令之降鬼神則祖廟山川五祀也天有運移寒暑地有五土生殖廟有祖禰仁義聖人處此以爲政則禮得其次序興作器物宫室制度皆是人所樂聖王能愛玩民之所樂以教於民則民所治理各樂其事業居處也 方氏慤曰天地祖廟山川五祀皆禮之妙理所存聖人因其所存而處之不違其先後道徳仁義興作制度皆民之良心所樂聖人因其所樂而玩之不紊其條理朱氏申曰參於天地以本天降命而殽于地也並於鬼神以降於祖廟山川五祀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存察也 孔氏頴達曰皆人之所觀察 陳氏澔曰此承上章言政之事謂聖人所以參贊天地之道比擬鬼神之事凡以治政而已故處天地鬼神之所存則天高地下萬物散殊聖人法之此禮之所以序也玩天地鬼神之所樂則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聖人法之此民之所以治也 沈氏括曰士農工商各安其業君臣父子各適其宜此之謂處其所存   案此節語意與易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所樂而玩者爻之辭正同言聖人體天地鬼神之理於身然後有以及於民所存者體於身而藏於心所樂者誠於身而及於物聖人平日所居而安者莫非天地鬼神自然之秩序而所樂而玩者又皆人情受治之所當然此其所以能參並而無不治也陳以兩其字皆指天地鬼神似與上藏身之固下立於無過不甚恊   故天生時而地生財人其父生而師敎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於無過之地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順時以養財尊師以敎民而以治政刑無過差矣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 熊氏安生曰天生四時地生百物父生師敎四者各不能相兼惟君正身修徳則兼用之而禮序民治矣此見君必正身立於無過之地而與天地合其徳鬼神合其吉凶以爲治政之本也 馬氏睎孟曰天雖生時而茂對育物非君不能地雖生財而理財正辭非君不能人雖生於父而非君則無以胥匡以生雖敎於師而非君則無以協於大中至正故惟君能以正用之 沈氏括曰人君以有心擾天下天下必以多事累聖人行其所無事而我無與焉此之謂以正用 呉氏澄曰耕種收穫之時天所生也穀粟桑麻之財地所生也人類繁衍父之所生脩其孝弟忠信師之所敎人君因天所生之時以授人因地所生之財以聚人因父所生師所敎以爲己之民其用時用財用民一出於正 陳氏澔曰以正用之謂人君正身修徳順天之時因地之利而裁成其道輔相其宜以左右民使之養生送死無憾然後設爲庠序學校之敎申之以孝弟之義則有以富之敎之而治道得矣然其要在君之自正其身立於無過之地而後可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徐氏師曾曰天不能兼乎地父不能兼乎師惟聖人之身克正故能用天之道因地之利養之爲父敎之爲師用是四者以自立於無過之地也苟不正身則四者皆廢惡能若是之無過哉   餘論孔氏頴達曰若天不生時地不生財父不生子師不敎訓直欲令人君敎之不可敎誨則君多過今君皆因其自然之性其功易成故無過差也   故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君者所養也非養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明人則有過養人則不足事人則失位故百姓則君以自治也養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顯也故禮逹而分定故人皆愛其死而患其生【所明明人之明則君之則今皆如字分扶問反】   正義呉氏澄曰所明謂人所視效明人謂視效人所養謂食於人養人謂食人所事謂役人事人謂役於人君者立身無過則徳可爲師而人視效之若猶視效於人則身猶有過不足以爲人師矣以一人而享萬方之奉者君也若君養人則以寡養衆而贍給不足矣以萬人而受一人之役者君也若君事人則以上事下而失君位之尊矣百姓取則於君之徳以自治者也出貢賦以供養君君撫臨之而得自安竭膂力以服事君君任使之而得自顯者也此禮既逹於下爲下皆知盡其分故危難之世皆思盡節以委命安平之世亦思盡忠而以竊食爲恥也 鄭氏康成曰人之道身治居安名顯則不苟生也不義而死舍義而生是不愛死患生也 孔氏頴達曰此一節論政之大體上下分定則人皆以死事上 方氏慤曰人之所愛莫如生所惡莫如死所欲有甚於生所惡有甚於死也 蔣氏君實曰上論君人之道此别君臣之體 徐氏師曾曰君爲所則固矣然有善當從有諫當聽亦未嘗不則人也君爲所養固矣然巳欲當節民勞當恤亦未嘗不養人也君爲所事固矣然大賢當友亦未嘗不事人也   序異鄭氏康成曰明猶尊也 孔氏頴達曰在下百姓尊奉其君使之光顯 陳氏澔曰三明字皆讀爲則君爲臣民所則效非則效人者也   案鄭讀下則字爲明謂君尊人則有過陳讀上明字爲則謂君不可取則於人揆之於理似皆未安書明哲實作則蓋君當立身無過之地必自明其明徳乃能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人自則之不然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身且多過人何則焉所謂藏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兩字皆讀如字其義自明不必改讀也愛其死求得禮也患其生恐失禮也禮者天理之正人心之安也處治處亂莫不皆然   故用人之知去其詐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貪【知音智去羌呂反】   正義孔氏頴達曰此因上患其不義而生論去不義之事知謂計謀曉達勇謂果决敢斷仁者好施不苟求財若詐怒貪皆不敢爲之心慚止息也 張子曰禮達而分定則仁知勇之士皆盡誠於上而不過其分用知而知去其詐用勇而勇去其怒用仁而仁去其貪怒如子胥郤克以公戰報私怒也貪如田氏好施以掠美於己也 朱子曰人之性易得偏仁善的人便有貪便宜意思亷介多是剛硬的人 蔣氏君實曰人狃於性質之所趨而不知反於義理之所止則善端之所形反足爲終身之累知固可尚也而不能行所無事則將變詐以壊禮聖人本禮以用知則止邪於未形而詐去矣勇固可尚也而不能以禮爲主則將肆怒以爲亂聖人本禮以用勇則暴慢逺而怒去矣仁主於有已由盡已而至盡物仁之推也然貪心一形施濟莫廣聖人本禮以用仁則欲立立人欲達達人仁有所廣道有所推而貪去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用知者之謀勇者之斷仁者之施足以成治矣詐者害民信怒者害民命貪者害民財三者亂之源故去之 陳氏澔曰言用人之長當去其所短   案禮不達分不定人皆愛生而惡死則凡可以趨利可以避害者無不爲若臧武仲之要君是知用其詐郤克之戰鞌是勇用其怒陳氏之厚施是仁用其貪惟君以正用則下化之而用仁之知仁勇者自去其詐怒與貪矣承上文而言鄭陳謂君之用人非也   故國有患君死社稷謂之義大夫死宗廟謂之變【變注作辯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患謂見圍入 方氏慤曰諸侯爲守土之臣故死於社稷則爲義義之爲言宜也大夫有可去之義死於宗廟則爲變矣 陳氏祥道曰社稷天子之社稷也故君死之則義而正宗廟己之宗廟也故大夫死之則非義而變也然則大夫之義而正者如之何曰死衆而巳   存異鄭氏康成曰變當爲辨聲之誤也辨猶正也君衞社稷臣衞君宗廟【孔疏人臣義則進不義則退不可致死於已之宗廟故知爲君之宗廟】   案用其詐怒與貪則背公死黨之行成若欒盈之入曲沃衆願爲孺子死魚石之入彭城至於君臣日戰彼視大夫之死宗廟與君之死社稷同皆以為義爲之而不知其非也故特以變名之見此爲敗常亂禮之極也禮達分定則人皆知此之爲變而死於公不死於私矣鄭氏改讀非是 又案自故政者至此言政之必本於天以申前先王承天之道以禮正之之意   故聖人耐以天下爲一家以中國爲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於其義明於其利達於其患然後能爲之   【耐能同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耐古能字傳書世異古字時有存者則亦有今誤矣【孔疏古能字皆作耐堪其事謂之耐後來能字乃假借鼈三足爲能是世異也此與樂記人不耐無樂是古字時有存若劉向説苑能字皆爲而是又有今誤也】意心所無慮也【孔疏謂於無形處用心思慮無慮即慮無也】辟開也 孔氏頴達曰言聖人所以能和合天下爲一家中國爲一人者非是以意測度謀慮必知民之情也情即下七情開辟其義以敎之顯明利事以安之曉達禍患而預防之然後能使天下中國皆感義懐徳而歸之也馬氏睎孟曰言天下則兼乎四海也言中國則異乎夷狄也聖人之治略逺而詳近如一家言其俗不殊若父子之親上下有以相使如一人言其道之同若手足之用左右有以相衞風俗雖異而趨向則一貴賤雖殊而趨善則同非順性命之理而明利達患孰能爲之 潘氏植曰衆人徇私而自蔽則雖父子猶有豺狼焉兄弟猶有參商焉聖人深探本源萬物一體是謂踐形由是樂民之樂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民亦憂其憂不以一已外天下而以一體視天下此天下所以一家中國所以一人也 徐氏師曾曰天下非一家而能以爲一家若家人父子然中國非一人而能以爲一人如腹心手足然此豈私意臆度所能爲哉蓋天下中國之離合繫乎人情故必先知其情   何謂人情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何謂人義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義婦聽長恵幼順君仁臣忠十者謂之人義講信脩睦謂之人利爭奪相殺謂之人患故聖人之所以治人七情脩十義講信脩睦尚慈讓去爭奪舍禮何以治之【惡烏路反下同弟弟下音悌長竹丈反去舍並上聲治平聲】正義鄭氏康成曰極言人事見惟禮可耳 熊氏安生曰禮即三千三百因人情而爲之節文者 孔氏頴達曰此申釋上文十義從親者爲始以漸至疎故長幼在後君臣處末七情不定故云治十義是事故云脩信是深隱故湏講睦恐乖離故云脩 陳氏祥道曰喜愛欲者陽之情怒哀懼惡者陰之情皆出於天然者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義婦聽閨門之義長恵幼順鄉黨之義君仁臣忠朝廷之義皆出於人爲者信則無所欺罔睦則有所顧省皆足以和義故謂之人利爭而後相奪奪而後相殺皆足以召禍故謂之人患 蔣氏君實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情遂形焉方其動與義俱天理自見及乎人欲日長貪嗜無厭淫湎無恥而爭奪之患作矣然人豈本有是患哉情我固有也義亦我固有也本義以制情斯因義以成利惟舍義而求利乃因利而生患君子論人道之大揭此情此義於利害間而敎以制情立義興利去患納天下於相安相養之域則自禮之外無餘説也 朱氏申曰情惡其亂故言治義恐其壊故言脩   通論孔氏頴達曰左傳云天有六氣在人爲六情喜怒哀樂好惡六氣陰陽風雨晦明喜生於風怒生於雨哀生於晦樂生於明好生於陽惡生於陰此欲則樂愛則好也增懼爲七   案愛與欲微有别愛因物生欲自我出愛泛悦之欲則求必得之也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故欲惡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測度也美惡皆在其心不見其色也欲一以窮之舍禮何以哉【度大洛反見賢遍反舍音捨】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情之難知明禮爲重 孔氏頴達曰端謂端緒言人深心厚貌内外乖違包藏欲惡之心不可測知故外邉不見其色人君欲専一窮盡人美惡之情若舍去其禮更將何事以知之蓋有事於心貎形於外七情美善十義流行則舉動無不合禮若七情違辟十義虧損則動作皆失其法故觀其貌知其心也 馬氏睎孟曰莫非欲也而飲食男女爲甚莫非惡也而死亡貧苦爲甚喜怒哀懼愛惡欲皆情而情不外欲惡故曰心之大端 朱氏申曰心有所欲然後有喜愛心有所惡然後有怒哀懼欲惡得其正則美失其正則惡 董氏應暘曰窮之者不惟知其欲惡必知其欲惡之善惡窮其情乃知其情知其情乃能治其情   通論蔣氏君實曰人各有心自命於天而謂之性感於物而謂之情制於理而謂之義因其所適而後利害之名立焉原其治人之要必先正其欲惡之大端致力於危微之際飲食我所欲也觴酒豆肉讓而受惡男女我所欲也無媒不交無幣不見死亡貧苦我所惡也而國君死社稷大夫死衆君子仕而不稼田而不漁凡以使内之所存不爲外之所奪一隱顯而見定形也然後此心不離而可孚於天下矣   案自故聖人至此言知人情必以禮窮之以申前先王治人之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之意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二   禮運第九之三   故人者其天地之徳隂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秀氣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兼此氣性純也【孔疏天地之徳隂陽之交是氣鬼神之㑹五行之秀是性】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言人感天地鬼神而生聖人還因天地鬼神作其法則以化人所以人情萬物可知也天以覆為徳地以載為徳人感覆載而生是天地之徳也據其氣謂之隂陽據其形謂之天地獨陽不生獨隂不成二氣交乃生是隂陽之交鬼謂形體神謂精靈形體與精靈相㑹然後物生故曰鬼神之會秀謂秀異人感五行秀異之氣故有仁義禮知信 張子曰天地之徳所謂天地之性人為貴也稟五行之氣以生最靈於萬物是其秀也神之言申鬼之言歸凡生即申也要終即歸也神之盛極於氣鬼之盛極於魄一體兼此始終隂陽之交鬼神之會五行之氣物生皆然而人爲備 陳氏澔曰天地鬼神五行皆隂陽也德指實理言交指變合言會妙合而凝也形生神發皆其秀而最靈者故曰五行之秀氣 徐氏師曾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實造化之樞紐品彚之根柢此天地之實理而爲生人之本也理一而已動而爲陽陽變交隂静而生隂隂合交陽此實理之流行而爲生人之機也由是二氣凝聚隂靈爲鬼聚而成魄陽靈爲神聚而成魂此實理之凝成而人道於是乎生矣形生而四肢百骸無有偏塞五行之質之秀也神發而聰明睿知無有駁雜五行之氣之秀也此實理之全具而人之所以靈於物也 董氏應暘曰天地之德人得是理以成性下三句人得是氣以成形而理即具焉隂陽之交體未成時鬼神之會形已成者五行之秀形生而神發矣形生是隂神發是陽   案天地之理渾藏於二氣之中所謂無極之真也語其氣之本然曰隂陽語其氣之成能曰鬼神語其氣之成質曰五行所謂二五之精也徳以賦畀言交以變合言會以凝聚言秀以純全言所謂妙合而凝也乾健而不息坤順而有常天地之氣陽變隂合鬼屈神伸五氣順布萬物化生而於其間又有偏全純雜其偏者雜者為物全者純者為人故人者即天地健順之徳隂陽變合之交鬼神屈伸之會而五行純全之秀氣也   通論劉氏彞曰天地之氣隂陽也隂陽消長迭相出入而成四時四時終始更相變化而成五行五行者四時之氣凝結而成也大之為山嶽河海小之為動植羽毛其於人也内之為五臟外之為五事性之為五常類之為五品其作於教化也則與天地合其徳與隂陽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能使五行不失其性然非七情之所能致也不曰中和之至徳哉禮之為用其如是夫 陳氏淳曰人受隂陽二氣而生此身莫非隂陽如氣陽血隂脈陽體隂頭陽足隂面陽背隂口之語黙目之寤寐鼻息之呼吸皆有隂陽不特人如此凡萬物皆然中庸言鬼神體物不可遺天地間無一物不是隂陽則無一物不具鬼神 又曰自二氣言之神是陽之靈鬼是隂之靈靈云者只是屈伸往来恁地活耳自一氣言之方伸而来屬神已屈而往屬鬼其實二氣只是一氣 姚氏舜牧曰人生天地間必與天地合其徳與鬼神隂陽同其屈伸往来而保合五行之秀氣方無愧於人故聖人作則其道亦不外是   故天秉陽垂日星地秉隂竅於山川播五行於四時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闕【竅苦弔反播彼佐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秉猶持也竅孔也言天持陽氣施生照臨於下地持隂氣出内於山川以舒五行於四時此氣和乃后月生而上配日若臣功成進爵位也【孔疏此氣謂五行之氣凡月體之生本於日光】一盈一闕屈伸之義也【孔疏盈若臣進受髙位是其伸闕若臣退就下位是其屈也】必三五者播五行於四時也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孔疏尚書洪範文】合爲十五之成數也【孔疏積一二三四五縂為十五】 孔氏頴達曰上言人禀天地隂陽鬼神五行而生此又明天地之徳五行之氣不重陳隂陽鬼神以皆天地中物也天持陽氣垂縣日星以施生照臨於下地持隂氣而開竅於山川以出納其氣氣有隂陽皆出於地地體秉隂故雖陽氣亦謂之隂也播散五行之氣於四時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土無正位分寄四時若四時不和日月乖度寒燠失所則月不得依時而生必五行四時調和道度不失而后月依時而生也盈謂月光圓滿闕謂月光虧損 陳氏祥道曰天以清秉陽在天成象日星是也地以濁秉隂在地成形山川是也天地既位於上下則播五行於其中故天一生水播於冬天三生木播於春地二生火播於夏地四生金播於秋天五生土播於四時之閒其所播者和然後月生如其數積自一至五爲十五生數極而月盈又積十五成數極而月闕也隂陽之義配日月不言日何也蓋月有盈闕之常又有薄蝕之變得其常則四時和及其變則四時乖故觀月之生而己矣 項氏安世曰五行言十干甲乙木丙丁火戊己土庚辛金壬癸水也四時言十二支寅卯辰春巳午未夏申酉戌秋亥子丑冬也布五行於六支爲三十日晦朔一周也三五盈三五闕則三十日矣 呉氏澄曰天有日月星辰日明於晝而生月星明乎夜而麗辰皆縣象於天以照地之形於下地有水火土石山者土石之起而藏火川者土石之䧟而行水皆開竅於地以通天之氣於上月有盈闕非如日星之一定故别言之布五行之十干於四時之十二支則爲六十其全數也三十者六十之中半中半則和和則月生即日星山川以驗隂陽月之盈闕即鬼神之屈伸也   案尚書五行傳晦而月見西方謂之脁脁則王侯荼朔而月見東方謂之朒亦謂之仄慝則王侯蕭漢書君舒緩則臣驕慢故日行遲月行疾君肅急則臣恐懼故日行疾月行遲此皆不和而月不生之驗   五行之動迭相竭也五行四時十二月還相為本也【迭大計反又田結反竭義作揭其列反還音旋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竭猶負戴也言五行運轉更相為始也【孔疏負謂背負戴謂頭戴物在人上謂之負戴氣之過去者下亦負戴之春木負戴水夏火負戴木秋金負戴火冬水負戴金也】 許氏慎曰竭負舉也 孔氏穎達曰前既論天地此更論五行之動竭是擔竭之名五行轉運迭相負竭若春木王則水終謝夏火王則木終謝也還相為本若孟春則寅月為諸月之本仲春則卯月為諸月之本也 劉氏彞曰春木盛而生火夏火盛而生土夏季土盛而生金秋金盛而生水冬水盛而生木五行相生終而又始天地之常理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相克以成其性以竭其才故静則相生天之道也動則相竭地之道也其相生皆以氣之盛者為本而盛過於中隂陽之氣不和是以有相克之義然後不失其和而日月五星山川萬物罔不順其序而遂其生也 陳氏祥道曰竭猶休也休則有王故竭則有盈一行直行一時之月為本則四時皆為末 方氏慤曰交相為用則迭相竭相竭如此則相生相克可知五行播為四時四時合為十二月積陽成暑積隂成寒陽生子中隂生午中各以所生之氣為本 馬氏睎孟曰四時者五行之運十二月者四時之積故還相為本盛徳所在即本也 周氏諝曰木竭則火盈火竭則金盈如春木為本則水火土金皆末也 陸氏佃曰竭盡也水王則金竭木王則水竭王文公曰此立而彼竭也 呉氏澄曰五行之動句總包下四者動運轉而不一定也 陳氏澔曰已往者為見在者所竭見在者為將来者所本 徐氏師曾曰春木王夏火来竭之秋金王冬水来竭之此盛而彼衰是迭相竭也此五行各循其序動静不同時生成不同方天地隂陽之分分之所以一定而不移也春木之王乃夏火之本夏火之王乃秋金之本是還相為本也此五行互為其根動静無二機生成無二理天地隂陽之合命之所以流行而不已也   案竭者立於此而無不舉之意鄭氏負戴言其前陸陳休盡言其後蓋生而不息者天之道也徳立於此而所生者已舉其中如木立則火已藴土立則金已藴而所生者日盛即生之者之力盡如木盛而水涸火盛而木灰其竭乃所生者竭之也然而遞相生則竭而無竭矣故蘇子曰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 又案還相為本與下還相為宮還相為質同義蓋五行之中各有五行如木榆柳青是木中之木棗杏赤是木中之火桑柘黄是木中之土柞楢白是木中之金槐檀黑是木中之水故四時取火異用若金若土俱有五色是每時每月各有一行以為主而四行亦從之也   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宮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聲宮商角徵羽也其陽管曰律隂管曰呂布十二辰始於黄鐘管長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終於南呂更相為宮凡六十律也 孔氏穎達曰舉陽律則隂呂從之故十二管十一月始於黄鐘管長九寸為第一宮下生林鐘為徵上生太蔟為商下生南呂為羽上生姑洗為角林鐘為第二宮上生大蔟為徵下生南呂為商上生姑洗為羽下生應鐘為角大蔟為第三宮下生南呂為徵上生姑洗為商下生應鐘為羽上生蕤賔為角南呂為第四宮上生姑洗為徵下生應鐘為商上生蕤賔為羽上生大呂為角姑洗為第五宮下生應鐘為徵上生蕤賔為商上生大呂為羽下生夷則為角應鐘為第六宮上生蕤賔為徵上生大呂為商下生夷則為羽上生夹鐘為角蕤賔為第七宮上生大呂為徵下生夷則為商上生夹鐘為羽下生無射為角大呂為第八宮下生夷則為徵上生夹鐘為商下生無射為羽上生仲呂為角夷則為第九宮上生夹鐘為徵下生無射為商上生仲呂為羽上生黄鐘為角夹鐘為第十宮下生無射為徵上生仲呂為商上生黄鐘為羽下生林鐘為角無射為第十一宮上生仲呂為徵上生黄鐘為商下生林鐘為羽上生太蔟為角仲呂為第十二宮上生黄鐘為徵下生林鐘為商上生大蔟為羽下生南呂為角是十二宮各有五聲凡六十聲南呂最處於末也夫十二律之變至於六十猶八卦之變至於六十四也宓羲作易紀陽氣之初以為律法建日冬至之聲以黄鐘為宮大蔟為商姑洗為角林鐘為徵南呂為羽應鐘為變宮蕤賔為變徵此聲氣之元五音之正故各統一日其餘以次運行當月者各自為宮而商徵以類從焉京房易云十二律得位者【案隂居隂陽居陽】五卦【案黄鐘太蔟姑洗林鐘南吕】生五子五五二十五并本五為三十失位者【案陽居隂隂居陽】五卦【案大呂夹鐘仲呂夷則無射】生三子三五十五并本五為二十不得不失者【案處隂陽交際之間】二卦【案蕤賔應鐘】生四子二四為八并本二為十合為六十黄鐘七律自為宮各統一日其餘五十三律随所生日六七等為其日之宮則周一期日數 朱子曰五聲相生至於角位隔八下生當得宮前一位以為變宮五聲之正至此而窮又自變宮隔八上生當得徵前一位以為變徵餘分不可損益而其數又窮故立均之法至是而終孔氏以本文但云五聲十二管故不及二變止為六十聲若增二變二十四聲則合為八十四調 又曰十二律各有正聲而旋相為宮則正聲初無定位當髙者或下當下者或髙則宮商失序而聲不諧於是有半律子聲之法如黄鐘正聲九寸則子聲四寸半當上生而所生者短則下取此聲適合下生之數又以正律下生則復得其本法而於本律又適合上生之數又曰黄鐘惟本宮用正律若他律為宮則黄鐘之為徵商羽角二變者但用變律漢志謂黄鐘至尊不為役也 方氏慤曰五聲比而為六律六律偶而為十二管陽旋而左隂旋而右益隂而生律損陽而生同各以所生之音為宮故曰旋相為宮 陳氏祥道曰先王因天地隂陽之氣而辨十有二辰因十有二辰而生十有二律統之以三故黄鐘統天林鐘統地大蔟統人所以象三才生之以人故黄鐘生林鐘林鐘生大蔟大蔟生南呂之類所以象八風律左旋而生呂則為同位所以象夫婦呂右轉而生律則為異位所以象子母六上所以象天之六氣五下所以象地之五行其長短有度其多寡有數其輕重有權其損益有宜始於黄鐘終於仲呂黄鐘太蔟姑洗損陽以生隂林鐘南呂應鐘益隂以生陽蕤賔夷則無射又益陽以生隂大呂夹鐘仲呂又損隂以生陽黄鐘至姑洗陽之陽也林鐘至應鐘隂之隂也皆陽息隂消之時故陽常下生而有餘隂常上生而不足蕤賔至無射隂之陽也大呂至仲呂陽之隂也皆陽消隂息之時故陽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餘自子午以左皆上生以右皆下生鄭以黄鐘三律為下生蕤賔三律為上生是也班固謂律下生呂上生誤矣書曰聲依永律和聲律非五聲不能辨聲非十二律不能和五聲非變不能盡旋之為十二宮析之為八十四聲皆五位為五音至六為變宮至七為變徴及八宮復旋矣陽盡變以造始故每律異名隂體常以效法故止三鐘三呂而已鐘者物所聚也呂者物所正也律述也所以述隂陽六律亦曰六始以始隂也六呂亦曰六閒曰六同呂其體閒其位同其情也而皆以述隂陽故統曰十二律也 蔡氏元定曰黄鐘九寸皆用九數九絲為毫九毫為釐九釐為分九分為寸黄鐘林鐘大蔟得全寸南呂姑洗得全分應鍾蕤賔得全釐大呂夷則得全毫夹鐘無射得全絲至仲呂之實十三萬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盡二算其數不行此律之所以終於十二也十二律各自為宮以生五聲二變其黄鐘林鐘太蔟南呂姑洗應鐘六律則五音具足蕤賔至仲呂六律則取黄鐘至應鐘六律之聲少下不和故有變律其聲視正律稍髙以非正律故不為宮五音宮與商與角徴與羽相去各一律則音節和至角與徴羽與宮相去乃二律則音節逺故角徴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謂之變徴羽宮之間近宮收一聲比宮少髙謂之變宮所以濟五聲之不及也變宮十二在羽聲後宮聲前變徴十二在角聲後徴聲前共八十四聲若黄鐘宮起至夹鐘羽並用黄鐘起調黄鐘畢調餘十一律旋宮是為六十調 杜氏佑曰還宮之法先以本管為均八音相生或上或下取五聲令足若黄鐘大呂大蔟之均為宮皆用正律夹鐘之均為宮四正聲一子聲黄鐘為羽正聲長用子聲林鐘為角子聲短仍用正聲姑洗之均為宮四正聲一子聲大呂為羽用子聲仲呂之均為宮正聲三子聲二黄鐘為徵大蔟為羽用子聲蕤賔之均為宮正聲三子聲二大呂為徵夹鐘為羽用子聲林鐘之均為宮正聲三子聲二大蔟為徵姑洗為羽用子聲夷則之均為宮正聲二子聲三夹鐘為徵仲呂為羽黄鐘為角用子聲南呂之均為宮正聲二子聲三姑洗為徵蕤賔為羽大呂為角用子聲無射之均為宮正聲一子聲四仲呂為徵黄鐘為商林鐘為羽大蔟為角俱用子聲應鐘之均為宮正聲一子聲四蕤賔為徵大呂為商夷則為羽夹鐘為角俱用子聲凡子聲如正聲之半   案史記及律呂新書大約宮商角徵羽者五音遞降之序宮徵商羽角者五音相生之序黄鐘大呂大蔟夹鐘姑洗仲呂蕤賔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十二律相間之序黄鐘林鐘大蔟南呂姑洗應鐘蕤賔大呂夷則夹鐘無射仲呂十二律相生之序宮音最濁商次濁角清濁半徵次清羽最清宮數最多故為君商次之故為臣角次之故為民君臣皆以治民也徵又次之為事有民而後有事也羽最少為物有事而後用物也其數黄鐘長八寸十分一以一寸分十分而有其一大呂七寸五分十分二以一分分十釐而有其二大蔟七寸十分三夹鐘六寸五分三分一姑洗六寸十分四仲呂五寸九分三分二蕤賔五寸六分三分二林鐘五寸十分四夷則五寸零三分二南呂四寸十分八無射四寸四分二分二應鐘四寸二分三分二其法如黄鐘八十一為宮則林鐘五十四為徵太蔟七十二為商南呂四十八為羽姑洗六十四為角此正聲也若由角三分去一則應鐘四十二餘九分分之六為變宮在羽後宮前由變宮又三分益一則蕤賔五十六餘九分分之八為變徵在角後徵前此變聲也其旋相為宮有臣過君民過臣事過民物過事則不用全律而以半聲應之如林鐘五十四為宮則太蔟去半三十六為徵南呂四十八為商則姑洗去半三十二為羽應鐘四十二六分為角此均法也若用之祭祀則去商聲不用而徵即下生羽又以夹鐘為天宮林鐘為地宮黄鐘為人宮祀天則去地宮祀地則避天宮宗廟則避天地二宮於是有隔二八隔三八以相生者此用法也先儒遞大略如此然十月之律應鐘纔四寸餘而十一月之律遽長至九寸自黄鐘大呂至無射應鐘但有遞降而無遞升祭不用商聲而謂徵即生羽則但有下生而無上生且不改其三分損益之法則實商而名之以羽實羽而名之以角隔二八三八以相生則實商而名之以徵實羽角而名之以商其故皆不可解蓋音律之義惟管子地員篇淮南子古樂篇司馬遷律書班固漢書律歴志為得其詳此不能具載大扺以還宮之妙盡聲之變至其用之則二變閟而不用以今樂工尺等驗之亦去乙凡不用髙低相轉七調皆然而所謂某聲中某律者亦止指此月之中氣而言非執此分寸以為中也   五味六和十二食還相為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味酸苦辛鹹甘也和之者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皆有滑甘【孔疏周禮食瞖文】是謂六和【孔疏四時四味皆有滑有甘為六】 孔氏穎達曰每月各以其物為質是十二月之食還相為質也 陳氏澔曰還相為質如春三月以酸為質夏三月以苦為質而六和皆相為用也   存疑方氏慤曰五味調而為六和衍而為十二食十二食六穀六牲也若牛宜稌羊宜黍豕宜梁各以其所宜者為質 周氏諝曰十二食即周官鼎十有二呉氏澄曰家語下相為質作相為主今按此質當   作主五味為六和之十二食所負戴則每食各有酸苦甘辛鹹還相為十二食之主而味之數亦各有六十   案五味應四時五行則十二食自當以十二月之食之說為合方氏六穀六牲周氏十二鼎說雖恰符十二之數然於還相為質之義猶未合也呉氏又從十二推出六十如六十律之例亦支離無謂要知孔說本確何庸節外生枝   五色六章十二衣還相為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色六章畫繢事也周禮考工記曰土以黄其象方天時變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龍鳥獸蛇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謂之巧【孔疏初畫曰畫成文曰繢若畫作土必黄而方畫作天則無定色随四時色而為之畫火則為圜形似半環龍水物】 孔氏穎達曰周禮月令食與衣唯有四時之異無十二月之分故熊氏云此異代法或每時三月故云十二也陳氏澔曰還相為質如月令春衣青夏衣朱各主   其時之一色而餘色閒雜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章獐也獐山物【案獐一獸何足以槩山華蟲雉也可以鳥獸蛇三者當之乎】鳥獸蛇所謂華蟲也 方氏慤曰十二衣六冕六服是也質以取正為義五味五色各有正也故以質言之 周氏諝曰十二衣即舜之十二章呉氏澄曰五色為六章之十二衣所負戴則毎衣   各有青赤黄白黒還相為十二衣之質而色之數亦各有六十   案方氏以六冕六服為十二衣不知周禮天子六服同冕則冕與服不足十二之數也且與還相為質說不符陳氏以十二衣為十二章則自九章七章以次降殺如何還相為質歟孔氏謂月令食與衣帷有四時之異每時三月為十二陳氏申之謂味春以酸為主夏以苦為主色春以青為主夏以赤為主則意所謂還相為宮者春以角為主夏以徵為主夏季以宮為主故月令曰其音角其音徵於夏季言律中黄鐘之宮歟姑存之以俟知者   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別聲被色而生者也【別彼列反被皮義反又扶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言兼氣性之效 王氏肅曰人在天地閒如五藏之有心人乃有生之最靈其心五藏之最聖也 孔氏穎達曰上論人稟天地五行氣性而生此下論稟氣性之有驗天上地下人居其中動静應天地如人腹内有心動静應人也萬物悉由五行而生而人最得其妙氣明仁義禮知信為五行之首五行各有味有聲有色而人並食之别之被之味聲色在五行為著而人氣性兼有之故曰五行之端 項氏安世曰天地之心仁而已矣天地之至仁寓之於人纔有人形即有仁心故曰人者仁也仁人心也復所以見天地之心以其有生意也凡果實之心皆曰仁人亦作仁故天地之心亦名曰仁 陳氏祥道曰物之體常在外而心常在中故人者天地之心 方氏慤曰天地散而為五行故仁之端則木之性所立也義之端則金之性所立也以至火之於禮水之於知土之於信亦若是已矣五行滋而為五味人以養其口感而為五聲人以養其耳形而為五色人以養其目然後人得而生焉味色亦有别獨於聲言别以其微妙尤宜致别也 朱子語類問人者天地之心朱子曰如天道福善禍滛善者人皆欲福之惡者人皆欲禍之 又曰教化皆是人做故人為天地之心 蔣氏君實曰鳥俯而啄仰而四顧味有所不辨也五味六和惟人能辨而食之瓠巴鼓瑟㳺魚出聴物萬一然耳聲有所不别也五聲六律惟人能别而聴之生而羽毛以禦寒暑物莫不然色不能自擇也五色六章惟人能擇而被之蓋囿於形而共人者為物任其知以役物者為人人具耳目備口體視明聴聰飲食有具服用有適得於天者本如是而已情欲一恣性天梏亡養一指而失肩背是自失其所以食味者也好鄭聲而厭雅樂是自失其所以别聲者也舎正色而好姦色是自失其所以被色者也不有聖人何以因天理之自然制人情之或過哉 呉氏澄曰五行之性在兩間不可見人得以生而為仁義禮知信然後其端可見 徐氏師曾曰此結上文言元亨利貞之理賦而為仁禮義知之性所謂天地之帥吾其性是人之性即天地之心也水火木金土之氣凝而為貌言視聴思之官所謂天地之塞吾其體是人之形即五行之端也食味别聲被色於此見天地生物獨厚於人人為至貴獨靈於物所當盡性踐形節欲以無負天地生養之意可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前言天地之性以其性之所受之中也此言天地之心以其為人所處之中也前言五行之秀言其精而不雜也此言五行之端以其本而非末也 湯氏三才曰前言徳會交氣溯人所稟受造化是活的人是造化做就的此言心端則天地五行做不来的都要人做轉覺天地五行是定的人是活的   案此以上原人情皆出於天地以明治人情所以必承天道之意   故聖人作則必以天地為本以隂陽為端以四時為柄以日星為紀月以為量鬼神以為徒五行以為質禮義以為器人情以為田四靈以為畜【柄本又作枋兵命反量去聲畜許又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地以至於五行其制作所取象也禮義人情其政治也四靈其徵報也量猶分也鬼神謂山川也山川助地通氣之象也器所以操事田人所捊治也【孔疏操事若手秉耒耜以耕田捊謂以手捊聚即耕種耘鋤也】 孔氏穎達曰則法也本根本也人既是天地之心故聖人作法則必用天地為根本若祭帝於郊祭社於國也【案天地為本所該甚廣郊社特祭禮其一端耳】端首也用隂陽為端首若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也柄若劒㦸須柄而用之聖人為教春生夏長秋斂冬藏是法四時也紀綱紀也日行有次度星有四方列宿部分昏明敬授人時是法日星也量猶分限也天之運行每三十日為一月聖人制敎亦随人才分是法月為限量也山川助地以通氣為地之徒屬聖人象之立羣臣助己以施教為己徒屬也質體也五行循逥周而復始聖人為教亦循環不已是法五行也執禮義為器用以治人情如田得耒耜之耕也聖人法天地以治人情故天地應以徵報四靈並至聖人畜之如人養牛馬然 方氏慤曰聖人作則以天地為之始人物為之終其序如此 胡氏銓曰柄以斟酌言以四時斟酌和氣也應氏鏞曰天地以全體言道之大原出於天言大本之先立也隂陽以氣化言立天之道曰隂與陽開端造始之可見者也四時以運化言太昊執規炎帝執衡當權操柄之可握者也日星紀運乎天之度驗其次舎以分時令如綱有紀以分其目一月周匝乎天之度視其晦朔以課事功如物有量以揆其平鬼神布列於天地之閒造化之用也以之為徒則開合變化常與之並行五行變合於隂陽之内造化之體也以之為質則亭毒胚胎不昧其所主有其質而無其具則善不能自遂故因其自然固有之禮義以為器而品節防範之道無不周有其器而無其地則功無所可施故因其可與為善之人情以為田而脩治墾除之功無不至四靈蓋物之變化而有神者能盡致而為畜則徳之所感可知已 呉氏澄曰上言人以天地隂陽五行而生此言聖人制禮以治人亦取法於天地隂陽五行也 徐氏師曾曰徒如徒侣之相依上二者作則之要下皆事之則也九者備則休徵應之矣   通論鄭氏康成曰此則春秋始於元終於獲麟包之矣呂氏說月令而謂之春秋事類相近焉【孔疏謂春秋元年以後獲麟以前包天地隂陽星辰日月之等書元氣之始則天地也書春時之始則四時也書王政教之始則禮義也熊云書無冰是陽大雨雹是隂書恒星書日書月書沙鹿梁山崩是鬼神雨木冰宣榭火等是五行獲麟是四靈為畜也呂不韋説十二月之令謂為呂氏春秋事之倫類與孔子所脩春秋相附近焉】   以天地為本故物可舉也以隂陽為端故情可睹也以四時為柄故事可勸也以日星為紀故事可列也月以為量故功有藝也鬼神以為徒故事可守也五行以為質故事可復也禮義以為器故事行有考也人情以為田故人以為奥也四靈以為畜故飲食有由也【睹丁古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可舉者物天地所養生也可睹情以隂陽通也【孔疏同聲相應同氣相求通也】可勸事以四時成也可列事以日與星為候興作有次第也有藝藝猶才也十二月各有分猶人之才各有所長也藝或為倪可守山川守職不移也可復下竟復由上始也考成也器利則事成奥猶主也【胡氏銓曰左國有奥主】田無主則荒由用也四靈與羞物為羣 孔氏穎達曰此覆明前經諸事治理皆應則萬事成也天地生養萬物今本天地為政故萬物可舉而興人情與隂陽相通今法隂陽為教故人情無隐生長斂藏随時無失故民不假督勵而自勸敬授人時早晚無失故民東作西成事有次第月各有分人各有長随才而教則人竭所長而有功鬼神各有分職而不移今引鬼神爲徒屬則事無失業五行周而復始爲教法之則事必不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禮義器之利者故所治之事必成田以人爲主情用聖人爲主則不荒廢矣四靈衆物之長長既至則其屬並至得以充庖廚是飲食有用也 張子曰自天地爲本至四靈為畜一理也特細别耳事天治人與夫接物無所不用其極能用其極則其餘不足治矣 方氏慤曰以天地爲本則萬物皆末本既得則末斯從故物可舉言持之在我也隂陽者萬物之情以隂陽為端則情可探而見以四時爲柄則人順時之後先因時之動静而不敢辭以日星爲紀則晝之所参夜之所考各得其序月以爲量則興事造業各有數以致其能五行以爲質則代廢代興周而復始故事可復四靈以爲畜則人之日用者易致故飲食有由言人因之以致用也 馬氏睎孟曰法象莫大乎天地故以爲本而隂陽日月鬼神皆天地之别也聖人作則仰法天俯察地而近取人情禮義出於人情而先王因以爲治情之具也其法備其治詳宜有休徵應之故終以四靈為畜焉又曰天地之大端在隂陽人情之大端亦在隂陽   喜為陽怒為隂 董氏師讓曰萬物生息於天地之閒以天地爲本則萬物雖多而無所逃為善陽之類為惡隂之類以隂陽為端則物情大槩可見 陸氏佃曰隂陽為端若觀其所聚觀其所感觀其所恒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四時為柄若春誦夏絃春率民耕秋率民斂日星爲紀若日在北陸而藏冰龍見而雩 黄氏曰由從也從於禮之義飲食之禮達則物無暴殄信及豚魚禮化明備也 葉氏適曰聖人發正於天理收功於人情如良農之善稼也五穀之報必厚矣聴而弗治長稂莠也治而弗達雜稊稗也不本其情而責其成廢田者也如是則人豈能心服於聖人而恃為奥主哉   何謂四靈麟鳳龜龍謂之四靈故龍以為畜故魚鮪不淰鳳以為畜故鳥不獝麟以為畜故獸不狘龜以為畜故人情不失【獝陸云矞又作獝家語獝作䎀狘作□鮪音偉淰音審獝况必切狘許月切】正義鄭氏康成曰淰之言閃也【孔疏淰是水中之形狀閃是人在門中或見或不見也】獝狘飛走之貌失猶去也龜北方之靈信則至矣【孔疏龜為水蟲水主信故信則至水為信則土為知然水土二行俱有信知】 孔氏穎達曰此更解上四靈之事淰水中驚逝獝驚飛狘驚走魚鮪從龍鳥從鳳獸從麟其長既来故其屬見人不驚也龜知人情龜既来應故人各守其行其情不失也上三靈言其長来而族至龜獨言其感信而至與上相互也 方氏慤曰麟體信厚鳳知治亂龜兆吉凶龍能變化故謂之四靈 陳氏澔曰鮪魚之大者龜能前知人有所決以知可否故不失其情之正   案上於四靈獨言飲食有由以禮始飲食人情大欲存焉故也龜非可食而能知吉凶悔吝故以人情不失别言之   餘論葉氏適曰聖人盡人道之正則彼動物之傑不得自遂其雄狡而一將聴命於人於是蟲魚鳥獸無不順若而人之飲食生養亦未有苟爲温飽而不知其所由来者故夔言鳳皇來儀周公言遺我大寳龜孔子言鳳鳥不至河不出圗吾已矣夫此言物之聽命於人也後世不度其德之厚薄而取必於異物之有無如漢之神雀五鳳黃龍君臣歆豔以爲祥嗟夫是人反聽命於物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三   禮運第九之四   故先王秉蓍龜列祭祀瘞繒宣祝嘏辭説設制度故國有禮官有御事有職禮有序【蓍音尸瘞於例反繒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埋牲曰瘞幣帛曰繒宣猶揚也繒或作贈 孔氏穎達曰列祭祀謂郊廟以下國既有禮故百官各御其事官既有御故百事各有其職凡所行禮皆有次序也 劉氏敞曰先王措天下如此而猶不敢自任秉蓍龜求其眀知於神也列祭祀歸其功德於祖也設制度者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國無大小皆有禮以稱之故官有所御事有所職禮有所序而五禮之施五品之實徧於斯民一道德以同風俗莫非五常之歸矣 方氏慤曰秉蓍龜以決禮之疑列祭祀以致禮之敬瘞繒以備禮之物宣祝嘏辭説以通禮之文若是則國可謂有禮矣建國必設官設官必治事治事所以行禮也上言國有禮者禮之體下言禮有序者禮之用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皆卜筮所造置 孔氏穎達曰上言龜知人情故此言卜筮所造之事凡卜必先筮故兼言之郊廟以下皆用卜筮繒之言贈也謂祀地埋告又贈神也設制度謂造宫室城隍車旗之屬劉氏敞曰瘞繒宣祝達其誠信於幽也嘏辭説者示其神靈之饗也 吳氏澄曰此節禮達於上下節禮達於下   案祭祀尚有卜日筮尸等事瘞繒以下皆不用卜筮鄭謂此皆卜筮所造制孔氏又牽合龜知人情是承悞而加甚者又祭祝嘏皆有辭説劉以宣屬之祝以辭説屬之嘏當是筆悞若禮達於上説則牽合矣   故先王患禮之不達於下也故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祖廟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儐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祝在廟三公在朝三老在學王前巫而後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也以守至正【儐音擯朝音潮筮市制反瞽音古侑音又】   正義鄭氏康成曰患禮不達患下不信也祭帝以下所以達禮於下也教民尊神慎居處也宗宗人瞽樂人侑四輔也【孔疏左輔右弼前疑後丞皆勸侑人君為善故謂之為侑】 孔氏穎達曰因上禮有序説禮下達之事天子至尊而猶行臣禮以事天是欲使嚴上之禮達於下猶自祭社是欲使報恩之禮達於下在宗廟以子禮事尸是欲使仁義之教達於下自祭山川是欲使儐敬鬼神之教達於下自祭五祀是欲使本事之教達於下宗宗伯祝太祝王在宗廟則委於宗祝示不自専以達於下在朝職事則委任三公在學乞言則受之三老王弔臨則前委於巫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既言前巫故言後史卜筮主決疑瞽主和侑典規諫示不自専故竝置之王以禮尊神又委任得人故中心無為以守至正之道也 方氏慤曰禮之始自天子出終則與民由之然後禮達而分定患禮之不達於下故教以祭祀使民知畏敬也郊以定天位而天下達於尊卑之禮社以列地利而天下逹於施報之禮仁以立人之道而天下達於親踈之禮我為主以賔接鬼神而天下達於興作之禮五祀因時用事而天下達於制度之禮宗祝以接神故在廟三公以聽政故在朝三老以奉教故在學不祥却於未然故前巫言動紀於巳然故後史史在左右而言後者對巫言之瞽典樂以侑食瞽言其人侑言其事夫天下之動貞夫一而止苟非以至正為守則天下之動莫之能正雖欲無為也其可得乎 劉氏彞曰祭帝於郊天位由之而定民不敢慢於上矣祀社於國生物享其報而民不敢慢於神矣祖廟之祀祖有其徳而民不敢慢於人山川之報功有其秩而民不敢僭其禮故宗祝在廟執蔡祀之禮雖鬼神之大不得而亂之三公在朝執上下之禮雖君上之尊不得而踰之三老在學執人倫之禮雖異數之隆不得而變之前巫以辟除其心之疑慮後史以臨正其行之欹傾卜筮瞽侑以防其言動之有失夫如是何為哉無為矣而曰以守至正何也中心不為於意慮則寂然而不動是人之正性也 馬氏睎孟曰自仁率親自義率祖離而言之有仁義之别合而言之則皆親親之仁禮器所謂宗廟之祭仁之至者意亦如此 陳氏澔曰郊社五者皆使禮教之四達宗祝三公三老無非眀禮教以淑天下而君居巫史瞽侑之中此心無為守其至正則又君之以禮自防示教於天下也 郝氏敬曰禮不止祭而神道設教則易達然而主之者君心也存異孔氏穎達曰竝用卜筮民猶未信先王患之更為下郊社諸事定天位即是本於天列地利即是命降於社下三句即降於祖廟山川五祀   案如孔説與上節判為二截而與前本乎天節又混并為一恐非本義又諸説俱以中心二字連訓於理無礙惟陳澔以王中絶句與前後左右相應其説更為周匝竝存之   故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禮行於社而百貨可極焉禮行於祖廟而孝慈服焉禮行於五祀而正法則焉故自郊社祖廟山川五祀義之脩而禮之蔵也【蔵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信得其禮則神物與人皆應之百神列宿也百貨金玉之屬脩猶飾也蔵若其城郭然 孔氏穎達曰禮既達於下有功而見徴應王郊天備禮則星辰不忒故云受職祀社盡禮則五穀豐稔金玉露形故云可極祭廟盡禮而天下皆服行孝慈王者孝慈之道為逺近所服也祭五祀以禮而天下法則行得其正也不言山川者法則之事包之也覆説諸蔡是義之脩飾禮之府蔵 陳氏祥道曰百神受職以大報天而百神莫不與之也百貨可極以五土之宜百物資之以生也孝慈服以有祝以告人之孝嘏以告神之慈也正法則以有制以正法有度以正則也不及山川者以社言百貨可極兼之也夫義則有宜禮則有體務其宜以歸其體然後五者之教全故曰義之脩而禮之蔵 陳氏澔曰百神受職謂風雨節寒暑時百貨可極謂地不愛寶物無遺利正法則謂貴賤各有制度無敢僭踰聖王精禋感格其效如此 方氏慤曰受職言各受其職而可守可極言各盡其利而無遺正法則以制度之所在故各得法則之正也其始行禮而巳終而禮行固其序也沈氏煥曰禮行不是行禮我與神有二不可謂之   行聖人之誠足以感神而無間故無往而不得其欲 虙氏曰義者理也禮者文也義者内也禮者外也其始見其禮而未知其所以為義是禮脩而義蔵至其後日由義而不自知故曰義之脩而禮之蔵也吴氏澄曰郊社祖廟山川五祀禮也定天位列地   利儐鬼神本仁本事義也行其禮而不知其義者有之未有知其義而不能行其禮者也祖廟句下當脱禮行於山川而報功徳焉句 徐氏師曽曰以其事而言報德酬功因其當然之理而為之脩飾凡衆之動得其宜矣以其文而言謹始慎終合其自然之序而為之府蔵無一往不在其中也 黄氏乾行曰上言先王達於下此乃言禮達而天下從之   案百神鄭孔言星辰陳言風雨寒暑二説相兼乃備總論徐氏師曽曰自秉蓍龜至此因列於鬼神而申言之   案此以上申聖人以禮示之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之意篇中惟此一段専以祭言之   是故夫禮必本於大一分而為天地轉而為隂陽變而為四時列而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於天也【大音泰】正義鄭氏康成曰降曰命聖人象此下之以為教令官猶法也此聖人所以法於天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制禮必本於天以為教也大一謂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氣極大曰大未分曰一聖人制禮用至善之大理以為教本是本於大一也元氣既分輕清為天重濁為地制禮者法之以定尊卑之位天運為陽地運為隂制禮者法之貴左象陽貴右象隂陽時行賞隂時行罰也陽氣變為春夏隂氣變為秋冬制禮者法之如吉禮有賔主介僎四坐凶禮有恩理節權四制也四時變化生成萬物皆鬼神之功制禮者法之陳列鬼神之功以為功也聖人仰法大一以下之事而下之為教令皆是取法於天者也 陳氏祥道曰以形之始言之謂之大始以數之始言之謂之大一大一之體分而為天地之氣轉而為隂陽之用變而為四時之序列而為鬼神之情其降之於人曰命凡此皆天造之禮而主之於天故曰其官於天也【案鄭孔以官為法此及方説則以官為主要帷法之而因以為之主則兩説固相因也】 方氏慤曰隂極生陽陽極生隂隂陽之運周而復始故曰轉春生夏長秋斂冬蔵時未有常故曰變天地則有上下之位隂陽則有升降之宜四時則有先後之序鬼神則有變化之功聖人體此以命物而在下莫不聽故曰其降曰命亦未嘗不本之自然故曰其官於天不曰本而曰官者以禮之命物各有所主也 朱氏申曰一之判剖為天地一之轉運為隂陽一之變易為四時一之序列為鬼神鬼神造化之迹體物而不可遺者也 吳氏澄曰官於天天字該大一天地隂陽四時鬼神五者而言 徐氏師曽曰天指天地以下四者而言大一則四者之源也三才未判萬物未生一而巳矣而禮之原實在此自大一分之上者為天下者為地髙卑定矣其轉也静者為隂動者為陽惨舒異矣其變為四時有錯行之運其列為鬼神有生成之功大一之妙如此聖人窮神知化黙識心通由是制禮而降之謂之命令貴賤上下法天地之髙卑吉凶刑賞法隂陽之舒惨嵗月久近法四時之變報本反始法鬼神之列何莫非本於大一者哉   餘論虙氏曰禮未離於數故官於天而未能官天若夫離於數者道也範圍天地而不過官天而不官於天矣聖人以道制禮而極其妙則又可以官天故曰禮樂眀備天地官矣   夫禮必本於天動而之地列而之事變而從時協於分藝其居人也曰養其行之以貨力辭讓飲食冠昏䘮祭射御朝聘【分音問養鄭讀義今如字冠去聲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本於天本於大一與天之義也動而之地後法地也列而之事後法五祀五祀所以本事也變而従時後法四時也協合也言禮合於月之分貨摯幣庭實也力筋骸强者也不則偃罷 孔氏穎達曰上言禮從天地四時五行而生而教於人此下論人用之以行刑罰冠昏朝聘之等皆得其宜也動而之地祀社是也列而之事五祀是也變而従時即四時以為柄協於分藝即月以為量也辭讓賔主三辭三讓飲食饗食之屬冠二十而冠昏三十而取射五射御五馭朝五年朝天子及諸侯自相朝聘比年小聘三年大聘 周氏諝曰本乎天者禮之象動而之地者禮之法列而之事事同則禮同變而從時時異則禮異協於分者禮之情協於藝者禮之文居人曰養莫非以養人之欲給人之求也行以貨力數者則皆其見於度數之間者也禮之所以顯舎度數何以哉 陳氏祥道曰列而之事者禮之稱變而從時者禮之權 方氏慤曰上原禮之初此又眀禮之用上言官於天以見其自然此言居人以見其使然也方其本乎天静一而巳及其降而在地則離靜而向於動散而在事則出一而成列以其有所之也則皆以之言之時無常而不可逆故曰變而従時分有多寡藝有能否各随力而施之乃協也冠昏䘮祭射御朝聘非貨力辭讓飲食不行故曰無財不可以為悦非强有力者不能行也 虙氏曰禮之體根於大一未分之前禮之用起於兩儀既判之後惟其未分而渾淪故曰必本於大一惟其既判而定位故曰必本於天列而之事事詳則禮詳也變而從時時異則禮異也協於分不强其所無也協於藝不强其所不能也貧者不以貨財為禮其協於分乎老者不以筋力為禮其協於藝乎 馬氏睎孟曰居人曰養禮所以養人也荀子曰恭敬辭讓所以養安禮義文理所以養情盖聖人之道寓於度數之間莫非順性命之理而所以養人也貨力以下非禮之盡特言行之大略而巳 葉氏適曰聖人知禮之所由本随而察其轉變分列之際而貫徹於隂陽上下之交得其所以居斯人者而後貨力辭讓飲食冠昏䘮祭射御朝聘品節之序以行乎其間人倫既正人情既順人義既眀使人知所以講信脩睦而肌膚之㑹筋骸之束亦不至渙然而不相從豈不怡然有見於天人之通内外之合也哉 徐氏師曽曰行之以貨財為資筋力為用辭讓為實飲食為具四者禮之緯也冠以責成人昏以著代䘮以送終祭以追逺射以觀德御以執役朝以相見聘以通問八者禮之經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養當為義字之誤也下之為教令居人身為義孝經説曰義由人出 孔氏穎達曰王肅云家語作其居人曰養下言穫而弗食食而弗肥宜是養字鄭必破為義者以上言義之脩下言陳義以種也   案鄭讀養為義亦一説但不如王讀養字之確   故禮義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講信脩睦而固人肌膚之㑹筋骸之束也所以養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達天道順人情之大竇也故唯聖人為知禮之不可以巳也故壊國䘮家亡人必先去其禮【壊音怪䘮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竇孔穴也去其禮言愚者之反聖人也 孔氏穎達曰上言禮為治理之本此言禮不可去之事孔穴物所出入禮義人所出入 虙氏曰禮之端始於辭讓義之端始於羞惡然未可謂之大端惟合禮義之成體而不倚於一偏然後為人之大端養生送死事鬼神以禮而正故曰大端達天道順人情以禮而通故曰大竇 馬氏睎孟曰有禮則莊敬日强無禮則安肆日偸君子知謹於禮義則手足有所措耳目有所加進退揖讓有所制肌膚筋骸所以固也養生所以飾驩送死所以飾哀事鬼神所以飾敬其道非一而禮義為之大端禮義出於天先王因之以達天道禮義出於人先王因之以順人情降衷自天受中自人達者所以眀之順者所以因之也吳氏澄曰人身膚最外肌次之筋次之骸最内以   肌㑹膚以筋束骸四者之聚為身有禮義則凡講説皆信實之言凡脩為皆睦婣之行形體皆莊重堅固而不怠惰放肆也其於人倫則生事葬祭孝敬追慕亦惟此禮義為大端緒也人情之動有愛惡哀樂喜懼之情以禮義治之則發皆中節無所乖戾所謂順也情極其順則不違天所與我之性而上達於天道矣三言所以先敬身中眀倫終盡性至命三者皆禮義之功惟聖人能知禮之不可不為而不巳於為也壊亂之國䘮敗之家亡身之人惟不知禮而去之故至此 蔣氏君實曰禮以辨義義以起禮其理相因其用相成所以為萬善有為之要而人道待以自立也自其有諸己而不違謂之信自其施諸人而不隔謂之睦惰慢邪辟之氣或設於身體此信之不講也乖争陵犯之氣或見於接物此睦之不脩也聖人設禮義以教天下使民踐履浃洽一毫非僻之念非禮之動有所檢束而不敢自肆於平居然後交際之時不至血氣用事而攘臂而動色兹所以必講信脩睦而固人肌膚之㑹筋骸之束與然聖人為禮非苟然也反人以還天亦本天以治人彼生有養而死有葬物本天而人本祖是人道之大端也天也吾固因之以為常孩提而知愛及長而知敬顙泚於親之不蔵父子有隠而無證是人情之大竇也天也吾亦順之而不拂人情禮由天道出順人情正以達天道也徐氏師曽曰上大端猶言根本節目之大者下大端則其中之事也此言禮義關人之成敗講信脩睦以待人固㑹束以正己二者必以禮義否則偽妄不誠安肆日偷矣眀則養生送死幽則祭祀鬼神二者亦以禮義否則生死不安鬼神不享矣達天道而惇庸之順人情而節文之二者亦以禮義否則昧天道拂人情矣所謂人之大端如此惟聖人聰眀睿知能知其為大端而不可巳故待人正巳事幽眀通天人各得其宜而致蔵身之固也彼敗國之君䘮家之主亡身之夫皆以先去其禮之故耳   通論陳氏祥道曰前於禮義言紀言器言柄此又曰端者紀以言其所張器以言其所用柄以言其所執端以言其所始也   故禮之於人也猶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糵魚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得以為羙味性善者醇耳 孔氏穎達曰酒因麴糵則成無麴糵則不成以眀禮不可巳之故君子譬精米嘉器其味醇小人譬麤米敝器其味醨盖君子性識純深得禮而彌深厚小人智慮淺薄得禮自虚薄也 陳氏祥道曰糵之於酒厚則醇薄則醨醇則久醨則壊禮之於人厚則君子薄則小人君子則安小人則危善為酒者戒其醨而務為醇善為人者戒其小人而務為君子 吳氏澄曰君子者賢人也雖未能如聖人之知禮然比之小人則厚矣小人者鄙夫也雖未至如壊國䘮家亡人之去禮然比之君子則薄矣   通論黄氏乾行曰人品不同大約有此四等不已於禮者聖人也厚於禮者君子也薄於禮者小人也去禮者下愚也   總論吳氏澄曰順人情三字為此條之體要自此至終篇皆演此順字之意   案此以上復承承天之道而申言之以眀治人情所以必由此之意   故聖王脩義之柄禮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聖王之田也脩禮以耕之陳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樂以安之【治平聲耨奴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者去瑕穢養菁華也禮耕和其剛柔義種樹以善道學耨存是去非類也仁聚合其所盛樂安感動使之堅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聖人脩禮義治人情以至大順之事柄謂執持而用之者土地是農夫之田人情是聖王之田農夫用耒耜和其剛柔聖人用禮正其上下農夫耕畢以美種種之人情既正以善道教之去草養苗則苗善去非存是則情善苗稼既孰當本此愛惜之心以聚集所收勿為費散勸課既行當本此仁恩和親聚集善道使不廢棄農夫收穫既畢布其歡樂共相飲食以安美之聖人既勸民善道備足又説樂感動使其勤行善道保寧堅固也 陳氏祥道曰脩禮以耕所以開其心陳義以種所以納之正講學以耨所以去其非本仁以聚所以充其徳播樂以安所以成其道 方氏慤曰義者所操有宜而不可失故言柄禮者所行有節而不可亂故言序禮義本出於人心而或至無禮無義心動而情亂之也聖人脩其柄與其序還以治人之情而巳禮者事之始猶耕之治荒蕪故言脩義者事之宜猶種之因地宜故言陳學所以為巳猶耨之去苗害故言講仁者愛也仁則聚之猶穫樂者樂也樂則安之猶食禮惡其壊故曰脩義欲其眀故曰陳學欲其辨故曰講仁以立人非本不立故曰本樂以和民非播不和故曰播 應氏鏞曰情者心之動也養之不善則荒穢不治而可欲之善塞矣然仁義禮智根於心其善端本無窮也聖王以人情之不治為巳責猶農夫以百畝之不易為巳憂則因其自具之理而加以順治之力禮之有序猶耕之有畔義之有節猶種之有列書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陳脩是也學探千古羣聖之奥而思索問辨以求其正猶耨之去草而耘治益精也仁總百行萬善之全而滋養培植以豐其成猶穫之揫斂而收取無遺也樂具五音六律之節而動盪發越以宣其和猶既穫之餘安坐以食而熙暤自如也 吳氏澄曰凡日用常行如曲禮少儀内則使之習行持守防檢其情則情不蕩熾猶以耒耜開墾其田使不荒既習行其事又必敷陳其義使眀於當然者之所以然則通曉理趣而善端滋長猶開墾之後種以嘉禾漸漸生長萌芽也巳通曉其義又必博考前言往行審問慎思分辨是非不惑於非義之義猶苗生之後耨去其草而獨存其苗也禮耕義種學耨其事非一而本在一心及其久也理之萬殊聚於一而心德渾全矣是之謂仁然由利仁欲造安仁之域非用力所可到惟當涵養以俟其自化惟樂以養人性情變人氣質有不自知其至於安者 陳氏澔曰講學以耨博而求之不一之善所以得一本萬殊之理本仁以聚約而㑹之於至一之理所以造萬殊一本之妙本仁聚之利仁之事播樂安之安仁之事禮耕義種入德之功學之始條理也仁聚樂安成徳之效學之終條理也講學居中以貫通前後自始至終於仁義禮樂無不講及其成也則禮義之功著於前仁樂之效著於後   通論葉氏適曰得禮義之本要而後能通人情通人情而後能治人情人情可治則德性全而道化成自堯舜以及文武其治道所以大被於天下者盖其脩仁義禮樂之實而播諸事為必有中於人情之㑹相與俯仰出入動蕩流通其情之異趨者同嚮者皆得以旁皇周浃於其中一人之放辟不専行而天下之取舎得公是焉是以不待刑禁而自治也故論禮者以人情為聖王之田非若後世以情為不羙以禮為強制築千丈之防遏奔放之流使其噤黙不得逞而後從我而為禮義也   案此言聖王治人之情非言君子脩已進徳之序也然欲所治之人皆入於聖又不可不以脩巳進徳之序通之若民則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義便是講學有睢麟之意行周官之法便是本仁十三舞勺成童舞象鄉飲入學皆歌詩合樂使之咏歌以養性情舞蹈以養血脈皆是播樂民日遷善而不知誰為之即安也   故禮也者義之實也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協合也合禮於義與義不乖剌則禮雖未有可以義起作也 孔氏頴達曰以下廣眀上三者相須之事以義起者如將軍文氏之子也張子曰人情所安即禮也故禮可由義起 黄氏敏求曰須合義乃合禮有未立之禮取合宜之義起作之 周氏諝曰義以生禮禮以節義故義為禮所自生而禮為義所自成也 陳氏澔曰禮者義之定制義者禮之權度禮一定不易義随時制宜故協合於義而當為者雖先王未有此禮可酌於義而創為之通論方氏慤曰禮雖作乎外而義則資之以成體故此以禮為義之實義雖由乎内而禮則用之以制宜故禮器以義為禮之文【案禮器云義理禮之文對忠信禮之質非以禮為義之質義為禮之文】 陳氏祥道曰義以禮為實禮以義為文合於義則禮斯合矣故廟門非待弔之所而文氏行之【案彼言待於廟正以其不迎於廟門也解誤難以引証本義】説驂非為賻之宜而孔子行之純儉可以従衆嫂溺可以手援故荀子曰禮以順人心為本也凡非先王之禮而順人心者皆禮也孟子以禮為義之節文而此以禮為義之實盖義去而為禮禮行而為義二者迭為文實也論語曰義以為質禮以行之此義出而為禮也禮器曰義理禮之文此禮行而為義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義以脩飾為禮之華故禮是義之實 黄氏曰禮者尊卑升降親疏之節義者合宜當理指的之稱有禮而不合宜是有名而無實譬諸魯侯之習儀非知禮也 馬氏睎孟曰禮者義之實義者禮之華禮所以體常義所以盡變   案禮時為大宜次之稱次之制禮之初不就天理上權衡爛熟禮如何制故禮必以義為柄然方權衡時義尚處於虚到品節既定其義乃確然可見故禮乃義之實前之制禮既因義而起則後之用禮又當以義為權故禮雖未有而義所當然又可以起禮也若如黄説則是義者禮之實非禮者義之實矣孔以義為禮之飾馬以義為禮之華都説向外邉不合陳義以種本義   義者藝之分仁之節也協於藝講於仁得之者强【分音問】正義鄭氏康成曰藝猶才也有義則人服之 庾氏蔚之曰藝者審其分仁者宜得節皆須義以斷之孔氏穎達曰藝才也仁施也人有才能又有仁施非義裁制則過失故須義乃得分節也 張子曰藝業也謂事業也 應氏鏞曰義者事物之斷制裁節也區别衆理條分縷析而各有攸當得之者强舉無以勝之也故曰義者天下之制 陳氏澔曰藝以事言仁以心言事之處於外者以義為分限之宜心之發於内者以義為品節之制協合其事理之宜也講於仁商度其愛心之親踈厚薄而協合於行事大小輕重之宜一以義為之裁制焉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故得義者强   存疑陳氏祥道曰六藝非義則雜仁非義則蕩處藝以義然後有所别處仁以義然後有所節以義為藝之分故能協於藝以義為仁之節故能講於仁 馬氏睎孟曰藝者言乎其材也材出於性成於人材有長短小大而義者所以宜之四端均出於性而有所宜而成之尤在於義仁雖在内而義者所以講之而見於外外有以講於仁内有以合於藝則義之道得矣義得乎道則人望而畏之故曰自勝之謂强案此藝乃樹藝之藝即所謂耕之種之耨之也聖王人情以為田治情而不當乎人心物理之自然未有能治者也學以講乎人心物理之宜而後耕而種種而耨各得其宜前所云功有藝協於分藝意皆相貫初非於上脩禮講學之外别添六藝技藝也   仁者義之本也順之體也得之者尊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仁則人仰之 孔氏穎達曰義能與仁為節仁能與義為本交相須也仁者施生故為順之體 應氏鏞曰仁者義理之統宗㑹元也包含萬象莫測其際得之者尊舉無以尚之也故曰天下之表强者挺然不屈於物之下猶有物我之對人有畏心焉尊則超然於物之上不見物我之間人有敬心焉 吳氏澄曰譬之木然各有枝節為義共一根本為仁故曰仁者義之本順乎天理畧無違逆中節之和也由全體之中發而為中節之和全體之中仁也大用之和順也故仁為順之體天爵之尊衆善之長故得仁者尊 陳氏澔曰上文言禮者義之實此言仁者義之本實以散體言本以全體言猶之木焉従根至枝葉皆生意此全體之仁従一本至千枝萬葉先後大小各有其宜各有其序其宜者義其各有序則散體之禮也   故治國不以禮猶無耜而耕也為禮不本於義猶耕而弗種也為義而不講之以學猶種而弗耨也講之以學而不合之以仁猶耨而弗穫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樂猶穫而弗食也安之以樂而不達於順猶食而弗肥也【耜音似種之用反穫户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耜則耕無以入弗種則嘉禾無自生弗耨則草不除苗不植弗穫則無以知收之豐荒不食則無以知味之甘苦弗肥者其功不見也孔氏穎達曰前陳聖人禮耕以至樂安此又顯譬之見聖人為教反覆相因雖奏樂於仁人而不使知達至順之理亦為未善也 方氏慤曰耜者治田之具禮者治國之具耕所以種禾而生之義所以達禮而行之達嘉種而除其害者耨之事眀大義以勝其非者學之事耨之勤将以有穫學之勤将以有聚仁言聚也穫言獲也食有所養而享其利焉樂有所樂而安其仁焉食之養人期於體之肥樂之和期於體之順而巳前言陳義此變言本者凡種皆以立本也前言本仁此變言合者以人本仁也於順又言達者自上趨下無不達也 馬氏睎孟曰仁者順之體樂者順之成播樂以安順在其中矣猶恐不足以極順之至故又以食之肥推言之 應氏鏞曰上既合田事始終而正言之以眀成效之大全此復分析而反言之以盡其節目之纖悉也 吳氏澄曰此反解上文而以順為極也治國謂治一國之人情合之以仁謂合聚衆理於一心仁而未能安是猶與仁為二也成於樂而安於仁則與仁為一矣仁者體之全於内順者用之逹於外仁之體雖全而順之用未逹猶内腹雖充而外體未肥故必達於順而後為禮義治情之極功也 陳氏澔曰此反譬以申前意其序不可亂而功不可缺如此   存疑蔣氏君實曰此數者似有次第本無間斷若有後先本無彼此至安之以樂則孟子所謂樂則生生則惡可巳也安而不達於順食而不至於肥寧有是理哉   案安樂後須有涵養工夫然後可以達順蔣謂安時即可達順失之矣   四體既正膚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亷官職相序君臣相正國之肥也天子以德為車以樂為御諸侯以禮相與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謂大順   正義孔氏穎達曰膚革外薄皮革膚内厚皮徳為車用孝弟以自載也樂為御用要道以行之 陳氏祥道曰四體以和順而正然後膚革充而盈父子以天性而篤兄弟以同氣而睦夫婦以異姓而和天子德教加於百姓故以德為可行之車而以樂為行車之御諸侯制節謹度故以禮相守大夫非法不言非道不行故以法相序士則忠信不失故以信相考庶人則謹身而巳故以睦相守 又曰一器而工聚焉者車也疏數疾徐有度數存焉者御也車者器也御者人也徳者實也樂者文也車非御不運徳非樂不彰王氏安石曰徳無不容以樂章之車無不載以御   行之 方氏慤曰正各適其安佚之正也父子以慈孝而相厚兄弟以友恭而相親夫婦以剛柔而相濟大臣非不亷以所任者大亷不足盡之小臣非不法以所守者小不足以撓法也法則不倍亷則不竊矣設官以效職分職以守官則相序而不亂君以禮使臣臣以忠事君則相正而不阿樂以德為體德以樂為用諸侯以下非無徳也惟天子之徳乃刑於四海非無樂也惟天子之樂乃兼乎四夷徳大而樂備也諸侯以制節為事制節莫如禮大夫以循道為事循道存乎法士以事人為事事人存乎信百姓以相親為事相親存乎睦禮惡其離故言與法惡其亂故言序信欲其成故言考睦欲其不失故言守 劉氏彞曰至此則聖學之極功成已成物合外内之道故謂之大順大順則無為而治矣 蔣氏君實曰膚革充盈在四體既正之後非養小體而失大體也家之肥在倫理非求富足而棄禮義也國之肥在綱紀非竭民以自私厲民以自養也以徳為車示有所運也以樂為御示有所執也以禮相與謹邦交也以法相序樂不失職也以信相考有諸巳而不欺也以睦相守出入相友守望相助也寧有一物不得其所一民不被其澤哉故曰大順順天理也逆人欲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車或為居 陳氏澔曰播樂安之以前皆成巳之功大學明明徳之事達之於順以後方是成物之功大學新民之事   案此言聖王之治人情皆成物之事但成物必自成巳出耳陳氏分為兩截未安   總論徐氏師曽曰故聖王至此六節又因治情而申言之   案此以上承治人之情而極言之以眀禮正則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之意   大順者所以養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故事大積焉而不苑竝行而不繆細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間連而不相及也動而不相害也此順之至也【苑鬱通又音藴繆音謬】正義鄭氏康成曰常謂皆有禮用無匱乏也言人皆眀於禮無有蓄亂滯合者各得其分理順其職也熊氏安生曰此據天下萬事有大有細有深有通有連有動人皆眀禮順則竝得其宜 孔氏穎達曰前眀國家之順皆局有條目此更總説其事一切生死鬼神無不用順為常也 劉氏彞曰生者不失其養死者不失其禮亡者不失其祀化起於一家而周徧乎四海有條而莫之紊也不曰大積而不苑竝行而不繆細行而不失哉深而通言教之洽而至於化深以盡其性通以正其情也茂而有閒言徳茂乎躬而用之有尊卑之差親疎之間也連而不相及人人各盡其性上下各異其儀也動而不相害作於禮者必歸於義也 王氏曰此極言大順之理萬㡬日来庶事總至其大積者然也以順處之各有其序可無苑結矣威福竝用剛柔迭施其竝行者然也以順施之各得其宜可無錯繆矣一嚬一笑下之休戚繫焉一好一惡衆之向背繫焉其細行者然也以順行之可無過失矣幽逺謂之深其勢易隔惟順則其情必通衆多謂之茂其勢易雜惟順則其分有間連則易以相干惟順則同而異不相及也動則易以相違惟順則異而同不相害也天下之大順至此極矣 吳氏澄曰養生送死事鬼神人道之始終備矣各以其禮不悖於道是之謂常常則順反常則非順故大順者人道之常   存異孔氏穎達曰事大天子事也萬㡬輻輳而應之有次第竝行諸侯来朝也四方随時貢賦竝陳而不錯繆細行大夫士出聘也天子不遺小國之臣是不失也深謂九州之外地在逺荒而通貢王庭茂謂萬國貢賦庭實茂宻而以國相次小則讓大不相及入也萬乗龍趨千乗雷動不相妨害也   案事字所該甚廣孔分天子諸侯大夫士且專以朝聘言鑿而無當   故眀於順然後能守危也故禮之不同也不豐也不殺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守危能守自危之道也君子居安如危小人居危如安易曰危者安其位者也天子至士名位不同禮亦異數所以拱持其情合安其危孔氏穎達曰守危謂以危戒慎而自守保也天子至士貴賤宜順故禮不得同 方氏慤曰禮所以辨異惟其不同故見於形名度數之間者宜殺則不可豐宜豐則不可殺惟其稱而巳 徐氏師曽曰貴賤有等故禮制不同宜儉者不可豐宜隆者不可殺凡此禮制之順所以維持人情不使驕縦保合上下不使危亂也   故聖王所以順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飲食必時合男女頒爵位必當年德用民必順故無水旱昆蟲之災民無凶饑妖孽之疾故天不愛其道地不愛其寳人不愛其情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車河出馬圖鳳皇麒麟皆在郊棷龍在宫沼其餘鳥獸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也則是無故先王能脩禮以達義體信以達順故【句】此順之實也【渚之汝反頒音班當去聲孽魚列反棷藪通沼之紹反卵力管反胎土才反闚窺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洲曰渚廣平曰原山者利其禽獸渚者利其魚鹽中原利其五榖使各居其所安不易其利勞敝之也民失其業則窮窮則濫用水謂漁人以時漁為梁春獻鼈蜃秋獻龜魚也用火謂司爟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及季春出火季秋納火也用金謂丱人以時取金玉錫石也用木謂山虞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飲食謂食齊視春時羮齊視夏時醤齊視秋時飲齊視冬時男女當年謂媒氏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爵位當徳謂司士稽士任進退其爵祿也用民必順謂不奪農時昆蟲螟螽之屬也言大順之時隂陽和嘉瑞出人情至也膏猶甘也器謂若銀甕丹甑也【孔疏銀甕丹甑援神契文】馬圖龍馬負圖而出【孔疏伏羲氏有天下龍馬負圖出於河遂法之畫八卦】棷聚草也沼池也是無故言非有他事使之然實猶誠也盡也 熊氏安生曰天不愛道百神受職也地不愛寶百貨可極也人不愛情不獨親其親子其子也三才協應諸瑞駢臻豈無故而然脩禮以為人情防範達義使民宜之體信自治其情反身而誠達順即達天下之情而家國天下無不肥也 孔氏穎達曰此更廣説順也既欲其順故随所居而安之不奪其宿習使各保其業恒豐而不敝困也此下言行順以致太平之事器車禮緯斗威儀云其政太平山車垂鉤注山車自然之車垂鉤不揉治而自圓曲也鳥獸不畏人故卵胎可俯而闚 陳氏祥道曰居川原不易因地之利以順之用水火金木飲食因天之時以順之年徳必當因人之理以順之 方氏慤曰用水必時若稻人以瀦畜水而待旱以防止水而待潦書謂撫于五辰此獨不言土以飲食見之盖飲食土所生故也用民必順順其析因夷隩之事而用之也水則伏隂所致旱則伏陽所致凡此主天降言之故曰災凶言嵗之多疫饑言食之不足妖生於反常孽生於不正此主人罹言之故曰疾無災無疾以隂陽之順故也 馬氏睎孟曰山川之勢異而髙下之習不同原渚之勢殊而水陸之居不一聖人因其所利而利之順其所居而居之推其詳則凡居材必因天地寒煖燥濕皆所以順民也年有髙下故合男女必當其年所以順隂陽之理也德有厚薄故頒爵祿必當其徳所以順貴賤之等也四民之業不同先王順之而不易四時之物不一先王順之而不奪故曰用民必順 應氏鏞曰用水不止如注所言若蔵冰頒冰止水蕩水之屬皆是五十服官亦當年而徳為主問名納采亦度徳而年為主 張子曰達義須在脩禮達順須當體信今雖義有所分苟不以禮則不能成義心雖欲順苟不誠實亦不能達順 朱子曰體信是忠達順是恕體信是無一毫之偽達順是發而中節無一物不得其所聰眀睿知皆由此出是自誠而眀意思 又曰信是實理順只是和氣體信是致中底意思達順是致和底意思 陸氏佃曰天以道與我地以寳與我人以情與我豈有所私於我哉亦以積累之厚如上所云故也夫所謂順在彼不在此然太平無象若祥瑞者特以是為証而巳 吴氏澄曰上順之至舉一世而言此所以順本於禮義治人情之君師而言   總論葉氏夢得曰天地人物流通無間一念之差朕兆至微而飛流彗孛草妖木怪之遽見者人拂其常則天地萬物之理亦為之變動也此念反正則星退反風應不旋踵矣况聖人本仁義禮樂以致大順之治又能體信以逹此順天地定位民物由道豈不宜哉後世人君捨人言天不善其政治以和物化反求物祥以為政治之美本末倒置矣禮運一書始有感於大道之行而原禮之所由起中言禮之運轉分别以極於損益變革事為之際其歸極於大順而卒章復以體信達順眀其致順之由盖欲知感天地理民物道在此而不在彼也其㫖深矣   案篇中言禮極其盛矣而要不外本天道以治人情之一言盖在天為道在人則為天命之性性率而為情而每乗於氣質之偏又物欲之私附於性以汨之則天命之本然者失矣聖人本天道以治人情所以繼天立極極之大順而天地位萬物育脩道之功與天命一矣此氣運之無常而聖人主之以有常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四   禮器第十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為禮器者以其記禮使人成器之義也此於别録屬制度   通論張子曰禮運云者語其達也禮器云者語其成也 又曰禮器則大矣修性而非小成也運則化矣達順而樂亦至焉爾 方氏慤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道運而無名器運而有迹則禮運言道之運禮器言器之用而已道散而為器故繼禮運而後有禮器焉 陳氏澔曰器有二義一是學禮者成德器之美一是行禮者明用器之制芮氏城曰器易立成器以為天下利之器   禮器是故大備大備盛德也禮釋回増美質措則正施則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貫四時而不改柯易葉故君子有禮則外諧而内無怨故物無不懷仁鬼神饗德【措七路反又作厝箭節見反筠于貧反貫古亂反柯古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器言禮使人成噐如耒耜之為用也人情以為田修禮以耕之是也大備自耕至於食之而肥釋猶去也回邪僻也質猶牲也措置也箭篠也端本也竹箭松柏四物於天下最得氣之本或柔韌於外或和澤於内用此不變易也人之得禮亦猶然也外諧内無怨人協服也懷歸也 孔氏頴達曰此一節論禮能使人成器則於外物無不備既得成器又能備足是盛德也釋回以下用禮為器以耕人情之事筠是竹外青皮人之備德由於有禮如竹箭四時葱翠由外有筠也人經夷險不變其德如松柏陵寒鬱茂由其内心貞和也貫經也外諧内無怨者言君子内外俱美故能與一切物相諧與人無怨也鬼神聰明正直依人而行物既懷仁故神亦饗德也 張子曰禮器言禮大體完備若成器然措則正者言不動思慮放下無事時亦不失於正謂未行者皆正也施則行是利用也必大備乃利用釋回増美質此閑邪而存其誠也 方氏慤曰人禀五行之秀氣則其質未始不美也然或不美者蔽於回邪以損之爾故釋回然後可以增美質也然禮之於人豈能予之以其所無哉亦因其所有以増之耳 陳氏澔曰以禮為治身之器故能大備其成人之行   案器者各適其用之意言先王制禮於身則飲食言語服飾威儀於人則父子君臣夫婦兄弟賓客於事則冠昏喪祭射御朝聘於地則闈闥鄉黨宗廟朝廷其厚薄崇卑内外大小莫不各適其用成器如是則大備矣此聖人盡性以盡人性盡物性之盛德也美質謂忠信天之生人有善無惡故質無不美者惟物欲之回邪日蒙其上而性之質以漓禮也者所以釋去其回邪而又使之無過不及以增其美質故措之身則身正如松柏之有心禮即其心也施之事則事行如竹箭之有筠禮又其筠也禮之備美如此故君子有禮外則國可治内則家可齊明而物懷其仁幽而神饗其德學禮如是則聖人之盛德亦庶幾之矣   先王之立禮也有本有文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無本不立無文不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必外内具也 孔氏穎達曰忠者内盡於心信者外不欺於物内盡於心故與物無怨外不欺物故與物相諧禮雖用忠信為本而又須義理為飾得理合宜是其文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下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此忠信所以為禮之本孔子去麻冕以從衆則適於義從拜下以違衆則歸於理此義理所以為禮之文也   案此一節總提其綱忠信本也松柏之心也所謂美質也義理之文竹箭之筠也以増美質而釋回不待言矣   禮也者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萬物者也是故天時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養君子不以為禮鬼神弗饗也居山以魚鼈為禮居澤以鹿豕為禮君子謂之不知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鬼神所祀事有德也【孔疏鬼神是有德之人死乃祀為鬼神禮合人心故得順鬼神】天時地利人官物曲言皆有異天不生謂非其時物也【孔疏若寒瓜夏橘及李梅冬實之屬】地不養謂非此地所生【孔疏若山之魚鼈澤之鹿豕】不順其鄉之所有謂之不知禮也 孔氏穎達曰忠信為本易見而義理為文難覩故此以下廣説義理為文之事合天時即依於四時及豐儉隨時也財物也所設用物為禮各是其土地之物也鬼神助天地為化祀之必順不濫逆也合天㑹地順於鬼神又與人心符合其禮乃行天之四時各有所生若春薦韭卵夏薦麥魚是也地之分理各有所宜若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麥是也人官有能若司徒奉牛司馬奉羊及庖人治庖祝治尊俎是也物曲有利若麴糵利為酒醴絲竹利為琴瑟言皆有異也 方氏慤曰以陽生於子故祀天於冬之日至以陰生於午故祀地於夏之日至以飲養陽氣故饗禘於春以食養陰氣故食嘗於秋此禮所合於天時者也黍稷之馨足以為簠簋之實水土之品足以為籩豆之薦貨無常以示逺物之致幣無方以别土地之宜此禮所設於地財者也天高故燔柴於壇地深故瘞埋於坎魂歸于天故焫蕭以求陽魄歸于地故祼鬯以求陰此禮所順於鬼神者也以人莫不有男女之别故制為冠昏之禮莫不有君臣之分故制為朝覲之禮莫不有追逺之心故制為喪祭之禮莫不有合歡之情故制為燕饗之禮此則合於人心者也火田不於昆蟲未蟄之時罻羅必在鳩化為鷹之後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此則理萬物者也 徐氏師曾曰以天所不生地所不養之物而行禮則逆天時反地財君子不以為禮而鬼神亦不饗之矣如魚鼈水物也而居山者用之鹿豕山物也而居澤者用之此則地所不養而用之者非所謂設於地財矣故君子謂之不知禮鬼神豈肯饗之乎言地財則天與人物可知   案此承上義理之文言禮必用物而所用之物必因天所生地所養乃合於人心順於鬼神而萬物各得其理也此曷故哉蓋天時之有生地理之有宜與人官之有能物曲之有利俱有一定而不能相通者故必因天所生地所養之物乃合人心而君子以為知禮亦順鬼神而鬼神饗之也不然用非其物則君子直謂之不知禮矣   通論劉氏彛曰禮以致其敬為本不求物之難得也故順天時之所生宜地理之所養從風土之所能隨物曲之所利汙尊匏爵凷桴土鼔苟竭其誠上帝可饗也   故必舉其定國之數以為禮之大經禮之大倫以地廣狹禮之薄厚與年之上下是故年雖大殺衆不匡懼則上之制禮也節矣【狹音洽上下之上時掌反殺色戒反徐所例反匡音恇又丘往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定國之數謂地物所出多少大倫謂貢賦之常差薄厚用年之豐凶也殺謂穀不熟匡猶恐也節言用之有節也 孔氏穎達曰經法也倫猶例也制禮先書其國内所生物多少定數以為大法又宜隨地廣狹為貢賦之差又須隨時省歛衆之不恐並由君上制禮有節故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舉其定國之數以為禮之大經則王制所謂必於歳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者是也禮之大倫以地廣狹則王制所謂用地小大是也禮之薄厚與年之上下則王制所謂視年之豐耗是也 方氏慤曰王制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正謂是也 應氏鏞曰定國猶立國也總千七百國之所出而受其九貢九賦之所入此其一定之數所以為天下之大計而禮之大經亦定矣天秩五禮其常而不變者皆經也至於大國貢重列國貢輕損用二簋萃用大牲其廣狹隨地所出厚薄隨天所生則有不定者焉所謂倫也年有上有下此在天之天也年雖大殺而衆不匡懼此在我之天也上謹於制節則所約者一己所裕者一國矣   禮時為大順次之體次之宜次之稱次之堯授舜舜授禹湯放桀武王伐紂時也詩云匪革其猶聿追來孝天地之祭宗廟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義倫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體也喪祭之用賔客之交義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餘此之謂稱也【稱尺證反後皆同革紀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聖人制禮所先後也時言受命改制度也革急也猶道也聿述也【孔疏並爾雅釋言釋詁文】言文王改作者非欲急行己之道乃追述先祖之業來居此為孝也倫之言順也體天地人之别體也【孔疏神是天之别體社稷山川是地之别體鬼是人之别體兼云天者社稷山川雖形屬地精靈上通於天也】義之言宜人道之宜也足猶得也稱稱牲體之大小而為俎官指助祭者而言百喻衆也【孔疏大夫士無田則薦以羔豚無田則無助祭者故曰喻衆】 孔氏穎達曰因上制禮得節故以下諸事皆由禮洽天時也揖讓干戈於禮中最大故云時為大雖合天時又須順序既時且順又須小大各有體别雖有體别又須行之各當其宜稱猶足也行禮須各自稱足也下又釋上文堯舜授人湯武救民皆時使之然也詩大雅文王有聲之篇言文王改作豐邑亦時使之然也今詩本革作棘猶作欲聿作遹 葉氏適曰聖人於天下之所未嘗有者獨以身先或授受或誅伐皆能措斯人於安治所謂時也天未明地未察宗廟未嚴父子未親君臣未從待禮而定所謂倫也其於社稷山川鬼神也有所則象而報事焉專為門霤廣為蜡臘無不在矣所謂體也喪祭用焉賔客交焉所謂義也寡不必不足多不必有餘諸侯大夫各守其分所謂稱也 方氏慤曰天之運之謂時人之倫之謂順形之辨之謂體事之義之謂宜物之平之謂稱   案時變動而不居非後天奉天者不能及故時為大順體宜稱則循理守法者可能故遞次之堯舜禪讓湯武征誅皆以奉天而引聿追來孝之詩者王者為天之子所謂事天如事親也郊社禘嘗孝慈仁敬先後有自然之序故曰倫社稷山川諸鬼神尊卑有定故曰體䘮凶祭吉各有其用大賔小客各有其交必當於義故曰宜羔豚舉其小大牢舉其大即祭之用牲以明各有所稱下又推廣言之以明禮之無往非稱也   諸侯以龜為寳以圭為瑞家不寳龜不藏圭不臺門言有稱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瑞信也諸侯執瑞孤卿以下執摯闍者謂之臺【孔疏兩邊築闍為基基上起屋曰臺門闍者謂之臺爾雅釋宫文 案臺門門兩旁築土為臺其中闕然故謂之闕臺上懸象以觀示人巍然而高故謂之象魏又謂之兩觀】 孔氏穎達曰此還明上經稱次之事也諸侯有保土之重須占詳吉凶故得以龜為寳圭五等玉也諸侯受封於天子天子與之玉為瑞書云輯五瑞又云班瑞於羣后是也家卿大夫也大夫卑輕不得寳龜故臧文仲居蔡為僭卿大夫不得執玉故不得藏圭諸侯有保捍之重故為臺門而大夫輕故不得也言有稱者結上得不得各有所稱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者貨貝寳龜大夫以下有貨耳易曰十朋之龜【孔疏古者貨貝以貝為貨若今之用錢為貨也貝有五種案食貨志王莽作金銀龜貝錢布之品名曰寳貨大貝四寸八分以上一朋直二百十六文壯貝三寸六分以上朋直五十文幺貝二寸四分以上朋直三十文小貝一寸二分以上直十文各以二枚為一朋不盈寸二分漏度不得為朋枚直三文是為貨貝五品又以龜為寳易損六五云或益之十朋之龜鄭注引爾雅云一曰神龜四靈之一二曰靈龜天龜也三曰攝龜地與四方之龜也四曰寳龜所謂青黑縁者五曰文龜六曰筮龜七曰山龜八曰澤龜九曰水龜十曰火龜食貨志云元龜尺二寸直比大貝十朋公龜九寸以上比壯貝十朋侯龜七寸以上比幺貝十朋子龜五寸以上比小貝十朋 案此則文龜諸侯得用之大夫即卜亦用筮龜以下耳】 孔氏穎達曰此云家不寳龜案三正記白虎通天子之龜尺二寸諸侯一尺大夫八寸者彼謂卜龜士亦有龜故士喪禮卜宅是也【案大夫不能無卜而藏龜則僭故屈原卜居往就大卜鄭詹尹而所用之龜亦非寳龜也大夫如此士更可知龜亦可以為幣故旅幣無方龜為前列非寳龜外又有幣龜也】   案申言義理有此五者而末於稱重言之見稱之尤不可少以起下章   禮有以多為貴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為貴也【介音戒後皆同俗讀古賀反非重直龍反下同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豆之數謂天子朔食諸侯相食及食大夫【孔疏以下大夫六豆上大夫八豆皆是食饗大禮明天子諸侯亦是大禮故云朔食及相食也】公食大夫禮曰宰夫自東房薦豆六設於醬東此食下大夫而豆六則其餘著矣【孔疏下大夫六豆設於堂上則天子公侯之豆亦設於堂上可知】聘禮致饔餼於上大夫堂上八豆設於户西則凡致饔餼堂上之豆數亦如此【孔疏此證上大夫八豆公食大夫禮亦有八豆之文必引聘禮者以聘禮是致饔餼禮欲見食與饔餼堂上豆數同】周禮公之豆四十其東西夾各十有二侯伯之豆三十有二其東西夾各十子男之豆二十有四其東西夾各六【孔疏皆周禮掌客文其陳於堂上及東西夾此鄭以意量之也 陳氏祥道曰禮器之豆數用數也掌客之豆數陳數也】諸侯七介七牢者周之侯伯也大夫五介五牢者侯伯之卿使聘者也周禮上公九介九牢侯伯七介七牢子男五介五牢【孔疏今言七舉中言之】聘義所云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乃謂其使者也【孔疏大行人凡卿大夫士之禮各下其君二等侯伯七介七牢故卿大夫五介五牢亦舉中言之也其介數得各下其君二等君牢則以爵等五等之卿同牢今言五牢者惟據侯伯之卿降君二等其餘牢禮則否】天子葬五重者謂抗木與茵也葬者抗木在上茵在下【孔疏古者椁累木於其四邊上下不周致茵於椁下所以藉棺從上下棺之後又置抗木於椁之上所以抗載於土 案儀禮言器方陳時茵在後若用則先茵以藉棺既下棺乃於上加抗木加席皆以覆棺也】士喪禮下篇陳器曰抗木横三縮二加抗席三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亦縮二横三此士禮之一重者【孔疏證此經葬重之義也下棺之後先加折於壙上以承抗席折猶屐也方鑿連木為之蓋如牀縮者三横者五無簣於上加抗木抗木之上加抗席三此為一重茵者藉棺外下縟用淺色緇布為之每將一幅輒合縫為囊將茅莠及香草著其中如今有絮縟也而縮二横三毎為一重也】以此差之上公四重【孔疏豆數及棺之重數上公與諸侯不同今諸侯既三明上公四重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誠深孝篤故立廟以多世為稱諸侯大夫德轉薄故廟少為稱士一廟據下士為言若適士則二廟也天子豆二十有六者尊者宜備味也【皇氏曰天子庶羞百二十品籩豆各六十此云二十六堂上數也堂下東西夾各十七】諸公上公也諸侯侯伯子男也十六十二謂更相朝時堂上之豆數上下大夫或八或六皆謂主國食使臣堂上之豆數介副也牢大牢也諸侯朝天子天子以大牢禮賜之也介及牢不云天子者天子無介牢禮無等及為賔客之事也諸侯之席三重者謂相朝時賓主皆然也尊者須溫厚故多重乃稱也葬五重者尊者宜堅固故多重也八翣者尊宜多鄣蔽以稱之也三重六翣者五等同也卑於王故鄣蔽少再重四翣者大夫又卑故從而少飾也此以多為貴者結上文也 陳氏祥道曰多少者禮之數大小高下者禮之度文素者禮之容是雖所設之不同皆縁情以制宜隨宜以為貴以求其稱而已其言以多為貴則先之以廟而繼之豆介牢席者先神後人之序也由豆介牢席而繼之以葬者養生送死之序也 方氏慤曰諸侯牢介謂朝天子之禮卿大夫牢介謂諸侯使聘天子之禮止言諸侯之席三重則通五等可知言大夫再重則兼卿可知凡此尊者多而卑者少故曰以多為貴 許氏曰廟祧之設非特以誠深孝篤獨隆於天子也蓋以天下有王尊祖親禰之道當如是也堂上正羞非以備味多品獨宜於天子也不如是無以極九州之美備四時之和也牢介異數席重異宜與葬月之或七或五抗茵柳翣之數五與三八與六天子諸侯之儀其間不能以寸聖人乃惓惓致意焉蓋以為明嫌表微舍是無以自見也   通論陸氏佃曰天子朝踐八豆饋食八豆又加豆八羞豆二所謂二十有六者此與自公以下雖有加豆羞豆不數方隆天子以多為貴故也亦其加豆羞豆有降殺春秋傳曰楚子入饗於鄭加籩豆六品是也又聘禮云凡致禮皆用其饗之加籩豆則籩豆非饗蓋少諸公倍上大夫朝事八饋食八諸侯倍下大夫朝事六饋食六上大夫八朝事之豆也下大夫六去茆菹麋臡公食大夫宰夫自東房薦豆六韭菹醯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是也以差次推之饋食之豆四既夕禮脾析蠯醢葵菹蠃醢是也下士饋食之豆二冠禮喪禮特牲饋食葵菹蠃醢士籩有栗脯而已餘論許氏曰死生終始之際聖人嚴焉况至尊至貴而可忽於此乎七日而殯七月而葬必誠必信而庸有悔焉質之周制含襚幣玉小宰受之鄉遂紼引司徒治之大喪殯葬必以大臣涖之者所以示天下之嚴且重也矧夫未殯之始復之用衣裳也薌之用鬯也寒之用槃冰也枕之用角枕楔之用角柶也歛之用圭璋琥璜璧琮也必七日而殯焉及其葬也水兕之周於杝梓也菆龍之加於椁幬也竁之用窆器也葬之用鸞車象輅也必七月而葬焉蓋欲誠信乎此也   辨正孔氏頴達曰禮有正羞庶羞故公食大夫禮設韭菹醯醢六豆設於醬東是正羞也將食正羞庶羞設於稻南膷臐膮牛炙之等十六豆謂之庶羞又掌客云公豆四十又云食四十則豆盛正羞食謂庶羞也是庶羞與正羞别此上大夫八豆下大夫六豆皆為正羞而天子二十六豆亦為正羞故熊氏以為正羞醯醢百二十罋之等但不知堂夾若為陳列皇氏以為庶羞其義非也儀禮之例一種席皆稱重故燕禮注云重席重蒲筵是也若餘經雖異席亦稱重則此經是也凡席有兩則稱二重有一則稱一重與棺重別也 陸氏佃曰天子之席五重書曰敷重篾席敷重筍席則凡王席重設行葦傳曰設席重席也周官司几筵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席皆重設是以謂之五重凡禮對文則别散文則通筵或謂之席席亦或謂之筵也又天子五重諸侯三重筵皆單設席則重也大夫再重有筵則席亦單設無加席則筵蓋重爾公食大夫禮曰蒲席常緇布純加萑席尋帛純萑席盖亦單設大射儀曰司宮兼卷重席設於賓左此筵亦重設也是以謂之重席謂之重席則無異席可知而鄭氏謂公食大夫孤為賓則莞筵紛純加繅席為畫純是不知司几筵加繅席重設主諸侯三重席言之公食大夫加萑席主大夫再重言之萑席單設而已蓋如是而知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也又曰凡翣天子戴璧諸侯戴圭蓋首戴玉非大夫以下事也   有以少為貴者天子無介祭天特牲天子適諸侯諸侯膳以犢諸侯相朝灌用鬱鬯無籩豆之薦大夫聘禮以脯醢天子一食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無數大路繁纓一就次路繁纓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單席諸侯視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為貴也【犢音獨本亦作特朝直遙反下同灌古亂反鬯丑亮反脯音甫醢音海繁步干反琥音虎璜音黄單音丹】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無介無客禮也【孔疏為賓用介天子以天下為家既不為賓客故無介也】灌獻也一食再食三食謂告飽也食力謂農工商也大路繁纓一就殷祭天之車也【孔疏殷猶質以木為車乗以祭天謂之大路】周禮王之五路玉路繁纓十有二就金路九就象路七就革路五就木路翦繁鵠纓圭璋特朝聘以為瑞無幣帛也【孔疏聘禮曰聘君以圭夫人以璋典瑞云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諸侯相見及朝天子亦無束帛是朝聘以為瑞無幣帛也】琥璜爵者天子酬諸侯諸侯相酬以此玉將幣也【孔疏琥璜非爵名故知是送爵案聘禮禮賓之幣束帛乗馬又致饗以酬幣又致食以侑幣則諸侯於聘賓惟用束帛乗馬皆不用玉今琥璜送爵故知是天子酬諸侯諸侯自相酬也】大夫特士旅之謂君揖之孔氏穎達曰祭天特牲者天神尊貴質故祭止一   特牲也諸侯事天子如天子事天故天子廵狩諸侯奉膳亦止用牛而已諸侯相朝謂五等諸侯自相朝也天子祭天不用鬰鬯諸侯膳天子亦無鬱鬯而自相朝朝享禮畢未饗食之前主君酌鬱鬯之酒以獻賓示相接以芬芳之德不在殽味也案司儀職云凡諸公相為賓將幣畢云儐亦如之鄭云儐謂以鬱鬯禮賓也大夫聘禮以脯醢者大夫出使行聘禮畢主國禮之酌以酒而又有脯醢是須味稍多也天子一食者食湌也尊者以德為飽不在食味故每一湌輒告飽待勸之乃更湌諸侯再食而告飽大夫士德轉少告轉疏故少牢特牲皆三飯告飽也食力者代耕力作以得食以飽為度不須告勸故湌無數也繁馬腹帶纓鞅也染絲而織之曰罽五色一帀曰就就成也言五色帀則一成大路車既朴素故馬亦少飾止一就也次路殷之第三路供卑用故就多也然郊特牲云大路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而此云次路七就鄭注郊特牲以此云七為誤圭璋玉中之貴也特謂不用他物媲之表德特達不加物也琥璜是玉劣於圭璋者也不特達附爵乃通鬼神單席神道異人不假多重自溫故也諸侯視朝謂日出視諸臣之朝也大夫則君人人揖之士則不問多少共一揖之也凡此尊者少而卑者多故曰以少為貴也陳氏祥道曰大夫之德尊而士之德卑德尊者寡故特揖德卑者衆故旅揖而巳   通論陸氏佃曰天地之祭各兩牲有降之者有祀之者燔柴於泰壇瘞埋於泰折實牲體焉所以降之在始祭之時也掃地而祭羞牲體焉所以祀之在正祭之時也故牛人曰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享牛祀神之牛求牛降神之牛也降神之牛於天則騂犢於地則黝牲各從其類也祀神之牛於天用蒼地用黄各象其功也此經特牲盖言享牛而巳灌以為禮而已未有籩豆之薦故周官籩人掌四籩自朝事而下餘論孔氏頴達曰天子無介其實餘事亦有介故鬯人共介鬯是天子臨鬼神使介執鬯也案大行人云上公三禮再祼而酢則諸侯朝天子天子灌用鬱鬯此特云諸侯相朝者據以少為貴諸侯於天子無鬱鬯諸侯相朝則設鬱鬯欲見卑者禮多故也案儀禮特牲有九飯少牢十一飯鄭云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此云一飯再飯與彼不同此據食畢更加飯之數也大夫士之下惟有工商農故知食力是工商農也若對文言之則庶人食力故晉語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也 周氏諝曰饗至於酬爵則禮成矣圭璋春夏迎氣之玉有生物之意琥璜秋冬迎氣之玉有成物之意有生物之意故不待禮成而特達於天子有成物之意故必待禮成然後附爵而通夫天地之大德曰生故聘義曰圭璋特達德也   辨正方氏慤曰殷尚質故就之少者為大多者為次周則以多為貴焉故玉路十有再就然郊特牲言先路三就次路五就彼所謂五就指繼先路之次路也此所謂七就指繼次路而又次者也顧命於革路象路通謂之次路且自上而下降殺以兩由一以至三三以至五五以至七固其理也以周路之有五則殷路固不止於三矣徐氏師曽曰圭璋瑑圭璋也長八寸圭以享王璋以享后二王之後所用雖曰圭以馬璋以皮然皮馬不上堂是獨用也陳可大以圭璋為朝王后之玉不知諸侯朝用命圭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皆非圭璋也琥璜玉之卑者爵酒器也子男享諸侯用琥璜必待送酬爵之時獻繡若黼而將之不特達也鬼神異於人不假多重以為溫煖故單席黄叔暘乃謂此王席非鬼神而引周禮以證之然周禮王席三重祀先王酢席亦如之則非單席明矣案周禮求牛或以為求得即用即索牛也或以為繹祭之牛舊説郊特牲謂祭天一牛以半燔柴以半正祭陸謂用兩牛夫牛人凡祭祀三字所包者廣廟祭則以求牛為繹祭之牛可也若郊祭則以享牛為正祭之牛此特牲是也求牛為燔柴所實牲體之牛求牛用而不卜享牛卜而後用必無一牛而可兩半用者舊説未確陸説自明   有以大為貴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為貴也【量音亮皿命景反】   正義方氏慤曰周官典命宫室以命數為節自上公至子男或以九或以五各有差此宫室以大為貴也天子之路弓斗房皆謂之大此器皿以大為貴也尊者之棺四重卑者止於一重椁則周於棺此棺椁以大為貴也周官冢人以爵等為丘封之度此丘封以大為貴也量言所容度言所至互相備也車旂之屬謂之器不可謂之皿籩豆之屬謂之皿亦可謂之器積土言之曰丘度土言之曰封丘必高封則不必高也   案今本此節注疏皆闕伏生大傳天子之堂廣九雉公侯七雉伯子男五雉皆三分其廣以二為内考工記言明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宗廟路寢同制則宫室之量可知器皿則未聞棺椁丘封詳喪記月令   有以小為貴者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五獻之尊門外缶門内壺君尊瓦甒此以小為貴也【散悉旦反觶支豉反缶方有反甒音武】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觴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孔疏皆韓詩説文】五獻子男之饗禮也【孔疏凡王饗臣及其自相饗行禮獻數各隨其命子男五命故知五獻是子男】壺大一石瓦甒五斗【孔疏漢禮器制度文也此瓦甒即燕禮公尊瓦大也】缶大小未聞也易曰尊酒簋貳用缶【孔疏今以小為貴近者小則逺者大缶在門外則大於壺矣易坎卦六四爻辭】 孔氏頴達曰案特牲云主人獻尸用角佐食洗散以獻尸是尊者小卑者大天子諸侯及大夫皆獻尸以爵無賤者獻以散之文禮文散亡略不具也特牲主人獻尸用角下大夫也崔氏云特牲少牢禮尸入舉奠觶是尊者舉觶特牲主人受尸酢受角飲是卑者舉角此是士禮天子諸侯祭禮亡文不具也凡饗有酒其列尊之法缶盛酒在門外壺在門内君尊謂子男尊也瓦甒云君尊則壺缶但飲諸臣也不云内外則陳之於堂人君面尊專惠也 方氏慤曰獻謂獻之於尸也舉謂自舉而飲也貴賤以位言尊卑以體言獻爵者主人獻散者佐食主人之與佐食則有貴賤之别焉故以位言之舉觶者皇尸舉角者主人皇尸之與主人特有尊卑之别爾故以體言之   通論孔氏穎達曰今韓詩説爵盡也足也觚寡也飲當寡少觶適也飲當自適也角觸也不能自適觸罪過也散訕也飲不能自節為人所謗訕也總名曰爵其實曰觴觴者餉也觥亦五升所以罰不敬觥廓也所以著明之貌君子有過廓然明著非以餉不得名觴 陸氏佃曰燕禮司宫尊於東楹之西兩方壺豈所謂門内壺者邪公尊瓦大在尊南南上豈所謂尊瓦甒者邪士旅食於門而兩圜壺豈所謂門外缶者邪圜壺雖非缶其陳設之序則然   辨正陸氏佃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所謂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者凡妥尸天子舉斚諸侯舉角則卿舉觶大夫舉角與若特牲饋食酳尸以角旅酬更以觶與此不同者盖卑者以大為貴然則此經所言盖天子諸侯之儀也   有以高為貴者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諸侯臺門此以高為貴也   正義方氏慤曰天子堂階之高其尺以九為節自是而下降殺以兩或以七或以五或以三焉凡此皆以高為貴也   存疑周氏諝曰天子之堂九尺非周制也周之上公以九為節則天子堂以十二為節也天子諸侯皆臺門而天子門以五諸侯門以三乃其別也   辨正孔氏頴達曰天子堂九尺此周法也案考工記殷人重屋堂崇三尺鄭差之云夏髙一尺故知此九尺者周法也   案階以一尺為一級孔疏足正周氏之違臺門惟在雉門但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内闕一觀為别耳   有以下為貴者至敬不壇埽地而祭天子諸侯之尊廢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為貴也【壇大丹反棜於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廢猶去也棜斯禁也謂之棜者無足有似於棜或因名耳【孔疏棜是舉名既夕禮云設棜於東堂下注棜今之轝也制如今大木轝上有四周下無足今大夫斯禁亦無足似木轝之棜周公制禮或因名此斯禁為棜耳故少牢司宫尊兩甒於房户之間同棜是周公時已名斯禁為棜也】大夫用斯禁士用禁禁如今方案隋長局足高三寸 孔氏頴達曰初則燔柴於泰壇燔柴訖於壇下埽地而設正祭此周法也棜長四尺廣二尺四寸深五寸無足赤中畫青雲氣菱苕華為飾禁長四尺廣二尺四寸通局足髙三寸漆赤中畫青雲氣菱苕華為飾刻其足為褰帷之形也 又曰廢禁者廢去其禁司尊彛鬱鬯之尊用舟以承之其犧象等六尊皆無用舟又燕禮諸侯之法瓦大兩有豐是無禁也 方氏慤曰有足為禁無足為棜有足則髙無足則下此主以下為貴於大夫用棜至廢禁則又下矣故天子諸侯之尊如此通論孔氏穎達曰案玊藻云大夫側尊用棜則斯禁也案鄉飲酒兩壺斯禁是大夫用斯禁也玉藻云士用禁又士冠禮士昏禮承尊皆用禁是士用禁也案鄉射是士禮而用斯禁者以禮樂賢從大夫也特牲是亦士禮而云棜禁在東序者鄭注云祭尚厭飫故得與大夫同也 方氏慤曰祭天之禮謂之至敬下言至敬無文是也壇待人為髙非體之自然也故埽除其地以致其潔也郊特牲所謂埽地而祭於其質也是矣陳氏祥道曰棜雖差異於禁而鄉飲酒禮亦謂之斯禁盖天子諸侯之尊有罍有舟謂雷動以時則有鼓物之利否則有害物之災舟善操之則有載濟之利否則有覆溺之患所以為戒也大夫士之尊命之禁所以禁之也德尊者有戒而無禁德卑者戒而又禁之此天下所以無彛酒之過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至敬不壇埽地而祭者此謂祭五方之天   辨正陳氏祥道曰周官小宗伯之職言兆五帝四望四類又言兆山川丘陵墳衍不言兆昊天盖有兆域則有壇無兆域則不壇不壇於外所以示其至敬於内也   禮有以文為貴者天子龍衮諸侯黼大夫黻士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藻十有二旒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為貴也【黼音甫黻音弗纁許云反藻本又作璪】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祭冕服也 孔氏穎達曰人君因天之文章以表於德德多則文備故天子龍衮諸侯以下文稍少也十二謂旒數也 陳氏祥道曰此經主以文為貴故於天子不言大裘曰龍衮而巳諸侯德貴乎能斷故言黼卿大夫德貴乎能辨故舉黻士之服止於衣纁裳則質而已衣正色天子至士皆衣裳閒色天子至士皆纁裳所異者特繡繢之功或多或寡或有或無而巳   存疑孔氏頴達曰周家旒數隨命數士但爵弁無旒此亦似夏殷禮   辨正熊氏安生曰周諸侯九章七章其中有黼孤希冕而下其中有黻詩采菽篇云衮及黼終南篇云黻衣繡裳特言黼黻即周法無嫌 方氏慤曰言朱緑與言君朱緑帶同義   案天子上士冕則三旒孔謂士爵弁無旒未然   有以素為貴者至敬無文父黨無容大圭不琢大羹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犧尊疏布鼏樿杓此以素為貴也【琢字又作瑑大轉反大羹之大音泰和胡卧反越音活犧鄭素何反今如字鼏莫歴反樿章善反又市戰反杓市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琢當為篆字之誤也明堂位曰大路殷路也鼏或作幕樿木白理也 孔氏頴達曰至敬謂敬之至極祭天服用大裘是無文也父黨謂父之族黨事之無有折旋揖讓之容大圭天子朝日月之圭尚質故無琢桓蒲之文大羹肉汁也不和無鹽梅也大古初變腥但煮肉而飲其汁未知調和後人祭既重古但盛肉汁謂之大羹大路殷祭天車也越席蒲席也祭天質素故素車蒲席疏麤也鼏覆也冪人云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疏布天地之神尚質也貴素故用白理木為杓陸氏佃曰凡木不飾為樿樿櫛樿杓是也若龍勺   疏勺蒲勺則於杓加飾矣陳氏祥道曰至敬無文篤於誠也父黨無容篤於愛也以不琢而謂之大圭則羹不和謂之大羹路不飾謂之大路以其道之所寓而非功之所致也八尊所以祭天地故尚質六彛所以祭家廟故尚文則疏布之所冪唯尊而已 陳氏澔曰大羹大古之羹後王存古禮故設之亦尚酒之意   存疑孔氏頴達曰犧尊先儒云刻尊為犧牛之形鄭云畫尊為鳳羽婆娑然樿杓鄭注周禮祭天爵用白木不用玉也 陳氏澔曰杓沃盥之具   案周禮冪人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彛疏云祭天無祼惟有五齊三酒實於八尊是祭天惟用八尊故惟疏布冪賈疏祭天亦有秬鬯之彛以疏布冪宗廟亦有八尊以畫布冪是辨文素但在冪也郊特牲云器用陶匏者盖尊用陶爵用匏也彛尊皆盛酒器灌取彛中鬱鬯之酒實之於瓚而灌之若王用圭瓚后用璋瓚是已獻取尊中五齊之酒實之於爵若王用玉爵后用瑤爵是已其於祭天而盛以瓦尊獻以匏爵又何疑焉犧尊之制惟聶崇義畫牛尊腹之圖近之先鄭云飾以翠羽後鄭讀莎畫為鳳羽王氏肅云刻為獸形阮諶圖畫為牛象南史盜發齊景公墓得二犧尊分其首以受酒合之為全牛此皆未足據者也樿杓孔疏不用玉爵是以樿為爵非杓矣且與匏爵有違陳謂沃盥之具與上不類惟陸説近之   孔子曰禮不可不省也禮不同不豐不殺此之謂也盖言稱也【殺所戒反又所例反下而殺同稱尺證反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省察也不同言異也 孔氏穎達曰引孔子語證上諸事禮既所趣不同不察則禮道無由可知不豐者應少不可多不殺者應多不可少也 陳氏澔曰禮各有當然之則豐則踰殺則不及惟稱之為善   案此一章承上禮之稱而詳言之盖能稱則歸於順合於體協於宜雖未及時之化而亦不背於時矣   禮之以多為貴者以其外心者也德發揚詡萬物大理物博如此則得不以多為貴乎故君子樂其發也禮之以少為貴者以其内心者也德產之致也精微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其德者如此則得不以少為貴乎是故君子慎其獨也【詡况矩反樂五孝反致直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心用心於外其德在表也詡猶普也徧也發猶見也樂多其外見也内心用心於内其德在内也致致密也萬物皆天所生孰可奉薦以稱其德少其牲物致誠慤也 孔氏穎達曰外心謂起自朝廷廣及九州四海德發揚詡萬物以下解心在外義言宜發揚其德普徧萬物也大理物博者言理萬物之事廣博如此故樂得其禮迹發見於外也内心謂不使外迹章著也德產之致也精微以下解心在内義既無物可稱則宜少外多内也是其外迹豈得不貴少乎 方氏慤曰心一而巳以示禮於外故有外心體禮於内故有内心 馬氏睎孟曰言貴多則曰大曰高曰文在其中言貴少則曰小曰下曰素在其中樂其發者樂其德之發於外也慎其獨者身致其誠而巳   存疑孔氏穎達曰王者居四海之上宜為四海所畏服故禮須自厚顯德於外亦以接物君子則天子也一云識禮道者   案外心心見乎外所謂英華發外也内心心主乎中所謂美在其中也天地之德發揚於外生物之理盛大有以鼓動萬物而物之生者博所謂顯諸仁然其所以致此則甚精微而不可見所謂藏諸用也君子知不備物不足以稱天地發揚之德即備物亦不足稱天地精微之德故樂其發則禮之周流洋溢與天地之發揚同用慎其獨則禮之収斂謹密與天地之精微同體是其一體一用雖有内外之殊而總之一心所以或用多或用少歸於稱而巳或謂貴多是季秋大饗貴少是冬至圜丘或謂貴多是制禮主於備物貴少是行禮主於存誠季秋冬至分多少無據且豈有制之者豐而行之者嗇乎盖此心字固屬君子之心然推而上之即可見天地之心鄭氏以德字屬天地此正度越諸儒處特以内心為祭天少其牲物於義不該然亦舉其禮之最大者以見義耳不當舉此為詬厲也至孔氏以外心專屬王者豈王者以備物自厚遂能使四海畏服乎義尤謬矣   古之聖人内之為尊外之為樂少之為貴多之為美是故先王之制禮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稱也【樂音洛】正義孔氏穎達曰内之為尊者解内心内極敬慎而至理為尊也外之為樂者解外心接物須廣大故外極繁富而事可樂也極心於内故内以少為貴極禮迹於表故外以多為美也是故先王制禮多少乃異而以有稱為禮也 陳氏澔曰尊如尊德牲之尊恭敬奉持之意   案聖人與天地合其德故内外多少自合其宜所謂聲為律身為度也由此制禮以理萬物其多少皆可為萬世則而人曰此先王之禮不可多不可寡矣   是故君子大牢而祭謂之禮匹士大牢而祭謂之攘【大音泰匹士王本作匹熊本作正攘如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謂大夫以上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説禮既須稱中則得禮僭則盗竊諸侯大夫常祭少牢遣奠及卒哭祔用大牢【案少牢此諸侯之大夫禮若天子之大夫常祭亦大牢】匹士士也【庾氏曰士微賤不得特使為介乃行故謂之匹白虎通云匹偶也與其妻偶故云匹夫匹婦】士常祭特豚遣奠卒哭祔加一等少牢 馬氏睎孟曰天子諸侯卿大夫位尊其禮可以致隆故曰天子以犧牛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此大牢而祭謂之禮也攘者非其有而取之也 陳氏澔曰謂之禮稱也謂之攘不稱也   管仲鏤簋朱紘山節藻棁君子以為濫矣【鏤力豆反簋音軌紘音宏棁章悦反依字當作掇】   正義鄭氏康成曰濫亦盗竊也鏤簋謂刻而飾之大夫刻為龜耳【孔疏案少牢敦皆南首鄭注云敦有首者尊者器飾也飾器象龜周之禮飾器各以其類龜有上下甲也龜簋聲相近故知刻為龜也】諸侯飾以象【孔疏燕禮有象觚】天子飾以玉【孔疏案周禮九嬪云贊玉齍玉府云共王之服玉】朱紘天子冕之紘也諸侯青組紘【孔疏此祭義文】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邊【孔疏案士冠禮緇組紘纁邊是士也天子諸侯用純大夫當雜故宜與士同也】栭謂之節梁上楹謂之棁【孔疏此釋宫文】宫室之飾士首本大夫達棱【孔疏此禮緯含文嘉文達棱謂斲為四棱以達兩端首本斲去木之首本令細與屋頭相應】諸侯斲而礱之天子加密石焉【孔疏莊二十四年穀梁傳文云大夫斲之士斲本與此小異大意畧同】無畫山藻之禮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奢而失禮之事簋黍稷器也紘用組為之從下屈而上屬之於兩旁垂餘為纓鏤簋朱紘是天子之飾而管仲僭為之山節刻柱頭為斗栱形如山也藻棁者謂畫梁上侏儒柱為藻文也此天子廟飾而管仲僭為之也 方氏慤曰濫者溢而無所制之謂也雜記所謂難為上者以此   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為隘矣【澣又作浣户管反濯直角反朝直遙反隘本又作阨於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隘猶狹陋也祀不以少牢與無田者同【孔疏與無田之士同無田大夫猶用羔羊也】不盈禮也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澣衣濯冠儉不務新言二大夫皆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儉而不中禮非稱之事大夫祭用少牢士用特豚而平仲今用豚豚又過小必言肩者周人貴肩也肩在俎今云豆喻其小假豆言之也 方氏慤曰隘者陋而無所容之謂雜記所謂難為下者以此   通論陳氏澔曰上言不豐不殺此舉管晏之事以明之管仲豐而不稱晏子殺而不稱者也   是故君子之行禮也不可不慎也衆之紀也紀散而衆亂孔子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盖得其道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紀絲縷之數有紀我我知禮者也【孔疏知非孔子自我者君子務在謙光故也】克勝也 孔氏穎達曰戰克祭受福者又引郊特牲語結稱也盖得其道者不多不少隨而稱當解所以戰勝而祭受福也 方氏慤曰紀一定則衆目各有條理故紀散而衆亂此君子之行禮所以不可不慎也祭義曰致物用以立民紀是矣順以使衆故戰則克誠以事神故祭則受福通論孔氏穎達曰此無戰事而言戰者以郊特牲二句相連故合引之也且彼因祭之田獵而教戰選兵祭有戰事   案君子樂其發而分未當不嚴故多不濫君子慎其獨而禮未嘗不盡故少不隘若管仲之濫不免於攘即平仲之隘亦未合於禮夫禮之多少大小高下文質皆以示民有常上失其義理則禮無文而不行矣何以使外諧而内無怨哉家語我戰則克與上不豐不殺相屬又有故曰字鄭孔以為非孔子自我是也   君子曰祭祀不祈不麾蚤不樂葆大不善嘉事牲不及肥大薦不美多品【麾毁皮反蚤音早葆音保又保毛反本又作保】   正義鄭氏康成曰祈求也祭祀不為求福也詩云自求多福福由己耳麾之言快也祭有時不以先之為快也齊人所善曰麾葆大謂器幣葆之言褒也嘉事之祭致夫人是也【孔疏案桓三年齊侯使仲年來聘致夫人於時公取文姜三月廟見故也】禮宜告見於先祖耳不善之而祭【孔疏人年二十成人自宜冠三十嗣世自宜昏若無親者昏三月祭以告廟冠畢埽地而祭禰並是有為而然非謂善之而設祭】不貴肥大美多品禮之義有以小少為貴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祭祀之事依禮而行不樂華美也祭以存親耳非謂就親祈福報周禮六祈非禮之常也蚤謂先時也孝子感霜露應心而思親思親而宜祭不以霜露未至而先時早設為快也【案不祈不麾蚤凡祭皆然不專指宗廟】葆者褒也褒崇髙之稱也祭之器幣大小長短自有常宜幣通文八尺豆盛四升不以貴者貪髙大為之也嘉事冠昏也郊牛繭栗宗廟角握社稷尺各有所宜不必須並及肥大也薦祭品味宜有其定不以多為美故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多也   通論方氏慤曰祭祀不祈無私禱也有所祈凡以為民而已若噫嘻之祈上帝載芟之祈社稷不麾蚤者不先時也周官言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祭義言孝子將祭慮事不可以不豫非不先時也盖慮事具物不可以不先時及其行事則貴其時而已故經言祭則觀其敬而時也左傳言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曲禮言犧牛肥牛則牲非不肥大也為其禮苟不至徒及肥大則儀不及物故也祭統言苟可薦者莫不咸在郊特牲言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則薦非無多品也為其誠苟不至而美多品則以美沒禮故也   餘論孔氏頴達曰案鄭發墨守云孝子祭祀雖致其誠信與其忠敬而祝尸嘏主人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來女孝孫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若此則祭祀内盡己心外亦有祈福之義也   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禮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於奥夫奥者老婦之祭也盛於盆尊於瓶【父音甫綦左傳作忌燔音煩又芳云反奥依鄭作爨七亂反盛音成瓶歩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仲魯公子彄之曾孫臧孫辰也莊文之間為大夫於時為賢是以非之不正禮也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於大廟躋僖公始逆祀是夏父弗綦為宗人之為也奥當為爨字之誤也或作竈禮尸卒食而祭饎爨饔爨也時人以為祭火神乃燔柴老婦先炊者也盆瓶炊器也明此祭先炊非祭火神燔柴失之矣 孔氏穎達曰閔公僖公俱是莊公之子閔嫡而小僖庶而大莊公死而立閔為君僖時為臣閔少而死後乃立僖僖死子文公立時弗綦為宗伯典禮佞文公云吾見新鬼大故鬼小以閔置僖下是臣在君上為逆亂昭穆文仲不能諫止故為不知禮祭爨神言其有功於人人得飲食故祭報之弗綦謂是火神燔柴祭之文仲又不能諫止又為不知禮爨者是老婦之祭其祭卑惟盛食於盆盛酒於瓶卑賤若此何得燔柴祭之故鄭注謂奥當為爨也祝融并奥及爨三者不同祝融乃古火官之長五祀之神祀於郊奥者正是竈之神常祀在夏以老婦配之有俎及籩豆設於竈陘又延尸入奥㸑者宗廟祭後直祭先炊老婦之神在於爨竈【案疏所辨三者甚明或以先炊為古之燧皇如神農之為先嗇則更尊於祝融矣何得卑之或謂婦人主中饋故婦之老者主竈之祭則古未有使婦人主祭者亦非】 周氏諝曰先炊之有祭猶牧之有先牧嗇之有先嗇也   存疑方氏慤曰祀竈於奥配以先炊故謂之老婦之祭 胡氏銓曰祭竈先薦於奥有主有尸周時特牲迎尸如宗廟之儀但無燔柴耳鄭以為爨誤矣案家語奥字作竈字方氏胡氏奥讀如字而謂祭竈於奥則一字當讀竈又讀奥恐無是理又考祀竈禮無盛於盆尊於瓶之儀而儀禮饎爨饔爨之祭但用黍肉無籩豆俎則於此經正合未可據以駁鄭也至應氏謂僖公死未久既升僖公之祀於上又即其所居之奥而焚牲以祭則是於僖公之寢奥燔柴祭僖公也尤為臆造無據盖此章承禮之稱不可過不可不及而過之失尤甚於不及君子所云皆當禮而止不求過也若文仲以新鬼大而躋之祭廟爨而燔柴皆求媚而失禮甚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四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五   禮器第十之二   禮也者猶體也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禮有大有小有顯有㣲大者不可損小者不可益顯者不可揜㣲者不可大也故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當丁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猶體謂若人身體致之言至也一謂誠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因上禮之有稱故此以下廣明三代之禮皆由誠信乃合也人之身體髮膚骨肉筋脈備足乃謂成人若不備便不為成人也禮有大者謂有大及多為貴也有小者謂有小及少為貴也有顯者謂有髙及文為貴也有㣲者謂有素及下為貴也大小顯㣲各随其體而設禮不得不當也行禮皆須至誠猶入室須由戸室猶禮戸猶誠也馬氏睎孟曰經禮者曲禮之總曲禮者經禮之别陳氏澔曰體人身也先王經制大備如人體之全   具矣若行禮者設施或有不當亦與不備同也大者損之小者益之揜其顯著其㣲是不當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經禮謂周禮周禮六篇其官有三百六十曲猶事也事禮謂今禮禮篇多亡本數未聞辨正朱子曰禮儀三百便是儀禮中士冠諸侯冠天子冠禮之類此是大節有三百條如始加再加三加又如坐如尸立如齊之類皆是其中小目吕與叔云經便是常行底緯便是變底恐不然經中自有常有變緯中亦自有常有變   君子之於禮也有所竭情盡慎致其敬而誠若有美而文而誠若   正義鄭氏康成曰竭情盡慎謂以少小下素為貴也美而文謂以多大髙文為貴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若順也   辨正陳氏澔曰若語辭   案有美而文則所易於不足者誠耳上句兼言敬此句専言誠重禮本也葢非慎其獨何以能樂其發非有忠信禮之本何以能行義理禮之文哉故此篇似廣言義理禮之文而意實注重忠信禮之本也   君子之於禮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殺也有經而等也有順而討也有摲而播也有推而進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順而摭也【殺去聲摲所監反又所覽反芟也放方徃反下有放必放同不致本或作不至摭之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直而行若始死哭踊無節也【孔疏直順己之天性而行 方氏慤曰若凶事不詔至敬無文皆是】曲而殺若父在為母期也【方氏曰若君燕不以卿為賓亦是】經而等若天子下至士庶人為父母三年【孔疏經常也天子至士庶尊卑有異而服其父母貴賤同一 方氏曰男昏女嫁亦是】討猶去也順而討若天子以十二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為節【孔疏順序而稍去之】摲之言芟也謂芟殺有所與也摲而播若祭者貴賤皆有所得不使虚也【孔疏謂君祭而臣助祭下至胞翟悉有所得】推而進若王者之後得用天子之禮【方氏曰若兄弟之子猶子亦是】放而文若天子之服象日月以至黼黻放而不致若諸侯自山龍以下【孔疏放法而不至極】順而摭若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孔疏士卑不嫌是拾君之禮而用之】孔氏親達曰此經廣明禮意不同播布也放法也   存異項氏安世曰此章凡九條皆以反對為文獨經而等無反對者則外八條皆變而不同即此一條之反對也順而討自與順而摭為對討去也摭取也順而去謂自下而上每等減去以去為順此以多為貴者也順而取謂自上而下每等取加以加為順此以少為貴者也   三代之禮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正義鄭氏康成曰一也者俱趨誠也言所尚雖異禮則相因耳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 孔氏穎達曰此廣明三代損益不同 方氏慤曰三代之禮所異者迹所同者道故曰民共由之迹之相變雖或有異道之相因未始不同故其言如此   存疑鄭氏康成曰素謂殷尚白青謂夏尚黑秦趙髙變亂名實以青為黑黑為黄今語猶存 王氏肅曰舜尚青 方氏慤曰青言文素言質天地之文始於春質始於秋   周坐尸詔侑武方其禮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侑音又鄭云或作囿陸云或作宥武鄭讀無醵其庶反又其約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當為無聲之誤也方猶常也告尸行節勸尸飲食無常若孝子就養無方【孔疏宗廟之中禮主於孝若子事父母】此亦周所因於殷也夏禮尸有事乃坐殷無事猶坐周旅酬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發爵不受旅合錢飲酒為醵【孔疏曽子引世事証周禮旅酬】旅酬相酌似之也【孔疏凡斂錢飲酒必令平徧與次序旅酬相似】王居明堂禮仲秋乃命國醵孔氏穎達曰此論三代尸禮不同殷人坐尸周因   坐之詔告也侑勸也其禮亦然者謂周禮坐尸及詔侑無方之禮皆因於殷禮故云亦然其用至誠之道一也夏禮質言尸是人人不可久坐神坐故惟飲食時暫坐非飲食則尸倚立以至祭竟也殷因夏禮而損其不坐之禮益為常坐之法周又因殷而益之更相次序以酬也旅酬六尸謂祫祭時聚羣廟之主於大祖后稷廟中次序以酬也大祫多主惟云六尸者毁廟無尸但有主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據特牲少牢詔侑皆祝謂人有方自確據周禮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六人謂凡祝皆得詔侑不定一人 陸氏佃曰案周九廟而旅酬六尸則旅酬葢言成康之世而文武親未盡猶在七廟之數葢以時祭何必大祫   案無方言詔侑之無有定所非謂勸侑之人不定一人也 又案書言七世之廟可以觀徳禮王制言天子七廟祭法言王立七廟諸經無言九廟者葢大祖廟一居中其昭穆功徳廟二親廟四親廟遞遷惟功徳二廟不毁故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不聞曰七廟之外可以觀徳如劉歆九廟之説也又鄭氏述逸禘祫禮云禘祫昭穆各用一尸葢時祫大祖不與旅酬故惟旅酬六尸即大禘祫羣祧咸在而羣祧總統於文武之二尸則亦惟旅酬六尸是六尸時祫大祫一也趙匡謂大禘四親廟尸不與加所自出一尸則當四尸牛謂大祫加先公二尸先王二尸則十一尸於經皆無據   君子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孰【爓似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近人情者䙝而逺之者敬郊祭天也一獻祭羣小祀也【孔疏大宗伯祭羣小祀則冕宜一獻也】爓沈肉於湯也血腥爓孰逺近備古今也【孔疏血為逺腥次之爓稍近孰最近逺者為古近者為今一祭之中兼有此事故云備古今也】尊者先逺差降而下至小祀孰而已 孔氏穎達曰此論禮以尊逺為敬近人情為䙝近人情者若一獻孰飲食也既近人情非是敬之至極血於人最逺故郊薦血以為極敬也腥生肉去人情稍近爓更漸近孰最䙝近矣   通論皇氏侃曰此據設之先後郊則先設血後設腥與爓孰其祭天皆然大饗之時血與腥同時俱薦當朝事迎尸於户外薦血腥也其宗廟之祭皆然三獻之祭血腥與爓一時同薦凡薦爓之時皆在薦腥之後但社稷五祀初祭降神之時已埋血宗伯之文是也至正祭薦爓之時又薦血此文是也若羣小祀之屬唯有薦孰無血腥爓也以其神卑故耳先薦者設之在前後進者設之居後 孔氏穎達曰凡郊與大饗三獻之屬正祭之時皆有血有腥有爓有孰此云郊血是郊有血也宗伯云以血祭祭社稷五祀是三獻有血也楚語云禘郊則有全烝是祭天有孰也有孰則有腥可知也宗伯云以肆獻祼饗先王是大饗有腥有孰也此云三獻爓宗伯云以血祭祭社稷五祀既有血有爓明有腥有孰可知也 沈氏括曰腥爓以鬼道接之饋食以人道接之   餘論黄氏裳曰君子事其尊而逺者以意為主事其卑而近者以物為主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我之意達之物之形氣不足與焉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則以物之氣達之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則以物之形達之形氣之中先王誠意之所寓故足以致焉然則自孰至血其去人情逺矣泰壇之設羔羊之裘未孕之牲陶匏之器無文也無情也無味也用血而已豈禮之至哉以寄其敬而已故必定之以七日之戒齊之以三日之宿不御色不聼樂不飲酒不茹葷眂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贊幣爵告時告備告純告潔以誠其意而乃可交於神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大饗祫祭先王也【孔疏案宗伯以肆獻祼饗先王以下宗廟之祭凡有六饗此云大饗饗中最大故為祫也此大饗之文在郊血之下故知非大饗帝也祭社稷五祀者以冕服差之司服祀四望山川則毳冕毳冕子男之服子男五獻以下差之也祭社稷五祀則希冕宜三獻也】   案周禮追饗禘也朝饗祫也禘重於祫鄭云祫大禘小非也又三獻當作祭山林川澤如貍沈之祭是也若社稷五祀與五嶽同為血祭則不止於三獻矣注謂三獻為祭社稷五祀亦非   是故君子之於禮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見也不然則已慤三辭三讓而至不然則已蹙故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宫晉人將有事於河必先有事於惡池齊人將有事於泰山必先有事於配林三月繫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故禮有擯詔樂有相歩温之至也【蹙本又作慼字子六反又音促頖或作泮音判鄭云或作郊宫惡音呼惡池即滹沱秦或作大相息亮反温紆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作猶起也已猶甚也慤蹙愿貌大愿則辭不見情無由至也上帝周所郊祀之帝也魯以周公之故得郊祀上帝與周同先有事於頖宫告后稷也【孔疏魯人無后稷之廟今将祭天先於頖宫告后稷也】告之者将以配天先仁也【孔疏謂将欲以后稷配天先以仁恩存偶之也】頖宫郊之學也詩所謂頖宫也字或為郊宫【孔疏周人立大學於東郊則天子魯侯立大學於公宫東也小學在郊詩云思樂泮水薄采其藻則魯以小學為頖宫頖宫在郊】惡當為呼聲之誤也呼池嘔夷幷州川【孔疏此夏官職方之文案在今山西繁畤縣東由直入海】配林林名【案在今山東萊蕪縣】繫繫牲於牢也【孔疏充人云祀五帝則繫於牢芻之三月】戒散齋也宿致齋也【孔疏祭義曰散齋七日致齋三日鄭注儀禮云宿是又戒宿之言肅肅敬之義也】将有祭祀之事必先敬慎如此不敢切也擯詔告道賓主者也詔或為紹 孔氏穎達曰君子行禮非私意専輒徒起而致己情皆法天地之道陳七介以相見申賓主之情也司儀賓至大門外陳擯介交擯三辭畢君迎賓拜辱至大門三揖三讓入大門主君每門讓賓三辭是三辭三讓若不為此則大急蹙情無由達也 方氏慤曰賓主相接而後禮行瞽相相資而後樂作則緩而不廹和而無乖故曰温之至也 黄氏震曰慤謂大質蹙謂太遽徐氏師曾曰相見始於介至廟始於辭讓祭始於   先牲始於繫是即所謂由始云者非如舊説由始於古後世守而行之也   案禮不貴近人情則行禮者可以為我情在於斯遂起而直致之乎葢禮之始本於天制於聖原與人之俗情相逺如賓主相見必有介以道之又辭讓而後進不然則過慤而野過蹙而躁而情反無以致矣惡池配林河岱之從祀也擯以道儀詔以達意相以治亂歌之終歩以見方舞之始祭不直告所祭而先告其所配此慎之至温如柔色以温之之温擯詔有左右之勤相歩協始終之節此温之至總未有直致其情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相歩扶工也   案相謂治亂以相歩謂三歩見方注似未確   存異鄭氏康成曰敬非己情也所以下彼有由始有所法也   案禮出於人心自有之敬鄭謂敬非己情非是   禮也者反本脩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詔朝事以樂醴酒之用酒之尚割刀之用鸞刀之貴莞簟之安而槀鞂之設是故先王之制禮也必有主也故可述而多學也【鸞力端反莞音官一音九簟徒㸃反槀亦作藁古老反鞂秸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哭泣由中非由人也【孔疏孝子親喪痛由心發故啼號哭泣不待外告而哀自至是反其孝性之本心也】朝廷養賢以樂樂之也【孔疏朝廷是養老之地為賢所樂故臣入門必縣興奏樂之事是反其樂朝廷之本心也】二者反本也穗去實曰鞂禹貢三百里納鞂服酒三者脩古也主謂本與古述而多學以本與古求之而已孔氏穎達曰此節論禮之所設反本反其本性脩古脩習於古由其反本脩古故不忘其初本謂心也醴酒五齊第二酒也酒水也割刀今之刀鸞刀古刀也【陳氏澔曰鸞鈴也刀鐶有鈴故名鸞刀割肉欲中其音節郊特牲云聲和而後斷也】今刀便利古刀遲緩莞簟今之席詩云下莞上簟乃安斯寝言其精細可以安人槀鞂除穂粒取稈槀為郊席四時祭祀有醴酒之美而陳尊在酒之下宗廟不用今刀而用古刀郊祭不用莞簟之可安而設稾鞂之粗席是皆脩古也 方氏慤曰逐末之流而不知其所反從今之便而不能有所脩則先王之禮意亡矣本者末之初古者今之初反之脩之則不忘之故也本末一物欲追還之故曰反古今異時必有損益故曰脩夫少則得多則惑以其有主則雖多不惑故可述而多學也   案檀弓之記凶事言相者多而此云不詔何葢孝子之哀痛迫切原發於至性也此一章兼内外統古今見禮有其初不可忘也   君子曰無節於内者觀物弗之察矣欲察物而不由禮弗之得矣故作事不以禮弗之敬矣出言不以禮弗之信矣故曰禮也者物之致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之言至也極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作事云為非禮不可内猶心也察分辨也 方氏慤曰節者即物自然而為之制者也用是以觀物則萬物之情可見矣苟無節於内則所存乎已者未定何恃而觀彼哉禮者體物以致節者也由禮乃能得物之情 陳氏澔曰無節於内言胸中不能通達禮之節文也觀物弗之察言雖見行禮之事不能審其得失也 劉氏曰致謂極至也萬物由之各遂其性各正其命之謂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節猶驗也【孔疏外欲觀察萬物必先内有識驗之明心内無明則外不能分辨而心不由禮則察物不能得也】   案天地惟有精㣲之徳故能發以詡萬物外心由内心出也禮也者聖人以大中至正之心體天地盈虛消息之理而有以曲成萬物者也故察物必以禮察之乃能得不然不能察物則作事不合物理之宜而人不敬出言不合物理之宜而人不信故曰禮者物理之極致君子先慎其獨心乃有節於内而觀物察鄭賈以驗訓節未確   是故昔先王之制禮也因其財物而致其義焉爾故作大事必順天時為朝夕必放於日月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是故天時雨澤君子達亹亹焉【朝音潮放上聲亹亹亡非反徐音尾勉勉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祭祀也【孔疏左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春秋曰啟蟄而郊【孔疏建寅之月蟄蟲啟户郊祭天也】龍見而雩【孔疏建己之月龍星昏見雩祭天求雨也】始殺而嘗【孔疏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嘗祭宗廟】閉蟄而烝【孔疏建亥之月烝祭宗廟】日出東方【孔疏為朝謂天子春分之日朝日於東門之外】月生西方【孔疏為夕謂秋分之夕夕月於西門之外】冬至祭天於圜丘夏至祭地於方澤君子愛物見天雨澤皆勉勉勸樂【孔疏天地感祭而降雨澤天子樂之所以與天地合徳】亹亹勉勉也 應氏鏞曰大事不止於祀若動大衆興大役必順寒暑之時而為之節為朝夕若日出而作日夕而息必因其有晝夜之經而為之限為髙若築臺觀為下若蓄陂池必因其有高下之勢而始用其力天時雨澤葢陽和融液仁徳流行出於天運之自然而不容止也君子感之仁孝愛敬之心發於中而達於外者亦勉勉而不容己焉感之而敬天則雷出地奮必達其殷薦之誠感之而思親則雨露既濡必達其怵惕之心以至經綸於雲雷之屯宴樂於雲天之需財成輔相於天地交泰之時赦過宥罪於雷雨作觧之日皆所以達其亹亹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達猶皆也 孔氏穎達曰為髙冬至祭皇天大帝於圜丘之上為下夏至祭崑崙之神於方澤之中   案物各適用之謂材孟子有達財者財與材同禮為物之致故先王制禮必因所用之物而推極其義得物理之宜而後行之故凡作大事必順天道之本然與時宜之適然如為朝夕必因日月出沒之時為高下必因山澤崇卑之勢二句舉以例其餘凡府事之脩和皆在其内鄭専以祭祀言應氏又推而廣之二者必相兼乃備也又注疏天降雨澤説是矣或云君子由禮故其事之所達如時雨之化物之生長亹亹不已焉其説亦得備一義附存之至皇天大帝及崑崙之神本緯書之言諸儒咸非之前卷已詳 又案此一節即天時有生地理有宜之意惟察物乃能用物也   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舉賢而置之聚衆而誓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者将有大事必選賢誓衆重事也 孔氏穎達曰先王貴尚有徳之人尊崇有道之士任使有能之衆至将祭之時選舉賢能置之祭位則射以擇士是也又聚集其衆而誓戒之其有不恭則服大刑是也 朱氏申曰賢謂有徳有道者置用也衆謂有能者誓戒也   案上節以作事明因物之道此又以用人明因物之道徳如知仁聖義中和道如孝友睦婣任恤能如禮樂射御書數平時既尊禮而信任及將祭又舉此賢者而置之助祭之列又聚衆執事而誓之人官有能此亦其一耳   是故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於天因吉土以饗帝於郊升中於天而鳯凰降龜龍假饗帝於郊而風雨節寒暑時是故聖人南面而立而天下大治【假音格至也治直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髙因髙者以事地下因下者以事也名猶大也升上也中猶成也謂廵狩至於方嶽燔柴祭天告以諸侯之成功也【馬氏睎孟曰升中心之誠於天 案王者以安天下為心諸侯之功即王者安民之心也】吉土王者所卜而居之土也饗帝於郊以四時所兆祭於四郊者也鳯凰降龜龍假者功成而太平隂陽和而致象物風雨節寒暑時者五帝主五行五行之氣和而庶徴得其序也【孔疏尚書八曰庶徵庶衆也徴騐也五行之氣各有所主得失皆有其驗】南面立者視朝 熊氏安生曰自其自然而言謂之天自其主宰而言謂之帝唯聖人為能祀天享帝所謂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於此概見 彭氏絲曰鳯凰飛故言降龜龍潛故言假風雨不可過故言節寒暑不可忒故言時   存異鄭氏康成曰升中孝經説曰封乎泰山考績燔燎禪乎梁甫刻石紀號 孔氏穎達曰因天事天因地事地是圜丘方澤前不言感應者以未太平之時未能感應此太平之後致祥瑞可知名山謂封禅也太平乃封禅未太平時巡守而已 又曰升中唯泰山為之餘嶽則否五行木為雨金為暘火為燠水為寒土為風   辨正陳氏澔曰舜典柴岱宗即其禮後世封禅之説皆鄭氏祖緯書悞之   案孔氏第見言封禅者動以泰山梁甫為説故謂唯泰山為之不知虞書巡守之禮自柴望而下東西南朔皆同也又洪範以水火木金土為序而配以雨燠寒風此乃以木金火水土配五庶徴葢五行家悖經之説不足訓也   天道至教聖人至徳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廟堂之下縣鼓在西應鼓在東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隂陽之分夫婦之位也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和之至也【罍音雷犧舊素何反今如字下同縣音元應應對之應分抉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首二句目下事也犧尊縣鼓俱在西禮樂之器尊西也【孔疏犧尊貴於罍尊縣鼓大於應鼓而皆在西是尊西也】小鼓謂之應犧周禮作獻君在阼人君尊東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孔疏知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者以士喪禮主婦髽於室在主人西䘮大記君之喪婦人髽帶麻於房中亦當在男子之西故彼注亦云則西房也又顧命云天子有左右房此云夫人在房又云夫人東酌罍尊是西房也故云有左右房】大明日也西酌犧象象日出東方而西行也東酌罍尊象月出西方而東行【案月出當作月生比字誤也】周禮曰春祠夏禴祼用雞彞鳥彞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酢【孔䟽引此見王禮與此夫人東酌罍尊不同】和之至言禮樂交乃和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道用教以示人聖人則放之以為徳故君立於阼以象日夫人在西房以象月天垂日月示人以至極而為之教聖人法天之至極而為徳大射稱建鼓【案建者以木貫鼓而樹之跗】此云縣鼓【案縣者懸於虡業】大射應鼓在大鼓之旁【案在旁以擊之便】此與大鼓别縣謂祭與射别也罍尊夫人所酌此謂諸侯時祭所用之禮若天子之祭則罍尊在堂下故禮運云澄酒在下司尊彞云皆有罍諸臣之所酢則君不酌罍也禮交動乎上者謂君與夫人酌獻之禮交相動於堂上也樂交應乎下者謂縣鼓應鼓相應在於堂下堂之上下禮樂交相應會和諧之至極也 方氏慤曰日月皆有明日本明月受日而明本明則大也月生於西揚雄所謂載魄於西是也犧象謂犧尊象尊也前言尊而不言象後言象而不言尊互相備也案月生於西謂三日哉生明月正在西嗣後每日昏見漸轉而東至望乃正東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卿大夫以下唯有東房故鄉飲酒鄉射尊於房戸間賔主夾之無西房也   辨正朱子曰案聘禮賔館于大夫士君使卿還玉于館也賔退負右房則大夫士亦有右房右房西房也   禮也者反其所自生樂也者樂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禮也以節事脩樂以道志故觀其禮樂而治亂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達故觀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觀其發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與人者【道音導蘧其居反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由也制禮者本已所由得民心也【孔疏若舜元由紹堯之功得民心制禮之時還本得民心之事而制禮也】作樂者縁民所樂於己之功也舜之民樂其紹堯而作大韶湯武之民樂其濩伐而作濩武制禮以節事動反本也【孔疏動皆反本脩古而以禮接之】脩樂以道志勸之善也觀其禮樂則知治亂亂者必禮慢而樂淫也蘧伯玉衛大夫名瑗觀器而巧可知觀發而人可知禮樂亦猶是也慎所以與人将以是觀治亂也 孔氏穎達曰前經明禮樂相交此經更論先王制禮樂以節事道志化民治下也禮據王業之初故云所自生樂據王業之末故云所自成初用此禮以得民心故用民心之義以節事宜用此樂以成王業故脩正其樂以勸道已志使行之不倦若能以禮節事以樂道志則國治不爾則國亂故治亂可知也下又譬喻之觀器善則知工巧器惡則知工拙觀人發而皆中則知有知發而不中則知無知禮樂猶是也禮正而樂和則知其國治禮慢而樂淫則知其國亂也禮樂者與人相接之具君子治國謹慎其所以與人相接者将以是觀也 馬氏睎孟曰禮所以約人之外故以節事樂所以和人之内故以道志然禮未嘗不在内記曰禮節民心樂未嘗不在外記曰樂和民聲合而言之則禮樂之情同也 陳氏澔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禮主於報本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王者功成治定然後作樂以文徳定天下者樂文徳之成以武功定天下者樂武功之成節事為人事之儀則也道志宣其湮鬱也君子致慎以其所關者大也故曰葢古有是言而記者稱之耳 方氏慤曰治亂生於志而發於事禮者事之所寓樂者志之所寓故觀其禮樂而治亂可知君子之人達言達於道也以道觀物故知其工之巧以道觀人故知其人之知   通論張子曰禮别異不㤀本而後能推本為之節文樂統同樂吾分而已   案一代之禮樂各有所自生各有所自成其始也皆人心之自然與補救之當然然其後又不能無則亂生君子慎之酌其中以補偏救使有治無亂而已鄭孔於其字説甚分明   大廟之内敬矣君親牽牲大夫贊幣而從君親制祭夫人薦盎君親割牲夫人薦酒卿大夫從君命婦從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屬屬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饗之也納牲詔於庭血毛詔於室羮定詔於堂三詔皆不同位葢道求而未之得也設祭於堂為祊乎外故曰於彼乎於此乎【大音泰從去聲盎烏浪反洞音慟屬音竹祊百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牲於庭時也當用幣告神而殺牲故君牽牲大夫以幣從也親制祭謂朝事進血膋時【孔疏郊特牲取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又祭義取膟膋之後又爓祭祭腥則膟膋所用在腥爓之前故知血膋是朝事時也】所制者制肝以祭於室及主【孔疏郊特牲云詔祝於室是也】親割謂進牲孰體時勿勿猶勉勉也肉謂之羮【孔疏爾雅釋器文】道猶言也設祭之饌於堂人君禮焉【孔疏特牲少牢皆設在奥此言在堂故知人君禮也】為祊乎外明日之繹祭也謂之祊者於廟門之旁因名焉【孔疏釋宮文廟門謂之祊】其祭之禮既設祭於室而事尸於堂孝子求神非一處也周禮曰夏后氏世室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孔疏引周禮證廟門之旁有室有堂】詩頌絲衣曰自堂徂基【孔疏引詩證繹祭在堂事尸也】於彼於此不知神之所在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侯伯子男祭宗廟之事祼鬯既訖君出廟迎牲牽牲而納於庭大夫則贊佐執幣而從也殺牲既畢進血腥之時君斷制牲肝祭神於室夫人薦盎齊以獻之卿大夫從君謂制祭割牲之時命婦從夫人謂薦盎酒時洞洞質慤貌屬屬専一貌中心勉勉乎欲望神之歆饗也詔告也牲入在庭以幣告神於庭殺牲取血及毛入以告神於室羮肉湇也定孰肉也謂羮肉既孰将迎尸主入室乃先以俎盛之告神於堂是薦敦未食之前也三詔不同位者葢求而未得故於三處告之也設祭謂薦腥爓之時設此所薦於堂繹祭在廟門外之西於彼乎於此乎古語有此記者引以結之方氏慤曰朝事以神事之故制祭以腥而薦以齊饋食以人事之故割牲以孰而薦以酒然君以盎齊饋食而夫人用之於朝踐君以酒獻尸而夫人用之於饋食者禮殺於君故也牲自外至故詔於庭血毛告幽全故詔於室室比庭為幽也羮定則事以人道神明之堂比室為明也未之得特疑其如此而已設祭於堂言正祭時為祊乎外言索祭時謂之祊者祝祭求神以此為所在之方故也 馬氏睎孟曰祭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外内之官也官備則具備是故牽牲至薦酒皆夫婦身親涖之   存疑孔氏穎達曰侯伯子男朝踐君不獻故夫人薦盎親割牲謂薦孰時君亦不獻故夫人薦酒   案孔氏因記言夫人不言君故以君不獻言之據祭統尸飲五疏謂侯伯七獻朝踐饋食各一獻食畢酳尸三獻合二灌而七子男五獻惟二灌及酳尸三獻此記兩言夫人適合侯伯一獻之數故疏為此説此無論一獻之説於經無據即使禮應一獻亦止當君獻而夫人不獻豈有君不獻而夫人獨獻之理况記特大概言之又何所據而斷為侯伯且據彼疏子男并無朝踐饋食之獻烏得合侯伯子男為説耶存異周氏諝曰先王制禮莫詳於别嫌祭祀賔客之事而君與夫人共行事於羣執事之中可乎周官之法后不與事則宗伯攝行此篇所謂君在阼夫人在房君制祭夫人薦盎之類豈非攝行者乎   案事神備外内之官則君與夫人致祭禮也周初去古風俗人心尚淳故祭不嫌然王后有三夫人世婦以下以備内官夫人亦有世婦以下以備内官非卿大夫為后夫人執事也至後世而諸侯相饗廢夫人之禮矣然廟祭未嘗廢夫人之禮也周官所云攝后夫人有故耳   一獻質三獻文五獻察七獻神   正義方氏慤曰傳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禮有隆殺故數有多寡此獻所以有一三五七之異也四望山川地道故言察先公人道故言神惡其䙝故也存疑鄭氏康成曰一獻祭羣小祀也三獻祭社稷五祀也五獻祭四望山川也七獻祭先公也 孔氏穎達曰羣小祀最卑其禮質略社稷五祀稍尊比羣小祀禮儀為文飾四望山川其神既尊神靈明察先公之廟禮又轉尊神靈尊重也案周禮司服職冕一章祭羣小祀希冕三章祭社稷五祀毳冕五章祀四望山川鷩冕七章享先公故鄭知獻數亦然也 陳氏祥道曰社稷之所主止於利人故服粉米以稱之辨正陳氏祥道曰周禮大祀次祀小祀見於肆師大祭中祭小祭見於酒正大宗伯所辨天地五帝先王之類大祀也社稷五祀五嶽之類中祀也四方百物之類小祀也大祀獻多小祀獻寡則社稷所獻宜加於山川也先王祭服各有象數則希冕三章以祭社稷者非卑之於山川以獻數不繋於服章也賔客之禮士一獻卿大夫三獻子男五獻侯伯七獻上公九獻而王饗諸侯自子男五獻以至諸侯長十有再獻皆服鷩冕七章而巳孰謂獻數必繫於服章哉鄭氏以三獻為祭社稷五祀五獻為祭四望山川誤矣一獻孰則於人情為近故曰質三獻爓知於人情漸遠故曰文三獻爓則五獻其血乎禮所謂血祭社稷是也   案此節總以起下大饗其所謂獻數亦泛舉之耳鄭必求其神以實之鑿矣中庸言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無緣於先公止七獻也五嶽視三公安知非九獻四瀆視諸侯安知非七獻而必曰四望山川五獻與獻數之不繫於章服陳氏之辨晰焉而社稷五祀之為五獻於禮雖無明文以大宗伯地示之祭考之則社稷五祀與五嶽同為血祭其不止於三獻可知辨正巳見前一獻孰節 又案司服職衮冕九章鷩冕七章毳冕五章以饗先王先公及四望山川差次而下皆自文而漸趨於質也社稷為土榖之神則彌近質矣故祭社稷以希冕三章陳氏謂其所主止於利人故服粉米以稱之殊未確   大饗其王事與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龜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見情也丹漆絲纊竹箭與衆共財也其餘無常貨各以其國之所有則致逺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葢重禮也【事與之與音餘腊音昔内音納見賢遍反纊音曠綿也肆注作陔古來反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牲魚腊籩豆之薦此諸侯所獻内金内之庭實先設之金從革性和荆揚二州貢金三品【孔疏金三品禹貢文】束帛加璧貢享所執致命者君子於玉比徳焉【孔疏鄭知行享之時所執覲禮文也】龜知事情者陳於庭在前荆州納錫大龜又荆州貢金金炤物故云見情金有兩義先入後設【孔疏内金示和是先入陳在龜後是後設故鄭云兩義也】丹漆絲纊竹箭萬民皆有此物荆州貢丹兖州貢漆絲豫州貢纊州貢篠簜【孔疏荆州四句皆禹貢文】其餘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之國周禮九州之外謂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寶為贄其出也謂諸侯之賔禮畢而出作樂以節之肆夏當為陔夏【孔疏大司樂之文大饗諸侯則諸侯出入奏肆夏此經是助祭之後無算爵禮畢客醉而出宜奏陔夏故燕禮大射賔出奏陔夏明不失禮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子大饗諸侯各貢其方物奉助祭之禮諸侯雖有袷祭不可致九州之物唯王者乃然故云其王事與 周氏諝曰備四海九州之美味者示其得四海九州之懽心也薦四時之和氣者示其能贊於天地也 方氏慤曰司服以九章之衮冕享先王則大饗為九獻矣三牲牛羊豕也魚腊薧魚也三牲魚腊天産也天産所以作隂徳故曰美味葢味為隂也籩豆之薦地産也地産所以作陽徳故曰和氣葢氣為陽也 陳氏祥道曰帛隂物也君子所以示財璧陽物也君子所以比徳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莫大乎蓍龜此龜為前列其先知者也柔而能順温而能和者金也此金次之所以見情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大饗謂盛其饌與貢祫祭先王也【孔疏以有三牲魚腊則非祭天以内金和庭實又非饗賔享賔時無此庭實故也知非朝而貢者以朝而貢物不名大饗孝經云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故知是祫也 案説見前大饗腥下】   案此所重在合萬國之歡故惟舉賔出言也   祀帝於郊敬之至也宗廟之祭仁之至也喪禮忠之至也備服器仁之至也賔客之用幣義之至也故君子欲觀仁義之道禮其本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祀帝於郊就而祭之不敢致也仁恩也父子主恩也喪禮謂泣踊袒襲備服器謂小斂大斂之衣服之明器欲觀仁義之道禮其本者言禮有節於内可以觀也 孔氏穎達曰此總明祭祀喪賔客之等天尊彌逺祭之宜極盡於敬宗廟主親祭之必極盡於仁愛君子欲觀其人行仁義之道必須用禮為其本若行合於禮則有仁義也不言忠敬者舉仁義則忠敬可知也 方氏慤曰君子無所不用其敬然祭莫重於天故為敬之至無所不用其仁然孝莫大於寜神故為仁之至 馬氏睎孟曰喪主乎哀先王為之禮而盡心於死者三日而斂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三月而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故曰忠之至也賔客之交必以幣表記所謂無辭不相接無禮不相見皆禮之所宜故為義之至禮生於仁義而曰欲觀仁義之道禮其本者宗廟之祭禮也仁在其中賔客之用幣亦禮也義在其中 陳氏澔曰祭天之禮簡素至敬無文所以為敬之至仁之實事親是也事亡如事存所以為仁之至朝聘燕享幣有常用故幣帛篚筐将其厚意義之至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用幣謂來賻賵 彭氏絲曰備服與器凡祭皆然不獨喪禮   案首二句言祭禮次二句言喪禮末句言賔禮彭氏絲以備服器總承郊廟喪則郊用陶匏器有不備不如鄭注指喪為當而鄭以用幣亦粘喪禮則又不如馬氏陳氏泛以賔禮言為允也此章廣言用物之宜以盡義理禮之文之説而末一節則欲人由禮之文以深探其本也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苟無忠信之人則禮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為貴也【和户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猶由也從也 孔氏穎達曰前言觀仁義之道禮為其本此明學禮之人須有忠信甘為衆味之本不偏主一味故得受五味之和白是五色之本不偏主一色故得受五色之采舉此二物喻忠信之人可以學禮也葢質素為本不有雜行故可以學禮其人即忠信之人也 陳氏澔曰人無忠信則每事虚偽禮不可以虛偽行   案前既廣言義理禮之文此一章復歸本忠信見必本立而文乃行也   孔子曰誦詩三百不足以一獻一獻之禮不足以大饗大饗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毋輕議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誦詩三百喻習多言而不學禮也大旅祭五帝饗帝祭天毋輕議禮謂若誦詩者不可以强言禮 孔氏穎達曰一獻祭羣小祀不學禮則不能行大旅是總祭五帝天人道隔其禮轉難大旅又不如郊為祭天之備典瑞云四圭有邸祀天旅上帝是祀天重於旅帝 徐氏師曾曰周禮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是旅以祈取衆之義不若南郊饗帝之専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大饗謂祫祭宗廟其禮又繁案一獻質三獻文至大饗王事極文之至然足以大饗不足以大旅至大旅具文質之中然猶不足以饗帝而饗帝則又用質也文為貴乎質為貴乎議禮者可輕乎引此以深明義理禮之文忠信禮之本缺一不可而自㣲而鉅必盡義理之文反本歸源尤重忠信之本也或謂鄭注樂記一獻士飲酒禮孔引大行人謂獻數依命數天子諸侯之士同一獻又昏義舅姑饗婦以一獻之禮又左傳鄭伯享趙孟趙孟欲一獻則一獻不専羣小祀仲尼燕居曰大饗有四其下所陳兩君相見禮則大饗不専祫祭先王書曰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山刊旅論語季氏旅於泰山皆祭山川則旅非祭五帝以相難然本篇前有一獻質至大饗其王事之文此下與饗帝相接則此獻饗斷以祭祀言不當以賔禮汨而亂之也又書論語言旅不言大此亦分大饗與饗帝為二則又安得以旅混大旅以大饗混饗帝乎   子路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雖有強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臨祭其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與室事交乎戸堂事交乎階質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聞之曰誰謂由也而不知禮乎【跛彼義反與音預朝音潮】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治邑吏也【案此當是家臣之長】季氏祭謂舊時也倦怠以其久也偏任為跛依物為倚室事祭時堂事儐尸 孔氏穎達曰前經既明禮之為重故記者引子路能行禮之事逮及也室事謂正祭之時事尸在室外人将饌至户内人於户受饌設於尸前相交承接在於户也堂事正祭後儐尸之時事尸於堂堂下之人送饌至階堂上之人於階受取是交乎階也質正也晏晚也正明始行事朝正向晚禮畢而退言敬而能速也許其知禮者禮從宜寧略而敬不可煩而怠也 陳氏澔曰闇昧爽以前也 方氏慤曰子路雖不必合於先王之文然知禮之意且能救時之孔子所以善之   存異方氏慤曰室事若毛血詔於室之類堂事若羮定詔於堂之類執事者内外異位乃以内而交乎外上下異等乃以上而交乎下則尤易為力矣宜乎質明而行晏朝而退也【案大夫正祭惟事尸於室至儐尸乃於堂故凡禮所云坐尸於堂設祭於堂羮定詔於堂皆人君正祭禮而方氏乃援以釋此堂事交乎階混甚宋元諸儒説禮多類此故存其説而辨之】   案子路忠信人也故以此結之通篇以大備盛徳起以子路知禮終見所貴乎禮者以義理禮之文足以釋去囘邪而増益其忠信之美質耳非以繁文喪其忠信之質更以僭濫入於回邪也用意深逺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六   郊特牲第十一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按鄭目録云名曰郊特牲者以其記郊天用騂犢之義此於別録屬祭祀 陸氏徳明曰郊者祭天之名用一牛故曰特牲 方氏慤曰禮莫重於祭祭莫重於郊而郊以養牲為重故此篇言禮以郊特牲為首因名其篇焉 王氏曰此篇皆記祭事而雜昏冠兩段   存疑黄氏乾行曰冠昏兩段宜歸之冠義昏義案孔疏言郊特牲至降尊就卑覆說以少為貴之義是與禮器本一篇而後人斷之也其以郊特牲名篇舉首三字耳廣記祭禮而原本考始使習禮者不徒狃器數之末正承忠信禮之本來故首揭之曰貴誠曰貴質曰交於旦眀曰不同於安樂眀仁人孝子之用心而先王制祭之精意藉以傳矣尊天子故首郊郊之祭天子得行之天子微諸侯僭而禮不可問矣庭燎以下痛失禮之事惡作始之人大書特書春秋之㫖也若夫冠昏則因祭而及之所謂禮器是故大備也禮有五經莫重於祭故末仍以祭言黄氏必歸之冠昏義則不見禮器之大備而必摘著代字為社稷主先祖後字為總言祭則又拘矣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適諸侯諸侯膳用犢諸侯適天子天子賜之禮大牢貴誠之義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膳市戰反犢音獨孕餘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犢者誠慤未有牝牡之情是以小為貴也孕任子也 孔氏穎達曰天神至尊無物可稱故用特牲社稷功及於人人賴其功故以大牢報祭也天子廵守至諸侯之國諸侯致膳於天子則用犢諸侯朝天子天子賜之禮則用大牢郊之特牲亦犢也言社稷大牢以眀郊用特牲言諸侯大牢以眀天子用犢顯其貴誠之義也 周氏諝曰誠者純一而未散者也牲孕則散矣故天子弗食而祭帝弗用也   通論陸氏佃曰周禮曰以冬日至致天神又曰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蓋以其所在言之則謂之郊以其所祭言之則謂之丘或曰圜丘之祭玉用蒼璧牲用蒼犢樂用圜鍾而南郊之祭其玉四圭有邸其牲騂犢其樂黄鍾各不同何也聖人制祭有降神之牲又有祀神之牲有禮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有降神之樂又有祀神之樂夫豈一端而已亦各有所當也 方氏慤曰天子有天地之徳故諸侯以事天地者事天子諸侯有社稷之功故天子以禮社稷者禮諸侯惟其稱而巳禮器言天子祭天特牲王制言天子社稷皆大牢掌客言王廵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其言正與此合凡此則尊者常小而少卑者常大而多故曰貴誠之義蓋誠在内而不在外故也天子牲孕弗食則諸侯容或食之言祭帝弗用則社稷容或用焉 周氏諝曰言郊則天神與地祇也詩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書曰用牲於郊牛二蓋一則用於南郊以祀天神一則用於北郊以祭地祇是天神地祇皆用特牲然則五帝與昊天同用特牲可乎五帝與昊天同用大裘而冕則同用特牲不亦可乎   存疑孔氏穎達曰郊與配坐皆特牲故下文云養牲必養二又召誥云用牲於郊牛二是也 皇氏侃曰圜丘之祭祭日之旦王立丘之東南西嚮燔柴及牲玉於丘上升壇以降其神次又奏圜鍾之樂六變以降其神天皇為尊故有再降之禮次則掃地而設正祭置蒼璧於神坐以禮之其在先燔者亦蒼璧也次則薦血腥祭天無祼則祭天唯七獻也故鄭注周禮云大事於大廟備五齊三酒則圜丘之祭與宗廟祫同朝踐王酌泛齊以獻是為一獻后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獻是為二獻王進爵之時皆奏樂但不皆六變次薦孰王酌盎齊以獻是為三獻宗伯次酌醍齊以獻是為四獻次尸食之訖王酌朝踐之泛齊以獻是為五獻又次宗伯酌饋食之醍齊以獻是為六獻次諸臣為賓長酌泛齊以獻是為七獻以外皆加爵非正獻之數其尸酢王以清酒酢宗伯以昔酒酢諸臣以事酒【案再降及七獻說不見所據要之郊祀儀節其詳本不可得聞然總不當以廟祭為凖也況又憑臆以斷之乎】 方氏慤曰郊用特牲而召誥言牛二者兼稷牛言之耳經言帝牛不吉以為稷牛蓋謂是矣   存異孔氏穎達曰鄭氏謂配天之人虞夏商周各異文具祭法周人則以嚳配之祭法禘嚳是也其感生之帝則以后稷配之五時迎氣及雩祭則以五方人帝配之九月大饗則以五人帝及文武配之以文王配五天帝則謂之祖以武王配五人帝則謂之宗祖宗通言社稷之牲則黝色牧人云隂祀用黝牲則神州亦用黝牲也其樂俱用大蔟與應鍾故大司樂云乃奏大蔟歌應鍾以祭地祗其玉則神州用兩圭有邸社稷無文崔氏云當與神州同其服社稷則絺冕皇氏侃曰天有六天祭有八祭冬至圜丘一也夏   正郊天二也五時迎氣五也通前為七九月大饗八也雩與郊禖為祈祭不入數   辨正劉氏彝曰鄭氏引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又引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是皆正經而謂天為有六則誤矣萬物資始於乾元資生於坤元聖人受命於天資於萬物以養兆民不敢忘乎其所自也即圜丘以祀昊天上帝者報本也兆於四郊以祀五帝者迎時氣也報本所以神天之道迎氣所以神天之時欲神而報之莫知其神之所在故望其昊昊然則圜丘報本之義生焉望其五方之色則兆於四郊之禮作焉亦猶宗廟一祖也而六饗行焉故天雖曰神地雖曰祇亦强名而神之者也何以知其然哉案大司樂職云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若夫地則與四望山川各異其樂天神至尊一樂而巳眀其神之不二也又大裘而冕圜丘五兆不異此服示其同也聖人之意其在茲乎 陳氏祥道曰鄭氏之徒謂四圭之玉黄鍾大呂之樂夏正以祀感生帝於南郊蒼璧之玉六變之樂冬日至禮天皇大帝在北極者於圜丘天皇大帝曜魄寳也五帝太微之帝也分郊與丘以異其祀別四帝與感生帝以異其禮王肅嘗攻之矣然肅合郊丘而一之則是以五帝為人帝則非有天地則有五方有五方則有五帝月令五人帝伏羲神農黄帝少皞顓頊而巳果以是為五帝則前此其無司四時者乎 程子曰帝者氣之主也東則謂之青帝南則謂之赤帝西則謂之白帝北則謂之黑帝中則謂之黄帝豈有上帝而別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禮言祀昊天上帝而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諸儒附此說 朱子曰周禮説上帝是總説帝説五帝是五方帝說昊天上帝只是説天鄭氏以昊天上帝為北極非也北極星只是言天之象 又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周之后稷生於姜嫄以上更推不去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配天須以后稷嚴父莫大於配天宗祀文武於眀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則謂之上帝 馬氏端臨曰祀天莫大於郊祀祖莫大於配天四代之郊見於祭法經文簡畧後之學者莫不求之鄭注而鄭見祭法序禘於郊之上於是意禘之所祀者亦天故盡以為祀天然康成漢人也西漢之郊祀襲秦制而雜以方士之説於是以天為有六以祀六帝為郊注二禮凡祀天處必指以為所祀者某帝其所謂天者非一帝故其所謂配天者亦非一祖於是釋禘郊祖宗以為或祀一帝或祀五帝各配以一祖其病蓋在於取讖緯之書解經以秦漢之事為三代之事然六天之説遷固志之其繆亦非始於康成也   案鄭氏於天帝二字知其為一而云皇天上帝亦名昊天上帝又析而為二以皇天為北辰曜魄寳上帝為太微五帝王肅起而辨之程朱諸儒從而正定之然孔云指其清虚在上之體謂之天因其生育之功其別有五故謂之五帝以五配一故謂之六五帝者非天何為同服大裘則孔固以天帝為一矣若夫郊之配以后稷報本之義取諸冬也大饗之配以文考告成之義取諸秋也孝經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眀堂以配上帝其眀證也鄭氏既以祭法之禘為圜丘為祭昊天而配嚳郊為祭上帝而配稷祖宗為祭五帝於眀堂而配文武又以大傳之禘為郊祀天又祀感生帝不㡬自相矛盾邪夫仁人饗帝孝子饗親一而巳程子曰人子不可一日不見父母人君不可一嵗不祭天孫奭曰歲九祭皆主於天至日圜丘正月祈榖五時迎氣孟夏大雩季秋大饗考之於經皆有眀文斯定論也皇氏所列僅八祭而云雩與郊禖為祈祭不數崔氏謂雩亦常祭凡九然孟春之祈穀亦祈也可不數乎至雩祭有二孟夏大雩常也因旱而雩變也泥於變而并沒其常毋亦未之深考與至地祇之外別有神州之祭此亦鄭孔之惑於緯書者先儒亦詳斥之矣   總論孔氏穎達曰郊特牲以下至降尊以就卑文承禮器覆説以少為貴之事   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孰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也諸侯為賔灌用鬱鬯灌用臭也大饗尚腵脩而巳矣【繁歩干反爓亦作□夕亷反灌本又作祼古喚反腵丁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因上説以少為貴者血腥爓祭用氣也大饗饗諸侯亦不饗味也 孔氏穎達曰對次路故稱先路每加以兩故次路五就郊血以下因貴少更説不貴味也崔氏云周禮郊燔柴為始宗廟祼為始社稷血為始小祀疈辜為始此云郊血至孰者謂正祭之時薦於尸坐之前也諸侯為賔灌用鬱鬯者灌猶獻也謂諸侯來朝在廟中行三享竟然後天子以鬱鬯酒灌之也故大行人云上公王禮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諸子諸男一祼不酢鄭注云王禮王以鬱鬯禮賔也鬱鬯是臭故云灌用臭也此亦眀貴氣之禮大饗尚腵脩者謂諸侯行朝享及灌以後而天子饗燕食之也上公三饗三食三燕侯伯再饗再食再燕子男一饗一食一燕其行饗之時雖設大牢之饌於時先薦腵脩於筵前然後始設餘饌故云尚腵脩此亦眀不饗味之義也 方氏慤曰經曰血腥爓祭用氣也以臭生於氣故此曰氣臭腵言捶肉如腵脩則以薑桂脩之諸侯為賔即大饗之時天子饗諸侯於廟中然非君三重席之饗也鬱鬯可以養陽腵脩可以養隂養陽不以酒醴養隂不以犧牲則以所饗在臭而不在味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鬱鬯陽物也腵脩隂物也用隂物所以神之尚陽物所以眀之而其所以不饗味一也又曰諸侯之朝為之飲以醉其徳設之食以重其   禮亦謂之饗者何邪蓋饗於隂則幽眀通而凡所謂饗神與鬼者皆所以通幽眀者也饗於陽則上下通而凡所謂饗於人者皆所以通上下者也蓋眀不通則幽不格上不通則下不懐 陳氏澔曰諸侯來朝以客禮待之是為賔也享畢天子以鬱鬯灌之諸侯相朝亦然   案此一節覆論郊祀之禮大路郊之車也而先路次路之繁其飾者不得與焉貴誠之義也郊血也而腥爓孰不得並焉貴氣臭亦貴誠之義也此亦如社稷大牢之不得同於特牲也云爾諸侯為賔而灌用鬱鬯大饗而尚腵脩亦上文引天子適諸侯諸侯適天子意夫郊天子之事也即以天子禮眀之故注疏無諸侯相朝文   存疑鄭氏康成曰禮器言次路七就與此乖字之誤也 孔氏穎達曰禮器非兩加之差故鄭知為誤也辨正陳氏祥道曰次路兼革木二路則殷之次路有五就七就二者鄭以禮器七就為誤是過論   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獻之介君專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重直龍反酢才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諸侯相饗獻酢禮敵也【孔疏三重席是諸侯禮而又稱君故知諸侯相饗下云降尊就卑是尊卑不敵故云獻酢禮敵也】三獻卿大夫來聘主君饗燕之【孔疏五等諸侯有九獻七獻五獻故五等諸侯之卿皆三獻也】以介為賓賔為苟敬【孔疏賔為苟敬燕禮記文】則徹重席而受酢也專猶單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尊卑之席周禮司几筵諸侯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卿禮三獻其副既是大夫與卿為介謂之三獻之介此介是大夫大夫席雖再重今為介降一席祇合專席主君若受此介之酢爵雖應合三重之席必徹去重席而受此介之酢爵焉所以然者降諸侯之尊以就介之卑故也方氏慤曰兩君相見其體相敵故其席如其數而不必增損焉至於他國之卿來聘而大夫為之介位雖臣也命則君也名雖介也禮則客也其文雖殊其義則相敵故主君之受酢降重席之尊而不與之異就專席之卑而必與之同也 徐氏師曾曰君不殺席而如常受之非敬客之義也降尊就卑庶在彼不失使臣之體而在我得盡為主之心所謂曲而殺者也豈若兩君相敵可以直行者哉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燕禮無賔酢公禮至説屨升坐後賔媵觚於公公受賓爵飲以賜下此云受酢盖謂此也或可燕巳臣子賔不酢公若與鄰國賓燕以介為賓賓得酢公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周官天子之席不過三重諸侯之席止於二重則君之席三重是殷制也【案殷制説不知何據】   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隂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隂氣也故春禘而秋嘗春饗孤子秋食耆老其義一也而食嘗無樂飲養陽氣也故有樂食養隂氣也故無聲凡聲陽也【禘依注作禴下春禘同食音嗣又或云而食嘗無樂五字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義同而或用樂或不用樂也此禘當為禴字之誤王制曰春禴夏禘孔氏穎達曰饗謂春饗孤子禘春祭宗廟也【案此禘亦作禴】食謂秋食耆老嘗秋祭宗廟也飲饗清虚養陽氣故有樂而食是體質養隂氣故無樂 皇氏侃曰春是生養之時故饗孤子取長養之義秋是成熟之時故食耆老取老成之義也 陳氏祥道曰礿禘皆陽義也莫盛於禘嘗烝皆隂義也莫盛於嘗春陽中也秋隂中也凡聲皆陽也凡味隂也故禘以饗先王饗以待孤子皆用樂焉所以象雷之發聲於春也嘗以饗先王食以養耆老皆不用樂焉所以象雷之收聲於秋也月令於仲春雷乃發聲言習樂於仲秋雷乃收聲而不及樂蓋亦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之意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四時祭皆有樂祭統云内祭則大嘗禘升歌清廟下管象是秋嘗有樂也王制夏后氏養老以饗禮無秋食殷人養老以食禮無春饗周人脩而兼用之則春夏用饗秋冬用食皆用樂故文王世子云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注云春合舞秋合聲下云養老之禮遂發咏焉登歌清廟是秋時養老亦用樂也 陳氏祥道曰先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所以敎天下之孝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敎天下之慈又況出身戮力而死於王事者在上有父祖在下有子孫棄而不養不足以報勞養不以禮不足以示勸故春饗孤子秋食耆老而外饔酒正遺人司門稾人皆共其職事焉然則必出於遺人司門者用以利犯禁之財養以義死政之老與其孤則趨利者知所媿而循義者知所勉矣然春饗孤子秋未嘗不食而以饗為主秋食耆老春未嘗不饗而以食為主周禮言饗耆老孤子則饗與食固兼用也耆老養於學孤子亦養於學文王世子反養老幼於東序謂各反其國養老幼如東序之禮也 又曰冕而總干施於食禮而記稱食嘗無樂者考之於詩商頌言顧予烝嘗而有鞉鼔淵淵嘒嘒管聲小雅言以徃烝嘗而有鍾鼔既戒鼔鍾送尸則嘗有樂矣樂師饗食諸侯序其事令奏鍾鼔鍾師凡饗食奏燕樂籥師賓客饗食鼔羽籥之舞則食有樂矣其曰食嘗無樂非殷周之制也   存疑陸氏佃曰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此周禮也殷人尚聲雖食嘗猶有樂祭統曰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魯殷禮也公食大夫無樂食禮也然則少牢饋食特牲饋食主嘗言之與   鼎俎竒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旦眀之義也【竒居宜反下同䙝息列反旦依注作神】   正義鄭氏康成曰旦當為神篆字之誤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鼎俎籩豆所法隂陽之事鼎俎盛牲體牲體動物屬陽故其數竒籩豆兼有植物植物屬隂故其數偶神以多大為功故貴多品案聘禮正鼎九陪鼎三鼎別一俎俎亦九又少牢五鼎五俎其肵俎一非是正俎特牲三鼎三俎是皆鼎俎竒也案掌客云上公豆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又禮器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案禮籩與豆同是籩豆偶也 方氏慤曰籩之實若菱芡之類豆之實若芹蒲之類所謂水之品也籩之實若棗栗之類豆之實若菁韮之類所謂土之品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鄉飲酒義豆數有竒者是年齒相次非正豆也士䘮禮注小歛一豆一籩者又不同於吉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水土之品言非人常所食 孔氏穎達曰籩豆所充實之物皆是水土所生品類非人所常食神道與人異故不敢用人之食味 陳氏祥道曰不敢用䙝味所以盡志貴多品所以盡物 陸氏佃曰旦眀蓋指祼獻之時至朝而踐則象朝時事親所進也於是始有籩豆之薦雖有籩豆然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是乃所以交於旦眀之義也案籩人掌四籩之實自朝事而下則祼無籩豆之薦非特諸侯相朝雖祭亦爾也   案此因上隂陽之義而謂鼎俎籩豆品數無非效法之事也鄭以注不敢用䙝味不知人所食孰非水土所生乎水土之品至多而天子之豆二十有六是亦非多品也不敢字貫䙝味與多品言之疏及陳氏祥道俱分兩截看疏又歸重多品俱非禮器云薦不美多品亦貴誠之義也   賓入大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樂闋孔子屢歎之奠酬而工升歌發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樂由陽來者也禮由隂作者也隂陽和而萬物得【易以豉反闋苦穴反匏歩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朝聘者易和説也屢歎美此禮也發徳者以詩之義發眀賓主之徳匏笙也得得其所 孔氏穎達曰此論朝聘之賓及巳之臣子有王事勞者設燕饗之禮奏樂之節朝聘之賓行朝聘既畢燕享之時燕則大門是寢門享則大門是廟門也示易以敬者示主人和易嚴敬於賔也卒爵而樂闋者饗時主君親獻賓賓親酢主君賔主俱作樂也孔子屢歎之者善其和易恭敬之義奠酬而工升歌者饗時主君親酬賔賓初奠酬薦東於時即工升歌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解所以不升笙之義歌是人聲可貴故升之在堂上匏竹可賤故在堂下然瑟亦升堂者瑟工隨歌工故也發徳發眀賔主之徳也樂由以下因上有賓主禮樂之事遂說禮樂之義陽天也天以氣化故作樂象之樂以氣為化是樂由陽來者也氣化謂五聲八音隂地也地以形生禮以形為敎是禮由隂作者也形敎謂尊卑大小拜伏之事也方氏慤曰易則賓主之情不離敬則賓主之情不流不流不離禮樂之道也夫禮減而進以進為文樂盈而反以反為文爵始卒而樂遂闋則能以反為文矣此先王之微意也故孔子屢歎之且卒爵則酬酢之禮畢而賓主之徳已眀矣樂之闋也不亦宜乎主酌賓曰獻賓答主曰酢主復答賓曰酬禮成於三奠酬則禮成而賓主之徳可知也故樂工升歌以發之升歌即仲尼燕居所謂升歌清廟示徳是矣或言發或言示互相備也歌者在上故經每謂之升歌匏竹在下故經每謂之下管 周氏諝曰禮樂之始雖由於隂陽及其妙也則能統隂陽育萬物故曰隂陽和而萬物得周官曰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產其此之謂乎 陸氏佃曰凡樂三闋入門而縣興升堂而樂闋一也賓飲畢樂闋二也主人受酢飲畢樂闋三也奠酬而工升歌發徳也所謂徳發揚詡萬物者此與通論孔氏穎達曰大射禮主人納賓是巳之臣子賓入不奏肆夏燕禮記若以樂納賓則賓及庭奏肆夏鄭注卿大夫有王事之勞者故知此為朝聘之臣及巳臣有王事之勞者也大射禮主人獻賓賓啐酒樂作主人受賓酢不作樂也獻卿後大夫媵爵於公所謂酬公奠酬未畢於時工升歌賔奠酬時未升歌也劉氏彝曰入門而縣興乃奏肆夏之樂所以示天   子同樂易之徳降接於羣臣以將其敬也然則為賓者乃其臣也此文王所以致多士而作周也卒爵而樂闋孔子屢歎之者謂君能降禮下交於臣以竭其歡心臣能盡忠以答於上以成其亨泰位天地育萬物由其禮樂行而隂陽順也   案又因上祭義而及燕享以眀禮之原於隂陽而化及萬物也   旅幣無方所以別土地之宜而節逺邇之期也為前列先知也以鍾次之以和居參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徃德也【别彼力反往徳熊本作任德】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衆也鍾金也獻金為作器鍾其大者以金參居庭實之閒示和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朝聘庭實之物幣庭實也衆國貢獻非止一方故云無方宜者五方各殊所出所以分別土地所生之宜也期者六服逺近所貢之屬各有期也前後皮帛以金參厠其中故云以和居參之也玉以表徳享用束帛帛上加璧是表往歸於德也謂主君有德而往歸之 劉氏彝曰六服諸侯更番以四仲月來朝則任土作貢隨其國之所有或金或玉或匭或包如禹貢九州之物無定法也而國服逺近不同必使番休六年一徧而每朝王必皆助祭執籩豆駿奔走則不可在禴祠烝嘗之後也故曰節逺邇之期焉其朝宗覲遇也或受饗於朝或受饗於廟備陳衆國充庭之物則九江納錫大者荆州之所貢也以為前列者先其靈知能照國家之災祥也先儒 夏書無以鍾為貢幣者以鍾為金則厥貢惟金三品以其從革可柔可剛有利國之義故謂之和 陳氏祥道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故衆幣所以無方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近之期在人周官六服其見有六歲之差其交有六物之異六物之異者所謂別土地之宜六歲之差者所謂節逺邇之期也示服猛者所以眀德威畏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有祀嬪器幣財貨服斿物之貢其制地貢在大司徒其施邦國之貢在大司馬其物則職方氏揚州之金錫荆州之丹青青州蒲魚雍州玉石之類是也其用則大府邦國之貢待弔用是也然邦國有歲之常貢有因朝而貢歲之常貢則春入貢是也因朝而貢則侯服歲一見其貢祀物之類是也二者之禮雖殊其玉帛庭實之設蓋亦相類考之覲禮侯氏奉玉帛以升庭實旅百先次金次丹漆絲纊馬在其南若皮則居馬之位而王特撫玉而巳以示致方物者臣之職而不有其物者王之道也禹貢惟翼州無貢以畿内王之所專特歛其賦而巳非所謂貢也 又曰禮器言大饗之所貢故言三牲魚腊以至丹漆絲纊竹箭之類此言常貢之法則陳其大率而巳此詳畧所以不同也   案旅幣無方矣而必別土地之宜不求之非產而使其難得節逺邇之期不責之非時而使其難繼仁之至義之盡也若其陳設之先後亦各有義焉先知以見德之眀無不照服猛以見德之威無不畏然而眀或至於察威或流於暴必有其相濟者而盛德之動乃為中和焉金之為物可柔可剛且變金言鍾或於陶鑄之義有取乎因以往徳結之禮器言王化之廣博故終之以致逺物此究制作之精微故終之以往徳 又案此一章申上篇理義之文極之和隂陽育萬物莫不由此也   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趙文子始也【燎力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庭燎之差公蓋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百僭天子也肆夏僭諸侯也趙文子晉大夫名武 孔氏穎達曰庭中設火以照燎來朝之臣因名火為庭燎百者作百炬列於庭也大戴禮云天子百燎齊桓僭用後世襲之是失禮從桓公始也大射禮燕禮諸侯納賓用肆夏今文子亦奏之故云僭諸侯此謂納賔樂也 陳氏祥道曰天下有道天子馭諸侯諸侯馭大夫而禮樂有差天下無道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而禮樂無別周之天子無道故桓公僭天子之禮而至於庭燎之百趙文子僭諸侯之樂而至於奏肆夏記者録而罪之以其濫觴於一時而致洋溢乎天下後世也 應氏鏞曰大夫之僭起於諸侯之失禮而已故此篇之譏自齊桓趙文子始焉夫齊桓將仗義以服諸侯也乃自以庭燎之百誇其尊則何以責夫諸侯趙文子輔其君以覇者也而自僭肆夏霸國之禮巳夫矣則何以責夫大夫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九夏王夏者天子所用其餘八夏諸侯皆得用之其陔夏卿大夫亦得用之故鄉飲酒客醉而出奏陔夏但非堂上正樂所用也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至由三桓始也總論朝聘失禮之事 應氏鏞曰禮運自天子祭天地至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凡八條皆以眀諸侯之失禮而大夫之失禮居其三此篇自庭燎之百至為君之答已也凡十餘條皆以眀大夫之僭禮而諸侯之僭天子居其三焉世愈降而失愈甚亂愈速孔子曰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信哉   朝覲大夫之私覿非禮也大夫執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覿所以致敬也而庭實私覿何為乎諸侯之庭為人臣者無外交不敢貳君也【覿大力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覲其君親來其臣不敢私見於主國君也以君命聘則有私見 孔氏穎達曰大夫從君朝覲而行私覿是非禮也若受命執圭專使鄰國得行私覿故聘禮有私覿所以申巳之誠信也從君而行不敢私覿所以致敬於巳君也周衰有臣從君而私設庭實私覿於主國之庭作記者譏之無外交者為人之臣唯專一事君不敢貳心於他君也通論陳氏祥道曰檀弓曰大夫束脩之問不出竟左傳曰䇿名委質貳乃辟也此所謂人臣無外交而不貳君也 馬氏睎孟曰大夫無執圭禮此執圭荀子謂聘人以圭記亦曰以圭璋聘重禮也則知此非所執之圭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何為乎諸侯之庭非其與君無別也外交謂私覿也   辨正徐氏師曾曰舊説謂設庭實以為私覿非禮愚謂從君私覿即非禮不必庭實與君無別而後為非禮也   大夫而饗君非禮也大夫強而君殺之義也由三桓始也天子無客禮莫敢為主焉君適其臣升自阼階不敢有其室也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由夷王以下【阼才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饗君由强且富也三桓魯桓公之子莊公之弟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慶父與牙通於夫人以脅公季友以君命鴆牙後慶父弑二君又死也【孔疏三桓以下竝公羊文】天子無客禮眀饗君非禮也天子不下堂見諸侯正君臣也夷王周康王之孫之子【孔疏案世本康王生昭王昭王生穆王穆王生恭王恭王生懿王懿王崩弟孝王立孝王崩懿王太子夑立是為夷王也】時微弱不敢自尊於諸侯 孔氏穎達曰大夫富強專制於君召君而饗之非禮也大夫干國亂紀君能殺之得其義也三桓之前齊公孫無知衛州吁宋長萬皆以強盛被殺而云由三桓始者據魯而言覲禮天子負斧依南面侯氏執玉入是不下堂見諸侯也夷王下堂見諸侯自此以後或有然者故云以下 馬氏睎孟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故天子無客禮莫敢為主焉天子燕禮則以膳夫為主諸侯燕禮則以宰夫為主示其君之尊而莫敢與之抗禮也為人臣者不敢有巳而況於有室乎   通論孔氏穎達曰覲禮不下堂見諸侯若春朝夏宗則以客禮待諸侯以車出迎故齊僕云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 陳氏祥道曰三代之制刑不上大夫伯者之法亦曰無專殺大夫古之任大夫以賢待大夫亦以禮其有至於殺者其始也任之不以賢故其終也不可待之以禮耳春夏萬物聚見之時朝宗之禮不純以臣待諸侯眀其恩也於秋萬物分辨之時覲禮純以臣待諸侯眀其義也此天子之徳所以常感於下而其勢所以常隆於上夷王於秋覲而下堂見之是自卑以起諸侯之僭自弱以起諸侯之強至平王東遷而齊王室於邦君降黍離於國風者非由此哉   存疑黄氏曰魯自三桓執政日衰一日豈能殺強臣蓋殺者降殺之義 陸氏佃曰季友鴆叔牙使若託以疾死然於慶父緩追逸賊皆親親之道即非以君命殺之又季友不應在三桓之列且古者殺大夫非義也大夫見殺非智也其或有罪則遷就而為之諱所謂簠簋不飾是也後世大夫世執國政君由是弱矣有殺之者更以為義則若三家者有以啟之也經是以云   案為亂禮之始即有可殺之義正殺之者之為義則僭之者愈不容誅絶三桓儆天下也記若曰大夫而有自強以饗其君者是亦三桓也殺之可也義也比事屬辭而饗君之失禮愈眀於天下矣乃陸氏謂親親之道即非以君命殺何邪又謂友不應在三桓之列三桓非惡名其強也可殺其忠也可歸諱三桓而并沒友之所自出於義何居   諸侯之宫縣而祭以白牡擊玉磬朱干設錫冕而舞大武乗大路諸侯之僭禮也臺門而旅樹反坫繡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禮也故天子微諸侯僭大夫強諸侯脅於此相貴以等相覿以貨相賂以利而天下之禮亂矣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而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由三桓始也【縣同懸錫余章反坫丁念反繡或作綃音消黼音甫】正義鄭氏康成曰宫縣四面縣也【孔疏小胥天子宫縣四面皆懸若宫之有墻】干盾也錫傅其背如也【孔疏詩云鏤鍚錫以金飾也謂用金傅盾背盾背外高如】武萬舞也白牡大路殷天子禮以上皆天子之禮也旅道也屏謂之樹樹所以蔽行道管氏樹塞門塞猶蔽也禮天子外屏諸侯内屏大夫以簾士以帷反坫反爵之坫也【孔疏眀堂位云反坫出尊則坫為尊而設故知反坫反爵也】蓋在尊南兩君相見主君既獻反爵焉【孔疏論語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獻酬之禮更酌酌畢各反爵於坫上】繡黼丹朱以為中衣領緣也【孔疏中衣以素為之繡黼為領丹朱為緣】以上皆諸侯之禮也 孔氏穎達曰諸侯惟合軒縣【孔疏三面如軒車之有蕃】今乃有宫縣又諸侯祭用時王牲今用白牡又諸侯擊石磬今擊玉磬又諸侯得舞大武不得朱干設鍚冕服今朱干設鍚冕而舞大武諸侯合乗時王之車今乃乗殷之大輅並是諸侯之僭禮也樹立也人君當門道立屏蔽内外為敬也坫以土為之黼刺繒為黼文也禮公之孤四命則爵弁自祭天子大夫四命亦當爵弁自祭則中衣得用素但不得綃黼為領丹朱為緣耳自臺門以下於時大夫皆有此事故言僭禮也相貴以等謂臣下不畏懼於君而擅相尊貴以等列相覿以貨者大夫私相覿以貨賄不辟君也 方氏慤曰微故見脅强故敢僭四者之言亦互相眀爾相貴以等則爵不足以馭其貴相覿以貨則禄不足以馭其富相賂以利則予不足以馭其幸大宰八柄詔王馭羣臣以此三者為先三者苟失天下之禮由是亂矣諸侯有國而巳故不敢祖天子大夫有家而巳故不敢祖諸侯以其不敢祖天子故立始祖而有五廟之制以其不敢祖諸侯故立別子而有五宗之法 陳氏澔曰舊讀繡為綃今如字繡黼者繡刺為黼文也丹朱染繒為赤色也中衣者朝服祭服之裏衣也制如深衣但袖小長耳冕服是絲衣則中衣用絹素皮弁服朝服端是麻衣則中衣用布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公羊傳云周公用白牡又眀堂位曰祀周公於大廟牲用白牡擊玊磬則皋陶謨云鳴球是也祭統云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眀堂位云魯君孟春乘大路皆天子禮樂特賜周公魯惟文王周公廟得用之用於他廟則為僭他國諸侯非二王之後祀受命之君而用之皆為僭也 朱子曰諸侯不得祖天子然左氏云鄭祖厲王何也此必周衰諸侯僭肆做此違條碍法事故公廟設於私家   存疑鄭氏康成曰仲孫叔孫季孫氏皆立桓公廟魯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廟【孔疏襄十二年秋呉子夀夢卒臨於周廟禮也注謂文王廟】三家見而僭焉   案春秋文十三年世室屋壊云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未聞大廟世室而外立文王廟魯頌鋪張寢廟莫若閟宫一篇毛鄭以閟宫為姜嫄廟吕氏大臨非之朱子以為魯之羣廟則大廟世室皆在其中若魯果有文王廟閟宫何不頌之僖八年禘於大廟亦但祀文王於周公之廟未聞祀於文王廟而以周公配之況殷周之禘亦禘於大祖契稷之廟未為髙辛立廟也周即有姜嫄廟要祀稷所自出之帝於稷廟禘為天子之大祭天子且不為太祖所自出者立廟魯何獨以周公之故而立文王廟乎襄十二年呉子夀夢卒魯臨於周廟即周公廟也注何所據以為文王廟邪孔疏引以為證誤矣   存異孔氏穎達曰此經云諸侯不敢祖天子而文二年左傳云宋祖帝乙鄭祖厲王大夫不敢祖諸侯而莊二十八年左傳云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彼據有大功徳者天子之子以上徳為諸侯得祀所自出公子為大夫得立宗廟於采地故邑有先君之廟曰都王子母弟無功徳不得封食采圻内亦得立祖王廟故周禮都宗人家宗人掌祭祖王廟此據尋常諸侯大夫也   案經云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而疏引宋祖帝乙鄭祖厲王及左傳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之文推論之以為據有大功徳者是蓋援周公為例不知春秋時事未足舉以定禮而孔所論尤非也天子之子以上徳封不得以上徳祖天子且孔言無功徳不封亦於采地立祖王廟是無宗不祖天子矣有此禮乎宋祖帝乙所謂存二代之後不得援以為他諸侯例眀堂位言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不言祀文王魯且不得祖文王鄭又安得祖厲王乎且左傳晉以魯喪未見鄭伯鄭言亦敝邑之憂是晉鄭皆宗魯也吳子卒魯臨於周廟是吳亦宗魯也魯為諸姬之大宗昏喪必告而王姬歸齊季姜歸周天子不與諸侯敵故昏嫁多魯主之若魯祖文王則大祖當祀文王而周公不當為祖稱大廟祫禘亦當於文王廟不於周公廟矣若季氏雖為三家之大宗而君在國昏喪皆告於君君之嫁娶亦不使季主而援魯例立桓公廟且八佾歌雍以祭之尤倍矣邑有先君之廟如武王遷鎬而文王廟猶在豐故成康大事告廟必至豐晉遷新田而桓莊廟猶在曲沃故曰曲沃君之宗非王子公子各得立祖廟於其邑也周禮都宗人家宗人掌都家之祭祀凡祭祀歸福於國國有大故令禱祀既祭反命於國並無掌祖王廟之文蓋所祭者即此有邑者之祖父臣祭亦歸福於公曰膳君有故禱祀亦及先臣所謂羣公先正百辟卿士之有益於民者又或地有名山大川及因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非祖王也説經欲以眀禮反曲為非禮者緣飾附會可乎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總論諸侯及大夫奢僭強盛之事   天子存二代之後猶尊賢也尊賢不過二代   正義鄭氏康成曰過之逺難法也二或為三 孔氏穎達曰天子繼世而立子孫以不肖滅亡見在子孫又無功徳所以存之者猶尚尊其往昔之賢但代異時移今古不一若皆法象先代不可盡行故所尊之賢不過取二代而巳   通論孔氏穎達曰公羊説存二王之後所以通夫三統之義左氏説周家封夏殷二王之後以為上公封黄帝堯舜之後謂之三恪鄭云所存二王之後者命使郊天以天子之禮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其正朔服色恪者敬也敬其先聖而封其後與諸侯無殊何得比夏殷之後熊氏云周之三恪越少昊髙辛逺存黄帝者取其制作之人故易繫辭云神農氏沒黄帝堯舜氏作義當然也   案王者存先代之後仁也其不過二代義也禮運云杞宋之郊禹契是天子之事守然則非二代固不得用天子禮樂祭其受命之王無疑也記者言此以申眀上文諸侯不敢祖天子之義二代於周為客則天子無客禮可知   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繼世【寓音遇】   正義鄭氏康成曰寓寄也寄公之子非賢者世不足尊也寓或為託 孔氏穎達曰此論寄公之子為臣之事喪服傳云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或天子削地或被諸侯所逐皆為失地不臣者不敢以寄公為臣也 方氏慤曰所以不臣寓公者以其嘗為南面之君故也然以失地則其賢不足尊也故古者不使之繼世 徐氏師曾曰不敢為臣仁也然不繼世義也   通論彭氏曰徳非象賢固不足繼而其國繼統有人則其祖宗之祀亦不絶矣其出也苟非有甚惡則其國於易世之後亦可以復返其子孫而收䘏之或其子孫果賢雖不反其家國而異國亦可隨才而録用之使其本國果無後則興滅繼絶之仁為方伯者自當任其責矣   案記者記此以申眀不敢祖諸侯之義   君之南鄉答陽之義也臣之北面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鄉許亮反下同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答對也辟君辟國君也 孔氏穎達曰諸侯則稽首於天子大夫則稽首於諸侯家臣不稽首者非是尊敬此家臣不令稽首以臣於國君巳皆稽首今大夫之臣又稽首於大夫便是一國兩君故云以辟君也 方氏慤曰南者陽之位北者隂之位君以陽眀為徳故南鄉而有答陽之義所以向眀也臣以隂順為徳故北面以答君所以示順也周官大祝辨九拜而以稽首為先則稽首者首至地而為禮之隆也諸侯之大夫陪臣而已以陪臣之卑而可以當拜禮之隆乎必有君道之尊者乃可以當此坊記大夫不稱君則大夫固無君道矣余氏心純曰天秩天敘天命天討一皆奉承天道之徳威而不失是謂答陽之義守典奉禮受命行法無非將順大君之徳威而不失是謂答君之義故答不專是向也通論孔氏穎達曰大夫得稽首於諸侯不辟天子者諸侯有大功徳出封畿外專有其國故大夫得盡臣禮以事之 方氏慤曰君非臣之所敵故不可言答臣臣者君之所統故不可言答隂於君曰鄉則不斥其體君尊故也   大夫有獻弗親君有賜不面拜為君之答巳也【為于蒍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面拜者於外告小臣小臣受以入也小臣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孔疏大僕掌諸侯之復逆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鄭注復謂奏事逆謂受下奏】 孔氏穎達曰大夫有物獻君使人獻之不親來獻君有物賜大夫不面自來拜所以然者恐君之答巳故不自來不報而去 方氏慤曰此謂諸侯大夫諸侯雖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耳故於大夫有相答之禮焉獻弗親有賜不面拜非敢怠也慮煩君之答巳而巳親則必面獻亦必拜其言互備也 馬氏睎孟曰非不役志於獻而有慢君之賜也蓋禮無不答而上之不虚取於下也為其君之答巳故弗親不面拜禮從其簡而巳亦所以尊君也   鄉人禓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禓音傷】   正義鄭氏康成曰禓強鬼也謂時儺索室敺疫逐強鬼也禓或為獻或為儺朝服立於阼神依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孔子存神之事郷人驅逐強鬼孔子恐廟神有驚恐身著朝服立於廟之阼階存安廟室之神所以朝服者大夫朝服以祭故用祭服以依神徐氏師曽曰室神先祖五祀之神   通論馬氏睎孟曰儺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見於周官方相氏而其事見於月令之季秋孔子聖人徳合於神眀矣非俟於索室以去其不祥然必從鄉人之儺者不違衆以立異也   存異葉氏夢得曰禓讀如陽儺有二名儺猶禳也以禦隂為義故文從儺禓猶襘也以抗陽為義故文從昜此以存室神也故以禓為名鄭氏以為強鬼之名誤也   案儺鄙事即思及室神之驚恐而朝服以存之則聖人之精義也葉氏禓讀如陽謂以抗陽為義則非也聖人扶陽抑隂豈與陽相抗哉   孔子曰射之以樂也何以聽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則辭以疾縣弧之義也【縣音懸弧音胡】   正義鄭氏康成曰何以聽何以射多其射容與樂節相應也 孔氏穎達曰孔子既羙射之與樂相應又論身之不可不習為士之法理合能射今使之射若其不能便是乖於為士之義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男子生而設弧於門左示有射道而未能也【孔疏以其未能所以懸之今辭以疾而不能與初生懸弧相似故云懸弧之義也】案射義男子生桑弧蓬矢以射天地四方蓋示人以有志於所事何嘗示人以所未能若縣弧果示以所未能則此亦直以不能辭之可矣何必辭以疾要知所謂縣弧之義者蓋惟義本當能而不能則非縣弧立志之義故第託疾辭之庶無負於其義耳   孔子曰三日齊一日用之猶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居讀為姬語之助也何居怪之也伐猶擊也齊者止樂而二日伐鼓則是成一日齊也孔氏穎達曰凡祭必散齊七日致齊三日不樂不   弔專其一心用之祭祀猶恐為敬不足於時祭者致齊三日之中而二日伐鼓使祭者情散意逸故譏而問之   案家語云季桓子將祭齊三日而二日鍾鼓之音不絶冉有問而孔子答之蓋散齊七日致齊三日齊而伐鼓故孔子非之   孔子曰繹之於庫門内祊之於東方朝市之於西方失之矣【繹音亦祊百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祊之禮宜於廟門外之西室【孔疏禮器為祊乎外故知在外西是鬼神之位室又求神之處故知在廟門外之西室】繹又於其堂神位在西也【孔疏祊是求神之名繹是接尸之稱求神在室接尸在堂故云繹又於其堂】此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其祭禮簡而事尸禮大【孔疏儀禮有司徹是大夫儐尸也但於堂上獻尸獻侑全無室中之事又絲衣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是祭神也下云兕觥其觩㫖酒思柔是接尸也故知祭神禮簡而事尸禮大】朝市宜於市之東偏周禮市有三期大市日側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婦為主孔氏穎達曰祊是室内求神繹是堂上接尸一時之事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詩絲衣云繹賓尸但有繹名而無祊稱是大名曰繹繹祭當於廟門外之西堂今乃於庫門内祊當在廟門外西室今乃於廟門外東方皆違禮故言失之矣天子諸侯謂之為繹在祭之明日於廟門外西室及堂而行禮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有正祭之祊有繹祭之祊求諸逺者也祊於西尊其右也詩云以往烝嘗或剝或烹或肆或將而繼之以祝祭於祊此正祭之祊也禮言設祭於堂為祊乎外家語言繹祭於祊此繹祭之祊也正祭之祊於門内之西室故毛氏釋詩以祊為門内繹祭之祊位於門外之西室故鄭氏釋郊特牲以祊為門外蓋祊其位也繹其祭也賔尸其事也繹祭謂之祊而祭之祊不謂之繹繹之名特施於天子諸侯賓尸之名亦施於卿大夫鄭氏以卿大夫賓尸在堂故謂祊於門外之西室繹又於其堂孔氏穎達申之云求神在室接尸在堂於義或然 成氏伯璵曰繹者言絡繹相連續殷曰肜言融融不絶夏曰復胙復追昨日之祭繹祭本為賓尸也賓尸在堂上告神則入堂是門外之西堂孝子求神非一處也正祭之日祝告至室又延尸於堂又繹之於廟門之外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不知其所享也注正祭之日又設饌於門側階詩曰祝祭於祊此門旁也恐非門内之西室 周氏諝曰詩之序曰絲衣繹賔尸也詩又曰祝祭於祊蓋廟門外謂之祊而繹者紬繹而求之也繹之於祊一祭也今若離之為二祭其説非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上大夫曰儐尸與祭同日於廟堂之上而行禮也下大夫及士雖有獻尸及賓等相酬酢行禮於廟之事不謂之儐尸也東方朝市謂朝時而市當於東方謂市内近東也今乃於市内西方陸氏佃曰祊在當日繹在眀日故曰繹又祭也鄭氏謂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非是   案天子諸侯之繹在祭之眀日大夫儐尸與祭同日士不謂之儐尸並合禮經自不可易大夫祭日儐尸禮之常也其不儐尸者以祭時或有事變故缺之非以上下大夫分儐尸與不儐尸也賈孔二疏之説已於有司徹中詳悉辨正此不得仍其謬   社祭土而主隂氣也君南鄉於北墉下答隂之義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也是故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薄社北牖使隂眀也【大音泰喪息浪反薄本又作亳歩各反牖音酉】   正義鄭氏康成曰墻謂之墉北墉社内北墻也國中之神莫貴於社故日用甲大社王為羣姓所立屋之北牖絶其陽通其隂而巳薄社殷之社殷始都薄孔氏穎達曰土謂五土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也以時祭之故云社祭土土是隂氣之主故云主隂氣也社既主隂隂宜在北故祭社時以社在南設主壇上北面而君來在北墻下而南鄉祭之是答隂之義也達通也風雨至則萬物生霜露降則萬物成故不為屋以受霜露風雨是天地氣達也喪國社者謂周立殷社以為戒天是生法無生義故屋隔之令不受天之陽也薄社即殷喪國社也既屋之塞其三面惟開北牖示絶陽而通隂隂眀則物死也 陳氏祥道曰王與諸侯之社皆三其二社所以盡祈報之誠其勝國之社所以示鑒戒之理先王之祭社稷春有祈秋有報孟冬大割祠此祭之常者也凡天地大烖之類祭大故天烖之弭祀君行有宜宫成有衈此祭之不常者也常者用甲其他則惟吉而已祭之牲以太牢其遇烖則用幣而已攷之於禮王之祭也南面其服希冕其牲用黝其祭血祭其尊大罍其樂應鍾其舞帗舞其鼓靈鼓凡皆因其物以致其義焉 方氏慤曰社必用日之始何也蓋陽始於甲而物生隂極於辛而物成地雖以隂而成物然始地事者存乎陽故社用甲以原其始焉天雖以陽而生物然終天功者存乎隂故郊用辛以要其終焉夫獨隂不生獨陽不成天地相須之義也故聖人制禮以致其義焉達者上則達天之氣以濟乎下下則達地之氣以濟乎上也 陳氏澔曰薄書作亳薄社於周為喪國之社必存之者白虎通云王者諸侯必有誡社示有存亡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天子諸侯各有二社為羣姓立者在庫門内之西自為立者在藉田之中其亡國之社榖梁傳云以為廟屏戒或在廟或在庫門内之東則亳社在東也社皆有稷亡國之社亦有之故士師云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是也其社主用石案條牒論稷壇在社壇西俱北向營并壇共門或曰在社壇北其用玉無文今禮用兩圭有邸 傅氏咸曰祭法王社大社各有其義榖梁傳曰天子親耕故自立社為藉而報也國以人為本人以榖為命為百姓立社而祈報焉事異體殊此社之所以有二 馬氏睎孟曰曲禮言外事用剛日内事用柔日郊者外事也社者内事也而此言郊用辛日之柔社用甲日之剛者説者以為郊社至尊之祭不可同於内外此説得之   辨正朱子曰或説稷是丘陵原隰之神或云榖神㸔來榖神較是社是土神又問社如何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 楊氏復曰王鄭之學互有得失若鄭言勾龍有平水土之功配社祀之后稷有播種之功配稷祀之則鄭説為長 又曰案禮經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祭莫重於天地而社稷其次也胡氏乃合祭地祭社二者而一之何也   案社以祭五土之神所謂勾龍為社是也而非祭地祭地則大司樂方丘之祭耳彼經言方丘而不言社則方丘之非社眀矣中庸郊社之禮及此記社神地道説似專指祭地言或以土與地本一故即以祭五土之名加之祭地要之皇地祇與勾龍之祀其尊卑輕重本不可混也自經論之圜丘祭天在南郊天與地偶則方丘祭地自應在北郊此外凡大社王社等之不在北郊者並勾龍之社而非皇地祇之方丘諸儒未審第知中庸及此經之社為祭地遂合凡社字皆以祭地目之并有謂古無北郊者曷不取大司樂之文一思之邪此記之社本據祭地言故下節合天地對舉之但所謂薄社者又以勝國之社言之則此記方丘之社自包入勾龍之社矣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反始也總論社神之義兼眀所祭之禮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敎民美報焉家主中霤而國主社示本也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乘時證反共音恭粢音資盛音成】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霤亦土神也二十五家為里畢作人則盡行非徒羡也【孔疏周禮小司徒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則家一人之外皆為羡也】丘十六井也四丘六十四井曰甸或謂之乘乘者以於車賦出長轂一乘乘或為鄰【孔疏丘十六井以下皆司馬法文】 孔氏穎達曰言立社之祭是神眀於地之道也地載萬物者釋地所以得神之由天垂象者欲眀地故引天為對地有其物天上皆垂其象所謂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也取財於地者財産并在地出為人所取也取法於天者人知四時早晚皆放日月星辰以為耕作之候所取法者故尊而祭之所取財者故親而祭之地既為民所親故與庶民祭之以敎民美報故也卿大夫之家主祭土神於中霤天子諸侯之國主祭土神於社示其生養之本也社事祭社事也單盡也社既為國之本故若祭社則合里之家盡出故云單出里也此惟每家出一人不人人出也惟為社田國人畢作者祭社先為社獵則國中之人皆盡行也唯社丘乘共粢盛者嚮説祭社用牲此眀祭社用米也丘乘者都鄙井田也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乘唯祭社而使丘乗共其粢盛也粢稷也稷曰眀粢在器曰盛所以報本反始結美報也 馬氏睎孟曰天以生物為功而其功幽故聖人闡之而為郊所以眀天之道也地以成物為功而其功顯故聖人則歛之而為社所以神地之道也以天逺於人則尊而不親地近於人則親而不尊故在天則眀之欲民尊而親之也在地則神之欲民親而尊之也萬物本乎天而亦本乎土故家以中霤為主國以社為主者示其不敢忘本之意也唯為社田國人畢作人不愛其力也唯社丘乘共粢盛人不愛其財也此皆報本反始之意也 方氏慤曰取財則有所養養者母道也取法則有所敎敎者父道也天地之所施於人者固美矣則人之報也可不盡其美哉徐氏師曽曰凡祭皆有分限惟社無所不通故家   以中霤為主是卿大夫得祭也國以社為主是天子諸侯得祭也土者物生之本始報本故禮無不至反始故心無弗齊是庶人亦得祭也然此特論其通乎上下云爾至於稱名之異品物之殊則亦未嘗無別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注云大夫不得特立社與民族居百家以上則共立一社今時里社是也 周氏諝曰周官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中霤五祀之一而社稷之次故有國者以社為主而有家者則中霤而巳社事單出里所以重民也社田畢作欲其皆曉於戰陣也 方氏慤曰社者隂之神軍者隂之事使軍賦之家而共粢盛於社各從其類也故將出征則宜乎社不用命則戮於社軍行則祓於社凱旋則獻於社皆以是爾故此不曰丘民而必曰丘乘也以非祭社則不必如是故每言唯焉 劉氏彝曰役於公則家有定員役於社則羡徒皆作人人求福於其身也   餘論張子曰大夫以下成羣立社若謂大夫長於廛里之間與百姓居者立社則大夫與百姓同事於社稷似非其類恐是士大夫以下各以其輩類立社也然士大夫方社之日當從其君以禮社則所事於置社者或以子弟家老行事也今貴至天子賤至農夫皆知禮社獨士大夫之家不預社事是不知身之所從來殊無戴天履厚之報古者丘乘共粢盛恐十里之中立一社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單出里皆往祭社於都鄙【孔疏周禮都鄙公卿大夫采地公卿大夫祭社其里之人皆往就祭此據采地言之也】   季春出火為焚也然後簡其車賦而歴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也而流示之禽而鹽諸利以觀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貪其得故以戰則克以祭則受福【卒祖忽反鹽依注作艶】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出火以火出建辰之月火始出焚謂焚萊也簡歴謂算具陳列之也君親誓社誓吏士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祭社也言祭社則此是仲春之禮也【孔疏此經無祭社之文禮連前經祭社之事故云是仲春之禮】仲春以火田田止弊火然後獻禽【孔疏周禮大司馬職文引之證仲春火弊而田止】至季春火出而民乃用火【孔疏案司爟季春出火民咸從之】今云季春出火乃親誓社記者誤也【孔疏謂作記之人見季春民之出火謂為焚萊祭社故稱季春也】社或為省流猶行也行行田也鹽讀為艷【孔疏鹽艷聲相近】行田示之禽使歆艷之觀其用命否也謂禽為利者凡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失伍而獲猶為犯命是求服其志不貪其得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仲春祭社之前田獵取禽以祭社獲福之事祭社既在仲春用焚當在仲春記者以季春民始出火遂誤以天子諸侯用焚為季春也既焚之後簡選車馬及兵賦器械之屬厯其百人之卒五人之伍君親誓此士衆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所得之禽獸因以祭社故云親誓社觀其習變者或左或右或坐或起以親自觀其習武變動之事也敎陣訖而行田禮驅禽於陣前以示士卒是流示之禽也利則禽也驅禽示之而歆艶之以小禽之利也於此之時觀其士卒犯命與否者求欲服其士卒之志使進退依禮不欲貪其犯命苟得於禽言失伍得禽猶不免罰也其所為得禮故戰則克勝祭則受福 方氏慤曰社主隂隂主殺則為社而有田因田而習軍旅月令所謂敎於田獵以習五戎車攻所謂因田獵而選車徒皆謂是爾車賦者即司馬法自六尺為歩積之至於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乗是矣小司徒之職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卒伍者軍旅之法立於伍成於卒故也大司馬曰選車徒以至車驟徒趨車馳徒走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皆簡歴之也誓即所謂羣吏聽誓於陳前是也誓特誓田而巳而曰社者以為社而田故也左之右之即以旌為左右和門是矣坐之起之即以敎坐作進退之節是矣流示之禽者驅其禽而流行以示之所謂設驅逆之車是矣此則鹽之以利也夫田之獲禽猶戰之獲㓂獲㓂有賞而獲禽則無賞所謂大獸公之小禽私之是賞之之意也若失伍而獲禽則所利者小所害者大必有罰焉蓋小人見利而忘法凡此但求服士卒之志使之不失伍爾不貪其所得之禽也 馬氏睎孟曰車賦者戰之器也有器則不可無人故卒伍者戰陣之人也歴有試之之意 徐氏師曾曰此因社言之者其義有三人心繫於社稷一也兵衆聚於社二也君親誓於社三也有國者安得不謹兵戎重祭祀以安人心而衛社稷哉此先王制禮之深意也   通論李氏覯曰守國之備不可以不素習也然若無故而習是習殺人也非示天下不復用兵之意故因春蒐夏苖秋獮冬狩而敎焉鳥獸魚鼈皆圅血氣若無故而殺是暴天物也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眀非好兵也為田獵也非好田獵也為祭社也外以彰事神之禮内以作不虞之備聖人之動其慎如此 周氏諝曰火星以春見以秋沒故季春出火季秋納火皆聖人後天而奉天時也則為焚者特其出火之一事耳田獵之禮或行於仲月或行於季月周官則行於仲月豳詩月令與此行於季月不必同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七   郊特牲第十一之二   天子適四方先柴   正義鄭氏康成曰所到必先燔柴有事於上帝也書曰歲二月東廵守至于岱宗柴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子巡守祭天之禮巡守至方岳先燔柴以告天尊天也 徐氏師曾曰周制天子十二年一巡守適四方諸侯之國至於方岳有覲諸侯觀民風考正朔一王制明賞罰諸事然初至皆未行特先燔柴以告至於天也   通論應氏鏞曰四方惟天子所適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所適必先柴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游衍也噫其與周行天下將必有車轍馬跡焉者異矣   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掃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於郊故謂之郊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騂息營反】正義孔氏穎達曰燔柴在壇正祭於地故云掃地而祭陶謂瓦器尊及豆簋之屬 方氏慤曰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陽生於子故曰迎長日之至至猶來也與月令仲夏日長至異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長日之至者當是時陽始事矣天以始事爲功也周官以冬日至致天神蓋謂是矣以迎長日之至故以日爲主天神不可得見所可瞻仰者日月星辰而已兆則爲之分域如龜兆之可别也既曰兆於南郊矣又曰掃地而祭者蓋築壇謂之兆若兆五帝於四郊是矣掃地亦謂之兆若此所言是矣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並言地者蓋地道無成而代有終象地之性亦所以歸功於天也牲用騂即牧人所謂陽事用騂牲大宗伯以蒼璧禮天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祀天之牲用蒼乃與牧人所言異者蓋赤爲陽之盛色而蒼與青其類也黑爲陰之盛色而黃與白其類也若是則祀天之牲不必蒼亦從其類而已 陸氏佃曰郊祭禮務質略是之謂大報若社不美不足爲報也故曰内之爲尊外之爲樂少之爲貴多之爲美天造而始之地作而終之故天言報在前地言報在後天無所不在以我祭於郊故謂之郊於國則已䙝於野則已疏祭之郊節矣 馬氏睎孟曰祭義言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於此不言月者文畧也就陽位者此釋其郊之意掃地而祭器用陶匏此釋其以少爲貴之意也 徐氏師曽曰既曰圜丘曰泰壇矣而又謂之郊者以兆在南郊故因其地而爲名也牲用騂者周尚赤也   通論張子曰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陽氣之始也四時迎氣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氣之大者於此可以見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長日之至此之謂也言日至則更不容卜卜日則失氣至之時矣圜丘掃地而祭所貴簡易天道本簡易繁文虚費亦不饗也故掃地不壇服以大裘酌以陶匏禮以蒼璧牲以犢燎以柴禮簡誠至止當如是而已人道之䙝非所以事天也然必以其祖配者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事天之禮成則事人之道不可不繼也故當燔柴成禮之後迎祖尸入而以人鬼之禮祭之尸人象也俎簋籩豆人器也朝事饋食人禮也以禰對祖則禰親而祖尊以祖對天則祖親而天尊事天事人盡於愛敬此王者所以郊祀之意也 陳氏祥道曰陽祀以騂爲主而不必皆騂陰祀以黝爲主而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其大率而已郊特牲之騂犢閟宮之騂犧此祀天之用騂者旱麓信南山之騂牡閟宮之騂剛洛誥之騂牛此宗廟之用騂者也爾雅曰黃牛黒唇曰犉詩曰殺時犉牡此社稷之用黝者也詩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黑則四方有用騂黑者矣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諸則山川亦有用騂者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迎長日者建卯而晝夜分分而日長也   辨正朱子曰以始祖配天須在冬至一陽始生萬物之始宗祀九月萬物之成父者我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爲配而祀於明堂此議方正 陳氏澔曰今案郊祀一節先儒之論有子月寅月之異今以朱說爲定 葉氏夢得曰以郊爲迎長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别魯鄭氏反之强以建卯爲日至甚矣其誣也冬至之日祭天于圜丘此周之正禮不可易者也孟春建寅之月郊蓋祈穀之祭耳魯雖得郊不得同於天子是以因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從至建寅之月而止乃不郊書於春秋者甚明則魯郊殆周祈穀之郊而已故左氏以爲啓蟄而郊凡周之政事大抵皆用夏正蓋天時有不可亂故周官每以正歲别之鄭氏本不曉郊禘之辨故以冬至之祭爲大禘以祈穀爲正郊此其言所以紛紛所引易說亦無據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正義孔氏穎達曰王肅用董仲舒劉向之說以周之始郊日以至者對建寅之月又祈穀郊祭此言始者對建寅爲始也 方氏慤曰言春夏祈穀於上帝則知周之郊非一周以建子之月爲正則冬至之郊爲歲之始郊矣始郊言以至則祈穀之郊不必以至於周之郊言日至則用辛之郊不必皆周   存疑張子曰自冬至之日以樂降神爲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長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陳氏澔曰郊之用辛謂周家始郊祀適遇冬至是辛日自後用冬至後辛日也 徐氏師曾曰郊用日至不用辛日其用辛也蓋因周人始郊所用日至之日偶遇辛日後人因之遂用至後辛日不知其非禮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孔疏易緯乾鑿度文】   辨正楊氏復曰鄭氏必以迎長日爲建寅之月郊天迎春分之長日又以周之始郊爲魯郊者蓋鄭氏欲分圜丘與郊爲兩事周既以冬至禘圜丘則冬至不得復有郊故用易緯之說以周郊用建寅之月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者非周之始郊乃魯郊夫此章本文明言周之始郊今乃以周爲魯豈不繆哉 孔氏穎達曰案聖證論王肅難鄭云鄭以祭法禘黃帝及嚳爲配圜丘之祀祭法說禘無圜丘之名周官圜丘不名爲禘是禘非圜丘之祭也鄭既以祭法禘嚳爲圜丘又大傳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鄭又施之於郊祭后稷是亂禮之名實也爾雅云禘大祭也繹又祭也皆祭宗廟之名則禘是五年大祭先祖非圜丘及郊也又詩思文后稷配天之頌無帝嚳配圜丘之文知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所在言之則謂之郊所祭言之則謂之圜丘於郊築泰壇象圜丘之形以丘言之本諸天地之性故祭法云燔柴於泰壇則圜丘也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周禮云冬至祭天於圜丘知圜丘與郊是一也【案孔疏所載本非指此記注說言因係此記疏語故附存之】案郊之用辛謂祈穀諸祭其用辛日則以武王牧野柴望告成是辛亥日乃周有天下之始故以爲一代之制若郊之日則必以至爲一陽所自生也   卜郊受命于祖廟作龜于禰宮尊祖親考之義也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聽誓命受敎諌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大廟之命戒百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命謂告之退而卜澤澤宮也所以擇賢之宮也既卜必到澤宮擇可與祭祀者因誓勅之以禮也禮器曰舉賢而置之聚衆而誓之是也王自澤宮而還以誓命重相申勅庫門在雉門之外入庫門則至廟門外矣大廟祖廟也百官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親也【孔疏王親謂之百姓者皇氏云姓者生也並是王之先祖所生】入廟戒親親也王自此還齊路寝之室庫或爲廏 孔氏穎達曰郊事既尊不敢輙專故先告祖後乃卜亦如受命也作灼也先告祖受命又至禰廟卜之也考亦禰也尊祖故受命命由尊者出親禰故作龜作龜是事事宜就親近者也以射擇士因呼爲澤宮至澤宮既射又使有司誓勅舊章齊戒之禮王又親聽受誓之告祖作禰是受敎義立澤聽誓是受諫義王自澤宮而還至欲致齊之時有司獻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於庫門之内戒百官大廟之内戒百姓百官疏故在公朝重戒之百姓王之親屬故在大廟而重戒之 方氏慤曰於祖則受命以其能始事故也於禰則作龜以其能成事故也於祖曰廟以其遠而神事之也於禰曰宮以其近而人事之也尊親之義又在於是矣灼龜將以作事故以作言之以一人之尊亦親聽誓命則以嚴上故也聚衆而誓非爲王也特助祭者爾而王亦親聽之故有受敎諫之義 陳氏澔曰用冬至則有定日此但云卜郊則非卜日矣下文言帝牛不吉亦或此爲卜牲與   通論孔氏穎達曰王者獵在囿而主皮射亦在澤故鄭注鄉射記引尚書傳主皮射陳於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也又云鄉之取也於囿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於澤宮揖讓之取也 張子曰受命祖廟作龜禰宮次序之宜 陸氏佃曰毛詩傳曰雍澤也澤蓋學宮辟雍 周氏諝曰郊之禮歲有常而卜之必受命於祖廟者先王一舉事未嘗不稟受於鬼神也受命必於祖作龜必於禰者先王之於祖致其義義則尊之而於禰則盡其仁仁則親之故也   存疑程子曰春秋有卜郊但卜上辛不吉則卜中辛中辛更不吉便用下辛不當更卜春秋乃三卜四卜五卜至於不郊非禮也 方氏慤曰卜郊蓋指用辛之郊爾以其有上辛中辛下辛故周郊以日至而大宰於祀大神祗言卜日者崔氏謂卜日以至爲主不吉乃用他日理或然也   案此卜郊當以陳氏卜牲義爲正周之始郊日以至日固無所用卜矣程子卜辛之說即曲禮不過三之義而泛論郊之用辛者也夫先王之制爲卜筮以神道設敎而祭用卜亦示其誠敬之心不敢有所苟耳若郊日之以至報本之義莫大焉陽生於子物本於天人本於祖卜不吉而用他日於義奚取乎然則大宰所云帥執事而卜日亦謂祭之無常期者而下云大神示亦如之則祈穀諸祭是也   祭之日王皮弁以聽祭報示民嚴上也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鄉爲田燭弗命而民聽上【汜芳劍反亦作汎埽素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猶白也夙興朝服以待白祭事者乃後服祭服而行事也周禮祭之日小宗伯逆粢省鑊告時於王告備於王也【孔疏引周禮者證小宗伯既有告事王皮弁聽之是也】反道剗令新土在上田燭田首爲燭皆謂郊道之民爲之也弗命而民聽上化王嚴上也 孔氏穎達曰未郊故未服大裘且服日視朝之服汜埽廣埽也鄉謂郊内六鄉也 周氏諝曰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所以異其吉氾埽反道所以去其舊鄉爲田燭所以尚其質民之奉君猶君之奉天果君能奉天則民化矣 馬氏睎孟曰報其時之早晚與牲之備具事之小者而皮弁以聽之所以尊天而不敢慢也不惟不敢慢於天亦示其民之所以知嚴也以天子之尊而其嚴如此則民莫不從而倣之故弗命而民聽上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蜡氏云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而此云不命者作記之人盛美民聽上之義未必實然也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乘素車貴其質也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天道也【被皮義反璪音早】   正義鄭氏康成曰衮象天謂有日月星辰之章也天之大數不過十二設日月畫於旂上明天道謂則之以示人也 孔氏穎達曰龍爲陽氣變化日月以光照下皆是象天也 方氏慤曰天以龍爲用而衮以龍爲首故被衮以象天經言天子龍衮是也璪者聚采以貫玉而有華藻故謂之璪字通於藻左傳曰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爲天之大數也彼有象而我象之故於龍言象彼有則而我則之故于數言則以畫龍而文成焉故曰章以日月而設飾焉故曰設龍也日月也數也質也皆天所示之象也而聖人觀之以爲儀物之則故曰天垂象聖人則之天道遠而難知神而莫測故郊之儀物必觀象而作焉則所以明之也   通論陸氏佃曰古者郊祀之禮内服大裘其上加衮故凡裘言服而衮言被然周禮王祭天乘玉路建大常此祭天乘素車建大旂則祭天之禮有兩旂兩車也蓋乘玉路建大常者即道之車也祭之日馭之以適郊乘素車建大旂者即事之車也祭之日馭之以赴壇何以知其如此也曰巾車王之玉路錫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則凡王之祭祀無不乘矣祭天禮之至而乘泛祭之玉路以物則非文以志則非敬故知乘素車建大旂以祀之而玉路者乘之以適郊固有兩車也非特祭天也四時之田王乘戎路建大常而巾車之職曰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則田之車旂亦以兩蓋乘木路建大麾者即道之車也與王乘玉路建大常同意乘戎路建大常者即事之車也與王乘素車建大旂同意凡此者皆周制也或曰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日月爲常交龍爲旂旂無三辰而此云龍章而設日月何也曰此大旂也非諸侯所得建故其上又有日月星辰之章以祀天神非特有升降之龍也明堂位曰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覲禮曰王建大旂以象日月升龍降龍拜日於東門之外左傳云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然則龍旂而設日月其來固久矣 又曰郊之祭也其序可推而知嘗試言之蓋祭之日夜向晨王皮弁以聽祭報而小宗伯告時於王則王易皮弁服衮冕乘玉路建大常以適郊既至下玉路息大次又衮冕以聽祭報而小宗伯告備于王則王脫衮著大裘以衮被之易玉路乘素車建大旂以即壇既至下素車捧帛升柴置於牲上以焚之致天神祭法所謂燔柴于泰壇此先後之序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魯禮也周禮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魯侯之服自衮冕而下也素車殷路也魯公之郊用殷禮也 孔氏穎達曰魯用王禮作記之人既以魯禮而爲周郊遂以魯侯稱王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龍衮龍衮所以襲大裘也記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衮可知也議者以司裘言大裘祀天而不及衮司服言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在衮冕之上謂大裘而冕則不加衮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爲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猶之朝服緇衣羔裘而詩獨稱羔裘如濡羔裘逍遙燕服端蜡服黄衣皆狐裘而詩獨稱狐裘以朝狐裘黄黄則裘之上未嘗無衣也古者裘服有裼之而不襲襲之而不裼未有表之而不裼襲者則走服大裘而不襲非禮意也 林氏之奇曰舜觀古人之象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於衣繡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於裳以彰天子之盛徳能備此十二物也歴代之制莫不皆然說者謂周登三辰於旗服惟九章何其異也蓋不過據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謂旗有三辰何嘗謂衣無三辰邪况又謂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何周公制禮乃至於無别與此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則十二章備鄭氏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夫被衮以象天周制固然何魯之足云豈有周制止九章魯乃加以十二之理乎楊氏復曰玩司服經文公之服自衮冕而下衮冕九章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服十二章可知先鄭謂六服同冕則繪三辰於服而冕可知也今不曰三辰而冕而曰大裘而冕者何與蓋享先王先公之禮備乎文則以衮鷩之文名之祀昊天上帝之服尚乎質則以大裘之質名之與牲用犢席用稾秸器用陶匏之意同所以尊天也且自上古至於周天子仰則天數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馬十二閑圭尺二寸繅十二就而冕服之章莫不皆然鄭氏謂周以日月星辰畫於旗而冕止九章不知龍登於旗山登於俎黼登於扆九章亦可損乎然則服備十二章則三辰不待言而可見矣   案此記郊祀觀象取則情文具備其爲周禮無疑也諸儒之辨詳矣   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與人鬼也【滌音迪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養牲必養二也滌牢中所搜除處也【孔疏搜謂搜埽清滌故周禮掌養馬者謂之廋人】唯具遭時又選可用也【孔疏謂帝牲遭災之時既取稷牲而用之其祀稷之牲臨時選其可者】 孔氏穎達曰郊天既以后稷爲配故養牲養二以擬祭也凡帝牲稷牲初時皆卜取其牲繫於牢芻之三月若臨時有故乃變之也爲猶用也若帝牛不吉或死傷則用稷牛爲帝牛其祭稷之牛臨時别取天神既尊故須在滌人鬼稍卑故臨時别取唯具而巳是分别天神與人鬼不同也 方氏慤曰充人掌繫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繫于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謂之滌則以精潔爲義唯具則取足而已不必三月之滌也帝爲天神稷爲人鬼 徐氏師曾曰天神遠而尊人鬼近而親故事之不同   存疑劉氏彝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在滌三月然後卜也 陸氏佃曰帝牛不吉則以爲稷牛   案養牲據疏則先卜而後養唯先卜故有帝牛稷牛之分劉氏以爲既養臨祭方卜似未然注疏俱云用稷牛代帝牛故下有在滌及唯具之文陸氏謂以不吉者爲稷牛亦與經左   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俱本可以配 孔氏穎達曰此論尊祖配天之義大報本反始者釋所以郊祭天也天爲物本祖爲王本祭天以祖配之所以報謝其本反始者反其初始謝其恩謂之報歸其初謂之反此文天神尊故加大字 黄氏叔暘曰物非天不生人非祖不生祖與天合其功同也功同則報之亦同此稷之所以配天也由是觀之則郊之祭不惟報物之本而人之本亦報矣不惟反物之始而人之始亦反矣乃報本反始之大者非若常祭不能兼也   通論呂氏大臨曰祀天禮之至敬者也然人道有所未盡故從其祖配之所謂配者當於祀天禮成之後迎祖尸以人鬼之禮祭之必配祭者所以盡人道之至愛凡言配天及郊祀之有尸者義當如此 陸氏佃曰家主中霤國主社示本也此諸侯大夫之事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此天子之事周氏諝曰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   明堂以配上帝是祖之所配於圜丘者昊天而考之所配於明堂者上帝此言配上帝何也天言其體帝言其用故對而言則天與帝異離而言則帝即天天即帝也易之象曰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其言上帝與此同意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爲蜡蜡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蜡仕詐反耆巨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八者所祭有八神也索謂求索也饗者祭其神也萬物有功加於民者神使爲之也祭之以報焉造者配之也【孔疏謂造此蜡祭配此八神而祭】 孔氏穎達曰此論蜡祭之事所祭之神合聚萬物而饗之但以此八神爲主大者天子之蜡對諸侯爲大 陳氏祥道曰蜡之爲祭所以報本反始息老送終也其所致者川澤山林以至土示天神莫不與焉則合聚萬物而饗之者非特八神也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於田故也 方氏慤曰合而言之則曰大蜡分而言之則曰八蜡曰大蜡八者則知自八者之外皆其小也昔之所用者物之形今之所索者物之靈故索而乃可饗焉黨正所謂國索鬼神而祭祀是矣凡物之種種固已離矣十二月物之合聚之時也先王因其合而合之因其聚而聚之以索饗不亦宜乎 黄氏乾行曰蜡之爲名求索之義也所以謂之索者蓋歲十二月合聚萬物乃物成之時也夫成物之功神實相之則報功之典不可或缺况有功於農爲民所天如八神者乎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大司樂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鄭云象謂日月此不數者先嗇司嗇並是人神有益於人水庸之屬有益稼穡故祭之天神象物去人縣遠雖祭不爲八神之數   存疑鄭氏康成曰歲十二月周之正朔建亥之月也皇氏侃曰神農伊耆一代總號其子孫爲天子者   始爲蜡祭 孔氏穎達曰八蜡先嗇一司嗇二農三郵表畷四貓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蟲八伊耆氏神農也以其初為田事故為蜡祭以報天或云即帝堯是也辨正周氏諝曰歲十二月即夏十二月乃建丑之月也蓋建丑之月謂之蜡始可謂息民之祭果周之十二月則豈得爲息民之祭乎 徐氏師曾曰八神以下經文爲正鄭氏去百種而增昆蟲方氏亦去百種而分貓虎爲二張子雖用百種而序之於末皆非也歲十二月當依周氏謂夏正建丑之月   案伊耆氏本秋官之屬後鄭以爲古天子號而孔穎達明堂位疏據易神農始作耒耜遂以神農當之又或云即帝堯而雲莊陳氏直采其說以入注豈亦以明堂位文伊耆氏之樂下即記虞夏商周之樂而實之以陶唐氏與陳用之援周禮與壺涿氏銜枚氏爲一例則非古天子有天下之號矣且不特此自㝠氏以下十三官皆掌攻取昆蟲鳥獸草木之官而伊耆乃次其後正與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爲一類但其所職大祭祀則共杖咸有爵及王齒杖特不言蜡耳考春官籥章掌土鼓豳籥國祭蜡則吹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證之明堂位云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此篇自天子之大蜡八至黄冠草服也皆蜡祭文而其中言葛帶榛杖喪殺也者則知鼓籥杖咸並伊耆氏一官掌之以其名考其職是佐天子非古天子也或言共杖或言葦籥皆互文見意而伊耆氏之名官大蜡之終始一一可通已但古無確據並以疑存之   蜡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祭百種以報嗇也饗農及郵表畷禽獸仁之至義之盡也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迎貓爲其食田鼠也迎虎爲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與水庸事也【種之勇反下之種同郵亦作尤有周反畷丁劣反貓又作猫爲于僞反坊音房】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嗇若神農者司嗇后稷是也嗇所樹藝之功使盡饗之故云祭百種以報嗇農田畯也郵表畷謂田畯所以督約百姓於井閒之處也詩云爲下國畷郵【孔疏郵謂民之郵舍今毛詩商頌長發篇作綴旒】禽獸服不氏所敎擾猛獸也迎而祭之祭其神也水庸溝也孔氏穎達曰田畯有功於民郵若郵亭屋宇處所表田畔畷者謂井畔相連畷於此田畔相連畷之所造此郵舍田畯處焉禽獸即下文貓虎之屬言禽獸則助田除害者皆悉包之不忘恩而報之是仁有功必報之是義也坊者所以蓄水亦以障水庸者所以受水亦以泄水祭此坊與水庸之神也 馬氏睎孟曰先嗇者其智足以創物立於其先司嗇者因其成法而謹司其職而已故祭則以先嗇爲主而以司嗇配之 陳氏澔曰主者言爲八神之主也百種之神也周氏諝曰君子之於物莫不各因其才而使之雖   使之甚勞亦必有以爲之報此使人之術與忠厚之道常見於祭祀之閒也坊與水庸以其有事於我故祭之   辨正徐氏師曾曰據此則八神者先嗇一司嗇二百種三農四郵表畷五貓虎六坊七水庸八可以無疑而紛紛之說不攻自破矣學者不信經而信注亦獨何哉   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葛帶榛杖喪殺也蜡之祭仁之至義之盡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壑火各反榛側巾反殺所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土反其宅至歸其澤蜡祝辭也若辭同則祭同處可知矣壑猶坑也昆蟲暑生寒死螟螽之屬爲害者也送終喪殺所謂老物也素服衣裳皆素黄衣黄冠而祭謂既蜡臘先祖五祀也於是勞農以休息之論語云黄衣狐裘黄冠草服言祭以息民服象其時物之色季秋而草木黄落 孔氏穎達曰反歸也土歸其宅則不崩水歸其壑謂不汎溢昆蟲毋作謂不爲災草苔稗木榛梗之屬當各歸生藪澤之中不得生於良田害嘉穀也案周禮籥章云國蜡祭則吹豳頌擊土鼓息老物以物老故素服物老將終故葛帶榛杖也素服送終是仁恩葛帶榛杖示陰氣斷割故云仁之至義之盡也田夫則野夫也陳氏祥道曰蜡以息老物故服送終之服臘以息民故服田夫之服 方氏慤曰别言之則服止言衣裳合言之則弁亦服爾故下止言素服也帶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喪也而實非喪故曰喪殺也草服草野之服上兼言黄衣而下止言黄冠則以草服該之也息猶氣之息也作之於始息之於終道終則有始今歲之息乃所以兆來歲之作徃來未嘗息所以爲息也 馬氏睎孟曰蜡者於歲之終報其成功又以祈來年之始故祝之辭如此   通論陸氏佃曰據此皮弁以祭而已所謂素服蓋去繡黼丹朱中衣也天謂之冠象焉朝服也地謂之黄黄冠象焉野服也野夫務知地事而巳言草以非齊服冠齊服齊朝廷之事也草野田之事也草艮也齊㢲也草昧也齊明也 方氏慤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生於土而作終亦反於土而息冬則反於土之時也服以是色宜矣土爰稼穡者田夫之事取土之義以息田夫又宜矣以土之義故凡野夫皆黄冠焉言其所事曰田夫言其所居曰野夫 陳氏祥道曰蜡祭之服王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帶榛杖其牲體疈辜其樂六樂而奏六變吹豳頌擊土鼓舞兵舞帗舞古者蜡則飲於學黨正屬民飲酒於序是也既蜡則臘先祖五祀之廟仲尼與於蜡賓事畢出遊於觀之上是也然則臘亦謂之蜡矣先儒謂皮弁素服而祭與祈來年於天宗蜡也黄衣黄冠而祭與臘先祖五祀臘也蜡以息老物臘以息民息民固在蜡後矣此記所以言既蜡而休民息己也 馬氏睎孟曰萬物所以成者神有以相功於其幽民有以致力於其明神有功則報之民有力則勞之所謂百日之蜡一日之澤是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陳辭有水土昆蟲草木者以其無知故特有辭也先嗇之屬有知故不假辭草木有辭則當有神八蜡不數之者以草木徧地皆是不如坊與水庸之屬各指一物也   辨正徐氏師曾曰案陳壽翁云蜡之服王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帶榛杖方氏曰皮弁素服主祭者之服黄衣黄冠助祭者之服二說不同愚謂冕總言王服以祭羣小祀不特蜡也子男及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皮弁則天子至士所共用蜡祭通乎上下則天子服皮弁以祭亦未可知故疑方說爲長案此陳辭統八蜡之神而禱祝之也蓋水土養稼穡而昆蟲草木害稼穡者也序其和順鋤其非類微神之力不致此於是乎報焉若謂先嗇有知故不假辭則大祝所掌多矣不爲無知也又謂草木不數以徧地皆是則土水亦何嘗不然 又案蔡氏邕本尚有豐年若土歲取千百八字   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也諸侯貢屬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羅氏致鹿與女而詔客告也以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天子樹瓜華不斂藏之種也【笠音立好呼報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諸侯於蜡使使者戴草笠貢鳥獸也詩云彼都人士臺笠緇撮【孔疏小雅都人士篇箋云臺夫須草都人以夫須爲笠緇布爲冠】又曰其笠伊糾【孔疏周頌良耜篇】皆言野人之服也詔客告者詔使者使歸以此告其君所以戒之華果蓏也又詔以天子樹瓜蓏而已戒諸侯以蓄藏藴財利也 孔氏穎達曰因上蜡祭廣釋歲終蜡時之事周禮羅氏掌羅烏鳥蜡則作羅襦四方諸侯有貢獻鳥獸於王者皆入屬大羅氏使者著草笠而至王庭草笠是野人之服今歲終功成是由野人而得故重其事而尊其服客謂使者好田好女者亡其國此宣詔所告之言也天子惟樹瓜與果蓏共一時之食不是收歛久藏之種若其可久藏之物則不樹之令使者歸告其君亦當如此不得蓄藏與民爭利也案天子樹瓜華當别爲一節亦記者因草服而言言天子樹瓜華於圃以覘時候習種植與黄冠草服之意同然是不可斂藏之種初非與民爭利亦與田之非禽荒女之非色荒義同總以息民而非以害民也存疑方氏慤曰致鹿非實致鹿也特致所以獲鹿之物爾致女非實致女也特致所以飾女之物爾 劉氏彝曰四方諸侯當仲冬而遇於天子者必助其祭祀也故其爲蜡而獵莫不從焉獻禽者諸侯之卿大夫草笠而至尊野服者以明諸侯及其臣皆野服馳騁從禽以助王也故即之以爲禮焉   案夏官羅氏蜡則作羅襦注以襦爲細密之羅則亦網耳方以襦爲飾女之物悞矣劉氏合來朝諸侯言亦與記文詔客以戒諸侯說不符   八蜡以記四方四方年不順成八蜡不通以謹民財也順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興功【移以豉反既蜡而收絶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方方有祭也其方穀不熟則不通於蜡使民謹於用財也移之言羡也【孔疏蜡祭豐饒皆醉飽飲食使民歆羡也】詩頌豐年曰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此其羡之與收謂收斂積聚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子蜡祭四方不同豐荒有異兼記臘祭宗廟息民之事記四方者因以明記四方之國有豐有凶也不興功謂不興農功 劉氏彝曰順謂五氣時若成謂九穀皆登蜡禮既畢然後息民之祭行焉黨正以禮屬其民飲酒於序以正齒位而謂之息民者息其田野之勞而入於邑居以習禮義故正其齒位以爲庠序之先焉 方氏慤曰年不順成八蜡不通此以蜡而記其凶也順成之方其蜡乃通此以蜡而記其豐也蜡乃合聚之祭故因其合聚而收之物既收則民亦息前言息田夫此言民息互相備也功者民力之所致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興功 余氏心純曰民息己民自息也不興功君子之息民也   通論方氏慤曰宮功則執於建亥之月土功則畢於建子之月武功則纘於建丑之月而既蜡君子未嘗不興功焉此謂農功爾 劉氏彝曰易之損曰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言凶年而約其禮也大司徒之職曰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舍禁弛力薄征緩刑然則蜡之通不通皆聽命於司徒矣   餘論孔氏穎達曰月令臘在祈天宗之下臘與蜡異但不知臘與蜡祭相去幾日惟隋禮及今禮皆蜡之後日 曾氏鞏曰博士和峴言蜡始伊耆而三代有嘉平清祀蜡祭之名蜡臘之利【案利疑作别】名也漢承火德以戌日爲臘臘接也言新故相接故田獵取禽以報百神享宗廟旁及五祀以致孝盡䖍魏晉同之唐以土王貞觀之祭尚用前寅蜡百神卯日祭社辰日臘宗廟至開元始定禮制三祭皆於臘辰以應土德議者是之宋興推應火行以戌日爲臘而獨以前七日辛卯蜡不應於禮請如開元事蜡百神祀社稷享宗廟同用戌臘如禮便制曰可 程氏迥曰聖人治神之道以爲苟曠其職如神者亦不敢不致罰也然則四方年不順成之所八蜡不通者亦變置社稷之意非區區爲民財不足而謹之也唐禮蜡祭年不順成則絀其方守之神也此古禮之存者猶可考也存疑孔氏穎達曰皇氏以此一節皆據諸侯之國而爲蜡祭以記其功當國不成則不爲蜡成則爲蜡義亦通也 劉氏彝曰移民者勸而移之易其不勤以爲勤移其心也易其不足以就有餘移其身也存異彭氏汝礪曰案蜡說不同天子大蜡八疑通四方及四維言之此言四方舉正位耳大槩蜡祭之禮先嗇爲主司嗇從祀凡水土之神與夫善制禽獸草木昆蟲者悉迎祭又享及農夫與掌田之官掌禽獸草木之官大羅氏者掌禽獸之官也樹瓜華者掌草木之官也故順成之方其蜡乃通一方不順成則八蜡不通謂缺此一方之蜡禮也   案彭氏四方四維之義本先鄭注大宗伯以疈辜享四方百物之文言之然蜡自一事與四方之祭不同又因大羅氏爲掌禽獸之官并以樹瓜華爲掌草木之官于蜡八神而外又享掌禽獸草木之官是爲十蜡矣大羅氏樹瓜華乃因蜡而及之總以息民之意非謂并其官而享之也要之蜡通於上下而報賽勞農其本義也言天子則侯國該之矣孔所引皇氏蓋謂諸侯之國有全不通者天子以天下爲量必無全不通也   總論徐氏師曾曰此章皆言蜡祭自黄衣而上言報本之事因神之相其功於幽也自黄衣而下言息農之事因民之致其力於明也幽明皆得此蜡祭之所以爲善也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氣也其醢陸產之物也加豆陸產也其醢水物也籩豆之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神明之義也非食味之道也【菹爭居反醢音海】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朝事之豆有昌本麋臡茆菹麏臡饋食之豆有葵菹蠃醢豚拍魚醢其餘則有雜錯云也非食味之道言禮以異爲敬 孔氏穎達曰恒豆謂朝事恒常所薦之豆加豆謂尸食訖酳尸所加之豆恒豆之菹是水草和羮之氣若昌本茆菹是也其醢陸地所產若麋臡麏臡是也加豆之菹陸產若葵菹豚拍之屬其醢水物若蠃醢魚醢是也其籩豆所薦之物或水或土所生品類也前惟言豆此連言籩者籩是配豆之物所盛有麷蕡白黑則土所生鮑魚則水物也義取恭敬質素非如人事飲食美味之道也 方氏慤曰上言恒豆之菹則知加豆之陸產亦菹也上言陸產之物則知下言水物即水產也上言水草之和氣則知下之所言皆和氣也交於神明者在誠而不在味義言其所宜道言其所由也篇首言籩豆之實此言薦者實言實之於中薦言薦之於上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天子朝事之籩麷蕡白黑土產也鮑魚則水物也但籩之所盛陸產甚多 張子曰古亦有燕器祭必爲籩豆簠簋者非聖人不能爲也蓋欲異其器而不能通䙝用又欲其器之盛物之豐且令人持之專敬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謂諸侯也【孔疏諸侯者以天子朝事之豆菁菹非水物加豆芹菹深蒲菭菹非陸產與此經異也】   案此下記文皆以天子之禮言此注獨以爲諸侯者據疏以天子朝事之菁菹與此記水草說不符加豆之芹蒲與此記陸產說不符故斷以爲諸侯然諸侯水產陸產之詳本無可考據公食大夫禮六豆曰韭菹醓醢昌本麋醢菁菹鹿臡此諸侯禮也其豆取天子朝事之豆而不必拘于水草之說則注疏不足信矣又據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齊七醢七菹三臡實之則菹亦稱醢矣而尚拘拘于爲水爲陸耶凡禮經各有授受抑且傳聞異辭其異同之處只應闕疑未便武斷   先王之薦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車可陳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樂也宗廟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廟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於神眀者不可以同於所安樂之義也【耆市志反路本作輅樂音落】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萬舞也 孔氏穎達曰祭祀薦羞質而無味不可歆嗜衮冕路車尊嚴不可尋常乘服以爲榮好也舞大武以示壯勇之容不可常爲娛樂宗廟尊嚴肅敬不可寝處其中以自安宗廟之器共事神眀不可因便以爲私利也所以交於神明者二句總結上文   通論方氏慤曰安樂者謂所安而樂之也若可嗜可好之類是矣此言先王之薦可食而不可耆則知後之所言酒眀水大羹皆不可耆言路車可陳而不可好則知素車之乘亦不可好也言宗廟之器可用而不可便其利則知疏布冪與蒲越稾鞂皆不可便其利也前總其略後别其詳   案鄭以萬舞爲武舞不如孔疏直指大武之樂   酒醴之美酒眀水之尚貴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繡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稾鞂之尚眀之也大羹不和貴其質也大圭不琢美其質也丹漆雕幾之美素車之乘尊其樸也貴其質而已矣所以交於神眀者不可同於所安䙝之甚也如是而后宜【莞音官簟大㸃反越音活稾又作藁古老反鞂簡八反和胡臥反琢依注丈轉反雕又作彫幾巨衣反乘時證反樸普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尚質貴本其至如是乃得交於神眀之宜也眀水司烜以陰鑑所取於月之水也【孔疏周禮秋官司烜氏文】蒲越稾鞂藉神席也【孔疏今禮及隋禮稾鞂爲祭天席蒲越爲祭帝席】眀之者神眀之也琢當爲篆字之誤也幾謂漆飾沂鄂也【孔疏幾與畿字相渉畿是畿限之所故以幾爲沂鄂也 案沂即圻鄂節高貌丹朱漆黑而丹亦必用漆雕刻其木幾纏以絲而刻者以幾爲界於雕幾加丹漆四而二二而一也】 孔氏穎達曰酒水也陳列酒尊之時眀水在五齊之上酒在三酒之上尊尚其古故設尊在前也疏布之尚者冪人云疏布冪八尊禮器云犧尊疏布冪是也雕謂刻鏤貴其質而已矣此一句包上酒醴以下諸事 方氏慤曰夫味以淡爲本感於鹹作於酸化於苦窮於甘變於辛酒眀水則淡而無味故曰貴五味之本黼作斧形其色則白與黑黻則兩已相背其色則黑與青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以天地之文作於東南成於西南故也繢則五采之所會繡則五采之所刺言文則章可知言繡則繢可知是皆色之美者也布之精者升多而密粗者升少而疎女功之作始於粗久而後至於精故揚雄曰霧縠之組麗女功之蠧矣以疏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明之者謂其潔著之也尊無非貴也樸無非質也故下總而言之則曰貴其質而已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之初有眀水而已眀水而後有酒酒而後有五齊五齊而後有三酒至於三酒則事神與人者備矣又有六飲所以純乎人而致養焉 張子曰眀水飲之祖毛血食之祖所以反始也周氏諝曰大圭不琢固巳美矣故大羮則言貴其   質大圭則言美其質質未至於樸故於素車特言樸存異唐氏仲友曰周禮有眀水而無酒則眀水即酒也加於齊則謂之眀水加於酒則謂之酒且玉藻曰凡尊必尚酒不曰尚眀水則眀水之與酒決非二物   案酒疏謂水眀水則以鑑取於月之水眀是二物周禮不言酒玉藻不言眀水文有偶舉不惟其備也   鼎俎奇而籩豆偶陰陽之義也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眀者也言酌於中而清眀於外也【奇居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黄目黄彝也周所造【孔疏明堂位夏后氏以雞彝殷以斝周以黄目】 孔氏穎達曰黄彝以黄金鏤其外以爲目因取名也貯鬱鬯酒故云鬱氣也祭祀時列之最在諸尊之上故云上也黄是中方色目是氣之清眀解用黄目之義酌於中而清眀於外者又解必用中及清眀義也言酒清眀在尊中而可斟酌示人君慮於祭祀必斟酌盡於中而外盡清眀潔淨也 方氏慤曰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爲體故其氣清以火爲用故其氣眀玉藻言視容清眀是也是以詩云瑟彼玉瓚黄流在中鬱在中而以瓚酌之蓋酌於中也直達於外焉蓋清眀於外也夫孝子將祭虛中以治之此非酌於中之義乎至於不御内不聽樂不飲酒不茹葷此非清眀於外之義乎 陳氏澔曰鬱鬯之酒有芬芳之氣故云鬱氣   存疑鄭氏康成曰牲陽也庶物陰也【孔疏宗伯云以天產作陰德注云天產者動物六牲之屬動故爲陽也庶物雖出於牲體雜以植物相和非復牲之全體故爲陰也】於諸侯爲上也【孔疏天子則黄彝之上有雞彞鳥彞備前代之器諸侯但有黄彞故云於諸侯爲上】   通論徐氏師曾曰周禮司尊彝掌六彝之位黄彝居末四時所用之次也此言上尊祭時陳列之器也存異孔氏穎達曰聘禮醯在碑東醢在碑西鄭云醯穀陽也醢肉陰也爲醯體輕清肉有形質與此異也陳氏祥道曰先王制器或遠取諸物或近取諸身   雞鳥虎蜼之彝取諸物也斝耳黄目取諸身也案本文以奇數爲陽偶數爲陰耳非以六牲爲陽六穀爲陰也且既以六穀爲陰而又以醯之出於穀者爲陽六牲爲陽又以肉有形質爲陰又分純出牲體爲陽雜植物即爲陰不使人惑乎考周禮尊彝文虎彝蜼彝四時之閒祀所用而雞彝鳥彝春夏所用斝彝黄彝秋冬所用蓋閒祀即大禘大祫所及者遠故用虎蜼取其孝也雞㢲畜春象鳥朱鳥夏象斝禾稼秋象黄目水之精冬象故四時分用之黄彝象冬而反爲上尊者周正建子天一生水六尊並設以貯酒一也時王所制尊之二也目取象於人虎蜼雞鳥禾稼取象於物人貴於物三也   祭天掃地而祭焉於其質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產也割刀之用而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後斷也【醯呼兮反斷丁亂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餘物皆人功和合爲之鹽則天產自然故云貴天產也煎鍊治之也設之於醯醢之上故云尚割刀之用必用鸞刀貴其聲和之義取其鸞鈴之聲宮商調和而後斷割其肉也   通論方氏慤曰天官鹽人之所掌祭祀共其苦鹽散鹽然醯人醢人所共未嘗不以祭祀爲主特非其所尚爾天刀能制斷莫非義也獨鸞刀貴其義者貴其義之和而已 陳氏祥道曰何休曰鸞刀宗廟割切之刀環有和鈴有鸞考之詩禮曰和鸞雝雝曰登車聞和鸞之聲鸞在前和在後言鸞則和可知言和鈴則鸞可知和非斷則牽斷非和則劌易曰利物足以和義鸞刀以和濟割亦此意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八   郊特牲第十一之三   冠義始冠之緇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齊則緇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也冠而敝之可也【冠義之冠古亂反下始冠冠而冠於冠禮皆同齊側皆反緌耳隹反敝婢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始冠三加先加緇布冠也大古無飾非時人緌也雜記曰大白緇布之冠不緌大白即大古白布冠也齊則緇之者鬼神尚幽闇也唐虞以上曰大古冠而敝之此重古而冠之耳三代改制齊冠不復用以白布冠質以為喪冠 孔氏穎達曰此論初冠之義儀禮有士冠禮此說其義故云冠義【案此即儀禮冠義説也士冠禮末載之故孔以儀禮為説】大古之時其常所冠惟用白布若齊戒則染之為緇今始冠重古故先冠之也冠而敝之者言初加暫用冠之罷冠則敝棄之可也以其古之齊冠後世不復用也 陳氏澔曰緇布冠不用筓用頍以圍髪際而結於項中因綴之以固冠耳不聞有垂下之緌也玉藻云緇布冠繢緌是諸侯位尊盡飾故也然亦後世之為耳 徐氏師曾曰用之者不忘古也敝之者遵時制也   通論皇氏侃曰鄭氏雜記緇布冠無緌而玉藻云緇布冠繢緌者此經所論謂大夫士故緇布冠無緌諸侯則位尊盡飾故有緌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治天下也一節總明尊卑加冠因明官爵及禮義之意   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彌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適丁歴反醮子妙反朱子曰北本無適子字加有成也在彌尊字下冠而上有已字敬其名作成人之道蓋傳誦之譌也案南本皇侃本北本熊安生本】正義鄭氏康成曰阼者東序少北近主位也【孔疏士冠禮冠者在主人之少北是近主位也其庶子則冠於房户外南面】每加而有成人之道成人則益尊醮於客位尊之也三加者始加緇布冠次皮弁次爵弁冠益尊則志益大也冠而字之者重以未成人之時呼之【孔疏重難也雖未成人時呼其名故以字代之】 孔氏穎達曰客位謂户牖之間南面此謂適子其庶子則皆醮於房户外醮用酒每一加則一醮用醴三加畢乃一醮於客位也初加緇布冠欲其尚質重古次加皮弁欲其行三王之徳後加爵弁欲其行敬事神明是喻其志令益大也字之者冠禮既冠見母畢立於西階東南面賔東面字之曰伯某甫是也 方氏慤曰冠者成人之服阼者主人之階成人則将代父而為之主著則所以明之也冠於阼階是以主道期之也醮於客位是以賔禮崇之也以其有成人之道故以是禮加之故曰加有成也然緇布之麤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質不若爵弁之文服彌尊則志宜彌大故曰喻其志也 陳氏澔曰酌而無酬酢曰醮通論方氏慤曰以冠禮考之非特冠彌尊而衣屨亦彌尊非特衣屨彌尊至於祝辭醮辭亦然所以喻其志則一而巳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積【母音牟追多雷反冔况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弁殷冔夏收齊所服而祭也【孔疏言齊及祭時所服也若三命以下齊祭同冠四命以上齊祭則異冠】 孔氏穎達曰委貌章甫母追三代常服之冠俱用緇布而其形自殊委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言所以表明丈夫母發聲追猶堆也夏后氏質以其形名之鄭注冠禮記云弁名出於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冔名出於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飾也收言所以收斂髮也其制之異亦未聞皮弁素積以其質素故三王同服無所改易 方氏慤曰皮弁以白鹿皮為之素積以素為裳言裳則衣可知裳必疊幅故謂之積雄所謂襞幅為裳是矣 周氏諝曰委貌章甫冔收命以意母追與弁命以形三代不同者所以趣時也皮弁素積三代共之者立本也盖皮弁素積上古之服存疑鄭氏康成曰委貌章甫母追所常服以行道之冠也或謂委貌為冠也【孔疏行道謂養老燕飲燕居之服若視朝行道則皮弁也此云委貌而儀禮記稱冠故云】   案始加為緇布冠冠而敝之可也鄭於此何以云常所服乎以行道求合記文三道字亦曲而無當至云委貌為冠則三加後易服以見君及大夫先生者而非始加之緇布冠矣儀禮賈疏曰端始加之服易冠以配端非明證乎   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古者五十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年五十乃爵為大夫也其有昏禮或改取也【孔疏三十而昏五十乃為大夫亦應無大夫昏禮而云有者是改取也】孔氏穎達曰前所眀悉士禮所以然者二十而冠五十爵為大夫故無大夫冠禮也古者二句記者覆觧無大夫冠禮所由也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者言夏初以前諸侯未有冠禮 周氏諝曰冠不再昏不一故大夫無冠禮而有昏禮天子之元子其禮猶止於士而已何諸侯冠禮之有特夏之末造也 方氏慤曰古者諸侯無冠禮皆用士冠禮而已父在則為士父没則代為君以彼年未冠而父没者不可以居諸侯之位而用士禮故夏末有諸侯冠禮然則諸侯之有冠禮為未冠而父没者造之也 陳氏澔曰諸侯大夫之冠一如士禮行之下所謂無生而貴者也葉氏夢得曰此專為士冠禮言也一加而冠緇布   再加而冠皮弁三加而冠爵弁士服也然後謂之士此天子元子與大夫之子所同者也男子二十而冠蓋未有大夫而始冠者此大夫所以無冠禮也 徐氏師曾曰古者天子諸侯與大夫皆用士禮故儀禮無天子諸侯大夫冠禮非逸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四十强而仕亦應無士冠禮而云有者立禮悉用士為正所以五等並依士禮冠子也夏末以来諸侯有冠禮與士禮異故大戴禮有公冠篇加冕為四加也玉藻云冠朱組纓天子之冠也鄭注云始冠之冠是天子别有冠禮 葉氏夢得曰鄭氏謂諸侯雖父死年未及五十亦服士服行士禮五十乃命古禮雖不可盡見然天子諸侯未嘗以年斷審如其説不幸有未冠而立立未及五十而死則終身不得為諸侯天子乎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徐氏師曾曰朱子謂元子世子不當用士禮引玉藻公符左傳冠頌以補之不知玉藻公符左傳所云皆後世之失成王冠頌如誠有之意者周公欲脩徳故因仍夏末之禮而使祝雍作頌以勖之耳安可取以補儀禮之逸乎【案家語邾隐公既即位将冠使大夫因孟懿子問禮於孔子孔子答之大戴取為公冠篇或作公符誤】   存疑葉氏夢得曰諸侯天子既冠而即位固已同於士禮矣未冠而即位則既為諸侯天子何緇布皮弁爵弁之云則冠禮無復施安得復有公侯之冠禮此所以為夏之末造也 徐氏師曾曰天子崩太子未冠則冕而踐阼不行冠禮故家語孔子曰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即位則尊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所謂因喪而冠也   案冠禮諸説棼如若據下記天子之元子士也二語論之則雖天子諸侯之子亦用士禮可知至於既為天子諸侯而冠則如大戴記合緇布冠皮弁爵弁冕及左氏傳祼享金石之説皆可采用若以彼為古禮則未之信也葉氏謂既為天子諸侯何緇布皮弁爵弁之足云則不但與古禮悖且亦未見大戴記矣徐氏冕而踐阼説既不免於武斷因喪而冠亦後世説不足為訓也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無生而貴者也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以官爵人徳之殺也死而諡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殺音試】   正義鄭氏康成曰儲君副主猶云士也明人有賢行著徳乃得貴也繼世以立諸侯象賢者子孫常能法其先父徳行也以官爵人徳之殺者言徳益厚爵益尊也古謂殷以前也大夫以上乃謂之爵死有諡也周制爵及命士【孔疏案典命云其士一命既有命即爵也】雖及之猶不諡耳【孔疏檀弓士之有誄自此始也明以前無誄無誄即無諡也】今記時死則諡之非禮也 孔氏穎達曰繼世以立諸侯此釋夏末以来有諸侯冠禮之意以官爵人徳之殺也明所以無大夫冠禮也言官爵之授随徳隆殺也 周氏諝曰諡者行之迹故古者生而有爵則死乃請諡於天子而天子命之諡後世但死則皆有諡蓋未嘗請諡於天子特其自諡耳故曰死而諡今也 徐氏師曾曰古者生無大夫之爵死不得為諡以其徳未成而無可述也   餘論成氏伯璵曰天子諸侯之元子死而無諡謂以士禮故無諡也恭太子戾太子後世亂法也案此又言非特諸侯無冠禮也即古天子亦無之雖天子之子亦與士同耳天下豈有生而貴者哉夫諸侯受命必其徳足象賢乃命之大夫受命亦視其徳之殺於諸侯而次之若六徳為諸侯三徳為大夫若未命則生無爵死亦無諡矣後世命之不待五十故得諡者亦多此今時則然并非周初制矣明制之愈變而非古也   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故其數可陳也其義難知也知其義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所以尊尊其有義也政之要盡於禮之義此知其義所以治天下也 孔氏穎達曰此經因上論冠義下論昏義故因上起下於中説重禮之義不解禮之義理是失其義惟知布列籩豆是陳其數其事輕故云祝史之事籩豆事物之數可布陳以其淺易故也禮之義理難以悉知以其深逺故也聖人能知其義理而恭敬守之所以治天下也馬氏睎孟曰有數有義然後足以為禮數者義之寓義者數之意而其重尤在於意也先王為禮未嘗不寓之以微妙之意知其義則舉而措之天下無難矣通論朱子曰此盖秦火之前典禮具備之時之語固為至論然非得其数則其義亦不可得而知矣况今亡逸之餘數之存者不能什一則尤不可以為祝史之事而忽之也 方氏慤曰祭統曰明其義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數在外故可陳義在内故難知然知之矣而或不能守守之矣而或不能敬則亦未免失其義焉又何以治天下㢤中庸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正謂是矣   案古者十五而入大學齊治均平分内事也天下無生而貴者知其義而敬守之冠者可不勉焉冠者禮之始故於此言之而昏喪祭射朝聘舉可知矣   天地合而後萬物興焉夫昏禮萬世之始也取於異姓所以附逺厚别也幣必誠辭無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婦徳也壹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取音娶别兵列反下皆同腆天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地合而後萬物興焉目禮之義也取於異姓謂同姓則多相䙝也誠信也腆猶善也直猶正也直信二者所以教婦也齊謂共牢而食同尊卑也齊或為醮 孔氏穎達曰天氣下降地氣上騰天地合配則萬物生焉若夫婦合配則子生焉取異姓者所以依附相䟽逺之道厚重分别之義也幣帛必湏誠信使可裁制勿令虚濫昏禮記云皮帛必可制是也下惟云信事人信婦徳不云正者正是信之小别信則兼之 方氏慤曰天地合萬物興昏禮之合二姓盖本於此有夫婦然後有父子父子所以傳世故曰昏禮萬世之始必取異姓所以附逺不取同姓所以厚别且於逺不附則人情無以通於别不厚則人道無以辨昏姻者所以通人情而辨人道而已 馬氏睎孟曰易曰天地絪縕萬物化醇男女搆精萬物化生與此同意幣者所以将其昏姻之意辭者所以道其昏姻之情幣以将意則不可以不誠辭以道情則不可以不腆腆之言厚也君子無所不用其誠與厚至於昏禮則尤甚焉故曰幣必誠辭無不腆婦人事人者也事人必以信故體信以為徳然後可以事人也一與之齊則榮辱貧賤休戚惟所遇而不擇焉故終身不改   餘論張子曰以義禮言則婦死不當再娶夫死不當再嫁當其初娶時便期以終身豈復有再娶之事禽獸猶有不再匹者男子或為無嗣祭祀之重猶可再娶婦人則雖至窮餓而死不可也介甫直謂婦人得再嫁豈有是理古者人君自元妃而下姪娣媵御不復再娶元妃死則繼室攝内事自卿大夫以下有再娶之文亦必大不得已也 葉氏夢得曰喪服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曰何以期貴終也則繼母有再嫁之道矣衛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姜氏父母欲奪而嫁之共姜守義誓而弗許作柏舟詩以自見孔子取焉則不再嫁者婦人之義也有不得已而嫁者君子亦通之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序也論聖人重昏禮之事案凡交際贈遺必言不腆束帛以致其謙此云某有先人之禮儷皮束帛無不腆之辭告之直也皮帛亦可制告之信也   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義一也【迎魚敬反先采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謂倡道也 馬氏睎孟曰男子親迎而男先於女者剛先於柔之義豈獨昏姻之際如此至於天地君臣其義一也天則造始而地則代終君主乎倡而臣主乎和   通論徐氏師曽曰親迎以眀義則闗乎天地君臣之大此義之所以當重也   執摯以相見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後父子親父子親然後義生義生然後禮作禮作然後萬物安無别無義禽獸之道也【摯音至亦作贄】   正義鄭氏康成曰摯所奠鴈言不敢相䙝也人倫有别則氣性醇禽獸言聚麀之亂類也 孔氏穎達曰章明也壻親迎入門而先奠鴈然後與婦相見是先行敬以明夫婦禮有分别不妄交親 馬氏睎孟曰摯者交接之際所以致敬人之私䙝莫甚於衽席之上男女之際不可不正故執摯相見所以敬章别也父子相親出於天性自然而曰男女有别然後父子親何也盖男女無别於内則夫婦之道喪而滛僻之罪多雖父子之親亦不可得而親之也男女有别然後父子有相親之恩父子有相親之恩則必有相親之義故義生焉推而至於朋友兄弟君臣上下之際皆有義則燦然有文以相接故曰義生然後禮作禮作而貴賤有等上下有分此萬物所以安也自父子相親推而至於萬物安皆起於男女有别則衽席之上不可以不戒也 陳氏澔曰有别則一本而父子親親親之殺則義生禮作而萬物各得其所矣禽獸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無别故也   壻親御授綏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敬而親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門而先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也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帥人者也【出乎大門而先如字絶句又悉徧反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乎大門而先者車居前也從謂順其教令夫之言丈夫也夫或為傅 孔氏穎達曰昏禮婦降自西階壻親御婦車授綏 方氏慤曰親御授綏固所以親之然必親迎親御亦所以敬之也敬所以為義親所以為仁先王之所以得天下者仁義而已 馬氏睎孟曰敬之者禮也親之者仁也愛與敬先王之所以御婦之道二女嬪於虞文王刑于寡妻至於兄弟以御于家邦此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夫主於義故有所帥無所從婦主於聴故有所從無所帥夫婦之道其大槩不出於此婦者恒其徳者也有三從之義無一違之禮夫者制義者也制人而不制於人故知帥人則非所謂不恒其徳而從婦凶也 陳氏澔曰太王爰及姜女文王親迎于渭皆是敬而親之之道以至於有天下故曰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大門女家之門也   通論李氏格非曰婦人從人者也從之斯尊之矣卑其夫未有能從夫也夫弱於外婦强於内下上其心而莫之制何所弗及哉舉天下而漸其風亂矣王化之存者㡬何故婦人於夫家不可不使之盡禮也存異鄭氏康成曰言己親之所以使之親己【孔疏壻所以親其婦欲令婦親己】   案上親之言親御授綏指其禮下親之明其義注疏非也敬而親之敬承執摯親而不敬其失則流敬而不親其失則離敬也而親此所以小大由之而無也   冕齊戒鬼神隂陽也将以為社稷主為先祖後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   正義鄭氏康成曰冕祭服也隂陽謂夫婦也 孔氏穎達曰案士昏禮用爵弁是士服之上者則天子以下皆用上服以五冕色俱故總稱冕齊戒自整飭也著祭服而齊戒親迎是敬此夫婦之道如事鬼神也妻為内主故有國者是為社稷内主也 方氏慤曰先祖後者有夫有婦然後可以傳世而後其先也此則通天下言之牢謂牲牢也先王以牢禮為之等尊卑異焉而夫婦則共牢而食者示同尊卑夫尊則婦亦尊夫卑則婦亦卑尊卑同故爵齒亦從夫而已以爵齒各有尊卑故也玉藻曰君命屈狄再命禕衣一命襢衣士禒衣是從夫之爵也大傳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是從夫之齒也 陸氏佃曰鬼神隂陽神明之也神眀之也者不可同於所安䙝之甚也 周氏諝曰婦人無爵而周官内宗則内女之有爵者外宗則外女之有爵者何也其所謂爵者亦從夫之爵也   器用陶匏尚禮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婦盥饋舅姑卒食婦餕餘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授之室也【盥音管一本無婦盥饋三字餕音俊】   正義鄭氏康成曰陶匏大古之禮器也大古無共牢之禮三王之世作之而用大古之器重夫婦之始也私之猶言恩也授之室明當為家事之主也 孔氏穎達曰共牢之時爼以外其器但用陶匏陶是無飾之物匏非人功所為乃貴尚古禮之自然也厥明謂共牢之明日也明日婦乃盥饋特豚舅姑食竟以餘食賜婦食餘曰餕此示舅姑相恩私之義降自阼階授之室者謂適婦也婦餕餘禮畢舅姑從賔階而下婦從主階而降是示授室與婦之義也 方氏慤曰盥謂盥手所以致其潔饋謂特豚所以致其養以舅姑之尊而降自賔階以婦之卑而降自主人之階者示授之室而為之主男以女為室故以室言之通論周氏諝曰陶匏祭天地之器而用於昏者尚禮之至也凡為人子者居不處奥行不中道立不中門者以其有父在也至於冠禮則冠於阼而昏禮又婦降自阼階何也先王欲隆冠昏之禮也   昏禮不用樂幽隂之義也樂陽氣也昏禮不賀人之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序猶代也 方氏慤曰昏姻之禮在子則有代父之序在婦則有代姑之序所以不賀則一也孔子曰取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彼言思嗣親此言幽隂之義者盖有所思者固欲其幽隂也經云齊之也以隂幽思也是矣昏禮不賀曲禮言賀取妻賀其有客而已故其辭曰聞子有客使某羞 周氏諝曰冠必至於昏昏必至於代父者人之序也以其序将至於代則哀之可也故不賀餘論陳氏祥道曰古之制禮者不以吉禮干凶禮不以陽事干幽事則昏禮不用樂幽隂之義也昔裴嘉有昏㑹酒中而樂作薛方士非之可謂知其義矣存疑孔氏穎達曰不用樂者使其婦深思隂静之義以脩婦道陽是動散用樂則令婦人志意動散也案幽隂之義方氏觧為詳晰是所謂報本也反始也貴誠而尚質也孔説姑存亦備一義 又案此篇大㫖在報本反始貴誠尚質而已故其叙冠義曰始加緇布曰天子無生而即貴其叙昏禮曰萬世之始曰器用陶匏曰不樂不賀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血腥爓祭用氣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尚謂先薦之【孔疏對合亨饋孰為先也】爓或為䐲 孔氏穎達曰尚謂貴尚血謂祭初以血詔神於室腥謂朝踐薦腥肉於堂爓謂沈肉於湯次腥亦薦於堂祭義爓祭祭腥而退是也今於堂以血腥爓三者而祭竝未熟是用氣也 方氏慤曰血腥爓三者皆氣而已未嘗致味故曰祭用氣也然爓之氣不若腥之全腥之氣不若血之幽故其序如此 馬氏睎孟曰有虞氏之意以為鬼神之所享在於敬而不在於味敬之所至則味有所遺故祭以血腥為始記曰血祭盛氣也又曰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孰皆不敢用褻味而貴氣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篇末總論祭祀之事 又曰此虞氏尚氣殷人尚聲周人尚臭皆謂四時常祭也若其大祭祫周人仍先用樂故大司樂云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鄭云先奏六樂以致其神而後祼焉推此言之虞氏大祭亦先用樂也故鄭注大司樂引虞書云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来格簫韶九成鳯皇来儀此宗廟九奏之節熊氏云凡大祭竝有三始祭天以樂為致神始以煙為歆神始以血為陳饌始祭地以樂為致神始以埋為歆神始以血為陳饌始祭宗廟亦以樂為致神始以灌為歆神始以腥為陳饌始案禮宗廟之祭先薦血後薦腥而云宗廟腥為陳饌始於義未安 周氏諝曰所謂尚聲者先作樂以求諸陽然後迎牲所謂尚臭者先灌以求諸隂然後迎牲然則有虞氏之尚氣者亦求諸隂陽之間而已矣 應氏鏞曰祭祀之禮帝王所同而必别言之者随其所尚各有所先也戛擊鳴球祖考来格虞非不尚樂也而商樂視舜則愈備猗那之詩可考也厥作祼將常服黼冔商非不尚灌也而周祼視商則愈重旱麓受祖之詩可見矣   殷人尚聲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滌蕩猶摇動也 孔氏穎達曰帝王草異殷不尚氣而尚聲謂先奏樂也不言夏或從虞也臭味未成謂未殺牲也殷尚聲故未殺牲先摇動樂聲以求神也闋止也奏樂三遍止乃迎牲入殺鬼神在天地之間故用樂之音聲號呼告於天地之間庶神明聞之而来是先求陽之義也 方氏慤曰尚聲者以其自樂始故也臭未成以其未用鬯故也味未成以其未用牲故也 馬氏睎孟曰凡聲陽也盖人之死魂氣歸於天非求諸陽不足以報魂殷人尚聲所以迎其魂之来也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舉其尚聲之時詔告於天地之間舉其尚聲之意也 應氏鏞曰滌蕩者澡除洗雪於塵埃之境播散發越於虚無之中使天地之間虚曠洞達無不響答也 陳氏澔曰鬼神在天地間與隂陽合散同一理而聲音之感無間顯幽故殷之祭必先作樂然後出而迎牲於廟門之外   通論陳氏祥道曰商頌那祀成湯也樂之所依者磬聲其名學以瞽宗則主以樂教瞽之所宗皆尚聲之意也 方氏慤曰聲音之號雖以求陽為先然詔告於天地之間則凡在隂陽之間者無不求也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也蕭合黍稷臭陽逹於牆屋故既奠然後焫蕭合羶薌【灌用鬯臭絶句庾以鬯字絶句焫如悦反羶依注為馨薌音香】   正義鄭氏康成曰灌謂以圭瓚酌鬯始獻神也已乃迎牲於庭殺之天子諸侯之禮也【孔疏以儀禮少牢特牲是大夫士之禮無臭鬱灌鬯之事故也】蕭薌蒿也染以脂合黍稷燒之詩云取蕭祭脂【孔疏云蕭合黍稷是蕭與黍稷合取蕭祭脂是蕭與脂合故知有蕭及脂黍稷合馨香也】羶當為馨聲之誤也 孔氏穎達曰周禮變於殷故先求隂臭謂鬯氣未殺牲先酌鬯酒灌地以求神是尚臭也鬱鬱金草鬯謂鬯酒煮鬱金草和之其氣芬芳調鬯又以擣鬱汁和合鬯酒使香氣滋甚故云鬱合鬯也用鬱鬯灌地是用臭氣求隂達於淵泉也以圭璋為瓚之柄瓚所以㪺鬯也玉氣潔潤亦是尚臭也既灌然後迎牲者先求神後迎牲也 陳氏祥道曰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以形魄歸於地而求諸隂也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以魂氣歸於天而求諸陽也 方氏慤曰玉之為氣如白虹則潔之至也能交三靈而通之亦以其氣之潔而已故祭祀每用焉迎牲之禮固巳重矣而在既灌之後則以致氣為先故也 陳氏澔曰既奠以下是眀上文焫蕭之時非再焫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言用玉則殷不用圭瓚 陸氏佃曰鬱隂也鬯陽也蕭隂也黍稷陽也玉隂中之陽欲致隂氣非此不能出脂陽中之隂欲致陽氣非此不能降 馬氏睎孟曰灌者禮之始而敬之至者也傳曰禘自既灌而徃吾不欲觀之矣易曰觀盥而不薦推此足以知周尚臭之意也周人既以求諸隂又以求諸陽則知有虞氏之用氣非不用味也殷人先求諸陽非不求諸隂也尚氣尚聲尚臭皆以始言之而其意各有主也 應氏鏞曰周樂九變兼用六代視商愈備而納牲必俟灌鬯之後故曰獻奠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是祼尤在於瞽歌武舞之先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既奠謂薦孰時也特牲饋食所云祝酌奠於鉶南是也【孔疏云饋孰有黍稷此云蕭合黍稷既奠然後焫蕭故知當饋孰之時也】 孔氏穎達曰先灌是先致氣於隂取蕭草及牲脂膋合黍稷燒之此謂饋食時以臭氣求陽達於牆屋也既奠謂堂上事尸竟延尸户内更從此始也於薦孰時祝先酌酒奠於鉶羮之南訖尸未入於是取香蒿染以腸間脂合黍稷燒之於宫中此求陽之義也 陳氏祥道曰迎牲奠盎皆在既灌之後而焫蕭又在奠盎之後灌求神之始而焫蕭次之迎牲奠盎事神之始而獻薦次之祭義設燔燎羶薌見以蕭光在朝事之節而朝事之初有迎牲奠盎之禮祭義郊特牲之文雖殊其事一也盖迎牲而刲之則血毛告於室以示其幽全膟膋焫於堂以達其臭氣而羮定之所詔又在其後不然不足謂之尚臭也鄭康成以祭義為朝事之焫蕭郊特牲為饋食之焫蕭案大夫士無二祼及朝事其饋食禮之見於特牲少牢者品物雖或不同其儀節則一耳特牲始於饗神奠爵鉶南之後乃迎尸薦孰行正祭禮而無燔燎之節則燔燎不在薦孰時并不在饗奠後可知故祭義亦以燔燎属朝事也此記灌後既言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又言既奠然後焫蕭者盖上只言其節而不言行禮之候故又申明之奠奠灌爵也謂既奠灌爵然後迎牲而焫蕭也此與上既灌同侯盖灌訖即奠之以依神也自此以後行饋食禮其節與特牲少牢同故記亦省其文陳氏集説所謂既奠以下是明上文焫蕭之時非再焫是也注疏見記文兩言焫蕭求之不得其説故謂薦孰時亦焫蕭又以既奠為即特牲少牢鉶南之奠以為薦孰再焫之証故吳氏澄非之   凡祭慎諸此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故祭求諸隂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隂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其所以先後異也 方氏慤曰魂者氣所主故曰魂氣魄者營於形故曰形魄主者在内故言氣於魂之下營者在外故言形於魄之上人之生也受氣於天成形於地及其死也魂氣復歸於天形魄復歸於地以其歸於地也故不可不求諸隂以其歸於天也故不可不求諸陽然則聖人之為此豈徒陳其數而已哉亦有以知其義爾先求諸陽尚聲故也先求諸隂尚臭故也五聲五臭各有隂陽然聲以氣動而生故凡聲皆陽也臭以氣留而生故凡臭皆隂也以殷為求陽周為求隂則知有虞氏亦求諸隂陽之間而已夫一祭之内氣也聲也臭也三者未嘗不兼用焉經之所言特以所尚者爾   餘論朱子語類安卿問魂氣歸於天與横渠反原之説何以别曰魂氣歸於天是消散了正如火烟騰上去處何歸只是消散了論理大槩固如此然亦有死而未遽散者亦有寃恨而未散者然亦不皆如此叔器問聖人死如何曰聖人安於死即消散   案此一節總結上文而申言以盡其意氣對質則氣為陽以理言之則隂陽皆氣也   詔祝於室坐尸於堂用牲於庭升首於室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或諸逺人乎祭於祊尚曰求諸逺者與【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詔祝坐尸謂朝事時也【孔疏以下用牲升首此云詔祝於室當殺牲之初故知當朝事時】朝事延尸於户西南面布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於爐炭洗肝於鬱鬯而燔之【孔疏此竝於堂上而燔燎之故始云入以詔神明以前在堂也】入以詔神於室又出以墮於主【孔疏墮謂墮祭分減肝膋以祭主前也】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孔疏制割也謂割其肝而不相離】時尸薦以籩豆【孔疏即是朝事籩豆】至薦孰乃更延主於室之奥尸来升席自北方坐於主北焉【孔疏在奥東面以南為尊主尊故在南主既居南故尸来升席自北方也尸主各席故朝事延尸於户外尸南面主席於東面是也】用牲於庭謂殺之時升首於室謂制祭之後【孔疏下文升首在燔燎下故知在制祭後】升牲首於北墉下尊首尚氣也【孔疏下文升首以報陽明是當尸北墉可知羊人云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則三牲之首皆升】直祭祝於主謂薦孰時如特牲少牢饋食之為也直正也祭以孰為正則血腥之屬盡敬心耳索求神也於彼於此言室與堂與尚庻㡬也 孔氏穎達曰詔告也祝呪也詔祝於室尸主出堂薦用籩豆祝乃取牲膟膋燎於爐炭入告神於室也【孔疏時主尸皆在堂室虚位故曰神】坐尸於堂者既灌之後尸出堂坐户西而南面也直祭祝於主言薦孰正祭之時祝官以祝辭告於主若儀禮少牢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於皇祖伯某是也索祭祝於祊者廣博求神非但在廟又為求祭祝官行祭於祊也 陸氏佃曰詔祝於室詔使入以詔神時灌事畢而朝事始矣是以詔祝坐尸當此節盖神格而後可以詔祝主設而後可以坐尸 又曰焫蕭求諸陽灌鬯求諸隂奏樂求諸天地之間以為未也故詔祝於室求諸内也坐尸於堂求諸外也猶以為未也故用牲於庭求諸下也升首於室求諸上也又以為未也故直祭祝於主求諸近也索祭祝於祊求諸逺也求求之而已若索索也 陳氏祥道曰神主自在室祭時迎尸入於室祼後迎牲至庭告殺尸出於室坐户西南面臨之祝乃取肝膋燎於爐入詔神主於室以行制祭之禮於是升首於室薦腥於尸前更延尸坐於室薦孰於主乃妥尸而祭之祭後祝又求神於廟門内明日繹祭略同 周氏諝曰所謂孝子求神非一處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祊有二種正祭之時既設祭於廟又求神於廟門之内平生待賔客之處繹祭之日設饌於廟門外之西室今此索祭當是正祭日之祊知者禮器云為祊乎外以其稱外故注云明日繹祭此經不云外又下言肵之為言敬也相饗之也嘏大也血毛告幽全之物是皆據正祭之日明此祊亦正祭日 陳氏澔曰詔祝於室謂天子諸侯之祭朝事時祝取牲之膟膋燎於爐炭而入告神於室也坐尸於堂者灌鬯後尸坐户西南面也用牲於庭謂殺牲升首於室升牲首也祭以薦孰為正正祭時祝官以祝辭告於神主也祊有二一正祭時求於廟門内一明日繹祭祭於廟門外也   存疑陸氏佃曰詔祝於室坐尸於堂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此殷禮也鄭氏以言周禮誤矣盖殷人制肝周人制肺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隂先求諸陽故朝踐時取牲膟膋燎於爐炭洗肝於鬱鬯而燔之若周人制肺雖在此時其取膟膋燎於爐炭自當饋食之節 方氏慤曰詔祝於室即血毛詔於室坐尸於堂即羮定詔於堂用牲於庭即納牲詔於庭納之将以用焉故言用直祭祝於主凡室事是也索祭祝於祊凡門事是也尚曰求諸逺者與夫廟門之旁豈實為逺人乎故以尚言之   祊之為言倞也肵之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饗之也嘏長也大也尸陳也【倞音諒肵音祈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倞猶索也倞或為諒肵者為尸有肵俎此訓也福者人君嘏辭有富此訓之或曰福也者備也直者訓所以升首祭也直或為犆相謂詔侑也詔侑尸者欲使饗此饌也特牲饋食禮主人拜妥尸尸答拜執奠祝饗【孔疏鄭引特牲者證饗尸時尸執鉶南之奠祝則設辭以饗之尸遂祭與啐之是相饗之也】主人受祭福曰嘏 孔氏穎達曰案特牲少牢設饌後尸祭饌訖祝取牢心舌載於肵俎設於饌北尸每食牲體反置於肵俎是主人敬尸之俎也又少牢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此是大夫嘏辭人君則福慶之辭更多故詩楚茨云永錫爾極時萬時億卜爾百福如㡬如式是也直正也言首為一體之正尸嘏主人欲使廣大長乆也 方氏慤曰索祭祝於祊於正祭之後而又索焉非强有力者不能如此故曰祊之為言倞也倞强也首謂升首也首犆而直支偶而曲故曰直也以其直故得特逹以升於室焉相謂相尸也坐則有妥食則有侑入或逆之升或延之凡為此者豈偶然哉亦心鄉之而欲神饗之而已故曰相饗之也福而有嘏之義中庸言大徳之得禄夀以得其夀故長以得其禄故大故曰嘏長也大也且禄夀為五福之先故必以長大言之天保曰降爾遐福此福所謂長也楚茨曰以介景福此福所謂大也尸神象也神隐而尸陳故曰尸陳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尸或詁為主此尸神象當從主訓之言陳非也【案爾雅釋詁文尸旅陳也尸職主也】   存異陸氏佃曰相主婦也經曰既内自盡又外求助昏禮是也又曰鄉之然後能饗焉盖祀主人所自致也他人所事祭而已若饗非夫婦有不能鄉亦其親或不饗也   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貴純之道也血祭盛氣也祭肺肝心貴氣主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幽謂血也純謂中外皆善氣主氣之所舎也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 孔氏穎達曰毛血謂祝初薦毛血於室時也血是告幽之物毛是告全之物告幽者言牲體肉裏美善告全者牲體外色完具血祭是堂上制祭後又薦血腥時也肺肝心三者竝為氣之宅故祭時先用之是貴氣之主也血是氣之所舎故云盛氣三者非即氣故云氣之主也方氏慤曰信南山言以啟其毛取其血膋盖謂是矣祭祀之道以純為貴觀射父曰毛以示物血以告殺又曰祝於一純二精是矣經血腥爓祭用氣也然腥爓之氣不若血之幽氣聚於幽而散於明聚則盛矣故曰血祭盛氣也夫鬼神無形也有氣而已則交之者可不盛其氣㢤五行之氣在天則為五星在地則為五材在人則為五臟之氣各有所主而牲亦象之肺則金氣之所主也肝心木火氣之所主也經獨言三者則以三代之所用者言之也   餘論周氏諝曰臟有五而位三肺心位乎上肝腎位乎下位乎上陽也位乎下隂也肝者位乎下之上而為隂中之陽陽者氣之主隂者體之主故肺肝心皆氣主也周以火徳王天下而肺臟属金故祭先肺示火之能勝於金也殷以金徳而肝臟属木夏以水徳而心臟属火是三代祭先皆用五行相勝之法以順天地性命之理也   祭黍稷加肺祭齊加明水報隂也取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齊才細反下涚齊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黍稷加肺謂綏祭也【孔疏案特牲禮祝命綏祭尸左執觶右取菹㨎於醢祭於豆間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少牢亦然】齊五齊也五齊加明水則三酒加酒也膟膋腸間脂也與蕭合燒之亦有黍稷也 孔氏穎達曰尸既坐綏祭之時祭黍稷加之以肺兼肺而祭故云加肺也正祭之時陳列五齊之尊上又加明水之尊故云祭齊加明水也肺是五臟在内水属北方皆隂類形魄歸地為隂以隂物祭之故云報隂也朝踐時祝取膟膋燎於爐炭入以告神於室出以綏於主前又升首於室膟膋黍稷竝是陽氣之物首是牲體亦是陽魂氣在天為陽以陽物祭之故云報陽也   通論方氏慤曰上言祭下言取互相備爾詩言取蕭祭脂同義前曰求此曰報何也求主乎人之情報主乎物之理 陸氏佃曰報隂用明水則報陽用明火可知肺内而在上首外而在上   存異陸氏佃曰祭齊加明水即此所謂明水涗齊貴新也鄭氏謂五齊加明水三酒加酒則讀加為尚之誤也經曰酒醴之美酒明水之尚   案祭齊加明水與下明水涚齊自有兩義盖報隂與新潔不可謂同也且此專歸明水下則對舉與涚齊竝言詳玩經文自見耳   明水涗齊貴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涗始銳反又作説絜同潔】   正義鄭氏康成曰涗猶清也五齊濁泲之使清謂之涗齊及取明水皆貴新也周禮㡛氏以涗水漚絲涗齊或為泛齊新之者敬也 孔氏穎達曰設明水及涗齊貴新絜之義所以涗此齊者以敬於鬼神故新潔之也 方氏慤曰明水謂之明固以取之於月又由主人之潔誠著見於此水盖汙則暗潔則明也陳氏澔曰凡涗新之也專主涚齊而言故下文又釋明水之義   存異周氏諝曰周官司尊彛之職謂鬱齊獻酌醴齊縮酌及盎齊涗酌以五齊清濁次之則泛齊醴齊同用縮酌而緹齊沈齊與盎齊同用涗酌此言明水涗齊盖自盎而下三齊也涗者以水而和之觧之也和觧之則新矣貴新故不嫌於味之薄也   案上注謂五齊加明水三酒加酒加酒者謂有酒尊即有酒尊酒為獻酢之用酒不用亦設之者士冠禮注所謂不忘古是也加明水之義亦然此記明水是一物所謂五齊加明水是也涗齊是一物注所謂五齊濁泲之使清是也陳氏集說自分明   君再拜稽首肉袒親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割解牲體 孔氏穎達曰再拜稽首肉袒是恭敬之至極恭敬之至極乃是服順於親也下又各釋拜稽首肉袒之事 方氏慤曰袒則肉露故謂之肉袒所以致親割之勞以人君之尊而服勞如此所以為敬之至服屈服於神故曰敬之至也服也詩言勿翦勿拜而以拜為屈故曰拜服也拜下兩手而已稽首則首至地焉故曰稽首服之甚也首雖至地又未若肉袒之勞焉故曰肉袒服之盡也   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稱曾孫某謂國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盡其嘉而無與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孫孝子謂事祖禰曾孫某謂諸侯事五廟也於曾祖以上稱曾孫而已相謂詔侑尸也嘉善也 孔氏穎達曰義宜也事祖禰宜孝是以義而稱孝也國謂諸侯家謂卿大夫既有國家之尊不但祭祖禰而已更祭曾祖以上惟稱曾孫言己是曾祖之孫也 熊氏安生曰祭稱孝孫對祖為言稱孝子對禰為言經既稱國家則兼諸侯及大夫鄭注直言諸侯而不及大夫者略也 庾氏蔚之曰賔主之禮相告以揖讓之節祭祀之禮則是主人自致其敬盡其善故詔侑尸者不告尸以譲是其無所與譲也 方氏慤曰人之行莫大於孝自稱以此則疑於自矜祭而稱之且無所嫌者則有義存焉耳故曰以其義稱也稱曾孫以示國家非一世之積故曰謂國家也某則名之也於曽孫曰某則孝孫孝子從可知矣然其序先孫而後子者對祖禰稱之故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熊氏云諸侯大夫事祖禰之時亦稱孝子孝孫事曾祖以上雖是内事則同於外稱故下曲禮云諸侯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曾孫某侯某是也此記不云某侯者略也 陸氏佃曰案少牢饋食曰孝孫某則祭稱孝子孝孫名今略之也外事稱曽孫某故曰謂國家也據告於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孫周王發   案雜記喪稱哀子哀孫謂虞祭以前祭稱孝子孝孫謂卒哭以後盖哀主仁敬主義故曰以其義稱也曲禮天子内事曰孝王某不稱子孫諸侯曰孝子某侯某盖兼未入廟言之大戴禮遷廟即稱孝嗣侯盖廟統於太廟之尊故不復稱子也大夫以下乃統稱孝孫徐氏師曾引黄乾行説分諸侯内祭外事案此上下文皆明宗廟中祭義無一語及外事周頌維天之命祀文王也而云曾孫篤之安得以稱曾孫遂為外事乎   腥肆爓腍祭豈知神之所饗也主人自盡其敬而巳矣【肆勅歴反腍而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肉曰肆腍孰也 孔氏穎達曰肆剔也言祭或進腥體或薦解剔或進湯沈或薦煮孰四種之薦豈知神適所饗耶正是主人自盡敬心求祭之心不一耳 方氏慤曰凡牲解而生之之謂腥體而陳之之謂肆爚而未稔之謂爓孰而為殽之謂稔孰謂之腍若禾之稔故也   舉斝角詔妥尸古者尸無事則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將命也【斝古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妥安坐也尸始入舉奠斝若奠角将祭之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即至尊之坐或時不自安則以拜安之天子奠斝諸侯奠角古謂夏時也 孔氏穎達曰斝角爵名也夏立尸惟有飲食之時乃坐若無事則立由世質故耳 方氏慤曰斝先王之爵也天子用焉角時王之爵也諸侯用焉周官鬱人之大祭祀與量人受斝之卒爵而飲之盖言是矣詔妥尸即士虞禮所謂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是矣盖尸於主人則子行也以卑臨尊嫌或不安焉為是詔之也詩言以妥以侑是矣必於時乃詔之者以尸始入舉奠故也有事謂若舉斝角之類也   通論方氏慤曰七日戒三日齊承一人焉以為尸過之者趨走其敬如是固不以子行無事則立也見乃謂之象神隐而尸陳以其陳者見於隐者故曰尸神象也将命於祭祀之間以交神人者祝也将命於燕饗之間以交賔主者介也此主祭祀言之故曰祝将命也禮運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兹非将命乎存疑方氏慤曰尸於無事之時則子行而巳子行為卑故立至於有事之時則神象也神象為尊故坐孔氏穎達曰饋食薦孰之時尸未入祝先奠爵於鉶南尸入即席而舉之如特牲隂厭後尸入舉奠也陸氏佃曰妥尸盖在初入即席之時宜在祼前辨正陸氏佃曰鄭氏謂天子舉斝諸侯舉角凡祭祀灌獻用斝齊用醆酒用爵知然者以春秋傳瓘斝玉瓉盎齊一名醆酒知之也斝以灌也灌非以飲也以歴而已所謂量人受斝歴而皆飲之以此然則舉斝角詔妥尸當灌獻之節先儒謂妥尸在饋食時此讀儀禮之誤也盖少牢特牲無朝踐饋獻故妥尸在酳尸前若祭自祼始尸即席乆矣不應至饋食始詔安坐也   案儀禮無天子諸侯禮天子諸侯有朝踐大夫士無朝踐故少牢特牲禮尸入皆在饋孰時尸入即拜以安之若天子諸侯則祝迎尸入乃作樂樂九變尸乃灌以降神亞灌後乃迎牲行朝踐禮是尸之入久矣豈待饋食而後妥尸哉孔惟據少牢禮言之故與天子禮不合陸農師譏之是也然謂妥尸在灌前則亦不然盖初灌亞灌王與后皆酌以獻尸祝詔尸祭尸祭以降神春秋傳瓘斝玉瓉是此舉斝角即舉王與后所獻之圭瓉璋瓉祭之啐之奠之而後即席而坐而拜以安之也不應神未降而尸先據席而坐   縮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涗於清汁獻涚於醆酒猶明清與醆酒於舊澤之酒也【醆側産反汁之十反獻注讀為莎素何反今如字澤依注讀為醳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縮酌用茅謂泲醴齊以明酌也周禮曰醴齊縮酌【孔疏證此經縮酌是醴齊】五齊醴尤濁藉之以茅縮去滓也明酌者事酒之上也【孔疏周禮三酒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明為清明故知是事酒之上清明者也】名曰明者事酒今之醳酒皆新成也【孔疏事酒謂為事而作者醳是和醳醖醸之名即今卒造之酒故云皆新成也】春秋曰爾貢包茅不入無以縮酒【孔疏僖四年左文】酌猶斟也酒已泲則斟之以實尊彛昏禮曰酌酒三注於尊凡行酒亦為酌也醆酒涗於清謂泲醆酒以清酒也醆酒盎齊【孔疏周禮盎齊涗酌又醴齊後有盎齊禮運醴後有醆故知醆謂盎齊】盎齊差清和之以清酒泲之而已泲盎齊必和以清酒者皆久味相得【孔疏盎齊既清作之必久清酒又冬醸接夏而成】汁獻涗於醆酒者泲秬鬯以醆酒也不以三酒泲秬鬯者秬鬯尊也【孔疏以其尊故用五齊泲之五齊卑故用三酒泲之事相宜也】猶若也澤讀為醳天子諸侯禮廢時人或聞之而不審知云若今明酌清酒與醆酒以舊醳之酒泲之矣就其所知以暁之也 孔氏穎達曰縮泲也謂醴齊既濁泲而後可斟酌故云縮酌也涗涕也涕謂泲漉也盎齊差清先和以清酒而後泲之不用茅也 方氏慤曰此言縮酌用茅即醴齊縮酌是也必用茅者以茅之為物潔白順直祭祀之徳欲如此故也縮之清而明故曰明酌尊也周禮曰盎齊此曰醆酒何也盎以所造之器言醆以所酌之器言汁獻涗於醆酒即鬱齊獻酌是也以煮鬱金汁和之故曰汁以獻之而不縮故曰獻汁言其物獻言其事鬱齊用灌亦曰獻者以居九獻之首故通謂之獻祭統曰獻之属莫重於灌醴齊必縮之者以其尤濁故必縮去其滓也醆酒不若醴齊之濁故以清酒涗之而已汁獻尤不若醴酒之濁故以醆酒涚之而已涗之亦明矣然不若縮之為尤明故於用茅言明酌也前言凡涗新之豈非以明故新與然齊酒不止於此三者以灌事用鬱齊朝事用醴齊饋食用盎齊尊彛之所實宗廟之所用常祀不過於此故經指是言之此皆古禮後世以舊醳之酒涗清酒醆酒而明之其制雖異其理則同故曰猶明清與醆酒於舊醳之酒也 陸氏佃曰茅明也故謂之明酌汁獻鬯齊也謂之汁汁隂陽之和也月令曰天時雨汁   通論周氏諝曰周官酒正之職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司尊彛之職謂鬱齊獻酌醴齊縮酌盎齊涗酌盖醴齊與泛齊則為濁故為縮酌即此所謂縮酌用茅者也以其濁故縮之縮之則差清差清則明是以謂之明酌也盎齊而下至沈齊則為少清而無待於縮以茅惟涗之而已故為涗酌即此所謂醆酒涗於清者也然所謂鬱齊獻酌何也鬱齊之味尤為薄而尤非人之所可飲但酌之而已故為獻酌即此所謂汁獻涗於醆酒者也而必涗於醆酒者盖汁獻之味薄於醆酒故以醆酒涗之其猶醆酒之味薄於清酒而以清酒涗之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茅之為物柔順潔白可以施於禮者也故古者藉祭縮酒之類皆用焉禹貢荆州包匭菁茅甸師祭祀供蕭茅鄉師大祭祀供茅蒩司巫祭祀供蒩館則茅有貢於方國者有共於甸師者甸師之茅有入之鄉師有入之司巫者孔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則茅不特藉祭而巳故可以冪鼎可以御柩雜記或菹以為豆實或包以通好問或索綯以備民用此茅所以可重也士虞有苴特牲少牢吉祭無苴而司巫祭祀共蒩館則凡王祭祀有苴矣賈公彦謂天子諸侯尊者禮備於理或然存疑鄭氏康成曰獻當讀為莎秬鬯者中有煮鬱和以盎齊摩莎泲之出其香汁因謂之汁莎舊醳之酒謂昔酒也泲清酒以舊醳之酒者為其味厚腊毒也【孔疏昔酒作雖乆成比清酒為薄清酒是冬醸夏成其味厚久腊毒害故以薄酒泲之國語厚味實腊毒】   祭有祈焉有報焉有由辟焉【辟依注作弭弭亡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祈猶求也謂祈福祥求永貞也報謂若穫禾報社辟讀為弭謂弭災兵逺罪戾也【孔疏祭除祈報外惟有禳除凶惡故取周禮小祝之文】 孔氏穎達曰有報焉者謂獲福而報之由用也 方氏慤曰欲彼之有予也故有祈以求之若噫嘻祈榖於上帝載芟祈社稷之類是也因彼之有施也故有報以反之若豐年之秋冬報良耜之秋報社稷是也慮彼之有来也故有辟以去之若月令之磔攘開氷而用桃弧棘矢以辟去不祥之類是也於辟又言由者以非祭之常禮或有所以而用之故也然禮器言祭祀不祈者彼之所言盖為己耳此之所言主為民也   齊之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正義鄭氏康成曰齊三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則見之也 孔氏穎達曰觧齊服所以用衣冠義也隂色鬼神尚幽隂故齊者服以表心思幽隂之理故云隂幽思也 方氏慤曰凡物之理隂則静陽則動幽則深明則淺動不足以守静淺不足以極深而哀樂欲惡貳其心故必貴乎以隂幽也君子之服象其徳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以静而深故也為神而齊必見其所祭之神為鬼而齊必見其所祭之鬼 陳氏澔曰見其所祭精誠之感也   通論周氏諝曰者天道在北方之色天道在北方則寂然不動寂然不動則無思也然亦不能無思故以隂幽而思也   總論陸氏佃曰此篇始言貴誠之意故以齊終也案自有虞氏尚用氣至此皆雜舉祭祀而研極其義言乎其地則於室於庭於堂於祊以極於牆屋淵泉無不到也言乎其節則於灌於迎於升於薦以極於再拜稽首肉袒親割無不嘉也言乎其物則於氣於臭於毛於血於肺肝心於鬯於齊於酒以極於明水縮茅焫蕭黍稷無不潔也故曰貴純曰貴新曰服之盡曰敬之至而總以自致其隂幽之思求合於冥漠之中而巳中庸論鬼神曰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仁人孝子之用心非積誠曷以通之必見所祭郊特牲一篇之大根柢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九   内則第十二之一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内則以其記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此於别録屬子法以閨門之内軌儀可則故曰内則 朱子曰此古學校教民之書葢古經也   案中有曾子語疑曾子之徒所記   通論張氏怡曰此篇專主教家者言故名内則然非在人上者命官垂訓下民何能知而由之故首冠以王命冢宰降徳   案司徒掌邦教而内則命冡宰布之者冡宰掌王后之内治凡王之膳悉屬焉文王為世子於食上食下皆親在視武王帥而行之則子婦孝敬之事皆王為世子時率妃行之而世為則者也故凡民之家禮亦使布焉王政重飬老而孟子曰導其妻子使飬其老故篇中言生子教子飬老事似各殊而意只一貫   后王命冢宰降徳于衆兆民   正義鄭氏康成曰后君也【孔疏君謂諸侯王謂天子不先言王辟天子妃后之嫌也經據諸侯而言王互明天子也】徳猶教也萬億曰兆【孔疏億之數有大小二法其小數以十為等十萬為億十億為兆也其大數以萬為等萬至萬是萬萬為億又従億而數至萬億曰兆億億曰秭兆在億秭之間是大數之法鄭以此據天子天下之民故以其大數言之】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孔疏閔元年左傳文】 孔氏頴達曰此論子事父母由后王之教使之然故先云施教之法降下也   餘論吕氏大臨曰内則一篇首言后王命冡宰降徳于衆兆民葢三代所以教天下者皆以是自秦漢以来外風俗而論政事不復以人家事為問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周禮冢宰掌飲食司徒掌十二教此據諸侯【孔疏篇中有飲食有教令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故知據諸侯也】   辨正朱子曰注䟽言諸侯司徒兼冢宰是也但此上言后王之命則冢宰寔天子之冡宰耳葢周禮大宰掌建邦之六典而二曰教典則教民雖司徒之分職而冡宰無所不綂故以其重者言之其在諸侯則亦天子之宰施典於邦國而諸侯承之以教其民自不害於冡宰為司徒之兼官也   子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漱櫛縰笄總拂髦冠緌纓端韠紳搢笏左右佩用左佩紛帨刀礪小觽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觽木燧偪屨著綦【盥古玩反漱所救反徐素遘反下同櫛側乙反縰所綺反笄古兮反總子孔反髦音毛緌耳隹反韠音必紳音申搢音晉又音薦笏音忽紛芳云反或作帉帨始鋭反觽許規反本或作鑴燧音遂捍户旦反遰時世反徐作滯偪本又作幅彼力反屨九具反綦其記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咸皆也縰韜髮者也【孔䟽士冠禮云緇纚長六尺鄭云纚一幅長六尺足以韜髮而結之盧云所 以裹髻承冠以全幅叠而用之未知孰是 案盧説為優】總束髮也垂後為飾【孔疏裂繒為之束髪之本垂餘于髻後以為飾】拂髦振去塵著之髦用髮為之象㓜時鬌其制未聞【項氏安世曰髪作偽髻垂兩眉上陳氏澔曰象㓜時翦髮為鬌之形孔䟽明事親恒有孺子之義】緌纓之飾也【孔疏結纓頷下以固冠結之餘者散而下垂謂之緌】端端士服也【孔疏特牲禮士祭服端】庶人深衣【孔疏深衣服之最下者庶人賤故服之】紳大帶所以自紳約也搢猶扱也扱笏於紳笏所以記事也左右佩用自佩也必佩者偹尊者使令也紛帨拭物之佩巾也今齊人有言紛者刀礪小刀及礪礱也小觿觧小結也觿貎如錐以象骨為之金燧可取火於日【陸氏徳明曰燧火鏡】捍謂拾也言可以捍也【孔䟽拾歛也郷射大射将射謂之遂射罷謂之拾】管筆彄也遰刀鞞也木燧鑚火也【孔疏皇氏侃云晴則以金燧取火於日隂則以木燧鑚火也】偪行縢綦屨繋也【孔䟽皇氏云屨頭施繋以為行戒或云著屨時屨自有繋以結于足也 案皇氏所云即絇在屨首孔氏所云綦在屨跟】 孔氏頴達曰自此以下至不敢私祭以上縂論在内法則子事父母婦事舅姑男女出入之禮長㓜相事之法此論子事父母之法也盥謂洗手漱謂漱口縰笄以縰韜髮作髻既訖横施此笄於髻中以固髻非固冠之笄故文在冠上此經所陳皆依事先後櫛訖加縰縰訖加笄笄訖加縂然後加髦著冠冠畢然後服端著韠又加大帶也 皇氏侃曰左旁用力不便故佩小物右廂用力為便故佩大物 劉氏彝曰子生三月翦其胎髮為鬌帯之於首男左女右迨其笄冠也則綵飾之加於冠謂之髦者不忘父母生育之恩也父母喪則徹之詩云髧彼兩髦寔維我儀是也右佩玦者䕶巨指以開也捍者著左臂以遂矢也方氏慤曰左右皆事佩也故言用與徳佩異矣徳欲純而有常故珩璜琚瑀同其質事則雜而應變故金石竹木異其材 陳氏祥道曰偪漢謂之行縢凡有行皆有偪諸侯朝天子子事父母皆有之婦人不用故婦事舅姑無偪 朱子曰綦鞋口帯也古人皆旋繋今人只従簡易綴之於上如假帯然 彭氏汝礪曰大觿觧大結當亦用象骨或用鹿骨木燧榆棗桑柞槐之類   婦事舅姑如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漱櫛縰笄縂衣紳左佩紛帨刀礪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線纊施縏袠大觿木燧衿纓綦屨【衣紳如字又於既反箴之林反線本又作綫息賤反纊音曠縏又作槃歩干反袠陳乙反又作帙衿本又作紟其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筓今簪也【孔䟽婦人之笄異於上男子笄縰故鄭於此注始云今簪也與士冠禮爵弁笄皮弁笄同故鄭注冠禮亦云笄今之簪也喪服女子吉笄尺二寸 朱子曰婦人不冠則所謂笄即為固髻之用亦名為簪而非如二弁之簪矣案上節笄縂熊氏云此安髻之筓士喪所謂用桑長四寸纋中者而孔氏亦言在冠上知非固冠之筓矣於此又言與冠弁笄同長尺二寸朱子辨之葢男婦之笄皆有二種其短者皆以固髻其長者男子以固冠婦人以固被詩所謂副笄六珈者長笄也鄭孔因本文男子言冠婦人不言被故并舉言之明婦人有二笄耳】衣紳衣而著紳【孔䟽謂加端綃衣而後著紳帯陳氏澔曰士妻之服】縏小囊也縏袠言施明為箴管線纊有之【孔疏熊氏云袠刺也以針刺袠而為縏囊餘物皆不言施獨於箴管線纊之下而言施縏袠明為四物而旌 案箴必貯以管而後納之縏二而一也若線則所以紉者纊乃絲綿縂之為四物】衿猶結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女事父母婦事舅姑所服之衣所佩之物異於男子   存疑鄭氏康成曰婦人有纓示繋屬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男女事父母婦事舅姑皆有纓以佩容臭與女子許嫁之纓不同許嫁之纓既嫁夫脱之無所復用此事舅姑之纓非許嫁之纓也【案本文衿纓在設左右佩之下則以為容臭之纓是矣而謂許嫁之纓無所復用則亦不然説文嬰兒乳常近母之纓故曰嬰兒葢纓者以五采聨貝上繋於項下當心胸明有繫屬故許嫁即繋之嫁則夫親脱之此事舅姑之纓則兒乳所近之纓也】   以適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氣怡聲問衣燠寒疾痛苛癢而敬抑搔之出入則或先或後而敬扶持之進盥少者奉槃長者奉水請沃盥盥卒授巾問所欲而敬進之柔色以温之饘酏酒醴芼羮菽麥蕡稲黍粱秫惟所欲棗栗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父母舅姑必嘗之而後退【燠本又作奥同於六反苛音何癢以想反搔素刀反少詩召反奉芳勇反長竹杖反後皆同溫本又作藴同於運反饘之然反酏羊皮反芼毛報反蕡字又作黂扶云反秫音述飴羊之反堇音謹荁音丸枌扶云反免音問薧苦老反滫思酒反瀡音髓滑胡八反以膏古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之也怡説也苛疥也【孔䟽以其苛與癢共文故知苛疥也】抑按搔摩也先後之随時便也槃承盥水者巾以帨手温藉也承尊者必和顔色【孔䟽言子事父母當和柔顔色承藉父母若藉承玉然】酏粥也【孔䟽酏旣為粥粥是薄者則饘為厚者故左傳注云饘粥也爾稚釋言云餬饘也郭景純謂糜也】芼菜也【孔䟽公食大夫禮三牲皆有芼牛藿羊苦豕薇也是芼乃為菜用菜雜肉為羮也】蕡熬枲實【孔疏此中菽豆以下供尊者所食悉皆湏熟或煮或熬】荁堇類也冬用堇夏用荁【孔䟽士虞禮記夏用葵冬用荁鄭注乾則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乾荁與此不同者此經堇荁對士虞禮葵與荁相對所對不同故注有異】榆白曰枌【孔疏釋木云榆白枌郭景純曰枌榆先生葉却著莢皮色白】免新生者薧乾也【孔疏疱人供鱻薧之物鱻薧相對此經以免對薧故知免為新生方氏慤曰堇荁枌榆常用而不常有故有免有薧】秦人溲曰滫齊人滑曰瀡必嘗之而後退者敬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子事父母婦事舅姑至其處所奉扶沃盥之儀奉進酒醴膳羞之事以甘之者謂以棗栗飴蜜以和甘飲食以滑之者謂用堇荁枌榆相和滫瀡之令柔滑以膏之者凝者為脂釋者為膏沃之使香美此等縂謂和飲食也 陳氏澔曰蕡大麻子滫説文乆泔也瀡滑也滫瀡滫之滑者也又曰此篇所記飲食珍羞諸物古今異制風土異宜不能盡暁然亦可見古人察物之精用物之詳也通論方氏慤曰於尊者則惟所欲者以血氣既衰飬之不可不順也於孺子亦惟所欲者以血氣未充飬之亦不可不順也葢飬老慈㓜之道不得不然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免薧於周禮據肉為言熊氏皇氏皆云文承堇荁枌榆之下據堇荁等為免薧義或為然   案所陳皆飬口體之事而飬志自在其中饘酏而下皆問所而敬進之之節目曰唯所欲曰必嘗之則其於父母舅姑之志可知矣方氏分下氣而下為飬志饘酏而下為飬口體非也   男女未冠笄者雞初鳴咸盥漱櫛縰拂髦縂角衿纓皆佩容臭昧爽而朝問何食飲矣若巳食則退若未食則佐長者視具【冠古亂反朝直遥反下而朝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總角収髪結之容臭香物也以纓佩之為廹尊者【朱子曰恐身有穢氣觸尊者故佩香物】給小使也昧爽而朝後成人也具饌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未冠笄者事親之禮臭謂芬芳【方氏曰若蘭茝之物】 庾氏蔚之曰臭物可以修飾形容故謂之容臭以纓佩之者謂纓上著香物也 方氏慤曰男角女覊此止曰角舉男以該之也不佩用而止佩臭示未能即事也㓜者於視膳之事未能專之特佐長者而已 陳氏澔曰昧晦也爽明也昧爽明未明之時   通論張氏怡曰未冠笄未任飬老之責然問視已習孝飬之道迨其任事不患不中矣   凡内外雞初鳴咸盥漱衣服斂枕簟灑掃室堂及庭布席各從其事孺子早寝晏起唯所食無時【衣如字又於既反簟徒㸃反灑又作洒所買反又所賣反埽素報反孺如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斂枕簟不欲人見己褻者簟席之親身也孺子小子又後未成人者 孔氏頴達曰此縂論子婦之外卑賤及僕之等 方氏慤曰必斂枕簟則晝夜異用也灑用水掃斂塵而去之室堂及庭自内以及外也布席以待尊者之行事各従其事若女服事於内男服事於外蚤寝未與日入之夕晏起未與昧爽之朝唯所食無時以弱而未勝其制節且飬之不可不偹也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従其事日入而夕慈以㫖甘【以上或作巳上上時掌反後放此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異宫崇敬也慈愛敬進之 孔氏頴達曰此論命士以上事親異扵命士以下之禮程子曰父子異宫為命士以上愈貴則愈嚴故異宫方氏慤曰尊卑之際辨則敬同則䙝故居必異宫   所以致敬也然貴者禮詳賤者禮畧故由命士以上然後父子異宫朝見曰朝夕見曰夕昧爽而朝晨省之禮日入而夕昏定之禮 又曰周禮典命子男之士不命則士固有不命者 陳氏澔曰慈以旨甘者謂敬愛其親以㫖甘之味致其愛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日出従事食禄不荒農也   父母舅姑將坐奉席請何郷将祍長者奉席請何趾少者執牀與坐御者舉几斂席與簟縣衾篋枕斂簟而襡之【奉芳勇反郷許亮反祍而鴆反又而甚反縣音元箧口協反襡音獨】   正義鄭氏康成曰将祍謂更臥處襡韜也湏臥乃敷之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父母舅姑將坐将臥奉席等禮早旦親起侍御之人奉舉其几以進尊者使慿之斂此所臥在下大席與上襯身之簟又縣其所臥之衾以箧貯所臥之枕簟既襯身恐其穢汚故以襡韜之席則否 劉氏彛曰侍父母舅姑行遊所至将坐則長者奉席而前請何郷将憩而臥於他所則長者奉席而前請祍欲何趾所以安老而優尊也請必長者長㓜之禮然坐而起寝而興几席之徹衾枕之斂則賤者尸之不必子婦也 陳氏澔曰牀説文曰安身之几坐非今之臥牀也 陸氏佃曰恭坐則席   案坐陽故請向臥隂故請趾此偶憩之時若居主奥則向東君子之寝恒東首則趾西不必請矣長者請而少者即如其命以設之若少者力不勝牀則亦御者設之坐定然後授几臥起然後斂席言長少御者人之序言奉執舉斂事之序也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傳杖屨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卮匜非餕莫敢用與恒食飲非餕莫之敢飲食【傳丈專反敦音對又丁雷反牟木侯反卮音支匜羊支反一音以氏反餕音俊】   正義鄭氏康成曰傳移也牟讀曰堥【孔䟽隠義曰堥土釜今以木為噐象土釜形】卮匜酒漿器【孔䟽卮酒器匜盛水漿噐左傳僖二十三年懐嬴奉匜沃盥】敦牟黍稷器【孔疏周禮有玉敦今杯盂】餕乃用之恒常也旦夕之常食餕乃食之【案古者五十異粻】 孔氏頴達曰此論父母舅姑所服用之物子婦不得輒用所恒飲食之饌不得輒食衣衾簟席枕几侍御之人停貯常處子婦不得輒傳移嚮他處杖屨是尊者服御之重彌湏恭敬故弗敢偪近與及也接上敦牟之文非但不敢用及父母常食飲食非因餕時莫敢飲食   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婦佐餕既食恒餕父没母存冡子御食羣子婦佐餕如初㫖甘柔滑孺子餕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皆與夫餕也每食餕而盡之末有原也【孔䟽原再也佐餕者以父母食不能盡故子婦食之使盡勿使有餘而再設也】御侍也謂長子侍母食也侍食者不餕其婦猶皆餕也孔氏頴達曰此論父母之食子婦餕餘之禮子婦者長子及長子之婦羣子婦謂冢子之弟及衆弟婦也如初者如上父母在子婦佐餕之禮 陳氏澔曰佐餕者勸勉之使食而後餕其餘也 方氏慤曰旨甘柔滑老㓜之所宜食故父母食之孺子餕之 輔氏廣曰父没母存食則獨矣恐母心之傷也故冡子御食焉   案婦無專制既嫁従夫故食必同牢夫死從子故冢子御食即一食不敢專也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應唯敬對進退周旋慎齊升降出入揖逰不敢噦噫嚏咳欠伸跛倚睇視不敢唾洟寒不敢襲癢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渉不撅褻衣衾不見裏父母唾洟不見冠帶垢和灰請漱衣裳垢和灰請澣衣裳綻裂紉箴請補綴五日則燂湯請浴三日具沐其閒靣垢燂潘請靧足垢燂湯請洗少事長賤事貴共帥時【唯于癸反齊側皆反噦於月反噫於界反嚏音帝咳苦愛反欠邱劍反伸音申跛彼義反睇大計反唾吐臥反涕吐細反洟他計反與涕同袒音但裼思歴反撅居衛反見賢遍反垢古口反漱素侯反澣户管反綻字或作䘺直莧反紉女陳反箴之林反綴丁劣反又丁衛反燂詳亷反潘芳煩反靧音悔】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荘也睇傾視也易曰明夷睇于左股【案今易作夷于左股】襲謂重衣撅揭衣也不見裏為其可穢父母唾洟不見輒刷去之手曰漱足曰澣【孔䟽此對文若散文則諸母不漱裳詩薄澣我衣皆通也】和漬也綻猶觧也潘米瀾也帥循也時是也共猶皆也禮皆如此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事父母舅姑在尊者之所畏敬之法并論漱澣沐浴并明少事長賤事貴如事父母舅姑冠帯尊故以手漱之用力淺也衣裳卑故以足澣之用力深也吳氏澄曰有命之謂或呼之或問之也呼之則應   唯而不敢諾問之則對敬而不敢慢或進而趨尊者之前或退而去長者之側其周迥旋轉容顔皆謹慎而不肆齊一而不二堂階或升或降室户或出或入舉手為容曰揖舉足行歩曰逰當此六者之時皆不敢有噦噫等類不恭之事 陳氏澔曰噦嘔逆之聲也氣乏則欠體疲則伸偏任為跛依物為倚洟自鼻出者 方氏慤曰噦噫嚏咳則聲不恭欠伸跛倚睇視則貌不恭唾洟則聲貌俱不恭故不敢為也寒不敢襲癢不敢搔不敢適己之便故也   辨正朱子曰敬事如習射之類射而袒裼乃為敬若以勞倦袒裼則是不敬唯渉水而後撅若不渉而撅則是不敬言若非敬事雖勞不敢袒若非渉水雖盛暑不敢褰裳也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女受以篚其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嘯不指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靣夜行以燭無燭則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篚非尾反湢彼力反本又作偪嘯注作叱尺失反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謂事業之次序授噐祭嚴喪遽不嫌也【孔疏祭是嚴敬之處喪是促遽之所於此之時不嫌男女有滛邪之意故特相授受 案祭得相授受者如執醴執鐙授夫人薦豆執校尸酢夫人執柄夫人授尸執足喪得相授受者如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入浴母喪則内御者受之而浴是也】奠停地也【陳氏澔曰非喪祭二者女必執篚使授者置篚中而受之無篚則授者跪而奠諸地受者亦跪就地以取之】湢浴室也擁猶障也男子由右地道尊右也劉氏彜曰不共井嫌同汲也不共湢浴嫌相䙝也不通寝席嫌相親也不通乞假嫌往来也不通衣裳惡淆雜也内言不出交於外外言不入惡交於内也入内嘯歌則渉乎邪指則渉乎覘也 輔氏廣曰井湢一定故言不共寝席衣衾可移易故言不通無燭則止自防者至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嘯讀為叱叱嫌有隠使也   辨正陳氏澔曰不嘯不指謂聲容有異駭人視聽也舊讀嘯為叱如見非禮舉動安得不叱以儆之乎讀如本字為是   子婦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飲食之雖不耆必嘗而待加之衣服雖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已雖弗姑與之而姑使之而后復之【飲於鴆反食音嗣耆市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勿逆勿怠恐恃其孝敬之愛或時違觧也嘗而待待後命而去服而待待後命釋蔵也已弗欲謂難其妨已之業也【孔䟽業欲成于已不欲他人代已致妨巳業】姑且也而后復之遠懟怨於勞事也【案鄭意謂此勞事而使人代巳恐人怨親愛巳而移苦于彼故復之】 孔氏頴達曰此論子婦事父母舅姑受飲食衣服之事 應氏鏞曰此非故為矯情葢委曲以行其意必如是而後無所拂于親也案姑使之勿敢逆也后復之勿敢怠也   子婦有勤勞之事雖甚愛之姑縦之而寕數休之子婦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婦出而不表禮焉【縦本又作從並用反數色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寜數休之不可愛此而移苦於彼也【孔疏不可移此于他不愛之子婦也】庸之言用也怒譴責也表猶明也猶為之隠不明其犯禮之過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尊者接待卑者之禮不可怒謂教之不從雖怒責之而猶不從命者子被放逐婦被出棄然猶為之隐也   通論輔氏廣曰子曰愛之能勿勞乎勤勞之事若遽止之是姑息之愛也子婦未孝未敬勿庸疾怨敷教在寛也子婦放逐不得已也不表禮焉是猶有不忍之心也 應氏鏞曰自子婦孝者敬者而下勉子婦之孝於父母舅姑自子婦有勤勞之事而下勉父母舅姑之慈於子婦   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諫若不入起敬起孝説則復諫不説與其得罪於鄉黨州閭寜孰諫父母怒不説而撻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説音悦下同撻吐逹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子事父母有隠無犯起猶更也子從父之令不可謂孝周禮曰二十五家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郷撻擊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父母有過子諫諍之禮犯顔而諫使父母不説其罪輕畏懼不諫使父母得罪於郷黨州閭其罪重二者之間寜可孰諫謂純孰殷勤而諫若物之成孰然也 呉氏澄曰謂父母有過則當下其氣怡其色柔其聲以諫欲其婉順不廹以異父母之悦而從己如此以諫而父母不從則又益加孝敬以感動之俟其説而再諫若其不説則将不諫乎葢不可也與其不諫而使父母得罪於郷黨州閭之人寜孰諫而使已取怒於父母也復諫者再諫也孰諫者至三至四而猶未己如火之孰物必期變化若父母怒已之言其心不説而施箠撻於己雖甚而至於流血亦不敢有疾怨於父母惟當益加孝敬以感動之而圖孰諫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孟子云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䟽也親之過小而怨是不可磯也愈䟽不孝也不可磯亦不孝也荀子曰可以從而不從是不子也未可以從而從是不也不子不孝也不衷亦不孝也夫眀乎從不從之義而以恭行之然後可以諫眀乎怨不怨之理而以愛守之然後可以怨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孫甚愛之雖父母没沒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愛一人焉子愛一人焉由衣服飲食由執事毋敢視父母所愛雖父母沒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説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婦之禮焉沒身不衰【説音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婢子所通賤人之子由自也宜猶善也 應氏鏞曰婢子賤㣲而可遺庶孽賤㣲而可忽然父母有所鍾愛焉非特加愛而又當加敬至妻妾之切近吾身者而亦唯父母是聼知有親而不知有已也父母沒而不衰蓋雖沒而念之愈深則其敬與愛宜其不衰也 陳氏澔曰没身終身也父母之所愛亦愛之至於犬馬盡然而况於人乎   存異黄氏震曰婢子古説謂婢之子則與下文庶子意重合如曲禮之婢子直言婢耳   案婢子婢所生鄭説是也若左傳州吁嬖人之子庶子則妾所生凡左右媵之子皆是婢子賤庶子貴先賤于貴者為加愛敬于是尤難也   父母雖沒将為善思貽父母令名必果将為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貽以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貽遺也果决也 方氏慤曰將者萌其始之謂果者成其終之謂善不善亦在乎思不思果不果之間而已易曰君子以果行育徳   通論輔氏廣曰檀弓曰喪三年以為極亡則弗之忘矣於此可見也曾子曰五者不遂烖及其親敢不敬乎又曰父母既沒謹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   舅沒則姑老冡婦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請於姑介婦請於冢婦舅姑使冢婦毋怠不友無禮於介婦舅姑若使介婦毋敢敵耦於冢婦不敢並行不敢並命不敢並坐【友依注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姑老謂傳家事於冢婦也必請於姑者婦雖受傳猶不敢專行也介婦衆婦也請於冢婦以其代姑之事母怠者雖有勤勞不敢觧倦也善兄弟為友娣姒猶兄弟也毋敢敵耦雖有勤勞不敢掉磬【孔疏崔氏云北海人謂相激之事為掉磬隠義云齊人謂相絞訐為掉磬】命為使令皆下冢婦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婦事舅姑之禮并眀冡婦介婦相與之節 輔氏廣曰舅没則姑老有婦可以傳家事矣然祭祀賔客禮之大者亦必請命於姑然後從事夫然後婦姑各得其宜介婦不敢敵耦於冡婦必如是而後冢婦之志行而家事宜 方氏慤曰冢子之妻謂之冢婦毋怠者不以居長而敢自怠也兩相抗為敵两相合為耦言事之勞逸介婦不敢與冡婦均不敢並行並坐亦毋敢敵耦之事也陳氏澔曰介婦與冢婦分有尊卑非惟任事毋敢   敵耦且不敢比肩而行不敢並受命於尊者不敢並出命於卑者葢介婦當請命於冢婦也坐次亦必異列 徐氏師曾曰介婦不請於姑而但請於冡婦眀有綂且懼凟尊也   通論張氏怡曰年老傳家事於冢婦姑之道也每事必請於姑毋怠不友無禮於介婦冢婦之道也毋敢敵耦於冢婦介婦之道也婦性多妬閨門之内婦孝姑慈冢介相得則家無不理矣   存疑孔氏頴逹曰舅姑年七十以上傳家事於長子其婦亦從夫知家事若舅沒姑未老則其婦不得專知家事 王氏曰友當作敢   存異鄭氏康成曰不友無禮衆婦無禮冢婦不友之【孔疏不友之者以其無禮故也】   辨正朱子曰註説恐未然 項氏安世曰舅姑使冢婦毋怠不友無禮於介婦言舅姑若任使冢婦冢婦毋得以尊自怠而凌辱衆婦令其代已也不友謂煩虐之無禮謂麾叱之怠也不友也無禮也三者皆當以毋字統之下文云舅姑若使介婦毋敢敵耦於冢婦不敢並行不敢並命不敢並坐亦謂得恃舅姑之使令而傲冢婦也兩節皆主使令言之 輔氏廣曰舅沒則姑老不以年計   案禮夫死從子祭祀賔客子主之則子之婦為内主矣孔疏顯與經違   凡婦不命適私室不敢退婦將有事大小必請於舅姑子婦無私貨無私畜無私噐不敢私假不敢私與婦或賜之飲食衣服布帛佩帨茝蘭則受而獻諸舅姑舅姑受之則喜如新受賜若反賜之則辭不得命如更受賜蔵以待乏婦若有私親兄弟将與之則必復請其故賜而后與之【畜許六反茝昌改反又作芷醜止反復扶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命不敢退婦侍舅姑者也事必請於舅姑不敢專行也無私家事統於尊也或賜之者謂私親兄弟【孔䟽以下文云若有私親兄弟故知此或賜為私親兄弟賜也】藏以待乏待舅姑之乏也不得命者不見許也 孔氏頴逹曰若舅姑不乏而私親兄弟旣貧将以物與之不敢别請其財必於舅姑處復請其故賜所藏之物舅姑既許然後取而與之 方氏慤曰私室即婦室視舅姑之室若公所故也舅沒冢婦惟祭祀賔客之事則請於姑獻諸舅姑不敢私受也請其故賜而後與之不敢私與也 吳氏澄曰貨謂所儲資財之物畜謂所飬畜牲之物噐謂飲食等所用之物假謂以物借人與謂以物與人也佩謂雜佩帨謂帨巾茝一作芷即香白芷也蘭似澤蘭二物皆香草乾燥則囊而佩之於身取其芳馨也既以獻諸舅姑舅姑雖不受不敢視為已物也惟飲食不可㽞其餘可留之物亦不敢私用藏之以待舅姑乏而欲有所用之時則将此物與舅姑用之也   案私假謂假物於人與下與字對猶言取與也故賜陳氏謂即前所獻之物而舅姑不受者與孔疏義同但凢平日舅姑所賜而婦以蔵之私室者皆得以請不請而與不可耳   適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婦雖富貴不敢以富貴入宗子之家雖衆車徒舍於外以寡約入子弟猶歸噐衣服裘衾車馬則必獻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獻則不敢以入於宗子之門不敢以貴富加於父兄宗族若富則具二牲獻其賢者於宗子夫婦皆齊而宗敬焉終事而后敢私祭【適丁歴反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祗敬也宗大宗以寡約入謂入宗子家猶若也子弟若有功徳以物見饋賜【案賜謂君賜】當以善者與宗子非所獻謂非宗子之爵所當服也加猶高也獻其賢者賢猶善也【孔疏富具二牲獻善者于宗子使祭其不善者用以自祭 案不言貴省文也】夫婦皆齊當助祭於宗子之家也私祭祭其祖禰【孔疏大宗祭竟而後敢私祭 案若身為繼禰之宗則待繼祖之宗祭竟而後自祭禰身為繼祖之宗則待繼髙曽之宗祭竟而後自祭祖禰上至大宗亦然】 孔氏頴逹曰此論族人敬事宗子之禮適子謂父及祖之適子是小宗也庶子謂適子之弟宗子謂大宗子宗婦謂大宗子之婦也言小宗子及庶子等敬事大宗子及宗婦也 方氏慤曰父兄宗族彼賤而我貴彼貧而我富而我以貴富服御入其門則是以貴富而加賤貧也終事而後敢私祭者蓋宗之親為正統已之親為旁出也正統之有祭公義也旁出之有祭私㤙也則是不以旁出先正綂不以私恩勝公義也   通論輔氏廣曰不以貴富入宗子家此不專為宗子於父兄宗族皆不可也 孔氏頴逹曰此文雖主事大宗子其大宗之外事小宗子者亦然 張子曰祭祖為公祭對祖而言則祭父為私祭其他推此皆然【案對大宗言則四小宗亦為私祭】 呂氏大臨曰庶子不祭祖與禰眀其宗也傳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兄弟生而異宫所以盡子之私飬及其没也必祭於其宫而其子主祭其祭也必告於宗子而後行不得而專亦所以眀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與焉卒祭而後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扵宗子   餘論朱子答李晦叔曰兄弟異居廟初不異只合兄祭而弟與執事或以物助之為宜有相去逺者則兄設主弟不立主只於祭時旋設位以紙榜標記逐位祭畢焚之如此似亦得禮之變 陳氏祥道曰荀卿曰大夫士有常宗左傳曰大夫有貳宗蓋由士以上莫不知尊祖禰知尊祖禰則尊者常宗當其為宗則宗子統族人於外主婦統族婦於内賢者不敢干其任貴者不敢擅其祭衆車徒不敢以入其門凡以尊正綂而一人之情也   飯黍稷稲粱白黍黄粱稰穛膳膷臐膮醢牛炙醢牛胾醢牛膾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魚膾雉兎鶉鷃【稰思吕反穛側角反膷音香臐許云反膮許堯反炙章夜反胾側吏反膾古外反芥姬邁反鶉順倫反鷃音晏】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目諸飯也黍黄黍也【孔疏下言白黍則上黍是黄黍下言黄粱則上粱是白粱】熟穫曰稰生穫曰穛【孔疏穛是斂縮之名明以生穫故其物縮斂也稰既對穛故為熟穫 陸氏佃曰穛若今早稲食之而已稰晚稲耐収故説文云稰晚粱穛早熟穀也 方氏慤曰飯者食之本制造當及其生熟之宜 案二説頗異今江南早稲名秈六十日即可穫但収少性剛食之令人有力宜於少者晚稲名稉柔美宜於老人一名糯更柔味美然使人少力】膳目諸膳也【孔疏豆上所盛美膳謂羮與胾醢之屬】此上大夫禮庶羞二十豆也以公食大夫禮饌校之則膮牛炙閒不得有醢醢衍字【孔疏公食大夫禮二十豆者膷一牛臛也臐二羊臛也膮三豕臛也牛炙四炙牛肉也四物為一行最在於北従西為始醢五肉醤也牛胾六謂切牛肉醢七牛膾八四物為第二行陳之従東為始羊炙九羊胾十醢十一豕炙十二四物為第三行陳之従西為始醢十三豕胾十四芥醤十五魚膾十六四物為第四行陳之從東為始以上十六豆是下大夫禮雉十七十八鶉十九鷃二十此四物為第五行陳之従西為始是上大夫所加二十豆】又以鷃為鴽【孔疏釋鳥云鴽鴾母郭氏云謂䳺皇氏賀氏云鴽蝙蝠其義未聞】 孔氏頴逹曰自此至薑桂一節縂論飯飲膳羞調和之宜又眀四時膳食所用并眀善惡治擇之等又顯貴賤所食之别案玉藻諸侯朔食四簋黍稷稲粱天子則加以苽麥為六種但記文不載耳【案本文謂諸侯所食飯有此六者黍粱黄白或用其一則仍四簋耳或疑其自戾非也】 方氏慤曰飯自黍稷而下皆言其材也牛曰膷薌也土畜羊曰臐熏也火畜豕曰膮水畜皆以其氣臭名之   通論陸氏佃曰飲與酒以飬陽氣名之食與飯以飬隂氣名之   存疑熊氏安生曰此經醢文承牛羊之下則是牛肉羊肉之醢以其庶羞故得用三牲為醢若其正羞則不得用三牲故醢人職無三牲之醢也 陸氏佃曰醢目諸醢也脯羮雞羮從麥食不貴非食也牛炙醢醢所以食炙牛胾醢醢所以食胾牛膾不言醢蒙上醢也羊炙羊胾同醢下於牛也豕炙豕胾中醢變於羊也魚膾上芥醤變於豕也   案熊陸二説並可通然不若鄭據公食大夫禮為可信   飲重醴稲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或以酏為醴黍酏漿水醷濫酒清白羞糗餌粉酏【重直龍反糟子曹反酏自私反醷於紀反徐於力反濫力暫反糗起九反餌音二下同酏依注為又作餰之然反又之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飲目諸飲也重陪也糟醇也清泲也致飲有醇者有泲者陪設之也【孔疏清糟相配重設也周禮漿人共王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不云糟也夫人致飲於賔客清醴醫酏糟三物皆偹清糟不體王得偹之也后致飲賔客醫醴糟不清與王同體屈也 陸氏佃曰有清有糟諸侯禮天子清大夫以下糟】以酏為醴釀粥為醴也【案酏粥之薄者不釀曰酏下黍酏是也釀之則為醴一而二矣】黍酏粥也漿酢胾水清醴醷梅漿濫以諸和水也【陸氏徳明曰乾桃乾梅皆曰諸】以周禮六飲校之則濫涼也紀莒之閒名諸為濫【孔疏周禮漿人掌王六飲水漿醴涼醫酏此經水漿二者同醴即重醴但用清耳涼此濫醫此以酏為醴酏此黍酏也除六飲外此經别有醷鄭司農合醷與醫為一物謂即以酏為醴者非康成義也康成知醷為梅漿者下有食之以醢若醯醷獸用梅醷是醯類故知梅漿也酒正辨四飲之物清醫漿酏無水涼鄭謂無厚薄之齊不必辨也又鄭云涼寒粥又名濫者以諸雜糗飯和水也 案明齋王氏謂涼字従冰旁即冰水也濫者飲之别名葢濫雜也雜以五味皆可飲若今飴湯薑湯鹽湯故列之末非必雜以糗飯也】酒目諸酒也白事酒昔酒也【孔疏清謂清酒也事酒昔酒皆白故以一白標之配清酒則三酒矣不言五齊以祭祀獻神所飲非人常用故也 案周禮注事酒酌有事者今醳酒昔酒舊醳者清酒冬釀夏成】羞目諸羞也周禮羞籩之實糗餌粉餈【孔疏鄭注云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皆粉稲黍米為之擣粉熬大豆為餌餈之粘著故以粉糗擣之】羞豆之實酏食糁食糗擣熬榖以為粉餌與餈此記似脱【孔疏據周禮粉下有餈今無知脱更以酏益之】酏當為【孔疏黍酏非膳羞所用酏食與糁食連文知必糝類】以稻米與狼臅膏為是也 陸氏佃曰糗餌籩人所謂糗餌言糗餌則餈可知粉酏醢人所謂酏食言粉酏則糁可知四者謂之羞則以甚美故也   存疑陳氏澔曰周禮羞籩之實糗餌粉餈此酏字當讀為餈記者誤耳   食蝸醢而苽食雉羮麥食脯羮雞羮折稌犬羮兔羮和糝不蓼濡豚包苦實蓼濡雞醢醤實蓼濡魚卵醤實蓼濡鼈醢醤實蓼腵脩蚳醢脯羮醢麋膚魚醢魚膾芥醤麋腥醢醤桃諸梅諸卵鹽【食音嗣下苽食麥食食齊皆同徐如字蝸刀戈反苽音孤字又作菰同雉羹絶句脯羮雞羮絶句折之列反稌音杜和胡臥反糁三敢反蓼音了濡音而下同包伯交反醢音海一本作醯呼兮反卵醤之卵依注音鯤古門反腵丁亂反蚳直其反卵鹽之卵力管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食目人君燕食所用也苽彫胡也稌稲也脯謂析乾牛羊肉也凡羮齊宜五味之和米屑之糁蓼則不矣凡濡謂烹之以汁和也【孔䟽烹煑以其汁調和】苦苦荼也以包豚殺其氣卵讀為鯤鯤魚子或作【陸氏徳眀曰本又作捫孔疏鳥卵非為醬之物今卵醤承濡魚之下宜是魚類故讀為 鯤也】腵脩捶脯施薑桂也蚳蚍蜉子也膚或為胖切肉也【孔疏以正膚在俎故知切肉】卵鹽大鹽也【孔疏以其鹽形似鳥卵】自蝸醢至此二十六物【吴氏澄曰食物三羮物五濡物四醢物四醤物二腵脩麋脯魚膾麋腥桃諸梅諸卵鹽七物各一共二十六物脯羮再出醢醤三出醢醤即肉醤也與卵醤芥醤為類】似皆人君燕所食也【孔疏周禮掌客諸侯相食皆鼎簋十有二其正饌與此不同公食大夫禮與此又異故疑是人君燕食也 徐氏師曾曰諸侯食無苽麥或天子與】其饌則亂【孔疏上陳庶羞依牲大小先後此則不依牲之次第是上下雜亂也】 孔氏頴逹曰以蝸為醢以苽米為飯以雉為羮三者味相宜以麥為飯析脯為羮又以雞為羮三者亦味相宜細折稻米為飯以大為羮三者亦味相宜此等之羮宜以五味調和米屑為羮不湏加蓼也濡豚之時包裹豚肉以苦菜殺其惡氣濡雞加之以醢及醤濡魚以魚子為醤濡鼈加醢醤四者皆破開其腹實蓼於其中又更縫而合之以煮也食腵脯之時以蚳醢配之食析脯為羮以醢配之食麋膚以魚醢配之食麋生肉之時還以麋醢配之食桃諸梅諸之時以卵鹽和之諸菹也即今之藏桃藏梅也欲蔵之時必先稍乾之故周禮謂之乾䕩【陳氏澔曰食之則和以卵鹽】 方氏慤曰蝸蝸牛即螔蝓也其殻咼而首有角其肉可以為醢故周官鼈人共之以授醢人苽即周官六榖之苽也和糝不蓼謂既和之以糝則不加蓼也蓼味辛或用或否以其性味各有所宜故也濡豚猶曲禮所謂濡肉蓋和之以湇者 陸氏佃曰腵鍜煉之使精脩脩節之使雅通論劉氏彛曰士庶不偹物其有者如此法制之以敬祭祀則鬼神享以奉燕飲則賔客樂以饌尊親則衰病宜之其在教也為婦功焉聖人所以致子婦於孝敬惜衰老於充肥者其道如是也   凡食齊視春時羮齊視夏時醤齊視秋時飲齊視冬時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麥魚宜苽【齊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飯宜温羮宜熱醤宜凉飲宜寒多酸多苦多辛多鹹多其時味以飬氣也【孔疏經方春不用酸夏不用苦謂壮者减其味以殺盛氣此恐虚羸故多其時味以飬氣也 案食醫注云尚其時味而甘以成之猶水火金木之載于土】牛宜稌已下言其氣味相成【孔疏上以犬羮配折稌人君燕食以滋味為美此一節皆周禮食醫文乃正食也】 方氏慤曰氣之溫涼寒熱異宜味之酸苦辛鹹異等因時適宜以辨其等未始不齊也故謂之齊食齊黍稷稌粱之類羮齊雉兎雞犬之類醤齊醯醢韲菹之類飲齊水漿醴涼之類可否相濟謂之和酸以飬骨苦以飬氣辛以飬筋鹹以飬脉甘以飬肉肉則肌膚之所包而欲其緩滑以飬竅竅則内外之所通而其利故調以滑甘而利其竅緩其肉焉 黄氏裳曰天有四氣人有五臟一氣不偹物受其病五臟亦然四齊相廢則或飬其一臟而遺其四害不淺矣四味一多慮其不通滑以調之慮其不和甘以調之四時之氣各欲其强而運四味之所飬分於四臟者脾也載四行之所用均於四時者土也調甘滑以飬脾而後脾能運四味以行焉四齊所視不失其時四和所多不失其節矣牛羊豕犬鴈魚天産也以為膳飬人之精稌黍稷粱麥苽地産也以為食飬人之形精不足於飬則氣衰形不足於飬則氣殆膳食之飬不可廢膳食之宜不可失則又會其所宜致其所飬焉   通論劉氏彛曰周官食醫掌和王之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醤八珍之齊而曰凡君子之食恒放焉此大司徒得以施諸教人子皆視此以飬親也   春宜羔豚膳膏薌夏宜腒鱐膳膏臊秋宜犢麛膳膏腥冬宜鮮羽膳膏羶【薌音香腒其居反鱐本又作䐹所求反臊素刀反麛音迷腥音星羶升然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腒乾雉也【孔疏士相見禮云冬執雉夏執腒故知腒為乾雉】鱐乾魚【案庖人疏云腒鱐同是夏用之腒既是乾雉明鱐是乾魚】鮮生魚也【孔疏鱐既為乾魚故鮮為生魚月令季冬獻魚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是冬魚成也】羽鴈也【孔疏羽族既多而冬來可食者唯鴈】此八物四時肥美也【孔疏羔豚物生而肥犢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熱而乾魚鴈水涸而性定】為其大盛煎以休廢之膏節其氣也牛膏薌犬膏臊雞膏腥羊膏羶【孔疏牛土春木王則廢犬金夏火王則廢雞木秋金王則廢羊火冬水王則廢又曰此一經周禮庖人文 方氏慤曰牛之土助飬脾犬之金助飬肺雞之木助飬肝羊之火助飬心也案鄭謂膳以節物氣之大盛方謂膳以助臟氣之時衰二義相足】 賈氏公彦曰煎和之謂膳   案周禮庖人言行此言宜行者用也宜者當也惟宜故行其説互相偹耳   牛脩鹿脯田豕脯麋脯麕脯麋鹿田豕麕皆有軒雉皆有芼爵鷃蜩范芝栭蔆椇棗栗榛柿瓜桃李梅杏楂梨薑桂【麕九倫反本又作麇又作麏下同軒依注作憲蜩音條栭音而本又作檽蔆音陵椇音矩榛側巾反柿音俟楂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脯皆析乾其肉也軒讀為憲憲謂藿葉切也芼謂菜釀也軒或為胖蜩蟬也范蜂也蔆芰也牛脩至薑桂三十一物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孔疏大夫燕食有膾無脯故知此是人君燕食周禮籩人醢人正羞唯棗栗榛桃無以外雜物故知所加庶羞】周禮天子羞用百有二十品記者不能次録【孔䟽庶羞既多不能依次條録但録諸侯燕食而已亦不能依次也】 孔氏頴達曰麋鹿田豕麕非但為脯又可腥食食時皆以藿葉起之而不細切故云皆有軒不云牛者牛唯可細切為膾不宜大切為軒雉羮羮皆有芼菜以和之芝栭者庾蔚云無華葉而生曰芝栭盧氏曰芝木芝也王肅云無華而實者名栭皆芝屬則芝栭是一物賀氏云芝木椹栭軟棗以芝栭為二物非也 彭氏汝礪曰麕麞也   通論劉氏彝曰四時之和氣可以脯可以乾可以鹹可以藏以偹乎老者之所欲也士庶之力雖不得畢偹有則儲之亦子婦所以盡於敬孝也   存疑鄭氏樵曰爾雅注栭茅栗郭云江東呼栭栗陳氏澔曰江淮呼小栗為栭栗椇形似珊瑚味甘美一名白石李 吳氏澄曰所記蓋三十二物牛脩至范十五物飛走之味芝至棃十五物草木之味其末薑桂二物則調和者也   案鹿山獸能補陽麋澤獸能補隂月令仲夏鹿角觧仲冬麋角觧二獸迥别而趙氏岐云麋鹿之大者則混而一之芝生於地為地耳小曰卷耳通謂之芝生於木為木耳有黒有白通謂之栭若賀所云軟棗鄭樵所云栭栗則皆果屬非芝類矣山查小如指棃大如拳亦有頗小而味酸澁似查者謂之查棃縂之品物或古今異名南北異産不可勝竆况鄭言天子庶羞百二十品記者不能次録則三十一物固已而吴氏三十二物説亦得偹一義也   大夫燕食有膾無脯有脯無膾士不貳羮胾庶人耆老不徒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卑差也 孔氏頴逹曰鄭志曰脯非食殽此燕得食脯者謂食不專用脯若有餘饌則兼有脯士不貳羮胾者謂士燕食也 黄氏裳曰膾脯是食之珍味而大夫燕居常食不得兼之羮胾為食之本而士燕居常食亦不得兼之降及庶人唯耆老乃不徒食謂七十者無故可食肉矣故云庶人無故不食珍也   存異孔氏頴逹曰此接上人君燕食因眀大夫士庶人燕食不同若朝夕常食則下云羮食自諸侯已下至於庶人無等   案上經所陳既非諸侯所食又非公食大夫禮特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不應此燕食忽指正燕禮食禮也此節文義趨重末句言大夫士雖貴亦有所不兼唯老則庶人亦不徒食以優老也起下文飬老之意耳   膾春用蔥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蔥膏用薤三牲用藙和用醯獸用梅鶉羮雞羮鴽釀之蓼魴鱮烝雛燒雉薌無蓼【薤户界反一本作䪥藙魚氣反魴音房鱮音叙烝皇絶句賀讀烝雛為句雛仕俱反皇讀雉薌為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芥芥醤也【孔疏上謂魚膾芥醤則謂秋時用芥芥辛於秋宜也】脂肥凝者釋者曰膏藙煎茱萸也漢律會稽獻焉爾雅謂之榝【孔疏賀氏云今蜀郡作之九月九日取枝連實長四五寸一升實可和十升膏陸氏德眀曰似茱萸而實赤小 方氏慤曰用之能殺虫 案本草藙一作艾此食茱萸非吳茱萸也】   【故曰茱萸類】和用醯者畜與家物自相和也獸用梅者亦野物自相和也釀謂切雜之鴽在羮下烝之不羮也燒烟於火中也薌蘇荏之屬也此皆言調和菜醸之所宜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調和飲食之宜鶉羮雞羮者用鶉用雞為羮鴽唯烝煮之而已不以為羮釀謂切雜和之言鶉羮雞羮及烝之者皆釀之以蓼魴鱮二魚皆烝熟之雛鳥之小者火中燒之然後調和雉或燒或烝或可為羮其用無定故直云雉也魴鱮烝及雛燒并雉等三者調和唯以蘇荏之屬無用蓼也【案或曰釀者用諸酒薌者羮用蘇言鶉雞可羮鴽可釀三者皆用蓼魴鱮可烝雛可燒雉用薌三者皆無蓼也此别為一義】 方氏慤曰蔥以氣逹為悤於春物生為宜芥以味辛為介於秋物成為宜故膾用二物以和之韭性温而生能乆春所宜蓼性辛而氣能散秋所宜故豚用二物以和之三牲肉體之大者氣之所聚不能無毒故用藙之辛以散其毒焉和用醯謂三牲也書曰若作和羮爾惟鹽梅醯與梅皆酸也和之以収其味而巳   不食雛鼈狼去腸狗去腎狸去正脊去凥狐去首豚去腦魚去乙鼈去醜【去起呂反下竝同凥苦刀反腦如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不利人也雛鼈伏乳者醜謂鼈竅也 孔氏頴逹曰自此至攅之論治擇肉物惡者及果實之屬 陸氏佃曰狼腸直故去腸狗腎熱故去腎狸脊上一道如界凥有九孔豕俯聚精在腦醫方云豕腦食之昏人精神故去腦 方氏慤曰狐首丘故狐去首爾雅魚腸謂之乙餒自腸始故魚去乙   存疑鄭氏康成曰乙魚體中害人者名也今東海鰫魚有骨名乙在目旁状如篆乙食之鯁人不可出陳氏澔曰或云醜頸下骨能毒人   案魚去乙方訓典而此皆常有之物何必東海鰫魚不言去腸避文複也醜訓鄭得之   肉曰脱之魚曰作之棗曰新之栗曰撰之桃曰膽之柤棃曰攅之【膽丁敢反攅再官反本又作鑚】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治擇之名也 皇氏侃曰脱之除其筋膜取好處爾雅注李巡云去其骨郭璞云剝其皮作之者取魚摇動之視其鮮餒餒者不食郭云今本作斮謂削鱗也 孔氏頴逹曰棗易有塵埃恒治拭之使新栗多蟲數数布揀撰省視之桃多毛拭治去毛令色青滑如膽柤棃恐有蟲故一一攅㸔其蟲孔   通論方氏慤曰爾雅瓜曰華之桃曰膽之棗李曰疐之樝棃曰鑚之與此大同小異   存疑孔氏頴逹曰或曰桃有苦如膽者去之   牛夜鳴則庮羊泠毛而毳羶狗赤股而躁臊鳥皫色而沙鳴鬰豕望視而交睫腥馬黑脊而般臂漏雛尾不盈握弗食舒鴈翠鵠鴞胖舒鳧翠雞肝鴈腎鴇奥鹿胃【庮音由泠音零結毛如氊也毳昌鋭反躁早報反皫劉普保反徐芳表反又普表反沙如字又所嫁反睫音接腥依注作星般音班臂本又作擘必避反徐芳避反漏依注作螻音樓鵠胡篤反鴇音保奥於六反胃音謂】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皆為不利人也庮惡臭也春秋傳曰一薰一庮泠毛毳毛别聚於不觧者也【孔疏泠謂毛本稀毳謂毛頭結】赤股股裏無毛也皫色毛變色也【孔疏色不潤澤】沙猶嘶也鬱腐臭也【案鬰周官作狸】望視遠視也【方氏慤曰豕俯首以食病則首昂荘子所謂豕之亢鼻也案周禮作盲視鄭注以望為正】腥當為星聲之誤也星肉中如米者【陸氏徳明曰説文云腥星見食豕令肉内生小息肉也】般臂前脛般般然也漏當為螻如螻蛄臭也舒鴈鵞也翠尾肉也鵠鴞胖謂脇側薄肉也舒鳧鶩也【孔疏爾雅釋鳥文李巡云野曰鴈家曰鵝野曰鳧家曰鶩 方氏慤曰為人所畜飛不疾而舒故謂之舒】鴇奥脾肶也鵠或為鴇也 孔氏頴逹曰此論臊腥羶臭及諸物不可食者躁謂舉動急躁交睫謂目睫毛交牛夜鳴至般臂漏皆與周禮内饔職文同雛謂小鳥尾盈一握然後堪食若其過小未盈握不堪食也自此以下因廣言不堪食之物奥謂脾肶藏之深奥處 吳氏澄曰夜鳴至般臂言其形之病庮羶臊鬱腥漏言其臭之惡有此病形必有惡臭其肉皆不宜食也 陳氏澔曰此雛下九物亦不可食   肉腥細者為膾大者為軒或曰麋鹿魚為菹麕為辟雞野豕為軒為宛脾切蔥若薤實諸醯以柔之【麕九倫反辟必益反徐芳益反宛于晚反脾婢支反醯呼兮反本或作䤈】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膾為軒言大切細切異名也【孔疏凡大切若全物為菹細切者為齏】膾者必先軒之所謂聶而切之此軒辟雞宛脾皆菹類也【孔疏其牲體大者菹之其牲體小者齏之故麋鹿魚野豕為菹為軒是菹也麕為辟雞為宛脾是齏也】釀菜【孔疏菜謂蔥薤】而柔之以醯殺腥肉及其氣菹軒聶而不切辟雞宛脾聶而切之【孔疏皆少儀文聶則䐑也聲相近耳】軒或為胖宛或作鬰 孔氏頴逹曰此眀齏菹之異用肉不同言或曰者作記之時無其制舊有此言也少儀不言魚此言魚者記異聞是魚之大者也切蔥若薤或用蔥或用薤肉與蔥薤置諸醋中悉皆濡孰故云柔之   羮食自諸侯以下至於庶人無等大夫無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閣天子之閣左逹五右逹五公侯伯於房中五大夫於閣三士於坫一【食音嗣坫丁念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羮食食之主也【孔疏凡人所食羮飯為主助以雜物醤是衆食所湏故曲禮云醯醤處内公食大夫禮公設醯醤注以其為饌本也又牲與黍亦諸食之本故掌客云鼎簋十有二注合言之以俱食主也】庶羞乃異耳【孔疏公食大夫禮下大夫十六豆上大夫二十豆又周禮掌客云上公食四十侯伯食三十二子男食二十四食謂庶羞美可食者此庶羞乃異也】秩常也無秩膳謂五十始命未甚老也七十有閣有秩膳也【孔疏六十者比五十有常肉比七十則有無肉時 案䟽合下宿肉句觧】閣以版為之庋食物也逹夾室大夫言於閣與天子同處天子二五倍諸侯也【孔疏天子尊庖厨遠故左右夾室各五閣諸侯稍卑庖厨宜近故殺於天子大夫卑無嫌故亦於夾室 案䟽意謂庖厨遠則取之難故多置閣以偹所需諸侯庖厨近則取之易故偹者少】五者三牲之肉及魚腊 崔氏靈恩曰宮室之制中央為正室左右為房房外有序序外有夾室 孔氏頴逹曰食謂飯也此謂每日常食若非依常禮食之外或别有牛羊豕之肉隨時得為羮也其黍稷稻粱依禮正食之外别有稼穡収穫皆得為飯故云羮食無等 方氏慤曰食為主羮為配人所日用者也惟稱有無隨其所宜不制豐殺而預為之等焉雖然此特自諸侯以下而已若王則周官膳夫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爼則固有等矣 張氏怡曰上言大夫士庶燕食有無以肉食言也此言無等以羮食二者言也閣木為之而高坫土為之而卑此其别也   存疑陸氏佃曰堂上為逹公侯伯於房中下天子也左逹左夾室前堂右逹右夾室前堂大夫言於閣三則蒙上房中可知 吳氏澄曰士言於坫一疑亦在房中或北堂之角也   案鄭謂逹夾室崔氏言序外有夾室其制甚眀陸乃謂逹夾室前堂夫堂前無牆故顯室有牆故隠豈有堂室混為一者呉謂士坫在北堂之角案東房有北階無北牆故北以半曰北堂恐亦非置坫之所   欽定禮記義疏卷三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   内則第十二之二   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凡五十養於卿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達於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者使人受五十異粻六十宿肉七十貳膳八十常珍九十飲食不違寢膳飲從於遊可也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絞紟衾冒死而後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飽七十非帛不煖八十非人不煖九十雖得人不煖矣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九十者天子欲有問焉則就其室以珍從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從力政六十不與服戎七十不與賔客之事八十齊衰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親學七十致政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為喪凡三王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雖老不坐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殷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虞庠在國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養老殷人冔而祭縞衣而養老周人冕而祭衣而養老【粻知良反絞古交反紟其䲴反本又作衿冒亡報反煖乃管反朝直遥反下同珍從之從才用反又如字與音預下同齊側皆反衰七回反冔況甫反縞古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記王制有此 孔氏穎達曰記者重録之後人因而不去慎疑不敢刪易也   通論陸氏佃曰王制主國故先言養國老於上庠後言凡三王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内則主家故先言三王養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從政後言養國老於上庠主家以言故無所謂少而無父者謂之孤一節主國以言故無所謂曽子曰孝子之養老也一節主家也故言不從政狹主國也故言不從政廣所謂家事有以異於國乎無也故内則終之以凡養老五帝憲三王有乞言一節所謂國事者有以異於家乎無也故王制終之以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鴈行一節 朱氏申曰瞽亦如之以廢疾者亦非人不養也   案朱子謂此篇古經而王制漢作是王制采此篇入之也注巳前見故此不具   曽子曰孝子之養老也樂其心不違其志樂其耳目安其寢處以其飲食忠養之孝子之身終終身也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愛亦愛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於犬馬盡然而况於人乎【樂音洛下同養羊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犬馬盡然賤喻貴也 孔氏穎達曰此因上陳養老之事遂陳孝子事親之禮飲食忠養是孝子事親之身終也恐人謂孝子事親至親身終故解言父母雖没終竟孝子之身而行孝道與親在無異至於父母所愛敬犬馬之屬盡須愛敬況於父母所愛敬之人乎 方氏慤曰忠不欺其親也養之以忠則足以養其志矣 陳氏澔曰忠養以上是終父母之身愛所愛敬所敬則終孝子之身也   凡養老五帝憲三王有乞言五帝憲養氣體而不乞言有善則記之為惇史三王亦憲既養老而后乞言亦微其禮皆有惇史【有音又惇音敦】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法也養之為法其徳行有讀為又又從之求善言以施行也㣲其禮者依違言之求而不切也 孔氏穎逹曰此論五帝三王養老之禮五帝養老法其徳行三王非但法其徳行又從求乞善言養氣體而不乞言者覆說上五帝憲之法老人有善徳行則記録之使衆人法則為惇厚之史三王既法徳行又乞善言徳行善言皆記之為惇史皆者皆三代也 吕氏祖謙曰年之貴乎天下久矣五帝三王皆尊徳尚齒然五帝時風氣未開人情惇厚朝夕與老者親炙其仁義之容道徳之光自得於觀感不言之際三王不及五帝所以有乞言之禮氣味稍薄矣 張氏怡曰有善則記之所重在惇厚之徳也故曰惇史三王乞言亦不專恃言微具此禮耳所重亦在惇厚之徳故亦有惇史   案五帝雖不乞言而老者有善言則記之故史為惇史所重在憲徳也三王則有乞言矣然其乞也重煩老人酬答不懇其必言故史亦為惇史所重原不在言也或曰古人求言必拜此殺其拜跪之禮使老人安逸亦通   淳熬煎醢加於陸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之純反熬五羔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淳沃也熬亦煎也沃煎成之以為名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為酏論養老須飲食如養親之事明八珍之饌幷眀羞豆糝之等淳熬八珍内一珍之名陸稻陸地之稻以陸稻孰之為飯煎醢使熬加於飯上恐其味薄更沃之以膏使味相湛漬曰淳熬   淳母煎醢加於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母依注音模食音嗣】正義鄭氏康成曰母讀曰模【孔疏母是禁止之辭非膳羞之體故讀模】模象也作此象淳熬 孔氏穎達曰淳母法象淳熬而為之食飯也謂以黍米為飯黍皆在陸無在水之嫌故不言陸   炮取豚若將刲之刳之實棗於其腹中編萑以苴之塗之以謹塗炮之塗皆乾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為稻粉糔溲之以為酏以付豚煎諸膏膏必滅之鉅鑊湯以小鼎薌脯於其中使其湯毋滅鼎三日三夜毋絶火而后調之以醯醢【炮歩交反將讀牂子郎反刲苦圭反刳音枯編必縣反又歩典反萑音丸苴子餘反擘必麥反去起吕反皽章善反糔息酒反又相流反溲所九反鑊户郭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炮者以塗燒之為名也將當為牂牂牡羊也【孔疏以經云取豚若將則將是豚類故知將當為牂聲相近又字體相似】刲刳博異語也【孔疏案易云士刲羊又云刳木為舟意同而語異】謹當為墐聲之誤也【孔疏謹非泥塗之物聲相近故為墐也】墐塗塗有穰草也【孔疏用之炮豚須相黏著故知塗有穰草】皽謂皮肉之上魄莫也糔溲亦博異語也糔讀與滫瀡之滫同薌脯謂煮豚若羊於小鼎中使之香羙也謂之脯者既去皽則解析其肉使薄如為脯然唯豚全耳【孔疏案周禮封人有毛炮之豚豚形小故知全體周禮鄭注云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豚既毛炮則此牂或亦毛炮案疏豚全有証牂解究無証葢炮之時豚全牂亦全及為脯則牂解豚亦解也】豚羊入鼎三日乃内醯醢可食也孔氏穎逹曰萑亂草也苴裹也編連亂草以裹匝豚牂裹之既畢塗之擘謂擘去乾塗也手既擘泥不淨其肉又熱故濯手摩之去其皽膜滅沒也小鼎盛膏煎熬豚牂膏必没此豚牂也大鑊盛湯以小鼎之香脯入於大鑊湯中鑊中之湯無得没此小鼎若湯没鼎恐湯入鼎中令食壊也毋絶火者欲令用火微熱勢不絶也   存異陸氏佃曰將讀如字若將刲之猶如麛執之先儒謂獻麛有成禮如之也為稻粉以下一節釋為稻粉之法   案下言付豚不言付牂似將字不必讀牂但若將二字究無著不如依注讀牂也為稻粉皆縁豚牂而設故經云以付豚陸謂另作一節非矣蓋經下言豚不言牂者省文也   擣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與牛若一捶反側之去其餌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脄音毎徐亡代反餌音二本或作皽下句皽作餌】   正義鄭氏康成曰脄脊側肉也【孔疏脊側肉美今擣以為珍宜取羙處】捶擣之也餌筋腱也【孔疏皽為皮膜則餌為筋腱腱即筋之類】柔之為汁和也汁和亦醯醢與【孔疏上炮豚炮牂調以醯醢下漬亦食之以醯若醢故知擣珍和亦醯醢】 陳氏澔曰與牛若一謂與牛肉之多寡均也反捶之又側捶之去其筋餌既孰乃去其皽膜而柔之以醯醢 陸氏佃曰異言牛大牲也   案羊麋鹿麕小牛大不能相稱言或以羊與牛或以鹿與牛二物相稱合擣之必用牛者牛土畜補益最多故也   存異陸氏佃曰此言擣珍則上所謂淳熬等物非珍也周官珍用八物即此牛羊麋鹿麕豕狗狼是與餌讀如合以為餌煎之之餌言去其餌則當以物為餌孰之可知   案周禮膳夫珍用八物不詳其名鄭注以此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擣珍漬熬肝膋實之吕原明謂炮不宜分益之以糝固本經所有陸氏所云八物亦非本經所無與注疏並存可也但以經言擣珍而謂上淳熬等物非珍後又謂淳亦珍則自相矛盾須知牛羊麋鹿等八者其物也其所以為珍則在乎淳熬淳母炮擣八者之精耳至於餌字援下合以為餌則去字如何解   漬取牛肉必新殺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諸羙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湛子潛反直䕃反又將鴆反期音朞】   正義鄭氏康成曰湛亦漬也 陸氏佃曰期朝謂周一朝 陳氏澔曰絶其理横斷其文理也   為熬捶之去其皽編萑布牛肉焉屑桂與薑以灑諸上而鹽之乾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則釋而煎之以醢欲乾肉則捶而食之【灑所買反鹽音艶又如字乾而食一本無而食之三字濡音儒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熬於火上為之也今之火脯似矣欲濡欲乾人自由也醢或為醯 孔氏穎達曰作熬之法於牛如上所陳若施設於羊亦如牛也食熬之時唯人所欲若欲得濡肉則以水潤澤而煎之以醢也   通論方氏慤曰曲禮言濡肉齒決葢由制造之異故食之不得不異也   總論鄭氏康成曰此七者周禮八珍其一肝膋是也   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周禮糝食也【孔疏周禮醢人羞豆之食酏食糝食故云然】 孔氏穎達曰三如一謂取牛羊豕之肉等分如一稻米二肉一者謂二分稻米一分肉也   通論陸氏佃曰三如一不異言牛同是三牲之一施之也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舉燋其膋不蓼【懞音蒙燋又作焦子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膋腸閒脂舉或為巨 孔氏穎達曰舉皆也謂炙膋皆燋也 陸氏佃曰上言養老繼之以此文王世子所謂養老之珍具也   通論吕氏希哲曰上八者所謂珍用八物也據正文淳熬也淳母也炮也擣珍也漬也熬也糝也肝膋也注疏非是   存異陸氏佃曰珍用八物其為品六一擣二漬三熬四糝五肝膋六酏言為熬在上為酏在下熬隆於用火也周官糝食即此糝酏食即此酏三相參為糝所謂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是也兩相差池為酏所謂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酏是也然則淳熬淳母所謂糗餌粉餈是與其謂之淳亦珍也然進於珍凡物以淳為珍   案周官珍用八物原未詳名鄭注既以淳熬至肝膋當之而此經忽雜糝一節於肝膋之上吕陸諸人遂有異同致成聚訟案朱子明言此數節疑有脫誤則安知糝非原在肝膋之下與酏為類而誤録在肝膋之上乎况本文原無八珍字靣亦何容嘵嘵也總論孔氏穎逹曰鄭意八珍一淳熬二淳母三四炮豚若牂五擣珍六漬七熬八肝膋記文不次故肝膋在糝下   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酏【酏讀為之然反又之善反】   正義鄭氏衆曰為酏以酒酏與稻米為餅 鄭氏康成曰狼臅膏臆中膏也以煎稻米則似今膏矣【孔疏似漢時膏以煎稻米鄭舉時事以説之】此周禮酏食也此酏當從【孔疏以酏是粥非是膏煎稻未故改酏從也】   案酏是粥不可為豆實後鄭既破酏為仍以為酏食酏字從酒則先鄭所謂餠即後鄭所謂也總論朱子曰内則一篇文理密察法度精詳見古先聖王所以厚人倫羙教化者無所不用其全某疑中閒似有難看處如飯黍稷稻粱止大夫於閣三士於坫一二節與上下文似不相蒙豈特載此因以著夫貴賤品節之差邪又凡養老止衣而養老一節疑王制之重出不然亦豈先王之成法因子事父母而逹之天下以及人之老哉又曽子曰一節雖承上章養老之文而云然此篇既曰后王命冡宰降徳於衆兆民則是古昔盛時朝廷所下教命恐不應引到曽子之言疑是他簡脫誤在此又凡養老五帝憲至皆有惇史一節疑錯簡恐或當在上文衣而養老之下又淳熬止以與稻米為酏一節亦疑錯簡恐或當屬上文冬宜鮮羽膳膏羶及雉皆有芼之下自此外數節上下井井有條獨此未易曉暢   案此篇依朱子說分析屬之極順若曽子曰一節則謂承上養老之文者得之蓋此篇雖多古經亦必曽子之徒所録故因記師説以眀之其首云后王降徳亦記者語見此所録皆古王者之教耳不必定是朝廷所下教命也   禮始於謹夫婦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門閽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閽音昏】   正義鄭氏康成曰閽掌守中門之禁也寺掌内人之禁令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當夕論夫婦男女及内外之別又明妾與適妻尊卑相降之等 劉氏彞曰男子居外女子居内各正其徳業易曰閑有家閑以防之於細微之初 方氏慤曰國之本在家故禮始於謹夫婦易基乾坤詩首關雎皆始於謹夫婦之意也   男女不同椸枷不敢縣於夫之楎椸不敢蔵於夫之篋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斂枕篋簟席襡噐而蔵之少事長賤事貴咸如之【椸同杝以支反枷音嫁縣音元楎音輝笥息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竿謂之椸楎杙也【孔疏爾雅樴謂之杙在牆謂之楎郭璞云植曰楎横曰椸同類之物也】夫不在斂枕篋等蔵之不敢䙝也咸皆也 陸氏佃曰枕有篋簟席有襡皆噐而蔵之 黄氏震曰夫不在謂夫出也此斂蔵之事凡少事長賤事貴皆如之 吳氏澄曰夫婦得相親者且如此則非夫婦者其明微厚別又當何如   夫婦之禮惟及七十同蔵無閒故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將御者齊潄澣愼衣服櫛縰筓總角拂髦衿纓綦屨雖婢妾衣服飲食必後長者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閒徐去聲皇如字與音預齊爭皆反下皆同澣音浣】   正義鄭氏康成曰及猶至也夫婦七十同蔵無閒衰老無嫌也五十始衰不能孕也妾閉房不復出御矣此御謂侍夜勸息也將御者其往如朝也角字衍拂髦或為繆髪雖婢妾衣服飲食必後長者人貴賤不可以無禮也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辟女君之御日也【孔疏此謂卿大夫以下故注云女君】 孔氏穎逹曰夫婦唯至七十同處居蔵無所閒别若未七十婦雖六十以下則猶閒居妾五十不御則妻雖五十以上猶得與也妾恒避女君之御日非但不敢當女君之御日猶不敢當夕而往故詩小星云肅肅宵征夙夜在公 方氏慤曰將御者必齊潄澣者所以致潔敬也妾御莫敢當夕者所以避上僭之嫌也 朱氏申曰年未五十尚能孕育五日一御所以廣傳嗣之道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五日一御諸侯制也諸侯取九女姪娣兩兩而御則三日也次兩媵則四日也次夫人專夜則五日也天子十五日乃一御【孔疏周禮九嬪鄭注云御女之法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十五日而徧望後反之夫人姪娣卑於兩媵故先大夫一妻二妾則三日御徧士一妻一妾則二日御徧妾恆避女君之御日即自當御猶不敢當一夕見星往還】 陸氏佃曰鬠用組乃筓又曰鬠筓用桑長四寸角非衍字總角拂髦女未筓之飾今服以御言若未足以當君子也故邦君之妻自稱曰小童 吳氏澄曰夫婦七十同藏則不敢蔵於夫之篋笥蓋年未七十者   案周禮無夫人惟言九嬪世婦女御皆不言數曲禮言天子有后有夫人有嬪有世婦有妻有妾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有妾皆不言數惟昏義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與王之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相配鄭氏據此謂周特設百二十女官與夏之男官相配又據其數以分進御之日考白虎通義謂天子諸侯皆娶於三國九女法地之九州又言天子娶於四國十二女法天之十二月則天子之所御者九嬪止矣周官有六卿無三公蓋三公三孤不必備大約六卿兼之則三夫人亦不必備必徳尊望重外則命公侯之夫人為之内或九嬪兼之世婦内亦或九嬪兼之如六卿之兼三孤外則命卿大夫之妻兼之故周禮春官有世婦曰毎宫卿二人大夫四人所謂世婦命於奠繭者内世婦其他則皆從男子者外世婦則内世婦之無定數更可知矣若女御則后嬪進御之日以給使令故曰掌叙御於王之燕寢初非王所當御也若君私幸之則如衛州吁曰嬖人之子不得與所娶三國姪娣所生之子同非如鄭氏之說也 又案女子年十五即未許嫁亦筓矣豈有既嫁當御而猶總角者陸謂服以御謬吳氏割首二句屬上章亦謬葢此蔵字乃寢息之意與上蔵字迥別觀敬姜於禮老而愈嚴豈有七十即廢男女内外之辨而衣服可蔵於夫之篋笥者   妻將生子及月辰居側室夫使人日再問之作而自問之妻不敢見使姆衣服而對至於子生夫復使人日再問之夫齊則不入側室之門子生男子設弧於門左女子設帨於門右三日始負子男射女否【見賢遍反下同姆音茂一音母復扶又反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側室謂夾之室次燕寢也【孔疏夫正寢在前燕寢在後側室又次燕寢旁】作有感動也夫齊不入若始時使人問也【孔疏今雖動作以齊故亦使人問之】弧者示有事於武帨者事人之佩巾表男女也負之謂抱之而使向前也男射始有事也 孔氏穎逹曰以下論國君至庶人生子之禮此一節未生至始生及月辰謂生月之辰初朔之日也生子不於夫正室及妻之燕寢必於側室者以正寢燕寢尊故也 輔氏廣曰側室是妾之常居夫使人日再問之者愛而不失於狎敬而不失於疏妻不敢見雖病不敢忘禮使姆衣服而對雖遽不敢失禮 陳氏澔曰姆女師也   通論方氏慤曰古之人重男女之別非特見於弧帨而巳男則寢於牀之尊女則寢於地之卑其衣之也男以晝服之裳女以夜服之裼其㺯之也男以所有事之璋女以所有事之瓦   存異孔氏穎逹曰妻居側室則妾亦當然故春秋云趙有側室曰穿是妾之子也 陸氏佃曰言衣服則姆代服其服以對與   案妻常居適室妾常居側室此只月辰所遷耳疏引左反混姆衣服而對亦謂姆整潔其衣乃對以示敬耳非謂姆可服夫人内子之服也 又案青史氏之記曰古者胎教之道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案賈氏新書作蔞】室太師持銅而御户左【案銅謂律管】太宰持升【案新書作斗】而御户右太卜持蓍龜而御堂下【案此將卜名】諸官皆以其職御於門内比三月王后所求聲音非禮樂則太師撫樂而稱不習所求滋味非正味則太宰荷升不敢煎調曰不敢以待【案新書作侍】王太子賈誼新書曰太子生而泣太師吹銅曰聲中某律太宰曰滋味上某太卜曰命云某然後為王太子劉向列女曰婦人妊子寢不側坐不邉立不蹕【案蹕跛同】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視邪色耳不聽滛聲夜則令瞽誦詩道正事三條可補記文之缺備録之   國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負之吉者宿齊朝服寢門外詩負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負之宰醴負子賜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接方如字鄭音㨗齊側皆反朝直遥反射天地食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詩之言承也【孔疏詩含神霧云詩者持也以手維持則承奉之義謂以手承下而抱負之 陳氏澔曰儀禮尸酢主人詩懐之亦承義】桑弧蓬矢本太古也【孔疏桑與蓬皆質素之物】天地四方男子所有事也保保母保受乃負之代士也醴當為禮聲之誤也禮以一獻之禮賜之束帛酬之以幣也【孔疏約士昏禮禮賔酬幣之法此士負子故還用士禮】士妻大夫之妾時自有子使之【孔疏使其食子須有乳汁故知時自有子者】 孔氏穎逹曰此論國君世子生及三日負子及食之法 劉氏彞曰男子生必卜求吉士負之以行接子之禮俾射人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者明先王之道承祖父之付必有徳政以逹天地四方是假桑蓬以申其志焉 方氏慤曰卜士負子既得吉卜然後宿齊朝服敬之至也保受乃負之蓋士之負子特為斯須之禮而已 陳氏澔曰宰宰夫也掌具掌其設禮之具也 輔氏廣曰醴士而不及射人士負我者也射人我所使也固不可同矣諸母則擇之乳母則卜之者豈非性情之發尚猶可見而氣血之相宜有不可知者邪 徐氏師曽曰士卑故言妻大夫稍尊故止言妾   通論孔氏穎達曰射禮唯四矢者謂天地非射事所及唯禦四方故止四矢 皇氏侃曰士之妻大夫之妾隨課用一人【案此止乳食之故止一人若師保則有三母】桓六年左云卜士負之士妻食之不云有大夫妾文畧也 方氏慤曰桑非弓榦之上者蓬非矢材之勁者取用之見有其志未備其事而成人有漸也 陸氏佃曰嬰兒多類乳母食母豈可不擇哉   存疑鄭氏康成曰接讀為㨗㨗勝也謂食其母使補虛强氣 又曰食子不使君妾適妾有敵義不相䙝以勞辱事也【案適妾不可觧且妾則何敵義之有】 王氏肅曰以大牢接待夫人 劉氏彛曰接者繼續之謂諸侯有宗廟社稷人民傳付非輕夫人始生世子有繼續之道故接引其子俾有立志 陸氏佃曰醴讀如字醴以禮之冠禮曰乃醴賔一獻之禮【案士冠禮注亦以醴為禮】   案接即下接子非接夫人鄭王皆誤也劉謂繼續則止可言諸侯世子與下凡接子統大夫士言相碍陸謂禮之以醴於義可通但即禮之以酒亦未嘗不可一獻也   凡接子擇日冢子則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國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則皆降一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接子擇日三日之内尊卑必皆選其吉焉冢子天子世子也【孔疏下云國君世子大牢既別言國君世子故知此冢子謂天子世子也】冢大也冢子猶言長子通於下也【孔疏恐冢子之名唯施天子世子故云通於下知者以下云其非冢子明庶人大夫士等皆有其號】用特豚四者皆謂長子非冢子謂冢子之弟及衆妾之子天子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特豚庶人猶特豚也【孔疏士特豚則庶人全應無牲今以禮窮與士同故云猶特豚】 陸氏佃曰曰國君世子大宰為其接以大牢同於王冢子也是以盛言之盡其辭焉耳且推國君而逺之使不偪上也又以著自庶人積隆至是窮矣蓋禮窮則同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國君以下至庶人以上接子牲牢之異幷適庶不同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三日接子之禮牲牢如此若三月名子之時則與此異故下文云具視朔食   案接子即上三日始負此又言擇日者或離生日數之或幷生日數之擇其吉者朱子曰或記異聞也孔謂三日負子之後又擇日似誤   異為孺子室於宫中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愼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   正義鄭氏康成曰異為孺子室於宫中者特埽一處以處之諸母衆妾也可者御之屬也子師教示以善道者慈母知其嗜欲者保母安其居處者士妻食乳之而已【孔疏師慈保各有其事故知上士妻但乳食之】此人君養子之禮也他人無事不往為兒精氣微弱將驚動也 孔氏穎達曰此諸侯選擇諸母及養子之法 劉氏彞曰寛則容徳固多裕則臨事不撓慈則仁性豐盈恵則恩意浹洽温則言動粹和良則心意純淑恭則容止必莊敬則誠明不㪚具此八善而加之以畏愼將之以寡言婦人之全徳也然後可以為子之師焉若夫愛子以徳時其志意體其寒温察其好惡相其寢興順其長育者慈母之職也保䕶其身衛養其氣時其衣服節其飲食侍其寢寐防其疾苦而専司負之者保母之職也 方氏慤曰諸母與曲禮不潄裳之諸母同擇於諸母將使之為子師也雖非諸母而其徳如下所言可以為師者亦擇之故曰與可者   通論孔氏穎達曰士不具三母大夫以上則具故喪服小功章君子為庶母慈已者鄭注獨言慈母舉中以見上下是知大夫有三母也 劉氏彞曰世子國之根本弗正厥始終戕其性矣弗淑其習烏能正厥性俾近於聖賢哉 吳氏澄曰慈母子之傅也子方生而三母已具師傅保之職也及其長則有少師少傅少保之官焉   三月之末擇日翦髪為鬌男角女羈否則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見於父貴人則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潄澣男女夙興沐浴衣服具視朔食夫入門升自阼階立于阼西鄉妻抱子出自房當楣立東面【鬌丁果反徐大果反鄉去聲楣音睂】   正義鄭氏康成曰鬌所遺髪也夾囟曰角【孔疏囟是首腦之上縫故説文云十其字象小兒腦不合也夾囟兩旁當角之處留髪不翦】午達曰羈【孔疏儀禮注云一從一横曰午今女翦髪畱其頂上從横各一相交通達】貴人大夫以上也由自也朔食天子大牢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特豚也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如養禮明卿大夫以下名子   之法側室亦南嚮故有阼階西階 方氏慤曰角則耦羈則竒取隂陽之相須也或男左而女右取隂陽之相類也 陳氏澔曰嚴氏云夾囟曰角兩髻也午達曰羈三髻也 徐氏師曾曰大夫以上特為新衣命士以下亦皆浣衣以致潔也具視朔食以示豐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夫入門者入側室之門也【孔疏上文妻將生子居側室至此三月之末未有妻出之文則恆在側室】大夫以下見子就側室見妾子於内寢辟人君也 孔氏穎達曰但卿大夫之室唯有東房妻抱子出東房與夫相對   辨正孔氏穎達曰文雖據大夫士天子諸侯亦當然也   案妾以子見父於側室宜也若妾見子於内寢而妻見子反於側室可乎疑此是妻之正寢妻先復已正寢待於房文不具耳故下適寢是往夫之燕寢存異徐氏師曽曰楣棟下横木俗謂之楣枋   案鄉射禮記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五架之屋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賈疏中脊為棟棟前一架為楣楣前接檐為則棟為中脊楣乃中脊前後二架之横棟名朱子釋宫所謂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也徐氏棟下横木之説大誤   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時日祗見孺子夫對曰欽有帥父執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對曰記有成遂左還授師子師辯告諸婦諸母名妻遂適寢【相息亮反咳户才反還音旋辯音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某妻姓若言姜氏也祗敬也或作振欽亦敬也帥循也欽有帥言教之敬使有循也執右手明將授之事也記猶識也識夫之言使有成也師子師也後告諸母名成於尊也適寢復夫之燕寢【案此亦入御而不言御尊妻不敢䙝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母以子見父及父名子妻遂適寢之事傅姆在母之前而相佐其辭孺稚也夫對妻言訖以一手執子右手以一手承子之咳而名之【方氏慤曰孩子咳之則笑故謂之咳 陳氏澔曰說文咳小兒笑聲父作咳聲笑容以示慈愛 案如孔疏則咳當作頦矣如方說則咳屬子如陳説則咳屬父但父引子頦父作笑聲而子亦笑其義通也或曰使之啼笑聽其聲即知其性情善惡而後名之】妻對夫言訖遂左嚮廻還轉身西南以子授師也諸婦謂同族卑者之妻諸母同族尊者之妻 方氏慤曰左還授師順陽道也 陸氏佃曰夫曰敬有帥妻曰敬有成帥之者父道成之者母道也   夫告宰名宰辯告諸男名書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蔵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蔵諸閭府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蔵諸州府夫入食如養禮【辯音徧養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謂屬吏也春秋書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孔疏此據卿大夫以下而引春秋者欲證明子生年月日之事】四閭為族族百家也閭胥中士一人五黨為州州二千五百家也州長中大夫一人皆有屬吏【孔疏皆周禮地官文閭之屬吏則有閭史州之屬吏則有州史也】獻猶言也夫入已見子入室也【案妻已適寢夫遂入寢同牢而食】其與妻食如婦始饋舅姑之禮也【孔疏案士昏禮婦盥饋舅姑特豚合升側載右胖載之舅俎左胖載之姑俎大夫以上則無文以下妾生子見子之禮如始入室知此養禮如始入室養舅姑之禮】 孔氏穎達曰此卿大夫以下故以名徧告同宗諸男若諸侯則不告也諸男舉其卑者卑者尚告則告諸父可知書名而蔵之謂以簡䇿書子名而蔵之家之書府州伯則州長也州府是州長之府蔵 彭氏汝礪曰如養禮敬妻之有所出而能不負乎始饋之初意亦示將有為人舅姑之端也   餘論陸氏佃曰據此閭有府史州亦有府史而周官不言閭胥州長鄉遂之官也其府史胥徒王以委之自辟與 黄氏乾行曰命名即告州閭使蔵諸府將俟其長而就閭塾也以承教訓以受征役以稽徳行以應賓興皆始於是古法如此安有時過後學老壯不均冒年冒籍如後世之弊哉   世子生則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階西鄉世婦抱子升自西階君名之乃降【朝直遥反鄉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升自西階則人君見世子於路寢也見妾子就側室諸侯夫人朝於君次而褖衣也【孔疏既在路寢與君同著朝服則是以禮見君合服展衣注云褖衣者謂子見訖則當進入君寢侍御於君故服進御之服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人君見世子之禮前文卿大夫妻見適子之時既有父執右手咳而名之及戒告之辭其文既具故於見世子之禮畧而不言其實世子亦執右手咳而名之及戒告也 陳氏澔曰諸侯朝服端素裳夫人亦如之者亦朝服也彭氏汝礪曰君沐浴朝服重世嗣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凡子生皆就側室 陸氏佃曰不言三月之末嫌緩不言執其右手咳而名之嫌慢皆非所以言世子故也上下比義可知   案賈誼新書曰帝見世子朝服升自阼階上西鄉妃抱世子自房出帝執禮稱辭命世子曰授太祖太宗與社稷於子者三其命也妃曰不敢者再於三命曰謹受命拜而退大史以告大祝大祝以告太祖太宗與社稷大史出以告大宰大宰以告州伯州伯命蔵之州府凡諸貴以下至於百姓男女無敢與世子同名記有國君世子生無天子世子生亦録之以補其闕 又案君世子見於君之路寢庶子見於側室則君之子非妾出者見於君之適寢可知又此篇文重在適庶之辨不特妾子名庶子即同適出而非長亦謂之適子庶子而其禮不得同於適矣以適有繼世之責故特命之曰欽有帥若執右手則示之事咳之則示之愛人無不有事子無不愛者不嫌同也賈誼言天子之妃見世子亦親抱而諸侯世子乃世婦抱者避天子也大夫不世無嫌故妻親抱之非特以不抱尊夫人也若服則孔疏展衣為是既見子而入御易褖衣何難孔知其非而不駁疏例不駁注也   適子庶子見於外寝撫其首咳而名之禮帥初無辭【適丁厯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寝君燕寝也【案后六寢在内王六寢在外諸侯寢在外夫人寢在内此云外者對夫人之寢言非對側室言也若専就王寢言則又燕寢内路寢外】無辭辭者謂欽有帥記有成也 孔氏穎達曰見適子庶子威儀依循初世子之法但無戒敕之辭 彭氏汝礪曰適子庶子者適夫人所生次子適子親弟也専言適子者君夫人所生適長子専言庶子者妾所生撫首謂以手撫循其頭也   通論方氏慤曰適子庶子止見於外寢則世子見於路寢可知   存異鄭氏康成曰此適子謂世子弟庶子妾子也孔氏穎達曰適子見於外寢庶子則見於側室但撫首咳名無辭之事同故連文云見於外寢其實庶子見於側室也妾之見子不得與夫人同當與卿大夫之妻見適子同   案見子之禮世子於路寝適庶子於燕寝庶子於内寢升降秩然又此經䝉上文妻生子而來其為夫人之子可知鄭氏謂此適子為世子弟是矣謂庻子為妾子非也蓋連言適者異之乎妾子也又言庶者異之乎世子也若曰適之庶子云耳若此庶子果為妾子則下公庶子一條為重出矣孔氏謂撫首咳名無辭之事同因連文云見於外寢以斡旋鄭注然有君賜名之衆子使有司名之即咳名之事亦不得從同也   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國不以隠疾大夫士之子不敢與世子同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以日月不以國終使易諱不敢與世子同名尊世子也先世子生亦勿為改【孔疏春秋衛襄公名惡其大夫有齊惡齊惡先衛侯生與衛侯同名故鄭知先生者不改也】 杜氏預曰隠疾隠痛疾患不名避不祥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臣先世子生名不改君子不奪人名不奪人親之所名重其所從來也為臣而與君同名則特稱字而巳 陸氏佃曰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國不以隠疾正也其又致曲則不以山川曲禮是也其又加詳焉則不以官不以畜牲不以噐幣春秋是也凡所謂不以名子者國君之禮也故春秋曰以官則廢職以山川則廢主以畜牲則廢祀以噐幣則廢禮晉以僖侯廢司徒宋以武公廢司空先君獻武廢二山   存疑鄭氏康成曰隠疾諱衣中之疾難為醫也   妾將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問之子生三月之末潄澣夙齊見於内寢禮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徹焉使之特餕遂入御【齊側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寝適妻寝也禮謂已見子夫食而使獨餕也【孔疏尋常夫食之後衆妾共餕今以其生子故使之特餕也】如始入室始來嫁時妾餕夫婦之餘亦如之【孔疏昏禮夫婦同牢之後媵餕夫餘御餕婦餘若妾初嫁來夫婦共食此妾特餕今亦如之也】既見子可以御此謂大夫士之妾也凡妾稱夫曰君【孔疏妾賤故謂夫為君】 孔氏穎達曰此論大夫妾生子之禮異於適子之法也宫室之制前有路寝次有君燕寝次夫人正寝卿大夫以下前有適室次有燕寝次有適妻之寝以其稱内故知是適妻寝也妻見子遂適夫寝未即進御後夫入食如養禮乃進御此云見子遂入御言其異正妻也 輔氏廣曰妾生子而禮之如始入室特餕以寵之然其分不可得而易也 彭氏汝礪曰日一問不及妻之再問也潄澣夙齊敬其事也   通論陸氏佃曰此言潄澣夙齊下言沐浴朝服相備也   案妻寢曰内寝則上外寝為夫寢可知妾所常居在適妻寢房側室故於生子不容復言側室且曰見於内寝明乎所居之非寢不與妻同也 又案潄澣夙齊經不言何人以下公庶子準之則其妾也   公庶子生就側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見於君擯者以其子見君所有賜君名之衆子則使有司名之正義鄭氏康成曰擯者傅姆之屬也有司臣有事者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庶子生及三月見父異於世子之禮 陸氏佃曰庶子言就側室則世子不就側室可知其母沐浴朝服則君不沐浴朝服可知存疑鄭氏康成曰人君尊雖妾不抱子有賜於君有恩恵也【孔疏君偏所愛幸則君自名其子】   存異孔氏穎達曰前文巳云適子庶子見於外寢異於世子今此更重出者以前文庶子與適子連文恐事事皆同適子故以此經特見庶子之法案前注云凡子生皆就側室今特云庶子就側室者舉庶子則世子可知   案就側室妾常居側室故就而見之與及月辰居側室者異也大夫之庶子猶見於内寢公庶子幷不得於内寝而於側室者大夫卑適庶子猶相近君尊適庶子相去逺也諸侯庶子父在生母無服大夫父在為母大功義亦如此 又案天子之妃曰后其世子親抱之帝曰授太祖太宗社稷於子諸侯世子見君不言授社稷於子諸侯社稷聽命於王非所敢専則夫人不親抱世子避王也大夫士妻抱子卑無嫌也鄭謂諸侯尊雖妾不抱子不教之驕惰歟又内官不過九御其秩賜有常如外官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之例四命以下未賜故有賜不賜之異而孔釋為君偏愛幸不且以滛破義以私亂法乎恐不可訓   庶人無側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羣室其問之也與子見父之禮無以異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夫雖辟之至問妻及見子之禮同也庶人或無妾 孔氏穎達曰此論庶人之禮庶人無側室故夫出辟之若有側室則妻在側室夫自居正寢   凡父在孫見於祖祖亦名之禮如子見父無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見子於祖家統於尊也父在則無辭有適子者無適孫與見庶子同也【孔疏適子既在其孫猶為庶孫無所傳重故與見庶子同】父卒而有適孫則有辭與見冢子同【孔疏所生適子其父既卒則適孫與長子相似當有辭也】父雖卒而庶孫猶無辭也孔氏穎達曰此論孫見祖之禮卿大夫以下之事   父之於子有傳重之事故有告戒之辭今孫見於祖而隔於父故無辭也 應氏鏞曰辭者夫婦所以相授受也祖尊故有其禮而無其辭   食子者三年而出見於公宫則劬大夫之子有食母士之妻自養其子【食音嗣下食母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妻大夫之妾食國君之子三年出歸其家劬勞也君有以勞賜之大夫之子食母選於傅御之中喪服所謂乳母也士之妻賤不敢使人孔氏穎達曰此論國君以下及大夫士適妻養子   之人尊卑有別 陳氏澔曰子三年則免懐抱故食者出還其家見於公宫而告辭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見冢子未食而見必執其右手適子庶子巳食而見必循其首【上時掌反適丁厯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巳食未食急正緩庶之義也 朱子曰旬謂十日也別記異聞或不待三月也 張氏怡曰未朝食而見冢子重之也執其右手示將授以事也適庶子則朝食後見示稍後也不執手但拊循其首而巳   存異鄭氏康成曰旬當為均聲之誤也有時適妾同時生子子均而見者以生先後見之【孔疏雖見有先後同是未食之前故云均而見】既見乃食辟人君也天子諸侯尊別世子雖同母禮則異矣【孔疏知冢子以下為天子諸侯禮者以上文適庶均見是大夫士禮此有食前食後之不同故知是天子諸侯也未與后夫人禮食先見冢子是急既禮食乃見適子庶子是緩其禮異】 陸氏佃曰言子既見之後凡旬一見也 應氏鏞曰子固以禮見於父父則欲時時見之又不可瀆故毎旬而一見之若庶人則簡畧易通故不必以旬而見 彭氏汝礪曰三月名子自諸侯及庶人之所同三日接子諸侯之所獨蓋諸侯備禮而易行士與大夫禮未必備則或待旬焉   辨正朱子曰此説疑鄭失之承記大夫禮而又別其冢適庶子之異同冢子之禮仍與前章同唯適子庶子為異耳   案此一節通論命士大夫之見子及冢子適庶之別以補前義本文明言自命士以上不應冢子以下忽及天子諸侯也鄭謂適庶子同見以生先後見之則庶子先生反先適子而見矣同見無別先後倒置聖人適庶之辨必不然也朱子謂見子或早不待三月彭氏謂接子或遲不及三日則接與見二禮本文言見不言接彭恐非也陸應之說益而拘矣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絲【食食上如字下音嗣唯於癸反鞶歩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俞然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男女自㓜少教之之事 方氏慤曰教以右手取其強男女所同 彭氏汝礪曰同於言而唯直俞婉同於帶而革勁絲柔則男女之異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鞶小囊盛帨巾者男用韋女用繒有飾縁之則是鞶裂與【孔疏言男女鞶囊之外更有繒帛之物縁而飾之疑而未定故稱與】詩云垂帶而厲紀子帛名裂繻字異意同辨正陳氏祥道曰古者革帶大帶皆謂之鞶内則所謂男鞶革帶也春秋傳所謂鞶厲大帶也易言鞶帶子言鞶帨以至許慎服䖍杜預皆以鞶為帶特鄭氏以男鞶革為盛帨之囊誤也詩言垂帶而厲毛萇杜預皆以厲為帶之垂者特鄭氏以而厲為如裂亦誤   總論王氏圻曰自此至篇末總言教子之禮以見古人男女莫不有教且其教之常預而有漸如此   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戶及卽席飲食必後長者始教之讓九年教之數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學書計衣不帛襦袴禮帥初朝夕學㓜儀請肄簡諒【後胡豆反數去聲數日之數上聲襦又作儒袴苦故反肄以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名東西也【案數謂十百千萬方謂上下前後南北東西凡物皆有名於身耳目手足於人父母兄弟以及噐用鳥獸草木皆是】不同席共食蚤其別也教之讓示以亷恥也數日朔望與六甲也外傅教學之師也不用帛為襦袴為太温傷隂氣也【陳氏選曰亦以防奢也】禮帥初遵習先日所為也【孔疏行禮動作皆帥循初日所為】肄習諒信也請習簡謂所書篇數請習信謂應對之言【方氏慤曰必請乃習不敢專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尚左手論教男子從㓜及長居官至致事之事學㓜儀者從朝至夕學㓜少奉侍長者之儀 方氏慤曰書周官保氏六書【案周官保氏鄭注象形㑹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計即九數【案周官注九數者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贏不足方程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以數必計多寡故又謂之計焉   通論方氏慤曰經曰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鴈行行之出入固欲其讓也曰衽席之上讓而坐下觴酒豆肉讓而受惡則坐與飲食又欲其讓由是推之則無所往而不讓矣出就外傅曽子問所謂古者男子外有傅是矣自學書計而下皆就外傅所學之事朝夕學㓜儀者至此乃可責以事長之禮若昧爽而朝日入而夕之類 陸氏佃曰十年以後有學無教 馬氏睎孟曰以奇乘耦剛柔雜比以相成曰文以始一二而生之至無窮故曰字以可以記事故曰書文言其形字言其法書言其用 輔氏廣曰襦袴下服不用帛然則上服猶用帛也禮帥初者前已教之遜讓禮之端也朝夕學㓜儀者則至是不容有暇也有暇則又請習簡諒矣   案尚書大傳言年十三入小學白虎通義言八嵗入小學此言十年就外傅貴賤異與傳聞異與或原有不必拘者與   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學射御二十而冠始學禮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弟博學不教内而不出【冠古亂反衣於既反行如字又丁孟反弟音悌】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學勺後學象文武之次也【熊氏安生曰勺用籥文舞之小者象用干戈武舞之小者 案朱子言勺即酌也酌之詩言於鑠王師似勺為武矣先儒謂惟清之詩為象似象為文矣禮言下管象左言象箾南籥象吹以管而舞以籥則勺之為武未可定而象之非武斷可知也】成童十五以上【孔疏以年尚㓜故習小舞】大夏樂之文武備者【孔疏大夏禹樂禪代之後干戈之前故文武備】内而不出謂為人謀慮也 孔氏頴達曰二十成人血氣强盛無慮傷損故可以衣裘帛博學不教者謂廣博學問不可為師教人内而不出者藴畜其徳在内而不得出言為人謀慮 程氏復心曰射有五【案周官注五射者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御有五【案周官注五御者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程子曰舞中節射中鵠御中度皆誠也童而習之不特精其藝亦可以養其誠 張子曰古者教童子先以舞者欲柔其體也心下則氣和氣和則體柔教胄子必以樂欲其體和也學者志則欲立體則欲和 方氏慤曰惇行孝弟前之教讓學㓜儀孝弟之道已知之至此惇而行之期於熟也   通論程子曰古者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故未嘗有不入學者八歳入小學十五擇其秀者入大學不可教者歸之於農三老坐於里門出入察其長㓜進退揖讓之序至於閭里鄉黨之閒如三百五篇之類人人諷誦要之莫非止於禮義之言十三又使之舞象然則雖未能深知義理興起於詩其心固已善矣案禮有六吉凶軍賓嘉而不别言之者冠昏喪祭鄉相見士皆有之即宗廟會同願為小相未嘗不可習其禮軍亦於田獵習之也前已言始教之讓禮帥初學㓜儀而此云始學禮者既成人乃有事於鄉國之通禮也樂兼聲容歌詩習舞皆於平日講究至於臨用則必因其時地而後施之故無荒謬僭越之患大夏為六樂之一文武具備於既冠後所宜學者非必朱干玉戚而後可舞也   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學無方孫友視志四十始仕方物出謀發慮道合則服從不可則去五十命為大夫服官政七十致事凡男拜尚左手【孫音遜去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室猶妻也男事受田給政役也【孔疏三十丁壯受其田土供給征役韓詩說三十受兵】方猶常也無方言學無常在志所好也孫順於友視其所志也物猶事也方物言常事也服官政統一官之政也七十致其事於君而告老左手陽也 孔氏穎達曰四十壯而仕言年壯仕官行其常事無所謙遜出其謀計發其思慮以為國也 張子曰博學無方猶知類通達 朱子曰方物出謀則謀不過物方物發慮則慮不過物方猶對也比方以窮理 方氏慤曰有室則有父道焉理男事者父道也孫有自卑之意書曰惟學遜志所取之友有賢否則所存之志有逺近故以遜友而視其志也事人之道有合則有否故有從必有去合否在彼有命存焉從去在我有義存焉 輔氏廣曰博學不教内而不出獨善而已博學無方孫友視志則善足以及人矣 王氏圻曰四十始仕為士以事人治官府之小事也五十為大夫以長人與聞邦國之大事也四十而始仕不躁進也七十必致仕不固位也中間三十年盡力於王事不負所學也   餘論程子曰古之為士者自十五入學至四十始仕中閒二十五年有事於學又無利可趨則其志可知此所以成徳故古之人必四十乃仕然後志定業成後世立法自童稚即有汲汲利禄之誘何由向善案三十而博學無方先王育才之深使之久而成四十始仕先王用才之嚴不使躁於進   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婉紆晚反娩音晚又音萬枲思里反繭古典反紝女金反紃音廵共音恭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出恒居内也婉謂言語也娩之言媚也媚謂容貌也【孔疏案九嬪注婦徳貞順婦言辭令婦容婉娩婦功絲枲則婉娩合為婦容鄭以此上下備其四徳以婉為婦言娩為婦容聽從為婦順執麻枲以為婦功 案鄭注周禮以婉娩為婦容此又分婉為婦言祭義言婉容婉非言也能言教之俞婦言已在其前矣則周禮注為當存此以備一義可也】紃絛也【孔疏紝為繒帛組紃俱絛也薄闊為組似繩者為紃】觀於祭祀以下當及女時而知【孔疏未嫁之前於廟外觀納酒漿六者於神坐故云及女時】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右手論女子自㓜及嫁為女事之禮 方氏慤曰聽則有所受從則無所違皆女徳也執麻枲績事也治絲繭蠶事也織以機紝以箴組綬屬凡此皆學女事以共衣服之用也觀於祭祀則欲其習熟是事故也   十有五年而筓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凡女拜尚右手   正義鄭氏康成曰十五而筓謂應年許嫁者女子許嫁筓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筓有故謂父母之喪聘問也妻之言齊也以禮聘問則得與夫敵體妾之言接也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於君子也奔或為右手隂也 方氏慤曰筓者婦人首飾蓋成人之服也夫男子冠則有成人之禮女子筓則當許嫁之時矣聘言由彼而問此奔言自此而趨彼案有故不特女遭父母喪也男親迎有吉日而舅姑死致命女氏女氏許諾而弗敢嫁亦二十三而嫁也通論方氏慤曰嫁止於二十娶必止於三十者隂以少為羙陽以壯為強故也然經亦舉其大畧耳故王氏謂二十而不嫁則非禮男子三十而娶四十而仕推此可知 黄氏震曰朱子周禮九拜辨惟稽首頓首為手引頭至地三曰空首則頭至手不至地矣九曰肅拜最輕但俯下手軍中拜及婦人拜也案古者席地而坐以手引頭屈伏向地即為拜其勢易也是古之拜與今之拜不同軍中有介胄婦人有首飾皆不可俯伏故但俯手謂之肅拜   總論張氏怡曰男教之陽徳服男事女教之隂徳習女儀盡天下男女夫婦而曲成之此先王所以降徳於兆民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一   玉藻第十三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玉藻者以其記天子服冕之事也冕之旒以藻紃為之貫玉為飾此於别録屬通論   通論范氏鍾曰玉藻一篇巨細兼舉文若不類然錯綜而觀固雜而不越也天子受命於天羣臣受命於君身者天下之本元首又身之本冕以莊其首服以章其身祭極敬朝極辨各有常儀一飲食一言動各有常度及天時少愆遽為之變禮深自抑損故涖卜之嚴齊車之式所以敬天也居寢有常風雷必變所以畏天也將適公所齊戒沐浴事君如事天惟能事上斯能臨下矣君子者通上下而言之也鳴玉搢笏比徳之意雖同然隆殺屈伸理一而分殊矣自侍坐之始至禮成而退中間賜食侑食賜爵受爵醬齊之授尊罍之設皆有節法冠一也而品彚有差服一也而名制有别動容周旋於禮之中行有環佩之音車有鸞和之聲禮之所興衆之所治外朝濟濟矣而内之命服皆有章百僚師師矣而童子之飾亦有節殽核之微而少長賓主無敢慢賜獻之頃而車馬服食不敢輕交際㑹盟各有攸當愛親事上而命呼門閾之必謹君大夫士而歩武几席之必中曲務細行無一物不在禮此禮義所以養人之欲也凡行容以下乃總結上文條目舉凡言例必汲汲於廟與朝蓋先立乎其大者餘可槩見也舉踵行坐莫非足容拱揖秉持莫非手容稱謂擯詔莫非言容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隱其委蛇繁密略與少儀曲禮相似而玉藻閎深矣   案玉藻者特取首二字以名篇耳其義固不止此劉向别錄與曲禮少儀並屬制度得之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後邃延龍卷以祭【藻本又作璪音早旒力求反邃雖醉反深也延如字又作綖卷音衮】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先王之服也【孔疏司服云享先王則兖冕】雜采曰藻【孔疏藻謂雜采之絲繩以貫於玉以玉飾藻故云玉藻也】天子以五采藻為旒旒有十二【孔疏前後各十二旒】前後邃延者言皆出冕前後而垂也【孔疏十二旒在前後垂而深邃以延覆冕上也】天子齊肩【孔疏旒十有二就每一就貫以玉就間相去一寸則旒長尺二寸故垂而齊肩言天子齊肩則諸侯以下各有差降則九玉者九寸七玉者七寸以下皆依旒數垂而長短為差】延冕上覆也【孔疏以三十升布染之為覆於板上相著為一弁師注延冕之覆在上是也】表纁裏【孔疏周禮三入為纁四入為朱朱纁同類】龍卷畫龍於衣字或作衮【孔疏卷謂卷曲畫此龍形卷曲於衣以祭宗廟司服及覲禮卷皆作衮】 周氏諝曰十二者天之數變化者天之道十有二旒則天數也龍衮體天道也則天數體天道然後為可以祭然服有六冕止於五内大裘而外衮衣則雖祭天可也特以其對端而祭故龍衮為祭先王而端為祭先君 陳氏祥道曰表之也地道之所以升裏之朱也天道之所以降聖人南面而聽天下方而昂之以象其升於北圎而俛之以象其降於南乃其所也然名之曰冕象其與萬物交者為主故也 方氏慤曰冕必旒所以蔽明而示内視也後亦設之者有戒慎乎其所不覩之意旒以十二為節惟天子為能備天數也 馬氏睎孟曰冕之為物後方而前圎後仰而前俛有延在上有旒在下視之則延長察之則深邃   通論賈氏公彦曰曰天子升龍諸侯降龍以此言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則天子升降俱有諸侯直有降龍而已此據衣服若諸侯建旂則畫交龍升降俱有 馬氏睎孟曰冕止於五則大裘而冕與衮冕一矣盖祀昊天則大裘而加冕享先王則服衮而已周官於祀昊天不言衮則用衮可知也記於龍衮言以祭不言所祭則昊天先王可知也先儒有云大裘無衮而其冕無旒不知何據 馬氏端臨曰冕無旒者乃一命之服盖子男之國為大夫者服之其秩至卑以天子祀天之冕而下同於子男之大夫乎 楊氏復曰祀天祀先王皆十二旒旒十二玉祀先公鷩冕則九旒旒十二玉祀四望山川毳冕則七旒旒十二玉體有輕重則繅旒有隆殺惟祀天祀先王皆致其隆不容有所輕重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自此至食無樂一節總論天子祭廟朝日及日視朝并饌食牲牢酒醴及動作之事并明凶年貶降之禮   案冕五則服亦五天子服五陽也王后服六隂也周禮天子無六服名鄭氏加以大裘故謂之六其實冬内必用裘夏内必用葛司裘言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言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總言冬至祭天必服大裘而加衮服耳非以大裘别為一服也   端而朝日於東門之外聽朔於南門之外【端鄭讀冕馬如字下諸侯端同朝直遥反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日春分之時也東門南門皆謂國門也【孔疏朝事儀云帥諸侯朝日於東郊故知東門是國城東門孝經緯云明堂在國之陽故知南門亦謂國城南門也】天子廟及路寢皆如明堂制【孔疏考工記云夏后氏世室注云謂宗廟殷人重屋注云謂正寢周人明堂鄭云三代各舉其一明其制同也又周書亦云宗廟路寝明堂其制同】明堂在國之陽毎月就其時之堂而聽朔焉【孔疏月令孟春居青陽左个仲春居青陽太廟季春居青陽右个以下所居各有其䖏是也】卒事反宿路寢亦如之【孔疏亦如明堂每月異所】 方氏慤曰日生於東故朝日於東門之外日月合於朔陰陽交於南故聽朔於南門之外即明堂是也必曰門之外者亦猶迎氣之於郊歟   通論孔氏穎達曰每月以朔告神謂之告朔論語告朔之餼羊是也於時聽治此月朔之事謂之聽朔此玉藻文是也聽朔又謂之視朔文十六年公四不視朔是也告朔又謂之告月文六年閠月不告月是也又謂之朝廟文六年云猶朝於廟是也又謂之朝正襄二十九年釋不朝正於廟是也 張子曰據玉藻天子聽朔於明堂諸侯則於太廟就告朔之處告祖而行 馬氏睎孟曰覲禮天子拜日於東門之外祀日於南門之外祀月於北門之外祭日於東祭月於西然朝日非不於南不載於記夕月非不於西不見於覲禮日陽也以始事爲功而主於東月隂也以終事爲功而主於北故也 又曰告朔告於廟聽朔聽其事天子告朔於廟明其受之於祖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端當為冕字之誤也【孔疏凡衣服皮弁尊次以諸侯之朝服次以端案下諸侯皮弁聽朔朝服視朝是視朝之服卑於聽朔今天子皮弁視朝若端聽朔則是聽朔之服卑於視朝與諸侯不類且聽朔大視朝小故知端當為冕】衣而冕冕服之下 孔氏穎達曰案宗伯實柴祀日月星辰則日月爲中祀而用冕者以天神尚質故也 方氏慤曰經有曰冕有曰冠何也蓋端者祭服燕服之總名衣衣而加冕則爲祭服衣衣而加冠則爲燕服或冠冕通謂之端端而朝日則是加冕者也端而居則是加冠者也 馬氏睎孟曰周之朝日王搢大圭執鎮圭而圭之藻藉有五采五就乗龍載大旂而旂之象有日月交龍其壇曰王宮其燎則實柴其牲幣則尚赤其樂則黄鍾大呂雲門而與祀天神上帝者大槩同矣服不以衮冕而以齊燕之端祀羣小祀之冕豈禮所謂稱也國語曰天子大采朝日虞以大采為五色之繅藉而其服則衮其説是也然記稱朝日以端蓋非周禮也鄭氏易端以冕誤㑹周禮也   案端以方幅為名朝祭之服亦然其别者不畫則止謂之端畫則曰衮曰鷩曰毳曰希曰而無端名此記言端鄭氏由下皮弁視朝推之而以爲冕然朝日爲中祭不應服祭羣小祀之冕故又疑端朝日非周禮謂鄭不當改端爲冕方氏又即鄭説而小變之以爲端而加冕則亦鄭説耳或又謂端即指有畫者言以為端即衮冕此與周禮言衮言鷩之例不符要惟鄭孔為近似但朝日冕究未敢安特並存之以備考云   存異鄭氏康成曰凡聽朔必以特牲告其帝及神配以文王武王【孔疏以告朔禮略故用特牛月令每月云其帝其神故知皆告以在明堂中故知配以文武或以武王配五神於下非也】   案天子聽朔於明堂告朔亦必於廟則告朔時其帝及神不與也且明堂饗帝配以文王故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武王不與也鄭氏創其説而孔氏附之非矣   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闔胡獵反扉音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閏月非常月也聽其朔於明堂門中還處路寢門終月【孔疏案太史云閏月詔王居門終月是還處路寢門終竟一月所聽之事於一日耳其餘日則居燕寢也】 孔氏穎達曰閏非常月無恒居之處故在明堂門中聽朔於明堂門反居路寢門通論孔氏穎達曰皇氏云明堂有四門即路寢亦有四門閏月各居其時當方之門   案闔門當依鄭注爲明堂門中無疑但聽朔於明堂者暫而一月之事非可卒辦故注又云還處路寢門終月還處亦謂聽事於寢門之中非寢於寢門之中也周官六寢惟小寢五爲休息之所五寢以時分不以月分則閏月何嘗無所繋之時乎闔左扉何也蓋月令明堂凡孟月居左而季月居右義取乎天之左旋耳至閏月則前月之氣已過後月之氣方來故闔左以送前月開右以迎後月禮之時為大而順次之者固當如是非獨爲左陽而右隂也路門布政之門聽朔於明堂而闔左扉還處於路門而亦必闔左扉矣   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日中而餕奏而食日少牢朔月大牢五飲上水漿酒醴酏【餕音俊大音泰酏以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餕食朝之餘也奏奏樂也上水水爲上餘其次之 孔氏穎達曰天子既著皮弁視朝遂以皮弁而朝食所以敬養身體至日中之時還著皮弁而餕朝之餘食餕尚奏樂即朝食奏樂可知也月朔禮大故加用大牢周禮大司樂云王大食令奏鐘鼔 方氏慤曰以朝服而食不敢慢於所養也日中餕朝之餘不敢厚於所養也奏而食周官膳夫掌王之食飲以樂侑食所以和其心志而助氣體之養也日少牢朔月大牢所以爲豐儉之節且重朔故也前於朔言聽此於朝言視聽主有所受於上視主有所明於下味以淡爲本上水則貴本故也 周氏諝曰皮弁之服白布衣積素以爲裳弁用皮者貴自然也衣白而裳素者貴其潔且明也   餘論陸氏佃曰日中言奏而食則夕食不以樂侑然猶祭也故曰夕深衣祭牢肉周官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楚語天子舉以大牢祀以㑹其舉謂朔月月半以盛者言之鼎十二物不必皆大牢也禮君無故不殺牛則王雖尊不應日殺牛天子言飲諸侯言爼簋飲養陽氣食養隂氣也   案凡殺牲盛饌即曰舉周禮日舉即此日少牢也楚語舉以大牢即此朔月大牢也又此五飲皆常飲也故於六飲去凉醷凉者氷水夏暑飲之非常飲也醷酸亦醯之類非常飲也而加酒以酒養人氣血可常飲也   卒食端而居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御瞽幾聲之上下【瞽音古上時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服端燕居也左史右史其書春秋尚書其存者【孔疏春秋是動作之事故以當左史所書左陽陽主動尚書記言誥之事故以當右史所書右陰隂主靜也】瞽樂人也【孔疏御侍也以瞽人侍側】幾猶察也察其哀樂【孔疏政和則樂聲樂政酷則樂聲哀察其哀樂防君之失】   通論孔氏穎達曰周禮五史無左史右史之名襄二十五年傳大史書曰崔杼弑其君是記動作之事則大史爲左史也僖二十八年傳王命内史叔興父䇿命晉侯為侯伯是言語之事故為右史酒誥云矧大史友内史友鄭注掌記言記行是内史記言大史記行也此論正法若其有闕則得交相攝代春秋之時特置左史右史襄十四年左史謂魏莊子昭十二年楚左史倚相是也藝文志及六藝論云右史記事左史記言與此正反 陳氏祥道曰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之於冕者也冠禮冠者端緇布冠既冠易服服冠端内則子事父母冠緌纓端韠紳公西華曰端章甫以至晉侯端委以入武宮晏平仲端委以立於虎門此施之於冠者也蓋端齊服也諸侯與士以為祭服玉藻端以祭特牲冠端是也大夫士以爲私朝之服玉藻朝端是也天子至士亦以爲燕服玉藻天子卒食端而居内則事父母端韠是也然則端衣所用固不一矣 陸氏佃曰諸侯言夕深衣舉輕天子言卒食端而居舉重互相挾則天子夕亦深衣諸侯卒食亦端而居左史右史諸侯亦應如此諸侯言行或愧於書天子言幾聲諸侯言定體善言卜幾聲精矣   存異陳氏祥道曰周官典同言髙聲䃂下聲肆正聲緩則所謂中聲者一適於正緩而已蓋樂以中聲爲本而一上一下非所以爲中也古者神瞽考中聲以作樂蓋本諸此然則御瞽察樂有不以中聲為量乎上非中下亦非中御瞽在所幾焉若夫不上不下而要宿於中則中和之紀於是乎在尚何幾察為哉案周官對正聲而言故髙下俱失其正若謂上下則幾而中聲即可不幾則神瞽之所考者謂何陳氏之論似是而非且此記特辨其哀樂以知政之得失耳與中聲之義又有别矣   年不順成則天子素服乗素車食無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貶損也 孔氏穎達曰周禮司服大札大荒大烖素服【鄭注大札疫病也大荒饑饉也大烖水火也】此天子諸侯罪己之義   通論孔氏穎達曰素服者謂素衣故下文諸侯年不順成君衣布與此互文也其臣下助君禱請之時乃素故司服端素端注云為札荒有所禱請也 馬氏睎孟曰順在氣成在物不順則逆而水旱至焉不成則虧而饑饉至焉周官司服大荒素服大司徒荒政蕃樂大司樂大凶弛縣雜記凶年乗駑馬皆憂以天下故也   總論范氏鍾曰自天子玉藻至食無樂此天子之儀十二天數也旒必象焉變化天道也龍卷象焉尊祖配天以是而祭可以對越上帝來格祖考矣東者日之所出向明而治閏必變而從時皆天道也皮弁以食順以質也餕食之餘自損挹也日少牢崇儉也朔月大牢敬始也朔言聽受命於天也朝言視中正以觀天下也五飲水之為上原本而反始也燕居而齊服戒謹恐懼於不覩不聞也言動有書表儀天下也幾聲以察治忽聲音與政通惟樂不可以偽為也年不順成遽自貶損憂以天下也一衣服飲食動作起居雍雍肅肅周旋中禮矣   諸侯端以祭裨冕以朝皮弁以聽朔於大廟朝服以日視朝於内朝【裨婢支反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端祭先君也【孔疏與上天子龍卷以祭其文相類故知祭先君也鄭注王制衣養老云衣素裳天子之燕服為諸侯之朝服天子諸侯以朱為裳上士以為裳中士以黄為裳下士以雜色為裳則名端不得名朝服】裨冕朝天子也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也【孔疏案覲禮侯氏裨冕鄭注裨之為言埤也天子六服大裘為上其餘為裨是以總云裨冕】皮弁下天子也【孔疏以天子用冕諸侯用皮弁故云下天子也】此内朝路寢門外之正朝【孔疏以下文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故知此路寢門外朝】天子諸侯皆三朝【孔疏太僕掌燕朝之服位注燕朝朝於路寢之庭是一也司士正朝儀之位注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是二也朝士掌外朝之法注外朝在庫門之外皋門之内是三也諸侯三朝已見於文王世子疏】 劉氏彜曰天子聽朔於明堂而頒其正朔於天下諸侯受而藏諸大廟每月之吉則以餼羊告朔祭於大廟因而聽其月朔之政則服皮弁焉   存疑鄭氏康成曰端亦當為冕【孔疏端賤於皮弁下文皮弁聽朔於大廟不應端以祭先君故知亦當為冕】 孔氏穎達曰行此禮天子於明堂諸侯於大祖廟訖然後祭於諸廟謂之朝享司尊彜云朝享是也聽朔又謂之月祭祭法云皆月祭是也【案朝享月祭與告朔無干】 戴氏侗曰裨冕冕服之次諸侯朝天子則降而服其次如公當衮則服鷩侯伯當鷩則服毳 馬氏睎孟曰周諸侯之衣服禮儀皆以命數為節而諸侯相見亦用朝王之圭藉豈祭不以朝王之裨冕特降之以從冕乎殆不然矣公西華曰宗廟之事如㑹同端章甫則端端也孔子冠章甫之冠而公西華亦以端章甫為禮記者所以有端以祭之説歟   存異鄭氏康成曰諸侯祭宗廟之服惟魯與天子同【孔疏案明堂位君卷冕立於阼此謂祭文王周公之廟得用天子之禮祭魯公以下則亦冕】 方氏慤曰内朝亦曰燕朝以其别於外朝故曰内以其别於治朝故曰燕視止於内朝者常朝也故以日言之【案燕朝為路門内之朝此記指路門外之朝疏説甚明方氏之説非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記曰齊之也以陰幽思也故祭之冕服皆齊之端衣亦儀禮大夫祭以朝服士祭以端冠禮冠者服端雜記公襲朝服一端一襚禮自堂受端則朝服端異矣端皆裳或黄裳雜裳可也未聞以素裳也鄭注云朝服冠端素裳此説無據【案士冠禮朝服素韠特牲端爵韠是異以韠不以裳】案天子之服必十二章以則天數上公則止九章鄭據左傳三辰旗旂句謂登日月星於旂則服去三章而止九將畫黼於扆畫雉於門而山節藻棁服并去此四章而五乎上公九命九章自衮冕而下侯伯七命七章自鷩冕而下子男五命五章自毳冕而下大國之四命自希冕而下卿大夫不過三命自冕而下士一命無冕自皮弁而下此皆在外者也其在内則三公八命猶鷩冕故曰三公一命衮卿六命猶毳冕大夫四命猶希冕上士三命乃冕在内屈也其出封則皆加一命在外伸也未出封加衮以前則在内公卿之冕服自應比在外諸侯降一等既出封以後則冕服繋王命所加入朝時自應如周禮大行人九儀之命上公九章而服衮侯伯七章而服鷩子男五章而服毳夫亦何嫌而必降服其次如戴所云乎出封加命之諸侯若以入朝而必降其服將何以别於在内公卿未之加命者乎且裨有埤陪之義又卑也副也凡冕以一上者為正其餘卑者為裨天子裘冕十二旒為主為正衮冕而下為副為陪諸侯冕服通稱裨冕王朝卿大夫士亦如之故曽子問云大祝裨冕又云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覲禮云侯氏裨冕侯氏以入朝而見屈於王豈大宰大宗大祝亦必降服其次乎其總稱裨冕者以服衮服鷩服毳之諸侯同時入覲服章非一故以裨冕括之亦猶五玉總稱為瑞云爾况弁師天子十有二玉朱子謂天子雖與諸侯同冕而旒皆十二玉則與上公衮冕九旒九玉自有分辨鄭孔之説何疑焉至魯君用天子車服乃僖公所僭與魯公何與鄭孔附㑹則非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辨如字徐扶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色始入羣臣也入入應門也辨猶正也别也小寢燕寢也釋服服端【孔疏據君故服端若卿大夫釋服服深衣】 陳氏祥道曰詩曰夜鄉晨言觀其旂臣辨色始入之時也又曰東方明矣朝既盈矣君日出而視之之時也朝以先為勤以後為逸退以先為逸以後為勤今朝而臣先於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後於臣所以防怠荒 劉氏彛曰大夫有政不敢自達者必入路寢之朝以請於君也故大夫未退則君不敢適小寢古之君臣同心同德以憂國事而君不敢恃其尊大以自暇逸三代之臣所以忠厚勤瘁於後世蓋有所自焉 陳氏澔曰視朝而見羣臣所以通上下之情聽政而適路寢所以決可否之計   案視朝於路寢門外立而行禮而已禮畢君入路寢門聽政大夫就寢門外左右六府各治其事周禮大僕所謂掌君命之出入諸臣之復逆全在於此臣有所奏告大僕引而入君有所命使大僕傳而出獻可替否反覆商確恒歴數時故臣曰夙夜在公必大夫皆退而後君適小寢釋服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應門之内則路門之外諸侯中門為應門外有皋門若魯則雉庫路入者入雉門也案諸侯無皋門疏誤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爼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俎四簋子卯稷食菜羮夫人與君同庖【稷食食音嗣庖歩交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食必復朝服所以敬養身也三俎豕魚腊【孔疏約特牲禮故知豕魚腊也】祭牢肉異於始殺也【孔疏早起初殺之時將食先祭肺以周人重肺至夕將食之時切牢肉為小叚而祭之故云異於始殺】天子言日中諸侯言夕天子言餕諸侯言祭牢肉互相挾【孔疏天子言日中諸侯亦當有日中諸侯言夕則天子亦有夕天子言餕則諸侯亦餕諸侯言祭牢肉則天子亦祭牢肉】五俎加羊與其腸胃也【孔疏約少牢禮五俎但少牢祭神加羊與膚為五此人君所食無膚而有腸胃也】朔月四簋則日食稲粱各一簋而已【孔疏以朔月四簋故知日食二簋以稻粱羙物故知各一簋】稷食菜羮忌日貶也【孔疏紂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無道被誅後王以為忌日】夫人與君同庖不特殺也【孔疏夫人與君同庖則后亦與王同庖可知】 方氏慤曰牛羊豕為大牢羊豕為少牢諸侯朔月少牢以見日所食特牲三俎者或羊或豕而已【案特牲用豕此傳冩之誤】深衣燕居之服由朝至夕則可以燕矣故夕深衣而燕食焉朔月少牢固以降於天子亦以無故不殺羊故也俎薦牲肉天産故用陽數之竒簋盛黍稷地産故用陰數之耦五俎四簋則以朔月故倍常也君之常膳非不以稷為食特以稻粱為上而稷為之次耳非不以菜為羮特以雞犬為胾而菜為芼耳今乃食止以其次羮止以其芼則以疾日當自貶故也夫人與君同庖與共牢而食同義   通論孔氏穎達曰以此而推天子朔月大牢當六簋黍稷稻粱麥苽各一簋若盛舉則八簋故小雅陳饋八簋當加以稻粱此常食也若禮食則兼用簠數更多公食大夫禮簠盛稻粱下大夫六簋上大夫八簋周禮掌客上公簠十侯伯八子男六簋則俱十二存疑方氏慤曰周官膳夫王燕食則奉膳贊祭王荆公謂燕食有魚鳥之膳非祭朝食之餘禮餕餘不祭以餘膳祭非敬也此言日中與夕則燕食爾而曰祭牢肉者由周以前質略故也   存異陸氏佃曰深衣叙祭牢肉之上則夕亦以此食矣夕燕居之時雖天子亦深衣易曰君子以嚮晦入燕息若端朝事也   案周官膳夫贊祭注言奉朝之餘膳所祭者牢肉則與此正同蓋朝所祭者肺此所祭者牢肉就全牲言則以此為朝食之餘非前所食者之餘也王安石以餕餘不祭疑此所祭者是魚鳥非牢肉誤矣又上文端敘卒食之下是可知天子雖卒食猶朝服卒食後乃端也而陸氏佃顧謂天子亦夕深衣何耶且下朝端夕深衣據大夫士而言正以不敢上同於天子昭其辨也豈以相備哉   君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君子逺庖廚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逺於萬反踐依注作翦子淺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故謂祭祀之屬【孔疏若賓客饗飯亦在其中故云祭祀之屬】踐當為翦聲之誤也翦猶殺也 孔氏頴達曰弗身踐此謂尋常若祭祀之事則身自為之故楚語云禘郊之事天子自射其牲又刲羊擊豕是也 方氏慤曰庖宰殺之所廚烹飪之所 應氏鏞曰無故不殺仁也君大夫士必有辨禮也有故而殺禮也逺之而弗身踐仁也君子逺庖廚蓋古有是語孟子亦引之   存異孔氏穎達曰此君惟據諸侯以天子日食大牢無故得殺牛也無故不殺羊亦諸侯大夫也若天子大夫有故得殺牛 陸氏佃曰踐如字血氣之類蓋若螻蟻   案孔謂天子日殺一牛顯與本文日少牢朔月大牢背陸謂螻蟻不可踏則婦人之仁矣   至於八月不雨君不舉年不順成君衣布搢本關梁不租山澤列而不賦土功不興大夫不得造車馬【衣於既反搢徐音箭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不舉者為旱變也君衣布以下皆為凶年變也衣布者謂若衛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是也【孔疏為國之破亂與凶年同故引之】搢本去珽荼佩士笏也士以竹為笏飾本以象關梁不租此周禮也殷則關但譏而不征【孔疏雖非凶年亦不課税】列之言遮列也雖不賦猶為之禁不得非時取也【孔疏恐有傷損於物不賦歛也】造謂作新也孔氏穎達曰此論諸侯及卿大夫遭凶年之禮關   謂關門梁謂津梁租謂課稅以其凶年故不課税馬氏睎孟曰古人謂辰角見而雨畢則至於八月不雨者終無雨而萬寶莫期乎成矣此君所以不舉喪服以布士笏以本衣布所以致憂搢本所以自貶不租不賦所以寛民財司關凶札則無關門之征是也土功不興所以寛民力司徒荒政弛役是也關以通陸梁以通川大夫不得造車而繼之以馬者造車而馬從之也 朱氏申曰關梁人之所運其利微故其税曰租山澤地之所産其利博故曰賦 輔氏廣曰土功謂築城壘浚河湟大夫不造車馬則君不得為宮室可知   通論馬氏睎孟曰周官司書言賦而終之以凡税歛掌交言九税而餘官言九賦司徒言征而繼之以賦載師言賦而繼之以税則税者以地取之也征者以正取之也歛則收而聚之賦則取而布之租則取之不可以悉税者取之以道征者取之以義歛者取之事賦者取之法租者取之戒其言不同相備故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至於八月建子之月盡建未之月也【孔疏文公十年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傳云不曰旱不成災也】春秋之義周之春夏無雨未能成災至秋秀實之時而無雨則雩雩而得雨則書雩喜祀有益也雩而不得雨則書旱明災成也 劉氏彜曰洪範庶徵三代之明訓也君人者知其由已之致也反躬自訟不御正寢不進常膳食不舉樂春秋所以書正月至於七月不雨或書大旱或書大雩或書又雩皆因其違禮違天之實跡書以見其咎徵也三傳弗達聖人之意乃曰不為災故不書旱豈有不雨者七月而不為災者此曰至於八月不雨君不舉後儒惑於三傳不然則誤且繆矣孔氏穎達曰土功不興謂人食不得滿二鬴之歲若人食二鬴則猶興土功均人云豐年旬用三日中年用二日無年用一日廩人云人食四鬴上三鬴中二鬴下是無年猶有一日之役也【案年不順成亦大槩謂凶歳耳不興土功謂不造城郭宮室若無年猶有一日之役則凡小力役亦是不必土功也】   案周八月夏六月孟子所謂七八月之間旱則苖槁者言至此月不雨尚未至年不順成也而君已為之不舉見其敬天勤民之至若據春秋至七月不雨不為災至八月乃為災而君不舉之説猶未協經義   卜人定龜史定墨君定體   正義鄭氏康成曰定龜謂靈射之屬所當用者定墨視兆坼也定體視兆所得也周公曰體王其無害【孔疏此尚書金縢文】 孔氏穎達曰龜人云天龜曰靈屬地龜曰繹屬東龜曰果屬西龜曰靁屬南龜曰獵屬北龜曰若屬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色謂天龜地龜黄東青西白南赤北黒也體則俯者靈仰者繹前弇果後弇獵左倪靁右倪若定者定其所當用謂卜祭天用靈祭地用射射則繹也春用果秋用靁之屬占人云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注云體兆象也色兆氣也墨兆廣也坼兆璺也凡卜必以墨畫龜求其吉兆若龜從墨而大坼稱為兆廣從墨裂其傍岐細出稱為兆璺君定體者謂五行之兆象既得兆體君定其體之吉凶尊者視大卑者視小也 朱子曰占龜土兆大横木兆直金兆從右邪上火兆從左邪上水兆曲或曰火兆直木兆從左邪上【案此即五行之兆象】以大小長短明暗為吉凶或占凶事又以短小為吉又有旋者吉大横吉【案君定體即以此定其吉凶】   通論方氏慤曰周官言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其序與此不同者彼以尊卑之序言此以先後之序言故也   存疑吳氏澄曰墨謂既坼之後以墨塗之坼大者食墨粲然可見坼微者墨不能入故但占其坼而已案古卜法今不傳如孔疏則史先就龜腹板為圖如書言我卜瀍水東澗水西又卜瀍水東惟洛食是必圖瀍澗洛水地勢之形而龜之坼如墨所則吉也如吳氏説乃既坼後加以墨全非史所能定矣疑疏説猶為近之   君羔幦虎犆大夫齊車鹿幦豹犆朝車士齊車鹿幦豹犆【孔云君下或有齊字幦音覓詩作幭周禮作幎徐苦荻反犆依注音直齊音齋上鹿字或作豹】正義鄭氏康成曰幦覆苓也【孔疏苓即式也詩大雅鞹鞃淺幭毛傳云幭覆式幭即幦也又周禮巾車作但古字耳三者同也知幦是覆苓者少儀云負良綏申之靣拖諸幦是也】犆讀皆如直謂縁也此君齊車之飾【孔疏以大夫及士皆云齊車故知此君齊車之飾】臣之朝車與齊車同飾【孔疏據此則君之朝車與齊車異飾也但無文以言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及大夫士等齊車朝車所飾之物尊卑不同皇氏云君謂天子諸侯詩淺幭以虎皮為幭此或緣以虎皮即謂之淺幭歟陳氏祥道曰軾之制有衡以横乎上有犆以直乎下幦若席然施諸軾上其禮有等其用有辨虎以其威猛而有義也羔以其不黨跪乳而有禮也鹿以其善接其類而有仁也豹之於虎其為威小矣齊於朝其為禮異矣故諸侯覲王虎淺幦齊則羔幦虎飾而已士之齊車鹿幦豹飾則朝車之幦與飾不以鹿豹而大夫齊車朝車皆鹿幦豹飾者屈於君故也 方氏慤曰周官巾車金路封同姓象路封異姓齊右謂金路為齊車則王固以金路齊也王如此則同姓從可知言同姓以金路則異姓以象路可知由此推之大夫之車則墨車是也士之車則棧車是也 吳氏澄曰朝車者大夫之朝車也蒙上文大夫之齊車用鹿皮為幦豹皮為飾而其朝車及士之齊車亦皆鹿皮豹犆也言朝車者恐人疑其朝車之與齊車異飾也言士齊車者恐人疑士之齊車與大夫異飾也故重出鹿幦豹犆四字而不殺其文云 徐氏師曽曰鹿善羣豹文炳取其恊恭而有文也   存疑孔氏頴達曰車式以苓為之有豎者有横者故考工記注云轛式之植者衡者也 又曰皇氏云詩淺幭與衮赤舄同文知亦齊車此用羔幦是異代禮【案韓侯來朝而賜之必命車也此以為齊車又謂為異代之禮不知何據】 方氏慤曰承君之下不言朝車則知君之羔幦虎犆以齊而不以朝也宣王賜韓侯鞹鞃淺幭者謂虎皮淺毛亦虎犆矣蓋天子之所錫不必諸侯之以朝故也 馬氏睎孟曰周禮以金路祭祀㑹同賓客謂之齊車而其幦無所經見荀子曰絲末彌龍所以養威此天子之幦也然則羔幦虎犆殆諸侯之禮歟   案天子之輅有五等安見輅别而幦與犆盡同歟據周禮喪車且有五等木車犬疏飾素車犬素飾藻車鹿淺䄙革飾駹車然髤飾漆車豻䄙雀飾安見祭車朝車反無辨而同同飾歟則周禮巾車一職大有闕文而此一節言齊車朝車亦多闕誤蓋朝必降齊一等而士必降大夫一等無緣大夫之齊大夫之朝士之齊俱鹿幦豹犆别數之而仍重言之也芮城定本作大夫齊車豹幦豹犆其朝車與士齊車鹿豹犆芮氏博極羣書或有據 又案孔以苓即式是已又言以苓為之何也苓是何物可以之為式乎且言式有直者有横者益不可解式車前横木其直者謂之轛式無直者也   君子之居恒當戸寢恒東首若有疾風迅雷甚雨則必變雖夜必興衣服冠而坐【首手又反迅音峻又音信衣於既反下衣布同】正義鄭氏康成曰當戸鄉明也東首首生氣也衣服冠而坐敬天之怒   通論方氏慤曰孔子將病猶當戸而坐君視之猶東首加朝服迅雷風烈必變蓋禮然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自此至光矣一節明卿大夫以下所居處及盥浴并將朝君之儀   日五盥沐稷而靧粱櫛用樿櫛髪晞用象櫛進禨進羞工乃升歌浴用二巾上絺下綌出杅履蒯席連用湯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屨進飲【盥音館靧音悔櫛則乙反樿章善反禨其既反絺刃疑反綌去逆反杅音雩蒯苦怪反連力旦反方讀如字屨九具反本又作履】   正義鄭氏康成曰晞乾也沐靧必進禨作樂盈氣也【孔疏以新沐氣虚補益其氣】更言進羞明為羞籩豆之實【孔疏知非庶羞者庶羞為食而設今進禨則為飲設故知是羞籩羞豆】絺綌刷去垢也杅浴器也蒯席澀便於洗足也【孔疏浴竟出盆踐蒯席上亦刮去垢也】連猶同也【案同謂此洗足與浴同用湯也疏又以連為釋謂同用湯則垢釋耳】進飲亦盈氣也孔氏穎達曰盥洗手也沐沐髮也靧洗面也取稷   粱之潘汁洗面沐髪並須滑故也此大夫禮人君靧沐皆粱也樿白理木櫛梳也沐髪為除垢膩故用白理澀木以為梳沐已燥則髪澀故用象牙滑櫛以通之禨謂酒也沐而飲酒曰禨進羞之後樂工乃升堂以琴瑟而歌連猶釋也釋去足垢而用湯䦨也 方氏慤曰上貴而下賤絺精而綌粗上絺下綌則用之各以其稱也杅以木為之蒯茅類蒯澀而蒲軟用湯謂用以洗足浴既用湯又用湯以洗足故曰連連之為言續也進飲而不進羞工亦不升歌殺於沐也輔氏廣曰衣布如今之浴衫晞身乃屨屨服之末進屨則衣服皆舉矣故進飲焉   通論馬氏睎孟曰内則子之於親聘禮館人之於賓皆三日具沐五日具浴蓋禮以情制德以禮作君子知彈冠振衣於其外則必浴德澡心於其内也總論應氏鏞曰沐先稷而後粱櫛先樿而後象浴巾下綌而上絺席先蒯而後蒲蓋垢汙之難去不可不加刮摩滌蕩之力故先用其粗者及整治之後則用潤養之功而已   將適公所宿齊戒居外寢沐浴史進象笏書思對命既服習容觀玉聲乃出揖私朝煇如也登車則有光矣【齊側皆反煇音暉】   正義鄭氏康成曰思所思念將以告君者對所以對君者【如復命覆奏】命謂所受君命書之於笏為失忘也玉聲玉珮也私朝自大夫家之朝也揖其臣乃行 孔氏穎達曰史謂大夫亦有史官也熊氏云下大夫不得有象笏又解云有地大夫故用象既服者著朝服已竟私習儀容又聽已佩鳴玉聲與行歩相中適也習儀竟行歩至己之私朝揖其屬臣揖竟出登所乗之車而適君朝矣【案有地大夫用象以後言諸侯以象大夫以魚湏文竹推之】方氏慤曰齊戒故居外寢沐浴以前期為之故曰宿古之人將有所思也必先齊將有所為也必先戒陳氏澔曰煇與光皆言德容發越之盛光則又盛於煇矣   通論馬氏睎孟曰孔子於哀公三日齊而後請伐齊諸侯於玊畿泰山具朝宿之邑皆以湯沐名之則人臣見君之禮可見矣   餘論朱子曰漢初有秉笏奏事 又曰執簿亦笏之類只是為備遺忘故手執眼觀口誦於君前有所指畫不敢用手故以笏指畫今世遂用以為常執之物存異吳氏澄曰煇如謂昧爽之際晨光猶熹㣲也有光謂質明之時晨光已顯著也   案容觀必中禮玉聲必中樂君子事君誠敬積於中儀容發於外煇如有光易所謂有孚暉吉詩所謂儀一心結也如吳説則登車已有光至公門大明矣非辨色始入 又案此章記朝君之禮凡事君者皆當如是不必専謂為諸侯朝天子也   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諸侯荼前詘後直讓於天子也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讓也【荼依注音舒詘出勿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珽之言珽然無所屈也荼讀為舒遲之舒舒懦者所畏在前也詘謂圜殺其首諸侯惟天子詘焉大夫奉君命出入者也上有天子下有已君又殺其下而圜 孔氏穎達曰方正於天下示己之端平正直而布於天下也荼後直下角方正大夫士又杼其下廣二寸 陳氏祥道曰天子於天下體無所屈故體必方正諸侯於天子則謹度以臣之於臣民則制節以君之故荼前詘後直大夫於其君則為臣於天子則為陪臣故笏前詘後詘 方氏慤曰玉之廷者為珽左傳衮冕黻珽珽故直直故方方故正方正者以其直而無所詘於天下也故天子搢之且其動也直天道也其動也詘地道也天子體天道故無所詘諸侯進則勢詘於天子故前詘退則道伸於國人故後直搢謂搢之於紳也搢之於紳則服之也服之欲其識而勿忘故也言天子如此則餘可知矣【案紳帶之垂者帶可搢笏紳不可搢紳當作帶】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亦笏也謂之珽【孔疏以下文笏天子以球玉故知此珽亦笏也】或謂之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孔疏玉人注云大圭或謂之珽】終葵首者於杼上又廣其首方如椎頭【孔疏齊人謂椎頭為終葵】是謂無所詘後則恒直相玉書曰珽玉六寸明自炤【孔疏引証珽是玉明自炤者内含明也】 陸氏佃曰珽非大圭大圭長三尺珽長六寸【周氏諝曰笏二尺六寸考工記大圭三尺兼上終葵首言之珽六寸單指終葵首】 陳氏祥道曰天子之朝日執鎮圭搢大圭則所執者贄也所搢者笏也諸侯之朝大夫之聘蓋亦如此則諸侯執命圭者必搢荼大夫執聘圭者必搢笏及其合瑞而受圭則執其所搢而已此所謂見於天子無説笏天子之笏曰珽諸侯曰荼大夫以下曰笏者尊者文其名卑者命其實故車天子諸侯曰路大夫以下曰車寢天子諸侯曰宮大夫以下曰寢   辨正朱子曰周禮典瑞大圭不執只是搢於腰間却執鎮圭用藻藉以朝日而今郊廟天子皆執大圭大圭長三尺且重執之甚難古者本非執大圭也案珽笏大圭三者鄭氏以為一為鄭氏之説者曰珽玉六寸據上不殺者椎頭也然以笏計之笏度二尺六寸加椎頭六寸是大圭應長三尺二寸而玉人典瑞俱云大圭三尺者何也是大圭非珽明矣第珽與大圭固二而陳氏以珽即笏恐猶未然本文明言天子之珽方正無所詘諸侯之荼前詘後直大夫前後詘笏則明言中愽三寸前後皆二寸則以為大夫之前後詘可也與天子之方正諸侯之後直能附合乎且笏惟天子以球玉諸侯則以象大夫則以竹安得盡以玉為之而但辨其直殺耶則珽與笏亦不得混為一也荀卿云天子御珽諸侯御荼大夫服笏管子云天子執玉笏以朝日又似珽荼之用同於笏者或天子有珽有玉笏接諸侯則搢珽示方正朝日則執玉笏示有所讓諸侯有荼有象笏朝王及臨羣臣則搢玉荼示上詘下直居恒則所搢但象笏歟本文於大夫不舉名蓋大夫惟有一笏原無異制異用觀荀子於大夫言服笏服者其常於天子言御珽諸侯言御荼則必有所御乃用之   侍坐則必退席不退則必引而去君之黨登席不由前為躐席徒坐不盡席尺讀書食則齊豆去席尺【為於偽反躐力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引卻也退謂傍側也辟君之親黨也登席不由前升必由下也徒坐不盡席尺示無所求於前不忘謙也食則齊者為汙席也 孔氏穎達曰臣侍君坐若側傍有别席則退受側席不退謂傍無别席可退或雖有别席君不命之使退命令與君之親黨同席則卑謙卻引而離君之親黨坐君親黨之下也庾云失節而踐為躐席應從下升若由前升是躐席也徒空也空坐謂非飲食及講問時也不盡席之前畔有餘一尺讀書食則坐近前與席畔齊豆去席尺者解席所以近前之意以設豆去席一尺不得不前坐就豆 方氏慤曰侍坐則必退席者不敢與尊者並故也雖不退席猶須引身而去君之黨以避之於其黨如此則於君可知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讀書則齊者讀書聲當聞尊者孔氏穎達曰案鄉飲酒禮賓席於戸西以西頭為下主人席於阼階介席於西階皆北頭為下賓升席自西方注云升由下也又鄉飲酒記云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注云席南上升由下降由上主人受獻自席前適阼階是降自北方者以受獻正禮須席末啐酒也若賓則升降皆由下也   案上二句言侍君之席下因及師弟賓主之席盖講説與食則惟師南面專席弟子東西面同席賓主則無南面之席惟有東西相向之席講説則書䇿在席前食則豆在席前故升席皆當由後而升乃不相背若由前而升則陵躐而失其節所以不由前為此故也徒坐不盡席尺以示謙也讀書食則與席齊以豆去席尺書亦猶是也   存異陳氏澔曰登席不由前為躐席八字當作一句而為字平聲蓋行禮之時人各一席而相離稍逺固可從下而升若布席稍宻或數人共一席則必由前乃可得已之坐若不由前則是躐席也 王氏曰食則豆去席尺讀則與豆齊亦去席尺是謂齊豆去席尺   案登席不由前疏引鄉飲酒禮於義不符陳氏必以八字為一句其説尤繆曲禮云毋踖席摳衣趨隅不趨隅尚不可而獨可由前乎蓋升席有從下者有從後者必無從上從前者讀書食則齊依䟽為句豆去席尺舉食席以例書席省文也石梁王氏説更支   若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先飯辯嘗羞飲而俟若有嘗羞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飯飲而俟【飯扶晚反辯音徧】   正義鄭氏康成曰侍食則不祭雖見客猶不敢備禮也君將食臣先嘗羞忠孝也俟君食而後食若有嘗羞者膳宰存也飯飲利將食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人君賜食之禮祭祭先也禮敵者共食則先祭降等之客則後祭若臣侍君而賜之食則不祭若賜食而君以客禮待之則得祭雖得祭又先湏君命之祭乃敢祭也飯食也君未食而臣先食徧嘗羞膳示行臣禮為先嘗食之義也禮食未飱必先啜飲以利滑喉中不令澀噎君既未飧故臣亦不敢飧而先嘗羞嘗羞畢啜飲以俟君飧臣乃敢飧也若有嘗羞者臣侍食非君所客故不得祭亦不得嘗羞君自有膳宰嘗羞也既不祭不嘗則俟君食後已乃食也飯飲者飲之也雖不嘗羞亦先飲以俟君也 徐氏師曽曰飲而俟飯非飲而俟飧知然者以在品嘗之前也通論方氏慤曰於飯曰先於羞曰嘗互言之耳 陸氏佃曰侍食雖衆其嘗食常卑者一人先   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嘗之然後惟所欲凡嘗逺食必順近食君未覆手不敢飧君既食又飯飧飯飧者三飯也君既徹執飯與醬乃出授從者【覆芳復反飧通作湌從夕者夕食也從水者水澆飯也皆音孫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羞近者辟貪味也順近食者從近始也【孔疏意欲嘗逺且從近始辟貪味也】覆手以循咡已食也【孔疏食飽必覆手以循口邊恐有殽粒汙著之也】飧勸食也【孔疏飧謂用飲澆飯於器中也禮食竟更作三飧以勸助令飽食使不虚也】君既食又飯飧不敢先君飽也三飯臣勸君食如是可也【孔疏三飯三度飧也】執飯與醬授從者食於尊者之前當親徹也 孔氏穎達曰君命之羞猶是君所不客者也雖君已食已乃後食而猶未敢食羞故又須君命雖得君命猶先食近其前者一種而止品徧也君又命徧嘗而已乃徧嘗之後則隨己所欲不復次第也凡嘗逺食必順近食客與不客悉皆如此故云凡也君未覆手不敢飧侍食者悉然也君饌已徹則臣乃徹已饌以授從者飯醬是食之主己之所得故自執之以授從者此謂不客者若君與已禮食則但親徹之不敢授已之從者也 余氏心純曰飧不敢先君飽饌不敢先君徹皆視君節以執臣禮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君與己禮食不敢授從者故公食大夫禮賓北面坐取粱與醤以降西面坐奠於階西注云不以出者非所當得是也若非君臣但降等者則徹以授主人相者故曲禮云客若降等徹飯齊以授相者若賓主敵則徹於西序端公食大夫禮親徹是也   凡侑食不盡食食於人不飽唯水漿不祭若祭為己偞卑【侑音又偞虚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盡食不飽謙也水漿非盛饌也已猶大也祭之為大有所畏迫臣於君則祭之【孔疏公食大夫禮宰夫執觶漿以進賓受坐祭遂飲】 孔氏穎達曰此因上侍君之食因明凡人相敵為食之禮侑食不盡食明勸食尊者之法食於人不飽通包食於尊者及禮敵之人皆謙退不敢自足也食於禮敵之人所設水漿不以祭先偞厭也若祭水漿為大厭降卑微也 方氏慤曰食於人不飽與共食不飽同義   通論輔氏廣曰孔子説食於人不飽禮也孔子食於少施氏未嘗不飽飽少施氏之德也   君若賜之爵則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飲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後授虚爵君子之飲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禮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則坐取屨隱辟而後屨坐左納右坐右納左【洒先典反又西禮反言魚斤反油音由本亦作由鄭於斯字句禮一字句王肅本無已字及下油字於言字句言斯禮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先君盡爵洒如肅敬貌洒或為察言言和敬貌斯猶耳也油油説敬貌以退禮飲過三爵則敬殺可以去矣 孔氏穎達曰此論臣於君前受賜爵之禮在君前先飲者示賤者先即事後授虚爵者示不敢先君盡爵洒如者謂顔色肅敬如似洒然既受二爵顔色稍和故言言皇氏讀言為誾義亦通也油油者言侍君小燕惟止三爵顔色油油説敬故春秋左氏傳云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坐跪也初跪脱屨堂下為敬故退而跪取屨起而逡廵隱辟而著之納猶著也若坐左膝則著右足之屨若坐右膝則著左足之屨 輔氏廣曰言君若賜之爵則非禮食可知越席再拜稽首受者受於尊所也反登席而祭之 方氏慤曰隱則不顯辟則不正隱辟而後屨與就屨跪而屏之於其側同義坐左納右坐右納左凡以順手足之便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謂朝夕侍者始得爵也若其大禮則君先飲而臣後飲故曲禮云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燕禮公卒爵而後飲是也此經再拜稽首而後受燕禮興受爵降下奠爵再拜稽首則先受而後再拜燕禮據大飲法此據朝夕侍君而得賜爵燕禮非惟三爵而已 馬氏睎孟曰考工記一升曰爵三升曰觚自觚至散其量有差而此特言爵者蓋爵者觚觶角散之總名故也君之賜爵所以致恩臣之受爵貴於至敬此所以三爵而油油以退也若夫湛露之燕諸侯至於不醉無歸燕禮之燕臣至於無算爵此又禮之大者與此異也士相見禮言君賜之爵退則隱辟而後屨君為之興則曰君無為興而其出至於三辭此不言者記其畧也 朱子曰詳畧不同皆宜參考 應氏鏞曰古之君臣以情相與於其閒燕命之侍坐賜食賜爵非朝聘宴饗之正疑若不必過嚴其分然亦未嘗忘恭敬之心亷恥之節焉其有不同者食則命之祭然後祭爵則越席而飲者不敢留君惠也飲至於三而亟退者酒易及亂而遂其驩則無已也飯至於三而猶勸者食以養人而相愛之意為無窮也詩曰三爵不識矧敢多又古聘射之禮賓主百拜而酒三行則爵不過三古之定禮也若夫傳有四飯之文禮有勸飧之義其亦不厭於詳矣存異王氏肅曰二爵而言飲二爵可以語也言斯禮語必以禮也   案鄭王二説義皆可通但王説言字頗鑿   凡尊必上酒惟君面尊惟饗野人皆酒大夫側尊用棜士側尊用禁【上陳澔本作尚棜於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酒不忘古也面猶鄉也燕禮曰司宮尊於東楹之西兩方壺左酒南上公尊瓦大兩有豐在尊南南上饗野人皆酒飲賤者不備禮也棜斯禁也無足有似於棜是以言棜【孔疏案鄉飲酒禮設兩壺於房戸間有斯禁彼是大夫禮此云大夫用棜故知棜是斯禁也案特牲禮注云棜今木舉上有四周下無足今斯禁亦無足故云有似於棜】 孔氏穎達曰人君燕臣子專其恩惠故尊鼻鄉君若兩君相見則尊鼻於兩楹間在賓主之閒夾之不得面鄉尊也饗野人謂蜡祭時也野人賤不得本古又無德又可飽食故惟酒而無水也側謂旁側在賓主兩楹閒旁側夾之若一尊亦曰側尊故士冠禮云側尊一甒醴在服北注云無偶曰側與此側别 方氏慤曰設酒之尊必在衆尊之上禮運言酒在室是矣君面尊者專惠之道也臣側尊者辟君之嫌也 陸氏佃曰禁即棜也變棜言禁棜之辭仁禁無所不禁   通論馬氏睎孟曰周官行人王禮諸侯饗而有祼孤卿無祼則以酒禮之而已觀此則君子之於野人又可知也然禮之不用酒非特此也士冠禮醴子昏禮醴婦聘禮醴賓皆無酒禮質故也特牲少牢酌一尊無酒禮殺故也昏禮尊於房戸之閒無酒外畧於内故也士喪既夕士虞皆有酒醴無酒凶變於吉故也然則酒雖薄而其禮重醴酒雖厚而其禮輕記所謂近於人情非其至者於此見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二   玉藻第十三之二   始冠緇布冠自諸侯下達冠而敝之可也【冠古亂反布冠如字下並同敝音弊本亦作弊】   正義鄭氏康成曰緇布冠本太古耳非時王之法服也 孔氏穎達曰從諸侯下達於士其初加者是緇布冠不復常著冠而敝去之可也 周氏諝曰用緇布者所以立本也然非以趨時故既冠而即敝之可也   案崇本尚質而導人心於朴淳則始加緇布之深意也故冠義以此始兹雜明冠制亦以此始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桓公始也一節廣論上下及吉凶冠之所用唯五十不散送及親没不髦記者雜録厠在其閒   冠朱組纓天子之冠也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也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也冠綦組纓士之齊冠也【繢又作繪户内反緌本又作蕤耳隹反齊側皆反綦音其徐其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冠朱組纓緇布冠繢緌始冠之冠也冠委貎也諸侯緇布冠有緌尊者飾也【孔疏郊特牲士冠禮皆云其緌也吾未之聞謂大夫士也此云繢緌諸侯之冠故云尊者餙也】繢或作繪緌或作蕤齊冠言齊時所服也【孔疏言齊者兼祭祀之時故曲禮云立如齊恐此齊亦兼祭祀故言齊時所服其祭諸侯則冕也】 陳氏祥道曰朱以著正陽之色繢以備五采之文五采雖美不若正陽之純純其飾所以異也諸侯與士之齊則同而尊卑之分則異同故皆冠以一其誠異故組纓殊色以辨其等丹則顯綦倉艾色則晦也 方氏慤曰天子言纓諸侯言緌互相備爾則純乎天之色緇則雜以地之色故以為天子諸侯隆殺之辨齊之冠一以者以陰幽思也 馬氏睎孟曰委貌之制不可考觀周禮言冠弁而康成以委貎言之則委貎類弁矣范文子以杖擊其子而折委筓則委貎有筓矣士冠禮緇布冠有纓無筓而皮弁爵弁有筓則委貎殊於緇布冠類於弁可知也周官司服其祭服有端素端記曰太古冠布齊則緇之又曰齊之也又曰齊而養又曰冕齊戒荀子曰端衣裳輓而乘路蓋太古之祭冠以緇周之祭冠以天子齊則冕而端所以輓而乘路者也諸侯而下則冠端而已所謂丹綦組纓是也 朱氏申曰朱與丹皆赤類也然朱則含陽焉丹則受陽而已繢與綦皆雜色也然繢則以畫綦則染之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四命以上齊祭異冠【孔疏諸侯冕祭冠齊孤則爵弁祭亦冠齊是齊祭異冠也其三命以下大夫則朝服以祭士端以祭皆冠是齊祭同冠天子之士與諸侯上大夫同天子大夫與諸侯孤同此云四命齊祭異冠謂自祭助祭於君則齊祭同冠也鄭答趙商云齊祭謂齊時一冠祭時亦一冠四命乃然大夫冕士弁而祭於君齊時服之祭時服之鄭言是助祭齊祭同冠若然士之助祭齊服應服爵弁而鄭注旅賁氏云服端不服爵弁者熊氏云士助王祭祀服爵弁若助王受朝覲齊時則服端義或然也】 陳氏祥道曰天子諸侯大夫齊祭異服特天子於羣小祀皆冕則齊祭同服存異陸氏佃曰冠丹組纓亦天子之齊冠   案記謂夏之末造有諸侯冠禮自必有天子冠禮而此朱組纓繢緌誠如鄭云始冠之冠蓋夏之末造興焉至周彌文矣冠之制有三冕最尊弁次之冠又次之故冕弁不得妄干而冠自天子下逹然天子亦止用之燕居耳此言齊冠不及天子天子齊以冕故也陸謂冠丹組纓亦天子齊冠則無别矣且羣小祀祀之最卑者也猶必冕是天子無以冠齊者陳氏以齊祭異冠兼大夫較鄭四命以上之義為長蓋冠丹組纓諸侯之齊冠則諸侯以下齊必以冠可知乃雜記有云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卽謂雜記大夫為而士則固弁而祭於公是雖小國之大夫亦當弁而祭於公也以齊無不冠之諸侯以祭有弁之士齊祭異冠矣而顧謂四命以上始然宜乎來趙商之問而孔氏輾轉以求申其説終疑其義之或然哉   縞冠武子姓之冠也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冠縞武不齒之服也【縞古老反又古報反紕音埤又埤支反惰徒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縞冠武謂父有喪服子為之不純吉也武冠卷也古者冠卷殊【孔疏卷用而冠用縞冠卷異色】紕讀如埤緣邊也既祥之冠已祥祭而服之也閒傳曰大祥素縞麻衣垂緌五寸亦縞冠素紕凶服之象也【孔疏以文承上故知縞冠素紕而加垂緌五寸】垂長緌明非既祥不齒所放不帥教者 孔氏穎達曰姓生也孫是子之所生故云子姓武用是吉【方氏慤曰武在下為父而親親於下也】冠用縞縞是凶【方氏慤曰冠在上為祖而縞尊尊於上也】吉而雜凶不純吉也縞冠素紕縁冠兩邊及冠卷之下畔其冠與卷身皆用縞未純吉之祭服也但以素縁耳 方氏慤曰既祥之冠不以布而以縞吉事之先見也紕不以采而以素有禫餘哀故也 陳氏祥道曰子姓之縞冠武則凶其上不齒之冠縞武則凶其下凶其上以父之有服故也凶其下以下之自貽故也 呉氏澄曰對有服之父而言則曰子對所為服之祖而言則曰孫故兼言子姓 應氏鏞曰垂緌五寸游曳而長非法服也蓋勤飭者敏於趨事謹於守禮故緌必短惰游者怠於事而侈於飾故特長   通論孔氏穎達曰縞是生絹而近吉當祥祭之時身著朝服首著縞冠以其漸吉故也不言以素為紕故喪服小記云除成喪者朝服縞冠雜記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鄭云祭猶縞冠雜記又云既祥雖不當縞者必縞據此皆云祥祭縞冠若既祥之後微申孝子哀情故加以素紕以素重於縞也檢勘經注如此而皇謂縞重素輕祥祭之時以素為冠以縞為紕紕得冠名祥祭之後以縞為冠以素為紕亦冠得紕名素冠文無所出不知皇何據【案禮無素冠詩庶見素冠】 陳氏祥道曰惰游之責輕於不齒而縞冠素紕垂緌五寸重於冠縞武何也蓋惰游者一時之過茍變惰游以趨職事則縞冠垂緌棄之可也若夫冠縞武或服之終身或服之三年故以重馭暫義也以輕馭久仁也義故民畏其威仁故民懷其徳   存疑鄭氏康成曰惰游罷民也【孔疏周禮坐嘉石之罷民】   辨正陸氏佃曰惰游言士非罷民著矣亦言士猶以士望之   案居冠不緌而游惰之士常垂緌以為飾則使之縞冠素紕加垂緌五寸無喪若有喪以深著無事若有事之深可閔也   居冠屬武自天子下達有事然後緌【屬章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居燕居也著冠於武少威儀有事然後緌燕無事者去飾   通論周氏諝曰諸侯齊與燕雖皆用冠然齊冠不屬卷而加緌則齊與燕其服不能無小異 陳氏祥道曰子姓之冠縞冠武不齒之冠冠縞武則非子姓與不齒冠武同色也雜記曰委武縞而后蕤則武亦謂之委以其若冠之足故曰武以其委於下故曰委   案武者冠之卷儀禮斬衰外畢注冠前後屈而出縫於武【賈疏前後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出反屈之縫於武縫畢向外故云外畢】是惟斬衰外畢諸冠皆内畢也若冠不與武相屬則制冠猶未畢何以冠乎喪大記加武帶絰謂加絰於冠之武非前冠無武至此加武也固冠在纓不在武此節文義以有事與居對以後緌與屬武對言常時纓屬於武故無緌有事乃繫纓於筓以固冠而因垂其餘以為飾乃有緌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若非燕居則冠與武别臨著乃合之有儀飾故也 陳氏祥道曰古者施冠於首然後加武以約之喪大記襲裘加武則武之設所以約冠居冠屬武則非燕居武不屬於冠也喪冠條屬則非有喪者纓武異材也 方氏慤曰君子動而有為則詳而文靜而無事則畧而質居冠屬武畧而質也   五十不散送親没不髦大帛不緌冠紫緌自魯桓公始也【散悉但反髦音毛】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十送喪不散麻始衰不備禮也【孔疏始死三日之前要絰散垂三日之後乃絞之至葬啓殯已後亦散垂既葬乃絞五十既衰不能備禮故不散垂】不髦去為子之飾大帛不緌去飾也 周氏諝曰五十不散送養筋力於始衰之年親没不髦責成人於親没之後大帛不緌異於吉也 方氏慤曰紫色非正也後世用之自桓公始   存異鄭氏康成曰帛當為白謂白布冠凶服冠紫緌僭宋王者之後服也【孔疏以祭周公用白牡乘大路是魯用殷禮故疑紫緌僭宋後】緌當用繢【孔疏以上文云緇布冠繢緌諸侯之冠故知也】   案雜記大白與緇布連文則白布冠居喪所服此大帛則素繒凡有憂者之服如衞文公大帛之冠及秦伯素服郊次用之不必改此帛為白孔子惡紫奪朱時人好紫桓公以為緌耳宋王者之後服紫何據乎天子朱紘諸侯青紘青紘則青緌者宜也始冠之緇布繢緌冠而敝之矣豈以為常乎   朝端夕深衣深衣三袪縫齊倍要祍當旁袂可以回肘【朝直遥反祛起魚反縫音逢齊音咨要一遙反祍而審反又而鴆反肘竹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大夫士也【孔疏朝端與君不同故知是大夫士】三祛者謂要中之數也袪尺二寸圍之為二尺四寸三之七尺二寸【孔疏深衣云幅十有二以計之幅廣二尺二寸邊各去縫一寸餘有一尺入寸裳每幅交解之潤頭廣尺二寸狭頭廣六寸此寛頭嚮下狹頭向上要中十二幅廣各六寸故為七尺二寸】縫紩也紩下齊倍要中齊丈四尺四寸【孔疏下齊十二幅各廣尺二寸故為一丈四尺四寸】衽謂裳幅所交裂也袂可以回肘二尺二寸之節【孔疏肘長尺二寸故可以回肘也】凡衽者或殺而下【孔疏謂喪服之衽廣頭在上狹頭在下】或殺而上【孔疏謂深衣之祍寛頭在下狹頭在上】是以小要取名焉【孔疏深衣與喪服相對為小要両旁皆有此祍】衽屬衣則垂而放之【孔疏謂喪服或朝祭之衽】屬裳則縫之以合前後【孔疏謂深衣之衽】上下相變也【孔疏謂上體是陽陽體舒散故垂而下下體是隂隂主收歛故縫而合之】 孔氏穎達曰袪謂袂末言深衣之廣三倍於袂末齊謂裳之下畔要謂裳之上畔衽謂裳之文接之處當身之畔深衣衣上屬幅而下裳下屬幅而上相對為祍鄭注深衣鉤邊今之曲裾則宜兩邊而有也陳氏祥道曰深衣與長中同制異飾連裳方袷直   繩旁衽以至裳十二幅要三袪縫齊倍要之類此其所同也深衣之純以采若素長衣之純素而已中衣之飾繡黼丹朱而與長衣又繼揜尺焉蓋以其衣裳邃焉故謂之深衣以其祛褏長焉故謂之長衣以其有表而在中焉故謂之中衣 張氏怡曰禮服殊裳則衽圍揜前後深衣連裳祍揜向旁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士大夫以視私朝故服端若朝君則朝服也若大夫莫夕蓋亦朝服其私朝及在家大夫士夕皆深衣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衽之辨有上下其用有左右生者尚右記曰親始死扱衽是也死者尚左記曰小歛大歛祭服不倒皆左衽是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自此至弗敢充也一節廣論衣服及裘裼襲之事   長中繼揜尺袷二寸袪尺二寸緣廣寸半以帛裏布非禮也【祫音劫廣公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為長衣中衣則繼袂揜一尺若今褏矣深衣則緣而已祫曲領也袪袂口也緣飾邊也中外宜相稱故以帛裏布非禮也冕服絲衣也中衣用素皮弁服朝服端麻衣也中衣用布【孔疏皮弁服朝服端服三衣用麻麻即十五升布故中衣並用布也】 孔氏穎達曰長衣中衣制同有表謂之中衣若露著則曰長衣幅廣二尺二寸長衣中衣以半幅繼續袂口故揜餘一尺也長衣揜必用素中衣揜或布或素隨其衣而然以帛裏布非禮者若朝服用布則中衣不得用帛 陸氏佃曰長衣練冠長衣是也中衣繡黼丹朱中衣是也周氏諝曰冕而上衣用帛者則裏亦用帛皮弁而下衣用布者則裏亦用布 余氏心純曰袂口以半幅繼續而揜覆一尺此與深衣異袷二寸袪尺二寸緣廣寸半皆與深衣同   通論陳氏祥道曰禮遭君夫人世子之喪將命於大夫主人長衣練冠以受喪服小記大夫士筮宅史練冠長衣以筮是長衣所施趨於凶而非純凶也   士不衣織無君者不貳采衣正色裳閒色【衣於既反閒去聲】正義鄭氏康成曰織染絲織之士衣染繒也不貳采大夫去位宜服端裳【孔疏大夫士去國三月之内服素衣素裳三月之後則服端裳】衣正色裳閒色謂冕服上纁下【孔疏是天色故為正纁是地色赤黄之雜故為閒色】 孔氏穎逹曰織者前染絲後織此服功多色重大夫以上衣之士賤不得衣也皇氏云正謂青赤黄白黑閒謂縁紅碧紫駵黄青是東方正緑是東方閒木色青木尅土土黄故緑色青黄也朱是南方正紅是南方閒南火赤尅金故紅色赤白也白是西方正碧是西方閒西金尅木故碧色青白也黒是北方正紫是北方閒北水黒尅火故紫色赤黒也黄是中央正駵黄是中央閒中央土尅水水黒故駵色黄黑也 徐氏師曾曰衣被於上體用正色以得五行之純氣尊之也裳被於下體用閒色以得五行相尅之雜氣卑之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士衣染繒詩庶人得衣錦者禮不下庶人有經而等也唐傳云古者有命民飾車駢馬衣錦非周法下文居士錦帶者直以錦帶非為衣也大夫以上得衣織衣而禮運云衣其澣帛謂先代禮尚質故也   非列采不入公門振絺綌不入公門表裘不入公門襲裘不入公門【振依注讀袗之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列采正服振讀為袗襌也【孔疏振袗聲相近論語當暑袗絺綌】表裘外衣也二者形且褻【孔疏形謂其形露見䙝謂可鄙䙝】皆當表之乃出襲裘不入者衣裘必當裼也 方氏慤曰正服則文采備焉故謂之列絺綌為凉必有表衣以蔽之惡䙝也表裘固為溫必有正服以被之惡簡也 陸氏佃曰五等采謂之列采猶五等爵謂之列爵能成列者也 呉氏澄曰裼裘者裼衣外之上服直其領而露出裼衣也襲裘者裼衣外之上服曲其領而掩蔽裼衣也非列采與襲裘同皆為其不文也袗絺綌與表裘同皆為其不敬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檀弓云子游裼裘而弔曾子襲裘而弔皆謂裘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正服但據露裼衣不露裼衣為異爾若襲裘不得入公門也   纊為繭縕為袍襌為絅帛為褶【纊音曠繭古典反縕紆粉反又紆郡反絅苦逈反又音㢠褶音牒】   正義鄭氏康成曰繭袍衣有著之異名也纊新綿縕舊絮也【孔疏鄭時以好者為綿惡者為絮】絅謂有衣裳而無裏褶謂有表裏而無著 彭氏汝礪曰纊為繭者纊本是繭為之緼為袍者以舊絮著於夾衣中故為袍此乃袍之賤者子路衣敝縕袍是也袍字通上文纊為繭言之若著以新綿則為袍之美者絅蓋單布衣褶以帛為之即夾衣内無纊縕褶之為言重也   總論余氏心純曰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為罔故以四時燕服之名因制而定者言之繭袍絅褶衣之名纊縕襌帛是制乃衣之所以得名也上二句是寒服下二句是溫服   朝服之以縞也自季康子始也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後服之曰國家未道則不充其服焉【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後服之謂諸侯與羣臣也諸侯視朔皮弁服【孔疏以上文皆云不入公門下云惟君有黼裘君衣狐白裘皆據諸侯禮也】 方氏慤曰朝服以布不以純以緇不以縞後世反之始乎季康子之失禮也禮不盛服不充禮所以行道也故國家未道則不充其服焉此亦孔子所言也 彭氏汝礪曰案家語季康子朝服以縞曾子問於孔子曰禮乎孔子曰君臣視朝上下同服緇衣羔裘惟諸侯皮弁以告朔卒朔然後服縞以視朝王肅注孔子惡指斥康子但言諸侯明朝服不用縞   存疑鄭氏康成曰朝服以縞亦僭宋王者之後【孔疏王制殷人縞衣而飬老燕服則為朝服宋是殷後故朝服以縞也】未道未合乎道謂若衞文公者 陸氏佃曰卒朔卒告朔也告朔已然後退而聽朔【案告朔於廟退即聽朔於廟之門其事乃卒本屬一事亦無易服處陸云告朔卒乃聽朔亦小誤】 方氏慤曰天子皮弁視朝端聽朔卒朔事然後視朝事故卒朔然後服朝服也【案家語言因視朔而視朝然後服縞若常朝不可服縞非謂卒朔易朝服也方似小誤】   唯君有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黼音甫】   正義鄭氏康成曰僭天子也天子祭上帝則大裘而冕大裘羔裘也黼裘以羔與狐白雜為黼文省當為獮獮秋田也國君有黼裘誓獮田之禮 孔氏穎達曰君諸侯也禮唯許諸侯服黼裘以誓軍衆田獵不得服大裘冬始裘而秋田用黼裘者始誓殺須威也餘論陳氏祥道曰周禮獻皮以掌皮攻皮以裘氏獻裘以司裘司裘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獻良裘季秋獻功裘鄭氏曰良裘因其良時而用之所謂黼裘與功裘人功微粗謂狐青麛裘之屬然則良裘其質美功裘其功多良裘非特黼裘功裘非特狐青麛裘   存疑方氏慤曰省如字謂春省耕秋省斂 陳氏祥道曰祀天尚道故以大裘誓省尚義故以黼裘誓則前期十日大宰帥執事卜日遂戒是也省則前祭一日大宰及執事眂滌濯宗伯大祭祀省牲眂滌濯是也司寇大祭祀納亨前王郊特牲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則王於誓省皆與之也先王制禮盥重於既薦幣貴於未將則禮常嚴於未然之前祭祀治官以治之刑官以涖之則義常肅於行禮之際則黼裘以誓省宜矣 鄭氏康成曰時大夫又有大裘也【孔疏以經云唯君則知時臣亦為之】   案黼為斧形取斷制之義於治軍秋殺為合故鄭以音之近讀省為獮方釋以省耕省歛於斧義何取陳因鄭大裘祀天之說謂誓即郊之聽誓於澤省即郊前一日之省牲而黼裘以郊之誓省絶無可據且春秋時亦安有大夫以黼裘僭郊祀而誓省者記不斥其僭天子郊之大無禮而指其僭君黼裘之小失乎玩經意當是言諸侯唯以黼裘誓省而今以大裘誓省僭天子服耳鄭以大夫相形反支而窒   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衣於既反裼思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衣狐白毛之裘則以素錦為衣覆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䙝也詩曰衣錦絅衣裳錦絅裳然則錦衣復有上衣明矣【孔疏錦衣之上更有衣覆之以無正文故引詩 案絅詩作褧昏禮作景加之以為行道禦塵及門則脱之矣不當以此為証】天子狐白之上衣皮弁服與【孔疏知皮弁服者狐白既白皮弁服亦白錦衣亦白三者相稱也】凡裼衣象裘色也【孔疏狐白裘用錦衣為裼狐青裘用衣為裼羔裘用緇衣為裼是裼衣與裘色相近也】右虎裘左狼裘衞尊者宜武猛也士不衣狐白辟君也狐之白者少以少為貴也 陳氏祥道曰狐白所以象徳之成狐青所以象仁之發故狐白錦衣為人君之服狐青而下為君子之服言君子之服則大夫士同之也夫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則狐白裘天下之尤難得者右虎裘左狼裘則武士之衞君如手足之衛身也周官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右皆八人然則君之左右蓋旅賁之類也【案大司馬僕與車右亦分左右旅賁十六人則在車下者所謂夾王車是也】   通論孔氏頴逹曰天子視朝服皮弁服則天子皮弁之下有狐白錦衣也諸侯於天子之朝亦然故秦詩云君子至止錦衣狐裘此經云君則天子兼諸侯也下云士不衣狐白則卿大夫亦得衣狐白也其裼則不用錦衣熊氏云當用素衣為裼士既不衣狐白熊氏云用麛裘素裼也   存疑周氏諝曰衣裘之色雖以相稱為貴然狐青裘加以綃衣白麛裘加以蒼黄之絞衣不必一色則冕服雖衣不害其加於狐白裘與狐青裘之上皮弁雖白布衣亦不害其加於黑羔裘之上   君子狐青裘豹褎綃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羔裘豹飾緇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錦衣狐裘諸侯之服也【豹包敎反綃音消麛音迷豻音岸絞户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大夫士也【孔疏上文已云君故知是大夫士】綃綺屬也染之以於狐青裘相宜狐青裘蓋衣之裘【孔疏熊氏云六冕皆有裘此云謂六冕及爵弁也則天子諸侯皆然而云大夫士者君用純狐青大夫士雜以豹褎】豻胡犬也絞蒼黄之色也孔子素衣麛裘飾猶褎也孔子緇衣羔裘黄衣大蜡時臘先祖之服【孔疏郊特牲黄衣黄冠而祭所以息田夫此息民謂之臘故月令孟冬臘先祖五祀是黄衣為臘先祖之服】孔子黄衣狐裘非諸侯則不用錦衣為裼 孔氏穎達曰以狐青為裘豹皮為褎用綃之衣以覆裼之也 方氏慤曰錦衣以裼燕居之狐裘也綃衣以裼祭祀之狐裘也黄衣以裼息民之狐裘也言綃則錦衣以降裼皆用綃可知狐有青有白有黄前言青言白以與衣異故也此不言從其衣之黄可知麛裘為聽朔之服羔裘為視朝之服麛鹿子羔羊子於豻言褎則知豹之為飾亦褎矣褎言其體飾言其用   案論語裼衣必與裘色相稱而此微異或原不必一色者時人禮服之所同而必純一者聖人之所獨也至凡裘天子諸侯用全臣則飾異禮服確然詩於君言羔裘逍遥於卿大夫言羔裘豹袖羔裘豹飾可據不得以犬羊之裘至賤不飾為難也   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飾也不裼裘之裼也見美也弔則襲不盡飾也君在則裼盡飾也服之襲也充美也是故尸襲執玉龜集無事則裼弗敢充也【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犬羊之裘質畧亦庶人無文飾故不裼裼主於有文飾之事君子於事以見美為敬也䘮非所以見美故襲君在則裼謂臣於君所也充猶覆也所敬不主於君則襲尸尊則襲執玉龜襲重寶瑞也無事則裼謂已致龜玉也 孔氏穎達曰案聘禮使臣行聘之時主於敬不主於文故襲裘至行享之時主於文故裼裘裘之裼者謂裘上加裼衣裼衣上雖加他服猶開露裼衣見裼衣之美以為敬也弔襲謂主人既小歛之後若未歛則裼裘檀弓子游裼裘而弔是也君在之時則露此裼衣盡其文飾之道以敬於君也服之襲充美也者此謂君之不在臣所加上服掩襲裼衣覆蓋裼衣之美以君不在敬心殺故也凡敬有二體子於父以質為敬故於父母之所不敢袒裼臣於君以文為敬故於君所則裼若平敵以下亦襲以其質略故所襲雖同其意異也尸處尊位無敬於下故襲也凡執玉得襲謂尋常執玉若聘禮執圭璋致聘則襲執璧琮行享雖玉亦裼也龜是享禮庭食之物執之亦裼若㝷常所執及卜則襲敬其神靈也無事則裼謂已致龜玉在君之前不敢充覆其美也若不在君所無事則襲也 劉氏曰六冕服皆黑羔裘禮惟云大裘而冕下冕皆不言裘【案下冕不言裘者以大裘而冕則下冕皆裘不言而可知】 方氏慤曰由内達外則有裘而後有裼故於裼言裘自外至内則有服而後有襲故於襲言服由内達外則出乎顯故曰見美以示其文自外至内則入乎隱故曰充美以示其質 彭氏汝礪曰前言羔裘有裼衣此羊裘不裼者羔乃羊子貴者服之此羊裘賤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皇氏云六冕及爵弁無裘先加明衣次加中衣冬則次加袍繭夏則不袍繭用葛次加祭服若朝服布衣亦先以明衣親身次加中衣冬則次加裘裘上加裼衣裼上加朝服夏則中衣上不用裘而加葛葛上加朝服熊氏云六冕及爵弁君以純狐青大夫士雜以豹褎謂之功裘内外諸侯朝服則以羔為裘不用狐青劉氏云禮惟云大裘而冕下冕皆不言裘案祭服無裘文無所出大裘上有衣則與冕無異是以小祀與昊天服同二家皆非熊氏為勝 方氏慤曰夫裘之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正服則所謂裼者未甞無襲由露其裼衣故謂之裼爾所謂襲者未甞無裼由掩以襲衣故謂之襲爾   案皇氏祭服無裘説斷非也劉氏六冕皆羔裘証之周禮而合孔之袒熊據鄭大裘祭天而不知龍衮以祭記首明言大裘上有龍衮如何與冕無别詩言羔裘逍遙狐裘以朝安見諸侯朝不可狐青乎白虎通云天子狐白諸侯狐黄大夫狐蒼士惟羔存以備一説 又案如方説則既襲矣美何從見必釋禮衣去襲衣而後美可見若裼衣而來亦必釋禮衣加襲衣而後美可充當行禮時不應若是煩擾疑只一衣直領左右襟皆有小衽衽相掩則襲屈衽藏之即裼如孝子露肩臂即袒納肩臂於袖即襲也   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可也【球音求須崔陸音班孔陳如字文孔陳去聲崔陸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球美玉也【孔疏案釋地云西北之美者有崑崙墟之璆琳琅玕焉璆琳美玉球與璆通】文猶飾也大夫士飾竹以為笏不敢與君並用純物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去一一節明天子以下笏所用之物並明用笏之事及濶狹長短魚須文竹庾氏云以鮫魚須飾竹以成文士以竹為本質以象牙飾其邊緣言可者通許之辭 陳氏祥道曰玉徳之美象義之辨竹禮之節天子尚徳諸侯貴義大夫士則循禮而已此笏所以異也大夫近尊而其勢屈士遠尊而其禮伸此飾所以異也 馬氏晞孟曰象也者馴物也諸侯之在外以順為行故其笏用象大夫士皆事人者也事人者以貞固為節故其笏用竹   存疑盧氏植曰大夫以魚須及文竹為笏 崔氏靈恩曰用文竹及魚班 陸氏徳明曰以魚班飾文竹之邊 陸氏佃曰竹有節而已大夫則又有文焉士以竹本為正若或用象亦許故曰象可也 陳氏祥道曰象諸侯所以為笏者士卑而伸故飾笏用焉先儒謂以象飾其本誤矣 應氏鏞曰爾雅魚曰須蓋魚之所以鼓息者在須故也 呉氏澄曰文者其飾也本者其質也俱飾竹也互言之爾大夫竹質而魚須為之飾士象飾而竹為之質也 陳氏澔曰陸氏音須為班而疏引庾氏説與應氏説相近宜讀如字案魚須文竹古制莫考盧氏崔氏以魚須文竹為二物陳氏陸氏則以魚皮飾竹應氏呉氏則以魚須飾竹或有謂笏首刻魚須形以為飾皆無徵姑並存其説士亦以竹為笏而以象飾其本可也   見於天子與射無説笏入大廟説笏非古也小功不説笏當事免則説之旣搢必盥雖有執於朝弗有盥矣凡有指畫於君前用笏造受命於君前則書於笏笏畢用也因飾焉【説本又作税同他活反免音問盡呼麥反造七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凡吉事無所説笏【孔疏凡者非一之辭下文小功不説則大功以上皆説之故云惟吉事無所説笏也】太廟之中惟君當事説笏免悲哀哭踊之時不在於記事也小功輕不當事可以搢笏搢笏輒盥為必執事也畢盡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尊極恐臣畏懼不敢執笏故特言見於天子明臣見君無不執笏也笏所以記事射所以正威儀太廟之中雖當事之時亦執笏也君入太廟當事則說笏時臣驕泰僭放於君當事亦説笏故記者明其非禮既搢笏於帶必盥洗其手謂須預潔淨於後雖有執事於朝不須盥矣以其初盥已畢也造詣君前而受命則書記於笏笏畢用者謂事事皆用笏記之故因而飾以為上下等級焉 陸氏佃曰見於天子執贄大宗伯公執桓圭侯執信圭是也射亦執贄射人三公執璧執皮帛是也雖有所執猶有所搢故曰見於天子與射無説笏 陳氏祥道曰小功則禮可以勝情故不説當事而免則事可以勝禮故説之 方氏慤曰指指其事之意而定之畫畫其事之分而籌之皆不敢徒手而為之嫌大慤也書已之思則記之將以獻乎上書君之命則記之將以行乎下也此笏所以為畢用與   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殺六分而去一【去起吕反殺去聲】   正義孔氏穎達曰云其中博三寸明上下二首不博三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殺猶杼也【孔疏案玉人云天子杼上此云殺故知殺猶杼】天子杼上終葵首諸侯不終葵首【孔疏以玉人云天子終葵首則諸侯不終葵首可知】大夫士又杼其下首廣二寸半 孔氏穎達曰天子諸侯上首廣二寸半其天子椎頭不殺也惟笏中央同博三寸天子諸侯從中以上稍稍漸殺至上首六分三寸而去其一餘有二寸半在大夫士又從中以下漸漸殺至下首亦六分而去一諸侯既南靣之君同殺其上大夫士北靣之臣宜俱殺其下也辨正王氏炎曰大圭天子服之非臣下所得用笏則自天子諸侯至大夫士皆有之其非大圭明矣鄭以大圭為笏未見其可也且記言其中博三寸則是上下皆殺也其殺六分去一則上下皆二寸半也又安知天子諸侯殺其上大夫士殺其下乎   而素帶終辟大夫素帶辟垂士練帶率下辟居士錦帶弟子縞帶【辟鄭讀禆下同率音律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而素帶終辟謂諸侯【陳氏澔曰而字下脱諸侯字】諸侯不朱裏合素為之如今衣帶為之下天子也大夫亦如之率繂也士以下皆襌不合而繂積如今作幧頭為之也辟讀如禆冕之禆禆謂以繒采飾其側人君充之【孔疏充滿也天子諸侯飾帶從首及末徧滿皆飾】大夫禆其紐及末士裨其末而已居士道藝處士也此亂脱在是宜承朱裏終辟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至皆從男子明帶及韠韍及王后以下衣服等差上下爛脱今一依鄭注為先後此章總論帶之義也諸侯以素為帶不以朱為裏亦用朱縁終裨士熟帛練為帶用禪帛兩邊繂而已繂謂緶緝也下辟者帶垂者必反屈嚮上又垂而下大夫則總皆裨之士則惟裨嚮下垂者居士用錦為帶尚文也弟子用生縞為帶尚質也 方氏慤曰凡帶繚於要者為鞶垂於前者為紳天子諸侯終辟則自鞶至紳皆辟也大夫辟垂於鞶則否士下辟則紳之下而已於上則否也降殺之異如此至於以潔白約其身無貴賤一也居士有由中之良貴則服錦帶以象之弟子有受道之素質則服縞帶以象之惟其稱也 陳氏祥道曰天子至士帶皆合帛為之或以素或以練或終辟或辟垂或下辟其飾或朱緑或華蓋素得於自然練成於人功終辟則所積者備辟垂下辟則所積者少居士錦以其有備成之文也鄉飲酒禮主人就先生而謀賔介鄭謂賔介處士也鄉射禮徵惟所欲以告於先生君子鄭云君子處士也此蓋處士之未仕者與   存疑孔氏穎達曰大夫素帶不終裨但以華禆其身之兩旁及屈垂者【案此與正義不符】   案此及下三寸長齊於帶至紳韠結三齊又大夫大帶至無箴功又肆束及帶至擁之鄭注俱謂為亂脱宜各有所承孔疏亦謂當依鄭注為先後二家之説如此然猶存記文之舊而不之改先儒闕疑承誤之意有固然耳陳氏集說遽依鄭注改攛仍無一語申明改攛之意若記文次第本如是者然似非儒者存經之義且據此注謂自而素帶亂脱在是宜承朱裏終辟是明謂此節宜在天子素帶朱裏終辟之下非謂天子素帶八字宜在此而素帶之上也集説乃移天子句於此而以而素帶終辟承之則從鄭説中又自以臆為次第也昔朱子注易移天一地二二十字於繫傳第九章之首此在大儒則可至蔡氏改武城則仍存本文加注而以考定武成附其後蓋不敢毅然以删定自任也下此者而欲以朱子為例其去兪王五家之割裂周官經者㡬何謹照原文次第而載鄭説以明之學者亦可得其大槩矣   幷紐約用組【紐女久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幷並也紐謂帶之交結處約者以物穿紐約結其帶天子以下至弟子之等其所紐約之物幷用組為之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圜殺直天子直公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挫角士前後正【韠音必圜音圓殺去聲挫作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端服之韠【孔疏案上冠禮端裳黄裳雜裳爵韠謂士端之韠此云士爵韋故知是端之韠】韠之言蔽也凡韠以韋為之必象裳色裳色則天子諸侯端朱裳【孔疏以韠從裳色若祭服則君大夫士同纁裳也】大夫素裳【孔疏大夫端素裳故素韠】惟士裳黄裳雜裳也皮弁服皆素韠【孔疏士冠禮皮弁服素韠云皆者君與大夫士皮弁皆然】圜殺直目韠制也天子四角直無圜殺諸侯殺四角使之方變於天子也所殺者去上下各五寸大夫圜其上角變於君也韠以下為前以上為後士賤與君同不嫌也正直方之閒語也【孔疏正謂不衺也直而不衺謂之正方而不衺亦謂之正故云直方之閒】 孔氏穎達曰圜則大夫前方後挫角謂挫上角使圜不令方也殺則諸侯前後方謂殺四角上下各去五寸所去之處以物補飾之使方也直則天子直是也 陳氏祥道曰天子之韠直其㑹龍火與山諸侯前後方其㑹火以下大夫前方後挫角其㑹山而已鄭氏謂山取其仁火取其明龍取其變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韍韋 方氏慤曰韠以韋為之一而已士言爵韋者舉卑以見尊也曰君則兼天子諸侯言之矣然詩以赤芾為諸侯之服者蓋諸侯之在國則朱韍以存臨下之仁在朝則赤韍以示事上之禮故也天子體天以臨下故直諸侯法地以事上故方於方言前後則直亦前後可知所謂直則必方矣所謂方則未必直也此其所以為殺與   通論孔氏頴達曰知朱韠非祭服韠者若其祭服則天子諸侯祭服衣纁裳其韠則君與大夫士無别同是赤色何得云大夫素士爵韋且祭服之韠大夫以上謂之韍士爵弁謂之韎韐不得稱韠故知非祭服也 陳氏祥道曰士冠禮於皮弁端皆言韠於爵弁言韎韐詩於素韠言韠於朱芾赤芾乃言芾是韠者芾之通稱而芾與韎韐異其名所以尊祭服也君韠雖以朱而諸侯朝王亦赤芾詩曰赤芾在股赤芾金舄是也士雖以爵凡君子之齊服皆爵韠記曰齊則綪結佩而爵韠是也采芑言方叔之將兵韍以朱瞻彼洛矣言作六師而韍以韎韐者蓋兵事韋弁服韋弁服纁裳故貴者以朱芾卑者以韎韐韎韐即所謂縕韍 陳氏澔曰詩疏曰古者佃魚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後知蔽後後王易之以布帛而猶存其蔽前者重古道不忘本也士服爵弁以韎韐配之則服冕者以芾配之   餘論成氏伯璵曰古者韠韍用皮今用絲以代之故其字從絲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此總明韠韍上下尊卑之制案雜記云㑹去上五寸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㑹謂上領縫也領之所用蓋與紕同鄭此言即上去五寸是領也以爵韋為領其㑹之下兩邊皆紕以爵韋表裏各三寸下所云五寸紕所不至者紕以素紃以五采也韠制大畧如此或據禮圖形如要鼓以今參驗不附人情 呉氏澄曰韠之制長三尺上廣一尺下廣二尺天子自上之左右角廣一尺處斜裁至下之左右角廣二尺處盡其所裁一直而無所屈故曰直諸侯自上之左右角正裁而下至五寸止止處亦廣一尺自下之左右角正裁而上至五寸止止處亦廣二尺又自上五寸之下廣一尺處斜裁至下五寸之上廣二尺處止上下各有五寸皆不斜裁故方大夫自下之左右角正裁而上至五寸止止處廣二尺就此廣處左右皆斜裁之至上左右角廣一尺處盡其上端之左右及左右之兩邊各剡一寸去其兩角其下端裁方與諸侯同上端不裁方但剡其兩角而已故圜士之下端左右角亦裁方上至五寸而止止處廣二尺亦就止處斜裁至上端廣一尺處盡如大夫但不剡圜二角蓋後直而前方故曰前後正上端用爵韋横紕表裏各五寸中閒長二尺亦用爵韋紕其左右二邊表裏各廣三寸其下端用生帛横緣表裏各五寸其四角領紕邊紕下縁相接處用五采之紃斜襯其兩縁之交㑹處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之士則直諸侯之士則方陸氏佃曰朱爵弁之韠素皮弁之韠爵端之韠君主爵弁大夫主皮弁士主端   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頸古井反又吉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以繫之肩與革帶廣同【孔疏上下及肩與革帶俱二寸】凡佩繫於革帶【孔疏以韠繫於革帶恐佩繫於大帶故云然以大帶用紐約其物細小不堪懸韠佩故也】 方氏慤曰肩兩角也以在兩旁如人之肩也以繫於帶故並言革帶之博焉 呉氏澄曰中頸廣五寸左右肩各廣二寸頸至左右肩中閒相去各五寸合為一尺與韠之上端同廣成氏伯璵曰中紐謂之頸以皮為之兩邊紐謂之肩皆穿於革帶者存疑陳氏祥道曰雜記云㑹去上五寸又云不至下五寸其中餘二尺也則韠之頸肩在上自頸肩而下其身也鄭氏别以其身之五寸為頸而㑹為頸縫是肩在頸上矣   案鄭云皆上接革帶是亦以頸肩在上而未嘗以其身之五寸為頸也且孔氏申之云其上下及肩與革帶俱二寸是合頸下言之則五寸其實則二寸也其云中央者對兩肩言之耳陳氏誤認而辨之方氏誤認而附之乃謂上下皆大而中特小是豈知形如要鼓孔氏固已斥之矣革帶博二寸與雜帶同廣義或然也   大夫大帶四寸雜帶君朱緑大夫華士緇辟二寸再繚四寸凡帶有率無箴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雜猶飾也即上之裨君裨帶上以朱下以緑終之【孔疏熊氏云據要為正朱是正色故在上綠是閒色故在下】大夫裨垂外以内以華華黄色也【孔疏熊氏云遠人為外近人為内是天色故在外以華對故以為黄黄是地色故在内也】士裨垂之下外内皆以緇是為緇帶【孔疏士既練帶而士冠禮謂之緇帶據韠色言之韠之内外皆用緇也 案疏所謂韠即注所謂裨也】大夫以上以素皆廣四寸士以練廣二寸再繚之凡帶有司之帶也亦繂之如士帶矣無箴功則不裨之士雖繂帶禆亦用箴功凡帶不裨下士也此又亂脱在是宜承紳韠結三齊 孔氏穎達曰大夫大帶四寸謂合素為之廣四寸士用單練廣二寸再度繞腰亦四寸有率謂其帶既禪亦以箴緶緝其側但繂襵之而已無别禆飾之箴功 方氏慤曰言雜帶則知素帶之為純言素帶則知雜帶之為采矣存疑陸氏佃曰緑木之閒華土之閒先儒謂五閒緑紅碧紫驑華即驑也雜帶二寸再繚四寸雜帶之二當大帶之一   案大帶正服之帶雜帶雜服之帶謂燕私所用正服之帶皆素雜服之帶則天子諸侯有朱有綠大夫有有黄士則惟緇而已尊者明卑者闇也大夫以上廣四寸故言大士廣二寸故不言大陸謂雜帶皆二寸恐未然   一命縕韍幽衡再命赤韍幽衡三命赤韍蔥衡【縕音溫韍音弗幽讀為黝】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冕爵弁服之韠【孔疏上是端之韠此韠異於上】尊祭服異其名耳【孔疏他服稱韠祭服稱韍是異其名】韍之言亦蔽也縕赤黄之閒色所謂韎也【孔疏士冠禮爵弁韎韐此縕服當彼韎韐蓋以蒨草染之其色淺赤則縕為赤黄之閒色】衡佩玉之衡也幽讀為黝黒謂之黝青謂之蔥【孔疏周禮牧人陰祀用黝牲又孫炎注爾雅云黝青黒蔥則青之異色】周禮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孔疏公之卿冕侯伯之卿絺冕】陳氏祥道曰縕則其色雜雜則賤故於士言之赤則其色純矣純則貴故於卿大夫言之 方氏慤曰縕赤黄之色縕者藏也一命其韍用縕以見雖有所縕未足以發見而著明也再命三命爵位漸隆足以發見而著明矣故其韍用赤焉   辨正陳氏祥道曰韍不獨祭服也服其命服朱芾斯皇見於方叔赤芾金舄又歌於㑹東都之諸侯禮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又曰赤韍幽衡赤韍蔥衡若朝服也然主人端素韠於廟門之内以筮日則見於士冠禮之初而緇衣則爵韠皮弁則素韠又序於士冠禮三加之際則韠不得為朝服也   案韠韍無别朝祭命數亦不專據侯國也特以一再三命定縕赤幷衡之幽蔥耳言三命則上者可知而不虞無别者形則圜殺直此經是已㑹則龍火山明堂位是已   天子素帶朱裏終辟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素帶謂大帶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以素為帶用朱為裏終竟帶身在要及垂皆禆故曰終辟 方氏慤曰帶之體用素示有潔白之徳約其身帶之裏用朱示有含陽之徳宻於心   王后禕衣夫人揄狄【禕音翬許韋反下同揄音摇狄同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禕讀如翬揄讀如摇翬摇皆翟雉名也【孔疏爾雅釋鳥伊雒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摇】刻繒而畫之著於衣以為飾因以為名也夫人三夫人【孔疏王后夫人其文相次故以夫人為三夫人】亦侯伯之夫人也【案鄭注周禮内司服侯伯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闕狄】 孔氏穎達曰此至從男子論王后以下命婦之服禕衣畫翬於衣六服之最尊也狄讀如翟   通論鄭氏康成曰王者之後夫人亦禕衣【孔疏王者之後與天子同故祭其先王亦禕衣也若祭先公則降焉魯周公其夫人亦褘衣故明堂位云君衮冕立於阼夫人副褘立於房中】 孔氏穎達曰鄭注内司服云褘衣畫翬揄狄畫摇闕翟刻而不畫從王祭先王則服禕衣祭先公則服揄狄祭羣小祀則服闕翟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塵服之以告桑展衣以禮見王及賔客禒衣御於王之服闕狄赤摇翟青禕衣鞠衣黄展衣白禒衣黒其六服皆以素紗為裏 陳氏祥道曰九者陽之窮故王之吉服九六者陰之終故后之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婦人不預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王之服衣裳之色異后之服連衣裳而其色同以婦人之徳本末純一故也王之服禪而無裏后之服裏而不禪以陽成於竒陰成於偶故也崔靈恩謂王后三翟數皆十二三公而下夫人雉數如命數於理或然 方氏慤曰言禕衣則知揄之為衣言揄狄則知禕之為狄鞠衣而下不言狄則以不畫狄故也六服之制上得以兼下下不得而僭上后之禕衣至尊之所獨揄狄則諸侯公夫人之所同狄之為性交有時别有倫守死而不犯分婦徳所宜以至后之五路皆重翟其義亦若是而已存疑孔氏頴達曰三夫人與三公同對王為屈三公執璧與子男同則三夫人亦當與子男夫人同故鄭注司服云三夫人及公之妻其屈狄以下乎為兩解之也 方氏慤曰三夫人屈狄與三公在朝鷩冕同義   案本文言夫人揄狄蓋合三夫人及侯伯夫人言之不應謂三夫人降於侯伯之夫人也司服注本疑辭不足為據且射人三公之璧本與子男之璧不同三公縱屈於王豈有全同子男之理   三寸長齊於帶紳長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韠結三齊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寸謂約帶紐組之廣也長齊於帶與紳齊也紳帶之垂者言其屈而重也【孔疏解垂帶名紳之意】論語曰子張書諸紳有司府史之屬也三分帶下而三尺則帶髙於中也結約餘也此又亂脱在是宜承約用組結或為衿 孔氏穎達曰組濶三寸長齊於帶者約紐組餘長三尺與帶垂者齊紳謂帶之垂者紳重也重屈而舒申其制士長三尺有司長二尺五寸引子游之言以證紳之長短人長八尺大帶之下四尺五寸分為三分紳居二分長三尺也紳韠結三齊者紳謂紳帶韠謂蔽膝結謂約紐餘組三者俱長三尺故云三齊也 方氏慤曰有司欲其便於趨走故特去其五寸   案帶有當心上者有當腰者自心上至腰一尺五寸腰以下三尺紳指自腰以下者故曰三分帶下紳居二焉   君命屈狄再命褘衣一命䄠衣士禒衣【禕依注作鞠䄠張戰反禒土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屈周禮作闕謂刻繒為翟不畫也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孔疏典命云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此云再命禕衣一命䄠衣士禒衣又承闕狄下正與子男同故知據子男夫人及卿大夫士之妻也】禕當為鞠字之誤也【孔疏禕衣是王后之服故疑當為鞠】子男之卿再命而妻鞠衣則鞠衣䄠衣禒衣者諸侯之臣皆分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也【孔疏明諸侯臣之妻唯有三等之服】公之臣孤為上卿大夫次之士次之【孔疏此謂上公臣為三等】侯伯子男之臣卿為上大夫次之士次之【孔疏是亦三等】禒或作税 孔氏穎達曰䄠展也子男之士不命其妻服禒衣鄭注士䘮禮禒之言縁黒衣裳以赤縁之 陳氏祥道曰周官内司服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鄭氏以為内命婦之服鞠衣九嬪也展衣世婦也縁衣女御也外命婦者其夫孤也則鞠衣卿大夫也則展衣士也則緣衣   通論范氏鍾曰王后而下服分六等各視其夫爵以位為之隆殺也世婦而上各分六等由君而命以徳為之隆殺也唯世婦命於奠繭昭婦功也其他皆從男子昭婦順也六宫之内后親蠶世婦以下皆分繭稱絲效功以共冕服百官之衆夫尊於朝婦榮於室位髙而後身顯無敢覬覦一衣服之閒區别如此安有不稱其服者乎如是然後家齊而國治   存疑鄭氏康成曰君女君也【孔疏女君謂后】禮天子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以衣服所謂夫尊於朝妻榮於室也【孔疏子男之妻不得受天子之命受后之命】   存異陸氏佃曰屈狄其夫五命之服也蒙上又兩加命是為九命所謂再命禕衣者此歟不言五命屈狄而言君命著君命以竒自五而加焉一加為七命又一加為九命矣士一命其妻禒衣若加一命是為大夫則其妻服䄠衣所謂一命䄠衣者此歟據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   案鄭説下禕當作鞠甚是陸氏讀如字而以經文一命再命為加命謂子男之夫人加命服誤也如其説則子男妻五命屈狄加一命而六則揄翟加再命而七則禕衣乃可通耳加一命乃䄠衣何説耶君命王命也獻繭之禮世婦先奉繭示王乃獻后則必王命之而后傳王命以命之也獨於子男之夫人言之者其上則后夫人屬君其下則卿大夫士為臣於此言君命則上與下該矣經曰君命尊王也記曰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魯公始則夫人固命於王不命於后可知   唯世婦命於奠繭其他則皆從男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奠猶獻也【孔疏凡獻物必先奠於地】凡世婦以下蠶事畢獻繭乃命之以其服天子之后夫人九嬪及諸侯之夫人夫在其位則妻得服其服矣 孔氏穎達曰世婦謂天子二十七世婦以下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凡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皆得各服其命服今唯世婦及卿大夫之妻雖已被命猶不得即服命服必又須經入助蠶蠶畢獻繭繭多功大君親命之著服乃得服爾故曰命於奠繭世婦以下女御亦然其他不須奠繭之命其夫得命其妻得著命服故曰皆從男子   案禮天子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媵之皆以姪娣從一女為嫡為妻天子稱后諸侯稱夫人一女為左媵一女為右媵皆為貴妾天子及諸侯俱稱妃或與后夫人通稱三妃亦曰三夫人蓋夫者扶也取扶助人之義故王后亦可稱夫人周宣王稱姜后曰夫人周官漿人供夫人致飲于賓客之禮掌客夫人致禮玉人諸侯以享夫人夫人以勞諸侯是也一嫡二媵各以姪娣從天子一娶十二女則各從姪娣三人凡九人謂之九嬪禮所謂嫡姪娣左媵姪娣右媵姪娣是也后妃及嬪所從侍女嫡四人左右媵各三人凡十人謂之女御周官女御掌服二人掌縫八人是也俱屬于九嬪教之故亦稱九御周語所謂内官不過九御也三夫人九嬪不必奠繭而後命其命于奠繭者唯世婦耳但二十七世婦有本先君宫人而為世婦者或有從女御之賢而加命者此内世婦之命于奠繭者也若卿大夫之妻為外世婦則視其夫之爵以為差所謂其他則皆從男子亦必因奠繭而命也周禮天官九嬪舉數世婦不舉數春官世婦乃舉數然總之不過二十七人止矣天官世婦不言數内恆少也春官言每宫卿二人大夫四人上士八人則當賓祭時所用相禮之數非實有八十四世婦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三   玉藻第十三之三   凡侍於君紳垂足如履齊頤霤垂拱視下而聽上視帶以及袷聽鄉任左【齊音咨本又作齋頤以支反霤力救反袷居業反鄉許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紳垂則磬折也齊裳下緝也袷交領也 孔氏穎達曰謂臣侍君法也凡者臣無貴賤皆然紳大帶也身直則帶倚磬折則帶垂身折則裳前下緝委地故行則足恒如踐履裳下也霤屋簷身俯故頭臨前垂頤如屋霤垂拱者拱沓手也身俯則宜手沓而下垂也視下者視高則傲故下矚也聽上謂聽尊者語宜諦聽視帶以及袷者視尊者之處也視君之法下不過帶髙不過祫故曲禮云凡視上於面則傲下於帶則憂是也聽上及聽鄉任左皆備君教使也鄭注少儀曰立者尊右則坐者尊左也侍君之時君坐故侍者在右是以聽鄉皆以左爲任謂以左耳近君也 輔氏廣曰垂而必拱不盡垂也存異孔氏穎達曰仰頭而面鄉上以聽之   案視下聽上只承頤霤垂拱總言其身容之俯蓋人之耳目本平頭俯則見其目卑而耳髙視下而聽上矣孔反謂仰面非也   凡君召以三節二節以走一節以趨在官不俟屨在外不俟車   正義鄭氏康成曰節所以明信輔君命也使使召臣急則持二緩則持一周禮曰鎮圭以徵守【孔疏典瑞文謂徵召守國諸侯以鎮圭】其餘未聞今漢使者擁節【案周禮地官掌節掌守節而辨其用以輔王命】必有執隨授之者官謂朝廷治事處【案考工記外有九室九卿治之此其地也】不俟者趨君命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臣被君召之儀節以玉爲之君使召臣隨事緩急急則二節臣故走緩則一節臣故趨也外謂其室及官府也在官近不須車故言屨在外逺故云車庾氏曰謂急緩不出於三耳不謂節盡於三也 應氏鏞曰豈終跣足而徒歩哉倉猝承命而屨與車隨之而後耳 余氏心純曰以趨以走一節二節之所異不俟屨不俟車一節二節之所同皆敬承君命也   通論方氏慤曰孟子言旌以招大夫旂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皆召以節之義也凡趨疾於行走又疾於趨   案君召以節為信節以三為度禮也然臣之奉君命弗遑不待三也雖二節以走矣不惟二也即一節以趨矣   士於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士於尊者先拜進面答之拜則走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拜迎者禮不敵始來拜則士辟也【孔疏大夫詣士禮既不敵故士不敢迎而先拜大夫雖拜士則辟之】士往見卿大夫卿大夫出迎答拜亦辟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士於尊者之法而拜送者按儀禮鄉射鄉飲酒公食聘禮但是主人送賓皆再拜賓不答拜鄭注云禮有終故也士於尊者謂士詣卿大夫即先於門外拜之拜竟乃進面親相見也答之拜則走者若大夫出門而答拜士士走辟之也 輔氏廣曰拜迎則勞尊者之答已拜送則盡己之敬   存疑方氏慤曰尊者不必大夫凡在己上者皆是   士於君所言大夫歿矣則稱諡若字名士與大夫言名士字大夫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所大夫存亦名 孔氏穎達曰此論士於君及大夫之所言羣臣之法君前臣名若大夫已歿而士於君前則稱諡無諡則稱字士賤雖已死猶呼名若士與大夫言及他大夫士士呼名大夫呼字若大夫士卒則字士諡大夫 應氏鏞曰大夫歿而舉諡與字所以體君尊賢貴貴隱卒崇終之心也 陸氏佃曰春秋書孔父夷伯此歿矣則稱字之證   案君所與大夫所異其地也言大夫言士異其人也言大夫同而或歿或生異其時也禮即因之異惟其宜與稱耳士與君大夫言名士自卑其類也與大夫言不名大夫敬大夫之類也   於大夫所有公諱無私諱凡祭不諱廟中不諱敎學臨文不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諱若言語所避先君之名祭廟不諱謂祝嘏之辭中有先君之名者凡祭羣神廟中上不諱下【孔疏有事於祖則不諱父有事於父則諱祖】教學臨文不諱為惑未知者 孔氏穎達曰士及大夫言但諱君家不自私諱父母敬大夫故不重敬也教學即師長也若諱則疑誤後生臨文謂簡牒及讀法律之事諱則失於事正   通論方氏慤曰曲禮言君所此止言大夫舉卑以見尊也此言教學曲禮不言以詩書見之也凡祭則廟在其間而重言之者廟中上不諱下與凡祭異也曲禮不言凡祭舉親以見疏也   案禮入門而問諱敬人之親猶已之親以廣孝也是入大夫之門必諱大夫之諱即入士之門亦必諱士之諱矣而於君所無私諱者當君之前稱己之祖父必曰先臣某雖已易名不敢稱諡以尊君也若他大夫既歿則稱諡若字矣在大夫之所當大夫之諱而曰於大夫所有公諱者君之諱必諱之君之尊無往而不在也至他大夫之諱似可不諱然大夫尊亦不斥其名故曰於大夫所字大夫也若士之所則亦諱士之諱若於君於大夫所雖此士在不諱之士卑也孔釋私諱為自父母甚明而宋元諸儒必曰大夫之諱皆不諱何耶   存異孔氏穎達曰崔云無私諱謂伯叔之謂耳若至親則不得言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周還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然後玉鏘鳴也故君子在車則聞鸞和之聲行則鳴佩玉是以非辟之心無自入也【徵張里反趨七須反本又作趣齊鄭作薺疾私反還旋通中竹仲反折之設反鏘七羊反辟僻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士已上也玉比徳焉【孔疏詩秦風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聘義温潤而澤仁也至孚尹旁達信也是玉以比徳也】徵角宫羽謂玉聲所中也齊當為楚薺之薺采齊路門外之樂節【孔疏路寝門外至應門謂之趨於此趨時歌采齊詩為節】至應門謂之趨【孔疏爾雅宫中謂之時堂上謂之行堂下謂之歩中庭謂之走大路謂之奔此對文耳若總言之門内謂之行門外謂之趨】肆夏登堂之樂節【孔疏路門内至堂謂之行於此行時歌肆夏詩為節】周還反行也宜圜【孔疏反行謂到行反而行假令從北嚮南或從南嚮北】折還曲行也宜方【孔疏曲行謂屈曲而行假令從北嚮曲折而東嚮西嚮也】揖之謂小俛見於前也【孔疏行前進則身小俯】揚之謂小仰見於後也【孔疏郤退遷行則身微仰】鏘聲貌鸞在衡和在式【孔疏韓詩外傳文此謂平常所乗之車若田獵之車則鸞在馬鑣故秦詩注云置鸞於鑣異於乗車】自由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廣明佩玉之事 聶氏崇義曰舊圖上有雙衡長五寸博一寸下有雙璜徑二寸衝牙長三寸 朱子曰上橫曰珩下繫三組貫以蠙珠中組之半貫一大珠曰瑀末縣一玉兩端皆銳曰衝牙兩旁組半各縣一玉長博而方曰琚其末各縣一玉如半璧而内向曰璜又以兩組貫珠上繫珩兩端交貫於瑀而下繫於兩端行則衝牙觸璜而有聲也 方氏慤曰中規仁也中矩義也環佩以玉為之陽精之所生鸞和以金為之隂精之所成陽主仁隂主義君子存心以仁故行則鳴佩玉制事以義故在車則聞鸞和之聲有仁義則所習者是所從者正是以非辟之心無自入也心内也而言入何哉蓋心雖在内有物探之而出及其久也則與物俱入矣 朱子曰周還是直去却回來其回轉處欲其圜如規也折還是直去了復橫去如曲尺相似其橫轉處欲其方如矩也 又曰五音無一則不成樂非無商音但無商調先儒謂商調是殺聲也 吳氏澄曰徵謂聲中林鐘角則中姑洗也宫謂聲中黃鐘羽則中南吕也林鐘為徵隂聲之首故居右徵三變生角角間二律與徵近故以徵配角黃鐘為宫陽聲之始故居左宫三變生羽羽間二律與宫近故以羽配宫   通論孔氏穎達曰鄭注樂師云行謂於大寢之中趨謂於朝廷然則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薺作其反入至於應門路門亦如之此謂歩迎賔客王如有車出之事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 陳氏祥道曰書傳曰天子左五鐘右五鐘出撞黃鐘右五鐘皆應然後大師奏登車告出也入撞蕤賓左五鐘皆應然後少師奏登堂就席告入也周禮樂師行以肆夏趨以采齊自其出言之出撞陽鐘而隂鐘應之動而節之以止則無過舉入撞隂鐘而陽鐘應之止而濟之以動則無廢功所謂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者此也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蒼白赤之辨其聲有角徵宫羽之應其象有仁智禮樂忠信道徳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遷非僻之心無自入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徵角在右事也民也可以勞【孔疏樂記角為民徵為事】宫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孔疏樂記宫為君羽為物】案歩之中節與射之中節不同射必歌詩為節故曰何以聽何以射歩不必有人隨之歌詩也孔謂於趨歌采齊行歌肆夏之詩天子容有之而鄭謂君子士以上亦概言君子無故玉不去身耳士以上之君子無不佩玉者其佩玉必無不中徵角宫羽之節者趨行雖不必如天子之歌詩其歩之疾徐要無不中兩詩之節者玉之鏘鳴因其周折揖揚而孔尤畫地以計二節以走一節以趨而執玉不趨執龜不趨則異其事也君行一臣行二大夫繼武士中武則異其人也孔謂寢門外至應門趨寢門内至堂行則異其地也至右徵角左宫羽則大約言玉聲所中以起下鏘鳴之意必以左右分尊卑勞逸似迂又言玉最厚者宫最薄者羽則衝牙所觸而有聲者止兩璜無四璜也諸儒論音不已且進而論律以兩璜而中十二律恐無是理其説每有求之太過者姑存而附論之   君在不佩玉左結佩右設佩居則設佩朝則結佩齊則綪結佩而爵韠【齊側皆反綪側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世子也【孔疏臣之朝君備以盡飾當佩玉今云君在不佩玉故知非臣下云世子佩瑜玉是以知世子也】出所處而君在焉【孔疏下云朝則結佩謂朝時明此出所處與君同在一處非朝處也】則去德佩而設事佩辟徳而示即事也【孔疏去玉佩示已無徳設事佩示有勞役之事以奉於上也】結其左者若於事有未能也結者結其綬不使鳴焉居則設佩謂所處而君不在焉朝則結佩朝於君亦結左也綪屈也結又屈之【孔疏謂結其佩又屈上之也】思神靈不在事也爵韠者齊服端 孔氏穎達曰右設佩者謂事佩木燧大觿之屬也朝結佩及設佩亦皆謂世子齊則綪結佩則謂凡應佩玉之人非唯世子也 又曰熊氏皇氏並謂諸侯以下皆以端齊而以爵韋為韠同士禮以其齊故不用朱韠素韠義或然也 方氏慤曰言君在不佩玉又言左結佩右設佩則知所結所設者非徳佩也事佩而已居則設佩者此言徳佩也居謂燕居朝謂朝於公侯之時居則設以示徳音孔昭雖燕而有所不忘朝則結以貊其徳音自謙而有所未發也既曰君在不佩玉又曰朝則結佩者所謂朝則在朝之時所謂在則退朝之所也退朝之所父子之道也在朝之時君臣之義也子有代父之嫌而臣無代君之禮故退朝不佩玉者子避嫌於父也在朝必佩玉者臣盡禮於君子亦臣也蓋各有所主而已朝雖佩玉然猶結之則又有别於羣臣焉齊則綪結佩而爵韠凡致齊者皆如是當是時君不得以朱大夫不得以素佩之聲則静而不譁服之色則幽而不著凡以隂幽思而已 陳氏祥道曰齊所以著精明之徳佩既結矣又從而屈之不以徵角宫羽之聲散其志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古者有徳佩有事佩徳佩則左右皆玉事佩則左紛帨右玦捍之類先設事佩次加徳佩以事成而下徳成而上故也詩言佩觿佩韘乃言容兮遂兮是先設事佩後徳佩也 孔氏穎達曰去徳佩非全去也結之使不鳴焉爵韠者謂士端齊故爵韋為韠也   案佩有三徳佩一玉在中事佩二所謂左佩紛帨刀礪右佩玦捍管遰也玉佩無有左右者陳用之謂加徳佩於事佩之上誤也世子居常毓徳為要故設瑜玉而習其聲朝則雖設而結之無聲示徳未成也燕居侍父則并不設而去之并不敢言有徳也左右兩事佩恒結其左并於事有未能也鄭注本明孔疏以左之結佩為君在不鳴玉誤矣先儒惟方氏最悉又案齊服之韠無考鄭因春官司服有齊服端士冠禮有端爵韠此記言齊爵韠故以齊服端言之孔疏因端爵韠為士冠之服故據士言之然據士冠禮疏引大戴禮公冠四加合緇布冠皮弁爵弁冕而不言與士異韠則士以上凡服端皆用爵韠明矣又司服言諸侯孤卿大夫士之服而繼之以齊服端素端則端素端不特士之齊服矣或謂天子冕齊又樂記明言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則冕亦用端也   凡帶必有佩玉惟喪否佩玉有衝牙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君子於玉比德焉【衝昌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謂天子以至士喪主於哀故去飾衝牙居中央以前後觸也故謂喪與災眚 孔氏穎達曰衝牙前後觸璜而為聲所觸之玉其形似牙故曰衝牙   天子佩白玉而組綬公侯佩山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士佩瓀玟而緼組綬孔子佩象環五寸而綦組綬【綬音受純讀為緇側其反瑜羊朱反綦音其瓀而兖反徐又作礝同玟武巾反又作砇同緼音温】   正義鄭氏康成曰玉有山水蒼者視其文色所似也【孔疏玉色似山之而雜有文似水之蒼而雜有文也】綬者所以貫佩玉相承受者也純當為緇綦文雜色也【孔疏顧命綦弁注云綦青黒色鄭風縞衣綦巾注云綦蒼艾色是綦為雜色】緼赤黃 孔氏穎達曰尊者玉色純公侯以下玉色漸雜世子及士惟論玉質不論玉色則玉色不定也瑜是玉之美者故世子佩之承上天子諸侯則世子天子諸侯之子也然諸侯世子雖佩瑜玉亦應降殺天子世子也瓀玟石次玉者賤故士佩之 陳氏祥道曰玉之貴者莫如白賤者莫如瓀玟山以象君徳之静水蒼以象臣職之動山水蒼其文也瑜與瓀玟其質也世子佩瑜則士佩瓀矣士佩瓀則世子而上佩瑜矣瓀或作礝以其多石故也玟或作珉以其賤故也組綬之佩謂之綬以其貫玉相承受也 方氏慤曰君以無為而體道道則純臣以有為而用事事則雜諸侯雖有君道以對天子則為臣故綬以朱之純而山則雜之矣世子亦有君道以有父在則為臣故玉以瑜之純而綬以綦則雜之矣此非隆殺之辨歟 陳氏澔曰象環五寸燕居佩之非謂禮服之正佩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孔子佩象環謙不比徳亦不事也象有文理者也環取可循而無窮 孔氏穎達曰象環五寸法五行也   童子之節也緇布衣錦縁錦紳并紐錦束髪皆朱錦也【并必正反紐女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童子未冠之稱也冠禮曰將冠者采衣紒也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論童子之儀童子之節謂未成人之禮節用緇布為衣尚質故也用錦為緇布衣之縁又紳帶及約帶之紐皆用錦并以錦為總而束髪其錦皆用朱色之錦示將成人有文徳一文一質之義也 徐氏師曽曰前言弟子縞帶則此亦縞帶以錦為紳并紐也   肆束及帶勤者有事則收之走則擁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肆讀為肄餘也餘束約紐之餘組勤謂執勞辱之事也此亦亂脱在是宜承無箴功孔氏穎達曰身充勤勞之事則收斂在手須趨走則擁抱之於懐   童子不裘不帛不屨絇無緦服聽事不麻無事則立主人之北南面見先生從人而入【絇其俱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為幼小不備禮也絇屨頭飾也雖不服緦猶免【孔疏問䘮云免者不冠者之服故知未成服童子雖不當室猶著免也童子不當室不免而此注云猶免者崔氏熊氏並云不當室而免者謂未成服而來也問䘮云不當室不免者謂據成服之後也】深衣無麻往給事也 孔氏穎達曰不裘不帛為大温傷壯氣也不屨絇未成人不盡飾為節也童子唯當室與族人有恩相接之義故遂服本服之緦若不當室則情不能至緦故不服也主人喪主也此童子来聽事若有事則使之若無事則立主人之北南面而立先生師也童子不能獨為禮若徃見師則隨成人而入也 方氏慤曰不裘即不衣裘裳是也不帛即不帛襦袴是也 陸氏佃曰童子於有喪者之家當事則不麻為其幼也故謂之聽事而已少儀曰童子曰聽事 陳氏澔曰童子未能習禮且緦輕故父在不緦父歿則本服不可違矣從人而見先生不敢以卑小煩長者為禮也   侍食於先生異爵者後祭先飯客祭主人辭曰不足祭也客飧主人辭以疏主人自置其醬則客自徹之一室之人非賓客一人徹壹食之人一人徹凡燕食婦人不徹【飯扶晚反飧音孫】   正義鄭氏康成曰後祭先飯謙也客祭者盛主人之饌也客飧者美主人之食也疏之言麤也客自徹敬主人也徹奠於序端一室之人同事合居者也賓客則各徹其饌壹猶聚也為赴事聚食也婦人不徹質不偹禮 孔氏穎達曰此論侍食及徹饌之節異爵謂尊於已者饌不為已故後祭先飯示為尊者嘗食也客飧者若食竟作三飯飧也主人敬客自置其醬則客宜報敬故自徹之曲禮主人親饋是也同事而合居一室既無的賓主故必少者一人徹饌赴事壹聚共食則亦不人人徹亦推一人徹也 方氏慤曰先生尊者異爵貴者也   存疑輔氏廣曰徹亦徹醬也曲禮卒食客自前跪徹飯齊以授相者鄭云齊醬屬也公食大夫禮賔卒食北面取粱與醬以降然則主人不自置醬則客猶徹飯與   食桃李弗致於核瓜祭上環食中棄所操凡食果實者後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慶非君賜不賀有憂者【核行隔反操匕刀反後胡豆反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弗致於核恭也上環頭忖也【孔疏忖切謂切瓜頭切去疐】果實隂陽所成非人事故後君子火孰偹火齊不得故先君子非君賜不賀者惟君賜為榮也有憂者下絶亡非其句 孔氏穎達曰弗致於核謂懐核不置於地也食瓜亦祭先環者橫斷形如環也斷則有上下環上環是疐間下環是脱華處祭時取上環祭之而食中操謂手所持者棄之不食有慶謂或宗族親戚燕飲聚㑹雖吉不相賀唯受君賜為榮故相賀拜 朱子曰注云頭忖謂疐頭所切一環也以其所生之本味最甘美又先斷而不汙故以為祭中者中環也亦甘且潔故以奉尊者所操下環為手所持處以其味薄而不潔故棄之而不食也   通論方氏慤曰自然之味以先食為新使然之味以後食為慎周官膳夫品嘗食王乃食而不及果實者亦此之意   存疑陸氏佃曰有慶非君賜不賀言有憂者有慶惟君賜然後賀   案有憂者三字陸氏連上文不賀為句不如鄭氏下闕亡為正   勤者有事則收之走則擁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補脱重   孔子食於季氏不辭不食肉而飧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待已及饌非禮也【孔疏凡客將食興辭而孔子不辭者必是季氏進食不合禮也凡禮食先食胾次食殽乃至肩至肩則飽乃飧孔子不食肉仍為飧者是季氏饌失禮故也】   通論應氏鏞曰聖人待陽貨之禮婉而深待季氏之禮直而簡意者季氏猶可以微意警而陽貨不可與語與   總論范氏鍾曰食之節俎豆庶羞非不備禮也而置與徹惟以醬貴食味之主也左右給使非無以供役也而賓主必自置與徹蓋取親於其身之為敬且重也尊者逸卑者勞少長有禮矣男子徹婦人不徹男女有别矣一食之間曲盡如此古人非為飲食也為行禮也賜果懐核敬君也瓜祭上環敬先也薦新與火孰異尊賢也一果之微皆有法安敢肆情於禮節之外乎   君賜車馬乘以拜賜衣服服以拜賜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賜稽首據掌致諸地酒肉之賜弗再拜正義鄭氏康成曰乘服以拜敬君惠也稽首致首於地據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也酒肉之賜弗再拜輕也受重賜者拜受又拜於其室也 孔氏穎達曰凡受君賜賜至則拜至明日更乗服所賜往至君所又拜重君恩也酒肉但初賜至時則拜明日不重往拜也馬氏睎孟曰車服之賜庸賜也是故乘服而再拜   酒肉之賜斯須之賜也是故有拜而不再   存異鄭氏康成曰君未有命謂卿大夫受賜於天子者歸必致於其君君有命乃服之【孔疏卿大夫為使臣】   辨正陸氏佃曰謂非輕賜雖有車馬衣服不敢輙乘服也若後世三品雖應服紫五品應服緋必君賜而後服 應氏鏞曰凡君之賜服有命矣而曰君未有命者蓋車馬衣服皆視爵命以為賜臣聞君命則必謙遜而致辭詩所謂受爵不讓至于已斯亡者正以受而不辭也辭焉而又再命之然後乘服以拜況車馬重賜為人子者三賜不及焉則其必辭以待命可知 王氏圻曰必待君命自是人臣敬慎之禮若依注作諸侯之卿大夫為使臣説則其方受天子賜時已乘服拜賜而歸又獻於其君待君命之而後乘服是二天子矣此説難通   凡賜君子與小人不同日   正義鄭氏康成曰慎於尊卑也 方氏慤曰王者之賜與於其賢足以爵則賜之爵以馭其賢庸足以禄則賜之禄以馭其庸至於其賢不足爵庸不足禄而恩私施焉則與之以馭其幸而已謂之君子則於賢庸為有餘小人則於賢庸為不足此君子小人賜與之别也 周氏諝曰賜君子以徳與小人以力賜與均之者恩也不同日者義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事不同不可同日語人不同不可同日賜故詩勞還率則歌出車勞還役則歌杕杜凡以明貴賤辨等列也昔虢公晉侯之朝於周也同賜以五瑴之玉君子猶以位之不同為譏秦后子楚子干之寓晉也同食以百人之餼君子猶以富之不同為譏况君子與小人乎   凡獻於君大夫使宰士親皆再拜稽首送之膳於君有葷桃茢於大夫去茢於士去葷皆造於膳宰大夫不親拜為君之答己也【葷許云反茢音列去起呂反為于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再拜稽首送之敬也葷桃茢辟凶邪也大夫用葷桃士桃而已葷薑及辛菜也茢菼帚也造於膳宰皆致命而授之葷或作焄大夫不親拜者不敢變動至尊 孔氏穎達曰此論臣獻君物及致膳於尊者之儀大夫尊恐君拜已之獻故自不往而使已膳宰往獻士賤不嫌君拜【案下記言士待諾而退又拜弗答拜疏為君不答士拜所謂不嫌君拜者以此】故身自親送皆再拜稽首者雖大夫使人初於家亦自拜送而宰將命及士自送之君門付小臣之時宰及士皆再拜而送之也天子諸侯之臣獻孰食於君恐邪氣干犯故用辟凶邪之物覆之大夫之臣以食獻大夫則除茢士之臣吏以食獻士又去葷桃桃枝也皆皆於君大夫士也造至也膳宰主飲食官也獻孰食者操醬齊以致命致命竟而以所獻之食悉付主人之食官也大夫自獻則屈君答己解所以不自獻義也 方氏慤曰桃以其性葷以其氣茢以其形形不如氣氣不如性故貴賤多少之數去其一者去茢去其二者又去葷惟桃為不可去無貴賤一也皆造於膳宰者則以不敢専達必待主膳之人達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膳美食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膳於君大夫士者致福之膳也非致福之膳則無事於桃茢   案少儀有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之文則陳説為是不然而大夫士以美食進君不㡬於謟且䙝乎存異徐氏師曾曰造於膳宰不言拜恐授小臣時不必拜   案士拜送在家拜送其所獻以往也其造於君所則又拜大夫則惟拜於家至造於膳宰時則使者代拜徐謂造於膳宰不必拜未然   大夫拜賜而退士待諾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親賜士士拜受又拜於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敵者不在拜於其室【敵音狄】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拜賜小臣受大夫之拜復以入告大夫拜便辟也【孔疏大夫往拜至門外告小臣小臣入白大夫乃拜拜竟乃退】士拜受又就拜於其家是所謂再拜也衣服弗服以拜異於君惠也拜於其室謂來賜時不見也見則不復往 徐氏師曽曰於士言弗答拜則大夫為答拜而退可知   凡於尊者有獻而弗敢以聞士於大夫不承賀下大夫於上大夫承賀親在行禮於人稱父人或賜之則稱父拜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獻而弗敢以聞謂獻辭也少儀曰君將適他臣若致金玉貨貝於君則曰致馬資於有司是其類也承受也士有慶事不聽大夫親來賀己不敢變動尊也稱父事統於尊 孔氏穎達曰凡謂賤者也謂臣有獻於君士有獻於大夫其辭不敢云獻聞於尊者但當云贈從者之屬不承賀不受賀也下大夫於上大夫尊卑近故受也 輔氏廣曰有獻致其誠也弗聞恐其瀆也 方氏慤曰行禮於人稱父不敢私交也人或賜之稱父拜之不敢私受也徐氏師曽曰有獻而弗敢以聞即造於膳宰之義   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車不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盛者服充大事不崇曲敬也大裘路車謂祭天也周禮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乘玉路或曰乘兵車不式 孔氏穎達曰充猶襲也服襲是充美於内唯盛禮乃然聘及執玉龜皆襲也禮盛服充不見美也路車謂玉路郊天車過門閭不式亦禮盛不為曲敬也 周氏諝曰以文為敬則不敢充其美以質為敬則不敢見其美大裘不裼以質為敬也乘路車不式所敬不貳也 馬氏睎孟曰充其服者内心也以徳將者也然則致其飾者非禮之盛者也禮不足然後致其飾 陸氏佃曰大裘不裼則襲可知   通論方氏慤曰執玉有藉者裼無藉者襲圭璋則無藉以之聘璧琮則有藉以之享聘禮在先享禮在後因聘而後有享故也則聘禮固盛矣 呉氏澄曰此章前後有四充字記者雜取非必出於一人一時之言然其意亦不異蓋充者偹也滿也偹滿有盛之義焉不充其服如衛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自抑損而不充盛其服也服之襲也充美也使美藏於内而不露美之在内偹滿充盛也若露裼衣而見其美則不得為盛矣臣之於君不敢以充盛自處惟自抑損乃為敬君故臣以見美不充為敬也不敢充服不充亦同此義   存異孔氏穎達曰郊禮盛服大裘則無别衣裼之是不見美也   案此不裼謂充美其為襲無疑孔子曰至泰壇服衮戴冕璪十有二旒而孔疏云無别衣裼之是表裘也表裘則裘全露不惟見美而已而反以為充美可乎   父命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走而不趨親老出不易方復不過時親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節也【唯于癸反徐以水反癠才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諾不趨至敬也易方為其不信已所處也復反也不易方不過時不可以憂父母也疏節言非至孝也癠病也王季有疾文王色憂行不能正履是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子事親之禮父命呼父召子也命謂遣人呼應之以唯而不稱諾唯恭於諾也急趨父命故投業吐食也趨疾趨也但急走往而不暇疾趨也【案趨則有容走則無容不暇疾趨謂不暇為容也】方常也若啓往甲則不得往乙若覓不見則老人易憂愁也復還也旦啓云日中還不得過中 方氏慤曰出不易方有定所也復不過時無愆期也孝子事親豈必老而後如是以親老者尤不可不知也孝子之事親也飬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故親癠色容不盛存疑孔氏穎達曰親之病孝子當憂愁危懼行不能正履也今親病唯色容不充盛而已不能顦顇憂愁危懼此乃是孝子疏簡之節言孝心不篤也   案疏通也疏節猶言通禮如此鄭引文王色憂証色容不盛而云非至孝正使人由可見處思其至處而孔疏分為二等失鄭義矣   父沒而不能讀父之書手澤存焉爾母沒而杯圈不能飲焉口澤之氣存焉爾【圈起權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圈屈木所為卮匜之屬見親之器物哀惻不忍用也 孔氏穎達曰手澤謂父平生所持手之潤澤在焉口澤謂母平生口飲潤澤之氣在焉不能謂不能忍為此事也 方氏慤曰書謂書冊君子所執以誦習故於父言之杯圈飲食器也婦人惟酒食是議故於母言之手澤汗之所漬也口澤津之所漬也口有氣焉故又以氣言之 輔氏廣曰於其疏者苟不及焉則其餘不足觀矣親亡而澤猶存惟篤於孝者覺之上為疏節而此為至性也   總論范氏鍾曰孝子之事親也聽於無聲視於無形況父之所命呼乎父母在不逺遊遊必有方一舉足不敢忘況敢易方過時此生而盡其情也及其疾病色憂不滿容中心達於面目不自知此病而致其憂也然皆疏節爾致愛則存致慤則著思其居處思其所嗜覩物動心有不忍焉此終身不能忘沒而致其思也   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賓入不中門不履閾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闑魚列反棖直衡反閾音域】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入門謂兩君相見也棖門楔也君入必中門上介夾闑大夫介士介鴈行於後示不相沿也【孔疏鴈行參差節級崔氏皇氏並云君必中門者當棖闑之中主君在闑東賓在闑西主君上擯在君之後稍近西而拂闑賓之上介在賓之後稍近東而拂闑大夫擯介各當君後在棖闑之中央義或當然今依用之】君若迎聘客擯者亦然不中門不履閾辟尊者所從也閾門限此謂聘客也公事聘享私事覿面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兩君朝聘卿大夫入門之儀入門謂入大門此謂兩君相見主君在闑東賓君在闑西皆當棖闑之中介謂上介稍近君故拂闑大夫之介微逺於闑故當棖與闑之間士介卑去闑逺故拂棖闑謂門之中央所豎短木也棖謂門之兩旁長木所謂門楔也介者副也此明朝又明聘賓入者謂聘賓也不中門謂不當闑西棖闑之中央不履閾足不履踐門限之上也聘享是奉君命而行故謂之公事自闑西用賓禮也私覿私面非行君命故謂之私事自闑東者從臣禮也   通論方氏慤曰入門左而自闑西以就西階故也入門右而自闑東以就東階故也公事為國而與主君敵故自西焉私事為己則從主君而已故自東焉曲禮又言大夫士出入君門由闑右則一自東而已與此異者彼言為臣此言為賓故也 朱子曰案此云門只有一闑賈氏儀禮疏獨云門有二闑故中庭之處及君與賓介行之次第皆有不同未知孰是當更攷之   案聘禮行聘時納賓賓入門左介皆入門左是公事自闑西禮畢而請覿賓覿入門右北面奠幣擯者辭則承幣入門左介皆入門左其上介請覿奠幣奉幣禮亦如之惟士介初入門右擯者辭士介終不敢入門左是私事自闑東者從其初之入門右而奠幣言之   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士中武徐趨皆用是疾趨則欲發而手足毋移圈豚行不舉足齊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頤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屨執龜玉舉前曵踵蹜蹜如也【毋音無圏舉逺反豚徒渾反説文從彖篆文從肉豕作豚齊音咨頤音移霤力救反剡以漸反蹜色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孔疏二足相躡每蹈於半未得各自成迹】繼武迹相及【孔疏兩足迹相接】中武迹間容迹也【孔疏中猶間也毎徙足間容一足地乃躡之也】徐趨謂君大夫士之徐行皆如與尸行之節也疾趨謂直行也疏數自若發謂起屨也【孔疏屨頭恒起無復繼迹之異】移之言靡迤也【孔疏靡摇動也】 毋移欲其直且正【孔疏雖屨恒欲起而手足猶宜直正不得邪低摇動】欲或為數圈轉也豚之言若有所循【孔疏轉足循地而行】不舉足曳踵【孔疏足不離地】則衣之齊如水之流矣孔子執主則然此徐趨也席上亦然尊處亦尚徐也端直也頤或為䨨此疾趨也執龜玉舉前曳踵著徐趨之事 孔氏穎達曰君天子諸侯也武迹也徐趨遲行也皆皆於君大夫士也圈豚行者釋上徐趨之形齊裳下緝也足既不舉身又俯折則裳下委地曳足如水流狀也端行覆上疾趨之節端行謂直而行頤霤者行既疾身乃小折而頭直俯臨前頤如屋霤之垂也矢箭也身趨前進不邪如箭也弁急也剡剡身起貌疾行欲速而身屨恒起也踵謂足後跟也執龜玉徐趨之時初舉足前後曳足跟行不離地蹜蹜言舉足狹數也 方氏慤曰凡行歩廣則疾而勞狹則緩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勞故君至於士尸行之節其别如此圈豚行不舉足者謂回旋而行也席雖以坐其行而就坐之時亦以是為節焉剡剡則如火之趨上固異乎流之趨下矣輔氏廣曰趨雖疾而布武未改故曰足毋移併言   手者亦不改其拱也故曰張拱而趨舉前曳踵若所謂不舉足則前亦不舉矣   存疑陸氏佃曰豚行盖言冕行知然者以端行弁行知之也端行謂服端而行弁行謂服爵弁皮弁而行   案武専以足跡言行兼以身容言就足而視其跡則有接武繼武中武三者之異而君大夫士之貴賤以殊此各人尋常行歩之法也就身而視其容則有圈豚行端行弁行三者之異而趨之徐疾亦見此臣與君行之法也尊君故行舒緩惟有接武一法臣恭君命故有徐趨疾趨二法盖君行一臣行二徐趨二歩而始如繼武之一歩疾趨二歩而始如中武之一歩總以反覆形容行歩之節爾其言尸者君不迎尸而事尸於堂禮堂上接武故因言君而並及之恐不當謂大夫與尸行繼武士與尸行中武也   凡行容愓愓廟中齊齊朝廷濟濟翔翔【愓音傷又音陽齊才兮反賀在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愓愓直疾貌凡行謂道路也【孔疏道路雖速疾不忘於直故其容疾而直】齊齊恭慤貌【孔疏齊齊自收持嚴正以對神不敢舒散也】濟濟翔翔莊敬貌【孔疏濟濟有嚴儀矜莊翔翔行而張拱並朝廷所需也】   君子之容舒遲見所尊者齊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静頭容直氣容肅立容徳色容莊坐如尸燕居告温温【齊音咨又側皆反遫音速】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遫謙慤貌遫猶蹙蹙也足容重舉欲遲也手容恭髙且正也目容端不睇視也口容止不妄動也聲容静不噦欬也頭容直不傾顧也氣容肅似不息也色容莊勃如戰色坐如尸尸居神位敬慎也告謂教使也詩云温温恭人【孔疏詩小雅小宛之篇】孔氏穎達曰舒遲閑雅也雖尋常舒遲若見所尊之人則自斂持迫促不敢自寛奢也燕居謂私燕所居色尚和善教人使人之時惟須温温不欲嚴慄 應氏鏞曰立容徳中立不倚儼然有徳之氣象 輔氏廣曰莊有不動之意謂不輕喜易愠   通論方氏慤曰舒遲所以脩容也若夫父黨無容則無事舒遲矣故曰見所尊者齊遫齊則不舒遫則不遲告温温則所謂載色載笑匪怒伊教是也 陸氏佃曰口容止足容重則言行可知後言燕居則以上非燕處之容也孔子曰居不容   總論朱子語類問禮記九容與論語九思一同本原之地固欲存飬於容貌之間又欲隨事省察朱子曰即此便是涵飬本原這裏不是存飬更於甚處存飬存疑鄭氏康成曰立容徳如有予也【孔疏徳得也如人授物於己巳得之已授物於人人得之形】 徐氏邈曰德音置   凡祭容貌顔色如見所祭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覩其人在此 孔氏穎達曰凡祭謂諸祭也容貌恭敬顔色温和如似見所祭之人謂祭如在也   案容貌見於一身顔色獨見於面致誠信與忠敬則視無形於有形聽無聲於有聲矣   喪容纍纍色容顛顛視容瞿瞿梅梅言容繭繭【纍良追反顛音田視又作目瞿紀具反繭古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纍纍羸憊貌顛顛憂思貌瞿瞿梅梅不審貌繭繭聲氣微也 孔氏穎達曰顛顛謂顔色不舒暢也瞿瞿驚遽貌梅梅謂微昧也 輔氏廣曰纍纍顛顛皆隕落崩壊之貌繭繭鬱結而未有緖也 陸氏佃曰張則瞿瞿收則梅梅經曰見似目瞿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厲肅視容清明【暨其記反詻五格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暨暨果毅貌詻詻教令嚴也厲肅儀形貌清明察於事也 孔氏穎達曰厲嚴也肅威也視容清明瞻視之容須清察明審也   立容辨卑毋讇頭頸必中山立時行盛氣顛實揚休玉色【辨讀為貶彼檢反又方犯反讇音諂舊又音鹽】   正義鄭氏康成曰讇謂傾身以自下也頭頸必中頭容直山立不摇動也時行時而後行也詩云威儀孔時顛讀為闐玉色色不變也   案立容辨者賈子曰固頤凝視平肩正背端股整足體不摇肘是謂經立因以微磬曰拱立因以磬折曰肅立因以垂佩曰卑立經立天子宜之拱立國君宜之肅立大夫宜之卑立士宜之所當辨也立至於卑則易讇故又戒之頭頸必中即平肩正背之意統言之也下又合行容言之言人立則静行則動其静如山之凝其動如時之運此必有盛徳之氣闐實於中故休美之光著揚於外如玉有温潤縝宻之徳自有孚尹旁達之色非有意為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辨讀為貶自貶卑謂磬折也揚讀為陽盛身中之氣使之闐滿其息若陽氣之休物也存異孔氏穎達曰立容謂軍中立之容山立者立則嶷如山之固樂記總干而山立 輔氏廣曰山立重也時行敏也兵法曰來如處女去如脱   辨正吳氏澄曰舊注以立容辨止玉色合上戎容四句共為一節今案上文記喪容先總一句乃分三句記喪之色喪之視喪之言記戎容亦先總一句乃分三句記戎之言戎之色戎之視喪容之哀先觀顔色故色容先於視言戎容之嚴先在號令故言容先於色視立容以下五句於戎容無所當宜别為一節黄氏曰立容辨謂所立之容明辨尊卑左右之分無僣上也又慮其卑退失分則近乎諂媚故云卑無讇案鄭訓辨卑為貶卑謂磬折孔謂在軍當貶損卑退不驕士卒又引樂記總干山立以釋山立不貶卑與上異訓矣輔氏黄氏皆指為戎容吳氏别為一節黄氏於立容辨斷句辨字不改讀得之   凡自稱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諸侯之於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其在邊邑曰某屏之臣某其於敵以下曰寡人小國之君曰孤擯者亦曰孤【守手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予一人謙自别於人而已伯上公九命分陜者邊邑謂九州之外大國之君自稱曰寡人擯者曰寡君【孔疏春秋大夫出使之時稱己君為寡君】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明天子至士自稱及擯者傳辭之法天子與臣下言及遣擯者接諸侯皆稱予一人言我於天下祇是一人而已若臣下稱一人則謂率土之内惟有此一人尊之也伯目稱於諸侯言已是天子運力之臣曲禮謂二伯擯於天子則云天子之吏也諸侯身對天子自稱曰某土之守臣某若諸侯之上介致辭於天子之擯者亦當然其天子之擯告天子則曰臣某侯某其在九州之外邊鄙之邑自稱於天子曰某屏之臣某若使上介告天子之擯亦當然其天子之擯告天子則曰臣某子某某男某曲禮云其在東夷北狄西戎南蠻雖大曰子男者亦曰男也諸侯於敵以下自稱曰寡人言以下通及民也小國謂夷狄子男之君自稱及介傳命云某土之孤某擯者告天子亦應云某孤也其在國自稱亦曰孤 方氏慤曰於後言小國則前所言皆大國也   存異陸氏佃曰予一人求助之辭伯言力而已亦謙也不言之於天子著其於敵以下自稱如此據諸侯之於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且言天子言伯以臨下之辭稱之亦言之法諸侯言之於天子則非是也若後世上表與據諸侯見天子曰臣某侯某且曰某土之守臣某則在國可知其在邊邑自兹以往非王土且非守也為屏而已故曰某屏之臣某其於敵以下同姓異姓小邦諸侯自稱如此知然者以天子同姓異姓大國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知之也然則小國之君即前所謂庶邦小侯是也   案某屏之臣某依疏為自稱於天子之辭其在邊邑云者緊承上語也陸氏據諸侯見天子曰臣某侯某而疑此為非謂若後世上表非也據鄭注曲禮謂臣某侯某為嗇夫承命告天子辭則此為自稱於天子可知且邊邑何嘗不是守土屏亦有守衛之義虞書外薄四海安見邊外即非王土   上大夫曰下臣擯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擯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擯者曰寡君之適【適丁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擯者之辭主謂見於他國君下大夫自名於他國君曰外臣某【孔疏如此言下大夫自名為對己君則經云上大夫曰下臣亦對己君也】 孔氏穎達曰上大夫卿也自於己君之前稱曰下臣若出使他國在於賓館主國致禮上大夫設擯禮待之此擯者稱大夫為寡君之老雖以擯為文其實為介接主君之辭亦當然擯介通也下大夫對己君稱名而已不敢稱下臣卑逺於君也出使設擯者以待主國此擯者稱下大夫云寡大夫不敢稱寡君之老世子對己國之君稱名擯者曰寡君之適謂對他國之辭也 輔氏廣曰上大夫既曰下臣矣下大夫非名則無稱 方氏慤曰世子亦公子爾以為適而傳世故名世子而擯者亦曰寡君之適通論孔氏穎達曰出使之臣在客曰介當云介而云擯者謂出使他國在於賓館主國致禮己為主人故稱擯也且擯介散則通   案孔氏據君前臣名謂宜曰下臣某是也經其省文與抑與下大夫自名互偹與   公子曰臣孽士曰傳遽之臣於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擯則稱名【孽音枿五葛反徐五列反傳陟戀反遽其庶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孽當為枿聲之誤【孔疏枿是樹生之餘故盤庚云若顛木之有由孽是也 方氏慤曰世子為適則知公子為庶庶子孽也適子本也故公子曰臣孽謂之孽者以其自本旁出若木之有孽故也】傳遽以車馬給使者也【孔疏士位卑給車馬役使故稱傳遽 方氏慤曰周官行夫下士掌遽之小事急而不遑曰遽士以事人為事故自言服傳遽之賤役 案傳遽特謙辭如下走及牛馬走之類非必盡掌傳遽也】士臣於大夫者曰私人【孔疏此下文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擯故知大夫之臣曰私人也】 孔氏穎達曰公子曰臣孽謂對已君也若對他國當云外臣傳遽亦謂對已君也大夫家臣稱私此士既不與大夫為臣故對大夫稱曰外私私人擯則稱名者謂以己之屬臣為擯相雖是上大夫及下大夫擯者則皆稱大夫之名以其非公事正聘故降而稱名也 輔氏廣曰公子曰臣孽常使其自别於適也案大夫得臣士而士稱於他大夫不敢曰外臣辟君也 方氏慤曰公子與士皆不言擯則以卑而畧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私事使謂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魯成公時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之類   辨正劉氏敞曰鄭説非也此乃謂若趙襄子使楚隆弔吳夫差之類爾凡大夫聘而傳命則當稱寡君至於私臣擯於君命不得言主故名之也楚隆之辭曰寡君之老無䘏使陪臣隆敢展謝之此則名者也案此言私事所以别於公也若奉君命則公矣故不曰君事而曰大夫私事然大夫交不出竟兹記固春秋之變禮與   公士擯則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與公士為賓也【賓必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孔疏案聘禮及竟張旜周禮孤卿建旜故知大聘使卿】小聘使下大夫【孔疏聘禮小聘曰問其禮如為介案大聘大夫為上介今云如其為介故知小聘是大夫】公士為賓謂作介也往之也 孔氏穎達曰正聘之時則用公家之士為擯不用私人稱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大夫正聘者有所往適之時必與公士為賓賓介也言使公士作介也 輔氏廣曰寡大夫官也寡君之老君之所尊也私事使固不可稱矣   案非正聘降其所稱用臣禮也正聘隆其所稱用賓禮也大夫正名於他國重本國之體以不辱君命也使公士擯則稱寡君之老寡大夫而此擯者亦得受賓禮使私人擯則稱名而此擯者亦不得受賓禮也公私之辨其嚴如此   總論范氏鍾曰凡自稱孤寡不穀純乎謙也稱人與擯贊雖謙而有體如寡君之老之適曰寡謙也曰老曰適未嘗不明徳與序矣對尊者極其謙如某守臣屏臣曰孽曰傳遽是也對敵之辭謙不失已   案戴記如曲禮少儀雜記諸篇多係掇拾不甚條貫又有後來爛脱者元熊氏朋來吳氏澄各有考定本不妨互觀猶大學有古本二程子本朱子本石經本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四   明堂位第十四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明堂位者以其記諸侯朝周公於明堂之時所陳列之位也【案周公葢佐王以朝諸侯非諸侯朝周公也且據目録以記言是記所謂周公朝諸侯於明堂也乃云諸侯朝周公蓋悞】在國之陽其制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此於别錄屬明堂隂陽 方氏慤曰孔子言宗祀文王則祀事以之明孟子言行王政則政事以之明此言朝諸侯則朝事以之明謂之明則一所以謂之明則有三焉此主朝事故以位言之君臣上下尊卑前後各有所位故曰明堂位也 馬氏睎孟曰明堂者天子朝諸侯班政教之堂見於聖賢之言若孝經孟子是也自此之外無足信而此篇亦不言明堂之制但言周公為明堂朝諸侯之事爾葢古者天子皆有明堂而其制則因時改易是以百家之説不同也   案大戴禮逸周書俱有明堂篇而文逈别大戴言營建之制小戴删之此篇取逸周書略加删改以為周公生踐天子位建不世之功歿用天子禮樂備歴代之制故魯以侯國而用王禮周公故也殊不知周公輔王以踐阼未嘗自踐阼也魯用郊禘其為成王所賜及後所僭者攷諸經傳自明此必周末魯陋儒為之或以為馬融所増但鄭親受業馬氏而不言孔疏言於别錄屬明堂隂陽是劉向前已有此篇或原小戴收入者於義無可取惟是四代禮樂服物器具畧具於斯則考禮者之所不廢云   通論陸氏佃曰清廟之詞約周也明堂之詞侈魯也 楊氏復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謂王者所居以出教令之堂也王者所居非謂王者之常居也周人祀上帝於明堂而以文王配之者此也説者乃以眀堂為宗廟又為大寢又為大學則不待辨説而知其謬矣   存疑孔氏頴達曰案異義今戴禮説盛徳記曰眀堂凡九室室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下方所以朝諸侯其外有水名曰辟廱眀堂月令説眀堂髙三丈東西九仭南北七筵上圓下方四堂十二室室四户八牖其宫方三百歩在近郊三十里淳于登說云眀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已之地就陽位上圓下方八牕四闥布政之宫故稱眀堂周公祀文王於眀堂以配上帝五精之神古周禮孝經説眀堂文王之廟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蓋之以茅周公所以祀文王於此以昭事上帝許君謹案今禮古禮各以義説無眀文以知之鄭駁之云戴禮所云似秦吕不韋作春秋時説非古制也鄭於此則用淳于登之説别錄則依考工記之文然先代諸儒説各不同故蔡邕眀堂月令章句云眀堂者天子太廟所以祭祀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饗功飬老教學選士皆在其中故取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正室則曰大室取其堂則曰眀堂取其四時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圎水則曰辟廱名别而實同鄭必以為各異者袁凖正論眀堂宗廟大學禮之本物也事義不同各有所為而世之論者合以為一取詩書放逸之文經典相似之語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逺矣宗廟之中幽隠清浄而使衆學處焉饗射其中人鬼瀆慢囚俘截耳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建日月乘玉路以處其中非其類也夫宗廟鬼神所居祭天而於人鬼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在一門之内若射在於廟而張三侯又辟廱在内人物衆多殆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如凖之論是鄭不同之意也 陳氏祥道曰眀堂之名見於周頌孝經左傳孟子荀卿考工記禮記家語其制不見於經特考工記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五室三四歩四三尺九階四旁兩夾牕白盛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此三代眀堂之别也大戴禮白虎通韓嬰公玉帶淳于登桓譚鄭康成蔡邕之徒其論眀堂多矣特淳于登以為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其説蓋有所傳然也何則聼朔必於眀堂而玉藻曰聼朔於南門之外則在國之南可知成王之朝諸侯四夷之君咸列四門之外而朝寢之間有是制乎則在國之外可知鄭康成謂眀堂太廟路寢異實同制蔡邕謂眀堂太廟辟廱司實異名豈其然哉左右之堂曰个以其介於四隅故也中之堂曰太廟以其大饗在焉故也眀堂之作不始於周公而武王之時有之記曰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是也不特建之於内而外之四岳亦有之孟子之時齊有泰山之眀堂是也案眀堂之制尸子言神農曰天府黄帝曰合宫漢公玉帶上黄帝圖四面無壁中一殿覆以茅茨上古惟事天制朴略如是足矣堯曰衢室言室疑有壁言衢則四達然猶一室也考工記夏后世室五室九階四旁夾牕則室分而每室四户户兩牕且以安身矣殷人重屋則㡬如樓故方士因之言神人好樓居周人彌文則就五室又析而為九故大戴言九室十二堂考工複言五室文譌耳然自是五室九室兩説争衡而不决不知眀堂有廟有室有堂廟以事神堂以聽政室以安身而其間有分有合月令於中言太廟太室蓋事神於太廟之堂安身於太廟之室此地合而用實分也分祀五帝則南眀堂北堂東青陽西總章合此太廟為五廟以安身則四左个四右个合此太室為九室而四仲實皆居太室各以方啟蔽其户牖即為十二室也以布政則即以四正為堂設斧依於此故眀堂堂太廟早被以堂之名而八室室各直其堂則即謂之十二堂亦無不可此又用分而地實合者也尚書大傳言路寢九雉雉三丈則二十七丈蔡邕獨斷言明堂廣二十四丈大戴盛徳篇言眀堂宫九百歩即區之為九而每方三百歩歩八尺則方廣二百四十丈是考工所云廣九筵深七筵者止就一堂度之非通眀堂之縱廣而計之也唯就此九百歩者為四周之垣三重而中一區五其五分為二十五區中一區為太廟太室周八區為太廟之庭四面各五區虚兩角四區使上可圓面三區中一區為太廟旁兩區為左右个則下可方而又周虚之為諸侯序立之庭則作雒所謂四阿考工所謂重屋白虎通所謂四達專指太廟張衡所謂八達指由太廟達四廟蔡邕所謂二十八柱指左右个盛徳篇所謂三十六户七十二牖通指内外九室也如此則户皆有可由牖皆可受明而事神布政安身亦各得其用矣   昔者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依南鄉而立【朝直遙反斧音甫依本又作扆同於豈反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之言背也斧依為斧文屏風於户牖之間【孔疏釋宮云户牖之間謂之扆】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之位也一節明周公朝諸侯於明堂之儀及諸侯夷狄所立之處斧依皇氏云在明堂中央大室户牖間方氏慤曰斧即黼也其繡用斧故謂之斧依即扆也馬氏睎孟曰斧者威斷割之器也天子欲其有獨   斷之明而申威於天下也南者陽之方萬物長養之所天子長養萬民如之郊特牲曰天子南鄉答陽之義 王氏曰古者受朝立而不坐   存疑呉氏澄曰成王七年之三月王不在洛諸侯以侯國㑹王朝三公之禮見周公   存異鄭氏康成曰周公攝王位以明堂之禮朝諸侯也不於宗廟辟王也【孔疏案覲禮諸侯受次於廟門外覲在廟今在明堂故云辟王謂辟成王也】天子周公也   辨正陳氏祥道曰成王宅憂周公位冢宰而百官總已以聽焉及既成洛邑輔成王以朝諸侯乃率以祀文王則朝不在廟而在明堂可知也若曰周公代之而受朝則誤矣代之之説始於荀卿盛於漢儒於是以復子明辟為還政之事以誕保文武受命惟七年為還政之時是皆不知書者也 呉氏澄曰考之書周公相成王伐奄而歸四國多方之諸侯皆至宗廟周公代成王誥諸侯而有多方之書葢成王之三年也及成王七年之三月周公制禮作樂之事偹乃㑹侯甸男采衞五服之諸侯營洛邑不見周公代王受諸侯之朝此記言周公朝諸侯於明堂之位葢是周公制作之時定此朝位天子謂王也注謂周公攝王位朝諸侯非也   案呉謂周公營洛王不在洛諸侯以侯㑹三公之禮見公非也洛誥明言伻從王于周戊辰王在新邑安得謂王不在洛諸侯但以㑹三公禮見公耶蔡邕引檀弓有王齊禘于清廟明堂也之文朱子釋頌清廟篇亦引書王在新邑烝祭歲實周公攝政之七年又引書大傳周公升歌清廟左傳言清廟茅屋則此明堂之為清廟在洛邑而不在鎬京其為朝諸侯之地而非七廟之廟甚明但書所謂烝祭在冬而以文武竝配其後則在季秋而專以文王配如孝經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耳亦不得訾太廟明堂同實異名為謬葢古路寢太廟明堂辟雍規制畧同初非合四者於一地也或據覲禮謂明堂即方明壇恐不然葢方明止一壇十有二尋三成深四尺竝無堂室户牖所謂在王都則有事而㑹不協而盟特築之巡守至南西朔三嶽無明堂亦築之若洛邑泰山有明堂則不須築壇即于太廟設方明行㑹盟四大廟受幣亦無不可也   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國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之國門東北面東上諸男之國門西北面東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之禮不於此周公權用之耳朝位之上上近主位尊也【孔疏三公則東上侯尊於伯故在東子尊於男亦在東是上近主位尊也】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明朝位之法中階者南面三階故稱中伯以下皆云國諸侯云位者以三公既云中階之前不云位諸侯在諸國之上特舉位言之明以下皆朝位也【案逸周書三公下亦有之位字】 方氏慤曰天子曰鄉諸臣曰面與郊特牲言君南鄉臣北面同義公尤尊故位中階之前以答王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禮治朝之位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外朝之位左孤卿右公侯伯子男射人孤東面卿大夫西面皆尚右東西面者皆尚北路門之左右者皆尚中而明堂位諸侯西面諸伯東面則不尚右在門東西者東上則不尚中在西門之外者東面南上則不尚北何也儀禮諸侯覲於天子壇壝宮於國外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宮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位皆東上是朝於國外與朝於國内之禮異也明堂位與壇壝宮相類葢亦國外之禮然也   九夷之國東門之外西面北上八蠻之國南門之外北面東上六戎之國西門之外東面南上五狄之國北門之外南面東上   正義皇氏侃曰九夷在東門外之南故北上八蠻在南門外之西故東上六戎在西門外之北故南上五狄在北門外之東今云東上則宜在北門外之西方氏慤曰九夷東夷也故位於東門之外八蠻南夷也故位於南門之外六戎西夷也故位於西門之外五狄北夷也故位於北門之外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職方云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爾雅釋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與此不同者爾雅釋地謂殷代此及職方竝謂周禮但戎狄之數五六不同故鄭答趙商問云職方四夷謂四方夷狄也九貉即九夷在東方八蠻在南方閩其别也戎狄之數或五或六兩文異爾 陳氏祥道曰先王之於夷狄後之而弗先賤之而弗貴故疆以戎索和以舌人食之則委之牲體而坐諸外樂則不使亂雅而陳於門則位夷蠻於東南之門外位戎狄於西北之門外宜矣   案朝宗覲遇會同雖異名而統曰見義固取乎其面天子也面天子則皆當北面不北面則皆當北上故曲禮曰諸侯北面而見天子曰覲覲禮曰同姓西面北上異姓東面北上以近君為尊也若四裔既在四門外不得見君則周而環之隨其所面而皆以右為尊所謂地道尊右也   九采之國應門之外北面東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采七在反塞先代反又先則反又逸周書四塞字在九采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門謂之應門【孔疏明堂無重門非路門外之應門爾雅釋宮云正門謂之應門李巡云宮中南向大門應門也應當也以當朝正門故謂之應門但天子宮内有路寢故應門之内有路門明堂既無路寢故無路門及以外諸門但有應門耳】四塞謂夷服鎮服蕃服在四方為蔽塞者新君即位則朝周禮侯服歲一見甸服二歲一見男服三歲一見采服四歲一見衞服五歲一見要服六歲一見【案采衞要三服止言九采舉近也】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孔疏周禮大行人文 案四塞兼鎮蕃三服不悉數略逺也】 方氏慤曰四塞言告至而已則不責之以朝貢之禮故也不言其位則亦順其四方而位於四門之外   存疑鄭氏康成曰九采九州之牧典貢職者也二伯帥諸侯而入【孔疏案顧命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召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牧居外而糾察之也【孔疏伯既領之入應門故牧居應門外糾察諸侯後入不如儀者】孔氏穎達曰九州謂之采者以采取當州美物而   貢天子故王制云千里之外曰采采亦是事言各掌諸侯之事 陸氏佃曰九采之國所謂要服荒服是與變言采者亦夸大周公之徳雖在要荒願供王事也四塞即上九夷八蠻六戎五狄世告至謂隨諸侯大朝㑹一見王朝於門外是也   辨正王氏炎曰此序諸侯之位也然亦有差誤周官侯服外有甸服男服采服衞服衞服外乃有蠻服蠻服外乃有夷服鎮服蕃服周官所謂六年五服一朝葢言侯甸男采衞也作洛之役稱侯甸男邦采衞見於周皆不及蠻夷而采服諸侯與焉今九采之國反在應門外鄭説曰二伯率諸侯而入九牧居外糾察之何所據而為此説也周官職方九服有蠻服夷服而無戎狄之服大行人之職衞服之外有要服而無蠻服鄭曰要服即蠻服要服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又曰蕃國夷服鎮服蕃服也今明堂位蠻夷戎狄竝在門外而夷服鎮服蕃服又在蠻夷戎狄之外謂之四塞記之所言已自可疑鄭注其可信乎   案此序諸侯之位証以禹貢周官多不相符鄭注九采九州之牧九牧不應序應門外故陸氏以為要服荒服也孔氏以為采取當州美物貢天子謂之采則采之為言貢也國語曰蠻夷要服戎狄荒服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歲貢終王是蠻夷近戎狄逺也此九采之貢即上蠻夷四塞告至即上戎狄而王制分蠻夷為東南戎狄為西北周家疆土始自西北而漸及東南以洛邑天下之中計之實是西北之戎狄近東南之蠻夷逺不相反與葢蠻夷戎狄各舉其種類性情氣習名之東南地逺而柔順易服故列之要服中言猶可要約也西北地近而剛狠難服故列之荒服中言此止可包荒不必以禮信責之也明乎此則異同之説有不必争矣   明堂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於此所以正儀辨等也【孔疏大司馬職云設儀辨位以等邦國鄭略引之】 孔氏穎達曰欲顯明諸侯之尊卑故就尊嚴之處以朝之 呉氏澄曰此總結上文因釋明字之義   昔殷紂亂天下脯鬼侯以饗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紂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相息亮反量徐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曰脯鬼侯謂以人肉為薦羞惡之甚也踐猶履也頒讀為班度謂丈尺高卑廣狹也量謂豆區斗斛筐筥所容受 孔氏穎達曰此明周公有勲勞之事鬼侯周本紀作九侯 方氏慤曰紂之罪不止於脯鬼侯葢舉其甚者以明武王之所以伐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度起於黄鐘之長其方象矩量起於黄鐘之龠其員象規王制謂用器兵車不中度布帛廣狹不中量皆禮之所禁典同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十有二聲為之齊量皆樂之所本是禮樂道也度量器也周公制禮作樂而頒度量語所謂謹權量四方之政行焉者此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家語云武王崩成王年十三鄭康成以為年十歲 又曰周公攝政三年天下太平六年而始制禮作樂書傳云周公將制禮作樂優游三年然後營洛邑以期天下之心於是四方民大和㑹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猶至而況導之以禮樂乎其度量六年則頒故鄭注尚書康王之誥云攝政六年頒度量制其禮樂   案金縢及東山詩周公當攝政時即居東及東征何暇與政而乃有三年太平之説乎至營洛為立國要計如力役猶至説則特以是姑試民心而已不足信也   七年致政於成王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於天下是以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乘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政以王事歸授之王功曰勲事功曰勞【孔疏是司勲職文】曲阜魯地【孔疏案費誓序云魯侯伯禽宅曲阜又臣瓚注漢書云魯城内有曲阜逶迤長八九里】革車兵車也兵車千乘成國之賦也【孔疏左傳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 案論語千乘之賦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竒諸侯之地三百里而下未成國也公五百里侯四百里計地餘有千乘謂之成國】詩魯頌曰王謂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大啟爾宇為周室輔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又曰公車千乘朱英綠縢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同之於周尊之也魯公謂伯禽【孔疏同之於周者謂同此周公於周之天子也知魯公謂伯禽者伯禽歸魯公羊文十三年傳曰周公不之魯】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皆為周公有勲勞之事故成王特賜魯家用天子之禮兼四代服器 方氏慤曰詩言錫之山川土田附庸以其出於非常故特曰錫焉詩言俾侯於魯書言魯侯伯禽則魯受侯爵也明矣而此又或稱魯公者葢公侯皆有國者之所通也革車兵車飾之以革也井田之法方里為井十井為乘百里之國適千乘也出車賦以給軍故以革車言之詩又言公車千乘者以輸國言之則曰公車其實一也   案此方七百里乃是方百里七誇言之耳即周禮公方五百里侯方四百里亦然非謂方七百里半天子之畿内也孟子今魯方百里五猶以為當損安有如注疏四十九箇方百里之説哉或據前後漢書地志實之謂魯全有兖州而跨徐青二州之域不止方七百里孟子儉於百里非確今以左傳所有魯地名覈之今地志大約在今滋陽曲阜寧陽泗水費縣之内而在鄒嶧魚臺鉅野鄆城諸縣之交而左傳始尚有費伯後滅之以賜季友取鄟取邿滅項明見於經則方百里者五實并小國而得之孟子魯公族豈有於周公封國故隘言之而漢志反確於孟子者耶存疑鄭氏康成曰上公之封地方五百里加魯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孔疏四等謂侯伯子男也案大司徒注云公無附庸侯附庸九同伯附庸七同子附庸五同男附庸三同總為二十四同同謂百里也】并五五二十五【孔疏既受五百里之封為五五二十五同】積四十九開方之得七百里 方氏慤曰孟子言齊魯之地方百里葢伯禽以侯爵受封故也周官大司徒言諸侯之地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則其食者百里矣王氏謂并附庸言之則為方四百里孔子言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以為東蒙主非魯有其地也且在邦域之中則附庸故也并附庸止於方四百里而此又言方七百里者是亦兼附庸而已   辨正程子曰王介甫謂周公能為人臣所不能為之功故可用人臣所不得用之禮樂是不知人臣之道也夫居周公之位則為周公之事由其位而能為者皆所當為也周公乃盡其為臣之職耳豈得獨用天子之禮樂哉 王氏炎曰周禮雖曰諸公之地五百里葢兼附庸言之然其制實未嘗行故孟子曰周公封於魯太公封於齊為方百里安得有七百里之地而封之天子之畿方千里其地百同魯之地若方七百里凡四十九同葢半天子之國矣 許氏曰通鑑外紀謂魯恵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王使史角往魯魯公止之路史謂魯公止之是周不與之魯自用之也然則魯之郊廟皆後世之僭而附㑹為明堂之説與 張氏燧曰春秋書禘于莊公見禘之僭始於閔書卜郊見郊之僭始於僖且成王以天子禮賜魯此等大事周史必書之乃三傳國語皆不見公羊傳言魯郊非禮也左傳隱公問羽數於衆仲仲曰天子八諸侯六若成王賜以八佾仲何不舉以對皋鼬之盟祝鮀言魯衞所賜纎悉畢舉何於最大者反不及之子家駒對昭公明言皆僭天子禮若果賜子家敢面斥之耶非特此也周公閲來聘魯饗有昌歜形鹽辭不敢受武子來聘魯賦湛露彤弓而曰敢干大禮可見魯僭尚未甚久識者皆疑怪遜謝而魯人曾無述王賜以自觧者呂氏春秋恵公請郊廟大禮王使止之魯自僭耳至史克作頌以郊為夸而疑似之説遂至今矣   案成王元年丁酉周公位冢宰總百官管蔡流言秋公出居東武庚入于衞以叛二年王師臨衞攻殷殷大震潰武庚入于邶管叔自經卒奄徐淮夷皆入于邶以叛秋王迎公歸遂伐殷三年王師滅殷殺武庚遷殷民于衞遂伐奄及蒲姑冬滅蒲姑四年封太公于齊封康叔于衞秋王師伐淮夷遂入奄五年春正月以奄地封伯禽為魯侯公羊子曰封伯禽以為周公也六年命太公康叔為方伯分監東諸侯七年周公復政于王二月王如豐三月命召公如洛度邑命周公如洛誥多士于成周作多士遂營東都作召誥洛誥秋王如東都大朝諸侯于明堂冬烝祭于明堂命周公留後于洛王歸十年公自東都歸居于豐二十一年周公薨于豐徧考逸書竹書書大傳史漢年次井然而後儒妄以意為説或改其年或亂其事使人迷目故合而論之葢魯地即奄地必奄滅而後魯可封故凡謂周公封魯在武王時魯公之國在成王元年皆妄也   是以魯君孟春乘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載音戴弧音胡韣音獨旂其衣反本又作旗旒本又作斿力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路殷之祭天車也【孔疏祭天尚質大路一就知是祭天所用】弧旌旗所以張幅也其衣曰韣【孔疏弧以竹為之其形為弓以張縿之幅故考工記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弓衣謂之為韣】天子之旌旗畫月【孔疏周禮日月爲常又王建大常此云日月之章與天子同也】   通論陸氏佃曰孟春不言正月著魯卜郊卜日其從之疾也榖梁曰我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人臣用天子禮樂故其言婉而成章如此 方氏慤曰大司馬言王載大常諸侯載旂魯公以諸侯而用天子之禮故雖有日月之章而止謂之旂焉此亦隆殺之㣲意也 輔氏廣曰變公爲君以下所云非公之事也後言君卷冕立於阼亦以此   存異鄭氏康成曰孟春建子之月【孔疏下云季夏六月禘禮若是夏之季夏非禘祭之月即是周之季夏眀此孟春亦周之孟春】魯之始郊日以至【孔疏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鄭既破周為魯故此云魯郊日以至】帝謂蒼帝靈威仰也昊天上帝魯不 方氏慤曰周制郊以建子之月所以迎其氣之生禘於建巳之月所以順其位之正此魯所以於孟春祀帝於郊季夏禘周公於太廟魯人郊禘不用周之牲路而用商之牲路何也蓋止用時王之禮者諸侯之事通用先王之禮者天子之事凡旂建於車者皆言載此曰載弧韣旂則以建之於大路故也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此言日月之章謂之載常可也謂之載旂者猶公侯伯子男通謂之諸侯與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有日至之郊以報本有啟蟄之郊以祈榖其祭天車用玉路旂用日月之常魯僭天子禮亦不敢盡同是以有祈榖之郊無日至之郊祈榖於孟春郊而後耕則孟春乃建寅之月非建子也不敢乗天子玉路又不肯乗同姓金路故乗殷之大路常畫日月天子建之旂畫交龍同姓諸侯建之常十有二旒旂則九旒而已今不敢全用天子之旂故於旂上畫日月之章綴以十有二旒此皆用天子禮而不敢盡同也   案春秋魯郊皆以春無以子月郊者蓋周郊以周正之孟春魯郊以夏正之孟春作此記者欲誇之故以為孟春耳周禘以周正六月魯禘以夏正之六月於周為秋故詩曰秋而載嘗而統亦言大嘗禘也鄭必以魯為王禮而并改郊特牲之周為魯已非正據且魯之郊必非成王賜也成王之賜以尊周公郊配以稷不配以公於尊公何與春秋隠桓莊閔無書郊者若果王賜何厯數公不一舉與詩眀言莊公之子龍旂承祀春秋於僖始書卜郊然則吕覽所云恵公請而王不許信矣   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牲用白牡尊用犧象山罍鬱尊用黄目灌用玉瓚大圭薦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梡嶡【大廟音泰後大廟皆同犧象鄭素何反今如字罍音雷灌古亂反瓚才旦反篹息緩反琖側眼反散先旦反梡苦管反嶡居衛反又作撅音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季夏建巳之月也禘大祭也周公曰大廟魯公曰世室羣公稱宫【孔疏公羊文十三年傳】白牡殷牲也尊酒器也鬱鬯之器也黄彝也灌酌鬱尊以獻也瓚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為柄是謂圭瓚篹籩屬也【孔疏與豆連文故知籩屬】以竹為之雕刻飾其直者也【孔疏即用竹不可刻飾故知雕鏤其柄直謂柄也】爵君所進於尸也仍因也因爵之形為之飾也加加爵也散角皆以璧飾其口也【孔疏鄭恐散角以璧為之故云以璧飾其口】梡始有四足也【孔疏以虞氏尚質未有餘飾也】嶡為之距【孔疏賀㻛云直有脚曰梡加脚中央横木曰嶡夏世漸文故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下也一節眀禘禮祀周公於太廟文物具備之儀牲用白牡者尊敬周公不用已代之牲故用殷牲也犧象山罍用天子之尊也犧犧尊也周禮春夏之朝踐堂上薦血腥時用以盛醴齊君及夫人所酌以獻尸也象象尊也周禮春夏之際堂上薦朝事竟尸入室饋食時用以盛盎齊君及夫人所酌以獻尸也山罍謂夏后氏之尊天子於追享朝享之再獻所用今褒崇周公於禘祭雜用山尊但不知何節所用也鬱謂鬱鬯酒黄目嘗烝所用尊崇周公故用之灌謂酌鬱鬯獻尸求神也以玉飾瓚故曰玉瓚薦謂所薦菹醢之屬以玉飾豆故曰玉豆篹形似筥亦薦時用也爵君酌酒獻尸杯也琖夏后氏爵名以玉飾故曰玉琖加謂尸入室饋食朝獻竟夫人酌盎齊亞獻名為再獻又名為加於時薦加豆籩也此時夫人用璧角内宰所謂瑤爵也其璧散者夫人再獻訖諸侯為賔用之以獻尸雖非正加是夫人加爵之後故此總云加先散後角便文也梡嶡两代俎也梡形四足如案阮氏禮圗云梡長二尺四寸廣一尺二寸髙一尺諸臣加雲氣嶡亦如梡而横柱四足中央如距天子以漆飾之 陳氏祥道曰以天子之禮禘於廟而牲則用白牡異乎周官牧人所謂陽祀用騂牲也犧必以牛重本也必以象誠在内也罍也者貯酒而給於尊謂之罍者有雷之象山也者止而安者也罍以山者所以安於神玉者陽精之純而通神眀者也故於瓚用玉圭者鋭而有生物之利也故瓚之柄用圭豆之飾與瓚同意篹則以竹而無事於雕雕之者以其質而有取乎文也璧者圓而有天體之象散者散而非致飾者也角者剛而能制以為酒戒也 馬氏睎孟曰黄目者以黄金為目郊特牲曰黄目鬱氣之上尊也玉豆所薦謂菹醢之屬水草之和氣也雕篹所薦陸產之物凡器飾之以玉者皆貴文之意也案犧尊聶氏崇義謂尊腹畫牛是也阮諶言尊為牛形先鄭謂飾以翠羽後鄭謂刻為鳯羽莎莎然皆非也象尊阮諶言以畫象飾尊是也先鄭謂象鳯凰形後鄭謂象骨飾尊皆非也山尊聶云刻為山而畫之受五斗罍尊郭璞云刻為雲雷受一石鄭謂刻山於罍非也宋劉杳言二尊刻木為之胡翰言皆鑄銅為之玉瓚大圭者璋瓚用半圭用大圭為柄者貴也篹籩也雕之未加漆飾虞制也仍因也玉琖仍雕用夏玉琖之制而加雕猶異於周之玉爵也梡俎虞制也夏為嶡俎周足下又加跗為大房   通論方氏慤曰郊特牲曰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此不及璋者蓋舉大足以兼小 王氏炎曰周官有鬯人鬱人不加鬱謂之秬鬯鬯人供之煮鬱金和鬯酒謂之鬱鬯鬱人掌之天子賜諸侯以圭瓚則諸侯可用鬱鬯宣王嘗以圭瓚秬鬯二卣賜召虎周公在東都曰成王嘗以秬鬯二卣命周公禋於文王武王則秬鬯圭瓚魯公必受此賜無疑凡灌天子諸侯用圭瓚后夫人用璋瓚故鬱尊有黄目灌有圭瓚雖魯人得用然瓚有大圭未免僭天子禮   案本文言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竝不言以禘禮祀文王於周公之廟本文雖誇然實其時親見僭禮之所有而誇之也而説經者更益以事之所實無如趙伯循謂祀文王於周公之廟何據乎蓋始封於魯者實伯禽非周公故伯禽稱魯公周公不之魯故止繫以畿内之采邑稱周公不稱魯周公也但伯禽之封魯以為周公則周公為魯之始祖薨即祀之魯太廟而魯公又實為始封之祖不可列之昭穆五世而祧故别立一廟為世室至大祫則周公東向而魯公配之儼如王者之禘所自出而始祖配之矣故曰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也 又案上孟春舉夏正則此季夏六月亦夏正建未之月不於已月避周天子也周禮祫禘朝踐用大尊饋食用山尊春夏朝踐用犧尊饋食用象尊魯不用大尊下天子也周禮祫禘灌用虎彝蜼彝冬烝灌用黃目魯不用虎彝蜼彝下天子也周禮王加以玉爵后加以璧角賔加以璧散魯正爵用玉琖君加用璧角夫人加以璧散下天子也周公有王禮故俎用梡嶡魯公以下無所嫌則用大房與周公白牡魯公騂剛同義則魯亦何嘗概用天子禮樂哉   升歌清廟下管象朱干玊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夷蠻之樂於大廟言廣魯於天下也【任而林反或而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清廟周頌也朱干赤大盾也戚斧也冕冠名也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大武周舞也大夏夏舞也周禮韎師掌教韎樂廣大也孔氏穎達曰升升堂升樂工於廟堂而歌清廟詩   也下堂下管匏竹在堂下故云下管冕衮冕王著衮冕執赤盾玉斧而舞武王伐紂之樂也舞大武謂為大武之舞也皮弁三王之服裼見美也王又服皮弁裼而舞夏后氏之樂也六冕是周制故冕而舞周樂皮弁是三王服故皮弁舞夏樂周樂是武武質故不裼夏家樂文故裼也若諸侯之祭各服所祭之冕而舞祭統冕而總干以樂皇尸是也周公徳廣非唯用四代之樂亦為蠻夷所歸故賜奏蠻夷之樂於庭也唯言蠻夷則戎狄可知一云正樂既不得六代故蠻夷唯與二方納夷蠻之樂皆於太廟奏之者廣魯欲使如天子示於天下也 方氏慤曰武王以征伐之大功而戡亂於商故其樂謂之大武夏后以文明之大徳而受禪於舜故其樂謂之大夏然則大武者武舞大夏者文舞也其樂先文王之歌而後武王之舞者時之序也其舞先武王之武而後夏后氏之文者事之序也先王之時祭必用夷樂周官有韎師及旄人鞮鞻氏之職者以此 陳氏祥道曰周之興也功莫大於武功樂莫重於武舞故舞大武以祭服之冕舞大夏則朝服之皮弁而已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通論孔氏穎達曰白虎通云樂元語曰東夷之樂曰朝離萬物漸離地而生樂持矛舞助時生也南夷樂曰南南任也任養萬物樂持羽舞助時養也西夷樂曰味味昧也萬物衰老取晦昧之義樂持㦸舞助時殺也北夷樂曰禁言萬物禁藏樂持干舞助時藏也此東曰昧西曰株離與白虎通相反者以春秋二方俱有昧株離之異故白虎通與此各舉其一朝離則株離也【案記無株離説而疏乃鑿鑿言之此不可觧但與白虎通辨異同姑竝存之】 陳氐祥道曰干所以自蔽戚所以待敵朱干白銀以飾其背記曰朱干設鍚是也玉戚剝玉以飾其柄楚工尹路曰剝圭以為槭柲是也此武舞之道也籥所以為聲翟所以為文聲由陽來故執籥於左文由隂作故秉翟於右此文舞之道也天子之樂如此則魯有之康周公故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考之於經舞干羽於兩階則文舞於東階武舞於西階武舞常在先文舞常在後何則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及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皆先武而後文葢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而守成平難常在於先守成常在於後又曰四夷之樂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則韎是也聲音則株離是也其他不可以考存疑鄭氏康成曰象謂周頌武也以管播之【孔疏謂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詩也襄二十九年左傳見舞象箾南籥知非文王樂為武王樂者以經云升歌清廟下管象父詩在上子詩在下故也】又曰詩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孔疏引詩以證經南夷之樂任南即南也】   案先儒謂象為周頌維清篇注疏以象為武王樂前已於文王世子篇内辨之矣兹不贅顧象有但以管吹之者此所謂下管象與升歌清廟相對一歌一吹也有執籥以舞之者所謂象箾南籥與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相對一文一武也鄭每合象武為一而云以干戚舞象顯與下管字違孔又云下管謂吹大武又顯與象字違矣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房中君肉袒迎牲于門夫人薦豆籩卿大夫贊君命婦贊夫人各揚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而天下大服【卷古本反褘音輝袒音誕】   正義鄭氏康成曰副首飾也詩云副筓六珈周禮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孔疏詩鄘風引周禮追師證副是王后首服】褘王后之上服【孔疏案周禮褘衣揄翟闕翟等皆是后之所服但褘衣是王后服之上者】唯魯及王者之後夫人服之諸侯夫人則自揄翟而下贊佐也命婦於内則世婦也於外則大夫之妻也【孔疏世婦與大夫同位】祭祀世婦以下佐夫人揚舉也大刑重罪也天下大服知周公之徳宜饗此也 孔氏穎達曰前經明祀周公所用服物此明祀周公之時君與夫人卿大夫命婦行禮之儀尸初入之時君待於阼階夫人立於東房中迎牲於門謂祼鬯之後牲入之時迎於門也夫人薦豆籩者謂朝踐及饋孰并酳尸之時也卿大夫助君謂初迎牲幣告及終祭也命婦助夫人謂薦豆籩及祭祀之屬當祭之時令百官各揚舉其職如有廢職不供服之以大刑以此祭周公文物備具禮儀整肅百官供命天下大服明周公之徳宜合如此 方氏慤曰首飾以副為名者首以髪為正飾則副之故也君立阼夫人立房中所以順陰陽之位而已肉袒迎牲將以親射親割而致其力也牲則於外男子之事故君迎之豆籩則膳羞婦人之事故夫人薦焉君與夫人祭主也必專其事焉卿大夫命婦臣妾也則贊其事而已各揚其職若司徒奉牛司馬奉羊司空奉豕司冦奉犬之類也其職雖揚又不可侵故言各焉廢職則不揚矣服大刑則肆師於祭之日誅其怠慢者是矣   通論陸氏佃曰君出迎牲卿大夫從矣而後夫人薦豆籩命婦贊夫人男女相辟别嫌也 方氏慤曰凡籩則豆從之豆則籩不必從也故禮器言天子諸侯之豆數鄉飲酒言五十六十之豆數未有特言籩者若晉侯饗季孫宿有加籩而武子辭則雖或特言籩固亦有豆矣周官籩人掌四籩之實醢人掌四豆之實其序則先籩人而後醢人焉葢以籩尊而豆卑故也及其竝陳則籩居邊而豆居裏然則以尊卑言故曰籩豆以内外言故曰豆籩其實一也   餘論孔氏穎達曰不云女御及士妻者以經言卿大夫贊君士賤略而不言明士妻及女御亦略之【案女御賤無與祭禮】   案周禮公之服自衮而下如王之服則三公之一命衮者皆得以服之而其夫人亦得以服褘衣不必二王之後也陳祥道謂天子六冕有衮冕諸侯出而有君道故其冕如之恐未必然葢出而有君道者不獨諸侯伯子男於其國亦君也豈皆得服衮乎 又案禮袒而毛牛袒而割牲未有言肉袒者免冠乃肉袒此冕可肉袒乎此肉字疑衍   是故夏礿秋嘗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礿音藥省讀為獮仙淺反蜡仕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省讀為獮秋田名也春田祭社秋田祀祊【孔疏祭社祀祊大司馬職文祊當為方謂四方勾芒之屬也】大蜡歲十二月索鬼神而祭之 陳氏祥道曰春言社則知秋獮者亦祀方詩曰以社以方是也秋言獮則春社亦蒐傳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是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得祭之事 方氏慤曰言夏礿秋嘗冬烝而不及春祠與王制言烝則不礿同義其所異者特彼以礿為春祭耳春祭闕祠而不闕社者祠則君之所獨社則民之所同故也社春與秋皆有之其所異者春社以祈為主秋社以報為主此於社言春以該秋於省言秋以該春【案言秋獮以該春蒐】其實一也大蜡必言遂者與大司馬言遂以蒐田之遂同蜡所以報百物於其成而後可報省非祭名而與祭併言之者以此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言春祀魯在東方【孔疏在東方朝恒用春當朝之年以朝闕祭】王東廵守以春或闕之【孔疏又眀王廵守之時魯亦闕春祭廵守在于二月不於正月皇氏云諸侯預待於竟故不得正月祭也】 方氏慤曰省春與秋皆有之其所異者春省以耕為主秋省以斂為主爾 陳氏澔曰秋省省斂也年不順成則八蜡不通必視年之上下以為蜡之豐嗇舊讀省爲獮者非案此不言春祠者以其或闕故省文也豈謂歲歲廢春祭哉 又案礿嘗烝社蜡俱以祭祀言之省亦當然鄭改省爲獮蓋以獮有方祭耳陳説非不于大蜡義相貫然記文六事竝列自宜以類相從未必省字獨别爲一義也   總論呉氏澄曰自孟春乘大路以下言魯之得郊祭自季夏六月以下言魯之得禘祭君卷冕以下爲夏礿秋嘗冬烝起文言魯之君夫人四時得服王之衮冕后之副褘而以天子之禮祭周公於太廟與夫春蒐之祭社秋獮之祀方冬月之八蜡魯皆得以如天子也   大廟天子明堂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振木鐸於朝天子之政也【鐸大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及門如天子之制天子五門皋庫雉應路魯有庫雉路則諸侯三門與皋之言高也詩云乃立皋門皋門有伉乃立應門應門將將【孔疏詩大雅文王緜之篇】天子將發號令必以木鐸警衆 孔氏穎達曰周公大廟制似天子明堂魯之庫門制似天子皋門魯之雉門制似天子應門制度高大如天子不必事事皆同也 方氏慤曰名以庫門而比天子皋門之制名以雉門而比天子應門之制天子五門一曰路門路大也正寢之門二曰應門應和也三曰雉門觀闕築於此四曰庫門器械藏於此五曰皋門皋緩也近則迫逺則緩皋門爲五門之逺者故也周官小宰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法徇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以至鄉師士師宫正亦莫不用焉此非天子之政乎   通論孔氏穎達曰魯祭天不得祭圜丘服衮不得服大裘是不得盡如天子也記者美之云是天子禮耳大廟不可一一似明堂也 李氏覯曰魯行天子禮樂然以人臣不敢立天子政教之堂故於周公之廟略擬明堂之制以備其禮非周之宗廟如明堂也朱子曰太王之時未有制度特作二門其名如此及有天下遂尊以爲天子之門而諸侯不得立焉 又曰書天子有應門春秋書魯有雉門禮記云魯有庫門家語云衞有庫門皆無云諸侯有皋應者則皋應爲天子之門明矣 陳氏祥道曰鐸有以金爲之則取乎義而於時爲秋周官鼓人以金鐸通鼓司馬振鐸是已有以木爲之則取乎仁而於時爲春周官小宰小司徒皆云正歲率其屬而振之以徇於市是也案方氏云自外入皋門近庫門故庫門比皋門之制自内出應門近雉門故雉門比應門之制於理爲足陸佃以庫門爲中門使庫門果中則所謂自寢門至於庫門者不應至此遂止也蓋庫雉路三門凡爲諸侯者皆有之故衞有庫門見於家語特魯之庫雉制如天子之皋應爲不同也諸侯有三門則天子有五門以服物制度差數推之禮應如是劉氏敞明天子亦三門何以别於諸侯乎且作雒觧路寢明堂咸有庫臺庫庫門臺臺門即雉門是天子有庫雉矣   山節藻梲復廟重檐刮楹達鄉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廟飾也【藻本又作繰音早梲專悅反復音福重直龍反檐以占反刮古八反鄉許亮反坫丁念反康鄭音杭苦浪反陸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山節刻欂盧爲山也【孔疏欂盧今之斗栱】藻梲畫侏儒柱爲藻文也【孔疏侏儒柱梁上短柱也】復廟重屋也重檐重承壁材也【孔疏就外檐下壁復安板檐以辟風雨之灑壁】刮刮磨也鄉牖屬謂夾户牕也毎室八牕爲四達【孔疏詩豳風塞向墐户是牖屬也】反坫反爵之坫也唯兩君爲好既獻反爵於其上出尊當尊南也禮君尊於兩楹之閒崇高也康讀爲亢龍之亢又爲高坫亢所受圭奠於上焉【孔疏崇高也亢舉也爲高坫受賓之圭舉於其上】屏謂之樹今浮思也刻之爲雲氣蟲獸如今闕上爲之矣【孔疏漢時謂屏爲浮思故云今浮思觧者以爲天子外屏人臣至屏俯伏思念其事浮思小樓也城隅闕上皆有之然則屏上亦爲屋以覆屏故稱屏曰浮思】 孔氏穎達曰此論魯太廟之飾刮楹者楹柱也以密石摩柱也達鄉者謂户牖通達坫築土爲之反坫亦在廟故合言廟飾也 陸氏佃曰崇坫崇矣康則使圭安焉康讀如字坫崇則嫌或不安故謂之康 應氏鏞曰嚴密静深以安神靈故復廟以邃其藏而重檐則又以避風雨也絢麗赫奕以昭物采故刮楹以華其飾而達鄉又所以通日月也稠密重固幽而神之也開通洞達顯而明之也 方氏慤曰反坫者爵坫也崇坫者圭坫也凡器仰之爲正覆之爲反反坫所以覆爵也故爵坫謂之反崇坫所以薦圭也故圭坫謂之崇 輔氏廣曰反坫出尊言其所在崇坫康圭言其所用互備也   案鄉飲酒禮尊於房户閒賓主共之也燕禮尊於東楹之西唯君面尊惠必自君出也兩君相㑹則兩君皆當面尊故尊在兩楹閒而反爵之坫在尊之南獻酬皆自尊而南出故曰出尊崇坫康圭以其高則讀亢以其安則讀康鄭陸二義俱可通竝存之 又案此以上極言周公功之大而成王報禮之隆然即其所言細覈之則周公廟所用皆前代天子之禮樂其與周同者皆降王禮一等則當時所僭亦微矣不得以此記及魯頌所無者誣之也   鸞車有虞氏之路也鉤車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鉤古侯反乘徐食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鸞有鸞和也鉤有曲輿者也【孔疏鉤曲也輿則車牀曲輿謂曲前闌也虞質未有鉤矣】大路木路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四代之車其制各别路即車也 陳氏祥道曰鸞在衡和在式鸞鳴則和應唱和於自然故虞氏之車以之鉤者曲也致曲以趨時者人之道故禹之車以之大路繁纓一就周官謂之木路木則質而其制畧殷之道畧於周故車以之 輔氏廣曰虞夏言車殷周言路各據時代所稱言之   通論方氏慤曰曰車上下之所通曰路尊者之所獨以上下之所通或以鉤車爲兵車司馬法言鉤車先正是已以尊者之所獨故郊特牲言乘素車貴其質是殷以大路祀   存疑鄭氏康成曰乘路玉路也 陳氏祥道曰乗路繁纓之就十有二周官謂之玉路玉爲陽之精而其制文文之盛莫過於周故車以之 方氏慤曰巾車言玉路錫樊纓以祀是周以乘路祀明也   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乘玉路封同姓則有金路封異姓則有象路魯之乘路葢金路也玉路非魯所敢僭故郊禮反用殷之大路鄭以乘路爲玉路非也   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綏殷之大白周之大赤【綏鄭讀緌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者旌旗之屬也綏所謂大麾書云武王左杖黄右秉白旄以麾【孔疏書牧誓文引之者證白旄以指麾是大麾也】周禮王建大旂以賓建大赤以朝建大白以即戎建大麾以田也【孔疏引周禮者巾車職文明天子所用魯亦當然】 孔氏穎達曰此論魯有四代旌旗大白白色旗大赤赤色旗各隨代之色無所畫也 陳氏祥道曰旂之制始於舜至夏則致飾矣故曰綏白西方之色西主殺而屬乎義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自湯始故殷之旂以之赤南方之色南者離之位文明之象也故周之旂以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綏當爲緌讀如冠蕤之蕤緌謂注旄牛尾於杠首有虞氏當言綏【孔疏虞質但注旄竿首未有旒縿】夏后氏當言旂【孔疏旂漸文既注旄竿首又有旒縿】此蓋錯誤也   案詩淑旂綏章朱註綏章染鳥羽或旄牛尾注於旂竿之首爲表章則不必改讀緌又子華子言舜建太常是旂始於舜陳氏謂夏又加綏以致飾甚當不必如鄭孔旂綏互易也   夏后氏駱馬黒鬛殷人白馬黑首周人黄馬蕃鬛夏后氏牲尚黑殷白牡周騂剛【駱音洛鬛力輒反蕃字又作番音煩騂息營反又呼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順正色也白馬黑鬛曰駱殷黑首爲純白凶也騂剛赤色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之馬及牲色不同夏尚黑故馬黑白相閒而鬛黑殷尚白故頭黑而鬛白蕃赤也周尚赤用黄近赤也而用赤鬛三代俱以鬛爲所尚也剛壯也騂言剛則白亦剛白言牡則黑亦牡也 方氏慤曰馬以毛物爲主而鬛又毛之長者故三代之馬皆以鬛言之剛公羊作犅蓋牛也牡言其質剛言其性   通論陸氏佃曰據此魯雖兼用四代服器等物皆有所殺也駱馬黑鬛即視乘驪白馬黑首即視乘翰黄馬蕃鬛即視乘騵殷白牡周騂剛不言尚尚不疑也   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殷尊也犧象周尊也【著直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泰用瓦【孔疏考工記有虞氏尚陶故知泰尊用瓦】著著地無足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用四代尊也然或用三代或用四代隨其禮存者用之耳殷尊無足則泰罍犧竝有足也 方氏慤曰泰司尊彝謂大古之瓦尊葢彼名其實此名其義故也著如附著之著下無所承著地而已殷質故其尊從簡周尚文故其尊有飾如此   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斝音嫁又古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斝畫禾稼也詩曰洗爵奠斝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爵竝以爵爲名故并標名於其上琖以玉飾之周爵或以玉爲之或飾之以玉方氏慤曰斝殷尊名而爵亦名之若行葦所謂奠   斝者爵也司尊彝所謂斝彝者尊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考之爾雅鐘之小者謂之棧夏爵命之以琖葢其制卑淺若棧然也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葢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棧爵象雀而斝有耳焉詩曰洗爵奠斝周禮鬱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琖斝先王之器也唯魯與二王之後得用焉故記曰琖斝及尸君非禮也   存疑陸氏佃曰琖以齊言斝以鬯言爵以酒言知然者盎齊亦或謂之醆酒鬯尊一名斝彝知之也案於爵曰殷以斝灌尊亦曰殷以斝一名而異制抑所受之量有不同者與皇氏謂周爵但用爵形而不畫飾孔氏據周禮太宰贊玉爵駁之謂飾以玉然夏后氏以琖琖亦從玉殷尚質度不質於夏則斝亦以玉飾與陸言齊言鬯其說未確彝亦尊屬非爵也   灌尊夏后氏以雞夷殷以斝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夷作彝勺市灼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夷讀爲彝周禮春祠夏禴祼用雞彝鳥彝秋嘗冬烝祼用斝彝黄彝【孔疏周禮司尊彝職文雞彝盛明水鳥彝盛鬰鬯斝彝黄彝亦然】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灌尊及所用之勺彝法也與餘尊爲法故稱彝雞彝者畫雞於彝龍勺勺爲龍頭疏謂刻鏤通刻勺頭蒲謂合蒲刻勺爲鳧頭其口微開如蒲草合本而末微開也方氏慤曰灌尊所以實祼鬯之尊也勺用以酌酒   者疏疏而通之無他飾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尊之為言尊也彝之為言常也尊用以獻上及於天地彝用以祼施於宗廟而已存疑孔氏穎達曰雞彝者或刻木為雞形   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拊搏玉磬揩擊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樂器也【蕢讀為凷苦對反桴音浮葦于鬼反籥音藥拊芳甫反搏音博揩居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蕢當為凷籥如笛三孔伊耆古天子有天下之號拊搏以葦為之實之以糠形如小鼓揩擊謂柷敔皆所以節樂者四代虞夏殷周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魯用古代之樂及四代樂器土鼔謂築土為鼓蕢桴以土塊為桴葦籥謂截葦為籥 方氏慤曰古者以土為鼓未有韗革之聲故也以凷為桴未有斵木之利故也以葦為籥未有截竹之精故也玉磬琴瑟又皆堂上之樂故特舉其名器言之琴言中而不言小瑟言小而不言中亦互相備也通論陳氏祥道曰自拊搏至琴瑟皆堂上樂也自土鼓至葦籥皆堂下樂也魯之用樂推而上之極於伊耆氏推而下之極於四代則文質具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説者以伊耆氏為神農 方氏慤曰拊搏揩擊言所以作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作樂互相備也與益稷言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同義陳氏祥道曰古作樂自伊耆氏始而蜡祭亦始於   此周官有伊耆氏之職而以下士為之則伊耆氏非古有天下者之號特古之本始禮樂者而已   案古史神農伊耆氏唐堯亦伊耆氏漢王符帝系篇稱堯為神農後是伊耆氏為古帝號審矣陳氏謂周不當以帝號名官故疑非帝號非確有所據也本文數四代之樂器而曰搏拊揩擊則四者斷為樂器無疑以韋為鼓謂之搏拊見於賈子鞉拊椌楬似萬物見於荀子書方氏分樂與器為二亦未的   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二廟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廟也世室者不毁之名也魯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孫也名敖【孔疏案世本伯禽生公熙熙生弗弗生獻公具具生武公敖是伯禽孫 案史記魯公生考公酋酋弟煬公熙熙生幽公宰宰弟魏公㵒㵒生厲公擢擢生獻公具具生慎公濞濞弟武公敖】孔氏穎達曰此眀魯有二廟不毁象周之文武二   祧也魯公伯禽有文德世世不毁其室故云文世室武公有武德其廟不毁故云武世室案成六年立武宫公羊左氏並譏之不宜立也作記之人盛羙魯家之事連文羙之非實辭也   通論王氏炎曰周公為魯太祖而開國實係魯公其廟不毁固宜然不可援文王為比也煬公之廟毁而復立煬公以弟繼兄者也武公之廟毁而復立武公舎長立少者也二者皆季氏不臣之心春秋書立武宫立煬宫以罪季氏而比武公於武之世室亦甚乖春秋之旨矣   米廩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學也頖宫周學也【廩力甚反頖音判】   正義鄭氏康成曰庠序亦學也庠之言詳也於以考禮詳事也魯謂之米廩虞帝上孝今藏粢盛之委焉【孔疏委謂委積】序次序王事也瞽宗樂師瞽矇之所宗也古者有道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孔疏古者以下大司樂文】於此祭之【孔疏大司樂祭於瞽宗是也】頖之言班也於以班政教也孔氏穎達曰此眀魯得立四代之學魯之米廩是   有虞氏之庠魯以虞庠為廩以藏粢盛   通論張子曰四代學名多不同要之皆是學可觧則觧之不可觧何必强為養老尊賢之地也瞽宗云善聼教歌於此則瞽蓋太師之官也後世樂正雖未必瞽其學則不害亦謂之瞽宗也 方氏慤曰米廩藏養人之物庠亦以善養人也射以序進主於禮瞽宗樂祖在焉孟子言殷為序而此以夏為序言周為庠而此以虞為庠者蓋以其養人於此則皆可謂之庠以其習射於此則皆可謂之序其實一也   案此學名虞夏與王制同與孟子異蓋孟子所言是周鄉學州序習射則取義於序黨庠養老則取義於庠故王制亦曰虞庠在國之西郊也孔謂諸侯有大功德則得立異代之學或四或三但魯頌惟言泮宫不言有瞽宗虞庠他書亦無言魯國學有三四者是孔説亦因此而云也至於米廩則春秋曰御廩以藏祭祀之粢盛實非學也豈以米有養義故作此附㑹與夫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頖宫則魯國學明屬侯禮而鄉學則有州序黨庠未可知此亦合之以為夸耳   崇鼎貫鼎大璜封父龜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貫古喚反璜音黄父音甫】   正義鄭氏康成曰崇貫封父皆國名文王伐崇【孔疏貫與崇連文故知貫國名定四年左傳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封父與夏后氏對故知封父亦國名】古者伐國遷其重器以分同姓大璜夏后氏之璜越國名也棘㦸也春秋傳曰子都㧞棘【孔疏隱十一年左傳文證為㦸】存疑陸氏佃曰大璜封父龜傳所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是也蓋此一名繁弱豈以善中名之與大弓武王之弓也周公受賜藏之魯公羊曰璋判白弓繡質青純【案舊説皆以為卜獨陸氏以為名繁弱而引公羊以證之春秋書盗竊寳玉大弓公羊傳何以於二物外増一豈即弓背與但以弓名名終屬無據】 輔氏廣曰諸侯之國皆有分器不獨魯有之而曰天子之器夸辭也   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縣鼓垂之和鍾叔之離磬女媧之笙簧【縣音下同鍾章凶反本作鐘説文作鍾字林之用反媧徐古蛙反又古華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足謂四足也楹謂之柱貫中上出也縣縣之簨虡也殷頌曰植我鼗鼓【孔疏那之篇置我鼗鼓鄭注置讀曰植引以證殷楹鼓】周頌曰應田縣鼓【孔疏引有瞽之篇證周縣鼔】垂堯之共工【孔疏舜典垂作共工】女媧三皇承宓犧者【孔疏帝王世紀女媧氏風姓承包犧制度始作笙簧】叔未聞也和離謂次序其聲縣也【孔疏聲觧和縣觧離也言縣磬之時其聲希踈相閒 陳氏祥道曰離磬特縣之磬 案周禮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鄭注磬亦編而於鐘言之者鐘有編有不編也其不編者鐘師擊之據此則磬無不編矣劉氏云特磬十二鎛鐘十二依辰次列之蓋皆十二者以各中一律也則作樂時始一鐘終一磬所謂特磬鎛鐘也特者大而編者小矣】笙簧笙中之簧也世本作曰無句作磬【孔疏皇氏云無句叔之别名義或然】 孔氏穎達曰垂作調和之鐘叔作編離之磬女媧作笙中之簧言魯皆有之 方氏慤曰郊特牲曰以鐘次之以和居參之也故謂之和鐘樂記曰石聲磬磬以立辨辨者離之音也故謂之離磬笙以象物生之形簧則羙在其中故謂之笙簧   夏后氏之龍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簨本又作筍恤尹反虡音巨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簨虡所以縣鐘磬也橫曰簨飾之以鱗屬植曰虡飾之以臝屬羽屬簨以大板為之謂之業【孔疏設業設虡業虡相對故知業則簨也】殷又於龍上刻畫之為重牙以挂縣紘也周又畫繒為翣載以璧垂五采羽於其下樹於簨之角上飾彌多也周頌曰設業設虡崇牙樹羽 孔氏穎達曰此眀魯有三代樂縣之飾翣扇也言周畫繒為扇戴小璧於扇之上 方氏慤曰其崇如牙夏后氏有簨虡而未有崇牙商有崇牙而未有璧翣至周然後三者兼備焉此皆漸致其文也通論孔氏穎達曰案考工記筍飾以鱗此并云虡者蓋夏時筍虡之上皆飾之以鱗至周乃别或可因簨連言虡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筍則橫之設以崇牙則其形髙以峻虡則植之設以業則其形直以舉是筍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業業之兩端又有璧翣   案此筍虡至周而已兼夏殷之飾也魯亦周之飾簨虡者耳記特鋪張其辭故列言之朱子詩傳簨上大板刻之截業如鋸齒曰業於業上懸鐘磬處又以采色為崇牙狀樅樅然是崇牙即業上如鋸齒處陳氏謂筍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業恐未必然   有虞氏之兩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敦音對又都雷反璉力展反瑚音胡簋音軌】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黍稷器【孔疏敦與瑚璉共簠簋連文故云皆黍稷器也】制之異同未聞【孔疏鄭注周禮舍人方曰簠圓曰簋此云未聞者謂瑚璉之器與簠簋異同也】 陸氏佃曰兩敦黍稷四璉黍稷稲粱六瑚黍稷稲粱麥苽八簋黍稷稲粱白黍黃粱稰穛 呉氏澄曰簋是盛黍稷之器其盛稲粱名簠 陳氏澔曰少牢禮曰執敦黍有蓋又曰設四敦皆南首敦之為器有蓋有首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言兩敦四璉六瑚八簋者言魯所得惟此耳 方氏慤曰曰敦曰璉曰瑚曰簋則所命之名不同或两或四或六或八則漸増其數也陸氏佃曰敦設以對故謂之敦兩敦則四故謂之璉瑚言蓋蓋之而不可知也簋言底軌所同也同而後受之字或作匭以此   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獻豆【椇俱甫反楬徐苦瞎反又苦八反獻鄭素何反陳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嶡之言蹷也【孔疏蹷謂足橫辟不正】謂中足為橫距之象【孔疏謂嶡足閒有橫似有橫蹷之象】周禮謂之距【孔疏言周代禮儀謂此俎之横者為距】椇之言枳椇也謂曲橈之也【孔疏椇枳之樹其枝多曲橈殷俎似之】房謂足跗也上下兩閒有似於堂房【孔疏周俎頭各有兩足足下各别為跗足間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東西頭各有房】魯頌曰籩豆大房楬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 陳氏祥道曰殷之横距與夏同而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下跗與三代異而直其足與虞夏同 方氏慤曰梡者斷木為足無餘飾也苟完而已嶡者於足間加橫木焉植為立橫為嶡故也椇者既有橫木又為曲橈之形則於是為具故也此皆漸致其備也楬豆以木為柄若蜡氏之楬而已玉豆則於楬之上又飾以玉也周祭祀之豆為疏刻之形則燕享之豆不疏刻矣司尊所謂獻尊義亦類此此皆漸増其飾也   通論陸氏佃曰爾雅曰木豆謂之豆竹豆謂之籩瓦豆謂之登豆言首竹言籩縢瓦言足祭統曰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鐙固足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獻音娑娑是希疏之義 陳氏祥道曰楬以言其制玉以言其飾獻以言其用   案鄭孔於獻尊獻豆皆讀莎謂刻之莎莎然殊無所據陳氏謂獻言其用則夏殷之豆寧不用以獻邪亦未確   有虞氏服韍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   正義鄭氏康成曰韍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孔疏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故知韍為祭服】禹湯至周増以畫文後王彌飾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眀也龍取其變化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魯有四代韍制 方氏慤曰有山有火而又加之以龍則其文成矣於周特言章章者文之成   通論鄭氏康成曰天子備焉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韋而已韍或作黻【孔疏案士冠禮士韎韐是士無飾推此即尊者飾多此有四等天子至士亦有四等】   案書言十二章至虞而已備虞不徒質也記曰有虞氏服韍豈虞舜之時衣裳則章十二韍則無飾與夫韍在下體即無飾固宜以山以火以龍蓋所謂踵事之増而文漸備者也玉藻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韋亦其等與   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   正義鄭氏康成曰氣主盛也 方氏慤曰有虞氏祭首尚用氣故也氣雖有隂陽之異要之以陽為主首者氣之陽也至於三代則各祭其所勝者焉蓋夏尚黒為勝赤心赤也殷尚白為勝青肝青也周尚赤為勝白肺白也必各祭其所勝者眀非有所勝則不能王天下不能王天下則無以致孝於宗廟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之尚肺特宗廟賔客飲食之間而已若五祀則户先脾中霤先心門先肝以事異則禮異故也士冠有嚌肺而鄉飲鄉射燕禮之類皆有離肺而無祭肺鬼神隂陽之意也特牲饋食先祭肺後祭肝祝亦祭肺後祭肝則祭肺非不祭肝也以肺為主爾由是推之夏殷非不祭肺也以心與肝為主而已   夏后氏尚眀水殷尚醴周尚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其時之用耳言尚非【孔疏案儀禮設尊尚酒是周亦尚明水也禮運云澄酒在下則周不尚酒故知經言尚者非也】 孔氏穎達曰夏后氏尚質故用水殷人稍文故用醴周人轉文故用酒 方氏慤曰眀水者隂鑒取於月得之於天者也醴則漸致其味成之以人者也然猶未厚僅足以為禮而已酒則味成而可薦焉厚之至也   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之六卿其屬各六十   通論鄭氏康成曰昏義曰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蓋謂夏時也以夏周推前後之差有虞氏官宜六十夏后氏宜百二十殷宜二百四十不得如此記【孔疏引昏禮證夏官百二十夏倍於虞殷倍於夏殷官既多周不可倍之故但加百二十】 孔氏穎達曰此眀魯兼有四代之官魯是諸侯案太宰職諸侯惟有三卿五大夫故公羊傳司徒司空之下各有二小卿司馬之下一小卿是三卿五大夫也魯何得備四代之官與三百六十職蓋雜存四代官職名號非備其數也但記者盛羙於魯因舉四代官之本數而言之 方氏慤曰書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與此不同何也書之所言者據其號記之所言者據其人蓋官有差等而分職不可以無辨職有繁簡而用才或得以相兼故官之號常多而官之人常少以虞之官其實五十夏倍虞之五十而百殷倍夏之百而二百周三百六十此言三百亦以其實數而已先儒遂以冬官之亡為言豈其然乎天官言太宰卿小宰中大夫則天子之官得以相兼矣書言周公為師則三公之職也又言周公位冢宰則六卿之職也豈非相兼者乎王氏謂三公之官率以六卿之有道者兼之無其人則不置是矣蓋魯用四代之禮樂惟得通用其名不必盡用其數若禘禮有山罍而無大尊夷樂用東南而闕西北皆此意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周官三百六十此云三百者記時周官亡矣【案此舉大數耳作記者未必舉周官一一數之且此時冬官未必亡也】   有虞氏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綏鄭讀緌綢吐刀反徐音籌】   正義鄭氏康成曰綏亦旌旂之綏也夏綢其杠以練為之旒殷又刻繒為崇牙以飾其側亦飾彌多也湯以武受命恒以牙為飾也【孔疏前簨虡既以崇牙為飾此旌旂又飾以崇牙故云恒也】此旌旂及翣皆䘮葬之飾【孔疏前文崇牙璧翣是飾簨虡此與夏后綢練連文按檀弓綢練設旐夏也故知䘮葬之飾】周禮大䘮葬巾車執蓋從車持旌御僕持翣旌從遣車翣夾柩路左右前從【孔疏引周禮證葬有旌旂及翣之義】天子八翣皆載璧垂羽諸侯六翣皆載圭大夫四翣士二翣皆載綏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亦用此焉爾雅説旌旂曰素錦綢杠纁白縿素升龍於縿練旒九 孔氏穎達曰此眀魯有四代䘮葬旌旂之飾周亦武取天下殷既以崇牙為飾周尚文更取他物飾之不用崇牙以物為翣翣上戴之以璧陳之以障柩車   凡四代之服器官魯兼用之是故魯王禮也天下傳之久矣君臣未嘗相弑也禮樂刑法政俗未嘗相變也天下以為有道之國是故天下資禮樂焉【傳文專反弑本又作殺音試】正義鄭氏康成曰王禮天子之禮也傳傳世也資取也此蓋盛周公之德耳 孔氏穎達曰言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有女媧氏笙簧非惟四代而已此言四代據其多者言之耳亦有但舉三代者四代服器魯家每物之中得用之不謂事事盡用也作記之時是周末惟魯獨存周禮故以為有道之國左傳襄十年云諸侯宋魯於是觀禮是天下資禮樂也   案此以上因天子所賜禮樂之盛因言魯所有禮樂之器如是其多以繼之當别為一章   辨正鄭氏康成曰春秋時三君弑又士之有誄由莊公始婦人髽而弔始於臺駘云君臣未嘗相弑政俗未嘗相變亦近誣矣【孔疏羽父弑隱公慶父弑子般閔公是三君弑也】 朱子曰夏父躋僖公禮之變也季氏舞八佾歌雍詩樂之變也僖公欲焚巫尩刑之變也宣公初税畝法之變也政逮於大夫政之變也婦人髽而弔俗之變也總論孔氏穎達曰記者既陳四代服器官於前此結之於後羙大魯國 陳氏澔曰此主於夸大魯國故歴舉四代之服器官以見魯之禮樂其盛如此不知魯之禘郊非禮也此記所陳適足以彰其僭而已案此篇誣妄先儒所駁甚眀然魯畢竟勝似他國孔子言一變至道齊仲孫言魯秉周禮晉韓起言周禮盡在魯則天下以為有道不妄夫以惠僖之僭天子三家之僭諸侯已失禮樂之本而周公魯公之化猶漸於人心藉此區區禮樂之文猶足以綿延其國况以仁人而用禮樂若子所云一變至道更當何如耶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四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五   喪服小記第十五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喪服小記者以其記喪服之小義也此於别錄屬喪服 朱子曰儀禮喪服子夏作傳小記是解傳中之曲折 吳氏澄曰喪服正經之後有記蓋以補經文之所不備此篇内所記喪服一章又以補喪服經後記之所未備者也其事瑣碎故名小記以别於經後之記記喪服一章外又廣記喪禮雜事亦皆瑣碎比喪大記之所記則爲小也小記亦猶雜記小記所記之事小雜記所記之事雜喪大記之所記視二篇則爲大也但雜記中記喪服者鮮故承喪大記之後止稱雜記此篇記喪服者詳故以喪服二字冠小記之上而名篇   通論方氏慤曰哀之本在心及發於聲音而見於衣服者乃其末耳此篇則以服爲主故以服爲言且謂之小記至於大記則所主不特在服故不曰服而謂之大記   斬衰括髮以麻爲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齊衰惡筓以終喪【衰七雷反下並同括古活反爲于僞反免音汶齊音咨下並同筓古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母服輕至免可以布代麻也爲母又哭而免【孔疏又哭小斂拜賓後卽堂下位哭踊時】筓所以卷髮帶所以持身也婦人質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除無變【孔疏婦人要絰及筓不須更易服竟方除】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則髽一節論斬衰齊衰之喪男女括髮免髽之異斬衰者主人爲父之服也括髮者爲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禮親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有筓縰徒跣扱上衽至將小斂著素冠視斂斂訖投冠而括髮括髮者以麻自項以前交於額上卻繞紒如著幓頭焉爲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髮與父禮同故亦云括髮以麻也免而以布此謂爲母與父異者小斂後至尸出堂子拜賓時猶與爲父不異至拜賓後子往卽堂下之位時則異也若爲父此時猶括髮而踊襲絰帶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䘮於此時則不復括髮乃著布免踊而襲絰帶以至成服也惡筓榛木爲筓也 陸氏佃曰士喪禮主人髻髪袒衆主人免於房婦人髽於室則袒括髪一人而已諸子皆免 朱子曰括髮是束髮爲髻儀禮注疏以男子括髮與免及婦人髽皆云如著幓頭所謂㡎頭卽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卻繞髻也【案束髮者蓋括髮則去纚故又束之】 黄氏乾行曰爲父爲母括髮皆以麻恩同故也爲母則小斂後免而以布殺於父家無二尊故也   通論黄氏幹曰括髮免髽乃小斂至大斂未成服之制又有變禮括髮免髽者奔喪是也有啓殯見棺柩之變同小斂之時者旣夕禮丈夫髽㪚帶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節而免之用爲尤廣蓋喪禮未成服以前莫重於袒括髮檀弓曰袒括髮去飾之甚也括髮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則免之禮稍殺於括髮也是故小斂爲父括髮而至於成服爲母則卽位之後不括髮而爲免小斂有括髮有免及啓殯則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髮以至卒哭不唯此也自斬至緦皆有免五世無服者亦袒免童子當室免朋友在他邦亦袒免君弔雖不當免時亦免是免之用爲尤廣也 方氏慤曰衰凶服名也其制當心曰衰當背曰負左右曰辟其别如此而通謂之衰者以哀雖見於衣服其本在心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將小斂去筓縰 吕氏大臨曰免以布爲卷幘以約四垂短髮而露其紒於冠禮謂之缺項冠者必先著此缺項而後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缺項存因謂之免音免以其與冕弁之冕其音相亂故改音問 程氏大昌曰只是解除吉冠並無他物 彭氏汝礪曰斬衰下脫箭筓終喪三年一句案問喪親始死筓縰注云二日乃去筓縰括髮士喪禮括髮在小斂畢後尸出户之前孔謂在將小斂時者悞 又案士喪禮注云免之制未聞杜氏佑云舊說以爲如冠狀廣一寸自額却交於項中幷其末覆紒而前綴連之成冠象孔謂以麻自項中向前交於額上卻繞紒爲括髮免亦然但用布不用麻士冠禮缺項注則云圍髮際結項中隅爲四綴以固冠項中有亦由固頍爲之先著冠乃加缺項無免冠而缺項存者吕說非是若但解除吉冠則筓纚矣程說尤非也彭氏據齊衰惡筓之文謂斬衰下亦當有箭筓說是也然特意度之辭耳乃竟以脫言之則武斷矣況以齊衰惡筓準之亦當在括髮以麻之下胡云斬衰下耶   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其義爲男子則免爲婦人則髽【冠古亂反下同髽側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男女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男子婦人冠筓髽免相對之節吉時男子首有吉冠則女子首有吉筓若親始死則男去冠女去筓若成服爲父男則六升布爲冠女則箭篠爲筓爲母男則七升布爲冠女則榛木爲筓若遭齊衰之喪首飾亦别當襲斂之節男子著免婦人著髽也髽有多種有麻有布有露紒男子括髮先去冠縰用麻婦人亦去筓縰用麻其形如一男子爲母免時免用布則婦人布髽又成服後男或對賓踊免則婦人自布髽對之三年喪内男不恒免則婦不恒布髽恒露紒此是皇氏說今考校止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一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庾蔚云喪服往往寄異以明義或疑免髽亦有别義故解之云其義獨以别男女而已賀瑒云男去冠猶婦人去筓無復别義也 方氏慤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謂之冠婦人所以貫髮者謂之筓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變焉男子則去冠而免婦人則去筓而髽也蓋有冠則首服去冠則免有筓則髮立去筓則髽若夫男子成服則亦有冠焉所謂厭冠是也婦人成服則亦有筓焉所謂惡筓是也   通論黃氏幹曰襄公四年臧紇救鄫侵邾敗於狐駘國人逆喪者皆髽魯於是乎始髽注髽麻髮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凶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禮無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說鄭衆以爲枲麻與髮相半結之馬融以爲屈布爲之高四寸著於顙上鄭康成以為去纚而紒案檀弓記稱爾母從從爾爾母扈扈爾鄭注云從從謂大高扈扈謂大廣若布高四寸則有定制何必慮其從從扈扈而誨之哉如鄭康成云去纚而空露其紒則髮上本無服矣喪服女子在室爲父髽衰三年空露紒髮安得與衰共文而謂之髽衰也魯人逆喪皆髽豈直露紒迎喪哉凶服以麻表髽字從髟是髪之服也杜以鄭衆爲長故用其說言麻髮合結亦當麻髮半也   案皇以麻髽布髽露紒爲三孔謂麻布二髽皆露紒蓋髽者髮髻卑挫之名吉時其髻有纚以纚爲髻之梁髻高而冠亦高去纚則髻卑而冠亦卑故喪冠曰厭冠也親始死男子去冠則露筓纚至小斂訖去纚則髻露斬衰者以麻齊衰者以布掠髮之四垂者而束之名以麻者曰括髮以布者曰免以為父母隆殺之別婦人之髽亦去纚斬衰用麻齊衰用布大約與男子同特異其名曰髽以為男女之別耳至既殯成服後則男子著冠婦人加筓總然去纚猶如故男子冠之内用麻與布約其㪚髮故崔謂於括髮上加冠婦人加總束髮故曰布總箭筓髽衰三年此居恆之髽不用麻不用布而用筓也三者不同故皇分爲三然總之露紒故孔以麻與布爲二也其不髽者自初喪即不去纚矣秃者不髽以無髮之可露故不去纚優之以掩其疾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苴七余反削思畧反】   正義杜氏預曰削員削之 孔氏穎達曰苴者黯也至痛内結必形色外章心如斬斫故貌必蒼苴所以衰裳絰杖俱備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體圓性貞履四時不改明子爲父有終身之痛故斷而用之也削者殺也必用桐者明外雖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隨時凋落此謂母喪示外被削殺服從時除終身之心與父同也 賈氏公彦曰父者子之天竹圓亦象天削桐使方者取母象於地 彭氏絲曰此記下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謂斬衰首絰九寸要絰殺於首五分去一計七寸五分寸之一苴杖之大亦如之齊衰首絰七寸五分寸之一要絰殺於首五分去一計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削杖之大亦如之案扶老之杖本上末下惟喪杖皆下本竹取幹桐取枝枝近幹處必粗而難使故下必四削之四削之則近方矣杜謂員削之以全體言賈據變除禮謂削之使方指近地處耳古人用木如棘之言吉桑之言喪則桐之言同見同於父猶稱妣見比於父也   祖父卒而后爲祖母後者三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孔氏穎達曰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爲祖後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喪故云爲祖母後也如父卒爲母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在已雖爲祖期今父沒祖母亡時已亦爲祖母三年也 徐氏師曾曰若庶孫則爲祖父母皆期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論適孫承重之服   爲父母長子稽顙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顙婦人爲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爲于僞反長竹丈反稽音啓顙素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爲父母長子稽顙喪尊者及正體不敢不盡禮也雖緦必稽顙尊大夫不敢以輕待之也其餘否恩殺於父母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喪合稽顙之事重服先稽顙而後拜父母長子並重其餘期以下先拜後稽顙此謂平等來弔若大夫弔士雖是緦麻之親亦必先稽顙而後拜也婦人爲夫與長子亦先稽顙而後拜其餘謂父母以受重他族故恩殺於父母   案雖緦必稽顙謂死者無主而疏服之士主其喪也上言男子爲父母長子稽顙下言婦人爲夫長子稽顙故鄭以父母不稽顙釋其餘所指甚明但女主必使異姓則女子在室亦無爲主拜賔之禮稽顙自無所用之亦不待既嫁而後恩殺於父母也   男主必使同姓婦主必使異姓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爲無主後者爲主也異姓同宗之婦也【孔疏同宗謂與喪家同宗其婦必與喪家異姓也】婦人外成【孔疏與死者同姓之婦人不得爲喪主以婦人適於他族不得自與己同宗爲主也此云異姓者與夫家爲異姓】庾氏蔚之曰喪有男主以接男賓女主以接女賓若父母之喪則適子爲男主適婦爲女主今或無適子適婦遣他人攝主若攝男主必使喪家同姓之男婦主必使喪家異姓之女   案使異姓謂使宗婦不使宗女也若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賓於寢門内   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爲出母爲于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以己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孔疏母子至親義不可絶父若猶在子皆爲出母期若父沒後則適子一人係嗣烝嘗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故不復爲出母服】 孔氏穎達曰出母謂母犯七出爲父所遣   親親以三爲五以五爲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正義鄭氏康成曰己上親父下親子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五也【孔疏已上親父下親子合云以一爲三而云以三爲五者父子一體無可分之義又以父上親祖以子下親孫故言五也】以祖親高祖以孫親孫九也【孔疏以祖親曾祖以孫親曾孫應云以五為七而言九者由祖以親曾高二祖由孫以親曾二孫爲情已逺故畧其相親之旨惟云九也】殺謂親益疏者服之則輕 孔氏穎達曰此廣明五服輕重之節上殺者服父三年祖殺至期應曾祖大功高祖小功但其恩已疏故從齊衰三月所以喪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親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齊衰也下殺者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若正適傳重則三年不降孫卑不得祖報故祖爲孫大功若傳重則亦期也爲孫大功則曾孫宜五月但曾孫服曾祖齊衰三月故曾祖報亦一時而曾祖正尊自加齊衰曾孫正卑正服緦麻也曾孫既三月孫理不容異故服同三月旁殺者據祖期斷則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體故加至期從世叔既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故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父而旁漸至輕也祖是父一體故加至期祖之兄弟非己一體加亦不及便正五月族祖又疏故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祖而旁殺也曾祖據期本應五月曾祖之兄弟爲族曾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此外及高祖之兄弟悉無服矣又據兄弟一體相爲期同堂兄弟九月從祖兄弟小功族昆弟三月此外無服是發兄弟而旁殺也父爲子期兄弟之子宜九月而兄弟之子爲世叔加期世叔旁尊無義可降故報兄弟子期且兄弟之子不宜隔異與己子等所以至期同堂兄弟之子服從伯叔無加則從伯叔亦正報五月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緦耳此發子而旁殺也孫服祖期祖尊故爲孫大功兄弟之孫服從祖五月故從祖報之小功同堂兄弟之孫爲緦麻其外無服矣曾祖爲曾孫三月爲兄弟曾孫以無等降之故亦爲三月始自父母終於族人故云親畢矣且五屬之親若同父則期同祖則大功同曾祖則小功同髙祖則緦高祖外無服亦是畢也 方氏慤曰曰上殺者逺近之殺也曰下殺者尊卑之殺也曰旁殺者親疏之殺也近者隆而逺者殺尊者隆而卑者殺親愈上則愈殺於逺親愈下則愈殺於卑三殺既畢則九族之外也故曰而親畢矣徐氏師曽曰如此則尊祖父於上慈子孫於下友   兄弟於旁而本宗之親盡矣   辨正陳氏祥道曰書與詩序皆言九族特周禮小宗伯儀禮士昏禮記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高祖至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則九族見矣白虎通夏侯歐陽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爲九族其說蓋以詩頍弁刺幽王不親九族而言兄弟舅甥角弓刺不親九族而言兄弟昏姻則所謂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惡知詩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發哉彼謂父族四者父之姓爲一族父女昆弟適人者子爲二族己女昆弟適人者子爲三族己女適人者子爲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爲一族母之昆弟爲二族母之女昆弟爲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爲一族妻之母爲二族然於母之父母則合而爲一族妻之父母則離而爲二可乎爾雅於内宗皆曰族於母妻曰黨則九族之說當從孔安國鄭康成爲正   通論李氏覯曰周官小宗伯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疏書曰九族旣睦辨因其近故止於三睦舉其逺故至於九蓋六世則親族絶矣自己而上殺至於高祖則五世自已而下殺至於孫則五世自己而旁殺至於三從兄弟則五世故曰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夫服者所以序其親者也孫為祖齊衰而祖為之大功兄弟之子爲世叔期而世叔父亦爲之期從兄弟之子爲從世叔小功五月而從世叔亦爲之五月族兄弟之子爲族世叔緦三月而族世叔亦爲之緦兄弟之孫爲從祖五月而從祖亦爲之小功從兄弟之孫爲曾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爲之緦兄弟則期從兄弟則大功從祖兄弟則相爲小功此經而等也子爲父三年而父爲之期孫爲祖期而祖爲之大功曾孫孫爲曾祖高祖齊衰三月而曾祖高祖亦爲之緦此順而殺也爲子期則爲兄弟之子當大功而亦期此引而進也有傳重者則父爲子三年祖爲孫期此輕而重也爲祖期爲曾祖當大功而乃爲之齊衰三月此重而輕也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庶子王亦如之【禘大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禘大祭也而立四廟者高祖己下與始祖而五也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春秋時衞侯元有兄縶【孔疏引此證侯世子廢疾不可立也】 方氏慤曰王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此言王者止曰立四廟者據月祭之親廟言之也蓋逺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旣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則祭及其二祧可知矣此所以不言之也 陸氏佃曰庶子王亦如之今經言此者正爲庶子不祭庶子王然後祭耳   通論吳氏澄曰舊本禮不王不禘四字別在一處劉氏曰此句當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之上脫誤爾澄案如劉說則與大傳文同趙氏曰禘王者之大祭不王不禘眀諸侯不得有也儀禮喪服傳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朱子曰先王報本追逺之思莫深於禘長樂黄氏曰祀先之禮自禰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於始祖其禮已備而禘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也夫報本追逺而至於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是其用意甚深而非淺近之思也存疑劉氏敞曰庶子王亦如之當承後文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之下脫誤在前耳又曰而立四廟云天子立四廟亦非也此上有脫簡耳文當曰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廟 吳氏澄曰舊本而立四廟四字在上文以其祖配之之下無所係屬澄案大傳以其祖配之下有諸侯及其太祖六字劉氏所謂有缺文者是也言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太祖以上所祭上及其太祖而止爾而太祖之下則立二昭二穆之廟爲四祖廟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始祖感天神靈而生祭天則以祖配之自外至者無主不止【孔疏公羊傳文外至者天神主者人主也故祭以人祖配天神也】 陳氏祥道曰韋成曰王者禘其祖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不爲立廟親盡也然則康成以禘爲祭天固不足信以立四廟爲始受命而王於理或然蓋始受命者不必備事七世故立四廟止於高祖而已庶子王亦如之者庶子爲王雖有正統之七廟其可輙廢祖考之祭乎於是自立四廟以視始受命而王者所以著其不忘本也昔漢宣帝以從孫繼昭帝患昭穆之體一也於是立悼皇考廟以當一代之穆而劉歆以爲孝宣以兄孫繼統爲孝昭後考廟固不當立累世奉之是兩統二父也然宣帝以悼皇考當一代之穆固不合禮若特立廟乃庶子王之所當立者謂不當立誤矣   案始受命之君未有不爲太祖立廟者祭法虞夏祖顓頊商周祖嚳豈有名之為祖而無廟祀之禮且陳氏既知康成禘爲祭天之説之非矣則其禘也豈猶是郊壇之祀故先儒以爲禘於始祖之廟耳而可謂始祖無廟耶至記所謂庶子王者鄭以君之庶子言其說是也陳求四廟之說而不得乃以藩邸入繼別立親廟言之是漢之悼宋之濮明之興獻所以見譏於古今也且據儀禮喪服傳支子可以爲人後疏云適子當家自爲宗蓋支子既出後大宗其本生廟祀自有小宗適子承之何必庶子别爲之廟是當以鄭説爲是 又案劉氏謂當承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之下豈有爲妾立四廟者且母妾則子庶固不必言矣   別子爲祖繼别爲宗繼禰者爲小宗有五世而遷之宗其繼高祖者也【禰乃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子者諸侯之庶子【孔疏諸侯適子之弟别於正適故爲别子】别爲後世爲始祖也【孔疏此别子子孫爲卿大夫立此别子爲始祖】謂之别子者公子不得禰先君【孔疏若世子不立則庶子公子有禰先君之義】繼别者别子之世長子爲其族人爲宗所謂百世不遷之宗也繼禰者别子庶子之長子爲其昆弟爲宗也謂之小宗者以其将遷也五世而遷即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繼高祖【孔疏與三從兄弟爲宗】或繼曾祖【孔疏與再從兄弟爲宗】或繼祖【孔疏與同堂兄弟爲宗】或繼禰【孔疏與親兄弟爲宗】皆至五世則遷【孔疏繼高祖者至於五世不復與四世從兄弟爲宗五世則遷各隨近相宗】 孔氏穎達曰五世者爲上從高祖下至孫之子此孫之子則合遷徙不得與族人爲宗故云有五世則遷之宗此五世則遷實是繼高祖者之子記文畧唯云繼高祖若繼高祖之身未滿五世猶爲宗也一身凡事四宗事親兄弟之適是繼禰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適是繼祖小宗也事再從兄弟之適是繼曾祖小宗也事三從兄弟之適是繼高祖小宗也兼大宗爲五則小宗所繼非一獨云繼禰者小宗雖四初皆繼禰爲始據初爲元故也 陳氏澔曰别子有三一是諸侯適子之弟别於正室二是異姓公子來自他國别於本國不來者三是庶姓之起於是邦爲卿大夫而别於不仕者皆稱别子也【案别子以别於正適而名若異姓崛起有何不别而立此名乎但其例可相通耳】   存疑張子曰宗子繼别爲宗言别則非一也如别子五人五人各爲大宗所謂兄弟宗之者謂别子之子繼禰者之兄弟宗其小宗子也   案别子爲祖自别子言之故曰祖祖者尊之也繼别爲宗自别子之子言之故曰宗宗者親之也繼禰曰小宗則繼别者爲大宗可知矣小宗五世而遷則大宗不遷可知矣若原其初而論之繼别亦即繼禰以其世奉别子爲族人大宗不得以高曾祖禰限之故特曰繼别也張子别子非一說似是而實非據大傳公子有小宗無大宗諸説則止一别子爲大宗兄弟皆宗之不得别爲小宗惟無適昆弟則立庶昆弟爲小宗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大宗一節並論尊祖敬宗之義   是故祖遷於上宗易於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禰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者祖禰之正體 孔氏穎達曰四世之時尚事髙祖至五世之時謂高祖之父不爲加服是祖遷於上四世之時仍宗三從族人至五世不復宗四從族人各自隨近爲宗是宗易於下 方氏慤曰先儒疏祖遷於上宗易於下特五世則遷之小宗爾若夫百世不遷之大宗則祖未嘗遷而宗未嘗易焉遷有升之之意故於在上者言之易有去之之意故於在下者言之 吳氏澄曰敬繼祖之宗所以尊其爲祖之正體敬繼禰之宗所以尊其爲禰之正體上但言尊祖不言禰者舉尊以包卑祖者兼高曾二祖通言三祖也   案此章與大傳畧同而用意各别大傳重在繼别之大宗上百世不遷者宗别子之所自出故百世而昏姻不通此重在繼禰之小宗上五世則遷者自禰而起極高而遷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一推之至極逺一引之至最親各就其文玩之斯得矣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爲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爲于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眀其尊宗以爲本也禰則不祭矣【孔疏子名對父若父庶即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云禰則不祭】言不祭祖者主爲宗子庶子俱爲適士得立祖禰廟者也【孔疏適士得立二廟自禰及祖而已是祖庶雖爲適士得自立禰廟不得立祖廟祭之 案祭祖唯宗子主之凡庶子皆不得祭鄭注獨舉得立二廟之適士言者嫌得立廟即可自祭也下不祭禰注士得立一廟之說亦然與曾子問大夫祭於宗子之家義參觀可矣】凡正體在乎上者謂下正猶爲庶也【孔疏正體謂祖之適也下正謂禰之適也雖正爲禰適而於祖猶爲庶故禰適謂之爲庶也五宗悉然】不爲長子斬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孔疏馬季長云五世之適父乃爲之斬鄭是馬弟子不欲相非故但言不必庾氏云不繼祖不斬是父適二世承重則得爲長子三年矣】 孔氏穎達曰此尊宗之義庶適俱是人子並宜共養而適子烝嘗庶子獨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適明有所宗故也喪服明父適爲長子斬此明父是庶子故不得爲長子斬互相明也鄭注喪服爲父後者然後爲長子三年盖禮有適子者無適孫父在則已未成適未成適不得重長重長必父沒後也然己身雖是祖庶而是父適則應立廟立廟則己長子傳重當祭而不爲斬者以是祖庶不敢服且其父在自供祭也禮爲後者有四條皆不爲斬有體而不正庶子爲後是也有正而不體適孫爲後是也有傳重而非正體庶孫爲後是也有正體而不傳重適子有廢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惟正體又傳重者乃極服耳 賈氏公彥曰適妻所生皆名適子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子者立之亦名長子若言適子惟據第一者若云長子通立適以長故也 徐氏師曾曰庶子非繼祖之宗不得祭祖明繼祖之宗有所在也言祖則自祖而上可推矣庶子不得爲長子服斬衰三年者以己非繼祖繼禰之宗則長子亦非正統故輕之也   餘論朱子語類或問周制有大宗之禮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爲後故父爲長子權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而子各得以爲後則長子少子當爲不異庶子不得爲長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爲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論也朱子曰宗子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是亦愛禮存羊之意   辨正張子曰此以服言不以祭言故又發此條 應氏鏞曰長子斬衰之事重故先言不祭祖又言不繼祖禰以明之以統傳於祖而源流逺也注所言適士下士之說雖於禮法曲盡其詳然立言初意恐不在是   案先儒著說畧有數端戴聖聞人通漢馬融輩主五世之適五世之適是繼高祖之宗也賀循虞喜庾蔚之孔穎達賈公彥輩主四世之適四世之適是繼曾祖之宗也經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繼祖不云繼祖之祖父所謂五世四世之適豈經義乎譙周曰不繼祖與禰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長子爲不繼祖劉智釋疑曰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衆說之中無踰此二說者盖自長子言之為不繼祖自庶子言之為不繼禰也庶子非繼禰之宗故不敢以承己之重而為之極服耳禮家妄移不繼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誤也至敖繼公引殤小功章而謂庶子不得爲長子三年記文為誤今按禮經此條專主庶子而爲長子三年惟當以繼禰之宗為斷繼禰而不遂服是禰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繼禰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禮之設豈以訓無父者哉然則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經義決矣   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殤音傷祔音附】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祭殤者父之庶也【孔疏謂己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適子爲殤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廟故也殤尚不祭成人無後不祭可知】祖庶之殤則自祭之【孔疏己於祖爲庶故謂己子爲祖庶之殤己是父適得立父廟故自祭殤於父廟也】凡所祭殤者惟適子耳此與無後者當從祖祔食而已不祭祖無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禮焉 孔氏穎達曰殤者未成人而死者也無後謂成人未昏或已娶無子而死者又曰此與曾子問中義同語異   餘論張子曰無後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孫而絶則伯祖不得言無後盖有子也夫祭者必是正統相承然後祭禮正有所統屬今既宗法不正無縁得祭禮正且須參酌古今順人情而爲之如士當一廟而設三世則是禰廟而設祖位與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與伯祖之子者當如何爲祭伯祖則當自與祖為列從父則當自與父為列茍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使死者無知己妄有去取則己不是不如求中於義理為善然禮於親疏逺近則自有繁簡或月祭之或享嘗乃止故拜朔之禮施於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於享嘗平日藏主位版於櫝中至時祭則取而祫之其位則自如尊卑且無逆祀之禮若又設於他所則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存疑鄭氏康成曰不祭無後者祖之庶也【孔疏己是祖庶不合立祖廟故兄弟無後者不得祭之己若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諸父無後者諸父無後當於曾祖之廟而祭此不云曾祖言祖兼之也】無後者謂昆弟諸父也宗子之諸父無後者為墠祭之【孔疏宗子是士唯有祖禰二廟無曾祖廟故諸父無後者為墠祭之若宗子為大夫得立曾祖廟則祭於曾祖廟不於墠也】   案疏以殤與無後俱庶子之子其説極是蓋他人之子他人自主之庶子不特不當祭亦不必祭也祔食必以昭穆鄭注以不祭無後為祖之庶以己之昆弟當祔食於祖也然無後者祖庶固不得祭父庶亦何嘗得祭不可僅以祖庶為斷也且據其説以無後者為祖庶之昆弟諸父夫祖庶之昆弟當祔食於祖其祭也主祖廟之祭者當自主之諸父祔曾祖廟廟亦自有主之者何必辨祭不祭於祖庶若宗子之諸父應祔於宗子之曾祖宗子即不主曾祖之祭豈遂無主曾祖廟祭者墠壇之說本於祭法言適士顯考無廟不言皇考無廟大傳言大夫士干祫及高祖則常祭及曾祖可知朱子謂高曾有服不可不祭且孔疏謂官師一廟祭二世則安見大夫三廟不可祭四世耶   庶子不祭禰者明其宗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宗子庶子俱為下士得立禰廟也【孔疏此文云不祭禰惟有禰廟故注云宗子庶子俱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廟於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禮】庶人亦然【孔疏雖庶人是有祭義若宗子為下士是宗子自祭庶子不得祭也】 孔氏穎達曰禰適故得立禰廟故祭禰禰庶不得立禰廟故不得祭禰明其有所宗既無禰廟故不得祭子殤也 吳氏澄曰此庶子父庶也謂别子之庶孫繼别大宗之從子繼禰小宗之親弟也有親兄為繼禰小宗故不敢祭禰者以明其所宗者禰之正體   通論朱子曰凡文字有一兩本參對則義理自明如禮記中喪服小記喪服大傳都是解注儀禮喪服小記云庶子不祭禰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注謂不祭禰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為庶子說的繁碎大傳只說庶子不祭則祖禰皆在其中矣   案經義總為不祭殤與無後者而發孔氏云既無禰廟故不得祭殤當更云無禰廟亦不得祭子無後者   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長竹丈反別彼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服之所以為隆殺【吳氏澄曰言服之隆殺盖以結上親親三五九之意也】 孔氏穎達曰尊尊謂祖及曾祖高祖也長長謂兄及旁親也舉尊長則卑幼可知男女有别若為父斬為母齊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為夫斬為妻期之屬此人閒道理最大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親親謂父母也   辨正吳氏澄曰親親之三五九以一家所親之親合爲一而言也此條之親親在尊尊長長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親之親分為四而言也親親謂親而非尊非長者大傳謂之下治子孫此章所謂下殺之親正子孫之服與從族旁親之子孫也尊尊謂親而又尊者大傳謂之上治祖禰此章所謂上殺之親正父祖與從族旁尊之父祖也長長謂親而又長者言長則兼幼矣大傳謂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謂旁殺之親正昆弟與從族旁長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謂他姓之女來為本姓婦本姓之女往為他姓婦者是謂内治夫婦之親大傳之服屬所謂名服出入服也孔疏所釋親親尊尊之服未當故特據大傳上治下治旁治之說以定尊親長之服焉   案此節當是大傳周道然也下脫簡男女有别之義大傳詳之所謂叔嫂之無服推而逺之也   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屬從者所從雖没也服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爲女君之子服【已音以爲于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所從亡則已謂若為君母之父母昆弟也所從雖沒也服謂若自為己之母黨也妾為女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猶為子期妾於義絶無施服 孔氏穎達曰從服有六其一是徒從徒空也於彼非親屬空從此而服彼所從既亡則止而不服已止也屬者骨血連續以為親也雖沒猶從之服其親也妾從而出謂姪娣從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則姪娣亦從而出也 方氏慤曰從服即大傳所謂徒從屬從即大傳所謂屬從徒從不若屬從之為重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徒從有四一是妾為女君之黨二是子從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為君母之黨四是臣從君而服君之黨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從雖亡猶服如女君雖沒妾猶服女君之黨其餘三徒所從亡則已謂君母死則妾子不復服君母之黨及母亡則子不復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則臣不復服君黨親也其中又有妾攝女君爲女君黨【案為字上疑脫不字】各有義故也鄭注畧舉一隅耳屬從三一是子從母服母之黨二是妻從夫服夫之黨三是夫從妻服妻之黨鄭注亦舉一隅也   案服君之黨疑不可謂之徒從如君之父母君雖不在新君當承重則從新君而服之矣若小君則本應服長子則便爲新君皆非徒從也唯妻從夫而服夫之君夫亡似可不從耳 此皆為士言之若大夫則母黨妻黨皆無服大夫之子父在亦不服   禮不王不禘   正義孔氏穎達曰此經上下論服制記者亂錄不禘之事厠在其閒 陸氏佃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之上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爲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爲于僞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為妻亦齊衰不杖者君為之主子不得伸也言與大夫適子同據服之成文【孔疏喪服齊衰不杖條大夫適子爲妻】 孔氏穎達曰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亦不降與大夫之適子爲妻同也 應氏鏞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潛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為其妻齊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異於卑者家國雖異而敬父則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於外黨也自處於卑而致其謙焉耳服不杖者非薄於伉儷也厭於所尊而避其私焉耳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禮也通論孔氏穎達曰喪服唯言大夫適子者若舉世子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若舉士子為妻士既職卑本無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為適婦而降故特顯之   案大夫無緦服故大夫不為妻父母服大夫之子以父厭降於兄弟大功於從父昆弟庶孫小功皆降一等不知於妻父母降否世子於旁親昆弟姊妹皆不服以為君所厭也妻父母獨不降者服問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不言世子是公子皆無服而世子不降獨有服也豈以世子之妻將從宗廟社稷之事不降其妻故并不降其父母乎   父爲士子爲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爲天子諸侯子爲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正義鄭氏康成曰祭以天子諸侯養以子道也尸服士服父本無爵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也為王者後及所立為諸侯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尸服天子諸侯之服如遂無所封立則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 方氏慤曰言天子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則王制所謂祭從生者也與中庸所言亦同父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則與喪從死者同義 陳氏澔曰以天子諸侯之禮祭其父之為士者其禮伸故尸服死者之服為禮之正以士之禮祭其父之為天子諸侯者其禮屈故尸服生者之服為禮之變禮有曲而殺者此類是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尸服士服謂端若君之先祖為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故曾子問云尸弁冕而出是為君尸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為先君士尸則著爵弁若為先君大夫尸則著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則服家祭之服端是也 應氏鏞曰古之為天子者皆積累世徳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惡自絶於天人之心否則未有不賴前哲以免也故徳必若舜禹而後自匹夫驟興惡必若桀紂而後忽降於匹夫若諸侯與士之進退升黜雖或有之而亦已鮮矣自周秦以降而後興替之不常貴賤之殊絶比比有之此論其所祭所服者固亦當時所絶無而僅有然先王制禮以該括古今之變而方來之人情事物不能違焉所以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也   案士服三端也皮弁也爵弁也天子皮弁以視朝端以居諸侯端以視朝則尸即服士服原不失為天子諸侯之舊其服原遺衣服所有也若衮冕鷩冕豈可於士廟服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天子之子當封為王者後以祀其受命之祖云為士則不必封其子擇其宗之賢若微子者其尸服以士服謂父以罪誅不成為君也【孔疏鄭知父以罪誅以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嘗為天子諸侯不可以庶人禮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案三代以上未有天子主祀之適子而為士者若諸侯失國則往往有之如周公滅國五十春秋兼幷史不絶書其子或降而為士亦事所或有但其父雖失國而嘗為諸侯準之中庸葬以大夫之例則其尸當服諸侯之服而以士服服之者蓋中庸所謂大夫特指為大夫而死者言若大夫遭貶謫以死則仍不得葬以大夫王制所謂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則以士禮葬之是也春秋諸侯失國名貶也貶則失國之諸侯與廢事之大夫等廢事之大夫可以士禮葬則失國之諸侯胡不當以士服服其尸此雖孝子仁人亦有不得不為法屈者由此言之則記者特為諸侯言耳言諸侯而又兼及天子者因上言天子故連類及之非謂天子之子果有為士者也鄭謂封王者後必擇其宗之賢若微子者而不必封其子其亦思武王有武庚之封否耶   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爲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已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爲于僞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當喪當舅姑之喪也出除喪絶族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婦人遭喪出入之節婦正當舅姑之服被夫遣出恩情既離故出即除服也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喪未小祥被夫遣歸值兄弟之小祥則隨兄弟服三年之受已絶夫族故其情隆於父母也若父母喪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今歸雖在三年内則止不更反服以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節故女遂止也已止也未練而反謂先有父母喪為夫所出今喪猶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被遣還家已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之反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 方氏慤曰女出嫁則恩隆於夫家被出則恩復隆於父母得反則恩復隆於夫家既練而反則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   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故期而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爲除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年至一時言喪之節應嵗時之氣也期而祭謂練祭也禮正月存親【孔疏莊元年公羊文】親亡至今而期期則宜祭期天道一變哀惻之情益衰衰則宜除不相為也【孔疏祭為存親除喪為天道之變兩事雖同一時不相為也故云祭不為除喪】 孔氏穎達曰此眀遭喪時節降除之義孝子喪親嵗序改易隨時傷感故一期而為練祭是孝子存親之心於禮當然故云禮也親終一期而除說其喪天道當然故云道也此除喪謂練時除喪也男子除首絰女子除要帶與小祥祭同時若至大祥除喪大祥祭亦同日不相為 又曰祭為存親幽隱難知除喪事顯其理易識恐人疑祭之爲除喪而祭故記者特眀之云祭不為除喪也然祭雖不為除喪除喪與祭同時總而言之練祭祥祭亦名除喪故下文云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閒不同時而除喪又云除成喪者朝服縞冠是練祥之祭總名除喪陳氏澔曰儀禮大功章有中殤七月之文即此七月之喪也 吳氏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喪節之隆殺也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者氣運之久近也隆殺在人久近在天故祭以存親亦以盡乎人之禮除喪以順變亦以從乎天之道人禮之當盡者無有窮已天道之當從者不得不然也 徐氏師曾曰再期斬衰也期齊衰也九月七月大功也五月小功也三月緦麻也期以上以年計功緦以時計服之隆殺有此五等凡取義於人情天道而已舉一期則再期可知舉一年則其餘可知   案祭不為除喪記者恐哀戚之情衰而徒以除喪畢此祭也故為此言鄭氏以存親釋祭以哀衰釋除服明其不相為然親喪外除外除則服除而内固有不除者在也   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閒不同時而除喪正義鄭氏康成曰再祭練祥也【孔疏下文大功再祭朋友虞祔知再祭非虞祔也】閒不同時者當異月也既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異月者以葬與練祥本異嵗宜異時也而除喪己祥則除不禫【孔疏以記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為思念情深不忍頓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己極故不禫也】 孔氏穎達曰此謂身有事故不得及時而葬故三年後始葬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親服故三年葬後必為此練祥不可同一時而祭當前月練後月祥故云不同時於練祥之時而除喪謂練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祥時除衰杖也 方氏慤曰未葬則雖期未可練再期未可祥必待葬畢而為之故曰再祭必有漸焉故不可同時也 徐氏師曾曰此言後期而葬之禮既不以過時而廢禮又不以一蹴而殺哀禮之盡情之至也 馬氏睎孟曰祭不為除喪而除喪者必因祭焉以祭為吉而除喪者所以從吉也夫練祥之時既已過矣而猶為之再祭以存親之禮不可廢也其祭之閒不同時者以其存親之節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時而除喪者亦不同乎時則除喪必從祭也可知矣   案禫之見於經傳者多矣未有不遵鄭注以為祭名者士虞記中月而禫雜記期之喪十五月而禫閒傳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又云禫而牀禫而纖喪大記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又云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檀弓是月禫徙月樂又云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小記云為父母妻長子禫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宗子母在為妻禫王肅難鄭但據檀弓是月禫句難其二十七月為禫之說未聞以禫為除服難其禫為祭名如戴侗所云者小記云祭不為除喪孔疏祭雖不為除喪除喪與祭同時練祭祥祭總名除喪則禫祭亦名除喪可知檜風素冠傳云据玉藻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祥則冠之禫則除之除謂除祥冠也祥冠至禫月而除却無不祭而除之理且禫而飲醴禫而牀禫而從御豈有禫止除服居然不祭而飲醴從御之禮劉公瑾恪遵鄭注未或非之顧炎武以禫為終喪之祭考證甚明三虞練祥之祭各有祝辭唯禫不具文畧耳此記孔疏謂三年始葬哀情己極故不禫若葬在三年以前則練祥在祭外其必禫祭以終喪可知禫祭冠朝服既祭綅冠素端黄裳終月鄭据閒及大戴變除禮文侗謂毫無可據殆勿深考耳變除禮云禫祭冠黃裳疏謂既著衣應著冠則是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以大吉當衣素裳今用黃裳故云未大吉變除禮又云禫訖朝服綅冠疏以祥祭後乃著大祥素縞麻衣故知禫祭後亦著朝服綅冠也綅與纖同皆黑經白緯閒傳云禫而纖無所不佩鄭注據舊說云纖冠者采纓也禫祭時冠朝服禫祭訖首著纖冠身著素端黄裳鄭之考證章章明矣禫字說文韻會集韻廣韻並從示只以士虞記文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一氣說下並從示則知練祥為祭禫亦祭名何疑其改示從衣本正字通耳此書頗蹖駁不足憑   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爲于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死者之從父昆弟來為喪主【孔疏謂死者無近親】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孔疏未能為主】大功為之再祭【孔疏練祥】則小功緦麻為之練祭可也 孔氏穎達曰朋友疏於大功不能為練祥但為之虞祔而已然則大功尚為練祥則虞祔亦為之可知親重者為之逺祭親輕者為之近祭故大功為之練祥小功緦麻為之練朋友但虞祔而已   通論孔氏穎達曰皇氏云死者有三年之親大功主者為之練祥死者有期親則大功主者爲之至練若死者但有大功則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緦麻至祔若又無則各依服月數而止故雜記云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謂無三年及期者也 田氏瓊曰劉徳議問朋友虞祔謂主幼而為虞祔也若都無主族神不歆非類當為虞祔否答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朋友恩舊歡愛固當安之祔之然後義備但後日不常祭之耳   餘論應氏鏞曰凡此皆為死者無主後而慮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親疏而為之節若盡送往撫孤之義則雖過於厚而無害也夫死生之相収䘏人道之當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適無父母兄弟之至親也則大功當任其責而至於終喪或其適無小功之親也則朋友當任其責而至於逾葬使其不幸而無大功以為之依則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視乎又不幸而無朋友以為之助則為鄰者倘與之舊者其可以恝然乎是以體朋友死無所歸於我殯之義則練祥不必大功而親黨皆不得而辭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則凡相識者皆不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則處之各不同耳   士妾有子而爲之緦無子則已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卑妾無男女則不服不别貴賤【孔疏喪服傳大夫為貴妾緦是大夫貴妾無子猶服之也士妾無子則不服不殊别妾之貴賤也】案喪服傳貴妾緦何以緦以其貴也鄭注謂此公士大夫之君賈疏貴妾姪娣也曲禮大夫不名長妾若士則娣姪不具是妾以娣姪為貴非娣姪則賤也   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税他活反又他外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已過乃聞之父為之服已則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孔疏僖三十三年左傳文】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孔疏以稅是不相當故知當其時則服全服也】 孔氏穎達曰王氏云昆弟謂諸父之昆弟   存疑孔氏穎達曰王氏云己則否謂計己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鄭意謂父在本國先有此諸親後隨宦出遊他國更取而生子此子生不及歸見祖父以下諸親又年限已竟而始聞喪則父追服而子不追服若年限未竟追全服已在他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或父又適他國更取所生也王謂此弟諸父之昆弟庾謂己謂昆則彼謂己弟不相稅服並非鄭義辨正淳于氏纂曰據降而緦小功者稅之盖正親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則祖周父亡則三年此非重與若但以不見則割其至親之本愛而忍惻怛之痛使與諸父母昆弟同制尊祖之義於是疏矣又禮為慈母之父母無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則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見祖而以為非時之恩意實不厭   案此一節以本服緦小功與降而在緦小功對王以諸父昆弟為諸父之昆弟得之盖祖父母昆弟謂伯叔祖父母也諸父昆弟謂從伯叔父母也禮祖伯叔父母小功從祖伯叔父母緦從伯叔父母小功再從緦從祖昆弟小功再從緦言此子從父在外而生子不識此緦小功之親今聞喪又在限外則父追服而己不服服本輕也若由期大功而降在緦小功者則雖不識亦在限外而必追服之服本重也惟本服在小功緦者不稅則本服在期大功者必稅明矣况祖父母正期至尊不降即諸父昆弟亦正期非天子諸侯無絶期者而可不稅乎或曰祖父母上落一從字亦通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服巳一節明稅服之禮   爲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后聞喪則不稅正義鄭氏康成曰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他故久留【案如行人被執而後歸或出奔而君反之在喪限之後】 孔氏穎達曰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臣後方聞之若君未除則從爲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   案臣之服君黨從君故也君既除矣臣是以不稅無所從也   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句宜承父稅喪己則否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正親緦小功不稅矣 陳氏澔曰降者殺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適孫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殤則皆降服小功如庶孫之下殤以大功降而為緦也【案陳原注此下尚有從祖昆弟之長殤降而為緦也十二字據記義盖為本齊衰大功之親降在緦及小功者言之若從祖昆弟正服小功禮本不稅何有於殤刪之】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君雖未知喪臣服已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羣介行人宰史也君雖未知喪臣服已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賤臣從君出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臣之卑近者則從君服之非稅義也其餘為臣之貴者若君親服限未除君既服之則亦從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稅之不從君而稅也若君出而臣不隨君君之親於本國内喪君雖未知在國之臣即如尋常先著服嫌從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特明之   案臣不稅服以恩輕也近臣斯服以在君左右不可異於君然非為死者服故孔曰非稅義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六   喪服小記二第十五之二   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   正義鄭氏康成曰哀益殺敬彌多也虞於寢【孔疏士虞禮文】祔於祖廟【孔疏檀弓文】 孔氏頴達曰此論殺哀去杖之節方氏慤曰喪禮先虞而後祔虞杖特不入於室而已至於祔杖則雖堂亦不升焉室内而堂外故於室曰入堂髙而陛卑故於堂曰升   案此皆謂喪主也若衆主人則無入室升堂之事士虞禮注主人將入室之西序乃入則祔杖之西階之下歟主人之杖不入室不升堂則衆主人不以杖即位可知未葬前主人位在堂下故杖至虞乃有饗神酳獻諸禮不以杖入辟之祭主於敬也至祔則祭及所祔之祖敬彌多辟彌遠矣此與父在子不以杖即位意略同鄭言哀益殺自虞至祔爲日無多哀殺有限至練乃彌殺也士虞禮注虞杖不入室祔杖不升堂則練杖不入門   爲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爲君母之黨服【不爲於僞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孔氏頴達曰爲君母後謂無適立庶爲後也妾子於君母之黨若君母卒則不服今爲後者嫌同於適服君母之黨故特明之謂與不爲後同也 敖氏繼公曰庶子從君母之服唯止於外祖父母從母及舅不及舅之子從母之子異於因母也若爲父後則服之其禮當與爲人後同   通論黄氏震曰適爲屬從母歿亦服母之黨   案爲君母後若衞莊姜以戴嬀之子爲己子也婦人無子出惟后夫人不出得以庶子爲己子或謂爲君母後則即爲父後而與尊者爲體矣禮庶子爲父後者爲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以與尊者爲體則不得服私親也則不爲君母之黨服而何服乎疑此有闕文當作爲君母後者君母卒爲君母之黨服不爲君母後君母卒則不爲君母之黨服蓋妾子於君母之黨本非親其從而服以君母故也故曰徒從者所從亡則已今既爲君母後則於君母爲屬從所謂屬從者所從雖歿也服   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殺去聲去起呂反絰大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要絰也【孔疏知然者以其同在下之物故也】 孔氏頴達曰喪服傳首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爲帶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數有五也 朱子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母指與第二指一圍 吳氏澄曰喪禮經傳記中絰帶並言則以首絰爲絰而要絰爲帶亦有以要絰爲絰而絞帶爲帶者若單言絰則或謂首絰或謂要絰各隨所指此記絰殺蓋兼首要二絰而言謂絰之殺五分首絰之大而去其一以爲要絰也如絰則專指要絰   案喪服疏斬衰首絰大搹去五分之一存七寸二分以爲要絰齊衰首絰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齊衰要絰大功首絰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大功要絰小功首絰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小功要絰緦首絰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緦要絰杖大如絰以斬齊言之存疑賈氏公彥曰首絰大搹搹是搤物之稱據中人一搤而言大者據大母指與大巨指搤之故言大也【案大者量度大小之謂賈以母指巨指言鑿矣】 敖氏繼公曰二杖皆如其首絰之度   案本經所云則杖如其五分殺一之絰孔說是敖說非   妾爲君之長子與女君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以恩輕輕服服君之正統孔氏頴達曰此論妾從女君服女君爲長子三年妾亦爲女君長子三年   案喪服傳妾爲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此其一也喪服記妾爲女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總不言髽是三年與女君同不髽與女君微異也此君長子上下同之若君衆子則諸侯之妾無服大夫之妾大功   除喪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除先重謂練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易服謂大喪既虞卒哭而遭小喪也其易喪服男子易乎帶婦人易乎首 孔氏頴達曰此論喪服輕重及除脫之義男重首女重要凡所重者有除無變所以卒哭不受以輕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謂先遭重喪後遭輕喪變先輕者則謂男子要婦人首也先遭斬服虞卒哭已變葛絰大小如齊衰之麻若又遭齊衰之喪齊衰要首皆牡麻牡麻則重於葛服宜從重而男不變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所輕故也若未虞卒哭則後喪不能變也   案此與間傳文同鄭彼注云婦人重帶帶在下體之上婦人重之其帶猶五分去一也其卒哭不受以輕服專指婦人要帶若男子首絰則亦變葛矣   無事不辟廟門哭皆於其次【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鬼神尚幽闇也廟殯宫哭皆於次無時哭也【孔疏無事謂葬前晝夜無時之哭】有事則入即位【孔疏有事謂朝夕哭及適子受弔】 孔氏頴達曰此論在殯無事之時辟開也朝夕入門内即位哭則暫開之無事則不開也次謂廬 徐氏師曾曰倚廬在中門之外   復與書銘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如不知姓則書氏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之禮天子崩復曰皋天子復諸侯薨曰皋某甫復其餘及書銘則同 孔氏頴達曰書名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也天子書名於太常諸侯已下則各書於旌旗其辭一也謂士與天子同也婦人復則稱字此云書姓及伯仲是書銘也姓謂如魯姬齊姜伯仲随其次也氏如孟孫三家之屬 陳氏澔曰檀弓疏云士喪禮爲銘各以其物士長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若不命之士以緇長半幅長一尺䞓末長終幅長二尺總長三尺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 孔氏頴達曰殷質故男子復及銘皆名周尚文臣不名君也婦人已下亦殷禮周之文未必有伯仲當云夫人也殷無世繫六世而昏故婦人有不知姓者周則有宗伯掌定世繋百世昏姻不通故必知姓也若妾有不知姓者當稱氏矣 陸氏佃曰男子稱名所謂皋某復是也先儒謂周禮天子復曰皋天子復諸侯復曰皋某復此讀復曰天子復矣之誤也復曰天子復矣是告人以天子復非復天子之辭案此復與書銘禮宜如是孔云婦人當云夫人亦指復時耳若銘則當著其姓與伯仲卿大夫已下則復婦人亦當稱姓氏夫惟荒古人皆無姓黄帝之子十二姓皆以德命也唐堯之時五臣有大功德乃賜姓禹錫土姓乃使生其地者各以土爲姓而姓始繁矣有姓則有别殷六世而昏之說未足據也 又案天子自名不過對鬼神之辭曲禮孝王某嗣王某是也若臨侯邦之鬼神則稱字曲禮天王某甫是也其他未聞稱名者此乃云天子達於士其辭一又云男子書名二說不同故鄭臆爲殷禮與周法不同但於古不見所據存疑可也陸氏謂男子皆當稱名以曲禮天子復矣爲告人以天子復之辭則古經從未聞復竟告人之節亦非可據也   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斬衰之葛齊衰之麻其絰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帶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孔疏就首絰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帶又五分去一故帶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齊衰之葛大功之麻其絰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帶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孔疏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去其一分故餘有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皆者皆上二事【孔疏皆上斬衰齊衰大功麻葛之事】服之謂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則絰上服之葛帶下服之麻婦人則絰下服之麻同自帶其故帶也所謂易服易輕者也兼服之文主於男子【孔疏婦人上下皆麻故曰主於男子】 孔氏頴達曰斬衰既虞受服之葛首絰與齊衰初喪麻絰帶同齊衰受服之葛與大功初死之麻同皆兼服之者斬衰既虞遭齊衰新喪男子則要服齊衰之麻帶首服斬衰之葛絰婦人則首服齊衰之麻絰要仍服斬衰之麻帶   通論孔氏頴達曰此明前遭重喪後遭輕喪麻葛兼服之義案喪服傳云苴絰大搹去五分一以爲帶謂初喪之絰帶至旣虞變葛之時絰帶漸細降初喪一等   存異陸氏佃曰謂若斬衰卒哭男子變要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帶其首絰猶是斬衰之麻女子更首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絰其要絰猶是斬衰之麻是之謂兼服是何也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故也下文倣此鄭氏謂服麻又服葛誤矣故曰兼服之服重者則易輕者也   案兼服者謂齊衰之麻與斬衰之葛並繫於要非去此易彼之謂閒傳云輕者包若以麻易葛則非包矣包亦通謂之易者包者在内自外視之則已易也又案士虞禮言丈夫說絰帶於廟門外婦人説首絰不說帶疏云男子旣葬首絰要帶俱變者據閒傳斬衰三升旣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爲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帶三重則士虞丈夫俱變者以變斬衰三升而受齊衰六升冠受七升則冠服仍麻絰帶則去麻服葛而葛帶三重故此記云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也閒傳又云斬衰之喪旣虞卒哭遭齊衰之喪輕者包重者特謂輕者可施於卑重者宜主於尊卑可兩施尊不可貳則居前喪遭後喪男子要服齊衰之麻帶以包斬衰之葛帶首特服斬衰之葛絰婦人說絰不說帶則首服齊衰之麻絰以包斬衰之葛絰要仍特服斬衰之麻帶如此則男子首麻帶葛婦人上下皆麻而麻葛兼服專指男子無疑而士虞閒傳及小記彼此互參自合陸氏說未可據   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后卒哭【報依注芳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讀爲赴疾之赴謂不及期而葬也旣葬卽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不得依常葬之禮貧者或因事故死而卽葬不待三月葬竟而卽設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猶待三月者奪於哀痛不忍急也 徐氏師曾曰士三月而葬旣葬而虞旣虞卒哭禮也疾葬者亦疾虞若卒哭必俟三月禮雖有變哀則同也   案卒哭乃有受服變除不可急也   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正義鄭氏康成曰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曾子問曰葬先輕而後重又曰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待後事謂如此也其葬服斬衰者喪之隆哀宜從重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孔疏謂母死前之月或一月或二月或三月但未葬之前皆是前月未必惟母死之前一月也】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孔疏雖葬母亦服斬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孔疏卒事之後還服父服】 孔氏穎達曰此論並遭父母喪虞祔及衣服之制先輕後重先葬母也葬母竟不卽虞祔更脩葬父之禮以虞祔稍飾父喪在殯未忍爲也後事謂葬父也待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祭先重而後輕也   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爲庶子大功【案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故大夫爲庶子降服大功若庶子亦爲大夫則不降】孫不降其父祖不厭孫也 孔氏穎達曰嫌旣降其子亦厭其孫故此明雖降庶子而不厭降其孫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猶爲三年也   案凡厭皆謂死者爲尊所厭則本服或絶或降而不得伸大夫降庶子大功已尊所厭也兄弟亦爲之大功從父所厭也大夫降庶子適子降庶昆弟庶昆弟又相爲降嫌其子亦有降法故明之天子諸侯於庶子無服庶子之子爲父三年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鄭注祖不厭孫則厭爲之服者又别一義又子固不厭其父卽昆弟之子亦不降世叔父之庶者尊厭止及於子於孫否   大夫不主士之喪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之喪雖無主不敢攝大夫以爲主 孔氏穎達曰謂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爲大夫者尊不得主之   案此句當在士不攝大夫上謂族人無主後者故不以尊主卑若其子則適子雖士父必主之庶子則使其子主之   爲母之父母無服【爲於僞反下爲舅姑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恩不能及 孔氏穎達曰此卽是喪服中慈母父雖命爲母子本非骨肉故母之子不爲母之父母服 徐氏師曾曰儀禮母如母齊衰三年記者恐人泥此文而并服其黨故明言之案喪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爲子命子曰女以爲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母死則喪之如母貴父之命也父在大夫妾子爲母大功士妾子期父歿皆申三年然本非骨肉故子於母之父母無服   夫爲人後者其妻爲舅姑大功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不貳降【陸云降一作隆】 徐氏師曾曰舅姑指夫所自生者而言蓋恩隆於所後自不得不殺於所生也   存異賀氏瑒曰此謂子出時已昏故此婦還爲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時未昏至所爲後家方昏者不服本舅姑以婦本是路人來又恩義不相接猶臣從君而服不從而稅人生不相及之徒而皆不責非時之恩也   辨正孔氏穎達曰夫爲本生父母期故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從夫而服不論識前舅姑與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國而死其婦雖不識豈不從夫服也熊氏云然賀義未善   士祔於大夫則易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孔氏穎達曰謂祖爲大夫孫爲士孫死祔祖則易大夫牲不敢用士牲祭於尊者之前也 陳氏澔曰此與葬以大夫祭以士者不同   存異孔氏頴達曰祭殤與無後者不云易牲而此易牲者前是宗子家爲祭不得同如宗子之禮故殤及無後者依主人之貴賤禮供之此是士卑許進用大夫牲故曰易牲又此下云賤不祔貴而此士祔於大夫者謂無士可祔也若先祖兄弟有爲士者當祔於士不得祔於大夫   案此是初祔於祖與後從祖祔食不同孔以殤與無後相較並論反屬支混又天子諸侯皆君道其貴絶族故諸侯不得祔於天子大夫不得祔於諸侯若大夫與士皆臣道貴不絶族故士可祔於大夫孔說亦固也   繼父不同居也者必嘗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爲同居有主後者爲異居   正義鄭氏康成曰録恩服深淺也見同財則期同居異財故同居今異居及繼父有子亦爲異居則三月未嘗同居則不服 孔氏穎達曰此解喪服經中繼父同居不同居之文繼父謂母後嫁之夫也若母嫁子不隨則無繼父名故自無服此謂夫死妻稚子㓜無大功之親隨母適後夫後夫亦無大功之親復以其貨財爲此子築宫廟四時使之祭祀同其財計如此則是繼父同居故爲服期有主後爲異居謂繼父更有子也異居其别有三一者昔同今異二者今雖共居其財計各别三者繼父更有子則服齊衰三月而已   存疑孔氏穎達曰旣云皆無主後爲同居則此子有子亦爲異居也   案父歿而母改適謂他人父子心安乎不從斯路人已不得已而從母以徃且以母故而父之而彼亦長之育之視之如子能無報乎此齊衰三月所爲制也齊衰以名加也三月以同爨也若兩無主後而且與之同財爲之築宫廟以祀其祖禰則其先人血食久賴之矣而彼淹然不復血食心能安乎則齊衰期而别祀之亦義之所不容己故鄭止言繼父有子爲異居不言此子生子亦爲異居也而孔乃推之謂此子若有子卽爲異居過矣彼爲之娶婦使之先人有後則薄之彼不爲之娶使之終無後乃厚之乎或曰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喪者不祭故也今爲繼父期則此期之内將廢祖父之祭乎曰不廢禮所謂所祭者於死者無服則祭也然則臣妾死於宫中三月不祭何也曰爲同宫吉凶異道也繼父爲之築宫廟則異宫矣然則爲父後之子於出母不服何也曰母之恩天性也爲父後者卽不服亦心喪之矣而又服焉則哀重哀重於母則於祭父爲不誠不敢不一其誠於父故并不服也若夫祭則母改適之家有夫若子主之矣然則子從母嫁其服如之何曰禮父卒繼母嫁從爲之齊衰杖期傳曰何以期貴終也繼母如此生母更可知王氏肅曰庶子服爲父後者不服然則此子從母時無主後則今爲父後可知而繼父死無主後則嫁母死無主後可知如此亦服之祭之否乎曰服之祭之禮繼父無主後爲之齊衰期則母從繼父之服而祭於繼父之宫特不杖以示降可也   哭朋友者於門外之右南面   正義鄭氏康成曰變於有親者也門外寢門外【孔疏檀弓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 孔氏穎達曰右西邊也南面嚮南爲主以對答弔賓   祔葬者不筮宅   正義鄭氏康成曰宅葬地也祔葬不筮前人葬旣筮之   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諸侯不得祔於天子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亡如字又音無】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大夫謂公子公孫爲士大夫者不得祔於諸侯卑别也旣卒哭各就其先君爲祖者兄弟之廟而祔之中猶閒也可祔於士人莫敢卑其祖也【孔疏若不祔之則是自尊欲卑其祖也】 孔氏穎達曰禮孫死祔祖今祖爲諸侯孫爲士大夫而死則不得祔祖謂祖貴宜自卑遠也諸祖祖之兄弟也旣不祔祖當祔祖之兄弟爲大夫士者夫旣不得祔祖妻亦不得祔於祖姑而可祔於諸祖姑也諸祖姑是夫之諸祖父兄弟爲士大夫者之妻也若祖無兄弟亦祔疏族不爲諸侯者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亡無也中閒也夫祖無妾則又閒曾祖而祔髙祖之妾也祔必昭穆同曾祖非夫同列故祔髙祖也妾無廟爲壇祔之耳諸侯不祔於天子亦謂祔祭卑孫不可祔於尊祖也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者祖賤孫貴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則是自尊卑於祖也 徐氏師曽曰孫可以祔祖子不可以祔父欲使昭常爲昭穆常爲穆故必閒而祔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上云士易牲祔於大夫而大夫不得易牲祔於諸侯者諸侯之貴絶宗故大夫士不得輕親也 馬氏睎孟曰士之與大夫皆人臣也雖貴賤殊而勢有可㡬之道進而祔之可也天子諸侯君也進而祔之則君臣亂矣苟無所祔則祔於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而不敢祔於諸侯所以明君臣之義也   存疑徐氏師曾曰案後章言妾母不世祭則必無祔廟之禮且大夫己上已不爲庶母服矣况祔廟乎故妾祔一句當爲疑經不必謂爲壇以祔之如孔氏附會之說也 張氏曰亡則中一以上而祔指上三者舊說專指妾言者非   案别子爲祖爲祖則特立廟不祔於人故本文言諸侯不得祔於天子不言祔於諸祖父之爲諸侯者大夫以諸侯之别子爲祖得立廟者禮亦宜然而經言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爲大夫士者蓋大夫士未命未成其爲别子則尚不得立廟不得立廟則就其所宗者之廟而祔之所謂無宗亦莫之宗公子之公爲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不必以廟不在己爲疑也 又案此言妾祔於妾祖姑下又言庶母不世祭夫祔以爲祭也將從其昭穆之次故先祔之妾母不世祭則妾祖姑已不祭矣祔之何爲雜記云主妾之喪自祔至練祥使其子主之則不可謂妾母無祔食之禮也榖梁傳云禮庶子爲君爲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於子祭於孫止韋公肅云隱公母聲子不入魯惠公廟妾也胡氏安國云孟子已入惠公廟仲子祭享無所故别立一宫祀之隱公不爲己母聲子立廟明己特攝耳非君也桓公未立而爲其母仲子立廟明將爲君也是諸侯得爲其生母立廟矣春秋書初獻六羽是妾母雖立廟其祭視適母降一等其言不世祭者非必子立之而孫遂毁之或薦而不祭至親盡乃遷乎若大夫士則斷無立妾廟之理蓋祔有二有初以班祔至新主入廟而所祔之主已遷上一廟者如三昭三穆之遞遷也有祔之而卽隨之食者如殤與無後之從祖祔食也妾子非君安得爲妾母立廟則此祔妾祖姑者有廟卽於其廟祔食無廟則爲壇祔之而祭於次寢祔食與   爲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爲於僞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母之君母外祖適母徒從也【孔疏此親於子爲輕己母若在母爲之服己則服之】所從亡則已 孔氏穎達曰此論不責恩所不及之事君母謂母之適母也 徐氏師曾曰母之適母非母所自出故殺於母之母也   宗子母在爲妻禫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子之妻尊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宗子妻尊得爲妻伸禫之事宗子爲百世不遷之宗也賀氏瑒云父在適子爲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若父歿母存則爲妻得杖又得禫凡適子皆然嫌宗子尊厭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爲妻禫 徐氏師曾曰宗子尊則其妻亦尊故母在得爲之禫重宗婦也然則非宗子而母在者不禫矣   案此宗子兼大小宗而言凡適子卽繼父之宗也父尊厭正服故父在適子爲妻不杖而禫賀循言母尊微厭餘服故爲妻杖期而不禫若宗子之妻則已代姑爲主婦而主祭故并餘服不能厭而禫   通論張子曰喪之有禫何也所以致厚也三年之喪其禫者所以欲占及三年也齊衰之喪禫者所以欲占及二年也宗子母在爲妻禫則庶子母在不爲妻禫以其不承重不敢致厚於妻子也庶子在父之宫則爲其母不禫以厭降也宗子而爲其妻禫以承其重所以敬宗也自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宫適士其庶子異宫皆爲其母禫矣   爲母後者爲庶母可也爲祖庶母可也【上爲如字下二爲去聲】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父命之爲子母者也緣爲母後之義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已庶子爲後【孔疏不言命後己妾唯言後父妾者己妾旣可爲母亦可爲庶母後易見不言自顯但以己子後父妾於文難明故特言之】 孔氏穎達曰喪服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為子母而子服此母三年此卽爲母後之義也記者見喪服旣有妾子爲母後之例觸類言之謂妾經有子而子已死者餘他妾多子則父命他妾之子爲無子之妾立後與爲慈母後同也故云爲庶母後可也又觸類言之謂己父之妾亦經有子子死故己命己之妾子與父妾爲後故呼己父之妾爲祖庶母亦服之三年 王氏曰旣是妾子此三母皆妾皆可以妾生之子爲後 徐氏師曾曰凡妾之有子者稱庶母祖庶母其無子者則稱父妾祖妾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卽庶子爲後此皆子也傳重而已不先命之與適妻使爲母子也 孔氏穎達曰必知妾經有子者若無子則不得立後故也 陸氏佃曰爲庶母爲祖庶母爲讀去聲言爲後慈母者爲庶母服爲祖庶母服可也喪服傳云士爲庶母緦大夫已上爲庶母無服   存異賀氏瑒曰服於慈庶母三年而猶爲己母不異異於後大宗而降本也   案喪服傳爲人後條爲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收族者也不可以絶則知庶子無後可從祖祔食不必爲之置後矣庶子且不必置後豈有以庶妾而爲之置後者與母如母條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爲子命子曰女以爲母則生養之終身死喪之三年貴命也是爲此子無母則無以生故命此妾養之旣養之則有母道故執子禮以終其恩非爲此妾無子而爲之置後也且妾母不世祭則祖庶母有孫亦在不世祭之例又安有無孫而爲之立孫以世其祭者與要知此特主其生養死葬之事與嗣子傳重不同注疏並誤 又案陸說亦有見但與注疏正義不符又或者云記意蓋謂父命無子之妾母之喪之如母則或父命有子之庶母母之或祖命其妾母之皆可喪之如母以終其恩耳此亦本陸說而小變之並存參 又案喪服傳明言妾子之無母者則此時己無母矣何時又爲己母服賀說亦非也   爲父母妻長子禫   正義鄭氏康成曰目所爲禫者也 徐氏師曾曰言當禫之喪有此四者子爲父母父母爲長子皆三年而禫父在爲母父母不在爲妻皆期而禫   通論孔氏穎達曰慈母亦宜禫也而下有庶子在父之室爲其母不禫則在父室爲母亦不禫也故不言之妻爲夫亦禫但記文不具【案主禫者子也不則其父也妻不主祭故不言】   案禫者除服之名父母之喪中月而禫宜矣妻與長子何居蓋禫者皆三年者也所爲三年者三綱也君也父也夫也母之三年以匹於父也長子三年以繼父之宗也而父在爲母期夫爲妻綱父在則母不得不屈身在則妻不得不屈其屈義也然子之於母其愛同身之與妻其體敵可不有以伸之乎故子父在爲母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心喪三年伸之也爲妻適子禫庶子母在不禫伸之而不盡不敢與母同也夫必三年而後娶伸之也故服降於外者義之方哀久於内者仁之篤若自期以下則有爲三年喪者主之矣我不主之而焉得自我除之   母與妾母不世祭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非正春秋傳曰於子祭於孫止【孔疏穀梁傳隱五年考仲子之宫仲子是魯孝公之妾惠公之母 案此與左傳仲子惠公之妾桓公之母異】 孔氏穎達曰此論禮有不合世祭之事妾母謂庶子自爲其母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母卽所謂承庶母祖庶母後者也 應氏鏞曰母一時之恩易世可以無祭若妾母爲所生則子孫皆其所自出而不世祭之可乎以上文爲庶母爲祖庶母之後觀之或者妾母若此之類然此更當隨宜精審未易以一槩言也 彭氏汝礪曰案春秋隱五年穀梁傳曰禮庶子爲君爲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也於子祭於孫止此謂世子爲君者爲己母如此蓋謂己旣爲君後當奉宗廟不得自主己私祭也然亦未嘗不使公子主之若己於母庶母旣爲之後或爲所生子則非特子當祭孫亦當祭以意逆之或是己於庶母己者有恩及庶兄庶弟之母是父之妾有子者皆當祔祭之易世之後則不世祭與質之儀禮喪服傳有君子子於庶母己者義服小功衆子爲庶母有子者義服緦麻此二母於己祭之不世祭可   案庶母祖庶母萬無爲置後之理孔氏前所推論己誤此并謂祭母卽承庶母祖庶母後者更不可解彭氏又以母與庶母己者混㸔且謂庶母己庶母有子皆已祭之尤無此祭法至於妾母則此子之生母其子有爲諸侯子大夫子士庶人子之殊又有爲父後不爲父後之辨曾子問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鄭云庶子王爲其母無服諸侯之庶子爲父後則承宗廟之重爲生母緦以君之尊厭降也若不爲父後而厭降則父在爲母練冠麻衣縓緣旣葬除之君卒得爲母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稍申不得過大功也喪服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緦大夫庶子爲父後父在無服父歿緦不爲父後者父在爲母大功父卒爲母三年全申也士適庶子皆父在爲母期父卒三年與庶人同士卑無所厭也大夫己上爲庶母無服士爲庶母緦庶人無庶母服之文或與士同也   丈夫冠而不爲殤婦人笄而不爲殤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冠古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冠笄言成人也婦人許嫁而笄未許嫁與丈夫同言爲殤後者據承之也殤無爲人父之道【孔疏旣不與殤爲子則不應云爲後今言爲後據已承其處爲言也】以本親之服服之【孔疏旣不以父服服殤而今來後其宗事事如子爲彼殤服依其班秩本列也爲人後者若子於無後之宗旣爲殤者父作子則應服以兄弟之服】 孔氏穎達曰此論宗子殤死族人不得以父道爲後之事爲殤後者謂大宗子在殤中而死族人爲後大宗而不得後此殤者爲子也以父無殤義故也 陳氏澔曰已冠之子不可以殤禮處之其女子已笄而死則亦依在室之服服之 吳氏澄曰此爲爲殤後者言又言婦人者與上句相對立文非有所明也 彭氏汝礪曰冠笄男女成人之服成人而死無可殤者故皆不為殤經云爲殤後疏意若族人爲宗子殤後實後殤者之位非後殤者爲子故爲殤者止從兄弟本服 徐氏師曾曰殤本服謂昆弟之長殤中殤大功下殤小功【案兄弟爲後不盡是同父昆弟但旣爲其父後則與此殤爲親兄弟故以親昆弟之服服之】   存疑孔氏穎達曰以本親之服服之者當在未後之前不復追服不責人以非時之恩故推此時本親兄弟亡在未後之前者亦宜終其本服之日月惟爲後及所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内則宜接其餘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則不追服矣 陳氏澔曰以其服服之者子爲父之服也   案孔氏謂日月已過又援喪服傳爲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云如其母亡在三年内接其餘服在三年外則不追服以証其說不知本經言為殤後者以其服服之何據而知日月已過乎   乆而不葬者惟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餘謂旁親也以麻終月數不葬者喪不變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久而不葬不變服之事久而不葬謂有事礙則三年服皆不得祥除今云惟主喪者廣說子為父妻為夫臣為君適孫為祖得為喪主悉不除也其餘謂期以下至緦也主人旣未葬諸親不得變葛仍猶服麻【案未葬不虞祔無受服之節故皆不得變服】各至服限竟而除不待主人葬除也然此皆藏之雖緦亦藏至葬則反服其服是也 盧氏植曰其下子孫皆不除也【案期則孫當除孫非主喪也】   通論庾氏蔚之曰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此以尊主卑不得同以卑主尊無縁以卑之未葬使尊者長服之衰絰也是知主喪不除惟承重者為其祖曾若子為父臣為君妻為夫也 劉氏世明曰注謂旁親不指言衆子當除也子之於親體同服等雖不承適猶非旁親也然則未葬而除自謂旁親得以麻終者耳   箭笄終喪三年【案此脫簡當在首章齊衰惡笄終喪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除無變【孔疏言亦者亦齊衰之惡笄帶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婦人箭笄終喪之事前云惡笄終喪女子為母也此云箭笄女在室為父也 徐氏師曾曰箭笄以箭竹為之長尺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皆斬衰而箭笄卷髮以終三年此婦人之重服也惡笄次之   存異方氏慤曰在室者服父以箭笄則出嫁者服篠笄矣前言惡笄以為母言之故知其為榛耳服母則一以榛服父則有箭篠之辨   案喪服記女子女適人者為其父母惡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此女子子出嫁之笄制也方氏篠笄之説何自而來又據喪服注以箭笄為篠賈公彥謂箭笄篠為之也則安得分箭篠為二笄   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尊卑異於恩有可同也 孔氏穎達曰大功以上同名重服與齊衰三月可同繩屨謂以麻繩為屨齊衰為尊大功為卑而三月為恩輕九月恩稍重所以衰服殊而為恩情處為淺深所以同其屨也 黄氏榦曰至親以期斷父母加隆三年祖父母以尊加期則上殺應曾祖父母大功髙祖父母小功而俱齊衰三月傳曰重其衰尊尊也減其月恩殺也不敢以大功小功之服加至尊也 徐氏師曾曰齊衰三月與大功九月其日月之久近衰布之疏密固不同矣然三月者分尊而恩輕九月者分卑而恩稍重是以先王為之酌淺深之宜而制為繩屨則同也不同者以義制其同者以恩制   練筮日筮尸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后杖拜送賓大祥吉服而筮尸【濯丈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臨事去杖敬也濯謂漑器也凡變除者必服其吉服以即事不以凶臨吉也【孔疏下云大祥朝服縞冠是祥祭時惟著朝服此筮尸又在祥前已著朝服】閒傳曰大祥素縞麻衣【孔疏以大祥之後著素縞麻衣此云吉服則非祥後之服是朝服也故引以證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練祥筮日筮尸視濯之時所著衣服也練為小祥也筮日謂筮小祥之日筮尸亦筮小祥之尸視濯謂視洗濯小祥之器喪至小祥男子除首絰惟有要絰而病尚深故猶有杖屨是末服又變為繩麻將欲小祥豫著小祥之服臨此筮日筮尸視濯三事欲吉故豫服也不言衰與冠者亦同小祥矣有司謂執事者曏者變服猶杖今有司旣告三事辦具將欲臨事故孝子去杖有司告事畢而後杖拜送賓者筮日與尸二事皆有賓來曏當臨事時去杖今筮占事畢則孝子更執杖以拜送賓視濯輕而無賓故不言也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縞冠朝服亦豫服以臨筮史不言日及濯從小祥可知大祥則并去絰杖屨故不云絰杖屨   案去杖而筮敬其事也仍杖以拜送賓哀未忘也通論朱子曰古者喪服始死至終喪漸漸變去不似今人服滿頓除便衣華采   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卽位父不主庶子之喪則孫以杖即位可也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庶子為母不禫妾子父在厭也不以杖即位下適子也【孔疏謂適庶有父母之喪適子得執杖進阼階哭位庶子至中門外而去之也 案或疑庶子不以杖即位亦承上在父室為母言蓋妾殯不當在父之室今子無私室而殯於父之室者】位朝夕哭位也孫以杖即位祖不厭孫孫得伸也【孔疏父主適子喪有杖適子子以祖為其父主故避尊不敢俱以杖即位今此父不主庶子喪故庶子子得杖即位祖雖尊貴不厭孫也】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舅不主庶婦之喪子得伸也【孔疏舅主適婦則適子不得杖舅不主庶婦故庶子為妻可以杖即位也父主妻喪故主適婦父不主妾喪故不主庶婦】 孔氏穎達曰此論庶子父在應杖不應杖之節庶子在父之室為其母不禫者謂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也若異宫則禫之【案父於庶子之母緦耳庶子曰不禫則固有練祥矣練祥重不可廢也禫為服外可省也以避適母也】又曰若妻次子旣非冢嗣亦同妾子也【案此與妾子異者其母有禫祭但適子主之則亦與庶子不為禫等耳】   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所弔雖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衰音摧免音問】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為之主弔臣恩為己也子不敢當主中庭北面哭不拜【孔疏案士喪禮君弔主人中庭拜稽顙成踊彼主人為主故中庭拜今鄰國君弔君為之主拜賓則主人不拜曾子問稱季桓子之喪衞君來弔魯君為主季康子拜而稽顙故譏其喪有二主】必免者尊人君為之變也未喪服未成服也【孔疏以經云未喪服嫌謂未括髮未散麻帶絰之屬故云未成服】旣殯成服【孔疏士喪禮旣殯三日成服】 孔氏穎達曰此明諸侯弔喪衣服之節君無弔他臣之禮若來此國遇主國之臣喪為彼君而弔故主君代其臣之子為主主人必免者諸侯來弔主人必為之重禮凡五服大功已上為重重服自始死至葬為免【案士喪禮衆主人免在小斂訖後此兩始死當是小斂之誤】卒哭後乃不復免也小功已下為輕輕服自始死至殯為免後不復免至葬啓殯後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今若人君來弔雖非服免時必為免以尊人君故也此云必免謂大功已上故下云親者皆免鄭注云大功已上也皮弁錫衰此因前而發謂弔異國臣也故鄭注云他國之臣皮弁陸氏佃曰據此凡諸侯弔皆皮弁錫衰言必者著諸侯弔無内外皆當如此通論孔氏頴達曰若自弔己臣則素弁環絰錫衰也故鄭注國君於其臣弁絰一云自弔己臣而未當事則皮弁錫衰至當事乃弁絰耳【案此本司服言之但彼是天子禮又此記明言弔必皮弁錫衰則又似兼弔己臣言存此以備參】 陸氏佃曰天子重絰諸侯重衰天子弔服皮弁加環絰諸侯弔服皮弁錫衰司服職曰眂朝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弔事弁絰服蒙上皮弁則皆素積冠弁言冠不言服服弁言服不言冠相備也然則凡弔主人服而後弔弔而後為之服若王弔三公六卿主人成服王皮弁服加環絰以弔及其為之服也皮弁緦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   養有疾者不喪服遂以主其喪非養者入主人之喪則不易己之喪服養尊者必易服養卑者否【養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喪服求生主吉惡其凶也遂以主其喪謂養者有親也死則當為之主【孔疏已先有喪服養此親屬有疾者則不著喪服疾者旣死無主後此養者為之主】其為主之服如素無喪服【孔疏養時旣去其服今疾者身死已為之主還與素無服同也】入主人之喪入猶來也謂養者無親於死者不得為主【孔疏謂親族不得養其病朋友養之者於此病者無親故不得為主 案疏又云疾者死無主後者此養者主其喪又據喪服云朋友皆在他袒免歸則已注云謂服無親者為之主則死者别無主喪之親則無親者亦得主喪此注時以常法言耳】其有親來為主者素有喪服而來為主與素無服者異【孔疏謂若來為喪主者身本吉無喪服旣來為主則為此死者服始死之服若本有喪服今來為喪主仍以先喪之服主之故云異也所以然者已旣前不養不經變服故今為死者不易己之喪服】素無服素有服為今死者當服則皆三日成也【孔疏謂己身本有服及本無服與死者有親則皆至三日成服皆為死者服其服也若人有服重而新死者輕則為一成服而反前服也若新死重則仍服死者新服也若身本吉而來為主則計今親而依限服之也】養尊者謂父兄卑謂子弟之屬 孔氏頴達曰非養者謂死者之親屬當死者病時不得來為養而死時來為主養尊者必易服養卑者否此廣結前文養有疾者不喪服之文前不分尊卑故此明之   案此所養亦五服之旁親所謂己喪亦期大功已下旣葬卒哭斬衰旣練而後故得為旁親養若未練未葬則使人養而已不親養也己所服之喪或疾者之所不服或疾者有服而已除故養者釋服而養之若所養者與己同有服或彼别有服皆不必釋也所養者死而為之服其服視己本有之服或輕或同或重重則服其服同而己服已變則受亦服其服若同而已服未變或輕於己服則於後死者初成服及當事拜客服其服故曰主其喪不當事拜客仍服己服故曰不易己服也若本有之服輕於新服或已變殺則常服後死之服惟當己喪變除時服己喪之服若與死者無服而來主其喪則未成服白布深衣成服為之袒免弔服加麻所謂朋友麻也   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易牲而祔則凡妾下女君一等【孔疏妾與女君牲牢無文旣云易牲故云下女君一等若女君少牢妾則特牲若女君特牲妾則特豚也】孔氏穎達曰此明祔祭之法妾當祔於妾祖姑若無妾祖姑當祔於髙祖妾祖姑故前文云亡則中一而上今又無髙祖妾祖姑則當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於女君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女君適祖姑也 方氏慤曰妾祔嫌於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殺焉   案喪服女君俱指適妻言祖姑及髙祖姑俱無妾可祔則遂於適妻祔之生旣相依死亦相祔禮之變也鄭以適祖姑言之誤矣妾牲當下女君一等今祔於女君故易女君牲猶士祔於大夫而易大夫牲也方謂易牲示殺其説未明   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謂凡適婦庶婦也虞卒哭婦非舅事也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 孔氏頴達曰虞與卒哭在寢故其夫或子得主之婦之所祔者舅之母也故舅主之   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唯宗子   正義陸氏佃曰若應大夫主喪雖無大夫士不得攝存疑鄭氏康成曰士之喪雖無主不敢攝大夫以為主宗子尊可以攝之【孔疏士喪不敢使大夫攝為主若宗子為士而無主後可使大夫攝主之】   辨正吳氏澄曰陸説於文為順此蓋言大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為士而無為大夫者士之位卑不可攝大夫唯宗子為士雖是位卑而宗子分尊故可以士而攝主大夫之喪也上言大夫不可主士之喪此則言士不可主大夫之喪注疏説與上文大夫不主士之喪義重非是宗子謂主喪之人非謂已死之人也案此當與大夫不主士之喪相屬大夫死無主後必使大夫主之士不主不以卑主尊也   主人未除喪有兄弟自他國至則主人不免而為主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免而為主親質不崇敬也 孔氏穎達曰在國之人喪服未除有五屬之親從遠歸奔者免必有時若葬後唯君來弔雖非時亦免崇敬欲新其事故也若兄弟非時而奔則主人不湏免也   陳器之道多陳之而省納之可也省陳之而盡納之可也【省所領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多陳之謂賓客之就器也以多為榮【孔疏鄭注旣夕禮云就猶善也以其可用也贈無常唯玩好所有總而言之亦曰明器故宰夫云凡弔與其幣器注器所致明器也方氏慤曰就器亦明器也以賓客就喪家陳之因謂之就器】省陳之謂主人之明器也【孔疏檀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之屬是也】以禮為節孔氏穎達曰此論以明器送葬之事朋友賓客贈   遺明器多陳之以為榮而不可盡納壙中少納之以納有常數故也主人所作明器依禮有限省陳旣少盡納於壙可也   案陳謂柩朝廟時陳於廟門内之東及葬則陳於壙前之道東   存疑陸氏佃曰陳器之道如其陳之數而納之正也即雖多陳之少納之省陳之盡納之禮亦不禁是之謂可【案陸説非不是但非古人戒厚葬之義】   奔兄弟之喪先之墓而后之家為位而哭所知之喪則哭於宫而后之墓   正義鄭氏康成曰兄弟先之墓骨肉之親不由主人也宫故殯宫也 孔氏穎達曰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宫也 陳氏澔曰兄弟天倫也所知人情也係於天者情急於禮由於人者禮勝於情 徐氏師曾曰此皆謂旣葬而至者也   父不為衆子次於外【為于偽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庶子略自若居寢 孔氏穎達曰次謂中門外次也長子則次於外為喪次也案父子之恩根於天性庶之降也束於禮也鄭曰自若非無哀戚也謂仍若平日之居寢耳   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卿大夫以下也【孔疏若俱為諸侯則各依本服】與尊者為親不敢以輕服服之 熊氏安生曰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服之親者皆服斬 陸氏佃曰禮臣為君斬衰雖兄弟不得以其屬通如是而後君臣之分嚴故期之喪達乎大夫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此與諸侯為兄弟者也雖如此猶服斬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諸父可知 陳氏澔曰此記者恐疑服本親兄弟之服故特明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諸侯者明雖在異國【孔疏不言與君為兄弟而言與諸侯為兄弟故知容在異國也】猶來為三年也   案諸父兄弟不從初封者之國自無服斬之禮若從初封者之國則君雖不臣之而諸父兄弟必以臣自處而服斬各盡其道也繼世以後則諸父兄弟盡臣之矣記所謂服斬當兼二者言之陸氏特舉其一耳至適他國而為臣則不服斬嫌二君也為舊君服齊衰三月而已若如疏説謂今來他國未仕則反奔君之喪而服斬可也鄭説尚混   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詘而反以報之【澡又作藻音早】正義鄭氏康成曰報猶合也【孔疏謂合糾為繩】下殤小功本齊衰之類【案儀禮喪服篇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叔父之下殤適孫之下殤昆弟之下殤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此數者本皆齊衰之親為下殤故降而從小功】其絰帶澡率治麻為之【孔疏謂戛率其麻使潔白也】帶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孔疏不絶不斷本也其帶本垂今乃屈上至要】中合而糾之【孔疏屈所垂散麻嚮上然後中分麻為而股合而糾之以垂嚮下故云報也】明親重也【孔疏小功澡麻為絰帶而斷麻根本示輕也若本期親在下殤降小功者則但首絰無根而要帶猶有根示重故也】凡殤散帶垂【孔疏凡殤謂成人大功已下之殤其殤旣輕唯散麻帶垂而下不屈而上糾之異於下殤小功也】   案小功澡麻斷本下殤之小功澡麻不斷本異於正小功也   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祖姑三人謂舅之母死而又有繼母二人也親者謂舅所生   存疑張子曰祔葬祔只合祔一人夫婦之道當其初昏未嘗約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婦只合一嫁今婦人夫死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義夫豈得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為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斷之湏祔以首妻繼室别為一所可也   辨正朱子曰程氏儀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無子或祔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許用所生配而正妻無子遂不得配可乎程先生此説恐誤唐會要中有論凡是適母無先後皆當並祔合與古者諸侯之禮不同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况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太過也只合從唐人所議為允况又有前妻無子後妻有子之礙其勢將有所杌隍而不安者唯葬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繼室别營兆域宜亦可矣 黄氏榦曰案記云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祖姑有三人皆得祔於廟則其中必有再娶者則再娶之妻自可祔廟程子張子特考之不詳耳朱先生所辨正合禮經也   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妻卒而后夫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以大夫牲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始來仕無廟者【孔疏死當祔於祖今夫死祔於其妻故知是無廟者】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孔疏以廟從則祔於祖矣】不易牲以士牲也【孔疏謂夫旣不為大夫則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時牲】 孔氏穎達曰其妻為大夫而卒者謂夫為大夫時而妻死者也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者謂妻死後夫或黜退不復為大夫而死也夫旣不為大夫死若祔祭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時牲也妻死後夫乃得為大夫今旣祔祭其妻則用大夫牲妻從夫之禮故也 方氏慤曰婦人以從人為事故貴賤從夫而不在己也   存疑應氏鏞曰經據妻之生死同夫榮辱而立文注以祔於其妻則為始仕而未有廟亦未必然正使新徙他國而為大夫亦必有廟旣不立祖廟豈敢為妻立廟乎   案君子營宫室宗廟為先則諸侯始封必立五廟大夫始命必立三廟適士始命必立二廟矣然有廟立而無主者如伯禽封魯不祖天子則不得祀文王而周公尚存則五廟皆虛也周公薨不得祔王季之廟王季已追王諸侯不得祖天子則當入魯大廟所謂别子為祖蓋為孫則必隨祖以食於廟故必祔於祖以别子為祖則無可祔假設其夫人先死亦不得祔於王季之妃而自入魯大廟矣由是推之則諸侯庶子始命為大夫而立三廟大夫庶子别仕他國其祖父之廟本國宗子主之不得以主行則新國所立之三廟亦無主故鄭氏謂始來仕無廟非不立廟以無主在廟可祔故直謂之無廟也旣立廟其妻死主不入廟乎後夫死而主入廟即祔於其妻矣鄭孔之説析理甚精不可謂夫存先為妻立廟之必無其事也   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故也【為出母之為于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子正體於上當祀也 應氏鏞曰吉禮也喪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禮子無絶母之理而為父後則有祀之責以宗廟為重故寧奪母而不敢廢祖父之祀也 朱子曰出母為父後者無服此尊祖敬宗家無二主之義先王制作精㣲不苟蓋如此 吳氏澄曰此條重出前但述其禮此則釋其義也 徐氏師曾曰雖無服猶以心喪自居   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杖母為長子削杖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   正義鄭氏康成曰姑在為夫杖姑不厭婦也母為長子削杖嫌服男子當杖竹也母為長子服不可以重於子為己也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婦人應杖之節婦人為夫與長子雖不為主亦杖但夫是移天之重而云姑在者舅主適婦喪則厭適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喪恐姑為主則亦厭婦故明之也童子婦人不能為父母杖也今由主喪者不杖則此童女一人杖若主喪者杖則此童女不杖 方氏慤曰桐杖非所以服男然母為長子則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報之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旣云女子子在室是童女可知若其成人出嫁為主皆杖喪服傳妻為夫杖小記母為長子杖也 陸氏佃曰婦人不杖為主而杖猶童子當室杖也今雖不為主為夫杖情至且能病也   緦小功虞卒哭則免旣葬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為兄弟旣除喪己及其葬也反服其服報虞卒哭則免如不報虞則除之遠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後免反哭【免音問下並同報音赴為于偽反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緦小功虞卒哭棺柩已藏嫌恩輕可以不免也【孔疏棺柩在時則當著免今至虞卒哭之時棺柩雖藏已久亦著免也】言則免者則旣殯先啓之閒雖有事不免【孔疏以虞卒哭則免明未虞之前則不免也虞前有葬葬是喪之大事柩棺旣啓著免可知嫌虞與卒哭棺柩旣掩不復著免故特明之】不報虞謂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不可久無飾也皆免自主人至緦麻也【孔疏承上文緦小功之下故知主人及緦麻也】為兄弟不報虞則除之謂小功已下遠葬墓在四郊之外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皆免論著免之節緦小功之喪葬在遠處郊野之外不可無飾故葬訖反哭之時皆著冠至郊而後去冠著免反哭於廟   存疑陸氏佃曰旣葬而不報虞此言過期而葬也蓋葬日虞如期而葬則如期而虞也不及時而葬渴葬也過時而葬慢葬也故禮使後其虞以責子道案檀弓葬日虞弗忍一日離則報葬必報虞禮也今不報虞義當從鄭注乃陸氏云使後其虞以責子道豈不報虞亦禮乎禮有先葬母待父虞者然待父虞則服父之新喪不得云主人皆冠故不報虞為有故禮之變也為兄弟不報虞則除之除免也亦主人皆冠意   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雖異國之君免也親者皆免【案注云異國之君免或為弔】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散麻者自若絞垂為人君變貶於大歛之前旣啓之後也【孔疏凡大歛之前著免大功已上散麻大歛以後著冠不散麻糾其垂也至將葬啓殯之後己葬之前亦免大功已上亦散麻若君弔雖不當免時必為之著免不散麻帶貶於大歛以前及旣啓之後也】親者大功已上也【孔疏以經不散麻謂大功已上今云親者皆免明據合應散麻之人】 孔氏頴達曰己君之來其免如此雖他國君來與己國君同也大功已上親者皆從主人之免敬異國君也己君來弔親者亦免可知 徐氏師曾曰主人必免尊君也然糾其要絰不使㪚垂殺也凡帶未歛而垂旣歛則絞旣啓而又垂葬畢而又絞主人免親皆從而免致親親之情也   除殤之喪者其也必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正義鄭氏康成曰殤無變【孔疏無虞卒哭及練之變服也】文不縟【孔疏成人喪服初除著朝服禫祭始從端今除殤之喪即禫服是文不繁縟】成成人也縞冠未純吉服也【孔疏冠朝服是純吉之祭服今用縞冠是未純吉之祭服也】旣祥乃素縞麻衣 孔氏穎達曰成喪謂成人之喪其祥也衣朝服而縞冠   通論徐氏師曾曰儀禮傳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   存疑鄭氏康成曰冠端黄裳而不朝服未純吉也於成人為釋禫之服【孔疏謂除長殤中殤下殤之喪其祭服必冠端黄裳異於成人之喪也若其素裳則與朝服純吉同若裳即與上士吉服端同非釋禫服也】辨正陸氏佃曰言必則裳亦可知鄭氏謂端黄裳蓋非是   奔父之喪括髮於堂上袒降踊襲絰於東方奔母之喪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踊襲免於東方絰即位成踊出門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奔喪謂道遠已殯乃來也為母不括髮以至成服一而已貶於父也即位以下於父母同也【孔疏約奔喪禮文故知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訖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與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 孔氏穎達曰括髮於堂上殯宫堂上也不笄纚者奔喪異於初死也袒謂堂上去衣降堂阼階東而踊為踊故袒旣畢襲絰於東方襲謂掩所袒之衣帶絰東方謂旣踊畢襲帶絰於東序東奔母之喪初時括髮至又哭以後至成服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踊與父同父則括髮而加絰母則不括髮而加免此是異於父也著免加絰已後即位於阼階之東而更踊故云成踊其即位成踊父母同於此之時賓來弔者則拜之奔喪禮所謂反位拜賓成踊是也出殯宫之門就於廬故哭者止初死在家之時哭踊無節今聞喪已乆奔喪禮殺故三日五哭異於在家也 陸氏佃曰上言絰於東方絰首絰也今此言免於東方絰為要絰爾通論孔氏穎達曰若未殯而來與在家同不得減殺也   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案舅字下一本有姑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孔疏如廢疾他故死而無子之屬是也】及將所傳重者非適【孔疏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以他子為後者】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孔氏穎達曰適子正服期則適婦宜大功庶婦故小功也 徐氏師曾曰此言姑服適婦之變禮言姑則舅可知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七   大傳第十六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大傳者以其記祖宗人親之大義此於别錄屬通論   通論陳氏祥道曰禘者祭之大者也追王者孝之大者也名者人治之大者也人道者禮義之大者也是篇言人道者三則其所謂祭祀追王服術宗族之類莫非人道而已豈非傳之大者哉故命曰大傳 吳氏澄曰儀禮經十七篇惟喪服一篇之經有傳此篇通用喪服傳之文而推廣之喪服傳逐章釋經如易之彖象傳此篇不釋經而汎説則如易之繫辭傳不釋經而統論大凡也人以繫辭傳為易大傳故此篇亦名大傳云   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諸侯及其大祖大夫士有大事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髙祖【王如字又于况反下同禘徒細反下同大祖之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祖所由生大祖諸侯受封君也 王氏肅曰所自出虞夏出黄帝殷周出帝嚳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王及諸侯大夫士祭祖先之義諸侯非王及祭大祖耳大夫士有勳勞大事為君所善者則君許其祫祭至於髙祖 趙氏匡曰不王不禘明諸侯不得有也所自出謂所系之帝諸侯五廟惟大祖廟百世不遷及其大祖言及者逺祀之所及也不言禘者不王不禘無所疑也有省謂有功往見省記者也據此體勢相連皆説宗廟之事不得謂之祭天 張子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以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所出之祖無廟於太祖之廟禘之而已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 方氏慤曰禮不王不禘蓋徳愈隆而孝愈廣位愈尊而祭愈逺故也此禘也或謂之閒祀或謂之追享或謂之大祭何也以其非四時之常祀故謂之閒祀及祖之所自出故謂之追享比常祭為特大故謂之大祭名雖不同至於所及為適當焉則一而已此所以通謂之禘也諸侯及其大祖即王制所謂二昭二穆與大祖之廟而五是也有大事省於其君詩序所謂有功而見知是矣祫謂毁廟之主合食於祖廟也大夫止於三廟士止於二廟一廟則廟祭固不及髙祖必待祫然後及之故曰干祫及其髙祖祫人君所行之祭非人臣之常禮也特人君非常之賜而已 葉氏夢得曰大事大功也省察也干上達也古者諸侯有祫而無禘大夫有時祭而無祫禘天子之事祫諸侯之事大夫既不得祫然有大功見察於天子則視諸侯上達而祫其毁主【案本文惟云及其髙祖不云髙祖以上毁廟之主此云毁主誤】 王氏炎曰記大傳者首言禮一字眀所記者禮之舊典非漢儒臆説也禘與祫不同祫則大祖東郷毁廟及羣廟之主昭南郷穆北郷合食於大祖之廟禘則祖之所自出者東郷而以祖配食昭穆各以其次故禘為大祫次之如周人之祀后稷祖廟   通論張子曰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嚴父莫大於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則謂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推父以配上帝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之禮樂盡出周公制作故以其作禮樂者言之以始祖配天須在冬至冬至一陽生萬物之始宗祀九月萬物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萬物之祖故推以為配而祭於明堂其實與帝一也 陳氏祥道曰祀先之禮自禰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始祖備矣而禘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始祖配之非仁孝誠敬之至者莫能行也朱子曰禘之意最深長如祖考與自家身心未相   遼絶祭祀之理亦自易理㑹至如郊天祀地猶有天地之顯然者不敢不盡其心至祭其始祖己自大段闊逺難盡其感格之道今又推其始祖之所自出而祀之茍非察理之精微誠意之極至安能與於此哉項氏安世曰必以祖配之者猶祭天必以人帝配   之使有依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凡大祭曰禘謂郊祀天也王者之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蒼則靈威仰赤則赤熛怒黄則含樞紐白則白招拒黒則汁光紀皆用正嵗之正月郊祭之蓋特尊焉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靈威仰也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汎配五帝也大事冦戎之事也省善也善於其君謂免於大難干猶空也空祫謂無廟祫祭之於壇墠 孔氏穎達曰空祫及其髙祖此對諸侯為言言支庶為大夫士者耳若適為大夫亦有大祖故王制云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是也 方氏慤曰此禘也或謂之肆獻祼猶事生之有享焉故謂之肆獻祼案周禮四時之閒祀追享朝享謂閒祀中有此二者為大耳非三名也肆獻祼謂朝踐天子凡祭皆有之以肆獻祼為禘亦誤   辨正趙氏匡曰鄭見祭法説禘在郊上故為配祭昊天上帝於圜丘之説至云祖之所自出謂感生帝靈威仰此文出自讖緯始於漢哀平間偽書也故桓譚賈逵蔡邕王肅之徒疾之如仇而鄭氏通之於經其誣甚矣 劉氏曰禮不王不禘者謂大禘於廟非祭天地鄭氏引緯書以為禘祭大微五精帝事非經據聖人之意不如是也證以下文其理煥然矣案大夫三廟則髙祖無廟可祀故鄭為壇墠之説然據祭法壇墠有禱則祭不言祫也王制大夫有大祖廟則亦祫於大祖廟耳何壇墠之足云寇戎説亦未確至王制言大祖廟祭法言皇考廟二説葢傳聞異辭耳 又案程子曰髙祖有服不祭甚非故大夫三廟其昭穆二廟實具四世之主雖於經無據然以程子説推之則大夫士並宜祭及髙祖但限於廟制無髙曽二廟則立髙祖之主於祖廟立曽祖之主於禰廟禮以義起義自可通則昭穆二廟實具四世之主其説亦未可厚非也但大夫有時祭而無祫必有大功見察於天子則視諸侯上達而祫及之耳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於上帝祈於社設奠於牧室遂率天下諸侯執豆籩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臨尊也【逡息俊反追王于况反亶于但反父音甫】正義鄭氏康成曰柴祈奠告天地及先祖也先祖者行主也【孔疏曽子問云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故甘誓云用命賞于祖此武王所載行主者也】牧室牧野之室也古者郊闗皆有館焉【孔疏遺人云凡國野十里有廬二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道路尚然明郊闗亦有館舎鄭言此者證牧野有室】逡疾也疾奔走言勤事周頌曰逡奔走在廟不以卑臨尊不用諸侯之號臨天子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武王伐紂率諸侯以祭祖廟追王大王王季上尊祖禰與前相接也牧野之戰是武王之大事也既戰而退燔柴以告天陳辭以告社奠祭於牧野之館室以告行主遂領天下諸侯執豆籩逡奔走在廟祭先祖此時乃追王大王名亶父者又追王王季歴及文王昌等為王此追王者王迹所由興故也若非王迹所由興不必追王故小記云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是也 方氏慤曰爾雅言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野書言王朝至于殷郊牧野此云牧之野則武王之事乃在於殷邑之外而已柴者升其氣祈者求以事奠者薦以物天下諸侯執豆籩逡奔走則各以其職來祭故也執豆籩以見四時之和氣逡奔走以見四表之歡心所謂古公季歴西伯皆當世之所稱也大王王季文王乃後來之所追也且祖禰為侯子孫為王則是以卑臨尊也故追王之者不敢以子孫之卑而臨祖禰之尊也   案大王王季文王理宜追王惟當柴於上帝祈於社之時遂率諸侯行之若曰此皇天后土之所命而諸侯共承之非子孫之所敢為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武王出師受命文考類於上帝宜於冢土以告伐也既事而退柴於上帝祈於社設奠於牧室以告成也伐者天與神之命成者天與神之功 又曰既事而退柴帝祈社商郊之祭也故在享廟之前柴望大告武成豐邑之祭也故在享廟之後李氏開曰於牧野則先柴祈而後設奠於豐則先   告廟而後柴望者葢祀於牧野則天地以尊至於豐則以告廟為始此祭祀之序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文王稱王早矣於殷猶為諸侯於是著焉【孔疏文王所以早稱王者案中侯我應篇云我稱非早一民固下注云一民心固臣下雖時為早於年為晚矣】 孔氏穎達曰周本紀云文王受命六年立靈臺布王號於時稱王年九十六也合符候云文王立后稷配天追王大王王季暫追王耳諡號未定至武王乃定之中庸言周公追王謂以王禮改葬耳辨正陳氏祥道曰追王之事武王有其志而佐以周公也司馬遷言文王改正朔追尊太王王季妄矣書曰至于商郊牧野詩曰矢于牧野維予侯興牧室牧野之室也鄭康成以行主為先祖其說是矣周本紀稱武王載文王木主以行果載以行則文王之廟虚主矣為假主以行則文王之廟二主矣馬遷之説得非惑於文考受命之説乎春秋書王正月公羊曰王者孰謂謂文王也葢於是時虞芮質成天固已命之然作周而未成有所統而未集不幸九年而終至此武王周公所以正其名而追之也觀祖伊稱文王以西伯武王稱文王以文考則文王未嘗稱王可知也呂氏祖謙曰考之武成曰大王肇基王迹王季其   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誕膺天命盖三王皆肇基之主所以追王之也 項氏安世曰父尊子卑祖尊孫卑久矣豈區區之稱號所能相臨邪彼謂不以諸侯之卑而臨天子者秦人忘親尚勢之説而漢儒因之耳   案鄭據緯書謂文王稱王九年孔又據緯書謂文王尊后稷配天追王大王王季李氏并謂文王追王后稷史記述舊傳言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考書泰誓止稱文考武成乃稱文王金縢篇言若爾三王逸周書言一月甲子入殷乙丑復於軍二月辛亥告於天宗上帝祀大王王季文王是追王在克商後一月古人謂行主為公禰故人遂誤為載文王主也中庸言周公追王者周家制作皆出於公故係之公耳孔氏必求其説謂周公追王乃改葬以王禮未必然也縱周公於大王王季之墓髙其封大其域亦不得以追王名之國語言昔我先王后稷猶詩言王桓撥亦臣子之統辭李氏謂文王追王后稷亦無據之説也   上治祖禰尊尊也下治子孫親親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繆别之以禮義人道竭矣【禰本或作祢年禮反繆同穆音木别彼列反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猶正也繆讀為穆聲之誤也竭盡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武王伐紂之後因治親屬合族之禮叙昭穆之事上正祖禰是尊其尊下正子孫是親其親上主尊敬故曰尊尊下主恩愛故曰親親㑹合族人以食之禮又次序族人以昭穆之事所謂旁治兄弟也别之以禮義總結上三事 馬氏睎孟曰上治祖禰則上有所殺下治子孫則下有所殺旁治昆弟則旁有所殺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故合族以食使之有所同而内外之意一序以昭穆别以禮義使之有所異而親疎之義明則人道為盡於此矣 陳氏祥道曰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於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於禰名曰重此上治祖禰尊之也諸侯冢子生接以大牢庶子皆以少牢冢子未食而見庶子已食而見為長子三年庶子期為適孫期庶孫大功此下治子孫親之也兄弟期從兄弟大功族兄弟小功此旁治昆弟也周禮大宗伯曰以飲食之禮親兄弟宗族記曰繫之以姓而不别綴之以食而弗殊則飲食者人情之合歡者也觀文王燕兄弟而唐棣之羙作幽王不能燕樂同姓而頍弁之刺興則合族以食禮之大者也禮曰君與族人燕則膳宰為主人又曰族食世降一等詩曰厭厭夜飲在宗載考國語曰親戚享燕有殽烝又曰歳飫不倦時宴不滛則族食之禮合之以時等之以世掌之以膳夫其薦也以殽烝其飲也或以夜葢合族以食恩也序其昭穆别之以禮義所以節恩者也無恩則離恩而無以節之則亂先王之於宗族使不至於離且亂無他盡人道以治之而已 方氏慤曰序以昭穆謂三者皆為先後之序若小宗伯所謂辨廟祧之昭穆盖序祖禰之昭穆也魯語言昭穆等胄之親疎蓋序子孫之昭穆也祭統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盖序昆弟之昭穆也别以禮義謂逺近之别也上曰祖曰禰下曰子曰孫旁曰昆曰弟此之謂别之以禮尊尊有等親親有殺合族有降此之謂别之以義若是則人道豈復有餘藴哉故曰竭盡矣   案上治下治旁治總在治親一條内而治親一條内卻分四事上治尊尊下治親親不待言矣旁治中卻有長長及男女有别二等合之以食序以昭穆所謂同姓從宗合族屬所以長長也别之以禮義所謂異姓主名治際㑹所以厚别也如此則通篇血脈貫通别之以禮義一句孔氏謂通結上三事馬氏陳氏專屬旁治一事方氏又以序昭穆别禮義皆通上三事於義皆可通而要不若直注男女有别為確即後服術之六三曰名四曰出入亦大都在男女中也   聖人南面而聽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與焉一曰治親二曰報功三曰舉賢四曰使能五曰存愛五者一得於天下民無不足無不贍者五者一物紕繆民莫得其死聖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聽體寧反與音預紕匹彌反徐孚夷反又方齊反繆音謬】   正義鄭氏康成曰且先言未遑餘事也功功臣也存察也察有仁愛也物猶事也紕繆猶錯也人道謂此五事 孔氏穎達曰聖人即位所且欲先行者五事治親即前三事三事若正則於家國皆正故急在前報功謂報其有功勞者使為諸侯之屬是也舉賢謂舉用巖穴有賢徳之士使能謂無功徳非賢者而有道藝亦錄之使各當其職存愛謂上四者為政既足又宜察民下側陋之中有仁愛之心者亦賞異之贍是優足之餘莫得其死言無得以夀終也 方氏慤曰民不與焉非不以民為事苟能行此五者民亦從而治矣故後言民無不足無不贍者夫正之以善之謂治予其所施之謂報升之於位之謂舉任之以職之謂使念之而不忘之謂存必自人道始蓋以治親為先故也始言聽天下終言治天下者盖事之來也聽其可否而後治之使正焉故言之序如此 輔氏廣曰五者無非為民而曰民不與焉何哉言未及於民事如勞來勸率賙給之類也 陳氏澔曰言此五事之得失闗國家之治亂也人道申言上文之意彭氏絲曰絲屬而不周曰紕被飾而過實曰繆餘論陸氏佃曰鄭氏謂察有仁愛者盖啜羮放麛其持心不同古者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以此後世以善求事為精神以能訐人為風采刻薄之徒進而仁愛者不見察民始莫得其死矣 陳氏祥道曰湯有天下徳懋懋官功懋懋賞武王有天下崇徳而後報功周官八統進賢使能然後保庸先王於有功者非不報也特在進賢使能之後耳後世類皆急勲勞而緩賢能以報功繼治親以舉賢使能後存愛豈漢儒之說與   存異姚氏舜牧曰先世功徳遺愛在民興滅繼絶所以存之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廣明聖人受命以臨天下有不可變革及有可變革之事   立權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異噐械别衣服此其所得與民變革者也其不可得變革者則有矣親親也尊尊也長長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與民變革者也【量音亮正音征徽諱韋反械户戒反長長並丁文反後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權稱錘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文章禮法也【孔疏謂夏殷周損益之禮】服色車馬也【孔疏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車馬各隨所尚之正色】徽號旌旂之名也【孔疏旌旂夏大麾殷大白周大赤周禮有九旗九旗外又有小旌旗司常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 陳氏祥道曰左徽者公徒即此徽也用兵之法以旌旂待晝事以名號待夜事】器械禮樂之器及甲兵也【案凡禮樂之器統謂之器甲兵則謂之械以為戒備而設也孟子曰予有戒心】衣服吉凶之制也徽或作褘親親四者人道之常 孔氏穎達曰立權度量言始有天下必宜造此物也考校也正謂年始朔謂月初王者得政改故用新周子殷丑夏寅是改正也周夜半殷雞鳴夏平旦是改朔也殊别也器謂楬豆房俎禮樂之器械謂戎路革路兵甲之屬别衣服者周吉服九章虞以十二章殷凶不厭賤周貴則降卑此諸事是末故可變革與民為新也 方氏慤曰銖兩斤鈞石謂之五權首言權則以規矩凖繩衡皆始於此故也權之輕重度之長短量之多少及其久也則不能無差故立以定之文章葢言禮樂法度久則不能無壊故考以正之正朔者天之所為則改之而已服色者人之所為故可易焉此七者治之法也或以三或以五或以九其數雖不同所以為親親之義則一也有祖有曽有髙其名雖不同所以為尊尊之義則一也四世而緦五世袒免疎戚雖不同所以為長長之義則一也父則隆於母夫則隆於婦兄弟則隆於姊妹其位雖不同所以别男女之義則一也此四者治之道也道有常要在久之而不易故曰不可得與民變革也既曰變又曰革何也天下之理因之則有常革之則有變因革則存乎人變常則存乎事人與事常相須而已 陳氏祥道曰立權度量所以示民信改正朔所以授民時考文章别衣服所以示民禮易服色殊徽號異器械所以便民用蓋聖人立法因民而已民之所安聖人不强去民之所厭聖人不强存通其變使民不倦天下其有敝法哉宜革而因物失其均宜因而革物失其則故得於天者可因而不可革則親親尊尊長長男女有别是也成於人者可革而不可因則立權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號異器械别衣服是也衣服言其制服色言其色   通論馬氏睎孟曰自立權度量至於别衣服者禮之文也文則應時而造自親親至於男女有别者禮之本也本則理有不可易 輔氏廣曰聖人之治有所更易無非所以奉天命而順人心固非私意所能也親親仁也尊尊長長義也男女有别禮也知者知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其不可得而變革者經也 黃氏震曰此借制度之可變以形人道之不可變主人道也   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際音祭著知慮反屬音燭嫂本又作㛮悉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合合之宗子之家序昭穆也異姓謂來嫁者也主於母與婦之名耳際㑹昏禮交際之㑹也著明也母婦之名不眀則人倫亂也母焉則尊之婦焉則卑之尊之卑之眀非己倫【孔䟽既尊卑懸絶眀知非己之倫位】以厚别也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為服不成其親也【孔疏若男女尊卑隔絶相服成親義無混雜此兄弟之妻若成親為服則數相聚見姦亂易生】男女無親則逺於相見【孔疏以其全同路人㤙親不接】 孔氏穎達曰此論同姓從宗異姓主名眀男女有别之事同姓父族也從宗謂從大小宗也合聚族人親疎使昭為一行穆為一行同時食故曰合族屬也異姓謂他姓之女来為己姓之妻繫夫之親主為母婦之名治正也際㑹所以主此母婦之名正昏姻交接㑹合之事若母婦之名著則男女尊卑異等各有分别不相滛亂他姓婦人來嫁己族本無昭穆於己親惟繫夫尊卑而定母婦之號也道猶行列也若其夫隨屬於己之父行者其妻皆己之母行也其夫隨屬於己之子行者其妻皆己之婦行也故婦人来嫁己伯叔之列即謂之為母來嫁於己之子行即謂之為婦也男女若無尊卑倫類相聚則滛亂易生 劉氏彝曰宗者一族人倫之主也天子諸侯尊崇雖其子之親非嗣厥位則莫可得而禰之也是以同姓之親必崇其宗崇其宗則五服各有倫類所以辨親踈定長㓜明尊卑繫昭穆也正其一身而人倫之道偹焉者宗以正之使然也故先王之禮同姓人之昏嫁祭祀燕饗飲食必稟於大宗仕進出入饋遺往来亦如之屬猶繫也父之黨則繫於昭子之黨則繫於穆昭穆分則序之以長㓜合族人而食所以正人倫而禮義行於宗黨矣 馬氏睎孟曰同姓者自内出而有所殺嫌於無所厚故使之從宗合族屬所以親之以仁恩也異姓者自外入而有所厚嫌於無所分故使之主名治際㑹所以别之以禮義也 呂氏祖謙曰婦人尊卑本無定位隨其夫之尊卑爾故所主者在名 輔氏廣曰名著則男女雖際㑹而有别矣此所謂主名也方氏慤曰嫂雖少當敬忌如叟故以文從之是乃   所以别嫌與名雖非尊而實則敬之葢先王之微意也 陳氏澔曰弟妻不可謂之為婦猶兄妻不可謂之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皆不可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亂者若衞宣公楚平王爲子取而自納焉【孔疏左傳桓十六年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取于齊而羙公取之生夀及朔又昭十九年椘平王為大子建取秦女而羙平王自納之】 孔氏穎達曰凡姓族異者所以别異人也天子賜姓賜氏諸侯但賜氏故隠八年左傳云天子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案左傳以字句言有以字為族者亦有為諡而因以為族者如桓族荘族之類桓魋亦稱桓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以此言之天子因諸侯先祖所生賜之曰姓杜預云若舜生嬀汭賜姓曰嬀封舜之後于陳以所封之土命為氏舜後姓嬀而氏曰陳故鄭駁異義云炎帝姓姜太皞之所賜也黃帝姓姬炎帝之所賜也故堯賜伯夷姓曰姜賜禹姓曰姒賜契姓曰子賜稷姓曰姬著在書傳是天子賜姓也諸侯賜卿大夫以氏若同姓公族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孫公孫之子其親已逺不得上連於公故以王父字為氏若適夫人之子則以五十字伯仲為氏若魯之仲孫季孫是也若庶子妾子則以二十字為氏則展氏臧氏是也若異姓則以父祖官及所食之邑為氏以官為氏則司馬司城是也以邑為氏若韓趙魏是也凡賜氏族者為卿乃賜有大功徳者生賜以族若叔孫得臣是也雖公子之身若有大功徳則以公子之字賜以為族若仲遂是也其無功徳死後乃賜族若無駭是也若子孫不為卿其君不賜族子孫自以王父字為族也氏族對文為别則通故左傳問族於衆仲下曰以字為展氏是也其姓與氏散亦得通故春秋有姜氏子氏姜子皆姓而云氏是也 方氏慤曰以衆而聚於一者謂之族若所謂宗以族得民敬宗故收族是也以小而繫於大者謂之屬若所謂夫屬乎父道夫屬乎子道是也上下之交謂之際彼此之合謂之㑹若王姬下嫁於諸侯者際也㑹男女之無夫家者㑹也言同姓從宗則異姓非不然也以同姓為宗之所主而族屬之所繫焉不然則離故也經曰婦人從夫其謂是與異姓主名則同姓非不然也以異姓則名之所難辨而際㑹之所因焉不然則亂故也經曰合二姓之好其謂是與名著而男女有别者尊者為父親者為母而父母之名著矣外則為夫内則為婦而夫婦之名著矣此男女之所以有别也至於父之與夫而名著乎外則男又有别矣母之與婦而名著乎内則女又有别矣 陳氏祥道曰母婦雖無昭穆而昭穆繫於父子之别嫂婦無長㓜而長㓜繫於兄弟之倫故婦於世叔父母則大功世叔於婦亦大功以其相逺而親之也兄公與叔於嫂婦無服嫂婦於兄公與叔亦無服以其相邇而逺之也   餘論應氏鏞曰人固有㓜而無依年之長㓜或甚遼絶兄當撫㓜弟如父故康誥以兄不念鞠子哀為大不友嫂當撫㓜叔如子故唐賢有鞠於嫂以有成以母服報之恩禮可以有加而名卒不可變者天倫自然之序非人所能移也此其所以莫急於正名也徐氏師曽曰今世猶稱弟妻為婦殆未之考耳存疑鄭氏康成曰謂之婦與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耳【孔疏在己之倫列恐相䙝凟故弟妻假以同子婦之名兄妻假以婦老之名殊逺之也】復謂嫂為母則令昭穆不明【孔疏既以子妻之名名弟妻若又以諸父之妻名名兄妻則上下全亂昭穆不明故不可也】亦可謂之母乎言不可也人治所以正人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兄弟之妻相稱謂之義弟非子行其妻亦謂之婦者以嫌相䙝瀆謂之為婦欲卑逺之也弟妻旣得為婦號恐兄妻得為母號故明之言嫂不可亦謂之為母也若兄妻又為母是兄弟之倫翻為父子之例故借婦老之名以為兄妻之號也名謂母婦之名得之則昭穆明失之則上下亂是人治之大須慎之也   案記義盖謂兄弟非父道子道之可稱故其妻亦不可謂之母與婦而世乃有稱弟之妻為婦者是降其弟屬子道將嫂亦可為母而以兄屬父道乎甚言其不可之意而鄭孔反以稱弟婦為厚别似非經意考爾雅女子謂兄之妻曰嫂弟之妻曰婦男子無文以男女有别最重同等之嫌而兄公與弟之妻尤必無際㑹也後世假女子之稱以相稱而稱兄妻曰嫂於弟妻曰弟婦以别於子婦豈所稱無於禮者之禮耶   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免音問殺色界反徐所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世共髙祖五世髙祖昆弟六世以外親盡無屬名 孔氏穎達曰四世謂上至髙祖下至己兄弟同承髙祖之後者為親兄弟期一從兄弟大功再從兄弟小功三從兄弟緦麻為四世而緦麻盡也五世謂共承髙祖之父者服袒免而無正服減殺同姓也六世則謂共承髙祖之祖者不服袒同姓而已故云親屬竭   通論馬氏睎孟曰服有五者蓋其親有隆殺則服有精粗故四世而緦者服之精乃其服之窮也至於五世則宜其無服而先王不忍遂絕之也故為之袒之禮所以殺同姓也   存疑方氏慤曰五世尤疏但不襲不冠以變其吉耳六世雖不變吉可也【案六世但不袒耳不變吉則過矣】   其庶姓别於上而戚單於下昏姻可以通乎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戚千歴反單音丹繫音計又户計反別皇如字舊彼列反綴丁衞反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孫之子姓别於髙祖五世而無服【孔疏孫與髙祖服屬仍同其姓不異孫之子則四從兄弟承髙祖父之後至已五世而無服各事小宗因字因官為氏不同髙祖之父是庶姓别於上庶姓氏族之謂也】姓世所由生【孔疏五世無服不相禀承各為氏姓】昏姻可以通乎問之也周之禮所建者長也姓正姓也始祖為正姓【孔疏若炎帝姜姓黄帝姬姓周姓姬本於黃帝齊姓姜本於炎帝宋姓子本於契是也】髙祖為庶姓【孔疏若魯之三桓慶父叔牙季友之後及鄭之七穆游氏國氏之等】繫之弗别謂若今宗室屬籍也【孔疏漢同宗有屬籍】周禮小史掌定繫世辨昭穆【孔疏周禮小史之官掌定帝繫世本知世代昭穆】 孔氏穎達曰周家五世以後各為氏族不共髙祖别自為宗是庶姓别異於上也戚親也單盡也謂四從兄弟各自為宗不相尊敬是恩親盡於下也庶衆也髙祖以外人轉廣逺分姓衆多故曰庶姓周法大宗百世不改雖庶姓别於上而有世繫連繫之以本姓而不分别又綴族以飲食之禮而不殊異雖相去百世昏姻不得通也   通論方氏慤曰周官言定繫世所謂繫之以姓也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所謂綴之以食也曲禮曰娶妻不取同姓則周之不通也明矣 陳氏祥道曰恩出於情有時而可絶義出於理無時而可廢故六世而親屬竭者恩之可絶也百世而昏姻不通者義之不可廢也 呂氏祖謙曰禮記庶姓即左傳所謂氏族如襄二十五年崔武子欲娶東郭偃之姊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蓋崔與東郭皆是氏其姓同出於姜自姜姓中分别出来便有所謂崔氏有所謂東郭氏此便是庶姓别於上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論殷周統叙宗族之異昏姻可通以殷法而問也 方氏慤曰小記言婦人不知姓則書氏則殷無所繫可知   案禮所以别嫌疑嫌之易生者莫甚於男女故記於主名治際㑹三致意焉其曰周道然者尊王制也亦自相答耳雖前世或不必如周之嚴而謂殷為五世以後可通昏姻果何所據乎注疏倡之諸儒因之至援堯舜以證尤謬故直削之鄭氏以庶姓為氏族繫之以姓為正姓其義固然然對文則異散文則通也   服術有六一曰親親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長㓜六曰從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親父母為首【孔疏次以妻子】尊尊君為首【孔疏次以公卿大夫】名世母叔母之屬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孔疏及出繼為人後者】長㓜成人及殤也從服若夫為妻之父母妻為夫之黨服【孔疏從服下有六等鄭畧舉夫妻相為而言之】孔氏穎達曰此明服術之制 馬氏睎孟曰術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術則有六其詳至於如此者所謂喪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親親者門内之喪也門内之喪則必以恩掩義而以父母為首故為父母斬衰此親親之重也尊尊者門外之喪也門外之喪則以義斷恩而以君與臣為首故為君斬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適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適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從服者言其以類相從而非正服也 吳氏澄曰服術謂聖人制服之道其一親親承上人道之親親下治子孫者而言【案子至親也為長子三年斬衆子齊衰期下而適孫期衆孫大功九月又下而曽孫孫並緦麻三月】由子以下皆親親之下殺也其二尊尊承上尊尊上治祖禰者而言【案父至尊也斬衰三年父之上祖齊衰期上而曽髙並齊衰三月】由父而上皆尊尊之上殺也其三名其四出入承上男女有别别之以禮義而言名者彼女来配此男【案母父之配父在期父殁齊衰三年妻己之配齊衰期父不在加以杖妻則為夫斬三年婦者子配故服大小功伯叔母名同於父之配視己尊一等故期兄弟之子婦同於子之配視己卑一等故小功惟兄弟之妻不可同於己之配故無服】出者此女往配彼男【案姑姊妹女子子在室齊衰期出嫁大功】入者已嫁而反【案或被出或無子来歸仍服在室之服】其五長㓜承上長長旁治昆弟而言【案昆弟相為服期而一從大功再從小功三從緦麻】由長而上又有旁尊之上殺【案父之昆弟為從父期再從父小功族父緦麻祖之昆弟為從祖小功再從及曽祖之兄弟皆緦】由㓜而下又有旁卑之下殺也【案子行兄弟之子期從子小功再從緦孫行兄弟之孫小功從孫緦親兄弟之曽孫亦緦】以上喪服之五術本於人道之四親非親而服者不在此數其六從服謂非己之正服從於人而服也故殿於五術之後此篇專言治親制服之正注以尊尊為君服失之   案吳氏所論於本篇脈絡最為親切但本篇所述與喪服傳文同者五而喪服傳言父至尊也君至尊也則鄭所舉該喪服傳之全吳所舉乃本篇之㫖也   從服有六有屬從有徒從有從有服而無服有從無服而有服有從重而輕有從輕而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屬從子為母之黨【孔疏鄭舉一條耳夫從妻妻從夫並是也】徒從臣為君之黨【孔疏亦畧舉一條耳妻為夫之君妾為女君之黨庶子為君母之親子為母之君母並是也】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孔疏鄭引服問篇其妻為本生父母期而公子為君所厭不得服從是妻有服而公子無服是從有服而無服嫂叔無服亦是也】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孔疏鄭亦引服問篇公子被君厭為己外親無服而妻猶服之是從無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從重而輕夫為妻之父母【孔疏鄭引服問篇妻自為其父母期為重夫從妻服之三月為輕是從重而輕也舅之子亦是也】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孔疏鄭引服問篇公子為君所厭自為其母練冠是輕其妻猶為服期是從輕而重也】孔氏穎達曰從服有六者從服之中别有六種屬從者以其親屬為其支黨徒從者與彼無親空服彼之支黨 方氏慤曰以非正由於己特從人而服故謂之從服有所繫而從則曰屬從無所繫而從則曰徒從屬從由仁而生也徒從以義而起也從有而無從重而輕斷之以義也從無而有從輕而重濟之以仁也先王之於服術仁之至義之盡也故率親則自仁率祖則自義   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名曰重一輕一重其義然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猶用也率循也恩重者為之三年義重者為之齊衰然如是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祖禰仁義之事仁恩也親謂父母也等差也義宜也言人情道理宜合如是案喪服條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應緦麻小功而進以齊衰踰數等之服豈非為尊重而然至親以期斷而父母加三年寧不為恩深故亦然矣 方氏慤曰言率親以知率祖之為尊言率祖以知率親之為禰因親以推祖則以階而升焉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禰則即世以降焉故曰順而下之或自仁率或自義率而下止言其義然者義宜也宜輕而輕宜重而重是義而已 輔氏廣曰親親仁也逆而上之則漸輕故至於祖名曰輕尊尊義也順而下之則漸重故至於禰名曰重輕則緦麻三月重則斬衰三年一輕一重非人之所能為也【案祖無緦麻三月者當作齊衰三月】   存疑鄭氏康成曰用恩則父母重而祖輕用義則祖重而父母輕 孔氏穎達曰子孫若用恩愛循親而上至於祖逺者恩漸輕故名曰輕用義循祖順而下之至於禰其義漸輕祖則義重故名曰重   案仁義之道皆根於性命於天而義又自仁出蓋義即仁之宜而敬即愛之隆也人之初生本於父而已由父而上之至於祖則本之本也然親之名盡於髙服之制亦盡於髙聖人非不念再上之有始祖有始祖所自出然而服盡於此者恩有所窮以義斷之也若分仁與義而對言之則仁主於愛義主於敬愛施於親敬施於尊二者相權互濟而要以仁為本愛莫隆於父之親故為父三年而上殺之至於髙曽止三月耳蓋以仁論則至於祖名曰輕然於祖不敢服以功緦之輕而必為之齊衰以仁雖輕而義則重也乃為髙曽止齊衰三月而下隆之至於祖而齊衰期至於禰而斬衰三年蓋以仁論則父重即以義論至於父亦名曰重蓋仁者義之本仁重則義愈重也其輕其重各得其宜是乃所謂義也故曰其義一也鄭氏謂用義則祖重而父母輕謬矣本文何嘗曰自義率祖至於禰名曰輕乎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恩可以下施而族人皆臣也不得以父兄子弟之親自戚於君位謂齒列也所以尊君别嫌也 孔氏穎達曰合族者言君設族食燕飲有合㑹族人之道族人不敢計已親戚與君齒列陳氏祥道曰君之於族人主乎愛而失愛則疏族人之於君主乎敬而失敬則䙝以失其愛則疏故有合族之道所以明其親親之恩以失其敬則褻故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所以明其尊尊之義不能親九族燕樂同姓與夫恃親而不恭者豈知此哉 輔氏廣曰君有合族之道親親仁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尊尊義也上所行者仁下所守者義 陳氏澔曰不敢上親於君者一則君有絶宗之道二則以嚴上下之辨而杜簒代之萌也   案此為下宗法引端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此别子之義所由立也   存疑王氏曰位也當自為句蓋族人不敢戚君者限於位也【案此亦得偹一説但與諸家義别附存之】   庶子不祭眀其宗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猶尊也一統焉族人上不戚君下又辟宗乃後能相序 孔氏穎達曰此下論卿大夫以下繼續小宗大宗之義小記文詳此文簡畧小記已備釋之 方氏慤曰適子為宗宗則承家主祭焉庶子非宗也故不得祭 吕氏祖謙曰庶子不祭曽子問所謂供其牲物以辨大宗故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庶子不祭不敢瀆其祖於上不得為長子三年不敢重其嗣於下皆以己之不繼祖所以明其宗也蓋不繼祖大宗之庶者也不繼禰小宗之庶者也合而言之皆祖也斬言其服三年言其期朱子曰依大傳文直謂非大宗則不得祭别子之   為祖者非小宗則不得各祭其四小宗所主之祖禰也其小記則云庶子不祭禰明其宗也又云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文意重複恐不如大傳語雖簡而事反該悉也   案小記言庶子不祭祖為不為長子斬發庶子不祭禰為不祭殤與無後者發也故文意重複而義各有主大傳直就小宗之庶子推起曰庶子不祭明有繼禰之小宗子在也其為繼祖繼曽繼髙者各有宗子則各不得祭以明其宗朱子所謂語雖簡而事反該悉者此也然鄭氏所云亦自明析   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   正義鄭氏康成曰别子謂公子【孔疏諸侯適子繼世為君適子之弟別於正適是諸侯之子故謂之别子】若始來在此國者【孔疏或是異姓始來亦謂之别子以其別於在本國不來者】後世以為祖也繼别謂别子之世適也【孔疏世繼别子為大宗】族人尊之謂之大宗【孔疏五世外皆為之齊衰三月母妻亦然】是宗子也繼禰者父之適也兄弟尊之謂之小宗【孔疏皆以本親服之】 孔氏穎達曰前既云明其宗此下廣陳五宗義也諸侯適子繼世為君而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禰先君故云别子並為其後世之始祖故云為祖也 張子曰夫所謂宗者以己之旁親兄弟来宗己所以得宗之名是人來宗已非己宗於人也所以繼禰則謂之繼禰之宗繼祖則謂之繼祖之宗曽髙亦然 陳氏埴曰一族之中大宗只是一人小宗儘多故一人之身從下數至始祖大宗惟一數至髙祖小宗則四此古者宗族人情相親人倫不亂由大宗小宗之法而然   通論賀氏循曰禮宗子之義所以眀本祖之正統紀百代而不紊者也而宗之義委曲著見者多在别子卿大夫雖非别子起於是邦而為大夫者便為大宗其適繼之亦百代不遷禮記王制云大夫之廟一昭一穆與大祖之廟而三鄭君解曰大祖别子始爵者也謂起於是國盛徳特興為一宗之始如此則百代不遷統族序親及族人服之皆宜如别子之宗宗子之服雖在絶屬皆齊衰三月不以大夫位卑或以非代封為嫌也 又曰奉宗加於常禮平居即毎事咨告凡告宗之例宗内祭祀嫁女娶妻死亡子生行來改易名字皆告若宗子時祭則告於同宗宗内男女畢㑹喪故亦如之若宗内吉凶之事宗子亦普率宗黨以赴役之宗子時祭畢則合族於宗子之家男子女子以班宗子為男主宗婦為女主凡所告子生宗子皆書於宗籍大宗無後則支子以昭穆後之故宗立則宗道存而諸義有主也有一人不惇者則㑹宗而正其罰族不可以無統故立宗宗既定則常尊歸之宗子雖在凡才猶當佐之佑之奉以為主雖有髙明之屬盛徳之親父兄之尊而不得干其任者所以全正統而一人之情也若姦回滛亂行出軌道有殄宗廢祀之罪者然後告諸宗廟而改立其次亦義之權也 李氏覯曰大宗者其先祖之負荷族人之紀綱乎有族食族燕之禮所以收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逺者疎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則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親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親非睦乎   餘論呂氏大臨曰宗子法久不行今雖士大夫亦無收族之法欲約小宗之法且許士大夫家行之其異宫同財有餘則歸不足則取及昏冠喪祭必告皆今可行仍似古法詳立條制使之遵行以為睦宗之道亦無所害於今法可以漸消析居爭競之醜所補當不細矣   案别子天子諸侯之庶子也雖與適子同出而諸侯不得祖天子則别於正適之天子而為諸侯之始祖大夫不得祖諸侯則别於正適之諸侯而為大夫之大祖故曰别子為祖其後繼此别子者為大宗故曰繼别為宗若不能為大夫而止為士則不得為大祖而其子繼之但為繼禰之小宗而已蓋宗子之立以為祭也族人不得祭始祖而得宗别子之世適以共祭故大宗惟一非髙祖之世適不得祭髙祖非禰之適亦不得祭禰故必宗髙曽祖禰之世適以祭故大宗一而小宗有四大宗以祭别子故百世不遷小宗至髙祖服盡不祭故五世則遷也   存疑呂氏大臨曰天子之元子為天子之大宗以繼其大祖而别子為諸侯諸侯不敢祖天子而自為一國之大祖故諸侯之元子亦為諸侯之大宗以繼其大祖而别子為大夫大夫亦不敢祖諸侯而自立家為别子之祖繼别者為宗亦謂之大宗   案天子諸侯不可以宗言上記所謂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故惟繼别者為大宗也如吕氏説則有兩大宗矣未安   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别子之後也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髙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遷猶變易也繼别子别子之世適也【孔疏適子適孫世世繼别子】繼髙祖者亦小宗也【孔疏繼髙祖無小宗之文故云亦小宗也】先言繼禰者據别子子弟之子也【孔疏鄭以經繼髙祖為小宗何以前云繼禰鄭釋此意先云繼禰者又承上繼别為大宗之下則從别子言之别子子者别子之適子弟之子為别子適子之弟所生之子也弟則是禰其長子則是小宗故云繼禰為小宗因别子而言也】以髙祖與禰皆有繼者則曽祖亦有也則小宗四與大宗凡五 孔氏穎達曰此覆説大宗小宗之義幷明敬宗所以尊祖也百世不遷謂大宗也五世則遷謂小宗也尊祖故敬宗總結大宗小宗大宗是逺祖之正體小宗是髙祖之正體尊崇其祖故敬宗子所以敬宗子者尊崇其先祖之義也 李氏覯曰吾於五宗見孝弟之至焉髙祖以上逺矣而數十百世尊其正體不忘祖也何孝如之袒以外疏矣而合之以食序以昭穆厚其同姓何弟如之先王之所以治天下此其本與周衰法弛斯道以亡廢正適者有之矣幼陵長者有之矣祖以世繼逺則忘之矣族以服治疏則薄之矣骨肉或如行路尚何有於天下乎案敬宗故族無不收所謂繫之以姓而弗别者如此此宗百世不遷則昏姻百世不通矣   餘論張子曰今無宗之家所祭不能追逺大宗則百世不遷言百世已逺矣小宗大宗人主禮者統宗族之事者宗也故稱宗子國有宗正大抵主族中之禮故以主禮稱宗人唐虞已稱秩宗掌禮秩典秩也宗宗族之禮也 陳氏祥道曰大宗始祖之統始祖之廟以義立而百世不毁小宗髙祖之統髙祖之廟以恩立而五世則遷以其廟有遷不遷之不同故其宗有易不易之不齊也凡此皆卿大夫之制至於公子則具下文 呂氏祖謙曰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義也蓋諸侯必敬宗子者以宗子是祖之適尊所自來故敬適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自由也謂别子所由出或由此君出【案如周公為别子自文王出】或由他國來【案如孔子祖防叔奔魯而孔子猶自謂殷人】 吳氏澄曰此章第一節自别子為祖至尊祖之義也是言卿大夫士繼别子之宗第二節自有小宗而無大宗者至公子之宗道也乃是特言公子本身自為宗之宗二義各異若藍田呂氏之説後一節與前一節其義不殊一君但有一公子謂之别子君之子雖多止有一人為大宗以下皆不得謂之别子彼魯三桓之為三大宗鄭七穆之為七大宗者蓋非正禮然二説未詳孰是姑兩存之   辨正朱子曰之所自出四字疑衍注中亦無其文至作疏時方誤耳 陳氏祥道曰孔穎達言别子之所由出然則别子所由出即國君也其可宗乎榖梁曰燕周之分子也分子即别子也   案諸侯不得祖天子大夫不得祖諸侯故有别子為祖繼别為宗之法而記乃云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則諸侯仍得祖天子大夫仍得祖諸侯矣且斷無别子為祖而别子之所自出反稱宗之理朱子據鄭注無文而疑之所自出為衍其説是也孔疏既混吳氏乃以三大宗七大宗言之豈知大宗未嘗有二而何三與七之有耶   有小宗而無大宗者有大宗而無小宗者有無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公子之宗道也【適丁歴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公子有此三事也公子謂先君之子今君昆弟公子不得宗君君命適昆弟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適則如大宗【孔疏公子既有大宗小宗故知適者如大宗庶者如小宗大宗之正本是别子之適今公子為大宗謂禮如之非正大宗故云如也】死為之齊衰九月【孔疏以君在厭降兄弟降一等故九月以其為大宗故齊衰】其母則小君也【孔疏與君同母】爲其妻齊衰三月【孔疏同喪服宗子之妻】無適而宗庶則如小宗死為之大功九月【孔疏與尋常兄弟相為同君在厭降一等故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無服【孔疏母則庶母妻則兄弟之妻故無服】公子唯己而已則無所宗亦莫之宗【孔疏既立適爲大宗則不復立庶爲小宗前經所謂有大宗而無小宗是也既無適子可立但立庶子為小宗前經所謂有小宗而無大宗是也公子唯己而已即前經有無宗亦莫之宗鄭注遥釋前耳】 孔氏穎達曰以前經明卿大夫自有大宗有小宗以相繼屬此經眀諸侯之子身是公子上不得宗君下未為後世之宗不可無人主領之義君無適昆弟遣庶兄弟一人為宗領公子禮如小宗是有小宗而無大宗也君有適昆弟使之為宗以領公子更不得立庶昆弟為宗是有大宗而無小宗也公子唯一無他公子可為宗是無宗亦無他公子來宗於己是亦莫之宗也公子是也言此三事他人無唯公子有也公子有宗道言公子有族人來與之為宗為下起文也公子之公者公君也謂公子之君是適兄弟為君者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則君之庶兄弟為士大夫所謂公子者也宗其士大夫之適者言君為此公子士大夫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謂立公子適者士大夫之兄與庶公子為宗也此適者即君之同母弟適夫人所生之子 陸氏佃曰言公子有宗道如上所謂無宗亦莫之宗是無宗道也故公子之公為此公子求其上行先君之昆弟適者使為之宗以統公子此公子之宗道也即上行無適以其先君庶昆弟為小宗以統之 呂氏祖謙曰假如國君有兄弟四人庶而一適適者君之同母弟公子既不敢宗君君則命同母弟為之宗使庶兄弟宗焉若皆庶而無適則須令庶長權攝祭事傳至子則自宗矣   絶族無移服親者屬也【移本或作施同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族昆弟之子不相為服有親者服各以其屬親踈 孔氏穎達曰此論親盡則無服有親則有服絶族者謂三從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緦麻族兄弟之子及四從兄弟為族屬既絶者無施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施及之有親者各以屬而為之服故曰親者屬也 方氏慤曰九族之外謂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則有服以其恩絶故無施服也夫以卑而屬尊以㓜而屬長以庶而屬適以旁而屬正親親之道如斯而已故曰親者屬也族絶即非其所屬 張子曰所謂絶非特此也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也謂妻於夫家與族齒其出也與族絶族絶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所謂無施服然夫妻判合有絶族子母至親無絶道故為出母期謂親者屬禮記作移喪服傳作施蓋古者移施通用   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是故人道親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親言先有恩 孔氏穎達曰從親親以至尊祖敬宗收族宗廟嚴社稷重禮俗成天下樂之而無厭倦前文已具此重説之者前論服之輕重此論親親之道 方氏慤曰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則始乎親親焉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則終乎親親焉人道始終乎親親也 輔氏廣曰人道不過仁義親親仁也尊祖義也推親親之仁至於尊祖則義也率尊祖之義而至於親親則仁也仁義之極則一故曰人道親親也又曰親親故尊祖案義自仁出尊祖之義原出於親親之仁則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於别子為祖以仁為本乃見義有所當尊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於禰以義相形愈見仁之有獨重則雖一從再從以至絶族而大宗百世不遷者孰非此仁之所貫注乎是故人道在親親聖人治天下所為必自此始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篇末論人道親親   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廟嚴宗廟嚴故重社稷重社稷故愛百姓愛百姓故刑罰中刑罰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財用足財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禮俗刑禮俗刑然後樂詩云不顯不承無斁於人斯此之謂也【中丁仲反樂音洛斁音亦】   正義鄭氏康成曰收族序以昭穆也嚴猶尊也孝經曰孝莫大於嚴父百志人之志意所欲也刑猶成也斁厭也言文王之徳豈不顯乎豈不承成先人之業乎言其顯且承之人樂之無厭也 孔氏穎達曰已上親於親親亦上親於祖以次相親去已髙逺故云尊祖宗是祖之正故云敬宗族人既敬宗子宗子故收族人喪服傳云大宗收族是也族人散亂骨肉乖離則祭享不嚴肅若收之則親族不散昭穆有倫宗廟之所以尊嚴也宗廟嚴以下始於家邦終於四海並立宗之功也先嚴宗廟而後社稷重百姓百官也百官當職更相匡輔則刑罰得中上無滛刑濫罰則民手足有所措各安其業故財用得足也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天下皆足君及民人百志悉成是謂倉廩實知禮莭衣食足知榮辱禮節風俗於是而成所以太平告成功也樂謂不厭也禮俗既成所以民庶樂而不倦也引詩周頌清廟之篇言文王之徳人無厭倦之者斯語辭今尊祖敬宗人皆願樂亦無厭倦故云此之謂也謂與文王相似矣 程子曰收族之義止為相與為服祭祀相及 吕氏祖謙曰禮俗不可分為兩事且如後世雖有籩豆簠簋百姓且不得而見安得習以成俗故禮俗不相干蓋制而用之謂之禮習而安之謂之俗如春秋祭祀不待上令而自安而行之刑是儀刑之刑須是二者合為一方謂之禮俗若禮是禮俗是俗不可謂之禮俗 方氏慤曰宗五宗也族九族也宗廟者祖禰之祀社稷者土穀之神樂者樂也王者功成作樂其以是與不顯不承則親親尊祖之義也無斁於人斯其樂之意也故引詩以明之 又曰百姓百官族姓也上言愛百姓非不愛庶民也蓋政自貴以及賤耳下言庶民安非百姓不安也蓋賤者已安而貴者可知矣臣以安社稷為事上言社稷故繫之於百姓刑不上大夫下言刑罰故繫之於庶民而已 王氏炎曰此詩頌文王之徳記此傳者即以之明己意耳不顯顯也不承承也親親尊祖敬宗收族而宗廟嚴豈不顯乎推其效至於財用足百志成禮俗刑豈不承乎禮俗刑而民樂豈非人之無斁乎   通論孔氏穎達曰詩箋云周公祭清廟是不光明文王之徳與言其光明之也是不承順文王之志與言其承順之也與此注不同者禮注在前詩箋在後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七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八   少儀第十七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少儀者以其記相見及薦羞之小威儀少猶小也此於别録屬制度 方氏慤曰篇中所言不特主於少者然壯者之儀亦在乎少時所習   通論陸氏佃曰内則曰十年學幼儀此篇其類也朱子曰小學之支流餘裔 又曰此篇言少者   事長之節注疏以為細小威儀非也   案如朱子說則此篇本為幼儀而作但所記者雜耳觀首節敎少者而因及敵者瞽者可見   聞始見君子者辭曰某固願聞名於將命者不得階主適者曰某固願見罕見曰聞名亟見曰朝夕瞽曰聞名【見賢遍反適音敵願見如字聞如字徐音問亟去冀反注及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卿大夫若有異徳者固如故也將猶奉也奉命辭出入之人即君子之門而云願以名聞於奉命者謙逺之也重則云固【孔疏若初辭則不云固當惟云某願聞名於将命者耳】階上進者【孔疏人升階必上進故以階為上進】言賓之辭不得指斥主人【孔疏階進也主主人客宜卑退故其辭不得斥進主人】敵當也願見願見於將命者謙也【孔疏雖云願見亦應云願見於将命者其辭不得斥進主人】罕希也【孔疏爾雅釋詁文下同】希相見雖於敵者猶為尊主之辭如於君子也亟數也於君子則曰某願朝夕聞名於將命者於敵者則曰某願朝夕見於將命者瞽無目也以無目辭不稱見 孔氏穎達曰此論見君子之法記者謙退不敢自専制其儀而聞舊説故云聞也【劉氏彛曰俗已衰墜而知禮者未盡滅故曰聞焉】辭客之辭也某客名也聞名謂名得通達也客實願見君子而云願聞名於傳命者不敢必斥見君子但願得将命者聞之而已不得階主解上聞名之義也 方氏慤曰以相見之希疑其情之不通雖於敵者亦曰聞名徐氏師曾曰記者以謙道敎人故首先自謙言我   嘗聞之於人如下所云也夫不曰願而曰固願不曰見而曰聞名不曰主人而曰将命者皆委曲以致其謙也其在敵體則曰某固願見於将命者雖與君子同然不曰聞名而直曰見則殺矣   通論方氏慤曰辭表記所謂無辭不相見也将命亦擯詔之類與   餘論應氏鏞曰古禮廢壊辭命不審擯詔不嚴交際之義能盡其敬者固鮮然分勢之隆崇者又未免亢焉而不接人臣見天子昧死而後言頓首而後請其辭曰陛下下僚之見上官庭趨而後進升階而屢降其辭曰閣下亦㡬於阻絶而不通矣安得以少儀之辭而語之哉   存疑陸氏佃曰不得階主亦辭也若曰固願見不得階主而前耳 邵氏囦曰恐不得將命者道達為之階主   存異孔氏穎達曰或云始來禮隆故尊卑宜異重來禮殺故宜同 王氏曰聞始見君子者辭句絶 黄氏震曰不得階者自謙不得其階而進也   案凡言曰者皆當冠以辭字特標之首句以示後之為省文也王石梁屬上句反隔不得階主鄭注為正陸説即士相見禮曰某也願見無由達之意亦是但與注别附存之以備一義邵說亦然黄以主字屬下句失與王氏同又禮未有己殺而反尊其辭者或説非   適有喪者曰比童子曰聽事適公卿之喪則曰聽役於司徒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之也曰某願比於将命者猶比方俱給事也【孔疏謂比方其年力以給䘮事若五十從反哭四十待盈坎】曰某願聽事於將命者童子未成人不敢當相見之禮也曰聽役者䘮憂戚無賓主之禮皆為執事來也 孔氏穎達曰前眀吉禮相見此眀凶事相見也童子不得與成人為比但來聽主人以事見使也若適公卿貴者之喪聽主人之見役輕重惟命不敢辭也云於司徒者國有公卿之喪則司徒率其屬掌之檀弓云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隐義云公卿亦有司徒官以掌喪事也   君將適他臣如致金玉貨貝於君則曰致馬資於有司敵者曰贈從者【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他行朝㑹也資猶用也贈送也孔氏穎達曰此論臣致物於君及敵者之辭前眀   吉凶相見之禮此以下眀吉凶送遺之禮此眀送吉也君尊備物不有乏少故不言獻恐君行有車馬路中或湏資給故云此物以充馬資有司主典君物者也敵者當言贈於左右從行者   通論方氏慤曰資謂摧秣之資所以惡其凟也玉藻曰凡於尊者有獻而弗敢以聞葢謂是矣自大夫以上然後不徒行故於敵者曰贈從者而已   臣致襚於君則曰致廢衣於賈人敵者曰襚親者兄弟不以襚進【襚音遂賈音嫁徐音估注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廢衣不敢必其以斂也賈人知物善惡也周禮玉府掌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良貨賄之物受而蔵之有賈八人不以襚進不將命也即陳而已 孔氏穎達曰此眀送凶也襚者以衣送死人之稱禮以衣送敵者死曰襚若臣以衣送君死不敢必充君襚故云致廢衣不敢云與君故云致賈人喪大記云君無襚注云無襚者不陳不以歛也送敵者無謙故云襚進謂執以將命也親者相襚直將進即陳之不湏執以將命若非親則擯者辭將進以為禮節士喪禮大功以上同財之親襚不將命即陳於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等皆將命   存疑孔氏穎達曰襚者遂彼生時之意也   臣為君喪納貨貝於君則曰納甸於有司【甸大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甸謂田野之物 孔氏穎達曰言此物是田野所出合獻入於君有司必云田所出者臣受君地眀地物本由君出也衣是送君故與賈人貨貝但供喪用故付有司   賵馬入廟門賻馬與其幣大白兵車不入廟門【賵芳仲反賻音附】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廟門以其主於死者不入廟門以其主於生人也兵車革路也雖為死者來陳之於外戰伐田獵之服非盛者也周禮革路建大白以即戎 庾氏蔚之曰禮既祖訖而後賵馬入於廟庭入門者欲以供駕魂車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賵賻之異以馬送死曰賵以馬助生人營喪曰賻幣謂財貨並助主人喪用之物大白兵車之旗為送喪之從車謂諸侯有喪鄰國之君以此賻之或家國自有也   賻者既致命坐委之擯者舉之主人無親受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者非尸柩之事則不親也舉之舉以東【孔疏雜記云含者入升堂致命坐委於殯東南宰夫坐取璧降自西階以東後襚者賻者竝然若賻生人則致命擯者不告擯不升堂然車馬不舉以東謂幣之屬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賻者授物及主人受之之禮坐猶跪也謂賻者致命跪而委物於地主人擯者舉而取之吉時若人饋物主人皆自拜受之有喪主於哀戚不得拜受使擯者受舉之而已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則有之矣【坐依注同跪】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坐由便有之有跪者也 朱子曰性之直猶所謂直情而徑行者與 輔氏廣曰性之直者徇禮而不度宜跪固禮也   通論方氏慤曰曲禮謂授立不跪授坐不立此兼言受而不及坐彼兼言坐而不及受亦互相眀然此不坐謂不跪與坐而遷之坐同與授坐不立之坐異陸氏佃曰言人之性有不能委曲如禮者雖坐君子不責也有恕存焉耳然聖人禁其大者故曰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禮道則不然   存異鄭氏康成曰跪者謂受授於尊者而尊者短則跪不敢以長臨之【孔疏尊者短小若立對之則以長臨短】   案此與曲禮文凡賓主授受皆然注疏専屬尊者與受立授坐義不合   始入而辭曰辭矣即席曰可矣排闔説屨於户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長在則否【排薄皆反闔胡臘反又音合説吐活反本亦作脱長丁丈反 陸氏佃曰宜在道瞽亦然下脱亂在此】   正義鄭氏康成曰可猶止也謂擯者為賓主之節也始入則告之辭【孔疏始入門擯者告主人使辭譲賔先入】至就席則止其辭【孔疏賔主升堂就席擯者恐相辭謝故告以可坐不湏辭也】説屨於户内者一人雖衆敵猶有所尊也在在内也【孔疏在室或堂】尊長在則後來之人皆説屨户外 孔氏穎達曰此眀賔主之入擯者告之辭譲之節及説屨之儀至階之時擯者亦應告主人曰辭讓賔先登此不言者始入之文包之也闔謂門扇排推也先有尊長在堂或室衆人後入不得説屨户内也 彭氏汝礪曰曲禮疏云若尊卑不同則長者一人説屨户内與此同 徐氏師曾曰始入曰辭恐其簡而無文即席曰可其繁而無節皆中道也   問品味曰子亟食於某乎問道藝曰子習於某乎子善於某乎【亟去冀反某音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斥人謙也【孔疏不斥人謙也者雖先知其所食所習所善及其問之猶疑而稱乎乎者謙退之辭不正指斥人所能也此人兼賔主也】道三徳三行也【孔疏師氏敎國子三徳三行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一曰孝行二曰友行三曰順行】藝六藝也【孔疏保氏敎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孔氏頴逹曰此明賔主相問飲食及道藝之事品味殽饌也亟數也若欲問彼人已嘗食某敎饌與否者則不可斥問嘗食否但當問其數食某乎如言彼已嘗經數食也問道藝則曰子習於某道乎子善於某藝乎道難故稱習藝易故稱善也 方氏慤曰人之情品味有偏嗜道藝有異尚品味不可斥之以好惡而昭其癖故曰子亟食於某乎問道藝不可斥之以能否而暴其短故曰子習於某乎子善於某乎   存疑徐氏師曾曰未能而樂學之謂習既能而深造之謂善皆兼道藝而言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願於大家不訾重器【度大洛反械户戒反訾子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躬身也不服行所不知使身疑也不計度民家之器物使己亦有也大謂富之廣也訾思也重猶寳也 朱子曰訾猶計度也下無訾金玉成器字義同此國語云訾相其質漢書云為無訾省又云不訾之身皆此義此言不訾重器者謂不欲量物之貴賤亦避不審也 輔氏廣曰械猶機械此不逆詐之意民有械而度億詐也炫小慧而入大惑者知者不為也居室以苟完為善用器以粗給為足應氏鏞曰案在躬之疑若衣服而不知其名亦其一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械兵器也 孔氏穎達曰此承上賔主相問因眀賔主之禮既問人之道藝則己當學習眀了不得使疑事在其躬賔主皆然也賔不得願主人所有之物大家謂富貴廣大之家士徃見彼富大不可願效之見人珍物重器不可思玩之葢非分而願與憎疾己貧必有亂心生濫惡也 陳氏澔曰訾鄙毁之也重器之傳寳之乆矣乃從而毁之豈不起人之怒乎【案詩小雅翕翕訾訾朱傳訾訾相詆也管子形勢解毁訾賢者之謂訾則訓毁於重器頗合故附存之】   案以可疑之事處己以機械之心度人二者皆非誠信之為願慕人之貴富必入於求訾毁人之重器亦近於忮二者皆非重厚之道故君子皆不為此節與後不窺密一例孔疏粘定上賔主之辭費解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以鬛執箕膺擖【氾埽上芳劍反下悉報反拚弗運反又作鬛力輙反膺於陵反擖以渉反徐音葉】   正義鄭氏康成曰鬛謂帚也帚恒埽地不潔清也【孔疏拚席上不得用埽地帚】膺親也【孔疏膺人之胷】擖舌也【孔疏箕之舌】持箕将去糞者以舌自鄉【孔疏不得持鄉尊者】 孔氏穎達曰拚是除穢埽是滌蕩 徐氏師曾曰曰埽曰拚記埽之名不以鬛膺擖記埽之法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論主人為賔洒埽之事氾廣也大賔來外内俱埽謂之埽小賔來則止埽席前名曰拚也   案此與曲禮為長者糞義同大約是幼儀孔必粘定賔主亦拘   不貳問問卜筮曰義與志與義則可問志則否【與音餘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貳問謂當正巳之心以問吉凶於蓍龜不得於正凶則卜筮其權也【孔疏若貳心不正必凶則卜筮權時妄告也】大卜問來卜筮者也義正事也志私意也孔氏穎達曰卜筮者是公義則可為卜筮若所問是私意則不為之卜筮   通論劉氏彞曰凡問卜筮之道先正其心然後問於卜筮書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於元龜言以義蔽志為先人謀次之鬼謀又次之然後龜筮協從也習吉之卜徇其志者也大卜之所弗筮焉 徐氏師曽曰書言先蔽志此言志則否彼謂志之公此謂志之私也   存疑徐氏師曽曰問謂問於蓍龜人有疑而問於卜筮者當致其誠一之心不可至再以瀆神即易所謂初筮告再三瀆也将問之時必先自謀於心曰吾所問者果義之所當為者與抑私志之所欲為者與茍出於義則可問出於志則不可問言不當非義而問也   尊長於己踰等不敢問其年燕見不将命遇於道見則面不請所之喪俟事不犆弔侍坐弗使不執琴瑟不畫地手無容不翣也寝則坐而將命【見賢遍反見則之見如字犆本亦作特畫胡麥反翣本亦作菨所甲反又一作所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踰等父兄黨也問年則已恭遜之心不全【陳氏澔曰嫌若序齒也】燕見謂自不用賔主之正來則若子弟然也遇於道可以隠則隱不敢煩動也不請所之恐尊長所之或卑褻也【方氏慤曰尊者於卑者則可問所之然孟子問宋牼先生將何之稍長猶敵也】喪不犆弔亦不敢故煩動也事朝夕哭時侍坐弗使不執琴瑟至不翣皆端慤所以為敬尊長或使弹琴瑟則為之可也【陸氏佃曰曾㸃鼓瑟不必使也 案此謂童子也若成人則無故不去琴瑟】命有所傳辭也坐者不敢臨之盧氏植曰不畫地不敢無故畫地手無容不弄手也【案玉藻言手容恭弄手則不恭矣故戒之方氏云手雖無容亦不可翣連下反泥】 孔氏穎達曰此連下節論卑幼奉侍於尊長諸雜儀翣扇也雖熱不敢搖扇寢卧也坐跪也若尊者卧而侍者辭當跪不可以立恐臨尊者也   案手無容鄭注以為端慤其所該者廣矣豈特不持翣哉   侍射則約矢侍投則擁矢勝則洗而以請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馬【射食夜反勝時證反擢直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約矢不敢與之拾取也【孔疏矢箭也凡射必計耦先設福在中庭福者兩頭為龍頭中央共一身而箭於楅身上上耦前取一次下耦又進取一如是更進各得四箭而升堂揷三於要而手執一隻若卑者侍射則又不敢更拾進取但一時併取四矢】擁矢不敢釋於地也投壺坐【孔疏投投壺也投壺禮亦賔主各四矢若柘若棘為之從委于身前坐一一取之若卑者侍投則不敢釋置於地手并抱投之擁抱也】勝則洗爵請行觴不敢直飲之客亦如之謂客射若投壺不勝主人亦洗而請之【孔疏若敵射及投壺竟司射命酌而勝者當應曰諾勝者弟子酌酒南面以置豐上不勝者下堂揖讓升堂北面就豐上取爵将飲之而跪曰賜灌灌猶飲也勝者立於不勝者東亦北面而跪曰敬飬若卑者得勝則不敢直酌當洗爵而請行觴然後乃行也客若不勝則主人亦洗以請所以優賔也】角謂觥罰爵也於尊長與客如獻酬之爵【孔疏行罰用角爵詩云酌彼兕觥是也飲尊者及客則不敢用觥】擢去也謂徹也我取以來則彼馬去矣已徹馬嫌勝故専之【孔疏投壺立算為馬馬有威武射者所尚也凡投壺每一勝輒立一馬至三馬而成勝但頻勝三馬難得若一朋得二馬一朋得一馬於是二馬之朋徹取一馬者足以為三馬以成勝也今若卑者朋雖得二馬亦不敢徹尊者馬足成己勝也】 朱子曰此皆是卑者與尊者為耦若已勝而司射命酌則不敢使他弟子酌酒以罰尊者必自洗爵而請行觴若耦勝則亦不敢煩他弟子酌而飲己必自洗爵而請自飲也 徐氏師曾曰其曰客亦如之因尊長而及客爾   執君之乘車則坐僕者右帶劍負良綏申之面拖諸幦以散綏升執轡然後歩【乘繩證反拖徒可反又他佐反幦徐音覓散悉但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執執轡謂守之也君不在車坐示不行也【孔疏凡御則立今守空車故坐】面前也幦覆苓也【孔疏苓車前闌也亦名為弍】良綏君綏也負之由左肩上入右腋下申之於前覆苓上也【孔疏先取君綏申於面前乃擲於車前幦上】歩行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為君僕御之法僕即御者也右帶劍帶之於要右邉也帶劍之法在左以右抽之便也今御者在中君在左若左帶劍則妨於君故右帶也良善也拖猶擲也亦引也散綏副綏也本繋於車僕登車既不得執君綏故執副綏而升也既升車執䇿分轡而後行車行車五歩而立待君君出上則授良綏而升君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君由後升僕者在車背君而面向前取君綏申之   辨正朱子曰既言以散綏升則是此時僕方在車下帶劍負綏而擲綏末於幦上君固未就車也及僕以散綏升之後君方出而就車此疏乃言君由後升僕者在車背君取綏而拖諸幦誤矣又疑綏制當是以索為環兩頭相屬故負之者得以如環處自左腋下過前後各上至背則合而出於右腋之中以申於前而自車下擲於幦上君升則還身向後復以覆幦如環處授君使君得以兩手執之而升也案此與曲禮君車將駕以下皆僕之通法非専為君御者之事案曲禮授綏疏云左手執綏轉身向後引君上車是謂君升則向後面君以授綏今君未升故背之面向前耳此疏乃云君升僕背君面鄉前則與曲禮疏説不符朱子非之是也今即其説論之若謂申且拖在君未升車之前則君尚未出不可謂背君若謂在君升車之頃則授者既有不得不向君之勢又君綏己授之君手何由申而拖之若謂在君既升之後則君已在左與僕並立又何背君之可言且升後君自執綏亦無事僕之申而拖之也君由後升之下疑有闕文其申面拖幦當在以散綏升之後葢為君升授綏而設耳 又案記曰執君之乘車故注疏専就君言但僕者卑幼者之事朱子以為僕之通法以少者御長亦然故屬之少儀也   請見不請退朝廷曰退燕遊曰歸師役曰罷【見賢遍反朝直遙反後朝廷皆同罷鄭讀疲朱子曰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請退去止不敢自由也罷之言罷勞也春秋傳曰師還曰疲【孔疏公羊荘八年秋師還善辭也何善爾病之也何休注慰勞其罷病也罷疲同】 孔氏穎達曰此眀卑者見尊及朝廷退歸之辭朝還則稱曰退論語子退朝冉有退朝若在燕及遊還稱曰歸燕遊禮䙝主於歸家也師役之中欲還則曰罷勞 陳氏祥道曰請見於君子有慕徳之志而請退焉則㡬於倦矣 朱子曰案易曰或鼓或罷與史記将軍罷休就舍之罷亦同【案鄭朱訓罷義各異而理實相成惟疲故罷耳並存之】   案請見不請退句當在下節君子欠伸上見亦有退之時如下文所云是也朝廷三句葢因言退而并及之   侍坐於君子君子欠伸運笏澤劍首還屨問日之蚤莫雖請退可也【欠起劍反伸音申笏音忽還音旋蚤音早莫音暮】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解倦之状伸頻伸也運澤謂玩弄也金器弄之易以汗澤 孔氏穎達曰此眀侍坐法也志倦則欠體疲則伸運動也謂君子搖動於笏澤謂光澤玩弄劍首則生光澤還轉也尊者説屨於户内是屨恒在側故得自還轉之也雖假令也前言侍者不得請退今若見君子有欠伸以下諸事皆是乆坐體倦欲起欲卧故侍者當此時假令請退亦可也 輔氏廣曰運笏示欲搢而起還屨示欲著而起澤劍首則意不在巳也 黄氏震曰運以手動澤以手摩還以手轉之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於人為人從事者亦然然故上無怨而下逺罪也【量音亮乞如字又音氣為于偽反逺于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量量其事意合成否【孔疏謂意相合否不妄投也事可成否不倖試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臣事君之法臣之事君欲請為其事先商量事意堪合與否然後入而請之不先入請然後始商量成否非直事君如此凡乞貸假借於人與求請事人之屬亦湏先商量事意成否如此則下不忤上故上無怨上不責下故下逺罪 方氏慤曰茍入而後量則無及矣 輔氏廣曰入不止於進言進而委質進而任事皆入也為人從事豈僅言乎   通論馬氏睎孟曰諫期於必行言期於必聼無讒諂以為閒無沽訐以取祸臣之將入豈可不量哉古人能盡臣道量而後入者莫如伊周不入而後量者莫如孔孟   餘論徐氏師曽曰范増之於項羽賈之於漢文皆不量而後入者也   案入謂入官所謂學而後入政也諸説俱以量為量人然自量為要不度徳不量力而任人家國事能無敗乎子使漆雕開仕開曰吾斯之未能信可謂能自量矣   不窺密不旁狎不道舊故不戯色【窺苦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密隐曲處不窺密嫌伺人之私也不旁狎妄相服習終或爭訟也不道舊故言知識之過失損友也孔子曰故舊不遺則民不偷不戯色暫變傾顔色為非常則人不長失敬也【孔疏言當恒自矜持尊其瞻視若變為䙝慢則人不復長乆失他人所敬】 孔氏頴達曰此眀在僚類當自矜持之事 朱子曰旁泛及也泛與人狎習不恭敬也舊事既非今日所急且或揚人宿過以取憎惡如陳勝賔客言勝故情為勝所殺之類也戯色謂嬉笑侮慢之容   案窺人隠密之事則姦旁與人狎昵則䙝於故舊道其盛則近於援道其失又鄰於薄戯色如笑顰不謹瞻視不尊則輕且忽皆所當戒也   為人臣下者有諫而無訕有亡而無疾頌而無讇諌而無驕怠則張而相之廢則埽而更之謂之社稷之役【訕所見反徐所姦反讇敕檢反相息亮反更音庚】   正義鄭氏康成曰亡去也疾惡也頌謂將順其羙也驕謂言行謀從恃知而慢也怠惰也相助也廢政敎壊亂不可因也役為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臣事君之道君若有惡臣當諌之訕謂道説君之過惡及毁謗也三諌不從乃出境而去不得强㽞而憎惡君也頌羙盛徳之形容讇謂以惡為羙横求見容也君政怠惰臣當為張起而助成之君政廢壊無可復張助者則當埽蕩而更立新政事君如是可謂社稷之臣也 方氏慤曰事弛而不力為怠事弊而無用為廢輔氏廣曰以下羙上易失於讇以是諌非易失於   驕志怠則張而助之事廢則埽而改之   案怠兼志與事言始備方以怠屬事輔以怠屬志要未有志怠而事不怠者欲振其事先振其志   毋㧞來毋報徃毋瀆神毋循枉毋測未至士依於徳游於藝工依於法游於説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質言語【㧞蒲末反王本作校古孝反報依注音赴循音旬訾子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讀為赴疾之赴㧞赴皆疾也人來徃所之當有宿漸不可卒也瀆謂數而不敬毋循枉謂前日之不正不可復遵行以自申也測意度也六藝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也法謂規矩尺寸之數説謂鴻殺之義所宜也考工記曰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説【孔疏引考工記者證説是説法度之意】訾思也成猶善也思此則疾貧也質成也聞疑則疑若成之或有所誤 孔氏穎達曰此廣眀為人之法瀆慢也神眀正直當敬而逺之未至之事聖人難之凡人固不可預測量之也士敖游於六藝工當依附於法式游息於法式之文書 劉氏彞曰工依於法者冬官司空掌天下之制度工作器用茍不依之則無所受而刑之所禁也故工不信度政之弊可知矣 方氏慤曰徳本也故言依藝末也故言游法常法也所謂説則有變通存焉若規矩凖繩法也故依之而不可違若器或利於古而害於今則有説故游之而不泥 朱子曰㧞來報徃㧞是急走到這邊來赴是又急還向那邉去猶云其就義若熱其去義若渴所謂其進鋭者其退速也 彭氏絲曰訾度長者衣物不敬訾度他人亦渉揣量且屑屑及是抑末矣 陳氏澔曰曲禮疑事毋質與此質字義同   案疾速而來急遽而徃其失在威儀亦知其心之不固也妄想而凟亂其神眀憚改而循其邪枉意度而測所未至皆用心之失衣服器用既成而訾惡之事理未深曉而以身質之則於物理事宜必失其當要亦心之無恒與不慎為之也故必皆戒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徳三徳至徳敏徳孝徳【孔疏知非六徳知仁聖義中和者以彼敎萬民此云士當是國子也】 孔氏穎達曰士謂進士有徳行者當依附於三徳【案注疏舍去六徳其説太偏】   言語之羙穆穆皇皇朝廷之羙濟濟翔翔祭祀之羙齊齊皇皇車馬之羙匪匪翼翼鸞和之羙肅肅雍雍【羙鄭讀儀濟子禮反齊如字皇鄭讀徃于况反今如字匪讀為騑芳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羙皆當為儀字之誤也周禮敎國子六儀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喪紀之容五曰軍旅之容六曰車馬之容【孔疏引周禮保氏六儀容即儀也故知羙皆當為儀】 孔氏穎達曰此眀諸事之宜與賔客言語形状穆穆皇皇然曲禮天子穆穆諸侯皇皇行容也皆羙大之状在朝廷威儀則濟濟翔翔然謂厚重寛舒之貌孝子祭祀威儀嚴正心有所繼屬故齊齊皇皇匪匪翼翼者皆是車馬之形狀故詩小雅云四牡騑騑【案引以証匪即騑】下又云四牡翼翼鸞和聲之形状肅肅雍雍肅肅是敬貎雍雍是和貎方氏慤曰穆穆者敬以和皇皇者正而羙濟濟者出入之齊翔翔者翕張之羙齊齊言致齊而能定皇皇言有求而不得匪匪言行而有文翼翼言載而有輔肅肅言唱者之整雍雍言應者之和   存疑輔氏廣曰羙如字自通不假易   案言語穆穆則不淺露皇皇又不深晦祭祀齊齊則思之一皇皇又求之專皇氏謂孝子祭祀心有繼屬讀如歸徃之徃不必然   問國君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社稷之事矣幼則曰能御未能御問大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從樂人之事矣幼則曰能正於樂人未能正於樂人問士之子長幼長則曰能耕矣幼則曰能負薪未能負薪【長丁丈反下並同樂音岳】正義鄭氏康成曰御謂御事【孔疏御治也事謂尋常小事小於社稷之事】正樂政也周禮大司樂以樂徳敎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敎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敎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孔疏引大司樂證卿大夫子習樂之事】士禄薄子以農事為業 孔氏穎達曰此節眀國君及大夫士之子長幼之稱彼人問君之子長幼長則答云能從君供社稷之事若幼則曰已能治事若大幼則曰未能治事大夫之子恒習學於樂長則已能習樂故曰能從樂人之事幼則習樂未成但聽政令於樂人故云已能受政令於樂人若大幼則曰未能受政令於樂人曲禮問其父身此問其子皇氏云記人之意異耳 吕氏大臨曰男子十三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謂十三以上是能正於樂人未十三則未能也二十舞大夏則樂人之事備故曰能從樂人之事也能御則成童以上未能御則未成童也輔氏廣曰敎之樂所以飬其徳也而曰能從樂人   之事者謙辭也敎所以正之也猶言能受敎於樂人未能受敎於樂人也且示不敢忘敎 陳氏澔曰國君尊故以社稷言大夫下於君故以敎子言士賤則以耕與負薪言   通論陳氏曰古樂正之職主於正國子而敎之蓋樂者人之所成始終也始乎樂舜命䕫以樂敎胄子是也終於樂孔子曰成於樂是也禮然後樂言樂則禮舉矣   餘論輔氏廣曰御謂五御孔子曰吾何執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矣亦謂天下無有生而貴者也 陳氏曰射然後御言御則射舉矣人於六藝缺一不可大夫之子既能禮樂射御則書葢亦無不能矣其不言者以人生六年固已敎之名數十年固已學書計故也   存疑陸氏佃曰曲禮記天子之大夫士禮此所記諸侯之大夫士禮知然者以冒問國君之子長幼知之也此視曲禮降一等以此且曰長則曰能從社稷之事矣幼則曰能御未能御其閒容衆子若曲禮所言是以一人之身長幼問答   案此與曲禮所記惟問天子之年國君之年與此問國君之子長幼異耳若問大夫之子以下一也而多異辭者各記所聞耳應氏以曲禮為旁自相問此為問其子於父非此亦旁自相問應對之辭令則然也其不言天子庻人亦文畧耳必句求其所以異即鑿矣   執玉執龜筴不趨堂上不趨城上不趨武車不式介者不拜【筴音䇿】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重器於近尊於廹狭無容也歩張足曰趨不式兵車不以容禮下人也軍中之拜肅拜 輔氏廣曰趨葢所以為容也執重器則加謹近尊者則加恭於廹狹及臨危則自斂故皆不趨非此時則行不可無容也   通論方氏慤曰武車言其道戎車言其事兵車言其器革車言其飾   存疑陸氏佃曰前曰兵車不式兵車革路也此曰武車不式武車木路也   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肅拜拜低頭也【孔疏肅拜如今婦人拜】手拜手至地也【孔疏手拜則周禮空首鄭注周禮空首拜頭至手此云手至地不同者此手拜之法先以手至地而頭來至手故兩注不同其實一也】婦人以肅拜為正凶事乃手拜耳【孔疏經云為喪主則不手拜眀不為喪主其餘輕喪凶事乃有手拜也】為尸為祖姑之尸也士虞禮曰男男尸女女尸【孔疏謂虞祭若平常吉祭則共以男子一人為尸故祭統云設同几是也】為喪主不手拜者為夫與長子當稽顙也【孔疏小記文以稽顙故不手拜】其餘亦手拜而已雖或為唯或曰喪為主則不手拜肅拜也【孔疏或解與前為夫長子稽顙違異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婦人拜儀婦人吉禮不手拜但肅拜吉事及君賜悉然為尸坐者周禮坐尸嫌婦人或異故眀之也則不手拜肅拜者婦人為尸或答拜時但肅拜而不手拜也 陳氏祥道曰肅拜俯其手而拜之婦人與介者之拜也手拜者手至地也士昏禮婦拜扱地是也   案肅拜者但俯下手如今時撎是也手拜先屈膝跪手至地首亦至手特不至地所謂空首也舅姑既沒三月廟見則婦扱地先屈膝跪手至地而首亦至地如男子之稽首也為喪主而稽顙則如稽首而開兩手顙直觸地而無容矣   通論孔氏穎達曰肅拜婦人之常而昏禮婦拜扱地以其新來為婦盡禮於舅姑故也【案昏禮婦見醴婦饋饗俱不言扱地】左穆嬴頓首於宣子之門者有求於宣子非禮之正也   葛絰而麻帶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既虞卒哭也帶所以自結束也於喪之帶有除而無變 孔氏穎達曰此謂婦人既虞卒哭其絰以葛易麻故云葛絰婦人尚質所貴在腰帶有除無變終始是麻故云麻帶 呉氏澄曰絰謂首絰帶謂腰絰也   通論徐氏師曽曰即小記所謂易服者易輕者存疑鄭氏康成曰婦人質少變   案此亦因婦人為喪主不手拜而及之言不特拜不同婦人葛絰而麻帶亦與男子之麻絰而葛帶不同義各有取也若謂婦人質故腰帶不變則男子首絰不變謂何   取爼進爼不坐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有足亦柄尺之類【案管子弟子職云柄尺不跪注豆有柄長尺則立而進之】 孔氏穎達曰取爼謂就爼上取肉進爼謂進肉於爼爼既有足立而進取便故不坐通論方氏慤曰爼有足而髙故不坐若書册琴瑟則坐而遷之可也   存異陸氏佃曰弟子職曰柄尺不跪蓋籩豆之屬若爼無柄應坐今卒哭取爼進爼猶立   案此亦由便與受立授立不坐義同眀堂位周以房爼是爼有足也鄭引弟子職眀豆有柄不坐與爼之有足者不坐一耳陸氏以爼無柄應坐而以此為卒禮無據   執虛如執盈入虛如有人   止義鄭氏康成曰愼重 陳氏淳曰二句體認持敬工夫意象最親切雖無人境界此心常嚴肅如對大賔然便是主一無適之意   凡祭於室中堂上無跣燕則有之【跣悉典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不跣者主敬也燕則有跣為歡也天子諸侯祭有坐尸於堂之禮【孔疏天子諸侯朝事延尸於户外故坐尸於堂若卿大夫以下祭禮於室無坐尸於堂也】祭所尊在室【孔疏此則貴賤通故卿大夫士正祭饋食並在室中而天子諸侯雖朝事延尸於户外非禮之盛節初入室灌及饋熟之時事神大禮故云祭所尊在室】燕所尊在堂【孔疏燕禮文無在室唯在堂行禮初時立而致敬故云燕所尊在堂】將燕降説屨乃升堂【孔疏燕禮文】 孔氏穎達曰此論堂上有跣無跣之事凡祭謂天子至士悉然也跣説屨也祭禮主敬故凡祭非唯室中不説屨堂上亦不敢説屨燕則有之者謂堂上有跣也燕禮云賔及卿大夫皆説屨升就席注云凡燕坐必説屨屨賤不在堂也禮者主敬敬多則不親燕安坐相親之心陸氏佃曰凡説屨為坐也立飫坐燕故曰燕則有之而禮不説屨升堂謂之飫跣説屨也無韈而跣謂之徒跣   未嘗不食新   正義鄭氏康成曰嘗謂薦新物於寢廟 孔氏穎達曰未嘗則人子不忍前食新也   存異方氏慤曰秋祭曰嘗月令特於孟秋言嘗新者以此左氏言不食新乃謂麥為新麥以夏為秋故也   僕於君子君子升下則授綏始乘則式君子下行然後還立【還音旋注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還車而立以俟其去 孔氏穎達曰僕御之禮必授人綏故君子升及下僕者皆授綏也僕者始乘君子未至御者則式以待君子升也僕人之禮若君子將升則僕先升君子下行則僕後下更還車而立待君子去後乃敢自安   存疑孔氏穎達曰或云君車將駕則僕執䇿立於馬前故君子將下車則僕亦下車立於馬前待君子下行乃更還車立以俟君去【案前説為正】   乘貳車則式佐車則否貳車者諸侯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上乘如字七乘以下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車佐車皆副車也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魯莊公九年敗於乾時公喪戎路乘而歸七乘五乘三乘此葢殷制也周禮貳車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及卿大夫各如其命之數孔氏穎達曰乘貳車佐車僕乘副車法也朝祀尚   敬乘副車者式戎獵尚武乘副車者不式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若戎獵自相對則戎車之副曰倅田車之副曰佐故周禮戎僕馭倅車田僕馭佐車熊氏云此云戎車之副曰佐者據諸侯禮也故莊九年公及齊師戰於乾時公喪戎路佐車授綏是也案貳佐皆副也所謂散文則通對舉乃别耳以經云式不式推出尚敬尚武以尚敬尚武推出朝祀戎獵鄭孔義自正檀弓云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數與此恰合大約諸侯雖有三等舉中而上下可知   存疑陸氏佃曰周官所謂凡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然則下大夫三乘子男之卿【案王制諸侯之上大夫卿未有卿而為下大夫者】   有貳車者之乘馬服車不齒觀君子之衣服服劍乘馬弗賈【賈音嫁】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車所乘車也車有新舊不齒其年尊有爵者之物廣敬也賈謂平尊者之物非敬也【案平評也謂評其賈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廣敬之義有貳車則謂下大夫其所乘之馬所服之車不敢齒次論其年嵗評其堪值多少之價皆為不敬 方氏慤曰有貳車者以位言之君子以徳言之 陳氏澔曰服劍所佩之劍也   通論輔氏廣曰齒與齒君之路馬之齒同衣服舉其總服劍佩之大者乘馬物之盛者㣲細之物有不必戒   案此因君子之貳車而併及服劍凡人皆然不專指僕者曰君子曰有貳車者其言互備貴貴尊賢禮在則然耳   其以乘壺酒束脩一犬賜人若獻人則陳酒執脩以將命亦曰乘壺酒束脩一犬其以鼎肉則執以將命其禽加於一雙則執一雙以将命委其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重者執輕者便也【孔疏酒重脩輕】乘壺四壺也【孔疏四馬曰乘故四壺亦曰乘】酒謂清也糟也不言陳犬或無脩者牽犬以致命也【孔疏若言陳犬則嫌無脯時亦猶陳之今欲眀無脯者則陳酒牽犬以致命故不言陳犬也犬馬不上於堂牽之當在下耳】於卑者曰賜於尊者曰獻【孔疏物可為禮尊卑随其所與也】鼎肉謂牲體已解可升於鼎加猶多也 孔氏穎逹曰亦曰乘壺酒束脩一犬者謂将命之時辭也其以鼎肉則執以將命謂無脯犬而有酒肉者也二隻曰雙加於一雙謂或十或百雙也則唯執一雙将命所餘多雙則委陳門外也案鼎不可執曰執以将命者執肉非執鼎也   犬則執緤守犬田犬則授擯者既受乃問犬名牛則執紖馬則執靮皆右之臣則左之【緤息列反守手又反又如字紖丈引反靮丁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緤紖靮皆所以繋制之者守犬田犬問名【孔疏守犬守禦宅舍田犬田獵所用二者有名食犬無名以充庖厨庻羞】畜飬者當呼之名謂若韓盧宋鵲之屬【孔疏戰國䇿云韓盧者天下之壮犬也桓譚新論云夫畜生賤也然其善者皆見記識故犬道韓盧宋㹱魏文帝説諸方物亦云狗於古則號韓盧宋鵲㹱鵲音同字異耳 案犬知人意故呼其名輔氏廣曰言犬則牛馬可知非也馬名詳爾雅牛名詳牛經一望而知不待問且牛馬以鞭箠使之不以名呼也】右之者執之宜由便也【孔疏守犬田犬畜飬馴善故以右手牽之若食犬則左手牽之右手防禦曲禮效犬者左牽之是也】臣謂囚俘【孔疏征伐所獲民虜】異於衆物【孔疏恐或起惡慮故以左手操右袂右手制之 陳氏澔曰曲禮獻民虜者操右】   案食犬無名故不問亦食犬輕授受固不必以擯與   車則説綏執以將命甲若有以前之則執以将命無以前之則袒櫜奉胄器則執葢弓則以左手屈韣執拊劍則啟櫝葢襲之加夫襓與劍焉【説本又作脱作税同吐活反袒音但櫜音羔奉芳勇反胄直又反韣音獨拊芳武反夫音扶襓如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鎧也有以前之謂他摯幣也櫜弢鎧衣也胄兠鍪也袒其衣出兠鍪以致命【孔疏若有他物與鎧同獻則陳鎧而執他物輕者以將命無他物則開甲出櫜而執胄以将命】器則執葢謂有表裏【孔疏陳底執葢輕也】韣弓衣也左手屈衣并於拊執之而右手執簫【孔疏拊弓把也執簫以将命曲禮右手執簫左手承弣是也】櫝謂劍函也襲郤合之【孔疏皇氏云郤仰也謂仰葢於函底之下加函底於上重合之故云襲】夫襓劍衣也夫或為煩皆發聲【孔疏熊氏云廣雅夫襓木劍衣謂以木為劍衣者若今刀榼然襓字從衣當以繒綿為之熊義未善】加劍於衣上【案劍必有室室以木為之謂之鞘曲禮進劍者左首我持其鞘而以劍把授之也若無木室而但以繒綿韜之則謂之襓蔵之必以箧進人亦必以篋徃箧中先加夫襓置劍襓上則劍不動乃加葢至獻時則啓葢反襲於下而見劍在夫襓上亦當左其首也】 孔氏穎達曰獻車馬者執䇿綏故知陳車馬而説綏執以将命【輔氏曰綏乘車所執者】   笏書脩包苴弓茵席枕几穎杖琴瑟戈有刃者櫝筴籥其執之皆尚左手刀郤刃授穎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則辟刃【苴子余反茵音因熲從火京領反穎從禾役領反削音笑刺七智反又七亦反辟匹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苞苴謂編束菅葦以裹魚肉也【孔疏既夕禮葦包長三尺内則云炮取豚編葦以苴之是裏魚及肉亦兼容他物故禹貢云厥包橘柚孔叢子曰吾于木瓜見苞苴之禮行也】茵著蓐也【孔疏既夕禮茵著用荼荼茅莠也用荼以著茵也】穎警枕也【案穎覺悟之意故謂警枕為穎】筴著也【孔疏曲禮筴為筮】籥如笛三孔【孔疏案漢禮器知之詩注籥六孔葢籥有大小】皆十六物也左手執上上陽也右手執下下隂也郤刃授穎削授拊辟用時穎鐶也【孔疏穎是穎發之義刃之在手禾之秀穂皆謂之穎】拊謂把以刺刃授人則辟刃不以刃正向人也【方氏慤曰郤其刃恐傷人也】 孔氏穎達曰脩脯也   乘兵車出先刃入後刃軍尚左卒尚右【卒子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後刃不以刃向國也左陽也陽主生將軍有廟勝之䇿左為上貴不敗績右隂也隂主殺卒之行伍以右為上示有死志 孔氏穎達曰此論兵車出入及将士所處之宜 方氏慤曰軍以謀為主而好生卒以戰為事而敢死   賔客主恭祭祀主敬喪事主哀㑹同主詡軍旅思險隐情以虞【詡况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恭在貌也而敬又在心詡謂敏而有勇若齊國佐【孔疏成二年左傳齊晉戰於鞌國佐陳辭以拒晉師】險險阻出竒覆諼之處也【孔疏鄭觧經中險字是地形險阻地既險得出竒謀覆詐諼詐也 案險謂兵凶戰危不必險地】隐意也思也虞度也當思念己情之所能以度彼之将然否也 劉氏彞曰恭敬哀詡同出於一心也而用之以應物各有所宜詡煦也經云徳發煦萬物人君法天地作㑹同生成萬物之徳在焉 輔氏廣曰交際以禮相示故以容貌之恭為主祭祀以誠感格故以内心之敬為主行軍之道以臨事而懼好謀而成為上思險謂臨事而懼慮敗不慮勝也隐情以虞謂好謀而成且兵事露則不神也陳氏澔曰隐密已情虞度彼情   燕侍食於君子則先飯而後已毋放飯毋流歠小飯而亟之數唯毋為口容客自徹辭焉則止【飯煩晚反下小飯同歠昌悦反亟紀力反數色角反噍又作嚼子笑反又在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飯而後已所以勸也亟疾也備噦噎若見問也【孔疏小飯備噦噎速咽之備見問】口容弄口 孔氏穎達曰此眀侍食之法先君子之飯若嘗食然君子食罷而後已若勸食然小飯謂小口而飯亟謂疾速而咽數噍謂數數嚼之無得弄口以為容食訖客欲自徹其俎主人辭其徹俎客則止而不徹   案燕侍食謂主人客之而用燕禮客自卑而以侍食之禮自居也賓主之禮主人親置則客親徹今雖不親置而親徹用侍食禮也辭則止成燕禮也   客爵居左其飲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介音界僎鄭讀遵今如字士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爵謂主所酬賓之爵也以優賓耳賔不舉奠於薦東介酢僎三爵皆飲爵也介賔之輔也酢所以酢主人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客爵所在鄉飲酒禮主人酬賔賔受奠觶于薦東是客爵居左也旅酬之時一人舉觶于賓賓奠觶于薦西至旅酬賓取薦西之觶以酢主人是其飲居右也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者此既不優故爵並居右示為飲之案鄉飲酒於此爵皆不眀奠置之所故記者眀之陳氏澔曰賓坐南向以東西分左右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文禮僎作遵遵謂鄉人為卿大夫來觀禮者【孔疏鄉飲酒禮主人獻介介飲獻賓賓酢主人主人飲主人獻僎僎飲是三爵皆飲爵謂之為遵者言以禮樂化民欲其遵法之也】   案僎與遵不同遵尊也尊於賓者也儀禮曰賓若有遵者諸公大夫一人舉觶乃入席于賓東其先不入以不為賓不干主人正禮也若僎則主人之副貳故曰坐僎于東北以輔主人與輔賓之介相對非遵之比鄭特因僎爵無考故改僎為遵而以鄉飲酒禮為此僎爵之證但不曰僎為遵字之誤而苐曰僎作遵不㡬混僎與遵而一之耶   羞濡魚者進尾冬右腴夏右鰭祭膴【濡音儒腴以朱反鰭音祈膴舊火呉反音冔况甫反徐况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進尾擗之由後鯁肉【孔疏脇肉】易離也乾魚進首擗之由前理易析也冬氣在下腴腹下也夏氣在上鰭脊也膴大臠謂刳魚腹也膴讀如冔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進魚之禮濡溼也冬時陽氣下在魚腹夏時陽氣上在魚脊凡陽氣所在之處肥羙故進魚使嚮右以右手取之便也祭膴者此處肥羙故食魚則刳取以祭先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謂尋常燕食非祭祀及饗食正禮也若祭祀魚在於俎皆縮載俎既横設魚則随俎而從於人為横無進首進尾之理故少牢魚用鮒而俎縮載其主人正饗亦然公食大夫禮魚七縮俎是少牢主人獻祝佐食三魚一横之以魚與牲體共俎故特横之殊於牲體也葢正祭牲體横而魚縮繹祭牲體縮而魚横也特牲少牢魚皆十有五鄭云從隂類昏禮魚十有四減一從偶數士喪禮大斂及士虞禮及公食禮魚皆七其天子諸侯魚數未聞 陳氏祥道曰左首者於俎為縮於人為横進首進尾者於俎為横於人為縮公食大夫魚縮俎寢右進鰭士喪卒塗之奠左首進鰭士虞亦進鰭少牢右首進腴葢鰭者體之所在腴者氣之所聚禮雖貴右人之飲食貴體鬼神之祭貴氣也公食與少牢皆右首而喪禮左首反吉故也少牢進腴公食進鰭而喪奠與虞進鰭未異於生故也儀禮大夫士祭皆薧魚周禮獻人凡祭祀共其魚之鱻薧曲禮曰稾魚曰商祭鮮魚曰脡祭少儀曰羞濡魚者進尾先儒謂天子諸侯之禮備薧濡其說是也冬右腴夏右鰭此又所尚在時與公食大夫少牢之所進者異矣   凡齊執之以右居之於左【齊才細反下以齊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謂食羮醬飲有齊和者也居於左手之上右手執而正之由便也【孔疏凡齊者謂以鹽梅齊和之法居處羹食於左手之上以右手所執鹽梅調和正之於事便也】   案此方調齊故居之於左為便若陳列則曲禮云羮居人之右   贊幣自左詔辭自右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由也謂為君受幣為君出命也立者尊右 孔氏穎達曰此論贊幣贊辭之異贊助也 黄氏乾行曰幣自人來卑也辭由君出尊也通論方氏慤曰助之以言則曰詔助之以事則曰贊分而言之事亦可謂之詔太宰詔其廢置是也言亦可謂之贊太牢贊王命是也   案贊幣自左若聘禮宰于公左受幣是已詔辭自右若覲禮太史致命太史在右是已辭謂辭命   酌尸之僕如君之僕其在車則左執轡右受爵祭左右軌范乃飲【軌媿羙反周禮作軹范音犯周禮作軓】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君之僕當其為尸則尊也周禮大馭祭兩軹祭軌乃飲軌與軹于車同謂轊頭也【孔疏此祭左右軌范與周禮文不同則左右執即兩軹轊頭車轂小頭也】軓與范聲同謂軾前也【孔疏范與周禮軓聲同字異但軾前之軓車旁作凡或作範字轂末之軌則車旁作九此左右軌是也車轍亦謂之軌亦車旁作九】 孔氏穎達曰此眀為尸之僕祖道祭軷之宜尸之僕為尸御車之人將欲祭軷酌酒與尸之僕令為軷祭如酌酒與君之僕也僕既主尸車故於車執轡受爵尸位在左僕立在右故左執轡右受爵祭酒也君僕亦然軌謂轂末范謂式前僕既受爵將飲則祭之於車左右軌及前范所以祭者為其神助己不使傾危也祭徧乃自飲   存異輔氏廣曰軌轂末所謂轍也老蘇曰車弊馬仆而患不及轍此其所以獨祭之與   案此軌為轊頭與轍跡之軌迥别注疏説甚眀輔氏合之誤矣   凡羞有俎者則於俎内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趨舉爵則坐祭立飲凡洗必盥牛羊之肺離而不提心凡羞有湆者不以齊為君子擇葱薤則絶其本末羞首者進喙祭耳【圂與豢同音患盥音管又古亂反提丁禮反湆起及反為于偽反薤户戒反喙許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俎内祭者俎於人為横不得祭於閒也【孔疏羞在豆則祭於豆閒俎横在人前不得祭兩俎閒故祭於俎内近人處】周禮圂作豢謂犬豕之屬食米榖者也腴有似人穢【孔疏腴犬豕腸君子避其穢故鼎闕一】小子弟子也卑不得與賓介俱備禮容也【孔疏趨徐趨也小子給使令宜驅走不得趨翔為容 徐氏師曾曰成人之禮有走有趨立祭坐飲 案此不趨是不備容坐祭立飲是不備禮】凡洗必盥謂先盥手乃洗爵先自潔也盥有不洗也提猶絶也【孔疏心謂肺中央少許】離之不絶中央少者使易絶以祭耳齊和也【孔疏湆汁也羞有汁則有鹽梅齊和若食者更調和之則嫌主人味薄 案曲禮毋絮羮】絶其本末為有萎乾【孔疏本根也本不浄末萎乾故絶去之 案注萎乾兼本末言疏以不浄言本以萎乾言末者葢末既萎乾則本可知若本之不淨則必特言之也】耳出見也【孔疏若祭先取耳祭之進口以嚮尊者先祭耳便也 方氏慤曰凡鳥獸之口皆曰喙】   尊者以酌者之左為上尊尊壺者面其鼻飲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未歩爵不嘗羞【禨其記反醮子笑反折之設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設尊者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設尊及折爼行爵嘗羞之儀酌者酌酒人也通論方氏慤曰謂之鼻者以當前如人之鼻故也若玉人大璋駔琮皆有鼻亦此意葢聖人之制器近取諸身而尚其象故也以至劍有首壺有頸箕有舌鼎有足量有耳皆以是而已   存疑鄭氏康成曰酌者向尊其左則右尊也【孔疏人君陳尊在東楹之西於南北列之設尊之人在尊西鄉東以右為上則尊以南為上也酌人在尊東西靣以左為上亦上南也二人俱以南為上故云以酌者之左為上尊也 庾氏曰燕禮司宫尊於東楹之西兩方壺左酒南上是設尊者東鄉酌者西鄉設者之右則酌者之左也】鼻在面中言鄉人也【孔疏尊與壺悉有面面有鼻鼻宜嚮於尊者故言面其鼻 方氏慤曰設尊者必面其鼻示専惠也玉藻云唯君面尊是也】折俎尊徹之乃坐也已沐飲曰禨酌始冠曰醮【孔疏折俎者折骨體於俎也禨醮者若有折俎為尊禨醮小事為卑故不得坐也折爼所以為尊者折俎則殽饌尊故冠禮庻子冠于房户之前而冠者受醮不敢坐及禨者並不敢坐也案鄉飲酒燕禮有折俎者皆不坐獨云禨者醮者不坐者以禨者醮者無酒俎之時則得坐嫌有折爼亦坐故特眀之 方氏慤曰折骨於爼取之則辨貴賤雖王之燕饗亦不過此小子不敢當備禮故也】歩行也 孔氏穎達曰飲酒者則下文禨者醮者是也總以飲酒目之羞殽羞也殽羞本為酒設若爵未行而旡嘗羞是貪食矣此謂無算爵之時羞庻羞之後始嘗之若正羞脯醢折俎未飲酒之前則嘗之故鄉飲酒鄉射燕禮大射獻後乃薦賔皆先祭脯醢嚌肺乃飲卒爵   辨正朱子曰設尊之法鄉飲酒云酒在西鄉射云左酒而鄭注云設尊者北面西曰左即此所謂尊者以酌者之左為上尊者葢言設尊之人方其設時即預度酌酒人之左尊而實以酒也若據燕禮則設尊者西面而左酒南上公乃即位於阼階上則酌者不得背公自當東面以酌而上尊乃在其右矣故此經所云以為為鄉飲鄉射而言則可以為為燕禮而言則正與之反今鄭注既不分眀庾孔又皆引燕禮而反謂酌者西面其辟戾甚矣唯賈氏疏儀禮以為據君面以左為尊者得之   牛與羊魚之腥聶而切之為膾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聶而不切麕為辟雞兎為宛脾皆聶而切之切葱若薤實之醯以柔之【聶之渉反下同膾古外反麋音睂軒音獻麕俱倫反辟音璧又補麥反徐扶益反兔他故反宛脾上於阮反下毗支反切葱若薤實之絶句】   正義鄭氏康成曰聶之言䐑也先藿葉切之【孔疏䐑為大臠】復報切之【孔疏復細切之】則成膾此軒辟雞宛脾皆菹類也其作之状以醢與葷菜淹之殺肉及腥氣也【方氏慤曰菹酢菜醢人所謂菁菹茆菹是也此制造之法如之】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膾及韲菹麄細之異   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則坐【燔音煩】正義鄭氏康成曰亦為柄尺之類【孔疏言其不便於坐同】燔炙也【孔疏燔亦在爼上故同不坐 案詩或燔或炙注燔燒肉炙炙肝又詩燔之炙之注加火曰燔炕火曰炙葢對文則異散文則通】鄉射曰賓奠爵于薦西興取肺坐絶祭左手嚌之興加于爼坐帨手尸尊也少牢饋食禮曰尸左執爵右兼取肝擩于爼鹽振祭嚌之加于菹豆【孔疏鄉射禮云興興則立也少牢禮不云興故知尸則坐引之者證尸坐之義】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眀祭爼之儀就爼取所祭肺升席坐祭祭訖反此所祭之物加于爼取之反之不坐唯祭時坐耳然不坐者是賓客若為尸尸尊皆坐也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為罔【罔本亦作冈又作誷亡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罔猶罔罔無知貌 孔氏穎達曰衣服文章所以表人之徳亦勸人慕徳若著之而不識知其名義則是無知之人也 方氏慤曰書云予觀古人之象汝眀此其大者也   其未有燭而後至者則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飲酒為獻主者執燭抱燋客作而辭然後以授人執燭不讓不辭不歌【道音導燋側角反又子約反又在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在者告為其不見意欲知之也師冕見及階子曰階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凡飲酒主人親執燭敬賓示不倦也言獻主者容君使宰夫也【孔疏凡飲酒主人自獻賓若尊車不敵則使宰夫為主人以獻賓故云獻主】未爇曰燋此皆為宵言也不讓不辭不歌以燭繼晝禮殺【孔疏禮賓主有譲及更相辭謝又各歌詩相顯今既暮夜所以殺於三事 案此正禮所謂異姓至讓則止即授人燭亦至讓而止賓出不為長夜之飲也先儒疑殺禮即亂生誤會經意】 孔氏穎達曰此眀有燭無燭之儀在者謂己在於坐者若日已闇而坐中未有燭有人後至則主人以在坐中者告之使後來人知之也瞽無目恆如日闇故亦道之如無燭時也執燭者謂夜闇執燭抱燋謂既欲㽞客又取未然之炬抱之也作起也客既見主人執燭抱燋故自起辭之主人見客起辭故從辭而止以燭授已執燭之人執燭夜時也 應氏鏞曰執燭抱燋賤役也為獻主者身親之敬客不嫌為勞也執已然之燭而又抱未爇之燋愛客而欲㽞之尤有加而無已也   案此主人之禮則然客則至讓而出主賓各盡其道也   洗盥執食飲者勿氣有問焉則辟咡而對【辟匹亦反徐孚亦反咡而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示不敢歆臭也口旁曰咡 陸氏佃曰洗盥所謂凡洗必盥是也洗爵及執食飲茍有氣焉人或穢之氣猶不得其謦欬言語可知   存疑孔氏穎達曰洗謂與尊長洗足也盥謂與尊長洗手也與執長者飲食皆不使鼻臭及之   案訓洗盥陸氏有據依疏義似過嚴然孔子升堂屏氣似不息則事親師亦必不敢以氣直觸之也   為人祭曰致福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祔練曰告凡膳告於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於阼階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禮大牢則以牛左肩臂臑折九箇少牢則以羊左肩七箇犆豕則以豕左肩五箇【使去聲臂音秘本或作辟臑人於反箇古賀反犆特同 案陳澔本阼階之南面少一南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福曰膳曰告此皆致祭之餘於君子【孔疏其将命之辭也】攝主言致福申其辭也自祭言膳謙也【孔疏不敢云福言致善味耳】祔練言告不敢以為福膳也【孔疏使知已祔祥而已若顔回之喪饋孔子祥肉也】展省具也折斷分也皆用左者右以祭也【孔疏周人牲體尚右右邊以祭所以獻左】羊豕不言臂臑因牛序之可知   案孔氏穎達曰此眀致福及膳於君子及所膳牲體之數凡初遣使膳告君子之時主人自省視飲食多少備具於阼階南稽首拜送使者反亦在阼階南面再拜稽首受命曲禮云使者反必下堂而受命是也其體以下眀所膳數也若得大牢祭者則用牛膳周貴肩故用左肩九箇者取肩自上斷折至蹄為九段以獻之也臂臑謂肩脚也禮得少牢者則膳羊左肩折為七箇大牢惟牛少牢惟羊並用上牲不并備饌也若祭惟特豕亦用豕左肩五箇也 方氏慤曰膳夫所謂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是已授使者與反命皆再拜稽首則敬之至也止言膳告而不及致福致福尤敬不嫌其不如是矣   國家靡敝則車不雕㡬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君子不履絲屨馬不常秣【靡亡皮反㡬其皮反組音祖縢音滕常本亦作嘗秣音末】   正義鄭氏康成曰靡敝賦税亟也雕書也㡬附纒為沂鄂也組縢以組飾之及紟帶也【孔疏言紟帶觧經縢字縢是縛約之名】詩云公徒三萬貝胄朱綅【孔疏詩魯頌閟宫文貝胄謂以貝飾胄朱綅綴之也】亦鎧飾也【孔疏謂以朱繩綴甲】 孔氏穎逹曰此眀國家靡敝減省之理君造作侈靡賦税煩急則物凋敝或以靡為糜謂財物糜散凋敝車不雕畫漆飾以為沂鄂甲不用組以為飾及紟帶紟帶謂以組連甲及為甲帶絲屨謂絇繶純之屬不以絲飾之 方氏慤曰組猶纓之用組縢猶籩之有縢皆所以約而緘之因以為甲飾食器若木者為刻金者為鏤馬食榖曰秣五事必以車馬為始終者車馬在禮為重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九   學記第十八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學記者以其記人學教之義此扵別録屬通論 程子曰禮記除中庸大學惟學記最近道 朱子曰此言古者學校教人傳道授受之序與其得失興廢之由兼大小學言之 芮氏城曰此篇記學非記禮然禮固在焉家塾黨庠州序國學立學之禮皮弁祭菜小雅肄三入學之禮詔於天子無北面尊師之禮案此篇家有塾至九年大成詳言先王學制大學始教至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皆教者之法察於三者有志扵學察於四者有志扵本皆學者之法至言大道至道言敬道信道言辨志先志言敬業孫業無非所教所學之事而石梁王氏謂此篇不詳言先王學制與教者學者之法亦近誣矣   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謏聞不足以動衆就賢體逺足以動衆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謏思了反聞音問】   正義鄭氏康成曰憲法也言發計慮當擬度於法式也【孔疏發謂起發慮謂謀慮憲謂法式】求謂招來也謏之言小也就謂躬下之體猶親也所學者聖人之道在方策 孔氏穎達曰舉動能擬度於法式又能招求善良之士以自輔故小有聲聞賢謂徳行賢良屈下從就之足以動衆者以恩被於外未足以化民者識見猶淺仁義未備也學則博識多聞知古知今既身有善行示民軌儀故可以化民成俗也 周氏諝曰學者一道徳之源道徳一然後可以化民成俗 陸氏佃曰就賢進於求善體逺進於發慮 朱子曰動衆謂聳動衆聽蓋守常法用中材其效不足以致大譽逺謂疏逺之士下賢親逺足以聳動衆聽使知貴徳而尊士然未有開導誘掖之方也故未足以化民唯教學可以化民使成美俗 陳氏澔曰此學乃大學之道明徳新民之事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逺謂才藝廣逺心意能親愛之又曰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欲教化其民成其美俗非學不可 戴氏溪曰求賢以自輔足以資人君多聞之益屈已以下賢足以興起天下為善之心然學校不立教養闕然天下之人雖欲為善而無所考徳問業故化民成俗必由學校其所及者廣所傳者逺也存異鄭氏康成曰動衆謂師役之事 孔氏穎達曰君子君謂君於上位子謂子愛下民   案就賢親之也其疏逺之士則疑於不能親矣而又重之以一體之義則跡雖疏而情自洽衆之所以動也才藝廣逺説終不若朱子疏逺義於就字體字及動衆字尤有闗㑹耳戴氏主學校言雖亦化原之所在然古人有身為表儀而風俗自登者則不如諸家説之周致也 又案君子有徳有位之通稱孔氏專以天子諸侯卿大夫言已不免於拘墟至分訓君與子之義則鑿矣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兌命曰念終始典于學其此之謂乎【琢丁角反兌依注作説音悦】   正義鄭氏康成曰教學謂内則設師保以教使國子學焉外則有大學庠序之官典經也言學之不舍業也兌當為説字之誤髙宗夢傅說求而得之作説命三篇在尚書今亡【孔疏鄭不見古文尚書】 孔氏穎達曰此論喻學之為美故先立學之事王者建立其國君長其民内設師保外設庠序以教之記者明教學事重不可暫廢故引兌命以證也 吳氏澄曰説命所言謂人之為學自始及終當有常而不閒斷此引之謂君之教民為學亦當終始有常而不暫廢也   案此篇分章宜從朱子右一章言教學之重一篇之綱領也   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㫖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强也故曰教學相長也兌命曰學學半其此之謂乎【肴户交反强其文反又其良反長丁兩反學學上胡孝反下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旨美也學則睹已行之所短【孔疏不學之時不知已身何長何短若學則知已之所短有不足之處也】教則見已道之所未達【孔疏不教之時謂已諸事皆通若其教人則知已有未通而有困弊】自反求諸己也【孔疏既知不足然後能自反嚮身而求諸己之困故反學矣】自强修業不敢倦也【孔疏既知困弊然後能自强學其身不復解怠也】學學半言學人乃益已之學半【孔疏上學為教音斆下學者謂學習也言教人乃是益已學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教學相益教學相長者教之時然後知已困而乃强學之是教能長學也學則道業成就於教益善是學能長教也 張子曰困者益之基也學者之病正在於不知困自以為知而問之不能答用之不能行者多矣   案上章言教必由於學此言教亦所以為學上以本末之序言此以内外之合言也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塾音熟】   正義鄭氏康成曰古者仕焉而巳者歸教於閭里朝夕坐於門【孔疏書傳大夫七十而致仕退老歸其郷里大夫為父師士為少師新榖已入餘子皆入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上老平明坐於右塾庶老坐於左塾餘子畢出然後皆歸夕亦如之】門側之堂謂之塾【孔疏爾雅釋宮文】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謂乎明國家立庠序上下之殊并明入學年嵗之差周禮百里之内二十五家為閭同共一巷巷首有門門邊有塾謂民在家之時朝夕出入恆受教於塾故云家有塾白虎通云里中之老有道徳者為里右師其次為左師教里中之子弟以道藝孝弟仁義也於黨中立庠教閭中所升者國謂天子所都及諸侯國中周禮天子立四代學以教世子羣后之子及鄉中俊選所升之士諸侯於國但立時王之學故云國有學 陳氏祥道曰家塾黨庠術序所謂鄉學也國有學大學也以義求之塾者孰也言習孰乎洒掃應對進退之事將由末以致本者也庠者養也言養人材而成之非特口體而已序者射也言以射別行能而進非特主皮而已學則本天人之道而覺之非特為利而已 陳氏澔曰術當為州州之學曰序周禮鄉大夫春秋以禮會民而射於州序是也【案鄉大夫當作州長】通論陸氏佃曰周官州長言射于州序則序者州亦有之黨正言飲酒于序則黨又有序矣王制曰耆老皆朝於庠鄉飲酒曰迎賓於庠門之外則庠者鄉亦有之春秋傳曰子産不毁鄉校則鄉亦有校矣存疑鄭氏康成曰術當為遂聲之誤也【孔疏以與黨連文故知誤案或曰遂術二字古通用春秋秦伯使術来聘公羊傳漢書五行志並作遂管子里十為術術十為州術音遂術字從行遂字從辵皆人所經行之地】 又曰周禮五百家為黨萬二千五百家為遂黨屬於鄉遂在逺郊之外【孔疏周禮六鄉之内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四閭為族五族為黨五黨為州五州為鄉六遂之内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酇五酇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此扵六鄉舉黨六遂舉遂則閭里以上皆有學可知故鄭云歸教於閭里】 孔氏穎達曰於遂中立序教黨學所升者 李氏格非曰縣遂同於州鄉酇鄙同於族黨鄰里同於比閭此經於六遂言序以見鄉之黨於六鄉言黨以見遂之鄙於縣遂之學言遂於族黨之學言黨舉大以兼小於比閭鄰里之學言家舉小以見大   案陳説本周禮經文以斷術之為州其説可據至術之作遂於古雖有明徴而遂之有序於經實無可考自孔氏言之則竟以黨屬之遂矣是當並以疑存之   比年入學中年考挍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羣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强立而不反謂之大成夫然後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説服而逺者懷之此大學之道也記曰蛾子時術之其此之謂乎【比毗志反中丁仲反樂五孝反説音悦蛾魚起反本或作蟻案漢以前多書蟻作蛾左傳蛾析列子禽獸蟲蛾元帝紀白蛾羣飛長楊賦扶服蛾伏皆為蟻字之省】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年入學學者每歲來入也中猶閒也【孔疏閒年謂下一年三年五年七年】鄉遂大夫閒嵗則考學者之徳行道藝【孔疏計學者多少之閒嵗非鄉遂大夫閒嵗乃入學】周禮三嵗大比乃考焉【孔疏鄭引周禮則此中年考挍非周禮也皇氏謂此亦周禮此中年考挍為鄉遂一年視離經以下為國學非也但應入大學者國家考校之未入大學者鄉遂大夫考挍之耳】離經斷句絶也辨志謂別其心意所趣鄉也知類知事義之比也强立臨事不惑也不反不違失師道也懐來也安也蛾蚍蜉也蚍蜉之子微蟲耳時術蚍蜉之所為其功乃復成大垤 孔氏穎達曰敬業謂藝業長者敬而親之樂羣謂羣居朋友善者願而樂之博習謂廣博學習親師謂親愛其師論學謂學問嚮成論説學之是非取友謂選擇好人取之為友小成比六年以前其業稍成也知類通達謂知義理事類通達無疑强立謂專强獨立不有疑滯記云蛾子時術之者引舊記言蚍蜉之子時時術學銜土之事而成大垤猶如學者時時學問而成大道矣 周氏諝曰能離經然後知業之為可敬能敬業然後所習者博習博然後能講學能講學然後知類通達凡此皆視其學問者也内辨其志然後外樂其羣樂羣然後上能親師親師然後下能取友取友然後能强立不反凡此皆視其徳性者也 又曰辨志者自能分別其心所趨向如為善為利為君子為小人也敬業者專心致志以事其業也樂羣者樂於取益以輔其仁也博習者積累精專次第而徧也親師者道同徳合愛敬兼盡也論學者知言而能論學之是非取友者知人而能識人之賢否也知類通達聞一知十能觸類而貫通也强立不反知止有定而物不能移也蓋考挍之法逐節之中先觀其學業之淺深徐察其徳行之虛實讀者宜深味之乃見進學之驗 吕氏祖謙曰五年方可博習未至此則非聖人之書不敢觀前此非不從師至此方能親師七年見得的當方可議論是非決擇賢否   存異陳氏祥道曰三年大比此中年必三年也 吳氏澄曰七年以上皆小學之事九年則十五入大學之次年自始入小學之年而通數之為九年也案此章詳言教學之事中年考挍非三年大比孔疏本明一年謂入大學之後一年吴氏合小學在内非也入大學二年而即望其大成不太欲速乎   大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學鼓篋孫其業也夏楚二物其威也未卜禘不視學㳺其志也時觀而弗語存其心也幼者聽而弗問學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倫也記曰凡學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謂乎【宵讀小肄以二反篋古協反孫音遜下同夏檟同古雅反禘大計反語魚庶反學如字躐里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皮弁天子之朝服也祭菜禮先聖先師【孔疏據文王世子凡學春官釋奠于先師秋冬亦如之惟始立學乃祭先聖】菜謂芹藻之屬宵之言小也肄習也習小雅之三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也【孔疏鄉飲酒禮燕禮皆歌此三詩左傳襄四年穆叔如晉亦歌此三詩】此皆君臣燕樂相勞苦之詩為始學者習之所以勸之以官且取上下相和厚鼓箧擊鼓警衆【孔疏文王世子天子視學大昕鼔徴凡常入學用樂及祭祀用樂皆以鼓徴召學士】乃發篋出所治經業也孫猶恭順也夏槄也【孔疏郭景純云今之山楸】楚荆也【陳氏澔曰夏榎也榎形圓楚形方】二者所以扑撻犯禮者收謂斂整齊之威威儀也禘大祭也【孔疏大祭在於夏今案不當大祭之年亦必待夏時祭之後】天子諸侯既祭乃視學考挍以游暇學者之志意時觀而弗語使之悱憤然後啓發也倫理也自大學始教至此其義七也官居官者也士學士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子諸侯教學大理凡有七種始立學時天子使有司服皮弁祭先聖先師以蘋藻之菜示敬道者崔氏云著皮弁祭菜蔬並是質素示學者以謙敬之道矣當祭菜時取小雅三篇為學者歌之欲使學者得為官與君臣相燕樂各自勸勵也入學之時大胥之官先擊鼓以召之學者既至發其筐篋以出其書欲使學者恭順其所持經業也學者不勤其業師則以夏楚二物笞撻之欲令學者畏之斂其威儀也未卜禘不視學者謂優游縱暇學者之志不欲急切之也時觀謂教者時時觀之而不丁寧告語使學者心憤口悱然後啟之也學有疑滯未曉必推長者咨問幼者但聽長者解説不推長者而輒問則與長者抗行故教此學者令其謙退不敢踰越等差也又曰此視學謂考試學者經業或君親往或使有司為之非天子大禮視學也若大禮仲春入學舍菜合舞仲秋頒樂合聲於是時也天子則視學焉月令季春大合樂天子率三公九卿而視學焉與此別也視學既在夏祭之後則天子春秋視學亦應在春秋時祭之後可知 方氏慤曰皮弁無經緯之文織絍之功祭菜無犧牲之味黍稷之實宵雅肄習必至於三欲孰故也習必以雅欲其正也止以小雅欲其有漸也以其始教故曰官其始也官者主治之謂也 輔氏廣曰示敬道所以使之立為學之誠官其始所以使之知教者之意學者之誠立教者之意明然後可以教故孫其業使之有受道之質然又慮其怠也則又收其威使之有勉强之意又慮教者之亟而不俟夫學者之自得也故又五年一視學使學者之志優游而無廹急之患時觀而弗語使學者之心常存而有憤悱之誠上無廹切之教下有憤悱之誠則不患乎人之不自得已夫教者固不可亟而學者亦不可以有亟心也故又終之以學不躐等焉此其倫序也七者皆所以正士之志士而正其志則官而能其事矣   通論陳氏祥道曰學者之於先聖先師大有釋奠小有釋菜釋奠以飲為主而其禮隆釋菜以食為主而其禮薄故大學始教皮弁祭菜所以示敬而已矣古之教世子必以禮樂教學士亦必以禮樂皮弁祭菜而示之使敬教以禮也小雅肄三而誘之使勸教以樂也   存疑吕氏祖謙曰舊説以宵為小大抵經書字不當改古人采詩夜誦使夜閒肄習三章之雅非獨舊説所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也但取雅之三章諷誦吟咏此心遂有所據所謂官其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學不躐等學教也教之長穉 張子曰鼓篋謂入學先搜索所藏防其挾異端邪説以亂學者也   辨正郝氏敬曰學不躐等鄭改學為教恐非   案此章歴數大學之教法而明其義見教者所當先也禘祭王制祭統並云夏郊特牲祭義並云春以諸經考之似夏禘為正此言卜禘視學者大約在每年夏祭之後天子視學亦使有司考挍之也孔疏以為五年大禘陳氏祥道以為三年吉禘吳氏澄以為周前春祭名禘或云祠字之誤恐皆非   大學之教也時教必有正業退息必有居學   正義孔氏穎達曰正業謂先王正典非諸子百家故教必用之 陸氏佃曰正業言時教之所教居學言退息之所學 朱子曰時教如春夏禮樂秋冬詩書之類居學如易之言居業蓋常習所習如下文操縵博依興藝息逰之類   存異鄭氏康成曰有居有常居也 孔氏穎達曰大學之教也時言教學之道當以時習之退息必有居者謂學者疲倦而暫休息必有常居之處各與其友閒居得相咨决不可雜濫也   辨正朱子曰鄭注孔疏讀時字居字句絶而學字自為一句恐非文意當以也字學字為句絶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謂乎論教學之道必當優柔寛緩不假急速遊息孫順其學乃成   不學操縵不能安不學博依不能安詩不學雜服不能安禮不興其藝不能樂學【操七刀反縵末怛反依於豈反興虛應反又許金反樂五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操縵雜弄博依廣譬喻也依或為衣雜服冕服皮弁之屬雜或為雅興之言喜也歆也藝謂禮樂射御書數 孔氏穎達曰此以下並正業積漸之事也學操縵教樂也琴瑟之屬將學琴瑟若不先學調雜弄則手指不便不能安正其【黄氏震曰安者習孰無辛苦之意】學博依教詩法也博廣也依謂依譬喻也若欲學詩不學廣博譬喻則不能安善其詩學雜服教禮法也雜服自衮而下至皮弁朝服端之屬禮經正體在於服章以表貴賤若欲學禮而不能明雜衣服則心不能安善於禮也不興其藝不能樂學此總結上三事並先從小起義也藝謂操縵博依六藝之等若欲學詩書正典意不歆喜其雜藝則不能眈翫樂於所學之正道 方氏慤曰操之而急縱之而緩者操縵之謂也之理亦若是而已依則依物之理以為言焉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則博依之謂也詩之理亦若是而已 張子曰藝禮樂之文如琴瑟笙磬古人皆能之以中制節射御亦合禮樂如不失其馳舍矢如破騶虞和鸞動必相應書數之用雖小然莫不出於學故人有倦時又用此以遊其志所以使之樂學也 朱子曰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㑹得雜服則於禮亦思過半矣且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諸侯助祭於天子則服冕服自祭於其廟則服冕大夫助祭於諸侯則服冕自祭於其廟則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則服皮弁朔旦則服冕諸侯常朝則服端朔旦則服皮弁大夫私朝亦服端夕深衣士則端以祭上士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庶人深衣此所謂雜服也 陳氏澔曰詩人比興之辭多依託於物理而物理至博也學者不能於退息之際廣求物理之所依附者則無以驗其實而於詩之辭必有疑殆而不能安者矣存疑張子曰服事也雜服洒掃應對投壺沃盥細碎之事 吳氏澄曰縵亦絲樂之屬蓋燕樂也周官鍾師磬師皆掌縵樂   故君子之於學也藏焉脩焉息焉遊焉夫然故安其學而親其師樂其友而信其道是以雖離師輔而不反也兌命曰敬孫務時敏厥脩乃來其此之謂乎   正義鄭氏康成曰藏謂懐抱之脩習也息謂作勞休止之息遊謂閒暇無事之逰敬孫敬道孫業也敏疾也學者務及時而疾其所脩之業乃來 孔氏穎達曰言君子於學無時暫替乃能安其所學業學業既深必知此由本師故親師師既獲親而同志之友亦被於樂重親師樂友已道深明心自説信不復虛妄輔即友也友主輔已違離師友獨在一處而講説不違反扵師友昔日之意旨此則强立不反也乃來所學得成也 張子曰遜其志於仁則得仁遜其志於義則得義惟其敏而已 吳氏澄曰藏謂入學受業時脩謂治其正業息謂退息私居時遊者玩物適情之謂學操縵等藝是也   今之教者呻其佔畢多其訊言及於數進而不顧其安使人不由其誠教人不盡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隱其學而疾其師苦其難而不知其益也雖終其業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呻音申佔敕沾反訊字又作誶音信數吳音朔鄭以言及於數為句吳以及於數進為句今從吳佛本又作拂扶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呻吟也佔視也簡謂之畢訊猶問也言今之師自不曉經之義但吟誦其所視簡之文多其難問也呻或為慕訊或為訾不顧其安謂務其所誦多不惟其未曉也不由其誠謂使學者誦之而為之説不用其誠也不盡其材謂師有所隠也【朱子曰隠其學謂以其學幽隠而難知如曰二三子以我為隠之意】施之也悖求之也佛謂教者言非則學者失問也速疾也學不心解則忘之易刑猶成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教者違法學者所以不成多其訊者不曉義理而外不肯黙假作問難也進謂務欲前進誦習使多而不魯反顧其義理之安誠忠誠也使學者誦文而已為之説義心皆不曉是不用己之忠誠也教人不盡其材謂凡有所知又隠惜不盡其道也教者有上五者之短故施教於人違背其理其學者求之則又違戾師教既悖受者又違故弟子不荷師教之徳乃隠没其師之學而憎疾其師也 輔氏廣曰材者可為之資施與求皆為師之事施謂施己之教求謂求學者之益刑謂儀刑教之不刑猶言教不足為人之儀刑也 吳氏澄曰數進謂數進之學者未可以進而又進之也實知此一理而後使之别窮一理是謂由其誠能行此一事而後教之別為一事是謂盡其材否則是使之不由其實教之不盡其能也不觀其已知己能而進之以未知未能是其施教於人者先後失宜故曰悖不俟其自知自能而强之以必知必能是其求責於人者淺深莫辨故曰佛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及於數謂發言出説不首其義動云有所法象而已隠不稱揚也不知其益若無益然【朱子曰數謂刑名度數言及於數欲以是窮學者之未知非求其本也注疏法象之説恐非】材道也 輔氏廣曰隠不安之意   案此章言教貴使人得其安也誠在我材在人由其誠所謂誨人不倦無行不與也盡其材因人而施或成徳或達材也 又案鄭以言及於數為句據吳氏以數進言之則以多其訊言為句及於數進而不顧其安為句也其説明妥視鄭説為勝輔氏不安説文義雖順究非隠字正訓附存之   大學之法禁於未發之謂豫當其可之謂時不陵節而施之謂孫相觀而善之謂摩此四者教之所由興也【禁居鴆反當孫並去聲摩莫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陵節謂不教長者才者以小教幼者鈍者以大也施猶教也孫順也【孔疏陵猶越也節謂年才所堪教人之法當隨其年才年長而聰明者則教以大事而多與之若年幼又頑鈍者當教以小事又與之少是不越其節分而教之所謂孫順也】興起也 孔氏頴達曰此論教之得理則教興也 陳氏祥道曰禁於未發之謂豫所以救失於未發之前當其可之謂時所以長善於可教之際 戴氏溪曰孫有優游㢲入之意摩有切磋動盪之意 吳氏澄曰此四者三屬於師一屬於友存疑鄭氏康成曰未發情慾未生謂年十五時可謂年二十成人時不並問則教者思專也摩相切磋也辨正朱子曰禁於未發但謂豫為之防其事不一不必皆謂十五時也當其可謂適當其可告之時亦不必以年為斷相觀而善但謂觀人之能而於己有益如以兩物相摩而各得其助也   發然後禁則扞格而不勝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雜施而不孫則壊亂而不修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燕朋逆其師燕辟廢其學此六者教之所由廢也【扞胡半反格胡客反又戸隔反勝音升又升證反壊音怪辟鄭讀譬朱子讀僻今從朱】   正義鄭氏康成曰格讀如凍之扞堅不可入之貌【孔疏格謂堅强扞拒扞也】時過然後學則思放也【孔疏時過則心情放蕩雖追悔欲學而精明已散勤苦難成】雜施不孫小者不達大者難識學者所惑也【孔疏教雜亂無次則大才輕其小業小才苦其大業並是壊亂之法】獨學無友不相觀也【孔疏有疑無可咨問則寡所聞】廢弛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學不依理教之廢棄 戴氏溪曰施之不得其統猶不施也自學而無其友猶不學也燕朋謂昵於朋比則人自為學不顧其師燕辟謂昵於敖辟則自以為是不力於學   存疑鄭氏康成曰扞格不勝謂教不能勝其情慾燕猶䙝也燕朋䙝其朋友燕辟䙝師之譬喻   辨正朱子曰燕朋是私䙝之友所謂損者三友之類注説非也燕辟但謂私䙝之談無益於學而反有所害也   君子既知教之所由興又知教之所由廢然後可以為人師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牽强而弗抑開而弗達道而弗牽則和强而弗抑則易開而弗達則思和易以思可謂善喻矣【道音强其良反又其兩反易以豉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示之以道塗也抑猶推也開謂發頭角思而得之則深 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子教人方便善誘之事道而弗牽但廣開道示語學理而已人茍不曉亦不偪急牽令速曉也强而弗抑謂微勸學者使神識堅强隨才而與之不甚推抑其義而教也開而弗達謂開發事端但為學者開發大義頭角而已亦不事事使之通達也此下三句釋上三事之所由但示正道寛柔教之則彼心和而意乃覺悟也但勸强其神識而不抑之令曉則受者和易亦易成也但開發義理而不為通達使學者用意思念也陳氏祥道曰道而使之和則所從者樂强而使之   易則所進者鋭開而使之思則所得者深   案此章言教必知興廢之由而後能啟其志防其邪也   學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學也或失則多或失則寡或失則易或失則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後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長善而救其失者也【長丁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失於多謂才少者【孔疏假或有人才識淺小而所學貪多則終無所成是失於多也】失於寡謂才多者【孔疏或有人才識深大而所學務少徒有器調而終成狭局是失於寡少也】失於易謂好問不識者【孔疏至道深逺非凡淺所識而人不知思求唯好泛濫外問此是學而不思則罔】失於止謂好思不問者【孔疏心未曉知而不肯咨問惟但止住而自思之終不能達其實理此是思而不學則殆】救其失者多與易則抑之寡與止則進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教者識學者之心而救其失也四失由人心之異師能隨失而救之使學者和易以思是長善使學者無此四者之失是救失惟善教者能為之張子曰為人則多好髙則寡不察則易苦難則止方氏慤曰失雖見乎外而所存本乎心故知其心於内然後可救其失於外 陳氏祥道曰多者約之以禮寡者博之以文易者抑之以自反止者勉之以自强此長善救失之道也   案此章言教當因人而施也   善歌者使人繼其聲善教者使人繼其志其言也約而達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謂繼志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為之善者則後人樂倣傚師説之明則弟子好述之其言少而解臧善也 孔氏穎達曰善歌謂聲音和美感動人心能使聽者繼續其聲善教者使後人繼其志如今人傳繼周孔也下又釋所以可繼之事言善為教者出言寡約而顯達易解義理微妙而説之精善其譬罕少而聽者皆曉為教如此則可使後人繼其志也 朱子曰繼聲繼志者皆謂微發其端而不究其説使人有所玩索而自得之也約而達微而臧罕譬而喻三者皆不務多言而使人自得之意 吳氏澄曰教者之言雖至約不繁而能使人通之雖至微不顯而能使人善之雖少有所譬而能使人曉之約微罕譬教者之不盡言也達臧喻學之能自得也如此可謂能使人繼其志者矣   通論黄氏裳曰學之序能辨志然後能遜志能遜志然後能繼志辨志求道之時也遜志從道之時也繼志會道之時也   案此章言教當使人有自得之妙朱子合上為一章總以上五章皆言大學教人之法倫則有所持循安則無所乖忤善喻則誘其心知失則當其病繼志則使自得之皆教之善也其法進而愈微然非出於躬行心得之餘亦無以為教也故善教必由於善學   君子知至學之難易而知其美惡然後能博喻能博喻然後能為師能為師然後能為長能為長然後能為君故師也者所以學為君也是故擇師不可不慎也記曰三王四代唯其師此之謂乎   正義鄭氏康成曰長達官之長弟子學於師學為君也師善則善四代虞夏商周 孔氏穎達曰博喻廣曉也若知四事為主觸類長之後乃得為廣有曉解也前能廣解後乃可為人作師為師是學優學優宜仕故能為一官之長既能治一官之長有功能為一國之君也師既有君徳則弟子就師可學為君之徳故前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即是學能為君也三王四代雖皆聖人而無不擇師為慎故云唯其師 張子曰知學者至於學之難易及知其資質才性之美惡知至學之難易知徳也知其美惡知人也知其人且知徳故能教人使入徳 陳氏澔曰至學至於學也鈍者至之難敏者至之易質美者向道不美者叛道知乎此然後能博喻謂循循善誘不拘一塗也 吳氏澄曰知其難易美惡故能隨其淺深髙下而喻之各有攸當不局於一塗所謂博喻也教人能各得其宜則治人亦各得其宜故能為教人之師者小而一官之長大而一國之君皆能為之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美惡説之是非也 孔氏穎達曰隨器與之是至學之易隨失而救之是至學之難罕譬而喻言約而達是為美反此則為惡也   案天佑下民作之君師大君者天下之師邦君者一國之師下至黨正族師其為民長者亦無非師故必能為師然後能為長為君是言其理之一必判作三項人則滯而難通矣難易美惡注疏亦未確當以張子及陳氏説為正   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是故君之所不臣於其臣者二當其為尸則弗臣也當其為師則弗臣也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嚴尊敬也尸主也為祭主也尊師重道不使處臣位也武王踐阼召師尚父而問焉曰昔黄帝顓頊之道存乎【孔疏今大戴本無黄字或鄭見古本】意亦忽不可得見與師尚父曰在丹書王欲聞之則齊矣王齊三日端冕【孔疏案大戴無此文鄭所加】師尚父亦端冕奉書而入負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師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東面而立師尚父西面道書之言【孔疏此皆大戴禮武王踐阼篇文皇氏云王在賓位師尚父主位此王庭之位若尋常師弟則師東面弟子西面其書之言曰敬勝怠者强怠勝敬者亡】 孔氏穎達曰此論師徳既善雖天子以下必須尊師也 方氏慤曰師所以傳道故師嚴然後道尊學所以為道故道尊然後民知敬學   餘論戴氏溪曰大抵古人行禮有教化存焉嚴師固所以尊道尊道則民知敬學率天下之人而皆知敬學天下豈不大治是故先王養老尊賢之義非特為其人也皆所以令衆庶見也夫君之尊天也而君之於臣有答拜之禮臣之卑地也而臣之於君有無北面之義然則古人於君臣之際亦淵乎其有意矣案此章言師道所繋之重以申上章建國君民教學為先之意   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又從而怨之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及其久也相説以解不善問者反此善待問者如撞鐘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則大鳴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不善答問者反此此皆進學之道也【説音悦撞文江反叩音口從讀為舂】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隨也庸功也功之受其道有功於已先易後難以漸入也從讀如富父舂戈之舂【孔疏左傳文十一年富父終甥以戈舂長狄喉而殺之】舂容謂重撞擊也【孔疏撞擊以為聲之形容鐘之為體必待其擊毎以一舂而為一容】始者一聲而已學者既開其端意進而復問乃極説之如撞鐘之成聲矣 孔氏穎達曰此明善學及善問并善答不善答之事受者聰明易入是為學之善故師體逸豫而弟子所解又倍於他人恆言師特加功於我也劣者已既闇鈍故師體勤苦而功裁半於他人又不自責已不明乃反怨師獨不盡意於我也問謂論難善問之人如匠善攻治堅木先斫治其易處然後及於節目問者順理答者分明及其經久師徒共相愛説以解義理不善問者先問其難心且不解則答問之人不相喜説義又不通也善能答問難者如鐘之應撞隨彼所問事之大小而答之待其一問然後一答乃後盡説理義不善答問者或問小而答大或問大而答小或暫問而説盡此皆無益於所問也 張子曰問學亦須發端不發端則無以起論議蓋道若大路如不因端則指何者為先須是攻堅而不入有疑而未判者如此發問乃有得也善待問者如撞鐘洪鐘未嘗有聲由叩乃有聲聖人未嘗有知由問而有知答問者必知問之所由故所答從所問言各有所當也大鳴小鳴因所叩也不必數數告語待其來問至當皆實見處故易以喻所謂待其從容然後盡其聲 朱子曰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非特善問讀書求義理之法皆然置其難處先理㑹其易處易處通則堅節自迎刃而解矣若先其難者則刃頓斧傷而木終不可攻縱使能攻而費工竭力無自然説而解之之效終亦無益於事也 方氏慤曰節則木理之剛者説卦所謂堅多節是矣目則木理之精者弓人所謂斵目必荼是矣皆其至堅難攻之處也案朱子曰相説而解説只當如字而解音胡買切蓋義理相説之乆其難處自然觸發解㪚也又曰從容注説非是正謂聲之餘韻從容而將盡者也言必答盡所問之意然後止也此又一義也並存之   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必也其聽語乎力不能問然後語之語之而不知雖舎之可也【語魚據反舎音捨】   正義鄭氏康成曰記問謂豫誦雜難雜説至講時為學者論之此或時師不心解或學者所未能問也聽語謂必待其問乃説之舎之須後 孔氏穎達曰此論教者不可為記問之學聽語謂聽受其所問之語然後依問為説也若受業者才力苟不能見問待憤悱之間師然後語之語之不能知且舎住待後別更語之可也 方氏慤曰聽所問而語之者教者之義也力不能問而語之者教者之仁也 輔氏廣曰記問之學據已所有者以告人聽語者因人之所疑以啟之孟子所謂知言是矣此非心與道一而尺度權衡之在我者不足以與此也彼有質朴而訥於言雖欲問而力不能發者必有以知其情不待其問而語之若夫雖欲語之而彼無以受之則止而不以告非謂其既語而彼亦不知乃已也 吳氏澄曰因上文善答問不善答問而又言此   存疑輔氏廣曰不待其問而語之如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是也   案此章言教學皆貴有心得之機以申前教學相長之意 又案力不能問孔疏以憤悱言是所謂憤而啟悱而發也一貫之傳是大成事不應舉以為證   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始駕馬者反之車在馬前君子察於此三者可以有志於學矣【冶音也箕音基】   正義鄭氏康成曰良冶之子仍見其家錮補穿鑿之器也補器者其金柔乃合有似於為裘【孔疏善冶之家見父兄世業陶鑄金鐵使之柔合以補治破器皆令全好故此子弟仍能學為袍裘補續獸皮以至完全也】良弓之子仍見其家撓角幹也撓角幹者其材宜調調乃三體相勝有似於為楊柳之箕【孔疏善為弓之家使角幹撓屈調和成其弓故其子弟亦覩其父兄世業仍學取柳和軟撓之成箕也】以言仍見則貫即事易也仍讀先王之道則為來事不惑 孔氏穎達曰馬子始學駕車之時大馬本駕在車前今將馬子繫隨車後日見車行其駒慣習而後駕之不復驚也三事皆積習所成君子察此則可有志於學矣存疑應氏鏞曰冶鑄難精而裘軟易紉弓勁難調而箕曲易製車重難駕而馬反則易馴皆自易以至於難自粗而至於精習之有漸而不可驟進學之以類而不可泛求是之謂有志矣 王氏應麟曰列子云古詩言良弓之子必先為箕良冶之子必先為裘張湛注云學者必先攻其所易然後能成其所難案此章言學必有漸乃底於成以申前小成大成之意鄭氏冶弓之説謂易者生於所習與始駕在前習見一例如應説則未為冶先為裘使自易以至難則古未有攻皮之工進而為攻金之工者也   古之學者比物醜類鼓無當於五聲五聲弗得不和水無當於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學無當於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師無當於五服五服弗得不親【當丁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物醜類以事相况而為之醜猶比也醜或為計當猶主也五服斬衰至緦麻之親孔氏穎達曰此論弟子當親師之事物事也言古之學者以同類之事相比方則事學乃易成下四事皆比物醜類也鼔之為聲不宮不商而五聲不得鼓則無諧和之節鼓是聲類也清水無色而五色畫繢不得水則不明故五色須水亦其類也學先王之道本求博聞强識非主於一官而五官不得學則不能治官是學之類也五服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也師於弟子不當五服之一而弟子若無師教誨則五服之情不相和親是師情有在三之義故亦與親為類戴氏溪曰天下之理固有不相為而實相用者如   鼓之於五聲水之於五色是也學何有於五官然視聽言貌思非學則不得其正師何與於五服然五服隆殺非師則恩義不篤學者苟知五聲非得鼓則聲不和五色非得水則色不章將以治五官安得不從事於學將以親五服安得不有頼於師耶   存疑孔氏穎達曰五官金木水火土之官   案此章極言教學之重以申大學始教五章之意孔疏以水火金木土之官為五官張子從之然不若戴氏視聽言貌思之説為長   君子曰大徳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約大時不齊察於此四者可以有志於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後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謂務本【齊如字源本作原】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道不器謂聖人之道不如器施於一物【孔疏器謂物堪用者器各施其用而聖人之道大無所不施論語君子不器】本立而道生以學為本則其徳於民無不化於俗無不成源泉所出也委流所聚也始出一勺卒成不測 孔氏穎達曰此論學為衆事之本大徳聖人之徳聖人在上垂拱無為不治一官而為諸官之本大道聖人之道大無所不施不器而為諸器之本也大信聖人之信孔子曰予欲無言天何言哉四時行焉不言而信是大信也大信本不為細言約誓不約而為諸約之本也若能察此在上四者之事則人當志學為本也三王祭百川之時皆先祭河後祭海河為海本源為委本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徳不官謂君也大信不約謂若胥命于蒲無盟約大時不齊謂或時以生或時以死孔氏穎達曰大時謂天時也天生殺不共在一時   不齊而為諸齊之本也   辨正朱子曰注説非是大徳者不但能專一官之事若荀子所謂精於道者兼物物也大信不約謂如天地四時不言而信者也   案此章言學者務本以終一篇之意大時不齊謂如孔子仕止久速各當其時與上三句一類恐不應獨以天時言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   樂記第十九之一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樂記者以其記樂之義此於别録屬樂記葢十一篇合為一篇有樂本樂論樂施樂言樂禮樂情樂化樂象有賓牟賈師乙魏文侯今雖合此畧有分焉案藝文志云黄帝以下至三代各有當代之樂名周衰禮壞其樂尤微以音律為節又為鄭衞所亂故無遺法漢興制氏以雅樂聲律世為樂官頗能記其鏗鏘鼔舞而已不能言其義理武帝時河間獻王好博古與諸生共采周官及諸子云樂事者以作樂記其内史丞王度之以授常山王禹成帝時為謁者數言其義獻二十四卷樂記劉向校書得樂記二十三篇與禹不同今樂記斷取十一篇餘有十二篇其名猶在奏樂第十二樂器第十三樂作第十四意始第十五樂穆第十六説律第十七季札第十八樂道第十九樂義第二十昭本第二十一昭頌第二十二竇公第二十三是也 程子曰禮記除大學中庸惟樂記為近道學者深思自得之 黄氏震曰此書閒多精語如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皆近世理學所㨿以為淵源如曰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晦菴先生所深嘉而屢歎者也又曰此篇之外所餘十二篇及河間獻王之樂記孔氏作疏時其書已泯絶 黄氏乾行曰以樂記名篇宜若専言樂也其多與禮對舉而互言之何也周子曰古者聖王制禮法脩教化三綱正九疇叙百姓大和萬物咸若乃作樂以宣八風之氣以平天下之情故樂聲淡而不傷和而不淫此得其序而和禮先樂後之道闕一不可者也故篇以樂記名而禮必對舉而互言之也   案漢河間獻王采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作樂記二十四卷成帝時王禹獻入秘府其書遂亡此乃劉向校書時所得與河間獻王所采絶不相同葢獻王所采者其事此所陳者義也史記樂書全用其文或謂褚少孫所補褚與劉向同時必劉校定後禇取入之耳又攷史記與此目錄次第各不同孔疏言鄭目第三樂施第四樂言第五樂禮與劉目録正合而今易之疑傳鄭學者南皇北熊孔疏以皇為㨿則易鄭次者或皇也今分篇如其舊而以異同附見之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比毗志反而樂如字又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宮商角徵羽雜比曰音【孔疏五音清濁相雜比和】單出曰聲【孔疏單有一聲無餘聲相雜】形猶見也樂之器彈其宮則衆宮應然不足樂是以變之使雜也易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孔疏易文言文同聲雖相應不得為樂必有異聲相應】春秋傳曰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専一誰能聴之【孔疏昭二十年晏嬰語琴瑟一聲不得成樂】方猶文章也干盾也戚斧也武舞所執也羽翟羽也旄旄牛尾也文舞所執周禮舞師樂師掌教舞有兵舞有干舞有羽舞有旄舞【孔疏周禮有干舞無兵舞鄭司農云干舞兵舞也鄭引樂師益以兵舞以經云干戚則是大武也】詩曰左手執籥右手秉翟【孔疏証羽舞是翟舞】 孔氏穎達曰此章論音聲起於人心故名樂本人心既感外物而動口以宣心形見於聲心若感死喪之物而興動於口則形見於悲戚之聲心若感於福慶而興動於口則形見於歡樂之聲也既有哀樂之聲自然一髙一下或清或濁而相應不同故云生變變謂不恆一聲變動清濁也聲既變轉和合次序成就文章謂之音也音則今之歌曲也以樂器次比音之歌曲而樂器播之并及干戚羽旄鼓而舞之乃謂之樂也 又曰初發口單者謂之聲衆聲和合成章謂之音金石干戚羽旄謂之樂則聲為初音為中樂為末也所以惟舉音者舉中見上下矣 張氏守節曰夫樂之起其事有二一是人心感樂樂聲從心而生一是樂感人心心隨樂聲而變 陳氏暘曰文者音之雜方者音之節音之雜者音之始音之節者音之成故情動於中而形於聲則成文聲相應而生變然後成方此始與成之辨也 方氏慤曰人心之靜性自然也及其動也物使然耳心靜則蔵於默心動則發於言故形於聲有聲矣或倡或和則相應無常也宮變生徴徴變生商商變生羽羽變生角上下相通而方成則雜比之矣故謂之音音既雜比則節奏可聽人斯樂之不知手舞足蹈也故曰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樂者樂也以人樂之故謂之樂   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於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其怒心感者其聲粗以厲其敬心感者其聲直以㢘其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於物而后動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噍子遙反殺色界反其樂之樂音洛嘽昌善反散思旦反柔說苑作調】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聲在所見非有常也噍踧也嘽寛綽貌發猶揚也粗麄也 孔氏穎達曰此覆明上文感物而動之意結樂聲生起所由也合音乃成樂是樂由此音而生本猶初也物外境也言樂初所起在於人心之感外境而變若外境痛苦則其心哀哀感在心故其聲必踧急而速殺若外境所善心必歡樂歡樂在心故聲必隨而寛緩若外境會合其心心必喜說喜說在心故聲必隨而發揚放散無輒礙但樂是長久之歡喜是一時之說左傳云喜生於好是喜與樂別也若忽遇惡事而心恚怒恚怒在心則其聲粗以猛厲若外境見其尊髙心中嚴敬嚴敬在心則其聲正直而有㢘隅不邪曲也性本靜寂無此六事六事之生由應感外物而動故云非性也既六事隨見而動非闗其本性故先代聖人在上制正禮正樂以防之不欲以外境惡事感之故云先王慎所以感之者也 方氏慤曰凡人之情得所欲則樂喪所欲則哀順其心則喜逆其心則怒於所畏則敬於所說則愛此六者之别也噍則竭而無澤殺則減而不隆嘽則闡而無餘緩則紆而不廹發則生而不窮散則施而無積粗則疏而不精厲則危而不安直則無委曲㢘則有分際靜者天之性動者人之情無所感則靜有所感則動六者感於物而後動故曰非性也 輔氏廣曰慎謂一嚬一笑不敢妄形一話一言不敢妄發   通論張子曰古樂不可見葢為後人求之太深但以虞書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求而得之樂之意盡於是詩止言志歌但永轉其聲令人可聽耳今學者亦以轉聲不變字為善歌既長言之要入於律則知音者察之知此聲入得何律錯綜以成文矣存疑孔氏穎達曰若外境親屬死亡心起愛情愛情在心則聲和柔也   案疏此語恐誤親屬死亡必哀心感而聲噍殺矣有何可愛而聲和柔乎   故禮以道其志樂以和其聲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姦禮樂刑政其極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道音導行下孟反治直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極至也同民心而出治道此其所謂至也 孔氏穎達曰政法律也既防慎其感故用正禮教道其志用正樂諧和其聲用法律齊一其行用刑辟防其凶姦賀氏云雖有禮樂刑政之殊及其檢情歸正同至理極其道一也 陳氏暘曰禮樂者政刑之本政刑者禮樂之輔其極則一於同民心使之無悖逆詐偽之心一於出治道使之無淫佚作亂之事慎所以感之之效也 邵氏囦曰此又言聖人養其樂之本如此志者心之所之聲者心之所發行者心之形也姦者心之賊也四者既謹則民心同入於善而治道由是而出養其本者如是則心發於聲有不得其所者哉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動於中故形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樂音洛思息吏反又音笥】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八音和否隨政也玉藻曰御瞽幾聲之上下 孔氏穎達曰上云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旄謂之樂此云音不云樂者樂以音為本變動由於音也治平之世其樂音安靜而歡樂由君政和美而人心安樂故也禍亂之世其樂音怨恨而恚怒由其政乖僻而人心怨怒故也亡國謂将欲滅亡之國樂音悲哀而愁思由其人困苦哀思故也 陳氏暘曰治世以道勝欲其音安以樂雅頌之音也政其有不和乎亂世以欲勝道其音怨以怒鄭衛之音也政其有不乖乎亡國之音則桑閒濮上非特哀以思而已其民亦已困矣書曰八音在治忽國語曰政象樂亦斯意歟   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徵為事羽為物五者不亂則無怗懘之音矣宮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官壞角亂則憂其民怨徵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迭相陵謂之慢如此則國之滅亡無日矣【徵音㫖怗昌㢘反懘昌制反又昌紙反陂彼義反匱其媿反】   正義管氏夷吾曰凡聽宮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羣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凡聽徴如負猪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馬在野【案此一作鳴鳥在樹】凡将起五音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朱子曰一而三之即四也以是四開合於五音九也又九之為八十一】以是生黄鍾小素之音以成宮【原注素本宮八十一數生黄鍾之宮為五音之本】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原注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前百有八是為徴數朱子曰百有八半之為五十四】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為商【原注乘亦三分之一也三分百八而去一餘七十二是商之數也】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原注三分七十二而益其一分二十四合為九十六是羽之數也朱子曰九十六半之為四十八】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原注三分九十六去其一分餘六十四是角之數朱子曰六十四】 司馬氏遷曰下生者倍其實三其法上生者肆其實三其法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徴九【朱子曰當作宮九徴六商八羽五角七】宮動脾而和正聖商動肺而合正義角動肝而合正仁徴動心而合正禮羽動腎而和正智故聞宮音使人溫舒而廣大聞商音使人方正而好義聞角音使人惻隠而愛人聞徴音使人樂善而好施聞羽音使人整齊而好禮 班氏固曰夫聲者中於宮張於商觸於角祉於徴宇於羽 鄭氏康成曰五者君臣民事物也凡聲濁者尊清者卑怗懘敝敗不和貌君臣民事物其道亂則其音應而亂荒猶散也陂傾也 崔氏靈恩曰五音之次宮最濁自宮以下則稍清矣君臣民事物亦有尊卑故以次配之 孔氏穎達曰此論五聲之殊所主之事上下不一得則樂聲調和失則國将滅亡鄭注月令云宮屬土土居中央總四方君之象也又音以絲多聲重者為尊宮最大用八十一絲聲最濁故為君也商屬金七十二絲次宮如臣次君之貴重也角屬木六十四絲聲居宮羽之中半清半濁民比君臣為劣比事物為優角清濁中民之象也徵屬火用五十四絲是微清所以為事之象羽屬水用四十八絲最處末聲最清所以羽為物也五者各得其所用不相壞亂則五音之響無敝敗矣宮音亂則其聲放散由其君驕溢故也商音亂則其聲欹邪不正由其臣不治於官官壞故也角音亂則其聲憂愁由政虐民怨故也徴音亂則其聲哀苦由徭役不休民事勤勞故也羽音亂則其聲危由君賦重民貧之故也迭互也陵越也五聲不和則君臣上下互相陵越所以為慢也滅絶也無日言旦夕可俟無復一日也 陳氏暘曰宮商角徵羽五聲之名君臣民事物五聲之實實治則聲從而治實亂則聲従而亂 輔氏廣曰大而不治曰荒荒不治也陂不正也變臣言官者主有職者言之 周氏諝曰還相為宮而不相亂則其音和相陵謂聲不依永也君臣民事物其道亂則其音應通論陳氏暘曰先王作樂以聲配日以律配辰原樂聲之始五聲未始不先律要樂器之成十二律未始不先聲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樂聲之始也周官大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皆文之以宮商角徴羽之聲樂器之成也古者考律均聲必先立黄鍾以本之黄鍾之管九寸觸類而長之數多者上生而有餘數少者下生而不足一損一益皆不出三才之數而已故參分益一上生之數也參分損一下生之數也今夫樂始於聲聲始於宮宮聲最大而中固足以綱四聲覆四方君之象也參分宮數損一而下生徴徵聲微清而生變事之象也參分徴數益一而上生商商聲則濁而下次於宮臣之象也參分商數損一而下生羽羽聲最清而足以致飾物之象也參分羽數益一而上生角角聲一清一濁其究善觸而已宮徴商羽角上下相生之次也宮商角徴羽君臣民事物之次也傳曰宮者音之主葢商非宮則失其所守不足以為臣角非宮則失其所治不足以為民徴非宮則失其所為不足以為事羽非宮則失其所生不足以為物五行主土五事主思亦猶是也   鄭衞之音亂世之音也比於慢矣桑閒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比毗志反濮音卜】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猶同也桑閒在濮陽南誣罔也孔氏穎達曰此論亂世滅亡之樂鄭國之音好濫   淫志衛國之音促速煩志並亂世之音也雖亂而未滅亡故云比於慢即同前謂之慢也君政荒散民自流亡誣罔於上行其私意違背公道不可禁止也通論張子曰鄭國之音人聞之頓起留連光景之意又生怠惰之情従而致驕淫之生雖珍玩竒貨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之切従而生無限嗜好故孔子必曰放之是亦聖人經厯過但聖人不為物所移耳苟未成性則有時能為所移盖鄭衛之地濱大河沙地土壤不厚其間人自然氣輕浮其地氣薄不費耕耨物亦能生故其人偸脫怠惰弛慢頽靡其人情既如此則其聲音所感亦同故聞其樂亦使人如此又其地平下其閒人自然意氣柔弱怠惰其土足以生古所謂息土之民不才者此也   案宮濁羽清宮大羽小清之至則愈微渺可愛孔子所謂鄭聲淫季札所謂其細已甚率羽音多即此所謂比於慢也若衛則季札稱其憂而不困自必差勝於鄭而詩小序摘衛采唐一詩以實桑閒鄭又謂濮水之上地有桑閒合桑閒於濮上嘗攷路史桀作東音操北里大合樂桑林孔疏亦云桑林之閒是桑閒桀樂濮上紂樂其為亡國之音坦然明白於本文亂世之音亡國之音二等亦瞭然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濮水之上地有桑閒者亡國之音於此之水出也昔殷紂使師延作靡靡之樂已而自沈於濮水後師涓過焉夜聞而寫之為晉平公鼓之是之謂也【孔疏於濮水之上桑林之間所得之樂則亡國之音矣】   凡音者生於人心者也樂者通倫理者也是故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衆庶是也惟君子為能知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倫猶類也理分也禽獸知此為聲耳不知其宮商之變也八音並作克諧曰樂 孔氏穎達曰音従聲生聲従心起故云生於人心比音為樂有金石絲竹干戚羽旄樂得則隂陽合失則羣物亂是樂能通倫理也隂陽萬物各有倫類分理者也禽獸知其聲不知五音之和變是聲易識而音難知矣衆庶知歌曲之音而不知樂之大體是音猶易而樂倍難也惟君子能知極樂之理 張氏守節曰音初生自君心形而成樂樂成則能通於百姓使各盡其類分故曰通倫理者也 劉氏敞曰所謂君子知樂者知其通倫理也知其扶性飾情而反之正也知其創業象功移風易俗也   通論方氏慤曰倫言人倫理言物理若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長㓜同聽之則莫不和順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所謂通人倫也若草木茂區萌達羽翼奮角觡生所謂通物理也君子則通於道者也故惟君子為能知樂焉若瓠巴鼔瑟流魚出聽伯牙鼔琴六馬仰秣此禽獸之知聲者也魏文侯好鄭衛之音齊宣王好世俗之樂此衆庶之知音者也若孔子在齊之所聞季札聘魯之所觀此君子之知樂者也   是故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而治道備矣是故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幾於禮矣禮樂皆得謂之有徳徳者得也【幾音機一音巨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幾近也聽樂而知政之得失則能正君臣民事物之理也 孔氏穎達曰音由聲生先審識其聲然後可以知音樂由音生先審識其音然後可以知樂政由樂生先審識其樂然後可以知政所以審樂知政者樂由音聲相生聲感善惡而起若能審樂則知善惡之理行善不行惡習是不習非而知為政化民政善樂和音聲皆善人事皆無僻則治道備具矣 方氏慤曰聲雜而為音故審聲以知音音比而為樂故審音以知樂聲音之道與政通故審樂以知政此皆由粗以致精故每言審焉 馬氏睎孟曰禮者中也樂者和也中以和為用和以中為體故知樂則可以幾於禮 輔氏廣曰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順而下之自源以尋流也審樂以知政逆而上之自末以反本也審始形之聲以知他日之樂審已成之樂以知前日之政如表裏形影之不誣也應氏鏞曰倫理之中皆禮之所寓知樂則通於禮   矣不曰通而曰幾者辨析精微之極也   是故樂之隆非極音也食饗之禮非致味也清廟之瑟朱而疏越壹倡而三歎有遺音者矣大饗之禮尚酒而俎腥魚大羮不和有遺味者矣【食音嗣疏音疎倡昌諒反和胡卧反】正義鄭氏康成曰隆猶盛也極窮也清廟謂作樂歌清廟也朱練朱練則聲濁【孔疏虞書古者帝王升歌清廟大瑟練此云朱則練可知葢不練則體勁而聲清練則絲熟而聲濁也】越瑟底孔也畫疏之使聲遲也【孔疏鄉飲酒禮二人皆左荷瑟後首洿越疏通之使兩頭孔相連孔小則聲急大則聲遲也】倡發歌句也三歎三人從歎之耳俎腥魚謂以腥魚為俎實不臑熟之【孔疏郊特牲郊血大饗腥熊氏云牛羊至薦熟時皆熟惟魚始末不烹】大羮肉清不調以鹽菜遺猶餘也 孔氏穎達曰樂之隆盛本在移風易俗非崇重於鐘鼓之音禮之隆重在於孝敬非在於致其美味歌清廟詩所彈之瑟聲既濁瑟音又遲是質素之聲初發聲一倡惟有三人歎之言歎者少也然以其貴在於徳所以有遺餘之音念之不忘也大饗尚酒在五齊之上雖有三牲而兼載腥魚大羮肉湇不以鹽菜和之此皆質素之食而大饗設之然以其有徳其味可重人愛之不忘也 陳氏暘曰徳為禮樂之本禮樂為徳之文樂之隆在徳不在音非極五音之鏗鏘而已大饗之禮在徳不在味非致五味之珍美而已老子所謂大音希聲左所謂大羮不致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饗祫祭先王【孔疏以俎魚故知為祫先王】熊氏安生曰聲有五聲但有三人歎之餘兩聲未歎是有遺音也 劉氏敞曰遺者忘也棄也凡樂以音為之節而反忘音焉意不主於音也凡食饗以味為之文而反忘味焉意不主於味也主於音則不能遺音雖繁響淫聲有不足矣主於味則不能遺味雖太牢庶羞有不足矣   存異陳氏暘曰周官大司樂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亨先王蓋羞其肆而酌獻焉則以祼猶生事之有饗也羞其熟而饋食焉則以食猶生事之有食也饗以陽為主而其祭為禘食以隂為主而其祭為祫由是觀之食饗之禮未嘗不致味謂之非致味者豈大饗之禮而誤食饗與   辨正朱子曰一倡三歎蓋一人倡而三人和也今解者以為三歎息非也   案鄭謂祫重禘輕故以此為禘其實追享朝享皆大饗也   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也非以極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惡而反人道之正也【好呼報反惡烏路反後二字相連者皆放此】正義鄭氏康成曰教之使知好惡也 孔氏穎達曰酒腥魚大羮是非極口腹也朱疏越是非極耳目也将以教民均平好惡使好者行之惡者避之而反歸人道之正也 陳氏暘曰周官五禮防民之偽而教之中六樂防民之情而教之和所謂防民之情偽者平好惡也教之中和者反人道之正也 馬氏睎孟曰反人道之正非强其所無也使之復其性之本而已 陳氏澔曰教民平好惡謂不欲其好惡之偏私也人道不正必自好惡不平始好惡得其平則可以復乎人道之正而風移俗易也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誘音酉】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性不見物則無欲至来也知知每物来則又有知也言見物多則欲益衆形猶見也節法度也知猶欲也誘猶道也引也躬猶已也理猶性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道也一節論人感物而動物有好惡所感不同若其感惡則天理滅為大亂之道故下文明先王所以制禮樂而齊之也人初生未有情欲其靜本於自然是天性也感於外物而心遂動是性之所貪欲也每一物来則心知之為每一物皆知是物至知知也物至既衆會意者則愛好之不會意者則嫌惡之是好惡形焉所好惡恣己之情是無節於内外見所欲心則從之是知誘於外也恣己情欲不能自反是天之所生本性滅絶矣 程子曰不能反躬天理滅矣天理云者百理俱備元無少欠 張子曰謂天性靜則何常靜謂之動則何常動天性難専以靜言無物非天性靜也感之而動氣之性也何謂氣之性人湏氣以生其性即氣之性也感者必待有物則有所感無物則何所起喜怒好惡去取莫非因物而有知知猶言能知能知其知則好惡形焉 劉氏敞曰人生而靜者喜怒哀樂未發之中天命之性也感於物而動則性發而為情也人心虚靈知覺事至物来則必知之而好惡形焉好善惡惡則道心之知覺原於義理者也好姸惡醜則人心之知覺彂於形氣者也好惡無節於内而知誘於外則是道心昧而不能為主宰人心危而物交物則引之矣不能反躬以思其理之是非則人欲熾而天理滅矣 朱子曰人生而靜以上不容說人生而靜以上即是人物未生時人物未生時只可謂之理說性不得此程子所謂在天曰命也說性時便已不是性謂之性便是人生以後此理已堕在形氣中不全是性之本體矣此程子所謂在人曰性也然性之本體元未嘗離亦未嘗雜要人就此上面見得其本體原未嘗離亦未嘗雜耳凡人說性只是說繼之者善也言性不可形容善言性者不過即其發見之端言之而性之理固可默識矣如孟子言性善與四端是也 又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此言性情之妙人之所生而有者也蓋人受天命之中以生其未感也純粹至善萬理具焉所謂性也然人有是性則有是形有是形則有是心而不能無感於物感於物而動則性之欲者出焉而善惡於是乎分矣性之欲即所謂情也 又曰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此指情之動處為言而性在其中也物至而知知之者心之感也好之惡之者情也形焉者其動也所以好惡而有自然之節者性也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情之好惡本有自然之節惟其不自知覺無所涵養而大本不立是以天則不眀於内外物又従而誘之此所以流濫放逸而不自知也茍能於此覺其所以然者而反躬以求之則其流庶乎其可制也不能如是而惟情是狥則人欲熾盛而天理滅息尚何難之有哉此一節明天理人欲之機閒不容息處惟其反躬自克念念不忘則天理益明存養自固而外誘不能奪矣上知字是體下知字是用 張氏栻曰反躬之義深矣反躬而求之則夫生而靜者卓然可見而萬理可得而窮矣平日致知力行無非反躬之功也輔氏廣曰因上禮樂教民平好惡故此推人好惡所由生反躬謂反之於心也變性言理善言性也滅謂湮滅之實未嘗亡也 黄氏震曰天理即指性而言變性言理理者天之所賦而具於性者也知者我之知而曰誘於外者我之心知誘於外物非知在外也辨正邵氏囦曰感物而動性始有欲欲非情欲逸欲之欲性而無欲則槁木死灰耳率性之謂道從何出哉   案本文性之欲即所謂情也未見不好處到下節窮人欲欲字則失性矣孔疏以性之欲為貪慾貪字疑衍   夫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於是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佚作亂之事是故强者脅弱衆者暴寡知者詐愚勇者苦怯疾病不養老幼孤獨不得其所此大亂之道也【脅許劫反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窮人欲言無所不為 孔氏穎達曰物既衆多来感於人無有窮已而人見物之来所好所惡無有法節物善則人善物惡則人惡是人化物也人既化物逐而遷之恣其情欲故滅其天生清淨之性而窮極人所貪嗜欲也知者欺詐愚人勇者困苦怯者疾病者心所嫌惡不收養之老幼獨無有哀矜者故不得其所也 陳氏暘曰自好惡無節於内至滅天理而窮人欲不能平好惡之患也自有悖逆詐偽之心至老幼孤獨不得其所不能反人道之正之患也由是觀之先王之於禮樂刑政獨可已乎 朱子曰物之誘人固無窮然亦是自己好惡無節所以被物誘去若自有主宰如何被誘去 又曰上言情之所以流此以其流之甚而不返者言之好惡之節天之所以與我也而至於無節宰制萬物人之所以為貴也而反化於物天理惟恐其存之有未至也而反滅之人欲惟恐其制之不力也而反窮之則人之所以為人者至是盡矣然天理秉彝終非可殄滅者雖化物窮欲至於此極苟能反躬以求則天理之本然者初未嘗滅也但習染已深難覺而易昧難反而易流非厲知恥之勇而致百倍之功則不足以復其初耳   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人為之節衰麻哭泣所以節喪紀也鐘鼓干戚所以和安樂也昏姻冠笄所以別男女也射鄉食饗所以正交接也【衰七雷反樂音洛冠古亂反笄音雞別彼列反食音嗣】正義鄭氏康成曰人為之節言為作法度以遏其欲男二十而冠女許嫁而筓成人之禮也射鄉大射鄉飲酒也 陳氏暘曰居喪以哀為主其發於衣服容體則斬衰三升而其貌若苴至緦麻十五升而去其半容貌可也其發於言語聲音則斬衰唯而不對其若往而不返至緦麻議而不及樂所以節喪紀者如此有文必有武故鐘鼓以聲文事干戚以容武事所以和安樂者如此婦曰昏夫曰姻二姓之好自此和室家之道自此正所以别男女之親也男娶以三十則參天之陽數女嫁以二十則兩地之隂數則陽數者必成以隂故始之以二十之冠則隂數者必成以陽故始之以十五之笄所以別男女之成也諸侯之射先行燕禮卿大夫之射先行鄉飲酒禮旌以詔之鼓以節之扑以戒之定其位有物課其功有尊使人存爭心於揖遜之間奮武事於燕樂之際徳行由是可觀齒位由是可正所以正交接於鄉黨也食以養隂而食在所主焉饗以養陽而飲在所主焉故諸侯饗禮七獻食禮七舉而諸伯如之諸子饗禮五獻食禮五舉而諸男如之禮事相於世婦樂事序於樂師所以正交接於賓客也然亂多而刑五治多而禮五故天之所秩不過五禮有庸而已由是觀之節喪紀而使之不過者凶禮也和安樂而使之不乖者吉禮也別男女而使之不雜者嘉禮也正交接而使之不瀆者賓禮也不言軍禮者舉干戚與射以見之方氏慤曰因人之有喪紀制為衰麻泣以節之因人之有安樂制為鐘鼓干戚以和之以至昏姻冠笄之於男女射鄉食饗之於交接亦若是而已且禮節樂和而總曰為之節者樂雖和而不流是乃為之以節也以至别男女正交接亦無非節而己喪在彼也而我以禮數紀之故謂之喪紀衰麻有重輕之節焉泣有多少之節焉於樂舉鐘鼓以見管籥於舞舉干戚以見羽旄安則無危樂則無憂和則可否相濟之謂也和其安則安不至於怠和其樂則樂不至於流昏姻所以别男女之名冠笄所以别男女之服朱子曰人為之節言人人皆為之節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庾云人為猶為人也言為人作法節也   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則王道備矣   正義孔氏穎達曰禮樂人為之節故此明其所節之事禮有尊卑上下故裁節民心樂有宮商角徴羽及律呂所以調和民聲政謂禁令用禁令以行禮樂也若不行禮樂則以刑罰防止之此四事通達流行而不悖逆則王道備具矣 方氏慤曰禮以道其心然後能節民心樂以和其聲然後能和民聲政以一其行然後能行禮樂之道刑以防其姦然後能防禮樂之失四者如是則無所不達而無所不順無所不順之謂備前言出治道四者之始也此言王道備四者之終也既曰道其志又曰節民心葢禮達而分定禮達則所謂道其志也分定則所謂節民心也   右樂本章第一【史記樂書】   正義孔氏穎達曰此章論樂本名為樂本者樂以音聲為本音聲由人心而生也 張氏守節曰此章分三段第一段明人心感樂第二段明樂感人心第三段自凡音至反人道應樂感人心自人生至王道備應人心感樂   案此章分四節第一節言樂之乖和本於人心所感之邪正第二節言人所感之邪正本於政治所行之得失第三節言先王制禮樂以平人心之好惡第四節又推本於人生而靜之初見好惡之失其平皆由於物感而非先王無以平之也   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合情飾貌者禮樂之事也【勝始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謂恊好惡異謂別貴賤流謂合行不敬也離謂析居不和也合情飾貌欲其並行斌斌然也 王氏肅曰流流遁不能自還離離析而不親 孔氏穎達曰樂者為同謂上下同聽莫不和說也禮者為異謂尊卑各别恭敬不等也無所閒别故相親有所殊别故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明雖有同異而又有相須也勝猶過也樂過和同而無禮則流漫無復尊卑之敬禮過殊隔而無和樂則親屬離析無復骨肉之愛惟禮樂兼有所以為美樂和其内是合情禮以檢飭於外是飾貌二者無偏是禮樂之事也 張氏守節曰樂使率土合和是為同也禮使父子殊別是為異也 程子曰禮勝則離故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樂勝則流故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陳氏暘曰樂主和而為同凡天下所謂同者麗焉禮主別而為異凡天下所謂異者麗焉周官大司徒以樂教和以儀辨等教和則其仁足以相親而不乖辨等則其義足以相敬而不越二者不可偏勝也詩曰好樂無荒戒其流也易曰履和而至戒其離也 朱子曰禮勝些子便是離樂纔勝些子便是流知其勝而歸之中即是禮樂之正 真氏徳秀曰禮屬隂凡天地閒道理一定而不可易者皆屬隂樂屬陽凡天地閒流行轉運者皆屬陽禮樂之不可闕亦如隂陽之不可偏勝有隂無陽則物不生有陽無隂則物不成禮勝則太嚴而不通人情故難合樂勝則太和而無所限節故流蕩忘反所以有禮須用有樂有樂須用有禮此禮樂且是就性情上說然精粗本末亦初無二理 應氏鏞曰同異者禮樂之理親敬者禮樂之效流離者禮樂之偏内合其情而相與交致其親敬外飾其貌而不使偏勝於流離此禮樂之見於事為者   禮義立則貴賤等矣樂文同則上下和矣好惡著則賢不肖別矣刑禁暴爵舉賢則政均矣仁以愛之義以正之如此則民治行矣【著張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等階級也 孔氏穎達曰義宜也若行禮得其宜則貴賤各有階級矣文謂聲成文也若行樂文采諧同則上下各自和好也好惡者謂所好得其善所惡得其惡則賢與不肖自然分別矣用刑罰禁止暴慢用爵賞以舉賢良則政教均平矣用仁以愛之用義以正惡則民治行矣此經凡五事也陳氏暘曰禮粗而顯而以義為之樂妙而幽而以   文闡之天尊地卑而君臣定卑髙以陳而貴賤位禮義立則貴賤等之謂也節奏合而成文父子以之和親君臣以之和敬樂文同則上下和之謂也因禮樂以好惡因好惡以施刑爵賞以舉賢仁不可勝用也刑以禁暴義不可勝用也仁以立人而有以愛之義以立我而有以正之則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固足以同民心出治道而民治不行未之有也 方氏慤曰貴賤以位言故曰等上下以情言故曰和上言不肖而下言暴者葢不肖雖為可惡然未至於可刑必至於暴然後有刑以禁之也   存疑陳氏澔曰仁以愛之則相敬而不至於離義以正之則相親而不至於流此又以仁義為禮樂之輔者也   案所性之理不外仁義兩端仁主親義主敬而樂之和即仁樂之敬即義聖人仁育天下義正萬民好惡刑賞未嘗不用義而化民善俗總以行仁此禮樂之所以同源而用亦實相濟也陳氏澔謂仁義為禮樂之輔恐未然   樂由中出禮自外作樂由中出故靜禮自外作故文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易以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樂由中出和在心也禮自外作敬在貌也文猶動也 孔氏穎達曰樂從心起在心故靜禮肅人貌貌在外故云動也 張氏守節曰出猶生也為人在中和有未足故生此樂作猶起也為人在外敬有未足故起此禮 黄氏裳曰大樂所樂者性也故易大禮所履者理也故簡 周氏諝曰樂由中出文在於外禮自外作本在於中所謂由中出者言其自然也所謂自外作者言其使然也以其自然故靜以其使然故文 應氏鏞曰靜者言樂止其所雖鏗鏘備舉而中之統一不可散也文者言禮備其節雖荘敬純實而外之設飾不可略也蓋樂和而易於流故雖動而必主乎靜禮嚴而易以倦故雖質而必飾以文四肢百體皆由順正樂之靜也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禮之文也樂出於虚愈出而愈靜禮飾其實愈飾則愈文此所以不同易以心言簡以事言心和則易而順事敬則簡而略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易簡若於清廟大饗然【孔疏清廟之瑟朱疏越大饗之禮酒腥魚】   案樂之文亦外見而欣喜歡愛之情實本於中故靜禮之義亦根心而等威隆殺之儀具見於外故文惟樂由中出故雖有五音六律之繁而總一人心之和是其本固易禮自外作故必極三千三百之詳而總致吾心之敬是其本亦簡也此簡易字與易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同直探禮樂之原不當専在器物上說   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暴民不作諸侯賓服兵革不試五刑不用百姓無患天子不怒如此則樂達矣合父子之親眀長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則禮行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至猶達也行也賓協也試用也孔氏穎達曰樂行於人由於和故無怨禮行於民由於謙敬則不爭民無怨爭則君上無為但揖讓垂拱而天下自治其功由於禮樂故曰禮樂之謂也天子如此則禮行者言天子若能使海内如此則是禮道興行也樂云達禮云行者互文也 張氏守節曰禮使父子孝是合父子之親長坐幼立是明長幼之序孝經云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為人父教以弟所以敬天下之為人兄教以臣所以敬天下之為君即是敬四海之内也天子能躬行禮則臣下必行禮如此則禮行矣合父子以下悉是天子自身行之也陳氏暘曰樂不至不可以言極和禮不至不可以言極順内極和則不乖於心何怨之有外極順則不逆於行何爭之有樂以治内為同禮以脩外為異同則相親而無怨異則相敬而不爭周道之衰民之無良相怨一方則樂不至可知受爵不讓至于已斯亡則禮不至可知 陸氏佃曰樂至則無怨若神罔時怨神罔時恫是也禮至則不爭若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是也以敬四海之内所謂予視天下匹夫匹婦能勝予是也   存疑陸氏佃曰天子不怒當曰天下不怒以天子言禮以天下言樂相備也 輔氏廣曰樂達言其終也禮行言其始也樂欲達之於下故於天下言樂禮欲率之於上故以天子言禮陸氏之說善矣然亦非相備而已 應氏鏞曰四海之内四字恐在合字上案上言禮樂之本原此乃言用禮樂者之能事大樂必易則有一物不在太和之内即不易而非樂之至大禮必簡則有一物不歸主敬之中即不簡而非禮之至故必由巳達之至暴民不作刑可措諸侯賓服兵可弭而天子絶無所怒則天下俱化於無怨而後為樂之達必躬行率之至海内父子之親無不合長幼之序無不明乃為天子敬身以敬四海則天下俱化於無爭而後為禮之行也易曰易簡而天下之理得此之謂也 又案合父子之親明長幼之序所謂立愛惟親立敬惟長也以敬四海之内即書所謂始於家終於四海也蓋謹守此禮而推廣之是之謂敬應氏謂四海之内四字當在合字上恐非   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不失節故祀天祭地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如此則四海之内合敬同愛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和同節言順天地之氣【孔疏天地與隂陽生養萬物解同和】與其數【孔疏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川高下其數不同解同節】不失謂不失其性祀天祭地謂成物有功報焉禮樂教人者也鬼神助天地成物者也 孔氏穎達曰天地氣和而生萬物大樂之體順隂陽律呂生養萬物是與天地同和也天地之形各有髙下大小為限節大禮辨尊卑貴賤與天地相似是與天地同節也大樂與天地同和能生成百物故不失其性大禮與天地同節有尊卑上下報生成之功故祀天祭地聖人既能使禮樂與天地同和節又於顯明之處尊崇禮樂以教人幽之處尊敬鬼神以成物行禮得所故四海㑹合其敬行樂得所故四海齊同其愛矣 程子曰鬼神者造化之妙用禮樂者人心之妙用 張子曰禮樂鬼神一物得禮樂則得鬼神失禮樂則失鬼神但有幽眀之別耳人在隠微有不善其心不安必私禱於鬼神殊不知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理無二也樂仁也禮義也仁則有樂義則有禮 朱子曰禮主減樂主盈鬼神亦只是屈伸之義禮樂鬼神一理又曰在聖人制作處便是禮樂在造化功用處便   是鬼神 輔氏廣曰先王制禮作樂與天地同和節則是理充塞乎天地幽明之閒矣故四海之内因禮以合其敬因樂以同其愛 應氏鏞曰樂和故汎言百物不失舉物類之至衆見其小大各得也祀天祭地舉祭祀之至重見其髙下有等也禮麗於定體斂而不散鬼之歸也樂游乎和氣發達而不流神之伸也昭昭之際進退盈縮而經緯不窮者無非禮樂之用冥冥之中屈伸往来而闔闢不已者無非鬼神之用幽明各有管攝其分不同而理則一曰有者顯然見其理之可以相有不可以相無也惟此理磅礴充塞乎天地鬼神之閒故天下之大而愛敬無異心也   通論陳氏暘曰均是和也或謂百物不失或謂百物皆化者蓋樂者道天地沖和之氣所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者也與天地同和其功淺故止於百物不失為天地之和其功深故至於百物皆化自天地訢合至不殰不殈所謂百物皆化也百物不失特不失其道理而已故詩序曰崇丘廢則萬物失其道理矣存異鄭氏康成曰五帝徳篇黄帝死而民畏其神者百年【孔疏見大戴禮】左若敖氏之鬼【孔疏見宣公四年】 熊氏安生曰繋辭鬼神謂七八九六自然之鬼神聖人賢人之鬼神與自然之鬼神俱助天地而成物 孔氏穎達曰鄭易注云精氣謂七八謂之神物生所性也遊魂謂九六謂之鬼物終所歸也言木火之神生物東南金水之鬼終物西北二者之情状與春夏生物秋冬終物相似   案鄭注於鬼神先以天地言後以人鬼言其說未純自當以張子朱子之言為正   禮者殊事合敬者也樂者異文合愛者也禮樂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與時並名與功偕【沿說専反偕古諧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沿猶因述也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沿或作縁事與時並為事在其時也禮器曰堯授舜舜授禹湯放桀武王伐紂時也名與功偕為名在其功也堯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湯作大濩武王作大武名因其得天下之功 王氏肅曰有其時然後得立其事有其功然後得受其名 孔氏穎達曰禮尊卑有別是殊事俱行於禮是合敬樂宮商別調是異文無不歡愛是合愛禮樂之状質文雖異樂情主和禮情主敬致治是同以其致治情同故明王所以相因述也沿謂因而增改事謂聖人所為之事與所當時而並行名謂聖王制樂之名與所建之功而俱作也聖王雖同禮樂之情因而脩述但時與功不等故禮與樂亦殊 陳氏暘曰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語其事未嘗不通變以従宜樂也者情之不可變者也語其文未嘗不比物以飾節然禮雖殊事而不殊乎合敬禮之本故也樂雖異文而不異於合愛樂之本故也天官大宰以禮典合邦國諧萬民春官大司樂以六樂和邦國諧萬民則禮以和為用樂以和為體其情同故也明王之於禮樂有改制之名無變情之實禮之損益雖事與時並樂之象成雖名與功偕要其情同明王未嘗不相沿也 黄氏震曰事文禮樂之迹敬愛禮樂之情立本有情趨時有迹情天也不可戻者也故在所因迹時也不可同也故在所損益事者時之應名者功之報趨時斯有事建功斯有名為趨時而後有事故事與時並為立功而後有名故名與功偕   故鐘鼓管磬羽籥干戚樂之器也屈伸俯仰綴兆舒疾樂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禮之器也升降上下周還裼襲禮之文也【綴音贅又丁劣反簠音甫簋居洧反上時掌反下遐去聲本遐上聲還音旋裼思歴反襲音習】   正義鄭氏康成曰綴酇舞者之位也【孔疏謂舞者行位相連綴】兆其外營域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謂也一莭申明禮樂器與文并述作之體周旋謂行禮周曲囘旋也裼袒上衣襲掩上衣也禮盛者尚質故襲不盛者尚文故裼 方氏慤曰管在堂下磬在堂上羽籥文舞所執干戚武舞所執屈伸舞者之身容俯仰舞者之頭容綴兆其位也舒疾其節也簠簋以盛地產俎豆以薦天產制度者文章之法文章者制度之飾升降言其行上下言其等周旋言其容裼襲言其服則禮樂之文與器略見於此矣   案此一節申上殊事異文之意   故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明聖者述作之謂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述謂訓其義也 孔氏穎達曰下文云窮本知變樂之情若能窮盡其本識其變通是知樂之情也著誠去偽禮之經若能顯著誠信棄去浮偽是知禮之情也既能窮本知變又能著誠去偽故量事制宜而能作也文謂上屈伸俯仰升降上下是也聖者通達事理故作者之謂聖堯舜禹湯是也明者辨說是非故述者之謂明子游子夏之屬是也陳氏暘曰禮樂之情寓於象質之微而難知其文   顯於器數之粗而易識故知其情者能作之於未有識其文者能述之於已然 方氏慤曰情者文之始也文者情之末也作述者聖明之用聖明者作述之體 馬氏睎孟曰因情以作其文者非神足以知来知足以知往不能與於此故作者之謂聖因文以述其情者非明足以照之亦不能與於此故述者之謂明揚子曰深知乎器械舟車宫室之為則禮由已此因情以作其文也又曰鐘鼓不成玉帛不分吾無以見聖人此因文以述其情也   案此一節申上合敬同愛之意見知禮樂之情之難也   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別樂由天作禮以地制過制則亂過作則暴明於天地然後能興禮樂也【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化猶生也別謂形體異也樂由天作禮以地制言法天地也過猶誤也暴失文武之意【孔疏謂文樂武樂雜亂】 孔氏穎達曰此申明禮樂従天地而来王者必明於天地然後能興禮樂樂能暢隂陽是天地之和禮明貴賤是天地之序樂生於陽是法天而作禮生於隂是法地而制惟聖人識合天地則制作禮樂不誤若非聖人識合天地則必誤誤制禮則尊卑混亂誤作樂則樂體違暴 張氏守節曰樂法天地之氣故云天地之和禮法天地之形故云天地之序 馬氏睎孟曰天髙地下萬物散殊此天地自然之序隂陽相摩天地相盪此天地自然之和天以和而百物化故樂由天作而聖人作樂以應天地以序而羣物別故禮以地制而聖人制禮以配地所謂作者之謂聖是也 胡氏銓曰易於樂取雷出地奮是天地之和於禮取上天下澤是天地之序 朱子曰樂由天作屬陽故有運動底意禮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黄氏乾行曰上言天地之和天地之序下以禮樂分屬天地者蓋氣含天地之和然上行於天流而不息合同而化於和為切質含天地之序然下凝於地天髙地下萬物散殊於序為切故合言天地而理自相通也   案樂不僅與天地同和究其本則樂即天地之和禮不僅與天地同節究其本則禮即天地之節天地具自然之禮樂而聖人之禮樂由是而興天地無心而成化聖人有心而化成其自然者一也若曰自我制之作之則過而暴亂生矣興者順其自然之謂   論倫無患樂之情也欣喜歡愛樂之官也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莊敬恭順禮之制也【案官史記賀㻛作容非】   正義鄭氏康成曰倫猶類也患害也官猶事也質猶本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與民同也明禮樂文質不同事為有異樂主和同論說等倫無相毁害是樂之情也官猶事也在心則倫類無害故為樂情在貌則欣喜歡愛故為樂事内心中正無有邪僻是禮之本質外貌莊敬謙恭敬慎是禮之節制 馬氏睎孟曰樂以和為實其和足以通倫理而無繆故為樂之情情猶言實也樂雖以和為實而和之所見則在於欣喜歡愛無欣喜歡愛則和之理幾乎隠矣故欣喜歡愛為樂之官官猶言職也情者官之所始而官者情之所成也著誠去偽禮之經也中正無邪者誠而已故為禮之質禮雖以誠為本而誠之所發則在於荘敬恭順無荘敬恭順則禮之誠於是乎滅矣故莊敬恭順為禮之制制猶言文也質者制之所立而制者質之所行也此與夫義理禮之文忠信禮之本者其意同矣   若夫禮樂之施於金石越於聲音用於宗廟社稷事乎山川鬼神則此所與民同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情官質制先王所専也 孔氏穎達曰施於金石越於聲音樂也用於宗廟社稷事乎山川鬼神禮也通而言之則禮樂相将矣此等與民所同有也 陳氏暘曰論倫無患至於荘敬恭順禮樂之本先王之所以與人異及夫施於金石越於聲音用於宗廟社稷事乎山川鬼神者禮樂之用先王之所以與人同不以所異者與人不以所同者處己夫是之謂議道自己置法以民 方氏慤曰情官質制者禮樂之義也金石聲音者禮樂之數也其數可陳則民之所同其義難知則君之所獨論語曰禮樂自天子出又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皆此意也   右樂論章第二【史記樂書鄭目録同吳氏澄纂言改居第六】   孔氏穎逹曰此章凡有四段自首至民治行矣為第一段論樂與禮同異将欲廣論先論其異同也自樂由中出至則禮行矣為第二段論樂與禮之功論同異既辨故次宜有功也自大樂與天地同和至述作之謂也為第三段論樂與禮惟聖人能識既有其功故究識也自樂者天地之和至則此所與民同也為第四段論樂使上下和合是為同禮使父子殊别是為異也 張氏守節曰一段說樂體二段說樂功三段說聖人識禮樂之情四段更説其情狀   案此篇劉向本作樂論第三萹劉向本作樂理盖承首篇樂通倫理之意而申言之也倫之言綸也比其類而合之故禮樂之為同為異分而合情飾貌則合中出外作分而揖讓而治天下則合和節分而合敬同愛則合和序分而禮樂之情則合皆於分處看出合處来以明樂通倫理之意   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其功大者其樂備其治辯者其禮具干戚之舞非備樂也孰亨而祀非達禮也【辯薄莧反又音徧孰熟同亨普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成治定同時耳功主於王業治主於教民明堂位說周公曰治天下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制禮作樂辯徧也干戚之舞非備樂者樂以文徳為備若咸池者孔子曰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逹具也郊特牲曰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孰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也 孔氏穎達曰功成作樂者王者興先王之功由民所樂故作樂以應民心猶如民樂周有干戈而業成故周王成功制干戈之樂也治定制禮者禮以體別為義今治人得體故制禮應之如周王太平乃制禮也禮樂必由其功治功治有大小故禮樂亦應以廣狭樂備謂文徳備具不備謂干戚之舞禮具則血腥而祭不具謂孰烹而祀言禮樂之體皆以徳為備具也周樂干戚之舞非如舜時文徳之備樂後世孰烹體而祭祀非如五帝之時血腥之達禮也 陳氏暘曰功不至於鳧鷖不可以言成治不至於既濟不可以言定王者徳位兼隆雖有可以制作之道必適乎可以制作之時故禮雖可以義起必待乎治定樂雖可以理作必待乎功成作樂合乎祖而簫管備舉樂之所以備也烝畀祖妣以洽百禮禮之所以具也葢全之之謂備小備之謂具然則文武之舞不全非所以為備樂腥孰之薦不兼非所以為具禮周官以六代文武之舞為大合樂禮運以毛血腥孰合亨為禮之大成則備樂具禮於是覩矣變具禮為達禮者禮不具不足為天下之通禮故也 陸氏佃曰干戚之舞備樂也而曰非備樂孰亨而祀達禮也而曰非達禮以著禮樂在彼不在此也雖有干戚之舞而功不備雖孰亨而祀而治不協愧於備樂達禮矣   案樂之備由於功之大則戡亂繼治各有其功必不以干戚之舞為備樂可知禮之具由於治之辯則凖今酌古各有其治必非以孰亨而祀為達禮可知以起下聖人所以遞變之故孔疏尊五帝而卑三王恐非本義   五帝殊時不相沿樂三王異世不相襲禮樂極則憂禮粗則偏矣及夫敦樂而無憂禮備而不偏者其唯大聖乎【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相沿襲言其有損益也樂人之所好也害在淫侉禮人之所勤也害在倦略敦厚也孔氏穎達曰五帝三王禮樂之情則同故前文云   明王以相沿是也此論禮樂之迹損益有殊隨時而改云不相沿襲也樂極而不止則必至憂慼禮不勤行好生懈怠則致粗略偏謂不周備也及夫厚重於樂知止則止而無至於憂行禮安靜委曲備具不至倦略惟大聖之人能如此也 張氏守節曰庾蔚之云樂興於五帝禮成於三王 方氏慤曰大饗卒爵而樂闋鄉飲酒樂備而遂出所以防其極也書言享多儀經言賓主百拜亦以防其粗也前言相沿述者之事故稱明此言敦備作者之事故稱聖 馬氏睎孟曰樂患於極故以反為文禮患於粗故以進為文敦樂而無憂者盈而能反也禮備而不偏者減而能進也   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春作夏長仁也秋斂冬藏義也仁近於樂義近於禮【夏户嫁反長丁丈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天地官矣申明禮樂配於天地若禮樂備具則天地之事各得其宜天髙地下不同故人倫尊卑有異其閒萬物各散殊塗禮者別尊卑定萬物是禮之法制行矣天地萬物流動不息合㑹齊同而變化者也樂者調和氣性合徳化育是樂興也禮以裁制為義故特加制樂以興作為本故不云制也仁主仁愛樂主和同故仁近於樂義主斷割禮為節限故義近於禮 方氏慤曰隂以形為體故於禮言形陽以氣為用故於樂言氣形故言其名氣故言其義作長以氣言氣盛於春夏斂蔵以形言形成於秋冬禮樂者天地之道也仁義者四時之徳也 輔氏廣曰形於天地則先禮而後樂盖有序而後和生焉形於四時則又先樂而後禮盖氣和而後樂成焉 陳氏澔曰物各賦物而不可以强同此造化示人以自然之禮制也絪縕化醇而不容以獨異此造化示人以自然之樂情也合同者春夏之仁故曰仁近於樂散殊者秋冬之義故曰義近於禮通論朱子曰天髙地下萬物散殊一段意思極好非孟子以下所能作其文如中庸必子思之辭左云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云云之類都是做這箇去合那天都無自然之理如云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皆是自然合當如此 真氏徳秀曰禮樂之原出於天地自然之理天髙地下此即自然之尊卑萬物散殊有大有小有隆有殺此即自然之等級聖人因此制為之禮君父在上臣子在下此即天髙地下之象自是而下兄弟夫婦師友賓主以至於輿臺皁隸名位分守燦然有倫此即萬物散殊之象皆所以法天地之序也隂陽五行之氣流行於天地之閒未嘗少息為雷霆為風雨皆是隂陽之氣摩盪而成惟其二氣和合所以能化生萬物聖人因此作為之樂樂有五聲以應五行十二律以候十二月之中氣皆隂陽交錯而成所以象天地之和也 陳氏暘曰天髙地下萬物散殊形也流而不息合同而化氣也夫天地之初有氣然後有形及其形之既具而氣又運乎其閒則形資氣而後有氣資形而後行自其形資氣而觀之則樂常先於禮自其氣資形而求之則禮又先於樂物出乎震齊乎㢲相見乎離此天地之仁故曰春作夏長仁也說乎兌勞乎坎成乎艮此天地之義故曰秋斂冬蔵義也仁主乎愛故近於樂義主於敬故近於禮   存疑鄭氏康成曰禮為異樂為同樂法陽而生禮法陰而成   辨正姚氏舜牧曰自天髙地下至居鬼而從地統論天地閒有自然之禮樂未便說到聖人至作樂以象天制禮以配地方說是聖人之效法注禮行樂興說聖人法之似太早近樂近禮說效法之所本似俱未當   樂者敦和率神而從天禮者别宜居鬼而從地故聖人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禮樂明備天地官矣【別彼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敦和樂貴同也率循也従順也別宜禮尚異也居鬼謂居其所為亦言循之也【孔疏居謂居處亦率循之義變文爾】官猶事也各得其事 王氏肅曰天地官各得其位也 孔氏穎達曰樂之為體敦重和同因循聖人之神氣而従於天禮之為體殊別萬物所宜居處鬼神之所為而順於地聖人能使禮樂顯然備具則天地之事各得其利矣 陳氏暘曰樂極和不有以敦之未必能統同禮従宜不有以別之未必能辨異天以至陽而職氣覆地以至隂而職形載樂由天作而至陽之氣存焉禮以地制而至隂之形存焉聖人職教化者也為能因隂陽以統形氣樂有聲而無形作之以應天聲氣同故也禮有形而無聲制之以配地形體異故也禮樂明矣而不昧備矣而不偏非徒足以官天地天地亦将為我官也 方氏慤曰氣固有和樂則敦之使厚物固有冝禮則別之使辨和既敦則莫不循其理而無所屈故能率神宜既別則莫不安其處而有所歸故能居鬼 馬氏睎孟曰神者陽之類而天者陽之所積樂由陽来故率神以従天鬼者隂之類而地者亦隂之所積禮因隂作故居鬼以従地率者引而上之居者俯而就之天地有自然之禮樂而聖人輔相天地之宜故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則禮樂明備而天地各當其位也此與記所謂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者同意   存疑鄭氏康成曰鬼神謂先聖先賢【孔疏聖人之魂為神賢人之魂為鬼】   辨正張子曰率神居鬼鬼神之物也只是神為伸鬼為歸指幽明而言   案以二氣言則天地之形常定定者隂之精也禮也天地之氣常流流者陽之動也樂也以一氣言則天之資始無形神之伸也樂也地之資生有質鬼之歸也禮也鄭孔以神鬼屬聖賢說未確   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髙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小大殊矣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則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則禮者天地之別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卑髙謂山澤也位尊卑之位象山澤也【孔疏鄭易注君臣尊卑之貴賤如山澤之有髙卑】動靜隂陽用事【孔疏謂風雷動散有常】大小萬物也大者常存小者隨陽出入【孔疏小如草木春生秋殺昆蟲夏生冬伏大者不隨四時變也】性之言生也命生之長短也象光耀也【孔疏日月星辰】形體貌也【孔疏植物動物】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禮樂云廣明禮樂之功包天地之徳萬物各有區分性命之別故聖人因此制禮類族緣物各隨性命也 應氏鏞曰此莭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 陳氏澔曰此與易繋辭略同記者引之言聖人制禮其本於天地自然之理者如此定君臣之禮者取於天地尊卑之勢也列貴賤之位者取於山澤卑髙之勢也小事不可為大大事不可為小故小大之殊取於隂陽動靜之常也方猶道也聚猶處也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各有其道則各以其類而處之所謂方以類聚也物事也行禮之事即謂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行之不止一端分之必各従其事所謂物以羣分也所以然者以天所賦之命人所受之性自然有此三綱五常之倫其閒尊卑厚薄之等不容混而一之也故曰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如衣與旗常之章著為日月星辰之象在地成形如宮室器具各有髙卑大小之制是取法於地也由此言之禮之有別非天地自然之理乎   存異鄭氏康成曰方謂行蟲物謂植生者 孔氏穎達曰禽獸之屬有性識故稱方各以類聚不相雜也草木之屬無心靈故云物各有區分自殊於藪澤也案天尊地卑即上天髙地下卑髙動靜方類物羣即上萬物散殊所該甚廣方本異而類同則聚在天則星皆拱北在地則水皆向東在人則君子小人亦各従其類物本同而羣異則分在天則參商不相見在地如河濟清濁之分在人如禽跖牛魋之異皆是鄭孔指禽獸草木似未該也君臣定貴賤位大小殊即上禮制行焉總之禮未制而天地之尊卑動靜己儼然一禮聖人因之制禮正君臣之等明貴賤之位辨小大之宜類族辨物使各得其所亦如在天之成象在地之成形者然是禮未制而聖人之禮在天地禮既制而天地之別在聖人也   地氣上齊天氣下降隂陽相摩天地相盪鼔之以雷霆奮之以風雨動之以四時煖之以日月而百化興焉如此則樂者天地之和也【上時掌反齊依注作躋摩本又作磨盪本或作蕩煖許袁反同暄】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讀為躋躋升也摩猶廹也盪猶動也奮迅也百化百物化生也 孔氏穎達曰地氣上升天天氣下降與地氣交合積氣従下升上樂象氣故先従地始形以上為尊禮象形故従天為初相摩謂隂陽二氣相切廹相盪言天地之氣相感動鼔之以雷霆者雖以氣生而物未發故用雷霆以鼓動之奮之以風雨者萬物得風雨奮迅而出也動之以四時者萬物生長隨四時而動也煖之以日月者萬物之生必湏日月煖煦之此皆天地相盪之事言作樂者法象天地之和氣樂和則天地亦和前經云禮者天地之別若制禮得所亦能使天地別異此經樂者天地之和則是法天地之和氣故云樂者天地之和也 張氏守節曰二氣切摩而萬物生發作樂亦令聲氣切摩使民心生敬也天地化物八節更相感動作樂亦令八音相感動也萬物雖以氣生而物未發故雷霆以鼔動之如樂用鐘鼓以發節也萬物皆以風雨奮迅而出如樂用舞奮迅以象之使發人情也萬物生長隨四時而動如樂各逐心内所湏而奏之萬物之生必湏日月煖照如樂有蘊藉使人暄照也蘊藉者歌不直言而長言嗟歎之屬也 陳氏澔曰煖之者日也月亦預焉潤之者雨也風亦預焉相湏而成故也 方氏慤曰隂陽以氣言而見乎形故曰摩天地以形言而存乎氣故曰盪其實一也雷霆者聲之所作故曰鼓風雨者氣之所激故曰奮四時代謝故曰動日月代明故曰煖禮之别終於成形者主乎體故也樂之和終於百化者主乎氣故也 應氏鏞曰此即所謂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案此節言樂未作而天地之雷霆風雨已藹然一樂聖人因之作樂清明象天廣大象地奮發象雷霆周旋象風雨終始象四時文明象日月其百物不失亦如百化之興者然是樂未作而聖人之樂在天地樂既作而天地之和在聖人也   化不時則不生男女無辨則亂升天地之情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别也升成也樂失則害物禮失則亂人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地不時由禮樂失所樂以法天化得其時則物生不時則物不生天之情也禮以法地男女有別則治興無別則亂升地之情也皇氏云天地無情以人心而謂之耳 陳氏暘曰和故百物皆化化不時則不生樂失其和故也序故羣物皆别男女無辨則亂升禮失其別故也 馬氏睎孟曰天地之道變化不以常未春而燠未冬而寒則隂陽失其和雖天下易生之物亦不能生也男女有別而後父子親父子親而後禮作禮作然後萬物安夫亂之所起常起於衽席之上升猶言階之以為亂也 陳氏澔曰此言禮樂之得失與天地相闗所謂和氣致祥乖氣致異也總結上文兩節之意   及夫禮樂之極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陽而通乎鬼神窮髙極逺而測深厚【蟠歩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極至也蟠猶委也髙逺三辰也深厚山川也言禮樂之道上至於天下委於地則其閒無所不之 孔氏穎達曰禮樂之大原雖取象於天地功徳又能徧滿於天地之閒天降膏露是極乎天地出醴泉是蟠乎地日月嵗時無易百榖用成是行乎隂陽用之以祭鬼神作樂一變以至六變百神俱至是通乎鬼神髙逺謂天之三光皆應禮樂而明是禮樂窮極之也深厚謂地之山川皆應禮樂而出瑞應是測深厚也 陳氏暘曰禮樂之用四方上下無所不至此樂所以為天地之和而非止同其和禮所以為天地之別而非止同其節也葢禮樂非天地則不因天地非禮樂則不成 方氏慤曰極天蟠地言其升降之無常行乎隂陽言其往来之不息通乎鬼神言其變化之無方極乎天非特樂由天作雖禮亦極乎天蟠乎地非特禮以地制雖樂亦蟠乎地行乎隂非特禮由隂作雖樂亦然行乎陽非特樂由陽来雖禮亦然通乎鬼非特禮别宜居鬼而已雖樂亦然通乎神非特樂敦和率神而已雖禮亦然此其所以為至歟故首以極言之及言及其至也 馬氏睎孟曰禮樂之粗則寓於形名度數之閒至於精則無乎不在也此言中和之效其妙如此而不言在人者蓋中和者人之所致也其妙如此則在人可知矣 朱子曰此以理言有是理即有是氣一氣之和無所不通亦如說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其中正義引膏露降醴泉出等語緣先有此理末梢便有這徴騐 輔氏廣曰上言天地自然之禮樂此言聖人制禮作樂之功   樂著大始而禮居成物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動者地也一動一靜者天地之閒也故聖人曰禮樂云【鄭注樂著直畧反下著如字王注並如字今従王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始百物之始生也著不息著猶明白也息猶休止也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言禮樂之法天地也樂靜而禮動其並用事則亦天地之閒耳 王氏肅曰著明也明大始謂法天也成物謂地也居亦謂法也 孔氏穎達曰言顯著明白運生不息者是天也顯著養物不移動者地也言樂法於天動而不息禮象於地靜而不動也 陳氏祥道曰乾者萬物之所資始故能以始而推始則至於知大始坤者萬物之所資生故能以生而生生則至於作成物然乾於大始知之而已未能使之著坤於成物作之而已未能至於居惟樂有和所以能著其始禮有節所以能居其物此禮樂所以能成天地之道也其成天地之道如此蓋亦本於天地之動靜而已故著不息而動者樂也著不動而靜者禮也一動則為樂一靜則為禮是以凡在天地之閒者莫非禮樂也禮樂之道天地而已聖人曰禮樂云玉帛鐘鼔云乎哉 陳氏暘曰大始氣之始成物形之終著其微而顯之者樂也居其所而有之者禮也乾則自强不息坤則至靜徳方天確而動故其運不息著不息者樂之所以冥乎天也地隤而靜故其處不動著不動者禮之所以冥乎地也有天地然後有萬物萬物之情非動則靜而禮樂如之樂主動由中出則靜矣禮主靜交乎下則動矣萬物盈於天地之閒或類聚或羣分動者有時而靜靜者有時而動一動一靜而不主故常者無適而非禮樂也非聖人知禮樂之情其孰能究此 邵氏囦曰禮樂雖因天地而形天地亦因禮樂而著大始氣也成物形也大始本有是氣樂則著而明之成物本有是形禮則居而辨之故著而運行不息則為天著而一定不易則為地著而為一動一靜則在動非動在靜非靜乃天地之閒而機緘之妙也聖人於此窮其所自而歸之於禮樂故曰禮樂云又以見天地造化亦無不待於禮樂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著之言處也【孔疏樂象於天天為生物之始是樂處大始禮法於地地稟天氣以成於物故云禮居成物著與居相對故以著為處也】閒謂百物也【孔疏或一物飛走蠢動感天地之陽氣或一物安伏止靜安天地之隂氣此一動一靜在天地之閒所謂百物也】 張氏守節曰天為萬物之始故曰大始天蒼而氣化樂亦氣化故云處大始在地成形禮亦形教故云居成物地卑故曰居天髙故曰著也著不息著不動此美禮樂配天地著亦處也樂氣處運生不息者配天也禮制尊卑定位成養萬物處不移動者配地也 彭氏汝礪曰下二著字皆當訓處盖處乎上而不息者天也處乎下而不動者地也此天地之定體   案易乾知大始坤作成物此本其語著猶知也居猶作也陽輕清故以著言隂重厚故以居言耳鄭讀此著字為直畧反已誤張氏彭氏并下二著字亦誤之何也一動一靜者天地之間言天地之間一陰一陽變化流行乃周子所謂互為其根張子所謂兩在故不測之意鄭指百物已滯孔疏則愈泥矣   右樂理章第三【史記樂書同鄭目録第五呉氏澄纂言居第七】   孔氏穎達曰此樂記第三章名曰樂禮明王者為治必制禮作樂 張氏守節曰中有三段一明禮樂其用必對二明禮樂法天地三明天地應禮樂案此章劉向本作樂理皇侃作樂禮熊安生作樂體張守節作禮樂劉本最先為得之葢各有條之謂理天地之位不定則其氣不交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義婦徳之禮不明則亦無以相和故禮先而樂後皆從分處指出所以合來以明樂通倫理之意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一   樂記第十九之二   昔者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風䕫始制樂以賞諸侯【案樂也者施也二節當在此節之上脫簡在後】   正義鄭氏康成曰䕫欲舜與天下之君共此樂也【孔疏䕫欲天下同行舜道故歌此南風以賞諸侯】南風長養之風也其辭未聞【孔疏案聖證論引尸子及家語云昔者舜彈五之琴其辭曰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鄭云其辭未聞失其義也案馬昭云家語王肅所增加非鄭所見又尸子雜說不可取證正經故言未聞也】夔舜時典樂者也書曰䕫命汝典樂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知其行也特明聖人制樂以   賞諸侯其功大者其樂備五謂無文武二唯宫商等之五也案世本云神農作琴今云舜作者正用此琴特歌南風始自舜耳或五始舜也 王氏應麟曰五音十二律古也舜彈五之琴以歌南風是琴之全體具五音也琴之有少宫少商則不復有琴樂之有少宫少徴則不復有樂以繁脆唯殺之調皆生於二變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南風言父母之長養已【孔疏南風詩名南風長養萬物而孝子歌之言己得父母生長如萬物得南風生也舜有孝行故以此五之琴歌南風之詩而教天下之孝也】   辨正輔氏廣曰鄭氏以為舜歌父母之德如南風家語所載之辭則以為解民愠阜民財疑家語所載必有據南風長養萬物猶人君長養萬民舜為天子而歌此以為樂則諸侯之君民者亦當法舜之徳體南風之意以長養其民故䕫因其歌而寫之於金石絲竹當時諸侯有養民之徳者則以樂賞之也   故天子之為樂也以賞諸侯之有徳者也徳盛而教尊五榖時熟然後賞之以樂故其治民勞者其舞行綴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綴短故觀其舞知其徳聞其諡知其行也【舞行户剛反其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勞則徳薄酇相去逺【孔疏酇謂酇聚舞人行位處立表酇以識之】舞人少也民逸則德盛酇相去近舞人多也諡行之迹也 王氏肅曰逺以象民行之勞近以象民行之逸 孔氏穎達曰此明諸侯德尊樂備舞具綴謂酇也逺是舞者外營域行列之處若諸侯治理於民使民勞苦者由君徳薄賞之以樂其舞人相去行綴逺由人少舞處寛也諸侯治理於民使逸樂由君徳盛故賞之以樂舞人相去行綴短由人多舞處狭也舞處之綴一種但人多則去之近人少則去之逺觀其舞之逺近則知其徳之薄厚由舞所以表徳也又以諡比擬其舞聞諡之善否知其行之好惡由諡所以迹行也 陳氏祥道曰諸侯徳盛而教尊五榖時熟然後天子賞之以樂者以其人事修於下天時應於上然後可以樂其樂也 陳氏暘曰周官大胥以六樂之會正舞位小胥巡舞列經曰行其綴兆行列得正焉蓋位則酇也所以為綴列則佾也所以為行治民勞者酇逺而佾寡徳殺故也治民逸者酇近而佾多徳盛故也 馬氏睎孟曰徳大者然後得其樂之備徳小者則雖有常數而不得備故其治民之勞逸者其舞所以不同也上言舜歌南風夔始制樂言其樂之聲下言其舞行綴逺綴短者言其樂之容舞者徳之發徳者舞之藴故觀舞可以知徳諡者行之賔行者諡之主故聞諡可以知行其意主於舞而繼之以聞諡者所以詳之也   存異輔氏廣曰治民勞謂勞於治民者治民逸謂逸於治民者行綴逺則氣舒行綴短則氣促上勤則下紓上逸則下促 應氏鏞曰勤於治民則徳盛而樂隆故舞列逺而長怠於治民則徳薄而樂殺故舞列近而短   案鄭孔於其治字畧讀民勞謂民猶勞苦輔應以治民勞連解謂勤於治民二說相反然樂舞在庭其庭廣狭有定鄭謂人多而相去近人少而相去逺訓綴字甚明輔應諸說非也且怠於治民民心愁怨無制樂賞之之理   大章章之也咸池備矣韶繼也夏大也殷周之樂盡矣【韶上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章堯樂名言堯徳章明也周禮闕之或作大卷咸池黄帝樂名咸皆也池之言施也言徳之無不施也周禮曰大咸韶舜樂名韶之言紹也言舜能繼紹堯之徳周禮曰大韶夏禹樂名言禹能大堯舜之徳周禮曰大夏殷周之樂盡矣言盡人事也周禮曰大濩大武 孔氏頴逹曰此論六代之樂咸池備矣言黄帝之徳皆施被天下無不周徧是為備具也自夏以前皆以文徳王天下殷周二代惟以武功為民除殘暴民得以生人事道理盡極矣陳氏暘曰舜紹堯之俊徳而以后夔作韶禹成治水之大功而以臯陶作夏成湯能䕶民於塗炭故伊尹為之作濩武王以武定禍亂故周公為之作武是帝樂莫備於堯舜而王樂至三王無餘藴矣   通論熊氏安生曰案樂緯云黄帝曰咸池帝嚳曰六英顓頊曰五莖堯作大章舜曰簫韶禹曰大夏商曰大濩周曰大武禮樂志云顓頊作六莖帝嚳作五英與樂緯不同其餘無異名曰六英者宋均注云為六合之英華五莖者能為五行之道立根莖也 孔氏頴達曰案司樂注云湯徳能使天下得其所是其徳也元命包曰湯之時民樂其救之於患害故曰濩救也由救之故民得所義亦通也大武武王樂也以武取定天下周公制焉   案此篇名樂施言徳施至堯而備舜亦繼堯所施禹亦大堯所施至殷周而繼治以文戡亂以武所施於民者盡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咸池堯增修而用之【孔疏咸池雖黄帝之樂至堯之時更增改修治而用之故此文次在大章之下至周謂之大咸其黄帝之樂堯不增修者至周謂之大巻更加以雲門之號故周禮雲門大卷在大咸之上也】   案咸池為黄帝樂而記乃列之大章之後故鄭以堯時增改言之然無可考姑存以備參   天地之道寒暑不時則疾風雨不節則饑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時則傷世事者民之風雨也事不節則無功然則先王之為樂也以法治也善則行象徳矣【饑居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教謂樂也以法治以樂為治之法行象徳民之行順君之徳也 王氏肅曰以法治作樂所以法治其行也君行善即臣下之行皆象君之徳 孔氏穎達曰此明樂之為善樂得其所則事有功也以法治者言先王作樂以為治為法若樂善則治得其善若樂不善則治乖於法前文教不時則傷世事不節則無功是也人君為治得其所教化美善則下民之行法象君之徳也 張氏守節曰此明施樂須節也寒暑天地之氣若寒暑不時則民多疾疫風雨天事也風雨有聲形故為事若飄灑凄厲不有時節則榖損民饑樂以氣和民心如天地寒暑以氣生化故謂樂為民之寒暑也禮以形教故曰事天地之以風雨奮潤萬物猶以禮安治萬民故謂禮為萬民之風雨也 陳氏暘曰一隂一陽天地之道也運而為四時則寒暑相推而嵗成焉散而育萬物則風雨相資而化興焉樂道天地之和而其教與事實體之也春誦夏春合舞秋合聲先王之所著以成教者孰非法寒暑之時邪以聲展之以舞正之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孰非法風雨之節邪教有時事有節以善民心如此則民之行未有不象上之徳矣   夫豢豕為酒非以為禍也而獄訟益繁則酒之流生禍也是故先王因為酒禮壹獻之禮賔主百拜終日飲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之所以備酒禍也故酒食者所以合歡也樂者所以象徳也禮者所以綴淫也【豢音患綴知力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以榖食犬豕曰豢為作也言豢豕作酒本以享祀養賢而小人飲之善酗以致獄訟也壹獻士飲酒之禮【孔疏凡饗禮案大行人云上公九獻侯伯七獻子男五獻並依命數其臣介則同子男卿大夫畧為一節俱三獻則天子諸侯之士同一獻】百拜以喻多【孔疏令鄉飲酒之禮是壹獻無百拜令云百拜故云多也】綴猶止也 孔氏穎逹曰此言禮樂之設不得其所則禍亂興故先王節其禮樂以防淫亂也 陳氏暘曰飲酒人之大欲不能不速訟先王知其然於書有彛酒之戒羣飲之誅於禮有幾酒之察屬飲之禁猶以為未也又寓教戒之意於器皿之間彞皆有舟其載有量尊皆有罍其鼓有節爵以角觥以兕以至傷而為觴單而為觶孤而為觚戔而為醆散而為散止而為禁無非備酒禍也一獻之禮非不簡也而賔主至於百拜終日飲酒非不久也而不得醉焉然則先王為禮以備酒禍可謂至矣言士之饗禮如此則自士而上可知也酒食以合歡則禮之所施樂未嘗不有以通之也然合歡以為樂非樂其情必以象徳酒食以為禮非淫其徳必以綴淫易之需言君子以飲食燕樂酒食合歡之意也豫言先王以作樂崇徳樂以象徳之意也曲禮曰富貴而知好禮則不驕不淫禮以綴淫之意也   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禮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禮以樂之哀樂之分皆以禮終【樂音洛下所樂哀樂康樂皆同分扶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謂死喪也 張氏守節曰民有喪則先王制衰麻哭泣之禮以節之使其各遂哀情是禮以哀之也大福祭祀者慶也民慶必歌舞飲食庶羞之禮使不過而各遂歡樂是有以樂之也哀樂雖反皆用禮節各終其分故云皆以禮終 陳氏暘曰死喪㐫札禍烖天事之大者也圍敗冦亂人事之大者也大宗伯皆以㐫禮哀之所謂有大事必有禮以哀之也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而與之同福禄以慶賀之禮親異姓之國而與之和安樂所謂有大福必有禮以樂之也 方氏慤曰分以言其有定分而不可犯也若曾子七日水漿不入口則不能以禮節其哀矣魏文侯聽鄭衛而不知倦則不能以禮節其樂矣   案大事及大福義陳氏本大宗伯言之鄭張特舉其一耳   右樂施章第四【鄭目録第三史記樂書以樂象章樂也者施也禮也者報也至所以贈諸侯也十四句係於皆以禮終之下乃禇少孫所升降也 案此篇言樂施則樂也者施也節當為此篇之首所謂大輅一節承上禮報情夔始制樂以賞諸侯承上樂章徳文義甚明】孔氏穎達曰此論樂記第四章名為樂施施者用於天下此章中明樂施被之事也本是第二前既推樂理章為第三此為第四亦明禮樂既備後乃施布天下也 張氏守節曰中有三段一明施樂以賜諸侯二明施樂須節既賜之所以宜節也三明禮樂所施各有本徳本意   樂也者聖人之所樂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風易俗故先王著其教焉【所樂之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著猶立也謂立司樂以下使教國子 孔氏穎達曰風謂水土之風氣謂舒疾剛柔俗謂君上之情欲謂好惡取捨用樂化之故使惡風移改俗變易 周氏諝曰聖人之所樂莫非正也發其所樂而為樂莫非和也以其正故可以善民心以其和故感人之深有以善之又有以感之所以移風易俗甚易也   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知音智應於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在所以感之也術所由也形猶見也 孔氏穎達曰夫樂聲善惡本由民心而生所感善事則善聲應所感惡事則惡聲應樂之善惡初則從民心而興後乃合成為樂樂又下感於人善樂感人則人化之為善惡樂感人則人隨之為惡是樂出於人而還感人猶如雨出於山而還雨山火出於木而還燔木故此篇之首論人能興樂此章之意論樂能感人也人由血氣而有心知故血氣心知連言之其性雖一所感不恒物來感已心遂應之念慮興動然後心之所由道路而形見焉心術見者即下文是也 張氏守節曰人生必有血氣心知之性性合五常之行有喜怒哀樂之分但其發無常時隨外境所觸故亦無常也應感起物而動緣外故來感心心觸感來起動應之故有喜怒哀樂也 陳氏暘曰民生而静有血氣心知之常性應感起物而動無哀樂喜怒之常情以有常之性託無常之情則心術之形固非我也實自物而已 方氏慤曰上言血氣心知而下止言心者蓋别言之雖有血氣心知之異合而言之萬化皆本於心而已 應氏鏞曰喜怒哀樂未發之謂中發而中節之謂和此道心惟㣲也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此人心惟危也叩之則應觸之則感相激相生循環無端皆縁物而起物動於内而心形於外也所性曰心知心之虚明未嘗不靈也所形曰心術心之動則不勝其多事矣   是故志微唯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亷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淫亂【唯子遥反殺色界反思息吏反又音斯嘽昌善反諧户皆反慢莫諫反易以豉反賁依注讀為憤扶粉反勁吉政反裕羊樹反肉而救反好呼報反辟匹亦反邪似嗟反滌大歴反濫力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志微意細也吳公子札聽鄭風而曰其細已甚民弗堪也【孔疏左傅襄二十九年】簡節少易也【孔疏曲折雖繁其節簡少謂緩歌而疏節】奮末動使四支也【孔疏以身為本以四支為末故云動使四支 案粗厲總言之猛起猛於始奮末奮於終廣賁大於中言自始至終皆粗厲】賁讀   為憤憤怒氣充實也春秋傳曰血氣狡憤【孔疏左傳僖十五年案賁大也言其音大】狄滌往來疾貌【孔疏詩踧踧周道字異義同又詩滌滌山川】   濫僭差也此皆民心無常之傚也肉或為潤 孔氏頴達曰志微謂人君志意微細唯殺謂樂聲唯蹙殺小如此音作而民感之則悲思憂愁也嘽寛也諧和也慢疏也繁多也康安也君若道徳寛和疏易則樂音多文采而節奏簡畧下民所以安樂也粗厲謂人君性氣粗疏威厲猛起謂武猛發起奮末謂奮動手足廣賁謂樂聲廣大憤氣充滿如此音作而民感之則性氣剛毅也君若亷直勁正則樂音矜莊嚴栗而誠信故民應之而肅敬也君如寛裕厚重則樂音順序而和諧動作故民應之而慈愛也流辟謂君志流移不静邪散謂違辟不正放邪散亂狄成滌濫謂樂之曲折疾速而成疾速而止則民感之而淫亂也此六事所云音者皆據君徳及樂音相雜也君徳好而樂音亦好君徳惡而樂音亦惡皆上句論君徳下句論樂音 周氏諝曰心術形然後音作故審其音則其心術可知 陳氏暘曰樂以音變音以民變民思憂哀心所感然也民康樂樂心所感然也民剛毅怒心所感然也民肅敬敬心所感然也民淫亂喜心所感然也由前則以心論聲而其辭畧由後則以音論民而其辭詳此其序所以不同也肉倍好者璧好倍肉者瑗肉好如一旋而不可窮者環肉好之音豈其音旋而不可窮邪【案肉好借璧以喻君徳順成和動乃以音言】 方氏慤曰慢易者非傲慢之慢特言其過耳繁文簡節者文雖繁而節則簡也肉好猶璧之有肉好然蓋璧外謂之肉實而無隙内謂之好則虚而已謂其音實而有所養又虚而得所好也【陸氏佃曰肉而無好則失之實好而無肉則失之虚】馬氏睎孟曰論樂之所始則起於心之所感而後發於聲音論樂之所成則反以感人心者也前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至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言音起於心之所感此言樂之所以感於人心也先王之為樂尤慎其所以感之之始   存疑鄭氏康成曰肉肥也【張氏守節曰謂音如肉之肥】 陳氏澔曰志疑當作急急促微細噍枯殺減也狄與逖同逺也成者樂之一終狄成言其一終甚長淫佚之意也滌洗也濫侵僭也言其音之泛濫侵僭如以水洗物而浸漬侵濫無分際也   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數制之禮義合生氣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隂而不宻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於中而發作於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奪也【稽古奚反道音導行下孟反懾之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生氣隂陽氣也五常五行也【孔疏此經隂陽剛柔皆天地之氣故以五行言木性仁金性義火性禮水性智土性信非父義母慈之五徳也】宻之言閉也懾猶恐懼也 孔氏穎達曰上既明樂之感人故此明先王節人情性自然所感謂之性因物念慮謂之情言先王制樂本人情性既得人情考之使合度數裁制以禮義使合生氣之和道之依金木水火土之性也陽主發動失在流散先王教之感陽氣者不使放散也隂王幽静失在閉塞先王節民情感隂氣者不有閉塞也四暢謂隂陽剛柔也四者通暢交在身中而發見動作於身外也隂陽剛柔各得其所是安其位也不相侵犯是不相奪也 張氏守節曰合應也陽氣舒散人禀陽多則散隂氣閉宻人禀隂多則宻 陳氏祥道曰本之情性明樂之情稽之度數明樂之文有情有文然後裁之以禮義故能幽合生氣之和而和於天明道五常之行而同於人和同天人而至於無間故能使之陽不散隂不宻剛不怒柔不懾不散者陽中之隂不宻者隂中之陽不怒者剛中之柔不懾者柔中之剛四者條暢於中而發作於外是以安其位而不相奪也 方氏慤曰黄鍾之律長九寸應鍾之律長四寸此樂之度也陽六為律隂六為吕此樂之數也情性由乎内故言本度數存乎微故言稽生氣固有和矣唯樂以合其和然後其和不離五常固有行矣唯樂以道其行然後其行無礙隂陽兼物言之剛柔指人言之陽不散隂不宻然後得其暢故曰暢陽不至於散則陽交隂故也隂不至於宻則隂交陽故也故曰交其暢也其交也豈非和之所致乎剛柔之氣亦若是而已 陳氏澔曰本之情性即民有血氣心知之性喜怒哀樂之情也度數十二律上生下生損益之數也禮義貴賤隆殺清濁髙下各有其義也生氣之和造化發育之妙也五常之行仁義禮智信之徳也   案本之情性指先王性情之中和以為作樂之本者非但以民生血氣心知之性言之度如律始於三寸九分極於九寸而紀之以三平之以六成於十二則又其數也禮如音之君尊臣卑民貴物賤而君不可驕臣不可亢民不可勞物不可匱則又其義也先王既本之性情以立其本又稽之度數制之禮義以極其詳則於生氣之和五常之行人與天合天以人行使禀於天而為隂陽禀於地而為剛柔者皆無偏倚駁雜之差則四氣之在吾性情者條暢交錯於中而發形於度數禮義者皆安其位而不相奪倫則其樂真可樂而可用之以善民心矣   然後立之學等廣其節奏省其文采以繩徳厚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疏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故曰樂觀其深矣【省西領反稱尺證反比毘志反長丁丈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等差也各用其才之差學之廣謂增習之省猶審也文采謂節奏合也繩猶度也周禮大司樂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孔疏周禮大司樂文】律六律也周禮典同以六律六同辨天地四方隂陽之聲【孔疏隂聲六吕陽聲六律陽聲屬天隂聲屬地】以為樂器小大【孔疏若黄鍾之律長九寸應鍾之律長四寸半強也】謂髙聲正聲之類【孔疏周禮典同髙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斂聲歛達聲贏微聲韽回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以鍾形小大不稱引以明作鍾之法須小大稱也】終始謂始於宫終於羽【孔疏五聲終始使有次序】宗廟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簇為徴應鍾為羽【孔疏大司樂文祫祭降神之樂】以象事行若宫為君商為臣皆形見於樂謂同聽之莫不和敬莫不和順莫不和親 王氏肅曰繩法也法其徳厚薄也 孔氏穎達曰先王欲稽之度數制之禮義非教不可故立之學等使依其才藝等級而教學之廣謂增習寛廣其樂之節奏也省謂省審也文采謂樂之宫商相應若五采成文即上文聲成文是也繩度也謂凖度以道徳仁厚也律謂六律小之與大以為樂器使音聲相稱也先王制樂如此以化於民由樂聲調和故親疏之理見於樂聲也樂聲有清濁髙下故貴賤長幼見於樂以樂聲有隂陽律吕故男女之理見於樂 陳氏暘曰教不可陵節學不可躐等先王之於樂非獨以善吾身又將以教人也故始之以中和祇庸孝友之樂徳中之以興道諷誦言語之樂語終之以二帝三王之樂舞始之以十三舞勺中之以成童舞象終之以二十舞大夏其立之學等用其才之差而使習之如此抑又使之廣其節奏而不為簡節之音省其文采而不為繁文之樂則徳之充實而端厚者故足繩之使不淫矣周官小師掌六樂之節鍾師掌九夏之奏節奏之辨也節奏文采均聲之飾治飾之道欲始博而終約始博之節奏不可以不廣終約之文采不可以不省以繩徳厚則能使人復性之静而不逐物之動又何窮人欲滅天理之有律述此者也比輔此者也樂之於天下其體固有小大其用固有終始述以小大之稱則大小相成而無輕重之不等輔以終始之序則終始相生而無先後之不倫以此象事行則事容有大小終始矣繩徳厚以為性象事行以為行則越之聲音形之動靜一逺一近而親疏之理存焉一上一下而貴賤之理存焉一先一後而長㓜之理存焉一内一外而男女之理存焉能使是理莫不形見於樂豈不原於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邪 方氏慤曰立之學所以教之立之等所以辨之節奏惡其狹故曰廣文采惡其雜故曰省凡此皆原其性之所禀故曰以繩徳厚小大有宜事之稱也終始相生事之序也有宜則不可以無稱故律而述之使不易相生則不可以無序故比而聫之使不絶若宫音濁而大羽音清而小盖律小大之稱也始於黄鍾之初九終於仲吕之上六盖比終始之序也凡此皆發於情之所動故曰以象事行親疏言其分貴賤言其位長㓜言其序男女言其情四者皆人之倫也莫不各有理焉唯形容於樂乃可得而見故曰樂觀其深矣 焉氏睎孟曰五音大不過乎宫細不過於羽此小大之稱大師之奏始作翕如至於繹如此終始之序也   案此乃言以樂教人也立之學以為教之地立之等以為教之方節奏以始終之次第言故欲其廣文采以宫商之倡和言故欲其省文采即節奏之合也存於心為徳如仁於父子義於君臣見諸事為行如父慈子孝君仁臣忠徳本厚而樂以繩之使厚者益厚徳必見於行而樂以倣象之使皆可依據而行如上生下生即父子之親而餘遞疏旋為宫者即君之貴而餘遞賤黄鍾陽之長林鍾隂之長而餘遞幼黄鍾以大吕為妻大簇以夾鍾為妻是五常之徳五倫之行無不形見於樂也舉此以教不誠可以善民心哉   土敝則草木不長水煩則魚鼈不大氣衰則生物不遂世亂則禮慝而樂淫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猶成也慝穢也 孔氏穎達曰敝謂勞敝煩謂煩擾隂陽之氣衰亂故生物不得遂成世道衰亂上下無序故禮慝男女不節故樂淫以上三事皆喻禮慝樂淫也 輔氏廣曰物者氣之所生也禮樂者世之所形也禮慝如世俗委巷之禮也禮易失之慝樂易失之淫   是故其聲哀而不荘樂而不安慢易以犯節流湎以忘本廣則容姦狹則思欲感條暢之氣而滅平和之徳是以君子賤之也【易以豉反湎緜鮮反 案今本滅平和之徳無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廣謂聲緩也狹謂聲急也感動也動人條暢之善氣使失其所 孔氏穎達曰此論樂不得其所則滅平和之徳故君子賤之朋淫於家是慢易以犯禮節淫訩肆虐是流湎以忘根本廣謂節閒疏緩多有姦淫之聲狹謂節閒廹促動人情欲而切急條逺也暢舒也賤謂棄而不用若師曠聞桑閒濮上之聲撫而止之是也 方氏慤曰闗雎之樂非不哀也所哀者窈窕之難求是乃所以為莊非不樂也所樂者淑女之為配是乃所以為安今哀而不荘故慢易以犯節樂而不安故流湎以忘本慢則無所敬易則無所戒故犯節流則不知止湎則有所溺故忘本廣固足以有客所容者姦聲感人則逆氣應之矣狹固足以有思所思者樂得其欲則以欲忘道矣平則條而有理和則暢而能通 陳氏澔曰感或作蹙感條暢之氣則與合生氣之和者反矣滅平和之徳則與道五常之行者異矣   右樂言章第五【史記樂書同鄭目錄第四呉氏澄纂言改居第二】   孔氏穎達曰皇氏以為是樂言之科自民有血氣至禮慝而樂淫論人心不同隨樂而變是故其聲以下論作樂不得其所則滅和平之徳 張氏守節曰此第五章名樂言明樂歸趣之事中有三段一言人心隨王之樂二言明王制正樂以化民三言邪樂不可以化民   案樂言當作樂形聲之誤也先言樂因人性感物而心術形後言樂正則倫理皆形見於樂故以樂形名篇張氏作言樂則尤誤   凡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倡和有應回邪曲直各歸其分而萬物之理各以類相動也【倡昌尚反和胡臥反分扶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象者謂人樂習焉 孔氏穎達曰姦聲謂姦邪之聲感動於人逆氣謂違逆之氣即姦邪之氣也姦聲感動於人而逆氣來應二者相合而成象淫樂遂興紂作靡靡之樂是也正聲感動於人而順氣來應二者相合而成象則和樂興若周室太平頌聲作也聲感人是倡也氣應之是和也善倡則善和惡倡則惡和是倡和有應回謂乖違邪謂邪辟言乖違邪辟及曲之與直各歸其善惡之分限也善歸善分惡歸惡分既善惡各歸其分是萬物之情理各以類自相感動也 陳氏暘曰聲樂之象也其發而感人不能無姦正氣體之充也其出而應聲不能無逆順盖樂者天地之和正聲之所止也而姦聲則乖此人者天地之安和順氣之所鍾也而逆氣則反此然氣合於無象見於有相感而文生文之所生則象之所見也象之所見則樂之所形也逆氣成象而淫樂興則新樂之發非治世之音也順氣成象而和樂興則古樂之發非亂世之音也夫命有正有不正性有善有不善道有君子有小人徳有凶有吉然則聲有姦正氣有順逆樂有淫和不亦感應自然之符邪聲之邪正既異其所倡則氣之逆順亦異其所和可謂倡和有應矣逆氣而淫樂興順氣而和樂興可謂回邪曲直各歸其分矣凡此非特人為然萬物亦莫不各以氣類相感動也古之人當春而叩商以召南吕凉風忽至草木成實及秋而叩角以激夾鍾温風徐回草木發榮當夏而叩羽以召黄鍾雪霜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徴以激蕤賔陽光熾烈堅冰立散終嵗命宫而總四則景風翔慶雲浮甘露降醴泉湧以至瓠巴鼓瑟而鳥舞魚躍師曠奏角而雲行雨施鄒衍吹律而寒谷黍滋豈非萬物之理各以類相應也 應氏鏞曰聲感於微而氣之所應者甚速氣應於微而象之所成者甚著成象則有形而可見見乃謂之象也各歸其分者所謂樂之道歸焉耳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類以成其行姦聲亂色不畱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惰慢邪辟之氣不設於身體使耳目鼻口心知百體皆由順正以行其義【行下孟反惰徒臥反辟匹亦反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反猶本也術猶道也 孔氏穎達曰反情謂反去淫溺之情理以調和其善志比類謂比擬善類以成己身之羙行不使姦聲亂色留停於耳目令耳目不聰明不使淫樂慝禮連接於心術謂心不存念也以耳目心術所為皆善則怠惰邪辟之氣無由來入故邪辟之氣不施設於身體既邪辟不在於身耳目鼻口心知百事之體皆由順正由從也皆從和順以行其正直義理也 張氏守節曰聲色是事故云聰明而氣無形故於身為設也不留聰明於姦聲亂色故耳目得順正不用心術接淫慝禮樂故心知得順正不設身於惰辟故百體得順正也方氏慤曰情者性之欲反情所以復其性類者人之善比類所以别其等反情於内故足以和其志比類於外故足以成其行 陳氏暘曰淫樂不止於姦聲慝禮不止於亂色姦聲亂色其入人也淺而不能累吾聰明於其外淫樂慝禮其入人也深而不能蔽吾心術於其内夫然則惰慢邪辟之氣不設於身體百體所由無逆而非順無邪而非正以行吾義而已李氏格非曰反情以和其志以内修内者也比類以成其行以外治外者也姦聲亂色不留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以外治内也惰慢邪辟之氣不設身體以内治外也 真氏徳秀曰姦聲亂色不留聰明養其外也淫樂慝禮不接心術養其内也惰慢之氣自内出邪辟之氣自外入不設於身體則内外交養矣   然後發以聲音而文以琴瑟動以干戚飾以羽旄從以簫管奮至徳之光動四氣之和以著萬物之理【著張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奮猶動也著猶成也 孔氏穎達曰前明君子去姦聲行正聲故此明正聲之道動發心志以聲音文飾聲音以琴瑟振動形體以干戚装飾樂具以羽旄隨從諸樂以簫管用上諸樂奮動天地至徳之光明感動四時氣序之和平樂既和平故能著成萬物之理道謂風雨順寒暑時鬼神降其福萬物得其所也 張氏守節曰其身已正然後乃可制樂為化故用歌之音聲内發己之徳用琴瑟之響外文己之行歌者在上此是堂上之樂又用干戚羽旄簫管從而播之絲竹在下此是堂下之樂 陳氏暘曰發以聲音而為徳音之音文以琴瑟而為徳音之器動以干戚而為武徳之容飾以羽旄而為文徳之客從以簫管而為備成之樂則性術之變盡矣徳自此顯足以奮至徳之光氣自此調足以動四氣之和夫然則可以贊化育而與天地參矣萬物之理何微而不著乎 陸氏佃曰至徳之光以樂而奮若大章所以發堯徳之光大韶所以發舜徳之光【案孔以至徳屬天地此以至徳屬堯舜以此見天人合撰之義】   存疑鄭氏康成曰動至徳之光謂降天神出地祗假祖考   案君子順氣成象至心知百體無不順正則徳至矣然後播之於樂以奮其至徳之光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故有以動四氣之和而萬物之性之正理遂於是著也至徳當承順正行義鄭以屬天神地祗似稍隔   是故清明象天廣大象地終始象四時周還象風雨五色成文而不亂八風從律而不姦百度得數而有常小大相成終始相生唱和清濁迭相為經【還音旋迭大結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清明謂人聲也【孔疏八音氣濁唯人聲清明故知清明謂人聲也】廣大謂鐘鼓也【孔疏下云鐘聲鏗又云鼓鼙之聲讙鏗之與讙皆廣大之意】周還謂舞者五色五行也【案角音木色青徴音火色赤宮音土色黄商音金色白羽音水色黒音正即色成文也】八風從律應節至也【孔疏風八方之風律十二月之律樂得其度故八風應八節而至不為姦慝八風者白虎通云距冬至四十五日條風至次明庶風次清明風次景風次凉風次閶闔風次不周風次廣莫風皆間四十五日而至八節者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百度百刻也言日月晝夜不失正也【孔疏謂晝夜百刻昏明晝夜不失其正度數有常也】清謂蕤賓至應鍾濁謂黄鍾至中吕 王氏肅曰清明廣大終始周還皆樂之節奏容儀發動也 孔氏穎達曰人之歌曲清潔顯明以象天鐘鼓鏗鏘寛廣壮大以象地終於羽始於宫象四時變化終而復始也舞者周匝廻環象風雨之廻復五行之色謂五行之聲宫商角徴羽相應成文如青黄相雜故曰五色也小大相成謂十二月律互為宫羽而相成也終始相生謂五行宫商迭相用為終始倡和清濁謂十二月律先發聲為倡後應聲為和律長者濁短者清迭相為經謂十二月之律還相為宫是樂之常也 陳氏暘曰天職氣覆而清明地職形載而廣大運行天地之間一變一通而終則有始者其四時乎一散一潤而周則復還者其風雨乎樂之道本末具舉情文兼盡其聲清而不可溷明而不可掩者以象天也非特人聲而已其體廣而不可極大而不可圉者以象地也非特鐘鼓而已六舞終於大武始於雲門八音終於革木始於金石六律終於無射始於黄鍾六同終於夾鍾始於大吕皆象四時也非特宫羽而已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舞動其容以要鍾鼓俯㑹之節千變萬化唯意所適皆象風雨也非特舞之一端而已五聲之節奏合為文采莫不雜比成文而不亂則宫為君足以御臣商為臣足以治民角為民足以興事徴為事足以成物羽為物足以致用夫然則各得其所不相陵犯而無惉懘之音矣八風象八卦也其所以擬而遂之者八音所以節而行之者八佾之舞而已盖主朔易者坎也故其音革其風廣莫為果蓏者艮也故其音匏其風融震為竹故其音竹其風明庶巽為木故其音木其風清明兑為金故其音金其風閶闔乾為玉故其音石其風不周瓦土器也故坤音瓦而風凉蠶火精也故離音絲而風景是正北之風從黄鍾之律而黄鍾冬至之氣也東北之風從大吕大簇之律而大吕大蔟大寒啟蟄之氣也正東之風從夾鍾之律而夾鍾春分之氣也東南之風從姑洗仲吕之律而姑洗仲吕糓雨小滿之氣也正南之風從蕤賔之律而蕤賓夏至之氣也西南之風從林鍾夷則之律而林鍾夷則大暑處暑之氣也正西之風從南吕之律而南呂秋分之氣也西北之風從無射應鍾之律而無射應鍾霜降小雪之氣也八方之風周於十二律如此則順氣應之而和樂興而正聲格矣尚何姦聲之有聲音律吕發越於樂縣之間其體有小大不相廢而相成其用有終始不相戾而相生一唱一和一清一濁迭相為經而其常未始有窮也盖音莫不有適太清則志危太濁則志下皆非所謂適也一清一濁迭相為經要合清濁之中而已安往而不適 哉方氏慤曰清明者樂之聲故象天廣大者樂之體故象地終始者樂之序故象四時周還者樂之節故象風雨合之以柷樂之始也止之以敔樂之終也既備乃奏樂之周也以反為文樂之還也五色即五行也五行則言其道五色則言其質非有其質則文無所附方言其成文故以其質言之五行播於四時故天地之文作於春夏而成於秋冬相生所以相成相剋所以相治故曰成文而不亂律十有二宫以應嵗十有二月合而為四時四時分而為八節八節行之以八風故八風在天則應乎八節在地則位乎八方在易則畫於八卦在樂則播於八音其所以從律則一也律述氣者也風則天地之氣也風從律之所述則應期而不姦矣百度者晝夜之刻數也陽長則隂消則晝得數為多夜得數為少隂長則陽消則晝得數為少夜得數為多得數多者其晷長得數少者其晷短長短者度之所起也故謂之度隂陽一消一長晝夜一短一長雖小變而不失其大常故曰得數而有常小者隂也大者陽也成雖隂之事然非陽以生之則隂無自而成故曰相成終者隂也始者陽也生雖陽之事然非隂以成之則陽亦無自而生故曰相生倡者為先和者為後清者為升濁者為降倡和者隂陽之氣先後之序也清濁者隂陽之氣升降之體也方其倡之得位則倡者為經和者為緯矣及和之得位亦若是也清之得位則清者為經濁者為緯矣及濁之得位亦若是也雖然此特其大概耳至於播之於樂則五音六律其聲亦莫不有倡有和有清有濁焉迭相為經亦若是而已 馬氏睎孟曰小大精粗皆有歎故天之中數五因之以為五聲地之中數六因之以為六律至於樂之始則有柷柷方二尺四寸三八之數深一尺八寸二九之數九勝八陽勝隂此樂之所以作也至於樂之終則有敔敔之鉏鋙二十七三九之數長尺十之數十勝九隂勝陽此樂之所以止也凡此皆百度得數而有常不變也言百者亦舉其成數耳 應氏鏞曰合之象兩儀分之象四時増中央土則為五行分以四隅則為八方五聲配乎五行之色故各成文而不亂八音配乎八卦之風故各從律而不姦自一度衍之而至於百則百度各得其數猶八卦至於六十四而其變無窮也大而日月星辰之度小而百工器物之度各有數焉不止晝夜之百刻也曰不亂不姦以至有常言其常而不紊也曰相成相生以至迭相為經言其變而不窮也順其常則能極其變矣   案此一節申言動四氣之和   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寜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樂用則正人理和隂陽也倫謂人道也 孔氏穎達曰倫類也其樂施行而倫類清羙矣人聼之則耳目清明血氣和平變移敝惡之風改革昏亂之俗而天下皆寜矣 張氏守節曰正樂既行故人倫之道清不視聼姦亂故視聼聰明口鼻心知百體皆由順正故血氣和平風移俗易天下皆寜上行謂之風下習謂之俗 馬氏睎孟曰倫者理也親疏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故樂行而倫清言其莫不和親莫不和順莫不和敬也耳目聰明言不為外物所誘也血氣和平言不為外物所觸也移風易俗天下皆寜此樂之效也 輔氏廣曰上既極言樂之理故此下言樂之功效以結之   案此一節申言著萬物之理盖耳當聰目當明血當和氣當平者萬物所性之理惟為逆氣所感乃失其性而其理遂若不可知故必動四氣之和而其理乃著馴至於移風易俗天下皆寜則知樂之所感大矣   故曰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謂仁義也欲謂邪辟也 孔氏穎達曰樂者是人之所歡樂也君子所歡樂在於得仁義之道得其道則歡樂小人所歡樂在於邪淫得邪淫則亦歡樂也然君子在上以仁義之道制邪淫之欲則意得歡樂而不有昏亂也若小人在上以邪淫之欲忘仁義之道則志意迷惑而不得歡樂矣張氏守節曰此引舊語樂名廣證前事 方氏慤曰道有義故足以制欲欲既制則其樂不流而治生欲無窮故至於忘道道既忘則其惑不觧而憂生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廣樂以成其教樂行而民鄉方可以觀徳矣【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方猶道也 孔氏穎達曰反已淫欲之情以諧和徳義之志寛廣樂之義理以成就其政教之事正樂興行而民歸嚮仁義之道人君如此可以觀其徳行矣 陳氏暘曰反情以和其志則是志以道寜而其仁足以成已廣樂以成其教則是以樂教和而其智足以成物   案前言反情以和其志比類以成其行此言廣樂以成其教者萬物之理各以其類相動故必親比於善之類而後可以成我之行至於徳成而移風易俗則廣樂以成其教我又足以動物所謂成己而成物也人之情無不求樂特小人無君子道之遂至以欲忘道反惑而入於不樂耳君子以道制欲徳至而民皆化之遂無人不得其所欲正見反情乃得人情之大公也   徳者性之端也樂者徳之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器從之   正義孔氏穎達曰徳在於内樂所以發揚其徳故樂為徳之光華也非器無以成樂故金石絲竹為樂之器也詩謂言辭志在内故以言辭説其志歌謂曲音所以歌詠其言辭之聲哀樂在内必形於外故以舞振動其容樂之為體有此三者詩言其志則詩序云詩者志之所之也歌詠其聲則詩序云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也舞動其容則詩序云詠歌之不足則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容從聲生聲從志起志從心發三者相因原本從心而來先心而後志先志而後聲先聲而後舞聲須合於宫商舞須應於節奏乃成於樂故樂器從之也 張氏守節曰徳得理也性之端本也言人禀性皆以得理為本也得理於内樂為外故云徳之華樂為徳華若莫之能用故須金石之器也金石為器須用詩述申其志志在心不述不暢故用詩述之若直述其志則無縕藉之美故又長言歌詠使聲音之羙可得而聞若直詠歌未暢故舉手蹈足以動其形容也三者志聲容也 陳氏暘曰古之教六詩者以六徳為之本以六律為之音以六徳為本故自樂器推而上之及於徳者性之端樂者徳之華也以六律為音故自樂器推而下之及於詠歌其聲舞動其客也 方氏慤曰五常性之所有也非徳無以得五音徳所寓也非樂無以發發而為華然後散而為器然器不止於金石絲竹特舉此以該之 輔氏廣曰端猶孟子所謂四端也華即下文所謂英華也徳出於性故徳者性之端也樂以章徳故樂者徳之華也金石絲竹又樂之形而下者也此總言樂之終始又言樂之本於心詩言心之志歌詠心之聲舞動心之容與詩大序所言同意   存疑鄭氏康成曰三者本志也聲也容也言無此本於内則不能為樂也 方氏慤曰有言有咏有動皆氣之所使也所以使氣者心而已故曰本於心然後樂氣從之 張氏守節曰樂氣詩歌舞也君子前有三徳為本乎心後乃詩歌舞可觀故云然後樂氣從之也 輔氏廣曰樂之氣謂和氣也樂由陽來豈無氣乎   案經文明言志聲容三者本於心不當又以志聲容三者為本 又案諸本俱作樂器惟史記説苑作樂氣張輔二氏皆以氣釋之其説亦似但細玩記文以志承性之端以聲容承徳之華則末二語自當承樂器言孔疏作器盖有本也張輔據史記説苑改經字過矣張三徳説亦武斷然其説亦備一義附存之   是故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唯樂不可以為偽   正義孔氏穎達曰志起於内思慮深逺是情深也言之於外情由言顯是文明也志意藴積在中故氣盛内志既盛則外感動於物故變化通神也氣盛謂手舞足蹈化神謂動天地感鬼神也思念善事日乆是和順積於心中言辭聲音發見在外是英華發於身外此據正樂也若其姦聲則悖逆積中淫聲發外心惡而望聲之善不可得也故云唯樂不可以為偽張氏守節曰徳為性本故曰情深樂為徳華故云文明歌舞蹈樂氣從之【案樂氣説詳前】故云氣盛天下咸寜故曰化神内外符合而無有虚假也 方氏慤曰樂有情則有文有氣則有化其情深然後其文明其氣盛然後其化神盖中外之理然也情深氣盛則樂之和順積於中文明化神則樂之英華發於外所積者和順則知所發者無乖無逆所發者英華則知所積者有本有根矣是皆有諸中然後形諸外故言不可以為偽也   案情反之性則得情之本而情乃深情深則詩言之歌詠之舞動之而文自明矣至詩言咏歌舞蹈之氣皆盛則化之所及舉萬物而皆各正其性命而化自神矣盖承上章奮至徳之光而申言之以深探其本也   樂者心之動也聲者樂之象也文采節奏聲之飾也君子動其本樂其象然後治其飾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采樂之威儀也 孔氏穎達曰心動而見聲聲成而為樂樂由心動而成故云樂者心之動也樂本無體由聲而見是聲為樂之形象也聲無曲折則太質素故以文采節奏而飾之使美動其本則亦心之動也樂其象則亦樂之象也治其飾則亦聲之飾也以此三者結上三事 陳氏祥道曰心動於自然而樂動於使然故曰心之動樂之本則隠而其聲則見故曰樂之象聲之單出則質必待文采節奏為之飾也 陳氏暘曰容從聲生聲從志起志從心發君子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動其本之謂也施於金石越於聲音樂其象之謂也省其文采廣其節奏治其飾之謂也   是故先鼓以警戒三歩以見方再始以著往復亂以飭歸奮疾而不拔極幽而不隠獨樂其志不厭其道備舉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見而義立樂終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聼過故曰生民之道樂為大焉【警音景見賢遍反復音伏獨樂之樂音洛拔歩葛反厭於艶反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鼓将奏樂先擊鼓以警戒衆也三歩謂将舞必先三舉足以見其舞之漸也奮疾謂舞者也【孔疏拔疾也舞者奮迅疾速而不至大疾】極幽謂歌者也【孔疏歌者坐而不動是極幽静而聲發起是不隠也】 陳氏澔曰再始謂一節終而再作也往進也亂終也如云闗雎之亂歸舞畢而退就位也再始以著往者再擊鼓以明其進也復亂以飭歸者復擊鐃以謹其退也此兩句言舞者周旋進退之事   存疑鄭氏康成曰再始以著往武王除喪至孟津之上紂未可伐還歸二年乃遂伐之武舞再更始以明伐時再往也復亂以飭歸謂鳴鐃而退明以整歸也孔氏穎達曰記者引周之大武之樂以明上三者   之義方謂方将欲舞積漸之意也亂治也復謂舞曲終舞者復其行位而整治象武王伐紂既畢整飭師旅而還歸也世多違背道理武王獨能樂其志意不違厭其仁義之道理恒以道自将也既不違厭道理又能備舉而行之以利天下不私自恣己之情欲也情見謂武王伐紂之情見於樂也義立謂伐紂之義興立也觀其樂終則知武王道徳尊盛也君子謂在位尊者觀武王之樂徳類如此庶㡬好行善道小人謂士庶之等觀武王樂音亦聽伏已之愆過也生養民人之道樂最為大此特引武王樂者以其利益為深餘樂莫及故也   辨正胡氏銓曰此經汎論樂不指武王 陳氏澔曰此章諸家皆以為論大武之樂以明伐紂之事且以再始為十一年觀兵十三年伐紂愚謂此特通論樂與舞之理如此耳故曰生民之道樂為大焉豈可以生民之道莫大於戰伐哉   樂也者施也禮也者報也樂樂其所自生而禮反其所自始樂章徳禮報情反始也【施始豉反 案今本反其所自始句無而字】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樂出而不反而禮有往來也自由也 又曰此明禮樂所由生先王有仁民之徳施於外故為樂以章之有報本之情動於中故為禮以行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禮樂之别報施不同作樂之時庶衆皆聽之而無反報之意但有恩施而已曲禮云往而不來非禮也故禮言報也若周由后稷為始祖即追祭后稷報其王業之由是禮有報也又覆説報施之意言樂施而不報是章明其盛徳也禮有恩則報以人意言之謂之報情以父祖子孫言之謂之反始其實一也 張氏守節曰庾蔚之云樂者所以宣暢四氣導達情性功及物而不知所報所謂施   也禮者所以通彼之意故有往有來所謂報也樂章徳聞名知徳若大章是也禮報人情而制隨質文之始也 朱子曰樂是和氣由中間直出無所待於外禮却是始初有這意思外面却做一箇節文抵當他雖説是人做元不曾杜撰因他本有這意思   存疑孔氏穎達曰若武王民樂其由武功而生王業即以武為樂名以受施處立名   案徳蘊於中樂形於外是樂主於施人以禮來我以禮徃是禮主於報然樂之施雖達於外而達於外者實本於中心之徳是樂之章徳實樂其所自生禮之報雖因乎人而致之人者原以行乎敬是禮以報人之情亦以反吾心所自始也孔説民樂武徳武王由武功成王業只説得樂以象功一邉與章徳似隔   所謂大輅者天子之車也龍旂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黒縁者天子之寳也從之以牛羊之羣則所以贈諸侯也【縁悦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贈諸侯謂來朝將去報之以禮孔氏頴達曰前經明樂者為施禮者為報此明禮報之事諸侯守土奉其土地所有來朝天子故天子以此等之物報之不明樂施者其事易知故畧之大輅金輅也據上公及同姓侯伯故下云龍旂九旒亦上公也若異姓則象輅四衛則革輅蕃國則木輅而受於天子總謂之大輅也龍旂九旒據上公言之侯伯則七旒子男則五旒寳龜之中竝以青黑為縁天子既與之大輅龍旂及寳龜占兆又從以牛羊非一故稱羣 陳氏暘曰春秋傳稱王賜晉文公以大輅之服祝鮀言先王分魯衞晉以大路杜氏以為金輅盖周天子之輅以玉為大諸侯以金為大大夫以革木為大其為大同其所以為大異矣周官司常交龍為旂析羽為旌别之則旌旂異制合之則旂亦可謂之旌爾雅曰屬縿為旒旒亦謂之縿斾以纁則旒蒨矣左傳謂蒨茷是也青黒縁者天子之寳龜為其能顯仁藏知也以其有安民之徳故報以天子之車以其   有君民之徳故報以天子之旌以其有守國之知故報以天子之以其有養民之道故報以牛羊之羣車服以庸其意如此 馬氏睎孟曰天子以十二為節大輅繁纓十二就旂十有二旒青黒縁之寳長尺二寸公以九為節侯伯以七為節子男以五為節然則大輅與旒青黒之寳賜以上公之禮也案此二節劉向目録史記俱在樂施篇之末惟皇本誤屬此今考其文當在樂施篇之首   右樂象章第六【鄭目録第八吏記樂書第六呉氏澄纂言改居第三】   孔氏穎達曰皇氏以為是樂象之科自首至行其義明樂有姦聲正聲以類相感君子當去姦聲用正聲也然後發以聲音以下明正聲之道大樂之徳足以安天下也故曰樂者以下明君子小人各有所樂惟君子敦行善樂也樂者心之動以下又廣明舞之義理與聲音相續之事樂也者施也明禮樂之别報施不同 張氏守節曰此第六章名樂象人君作樂天地必法象應之中分五段一明淫樂正樂俱能成象二明君子所從正樂三明正樂有本非可假為四證有本不偽之由五明禮樂之用别   案章中實分三節首言修徳至順氣成象而樂興當然之功也次言君子徳成而樂以象之末言君子之樂以象徳而人又放象於君子自然之符也至樂也者施也二節則樂施篇之文而脱簡在此耳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二   樂記第十九之三   樂也者情之不可變者也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樂統同禮辨異禮樂之說管乎人情矣【管史記作貫】   正義鄭氏康成曰理猶事也統同同和合也辨異異尊卑也管猶包也 孔氏穎達曰樂出於心聽之則歡悅是情之不可變也禮見於貌行之則恭敬是事之不可改易也樂出於心故云情禮在於貌故云理樂主相親是主領其同禮殊别貴賤是分别其異樂主和同則遠近皆合禮主恭敬則貴賤有序人情不過於此是包管於人情也 張子曰禮者理也欲知禮必先學窮理禮所以行其義知理乃能制禮 方氏慤曰樂之所可變者文而已至於情則不可變蓋情主於和而有常故也禮之所可易者制而已至於理則不可易蓋理主於節而有定故也 邵氏囦曰情動於中故形於聲憂者不可以爲樂和者不可以爲乖豈非情不可變乎上天下澤先王以之制禮尊者不可使卑親者不可使疏豈非理不可易乎惟情不可變故樂之爲教能統天下之同而不使之暌蓋天下同此情故也惟理不可易故禮之爲教能辨天下之異而不使之無别蓋天下同此理故也有以辨之則同者以異而分有以統之則異者以同而合案喜怒哀樂之情至變而有不可變者焉中節之和一未發之中也質文損益之理時易而有不可易者焉人事之宜一天則之常也蓋人情之淺深不一樂以統之乃俱得其安天理之幾微易淆禮以辨之乃各當其分然天理之至即人情之極於理有未協即於情有不安故禮樂同管乎人情也   窮本知變樂之情也著誠去僞禮之經也禮樂偩天地之情達神明之德降興上下之神而凝是精粗之體領父子君臣之節【去起呂反偩音負】   正義鄭氏康成曰偩猶依象也降下也興猶出也凝成也精粗謂萬物大小也領猶理治也 孔氏穎達曰此更廣明禮樂之義樂本出於人心心哀則哀心樂則樂則樂不可變易是知變也能窮極人情知内外改變樂之情也經常也顯著誠信退去詐僞禮之常也禮出於地尊卑有序是偩依地之情樂出於天遠近和合是偩依天之情禮樂出於人心與神明合㑹故云達神明之徳興猶出也禮樂既與天地相合用之以祭故能降出上下之神謂降上而出下也又能正其萬物大小之形體理治父子君臣之限節樂使上下相親禮定貴賤長幼是領父子君臣也 陳氏暘曰凡感於聲之變者皆非性也感於物而後動則情而已此窮人心之本知聲音之變所以爲樂之情也誠者性之徳僞者性之賊著誠去僞則全於天眞而不汨於人僞其於禮之經也何有天地先禮樂而形禮樂後天地而作蓋天地之道其明爲禮樂其幽爲神明其位爲上下其物爲精粗内之爲父子外之爲君臣先王原天地之序以制禮道天地之和以作樂偩天地之情於後而使幽者闡達神明之德於外而使顯者微神之在上而不可知也則降而下之在下而不可知也則興而上之夫然後隂陽交通而物體之精粗有所凝矣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而人倫之大節有所領矣朱子曰禮之誠便是樂之本樂之本便是禮之誠若細分之則樂只是一體周流底物禮則兩箇相對著誠與去僞也禮則相刑相尅以此尅彼樂則相生相長其變無窮樂如晝夜之循環隂陽之闔闢周流貫通而禮則有向背明暗所以樂記内外同異只管相對説翻來覆去只是這兩説案窮本知變四句申禮樂之管人情其下則又推其所以能管人情也發而中節者情之本而欲動情遷則變而情失其常惟樂道人情之和有以窮其本即有以知其變動而不妄者理之經而色取行違則僞而失其眞惟禮章天理之則有以著其誠即有以去其僞此禮樂之所爲管人情也蓋人之情由天地之情出乾健坤順黙運於無爲者神明之德乃天地之情之本所以立下施上濟其相交而生物者上下之神乃天地之情之用所以行情之不可變即理之不可易人道之君父即天子臣即地仁忠慈孝即神明之德事使作述即上下之神特天地無私而人有私則情之所發未必合天理之公而人之情與天地之情異矣聖人制爲禮樂舉天地之情依負之而出以天地之情管人之情使人有所依像凡人心徳之不能自達者禮樂爲達之上下之不能自神者禮樂爲降興之雖共由者不過舞玉帛之粗而德與神之至精者凝合無間舉凡父子君臣之交致其情各盡其道者皆於是領其統會而不可變易也   是故大人舉禮樂則天地將爲昭焉天地訢合隂陽相得煦嫗覆育萬物然後草木茂區萌達羽翼奮角觡生蟄蟲昭蘇羽者嫗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殰而卵生者不殈則樂之道歸焉爾【訢依注音熹又音欣煦許具反嫗於具反區古侯反萌莫耕反觡古伯反蟄直立反伏扶又反殰音獨殈呼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地將爲之昭焉明也訢讀爲熹熹猶蒸也氣曰煦體曰嫗屈生曰區【孔疏謂鉤曲而生出菽豆是也】無䚡曰觡【孔疏謂角外皮滑澤者鹿角之屬是也】昭曉也蟄蟲以發出爲曉更息曰蘇孕任也鬻生也内敗曰殰殈裂也今齊人語有殈者 孔氏穎達曰此論大人舉用禮樂則天地協和而生養萬物爲之昭著之事天地訢合以下惟論樂之所感不論禮之功用記者主在於樂故特美樂功樂功既爾禮亦同也言樂感動天地之氣使二氣蒸動則天氣下降地氣上騰言體謂之天地言氣謂之隂陽天地動作則隂陽相得天以氣煦之地以形嫗之是覆育萬物也草木據其成體故云茂區萌據其新生故云達羽翼飛鳥之屬皆待奮動角觡走獸之屬悉皆生養蟄伏之蟲皆得昭曉蘇息飛鳥之屬皆得體伏而生子走獸之屬以氣孕鬻而繁息胎生者不有殰敗卵生者不有殈裂所以致諸物各順其性由樂之根本由人心而生人心調和則樂音純善協律呂之體調隂陽之氣二氣既調故萬物得所也 張氏守節曰此大人聖人與天地合德故舉禮樂爲教而天地從之大明也直出曰萌稻稷之屬也胎生獸也卵生鳥也 馬氏睎孟曰樂所以和人心心和則聲和聲和則天地之和無不應言樂則禮可知矣   存異陸氏佃曰區讀如字岐别爲區蓋萌一而區二若今茶言一槍二旗是也   案區萌達對上草木茂而言蓋一係屈生一係直出故兼舉菽豆稻稷始該若陸說則於達字中包之矣   樂者非謂黃鍾大呂歌干揚也樂之末節也故童者舞之鋪筵席陳尊俎列籩豆以升降爲禮者禮之末節也故有司掌之樂師辨乎聲詩故北面而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商祝辨乎喪禮故後主人【鋪普胡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禮樂之本由人君也禮本著誠去僞樂本窮本知變辨猶别也正也謂鼓琴瑟也後尸居後贊禮儀此言知本者尊知末者卑 孔氏穎達曰此明禮樂各有根本本貴而末賤君子能辨其本末則可以制於天下黃鍾以下惟是樂器播揚樂聲非樂之本故童者舞之鋪筵席而下所以飾禮是禮之末節故有司掌之北面鼓言其處卑也宗謂宗人祝謂大祝但辨曉於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商祝謂習商禮而爲祝者但辨曉死喪擯相之禮故在主人後皆知禮之末節故位處卑賤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揚舉也干揚舉干以舞也   案干揚對歌則揚當爲干戈戚揚之揚陳氏澔謂干揚皆舞者所執是也孔說誤   是故德成而上藝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後是故先王有上有下有先有後然後可以有制於天下也【行下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德三德也行三行也藝才技也先謂位在上也後謂位在下也言尊卑備乃可制作以爲治法 孔氏穎達曰德成而上者人君及主人之屬以道德成就故在上藝成而下者樂師商祝之等藝術成就而在下行成則德成矣德在内而行在外也事成則藝成矣在身謂之藝所爲謂之事人有多少品類先王因其先後使尊卑得分然後乃可制禮作樂爲法以班天下如周公六年乃制禮樂也 陳氏暘曰禮樂之於天下得之斯爲德行之斯爲行能之斯爲藝執之斯爲事德必有行而行不全德者有矣藝必兼事而事不全藝者有矣禮樂之本在人君而其末繫於童子有司樂師是德成而上藝成而下也宗廟之敬在尸而致喪之哀在主人祝相尸主以接神特以辨其事而已是行成而先事成而後也先王有制於天下使諸侯朝萬國服而百官莫敢不承事者豈有他哉不過上先下後不失本末之施而已右樂情章第七【史記樂書第四鄭目錄第六吳氏澄纂言改居第五】   孔氏穎達曰皇氏云此章爲樂情 張氏守節曰上章明象象必見情樂變則情變故此以情不可變言之中分三段一明禮樂情達鬼神二證禮樂達鬼神之事三明識禮樂之本可尊也   案此章承上二篇禮樂之情天地之情而言宜居第四篇首言禮樂之情通乎天地後言禮樂之情超於器數蓋惟偩天地之情故能管乎人情也其下乃以樂象章反情和志繼之見器數亦正所以象此情耳   魏文侯問於子夏曰吾端冕而聽古樂則惟恐臥聽鄭衞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魏文侯晉大夫畢萬之後僭諸侯者也【孔疏左閔元年晉獻公滅魏以魏賜畢萬世本萬生芒芒生李李生武仲州州生莊子降降生獻子茶茶生簡子取取生襄子侈侈生桓子駒駒生文侯斯 案左傳州作犨降作絳】端衣也古樂先王之正樂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至合之也明魏文侯與子夏問答古樂今樂之異端冕冕也凡冕服其制皆正幅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故稱端也言古樂何以樸素如彼使人不貪至於臥新樂何以婉美使人嗜愛不知其倦也 張氏守節曰著冕衣端同色故曰端冕聽古樂也此當是廟中聽樂冕祭服也   子夏對曰今夫古樂進旅退旅和正以廣匏笙簧會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脩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樂之發也【拊音撫復音伏相息亮反訊音信】   正義鄭氏康成曰旅猶俱也俱進俱退言其齊一也和正以廣無姦聲也會猶合也皆也言衆樂皆待擊鼓乃作周禮大師職曰大祭祀帥瞽登歌合奏擊拊下管播樂器合奏鼓朄文謂鼓也武謂金也相以節樂拊者以韋爲表裝之以穅穅一名相因以名焉今齊人或謂穅爲相雅亦樂器名也狀如漆筩中有椎孫氏菼曰整其亂行節之以相赴敵迅疾趣之以   雅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對文侯古樂之體言古樂進退如一而不參差樂音和正寛廣而無姦聲匏笙簧其器雖多必會合保守待擊拊鼓然後作也始奏以文言始奏樂之時先擊鼓前文云先鼓以警戒是也復亂以武言舞畢反復亂理欲退之時則擊金鐃也金屬西方可以爲兵刃故爲武鼓主發動衆音無兵器之用故爲文治亂以相者相所以輔相於樂亂理也言治理奏樂之時先擊相也訊疾以雅者舞者訊疾奏此雅器以節之君子於此時語說樂之義理道古者亦謂說古樂之道理也君子既聞古樂近脩其身次及其家然後平均天下也 陳氏祥道曰拊之設則堂上書所謂搏拊是也其用則先歌周禮所謂登歌合奏擊拊是也荀卿曰鞉拊椌楬似萬物又曰懸一鐘而尚拊大戴禮曰懸一磬而尚拊則拊在一鐘一磬之東也言會守拊鼓則衆樂待其動而後作也既曰會守拊鼓又曰治亂以相則相非拊也鄭氏以相爲拊誤矣拊書謂之搏拊明堂位謂之拊搏蓋以其或搏或拊莫適先後也爾雅和樂謂之節或說節即相也又曰周禮笙師掌教舂牘應雅以教裓樂鄭司農云雅狀如漆桶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疏畫此約漢法云然也鄭康成云雅中有椎裓樂裓夏之樂牘應雅教其舂者謂以築地笙師教之則三器在庭可知矣賓醉而出奏裓夏以此三器築地爲之行節欲其醉而不失正也工舞而奏雅欲其訊疾而不失正也賓出之奏雅有裓樂則工舞之奏雅各以其舞之曲與 方氏慤曰和足以合生氣正足以感順氣凡以言其樂之聲也匏笙簧則舉八音之樂凡以言樂之器也復亂謂復有所治也治亂而使之理乃所以助樂之和故曰治亂以相訊疾而使之節乃所以正樂之失故曰訊疾以雅訊亦治也語即大司樂所謂樂語也道古即語也以所作者古之樂故從而道古之事鄭氏釋樂語曰道者言古以制今蓋謂是矣平言無上下之偏均言無遠近之異 馬氏睎孟曰語者所謂既歌而語以成之也道古者道上古之治而以明其作樂之意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相即拊也   存異張子曰治亂以相爲周召作訊疾以雅爲太公作   案自前先鼓三步誤以大武釋之延及此章亦以周召太公爲說皆誤也   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姦聲以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獶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此新樂之發也【儒音儒獶乃刀反亦作猱】   正義鄭氏康成曰俯猶曲也言不齊一也濫濫竊也溺而不止聲滛亂無以治之獶獼猴也言舞者如獼猴戲也亂男女之尊卑獶或爲優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對文侯新樂之體新樂謂今世所作淫樂也進俯退俯者謂俯僂曲折不能進退齊一行伍雜亂也姦邪之聲濫竊不正不能和正以廣也聲既淫妙人所貪溺不可禁止不能始奏以文復亂以武也作樂之時乃有俳優雜戲侏儒短小之人狀如獼猴男女無别不復知有父子尊卑之禮既與古樂乖違故不可語道於古也 馬氏睎孟曰聲既以濫而失節又雜之以侏儒女子則樂之淫益甚也語者語君臣父子之節而不知父子則樂終不可以語道古者道其治古之隆而淫聲起於亂世則於古無以道 陳氏澔曰姦聲以濫即前章所謂滌濫之音溺而不止即前章所謂狄成之音   今君之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夫樂者與音相近而不同【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文侯好音而不知樂也鏗鏘之類皆爲音應律乃爲樂 孔氏穎達曰古樂有音聲律呂今樂亦有音聲律呂是樂與音相近也樂則樂正聲和音則心邪聲亂是不同也【案鄭云律乃爲樂是律無不正孟子所謂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也孔云今樂亦有律呂是律有不正蓋律用至六尚得比於正聲而爲和至七則不得比於正聲而爲繆也】   文侯曰敢問何如子夏對曰夫古者天地順而四時當民有德而五榖昌疾疢不作而無妖祥此之謂大當然後聖人作爲父子君臣以爲紀綱紀綱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後正六律和五聲歌詩頌此之謂德音德音之謂樂詩云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俾俾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此之謂也【當去聲疢丑刃切莫詩作貊長上聲王此之王去聲俾依注音比去聲祉音止施音異】   正義鄭氏康成曰敢問何如欲知音樂異意大當謂樂不失其所德音有德之音所謂樂也德正應和曰莫【孔疏道德既正天下應和朱子曰莫莫然清淨也】照臨四方曰明【孔疏莫然而静故能照臨天下】勤施無私曰類【孔疏施惠勤勞不私於己外及等類 朱子曰克類能分善惡也】教誨不倦曰長【孔疏能爲人師長】慶賞刑威曰君【朱子曰賞不僭故人以爲慶刑不濫故人以爲威 嚴氏粲曰君又尊於長學記能爲長然後能爲君】慈和徧服曰順【孔疏皆昭二十八年左文】俾當爲比聲之誤也擇善從之曰比【朱子曰比上下相親也】施延也言文王之德皆能如此故受天福延於後世也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與文侯問答古樂之正歌詩頌謂以琴瑟之歌此詩頌也詩大雅皇矣之篇王季既受天福祉以遺子孫子孫有天下詩云徳音此經之謂也 陳氏祥道曰當四時不忒各當其分也大當三才之理無適不當也 方氏慤曰天氣下而地不應地氣上而天不應若是則逆非所謂天地之順也春或雪霜大摯夏或草木零落若是則忒非所謂四時之當也民之有德以其有恆產故有恒心也五榖昌以時和年豐也疢疾也妖則左氏所謂地反物爲妖是也祥與亳有祥之祥同疾疢則災之加乎人者妖祥則災之加乎物者疾疢不作而無妖祥凡此四類則知天地之間至纖至悉無不當於理矣故曰此之謂大當夫頌者羙盛徳之形容以歌詩頌故曰此之謂徳音樂者徳之華故徳音之謂樂 嚴氏粲曰王季雖無心於干譽然其徳明而類長而君順而比以之君臨大邦則克順而能和其民克比而能親其民順言不擾比則驩然相愛矣比及文王其徳無有可悔從容中道無毫髪之慊也言王季之徳傳於文王而益盛故能受天之福而延於子孫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王季之徳比儗文王無可恥悔辨正朱子曰比于至于也至于文王其徳尤無遺恨   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問溺音何從出也子夏對曰鄭音好濫淫志宋音燕女溺志衞音趨數煩志齊音敖辟喬志此四者皆淫於色而害於徳是以祭祀弗用也【燕於見反趨音促數音速辟匹亦反喬音驕】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言無文王之德則所好非樂也文侯問溺音何從出玩習之久不知所由出也鄭宋齊衞四國皆出此溺音濫濫竊姦聲也燕安也春秋傳曰懷與安實敗名【孔疏左傳僖二十三年齊姜勸公子重耳語】趨數讀爲促速聲之誤也煩勞也祭祀者不用淫樂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爲文侯明溺音所出也濫竊謂男女相偷竊鄭國樂音好濫相偷竊是淫邪之志也溺沒也宋音所安唯女子所以使人意志沒溺即前溺而不止是也衞音既促且速所以使人意志煩勞齊音敖狠辟越所以使人意志驕逸此四者既淫色害徳故不用祭祀也云四者皆淫於色是衞與齊皆淫聲 陳氏暘曰志淫則心蕩志煩則心亂志溺則心下志驕則心髙皆非中聲所止非所以爲德音之樂也 周氏諝曰徳音則能善其志溺音則能亂其志   存疑孔氏穎達曰案衞詩有桑中淇上是淫佚之外更有促數煩志齊詩有哀公荒淫怠慢襄公淫於妹亦女色之外加以敖辟驕志也   案先必有淫溺煩驕之志而後成此好濫燕女趨數敖辟之音此樂之失人感此好濫燕女趨數敖辟之音則亦起淫溺煩喬之志故用樂者當戒淫色害徳亦以音之流蕩其感人必至此正不必求其人求其事以實之孔謂淫佚女色之外更加煩志喬志反岐而二之矣   詩云肅雝和鳴先祖是聽夫肅肅敬也雝雝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古樂敬且和故無事而不用溺音無所施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重爲文侯明正樂敬和之事所以勸勵文侯用古樂也詩周頌有瞽之篇言樂音敬和而鳴先祖之神聽而從之若能敬和施設於政教何事不行也 方氏慤曰肅隂事也而禮由隂作以敬爲主雝陽道也而樂由陽來以和爲主孔子曰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樂中之禮於是見之   爲人君者謹其所好惡而已矣君好之則臣爲之上行之則民從之詩云誘民孔易此之謂也【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誘進也孔甚也言民從君所好惡進之於善無難 孔氏穎達曰此子夏勸文侯所好古樂又謹愼行之以此化民無不從也詩厲王大雅板之篇 胡氏銓曰謹好惡謂好古樂惡新樂也誘謂導之   案欲民平好惡必人君自謹其好惡此前後血脈貫通處   然後聖人作爲鞉鼓椌楬壎篪此六者德音之音也然後鐘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廟也所以獻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幼之序也【鞉音桃椌苦江反楬苦瞎反壎許袁反篪直支反竽音于酳音長竹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者爲本以其聲質也椌楬謂柷敔也壎篪或爲簨虡官序貴賤謂尊卑樂器列數有差次 孔氏穎達曰此論聖人作爲道德之音以示後世也鞉鼓椌楬壎篪其聲質素既用質素爲本然後用鐘磬竽瑟華美之音以贊和之使文質相雜又用干戚旄羽以舞動之並可用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而鬼神格也又用於廟中接納賓客賓入而奏肆夏及卒爵而樂闋孔子屢歎之是也又用樂體别尊卑於朝廷使各得其宜天子八佾諸侯六佾是也聞樂知德施於子孫是示後世又宗族長幼同聽之莫不和順閨門之内父子兄弟同聽之莫不和親是長幼之序也 陳氏暘曰播鞉而鼓從之中聲以發焉擊椌而楬止之中聲以節焉吹壎而篪應之中聲以和焉蓋歌詩頌中聲之所止也而謂之德音則鞉鼓椌楬壎篪中聲之所出也謂之德音之音不亦宜乎聖人既作爲六者之器以寓德音之樂抑又越之金石以爲鐘磬宣之匏絲以爲竽瑟所以諧其聲舞武以干戚舞文以旄狄所以動其容則八音克諧無相奪倫而神人奚適不和哉行之當時而官序貴賤莫不各得其宜示之後世而尊卑長幼莫不得其序是樂之所樂而禮未嘗不行於其間也   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橫橫以立武君子聽鐘聲則思武臣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聽磬聲則思死封疆之臣絲聲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志義之臣竹聲濫濫以立會會以聚衆君子聽竽笙簫管之聲則思畜聚之臣鼓鼙之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君子聽鼓鼙之聲則思將帥之臣君子之聽音非聽其鏗鏘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鏗苦耕反號胡到反横古曠反磬依注音罄口挺反疆居良反濫力敢反㑹户外反畜敕六反鼙歩西反讙呼端反又音喧將子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號號令所以警衆也横充也謂氣作充滿也石聲磬磬當爲罄字之誤也【孔疏磬是樂器故讀爲罄】辨謂分明於節義廉廉隅也濫之意猶擥聚也會猶聚也聚或爲最讙或爲歡動或爲勲聞讙囂則人意動作有所合謂以聲合成己之志 孔氏穎達曰此論樂器之聲各别君子之聽思其所用之臣也金鐘之聲鏗鏗然堅剛故可以興立號令號令嚴威則軍士壯氣充滿所以武事可立也石聲輕清故罄罄然能分明辨别既能明别節義則不愛其死也哀謂哀怨絲聲婉妙哀怨故能立廉隅不越其分以自立其志也竹聲擥聚故能立會以聚衆笙以匏爲之而在竹聲之中者但笙以匏爲體插竹於匏匏竹兼有故笙文在竹也鼓鼙之聲讙囂使人意動作故能進發其衆五者聲各不同立事有異事隨聲起是聲能立事也 陳氏祥道曰鐘聲爲兌石聲爲乾絲聲爲離竹聲爲震鼓鼙爲坎鐘石鼓鼙隂也隂以嚴厲堅勁爲事故鐘聲所以象武臣石聲所以象死封疆之臣鼓鼙所以象將帥之臣絲竹陽也陽以純潔滋養爲事故絲聲所以象志義之臣竹聲所以象畜聚之臣蓋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内小人樂得其外樂得其内故必思其所象樂得其外則務聽其鏗鏘而已魏文侯之不倦新樂蓋亦不過於五者而未及其所象此子夏所以致曲而深諭之也 陳氏暘曰鐘於五行爲金於五事爲言於五藏爲氣於五性爲義金則奏而爲鏗鏘言則發而爲號令直其氣所以立横方其義所以立武此所以思武臣也磬於八音爲石於八卦爲乾石則其形曲折而有别乾則其義剛健而不陷有别所以立辨不陷所以致死此所以思死封疆之臣也琴瑟同出於絲絲聲則噍殺而哀潔靜而廉依義以立志而已此所以思志義之臣也竽笙簫管同出於竹竹聲則動濁而濫合比而會有聚衆之義焉此所以思畜聚之臣也鼓鼙則爲革聲一也士譁而讙羣趨而動有進衆之義焉此所以思將帥之臣也蓋有死封疆之臣則外足以保疆場有志義之臣則内足以厲風俗有畜聚之臣其衆足以順治有將帥之臣其威足以無敵爲國之道無競維人而已君子之於音聽之在心不在耳誠有所合之也匏竹異制言竹則匏在其中矣革木一聲言革則木在其中矣就八音單出言之故謂之聲由聽其雜比言之故謂之音聽音必言君子者惟君子爲能知樂故也方氏慤曰畜若易所謂畜物之畜聚若易所謂聚   人之聚畜聚之臣則異乎聚斂之臣矣將帥亦武臣或於聽鐘聲思之或於聽鼓鼙之聲思之何也謂之武則存乎所守之志而已謂之將帥則見於所行之事焉鐘金音也鼓革音也軍旅之法以革而進以金而止故其别如此   右魏文侯章第八【史記樂書第九鄭目錄第十一吳氏澄纂言改居第十】   賓牟賈侍坐於孔子孔子與之言及樂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久何也對曰病不得其衆也咏歎之淫液之何也對曰恐不逮事也發揚蹈厲之已蚤何也對曰及時事也武坐致右憲左何也對曰非武坐也聲淫及商何也對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則何音也對曰有司失其傳也若非有司失其傳則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聞諸萇亦若吾子之言是也【液音亦憲音軒萇直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謂周舞也備戒擊鼓警衆也病猶憂也以不得衆心爲憂憂其難也咏歎淫液歌遲之也【孔疏遲待也】逮及也事戎事也及時事時至武事當施也致謂膝至地也憲讀爲軒聲之誤也非武坐言武之事無坐也非武音言武歌在正其軍不貪商也時人或說其義爲貪商也有司典樂者也傳猶說也荒老耄也言典樂者失其說而時人妄說也書曰王耄荒萇周大夫 王氏肅曰厲疾也備戒雖久至其發作又疾也及時事欲令之事各及時致右憲左右膝至地左膝去地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不亦宜乎是賓牟賈與夫子相問答之事賓牟姓賈名【張氏守節曰賓姓牟賈名】初論他事次及於樂孔子問作武樂之前先擊鼓備戒其衆備戒之後久始作舞何也賈答武王伐紂之時憂不得士衆之心故先鳴鼓以戒士衆久乃出戰今武樂令舞者久不即出是象武王憂不得衆心故也淫液是貪羡之貌孔子又問欲舞之前其歌聲何意吟咏長歎歆羡賈答象武王伐紂恐諸侯不至不逮及戰事故長聲而歎其音連延不絶欲待衆之至也孔子又問初舞之時即手足發揚蹈地而猛厲之蚤何也賈對所以舞時蚤爲發揚蹈厲象武王及時伐紂戰事也此答非者以下云發揚蹈厲太公之志故知非也孔子又問武人何忽有時而跪以右膝至地而左足仰之賈答此非是武人之坐以舞法無坐也此答亦非者下云武亂皆坐周召之治故知非也淫貪也當時人不曉武音謂此歌聲爲貪商孔子以時人之意問賈云何意有貪商之聲賈答武王應天從人不得已而伐之何容有貪商之聲故言非武音也孔子因問貪商之歌則何音也賈答是典樂有司失其傳說若非失其傳說將實爲貪商則是武王之志荒耄矣吾子相親之辭   案竹書紂五十一年乃武王之十年冬十一月諸侯會師孟津請伐紂武王諭以紂不可伐而還紂殺比干囚箕子微子出奔武王曰紂不可不伐矣明年春警諸侯師秋伐殷師次鮮原蓋會師孟津諸侯皆請伐紂而武王不許者三仁猶在庶其改之也至比干死微子亡不得不伐矣然春警師師未起也秋師起矣猶次鮮原未行也蓋以箕子尚囚紂若免而出之則猶或改於萬一也紂終不悛且恃其如林之衆以相敵不得已十一月師渡孟津而紂亡矣故始之備戒之已久象春警師也咏嘆之淫液之遲而又久象師次鮮原也發揚蹈厲象師渡孟津至於牧野詩所謂時維鷹揚也武王革殷其不得已之心皆形見於樂賈所答皆非子反覆明其遲之又久之故而非病不得衆非恐不逮事皆見孔謂賈上兩答是亦誤也又案咏歎淫液聲淫及商皆謂歌聲大武六章皆歌者在堂上舞者在堂下歌者自歌舞者自舞特其緩急疾徐皆相應而當日情事自見耳國語牧野之事音皆尚宫周官大祭祀之樂無商而當時有淫而及商聲者故知非武音若武樂果有此音則武王殺伐之心動而志荒矣賈知武王無此心故夫子亟許之   賓牟賈起免席而請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久則既聞命矣敢問遲之遲而又久何也子曰居吾語女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太公之志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二遲字並直詩反方氏上遲去聲待也語魚據反女音汝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遲之遲【案疏引賀説則遲之指備戒言遲而又久指立於綴言之字當絶此聨下遲字意必傳寫之誤特依本文存之而綴以說疏仝】謂久立於綴居猶安坐也成謂已成之事也總干持盾也山立猶正立也象武王持盾正立待諸侯也發揚蹈厲所以象威武時也武舞象戰鬭也皆坐象周公召公以文止武也 王氏肅曰武亂武之治也皆坐以象安民無事也 孔氏穎達曰賓牟賈前答孔子雖爲孔子所許賈猶有不曉者故請問孔子也免席避席也遲之遲者賀氏云備戒已久是遲久立於綴亦是遲而又久何意如此孔子言作樂者倣象其成功者也將舞之時舞人總持干盾以正立似山不動搖象武王持盾以待諸侯之至也武樂之舞發揚蹈厲象太公威武之志武舞之坐象周公召公以文止武也 張子曰總干而山立是舞中有一人象武王之治者然以就舞位而樂尸養老必天子有時而親爲也 方氏慤曰上遲音穉待也所謂待諸侯之至也下遲如字蓋遲未至於久遲而又久則遲之至也樂象成者以其成功形見於樂也干所以自防戚所以致誅見武王之用武無事於致誅姑自爲之防耳發揚蹈厲見乎手足之鼓舞手足之鼓舞存乎心之所之故曰太公之志陳氏澔曰亂樂之卒章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亂謂失行列也失行列則皆坐陸氏佃曰凡譁亂者使坐則定   案爾雅釋亂治也又樂之卒章也前經云復亂以飭歸即此義蓋不如此不足以成周召之治也若如鄭注則盡美如大武亦有失行列之事乎且失行列又何以成周召之治   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夾振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也分夾而進事蚤濟也久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至也【綴竹劣反夾古洽反分扶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猶奏也每奏武曲一終爲一成始奏象觀兵盟津時也【案北出紂五十二年未渡孟津時非前一年觀兵孟津事】再奏象克殷時也三奏象克殷有餘力而反也四奏象南方荆蠻之國侵畔者服也【案武王無伐荆蠻事大約如逸書所言庶方不服分師俘之若侯來伐靡集於陳百弇伐衞陳本伐磨新荒伐蜀諸事】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職而治也六奏象兵還振旅也復綴反位止也駟當爲四聲之誤也武舞戰象也每奏四伐【孔疏每一奏之中四度擊刺】一擊一刺爲一伐牧誓曰今日之事不過四伐五伐分猶部曲也事猶爲也濟成也舞者各有部曲之列又夾振之者象用兵務於蚤成也久立於綴象武王伐紂待諸侯也 孔氏穎達曰此孔子爲賓牟賈說武樂六成之意武始而北出者謂初舞位最在於南頭從第一位而北出次及第二位稍北出者象武王北出觀兵也再成而滅商謂舞者從第二位至第三位象武王滅商也三成而南者謂舞者從第三位至第四位極北而南反象武王克紂而南還也四成而南國是疆者謂武曲四成舞者從北頭第一位郤至第二位象武王伐紂之後南方之國於是疆理也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者謂從第二位至第三位分爲左右象周公居左召公居右也六成復綴以崇者綴謂南頭初位舞者從第三位南至本位故言復綴此並熊氏說皇氏不云次位舞者本在舞位中到六成而已盛威於中國者象武王之德盛大威武於中國也夾謂振鐸夾之言舞者各有部分振鐸夾之而進象武王伐紂爲事之早成故前進也久立於綴言未舞之前舞者久立於酇綴象武王待諸侯之至也 張氏守節曰武王居鎬在南紂居朝歌在河北故舞者南來時楯向北尚象之 應氏鏞曰武樂之始終大槩不過乎蚤與久之兩節而已蹈厲之已蚤大將之鼓勇也分夾而蚤濟三軍之養勇也戒備之已久不敢輕大敵而易進久立以有待不敢迫諸侯而速進敏以趨天時而以蚤爲貴則動如飄風之不可禦緩以聽人心而以久爲貴則静如磐石之不可搖一急一緩俱不可偏然六成之舞其久之意常勝於蚤者聖人無貪利之心迫而後應不得已而後動也又曰待諸侯之至此武之始事孔子言之於終者以其問至於遲久故以是言   存疑鄭氏康成曰崇充也凡六奏以充武樂天子夾振之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以爲節   辨正王氏肅曰天子上屬謂作樂六成尊崇天子之德矣此家語文也 陳氏澔曰六成象武功成而歸鎬京四海皆崇武王爲天子也一說天子連下句但舊注以崇訓充則未可通耳   案鄭于以崇絶句語意不全以天子屬下句謂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尤非是孔以久立於綴爲未舞得之張子屬之復綴爲六成事未確   存異張子曰周文王已三分有二矣既得天下必須鎭撫其諸侯故三成而南鎭撫南方諸侯也四成南方之國皆疆理而治也五成而分舞列皆分兩行以象周召分而治也六成復綴以崇此時必改易衣冠服飾使之充盛象治定致文也久立於綴是舞人四出後改易衣服以待其至也如言將帥之士使爲諸侯必有變服爲諸侯而出 陳氏祥道曰六成則天神皆降若八變則又自南而北爲七成此二表至三爲八成則地祗皆出若九變又自三表至北表爲九成人鬼可得而禮焉武始而北出則至二表矣再成則至三表三成則至四表四成又自北而南至二表五成而至三表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則復初表矣此樂終而德尊也   案舞之周旋象風雨則每成中必有許多迴旋曲折纔成舞法若如舊說則自南而北自北而南合六成只走得一遍恐未必然若如陳説則六成已完八變九成又走半遍成何舞法   且女獨未聞牧野之語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黃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投殷之後於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祿濟河而西馬散之華山之陽而弗復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車甲衅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倒載干戈包之以虎皮將帥之士使爲諸侯名之曰建櫜然後天下知武王之不復用兵也【薊音計祝之六反行本下孟反今如字復音伏弛始氏反華如字又戸化反弗復之復扶又反衅同釁許靳反建讀爲鍵櫜音羔】正義鄭氏康成曰積土爲封封比干墓崇賢也弛政去其紂時苛政也倍祿復其紂時薄者也散猶放也桃林在華山旁【金氏履祥曰自靈寳西至潼關皆桃林塞地】甲鎧也衅釁字也包干戈以虎皮明能以武服兵也【孔疏虎皮武猛之物也用此虎皮包裹兵器示武王威猛能包制服天下兵戈也或以虎皮有文欲以見文止武也】建讀爲鍵字之誤也【孔疏鍵籥牡也】兵甲之衣曰櫜鍵櫜言閉藏兵甲也詩曰載櫜弓矢春秋傳曰垂櫜而入周禮曰櫜之欲其約也薊或爲續祝或爲鑄 孔氏安國曰商容殷之賢人【案逸書命畢公表商容之閭使之家語作使人蓋是時商容避紂之亂隱於太行山故先表其閭而又使人行求而得之也應氏謂使箕子求商容亦誤】 孔氏穎達曰此孔子爲賓牟賈說牧野克殷後事未及下車言速封也二王之後其禮大故待下車而封之倒載干戈者倒載而還鎬京也凡載兵之法皆刃向外今倒載者刃向國不與常同也將帥之士封爲諸侯者以報其勞賞其功也鍵籥牡也櫜兵鎧之櫜也言鎧及兵戈悉櫜韜之置於府庫而鍵閉之故云名之曰建櫜也 張氏守節曰薊幽州縣地陳陳州宛丘縣故陳城杞汴州雍丘縣濟河而西武王伐紂事畢從懷州河陽縣南度黃河至洛州從洛城而西歸鎬京也陸氏德明曰薊即燕國都或封薊者滅絶而更封召公於燕乎【案武王時齊魯燕皆未封故武庚之亂青兖冀豫四州皆反薊滅封燕大率皆武庚後事】 應氏鏞曰帝者之徳尊而其世已遠意其淪墜之已久故封之尤急王者之德降而其世尤近未至於圯散而無所歸故封之爲次武始而北出三成而南皆以河爲南北大勢之限也又曰濟河而西者又以河爲東西大勢之限也蓋以雍岐而視濮衞則周爲西南而商爲東北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反當為及字之誤也及商謂至紂都也【孔疏以下濟河而西知此是及至商也】牧誓曰至于商郊牧野【張氏守節曰今衛州汲縣】封謂故無土地者也投舉徙之辭也時武王封紂子武庚於殷墟所徙者微子也後周公更封而大之【孔疏武王初封武庚於殷墟微子復其故位左傳云武王親釋其縛使復其所是也而暫時復所即徙而居宋及武庚作亂被滅周公因微子先在於宋更封而大之故書序云成王既黜殷命命微子啟是也 吳氏澄曰武庚罪人之子豈當復封聖人決不若是 案竹書遂分天之明立紂子武庚是武庚直嗣殷位故周公猶稱大國殷吳說非也】 王氏肅曰言今所以櫜弓矢而不用者皆將帥之功故建之爲諸侯而名曰建櫜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行猶視也使箕子視商禮樂之官賢者所處皆令反其居也   辨正孔氏穎達曰武成篇云式商容閭則商容人名鄭不見古文故爲禮樂也 吳氏澄曰反復也反商謂克商之後復商盛時之善政也家語作反商之政古文書云乃反商政政由舊投猶置也天下土地皆商之所有今周既伐商則置殷之後於宋地俾祀其先王不曰封而曰投者非本無國而今始有國也按史記家語投皆作封又按荀子武王封微子於宋蓋杞宋同時而封故朱子詩傳亦以微子爲武王所封史記及商書序謂武王初封武庚及武庚以叛誅始封微子非也【案史記言太師疆抱樂器奔周無微子抱祭器奔周事左傳言㣲子面縛而降亦非蓋微子去之遜於荒野紂死而武庚立則宗祀有主可以不出武庚誅周求殷後乃不得已而出耳史記猶近之】   案陳氏澔謂名之曰建櫜句錯簡移置包之以虎皮下此因鄭讀建爲鍵而誤也考家語史記韓詩外傳文並與此同安得四書同錯簡乎蓋名命也武王既告武成大封諸侯而命之曰自此鍵兵櫜弓無復事矣然後天下知武王之不復用兵也語意極順王肅說可通而近巧   散軍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也裨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說劍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覲然後諸侯知所以臣耕藉然後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射食亦反又食夜反貍力之反騶側由反貫古亂反裨婢支反搢音進賁音奔說吐活反朝直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郊射爲射宮於郊也【孔疏郊射射於射宮在郊之中也天子於郊學而射所以擇士簡德也】左東學也右西學也【孔疏東學在東郊周立虞庠之學於西郊故知諸侯習射於東學案鄭以東學爲大學虞庠爲小學恐無天子習射於小學諸侯習射於大學之理或謂此左射即下射右射即上射此時猶用殷禮尊右後定周禮乃上射在左耳存之以待參】貍首騶虞所以歌爲節也貫革射穿甲革也【孔疏取甲鎧張之而射惟穿多重爲善左傳養由基徹七札是也】裨冕衣裨衣而冠冕也裨衣衮之屬也【裨冕辨詳玉藻】搢猶插也賁憤怒也文王之廟爲明堂制【孔疏周公攝政六年始朝諸侯於明堂當武王代紂未有明堂今云祀乎明堂故知是文王之廟制非正明堂也】耕藉藉田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克商之後脩文教也散軍而郊射者還鎬京止武而習文也鄭注大射云貍首逸詩貍之言不來也其詩有射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案此據考工記射侯祝詞而云然然實非禮也】騶虞篇云彼茁者葭一發五豝鄭注射義云一發五豝喻得賢者多也此既習禮射於學故貫革之射止息也虎賁言奔走有力如虎六服更朝故諸侯知為臣之道王自耕藉田以供粲盛故諸侯見而知敬亦還國而耕也 方氏慤曰軍之出也聚於行伍其入也散於阡陌散軍則軍既入而天下無事矣然有郊射焉慮忘戰之危故也以樂為節則異乎貫革之射矣裨冕搢笏示其將有事於文也貍首騶虞者備樂之文以偃武裨冕搢笏者脩禮之文以偃武也人之行莫大於孝故繼之以祀明堂孝所以事内臣所以事外故繼之以朝覲君臣之間主敬而已故繼之以耕藉 應氏鏞曰騶虞仁而不殺天子包容徧覆之象貍首義而善搏諸侯奔走赴功之象故射各以其詩爲節   案明堂之禮先儒皆謂周公之事故宋神宗詔謂文王宗祀乃在成王之世錢公輔曰以周公言則嚴父以成王言則嚴祖今觀明堂之祀與散軍郊射裨冕搢笏同稱明是武王之事孝經所謂周公其人者言周公相武王以成大業如嚴父配天之舉非武王不能為亦非周公不能贊成之故夫子特歸美周公非謂周公嚴父也明乎此不特知宗祀明堂為武王之事即中庸追王上祀亦非但周公之事矣   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教諸侯之弟也【食音嗣更古衡反大音泰弟大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三老五更互言之耳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冕而總干親在舞位也周名大學曰東膠 孔氏穎達曰天子養三老五更之時親袒衣而割牲親執醬而饋之食訖親執爵而酳口親自著冕手持干盾而舞也此冕當鷩冕享先公以享射養老之類所以教諸侯之弟者天子親自養老則諸侯亦然不言教以孝者與上互文   若此則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則夫武之遲久不亦宜乎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武遲久為重禮樂 孔氏穎達曰言周德如此之後則是周之道德四方通達禮樂交通無所不備也凡功小者易就其時速也功大者難成其時久也周之禮樂功大故作此大武之樂遲停而久不亦宜乎   右賓牟賈章第九【鄭目錄同史記樂書第十】   君子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樂則安安則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致樂以治心者也【易以豉反子如字諒音亮朱子曰當依韓詩外傳作良】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猶深審也子讀如不子之子【孔疏尚書啟呱呱而泣予弗子子是愛之義此亦是愛】油然新生好貌也【孔疏箕子歌禾黍油油潤澤好貌善心内生亦然】善心生則寡於利欲寡於利欲則樂矣【孔疏利欲之發由貪鄙來心若思利欲則形神勞苦】志明行成【孔疏志意清明神和性樂是善行得成】不言而見信如天也不怒而見畏如神也樂由中出故治心 孔氏穎達曰此明樂以治心記者引君子之言云禮樂是治身之具不可斯須去離於身也能深遠詳審此樂以治正其心則和易正直子愛誠信之心油油然從内而生矣言樂能感人使善心生也善心生則令人和樂心樂故體安而不躁身安故性命得長久既為人所信如天又為人所畏如神天則有形事稍近似神則無體理加幽深故先云天後云神但天有四時不失故云信神是人所畏故云威其實一也 陳氏暘曰致樂以治心而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於性之所愛者能樂於性之所愛者能樂則於事之所遇者能安於事之所遇者能安則不失其所而其德可久矣 方氏慤曰斯者辨於此須者待於彼辨則離待則合斯須一離一合之頃也朱子曰天謂性體自然神謂神妙不測 眞氏德   秀曰生樂安久孟子所謂善信美大至天且神則大而化之矣   致禮以治躬則莊敬莊敬則嚴威心中斯須不和不樂而鄙詐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須不莊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躬身也禮自外作故治身鄙詐入之謂利欲生易輕易也 孔氏穎達曰致禮意以治躬外貌莊嚴而恭敬則人懼之嚴肅威重也不能致樂治心則不能喜樂而有鄙恡詐僞之心入於内矣不能致禮治躬故輕易怠慢之心從外而入内矣陳氏暘曰肅則莊敬重則嚴威是威嚴以莊敬為本莊敬以嚴威為文也禮也者資莊敬以為教待威嚴而後行樂由中出而本乎心則和樂者心之發於天眞者也禮自外作而見乎道則莊敬者貌之形於肅括者也鄙詐之心反乎子諒易慢之心反乎莊敬言反乎子諒者推而上之以見易直言反乎莊敬者推而下之以見嚴威言之法也 朱子曰入之一字正見得外誘使然非本心實有此惡雖非本有然既為所奪而得以為主於内則非心而何 真氏徳秀曰猶汙泥非水撓而濁之是亦水矣   案制乎外所以養其中外貌斯須不莊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無外之非内也禮樂之切於身心者如此   故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樂極和禮極順内和而外順則民瞻其顔色而弗與爭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德煇動於内而民莫不承聽理發諸外而民莫不承順故曰致禮樂之道舉而錯之天下無難矣【煇音輝錯棤同七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德煇顔色潤澤也理容貌之進止也 孔氏穎達曰此言聖人用禮樂以治身内外兼備使徳煇動於内而民順於外也樂由心起故感動於内禮自外生故發動於外樂能感人心故極益於和禮以檢貌故極益於順心内和而色見於外故民望其顔色而不與爭外貌順故民不生易慢樂以和心故徳煇發動於内而民莫不承奉聽從禮以治貌故理發見於外而民莫不承奉敬順聖王若能詳審致極禮樂之道舉而錯置於天下悉皆敬從無復有難為之事也 張氏守節曰動謂觸也用禮樂以感動之樂治心故云動内禮檢跡故云動外 陳氏暘曰辨上下之位則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相通以致用也定内外之分則樂動於内禮動於外相辨以立體也其爲體用雖殊而所以職乎動則一而已矣誠信達之於顔色恭敬達之於容貌君子内和於心以達誠信則民瞻其顔色而弗與爭焉以内信外也外順於貌以達恭敬則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之心焉以外直内也樂雖主和未嘗不順和順積中是也禮雖主順未嘗不和禮之用和爲貴是也 方氏慤曰顏色指面目容貌兼手足瞻近而望遠瞻望且然况於親炙之者乎 輔氏廣曰徳煇謂樂也所謂奮至徳之光也徳煇動於内則必形於外矣理即禮也理發於外則根於内可知矣   案言以禮樂治身心則其感人者如此   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故禮主其減樂主其盈禮減而進以進為文樂盈而反以反為文禮減而不進則銷樂盈而不反則放故禮有報而樂有反禮得其報則樂樂得其反則安禮之報樂之反其義一也【減胡斬反則樂之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主其減人所倦也樂主其盈人所歡也進謂自勉強也反謂自抑止也文猶美也善也放淫於聲樂不能止也報讀為褒猶進也得謂曉其義知其吉凶之歸其義一謂俱趨立於中不銷不放也 王氏肅曰禮自減損所以進徳脩業也樂充氣志而反本也 孫氏炎曰報謂禮往來以勸進之反謂曲終還更始 孔氏穎達曰此論禮樂之體或減或盈其事各異王者當依其事而和節之也禮既減損若不勉強自進則禮道銷衰樂主盈滿若不反自抑損則樂道流放 張氏守節曰威儀繁廣易生厭倦故禮之失在乎損洋洋盈耳不欲休止故樂之失在乎盈失在於損當自勉強失在於盈當自抑止陳氏暘曰銷則鑠於外物不能以自強入於魯人   之跛者有之放則逐於外物不能以自反入於魏文侯之忘倦者有之 方氏慤曰其情減則知退而不知進故宜文之以進其情盈則知出而不知反故宜文之以反報者施之對施為出而出所以退報為入而入所以進進與報其實一也禮為異故有曰進有曰報樂為同故一曰反而已前言禮報情非禮有報之謂乎又言君子反情以和其志非樂有反之謂乎 朱子曰禮主其減者禮主於撙節退遜檢束然以其難行故須勇猛力進始得故以進為文樂主其盈者樂主於舒暢發越然一向如此必至於流蕩故以反為文禮之進樂之反便得性情之正 輔氏廣曰禮主其減減所以裁節於外也樂主其盈盈則充盛於内也樂而不盈則無以形於外禮而不減則無以合於内 邵氏囦曰禮有以節乎人情故聖人制禮之初則主其減減則便於行樂有以樂乎人情故聖人作樂之初則主其盈盈則滿其欲禮固主於減矣然必増而進之如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所謂進也故以進者為文樂固主於盈矣然必有以約而反之如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一唱而三嘆所謂反也故以反者為文禮有報資於樂樂有反資於禮此禮樂皆得   案言禮樂之道相濟治身心者必相濟乃不偏此以上並論禮樂以下又專以樂言之   夫樂者樂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樂必發於聲音形於動静人之道也聲音動静性術之變盡於此矣故人不耐無樂樂不耐無形形而不為道不耐無亂先王恥其亂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使其聲足樂而不流使其文足論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廉肉節奏足以感動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氣得接焉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樂者樂必立樂之樂並如字餘音洛鄭云耐古能字能古三台台字道音導瘠在亦反肉如又反邪似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免猶自止也人道人之所為也性術言此出於性也盡於此不可過形聲音動静也流猶淫放也【孔疏樂聲流動放逸感動人心心亦流移淫放】文篇辭也息猶銷也曲直歌之曲折也繁瘠廉肉聲之鴻殺也【孔疏鴻謂麤大肉與繁也殺謂細小瘠與廉也凡樂器大而麤者其聲鴻器小而細者其聲細】節奏闋作進止所應也【孔疏闕謂樂息作謂樂動進則作止則闗也】方道也 孔氏穎達曰樂之為體是人情之所歡樂喜樂動心所不能自抑退也内心歡樂發於聲音則嗟嘆咏歌是也形於動静則手舞足蹈是也是人道自然之常術謂道路變謂變動内心變轉出聲音外貌變轉爲動静是人性道路之變轉竭盡於此不復更有餘事矣人稟自然之性而有喜樂内既歡樂不能無形見於聲音動静歡樂既形於外而或歌舞不節俾晝作夜是不依道理不能無淫亂之事以至亡國喪家也先王制為雅頌之聲作之有節使人愛樂不至流逸放蕩也文謂樂之篇章足以談論義理而不息止也曲謂聲音迴曲直謂聲音放直繁謂繁多瘠謂省約廉謂廉稜肉謂肥滿節奏謂或作或止作則奏之止則節之言聲音之内或曲或直或繁或瘠或廉或肉或節或奏隨分而作以㑹其宜使足以感動人之善心而已既節之以雅頌又調之以律呂貌得其敬心得其和故放心邪氣不得接於情性矣 方氏慤曰聲音生於氣故曰發動静見於容故曰形發故可聞形故可見 陳氏暘曰情動於中而形於言人之所以為詩也情樂於内而形於外人之所以為樂也凡此天機之發而不能自已非有以使之然也是人不耐無樂樂不耐無形形而不為之道達則始乎治常卒乎亂矣【案道字孔訓道理陳訓道達似異而順其自然之理以達之則一也】 輔氏廣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術也咨嗟咏歌手舞足蹈性術之變也過此則淫放故曰盡於此矣形而不為道則鄭衛之樂是也道謂宣其和樂之意中聲之所止故足樂而不流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則文足論也不息謂意味深遠言之不能盡也樂易失之放有放心則邪氣應焉   案此上言樂因人心而作   是故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族長鄉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内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故樂者審一以定和比物以飾節節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親萬民也是先王立樂之方也【族長之長當作黨長幼之長竹丈反比毗志反飾音式又音敕】   正義鄭氏康成曰審一審其人聲也比物謂雜金革土匏之屬也以成文五聲八音克諧相應和 孔氏穎達曰此覆說聖王立樂之事君臣主敬鄉里主順父子主親人聲雖一其感或有哀樂喜怒之殊當須詳審其聲以定調和之曲又須比入音之物以飾音曲之節或奏作或節止以成其五聲之文合和父子君臣者上文和敬和親是也附親萬民者上文和順是也 張氏守節曰正樂流行故隨所在而各盡其善宗廟有君臣所主在和敬鄉里有長幼所主在和順閨門有父子所主在和親前章使親疎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是也 陳氏暘曰父子兄弟和親於閨門樂之化行乎一家也長幼和順於族長鄉里樂之化行乎鄉遂也君臣上下和敬於宗廟樂之化行乎一國與天下也古樂之發脩身及家平均天下如此而已五聲所以為一者以宮為之君也十二律所以為一者以黃鍾為之本也故審宮聲則五聲之和定審黃鍾則十二律之和定審一以定和也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革木以節之比物以飾節也節以止樂而奏以作之一節一奏雜以成文采節奏合而成文也指八音而言謂之比音指八音之物而言謂之比物其實一也審一以定和者樂之情比物以飾節者樂之節節奏合而成文者樂之文三者備矣在閨門之内所以合和父子也在宗廟之中所以合和君臣也在族長鄉里之中所以附親萬民也方氏慤曰樂之為樂則一而聽之者各有所主故   其感皆不同至於所以為和則一而已故每以和言之樂為天地之和天地之和同出於一氣而已樂之道在乎審其一而後其和可定也樂有自然之節比物則因以為之飾耳合言道和言情離者可使附疏者可使親也   案此言作樂之感乎人心無不善者性之一有善有不善者性術之變也先王知其術之變原於性之一故審其性之一乃有以定其情而為和恐不止是黄鍾為宮之說也   故聽其雅頌之聲志意得廣焉執其干戚習其俯仰詘伸容貌得莊焉行其綴兆要其節奏行列得正焉進退得齊焉故樂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紀人情之所不能免也【詘丘勿反要一遙反行戸剛反綴都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綴表也所以表行列兆域也舞者進退所至也要猶㑹也命猶教也紀總要之名也孔氏穎達曰此論先王制樂得天地之和則感動人心使之和善也雅以施正道頌以贊成功聽之則淫邪不入故志意得廣也干戚是威儀之容俯仰詘伸謂動止以禮故容貌得莊敬也依其綴兆故行列得正隨其節奏故進退得齊樂感天地之氣是天地之教命樂和律呂之聲是中和紀綱總要之所名人感天地而生又感隂陽之氣樂既合天地之命協中和之紀感動於人是人情不能自免也 張氏守節曰雅頌是發於聲音執其干戚是形於動静 周氏諝曰樂能官天地而天地不得之則或幾乎息故曰天地之命又能道中和而中和得之則各有條理故曰中和之紀 陳氏暘曰雅頌之聲詩之歌也干戚舞之器也俯仰詘伸舞之容也綴兆舞之位也節奏聲之飾也言雅頌則風舉矣言干戚則羽籥舉矣言俯仰詘伸則舒疾舉矣言綴兆則遠近舉矣言節奏則文采舉矣萬物非天地不生天地非樂不生則樂者天地之受命也喜怒哀樂未發而爲中者性也天下之大本存焉發皆中節而為和者情也天下之達道存焉先王作樂以性情為綱以中和為紀無中以紀之則蕩而至於過無和以紀之則異而至於乖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所道者中徳所咏者中聲使夫聽音不愆以合神人以中紀之也合生氣之和道五常之行使夫陽而不散隂而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以和紀之也 方氏慤曰人之志氣公正則廣私邪則狹行者行止有序之謂列者多少有制之謂進言樂作而進退言樂闋而退行列欲止於一故言正進退患其不齊故言齊天地之命者言道天地之氣化於萬物使小大長短各有所受之也命既立矣然後得天地之正氣而為中得天地之沖氣而為和中者性也和者情也紀者正物而有常言天下之性情莫不取正於樂以之為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詩云荷戈與綴 孔氏穎達曰毛詩作荷戈與祋鄭見齊魯韓詩不同   案齊魯韓詩俱失傳是祋是綴俱不可知如以理論則候人所荷當是祋而非綴或其本誤祋為綴康成未之正遂承誤言之耳   夫樂者先王之所以飾喜也軍旅鈇鉞者先王之所以飾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儕焉喜則天下和之怒則暴亂者畏之先王之道禮樂可謂盛矣【鈇方夫反又音甫儕仕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儕猶輩類天子之於天下喜怒節之以禮樂則兆民和從而敬畏之禮樂王者所常興則盛矣 孔氏穎達曰此覆說樂道之盛言樂以飾喜非喜不樂是喜得其儕類鈇鉞飾怒非怒不可横施鈇鉞是怒得其儕類非合喜不喜故天下和之非合怒不怒故暴亂者畏之上經但論樂此兼言禮者以此一章總兼禮樂故於章末總以禮樂結之 方氏慤曰在顯之謂飾喜心生於内則隠矣必播於聲音節奏然後顯其所以喜故曰飾喜怒心生於内亦隠矣必用於軍旅鈇鉞然後顯其所以怒故曰飾怒喜合乎樂則非作好也必天下所同喜怒合乎禮則非作惡也必天下所同怒軍旅鈇鉞對樂而言則禮也五禮特言軍者對喜而言怒故也   右樂化章第十【鄭目錄第七史記樂書第九吳氏澄改居第八 張氏守節曰此第十章名為樂化章第十以化民故次賓牟賈為第十也其章中皆言樂陶化為善也凡四段一明人生禮樂恆與已俱也二明禮樂不可偏用各有一失也三明聖人制禮作樂之由也四明聖人制禮作樂天下服從也 案此總論樂之本末功効盖通前七章而發其未盡之意也首兼論禮樂於人身心最為切要後専論樂始於人心之動中於感人之效終於天地之命中和之紀以通結前文白虎通引後半爲孔子語】   子贛見師乙而問焉曰賜聞聲歌各有宜也如賜者宜何歌也師乙曰乙賤工也何足以問所宜請誦其所聞而吾子自執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頌廣大而静疏達而信者宜歌大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謙者宜歌風肆直而慈愛者宜歌商溫良而能斷者宜歌齊夫歌者直已而陳徳也動已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贛音貢好呼報反斷丁亂反舊本寛而静四十九字脫在五帝之遺聲下又衍一愛字今從鄭氏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贛孔子弟子師樂官也乙名聲歌各有宜氣順性也樂人稱工執猶處也商宋詩也【孔疏鄭知商宋詩者以下文商人識之齊人識之皆據其代故知此商謂宋人所歌之詩宋是商後也】愛或為哀直已而陳徳各因其徳歌所宜育生也孔氏穎達曰凡聲歌遂人性所宜子贛令師乙觀已氣性宜聼何歌師乙不敢定其所宜故請誦所聞之詩令子贛自量己性執處所宜之歌也寛謂徳量寛大静謂安静柔謂和柔正謂正直頌成功徳澤厚故性之寛柔静正者宜歌之志意宏大而安静疏朗通達而誠信大雅者歌其大正故廣大疏達者宜歌之恭謂以禮自持儉謂以約自處好禮則動不越法不能廣大疏通小雅者小正也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之正直而不能包容静退而不知機變廉約自守而謙恭卑退其徳狹劣故宜歌諸侯之風商者五帝之遺聲五帝道大故肆直慈愛者宜歌之齊三代之遺聲三代干戚所起裁斷是非故溫良能斷者宜歌之歌者當直己身而陳論其徳已有此徳則宜此歌也和謂隂陽順理謂不背逆育謂羣生得所 陳氏暘曰寛柔者君子之容徳静正者君子之敬徳頌者羙盛徳之形容故寛而静和而正者宜歌之雅以政而後成政以徳而後善君子之徳有小大廣大嫌於離静以即動疏達嫌於去信以近誣大雅政之大者也故廣大而静疏達而信者宜歌之恭儉而知好禮則恭而能安不失之太遜儉而能廣不失之太陋小雅政之小者也故恭儉而好禮者宜歌之正直則剛柔一適乎中濟之以静則其正足以有守其直足以有行廉而濟之以謙則廉不失之隘謙不失之輕風出於徳性繫一人之本者也故正直而静廉而謙者宜歌之 方氏慤曰人之徳性不同而歌之為體亦不一故徳性之小者不足以歌大大者不可以歌小夫寛者容徳也柔者順徳也容或失之雜故濟之以静順或失之隨故持之以正此皆徳之盛者故宜歌頌廣大者鎮之以静疏達者守之以信此皆政之大者故宜歌大雅恭則不侮儉則不奪然恭而無禮或失之勞儉不中禮或失之陋勞則過乎禮陋則不及乎禮故必好禮以制中焉此政之小者宜歌小雅正直而守之以静廉而有分際者於物或有所絶故守之以謙若是則可以動化一國故宜歌風肆直所以為徳慈愛所以為仁溫則將至於懦而無立良則將至於寛而無制故又貴乎能斷斷則在己有立在物有制矣故宜歌齊盖溫良所以為仁能㫁所以為義也歌不過發乎聲聲不過發乎氣天地一氣之升降四時一氣之往來星辰一氣之成象萬物一氣之成形則歌之動己也以致天地之應四時之和星辰之理萬物之育固其宜也   通論陳氏暘曰以書之九徳考之寛而靜則寛而栗也柔而正則柔而立也廣大而静廉而謙則簡而廉也疏達而信則剛而塞也恭儉則愿而恭也好禮則亂而敬也正直而静則直而溫也   案此章脱簡鄭依史記樂書正之是已陸氏佃移夫歌者二十八字在寛而静上細味之直已陳徳言有是徳則宜歌是詩下節言歌是詩乃能保是徳位置正有餘味陸又易之非也陳澔本亦從鄭氏   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商人識之故謂之商齊者三代之遺聲也齊人識之故謂之齊明乎商之音者臨事而屢斷明乎齊之音者見利而讓臨事而屢斷勇也見利而讓義也有勇有義非歌孰能保此【故商者五帝之遺聲也句舊錯寛而静上又衍商之遺聲也五字今從鄭氏正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屢數也數斷事以其肆直也見利而讓以其溫良能斷也斷猶決也保猶安也知也孔氏穎達曰五帝道備三王徳盛但遺聲於後代故宜聼其歌聲非謂能行三代之徳也以其肆直慈愛故臨危疑之事數能斷割是有勇也以其溫良能斷故見利不私於己是有義也有勇有義之人非歌聲辨之誰能知哉 周氏諝曰有勇也非歌五帝之遺聲則孰能保之有義也非歌三代之遺聲則孰能保之是人之於歌也非苟從其所宜而已又將有以成就於己也 方氏慤曰明者不為物蔽之謂慈愛之蔽在於無斷能斷之蔽在於無讓唯有勇能斷事唯有義乃能讓利歌五帝之遺聲則可以保其勇歌三代之遺聲則可以保其義勇義人之所有非明乎歌之音則不足以保全之故也 李氏格非曰歌者非徒直已而陳徳又足以脩人之所未足此古之人所以成於樂也   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隊曲如折止如槀木倨中矩句中鉤纍纍乎端如貫珠故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說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子贛問樂【上時掌反隊直媿反槀古老反倨音据中竹仲反句紀具反說音悅】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歌聲之著動人心之審如有此事長言之引其聲也嗟歎和續之也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歡之至也子贛問樂上下同羙之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感動人心形狀如此諸事歌聲上響感動人意使之如似抗舉也音聲下響感動人意如似墜落而下音聲迴曲感動人心如似方折音聲止静感動人心如似枯槁之木止而不動音聲雅曲感動人心如中於矩音聲大屈曲感動人心如中於鉤音聲之狀纍纍乎感動人心端正其狀如貫於珠言音聲感動於人令人心想形狀如此上論歌之形狀此論歌之終始相生至於舞蹈歌者引液其聲使長也有可悅之事來感己情故言之直言之不足更宣暢己意故長言之長言之意猶不足故嗟歎之羙而和續之雖復嗟歎情猶未滿故不覺揚手舞之舉足蹈之也 方氏慤曰抗言聲之發揚隊言聲之重濁曲言其回轉而齊也止言其闋後而定也倨則不動不動者方之體故中矩言其聲之常如此句則不直不直者曲之體故中鉤言其聲之變如此纍纍乎言其聲相繫屬端如貫珠言其終始兩端相貫而各有成也 郝氏敬曰如抗七者歌之法也上者聲髙下者聲卑曲者聲回止者聲絶矩曲尺也半環曰鉤案抗隊七音鄭孔以人心言方郝以歌聲言似方郝為是上下曲止歌之能事畢矣倨中矩申言止方則止也句中鉤申言曲圓則又轉也端如貫珠申言上下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似有兩端而其實兩端之中如珠之貫纍而上又纍而下也子贛問樂是此一篇之名古書名篇多在後前十篇已刪此偶存耳鄭從為之辭鑿矣   右子贛問樂章第十一【史記樂書同鄭氏目錄第十】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三   雜記上第二十之一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雜記者雜記諸侯已下至士之喪事此於别錄屬喪服依曲禮檀弓分上下篇 方氏慤曰此篇雖以記喪為主而兼言三患五恥觀蜡取盜之類其事不一故以雜名篇   諸侯行而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其輤有裧緇布裳帷素錦以為屋而行至於廟門不毁牆遂入適所殯唯輤為説於廟門外【乗繩證反下同轂工木反綏鄭讀緌胡如字復音伏輤千見反裧昌占反殯必刃反説土活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館主國所致舍復招魂復魄也如於其國主國館賓與使有之得升屋招用襃衣也道道上廬宿也升車左轂象升屋東榮綏當為緌讀如蕤賓之蕤緌謂旌旗之旄【孔疏在國招魂則用上服今在路死故用旌旗之緌冀魂魄望見識之覆還也王喪在國亦用緌周禮夏采建緌復於西郊】輤載柩將殯之車飾也【孔疏以下遂入適所殯故以殯言之】輤取名於襯與蒨讀如蒨斾之蒨襯棺也蒨染赤色者也將葬載柩之車飾曰栁【孔疏証此是殯車非葬車】裧謂龞甲邊縁緇布裳帷圍棺者也【孔疏輤象鼈甲覆於棺上中央隆髙四面漸下裧象邊緣垂於輤之四邊亦赤色若葬車則上用荒不用輤】裳帷用緇則輤用赤矣輤象宫室屋其中小帳襯覆棺者【孔疏輤下棺外用緇色之布以為裳帷於此裳帷之中又用素錦以為屋小帳以覆棺設此飾而後行也】若未大斂其載尸而歸車飾皆如之廟所殯宫牆裳帷也【孔疏鄭恐是宫牆故明之】適所殯謂兩楹之間去輤乃入廟門以其入自有宫室也【孔疏輤覆上象宫室今入有宫室故去輤不去裳帷者以裳帷障棺不可去也】毁或為徹凡棺自外來者正棺於兩楹之間尸亦侇之於此皆因殯焉【孔疏據定元年公䘮至自乾侯正棺兩楹間知棺自外來皆如此即尸亦侇於此皆因殯焉也】異者柩入自闕升自西階尸入自門升自阼階【孔疏皆曾子問文】其殯必於兩楹之間者以其死不於室而自外來留之於中不忍逺也【孔疏周殯於客位今殯於兩楹間以自外来不忍逺也】 孔氏頴逹曰五等之侯朝覲天子及自相朝㑹死於主國有司所授館舍若復魄之禮則與在己本國同也道路也若諸侯在道路死升其所乘車左邊轂上而復魄車轅向南左轂左東也不於道路廬宿之舍復者廬宿供待衆賓非死者所専有也【案周禮十里有廬三十里有路室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館有積皆所以待賓客也賓敂闗闗尹以告掌訝與士已迎賓於疆為之前驅小行人迎勞於畿訝士與行人逆之入於國則凡廬宿孰非公館使不得升屋而復與盖此死於道乃死於車若魯桓公故即升車轂而復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緌旌旗之旄去其旒而用之異於生也   存異陸氏佃曰綏旐也以其旐復旐北方之物也死無乎不之號而復之則其旌宜以死者所首之方而已 胡氏銓曰禮言綏凡數處鄭皆讀為緌竊謂王制眀堂位夏采所云讀作綏可也此復魂既在車當以執綏之綏杜子春說是裳用緇則輤與裧皆赤以纁對耳大夫以白布為輤豈亦因染赤得名乎案去旒周禮無此説諸侯之旒如其命數豈有欲其望見而反反去其可别識之命數而存一不可别之旄乎陸以綏為旐胡以綏為登車所授之綏俱非又案不毁牆鄭説可通但既大斂有棺則必毁廟門西牆乃入所謂入自闕升自西階也方小斂則無棺不必毁牆所謂入自門升自阼階也此或以未大斂者言歟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已下至蒲席以為裳帷總眀諸侯及大夫士在路而死招魂復魄并明飾棺貴賤之等此經論諸侯之制   大夫士死於道則升其乗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如於館死則其復如於家大夫以布為輤而行至於宋而説輤載以輲車入自門至於阼階下而説車舉自阼階升適所殯【輲市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綏亦緌也【案辨己見上】大夫復於家以冕士以爵弁服大夫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孔疏不以蒨草染之】言輤者逹名也【孔疏亦言輤者有襯近之義也】不言裳帷俱用布無所别也至門亦說輤乃入言載以輲車入自門明車不易也【孔疏鄭恐易以輴車故明之】輲讀為輇或作槫許氏說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孔疏有輻謂用他木為輻無輻謂合大木為之】周禮又有蜃車天子以載柩蜃輇聲相近其制同乎輇崇葢半乗車之輪【孔疏周禮遂師職共蜃車乗車髙六尺六寸此半之髙三尺三寸】諸侯言不毁牆大夫士言不易車互相明也不易者不易以輴也廟中有載柩以輴之禮此不易耳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車飾初死及至家皆以輲車至家説輤惟輲車在故云載以輲車此謂尸若柩則升自西階也天子諸侯載柩以蜃車其殯時則易輴矣大夫士在路載以輲車至家説輤亦載以輲車故鄭云車不易也凡在路載柩天子已下至士皆用蜃車其制與輲車同周禮遂師共蜃車之役是天子也既夕云遂匠納車於階間注云蜃車是士也此云輲車謂大夫也諸侯不言可知蜃車之形鄭注既夕禮其車之轝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出設輅轝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輇為輪迫地而行其輪卑有似於蜃輲車則不用輻為輪天子諸侯殯皆用之故檀弓云天子菆塗龍輴謂畫輴轅為龍諸侯殯亦用輴車不畫轅為龍大夫殯不用輴故鄭注喪大記大夫之殯廢輴士掘肂見袵是亦廢輴也其朝廟大夫已上皆用輴士朝廟用輂軸故既夕禮云遷於祖用軸鄭注云軸狀如轉轔刻兩頭為軹輂狀如長牀穿桯前後著金而闗軸焉是也   士輤葦席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以葦席為屋則無素錦為帳孔氏頴逹曰此明士輤也謂用葦席屈之以為輤棺之屋蒲席以為裳帷圍繞於屋旁也然大夫無以他物為屋之文則是用素錦為帳矣既有素錦帷帳帳外上有布輤旁有布裳帷則士之帷席屋之外旁有蒲席裳帷則屋上當以蒲席為輤覆於上但文不備也   存疑方氏慤曰大夫以布為輤則諸侯用帛可知士以葦席為屋則不得用素錦矣蒲席為裳則不得用緇布矣此皆降殺之别也   案孔疏不言諸侯之輤用帛方氏説似與之異   凡訃於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長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訃於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於執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喪曰寡君之適子某死【長丁杖反大音泰適丁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訃或皆作赴赴至也臣死其子使人至君所告之君之臣某此臣於其家喪所主者君夫人不稱薨告他國君謙也 孔氏頴逹曰父母妻長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上某是生者臣名下某是臣之親屬死者君訃於他國稱寡君若云寡德之君曲禮云諸侯曰薨士曰不禄夫人尊與君同今俱不稱薨同士稱者言臣子於君父雖有考終眉夀猶若其短折然故云不禄經書諸侯言卒者春秋之文若君薨而訃者曰卒卒是夀終矣斯無哀惜之心非臣子之辭鄰國來赴書以卒者言無所老㓜皆終成人之志所以相尊敬也不敢指斥鄰國君身故云告於執事夫人大子皆當云告於執事不言者畧也 陸氏佃曰凡諸侯同盟則訃不同盟葢不訃也不言死不死其君也不言卒不卒其君也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左曰君氏卒聲子也不赴於諸侯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姑故不曰薨   總論孔氏頴逹曰此總眀遭喪訃告於君及敵者并訃於鄰國稱謂之差   大夫訃於同國適者曰某不禄訃於士亦曰某不禄訃於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訃於適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實訃於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實【適並依注音敵大歴反實依注音至】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讀為匹敵之敵謂爵同者也實當為至周秦人聲之誤也【孔疏以身赴告故云使某至】 孔氏頴逹曰此眀大夫卒相訃告之禮同國敵者謂大夫位相敵者大夫既尊於士士處亦稱不禄稱某者或死者名或死者官號而赴者得稱之訃於他國之君故云外臣自謙退無德故云寡大夫尊敬他君故云某死訃於他國大夫私有恩好故曰外私以赴大夫其辭得申故云某不禄 方氏慤曰士曰不禄此非士亦曰不禄者謙辭也與死者有恩私故曰外私與玉藻言於大夫曰外私名同而實異矣 胡氏銓曰春秋傳曰以賜君之外臣首實謂身親告也   存疑方氏慤曰使某實謂以事實來告 劉氏敞曰使某實實者以異國傳聞疑言使人實之也   士訃於同國大夫曰某死訃於士亦曰某死訃於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訃於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訃於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   正義孔氏頴逹曰此論士喪相訃告之稱士賤赴大夫士及他國皆云某死但於他君稱外臣於大夫士言外私耳   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士次於公館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館公宫之舍也【案公館在廬堊室之外】練而歸之士謂邑宰也練而猶處公館朝廷之士也唯大夫三年無歸大夫居廬士居堊室亦謂未練時也【孔疏若練後則大夫居堊室】士亦謂邑宰朝廷之士亦居廬 孔氏頴逹曰此眀大夫士遭君喪次舍居處及歸還之節大夫恩深禄重故為君喪居廬終喪乃還家邑宰之士恩輕又為君治邑久不歸則廢職故至小祥反其所治邑朝廷之士雖輕而無邑事故亦留次公館三年也大夫居廬以位尊恩重士居堊室以位卑恩輕若士與王親者雖賤亦居廬與王無親則居堊室與王雖疏但是貴者亦居廬 黄氏震曰倚廬者木於室外為廬堊室者白其室中為堊廬之制重堊室之制輕   存疑熊氏安生曰若天子則大夫居廬士居堊室此經是也若諸侯則朝廷大夫士皆居廬宰邑之士居堊室宫正之注是也 郝氏敬曰居君喪之禮大夫士服同斬衰三年而喪次有等大夫次於公館喪除後歸雖練祥不歸也士練祭則歸大夫練猶次公館士未練之先亦次於公館時大夫猶在廬大夫初喪居廬士初喪居堊室皆在殯宫門外倚廬重於堊室堊室重於公館斬衰居廬既練居堊室士初喪即居堊室不待練也位尊者情重位卑者哀殺大夫居廬時士居堊室大夫未出廬士已次公館大夫次公館士已歸此其差也 應氏鏞曰必次於公館即練而歸之士也但大夫以其序皆次且朝夕存焉以待終喪故曾子問曰君未殯則朝夕不歸士則不盡次而又止於練未必朝夕存焉故檀弓曰士備入而朝夕踊經所以既曰練而歸又曰次於公館者正謂其不能盡次故以次為復也鄭氏謂士分兩等而有邑宰朝廷之殊諸侯之士多矣由大國至小國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國不止於兩等然而邑散布於四境之内固有去國尤逺者若邑宰之士盡釋邑而館於此豈不皆廢一邑之事乎案周禮宫正大喪則授其廬舍辨其親踈貴賤之居注親貴者居廬疏賤者居堊室喪大記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今細案之廬也堊室也公館也居之三等也始死也卒哭也練也終喪也喪之四節也為君皆斬衰而五服之内五服之外親疏之等也朝廷之大夫一等都邑之大夫及朝廷之士一等都邑之士一等下邑之士一等貴賤之等也子親朝廷之大夫貴必居廬以終喪五服之内都邑之大夫朝廷之士始亦居廬卒哭居堊室此所謂大夫居廬鄭氏所謂未練時也既練則都邑之大夫朝廷之士皆次於公館以終喪矣鄭氏所謂練而猶處公館者也五服以外之親都邑之士則始即居堊室此所謂士居堊室卒哭居公館此所謂士次於公館練而歸此所謂士練而歸者也若下邑之士則堊室之地原無可容始即居公館卒哭而歸大記所云者是也鄭孔條貫本極分明但鄭孔不言天子諸侯禮異熊氏則謂天子之士居堊室諸侯之士乃有居廬堊室之不同雖無明據但天子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人多則朝廷之士居堊室容有之諸侯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則親近之士始居廬卒哭居堊室亦其宜也郝氏謂士初喪即居堊室無卒哭一層則與天子同與鄭孔與熊皆異應氏謂諸侯之士多不止二等則天子之士更多矣上士中士下士原不止二等也且士之入臨者原止縣邑之長非人人盡來其次即可攝事不患一邑之事盡廢也况卒哭而歸又眀有據乎安得以此駁注疏   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為其之為於偽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雖尊不以其服服父母兄弟嫌若踰之也【孔疏大夫之父母兄弟或作士或無官今大夫為之若著大夫之服是自尊踰越父母兄弟也】士謂大夫庶子為士者也【孔疏若大夫適子雖未為士猶服大夫之服即下文是也】已卑又不敢服尊者之服今大夫喪禮逸與士異者未得而傋聞也【孔疏欲見大夫士䘮禮殊異未甚分明】春秋傳曰齊晏桓子卒晏嬰麤衰斬苴絰帶杖菅屨食粥居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孔疏皆左傳襄十七年文欲証大夫士䘮服不同】此平仲之謙也言已非大夫故為父服士服耳【孔疏晏嬰對家老言若身為卿得著大夫之服若身為大夫唯得服士服此平仲謙退之辭非禮也】 王氏肅曰喪禮自天子已下無等故曽子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春秋之時尊者尚輕簡喪服禮制遂壊羣卿大夫専政晏子惡之故服麤衰枕草於當時為重孟子云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逹於庶人三代共之又此經云端衰喪車皆無等又家語云孔子曰平仲可謂能逺於害矣不以己之是駁人之非遜辭以避咎也 孔氏頴逹曰案張融云士與大夫異者是亂世尚輕凉非王者之逹禮如融說是周公制禮之時則上下同後世有異耳又曽子云齊斬之情據其情為一等無妨服有殊異耳 方氏慤曰生者貴而死者賤則其服從死者嫌若臨之也生者賤而死者貴則其服從生者嫌若僣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麤衰斬者其縷在齊斬之間謂縷如三升半而三升不緝也【孔疏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今麤如三升半而計縷唯三升其齊不緝也】斬衰以三升為正微細焉則屬於麤也然則士與大夫為父服異者有麤衰斬枕草矣其為母五升縷而四升為兄弟六升縷而五升乎【孔疏鄭既約士為父之服又約為母及兄弟之服經為母四升而大夫縷細如五升兄弟五升而大夫縷細如六升也】唯大夫已上乃能備儀盡飾士已下則以臣服君之斬衰為其父以臣從君而服之齊衰為其母與兄弟【孔疏義服降正服一等今士皆降從義服是卑屈也】亦以勉人為髙行也【孔疏大夫已上儀服無降殺居䘮之禮以服重為伸以服輕為屈今以重服情深使士有抑屈是勉勵士身使為髙行也大功已下輕服情殺故上下俱伸】 王氏肅曰其大夫與士異者大夫已上在喪歛時弁絰士冠素委貌 陸氏佃曰閒曰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齊衰四升盖士已下則五升大夫六升諸侯天子齊衰之别也若斬衰則兩等喪服所謂衰三升三升有半三升有半大夫已上服斬之衰與   辨正王氏曰父母喪自天子逹周人重爵施於尊親乃異其服非也周公制禮時恐其尚未至此案後言端衰喪車皆無等而儀禮喪服言大夫士禮别異亦多獨喪服之升數無異文是鄭所云縷如三升半者無確據也王子雍闢之是已但此經文言士服大夫服則異者在服而王但以素弁素委貌别之於經意却未盡喪車無等而周禮言王喪車五初喪蒲蔽犬士唯此一車是無等者又有等矣豈所謂負適與衰之制尊者長廣卑者短狹與其受服亦有縁飾之不同者與孔疏申鄭而詳載王說并及張杜服之異於鄭則其微意亦不深以鄭説為然矣閒傳所列精粗鄭以為降服正服義服之别陸以為士大夫天子諸侯之别則以彼注與此孔疏正服義服附合為一亦似可通也   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   存疑鄭氏康成曰仕至大夫賢著而徳成【孔疏其父官至大夫賢行既著道徳又成當尊此大夫之身】適子得服其服亦尊其適象賢【孔疏其適子未仕得服大夫服者非但尊此大夫之身亦尊其適能象似其父之賢也】   存異皇氏侃曰大夫適子若為士為其父唯服士服鄭注仕至大夫謂此子若仕官至大夫始得服大夫服以其賢德著成也   案舊本此與上文為一節盖承上以服言之儀禮喪服父之所降子不得不降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盖大夫之子厭於父故從父服所謂服大夫之服者此也若如注疏說則大夫子皆得衣冕服矣而可乎   大夫之庶子為大夫則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與未為大夫者齒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庶子得服其服尚徳也【孔疏此大夫之子身雖是庶而仕至大夫由身有徳故尚之而身服大夫服】使齒於士不可不宗適【孔疏其行位之處齒列於適子之下年雖長於適子猶在適子之下使適子為主是宗適也若年少於適子則固在適子之下矣】 陳氏澔曰大夫適子為士可服大夫服大夫庶子卑不敢服尊者之服止如士服   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不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禮而士不得也置猶立也 孔氏頴逹曰士子身為大夫父身是士故不可為大夫主喪使此死者之子為主以其子是大夫適子故得服大夫服為之主前經大夫之適子服大夫服是也若無適子則以庶子當適處若無庶子則以族人之子當適處皆得用大夫禮父是士則不得主大夫喪所以然者父貴可以及子故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禮子貴不可以及父故其父不得用大夫之禮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所置之後謂暫為喪主假用大夫禮若大宗子則直為立後自然用大夫禮也案命士以上唯主適子之喪以下則子之喪父皆主之而亦有不能主者則其子為大夫也盖士攝大夫唯宗子今此為大夫之父者非宗子而以大夫禮行是擅自爵也以士之禮行是擅貶君所爵之子也以大夫之禮處子以士之禮自居是以父而屈於子也三者皆不可故使其子主之無則為之置後者大夫得立三廟大夫不可無後也孔謂所置之後暫為喪主恐誤   大夫卜宅與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帶因喪屨緇布冠不蕤占者皮弁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司卜人也麻衣白布深衣【孔疏吉服十五升布】而著衰焉及布帶緇布冠此服非純吉亦非純凶也【孔疏白布深衣是吉布衰是凶布帶亦凶緇布冠是吉不蕤亦凶故鄭云非純吉亦非純凶也】皮弁則純吉之尤者也占者尊於有司卜求吉其服彌吉大夫士朔服皮弁【孔疏於諸侯是視朔之服於天子是視朝之服】 孔氏頴逹曰宅謂葬地大夫尊故得卜宅并葬日布衰謂麤衰皇氏云以三升半布為衰長六寸廣四寸綴於衣前當胸上後又有負版長一尺六寸廣四寸布帶以布為帶因喪屨因喪之繩屨也緇布冠古法不蕤後代有蕤此以凶事故不蕤占者謂卜龜之人陸氏佃曰據士冠禮有司如主人服即位於西方東面北上筮與席所卦者具饌於西塾言因喪屨則麻衣布衰布帶緇布冠不蕤非前日之服也   存疑郝氏敬曰有司供卜筮之事即大夫之臣也麻首絰也臣義服斬衰稍降成布故曰衣布衰也布帶大帶正斬衰唯絞帶疏衰已下加布帶也占者即下宗人公有司代大夫命龜者也士䘮禮命筮者在主人之右是也不言主人可知也有司麻衰喪屨則主人可知占者皮弁禮神求吉故變吉也不言服與筮同朝服也 又曰喪服小記曰練筮日筮尸主人要絰杖繩屨有司告事畢而後杖夫筮練主人不除要絰故卜葬有司不除首絰也筮練有主人在卜葬主人在可知然士喪禮筮宅主人北面免絰今云有司麻是緇布冠上猶加絰豈易冠即不易絰有布帶而無絰帶所謂易服易輕者與鄭讀有司麻衣為句以麻衣為深衣非也   案鄭謂麻衣即白布深衣郝氏駁之謂麻者首加麻絰則當卜時主人且免絰豈有有司反加絰之禮鄭謂布衰以布為衰綴麻衣上郝謂布衣衰其衰衣成布則經言麻衣者多矣安得於此句獨割裂乎郝又援練筮日主人要絰為據不知小祥之祭感時以思親也故從凶多筮宅為親千百年計安固也故從吉多義有不同故也 又案有司筮史皆私臣有服者故半吉卜人占者非其臣故全吉   如筮則史練冠長衣以筮占者朝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筮者筮宅也【孔疏士䘮禮有筮宅知之】謂下大夫若士也【孔疏下大夫及士不合用卜故筮】筮史筮人也長衣深衣之純以素也【孔疏制同深衣純以布為麻衣純以素為長衣】長衣練冠純凶服也朝服純吉服也大夫士日朝服以朝也 孔氏穎逹曰案士喪禮族長涖卜及宗人吉服鄭注服端也彼謂士之卜禮故占者著端此據筮禮故朝服案士虞禮注云士之屬吏為其長弔服加麻此史練冠長衣者此經文含大夫其臣為大夫以布帶繩屨故史練冠長衣若士之卜史當從弔服不得練冠長衣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以筮輕故用純凶服 陸氏佃曰長衣盖練衣也練而為衣長之即吉有漸也知然者以練練衣黄裏縓縁鹿裘衡長袪知之也 郝氏敬曰鄭謂有司衣半吉史衣純凶尤非也史作龜求卦者即下卜人史服吉有司服凶耳兩占者服則皆吉鄭意謂卜重筮輕不知卜與筮皆有有司史占者而公臣與家臣異家有蓍無龜大小宗人卜人皆公臣也記舉有司占者史占者以該主人卜舉有司該史筮舉史該有司卜舉皮弁該朝服筮舉朝服該冠文義互見鄭注未逹云占者尊於有司似亦知卜為公臣而又云練冠長衣為純凶有司布衰為半凶豈大夫之喪公臣反凶服重於家臣乎繆矣   案長衣吉衣也練衣功衰也而陸氏謂長衣即練衣繆己玉藻言卜人定龜史定墨而郝氏謂史即卜人又繆已士喪禮筮宅有命筮者有筮人又有卦者有旅占者卜日有族長涖卜有宗人受命以命龜有卜人作龜有占者三人則此之史當即命筮者與宗人之命龜同皆其家之有服者但尊卜故宗人吉服輕筮故史凶服鄭謂筮史即筮人似小誤盖其家之人未必能卜筮故必用卜人筮人卜人筮人占者原無服故吉服也大約公臣吉而家臣凶執事凶而禮神吉耳議者紛紛當合士喪禮而考證之   大夫之喪既薦馬薦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讀書正義鄭氏康成曰嫌與士異記之也既夕禮曰包牲取下體又曰主人之史請讀賵【孔疏既夕士禮此大夫禮與士同讀賵者賵猶送者人名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將葬啓柩朝廟後欲出之時也案士喪禮下篇云薦馬凡有三柩初出至祖廟設奠為遷祖之奠訖乃薦馬一也至日側祖奠又薦馬二也明日將行遣奠時又薦馬三也此薦馬下云包奠而讀書於既夕禮為第三薦馬時也薦進也馬是牽車為行之物孝子見進薦馬是行期已至故感之而哭踊馬出乃取遣奠牲下體包裹之以遣送行也包者象既饗而歸賓俎士則羊豕各三个必取下體者下體能行亦示將行也有遣車者亦先包之書謂凡送亡者賵入椁之物書也讀之者省録之也   案既夕禮奠者出主人要節而踊鄭注以徃來為節抗重出薦馬馬出駕於門外徹者入踊如初包牲於此若云哭踊薦馬者出似薦馬者俟孝子踊乃出若云薦馬者出哭踊又似孝子之踊以其出為節故記言薦馬者哭踊出言薦馬者當哭踊時即出也敖繼公則謂此哭踊是薦馬者哭踊喪無人不盡其哀也亦可通但既夕禮凡踊皆指主人此踊又在徹者入下恐不當屬之薦馬者也   大夫之喪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龜卜人作龜【相息亮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卜葬及日也相相主人禮也命龜告以所問事也作龜謂揚火灼之以出兆 皇氏侃曰大小二宗並是其君之職來為喪事如司徒旅歸四布是也故宗伯肆師云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應氏鏞曰君臣一家也君之喪百官庀其職大夫之喪家臣庀其役其廣狹不同矣君則䘏其私而以國有司助之其凡役則司徒供之少儀聼役於司徒是也其賛相則大小二宗與卜人同之宗伯肆師相禮是也大小宗與卜人皆春官而喪事同賛相之盖君喪之用大宰大宗大祝若曾子問所記是也而亦以賛大夫之喪其待之厚矣夫臣子之喪其力有不能盡具者皆仰之於公又俾有司賛其事所謂體羣臣者此類是也   案士喪禮卜日族長涖卜宗人命龜卜人坐作龜此其事也此大宗人者即族長與   内子以鞠衣襃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餘如士【鞠九六反襢張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復所用衣也當在夫人狄稅素沙下内子卿之適妻也春秋曰晉趙姬請逆叔隗於狄趙衰以為内子而已下之是也【孔疏僖二十四年左傳文】下大夫謂下大夫之妻襢周禮作展王后之服六唯上公夫人亦有褘衣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闕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自展衣而下士妻稅衣而已【孔疏詳具玉藻】素沙若今紗縠之帛也六服皆袍制【孔疏袍制連衣裳有表裏】不禪以素紗裏之如今袿袍襈重繒矣【孔疏漢時有袿袍袍下之襈以重繒為之】襃衣者始為命婦見加賜之衣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卿大夫已下之妻所復之衣鞠衣襃衣者始命為内子上所襃賜之衣故曰襃衣即鞠衣也復時亦用此衣亦以素紗為裏其餘如士謂鞠衣襢衣之外其餘褖衣如士之妻士妻既用褖衣而復則内子下大夫妻等亦用椽衣也   復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招魂復魄也冕服者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襃衣亦始命為諸侯及朝覲加賜之衣也襃猶進也 孔氏頴逹曰此經上下顛倒如鄭所次以此經為首次以夫人税衣揄狄之經然後次内子以鞠衣之經諸侯既用襃衣又以冕服爵弁服而復也冕服者上公自衮冕而下故為五侯伯自鷩冕而下故為四子男自毳冕而下故為三也襃衣君特所襃賜在命數之外也故王制云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則賜是襃衣不入命數也此襃衣或是冕之最上者 陸氏佃曰先儒謂始命為諸侯及朝覲加賜之衣若秦仲受顯服其詩曰黻衣繡裳此其一隅黻衮也然則復諸侯以襃衣公襲襃衣一舉其有者也若以謂諸侯人得而有之非所謂襃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西上總明招魂所用之衣   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税他喚反音彖揄音遥】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其招魂用稅衣上至揄狄也狄稅素沙言皆以白紗縠為裏 孔氏頴逹曰此明婦人復衣婦人衣有六也夫人謂諸侯伯夫人也狄稅言揄狄以下至於稅衣 陸氏佃曰夫人先稅衣後揄狄即服有漸也據復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其言狄稅素沙又以别内子焉據内子以鞠衣素沙夫人稅衣不言以不嫌不以 陳氏澔曰稅衣色黑而緣以纁揄與摇同揄狄色青江淮而南青質而五色皆備成章曰摇狄狄當為翟雉名也此服盖畫摇翟之形以為文章因名也 又曰儀禮注云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王之服衣裳之色異后之服連衣裳而其色同以婦人之徳本末純一故也王之服禪而無裏后之服裏而不禪以陽成於竒隂成於偶故也   案此舉裏以明與諸侯之冕服禪袷異也   復西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北面而西上陽長左也復者多少各如其命之數【孔疏士䘮禮復者一人以爵弁服言諸侯之士一命用一人明復者各依命數】 孔氏頴逹曰凡招魂皆北面而招以西頭為上招魂冀生氣之來生氣為陽又北面言之南方是陽左在西方其復處不同故檀弓云君復於小寢大寢庫門四郊而云復西上者但有兩人以上一處復者則西上也   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絞户交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池飾也揄揄翟也采青黄之閒曰絞屬猶繫也人君之栁其池繫絞繒於下而畫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銅魚在其閒大夫去振容士去魚此無人君及士亦爛脫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葬時車飾諸侯已上則畫揄翟於絞屬於池下若大夫降下人君不得畫以揄絞屬於池下其池上則得有揄絞也故喪大記士亦有揄絞與大夫同但不得屬於池下人君之桞上有池下有振容池與振容之閒又有魚故注云在其閒詳見䘮大記 陸氏佃曰大夫士殯與葬儀雖小不同大畧一也其異者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   存疑陸氏佃曰宜承蒲席以為裳帷之下脫爛在是   大夫附於士士不附於大夫附於大夫之昆弟無見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附依注作祔】   正義鄭氏康成曰附讀皆為祔大夫祔於士不敢以己尊自殊於其祖也士不祔於大夫自卑别於尊者也大夫之昆弟謂為士者也【孔疏鄭恐大夫昆弟為大夫亦得祔之故云】祔者祔於先死者 孔氏頴逹曰大夫祔於士謂祖為士孫為大夫若死可以祔祭於祖之為士者士不祔於大夫謂先祖為大夫孫為士不可祔祭於大夫唯得祔於大夫之兄弟為士者無昆弟謂祖無昆弟為士則從其昭穆謂祔於髙祖為士者髙祖為大夫則祔於髙祖昆弟為士者若孫死之後應合祔於王父王父見無可祔亦如是祔於髙祖也   通論彭氏絲曰士不附於大夫而喪服小記言士附於大夫則易牲者彼謂無士可附故禮如此   存疑鄭氏康成曰從其昭穆中一以上祖又祖而已【孔疏中猶間也中一以上小記文言不得祔祖則閒曾祖一世祔於髙祖又無可祔則又問一世祔於髙祖之祖】   案天子諸侯皆君也其貴絶族萬無可易牲而祔之理大夫雖貴於士然皆屬人臣故可易牲而祔 又案祔以為祭也新主之遷必入祖廟殤與無後祔食亦於祖廟故必附之祖耳若髙祖之祖久已無廟祔之何為且大夫以别子為祖者不必祔廟適士得立二廟官師得立一廟者亦不必祔廟又大夫賜氏則各為族恐不可以此族之孫祔彼族之祖則易牲而祔正可濟禮之窮此等處正當觀㑹通以行其典禮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祔於公子廣明祔祭之義應氏鏞曰重世裔之本宗故大夫寧自屈而祔於   士重朝廷之命爵故士不敢僣而祔於大夫重婚姻之正耦故婦與妾之祔各以其類而無之則寧越次而間升重承家之陽類故男祔則配而女祔則不配   婦附於其夫之所附之妃無妃則亦從其昭穆之妃妾附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   正義鄭氏康成曰夫所祔之妃於婦則祖姑 孔氏頴逹曰此論婦之所祔義與夫同孫婦祔祖姑無妃謂無祖姑【案無祖姑或祖姑出或宗子成人未娶而置後者】亦閒一以上祔於髙祖之妃無則祔於髙祖之祖妃若其祖有昆弟之妃班爵同者亦祔之   案妾母不世祭祔之何為禮亦有易牲而祔於女君一條當酌   男子附於王父則配女子附於王母則不配公子附於公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配謂并祭王母不配則不祭王父也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配與不配祭饌如一祝辭異不言以某妃配某氏耳女子謂未嫁者也嫁未三月而死猶歸葬於女氏之黨附於公子不敢戚君【孔疏祖為君公子不敢祔之故祔於祖兄弟之為公子者】孔氏頴逹曰男子祔於王父并祭所配王母在室之女及已嫁未三月而死祔祭於王母則不祭所配之王父案特牲禮云用薦嵗事於皇祖某子是不言配少牢禮云以某妃配某氏鄭注云某妃某妻也某氏若言姜氏子氏也此是言配但士用特牲大夫用少牢其餘皆同是祭饌如一特牲雖是常祭容是禫月吉祭故不言配   存疑郝氏敬曰鄭謂不祭王父豈有附女子於王母而不告王父者謂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奠佞說也案毋自入廟後鋪筵設同几自忌日外無専祭矣况女子未嫁及既嫁未三月而反葬必無世祭祔之何為若公子之君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則有公子可祔矣若别為小宗則不必祔兄弟之為公子者   君薨大子號稱子待猶君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未踰年也雖稱子與諸侯朝㑹如君矣春秋魯僖公九年夏葵丘之㑹宋襄公稱子而與諸侯序待或為侍 孔氏頴逹曰大子君存稱世子今君既薨故稱子與諸侯並列其待之禮猶如正君若踰年則稱君   存疑孔氏頴逹曰杜元凱之意未葬以前雖踰年猶稱子既葬雖未踰年亦稱公具在曲禮疏 陸氏佃曰此言君薨未葬待其子猶君也春秋召陵之㑹陳子亞衛侯待猶陳侯也【案左定四年二月陳侯吳卒三月㑹召陵侵楚未葬可知】若温之㑹陳侯既葬陳子序在鄭伯之下莒子之上視君下一等【案左傳僖二十八年六月陳侯款卒冬晉文㑹於温經傳不言葬陳穆公】案古諸侯三年喪畢乃以士服入見天子而受命豈有未葬甫葬而出與他國之㑹盟者待猶君謂其國之臣民耳而諸儒必援左諸國㑹盟以相証其可訓乎   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屨不易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既練而遭大功之喪者也練除首絰要絰葛又不如大功之麻重也【孔疏斬衰既練與大功死要絰麤細正同但斬衰易葛不如大功麻重】言練冠易麻互言之也【孔疏三年練言冠明大功亦有冠大功麻謂絰帶明三年亦有絰帶是互言之】唯杖屨不易言其餘皆易也屨不易者練與大功俱用繩耳 孔氏頴逹曰此謂遭三年之喪至練時首絰已除故特云冠大功麻有七升八升九升三等賀瑒謂有細於三年之練衰者以新喪之重故皆易之庾氏謂惟降服大功則以此大功之麻易三年之練據下文論小功之殤則此大功亦殤降服故依庾說也其餘大功則不得易大功無杖無可改易   案論恩則三年重於大功論服則麻重於葛此以大功之麻易三年之葛降服之麻重也餘九月則麻葛兼服之輕重同也大功之繩屨與三年之練屨正同則不易三年之練屨以三年重也   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殤則練冠附於殤稱陽童某甫不名神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兄弟之殤謂大功親以下之殤也【孔疏大功正服則變三年之練故知此是大功以下兼小功也】斬衰齊衰之喪練皆受以大功之衰【孔疏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此謂之功衰以是時而祔【孔疏大功親以下之殤】大功親己下之殤輕不易服冠而兄為殤謂同年者也兄十九而死已明年因喪而冠陽童謂庶殤也宗子則曰隂童童未成人之稱也某甫且字也【孔疏五十以伯仲是正字二十而冠曰某甫是且字 案此是謂本無字而且為之造字】尊神不名為之造字 孔氏頴逹曰此明已有父母之喪練後得祔兄弟小功之殤也已有父母喪猶尚身著功衰今兄弟有殤在小功者當須祔祭則不改練時之服身著練冠祔祭於殤也已是祖之適孫若祔大功兄弟長殤得在祖廟若祔小功兄弟長殤則是祖之兄弟之後所以得祔者已是曾祖之適其小功兄弟同曾祖今小功兄弟當祔於從祖之廟其小功兄弟身及父是庶人不合立祖廟則曾孫適孫為之立壇祔小功兄弟之長殤於從祖立神而祭也當祔祭此殤之時其祝辭稱此殤曰陽童又稱此殤曰某甫弟冠而兄得為殤者兄十九而死既是小功之服不合變三年之練而已明年之初用父母喪之練節而加冠以後始祔兄弟也曾子問庶子之殤祭於室白故曰陽童宗子殤死祭於室奥則曰隂童張子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謂未祥猶衣所練之   功衰未衣麻衣也 吕氏大臨曰上言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屨不易三年統言父母君長子及為人後及適孫為祖之類若父母之喪既練而祔兄弟之殤則杖屨與練冠俱不易此於三年練冠中特為父母立例所不易者又有練冠也案此兄弟之殤亦謂此殤於己為兄弟行輩耳非必定是兄   凡異居始聞兄弟之喪唯以哭對可也其始麻散帶絰未服麻而奔喪及主人之未成絰也疏者與主人皆成之親者終其麻帶絰之日數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哭對惻怛之痛不以辭言為禮也散帶垂與居家同也【孔疏士䘮禮三日絞垂】凡喪小斂而麻【孔疏士䘮禮小斂襲絰於序東】疏者小功已下親者大功已上也疏者及主人之節則用之【孔疏與主人同成服】其不及亦自用其日數【孔疏奔䘮後至三口而成服】 孔氏頴逹曰此明異居聞兄弟喪哭及奔赴之禮言凡非一之辭異居别所而始聞兄弟之喪情重不暇問餘事唯哭對使者則於禮可也大功已上兄弟其初聞喪始服麻之時散垂要之帶絰若小功以下服麻則糾垂不散也若聞喪未及服麻而即奔喪道路既近聞喪即來至在主人未小斂之前也疏者值主人成服之節則與主人成之親者雖值主人成服未即成之必終竟其麻帶絰滿依禮日數而後成服也奔喪禮聞喪即襲絰絞帶不散彼謂有事不即奔喪故也又奔喪禮至即絞帶不散垂彼謂來遲此即來奔故至猶散麻以見尸柩故也   主妾之喪則自附至於練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殯祭不於正室   正義鄭氏康成曰祔自為之者以其祭於祖廟 孔氏頴逹曰妾既卑賤得主之者謂女君死攝女君也尊祖故自祔妾合祔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祔於女君雖攝女君猶下正適故殯之與祭不得在正室妾祖姑無廟於廟中為壇祭之若不攝女君之妾則不得為主則别為壇不在祖廟中而子自主之也 方氏慤曰殯祭不於正室者所以明適也 陸氏佃曰言主妾之喪則自祔則妾之喪其主有不主者矣崔氏謂女君死攝女君也然則練祥使其子主之曰練祥可矣今曰至於練祥則又以著虞卒哭其子主之固也   存疑方氏慤曰妾之喪祔於妾祖姑之廟故其夫自主而祔之非尊妾也尊祖而已練祥則使其子者略之也   案妾祖姑無廟方說未確   君不撫僕妾   正義鄭氏康成曰略於賤也 吳氏澄曰君撫大夫及内命婦大夫君撫室老及姪娣仕於家曰僕僕賤於室老者妾賤於姪娣者故恩不及之   女君死則妾為女君之黨服攝女君則不為先女君之黨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妾於女君之親若其親然 孔氏頴逹曰雖是徒從而抑妾故為女君黨服防覬覦也攝女君差尊故不為先女君之黨服 陸氏佃曰即不言先嫌女君出 黄氏乾行曰古者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故女君卒則以妾攝其事而不得為夫人是謂攝女君也女君死妾猶為其黨服徒從也而今則不服其黨此又其隆於衆妾者也唯其隆故雖無女君而内有主唯其殺故雖攝女君而分不踰所以家齊而國治也【案妾稱妻皆曰女君此通大夫士而言不専指諸侯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四   雜記上第二十之二   聞兄弟之喪大功以上見喪者之鄕而哭適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於道則遂之於墓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見喪者之鄕而哭奔喪節也遂之於墓言骨肉之親不待主人也疏亦虞之以喪事虞祔乃畢 孔氏穎達曰此明奔兄弟喪之法見喪者之鄕而哭此謂親兄弟同氣及同堂兄弟也奔喪禮云齊衰望鄕而哭大功望門而哭不同者此經謂降服大功者若如此則兄弟之名通輕重也適兄弟之送葬者此兄弟通緦小功也適往也謂往送五服之親不及喪柩在家主人葬竟已還送葬之人値於路不得隨孝子歸仍自獨往於墓也兄弟䟽者謂小功緦麻彼旣無主雖服緦小功之疏亦爲之主虞祔之祭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小記云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爲之再祭鄭注云小功緦麻爲之練祭可也是大功有三年者至大祥則緦小功有三年者至小祥今此疏者亦虞謂無服者朋友相爲亦虞祔也故熊氏云無服謂袒免以外之兄弟   案死者子幼或有妻則緦小功之兄弟來主其喪必至小祥死者無妻子則但至虞祔卽無服者亦然以送死之事至虞乃畢也以虞與祔近故注連言之   凡喪服未畢有弔者則爲位而哭拜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客始來主人不可以殺禮待之孔氏穎達曰未畢謂喪服將終猶有餘日未滿有人始來弔當爲位哭踊不以殺禮待新弔之賓也言凡者五服悉然   大夫之哭大夫弁絰大夫與殯亦弁絰大夫有私喪之葛則於其兄弟之輕喪則弁絰【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弁絰者大夫錫衰相弔之服也如爵弁而素加環絰私喪妻子之喪也輕喪緦麻也大夫降焉弔服而往不以私喪之末臨兄弟 孔氏穎達曰謂成服以後大夫往弔哭大夫則身著錫衰首加弁絰若未成服已前與殯之時身亦弁服而首弁絰也妻子之喪至卒哭以葛代麻之後於此遭兄弟之輕喪緦麻大夫降一等雖不服以骨肉之親亦著弔服弁絰而往也若成服後則錫衰未成服之前身著素裳而首服弁姪   爲長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卽位爲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母在不稽顙稽顙者其贈也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不以杖卽位辟尊者也【孔疏父爲長子杖其子長子之子祖在不厭孫其孫得杖但與祖同處不得以杖卽位辟尊者也】爲妻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故不杖不稽顙獨母在於贈拜得稽顙父在贈拜則不得稽顙 孔氏穎達曰爲妻謂適子爲妻父母見存不敢爲妻杖又不敢爲妻稽顙案喪服云大夫爲嫡婦爲喪主父爲已婦之主故父在不敢爲婦杖父沒母在爲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以杖與稽顙連文不杖屬於父在不稽顙文屬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不稽顙二義母在不稽顙者謂母在爲妻子尋常拜賓之法也稽顙者其贈也拜者但父沒母在稍降殺於父有他人以物來贈已其恩旣重其謝此贈之人時爲拜得稽顙故云其贈也拜 陸氏佃曰適子爲妻如此則庶子父雖在以杖卽位可也 陳氏澔曰父沒母存母不主喪則子可以杖但不稽顙   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君尊卑異也違猶去也去諸侯仕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爲舊君服 孔氏穎達曰去諸侯謂不便其君及辟仇也之往也自尊適卑不可反服於前之尊君自卑適尊若猶服卑君則爲新君之恥所仕敵則反服舊君服齊衰三月   存疑劉氏敞曰此言違而仕者則不反服舊君辟新君也然則違而未仕者聞舊君之喪則反服爾春秋傳所謂未臣焉有伐其國者反死之可矣旣臣焉而反死之則不可鄭説非也【案記以所仕之奠卑爲服不服之節非仕與未仕之謂】   喪冠條屬以別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緦冠繰纓大功以上散帶【別彼列反縫音逢繰依注作澡音早】正義鄭氏康成曰別吉凶者吉冠不條屬也條屬者通屈一條繩若布爲武垂下爲纓屬之冠象大古喪事略也吉冠則纓武異材焉右縫者右辟而縫之小功以下左辟象吉輕也繰當爲澡麻帶絰之澡聲之誤也爲有事其布以爲纓【孔疏緦冠已治其縷纓布縷俱治】小功緦輕初而絞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喪冠輕重之制吉冠則纓與武各別喪冠則纓與武共材條猶著也條屬謂取一條繩屈之爲武垂下爲纓以著冠也三年練冠小祥之冠也雖微入吉亦猶條屬與凶冠不異吉冠則攝上屈縫鄉左左爲陽陽吉也凶冠縫鄉右右陰喪所尚也過小祥猶條屬故縫猶鄉右也小功以下輕故縫同吉鄉左也緦衰冠治縷不治布冠又用澡治緦布爲纓以輕故也大功以上散帶者小斂之後主人拜賓襲絰於序東小功以下皆絞之大功已上散此帶垂不忍卽成之至成服乃絞   案小功服輕小斂卽絞大功以上服重成服乃絞至葬後卒哭則男子俱易葛帶大功以下女子亦葛帶矣   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緦加灰錫也【朝直遙反去起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緦精麤與朝服同去其半則六百縷而疏也又無事其布不灰焉 孔氏穎達曰朝服精細全用十五升布爲之緦麻於朝服十五升布之内抽出其半以七升半用緦麻服之衰服也鄭注喪服去其半而緦如絲是也取緦以爲布又加灰治之則曰錫言錫然滑易也經云去其半而緦始云加灰錫明此緦衰不加灰不治布故也 陸氏佃曰升之精粗有不同鄭氏謂八十縷爲升舉其精者也緦於縷加灰錫於布加灰朝服據布朞悲哀三年憂緦思而已 黃氏震曰升者麻縷之數八十縷爲升十五升千二百縷去其半爲緦 陳氏澔曰緦云者以其縷之細如絲也若以此布而加灰以澡治之則謂之錫所謂弔服之錫衰也   諸侯相襚以後路與冕服先路與襃衣不以襚【襚音遂】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以已之正者施於人以彼不以爲正也【孔疏以彼不以爲正服所用也】後路貳車貳車行在後也孔氏穎達曰襚謂以物送死用後路謂上路之後次路也冕服謂上冕之後次冕也先路襃衣是已車服之上不可以施人 方氏慤曰後路貳車也先路正車也襃衣卽前言復諸侯以襃衣是也 陳氏澔曰上公以鷩冕爲次侯伯以毳冕爲次子男以絺冕爲次 吳氏澄曰冕服以襚後路以賵但言相襚者包賵在其中也   遣車視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遣弃戰反章本或作鄣音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車多少各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也遣奠天子大牢包九个諸侯亦大牢包七个大夫亦大牢包五个士少牢包三个大夫以上乃有遣車輤其蓋也四面皆有鄣蔽以隱翳牢肉 孔氏穎達曰遣車送葬載牲體之車也牢具遣奠所包牲牢之體貴賤各有數也一个爲一具取一車載之故云視牢具諸侯大夫位尊雖無三命則有車馬之賜及天子上士三命皆得有遣車疏布輤者以麤布爲上蓋四面有物障之入壙置於椁之四隅 賈氏公彥曰士無遣車則所包者不戴於車直持之而已 陸氏佃曰疏布輤亦如殯車爲輤其異者四面有障置於椁之四隅 郝氏敬曰遣車送葬之車送行曰遣死有遣車皆以爵命爲差故牢具視其命數   存疑孔氏穎達曰諸侯士以下賤故無遣車也案周禮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左傳天子十二牢此經言遣車視牢具則如命數可知鄭謂喪禮質不視命數諸侯之大夫與天子大夫同夫復之人數襲之衣數皆如命數安見喪禮質不如命數乎天子之元士視子男可謂諸侯之大夫五乘而天子之元士不一乘乎孔疏天子上士三命得有遣車諸侯士賤無有則又論命數與鄭異矣疑不若郝說爲當也諸侯之士有命有不命命士則遣車如其命數不命之士則無遣車其牢具直持之耳   戴粻有子曰非禮也喪奠脯醢而已【粻陟良反醢音海】   正義鄭氏康成曰粻米糧也言死者不食糧也遣奠本無黍稷 孔氏穎達曰遣車載粻有子譏其爲失也遣奠之饌無黍稷故不載粻旣夕藏筲者謂遣奠之外別有黍稷麥也遣奠用牲體是脯醢之義   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   正義鄭氏康成曰各以其義稱 孔氏穎達曰祭吉祭也謂自卒哭以後之祭吉則申孝子之心祝辭云孝也或子或孫隨其人喪稱哀子哀孫謂自虞以前凶祭也喪則痛慕未申故稱哀也故士虞禮稱哀子卒哭乃稱孝子 方氏慤曰祭所以追養而盡於一身之終喪所以哭亡而止於三年孝則爲人子孫終身之行也故子孫之於祭必稱孝哀則發於聲音見於衣服蓋三年之禮而已故子孫之於喪止稱哀案祭稱孝孫孝子孔疏止舉卒哭極宻蓋主入廟則天子稱孝王矣   端衰喪車皆無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車惡車也【案士喪禮記主人乘惡車】喪者衣衰及所乘之車貴賤同孝子於親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時常服喪之衣衰當如之 孔氏穎達曰端正也吉時端服身與袂同以二尺二寸爲正而喪衣亦如之以其綴六寸之衰於心前故曰端衰等等差也喪之衣衰及惡車天子至士制度同無等差之別也案鄭注巾車喪車凡五等木車始遭喪所乘素車卒哭所乘薻車旣練所乘駹車大祥所乘漆車禫所乘   存疑陸氏佃曰衰制雖無等其布之精粗則有差也據衰與其不當於物也寧無衰【案陸以布之精粗言則仍是有等似非記義】   大白冠緇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縞而后蕤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蕤質無飾也大白冠大古之布冠也春秋傳曰衞文公大布之衣大白之冠【案春秋傳大帛之冠非大白注引之豈鄭所見本爲大白與】委武冠卷也秦人曰委齊東曰武冠也縞縞冠也 孔氏穎達曰大白冠白布冠也緇布冠黑布冠也二冠無飾故皆不蕤此緇布冠謂大夫士之冠其諸侯則玉藻云緇布冠繢緌是也縞二冠旣先有別卷後乃可蕤故云而后蕤也大祥縞冠亦有緌何以知之前旣云練冠亦條屬右縫則知縞不條屬旣別安卷灼然有蕤也 馬氏睎孟曰冠以莊其首蕤以致其飾冠而不蕤者始於上古尚質而不文也冠之以蕤者制於後代以文而勝質也始冠者欲其重始而取上世之冠故以緇布此皆不蕤者也至於冠或以朱組纓或以丹組纓縞冠則或以武或以素紕此皆以蕤者也雜記所言特喪冠爾 陸氏佃曰委委貎也所謂縞冠武縞所謂冠縞武如是而後緌先儒謂冠委貎也然則縞冠素委貌與素委貌蓋素端之冠   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士弁而親迎然則士弁而祭於己可也【迎魚敬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弁爵弁也冠冠也祭於公助君祭也然則士弁而祭於己緣類欲許之也親迎雖亦己之事攝盛服爾非常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士公私祭服大夫謂也冕絺冕也祭於己自祭廟也助祭爲尊故服絺冕自祭爲卑故服爵弁士以爵弁爲上故用助祭冠爲卑自祭不敢同助君之服故用冠也作記之人雖云士冠而祭於己以己旣爵弁親迎親迎輕於祭尚用爵弁則士用爵弁自祭己廟於禮可用也是記者緣事類許之著爵弁也親迎配偶一時故許其攝盛服祭祀須依班序著弁於理不可也【案記所謂可蓋僅可之辭】 馬氏睎孟曰周官司服曰王之吉服祭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降而至於祭羣小祀則冕蓋祭之大者莫重於昊天而祀之小者莫甚於羣小祀不別以服不降以等則尊卑不明隆殺不分而禮幾乎熄矣大夫士祭之大者莫重乎助於公祭之有常者莫甚乎祭於己故大夫則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者亦周官六服同冕之意也蓋王則異其服而大夫士則異其冕弁而已周禮又曰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則大夫以冕爲極而士以爵弁爲極也非祭於公安敢用哉苟弁而祭於己則非特嫌其同於公而又著其輕於昏矣故士之弁而祭於公者正也弁而親迎者權也弁而祭於己則不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大夫爵弁而祭於己唯爾 孔氏穎達曰儀禮少牢上大夫自祭用冠此亦云弁而祭於己與少牢異故鄭注云唯爾 崔氏靈恩曰孤不悉絺冕若王者之後及魯之孤則助祭用絺若方伯之助祭則冕以其君冕自祭不可踰之也   辨正陸氏佃曰下大夫一命弁而祭於公則冠而祭於己可知下士不命冠而祭於公則端而祭於己亦可知少牢朝服而祭下大夫也特牲冠端而祭下士也王之上士三命服冕則弁而祭於己矣   暢臼以椈杵以梧枇以桑長三尺或曰五尺畢用桑長三尺刊其柄與末【椈音菊枇音匕本亦作朼長直亮反刊苦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臼杵所以擣鬱也椈栢也【孔疏爾雅釋木文】枇所以載牲體者此謂喪祭也吉祭枇用棘【孔疏特牲記枇用棘心吉時亦用棘畢末頭亦刊削之枇亦當然】畢所以助主人載者刊猶削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吉凶暢及枇畢之義暢謂鬱鬯也梧桐也以柏爲臼以桐爲杵擣鬱鬯柏香桐潔於神爲宜也牲體從鑊以枇升入於鼎從鼎以枇載之於俎主人舉肉時以畢助主人舉肉用桑者亦喪祭也   通論陳氏暘曰匕之別有四有黍稷之匕有牲體之匕有疏匕有喪匕三匕以棘喪匕以桑廩人之所摡黍稷之匕也饔人之所摡牲體之匕也牲體之匕挑匕也其制則黍稷之匕小於挑匕挑匕小於疏匕何則敦之量不過三豆而高不過一尺則黍稷之匕小矣挹之以挑匕然後注於疏匕者三則疏匕大矣畋器曰畢祭器亦曰畢皆象畢星也詩曰兕觥其觩角弓其觩有捄棘匕有捄天畢捄者曲而長也則畢之狀可知矣鄭氏曰畢狀如匕喪匕用桑而畢亦桑則吉匕用棘而畢亦棘此鄭氏所以言匕畢同材也然桑黃棘赤各致其義舊圖謂匕畢皆漆之誤矣特牲主人及佐食舉牲鼎宗人執畢先入贊者錯俎加匕鄭氏曰主人親舉則宗人執畢導之以畢臨載匕備失脫也少牢及虞禮無匕何哉少牢大夫不親舉虞祭主人未執事其說是也   率帶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音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襲尸之大帶率繂也繂之不加箴功大夫以上更飾以五采士以朱綠襲事成於帶【孔疏襲著衣畢加帶乃成】變之所以異於生【孔疏襲衣與生同惟帶與生異】孔氏穎達曰小斂大斂衣數旣多有絞不可加帶故知此謂尸襲竟而著此帶也率謂但襵帛邊而熨殺之不加箴功異於生也吉時大帶惟有朱綠華無五采以五采飾之亦異於生也大夫與諸侯同而士二采並異於生也然此士天子之士也諸侯之士則士喪禮用緇帶 陸氏佃曰言大夫已上襲尸其帶皆以五采絲率之卽非襲尸無率也據士練帶率下辟   醴者稻醴也甕甒筲衡實見閒而后折入【甕於貢反甒音武筲所交反衡戸剛反見音閒厠之閒】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葬時藏物也衡當爲桁所以庪甕甒之屬聲之誤也實見閒藏於見外椁内也折承席也 孔氏穎達曰此送葬所藏之物醴是稻米所爲甕者盛醯醢甒者盛醴酒筲者盛黍稷衡者以大木爲桁置於地所以庪舉甕甒之屬見謂棺外之飾實此甕甒筲等物於見外椁内旣畢然後以承席加於椁上案旣夕禮乃窆藏器於旁加見注用器役器在見内苞筲明器在見外此是士禮大夫已上則有人器明器也人器實明案虚折猶庪也方鑿連木爲之蓋如牀而縮者三橫者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故謂承席 賈氏公彥曰見棺飾也飾則帷荒以帷荒加於柩棺柩不復見惟見此帷荒故名帷荒爲見 彭氏絲曰甕高一尺口徑六寸五分腹徑九寸五分底徑六寸五分受三斗甒口徑一尺脰高二寸徑八寸腹徑尺二寸底徑六寸受五斗案續漢書禮儀志下明器筲八盛容三升黍一稷一麥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甕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黍飴載以木桁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載以木桁覆以功布孔疏所云甕者盛醯醢甒者盛醴酒筲者盛黍稷得此可以爲證衡仍作桁康成以漢人解周禮仍漢制故也   重旣虞而埋之【重直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就所處埋之 孔氏穎達曰案旣夕禮初啓朝禰廟重止於門外之西不入謂將鄕祖廟若過之然也明日自禰廟隨至祖廟庭厥明將出之時重出自道道左倚之就所倚之處埋之謂於祖廟門外之東也   案埋重之地賈逵云壁兩楹閒何休云廟北墉下與鄭異疑何得之蓋所埋之地必踐踏之所不及也然無考   凡婦人從其夫之爵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人無専制生禮死事以夫爲尊卑   小斂大斂啓皆辯拜【辯音徧】   正義鄭氏康成曰嫌當事來者終不拜故明之也此旣事皆拜 孔氏穎達曰禮凡大斂小斂及啓攢之時惟有君來則止事而出拜之若他賓客至則不止事事竟乃卽堂下之位悉徧拜故云皆辯拜也然若士當事而大夫至則士亦爲大夫出雜記云大夫至絶踊而拜之是也   案應氏謂賓亦於是拜死者吳草廬辨之謂儀禮喪禮弔者入升自西階東面主人進中庭弔者致命曰君聞子之喪使某如何不淑主人哭拜稽顙成踊賓出主人拜送門外及後凡襚賻儀皆大略放此由此觀之古人弔賓之禮於生者只有慰問之辭於死者只有襚賵之物及哭踊馮尸之節而已並無拜祭於死者之禮故楊氏復曰今世俗弔賓來見几筵哭拜主人亦拜謂代亡者答拜非禮也旣而賓弔主人又相與交拜亦非禮也   朝夕哭不帷無柩者不帷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夕哭不帷緣孝子心欲見殯肂也旣出則施其㧁鬼神尚幽闇也【孔疏案士喪禮君使人弔徹帷鄭云徹帷㧁之則㧁是褰舉之名初哭則褰舉事畢則施下之】無柩謂旣葬也棺柩已去鬼神在室【孔疏葬後神主祔廟還在室】堂無事焉遂去帷   君若載而后弔之則主人東面而拜門右北面而踊出待反而后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拜踊於賓位不敢廹君也君卽位車東出待不必君留也君反之使奠 孔氏穎達曰臣喪朝廟柩已下堂載在柩車而君來弔君位於車東故主人在車西東面而拜門祖廟門右西邊也據車門内出故右在西孝子拜君竟從位立近門内西邊北面而哭踊爲禮也哭踊畢而先出門待君以君來則拜迎去則拜送今君弔事竟不敢必君久留也君使人命孝子反還喪所而后設奠告柩知之或謂此在廟載柩車時奠謂反設祖奠也   子羔之襲也繭衣裳與稅衣纁衻爲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冕一曾子曰不襲婦服【繭古典反稅他喚反衻而占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繭衣裳者若今大䙱也纊爲繭緼爲袍表之以稅衣乃爲一稱爾稅衣若端而連衣裳者也大夫而以纁爲之緣非也惟婦人纁衻禮以冠名服此襲其服非襲其冠曾子譏襲婦服而已冕又大夫服未聞子羔曷爲襲之【孔疏子羔爲大夫無文】冕或爲冠或爲端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死者襲衣稱數也繭衣裳者纊爲繭謂衣裳相連而緜纊著之稅黑衣也亦衣裳連纁絳也衻裳下緣襈也以絳爲緣繭衣旣䙝故用稅衣表之合爲一稱也表端盧云布上素下皮弁服賀云以素爲衣裳此第二稱服旣不䙝並無別衣表之也皮弁第三稱十五升白布爲衣積素爲裳也爵弁第四稱衣纁裳也冕第五稱大夫之上服也纁衻是婦人之服而子羔襲用之故曾子譏之 陸氏佃曰據此男子裏衣皆連衣裳裘蓋亦如之然則婦人連衣裳放男子之内也公襲九稱爵弁三大夫五稱皮弁三則士三稱爵弁一皮弁二與凡襲親身之服不與其餘爲序故子羔襲稅衣其素端已下自爲序素端亞皮弁皮弁亞爵弁爵弁亞冕公襲衮衣其端已下自爲序端亞朝服朝服亞素積素積亞爵弁爵弁亞冕冕亞襃衣【案死者不冠記言皮弁爵弁冕孔陸因之此皆以服言不言服文省也】   存疑彭氏絲曰三禮圖注禒衣當端處生時端衣裳別及死而襲端達衣裳與婦人褖衣同故雖男子端亦名褖衣也曾子譏之者非譏褖衣譏用纁衻褖衣纁衻是婦人嫁時之服亦非裳衣故曾子譏襲婦服   案稅衣黒衣男女通用惟婦嫁則縁以纁耳王肅以衻爲蔽膝非   爲君使而死公館復私館不復公館者公宫與公所爲也私館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爲於僞反又如字使色吏反復音伏】正義鄭氏康成曰公所爲君所作離宫別館也案詳曾子問互考自得之   公七踊大夫五踊婦人居閒士三踊婦人皆居閒正義鄭氏康成曰公君也始死及小斂大斂而踊君大夫士一也則皆三踊矣君五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士二日而殯士小斂之朝不踊君大夫大斂之朝乃不踊婦人居閒者踊必拾主人踊婦人踊賓乃踊孔氏穎達曰此明諸侯至士初死在室殯踊之節   及明貴賤踊數也公諸使去死日五日而殯則合死日六日也七踊者始死一踊明日襲一踊襲明日朝踊又明日朝踊爲四日晚小斂時又一踊爲五小斂明日朝又踊爲六至明日大斂之朝不踊當大斂時乃踊凡七也大夫三日殯合死日爲四日始死一明日襲朝一又明日小斂日再小斂明日大斂凡五也士二日殯合死日數也始死一小斂朝不踊至小斂時一又明日大斂一凡三也婦人與丈夫更踊居賓主之中閒也然親始死及動尸舉柩哭踊無數今云七五三者謂爲禮有節之踊每踊輒三者三爲九而謂爲一也 方氏慤曰爲貴者踊則多爲賤者踊則少此重輕之別也 陳氏澔曰記者固云動尸舉柩哭踊無數而此乃有三五七之限者此以禮經之常節言彼以哀心之汎感言也又所謂無數者不以每踊三跳九跳爲三踊之限也   存疑徐氏師曾曰婦人居閒上四字衍文   存異陸氏佃曰公五日而殯踊七日大夫三日而殯踊五日其始死之日踊旣殯之後一日猶踊若士三日而殯踊三日則其旣殯之後一日不踊與三五七然後有閒士三踊婦人居閒言皆三無又閒故也然則婦人居閒若閒七踊其二日甲一踊又二日乙一踊又二日甲一踊大夫放此   公襲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積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襃衣一朱綠帶申加大帶於上【卷音衮】   正義鄭氏康成曰朱綠帶者襲衣之帶飾之雜以朱綠異於生也此帶亦以素爲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襲用衣稱卷冕之制端者燕居端朱裳也朝服者緇衣素裳日視朝之服也素積者皮弁視朔之服纁裳者冕服之裳亦可鷩毳任取中閒一服也爵弁二者衣纁裳此始命之服重本故二通也冕之下又取一也襃衣冣上華君賜也自卷衣至此合爵弁二通合九稱朱綠帶者以素爲之飾以朱綠此衣之小帶散在於衣非是總束其身已用此朱綠小帶結束之重加大帶於此帶之上象生時大帶也用素爲之士則二采大夫諸侯皆五采卽前經率帶也通論鄭氏康成曰士襲三稱子羔襲五稱今公襲九稱則尊卑襲數不同矣諸侯七稱天子十二稱與【孔疏天子諸侯襲數無文鄭約之故稱與疑辭也】 孔氏穎達曰公襲以上服在内公身貴故以上服親身欲尊顯加賜故襃衣最外而細服居中也子羔賤故卑服親身 方氏慤曰言公之襲如此自卿大夫而下固有降殺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申重也重於革帶也革帶以佩韍必言重加大帶者眀雖有變必備此二帶也 孔氏穎達曰申加者謂於革帶之上重加此大帶也 陸氏佃曰子羔言繭衣裳公言朱綠帶申加大帶於上相備也素積言皮弁則纁裳言爵弁可知然則公襲爵弁蓋三卽言爵弁三嫌不侈又公言襃衣而子羔不言著有襃衣則襲無則否   案公襲端衣弁服冕服不一等故先用朱綠之雜帶而重加大帶之素者於朱綠帶之上若謂重加於革帶上則本文不言革帶也孔疏言此衣之小帶散在於衣已與鄭義異矣又考士喪禮惟言緇帶不言革帶蓋革帶以繫佩襲不用佩故卽以此帶代革帶爲重帶與   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環絰者一股所謂纏絰也【孔疏兩股相交謂之絞環者周迴纏繞之名故知是一股】士素委貎【孔疏武叔投冠括髮諸侯大夫當天子之士】大夫已上素爵弁【孔疏雜記大夫與殯亦弁絰與他殯尚弁絰則子更明矣】而加此絰焉散帶 孔氏穎達曰親始死孝子去冠至小斂不可無飾士素委貎大夫已上素弁而貴賤悉得加於環絰故云一也 方氏慤曰親始死故未暇辨貴賤之等 黄氏裳曰至大斂子亦弁絰   存疑黃氏裳曰鄭注未有散帶二字孔疏於既馮尸主人絞帶條下亦云小斂於户内訖主人袒括髮散帶垂今以記文考之小斂但言婦人帶麻主人絞帶不言主人帶絰至奉尸夷於堂方言帶絰而注說則以小斂之時散帶疏說又以爲旣小斂之後散帶其說不同皆不足爲據   案士喪禮陳小斂衣衾卽言苴絰下本在左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右本在上亦散帶則未小斂已散帶矣鄭注因言首之環絰故幷腰之散帶言之猶士喪禮之言絰因及帶也黃氏之疑未審耳   公視大斂公升商祝鋪席乃斂【鋪普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喪大記曰大夫之喪將大斂旣鋪絞紟衾乃鋪席則君至爲之改始新之也 孔氏穎達曰公君也明君臨臣喪大斂禮也臣喪大斂君未至之前主人雖已鋪席布絞紟衾聞君至則主人撤去之君來升堂時商祝更鋪席待君至乃斂榮君未爲新之也亦示若事由君也商祝主斂事者   魯人之贈也三二纁廣尺長終幅【廣古曠反長直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失之也士喪禮下篇曰贈用制幣纁束帛 孔氏穎達曰記魯失也贈謂以物送亡人於椁中魯人雖三二纁而用廣尺長終幅不復丈八尺則失禮也   案旣祖奠公賵賓客贈奠於輚左及邦門公又使人贈實於棺蓋公賵贈皆纁束五匹爲束三象天纁二象地其廣皆二尺二寸長丈八尺爲制今纁廣尺長終幅是不誠而非禮矣   弔者卽位于門西東面其介在其東南北面西上西於門主西面相者受命曰某使某請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某須矣弔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弔者升自西階東面致命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顙弔者降反位【相息亮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弔者卽位於門西立門外不當門主西面立於阼階下也相者受命受主人命以出也不言擯者喪無接賓也淑善也如何不善言君痛之甚使某弔也稱某者其君名君薨稱子某使人知適嗣也須矣不出迎也子子也降反位者出反門外位無出字脫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終於篇末明諸侯相弔含贈賵之禮此一節明弔禮也門西謂主國大門之西凶事異於吉故介在東南北面西上以使在門西故也相者相主人傳命者也鄭注喪不言擯此對例耳通而言之吉事亦云相司儀云每門一相大宗伯云朝覲㑹同則爲上相凶事亦稱擯故喪大記云君弔擯者進又士喪禮擯者出請入告是也某須矣孤謂嗣子也異於吉禮故不出迎主人升堂謂從阼階升也子拜稽顙不云某而稱子者客旣有事於殯故稱子以對擯之辭也已下皆然若對賓之辭則稱某 彭氏絲曰西於門謂介位雖在賓東南亦西於門   含者執璧將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某須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顙含者坐委于殯東南有葦席旣葬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卽喪屨升自西階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階以東【含胡闇反朝直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含玉爲璧制其分寸大小未聞言降出反位則是介也皆受之於殯宫朝服告鄰國之禮也卽就也以東藏於内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含禮含之所用已具檀弓疏含者坐委所含之璧於殯之東南席上未葬之前有葦席承之旣葬已後則以蒲席承之朝服者吉服也必用吉服者以鄰國執玉不麻故著朝服且不敢純凶待鄰國也以在喪不可純吉故卽喪屨也此弔者旣爲上客又賵者是上介則此含者襚者當是副介末介但含襚於死者爲切故在先陳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春秋有旣葬歸含賵襚無譏焉【孔疏案左傳隱元年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也公羊亦云不及事皆譏其緩鄭云無譏者據穀梁云宰咺言來得周事也所以不譏者平王新有幽王之亂遷於成周欲崇禮於諸侯故原情免之】存異孔氏穎達曰宰夫朝服卽喪屨者宰謂上卿也言夫衍字此遭喪已久故嗣子親受禮宰著朝服若新始遭喪則主人不親受使大夫受於殯宫   案孔又謂此喪久故子親受若新喪不親受豈有鄰國以含襚賵贈來而子不見賓者見卽親受矣蓋大斂後卽殯鄰國来弔多在殯後故本文致含致襚皆曰鄕殯卽執紼亦在殯之紼原不必久也若葬後則緩而當譏矣鄭以既葬言之孔又援穀梁證之轉疏矣隱之元年平王之四十九年也豈新有幽王之亂乎 又宰夫朝服孔疏據下宰舉璧與圭謂此宰是上卿夫字衍攷春秋時惟宋吳有大宰餘國無稱上卿曰宰者周禮冢宰下有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小宰受含襚幣玉之事宰夫掌弔幣器財用則下所云舉璧與圭當是小宰餘皆宰夫初非上卿也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襚者執冕服左執領右執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顙委衣于殯東襚者降受爵弁服於門内霤將命子拜稽顙如初受皮弁服於中庭自西階受朝服自堂受端將命子拜稽顙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宰夫五人舉以東降自西階其舉亦西面【要一遙反霤力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委衣於殯東亦於席上所委璧之北順其上下【孔疏南頭爲上順謂上者在前下者在後】授襚者以服者賈人也【孔疏聘禮有賈人故知授襚者服是賈人】其舉亦西面亦襚者委衣時【孔疏上云委衣於殯東又云受爵弁受皮弁端皆曰如初是皆在殯東西面而鄕殯今云舉者亦西面是亦如襚者西面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襚禮案上文含者稱執璧下文賵者稱執圭則此襚者當稱執衣不云者文不備也其服重者使執而入爵弁受於内霤皮弁受於中庭朝服受於西階端受於堂旣受處不同則陳於璧北亦重者在南凡諸侯相襚衣數無文據此其服有五又先路襃衣不以襚以外無文陸氏佃曰所受服轉卑故其所授轉高也爵弁服   尊矣受於門内霤皮弁次之受於中庭朝服又次之自西階受朝服端卑矣自堂上受端不言受朝服於西階受端於堂亦以此   上介賵執圭將命曰寡君使某賵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須矣陳乘黃大路於中庭北輈執圭將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顙坐委于殯東南隅宰舉以東【賵芳鳳反乘繩證反輈竹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輈轅也自率也下謂馬也馬在路之下覲禮曰路下四亞之【孔疏引覲禮證馬爲下謂馬四匹亞次車下 案四卽駟也謂路車之下四馬次之】客給使者入設乘黃於大路之西客入則致命矣使或爲史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賵禮乘黃謂馬也大路謂車也陳四黃之馬於大路之西於殯宫中庭北輈者大路輈轅北鄕也客使謂使客之從者爲客所使故曰客使自下由路西者由在也陳路北轅旣竟賵客執圭升堂致命而客之從者牽馬設在車之西大路亦使設之也賵旣夕有奠主於親者故旣夕禮兄弟賵奠此諸侯相與旣疏故無奠 方氏慤曰乘馬曰賵此言賵禮故陳乘黃大路於中庭 陸氏佃曰犬馬不上於堂故執圭將命小行人圭以馬 陳氏澔曰覲禮車在西統於賓也旣夕禮車以西爲上者爲死者而設於鬼神之位也此贈禮車馬爲助主人送葬而設統於主人故車在東也   存疑陸氏佃曰客使牽馬者也自下自路下西之前聘禮所謂牽馬者自前西乃出是也   凡將命鄕殯將命子拜稽顙西面而坐委之宰舉璧與圭宰夫舉襚升自西階西面坐取之降自西階賵者出反位于門外【鄕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者說不見者也鄕殯將命則將命時立於殯之西南宰夫宰之佐也此言宰舉璧與圭則上宰夫朝服衍夫字賵者出乃言反位門外明禮畢將更有事 孔氏穎達曰此總明從上以來弔含襚及賵文不見者將命旣畢子拜稽顙之後將命者就殯東西面而坐委之宰舉璧與圭者主人上卿坐舉含者之璧與賵者之圭宰夫舉襚謂宰之屬官舉此襚者之衣宰與宰夫欲舉時升自西階不敢當主孤之位來鄕殯東席之東西鄕坐取之降自西階也 陸氏佃曰此弔儀也始云寡君使某弔矣而曰寡君使某含寡君使某襚寡君使某賵又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紼則弔臨含襚賵皆相將贈賻亦應爾而今不錄不與錄也故曰玩好曰贈貨財曰賻   存疑孔氏穎達曰鄕殯謂在殯之西南東北面【案殯在西階上其西近序其西南似無餘地可容將命者疏謂在殯西南者誤】 陳氏澔曰賵者出反位於門外此句當屬於前章上介賵云云宰舉以東之下   上客臨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須矣臨者入門右介者皆從之立于其左東上宗人納賓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賓客敢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賓客敢固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視賓客是以敢固辭固辭不獲命敢不敬從客立于門西介立于其左東上孤降自阼階拜之升哭與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門外拜稽顙【臨如字綍音弗使色吏反拾其劫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上客弔者也臨視也言欲入視喪所不足而給助之謙也其實爲哭耳臨者入門右不自同於賓客賓三辭而稱使臣爲恭也爲恭者將從其命降自阼階拜之拜客謝其厚意不迎而送喪無接賓之禮 孔氏穎達曰此明弔含襚賵旣畢上客行臨哭之禮使一介老某相執綍者某者上客名也相助也謙言助主人執其葬綍其實爲哭而來耳一介言惟有一人爲介謙辭耳其實介數各下其君二等臨者不敢自同賓故入門右從臣位也宗人納賓升受命於君者主國宗人掌禮欲納此弔賓先受納賓之命於主國嗣君降曰請復位者宗人下阼階請客復門西客位也反命者反此客之辭命於嗣君也曰孤敢固辭者是宗人受嗣君之命以告客前文云孤某此直云孤不云某者客是使臣不復稱名也陸氏佃曰臨應親至故其辭如此據寡君使某弔   使某含使某襚使某賵不云不得承事其遣上客亦以此賵稱上介亞於此與若陳乘黃大路於中庭蓋亦重禮也言執綍容外客臨有葬而至者也含不及斂不及事矣襚不及殯不及事矣賵不及葬不及事矣雖然猶愈乎否賓升受命於君變子稱君容外客臨有不及事旣葬與踰年而後至也公羊傳曰君薨稱子某旣葬稱子踰年稱公其曰孤降自阼階則子踰年可知孤不名亦以此曲禮曰居喪之禮升降不由阼階   存疑孔氏穎達曰前四禮客皆在門西此臨在門東者前是奉君命而行此是私禮若聘禮私覿故在門東   辨正姚氏舜牧曰弔含襚賵外有臨以執綍禮辭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綍又再三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視賓客則此禮爲君所命審矣解者訓自行臨哭之禮若聘客之有私覿然非也下諸侯使人弔其次含襚賵臨皆同日而畢事是其證   案此鄰國君不來親弔遣使來弔是在將葬之時五事並行故曰凡將命鄕殯將命亦有旣葬而來者故含禮有曰旣葬蒲席其將葬而來使含使襚使賵者含不及斂襚不及殯賵不及葬矣使者上客爲正其餘皆介也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弔亦上客而不言上客弔亦慰生一事而已餘皆以哀死但賵含襚猶致其物臨特致其情臨於事尤重故特言之也賵以上介則含者次介襚者四人自次介以下子男則末介及行人宰史爲之已臨禮特重故文尤詳稱君命三而孔乃比之私覿誤矣   其國有君喪不敢受弔   正義鄭氏康成曰辟其痛傷己之親如君 孔氏穎達曰此謂國有君喪而臣又有親喪則不敢受他國賓來弔也以義斷恩哀痛主於君不私於親   通論陸氏佃曰諸侯有天子之喪雖有親喪不敢受弔諸侯如此則其臣有諸侯之喪蓋亦如此設若衞靈公弔季康子而康子有君之喪應辭   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士盥于盤北舉遷尸于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踊夫人東面坐馮之興踊【斂力劍反馮皮冰反】   正義鄭氏康氏曰此喪大記脫字重著於是 孔氏穎達曰大記云夫人東面亦如之此云夫人東面坐馮興踊惟四字別義皆同也   士喪有與天子同者三其終夜燎及乘人專道而行【燎力召反乘繩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乘人謂使人執引也專道人辟之孔氏穎達曰柩遷之夜須光明故竟夜燎也乘人   謂人引車不用馬也旣夕禮云屬引專道謂喪在路不辟人也二事爲重與天子同   欽定禮記義疏巻五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五   雜記下第二十一之一   正義方氏慤曰此篇固以所記不一為雜然有生必有死人道之正也死於外則變矣有樂必有憂人情之常也重有憂則變矣變則不一而雜記謂之雜者又在乎此故上篇諸侯行而死於館為首自未沒父喪而母死分為下篇之首   有父之喪如未沒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沒猶竟也除服謂祥祭之服也卒事既祭反喪服服後死者之服 孔氏頴逹曰未沒喪者為父喪小祥後大祥前未竟之時又遭母喪母既塟後值父應大祥除服以行祥事故云服其除服卒事謂父祥竟更還服母服也 方氏慤曰除服謂祥祭之服服其除服而後反喪服以示於前喪有終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若母未而值父二祥則不得服其祥服二祥之祭為吉未為凶故未忍凶時行吉禮   案下當父母之喪則除諸父昆弟之喪如除喪之服則當大喪亦為親者除服也彼文不言則一耳父尊于母即母未亦無不得祥服之理如孔說則父反諸父昆弟之不若矣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父也明前後兩服之中有變除之節此明先有父喪而後遭母死為父變除之節也   雖諸父昆弟之喪如當父母之喪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卒事反喪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有親之大喪猶為輕服者除骨肉之恩也唯君之喪不除私服【孔疏曾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是有君服不得除己私服其私謂父母已下及諸父昆弟皆不得除也】言當者期大功之喪或終始皆在三年之中小功緦麻則不除【孔疏服問云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據此言之是尋常小功緦麻不得易大功以上之服故知有大功以上之服不得為小功緦麻除服也】殤長中乃除【孔疏又服問云殤長中變三年之葛既變三年之葛明在大功服中為殤長中著服而又為之除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諸父兄弟之喪當父母服内變除之節父母服内其諸親除喪亦為服除服除竟反先服此亦為重喪後之時也   案惟君喪則父母之喪皆不除不敢私喪也父母喪緦小功不除不以輕喪閒重喪也長中殤降而在緦小功者則除之本服重也   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顈口㢠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今之喪既服顈乃為前三年者變除而練祥祭也此主謂先有父母之服今又喪長子者【孔疏以上皆重喪在前輕喪在後知之】其先有長子之服今又喪父母其禮亦然【孔疏以經不云長子之喪知互包之】然則言未沒喪者已練祥矣【孔疏既顈是既虞受服之時未沒喪是既練後将沒時別也】顈草名無葛之鄉去麻則用顈 庾氏蔚之曰注先有長子之服今又喪父母當云又喪母不得并稱父依禮父在子不為長子三年也後喪既顈前喪練祥皆行若後喪既殯得為前喪虞祔【孔疏熊亦云有父字誤庾云得虞祔未知然否】 孔氏穎達曰此明後喪既受葛之後得為前喪練祥既顈者謂後喪既虞卒哭合變麻為葛也後喪既顈之後其前喪湏練祭祥祭皆舉行之   案三年之喪統父母及適長子言之既顈謂既虞卒哭男子易腰絰女子易首絰以葛時也此時哀猶重疑練祥吉祭未可行而皆行者均三年喪其輕重等且卒哭後此新喪亦以吉祭易喪祭也若練祥在未前則不得舉哀正重也至既顈亦可補行之以重服不可不除也又注先有長子之服今又喪父母孔引庾熊二氏說皆據父在不為長子三年疑父字為誤案先喪長子既期則服已除斯已矣若未期而父又喪則所以為子三年者本以繼禰之故今禰沒而繼禰之宗先沒或以哀禰之故而伸之故并言父也與   王父死未練祥而孫又死猶是附於王父也【附作祔下竝同猶同由】   正義鄭氏康成曰未練祥嫌未祫祭序於昭穆爾【孔疏三年喪畢祫於太祖廟是祥後祫也故注云未練祥嫌未祫祭序於昭穆爾】王父既祔則孫可祔焉猶當為由由用也附皆當作祔 孔氏穎達曰禮孫死祔祖今此明若祖喪雖未二祥而孫死則孫亦得用是祔禮祔於祖也但祖祔祭之後即得祔新死之孫 方氏慤曰王父雖未練祥而孫得祔者以昭穆同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案文二年榖梁云於練焉壞廟是練時遷廟也 又曰王父雖祔未練無廟孫得祔於祖其孫就王父所祔祖廟之中而祔祭王父焉案禮三年喪畢然後遷廟時有祫祭榖梁大事于大廟是也此練而壞廟不免太遽孔以壞廟即遷廟未允也又祖未入廟似未可祔而孫必祔祖當即於殯宫祔之孔謂就王父所祔祖廟中祔祭王父㡬似孫與祖竝祔於髙祖與本文祔於王父不合   有殯聞外喪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哭之他室明所哭者異也哭之為位後日之哭朝先入奠於其殯既乃更即位就他室如始哭時 孔氏穎達曰有殯謂父母喪未柩在殯宫者也外喪謂兄弟喪在逺者也他室别室也若聞外喪哭於殯宫則嫌是哭殯於別室明所哭者為新喪也明日之朝著已重喪之服入奠殯宫及下室卒奠而出改重喪服著新死未成服之服即他室之位如昨日始聞喪即位時   案外喪如母黨妻黨亦哭之别室而孔疏言兄弟喪在逺者以兄弟親必有三日五哭若異姓則小功緦而已一哭可止無明日之哭也   大夫士將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公門外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如諸父昆弟姑姊妹之喪則既宿則與祭卒事出公門釋服而后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同宫則次于異宫【與音預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于異宫不可以吉與凶同處也使者反而後哭不敢専己於君命也宿則與祭出門乃解祭服皆為差緩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士與祭於公而有私喪之禮祭日前既視濯之後而遭父母喪則猶是吉禮而與於祭也其時止次於異宫未視濯前遭父母之喪則使人告君必待告君者反而後哭父母也既宿謂祭前三日將致齊之時既受宿戒雖有期喪則與公家之祭若諸父昆弟姑姊妹等同宫而死則既宿之後出次異宫   通論陸氏佃曰禮大夫死雖當祭猶告春秋曰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鄭氏謂宿則與祭出門乃解祭服皆為差緩也然則歸而後哭亦以此 黄氏震曰將與祭聞父母喪猶卒祭謂君命嚴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當何如雖堅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將事之誠否邪   案特牲禮視濯在祭前一日大夫士三日而斂明日與祭猶得親斂但父母自疾至死非必一日致齊而心憂父母之疾與祭而心痛父母之死其於祭為不誠而徒使人子病不得致其憂喪不得致其哀何為乎今制得告而不與祭兩得之矣 又案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宫豈有大夫之諸父昆弟姑姊妹有同宫而死者此句似可疑   存疑鄭氏康成曰猶亦當為由   辨正胡氏銓曰猶是言自若也   曾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乎公宫以待事禮也【齊音咨衰七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尸重受宿則不得哭内喪同宫也孔氏穎達曰案上文不為尸之時未視濯之前受宿之後父母喪使人告告者反而後哭今此齊衰内喪亦謂諸父昆弟姑姊妹也但尸尊故出舍公之公館以待君之祭事不在己之異宫耳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驅   正義鄭氏康成曰冕兼言弁者君之尸或服士大夫之服也臣見尸而下車敬也尸式以禮   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如同宫則雖臣妾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執事者亦散等雖虞祔亦然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祭謂練祥也言若同宫則是昆弟異宫也【孔疏若同宫必而後祭】古者昆弟異居同財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有父母之喪當在殯宫而在異宫者疾病或歸者主人適子散等栗階為新喪畧威儀 孔氏穎達曰將大小祥祭而有兄弟死則殯後乃祭兄弟輕故殯後便可行吉事此謂異宫者耳若同宫雖臣妾之輕卑死猶待後乃行父母祭也喪服曰有死於宫中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庾氏云祥祭已渉於吉尸柩至凶故不可以相干虞祔則得為之矣若喪柩即去者則亦祭不待三月也吉祭則渉級聚足喪祭則栗階此二祥祭宜渉級為有兄弟喪少威儀故散等也散栗也等階也助執祭者亦栗階主人至昆弟虞祔而行父母二祥祭執事者亦栗階栗階謂升一等而後升不連歩也故燕禮記云栗階不過二等注云其始升猶聚足連歩越二等左右足各一發而升堂   自諸侯達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嚌之衆賓兄弟則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衆賓兄弟皆飲之可也【酢音昨嚌才細反啐七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嚌啐皆嘗也嚌至齒啐入口 孔氏穎達曰此明喪祭飲酒之儀正祭之後主人獻賓長賓長酢主人主人受賓長酢則嚌之衆賓及兄弟祭末受獻之時啐之衆賓兄弟皆飲之必知此主人之酢非受尸酢者以士虞禮主人主婦獻尸受酢之時皆卒爵虞比小祥為重尚卒爵今惟嚌之故知受賓酢也神惠為重故在喪受尸酢亦卒爵賓禮為輕故賓酢但嚌之知喪祭有受賓酢者鄭注曾子問云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故知小祥之祭旅酬之前皆為之也 陸氏佃曰自諸侯達諸士蓋蒙上言練祥虞祔之祭升降皆散等升降如此則小祥之酢嚌之啐之大祥啐之飲之皆逹亦可知通論黄氏乾行曰古者喪禮禫而始飲醴酒今曰小祥之祭主人受賓長之酢則嚌之大祥受酢則啐之何也曰今人奠祭自始死便有獻爵古人皆無之自虞以前未也其禮為奠只奠置所薦之物而已無獻酬飲酢等禮以始死哀至其禮質也及虞則謂之祭所以安神則有尸有獻酬酳酢等禮稍與吉祭相似所謂以虞易奠蓋殺哀變吉之漸禮遂稍文矣故虞祭之日尸酢主人主人飲卒爵則小祥大祥其受賓長之酢或嚌而或啐之蓋信然矣所以然者疏云神惠為重受尸酢雖在喪亦卒爵非以為酒也以尊神也猶之既疏食水飲不食菜果祥而食肉禮之正也若既而君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雖粱肉不辟也非甘於肉也尊君父之命也故不飲不食之至痛雖三年之經然或飲或食之隨宜亦一事之權竝行不悖也   凡侍祭喪者告賓祭薦而不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脯醢也吉祭告賓祭薦賓既祭而食之喪祭賓不食 孔氏穎達曰侍謂相於喪祭禮者吉時祭相者告賓祭薦賓祭竟而食之喪禮相者告賓但祭其薦不食之也此謂練祥正祭之後主人獻賓之時賓受獻主人薦脯醢賓祭而不食其虞祔不獻賓也 徐氏師曾曰二祭字不同上祭謂二祥之祭下祭謂祭先代始為飲食之人   存疑孔氏穎達曰不食者喪禮不主飲食   辨正方氏慤曰祭之而不食者哀而不故也   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存乎書策矣【稱尺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喪問居父母之喪也喪尚哀言敬為上者疾時尚不能敬也容威儀也孝經曰容止可觀兄弟之喪存乎書策言疏者如禮行之未有加也齊斬之喪哀容之體經不能載矣 孔氏穎達曰此明居父母兄弟喪禮父母至親哀容體狀經不能載顔色稱其情當湏毁瘠戚容稱其服當湏憔悴也張子曰持喪敬則必哀哀則必瘠居喪以敬為上   敬則一於禮也 方氏慤曰敬足以盡禮故為上哀足以盡情故次之瘠足以盡容故為下顔色在乎面目面目情之所見也故顔色稱其情戚容兼乎四體四體服之所被也故戚容稱其服顔色稱其情以外稱内也戚容稱其服以本稱末也情有悲哀隆殺之别服有齊斬重輕之殊外不稱内之隆殺則為偽矣本不稱末之輕重則為野矣   案敬為上即曾子所謂慎終朱子所謂喪盡其禮附於身附於棺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為最難事也   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奪人之喪重喪禮也不可奪喪不可以輕之於已也 孔氏穎達曰不奪人之喪謂他人居喪任其行禮不可抑奪亦不可奪喪謂已之居喪當湏依禮不可自奪使不如法不奪人喪恕也不奪已喪孝也   案君子不奪人之喪二語恐當在後三年之喪祥而從政節下   孔子曰少連大連善居喪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東夷之子也【少詩照反解佳買反期音基】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其生於夷狄而如禮也怠惰也解倦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居喪得禮之事三日不怠謂親之初喪三日内水漿不入口之屬三月不解未前朝夕奠及哀至則哭之屬期悲哀謂練以來常悲哀朝夕哭之屬三年憂以服未除憔悴憂戚   通論馬氏睎孟曰非特美其能行是禮又美其能變是俗也   三年之喪言而不語對而不問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焉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也不入門疏衰皆居堊室不廬廬嚴者也【堊烏各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言己事也為人説為語在堊室之中以時事見乎母乃入門則居廬時不入門也廬哀敬之處非有其實則不居 孔氏穎達曰大夫士言而後事行故得言己事不得為人語説也對而不問謂有問者得對而不得自問於人此謂與有服之親若與賓客疏逺者言則閒傳云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是也喪大記云練居堊室不與人居居即坐也 方氏慤曰言畧而語詳對應而問倡言而不語對而不問以居憂有所不暇故也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示憂之所獨也在堊室非時見乎母不入門則在廬之中非時亦有所不見矣閒傳曰齊衰之喪居堊室齊衰即此所謂疏衰以廬為嚴故父母之喪乃居之所謂嚴者以居喪之重人不可犯也案禮以防徳非徒外之文既練居堊室悲憂則既殺矣使以見母而時見其内之人哀敬之心移焉雖強居於外猶之乎作偽於其親也故見其母有時其入也有時其出也有時而母以外不得見所以示人心之危而俾自循省也   妻視叔父母姑姊妹視兄弟長中下殤視成人【長丁文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視猶比也所比者哀容居處也孔氏穎達曰此明服雖有異其哀戚輕重各視所正之親妻居廬而杖抑之視叔父母姑姊妹出適服輕進之視兄弟長中下殤服輕上從本親視其成人也案姑姊妹之服降於昆弟殤服降於成人然服降而情之哀痛不能降也若妻與伯叔母其服制哀情有不同矣而云妻視叔父母以抑其情之私或為厚於妻薄於伯叔者言之也   親喪外除兄弟之喪内除   正義孔氏穎達曰親喪謂父母之喪兄弟謂期服及小功緦外謂服内謂心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親喪日月已竟而哀未忘兄弟之喪日月未竟而哀已殺   辨正黃氏幹曰日月未竟而哀先殺則是不能終其喪也内除外除皆言日月已竟服重者則外雖除而内未除服輕者則不惟外除而内亦除也注説失之   視君之母與君之妻比之兄弟發諸顔色者亦不飲食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小君服輕亦内除也發於顔色謂醲美酒食使人醉飽 孔氏穎達曰視比也謂比視君之母與君之妻輕重之宜比於己之兄弟若酒食不發見於顔色者則得飲食之 方氏慤曰服君之母妻比己之兄弟則服君之服比己之親可知此亦所以明外除内除之異也   案孔子曰居君母與妻之喪居處飲食衎爾禮為兄弟期縣子曰期之喪如剡胡可比也儀禮凡小功者謂之兄弟此兄弟或汎辭與不然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豈僅發於顔色者不飲食而已邪   免喪之外行於道路見似目瞿聞名心瞿弔死而問疾顔色戚容必有以異於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喪其餘則直道而行之是也【瞿九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惻隱之心能如是則其餘齊衰以下直道而行盡自得也見似謂容貌似其父母聞名謂名與親同 孔氏穎達曰異於人謂殊異於無喪之人餘行皆應如此獨舉弔死問疾者以弔死問疾哀痛之處身又除喪戚容應甚故也其餘謂期親以下父在為母雖期年亦從上三年之内也 陳氏澔曰瞿瞿然驚變也   案此亦申内除之意免喪則服除矣而餘哀之款曲猶如此是除者外也直道而行謂服除而哀亦除内外正相當也   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朝直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期為祭期也【孔疏謂於祥祭前夕預告明日祥祭之期】朝服以期【孔疏於此為期之時主人著朝服謂緇衣素裳其冠則縞冠也】至眀日而祥祭亦朝服【孔疏主人因著其前夕故朝服】始即吉【孔疏往前居喪今將除服】正祭服也【孔疏諸侯卿大夫朝服而祭少牢禮主人朝服是也前練祭不著祭服至大祥時正著祭服】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是也祭猶縞冠未純吉也【孔疏純吉朝服冠此猶縞冠】既祭乃服大祥素縞麻衣【孔疏此閒文祥祭奪情故朝服縞冠祥祭訖哀情不忘故仍縞冠素紕麻衣】釋禫之禮云衣黃裳則是禫祭冠矣【孔疏此變除禮禮云衣黄裳既衣則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孔疏衣素裳為大吉】既祭乃服禫服朝服綅冠【孔疏亦變除禮】踰月吉祭乃冠朝服既祭端而居復平常也【孔疏天子諸侯各依本官吉祭之服既祭之後同平常無事之時】 孔氏穎達曰此謂祥祭主人除服之節從祥至吉服有六祥祭朝服縞冠一也祥訖素縞麻衣二也禫祭冠黄裳三也禫訖朝服綅冠四也踰月吉祭冠朝服五也既祭端而居六也   存異陸氏佃曰嫌於夕為期嘗朝服矣詰朝不復反喪服故云爾然則祥之日猶服練服及祭易之所謂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是也   案鄭氏謂前夕服朝服明日即服朝服以祭陸氏謂明晨猶服練服祭乃易朝服攷周之祭逮朝及闇是昧爽即祭矣安有祥日先服練服及祭乃易之時乎陸説未是   子游曰既祥雖不當縞者必縞然後反服   正義陸氏佃曰此言親喪雖既祥猶有他喪未除今以祥故縞縞既然後反他喪之服   存疑鄭氏康成曰謂有以喪事贈賵來者雖不及時猶變服服祥祭之服以受之重其禮也其於此時始弔者則衛將軍文子之為之是矣反服反素縞麻衣也 孔氏穎達曰將祭縞冠朝服既祭縞冠麻衣禫祭衣黃裳既祭朝服綅冠踰月吉祭吉冠朝服既祭吉冠而居鄭云素縞麻衣據變除禮也   案上經惟言朝服此言既祥則當縞檀弓言祥而縞小記言除喪之祭朝服縞冠閒傳言大祥素縞麻衣蓋古朝服皆用麻朝祭衣與裳别燕居衣與裳連緣以采曰深衣緣以布曰麻衣祥祭用朝服燕居用麻衣其冠則縞冠如是終月己耳未必有六變服如疏所云也鄭注將軍文子之喪主人深衣練冠謂從未來弔者此不當縞謂前曾來弔此時以賵贈來案古惟至親而地近則於襲致含於斂致襚於賻贈其時異若疏且逺則諸侯使人弔含襚賵贈同日而畢事恐無既嘗來弔而賵贈遲之既祥乃來者不若陸氏他喪有服父母之喪當除必服其除服既除而反他喪之服為明著也   當袒大夫至雖當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襲於士既事成踊襲而后拜之不改成踊【袒音但】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大夫來至則拜之不待事己也更成踊者新其事也於士士至也事謂大小斂之屬孔氏穎逹曰此明士有喪大夫及士來弔之禮案   檀弓云大夫弔當事而至則辭焉謂當大小斂時主人不出故辭大夫也此是斂已竟當其袒踊故絶踊而拜之也反還也改更也拜大夫竟反還先位更為踊而始成踊踊訖乃襲初袒之衣也既猶畢也當主人有大小斂諸事而士來弔則主人畢事竟而成踊不即出拜也士言既事則大夫亦然大夫言絶踊則士固不絶踊也成踊畢而襲襲畢乃拜之不更為成踊   存異陸氏佃曰已嘗袒矣大夫至而襲故今改襲而袒於士襲而後拜之故不復改袒然則又成踊何也蓋居喪凡賓客去而歸必踊【案本文明言當袒拜大夫成踊乃襲陸反謂改襲而袒何也】   案士喪禮當斂有大夫至則告卒斂主人奉尸斂於棺踊如無算乃蓋主人降拜大夫之後至者蓋蓋棺時踊猶不絶以降拜大夫故絶之而拜拜竟復改升堂視肂設熬乃塗踊無算卒塗置銘主人復位踊襲所謂改成踊乃襲也士則於此乃拜之既事者小斂之事至奉尸侇於堂而畢大斂之事至殯塗乃畢也鄭注但言大小斂陸注竟似斂衣食竟即可拜大夫誤矣   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犆音特】   正義鄭氏康成曰卒哭成事附言皆則卒哭成事附與虞異矣【孔疏鄭以士虞禮云三虞卒哭他用剛日先儒以此三虞卒哭同是一事鄭因此經虞與卒哭其牢既别明卒哭與虞不同也】下大夫虞以犆牲與士虞禮同與 孔氏穎逹曰上大夫平常吉祭用少牢虞依常禮亦少牢卒哭謂之成事成吉事也附附廟也二祭皆大竝加一等用大牢下大夫吉祭用少牢虞祭降一等用特牲卒哭附依常吉祭禮不言遣奠加者畧可知也 方氏慤曰犆即特也與牲特三爼之特同而與郊特牲之特異蓋位有上下故禮有隆殺也陸氏佃曰禮士虞用特豕今下大夫之虞亦云特牲則容父為士子為下大夫其祭如此於上大夫言父為大夫於下大夫言父為士相備也   祝稱卜虞子孫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其兄弟曰伯子某   正義鄭氏康成曰祝稱卜虞者卜卜虞祝稱主人之辭也孫謂為祖後者稱曰哀孫某卜其祖某甫夫曰乃某卜其妻某氏兄弟相為卜稱名而已孔氏穎達曰虞用日故并言虞子卜父則   稱哀子某卜其父某甫乃者言之助也妻卑故假助句以明夫之尊也弟為兄則祝辭云某卜兄伯子某兄為弟則云某卜其弟某兄弟稱名則子孫與夫皆稱名也   古者貴賤皆杖叔孫武叔朝見輪人以其杖闗轂而輠輪者於是有爵而後杖也【轂工木反輠胡罪反又胡瓦反又胡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記庶人失禮所由始也叔孫武叔魯大夫叔孫州仇也輪人作車輪之官 孔氏穎逹曰闗穿也輠迴也作輪之人以扶病之杖闗穿車轂中而迴轉其輪於是有爵而後杖以其爵位既尊其杖不鄙䙝而許用也 陳氏澔曰以杖穿轂轉輪鄙䙝甚矣自後無爵者不杖此記庶人廢禮之由也案喪服傳云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擔主也非主而杖輔病也然則制禮之初賤者不杖矣此記以為始於武叔未考耳   鑿巾以飯公羊賈為之也【飯扶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記士失禮所由始也士親飯必發其巾大夫以上賓為飯焉則有鑿巾 孔氏穎達曰飯含也大夫以上貴故使賓為其親含恐尸為賓所憎穢故設巾覆尸面而當口鑿穿之令含得入口也士賤不得使賓子自含其親但露面而含耳鑿巾則是自憎穢其親故為失禮也   冒者何也所以掩形也自襲以至小斂不設冒則形是以襲而后設冒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設冒者為其形人將惡之也襲而設冒言后衍字耳明無二時 孔氏穎達曰此記者自問答設冒之事未襲之前始死事湏沐浴自既襲以後以至小斂之前雖已著衣若不設冒則尸象形見為人所惡也襲則設冒至小斂之前則以衣覆於冒上   存異陸氏佃曰后非衍字言孝子如此設冒不得已也   或問於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餘猶既食而裹其餘與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曾子曰吾子不見大饗乎夫大饗既饗卷三牲之俎歸于賓館父母而賓客之所以為哀也子不見大饗乎【夫音扶遣弃戰反與音餘卷紀轉反又厥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遣既奠而又包之是與食於人已而裹其餘將去何異與君子寧為是乎言傷廉也既饗歸賓俎所以厚之言父母家之王今賓客之是孝子哀親之去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或人問曾子遣奠之事大饗賓客既畢主人斂三牲俎上之肉歸於賓館己家父母今日既去遂同賓客之疏是孝子所以哀悲也重結前文以語或人   非為人喪問與賜與三年之喪以其喪拜非三年之喪以吉拜【為于偽反與並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上滅脫未聞其首云何是言非為人喪而問之與人喪而賜之與問遺也久無事曰問謂受問受賜者也稽顙而後拜曰喪拜拜而後稽顙曰吉拜 孔氏穎達曰平敵則問卑下則賜三年之喪謂父母長子其實杖期以上皆為喪拜不杖期以下以吉拜義備檀弓疏   案問即如何不淑之弔辭賜即賵賻贈諸禮言此來問來賜者非為人喪而問之賜之與則其惠不專於己而施及先人故必拜之與遺之酒肉僅為恤其身之病瘠異也蓋酒肉之賜唯君命拜朋友不拜矣總論孔氏穎達曰從上問與賜與以下至遺人可也皆明在喪受問遺之事此論身有喪拜謝之禮   三年之喪如或遺之酒肉則受之必三辭主人衰絰而受之如君命則不敢辭受而薦之喪者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也從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遺人可也【必三如字又息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受酒肉必衰絰正服明不茍於滋味也受而薦之於廟貴君之禮喪者不遺人言齊斬之喪重志不在施惠於人 孔氏穎逹曰三年之喪受酒肉雖受之猶不得食也尊者食之乃得食肉猶不得飲酒故喪大記云既葬若君食之則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則辭是也 方氏慤曰心有所樂然後以物遺人喪以哀為主故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之者郤之為不恭故也   縣子曰三年之喪如斬期之喪如剡【縣音期音基剡以漸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如斬如剡言痛之惻怛有淺深也   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自諸侯逹諸士如有服而將往哭之則服其服而往練則弔【禫大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期之喪至而禫當在練則弔上功衰既練之服也諸侯服新死者之服而往哭謂所不臣也【孔疏諸侯絶期不應有始死者之服今服而往當是敵禮若始封君不臣諸父昆弟】練則弔謂父在為母功衰可以弔人者以父在故輕於出也然則凡齊衰十一月皆可以出矣【孔疏其餘喪雖無父得出母既可出諸父灼然】 孔氏穎逹曰三年之喪小祥後衰與大功同故曰功衰衰雖外輕而痛猶内重故不得弔人也自諸侯逹諸士謂貴賤同也功衰雖不弔人若有五服之親喪則往哭之將往哭不著已功衰而依彼親之節以服之申於骨肉之親故也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見父在為母亦備二祥節也   案父母妻長子皆三年者也故皆有禫但父與長子皆三年則情已申故禫即在祥月中所謂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也母為父厭而期其情未申故禫在練後四五月以微申之也若餘期則無所謂練無所謂祥亦無所謂禫矣故鄭於此惟以父在為母言之長子不為後則降期與庶子同無禫矣妻有母在不禫厭於母也宗子母在為妻禫以代母主祭收族尊之故申之也然妻之三年惟見於叔向之語而喪服傳齊衰三年條無文齊衰杖期父在為母條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語則所謂三年者必以三年後娶耳非實有三年之服而降之也十一月練十三月祥十五月禫非所施於妻故鄭惟以父在為母言之而孔疏亦曰父在為母其禫也父主之則所謂為妻禫者亦子之為母禫而夫特主其祭耳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盈坎明弔喪之節   既大功弔哭而退不聼事焉期之喪未弔於鄉人哭而退不聼事焉功衰弔待事不執事小功緦執事不與於禮【與音預又據疏既葬字當在大功下又十二字俱當在小功緦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聼猶待也事謂襲斂執綍之屬期之喪謂為姑姊妹無主殯不在己族者【孔疏經直云期喪而知為姑姊妹無主者以大功既葬始得弔人此未葬已得弔人明此期服輕故知之也知殯不在己族者女未廟見反女氏之黨此姑姊妹已成婦久但夫早死故無主而殯在夫族】禮謂饋奠也孔氏穎達曰身有大功之喪既往弔他喪弔哭既畢則退不待主人襲斂之事姑姊妹無主為之服期未至於往弔鄉人之喪亦哭畢則退不待襲斂也此姑姊妹期喪既受以大功衰謂之功衰此後若弔於鄉人其情稍輕於未得待襲斂但不親自執事執事擯相也緦小功服輕故未便可弔人亦為彼擯相但不得助彼饋奠耳曾子問云説衰與奠非禮也以擯相可也是擯相輕而饋奠重也 陳氏澔曰儀禮喪服傳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姪與兄弟為之齊衰不杖期此言期之喪正謂此也   存異吕氏大臨曰功衰弔下脱一不字此謂卒哭之受服   案疏以此功衰為姑姊妹無主既後之受服吕謂此為卒哭之受服則三年喪小祥既受服矣而又以為卒哭之受服何邪且既不往弔矣又何從在彼聼事乎則脱不字之説亦非是   相趨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問也既封而退相見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封彼騐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弔者恩之薄厚去留遲速之節也相趨謂相聞姓名來會喪事也相揖嘗㑹於他處也相問嘗相餉遺也相見嘗執摯相見也附皆當為祔 孔氏穎達曰相趨本不相識情既輕故柩出廟之宫門而退相揖恩㣲深故待柩出至大門外哀次而退相問恩轉深故窆竟而退相見恩轉厚故竟孝子反哭至家而退朋友疇昔情重故至主人虞祔乃退然與死者相識亦當有弔禮知生者弔知死者傷今注云弔則知是弔生人也 郝氏敬曰此與下節論送之事   弔非從主人也四十者執綍鄉人五十者從反哭四十者待盈坎【坎口敢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弔者必助主人之事從猶随也執綍者成人二十以上至四十丁壯時非鄉人則長少皆反優逺也坎或為壙 孔氏穎逹曰此論助及執事反哭之節弔喪者本是來助事非為空隨從主人而已既助主人故使年二十以上至四十強壯者皆執紼鄉人同鄉之人也五十始衰故待主人窆竟反哭從孝子反也四十強壯不得即反故待土滿坎而反若非鄉人則無問長少皆從主人歸優饒逺者 黃氏乾行曰四十者待盈坎非徒執綍以待而已蓋為之執綍以下棺及實土也故既夕禮實土三主人拜鄉人注云謝其勤勞是也   喪食雖惡必充饑饑而廢事非禮也飽而忘哀亦非禮也視不明聽不聰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飲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飲酒食肉皆為疑死【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病之病憂也疑死疑猶恐也方氏慤曰禮所以制中饑而廢事飽而忘哀皆非   中道故皆以為非禮然送死所以當大事則饑而廢事尤為非禮矣君子病之以其不足以當大事也   有服人召之食不往大功已下既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弗食也【人食之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往而見食則可食也為食而往則不可黨猶親也非親而食則是食於人無數也 方氏慤曰其黨則食之非其黨則弗食所以為之節   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酪音洛食食下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功衰齊斬之末也酪酢酨 方氏慤曰食菜菓飲水漿皆聖人之中制故天下無難能之病焉   存異吕氏大臨曰疏食水飲其飲不加鹽故曰飲水漿無鹽酪也不能食食鹽酪可也者喪大記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蓋人有所不能亦不可勉也 陸氏佃曰鄭氏謂功衰齊斬之末末者齊衰既斬衰既練之後   孔子曰身有瘍則浴首有創則沐病則飲酒食肉毁瘠為病君子弗為也毁而死君子謂之無子【瘍音羊創良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毁而死是不重親也   非從柩與反哭無免於堩【免音問堩古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喪服出入非此二事皆冠也免所以代冠人於道路不可以無飾堩道路 孔氏穎逹曰從柩謂孝子送從柩去時反哭謂孝子竟還時道路不可無飾得免而行非此二條不得免於道路也若逺反哭在路則著冠至郊反著免故小記云逺者比反哭皆冠及郊而后免是也   凡喪小功以上非虞附練祥無沐浴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不有飾事則不沐浴 孔氏穎逹曰自小功以上恩重哀深自冝去飾沐浴是自飾非此數條祭事則不自飾也言小功以上則至斬同練祥不主大功小功也若三年之喪則士虞禮云沐浴不櫛鄭注云期以下櫛可也又士虞禮云明日以其班附沐浴櫛注云彌自飾大夫以上亦然 方氏慤曰有祭則不可以不齋戒齊戒則不可以不沐浴   疏衰之喪既人請見之則見不請見人小功請見人可也大功不以執摯唯父母之喪不辟涕泣而見人【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重喪不行求見人耳人來求見己亦可以見之矣不辟涕泣言至哀無飾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在喪與人相見之義小功輕可請見於人大功不可也文承疏衰既之下則小功亦謂既也凡言見人謂與人尋常相見不論執摯之事故曰父母之喪不辟涕泣而見人 方氏慤曰人請見在彼請見人在此亦與對而不問同義執摯則請見人之禮也   案士相見必執摯執摰則備賓主之禮言大功既人請見則見之而以禮來者尚辭之不見若曰他日某將走見也   三年之喪祥而從政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而從政小功緦之喪既殯而從政【期音基】   存疑鄭氏康成曰以王制言之此謂庶人也從政從為政者教令謂給繇役 孔氏穎達曰王制云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三月不從政與此不同者此庻人依士禮卒哭與既同三月故王制省文總云三月也若大夫士三年之喪期不從政是正禮也卒哭金革之事無辟是權禮也   案本文無庻人字且從政謂為大夫朱子有明訓矣公羊傳言已練可以弁冕服金革閔子騫腰絰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是三年不從政古之正禮而練而從政者大率起於周之世官也王制之言正矣   曽申問於曾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   正義鄭氏康成曰嬰猶鷖彌也言其若小兒亡母啼號安得常聲乎所謂哭不偯【案偯於豈反鄭閒傳注云哭餘聲也】通論胡氏銓曰孔子不取弁人孺子泣而此取嬰兒哭者此汎問哭時故舉重始死時也彼在襲斂當哭踊有節故異   欽定禮記義疏巻五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六   雜記下第二十一之二   卒哭而諱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與父同諱母之諱宮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側與從祖昆弟同名則諱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卒哭而鬼神事之尊而諱其名王父母以下之親諱是謂士也【孔疏是士故諱王父若是庶人子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也】父為其親諱則子不敢不從諱【孔疏據王父母世父叔父及姑已不合諱者言之父之兄弟及姊妹已為合諱不假從父而諱也】天子諸侯諱羣祖【孔疏天子七廟諸侯五廟故知諱羣祖】母之所為其親諱子孫於宮中不言妻之所為其親諱夫於其側亦不言也【孔疏於宫中逺處得言之】孝子聞名心瞿凡不言人諱者亦為其相感動也子與父同諱則子可盡曾祖之親也【孔疏父為王父諱於子則為曾祖父之伯叔及姑則是子曾祖之親故云子可盡曾祖之親也】從祖昆弟在其中【孔疏從祖昆弟共同曾祖之親】於父輕不為諱【孔疏從祖昆弟於父言之是父之同堂兄弟子也父服小功不為之諱已又不得從父而諱】與母妻之親同名重則諱之【孔疏母與妻二者之諱與已從祖昆弟同名則為之諱不但宮中旁側其在餘處皆諱之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親戚死亡諱辟名之事卒哭前猶以生禮事之卒哭後去生漸逺故諱其名兄弟謂父之兄弟於己為伯叔正服期父亦為之期是子與父同有諱也世父叔父是父之世父叔父於己是從祖正服小功姑謂父之姑於己為從祖姑在家正服小功出嫁緦麻二者皆不合諱以父為之諱故已從父而諱也姊妹謂父姊妹於己為姑在家正服期出嫁大功九月是已與父同為之諱此等是子與父同諱也 吳氏澄曰己之從祖是弟於父為子行屬卑且疏故不諱若與母妻之親名同而相重則為母妻之親諱而因為之諱爾非正為從祖昆弟而諱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王父母謂父之王父母於己為曾祖父母正服小功不合諱以父為之諱子亦同父諱之   案卒哭而諱令於宮曰舍故而諱新髙祖以上親盡不復諱是高祖曾祖禮當諱孔謂父之王父母於己為曾祖父母正服小功不合諱恐非也又其所謂正服小功者從至親以期斷推之謂父當期祖當大功曾祖當小功耳聖人制禮定父斬衰三年祖齊衰期曾祖齊衰三月以明尊親之大義可云父正服期當以期為例乎則其比例亦非也或曰諱及髙曾者天子諸侯禮大夫三廟諱不及髙適士二廟諱不及曽尤非   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於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冠古亂反下同三息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冠也始遭喪以其冠月則喪服因冠矣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次廬也雖或為唯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明遭喪冠取之節將冠值喪當成服時因喪服加冠冠於次謂加冠於廬次之中若齊衰以下加冠於次舍之處冠後入於喪所哭而跳踊每哭一節三踊如此者三凡九踊乃出就次所曽子問曰將冠子未及期日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言未及期日知冠月則可冠也次廬也據重服而言 胡氏銓曰夏小正冠用二月若正月遭喪則二月不得因喪而冠必待變除受服之節   存疑郝氏敬曰冠吉禮也元首之服成人之始豈可凶服哭踊行之雖三年之喪可者亦不得已之辭非禮之正詳見曽子問【案喪服曰成服如郝說則當加冠之期竟可因吉凶之小嫌而廢成服之大禮乎未確】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婦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取七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謂可用吉禮之時下殤小功齊衰之親除喪而後可為婚禮【孔疏下殤小功謂本齊衰重服降在小功不可冠嫁其餘小功可以冠取若其齊衰長殤中殤降在大功理不可冠嫁矣】凡冠者其時當冠則因喪而冠之【孔疏經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吉冠則大功小功之初當冠之時則因喪服而冠之鄭因前經三年之喪可冠於此復明輕喪亦可冠也】 孔氏穎達曰大功謂已有大功之喪取婦有酒食之㑹集鄉黨僚友渉近歡樂故小功之末乃可得為也經文大功據已身不云父小功據其父不云身互而相通故鄭注同之謂父及已身俱有大功之末小功之末父是大功之末己亦是大功之末乃得行此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己亦小功之末可以嫁取必父子俱然乃得行事故云必偕祭乃行知父子俱大功小功者若姑姊妹出適父子俱為大功從祖兄弟父子俱為小功其服同也若父齊衰子大功則不可若父大功子小功可以冠嫁未可取婦必父子俱小功之末可以取婦若父小功已緦麻灼然合取可知 范氏宣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於子已為無服也以已尚在大功喪中猶未忍為子取婦近於歡事也故於冠子嫁子則可取婦則不可矣已有緦麻之喪於祭亦廢婚亦不通矣况小功乎 陸氏佃曰大功之末不言可以取婦不可以取婦也   通論范氏宣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傳齊侯使晏子請繼室於晉叔向對曰寡人之願也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時晉侯有少姜之喪耳禮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婚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義每於婚冠見之矣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取婦而下章云已雖小功卒哭可冠取妻也二文誠為相發尋此言為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父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嫁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婦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必偕祭乃行也 孔氏穎達曰末謂卒哭之後 張子曰疑大功之末已下十二字為衍宜直云父大功之末云父大功則是己小功之末而已之子緦麻之末故可以冠取也盖冠取者固已無服矣凡卒哭之後皆是末也所以言衍者以上十二字義無所附著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是已自冠取妻也 陸氏佃曰父小功之末謂小功服之在父行者若從祖父母從姊妹從祖母從祖祖姑是也大功之末在卑行者若孫及從父兄弟從父姊妹兄弟之子婦是也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若父小功未卒哭亦不可   辨正陳氏澔曰末服之將除也舊說以末為卒哭然大功卒哭後尚有六月恐不可言末小功既言末又言卒哭則末非卒哭明矣   案父小功謂己服輕而父小功如已為族曽祖父母緦而父皆小功也已小功謂父服輕而已小功如已為從父兄弟之子外祖父母小功而父皆緦從母小功而父無服也言齊衰以上服重必不可行冠昏諸嘉禮若大功至九月之末則服本輕於期而月數亦將盡則冠子嫁女或可行之而取妻猶不可為冠嫁施之子而取則身之也至於小功則服更輕疑冠嫁取無不可行然猶有辨焉家統於尊父有小功之服則亦未可行必待父小功之末乃行也若父服輕而已小功如從父兄弟之子其屬已卑外祖父母從母則外族異姓雖卒哭亦可行不待小功之末也惟下殤之小功則由期而降其服本重斷不可矣鄭注以末與卒哭為一孔疏以父小功已小功為一似皆未分明   凡弁絰其衰侈袂   正義鄭氏康成曰侈猶大也弁絰服者弔服也其衰錫也緦也疑也袂之小者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則侈袂三尺三寸 孔氏穎達曰弔服首著弁絰身著錫衰緦衰疑衰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三衰大夫以上侈其袂若士則不侈也周禮司服有端士不侈故稱端   案不侈稱端似己但司服端固為士服而玊藻所謂朝端夕深衣者亦大夫士共有之服也若謂士不侈故稱端則侈袂之大夫何以亦曰端以臆為説其病如此   父有服宫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将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與音預閒音問又如字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宫中子與父同宫者也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宮不與於樂謂出行見之不得觀也至來也辟琴瑟亦所以助哀 崔氏靈恩曰父有服齊衰以下之服也若重服則期後猶有子姓之冠自不當與於樂 陸氏佃曰此一節自士上達父有服有作樂者宫中雖不聞子不敢與也母有服聲聞焉不敢舉樂妻有服於其側不舉爾所謂不與於樂非直不舉也 陳氏祥道曰父尊而不親故父有服宮中子不得與於聞樂况舉樂乎母親而不尊故母有服不得以舉樂雖聲聞焉可也妻敵體而已故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不於其側舉之可也君子無故不徹琴瑟大功之親有服将至則有故矣雖辟琴瑟可也未至則不必辟矣小功之親有服雖不至絶樂其将至又可知矣雖然小功至不絶樂若夫於己有小功之喪議而及樂又禮之所棄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謂命士以下與父同宮者若異宮則得與於樂   辨正黄氏幹曰父方持服在家未出而從吉之時其子或輕而先除或親盡而無服以其父方在喪服哀戚未終不可與於樂也亦如從父諱於先祖之禮也次云母有服妻有服亦謂方在服制之中亦隨其降殺非謂命士而上異宮父有喪服子可觀聽音樂者也   案父所為三年斬母三年齊或期妻亦正期則父母妻之所服亦我之所有服降殺止一等耳故我服即除而父母妻有服必以其哀為哀順其志也然而父尊母親妻敵又各有等焉宮中廣言之不止聲聞之地也聲聞稍逺不止其側也至於大功則稍疏矣彼之所戚或我無服或我小功緦而服已除故惟將至為之辟琴瑟耳孔謂異宮之子得舉樂則宮近者或且聲聞奈何黃氏辨之極是然訓父持服在宮中亦鑿也以宮中聲聞其側例㸔自明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喪妻之黨雖親弗主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或曰主之而附於夫之黨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姑姊妹無子寡而死也夫黨無兄弟無緦之親也其主喪不使妻之親而使夫之族人婦人外成主必冝得夫之姓類也里尹主之喪無無主也里尹閭胥里宰之屬【孔疏周禮六鄉之内二十五家為閭閭置一胥中士也六遂之内二十五家為里里置一宰下士也】王度記曰百戸為里里一尹其祿如庶人在官者【孔疏洛誥傳古者八家為鄰三鄰為朋三朋為里鄭云此虞夏時制王度記淳于髠等所說或云此是殷制】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孔疏諸侯之臣在國而死他國君來弔則君為主死者雖至親不得為主】里尹主之亦斯義妻之黨自主之非也夫之黨其祖姑也孔氏穎達曰此明姑姊妹在夫家而死無後使外   人為主之事或人之說云妻黨主之而祔祭之時夫之黨主之非也   通論朱子曰古法既廢鄰家里尹决不肯祭他人之親則從宜而祀之別室其亦可也 陸氏佃曰言妻之黨雖親弗主苟夫無族矣雖親朋友至於祔而止可也喪服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麻者不紳執玉不麻麻不加於采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凶不相干也麻謂絰也紳大帶也喪以要絰代大帶也麻不加於采衣采者不麻謂弁絰者必服弔服是也采纁之衣 孔氏穎達曰言著要絰者不得復著大帶尋常執玉行禮不得服衰麻也案聘禮已國君薨至於主國衰而出注云於是可以凶服將事似行聘禮執玉得服衰絰者彼謂受主君小禮得以凶服若行聘饗大事則吉服也弁絰之麻不得加於衣纁裳之采   國禁哭則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哭謂大祭祀時雖不哭猶朝夕奠自因自用故事也【孔疏孝子於殯宫朝夕奠之時即阼階下位自因其故事而設奠也】   存疑陸氏佃曰此一節宜承如始即位之禮脫爛在是言若國禁哭則之他室不哭其入奠與即位猶自因也   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廬【菲扶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童子未成人不能備禮也當室則杖【孔疏案問喪云童子當室則免而杖當室謂十五以上若世子生則杖故曽子問云子衰杖成子禮是也】   案菲即菅屨也斬衰菅屨外納陸徳明作屝釋文云本又作菲   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   正義鄭氏康成曰由用也言知此踊絶地不絶地之情者能用禮文哉能用禮文哉美之也伯母叔母義也姑姊妹骨肉也   存疑陸氏佃曰疏衰大功文也踊絶不絶情也伯叔母之喪文至而情不至姑姊妹之喪文不至而情至知此者則凡於禮知由於内矣故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若夫徒文具而無至誠惻怛之實失是矣 吳氏澄曰知此二者則知哀之淺深由乎其中之情也豈由乎外之文矣哉   案子游言禮有微情者有以故興物者徑情直行戎狄之道是孔子稱其由文正美其不直情徑行鄭注是也陸吳說正相反   泄柳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柳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柳之徒為之也【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記失禮所由始也泄栁魯穆公時賢人也相相主人之禮 孔氏穎達曰相主人之禮法相者由左其徒由右失禮也 陸氏佃曰由右相雖非古在可以然之域凡經言自某始記失禮所由始也即言為之君子或有取焉   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飯扶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盖夏時禮也周禮天子飯含用玉 孔氏穎達曰典瑞云大喪共飯玉含玉禮戴記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皆非周禮並夏殷之法左傳成十七年子叔聲伯夢食瓊魂哀十一年齊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玊此等皆是大夫而以珠玊為含者以珠玊是所含之物故言之非謂當時實含用珠玉也   通論陸氏佃曰士喪禮貝三實於笲此士三之證也案珠玉曰含玉貝亦曰含則散言之飯含通也周禮典瑞天子飯含用玉典瑞言玉職也貝非所言大戴禮云飯以珠珠有以玉為之者玉府所謂珠玉是也稽命徴曰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相備也   存疑胡氏銓曰檀弓飯用米貝鄭不疑於夏殷獨疑此何也   案周禮春官典瑞大喪共飯玉含玉則天子用玉儀禮士喪貝三實於笲則士用貝與大戴記同是周禮無疑檀弓米貝或舉下以該上故鄭於彼不疑此明言天子至士故鄭舉周禮以正之耳而疑為夏禮不必舉彼駁此注又析言之則碎玉以雜米曰飯琢為圭璧以拄頰及中曰含合言之則通稱也   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正義鄭氏康成曰尊卑恩之差也天子至士葬即反虞 孔氏穎達曰大夫以上葬與卒哭異月者以其位尊念親哀情於時長逺士職卑位下禮數未申故葬罷即卒哭檀弓云葬日虞弗一日離也不顯尊卑是貴賤同然 陸氏佃曰大夫三月而葬容同位至諸侯五月而葬容同盟至天子七月而葬容同軌至左傳云同軌畢至著同盟以下雖至有不畢也黄氏震曰葬有遲速㑹葬者有逺近也卒哭亦與之遲速以未葬有朝夕奠也   案左傳疏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鄭謂卒哭別有祭敖繼公謂末虞即卒哭非別有祭夫諸侯七虞止十二日天子九虞亦十六日止矣安能越二月乎是當別有祭也   存疑陸氏佃曰士踰月而葬容外姻至   諸侯使人弔其次含襚賵臨皆同日而畢事者也其次如此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五者相次同時 孔氏穎達曰諸侯使人弔鄰國先行弔禮宣君命人以飲食為急故含次之食湏衣故襚次之有衣即湏車馬故賵次之   案此節當在弔者即位章首   卿大夫疾君問之無算士壹問之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為士比殯不舉樂【比必利反為于偽反】正義孔氏穎達曰案喪大記君於大夫疾三問之此云無算謂有師保恩舊之親三問謂君自行無算謂遣使也 彭氏曰比即比及之比不食肉則不舉樂不舉則容食肉矣   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羽葆御柩大夫之喪其升正柩也執引者三百人執鐸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葆音保引以愼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升正柩者謂將葬朝於祖正棺於廟也五百人謂一黨之民【孔疏周禮注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此應舉六遂而言一黨取人數耳】諸侯之大夫邑有三百戸之制【孔疏小國中下大夫大國下大夫皆三百戸論語奪伯氏騈邑三百】綍引同耳廟中曰綍在塗曰引互言之御柩者居前道止之大夫士皆二綍 孔氏穎達曰此明諸侯大夫送葬正柩之禮執鐸之差将葬朝於祖廟柩升廟之西階既夕禮云升自西階正柩於兩楹間是也銜枚止諠囂也司馬夏官主武故執金鐸率衆左右各八人夾柩以號令於衆也匠人工人也以鳥羽注於柄頭如盖謂之羽葆匠人主宮室故執羽葆居柩前御行於道指揮為進止之節也周禮喪祝御柩謂王禮此諸侯禮也   通論方氏慤曰載柩有車車有副焉而載柩者為正大夫殺禮於諸侯故以茅取其色白宜於凶禮且以表哀素之心焉楚軍前茅亦以兵凶器也 陳氏澔曰朝祖用輁軸載柩柩有四綍枚形似箸兩端有小繩銜於口而繫於頸後則不能言五百人皆用之葆形如盖以羽為之道塗有低昂傾虧則以所執者為抑掦左右之節使執綍者知之也茅以茅為麾也   孔子曰管仲鏤簋而朱紘旅樹而反坫山節而藻梲賢大夫也而難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賢大夫也而難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   正義鄭氏康成曰難為上言其僭天子諸侯鏤簋刻為蟲獸也冠有筓者為紘紘在纓處兩端上屬下不結旅樹門屛也反坫反爵之坫也山節欂櫨刻之為山梲侏儒柱畫之為藻文難為下言其偪士庶人也豚俎實豆徑尺言幷豚兩肩不能覆豆喻小也【孔疏豚在俎不在豆豆形小尚不掩之明豚小之甚】 孔氏穎達曰此明奢儉失禮之事祭義天子冕而朱紘諸侯青紘管仲大夫當緇組紘與士同當時謂管仲是大夫之賢者尚為僭上是他人在管仲之上者皆被僭之故云難為上晏平仲亦大夫之賢者猶尚偪下是在平仲之下者恒被平仲偪也是難為下   通論馬氏睎孟曰管仲能九合諸侯而不能治一身晏子能一言省刑而不能善一祭故言其功與才而孔子稱之言其徳禮則曾西所不為孟子所不與也以是知非有徳不可以知禮非有禮不足以成徳徳禮既備豈有失哉   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如三年之喪則君夫人歸夫人其歸也以諸侯之弔禮其待之也若待諸侯然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君在阼其他如奔喪禮然正義鄭氏康成曰踰封越境也君夫人歸奔父母喪也若待諸侯謂夫人行道車服主國致禮入自闈門升自側階不自同於女賔也宮中之門曰闈門為相通者也或為帷門側階亦旁階其他謂哭踊髽麻孔氏穎達曰此明諸侯夫人奔父母喪女子出適為父母期云三年者以本親言也案喪大記夫人弔於大夫士入自大門升自正階今此不然以女子不同於女賔之疏也主國之君在阼階待之不降階而迎言其他如奔喪禮嫌夫人位尊與卿大夫妻奔喪禮異故明之   通論李氏格非曰穀梁傳曰婦人既嫁不踰境非三年之喪則雖衛之亡而許穆夫人不得唁者大夫止之以義故也   案儀禮女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賈疏曰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嫁為夫斬仍為其父不降知者以其外宗内宗及與諸侯為兄弟者皆斬也如賈疏則女子亦有出嫁為父不降而服三年不僅以本親言矣然卿大夫為君斬妻從服為君期諸侯為天子斬夫人從服為天子期内宗外宗之女既嫁皆從夫爵則皆期究未有為父仍服三年不降者不知賈氏何據   嫂不撫叔叔不撫嫂【嫂悉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逺別也 吳氏澄曰嫂之於叔叔之於嫂生不通問死不制服皆逺之也故於大斂之後不撫其尸   存異方氏慤曰撫謂撫存之也與不通問同義   君子有三患未之聞患弗得聞也既聞之患弗得學也既學之患弗能行也君子有五恥居其位無其言君子恥之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恥之地有餘而民不足君子恥之衆寡均而倍焉君子恥之【其行之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恥民不足者古者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衆寡均謂俱有役事人數等也倍焉彼功倍已也 孔氏穎達曰君子謂在位者人湏多聞多識若未聞知古事恒憂患不得聞民不足由不能撫飬使民逃散役民衆寡均等他人功績倍多於已由不能勸課督率故君子皆恥之 方氏慤曰聞之而不能學與無聞同學之而不能行與不學同故君子每以是為患焉居其位而無其言是備位耳言之易行之難有其言而無其行是空言耳政不足以聚人則民不繁民不繁則有曠土術不足以使人則事不逮事不逮則有廢功三患所言者道五恥所言者事惟其知所患故能終至於無患惟其知所恥故能終至於無恥 吳氏澄曰三患之君子兼該有位無位之人五恥之君子兼該北面之臣南面之君   存疑方氏慤曰君子進以禮位固不可以苟得退以義位又不可以苟失既得之而又失之則必非義而退也   案既得之謂有其行如先剛直而後脂韋先潔清而後汙濁先勤敏而後怠弛凡晚節不終皆是也恐不當專以位之得失言   孔子曰凶年則乘駑馬祀以下牲【駑音奴】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貶損亦取易供也駑馬六種最下者下牲少牢若特豕特豚也【孔疏天子諸侯常祭大牢凶荒則用少牢諸侯之卿大夫常祭用少牢降用特豕士常祭用特豕降用特豚如此之屬皆為下牲】 孔氏穎達曰校人馬有六種種馬玉路所乘戎馬兵車所乘齊馬金路所乘道馬象路所乘田馬木路所乘駑馬負重載逺所乘凶年人君自貶乘駑馬也 方氏慤曰馬不良謂之駑牲非純全謂之下 陸氏佃曰下牲盖猶用其本牲之下者也故祭凶年不儉案王制凶年不儉所謂下牲者乃如其本分應用之牲而不必擇其肥腯中選者耳然說苑引曲禮有上牲損則用下牲下牲損則祭不備語是降等亦未嘗無是禮也   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孺而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時人轉而僭上士之喪禮已廢矣孔子以敎孺悲國人乃復書而存之 方氏慤曰明禮之不廢有所因也 陸氏佃曰儀禮士喪是與   子貢觀於蜡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蜡仕嫁反樂音洛弛尸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蜡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祭也【孔疏皆郊特牲文】國索鬼神而祭祀則黨正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是時民無不醉者如狂矣【孔疏初飲則正齒位飲末則醉無不如狂】曰未知其樂怪之也【孔疏禮儀有序乃可樂既皆如狂則非歡樂】蜡之祭主先嗇也【孔疏以神農為主】大飲烝【孔疏烝升也天子諸侯與羣臣大飲於學升牲體於俎】勞農以休息之言民皆勤稼穡有百日之勞喻乆也今一日使之飲酒燕樂是君之恩澤非女所知言其義大張弛以弓弩喻人也弓弩乆張之則絶其力乆弛之則失其體孔氏穎達曰王者於亥月報萬物休老息農又各燕㑹飲酒於黨學中故子貢往觀之張而不弛則絶其弓力喻民乆勞不息亦損民力弛而不張則失弓往來之體喻民乆休息則志驕逸若調之以道化之以理張弛以時勞逸以意則文武得其中道也 呂氏大臨曰自秋成至於十二月有百日在百日中索鬼神以脩蜡禮故曰百日之蜡祭而遂息田夫故曰一日之澤 吳氏澄曰使民常勞則民將不堪上之人不能強民之從也故曰文武弗能使民乆逸則民將廢業上之人不為此以縱民之情也故曰文武弗為   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記魯失禮所由也孟獻子魯大夫仲孫蔑也獻子欲尊其祖以郊天之月對月禘之非也魯之宗廟猶以夏時之孟月爾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大廟 孔氏穎達曰此明魯郊禘之事獻子仲孫蔑諡也正月周正月建子之月日至冬至日也周以十一月為正其月日至若天子則圜丘此言是也七月周七月建午之月日至夏至日也有事謂禘祭於祖廟此言非也魯之祭祀猶用夏法禘於孟月孟月於夏家是四月於周為六月獻子以二至相當以天對祖乖失禮意獻子為之記其失所由也案春秋宣九年獻子始見經案僖八年於時未有獻子而七月禘者鄭云以僖公八年正月公㑹王人于洮六月應禘以在㑹未還故至七月乃禘理不合譏為致夫人故書之獻子既七月而禘春秋不書於經以示譏者魯時暫行之又此不云自獻子始是不恒行也 吳氏澄曰魯之郊上帝亦但郊於建寅之月禘則建巳之月獻子二言皆非魯之郊禘本非禮獻子欲移其祭月則失禮愈甚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魯以周公之故得以正月日至之後郊天亦以始祖配之   案春秋魯郊未有以周正子月至日者鄭依經為說非也周公說明堂位詳之   夫人之不命於天子自魯昭公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亦記魯失禮所由也周之制同姓百世婚姻不通吳大伯之後魯同姓昭公取於吳謂之吳孟子不告於天子自此後取者遂不告於天子天子亦不命之 孔氏穎達曰諸侯夫人亦天子所命或是王后無畿外之事故天子命畿外諸侯夫人此文是也若畿内諸侯及卿大夫之妻則玊藻注云天子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是也   通論郝氏敬曰魯昭公之世王命不行於諸侯乆矣諸侯繼世自立且不由天子况其夫人乎諸侯之不取同姓者未必皆有王命也因昭公娶吳女附㑹之耳   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謂嫁於國中者【孔疏以君夫人是國人所稱若他國外當云諸侯】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於庶人從為國君孔氏穎達曰君内宗為君悉服斬衰為夫人齊衰【案五屬之親為君斬衰三年君夫人齊衰三年女在室當亦如之嫁則從為夫之君服孔此說盖據在室者言之耳】則君外宗之女為君及夫人與内宗同故云猶内宗也即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之例案禮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則異族者亦不可以戚戚君故不以其親服服至尊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外宗舅之女從母皆是也   辨正孔氏穎達曰古者大夫不外取故君之姑姊妹嫁於國内大夫為妻是其正也舅之女及從母在國中非正也諸侯不内取舅女及從母不得在國中若元在他國亦不得來嫁與己國卿大夫為妻以卿大夫不外取也熊氏云内宗外宗嫁在他國皆為本國諸侯服斬賀循譙周等云在他國則不得服賢者擇之   案此外宗當止指君姑姊妹嫁本國大夫其所生女仍嫁本國大夫者而鄭兼及舅女從母孔謂諸侯不内取則君之舅女從母不得在國中大夫不外取則舅女從母又不得來嫁本國大夫無從為君夫人服雖熊氏有他國本國皆服之說然身為他國大夫之妻而為此國之君夫人服齊斬不嫌於所居國之君夫人乎故引賀譙說以正之而但云賢者擇之疏例不駁注也   廄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壹大夫再亦相弔之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拜之者為其來弔已宗伯職曰以弔禮哀禍災 孔氏穎達曰孔子馬廐為火焚孔子拜鄉人來慰問者雖非大禍災亦是相哀弔之道也   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上時掌反辟匹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可人也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之犯法【陳氏澔曰為其所交遊是邪辟之人故相誘為盗也】宦猶仕也此仕於大夫更升於公與違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之臣雖仕於公反服大夫之服記失禮所由又記桓公不忘賢者之舉也餘論陸氏佃曰其為盗以其所遊故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世衰道微君不能敎始服其師君不能舉而為所主者有服矣案或謂此二人特為管仲所舉耳未嘗仕仲為家臣也與違大夫之諸侯稍別不知記明言仕於大夫則不得謂之未嘗仕仲也   過而舉君之諱則起與君之諱同則稱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舉猶言也起立者失言而變自新稱字謂諸臣之名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辟君之諱過謂過誤也   内亂不與焉外患弗辟也【與音預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卿大夫也同僚將為亂己力不能討不與而已至於鄰國為㓂則當死之也春秋魯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傳曰君子辟内難而不辟外難【孔疏荘二十七年公羊傳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於國政坐而視之則親親因不忍見也何休云不忍見其如此故請至於陳葬原仲至荘三十二年季子與國政故逐慶父酖叔牙也此注力不能討亦謂不與國政若與國政力能討而不討則責之宣二年晉史董狐書趙盾以弑君是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卿大夫辟内亂之事 方氏慤曰門内之治恩掩義内亂不與者所以重恩也門外之治義斷恩外患不辟者所以重義也通論吳氏澄曰亂之重且大者管叔啓武庚而叛周則周公以弟誅其兄石厚輔州吁而弑君則石碏以父殺其子豈得不與乎   贊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玊也藻三采六等【剡以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贊大行者書說大行人之禮者名也【孔疏周禮有大行人篇掌諸侯五等之禮作記之前有人說書贊明大行人之事記者引之】藻薦玊者也三采六等以朱白蒼畫之再行也【孔疏案聘禮記云朝天子圭與繅皆九寸繅三采六等典瑞云公侯伯皆三采三就謂一采為一就其實采別二就三采則六等也典瑞又云子男皆二采再就二采則四等又云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此謂卿大夫二采共一就也天子五采五就則十等也】子男執璧作此贊者失之【孔疏此經子男總云圭失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五等諸侯所執圭玉之制剡殺也圭與璧殺上左右角各寸半也五等諸侯圭璧雖異而俱以玉為之故云玉也藻謂以韋衣板以藉玉者三采朱白蒼也六等六行也謂三色每色為二行是三采六等 陳氏祥道曰玉之藉以繅而繅之長眂玉采以象徳之文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貞剛之質存乎内而以柔順藉之於外又有文焉然後可以行禮矣王五采五就色不過五也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殺以兩也子男二采而大夫聘玉亦二采者禮窮則同也   存疑陸氏佃曰聘禮記曰所以朝天子圭與藻皆九寸問諸侯朱綠藻八寸盖上言所以朝之玉下言以聘他國者也藻八寸則圭亦八寸可知故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子男執璧以朝圭以頫聘今此言圭則子男頫聘之玉也鄭氏謂子男執璧作此贊者失之矣誤也正言玉也則所謂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主公言之其餘以是為差上公用龍四玉一石雖曰玉可也故曰藻三采六等據子執穀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 陳氏祥道曰繅或作藻冕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韋為之亡據也   案陸謂博三寸者主公言之餘以是差誤也惟圭首一致故執一冒以合符若圭首有五等則天子有五冒乎鄭謂藻以韋衣板陳又非之不知崇坫康圭不可以圭置土坫上故先以韋衣板藉玉而玉與韋不相附故以五采之絲纒縛之而因屈繅以為質垂繅以為文也   哀公問子羔曰子之食奚當對曰文公之下執事也【當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其先人始仕食祿以何君時陳氏澔曰文公至哀公七君   存疑方氏慤曰文公之下執事也自此而下宜更有辭容簡脫之耳   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拭羊宗人祝之宰夫北面於碑南東上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其衈皆於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有司皆鄉室而立門則有司當門北面既事宗人告事畢乃皆退反命於君曰釁某廟事畢反命於寢君南鄉於門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寢成則考之而不釁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釁許靳反純側其反拭音式刲苦圭反夾古洽反衈如志反鄉許亮反朝直遙反豭音加】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新成必釁之尊而神之也宗人先請於君曰請命以釁某廟君諾之乃行宰夫攝主故居上拭淨也自由也其衈謂將刲割牲以釁先滅耳旁毛薦之耳聼聲者告神欲其聼之周禮有刉衈有司宰夫祝宗人也告事畢告宰夫也君朝服者不至廟也路寢生人所居不釁者不神之也考之者設盛食以落之爾檀弓曰晉獻文子成室諸大夫發焉是也宗廟名器謂尊彛之屬 孔氏穎達曰此論釁廟及考路寢之事宗廟初成則殺羊取血以釁之其禮謂釁廟之禮爵弁士服也純衣謂絲衣則衣纁裳也雍人是厨宰之官拭淨其羊於廟門外案大戴禮釁廟篇云成廟則釁以羊君服立於寢門内南鄉祝宗人宰夫雍人皆服宗人曰請命以釁某廟君曰諾遂入雍人拭羊乃行入廟門碑南北面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此皆大戴禮文初受命寢門内君與祝宗人宰夫雍人等皆著服謂朝服緇衣素裳等其祝宗人等入廟之時則爵弁純衣也雍人抗舉其羊由屋東西之中謂兩階之閒而升也當屋棟上之中南面刲割其羊使血流於前也門廟門夾室東西廂不用羊各一雞凡三雞故云皆用雞如上用羊升屋割之也未刲羊雞之時先滅耳旁毛以薦神廟則在廟之屋下門與夾室則在門夾室之屋下故云其衈皆於屋下衈訖然後升屋而釁門與夾室亦當門屋上及室上之中釁既畢反報君命於路寢考之謂與賔客燕㑹以酒食澆落之即歡樂之義也器之作名者成則殺豭豚血塗之細者成則不釁鄭注周禮云毛牲曰刉羽牲曰衈此經有羊有雞無刉文總以衈包之周禮對文耳方氏慤曰考即宣王考室之考且考有燕必用酒   者陽之盛也寢者人之所居故以陽之盛者考之釁用血血者隂之至也廟者神之所居故以隂之至者釁之亦各從其類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官羊人釁共羊牲將以釁廟也雞人釁共雞牲將以釁門及夾室也犬人幾珥用駹賈公彦曰或羊或犬俱得為釁是也天府釁寶鎮及寶器小子釁邦器及軍器龜人釁龜圉人釁廐以至社稷五祀與夫師行之主藏約之戸或釁於始成或釁於將用其禮豈一端哉然釁有司行事而君不親犬羊為牲而牛馬不預爵弁而不冕牲駹而不純則釁之為禮也小矣後世有以牛釁鐘而甚者有叩人鼻以衈社此先王之所棄也 張子曰釁名器以豭豚而齊宣王釁鐘以牛戰國時無復常制不然又何以欲以羊易之   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於其國以夫人之禮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將命曰寡君不敏不能從而事社稷宗廟使使臣某敢告於執事主人對曰寡君固前辭不敎矣寡君敢不敬湏以俟命有司官陳器皿主人有司亦官受之【比必利反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道以夫人之禮者棄妻致命其家乃義絶不用此為始也前辭不敎謂納采時此辭賔在門外擯者傳焉賔入致命如初主人卒辭曰敢不聼命器皿其本所齎物也律棄妻卑所齎 孔氏穎達曰夫人有罪諸侯出之命歸本國禮尚謙退不能指斥夫人之罪故使者将命云寡君才知不敏不能隨從夫人共事社稷宗廟使使臣某告在下之執事湏待也俟亦待也敬湏待君命也使人得主人答命使有司之官陳夫人嫁時所齎器皿之屬以還主國主國亦使有司領受之並云官者明付受悉如法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諭諸侯出夫人及卿大夫以下出妻之事   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從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於侍者主人對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誅敢不敬湏以俟命使者退主人拜送之如舅在則稱舅舅沒則稱兄無兄則稱夫主人之辭曰某之子不肖如姑姊妹亦皆稱之【共音恭盛音成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肖似也不似言不如人誅猶罰也稱舅稱兄言棄妻者父兄在則稱之命當由尊者出也惟國君不稱兄姑姊妹見棄亦曰某之姑某之姊若妹不肖 孔氏穎達曰稱舅謂妻被出夫之父在則稱父名使使來告也稱兄謂夫兄之名不云舅沒則稱母者婦人之名不合外接於人也若有死喪則稱母弔故曽子問云母喪稱母夫身無兄則稱夫名使某來告則上文是也夫之父兄遣人致命之辭未聞 方氏慤曰夫婦之道合則納之以禮不合則出之以義人倫之際有所不免也故先王亦存其辭焉案七出見家語子曰不順父母出無子出滛出妬出惡疾出多口舌出竊盜出王肅注曰不順父母謂逆徳也無子謂絶世也淫謂亂族也妬謂亂家也惡疾謂不可供粢盛也多口舌謂其離親也竊盜謂反義也或謂無子惡疾豈婦欲哉亦不幸爾奈何出之不知人之娶婦將以繼先祖嗣共宗廟之粢盛也既無以承先祖後共宗廟之粢盛則義固可去矣然古君夫人無子得以妾媵之子為子如衞荘姜之以完為己子雖荘公之狂暴未嘗遽出之則禮可知也若魯文公之哀姜有太子赤及弟視仲遂弑之而以無子出詎云禮乎盖君子見幾明决而用意忠厚其出也必有不可不去之實所以為明決也而出女使可嫁令其以不幸去所以為忠厚也必如此而後為天理之正必如此而後為人情之安   孔子曰吾食於少施氏而飽少施氏食我以禮吾祭作而辭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辭曰疏食也不敢以傷吾子【少失召反食音嗣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貴其以禮待已而為之飽也時人倨慢若季氏則不以禮矣少施氏魯惠公子施父之後 孔氏穎達曰吾祭謂孔子祭也作起也飧謂強飯以答主人之意   通論張子曰後世不安於禮惟務簡便雖宗廟之饗父母之養禮意猶有所闕所謂如食宜飫如酌孔取但取飲食醉飽而已孔子食於少施氏而飽必是少施氏有禮也食於季氏不食肉而飧孔子雖欲行禮施於季氏必是不知故不若辭食而已凡禮必施之知者若為不知禮亦難行 又曰傷謂疏食不可強飽以致傷也   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幣謂昏禮納徵也十个為束貴成數兩兩者合其卷是謂五兩八尺曰尋兩五尋則每卷二丈也合之則四十尺今謂之匹猶匹偶之云與 孔氏穎達曰兩个為一卷取配偶之義也方氏慤曰納幣即昏禮所謂納徴以物言故曰幣以義言故曰徴周官媒氏凡嫁子取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王氏謂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五兩則以天地合數為之節正謂是矣   婦見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於堂下西靣北上是見已見諸父各就其寢女雖未許嫁年二十而筓禮之婦人執其禮燕則鬈首【見賢遍反鬈音權又居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來為供養也其見主於尊者兄弟以下在位是為已見不復特見也諸父旁尊各就其寢亦為見時不來也女雖未許嫁年二十亦為成人矣禮之酌以成之言婦人執其禮明非許嫁之筓既筓之後去之鬈首猶若女有鬌紒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昏禮婦見舅姑及女未許嫁加筓分別之事婦來明日而見舅姑之時兄弟姑姊妹皆立於舅姑之堂下東邊西鄉以北為上近堂為尊也婦自南門而入入則從於夫之兄弟姑姊妹前度以因是即為相見不復更別詣其室見之故云是已見也諸父謂夫之伯叔婦於明日各往其寢見之不與舅姑同日也女子十五許嫁而筓則主婦及女賔為筓禮主婦為之者筓女賔以醴禮之若未嫁至二十而筓則婦人禮之   存疑孔氏穎達曰未許嫁無主婦女賔不備儀也既筓後尋常燕居則去其筓而鬈首謂分髪為鬌紒也既未許嫁猶為少者處之   案婦人正謂主婦女賔重在執禮二字謂雖未許嫁必以禮為之筓也所以不待許嫁而筓者欲早責以成人之道也而不備儀可乎燕則鬈首者謂有事時則筓無事則不筓非既筓輒釋直待嫁而後筓也若云已筓猶以少者處之則是不以成人之道責之矣筓何為乎   韠長三尺下廣二尺上廣一尺㑹去上五寸紕以爵韋六寸不至下五寸純以素紃以五采【韠音畢長直諒反廣古曠反㑹古外反紕婢支反純之閏反又支允反紃音巡】   正義鄭氏康成曰㑹謂領上縫也領之所用盖與紕同在旁曰紕在下曰純素生帛也紕六寸者中執之表裏各三寸也純紕所不至者五寸與㑹去上同紃施諸縫中若今時絛也 孔氏穎達曰韠韍也長三尺與紳齊也下廣上狹象天地數也旁緣謂之紕上緣謂之㑹以其在上下總㑹之處故謂之為㑹謂韠之領縫也此縫去韠上畔廣五寸謂㑹上下廣五寸紕謂㑹縫之下韠以兩邊紕以爵韋闊六寸倒攝之兩廂各三寸也不至下五寸者紕韠之兩邊不至韠之下畔闊五寸也純以素者謂紕所不至之處横純之以生帛此帛上下亦闊五寸也紃條也五采之絛施之諸縫之中也會之所用無文純紕既用爵韋故鄭知與紕同也純之上畔去韠之下畔五寸㑹之下畔去韠之上畔五寸以其俱五寸故鄭云與會去上同也 聶氏崇義曰天子祭服之韠繪龍火山卿大夫山士不畫   案鄭孔訓會為領縫聶陳訓會為繪畫二説似異而並存正義者韠之身有畫其頸無畫其二者接續處為領縫則二説合而義乃備盖五寸以上為頸頸兩旁為肩穿孔以受革帶又加大帶四寸於其上與兩旁皆紕以爵韋而中畫之其下五寸亦不畫而於接縫處以下皆純以素其縫之上則皆以五采之紃加其上以為飾如弁縫之五采紃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七   喪大記第二十二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喪大記者記人君以下始死小歛大歛殯葬之事此於别録屬喪服劉元云記謂之大者言其委曲詳備繁多故云大 朱氏申曰送死大事也此篇所記皆喪事之大者故以大記名篇 吳氏澄曰此篇是每章各記一事之大節非是逐句補記行事之小節故云大記   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寢東首於北牖下廢牀徹褻衣加新衣體一人男女改服屬纊以俟絶氣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縣音元去起呂反首手又反牖音酉注或為墉音容屬音燭纊音曠】   正義鄭氏康成曰疾困曰病徹縣去琴瑟聲音動人病者欲静也凡樂器天子宫縣諸侯軒縣大夫判縣士特縣去琴瑟者不命之士【方氏慤曰曲禮大夫無故不徹縣士無故不徹琴瑟疾病則有故也】病者恒居北牖下或為北墉下廢去也人始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氣反徹褻衣則所加者新朝服矣互言之也加朝服者明其終於正也體手足也四人持之為其不能自屈伸也庶人深衣纊今之新綿易動搖置口鼻之上以為候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君子重終為其相褻 孔氏穎達曰君謂諸侯此篇所記皆據諸侯以下東方生長鄉生氣也案既夕禮云飬者皆齊文王世子云世子親齊而養 應氏鏞曰樂縣琴瑟自其疾即不作則聲音固已乆閟於耳矣徹而去之亦不欲接於目也 黃氏乾行曰絶氣以上生者愛親之至情也男子以下死者謹終之正道也   案此與儀禮文小異儀禮云疾者齊養者皆齊二句最得禮意鄭注云齊正性情也疾者正養者亦不敢不正去褻衣惡其汚逺婦人為其褻此疾者之正也樂散心志撤去之猶祭而齊則不樂此為疾者亦為養者也寢東首於北牖下不待疾遽而然廢牀屬纊在彌留之頃望其生故廢牀惟恐其絶故屬纊俟其絶俟字觀鄭注作候當是字誤候占也猶醫家候脉候其生非候其死也持體者若欲持而留之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外内皆埽為賓客將来問病也【方氏慤曰伯牛有疾子問之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皆禮然也】寢東首於北牖下謂君来視之時也【孔疏據論語知之 方氏慤曰與郊特牲社在北牖下同義欲君南面視之陳氏澔曰儀禮圖無北牖西北隅曰屋漏此即屋漏歟】男女改服為賓客来問病亦朝服也 孔氏穎達曰病困改服故檀弓曰親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易羔裘冠即朝服也辨正應氏鏞曰埽庭及堂正家之常道今於此又皆埽者肅外内以謹變致潔敬以謹終也   案室南有牖北無牖鄭注或為北墉陸氏釋文舊音容是本文作墉可知方氏因俗本訛牖因附㑹社之北牖謂欲君南面視之夫亡國之社乃北牖郊特牲所祭之社亦北墉無北牖也大記統言君大夫禮何獨分此句為君視大夫疾乎若大夫寢於北則君自南戸入北面視之矣如何能南面乎陳氏以北牖為屋漏亦非屋漏是中霤非牖也 又案男女改服亦養者皆齊之意病者既徹褻加新男女自應改服非專為賓客来問病也羔裘冠即是朝服始死則易白布深衣而扱上衽矣非死而易羔裘冠也孔疏誤   君夫人卒於路寢大夫世婦卒於適寢内子未命則死於下室遷尸於寢士之妻皆死於寢【適丁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死者必皆於正處寢室通耳【孔疏士喪禮死於適室是寢室通】其尊者所不燕焉【孔疏尊嚴之處不就而燕息】君謂之路寢大夫謂之適寢士或謂之適室【方氏慤曰路猶路車之路以大言之適猶適子之適以正言之言正以别他下室及燕寢也】此變命婦言世婦者明尊卑同也【孔疏大夫妻曰命婦而云世婦者是諸侯之次婦與大夫之命婦敵故互言之】内子卿之妻也【呉氏澄曰内子卿大夫正妻已命稱世婦未命但稱内子】下室其燕處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貴賤死寢不同君謂諸侯諸侯三寢一正者曰路寢餘二曰小寢故春秋成公薨於路寢道也僖公薨於小寢譏即安也夫人亦有三寢一正二小亦卒正者也適寢猶今聽事處其制異諸侯大夫與妻皆死於適寢命婦死於正寢卿之妻未命則死於下室至小斂後遷尸還正寢也士之妻各死正室夫妻皆然故云皆也 方氏慤曰士與其妻皆死於寢賤無嫌故也【案士與妻亦各死於其寢之正故夫曰正寢妻曰内寢非謂得死於夫之寢】   存疑鄭氏康成曰世婦以君下寢之上為適寢 孔氏穎達曰命婦死於正寢則世婦死女君次寢之上也【案此亦互言之意但下寢之上次寢之上說既無據亦濛混未明】 陸氏佃曰諸侯子曰世子大夫妻曰世婦大夫不世爵祿然克生其子則世矣其妻謂之世婦以此内命婦曰世婦蓋名生於大夫之妻   辨正吳氏澄曰此記止是記君大夫士與其正妻死處不及其次妻世婦謂大夫之正妻天子后之次稱夫人故諸侯以為適妻之稱夫人之次稱世婦故大夫以為適妻之稱遞降一等也   復有林麓則虞人設階無林麓則狄人設階小臣復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赬世婦以䄠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東榮中屋履危北面三號卷衣投扵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榮其為賓則公館復私館不復其在野則升其乘車之左轂而復【巻本又作衮同古本反屈音闕赬赤貞反䄠知彦反税他亂反號戸高反卷衣之卷俱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招魂復魄也階所乘以升屋者虞人主林麓之官狄人樂吏之賤者階梯也簨虡之類【孔疏簨虡階梯之類故狄人設階也】小臣君之近臣朝服所以事君之衣用朝服而復之者敬也復用死者之祭服以其求扵神也君以卷謂上公也夫人以屈狄互言耳上公以衮則夫人用褘衣而侯伯以鷩其夫人用䄖狄子男以毳其夫人乃用屈狄矣【孔疏夫人屈狄謂子男之夫人男子舉上公婦人舉子男之妻男子舉上以見下婦人舉下以見上是互言也】赬赤也衣赤裳所謂卿大夫自冕而下之服也其世婦亦以䄠衣榮屋翼升東榮者謂卿大夫士也天子諸侯言東霤【孔疏天子諸侯屋四注東西兩頭為屋簷霤下故言東霤大夫以下南北二注而為直頭頭即屋翼】危棟上也【孔疏復者升東翼而上當屋東西之中履屋上髙危之處而復也】號若云皋某復也司服以篋待衣於堂前私舘卿大夫之家也不於之復為主人之惡【黃氏震曰公館則情可伸故復私館則於主有嫌情不可伸故不復】 孔氏穎達曰此明復時所用之衣及招魂升降之階死者封内若有林麓則虞人設階梯而升屋無林麓故狄人設階小臣君之親近冀君魂來依之大夫士以下亦用近臣也君以卷謂上公衮冕而下大夫招魂用冕衣纁裳故云赬也世婦大夫妻也其上服唯䄠衣言世婦亦見君之世婦服與大夫妻同也爵弁士助祭上服也六冕則以衣名冠諸侯爵弁則以冠名衣今言爵弁但用其衣不用其弁也税衣六衣之下也北面求隂之義鬼神所嚮也號號呼三者一號於上冀神在天而来一號於下冀神在地而来一號於中冀神在天地之間而來也三招既竟捲斂所復之衣從屋前投與司服之官司服待衣於堂前者前謂陽生之道復是求生也復者投衣畢往西北榮而下復是求生故自東榮而上求既不得不虚還故就幽隂而下【敖氏繼公曰與升時相變也下設奠升降異階其義皆然】因取西北厞為便也 馬氏睎孟曰死者不可以復生萬物自然之理也於死而必為復聖人制此豈虚禮與孝子之情苟可生死而肉骨者無不為己况於萬一有復生之道哉 彭氏汝礪曰大夫妻其上服惟䄠衣䄠之言亶也亶誠也周禮及詩作展士以爵弁弁色赤而微黑如爵頭然因以名服税衣六衣之下士妻得服之税即䘵字 又曰上公衮服九章曰龍曰山曰華蟲曰火曰宗彝繪於衣曰藻曰粉米曰黼曰黻繡於裳侯伯鷩服七章自華蟲而下子男毳服五章宗彝藻粉米畫於衣黼黻刺於裳大夫以赬前衮衣鷩衣毳衣皆而有畫此衣不畫故獨得名惟裳刺黻而已大夫衣纁裳故名赬士爵弁纁裳夫人用褘衣褘當為翬雉衣也色侯伯夫人用褕狄即搖翟色青二者皆刻繪五色畫之綴衣上子男夫人用屈狄即闕翟刻繪為雉形不畫色赤世婦以䄠衣色白無畫士妻以禒衣色黑餘論陸氏佃曰幸其生故使虞人狄人設階周官夏采掌大喪以冕服復於大祖亦是此意   復衣不以衣尸不以斂婦人復不以衻凡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衻而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以衣尸謂不以襲也復者庶其生也若以其衣襲斂是用生施死於義相反士喪禮云以衣衣尸浴而去之衻嫁時上服非事鬼神之衣也婦入稱字不以名行也氣絶則哭哭而復復而不蘇可以為死事 孔氏穎達曰自殷以上貴賤復同呼名周則天子稱天子諸侯稱某甫且字矣大夫士稱名婦人並稱字氣絶而孝子即哭哭訖乃復故云惟哭先復復而不生故行死事謂正尸於牀及浴襲之屬也 陳氏祥道曰當云復衣以衣尸不以歛以衣尸者即士喪禮以衣衣尸者也不以斂者即士喪禮疏浴而去之者也 方氏慤曰税與衻皆謂之緣衣祭之緣衣謂之税嫁之緣衣謂之衻   案復而後行死事檀弓所謂楔齒綴足飯設飾帷堂並作也   存異陸氏佃曰襢衣有衻税衣亦有衻復升而復衻下垂故不以 郝氏敬曰衻裙也下體之服屬隂故不用【案男子殊裳婦人不殊裳如陸郝說截去其半乎純衣纁衻明見士昏禮諸説妄也】   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婦人哭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悲哀有深淺也若嬰兒中路失母能勿啼乎 孔氏穎逹曰主人孝子男子女子也哀痛嗚咽不能哭故啼也有聲曰哭兄弟情比主人為輕也婦人衆婦也宗婦亦啼婦人雀踊而此云踊者通自上諸條並踊也   存疑陸氏佃曰主人啼而不哭兄弟哭而不踊婦人哭踊殺於上矣盖踊所以動體安心下氣也   案孔疏明言通上如陸説則主人兄弟皆不踊恐非   既正尸子坐於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於東方有司庶士哭於堂下北面夫人坐於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於西方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面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尸者謂遷尸牖下南首也【孔疏既夕禮設牀笫當牖士喪禮將含商祝入當牖北面故知牖下南首】子姓謂衆子孫也姓之言生也其男子立於主人後女子立於夫人後世婦為内命婦卿大夫之妻為外命婦外宗姑姊妹之女 孔氏穎逹曰此明人君喪子及夫人以下哭位也子謂世子世子尊故坐於東方士喪禮主人坐於牀東是也卿大夫父兄子姓立於東方士喪禮言衆主人在其後又云親者在室謂大功以上在室内東方但諸侯以上位尊不宜卿大夫父兄子姓俱在室内卿大夫等或當在戸外之東方遙繼主人之後也有司庶士卑故在堂下北面夫人坐於西方者亦近尸故士喪禮云婦人俠牀東面但士禮略人君當以帷障之内命婦則世婦及子婦也姑姊妹謂君姑姊妹也子姓君女孫皆立於西方也外命婦謂卿大夫妻外宗謂姑姊妹之女疏於内命婦故在戸外婦人無堂下之位故皆堂上北面舅之女及從母之女外宗中兼之也 應氏鏞曰男東女西隂陽之大分也喪遽哀迫人雜事叢先謹男女之辨而各以類從則有倫矣男主居東之上而内之家長雖若母亦在西則示一國一家之有主而内外族姓之尊卑咸有所統攝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案士喪禮云小功以下衆兄弟堂下北靣此經直云有司庶士在堂下則諸父兄子姓等雖小功以下皆在堂上西靣也 陸氏佃曰卿大夫序於父兄子姓之上國事先君臣也諸侯為卿大夫服而不服父兄子姓以此序内命婦在上豈諸侯為内命婦服視卿大夫服與   案士喪禮言小功以下衆兄弟此言有司庶士合二説論之則皆在堂下明矣疏説未安   大夫之喪主人坐於東方主婦坐於西方其有命夫命婦則坐無則皆立士之喪主人父兄子姓皆坐於東方主婦姑姊妹子姓皆坐於西方凡哭尸於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夫命婦来哭者同宗父兄子姓姑姊妹子姓也凡此哭者尊者坐卑者立士賤同宗尊卑皆坐承衾哭者哀慕若欲攀援 皇氏侃曰尊者坐卑者立謂爵位尊者則坐故上文君喪子及夫人坐大夫之喪主人主婦命夫命婦皆坐是也君之喪卿大夫皆立卿大夫之喪非命夫命婦者皆立是也此尊卑非謂對死者為尊卑也若今所行之禮與古異成服之後尊於死者則坐卑於死者則立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士初有喪哭位之禮大夫之喪哭位之中有命夫命婦雖有卑於死者以其位尊故坐哭若其無命夫命婦雖尊於死者亦皆立哭此是為喪來哭者若有弔者當立哭不得坐也不顯父兄子姓及姑姊妹哭位者約上文君喪及下文士喪略可知也君與大夫位尊故坐者殊其貴賤士既位下故坐者等其尊卑無所異也 黄氏震曰大夫變子言主人下於君也 陳氏澔曰承衾而哭猶若致其親近扶持之情也謂初死時   案此下疑脱君設大盤四節   君之喪未小斂為寄公國賓出大夫之喪未小斂為君命出士之喪於大夫不當斂則出【為於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父母始死悲哀非所尊不出也出者或至庭【孔疏謂世子迎寄公及國賓下文士出迎大夫不逆於門外】或至門【孔疏下文大夫於君命出則世子於天子之命士於君命亦然】不當斂其来非斂時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大夫士未小斂之前主人出迎賓之節公失國之君國賓鄰國大夫來聘者未小斂去小斂遠不當斂去小斂近士之喪大夫來弔其主人於大夫来弔不當小斂之時尚為大夫出若當斂而至則擯者以主人有事告檀弓云當事而至則辭焉主人無事則為大夫出但云斂不云襲者未襲之前唯士為君命出其餘則不出故士喪禮未襲之前君使人弔主人迎於寢門外是也君使退主人哭拜送於外門外於時賓有大夫則拜之非特出迎賓也雜記云士喪當袒大夫至絶踊而拜之亦謂斂後正斂時不出也   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階君拜公國賓於位大夫於君命迎於寢門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於下士於大夫親弔則與之哭不逆於門外【跣悉典反扱初洽反衽而審反拊音撫使色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拜公國賓於位者於庭鄉其位而拜之此時公位在門西【孔疏寄公有賓義也】國賓位在門東【孔疏或本是吉使行私弔之禮故從主人之位】皆北靣【孔疏凡弔北靣尸在堂上故向之也】小歛之後寄公東靣【孔疏稍依吉禮就賓位向主人也】國賓門西北靣【孔疏亦漸吉就賓位但爵是卿大夫猶北面也】士於大夫親弔謂大夫身来弔士也與之哭既拜之即位西階東靣哭【孔疏大夫與士俱來皆東靣故主人即位西階下在大夫北】大夫特來則北靣 孔氏穎達曰前明出迎賓遠近此更辨拜迎委曲之儀降自西階不忍當主位也主人郷寄公國賓之位拜訖即位於西階下東靣哭之士之喪大夫親來弔立於西階下東靣主人則降自西階下南靣拜之拜訖即位西階下與大夫俱哭不迎大夫於門外 郝氏敬曰惟罪人徒役不冠周禮司圜職云罷民弗使冠飾而任之以事始死喪冠屨未成又不敢著吉冠屨故自毁如罪人   案問喪云親始死徒跣扱上衽交手哭孔疏謂扱深衣前衽於帶以號踊履踐為妨交手謂交手拊心而為哭也即此扱衽拊心   存疑陸氏佃曰迎逢也凡言先之也若逆彼來而後往焉大夫於君命言迎士於大夫言逆以此   夫人為公夫人出命婦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當歛則為命婦出   正義鄭氏康成曰出拜之於堂上也此時公夫人命婦位在堂上北靣小歛之後尸西東靣【孔疏前文云君之喪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靣故鄭知此時在堂上北靣也小歛之後遷尸於堂故知從婦人之位在尸西東靣也】   孔氏穎達曰前明男子迎賓此明婦人迎賓也出謂出房也婦人不下堂但出房而拜於堂上也婦人尊卑與夫同故所為出者亦同   小歛主人即位於戸内主婦東靣乃歛卒歛主人馮之踊主婦亦如之主人袒説髦括髮以麻婦人髽帶麻於房中【馮皮冰反説本作税同他活反髽側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既殯説髦此云小歛盖諸侯禮也士之既殯諸侯之小歛於死者俱三日也【孔疏謂死數往日】婦人之髽帶麻於房中則西房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拾踊明人君大夫士等小歛之節及拜迎於賓及奠祭弔者之儀初時尸在牖下主人在尸東今小歛當戸内故主人在戸内稍東西靣歛訖主人馮尸而踊主婦馮尸竟亦踊主人袒者曏小歛不袒今方有事故袒衣也説髦者髦幼時翦髪為之至年長則垂著兩邊明人子事親恒有孺子之義也若父死説左髦母死説右髦二親並死則並説之親沒不髦是也今小歛竟喪事已成故説之也人君小歛説髦竟而括髪用麻士既小歛亦括髪但未説髦耳婦人髽亦用麻也帶麻謂婦人要絰士喪禮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在房男子説髦括髮在東房婦人髽帶麻於西房與男子異處   存疑呂氏大臨曰婦人不俟男子襲絰亦先帶麻者以其無絞帶布帶且質略少變故因髽而襲絰也辨正黃氏幹曰喪禮義但有死三日而歛若併死日而数則三日而歛恐指大歛而不及小歛惟白虎通義云天子諸侯三日小歛大夫士二日小歛天子諸侯殯葬月日與士不同則歛日亦當不同 又曰案士喪禮小歛馮尸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於房婦人人髽於室又士喪禮曰既馮尸主人絞帶衆主人布帶喪大記曰婦人髽帶麻於房中以此觀之則知小歛馮尸之後括髮免髽之時主人已絞帶衆主人已布帶婦人已帶麻特主人未襲絰爾 又曰喪服斬衰章疏云婦人亦有絞帶布帶以備喪禮呂氏云無絞帶布帶當考   案喪禮主人袒括髮絞帶與婦人髽同時而稍先至其先男子襲絰而帶麻者盖男子所重在首婦人所重在腰括髮與帶麻並行盖各重其所重耳帶絰非男子所重故婦人先之非無絞帶之謂也又男子袒故下云襲絰婦人不袒呂亦以襲絰言之尤誤   徹帷男女奉尸夷於堂降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夷之言尸也於遷尸主人主婦以下從而奉之孝敬之心也降拜拜賓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士之喪小歛訖徹帷夷尸之節初死恐人惡之故有帷小歛衣尸畢有飾故除帷此士禮也【案士喪禮卒歛徹帷乃馮尸】諸侯及大夫賓出乃徹惟見下文夷陳也小歛竟相者舉尸將出尸陳於堂孝子男女親屬扶捧之至堂也降下也適子下堂拜賓也   通論陸氏佃曰體魄降矣而謂之夷婉詞也盤曰夷槃牀曰夷牀衾曰夷衾亦以此   君拜寄公國賓大夫士拜卿大夫於位於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婦氾拜衆賓於堂上【氾孚梵切與汎愛之汎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衆賓謂士妻也尊者皆特拜拜士與其妻皆旅之 熊氏安生曰大夫士拜卿大夫者是卿大夫士家自遭喪小歛後拜卿大夫於位士旁三拜大夫内子士妻亦謂自遭喪小歛後拜命婦及拜士妻之禮大夫士各自遭喪并言之者以其大夫士家喪小歛後拜賓同故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小斂訖拜賓也君謂嗣君也小斂畢尸出堂嗣君下堂拜寄公國賓並就其位鄉而拜之也卿大夫則就其位鄉而拜之士賤不人人拜之每一靣三拜士有三等故也旁猶不正也夫人拜於堂上婦人無下堂也卿妻曰内子大夫妻曰命婦不言者見卿妻與命婦同也特拜命婦特猶獨也謂人人拜之尊故也拜内子亦然衆賓士妻賤故汜拜之亦旁三拜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寄公尊故先言之大夫士是先君之臣同服斬小斂訖出列庭位故嗣君出拜之大夫士妻夫人亦拜之此經唯舉君喪拜賓不云大夫士者文不具也大夫士喪拜賓亦然故士喪禮云主人拜賓大夫特拜士旅之是也   案熊氏以大夫士拜卿大夫屬下為句孔以大夫士屬上為句謂大夫士為先君之臣故嗣君出拜之夫卿大夫士乃同服斬衰者非公國賓之為客者比也君安得拜之君不拜卿大夫士則夫人亦不拜大夫内子士妻矣經文當以君拜寄公國賓絶句是君禮大夫士拜卿大夫以下是大夫士禮夫人拜公夫人於堂上絶句是君禮大夫内子士妻以下是大夫士禮孔謂不言大夫士文不具誤也   主人即位襲帶絰踊母之喪即位而免乃奠弔者襲裘加武帶絰與主人拾踊【免音問拾其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即位阼階之下位也【案此當作阼階下之位傳寫之誤也】襲絰乃踊尊卑相變也【孔疏士喪禮先踊乃襲絰此先襲絰乃踊士卑諸侯尊也】禮斬衰括髪齊衰免以至成服而冠為母重初亦括髮既小斂則免記異者【孔疏謂所以異於父也】乃奠小斂奠也始死弔者朝服裼裘如吉時小斂則改襲而加武與帶絰矣武吉冠之卷也加武者明不改冠亦不免也檀弓曰主人既小斂子游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 孔氏穎達曰主人拜賓時袒今拜訖襲衣加要帶首絰於序東復位乃踊也為父喪拜賓竟而即阼階下位又序東帶絰猶括髮若為母喪至拜賓竟即位時不復括髪以免代之免以襲絰至大斂乃成服所以異於父也拜賓襲絰踊竟後始設小斂之奠未小歛前弔者裘上有裼衣裼衣上有朝服開朝服露裼衣今小斂之後弔者以上朝服揜襲裘上裼衣也帶絰者帶謂要帶絰謂首絰以朋友之恩故加帶絰若無朋友之恩則無帶惟絰而已拾更也主人先踊婦人踊弔者踊踊者三是與主人更踊也此皆謂未成服前若成服後其錫衰緦衰等已具上檀弓疏陸氏佃曰鄭氏謂襲絰乃踊尊卑相變也然則袒括髮括髮袒亦相變言加武則著不以居冠弔據居冠屬武後絰弔服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加武者主人既素冠素弁弔者故加素弁於武也 郝氏敬曰加武者吉冠武今加縞武所謂冠者易之示變也雜記小斂繯絰公大夫士一也亦謂加絰於武此未成服視小歛之禮若成服弔則弁絰錫衰矣   案孔謂凶冠冠與武連吉冠冠與武不連以玉藻居冠屬武則禮冠不屬武為據夫武者冠之下卷上以一幅布襞積為梁必與武相屬而後冠成若未屬武亦不成冠矣况居冠屬武正吉時常服而反謂吉冠不屬武何也孔又謂主人未成服弔者羔裘冠顯與羔裘冠不以弔違矣家語季桓子死諸大夫羔裘弔子游問曰禮與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是明言不可以羔裘冠弔雖始死未成服猶當易之而往朱子言喪主素吉主弔必變服所以哀死是也孔謂此始死子養疾者易之子游問弔者孔子乃以其子答乎親始死子笄纚則去冠矣豈易冠乎且經言弔者襲裘是弔者原素服但猶裼衣至此襲之也言加武是弔者原素冠但無絰至此加絰於武也孔謂加素弁於武尤不可解弁與冠異制今去吉冠之梁存吉冠之武又加一素弁其絰又不加素弁上而加吉武上成何弔冠又不言易服但加一麻帶於朝服上成何弔服乎郝敬謂加縞武於吉冠亦未確謂加絰於縞武則得之   君喪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壺雍人出鼎司馬縣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縣壺士代哭不以官君堂上二燭下二燭大夫堂上一燭下二燭士堂上一燭下一燭【縣音元】   正義鄭氏康成曰代更也未殯哭不絶聲為其罷倦既小歛可為漏刻分時而更哭也木給爨竈角以為㪺水斗壺漏水之器也冬漏以火爨鼎沸而後沃之此挈壺氏所掌也屬司馬司馬涖縣其器大夫不縣壺下君也士代哭不以官自以親疏哭也燭所以照饌也滅燎而設燭【孔疏有喪則於中庭終夜設燎至曉滅燎而日光未明故湏燭以照祭饌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及大夫士小斂後代哭之異虞人主山澤之官故出木與角狄人樂吏主挈壺漏水之器故出壺雍人主亨飪故出鼎冬月水凍則漏遲無凖故取鼎煖水用虞人木爨煑之也周禮挈壺氏云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縣漏分時使均其官屬更次相代而哭也   賓出徹帷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君與大夫之禮也【孔疏尊者禮舒也】士卒斂即徹帷【孔疏據士喪禮】徹或為廢   案賓出徹帷四字當在前與主人拾踊下脱在此   哭尸於堂上主人在東方由外來者在西方諸婦南鄉【郷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由外來謂奔喪者也無奔喪者婦人猶東靣 孔氏穎達曰此明小歛後尸出在堂時法也哭尸於堂主人位在尸東婦人位在尸西如室中若於時有新奔喪從外來者則居尸西方欲異於在家也未小斂而奔者則在東方故奔喪注云其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也諸婦南鄉謂主婦以下在家者婦人位本在西方東鄉今既有外新奔者故移辟之而近北鄉南也   婦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寢門外見人不哭其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賓於寢門内其無男主則女主拜男賓於阼階下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為後者不在則有爵者辭無爵者人為之拜在竟内則俟之在竟外則殯葬可也喪有無後無無主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人所有事自堂及房男子所有事自堂及門非其事處而哭猶野哭也出門見人謂迎賓也拜者皆拜賓於位也為後者有爵攝主為之辭於賓耳不敢當尊者禮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小斂之後男主女主迎送弔賓及拜賓之位又廣眀喪主不在之義婦人質故送迎敵者不下堂有君夫人弔則主婦下堂至庭稽顙而不哭也男子遭喪敵者來弔不出門若有君命則出門亦不哭也故士喪禮君使人弔徹帷主人迎於寢門外見賓不哭是也其無女主以下明喪無主使人攝者禮也若有主則男主拜男賓女主拜女賓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賓於寢門内少遠階下而猶不出門無男主則使女主拜男賓於阼階下之位鄉云女有下堂謂此也子雖㓜小則以衰抱之為主而人代之拜賓也為後者不在謂不在家之主有官爵其攝主無官爵則辭謝於賓云已無爵不敢拜賓也若不在之主無官爵其攝主之人為主拜賓也若主行近在竟内則俟其還乃殯葬若主在國外不可待而殯又不可待則葬可也喪有無後無無主釋所以使人攝及以衰抱㓜之義無主則對賓有闕故四鄰里尹主之無得無主也 方氏慤曰有後無後存乎天有主無主存乎人存乎天者不可為也故喪有無後者存乎人者可以為也故無無主也   存疑應氏鏞曰有爵無爵係於弔者而注以係於為後不在之人雖於理有之而有不通者大夫或弔於士士或弔於大夫其往來初無常而受弔者不拘為後之貴賤但弔者之至則隨其人而應之有所辭有所拜之不同耳且攝主所以領賓而欲弔者之不虚辱若如注説則為後不在而必身無爵者於凡有客始一例接之苟有爵則一例辭之是皆無事乎接賓也又何以攝主焉在禮士不主大夫之喪士不攝大夫則有爵者喪必有爵者而後主之以受有爵之弔乃為相稱又何辭焉   案喪有賓客之主有饋奠之主有主饋奠即主賓客者有主饋奠不主賓客者饋奠惟以親者主之賓客則以爵之尊卑為衡若為後者有爵而在外則在家者雖士於饋奠必主之於賓無不辭者所謂士不攝大夫也若為後者無爵在外而在家者亦無爵則賓客可主在家者有爵則於賓亦當以主不在辭所謂大夫不主士之喪也則孔疏於有爵無爵皆係為後不在者言未可非也應氏謂有爵無爵係於弔者則於大夫於士有異禮前已言之矣   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子大夫寢門之外杖寢門之内輯之夫人世婦在其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子有王命則去杖國君之命則輯杖聽卜有事於尸則去杖大夫於君所則輯杖於大夫所則杖【輯側立反去起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日者死之後三日也為君杖不同日人君禮大可以見親疏也【孔疏以下云大夫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是同日此不同日知別親疏】輯歛也歛者謂舉之不以拄地也夫人世婦次於房中即位堂上堂上近尸殯使人執杖不敢自持也子於國君之命輯杖未成君不敢敵之也卜卜葬卜日也凡喪祭虞而有尸大夫於君所輯杖謂與之俱即寢門外位也獨焉則杖君謂子也【孔疏以經前云子後云君嫌是别人故明之】於大夫所杖俱爲君杖不相下也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隱者一節廣明君及大夫士三日後杖之節制子杖通女子在室者若嫁為他國夫人則不杖嫁為卿大夫妻同五日杖也喪服四制七日授士杖君之女及内宗外宗嫁為士妻及女御皆七日杖也子大夫子兼適庶及世子寢門殯宮門也子大夫廬在寢門外得扶杖拄地行以至寢門殯柩在門内神明所在故入門輯斂之不敢拄地也若庶子至寢門則去杖不得持入此大夫與子同者謂大夫特來不與子相隨也若與子相隨子杖則大夫輯子輯則大夫去杖故下文云大夫於君所輯杖是也夫人世婦在其次則杖者次謂西房居喪之地則得扶杖拄地即位則使人執之以堂上有殯焉子有王命去杖者世子尊天子之命對之不敢杖也國君之命輯杖謂鄰國使人來弔世子未敢比成君故斂杖也有事於尸謂虞及卒哭祔祭敬卜及尸故去杖也大夫於君所輯杖者君謂世子大夫與世子皆在門外位大夫則輯杖敬嗣君也大夫與大夫俱在門外是兩大夫相對同為君杖不相降故並得杖拄地也 陸氏佃曰子夫人杖不言授嫌或使之   大夫之喪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則去杖大夫之命則輯杖内子為夫人之命去杖為世婦之命授人杖【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有君命去杖此指大夫之子也而云大夫者通實大夫有父母之喪也【孔疏經云大夫之喪則其子非大夫又云大夫有君命是子為大夫故知二者通也】授人杖與使人執之同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杖節大夫死後三日既殯應杖者悉杖也大夫嗣子有君命則去杖對君命亦然也大夫之命謂嗣子對彼大夫之使則歛杖自卑下也兩大夫自相對則不去杖内子卿妻也有夫及長子喪君夫人有命弔已皆去杖若有君之世婦命弔内子敬之則使人執杖以自隨卑於夫人故隨而不去也經云大夫之喪不舉命婦而舉内子卿妻者互文也欲見卿喪與大夫同   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於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於大夫世婦之命如大夫【案疏云下如大夫定本作如夫人】   正義鄭氏康成曰士二日而殯者下大夫也士之禮死與往日生與來日此二者於死者亦得三日也【孔疏殯為死者故數往日杖為生者故數來日】婦人皆杖謂主婦容妾為君女子子在室者 孔氏穎達曰此明士之杖節二日而殯除死日為二日也三日殯之明日也士之子於君命其妻於夫人之命如大夫禮皆去杖也若士之子於大夫之命其妻於世婦之命如大夫於大夫之命則輯杖世婦之命則授人杖也 陳氏澔曰如大夫謂去杖輯杖授人杖三者輕重之節也   子皆杖不以即位大夫士哭殯則杖哭柩則輯杖棄杖者斷而棄之於隱者【斷丁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謂凡庶子也不以即位與去杖同【孔疏辟適子也容人君適子入門輯杖猶得即位庶子在門外位去之不得即位熊謂君大夫士之庶子同】哭殯謂既塗也哭柩謂啓後也大夫士之子於父父也尊近哭殯可以杖天子諸侯之子於父父也君也尊逺杖不入廟門【孔疏即殯宮門】棄杖於隱者杖是喪至尊為人得而褻之 孔氏穎達曰大夫士謂大夫士之適子既攢塗之後哭殯可以杖將葬既啓之後對柩為尊則歛去其杖   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襢笫有枕含一牀襲一牀遷尸於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盤本又作槃造七報反併歩頂反襢之善反笫側里反含胡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事皆沐浴之後宜承濡濯棄於坎下札爛脱在此耳造猶内也襢笫袒簀也謂無席如浴時牀也禮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歛先内冰盤中乃設牀於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凉而止士不用冰以瓦為盤併以盛水耳漢禮大盤廣八尺長丈二深三尺赤中夷盤小焉周禮天子夷盤士喪禮君賜冰亦用夷盤然則其制宜同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初死沐浴之節造冰者造内其冰於盤中夷盤亦内冰小於大盤置冰於下設牀於上去席䄠露笫簀浴時無席為漏水也設冰無席為通寒氣也含襲遷尸此三節各有牀惟含一時暫徹枕使靣平故士喪禮云商祝徹枕含竟並有枕含襲及堂皆有席也案孔謂大夫士明日小歛設冰天子諸侯亦三日小歛恐不然夫冰之設恐暑氣鬱蒸尸易腐也士喪禮既沐浴乃設夷槃盖士卑原不用冰而歛亦速故既沐浴乃設冰耳若天子諸侯三日而歛尚未設冰若當盛暑尸不已腐乎何以浴何以襲本經言設冰乃言牀盖冰在牀下設冰與遷尸於牀同時必無天子諸侯之用反遲於士一日也   始死遷尸於牀幠用歛衾去死衣小臣楔齒用角柶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幠荒胡反去起呂反楔桑結反柶音四綴丁劣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牀謂所設牀笫當牖者也士喪禮云士死於適室幠用歛食去死衣病時所加新衣及復衣也去之以俟沐浴 孔氏穎達曰此又明初死之節尸初在地冀生氣復既不生故遷於牀近南當牖前所謂正尸也幠覆也歛衾者大歛之衾被也遷尸在牀用歛衾覆之楔柱也柶以角為之長六寸兩頭曲屈將含恐口閉急故使小臣以柶柱張尸齒令開也尸應著屨恐足辟戾亦使小臣側几於足令几脚南出綴拘尸足兩邊令直不辟戾也既夕禮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是也自始死至此貴賤同敖氏繼公曰燕几平生燕居時所馮者   存異崔氏靈恩曰几形曲仰而拘足   管人汲不説繘屈之盡階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絺巾挋用浴衣如它日小臣爪足浴餘水棄於坎其母之喪則内御者抗衾而浴【説吐活反繘均必反枓音主又音斗絺勅其反挋音震它音他】正義鄭氏康成曰抗衾者蔽上重形也挋拭也爪足斷足爪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浴時也管人王舘舍者汲謂汲水繘汲水瓶索也遽促於事故不説去井索但縈屈執之於手中以水從西階而升盡不上堂用盆盛浴水用枓酌盆水沃尸用盤於牀下盛浴水絺是細葛除垢為易用生時浴衣拭尸肉令燥如平生尋常之日也浴竟小臣翦尸足之爪坎者甸人所掘階閒取土為竈之坎甸人主郊野之官内外宜别故母喪用内御舉衾内御婦人也事事如前惟浴用人不同耳   存異方氏慤曰管人主管籥之人也井竈亦其所司故使之汲水焉   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於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為垼於西牆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用爨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盤挋用巾如它日小臣爪手翦湏濡濯棄於坎【差七何反垼音役重直龍反鬲音歴厞扶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差淅也淅飯米取其潘以為沐也浴沃用枓沐於盤中文相變也【孔疏沐與浴俱有枓有盤此浴云枓沐云盤是文相變】士喪禮沐稻此云士沐粱盖天子之士也以差率而上之天子沐黍與【孔疏公食大夫禮黍稷正饌稻粱為加是黍味羙而貴故疑天子用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沐也粱稷皆謂用其米取汁而沐也將沐甸人為土垼塹竈於西牆下以煮沐汁陶人作瓦器之官御者淅於堂上管人亦升盡等不上堂就御者受淅汁往西牆於垼竈鬲中煮之甸人取復魄人所徹正寢西北厞以然竈煮沐汁爨然也謂正寢為廟神之也煮汁熟管人取以升階授堂上御者御者乃為尸沐瓦盤貯沐汁用巾拭髮及靣士喪禮注云挋晞也清也事事如平生小臣翦手爪又治湏象平生也濡謂煩撋其髮濯謂不净之汁所濡濯汁棄於坎中鄭注士喪禮云巾櫛浴衣亦并棄之其坎案既夕禮掘坎南順廣尺輪二尺深三尺南其壤此沐汁棄於坎則浴汁亦然   存疑孔氏穎達曰重鬲謂縣重之罌是瓦瓶受三升以沐米為粥實於瓶以疏布冪口繫以篾縣之覆以葦席也舊云抽取屋西北簷熊氏云取屋外當厞隱處薪義亦通也   案荀子禮論始卒沐浴鬠體飯唅象生執也楊倞注象生執謂象生時所持之事執或為持此經所謂如它日即此意 鄭注士喪禮甸人有司主田野者賈氏疏曰甸人當是甸師之屬是也陶人有司主瓦器者説文鬲鼎屬實五觳斗二升曰觳象腹交文三足或從瓦曰䰛今案鬲瓦釜即鬵也下為瓦竈加鬲其上爨之謂之重鬲者有二有兩上者小下者大重疊加之而相閒隔下鬲煮者極熟則上鬲蒸者亦熟旁亦有兩耳可懸也士喪禮甸人掘坎於階閒為垼於西牆下新盆槃瓶廢敦重鬲皆濯是鬲與盆盤瓶敦為五物不可謂鬲為瓶又重鬲二鬲也士喪禮夏祝鬻餘飯用二鬲於西牆下是也重平聲孔疏以為縣重之罌因為重鬲亦非也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者疏引或説取屋外當厞隱處之薪以為爨備一説耳據經取復魄人所徹正寢西北厞薪之用以爨則舊説是也鄭注若云此室不可居故徹之盖將以為殯宮即遷廟易檐之意   君之喪子大夫公子衆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衆士食粥納財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無算士疏食水飲食之無算夫人世婦諸妻疏食水飲食之無算【粥之育反溢音逸莫音暮疏食音嗣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納財謂食穀也諸妻御妾也同言無算則是皆一溢米或粥或飯 孔氏穎達曰以下廣明五服之喪自初死至除服君及大夫士食欲之節此明君喪食之禮財穀也謂所食之米每日納用之米朝唯一溢米莫唯一溢米也作之無時當湏豫納故云納財居喪因病不能頓食隨湏則食故云無算士則病輕故疏食疏麄也食飯也麄米為飯亦水為飲夫人世婦諸妻皆婦人質弱恐食粥傷性故言疏食水飲也   案記言衆士食粥又言士疏食説若齟齬故有疑衆士為衍文者不知衆士者朝廷之士也士者縣都疏逺之臣也雜記大夫居廬士居堊室疏以士為邑宰疏所謂士卑恩輕者也夫君恩固不可以輕重言然迹逺分卑固有殺於朝廷之士者聖人因人情而制之禮其居也以堊室其食也以疏食盖哀戚由心不容勉強觀其㑹通其意固已微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二十兩曰溢於粟米之法一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孔疏案律厯志合龠為合合重二十四銖十合為一升升重十兩二十兩則米二升與此不同但古秤有二法説左傳者云百二十斤為石則一斗十二斤為一百九十二兩則一升為十九兩有竒今一兩為二十四銖則二十兩為四百八十銖計十九兩有竒為一升則總有四百六十銖八絫以成四百八十銖唯有十九銖二絫在是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此大略而言之也】   辨正王氏肅曰滿手曰溢 敖氏繼公曰兩手曰匊一手曰溢   案王肅云滿手曰溢是也敖説因之鄭以溢為鎰過矣但鄭所謂二十兩於今不及五兩所謂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於今亦二合一勺耳   大夫之喪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衆士疏食水飲妻妾疏食水飲士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室老其貴臣也衆士所謂衆臣士亦如之如其子食粥妻妾疏食水飲【陳氏澔曰謂士之喪亦子食粥妻妾疏食水飲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大夫禮也子姓謂孫也不云衆子主人中兼之【案士喪禮有主人有衆主人故云主人中兼之】喪服傳云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檀弓主人主婦歠粥主婦謂女主也   既葬主人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婦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練而食菜果祥而食肉   正義鄭氏康成曰果桃之屬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既葬至練祥君大夫士之食節既葬哀殺可以疏食不復用一溢米也   案婦人當未葬之先本疏食矣葬後不復有所加者盖弱體食粥固患其或傷食既可以養生自不必求多於疏食之外是疏食者強弱之質與主人異既葬而猶疏食者哀戚之誠與主人同也   食粥於盛不盥食於篹者盥食菜以醯醬始食肉者先食乾肉始飲酒者先飲醴酒【盥古緩反篹本又作匴音算】   正義鄭氏康成曰盛謂今時杯杅也篹竹筥也歠者不盥手飯者盥篹或作簨 熊氏安生曰此據病而不能食者練而食醯醬祥而飲酒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食之雜禮歠粥不用手故不盥以手就篹取飯故盥也練而食菜果者食之時以醯醬也始食肉始飲酒謂祥後也然閒傳曰父母之喪大祥有醯醬禫而飲醴酒二文不同庾氏云盖記者所聞之異 彭氏曰乾肉味澀醴酒酒之初熟滓汁相將者孝子不忍即嘗淳厚之味故先食乾肉飲醴酒   期之喪三不食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三月既葬食肉飲酒期終喪不食肉不飲酒父在為母為妻九月之喪食飲猶期之喪也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期音基為於偽反樂音洛】正義鄭氏康成曰食肉飲酒亦謂既葬 孔氏穎達曰此論期與大功喪食之節期之喪謂大夫士旁期之喪三不食謂義服也正服則二日不食九月之喪謂事同期也   案九月之喪猶期謂亦既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言此二者獨食飲則可不可共他人歡樂而食肉飲酒也   五月三月之喪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飲酒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有疾食肉飲酒可也五十不成喪七十唯衰麻在身【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叔母以下義服恩輕也故主謂舊君也言故主者闗大夫及君也【孔疏諸侯當言舊君大夫稱主故知闗大夫】性不能食粥可食飯菜羮有疾食肉飲酒為其氣微也不成喪成猶備也所不能備謂不致毁不散送之屬也七十居處飲食與吉時同 孔氏穎達曰此明五月三月喪食之節壹不食謂緦麻再不食謂小功並言之容殤降之緦麻再不食義服小功壹不食故以壹不食再不食結之故閒傳云小功緦麻再不食殤降者也致毁謂致極哀毁散送謂絰帶垂散麻雜記云五十不致毁玉藻云五十不散送   既葬若君食之則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則辭【食音嗣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之前可以食美也變於顔色亦不可 孔氏穎達曰此明已有喪既葬尊者賜食之禮葬後情殺可從尊者奪也君食之謂君食臣也大夫謂大夫食士也父友謂父同志也其人並尊若命之食則可從之食也雖以粱米之飯及肉命食孝子食之若飲酒醴則變見顔色故辭而不飲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七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八   喪大記第二十二之二   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葦席【簟徒㸃反葦于鬼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簟細葦席也三者下皆有莞【孔疏始死至大斂用席皆有莞也大夫辟君上席以蒲若吉禮則蒲在莞下故司几筵蒲席繢純加莞席紛純與此異也】 孔氏頴達曰此明君大夫士小斂大斂所用之席士卑不嫌故得與君同用簟也案士喪禮記云設牀當牖下莞上簟士喪經云布席户内下莞上簟謂小斂也大斂云布席如初   案說文簟竹席蒲與葦皆草席黄氏日抄云簟細蒲次之葦麄見君與大夫士隆殺之别士喪禮下莞上簟孔疏士卑不嫌得與君同或記者傳聞異辭   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衣十有九稱君陳衣於序東大夫士陳衣於房中皆西領北上絞紟不在列【絞户交反縮所六反縞古老反稱尺證反紟其鴆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絞旣斂所用束堅之者縮從也衣十有九稱法天地之終數也【孔疏天數終於九地數終於十人既終故以天地終數斂之也】士喪禮小斂陳衣於房中南領西上與大夫異今此同亦蓋天子之士也絞紟不在列以其不成稱不連數也小斂無紟【孔疏以下大斂言布絞布紟此但言布絞知之】因絞不在列見之也或曰縮者二 孔氏穎逹曰以布爲絞從者一幅竪置於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為三片以結束為便也君大夫士各用一衾故云皆一舒衾於此絞上君大夫士同用十九稱衣布於衾上然後舉尸於衣上屈衣裹又屈衾裹之然後以絞束之絞紟不在十九稱之列   存疑孔氏頴達曰房中者東房大夫士惟有東房也辨正朱子曰公食大夫禮記筵出自東房注曰天子諸侯左右房賈氏曰言左對右言東對西大夫士惟東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案聘禮賓館于大夫士君使還玉於館也賓退負右房則大夫士亦有右房矣又鄉飲酒禮記薦出自左房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亦有左房東房之稱當考   總論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至絺綌紵不入廣明君大夫士小斂大斂及禭所用之衣并所陳之處此明小斂之衣   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陳衣於庭百稱北領西上大夫陳衣於序東五十稱西領南上士陳衣於序東三十稱西領南上絞紟如朝服絞一幅爲三不辟紟五幅無紞【幅一作畐方服反辟補麥反又音璧紞丁覽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二衾者或覆之或薦之如朝服者謂布精麄朝服十五升【孔疏絞紟布皆十五升】小斂之絞也廣終幅析其末以爲堅之强也【孔疏小斂布少用全幅布欲得堅束力强】大練之絞一幅三析用之以爲堅之急也【孔疏凡物細則束縳牢急大斂衣多故須急也】紞以組類爲之綴之領側【孔疏領被頭側被旁】若今被識矣生時禪被有識【孔疏識記也 案生時恐其或倒故記之】死者去之異於生也士喪禮大斂亦陳衣於房中南領西上與大夫異今此又同亦蓋天子之士紞或爲點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斂之事布絞縮者三取布一幅裂作三片直用之兩頭裂中央不通横者五者又取布二幅分裂作六片用五片横於縮下布紟當在絞上以絞束之二衾者一是始死覆尸者士喪禮幠用斂衾注大斂所幷用之衾一是大斂時復制士旣然明大夫以上亦然君陳衣百稱者衣多故陳在庭爲榮鄭注雜記篇襲禮大夫五諸侯七上公九天子十二稱則此大斂天子當百二十稱上公九十稱侯伯子男七十稱今云君百稱者據上公舉全數言之北領謂尸在堂也西上由西階取之便也大夫士小斂衣少統於尸故北上大斂衣多故南上亦取之便也絞以一幅之布分爲三段辟擘也小斂絞全幅析裂其末爲三大斂之絞旣小不復擘裂其末 吳氏澄曰辟讀如闢開也小斂之絞以布之全幅為數大斂之絞以布之小片為數大斂横縮之絞八片皆狹小故結束處不用更辟裂之小斂横縮之絞是全幅之布則其末須是剪開為三方可結束紟五幅者蓋用布五幅聮合為一如今稱布被斂衾直鋪布衾横鋪斂時先緊捲布紟以包裹斂衾然後結束縮絞之三縮絞結束畢然後結束横絞之五也   存異皇氏侃曰紟禪被也取置絞束之下擬用以舉尸也孝經云衣衾而舉之是也   小斂之衣祭服不倒君無禭大夫士畢主人之祭服親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陳小斂君大夫士皆用複衣複衾大斂君大夫士祭服無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猶小斂也【禭音遂音福褶音牒】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倒尊祭服也斂者要方散衣有倒君無襚者不陳不以斂也褶祫也君衣尚多去其著也 孔氏頴逹曰祭服謂死者所得用也小斂十九稱不悉著之但用裹尸要取其方衣有倒領在足閒者惟祭服不倒也君斂悉用己衣臣有致襚不得陳用也大夫士降於君小斂則先畢盡用已正服乃用賔客禭者也用衣之羙者故言祭服若親屬有也相送受之而不以即陳列也士喪禮鄭注云大功以上有同財之義禭之不將命自即陳於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皆將命【案親者禭不將命衆兄弟外兄弟使人將命不親致朋友則親致之親者禮畧其情重疏者禮隆其情淺也】祭服無算算數也大斂所有祭服皆用之無限數也大夫士猶小斂主人猶用複衣複衾若襚亦得用祫也故士䘮禮云襚以褶 陳氏澔曰複衣複衾衣衾之有綿纊者   存疑熊氏安生曰君無禭大夫士謂君不合以衣禭大夫士 孔氏頴逹曰雖有君禭不陳不以斂至大斂則得用君禭 胡氏銓曰此謂小斂若大斂則君有禭士喪禮具之   辨正吳氏澄曰此章每節皆言君與大夫士三者之禮如熊説則此節不言君禮而但言大夫士禮與前後不合孔氏兩存其義猶或有疑胡氏專主其説則偏矣   袍必有表不禪衣必有裳謂之一稱【禪音單】   正義鄭氏康成曰袍䙝衣必有以表之乃成稱也雜記曰子羔之襲繭衣裳與税衣纁衻為一是也【孔疏繭衣上加税衣表之乃成稱】論語當暑袗絺綌必表而出之亦為其䙝也【孔疏証冬夏並用袍上並加表】 熊氏安生曰䙝衣所用尊卑不同士襲而用䙝衣故士䘮禮陳襲事爵弁服皮弁服禒衣純衣注云禒所以表袍是襲有袍士䘮禮小斂云祭服次散衣次注云縁衣以下袍繭之屬是小斂有袍士䘮禮大斂散衣是亦有袍若大夫襲亦有袍斂則必用正服不用䙝衣若公則襲及大小斂皆不用䙝衣雜記公襲無袍繭襲輕尚無則大小斂無可知也 孔氏頴逹曰袍有衣以表之不使禪露也陸氏徳明曰衣單具曰稱 黄氏震曰袍必有表   内外相稱衣必有裳上下相稱   案袍必有表乃爲一稱男子禮服衣與裳殊恐止有衣無裳故又言必有裳   凡陳衣者實之篋取衣者亦以篋升降者自西階凡陳衣不詘非列采不入絺綌紵不入【篋苦協反詘丘勿反紵直呂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取猶受也不屈謂舒而不卷也列采謂正服之色也絺綌紵當暑之䙝衣也襲尸重形冬夏用袍及斂則用正服 孔氏頴逹曰列采謂五方正色非列采謂雜色不入陳之也絺是細葛綌是麄葛紵是紵布此䙝衣也 陳氏澔曰陳衣者實之篋自篋中取而陳之也取衣取禭者所委之衣也吳氏澄曰篋盛之者示慎重不輕䙝之意自西階者   主人雖死視之如生不敢由主人之階也   凡斂者袒遷尸者襲君之喪大胥是斂衆胥佐之大夫之喪大胥侍之衆胥是斂士之喪胥爲侍士是斂正義鄭氏康成曰袒者於事便也侍猶臨也大祝之職大喪贊斂喪祝卿大夫之喪掌斂士喪禮商祝主斂 孔氏頴逹曰此明斂所用之人大小斂事多故袒為便遷尸入棺事少故襲大祝是接神者君尊故使親執斂事是猶執也衆祝喪祝也賤故副佐大祝大夫卑故大祝侍之侍謂臨檢之也君應有侍者不知何人也䘮祝卑故親執斂也士之䘮䘮祝臨之士之朋友來助斂也士䘮禮士舉遷尸是也商祝祝習商禮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胥樂官也不掌䘮事胥當為祝字之誤也   辨正吳氏澄曰大胥非謂樂官之大胥案周官大祝之下有胥四人所謂大胥者大祝之胥也喪祝之下有胥四人所謂衆胥者衆祝之胥也大祝之爵為下大夫喪祝之爵為上士非能親執斂役者故雖身親涖事而各以其下之胥服勞侯國之祝雖非四命之下大夫三命之上士等而差之其命數大祝當降國一等衆祝當降二等胥各四人當亦如王朝之數國君之斂大胥四人親斂衆胥二人佐之以足六人之數祝官臨檢記雖不言孔疏謂君應有侍者不知何人蓋大祝也大夫之斂則大胥二人臨檢衆胥四人親斂士之斂則衆胥二人臨檢士之友四人自斂   小斂大斂祭服不倒皆左衽結絞不紐【紐女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左衽衽向左反生時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斂衣之法前已言小斂不倒此又並言者為下諸事出也衽衣也生向右左手解抽帶便也死則向左示不復解生時帶並為屈紐使易抽解若死則無復解義故絞束畢結之不為紐也【案衣原有兩衽但生則右衽在外死則左衽在外所謂襲也】   斂者既斂必哭士與其執事則斂斂焉則為之壹不食凡斂者六人【與音預其當作共】   正義鄭氏康成曰斂者必使所與執事者不欲妄人䙝之執或為 孔氏頴逹曰斂者謂大祝衆祝之屬以其與亡者或臣舊或有㤙今手為執事專心則増感故斂竟皆哭也士與其執事謂平生曽與亡者共執事今與喪所助斂若不經共執事則䙝惡之不使斂也生經有㤙死又為之斂為之廢壹食斂兩邉各三人故用六人凡者貴賤同也   存疑吳氏澄曰上言既斂必哭蓋通為大胥衆胥及士而言此言一不食蓋專為士之生嘗共事死又與斂者言其情厚於大胥衆胥等也   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冒莫報反殺色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冒者既襲所以韜尸重形也殺冒之下帬韜足上行者也小斂又覆以夷衾裁猶制也字或為材 孔氏頴逹曰此明尊卑冒制冒謂襲後小斂前所用以韜尸也冒有質殺者作兩囊各縫合一頭又縫連一邉餘一邉不縫兩囊皆然也上者曰質下者曰殺君質用錦殺用黼制如直囊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綴旁七者不縫之邉上下安七帶綴以結之也大夫綴旁五士旁三者尊卑之差也鄭注士喪禮云上下纁象天地也以此推之士赬殺則君大夫畫殺為斧文也几冐謂通貴賤也冒之質從頭韜來至下長短與手相齊也殺從足韜上長三尺徃猶後也小斂前有冒小斂後衣多故用夷衾覆之夷衾所用上齊於手下三尺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如冒之質殺但不復為囊及旁綴也 又曰始死幠用斂衾是大斂之衾自小斂以前覆尸至小斂時君錦衾大夫縞素士緇衾用之小斂斂訖别制夷衾以覆之其小斂以前所用大斂之衾者小斂以後停而不用至将大斂及陳衣又更制一衾主用大斂也所謂大斂二衾者其夷衾至大斂時所用無文當應總入大斂衣内并斂之也   君将大斂子弁絰即位於序端卿大夫即位於堂亷楹西北面東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婦尸西東面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衣士盥於盤上士舉遷尸於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踊夫人東面亦如之【鋪普吳反又音敷馮音憑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弁絰者未成服【孔疏成服則著䘮冠弁是未成服小斂亦然雜記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弁如爵弁而素大夫之喪子亦弁絰 孔氏頴逹曰此明君大斂時節也序謂東序端謂序之南頭大夫謂羣臣也堂廉謂堂基南畔廉稜之上楹謂南近堂廉者子既在序端故羣臣立於基上東楹之西也父兄諸父諸兄不仕者以其賤故在堂下鄉北以東為上也若士亦在堂下外宗君姑姊妹之女及姨舅之女也輕故在房中而鄉南鋪席謂下莞上簟敷於阼階上供大斂也商祝鋪絞紟衾衣等致於小臣所鋪席上以待尸也士亦喪祝之屬周禮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将舉尸故先盥手於盤上也斂上即斂䖏宰告者斂畢大宰告孝子也孝子得告馮尸而起踊夫人亦馮尸而踊馮竟乃斂於棺   大夫之喪将大斂既鋪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於門外君釋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於序端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北面東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婦尸西東面遷尸卒斂宰告主人降北面於堂下君撫之主人拜稽顙君降升主人馮之命主婦馮之【菜注如字今作采】正義鄭氏康成曰先入右者入門而右也巫止者君行必與巫巫主辟凶邪也釋菜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禮君非問疾弔喪不入諸臣之家也主人房外南面大夫之子尊得升視斂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大斂節也主人適子也出門迎君望見馬首不哭不拜先還入門右北面以待君至不哭厭於君不敢伸其私恩也巫止門外者君臨臣喪巫祝桃茢至門恐主人惡之且禮敬主人故不将巫入對尸柩士喪禮云巫止於廟門外祝代之故先君而入門升自阼階也君隨祝後而升堂即位於東序之端阼階上之東是適子臨斂䖏也主人房外南面者鄉者在門右君升則主人亦升立君之北東房之外面向南俱欲視斂也遷尸者鄉鋪絞紟衾衣而君至今列位畢故舉尸於鋪衣上也主人得告斂畢降西階堂下鄉北立待君者君臣情重方為分異故斂竟君以手撫案尸與之別主人見君撫尸故在堂下拜稽顙以禮君之恩君降者撫尸畢而下堂也升主人者君命升之也主人升自西階由足西面馮尸不當君所君又命主婦馮之士喪禮其子不得升故鄭注大夫之子尊得升視斂也   案士喪禮君釋菜入門注疏訓為釋菜禮門神也與此記釋菜之解正同蓋古人蘋蘩之菜可薦鬼神故月令有入學釋菜之節學記有皮弁祭菜之儀其明證也或謂菜當作采謂時未成服故君釋采色之服而素服以入也抑知君臨臣喪當未成服而徃則君仍朝服如既成服而往則君又自衣疑衰也又安有所為采服而臨入門時始釋之哉或説謬已   士之喪将大斂君不在其餘禮猶大夫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其餘謂卿大夫及主婦之位【孔疏鋪衣列位男女之儀悉如大夫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士斂之節士喪卑無恩君不視斂故云君不在也若有大夫來而君在位則大夫位亦在堂廉近西也   鋪絞紟踊鋪衾踊鋪衣踊遷               【尸】踊斂衣踊斂衾踊斂絞紟踊   正義鄭氏康成曰目孝子踊節 吳氏澄曰踊之節君大夫士之禮皆同大斂當此之節則孝子必踊也   君撫大夫撫内命婦大夫撫室老撫姪娣君大夫馮父母妻長子不馮庻子士馮父母妻長子庻子庻子有子則父母不馮其尸凡馮尸者父母先妻子後君於臣撫之父母於子執之子於父母馮之婦於舅姑奉之舅姑於婦撫之妻於夫拘之夫於妻於昆弟執之馮尸不當君所凡馮尸興必踊【長竹杖反奉芳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撫以手案之也内命婦君之世婦馮謂扶持服膺也君於臣撫之至夫與妻於昆弟執之此恩之淺深尊卑之儀也馮之類必當心馮尸不當君所不敢與尊者所馮同䖏也凡馮尸興必踊悲哀之至馮尸必坐 孔氏頴逹曰此明撫尸及馮尸之節大夫貴故君自撫之大夫以室老為貴臣以姪娣為貴妾死則為之服故並撫之也君大夫自主父母妻長子四人喪故同馮之馮父母撫妻子并云馮通言耳士賤故馮及庻子謂庻子無子者也有子則不馮君大夫之庻子雖無子不得馮也凡馮尸者凡主人也父母先妻子後謂尸之父母妻子也君尊於臣但以手撫案尸心身不服膺也父母於子執之當心上衣也子於父母馮之服膺心上也婦於舅姑尊故奉當心上衣也舅姑於婦亦手案尸心與君為臣同也妻於夫拘之微引心上衣輕於馮重於執也夫於妻於昆弟亦執心上衣也不當君所者君已馮心則餘入馮者宜少辟之凡馮尸必哀殞故起必踊泄之馮者為重奉次之拘次之執次之尊者則馮奉卑者則撫執執雖輕於撫而恩深故君於臣撫父母於子報是兼有尊卑深淺也士喪禮君坐撫當心此下云馮尸不當君所明君不撫得當君所也 吳氏澄曰總言之皆謂之馮尸分言之則有馮奉拘撫執五者之異撫在拘執之間   案馮者俯而就之其統名也馮必當心以我悲切之心致之猶若欲彼知之也撫以一手親之奉以兩手為恭也拘執既馮其心又摻其手詩摻執子之袪摻執子之手若與之握别亦執緩而拘廹也   父母之喪居倚廬不塗寢苫枕凷非喪事不言君為廬宫之大夫士襢之既葬柱楣塗廬不於顯者君大夫士皆宫之凡非適子者自未葬以於隠者為廬【苫始占反枕之鴆反凷苫内反疏云定本無枕凷字䄠章善反楣音眉適丁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宫謂圍障之也襢袒也謂不障不於顯者不塗見面於隠者為廬不欲人屬目蓋廬於東南角既葬猶然 孔氏頴逹曰廬者中門外東墻下木為廬以草夾障不用泥塗之孝子居於廬中寢卧於苫頭枕於凷志在悲哀若非喪事口不言説也君廬外以帷障之如宫牆大夫士其廬袒露不帷障也既葬情殺故柱楣稍舉以納日光又以泥塗辟風寒不塗廬外顯處也大夫士既葬故得宫之凡非適子謂庻子也既非喪主故於東南角隠映處為廬葬竟亦然 聶氏崇義曰凡起廬先以一木横於牆下去牆五尺卧於地為楣即立五椽於上斜倚東牆上以草苫蓋之其南北面亦以草屏之向北開門案儀禮鄭注云倚廬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又云柱楣所謂梁闇於中門外屋下壘墼為之不塗塈謂之堊室今合此下文推之是初喪之廬東倚東壁西楣著於地但以草夾障之而北户既葬乃舉楣起之下加以柱使稍髙廣旁加壘墼使稍堅固成室矣而猶不塗至練則堊其牆使白謂之堊室為飾也至祥并黝其地使黒彌飾也   總論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至兄不次於弟明君大夫士遭喪斬衰齊衰大功等居廬及堊室至祥禫以來降殺之節此論遭喪居廬之禮   既葬與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國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常禮也【孔疏庾云曽子問三年之喪不羣立旅行此與人立為常者以下經大判為常且曾子問據無事時此有事須言故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居喪常禮未葬不與人並立君諸侯也王天子也既葬可並立則諸侯可言天子事猶不私言己國事公君也大夫士亦得言君事未可言私事   君既葬王政入於國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於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辟音避】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權禮【孔疏據曾子問魯公有為為之】弁絰帶者變喪服而弔服輕可以即事也【孔疏變服重弔服輕故從戎便】 孔氏頴逹曰國家有事孝子不得遵常禮故從權也葬竟未卒哭王事謂王之政令入于己國也既卒哭則出為王服金革之事公政謂國之政令入大夫家卒哭則有變服今服弔服以從金革之事無所避也國君言服王事則此亦服國事國君當亦弁絰但君尊不言奪服耳然此弁絰謂弔服帶謂喪服雖弔服而有要絰異凡弔也   既練居堊室不與人居君謀國政大夫士謀家事既祥黝堊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黝於紏反堊烏路反禫大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黝堊堊室之飾也地謂之黝牆謂之堊【孔疏釋宫文】外無哭者於門外不哭也内無哭者入門不哭也禫踰月而可作樂【孔疏魯人朝祥莫歌孔子言踰月則善】樂作無哭者【孔疏以祥踰月作樂故禫時無哭】 孔氏頴逹曰此論練及祥禫之節練居堊室猶不與人居也練後漸輕故君大夫士得謀己國家事也祥大祥也黝黑也平治其地令黑堊白也新塗堊牆壁令白稍飾故也外即中門外堊室中也祥之日鼓素琴故中門外不哭若有弔者則入即位哭也内中門也樂作矣句釋禫之無哭不釋祥之無哭皇氏謂祥之日鼓素琴句釋祥禫二時非鄭義禫踰月定本作祥是祥踰月而可作樂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祥已懸八音於庭是樂作矣故門内不復哭也   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期居廬終喪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齊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於内婦人不居廬不寢苫喪父母既練而歸期九月者既葬而歸【齊音咨衰七回反期音基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御御婦人也【孔疏杜預以為禫而從御謂從政御職事鄭必為御婦人者下文云期居廬終䘮不御於内既言不御於内故知此御是御婦人也】復寢不復宿殯宫也【孔疏案間既祥復寢謂不宿中門外復扵殯宫之寢此復寢謂平常之寢文同義别故鄭注不復宿殯宫也】歸謂歸夫家也【孔疏女子出嫁為祖父母及兄弟為父後者皆期九月謂夲是期而降在大功者案䘮服記女子為父母卒哭折筓首鄭注謂卒哭䘮之大事畢可以歸於夫家此云既練不同者䘮服注云可以歸是可歸之節其實歸時在練後也 案女子出嫁惟祖父母及兄弟為父後者正期不降若惟叔父母姑姊妹逆降九月衆兄弟姪出降九月象筓而折其首為太飾也】 孔氏頴逹曰此釋禫節   通論孔氏頴逹曰吉祭而復寢者謂禫祭之後同月之内值吉祭之節行吉祭訖而復寢不待踰月若不當四時吉祭則待踰月吉祭乃復寢故士虞記云中月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注云是月是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也亦不待踰月故熊氏云不當四時祭月則待踰月也   案吉祭吉禘也謂之禘者以諦視昭穆也蓋三年喪畢将致死者之主於廟必祧一逺主故因時遞遷而虛禰廟以待新主之入至此合祭祖廟以審視昭穆當秋冬則謂之吉祫當春夏則謂之吉禘春秋閔二年吉禘於荘公襄十六年傳冬穆叔如晋晋人答穆叔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皆此祭非大禘也但此祭在二十七月禫祭之後亦必遇四時當祭乃行之魯荘公三十二年八月薨至閔二年五月裁二十二月而遽行吉禘故左氏譏其速若僖八年禘於太廟文二年大事於太廟則又為大禘與此禘不同諸儒多混而一之故其説多鑿又從御即孟獻子之比御乃比次婦人使之當御復寢乃入内寢即孟獻子比御而不入之入也   公之喪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公公士大夫有地者也【孔疏其臣呼此有地大夫之君為公故曰公之䘮知此公是公士大夫有地者以其臣大夫待練士待卒哭故知非正君案雜記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彼謂正君與此殊也】其大夫士歸者謂素在君所食都邑之臣【皇氏侃曰素先也君所食都邑謂公士大夫之君采地言公士大夫在朝廷而死此臣先在其君所食之采邑君䘮而來服至小祥而各反故云歸也 熊氏安生曰素在君之所謂此家臣為大夫者素先在君所也都邑之臣謂家臣不在君所出外食於都邑者也今君䘮皆在至練及卒後素在君所者歸於家素食都邑者歸於都邑 孔疏皇説於文便而理不包如熊解則鄭當云素在君所及食都邑之臣今不云及其義疑也】   案鄭以此文與雜記不同故以此公為士大夫有采地者大夫士皆其家臣夫古人名分甚嚴恐無士大夫有采地得稱公之理春秋惟楚僭王故其大夫僭公如申公葉公不當以是為正禮且通篇皆辨君大夫士之禮不同不應至此忽亂之又檀弓亦有公之喪諸逹官之長杖句公之喪謂君喪安得此獨異訓乎疑此所指大夫士與雜記大夫士有内外之異耳君薨未葬以前諸臣以逺近相次入臨至既葬卒哭則都邑之大夫猶留俟練下邑之士卒哭即歸以治民至於既練則任政之大夫猶次於公館以終喪分職之士可歸其家以治職更有親近之士如僕人射人之屬亦留公館以終喪則居堊室與大夫居廬㣲不同是此文與雜記未嘗不可通也   大夫士父母之喪既練而歸朔月忌日則帚哭於宗室諸父兄弟之喪既卒哭而歸   正義鄭氏康成曰歸謂歸其宫也忌日死日也宗室宗子之家謂殯宫也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宫 孔氏頴逹曰此明庻子遭喪歸家之節大夫士謂庻子為大夫士也適子則終喪在殯宫朔月朔望也雖練各歸至忌日及朔望則歸殯宫也諸父諸兄弟並期為輕故至卒哭而各歸賀氏云此弟謂適弟則庻兄為之次不云兄不次於弟謂庻弟也   案言大夫士者大夫士期而從政故既練可歸不然誰非人子適長方朝夕堊室不與人居而庻子獨棄几筵而歸乎婦人於父母之喪既練而歸今以三年斬衰而同於降服之女於心安乎公羊傳閔子騫腰絰服事既而曰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則不歸者其正歸者其權也   父不次於子兄不次於弟   正義鄭氏康咸曰不次謂不就其殯宫為次而居孔氏穎逹曰父兄尊者   君於大夫世婦大斂焉為之賜則小斂焉於外命婦既加蓋而君至於士既殯而徃為之賜大斂焉夫人於世婦大斂焉為之賜小斂焉於諸妻為之賜大斂焉於大夫外命婦既殯而徃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之賜謂有恩恵也加蓋而至於臣之妻畧也 孔氏穎逹曰君於世婦謂内命婦大斂為常恩賜則小斂而徃然則君於大夫大斂是常小斂是恩賜案隠元年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此謂當未襲而徃故昭十五年有事於武宫叔弓卒去樂卒事公羊云君聞大夫喪去樂卒事而徃可也是卿未襲而徃栁荘非衛君即弔急弔賢也君於外命婦恩輕故既大斂入棺加蓋之後而君至也於諸妻謂姪娣及同姓女也同士禮故謂之賜大斂焉若夫人姪娣尊同世婦當大斂為之賜小斂焉於大夫外命婦謂夫人於大夫及外命婦既殯而徃但有一禮無㤙賜差降之事也 方氏慤曰小斂在先大斂在後喪事以速為敬故大斂而徃者則為禮之常小斂而徃者則為之賜也 黄氏震曰㤙輕者殯而後徃㤙重者大斂而徃異㤙者小斂即徃為之賜言異㤙也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君退必奠明君於大夫及士并夫人於大夫士㤙賜弔臨主人迎送之節   大夫士既殯而君徃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禮俟於門外見馬首先入門右巫止於門外祝代之先君釋菜於門内祝先升自阼階負墉南面君即位於阼小臣二人執戈立於前二人立於後擯者進主人拜稽顙君稱言視祝而踊主人踊【先悉見反後胡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殷猶大也朝夕小奠至月朔則大奠君将來則具大奠之禮以待之榮君之來也祝負墉南面直君北【孔疏直當也】房户東也小臣執戈先後君君升而夾階立【孔疏顧命夾階上刃故知之】大夫殯即成服成服則君亦成服錫衰而徃弔之擯者進當贊主人也始立門東北面稱言舉所以來之辭也視祝而踊祝相君之禮當節之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君弔大夫之禮君於大夫雖視大斂或有既殯之後而始徃與士同也君将徃使人豫戒主人主人重君之來先備月朔大奠之禮待於門外見君馬首先君而入祝先道君升阼階在君之北立於房户之東昔負壁而鄉南君位於阼階者主人不敢有其室也執戈辟邪氣也擯者進於孝子前告孝子使行禮喪賛曰相此云擯者以君之弔禮故以擯言主人北面拜而稽顙君舉弔辭祝以相君先踊君乃視祝而踊君踊畢主人乃踊   案於士既殯而徃者禮之常於大夫亦既殯而往者或君有朝會疾病之事不及其斂也   大夫則奠可也士則出俟於門外命之反奠乃反奠卒奠主人先俟於門外君退主人送於門外拜稽顙正義鄭氏康成曰迎不拜拜送者拜迎則為君之答已 孔氏穎逹曰此明君來弔士與大夫其禮不同也大夫則奠可也者君既在阼主人在庭踊畢則釋此殷奠於殯可也言對人君可為此奠士卑不敢留君待奠故士先出待君門外謂君将去也君使人命反設奠士乃反入設奠主人奠畢又先出門待君大夫士同君退主人門外送之而拜案曲禮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答拜然則喪法孝子拜賓無答拜之禮僖二十四年左傳宋先代之後於周為客有喪拜焉謂其餘諸侯來弔國喪主不拜宋周敵禮拜謝亦主人拜賔之義也   君於大夫疾三問之在殯三徃焉士疾壹問之在殯壹往焉君弔則復殯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問三徃壹問壹徃所以致殷勤也君弔則復殯服者復反也反其未殯未成服之服新君事也謂臣喪既殯後君乃始來弔也復或為服孔氏頴逹曰殯服則苴絰免布深衣也不散帶故   小記有云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謂臣大斂君有故不得來殯後始來弔也   夫人弔於大夫士主人出迎於門外見馬首先入門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婦降自西階拜稽顙於下夫人視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禮夫人退主婦送於門内拜稽顙主人送於大門之外不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視世子而踊世子從夫人夫人以為節也世子之從夫人位如祝從君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夫人弔臣禮孝子迎君之妻亦如迎君禮也主婦臣妻也夫人來弔故婦人為主人世子夫人之世子隨夫人來也夫人來弔則世子在前導引其禮奠如君至之禮者亦先戒乃具殷奠夫人即位哭後主婦拜竟而設奠事如君弔禮主婦送於門内門寢門也婦人迎送不出門故夫人去於路寢門内拜送之主人送於大門外喪無二主主婦已拜故主人不拜 應氏鏞曰君臣之際猶家人也君於外内婦既殯往夫人於大夫士之家亦往弔之蓋弔内子士妻之禮亦在其中矣主人迎而先入門右夫人升而自阼階待夫人猶待君也主婦拜稽顙於下執妾禮猶臣禮也夫人之行世子實待之國君視祝而踊夫人則視世子而踊也退則送於門内婦人迎送不下堂而特至門者為所尊變也其來也主人迎於門外送亦如之所以代主婦而伸敬也門外者男子之所有事婦人迎送不出門雖對所尊而不敢變也   大夫君不迎於門外入即位於堂下主人北面衆主人南面婦人即位於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婦之命四鄰賔客其君後主人而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入即位於下不升堂而立阼階之下西面下正君也衆主人南面於其北婦人即位於房中君雖不升堂猶辟之也後主人而拜者将拜賔使主人陪其後而君前拜不俱拜者主人無二也孔氏穎逹曰此明大夫君之禮大夫下臣稱大夫爲君故曰大夫君不迎於門外貶於正君也主人北面者其君即阼階下位故適子避之所以在君之南北面也婦人之位在堂君雖不升堂猶辟於房中正君來禮亦如之不言大夫君之妻來者當同夫人禮也前君臨大斂云主婦尸西以大斂哀深故不辟君今謂殯後也當此大夫君來弔時或有本國之君或有國中大夫命婦之命或有昔經使四鄰之國大夫遣使來弔若有此諸賔在庭則此大夫君代主人拜命及拜賔以喪用尊者拜賔故也然大夫君不敢同於國君專代為主故以主人陪置君之後君先拜主人後拜不同時拜故鄭云主人無二也   存疑郝氏敬曰大夫君後主人而拜非二與案大夫君必使主人陪其後而拜辟國君也然大夫君拜時主人不拜則亦非二矣   君弔見尸柩而後踊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徃不具殷奠君退必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塗之後雖往不踊也踊或為哭或為浴君退必奠榮君之來【孔疏君來不先戒當時雖不得殷奠君去後必設奠告殯以榮君來故也】   存疑皇氏侃曰前文既殯君往視祝而踊殯後有踊者謂既殯未塗得有踊也若塗之後不踊 陳氏澔曰前章既殯而君徃是不見尸柩也乃視祝而踊此言見尸柩而後踊以與前文異舊説殯而未塗則踊塗後乃不踊未知是否   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屬四寸士棺六寸【屬音燭禆歩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棺棺之在表者也檀弓曰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此以内説而出也【孔疏檀弓先言水革是從内及外此先言大棺是從外及内屬當梓棺椑當杝棺也】然則大棺及屬用梓椑用杝以是差之上公革棺不被三重也諸侯無革棺再重也大夫無椑一重也士無屬不重也庻人之棺四寸【孔疏檀弓孔子為中都宰則四寸之棺五寸之槨是庻人棺四寸也】上大夫謂列國之也趙簡子云不設屬椑時僭也【孔疏哀公二年趙簡子與鄭戰於鐵簡子自誓云桐棺三寸不設屬椑下卿之罰也大夫依禮無椑今云罰始無椑故知當時大夫常禮用椑時僭也】孔氏頴逹曰天子四重之棺屬與椑合一尺大棺八   寸水兕革棺共六寸都合厚二尺四寸也上公棺則去水皮所餘三重合厚二尺一寸侯伯子男則又去兕皮但餘三棺為二重合厚一尺八寸也上大夫去椑四寸所餘大棺與屬合為一尺四寸下大夫大棺與屬各减二寸厚一尺也士則不重惟大棺六寸黄氏震曰大棺以其包於外故曰大屬則連屬於大棺故曰屬椑則親身而偪近故曰椑   總論孔氏穎逹曰自此至篇末總論君大夫士等棺槨及飾棺之異并碑繂之殊此經論君大夫士等棺槨厚薄之制   君裏棺用朱緑用雜金鐕大夫裏棺用緑用牛骨鐕士不綠【鐕子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鐕所以琢著裏 孔氏穎逹曰此明裏棺之制定本緑皆作琢謂鐕琢朱繒貼著於棺也雜金鐕者鐕釘也尚書云貢金三品黄白青色舊説云用金釘又用象牙釘雜之以琢士亦同大夫用牛骨鐕   存疑孔氏頴逹曰隱義云朱綠皆繒也朱繒貼四方綠繒貼四角大夫四靣四角綠士不緑惟用也辨正吳氏澄曰案定本近是蓋裏棺兼用綠色無義疏説分二色貼四邉貼四隅亦無義且未詳何據若依定本以緑爲琢則朱句絶琢字屬下句士用裏棺與大夫同但不用釘琢之爲異爾   君蓋用漆三衽三束大夫蓋用漆二衽二束士蓋不用漆二衽二束   正義鄭氏康成曰用漆者塗合牝牡之中也衽小要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衽束之數蓋棺上蓋也用漆謂漆其衽合縫處也衽謂燕尾合棺縫際也束謂以皮束棺也棺兩邉各三衽每當衽上輒以牛皮束之故云三衽三束大夫士横衽有二每衽有束故云二束士卑不用漆衽束與大夫同檀弓云棺束縮二衡三者據君言也若大夫士横惟二束此文是也   君大夫鬊爪實於緑中士埋之【鬊音舜爪側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緑當爲角聲之誤也【孔疏知緑當為角者綠為色以飾棺襄非蔵物之處以緑與角聲相近經云緑中故讀綠為角 王氏讜曰漢四皓其一號角里角音禄呼覺者非】角中謂棺内四隅也鬊亂髮也将實爪髮棺中必爲小囊盛之此緑或爲簍 孔氏頴逹曰士賤以物盛埋之   君殯用輴攢至其上畢塗屋大夫殯以幬攢置於西序塗不暨於棺士殯見衽塗上帷之【輴勅倫反攅才冠反幬音道見賢遍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攢猶菆也【孔疏菆聚其木周於外】屋殯上覆如屋者也幬覆也暨及也此記參差【孔疏若君據天子則當稱龍輴若據諸侯不得云攅上畢塗屋】以檀弓參之天子之殯居棺以龍輴攢木題湊象椁【孔疏題頭也凑鄉也以木頭相凑向内有似於椁】上四注如屋以覆之【孔疏天子之屋四注天子椁有四阿垂而鄉下如屋之簷以覆其上】盡塗之【孔疏四邉及上皆塗之也】諸侯輴不畫龍攅不題湊象椁其他亦如之大夫之殯廢輴置棺西牆下就牆攢其三靣塗之不及棺者言攢中狹小裁取容棺士不攢掘地下棺見小要【孔疏亦以木覆其上而塗之】帷之鬼神尚幽闇也士逹於天子皆然 孔氏穎逹曰此明尊卑殯之制度凡殯之禮天子先以龍輴置於客位殯處然後從阼階舉棺於輴中輴外以木菆聚輴之四邉木高於棺乃從上加綃黼於棺上然後以木題凑覆如屋形以泥塗之又加席三重於殯上其諸侯殯時則置棺輴内亦菆木輴外木高於棺後加布幕於棺上又菆木於塗上不題凑象椁也亦中間高似屋形但不為四注大夫殯以幬幬覆也謂棺衣覆之於大夫言幬覆則王侯並幬覆也西序屋堂西頭壁也大夫不輴又不四面攢以一面倚西壁而三面攢之又上不為屋也塗不暨於棺暨及也王侯塗之而攢廣去棺逺大夫攢狹裁使塗不及棺耳士掘肂見衽其衽之上所出之處亦以木覆而塗之其塗之為火備也帷幛也朝夕哭乃徹帷   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熬五羔反種章勇反腊音昔】   正義鄭氏康成曰熬者煎穀也士喪禮曰熬黍稷各二筐又曰設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手足皆一其餘設於左右 孔氏穎逹曰此明熬榖之異魚腊謂乾腊特牲士腊用兔少牢大夫用麋天子諸侯無文當用六獸之屬   存疑鄭氏康成曰將塗設於棺旁所以感蚍蜉使不至棺也 孔氏穎逹曰火熬其榖使香欲使蚍蜉聞其香氣食榖不侵尸也魚腊亦為感蚍蜉   案熬感蚍蜉之説頗迂熬有盡蚍蜉無窮恐感之不勝反足以召之矣敖繼公謂孝子不得復奠故置此於棺旁以盡其心似為近情云   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禇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畫帷二池不振容畫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禇纁紐二紐二齊三采三貝黻翣二畫翣二皆戴綏魚躍拂池大夫戴前纁後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絞纁紐二緇紐二齊三采一貝畫翣二皆戴綏士戴前纁後緇二披用纁【偽依注作帷齊如字又才細反翣所甲反披彼義反綏依注音緌揄音遥紐女九反緇側其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飾棺者以華道路及壙中不欲衆惡其親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柳也士布帷布荒者白布也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緣邉為黼文畫荒緣邉為雲氣火黻為列於其中耳偽當為帷或作於聲之誤也大夫以上有禇以襯覆棺乃加帷荒於其上紐所以結連帷荒者也池以竹為之如小車笭衣以青布柳象宫室縣池於荒之爪端若承霤然云君大夫以銅為魚縣於池下揄揄翟也青質五色畫之於絞繒而垂之以為振容象水草之動摇行則魚上拂池雜記曰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是不振容也士則去魚齊象車蓋蕤縫合雜采為之形如瓜分然綴貝絡其上及旁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柳材使相值因而結前後披也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高二尺四寸方兩角高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既窆樹於壙中檀弓曰周人牆置翣是也綏當為緌讀如冠蕤之蕤蓋五采羽注於翣首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葬時尊卑棺飾君龍帷者君諸侯也帷柳車邉障也王侯畫龍以象君徳池織竹為籠挂於荒之爪端象平生宫室有承霤也天子生有四注屋四面承霤柳亦四池諸侯屋亦四注而柳降一池闕於後一故三池也振動也容飾也以絞繒為之長丈餘如幡畫為雉縣於池下為容飾車行則幡動也荒柳車上覆謂鼈甲也緣荒邉為白黒黼文於黼文之上荒中央又畫火黻各三行也火形如半環黻兩已相背也素白也禇屋也於荒下用白錦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偽荒者帷是旁牆荒是上蓋禇覆竟而加帷荒於禇外也纁紐六者上蓋與邉牆相離故以纁為紐連之旁各三凡六也齊五采五貝者鼈甲上當中形圓如車蓋高三尺徑二尺餘凡車蓋四面有垂下蕤今此齊形象車蓋旁象蓋蕤縫合五采繒列行相次如瓜内之子以穰為分限又連貝為五行交絡齊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者翣形似扇在路則障車入椁則障柩二畫黼二畫黻二畫雲氣翣兩角皆戴圭玉禮器云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天子又有龍翣二也魚躍拂池者凡池必有魚故此車池縣振容又縣銅魚於振容間若車行則魚跳躍上拂池也君纁戴六纁披六者事異飾棺故更言君也棺横束有三每束兩邉屈皮為紐三束有六紐用纁帛戴索連繫棺束之紐與外畔柳材使相當值謂連棺著柳故有六戴纁披亦用絳帛為之将一頭結此戴出一頭於帷外人牽之每戴繫之故亦有六也謂之披者若牽車登高則引前以防軒車適下則引後以防翻車欹左則引右欹右則引左使車不傾覆也大夫帷畫雲氣二池庾云兩邉賀云前後各一不振容不以揄絞屬於池下也畫荒謂畫雲氣火黻三列錦禇則與君同也紐用四不一色故二纁二也齊三采絳黄黒三貝亦降二也翣降兩黻翣角不圭止用五采羽作綏無絞而有魚躍拂池戴不並用纁其數與披同四也士唯白布帷荒而不畫一池在前亦畫揄雉於絞在於池上紐降用緇猶四紐連四旁也齊與大夫同一貝者一行絡之耳翣降二黼前纁後緇者戴當棺束通兩邉為四戴也二披用纁通兩旁則亦四披也鄭注以華道路及壙中以翣入壙中則知餘物堪入壙中者皆入 陳氏澔曰披亦如之謂色及數悉與戴同也   通論陸氏佃曰素錦禇即雜記所謂錦屋諸侯大夫士一也其異者士以葦席為幹爾知然者以君火三列黻三列素錦禇大夫亦云而士不言從可知也士布帷據此蒲席以為裳帷亦如其幹爾天子八翣皆戴璧諸侯六翣皆戴圭大夫四翣士二皆戴綏戴玉者必戴綏戴綏者不必戴玉綏旐也知然者以明堂位云有虞氏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知之也   存疑陸氏佃曰君纁戴六纁披六戴猶所謂拂披猶所謂引引之使行紼之欲止戴之使上披之欲下周官司士作六軍之士執披以此   案戴以繫棺與柳材披又繫於戴出帷外兩旁挽之在道曰紼在墓曰引與戴不同陸混而一之非也   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國車二綍無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大夫用輴依注音輇市專反綍音弗葆音保國依注亦作輇比必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廢輴此言輴非也【孔疏與檀弓違故知非也】輴當為輇聲之誤【孔疏此從雜記文】輇字或作團是以文誤為國輇車柩車也尊卑之差也【孔疏皇氏云尊卑皆用輇差異在飾棺則前經棺飾是也】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壙將窆又曰綍而設碑是以連言之【孔疏此經論在道之時未論窆時經當云引而云綍與碑者初在塗後遂窆葬故鄭云連言之】碑桓楹也【孔疏碑桓楹者鄭云天子用大木為碑謂之豐碑諸侯則樹兩大木為碑謂之桓楹此經君稱二綍二碑故云桓楹謂每一碑樹兩楹檀弓云三家視桓楹是僭也】御棺居前為節度也士言比出宮用功布則出宮而止至壙無矣綍或為率 孔氏穎達曰此明葬時在路尊卑載柩之車及碑綍之等輴國皆當為輇輇則蜃車在路載柩尊卑同用蜃車諸侯紼有四碑有二所天子則六綍四碑羽葆以鳥羽注於柄末如蓋御者執之大夫二綍二碑各一孔樹於壙之前後綍各穿之也士二綍無碑手縣下之大夫用茅自廟至墓士卑御自廟至大門牆内而止出路便否至墓不復御也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窆時下棺天子殯用龍輴至壙去蜃車更載以龍輴以此約之諸侯殯以輴葬用輴明矣大夫朝廟用輴殯與葬不用輴也士朝廟用輁軸若天子元士葬亦用輁軸 彭氏汝礪曰葬謂之柳車以其廹地而行則曰蜃車以其無□則曰輇車開元禮謂之鼈甲有似於蜃   案乗車皆髙而有輻惟重車則卑而無幅其輪以全木為之故謂之輇亦謂之輲以廹地而行亦謂之蜃車車中惟此用四輪最安固而不傾故以載棺天子於輪畫龍有似於盾詩龍盾之合故謂之輴其實輴與輇一也國車役車也形制並同但或用兩輪不似輴輇之必用四輪耳以兩輪共一軸故謂之輁軸其實國車團車亦一也鄭孔過泥字形謂朝廟在塗至葬所三易其車棺升車下車易傾側不幾以人之親痁患乎禮曰端衰喪車皆無等則所以别尊卑在棺與棺飾而不在車即在車亦在畫龍不畫龍及色之飾其車者而不在車之屢易也   凡封用綍去碑負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譁以鼓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封依注作窆彼驗反咸依注讀為緘古鹹反毋音無】   正義鄭氏康成曰封周禮作窆窆下棺也此封或皆作斂檀弓曰公輸若方小斂般請以機封謂此斂也然則棺之入坎為斂與斂尸相似咸讀為緘凡柩車及壙説載除飾而屬紼於柩之緘又樹碑於壙之前後以紼繞碑閒之鹿盧輓棺而下之此時棺下窆使輓者皆繫紼而繞要負引舒縱之備失脱也用紼去碑者謂縱下之時也衡平也人君之喪又以木横貫緘耳居旁持而平之又擊鼓為縱舍之節大夫士旁牽緘而已庻人縣窆不引紼也禮惟天子葬有隧今齊人謂棺束為緘繩咸或為㨔 孔氏穎逹曰此論尊卑下棺之制至壙説載除飾之後解此蜃車之綍以繫於柩緘束之繩又將一頭繞碑間鹿盧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負引者漸漸應鼓聲而下故云用綍去碑負引也諸侯禮大物多棺重恐柩不正下棺之時別以大木為衡貫穿棺束之緘平持而下備傾頓也大夫士無衡使人以紼直繫棺束之緘下於君也君下棺時命令衆人無得喧譁以鼓封者擊鼓為縱舍之節毎一鼓漸縱綍也大夫卑直命人使無哭耳士又卑哭者自相止也諸侯四綍二碑前後二綍各繞前後二碑之鹿盧其餘兩紼於壙之兩旁人輓之而下也天子則六繂四碑前後各重鹿盧毎一碑用二繂前後用四繂其餘兩繂繫於兩旁之碑諸侯不重鹿盧前碑後碑各一紼其餘二紼在旁人持而下棺耳經云用紼去碑謂前後紼耳在旁之紼無碑也   君松椁大夫柏椁士雜木椁   正義鄭氏康成曰椁謂周棺者也天子柏椁以端長六尺夫子制於中都使庻人之椁五寸五寸謂端方也此謂尊者用大材卑者用小材耳自天子諸侯大夫士庻人六等其槨長自六尺而下其方自五寸而上未聞其差所定也抗木之厚蓋與椁方齊天子五重上公四重諸侯三重大夫再重士一重 孔氏穎逹曰此明所用椁木不同君諸侯也諸侯用松心為椁材大夫以柏為椁不用松心士又卑用雜木也案檀弓柏椁以端長六尺注云其方蓋一尺以此差之諸侯方九寸卿方八寸大夫七寸士六寸庻人五寸雖有此約無正文可定也   案孟子言古者棺椁無度中古棺七寸椁稱之自天子逹於庻人則鄭孔所云棺椁厚薄之異未必確也特考古者不可不存其説耳   棺椁之閒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   正義鄭氏康成曰間可以藏物因以為節 孔氏穎逹曰此明棺椁之間廣狹所容也柷如漆桶是諸侯棺椁所容也壺是漏水器大夫所掌甒盛酒之器士所用也 方氏慤曰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壺大一石甒五斗則其所容之大小可知君必以柷則與狄人設階同義   君裏椁虞筐大夫不裏椁士不虞筐   正義鄭氏康成曰裏椁之物虞筐之文未聞也 呉氏澄曰言君之椁有物裏之而又有虞筐大夫雖不裏椁而猶有虞筐也士則並虞筐亦無   案裏椁當與前裏棺同或亦君朱大夫以歟虞筐疑亦前所謂熬加魚腊者士遣車不載糧無魚腊則不虞筐可知已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五十九   祭法第二十三   正義孔氏穎達曰按鄭目録云名為祭法者以其紀有虞氏至周天子以下所制祀羣神之數此於别録屬祭祀 沈氏清臣曰祭法自燔柴於泰壇祭天也以至終篇即書肆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秩於山川徧於羣神之義疏也上只添禘郊祖廟一段 朱子曰祭法一篇即國語栁下惠説祀爰居一段但文有先後如祀稷祀契之類只是祭祖宗耳末又説有功則祀之若然則祖宗無功不祀乎吳氏澄曰法謂制之定者此篇記祭人鬼天神   地之定制故曰祭法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禘大計反嚳口毒反顓音専頊許玉反鯀本又作古本反冥莫徑反契息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虞氏以上尚徳郊禘祖宗配用有徳者而巳自夏以後稍用其姓代之 趙氏匡曰虞氏禘黄帝蓋舜祖顓頊出於黄帝則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郊嚳者帝王郊天當以始祖配則舜合以顓頊配天為身繼堯緒不可捨唐之祖故推嚳以配天而舜之世系出自顓頊故以爲始祖情禮之至也舜宗堯當禹身亦宗舜凡祖者創業世之所出也宗者徳髙而可尊其廟不遷也夏后氏禘黄帝義同舜也郊鯀者禹尊父且以有水土之功故以配天祖顓頊者禹世系亦出於顓頊也宗禹者當禹身亦宗舜子孫乃宗禹也殷祖契出自嚳故禘嚳冥有水功故郊冥以配天湯出契後故祖契宗湯者當湯身未有宗也周禘嚳義與殷同稷有播植之功且爲始祖故祖稷當武王身亦未有宗   存異鄭氏康成曰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此禘謂祭昊天於圜丘也【孔疏經之文稱禘非一其義各殊論語云禘自既灌及春秋禘於大廟謂宗廟之祭也喪服小記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大云禮不王不禘謂祭感生帝於南郊也必知此是祭昊天於圜丘者以禘文在於郊祭之上郊前之祭唯圜丘耳】祭上帝於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爾【孔疏明堂月令云春曰其帝太皡其神句芒五時皆有帝及神又月令季秋大饗帝故知明堂之祭有五人神及五天帝也又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故知於明堂也以孝經云宗祀文王此云宗武王又云祖文王故知祖宗通言爾】下有禘郊祖宗孝經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明堂月令春曰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夏曰其帝炎帝其神祝融中央曰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曰其帝少皡其神蓐収冬曰其帝顓頊其神冥有虞氏以上尚徳禘郊祖宗配用有徳者而已自夏以下稍用其姓代之先後之次有虞氏夏后氏宜郊顓頊殷宜郊契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帝小徳配寡大徳配衆亦禮之殺也 熊氏安生曰有虞氏禘黄帝者謂虞氏冬至祭昊天上帝於圜丘大禘之時以黄帝配之而郊嚳者謂正建寅之月祭感生帝於南郊以嚳配也祖顓頊而宗堯者謂祭五天帝五人帝及五人神於明堂以顓頊及堯配之也祖始也宗尊也其夏后氏以下禘郊祖宗其義亦然但所配之人當代各别   辨正王氏肅曰祖宗謂祖有功而宗有徳其廟不毁郊與圜丘是一郊即圜丘也天唯一而已安得有六五行分主四時化育萬物其神謂之五帝是五帝之佐也豈得稱天而鄭以五帝爲靈威仰之屬非也郊則圜丘圜丘則郊猶王城與京師異名而同處 楊氏復曰禘禮見於大小記子夏郊禮見於孝經大雅周頌祖有功宗有徳見於王肅賈誼劉歆韋成蓋禘與祖宗三條皆宗廟之祭無與乎祀天唯郊一條爲配天之祭經昭然不可誣也祭法禘在郊上者謂郊以祖配天禘上及其祖之所自出禘逺而祖近故禘在郊上也鄭氏見禘在郊上便謂禘大於郊遂強分圜丘與郊為二以禘爲冬至日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而以嚳配之以郊為祭感生帝於南郊而以稷配之既謂禘郊皆為配天矣遂併以祖宗為祀五帝於明堂而以祖宗配之輕肆臆説實皆非也   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用騂犢【燔音煩瘞於滯反折之設反舊音逝】   正義鄭氏康成曰壇折封土為祭處也壇之言坦也坦明貌也折照晳也必為照明之名尊神也地陰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連言爾【孔疏陰祀宜用黒犢今承祭天之下故連言用騂犢也】孔氏穎達曰燔柴謂積薪於壇上而取玉及牲置柴上燔之使氣達於天也瘞埋謂瘞繒埋牲也按禮器云至敬不壇此云燔柴於泰壇者謂燔柴在壇設饌在地義具禮器及郊特牲疏 陳氏祥道曰泰壇南郊之壇也以之燔柴泰折北郊之坎也以之瘞埋言壇則知泰折之為坎言折則知泰壇之為圜宗廟之禮瘞埋於兩階之間則壇必設於圜丘之南坎必設於方丘之北矣燔柴以升烟瘞埋以達氣則燔必於樂六變之前瘞必於樂八變之前矣 方氏慤曰燔柴則升而明瘞埋則藏而幽升而明者天道也藏而幽者地道也壇為高以見折之為深折為方以見壇之為圜圜而高者天形也方而深者地形也   存異陸氏佃曰此合祭也主天而已故雖瘞埋猶從祭天之牲即祠北郊應用黝犢説者曰天地無合祭之壇則春秋言郊何以有三望中庸言事上帝何以有社按周書郊祀亦及聖帝明王荀子所謂郊者并百王於上天而祭祀之是也盖大報天神人鬼地皆與故曰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 又曰用騂犢當連下埋少牢於泰昭讀為一段盖四時者隂陽之氣升降出入於天地之中故用騂犢埋少牢以祀之少牢言埋則祭之於泰昭之下也騂犢言用則祭之於泰昭之上者鄭解騂犢以屬上句盖祭天用蒼犢祭地用黝牲今用騂犢以天則非倉以地則非黝非是也【案圜丘則牲用蒼方澤則牲用黄從天地之色也祈穀祈年及出征廵守之告祭皆用騂從周所尚也】   埋少牢於泰昭祭時也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壇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雲爲風雨見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諸侯在其地則祭之亡其地則不祭【相近依注讀為禳祈王肅作祖迎宗讀為禜榮敬反王如字見賢遍反亡如字一音無】   正義鄭氏康成曰昭明也亦謂壇也時四時也亦謂隂陽之神也埋之者隂陽出入於地中也【孔疏祭時者謂祭四時隂陽之神也春夏為陽秋冬為隂若祈隂則埋牲祈陽則不應埋之今總云埋者以隂陽之氣俱出入於地中而生萬物故並埋之以享隂陽為義也】凡此以下皆祭用少牢【孔疏以埋少牢之文在諸祭之首故知以下皆用少牢用少牢者降於天地也先儒云不薦熟惟殺牲埋之也按小司徒小祭祀奉牛牲則王者之祭無不用牛此用少牢者謂祈禱之祭也】相近當爲禳祈聲之誤也禳猶却也祈求也寒暑不時則或禳之或祈之寒於坎暑於壇【孔疏寒暑之氣應退而不退則禳却之應至而不至則祈求之寒於坎寒隂也暑於壇暑陽也】王宫日壇王君也日稱君宫壇營域也夜明月壇也【孔疏日神尊故其壇曰君宫月明於夜故其壇曰夜明也】宗皆當爲禜字之誤也幽禜星壇也【孔疏幽闇也星至夜而出故曰幽】星以昏始見禜之言營也【孔疏案荘二十五年公羊云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或曰爲闇恐人犯之故營之是禜有營意】雩禜水旱壇也雩之言吁嗟也【孔疏水旱為人所吁嗟曰幽禜雩禜皆為域而祭之也】春秋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四方即謂山林川谷丘陵之神也祭山林丘陵於壇川谷於坎毎方各為坎為壇【孔疏謂四方各為一坎一壇】怪物雲氣非常見者也【孔疏山林川谷丘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皆曰神者此明四坎壇所祭之神也怪物慶雲之屬風雨雲露並益於人故皆曰神而得祭也】有天下謂天子也百者假成數也 孔氏穎達曰此總明四時以下諸神所祭之處及天子諸侯不同之禮天子祭天地四方言百神舉全數也諸侯不得祭天地若山林川澤在其封内而益民者則得祭之如魯之泰山晉之河楚之江漢是也亡無也謂其境内無此山川則不得祭也 又曰案周禮大宗伯備列諸祀而不見祭四時寒暑水旱者宗伯所記謂周禮嵗時常祀此經所載謂四時乖序寒暑僭逆水旱失時須有祈禱之禮也然案荘二十五年左云凡天災有幣無牲此禱祈得用少牢者彼天災謂日月食之示以戒懼人君先須修徳不當用牲若水旱歴時禱而不止則當用牲故詩雲漢云靡愛斯牲周氏諝曰月為隂而盛於夜故曰夜明於星謂之   幽者以對月而言則月為明而星為幽也水旱必謂之雩者以祭旱為主蓋隂中之陽升則為雨故雩祭所以助逹隂中之陽者也   存疑張子曰寒暑無定暑近日壇寒近月坎而已故曰相近於坎壇祭寒暑也注謂相近為禳祈者非方氏慤曰幽言其隐而小雄曰視日月而知衆星之蔑故祭星之所謂之幽宗焉雩主祭旱言之兼祭水而主旱言之者雨以時至亦無患也幽雩皆謂之宗宗尊也祭祀無所不用其尊詩曰靡神不宗無所不用其尊之謂也 陳氏澔曰相近當爲祖迎字之誤也寒暑一徃一來徃者祖送之來者迎迓之周禮仲春晝迎暑仲秋夜迎寒則送之亦必有其禮也案或謂四坎壇分置於四郊望而祭之曲禮所謂天子祭四方祭山川是也四方即四方之神東方青帝太皡南方赤帝炎帝西方白帝少皡北方黒帝顓頊毎方以一帝爲主而一方之山林川谷丘陵皆從祀焉周禮宗伯兆五帝於四郊者即此月令迎春於東郊迎夏於南郊迎秋於西郊迎冬於北郊者亦即此曲禮言諸侯方祀祭山川而此不言方祀者文略耳附存之以備一説   大凡生於天地之閒者皆曰命其萬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變也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宗祖其餘不變也【更古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折棄敗之言也鬼之言歸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人死與萬物不同及五代七代變與不變之義總包萬物故曰大凡皆受天之賦命而生故皆曰命萬物無知死皆曰折人爲有識故死曰鬼此之名號從黄帝正名百物以來至於堯舜禹湯及周所不變更也黄帝以下七代所變易而立者是禘之與郊及宗祖也除此外其餘社稷山川五祀之等不改變也 方氏慤曰折言其有所毁鬼言其有所歸不變者所命之名也更立者更立所祭之人也名既當於實故無事乎變人既異於世故必更立焉前先祖而後宗者逺近之序此先宗而後祖者親疏之序   存疑鄭氏康成曰五代謂黄帝堯舜禹湯周之禮樂所存法也七代通數顓頊及嚳也【孔疏以上云禘郊祖宗有顓頊及嚳故也】所不變者則數其所法而已變之則通數所不法爲記者之㣲意也少昊氏脩黄帝之法後王無所取焉 方氏慤曰名之不變止自堯而下者蓋法存乎堯而已由堯以前其法未成其名容有變也   案五代七代記無明文要而論之黄帝爲立法之祖不應在不變及更立之中周亦猶是不變及更立者不應置之五代七代之外况此記上下皆合周言之胡獨此不言周則鄭之舍周而言黄帝者悮也又疏謂鄭以上記文言頊及嚳而易緯易繫辭皆不言少昊則以少昊不在七代之内猶之可也若謂少昊脩法後世無取則頊亦下記所謂脩者胡舍少昊而獨取之孔合唐虞三代為五又増頊嚳而爲七則鄭注之非明矣至方氏法成於堯之説則又與下記義不合也   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爲親疏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爲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爲壇去壇爲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爲鬼大夫立三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祖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適士二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無廟有禱焉爲壇祭之去壇爲鬼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爲鬼庶士庶人無廟死曰鬼【墠音善適丁歴反顕考無廟之顯依注作皇】   正義鄭氏康成曰建國封諸侯也置都立邑爲卿大夫之采地及賜士有功者之地廟之言貌也宗廟者先祖之尊貌也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壇除地曰墠書曰三壇同墠【孔疏書金縢文 案此則祭皆為壇無祭於平地者去壇為墠之説可疑矣】王皇皆君也顯明也祖始也【孔疏皆爾雅釋詁文】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也天子遷廟之主以昭穆合藏於二祧之中【孔疏昭之遷主總合藏武王祧中穆之遷主總合藏文王祧中故鄭注周禮守祧先公遷主藏於后稷之廟先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至大祫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是毁廟主在太廟祫乃陳之故知不窋以下遷主藏於后稷廟也文武二廟既不毁則文武以下遷主不可越文武上藏於后稷之廟故知藏於文武廟也】諸侯無祧藏於祖考之廟中聘禮曰不腆先君之祧是謂始祖廟也【案文武以下遷主皆藏兩世室中故謂文武世室為二祧諸侯無世室祧主藏太祖夾室故即謂始祖廟為祧】享嘗謂四時之祭天子諸侯爲壇墠所禱謂後遷在祧者也既事則反其主於祧鬼亦在祧顧逺之於無事祫乃祭之爾春秋文二年秋大事於太廟曰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是也魯公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公定公久已爲鬼而季氏禱之而立其宫則鬼之主在祧明矣惟天子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祫無主爾其無祖考者庶士以下鬼其考王考官師鬼其皇考大夫適士鬼其顯考而已大夫祖考謂别子也凡鬼者薦而不祭王制曰大夫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適士上士也官師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屬此適士云顕考無廟非也當為皇考字之誤 孔氏頴達曰此明天子以下尊卑既異上祭祖廟多少不同之事王立七廟者親廟四始祖一文武不遷合爲七廟也七廟之外又立壇墠各一近者封土逺親除地示将去然也父廟曰考考成也謂父有成徳之羙也王考廟者祖廟也王君也祖尊於父故加君名也皇考曽祖也皇大也君也曽祖轉尊又加大君之稱顯考髙祖也顯明高祖居四廟最上故以高目之祖考廟者始祖也此廟為王家之始故云祖考也去祧爲壇謂髙祖之父也不得四時而祭之若有祈禱則出就壇受祭也去壇爲墠者謂髙祖之祖也不得在壇若有祈禱則出就墠受祭也髙祖之父初寄在祧不得於祧中受祭故曰去祧髙祖之祖經在壇而今不得祭故云去壇在壇墠者不得享嘗有祈禱乃祭之無祈禱則不得祭也去墠曰鬼者若又有從壇遷來墠則此前在墠者遷入石函爲鬼雖有祈禱亦不得及惟禘祫乃出也諸侯立五廟壇墠與天子同無功徳之祖爲二祧也月祭三廟顯考祖考不得月祭止預四時皆降於天子也去祖謂去太祖也即高祖之父諸侯無功徳二祧若髙祖之父亦遷即寄太祖而不得於太祖廟受時祭唯有祈禱則去太祖而徃壇受祭也大夫立三廟二壇者異於君故立二壇而不墠也顯考祖考無廟以其卑也大夫髙太二祖無廟若有祈禱則爲壇祭之去壇爲鬼者謂高祖若遷去於壇則爲鬼不復得祭但薦之太祖壇而已若大夫有太祖之廟者其義具王制疏適士謂天子三等諸侯上士悉二廟一壇也顯當爲皇皇考曽祖也曽祖既無廟有祈禱則爲壇祭之若遷去於壇則爲鬼不復祭也官師謂諸侯中士下士爲一官之長者也一廟爲父立之王考雖無廟而猶獲祭謂在考廟者去王考爲鬼謂曽祖則不得祭又無壇若有祈禱則薦之於廟也庶士府史之屬庶人平民也賤故無廟死則曰鬼亦得薦之於寢王制云庶人祭於寝是也方氏慤曰分地者分天子之地建國者建諸侯之國置都者置公卿之都立邑者立大夫之邑分地建國畿外之臣所以嗣也置都立邑畿内之臣所以禄也陳氏祥道曰月祭者薦新之祭也月令獻羔開氷   薦鮪羞含桃與夫嘗麥嘗榖嘗麻嘗魚皆先薦寝廟是也享嘗者四時之祭周官大宗伯春祠夏礿秋嘗冬烝及司尊彜所載彝舟尊罍是也有禱焉者求福之祭也周官小宗伯大烖及執事禱祠於上下神祗凡王之㑹同軍旅田役之禱祠肄儀爲位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爲位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禮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禮國有大烖故皆令禱祀是也朱子曰官師諸有司之長也官師一廟止及禰却於禰廟併祭祖適士二廟即祭祖祭禰皆不及髙曽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廟而三大夫亦有始封之君如魯季氏則公子友仲孫氏則公子慶父叔孫氏則公子牙是也 呉氏澄曰親廟四祧廟二共爲三昭三穆并太祖凡七廟有功徳可宗者别立廟百世不毁與太祖同宗或多或少或有或無故不預七廟之數 孔氏穎達曰此遷主所藏曰祧者是對例言之若散而通論則凡廟曰祧故昭元年左傳云其敢愛豐氏之祧彼祧逺祖廟也襄九年左傳云君冠必以先君之祧處之服䖍注云曽祖廟曰祧也   存疑孔氏穎逹曰大夫無主故無所寄藏 又曰逺廟謂文武廟也文武廟在應遷之列故云逺廟特爲功徳而留故謂爲祧有文武二廟不遷故云有二祧享嘗四時祭祀文武特留故不得月祭但四時祭而已 陳氏祥道曰周官隸僕掌五寝之埽除糞灑之事所謂五寝者自考廟以至祖考之寝廟也王七廟而其寝乃五者爲其二祧将毁先除其寝所以見孝子孝孫之心不欲遽毁故去有漸也   辨正徐氏邈曰左傳稱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注義以爲歛攝神主而已不暇待祭也此皆大夫有主之文又禮言重主道也埋重則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以紀别座位有尸無主何以爲别将表稱號題祖考何可無主今案經未見士大夫無主之義有者爲長陳氏祥道曰薦新止於寝廟則月祭不及二祧亦明矣王肅謂二祧一爲髙祖之父則五世矣一爲髙祖之祖則六世矣誠能明其言之意而不溺於文王之功徳則通矣又曰父昭子穆而有常數者禮也祖功宗徳而無定法者義也故周於三昭三穆之外而有文武之廟魯於二昭二穆之外而有魯公之世室王舜劉歆王肅韓愈之徒皆謂天子祖功宗徳之廟不在七世之列特鄭康成以周禮守祧有八人小記王者立四廟則謂周制七廟文武爲二祧親廟四而已是不知周公制禮之時文武尚爲近廟其所以宗之之禮特起於後代也果所以宗之者在七廟内使繼世祖先閒有豐功盛徳不下文武復在可宗之列則親廟又益殺乎理必不然 馬氏睎孟曰説者以爲七廟之中祧廟二則爲文武之廟其説非也逺廟爲祧而二祧之廟止於享嘗而已茍文武之廟而祭止享嘗亦非先王所以尊祖宗之意也 楊氏復曰按祭法與王制不同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詳又案三壇同墠之説出於金縢乃因有所禱而爲之非宗廟之外預爲壇墠以待他日有禱也孝經爲之宗廟以鬼享之非去墠爲鬼也晉張融謂祭法去祧爲壇去壇爲墠去墠爲鬼皆衰世之法則所言難以盡信   案此記天子兼二祧爲七廟蓋韋成説也劉歆則謂天子本七廟加二祧爲九語類中朱子獨以劉説爲然則文武世室不在七廟數中自有定論先儒若陳氏馬氏呉氏亦各韙劉而疑鄭其以文武世室爲二祧者周禮鄭注所謂因祧主所藏故名爲祧聘禮不腆先君之祧其義亦如之二祧之祭各經雖無明文以理論之二祧爲髙祖之祖父其祭視太廟親廟宜少殺此記所以有享嘗乃止之文也若以文武世室為七廟中之二祧則宜月祭而不止享嘗矣孔氏謂祧不月祭本望經為説至陳氏以二祧将毁并埽除之事去之其意若以為文武之廟則不可以将毁言若以将遷為将毁則髙祖矣焉有廟在四親之内乃去其月祭并埽除之不事乎要之記有二祧必非文武廟也若文武廟何至不月祭耶   王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羣衆也大夫以下謂下至庶人也大夫不得特立社與民族居百家以上則共立一社今時里社是也郊特牲曰唯為社事單出里 孔氏頴逹曰此明天子以下立社之義羣姓謂百官以下及兆民大社在庫門内之右故小宗伯云右社稷王社在耤田王所自祭以供粢盛故詩頌云春藉田而祈社稷是也諸侯國社亦在公宫之右侯社在藉田大夫以下為衆特置故曰置社   通論陳氏祥道曰有天下之社有一國之社有衆人之社有一人之社有失國之社大社天下之社也國社一國之社也王社侯社一人之社也喪國之社屋之失國之社也三社之制大社為大此孟子所謂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也喪國之社天子所以為戒則又次於王社矣以言安不可以忘危也書曰夏社禮與春秋曰亳社皆以為戒而已然則諸侯有國社侯社與春秋之亳社亦三社矣天子之社在雉門之右而緜詩曰乃立應門繼之曰乃立冢土冢土社也則諸侯之社亦在門内也天子之牲太牢則諸侯當用少牢若郊特牲曰社事單出里丘乗供粢盛此大夫以下之社也   案社有與郊對舉者漢志引禮記祭地於泰折在北郊就隂位也【案今記無此蓋逸文】周禮大宗伯以冬日至致天神夏日至祭地蒼璧禮天黄琮禮地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大司樂圜丘方澤此禋祀之禮禮之最重者也社有與稷並稱者大司徒設社稷之壝㑹社稷之職夏官小子掌衈于社稷此血祭之禮禮之稍輕者也方澤祭全載之地大社祭中國九州之地王社祭畿内之地諸侯國社祭其一國之地下而州社祭一州之地里社祭一里之地天唯天子得祭之地則諸侯大夫士無不得祭但有廣狹不同者天父道地母道也天尊地親父尊母親天非天子不得郊見地各以其所食為社也唯於天尊之故禮多舉郊而祈榖祈年不及舉其重以明尊也於地親之故瘞埋泰折止一言而大社王社國社侯社置社悉數之舉其多以明親也不明此義而胡氏有社無北郊之惑生矣   王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泰厲曰户曰竈王自為立七祀諸侯為國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公厲諸侯自為立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厲曰門曰行適士立二祀曰門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竈【霤力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霤主堂室居處門户主出入行主道路行作厲主殺罰竈主飲食之事明堂月令春曰其祀戶祭先脾夏曰其祀竈祭先肺中央曰其祀中霤祭先心秋曰其祀門祭先肝冬曰其祀行祭先腎聘禮曰使者出釋幣於行歸釋幣於門【孔疏此證大夫有門行】士喪禮曰疾病禱於五祀【孔疏此證士亦有五祀】司命與厲其時不著春秋曰鬼有所歸乃不爲厲 孔氏穎逹曰此明天子以下立七祀五祀之義司命者宫中小神非天之司命故祭於宫中國門謂城門也國行謂行神在國門外之西泰厲謂古帝王無後者此鬼無所依歸好為民作禍故祀之也此七祀是為民所立與衆共之其自為立者王自禱祭不知其當同是一神為是别更立祀也諸侯減天子戶竈二祀故五祀公厲謂古諸侯無後者諸侯稱公其鬼曰公厲大夫減諸侯司命中霤故三祀族厲古大夫無後者鬼也曰門曰行者大夫無民國故不言國門國行也方氏慤曰司命即周官以槱燎祀司命者是矣厲即春秋所謂鬼有所歸乃不為厲是矣以司人之命祀之求有所延慮其為厲故祀之使有所歸也門行曰國而户竈不言者以其在内故也大夫而下雖門行亦不言者以所立皆非為國也司命天神故首言之中霤土神故次言之門在外故又次於中霤行在道故又次於國門厲之施毒不特在道而已故又次於國行戶雖在内特用於房户之閒而已故又次於泰厲竈則化飲食以飬人非人之飬也故以是終焉獨族厲先於門行者以厲之為道在天道則為卑在人道則為尊故或先或後以尊卑之辨也大宗伯言以血祭祭社稷五祀則七祀之説非周制可知曲禮王制止言大夫祭五祀蓋以周制言之上可得以兼下而五祀主於家故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五祀見於周禮禮記儀禮雜出於史多矣特祭法以司命泰厲為七祀而左傳家語則以五祀為重該脩熙黎勾龍五官月令為門行户竈中霤白虎通劉昭之徒為門井户竈中霤鄭氏釋大宗伯則用左家語釋小記則用月令釋王制則用祭法而荀卿謂五祀執薦者百人侍西房侍西房則五祀固非四方之五官侍必百人則五祀固非門户之類然則所謂五祀其名雖同其祭各有所主也七祀之制不見他經鄭氏以七祀為周制五祀為商制然周官雖天子亦止於五祀儀禮雖士亦備五祀則五祀無尊卑隆殺之數矣祭法曰七祀推而下之至於適士二祀庻人一祀非周禮也五祀中霤祀於中央竈祀於夏井祀於冬户在内而竒陽也故祀於春門在外而耦隂也故祀於秋兩漢魏晉立五祀井皆與焉隋唐用月令祭行及復脩月令冬亦祀井而不祀行然則行神亦特軷於始行而已非先王冬日之常祀也考之於禮五祀之牲羊牲【案小司徒小祭祀共羊牲】祭於廟有主有尸觀月令臘先祖五祀同時則五祀祭於廟可知曽子問祭五祀尸入則有尸既殯而祭不酳不酢則凡祭五祀固有侑酳與酢矣老婦之祭先儒以為竈配則五祀固有配矣先儒又謂卿以上宗廟有主五祀亦有主大夫以下宗廟無主五祀亦無主然大夫之廟未嘗無主五祀有主與否不可考也   餘論馬氏端臨曰司命與厲當有祭之之所若中霤門户行竈則所祭之神即其地也而隋唐以時享祖宗時并祭於廟蓋本鄭康成説然康成注禮記月令言祭於廟注周禮宫正言祭七祀於宫中夫五祀皆人生日用起居所係當即宫居而祭之若廟則所以崇奉祖宗不當雜祭他鬼神於其地如門户中霤廟亦有之因時享而并祀於其地猶可也若司命竈行於廟何闗況泰厲乃帝王之無後者非我族類得毋有相奪予享之患乎   存疑鄭氏康成曰今時民家或春秋祠司命行神山神門户竈在旁是必春祠司命秋祠厲也或者合而祠之山即厲也民惡言厲巫祝以厲山為之謬乎存異鄭氏康成曰此非大神所祈報大事者也小神居人之閒司察小過作譴告者爾司命主督察三命【孔疏案援神契云命有三科有受命以保慶有遭命以謫暴有隨命以督行受命謂年夀也遭命謂行善而遇凶也隨命謂隨其善惡而報之】   王下祭殤五適子適孫適曽孫適孫適來孫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適士及庶人祭子而止【殤音傷】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適殤者重適也祭適殤於廟之奥謂之隂厭王子公子祭其適殤於其黨之廟大夫以下庶子祭其適殤於宗子之家皆當室之白謂之陽厭凡庶殤不祭 孔氏穎達曰此明天子以下祭殤之差鄭注王子謂王之庶子公子謂諸侯之庶子不得為先王先公立廟無處可祭適殤故祭於黨之廟謂王子公子但為卿大夫得自立廟與王子公子同者就其廟而祭之適殤其義已具曽子問 方氏慤曰孫之子為來孫必曰來者言其世數雖逺方來而未已也曽見小記觧殤見檀弓觧毎言適則庶殤在所不祭矣重本故也然以尊而祭卑故曰下祭且在王而下毎殺於廟數之二焉曽子問所謂隂厭陽厭者是矣 應氏鏞曰祭殤之數尊者所及逺卑者所及近澤有厚薄則禮有隆殺也徳厚者流光既上及其祖又下及其殤祭及於五所愛者逺也祭止於適所重正統也不混淆也   夫聖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烖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是故厲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農能殖百榖夏之衰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為社帝嚳能序星辰以著衆堯能賞均刑法以義終舜勤衆事而野死鯀鄣洪水而殛死禹能脩鯀之功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財顓頊能脩之契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湯以寛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葘此皆有功烈於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材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禦魚呂反葘音哉共音恭鄣音章殛紀力反去起吕反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所謂大神也春秋曰封為上公祀為大神厲山氏炎帝也起於厲山或曰有烈山氏棄后稷名也共工氏無錄而王謂之霸在太昊炎帝之閒【孔疏本漢律歴志文案月令春其帝太皡夏其帝炎帝不載共工氏是無録以水紀官是無録而王又案昭十七年左傳郯子稱黄帝以雲紀炎帝以火紀共工氏以水紀太皡氏以龍紀從下逆陳是在炎帝之前太皡之後也】著衆謂使民興事知休作之期也賞賞善謂禪舜封禹稷等也能刑謂去四凶義終謂既禪二十八載乃死也野死謂征有苖死於蒼梧也【案辨詳檀弓】殛死謂不能成其功也明民謂使之衣服有章也民成謂知五教之禮也冥契六世之孫也【案竹書少康十一年使商侯冥治河帝杼十三年商侯冥死於河】其官冥水官也【案為冥之官者脩與熙二人乃少皡之後非契後冥雖治水未嘗為冥之官冥其名非官也】虐菑謂桀紂也烈業也族猶類也祀典謂祭祀也 孔氏穎達曰法施於民若神農后土帝嚳與堯及黄帝顓頊與契之屬是也以死勤事若舜及鯀冥是也以勞定國若禹是也禦大菑捍大患若湯及文武是也農謂厲山氏後世子孫名柱能殖百榖故國語云神農之子名柱作農官因名農是也夏末湯遭大旱七年變置社稷故廢農祀棄祀以為稷者謂農及棄皆祀之以配稷之神也共工後世之子孫為后土之官后君也為君而掌土能治九州五土之神故祀之以配社之神帝嚳能紀星辰序時候以明著使民休作有期不失時節故祀之也堯以天下位授舜封禹稷官得其人是能賞均平也五刑有宅是能刑有法也舜征有苖仍廵守陟方而死是勤衆事而野死鯀塞水無功被堯殛死於羽山治水九載亦有㣲功故得祀之又世本云作城郭是亦有功也鄭答趙商云鯀非誅死放居東裔至死不得反於朝耳禹能脩父之功故祀之上古雖有百物而未有名黄帝為物作名正名其體明民謂垂衣裳使貴賤分明得其所也共財謂山澤不鄣教民取百物以自贍也湯除虐謂放桀也去民之菑謂伐紂也自厲山氏以下所得祀者皆有功烈於民也及夫日月星辰者釋上文泰壇泰折等祀也上有祭地祭天祭四時寒暑水旱此不言者舉日月則天地可知四時寒暑水旱則日月隂陽之氣故舉日月以包之非此族謂非厲山以下及日月丘陵之等無益於民者悉不得預於祭祀之典也 劉氏彝曰法施於民則祀之者民頼其法成身者也伏羲氏作八卦而民頼之以知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義神農氏作耒耜而民頼之以知耕種之益黄帝氏作衣裳而民頼之以知尊卑上下之分堯舜執遜避之義而民頼之以知亷讓崇徳之羙后稷立耕稼之規而民賴之以知粒食畎畝之法是皆功及萬世而莫敢或違故有天下者祀以為報所以重民之生也以死勤事者忠於國者弗顧其生義於君者弗惜其死祀之則忠義勸於天下矣以勞定國者夙夜勞瘁弼成王業如伊尹之相湯升陑如吕望之鷹我武如周公之坐以待旦也能禦大菑者如洪水為菑而后土氏能平五土懐襄昏墊而夏后氏能滌九源既免民之魚鼈又敷土以播殖也能捍大患者如玁狁猾夏而宣王斥之管蔡亂國而周公征之楊墨亂教而孟子闢之皆俾大患弗克興焉黄帝正名百物者謂垂衣裳而定尊卑之法為舟楫而取諸渙服牛乗馬而取諸隨重門擊柝而取諸豫設杵臼而取諸小過弧矢而取諸睽作宫室而取諸大壮易棺槨而取諸大過立書契而取諸夬皆其正百物之名以興天下之利而共其財用於無窮者也 陳氏祥道曰凡聖賢之有功烈於民者蓋皆應時而造隨所著見而已其内之所存豈止於此哉堯之道至於無能名而其所以見祀者止於賞均刑法以義終舜之道至於無為而其所以見祀者止於勤衆事而野死以此推之則功烈者道徳之迹迹者祀典之所可載而其為道非祀典之所可盡也夫法施於民所謂民功曰庸也以死勤事以勞定國所謂事功曰勞也能禦天之大菑捍人之大患所謂治功曰力也   案禹貢言既脩太原存鯀功也則權其保障太原之功而秩祀之宜也奉以配天似過而國語晉平公疾夢黄熊鄭國僑言鯀化黄熊實為夏郊三代舉之今周少卑晉實繼之韓起告晉侯晉祀夏郊董伯為尸與此言夏郊鯀合而劉氏基云夏之天下受之舜舜之殛鯀天刑也禹受舜禪而升其罪人以配天逆於舜即逆於天天其弗享之矣持論甚正今思國語謂鯀化黄熊語已近怪三代皆舉夏郊配祭以鯀理亦不確而謂晉可代周郊天尤為非禮子産不應有是言也或屬晉人飾説而記者亦因附㑹與   欽定禮記義疏巻五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   祭義第二十四之一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祭義者以其記祭祀齊戒薦羞之義也此於别錄屬祭祀 方氏慤曰陳乎外者祭之法存乎中者祭之義君子於祭豈徒法為哉亦有義存焉爾郊特牲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若冠昏射燕聘與鄉飲酒皆言義也亦此意 吳氏澄曰凡儀禮經中有其禮者後人釋其經而謂之義若冠義昏義燕義聘義等篇是也儀禮正經無天子諸侯祭禮止有卿大夫士祭禮三篇此篇總説天子諸侯以下之祭與諸篇引儀禮經文而釋之者不同   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疏疏則怠怠則忘是故君子合諸天道春禘秋嘗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非其寒之謂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將見之樂以迎來哀以送徃故禘有樂而嘗無樂【數色角反悽音妻愴初亮反濡音儒怵敕律反惕他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忘與不敬違禮莫大焉合於天道因四時之變化孝子感時念親則以此祭之也春禘夏殷禮也周以禘為殷祭更名春祭曰祠【孔疏王制春礿夏禘周禮春祠夏禴故鄭謂此夏殷禮鄭於郊特牲春禘注當為礿則此亦同 案天子犆礿春物未成祭品薄也則於春言礿者是此與郊特牲皆言春禘或舉以該夏歟】非其寒之謂謂悽愴及怵惕皆為感時念親也霜露既降禮說在秋此無秋字蓋脫爾迎來而樂樂親之將來也送去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小言之則為一祭之閒【孔疏一祭比一年為小】孝子不知鬼神之期【孔疏不知鬼神去來故祭初若來故樂祭末若去故哀】推而廣之放其去來於隂陽【孔疏由一祭推一年春夏陽生長似神之來故有樂秋冬隂斂似神之去故無樂】 孔氏穎達曰此篇總論祭事此節明孝子感時念親四時設祭之意禘陽之盛也嘗隂之盛也隂陽氣盛孝子感而思念其親故君子制禮合於天道秋不言如見春不言非其煖互文也先秋後春以悽愴為甚周禮四時祭皆有樂殷烝嘗之祭亦有樂故那詩云庸鼓有繹萬舞有奕下云顧予烝嘗則殷秋冬亦有樂義具郊特牲疏【吳氏澄曰儀禮少牢特牲大夫士四時皆不用樂此蓋天子諸侯之祭然亦不知所據】 方氏慤曰數疏言其時煩怠言其事不敬與忘言其心君子之於祭自外入者因時以舉事因事以生心由中出者因心以行事因事以從時以時對月則時不為近以時對歲則時不為逺然朔月有告以於禮為小而不嫌於數也三年有祫以於禮為大而不嫌於疏也禘非不送徃而哀也然順陽出之義故以迎來為主而有樂嘗非不迎來而樂也然順隂入之義故以送徃為主而無樂一祭之閒神未嘗不來亦未嘗不往人未嘗不樂亦未嘗不哀也經之所言特各有所主爾 輔氏廣曰以一祭言之則始為來而終為往以一歲言之則陽為來而隂為往   致齊於内散齊於外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齊側皆反散悉但反樂五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致齊思此五者也散齊七日不御不樂不弔耳見所為齊者思之熟也所嗜素所欲飲食也春秋傳曰屈到嗜芰【孔疏楚語云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曰祭我必以芰】 孔氏穎達曰此明祭前齊日之事五事先思其麤漸思其精故居處在前樂嗜居後思念其親精意純熟目想之若見其所為齊之親也 方氏慤曰齊於内所以愼其心齊於外所以防其物散齊若所謂不飲酒不茹葷之類齊三日則致齊而已必致齊然後見其所為齊者思之至故也   存疑程子曰凡祭必致齊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此孝子平日思親之心非齊也齊不容有思齊者湛然純一方能與鬼神接然能事鬼神已是上一等人 張子曰齊須是屏絶思慮至祭之日便可與神明交若如此思之却惹起無窮哀戚如何接神所謂思其居處笑語惟當忌日宜如此   辨正眞氏德秀曰程氏謂齊不容有思有思非齊也蓋齊與戒異當七日之戒凛然祗懼容有思焉及齊三日則湛然純一無所思矣此齊與戒之分也愛慕之極儼乎其若存誠慤之極昭乎其有見敬則有不敬則無矣故親在而養必以敬親没而享亦以敬親之存没有異而孝子之敬則同夫如是則終身弗辱其親矣 黄氏震曰齊之言齊也齊者致一也齊而一於思親則外事絶矣思親不害於為齊也若謂齊不可有思恐淪於莊子心齊之說後世竊之為禪學者也程氏講明正學而門人多流於禪往往多附益之學者宜謹孔子云祭思敬   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還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户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歎息之聲【僾音愛還音旋本亦作旋愾開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還出户謂薦設時也無尸者【孔疏若特牲少牢主婦設豆及佐食設俎之屬】闔户若食閒【孔疏案士虞禮無孫行為尸則祝闔户牖如正祭尸一食九飯之頃】則有出户而聽之 陸氏德明曰僾微見貌 孔氏穎達曰此明祭之日孝子想念其親也入室謂祭之日朝初入廟室時也髣髴如見親之在神位也出户謂薦時孝子薦俎酌獻行歩周旋或出户當此時必有悚息肅肅然如聞舉動容止之聲設薦已畢孝子出户而静聼愾愾然必有聞乎其歎息之聲也 慕容氏彥逢曰前言致思於未祭之始此又言祭之日也僾然者以愛之至則存不忘乎心故必有以見乎其位肅然者言思之静於無聲之中而有所聞周旋出户者以親之在此不忍遽退也出户而聼者己祭出户猶疑而聼焉悵親之將往而不得見也既愾然矣又有聞焉則思不能忘也歎息之聲逺而微矣此其所以為至也 馬氏睎孟曰僾然言其貌肅然言其容愾然言其氣   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聲不絶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愛則存致慤則著著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慤苦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存著則謂其思念也 孔氏穎達曰此覆說孝子祭時念親之事孝子致極愛親之心則若親之存以嗜欲不忘於心故也致其端慤敬親之心則若親之顯著以色不忘於目聲不忘於耳故也如親有在當想見之何得不敬乎 方氏慤曰色不忘乎目常若承顔之際也聲不絶乎耳常若聼命之際也愛言追念之思慤言想見之誠致其愛矣親雖亡而猶存致其慤矣神雖微而猶著 馬氏睎孟曰存者有在乎内也著則有見乎外也 輔氏廣曰存雖若存於内著雖若著於外然誠不可以内外言故終之以著存不忘於心   案此一節結上文兩節之意色不忘乎目則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矣聲不絶乎耳則周旋出户聞其容聲出户而聼聞其歎息之聲矣心志嗜欲不忘乎心即上文思其居處笑語志意所樂所嗜是也致愛則存以下總見先王之孝存著皆本於誠   君子生則敬養死則敬享思終身弗辱也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養羊尚反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享猶祭也饗也忌日親亡之日忌日者不用舉他事如有時日之禁也祥善也志有所至至於親以此日亡其哀心如喪時 孔氏穎達曰此明孝子終身念親不忘之事 方氏慤曰生事之以禮所謂敬養也死祭之以禮所謂敬享也然猶未也父母既没愼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故曰思終身弗辱也練祥則止於又期而已忌日則比年有焉故曰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以於是日志於親而有所至故不敢盡情於他事 輔氏廣曰一息不敬則絶於理絶於理則辱其親志有所至謂思念於親必極其至 吳氏澄曰此因上文安得不敬而以養享二字言君子終身之敬又因終身二字而以忌日一事言君子終身之哀   通論張子曰或問忌日有薦可乎曰古則無之今有於人情自亦不害   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饗者鄉也鄉之然後能饗焉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君牽牲夫人奠盎君獻尸夫人薦豆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齊齊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諸其欲其饗之也【鄉去聲盎烏浪反相息亮反齊如字愉羊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能饗帝能饗親謂祭之能使之饗也帝天也中心鄉之乃能使其祭見饗也奠盎設盎齊之奠也勿勿猶勉勉慤愛之貌此時君牽牲將薦毛血【孔疏皇氏疑君制祭夫人酌盎齊以獻此於事太早以奠盎為洗牲勘諸經傳無據則即言制祭無妨】君獻尸而夫人薦豆謂繹日也儐尸主人獻尸主婦自東房薦韭菹醢【孔疏此有司徹文上大夫儐尸則天子諸侯之繹也】孔氏穎達曰此明孝子祭祀欲親歆饗之意饗帝為難故聖人能之饗親不易故孝子能之此本為饗親而發欲與饗帝同也孝子歸鄉然後能使神靈歆饗齊齊整齊之貌愉愉和悅之貌忠謂忠心也 方氏慤曰孝子之饗親鄉之以心而人道盡矣故臨尸而不怍 馬氏睎孟曰饗帝饗親致其誠而已聖人體其道之盡也蓋德不足以與之對則亦非鄉之之盡也聖人盡天道也孝子盡人道也 慕容氏彥逢曰書曰靣稽天若靣天所若而不背所謂鄉也孟子曰大孝終身慕父母則其心之所鄉可知 項氏安世曰以人而交於神非惻怛純至與之俱化者不能逹也故曰惟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仁人之心與天地為一體孝子之心與父母為一人也 輔氏廣曰德與天同然後能饗帝心與親一然後能饗親内直之謂敬盡已之謂忠内直則外自齊盡已則盡人無不順   存異鄭氏康成曰色不和曰怍【孔疏曲禮云容無怍怍謂顔色變即不和之意】   案此緊承上終身弗辱來人之生也性受之天形受之親全而受者全而歸聖人者天之孝子也終身一有所辱則當祭何以對天何以對親此心必有愧赧而不自安者故惟聖人孝子乃能不怍也蓋心有所怍則心已不在祭而敬忠皆失豈復能鄉親而欲親饗之不可得已鄭專以色言似隔 又案說文勿字似旂脚一麾三軍盡退勿勿者雜念盡除專一鄉之之意先儒謂戒禁他念亦稍隔此說亦可備一解   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祀之忠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其文王與詩云明發不寐有懷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如不欲生思親之深也明發不寐謂夜而至旦也祭之明日謂繹日也【孔疏案宣八年六月辛已有事於太廟壬午繹是祭之明日為繹也】言繹之夜不寐也二人謂父母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文王祭思親忠敬之甚文王思念死者意欲隨之而死似不復欲生也廟中上不諱下於祖廟稱親之諱如似見親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解祀之忠敬之事惟文王能如此與與是不執定之辭詩乃幽王小雅小宛之篇而云文王詩者記者斷章取義詩人陳文王之德以刺幽王亦得為文王詩也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者既設繹祭之饗而致於神其夜又從而思之也饗之必樂已至必哀者孝子想神之歆饗故必樂又想及饗巳至之必分離故必哀也 方氏慤曰事死如事生所謂如在也思死如不欲生所謂至痛極也忌日必哀所謂有終身之喪也稱諱如見親所謂聞名心瞿也明發者發夕至明也祭之明日猶且如此而况祭之正日乎於將祭而齊焉則逆思其所以去故曰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者以其饗之必樂已至必哀故也饗之必樂則樂致其來已至必哀則哀思其去前經言樂以迎來哀以送徃正謂是矣 慕容氏彥逢曰此言惟文王然後能盡饗親之義自事死如事生以下皆言至誠之盡非文王孰能之生者人之所欲思死者至於不欲生則其至性可知矣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者心有所屬也凡此皆本於心非由外作故曰祀之忠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言非特見其身而已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如生事之先意承志也没而思之猶如此非文王其孰能之明發不寐言未祭也饗而致之言方祭也又從而思之言既祭也自未祭至於既祭思親之誠續而不絶無須臾忘焉其愛敬之心至也歟其饗也如見親之在焉故必樂已至矣則念其將往也故必哀饗之必樂申前文饗而致之之義巳至必哀申前文又從而思之之義朝與陽俱來夕與隂俱徃因其往來而哀樂從之朝踐主享饋孰主食亦禘嘗之義也一日而隂陽分焉故樂與哀半 陳氏祥道曰生事之以禮故事之之日喜與懼半死祭之以禮故祭之之日樂與哀半 陳氏澔曰如不欲生似欲隨之死也宗廟之禮上不諱下故有稱諱之時如祭髙祖則不諱曾祖以下也如欲色然言其想像親平生所愛之物如見親有欲之之色也詩小雅小宛之篇明發自夜至光明開發之時也文王之詩言此詩足以咏文王也饗之必樂迎其來也已至而禮畢則往矣故哀也存疑鄭氏康成曰如欲色然以時人於色厚假以喻之二人容尸侑也 孔氏穎達曰王肅解欲色如欲見父母之顔色鄭何得比父母於女色又案有司徹上大夫儐尸别立一人為侑以助尸似鄉飲酒禮介之副賓也繹祭與儐尸同故知二人容尸與侑也案二人只指父母為是云尸侑非也事死者四句統論平日所謂終身之憂也稱諱如見親方氏聞名心瞿之說為是不必粘定廟中祀之忠也二句方說祭時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十字一句言如見親於所愛之人其色若欲接之於所愛之物其色若欲玩之若欲食之也鄭說可通王說欲見於上如見字反隔   仲尼嘗奉薦而進其親也慤其行也趨趨以數已祭子贛問曰子之言祭濟濟漆漆然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子曰濟濟者容也遠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濟濟漆漆之有乎反饋樂成薦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致其濟濟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夫言豈一端而巳夫各有所當也【趨音促數色角反贛貢同濟子禮反樂音岳慌況往反愡音忽】   正義鄭氏康成曰嘗秋祭也親謂身親執事時也慤與趨趨言少威儀也趨讀如促數之言速也漆漆讀如朋友切切【孔疏漆非形貌之狀故讀如切】自反猶言自脩整也容以逺言非所以接親親【孔疏凡接親親不事容貌又相親近】容以自反言非孝子所以事親也及與也此皆非與神明交之道也天子諸侯之祭或從血腥始【孔疏卿大夫以下從饋熟始】至反饋是進孰也【孔疏皇氏云初祭尸入於室後出在堂尸更反入而設饋故云反饋定本又作及】薦俎豆與俎也慌惚思念益深之時也豈一端言不可以一槩也禮各有所當行祭宗廟者賓客濟濟漆漆主人慤而趨趨 孔氏穎達曰此記仲尼嘗祭之儀濟濟是容貌自疏逺漆漆謂容貌自反覆而脩整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此賓客之事何得神明之與交更覆結云孝子何得濟濟漆漆之有言不得有也樂成謂設進孰合樂成畢薦俎謂薦其饋食之豆并牲體之俎也進饋之前與神明交貴其誠敬進饋之後人事之盛故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謂助祭之人於此特致其濟濟漆漆賓客之事若孝子自濟濟漆漆此乃賓客之事何得恍惚思念之有乎方氏慤曰奉薦而進謂子奉所薦之時物而進之   於其親也【案其親也鄭注與其行也對謂身親執事方直指其親而言以奉薦而進其親也為句與注異亦通】慤言奉之之容完實而無文趨趨以數言行之之節收攝而不疏濟濟者威儀之齊而逺則優游而不廹漆漆者威儀之飾自反則反覆而不茍濟濟者之逺則異乎趨數者矣漆漆之自反則異乎慤者矣序其禮樂則先後得以不失其倫備其百官則小大得以各正其事故君子於是致其濟濟漆漆也致其濟濟漆漆則非以慌惚與神明交矣故曰夫何恍惚之有恍焉若無惚焉若有神人之道幽明之際以誠心交之其狀如此   存異王氏肅曰容也逺也容當為客【案容字連上謂濟濟之容漆漆之容王說非是】   孝子將祭慮事不可以不豫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虛中以治之宫室既脩牆屋既設百物既備夫婦齊戒沐浴盛服奉承而進之洞洞乎屬屬乎如弗勝如將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與薦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奉承而進之於是諭其志意以其恍惚以與神明交庶或饗之庶或饗之孝子之志也【比必利反屬音燭勝音升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時猶先時也虛中言不兼念餘事也既脩既設謂掃除及黝堊百官助主人進之也諭其志意謂使祝祝饗及侑尸也或猶有也言想見其彷彿來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成人之道廣明孝子祭祀之義虛中以治之言心中惟思此祭而已廣雅洞洞屬屬敬也恭敬心甚如舉物之弗勝心所奉持如似將失於物此孝子心敬之至極也既薦其俎於是使祝官啓告鬼神曉諭鬼神以志意其思念情深恍惚似神明交接庶望神明或來歆饗是孝子之志意也 方氏慤曰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此慮事之所以豫也天之所生地之所產苟可薦者莫不咸在此具物之所以備也豫則無不及之時備則無不足之用齊者心不苟慮必依於道凡以致其虛而已脩以葺其舊設以飾其新百物既備則凡祭所用之物無所不備矣祝以孝告而諭人之志意於神嘏以慈告而諭神之志意於人神人相諭如是而祭庶幾乎神或饗之庶者幸而不必之辭或者疑而不定之辭郊特牲言豈知神之所饗也主人自盡其敬而已正謂是也 吳氏澄曰此一節其節有三虛中以治之一也此祭之先也奉承而進之二也此祭之始也夫婦奉承致愛也而又洞洞屬屬以致其忠敬焉奉承而進之三也此祭之中也百官奉承致敬也而又諭神交神以致其愛焉   案如弗勝如將失之是極擬其奉承而進之之容也疏謂如弗勝是祭事如將失其親容而弗獲見非然也   孝子之祭也盡其慤而慤焉盡其信而信焉盡其敬而敬焉盡其禮而不過失焉進退必敬如親聽命則或使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當盡已而己如居父母前將受命而使之 孔氏穎達曰盡慤謂心盡其慤也而慤焉謂外亦慤焉其信與敬皆處内内有其心外著於貌禮包衆事故不云而盡其禮云不過失則是禮也孝子祭時進之與退必恒恭敬如似親聼父母之命而父母或使之也 陳氏澔曰禮有常經不可私意為隆殺故曰盡其禮而不過失焉   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詘其進之也敬以愉其薦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將受命已徹而退敬齊之色不絶於靣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詘固也進而不愉疏也薦而不欲不愛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徹而退無敬齊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詘求勿反齊如字又側皆反敖五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詘充詘形容喜貌也進之謂進血腥也愉顔色和貌也薦之謂進孰也欲婉順貌齊謂齊莊固猶質陋也而忘本而衍字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孝子之祭觀其貌而知其心孝子之祭可知也以下諸事是也其立之也言孝子尸前而立也已徹謂祭畢已徹食 方氏慤曰孝子之祭可知者言觀其祭可以知其心也立之言方待事而立也進之言既從事而進也薦之言奉其物而薦也退而立言其進而後退也巳徹而退言既薦而後徹也蓋退而立則少退而已已徹而退則於是乎退焉詘身之屈愉色之愉欲則心之欲也退而立如將受命則順聼而無所忽焉已徹而退敬齊之色不絶於靣則愼終如始矣 陸氏佃曰立而不詘以其恃親故謂之固進而不愉以其憚親故謂之疏薦而不欲若不得已而後薦也不愛莫大於是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始立如此是固也非敖也凡祭以齊為本方祭嫌於不愉祭已嫌於不齊已徹而忘之是之謂忘本 輔氏廣曰立以身言故曰詘進以貌言故曰愉薦以心言故曰欲退而立如將受命誠敬屬屬乎進退之閒也已徹而退有敬齊之色誠敬屬屬乎終始之際也色非可以偽為也   案親者身之本也已徹而退無敬齊之色謂吾事畢矣則已忘其親故曰忘本先儒謂本於德本於孝由其心之不誠故如是則以本字屬人子說當云無本非忘本也   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子如執玉如奉盈洞洞屬屬然如弗勝如將失之嚴威儼恪非所以事親也成人之道也【奉芳勇反儼魚檢反恪苦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和氣謂立而詘成人既冠者然則孝子不失其孺子之心也 孔氏穎達曰嚴謂嚴肅威謂威重儼謂儼正恪謂恭敬四者非事親之貌事親當和順卑柔也 方氏慤曰愛者心也心動則氣隨之氣形則色隨之色見則容隨之故言之序如此和也愉也婉也皆生於愛之深者也 陳氏澔曰和氣愉色婉容皆愛心之所發如執玉奉盈如弗勝將失皆敬心之所存愛敬兼盡乃孝子之道   通論方氏慤曰夫為人子者髮必髧髦衣必青純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門財不私有也言不稱老也貴為世子而齒讓必行於學尊為大夫而車馬不敢受於朝凡以成人之道非所以事親而已 慕容氏彥逢曰君子所性本於仁深愛則仁之心和則仁之氣愉則仁之色婉則仁之容故曰仁人之事親   存疑孔氏穎達曰言孝子對神容貌敬愼如執持玉之大寳如奉盈滿之物   案此節是孝子事生之容朱子訓色難全引此可見記者言祭而以此結之正見孝子事死如事生也孔氏亦以祭言泥矣又如執玉四語固是敬然敬正由深愛出非謂愛又須敬愛敬闕一不可也   總論吳氏澄曰以上十節皆言祭之義此一節總言孝子事親之愛敬或生而事之或死而祭之一皆如此也   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貴有德貴貴貴老敬長慈幼此五者先王之所以定天下也貴有德何為也為其近於道也貴貴為其近於君也貴老為其近於親也敬長為其近於兄也慈幼為其近於子也【長竹丈反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治國有家道 慕容氏彥逢曰先王所以治天下者在順乎民所以順民者在因其性五者民性之所有人道之所先天下莫不貴者道也尊無二上繼天而為之子位莫貴焉者君也道者所由而行君者所恃而治孰有大於斯凡有德者能得道者也凡有爵而貴者佐君而理者也為其近而貴焉則所貴者廣矣親生我者也兄先我者也子承我者也人之所以為人盡於此三者於親致其孝於兄竭其敬於子盡其慈人道備矣貴老則凡在已上者欲其同於親所以廣孝也敬長則凡在已右者欲其同於兄所以廣敬也慈幼則凡在已下者欲其同於子所以廣愛也先王推其所為至於如此則天下之大莫能外焉宜其可以運諸掌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國家也一節論貴德及孝弟之事   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至孝近乎王雖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霸雖諸侯必有兄先王之敎因而弗改所以領天下國家也【王于況仄】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有所父事諸侯有所兄事謂若三老五更也天子衰諸侯興故曰霸 孔氏穎達曰以聖人之德無以加於孝故雖天子之尊必有事之如父者謂養三老也敎民禮順莫善於弟故雖諸侯之貴必有事之如兄者謂養五更也因人心之孝弟即以孝弟敎人是因而不改案天子諸侯俱有養老之禮皆事三老五更故文王世子注云三老如賓五更如介但天子尊故父事屬之諸侯卑故兄事屬之 方氏慤曰於天子言父於諸侯言兄者以弟不足以盡天子之德而諸侯未足以盡孝之道故也先王之敎因而弗改者因其良知良能而敎之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故先王因而弗改則敎之以孝焉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先王因而弗改則敎之以弟焉先王有孝弟之敎如此則上足以承父兄下足以令臣庶而刑於四海矣故曰所以領天下國家也 輔氏廣曰孝生於仁弟生於義仁可以包義義未足以盡仁故有近王近霸之說   存疑王氏曰王孝霸弟此非孔子之言   存異項氏安世曰古人謂事親為仁敬長為義王者以仁覆天下故至孝近之君之道主乎仁也覇者以義尊王室故至弟者近之臣之道主於敬也不曰君臣而曰王霸者極其至者而言之也王者君位之極霸者臣位之極也古之所謂霸者即伯字也諸侯之長也自孟子荀子推明王霸之辨而後學者以霸為羞故此章遂不可通殊不知孟荀所闢謂春秋時五霸耳由威文以前堯舜之四岳夏殷之二伯文武時周召為二伯成王時太公為侯伯康王時召公畢公為二伯是亦可羞乎   案各經不言霸惟孔孟于桓文之屬謂之霸祭法言共工氏之霸亦因孔孟之說而追稱之非古誠有所謂霸也項混霸于伯致以周召二伯為霸此與援儒入墨者等耳堯舜四岳夏殷二伯之說又直以注疏傅㑹語為墨守矣尚謂學者考古不精不亦過歟   子曰立愛自親始敎民睦也立敬自長始敎民順也敎以慈睦而民貴有親敎以敬長而民貴用命孝以事親順以聽命錯諸天下無所不行【錯干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長父兄也睦和厚也尊長出敎令者 孔氏穎達曰人君欲立愛於天下從親為始言先愛親也已愛親則人亦愛親是敎民睦也欲立敬於天下從長為始言先自敬長已能敬長民亦敬長是敎民順也睦則恩慈故云慈睦民既慈睦則貴所有之親民心和順不有悖逆故貴用在上之敎命馬氏睎孟曰愛所以為仁敬所以為義事親者仁   之實故立愛自親始從兄者義之實故立敬自長始方氏慤曰相親之謂睦不悖之謂順堯典曰以親   九族九族既睦則睦固出於愛親矣孝經曰以敬事長則順則順固出於敬長矣能慈睦則相親而不離能敬順則從命而無逆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一節明愛敬之道自此以下皆展轉相因廣明其事者蓋記者雜錄以事類相接為次非本相因之辭也   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國門敬之至也正義鄭氏康成曰祭者吉禮不欲聞見凶人 孔氏穎達曰此論郊祀之禮以是吉禮大事故喪與凶服皆辟之 方氏慤曰吉禮莫重於祭祭禮莫大於郊故不敢以凶事干吉禮焉然非敬之至又安能如是   祭之日君牽牲穆答君卿大夫序從既入廟門麗於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鸞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從才用反碑彼皮反袒徒旦反鸞力端反刲苦圭反膟音律膋力彫反爓音尋】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謂祭宗廟也穆子姓也【孔疏姓生也子孫是昭穆所生言穆者文不備 方氏慤曰父為昭則子為穆故以穆言之】答對也序以次第從也序或為豫麗猶繫也毛牛尚耳以耳毛為上也膟膋血與腸閒脂也【孔疏膟血也膋牛腸閒脂】爓祭祭腥祭爓肉腥肉也湯肉曰爓【孔疏腥肉即禮運腥其俎爓肉即禮運孰其殽此先爓便文耳湯肉不全熟以鬼神異於生也若小祀則煮熟之所云一獻孰】 孔氏穎達曰此明祭廟牽牲致敬君牽牲時子姓對君共牽牲卿大夫佐幣士奉芻依次從君也牲以紖繫著中庭碑將殺牲卿大夫袒取牛毛薦之耳主聽故以耳毛欲使神聼之用鸞刀刲割牲體又取血及腸閒脂血以供薦而膋以供炙肝及爇蕭也乃退謂殺牲竟而取卿大夫所刲血毛膟膋薦之竟而退也祭有三節此一節竟故退薦膟膋之後以俎載爓肉腥肉而以祭祭卒而退是恭敬之至極也 方氏慤曰答君必以穆示父子合敬而致其力也卿大夫從君而在穆後故曰序從言不失先後之序也袒示其用力之勞也毛牛則告全故也尚耳欲神之聽之雜記周官謂之衈也郊特牲言肉袒親割此言卿大夫者卿大夫相君故也鸞刀以刲取聲和而後斷也取膟膋將以染蕭而焫之也爓則向乎孰矣腥則全乎生而巳夫祭之日内之父子外之君臣周旋反覆從事至於如此故曰敬之至也 葉氏夢得曰牽牲而入廟門麗於碑所謂納牲詔於庭也毛牛尚耳者所謂升首於室也刲取膟膋以合羶香所謂臭陽達於牆屋也祭爓腥而退所謂至敬而不享味也   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日者以其光明天之神可見者莫著焉以朝及闇謂終日有事【孔疏周人尚文祭百神禮多故以朝及闇彼季氏大夫之家禮儀應少亦以朝及闇故夫子譏之】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致天下之和論郊祭及日月之義郊之祭者謂夏正郊天於此郊時大報天之衆神天無形體懸象著明不過於日月故以日為百神之主配之以月自日以下皆祭特言月者但月為重以對日耳 馬氏睎孟曰周官掌次職云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注云大次始往所止居小次既接祭退佚之所是與諸臣代有事也惟其與諸臣代有事故雖以朝及闇而不繼之以倦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闇昏時也陽讀為曰雨曰暘之暘【孔疏洪範庶徴暘謂亢暘乾燥日中乾燥異於昏明恐人以晝陽夜隂終日而祭故讀從暘】謂日中時也朝日出時也夏后氏大事以昏殷人大事以日中周人大事以日出亦謂此郊祭也【孔疏檀弓大事非止是喪亦兼諸祭故云亦謂此郊】 孔氏穎達曰蓋天地獨為壇其日月及天神等共為一壇故日得為衆神之主也 劉氏敞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此言周人尚赤先日欲出之初猶逮及闇則可行祭事矣稍後則晝晝則與殷人日中相亂 楊氏秀曰或謂郊祀上帝則百神從祀然乎曰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傳記屢言之竊意垂象著明莫大於日月日月之明即天之明也故祭天而主日配以月非必百神悉從祀也案郊為大祭儀節應多非終日不能畢上闇字以日未出時言陳氏澔所謂昧爽以前是也若如鄭昏時說不幾于禮器繼燭之譏耶陽以日出言即禮器質明蓋平旦之氣斯可以交神明日中則太晏矣下闇字以昏時言以朝及闇者謂日出行禮至昏而畢即疏所引禮器質明及晏是也劉說約略大意以日欲出而其時猶闇其說亦近但只說得以朝闇未說到以朝及闇要知鄭注終日之說本確不可移劉有心求異宜其戾耳 又案周禮大司樂冬至圜丘以天神皆降為說則天神無不在矣楊說未安   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於東祭月於西以别外内以端其位日出於東月生於西隂陽長短終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别彼列反廵依注讀沿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幽明者謂日照晝月照夜端正也廵讀如㳂漢之㳂謂更相從道【陸氏佃曰廵讀如字致若冬夏致日春秋致月其相廵也以相濟也 陳氏澔曰終始相廵只是終始往來周流不息之義不必讀沿 案三說相兼乃備蓋相沿故不息不息故相濟也】 孔氏穎達曰此經皆據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祭日於壇謂春分也祭月於坎謂秋分也月為幽日為明日在壇月在坎是殊别幽明制定上下也日為陽在外月為隂在内今祭日於東用朔旦之時是為外祭月於西用鄉夕之時是為内是以别外内以正其位也隂謂夜陽謂晝夏則陽長而隂短冬則陽短而隂長是隂陽長短也月之與日同行黃道其晦朔之日月與日同處自朔之後月與日先後而行至月終日還與月同處是終始相廵也隂陽和會是致天下之和也 方氏慤曰壇之形圜而無所虧以象日之無所虧而盈也坎之形虛而有所受以象月之有所受而明也且封土為壇其形高而顯鑿土為坎其形深而隠一顯一隱所以别隂陽之幽明一髙一深所以制隂陽之上下東動而出西静而入出則在外入則反内故東西所以别隂陽之外内東為陽中西為隂中中則得位故東西所以端隂陽之位别幽明之道然後能制上下之分别内外之所然後能端隂陽之位言之序如此且壇坎者人為之形故言制東西者天然之方故言端日出於東言其象出於天地之東也月生於西言其明生於輪郭之西也日言出於東則知為入於西堯典於東曰寅賓出日於西曰寅餞納日者以此月言生於西則知為死於東揚雄言月未朢則載魄於西既朢則終魄於東者以此日之出入也歴朝夕晝夜而成一日月之死生也歴晦朔朢而成一月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而隂陽之義配焉陽道常饒隂道常乏故運而為氣賦而為形凡屬乎陽者皆長屬乎隂者皆短一長一短終則有始相廵而未嘗相絶故以是致天下之和者隂陽相濟之效也獨隂而無陽獨陽而無隂是同而巳又何以致乎 慕容氏彥逢曰北雖為陽生之方然隂居其半則出而未離乎内南雖為隂生之方然陽居其半則入而未離乎外故惟東西然後可以别内外也東南為陽而東陽中也於陽為純西北為隂而西隂中也於隂為純至於南北則隂陽雜矣隂陽雜則非所以正其位也故惟東西然後謂之端其位   存疑劉氏彝曰冬至大報天於圜丘而主日位日於壇東以象其所出位月於壇西以象其所生東為主故曰内西為賓故曰外 葉氏夢得曰日月既以並祭不可不别其方日陽也陽主乎闢闢則壇升而在上以别乎明月隂也隂主乎闔闔則坎險而在下以别乎幽   案郊之祭主日配月以祭天而及之此從祀也春分祭日於壇秋分祭月於坎此專祀也孔疏甚明劉氏謂冬至位日於壇東位月於壇西反汩而亂之且與本經祭月於坎違矣所云日東為主曰内月西為賓曰外是男内女外也於義不悖乎葉氏言日月並祭不可不别其方既並祭矣如何一壇一坎竊意從祀則皆壇陽為主而隂從之專祀則一壇一坎辨隂陽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古者之祀日月其禮有六祭義曰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一也玉藻曰朝日於東門之外祭義曰祭日於東祭月於西二也大宗伯四類於四郊兆日於東郊兆月於西郊三也大司樂樂六變而致天神月令孟冬祈來年於天宗天宗者日月之類四也覲禮拜日於東門之外反祀方明禮日於南門之外禮月於北門之外五也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六也夫因郊蜡而祀之非正祀也類禜而祀之與覲諸侯而禮之非常祀也春分朝之於東門之外秋分夕之於西門之外此祀之正與常者也日言朝則於日出之朝朝之也月言夕則於月出之夕夕之也日壇謂之王宫以其有君道故也月壇謂之夜明以其昱於夜故也其次則大次小次設重帟重案其牲體則實柴其服則冕端其圭之繅藉則大采小采禮之之玉則大圭邸璧祀之之樂則奏黄鍾歌大呂舞雲門玉藻十有二旒龍衮以祭端以朝日於東門之外則龍衮端皆言其衣也衣端之衣則用冕矣鄭氏改端為冕不必然也虞氏釋國語謂朝日以冕然祀上帝以衮冕而朝日以圭璧與張次設帟一切殺於上帝則其不用衮冕可知矣周禮於掌次之次帟案於典瑞之大圭鎭圭繅藉言朝日而已則夕月之禮又殺乎此也   天下之禮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義也致讓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紀也致義則上下不悖逆矣致讓以去爭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禮也雖有竒邪而不治者則微矣【悖布内反去起呂反竒紀宜反邪似嗟反治直吏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因祭之義汎說禮也致之言至也使人勤行至於此也至於反始謂報天之屬也至於鬼神謂祭宗廟之屬也至於和用謂治民之事以足用也物猶事也變和言物互文也【孔疏事必須和和能立事故云互也】微猶少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禮之大用凡五事若能行之得理則天下治矣和謂百姓和諧用謂財用豐足義謂斷制得宜讓謂遞相推讓反始報天是厚重其本祭祀鬼神是尊嚴其上民豐物用則知榮辱禮節故可立人紀義能除凶去暴故上下不悖逆合此五者以治理天下之禮雖有竒異邪惡異行不從治者亦當少也 吳氏澄曰和用猶言利用和者利於人而不乖戾之謂義謂君臣之上下父子之尊卑兄弟之長幼夫婦之外内各得其義也讓則宗族鄉黨相推遜也致和用者利民之用厚民之生也致義致讓者正民之德也先言和用富而後敎之也 方氏慤曰用志不至不足以立禮用力不至不足以行禮故每以致言之致反始致鬼神所以盡天道致物用致義讓所以盡人道天人之道可合而不可離必合此五者然後足以治天下之禮竒言其無常邪言其不正 劉氏彝曰聖人正徳以事天敬祭以迎氣是以大報天而主日其致者五焉一曰致反始者萬物成性必始於天聖人受命亦始於天將篤其末必厚其本此郊祭所以敎天下反始之敬也二曰致鬼神者天地有神以司其化育宗廟有鬼以基其治平惟聖人為能尊祖配天必致其饗致天下敬於鬼神也三曰致和用者郊祭天地所以致隂陽之和而民人康矣所以致萬物之豐而邦用足矣四曰致義者天地者萬物由之以生也父母者子孫由之以生也聖人郊祀所以父母乎天地也兄姊乎日月也致人倫之義於天下而知所以勉乎孝弟矣五曰致讓者平治天下敎化天下衣食天下革其悖亂之心而納之中和之域弭其六極而錫之五福皆聖人為之具是五德莫與比隆而弗敢有其功乃嚴郊祀讓德於天俾天下力行其善而弗敢有其善郊使之然也合此五善以為禮之本則天下之禮不失其本矣在其微末不足道也   案此節鄭氏泛說平說劉氏因上言郊并而屬之郊似偏說經却透闢經脈尤貫注即以此結上兩節可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一   祭義第二十四之二   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敎之至也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於下隂為野土其氣發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魄普白反斃婢世反隂依注讀䕃焄許云反蒿許羔反黔其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氣謂噓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合鬼與神而祭之聖人之敎致之也隂讀為依䕃之䕃言人之骨肉䕃於地中為土壤焄謂香臭也蒿謂氣蒸出貌也蒿或為藨以先言衆生又言百物明其與人同也不如人貴耳明命猶尊名也尊極於鬼神不可復加也黔首謂民也【孔疏黔黒也以黒巾䝉頭漢家僕隸曰蒼頭以蒼巾為飾史記秦命民曰黔首此記必後人變改之 朱予曰黒髮之民】則法也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禰鬼神民所畏服 孔氏穎達曰氣之體噓吸出入無性識也但性識依此氣而生有氣則有識無氣則無識識從氣生性則神出入也故人之精靈謂之神魄體也若無耳目形體不得為聰明故人之耳目聰明為魄人之死其神與形體分散各別聖人以生存之時神形和合今雖身死聚合鬼神似生人而祭之是聖人設敎致之令其如此也物之羣衆而生必皆有死此本説人因及物也鬼歸也歸土之形故謂之鬼骨肉斃於下陰為野土此覆説歸之義下又申明人氣為神人生則形體與氣合而生死則形與氣分人氣之精魂發而升於上為神靈光明也百物之氣或香或臭蒸而上出其氣蒿然此等之氣人聞之其情有悽有愴人與百物共同但人情識為多人氣發於上為昭明是人神之顯著故特謂之神也【案孔疏以焄蒿為死者蒸出之氣悽愴為人感此氣之情此百物所同昭明為人所獨故曰神之著分晰最眀】鬼神本是人與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聖人因人與物死之精靈遂制造為尊極之稱尊而名之為鬼神以為萬民之法則也百衆謂百官衆庶萬民謂天下衆民既敬之以鬼神故下皆畏敬之也 方氏慤曰神者陽之所為鬼者隂之所為也言氣則知魄之為形言魄則知氣之為魂魂亦神也此止言氣者以氣為魂之本而魂非神之盛故也形亦鬼也此止言魄者以形為魄之本而形非鬼之盛故也以主其盛者故止言氣魄而巳陸氏佃曰魂亦神也氣其盛者也體亦鬼也魄其盛者也氣有升而巳魄有降而巳唯聖人為能求而合之以敎天下故曰敎之至也 葉氏夢得曰易曰精氣為物游魂為變物者其聚也變者其散也郊特牲謂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歸於天者知氣升自上也歸於地者體魄降自下也聚散者天之道故精氣猶謂之物升降者人之道故魂氣亦謂之神盖魂與氣無不之無不在則為神之盛體與魄有所歸有所化故為鬼之盛鬼神皆潛於幽而祭以合饗之使民敬畏此所以為敎之至也 朱子曰如鬼神之露光處是昭明其氣蒸上處是焄蒿使人精神悚然是悽愴 又曰鬼神固是以理言然亦不可無氣所以先王祭祀或以燔燎或以鬱鬯以其有氣故以類求之爾 呉氏澄曰氣者謂人之魂氣死則其魂氣之靈為神魄謂人之體魄死則其體魄之靈為鬼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經鬼神本為人故下文築為宮室設為宗祧其實亦兼山川五祀百物之屬故禮運列於鬼神注云謂祖廟山川五祀之屬樂記幽則有鬼神注云助天地成物者是百物之魂謂之鬼對則精靈為魂形體為魄故昭七年左傳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是形為魄氣為魂若散而言之魄亦性識識與魄無異故昭二十五年左傳云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天奪伯有魄又對而言之則天曰神地曰人曰鬼散而言之通曰鬼神 張子曰禮記凡言鬼神者大率以隂陽出入言之鬼神一物也以其歸故謂之鬼歸者自無形中來復歸於無形自有形中來者復歸於有形是歸也魄也者鬼之盛指有形體而言神伸也鬼歸也物之所生即是神及其終則歸也又曰精氣為物游魂為變精氣者自無而有游魂者自有而無自無而有神之情也自有而無鬼之情也自無而有故顯而為物自有而無故隱而為變顯而為物者神之狀也隱而為變者鬼之狀也大意不越有無而巳物變而巳物雖是實本自虛來故謂之神變雖是虛本緣實得故謂之鬼此與上所言神無形而有用鬼有形而無用亦相㑹 朱子曰易中説游魂為變却只説一邊精氣為物精氣聚則成物精氣散則無物氣為魂精為魄魂升為神魄降為鬼易只説那升者如殂落之義則是兼言之又曰子産有言物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孔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鄭氏注曰嘘吸出入者氣也耳目之聰眀為魄氣則魂之謂也淮南子曰天氣為魂地氣為魄髙誘注曰魂人陽神也魄人隂神也此數説者其於魂魄之義詳矣盖嘗推之物生始化云者謂受形之初精血之聚其間有靈者名之曰魄也既生魄陽曰魂者既生此魄便有暖氣其間有神者名之曰魂也二者既合然後有物易所謂精氣為物是也及其散也則魂游而為神魄降而為鬼矣説者乃不考此而但據左疏之言其以神靈分隂陽者雖若有理但以噓吸之動者為魄則失之矣其言附形之靈附氣之神似亦近是但其下文所分又不免於有差其謂魄識少而魂識多亦非也但有運用蓄藏之異耳 又曰隂主藏受陽主運用凡能記憶皆魄之所藏受也至於運用發出來是魂這兩箇物事本不相離他能記憶底是魄然發出底便是魂能知覺底是魄然知覺發出來底又是魂雖各自分屬隂陽然隂陽中又各自有隂陽也 問陽魂為神隂魄為鬼祭義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而鄭氏云氣噓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然則隂陽未可言鬼神隂陽之靈乃鬼神也如何曰魄者形之神魂者氣之神魂魄是形氣之精英謂之靈故張子曰二氣之良能【二氣即隂陽也良能是其靈處】問眼體也眼之光為魄耳體也何以為耳之魄曰能聼者便是如鼻之知臭舌之知味皆是但不可以知字為魄纔説知便是主於心也心但能知若甘苦鹹淡要從舌上過如老人耳重目昏便是魄漸要散問魂附於體氣附於魂可作如是㸔否曰也不是附魂魄是形氣之精英問陽主伸隂主屈鬼神隂陽之靈不過指一氣之屈伸往來者而言耳天地之間隂陽合散何物不有所以錯綜㸔得曰固是今且説大界限則周禮言天曰神地曰人曰鬼三者皆有神而天獨曰神以其常常流動不息故專以神言之若人亦自有神但在人身上則謂之神散則謂之鬼耳鬼是散而靜了更無形故曰往而不返 又曰人之精神知覺與夫運動云為皆是神但氣是充盛發於外者故謂之神之盛四肢九竅與夫精血之類皆是魄但耳目能視能聼而精明故謂之鬼之盛   案鬼神固是天地之功用二氣之良能人之所以成終而成始但此章專就人身上説以明宗廟祭祀所由起也言人之生有是氣乃有是形形之知覺為魄神即鬼而成有是形即載是氣氣之運動為魂鬼即神而在此人之生惟鬼與神合也然氣聚而形成氣散而形亦化人不能不與百物同而人於百物中得天地之氣之最靈而又食味別聲被色博取百物之精以為精故其死也魄降於下骨肉䕃為野土其謂之鬼者未嘗不與百物同但物有死而即泯者有其升騰而為焄蒿且觸於物而使物悽愴者其氣不盛其神亦不著人則骨肉之氣發於上為焄蒿悽愴者獨昭明焉盖其魄具百物之精故神之著至於如此是氣雖與魄離而神未嘗不即鬼而著故聖人因此百物之精而即命之曰鬼神以合之也語意純重一合字上人之異於物在百物之精故祭之備物亦原取百物之精以合之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先王先公敬之至也一節明宰我問鬼神之事夫子答以鬼神魂魄祭祀之禮又廣明天子諸侯耕藉及公桑之事   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宫室設為宗祧以別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聼且速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自由也言人由此服於聖人之敎也聼謂順教令也速疾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聖人為鬼神立宗廟之事聖人以尊名鬼神為未足稱其意故為宫室宗祧以別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也古謂先祖追而祭之是反古也始謂初始父母始生於已今追祭祀是復始也追逺報祭是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人服從於下一由此反古復始而教之故在下順其政令而且速疾也 劉氏彝曰所以別其親疏者立祖禰之道也所以辨其逺邇者定宗祧之數也 方氏慤曰聼言其不拒速言教之所以神也慕容氏彦逢曰親而邇者為宗疏而逺者為祧此宗祧所以別親疏逺邇也廟有寢祧無寢廟則修除祧則黝堊此宫室所以別親疏逺邇也   二端既立報以二禮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以報氣也此敎衆反始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見閒以俠甒加以鬱鬯以報魄也敎民相愛上下用情禮之至也【燔音煩燎力召反又力弔反羶鄭讀馨方如字薌音香見鄭讀覸方如字見閒鄭合為覸字音間厠之間侠古洽反甒音武 案家語無見以蕭光及首心二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二端既立謂氣也魄也更有尊名云鬼神也二禮謂朝事與薦黍稷也朝事謂薦血腥時也薦黍稷所謂饋食也見及見閒皆當為覵字之誤也羶當為馨聲之誤也燔燎馨香覸以蕭光取牲祭脂也【孔疏詩生民篇取蕭祭脂取蒿及牲雜燒之】光猶氣也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孔疏明堂位文】覸以俠甒謂雜之兩甒醴酒也【孔疏士喪禮既夕篇以甒盛醴天子追享朝踐用大尊此甒也或子男禮禮器云君尊瓦甒】相愛用情謂此以人道祭之也報氣以氣報魄以實各首其類【孔疏燔燎蕭光是氣報氣以氣還以馨香虛氣報之黍稷肺肝之屬是實報魄以實還以黍稷實物報之各本其事類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氣魄既殊明設祭之時二禮亦異既立謂尊名立也報此氣魄以二種祭禮報氣謂朝踐之節也報魄謂饋孰之節也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此明朝踐報氣之義也朝事謂早朝祭事燔燎謂取膟膋燎於爐炭覸謂雜也燔膟膋兼爇蕭蒿是雜以蕭氣此三者是報氣也此祭氣是古者尚質之義所以敎衆反於初始總包上反古復始也薦黍稷羞肺肝首心覸以夾甒加以鬱鬯謂饋孰時薦此黍稷進肝與肺及首與心雜以兩甒醴酒加以鬱鬯言更加以鬱鬯然後薦黍稷也饋孰報魄之時始云加鬱鬯者言非但薦孰是報魄祭初所加鬱鬯亦是報魄也以魄在地下鬱鬯灌地雖是祭初亦報魄不當薦孰之時故云加也以報魄也言薦黍以下皆是報祭形魄也相愛用情者上以恩賜逮下下受上恩賜故上下用情此饋孰時皆以飲食徧於燕飲是教民相愛至謂至極謂報氣報魄二禮備足是禮之至極也 陸氏佃曰凡祭朝踐尊而饋食親尊故曰教衆反始親故曰教民相愛 方氏慤曰二端既立謂立鬼神之名與宗祧之制也報以二禮謂報氣報魄之禮也建言立其禮設言陳其物羶天産之臭也薌地産之臭也染蕭以膟膋故有羶合蕭以黍稷故有薌燔燎羶薌則蕭與膟膋黍稷并合而見矣故曰見以蕭光凡此皆以臭為主臭為陽故曰以報氣也氣以陽生而有所始故曰教衆反始也甒盖瓦器有兩甒故曰俠即司尊彝所謂閒祀用大尊是矣言瓦甒之大尊則鬱鬯之為虎彝可知不及時祭則舉大以該小爾以諸物見於夾甒之間故曰覸以俠甒又副之以鬱鬯之彝故曰加以鬱鬯加與加籩加豆之加同義宗廟之祭灌而後獻此於鬯言加者以尊尊而彝卑故也凡此皆以味為主而味為隂故曰以報魄也隂聚而有所愛故曰教民相愛於報氣言朝事則知報魄為饋食矣盖朝事以象朝事其親所進也饋食以象食時所進也於報魄言黍稷之類則報氣有血腥之類可知然瓦甒之所獻鬱鬯之所灌皆非饋食之事此則并言之時雖不同其為報魄則一也上言反始則知下之為成終下言相愛則知上之為致敬凡此皆互言之耳   存疑孔氏穎達曰一祭再焫蕭郊特牲取膟膋報陽朝踐焫蕭也又云既奠然後焫蕭饋孰焫蕭也【案一祭不再焫蕭辨正巳見郊特牲】 陸氏佃曰此一節盖言殷禮殷人尊神先鬼而後禮方言明命鬼神故主殷禮言之殷人先求諸陽故此朝事焫蕭以報氣也饋食灌鬯以報魄也然則殷人祭首無祼事以樂侑獻而巳殷人尚聲盖當此節故曰樂三闋然後出迎牲羞肝肺首心郊特牲言肺在上此言肝在上以方言殷禮故也眀堂位曰殷祭肝周祭肺見間盖謂陳設中間若喪禮所謂見以不見為見也據禮藏器於旁加見又曰甕甒筲桁實見間而後折入周人先求諸隂於朝踐祭齊加明水以報隂殷人先求諸陽於饋獻祭酒加鬱鬯以報魄其義一也據此周人有求有報殷人直報而已其報之也亦所以求之也故曰周人先求諸隂殷人先求諸陽 方氏慤曰報氣所以求陽乎上是用情於上也報魄所以求隂乎下是用情於下也上下用情則二禮之報無以復加故曰禮之至也案鄭所謂相愛用情謂此以人道事之者盖報氣主於敬燔燎羶薌以神道事之也敬也報魄主於愛黍稷牲醴以人道事之也愛也敬則禮伸愛則情洽用情如告孝告慈之類如是則上而祖考下而子孫愛且用情矣由是以敎民而君民之情愛通焉敬愛洽於斯民所以為禮之至也方説亦似但燔燎與用情義既未洽且教衆敎民之後當推其效以結之不應又叙二禮也至陸氏殷禮説亦注家習語始終傅㑹居多不足為訓   存異慕容氏彦逢曰郊特牲曰祭求諸隂陽之義禮運曰以嘉魂魄是謂合莫盖燔以求諸陽灌以求諸隂所謂二禮也二者朝事之所行而鄭以薦黍稷為饋食之時失之矣夫求神必於祭始而祭之始必合鬼神以嘉魂魄所謂臭隂達於淵泉是也周人先求諸隂既灌然後迎牲至饋食而後報魄求諸隂不已後乎况灌用鬱鬯貴氣用肝肺首心與黍稷同為朝事之時所用非必有於薦孰之時也膟膋為羶黍稷為薌故謂之羶薌鄭氏以羶為馨誤矣   案報氣惟燔燎一節報魄有薦黍稷等四節據周官司尊彝鷄彝鳥彝在朝踐之先則此記當先鬱鬯而後燔燎今置鬱鬯於二禮之末則記本錯綜言之盖以灌鬯求神於隂亦是報魄故併歸報魄條内而置之二禮之末也朝事饋食並有黍稷但朝事時用黍稷以燔燎未用以薦至饋孰時乃薦黍稷也儀禮特牲少牢薦熟之禮黍稷在敦心舌在肵俎離肺刌肺在尸俎酳尸則以肝從此記云羞肝肺首心在薦黍稷之下則薦熟時亦用首至朝事之節惟郊特牲升首於室為用首耳心及肝肺僅於薦熟時用之禮經之説甚眀不得謂肺肝首心同為朝事之用也眀堂位言祭首乃統朝事饋食言之其下云祭心祭肝祭肺則專指饋孰時無惑矣周禮膳夫惟羊稱羶而廟祭不止于羊故鄭以馨字易之慕容之説俱未確   君子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發其情竭力從事以報其親不敢弗盡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事謂修薦可以祭者也 孔氏穎達曰此申明反古復始竭力報親之事致其恭敬發其情性竭盡氣力以從其事上報於親不敢不極盡也 方氏慤曰致敬發情于内故能竭力從事於外報如上所言報氣報魄皆報親之事盡謂内盡志外盡物也 輔氏廣曰自致其敬已下所謂致反始之道也發其情謂發露其情如所謂用其情也家語夫子之答止此却繼以前文王之祭至必哀   是故昔者天子為藉千畝冕而朱紘躬秉耒諸侯為藉百畝冕而青紘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為醴酪齊盛於是乎取之敬之至也【紘音宏酪音洛齊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藉藉田也先古先祖 孔氏穎達曰以君子報親不敢不盡心以事之故古者天子諸侯有藉田以親耕祭祀諸神湏醴酪齊盛之屬於是乎藉田而取之敬之至也 方氏慤曰天子之田方千里故為藉千畝諸侯之田方百里故為藉百畝亦各以其稱而巳耕必服冕則所以敬其事秉耒則所以躬耕也天地則指天子言之山川社稷先古則兼諸侯言之先古謂若先公及先聖先師之類【案鄭云先古先祖以此篇論祭專於言孝且下公桑言先王先公也但推言之亦無碍】   通論陳氏祥道曰南郊正陽之位朱紘正陽之色也東郊少陽之位青紘少陽之色也其時則春秋傳曰啓蟄而郊郊而後耕是也其日則月令曰乃擇元辰是也其祭則祈社稷於内享先農於外國語曰膳夫農正陳藉禮是也其禮則后妃六宫贊事於内司空后稷大師瞽師鬱人犧人膳夫農正司徒大師贊事於外周禮内宰詔后帥六宫之人生穜稑之種獻之於王國語曰大師告稷司空除壇之類是也親載耒耜猶農者之出疆也載必措於保介之御間又眀勸農者也反執爵於大寢公卿諸侯大夫皆御命曰勞酒此春耕之終事也若夫夏耨秋穫王又至焉國語所謂耨穫亦於藉是也考之於禮蜡合萬物而索饗之則羣小祀也其禮主先嗇先嗇先農也王以冕祭之則耕藉之祭先農其服冕可知也小司徒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鄭氏謂小祭祀王冕所祭者則祭先農用牛牲可知也王之藉掌以甸師而諸侯亦有甸人則諸侯之禮與王畧同矣   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歲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吉然後養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朝直遥反牷音全】   正義鄭氏康成曰歲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謂將祭祀卜牲君朔月月半廵視之君召牛納而視之更本擇牲意 孔氏穎達曰此明孝子報親竭力養牲之事歲時謂每歲依時謂朔月月半也躬親也既卜牲吉在牢養之而身朝之言朝者敬辭也犧牷所祭之牲必是養獸之官受擇取之養獸者周禮牧人也初擇牲時君於牧處命取牛納之於内而視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廵牲者即前言歲時朝之也廵行也皮弁諸侯視朔之服朔月月半君服此衣而巡牲所以致其力耕藉云敬之至養牲云孝之至互文也 方氏慤曰自養獸之官而下所云即牧人阜蕃其物之時也自君召牛而下所云即充人繫於牢之時也繫於牢則芻之三月而已故朔望廵之阜蕃其物則不止三月也故歲時朝之君召牛納而視之所謂展牲是也擇其毛所謂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是也卜之吉然後養之所謂帝牛不吉以為稷牛是也未卜止謂之牛既卜乃謂之牲召之則未卜故曰牛巡之則卜之矣故曰牲未卜謂之牛而上言祭牲者盖取之將以為祭牲故也皮弁素積者君視朝之服也君以視朝之服而巡之所以極其辨也先王父天母地則以子道自處焉推而及於山川社稷亦由是也故凡所以事鬼神之道皆稱孝焉論語曰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歲時者謂比歲比時也皮弁素積見郊特牲解   存疑鄭氏康成曰犧謂天子牷謂諸侯牲   案犧言其色之純牲言其體之具似天子諸侯所同也   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宫仭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宫之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于蠶室奉種浴于川桑于公桑風戾以食之歲既單矣世婦卒蠶奉繭以示于君遂獻繭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與遂副褘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古之獻繭者其率用此與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綠之黄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昕許斤反奉芳勇反種章勇反戾力計反食音嗣單音丹繭古典反與音餘褘音暉繅悉刀反盆蒲奔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昕季春朔日之朝也【陸氏佃曰餘日為昕朔日為大昕】諸侯夫人三宫半后也風戾之者及早凉脆采之風戾之使露氣燥【陸氏徳明曰戾燥也】乃以食蠶蠶性惡溼也歲單謂三月月盡之後也【方氏慤曰一歲蠶期成故曰歲單若孟夏稱麥秋】言歲者蠶歲之大功事畢於此也副褘王后之服而云夫人容二王之後與禮之禮奉繭之世婦也其率用此與問者之辭【孔疏夫人曰獻繭之禮自古如此耶重事之義故問之案此句疑記者之辭由今所見以思古也】三盆手者三淹也凡繅毎淹大總而手振之以出緒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孝子報親養蠶為祭服祀先王先公之事公桑謂官家之桑於處而築養蠶之室近川取其浴蠶種便也築宫謂築養蠶之宫牆七尺曰仞牆之七尺又有三尺髙一丈也棘牆謂牆上置棘外閉謂扇在戶外閉也世婦亦諸侯世婦前雖總舉天子諸侯此特舉諸侯互言之奉種浴於川言蠶將生而又浴之初於仲春巳浴至此更浴之也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與擬君之祭服故夫人首著副身著禕衣受此所獻之繭因少牢以禮之接獻繭之世婦也率法也良日謂吉日繅更擇日日至而後夫人自繅三盆手猶三淹也毎淹以手振出其緒遂布與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諸侯夫人唯一人而云世婦之吉者雜互天子言之以天子有三夫人就其中取吉者蠶繅非一人擇其吉者主領而巳前文耕藉男子之事故云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兼云先祖養蠶是婦人之事婦人不與外祭故云先王先公其實養蠶為衣亦事天地山川社稷 陳氏祥道曰天子諸侯之禮文而有辨故耕於南郊東郊王后夫人之禮質而少變故皆蠶於北郊築宫仞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所以謹於蠶者也其始也天子薦鞠衣於先帝以告將蠶内宰詔后帥内外命婦以趨蠶事而后之首飾以編服以鞠衣屨以黄屨車以翟車貝面組總有握及郊享先蠶然後東鄉而躬桑焉躬桑后夫人之事耳天子必薦鞠衣君必皮弁素積卜三宫夫人世婦使入蠶室者内外相成之義也王耕藉后獻種王躬牲后舂盛則后夫人之躬桑王與諸侯不可不與之也躬桑不過鞠衣而受繭必以副褘者重繭之成也繅必三盆手者禮成於三也三盆手猶王藉之三推也然後布於三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緑之黄之以為祭服猶庶人之終畝也 方氏慤曰蠶居於内故曰室牆圍於外故曰宫閽人自外閉其門以親蠶者皆婦人故也君皮弁素積與巡牲同繭則示於君而獻於夫人者示則告其成而巳獻則欲其受之以繅也禮之以少牢則所以勞其還也 馬氏睎孟曰周官内宰職曰中春詔后帥内外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為祭服盖蠶於季春則詔於中春也 輔氏廣曰蠶婦事也猶不敢專必待君之卜吉而後親之則他可知矣故曰地道代終存疑方氏慤曰日欲出為昕於時為卯大昕則向辰矣   案文王世子大昕亦謂朔日卜于朔敬事也方説非存異陸氏佃曰單如衣單也絲事成於衣單麻事成於衣重   案經文無衣字陸説非   君子曰禮樂不可斯湏去身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樂則安安則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致樂以治心者也致禮以治躬則莊敬莊敬則嚴威心中斯須不和不樂而鄙詐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須不莊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故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樂極和禮極順内和而外順則民瞻其顔色而不與爭也望其容貌而衆不生慢易焉故徳煇動乎内而民莫不承聼理發乎外而衆莫不承順故曰致禮樂之道而天下塞焉舉而措之無難矣樂也者動於内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故禮主其減樂主其盈禮減而進以進為文樂盈而反以反為文禮減而不進則銷樂盈而不反則放故禮有報而樂有反禮得其報則樂樂得其反則安禮之報樂之反其義一也【易以豉反子如字又將吏反則樂樂則之樂並音洛煇音輝】   正義鄭氏康成曰斯湏猶須臾也子讀如不子之子諒信也油然物始生好美貌躬身也極和極順極至也理發乎外理謂言行也塞充滿也減猶倦盈猶溢也樂以統情禮以理行人之情有溢而行有倦倦則進之以能進者為文溢則使反以能反者為文文謂才美報皆當為褒聲之誤也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巳具樂記故於此不繁文 陸氏佃曰君子見微者也世之人慢易起於放肆而鄙詐常生於矯激然後知君子之言不誣也若申屠狄軰不知致樂以治心者也若阮籍軰不知致禮以治躬者也不曰塞乎天下而曰天下塞焉小在天下也   曽子曰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養羊尚反】正義孔氏穎達曰大孝尊親即是下文大孝不匱聖人為天子者也尊親嚴父配天也其次弗辱謂賢人為諸侯及卿大夫士各保社稷宗廟不使傾危以辱親也與下文中孝用勞一也其下能養謂庶人也與下文小孝用力一也能養謂用天分地以養父母也黄氏裳曰曽子言孝道三自天子達庶人三者之   行咸在其中謂人子能立身行道有大功於國大徳及民俾人稱美其先而尊重之為上也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全父母遺體殁身無毁者次之生事父母盡其色養者為下也言尊親為大則弗辱能養兼之矣次言不能尊貴其親而唯弗辱能養為二也其下者謂不能尊親不辱惟能供養是孝之末節矣但論孝行升降輕重不分別名位尊卑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可謂孝矣廣明為孝子之事   公明儀問於曽子曰夫子可以為孝乎曽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君子之所謂孝者先意承志諭父母於道參直養者也安能為孝乎【與音餘先悉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公明儀曽子弟子 孔氏穎達曰先意謂父母將欲發意孝子則預先逆知其意而為之也承志謂父母巳有其志巳當奉承而行之諭父母於道謂或在父母意先或在父母意後皆暁諭父母歸於正道也 方氏慤曰徒先意承志而不能諭之於道則是苟順其令而或䧟親於不義者盖有之矣此所以又在乎諭父母於道也夫養將以為孝而所以為孝子不止於養親曽參之事其親豈直能養已哉乃自謂如此者不敢以孝自居故也唯夫不自居其孝兹其所以為孝與 真氏徳秀曰為人子者平時能以理開暁其親置之無過之地猶臣之事君格其非心而引之當道也其視有過而後諫者功相百矣故君子尤難之   存疑馬氏睎孟曰先意所以閑其邪承志所以成其美此所以諭父母於道   案孝子事親惟盡其親愛之至意先意承志所以順吾親而致其親愛也如時時以不肖之心待父母即温凊定省亦莫非防微杜漸之意是尚得為孝乎要知諭父母於道未嘗不在先意承志中而先意承志則不必為諭親於道而設方説可謂曲盡情理矣孔氏雖以諭父母於道并入先意承志中但上已詳言先意承志正義然後合諭親於道言之其説便得若馬氏説則若先意承志盡為諭親於道者窺伺之術不亦惑乎其分先意為閑邪承志為成美尤未合也   曽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遺體也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居處不莊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涖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陳無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於親敢不敬乎亨孰羶薌甞而薦之非孝也養也君子之所謂孝也者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巳衆之本敎曰孝其行曰養養可能也敬為難敬可能也安為難安可能也卒為難父母既沒愼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仁者仁此者也禮者履此者也義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強者強此者也樂自順此生刑自反此作【陳直勤反亨普彭反孰熟同養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者不遂遂猶成也願然然猶而也 孔氏穎達曰亨孰羶薌之美先自口甞而後薦之父母此非孝也唯是供養而已孝子百行皆美一國之人稱羡願而曰此子父母有幸遇哉有孝子如此令人羨願如此乃所謂孝也衆之本敎曰孝者言孝為衆行之根本以此根本而敎於下名之曰孝不能備孝之徳唯行奉上之禮但謂之養者也父母既沒巳下解卒為難之事順從孝道則和樂自至違反孝道則刑戮及身 方氏慤曰孝經曰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孝之始也哀公問曰身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正謂是矣身者體之全體者身之別夫一人之身生於父母而別於父母者也故曰身者父母之遺體居處也事君也涖官也朋友也戰陳也皆所以行父母之遺體也苟不莊不忠不敬不信無勇則烖及其身烖及其身是及其親也豈孝也哉故每以非孝言之先居處而後事君内外之序先事君而後涖官尊卑之序先涖官而後朋友公私之序先朋友而後戰陳文武之序稱者口稱其所為願者志願其如此論語云不敬何以別故敬為難子曰孝莫大於寧親故安為難【案陳氏澔曰安為難者謂非勉强矯拂之意此亦得備一説】孝經曰立身行道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故卒為難所謂能終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也哀公問曰不敬其身是傷其親然則居處之莊所以愛其親仁者仁此居處所以莊也禮者履此涖官所以敬也義者宜此事君所以忠也信者信此朋友所以信也强者強此戰陳所以勇也五者不遂烖及於親況其身乎眞氏徳秀曰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然忠臣義士奮不顧身視死如歸何也殺身所以成仁既成仁則孝在其中矣   案亨孰已下記者之言合上二章之意而申言之又推廣之以起下二章也   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諸後世而無朝夕推而放諸東海而準推而放諸西海而準推而放諸南海而準推而放諸北海而準詩云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溥本亦作敷同芳于反放甫往反準諸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朝夕言常行無輟時也放猶至也準猶平也 孔氏穎達曰置謂措置也塞滿天地謂感天地神明也溥布也横被四海言孝道廣逺也施諸後世終長行之言久也推而至於四海以為準平而法象之無所不從也詩大雅文王有聲之詩美武王之徳今孝道亦然故引以證之 方氏慤曰直而立之則塞貫乎天地之間旉而散之則横廣乎四海之内施言其出無窮故後世曽無朝夕之間推言其進之不已故放諸四海而準準言人以是為準而不差也前既言溥之横乎四海後又言推而放諸四海盖前言身之所行者如此後言人之所化者如此朱子曰準猶齊也言無不同也   曽子曰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夫子曰斷一樹殺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勞大孝不匱思慈愛忘勞可謂用力矣尊仁安義可謂用勞矣博施備物可謂不匱矣父母愛之喜而勿忘父母惡之懼而無怨父母有過諌而不逆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謂禮終【斷丁管反匱其媿反施始豉反惡烏路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夫子孔子也曽子述其言以云勞猶功也思慈愛忘勞思父母之慈愛巳而自忘已之勞苦也無怨無怨於父母之心諌而不逆順而諌之也必求仁者之粟喻貧困猶不取惡人物以事亡親也 孔氏穎達曰庶人思父母慈愛忘巳躬耕之勞可謂用力矣諸侯卿大夫士尊重於仁安行於義心無勞倦可謂用勞矣匱乏也博施謂徳敎加於百姓刑於四海備物謂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 方氏慤曰孟子曰君子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故斷一樹殺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於親生育之恩則思之而不忘於已奉養之力則忘之而不思故曰用力仁所以愛親義所以敬親愛敬盡於事親可謂用勞矣用力言事用勞言功不匱言徳則大小與中其別可知前以位言孝故自上以及下此以行言孝故積小以至大父母愛之喜而弗忘仁之至也父母惡之懼而無怨義之至也内則曰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諌不逆之謂也仁者之粟則有愛心存焉夫子受仁人之饋掃地而祭亦此之意祭之以禮禮之終也此主言祀故曰禮終 又曰用力則能養矣用勞則弗辱矣不匱則可以尊親矣 葉氏夢得曰忘勞者思親之慈愛未能無望於其親故曰小孝仁大矣則尊之義有理則安之仁義而巳勤行而不未能得天下之歡心以事其親故為中孝博施則聖矣仁不足以名之孝至於此則達於天下四海九州之美味莫不備至故為大孝   通論周氏諝曰父母惡之懼而無怨然有所謂怨者也故孟子曰小弁之怨親親也父母有過諌而不逆然有所謂逆者也故荀子曰從義不從父 胡氏銓曰孟子曰其交也以道君子受之受之而以祀可也然孝子之心有所不安故必仁者之粟為孝   樂正子春下堂而傷其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善如爾之問也善如爾之問也吾聞諸曽子曽子聞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無人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身可謂全矣故君子頃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憂色也壹舉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數色主反瘳丑畱反頃依注作跬缺婢反又丘弭反徑古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曽子聞諸夫子述曽子所聞於孔子之言頃步頃當為跬聲之誤也予我也道而不徑徑步邪趨疾也忿言不反於身人不能無忿怒忿怒之言當由其直直則人服不敢以忿言來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父母遺體不可損傷之事天地生養萬物之中無如人最為大非特體全又須善名得全跬步謂壹舉足正道平易於身無損邪徑險阻或有所傷乘舟安浮水危也此是不敢以先父母遺餘之體而行歴危患處也不辱其身不羞其親總結舉足出言二事身及親並不羞辱可謂孝矣 劉氏彝曰樂正子春可謂能改其過者也失之於初而戒之於終方氏慤曰不虧其體所以全其形不辱其身所以   全其徳故曰可謂全矣唯己之惡言不出於口故人之忿言不反於身身者親之枝也不辱其身故不羞其親 朱子曰父母者一身之父母也天地者人與物已與人皆共以為父母者也父母之生我也四支百骸無一不全必能全其身之形斯為不忝於父母天地之生我也五常百善無一不備必能全其性之理然後為不負於天地   餘論周氏諝曰周官之法禁徑踰者禁川游者是知周公之法不特有意於防微而又有以敎人之孝   昔者有虞氏貴徳而尚齒夏后氏貴爵而尚齒殷人貴富而尚齒周人貴親而尚齒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遺年者年之貴乎天下久矣次乎事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尚謂有事尊之於其黨也臣能世祿曰富 孔氏穎達曰虞氏貴徳徳之中年髙者在前故曰尚齒夏后於貴爵之中年髙者在前殷人貴富周人貴親亦皆年髙者在前也次乎事親言貴年之次第近於事親之孝也   餘論馬氏睎孟曰貴以對其民為賤尚以對其等為下四代非相反也盖有虞氏貴徳則賢者固已在位能者固已在職矣故夏后氏承之以貴爵貴爵則賢而徳似其先人者使之世官不賢而不至於不由禮者使之世祿矣故殷人承之以貴富貴富則尊祖尊祖則敬宗敬宗則收族故周人承之以貴親皆因其時乘其理為之也夏后氏貴爵斯所以貴徳也殷人貴富斯所以貴爵也周人貴親斯所以貴富也然貴徳以賢賢貴爵以貴貴貴富以眀功貴親以厚本則四代一也齒取諸身年取諸物皆可以數言 方氏慤曰四代之所貴不同由救弊之政異故也貴徳之弊有至於忘君故夏后氏救之以貴爵盖爵所以明貴賤故也貴爵之弊有至於忘功故殷人救之以貴富盖富者所以眀世祿故也三者之弊有至於忘親故周人救之以貴親至於尚齒則未嘗易者以年之貴乎天下久矣次乎事親萬世而無弊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貴謂燕賜有加於諸臣也舜時多仁聖有徳後徳則在小官【孔疏鄭恐貴者皆班在上故云燕賜有加徳小者先來已居大官徳大者後來則居小官然徳尊有虞氏貴之所以燕賜有加】 孔氏穎達曰虞氏帝徳大故貴徳夏世漸薄不能貴徳而尚功故貴爵由道劣故也殷人又劣於夏故世爵而富乃貴之殷人富而疏者猶貴周人愛敬彌狹於已有親乃貴之   案本經之意只以時之所貴雖有不同而無不尚齒以眀年之貴乎天下之久非如孔氏世道優劣之説也馬氏以相承為義方氏以相救為義揆之聖人窮變通久之道必兼有之然非本經正義附存之而已至鄭氏燕賜有加説則去經義益逺矣   總論孔氏穎達曰前經眀孝此已下至不敢犯又兼明孝弟   是故朝廷同爵則尚齒七十杖於朝君問則席八十不俟朝君問則就之而弟達乎朝廷矣【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爵尚齒老者在上也君問則席為之布席於堂上而與之言凡朝位立於庭【孔疏燕禮大射卿大夫立於庭君立阼階上是皆立也】魯哀公問於孔子命席【孔疏儒行文】不俟朝君揖之即進不待朝事畢也【孔疏燕禮大射君爾卿爾大夫爾揖也於時老臣君揖即退又路寢門外視朝亦揖竟即退】就之就其家也老而致仕君或不許異其禮而已【孔疏不許曲禮所云若不得謝也異其禮上文所云及八十不俟朝也王制云七十不俟朝八十杖於朝則許致仕者】 孔氏穎達曰官爵同則貴尚於齒四代皆然七十者許之據杖於朝君有問則布席令坐弟達乎朝廷言遜弟敬老之道通達於朝廷也 方氏慤曰爵同故以齒為上爾爵異則以爵為上也   通論方氏慤曰孟子曰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盖朝廷雖以爵為上然未嘗廢齒則此所言者是也鄉黨雖以齒為上然亦未嘗廢爵則後言三命而不齒是也 陸氏佃曰祭義謂尊者也故杖於朝早杖於朝早故毋俟朝晚王制八十杖於朝七十不俟朝謂卑者也故杖於朝晚杖於朝晚故毋俟朝早   行肩而不併不錯則隨見老者則車徒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而弟達乎道路矣居鄉以齒而老窮不遺强不犯弱衆不暴寡而弟達乎州巷矣【併歩頃反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錯鴈行也父黨隨行兄黨鴈行【孔疏王制文】車徒辟乘車歩行皆辟老人也【孔疏少者或乘車或徒行見老者皆避之 方氏慤曰車者貴徒者賤】斑白者髪雜色也任所擔持也不以任少者代之也老窮不遺以鄉人尊而長之雖貧且無子孫無弃忘也一鄉者五州巷猶閭也 孔氏穎達曰行肩而不併謂老少並行肩臂不得併行少者差退在後則朋友肩隨是也不錯則隨者若兄黨為鴈行之差錯是父黨則隨從而為行也   古之道五十不為甸徒頒禽隆諸長者而弟達乎獀狩矣軍旅什伍同爵則尚齒而弟達乎軍旅矣【甸田見反頒音班長上聲獀音蒐所求反狩音獸】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也以為軍田出役之法【孔疏一甸之中出長轂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供田役事】五十始衰不從力役之事也頒之言分也隆猶多也及田者分禽多其老者謂竭作未五十者春獵為獀冬獵為狩【孔疏爾雅釋天文】什伍士卒部曲也【孔疏五人為伍二伍為什士謂甲士卒謂步卒在軍旅之中時主帥部領圍曲而聚故云部曲】少儀曰軍尚左卒尚右 孔氏穎達曰作記之人在於周末於時力役煩重道周初之事故云古之道也呉氏澄曰凡軍旅五人為一伍五伍為一兩五人之長曰伍長四伍長又統於一人為兩司馬尚齒各行於一兩二什四伍之中兩之外則不序四伍長爵皆下士是為同爵四人之中齒尊者先是為尚齒存疑孔氏穎達曰案小司徒云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唯田與追胥竭作若田與追胥竭作此未五十者猶在田役【案記言不為甸徒矣則雖竭作亦不及也孔説未的】   孝弟發諸朝廷行乎道路至乎州巷放乎獀狩脩乎軍旅衆以義死之而弗敢犯也【放方往反 案家語此為孔子告哀公之辭】正義鄭氏康成曰死之死此孝弟之禮 孔氏穎達曰此經總結上文在上諸文但云弟此兼云孝者以孝故能弟弟則孝之次也孝弟之道無處不行故衆行孝弟雖死不捨也 輔氏廣曰獀狩爭獲軍旅爭功弟道達於是則無所不通矣以義死言非有所利也 呉氏澄曰朝廷政令所自出下民所視效故先言朝廷道路民所行之處州巷民所居之處獀狩者用衆於内也軍旅者用衆於外也義謂所宜行衆人以此孝弟為所宜行者故寧死而不敢犯不孝不弟之事也   祀乎明堂所以教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於大學所以教諸侯之弟也祀先賢於西學所以敎諸侯之徳也耕藉所以敎諸侯之養也朝覲所以敎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敎也【食音嗣更古衡反大學之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祀乎明堂宗祀文王西學周小學也先賢有道徳王所使敎國子者 孔氏穎達曰此廣眀孝弟之道祀乎明堂於周言之祀文王也樂記祀文王於明堂是也上文祀文王於明堂為孝此以食三老五更為弟文有所對也此西學以祀先賢大司樂云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 方氏慤曰祀明堂所以享上帝而享之者必有配配必以父所以敎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於大學所以貴老貴老為其近於親而已所以敎諸侯之弟也先賢則樂祖西學則瞽宗瞽宗殷學名學有左右之異而此止言西者殷之名也樂祖則有道徳者所以教諸侯之徳也朝覲所以尊天子而致為臣之義夫孝以事親弟以事長故始之以教孝而次之以教弟孝弟則足以成徳故繼之以教徳有徳則足以養人故繼之以教養能養人則足以事君故繼之以敎臣此教之之序也 周氏諝曰先王之於教豈必諄諄而命之也哉盖禮行於此而人得於彼而不知者乃教之至也故五者天下之大敎而其所以為教者如此而巳矣五者以徳為主養者孝之屬臣者弟之屬故其序如此 吴氏澄曰凡享先王皆是敎孝而獨言祀明堂者尊先王以配天於享禮為最大孝經孝莫大於嚴父配天是也上下文止是言弟長之事而此兼言五教者盖先且列其凡其下乃專言敎弟一事也彭氏曰文王世子説養老於東序此云大學者盖周別立五學其中辟雍是為大學養老於大學之東序故該之以大學之名亦可也   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敎諸侯之弟也是故鄉里有齒而老窮不遺強不犯弱衆不暴寡此由大學來者也天子設四學當入學而大子齒【大音泰酳音引又任覲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割牲制俎實也冕而總干親在舞位以樂侑食也敎諸侯之弟次事親也文王世子曰行一物而三善皆得唯世子而巳其齒於學之謂也孔氏穎達曰此明養三老五更及齒學之事牲入   之時天子袒而親割之食之時親執醬而饋食罷親執爵而酳干盾也親在舞位持盾而舞以天子敬老鄉里化之故有齒也在下年老及困窮者皆化上而養之不見遺棄故強不犯弱衆不暴寡所以致此由養三老五更於大學也當入學而大子齒於國人故云而大子齒 方氏慤曰由大學來者言教化之原出自大學也四學謂周設四代之學即有虞氏之庠夏后氏之序殷之瞽宗周之辟雍是矣 陸氏佃曰天子立四學并其中學而五直於一處並建周人辟雍則辟雍最居中其南為成均其北為上庠其東為東序其西為瞽宗當學禮者就瞽宗學書者就上庠學舞干戈羽籥者就東序學樂徳樂語樂舞者就成均辟雍唯天子承師問道養三老五更及出師受成等就焉當天子入大學則四學之人環水而觀之矣是之謂辟雍學禮曰帝入東學尚親而貴仁東序是也帝入南學尚齒而貴誠成均是也帝入西學尚賢而貴徳瞽宗是也帝入北學尚貴而尊齒上庠是也帝入大學承師而問道辟雍是也總而言之四學亦大學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四學謂周四郊之虞庠也   案四學而以一虞庠當之不可觧辨詳王制   天子巡守諸侯待於竟天子先見百年者八十九十者東行西行者弗敢過西行東行者弗敢過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弗敢過者謂道經之則見之 孔氏穎達曰此亦明尚齒貴老之義巡守謂巡行守土諸侯八十九十不可一一就見若天子諸侯因其行次或東行西行至八十九十者閭里之旁不敢過越而去必往見之若欲共論政教雖不當道路左右君即就之可也 方氏慤曰竟者疆土至此而竟也待於竟而不敢越則其所守槩可見矣先見百年者即王制所謂問百年者就見之是也至於八十九十者其禮又有殺焉彼或在東行則此在西行者弗敢過之而弗見西行東行其義亦若是以不必人人而見之也若欲言政者雖非東行西行固當就而問之矣   壹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族三命不齒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七十者不有大故不入朝若有大故而入君必與之揖讓而後及爵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鄉射飲酒時也【孔疏鄉射謂鄉人詢衆庶而為射於時先行飲酒之禮是鄉射有飲酒者也】齒者謂以年次立若坐也【孔疏士立於堂下大夫坐於堂上案鄉射云大夫受獻訖及衆賔皆升受爵於時雖立至徹俎即坐又云既旅士不入不見士坐之文明立於堂下】三命列國之卿也【孔疏據諸侯言之若天子黨正飲酒三命不齒謂上士也此經雖據諸侯亦謂黨正飲酒故云三命不齒】不復齒席之於賔東【孔疏若鄉飲酒諸侯之國但爵位為卿大夫雖再命一命皆得不齒以鄉飲酒賔賢其賔必少其得爵為卿大夫者必年長於賔故在賔東西面而不齒若黨正飲酒以正齒位其賔必長故天子諸侯之國三命乃不齒知鄉飲酒爵為卿大夫乃不齒者案鄉飲酒云席於賔東公三重大夫再重注云席此二人於賔東尊之不與鄉人齒也天子之國三命乃不齒於諸侯之國爵為大夫則不齒也】不敢先族之七十者謂既一人舉觶乃入也【孔疏族七十者初飲酒之時則與衆賔先入此三命者為待獻賔獻介獻衆賔之後至一人舉觶之時乃始入也故鄉飲酒鄉射記皆大夫樂作之前一人舉觶之後乃始得入也若然大夫之入依禮自當一人舉觶之時縱令無族人七十者亦當如此又族之七十者及鄉人少者於先已入今特云族有七十者不敢先記人之意以身有三命應合在族人七十者之先欲明敬齒上老故云不敢先爾是以鄭注云雖非族亦然】雖非族亦然承齒乎族故言族爾不有大故不入朝謂致仕在家者其入朝君先與之為禮而后揖卿大夫士孔氏穎達曰此明鄉里之中敬齒之法身有壹命   官者或立或坐齒與鄉人同再命既髙鄉人疏者雖復年髙不與之齒但族内計長幼為班序三命轉尊不復齒於親族特坐賔東若此飲酒時族内有年七十者令其先入此三命者後入故云不敢先也 方氏慤曰以周制考之一命則下士也再命則中士也三命則上士也四命則為大夫矣於諸侯之國三命則卿再命則大夫一命則士也小國則又降於此矣一命齒於鄉里非其鄉里則以爵而不以齒可知再命齒於族非其族則以爵而不以族亦可知三命不齒雖於其族亦不得而齒之矣則鄉里又可知不齒者周官黨正以禮屬民於序以正齒位其言正與此合雖然此特貴貴之義爾至於老老之仁又不可得而廢故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也夫七十者君猶與之揖讓而後及爵者豈族之三命得以先之五州為鄉五隣為里於逺舉鄉則近至於五比之閭可知於近舉里則逺達於五縣之遂可知六鄉六遂足以互見之故也 葉氏夢得曰三命不齒貴貴也七十者不敢先長長也先王之道並行而不相悖者如此 李氏覯曰大司徒以陽禮教譲謂鄉射飲酒之禮也黨正壹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而不齒謂歲十二月大蜡之時建亥之月農隙而教之尊長養老見孝弟之道也凡鄉射飲酒此鄉民雖為卿大夫必來觀禮齒於鄉里者以年與衆賔相次也齒於父族者父族有為賔者以年與之相次異姓雖有老者居於其上不齒者席於尊東所謂遵也大哉先王之所以居鄉黨睦親戚有如此夫被一命者天子之下士公侯伯之上士子男之上大夫也而與鄉里齒焉再命者天子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也而與父族齒焉三命者天子之上士公侯伯之卿也雖云不齒亦異席而巳非敢居其上也然則貴而驕人少而陵長者不容於其間矣   天子有善讓徳於天諸侯有善歸諸天子卿大夫有善薦於諸侯士庶人有善本諸父母存諸長老祿爵慶賞成諸宗廟所以示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薦進也成諸宗廟於宗廟命之祭統有十倫六曰見爵賞之施焉 孔氏穎達曰此明有善讓於尊上示以敬順之道不敢專也 方氏慤曰天子受命於天者也故有善則讓徳於天諸侯受命於天子者也故有善則歸諸天子卿大夫受命於諸侯者也故有善則薦於諸侯士庶人既卑且賤其善亦小矣内則本諸父母外則存諸長老而已自外至内之謂歸自下進上之謂薦本以言其有所反存以言其無所忘父母内也故言其有所反而曰本長老外也故言其無所忘而曰存成諸宗廟者謂必即諸宗廟之中然後得以成其事也祭統曰古者明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賜爵祿於大廟示不敢專也吴氏澄曰天子不自有其善而讓於天即下文不自專而尊天之意諸侯卿大夫士庶人不自有其善而推於人亦廣下文不自伐而尊賢之意也成諸宗廟者天子既譲徳於天諸侯既歸善於天子矣又不敢自專而尊其祖考皆為人下者之順道也故曰示順   昔者聖人建隂陽天地之情立以為易易抱龜南面天子卷冕北面雖有明知之心必進斷其志焉示不敢專以尊天也善則稱人過則稱己敎不伐以尊賢也【卷古本反知音智斷丁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立以為易謂作易易抱龜易官名周禮曰大卜大卜主三兆三易三夢之占【孔疏周禮大卜三兆者玉瓦原也言兆形似玉瓦原之璺罅三易者連山歸藏周易三夢致夢觭夢咸陟也】 孔氏穎達曰此亦明其不敢專輒尊賢之事聖人謂伏羲文王之屬興建隂陽之情仰觀天文俯察地理立此隂陽以作易占易之官抱龜南面尊其神明故也天子親執卑道故卷冕北面雖有明哲之心必進於龜之前令龜斷决已之所有為之志示不敢自專以尊敬上天也有善稱人有過稱已又教在下不自伐其善以尊敬賢人也 方氏慤曰隂陽天地莫不有情必待聖人建之然後能有所立焉然易無體也體之於言則其書謂之易體之於人則其官謂之易故曰立以為易明吉凶之象者莫如易示吉凶之象者莫如龜有自知之明而又有知人之知則其事固可以無疑矣然猶斷之於龜者以吉凶悔吝生乎動故也前言建隂陽天地之情而後止言尊天者盖一隂一陽之謂道而道則出於天而已故後言尊天以該之稱己之過所以敎不伐稱人之善所以敎尊賢伐與矜伐之伐同字者有其善而矜之祇所以自傷其善故也 應氏鏞曰易書也抱龜者人也不曰掌易之人而直以為易者盖明以示天下者易也易之道不可屈故不於北而於南明此以北面者臣也臣之位不可踰故不曰人而曰易盖有深意焉呉氏澄曰天地言其理隂陽言其氣情者人性之動在天地隂陽則言其用也   案立言易抱言龜抱龜者亦言易盖互言之以示卜筮並用之義也   孝子將祭祀必有齊莊之心以慮事以具服物以脩宫室以治百事及祭之日顔色必温行必恐如懼不及愛然其奠之也容貌必溫身必詘如語焉而未之然宿者皆出其立卑靜以正如將弗見然及祭之後陶陶遂遂如將復入然是故慤善不違身耳目不違心思慮不違親結諸心形諸色而術省之孝子之志也【齊側皆反語魚預反陶音遥思息嗣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事謂齊之前後也如懼不及愛如懼不及見其所愛者也奠之謂酌尊酒奠之及酳之屬也如語焉而未之然如有所以語親而未見答也宿者皆出謂賔助祭者事畢出去也如將弗見然祭事畢而不知親所在思念之深如不見出也陶陶遂遂相隨行之貌思念既深如覩親將復入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孝子將祭祀顔色容貌務在齊莊卑詘思念其親存也慮事謂謀慮祭事服物謂備具衣服及祭物百事謂齊前後凡百之事祭之日色必温和行必戰恐身形必卑詘卑靜以正謂孝子其立卑柔靜黙正定心意以思念其親也慤善不違身謂思念親深之故精慤純善之行不違離於身也耳目不違心者言中心思慮不違於親無時歇也思念之深結積於心形見於色術述也省視也循述而省視之反復不忘此孝子思念親之志也 方氏慤曰服物慮其不備故以具服物宫室慮其不完故以脩宫室百事慮其不飭故以治百事温以言其不暴也祭之日其温見於顔色爾及奠之也又見乎容貌焉祭之日行必恐爾及奠之也又身必詘焉此孝子之心所以為有加而無已也終言及祭之後則始言及祭之日為祭初可知先言其奠之也則後言宿者皆出為既奠之後可知於祭之日其迎來也如懼不及愛然及既來也又如語而未之然於其往也如將弗見然及既往也又如將復入然則是孝子之思其親無物足以慊其心無時足以絶其念如懼不及愛即所謂致愛則存是矣如語而未之然即所謂如親聼命是矣如將弗見即所謂如將失之是矣如將復入即所謂又從而思之是矣陶陶言思親之心存乎内遂遂言事親之心達乎外慤言實而無偽善言愛而無惡盖所體者如此常不違於身也耳所聞者必親之聲目所見者必親之容盖所存者如此常不違於心也思言思死者如不欲生慮言慮事不可以不豫盖所念者如此常不違於親也不違言不違戾而之他也不違於身故能不違於心不違於心故能不違於親結諸心言齊莊之心不可觧形諸色言齊莊之色不可掩 葉氏夢得曰顔色温者有愉色也容貌温者有婉容也卑静以正者有深思也盖有愉色則若將及之故行必恐有婉容則若將聼之故身必詘有深思則若將見之故立必正陶陶者其氣和也遂遂者其志得也慤善於内而言不違身者以其有應於外耳目在外而言不違心者以其有主於内内外定而後為愛敬之至此其序所以與前相反也謹是三者而固守之則曰結發是三者於色則曰形察是三者不失其行則曰術此先王所謂孝也 吴氏澄曰此一節其小節有五將祭慮事一也祭之日二也奠之時三也宿者皆出四也祭之後五也祭之初神未來也如懼不及得見其所愛之親盖望其來之切也奠之時神已來矣如神與巳語而猶未之語也盖喜其來之至也祭將畢神未去也如其將去而弗可見盖悲其去之速也祭既畢神已去矣如將見其復入盖冀其不去而復來也違猶離去也慤善不違身如懼不及愛之時也耳目不違心如語焉而未之然時也思慮不違親如將弗見之時也結諸心形諸色而術省之如將復入之時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術當為述聲之誤也   辨正王氏應麟曰祭義曰術省之賈山至言術追厥功術與述同   建國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廟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尚左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神位所在周人尚左故宗廟在左社稷在右案桓二年取郜大鼎納於大廟何休云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右社稷尚尊尊此説與鄭合 陳氏祥道曰宗廟陽也故居左社稷隂也故居右   存疑陸氏佃曰左宗廟不死其親之意三代共之先儒謂質家右宗廟尚親親文家左宗廟尚尊尊非是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一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二   祭統第二十五   正義孔氏穎達曰鄭目録云名曰祭統者以其記祭祀之本也統猶本也此於别録屬祭祀 陳氏祥道曰綱舉而萬紀皆張統先而衆目必振祭統所以始於心怵而終於觀政 方氏慤曰祭法非不及義然以法為主祭義非不及法然以義為主祭統則統而論之   案統者無所不包無所不貫之義政教之本皆在于祭而祭之道不過心怵而奉之以禮一言盡之誠信忠敬皆心怵之目奉之以物道之以禮安之以樂參之以時皆奉之以禮之目也又遡其前言養言喪見所謂心怵者非僅一時霜露之感言求助言躬耕躬桑及養牲言齊戒見誠信忠敬非一朝一夕之積至祭而三重將之十倫備焉而廟中一天下之象矣所謂無不包無不貫者如此   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是故唯賢者能盡祭之義【怵敕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有五經謂吉禮凶禮賔禮軍禮嘉禮也莫重於祭謂以吉禮為首也大宗伯職曰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怵感念親之貌也怵或為述孔氏頴達曰此明祭祀於禮中最重唯賢者能盡   祭義凡祭為禮之本禮為人之本將明禮本故先説治人經常也案大宗伯吉禮之别十有二【案吉禮祭禮也周禮以禋祀祀上帝實柴祀日月星辰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貍沈祭山林川澤疈辜祭四方百物肆獻祼饋食春祠夏禴秋嘗冬烝六者皆享先王】凶禮之别五【案喪禮哀死亡荒禮哀凶札弔禮哀禍烖禬禮哀圍敗恤禮哀㓂亂】賔禮之别八【案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頫曰視】軍禮之别五【案大師用衆大均恤衆大田簡衆大役任衆大封合衆】嘉禮之别六【案飲食親宗族冠昏成男女賔射親故舊朋友饗燕親賔客脤膰親兄弟之國慶賀親異姓之國】五禮之别總三十有六自猶從也言孝子祭親非假他物從外至於身使巳為之從孝子身中出生於孝子之心也孝子感時心中怵惕故奉親以祭祀之禮若非賢者不能盡怵惕之義也 方氏慤曰奉之以禮者見乎物盡之以義者存乎心徇其物而忘其心者衆人也發於心而形於物者君子也故曰唯賢者能盡祭之義 陳氏澔曰心怵即前篇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謂心有感動也   案物猶事也軍賔諸禮有事從外至而我應之敬雖在我而所由生則因乎物若祭則吾心自怵不因物至   賢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謂福也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之謂備言内盡於已而外順於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上則順於鬼神外則順於君長内則以孝於親如此之謂備唯賢者能備能備然後能祭是故賢者之祭也致其誠信與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禮安之以樂參之以時明薦之而巳矣不求其為此孝子之心也【長竹丈反下所長同道音導其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世所謂福者謂受鬼神之祐助也其本一者言忠孝俱由順出也明猶潔也為謂福祐為巳之報 孔氏頴達曰此明祭祀受福是百順之理世人謂福為壽考吉祥祐助於身若賢者受福身外萬事皆順於道理故云非世所謂福也内盡於巳外順於道釋百順之義謂心既内盡外又行善無違於道理也上則順於鬼神又廣大其順也鬼神尊故言上出則事公卿故言外不求其為者言孝子但内盡孝敬以奉祭祀不求其福祥為巳之報案少牢嘏辭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於女孝孫使女受禄於天宜稼于田此云不求者謂孝子之心無所求也但神自致福故有受禄于天之言若水旱災荒禱祭百神則有求也故大祝有六祈之義大司徒有荒政索鬼神之禮 方氏慤曰致其誠則無偽行致其信則無疑慮致其忠則無欺心致其敬則無怠志四者祭之本所謂物者奉乎此所謂禮者道乎此樂者安乎此時者參乎此而巳蓋物以將其意故曰奉禮以行其義故曰道樂以樂其來故曰安時以節其中故曰參 葉氏夢得曰孝子之心所以自盡者如此豈有求而為哉 輔氏廣曰養在事孝在心 應氏鏞曰誠信忠敬所謂忠信禮之本禮樂時物所謂義理禮之文理則無所不順有致福之道也心則不求其為無幸福之心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賢者之所謂福者謂受大順之顯名也   辨正輔氏廣曰必受其福以理必之世所謂福則不可必也名猶名言之名猶言備者百順之謂而巳内盡於巳外順於道則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心安體胖是賢者之所謂福也   祭者所以追養繼孝也孝者畜也順於道不逆於倫是之謂畜是故孝子之事親也有三道焉生則養沒則喪喪畢則祭養則觀其順也喪則觀其哀也祭則觀其敬而時也盡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養羊尚反畜許六反盡子忍反行下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畜謂順於徳教沒終也 孔氏頴達曰追養繼孝者養是生時養親孝是生時事親親今既沒設禮祭之追生時之養繼生時之孝畜謂孝子順於德教不逆倫理可以畜養其親故釋孝為畜葉氏夢得曰生可得而養死不可得而養則孝幾   於絶矣故祭則追養以繼孝孝則致其樂而此觀其順者順為樂之形也喪則致其哀而此觀其哀者哀為喪之本也祭則致其嚴而此觀其敬者敬為嚴之體也蓋孝子之行不過此三者而誠信忠敬皆在内者故曰孝子之心也 輔氏廣曰數與疏皆非時也   既内自盡又外求助昏禮是也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外内之官也官備則具備水草之菹陸產之醢小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示盡物也外則盡物内則盡志此祭之心也【取七註反長竹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玉女者美言之也君子於玉比德焉具謂所共衆物也水草之菹芹茆之屬【孔疏案醢人加豆之實芹菹朝事之豆茆菹又有昌本深蒲菭筍是水草故鄭云之屬】陸產之醢蚳蝝之屬【孔疏醢人饋食之豆有蜃蚳蝝即蚳之類加豆之實有兔醢醯醢皆是陸產故云之屬】天子之祭八簋【孔疏明堂位云周之八簋】昆蟲謂溫生寒死之蟲也内則可食之物有蜩范【孔疏蜩蟬也范蜂也此昆蟲之屬】草木之實蔆芡榛栗之屬【孔疏籩人加豆之實有蔆芡饋食之籩有棗栗榛實是草木故云之屬】咸皆也 方氏慤曰既内自盡於巳也又外求助於人求助之道莫大乎夫婦之際以夫婦而行祭祀之道則足以盡隂陽之義以夫婦而共祭祀之事則足以備外内之官故國君取夫人之辭以事宗廟社稷為言也必曰玉女者言其有貞潔之徳也婦之助夫固不特在祭祀而以祭祀為本故曰此求助之本也夫婦親之若君制祭夫人薦盎君割牲夫人薦酒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此外内之官也官所以執事事所以具物故曰官備則具備七菹有葵菹不必皆水草七醢有蟲醢魚醢不必皆陸產俎者三牲八簋者五榖俎所薦者天產故其數竒簋所盛者地產故其數耦於昆蟲草木言隂陽之物者以用隂陽之物至於是為備故也 輔氏廣曰自盡實難事親若曾子可也心盡而誠行則内外之官不容不備内外之官備則凡祭之事物不容不備小物備矣美物或未備也美物備矣隂陽之物或未備也至於隂陽之物備則至矣盡矣無遺矣又云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蓋其至誠無有窮巳之意故云此祭之心也孝子祭親之心何有窮盡但拘於禮束於財不得自盡其心焉耳矣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祭之道也一節言孝子事親先能自盡又外求伉儷供粢盛之事   是故天子親耕於南郊以共齊盛王后蠶於北郊以共純服諸侯耕於東郊亦以共齊盛夫人蠶於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蠶也身致其誠信誠信之謂盡盡之謂敬敬盡然後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共供同齊本亦作齍與粢同盛音成純鄭讀緇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純服亦冕服也互言之爾冕以著祭服東郊少陽諸侯象也【孔疏天子太陽故南郊諸侯少陽故東郊然藉田並在東南故王言南諸侯言東】夫人不蠶於西郊婦人禮少變也【孔疏后太隂故北郊夫人少隂合西郊然亦北者婦人質少變故與后同也】齊或為粢 孔氏頴達曰此結上求助之事 方氏慤曰天子諸侯非莫與之耕王后夫人非莫與之蠶然且親耕親蠶焉則以身致其誠信而巳以神明之所饗者在誠不在物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純以見繒色【孔疏䊷古緇字書文相亂䊷並作純鄭註於絲理可知色不明者皆讀緇論語今也純及此】   案絲由蠶出則純服斷為絲服讀如字何疑若著明服色則朱綠黄詳於祭義何必畫添緇字   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於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耆欲耳不聽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苟動必依於禮是故君子之齊也專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言齊及齊不齊皆如字以齊之同餘側皆反耆市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訖猶止也定者定其志意 孔氏頴達曰及時將祭謂四時應祭之前未旬時也方將接神先宜整身心故齊也未齊之時心慮散蕩心所嗜欲有不齊整及其齊也止此不齊之事以致極齊戒之道 方氏慤曰物自外入故曰防嗜欲由中故曰止前言止而後言訖者止之而後訖故也齊固不止於耳不聽樂然樂者人之所樂故又引記以為言焉不為物所貳故其德精不為物所蔽故其徳明致者致其至而巳散齊即祭義所謂散齊於外是也致齊即祭義所謂致齊於内是也以齊於内故又謂之宿禮器所謂三日宿者以此以齊於外故又謂之戒禮器所謂七日戒者以此若心不苟慮與訖其嗜欲之類則所以齊其内也若手足不苟動與防其邪物之類則所以齊其外也夫散者集之則一歸乎定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其至焉則未始不齊故致齊三日以齊之定言定於外齊言齊其内 葉氏夢得曰心依於道道無形也手足依於禮禮有體也 輔氏廣曰依於道志以道寜也依於禮非禮不動也精明我之神明也神明神之精明也極其致則我與神非貳也故曰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夫   通論劉氏基曰君子之所以為德恭敬而巳矣恭敬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大雅述文王曰於緝熙敬止又曰不顯亦臨無射亦保聖人無一息之不恭且敬何待於齊齊所以篤其恭敬猶恐其有未至而致之聖人不自滿假之心也謂之非有大事不齊猶可謂之非有恭敬則不齊大不可也   總論孔氏頴達曰自此至夫婦親之一節明祭齋戒之義并明君與夫人皆致齊㑹於大廟夫婦交親行祭之義   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然後㑹於大廟君純冕立於阼夫人副禕立於東房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及迎牲君執紖卿大夫從士執芻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涗水君執鸞刀羞嚌夫人薦豆此之謂夫婦親之【先悉薦反大音泰禕音輝瓚才旦反祼古亂反紖直忍反從才用反下皆同芻初俱反盎烏浪反從夫人絶句一讀以從字絶句涗舒銳反嚌本亦作齊才細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宫宰守宫官也宿讀為肅肅猶戒也戒輕肅重大廟始祖廟也圭瓚璋瓚祼器也以圭璋為柄酌鬱鬯曰祼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紖所以牽牲也周禮作絼芻謂藳也殺牲時用薦之周禮封人祭祀飾牲共其水藁涗盎齊也盎齊涗酌也凡尊有明水因兼云水爾【孔疏盎齊涗酌周禮司尊彝文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涕之謂之涗酌此薦涗即盎齊也夫人薦盎不薦明水以盎齊加明水故連水言之】嚌嚌肺祭肺之屬也【孔疏少牢特牲薦熟之時俎有祭肺及舉肺二肺皆嚌之】君以鸞刀割制之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祼尸之事乃後迎牲【孔疏以少牢特牲無此禮故知此是天子諸侯禮】芻或為䅳 孔氏頴達曰外謂君之路寢内謂夫人正寢是致齊並於正寢散齊亦然但此文對㑹於大廟故云然耳祭日君與夫人俱至大廟之中悉用冕而祭侯伯夫人揄狄子男夫人闕狄並立東房以俟行事夫人有故故大宗伯代夫人行禮下云夫人薦涗水薦豆顯夫人親行也各有所明不可一揆紖牛鼻繩君自執之入繫於碑卿大夫從驅之及殺與幣告皆從於君士執芻者以其殺牲用芻藳藉之也宗婦執盎從謂同宗之婦執盎從夫人而來奠盎齊於位夫人乃就盎齊之尊酌此涗齊而薦之上言夫人副禕則此是上公之祭宜有醴齊盎齊但言盎略耳亦容侯伯子男之祭但有盎齊也嚌有二時一是朝踐之時取肝以膋貫之入室燎於爐炭出薦之主前二謂饋孰之時君以鸞刀割制所羞嚌肺横切之使不絶亦奠於俎上尸並嚌之羞進也謂君用鸞刀制此嚌肉以進之 方氏慤曰齊於内外所以辨其位㑹於大廟所以聨其事六冕皆麻而曰純者孔子稱今也純當孔子時固有純冕矣副禕蓋天子王后之服上公夫人宜服之周官追師掌首飾有副有編有次副為首飾之上故以之配三狄編為首飾之中故以之配鞠展次為首飾之下故以之配禒衣而巳謂之副則夫人之所同謂之禕則后及上公夫人之所獨三狄雖同用副然以配禕衣為正故經未有言副揄闕者止曰副禕而巳夫人奠盎此言宗婦執盎者宗婦執之夫人奠之故也嚌者尸所嚌之肺也以尸之所嚌故君執鸞刀而羞之尸必嚌之君必羞之者以周人所貴故也上言祭必夫婦親之故此結言此之謂夫婦親之也 周氏諝曰圭者象天用而半圭為璋示其君之於天用則全之而夫人則半之而巳   存疑孔氏頴達曰非二王後及周公廟則悉用冕而祭副及禕后之上服【案上公夫人得服之】魯及二王之後夫人得服之   存異陸氏佃曰亞祼非獨容夫人有故攝焉亦容宗伯亞夫人祼蓋二王之後三祼君一夫人一大宗一通論陳氏祥道曰殷人尊神而交神於明故先樂而求諸陽周人尊禮而辨神於幽故先祼而求諸隂書曰王入大室祼祭統曰君執圭瓚祼尸則尸入大室以圭瓚酌鬱鬯祼之后又以璋瓚酌鬱鬯亞祼其祼尸也如祼賔客則王與后自灌之矣鄭氏釋小宰謂王酌鬱鬯以獻尸尸受祭之啐之奠之然尸神象也神受而自灌非禮意也   案求非一求而巳故求諸陽者有燎求諸隂者有再祼陸氏二王之後三祼則天子必三祼矣於禮何據乎孔氏云夫人親在而又云大宗記者亂陳之不可一揆其說甚明不必鑿為三祼以亂禮也   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竟内樂之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此與竟内樂之之義也【樂音洛竟音境】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為東上近主位也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 孔氏頴達曰此明祭時天子諸侯親在舞位以樂皇尸也 方氏慤曰舞位則綴兆也君於東上則以君為祭主故也干戚武舞所執也羽籥文舞所執也上言干戚而不言冕下言總干而不言戚互相備也稱皇尸與詩楚茨所稱同義詩鳧鷖又稱公尸兼神祖考而言之曰公尸言衆之所共也楚茨指宗廟之祖考而言之也諸侯之尸亦稱皇者尊神而巳 陳氏祥道曰廟中在天子則天下之象也在諸侯則竟内之象也故天子冕而總干以樂皇尸非徒樂之所以與天下樂之也諸侯冕而總干亦與竟内樂之古者人君之於廟饗藉則親耕牲則親殺酒則親獻然則樂之親舞不為過矣 應氏鏞曰比干仗鉞乃武王臨陣之容朱干玉戚為大武象成之樂祭而用之於宗廟既以顯先王之功舞而象其形容又欲使子孫知締剙之艱難而毋忘於持守也以君之尊躬執其事非徒樂皇尸所以說祖考也然食三老五更於大學亦必冕而總干者祭先聖先師而用之猶祭之因以樂皇尸也魯之有是舞以周公佐武王伐紂周旋軍旅之閒因以歆其神靈也皇大也皇尸猶皇考也   存疑陳氏祥道曰尸則親迎   案君迎牲而不迎尸以尸在外則嫌於臣也   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於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與志進退志輕則亦輕志重則亦重輕其志而求外之重也雖聖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盡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禮以奉三重而薦諸皇尸此聖人之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武宿夜武曲名也周道猶周之禮孔氏頴達曰此并明祭祀之禮有三種可重之事   假借外物而以增益君子内志祼則假於鬱鬯歌則假於聲音舞則假於干戚皆是假於外物故與志同進同退若内志輕畧則此等亦輕畧内志殷重此等亦殷重矣皇氏曰師說書傳云武王伐紂至於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以待旦因名焉熊氏曰宿夜即大武之樂也 方氏慤曰周人先求諸隂而尚臭故重祼經言升歌清廟清廟者文王之詩故重升歌大武者武王之舞也故重武宿夜 陳氏祥道曰獻之屬有九而莫重於祼是以降神者為重凡獻卿大夫及羣有司皆其輕者也聲莫重於升歌是以貴人聲者為重凡見於下管象武之器皆其輕者也舞莫重於武宿夜是以當時為重凡見於前代者皆其輕者也君子之志資諸巳而在内者也德盛者其志重德薄者其志輕志重於内凡假於外者安得不重志輕於内凡假於外者安得不輕邪 周氏諝曰君子之於祭也内則盡志外則盡物物雖可以增其志然其輕重亦在志而已矣故君子以自盡為主   夫祭有餕餕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巳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是故尸謖君與卿四人餕君起大夫六人餕臣餕君之餘也大夫起士八人餕賤餕貴之餘也士起各執其具以出陳於堂下百官進徹之下餕上之餘也【餕音俊謖所六反百官進依注作餕】   正義鄭氏康成曰術猶法也為政尚施惠盡美能知能惠詩云惟此惠君民人所瞻進當為餕聲之誤也百官謂有事於君祭者也既餕乃徹之而去所謂自卑至賤進徹或俱為餕 孔氏頴達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而祭之有餕即是克有終故引古人之言證餕為美也餕其是巳巳語辭也又引古君子之言證餕義餕者人餕尸之餘也然王侯初薦毛血燔燎是薦於鬼神至薦孰時尸乃食之故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若大夫士饗神亦是先薦鬼神而後尸乃食也惠術也言尸餕是施恩惠之術法能施恩惠者即其政善故云可以觀政君於廟中事尸如君則君為臣禮君食尸餘是臣食君餘與大夫食君餘相似故云臣餕君之餘也諸侯之國有五大夫此云六者兼有采地助祭也以下漸徧及下示溥恩惠也士廟中餕訖而起所司各執其饌具以出廟戸陳於堂下百官餕訖各徹其器而去之 方氏慤曰百官謂中下之士以及於百執事者也爾雅曰謖興起也謖者不疾而速尸神象也故特以謖言之特牲饋食少牢饋食士虞禮有司篇皆言尸謖者以此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觀政矣一節明祭末餕餘之禮自求多福恩澤廣被之事   凡餕之道每變以衆所以别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見其脩於廟中也廟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澤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惠必及下顧上先下後耳非上積重而下有凍餒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民夫人待於下流知惠之必將至也由餕見之矣故曰可以觀政矣【别彼列反見賢遍反脩一本作徧重直龍反餒乃罪反夫音扶】正義鄭氏康成曰鬼神之惠徧廟中如國君之惠徧竟内也鬼神有祭不獨饗之使人餕之恩澤之大者也國君有蓄積不獨食之亦以施惠於竟内也 孔氏頴達曰興起也初餕貴而少後餕賤而多皆先上而後下施惠之道亦當然也故云興施惠之象餕之時君與三卿用四簋之黍欲見其恩惠脩整普徧於廟中也祭有六簋今云四簋以二簋留為改設之祭【案饋食大合樂後延主入奥王入室事主為饗神出闔戸如食閒再迎尸入為接祭告利成後尸出徹二簋黍于室為改設】簋有黍稷特云黍者見其美舉黍則稷可知以四簋而徧於廟中如君之恩惠徧於竟内也上先下後謂君上先餕臣下後餕非上有財物積重不以施惠使在下有凍餒之民也由餕見之言民所以知上有財物恩重及於下者祗由祭祀之餕見其恩逮於下之理 方氏慤曰夫施惠之道不止於餕特由餕見之而巳故曰象見乃謂之象也諸侯廟中為竟内之象則天子廟中為天下之象可知   夫祭之為物大矣其興物備矣順以備者也其教之本與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則教之以尊其君長内則教之以孝於其親是故明君在上則諸臣服從崇祀宗廟社稷則子孫順孝盡其道端其義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於上則不以使下所惡於下則不以事上非諸人行諸已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順之至也祭其是與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巳【與音餘長竹丈反下長㓜皆同惡烏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物猶為禮也興物謂薦百品崇猶尊也必身行之言恕已乃行之祭者教之本教由孝順生也 孔氏頴達曰此明祭祀禮備具内外俱兼脩之於巳然後及物是為政之本也祭之為物物謂事物所行皆依禮故為大興物謂興造庶羞百品皆足祭必依禮是順也百品皆足是備也聖人設教惟以順以備故曰教之本與祭既順備可為教故人君因為教焉外教尊君長故諸臣服從内教孝其親故子孫順孝人君身自行之盡其事上之道又端正君臣上下之義則政教由此生焉上所施於巳巳所不安則不得施於下下所施於巳巳所憎惡則不得以事於上非諸人諸於也謂他人行此惡事加於巳巳以為非是非於人已乃行此惡事而施人是行於巳也若如此非政教之道言為政必由於巳乃能及物故下云必由其本順之至也 劉氏彝曰上經以祭明人君為政之道此經以祭明人君為教之法葉氏夢得曰祭於親而順以備教之本也廣其順而因諸巳以施諸人教之道也本言其所自道言其所成 應氏鏞曰為物指其事興物指其具   存疑孔氏頴達曰外教謂郊天内教謂祭宗廟案此節順以備與首無所不順之謂備相應外内二句亦與首外則順於君長内則以孝於其親二句相應言君子祗自盡而所以為教亦即在於是明其義之所統者多不應此處又增出郊天也   夫祭有十倫焉見事鬼神之道焉見君臣之義焉見父子之倫焉見貴賤之等焉見親疏之殺焉見爵賞之施焉見夫婦之别焉見政事之均焉見長㓜之序焉見上下之際焉此之謂十倫【見賢徧反殺色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倫猶義也【案廣韻倫等也増韻倫次序也蓋條理各當之謂】 孔氏頴達曰從上雖云祭其事隐此廣陳祭含十義以顯教之本 陳氏祥道曰祭所以交神於無而寓理於有致禮於幽而興物於明故其為名則一而其為倫則十此其以神道設教也由其父子之倫則有親疏之殺由其貴賤之等則有爵賞之施由其親疏之殺則有夫婦之别而終之以長㓜之序由其爵賞之施則有政事之均而終之以上下之際鬼神父子親疏夫婦長㓜五者皆内之倫也君臣貴賤爵賞政事上下五者皆外之倫也内之倫則主於仁外之倫則主於義仁必推而逹乎義義必反而濟乎仁此所以内外交著而後相成之美盡矣 葉氏夢得曰祭祀以祭鬼神為主故先言事鬼神之道道言其洋洋在上妙而不可體也鬼神無形而立尸以祭者安之也尸在廟中則全於君在外則全於臣故次之以君臣之義義言其有權也所為尸者子行也以父而事子則不嫌於自卑故次之以父子之倫倫言其理之所在也入以明父子則足以致親致親不可以無尊卑故次之以貴賤之等等言其有節文也貴賤有等而昭穆不可以不辨故次之以親疏之殺殺言其恩之有降也親疏有殺不可以不知其所自出故凡出命者就於大廟則次之以爵賞之施施言恩之廣也自交鬼神之道至於爵賞之施則愛敬以備而所以事鬼神者必夫婦親之故次之以夫婦之别别言其獻異位也薦獻至於進則祭將畢矣必及於賜爵故族姓以昭穆為齒則次以長㓜之序序言其先後有次也賜爵雖及於族姓而惠未廣逹其惠至於賤吏皆得餕而食則上下交矣故次之以上下之際   鋪筵設同几為依神也詔祝於室而出於祊此交神明之道也【鋪普胡反筵羊然反為於偽反祊伯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之言詷也【孔疏字林詷共也漢魏時字義如此】祭者以其妃配亦不特几也【孔疏以某妃配儀禮少牢文謂祭夫祝辭不但不特設辭亦不特設其几祝辭與几皆同於夫也故鄭注司几筵云祭於廟同几精氣合也席亦共之】詔祝告事於尸也【孔疏詔告也祝祝也謂灌鬯饋熟酳尸之等祝官以祝辭告事於尸其事廣也以總論事神故廣言之知非朝踐之時血毛詔於室者以朝踐尸主皆在戸外暫時之事非終始事神之道也】出於祊謂索祭也【孔疏郊特牲云索祭祝於祊】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一倫交鬼神之道   存疑孔氏頴達曰祊謂明日繹祭而出廟門旁廣求神於門外之祊   案出於祊即郊特牲索祭祝於祊皆指正祭本日而言孔疏非也   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廟門外則疑於臣在廟中則全於君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全於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也鬼神之尊在廟中人君之尊出廟門則伸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二倫君臣之義尸本是臣在廟則尊耳若未入廟其尊未伸君若出迎則疑尸有還為臣之道故云疑於臣尸若在廟則君父道全也不云全父此本明君臣故畧於全父也君以臣子自處不敢出廟門恐尸尊不極欲示天下咸知君臣之義君臣由義而合故云義也 方氏慤曰廟門之外以人道為尚廟門之内以神道為尚   夫祭之道孫為王父尸所使為尸者於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倫也【行戸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子行猶子列也祭祖則用孫列皆取於同姓之適孫也天子諸侯之祭朝事延尸於戸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禮【孔疏少牢特牲禮尸皆在室之奥主人西面事之無北面事尸之禮故知是天子諸侯也鄭知朝事者以郊特牲詔祝於室當朝事之節故知坐尸當朝事也案亞祼畢王出迎牲祝延尸出后薦朝事豆籩牲入王射牲取血毛告神于室乃北面事尸于堂】   孔氏頴逹曰此明第三倫父子之理主人為欲孝敬已父故北面而事子行之尸則凡為子者豈得不自尊其父乎是見子事父之道也 程子曰人之魂氣既散孝子求神而祭無尸則不饗無主則不依魂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人既為類骨肉又為一家之類已與尸各既巳潔齊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宜其饗之後世不知此道限以尊卑之勢遂不肯行耳 葉氏夢得曰尸所以象神取於異姓則嫌於不親取於巳子則疑於無别故為尸者子行也雖以父事之不疑於父不疑則人倫明矣【案曲禮祭祀不為尸謂父在者則為尸者必無父者也故曰子行】   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尸飲九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皆以齒明尊卑之等也【瑶音遥散悉但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尸飲五謂酳尸五獻也【案尸飯畢而獻謂之酳五獻據尸所飲言之若連二灌實七獻矣】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四倫尊卑差等也獻卿大夫士及有司等其爵雖同皆長者在先故云以齒此據上公九獻之禮凡祭二祼用鬱鬯尸祭奠而不飲朝踐二獻饋食二獻及食畢主人酳尸故云尸飲五於此時獻卿獻卿之後主婦酳尸賔長獻尸是尸飲七也及瑶爵獻大夫是正九獻禮畢但初二祼不飲故云尸飲七自此以後長賔長兄弟更為加爵尸又飲二是并前尸飲九主人乃以散爵獻士及羣有司也若侯伯七獻朝踐饋食時各一獻食訖酳尸但尸飲三也子男五獻食訖酳尸尸飲一鄭注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此特牲禮文明與諸侯獻賔時節不同也 方氏慤曰君必獻臣者以賔禮隆助祭之人故也尸飲之後獻則閒之者隆殺之别也閒之以五以七以九者飲陽事故用數之竒焉凡觴皆謂之爵此言玉爵瑶爵正謂一升之爵爾言散爵即五升之散也 徐氏師曾曰夫獻一也而由卿而大夫而士而羣有司是先尊而後卑也爵一也而以玉以瑶以散是重尊而輕卑也皆以明尊卑之等也前言貴賤此言尊卑無二義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有司徹下大夫不賔尸與士同亦三獻而獻賔其上大夫别行賔尸之禮與此異也案少牢下篇以賔尸為正禮不賔尸乃禮之變故另起言若不儐尸正如冠禮言若孤子若庶子若不醴若殺士昏禮言若舅姑既沒記云若不親迎一例皆言其禮之變者若以賔尸不賔尸分上下大夫則經文無可考孔賈二疏之訛耳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長㓜親疏之序而無亂也是故有事於大廟則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此之謂親疏之殺也【長竹丈反大音泰下同昭止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昭穆咸在同宗父子皆來【孔疏祭太廟則衆廟尸主及助祭之人同宗父子皆至故羣昭羣穆咸在若餘廟惟尸主及所出之廟子孫來耳各以昭穆列在廟是不失倫類也】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五倫親疏之殺昭穆謂尸主行列於廟中親者近疏者逺各有次序是無亂也 方氏慤曰王制三昭三穆神之昭穆也此羣昭羣穆人之昭穆也首言祭有昭穆則兼神人而言之然昭穆以神為主故人於廟中乃稱之存疑孔氏頴逹曰廟中父南面子北面   案三時皆祫三昭三穆之主皆聚大廟則羣昭羣穆之子孫亦皆聚大廟若春犆則各於其廟亦惟當廟子孫入耳 又案大廟序昭穆惟就始封之祖序之如泰伯虞仲大王之昭列第一行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列第二行管蔡十六國文之昭列第三行邘晉應韓武之穆列第四行則親疏瞭然可見若就今子孫昭穆為行則親疏全無辨矣又祭時在室俱西面在堂俱北面安有父南面之理   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祿有功必賜爵禄於大廟示不敢專也故祭之日一獻君降立於阼階之南南鄉所命北面史由君右執䇿命之再拜稽首受書以歸而舍奠於其廟此爵賞之施也【鄉許亮反舍音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一獻一酳尸也【孔疏鄭知一獻非初祼及朝踐饋食之一獻必為一酳尸者以一酳尸之前皆為祭事承奉鬼神未暇䇿命尸食巳畢始可行爵賞也此一獻則上尸飲五君獻卿之時也】舍當為釋非時而祭曰奠 孔氏頴逹曰此明第六倫爵賞之施爵表德禄賞功卿大夫等既受䇿書歸而釋奠於家廟告以受君之命也君尊尚爵賞於廟不自專故民知施必由尊也 方氏慤曰史掌書者䇿則書其所命之事也上言執䇿下言受書互相備也史由君右重命也 周氏諝曰君雖在廟中亦必南嚮者示其向明而聼天下為不可易也 陸氏佃曰史由君右執䇿命之所謂詔辭自右 應氏鏞曰一獻始命者以祭為先也不俟獻終而命者以賞為重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若天子命羣臣則不因常祭特假於廟故大宗伯云王命諸侯則儐是也 陸氏佃曰一獻謂始獻爾始獻即爵賜禄不嫌蚤者重䇿命也 郝氏敬曰王者爵禄羣臣必告祖廟行一獻之禮祭之日即䇿命之日   案洛誥告周公留後在烝祭之日所謂烝祭嵗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惟告周公其後是也傳以騂牛為特加之牲疏謂太牢之外所特加是因時祭而命之與嘗祭爵賜服之義同但洛誥告後始云王入太室祼此記則一獻後乃降立而命之其次少别耳據注以一獻為酳尸則猶是常祭之節視洛誥之因烝而祭一耳孔因鄭注大宗伯王命諸侯有特假祖廟語故以特假為不因常祭不知因祭而命者祭為常而命為特亦祭為正而命為假况因祭而告洛誥本有明文若謂羣臣常職與周公特命不同可不因祭故假廟命之則無據不敢信也陸郝說亦因疏說而小變之然皆憑臆之見也   君卷冕立於阼夫人副禕立於東房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尸酢夫人執柄夫人授尸執足夫婦相授受不相襲處酢必易爵明夫婦之别也【卷古本反校戸教反鐙音登】正義鄭氏康成曰校豆中央直者也執醴授醴之人授夫人以豆【孔疏謂夫人獻尸以醴齊此人酌醴以授夫人至夫人薦豆又執豆以授夫人獻與薦皆此人所掌故也】則執鐙鐙豆下跗也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七倫也此謂上公夫人故副禕其餘夫人不副禕也爵為雀形以尾為柄尸酢夫人則執爵尾夫人受酢則執爵足襲因也其執之物不相因故處交相致爵不能執故處以明男女有别主人受主婦之酢必易換其爵特牲更爵酢鄭注更爵自酢男子不承婦人爵是也   凡為俎者以骨為主骨有貴賤殷人貴髀周人貴肩凡前貴於後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貴者不重賤者不虛示均也惠均則政行政行則事成事成則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為政者如此故曰見政事之均焉【髀必氏反重直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殷人貴髀為其厚也【孔疏殷質貴髀之厚賤肩之薄】周人貴肩為其顯也【孔疏周文貴肩之顯賤髀之隐】凡前貴於後謂脊脅臂臑之屬【孔疏前體臂臑為貴後體胳為賤就脊脅之中亦有貴賤正脊在前為貴脡脊横脊在後為賤脅則正脅在前為貴短脅為賤故鄭總云之屬以包之鄭不云肩者以周人所貴故略之】 孔氏頴達曰此經明第八倫凡前貴於後據周貴肩言之助祭者賜之俎貴者不特多而重賤者不虛而無分俎多少隨其貴賤示均平也功立由於分俎其事既重人君不可不知人君欲為政教必須如分俎均平也 陳氏祥道曰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則有所别而足以為義貴者不重賤者不虛則有所均而可以為仁行於上者政也通於下者事也政必有事而事不必有政故事成本於政行   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此之謂長㓜有序   正義鄭氏康成曰昭穆猶特牲少牢饋食之禮衆兄弟也羣有司猶衆賔下及執事者君賜之爵謂若酬之【孔疏鄭知賜爵為酬者以獻時不以昭穆為次此云昭穆故知為酬也】 賈氏公彥曰賜爵謂祭末旅酬無算爵時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九倫祭祀旅酬時賜助祭者酒爵君衆兄弟子孫昭為一列穆為一列各自相旅尊者在前卑者在後同班列則長者在前少者在後是昭與昭齒穆與穆齒 陳氏祥道曰宗廟之中授事則以爵而賜爵則以齒蓋授事主義而行於旅酬之前賜爵主恩而行於旅酬之後賜以主恩故昭與昭齒穆與穆齒凡羣有司皆以齒長㓜之序也 方氏慤曰司士所謂祭祀賜爵呼昭穆而進之是矣   案特牲少牢注疏云大夫尊避君士卑無嫌故天子諸侯禮推特牲而可知特牲禮主人獻賔自酢獻衆賔畢乃酬賔此時本未舉旅行酬也獻衆賔在酬賔前獻長兄弟衆兄弟在酬賔後均是正獻原非旅酬至一人舉觶纔舉旅行酬二人舉觶始行無算爵此特牲禮節次之大畧也據此而推則前經所謂尸飲五君獻卿飲七獻大夫飲九獻士及羣有司亦猶特牲之獻衆賔在酬賔前也但大夫士祭三獻而獻賔與君不同耳酬賔後君獻長兄弟衆兄弟少牢所云兄弟之長升拜受爵蓋謂衆兄弟無不獻其升拜受爵惟長兄弟一人亦猶獻工之禮衆工無不獻惟工長一人拜受耳非以長兄弟之升拜而謂衆兄弟不悉獻也此時尚未旅酬及賜爵司士呼昭穆而進之纔舉旅行酬旅酬主人不與無用攝主司士所呼合宗人授事之有爵有官班在昭穆者而呼之非以司士掌士之戒令而專呼士也此時不唯昭穆以齒并衆賔及執事之同爵者亦以齒所以明長㓜之序   夫祭有畀煇胞翟閽者惠下之道也惟有德之君為能行此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畀之為言與也能以其餘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賤者也胞者肉吏之賤者也翟者樂吏之賤者也閽者守門之賤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門此四守者吏之至賤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賤而以其餘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則竟内之民無凍餒者矣此之謂上下之際【畀必利反煇依注作韗況萬反又音運胞歩交反翟音狄閽音昏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足以見之見此卑者也仁足以與之與此卑者也煇周禮作韗謂韗磔皮革之官也【孔疏考工記韗人掌作鼔木張皮兩頭鞔之以為鼓故注云韗磔皮革之官也】翟謂教羽舞者也不使刑人守門謂夏殷時【孔疏作記之人見周刑人守門又何恩賜與之故明之】 陸氏徳明曰胞肉吏也 孔氏頴達曰此明第十倫畀與也煇胞翟閽四者皆是賤官祭末與以恩賜是施惠之道也云古者不使刑人守門雖是賤人得恩賜也際接也謂至尊與賤者其道接也陳氏祥道曰夫知及其大而不周其小不足以為明愛及其貴而不周其賤不足以為仁惟有德之君於煇胞翟閽之吏其明足以見之而無所遺其仁足以與之而無不徧則惠下之道斯盡而竟内之民所以無凍餒也 方氏慤曰祭之有俎固已見惠均矣然未足以盡惠下之道以至尊之尸而畀至賤之吏然後見惠下也明足以見而無仁以與之則惠或失於不行仁足以與而無明以見之則惠或失於無辨德者得也惟有德之君乃能兩得故曰為能行此 葉氏夢得曰助祭則羣有司賤於族姓而煇胞翟閽又賤於羣有司明足以知其賤而用之仁足以惠其賤而畀之則上下至矣   案十者之序首設几筵然後迎尸故第二第三次之尸入則獻而獻卿大夫士賔兄弟命爵出禄皆九獻中禮故第四第五第六次之既獻而後夫婦致爵故第七次之凡受獻則薦俎設於其位故第八次之祭畢旅酬故第九次之自上及下皆有薦脀内羞故廣言至薦以見惠之均為第十此下宜接以夫祭有餕至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巳五節疑錯簡   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嘗冬祭曰烝礿禘陽義也嘗烝隂義也禘者陽之盛也嘗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於禘嘗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順陽義也於嘗也出田邑發秋政順隂義也故記曰嘗之日發公室示賞也草艾則墨未發秋政則民弗敢草也【礿羊灼反字又作禴夏戸嫁反艾音刈】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夏殷時禮夏者尊卑著而秋萬物成爵命屬陽國地屬隂發公室出賞物也草艾謂艾取草也秋草木成可芟艾給爨亨時則始行小刑也 孔氏頴達曰禘祭在夏夏為炎暑故為陽盛嘗祭在秋隂功成就故為隂盛冬雖嚴寒以物於秋成故不得以冬烝對夏禘記者又引前記之文云嘗之日發出公室貨財以示賞也案左傳云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此以賞對刑為文其實四時之間皆有賞也葉氏夢得曰其盛止及於禘嘗而不及礿烝者蓋   陽逹於春物方蠢動隂終於冬物已退藏故古之君子其言郊社則以禘嘗對之亦舉其盛者爾   案秋有賞而春夏無刑者蓋天地之大德曰生董子所謂隂常居大冬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也   總論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為民父母一節明祭祀之重   故曰禘嘗之義大矣治國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義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義君人不全不能其事為臣不全夫義者所以濟志也諸德之發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義章其義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則竟内之子孫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親涖之有故則使人可也雖使人也君不失其義者君明其義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輕疑於其義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為民父母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全猶具也濟成也發謂機發也涖臨也君不失其義者言君雖不自親祭祭禮無闕於君德不損也 孔氏頴達曰人君德盛則念親志意深厚念親深厚則祭祀之義章明顯著其志恭敬民之子孫皆化於上無不恭敬其親矣雖君有故使人攝之君能恭敬則不喪失其義也若人君志意既輕疑惑於祭祀之義欲求祭使之必敬不可得巳 方氏慤曰君以道揆禮故曰明其義臣以法守禮故曰能其事義寓乎禮志存乎心苟有是心而無是禮亦不可以徒行故義所以濟志也禮因所以為義而義又可以起禮有故則使人以義之所可故也大宗伯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代之雖在乎人使之則出乎君代之雖行其事使之則本乎義故曰雖使人也君不失其義者明其義故也 郝氏敬曰義謂隂陽之義明其義者内盡心也能其事者外備物也君人不全道不備也濟志謂成其志之所欲為也諸德謂衆德謂顯於事   案義即篇首祭之義也祭之義隂陽鬼神而巳志孝子之志也必通乎隂陽知所以合鬼與神者乃能格祖考而足以濟其報本追逺之志諸德即篇首事君事長事親事鬼神其所發雖殊而其本則一也君子平日無所不順根本盛大故其祭也致其誠信與其忠敬而志厚志厚故道之以禮安之以樂所謂明有禮樂幽有鬼神實有通幽明之故即此參之以時而順陽義順隂義者亦無徃不順於鬼神義無不明故敬無不格竟内之民總此為人子為人孫者得其心之所同然不惟惠足以及之而德亦實足以化之此之謂民之父母   夫鼎有銘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唯賢者能之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勲勞慶賞聲名列於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順也明示後世教也【譔音撰比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銘謂書之刻之以識事者也自名謂稱揚其先祖之德著巳名於下也烈業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勞酌之祭器言斟酌其美傅著於鍾鼎也身比焉謂自著名於下也順謂著名以稱揚先祖之德孝順之行也教所以教後世 孔氏頴達曰論謂論說譔謂譔録言子孫為銘論說譔録其先祖功業勲勞慶賞聲名著於天下者也祭器鍾鼎也顯楊先祖以下釋所以必銘義也 方氏慤曰自名於祭器故曰自成其名上足以揚先祖之徳下足以成巳之名故曰上下皆得 周氏諝曰德善其成已者也功烈勲勞其成人者也慶賞聲名成已成人所終始者也   通論周氏諝曰名之曰幽厲者天下之公義也故孝子慈孫雖欲改之不可得也自名先祖之美而不稱其惡者一人之私恩也故孝子慈孫為之可也存疑孔氏頴達曰以祀其先祖謂預君祫祭也禮功臣既得銘鼎則得預君大祫令先祖被銘預祫是尊其先祖也   案祭器如作召公考之類不必是君之鼎鍾若君之鼎鍾則君自銘之何容自名祀其先祖亦自祀其先然耳若預君祫則君之恩非其子之孝也   夫銘者壹稱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觀於銘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為為之者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知足以利之可謂賢矣賢而勿伐可謂恭矣正義鄭氏康成曰美其所為美此人為此銘明足以見之見其先祖之美也仁足以與之與其先祖之銘也 孔氏頴達曰造銘惟壹稱先祖之善上下皆得謂上光揚先祖下成已順行又垂教來世也所稱謂先祖也君子有德之士觀銘必見此二事之美也為之者謂為銘之人 葉氏夢得曰美其所稱者以其不遺祖考之善也美其所為者以其不誣祖考之實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故言明足以見之知而不傳不仁也故言仁足以與之【案此蓋惟仁愛其先故能致此銘以與之也】知之而能傳又誣其實則亦不知也故言知足以利之知既利之而欲伐其善則必喪其善故雖銘而其辭敬者亦所謂賢而勿伐也【案見之者見先祖之善也與之者與先祖以傳名也利之者稱美而不誣則不害先祖之實行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仁足與之者非有仁恩君不使與之也知足以利之利巳名得比於先祖   案仁恩說混又利者物之遂名之成稱美而誣則人必指謫之名不成反揚先祖之惡矣   故衛孔悝之鼎銘曰六月丁亥公假於大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於漢陽即宫於宗周奔走無射啓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興舊嗜欲作率慶士躬恤衛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汝銘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揚以辟之勤大命施於烝彝鼎此衛孔悝之鼎銘也古之君子論譔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以此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悝口囘反假加百反左音佐右音又下啓右同難乃旦反奔本又作犇射音亦纂子管反耆市志反解古賣反休許虯反予羊許反女同汝辟必亦反彝以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孔悝衛大夫也公衛莊公蒯聵也德孔悝之立巳【孔疏案哀十五年傳蒯聵舍孔氏之外圃適伯姬氏廹孔悝於厠強盟之遂劫以登臺於是得國是德孔悝之立己也】依禮襃之以靜國人自固也假至也至大廟謂以夏之孟夏禘祭【孔疏夏之孟月是周之六月也諸侯命臣在於祭日故鄭注至於太廟謂禘之祭也】公曰叔舅者公為䇿書尊呼孔悝而命之也乃猶女也莊叔悝七世之祖衛大夫孔逹也隨難者謂成公為晉文公所伐出奔楚命莊叔從焉【孔疏成公為晉文公所伐及殺叔武並見僖二十八年左傳無孔逹事傳文不具也】漢楚之川也即宫於宗周後反得國坐殺弟叔武晉人執而歸之於京師寘之深室也射厭也言莊叔當奔走至勞苦而不厭倦也【孔疏言孔逹隨難漢陽及成公即宫於宗周常奔走無厭倦也】周既去鎬京猶名王城為宗周也【方氏慤曰前之宗周西周也其地則豐鎬也宗廟所在故謂之宗周成周東周也其地則洛邑也以王道成於此故謂之成周豐謂之宗周以文王廟在焉故也鎬謂之宗周以武王廟在焉故也召公所卜者洛之上都周公所卜者洛之下都皆東周爾謂之成周者特下都也前則頑民之所遷後則敬王之所遷者是矣而上都則謂之王城焉前則九鼎之所遷後則平王之所遷者是矣自敬王遷都之後止以成周為東周而西周為成周蓋成周在瀍水東王城在瀍水西故也衛之所宫者王城而此謂之宗周者自平王遷於此至莊公時宗廟亦在焉故也】獻公衛侯衎成公曾孫也亦失國得反【孔疏襄十四年左傳衛侯出奔齊是獻公亦失國也】言莊叔之功流於後世啓右獻公使得反國也成叔莊叔之孫成子烝鉏也右助也纂繼也服事也獻公反國命成子繼女祖莊叔之事欲其忠如孔達也文叔者成叔之曾孫文子圉即悝父也作起也若乃猶女也公命悝予女先祖以銘以尊顯之女繼女父之事欲其忠如文子也成公獻公莊公皆失國得反言孔氏世有功焉寵之也施猶著也刻著於烝祭之彝鼎彝尊也周禮大約劑書於宗彜此衛孔悝之鼎銘者言銘之類衆多畧取此一以言之也以重其國家如此言如莊公命孔悝之為也莊公孔悝惟無令德以終其事於禮是行之非也 孔氏頴逹曰案哀公十五年冬蒯聵得國十六年六月衛侯飲悝酒而逐之此云六月命之者蓋命後即逐之也公曰至休哉是孔悝父祖鼎銘之辭孔悝是異姓大夫年㓜故稱叔舅【王氏炎曰悝乃蒯聵姊子而稱舅者周禮同姓臣曰伯叔父異姓臣曰伯叔舅歟】興舊嗜欲言孔悝之父圉能興行先祖舊徳所欲為也休哉言功徳休美悝拜至彝鼎明孔悝拜受君恩言已光揚先祖之徳君之勤大命著於彝鼎也但休哉以上是稱其先祖公曰叔舅以下至彞鼎是自著其名於下是以身比焉比先祖也 方氏慤曰叔舅蓋莊公尊孔悝而稱之與曲禮天子稱異姓之牧曰叔舅同啓右者非特左右以助之而又啓道之也纂乃祖服者繼汝祖事也施於烝彝鼎者施其銘於烝祭之二器也必於烝祭之器與司勲凡有功者祭於大烝同義彝亦有銘止曰鼎銘者舉重以該之也無美而稱之則不足以取信於人故曰是誣也有善而弗知則其明不足以見之也知而弗傳則其仁不足以與之也為人之子孫不明不仁而且誣焉則辱莫甚矣 應氏鏞曰嗜欲者心志之所存其先世之忠皆以愛君憂國為嗜欲慕尚而能興起之也先世纂乃祖服今有纂乃考服者世濟其美也存疑鄭氏康成曰率循也慶善也士之言事也言文叔興起先祖之舊徳而循其善事對遂也辟明也言遂揚君命以明我先祖之徳勤大命謂我將行君之命也 方氏慤曰辟蓋辭遜之也對揚吾君之休美而不敢自當故辟之   辨正應氏鏞曰古慶卿同音同用慶雲謂之卿雲作率卿士謂奮起而倡率之【案詩王命卿士書周公以蔡仲為已卿士是不特天子有卿士即諸侯亦有卿士也朱子曰卿士位卑而權重】 陸氏佃曰辟君也勤大命言命大且勤對掦以君之勤大命猶言對揚天子之休命【案詩對揚王休朱注對答揚稱也又詩恩斯勤斯朱注勤篤厚也】 王氏應麟曰案通鑑外紀目録是年六月丁未朔則無丁亥當闕疑   案記者聞古鼎有銘稱先祖之美為孝子孝孫之心而所見惟孔悝一銘故録其辭以存銘式而悝之非其人記者亦知之故慨懐古之君子以無美而稱為誣而可恥下又述周公事見必如周公而後能重其國家然則自名豈易言哉或責記者以君子稱悝是與爭亂造端恐未審其立言之意也   昔者周公旦有勲勞於天下周公既沒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勞者而欲尊魯故賜之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内祭則大嘗禘是也夫大嘗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子孫纂之至於今不廢所以明周公之徳而又以重其國也【佾音逸】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此者王室所銘若周公之功也清廟頌文王之詩也佾猶列也大夏禹樂文舞也執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耳康猶襃大也易晉卦曰康侯用錫馬不廢不廢其禮樂也重猶尊也孔氏頴逹曰此因上說鼎銘明先祖之善故此明周公之勲子孫纂之特重於餘國亦光掦之事諸侯常祭惟社稷以下魯之祭社與郊連文則用天子之禮也用天子禮則升歌清廟及舞大武大夏之屬所以為大嘗禘也經云八佾以舞大夏舞大武不顯佾數則知亦八佾故鄭云互言之至今謂作記時也 陳氏祥道曰禮以祭祀為先樂以歌舞為備郊社天子外祭之重者大嘗禘天子内祭之重者天子秋嘗以享先王謂之大嘗夏禘以享先王謂之大禘【案天子時祭未聞稱大陳氏蓋依記文為說耳】則諸侯嘗禘不得謂之大矣周公之廟得用天子之禮雖祭祀以之可也大武武王之樂也朱干玉戚以舞之所以象征誅大夏姒禹之樂也八佾以舞之所以象揖遜周公之廟得用天子之樂雖歌舞以之可也大嘗禘用天子禮樂如此則郊社可知矣周公封於魯而不之魯魯之子孫纂之於今不廢用之周公廟足以明周公之徳用之魯公廟雖欲尊魯以重其國未免為僭矣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 方氏慤曰郊社所以祭天地故曰外嘗禘所以祭祖宗故曰内禘為五年之祭故謂之大嘗為四時之祭亦謂之大者以天子所賜禮樂比諸侯尤隆也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所以應八卦故每佾又用八人合而為六十四焉則重卦之象也自諸侯而下則取降殺以兩而已言舞大夏如此則大武可知曲禮曰外事用剛日然不謂郊内事用柔日然不謂社而此以郊社為外祭何也以天地為大故郊對社不可以内外言其事以神人為别故嘗禘對郊社或可以内外言其祭焉   存疑鄭氏康成曰管象吹管而舞武象之藥也朱干赤盾戚斧也此武象之舞所執也 孔氏頴達曰祫祭在秋大嘗禘在夏 陳氏祥道曰維清奏文王象武之事【案維清是象詩武則大武六章也陳氏以為奏文王象武之事誤】   案本文四句升歌與下管對大武與大夏對鄭合象武為一誤矣象有但吹以管者此下管象是也有舞以籥者左傳象箾南籥是也象舞以羽籥是文舞武舞以干戚是武舞不可合為一且燕禮鄉飲禮升歌鹿鳴三詩下管南陔三詩吹者未必舞也禘有時祫而秋祭曰嘗疏乃謂祫在秋而嘗禘在夏又誤辨正郝氏敬曰子孫能揚先美謂之至孝聖人所以教天下後世象賢也其辭莫詳於詩書雅頌訓誥皆對揚祖徳足為後世法蒯聵父子相夷孔悝之勲衛之羞也魯僭禮樂周公之衰也記者特引二國之事繫之祭統之末倘夫子刪詩繫魯頌之意歟不然則記者之無識耳   案禘祫年月先儒論說紛紜當以張子横渠及張純之說為正五年一禘三年一大祫舊說相沿巳久獨張子謂禘祫每嵗舉行據周官大司樂追享為禘朝享為祫總名閒祀張純云禘以四月閒於春夏祫以十月閒於秋冬十月之祫乃合已毁廟之主享於太廟是為大祫與夏秋冬三時所云礿禴祫嘗祫烝但合未毁廟主享於大廟者不同疏言禘在夏猶可通連大嘗則謬至云祫祭在秋尤誤   欽定禮記義疏巻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三   經解第二十六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經解者以其記六藝政教之得失也此於别録属通論 皇氏侃曰解者分析之名此篇分析六經體教不同故云經解六經其教雖異總以禮為本故記者錄入於禮   案古無六經名春秋未經筆削則魯一國之史與晉乗楚檮杌等耳不得謂之經晉韓起聘魯見易象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是易春秋可統名禮也周禮大司樂為宗伯之属是樂亦禮也漢儒因孔子所贊修刪定者始名之曰六經而又託為孔子常有此言亦近誣矣首一節家語則與閒居天有四時節相属此與天子者與天地參相属又後儒各以其意掇拾補綴更不足深辨也   孔子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温柔敦厚詩教也疏通知逺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絜靜精微易教也恭儉荘敬禮教也属辭比事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之失亂【易良之易以豉反属音燭比毗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觀其風俗則知其所以教属猶合也春秋多記諸侯朝聘㑹同有相接之辭罪辨之事失謂不能節其教者詩敦厚近愚書知逺近誣春秋習戰争之事近亂 孔氏穎達曰入國而其教可知者言人君以六經之道各隨其民教之民従上教各従六經之性觀民風俗則知其教也温謂顔色温潤柔謂情性和柔詩依違諷諫不指切事情書錄帝王言誥舉其大綱事非繁宻是疏通上知帝皇之世是知逺樂以和通為體無所不用是廣博使人従化是易良易之於人正則獲吉邪則獲凶不為淫濫是絜静窮理盡性言入秋毫是精微禮以恭遜節儉齊荘敬慎為本若人能恭敬節儉是禮之教也比近也春秋比次褒貶之事是比事也凡人君行此六經之教以化於下在下染習其教還有六經之性故云詩教書教之等人君用之教下不能可否相濟節制合宜所以致失也 方氏慤曰詩言其志書言其事樂言其情易言其道禮言其體春秋言其法荘子曰詩以道志書以道事禮以道行樂以道和易以道隂陽春秋以道名分其義正與此合蔽於温柔敦厚而不知通之以權所以為愚蔽於疏通知逺而不知疑而闕之所以為誣蔽於廣博易良而不知禮以節之所以為奢蔽於絜静精微而不知有以顯之則失之賊蔽於恭儉荘敬而不知有以神之則失之煩蔽於属辭比事而不知有以謹之階其僭上之患則失之亂也陸氏佃曰詩之事近易之事深故詩之失愚易之   失賊不言失之而言之失者六經無失也學者之失而巳書之失誣如孟子所謂以至仁伐至不仁何其血之流杵也詩敦厚近愚樂廣博近奢禮恭敬近煩春秋撥亂多權宜故其失亂 葉氏夢得曰教者上所以勉下經者所以助成其教也詩之規刺嘉羙要使人歸於善而巳仁之事也故其教則温柔敦厚書之紀述治亂要使人考古驗今而巳智之事也故其教則疏通知逺樂能和同天人之際其教也動盪血脈流通精神故廣博易良易能順性命之理其教也吉凶與民同患而退藏於宻故絜静精微禮節民心其教也使人飾貌以正其行故恭儉荘敬春秋言約而意隠其教也使人羙不過實貶不損羙故属辭比事盖詩書以政教之本而為序樂與易以道徳之妙而為序禮與春秋以治人修身之事而為序也六者之失盖不深求其理故也易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   餘論孔氏穎達曰詩為樂章詩樂是一而教别者若以聲音干戚教人是樂教也若以美刺諷諭教人是詩教也此為政以教民故有六經若教國子弟於庠序之内則唯用四術故王制云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是也聖眀之君為民之父母者則能恩惠下及於民則詩有好惡之情禮有政治之體樂有諧和性情者能與民至極民同上情故孔子閒居云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是也其書易春秋非是恩情相感與民至極者故孔子閒居無書易及春秋也 應氏鏞曰樂正崇四術以訓士則先王之詩書禮樂設教固久易雖用於卜筮而精微之理非初學所可語春秋雖本其紀載而策書亦非民庶所得窺故易象春秋韓宣子適魯始得見之則諸國之教未必盡備六者   存疑鄭氏康成曰易精微愛惡相攻逺近相取則不能容人近於傷害 孔氏穎達曰易理微宻相責褊切不能含容人不與己同浪被傷害是失於賊也【案此猶孟子云惡其鑿是有害於理不是害人】 又曰聚合㑹同之辭是属辭【案辭是載事之文所謂其文則史也不止是㑹同之辭】   案詩以理情性書以道政事樂以養徳性易以道隂陽禮以謹節文春秋以辨是非皆足以為教學者過而失中皆不能無弊習於淳厚而不察人之情偽則失之愚博於傳聞而不能知人論世則失之誣好樂而雜以鄭衛則淫心蕩志而入於奢窮幽極渺而惑於術數則違叛正道而入於賊迂拘曲謹而不知禮之用和為貴則煩抑予奪而是非頗謬於聖人則亂後世經學如書傳謂文王稱王九年周公踐天子位七年皆是誣李尋京房之説易穿鑿破碎亦是賊説春秋者謂孔子許祭仲之廢君大衛輒之拒父直是亂   其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則深於詩者也疏通知逺而不誣則深於書者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荘敬而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属辭比事而不亂則深於春秋者也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深者既能以教又防其失 孔氏穎達曰此言以詩化民雖用敦厚能以義節之欲使民雖敦厚不至於愚則是在上深達於詩之義理能以詩教民也故曰深於詩餘放此 陳氏祥道曰大樂必易廣博易良而不奢深於樂教者也大禮必簡恭儉荘敬而不煩深於禮教者也然奢者樂之失煩者禮之失極其深救其失則禮樂之教常興而不廢然則入其國其教有不知之邪   天子者與天地參故徳配天地兼利萬物與日月並眀眀照四海而不遺微小其在朝廷則道仁聖禮義之序燕處則聽雅頌之音行步則有環佩之聲升車則有鸞和之音居處有禮進退有度百官得其宜萬事得其序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其儀不忒正是四國此之謂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言也環佩佩環佩玉也所以為行節也玉藻曰進則揖之退則之然後玉鏘鳴也環取其無窮止玉則比徳焉孔子佩象環五寸人君之環其制未聞也鸞和皆鈴也所以為車行節也韓詩内傳曰鸞在衡和在軾前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居處朝廷與燕處也進退行步與升車也 孔氏穎達曰天地生養萬物天子之功與天地相參此鸞和所在謂朝祀所乗之車田車鸞在鑣故詩秦風云輶車鸞鑣箋云置鸞於鑣異於乗車是乗車鸞在衡也詩曹風鳲鳩之篇言善人君子用心均平威儀不有差忒故能正此四方之國詩之所云正聖人有禮之謂也 陳氏祥道曰與天地參言其體敵也徳配天地言其道同也兼利萬物言其化溥也與日月並眀眀照四海而不遺微小言其政術也方氏慤曰三而成之謂之參兩而合之謂之配配   言徳而參不言位者曰天子固知其為位矣與天地參故能徳配天地兼利萬物日月並眀故能眀照四海不遺微小言其理則曰微言其形則曰小 呉氏澄曰聖者生知之智無所不通者也在朝廷臨涖羣臣議論政事口之所道無非四徳則無龎雜之言序謂言之有次第也天子與天地合徳日月合眀蓋以大徳敦化者言天子之一靜一動其庸言庸行無不合道以至用人處事無一不當蓋以小徳川流者言自其在朝廷以下皆言盛徳之威儀不差忒故能正四方諸侯之國而為天子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則不成一節盛明天子霸王唯有禮為霸王之器言禮之重也   案聖通眀也通眀知也乾之四徳以仁禮義知為序孟子四徳以仁義禮知為序與此不同   號出令而民説謂之和上下相親謂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謂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謂之義義與信和與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無其器則不成正義鄭氏康成曰器謂所操以作事者義信和仁皆存乎禮 孔氏穎達曰眀君在上民不須營求所欲之物自然得之是在上覆養也尚書傳稱民擊壤而歌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何有是不求其所欲也天不言而四時行是信天地之害謂水旱疾疫之属及凡惡事害人者是也欲作事物必先利其器霸王必須義信和仁也 方氏慤曰除去天地之害若禦大葘捍大患曰除又曰去者人除之而後其害去也馬氏睎孟曰號令之出適當人心而可否有以相   濟和之至也親親者仁之始上下相親者仁之終上有恩以恤下下有力以衛上歡然相愛故謂之仁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者有以興其利也利興而其害不可以不去則又革之以除去天地之害謂之義 呉氏澄曰和仁信義皆謂施於有政如器之可操持茍徒有治民之意而無此器則是雖有不忍人之心而無不忍人之政也不成謂不完成也然四者之器又須有禮故雖有政必有禮以齊之故下文遂推説禮之功用   禮之於正國也猶衡之於輕重也繩墨之於曲直也規矩之於方圜也故衡誠縣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審禮不可誣以姦詐【圜音圓縣音元】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稱也縣謂錘也陳設謂彈畫也誠猶審也或作成 孔氏穎達曰此贊眀禮事之重治國之急若稱衡詳審縣錘則輕重必正繩墨審能陳設則曲直必當規所以正圜矩所以正方若詳審置設則方圜必得故皆云不可欺君子能詳審於禮則姦詐自露不可誣罔也 方氏慤曰姦者不正詐者不誠禮所以止邪去偽故不可誣以姦詐 馬氏睎孟曰衡也繩墨也規矩也所以喻乎禮輕重也曲直也方圜也所以喻人情為國必以禮則民有格心而事無失當猶衡之於輕重繩墨之於曲直規矩之於方圜皆無失其當也君子審禮則有節於内而觀萬物之變則賢不肖之别其能廋乎哉   案正者不過使萬事各得其理而巳姦詐乃竊禮之似而亂之審者察理之精而直探其至正之本原也源頭従知言窮理來   是故隆禮由禮謂之有方之士不隆禮不由禮謂之無方之民敬讓之道也故以奉宗廟則敬以入朝廷則貴賤有位以處室家則父子親兄弟和以處鄉里則長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此之謂也【長竹丈反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隆禮謂盛行禮也方猶道也春秋傳曰教之以義方【孔疏隠公三年傳文】 孔氏穎達曰敬讓之道為下文而起 劉氏彞曰隆禮者尊重之以為民表也由禮者踐廸之以為民範也方者法也可以法者曰士無以法者曰民則敬與讓者所以使民表而範之之道與 方氏慤曰隆禮所以立本由禮所以趨時立本趨時雖若不同要之不離於道而巳道無方體之於禮則有方士志於道故於有方曰士民無常心故於無方曰民 呉氏澄曰禮者敬讓之道也人皆由禮則凡奉宗廟者皆敬先入朝者皆敬貴處室家者皆讓父兄處鄉里者皆讓長老敬讓之道達於宗廟朝廷室家鄉里故上不危而民不亂皆由有禮而然故曰莫善於禮   存異孔氏穎達曰従篇首至此皆是孔子之辭記者乃引孔子孝經之辭以結之   案首節雖未必果孔子語然記者猶必有所受之天子者以下皆記者語故一引詩一引孝經以結之敬讓之道句上當有禮者二字闕文   故朝覲之禮所以眀君臣之義也聘問之禮所以使諸侯相尊敬也喪祭之禮所以眀臣子之恩也鄉飲酒之禮所以眀長幼之序也昏姻之禮所以眀男女之别也夫禮禁亂之所由生猶坊止水之所自來也故以舊坊為無所用而壊之者必有水敗以舊禮為無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亂患【别彼列反坊音房本又作防瓌音怪】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見曰朝小聘曰問其篇今亡昏姻謂嫁娶也壻曰昏妻曰姻【孔疏爾雅釋親云壻之父為姻婦之父為昏據男女父母鄭注據男女之身壻昏時而迎婦則因而隨之也】自亦由也 孔氏穎達曰此經眀禮之所用各有所主又眀舊禮不可不用之意自此以下記者廣眀安上治民之義非復孔子之言禮於亂生之處則豫禁之若深宫固門閽寺守之諸侯夫人父母沒不得歸寧之類是也坊謂堤坊於水從來之處則豫坊障之坊壊則水必來敗乎産業也禮本防亂若謂舊禮無用而壊去之必有亂患 馬氏睎孟曰春曰朝秋曰覲天子與諸侯嫌於無分諸侯朝覲以述職然後君臣之義眀大曰聘小曰問諸侯相属以禮上有以字於下下有以承於上則不相侵陵而相尊敬也臣子之於君親無所不盡其恩尤見於喪祭之禮為其死者人之所惡而為喪禮以終之足以見其不倍逺者人之所畧而為祭禮以鬼饗之足以見其不忘故曰所以眀臣子之恩也鄉飲所以尚齒故席則有上下豆則有多寡皆所以眀長幼之序也昏姻所以重禮故執贄而後見敬慎重正而後相親皆所以眀别也   故昏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鄉飲酒之禮廢則長幼之序失而爭鬭之獄繁矣喪祭之禮廢則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衆矣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行下孟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苦謂不至不答之属【孔疏不至謂夫親迎而婦不至若詩陳風云昏以為期明星煌煌是也不苔謂夫不答於婦若邶風日月荘姜傷已不見荅於先君是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禮之不可廢也鄉飲酒禮明上下長幼共相敬讓今若廢而不行則尊卑無序故争鬬之獄繁矣喪祭之禮所以敦勖臣子恩情使死者不見背違生者常相存念若廢不行故臣子恩薄而死者見背生者被遺忘者衆矣倍畔謂據倍天子侵陵謂侵陵鄰國上經尊重者在前卑輕者在後故先朝覲後昏姻又殊别君臣故先朝後聘此經據人倫切急者在前故先昏姻後聘覲而聘覲合言者以聘覲禮廢則君臣位失倍畔侵陵其惡相通也 葉氏夢得曰朝覲聘問在上者之事而民不與焉故言禁亂則始於朝覲者以安上者為序也昏姻雖在上者制之而民得與焉故言廢禮則始於昏姻者以治民者為序也   故禮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於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豪氂繆以千里此之謂也【逺于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隆謂尊盛之也始謂其微時也孔氏穎達曰引易繫辭文【案今易無此文孔謂易繫辭是唐初猶見其文也程迥則謂易緯通卦驗文】言事之初始差錯若豪氂之至小後廣大錯謬以至千里之大證禮當防於初也 方氏慤曰以其微故能止邪於未形以其止邪於未形故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 呉氏澄曰禮之導人為善毎在善幾方動之初其禁人為惡亦在惡幾未見之時非若其他法令刑罪之属待其顯見而後勸率懲遏之也倘不於其始慎之至於見顯而後教之止之則其差雖若豪氂而其謬乃千里矣   案易稱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辨之不早辨也禮别嫌眀微毎従至微處早辨而豫防之使淫心佚志莫敢竊萌自然日遷善逺罪而不知易曰童牛之牿元吉學記曰禁於未之謂豫此之謂也   哀公問第二十七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哀公問者善其問禮此於别錄属通論所問二事一者問禮二者問政   案大戴分問禮大昏二篇家語亦二篇小戴以俱哀公所問故合之   哀公問於孔子曰大禮何如君子之言禮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禮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聞之民之所由生禮為大非禮無以節事天地之神也非禮無以辨君臣上下長幼之位也非禮無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親昏姻疏數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為尊敬然【長竹丈反别彼列反數色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足以知禮孔子謙不答也以此之為尊敬言君子以此故尊禮 孔氏穎達曰以禮之所用廣大故曰大禮哀公曰否止其謙讓也 方氏慤曰民之所由生禮為大自事天地而下皆有生者所用之禮記曰節故祀天祭地故於事天地之神則以節言之君臣有貴賤之位上下有尊卑之位長幼有先後之位故以位言之男女父子兄弟皆門内之治故以親言之昏姻則二姓之所合疏數則朋友之所㑹故以交言之 呉氏澄曰分之嚴者外自君臣始非君臣則有上下非上下則有長幼其位雖異而異之中有同焉所當辨也情之厚者内自男女始因男女而有父子因父子而有兄弟其親雖同而同之中有異焉所當别也昏姻自家内之兄弟而推以及異姓之兄弟也閒見曰疏亟見曰數自逺外之長幼而推以及㳺従之長幼也其交亦有别焉於神之大祭則舉二以包其餘於人之大倫則衍五而至於八謂君子以此禮之敬事大神辨别大倫故尊敬之如此所以答哀公禮何其尊之問也   然後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廢其㑹節   正義王氏肅曰㑹謂禮之所聚而不可遺處節謂分之所限而不可過處 孔氏穎達曰人君既知所生由禮故尊而學之既能則以教百姓 方氏慤曰以其所能教百姓者所謂以身教者也不廢其㑹故能觀其㑹通而於禮有所行不廢其節故能為之節文而於禮有所守 葉氏夢得曰禮者中庸而巳中庸則不以所不能者病人其教人皆其所能也 輔氏廣曰㑹節言禮之大分   存疑孔氏穎達曰㑹猶期也期節謂天地君臣男女之期節 陳氏澔曰期節如葬祭有葬祭之時冠昏有冠昏之時 馬氏睎孟曰庶人遽於事而不可以致詳則不廢而巳 呉氏澄曰禮不下庶人不求其備   案君子尊禮則君子之身皆禮矣然後推之以教百姓而此禮者民所由生亦民之所能也其閒有自天子至庶人心之所同然者謂之㑹有自天子至庶人分之所各得者謂之莭君子皆因其自然而不廢此制禮之原也鄭孔以㑹莭為期節不如王氏之該而馬氏呉氏以不廢為不求詳備恐亦非聖人盡人性之意   有成事然後治其雕鏤文章黼黻以嗣【雕本亦作彫鏤力豆反黼音甫黻音弗又以嗣家語作以别尊卑上下之等】   正義鄭氏康成曰上事行於民有成功乃後續以治文飾以為尊卑之差 孔氏穎達曰上三事有成功然後聖人治理其雕畫刻鏤文章黼黻以嗣續其事使每事有尊卑上下文采之異 吳氏澄曰君子以禮教民民従其教於禮之事既無毁缺然後制儀等之飾以示民而繼續所教猶孟子言既竭目力而繼之以規矩既竭耳力而繼之以六律也   案君子内度之已外度之人得其願之同又得其分之異舉而措之使各得其分願則事成矣然心思既竭而制度品莭未詳則猶不足以垂於久逺故又為器用服物之等使繼續於無窮此禮之成也鄭孔尊卑上下即據家語以釋此而呉氏取孟子繼字訓嗣字尤極分眀   存疑陳氏澔曰有成事謂諏日而得卜筮之吉事可成也   其順之然後言其喪算備其鼎俎設其豕腊脩其宗廟歲時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節醜其衣服卑其宫室車不雕㡬器不刻鏤食不貳味以與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禮者如此【腊音昔幾音祈又大戴即作則節作處】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語也算數也即就也㡬附纒之也君子既尊禮民以為順乃後語以喪祭之禮就安其居處正其衣服教之莭儉與之同利者上下俱足也孔氏穎達曰卑其宫室者制使有度不峻宇雕牆   也車不雕㡬使有圻鄂也常用之器不用采飾食不副貳肴膳非唯教民如此而君亦不奢飾與民同其利潤古昔君子行禮如此上事刺哀公今不然 方氏慤曰喪算檀弓曰擗踊哀之至也有算為之莭文也鼎俎祭器也豕腊祭物也宗廟祭所也物不止於豕腊器不止於鼎俎亦各舉其一端以互眀之爾歲時以敬祭祀即孝經所謂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是也以序宗族即祭統所謂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是也自即安其居至食不貳味皆言其以儉為徳也儉者不奪人故能與民同其利 葉氏夢得曰君子嚴於事鬼神而儉於奉己禹之克勤克儉而致美乎黻冕致孝乎鬼神盡力乎溝洫蓋此意也   存疑輔氏廣曰即安其居猶艮之言止其所也安於其所止然後以人君之尊國家之富而自奉養者有莭如下所云也 鄭氏康成曰醜類也 孔氏穎達曰設其豕腊謂喪中之奠脩其宗廟謂除服之後為之宗廟以鬼享之以序宗族謂祭末留同姓燕飲即安其居即就也隨其山川溪谷之異而安之不使山者居川渚者居中原莭醜其衣服莭正也正民衣服使各得其類衣服異宜器械異制是也 陸氏佃曰宗族即安句言如上所謂而後宗族即安也其居節句言君子所以自安養之節 呉氏澄曰言喪祭乃及安其居者先之以哀死而終以樂生洪範八政三曰祀四曰司空司空居民之官也   案其順之七句言以禮道民即安其居節七句言躬行節儉以率民君子制禮非以强民故民順之鼎俎豕腊統吉凶諸祭言言豕腊舉下也以民所得用者也大戴禮作則安其居處則此當以即安其居莭為句孔陸斷句皆非喪算有三年至三月之殊鼎俎有六牲至無牲之異宗廟有七廟至祭寢之差宗族有百世不遷五世則遷之别而後節事辨位别親交者無不繼續於無窮然因雕鏤文章黼黻而欲窮工極麗則反縦欲而失㑹莭之本然故君子於己之居處服食器用無不從儉以留不盡之利於民此又行禮之善也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實無厭淫徳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盡午其衆以伐有道求得當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後今之君子莫為禮也【好呼報反敖五報反午五故反當丁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實猶富也淫放也固猶故也午其衆逆其族類也當猶稱也所猶道也由前用上所言由後用下所言 孔氏穎達曰實謂財貨充實言今之君子性行貪婪好貨不知厭足使人財力於是盡竭專意自縦不順衆心是逆忤族類也守道者被害是伐有道也求其所得必須稱己所欲不用其道葉氏夢得曰莫非好也従於無厭亦謂之好莫非徳也淫色不倦亦謂之徳故好有邪正徳有吉凶 方氏慤曰好實無厭言貪而不知足淫徳不倦言過而不能改荒於事故其心怠敖於物故其心慢固民是盡謂其或盡民之力而不計其勞或盡民之財而不計其費也衆者人之所順而反午之有道者人之所尊而反伐之求其得而巳不顧於義也當所欲而巳不循於理也若是則動皆失其所矣故曰不以其所也用民即君子也以其有君國子民之位故以用民言之 陳氏澔曰固如固獲之固言取之力也盡竭其所有也   通論黄氏乾行曰哀公用田賦是好實無厭固民是盡也多嬖寵是淫徳不倦荒怠傲慢也伐邾伐齊是午其衆以伐人止求當欲不以其道宜鼷鼠食郊牛角桓僖宫災而莫為禮也   孔子侍坐於哀公哀公曰敢問人道誰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無辭而對人道政為大【愀七小反又音秋又子了反又家語徳作惠】   正義鄭氏康成曰愀然變動貌作變也徳猶福也辭讓也 方氏慤曰中庸曰人道敏政故人道政為大陳氏澔曰敢無辭猶言豈敢無辭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國家順矣明哀公問政之事自此至終篇皆侍坐而言也   公曰敢問何謂為政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君為正則百姓從政矣君之所為百姓之所從也君所不為百姓何從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為正言君當務於正 周氏諝曰君之所為則好也既好矣雖罰之民不從也君所不為則惡也既惡矣雖賞之民不從也故曰君為正則百姓從政矣   公曰敢問為政如之何孔子對曰夫婦别父子親君臣嚴三者正則庶物從之矣【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庶物猶衆事也 呉氏澄曰三綱人倫之大者庶物庶事之小者大綱先正則小者莫不正矣   公曰寡人雖無似也願聞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聞乎孔子對曰古之為政愛人為大所以治愛人禮為大所以治禮敬為大敬之至矣大昏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親迎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是故君子興敬以為親舍敬是遺親也弗愛不親弗敬不正愛與敬其政之本與【迎逆敬反舍音捨與音餘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似猶言不肖大昏國君娶禮也至言至大也興敬為親言相敬則親 孔氏穎達曰公謙言已愚蔽無能似類賢人也人有禮則生所以治愛人非禮不可禮以敬為主故治禮則先敬敬有大小若敬之至極之中天子諸侯之大昏又為大也君子冕而親迎興起敬心為欲相親若舍敬心是遺棄相親之道也不敬於婦則室家之道不正矣親愛則仁也尊敬則義也仁義政教之本也 方氏慤曰迎必冕所以致其敬迎必親所以致其親故曰親之也者親之也冕而親迎可謂敬矣故曰興敬為親舍敬是遺親也弗愛則無以相合而其親疏弗敬則無以相别而其情䙝愛敬之道其始雖本之閨門之内夫婦之間及乎廣而充之其愛至於不敢惡於人其敬至於不敢慢於人而徳教加於百姓刑於四海故曰愛與敬其政之本與   存疑孔氏穎達曰冕服自迎欲親此婦人所以親此婦人欲使婦人亦親己也   辨正輔氏廣曰冕而親迎躬親之也躬親之者所以致其親愛之意也是興敬所以為親也彼以䙝為親者未要其終也唯敬以為親則愛得其正故能愛興敬則夫婦别父子親君臣嚴矣而大昏又其總也案哀公十一年孔子自衛反魯時公年十四大昏未成其後立公子荆之母為夫人而以荆為太子國人惡之又患三桓之侈欲以越伐魯而去之因遜於邾遂如越然則哀公之所以失國者非庶物也三綱不正而已易曰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君臣是庶物以三者為綱而三綱又以夫婦為本夫婦全在正始上閨門王化之始也古今至理要不外是   公曰寡人願有言然冕而親迎不巳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巳重乎   正義輔氏廣曰願有言然疑似之意不敢以為是也鄭氏康成曰巳猶大也怪親迎乃服祭服【孔疏冕則祭服】   【也天子則衮冕諸侯以下各用助祭之服故士昏禮主人爵弁服是也】先聖周公也【孔疏以答哀公所問故解先聖為周公】   存疑孔氏穎達曰昏禮親迎二傳不同春秋公羊説自天子至庶人皆親迎左氏説天子至尊無敵故無親迎之禮諸侯有故若疾病則使上卿迎上公臨之許氏謹案髙祖時皇太子納妃叔孫通制禮以為天子無親迎從左氏義也鄭駁之云太姒之家在渭之涘文王親迎于渭即天子親迎眀文也引禮記冕而親迎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非天子則誰乎如鄭此言從公羊義也又詩説文王親迎于渭時猶為西伯左氏義為長鄭駁未定 方氏慤曰夏后氏迎於庭殷人迎於堂周人迎於户 周氏諝曰三年之喪人道之終故自天子達於庶人特其葬有遲速之别耳親迎者人道之始亦必自天子達於庶人特其地有逺近之别耳詩曰文王親迎於渭之陽以王禮追美之而言其近也韓侯迎止于蹶之里以侯禮而言其逺也及後世或俟于堂而詩人言之或其臣為之逆而春秋書之皆失也   存異孔氏穎達曰魯得郊天故云天地社稷之主馬氏睎孟曰蓋因魯言之   辨正朱子曰天地蓋通天子而言 胡氏安國曰娶妻必親迎禮之正也天子不親迎使卿迎公監之禮也【案桓公八年逆王后于紀傳】若夫邦君以爵則有尊卑以國則有大小以道途則有逺邇或迎之於其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莭也紀侯於魯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來魯侯於齊以逺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是不重大昏之禮而失其莭矣故書【案桓三年公子翬如齊迎女傳】   案親迎之説惟胡氏最酌其中天子不親迎於其國不可與諸侯為賔也二王之後則迎之於境其餘則迎之於館迎之於境迎之於館則亦親迎矣推此而言則天子之迎后其禮可想矣   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聞此言也寡人欲問不得其辭請少進孔子曰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昏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巳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廟之禮足以配天地之神眀出以治直言之禮足以立上下之敬物恥足以振之國恥足以興之為政先禮禮其政之本與【焉於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固不固言吾由鄙固故也【皇氏侃曰上固言己之固陋下固言若不鄙固則不問焉得聞此言哉】請少進欲其為言以曉已宗廟之禮祭宗廟也夫婦配天地有日月之象焉禮器曰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隂陽之分夫婦之位也直猶正也正言謂出政教也昏義曰天子聽外治后聽内職外内和順國家理治是也物猶事也事恥臣恥也振猶救也國恥君恥也君臣之行有可恥者禮足以救之足以興復之 方氏慤曰請少進猶言請益也 馬氏睎孟曰物恥恥之小國恥恥之大昔弛而今起謂之振昔廢而今舉謂之興 胡氏銓曰易於咸恒眀昏姻夫婦之義於咸曰天地感而萬物化生於恒曰天地之道是配天地之神眀於咸男下女上於恒男上女下是立上下之敬物人物也人恥卿大夫辱也國恥君辱也存疑朱子曰孔子遂言曰至禮其政之本與當在上其政之本與下 陳氏澔曰直言或云當作朝廷字   孔子遂言曰昔三代眀玉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子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君子無不敬也敬身為大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不能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傷其本枝從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則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則國家順矣【妃芳菲反愾許乞反又許氣反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愾猶至也大王居豳為狄所伐乃曰土地所以養人也君子不以其所養害所養【孔疏此取荘子及吕氏春秋文】乃去之岐是言百姓之身猶吾身也百姓之妻子猶吾妻子也不忍以土地之故而害之去之岐而王迹興焉 王氏肅曰大王愛姜女國無鰥民是愛己之身及己之妻子推而愛民之身及民之妻子也 孔氏穎達曰上經孔子答哀公以問政之事此遂廣言三代眀王為政之道敬其妻子及其身乃可施政教於天下有道者謂三代敬其妻子必有道理妻所以共粢盛祭祀與親為主故云親之主也前汎言故云妻此論人君治國政故云妃也人君行此三事従近而能廣至於天下矣惟大王能然故云大王之道也 劉氏彞曰大雅云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來胥宇此大王所以敬大姜而興其國恥者也又曰文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此文王所以敬大姒而敬先聖也君子所以敬其身非謂我自尊也身雖在我其氣與性則受之於親傳之於祖非已得以輕而辱之也故曰不敬其身是傷其親也猶傷其根本者枝榦必従之而亡敢不敬慎而培之以禮乎三者非獨君然百姓亦然也故其身也妻也子也莫不肖象於我也   案愾字従心従氣有志氣充足無閒意我敬其身使人各敬其身我敬其妻子使人各敬其妻子則志氣之所至直充塞乎天地矣   公曰敢問何謂敬身孔子對曰君子過言則民作辭過動則民作則君子言不過辭動不過則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則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則能成其親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則法也民者化君者也君之言雖過民猶稱其辭君之行雖過民猶以為法 孔氏穎達曰哀公因上言敬身故此問敬身之事孔子對以敬身之理 馬氏睎孟曰言動者敬身之所宜慎也擬之而後言則無過言議之而後動則無過動過言而民作辭過動而民作則以貴者賤者之所矜式也上者人之所視傚也言而世為天下法動而世為天下則不命而民敬恭能敬身之效也能敬其身則能立其身能其名以顯父母故能敬其身則能成其親   公曰敢問何謂成親孔子對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歸之名謂之君子之子是使其親為君子也是為成其親之名也巳孔子遂言曰古之為政愛人為大不能愛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樂天不能樂天不能成其身【樂音洛】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猶保也不能保身者言人將害之也【孔疏人害之故不能保有其身】不能安土動移失業也【孔疏避其禍害流移失業是不能安土】不能樂天不知己過而怨天也 孔氏穎達曰此答哀公成親之問遂廣眀成身之理己能成則百姓歸己善名謂之君子之子是已之脩身使其親有君子之名是成親也 朱子曰不能有其身謂不能持守其身而陷於非僻安土謂安其所處之位樂天謂樂循天理 張子曰愛人然後保其身能保其身則不擇地而安不擇地而安則所樂者天矣夫達於天則成性而成身矣愛人至於成身亦無先後之分造道大原闕一不可仁義忠恕學一而天理具在 王氏安石曰所遇於地者不擇而安之謂之安土所受於天者不怨而樂之謂之樂天治民至於樂治之至也脩身至於樂脩之至也 呉氏澄曰愛人者天下之人與我同一氣故均愛之有其身謂吾身所受於天者能全所付而有之也能全所付則隨其所處之地而能安故曰安土能安土則此身常在天理中及爾出王及爾游衍無入而不自得故曰樂天夫如是盡性踐形者也全體大用於身無一虧缺故曰成身   公曰敢問何謂成身孔子對曰不過乎物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猶事也 孔氏穎達曰成身之道但萬事得中不有過誤則諸行並善所以成身也葉氏夢得曰詩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孟子曰萬   物皆備於我子思曰不誠無物所謂物者凡吾身所具有者也 應氏鏞曰性分之内萬物皆備即物而觀其理尤實即其身之所履皆在義理之内而不過焉猶大學所謂止於仁止於孝也違則過之止則不過矣夫物有定理理有定體雖聖賢豈能加毫末於此㦲亦循循然而不過耳   辨正朱子曰家語作夫其行已不過乎物謂之成身不過乎物是天道也以上下文推之當従家語   公曰敢問君子何貴乎天道也孔子對曰貴其不巳如日月東西相従而不巳也是天道也不閉其久是天道也無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眀是天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巳止也是天道者言人君法之當如是也 王氏肅曰不閉言能通其久言無極 孔氏頴達曰孔子又答貴天道之事無為而成言春生夏長不見天之所為而萬物得成巳成而眀言天之生物成就而功眀著人君皆當法之也 劉氏彝曰天道至誠無息所謂唯天之命於穆不巳也君子貴之純亦不巳焉然其不巳者一動一静互為其根如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是以不窮其久無私無營而萬物自然各得其成及其既成皆粲然可見也蓋其機緘宻運而不巳者雖若難名而成功則昭著也無為而成者不見其為之之迹而但見有成也此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之謂也 陳氏澔曰日月相従不巳繼眀照於四方也不閉其久窮則變變則通也無為而成不言而信不怒而威也巳成而眀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日月相従君臣相朝㑹也不閉其久通其教政不可以倦也   辨正朱子曰不閉其久家語作不閉而能久當従家語   案不閉者誠於中必形於外所謂徴也能久者存於中者不息則久其徴於外亦悠久無疆也無為而物成者悠久所以成物漸仁摩義久道化成也巳成而眀成物之功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也   公曰寡人憃愚冥煩子志之心也【憃如容反志音識】   正義鄭氏康成曰志讀為識識知也煩者言不能眀理此事子之心所知也欲其要言使易行 孔氏穎達曰此公欲孔子陳所行何事能如天不巳 方氏慤曰憃言迷而無覺愚言昧而不靈則不辨於事煩則不當於物   孔子蹴然辟席而對曰仁人不過乎物孝子不過乎物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事天如事親是故孝子成身【蹴子六反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蹴然敬貌物猶事也事親事天孝敬同也孝經曰事父孝故事天眀舉無過事以孝事親是所以成身 孔氏穎達曰仁人於事無過失孝子事親亦於事無過也仁人事親以敬如事天相似事天以孝愛如事親相似據其汎愛則稱仁人據其事親則稱孝子 沈氏清臣曰舉天地萬物之理備於我者皆物也是物也各有則焉人皆有是物則不可過也過則非天理也 真氏徳秀曰先儒張氏作西銘即事親以眀事天之道大略謂天之予我以是理也莫非至善而我悖之即天之不才子也具人之形而盡人之性即天之克肖子也禍福吉凶之來當順其正天之福澤我者非私我也予之以為善之資乃所以厚其責譬之事親則父母愛之喜而不忘也天之憂戚我者非厄我也将以拂亂其心思而増其所不能譬之事親則父母惡之懼而不怨也即此推之親即天也天即親也其所以事之者豈容有二㢤夫事親如天孝子事也而孔子以為仁人盖孝之至則仁矣張氏之論極其精詳當即全書而熟復之又曰慶雲甘露天之喜也迅雷烈風天之怒也善事天者必於此焉察之父母者子之天也察之可不謹乎   案對天則為仁人對親則為孝子其實事天此物事親亦此物孝子仁人一不過乎物盡之因物賦物是身所由來隨物體物是身所由成   公曰寡人旣聞此言也無如後罪何孔子對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公聞言欲勤行之也後罪謙辭此言善言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四   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仲尼燕居善其不倦燕居言及於禮著其字言事可法也退朝而處曰燕居此於别錄屬通論   仲尼燕居子張子貢言游侍縱言至於禮【燕於見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游言偃子游也縱言汎說事【孔疏廣言諸事遂至於禮】   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語女禮使女以禮周流無不徧也【女音汝後同語魚據反下同徧音遍】   正義鄭氏康成曰居坐也使之坐凡與尊者言更端則起也 孔氏穎達曰周流謂周旋流轉言我使汝等恆以禮周旋流轉無不徧於天下 方氏慤曰周言其不虧於一方流言其不滯於一曲周流則其用無所不徧 陳氏澔曰周流無不徧者隨遇而施無不中節也   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恭而不中禮謂之給勇而不中禮謂之逆子曰給奪慈仁【中竹仲反下同給音急又其劫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奪猶亂也巧言足恭之人似慈仁特言是者感子貢也子貢辨近於給【孔疏子貢問禮辨而不讓夫子因感喻之 案先問不可謂給恐是因子貢能言故以喻也】 孔氏穎達曰言不中禮則於事為失野謂鄙野恭謂便辟足恭捷給之人貌為恭敬似慈愛寛仁而實不慈仁但其貌亂真慈仁也 方氏慤曰敬言其心恭言其貌心敬而不中禮則文辭寡故謂之野貌恭而不中禮則文辭多故謂之給勇而不中禮則以力而不以徳故謂之逆給則論語所謂口給也三人侍坐之序子張為首子貢為次言游為末子張未對而子貢對焉此所以為越序也 馬氏睎孟曰恭不中禮謂之給蓋能足恭未有不能巧言者給奪慈仁言色取仁而行違也陳氏澔曰野與逆二者猶是直情徑行而然使習於禮則無此患矣唯足恭便佞之人是曲意徇物致飾於外務以悦人貌類於慈仁而本心之徳則亡矣故謂之奪慈仁   案恭主容敬主事心主於事則或疎於禮故謂之野勇亦在任事上見勇徃直前不顧尊長故謂之逆所謂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也再記子曰語已絶而復言也後放此   子曰師爾過而商也不及子産猶衆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敎也【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過與不及言敏鈍不同俱違禮也【孔疏師於事敏疾商於事遲鈍 案朱子論語注子張才髙意廣而好為苟難故常過中子夏篤信謹守而規模狹隘故常不及不止敏鈍不同而已】衆人之母言子産慈仁多不矜莊又與子張相反子産嘗以其乘輿濟冬渉者而輿梁不成是慈仁亦違禮【孔疏約孟子文】 孔氏穎達曰此明不中禮之人父義母慈父能敎而不能愛母則能愛而不能敎 周氏諝曰子張於中道則過而子夏則不及子產之惠猶衆人之母則亦過又不能敎則亦不及也 吳氏澄曰卜商不在坐而並言之者以其不及與子張之過相反也子産母道有餘父道不足師商兩人而一過一不及子產一人而有過有不及故並言之   案子産十五字家語别見正論篇而文特詳疑脫簡在此   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將何以為此中者也子曰禮乎禮夫禮所以制中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乎禮惟有禮也 馬氏睎孟曰中出於人之性而所以節性者在乎禮而已故曰夫禮所以制中 吳氏澄曰先云禮乎者設為問辭後云禮者設為答辭也   案人皆受中於天而所稟有過不及惟禮為天理之節文以禮制之而過者俯而就不及者仰而企斯皆可以至於中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相示而已明說禮之事   子貢退言游進曰敢問禮也者領惡而全好者與子曰然然則何如子曰郊社之義所以仁鬼神也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射鄕之禮所以仁鄕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賔客也【與音餘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領猶治也好善也 孔氏穎達曰子游問禮之為體治去惡事而留全善事者與與語辭饋奠謂人之初死設此饋食之奠射謂鄉射鄉謂鄉飲酒 馬氏睎孟曰仁者有推恩而及之之意事天地主於敬故於郊社言鬼神事宗廟主於愛故於禘嘗言昭穆饋奠之禮始死者之奠也始死而致死之則不仁此饋奠所以仁死喪也習射尚功則壯者有以勵習鄉尚齒則少者有所讓所以待鄉黨者盡矣食以示其愛饗以示其敬所以待賔客者盡矣應氏鏞曰仁心發於中而後禮文見於外及禮之舉而是心達焉則幽明之間咸順其序驩欣浹洽皆在吾仁中是仁之周旋暢達也 劉氏彝曰領惡猶言克己也視聽言動非禮則勿所以克去己私之惡而全天理之善也 吳氏澄曰上言以禮制中損其過益其不及蓋因其氣質之偏而除治之所謂領惡也下言仁鬼神至仁賓客蓋因其徳性之善而充周之所謂全好也 姚氏舜牧曰領惡而全好則此心一仁也仁則無所徃而不為仁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仁猶存也凡存此者所以全善之道也郊社嘗禘饋奠存死之善者也射鄉食饗存生之善者也郊有后稷社有句龍【孔疏眀此鬼神是人之鬼神非易隂陽七八九六之鬼神】 孔氏穎達曰仁謂仁恩相存念也   案此惡字只就過不及說領惡全好緊承中字言之張子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無一物之非仁也程子曰醫家以手足痿痺為不仁此言最善名狀舉天地人鬼之交接總一吾仁之周流痿痺之患無有矣鄭孔訓仁作存其說近鑿   子曰明乎郊社之義嘗禘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處有禮故長幼辨也以之閨門之内有禮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禮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以之軍旅有禮故武功成也是故宮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時樂得其節車得其式鬼神得其饗喪紀得其哀辨說得其黨官得其體政事得其施加於身而錯於前凡衆之動得其宜【長竹丈反後皆同量音諒下同錯七故反又音措】   正義鄭氏康成曰治國指諸掌言易知也郊社嘗禘尊卑之事有治國之象焉辨别也三族父子孫也【孔疏三者於己最近昏禮三族之不虞鄭注三族父昆弟已昆弟子昆弟以期喪廢昏故舉三者言之與此異也 方氏慤曰父子合尊卑兄弟合長幼夫婦合内外為三族 或曰三族即三黨】凡言得者得灋於禮也量豆區斗斛也【孔疏左傳云四升為豆注云四豆為區四區為釜又律厯志云十升為斗十斗為斛】味酸苦之屬四時有所多【孔疏周禮食醫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及獻所宜也【孔疏周禮獸人春獻狼夏獻麋秋冬獻鹿豕】式謂載也所載有尊卑辨禮之說謂禮樂之官敎學者黨類也【孔疏辨說詩書禮樂不乖事之義理】體尊卑異而合同【孔疏若長官與屬官尊卑異而共掌一事 陸氏佃曰若宰相不親小事之類】 孔氏穎達曰前經明郊社等禮各有所因故此經廣明郊社嘗禘明而用之則有功又廣明諸禮所用有功諸事郊社祭天地嘗禘祭宗廟皆是事之難者能明其理則治國甚易了也族屬也度謂制度髙下大小得禮之度數象謂灋象言斛斗之量三牲之鼎各得其禮之灋象故易傳云以制器者尚其象節謂樂曲之節饗謂天神人鬼各得其饗食喪紀謂五服親疏各得其哀情錯置也衆謂萬事也以禮加身而錯之萬事皆得其所宜合結用禮之功 方氏慤曰室有奧阼席有上下居處有禮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閨門有禮也設官分職列爵分土朝廷有禮也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田獵有禮也進退有度左右有局軍旅有禮也戎事閑於無事之時故於田獵言之武功成於尚功之日故於軍旅言之宮室若魯莊公之丹楹刻桷臧文仲之山節藻梲蓋失其度故也量左為升以象陽之所升右為合以象陰之所合仰者為斛以象顯而有所承覆者為斗以象隱而有所庇外圜其動以天内方其靜以地也鼎口在上以象有所受於上足在下以象有所立於下大者為鼐弇者為鼒足竒其數參乎天也耳偶其數兩乎地也其器疏以達者象春髙以粗者象夏廉以深者象秋閎以奄者象冬器固無適而非象止以量鼎為言者量為器之大鼎為器之重大者重者得其象則小者輕者可知陽而不散陰而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樂得其節也有六等之數作車之得其式辨五路之用乘車之得其式也鬼神得其饗者若天神皆降地皆出可得而禮是矣喪紀得其哀者發於容體聲音言語飲食居處衣服而各得其哀也辨說得其黨若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庫言庫在朝言朝之類官得其體者若天官掌邦治地官掌邦敎春官掌邦禮夏官掌邦政之類政事得其施者若施典於邦國施則於都鄙施灋於官府之類自宮室得其度而下皆以本於禮故能各有所得焉以禮加於身錯於前無所不用禮故用皆得其宜也 馬氏睎孟曰郊社所以事天地而義藏其中嘗禘所以事宗廟而禮陳其外因義以設禮因禮以考義神而明之存乎人則治國其如示諸掌乎推而通之以至加於身而錯於前凡動無不宜也 陳氏澔曰明乎郊社之義則事天如事親明乎嘗禘之禮則事親如事天仁人孝子明於此故能推民胞物與之心而天下國家有不難治者矣案郊社嘗禘舉上最重者而申言之居處以下又舉上所未及而廣言之所謂周流無不徧也   子曰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譬猶瞽之無相與悵悵乎其何之譬如終夜有求於幽室之中非燭何見若無禮則手足無所錯耳目無所加進退揖讓無所制是故以之居處長幼失其别閨門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獵戎事失其䇿軍旅武功失其制宮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時樂失其節車失其式鬼神失其饗喪紀失其哀辨說失其黨官失其體政事失其施加於身而錯於前凡衆之動失其宜如此則無以祖洽於衆也【治直吏反下其治治國並同相息亮反倀勅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言失者無禮故也䇿謀也祖始也洽合也言失禮無以為衆倡始無以合和衆 孔氏穎達曰前經明諸事得禮則有其功此明諸事失禮則有害即事之治言萬物之治皆由禮 方氏慤曰祖言有所繼洽言有所合經曰禮為可繼也易曰嘉㑹足以合禮 陸氏佃曰耳目無所加不知所以給視聽也 吳氏澄曰無禮則手足皆妄動故曰無所錯耳目皆妄聽妄視故曰無所加䇿謂講武敎戰之謀䇿制謂全師克敵之灋制   子曰愼聽之女三人者吾語女禮猶有九焉大饗有四焉茍知此矣雖在畎畝之中事之聖人已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縣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下管象武夏籥序興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規還中矩和鸞中采齊客出以雍徹以振羽是故君子無物而不在禮矣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廟示徳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   【女音汝縣音闋苦穴反籥音藥中竹仲反下同還音旋齊夲又作薺在細在私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猶有九焉吾所欲語女餘有九也但大饗有四大饗謂饗諸侯來朝者四者謂金再作升歌清廟下管象也事之謂立置於位也縣興金作也【孔疏謂金奏第一作也案大射禮賔及庭奏肆夏至主人獻賓賓再拜受爵樂闋是金一作也但大射以臣為賔故及庭始金奏若隣國君來入門即金奏也】金再作者獻主君又作也【孔疏案大射禮主人獻賔之後主人洗象觚獻於公公拜受爵乃奏肆夏公卒爵而樂闋大射禮謂臣為主而獻君若兩君相見則賔獻主君故獻主君又作也】下謂堂下也夏籥文舞也【方氏慤曰夏籥夏禹之樂大夏也文舞必執羽籥故謂之夏籥】序更也堂下吹管舞文武之樂更起也知仁焉知禮樂所存也采齊雍振羽皆樂章也振羽振鷺及雍金作示情也賓主人各以情相示也【孔疏主人示賓以恩情賔示主人以敬情】金性内明象人情也示徳相示以徳也清廟頌文王之徳示事相示以事也武象武王之大事也 孔氏穎達曰大饗謂鄰國兩君相見縣興謂鍾磬興而動作謂金奏作也下管象武之上少升歌清廟一句下文既詳故略之入門而金作覆釋前文古之君子相朝㑹不必親自以事相與丁寧而言但以禮樂微相示語而已方氏慤曰兩君相見其禮大若以饗禮養老與春饗孤子則小也象即詩所謂象舞武即詩所謂大武也大夏文舞必執羽籥故謂之夏籥客之出也猶歌以雍見客之能雍非特於來時而已器之徹也猶歌以振羽見主之無斁非特於在此之時而已示情欲賔主以情相接也示徳欲賓主以徳相讓也示事者欲賓主以事相成也 吳氏澄曰九者大饗有四幷前之五者為九也仁鬼神以下之五是即諸禮之中總其凡而言大饗之四是就一禮之中分其目而言禮有饗有食有燕饗禮重於食燕諸侯饗諸侯視諸侯饗大夫之禮為大故曰大饗大饗之禮大節有四初迎賓一也次獻賓二也次樂賓三也終送賓四也揖讓入門而縣興此迎賓時也揖讓升堂而樂闋此獻賔時也獻畢工入堂上瑟而歌清廟歌畢堂下吹管而迭興象舞夏籥之二舞此樂賓時也禮畢而賓出則以雍徹之詩振羽之詩歌而送之此大饗之四禮也薦俎謂獻賓之時所陳禮樂謂自初及終所行之禮節所奏之樂章先後皆有次第也百官謂執禮服役之職備具而無缺也   通論方氏慤曰雍振鷺二詩本以禘太祖與助祭而又用之於此者猶之鹿鳴本以燕羣臣而又用之於鄉飲酒也然論語言以雍徹其用與此不同又何也蓋彼所言者天子饗神之事此所言者諸侯饗賓之事故諸侯所用之大者天子止用之於小者此所以不同 陳氏祥道曰晉饗穆叔歌文王之詩穆叔以為文王兩君相見之樂則諸侯相見歌文王而不歌清廟也孔子謂諸侯相見歌清廟者蓋二王後諸侯之長禮然也   存疑盧氏植曰大饗有九者揖讓入門一也入門縣興二也揖讓升堂三也升堂樂闋四也下管象武五也夏籥序興六也陳其薦俎七也序其禮樂八也備其百官九也 鄭氏康成曰象武武舞也 王氏肅曰揖讓入門至升堂一也升堂樂闋二也下管象武夏籥序興三也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四也行中規五還中矩六和鸞中采齊七客出以雍八徹以振羽九 孔氏穎達曰鄭以獻賓樂作一獻主君樂作二升歌三下管四其餘五事王與鄭同皇侃以夏籥合下管為一事鄭不數夏籥皇義非也案周頌維清奏象武也 又曰初時管中吹象武之曲已後與夏籥文舞更遞而作故云舞文武之樂更起也陸氏佃曰九者一清廟二象三雍四振羽五肆夏六采齊七武八夏九籥熊氏云勺籥也籥是舞勺案前以仁言禮已渾舉其全此言禮猶有九將析言其義之所該不舉郊社禘嘗者前已言明乎其義治國如指掌所謂盡其誠信與其忠敬順以備者其義尤多可意㑹也大饗有四舉饗以例其餘言饗以仁賓客則觀之固可知仁而析言其義則示情示徳示事又有其三鄭注吾所欲語女餘有九但大饗有四又言大饗四節金再作升歌清廟下管象是明以金作示情升歌示徳下管示事言矣初不云大饗分九節也孔氏不達其意述盧說王說見盧全異王似可附合遂言前四事鄭與王異後五事鄭與王同直誣鄭矣夫中規中矩君子行步之常可分之以當大饗之五節六節乎鄭注初無是說也陸因鄭而加悞分夏與籥為二又增入肆夏以足之本經明云大饗有四何嘗言大饗有九更何嘗言大饗之禮用樂有九耶釋經而忘經益之繆矣 又案文王世子言下管象舞大武此言下管象武文稍略耳非以象武為一且謂大武不舞亦以管吹之也且象文舞武武舞不可混稱武舞也玉藻言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周旋中規折還中矩在車聞鸞和之聲此言行中規還中矩和鸞中采齊互文見意耳至於揖讓升堂是兩君之升升歌清廟是樂工之升初非謂兩君升堂時歌清廟行指賓出而奏肆夏送之客出旣登車而和鸞中采齊也諸儒附㑹愈謬   總論應氏鏞曰此篇言仁者凡三語子貢曰給奪慈仁以其辨給而或傷於仁也告言游曰郊社之禮所以為仁以其習於威儀而未深體夫仁也告子張曰如此而後君子知仁以其堂堂而難與並為仁也各因其病而藥之使於禮而知其仁則其悟入益深而不專以虛文為禮矣   子曰禮也者理也樂也者節也君子無理不動無節不作不能詩於禮繆不能樂於禮素薄於徳於禮虛【繆音謬】正義鄭氏康成曰繆誤也素猶質也歌詩所以通禮意也作樂所以同成禮文也崇徳所以實禮行也王制曰樂正崇四術立四敎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春秋敎以禮樂冬夏敎以詩書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孔疏明上從天子下至俊選皆須禮樂而成證君子無禮不動無節不作】 孔氏穎達曰禮者使萬事合於道理樂者使萬事得其節制詩能通逹情意則行禮審正若不能習詩則情意隔絶於禮錯繆樂有音聲綴兆文飾於禮若不能習樂則於禮樸素内心厚於徳則外充實若内徳淺薄則外禮空虛此經雖禮樂並陳徳是百行之本樂是禮中之别故明禮須詩樂及徳乃為善也 陳氏祥道曰禮繁則亂非所以為理也樂勝則流非所以為節也君子循禮而動無動而非中也應節而作無作而非和也一動一作而禮樂存焉豈小人所能與哉 應氏鏞曰禮非樂以發越則如采色之素而無飾樂非禮為之質幹則如支體之偏而不全 陳氏澔曰人而不為周南召南猶正牆面而立不能詩者能不繆於禮乎禮之用和為貴不能樂則無從容委曲之度是達於禮而不達於樂謂之素也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薄於徳者必不能充於禮也   通論陸氏佃曰詩與禮不同禮嚴而詩寛若禮好色則禁怨讟則禁詩不禁好色而禁人之淫不禁怨讟而禁人之亂司馬遷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之人皆知諸侯之禮樂 孔氏穎達曰以前經大饗是諸侯禮樂之事故知此是申說前經   案此節是另起泛說不粘諸侯 又案禮歸於一仁則禮固吾心自具之理而升歌下管雍徹用詩樂行之是詩樂亦即理之節而非有二也故君子行禮必以吾心自具之理為之本無理不動也亦必有詩樂以和其節而作焉無節不作也不然不能詩則少溫柔敦厚之情而於禮亦拘固而成繆不能樂則少和順從容之意而於禮亦朴直而不文皆無節者也若夫薄於徳則自絶其仁而本心之理亡矣又何以為禮哉故曰於禮虚也   子曰制度在禮文為在禮行之其在人乎   正義鄭氏康成曰文為文章所為 孔氏穎達曰言能行禮全在乎人 馬氏睎孟曰制度者文為之體文為者制度之用簠簋俎豆所謂制度也升降上下所謂文為也制度文為皆禮之灋也徒灋不能自行故行之在人 周氏諝曰文言也為行也 輔氏廣曰行禮雖在人而所謂人者必興於詩成於樂厚於徳然後可不然非所謂其人也   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夔其窮與【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見其不達於禮 孔氏穎達曰子貢惟聞夔善樂不聞夔善禮故問夔窮於禮與   子曰古之人與古之人也達於禮而不達於樂謂之素達於樂而不達於禮謂之偏夫夔達於樂而不達於禮是以傳於此名也古之人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素與偏俱不備耳 孔氏穎達曰素謂樸素偏謂不備具皆不得為窮夔禮樂兼有但特通達於樂不甚通達於禮是以賢名流傳後世若全不解禮何以傳於此名更重羙夔為古人與今人别也虞書舜命伯夷典朕三禮伯夷讓夔是夔知禮也 陸氏佃曰古之人不朽者也言夔特以樂傳耳陳氏祥道曰觀䕫敎胄子以直寛剛簡之徳達之   以溫柔戒之以無虐無傲則以禮樂敎中和亦不過如此子貢以為窮惡可哉   案子貢因子言不能樂於禮素思能樂而不能禮則亦非全人故以夔為問但窮與達正相反達者通之至窮者塞之至夔於禮未達容有之而疑其窮則不可況夔為古之人幷未必不達於禮不可輕議也   子張問政子曰師乎前吾語女乎君子明於禮樂舉而錯之而已【女音汝】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禮樂足以為政也錯猶施行也吳氏澄曰錯置也舉而錯之謂如手舉一物而置   之一處也   子張復問子曰師爾以為必鋪几筵升降酌獻酬酢然後謂之禮乎爾以為必行綴兆興羽籥作鐘鼓然後謂之樂乎言而履之禮也行而樂之樂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大平也諸侯朝萬物服體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禮之所興衆之所治也禮之所廢衆之所亂也目巧之室則有奧阼席則有上下車則有左右行則有隨立則有序古之義也室而無奧阼則亂於堂室也席而無上下則亂於席上也車而無左右則亂於車也行而無隨則亂於塗也立而無序則亂於位也昔聖帝明王諸侯辨貴賤長幼遠近男女外内莫敢相踰越皆由此塗出也【復扶又反大音泰長竹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衆之所治所以治也衆之所亂所以亂也目巧謂但用巧目善意作室不由灋度猶有奥阼賓主之處也【孔疏爾雅云西南隅謂之奥奥之外有賓位東階謂之阼】自目巧以下古今常事不可廢改也 孔氏穎達曰力謂勉力目巧言但用目準視巧思也古之義者自古以來禮樂之意也由此塗出者由此禮樂之塗而出也方氏慤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鼔   云乎哉故不必鋪几筵之類然後為禮不必行綴兆之類然後為樂也言而履之所謂踐言是也行而樂之所謂安行是也力此二者謂力行此禮樂而施於有政也萬物者萬事也服體者各服其體而不相侵也諸侯朝萬物服體百官莫不承事則太平之效也夫禮者衆之紀紀散而衆亂則衆之治亂係乎禮之興廢而已隅有奥則尊者所處而别於卑階有阼則主人所歴而别於賓所謂室有奥阼也席或以南方為上或以西方為上所謂席有上下也乘車之灋君在左勇士在右所謂車有左右也父之齒隨行五年以長則肩隨之所謂行有隨也天子南鄉而立自公侯而下各有位焉所謂立有序也然則古人之禮至於如是者豈徒從事於文為哉亦各有義存焉爾故曰古之義也踰越皆過也 陳氏澔曰衆之治亂由禮之興廢此所以為政先禮也目巧謂不用規矩繩墨但據目力相視之巧也言雖茍簡為之亦必有奥阼之處此以下皆古聖人制禮之義也又言禮之為用無所不在失之則隨事致亂貴賤以爵言長幼以齒言遠近以親疏言男女以同異言外内以位序言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服體體服也謂萬物之符長皆來為瑞應也【孔疏服謂屈服體謂形體言飛走動植之物皆來為瑞應也】   案服體者言物之有理猶人之有體萬事皆從其理如視聽之聰明手足之恭重便是服體鄭孔符應之說非也   三子者旣得聞此言也於夫子昭然若發矇矣【矇音蒙】正義鄭氏康成曰乃曉禮樂不可廢改之意 孔氏穎達曰經中自目巧以上論禮樂之事質文沿革隨事變改自目巧以下論尊卑上下萬代恆行 吳氏澄曰言三子旣聞此十二條之言昭然有見如人徹去其蔽目之物然也   孔子閒居第二十九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孔子閒居者善其無倦而不䙝【一作衰】猶使一弟子侍為之說詩著其氏言可灋也退燕避人曰閒居此於别錄屬通論 陳氏祥道曰子夏始問為民父母之道繼問三王參於天地之徳有為民父母之道而後可以行三王之徳洪範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故其序如此   孔子閒居子夏侍子夏曰敢問詩云凱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謂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達於禮樂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無以横於天下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矣【閒音閑凱與愷同丘在反弟又作悌徒禮反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凱弟樂易也原猶本也横充也敗謂禍烖也 王氏肅曰五至五者相因自然而至孔氏穎達曰詩大雅泂酌之篇羙成王之徳凱樂也弟易也謂成王行樂易之徳為民之父母也聖人行五至三無通幽達微無所不悉觀其萌兆觀微知著豫知禍害使民免罹於禍故為民之父母然四方之福亦必先知之此主為民除害故舉敗言之 呂氏大臨曰禮樂之原在於一心 葉氏夢得曰凱則強敎而使民尊之父道也弟則悦安而使民親之母道也 方氏慤曰五至由粗以入精故曰致三無自内以達外故曰行橫於天下者以是道廣被於天下也四方有敗必先知之言其道又足以㡬於神也敗者成之對不言成而止言敗者蓋君子思患而豫防之則敗尤在乎先知也 輔氏廣曰仁者禮樂之本原也此非至仁而以天下萬物為一體者不能惟仁故可以作民父母 應氏鏞曰父母之心惻怛懇至而赤子痒疴疾痛無纖髮不切於肌膚四方萬里微有禍敗必先知之蓋愛其民者切慮其事者周故不善之幾微萌芽稍觸於吾身則吾已先知而知焉如此始無愧於父母之名矣   案自其極盛而無以復加謂之至君子則推而致之以廣其充周之用自其至微而不泥於迹謂之無君子則施而行之以運其微宻之神橫於天下正以滿其達之量也其稍有不序不和處便是敗五至終以哀三無終以喪正其切於憂民處非五至三無之外别有一種憂民之心也   子夏曰民之父母旣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樂之所至哀亦至焉哀樂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視之不可得而見也傾耳而聽之不可得而聞也志氣塞乎天地此之謂五至【上二樂並如字塞音色】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言至者至於民也志謂恩意也言君恩意至於民則其詩亦至也詩謂好惡之情也自此以下皆謂民之父母者善推其所有以與民共之云耳不能聞目不能見行之在心也塞滿也 孔氏穎達曰君子之恩意旣至於民故詩之歡樂亦至極於民旣能歡樂至極於民則以禮接下故禮亦至極於民旣禮能至極於民必為民之所樂故樂亦至極於民旣與民同其歡樂若民有禍害則能憂恤極於下故哀亦至焉凡此五者皆與民共之君民同有感之在於胸心外無形聲故目不得見耳不得聞是人君志氣塞滿天地由行五至之道 又曰己欲恩愛民亦欲恩愛己有好惡民亦有好惡己欲禮樂民亦欲禮樂己欲哀恤民亦欲哀恤是推己所欲與民共之也 徐氏師曾曰五至之道分而言之則各造其盛而不同序而推之則互為其根而不亂 姚氏舜牧曰五至雖有次第而總由一志字來此志一至四者自無不至故云志氣塞乎天地子民之心誠切懇到心口之間自然欲隱秘而不得便是詩至有是心口之圖自然有許多經綸料理出來便是禮至有是經綸料理自然欣喜從事而不為疲便是樂至樂此而不為疲則視民如傷唯恐或阽於危亡也將戚然而不自寧便是哀至哀本於樂樂轉為哀朝夕徃來於中無少止息便是哀樂相生所以視不可得見聽不可得聞而此志此氣充塞於天地閒   案樂人之立者必憂人之不能立樂人之達者必憂人之不能達方幸其生聚而欣然又憂天下之未能徧後日之未能保而戚然哀樂相生周流不息此其志氣之所充塞直與天地為量矣哀卽喪也不見不聞即下無體無聲無服也言五至而三無已在其中下因再問而申言之耳 又案五至至字鄭訓至於民王訓相因自然而至陳氏澔訓極盛而無以加三説相須其義始備   子夏曰五至旣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此之謂三無子夏曰三無旣得略而聞之矣敢問何詩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無聲之樂也威儀逮逮不可選也無體之禮也凡民有喪匍匐救之無服之喪也【其讀基宥音又逮讀棣選宣面反匍音扶又音蒲匐音服又蒲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意未察求其類於詩詩長人情【呂氏大臨曰子夏雖聞此言而未深通以詩之道長於人情故問何詩近之欲通其倫類也】其詩讀為基聲之誤也逮逮安和貌言君之威儀安和逮逮然【呂氏大臨曰逮詩作棣言其威儀富而閑習如棣之花蕚光輝相逮 陳氏澔曰棣棣盛也】則民傚之此非有升降揖讓之禮也【孔疏詩邶風栢舟篇仁人有威可畏有儀可象民自效灋之】救之賙恤之言君於民有喪有以賙恤之則民傚之此非有衰絰之服【孔疏詩邶風谷風篇】 朱子曰宥宏深也密靜謐也基積累於下以承藉乎上者也言夙夜積德以承藉天命者宏深而靜謐匍匐手足竝行急遽之狀【陳氏澔曰手行為匍伏地為匐】 呂氏大臨曰無聲者樂之道無體者禮之本無服者喪之理三者行之在心外無形狀可知也 方氏慤曰宥則寛以致和密則深而能靜寛而致和所以為樂也然深而能靜則為無聲焉有威可畏有儀可象所以為禮也然不可選則為無體焉匍匐救之所以為喪也然凡民而已則為無服焉 輔氏廣曰夙夜基命宥密則無時而不和威儀逮逮不可選則無動而不節凡民有喪匍匐救之則哀不必見於服也 吳氏澄曰三無不言志不言詩蓋志行乎三者之中能是三者則民之情無不達矣所謂禮樂之原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基謀也密靜也言君夙夜謀為政敎以安民則民樂之此非有鐘鼓之聲也【孔疏詩周頌昊天有成命篇基始命信宥寛也言文王始信順天命行寛仁静之化鄭意謀為政敎民得寛和安靜】   子夏曰言則大矣羙矣盛矣言盡於此而已乎孔子曰何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猶有五起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盡於此乎意以為說未盡也服猶習也君子習讀此詩起此之義其說有五也 孔氏穎達曰子夏疑其未盡故問之孔子告以何為其盡君子習之猶有五種起發也 方氏慤曰大言光輝於外羙言充實於内盛言無以有加盡言無有餘蘊起言有加而無已 陸氏佃曰猶有五起孔子之言所以進商也 董氏仲舒曰勉強行道則徳日起而大有功   子夏曰何如孔子曰無聲之樂氣志不違無體之禮威儀遲遲無服之喪内恕孔悲無聲之樂氣志旣得無體之禮威儀翼翼無服之喪施及四國無聲之樂氣志旣從無體之禮上下和同無服之喪以畜萬邦無聲之樂日聞四方無體之禮日就月將無服之喪純徳孔明無聲之樂氣志旣起無體之禮施及四海無服之喪施于孫子【施並音異以豉反畜音旭許六反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孔甚也【孔疏釋言文】施易也從順也畜孝也【孔疏祭統云孝者畜也】使萬邦之民競為孝也就成也將大也使民之傚禮日有所成至月則大矣起猶從也孔氏穎達曰此以下五節從輕以漸至於重是從   微至著也初時威儀遲遲但舒遲而已二則翼翼而恭敬三則上下和同無不從也四則日就月將漸興進也五則施及四海所及遠也初則内恕孔悲謂親族之内悲哀其處近也二則施及四國所被遠也三則以畜萬邦皆為孝也四則純徳孔明益甚也五則施于孫子埀後世也 呂氏大臨曰無聲之樂在於氣志無體之禮在於威儀氣志與物不違則固樂矣於理旣得則尤樂矣於道旣合則愈樂矣然則雖曰無聲日聞四方矣是故天下樂之氣志旣起也威儀和而緩則無急迫之態敬而肅則無怠慢之容上下和同則無乖異之變然則雖曰無體而小者日就大者月將矣是故一人行之施及四海也若夫無服之喪本由内恕孔悲則眂人之喪猶己之喪也旣推是心施及四國必由是道以畜萬邦厥今純徳孔明其後施于孫子此仁之至也氣志旣充威儀旣備而篤於仁然後三無五起之義可得而盡矣 方氏慤曰氣志不違内無所戾也故繼之以氣志旣得得之於身則人從之故繼之以氣志旣從内恕孔悲以仁存心也仁者愛人故繼之以施及四國 馬氏睎孟曰氣志不違氣與志交養於中未至於旣得得者得中也從從心之所念而無所拂也内恕孔悲哀在於心而未形於外故繼之以施四國畜萬邦 陸氏佃曰不違徳在我而已旣從則有在彼者也 輔氏廣曰不違持其志無暴其氣旣得則志帥氣而氣充乎體旣從則養而無害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違者民不違君之氣志也 孔氏穎達曰初言民不違君之氣志二云氣志旣得言君之氣志得於下三云旣從民所從也四云日聞四方及於遠也五云旣起是興起也   案無聲之樂先儒之說頗異夙夜基命宥密鄭謂夙夜謀為政敎是以政敎為君之命故氣志不違即以民不違君言之旣得為君得於民旣從為民從乎君也呂氏大臨謂不違者我與物不違方氏慤謂内無所戾陸氏佃謂徳在於我輔氏廣則直以持其志無暴其氣工夫言之似己但樂由中出則無聲之樂斷未有舍其本而泛言君民者故始即以基命言之蓋必保合天命之太和而後氣志之間無所乖逆内無乖逆而後事物各得其理而後我之所順人亦順之而後日聞四方和氣洋溢至於天地萬物感而太和不過吾氣志之旣起樂之成原如是其靜謐也若夫禮則自外作故始即以威儀言之遲遲和為貴也翼翼禮節之也然制乎外者正所以養其中與樂不同為斯須不可去乎故中言日就月將乃終以施及四海禮之成遂如是其廣大也喪則一仁之周流也凡民有喪匍匐救之惟以己度人而見其孔悲耳由此而四國而萬邦仁益廣也至是而内恕者不待勉強也徳純則自如是已且施于孫子仁愈遠也子夏長於詩故以詩為問而孔子遂歴以詩語之咏歎淫泆意味深長使人感發興起有不能自已者此之謂五起也   子夏曰三王之徳參於天地敢問何如斯可謂參天地矣孔子曰奉三無私以勞天下子夏曰敢問何謂三無私孔子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奉斯三者以勞天下此之謂三無私其在詩曰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齊昭假遲遲上帝是祇帝命式于九圍是湯之徳也【參音驂勞鄭讀去聲今如字覆敷救反齊鄭上讀躋下讀齋今上如字下讀躋子兮反假讀格祗諸夷反 案今本謂參下無於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王禹湯文武也參天地者其徳與天地為三也帝天帝也昭明也假至也祇敬也【孔疏釋詁文】九圍九州之界也是湯之徳者是湯奉於無私之徳也 孔氏穎達曰詩商頌長發之篇羙成湯之辭 方氏慤曰天立乎上地立乎下人立乎中所謂參也立徳以居體固已能參之矣至於興事以致用又有在乎奉之焉天地者陰陽之體日月者陰陽之用方其參之以居體則止以天地為言及其奉之以致用故兼之以日月也天之運轉地之生育日月之升降變化不停可謂勞矣為天下者得不奉此三者以勞之乎雖然勞之而茍有私人得無怨乎故其所奉者主於無私也 朱子曰商之先祖旣有明徳天命未嘗去之以至于湯湯之生也應期而降適當其時其聖敬又日躋升以至昭假于天久而不息惟上帝是敬故帝使之為灋於九州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勞勞來【案孟子勞之來之】詩讀湯齊為湯躋躋升也降下也齊荘也式用也此詩云殷之先君為政不違天命至于湯升為君又下天之政敎甚疾其聖敬日莊嚴其明道至于民遲遲然安和天是用敬之命之用事於九州謂使王也 孔氏穎達曰湯降下賢士能速疾不遲假暇也湯以昭明寛暇天下之士心遲遲然舒緩也 嚴氏粲曰湯之謙抑所以自降下者甚敏而不遲故聖敬之徳日以躋升日躋言至誠無息也其昭格於天遲遲甚緩言湯無心于得天付之悠悠也   案詩義則朱子與諸說盡矣但此引以証奉三無私則所謂帝命不違者天之無私也湯與天齊湯之奉天無私也蓋人有私則有違天無私故命於物者皆不違易所云物與无妄也人一有私即與天地不相似惟湯之無私與天齊一古人引詩多斷章取義似如此說乃切合言不遲又言遲遲者不遲克己之勇所以致其決遲遲達天之養所以俟其化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大王之徳節論三無私之事並明湯及文武三代大王之徳   天有四時春秋冬夏風雨霜露無非敎也地載神氣神氣風霆風霆流庶物露生無非敎也【霆音廷】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天之施化收殺地之載生萬物非有所私也無非敎者皆人君所當奉行以為政敎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天地無私聖人則之以為敎天春生夏長秋殺冬藏以風以雨以霜以露化養於物聖人則之事事傚灋以為敎故云無非敎也神氣謂神妙之氣霆雷也地以神氣風雷之等流布其衆物感此神氣風霆之露見而生人君灋此地之生物事事奉之以為敎故云無非敎也春秋云天有六氣此經云天有風雨不偏屬於地但氣從地出又風著於土雷出於地故神氣風雷偏繫於地 呂氏大臨曰風霆猶風雨皆神氣也降於天載於地以成化育者也猶於地言之則以流形而可見也 方氏慤曰四時以風雨霜露為之用庶物以神氣風霆為之體神氣者天氣也及其下降而得地載之故曰地載神氣神氣散而為風薄而為霆故曰神氣風霆風霆流成而後物生可見故曰庶物露生雨露莫不物資以生然止以風霆言之者以風霆無方而莫測尤為氣之神故也 陳氏澔曰上文明王道之無私此言天地之無私也 徐氏師曾曰天以氣運於上故氣一伸而物無不生氣一屈而物無不成天道至公之敎由四時見之地載神氣其始也承天而生其終也代天而成地道至公之敎由載神氣見之案上文無私覆載以體言此節以化工言此天地無私之徳所謂大信不約大時不齊無心而成化者也聖人奉之賞一春夏秋冬也鼓舞振作一神氣也政敎恩澤一風霆雨露流發生之機也   清明在躬氣志如神耆欲將至有開必先天降時雨山川出雲其在詩曰嵩髙維嶽峻極于天維嶽降神生甫及申維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國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徳也【耆市志反翰胡旦反徐音寒】   正義鄭氏康成曰清明在躬氣志如神謂聖人也峻髙大也翰幹也言周道將興五嶽為之生賢輔佐甫及申為周之幹臣天下之蕃衛宣徳於四方以成其王功此文武之徳也是文王武王奉天地無私之徳此宣王詩也文武之時其徳如此而詩無以言之取類以明之 孔氏穎達曰此明周文武之徳清謂清靜明謂顯著言聖人清靜光明之徳在於其身氣志變化微妙如神謂文武也詩崧髙篇羙宣王之詩 張子曰清明在躬氣志如神此言聖人也耆欲猶言祥福也雨之將作山川須出雲蓋一氣耳 呂氏大臨曰清而明者天之徳也以天徳在躬故氣志如神 陳氏澔曰清明在躬氣志如神卽至誠前知之謂也耆欲所願欲之事也有開必先言先有以開發其兆眹者如將興必有禎祥也 徐氏師曾曰此言文武無私之徳本源澄澈物不能淆清也本體光明物不能蔽明也此無私之體也清明之徳在身則氣之所適志之所向自能前知所謂至誠如神也此無私之用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耆欲將至謂其王天下之期將至也神有以開之必先為之生賢知之輔佐若天將降時雨山川為之先出雲矣仲山甫及申伯為周之幹臣 朱子曰耆欲將至有開必先家語作有物將至其兆必先此語却是竊疑有物訛為耆欲其兆訛為有開   辨正孔氏穎達曰甫甫侯謂呂侯也鄭注禮時未見毛詩傳後箋詩乃得之故與禮注别也 邵氏囦曰耆欲二字古人以明可願之事不獨孔子閒居言之也衛孔悝鼎銘亦曰乃考文叔興舊耆欲   案天地無私故清明在天地聖人無私故清明在聖人由是志氣之動亦如風霆之神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聖人之耆欲甫祈至是而聖人開之物先應之如天將降時雨而山川先出雲者然引詩只以証天人相應之理並不重將王天下而生賢才意而說者且謂宣王時生申伯亦文武積徳所感不太迂乎   總論應氏鏞曰是篇論禮樂之原至深至遠而實以志氣為之主始言塞乎天地末言氣志如神則充養之妙而無閒也孟子所謂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乎天地之閒者也其中論五起而反覆以志氣為言蓋持養用功者不一而足也孟子所謂持其志無暴其氣者也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聞詩云明明天子令聞不已三代之徳也弛其文徳協此四國大王之徳也【弛式氏反大音泰】正義鄭氏康成曰令善也言以名徳善聞天乃命之王也不已不倦止也弛施也協和也大王文王之祖周道將興始有令聞 孔氏穎達曰此總結三代以其無私故令聞不已三代之所以王天下者必祖父未王之前先有令聞也江漢之篇羙宣王之詩明明天子謂宣王此記則謂三代之王也言父祖及身令聞不休故云三代之徳詩亦江漢篇弛本文作矢陳也此云弛施也言大王弛其文徳和此四方之國居豳而狄人侵之不忍鬭其民乃徙居岐山之陽而王業起焉故云大王之徳   通論孔氏穎達曰唯云湯與文武不稱夏者以夏承禹後為天下治水過門不入無私事惟殷周以戰爭而取天下恐其有私故特舉之也   案明明正所謂清明在躬也又獨舉大王者以大王之不隕厥問尤可見文武之王必先其令聞處且以明三代之王以文徳不以武功恐人疑湯武之得天下以征誅非無私也弛文徳協四國則勞天下之証可見禮樂之原一無私之徳也   子夏蹶然而起負牆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蹶居衛反又音厥】正義鄭氏康成曰承奉承不失隊也起負牆者所問竟辟後來者 姚氏舜牧曰負牆而立者聞此敎而謙退以承之也與循牆而懼意同   欽定禮記義䟽卷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五   坊記第三十【坊音防徐扶訪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坊記者以其記六藝之義所以坊人之失者也此於别録屬通論此篇凡三十九章體例不一或數經共論一事或一經惟説一事或每事引詩書結之或不引詩書無義例也 程子曰坊記不知何人所作觀其引論語曰則不可以為孔子之言漢儒如賈誼董仲舒所言蓋得此篇之意或者其所記與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則坊與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為之坊民猶踰之故君子禮以坊德刑以坊淫命以坊欲【辟讀譬坊防古字通用與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民所不足謂仁義之道也失道則放辟邪侈也嚴其禁尚不能止況不禁乎命謂教令孔氏穎達曰此節端總明所坊之事此篇悉言   子云唯此一章稱子言之者以是一篇之總要也君子之道坊民之過辟如坊之礙水坊民者為民行仁義不足故也人君設禮以坊民德之失制刑以坊民之淫邪設法令以坊民之貪欲 方氏慤曰君子有禮以坊德有刑以坊淫有命以坊欲其為坊也大矣然或失於德而犯禮或溺於淫而犯刑或徇於欲而犯命故曰大為之坊民猶踰之若失於德溺於淫徇於欲者則所謂辟也 馬氏睎孟曰禮所以制中故禮以坊德刑所以禁過故刑以坊淫命所以知分而安之故命以坊欲 應氏鏞曰性之善為德禮以坊之而飬其源性之蕩為淫刑以坊之而遏其流出於禮則入於刑然人之欲無窮非坊閑所能盡聖人於是有命之説焉命出於天各有分限截然不可踰也天命至嚴人力莫施以是坊之則覬覦者塞羡慕者止而欲不得以肆矣   案此一篇之大指坊有二義一蓄水不使不足一障水不使有餘坊德是蓄其在内者坊淫坊欲是障其在外者坊民理之不足兼制民欲之有餘 又案命字鄭孔只以法令言然如應氏説亦周密故兩存之此君子是古先聖王制禮立教者不單是人君治民   子云小人貧斯約富斯驕約斯盗驕斯亂禮者因人之情而為之節文以為民坊者也故聖人之制富貴也使民富不足以驕貧不至於約貴不慊於上故亂益亡【慊口簟反亡讀無】   正義鄭氏康成曰約猶窮也此節文者謂農有田里之差士有爵命之級慊恨不滿之貌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小人貧富皆失於道故聖人制禮而為之節文制富者居室丈尺爼豆衣服之事須有法度不至驕也為貧者制農田百畝桑麻自贍比閭相賙不令至於約也貴謂卿士之屬制其祿秩隨功爵而施則貴臣無慊恨君禄爵之薄也益漸也亡無也為亂之道漸無也不言賤者從可知也 劉氏彝曰約謂愧恥其不足愧恥之極斯為盗矣驕謂踰違於禮法踰違之極則為亂矣聖人差其度數定其等降上下既分民志一定而僭偪不興於其心故亂益亡禮之制也   存異陳氏澔曰伐氷之家不畜牛羊所以制貴而不使之慊也【案鄭訓慊為恨少如陳説則為快足矣從鄭為正】   案坊民之道有德有刑有命而此後惟言禮者生民有欲惟禮可以制之刑者聖人之不得已而命者亦聖人所罕言則言禮而刑與命在其中矣   子云貧而好樂富而好禮衆而以寕者天下其幾矣詩云民之貪亂寕為荼毒故制國不過千乗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乘以此坊民諸侯猶有畔者【好呼報反樂音洛據論語好樂好字衍文荼音徒乘繩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下幾矣言如此者寡也寕安也大族衆家恒多為亂詩言民之貪為亂者安其荼毒之行惡之也古者方十里其中六十四井出兵車一乗此兵賦之法也【孔疏皇氏曰案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又云甸方八里出長轂一乗鄭云通溝洫之地則為十里若除溝洫之地則為八里 案司馬法與周禮不同皇氏此説較鄭氏旁加一里之説為勝】成國之賦千乗【孔疏案千乗之賦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周禮公五百里侯四百里則是過千乗云不過千乗者其地雖過其兵賦唯千乗故論語注云雖大國之賦亦不是過焉其兵賦之法王畿之内六鄉之法家出一人萬二千五百家為鄉是一鄉出一軍天子六軍出於六鄉鄉為正遂為副則遂之出軍與鄉同公邑出軍亦與鄉同其公卿大夫采地既為井田殊於鄉遂則出軍亦異於鄉遂鄭注小司徒井十為通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革車一乗十成為終十終為同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此謂公鄉大夫采地出軍之制也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皆出鄉遂故費誓云三郊三遂又異義云天子萬乗諸侯千乗大夫百乗此大判言之尊卑相十之義故魯頌云公車千乗謂大總計地出軍也公徒三萬謂鄉遂兵數也 案六鄉六遂田亦宜井謂采邑則井公邑則不井説恐未確】雉度名也髙一丈長三丈為雉百雉為長三百丈方五百歩【孔疏六尺為歩五六三十故三百丈為五百歩據此注子男五里則侯伯七里公九里天子十二里鄭駁異義又云天子城九里公城七里侯伯城五里子男城三里與此異也】子男之城方五里【孔疏周禮典命云子男五命其國家宮室以五為節國家謂城方也是子男城方五里也】百雉者所謂大都三國之一【孔疏子男五里積千五百歩左傳云大都參分國之一子男大都三分國城而居其一是大都五百歩為百雉】 孔氏穎達曰此明上下制度有限防其奢僭畔逆之事詩大雅桑柔篇時卿大夫亦有畔而獨言諸侯舉其重也家富不過百乗者諸侯之卿采地 方氏慤曰千乘百乘皆以所出之賦言之 葉氏夢得曰先王辨貴賤之分而諸侯大夫等差如此者葢坊民為主其也諸侯倍畔以相簒所謂後義而先利不奪不饜者此也 陳氏澔曰貪猶欲也荼苦菜也毒螫蟲也存疑孔氏穎達曰左傳云唯卿備百邑地方百里也直云為卿百邑未知天子諸侯公卿大夫采地大小案鄭注小司徒云百里之國凡四都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又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說者據以為公食百里卿食五十里大夫食二十五里其諸侯則公之孤侯伯之卿與天子三公同俱方百里公之卿與侯伯之大夫俱方五十里公之大夫與侯伯之下大夫俱方二十五里其子男之地唯方二百里以下其卿之采地不得復方百里易訟卦注云小國之下大夫采地方一成其定税三百家鄭注論語云伯氏駢邑三百家云齊下大夫之制似公侯伯下大夫唯三百家不與禮同也   案論語曰貧而樂此曰貧而好樂樂則自得好樂則荒好樂無荒詩所戒也一字之訛謬以千里石梁王氏之疑不為無見   子云夫禮者所以章疑别微以為民坊者也故貴賤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則民有所讓【别彼列反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位朝位也 孔氏穎達曰疑謂是非不决當用禮以章明之微謂幽隐不著當用禮以分别之 葉氏夢得曰貴賤以爵列也爵以詔德觀其貴賤則知德有厚薄衣服以功賜也服以顯庸觀其衣服則知功有小大至於朝廷有位則爵命衣服所自居也民之視其位則知其定分而行遜避矣故曰朝廷有位則民有所讓   通論方氏慤曰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故不迎尸於門外以明其疑士唯説齊衰於公門以表其微 葉氏夢得曰章疑異於决疑疑者似同而異章言其顯也决言其成也别微異於明微微者似有而無别言其有辨也明言其既著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犯君一節明章疑别嫌恐尊卑相僭使人疑惑之事   案以下分兩大支一言辨上下一言别内外皆以夫禮句提起   子云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稱楚越之王喪禮君不稱天大夫不稱君恐民之惑也詩云相彼盍旦尚猶患之【相息亮切盍音曷】   正義鄭氏康成曰楚越之君僭號稱王不稱其䘮謂不書也春秋傳曰吳楚之君不書辟其僭號也【孔疏書則當稱楚越某王辟王之名故不書】臣者天君【孔疏言臣尊君如天】稱天子為天王稱諸侯不言天公辟王也大夫有臣者稱之曰主不言君辟諸侯也【孔疏周禮云主友之讐是臣下自稱巳大夫之君稱主不稱君若汎例言之大夫有采地者亦稱君䘮服傳為其君布帶繩屨是也大夫自相命亦稱主左傳晉士匄曰事吳敢不如事主是也稱大夫妻亦曰主魯語季孫問文伯之母曰主亦有以語肥也是也】此皆為使民疑惑不知孰者尊也盍旦夜鳴求旦之鳥也求不可得人猶惡其反晝夜而亂晦明况於臣之僭君求不可得之類亂上下惑衆也 方氏慤曰日者人君之象在天者既無二日有土者故無二王大而有土者既無二王小而有家者故無二主凡此皆以尊無二上故也故曰示民有君臣之别君臣之别晝夜之象也其可亂之乎故引逸詩以况之案家無二主妻統於夫庶統於適皆是尊無二上官有冢宰㑹有主盟師有元帥席有長賓皆是春秋之法諸侯請諡於王則以諡係爵如蔡桓侯不請諡於王則但從其臣子之辭若齊桓公晉文公不係爵見非王命也 又案越至昭公始見經定十四年允常卒勾踐立敗殺吳闔廬于檇李允常卒不書未赴也越通中國最晚勾踐之卒又在春秋後何緣得書越䘮楚越並稱不考之失   子云君不與同姓同車與異姓同車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猶得同姓以弑其君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姓者謂先王先公子孫有繼及之道者也其非此則無嫌也【孔疏謂非此先王先公子孫不有相承繼之勢則無所嫌疑得同車也】僕右恒朝服【孔疏僕及車右身衣朝服故曲禮云乗路馬必朝服是也其朝服之内則有虎裘狼裘故玉藻云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是也】君則各以時事唯在軍同服【孔疏左傳云均服振振取虢之旂又鞌之戰公羊傳云逢丑父為齊頃公車右衣服與頃公相似是在軍同服】 馬氏睎孟曰王祭賓客有旅賁服王之服而趨節服氏服王服以維王太常其在軍陣則射人命有爵者乗王之倅車而皆無與王同車者餘論陳氏澔曰不同車以逺害也簒弑之禍常起於同姓故與異姓同車則不嫌 黃氏乾行曰魯桓公如齊齊襄公使公子彭生乗桓公公薨於車則弑君於車不必同姓也羽父使賊弑隐公於寪氏則同姓之弑不必在車也嗚呼人君鑒此亦謹於微而巳矣案周道親親合之以食而弗殊親親也君不與同姓同車以防簒弑有是理乎若同姓能弑君於車豈異姓不能弑君於車乎人人而坊之直無同車者而可矣今不與同姓而與異姓以為示民不嫌何哉陳恒夏徵舒異姓也叔向曰國將亡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為此言者亡國敗家之言也傳曰親不在外羈不在内親以在外為嫌巳當春秋末造又荆楚蠻方之所為非文武周公大封同姓意矣如又以同車為嫌是為君之同姓者在内亦嫌在外亦嫌也不抗剄之與盡逐而去之不止矣此可以為訓耶吾意春秋多猜暴之君如晉獻公之屬斬刈骨肉誅鋤斥逐之餘閒有存者亦視若芒刺而務疎之又嬴秦刻薄既得天下而子弟為匹夫懼其崩離觖望胡越起於輦下於是有同姓不同車之令凡此二端理或有之作書者不知裁擇且妄託為夫子之言謬之謬者也黄氏之説未盡故引而伸之其曰謹於微自平允   子云君子辭貴不辭賤辭富不辭貧則亂益亡故君子與其使食浮於人也寧使人浮於食   正義鄭氏康成曰亡無也食謂祿也在上曰浮禄勝巳則近貪巳勝禄則近亷 方氏慤曰賤不貪貴貧不慕富則無争奪之禍矣故亂益亡 熊氏安生曰貴賤謂爵之尊卑貧富謂祿之厚薄   子云觴酒豆肉讓而受惡民猶犯齒衽席之上讓而坐下民猶犯貴朝廷之位讓而就賤民猶犯君詩云民之無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讓至于巳斯亡【衽而審反上時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犯猶僭也齒年也禮六十以上籩豆有加貴秩異者良善也言無善之人善遥相怨貪爵禄好得無讓以至亡巳 孔氏穎達曰詩小雅角弓篇引之証上毎事須讓也 方氏慤曰禮六十以上籩豆有加故觴豆以犯齒言三命不齒席於尊東故衽席以犯貴言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故朝廷以犯君言   存異陳氏澔曰爵酒器也嚴氏云兄弟有因杯酒得罪而怨者此為持平之論以觧之言人之相怨各執一偏而不參彼已之曲直故但知怨其上而不思巳過然其端甚㣲或止因受爵失辭遜之節而或至於亡其身亦可念矣   案古人謹禮於微皆所以豫逺不敬也受爵不讓則犯齒犯貴犯君矣此詩主不令兄弟言之朱子詩傳兄弟相怨相讒以取爵位若晉之奚齊齊之荼皆至於巳斯亡者也豈杯酒之謂   子云君子貴人而賤巳先人而後巳則民作讓故稱人之君曰君自稱其君曰寡君【先後並去聲一二章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寡君猶言少德之君言之謙 方氏慤曰貴人而賤巳則不驕先人而後巳則不争故民作讓書曰汝唯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唯不伐天下莫與汝争功楊子曰自後者人先之自下者人髙之皆謂是矣   案莫尊於君而巳之君猶為之謙則在巳者無所不讓可知   子云利祿先死者而後生者則民不偝先亡者而後存者則民可以託詩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猶偝死而號無告【偝音佩畜詩作朂號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不偷於死亡則於生存信偝死而號無告言死者見偝其家之老弱號呼稱寃無所告理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坊人偝死嚮生之事利祿之事假令死之與生並宜俱得則先與死者而後生者則民皆不偝於死者也亡謂身為國事亡在外者先與在外亡者而後與國内存者則民皆仁厚可以大事相付託也詩邶風燕燕之篇 方氏慤曰死謂為國家死其事者亡謂為國家亡而在外者利禄之所施不必及其身也錄其人之功以及其親族若周官以其財飬死政之老與其孤禮言去國三世爵祿有列於朝之類是也以死者君心猶所不忘則民勤於孝思矣故曰民不偝以亡者君心猶所不絶則民勉於忠義矣故曰民可以託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䘙夫人定姜之詩定姜無子立庶子衎是為獻公畜孝也獻公無禮於定姜定姜作詩言獻公當思先君定公以孝於寡人【孔疏所引詩衛荘姜送歸妾也鄭與詩注不同者後得毛傳故也】 孔氏穎逹曰詩言歸妾戴媯念先君莊公以婦道朂勉寡人寡人莊姜自謂 姚氏舜牧曰畜飬也謂思及先君畜飬寡人以證利祿先死者而後生者之意   案此詩有逺送于野之語則作戴媯大歸為是畜當依毛詩作朂 又案詩意謂戴媯以思先君勉莊姜非謂戴媯思先君故以婦道勉莊姜也疏未安   子云有國家者貴人而賤祿則民興讓尚技而賤車則民興藝故君子約言小人先言   正義鄭氏康成曰人君貴尚賢者能者而不吝於頒祿賜車服則讓道興賢者能者人所服也技猶藝也人尚德不尚言約與先互言耳君子約則小人多矣小人先則君子後矣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孔氏穎達曰此明尚賢能重言行之事約謂省約 方氏慤曰貴人而賤禄尚技而賤車皆謂任賢使能錫予之無所吝也上之所化如此不徒事空言而巳必有以踐其言焉故繼之以君子約言小人先言   案論定後官位定後禄虞書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而後車服以庸古帝王愼重爵祿如此又可賤乎賤祿賤車亦記禮者過也註云貴有德尚有能而不吝於班禄賜車斯得之   子云上酌民言則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則犯也下不天上施則亂也故君子信讓以涖百姓則民之報禮重詩云先民有言詢于芻蕘【施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酌猶取也取衆民之言以為政敎則得民心得民心則恩澤所加民愛之如天矣言其尊也涖臨也報禮重者猶言能死其難先民謂上古之君也詢謀也芻蕘下民之事也言古之人君將有政教必謀之於庶民乃施之 孔氏穎達曰詩大雅板之篇引之證上酌民言之事 陸氏佃曰酌之於民還以治民我無為也順民而巳豈有犯哉 方氏慤曰不酌民言則事或妄行故曰犯 輔氏廣曰上酌民言則上敬其下下天上施則下尊其上古人惟民是畏信則使民之可信讓則制行不以巳故民尊君如天盡敬事之誠   存疑孔氏穎達曰在上不取民言違戾於下則民怨怒以犯於上若不仰君如天雖有君㤙而在下不領則禍亂之事起也   案此為人君自用者坊也酌民言不欺於民而信不驕於民而讓也天天之也王心虛公協於克一即是天道故民從而天之犯屬上亂屬下上犯則下亂孔氏合犯與亂為一文義不順   子云善則稱人過則稱巳則民不争善則稱人過則稱巳則怨益亡詩云爾卜爾筮履無咎言【履作體】   正義方氏慤曰巳不矜伐故民不争且能無巳故怨益亡 陳氏澔曰詩衛風氓之篇履當依詩作體謂卜之於龜筮之於蓍其卦兆之體皆無凶咎之辭也以無咎明不争不怨之意   存疑鄭氏康成曰爾汝也履禮也言女鄉卜筮然後與我為禮則無咎惡之言矣言惡在已彼過淺也   子云善則稱人過則稱巳則民讓善詩云考卜惟王度是鎬京惟龜正之武王成之【度音鐸詩作宅】   正義鄭氏康成曰度謀也鎬京鎬宫也言武王卜而謀居此鎬邑龜則出吉兆正之武王築成之此臣歸美於君也【案記不言君所引武王成之詩則以稱君為稱人之證也】   存疑陳氏澔曰詩文王有聲之篇謀度鎬京之居武王之志巳先定矣及以吉凶取正於龜而遂以為正是武王不自以為功而讓之龜卜也【案讓之龜卜與記文稱人意不合】   子云善則稱君過則稱巳則民作忠君陳曰爾有嘉謀嘉猷入告爾君于内女乃順之于外曰此謀此猷惟我君之德於乎是惟良顯哉【女讀汝於乎音嗚呼】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陳篇名在尚書今亡【孔疏言今亡者鄭不見古文尚書故也】嘉善也猷道也順行之也 陸氏佃曰臣良君顯以良故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君陳葢周公之子【孔疏書云周公既沒命君陳分正東郊作蔡仲之命皆是父卒命子故知周公之子】伯禽弟也惟良顯哉美君之徳【孔疏既歸徳於君又歎美君徳曰於乎是君徳良善顯明哉】   辨正林氏之竒曰君陳漢孔氏但曰臣名鄭康成注禮記坊記曰君陳葢周公之子伯禽弟也蘇氏陳少南俱以為非而陳少南為詳明謂周公命康叔成王命蔡仲見於告戒之辭如是之審况周公叔父有大勲勞於成王今命其子以繼父事何無懿親之語若言他人然決無是理也   子云善則稱親過則稱巳則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紂非予武惟朕文考無罪紂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無良【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誓尚書篇名克勝也非予武非我武功也文考文王也無罪則言有徳也無良無功善也此武王誓衆以伐紂之辭 陳氏澔曰引以證善則稱親之義   子云君子弛其親之過而敬其美論語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髙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正義鄭氏康成曰弛猶棄忘也孝子不藏記父母之過無改不以巳善駁親之過髙宗殷王武丁也名篇在尚書【孔疏案其惟不言在尚書説命篇言乃讙在無逸篇鄭不見古文尚書見尚書序有髙宗之訓謂有此語也】三年不言有父小乙䘮之時讙當為歡其既言天下皆歡喜樂其政教也   通論葉氏夢得曰書言乃雍雍則和之至此言乃讙讙則樂之至也   案弛其過為善以盖前愆則親之過忘此易幹蠱之義不僅子為父隐也敬其美有善繼善述意不僅善則稱親也引書以證三年無改葢髙宗之父小乙在商為中主其事必多可改髙宗三年之内絶不言及三年外乃言改之故人樂其能改又嘉其不遽改也   子云從命不忿微諫不倦勞而不怨可謂孝矣詩云孝子不匱   正義鄭氏康成曰微諫不倦者子於父母尚和順不用鄂鄂論語曰事父母㡬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内則曰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諌諫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則復諫此所謂不倦匱乏也孝子無乏止之時 孔氏穎達曰詩大雅既醉篇美成王告太平之詩   餘論葉氏夢得曰雖從命而有所謂不從命故曰從義不從命雖微諫而有所謂不微諫故當不義則諍之雖無怨而有所謂可怨故號泣於旻天於父母事親至於可怨則在巳者已盡故次之以不匱 陳氏澔曰從命不忿謂承受父母命令之時不可有忿戾之色盖或以他事致忿而其色未平也一説忿當作怠   案忿作怠為是親命當從則從之而不敢怠所謂敬其美也或不可從則㡬諫以望其改所謂弛其過也   子云睦於父母之黨可謂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詩云此令兄弟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瘉   正義鄭氏康成曰睦厚也黨猶親也合族謂與族人燕與族人食令善也綽綽寛容貌交猶更瘉病也孔氏穎達曰君子因親睦之道以㑹聚宗族為燕食之禮詩小雅角弓篇刺幽王不親九族之詩言此有德者善於兄弟故綽綽然而有寛裕無徳者不善兄弟交相為病害 方氏慤曰於父母之黨猶且睦之况父母乎 馬氏曰附而相顧者睦也秦康公送晉文公至於渭陽親之至也贈之以車乗惠之至也繼之以瓊瑰玉佩言其愛之無巳也此為睦於父母之黨   案父之黨四母之黨三皆父母之所愛也睦之則父母之心悦故可為孝   子云於父之執可以乗其車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廣孝也【上衣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父之執與父執志同者也可以乗其車車於身差逺也謂與己位等 孔氏穎達曰衣在身車比衣稍逺故可以乗其車若尊卑懸絶不可傳通車服故知與巳位等但是父之執故不可衣其衣也 方氏慤曰衣於身最密前經言君與異姓同車不同服亦以是而已夫孝所以事父也於父之執猶且如此則孝之所及廣矣故曰君子以廣孝也陳氏澔曰廣孝謂敬之同於父亦錫類之義也   黄氏乾行曰此上兩章皆承前章孝子不匱而言由父母推之而睦於其黨又推之而敬於其執然則君子安往而不為孝哉   子云小人皆能飬其親君子不敬何以辨【飬羊尚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辨别也 輔氏廣曰飬而不敬有之矣未有敬而不飬者也   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書云厥辟不辟忝厥祖【辟音壁】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位尊卑等為其相褻辟君也忝辱也為君不君與臣子相褻則辱先祖矣君父之道宜尊嚴 孔氏穎達曰尚書太甲三篇伊尹戒太甲之辭 陳氏澔曰言君不君而與臣相褻則辱其先祖以喻父不自尊而與卑者同位亦為忝祖也案不同位謂受爵於君不敢與父同列與三賜不及車馬同義辟法也尊也或謂父亦可稱辟易所謂嚴君也此盖斷章取義耳然終不若陳氏澔以君喻父之説為確也鄭注先以書之本義言之而後並言君父其義可知矣   子云父母在不稱老言孝不言慈閨門之内戲而不歎君子以此坊民民猶薄於孝而厚於慈   正義鄭氏康成曰孝上施言慈則嫌下流也戲謂孺子言笑者也孟子曰舜年五十而不失其孺子之心歎謂有憂戚之聲也 方氏慤曰父母在不稱老與曲禮恒言不稱老同義孝所以愛親慈所以愛子言孝不言慈者慮其厚於子而薄於親故也閨門之内欲其和而巳故戯而不歎 陳氏澔曰閨門之内謂父母之側戲而不歎非事於戲也謂為孺子之容止或足以娛親云耳   總論葉氏夢得曰自君子約言至惟良顯哉皆君臣之事自善則稱親至戯而不歎皆父子之事   子云長民者朝廷敬老則民作孝【長竹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長民謂天子諸侯也 葉氏夢得曰老近於親者也近者猶敬於上則親者民必知孝於下矣   存疑張氏曰朝廷二字疑衍   案公事之地皆謂之朝廷如入學郷飲鄉射皆是非衍也   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脩宗廟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猶忘其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事有所事也【孔疏言所以祭祀有尸宗廟有主者示民有所尊事故也】 孔氏穎達曰人君脩立宗廟恭敬祀事者教民追孝於親也 方氏慤曰尸用於祭祀之時主藏於宗廟之内為尸以象其生為主以寓其存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追孝與祭統追飬繼孝同義   子云敬則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廢禮不以美沒禮故食禮主人親饋則客祭主人不親饋則客不祭故君子苟無禮雖美不食焉易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寔受其福詩云既醉以酒既飽以德以此示民民猶争利而忘義【食禮之食音似】   正義鄭氏康成曰祭器籩豆簋鉶之屬也有敬事於賓客則用之謂饗食也盤盂之屬為燕器君子不可以其薄不及禮而不行禮亦不可以其美過禮而去禮禮主敬廢滅之是不敬易辭在旣濟【孔疏九五爻辭】既濟離下坎上離為牛坎為豕東鄰謂紂西鄰謂文王言殺牛而凶不如禴祭殺豕受福喻奢而慢不如儉而敬也【孔疏此據一國風俗奢儉不得以天子諸侯俱用太牢為妨】春秋傳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信矣引詩者言君子饗燕非專為酒殽亦以觀威儀講徳也 孔氏穎達曰前經坊民以為孝之道此經教民以為敬行義之事菲薄也沒過也君子不以貧窶菲薄廢禮不行不以財物豐多華美其事沒過於禮易言奢而慢禮不如儉而恭敬實為神所福祐也詩大雅既醉篇言成王祭祀合於禮儀既盡也言君臣盡醉以酒至於祭之末觀十倫之義盡飽以徳也 葉氏夢得曰祭器所以事神非同於所安也致敬於賔客則用之亦所以神事之也少之為貴以其内心也故不以菲廢禮多之為貴以其外心也故不以美沒禮惟其不必美也故饋而後食既醉而飽以徳唯其不必菲也故殺牛而祭不如夏禴葢君子無意於菲美者示其逺利有志於飽徳者示其恩義民之反此乃至於争利而忘義故不言坊者以其事示之而巳矣   子云七日戒三日齊承一人焉以為尸過之者趨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飲三衆賓飲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觀乎室堂下觀乎上詩云禮儀卒度笑語卒獲【齊側皆反醍音體度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戒謂散齊也承猶事也淫猶貪也澄酒清酒也【孔疏澄酒澄齊也以其清於醴齊醍齊故云清酒】三酒尚質不尚味【案此醴酒即禮運醴醆此醍酒即禮運粢醍此實三齊而言酒通名耳非昔酒事酒之三酒也據孔疏云三酒味厚以示民不淫故知非彼三酒也禮運有酒在室故云醴醆在户此云在室户之内即室也】上下猶尊卑也主人主婦上賓獻尸乃後主人降洗爵獻賓也【孔疏皆儀禮特牲文】祭有酒肉羣昭羣穆皆至而獻醻之咸有薦爼也堂上堂下言祭時肅敬之威儀也卒盡也獲得也言在廟中者不失其禮儀皆歡喜得其節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祭祀恭敬之義使禮儀各得其所醴齊醍齊澄酒味薄者在上味厚者在下貴薄賤厚示民不貪淫於味也尸飲三衆賓飲一尊上者得酒多卑下者得酒少是示民有上下也因祭祀之酒肉於祭祀之末聚其宗族昭穆相獻酬教民相親睦也祭祀之時在堂上者觀在室之人以取法在堂下之人觀堂上之人以為則上下内外更相倣法也詩小雅楚茨篇言祭之禮儀盡合其法度笑語盡得其節制也 方氏慤曰為君尸者大夫士見之則下之君知所以為尸者則自下之故云過之趨走   子云賓禮毎進以讓䘮禮每加以逺浴于中霤飯于牖下小歛于户内大歛于阼殯于客位祖于庭于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弔于壙周人弔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從周以此坊民諸侯猶有薨而不者【飯音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逺之所以崇敬也阼或為堂既哀而哭踊於是弔之從周周於送死尤備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送䘮漸逺弔哭有節示民不偝之事鄉飲酒禮主人迎賓至門三辭至階三讓皆主人先入先登是毎進以讓也殷人即壙上而弔於送死太簡周人孝子反哭至家乃始弔於送死殷勤是情理備至故云吾從周也 葉氏夢得曰賓禮所以接人欲其有文則每進以讓䘮禮所以送神欲其至敬則每加以逺惟其進以讓故三辭三讓而至不然則巳蹙惟其加以逺故事鬼神而逺之也殷人練而祔之逺也故近而弔於壙周人卒哭而祔之近也故逺而弔於家孟子曰飬生不足以當大事周人尚文而送死尤備故從周   存異徐氏師曾曰子云死民之卒事以下應各為一章葢孔子從周者以䘮禮大備於周也不止謂上文弔於家一事   案䘮禮孔子從殷者多矣此斷指反哭一事詳見檀弓   子云升自客階受弔于賓位教民追孝也未沒䘮不稱君示民不争也故魯春秋記晉䘮曰殺其君之子奚齊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猶有弑其父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升自客階受弔賓位謂反哭時也【孔疏以承上文於墓故知為反哭時也】既矣猶不由阼階不忍即父位也沒終也春秋傳曰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孔疏文九年公羊傳文】至其臣子踰年則謂之君矣【孔疏是史之䇿書臣子稱君也】奚齊與卓子皆獻公之子也獻公卒其年奚齊殺明年而卓子殺矣【孔疏僖九年秋九月晉侯詭諸卒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十年里克弑其君卓是踰年稱君也】弑父不子之甚 孔氏穎逹曰此明民追孝於親諸侯未終䘮不得稱君示民不争之事既反哭之時孝子升自客階受弔於堂上西方賓位之處不敢在東方以即父位示民追孝之心也未終三年之䘮嗣子不合稱君所以然者示民不令父子相争也 葉氏夢得曰升客階不敢代父也受弔於賓位不敢為主也不敢代父而為主者不忘親也故曰追孝古者君薨百官總巳以聽冢宰三年則是君不言而冡宰攝之也以其不言故未終䘮止稱曰子   案未稱子尸柩猶在也即稱君臣子之辭國不可一日無君也在國史則明年正月必書即位不論未已正一君之始也在嗣君則於封内三年稱子孝子之心不忍君也孔子春秋三年内弑書君正名分明君臣之義也㑹盟則稱子存惻隐明父子之仁也此言未沒䘮不稱君似指孝子三年稱子而引奚齊卓子又似指未稱子巳稱君豈互舉見義歟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長示民不貳也故君子有君不謀仕惟卜之日稱二君喪父三年喪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財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無客禮莫敢為主焉故君適其臣升自阼階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饋獻不及車馬示民不敢專也以此坊民民猶忘其親而貳其君【弟與悌同長竹丈反饋又作餽音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貳不自貳於尊者也自貳謂若鄭叔段者也君子有君謂君之子父在者也不謀仕嫌遲為政也卜之日謂君有故而為之卜也二當為貳惟卜之時辭得曰君之貳某爾晉恵公獲於秦命其大夫歸擇立君曰其卜貳圉也不疑不疑於君之尊也父母在身及財皆當統於父母者也有猶專也臣亦統於君車馬家物之重者 孔氏穎達曰此明事君父之道君無骨肉之親若不為重服民則疑君不尊今喪君三年與喪父同示民不疑於君之尊也方氏慤曰孝以事君者推事父之道以事君也弟   以事長者推事兄之道以事長也若是則臣不敢貳於其君幼不敢貳於其長矣故曰示民不貳也不敢有其身傳所謂為人子者無以有已是也不敢私其財者經所謂不有私財是也若是則上之勢不分於下故曰示民有上下也曲禮曰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君之所賜且不敢受況專之以授人乎故曰示民不敢專也 葉氏夢得曰忠孝弟順其本一也以其本一故有君不謀仕而其喪君亦如為父三年君統臣者也故天子無客禮君適於臣則為主父統子者也故父在子不敢有其身私其財以為饋獻 輔氏廣曰子不敢有其身臣不敢有其室一心也貳其君者不以事親者事其君也   案或謂君子既有此君不可謀仕他國唯筮仕之日則可舉兩國之君以卜之耳豈既仕有君而可貳心乎此與注異存之以備一説   子云禮之先幣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後禄也先財而後禮則民利無辭而行情則民爭故君子於有饋者弗能見則不視其饋易曰不耕穫不葘畬凶以此坊民民猶貴禄而賤行【先後並去聲葘音緇畬音余賤行之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謂所執之贄以見者也既相見乃奉幣帛以脩好也或云禮之先辭而後幣帛財幣帛也利猶貪也辭辭讓也情主利欲也饋遺也不能見謂有疾也不視猶不内也易言必先種之乃得穫若先葘乃得畬也安有無事而取利者乎行猶事也言務得其禄不務其事 孔氏穎達曰此明坊民使輕財重禮貴行賤禄之事先行相見之禮是先事乃後用幣帛是後禄也先用財而後行禮民則化之貪於利也與人相見無辭讓之禮直行已情則有利欲故民争君子於人之饋已者已若疾病不能見其所饋之人則不納其所饋之物也易无妄六二爻辭六二居中得位合事九五被六三所隔不得往仕是道之不行雖食其禄猶不耕而穫割不葘而畬田無功得物是其凶也引之者證貪財之事 方氏慤曰禮之先幣帛言物以禮為先也孟子謂恭敬者幣之未將是矣禮者事之象幣帛者禄之象故曰欲民之先事而後禄也先財而後禮則徇利而忘義故曰則民利無辭與表記無辭不相接也之無辭同行情則檀弓所謂直情而徑行是也無辭則失取與之名行情則失利欲之節是非廉讓之道也故曰則民爭辭必相見而後伸故主人有故而弗能見饋者則不視其饋慮其無名故也蓋凡納物者必視其多寡是否而後納之故貴禄而賤行者不以行事為先也案鄭注云或作禮之先辭而後幣帛今以下文考之甚是蓋辭者行禮之辭如辭曰餽贐辭曰聞戒有所處則禮也若無辭而以幣帛來是貨之也弗能見不可見而以疾辭也今易作不耕穫不葘畬則利有攸往此直言凶以義斷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田一歲曰葘二歲曰畬三歲曰新田   辨正孔氏穎達曰爾雅作二歲曰新田三歲曰畬孫炎云葘始殺草木新田新成柔田畬舒緩也此注誤   子云君子不盡利以遺民詩云彼有遺秉此有不斂穧伊寡婦之利故君子仕則不稼田則不漁食時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詩云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德音莫違及爾同死以此坊民民猶忘義而爭利以亡其身【穧音劑葑芳容反菲芳尾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不與民爭利也詩言穫者之遺餘捃拾所以為利食時謂食四時之膳也力猶務也天子諸侯有秩膳古者殺牲食其肉坐其皮不坐犬羊是無故不殺之葑蔓菁也陳宋閒謂之葑菲䔰類也下體謂其根也采葑菲之菜者采其葉而可食無以其根美則并取之苦則棄之并取之是盡利也【案朱子曰葑菲根莖皆可食根有時而美惡故孔疏云根善無并取其根不盡利也根惡無并棄其葉不求備也詩有二義此只重不盡利】 孔氏穎達曰此明貴義輕利以坊民之事言君子不盡竭其利當以餘利遺與民也詩小雅大田之詩刺幽王無道矜寡不能自存故陳明王之時田稼既多有遺秉與寡婦捃拾以為利引証以利遺民者也人君食四時之膳不更用力求珍羞大夫無故不得殺羊坐其皮士無故不得殺犬坐其皮皆謂不貪其利以厚己也詩邶風谷風篇記者斷章云采此葑菲之菜但采其葉無得並采其下體之根莖則是不盡取其利也 王氏安石曰於物有所遺則為不盡利於事有所遺則為不盡察貴者之道也 陳氏澔曰谷風詩意與此所引之意不同此引以為不盡利之喻   存疑鄭氏康成曰此詩乃故親今疏者言人之交當如采葑采菲取一善而已君子不求備於一人能如此則德美之音不離令名我願與女同死矣   辨正孔氏穎達曰記引詩本明無盡利之事當云上無盡利於民則道德之音無有乖違己可及君同至於死鄭注記時未見毛傳乃别生一義以為交友相於故云故親   子云夫禮坊民所章民之别使民無嫌以為民紀者也故男女無媒不交無幣不相見恐男女之無别也以此坊民民猶有自獻其身詩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橫從其畝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别並必列反取七樹反從子容反告音谷 陳氏澔曰以此坊民以下十一字舊本在詩云之上今以類推之當在所引詩下】   正義鄭氏康成曰淫猶貪也章明也嫌嫌疑也重男女之㑹所以遠别之於禽獸也有幣者必有媒有媒者不必有幣仲春之月會男女之時不必待幣也獻猶進也【孔疏自進其身以求男】伐柯伐木以為柯也克能也蓺猶樹也言取妻之法必有媒如伐柯之必須斧也取妻之道必告父母如樹麻當先易治其田 孔氏穎達曰詩齊風南山篇刺齊襄公與妹文姜通淫之事【案今齊風作析薪如之何伐柯在豳風或引者誤】   存疑鄭氏康成曰橫從横行治其田也   案從直也詩東南其畝南其畝為從東其畝為橫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篇末總坊男女淫奔之事夫婦重慎之義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別也故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以此坊民魯春秋猶去夫人之姓曰吳其死曰孟子卒【取七樹反去起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厚猶遠也妾言買者賤之也士庶之妾多有不知其姓者吳太伯之後魯同姓也昭公取焉去姬曰吳而已至其死亦略云孟子卒不書夫人某氏薨孟子蓋其且字【孔疏既筓而字當云伯姬季姬今云孟子故知且字案且者聊苟之意姑為此字】 孔氏穎達曰此坊民取同姓為妻   之事妾賤不知其所生本姓但卜其姓吉乃取之依春秋例此吳女當云夫人姬氏至自吳薨當云夫人姬氏薨以諱取同姓故不稱夫人之姓而但曰吳又沒其薨也   子云禮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陽侯猶殺繆侯而竊其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繆與穆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交爵謂相獻酢陽侯繆侯其國未聞大饗饗諸侯來朝者也夫人之禮使人攝【孔疏王饗諸侯及諸侯自相饗同姓后夫人親獻異姓則使人攝】 孔氏穎達曰此坊男女非因祭祀不得相聚會也唯祭時男女乃得交爵故特牲饋食禮云主婦獻尸尸酢主婦是交爵也陽侯繆侯是兩君之諡【案陽一作諡法好内違禮曰名與實爽曰繆】未聞是何國君大饗之時夫人與君同饗賓繆侯及夫人共出饗賓陽侯見繆侯夫人之美乃殺繆侯而取其夫人故大饗廢此禮不使夫人得與也以此言之則陽侯以前大饗夫人出饗鄰國之君得男女交爵此云非祭男女不交爵者謂侯伯子男及卿大夫士祭乃交爵若王於上公及上公相饗時后與夫人亦男女交爵與祼同也故大行人云上公之禮王禮再祼而酢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陽侯繆侯同姓也以貪夫人之色至殺君而立【孔疏謂簒其君而自立也】   案陽侯殺繆侯而竊其夫人但辨其同姓與否猶膚末也此直小説家不經語耳陽之與繆為當饗時殺之與殺其君竊其夫人繆之臣民安然聽之一國之衆不敵一夫非情也如異時而殺之必先滅其國然後君可得而殺夫人可得而取若楚成滅息以息媯歸是矣此又非饗之罪也且大饗有二焉兩君相見男女雜沓古有是禮乎無也豈謂懲陽繆哉至廟中大饗古未有同為國君而來朝助祭者設或有是必其強弱大小萬萬不敵而後屈體事之殺與竊惡乎敢萬一果殺與竊矣廟中之禮夫婦同之所以備外内之官孝子所以饗親也馬或僨車而駕車者不廢馬因陽繆而廢夫人之禮是懲噎而廢食也可乎哉大抵春秋而後戰國及秦禮失而祭愈弛饗廢夫人由怠於祭祀致之作書者不考本末附會不經又使若出於夫子之言其勇於誣聖明矣此數者不可以不辨   子云寡婦之子不有見焉則弗友也君子以辟遠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則不入其門以此坊民民猶以色厚于德【見賢遍反辟讀避遠於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見謂睹其材藝也同志為友大故喪病也 徐氏師曾曰以避遠者以避嫌故遠之也朋友之交以下謂凡朋友皆然不止謂寡婦之子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於族一節更申明男女相遠又坊人同姓淫泆之事   子云好德如好色諸侯不下漁色故君子遠色以為民紀故男女授受不親御婦人則進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與同席而坐寡婦不夜哭婦人疾問之不問其疾以此坊民民猶淫佚而亂于族【好下並去聲佚音逸遠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好德如好色此句似不足論語曰未見好德如好色疾時人厚於色之甚而薄於德也不下漁色謂不内取於國中也内取國中為下漁色昏禮始納采謂采擇其可者國君而内取象捕魚然中網取之是無所擇也不親者不以手相與也内則曰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女受以篚其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御者在右前左手則身微偝之也女子十年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矣猶不與男子共席而坐遠别也【案此男子謂父及兄弟兄弟之子也反謂歸寧時】不夜哭嫌思人道也不問其疾嫌媚略之也問增損而已亂族犯非妃匹也   子云昏禮壻親迎見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違也以此坊民婦猶有不至者【迎魚敬反見音現】   正義鄭氏康成曰舅姑妻之父母也妻之父為外舅妻之母為外姑父戒女曰夙夜毋違命母戒女曰毋違宮事不至不親夫以孝舅姑也春秋成公九年春二月伯姬歸於宋夏五月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是時宋共公不親迎恐其有違而致之也 孔氏穎達曰恐事之違恐此女於昏事乖違 成氏伯璵曰婦人謂夫之父母曰舅姑男子謂妻之父母亦曰舅姑但加外字耳此即假借其名非正也   案恐事之違重父母敬恭順命以示敎上與男家幣必誠辭無不腆告之以直信同義鄭單舉戒辭孔謂恐女與昏事乖違似未盡此上六章皆記男女之坊也坊記而以男女之道終歸本造端之義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六   中庸第三十一之一【陸氏徳明曰鄭云以其記中和之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孫子思作之以昭明聖祖之徳也】   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記中和之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孫子思伋作之以昭明聖祖之徳此於别録屬通論   朱子曰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庸平常也子程子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門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復合為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則終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案戴記四十九篇其四十七篇並用正義等六條編纂之例獨大學中庸二篇不拘諸例但全録注疏於前編次朱注於後者一以示不遺古本之源一以示特尊朱子之義全録注疏古本方識鄭孔羽翼聖籍之功方見朱子之精心邃密而注疏之是非得失讀者自一目瞭然故不拘諸例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脩道之謂敎【釋文率所律反】   鄭氏康成曰天命謂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謂性命木神則仁金神則義火神則禮水神則信土神則知孝經說曰性者生之質命人所禀受度也率循也循性行之之謂道脩治也治而廣之人放傚之是曰敎【孔疏天命謂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謂性命案易乾彖云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是也云木神則仁者皇氏云東方春春主施生仁亦主施生云金神則義者秋為金金主嚴殺義亦果敢斷決也云火神則禮者夏為火火主照物而有分别禮亦主分别云水神則信冬主閉藏充實不虛水有内明不欺於物信亦不虛詐也云土神則知者金木水火土無所不載土所含義者多知亦所含者衆故云土神則知云孝經說曰性者生之質命人所禀受度也不云命者鄭以通解性命為一故不復言命但性情之義說者不通亦畧言之賀瑒云性之與情猶波之與水靜時是水動則是波靜時是性動則是情左傳云天有六氣降而生五行至於含生之類皆感五行生矣惟人獨稟秀氣故禮運云人者五行之秀氣被色而生旣有五常仁義禮知信因五常而有六情則性之與情似金與鐶印鐶印之用非金亦因金而有鐶印情之所用非性亦因性而有情則性者靜情者動故樂記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故詩序云情動於中是也但感五行在人為五常得其清氣備者則為聖人得其濁氣簡者則為愚人降聖以下愚人以上所稟或多或少不可言一故分為九等孔子云唯上智與下愚不移二者之外逐物移矣故論語云性相近習相遠也亦據中人七等也】   孔氏穎達曰天命至育焉此節明中庸之德必脩道而行謂子思欲明中庸先本於道 天命之謂性者天本無體亦無言語之命但人感自然而生有賢愚吉凶若天之付命遣使之然故云天命老子云道本無名强名之曰道但人自然感生有剛柔好惡或仁或義或禮或知或信是天命自然故云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率循也道者通物之名言依循性之所感而行不令違越是之曰道感仁行仁感義行義之屬不失其常合於道理使得通逹是率性之謂道 脩道之謂敎謂人君在上脩行此道以敎於下是脩道之謂敎也   朱子曰命猶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隂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猶命令也於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賦之理以為健順五常之德所謂性也率循也道猶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則其日用事物之閒莫不各有當行之路是則所謂道也脩品節之也性道雖同而氣稟或異故不能無過不及之差聖人因人物之所當行者而品節之以為法於天下則謂之敎若禮樂刑政之屬是也蓋人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其出於天知事之有道而不知其由於性知聖人之有敎而不知其因吾之所固有者裁之也故子思於此首發明之而董子所謂道之大原出於天亦此意也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釋文離力智反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篇内大文有鄭本數節而朱本合作一節者不使割裂朱注分貼大文其上節注語同見下節大文之下大學倣此】   鄭氏康成曰道猶道路也出入動作由之離之惡乎從也   孔氏穎達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者此謂聖人脩行仁義禮知信以為敎化道猶道路也道者開通性命猶如道路開通於人人行於道路不可須臾離也若離道則礙難不通猶善道須臾離棄則身有患害而生也可離非道也者若荒梗塞澀之處是可離棄以非道路之所由猶如凶惡邪僻之行是可離棄以亦非善道之行故云可離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釋文睹丁古反恐匡勇反 案篇内朱本釋音與陸本多異同其同者概不重出大學倣此】   鄭氏康成曰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也君子則不然雖視之無人聽之無聲猶戒慎恐懼自脩正是其不須臾離道   孔氏穎達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者言君子行道先慮其微若微能先慮則必合於道故君子恒常戒於其所不睹之處人雖目不睹之處猶戒慎況其惡事睹見而肯犯乎故君子恒常戒慎之 恐懼乎其所不聞者言君子恒恐迫畏懼於所不聞之處言雖耳所不聞恒懐恐懼之不睹不聞猶須慎懼況睹聞之處恐懼可知也   朱子曰道者日用事物當行之理皆性之徳而具於心無物不有無時不然所以不可須臾離也若其可離則豈率性之謂哉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雖不見聞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離於須臾之頃也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釋文見賢遍反一音如字朱注見音現】   鄭氏康成曰慎獨者慎其閒居之所為小人於隱者動作言語自以為不見睹不見聞則必肆盡其情也若有覘聼之者是為顯見甚於衆人之中為之孔氏穎達曰莫見乎隱莫顯乎微者莫無也言凡在衆人之中猶知所畏及至幽隱之處謂人不見便即恣情人皆覘聽察見罪狀甚於衆人之中所以恒須慎懼如此以罪過愆失無見於幽隱之處無顯露於細微之所也 故君子慎其獨也者以其隱微之處恐其罪惡彰顯故君子之人恒慎其獨居言雖曰獨居能謹慎守道也   朱子曰隱暗處也微細事也獨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細微之事跡雖未形而幾則已動人雖不知而已獨知之則是天下之事無有著見明顯而過於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懼而於此尤加謹焉所以遏人欲於將萌而不使其潛滋暗長於隱微之中以至離道之遠也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釋文樂音洛中節之中丁仲反】鄭氏康成曰中為大本者以其含喜怒哀樂禮之所由生政敎自此出也   孔氏穎逹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者言喜怒哀樂縁事而生未發之時澹然虛靜心無所慮而當於理故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者不能寂靜而有喜怒哀樂之情雖復動發皆中節限猶如鹽梅相得性行和諧故云謂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者言情慾未發是人性初本故曰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者言情慾雖發而能和合道理可通達流行故曰天下之逹道也   朱子曰喜怒哀樂情也其未發則性也無所偏倚故謂之中發皆中節情之正也無所乖戾故謂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體也逹道者循性之謂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徳以明道不可離之意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鄭氏康成曰致行之至也位猶正也育生也長也孔氏穎達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者致至也位正也育生長也言人君所能致極中和使隂陽不錯則天地得其正位焉生成得理故萬物其養育焉朱子曰致推而極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懼而約之以至於至靜之中無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則極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謹獨而精之以至於應物之處無少差謬而無適不然則極其和而萬物育矣蓋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矣故其效驗至於如此此學問之極功聖人之能事初非有待於外而脩道之敎亦在其中矣是其一體一用雖有動靜之殊然必其體立而後用有以行則其實亦非有兩事也故於此合而言之以結上文之意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傳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於天而不可易其實體備於己而不可離次言存養省察之要終言聖神功化之極蓋欲學者於此反求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誘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楊氏所謂一篇之體要是也其下十章蓋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終此章之義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釋文小人之中庸也王肅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憚徒旦反朱注王肅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為然今從之 案朱本分小人反中庸節小人而無忌憚也節作二節 篇内大文有鄭本一節而朱子分作二節或數節者朱本各節注語同見一處仍於各節注末空一字界斷以存朱子分節之意大學倣此】   鄭氏康成曰庸常也用中為常道也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為中庸也君子而時中者其容貌君子而又時節其中也小人而無忌憚其容貌小人又以無畏難為常行是其反中庸也【孔疏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者言用非中以為常是反中庸故云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為中庸也解經小人之中庸雖行惡事亦自謂為中庸云其容貌君子而又時節其中也解經君子而時中云其容貌小人又以無畏難為常行者解經小人而無忌憚則不時節其中庸也】   孔氏穎達曰仲尼至矣夫 此一節是子思引仲尼之言廣明中庸之行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中庸之道鮮能行之 君子中庸者庸常也君子之人用中以為常故云君子中庸 小人反中庸者小人則不用中為常是反中庸也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者此覆說君子中庸之事言君子之為中庸容貌為君子心行而時節其中謂喜怒不過節也故云君子而時中 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者此覆說小人反中庸之事言小人為中庸形貌為小人而心行無所忌憚故云小人而無忌憚也小人將此以為常亦以為中庸故云小人之中庸也   朱子曰中庸者不偏不無過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當然精微之極致也唯君子為能體之小人反是 君子之所以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徳而又能隨時以處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無所忌憚也蓋中無定體隨時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謹不睹恐懼不聞而無時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則肆欲妄行而無所忌憚矣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論中庸以釋首章之義文雖不屬而意實相承也變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則曰中和以徳行言之則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實兼中和之義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釋文中庸其至矣乎一本作中庸之為徳其至矣乎鮮息淺反下同】   鄭氏康成曰鮮罕也言中庸為道至美顧人罕能久行   孔氏穎逹曰子曰中庸其至矣乎前既言君子小人不同此又歎中庸之美人寡能久行其中庸之徳至極美乎 民鮮能久矣者但寡能長久而行鮮罕也言中庸為至美故人罕能久行之   朱子曰過則失中不及則未至故惟中庸之徳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無難事但世敎衰民不興行故鮮能之今已久矣論語無能字 右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釋文肖音笑朱注知者之知去聲案朱本分不肖者不及也節鮮能知味也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罕知其味謂愚者所以不及也過與不及使道不行唯禮能為之中   孔氏穎逹曰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者此覆說人寡能行中庸之事道之所以不行者言我知其道之不行所由故曰我知之矣 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以輕於道故過之以遠於道故不及 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者言道之所以不顯明我亦知其所由也 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言道之不行為易故知者過之愚者不及道之不明為難故云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是以變知稱賢變愚稱不肖是賢勝於知不肖勝於愚也 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者言飲食易也知味難也猶言人莫不行中庸但鮮能久行之言知之者易行之者難所謂愚者不能及中庸也案異義云張華辨鮓師曠别薪苻朗為青州刺史善能知味食雞知棲半露食鵞知其黑白此皆晉書文也   朱子曰道者天理之當然中而已矣知愚賢不肖之過不及則生禀之異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過既以道爲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賢者行之過既以道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 道不可離人自不察是以有過不及之弊 右第四章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釋文夫音扶】   鄭氏康成曰憫無明君敎之   孔氏穎達曰道其不行矣夫者夫子既傷道之不行又哀憫傷之云時無明君其道不復行也   朱子曰由不明故不行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舉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釋文與音餘下强與皆同好呼報反朱注知去聲】   鄭氏康成曰邇近也近言而善易以進又察而行之也兩端過與不及也用其中於民賢與不肖皆能行之也斯此也其徳如此乃號為舜舜之言充也【孔疏案諡法云受禪成功曰舜又云仁義盛明曰舜皆是道徳充滿之意故言舜為充也】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舜乎此一經明舜能行中庸之行先察近言而後至於中庸也 舜其大知也與者既能包於大道又能察於近言即是大知也 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者端謂頭緒謂知者過之愚者不及言舜能執持愚知兩端用其中道於民使愚知俱能行之 其斯以為舜乎者斯此也以其徳化如此故號之為舜   朱子曰舜之所以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諸人也邇言者淺近之言猶必察焉其無遺善可知然於其言之未善者則隱而不宣其善者則播而不匿其廣大光明又如此則人孰不樂告以善哉兩端謂衆論不同之極致蓋凡物皆有兩端如小大厚薄之類於善之中又執其兩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後用之則其擇之審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權度精切不差何以與此此知之所以無過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右第六章   子曰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釋文罟音古網之總名擭胡化反尚書傳云捕獸機檻陷陷没之陷阱才性反本或作穽同阱穿地陷獸也辟音避期音基朱注予知之知去聲】   鄭氏康成曰予我也言凡人自謂有知人使之入罟不知辟也自謂擇中庸而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實愚又無恒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守也此一經明無知之人行中庸之事予我也世之愚人皆自謂言我有知 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者此為無知之人設譬也罟網也擭謂柞㮙也陷阱謂坑也穿地為坎豎鋒刃於中以陷獸也言禽獸被人所驅納於罟網擭陷阱之中而不知違辟似無知之人為嗜欲所驅入罪禍之中而不知辟即下文是也 擇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者鄭云自謂擇中庸而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實愚又無恒也小人自謂選擇中庸而心行亦非中庸假令偶有中庸亦不能期帀一月而守之如入陷阱也   朱子曰罟網也擭機檻也陷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獸者也擇乎中庸辨别衆理以求所謂中庸即上章好問用中之事也期月匝一月也言知禍而不知辟以况能擇而不能守皆不得為知也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舉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   子曰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釋文拳音權又起阮反徐羌權反膺徐音應又於陵反】   鄭氏康成曰拳拳奉持之貌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能也此一節是夫子明顏回能行中庸言中庸之難也 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者言顔回選擇中庸而行得一善事則形貌拳拳然奉持之膺謂胸膺言奉持守於善道弗敢棄失   朱子曰回孔子弟子顔淵名拳拳奉持之貌服猶著也膺胸也奉持而著之心胸之閒言能守也顔子蓋真知之故能擇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無過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右第八章   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爵祿可辭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釋文蹈音悼又徒報反】   鄭氏康成曰言中庸難為之難   孔氏穎達曰子曰天下國家可均也天下謂天子國謂諸侯家謂卿大夫也 白刃可蹈也者言白刃雖利尚可履蹈而行之 中庸不可能也言在上諸事雖難猶可為之唯中庸之道不可能也為知者過之愚者不及言中庸難為之難也   朱子曰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難也然皆於一偏故資之近而力能勉者皆足以能之至於中庸雖若易能然非義精仁熟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難而易中庸易而難此民之所以鮮能也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   子路問强【釋文强其良反】   鄭氏康成曰强勇者所好也   孔氏穎逹曰子路至哉矯此一節明中庸之道亦兼中國之强子路聞孔子美顔回能擇中庸言己有强故問之問强中亦兼有中庸否庾氏云問强中之中庸者然此問之亦如論語云子謂顔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之類是也   朱子曰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問强   子曰南方之强與北方之强與抑而强與【朱注與平聲】鄭氏康成曰言三者所以為强者異也抑辭也而之言女也謂中國也   孔氏穎達曰子曰南方之强與北方之强與抑而强與者抑語助也而之言女也女子路也夫子將答子路之問且先反問子路言强有多種女今所問問何者之强為南方為北方為中國女所能之强也子路之强行中國之强也   朱子曰抑語辭而女也   寛柔以敎不報無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鄭氏康成曰南方以舒緩為强不報無道謂犯而不校也   孔氏穎達曰寛柔以敎不報無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者反問既竟夫子遂為厯解之南方謂荆之南其地多陽陽氣舒散人情寛緩和柔假令人有無道加己己亦不報和柔為君子之道故云君子居之朱子曰寛柔以敎謂含容㢲順以誨人之不及也不報無道謂横逆之來直受之而不報也南方風氣柔弱故以含忍之力勝人為强君子之道也   祍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釋文祍而審反又而鴆反厭於艶反】   鄭氏康成曰祍猶席也北方以剛猛為强   孔氏穎達曰祍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者祍卧席也金革謂軍戎器械也北方沙漠之地其地多隂隂氣堅急故人生剛猛恒好鬭爭故以甲鎧為席寢宿於中至死不厭非君子所處而强梁者居之然唯云南北不云東西者鄭沖云是必南北互舉蓋與東西俗同故不言也   朱子曰祍席也金戈兵之屬革甲胄之屬北方風氣剛勁故以果敢之力勝人為强强者之事也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矯中立而不强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强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强哉矯【釋文矯居表反依彼反徐其蟻反】   鄭氏康成曰此抑女之强也流猶移也塞猶實也國有道不變以趨時國無道不變以辟害有道無道一也矯强貌塞或為色【孔疏此抑女之强也何以知之上文既說三種之强又見南方之强又見北方之强唯抑而之强未見故知此經所云者是抑女之强也云流移也者以其性和同必流移隨物合和而不移亦中庸之徳也云國有道不變以趨時者國雖有道不能隨逐物以求榮利今不改變己志以趨㑹於時也云矯强貌者矯是壯大之形故云强貌也】   孔氏穎達曰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矯此以下皆述中國之强也流移也矯亦强貌也不為南北之强故性行和合而不流移心行强哉形貌矯然 中立而不强哉矯者中正獨立而不偏志意强哉形貌矯然 國有道不變塞焉强哉矯者若國有道守直不變徳行充實志意强哉形貌矯然 國無道至死不變强哉矯者若國之無道守善至死性不改變志意强哉形貌矯然   朱子曰此四者汝之所當强也矯强貌詩曰矯矯虎臣是也偏著也塞未逹也國有道不變未逹之所守國無道不變平生之所守也此則所謂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勝其人欲之私不能擇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於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氣之剛而進之以徳義之勇也 右第十章   子曰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   鄭氏康成曰素讀如攻城攻其所傃之傃【孔疏司馬法文】傃猶鄉也言方鄉辟害隱身而行佹譎以作後世名也【孔疏言身隱而行佹譎以作後世之名若許由洗耳之屬是也】弗為之矣恥之也孔氏穎逹曰子曰至天地此一節論夫子雖隱遯之世亦行中庸又明中庸之道初則起於匹夫匹婦終則徧於天地 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者素鄉也謂無道之世身鄉幽隱之處應須静黙若行怪異之事求立功名使後世有所述焉 吾弗為之矣者恥之也如此之事我不能為之以其身雖隱遯而名欲彰也   朱子曰素案漢書當作索蓋字之誤也索隱行怪言深求隱僻之理而過為詭異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後世或有稱述之者此知之過而不擇乎善行之過而不用其中不當强而强者也聖人豈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吾弗能已矣   鄭氏康成曰廢猶罷止也弗能已矣汲汲行道不為時人之隱行【孔疏謂作佹譎求名是也君子以隱終始行道不能止也】   孔氏穎達曰君子遵道而行半塗而廢者言君子之人初既遵循道徳而行當須行之終竟今不能終竟猶如人行於道路半塗而自休廢廢猶罷止也 吾弗能已矣已猶止也吾弗能如時人半塗而休止言汲汲行道無休已也   朱子曰遵道而行則能擇乎善矣半塗而廢則力之不足也此其知雖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當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聖人於此非勉焉而不敢廢蓋至誠無息自有所不能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釋文遯本又作遁同徒頓反】   鄭氏康成曰言隱者當如此也唯舜為能如此【孔疏知者史記云舜耕於歴山漁於雷澤陶於河濵是不見知而不悔】   孔氏穎達曰言君子依行中庸之徳若值時無道隱遯於世雖有才徳不為時人所知而無悔恨之心如此者非凡人所能唯聖者能然若不能依行中庸者雖隱遯於世不為人所知則有悔恨之心也   朱子曰不為索隱行怪則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塗而廢是以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徳知之盡仁之至不頼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猶不自居也故曰唯聖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義者止此蓋此篇大㫖以知仁勇三逹徳為入道之門故於篇首即以大舜顔淵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顔淵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廢其一則無以造道而成徳矣餘見第二十章   君子之道費而隱【釋文費本又作拂同扶弗反徐音弗朱注費符未反】   鄭氏康成曰言可隱之節也費猶佹也道不費則仕孔氏穎達曰君子之道費而隱注云言可隱之節費猶佹也言君子之人遭值亂世道徳違費則隱而不仕若道之不費則當仕也   朱子曰費用之廣也隱體之微也   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釋文與音預 案朱本合下二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與讀為贊者皆與之與言匹夫匹婦愚耳亦可以其與有所知可以其能有所行者以其知行之極也聖人有不能如此舜好察邇言由此故與【孔疏士冠禮文其饗冠者贊者皆與謂干與也云舜好察邇言由此故與者即愚夫愚婦有所識知故也與語助也】   孔氏穎達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者言天下之事千端萬緒或細小之事雖夫婦之愚偶然與知其善惡若芻蕘之言有可聽用故云與知 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者言道之至極如造化之理雖聖人不知其所由故云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 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以行之至極故也前文據其知此文據其行以其知行有異故别起其文但知之易行之難知之易故上文云夫婦之愚行之難故此經云夫婦之不肖不肖勝於愚也 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者知之與行之皆是至極既是至極故聖人有不能也   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釋文憾本又作感胡暗反】   鄭氏康成曰憾恨也天地至大無不覆載人尚有所恨焉况於聖人能盡備之乎   孔氏穎逹曰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者憾恨也言天地至大無物不養無物不覆載如冬寒夏暑人猶有怨恨之猶如聖人之徳無善不包人猶怨之是不可備也中庸之道於理為難大小兼包始可以備也   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鄭氏康成曰語猶說也所說大事謂先王之道也所說小事謂若愚不肖夫婦之知行也聖人盡兼行【孔疏謂兼行大小之事小事則愚夫愚婦所知行大事則先王之道前文云雖聖人有所不知不能此云大事聖人兼行之者前云有所不知不能謂於小事不勝匹夫匹婦耳非謂大事不能也故此云盡兼行之】孔氏穎達曰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者語說也大謂先王之道言君子語說先王之道其事既大天下之人無能勝載之者 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者若說細碎小事謂愚不肖事既纎細天下之人無能分破之者言事似秋毫不可分破也   朱子曰君子之道近自夫婦居室之閒遠而至於聖人天地之所不能盡其大無外其小無内可謂費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則隱而莫之見也蓋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聖人不知不能則舉全體而言聖人固有所不能盡也侯氏曰聖人所不知如孔子問禮問官之類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堯舜病博施之類愚謂人所憾於天地如覆載生成之偏及寒暑災祥之不得其正者   詩云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言其上下察也【釋文鳶悅專反戾力計呂結二反躍羊灼反】   鄭氏康成曰察猶著也言聖人之徳至於天則鳶飛戾天至於地則魚躍于淵是其著明於天地也孔氏穎逹曰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言其上下察也者此大雅旱麓之篇美文王之詩引之者言聖人之徳上至於天則鳶飛戾天是翺翔得所聖人之徳下至於地則魚躍于淵是游泳得所言聖人之徳上下明察詩本文云鳶飛戾天喻惡人遠云魚躍于淵喻善人得所此引斷章故與詩義有異也   朱子曰詩大雅旱麓之篇鳶鴟類戾至也察著也子思引此詩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謂費也然其所以然者則非見聞所及所謂隱也故程子曰此一節子思喫緊為人處活潑潑地讀者其致思焉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釋文造在老反】鄭氏康成曰夫婦謂匹夫匹婦之所知所行   孔氏穎逹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者言君子行道初始造立端緒起於匹夫匹婦之所知所行者 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者言雖起於匹夫匹婦所知所行及其至極之時明察於上下天地也   朱子曰結上文 右第十二章子思之言蓋以申明首章道不可離之意也其下八章雜引孔子之言以明之   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   鄭氏康成曰言道即不遠於人人不能行也   孔氏穎逹曰子曰道不遠人至險以僥倖此一節明中庸之道去人不遠但行於己則外能及物 道不遠人者言中庸之道不遠離於人身但人能行之於己則是中庸也 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言人為中庸之道當附近於人謂人所能行則己所行可以為道若違理離遠則不可施於已又不可行於人則非道也故云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也朱子曰道者率性而已固衆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故常不遠於人若為道者厭其卑近以為不足為而反務為髙遠難行之事則非所以為道矣   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釋文柯古何反睨徐音詣睥睨也 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則法也言持柯以伐木將以為柯近以柯為尺寸之法此法不遠人人尚遠之明為道不可以遠   孔氏穎逹曰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此豳風伐柯之篇美周公之詩柯斧柄也周禮云柯長三尺博三寸則法也言伐柯斫也柯柄長短其法不遠也但執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言欲行其道於人其法亦不遠但近取法於身何異持柯以伐柯人猶以為遠明為道之法亦不可以遠即所不願於上無以交於下所不願於下無以事上况是在身外於他人之處欲以為道何可得乎明行道在於身而求道也   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鄭氏康成曰言人有罪過君子以人道治之其人改則止赦之不責以人所不能   孔氏穎逹曰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者以道去人不遠言人有過君子當以人道治此有過之人改而止若人自改而休止不須更責不能之事若人所不能則已亦不能是行道在於已身也   朱子曰詩豳風伐柯之篇柯斧柄則法也睨邪視也言人執柯伐木以為柯者彼柯長短之法在此柯耳然猶有彼此之别故伐者視之猶以為遠也若以人治人則所以為人之道各在當人之身初無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蓋責之以其所能知能行非欲其遠人以為道也張子所謂以衆人望人則易從是也   忠恕違道不遠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於人   鄭氏康成曰違猶去也   孔氏穎逹曰忠恕違道不遠者忠者内盡於心恕者外不欺物恕忖也忖度其義於人違去也言身行忠恕則去道不遠也 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於人者諸於也他人有一不善之事施之於已已所不願亦勿施於人人亦不願故也   朱子曰盡已之心為忠推已及人為恕違去也如春秋傳齊師違榖七里之違言自此至彼相去不遠非背而去之之謂也道即其不遠人者是也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於人忠恕之事也以已之心度人之心未嘗不同則道之不遠於人者可見故已之所不欲則勿以施之於人亦不遠人以為道之事張子所謂以愛已之心愛人則盡仁是也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案朱本合下二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聖人而曰我未能明人當勉之無已孔氏穎逹曰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言此四者欲明求之於他人必先行之於已欲求其子以孝道事已已須以孝道事父母故云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恐人未能行之夫子聖人聖人猶曰我未能行凡人當勉之無已 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譬如已是諸侯欲求於臣以忠事已已當先行忠於天子及廟中事尸是全臣道也 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欲求朋友以恩惠施已則已當先施恩惠於朋友也   庸徳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釋文行行皆下孟反或一讀皆如字】   鄭氏康成曰庸猶常也言徳常行也言常謹也聖人之行實過於人有餘不敢盡常為人法從禮也孔氏穎達曰庸徳之行庸言之謹庸常也謂自修已身常以徳而行常以言而謹也 有所不足不敢不勉謂已之才行有所不足之處不敢不勉而行之有餘不敢盡謂已之才行有餘於人常持謙退不敢盡其才行以過於人 言顧行者使言不過行恒顧視於行 行顧言者使行副於言謂恒顧視於言也   君子胡不慥慥爾【釋文慥七到反】   鄭氏康成曰君子謂衆賢也慥慥守實言行相應之貌   孔氏穎達曰君子胡不慥慥爾慥慥守實言行相應之貌胡猶何也既顧言行相副君子何得不慥慥然守實言行相應之道也   朱子曰求猶責也道不遠人凡已之所以責人者皆道之所當然也故反之以自責而自脩焉庸平常也行者踐其實謹者擇其可徳不足而勉則行益力言有餘而訒則謹益至謹之至則言顧行矣行之力則行顧言矣慥慥篤實貌言君子之言行如此豈不慥慥乎贊美之也凡此皆不遠人以為道之事張子所謂以責人之心責已則盡道是也 右第十三章道不遠人者夫婦所能丘未能一者聖人所不能皆費也而其所以然者則至隱存焉下章放此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釋文難乃旦反 案朱本分不願乎其外節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素皆讀為傃不願乎其外謂思不出其位也自得謂所鄉不失其道   孔氏穎逹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至行乎患難素鄉也鄉其所居之位而行其所行之事不願行在位外之事論語云君子思不出其位也鄉富貴之中行道於富貴謂不驕不淫也鄉貧賤之中則行道於貧賤謂不諂不懾也鄉夷狄之中行道於夷狄夷狄雖陋亦隨其俗而守道不改鄉患難之中行道於患難而臨危不傾守死於善道也 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者言君子所入之處皆守善道   朱子曰素猶見在也言君子但因見在所居之位而為其所當為無慕乎其外之心也 此言素其位而行也【案此句注素富貴節 篇内朱注數節中有渾圇一語莫辨何屬者特注明此句注某節大學倣此】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釋文援音園 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鄭氏康成曰援謂牽持之也   孔氏穎達曰在上位不陵下此素富貴行富貴也若身處富貴依我常正之性不使富貴以陵人若以富貴陵人是不行富貴之道 在下位不援上者此素貧賤行貧賤也援牽持也若身處貧賤則安之宜令自樂不得援牽富貴若以援牽富貴是不行貧賤之道   正已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釋文已音紀怨於願反又於元反】   鄭氏康成曰無怨人無怨之者也論語曰君子求諸已小人求諸人   孔氏穎達曰正已而不求於人則無怨此素夷狄行夷狄也若身入夷狄夷狄無禮義當自正已而行不得求於彼人則彼人無怨已者論語云言忠信行篤敬雖之夷狄不可棄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此素患難行患難也尤過也責也苟皆應之患難則亦甘為不得上怨天下尤人故論語云不怨天不尤人是也朱子曰此言不願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徼幸【釋文易以豉反徼古堯反 案徼朱本從儌】   鄭氏康成曰易猶平安也俟命聼天任命也險謂傾危之道   孔氏穎逹曰故君子居易以俟命者易謂平安也言君子以道自處恒居平安之中以聼待天命也 小人行險以徼幸小人以惡自居恒行險難傾危之事以徼求榮幸之道論語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是也   朱子曰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願乎外也徼求也幸謂所不當得而得者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釋文正音征鵠古毒反正鵠皆鳥名也一曰正正也鵠直也大射則張皮侯而棲鵠賔射張布侯而設正也】   鄭氏康成曰反求於其身不以怨人畫布曰正棲皮曰鵠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妻帑以上言行道在於已身故此一節覆明行道在身之事以射譬之 射有似乎君子者言凡人之射有似乎君子之道 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者諸於也求責也正謂賔射之侯鵠謂大射之侯言射者失於正鵠謂失不中正鵠不責他人反鄉自責其身言君子之人失道於外亦反自責於已   朱子曰畫布曰正棲皮曰鵠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結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無子曰字者放此   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釋文辟音譬邇音爾卑音婢又如字】   鄭氏康成曰自從也邇近也行之以近者卑者始以漸致之高遠   孔氏穎達曰君子行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者自從也邇近也卑下也行之以遠者近之始升之以高者卑之始言以漸至高遠不云近者遠始卑者高始但勤行其道於身然後能被於物而可謂之高遠耳   詩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眈宜爾室家樂爾妻帑【釋文好呼報反翕許急反樂音洛下同眈丁南反帑音奴子孫也本又作孥同尚書傳毛詩箋並云子也杜預注左傳云妻子也朱注眈詩作湛亦音眈】   鄭氏康成曰琴瑟聲相應和也翕合也眈亦樂也古者謂子孫曰帑此詩言和室家之道自近者始孔氏穎達曰詩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眈此小雅棠棣之篇美文王之詩記人引此者言行道之法自近始猶如詩人之所云欲和遠人先和其妻子兄弟故云妻子好合情意相得如似鼓彈瑟與琴音聲相和也兄弟盡皆翕合情意和樂且復眈之眈之者是相好之甚也宜爾室家樂爾妻帑者宜善爾之室家愛樂爾之妻帑帑子也古者謂子孫為帑故甘誓云予則帑戮汝於人則妻子為帑於鳥則鳥尾為帑左傳云以害鳥帑是也   朱子曰詩小雅棠棣之篇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眈亦樂也帑子孫也   子曰父母其順矣乎   鄭氏康成曰謂其敎令行使室家順   孔氏穎達曰因上和於遠人先和室家故此一節次之父母其順矣乎謂父母能以敎令行乎室家其和順矣乎言中庸之道先使室家和順乃能和順於外即上云道不遠施諸已   朱子曰夫子誦此詩而贊之曰人能和於妻子宜於兄弟如此則父母其安樂之矣子思引詩及此語以明行遠自邇登高自卑之意 右第十五章   子曰鬼神之為徳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聼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案朱本分其盛矣乎節體物而不可遺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體猶生也可猶所也不有所遺言萬物無不以鬼神之氣生也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此夫此一節明鬼神之道無形而能顯著誠信中庸之道與鬼神之道相似亦從微至著不言而自誠也 體物而不可遺者體猶生也可猶所也言萬物生而有形體故云體物而不可遺者言鬼神之道生養萬物無不周徧而不有所遺言萬物無不以鬼神之氣生也   朱子曰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迹也張子曰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愚謂以二氣言則鬼者隂之靈也神者陽之靈也以一氣言則至而伸者為神反而歸者為鬼其實一物而已為徳猶言性情功效 鬼神無形與聲然物之終始莫非隂陽合散之所為是其為物之體而物所不能遺也其言體物猶易所謂幹事   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釋文齊側皆反本亦作齋洋音羊】   鄭氏康成曰明猶潔也洋洋人想思其傍僾之貌孔氏穎達曰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者明猶潔也言鬼神能生養萬物故天下之人齊戒明潔盛飾衣服以承祭祀 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者言鬼神之形狀人想像之如在人之上如在人之左右想見其形也   朱子曰齊之為言齊也所以齊不齊而致其齊也明猶潔也洋洋流動充滿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發見昭著如此乃其體物而不可遺之驗也孔子曰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正謂此爾   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釋文格古百反度待洛反矧詩忍反射音亦朱注射詩作斁】   鄭氏康成曰格來也矧况也射厭也思皆聲之助言神之来其形象不可億度而知事之盡敬而已况可厭倦乎   孔氏穎達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者格來也思辭也矧況也射厭也此大雅抑之篇刺厲王之詩詩人刺時人祭祀懈倦故云神之來至以其無形不可度知恒須恭敬況於祭祀之末可厭倦之乎言不可厭倦也記者引詩明鬼神之所尊敬也   朱子曰詩大雅抑之篇格來也矧況也射厭也言厭怠而不敬也思語辭   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夫【釋文揜音掩於檢反夫音扶】   鄭氏康成曰言神無形而著不言而誠   孔氏穎達曰夫微之顯者言鬼神之狀微昧不見而精靈與人為吉凶是從微之顯也 誠之不可揜者言鬼神誠信不可揜蔽善者必降之以福惡者必降之以禍如此夫者此詩人所云何可厭倦夫語助也此鬼神即與易繫辭云是故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以能生萬物也案彼注木火之神生物金水之終物彼以春夏對秋冬故以春夏生物秋冬終物其實鬼神皆能生物終物也故此云體物而不可遺此雖說隂陽鬼神人之鬼神亦附隂陽之鬼神故此云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是兼人之鬼神也   朱子曰誠者真實無妄之謂隂陽合散無非實者故其發見之不可揜如此 右第十六章不見不聞隱也體物如在則亦費矣此前三章以其費之小者而言此後三章以其費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費隱包小大而言   子曰舜其大孝也與徳為聖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廟饗之子孫保之【釋文與音餘】   鄭氏康成曰保安也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受命此一節明中庸之徳故能富有天下受天之命也 子孫保之者師說云舜禪與禹何言保者此子孫承保祭祀故云保周時陳國是舜之後   朱子曰子孫謂虞思陳胡公之屬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壽鄭氏康成曰名令聞也   孔氏穎達曰故大徳必得其位者以其徳大能覆養天下故必得其位如孔子有大徳而無其位以不應土録雖有大徳而無其位也案援神契云丘為制法主黒緑不代蒼黄言孔子黑龍之精不合代周家木徳之蒼也孔演圖又云聖人不空生必有所制以顯天心丘為木鐸制天下法是也必得其壽者據舜言之而夫子不長壽以勤憂故也   朱子曰舜年百有十歳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材謂其質性也篤厚也言善者天厚其福惡者天厚其毒皆由其本而為之   孔氏穎逹曰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材謂質性也篤厚也言天之所生隨物質性而厚之善者因厚其福舜禹是也惡者因厚其毒桀紂是也故四凶黜而舜受禪也   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釋文栽依注音災將才反植也培蒲回反覆芳伏反】鄭氏康成曰栽讀如文王初載之載栽猶殖也培益也今時人名草木之植曰栽築牆立版亦曰栽栽或為兹覆敗也【孔疏栽讀如文王初載之載者案詩大明云文王初載天作之合彼注云載識也言文王生適有所識天為之生配謂生大姒此載為栽殖者載容兩義亦得為識亦得為殖此對傾者覆之故以為殖云築牆立版亦曰栽者案荘二十九年左傳云水昏正而栽謂立版築也】   孔氏穎達曰故栽者培之者栽殖也培益也言道徳自能豐殖則天因而培益之 傾者覆之者若無徳自取傾危者天亦因而覆敗之也   朱子曰材質也篤厚也栽植也氣至而滋息為培氣反而游散則覆   詩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釋文嘉戸嫁反詩本作假音同假嘉也皇音加善也憲音顯一音如字佑音祐 案朱本分自天申之節必受命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憲憲興盛之貌保安也佑助也   孔氏穎達曰嘉樂君子憲憲令徳此大雅嘉樂之篇美成王之詩嘉善也憲憲興盛之貌詩人言善樂君子此成王憲憲然有令善之徳案詩本文憲憲為顯顯與此不同者齊魯韓詩與毛詩不同故也 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者宜民謂宜養萬民宜人謂宜官人其徳如此故受福于天佑助也保安也天乃保安佑助命之為天子又申重福之作記者引證大徳必受命之義則舜之為也   朱子曰詩大雅假樂之篇假當依此作嘉憲當依詩作顯申重也 受命者受天命為天子也 右第十七章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極其至見道之用廣也而其所以然者則為體微矣後二章亦此意   子曰無憂者其唯文王乎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案唯朱本從惟】   鄭氏康成曰聖人以立法度為大事子能述成之則何憂乎堯舜之父子則有凶頑禹湯之父子則寡令聞父子相成唯有文王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一也此一節明夫子論文王武王聖徳相承王有天下上能追尊大王王季因明天子以下及士庶人葬祭祀之禮各隨文解之 以王季為父以武王為子父作之子述之者言文王以王季為父則王季能制作禮樂文王奉而行之文王以武王為子武王又能述成文王之道故無憂也朱子曰此言文王之事書言王季其勤王家蓋其所作亦積功累仁之事也   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顯名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廟饗之子孫保之【釋文纘徐音纂哉管反大音泰下大王同一戎衣依注衣作殷於巾反謂一用兵伐殷也尚書依字讀為一著戎衣而天下大定】   鄭氏康成曰纘繼也緒業也戎兵也衣讀如殷聲之誤也齊人言殷聲如衣虞夏商周氏者多矣今姓有衣者殷之胄與壹戎殷者一用兵伐殷也【孔疏案尚書武成云一戎衣謂一著戎衣而滅殷此云一者以經武王繼大王王季文王三人之業一用滅殷對三人之業為一耳由三人之業故一身滅之鄭必以衣為殷者以十一年觀兵于孟津十三年滅紂是再著戎服不得稱一戎衣故以衣為殷故注云齊人言殷聲如衣】   孔氏穎達曰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者纘繼也緒業也言武王能纘繼父祖之業以王天下也壹戎衣而有天下者戎兵也言一用兵伐殷而勝之也朱子曰此言武王之事纘繼也大王王季之父也書云大王肇基王迹詩云至于大王實始翦商緒業也戎衣甲胄之屬壹戎衣武成文言一著戎衣以伐紂也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逹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喪逹乎大夫三年之喪逹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釋文末亡遏反追王于況反期音基】   鄭氏康成曰末猶老也追王大王王季者以王迹起焉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也斯禮逹於諸侯大夫士庶人者謂葬之從死者之爵祭之用生者之禄也言大夫葬以大夫士葬以士則追王者改葬之矣期之喪逹於大夫者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其正統之期天子諸侯猶不降也大夫所降天子諸侯絶之不為服所不臣乃服之也承葬祭說期三年之喪者明子事父以孝不用其尊卑變【孔疏末猶老也者謂文王受命十一年武王觀兵于孟津白魚入王舟是老而受命受命後七年而崩故鄭注洛誥文王受赤雀武王俯取白魚皆七年是也云追王大王王季者以王迹起焉案詩頌閟宮云大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是王迹起也云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也者組紺大王之父一名諸盩周本紀云亞圉卒子大公叔穎立太公卒子古公亶父立又世本云亞圉雲生大公組紺諸盩則叔穎組紺諸盩是一人也此又云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則先公之中包后稷也故云組紺以上至后稷也案司服云享先王則衮冕先公則鷩冕以后稷為周之始祖祫祭于廟當同先王用衮則先公無后稷也故鄭注司服云先公不窋至諸盩若四時常祀雖后稷及大王王季之等不得廣及先公故天保云禴祠烝嘗于公先王是四時常祀但有后稷諸盩以下故鄭注天保云先公謂后稷至諸盭此皆盡望經上下釋義故不同或有至字誤也云則追王者改葬之矣者以大王王季身為諸侯葬從死者之爵則大王王季祗得為諸侯葬禮不得言追王從天子法故知追王之時而更改葬用天子禮案大傳云武王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此云周公追王不同者武王既伐紂追王布告天下周公追而改葬故不同也云期之喪逹乎大夫者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熊氏云此對天子諸侯故云期之喪逹乎大夫其實大夫為大功之喪得降小功小功之喪得降緦麻是大功小功皆逹乎大夫熊氏又云天子為正統之喪適婦大功適孫之婦小功義或然但無正文耳云所不臣乃服之也者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但不臣者皆以本服服也 案雖后稷及大王王季之等雖疑當作唯】   孔氏穎達曰武王末受命此美周公之徳也末猶老也謂武王年老而受命平定天下也斯禮也逹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者斯此也言周公追崇先公之禮非直天子所行乃下逹於諸侯大夫士庶人等無問尊卑皆得上尊祖父以己之禄祭其先人猶若周公以成王天子之禮祀其先公也 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者謂父既為大夫祭以士禮貶其先人而云尊之者欲明以己之禄祀其先人也 期之喪逹乎大夫者欲見大夫之尊猶有期喪為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得為期喪還著大功之服故云逹乎大夫若天子諸侯旁期之喪則不為服也 三年之喪逹乎天子者謂正統在三年之喪父母及嫡子并妻也逹乎天子者言天子皆服之不云父母而云三年者包嫡子也天子為后服期以三年包之者以后卒必待三年然後娶所以逹子之志故通在三年之中是以昭十五年左傳云穆后崩太子壽卒叔向云王一歳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是包后為三年也直云逹乎天子不云諸侯者諸侯旁親尊同則不降故喪服大功章云諸侯為姑姊妹嫁於國君者是也 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唯父母之喪無問天子及士庶人其服並同故云無貴賤一也   朱子曰此言周公之事末猶老也追王蓋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迹之所起也先公組紺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於無窮也制為禮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喪上下同之推已以及人也 右第十八章   子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脩其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薦其時食【案朱本分其逹孝矣乎節善述人之事者也節薦其時食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脩謂掃糞也宗器祭器也裳衣先祖之遺衣服也設之當以授尸也時食四時祭也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掌乎以前經論文王武王聖徳相承此論武王周公上成先祖脩其宗廟行郊社之禮所以能治國如置物掌中也各隨文解之 夫孝者善繼人之志者人謂先人若文王有志伐紂武王能繼而承之尚書武成曰予小子其承厥志是善繼人之志也 善述人之事者也言文王有文徳為王基而周公制禮以贊述之故洛誥云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徳是善述人之事也此是武王周公逹孝之事   朱子曰達通也承上章而言武王周公之孝乃天下之人通謂之孝猶孟子之言逹尊也 上章言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緒以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徳以追崇其先祖此繼志述事之大者也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禮通於上下者言之 祖廟天子七諸侯五大夫三適士二官師一宗器先世所藏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訓天球河圖之屬也裳衣先祖之遺衣服祭則設之以授尸也時食四時之食各有其物如春行羔豚膳膏香之類是也   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釋文昭常遙反穆又作繆音同逮本又作遝同音代燕於見反朱注為去聲】   鄭氏康成曰序猶次也爵謂公大夫士也事謂薦羞也以辨賢者以其事别所能也若司徒奉牛宗伯共雞牲矣文王世子曰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旅酬下為上者謂若特牲饋食之禮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於其長也逮賤者宗廟之中以有事為榮也燕謂旣祭而燕也燕以髮色為坐祭時尊尊也至燕親親也齒亦年也   孔氏穎逹曰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者若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是也 序爵所以辨貴賤也者序謂序次爵謂公大夫士也謂祭祀之時公大夫各以其爵位齒列而助祭祀是辨貴賤也故文王世子云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是也 序事所以辨賢也者事謂薦羞也序謂次序所供祭祀之事若司徒奉牛司馬奉羊宗伯共雞是分别賢能堪任其官也 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者旅衆也逮及也謂祭末飲酒之時使一人舉觶之後至旅酬之時使卑者二人各舉觶於其長者卑下者先飲是下者為上賤者在先是恩義先及於賤者故云所以逮賤也案特牲饋食之禮主人洗爵獻長兄弟獻衆兄弟之後衆賔弟子於西階兄弟弟子於東階各舉觶於其長也弟子等皆是下賤而得舉觶是有事於宗廟之中是其榮也又制受爵是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者言祭末燕時以毛髮為次序   是所以序年齒也故注云燕謂既祭而燕也燕以髮色為坐祭時尊尊也至燕親親也   朱子曰宗廟之次左為昭右為穆而子孫亦以為序有事於大廟則子姓兄弟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倫焉爵公侯大夫也事宗祝有司之職事也旅衆也酬導飲也旅酬之禮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於其長而衆相酬蓋宗廟之中以有事為榮故逮及賤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燕毛祭畢而燕則以毛髮之色别長幼為坐次也齒年數也   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鄭氏康成曰踐猶升也其者其先祖也踐或為纘孔氏穎達曰踐其位行其禮者踐升也謂孝子升其先祖之位行祭祀之禮也   朱子曰踐猶履也其指先王也所尊所親先王之祖考子孫臣庶也始死謂之死旣葬則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此結上文兩節皆繼志述事之意也   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社祭地神不言后土者省文   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釋文示依注音寘之䜴反】   鄭氏康成曰示讀如寘諸河干之寘寘置也物而在掌中易為知力者也序爵辨賢尊尊親親治國之要孔氏穎達曰治國其如示諸掌乎注云示讀如寘諸河干之寘寘置也者若能明此序爵辨賢尊親則治理其國其事為易猶如置物於掌中也   朱子曰郊祭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禘天子宗廟之大祭追祭大祖之所自出於大廟而以大祖配之也嘗秋祭也四時皆祭舉其一耳禮必有義對舉之互文也示與視同視諸掌言易見也此與論語文意大同小異記有詳略耳 右第十九章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六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七   中庸第三十一之二   哀公問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釋文策初革反 案朱本分哀公問政節則其政息節作二節】鄭氏康成曰方版也策簡也息猶滅也   孔氏穎達曰哀公至一也此一節明哀公問政於孔子孔子答以為政之道在於取人脩身幷明逹道有五行之者三今各隨文觧之 文武之道布在方策者言文王武王為政之道皆布列在於方牘簡策其人存則其政舉者雖在方策其事乆遠此廣陳為政之道其人謂賢人舉猶行也存謂道徳存在也若得其人道徳存在則能興行政教故云舉也 其人亡則其政息者息滅也其人若亡謂道徳滅亡不能興舉於政教若位無賢臣政所以滅絶也   朱子曰哀公魯君名蔣 方版也策簡也息猶滅也有是君有是臣則有是政矣   人道敏政地道敏樹【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敏猶勉也樹謂殖草木也人之無政若地無草木矣敏或為謀   孔氏穎逹曰人道敏政者敏勉也言為人君當勉力行政 地道敏樹者樹殖草木也言為地之道亦勉力生殖也人之無政若地無草木地既無心云勉力者以地之生物無倦似若人勉力行政然也   夫政也者蒲盧也【釋文蒲盧並如字爾雅云蜾蠃蒲盧即今之細腰蜂也一名蠮螉朱注夫音扶】   鄭氏康成曰蒲盧蜾蠃謂土蜂也詩曰螟蛉有子蜾蠃負之螟蛉桑蟲也蒲盧取桑蟲之子去而變化之以成為巳子政之於百姓若蒲盧之於桑蟲然孔氏穎逹曰夫政也者蒲盧也蒲盧取桑蟲之子以為巳子善為政者化飬他民以為巳民若蒲盧然也朱子曰敏速也蒲盧沈括以為蒲葦是也以人立政猶以地種樹其成速矣而蒲葦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舉其易如此   故為政在人【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在於得賢人也   孔氏穎逹曰故為政在人言君行善政則民從之故欲為善政者在於得賢人也   取人以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   鄭氏康成曰取人以身言眀君乃能得人   孔氏穎達曰取人以身明君欲取賢人先以脩正己身則賢人至也 脩身以道言欲脩正其身先須行於道徳也 脩道以仁者言欲脩道徳必須先脩仁義   朱子曰此承上文人道敏政而言也為政在人家語作為政在於得人語意尤備人謂賢臣身指君身道者天下之逹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謂元者善之長也言人君為政在於得人而取人之則又在脩身能仁其身則有君有臣而政無不舉矣   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釋文殺色界反徐所例反】   鄭氏康成曰人也讀如相人偶之人以人意相存問之言   孔氏穎達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者仁謂仁恩相親偶也言行仁之法在於親偶欲親偶疎人先親己親然後比親及疎故云親親為大 義者宜也尊賢為大冝謂於事得冝即是其義故云義者宜也若欲於事得宜莫過尊賢故云尊賢為大 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者五服之節降殺不同是親親之衰殺公卿大夫其爵各異是尊賢之等禮者所以辨明此上諸事故云禮所生也   朱子曰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惻怛慈愛之意深體味之可見冝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冝也禮則節文斯二者而巳   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釋文治直吏反一音如字】鄭氏康成曰此句其屬在下著脫誤重在此   孔氏穎逹曰在下位不獲乎上者鄭謂此句應在下章著脱誤重在此耳   朱子曰鄭氏曰此句在下誤重在此   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鄭氏康成曰言脩身乃知孝知孝乃知人知人乃知賢不肖知賢不肖乃知天命所保佑   孔氏穎逹曰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親言思念脩身之道必先以孝為本故云不可以不事親 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既思事親不可不先擇友取人也 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欲思擇人必先知天時所佑助也謂人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當捨惡脩善也   朱子曰為政在人取人以身故不可以不脩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故思脩身不可以不事親欲盡親親之仁必由尊賢之義故又當知人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皆天理也故又當知天   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釋文知音智】   鄭氏康成曰逹者常行百王所不變也   孔氏穎達曰五者天下之逹道也五者謂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友之交皆是人間常行道理事得開通故云逹道也 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言知仁勇人所常行在身為徳故云天下之逹徳也 言百王用此三徳以行五道五事為本故云道三者為末故云徳若行五道必須三徳無知不能識其理無仁不能安其事無勇不能果其行故必須三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言百王以來行此五道三徳其義一也今古不變也   朱子曰逹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書所謂五典孟子所謂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㓜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體此也勇所以強此也謂之逹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則誠而巳矣逹道雖人所共由然無是三徳則無以行之逹徳雖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誠則人欲閒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謂誠者止是誠實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無誠   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困而知之謂長而見禮義之事己臨之而有不足乃始學而知之此逹道也   孔氏穎達曰或生而知之謂天生自知也 或學而知之謂因學而知之 或困而知之謂臨事有困由學乃知 及其知之一也言初知之時其事雖别既知之後並皆是知故云及其知之一也   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釋文强其兩反】   鄭氏康成曰利謂貪榮名也勉强恥不若人   孔氏穎達曰或安而行之謂無所求為安静而行之或利而行之謂貪其利益而行之行此五事得其   榮名於巳無害則利而行之也故論語云知者利仁是也 或勉強而行之或畏懼罪惡勉力自强而行之 及其成功一也雖行之有異及其所行成功是一也言皆得成功矣皇氏云所知所行謂上五道三徳今謂百行皆然非唯三五而已也   朱子曰知之者之所知行之者之所行謂逹道也以其分而言則所以知者知也所以行者仁也所以至於知之成功而一者勇也以其等而言則生知安行者知也學知利行者仁也困知勉行者勇也蓋人性雖無不善而氣禀有不同者故聞道有蚤莫行道有難易然能自強不息則其至一也吕氏曰所入之塗雖異而所至之域則同此所以為中庸若乃企生知安行之資為不可㡬及輕困知勉行謂不能有成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   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脩身知所以脩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釋文好呼報反近附近之近知音智行皇如字徐下孟反朱注子曰二字衍文 案朱本分知恥近乎勇節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節作二節】鄭氏康成曰言有知有仁有勇乃知脩身則脩身以此三者為基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家矣前文夫子答哀公為政須脩身知人行五道三徳之事此以下夫子更為哀公廣說脩身治天下之道有九種常行之事又明脩身在扵至誠若能至誠所以贊天地動蓍龜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各隨文觧之此一節覆明上生而知之學而知之困而知之 好學近乎知者覆前文或學而知之若能好學無事不知故云近乎知也 力行近乎仁者此覆前文或利而行之以其勉力行善故近乎仁也 知恥近乎勇者覆前文困而知之及勉強而行之以其知自羞耻勤行善事不避危難故近乎勇也前經生而知之不覆説者生知自然合聖故不須覆説也   朱子曰此言未及乎逹徳而求以入徳之事通上文三知為知三行為仁則此三近者勇之次也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返懦者甘為人下而不辭故好學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 斯三者指三近而言人者對己之稱天下國家則盡乎人矣言此以結上文脩身之意起下文九經之端也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曰脩身也尊賢也親親也敬大臣也體羣臣也子庶民也來百工也柔遠人也懷諸侯也【釋文子如字徐將吏反】   鄭氏康成曰體猶接納也子猶愛也遠人蕃國之諸侯也   孔氏穎達曰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者此夫子為哀公說治天下國家之道有九種常行之事論九經之次目也 體羣臣也者體謂接納言接納羣臣與之同體也 子庶民也者謂子愛庶民也 來百工也者謂招來百工也   朱子曰經常也體謂設以身處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愛其子也柔遠人所謂無忘賔旅者也此列九經之目也吕氏曰天下國家之本在身故脩身為九經之本然必親師取友然後脩身之道進故尊賢次之道之所進莫先其家故親親次之由家以及朝廷故敬大臣體羣臣次之由朝廷以及其國故子庶民來百工次之由其國以及天下故柔遠人懐諸侯次之此九經之序也視羣臣猶吾四體視百姓猶吾子此視臣視民之别也   脩身則道立尊賢則不惑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則不體羣臣則士之報禮重子庶民則百姓勸來百工則財用足柔遠人則四方歸之懷諸侯則天下畏之【釋文元遍反】   鄭氏康成曰不惑謀者良也不所任明也   孔氏穎逹曰脩身則道立者此一經覆說行九經則致其功用也脩身則道立者謂脩正其身不為邪惡則道徳興立也 尊賢則不惑者以賢人輔弼故臨事不惑所謀者善也 敬大臣則不者亦惑也以恭敬大臣任使分明故於事謂不惑前文不惑謀國家大事此云不謂謀國家衆事但所謀之事大小有殊所以異其文 體羣臣則士之報禮重者羣臣雖賤而君厚接納之則臣感君恩故為君死於患難是報禮重也 子庶民則百姓勸子愛也言愛民如子則百姓勸勉以事上也 來百工則財用足百工興財用也君若賞賚招來之則百工皆自至故國家財用豐足 柔遠人則四方歸之遠謂蕃國之諸侯四方則蕃國也 懷諸侯則天下畏之懷安撫也君若安撫懐之則諸侯服從兵强土廣故天下畏之朱子曰此言九經之效也道立謂道成於己而可為民表所謂皇建其有極是也不惑謂不疑於理不謂不迷於事敬大臣則信任專而小臣不得以閒之故臨事而不也來百工則通功易事農末相資故財用足柔遠人則天下之旅皆悅而願出於其故四方歸懐諸侯則徳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廣矣故曰天下畏之   齊眀盛服非禮不動所以脩身也去䜛逺色賤貨而貴徳所以勸賢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惡所以勸親親也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勸士也時使薄歛所以勸百姓也日省月試旣廩稱事所以勸百工也送徃迎來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遠人也繼絶世舉廢國治亂持危朝聘以時厚徃而薄來所以懷諸侯也【釋文齊側皆反去起吕反遠于萬反好惡呼報反下烏路反又並如字歛力驗反旣依注音餼許氣反廩彼錦反又力錦反稱尺證反朝直遙反 案廪朱本作稟】   鄭氏康成曰同其好惡不特有所好惡於同姓雖恩不同義必同也尊重其禄位所以貴之不必授以官守天官不可私也官盛任使大臣皆有屬官所任使不親小事也忠信重禄有忠信者重其禄也時使使之以時日省月試考校其成功也旣讀為餼餼廩稍食也稾人職曰乘其事考其弓弩以下上其食【孔疏尊重其禄位者言同姓之親既非賢才但尊重其禄位榮貴之而已不必授以官守也云大臣皆有屬官所任使不親小事也者若周禮六卿其下各有屬官其細碎小事皆屬官為之是不親小事也云旣讀為餼餼廩稍食也者以旣與廪連文又與餼字聲同故讀旣為餼稍食者謂稍給之故周禮月終均其稍食是也引稾人職者證其餼廪稱事案周禮夏官稾人掌弓矢之材其職云乘其事乘謂計算其所為之事考其弓弩謂考校弓弩之善惡多少以下上其食下謂貶退上謂增益善者則増上其食惡者則減其食故也】孔氏穎達曰齊明至侯也此一節說行九經之法齊明盛服者齊謂整齊明謂嚴明盛服謂正其衣冠是脩身之體也此等非禮不動是所以勸脩身 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惡所以勸親親也者尊其位謂授以大位重其禄謂重多其禄但崇重而己不可任以職事同其好惡好謂慶賞惡謂誅罰言於同姓旣有親踈恩親雖不同義必須等故不特有所好惡勸親親也者尊位重禄以勉之同其好惡以勵之是勸親親也 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官盛謂官之盛大有屬臣者當令任使屬臣不可以小事專勞大臣大臣懐徳故云所以勸大臣也 日省月試旣廩稱事所以勸百工也旣廩謂飲食糧廪也言在上每日省視百工功程每月試其所作之事又飲食糧廪稱當其事功多則廪厚功少則餼薄是所以勸百工也 治亂持危者諸侯國内有亂則治討之危弱則扶持之 厚徃而薄來所以懐諸侯也厚徃謂諸侯還國王者以其財賄厚重徃報之薄來謂諸侯貢獻使輕薄而來如此則諸侯歸服故所以懐諸侯也朱子曰此言九經之事也官盛任使謂官屬衆盛足任使令也葢大臣不當親細事故所以優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謂待之誠而飬之厚葢以身體之而知其所頼乎上者如此也旣讀曰餼餼稟稍食也稱事如周禮稾人職曰考其弓弩以上下其食是也往則為之授節以送之來則豐其委積以迎之朝謂諸侯見於天子聘謂諸侯使大夫來獻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往薄來謂燕賜厚而納貢薄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言前定則不跲事前定則不困行前定則不疚道前定則不窮【釋文跲其劫反皇音給行下孟反疚音救 案朱本分所以行之者一也節道前定則不窮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一謂當豫也跲躓也疚病也人不能病之【孔疏人不能病之觧經行前定則不疚人若行不豫前先定人或不信病害之旣前定而後行故人不能病害也】   孔氏穎逹曰凡為至不窮此一節明前九經之法唯在豫前謀之故云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謂豫也 言前定則不跲者按字林云跲躓也躓謂行倒躓也将欲言能豫前思定然後出口則言得流行不有躓蹶也 事前定則不困者困乏也言欲為事之時先須豫前思定則臨事不困 行前定則不疚者疚病也言欲為行之時豫前思定則行不疚病 道前定則不窮者言欲行道之時豫前謀定則道無窮也朱子曰一者誠也一有不誠則是九者皆為虚文矣此九經之實也 凡事指達道逹徳九經之屬豫素定也跲躓也疚病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誠如下文所推是也   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鄭氏康成曰獲得也言臣不得於君則不得居位治民   孔氏穎達曰在下至身矣此明為臣為人皆須誠信於身然後可得之事 在下位不獲乎上者獲得也言人臣䖏在下位不得於君上之意則不得居位以治民故云民不可得而治矣   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   鄭氏康成曰言知善之為善乃能行誠   孔氏穎逹曰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乎上矣者言臣欲得君上之意先須有道徳信著朋友若道徳無信著乎朋友則不得君上之意矣言欲得上意先須信乎朋友也 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者言欲行信著於朋友先須有道順乎其親若不順乎其親則不信乎朋友矣 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者言欲順乎親必須有道反於己身使有至誠若身不能至誠則不能順乎親矣 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者言欲行至誠於身先須有道明乎善行若不明乎善行則不能至誠乎身矣言明乎善行始能至誠乎身能至誠乎身始能順乎親順乎親始能信乎朋友信乎朋友始能得君上之意得乎君上之意始得居位治民也朱子曰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諸身不誠謂反求諸身而所存所未能真實而無妄也不明乎善謂未能察於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釋文中丁仲反又如字下中道同從七容反】   鄭氏康成曰言誠者天性也誠之者學而誠之者也因誠身説有大至誠【孔疏以前經云欲事親事君先須脩身有大至誠故此說有大至誠大至誠則經云誠者天之道也聖人是矣】   孔氏穎達曰誠者至者也前經欲明事君先須身有至誠此經明至誠之道天之性也則人當學其至誠之性是上天之道不為而誠不思而得若天之性自然信著四時是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也者然人能勉力學此至誠是人之道也不學則不得故云人之道 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者此覆說上文誠者天之道也唯聖人能然謂不勉勵而自中當於善不思慮而自得於善從容閒暇而自中乎道以聖人性合於天道自然故云聖人也 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此覆説上文誠之者人之道也謂由學而致此至誠謂賢人也言選擇善事而堅固執之行之不已遂致至誠也   朱子曰此承上文誠身而言誠者真實無妄之謂天理之本然也誠之者未能真實無妄而欲其真實無妄之謂人事之當然也聖人之徳渾然天理真實無妄不待思勉而從容中道則亦天之道也未至於聖則不能無人欲之私而其為徳不能皆實故未能不思而得則必擇善然後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則必固執然後可以誠身此則所謂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擇善學知以下之事固執利行以下之事也   博學之審問之愼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强【釋文措七路反强其良反 案朱本分篤行之節己千之節雖柔必强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此勸人學誠其身也果猶决也   孔氏穎達曰博學至必强此一經申明上經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者謂身有事不能常學習常須勤力學之措置也言學不至於能不措置休廢必待能之乃巳也以下諸事皆然此一句覆上博學之也 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覆上審問之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覆上慎思之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覆上明辨之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覆上篤行之也 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謂他人性識聰敏一學則能知之巳當百倍用功而學使能知之言己加心精勤之多恒百倍於他人也 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果謂果决也若決能為此百倍用功之道識慮雖復愚弱而必至明强此勸人學誠其身也朱子曰此誠之之目也學問思辨所以擇善而為知學而知也篤行所以固執而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廢其一非學也 君子之學不為則己為則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 明者擇善之功強者固執之效吕氏曰君子所以學者為能變化氣質而已徳勝氣質則愚者可進於明柔者可進於强不能勝之則雖有志於學亦愚不能明柔不能立而己矣盖均善而無惡者性也人所同也昏明强弱之稟不齊者才也人所異也誠之者所以反其同而變其異也夫以不美之質求變而羙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鹵莽滅裂之學或作或輟以變其不美之質及不能變則曰天質不美非學所能變是果於自棄其為不仁甚矣 右第二十章此引孔子之言以大舜文武周公之緒明其所傳之一致舉而措之亦猶是耳蓋包費隐兼小大以終十二章之意章内語誠始詳而所謂誠者實此篇之樞紐也又按孔子家語亦載此章而其文尤詳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實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復以子曰起答辭今無此問辭而猶有子曰二字蓋子思删其繁文以附於篇而所删有不盡者今當為衍文也博學之以下家語無之意彼有闕文抑此或子思所補也與   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鄭氏康成曰自由也由至誠而有明徳是聖人之性者也由明徳而有至誠是賢人學以成之也有至誠則必有明徳有明徳則必有至誠   孔氏穎達曰自誠至誠矣此一經顯天性至誠或學而能兩者雖異功用則相通 自誠明謂之性者此說天性自誠者自由也言由天性至誠而身有明徳此乃自然天性如此故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者此説學而至誠由身聰明勉力學習而致至誠非由天性教習使然故云謂之教然則自誠明謂之性聖人之徳也自明誠謂之教賢人之徳也 誠則明矣者言聖人天性至誠則能有明徳由至誠而致明也明則誠矣者謂賢人由身聰明習學乃致至誠故云明則誠矣是誠則能明明則能誠優劣雖異二者皆通有至誠也   朱子曰自由也徳無不實而明無不照者聖人之徳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後能實其善者賢人之學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誠則無不明矣明則可以至於誠矣 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覆推明此章之意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鄭氏康成曰盡性者謂順理之使不失其所也贊助也育生也助天地之化生謂聖人受命在王位致太平   孔氏穎達曰唯天至参矣此明天性至誠聖人之道也唯天下至誠者謂一天下之内至極誠信為聖人也 為能盡其性者以其至極誠信與天地合故能盡其性既盡其性則能盡其人與萬物之性是以下云能盡人之性既能盡人性則能盡萬物之性故能贊助天地之化育功與天地相参上云誠者天之道此兼云地者上說至誠之理自神妙而來故特云天之道此據化育生物故并云地也   朱子曰天下至誠謂聖人之徳之實天下莫能加也盡其性者徳無不實故無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細精粗無毫髪之不盡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賦形氣不同而有異耳能盡之者謂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也贊猶助也與天地參謂與天地並立為三也此自誠而明者之事也右第二十二章言天道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   鄭氏康成曰其次謂自明誠者也致至也曲猶小小之事也不能盡性而有至誠扵有義焉而已形謂人見其功也盡性之誠人不能見也著形之大者也明著之顯者也動動人心也變改惡為善也變之乆則化而性善也【孔䟽以前經云自明誠謂之教是由明而致誠是賢人次扵聖人故云其次謂自明誠也云不能盡性而有至誠於有義焉而已者言此次誠不能如至誠盡物之性但能有至誠於細小物焉而已云形謂人見其功也者由此誠彰露人皆見其功也云盡性之誠人不能見也者言天性至誠神妙無體人不見也云著形之大也者觧經形則著初有微形後則大而形著云變之乆則化而性善也者觧經變則化初漸謂之變變時新舊両體俱有變盡舊體而有新體謂之為化如月令鳩化為鷹是為鷹之時非復鳩也猶如善人無復有惡也】   孔氏穎達曰其次至能化此一經明賢人習學而致至誠故云其次致曲曲謂細小之事言其賢人致行細小之事不能盡性於細小之事能有至誠也 誠則形形則著者謂不能自然至誠由學而來故誠則人見其功是誠則形也初有小形後乃大而明著故云形則著也若天性至誠之人不能見則不形不著也 著則明明則動者由著故顯明由明能感動於衆 動則變變則化者既感動人心漸變惡為善變而旣乆遂至扵化言惡人全化為善人無復為惡也唯天下至誠為能化言惟天下學致至誠之人為   能化惡為善改移舊俗不如前經天生至誠能盡其性與天地參矣   朱子曰其次通大賢以下凡誠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形者積中而外著則又加顯矣明則又有光輝越之盛也動者誠能動物變者物從而變化則有不知其所以然者盖人之性無不同而氣則有異故唯聖人能舉其性之全體而盡之其次則必自其善端見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極也曲無不致則徳無不實而形著動變之功自不能已積而至於能化則其至誠之妙亦不異於聖人矣 右第二十三章言人道也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釋文禎音貞妖於驕反左傳云地反物為妖説文作□孽魚列反說文作一本乎作於蓍音尸朱注見音現】   鄭氏康成曰可以前知者言天不欺至誠者也前亦先也禎祥妖孽蓍龜之占雖其時有小人愚主皆為至誠能知者出也四體謂龜之四足春占後左夏占前左秋占前右冬占後右【孔疏鄭以聖人君子将興之時或聖人有至誠或賢人有至誠則國之将興禎祥可知而小人愚主之世無至誠又時無賢人亦無至誠所以得知國家之将亡而有妖孽者雖小人愚主由至誠之人生在亂世猶有至誠之徳此妖孽為有至誠能知者出也案周語云幽王二年三川皆震伯陽父曰周将亡矣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時三川皆震為周之惡瑞是伯陽父有至誠能知周亡也又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於莘莘虢國地名周恵王問内史過史過對曰夏之興也祝融降於崇山其亡也囘禄信扵聆隧商之興也檮杌次於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興也鸑鷟鳴於岐山其衰也杜伯射宣王於鎬今虢多凉徳虢必亡也是内史過有至誠之徳神為之出是愚主之世以妖孽為至誠能知者出也】   孔氏穎達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者此由身有至誠可以豫知前事此至誠之内是天生至誠亦通學而至誠故前經云自明誠謂之教是賢人至誠同聖人也言聖人賢人俱有至誠之行天所不欺可知前事國家将興必有禎祥者禎祥吉之萌兆祥善也言國家之将興必先有嘉慶善祥也又說禎祥者言人有至誠天地不能隐如文王有至誠招赤雀之瑞也國本有今異曰禎本無今有曰祥何為本有今異者何云國本有雀今有赤雀來是禎也國本無鳳今有鳯來是祥也尚書祥桑榖共生於朝是惡此經云善何得入國者【案此句疑有誤】以吉凶先見者皆曰祥别無義也國家将亡必有妖孽者妖孽謂凶惡之萌兆也妖猶傷也傷甚曰孽謂惡物來為妖傷之徵若魯國鸜鵒來巢以為國之傷徵按左傳云地反物為妖說文云衣服歌謠草本之怪為妖禽獸蟲蝗之怪為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者所以先知禎祥妖孽見乎蓍龜卦兆動於龜之四體也 禍福将至者禍謂妖孽福謂禎祥萌兆豫來是禍福将至 善必先知之者善謂福也 不善必先知之者不善謂禍也 故至誠如神者言至誠之道豫知前事如神之微妙故云至誠如神也   朱子曰禎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禍之萌蓍所以筮龜所以卜四體謂動作威儀之間如執玊高卑其容俯仰之類凡此皆理之先見者也然唯誠之至極而無一毫私偽留於心目之間者乃能有以察其幾焉神謂鬼神 右第二十四章言天道也   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釋文自道音導】   鄭氏康成曰言人能至誠所以自成也有道藝所以自道逹   孔氏穎達曰誠者至乆也此經明已有至誠能成就物也 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者言人能有至誠之徳則自成就其身故云誠者自成也若人有道藝則人自道逹於己故云而道自道也   朱子曰言誠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當自行也誠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物萬物也亦事也大人無誠萬物不生小人無誠則事不成   孔氏穎達曰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者言人有至誠則能與萬物為終始若無至誠則不能成其物若大人無至誠則不能生萬物若小人無至誠則不能成其物物猶事也小人無誠則不能成事   是故君子誠之為貴   鄭氏康成曰言貴至誠   朱子曰天下之物皆實理之所為故必得是理然後有是物所得之理既盡則是物亦盡而無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實則雖有所為亦如無有而君子必以誠為貴也盖人之心能無不實乃為有以自成而道之在我者亦無不行矣   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釋文知音智一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鄭氏康成曰以至誠成己則仁道立以至誠成物則知彌博此五性之所以為徳也外内所須而合也外内猶上下   孔氏穎達曰誠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者言人有至誠非但自成就已身而己又能成就外物成己仁也成物知也者若能成就己身則仁道興   立故云成己仁也若能成就外物則知力廣遠故云成物知也 性之徳也者言誠者是人五性之徳則仁義禮智信皆由至誠而為徳故云性之徳也 合外内之道也者言至誠之行合於外内之道無問外内皆須至誠於人事言之有外有内於萬物言之外内猶上下上謂天下謂地天體髙明故為外地體博厚閉藏故為内也是至誠合天地之道也   故時措之冝也   鄭氏康成曰時措言得其時而用也   孔氏穎逹曰故時措之冝也措猶用也言至誠者成萬物之性合天地之道故得時而用之則無往而不冝故注云時措言得其時而用也   朱子曰誠雖所以成已然旣有以自成則自然及物而道亦行於彼矣仁者體之存知者用之是皆吾性之固有而無内外之殊既得於己則見於事者以時措之而皆得其冝也 右第二十五章言人道也   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乆乆則徵徵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案朱本分故至誠無息節乆則徴節博厚則高明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徵猶效驗也此言至誠之徳既著於四方其高厚日以廣大也徵或為徹   孔氏穎達曰故至誠無息言至誠之徳所用皆冝無有止息故能乆遠博厚高明以配天地也 不息則乆者以其不息故能長乆也 乆則徵徵驗也以其乆行故有徵驗 徵則悠遠者悠長也若事有徵驗則可行長逺也 悠逺則博厚以其徳既長遠無所不周故博厚也飬物博厚則功業顯著故博厚則高明也   朱子曰既無虚假自無閒㫁 乆常於中也徵驗於外也 此皆以其驗於外者言之鄭氏所謂至誠之徳著於四方者是也存諸中者既乆則驗於外者益悠逺而無窮矣悠逺故其積也廣博而深厚博厚故其也高大而光明   博厚所以載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乆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乆無疆【釋文疆居良反 案朱本分悠乆所以成物也節悠乆無疆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後言悠乆者言至誠之徳既至博厚高明配乎天地又欲其長乆行之   孔氏穎達曰博厚所以載物也以其徳博厚所以負載於物 高明所以覆物也以其功業高明所以覆盖於萬物也 悠乆所以成物也以行之長乆能成就於物此謂至誠之徳也 博厚配地言聖人之徳博厚配偶於地與地同功能載物也 高明配天言聖人功業高明配偶於天與天同功能覆物也 悠乆無疆疆窮也言聖人之徳既能覆載又能長乆行之所以無窮悠乆則上經悠逺悠乆在博厚高明之上此經悠乆在博厚高明之下者上經欲明積漸先悠乆後能博厚高明此經既能博厚高明又須行之長乆故反覆言之   朱子曰悠乆即悠逺兼内外而言之也本以悠逺致高厚而高厚又悠乆也此言聖人與天地同用 此言聖人與天地同體【案此句註博厚配地節】   如此者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朱注見音現 案朱本分無為而成以上作一節以下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言其徳化與天地相似可一言而盡要在至誠   孔氏穎達曰如此者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為而成者言聖人之徳如此博厚高明悠乆不見所為而功業章顯不見動作而萬物改變無所施為而道徳成就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言聖人之徳能同於天地之道欲尋求所由可一句之言而能盡其事理正由於至誠是一言而盡也   朱子曰見猶示也不見而章以配地而言也不動而變以配天而言也無為而成以無疆而言也   其為物不貮則其生物不測【釋文不貮本亦作㒃音二】   鄭氏康成曰言至誠無貮乃能生萬物多無數也孔氏穎逹曰其為物不貮則其生物不測者言聖人行至誠接待於物不有差貮以此之故能生殖衆物不可測量故鄭云言多無數也   朱子曰此以下復以天地明至誠無息之功用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不過曰誠而己不貮所以誠也誠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乆也   鄭氏康成曰此言其著見成功也   朱子曰言天地之道誠一不貮故能各極其盛而有下文生物之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無窮也日月星辰繫焉萬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洩萬物載焉今夫山一巻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寳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蛟龍魚鼈生焉貨財殖焉【釋文夫音扶下同昭章遙反本亦作炤同撮七活反華嶽户化户瓜二反本亦作山嶽洩息列反卷音權又羌權反范羌阮反藏才浪反勺徐市若反黿音元鼉徒河反一音直丹反鼈必列反】   鄭氏康成曰此言天之高明本生昭昭地之博厚本由撮土山之廣大本起卷石水之不測本從一勺皆合少成多自小致大為至誠者亦如此乎昭昭猶耿耿小明也振猶也卷猶區也   孔氏穎逹曰今夫至不已此一節明至誠不已則能從微至著從小至大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者斯此也昭昭狹小之貌言天初時唯有此昭昭之多小貌爾故云昭昭之多也 今夫地一撮土之多言地之初時唯一撮土之多言多少唯一撮土 振河海而不洩者振也言地之廣大載華嶽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漏泄 今夫山一卷石之多言山之初小唯一卷石之多多少唯一卷石耳故鄭注云卷猶區也今夫水一勺之多言水初時多少唯一勺耳此以   下皆言為之不已從小至大然天之與地造化之初清濁二氣為天地分而成二體元初作盤薄穹隆非是以小至大今云昭昭與撮土卷石與勺水者何也但山或因壘石而為髙水或因衆流而成大皆是從微以至於著因説聖人至誠之功亦是從小以至于大以今天地體大假言由小而來以譬至誠非實論也   朱子曰昭昭猶耿耿小明也此指其一䖏而言之及其無窮猶十二章及其至也之意蓋舉全體而言也振也卷區也此四條皆以明由其不貮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然天地山川實非由積累而後大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   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徳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釋文於穆上音烏下於乎同乎好奴反 案詩曰朱本作詩云】   鄭氏康成曰天所以為天文王所以為文皆由行之無巳為之不止如天地山川之云也易曰君子以慎徳積小以成高大是與【孔疏君子慎徳積小以高大此易升卦之象辭按升卦巽下坤上木生於地中升進之義故為升也】   孔氏穎逹曰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此一經以上文至誠不已己能從小至大故此經引詩明不已之事所云詩者周頌維天之命文也詩稱維天之命謂四時運行所為教命穆美也於穆不已者美之不休已也此詩之本文也 盖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此是孔子之言記者載之此詩所論盖說天之所以為天在乎不已 於乎不顯文王之徳之純此亦周頌文王之詩純謂不雜顯謂光明詩人嘆之云於乎不光明乎言光明矣文王之徳之純謂不已也言文王徳教不有休已與天同功 盖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此亦孔子之言觧詩之文也 純亦不已者言文王之徳之純亦如天之不休已故曰純亦不已   朱子曰詩周頌維天之命篇於嘆辭穆深逺也不顯猶言豈不顯也純純一不雜也引此以明至誠無息之意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純於天道亦不已純則無二無雜不已則無間㫁先後 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   大哉聖人之道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于天【釋文洋音羊峻思閏反 案朱本分聖人之道節峻極于天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育生也峻高大也   孔氏穎達曰大哉至凝焉此一節明聖人之道高大茍非至徳者則其道不成洋洋謂道德充滿之貌天下洋洋然育生也峻高也聖人之道高大與山相似上極于天也   朱子曰包下文兩節而言【案此句注大哉節】 峻高大也此言道之極於至大而無外也   優優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待其人而後行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釋文優於求反凝本又作疑魚澄反 案朱本分威儀三千節待其人而後行節至道不凝焉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言為政在人政由禮也凝猶成也孔氏穎逹曰優優大哉者優優寛之貌聖人優優然寛其道禮儀三百者周禮有三百六十官言三百者舉其成數耳 威儀三千者即儀禮行事之威儀也儀禮雖十七篇其中事有三千 待其人而後行者言三百三千之禮必待賢人然後施行其事也故曰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凝成也古語先有其文今夫子既言三百三千待賢人始行故引古語證之茍誠也不非也茍誠非至德之人則聖人至極之道不可成也俗本不作非也   朱子曰優優充足有餘之意禮儀經禮也威儀曲禮也此言道之入於至小而無間也 總結上兩節【案此句注待其人節】 至德謂其人至道指上兩節而言也凝聚也成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禮   鄭氏康成曰徳性謂性至誠者道猶由也問學學誠者也廣大猶博厚也温讀如燖溫之温謂故學之孰矣後時習之謂之温【孔疏按左傳哀十二年公請吳于橐皋太宰嚭請尋盟子貢對曰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賈逵注云尋温也又有司徹云乃燅尸俎是燖為温也云謂故學之熟矣後時習之謂之温者謂賢人舊學已精熟在後更習之猶若温尋故食也】   孔氏穎達曰故君至崇禮此一經明君子欲行聖人之道當須勤學前經明聖人性之至誠此經明聖人學而至誠也 君子尊徳性者謂君子賢人尊敬此聖人道德之性自然至誠也 而道問學者言賢人行道由於問學謂勤學乃致至誠也 致廣大而盡精微者廣大謂地也言賢人由學能致廣大如地之生飬之徳也而盡精㣲謂致其生飬之徳既能致於廣大盡育物之精微言無微不盡也 極高明而道中庸者高明謂天也言賢人由學極盡天之高明之徳道通也又能通逹於中庸之理也 温故而知新者言賢人由學既能温尋故事又能知新事也 敦厚以崇禮者言以敦厚重行於學故以尊崇三百三千之禮也   朱子曰尊者恭敬奉持之意徳性者吾所受於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猶燖温之温謂故學之矣復時習之也敦加厚也尊徳性所以存心而極乎道體之大也道問學所以致知而盡乎道體之細也二者脩徳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篤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屬也析理則不使有毫釐之差處事則不使有過不及之謬理義則日知其所未知節文則日謹其所未謹此皆致知之屬也盖非存心無以致知而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故此五句大小相資首尾相應聖賢所示入徳之方莫詳於此學者冝盡心焉   是故居上不驕為下不倍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黙足以容【釋文驕本亦作喬音嬌倍音佩黙亡北反 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興謂起在位也   孔氏穎達曰是故至謂與此一節明賢人學至誠之道中庸之行若國有道之時盡竭知謀其言足以興成其國興謂謀出慮 國無道其黙足以容若無道之時則韜光濳黙足以自容其身免於禍害   詩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謂與【釋文哲陟列反徐本作知音智與音餘朱注倍與背同】   鄭氏康成曰保安也   孔氏穎達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此大雅烝民之篇美宣王之詩言宣王任用仲山甫能顯明其事任且又哲知保安全其已身言中庸之人亦能如此故云其此之謂與   朱子曰興謂興起在位也詩大雅烝民之篇 右第二十七章言人道也   子曰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釋文好呼報反烖音災】   鄭氏康成曰反古之道謂曉一孔之人不知今王之新政可從【孔疏孔謂孔穴孔穴所出事有多塗今唯曉知一孔之人不知餘孔通逹唯守此一䖏故云暁一孔之人】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樂焉上經論賢人學至誠商量國之有道無道能或語或黙以保其身若不能中庸者皆不能量事制冝必及禍患又因明已以此之故不敢專輒制作禮樂也 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此謂尋常之人不知大道若賢人君子雖生今時能持古法故儒行云今人與居古人與稽是也俗本反下有行字又無如此者三字非也   朱子曰以上孔子之言子思引之反復也   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   鄭氏康成曰此天下所共行天子乃能一之也禮謂人所服行也度國家宫室及車輿也文書名也孔氏穎逹曰非天子不議禮此論禮由天子所行既非天子不得論議禮之是非 不制度謂不敢制造法度及國家宫室大小高下及車輿也 不考文亦不得考成文章書籍之名也   朱子曰此以下子思之言禮親疎貴賤相接之體也度品制文書名   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釋文行下盂反】   鄭氏康成曰今孔子謂其時   孔氏穎逹曰今天下車同軌者今謂孔子時車同軌覆上不制度書同文覆上不考文行同倫倫道也言人所行之行皆同道理覆上不議禮當孔子時禮壊樂崩家殊國異而云此者欲明已雖有徳身無其位不敢造作禮樂故極行而虚已先說以自謙也朱子曰今子思自謂當時也軌轍迹之度倫次序之體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統也   雖有其位茍無其徳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徳茍無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   鄭氏康成曰言作禮樂者必聖人在天子之位朱子曰鄭氏曰言作禮樂者必聖人在天子之位   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徵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釋文杞音起】   鄭氏康成曰徵猶明也吾能說夏禮顧杞之君不足與明之也吾從周行今之道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者也以上文孔子身無其位不敢制作二代之禮夏殷不足可從所以獨從周禮之意因明君子行道須本於身建諸天地質諸神使動則為天下之道行則為後世之法故能早有名譽於天下盖孔子微自明己之意 子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徵也徵成也明也孔子言我欲明說夏代之禮須行夏禮之國贊而成之杞雖行夏禮其君暗弱不足贊而成之 吾學殷禮有宋存焉者宋行殷禮故云有宋存焉但宋君暗弱欲共贊明殷禮亦不足以成故論語云宋不足徵也此云杞不足徵即宋亦不足徵此云有宋存焉則杞亦存焉互文見義 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者既杞宋二國不足明已當不復行前代之禮故云吾從周按趙商問孔子稱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檀弓曰今丘也殷人也兩楹奠殯哭師之處皆所法於殷禮未必由周而云吾從周者何也鄭答曰今用之者魯與諸侯皆用周之禮法非專自施於巳在宋冠章甫之冠在魯衣逢掖之衣何必純用之吾從周者言周禮法其為殷周事豈一也如鄭此言諸侯禮法則從周身之所行雜用殷禮也   朱子曰此又引孔子之言杞夏之後徵證也宋殷之後三代之禮孔子皆嘗學之而能言其意但夏禮既不可考證殷禮雖存又非當世之法惟周禮乃時王之制今日所用孔子既不得位則從周而已 右第二十八章承上章為下不倍而言亦人道也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釋文王于况反又如字】   鄭氏康成曰三重三王之禮   孔氏穎逹曰言為君王有天下者有三種之重焉謂夏殷周三王之禮其事尊重若能行之寡少於過矣朱子曰吕氏曰三重謂議禮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則國不異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過矣   上焉者雖善無徵無徵不信不信民弗從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   鄭氏康成曰上謂君也君雖善善無明徵則其善不信也下謂臣也臣雖善善而不尊君則其善亦不信也徵或為證   孔氏穎逹曰上焉者雖善無徵無徵不信不信民弗從上謂君也言為君雖有善行無分明徵騐則不信著於下既不信著則民不從 下焉者雖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從下謂臣也言臣所行之事雖有善行而不尊不尊敬於君則善不信著於下既不信著則民不從故下云徵諸庶民謂行善須有徵騐於庶民也皇氏云無徵謂無符應之徵其義非也   朱子曰上焉者謂時王以前如夏商之禮雖善而皆不可考下焉者謂聖人在下如孔子雖善於禮而不在尊位也   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質諸鬼神而無疑知天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釋文繆音謬悖布内反 案朱本分上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節知人也節作二節繆作謬】鄭氏康成曰知天知人謂知其道也神從天地者也易曰故知神之情状與天地相似聖人則之百世同道徵或為證【孔疏以經云知天知人故鄭引經總結之云知其道者以天道隂陽生成萬物今能正諸隂陽神而不有疑惑是知天道也以聖人之道雖相去百世其歸一揆今能百世以待聖人而不有疑惑是知聖人之道也云鬼神從天地者也觧所以質諸神之徳知天道之意引易曰故知神之情状與天地相似者證神從天地之意按易繫辭云精氣為物遊魂為變鄭云木火之神生物金水之成物以七八之神生物九六之成物是神以生成為功天地亦以生成為務是神之状與天地相似云聖人則之百世同道觧經知人之道以前世聖人既能垂法以俟待後世聖人是識知聖人之道百世不殊故聖人則之百世同道也】   孔氏穎達曰故君子之道者言君臣為善須有徵驗民乃順從故明之也 本諸身者言君子行道先從身起是本諸身也 徵諸庶民者徵驗也諸於也謂立身行善使有徵驗於庻民若晉文公出定㐮王示民尊上也伐原示民以信之類是也 考諸三王而不繆者繆亂也謂巳所行之事考校與三王合同不有錯繆也 建諸天地而不悖者悖逆也言已所行之道建逹於天地而不有悖逆謂與天地合也 質諸神而無疑知天也者質正也謂已所行之行正諸神不有疑惑是識知天道也此神是隂陽七八九六之神生成萬物者此是天地所為既能質正隂陽不有疑惑是識知天道也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知人也者以聖人身有聖人之徳垂法於後雖在後百世亦堪俟待後世世之聖人其道不異故云知人也   朱子曰此君子指王天下者而言其道即議禮制度考文之事也本諸身有其徳也徵諸庶民驗其所信從也建立也立於此而參於彼也天地者道也神者造化之迹也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所謂聖人復起不易吾言者也 知天知人知其理也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遠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釋文遠如字又于萬反近如字又附近之近厭於艶反】   鄭氏康成曰用其法度想思若其將來也   孔氏穎達曰逺之則有望近之則不厭者言聖人之道為世法則若逺離之則有企望思慕之深也若附近之則不厭倦言人愛之無已   朱子曰動兼言行而言道兼法則而言法法度也則凖則也   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幾夙夜以永終譽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釋文射音亦蚤音早朱注惡去聲射音妒詩作斁】   鄭氏康成曰射厭也永長也   孔氏穎逹曰詩云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庶㡬夙夜以永終譽此引周頌振鷺之篇言微子來朝身有羙徳在彼宋國之内民無惡之在此來朝人無厭倦故庶幾夙夜以長永終竟美善聲譽言君子之徳亦能如此故引詩以結成之 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言欲蚤有名譽㑹須如此未嘗有不行如此而蚤得有聲譽者也   朱子曰詩周頌振鷺之篇射厭也所謂此者指本諸身以下六事而言 右第二十九章承上章居上不驕而言亦人道也   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上律天時下襲水土   鄭氏康成曰此以春秋之義說孔子之徳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二經固足以明之孔子祖述堯舜之道而制春秋而㫁以文王武王之法度春秋傳曰君子曷為為春秋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其諸君子樂道堯舜之道與末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也又曰是子也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又曰王者孰謂謂文王也此孔子兼包堯舜文武之盛徳而著之春秋以俟後聖者也律述也述天時謂編年四時具也襲因也因水土謂記諸夏之事山川之異【孔疏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者孝經緯文言褒貶諸侯善惡志在於春秋人倫尊卑之行在於孝經云二經固足以明之者此是鄭語言春秋孝經足以顯明先祖述憲章之事云孔子祖述堯舜之道而制春秋者則下文所引公羊傳云君子樂道堯舜之道與是也云㫁以文王武王之法度者則下文引公羊云王者孰謂謂文王是也云春秋傳日至堯舜之知君子也哀十四年公羊傳文引之者證祖述堯舜之事君子曷為為春秋曷何也君子謂孔子傳曰孔子何為作春秋云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者此傳之文答孔子為春秋之意何休云撥猶治也言欲治於亂世使反歸正道莫近莫過也言餘書莫過於春秋言治亂世者春秋近之也云其諸君子樂道堯舜之道與者上道論道下道謂道徳與語辭言君子孔子也言孔子樂欲論道堯舜之道與也云末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也者末謂終末謂孔子末聖漢之初豈不亦愛樂堯舜之知君子也按何休云得麟之後天下血書魯端門曰趨作法孔聖沒周姬亡彗東出秦政起胡破術書記散孔不絶子夏明日徃視之血書飛為赤鳥化為白書漢當大亂之後故作撥亂之法是其事也云又曰是子也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者此文九年公羊傳文八年天王崩謂周㐮王也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傳云是子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是子謂嗣位之王在喪未合稱王故稱是子嗣位之王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度無所求也謂三分有二以服事殷謂在喪之内無合求金之法度今遣毛伯來求金是無求而求也故書以譏之彼傳云是子俗本云子是者誤也云又曰王者孰謂謂文王也此隐元年公羊傳文按傳云元年春王正月王者孰謂謂文王也武王道同舉文王可知也云著之春秋以俟後聖者也哀十四年公羊傳云制春秋之義以俟後聖何休云待聖漢之王以為法也云述天時謂編年四時具也按合成圖云皇帝立五始制以天道元命包云諸侯不上奉王之正則不得即位正不由王出不得為正王不承於天以制號令則無法天不得正其元則不得成其化也 五始者元年一也春二也王三也正月四也公即位五也此春秋元年即當堯典欽若昊天也春秋四時即當堯典日中星鳥日永星火宵中星虚日短星昴之類是也春秋麟則當益稷百獸率舞凰來儀是也此皆祖述堯舜之事言春秋四時皆具桓四年及七年不書秋七月冬十月成十年不書冬十月桓十七年直云五月不云夏昭十年直云十二月不云冬如此不具者賈服之義若登䑓而不視朔則書時不書月若視朔而不登臺則書月不書時若雖無事視朔登臺則空書時月若杜元凱之意凡時月不具者皆史闕文其公羊穀梁之義各為曲說今畧而不取也襲因也因水土謂記諸夏之事山川之異者諸夏之事謂諸侯征伐㑹盟所在之地山川之異若僖十四年沙鹿崩成五年梁山崩之属是也】孔氏穎逹曰仲尼至聲以色此一節明子思申明夫子之徳與天地相似堪以配天地而育萬物傷有聖徳無其位也今各隨文觧之 仲尼祖述堯舜者祖始也言仲尼祖述始行堯舜之道也 憲章文武者憲法也章明也言夫子明文武之徳 上律天時者律述也言夫子上則述行天時以與言隂陽時候也 下襲水土者襲因也下則因襲諸侯之事水土所在此言子思贊聖祖之徳以仲尼脩春秋而有此等之事也   朱子曰祖述者逺宗其道憲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時者法其自然之運襲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内外該本末而言也   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釋文辟音譬幬徒報反錯七各反 案朱本分日月之代明節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聖人制作其徳配天地如此唯五始可以當焉幬亦覆也小徳川流浸潤萌芽喻諸侯也大徳敦化厚生萬物喻天子也幬或作燾   孔氏穎逹曰譬如至大也此明孔子之徳與天地日月相似與天子諸侯徳化無異 小徳川流大徳敦化者言孔子所作春秋若以諸侯小徳言之如川水之流浸潤萌芽若以天子大徳言之則仁爱敦厚化生萬物也 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言夫子之徳比並天地所以為大不可測也   朱子曰錯猶迭也此言聖人之徳 悖猶背也天覆地載萬物並育於其間而不相害四時日月錯行代明而不相悖所以不害不悖者小徳之川流所以並育並行者大德之敦化小徳者全體之分大徳者萬殊之本川流者如川之流脉絡分明而徃不息也敦化者敦厚其化根本盛大而出無窮也此言天地之道以見上文取譬之意也 右第三十章言天道也   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寛温柔足以有容也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釋文睿音銳知音智齊側皆反别彼列反】   鄭氏康成曰言徳不如此不可以君天下也盖傷孔子有其徳而無其命   孔氏穎達曰唯天至别也此又申明夫子之徳聰明寛裕足以容飬天下傷其有聖徳而無位也 寛温柔足以有容也言夫子寛性善溫克和柔足以包容也 強剛毅足以有執也起也執猶㫁也言孔子起志意堅强剛毅足以㫁决事物也朱子曰聰明睿知生知之質臨謂居上而臨下也其下四者乃仁義禮知之徳文文章也理條理也宻詳細也察明辨也   溥博淵泉而時出之【釋文溥音普】   鄭氏康成曰言其臨下普徧思慮深重非得其時不出政教   孔氏穎逹曰溥博至配天此節更申明夫子藴畜聖徳俟時而出日月所照之處無不尊仰 溥博淵泉者溥謂無不周徧博謂所及廣逺以其浸潤之澤如似淵泉溥大也既思慮深重非得其時不出政教必以俟時而出   朱子曰博周徧而廣濶也淵泉静深而有本也出見也言五者之徳充積於中而以時見於外也   博如天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釋文見賢遍反説音悅施以䜴反貊本又作貉武伯反說文云北方人也隊直類反 案朱本分行而民莫不說節故曰配天節作二節】鄭氏康成曰如天取其運照不已也如淵取其清深不測也尊親尊而親之   孔氏穎逹曰溥博如天者言似天無不覆幬 淵泉如淵言潤澤深厚如川水之流   朱子曰言其充積極其盛而見當其可也 舟車所至以下盖極言之配天言其徳之所及廣大如天也 右第三十一章承上章而言小徳之川流亦天道也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釋文綸本又作論同音倫 案朱本合下夫焉有所句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至誠性至誠謂孔子也大經謂六藝而指春秋也大本孝經也   夫焉有所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釋文焉於䖍反依綺於二反肫依注音之淳反浩胡老反朱注夫音扶 案朱本分肫肫其仁以下三句作一節】鄭氏康成曰安有所言無所偏也人人自以被徳尤厚似偏頗者肫肫讀如誨爾忳忳之忳【孔疏此大雅抑之篇刺厲王之詩言詩人誨爾厲王忳忳然懇誠不巳厲王聽我藐藐然而不入也】忳忳懇誠貌也肫肫或為純純   孔氏穎逹曰夫焉有所至浩浩其天以前經贊明夫子之徳此又云夫子無所偏而仁徳自然盛大也謂偏有所近言夫子之徳普被於人何有獨近於一人言不待有偏頗也 肫肫其仁肫肫懇誠之貌仁謂施惠仁厚言又能肫肫然懇誠行此仁厚爾 淵淵其淵淵水深之貌也言夫子之徳淵淵然若水之深也 浩浩其天言夫子之徳浩浩盛大其若如天也   朱子曰經綸皆治絲之事經者理其緒而分之綸者比其類而合之也經常也大經者五品之人倫大本者所性之全體也惟聖人之徳極誠無妄故於人倫各盡其當然之實而皆可以為天下後世法所謂經綸之也其於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欲之偽以雜之而天下之道千變萬化皆由此出所謂立之也其於天地之化育則亦其極誠無妄者有黙契焉非但聞見之知而已此皆至誠無妄自然之功用夫豈有所著於物而後能哉 肫肫懇至貌以經綸而言也淵淵静深貌以立本而言也浩浩廣大貌以知化而言也其淵其天則非特如之而己   茍不固聰明聖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朱注聖知之知去聲】鄭氏康成曰言唯聖人乃能知聖人也春秋傳曰末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明凡人不知   孔氏穎達曰茍不固聰明聖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者上經論夫子之徳大如天此經論唯至聖乃知夫子之徳茍誠也固堅固也言帝誠不堅固聰明睿聖通知暁逹天徳者其誰能識知夫子之徳故注引公羊傳云堯舜之知君子者言有堯舜之徳乃知夫子明凡人不知也   朱子曰固猶實也鄭氏曰唯聖人能知聖人也 右第三十二章承上章而言大徳之敦化亦天道也前章言至聖之徳此章言至誠之道然至誠之道非至聖不能知至聖之徳非至誠不能為則亦非二物矣此篇言聖人天道之極致至此而無以加矣   詩曰衣錦尚絅惡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朱注衣去聲釋文絅本又作穎詩作褧同口迥反徐口定反一音口穎反惡烏路反著張慮反闇於感反又如字日而一反的丁歴反 案朱本合下節作一節】鄭氏康成曰言君子深逺難知小人淺近易知人所以不知孔子以其深逺襌為絅錦衣之羙而君子以絅表之為其文章露見似小人也   孔氏穎達曰詩曰衣錦尚絅惡其文之著也以前經論夫子之徳難知故此經因明君子小人隐顯不同之事此詩衛風碩人之篇羙荘姜之詩言荘姜初嫁在衣著錦衣為其文之大著尚著禪絅加於錦衣之上絅祥也以單縠為衣尚以覆錦衣也按詩本文云衣錦褧衣此云尚絅者斷截詩文也又俗本云衣錦褧裳又與定本不同者記人欲明君子謙退惡其文之彰著故引詩以結之 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者章明也言君子以其道徳深逺謙退初視不見故曰闇然其後明著故曰日章明也 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者若小人好自矜大故初視時的然以其才藝淺近後無所取故曰日益亡   君子之道淡而不厭簡而文温而理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可與入徳矣【釋文淡徒暫反又大敢反厭於艶反】   鄭氏康成曰淡其味似薄也簡而文温而理猶簡而辨直而温也自謂所從來也三知者皆言其睹末察本探端知緒也入徳入聖人之徳   孔氏頴逹曰君子至徳矣此一經明君子之道察微知著故能入徳 淡而不厭者言不媚悅於人初似淡薄乆而愈敬無惡可厭也 簡而文者性無嗜慾故簡静才藝明辨故有文也 温而理氣性和潤故温也正直不違故脩理也【案脩疑當作條】 知遠之近言欲知遠處必先之適於近乃後及遠 知風之自自謂所從來處言見目前之風則知之適所從來處故鄭注云睹末察本逺是近之末風是所從來之末也知微之顯此初時所微之事乆乃適於顯明微是初端顯是縱緒故鄭注云探端知緒 可與入徳矣言君子或探末以知本或睹本而知末察微知著終始皆知故可以入聖人之徳矣   朱子曰前章言聖人之徳極其盛矣此復自下學立心之始言之而下文又推之以至其極也詩國風衛碩人鄭之丰皆作衣錦褧衣褧絅同禪衣也尚加也古之學者為已故其立心如此尚絅故闇然衣錦故有日章之實淡簡温絅之襲於外也不厭而文且理焉錦之羙在中也小人反是則暴於外而無實以之是以的然而日亡也遠之近見於彼者由於此也風之自著乎外者本乎内也微之顯有諸内者形諸外也有為已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則知所謹而可入徳矣故下文引詩言謹獨之事   詩云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無惡於志【釋文昭本又作炤同之召反又章遥反疚九又反案朱本合下君子所不可及者二句作一節】鄭氏康成曰孔甚也【孔疏爾雅釋言文】昭明也言聖人雖隐遁其徳亦甚明矣疚病也君子自省身無愆病雖不遇世亦無損害於已志   孔氏穎逹曰詩曰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此明君子其身雖隐其徳昭著所引者小雅正月之篇刺幽王之詩詩之本文以幽王無道喻賢人君子雖隐其身徳亦甚明著不能免禍害猶如魚伏於水亦甚著見被人採捕記者斷章取義言賢人君子身雖藏隐猶如魚伏於水其道徳亦甚彰矣 故君子内省不疚無惡於志者疚病也言君子雖不遇世内自省身不有愆病則亦不損害於已志言守志彌堅固也   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乎詩云相在爾室尚不愧于屋漏【釋文相息亮反愧本又作媿同九位反朱注惡去聲 案朱本分詩辭合下不動而敬二句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言君子雖隐居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相視也室西北隅謂之屋漏視女在室獨居耳猶不愧于屋漏屋漏非有人也況有人乎【孔疏言君子雖隐居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者隐居謂在室獨居猶不愧畏無人之處又常能恭敬是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云西北隅謂之屋漏者爾雅釋宫文以户明漏照其處故稱屋漏屋漏非有人者言人之所居多近于戸屋漏深邃之處非人所居故云非有人也云况有人乎者言無人之處尚不愧之况有人之處不愧之可知也言君子無問有人無人恒能畏懼也】   孔氏穎逹曰君子至屋漏此明君子之閒居獨處不敢為非故云君子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乎詩云相在爾室尚不愧于屋漏此大雅抑之篇刺   厲王之詩詩人意稱王朝小人不敬神瞻視女在廟堂之中猶尚不愧畏于屋漏之神記者引之斷章取義言君子之人在室之中屋漏雖無人之處不敢為非猶愧懼于屋漏之神况有人之處君子愧懼可知也言君子雖獨居常能恭敬   朱子曰詩小雅正月之篇承上文言莫見乎隐莫顯乎微也疚病也無惡於志猶言無愧於心此君子謹獨之事也   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詩曰奏假無言時靡有爭【釋文奏如字詩作鬷子公反假古雅反 案朱本分詩辭合下不賞而民勸二句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假大也【孔疏爾雅釋詁文】此頌也言奏大樂於宗廟之中人皆肅敬金聲玉色無有言者以時太平和合無所争也   孔氏穎逹曰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者以君子敬懼如是故不動而民敬之不言而民信之 詩曰奏假無言時靡有争此商頌烈祖之篇美成湯之詩詩本文云鬷假無言此云奏假者與詩文異也假大也言祭成湯之時奏此大樂於宗廟之中人皆肅敬無有諠譁之言所以然者時既太平無有爭訟之事故無言也引證君子不言而民信   朱子曰詩大雅抑之篇相視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承上文又言君子之戒謹恐懼無時不然不待言動而後敬信則其為己之功益加密矣故下文引詩并言其效   是故君子不賞而民勸不怒而民威於鈇鉞詩曰不顯惟徳百辟其刑之【釋文鈇方于反又音斧鉞音越辟音璧朱注假格同 案朱本分詩辭合下篤恭而天下平句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不顯言顯也辟君也【孔疏爾雅釋詁文】此頌也言不顯乎文王之徳百君盡刑之諸侯法之也孔氏穎逹曰詩曰不顯惟徳百辟其刑之此周頌烈文之篇美文王之徳不顯乎文王之徳言其顯矣以道徳顯著故天下百辟諸侯皆刑法之引之者證君子之徳猶若文王其徳顯明在外明衆人皆刑法之朱子曰詩商頌烈祖之篇奏進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進而感格於神明之際極其誠敬無有言說而人自化之也威畏也鈇莝斫刀也斧也   是故君子篤恭而天下平詩曰予懷明徳不大聲以色【案朱本分詩辭合下二節作一節曰作云】   鄭氏康成曰予我也懐歸也言我歸有明徳者以其不大聲為嚴厲之色以威我也   孔氏穎逹曰詩曰予懐明徳不大聲以色此大雅皇矣之篇美文王之詩予我也懐歸也言天謂文王曰我歸就爾之明徳所以歸之者以文王不大作音聲以為嚴厲之色故歸之記者引之證君子亦不大作音聲以為嚴厲之色與文王同也   朱子曰詩周頌烈文之篇不顯說見二十六章此借引以為幽深遠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顯之徳而諸侯法之則其徳愈深而效愈遠矣篤厚也篤恭言不顯其敬也篤恭而天下平乃聖人至徳淵微自然之應中庸之極功也   子曰聲色之於以化民末也詩曰徳輶如毛【釋文末亡葛反輶音酉一音由】   鄭氏康成曰輶輕也言化民當以徳徳之易舉而用其輕如毛耳   孔氏穎逹曰子曰至至矣此一節是夫子之言子思既說君子之徳不大聲以色引夫子舊語聲色之事以接之言化民之法當以徳為本不用聲色以化民也若用聲色化民是其末事故云化民末也 詩曰徳輶如毛者此大雅烝民之篇美宣王之詩輶輕也言用徳化民舉行甚易其輕如毛也   毛猶有倫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釋文載依注讀曰栽音災生也詩音再】   鄭氏康成曰倫猶比也載讀曰栽謂生物也言毛雖輕尚有所比有所比則有重上天之造生萬物人無聞其聲音亦無知其臭氣者化民之徳清明如神淵淵浩浩然後善【孔疏案文以載為事此讀為栽者言其生物故讀載為栽也云毛雖輕尚有所比則有重言毛雖輕物尚有形體以他物来比有可比之形則是有重毛在虚中猶得墜下是有重也云化民之徳清明如神淵淵浩浩則上文淵淵其淵浩浩其天是也】   孔氏穎逹曰毛猶有倫倫比也既引詩文徳輶如毛又言徳之至極本自無體何直如毛毛雖細物猶有形體可比也故云毛猶有倫也 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載生也言天之生物無音聲無臭氣寂然無象而物自生言聖人用徳化民亦無聲音亦無臭氣而人自化是聖人之徳至極與天地同此二句是大雅文王之詩羙文王之徳不言詩云者孔子略而不言直取詩之文爾此亦斷章為義   朱子曰詩大雅皇矣之篇引之以明上文所謂不顯之徳者正以其不大聲與色也又引孔子之言以為聲色乃化民之末務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則猶有聲色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顯之妙不若烝民之詩所言徳輶如毛則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為謂之毛則猶有可比者是亦未盡其妙不若文王之詩所言上天之載無聲無臭然後乃為不顯之至耳盖聲臭有氣無形在物為微妙而猶曰無之故唯此可以形容不顯篤恭之妙非此徳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後為至也 右第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極致之言反求其本復自下學為己謹獨之事推而言之以馴致乎篤恭而天下平之盛又贊其妙至於無聲無臭而後已焉蓋舉一篇之要而約言之其反復丁寧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學者其可不盡心乎   案小戴記之有中庸大學也自朱子章句出而陳澔集說四十九篇中遂祇列其目而不載其文夫漢儒長於數其學得聖人之博宋儒邃於理其學得聖人之精二者得兼乃見聖人之全經自宋儒之說盛行遂庋注疏於高閣君子未嘗不深惜之攷朱子章句去小戴删定之年千有餘嵗矣中間異學爭鳴羣言淆亂藉使莫為之前字櫛句梳以餉遺乎将來俾學士羣相考信烏知其不為齊論之無與冬官之莫購也然則二書之得表章於朱子者注疏羽翼之功又安可沒也哉明季張氏溥嘗兼輯成書矣顧録朱注則全而於注疏從節未免有闕略之憾兹用編次注疏與朱注同其詳備不厭其文之繁辭之複與其義之各出而不相謀非雜也夫亦主於脩古不忘其初而已存古於後人所不存尤欲存古於後人所共存此注疏暨朱注兩相存而不悖也說者謂三禮之脩凡例有六兹何以置勿用也曰以有朱子章句在故也章句所定豈有所擇於其間哉若夫鄭注孔疏則自朱子所取數條外餘皆不相脗合也又擇之不勝擇矣抑将置之存疑存異則歴千餘年名儒輩出何以至今不刋也此六條之所以不必拘也第各存其原文俟夫好學深思者參伍之以備考焉可乎然則三家之外别無可採與自宋元明以來講說林立其可採者已囊括於大全一書又其為說要皆與朱注相為表裏第讀朱注其說之相表裏者可知也惟兹鄭注為觧經之權輿孔疏為釋注之墨守皆為大全所未載即為諸講家所未採及謹全録而存之俾與朱子章句並垂不朽云   欽定禮記義疏巻六十七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八   表記第三十二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表記者以其記君子之徳見於儀表也此於别録屬通論 又曰稱子言之凡八所皇氏云皆端起義事之頭首下更廣開其事或曲說其理則直稱子曰 方氏慤曰表者裏之外也凡欲自眀於外而期物之取正者皆謂之表孔子體道而不行乎世無以自眀而莫之取正於是立言以表之則弟子不可不記也故曰表記 朱氏申曰仁者天下之表也此篇記孔子言仁為詳故以表記名篇   案表者測日之臬居中而為四方所取正坊記示人以所當戒表記示人以所當法也表莫尊於仁而義以輔之信以成之若敬則又所以求仁之方也今從皇氏分為八支   子言之歸乎君子隐而顯不矜而莊不厲而威不言而信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孔子行應聘諸侯莫能用巳心厭倦之辭也矜謂自尊大也厲謂嚴顔色 孔氏穎逹曰孔子身在他國不被任用故稱歸乎隐而顯者言君子身雖幽隐而道徳潛通聲名顯著也不自尊大而人尊敬不自嚴厲而人威服不須出言而人體信以其積徳咸通故所致如此 馬氏睎孟曰隐者其迹顯者其名徳蘊於中輝光發於外不矜不厲不言所謂隐也莊威信所謂顯也   子曰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憚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擇言在躬【躬今尚書作身】   正義鄭氏康成曰失謂失其容止之節也玉藻曰足容重色容莊口容止甫刑書篇名【孔疏即呂刑】忌之言戒也言巳外敬而心戒慎則無有可擇之言加於身也孔氏穎達曰此廣明君子之徳   通論呂氏大臨曰脩身之要有三貌也色也言也曽子曰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出辭氣正顔色冠義曰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顔色順辭令修此身者敬而巳矣不敬則失之 陳氏祥道曰上言其所難勉者所以盡道此繼以其所易為者所以盡教必矜而莊故不失足於人必厲而威故不失色於人必言而信故不失口於人 方氏慤曰静所以處巳動所以接人故每以不失於人為言 黄氏震曰不失於人謂交際之閒敬謹也惟不失足於人故其貌足畏惟不失色於人故其色足憚惟不失口於人故其言足信忌戒也惟敬戒故無可擇之言在躬蓋舉一端以為證   子曰裼襲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相因者以其或以裼為敬或以襲為敬禮盛者以襲為敬執玉龜之屬也禮不盛者以裼為敬受饗是也 孔氏穎達曰欲使人民無相䙝瀆故使禮相變革也   子曰祭極敬不繼之以樂朝極辨不繼之以倦【樂音洛朝直遙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極猶盡也辨分别政事也 孔氏穎達曰祭祀極盡於敬不可繼之以樂而不敬朝禮極盡於分别政事不可繼之以懈倦而不分别也葉氏夢得曰禮之體無不敬而極者在祭故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非繼以樂也禮之用無不辨而極者在朝故日中而退非繼以倦也   餘論王氏安石曰不繼以樂者樂之在身哀與樂半者樂之在親   案祭以接神固極敬至於獻酬笑語則樂起而敬易弛然而禮儀卒度不繼之以樂也朝以眀庶政固極辨或至於日中昃則倦起而辨不明然而不遑暇食不繼之以倦也君子之慎終如始如是   子曰君子慎以辟禍篤以不揜恭以逺恥【辟音避遠於萬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篤厚也揜猶困廹也【孔疏君子篤厚行於善道不使揜逼而被困廹 案易彖傳困剛揜也言剛為柔所困故鄭以困釋揜義】 馬氏睎孟曰禍者起於微而生於人之所忽故君子慎以避之篤者居於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處其華則輝光發於外而人不能揜恭則不侮不侮於人則人不侮於巳故恭以逺恥   存疑張子曰篤謂篤實篤實則自有光輝如何可揜呂氏大臨曰篤其行則誠著何事於揜則揜其不   善而著其善不篤而好揜者也   案不揜有三解吕氏謂君子不為揜著之事張子謂君子誠則自不可揜但玩本文揜字與禍恥字一例終以鄭孔為正   子曰君子莊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終日【儳在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肆謂放恣也偷茍且也儳焉可輕賤之貌 孔氏穎達曰又廣明恭敬之事君子恒能莊敬故徳業日强小人安樂放恣則其情性日為茍且君子不使其身儳焉可輕賤如小人不能終竟一日也 應氏鏞曰收斂則精神内固操存則血氣不浮故日進於强宴安則物欲肆行縱肆則膚體懈弛故日趨於偷儳者參錯不齊之貌心無所檢束而分離散亂遂至儳焉錯出外既散亂而不整内亦拘廹故如不終日也君子主一以直内斯須無不莊不敬之態則心廣體胖泰然自適何至於如不終日乎通論張子曰君子莊敬日强始則須拳拳服膺出於勉强至於中禮却從容如此方是為巳之學 吕氏大臨曰莊敬出於禮安肆出於欲君子以此自檢故徳業可尊進退可度不至於凌節犯分如不能容其身也儳凌節犯分之謂 程子曰常人之情纔放肆則日就曠蕩自檢束則日就規矩   存疑鄭氏康成曰如不終日言人而無禮死無日也案書言僝功左傳鼓儳曲禮儳言皆急疾參錯之意蓋小人平日習於縱肆一當大事見君子勉為莊敬而手足耳目與心不習則參錯不齊有若不能終日者所謂心勞日拙也君子豈使其身至是哉   子曰齊戒以事神擇日月以見君恐民之不敬也【齊側皆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擇日月以見君謂臣在邑境者【孔疏朝廷之臣毎日朝君何得云擇日月故鄭知在邑境或擇日出使在外或食邑别都見君須擇日月也】餘論方氏慤曰玉藻言将適公所宿齊戒則見君者非不齊戒周官言祭祀前期十日帥報事而卜日遂戒則事神者非不擇日月而此於神言齊戒於君言日月者亦各有所當也   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忕於無敬心也 孔氏穎達曰小人惟好狎侮雖有死禍而不知畏懼也 馬氏睎孟曰狎侮至於死而不畏者蔽其所䙝也   子曰無辭不相接也無禮不相見也欲民之毋相褻也易曰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三息暫反告音谷】   正義鄭氏康成曰辭所以通情也禮謂贄也春秋傳曰古者諸侯有朝聘之事號辭必稱先君以相接也瀆之言褻也 孔氏穎達曰前明小人狎侮至於死亡此明君子無相䙝瀆言朝聘㑹聚必有言辭以通情意䞇幣之禮以示巳情否則不得相接見也引易蒙卦證無相褻瀆之義 吕氏大臨曰辭者相接之言如公與客宴曰寡人有不腆之酒以請吾子之與寡人須臾焉使某也以請之類是也禮者相見之䞇如羔鴈雉鶩之類必以辭必以禮者交接不可茍茍則褻䙝則不敬筮之道貴於初筮而不敢再三至敬而不褻者也 陳氏澔曰此言賔主之交際當慎始敬終如初筮之誠不可如再三筮之瀆慢也   案辭以正㑹合之名䞇以章恭敬之實無辭則直情徑行無幣則恭敬莫将此先王制禮所以消狎侮之萌而養斯人廉讓之心也 此以上為第一支仁者天下之表而表記不先言仁未有不敬而能仁者也   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義者天下之制也報者天下之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報謂禮也禮尚往來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無失一節總明仁義之事故更稱子言之仁是行之盛極故為天下之儀表義宜也制謂裁斷於事也 方氏慤曰仁足以長人故曰天下之表義足以方外故曰天下之制曲禮曰大上貴徳其次務施報禮尚往來則報之為禮固眀不曰禮而曰報者以禮不止於報故也 馬氏睎孟曰仁不傷乎愛者有義以裁之義不傷乎制者有仁以為本也仁者義之本義者仁之節而禮者節於仁義也凡此皆相因之理也   案仁為天下之表則言仁足矣必兼言義者非以義勝欲不能仁其身而非以義正萬民亦必不能胥天下而仁之也至於因物付物不以巳私與焉則報亦為仁之用而非有二矣   子曰以徳報徳則民有所勸以怨報怨則民有所懲詩曰無言不讐無徳不報大甲曰民非后無能胥以寧后非民無以辟四方【大音泰辟音璧】   正義鄭氏康成曰懲謂創艾讐猶答也大甲湯孫書以名篇【孔疏伊尹作書訓之故云大甲】胥相也民非君不能以相安孔氏穎逹曰引詩大雅抑之篇證相報之義引大   甲證君臣上下各以其事相報也胥以寧謂相匡正以自安居也辟君之也 馬氏睎孟曰此釋報者天下之利之意所謂報者随其善惡之所在而有以報之也徳必報之以徳然後民知有所勸怨必報之以怨然後民知有所懲蓋言有得失則必讐徳有凶則必報民非后無能胥以寧是民有徳於后而必報之后非民無以辟四方是后有徳於民而必報之此上下之報也   存疑陳氏澔曰以論語以直報怨以徳報徳觀之此章恐非夫子之言   案此與論語異者論語以常人之報施言此以君之治民言也仁者民之所徳以徳報之則民皆勸於為仁不仁者民之所怨故必以怨報之則民皆相戒於不仁   子曰以徳報怨則寛身之仁也以怨報徳則刑戮之民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寛猶愛也愛身以息怨非禮之正也仁亦當作民聲之誤 孔氏穎達曰以徳報怨是寛愛巳身之民欲茍息禍患非禮之正也 吕氏大臨曰以怨報徳則反易天常天下之亂民法所當誅者也   存疑方氏慤曰以徳報怨則忘人之怨忘人之怨雖不足以有懲而衆將徳之故曰寛身之仁以怨報徳則忘人之徳忘人之徳既不足以有所勸而衆且怨之故曰刑戮之民   案此章以常人之報施言   子曰無欲而好仁者無畏而惡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巳矣是故君子議道自巳而置法以民【好去聲惡烏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一人而巳喻少也自巳自盡巳所能行 孔氏穎達曰凡人好仁皆有所欲今無所欲而好仁凡人惡不仁皆有所畏今無所畏而惡不仁如此者少也君子議道先自巳而始巳所能行乃施於人故云置法以民 吕氏大臨曰以聖人之所性而議道則道無不盡以衆人之可為而制法則法無不行 方氏慤曰論語所謂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也自者自此而之乎彼之辭以者以彼而用於此之辭   子曰仁有三與仁同功而異情與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與仁同過然後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   正義鄭氏康成曰仁有三謂安仁利仁强仁也利仁强仁功雖與安仁者同本情則異功者人所貪也過者人所避也在過之中非其本情者或有悔者焉通論吕氏大臨曰功者人所貪假之者有之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湯武之舉不過乎是而其情則不同故其仁未可知也過者人所避有不幸而致焉故周公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過於愛兄而巳孔子對陳司敗以昭公知禮過於諱君而巳皆出乎情而無偽故其仁可知 馬氏睎孟曰過者人所避惟仁者受之而不辭至於利仁强仁者不能無悔也故同過然後知仁   案與仁同過其仁可知所謂觀過知仁也若周公之使管叔孔子之稱君知禮俱是天理人情之至不得以司敗陳賈語真以過目之   存疑呂氏大臨曰仁者安仁無欲而好仁無畏而惡不仁者也知者利仁有欲而好仁者也畏罪者强仁有畏而惡不仁者也   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義也厚於仁者薄於義親而不尊厚於義者薄於仁尊而不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右也左也言相須而成也仁多則人親之義多則人尊之 孔氏穎達曰仁義相須若手之左右仁者人也言仁恩之道以人情相愛道者義也凡可履蹈而行者必裁斷得宜 項氏安世曰仁即人身也道即義理也人身能行仁義故為右右用力也義理不能自行待其人而後行故為左左不用力也 葉氏夢得曰道以仁為用故言右仁以道為體故言左足乎仁則人道備故言人人而有義則人道立故言義仁義一本而有厚薄者時與事異也吳氏澄曰日用動作之便右優而左稍劣仁右義   左猶言禮先樂後志至氣次云爾蓋仁者中心所具之徳體也道者事物所由之路用也體先用後體至用次故借左右二字以喻其有分非謂一尊一卑相去懸絶也仁之為體以此心之在人者言故曰人也道之為用以事物之義理而言故曰義也人之氣稟得生物之氣多者仁厚而義薄得收物之氣多者義厚而仁薄仁者溫然之慈惠故人親愛之義者截然之裁制故人尊敬之   案以下記者申釋上文此一節則申利仁也言人之身本具斯道如左右之原不相離而就其中别而言之則人率性之道為仁如右之取携甚便以人從道為義如左之用力稍艱於是有好仁者其慈祥之意多而不足於義人見其親不見其尊有惡不仁者其嚴毅之氣多而不足於仁人見其尊不見其親蓋始於所稟之氣有偏即至於成徳亦不能無異此皆利仁之事也   道有至義有考至道以王義道以霸考道以為無失【王去聲鄭謂義上當脫一有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讀當言道有至有義有考字脱一有耳有至謂兼仁義者有義則無仁矣考考成也能取仁義之一成之以不失於人非性也 呂氏大臨曰至道者至於道之極不可以有加也故以王義道者揆道而裁之制節謹度可以有國而長諸侯故以霸考道者必稽古昔稱先王所謂非法不言非道不行雖未達道亦庶幾乎不失矣 馬氏睎孟曰考道非體道者也惟稽考而巳矣故考道止於無失先至而後義先義而後考此優劣之序   通論張子曰考求過失以免罪戾者畏罪之仁也故曰考道以為無失薄仁厚義薄義厚仁非論仁義之至語其偏者虞夏之道仁義不偏故親而尊   餘論胡氏銓曰仁義歸往曰王湯武是也不粹而駮曰霸五霸是也雜王霸道成名以不失天下漢文景唐太宗是也   辨正王氏曰義道以霸非孔子之言   案此以上為第二支言仁也   子言之仁有數義有長短小大中心憯怛愛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資仁者也詩云豐水有武王豈不仕詒厥孫謀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數世之仁也國風曰我今不閲皇恤我後終身之仁也【憯七感反今毛詩作躬案武王烝哉句今本無】正義鄭氏康成曰資取也數與長短小大互言之耳性仁義者其數長大取仁義者其數短小枸檵也【案枸之從木此從艸非木也經言豐水有必水草名與新田之人馬皆可食糜為榖名又别】仕之言事也詒遺也燕安也烝君也言武王豈不念天下之事如豐水之有矣乃遺其後世之子孫以善謀以安翼其子也君哉武王美之也閲猶容也皇暇也恤憂也言我今尚恐不能自容何暇憂我後之人乎 孔氏穎逹曰自此至不稱其服更廣明仁義之道故更稱子言之中心憯怛天性自仁者也率法而强之取仁而行者也引大雅文王有聲美武王之詩以證性仁者其數長武王行仁遺及子孫故曰數世之仁又引邶國風谷風之篇證取仁而行惟在一身何暇憂及後世是終身之仁也 吕氏大臨曰仁為噐重為道逺随其所舉之多寡所至之逺近皆可以謂之仁此仁所以取數之多也中心憯怛仁於性者也率法而强之外鑠於仁者也以其誠心愛人故曰愛人之仁以其有取於外故曰資仁此所發淺深之數也數世之仁終身之仁此所施逺近之數也義有短長小大者義無定體惟其所宜而巳此章論仁而及義者蓋仁之數是亦義也 馬氏睎孟曰數世之仁數之多也終身之仁數之寡也義者依於仁而為之節仁之數多者則其節長仁之數寡者則其節短中心憯怛推其所愛以及人言愛人則愛巳者可知率其在外之法而勉强以為之則資仁以成巳自愛猶不足愛人足乎哉豐水有出於自然武王所以有事於天下亦出於自然蓋由仁義行而非行仁義也故詒厥孫謀以燕翼子 徐氏師曽曰人之體仁不能皆至故隨其力之所至而言皆可以仁名是仁有數也義以制事本無定體故隨其用之所處而言皆可以義言是義有長短小大也故以仁言可惻之事感於外而中心之憯怛形焉是為愛人之仁其所發者深矣循古人為仁之法而勉强行之是為資人之仁其所發則淺矣行仁於今時澤及於後世而為數世之仁惟其所發者深故其所及者逺取仁於人僅成乎巳而為終身之仁惟其所發者淺故其所及者近也仁之數如此則義之長短小大可類推矣   子曰仁之為噐重其為道逺舉者莫能勝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數多者仁也夫勉於仁者不亦難乎是故君子以義度人則難為人以人望人則賢者可知巳矣【勝音升度待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數多者言計天下之道仁居其多以義度人言以先王成法儗度人則難中也當以時人相比方耳 孔氏穎達曰難為人言難中乎古法也賢者可知言能合於今世事則是賢人也 張子曰仁徳至不可盡但取分數多者為仁如九徳徳多者益賢 呂氏大臨曰舉莫能勝行莫能致勉之者之為難也以義度人者盡義以度人者也以人望人者舉今之人相望也盡義以求人非聖人不足以當之故難為人舉今之人相望則大賢愈於小賢小賢愈於不賢故賢者可知巳矣此亦以數而言仁也方氏慤曰噐若噐用之噐道若道路之道勝言勝   其任致言致其至舉若手舉行若足行   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巳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鮮克舉之我儀圖之惟仲山甫舉之愛莫助之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詩之好仁如此鄉道而行中道而廢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數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斃而后巳【輶音由鮮息淺反景行之行下孟反好呼報反鄉許亮反俛音免】正義鄭氏康成曰輶輕也鮮罕也儀匹也圖謀也愛猶惜也言徳之輕如毛耳人皆以為重罕能舉行之者作此詩者周宣王之大臣也言我之匹謀之仲山甫則能舉行之美之也惜乎時人無能助之者言賢者少仰髙勤行者仁之次也景明也有明行者謂古賢聖也廢喻力極罷頓不能復行則止也俛焉勤勞之貌斃仆也 孔氏穎達曰詩大雅烝民之篇引以眀行仁者少也小雅車舝之詩言脩徳如髙山則人瞻仰之有景明之行則人仰行之證古者賢聖能行仁道後世瞻仰慕行也 朱子曰景行大道也髙山則可仰景行則可行 應氏鏞曰前言仁之重且逺而不可以全責故以人望人隨其力量所至又恐人以仁為不可企及故又總敘而勸勉之安仁者雖獨立無儔然徳本甚輕人自鮮舉幸有能舉者當衆圖而共助仰髙勤行終其身而後巳是其望於人者無巳不容有自恕之心也 陳氏澔曰烝民之篇言求其能舉徳者惟仲山甫使其或有不及我思效忠以助之而山甫全徳無可以致助者夫子引此又引車舝詩而贊之曰詩人之好仁如此中道而廢言力竭而止若非力竭則不止也不足少也人老則未來之歲月少矣俛焉無他顧之意   存疑姚氏舜牧曰中道而廢當作中道不廢   案足疾曰廢此廢字只是力竭不能自前之意至此而猶必進故見其好仁語氣直下   子曰仁之難成乆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過易辭也【好去聲易以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仁道不成人所由不得其志辭猶解說也仁者恭儉雖有過不為甚矣惟聖人無過孔氏穎達曰取仁行故尚有過天性仁則全無過呂氏大臨曰仁者之心公衆人之心私公則所好   者兼容博愛私則所好者克伐怨欲此人之失其所好者也心誠鄉仁雖有過差其情則善不待辭而辨矣故曰仁者之過易辭 方氏慤曰雖有過易辭况無過乎仁者之過過所厚也   子曰恭近禮儉近仁信近情敬讓以行此雖有過其不甚矣夫恭寡過情可信儉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鮮乎詩曰溫溫恭人維徳之基【夫音扶鮮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罕以此失之 孔氏穎達曰禮主於敬故恭近禮儉不費用無害於物故近仁言語信實故近情恒能恭敬故少過以情示人故可信儉則寡求故易容詩大雅抑之篇結上文恭近禮也呂氏大臨曰恭則不侮得禮之意近乎禮矣儉則不奪得仁之意近乎仁矣言語必信存心正行近乎情矣三者之行不私於巳又以敬讓行之鄉乎仁矣雖有過差其情則善故不甚矣蓋不侮人則人亦不侮斯過寡矣近乎情則不志於欺斯可信矣不奪人則知足斯易容矣如是而失之者鮮可與進於徳矣馬氏睎孟曰恭不侮人者禮也而未盡禮之道故恭近禮儉不奪人者仁也而未盡仁之道故儉近仁信不欺於物者情也而未盡情之道故信近情 陸氏佃曰恭不近禮則足儉不近仁則鄙信不近情則偽情可信若柯之盟伐原徙木之信豈可也哉 周氏諝曰情實也恭先之儉次之而信終之者恭儉待信而後成也以情閒於恭儉者恭儉以信為主   案信近情石梁王氏作情近信陳氏澔徐氏師曽皆從之謂情誠實也誠實而不作偽故近信今案信約信也信近情與論語信近於義略同可信即言可復意改讀非也   子曰仁之難成乆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聖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巳使民有所勸勉愧耻以行其言禮以節之信以結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極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制行之行下孟反移舊作昌氏反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惟君子能之言能成人道者少也病人愧人謂罪咎之以中人為制則賢者勸勉不及者愧恥聖人之言乃行也極致也壹謂專心於善不愧于人不畏于天言人有所行當慚怖於天人也孔氏穎達曰君子不以巳之所能使他人必能若他人不能則以為困病不以人力所不能必欲使之能行人不能則以為愧恥故不以人所不能愧恥困苦於人亦仁者之行也是故聖人制法立行不以巳所能但制以中人之行使可得行則民自勸勉愧恥以行聖人之言矣衣服以移之使之尊嚴朋友以極之相勉勵以極致於道自禮以節之以下所以欲民之專心壹意於善道也引小雅何人斯乃蘓公刺暴公之詩 呂氏大臨曰君子責人以恕而成人有道則仁不難成矣君子之所能衆人必有不能者使衆人效巳之所能則病使衆人自彰其不能則愧矣故聖人制行以立教必與天下共之以天下之所能行者為之法所以為逹道也唯不制乎巳故民知跂乎此而有所勸勉不及乎此而有所愧恥制禮以節其行而使之齊立信以結其志而使之固其容貌必稱其志其衣服必稱其容衣服如是之備其容貌必移而稱其衣容貌如是之文中心必有其實朋友者切磋相成至於極而後巳則一道徳以同俗矣蓋脩其外則知愧於人脩其内則知畏於天故曰不愧於人不畏于天 葉氏夢得曰禮以節之信以結之然後人知恥有其徳而無其行恥有其辭而無其徳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而後人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服而無其容此民所以不貳其行而道徳所以一也人未有不須友以成故以處其終 吳氏澄曰上言愧人我愧之也下言愧恥彼自愧也 徐氏師曽曰責之太嚴適以重其畏難之心成之無道無以啟其從入之路此仁之所以難成也君子不以巳之能者病人恐人之短不以人之不能者愧人恐沮人之進此責人之恕而使無畏難之心也其制行以立教不制以巳之所獨能而必以天下之所共能者為法使賢者勸勉不肖者愧恥必至行顧其言然後止而又制禮以節之無過不及約於仁之中信以結之著誠去偽致其仁之實齊其容貌驗其仁之文正其衣服稱其仁之存廣其朋友求仁之輔欲其表裏專一於仁此成人之周而使知從入之路也聖人之善教如此縱有懈怠而欲為惡者獨不愧於人而畏於天乎故引詩以明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移讀如水氾移之移移猶廣大也陳氏澔曰移讀為稱   辨正陸氏佃曰衣服以移之者孔子曰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樂非耳弗聞服使然也黼黻袞冕者容不褻慢非性矜莊服使然也是之謂移   案移孔氏訓使之尊嚴於鄭氏讀侈猶廣大之說善於補救陳讀為稱則不善體吕氏說矣   是故君子服其服則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則文以君子之辭遂其辭則實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容恥有其容而無其辭恥有其辭而無其徳恥有其德而無其行是故君子衰絰則有哀色端冕則有敬色甲胄則有不可辱之色詩云維鵜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稱其服【衰七雷反絰田節反鵜徒兮反濡而朱反稱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猶成也無其行謂不行其徳衰絰三句言色稱其服也鵜鵜胡汚澤也【原注汙澤善居泥水之中在魚梁以不濡汚其翼為才如君子以稱其服為有徳 案鄭解似非詩意詩謂鵜鳥汚賤在泥澤中宜也在梁則不濡其翼矣侯人何戈與祋宜也今在位而赤芾不稱其服矣】 孔氏穎達曰實猶充也言君子既成其文辭則當充實之以君子之德也徳在於内行接於外内既有徳當以徳行之於外以接於人民詩曹風人篇刺曹共公之詩以證君子内外皆須相稱也 吕氏大臨曰此皆脩其外以移其内率法而强之者也及其成也知畏於天則與中心憯怛者一也 方氏慤曰無其容則不足以稱其服無其辭則不足以道其容無其徳則不足以副其辭無其行則不足以成其徳此四者君子之所恥也   案此以上為第三支皆以仁言見安仁甚難自治則由利亦可進於安敎人則由强亦可進於利   子言之君子之所謂義者貴賤皆有事於天下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諸侯勤以輔事於天子正義鄭氏康成曰言無事而居位食禄是不義而富且貴 孔氏穎達曰自此至便人一節明天子以下各有其事天子事上帝諸侯事天子是貴賤皆有事於天下 馬氏睎孟曰在我必先自盡然後可以責人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身致其誠信而示其嚴上之禮故諸侯以輔事天子亦有嚴上之禮也應氏鏞曰義者截然正方而無偏私唯知賤之事   貴而不知貴之率賤豈所謂絜矩之道乎故天子竭力致敬以尊乎上帝則諸侯亦服勤以輔事乎天子   子曰下之事上也雖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儉以求役仁信讓以求役禮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儉於位而寡於欲讓於賢卑巳而尊人小心而畏義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聽天命詩云莫莫葛藟施于條枚凱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謂與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詩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國【庇必利反藟力水反施以豉反凱亦作愷又作豈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庇覆也無君民之心是思不出其位役之言為也求以事君者欲成其忠臣之名也自是以聽天命言不易道徼禄利也凱樂也弟易也言樂易之君子其求福脩徳以俟之不為回邪之行要之如葛藟之延蔓於條枚是其性也【孔疏君子求福不為回邪亦是其性】有大徳有小心言此徳當不回也【孔疏常能畏懼是不回】昭眀也上帝天也聿述懐至也言述行上帝之徳以至於多福也方四方也受四方之國謂王天下 孔氏穎達曰君子既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是其心仁厚故恭敬節儉以求為仁信實退讓以求為禮不問利禄得之與失恒行其是不行其非不茍易其道也詩大雅旱麓美文王之篇舜禹文王周公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常能畏懼是不回也又引大雅大明美文王周公之詩證上求福不回 馬氏睎孟曰此經言下事上之義雖有庇民之大徳以其有君人之道不敢有君民之心以其處事人之任而其理固當如此自非仁厚不足以及此自君子恭儉以求役仁至求以事君此命之在我也命之在我故君子求之至於不乎上命之在外者也命之在外故君子聽之而巳得之亦由道不得亦由道故曰以聽天命 陳氏祥道曰恭則不侮儉則不奪二者之於仁有其質矣乃可以從事於仁故曰以求役仁信則不疑讓則不爭二者之於禮有其質矣乃可以從事於禮故曰以求役禮 方氏慤曰事雖可尚但為人所尚未嘗自尚之也身雖可尊但為人所尊未嘗自尊之也儉於位則非貪夫位也寡於欲則非慕夫禄也讓於賢則非争其名也卑巳故能尊人小心故能畏義君子之能此者豈他求哉求以事君而巳以是事君而得君者義也以是事君而不得君者則有命存焉古之人有行之者舜禹文王周公而巳朱氏申曰文王事君之小心翼翼然其敬也以此心而明事上帝能懐來乎多福其徳無所回邪故能受四方之國也引文王以證數聖人之道無不如此陳氏澔曰莫莫茂宻也枝曰條榦曰枚文王求福不回邪有一毫覬倖之心則邪矣   案有庇民之大徳則可以君民矣而不敢有君民之心以有君在上我則猶是臣也就其愛君之心統言之則曰仁之厚就其愛敬之心分言之則愛曰仁敬曰禮而仁禮之心不可見其為之者則有恭儉焉信讓焉言其恭則不以能濟人而自尚其事不以人歸巳而自尊其身言其儉則不以尊位為貴而寧處卑不以厚禄為欲而寧處寡言其讓則讓於賢寧卑巳而尊人言其信則惟小心而畏義總求以事君而巳如是而得君命也問之心可安也如是而不得君亦命也問之心無愧也以聽天命而巳古帝若舜之協帝禹之徳先文之怙冒公之勤施非皆有君民之大徳乎舜之讓徳禹之祇承文之服事公之孫膚非皆有事君之小心乎夫舜禹得君為最盛周公於成王猶始疑終信惟文王不得於君最處其變故下獨引文王詩結之   子曰先王諡以尊名節以壹惠恥名之浮於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處情過行弗率以求處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賢是故君子雖自卑而民敬尊之【行去聲處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諡者行之迹也名者聲譽也言先王論行以為諡以尊名者使聲譽可得而尊言也【孔疏尊敬生前之聲名可傳於後也】壹讀為一惠猶善也言聲譽雖有衆多者節以其行一大善者為諡耳【孔疏善行雖多但取一事以為諡】在上曰浮君子勤行成功聲譽踰行是所恥也率循也自卑而民敬尊之言謙者所以成行立徳也 孔氏穎逹曰此眀君子名實相副卑巳尊人之義恐行不副於名所以減衆善之名但取一事之善為諡既不欲行過於名故不自誇大其所為之事不自加尚其所為之功以求處情實不欲虚為矯飾也 吕氏大臨曰文王非無武武王非無文止取其一以為諡惟恐名浮於行 方氏慤曰生則有名死則有諡有諡則諱其名矣故曰諡以尊名【案此說似勝於以名為聲譽】存疑張子曰節以壹惠惠字必是古悳字 鄭氏康成曰行過不復循行猶不貳過【孔疏即修改以求處仁】   案過行是過髙之行足以驚世而取名者君子恥名之浮行惟求處篤厚之行而巳如孔子弗為素隱行怪而惟依乎中庸也鄭訓惠為善亦可通   子曰后稷天下之為烈也豈一手一足哉唯欲行之浮於名也故自謂便人【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烈業也言后稷造稼穡天下世以為業豈一手一足喻用之者多無數也自謂便人言其謙也避仁聖之名云吾便習於此事之人耳 孔氏穎達曰君子恥名浮於行故此明后稷以證之后稷惟欲實行過於虚名自謂便於稼穡之人不自謂巳之仁聖也   案此以上為第四支以下事上明君子之義而義正所以成仁也   子言之君子之所謂仁者其難乎詩云凱弟君子民之父母凱以强教之弟以說安之樂而毋荒有禮而親威莊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親如此而后可以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强其良反說音悦毋荒之毋音無】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父之尊有母之親謂其尊親巳如父母 孔氏穎達曰凱樂也弟易也言君子初以仁政化下使人樂仰自强不息是凱以强敎之以遜弟化民民皆說豫而康安是弟以說安之也樂失於荒禮失於疏明君敎下為樂而毋荒有禮而相親威嚴矜莊而民安孝順慈愛而民敬故民尊之如父親之如母也 吕氏大臨曰詩有凱風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凱樂凱風鼓動長養之風凱樂戰勝之樂皆有盛强之意故愷亦可訓强强教之者以道驅之說安之者得其心之謂也樂說安也毋荒則有敎矣有禮强敎也親則說矣威莊强敎也安則說矣孝慈説也敬則有敎矣强教則父之尊存焉說安則母之親存焉天下之民莫不尊親此之謂至徳可以為民之父母   今父之親子也親賢而下無能母之親子也賢則親之無能則憐之母親而不尊父尊而不親水之於民也親而不尊火尊而不親土之於民也親而不尊天尊而不親命之於民也親而不尊鬼尊而不親   正義鄭氏康成曰或見尊或見親以其嚴與恩所尚異也命謂四時政令所以敎民勤事也鬼謂四時祭祀所以訓民事君也 孔氏穎達曰下謂下賤之父立於義故於子分别善惡母主於恩愛而巳 吕氏大臨曰尊親之義自父母而推之當其强敎也則不純以恩故賢則親之無能則下之當其説安也則有收而無絶故賢則親之無能則憐之此父母尊親之異也水者民狎而玩之火者民望而畏之此水火尊親之異也地載我者也然近人人可得而載天覆我者也然逺人人不可階而升此天地尊親之異也君之命見於事也近人而可行鬼之道存諸理也逺人而不可形此人鬼尊親之異也 吳氏澄曰上言至徳之君子能兼父母之尊親此則言其各偏於一而不兼有者   存疑應氏鏞曰命者造化之所以示人者也顯而易見故人玩之鬼幽而難測故人畏之   子曰夏道尊命事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後威先賞而後罰親而不尊其民之敝憃而愚喬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後禮先罰而後賞尊而不親其民之敝蕩而不靜勝而無恥周人尊禮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賞罰用爵列親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慙賊而蔽【逺於萬反憃傷容反喬孔讀驕朴普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夏逺神而近人敝謂政敎衰失之時以本不困於刑罰少詐諼也殷人先鬼後禮禮者君臣朝會凡以摯交接相施予也以本於神虚無之事令其心放蕩無所定【孔疏串也習也鬼神無體故云虚無以為事不在實也】困於刑罰茍勝免而無恥也周賞罰用爵列以尊卑為差其民以本數交接以言辭尊卑多獄訟孔氏穎達曰此明夏殷周尊親之事尊命謂尊四   時政敎之令使人樂事勸功也夏尚仁恩民承寛及其衰末猶有先世遺風少有詐偽憃愚謂情不澆詭驕野質朴不競文華如淳朴時也殷代尚虚無故其敝不安靜周人尚禮往來施惠之事以其尚禮本數交接往來故便利機巧多文辭而無慚愧共相賊害而困蔽以其禮失於煩致然也 吕氏大臨曰夏尚忠忠者奉上故尊命殷尚質質者不欺故尊神周尚文文者多儀故尊禮賞罰用爵列者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賜君子小人不同日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之類先王之政茍無道以救之其末也不能無敝忠之政使民近人而巳不求其所不能知勸於為善而巳不責其所不能為及其末也人不知進於學故守其顓不困於刑罰故不為詐諼其民則憃而愚其風則喬而野其事則朴而不文喬髙大也如厥木惟喬之喬妄自髙大而無文乃憃愚之風也忠之敝如此故殷人尊神而救之民知敬於神則莫非誠也誠則質美尊神者使知敬於幽先罰者使知敬於明而巳及其末也求神於虚無不可知之域則茫然不知其所安畏威於無所措手足之地則不知禮義之所貴故其民蕩而不靜其俗勝而無恥質之敝如此故周人尊禮以救之禮人文也人文之著則上下有等親疏有辨及其末也溺於文而不求其實拘於末而不返其本故其事則利而巧近人故茍利尚文故巧其俗則文而不慙文勝質而不知義也其民則賊而蔽不反其本故賊於其末不求其實故蔽於虚文也 方氏慤曰近人而忠夏周所同而敝異者夏之近人本乎尊命周之近人本乎尊禮命之所制者簡故近人之敝喬而野禮之所飾者煩故近人之敝文而不慙 朱氏申曰夏尚忠忠則不欺於人故尊命殷尚質質則入與物辨故尊神周尚文文則出與物交故尊禮 吳氏澄曰憃愚喬皆内之無知野朴不文皆外之無矯飾蕩謂馳心於幽冥不静謂不敢自安禮有節度儀文外有文飾則與直情徑行者有閒矣如哭踊之有節則非如自然之哀也賊而蔽謂雖貨財筋力之不能勝有害於巳亦蔽於虚文而不知反   通論孔氏穎達曰先罰後賞案左傳云賞以春夏刑以秋冬又月令春夏行賞秋冬行刑與此違者彼謂王者大體一歲之中法天道生殺故春夏賞秋冬刑此謂賞罰同時所行故夏則先賞後罰殷則先罰後賞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遠鬼神近人謂外宗廟内朝廷【呂氏大臨曰修烝嘗而畧盟詛也】先鬼後禮謂内宗廟外朝廷也【吕氏大臨曰先盟詛而後祭享也】   案命亦謂天之賦於物者神則其鼓舞變化之妙禮則其等級隆殺之宜尊命但順其民彝物則之自然而無所勉强尊神則用其鼓舞變化之妙尊禮則示以等級隆殺之宜一由命而幽之一由命而顯之三代皆奉天以治而其所以變則又因人情之所趨如寒暑相代然故曰三王之道如循環   子曰夏道未瀆辭不求備不大望於民民未厭其親殷人未瀆禮而求備於民周人强民未瀆神而賞爵刑罰窮矣【强巨兩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未凟辭者謂時王不尚辭民不褻為也不求備不大望言其政寛貢稅輕也【吕氏大臨曰不求備不責人之善故政令簡不大望不竭人之忠故貢賦輕】强民言承殷難變之敝也賞爵刑罰窮矣言其繁文備設 孔氏頴達曰上眀三代親尊有異此更明三代治民有異之事瀆謂褻瀆辭謂言辭未厭其親言民無困苦未厭其上下相親之心也周言强民以遭紂衰亂風俗頑凶强人以禮義未瀆神謂祭祀有時未褻瀆也夏言未瀆辭則殷瀆辭矣殷言未瀆禮則周瀆禮矣周言未瀆神則周衰之後瀆神矣 呂氏大臨曰夏道尚忠忠者以行而不以言故曰未瀆辭忠之俗衰行雖脩猶不足以使人信故殷人始瀆辭如盤庚三篇是也然殷人尚質雖辭之瀆而尚未以繁縟之文治之故曰未瀆禮質之俗衰辭雖瀆亦未足以取信於民故周人始瀆於禮矣分致其辨文致其詳欲驅而之善而責人也嚴大要敎人以敬而巳故禮先於祭祀然至敬而不祈則未瀆神可知至周之末則信詛盟事祈禱且瀆神矣周人强民驅之於善從之有爵賞不從有刑罰故爵賞刑罰窮矣 馬氏睎孟曰周時比有長閭有胥鄉有大夫其政至詳其法至嚴而爵賞罰極於此矣 方氏慤曰前言殷人尊神矣至此乃言周人未瀆神何也蓋尊與瀆異瀆神者由瀆禮之所致也 吳氏澄曰夏先爵賞以勸人之善為急殷先罰以懲人之惡為急周雖用夏之爵賞而不足以勸雖用殷之罰而不足以懲故曰窮蓋承殷之後時愈難治故也 郝氏敬曰夏道尊命天道無言故不煩辭令夏道所以最近古也殷人尊神而禮文未煩然以罰為先則於民求備矣周人以禮强敎民於事神之禮未衰其於治人之事賞爵罰窮矣二代之治所以不及夏也   案未瀆辭躬行率之敎令不備也至殷人而敎之甚詳幾於瀆辭矣然上之制禮猶未密如上下各以其親無貴賤之異民猶易從不見其强也至周而禮益詳幾於强民矣然亦因人心所自具之理為之初非瀆亂其神也神謂人心之神明然至此而爵賞刑罰之法皆處於無可復加之勢矣聖人於此如有反本復古之思焉至窮字諸家皆作極備解惟吳氏澄解為窮而難治然兩義相因故易曰窮則變變則通   子曰虞夏之道寡怨於民殷周之道不勝其敝【勝音升今如字】正義鄭氏康成曰勝猶任也殷周極文民無恥而巧利後世之政難復也 孔氏穎達曰虞夏政寛民怨尚少殷周文煩失在苛碎故其民不堪勝不言無怨而言寡怨者天地之大猶有所憾如冬寒夏雨民猶怨之如聖人之徳無善不包人猶怨之是不備也呂氏大臨曰虞夏之道質質者責人也畧故寡怨於民殷周之道文文者責人也詳民之不從則窮刑賞以驅之故不勝其敝   辨正黄氏乾行曰此上三章疑非孔子之言孔子嘗學夏殷之禮而深惜其無徵極稱周禮之文而屢發從之之志何至數其敝壊至此極乎且以强民與不勝敝歸諸當代亦非聖人為下不倍之義   案治必有敝三代之民不能無敝者勢也流極使然非先王過也記曰殷求備於民周人强民則其過在先王矣又曰殷周之道不勝其敝夫子惜宋不足徵而曰吾從周殷周之道固其所誦法服習者此言何為出於夫子之口哉老氏之徒賤文貴質是古非今漢初黄老盛行學者溺於所聞不能决正而託於夫子若此類甚衆即如禮運大同小康亦疑為老氏之徒之言而自有戴記以來未有辨之者黄氏此條辨正自精 又案勝當讀如字虞夏不求備不大望故寡怨於民至殷周不得不因民之敝而矯之然未瀆禮未瀆神初非有求勝其敝之心也下章詳言之   子曰虞夏之質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勝其質殷周之質不勝其文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後有王者其作質文不能易之王者相變質文各有所多也 孔氏穎達曰虞夏之時雖有其文但文少而質多故文不勝質殷周雖有其質亦質少而文多故質不勝文 方氏慤曰至矣者言其文質不可復加也加乎虞夏之質則為上古之洪荒加乎殷周之文則為後世之虛飾此其所以為至與   子言之曰後世雖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巳矣君天下生無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之愛有忠利之敎親而尊安而敬威而愛富而有禮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義恥費輕實忠而不犯義而順文而靜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   正義鄭氏康成曰死不厚其子言既不傳位又無以豐饒於諸臣也實謂財貨也辨別也猶寛而栗也徳所威則人皆畏之言服罪也徳所明則人皆尊寵之言得人也 孔氏穎達曰子謂商均也生無私謂序爵必以徳子愛於民如父母愛子也愛民之志悽愴憯怛有忠恕利益之敎君子謂虞朝之臣君聖臣賢是由舜而得然也所引甫今尚書以明堯徳記者引以結舜徳也 吕氏大臨曰三代之道或親而不尊或尊而不親不免流於一偏故其終不能無若虞帝則子民如父母有母之親故有憯怛之愛有父之尊故有忠利之敎所謂憯怛之愛猶慈母之愛非責報於子也非要譽於他人也發於誠心不知其他而巳所謂忠利之敎者如使契為司徒敎以人倫如窮而變變而通作為衣裳舟楫臼杵弧矢宫室棺椁書契所以使天下利用而不倦是皆有敎民以善之誠無所不利之功者也安而敬威而愛愛則能安敎則知敬親則愛尊則威也富而有禮者節於物者也惠而能散者周於物者也節於物義也周於物仁也尊而有敎義也親而有愛仁也此君子所以尊仁畏義也所謂君子貴者也賢者也有道之世唯賢者得在髙位所謂小徳役大徳小賢役大賢故謂之君子也富而有禮故恥費恐用之不以道惠而能散故輕實蓋不必藏於巳也愛之至則必忠忠至於犯則不敬敬之至則有義以一義斷或入於不順則不愛敬主於別别則文文煩則不靜愛主於恩恩則寛寛而踰節則無辨故忠而不犯義而順文而静寛而有辨皆尊仁畏義親而尊之之道也行此道而天下敬之則徳威也行此道而天下愛之則徳明也故尊親之道一主於徳並行而不廢則天下莫不尊親矣故甫曰徳威惟畏徳明惟明非虞帝之盛德能至此乎通論應氏鏞曰自庇民大徳而下言臣道之難於盡仁唯舜禹文王周公可以為仁之厚而后稷庶幾近之自凱弟君子而下言君道之難於盡仁唯舜可為徳之至而夏商周皆未免有所偏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恥費不為辭費出空言也 孔氏穎達曰富有四海而不驕是有禮也下威訓畏下明訓尊言舜之道徳欲威懼於人則在下之民惟畏懼之舜以徳眀善人唯能得善人天下之人所以尊重之   辨正吳氏澄曰恥費不侈用也   案此以上為第五支以上治民明君子之仁   子言之事君先資其言拜自獻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責於其臣臣有死於其言故其受禄不誣其受罪益寡   正義鄭氏康成曰資謀也獻猶進也言臣事君必先謀定其言乃後親進為君言也死於其言竭力於其所言之事死而不負也於事不信曰誣 孔氏穎達曰此見君子事君之道須内外相副為謀既定乃拜見自進其身以成其言之信實以其言善乃受禄是受禄不誣也順死其言以竭臣力是受罪益寡也吕氏大臨曰自任以重則受禄不誣有死無二則受罪益寡 方氏慤曰先資其言者先以言為之資也獻其身将以行其言也能行其言故足以成其信拜謂受其命獻謂效其能君無為也故有責於臣臣有守也故有死於其言人或以忠罪所以不言無罪止言益寡而巳 應氏鏞曰資慿藉也古之君子其經世之學皆豫定於胸中至其事君則前定之規模先形於言以為藉手而委身以成其信自獻者非屈身以求售如書之自靖自獻致命而無所愧也通論應氏鏞曰畎畝幡然之數語說命對之三篇此伊傅先資之言齊桓問答而為書燕昭命之而有對此管樂先資之言言於先而信於後無一不酬者後世若登壇東向之答草廬三顧之策亦庶幾焉存疑呂氏大臨曰始見必知君之所以見任之意如伊尹事湯知湯以伐夏救民為巳任此先資於湯之言也曰吾豈若使是君為堯舜之君此拜自獻其身於湯之事也傅說事髙宗髙宗命之曰俾率先王迪我髙后以康兆民此先資於髙宗之言也說復於王曰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后克聖臣不命其承敢不祇若王之休命此拜自獻其身於髙宗之事也陳氏祥道曰君先取臣言以為可用然後有臣之之心乃拜而尊之如賢能之書特名籍爾猶且拜之况資其言之善者乎書曰禹拜昌言孟子曰禹聞善言則拜   案事君者必先敷納以言其言只是臣之言吕氏謂臣先資君之言拜只是臣拜受君命陳氏謂君拜受臣言似俱拗   子曰事君大言入則望大利小言入則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正義鄭氏康成曰大言可以立大事也小言可以立小事也入謂君受之利禄賞也入或為人大禄小禄言臣受禄各用其德能也易大畜彖曰不家食吉養賢也賢有大小禄有多少 孔氏穎達曰小言受大禄則臣濫大言受小禄則君重財而薄徳也引易辭證君有禄而以養賢也 張子曰利非歸巳之利大言入則吾道可大行是大利也小言入則可小利馬氏睎孟曰大言入則望其大有利於其國小言入則望其小有利於其國望猶言庶幾也 某氏曰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恥其禄浮於言而尸利也不以大言受小禄懼其言浮於禄而屈道也   通論陳氏澔曰不家食吉謂大畜之君子才徳所蘊者大則當食禄於朝以有為於天下而不食於家則吉此言不以大言受小禄所謂達可行於天下而後行之者也【案大畜卦以艮畜乾艮賢乾君賢能以道正君故君尊之在上而養之此賢不食於家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家食吉言君有大畜積不與家食之而巳必以禄賢者【孔疏大畜乾下艮上之卦注云自九三至上九有頤象居外是不家食吉】 黄氏震曰横渠病漢儒之說太卑故陳髙誼以張之耳本文所謂大利明指大禄而言未嘗及於行道特以小言不敢望大利為安分義各有在也辨正吕氏大臨曰大言則所言者大小言則所言者小利及天下澤及萬世大利也進一介之善治一官之事小利也諫行言聼利斯從之矣先儒謂利禄賞也如言入而遂望禄賞小人之道豈所以事君乎禄者君之所以報臣非臣之所以望君也受之以義亦稱其大小而巳小言而大禄則報踰其分大言而小禄則君不我知亦不可受也 周氏諝曰大利於民則受大禄而不以為有餘小利於民則受小禄而不以為不足   子曰事君不下達不尚辭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爾位正直是與神之聼之式穀以女【共音恭女音汝】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下逹不以私事自通於君也不尚辭不多出浮華之言也弗自不身與相親也靖治也爾女也式用也穀禄也言敬治女位之職事正直之人乃與為倫友神聼女之所為用禄與女 孔氏頴達曰詩小雅小明之篇 吕氏大臨曰以下逹之事事其君則賊其君者也尚辭而實不稱則欺其君者也非其人而自逹之枉巳以事君者也三者皆非所謂靖共正直者也 陳氏澔曰自所由以進者也案陳氏澔云自所由以進者也指薦舉者言吕氏謂非其人而自逹之則其人直指所事之君言二說俱可通兼說乃備其人正直之人也   子曰事君遠而諫則讇也近而不諌則尸利也【讇亦作諂】正義孔氏穎達曰逺而諫謂與君疏逺强欲諫争則是讇佞之人望欲自逹也 吕氏大臨曰逺臣既無言責又逺於君非其職而諫之故曰讇近者有言責之臣不諫則曠厥官懐禄固寵主於為利故曰尸利也 方氏慤曰逺而諫似忠而非忠祇以為諂爾近而不諫似慎而非慎祇以為利爾   通論吕氏大臨曰古者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諫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議於市百工獻藝皆若逺而諫者蓋上之人所求於下者如此則下可以共職而有言不可謂之讇矣穎封人之諫鄭莊公杜蕢之諫晉平公亦逺而諌者然若二子者君子與之蓋有封人杜蕢之心雖諌而可無封人杜蕢之心則讇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尸謂不知人事無辭讓也 孔氏穎達曰祭祀之尸無言辭而受享祭近臣不諫如尸之受利也【案無辭讓與近而不諫義逺據記尸利義自當以吕說為確鄭孔説似不免於鑿也】吕氏大臨曰逺而諫陵節犯分以求自逹故曰讇   案或曰讇讕字之譌漢王陽病詆讕谷永傳滿讕誣天謂逺而諌則犯詆君之過此與吕說並得備一義   子曰邇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慮四方   正義鄭氏康成曰邇近也和謂調和君事者也宰冢宰也冢宰主治百官 孔氏穎達曰邇臣親近之臣獻可替否輔贊於君守其調和之事冢宰正治百官二伯州牧之等謀慮四方此大臣亦兼冢宰但冢宰居於中故言正百官耳 馬氏睎孟曰言邇則對逺言大則對小冢宰可以兼邇臣而邇臣蓋不止於冢宰凡近於君者皆謂之邇臣也言冢宰則可以兼大臣而大臣亦不止於冢宰凡處於百辟之上者皆謂之大臣也   存疑應氏鏞曰鹽梅麴糵弼諧於上塤箎金石協恭於下邇臣之和也表端而影正綱正而目舉宰之正也事幾眇綿瞭如在目民瘼幽隱慘如切膚大臣之慮也其序則先君徳而後朝廷先朝廷而後天下案守和謂調養君徳張子謂臣自平其心葉氏謂與君有可否皆可通   子曰事君欲諫不欲陳詩云心乎愛矣瑕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陳謂言其過於外也瑕之言胡也謂猶告也 孔氏穎達曰所引詩小雅隰桑篇刺幽王之詩 吕氏大臨曰臣之事君所以告其君則犯而無隐所以告於人則隐惡而善 姚氏舜牧曰龍逢比干之諫可謂非陳乎然非二臣之心也欲不欲原其心   案陳者直指之謂諫術有五直諌為下孔子曰吾其從諷諌巳乎蓋欲諌不欲陳之㫖   子曰事君難進而易退則位有序易進而難退則亂也故君子三揖而進一辭而退以逺亂也【易以豉反逺去聲】正義鄭氏康成曰亂謂賢否不別進難者為主人之擇巳也退速者為君子之倦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臣事君當使賢與不賢分別之事有序謂賢愚別也亂無別也 吕氏大臨曰位有序小徳役大徳小賢役大賢之謂亂者賢不肖倒置之謂相見之禮主人迎賔三揖至於階三讓其退也一辭而出主人拜送賔去不顧 周氏諝曰其進也以禮故難其退也以義故易難進而易退位之所以有序易進而難退則亂而無序矣君子逺其亂於賔主之間况君臣哉進以禮所以慎始退以義所以敬終 方氏慤曰進不難則茍合以貪位而位之在吾上者或有所越退不易則患失以固位而位之在吾下者或有所妨若是則位無序矣有序則治無序則亂   子曰事君三違而不出竟則利禄也人雖曰不要吾弗信也【竟與境通要平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違猶去也利禄言為貪禄留也臣以道去君至於三而不遂去是貪禄必以其强與君要也 陳氏澔曰不出境實無去志也謂非要利可乎   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終   正義鄭氏康成曰輕交易絶君子所恥   案慎始不輕於委䞇敬終不怠於宦成   子曰事君可貴可賤可富可貧可生可殺而不可使為亂   正義鄭氏康成曰亂謂違廢事君之禮 吕氏大臨曰臣之事君富貴貧賤生殺唯君所命其不可奪者吾之理義而巳凡違乎理義者皆亂也 馬氏睎孟曰在物者有命在巳者有義有命故可貴可賤可富可貧可生可殺有義故不可使為亂 徐氏師曾曰君之所加即命之所在故順受而不茍為趨避若非義則雖富貴生全以誘之貧賤殺戮以怵之終不肯從君於昏也   子曰事君軍旅不辟難朝廷不辭賤處其位而不履其事則亂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則慎慮而從之否則孰慮而從之終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辟音避難乃旦反朝直遥反處上聲孰與熟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履猶行也君使其臣謂使之聘問師役之屬慎慮而從之有此巳志也謹慎思慮從命而行欲其必有成否謂非巳志也雖非已志孰慮而從之又計於已利害也終事而退非巳志者事成則去也不事王侯言臣致仕而去不復事君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臣禮君使之在軍旅之中不辟危亡之難在朝廷之中不辭卑賤之所君所使雖當巳才猶宜謹慎思慮從君之命而行之必使成功也君所使雖非巳本才而君命無擇則彌熟思慮而從行之於巳為利當勤力為之即於巳有害亦須為之不得辭也終事事畢也既本非巳才而幸得終竟即辭而退也得志不得志並從而無違是臣行之篤厚也引易蠱卦上九爻辭証終事而退是臣之厚也 吕氏大臨曰事君者不仕則巳仕則卑賤有所不辭詩云碩人俁俁公廷萬舞事君者不受命則巳受之則患難有所不辭詩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處其位而不履其事如弓人恥為弓矢人恥為矢亂於名實者也得志合素志也否者不合其素志也雖有所合不敢以得志而自滿故慎慮而從之有所不合又非所宜辭亦不敢怨於不得志而不事事故孰慮而從之卒事則致為臣而去則所以自免而不累於上故曰臣之厚也蠱者有事之時自九五而下皆以幹蠱能不能為得失至於上九事之終且無位也故曰不事王侯唯不事王侯乃可以髙尚其事不見役於人若委質而仕反欲髙尚其事而不事事則曠官尸利無所逃罪矣故此章取以為證   案此承上章不可使為亂而言食其禄必忠其事不可以臨難而逃居其職必守其官不可以位卑自諉不然或避難或辭賤則處其位而不履其事即亂矣故君於我言聼計從不敢自恃而必慎慮以從即巳有去志而時與事有不可請亦不可悻悻而去必熟慮以從俟其事終乃致仕而去蓋必去者義而不遽去者仁故曰臣之厚也又不得去凡數端一違其願如北山詩人勞於王事而不得養其父母是也一違其才如龎士元非百里才孟公綽不可為滕薛大夫是也一不欺其隐如自靖自獻於先王一自安於命如北門之大夫伐檀之君子也極其變如蘇屬國之奉使顔清臣之陷賊皆所謂終事而退者要同歸於厚而巳   子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順則臣有順命君命逆則臣有逆命詩曰鵲之姜姜鶉之賁賁人之無良我以為君【鶉音蓴賁音奔】   正義孔氏穎達曰詩鄘風鶉之奔奔刺宣姜之詩吕氏大臨曰天道無私莫非理義君所以代天而治者推天之理義以治斯人而巳故天秩天敘天命天討莫非天也臣之受命於君者合乎禮義為順命不合則為逆 彭氏絲曰引詩証君之逆理臣下不茍徇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皆有所受不敢專也唯當為雖字之誤也臣受順則行順受逆則行逆如其所受於君則為君不易矣   案此又承上章熟慮從之而言見熟慮而從必其事猶可委曲将順者也若君有逆命則斷不可從矣蓋君所受命者天臣之受命於君亦天也君命順乎天理則臣順君命若君命逆乎天理則臣必逆君命乃能以君順乎天若伊尹之於大甲其為逆也多矣不如是詎能成大甲之徳使永保天命終為商一代之大宗也哉引詩以証君命逆則臣有逆命之意鄭注反責重於君恐非正義 又案此以上為第六支以臣事君明君子之義   子曰君子不以辭盡人故天下有道則行有枝葉天下無道則辭有枝葉是故君子於有喪者之側不能賻焉則不問其所費於有病者之側不能饋焉則不問其所欲有客不能館則不問其所舍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壊小雅曰盗言孔甘亂是用餤【行下孟反費芳貴反淡徒闞反餤音談】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有枝葉所以益徳也言有枝葉是衆虛華也枝葉依榦而生言行亦由禮出不問者皆辟有言而無其實【孔疏戒其不得虚言也】水相得合而巳酒醴相得則敗淡無酸酢少味也接或為交盗賊也孔甚也餤進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子之行不可虚用其辭言君子與人之交必須驗行不得以其言辭之善則謂行之盡善也有道之世則依禮所行外餘美好如榦之有枝葉也無道之世人皆無禮行不誠實但言辭虚美如榦之有枝葉也小雅巧言篇刺幽王之詩引之證小人甘以壞 吕氏大臨曰君子不以辭盡人不敢輕信人也孔子曰聽其言而觀其行不以辭盡人之義也枝葉者榦之文也天下有道則人致文於行天下無道則人致文於辭問所費於喪者而不能賻問所欲於病者而不能饋問所舍於客而不能館則其言也不出於誠心君子恥之故與其不能惠而問之不如不問之愈也君子之接人也以信而不以茍說人故如水淡而可乆小人之接人也苟說而不以信如醴之甘而不可久故凡言之甘而不出乎誠心者必将有以盗諸人傳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甘言入則受其盗故曰盗言孔甘亂是用餤存異方氏慤曰天下有道則君子之道發之於行事此行所以有枝葉天下無道則君子之道載之空言此辭所以有枝葉   案巧言詩言甚甘而可餤者盗言也君子寧為其淡者爾方說以辭有枝葉為明道之言更屬別義 又案皇說發端起皆子言之則此章為一支起處當作子言之或傳寫誤也   子曰君子不以口譽人則民作忠故君子問人之寒則衣之問人之饑則食之稱人之善則爵之國風曰心之憂矣於我歸說【譽平聲衣去聲食音似說音税】   正義鄭氏康成曰譽繩也【孔疏繩以量度於物凡口譽於人亦須量之於心故以譽為繩左傳蔡侯繩息媯杜註繩譽也】問人之寒以下皆為有言不可以無實 孔氏穎達曰詩曹風蜉蝣刺曹君之詩引之証疾虚言之義 陳氏澔曰詩人憂昭公之無所依故曰其於我而歸稅乎說讀税舍息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歸說欲歸其所說忠信之人也案以言與人謂之譽口與之而實不至是不忠也詩言我心憂子之無所歸也其於我歸息乎是出於中心之誠不復以言與人也鄭說詩似拗   子曰口惠而實不至怨葘及其身是故君子與其有諾責也寧有已怨國風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巳焉哉【葘讀災晏於諌反巳音以】   正義鄭氏康成曰善言而無信人所惡也巳謂不許也言諾而不與其怨大於不許也詩言相與為昏禮而不終言始㑹合言笑和悅要誓甚信今不思其本恩之反覆反覆之不思亦巳焉哉無如此人何怨之深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言不實則怨将及身諾謂許人物責謂許之不與而被責也引衞風氓之篇證許而不與被人所怨也 呂氏大臨曰人有求而巳之始雖咈人之意而終不害乎信故其怨小諾人而不踐其言雖不咈人意而終害乎信故其責大 彭氏絲曰口惠如晉許賂秦列城五既而背之此怨葘所以及也 黄氏震曰諾而不予者虛言絶而不許者直情故寧此勿彼 徐氏師曽曰詩言今之反覆乃始者不思之過也喩今之見責於人由始不思而諾之耳   案晏晏情之密旦旦許之明其諾如此似乎可信然其心實不思踐此言也踐言之不思而輕為是諾其責宜矣亦巳之而不諾哉引以證寧有已怨之意   子曰君子不以色親人情疏而貌親在小人則穿窬之盗也與【穿音川窬羊朱反與平聲】   正義孔氏穎達曰不以色親人謂不以虚偽善色詐親於人也情疏貌親外内乖異心不慤實恒畏於人如細人姦盜也 吕氏大臨曰色親人者巧言令色足恭無誠心以將之情疏貌親主於為利亦欺人不見君子恥之故不為也   子曰情欲信辭欲巧   正義陳氏澔曰情欲信即大學意誠之謂也巧當作考即曲禮則古昔稱先王之謂否則為無稽之言矣存疑鄭氏康成曰巧謂順而說也 孔氏穎達曰君子情貌欲得信實言辭欲得和順美巧不違逆於理與巧言令色者異   案考古文作丂此字誤耳情見乎外謂相接之藹然可見處考成也謂自驗其實記者以此結上四章蓋情而信則不以色親人辭而考則不以辭盡人不以口譽人必無口惠而實不至者矣 又案以上為第七支以交際言言君子言色皆務於實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無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褻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違卜筮卜筮不相襲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神明謂羣神也無非卜筮之用言動任卜筮也日月謂冬夏至及四時也【孔疏冬至謂祭圜丘夏至謂祭方澤四時謂四時迎氣也】襲因也大事則卜小事則筮【孔疏大事謂征伐出師及廵守也其實是中事對小事為大耳小事若周禮簭人有九簭筮更筮咸之屬是也】所不違者日與牲尸也【孔疏左傳禮不卜常祀卜其牲日特牲少牢禮大夫士筮尸則天子諸侯卜尸】 崔氏靈恩曰凡卜一而吉則不更啟若初不吉則二不至於三大事卜筮兼用故尚書有龜從筮逆龜逆筮從之義皆據一用而言也初多則更卜若初凶多則亦卜至三所言三者皆謂三度用之非一度用三王之龜筮也卜筮各用者不得為襲中事兼用則謂之相襲 呂氏大臨曰冬至祀天夏至祭地四時迎氣用四立皆素有定日不用卜他祭祀之當卜日者不可犯此素定之日然既卜之則不可違故曰不犯日月不違卜筮違之犯之皆不敬也記曰大饗不問卜此謂日月之素定者如冬夏日至之類他則皆卜如啟蟄而郊郊用辛之類故大宰祀五帝帥執事而卜日卜筮不相襲者主祭祀而言大事用卜小事用筮在他事則卜筮兼用之簭人云國之大事先筮而後卜春秋傳僖二十五年晉卜納襄王得黄帝戰於阪泉之兆又筮之得大有之聧哀九年晉卜伐宋亦卜而後筮則兼用亦明矣   通論馬氏睎孟曰傳曰聖人不煩卜筮凡事可黙決之於心而不煩於卜筮也然則事神明而用卜筮者不敢以私褻事卜筮也祭義曰雖有明知之心必進斷其志焉示不敢專以尊天也與此同義外事陽也剛亦陽也故用剛日内事陰也柔亦隂也故用柔日案大宰祭祀用卜者乃類宜祈報及有事祭告之祀非二至四立也傳所云卜郊則祈穀之郊非二至之郊社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至篇末總明卜筮之事   大事有時日小事無時日有筮外事用剛日内事用柔日不違龜筮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事有事於大神有常時常日也有事於小神無常時常日臨有事筮之剛日柔日順陰陽也陽為外隂為内 方氏慤曰小事臨機而作故無時日曰有筮則無卜可知 朱氏申曰外事郊社之祭剛日甲丙之類也内事宗廟之祭柔日乙丁之類   存疑鄭氏康成曰事之内外別乎四郊【孔疏先師以為祭天而用辛雖外用柔日祭社用甲雖内用剛日今謂事之外内別乎四郊者謂四郊之外為外事若甲午祠兵日庚午既差我馬之類是也四郊之内為内事若郊之用卒及宗廟少牢用丁亥之屬是也故言别於四郊以四郊為限】   辨正吕氏大臨曰鄭以郊外事反用辛故謂郊在四郊之内同内事故用柔日之辛然社乃内事而反用甲說亦未可行蓋所謂内事外事分別剛柔汎言衆事爾如郊用辛社用甲自別有義難以剛柔取類也   子曰牲牷禮樂齊盛是以無害乎神無怨乎百姓【牷音全齊音粢本亦作齎】   正義鄭氏康成曰牷猶純也 方氏慤曰鬼神有禍福故於神曰害百姓有休戚故於百姓曰怨 黄氏震曰牲牷禮樂齊盛有常故幽則無害乎神言不廢祀也明則無怨乎百姓言皆正供也   存疑陳氏澔曰詳文理不違龜筮四字當在牲牷齊盛禮樂之下   案此承上不違龜筮言卜日既定而後以牲牷禮樂齊盛奉之則可以無害乎神無怨乎百姓所謂無害無怨總歸重不違龜筮上如陳説則禮樂齊盛豈有卜而用之者   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辭恭其欲儉其禄及子孫詩曰后稷兆祀庶無罪悔以迄于今【易音異】   正義鄭氏康成曰富之言備也以傳世之禄共儉者之祭易備也兆四郊之祭處也【案此謂后稷時】迄至也言祀后稷於郊以配天【案此謂成王時】庶幾其無罪悔乎福禄傳世乃至於今 孔氏穎達曰前言不違卜筮動合神明此言后稷祭祀福流後世以證成其義詩是大雅生民之篇美成王尊祖配天也言今所以尊后稷配天者以后稷生存之時於四郊之兆域祭祀於天事皆合禮庶無罪過悔恨迄至於今文武而王天下曾氏鞏曰自后稷肇祀前後相承兢兢業業惟恐一有罪悔戾於天閱數百年而此心不易故曰庶無罪悔以迄于今言周人世世如此也 方氏慤曰其辭恭則物雖薄而誠足以饗神其欲儉則物雖少而用足以行禮此祀之所以易富也盛徳必百世祀其禄及子孫不亦宜乎 徐氏師曾曰有恭敬之祝辭則誠足以饗神無求福之大欲則專乎報本故不美多品而祀易備也由是神格享降之以福由身及其子孫而有國有天下也   子曰大人之噐威敬天子無筮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諸侯非其國不以筮卜宅寢室天子不卜處大廟【處上聲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威敬言其用之尊嚴天子無筮謂征伐出師若廵守天子至尊大事皆用卜也【孔疏以前云外事用剛日内事用柔日據在國諸事今此云無筮又云道以筮又云諸侯非其國不以筮皆據将欲出行及在道之事下云道以筮則無筮是未在道故知征伐出師若廵守欲發時也天子大事不徒用筮而巳兼用卜也故簭人云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此云無筮無徒筮耳不謂全無筮也】春秋傳曰先王卜征五年嵗襲其祥【孔疏左傳襄公十一年言先王将廵守先五年毎嵗卜之歲嵗恒而後始行 案古者五年一廵守是嵗将出乃卜三龜一襲乃出未必五年五卜皆乃出之謂】守筮守國之筮國有事則用之道以筮者始将出卜之道有小事則用筮諸侯入他國則不筮不敢問凶於人之國也諸侯受封乎天子因國而國唯宫室欲改易者得卜之耳【孔疏諸侯初受封時因先王舊國則不卜若初建國不因舊則必卜可建國之處也】天子不卜處大廟言卜可建國之處則宫廟可知 孔氏穎達曰所主之噐當威嚴敬重不可私褻於小事雜用饗時則用燕則不用也道謂出行於道路之上臨時有小事唯用筮也卜宅寢室諸侯受封不卜建國之否但建國巳後宅及寢室則卜之 吕氏大臨曰天子無筮者天子體尊在國中有事皆卜而不以筮至於廵守征伐在道則以筮蓋以龜當敬而不可褻也諸侯卑於天子在國中居守有事則筮降於天子之用龜也至於出竟則不筮蓋不敢問凶於人之國且辟天子也小宗伯云凡建國左宗廟右社稷則宗廟有定位雖天子不卜唯宅寢室則卜之蓋寢室為人君之居不可不敬以求祜於天故必卜 項氏安世曰凡為宫室者寢室宅其中宗廟處左中定則左右可知故但卜寢室之所宅不卜宗廟之所處雖天子之廟無卜也諸侯以下可知 方氏慤曰觀天子道以筮則天子非無筮也所守者龜耳諸侯卜宅寢室則諸侯非無卜也所守者筮耳 徐氏師曾曰龜筮者聖人所以寓神道之教者也故其為噐可畏敬而不可褻玩焉古者大事卜小事筮唯天子至尊則大小事皆用卜而不用筮諸侯有守國之筮則大小事皆用筮而不用卜然天子亦有用筮時如廵守征伐出而在途有事則筮明殺於在内也諸侯亦有不用筮時蓋守筮用於本國若在他國則不筮不欲人疑其吉凶之問也天子亦有不用卜時蓋其適諸侯則舍其祖廟居有常處不須卜也然此亦大略言之以見大人之噐當威敬耳   存疑孔氏穎達曰大人謂天子 張子曰不卜處大廟舍諸侯祖廟為常故不卜 方氏慤曰威敬若見君之几杖則起遭君之乘車則下是也   案大人兼天子諸侯孔單指天子未安噐即指龜筮方推到几杖乗車則泛又張子謂諸侯適他國惟卜宅寢室而巳夫諸侯在國無守龜豈有適他國不以筮行反以龜行者非其國不筮豈有筮於人國恐人疑之卜於人國人反不疑者且諸侯大夫朝聘於他國其國必致館我卜之不将使其國改築乎恐只謂在國之宅寢室可卜適他國則我無可卜雖天子適諸侯亦處其大廟而不必卜耳張子說未確   子曰君子敬則用祭噐是以不廢日月不違龜筮以敬事其君長是以上不瀆於民下不褻於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敬則用祭噐謂朝聘待賔客崇敬不敢用燕噐也用龜筮問所貢獻也上之於下以直則下應之以正不褻慢也 孔氏穎達曰敬事君長謂諸侯朝天子及小國之於大國 吕氏大臨曰不廢日月者事其君長各有日月如嵗之有朝覲宗遇一日之有朝夕不敢廢也不違龜筮者欲見其君長及其所貢獻皆卜筮而後進也如此則上之待下下之事上莫非敬也故上不瀆於民下不褻於上 方氏慤曰祭噐所以事神燕噐所以事人以事神之禮事之則敬可知也不廢日月不違龜筮凡以致敬而巳故推此道則臣足以事其君幼足以事其長 徐氏師曾曰祭用祭器燕用燕器禮之常也唯主人敬賔則變其常而用祭器以燕之此天子諸侯待來朝之賔也是以諸侯守其常見之期而不敢廢卜其貢獻之禮而不敢違凡以敬事天子及大國而巳是賔主交致其敬也由是敬道行而上不瀆下不褻矣通論孔氏穎達曰鄭注以朝聘用祭器其實冠昏亦不用燕器也故左傳稱魯襄公冠季武子曰君冠必以祼饗之禮行之是用祭器也【周氏諝曰冠昏人道之始君子之所致敬故亦用祭噐】   案以上為第八支以卜筮言亦言敬也首支言敬而終復言敬者君子之學一敬而巳能敬則事上治民持身接人所謂為仁為義為實者一以貫之矣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九   緇衣第三十三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曰緇衣者善其好賢者厚也緇衣鄭詩也此於别錄屬通論 陸氏德明曰劉瓛云公孫尼子所作 吕氏大臨曰篇中有好賢如緇衣語故以是名篇 方氏慤曰此篇凡二十四節大抵多明人之好惡人之所宜好者莫如賢所宜惡者莫如惡緇衣好賢之詩也經正引此故以名篇 朱子曰緇衣兼惡惡獨以緇衣名篇者以見聖人有心於勸善無心於懲惡也 馮氏椅曰篇中多依倣聖賢之言其文有不純義有不足者多矣   子言之曰爲上易事也爲下易知也則刑不煩矣【易以䜴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君不苛虐臣無姦心則刑可以措 孔氏穎達曰君上以正理御物則臣事之易臣下無姦詐則君知其情易 吕氏大臨曰上不務信以機心待民則民亦以機心報上上下之交機心相勝姦生詐起欲刑之不煩不可得矣 劉氏彝曰上難事則下難知上易事則下易知好惡悖其正喜怒失其常於是有匿其誠信以爲容悅者屈其忠直以爲阿諛者包其禍心以爲詐僞者   子曰好賢如緇衣惡惡如巷伯則爵不凟而民作愿刑不試而民咸服大雅曰儀刑文王萬國作孚【好呼報反惡惡上烏路反下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緇衣巷伯皆詩篇名緇衣首章曰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爲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是其好賢欲其貴之甚也巷伯六章曰取彼讒人投豺虎豺虎不食投有北有北不受投有昊此其惡惡欲其死兦之甚也爵不凟者不輕爵人也試用也咸皆也刑法也孚信也儀法文王之德而行之則天下無不爲信者也文王爲政克明德慎罰 孔氏穎達曰此明好賢惡惡賞罰得中則爲民所信緇衣鄭風之首美桓公武公詩巷伯小雅篇名刺幽王詩凟濫也愿慤也末所引詩大雅文王之篇諫成王之詩 胡氏銓曰緇衣好得其正巷伯惡得其正 吕氏大臨曰子曰示之以好惡而民知禁蓋誠心不至則好惡不明好惡不明則民莫知其所從違如此而欲人心之孚天下嚮風難矣文王好惡得其正而一出乎誠心故爲天下之所儀刑德之所以孚於下也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齊之以刑則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愛之則民親之信以結之則民不倍恭以涖之則民有孫心甫刑曰苖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惡德而遂絶其世也【孫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格來也遯逃也涖臨也孫順也甫刑尚書篇名【孔疏此尚書吕刑篇而稱甫刑者案孝經序云春秋有吕國而無甫侯國語云齊許申吕皆由大姜然則吕即甫也孔注尚書吕侯後爲甫侯故穆王時謂之吕侯周宣王及平王時爲甫侯】匪非也命謂政令也高辛氏之末諸侯有三苖者作亂其治民不用政令專制御以嚴刑乃作五虐蚩尤之刑以爲法【孔疏苖民九黎之君少昊氏衰上效蚩尤重刑顓頊代少昊誅九黎分流其子孫爲居于西裔高辛之衰又復九黎之君惡堯興又誅之堯末又在朝舜時又竄之後王深惡此族三生凶惡故著其氏謂之苗民民者冥也】於是民皆爲惡起背畔也三苖由此見滅無後由不任德 孔氏穎達曰此明教民以德不以刑也論語云有恥且格 馬氏睎孟曰德者所以養人於中而在外有不正則又以禮齊之此順其性命之理而以善養人也故民有格心政者所以率人於外而内有不從則又以刑齊之此逆其性命之理而以力服人也故民有遯心先王之爲治德禮以爲本刑政以爲助 葉氏夢得曰子以愛之信以結之所謂教之以德也恭以涖之所謂齊之以禮也德不止於一故有仁有信禮則恭而已矣 應氏鏞曰書云苖民弗用靈靈善法也今引弗用命命當作靈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從其所令從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惡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好惡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從其令言民化行不拘於言甚者甚於君也民之從君如景逐表 馬氏睎孟曰令者令之於民行者行之於已令民而使作愿民未必作愿令民而使之服民未必咸服唯好賢如緇衣則爵不瀆而民作愿惡惡如巷伯則刑不試而民咸服所謂從其所行而不從其所令也 陳氏祥道曰言之化人也淺行之感人也深故好惡出於正則彼皆從而正好惡出於非則彼皆從而非猶表端而影端表枉而影枉也故謂民之表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豈必盡仁詩云赫赫師尹民具爾瞻甫刑曰一人有慶兆民頼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正義鄭氏康成曰遂猶達也言百姓傚禹爲仁也孚信也式法也皆言化君也 孔氏穎逹曰此申明上文君爲民表不可不愼詩小雅節南山之篇引以證民之法則於上甫刑見上引以證上有善行頼及於下大雅下武之篇引以證君有善與下爲法式也方氏慤曰禹欲百姓之仁而已及百姓之興仁亦遂上之所欲而已故以遂言之 陳氏澔曰豈必盡仁言不必朝廷盡是仁人而後足以化民也得一仁人爲民之表則天下皆仁矣所謂君仁莫不仁也通論孔氏穎達曰禹立三年則百姓盡行仁道論語稱有王者必世而後仁者禹承堯舜禪代之後其民易化論語所稱者謂重離之後故必世乃後仁是以注論語云周道至美武王伐紂至成王乃致太平由承殷紂敝化之後然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言百姓效禹爲仁非本性能仁也案民之秉彞好是懿德未有民之本性不可爲仁者謂非本性能仁繆已   子曰上好仁則下之爲仁爭先人故長民者章志貞教尊仁以子愛百姓民致行已以說其上矣詩云有梏德行四國順之【好去聲長上聲說悅通梏詩作覺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章明也貞正也民致行已者民之行皆盡已心梏大也直也【吕氏大臨曰覺明也訓大直未詳 案朱子詩傳亦訓直大又有覺其楹訓覺高大而直也則明之義已在其中矣】 孔氏穎達曰此結上經在上行仁之事詩大雅抑之篇刺厲王也引以證上有其德下所從也 吕氏大臨曰爲仁爭先人者得其良心之所同然靡然嚮風日用而不知也章志者明吾好惡以示之貞教者立不可易之道以敎之所示所教者尊仁而已好仁惡不仁吾所以示之也明人倫於上教之使順不使之不順此吾所以敎之也民致行已以悅其上如子從父母之命盡心力以奉之不忍違也 陳氏祥道曰覺出於性而非僞故覺爲直   子曰王言如絲其出如綸王言如綸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則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詩云淑愼爾止不諐于儀【綍與紼通音弗危行而行之行竝去聲諐詩作愆字通】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言出彌大也【孔疏王言初出微細如絲其出行於外漸大如綸綍又大於綸也】綸今有秩嗇夫所佩【孔疏漢十里一亭十亭一鄕鄕有三老有秩嗇夫鄕小者縣亦置嗇夫職同但隨鄕大小異名耳所佩則同張華云綸如宛轉繩】綍引棺索游浮也不可用之言也危高也言不高於行行不高於言則言行相應也淑善也諐過也言善愼汝之容止不可過於禮之威儀也 孔氏穎達曰詩大雅抑之篇 吕氏大臨曰生於心則形於言形於言則發於政如絲如綸如綍言其端甚微其末甚大也爲人上者倡之以誠慤篤實之言天下猶有姦欺以罔上者茍以無根不實之言倡之則天下蕩然虛浮之風作矣可不愼乎可言而不可行過言也可行而不可言過行也過言者窮高極深絶類離倫自以爲高明博大然人倫不察庶物不明卒不可行於世無用之空言而已過行者可行之一時不可法於後世可行之於已不可達之於天下獨行之高行而已此君子所以弗言弗行也如此則言行不越乎中民將效之言不敢高於行言之必可行也行不敢高於言必爲可繼之道也引詩言爲人上者當善愼其容止不過於先王曲禮之儀以證言行之不可過也方氏慤曰王以位言大人以道言其言如綸則有位者之事故曰王不倡游言非有道者不能故曰大人君子則兼上下言之見在上在下皆如此也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民謹於言而愼於行詩云愼爾出話敬爾威儀大雅曰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道與導同行竝去聲稽古兮反於音烏】   正義鄭氏康成曰禁猶謹也【孔疏言禁約謹慎人以行使行顧言】稽猶考也議也話善言也緝熙皆明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前經言行之事上詩大雅抑之篇下詩大雅文王之篇言穆穆然美者乃是文王之德嗚呼光明乎又敬其容止證上當敬其言行也 陳氏祥道曰言以明理所以通彼此之情而達之也故道人以言行出於正而率以正則彼莫敢爲非也故禁人以行眞氏德秀曰言出於口至易也然不慮其所終則一言之過貽患將不勝救行出於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則一行之差流禍至於無窮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慮之不深稽之不遠未有不反而爲不善者也況尊居人上言行所關安危自出故必謹之審之而不敢茍則民亦從其化而不茍於言行矣 吕氏大臨曰引抑詩言上之言行不可不愼引文王詩言文之盛德亦不越敬其容止而已   通論陳氏祥道曰孔子於空空之鄙夫則叩兩端而竭焉所謂道人以言也爲魯司寇而公謹氏出其妻愼潰氏踰竟而徙所謂禁人以行也 眞氏德秀曰老莊非善言乎其終爲浮虛之害夷惠非善行乎其敝有隘不恭之失   子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壹詩云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于周萬民所望【長竹丈反下君長同貳或作貸同音二下同從七凶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貳不一也章文章也忠信爲周孔氏穎達曰從容有常謂舉動有常度壹謂齊一不參差詩小雅都人士之篇言彼明王時都邑之人有士行者服此狐裘黃黃然行歸忠信萬民所以瞻望以法則之 馬氏睎孟曰長民者處人之上不惟其行貴有常即其形於衣服容貌之際者亦不可無常然後民望其容貌而其德歸於一矣狐裘黃黃服其服也其容不改文以君子之容也出言有章遂以君子之辭也行歸于周萬民所望實以君子之德也陳氏祥道曰民德之不純常生於竒衺而竒衺之作常兆於衣服之不一狐裘燕居之服黃黃言其色也燕居之服猶且致一如此則其出而齊民可知矣存異鄭氏康成曰黃衣則狐裘大蜡之服也【孔疏案詩注云狐裘取温裕而已不云大蜡鄭云蜡服者以正衣解之耳詩謂庶人有士行非闢蜡之事故爲温也】案衣服不貳所服皆法服也從容禮法之内而又有常安而且久也如是則上之德壹矣以此齊民民德豈有不壹者哉言衣服者亦猶鳲鳩之言其帶伊絲其弁伊騏之意   子曰爲上可望而知也爲下可述而志也則君不疑於其臣而臣不惑於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湯咸有壹德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忒他得反或作貳】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當爲告古文告字之誤尹誥伊尹之誥也書序以爲咸有壹德咸皆也言君臣皆有一德不貳則無疑惑也 孔氏穎達曰可望而知謂貌不藏情望見其貌則知其情詩曹風鳲鳩篇刺曹君之詩言善人君子其儀不有差忒引以證一德之義 吕氏大臨曰可望而知者不言而喻也可述而志者可稱述而志之於書也若上有深阻難測之意則雖言而未喻下有隱匿不忠之情則雖言不可信況於志乎此君臣上下所以交相疑惑欲同心爲治難矣 陳氏祥道曰上以情待下故望其趨舍足以知其情下以情事上故述其功業足以志其情爲上可望而知則君於臣無可疑之行爲下可述而志則臣於君無可惑之事書言君臣皆有一德此君所以不疑於其臣而臣不惑於其君也 陸氏佃曰可望而知表裏如一可述而志先後如一   存異鄭氏康成曰志猶知也 孔氏穎達曰可述而志謂臣下率誠奉上其行可述叙而知也   子曰有國家者章義惡以示民厚則民情不貳詩云靖共爾位好是正直【丁但反共音恭好呼報反案陸德明云義尚書作善陳澔本因改善今從鄭氏原本】   正義鄭氏康成曰章明也病也 皇氏侃曰義善也 孔氏穎達曰有善以賞章明之有惡以刑病之詩小雅小明之篇刺幽王之詩引證上文民情不貳爲正直之行 吕氏大臨曰善居其厚惡居其薄章之之以示民厚則民一歸於理義所以不貳也詩言居位者惟正直是好則所好出於理義民德所以一也 陳氏祥道曰惟民生厚因物有遷有國者知民性之有善而移於習然後爲惡故爲善則章之使民知善之可爲爲惡則之使民知惡之可避示民有生厚之善則民致一於善而歸厚矣是以民情不貳引詩言此章善之謂也 方氏慤曰章善而著之惡者恥其不若則惡者病矣夫不待刑罰而能使惡者知恥則上之用心厚矣民豈有攜貳之情乎案民情之本厚者以其直道而行也故在位而好是正直則民自動其天而德壹焉三代之章善惡孔子之無毁無譽孟子曰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皆是道也   子曰上人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愼惡以御民之淫則民不惑矣臣儀行不重辭不援其所不及不煩其所不知則君不勞矣詩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維王之卭【長上聲好呼報反惡烏路反行去聲詩作癉共作恭卭音窮】   正義鄭氏康成曰難知有姦心也淫貪侈也孝經曰示之以好惡而民知禁重猶尚也援猶引也上帝喻君也板板辟也卒盡也病也此君使民惑之詩卭勞也言臣不止於恭敬其職惟使王之勞此臣使君勞之詩 孔氏穎達曰此明君臣各以情相示則各得其所君上多疑貳則百姓疑惑下懐欺詐則在上治之勞苦也不重辭不尚虛辭也臣下不援引其君行所不能及之事不煩亂以君所不知之事則君不勞苦矣詩大雅板之篇刺厲王之詩小雅巧言之篇刺幽王之詩 吕氏大臨曰篇首曰爲上易事爲下易知又曰爲上可望而知爲下可述而志此又反覆言此者蓋君臣上下之際茍非同心同德一歸於理義則上下睽乖欲政行而事治未之有也因極言上之好惡言行所以示其下者一德而已章好者明吾所好唯理義而已非他好也愼惡者愼吾所惡唯非理非義而已非他惡也所好未必理義則君好可疑欲以化民成俗難矣所惡未必非理非義則君惡可疑欲民之不淫難矣臣之事上非理義不行故曰儀行非有隱匿詐僞之情不必多言以自解故曰不重辭以君力所不能及而援其君則君難從以君智所不能知而煩其君則君難聽勞其君而無益非所以事君也板板反也王者反覆二三其德則民莫知所從而病矣此證上人疑則百姓惑也卭病也爲臣者事君不止於恭敬而援其所不及使君病其不能煩其所不知使君病其不知此證下難知則君長勞也方氏慤曰臣有可儀之行而所重者不在乎辭君   之所及者道而所不及者事故於所不及者則不援之使及君之所知者本而所不知者末故於所不知者則不煩之   存異鄭氏康成曰儀當爲義言臣義事君則行也引君所不及謂必使其君所行如堯舜也不煩以其所不知謂必使其知慮如聖人也凡告喻人當隨其才以誘之   辨正胡氏銓曰孟子曰我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於王前又曰人皆可以爲堯舜謂堯舜爲不可及不可也謂不必使其君如堯舜尤不可也鄭氏誤矣案上之疑有二用舍不斷威福莫測善不必賞惡不必罰此民所以從違莫定也章善癉惡法紀昭明則民曉然於善之當爲而惡之必不可爲矣下之難知新進喜事浮夸無實聽其言則天下事無不可爲而發而不慮而無成如鼂錯之更令王安石之變法之類責難陳善人臣之義然堯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務也今援其所不及煩其所不知紛紜滋擾日不暇給皆屑煩苛舍本求末者也夫人引君當道中正是遵俾君不苦於過高之事何勞之有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祿不足勸也刑罰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䙝刑而輕爵康誥曰敬明乃罰甫刑曰播刑之不廸【䙝息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政敎所以明賞罰康康叔也作誥尚書篇名播猶施也不衍字耳廸道也言施刑之道 皇氏侃曰言在上政令所以不行敎化所以不成者祗由爵祿加於小人不足勸人爲善刑罰加於無罪不足耻其爲惡賞罰失所故政不行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愼賞罰之事賞罰不中則勸懲失所故君上不可輕䙝之周公作誥告康叔云女所施刑罰必敬而明之甫刑穆王戒羣臣言所爲監者皆是伯夷布刑之道引之者證重刑之義 吕氏大臨曰好惡本諸心爵祿刑罰施於政心術不正則政刑從之不可不愼也 陳氏祥道曰爵祿之榮人情所甚欲也且不足以勸其爲善刑罰之威人情所甚惡也且不足以耻其爲惡則輕爵以予人猶無益也故上不可以輕爵䙝刑以加物猶不足禁也故上不可以䙝刑書言敬以致其謹明以致其察則不可䙝刑之意也   子曰大臣不親百姓不寧則忠敬不足而富貴已過也大臣不治而邇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邇臣不可不愼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謀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圖外則大臣不怨邇臣不疾而遠臣不蔽矣葉公之顧命曰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莊后毋以嬖御士疾莊士大夫士【治平聲比音道與導同毋竝音無葉音攝】   正義鄭氏康成曰忠敬不足謂臣不忠於君君不敬其臣邇近也言近以見遠言大以見小互言之比私相親也民之道言民所循從也圖亦謀也凡謀之當各於其黨於其黨知其過審也【案過謂繆悞審謂正當】大臣柄權於外小臣執命於内或時交争轉相陷害疾猶非也葉公楚縣公葉公子高也【案此文見逸周書乃祭公謀父將死而告周穆王之辭以爲葉公誤】臨死遺書曰顧命小謀小臣之謀也大作大臣之所爲也嬖御人愛妾也疾亦非也莊后適夫人齊莊得體者嬖御士愛臣也莊士亦謂士之齊莊得體者今爲大夫士 孔氏穎達曰此明臣無大小皆須恭敬謹愼人君無以小臣而謀大事也沈氏云大臣離貳不與上相親政敎煩苛百姓不寧是臣不忠於君君不敬於臣所致由君與臣富貴已過極也大臣不肯爲君治職事由邇臣與上相親比也民之道邇臣好則民從之好邇臣惡則民從之惡也君無與小臣而謀大臣之事無以遠臣言近臣之事無以内臣共謀外臣之事所以然者大小之臣意殊遠近之臣不同恐各爲朋黨彼此交爭相害故不圖謀若能如此則内外情通小大意合大臣不怨恨於君也近臣不爲人所非毁遠臣不被障蔽也 吕氏大臨曰此言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國之大患也傳曰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大臣之任國之休戚繫焉用之斯信之不信斯黜之未有居其位而不信之者也大臣不親民疑於所任百姓所以不寧蓋由君之敬不足於臣徒富貴之而無信任之意猶犬馬畜之而弗敬也事至於此必有邇臣嬖奪大臣之權而不得治其事故曰大臣不治而邇臣比矣大臣尊嚴國之政令存焉民之所望以爲表不敬則國命輕矣邇臣昵君之好惡繫焉民之所從以爲道不愼則風俗壊矣使小臣謀大臣則大臣怨乎不以使遠臣閒近臣則近臣疾其君使内之臣圖四方宣力之臣則遠臣之賢蔽而不聞三者君之大害也 陳氏祥道曰大臣道之隆德之駿王所尊而隆之者也故言敬中庸言敬大臣則不是也邇則居王之左右前後者欲擇正人而已故言慎書言慎簡乃僚是也敬大臣者謂其有師尊之實而下之人所視而效也故謂之民之表詩言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是也謹邇臣者謂其正朝廷以正萬民而下之人所從而由也故謂之民之道書言侍御僕從罔非正人以至下民祗若萬咸休者是也大臣則權重也權重常見謀於小臣矣小臣之謀得行則大臣退故大臣怨君毋以小謀大則大臣不怨矣近臣則所親而任親而任則嘗見言於遠臣矣遠臣之言或聽則近臣踈故邇臣疾君毋以遠言近則邇臣不疾矣外臣則遠於王也遠於王則易爲内臣之所圖矣内臣之圖得用則外臣之功業不上達於王故遠臣蔽君毋以内圖外則遠臣不蔽矣小臣之於大臣勢不足以圖之其所以擠陷之者謀而已内臣之於外臣謀非不足用也勢足以圖之而已故於小大言謀内外言圖怨生乎心疾作於外疾不如怨之深也故大臣言怨邇臣言疾存異葉氏夢得曰大臣牧伯也近臣四輔三公也外臣則諸侯也   案鄭孔以忠屬臣敬屬君於理則似但玩文義總重親大臣上親者内盡其忠外盡其敬猶孟子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之意百姓不寧由大臣不治之故大臣不親由邇臣比之故蓋左右近君善窺意旨巧於逢迎大臣方嚴素爲其所疾常謀所以閒之人主不覺毎墮其術中如恭石顯之殺蕭望之也由是類推以遠言近以内圖外中朝若此百姓何以寧哉又引葉公語結之   子曰大人不親其所賢而信其所賤民是以親失而敎是以煩詩云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陳曰未見聖若已弗克見既見聖亦不克由聖【案仇鄭讀逑匹也據詩君子好逑公侯好仇仇與逑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失失其所當親也敎煩由信賤也賤者無一德也詩言君始求我如恐不得我旣得我持我仇仇然不堅固亦不力用我是不親信我也克能也由用也 孔氏穎達曰此言君不信用人也在上不親任其所賢有德者而信用其所賤無德者則民效於上失其所當親唯親羣小政敎所以煩亂也詩小雅正月之篇刺幽王詩君陳尚書篇名引以證不親其所賢也 馬氏睎孟曰言賢則知賤者爲不肖之行言賤則知賢者有可貴之德上失其所親則下亦失其親雖區區於敎令之煩民未必從之蓋其令反其所好則民未有從之者也詩言始求我之法則如不我得焉其好之心可謂篤矣及其執我仇仇亦不我力旣已得我而反不用我至於君陳所言其理亦猶是也 陸氏佃曰孟子曰堯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務也堯舜之仁不徧愛人急親賢也今如此雖欲不煩得乎   存疑陳氏澔曰仇仇者言不一仇之無徃而不忤其意也【案陳以仇爲讐非詩意】   子曰小人溺於水君子溺於口大人溺於民皆在其所䙝也夫水近於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難親也易以溺人口費而煩易出難悔易以溺人夫民閉於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愼也大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機張往省括于度則釋兌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大甲曰天作孽可違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見于西邑夏自周有終相亦惟終【夫音扶易竝音異費芳味反鄭云或爲哱或爲悖大音泰兌作說逭胡玩反吉讀告天作先相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溺謂覆没不能自理出也人不溺於所敬者水人所沐浴自潔清者至於深淵洪波所當畏愼也由近人之故或泳之游之䙝慢而無戒心以取溺焉費猶惠也言口多空言且煩數也【孔疏口出虚言而無寔口惠不難失在煩數】過言一出駟馬不能及不可得悔也口舌所覆亦如溺矣民難卒諭人君敬愼以臨之則可若陵虐而慢之分崩怨叛君無所尊亦如溺矣君子愼所可䙝乃不溺越之言蹷也言無自顛蹷女之政敎以自毁敗虞主田獵之地者機弩牙也度謂所擬射也虞人之射禽弩已張從機閒視括與所射參相得乃後釋發矢爲政亦當以已心參於羣臣及萬民可乃後施也兌當作說兌命傅說作以命高宗者衣裳朝祭之服惟口起羞當慎言語也惟甲胄起兵當愼軍旅之事也惟衣裳在笥當服以爲禮也惟干戈省厥躬當恕已不害人也違猶辟也逭逃也尹吉亦尹誥也天當爲先字之誤忠信爲周相助也謂臣也伊尹言見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終伊尹始仕於夏此時就湯矣夏之邑在亳西 吕氏大臨曰小人謂民也君子謂士大夫也大人謂王公也凡人覆没於患禍不能以自出者皆在其易而䙝之也水至柔之物民狎而玩之則雖巨川深淵而不戒此取溺之道也德易狎而難親者謂水之德也與人交際不能無言古之君子辭逹而已若於已則費於人則煩過言之甚至於害德䘮身而不可悔非口之溺人乎民愚故蔽於心而不可理喻且賤故多鄙怨之心上不敬而慢之則輕身輕上無所不至此民之溺人也引大甲言爲政者如虞人射禽張機省括而後發有是心也安有溺於民之患哉兌命言庻政不可不慎也大甲言禍患之溺莫非自取也尹告言君以忠信有終皆君所自致也此引書爲證與書文小不同義無所害 方氏慤曰前兼言大人小人此統言君子者君子上下之通稱 馬氏睎孟曰禍故多藏於隱微而發於人之所忽蔽於所䙝而不知加愼以爲慮此其所以至於没溺而不知悟也費者言其無實煩者言其無節言之非艱故易以出斯言之玷不可磨故難以悔蔽於易出以爲常不知難悔以爲慮此君子所以至於溺也敬者御民之道書曰予臨兆民若朽索之馭六馬爲人上者奈何不敬不能莊以涖之而乃慢易以犯之此大人所以至於溺也衣服者所以命有德不可以命非其人故在笥言藏之而不輕於與人也干戈所以討有罪而不可以伐非其罪故省厥躬言當恕之於已然後可以責諸人也甲胄所以自衞干戈所以敵物天作孽猶有可違之理蓋脩德則可以消天變禍自已求無所逃於天地之閒也 陸氏佃曰閉則不能受人鄙故係吝怨毒難解存疑鄭氏康成曰德易狎而難親者言有德者亦如水矣初時學其近者小者以從人事自以爲可則侮狎之至於先王大道性與天命則遂扞格不入迷惑無聞如溺於大水矣難親親之當肅敬如臨深淵存異孔氏穎達曰卑賤小人居近川澤愛玩於水多所覆没君子以口傷人而致怨恨遂被覆没如溺於水【案鄭意以口惠人疏謂以口傷人意正相反又似以水譬口合兩爲一疏例無此】   辨正吕氏大臨曰先儒以德爲人之德易狎難親豈德之謂耶方論溺水溺口溺民三者之别無庸以有德厠其閒   子曰民以君爲心君以民爲體心莊則體舒心肅則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體全亦以體傷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詩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國家以寧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誰能秉國成不自爲正卒勞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資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好竝去聲勞鄭去聲今如字雅今書作牙資今書作咨屬上句鄭讀至屬下句祈書作祁案陸氏曰詩無上五句餘在節南山篇而無能字或皆逸詩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先正先君長也誰能秉國成傷今無此人也成之八成也【孔疏周禮小宰職掌以官府之八成經治一曰聽政役以比居二曰聽師田以簡稽三曰聽閭里以版圖四曰聽稱責以傳别五曰聼祿位以禮命六曰聽取予以書契七曰聽賣買以質劑八曰聽出入以要㑹皆成事品式以聽治於人】誰能秉行之不自以所爲者正盡勞來百姓憂念之者與【孔疏卒盡也先正謙退能用仁恩盡勞來百姓今無有如此之人案朱子詩傳不自爲政而以付姻婭之小人卒使受其勞病勝鄭此註】疾時大臣專功争美雅書作牙假借字君牙書篇名周穆王司徒君牙作【案梅賾古文尚書是王命君牙爲司徒】夏日暑雨小民怨天至冬寒小民又怨天言民恆多怨爲其君難【孔疏尚書云小民惟曰怨咨今此本作資字鄭又讀資爲至以鄭不見古文尚書故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君民相須養人之道不可不愼也詩人稱昔吾之有先君正長其敎令之言分明且清潔國家所以安也都邑所以成也庶人所以生也詩逸詩也書言民心難稱君政雖當人怨不已是治民難也 吕氏大臨曰引詩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勞也引君牙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況君之政敎乎 方氏慤曰民以君爲心好惡從於君也君以民爲體休戚同於民也體雖致用於外然由乎心之所使故曰心好之身必安之心雖爲主於内然資乎體之所保故曰心以體全亦以體傷荀子曰君舟也庶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君以民存亦以民亡之謂也 陳氏祥道曰詩言昔吾有先正居人上者其言明且清則人可得而法謂之先正以其正身而後正天下也唯能正身以率之故國家以寧都邑以成庶民以生幽王不然權移於下故詩人傷之不能秉國成則政出多門而不自爲政矣政多門則多事多事則百姓所以勞此幽王不明所以懐來之道也天之於民厚矣而寒暑之過正雨暘之失中民猶怨咨則爲上者可不敬乎   通論吕氏大臨曰天下無一物非我故天下無一物不愛我體或傷心則憯怛理之自然故大人自任以天下之重匹夫匹婦有不被堯舜之澤若已推而納之溝中豈勉强之所能爲也體完則心悅猶有民則有君也體傷則心憯猶民病則君憂也所以安危存亡者亦然可不愼乎   存異鄭氏康成曰資當爲至齊魯語聲之誤也祈之言是也齊西偏之語也   案君雅依古文尚書則末脫一咨字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則義不壹行無類也【行下孟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類謂比式 孔氏穎達曰此明下之事上當一其守 陳氏祥道曰下之事上以身爲本而信以成之也 方氏慤曰身不正故義不壹言不信故行無類不壹謂不能專於其身也無類謂無以副於其言也 陸氏佃曰不壹無以統之無類無應之者   案臣之告君孰不以正然身者言之本自處以義則身正而言之於君亦信而樂從身不正不能事事皆出於義其發之言者與行絶不相類而望君之信從不可得也諸儒忘却下之事上句故說多膚   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則不可奪志死則不可奪名故君子多聞質而守之多志質而親之精知畧而行之君陳曰出入自爾師虞庶言同詩云淑人君子其儀一也【行有之行去聲是以陸本作是故鄭云精或爲清知如字一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謂事驗也格舊法也精知熟慮於衆也自由也師庶皆衆也虞度也言出納政敎當由女衆之所謀度衆言同乃行之政敎當由一也孔氏穎達曰言必須有徵驗行必須有法式言行不妄守死善道名志俱善欲奪不可也質而守之親之畧而行之皆謂聞見雖多執守簡要也君陳成王戒君陳之言詩曹風鳲鳩篇言善人君子威儀齊一證爲政須齊一也 吕氏大臨曰有物則無失實之言有格則無踰矩之行如是者人歸於一而不可變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名也不可得而奪也義重於生舍生而取義則不義之名君子所不受也多聞所聞欲博也多志多見而識之者質正也不敢信已質衆人之所同然後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而勿失者也親之者學問不厭者也由多聞多志而得之又當精思以求其至約而行之故曰精知畧而行之畧約也此皆義壹行類之道也君子之學必致一不致一則二三一者何理義而已以吾之所同然合人之所同然而已引書言當謀之於衆取其同然也引詩言君子之行卒歸於一也 陳氏祥道曰志者言行之所從出名者言行之所自成言有物行有格則志之所守者堅而名之所成者著是以生則不可奪志死則不可奪名 馬氏睎孟曰聞之志之則言有所擇而言無所妄此言有物也知之則可以行知之已精而又畧而行之則行有所擇而行無所妄此行有格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質猶少也多志謂博交汎愛人也案鄭訓質爲少不如吕氏訓正爲確言有物言皆至當之理行有格不踰規矩之中生必行其所求之志即死亦不變平生之所守而遺不令之名也要其所以然者則有學焉多聞多志者學之博必求其正者擇之精然後取其至要者而行之所謂守之約也庶言同則言有物可知其儀一則行有格可知注疏連上章爲一節陳澔本從之徐師曾分二章今案記者之意相承而子未必一時之言故從徐本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鄕其惡有方是故邇者不惑而遠者不疑也詩云君子好仇【能好之好去聲正鄭讀匹今如字鄕許亮反又如字惡烏路反仇詩作逑】   正義鄭氏康成曰鄕方喻輩類小人徼利其友無常也邇近也仇匹也 孔氏穎達曰君子所親朋友及所惡之人皆有輩類故善者與之交不以榮枯爲異不善者則憎惡之言有常也好惡有定可望貌而知故近不惑而遠不疑也詩周南關雎篇斷章云以好人爲匹也 吕氏大臨曰君子之好不可以非其人故曰朋友有鄕所惡不可以及善人故曰其惡有方陳氏祥道曰君子小人異道故正人君子好之而   小人毒之 方氏慤曰君子非特其身正而已於正人又好而與之小人非特身不正而已於正人且毒而害之此君子小人好惡之辨有鄕有方言取舍之有常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邇者不惑儒行所謂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也遠者不疑儒行所謂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其行也 胡氏銓曰君子正直是與故好之小人惡直醜正故惡之君子居必擇鄕遊必擇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正當爲匹匹謂知識朋友   案鄭氏以正爲匹然小人亦有同惡相濟者寧盡相毒耶不如陳說明確   子曰輕絶貧賤而重絶富貴則好賢不堅而惡惡不著也人雖曰不利吾不信也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上惡烏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此近徼利也攸所也言朋友以禮儀相攝正不以富貴貧賤之利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交友之道以賢而貧賤則輕絶之是好賢不堅惡而富貴則重絶之是惡惡不著此貪利之人也詩大雅旣醉篇美成王太平之詩於時朋友羣臣相攝佐之時以威儀也言不以富貴貧賤而求利者 陳氏祥道曰貧賤者人之所易絶於其所易絶者而不絶然後爲好賢之堅富貴者人之所難絶於其所難絶者而絶之然後爲惡惡之著也 方氏慤曰可友者以其賢可絶者以其惡然賢者不必富貴惡者不必貧賤茍輕絶貧賤而重絶富貴則勢利之交而已通論陸氏佃曰相好仁也相攝義也相好主内君子好仇是也相攝主外攝以威儀是也   案重絶富貴如揚雄蔡邕荀彧輩所以貽萬世羞也   子曰私惠不歸德君子不自畱焉詩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歸鄭云或作懐好去聲行户剛反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道也言示我以忠信之道 孔氏穎達曰此明君子唯德是與詩小雅鹿鳴之篇周忠信 馬氏睎孟曰有忠信之德然後將之以惠禮也茍無忠信之德而行之則君子不自畱焉 吕氏大臨曰引詩言受人之好以示我至公而不比故也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周則徧徧則公比則有所附有所附則私   通論陳氏澔曰上文言好惡皆當循公道故此言人有私惠於我而不合於德義之公君子決不畱之於已也   存異鄭氏康成曰私惠謂不以公禮相慶賀時以小物相問遺也言其物不可以爲德則君子不以身畱此人 孔氏穎達曰言不用畱意此等人   案惠小惠德大德處我以禮物雖微亦德也惠而曰私非以此嘗我卽以此豢我矣私惠不歸德謂小惠不足爲德也君子不畱如子思不受鼎肉孟子不爲貨取是也鄭氏在公禮小物上說又以畱爲畱此人似誤   子曰茍有車必見其軾茍有衣必見其敝人茍或言之必聞其聲茍或行之必見其成葛覃曰服之無射【射音亦詩作斁】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凡人舉事必有後驗也見其軾謂載也敝敗衣也衣或在内新時不見射厭也言采葛爲衣服之無斁言不虛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人言行必愼其所終也詩周南葛覃之篇 馬氏睎孟曰言有實於此有以徵於彼而君子不可無其實也陸氏佃曰軾言前敝計後   存異吕氏大臨曰有軾則有車無車則何所憑而式有衣然後可敝無衣則何敝之有   案軾在車前車不止軾而先見其軾有其全必有所先見也衣之初服未至敝而終見其敝有其始必要其終也以興言雖隱而必聞行方始而必成之意引詩證衣則車可知   子曰言從而行之則言不可飾也行從而言之則行不可飾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則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惡詩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爲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在昔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行從則行之行並去聲寡鄭讀顧今如字玷丁簟反奭音釋尚書今文作周田觀古文作割申勸文書作寧】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猶隨也以行爲驗虛言無益於善也玷缺允信也展誠也奭召公名君奭尚書篇名孔氏穎達曰此明重言行之事言在於先而後隨   以行之則言須實行在於前言隨於後則行須實言行皆不可虚飾也君子言行相顧則人於美惡大小不得增減皆驗於行也詩大雅抑之篇刺厲王詩小雅車攻篇美宣王詩君奭書篇名周公告君奭之辭也 吕氏大臨曰飾言者所言非信故不可行飾行者所行必僞故不可言君子言顧行行顧言而已不可失吾信使民之稱美惡不敢有所大小而失其實也言之不信所謂玷也允也君子展也大成言君子非信則不成也君奭言文王有誠信之德爲天所命況於人乎   案人有小善言必飾而大之其夸飾在言人有大惡言必飾而小之其掩飾在行然言行相隨聽其言者必考其行言不可飾也觀其行者必察其言行不可飾也是故君子寧寡於飾僞之言而務實行其爲善去惡之事惡日祛而小善日積而大使發於口者無不可信之言而民亦自從而化之矣引詩大雅以證寡言小雅以証成信引書以証民皆化於君   通論吕氏大臨曰莊生之言非不善也卒不可以治天下國家此言之飾也五霸假仁義而行非不美也而後世無傳焉此行之飾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寡當爲顧聲之誤也古文周田觀文王之德爲割申勸寧王之德今博士讀爲厥亂勸與此三者異古文似近之割之言蓋也【孔疏今文伏生所傳歐陽夏侯所注者古文衞賈馬所注者以文從壁中出故謂之古文卽鄭注尚書是也蓋割亦聲相近】陸氏佃曰先儒謂虞芮質厥成諸侯並附以爲受命之年故曰其集大命于厥躬   辨正陸氏佃曰寡如字言之必踐之是以寡民雖欲虚美隱惡不可得也所謂周田虞芮質成是也案古文前人多疑之若此記所引今文作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德古文作上帝割申勸寧王之德周田古無訓辭陸氏乃以虞芮質成言之其說亦似但周田字旣無確詁又不若解割申勸者之說爲恊也緣屬伏生所傳特存之以俟精者至博士之說則不可爲訓矣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爲卜筮古之遺言與龜筮猶不能知也而況於人乎詩云我龜旣厭不我告猶兌命曰爵無及惡德民立而正事純而祭祀是爲不敬事煩則亂事神則難易曰不恆其德或承之羞恆其德偵婦人吉夫子凶【與平聲兌讀說鄭云純或爲煩偵周易作貞】   正義鄭氏康成曰恆常也不可爲卜筮言卦兆不能見其情定其吉凶也猶道也言䙝而用之龜厭之不告以吉凶之道也惡德無恒之德也純或爲煩惡德之人使事煩事煩則亂使事神又難以得福也孔氏穎逹曰龜筮猶不能得知無恆之人況於凡人乎詩小雅小旻篇刺幽王數誣卜筮說命傅說告高宗之辭言惡德之人主掌祭祀其事則煩事煩則致亂也易恆卦九三六五爻辭引之以証無恆其行惡也 吕氏大臨曰德歸於一則有恆二三則無恆鬼神之理至虛而善應齊戒潔成虛心以求之猶有不應將以二三不定之私意瀆而求之其可得乎 馬氏睎孟曰婦人無攸遂在中饋吉德不可以無恆夫子以知率人德不可以無變所謂婦人之從一而終夫子制義從婦而凶與此合   存疑鄭氏康成曰純猶皆也言君祭祀賜諸臣爵無與惡德之人也民將立以爲正言放傚之疾事皆如是而以祭祀是不敬神也【孔疏此明爲人臣之法當有恆言若爵此惡德之人立之以爲正事在下必學之若毎事皆爵此惡德之人主掌祭祀是不敬鬼神難得其福】偵問也問正爲偵婦人從人者也以問正爲常德則吉男子當專行幹事而以問正爲常德是亦無恆之人也孔氏穎達曰南人殷掌卜之人【案孔疏無據朱子曰南人南國之人】陸氏佃曰民立而正正讀如政民立而正事純卽   書所謂惟厥攸居政事惟醇也而祭祀是爲不敬卽書所謂黷于祭祀時謂弗欽也爵罔及惡德民立而正事純可謂善矣然祭祀爲不敬則事煩不能不亂事神難矣事煩讀如事神之事雖然恆其德矣不知化而趨變是亦凶而已矣故經合二爻以爲一案書兌命之意言無恆之人是謂惡德朝廷爵命罔有及者則民亦惟立汝正事改惡脩德可矣若純求之祭祀以希爵命鬼神聰明正直而諂黷之是謂不敬也祭愈煩而心愈亂以此事神不亦難乎下又引易見所謂恆者非拘固之謂可與立又當可以權以足上文之義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   奔喪第三十四   正義孔氏頴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奔喪者以其居他國聞喪奔赴之禮此於別録屬喪服寔逸曲禮之正篇也奔䘮禮屬凶禮鄭氏云逸禮者六藝論云漢興髙堂生得禮十七篇藝文志云後於魯淹中【案即孔子壁中】得古文五十七篇其十七篇與今儀禮正同是則奔喪禮在十七篇外故謂之逸禮兼天子諸侯然以士為主故鄭下文注云未成服者素委貌是士之服也   案古人期功皆棄官奔䘮漢安帝初以長吏多避事去官乃令非父母喪不得去職然如韋義楊仁以兄憂去譙元弟憂去賈逵祖憂去原未甞不奔也但去職必待君命或請之而君許或請之而君不許則外従公事退而私喪之如其倫耳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父母也以哭答使者驚怛之哀無辭也問故問親䘮所由也雖非父母聞䘮而哭其禮亦然【孔疏以下別曰唯父母知此兼五服】不以夜行雖有哀戚猶辟害也晝夜之分别於昏眀哭則遂行者不為位也案行百里者痛親之變窮日之力也   總論孔氏穎達曰此篇總眀奔五服之䘮此論初聞之節巳下論奔䘮在路至其國竟奔赴之節   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若未得行則成服而后行過國至竟哭盡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國竟哭【舍音赦竟音境下同辟音避】   正義鄭氏康成曰侵晨冒昏彌益促言唯著異也未得行謂以君命有為者也成喪服得行則行至竟哭感此念親【孔疏聘禮行至他國竟上誓衆使次介假道是行禮之處去時親在今返親亡故哭盡哀】辟市朝為驚衆也望其國竟哭斬衰者也【孔疏以下別言望鄉望門知之若母之齊衰期亦同也】自是哭且遂行 孔氏穎達曰奉君命而使使事未了不可以私喪廢公事故成服以俟君命有人代己則可行也   案見星不夜行慎守其身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且親未亦毁不滅性之義也   通論孔氏頴達曰凡聞喪若聞父母之喪其哭之不離聞䘮之處不得為位即奔之也若有君命不得奔喪者聞䘮而哭又為位更哭也   餘論黄氏乾行曰人子遭父母之䘮無私恩非孝子也無公義非忠臣也君子不以私害公不以家事辭王事故親之生也勞於王事則有不遑将父母之懐及其死也殉於王事則有未得奔喪之禮其成服而行也有感而哭則有不勝哀慕之情忠孝兩盡此人道所以為至也後世此義不行親存則絶裾以赴功名之㑹如温嵪之於晉親亡則徘徊而不去布置姦人盤踞左右以圗起復如史嵩之之於宋者君亦何頼也吁可歎哉   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靣坐哭盡哀括髮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絰於序東絞帶反位拜賔成踊送賔反位有賓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賔皆如初【郷許亮反踴音勇絞古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括髮袒者去飾也未成服者【孔疏下云三日成服知此未成也】素委貌深衣【孔疏大夫巳上素弁此據士庶也以女人趨䘮縞總布深衣知男亦深衣】巳成服者固自喪服矣已殯者位在下【孔疏士䘮禮小斂訖降自西階即位知殯畢位在下但小斂之後未殯之前雖降仍升既殯則長在阼階之下也】襲服衣也不於又哭乃絰者發喪巳踰日節於是可也【孔䟽士喪禮小斂訖奉尸侇於堂降成踊襲絰於序東在家之小斂當奔䘮之又哭則宜又哭乃絰今不於又哭以已踰日莭也】其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耳【孔䟽言威儀節度與在家同若帶絰等自用其奔䘮日數也】不散帶者不見尸柩【孔疏士䘮禮既小斂帶絰散麻三日乃絞垂此奔䘮初至即絞與在家異也以既殯不見尸柩故也】凡拜賓者就其位既拜反位哭踊 孔氏穎達曰此已下眀父母之喪奔至於家哭及袒踊成服之節升自西階者曲禮云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階今父母新死未忍異於生也括髮袒者䘮巳經日不筓纚故也若尋常在家親始䘮則筓纚至眀日小斂畢乃括髮素委貌者小記云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後免眀知在路皆冠也下云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為之拜賓此既親拜賔知是主人也襲絰序東者謂在堂下當序墻之東非謂堂上之序東也前送賔畢而反位後送賔畢而反位故云皆如初 陳氏澔曰序東者在堂下而當堂上序牆之東也凡拜賔皆就賔之位而拜之拜竟則反已先所即之位而哭踊也存疑陸氏佃曰拜至拜送禮也不言拜送文畧也送盖於門内而已【案士䘮禮賔出主人送于門外則門内之說非也】 陳氏澔曰襲絰者掩其袒而加要絰也   案禮成服乃絞垂雜記異居兄弟猶始麻散帶至三日成服乃絞豈有奔父母之喪不散帶而遽絞垂者考儀禮士喪記既馮尸主人袒括髮絞帶在襲絰前注絞帶象革帶者此奔喪無馮尸禮故襲加首絰乃繫絞帶而加要絰之散垂於其上變於在家也陳謂加要絰尤誤若巳加要帶則象革帶者可加於大帶之外乎   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闔門相者告就次【闔戸臘反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次廬也 彭氏絲曰衆主人謂諸子兄弟謂衆兄弟   案士喪禮主人送賔不言入下遂言主人揖衆主人乃就次則主人出送賔不復入也故此亦止言衆主人而不言主人   存異陸氏佃曰據不得奔䘮賓出主人拜送於門外相者告就次次所次之處鄭氏謂為廬則齊衰以下亦曰告就次何也   案斬衰者居廬齊衰者居堊室在廬南皆次也惟父不次於子兄不次於弟耳此為父自當居廬非誤   於又哭括髮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三日成服拜賔送賓皆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哭至眀日朝也三哭又其眀日朝也皆升堂括髮袒如始至【孔疏皆升堂者約士䘮禮小斂大斂主人皆升堂也】必又哭三哭者象小斂大斂時也雜記曰士三踊其夕哭従朝夕哭不括髮不袒不踊不以為數【案夕哭不踊故不數此云三哭彼云三踊也小記并夕哭不踊數之則云五哭三袒】三日三哭之眀日也既哭成其喪服杖於序東 孔氏穎達曰括髮袒皆在堂上殯東西靣成踊則在堂下之東西靣位也皆如初者謂於堂下之東拜賔成踊送賔反位皆如初也   通論陸氏佃曰喪大記云小斂主人袒說髦括髮以麻奉尸夷於堂主人襲帶絰士喪禮亦云此奔喪禮始至之日既襲絰絞帶可謂成服矣今曰三日成服則以眀日括髮袒又明日猶括髮袒始成服也   奔䘮者非主人則主人為之拜賓送賔【為於偽反】   正義彭氏絲曰非主人謂齊衰以下之喪者非䘮主也如父在奔母喪若奔祖父母喪父為主己不得為主人也則拜賔送賔皆父主之故云主人為之拜賓送賓 陳氏澔曰非主人其餘或親或疏之屬也故下云齊衰以下   案喪無二主即衆子奔父母之喪亦必適子為之拜賓送賔   奔䘮者自齊衰巳下入門左中庭北靣哭盡哀免麻於序東即位袒與主人哭成踊於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賓丈夫婦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無變也【齊音咨衰音摧免音問下俱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升堂哭者非父母之喪統於主人也【孔疏主人惟饋奠有事乃升堂尋常無事在堂下】麻亦絰帶也於此言麻者眀所奔喪雖有輕者不至喪所無改服也【孔疏父母之喪至䘮所乃改服齊衰恐是輕䘮在路已改故稱麻見必至家乃改服也】凡袒者於位襲於序東袒襲不相因位【孔疏麻即襲也序東在位北隱映於序】此麻乃袒變於為父母也【孔疏上父母之喪先袒括髮乃襲絰】又哭三哭亦入門左中庭北靣如始至時也待奔喪者無變嫌賔客之也於賓客以哀變為敬此骨肉哀則自哀矣【孔疏禮以變為敬若有客則拜賓與之成踊敬賔故變也此骨肉則哀矣不須為變也】於此乃言待之眀奔喪者至三哭猶不以序入也【孔疏平常五屬入哭與主人為次重者前輕者後今奔䘮者急哀但獨入哭不俟主人為次不係之初哭者見三哭猶然也】孔氏穎達曰此眀奔喪齊衰巳下之喪主人待之之事 陳氏澔曰齊衰以下入自門左而不升階但於中庭北靣而哭免麻謂加免於首加絰於要凡袒與襲不同位也待之謂待此奔喪者以其非賔客故不變所哭之位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謂男子奔喪故待之無變若婦人奔䘮則待之異於男子與賔客同故下文婦人奔喪東髽即位與主人拾踊拾更也主人與之更踊賓客之是待婦人為賓客禮以婦人外成適他族故也雖以賓客待之亦為異於賓客之禮故雜記云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升自側階異於女賔若女賔則喪大記篇云公夫人入自大門今此入闈門以婦人雖是外成以奔夫屬不得全同女賓是也   奔母之喪西靣哭盡哀括髮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免絰于序東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禮於又哭不括髮【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母於又哭而免輕於父也其他則同 孔氏穎達曰此謂適子故經云拜賓送賔皆如奔父之禮若庶子則亦主人為之拜賔送賔 彭氏絲曰此雖謂適子禮亦謂父歿奔母喪者若父在奔母喪則父主之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文又哭不括髮與喪服小記篇又哭而免其理雖同其日則異小記據在家小斂之後又哭之時不括髮而免也此則従外奔喪至内於又哭不括髮而免也   案奔䘮眀日又哭象小斂母喪在家小斂而免故奔喪又哭而免也上文奔父䘮有由入而升升而坐哭坐哭而降之節此言降則入升坐哭可知上言襲絰於序東對下帶而言則首絰也此言襲免絰於序東對免而言則要絰也   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殯東西靣坐哭盡哀東髽即位與主人拾踊【髽側瓜反拾其劫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人謂姑姊妹女子子也東階東靣階也【孔疏雜記升自側階】婦人入者由闈門【孔疏闈門東邊之門諸侯夫人奔䘮入自闈門眀卿大夫已下婦人皆從闈門入】東髽髽於東序不髽於房變於在室者也【孔疏士䘮禮婦人髽於室既殯之後室是神之所處故髽於東房此婦人来奔䘮故髽於東序變也】去纚大紒曰髽拾更也主人與之更踊賔客之 孔氏穎達曰男子之免在東序故知婦人亦髽於東序就掩映之處在堂上也男子則堂下也   奔䘮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靣坐哭盡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成踊盡哀括髮東即主人位絰絞帶哭成踊拜賓反位成踊相者告事畢【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之待之謂在家者也【孔疏在家者非適子此奔䘮者親拜賔為主人也】哭於墓為父母則袒【孔疏已下除䘮後歸為父母袒眀後歸為父母袒】告事畢者於此後無事也【孔疏於此墓所更無事】孔氏穎達曰此論既之後奔父母之喪禮此奔   喪者身是適子故經云拜賔反位成踊若非適子則不得拜賓也   案至壙袒為下棺變也此之墓不袒不見尸柩也下入門袒於墓不見猶可也至入門弗見也升堂又弗見也曾不得一親奉尸柩也故必袒以致其意   遂冠歸入門左北靣哭盡哀括髮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賓出主人拜送有賔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賓如初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相者告就次於又哭括髮成踊於三哭猶括髮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又哭三哭不袒者哀戚巳久殺之也【孔疏但云括髮不云袒】逸奔䘮禮說不及殯日於又哭猶括髪即位不袒告事畢者五哭而不復哭也成服之朝為四哭【孔疏眀日之朝為五哭五哭之後不復哭】此謂既期乃後歸至者也其未期猶朝夕哭不止於五哭 孔氏穎達曰三日成服謂來奔䘮後三日通奔日則為四日初至象始死為一哭明日象小斂為二哭又眀日象大斂為三哭又明日成服之日為四哭成服明日為五哭皆數朝哭不數夕哭故為五也既期已後朔望朝哭而己未期猶朝夕哭不止五哭也 陳氏澔曰哭雖五而括髮成踊則止於三下文免成踊亦同   通論陸氏佃曰春秋傳曰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何休謂臣為君本服斬衰故成踊比二日朝莫哭踊三日朝哭踊莫不復哭踊去事之殺也然則三日成服拜賔送賔皆如初亦事畢也而不言則喪尚新未忍言也   存疑陸氏佃曰於五哭告事畢者成服前兩日朝暮哭成服之朝又一哭凡五哭奔喪成服奔䘮之事畢也【案暮哭不數陸說非】   為母所以異於父者壹括髮其餘免以終事他如奔父之禮【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壹括髮謂歸入門哭時也於此乃言為母異於父者眀及殯不及殯其異者同 孔氏穎達曰鄭恐壹括髮是墓所故眀入門時也及殯壹括髮不及殯亦壹括髮是異於父者其事同也   齊衰巳下不及殯先之墓西靣哭盡哀免麻於東方即位與主人哭成踊襲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賓賔有後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畢遂冠歸入門左北靣哭盡哀免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於又哭免袒成踊於三哭猶免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北靣者亦統於主人上為父於又哭括髮而不袒此又哭三哭皆言袒衍字也【孔疏父喪重不袒齊衰已下䘮輕乃更袒非其宜故知袒字衍】 孔氏穎達曰此眀既之後奔齊衰已下喪禮齊衰巳下有大功小功緦麻日月多少不同若奔在後而三月之外大功已上則有免麻東方三日成服若小功緦麻之䘮則不得有三日成服小功已下不稅無追服之理若後通葬前未滿五月小功則亦三日成服其緦麻之喪止臨䘮莭而来亦得三日成服也東即位謂奔喪者於東方就哭位拜賔謂主人代之拜賔成踊謂奔䘮者於主人拜賓之時而成踊   案此襲字當是衍字上子奔父母喪在墓不袒不應齊衰已下有袒也   通論方氏慤曰奔父母之䘮之墓而哭則北靣齊衰已下則西靣者盖北靣哀之隆西靣哀之殺 陸氏佃曰齊衰奔䘮上言袒不言襲此言襲不言袒相備也相備而先言袒後言襲亦言之法且上言袒先成踊袒在成踊之前此言襲後成踊襲在成踊之後言與主人哭成踊則随主人踊不拾主人之踊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言袒言襲者容齊衰親者或袒可也【孔疏經文直言免麻於東方即位不稱袒而下云成踊襲下既稱襲則有袒理經若言袒恐齊衰巳下皆袒故不得縂言袒也經稱襲者容有齊衰重為之得襲故言襲】 陸氏佃曰於齊衰言袒則父喪袒可知於父喪又哭不言袒上下比義可知   案禮有逓殺上子奔父母䘮括髮袒又哭三哭亦如之齊衰以下則免袒又哭三哭亦如之此及殯者也若不及殯而之墓則括髮不袒注謂為父母袒歸入門括髮袒又哭三哭則括髮而巳是不及殯者殺於及殯齊衰以下又殺於其子在墓又殺於在家也此齊衰以下本殺於子不及殯則又殺矣故哭於墓則免麻而不袒惟歸入門則括髮而已餘則不當袒而記乃兩言袒則豈有親䘮不袒而齊衰以下反袒者鄭以袒為衍文其說是也陸泥於記文遂憑意以駁鄭不取上下記文而一究其逓殺之節耶   聞喪不得奔䘮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乃為位括髮袒成踊襲絰絞帶即位拜賔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於門外反位若有賓後至者拜之成踊送賓如初於又哭括髮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拜賔送賔如初   正義鄭氏康成曰聞父母喪而不得奔謂以君命有事不然者不得為位【孔疏當須速奔也】位有酇列之處如於家朝夕哭位矣不於又哭乃絰者喪至此踰日莭於是可也【孔疏士喪禮小歛乃絰此亦當於眀日又哭乃絰今於聞喪日之又哭即絰者以赴者已踰其日莭也】不言就次者當従其事不可以喪服廢公職也其在官亦告就次【孔疏官府館舎賔之所専亦可作廬故禮畢亦告就次】言五哭者以廹公事五日哀殺亦可以止 孔氏穎達曰此眀聞喪不得奔於所聞之處喪成服之禮聞䘮之日覆哭踊畢所袒之衣著首絰絞帶之垂即東方之位於此有賔来即拜迎之去即送之又哭謂當日之中對初聞喪之哭乃為又哭於此哭後乃絰絞帶與眀日又哭別也於五哭不云告事畢禮文畧也 陸氏佃曰乃為位乃者難辭也著為位於此不得已也 陳氏澔曰篇首言若未得行則成服而後行此乃詳言其莭次   若除喪而后歸則之墓哭成踊東括髮袒絰拜賔成踊送賔反位又哭盡哀遂除於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無變於服與之哭不踊   正義鄭氏康成曰東東即主人位【孔疏東方是主人之位】如不及殯者也【孔疏上言不及殯先之墓】遂除除於墓而歸【孔疏鄭恐来家乃除故眀之】無變於服自若時服也亦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 孔氏穎達曰此眀除服之後奔父母喪之節亦謂主人適子初在墓南北靣哭成踊乃来就主人之位括髮袒如不及殯之時也主人亦謂在家者著平常吉服服除哀殺故不踊也 方氏慤曰喪者之墓雖哭於家則不哭主人之待之也雖哭於墓而不踊且無變於服時已過禮亦為之殺也 陳氏澔曰袒絰者袒而襲襲而加絰也   案此獨袒於墓者以除於墓而歸至家無所用袒故於墓一袒少伸其哀也歸者踊始見親墓也主人不踊䘮禮巳終也除喪而後歸此又變禮中之變者即云君命有奉使之事聞變即達達即奔䘮君子愛其親亦不奪人之親也其或行人被拘金革未息至萬萬不得巳者通其變使民不窮不可使忘親者以除喪後歸之禮為口實   自齊衰已下所以異者免麻   正義孔氏穎達曰此眀齊衰已下除服後奔喪唯著免麻不括髮墓所哭罷即除   案為父括髮為母一括髮為齊衰已下不括髮皆以漸而殺之義髮膚受之父母自當僅為父母用之耳   凡為位非親喪齊衰已下皆即位哭盡哀而東免絰即位袒成踊襲拜賓反位哭成踊送賓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賓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哭止相者告事畢成服拜賔【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無君事又無故可得奔䘮而以己私未奔者也唯父母之喪則不為位其哭之不離聞䘮之處齊衰已下更為位而哭皆可行乃行卒猶止也三日五哭者始聞喪訖夕為位乃出就次一哭也與眀日又眀日之朝夕而五哭不五朝哭而數朝夕備五哭而止亦為急奔喪 孔氏穎達曰前云三日成服於五哭皆數朝哭此數夕哭為五哭者謂急欲奔䘮以己之私事須營蚤了故三日五哭而止也陳氏澔曰此言非親䘮而自齊衰以下亦得為位者必非奉君命以出而為私事未奔者也主人出送賔者謂既奔䘮至家則䘮家之主人為之出送賔也所謂奔䘮者非主人則主人為之出送賔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己私事當畢亦眀日乃成服凡云五哭者其後有賔亦與之哭而拜之 陸氏佃曰事畢之後容成服矣而後賔至亦拜亦送也   案此節末成服拜賔四字疑是脫簡或有闕文當是三日五哭卒遂歸成服主人拜出送賔故鄭云急奔䘮也對下至家成服觀之可見   若所為位家逺則成服而徃   正義鄭氏康成曰所當奔者外喪也外䘮緩而道逺成服乃行容待齎也 孔氏穎達曰以外䘮恩輕哀情緩道路又逺容待齎持賵贈之物故成服乃去案若字作轉語則上節乃就家近而無俟於成服者言之   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   正義鄭氏康成曰奔喪哭親疏逺近之差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奔䘮所至之處哭泣之禮   案此因父母䘮望國竟哭而推言之服重者哀深故哭早服輕者哀淺故哭遲也   通論孔氐穎達曰雜記云大功望鄉而哭此云望門者雜記謂本齊衰者降服大功【案雜記兄弟之䘮大功巳上見䘮者之鄉而哭蓋以上則該齊衰而見又較近於望彼約畧之辭】   哭父之黨於廟母妻之黨於寢師於廟門外朋友於寢門外所識於野張帷或曰母之黨於廟【案末句今本逸】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因五服聞䘮而哭列人恩諸所當哭者也黨謂族類無服者也逸奔䘮禮曰哭父族與母黨於廟妻之黨於寢朋友於寢門外一哭而已不踊言一哭而巳則不為位矣【孔疏此本無服故但哭不為位朋友欲奔其䘮故先一哭若已乆則聞朋友䘮不哭】 孔氏穎達曰此眀無服之親聞喪所哭之處   通論孔氏穎達曰檀弓云師吾哭諸寢與此異熊氏云檀弓殷禮此周法也此哭父黨於廟而檀弓云有殯聞逺兄弟之䘮哭於側室與此不同亦異代禮也此母黨在寢逸奔喪禮母黨在廟者皇氏云母存則哭於寢母亡則哭於廟熊氏云哭於廟者是親母黨哭於寢者是慈母繼母之黨未知孰是故兩存之方氏慤曰廟者神之所居有尊之道故哭父之黨於廟寢者人之所居有親之道故哭母妻之黨於寢師以道之尊而有别於父故於廟門外朋友以徳之親而有别於母妻故於寢門外所識則非親特與之相識而巳故於野以示其逺焉   存疑孔氏穎達曰沈氏云事由父者哭之廟事由己者則哭之寢此師於廟門外者是父之友與為師同故哭之廟亦通也   凡為位不奠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其精神不在乎是 張子曰為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不奠者奠則乆奠也若在他所難為乆奠䘮禮則於殯常奠䘮不剥奠為其乆設也脯醢之奠則易之 又曰為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恐不如䘮奠以新易舊如此乆設也   哭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臣聞君䘮而未奔為位而哭尊卑日數之差也士亦有屬吏賤不得君臣之名存疑陸氏佃曰凡喪親始死哭不以數則士眀日朝莫哭又眀日成服之朝哭所謂三哭者此與大夫眀日又眀日朝莫哭又眀日朝哭凡五哭諸侯朝莫哭如大夫又三日朝哭凡七哭於是殯天子朝莫哭如諸侯又四日朝哭凡九哭於是殯 陳氏澔曰九哭者九日餘倣此   案始死哭踊襲小斂大斂哭踊凡四士襲無踊則三凡夕哭皆不踊不數朝哭無踊亦不數天子七日而殯始死襲斂加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朝哭踊凡九也諸侯五日而殯始死襲斂加二日三日四日朝哭踊凡七也大夫三日而殯始死襲斂加二日朝哭踊為五若臣留滯他國聞䘮不得奔䘮為位而哭數亦象之陸不數始死襲斂而數朝莫哭陳不數莫哭惟數朝哭謂九哭九日似與初聞䘮象始死眀日又哭象小斂義違   大夫哭諸侯不敢拜賔   存疑鄭氏康成曰哭其舊君不敢拜賓避為主也案此疑是大夫在家聞君䘮即哭有来弔者不敢拜之避嗣君也哭問故即趨䘮矣或諸侯以朝㑹出薨於他國世子國卿必出迎䘮而諸臣次於公宫以哭異國有聘臣或過賔来唁亦不拜賔避嗣君也注謂舊君疑未必然也   諸臣在他國為位而哭不敢拜賔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大夫士使於列國   案聘禮赴者未至哭於巷不為位也衰於館未可以凶服出也赴者至則衰而出於時可以為位矣而猶不敢拜賓避為主也   與諸侯為兄弟亦為位而哭   正義鄭氏康成曰族親婚姻在異國者 孔氏穎達曰此謂與諸侯異姓之婚姻又在他國不與諸侯為臣身又無服故暫為位而哭也   案鄭釋兄弟為婚姻似未盡盖或有兄弟之在他國而未仕者所謂與諸侯為兄弟服斬者也若在他國巳仕則如舊君   餘論孔氏穎達曰若與諸侯同姓皆服斬小記云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是也若君姑姊妹之女来嫁國中者則有服雜記諸侯之外宗猶内宗是有服也   凡為位者壹袒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於禮止可為位而哭也始聞喪哭而袒其眀日則否父母之䘮自若三袒也【孔疏此謂斬衰已下之䘮初聞䘮應為位者初哭一袒而已又哭三哭則不袒若為父母之喪則又哭三哭皆袒前文所云者是也】 陸氏佃曰凡為位者一袒所謂凡為位即位袒成踊是也   所識者弔先哭于家而後之墓皆為之成踊從主人北靣而踊【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従主人而踊拾踊也北靣自外来便也主人墓左西靣 孔氏穎達曰此論哭所識者與死者相識雖相識輕亦為之成踊皆賔主拾之主人在墓左西嚮賔従外来而北靣踊主人先踊賔従之 陳氏澔曰所識巳矣而弔之必先哭於其家者情雖由於死者而禮則施於生者故也賔主雖拾踊然必主人先而賓従之故曰従主人也言皆者必於家於墓皆踊也   凡喪父在父為主父歿兄弟同居各主其喪親同長者主之不同親者主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與賓客為禮宜使尊者各主其䘮各為其妻子之䘮為主也父母沒親同如昆弟之䘮宗子主之不同従父昆弟之䘮 孔氏穎達曰此論同居主喪之事父為主者言子有妻子喪則其父為主祔則宗子主之父母䘮推長子為主若昆弟䘮亦推長者為主不同謂従父昆弟親近自主之也案同居凡䘮父主之統於尊也兄弟之妻子各主其喪不相統也親同長者主之亦統於尊也不同皆親者主之亦不相統也   聞逺兄弟之喪既除䘮而后聞喪免袒成踊拜賔則尚左手   正義鄭氏康成曰小功緦麻不稅者也雖不服猶免袒【孔䟽以本是五服之親為之變也】尚左手吉拜也逸奔喪禮曰凡拜吉喪皆尚左手 孔氏穎達曰此論小功已下之䘮既除喪後而始聞䘮之節   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無服猶弔服加麻【孔疏此論哭無服而為位及弔服加麻也】袒免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孔䟽爾雅婦人謂夫之兄為兄公兄公於弟妻不服不為位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尊絶之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孔䟽族姑姊妹元是緦麻既嫁兩無服】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為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孔䟽族伯叔父族兄弟之等皆服緦】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孔氏穎達曰降而無服亦當為位哭之既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   凡奔䘮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襲於士襲而后拜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袒降哭而大夫至因拜之不敢成巳禮乃禮尊者 孔氏穎達曰此論奔喪大夫士来弔待之莭大夫来弔奔喪者先袒拜之成踊之後然後襲衣尊大夫故先拜而後襲士来弔奔喪者初亦袒襲衣後始拜之士卑故先襲而後拜此主人謂奔喪者身是士也   問喪第三十五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問䘮者以其記善問居䘮之禮所由也此於別錄屬喪服 吳氏澄曰此篇前論孝子悲哀痛疾之意後問喪禮斂袒免杖之義服問三年問是専問一事故問字皆在下此篇設五或問問䘮事故問字在上   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傷腎乾肝焦肺水漿不入口三日不舉火故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夫悲哀在中故形變於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羙也【雞斯依注為筓纚筓古兮反纚色買反又所綺反跣悉典反扱初洽反衽而鴆反怛都達反腎市軫反糜武皮反粥之六反飲音䕃食音嗣夫音扶】   正義鄭氏康成曰親父母也【孔疏凡親包五服此悲哀之甚故知父母之親也】雞斯當為筓纚聲之誤也【孔疏筓謂骨筓纚謂韜髮之繒】親始死去冠【孔疏猶存筓纚】二日乃去筓纚括髮也【孔䟽小斂乃括髮】今時始喪者邪巾貊頭筓纚之存象也徒猶空也【孔䟽無履而空跣也】上衽深衣之裳前【孔䟽衽小要屬裳處當旁而云前者扱深衣前衽于帶以妨號踊踐履於前故云前其實扱處當衽也】五藏者腎在下肝在中肺在上舉三者之焦傷而心脾在其中矣【案腎主哀哀甚則腎簜故無以滋木而肝乾且涸金而肺焦也】五家為鄰五鄰為里悲哀在中變形於外言人情中外相應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初死三日以来居䘮哭踊悲哀疾痛之意交手謂交手拊心而為哭也不舉火者哀痛之甚情不在食也故鄰里為糜粥以飲食之糜厚而粥薄薄者以飲之厚者以食之 陸氏佃曰扱上衽則以有辟踊之端焉交手哭捧心而哭胸擊心在斂之後惻怛痛疾而精先傷魂次之魄又次之故曰傷腎乾肝焦肺傷傷而巳乾為甚乾猶可也焦又甚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旁親以下食不可廢故飲食之案孔以孝子三日勺水不入口故以旁親言其實鄰里之飲食為孝子恐其以毁滅性故檀弓言歠主人主婦室老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詩云凡民有䘮匍匐救之此鄰里之義   三日而斂在牀曰尸在棺曰柩動尸舉柩哭踊無數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懣氣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動體安心下氣也婦人不宜袒故胸擊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牆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徃迎精而反也其徃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徃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無所得之也入門而弗見也上堂又弗見也入室又弗見也亡矣喪矣不可復見巳矣故哭泣辟踊盡哀而止矣心悵焉愴焉惚焉愾焉心絶志悲而巳矣【斂力艶反柩其又反懣亡本反殷音隠壊音怪辟婢尺反下同上時掌反復扶又反下同悵敕亮反愴初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故袒而踊之言聖人制法故使之然也爵踊足不絶地辟拊心也【孔疏爾雅釋訓文】哀以送之謂時也迎其精神而反謂反哭及日中而虞也望望瞻望之貌慕者以其親之在前疑者不知神之来否說反哭之義也 孔氏穎達曰爵踊似爵之跳其足不離於地如壊墻言将欲崩倒也汲汲促急之情皇皇意徬徨也喪亦亡也重言之者丁寜之意若人之逃不復来也以其不可復見故反哭之時哭泣辟踊盡哀而休止也 朱氏申曰無數者哀戚之至無節奏也婦人不宜袒嫌其䙝也故胸而擊其心此眀反哭之義入門不見上堂不見入室不見皆皇皇意 吳氏澄曰此言既斂至三日以後之哀動尸謂初死至斂時舉柩謂啓殯至時動親之尸舉親之柩孝子哀甚故哭踊無數懣與悶同心煩鬱也氣盛氣滿塞也袒而踊以運動其身體體動庶㡬可以安靜其心使不煩鬱降下其氣使不滿塞也男踊足起而髙女踊足不離地殷殷田田牆崩倒之聲存異陸氏佃曰殷殷踊也田田懇惻也 朱氏申曰殷殷言其色之黯田田言其心之野 彭氏絲曰殷殷田田皆謂女子   案哭踊當有莭而始死無數未可以節也至迎賔不哭成踊三者三則有莭矣   祭之宗廟以鬼饗之徼幸復反也成壙而歸不敢入處室居於廬哀親之在外也寢苫枕塊哀親之在土也故哭泣無時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實也【徼古堯反壙古晃反苫始占反草也枕之䕃反塊苦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宗廟享之說虞之義成壙居廬言親在外在土孝子不忍反室自安也入處室或為入宫勤謂憂勞 孔氏穎達曰反哭之後虞祭於殯宫神之所在故稱宗廟以鬼享之尊而禮之冀其神魂復反也後猶居廬寢苫枕塊不敢入處室也哭泣服勤眀終䘮思慕之志非詐偽為之是人情悲慕之實也 陸氏佃曰祭之宗廟所謂生事畢而鬼事始也哭泣無時若三哭五哭先王為之節耳 吴氏澄曰心悵恨愴悽恍惚嘆愾皆失志無奈何之貎知其不可復見心已絶望但志愈悲哀而已於是虞祭以安之 方氏慤曰哀親之在外故不忍居於内哀親之在土故不忍寢於牀   或問曰死三日而后斂者何也曰孝子親死悲哀志懣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復生然安可得奪而斂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斂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計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親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聖人為之斷决以三日為之禮制也【匍音蒲匐蒲北反又音服衰色追反為於偽反斷丁段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者怪其遲也【孔疏記者假設問三日而后斂之意】匍匐猶顛蹷或作扶服 孔氏穎達曰三日斂者以士言之則大斂也大夫以上則小斂也 方氏慤曰始死而未忍斂之者孝子之心存乎仁也三日而必斂之者聖人之禮制以義也   案家室之計謂稱家有無而為之計有毋過禮無亦不以巳儉其親也   或問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體也故為之免以代之也【免音問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身無飾者不敢冠冠為褻尊服肉袒則著免免状如冠而廣一寸 孔氏穎達曰此眀冠必不袒袒必不冠之意心既悲哀肉袒形䙝故不可䙝其尊服而冠也 方氏慤曰露肉體而袒衣為肉袒   通論孔氏穎達曰若有吉事而内心肅敬則雖袒而著冠也故郊特牲云君袒而割牲是也【黄氏震曰袒而割牲蓋袒衣而非肉袒肉袒者露肉】 陸氏佃曰眀堂位曰君肉袒迎牲於門今其言若此何哉曰凡臣子為尊者使令則袒雖冠不嫌也   然則秃者不免傴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錮疾不可以備禮也故曰䘮禮唯哀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擊胸傷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顙觸地無容哀之至也【秃吐禄反傴於縷反一音紆跛補火反錮音固稽音唘】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踊先袒將袒先免此三疾俱不踊不袒不免顧其所以否者各為一耳擊胸傷心稽顙觸地不踊者若此而可或曰男女哭踊   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禮曰童子不緦惟當室緦緦者其免也當室則免而杖矣【為於偽反】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冠者猶未冠也當室謂無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當室則杖而免免冠之細别以次成人也緦者其免也言免乃有緦服也 孔氏穎達曰童子不緦此䘮服正經之文引之言不為族人著緦服也惟當室之童内為父母著免乃有族人緦服是緦服由於著免也當室則免而杖者又眀童子得免所由若童子不當室則不得免及杖也 方氏慤曰童子以幼故不服族人之緦至當室雖未冠亦責以成人之備禮矣 劉氏曰巳冠者為䘮變而去冠雖去冠猶嫌於不冠故加免也童子初未冠則雖為喪亦不免以其原未冠故不嫌於不冠也唯當室童子則否   案童子居父母喪未冠則不免不杖惟十六嵗以上不忍以未成人䘮其親乃有因䘮而冠者故曰以䘮冠者唯三年之䘮可也若武王既而冠成王則在三年喪限中已與因䘮而冠即免而杖異矣   或問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為父苴杖苴杖竹也為母削杖削杖桐也【苴七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問杖者何怪其義各異也答言所以杖者義一也顧所用異可 孔氏穎達曰父是尊極故言苴惡之物以為杖自然苴惡之色唯有竹也母屈於父不同自然苴惡之色故用削杖其杖雖削情同於父桐為同父之義故不用餘木也或解云竹節在外外陽之象故為父桐節在内内隂之類故為母 陳氏澔曰苴杖圓以象天削杖方以象地   或曰杖者以何為也曰孝子䘮親哭泣無數服勤三年身病體羸以杖扶病也【羸力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得杖乃能起也數或為時   則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處也堂上不趨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實也禮義之經也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矣【辟音避】正義鄭氏康成曰父在不杖謂為母喪也尊者在不杖避尊者之處【孔疏堂上是父所在尊者之處 方氏慤曰不敢以扶病之具感尊者之情也】不杖有事不趨皆為其感動使之憂戚也【孔疏不以促遽感動父情使之憂戚冀不悲哀於父也】 陸氏佃曰父在不敢杖此非故隆父殺母是人情之實禮義之經也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隆母如父是之謂野   案儀禮論杖尚有爵與擔主二義此未之及見䘮服四制篇   服問第三十六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服問者以其善問以知有服而遭䘮所變易之節此於别録屬喪服 陸氏佃曰退問在下著服多㣲辭奥㫖問有不盡也據問喪在上 吴氏澄曰此篇與䘮服小記篇内喪服一章相類   傳曰有従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為於偽反下皆同】正義鄭氏康成曰皇君也【孔疏此妾既賤若惟云姑則有嫡女君之嫌今曰皇眀係此婦所尊 案父死稱皇考母死稱皇妣夫死稱皇辟則皇者死後所加之尊稱】諸侯妾子之妻為其君姑齊衰與為小君同舅不厭婦也孔氏穎達曰此四條眀従服輕重之異曰者舊有成記者引之公子謂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沒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諸侯存沒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期是重故云有従輕而重 陸氏佃曰謂之皇姑著死而後稱姑避小君也先儒謂春秋之義妾母稱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稱妾下堂稱夫人 朱氏申曰姑庶子所生母也據其妻所稱故曰姑尊之故曰皇   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   正義鄭氏康成曰妻齊衰而夫從緦麻不降一等非服差   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   正義孔氏頴達曰經惟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䘮服小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盖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 陸氏佃曰婦之黨為昏兄弟壻之黨為姻兄弟又各謂其外家之黨為外兄弟喪服曰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小功以下為兄弟小功以下親不足言也謂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存疑鄭氏康成曰謂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従母緦麻孔氏穎達曰公子被厭不服己母之外家是無服   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   案舅之子曰内兄弟姑之子曰外兄弟對本族言亦通曰外也禮為外祖父母從母皆小功為舅及舅之子従母之子皆緦妻之從服無眀文此豈以公子被厭無服而妻之從服猶服故眀著之與鄭以為外祖父母從母似未安   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   正義鄭氏康成曰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也 孔氏穎達曰雖為公子之妻猶為父母期是有服公子被厭不從妻服父母是從有服而無服也 陸氏佃曰公子不服其母故為其妻之父母無服喪服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   總論馬氏睎孟曰大傳従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禮之可以變易者則服亦從而隆殺之有従輕而重有從無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無所嫌而伸之也有從重而輕有從有服而無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然而服術之六從服為末而從服之中有至無服則雖禮之㣲者不可不辨   傳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外親亦無二統 孔氏穎達曰此眀繼母之黨亦是舊傳之辭 吴氏澄曰母出謂己母被出而父再娶己母義絶子雖不絶母服而母黨之恩則絶矣故加服繼母之黨與己母之黨同也母死謂己母死而父再娶己母祔廟是父之初配雖有繼母而子仍服死母之黨其服繼母之身雖同己母而繼母之黨則不同於己母之黨故不服也存異陳氏澔曰母死謂繼母死也其母謂出母也案䘮服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母無服所謂施報是也則豈有繼母死而服出母之黨者陳說殊舛   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矣則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服其功衰   正義鄭氏康成曰帶其故帶者三年既練期既差相似也【孔䟽三年既練要之帶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期䘮既其帶亦然但父帶為重故帶其故帶】絰期之葛絰三年既練首絰除矣【孔疏男子首空故絰期之葛絰若婦人則首絰練之故葛絰腰帶期之麻帶也】為父既練衰七升【孔疏閒稱斬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則知既練衰七升也】母既衰八升【孔疏注誤當云七升閒云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是既受時為母衰七升也】凡齊衰既衰或八升或九升服其功衰服麤衰也【孔疏父之既練母之既衰皆七升其八升者是正服九升者是義服也功即麤也麤者謂七升父之衰也】 孔氏穎達曰此三年練祭之後又當期喪既之節案此節文義謂三年之喪既練則首絰除身服功衰而要帶之葛亦自五寸八分弱而殺為四寸五分強矣於此遇齊衰期之喪則有本之麻得變三年之而齊衰之麻帶五寸八分弱亦大於此則易三年之葛帶而帶期之麻帶若既而易又所殺之數與此正同則帶三年之故葛帶服三年之功衰惟首無絰則初服絰期七寸二分受服五寸八分之絰耳通論孔氏穎達曰皇氏云此三年未練之前初有期喪未為前三年之喪為練祭至期既乃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也知期䘮未以前得為三年練祭者雜記云三年之喪既顈其練祥皆行彼謂後喪亦三年既顈之後得行前三年之喪練祭則知後喪期年未顈之前得為三年之喪而後練也 又曰經稱三年之喪則父為長子及父卒為母皆是三年故不特言父衰也若母䘮既練雖衰八升與正服既齊衰同以母服為重亦服母之齊衰也 張子曰三年既練期既服功衰大功䘮亦如之謂若三年既練期大功既止當服其既練功衰不可便受以小功布也以此三年無受小功之節練衰除則自當服以小功練衣必是煆煉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著衰於上故通謂之功衰必著受服之上稱受者以此得名盖以受始喪斬疏之衰而著之變服其意以䘮乆變輕不欲摧割之心亟忘於内也練衣當既之後受以大功之喪及既練也煆煉其衰而巳或既練則以大功之布而為衰或衰而加煅煉此則繫其有無也知既練猶謂之功衰者以下文云練冠又三年之喪禮不當弔而雜記又云雖功衰不以弔又曰云服其功衰者盖謂當練而服後喪之衰即用七八升則前喪易忘故反七八升之衰也又雜記云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此云尚功衰盖未祥之前尚衣絰練之功衰爾 黄氏幹曰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為重斬衰既練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為衰裳也故喪服斬衰章賈氏疏云斬衰初服麤至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又案閒傳小祥練冠孔氏疏云至小祥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以練易其冠横渠張子曰練衣取成服之初衰長六寸博四寸綴於當心者著之於功衰之上是功衰雖漸輕而長六寸博四寸之衰猶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   案男子無首絰之時惟婦人斬衰既首絰易七寸二分練又受以五寸七分零此非言婦人安得有絰必誤衍無疑也又本文言三年之喪謂父母也期之䘮謂諸父兄弟也即鄭注亦未甞言三年之喪専指父此期之喪謂父雖死母猶降期也注言及母者謂母是齊衰三年與諸父兄弟之齊衰期者受服粗細不同未甞謂此期之絰専指母也孔賈同時而䘮服賈疏謂父䘮未終而母死猶期謂此期之絰指母誤矣雜記有父之喪如未歿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母之喪服則母得申三年眀矣又婦出父母之喪未練則三年是服未除即可申也然則母喪未除而父卒即得申三年矣 又案三年喪中遭喪變服之節其畧有三閒傳曰輕者包重者特在三年之喪既而遭期之初喪則以期之麻帶易三年之帶以其時首尚服三年之麻絰而期之麻帶又與三年之帶粗細正同雖易新麻亦正以包舊故易之耳此變服之一節也雜記云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以此而推三年喪既練而遭期之初喪則直以新麻易之可知此變服之又一節也帶之粗細雖同而以父為重今三年之喪既練而期喪值既之時亦當易麻帶為帶矣此時既不得以期之新厭三年之舊又不得以期之小者包三年之大者故前此雖皆變三年之服今仍反服三年之故帶而惟絰期之麻絰以服其功衰也此變服之又一節也變服雖多端然即此可推類而通之矣   有大功之喪亦如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功之麻變三年之練期既之帯小於練之帶【孔疏大功既帶三寸有餘三年練之帶四寸有餘是大功既之帶小於練之帶故反服練之故帶也】又當有絰亦反服其故帶絰期之絰差之宜也【案鄭意謂大功不變期絰是差次之宜孔疏誤】此雖變麻服大小同爾【孔疏大功初喪首絰五寸餘應減四寸餘今雖變葛而首絰仍五寸是小大同也】亦服其功衰【孔疏大功初喪衰七升八升九升有十升今仍父之七升也】三年之喪既練始遭齊衰大功之喪絰帶皆麻【孔疏閒傳云斬衰既遭大功之喪重麻知遭齊衰亦重麻】 孔氏穎達曰三年之喪練後有大功之喪既者亦如期之帶其故帶絰期之絰也此注亦指男子言 崔氏靈恩曰此承前經言有三年之練又有期喪既而合大功存異孔氏穎達曰大功既者首絰四寸有餘若要服練之帶首服大功既之絰既麤細相似不得為五分去一為帶之差故首絰同期之絰五寸有餘進與期之既同也   案三年既練首絰巳除則遇大功之喪自可絰大功之絰而鄭言絰期之絰者謂上巳兼二服之麻設三年之喪既練期之喪既而又有大功之喪則帶三年之葛帶服三年之功衰所不待言而首不便絰大功之絰者期既受服之絰與大功成服之絰皆四寸六分而齊重於大功則仍絰期之絰亦不以輕變重之意也崔說甚眀孔因後鄭注閒引期之絰之誤謂要帶必殺於首絰五分之一今要帶既仍四寸六分若大功既首絰亦受四寸六分非要帶殺於首絰之例必進加期之絰乃可則下緦小功之絰更小而云因其初帶何説乎大功可進絰期之絰則期可進絰三年之絰小功可進大功之絰而五服皆亂矣   小功無變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所變於大功齊斬之服不用輕累重也【孔疏先有大功以上喪服今遭小功之喪無變於前服不以輕減重也】 彭氏曰此言三年練後遭小功喪則冠衰帶俱不變也案不言緦無變者以小功推之可知至疏謂有大功以上之服而遭小功之喪彭氏又謂三年練後遭之者於疏義尤相足也   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有本謂大功以上也小功以下澡麻斷本 孔氏穎達曰大功以上為帶者麻之根本并留之合糾為帶如此者得變三年之練若小功以下其絰澡麻斷本是麻之無本不得變三年之也   案此連下既練為義故孔疏即以練言之然不以既練冠其上而於中連言之者齊衰之麻既即得變三年之不待既練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言變三年舉其重者其實期之有本者亦得變之   案論服則斬齊重不可以大功變然麻重於葛故亦可以大功之麻變斬齊之葛而麻又有重輕有本之麻重無本之麻輕總之重可以變輕輕不可以變重也   既練遇麻斷本者於免絰之既免去絰每可以絰必絰既絰則去之【免音問去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無變縁練無首絰於有事則免絰如其倫【孔疏如平常有服之倫】免無不絰【孔疏免時必著絰則大斂小斂之節衆主人必加絰也】絰有不免【孔疏既後虞及卒哭之節但著絰不有免以服成故也】其無事則自若練服也 孔氏穎達曰斬衰既練之後遭小功之喪雖不變服得為之加絰也麻之斷本者小功之喪也於免絰之者以練無首絰於小功喪有事於免之時則為之加小功之絰也既免去絰者謂小功以下之䘮斂殯事竟既免之後則脫其絰也每可以絰必絰者謂小功以下之喪當殯斂之節可絰之時必為之加麻也既絰則去之者謂不應絰之時則去其絰自若練服也 陸氏佃曰喪服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故不言小功而言斷本也案上麻之有本節乃申上文大功亦如之之義此節又申上文小功以下無變之義   小功不易喪之練冠如免則絰其緦小功之絰因其初葛帶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以有本為稅【免音問稅吐外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稅亦變易也小功以下之麻雖與上葛同猶不變也此要其麻有本者乃變上耳雜記曰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惟杖屨不易也 孔氏穎達曰小功以下之喪不合變易三年喪之練冠如當緦小功著免之節則首絰其緦與小功之絰所以為後喪緦絰者以前喪練冠首絰巳除故也上云小功下兼言緦者恐免絰不及緦也前但云絰不云練冠恐小功以下不得改前喪練冠故重言如免則絰也因其初葛帶者言小功以下之喪要中所著仍因其初喪練葛帶也不云故而云初者以期初喪之時變練之葛帶為麻期既之後還反服練之故帶也緦之麻不變小功之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者謂輕喪之麻本服既輕雖初喪之麻不改前重喪之也所以緦之麻不變小功者以緦與小功麻絰既無本不合稅變前喪惟大功以上麻絰有夲者得稅變前喪也 又曰麻絰有夲為重下服乃變上服大功得變期期得變三年也鄭引雜記之言眀大功之麻非但得易期喪之亦得易三年練冠之葛也   案此乃記禮者恐人因上免絰之條誤以練冠為可易故言虞卒哭當冠而絰則即練冠加絰斂殯當免而絰則暫釋練冠加絰於免事畢仍練冠總以眀練冠之不易也且不惟練冠不易即帶亦因其初也是雖緦於小功小功於大功其夲服輕者且亦不相為變况緦小功之麻而得變三年之哉以有本為稅即上文麻之有夲者變三年之之義有本乃稅益見斷夲者之無變矣   殤長中變三年之葛終殤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為其無卒哭之稅下殤則否【長竹丈反重直勇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大功之親為殤在緦小功者也可以變三年之葛正親親也【孔疏本大功之親故重其殤也】三年之葛大功變既練【孔疏雜記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是也】齊衰變既虞卒哭【孔䟽閒斬衰之䘮既虞卒哭遭齊衰之喪輕者包重者特是也】凡喪卒哭受麻以葛殤以麻終喪之月數非重之而不變為殤未成人文不縟耳【孔䟽縟禮文繁數也成人以上禮文繁數故變麻服葛今殤是未成人無文飾之繁故不變也】下殤則否言賤也男子為大功之殤中従上服小功婦人為之中従下服緦麻【孔䟽喪服文】 孔氏穎達曰殤長中者謂本服大功之喪今乃降在長中殤男子則為之小功婦人為長殤小功中殤則緦麻如此者得變三年之葛也終殤之月算如小功則五月緦麻則三月著麻月滿還反服三年之葛也下殤則否者以大功以下之殤男子婦人俱為之緦麻其情既輕則不得變三年之葛也   案上文麻之有本者得變三年之葛則齊衰下殤雖是小功亦是麻之有本故小記云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   存疑孔氏穎達曰齊衰下殤乃變三年之今大功長殤麻既無本得變三年之者以其殤服質畧無虞卒哭之稅故得變之若成人小功緦麻麻既無本故不得變也   案大功麻有本齊衰下殤降而在小功者猶不絶本惟正小功以下無本耳此云大功長殤麻無夲可疑   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外宗君外親之婦也其夫與諸侯為兄弟服斬妻従服期諸侯為天子服斬夫人亦從服期喪大記曰外宗房中南靣 孔氏穎達曰君為天子三年者謂列國諸侯之君為天子三年也諸侯夫人為天子如諸侯外宗之婦為君也者諸侯外宗之婦為君期則夫人為天子亦期也外宗者其夫既是君之外姓其婦即外宗也夫與諸侯為兄弟之親在於他國諸侯既死来為之服當尊諸侯不繼本服之親故皆服斬其妻従服期也   通論熊氏安生曰凡外宗有三案周禮外宗之女有爵通卿大夫之妻一也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是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従母之女皆為諸侯服斬為夫人服期二也此文外宗若姑之子婦從母之子婦其夫是君之外親為君服斬其婦亦名外宗為君服期三也内宗有二案周禮云内女之有爵謂同姓之女一也雜記云内宗者是君五屬之内女二也注引喪大記證外宗之義   案内宗外宗之女未嫁從本服嫁於本國卿大夫為君為夫人皆期嫁於庶人則齊衰三月皆従夫也自此節至徃則服之出則否記上下内外相為之服諸侯為天子斬以義制也   世子不為天子服【為於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逺嫌也不服與畿内之民同也孔氏穎達曰諸侯世子有繼世之道所以逺嫌不為天子服也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婦【大音泰】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妻見大夫以下亦為此三人為喪主也 孔氏穎達曰夫人妻大子適婦此三人既正雖國君之尊猶主其喪非此則不主也   存疑陸氏佃曰曲禮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妾案夫人者君之適妻故云夫人妻陸以為世婦下之妻妄矣大子即世子其妻為適婦大夫以下同而特言君嫌君尊或有異禮也   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大子君服斬臣從服期 孔氏穎達曰大夫無繼世之道其子無嫌得為君與夫人及君之大子著服如士服也   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驂七南反乗音剰】   正義鄭氏康成曰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唯君所服伸君也 孔氏穎達曰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為服期今非夫人君為之服緦則羣臣為之無服也近臣謂閽寺之屬僕御車者驂車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貴臣乃不服而此諸臣賤者隨君之服也君服緦則此等之人亦服緦又曰天子諸侯為妾無服唯大夫為貴妾服緦故知妾先君所不服君既服緦近臣得從君服是禮之正法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 孔氏穎達曰春秋之時不依正禮有以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文公四年夫人風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風也昭十一年夫人歸氏薨是昭公之母齊歸也皆亂世之法非正禮也案異義云妾子立為君得尊其母立為夫人否今春秋公羊說妾子立為君母得稱夫人故上堂稱妾屈於適也下堂稱夫人尊於國也云子不得爵命父妾子為君得爵命其母者以妾在奉授於尊者有所因縁故也榖梁傳云魯僖公立妾母成風為夫人是子爵乎母以妾為妻非禮也故左氏說成風妾得立為夫人母以子貴禮也鄭從榖梁說   存異孔氏穎達曰案喪服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若不為後則為母無服故喪服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今以為君得著緦麻服是伸君之尊也   案注所謂唯君所服伸君者盖以近臣之從服所以伸君之尊非以君服緦為伸也據䘮服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言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蓋以古者有喪服則不祭故先王恒慎於制服彼庶子為父後為母本無服以禮死於宫中者有三月不舉祭之法因以不舉祭之期為服三月之服庶子道伸而祭亦不至於廢非謂為父後始得伸三月之服也且據彼注云君卒庶子為母大功大夫卒為母三年此皆庶子之不為父後者若父在則厭於父而不得伸疏所引公子練冠之說是也至為父後則不敢服其私親故所服唯緦也孔誤以唯為後始得服緦不為後則為母無服豈其未攷儀禮耶   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徃則服之出則否【錫思歴反為於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弁絰如爵弁而素加絰也不當事則皮弁出謂以他事不至喪所 孔氏穎達曰君為卿大夫之喪成服之後著錫衰以居若以他事而出不至喪所亦著錫衰其首則服皮弁君行徃弔卿大夫當大斂及殯并將啟殯之事則首著弁絰身衣錫衰若於士雖當事首服皮弁大夫相為亦如君於卿大夫不當事則皮弁當事則弁絰為其妻者謂公於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為其妻徃臨其喪則服錫衰不恒著之以居若餘事之出則不服其當殯殮之事亦弁絰也 陸氏佃曰當事則弁絰者據此王為三公六卿錫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盖當事而後弁絰也大夫相為亦然者雜記曰大夫哭大夫弁絰與殯亦弁絰為其妻徃則弔也弔而服之弔而出則除之喪服曰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 彭氏曰錫衰謂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治其布使之滑易也 陳氏澔曰弁絰制如爵弁素為之加環絰其上   餘論朱子曰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䘮坐撫當心要絰而踊今日之事至於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闗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義安在祖宗時於舊執政亦甞親臨自渡江以来一向廢此看古禮君於大夫小斂徃焉於士既殯徃焉何其誠愛之至今乃恝然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親愛一體   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唯公門有稅齊衰傳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免如字朝直遥反稅吐活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見人謂行求見人也無免絰絰重也稅猶免也齊衰謂不杖齊衰也 孔氏穎達曰己有齊衰之喪無免去絰重故也以絰重縱徃朝君亦無免脫於絰也唯至公門己有不杖齊衰則脫去其衰絰猶不去也若杖齊衰及斬衰雖入公門衰亦不稅也君子以己恕物不可奪人喪禮故君所以許臣著絰亦不可自奪喪所以巳有重喪猶絰以見君申喪禮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於公門有免齊衰則大功有免絰也 孔氏穎達曰其大功非但稅衰又免去絰也盖絰重於齊衰不杖齊衰雖脫亦不免絰以差次約之則大功非但脫衰亦免去其絰也   存異陸氏佃曰絰重也以禮該之下云唯公門稅齊衰凡所謂稅皆暫釋喪服反吉服若康王麻冕黼裳是也【案去衰猶不去絰何言吉服】   傳曰罪多而刑五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列音例本亦作例】   正義鄭氏康成曰列等比也 孔氏穎達曰罪之與喪其數雖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陸氏佃曰列若今例矣 吴氏澄曰罪多如墨辟千劓辟千剕辟五百宫辟三百大辟二百之類喪多如儀禮喪服篇斬衰章為某人等齊衰章為某人等之類言罪雖多而皆不出乎墨劓剕宮大辟五者之刑喪雖多而皆不出乎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五者之服其或刑書禮書所載不盡者以例通之由輕而加重則附於在上之例由重而減輕則附於在下之例通此二例則雖至多之罪至多之喪而刑書中之五刑禮書中之五服足以該之而無不足矣 陳氏㵆曰罪重者附於上刑罪輕者附於下刑此五刑之上附下附也大功以上附於親小功以下附於疏此五服之上附下附也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法者所以齊天下之過失然民之過失浩繁而不勝齊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禮者所以辨天下之親疏然人之親疏輕重之不易辨也故禮不可以不簡是故制為五刑以斷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屬則随時而参酌之列為五服以定其喪而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從輕従重有服無服之別焉盖先王之制必以五數舉其大者而畧言之五典五禮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闕一焉易曰天數五地數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巳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一   閒第三十七   正義孔氏穎逹曰案鄭目錄云名曰閒者以其記喪服之閒輕重所宜此於别録屬喪服   存疑吳氏澄曰或曰閒當讀為閒厠之閒此篇總論喪禮哀情之發見非釋經之正而厠於喪服之正者也故名閒去   斬衰何以服苴苴惡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見諸外也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緦麻容貌可也此哀之發於容體者也【苴七余反見賢遍反齊音咨衰音催枲思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有大憂者面必深墨止謂不動於喜樂之事枲或為似 孔氏穎逹曰此明居喪外貌輕重之異苴是黎黒色故為惡貌大功轉輕心無斬刺故貌不為之變又不為之傾平停不動若止於二者之閒衰因鍜布帶屨亦輕其絰色用枲同者自别表義耳 方氏慤曰苴子麻以之為布凡物精為羙麤為惡故曰苴惡貌也盖孝子之情在内者既極其哀則形於外也亦為之不羙故斬衰則服苴以表之故曰所以首其内而見諸外以其所表如此而貌亦宜如之故曰斬衰貌若苴枲亦苴也盖謂牡麻耳其為布稍精於子麻上言斬衰服苴則知齊衰而下服枲矣且齊衰既以緝而齊其下為義則其服緝之枲固亦宜矣其服如此貌亦宜如之故曰齊衰貌若枲以其哀既殺於斬衰故貌不如苴之惡也 馬氏睎孟曰先王因哀以制禮則禮有隆殺因禮以見哀則哀有小大凡喪事以哀為主閒一篇言哀者六自斬衰以至緦麻輕重等差莫不有當其始也本於哀其終也成於禮有是哀則不得不行是禮有是禮則不得不致是哀也然而容體聲音言語動乎内者也飲食衣服居處在乎外者也内外俱備哀禮相稱之制可坐而定也 吳氏澄曰儀禮經斬衰苴絰杖齊衰牡麻絰曰苴麻有蕡者牡麻枲也斬衰服苴謂衰裳絰杖並苴色也苴色蒼黒貌之惡似之首其内而見諸外謂内有哀情則外有此惡貌也枲無子麻色亦蒼而黒淺齊衰稍輕於斬衰絰不用苴而用枲若苴若枲貌各如其絰之色也止不動也貌活動者象春之生貌靜止者象秋之殺若止謂有慘戚無歡忻也容貌謂貌如平常之容小功緦麻之服雖輕然情之厚者貌亦畧變於常其或不能然而但如平常之容則情不為厚而亦未至於甚薄喪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云可者微不滿之意容體者謂儀容形體之見諸外者也   案首當讀去聲表出之謂   斬衰之哭若徃而不反齊衰之哭若徃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此哀之發於聲音者也【偯于起反説文作㥋】   正義鄭氏康成曰三曲一舉聲而三折也偯聲餘從容也 孔氏穎逹曰小功緦麻其情既輕哀聲從容於理可也 方氏慤曰孝經言喪親曰哭不偯故至大功始有偯 吳氏澄曰徃而不反謂氣絶而不續徃而反謂氣絶而微續三曲而偯謂聲不質直而稍文也哀容則聲彌文矣   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議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此哀之發於言語者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議謂陳説非時事也 孔氏穎逹曰唯而不對但唯於人不以言辭而對也皇氏以為親始死時雜記曰三年之喪對而不問謂在喪稍久故對也大功稍輕得言他事而不議論時事之是非雜記云齊衰之喪言而不語彼謂言言已事為人説為語與此言異也 方氏慤曰唯則順之而已對則有可否焉對則應彼而巳言則命物焉言則直言而巳議則詳其義焉議則主於事而巳樂則通其情焉由其哀有輕重故發於言語有詳略也   存疑吳氏澄曰緦麻凡事陳説而議但不議及於作樂歡娱之事耳   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士與斂焉則壹不食故父母之喪既殯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醤小功緦麻不飲醴酒此哀之發於飲食者也【與音預溢音逸莫音暮食音嗣】   正義王氏肅曰滿手曰溢【案辨詳大記】 孔氏穎逹曰齊衰二日不食皇氏云謂正服齊衰也喪大記云三不食當是義服齊衰小功緦麻喪大記云壹不食再不食則一不食謂緦麻再不食謂小功 方氏慤曰三不食則日有半也 朱氏申曰斬衰既殯則三日矣故可食粥 吳氏澄曰五服皆同姓之骨月哀其死而不食者恩也士乃異姓之朋友與斂其尸而感發哀情亦廢一食者義也喪大記云士之喪士與斂焉則為之一不食   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醤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禫大感反 案今本作有醯醤】正義鄭氏康成曰先飲醴酒食乾肉者不忍發御厚味 孔氏穎逹曰此明父母終喪以来所食之節大祥食醯醤則小祥食菜果之時但用鹽酪也不能食者得用醯醤醴酒味薄乾肉又澁所以先飲食之吳氏澄曰父母之喪既虞卒哭所食與齊衰既殯後同小祥後所食與大功既殯後同大祥後亦與小功既殯後同禫後飲醴酒則漸復常而飲酒食肉矣   父母之喪居廬寝苫枕塊不説絰帶齊衰之喪居堊室芐翦不納大功之喪寝有席小功緦麻牀可也此哀之發於居處者也【苫始占反塊苦怪反説吐活反芐户嫁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芐今之蒲苹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初遭五服之喪居處之異芐蒲草為席翦頭為之不編納其頭而藏於内也   通論孔氏穎逹曰斬衰居廬齊衰居堊室論其正耳亦有斬衰不居廬者則雜記云大夫居廬士居堊室是士服斬衰而居堊室也亦有齊衰之喪不居堊室者喪服小記曰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注云自若居寝是也 吳氏澄曰士斬衰不居廬乃臣為君服父為衆子齊衰不居堊室乃尊者為卑者服也   父母之喪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期而小祥居堊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復寝中月而禫禫而牀【楣音眉】   正義孔氏穎逹曰此明遭父母喪至終服所居改變之節 方氏慤曰柱廬間之楣以為之固故曰柱楣翦廬閒屏蔽之草而飾之故曰翦屏 陸氏佃曰言翦屏則前此茅茨不翦柱楣於柱置楣而巳 彭氏絲曰廬釋見大記柱楣翦屏者謂於廬柱楣之閒翦去其所屏之草稍以泥塗之大記所謂既葬柱楣塗廬不於顯者是也期而小祥居堊室則芐草之上有席又期而大祥居雖復殯宫寝猶未備牀至大祥後閒一月而禫禫始有牀也   通論陸氏佃曰此期而席居堊室喪服既虞寝有席既練舍外寝所記尊者居喪之法此言大夫士禮而已 吳氏澄曰既虞卒哭芐翦不納則與齊衰初喪同特居廬為異耳小祥後乃得居堊室也小祥後寝有席則與大功初喪同禫後牀乃與小功緦麻初喪同也   案此上數節與喪大記喪服小記雜記所載微異盖古禮既逺之者未免各守其師説要其哀戚惻怛之意則無不同也   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於衣服者也【去起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齊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孔疏䘮服記止云齊衰四升此五升六升多二等䘮服記大功八升若九升此多七升一等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此多十二升一等】服主於受【孔疏以䘮服父母為主欲文相值故略而不言 案斬衰既葬當受以齊衰四升既練受以功衰八升也】是極列衣服之差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五服精麤之異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者以三月之喪治其麻縷其細如絲故云緦麻以朝服十五升抽去其半縷細而疏也有事其縷謂鍜治其布纑縷也無事其布謂織布既成不鍜治其布以哀在外故也 方氏慤曰八十一縷為升一服而升數不同者以其有正服降服義服故也所謂喪多而服五者此也   通論朱子曰緦十五升抽其半者是一只用一經如今廣中疎布又如單經黄草布皆只一經也然小功十二升則其縷反多於緦矣又不知是如何 賈氏公彦曰案喪服上下十有一章從斬至緦升數有異斬衰有二為父以三升為正為君以三升半為義其冠同六升三年齊衰惟有正服四升冠七升繼母慈母雖是義服繼母以配父故與因母同【案慈母以重命不敢降亦與母同】是以畧為一節有正而巳杖期齊衰父在為母為妻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案雜記云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是也然母則恩愛也妻則義合也雖父尊厭屈禫杖猶申故與三年同正服】不杖齊衰期有正有義正則五升冠八升義則六升冠九升齊衰三月皆義服衰六升冠九升曾祖父母應是正服但正服合服小功以尊其祖不敢服小功而服齊衰既非本服故與義服同也殤大功有降有義為夫之昆弟之長殤義也其衰九升餘皆降也衰七升冠十升義服衰九升冠十升大功有降有正義姑姊妹出適之等是降婦人為夫族為義餘皆正也其衰八升又繐衰唯有義服衰四升半冠七升而巳諸侯之大夫為天子故同義服也殤小功有降有義婦人為夫之族類是義衰冠同十二升餘皆降也衰冠同十升成人小功有降衰如殤降有正衰同十一升有義衰同殤義緦布之衰冠降正義也皆同十五升之抽去其半而巳 又曰吉服所以表徳凶服所以表哀徳有髙下章有升降哀有深淺布有精麤   存異彭氏絲曰案孔氏説去其半意専指緦朱子謂緦十五升抽去其半則小功十二升其縷反多於緦有所不通盖此去其半之文雖在緦麻十五升下其實斬齊大小功升數俱是去其半斬衰三升抽其半止百二十縷齊衰四升抽其半止百六十縷以漸至緦十五升抽其半止六百縷凡五服精麤輕重之等無不順序孔氏所云朝服及今所深衣皆十五升不去半計一千二百縷 程子曰古者八十一縷曰升斬衰三升則是二百四十三絲於今之布為巳細緦麻十五升則是千有二百絲今盖無有矣   斬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帶三重期而小祥練冠縓縁要絰不除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男子何為除乎首也婦人何為除乎帶也男子重首婦人重帶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纖無所不佩【為母之為於偽反重直龍反縓七戀反要一遥反縞古老反纖息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葛帶三重謂男子也五分去一而四紏之帶輕既變因為飾也婦人葛絰不葛帶【孔疏案少儀云婦人葛絰而麻帶又上檀弓云婦人不葛帶故士虞禮曰婦人既練脱首絰不脱帶此謂齊斬婦人帶不變若大功婦人變服亦受葛也】易服謂為後喪所變也【孔疏身先有前喪重今更遭後喪輕欲變易前喪也】婦人重帶帶在下體之上婦人重之辟男子也其為帶猶五分絰去一耳【孔疏以婦人斬衰不變帶以其重要故也婦人既重其要恐要帶與首絰麤細相似故云其帶猶須五分首絰去一分耳以首尊於要但婦人辟男子而重要帶爾】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孔疏證祥祭之服非素縞麻衣也】此素縞者玉藻所云縞冠素紕既祥之冠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也【孔疏證此經素縞麻衣是大祥後所服】謂之麻者純用布無采飾也【孔疏若有采飾則謂之深衣深衣篇所云是也縁以素則曰長衣聘禮長衣是也縁以布則曰麻衣此麻衣是也】大祥除衰杖黒經白緯曰纖【孔疏戴徳變除禮也】舊説纖冠者采纓也無所不佩紛帨之屬如平常也纖或作綅 賀氏循曰斬衰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夫服縁情而制故情降則服輕既虞哀必有殺是故以細代麤以齊代斬耳若猶斬之則非所謂殺也若謂以斬衰命章便謂受猶斬者則疏衰之受復可得猶用疏布乎是以斬衰之名本生於始死之服以名其喪耳不謂終其日月皆不變也 孔氏穎逹曰此明父母之喪初死至練冠衰升數之變并明練後除脱之差也成布六升者言三升四升五升之布縷既麤疏未為成布六升巳下其縷漸細與吉布相參故稱成布葛帶三重者既虞卒哭受服之節要中之帶以葛代麻帶又差小於前喪服云五服絰帶相差皆五分去一以四分見在作四股紏之積而相重四股則三重既變麻用葛因以為飾也未受服之前麻帶兩股相合此直云葛帶則首絰雖葛不三重猶兩股紏之也小祥練冠縓縁者父沒為母與父同也至小祥又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用練易其冠也又練為中衣以縓為領縁也大祥素縞麻衣者謂二十五月大祥祭此曰除脱則首服素冠以縞紕之身著朝服而為大祥之祭祭後哀情未除更反服微凶之服首著縞冠以素紕之身著十五升麻深衣也知用十五升者案雜記云朝服十五升此大祥之祭既著朝服則大祥之後麻衣麤細當同朝服也大祥之後更閒一月而為禫祭二十七月而禫禫而纖者禫祭之時冠朝服禫祭既訖而首著纖冠身著素端黄裳以至吉祭身著吉服尋常所服之物無不佩也 張子曰古者紡績其布當有吉凶二種若三四升之麤及緦繐之細或去縷之半或不事其布或不事其縷不容吉凶二用者皆是特為有喪者設所謂成布盖事縷事布供世俗常用成功之布但未加灰練耳其功尤麤略者為大功差細者為小功以蜃灰經鍊然後謂之練如此解之則練與成布義自兩安除首者麻葛重雖大功之喪可易三年之練冠舉大功之輕則齊衰可知練冠且去之故言除也 或問縓縁朱子答曰縓今淺絳色小祥以縓為縁一入謂之縓禮有四入之説亦是漸漸加深色耳然古人亦不専把素色為凶盖古人専用皮弁皮弁純白自今言之則為大凶矣 方氏慤曰疏衰即齊衰也比功布之升為疏故亦謂之疏斬衰又疏矣然不謂疏衰者以斬之義為重而疏不足以名之故也 彭氏絲曰除服先重者即男子先除首婦人先除帶也易服易輕者謂前喪為後喪所變男子得易要帶婦人得易首絰詳見下文 吳氏澄曰此明三年之喪初服至終服受變除之節士卒哭後受服降初服三等受冠降初冠一等去麻服葛謂男子去麻首絰服葛首絰去麻要帶服葛要帶女子唯去麻首絰服葛首絰要麻帶如初練後男子首除葛絰要葛帶不除女子要除麻帶首葛絰不除   存疑陸氏佃曰檀弓練衣縓縁言其衣矣今言練冠縓縁著冠亦縓縁也玉藻縞冠素紕言其冠矣今言素縞麻衣著衣亦素紕也變素紕言素縞則其紕也以縞之素者也先儒謂深衣純之以布曰麻衣非是案麻至十五升布縷皆治即謂之朝服但朝服緇之不緇即謂之麻衣耳詩言麻衣如雪是也   易服者何為易輕者也斬衰之喪既虞卒哭遭齊衰之喪輕者包重者特既練遭大功之喪麻葛重齊衰之喪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麻葛兼服之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麻同則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則易輕者也【麻葛重之重直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説所以易輕者之義也既虞卒哭【孔疏兼言之謂士庶人若大夫已上則虞受服也】謂齊衰可易斬服之節也輕者可施於卑服齊衰之麻以包斬衰之葛謂男子帶婦人絰也【孔疏言斬衰受服之時而遭齊衰初喪男子輕要得着齊衰麻帶而兼包斬衰之葛帶也婦人輕首得着齊衰麻首絰而兼包斬衰之葛絰也】重者宜主於尊謂男子之絰婦人之帶特其葛不變之也【孔疏言男子重首特留斬衰麻絰婦人重要特留斬衰要帶也】此言包特者明於卑可兩施【孔疏卑謂男子卑要婦人卑首兩施謂施於齊衰又得兼斬衰以其輕卑之也】而尊者不可貳也【孔疏尊謂男子尊首婦人尊要故止得尊於重服不可差貳兼服輕也】既練巳下言大功可易斬服之節也斬衰巳練男子除絰而帶獨存婦人除帶而絰獨存謂之單單獨也遭大功之喪【案此謂成服時】男子有麻絰【孔疏男子首空著大功麻絰】婦人有麻帶【孔疏婦人要空著大功麻帶】又皆易其輕者以麻【孔疏男子又以大功麻帶易練之葛帶婦人又以大功麻絰易練之葛絰】謂之重麻既虞卒哭【案此大功受服時】男子帶其故葛帶【孔疏以大功葛帶輕於練之葛帶】絰期之葛絰婦人絰其故葛絰【孔疏大功葛絰輕於練之葛絰故皆反練服】帶期之葛帶【孔疏謂與期葛帶麤細同其實是大功葛帶也】謂之重葛【案鄭注引服問絰期之絰句謂斬衰既練絰帶巳除此時遭大功之喪男絰大功之麻絰婦帶大功之葛帶其絰帶麤細與期同耳非服期之絰帶也孔疏自明鄭注須善㑹】齊衰之喪巳下言大功可易齊衰期服之節也兼猶兩也不言包特而兩言者包特著其義兼者明有絰有帶耳【孔疏麻葛兼服之者即前文輕者包重者特之義今齊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易換輕者故麻葛兼服之卑者可包尊須特著其尊卑之義於斬衰重服言之兼者直云絰帶麻葛兼有故於齊衰輕服言之】不言重者三年之喪既練或無絰【孔疏男除首絰】或無帶【孔疏女除要帶】言重者以明今皆有【孔疏絰帶皆有】期已下固皆有矣兩者有麻有葛耳【孔疏言男子首與要皆有麻葛婦人亦然】葛者亦特其重麻者亦包其輕也【孔疏後服之麻與前服之葛麤細同則得服後麻兼服前葛也】又竟言有上服既虞卒哭遭下服之差惟大功有變三年既練之服小功已下則於上皆無易焉【孔疏服問篇小功緦不得變大功巳上謂成人之喪】此言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主為大功之殤長中言之服重者謂特之也【孔疏服重者前文重者特是也易輕者前文輕者包是也】則易輕者則男子與婦人也凡下服虞卒哭男子反其故葛帶婦人反其故葛絰其上服除則固自受以下服之受矣【孔疏男子婦人雖易前服之輕至後服既葬之後還須反服其前喪故男子反服其故葛帶婦人反服其故葛絰經文據其後喪初死得易前喪之輕注意則謂服滿還服前喪輕服也】 孔氏穎逹曰斬衰齊衰既是重服云包云特則知齊衰大功亦包特也兼服之者男子則大功麻帶易齊衰之葛帶其首猶服齊衰葛絰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據男子也婦人則首服大功之麻絰要服齊衰之麻帶上下俱麻不得云麻葛兼服之也云麻葛兼服但施於男子不包婦人云易輕者男子則易於要婦人則易於首男子婦人俱得易輕也 呂氏大臨曰輕包重特止為斬既虞遭齊衰之喪而立麻葛重止為斬既練遭大功之喪而立麻葛兼服則為齊既虞遭大功之喪大功既虞遭小功之喪小功既虞遭緦之喪而立麻葛重者其始也以麻變葛【案雜記有三年之練冠則大功之麻易之惟杖屨不易】麻葛兼服者其輕者變而兼服之【案閒麻同則兼服之服問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   餘論彭氏絲曰閒所言易服皆是重喪遭輕喪之禮至於輕喪遭重喪則經文未載今舉一條見例假如初服齊衰之喪又遭斬衰之喪雖除下齊衰冠服别制斬衰冠服雖遇葬母亦服斬衰如遇母虞祔練祥又須著先所除下齊衰冠服俟卒事仍舊著斬衰服凡先遭輕喪後遭重喪者倣此故喪服小記云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孔疏云父母俱喪而猶服斬者從重也雖葬母亦服斬衰若為母虞祔練祥皆齊衰卒事反服重 陳氏澔曰案檀弓云婦人不葛帶者謂斬衰齊衰服帶不變也喪服大功章男女並陳有即葛九月之文是大功婦人亦受葛也又士虞禮餞尸章注云婦人大功小功者葛帶   三年問第三十八   正義孔氏穎逹曰案鄭目録云名曰三年問者善其問以知喪服年月所由此於别録屬喪服 朱氏申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故以是名篇   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疎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也【稱尺證反下同别彼列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稱情而立文稱人之情輕重而制其禮也羣謂親之黨也無易猶不易也 孔氏穎逹曰此記者假設其問立文謂立禮之節文也飾謂章表也五服之親因三年之喪差降各表其親黨親謂大功以上疏謂小功以下貴謂天子諸侯絶期卿大夫降期以下賤謂士庶人服族其節分明不可損益故曰無易之道引舊語成文也【案此貴賤即親疏中之貴賤孔疏是】陳氏澔曰人不能無群群不能無别立文以飾之則親疏貴賤之等明矣弗可損益者中制不可不及亦不可過是所謂無易之道也治親疏貴賤之節者惟喪服足以盡其詳服莫重於斬衰時莫久於三年故此篇列言五服之輕重而自重者始 吳氏澄曰此因問三年并及期九月五月三月諸服輕重之差情謂哀情文謂禮文群謂五服之衆人言五服各稱哀情之輕重而立隆殺之禮文因以表飾五服衆人哀戚輕重之情而分别所為服者之或輕或重與夫服喪者或貴而有絶有降或賤而無降各有品等之節也其親而服重或賤而無降者不可損之而減輕其疏而服輕或貴而有絶有降者不可益之而加重也其弗可輕重者乃一定無可改易之理也   通論朱子曰夏商而上大㮣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周又添得許多貴貴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皆簡略到周公搜剔出来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為至痛極也斬衰苴杖居廬食粥寝苫枕塊所以為至痛飾也【創音瘡】   正義鄭氏康成曰飾情之章表也 孔氏穎逹曰創大則難愈痛甚者喪親傷腎乾肝斬斫之痛既甚故差亦遲立三年之文以表是至痛極者也 吳氏澄曰三年之文斬其衰苴其杖居則在廬所食者粥所寝者苫所枕者塊此皆三年喪之外文所以文内情至痛之表飾也此正答重喪三年之義   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㤀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斷丁亂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復生除喪反生者之事也 孔氏穎逹曰人子於此二十五月之時悲哀摧痛猶未能盡憂思悲慕猶未能㤀而外貌喪服以是斷割若不以是裁斷則送死之情何時得已復吉之禮何有限節 吳氏澄曰此又言重喪雖名三年實則二十五月盖二十四月則兩期矣其第二十五月者第三年之月也大祥後除練服去絰杖則喪事畢矣其喪後所服至二十七月禫祭畢而除者此非喪之正服也故喪之正服止於二十五月 彭氏絲曰吉服無頓著之理故聖人為是祥服與禫服使之得以從容去凶就吉其實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而加此兩月者乃服已殺又能引之使伸於禮在凶與吉之間二十五月者喪之正服也其喪後所服至二十七月者孝子哀情未㤀之餘服也   凡生天地之閒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大鳥獸則失喪其群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廵過其故鄉翔回焉鳴號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於人故人於其親也至死不窮【喪息浪反號音豪啁張留反噍子流反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匹偶也言燕雀之恩不如大鳥獸大鳥獸不如人含血氣之類人最有知而恩深也於其五服之親念之至死無止已   将由夫患邪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㤀之然而從之則是曾鳥獸之不若也夫焉能相與羣居而不亂乎【與平聲曾音層焉音煙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惡人薄於恩死則㤀之其相與聚處必失禮也 吳氏澄曰患猶病也謂有邪僻溺之病   将由夫脩飾之君子與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過音戈】   正義鄭氏康成曰駟之過隙喻疾也遂之謂不時除也 孔氏穎逹曰駟馬峻疾空隙狹小以峻疾過狹小急速之甚 朱氏申曰遂其心之所欲則無除喪之期也   案脩飾謂脩其飾羣之道   故先王焉為之立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為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立中制節謂服之年月也釋猶除也去也 孔氏穎逹曰立中人之制以為年月限節壹謂齊同三年一閏天道小成子生三年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以三年成文章義理   案相交曰文各别曰理先王憂邪者必忘親脩飾者且滅性故酌人情之中制一定之節使相交足以成文相辨足以成理   然則何以至期也曰至親以期斷【期音基下同斷丁亂反】   正義孔氏穎逹曰此明一期可除之節   存疑鄭氏康成曰言三年之義如此則何以有降至於期也期者謂為人後者父在為母也答言服之正雖至親皆期而除也 孔氏穎逹曰言為父母本應三年何故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及父在為母而止於期為至親本以期斷故雖為他後及父在為母但以期也   辨正孔氏穎逹曰經意父母本應三年何以至期有應除之義故答曰至親以期斷是明一期可除之節故禮期而練男子除絰婦人除帶下文云加隆故至三年是經意不據為人後及父在為母期鄭之此釋恐未盡經意   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法此變易可以期也 孔氏穎逹曰言期時天地之中動植之物無不於前事之終更為今事之始聖人以人事法象天地故期年也案此言三年喪既練則首絰要帶因時變除有更始之象焉故親喪降期由此義而起也   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可以期何以乃三年為盖於父母加隆其恩使倍期也下焉猶然 孔氏穎逹曰焉猶然也言子既加隆於父母故然使倍之   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使其恩不若父母 孔氏穎逹曰然使恩隆不及於期也五月不及九月三月不及五月轉相不及也   案此因三年喪而明五服之制不言期上已明也   故三年以為隆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閒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殺色界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象於天地謂法其變易也自三年以至緦皆歲時之數也言既象天地又足以盡人聚居純厚之恩也 孔氏穎逹曰隆謂恩愛隆重殺謂情理殺薄閒是隆殺之閒三年一閏是三年取象於一閏天地一期物終是一期取象於一周九月象陽數又象三時而物成也五月象五行三月象天地一時而氣變此五服之節皆取法天地也子生三年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三年人之一歲情意改變故服一期九月五月三月之屬亦逐人情而減殺是中取則於人取法天地與人三才並備故能調和羣衆聚居和諧専一義理盡備矣 陳氏澔曰期與大功在隆殺之閒故云以為閒和以情言謂情無不睦也壹以禮言謂禮無不至也   案此總申上五服之制之義   故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三年之喪喪禮之最盛矣 孔氏穎逹曰此重明三年之義言於人道之中至極文理之盛人恩之至極隆厚也   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知其所從来喻此三年之喪前世行之久矣 孔氏穎逹曰言三年之喪行之自逺不知自何代而来也案易繫辭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尚書云百姓如喪考妣三載此云不知所由来者但不知定在何時唐虞以前喪服與吉服同皆以白布為之故郊特牲云大古冠布齊則緇之若不齊則皆用白布至三代吉凶異也   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逹喪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逹謂自天子至於庻人 馬氏睎孟曰中庸曰期之喪逹乎大夫三年之喪逹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然而世衰道微狃於習俗故雖宰我親受業於孔門猶以期可巳為問盖人情之大不羙也禮之所載三年問者豈亦當時之人疑此為重與故曰凡天地之閒有血氣之屬大至於鳥獸小至於燕雀莫不知愛其類又況於人乎其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則為此書者亦有為而作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二   深衣第三十九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深衣者以其記深衣之制此於別録屬制度 吕氏大臨曰古者衣裳殊制所以別上下也惟深衣之制衣連裳而不殊盖私燕之服尚簡便也雖曰簡便不可以無法故有五法之象 方氏慤曰有虞氏深衣而養老曰庶人服短褐深衣則自天子至庶人皆服之也   通論鄭氏康成曰深衣連衣裳而純之以采者素純曰長衣有表則謂之中衣大夫以上祭服之中衣用素士祭以朝服中衣以布明矣【孔疏天子大夫四命爵弁自祭故中衣用素天子之士諸侯之大夫亦士也祭以朝服諸侯之士端亦衣朝服而裳異朝服用布故中衣亦布】 孔氏穎達曰長衣中衣及深衣其制度同玉藻云長中繼揜尺若深衣則緣而已緣廣寸半凡深衣皆諸侯大夫士夕時所著之服庶人吉服亦深衣皆著之在表也朝服祭服有中衣喪服亦有中衣檀弓練衣黄裏注云練中衣以黄為内但不得繼揜尺耳喪服儀云帶緣各視其冠注云緣如深衣之緣下云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以青之屬唯孤子深衣純以素但以緣而巳其吉服中衣亦以采緣諸侯得綃黼為領丹朱為緣大夫士不用綃黼丹朱但用采純而已其長衣若以采緣則與吉服中衣同故知以素緣也若以布緣則曰麻衣其喪服之中衣其純用布視冠布之麤細至可以用素緣也練則用縓也詩之麻衣則與此別彼謂吉服之衣也所以此稱深衣者以餘服則上衣下裳不相連此深衣衣裳相連被體深邃故謂之深衣 陳氏澔曰朝服祭服喪服皆衣與裳殊惟深衣不殊則其被於體也深邃故名深衣制同而名異者有四焉純之以采曰深衣純之以素曰長衣純之以布曰麻衣著在朝服祭服之内曰中衣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應規矩繩權衡短毋見膚長毋被土續衽鉤邊要縫半下【毋音無見同現衽而審反又而鴆反要一遥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聖人制事必有法度毋見膚者衣取蔽形【孔疏若見膚肉則褻也】毋被土為汙辱也續猶屬也衽在裳旁者也屬連之不殊裳前後也【孔疏若喪服裳前三幅後四幅各自為之不相連今深衣裳一旁則連之相著一旁有曲裾連之與相連無異】鉤邊若今曲裾也續或為裕三分要中減一以益下下宜寛也要或為優【孔疏凡布廣二尺二寸以四寸為縫一尺八寸三分之為六寸減六寸以益下上二幅一尺二寸下二幅二尺四寸】 孔氏穎達曰作記之時深衣無復制度故稱古者言盖疑辭衽謂深衣之裳以下闊上狹謂之衽接續此衽而鉤其旁邊要縫謂要中之縫下畔一丈四尺四寸要縫半之七尺二寸容舉足而行故宜寛也 方氏慤曰玉藻謂縫齊倍要以縫齊為倍則要縫為半矣此所以互言之 楊氏簡曰深衣屬裳則當續衣之衽使之長與裳齊也 吕氏大臨曰衣之旁幅下殺裳之旁幅上殺上下之衽相續而中曲 楊氏曰既合縫了又再覆縫合縫為續衽覆為鉤邊   案深衣之異於禮服者在衣惟一領耳朝祭諸服其領直故左右二衽皆摺而掩於内以露裼衣至襲則出其左衽而右揜而裘與裼衣皆不見深衣則其領方交於兩衽之上先掩左衽於内次掩右衽於外故曰衽當旁也若裳則與朝祭大異朝祭之裳十二幅襞積而旁無殺縫深衣止六幅裁為十二幅故此篇於裳言之最詳盖朝祭之衣與裳別故衣有垂下之衽以蔽裳而裳之長短不必言深衣衣與裳連則衣垂下之衽無所用之故先言短長之無定而即言續衽言裳與衣相續在垂衽之處故孔氏直言此衽指裳前後左右皆有衽也既以六幅解為十二幅則每幅半有邊半無邉無邉則其縷易散而縫之亦不固故必以有邊者與無邉者相合先以無邊者緝之後以有邊者掩其外而再緝之謂之鉤邉故鄭氏曰衽謂裳幅所交裂也惟後中二片則必以有邊者相合與衣背縫一直而下皆削幅故曰負繩其名衽謂小要者衣之上與袖相屬裳之齊又倍要唯當要處最小也故禮衣有垂下之衽朝祭之衽無考而鄭言若今曲裾孔言朝服曲裾似朝祭下垂之衽亦上殺下廣惟喪服上廣下殺以變於吉若深衣則無此衽而有當旁之衽玉藻云衽當旁正指深衣之衽本篇續衽則眀所以衽當旁之故見此續處即禮服之垂衽處此䖏不用衽故衽當旁耳而鄭孔多續處言之諸儒多以朝祭之衽喪服之衽汩之則成棼手矣   袼之髙下可以運肘袂之長短反詘之及肘帶下毋厭髀上毋厭脅當無骨者【袼音各亦作胳詘邱勿反厭於甲反髀畢婢反當丁浪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袼衣袂當腋之縫也肘不能不出入袂屬幅於衣詘而至肘當臂中為節臂骨上下各尺二寸則袂肘以前尺二寸肘或為腕帶當骨緩急難為中也 孔氏穎達曰袼謂當臂之䖏袂中髙下宜稍寛大可以運動其肘袂二尺二寸肘尺二寸是容運肘也袂長二尺二寸并緣寸半為長二尺三寸半除去縫之所殺各一寸餘有二尺一寸半在従肩至手二尺四寸今二尺一寸半之袂得反詘及肘者以袂屬於衣幅廣二尺二寸身脊至肩但尺一寸也從肩覆臂又尺一寸是衣幅之畔覆臂將盡今又屬袂於衣又二尺一寸半故反詘其袂得及於肘也帶若當骨則緩急難中故當無骨之䖏此深衣帶下於朝祭服之帶也朝祭之帶則近上故玉藻云三分帶下紳居二焉是自帶而下四尺五寸也 馬氏睎孟曰服身之章身服之準故視肘以為袂肘尺二寸袂二尺二寸殺袂以為袪三袪以為要袪尺二寸倍為二尺四寸三之七尺二寸倍要以縫齊長一丈四尺四寸也   案凡衣視身之長短有衽有邊有要有下有袼有袂有帶而短長適均纎曲各當此深衣之所以應規矩繩權衡也   制十有二幅以應十有二月袂圜以應規曲袷如矩以應方負繩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圜圓同袷音劫踝華上聲齊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裳六幅幅分之以為上下之殺袂圜應規謂胡下也【司馬氏光曰牛領下垂者謂之胡從袖口至袖下裁令勢圓如牛胡也 案袖根二尺二寸袂口尺二寸故須裁】袷交領也古者方領【孔疏以漢時領皆向下交垂故云古者方領似今擁咽】如今小兒衣領【孔疏方折之也司馬氏光曰漢時小兒衣不可見今小兒曡方幅繫頸下謂之涎衣】繩謂裻【司馬氏光曰裻音督衣之背縫謂之裻】與後幅相當之縫也踝跟也齊緝也 孔氏穎達曰每幅交解為二是十二幅也負繩謂衣之背縫及裳之背縫上下相當如繩之直非謂實負繩也陳氏祥道曰十二月者天之數規而圜者天之體矩應方者地之象直與平者人之道 吕氏大臨曰衣袂之制有三有侈者自服而侈之袷至袪而侈之朝服以上是也有端者自袷至袪方正而製之端素端是也有圜者内殺於袷外殺於袪中則胡下深衣是也欲使行者舉手以為容儀如規之圜也【案自服之服恐誤或疑是腋字】   通論敖氏繼公曰十二幅謂衣六幅裳六幅是也盖衣身二幅左右袂各二幅是謂衣之六幅裳以六幅布交裂裁之為十二片其實止六幅也衣裳各六幅象一嵗之六隂六陽也   存疑司馬氏光曰鄭注周禮袷狀如著【案此字疑誤】横銜之繣潔於項顔師古注漢書繣結礙也潔繞也盖為結紐而繞項也今朝服有方心曲領以白羅為之方二寸許綴於圓領之上以繫於頸後結之或袷之遺象與而曲禮鄭注袷交領也則領之交㑹自方疑更無他物且從之以就簡易 葉氏夢得曰袂圜以應規不云領曲以應矩而云曲袷如矩以應方則袷與領非一物也張華注朱勃事引漢書音義頸下施衿正方儒者之服則領之外盖別有袷方折之加於領上此正古深衣之制若為交領則當在背何抱之云乎曲禮視不上於袷鄭氏亦以袷為交領袷當在帶之上所以尊天子若為交領無乃太髙乎   案曲袷交領也以右襟之末斜交於左脅以左襟之末斜交於右脅則領不直垂而方矣温公及葉氏之疑似與注不符   故規者行舉手以為容負繩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義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動直以方也下齊如權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行舉手謂揖讓也引易言深衣之直方應易之文也政或為正心平志安行乃正或低或卬則心有異志者與 孔氏穎達曰所以袂圜中規者欲使行者舉手揖讓以為容儀如規也負繩背之縫也抱方領之方也以直其正解負繩欲使人直其政敎以方其義解抱方欲使義事方正記者既眀方直之義故引坤卦之六二直方以證之裳下之齊如權之衡低卬平也 方氏慤曰規矩者方圜之體方圜者規矩之用自曲袷如矩以應方而下皆上言體下言用惟袂則上言用下言體盖袂之圜非其體然及舉手以為容則圜爾乃其用然也上言如矩而後言負繩以衣先後為序下言負繩而後言抱方以易直方為序且應十有二月仰觀於天也直其政方其義俯察於地也可以運肘近取諸身也應規矩繩權衡逺取諸物也   案易下言君子敬以直内義以方外則上自當作直其敬也方其義也此作直其政乃敬字譌其半今易作直其正又以政字之譌而去其半耳   五法巳施故聖人服之故規矩取其無私繩取其直權衡取其平故先王貴之故可以為文可以為武可以擯相可以治軍旅完且弗費善衣之次也【相息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法已施聖人服之言非法不服也貴之貴此衣也完且弗費言可苦衣而易有也【孔疏以其完牢可苦事衣著以白布為之不須黼黻錦繡是弗費而易有】深衣者用十五升布【孔疏與朝服相類知十五升布】鍜濯灰治【孔疏打洗鍜濯用灰治理使和熟也】純之以采善衣朝祭之服也自士以上深衣為之次【孔疏玉藻諸侯朝朝服夕深衣大夫朝端夕深衣是朝祭之次服】庶人吉服深衣而已【孔疏吉服自深衣以下更無餘服故知庶人同之喪服衰裳上下無差亦知庶人吉服乃深衣也】 陳氏祥道曰文事有爵弁服武事有韋弁服先儒以善衣為朝祭之服盖舉一端眀之也深衣異於餘服者不特衣裳連餘服幅前三後四深衣則十二幅矣餘服之帶三分帶下紳居二焉深衣之帶則當無骨者矣 方氏慤曰五法皆公必以規矩言無私者方圓有天地之象其無私尤足道也聖人以徳言先王以位言有徳足以稱之故服之有位足以作之故貴之端冕則有敬色所以為文介胄則有不可辱之色所以為武然端冕不可以為武介胄不可以為文兼之者惟深衣而已然文非若端冕可以視朝臨祭也特可以賛禮而為擯相而已武非若介胄可以臨難折衝也特可以運籌而治軍旅而已制有五法故曰完【案此訓完字與鄭注相備】其實則布其色則白故弗費   通論吕氏大臨曰深衣之用上下不嫌同名吉凶不嫌同制男女不嫌同服諸侯大夫士夕深衣庶人吉服深衣此上下同也有虞氏深衣而養老將軍文子除喪而受越人弔練冠深衣親迎女在塗壻之父母死深衣縞總以趨喪此吉凶男女同也   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具父母衣純以青如孤子衣純以素純袂緣純邊廣各寸半【大音泰緣悦絹反廣古曠反純音準】正義鄭氏康成曰尊者存以多飾為孝繢畫文也三十以下無父稱孤純謂緣之也緣袂謂其口也【孔疏綠其袂口非口外別有緣】緣緆也【孔疏既夕鄭注在幅曰綼在下曰緆此謂深衣下緣】緣邉衣裳之側【孔疏深衣外衿之邉有緣裳外邉曲裾掩處亦有緣】廣各寸半則表裏共三寸矣惟袷廣二寸 陸氏朗曰大父母祖父母也 孔氏穎達曰具父母父母俱在也大父母具亦然若其不具一存一亡不必純以繢也有父母而無祖父母故飾少而純以青若無父母惟祖父母在亦當然也 吕氏大臨曰三十以下無父可以稱孤三十以上有為人父之道不言孤也 陳氏祥道曰具父母大父母純以繢備五采以為樂也具父母純以青體少陽以致敬也孤子純以素存凶飾以致哀也小祥純以縓則大祥緣以布吉時夕服緣以采 方氏慤曰褏口謂之袂裳下謂之緣衣側謂之邉其純皆寸半三五之數也   總論朱子曰深衣裁用細白布度用指尺中指中節為寸衣二幅不裁其長過脇下屬於裳用布二幅中屈而下垂之如今之直領衫但不裁破腋下每幅之下屬裳三幅裳交解十二幅上屬於衣其長及踝用布六幅每幅裁為二幅一頭廣一頭狹狹頭當廣頭之半以狹頭向上而聨其縫以屬於衣每三幅屬衣一幅圓袂用布二幅各中屈之如衣之長屬於衣之左右而縫合其下以為袂其本之廣如衣之長而漸圓殺之以至袂口則其徑一尺二寸方領兩襟相掩衽在腋下則兩領之㑹自方曲裾用布一幅如裳之長交解裁之曡兩廣頭並令向上布邉不動但稍裁其内旁大半之下令漸如魚腹末如鳥喙内向而緝之相㳫綴於裳上之右旁以掩裳際右幅在下左幅在上布邉在外裁處在内【案朱子晚嵗所著深衣去舊説曲裾之制而不用兹姑存之以備考耳】衣裳皆緣緣用黑繒具父母以青大父母以繢領表裏各二寸裳下及邊表裏各一寸半皆就布緣袂口表裏亦一寸半布外接出大帶帶用白繒廣四寸夾縫之其長圍要而結於前再繚之而為兩耳及垂其餘為紳下與裳齊以繒緣其紳之兩旁及下表裏各半寸如緣之色復以五綵縧廣二寸約其相結處長與紳齊   投壺第四十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投壺者以其記主人與客燕飲講論才藝之禮也此於別録屬吉禮亦實曲禮之正篇是投壺與射為類此於五禮宜屬嘉禮也或云宜屬賓禮 司馬氏光曰投壺細事聖人取之以為禮用諸鄉黨用諸國其故何哉鄭康成曰投壺射之細也君子射以觀徳為其心平體正端一審固然後能中故也夫審度於此而取中於彼仁道存焉疑畏則疎惰慢則失義方象焉左右前却過分則差中庸著焉得一失二成功盡棄戒懼眀焉是故投壺可以治心可以脩身可以為國可以觀人古者壺矢之制揖讓之容今雖闕焉然其遺風餘象猶可彷彿也 吕氏大臨曰燕飲有射以樂賓且以習容以講藝也庭之脩廣或不足以張侯置鵠賔客之衆或不足以備官比耦則弧矢之事不能行而比禮比樂志正體直所以觀徳者猶在此先王所以不廢也 應氏鏞曰壺之為器所以實酒而置之席間者也春秋曰尊以魯壺周官曰其朝獻用兩壺禮器曰五獻之尊門内缶門外壺其始必於燕飲之閒謀以樂賔或病於不能射也舉席閒之器以寄射節焉投壺以為樂猶擊缶以為樂也以所飲之壺寓所投之矢制禮者因為之節文且用樂以宣達其情此投壺所由興也 陳氏澔曰此為大夫士投壺之禮然左載晉侯與齊侯燕投壺則諸侯亦有之   投壺之禮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執壺【奉上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矢所以投者也中士則鹿中也【孔疏鄉射記云大夫兕中士鹿中中之形刻木為之狀如兕鹿而伏背上立圜圈以盛算鄭不云兕中畧之也陳氏祥道曰投壺禮輕於射故但用中之下而已】射人奉之者投壺射之類   也其奉之西階上北面【孔疏皆在西階上欲就賔處也】 孔氏穎達曰主人阼階之上西面奉持其矢中謂受算之器鄉射禮司射升自西階階上北面此奉中亦然使人執壺於司射之西北面惟云使人不言官者以賤畧之也知是大夫士禮者以經云主人請賔是平敵之辭若諸侯則燕禮大射每事云請於公不云主人請賔也非諸侯禮而經云奏貍首者別取燕飲之義其諸侯相燕亦有投壺故左云晉侯與齊侯燕投壺然則天子亦有之但古禮亡無以知也 方氏慤曰矢將以授賔故主人奉之中將以待故司射奉之壺將以待投故使人執之而已曰使人不必有攸司夫人而為之可也中必象獸形者以服猛為義因而為隆殺猶侯用虎豹之屬爾必謂之中者以中為善故也奉之使司射所投謂之矢皆以是而已   存疑孔氏穎達曰執壺之人賤於司射故在司射之西以凡行禮統於主人雖俱在西階而當尊東故燕禮大射宰夫代公為主人與賔俱升西階而主人在東也   案主人在阼司射等當自西階東從主人於尊東安得云俱在西階且西階亦不得云當尊東   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至曰辟論燕禮説屨升堂之後主賔請投辭受之節   主人請曰某有枉矢哨壺請以樂賔賓曰子有㫖酒嘉殽某既賜矣又重以樂敢辭主人曰枉矢哨壺不足辭也敢固以請賓曰某既賜矣又重以樂敢固辭主人曰枉矢哨壺不足辭也敢固以請賔曰某固辭不得命敢不敬從賓再拜受主人般還曰辟主人阼階上拜送賓般還曰辟【哨七笑反樂音洛般盤同還旋同辟避同大戴上無某既賜矣句下作某賜㫖酒嘉殽】正義鄭氏康成曰燕飲酒既説屨升坐【孔疏燕禮取爼以出卿大夫皆降賔反入及卿大夫皆説屨升席羞庶羞之後乃云若射知此亦然也若鄉射則在飲酒未旅前以詢衆庶禮重故早也】主人乃請投壺也否則或射所謂燕射也枉哨不正貌為謙辭【孔疏枉謂曲而不直哨謂哨峻不正】固之言如故也言如故辭者重辭也不得命不以命見許也賔再拜受拜受矢也主人既辟進授矢兩楹之間也拜送送矢也辟亦於其階上 孔氏穎達曰賔既許主人投壺賔乃於西階上北面再拜遙受矢也主人見賔拜乃般還曲折還謂賓曰今辟而不敢受言此者欲止賓之拜也於是賓及主人皆来兩楹之間相就俱南面主人在東授矢與賔主人復歸阼階上北面拜送矢賔亦歸西階上般還而告主人曰今辟而不敢受亦以止主人拜也鄉飲酒鄉射拜受爵送爵皆北面知此亦當北面 吕氏大臨曰投壺禮有加於射禮者不敢以禮殺而紓吾敬也燕樂而不淫禮殺而敬不衰此徳所以脩交所以久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拜時般還或可東西面相拜曰辟者是賛者来辭告主人及賔言曰辟   案鄉射有司請射賔對曰某不能為二三子許諾有司授弓矢無主賔授受拜辟諸文者盖弓矢主賔自取不必授受也又射禮賈氏公彦疏云投壺因燕而為之此為衆習禮不専為已也盖鄉射公事投壺情好也君子不以情好而為狎故其辭彌恭其節彌謹右請投   已拜受矢進即兩楹閒退反位揖賔就筵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既拜送矢又自受矢進即兩楹閒者言將有事於此也退乃揖賔即席欲與偕進眀為偶也賔席主人席皆南鄉間相去如射物【孔疏物謂射者所立之處物長三尺闊一尺二寸兩物東西相去容一弓故郷射記云物長如笴其間容弓距随長武注云笴長三尺距随者物横畫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賔主受矢就筵之節主人拜送矢之後主人賛者持矢授主人主人於阼階受矢既受矢之後来就兩楹間看投壺處所乃却退反阼階之位西面揖賔令就投壺之筵相對為位而共投壺也   右就筵   司射進度壺間以二矢半反位設中東面執八算興請賓曰順投為入比投不釋勝飲不勝者正爵既行請為勝者立馬一馬從二馬三馬既立請慶多馬請主人亦如之【度徒洛反比毗志反飲去聲大戴無以二矢半四字首作請於賔曰投壺之令曰】   正義鄭氏康成曰度壺度其所設之處也壺去坐二矢半則堂上去賔席主人席邪行各七尺也反位西階上位也設中東面既設中亦實八算於中横委其餘於中西執算而立以請賔俟投請猶告也順投矢本入也比投不拾也勝飲不勝言以能養不能也正爵所以正禮之爵也或以罰或以慶馬勝算也謂之馬者若云技藝如此任為將帥乗馬也射投壺皆所以習武因為樂 孔氏穎達曰此眀度壺設算告賔之法進度壺者司射於西階上執壺之人處受壺乃東向来賔主筵前進量度其壺置於賔主筵南也投壺日中於室日晚於堂大晚於庭各随光眀故也矢有長短随地廣狹而度壺皆使去賔主之席二矢半也室中去席五尺堂上去席七尺庭中去席九尺司射度壺既畢更還西階上位取中稍進東面而設中也於中西東面手執八算而興起其中裏亦實八算矢有本末投矢於壺以矢本入者乃名為入為之釋算若矢以末入則不名為入不為之釋算比頻也賔主投壺要更遞而投不得以既入喜悦而己頻投頻投雖入亦不為之釋算也正爵此謂罰爵然慶罰皆正禮也既行謂正爵竟也立馬謂取算以為馬表勝數也每一勝輒立一馬禮以三為成但勝偶未必得三得二即徹取劣偶之一以足勝偶之二為三故云一馬從二馬定本無此一句三馬既立請慶多馬者其勝已成又酌酒慶賀多馬之偶也云亦如之者司射請賔之黨每事必應曰諾既竟則司射又悉以告主人主人應諾亦悉如賔也 吕氏大臨曰矢本入則本末之序正左右拾投則賔主之儀答不如是不釋算所以責審固詳節文所以觀人之徳不尚於茍中也 方氏慤曰凡射人各四矢四矢則四算投壺亦如之賔與主則八算矣故此言執八算也數成於三故三馬既立請慶多馬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鄉射禮三耦先射賔主乃射以射禮重也此投壺不立三耦以投壺禮輕故也案射禮主人為下射賔為上射然則此亦賔黨為上投主黨為下投矣   存異陸氏佃曰比投引手就壺使入後世投壺坐欲四縣恐其比入也【案比投與拾投相反陸說非】 方氏慤曰算與馬一也方其執之謂之算以計多少為義及其釋之謂之馬以勝敵為義 姚氏舜牧曰投壺與射皆三番而止每番勝則立一馬若將所執八算立一馬則止七算在手立二馬則止六算在手萬一賔主皆中止釋六算乎愚以算自是算馬自是馬   案算言釋馬言立下言馬各直其算則算非馬可知特無以考其形制之詳耳漢人格法有功馬散馬皆刻馬象而植之晉人掘地得玉馬或以為此即投壺所立之馬也若姚氏慮以算為馬將不足於釋則更誤儀禮鄉射記箭籌八十注籌算也八十畧以十耦為正也故一耦射則實八算於中是算之全數有八十臨射則計耦而供之如四耦則供三十二算三耦則供二十四算也豈止八算而已乎   右請賓   案此投壺定法而司射以告賓主之辭吳氏澄分設壺設中為一節請賓請主為一節   命者曰請奏貍首間若一大師曰諾【間閒厠之間又去聲大音泰】正義鄭氏康成曰鼓瑟者【孔疏鄭知鼓瑟者約鄉射禮用瑟也案下有魯鼓薛鼓節亦有鼓以為重故特云命者】貍首詩篇名今逸射義所云曾孫侯氏是也【案射義貍首詩曰曽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閒若一者投壺當以為志取節焉【孔疏閒若一謂前後樂節中閒疏數如一也投壺者當聽之以為志取投合於樂節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司射命工作樂節投壺之儀諾承領之辭吕氏大臨曰貍首之詩言賔主以禮相㑹也猶瓠   葉兎首不敢以微薄廢禮而忘驩也賔主之驩於是乎交非特諸侯之事故卿大夫士亦得用也 方氏慤曰以歌貍首故命者奏之閒者樂之節欲其終始相協故曰若一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鄉射三番初一番耦射不釋算第二番釋算未作樂第三番乃用樂今投壺發初即用樂者以投壺禮輕主於歡樂故也非諸侯投壺而奏貍首者義取燕飲之儀猶鄉射奏騶虞不計人之尊卑也 陸氏佃曰鄭氏謂鼓瑟者也鄉飲酒記曰工四人二人瑟瑟先鄉射盖亦命者變言大師重鄉射也   存疑陸氏佃曰閒若一言或間亦或一也間若間歌一歌一奏閒一無閒焉以為樂也非以為節也案閒字作中閒之閒孔疏甚眀陸氏解為閒歌之間非也投壺或於室或於堂於庭時有堂上堂下異樂乎亦迂矣   右作樂   案此亦司射命樂工之辭朱子以後魯鼓薛鼓繫此下故云然其歌與鼓以為投節也   左右告矢具請拾投有入者則司射坐而釋一算焉賔黨於右主黨於左【拾音渉】   正義鄭氏康成曰拾更也告矢具請更投者司射也司射東面立釋算則坐以南為右北為左也【孔疏右謂司射之前稍南左謂司射之前稍北】已投者退各反其位【孔疏反位謂主黨於東賔黨於西也鄉射禮射畢各反其位則知投壺畢亦各反其位辟後来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投壺中者釋算之儀左謂主人右謂賔客司射告主與賔以矢具也請拾投者司射又請賔主更遞而投也若矢入壺則司射乃坐釋一算於地 方氏慤曰拾者更也與曲禮言拾級喪禮言拾踊同義賔黨於右主黨於左者主人尊賔故也凡言左右以右為尊 陳氏澔曰主賔席皆南鄉主居左賔居右案此一節正投之事賔主投畢則賔主之黨繼投其釋算亦各從其黨或謂算釋於中孔云釋於地誤攷鄉射禮釋者執中一人執算從之釋獲者坐設中受算坐實八算於中横委其餘於中西南射中則釋一算於地賔主射畢有餘算則反委之仍於中西南又改實八算於中以待繼射者是算先實於中後釋於地孔不誤也   卒投司射執算曰左右卒投請數二算為純一純以取一算為竒遂以奇算告曰某賢於某若干純奇則曰奇鈞則曰左右鈞【數色主反純音全奇居衣反大戴作有勝則司射以其算告】   正義鄭氏康成曰卒已也賔主之黨畢已投司射又請數其所釋左右算如數射算一純以取實於左手十純則縮而委之每委異之有餘則横諸純下一算為奇奇則縮諸純下兼斂左算實於左手一純以委十則異之其他如右獲畢則司射執奇算以告於賔與主人也【孔疏皆鄉射禮文】若告云某賢於某者未斥主黨勝與賔黨勝與以勝為賢尚技藝也鈞猶等也等則左右手各執一算以告 孔氏穎達曰此眀投壺算數之儀司射於壺西東面執算請也純全也二算合為一全一純則別而取之一算謂不滿純者奇隻也遂以奇算告者奇餘也謂左右數鈞等之餘算或左或右不定故稱某賢賢為勝者也勝者若有雙數則云若干純假令十算則云五純也鈞猶等也等則左右各執一算以告司射東面則東西為縮每十雙則東西縮為一委每有十雙更別委之故曰每委異之有餘謂不滿十雙或八雙九雙以下則横於十純之西南北置之若惟有一算則縮之零純之下在零純之西東西置之此數右算之法若數左算則總斂地之算實於左手每一純取以委地滿十則異之謂滿十純則總為一委其他所縱所横如右也 方氏慤曰干猶枚也與服衣若干尺之干同   存疑孔氏穎達曰若有奇數則曰奇假令九數則曰九竒也   辨正朱子曰孔疏勝於儀禮賈疏然恐是九算則曰四純一奇   右請投視算   案吳氏澄分拾投釋算為一節卒投數算為一節   命酌曰請行觴酌者曰諾當飲者皆跪奉觴曰賜灌勝者跪曰敬養【奉芳勇反養羊尚反大戴首作司射舉手曰勝者之弟子為不勝者酌諾下有已酌皆請舉酒六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射又請於賔與主人以行正爵酌者勝黨之弟子升酌奠於豐上不勝者坐取乃退而跪飲之【孔疏據鄉射禮文】灌猶飲也言賜灌者服而為尊敬辭也周禮曰以灌賔客賜灌敬養各與其偶於西階上如飲射爵 孔氏穎達曰此眀飲不勝之儀司射命此酌酒者曰敬以請賔與主人行觴謂罰爵之事賔主已許汝當酌之勝黨弟子受領許酌乃於西階上南面設豐洗觶升酌坐奠於豐上勝者與不勝者俱升西階勝者在東不勝者跪取豐上之爵手奉其觴曰䝉賜灌勝者跪執之曰敬以此觴而養不能也鄉射禮弟子奉豐升設於西楹之西勝者之弟子洗觶升酌南面坐奠於豐上是也 吕氏大臨曰勝飲不勝者以能養不能也君使士射不能則辭以疾射者男子之事故以不能者為病病必有養當飲者跪奉觴曰賜灌勝者跪曰敬養酒者所以養病也能者不敢以勝驕人爭求勝而辭養也不能者知不勝為已病不敢以已有病而辭養也 馬氏睎孟曰奉觴曰賜灌受之以禮而不怨勝者跪曰敬養獻之以禮而不矜   右卒投飲不勝者   正爵既行請立馬馬各直其算一馬從二馬以慶慶禮曰三馬既備請慶多馬賔主皆曰諾正爵既行請徹馬【大戴首有司正曰三字又請下有為勝者三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飲不勝者畢司射又請為勝者立馬當其所釋算時也三立馬者投壺如射亦三而止也三者一黨不得三勝其一勝者并其馬於再勝者以慶之眀一勝不得慶也飲慶爵者偶親酌不使弟子無豐【孔疏飲不勝之時賤其無能故不親酌今既尊賢當須親酌手自授之也】請徹馬投壺禮畢可以去其勝算也既徹馬無算爵乃行孔氏穎達曰此眀立馬以表賢能之事正爵謂正禮罰酒之爵既行飲畢之後司射請為勝者樹標其馬直當也謂所立之馬各當其初釋算之前所釋之算當中之西也賔主或兩勝或一勝即以少足益於多助勝者為榮以慶賀多馬 馬氏睎孟曰立馬以表其勝徹馬以掩其不勝則投壺一用而禮義為備也應氏鏞曰勝者豈能全勝將有缺而不足之算不   勝者間有所得必有棄而不録之算取不勝者不用之馬而補勝黨未足之算則零算不遺而勝算有助所以成人之羙所以遜已之能以與人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鄉射禮初番三耦射但唱而已未釋算亦未飲不勝者第二番耦射畢賔主之黨皆射畢乃釋算飲不勝者第三番三耦及賔主等皆射中鼓節乃釋算飲卒觶今投壺初則不立三耦惟賔主三番而止   案三番左右鈞則皆無立馬行爵者然適鈞者最少故不言且禮以樂賔或即行相慶禮也   右三投慶多馬   案吳氏澄以上罰爵為一節此分立馬慶爵徹馬為三節以上投壺禮之正經   算多少視其坐籌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算長尺二寸壺頸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徑二寸半容斗五升壺中實小豆焉為其矢之躍而出也壺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大戴其坐下有既算周則復始句其皮下有大七分三字】正義鄭氏康成曰算用當視坐投壺者之衆寡為數也投壺者人四矢亦人四算籌矢也鋪四指曰扶一指案寸春秋曰膚寸而合【孔疏引公羊文證膚與扶同】投壺者或於室或於堂或於庭其禮䙝随晏早之宜無常處算長尺二寸其節三扶可也或曰算長尺有握握數也脩長也實以小豆取其滑且堅矢以柘棘取其堅且重也舊説矢大七分或以棘取無節 孔氏穎達曰此眀算及矢長短多少并壺之大小及矢之所用以儀禮準之此亦正篇之意算之多少視其所坐之人每人四矢四算也 吕氏大臨曰五扶七扶九扶其多少之數以廣狹為之差皆陽數也壺頸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徑二寸半容斗五升壺去席二矢半亦陽數也算長尺二寸天數也君子之所法象必本諸天求諸陽因節文而託其義雖小事有所不廢也方氏慤曰謂之籌者以計多少為義謂之矢者以觀中否為義算長尺二寸者欲其有别於矢故加二寸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先王制禮未嘗無所因焉故室中必用几而因几以度室堂上必用筵而因筵以度堂野外必用歩而因歩以度野投壺用指而已故因指以度籌   存疑鄭氏康成曰腹容斗五升三分益一則為二斗【孔疏以斗五升故加三分益一從整數計之】得圜囷之象積三百二十四寸也以腹脩五寸約之所得求其圜周圜周二尺七寸有奇是為腹徑九寸有餘也   辨正朱子曰經言所容止於斗有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釋之經言圜壺之實數注乃借方體言之算法所謂虚加之數也盖壺為圜形斗五升為奇數皆繁曲而難計故算者之術必先借方形虚加整數以定其法然後四分去一以得圜形之實此鄭氏所以舎斗五升之經文而直以二斗為説也然其言知借而不知還知加而不知減乃於下文遂并方體之所虚加以為實數又皆必取全寸不計分釐定為圜壺腹徑九寸而圍二尺七寸則為失之疏家雖知其失而依違其間是以讀者不能無疑今以算法求之此言二斗之量者計其積實當為三百二十四寸而以其髙五寸者分之則每髙一寸為廣六十四寸八分此六十四寸者為正方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於正方之外則四面各得二釐五毫之數乃復合此六十四寸八分者五為一方壺則其髙五寸其廣八寸五釐而外方三尺二寸二分中受二斗如注之初説矣然此方形者算術所借以為虚加之數爾若欲得圜壺之實數則當就此方形規而圜之去其四角虛加之數四分之一使六十四寸八分者但為四十八寸六分三百二十四寸者但為二百四十三寸則壺腹之髙雖不減於五寸其廣雖不減於八寸五釐而其圍則僅為二尺四寸一分五釐其中所受僅為斗有五升如經之云無不諧會矣   魯令弟子辭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踰言偝立踰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辭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踰言若是者浮【幠音呼敖去聲幠大戴作荒】   正義鄭氏康成曰弟子賔黨主黨年穉者也為其立堂下相䙝慢司射戒令之謂魯薛者禮衰乖異不知孰是也幠敖慢也偝立不正向前也踰言逺談語也常爵常所以罰人之爵也浮亦謂是也晏子春秋曰酌者奉觴而進曰君令浮晏子時以罰梁丘據【孔疏引以證浮是罰爵之義小爾雅云浮罰也】浮或作匏或作符踰或為遙 孔氏穎達曰此一篇是周公正經而有魯薛之事者記者以周衰之後魯與薛有當時投壺號令弟子之異未知孰是故因以記之浮罰之爵薛令弟子異於魯其意則同 吕氏大臨曰飲晏之間易狎童子之心易流令之所以飭其敬不令而責之敬則近於暴故令之而後浮 方氏慤曰前曰正爵此曰常爵何也以禮言則曰正以法言則曰常前兼於慶故以禮言之此主於罰故以法言之   存疑陸氏佃曰魯同姓之親也薛異姓之親也記魯令著所以待同姓之禮如此故曰有常爵記薛令著所以待異姓之禮如此故曰若是者浮盖曰若是者浮則辭有不婉矣   案大戴禮投壺篇與此篇小異不知孰為周初本文盖記者各以意脩潤也   司射庭長及冠士立者皆屬賓黨樂人及使者童子皆屬主黨【大戴上有堂下司正四字下有降揖句見後注疏此節在盡用之為射禮下今從陳氏澔本】正義鄭氏康成曰庭長司正也【孔疏案鄉飲酒將旅之時使相為司正察飲酒不如儀者故知庭長司正也】使者主人所使薦羞者樂人國子能為樂者【孔疏以國子習樂故云國子能為樂者眀此樂人非瞽矇眡瞭之徒以其能與主人之黨而觀禮也】此皆與於投壺 孔氏穎達曰冠士者謂外人来觀投壺成人加冠之士尊之故令屬賔黨若童子賤則屬主黨也 陳氏祥道曰主人以仁接賔則樂人樂賔者也使者及童子事人者也故屬主黨司射作人者也庭長正人者也冠士行禮者也立者觀禮者也故屬賔黨壺以授矢致樂者也故主黨執之中以盛算取勝者也故賔黨奉之然黨雖有賔主之辨而主黨之樂人必位於西階之上使人執壺亦立於司射之側凡皆所以就賔又曰侍射則約矢侍投則擁矢是投壺與射禮無異特繁簡不同爾   鼓○□○○□□○□【吳澄本作○】○○□半○□○□【吳澄本少一○一□】○○○□□○□○魯鼓○□○○○□□○□○○□□○□○○□□○半○□○○○□□○薛鼓取半以下為投壺禮盡用之為射禮魯鼓○□○○□□○○半○□○○□○○○○□○□○【大戴禮下尚有一□一○朱子從之】薛鼔○□○○○○□○□○□○○○□○□○○□○半○□○□○○○○□○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魯薛擊鼓之節兩家之異故前後兼列之圜者擊鼙方者擊鼓古者舉事鼔各有節聞其節則知其事矣投壺之鼓半射節者投壺射之細也射謂燕射 孔氏頴達曰每一圜㸃則一擊鼙每一方㸃則一擊鼓頻有圜㸃則頻擊鼙頻有方㸃則頻擊鼔此射與投壺相對用半鼓節為投壺用全鼓節為射禮投壺在室在堂是燕樂之事故知此射亦謂燕射非謂大射及鄉射也 方氏慤曰魯薛之鼓既異而之者又異故記者兩存之 陳氏祥道曰魯薛所令之辭所制之鼓雖見於經其詳不可得知也觀春秋齊晉之君以此行燕禮為會同之主於其中否以卜興衰其重投壺之禮如此則魯薛之詳亦不是過也   存疑陸氏佃曰魯投壺之鼔多薛投壺之鼓少亦所以待同姓異姓之別也詩曰在宗載考有是哉案魯薛鼔各有二者前為初投之節後為再投三投之節也鼓以君樂五聲不得不和升歌下管閒歌合樂無不用鼓者故魯鼓薛鼓總以鼓名之也   案以上投壺禮之記【朱子分五節各次本經下】 大戴記降揖其阼階及樂作皆與射同節 少儀記侍投則擁矢勝則洗而以請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馬【朱子并採入記故附存之】   儒行第四十一【行下孟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儒行者以其記有道徳者所行也此於別録屬通論 又曰孔子説儒凡十七條上十五條皆言賢人之儒第十六條眀聖人之儒十七條之儒是夫子自謂也吕氏大臨曰儒者之行一出於義理皆吾性分所當為非以自多求勝於天下也此篇之説有矜大勝人之氣少雍容深厚之風有道者不為也謂孔子言之殊可疑然其言不合於理義者殊寡學者果踐其言亦不愧於為儒矣此先儒所以存於篇也與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丘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丘不知儒服【與平聲少詩照反上衣去聲長丁丈反上冠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哀公館孔子見其服與士大夫異又與庶人不同疑為儒服而問之逢猶大也【孔疏詩維柞之枝其葉逢逢盛大貌】大掖之衣【孔疏大掖肘掖之寛】大袂襌衣也此君子有道藝者所衣也孔子生魯長而之宋而冠焉宋其祖所出也衣少所居之服冠長所居之冠是之謂鄉言不知儒服非哀公意不在於儒乃今問其服【孔疏末言不敢以儒為戲是此時意欲戲孔子】庶人襌衣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吕氏大臨曰少居魯則衣魯衣長居宋則冠宋冠   因其俗而巳故曰其服也鄉 又曰古衣服之制上下皆有等差末世僣亂上下無别儒者獨守法度故人以儒服目之 方氏慤曰逢掖之衣王肅以為深衣是矣公西赤掌孔子之喪用章甫之冠則孔子之冠衣固如是也君子之學也博無狹其所居也其服也鄉不忘其所本也 晏氏光曰君子恥服其服而無其行能博學則有其徳以成徳為行然後可稱其服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曲禮云去國三世惟興之日從新國之法孔子曾祖防叔防叔生木金木金生伯夏伯夏生梁紇梁紇生孔子防叔奔魯至孔子五世應從魯冠而猶著殷章甫冠者以立為制法之主故孔子於人所行之事多殷禮不與尋常同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大夫以上侈袂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朝祭之服表裏不襌庶人無朝祭事故襌今孔子襌與庶人同袂大與庶人異故公怪之   案大掖之衣是宋國之制如此如疏説似孔子有心以示異矣大夫侈袂説本周官注然不見所據   哀公曰敢問儒行孔子對曰遽數之不能終其物悉數之乃留更僕未可終也哀公命席孔子侍【行去聲篇内並同數色主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物事也僕太僕君燕朝則正位掌擯相更之者為久將倦使之相代命席為孔子布席於堂與之坐也君適其臣升自阼階所在如主【案君適其臣語似公就孔子者據疏云時孔子自衛新還哀公館之故鄭説如此】 孔氏穎達曰言儒行深逺急説則不能盡其事若細説則太久僕侍疲倦宜更代之未可盡也 晏氏光曰以禮嚴分則君坐而臣立以道忘分則坐而論道哀公與孔子論儒行是坐而論道故命席而孔子侍坐焉   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學以待問懐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懐忠信之徳以待見舉用也取進取位也【孔疏進取榮位 案取謂上取之我自立其徳而君自来聘之問之舉之取之所謂待賈者也】 孔氏穎達曰此論儒者脩己立身之事盧氏植云儒是坐席之珍可重【晏氏曰君子比徳於玉故稱珍焉 徐氏師曽曰席珍喻詞言人身之有徳猶席上之有珍也】 吕氏大臨曰席上之珍自貴而待賈者也徳之可貴人必禮之學之博者人必問之忠信可任人必舉之力行可使人必取之 陸氏佃曰席上之珍若伊尹樂堯舜之道於畎畝之中是已方氏慤曰忠信非由外鑠也故言懐忠信力行在   我之事舉取在彼之事也 晏氏光曰蔵器於身則玉韞於匵中及其待時而動則珍陳於席上夙在日出之前於此而學是先衆人而有作夜在日入之後於此而學是後衆人而未息也席上之珍其徳可貴夙夜强學其道可尊二者有師道焉故曰待聘待問懐忠信其言有物力行其行有常二者有臣道焉故云待舉待取君子未嘗屈道以伸身必待彼之聘問舉取然後徐起而應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席陳也【孔疏猶鋪陳也】珍善也鋪陳往古堯舜之善道以待聘召   案鋪陳待聘似有玉求售之意鄭説未協   儒有衣冠中動作慎其大讓如慢小讓如偽大則如威小則如愧其難進而易退也粥粥若無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易以豉反下同粥音燭】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中間謂不嚴厲也【孔疏在常人中不自異也張子曰中去聲謂中於禮 陳氏澔曰中猶正也 案三説皆通並與下吕氏説相足】如慢如   偽言之不愊怛也【孔疏愊怛急切之意】如威如愧如有所畏孔氏穎達曰此眀儒者容貌之事人以大物與己己讓此大物辭貌寛緩如傲慢然讓小物如似詐偽亦謂寛緩不急切言儒不以利動也行大事時形貌似有畏懼行小事時如有慙愧皆謂重慎自貶損粥粥是柔弱専愚之貌 張子曰大讓如讓國讓天下誠心而讓其貌若不屑也若夫飲食辭辟之間是小讓也如偽為之以為儀爾 吕氏大臨曰辭其大者若自尊然非自尊也尊道也辭其小者若矯飾然非矯飾也欲由禮也由尊道而不屈於世若有所威由禮而不犯非禮若有所愧此儒者所以貴於天下也衣冠中不異於衆不流於俗而已動作慎非禮勿履而已 方氏慤曰三揖而後進故曰難進一辭而遂退故曰易退粥粥者柔弱之狀若無能也是皆禮之所脩道之所與也   存疑陸氏佃曰大則小則猶言大讓小讓讀如敬慎威儀唯民之則之則 吳氏澄曰則謂守法不踰閑也於事之大者如有所畏而不敢為於事之小者如有所恥而不肯為   案容貌徳之符故從衣冠動作間想其辭讓中節處而平日審取舎守義命之學問在其中   儒有居處齊難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塗不爭險易之利冬夏不爭隂陽之和愛其死以有待也養其身以有為也其備豫有如此者【齊側皆反難乃旦反行去聲先信家語作誠信】   正義鄭氏康成曰齊難齊荘可畏難也行不爭道止不選處所以逺鬬訟 孔氏穎達曰塗路也君子行道路不與人爭平易之地而避險阻以利已冬温夏涼是隂陽之和處此世人所競唯儒者讓而不爭也愛死非解不爭也愛死以待眀時養身為行道徳張子曰難者恭慎也書其難其慎言必先信思可信然後言 陸氏佃曰難猶戒也洗心曰齊防患曰難方氏慤曰居處齊難則人斯齊難之坐起恭敬則   人斯恭敬之言先信則人斯取信矣行中正則人斯中正矣以至不爭其利故人資其利不爭其和故人飲其和愛其死故足以有待養其身故足以有為若是則非有待物之備先物之豫固不足以致此通論吕氏大臨曰仲弓問仁孔子敎以敬恕此居處四句敬也道塗二句恕也唯敬與恕則忿懲慾窒身立徳充可以當天下之變而不避任天下之重而不辭   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富難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難畜也非時不見不亦難得乎非義不合不亦難畜乎先勞而後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積子賜反易以豉反畜許六反見賢徧反立義家語作仁義近人下有情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祈求也立義以為土地以義自居也難畜難以非義久㽞也勞猶事也積或為貨 孔氏穎達曰此眀儒者懐忠信與義之事儒懐忠信而與人交不貪金玉而與人競人則親而近之積積聚財物也非道之世則不仕是難得也先事後食是易禄也無義則去是難畜也非時謂非眀時其親近於人如此 吕氏大臨曰志非不欲行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不可必其見也道非不欲合也非其義也一介不以取諸人不可必其合也難得難畜主於義以自貴然時而行義而合勞而食未始逺於人而自異也 彭氏曰難得指未仕時易禄難畜指既仕時黄氏乾行曰寶忠信存心也立義行己也多文學問也   案得難則禄之必難而禄養之又易祿易則畜之必易而久畜之又難觀其難得難畜似逺人而觀其易禄正自近人孔子有見行可之仕際可之仕公養之仕又嘗曰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則其難得難畜亦原非逺人故曰近人有如此者   儒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好見利不虧其義劫之以衆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鷙蟲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過言不再流言不極不斷其威不習其謀其特立有如此者【淹衣亷反樂五孝反好呼報反沮在吕反更平聲鷙音至攫俱反斷直卵反勇者家語作其勇】   正義鄭氏康成曰淹謂浸漬之劫劫脅也沮謂恐怖之鷙蟲猛鳥猛獸也字從鳥鷙省聲也【孔疏蟲鳥獸通名獸摯字從執下著手鳥鷙字從執下著鳥今一鷙字而包兩義故曰省聲】以脚取謂之攫以翼擊謂之搏程猶量也重鼎大鼎也不再猶不更也不極不問所從出也不斷其威常可畏也不習其謀口及則言不豫其説而順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特立不羣之事人或以貨財委之以愛樂玩好浸漬之儒者雖見此利不虧損己之義事茍且而愛也人或脅之以軍衆沮之以兵刃儒者雖見劫見沮以致於死終不改其所守之志而茍從之免死也有愆過之言不再為之聞流之言不窮其根本聞之則解也斷絶也不絶其威嚴容止常可畏也逢事則謀不豫習也 吕氏大臨曰鷙蟲攫搏不程其勇者自反而縮千萬人吾往也引重鼎不程其力者仁之為器重舉者莫能勝也其自任也不知其力之不足也過言不再知之未嘗復行也 方氏慤曰不程勇以況儒者勇足以犯難而無所顧也不程其力以況儒者材足以任事而有所勝也往者不悔非有所吝而不改也為其動足以當理而未嘗悔来者不豫非有所忽而不防也為其機足以應變而不必豫爾過言不免乎出一之為甚矧可貳乎流言不免乎聞止之以知詎可窮乎 姚氏舜牧曰委是出入之恣淹是浸灌之深   存疑鄭氏康成曰搏猛引重不量勇力堪之與否當之則往也【孔疏攫搏引喻艱難之事不豫度量而往此實暴虎之事而得為儒者如孔子夾谷之㑹却莱兵斬侏儒也】雖有負者後不悔也所未見者亦不豫備平行自若也 晏氏光曰搏鷙蟲引重者人皆以為勇力吾不與之程計 胡氏銓曰彼雖有勇力然不敢與儒者程量 吕氏大臨曰往者不悔幾於所過者化来者不豫㡬於所存者神流言不極不倡游言也不斷其威将至於儼然可畏不習其謀將至於不思而得 張子曰流言不極不更深思極慮也案鷙蟲二句喻其進道之勇重鼎二句喻其任道之力往者不悔不以前之不合而以道徇人来者不豫不以後之可成而豫為迎合如鄭説則上四句為北宫黝之必勝次二句為孟施舎之無懼矣諸説都認定在勇力上滯矣過言不再兩言字似一例疑過言是當面數責我流言是暗布䜛沮我不再不極所謂止謗莫若自脩我増脩其徳而彼言自止也   儒有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處不淫其飲食不溽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數所具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淫謂傾邪也恣滋味為溽溽之言欲也 孔氏穎達曰儒者性既剛毅故居䖏不傾邪飲食常質不濃厚也 吕氏大臨曰儒者之立立於義理而已以義交者雖疏逺必親非義加之雖强禦不畏故有可親可近可殺之理而不可劫迫辱也淫侈溢也溽濃厚也侈其居䖏厚其飲食欲勝之也欲勝則義不得立不淫不溽所以立義也 方氏慤曰徳雖可親而不可劫之以力迹雖可近而不可迫之以勢身雖可殺而不可辱之以威不以四支之安而過其行不以口腹之養而汚其身微辨者諷諭之面數者指斥之凡此皆體剛而用毅也淫於居䖏溽於飲食皆人之慾也孔子曰棖也慾焉得剛   存疑吕氏大臨曰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一句乃尚氣好勝之言於義理未合成湯改過不吝子路聞過則喜推是心也茍有過失雖怨詈且将受之況面數乎 姚氏舜牧曰彼以美情来若将親我者然而其意實主於劫彼以好禮来若将近我者然而其意實主於迫唯儒者堅持道義而潜燭其情於親近之中故彼雖以親我近我来我但自守不因而與親與近何至受其劫與迫如孔子之䖏陽貨者是也   儒有忠信以為甲胄禮義以為干櫓戴仁而行抱義而處雖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處上聲更平聲自立家語作自守】   正義鄭氏康成曰甲鎧也胄兠鍪也干櫓小楯大楯也 孔氏穎達曰甲胄干櫓所以禦患難儒者之忠信禮義亦以禦患難謂有忠信禮義則人不敢侵侮也戴仁而行仁之盛抱義而處義不離身雖有暴政不改其志操迥然自成立也 吕氏大臨曰忠信則不欺不欺者人亦莫之欺也有禮者敬人敬人者人亦莫之侮也忠信禮義所以禦人之欺侮猶甲胄干櫓可以捍患也行則尊仁居則守義所以自信也篤雖暴政加之有所不變也自立之至者也 葉氏夢得曰甲胄者自防之器忠有諸中信有諸己亦以自防也干櫓敵人之器禮以區别義以裁制亦所以敵人也仁為天下之表故戴而行義為天下之制故抱而䖏暴政者時也不更其所守者己也己之自立者乃所以應時 晏氏光曰仁主於愛常患乎䁥而不尊戴仁者所以尊之義主於斷常患乎嚴而不親抱義者所以親之   通論孔氏穎達曰初言自立謂强學力行而自脩此言自立謂獨懐仁義忠信 吕氏大臨曰首章言自立論其所學所行足以待天下之用而不窮此章言自立論其所信所守足以更天下之變而不易二者皆自立也有本末先後之差焉馬氏曰待聘至待取亦言自立何也所待者在人所以待者在已故言自立而此防身逺害之道亦自立也 胡氏銓曰前言忠信以為寶立義以為土地乃平居時此言忠信以為甲胄禮義以為干櫓則行乎患難時   儒有一畝之宫環堵之室篳門圭窬蓬户甕牖易衣而出幷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諂其仕有如此者【堵音覩篳音畢窬音豆又音㬰甕烏貢反牖音酉】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貧窮屈道仕為小官也宫謂牆垣也【項氏安世曰宫以基言室以屋言】環堵面一堵也五版為堵五堵為雉篳門荆竹織門也【孔疏柴門也】圭窬門旁窬也穿牆為之如圭矣并日而食二日用一日食也上答之謂君應答而用其言 孔氏穎達曰此眀儒者仕宦能自執其操也徑一歩長百歩為畝若折而方之則東西南北各十歩為宅也牆方六丈故云一畝之宫環謂周迴也東西南北唯一堵蓬户謂編蓬為户又以蓬塞門謂之蓬户甕牖牕圓如甕口又云以敗甕口為牖易衣合家共一衣出則更著之也并日而食謂不日日得食君應答而用其言己則竭力不敢猜疑有言而君不用則靜黙不敢諂媚求進 吕氏大臨曰儒者之仕將以事道也然有時乎為貧辭尊居卑辭富居貧居之至陋養之至不足儒者不悔也上之禮答不答繫乎知不知雖窮如是上茍知之則必以是道自期不疑乎上之未信而有所屈盖事道不為貧也上茍不知則我之以力事人求其食以免死而已若君不問而自告其謀枉尋直尺强聒而不舎人謂之不諂不信也盖為貧者非事道也二者儒者仕之大分不可亂也 方氏慤曰不敢以疑者自信之篤不敢以諂者懐忠之深 陳氏澔曰道合則就即信之而不疑無患失之心也不合則去即安之而不諂無患得之心也   儒有今人與居古人與稽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適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讒諂之民有比黨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雖危起居竟信其志猶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憂思有如此者【稽古奚反楷苦駭反讒仕咸反比毗志反信依注讀伸】   正義鄭氏康成曰稽猶合也古人與合則不合於今人也援猶引也取也推猶進也舉也危欲毁害之也起居猶舉事動作信讀如屈伸之伸 孔氏穎達曰此眀儒者雖身不居明代猶能憂思愛及於人之事也楷法式也上弗援不為上所引取也下弗推不為下所薦舉也雖比黨之民共危之而行事舉動終能伸己之志謀不變易也 吕氏大臨曰人有知不知吾所恃者尚論古之人而有合也時有遇不遇吾所守者不喪乎本心也志有行不行吾所存者不敢忘天下也三者義理之所在至於窮不悔達不變自信之篤者也 方氏慤曰與今人並行於世與古人稽合於道也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者中庸所謂行而世為天下法是也援則自上而引下推則自下而進上私相與而為比暗相結而為黨雖危起居以其身可危也竟信其志以其志不可奪不忘百姓之病者孟子所謂天下有饑溺猶己饑溺之也 葉氏夢得曰適弗逢世天也比黨危之者人也起居雖危而竟信其志天與人莫之奪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猶圖也【孔疏其所圖謀不忘百姓之憂病】   儒有博學而不窮篤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禮之以和為貴忠信之美優游之法慕賢而容衆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行下孟反上時掌反家語無幽居二句】正義鄭氏康成曰不窮不止也幽居謂獨處時也上通謂仕道達於君也既仕則不困於道徳不足也忠信之美美忠信者也優游之法法和柔者也毁方而瓦合去己之大圭角【孔疏方謂物之方正有圭角鋒鋩也】下與衆人小合也【孔疏瓦合瓦器破而相合言儒者毁屈己之方正下同凡衆如破去圭角與瓦器相合】必瓦合者亦君子為道不逺人 孔氏穎達曰不淫雖復隐處常自脩整不傾邪也不困謂身通達於君既在其位必行其政使徳位相稱不為困敝也禮以體別為理人用之常患於貴賤有隔尊卑不親儒者用之則貴賤有禮而無間隔故云以和為貴見人忠信則美之見人和柔則法之見賢思齊是慕賢也汎愛一切是容衆也 葉氏夢得曰博學有以貫之故不窮篤行有以至之故不倦幽居而能樂天故不淫上通而能知命故不困忠信之美充實於内優游之法遜接於外充實於内故尊賢而慕之優游於外故愛衆而容之慕賢則能毁方而為圓也容衆則能瓦合而為同也 陳氏澔曰博學不窮温故知新之益也篤行不倦賢人可久之徳也幽居不淫窮不失義也上通不困達不離道也禮之體嚴而用貴於和忠信禮之質也故以忠信為美優游用之和也故以優游為法賢雖在所當慕衆亦不可不容汎愛衆而親仁亦是意也 徐氏師曽曰博學二句以脩已言幽居二句以處世言禮之以和三句以立體言慕賢二句以待人言此儒者寛大長裕之行也   案忠信優游鄭孔以待人言葉陳徐三家以己身言然必己有之而後能美人之美法人之法其説盖相備也   儒有内稱不辟親外舉不辟怨程功積事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君得其志茍利國家不求富貴其舉賢援能有如此者【辟同避家語程功積事下有不求厚禄句君得其志下有民賴其徳句】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得其志者君所欲為賢臣成之孔氏穎達曰稱舉也不辟親若祁奚舉其子午不   辟怨若祁奚舉其讐解狐儒者欲舉人必程効其功積累其事知其賢乃推而進達之不求望其報也輔助其君使君得其志意所欲此推賢達士惟茍在利益國家不自求富貴也 方氏慤曰不以一身之小嫌妨天下之真才故雖親也亦在所稱不以一心之私忿害天下之公義故雖怨也亦在所舉 徐氏師曽曰唯程算其平日之功積累其平日之善推以為賢而進達之於上也又能下不望報於所舉之人而忘其徳我上不求利於所事之君而但欲利國夫舉賢援能始終一於至公如此非區區薦人者所可及也   儒有聞善以相告也見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難相死也久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舉有如此者【難乃旦反家語無此節】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先猶相讓也久相待謂其友久在下位不升己則待之乃進也逺相致者謂已得明君而仕友在小國不得志則相致逺也 孔氏穎達曰此明儒者任舉同類前經謂疏逺者此經謂親近者逺相致逺相招致也 吕氏大臨曰此任舉朋友加重於天下之士者義有厚薄故也 徐氏師曽曰聞善相告見善相示欲其進徳脩業以為任舉之地居常有爵位相先之義處變有患難相死之心以堅任舉之節   儒有澡身而浴徳陳言而伏靜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翹之又不急為也不臨深而為高不加少而為多世治不輕世亂不沮同弗與異弗非也其特立獨行有如此者【澡音早麤七奴反行下孟反又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臨深而為髙臨衆不以己位尊自振貴也不加少而為多謀事不以己少勝自矜大也世治不輕不以賢者並衆不自重愛也世亂不沮不以道衰廢壊已志也 孔氏穎達曰澡潔其身不染濁也沐浴於徳以自清也位雖同而行不善則不與親合彼雖與己疏異所為是善則不非毁之身所特立獨有此行故曰特立獨行 吕氏大臨曰唯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然在己者未正未有能正人者也故澡身浴徳者所以正己也陳言而伏者入告嘉謨嘉猷于内爾乃順之于外也 方氏慤曰靜而正之者隠進之也麤而翹之者明告之也與其所可與不必同乎己非其所可非不必異乎已若同而與之則讒諂面諛之人至矣異而非之則直諒多聞之友去矣 葉氏夢得曰雖能其事不臨深而為高惡自高也雖有其功不加少而為多惡自大也世治而士貴矣其行不輕世亂而士賤矣其志不沮 馬氏睎孟曰自立者對人言之特立者對衆言之 姚氏舜牧曰靜而正所謂唯大人格君心之非也故上弗知麤而翹所謂務引其君於當道者故又不急為恥自高烏用臨深不貴多安事加少世治可進而或自輕焉其誰重之世亂可退而或自沮焉其誰與易人皆附同然其中有不可茍合者弗與也人皆惡異然其中有未可輕訾者弗非也是皆非俗儒所能也 晏氏光曰世治則人皆務進而求利吾則未嘗妄動故曰不輕世亂則人皆自屈以辟害吾則未嘗變節故曰不沮 應氏鏞曰非但處而特立於一身亦出而獨行於一世   通論徐氏師曽曰前言特立自守之義居多此加獨行達道之義居多   存疑吕氏大臨曰麤而翹之者其事君也以其事之麤者微其端而為之兆兆足以行則進而無已不足以行則去之孔子所以未嘗終三年淹故曰不急為也所以事其君者先其未而止其為惡先為之兆以嘗其為善此衆人所未識也【案此説近理但一句作兩截講亦未安】 葉氏夢得曰同於已者或鄉愿也公而弗與異於已者或行怪也惡而弗非 徐氏師曽曰世治則徳常見重而人不我輕世亂則徳周於身而邪不能沮也【案此以不輕不沮屬人不如晏説】   存異鄭氏康成曰麤猶疏也微也君不知已有善言正行則觀色縁事而微翹發其意使知之又必舒而脱脱焉巳為之疾則君納之速君納之速怪妒所由生也【孔疏上不知我當伺君上顔色因緣有事微疏而起發之使上得知又不可急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慎靜而尚寛强毅以與人博學以知服近文章砥厲亷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有如此者【近去聲錙側其反家語砥厲亷隅句在强毅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强毅以與人不茍屈以順之也君分國以禄之視之輕如錙銖矣八兩曰錙【孔疏案算法十黍為絫十絫為銖二十四銖為兩八兩為錙】 孔氏穎達曰此明儒者志操規為之事上不臣天子伯夷叔齊是也下不事諸侯長沮桀溺是也既慎而靜所尚寛緩也不與人為臣不求仕宦但自規度所為之事而行故曰其規為如此 吕氏大臨曰慎靜而尚寛有度也强毅以與人有守也砥厲亷隅有節也是則所以事道者無歉也非其義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顧也故雖分國而授之視之如錙銖之輕 晏氏光曰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者易所謂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也慎靜而寛者以仁而盡性强毅以與人者以義而制事博學以知服者以知而窮理近文章者外有備成之文砥厲亷隅者内有脩潔之行   存疑鄭氏康成曰博學以知服不用已之知勝於先世賢知之所言也【孔疏廣博學問猶知服畏先代賢人不以已之博學凌夸前賢也】孔氏穎達曰近習文章以自砥厲成己㢘隅 吕   氏大臨曰不臣者不贄為臣周之則受賜之則不受也博學以知則有本也服近文章則有文也 陳氏澔曰知服知力行之要也博學知服即博文約禮之謂   案慎靜者戒慎操持尚寛者包含廣大此所規所為之大略也意量寛廣而又强毅以與人操持慎靜而又博學以知服服事也謂知所當行之事博學則能文章而文章乃近之强毅則有廉隅而廉隅又砥厲此所規所為之密行也分國授我視如錙銖非湯武之君不出也   儒有合志同方營道同術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義同而進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樂音洛下行並去聲家語無其行本方立五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同方同術等志行也聞流言不信不信其友所行如毁謗也【吳氏澄曰韓文其行屬上句謂雖流言毀其行而己不以其行為信也孔疏庾氏云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義則以其行屬下句】 孔氏穎達曰此明儒者與人交友之事方猶法也言儒者與友合齊志意而同於法則也經營道藝同齊於術同術則同方也但合志同方據所懐志意營道同術據所習道藝也雖朋友久不相見聞流謗之言而己不信也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義朋友所為與己同則進而從之不與己同則退而避之 吕氏大臨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黙或語凡所謂同者理也義也出於人心之所同然賢者能存而勿喪之故不患乎不同也合志同方則志同好矣營道同術則學同道矣並立則樂相下不厭好同則同體矣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學同則信其行矣行同則學同進退同則好同交友之分至於無一不同者學一於理而不惑也 方氏慤曰並立則樂以其無忌心相下不厭以其有孫志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以其久要不忘而相信之篤 馬氏曰方者道之所也志在於道唯合志故同方術者所資以適道唯營道故同術晏氏光曰方言趨向之地術言脩為之業論語曰士志於道是志必在於道道不外於志也故始焉合志而趨向者不殊終焉營道而脩為者一致有朋自逺方来不亦樂乎故並立則樂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故相下不厭同方同術者講習之友並立相下者相成之友不信流言同而進者同徳之友故曰其交友如此 吳氏澄曰義所以方外以方為本而立其義朋友以義合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並立則樂者謂與友同仕則樂相下不厭者遞相卑下不厭賤也 陳氏澔曰並立爵位相等也相下以尊位相讓而己處其下也   案並立相下都在志道上説孔陳以爵位言淺矣總論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上凡十五儒所陳之事亦有前後異者此上經云不臣不仕而第一儒云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學以待問懐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則有仕宦之志也第十儒云寛裕第六儒曰剛毅與寛裕亦别也第三儒云愛其死養其身備豫禍患而第五儒云劫之以衆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亦不同也所以如此不同者儒包百行事非一揆量事制宜随機而發當其剛毅之莭則守死不移論其營養之道則寛而容衆逢有道之世則進而事君遇無道之時則退而不仕且賢有優劣儒有大小大儒則理包百行小儒則偏守一邉所以尚書皋陶九徳徳多則為天子諸侯徳少則為大夫卿士茍達於此儒行亦然雖或不同無所怪也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孫接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貌也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者兼此而有之猶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讓有如此者【孫與遜同施去聲案儒者今文作儒皆】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兼上十有五儒盖聖人之儒行也孔子嫌若斥己假仁以為説仁聖之次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聖人之儒兼上十五儒之行仁者之儒先從温良而起故云仁之本以敬慎為地地所以居止萬物儒者之動作必以寛裕孫辭接物是仁儒之技能禮儀撙節是仁儒之外貌言語談説是仁儒之文章歌舞喜樂是仁儒之和悦散蓄積而賑貧窮是仁儒之恩施也儒者既兼有此行猶不敢自謂己任其尊敬於物卑讓於人有此行也此謂聖人之儒但聖人理極不可為名仁亞於聖故假仁言之 吕氏大臨曰質之温良者可與為仁故曰本行之敬慎者可與行仁故曰地其規模寛裕則稱仁之動作其與人遜接則習仁之能事威儀中節敬於仁者也故為貌出言有章仁之見於外者也故為文詠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安於仁而至於和者也貨不為己則利與人同與人為善則善與人同凡以分散與物共而不私則仁術之施不吝也八者儒必兼而有之然後可以盡儒行之實猶且不敢言仁則聖人之志存焉有聖人之志存則可與入聖人之域矣方氏慤曰仁無本不立故首以仁之本有本然後   可行故繼以仁之地有行則有所事故繼以仁之作有作則見其所能故繼以仁之能有所能則形之於外故繼以仁之貌形於貌則必有所飾故繼以仁之文有其文則無於物故繼以仁之和有所和則其餘足以利物故繼以仁之施   通論陳氏祥道曰儒行十五而以仁與禮樂終焉則成人之道盡於此矣孔子未嘗與門人以仁與禮樂所與特顔子一人而已然則顔子之去聖人其出入亦不逺矣合之則禮樂皆本於仁離之則仁近於樂義近於禮孔子以孝悌為仁之本孟子以事親為仁之實從兄為義之實其致一也   儒有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不慁君王不累長上不閔有司故曰儒今衆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詬病孔子至舎哀公館之聞此言也言加信行加義終没吾世不敢以儒為戲【隕于敏反穫户郭反詘求勿反慁胡困反長丁丈反詬呼反行去聲家語行加義下有曰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隕穫困迫失志之貌也充詘歡喜失節之貌慁猶辱也累猶繫也【孔疏案孔子世家在魯哀公不用在齊犂鉏所毁入楚子西所譛適晋趙鞅欲害伐樹於宋削跡於衛畏於匡厄於陳蔡被辱累多矣】閔病也言不為天子諸侯卿大夫羣吏所困迫而違道孔子自謂也妄之言無也言今世名儒無有常人遭人名為儒而以儒靳故相戲此哀公輕儒之所由也詬病猶恥辱也儒行之作盖孔子自衛初反魯時也孔子歸至其舎哀公進而禮館之 吕氏大臨曰小人之儒也為人君子之儒也為己小人之儒也以文君子之儒也以實以文對實以為人對為己則小人觀美而近名君子闇然而難知且將以逺大為迂闊以高眀為無實以逺勢利為詐以守禮義為簡指白為墨誣善為惡此所以以儒相詬病也如識乎君子之儒者且將矜式之不暇又何敢戲乎 方氏慤曰無儒者之行而為儒者之服無儒者之實而盗儒者之名故曰今衆人之名儒也妄以其妄故常為人相詬以言相病以行也言加信則不以儒相詬矣行加義則不以儒相病矣   存疑鄭氏康成曰充或為統閔或為文 吳氏澄曰妄常猶曰妄庸言今世衆人不識凡名之為儒者皆妄人常人耳故為人所輕賤茍名之曰儒是以此名詬病之也   欽定禮記義疏巻七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三   大學第四十二【陸氏徳明曰鄭云大學者以其記博學可以為政也】   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大學者以其記博學可以為政也此於别録屬通論此大學之篇論學成之事能治其國章明其徳於天下卻本明徳所由先從誠意為始   朱子曰子程子曰大學孔氏之遺書而初學入徳之門也於今可見古人為學次第者獨頼此篇之存而論孟次之學者必由是而學焉則庶乎其不差矣   案大學一篇亦不用正義存疑等六條同中庸例其案語已詳中庸卷首暨卷末   大學之道在明明徳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釋文大舊音泰劉直帶反近附近之近朱註程子曰親當作新后後同後放此案朱本分在止於至善節慮而后能得節則近道矣節作三節 其註語于各節末仍空一字界斷同中庸例】   鄭氏康成曰明明徳謂在明其至徳也止猶自處也得謂得事之宜也   孔氏穎達曰大學至道矣此經大學之道在於明明徳在於親民在止於至善積徳而行則近於道也在明明徳者言大學之道在於章明已之光明之徳謂身有明徳而更章顯之此其一也 在親民者言大學之道在於親愛於民是其二也 在止於至善者言大學之道在止處於至善之行此其三也言大學之道在於此三事矣 知止而后有定者更覆說止於至善之事既知止於至善而后心能有定不有差貳也 定而后能静者心定無欲故能静不躁求也 静而后能安者以静故情性安和也 安而后能慮者情既安和能思慮於事也 慮而后能得者既能思慮然後於事得宜也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者若於事得宜而天下萬物有本有末經營百事有終有始也 知所先後者既能如此天下百事萬物皆識知其先後也 則近道矣者若能行此諸事則附近於大道矣   朱子曰大學者大人之學也明明之也明徳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靈不昧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但為氣禀所拘人欲所蔽則有時而昏然其本體之明則有未嘗息者故學者當因其所而遂明之以復其初也新者革其舊之謂也言既自明其明徳又當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舊染之汚也止者必至於是而不遷之意至善則事理當然之極也言明明徳新民皆當止於至善之地而不遷蓋必其有以盡夫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學之綱領也 止者所當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則志有定向静謂心不妄動安謂所處而安慮謂處事精詳得謂得其所止 明徳為本新民為末知止為始能得為終本始所先末終所後此結上文兩節之意   古之欲明明徳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朱注治平聲釋文其知如字徐音智下致知同 案朱本合下致知在格物句作一節 其註語總見下截大文之末同中庸例】   鄭氏康成曰知謂知善惡吉凶之所終始也   孔氏穎達曰古之欲明明徳於天下者前章言大學之道在明徳親民止善覆說止善之事既畢故此經說明明徳之理 先治其國者此以積學能為明徳盛極之事以漸到今本其初故言欲章明已之明徳使徧於天下者先湏能治其國 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也 欲齊其家者先脩其身言若欲齊家先湏脩身也 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言若欲脩身必先正其心也 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者總包萬慮謂之心為情所意念謂之意若欲正其心使無傾邪必湏先至誠在於意念也若能誠實其意則心不傾邪也 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者言欲精誠其已意先湏招致其所知之事言初始必湏習學然後能有所知曉其成敗故云先致其知也   致知在格物【釋文格古百反】   鄭氏康成曰格來也物猶事也其知於善深則来善物其知於惡深則来惡物言事縁人所好來也此致或為至   孔氏穎達曰致知在格物此經明初以致知積漸而大至明徳前經從盛以本初此經從初以至盛上下相結也致知在格物者言若能學習招致所知格來也已有所知則能在於來物若知善深則來善物知惡深則來惡物言善事随人行善而來應之惡事随人行惡亦來應之言善惡之來縁人所好也   朱子曰明明徳於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心者身之所主也誠實也意者心之所也實其心之所欲其必自慊而無自欺也致推極也知猶識也推極吾之知識欲其所知無不盡也格至也物猶事也窮至事物之理欲其極處無不到也此八者大學之條目也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脩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釋文治直吏反 案朱註釋音同釋文者概不重出同中庸例朱本分國治而后天下平節壹是皆以脩身為本節末之有也節作三節 末二句朱本移在聽訟章】   【後為之第五章此謂知本程子曰衍文也此謂知之至也朱註云此句之上别有闕文此特其結語耳】鄭氏康成曰壹是專行是也   孔氏穎達曰物格而后知至者物既來則知其善惡所至善事来則知其至於善若惡事来則知其至於惡既能知至則行善不行惡也 知至而后意誠既能知至則意念精誠也 意誠而后心正者意能精誠故能心正也 國治而后天下平者則上明明徳於天下是以自天子至庶人皆然也 壹是皆以脩身為本者言上從天子下至庶人貴賤雖異所行此者專壹以脩身為本上言誠意正心齊家治國今此獨云脩身為本者細别雖異其大畧皆是脩身也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本亂謂身不脩也末治謂國家治也言巳身既不脩而望家國治者否矣否不也言不有此事也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者此覆說本亂而末治者否矣之事也譬若與人交接應湏敦厚以加於人今所厚之處乃以輕薄謂以輕薄待彼人也其所薄者厚謂已既與彼輕薄欲望所薄之處以厚重報已未有此事也言已以厚施人人亦厚以報已也若已輕薄施人人亦輕薄報已言事厚之與薄皆以身為本也 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者本謂身也既以身為本若能自知其身是知本也是知之至極也   朱子曰物格者物理之極處無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無不盡也知既盡則意可得而實矣意既實則心可得而正矣脩身以上明明徳之事也齊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則知所止矣意誠以下則皆得所止之序也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脩身也齊家以下則舉此而錯之耳 本謂身也所厚謂家也此兩節結上文兩節之意 右經一章蓋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凡二百五字】其傳十章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也舊本頗有錯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經文别為序次如左【凡千五百四十六字】 凡傳文雜引經傳若無統紀然文理接續血脉貫通深淺始終至為精密熟讀詳味久當見之今不盡釋也   案朱子章句序次於聖經後移康誥曰克明徳至自明也分作四節為傳之首章釋明明徳移湯之盤銘曰至無所不用其極分作四節為傳之第二章釋新民移詩云邦畿千里至止於信分作三節在詩云瞻彼淇澳至沒世不忘也二節前共五節為之第三章釋止於至善移子曰聽訟吾猶人至此謂知本合作一節為傳之第四章釋本末移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二句為傳之第五章取程子之意以補之釋格物致知移所謂誠其意者至君子必誠其意分作四節為傳之第六章釋誠意以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至在正其心分作三節為傳之第七章釋正心脩身以所謂齊其家至不可以齊其家分作三節為傳之第八章釋脩身齊家以所謂治國至此謂治國在齊其家作九節為傳之第九章釋齊家治國以所謂平天下至以義為利也作二十三節為傳之第十章釋治國平天下 篇内節次悉依註疏舊本所録朱註亦從鄭本大文逐次分貼兹特總掲朱子章句序次俾讀者一覽而識其同異焉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后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已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釋文毋音無惡惡上烏路反下如字臭昌救反好好上呼報反下如字謙依注讀為慊徐若簟反閒音閑厭讀黶烏斬反又烏簟反揜於檢反著張慮反肺芳廢反肝音干 案朱本分上君子必慎其獨也節下君子必慎其獨也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謙讀為慊慊之言厭也厭讀為黶黶閉藏貌也【孔疏謙讀為慊以經義之理言作謙退之字既無謙退之事故讀為慊慊不滿之貌故又讀為厭厭自安靜也云厭讀為黶黶為黑色如為閉藏貌也】   孔氏穎達曰所謂誠其意者自此以下至此謂知本廣明誠意之事此一節明誠意之本先湏慎其獨也毋自欺也言欲精誠其意無自欺誑於身言於身   必湏誠實也 如惡惡臭者謂臭穢之氣謂見此惡事而嫌惡之如人嫌臭穢之氣心實嫌之口不可道矣 如好好色者謂見此善事而愛好之如似人好色心實好之口不可道矣言誠其意者見彼好事惡事當湏實好惡之不言而自見不可外貌詐作好惡而内心實不好惡也皆湏誠實矣 此之謂自謙者謙讀如慊慊然安靜之貌心雖好惡而口不言應自然安靜也 見君子而后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者謂小人獨居無所不為見君子而後乃厭然閉藏其不善之事宣著所行善事也 人之視巳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者言小人為惡外人視之昭然明察矣如見肺肝雖消沮閉藏言何益矣 此謂誠於中形於外者言此小人既懐詐實惡事於中心必形見於外不可掩藏   朱子曰誠其意者自脩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辭自欺云者知為善以去惡而心之所有未實也謙快也足也獨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獨知之地也言欲自脩者知為善以去其惡則當實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惡惡則如惡惡臭好善則如好好色皆務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於已不可徒茍且以狥外而為人也然其實與不實蓋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巳獨知之者故必謹之於此以審其幾焉 閒居獨處也厭然消沮閉藏之貌此言小人隂為不善而陽欲揜之則是非不知善之當為與惡之當去也但不能實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掩其惡而卒不可掩欲詐為善而卒不可詐則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為戒而必謹其獨也   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徳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釋文胖歩丹反 案朱本分其嚴乎節故君子必誠其意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嚴乎言可畏敬也胖猶大也三者言有實於内顯見於外   孔氏穎達曰曾子曰十目所視者此經明君子脩身外人所視不可不誠其意作記之人引曾子之言以證之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者言所指視者衆也十目謂十人之目十手謂十人之手也 其嚴乎者既視者及指者皆衆其所畏敬可嚴憚乎 富潤屋徳潤身者言此二句為喻也言家若富則能潤其屋有金玉又華飾見於外也徳潤身者謂徳能霑潤其身使身有光榮見於外也 心廣體胖者言内心寛廣則外體胖大言為之於中必形見於外也故君子必誠其意者以有内見於外必須精誠其意在内心不可虚也   朱子曰引此以明上文之意言雖幽獨之中而其善惡之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 胖安舒也言富則能潤屋矣徳則能潤身矣故心無愧怍則廣大寛平而體常舒泰徳之潤身者然也盖善之實於中而形於外者如此故又言此以結之 右傳之六章釋誠意經曰欲誠其意先致其知又曰知至而后意誠盖心體之明有所未盡則其所必有不能實用其力而茍焉以自欺者然或已明而不謹乎此則其所眀又非己有而無以為進徳之基故此章之指必承上章而通考之然後有以見其用力之始終其序不可亂而功不可闕如此云   詩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僩兮者恂慄也赫兮喧兮者威儀也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釋文淇音其澳本亦作奥於六反本又作隩一音烏報反菉音緑猗於宜反斐芳尾反一音匪文章貌磋七何反琢丁角反爾雅云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僩下板反又胡板反赫許百反喧本亦作咺况晚反諠許袁反詩作諼或作喧音同恂依註音峻思俊反一音思旬反慄利悉反朱注菉詩作緑猗叶韻音阿 案朱本移此節幷下節在詩云邦畿千里章止於信後為傳之三章後二節】   鄭氏康成曰此心廣體胖之詩也澳隈崖也菉竹猗猗喻美盛斐有文章貌也諠忘也道猶言也恂字或作峻讀如嚴峻之峻言其容貌嚴栗也民不能忘以其意誠而徳著也【孔疏諠忘也釋訓文也云道猶言也謂經中道盛徳至善恐為道德之道故云道猶言也云恂字或作峻讀為嚴峻之峻者以經之恂字他本或作峻字故讀為嚴峻之峻詩箋云還為恂也此記為赫兮喧兮詩經云赫兮咺兮本不同也云以其意誠而德著也以武公用意精誠德著於人人不忘也以經廣明誠意之事故鄭云意誠而德著也】   孔氏穎達曰詩云瞻彼淇澳者此一經廣明誠意之事故引詩言學問自新顔色威儀之事以證誠意之道也 瞻彼淇澳菉竹猗猗者此詩衛風淇澳之篇衞人美武公之徳也奥隈也菉王芻也竹扁竹也視彼淇水之隈曲之内生此菉之與竹猗猗然而茂盛以淇水浸潤故也言視彼衞朝之内上有武公之身道徳茂盛亦本康叔之餘烈故也引之者證誠意之道 有斐君子者有斐然文章之君子學問之盛矣如切如磋者如骨之切如角之磋又能自脩也   如琢如磨者如玉之琢如石之磨也 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者又瑟然顔色矜莊僩然性行寛大赫然顔色盛美喧然威儀宣美斐然文章之君子民皆愛念之終久不可忘也諠忘也自此以上詩之本文也自此以下記者引爾雅而釋之如切如磋者道學也者論道其學矣 如琢如磨者自脩也者謂自脩飾矣言初習謂之學重習謂之脩亦謂詩本文互而相通也瑟兮僩兮者恂慄也者恂讀為峻言顔色嚴峻戰慄也 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謂善稱也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論道武公盛徳至極美善人之愛念不能忘也   朱子曰詩衞風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興也斐文貌切以刀鋸琢以椎鑿皆裁物使成形質也磋以鑢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澤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復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復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緒而益致其精也瑟嚴宻之貌僩武毅之貌赫喧宣著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學謂講習討論之事自脩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慄戰懼也威可畏也儀可象也引詩而釋之以眀眀眀徳者之止於至善道學自脩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慄威儀言其徳容表裏之盛卒乃指其實而歎羙之也   詩云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釋文於音烏下於緝熙同戲好胡反徐范音羲樂其樂並音岳又音洛】   鄭氏康成曰聖人既有親賢之德其政又有樂利於民君子小人各有以思之   孔氏穎達曰於戲前王不忘者此一經廣明誠意之事此周頌烈文之篇羙武王之詩於戲猶言嗚呼矣以文王武王意誠於天下故詩人歎羙之云此前世之王其徳不可忘也 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者言後世貴重之言君子皆羙此前王能賢其賢人而親其族親也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者言後世卑賤小人羙此前王能愛樂其所樂謂民之所樂者前王亦愛樂之利其利者能利益其人之所利民為利者前王亦利益之言前王施為政教下順人情不奪人之所樂利之事故云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也 此以沒世不忘也由前王意能精誠垂於後世故君子小人皆所羙念以此之故終沒於世其德不忘也朱子曰詩周頌烈文之篇於戲歎辭前王謂文武也君子謂其後賢後王小人謂後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於至善能使天下後世無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乆而不忘也此兩節咏歎淫泆其味深長當熟玩之 右傳之三章釋止於至善【案朱本於釐正錯簡處仍識章末此依舊本概不復存】   康誥曰克明德大甲曰顧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釋文誥古報反大音泰顧諟上音故下音是峻徐音俊又私俊反朱註諟古是字峻書作俊 案朱本分克明德節顧諟天之明命節克明峻德節皆自明也節作四節】   鄭氏康成曰皆自明明德也【孔疏明明徳必先誠其意此經誠意之章由初誠意也故人先能明己之明德也】克能也顧念也諟猶正也帝典堯典亦尚書篇名也峻大也諟或為題   孔氏穎達曰康誥曰克明德者此一經廣明意誠則能明己之德周公封康叔而作康誥戒康叔能明用有德此記之意言周公戒康叔以自明其德與尚書異也 大甲曰顧諟天之明命者顧念也諟正也伊尹戒大甲云爾為君當顧念奉正天之顯明之命不邪僻也 帝典曰克明峻德者帝典謂堯典之篇峻大也尚書之意言堯能明用賢俊之德此記之意言堯能自明大德也 皆自明也此經所云康誥大甲帝典等之文皆是人君自明其德也故云皆自明也朱子曰康誥周書克能也 大甲商書顧謂常目在之也諟猶此也或曰審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與我而我之所以為德者也常目在之則無時不明矣帝典堯典虞書峻大也 結所引書皆言自明己   德之意 右傳之首章釋明明德   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詩云周雖舊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釋文盤歩干反銘徐音㝠亡丁反 案朱本分又日新節作新民節其命維新節君子無所不用其極節作四節云作曰惟作維】   鄭氏康成曰盤銘刻戒於盤也極猶盡也君子日新其德常盡心力不有餘也   孔氏穎達曰湯之盤銘此一經廣明誠意之事湯之盤銘者湯沐浴之盤而刻銘為戒必於沐浴之者戒之甚也 茍日新者此盤銘辭也非唯洗沐自新茍誠也誠使道德日益新也 日日新者言非唯一日之新當使日日益新 又日新者言非唯日日益新又須恆常日新皆是丁寧之辭也此謂精誠其意脩德無已也 康誥曰作新民者成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餘民封康叔誥言殷人化紂惡俗使之變改為新人此記之意自念其德為新民也 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者此大雅文王之篇其詩之本意言周雖舊是諸侯之邦其受天之命唯為天子而更新也此記之意其所施敎命唯能念德而自新也 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者極盡也言君子欲日新其德無處不用其心盡力也言自新之道唯在盡其心力更無餘行也   朱子曰盤沐浴之盤也銘名其器以自警之辭也茍誠也湯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惡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銘其盤言誠能一日有以滌其舊染之汚而自新則當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間斷也 鼓之舞之之謂作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詩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國雖舊至於文王能新其德以及於民而始受天命也 自新新民皆欲止於至善也 右傳之二章釋新民   詩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詩云緡蠻黄鳥止于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釋文畿音祈又音幾音同緡蠻音緜一音亡巾反毛詩作緜傳云緜蠻小鳥貌 案朱本分惟民所止節可以人而不如鳥乎節並下文王節俱移在瞻彼淇澳二節前為傳之第三章前三節】   鄭氏康成曰於止言鳥之所止也就而觀之知其所止知鳥擇岑蔚安閒而止處之耳【孔疏岑謂巖險蔚謂草木蓊蔚言鳥之所止必擇靜密之處也】言人亦當擇禮義樂土而自止處也論語曰里仁為羙擇不處仁焉得知   孔氏穎達曰詩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此一經廣明誠意之事言誠意在於所止故上云大學之道在於至善此商頌鳥之篇言殷之邦畿方千里唯人所居止此記斷章喻其民人而擇所止言人君賢則來也 詩云緡蠻黄鳥止于丘隅者此詩小雅緡蠻之篇刺幽王之詩言緡蠻然微小之黄鳥止在於岑蔚丘隅之處得其所止以言微小之臣依託大臣亦得其所也 子曰於止知其所止者孔子見其詩文而論之云是觀於鳥之所止則人亦知其所止鳥之知在岑蔚安閒之處則知人亦擇禮義樂土之處而居止也 可以人而不如鳥乎者豈可以人不擇止處不如鳥乎言不可不如鳥也故論語云里仁為羙擇不處仁焉得知是也   朱子曰詩商頌鳥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所當止之處也 詩小雅緡蠻之篇緡蠻鳥聲丘隅岑蔚之處子曰以下孔子說詩之辭言人當知所當止之處也   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釋文緝七入反熙許其反朱注於緝之於音烏】   鄭氏康成曰緝熙光明也此羙文王之德光明敬其所以自止處   孔氏穎達曰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者此大雅文王之篇羙文王之詩緝熙謂光明也止辭也詩之本意云文王見此光明之人則恭敬之此記之意於緝熙言嗚呼文王之德緝熙光明又能敬其所止以自居處也   朱子曰詩文王之篇穆穆深逺之意於歎羙辭緝繼續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無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聖人之止無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學者於此究其精㣲之藴而又推類以盡其餘則於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無疑矣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釋文訟似用反 案朱本合下此謂知本句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情猶實也無實者多虚誕之辭聖人之聽訟與人同耳必使民無實者不敢盡其辭大畏其心志使誠其意不敢訟   孔氏穎達曰子曰至利也此一經廣明誠意之事言聽訟者惟自誠己意亦服民使誠意也孔子稱斷獄猶如常人無異也言吾與常人同也 必也使無訟者必使無理之人不敢爭訟也 無情者不得盡其辭者情實也言無實虚誕之人無道理者不得盡竭其虚偽之辭也 大畏民志者大能畏脅民人之志言人有虚誕之志者皆畏懼不敢言民亦誠實其意也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者斷獄之辭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者能自誠而使民誠意自然能使無訟則是異於人也而云吾猶人者斷獄者俱備兩造吾聽與人無殊故云吾猶人也能服民使誠意不敢爭所以使無訟也   此謂知本   鄭氏康成曰本謂誠其意也   孔氏穎達曰此謂知本者此從上所謂誠其意者至此章大畏民志以上皆是誠意之事意為行身之本能自知其身是知其本故云此謂知本也   朱子曰猶人不異於人也情實也引夫子之言而言聖人能使無實之人不敢盡其虚誕之辭盖我之明德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訟不待聽而自無也觀於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後矣 右傳之四章釋本末   案朱本移前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在傳之四章後以別有闕文為之補其義曰右傳之五章盖釋格物致知之義而今亡矣間嘗竊取程子之意以補之曰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盖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是以大學始敎必使學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乆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衆物之表裏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此謂物格此謂知之至也   所謂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脩身在正其心【釋文忿弗粉反勅值反范音稚徐丁四反又音勩恐邱勇反好呼報反下故好而知同樂徐五孝反一音岳朱註程子曰身有之身當作心 案朱本分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節食而不知其味節在正其心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怒貌也或作懫或作疐   孔氏穎達曰所謂脩身者此覆明前經正心脩身之事 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者懥謂怒貌也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言因怒而違於正也所以然者或不察而不當於理則失於正也 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者言因恐懼而違於正也 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者此言脩身之本必在正心若心之不正身亦不脩若心之不在視聽與食不覺知也是心為身本脩身必在於正心也   朱子曰忿懥怒也盖是四者皆心之用而人所不能無者然一有之而不能察則欲動情勝而其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 心有不存則無以檢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後此心常存而身無不脩也 右傳之七章釋正心脩身 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誠則真無惡而實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檢其身然或但知誠意而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則又無以直内而脩身也   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羙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苖之碩此謂身不脩不可以齊其家【辟音譬謂譬喻也賤惡烏路反下惡而知同敖五報反惰徒卧反鮮仙善反諺魚變反俗語也朱註辟讀為僻碩叶韻時若反 案朱本分天下鮮矣節莫知其苖之碩節不可以齊其家節作三節】   鄭氏康成曰之適也譬猶喻也言適彼而以心度之曰吾何以親愛此人非以其有德羙與吾何以敖惰此人非以其志行薄與反以喻己則身脩與否可自知也鮮罕也人莫知其子之惡猶【案猶疑當作由】愛而不察碩大也【孔疏之適也釋詁文云反以喻己者謂見他人所親愛被賤惡以人類己他人之事反來自辟己身也云則脩身與否可自知也者謂彼人不脩則被賤惡敖惰己若不以脩身事亦然也若彼脩身則被親愛敬畏己若脩身亦當然也故云脩身與否可自知也云碩大也釋詁文】   孔氏穎達曰所謂齊其家在脩其身者此經重明前經齊家脩身之事 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者之猶適也此言脩身之譬也設我適彼人見彼有德則為我所親愛當反自譬喻於我也以彼有德故為我所親愛則我若自脩身有德必然亦能使衆人親愛於我也 之其所賤惡而辟焉者又言我往之彼而賤惡彼人者必是彼人無德故也亦當迴以譬我我若無德則人亦賤惡我也 之其所畏敬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畏敬彼人必是彼人莊嚴故也亦迴以譬我我亦當莊嚴則人亦必畏敬我 之其所哀矜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哀矜彼人必是彼人有慈善柔弱之德故也亦迴譬我我有慈善而或柔弱則亦為人所哀矜也 之其所敖惰而辟焉者又我徃之彼而敖惰彼人必是彼人邪僻故也亦迴譬我我若邪僻則人亦敖惰於我也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羙者天下鮮矣者知識也鮮少也人心多偏若心愛好之而多不知其惡若嫌惡之而多不知其羙今雖愛好知彼有惡事雖憎惡知彼有羙善天下之内如此者少矣 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苖之碩者碩猶大也言人之愛子其意至甚子雖有惡不自覺知猶好而不知其惡也農夫種田恆欲其盛苖雖碩大猶嫌其惡以貪心過甚故不知其苖之碩若能以己子而方他子己苖而匹他苗則好惡可知皆以己而待他物也 此謂身不脩不可以齊其家者此不知子惡不知苗碩之人不脩其身身既不脩不能以己辟人故不可以齊整其家   朱子曰人謂衆人之猶於也辟猶偏也五者在人本有當然之則然常人之情惟其所向而不加察焉則必陷於一偏而身不脩矣 諺俗語也溺愛者不明貪得者無厭是則偏之為害而家之所以不齊也右傳之八章釋脩身齊家   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敎而能敎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敎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衆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也【釋文弟音悌長竹杖反中丁仲反 案朱本分慈者所以使衆也節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也節作二節】   鄭氏康成曰養子者推心為之而中於赤子之嗜欲也   孔氏穎達曰所謂至其家此一節覆明前經治國齊家之事 康誥曰如保赤子者此成王命康叔之辭赤子謂心所愛之子言治民之時如保愛赤子愛之甚也 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者言愛此赤子内心精誠求赤子之嗜欲雖不能正中其所欲去其所嗜欲亦不甚遠言近其赤子之嗜欲為治人之道亦當如此也 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也言母之養子自然而愛中當赤子之嗜欲非由學習而來故云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此皆本心而為之言皆喻人君也   朱子曰身脩則家可敎矣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敎於家者也然而國之所以事君事長使衆之道不外乎此此所以家齊於上而敎成於下也 此引書而釋之又明立敎之本不假強為在識其端而推廣之耳   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譲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釋文戾力計反朱註僨音奮】鄭氏康成曰一家一人謂人君也戾之言利也機動所由也僨猶覆敗也春秋傳曰登戾之又曰鄭伯之車僨於濟戾或為吝僨或為犇【孔疏一家一人謂人君也者以經言治家故知是人君也若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也云春秋傳曰登戾之者此隱五年公羊文案彼傳文公觀魚于棠何以書譏何譏爾遠也公曷為遠而觀魚登來之也彼註意謂以思得而來之齊人語謂登来謂得來也聲有緩急得為登謂隱公觀魚于棠得此百金之魚而來觀之公羊傳為登來鄭所引公羊本為登戾之以来為戾與公羊本不同也鄭意以戾為貪戾故引以證經之貪戾也云又曰鄭伯之車僨于濟隠公三年左文】   孔氏穎達曰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者言人君行善於家則外人化之故一家一國皆仁讓也 一人貪戾一國作亂者謂人君一人貪戾惡事則一國學之作亂 其機如此者機謂關機也動於近成於遠善惡之事亦於身而及於一國也 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者僨猶覆敗也謂人君一言覆敗其事謂惡言也一人定國謂由人君一人能定其國謂善政也古有此言今記者引所為之事以結之上云一人貪戾一國作亂是一言僨事也又云一家仁讓則一國仁讓是知一人定國也一家則一人也皆謂人君是一人之身先治一家乃後治一國朱子曰一人謂君也機發動所由也僨覆敗也此言敎成於國之效   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㬥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釋文好呼報反 案朱本自此節合下未之有也作一節率作帥】   鄭氏康成曰言民化君行也君若好貨而禁民淫於財利不能正也   孔氏穎達曰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者令謂君所號令之事若各隨其行之所好則人從之其所好者是惡所令者是善則所令之事反其所好雖欲以令禁人人不從也   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后求諸人無諸己而后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案朱本分末句另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有於己謂有仁讓也無於己謂無貪戾也孔氏穎達曰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后求諸人者諸於也謂君子有善行於己而后可以求於人使行善行也謂於己有仁讓而后可求於人之仁讓也無諸己而后非諸人者謂無惡行於己而后可以非責於人為惡行也謂無貪戾之事於己而后非責於人也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者謂所藏積於身既不恕實而能曉喻於人使從己者未之有也言無善行於身欲曉喻於人為善行不可得也朱子曰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國而言有善於己然後可以責人之善無惡於己然後可以正人之惡皆推己以及人所謂恕也不如是則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矣喻曉也 通結上文【案此句註故治國節篇内朱註數節中有渾圗一語莫辨何屬者特為註明同中庸例】   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敎國人詩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敎國人詩云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釋文夭於驕反蓁音臻忒他得反 案朱本分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敎國人節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敎國人節而后民法之也節在齊其家節作四節】   鄭氏康成曰夭夭蓁蓁美盛貌之子者是子也孔氏穎達曰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者此周南桃夭之篇論昬姻及時之事言桃之夭夭少好其葉蓁蓁茂盛喻婦人形體少壯顏色茂盛之時似桃之夭夭也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者之子者是子也歸嫁也宜可以為夫家之人引之者取宜其家人之事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敎國人者言人既家得宜則可以敎國人也 詩云宜兄宜弟者此小雅蓼蕭之篇美成王之詩詩之本文言成王有德宜為人兄宜為人弟此記之意宜兄宜弟謂自與兄弟相善相宜也既為兄弟相宜而可兄弟之意而后可以敎國人也詩云其儀不忒正是四國者此曹風鳲鳩之篇忒   差也正長也言在位之君子威儀不有差忒可以正長是四方之國言可法則也 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者此謂治國在齊其家謂其脩德於家在室家之内使父子兄弟足可以方法而后民法之也是先齊其家而后能治其國也   朱子曰詩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貌蓁蓁美盛貌興也之子猶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婦人謂嫁曰歸宜猶善也 詩小雅蓼蕭篇 詩曹風鳲鳩篇忒差也 此三引詩皆以咏歎上文之事而又結之如此其味深長最宜潛玩 右傳之九章釋齊家治國   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釋文長竹杖反弟音悌倍音佩絜音結朱註倍與背同絜胡結反】   鄭氏康成曰老老長長謂尊老敬長也恤憂也民不倍不相倍棄也絜猶結也挈也矩法也君子有挈法之道謂常執而行之動作不失之倍或作偝矩或作巨   孔氏穎達曰自此以下至終篇覆明上文平天下先治其國之事但欲平天下先須治國治國事多於平天下非一義可了故廣而明之言欲平天下先須脩身脩身之事由近至遠自内至外故初明絜矩之道次明散財於民其又次明用善人遠惡人此皆治國治天下之綱故特詳悉畢舉今各隨文解之 上恤孤而民不倍者孤弱之子人所易棄是上君長若能憂恤孤弱不遺則下民學之不相棄倍也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者絜猶結也矩法也言君子於天下持矩法之道動而無失以此加物物皆從之也朱子曰老老所謂老吾老也興謂有所感發而興起也孤者幼而無父之稱絜度也矩所以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於影響所謂家齊而國治也亦可以見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獲矣是以君子必當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間各得分願則上下四旁均齊方正而天下平矣   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釋文惡烏路反毋音無朱註先去聲】   鄭氏康成曰絜矩之道善持其所有以恕於人耳治國之要盡於此   孔氏穎達曰所惡於上毋以使下者此以下皆是絜矩之道也譬諸侯有天子在於上有不善之事加己己惡之則不可迴持此惡事使己下者為之也 所惡於下毋以事上者言臣下不善事己己所有惡則己不可持此惡事迴以事己之君上也 所惡於前毋以先後者前謂在己之前不以善事施己己所憎惡則無以持此惡事施於後人也 所惡於後毋以從前者後謂在己之後不以善事施己己則無以惡事施於前行之人也 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者謂與己平敵或在己右或在己左若右以惡加己己所憎惡則無以此惡事施於左人舉此一隅餘可知也此之謂絜矩之道者上經云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其絜矩之義未明故此經申說能持其所有以待於人恕己接物即絜矩之道也   朱子曰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義如不欲上之無禮於我則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無禮使之不欲下之不忠於我則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於前後左右無不皆然則身之所處上下四旁長短廣狹彼此如一而無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興起焉者又豈有一夫之不獲哉所操者約而所及者廣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釋文只音好好皆呼報反朱註樂音洛惡去聲下同】鄭氏康成曰言治民之道無他取於己而已   孔氏穎達曰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此記者引之又申明絜矩之道若能以己化民從民所欲則可謂民之父母此小雅南山有臺之篇羙成王之詩也只辭也言能以己化民從民所欲則可為民父母矣民之所好好之者謂善政恩惠是民之願好己亦好之以施於民若倉廩賜貧窮賑乏絶是也 民之所惡惡之者謂苛政重賦是人之所惡己亦惡之而不行也   朱子曰詩小雅南山有臺之篇只語助辭言能絜矩而以民心為己心則是愛民如子而民愛之如父母矣   詩云節彼南山維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釋文節前切反又音如字巖五衘反辟匹亦反又必益反與僻同僇力竹反與戮同】   孔氏穎達曰詩云節彼南山者上經說恕己待民此經明己須戒慎也詩云節彼南山維石巖巖此小雅節南山之篇刺幽王之詩言幽王所任大臣非其賢人也節然高峻者是彼南山維積累其石巖巖然高大喻幽王大臣師尹之尊嚴赫赫師尹民具爾瞻者赫赫顯盛貌是太師與人為則者具俱也爾汝也在下之民俱於汝而瞻視之言皆視師尹而為法此記之意以喻人君在上民皆則之不可不慎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者有國謂天子諸侯言民皆視上所行而則之不可不慎其德乎宜慎之也辟則為天下僇矣者僇謂刑戮也君若邪辟則為天下之民共所誅討若桀紂是也   朱子曰詩小雅節南山之篇節截然高大貌師尹周太師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謹若不能絜矩而好惡徇於一己之偏則身弑國亡為天下之大僇矣   詩云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儀監于殷峻命不易道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内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釋文喪息浪反峻恤俊反易以䜴反爭爭鬭之爭施如字悖布内反朱註儀詩作宜峻詩作駿 案朱本分失衆則失國節有財此有用節財者末也節爭民施奪節財散則民聚節亦悖而出節作六節】鄭氏康成曰師衆也克能也峻大也言殷王帝乙以上未失其民之時德亦有能配天者謂天享其祭祀也及紂為惡而民怨神怒以失天下監視殷時之事天之大命持之誠不易也道猶言也用謂國用也施奪施其劫奪之情也悖猶逆也言君有逆命則民有逆辭也上貪於利則下人侵畔老子曰多藏必厚亡【孔疏師衆也峻大也皆釋詁文爾雅峻字馬旁為之與此同也克能也釋言文也云君有逆命則民有逆辭也者君有逆命解經言悖而出也民有逆辭解經亦悖而入謂人有逆君之辭以拒君也云老子曰多藏必厚亡者言積聚藏之既多必厚重而散亡也引之者證貨悖而入亦悖而出】   孔氏穎達曰詩云殷之未䘮師克配上帝此一經明治國之道在貴德賤財此大雅文王之篇美文王之詩因以戒成王也克能也師衆也言殷自紂父帝乙之前未喪師衆之時所行政敎皆能配上天而行也儀監于殷峻命不易者儀宜也監視也今成王宜   監視于殷之存亡峻大也奉此天之大命誠為不易言其難也 道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者道猶言也詩所云者言帝乙以上得衆則得國言殷紂失衆則失國也 有德此有人者有德之人人之所附從故有德此有人也 有人此有土者有人則境土寛大故有土也 有土此有財者言有土則生植萬物故有財也 有財此有用者為國用有【案有疑作由】財豐以此而有供國用也 德者本也財者末也者德能致財財由德有故德為本財為末也 外本内末爭民施奪者外疏也内親也施奪謂施其劫奪之情也君若親財而疏德則爭利之人皆施劫奪之情也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者事不兩興財由民立君若重財而輕民則民散也若財散而賙恤於民則民咸歸聚也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者悖逆也若人君政敎之言悖逆人心而出行者則民悖逆君上而入以報答也謂拒違君命也 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者若人君厚斂財貨悖逆民心而入積聚者不能乆如人畔於上財亦悖逆君心而散出也言衆畔親離財散非君有也   朱子曰詩文王篇師衆也配對也配上帝言其為天下君而對乎上帝也監視也峻大也不易言難保也道言也引詩而言此以結上文兩節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則所以絜矩而與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先愼乎德承上文不可不謹而言德即所謂明德有人謂得衆有土謂得國有國則不患無財用矣 本上文而言【案此句註德者本也節】 人君以德為外以財為内則是爭鬭其民而施之以劫奪之敎也盖財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專之則民亦起而爭奪矣 外本内末故財聚爭民施奪故民散反是則有德而有人矣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貨之出入也自先愼乎德以下至此又因財貨以明能絜矩與不能者之得失也   康誥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鄭氏康成曰于於也天命不於常言不專祐一家也孔氏穎達曰康誥曰惟命不于常者謂天之命不於是常住在一家也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書之本意言道為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是不常在一家也   朱子曰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詩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寧反覆之意益深切矣   楚書曰楚國無以為寶惟善以為寶   鄭氏康成曰楚書楚昭王時書也言以善人為寶時謂觀射父昭奚恤也【孔疏鄭知是楚昭王時書者案楚語云楚昭王使王孫圉聘于晉定公饗之趙簡子鳴玉以相問于王孫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其為寶幾何矣王孫圉對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能作訓辭以行事於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實又新序云秦欲伐楚使者觀楚之寶器楚王召昭奚恤而問焉對曰寶器在賢臣王遂使昭奚恤應焉昭奚恤發精兵三百人陳于西門之内為東面之壇一南面之壇四西面之壇一秦使者至昭奚恤曰君客也請就上居東面之壇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葉公子高次之司馬子發次之昭奚恤自居西面之壇稱曰客欲觀楚之寶器乎楚之所寶者即賢人也唯大國之所觀秦使無以對也使歸告秦王曰楚多賢臣無可以圖之何知有觀射父昭奚恤者案戰國義云楚王築壇昭奚恤等立于壇上楚王指之謂秦使曰此寡人之寳故知有昭奚恤等也謂賢為寳者案史記云理百姓實府庫使黎甿得所者有令尹子西而能也執法令奉圭璋使諸侯不怨兵車不起者有太宗子牧能也守封疆固城郭使鄰國不侵亦不侵鄰國者有葉公子髙能也整師旅治兵戈使蹈白刃赴湯蹈火萬死不顧一生者有司馬子發能也坐籌帷幄之中决勝千里之外懐霸王之業揆理亂之風有大夫昭奚恤能也是皆為寳也引之者證為君長能保愛善人以為寳也】   朱子曰楚書楚語言不寶金玉而寶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無以為寶仁親以為寶   鄭氏康成曰舅犯晉文公之舅狐偃也亡人謂文公也時辟驪姬之讒亡在翟而獻公薨秦穆公使子顯弔因勸之復國舅犯為之對此辭也仁親猶言親愛仁道也明不因喪規利也【孔疏舅犯晉文公之舅狐偃者左傳文也云時避驪姬之䜛亡在翟而獻公薨秦穆公使子顯弔之因勸之復國舅犯為之對此辭也檀弓篇文】孔氏穎達曰舅犯曰亡人無以為寶仁親以為寶者此舅犯勸重耳之辭於時重耳逃亡在翟秦穆公欲納之反國而勸重耳不受秦命對秦使云奔亡之人無以貨財為寶唯親愛仁道以為寶也   朱子曰舅犯晉文公舅狐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時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愛也事見檀弓此兩節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實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娟疾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實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釋文一个古賀反尚書作介臣音界此所引與尚書文小異斷丁辭反技其綺反休休許虯反尚書傳曰樂善也鄭註休休云寛容貌何休註公羊云美大之貌好呼報反啻音試詩豉反娟莫報反尚書作冒音同謂覆蔽也惡烏路反下能惡人同俾本又作卑必爾反 案實朱本作寔】   鄭氏康成曰秦誓周書尚書篇名也秦穆公伐鄭為晉所敗於殽還誓其羣臣故作此篇也斷斷誠一之貌也他技異端之技也有技才藝之士也若已有之不啻若自其口出皆樂人有善之甚也美士曰彥黎衆也尚庶幾也娟妬也違猶戾也俾使也拂戾賢人所為使功不通於君也殆危也彥或作盤【孔疏秦穆公伐鄭為晉所敗於殽還誓其羣臣而作此篇也者案尚書序秦穆公伐鄭晉襄公帥師敗諸殽還歸作秦誓又左傳僖三十三年秦穆公興師伐鄭蹇叔等諫之公不從為晉人與姜戎要而擊之敗諸殽是其事也云美士為彥者爾雅釋訓文黎衆也俾使也皆釋詁文尚庶幾者釋言文爾雅庶幾尚也是尚為庶幾矣云娟妬也者説文云娟大妬婦是娟為妬也】   孔氏穎達曰秦誓曰者此一經明君臣進賢絀惡之事秦誓尚書篇名秦穆公伐鄭為晉敗於殽還歸誓羣臣而作此篇是秦穆公悔過自誓之辭記者引之以明好賢去惡也 若有一介臣斷斷兮者此秦穆公誓辭云羣臣若有一耿介之臣斷斷然誠實專一謹慤兮是語辭古文尚書兮為猗言有一介之臣其心斷斷猗然專一與此本異 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者言此專一之臣無他竒異之技惟其心休休然寛容形貌似有包容如此之人我當任用也 人之有技若已有之者謂見人有技藝欲得親愛之如己自有也 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者謂見人有才彥美通聖其心中愛樂不啻如自其口出心愛此彥聖之美多於口說言其愛樂之甚也 實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者實是也若能好賢如此是能有所包容則我國家得安保我後之子孫黎衆也尚庶幾也非直子孫安其下衆人皆庶幾亦有利益哉也 人之有技媢疾以惡之者上明進賢之善此論蔽賢之惡也媢妬也見人有技藝則掩藏媢妬疾以憎惡之也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者見他人之彥聖而違抑退之俾使也使其善功不通達於君尚書通為達字也 實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者若此蔽賢之人是不能容納家國將亡不能保我子孫非唯如此衆人亦曰殆危哉   朱子曰秦誓周書斷斷誠一之貌彥美士也聖通明也尚庶幾也媢忌也違拂戾也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逬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釋文迸比孟反又逼諍反諍音爭鬭之爭皇云迸猶屏也朱註逬讀為屏古字通用】   鄭氏康成曰放去惡人媢嫉之類者獨仁人能之如舜放四罪而天下咸服   孔氏穎達曰唯仁人放流之逬諸四夷不與同中國者言惟仁人之君能放流此蔽善之人使逬遠在四夷不與同在中國若舜流四凶而天下咸服是也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者既放此蔽賢之人逺在四夷是仁人能愛善人惡不善之人   朱子曰逬猶逐也言有此媢疾之人妨賢而病國則仁人必深惡而痛絶之以其至公無私故能得好惡之正如此也   見賢而不能舉舉而不能先命也見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遠過也【釋文命依註音慢武諫反遠于萬反朱註命鄭氏云當作慢程子云當作怠未詳孰是】   鄭氏康成曰命讀為慢聲之誤也舉賢而不能使君以先已是輕慢於舉人也   孔氏穎達曰見賢而不能舉舉而不能先命也者此謂凡庸小人見此賢人而不能舉進於君假設舉之又不能使在其已之先是為慢也謂輕慢於舉人也見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遠過也者此謂小人   見不善之人而不能抑退之假令抑退之而不能使遠退之過者言是愆過之人也   朱子曰若此者知所愛惡矣而未能盡愛惡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   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釋文好呼報反下皆同惡烏路反拂扶弗反菑音哉逮音代一音大計反夫音扶朱註菑古灾字】鄭氏康成曰拂猶佹也逮及也   孔氏穎達曰好人之所惡者人謂君子君子所惡者凶惡之事今乃愛好凶惡是好人之所惡也 惡人之所好者君子所好仁義善道今乃惡此仁義善道是惡人之所好也 是謂拂人之性者若如此者是謂拂戾善人之性 菑必逮夫身者逮及也如此菑必及夫身矣   朱子曰拂逆也好善而惡惡人之性也至於拂人之性則不仁之甚者也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惡公私之極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臺節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   鄭氏康成曰道行所由   孔氏穎達曰是故君子有大道者大道謂所由行孝悌仁義之大道也 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者言此孝悌仁義必由行忠信以得之由身驕泰以失之也   朱子曰君子以位言之道謂居其位而脩已治人之術發已自盡為忠循物無違謂信驕者矜高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誥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語益加切蓋至此而天理存亡之幾決矣   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恆足矣【朱註恒胡登反】   鄭氏康成曰是不務祿不肖而勉民以農也   孔氏穎達曰生財有大道者此一經明人君當先行仁義愛省國用以豐足財物上文大道謂孝悌仁義之道此言人君生殖其財有大道之理則下之所云者是也 生之者衆者謂為農桑多也 食之者寡者謂減省無用之費也 為之者疾者謂百姓急營農桑事業也 用之者舒者謂君上緩於營造費用也 則財恆足矣者言人君能如此則國用恆足朱子曰呂氏曰國無遊民則生者衆矣朝無幸位則食者寡矣不奪農時則為之疾矣量入為出則用之舒矣愚案此因有土有財而言以明足國之道在乎務本而節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後財可聚也自此以至終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   鄭氏康成曰發起也言仁人有財則務於施與以起身成其令名不仁之人有身貪於聚斂以起財務成富   孔氏穎達曰仁者以財發身者謂仁德之君以財散施發起身之令名也 不仁者以身發財者言不仁之人唯在吝嗇務於積聚勞役其身發起其財此言治家治國天下之科皆謂人君也   朱子曰發猶起也仁者散財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貨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   鄭氏康成曰言君行仁道則其臣必義以義舉事無不成者其為誠然如已府庫之財為已有也【孔疏言君行仁道則臣必為義臣既行義事必終成盖至誠相感必有寔報如已有府庫之財為己所有也其為信實而然言不虗也】   孔氏穎達曰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言在上人君好以仁道接下其下感君仁恩無有不愛好於義使事皆得其宜也 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者臣下悉皆好義百事盡能終成故云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言皆能終成也 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又為人君作譬言君若行仁民必報義義必終事譬如人君有府庫之財必其為所用也故云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   朱子曰上好仁以愛其下則下好義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終而府庫之財無悖出之患也   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釋文畜許六反乗徐繩證反朱註斂去聲】鄭氏康成曰孟獻子魯大夫仲孫蔑也畜馬乘謂以士初試為大夫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喪祭用冰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雞豚牛羊民之所畜養以為財利者也國家利義不利財盗臣損財耳聚斂之臣乃損義論語曰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孔疏孟獻子魯大夫仲孫蔑者此據左傳文也云畜馬乘謂以士初試為大夫者案書傳士飾車駢馬詩云四牡騑騑大夫以上乃得乘四馬今下云伐冰之家百乘之家家至為大夫今别云畜馬乘者不察雞豚故知士初試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者案昭四年左傳云大夫命婦䘮浴用冰䘮大記注云士不用冰故知卿大夫也上若恩賜及食而得用亦有冰也但非其常故士䘮禮賜冰則夷槃可也左傳又云食肉冰皆與焉是也云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此謂卿也故論語云百乘之家鄭云采地一同之度輪是也】   孔氏穎達曰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者此一經明治國家不可務於積財若務於積財即是小人之行非君上之道言察於雞豚之所利為畜養馬乘士初試為大夫不闚察於雞豚之小利 伐冰之家不畜牛羊者謂卿大夫喪祭用冰從固陰之處伐擊其冰以供喪祭故云伐冰也謂卿大夫為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為財利以食祿不與人争利也 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者百乘謂卿大夫有采地者也以地方百里故云百乘之家言卿大夫之家不畜聚斂之臣使賦稅什一之外徵求采邑之物也故論語云百乘之家是也 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者覆解不畜聚歛之臣也經意若其有聚斂之臣寧可有盜竊之臣以盜臣但害財聚斂之臣則害義也 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者言若能如上所言是國家之利但以義事為國家利益也   朱子曰孟獻子魯之賢大夫仲孫蔑也畜馬乘士初試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喪祭用冰者也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寧亡己之財而不忍傷民之力故寧有盜臣而不畜聚斂之臣此謂以下釋獻子之言也   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釋文長竹杖反 案朱本合下二節作一節】   鄭氏康成曰言務聚財為己用者必忘義是小人所為也   孔氏穎達曰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者言為人君長於國家而務積聚財以為己財者必自為小人之行也   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   鄭氏康成曰彼君也君將欲以仁義善其政而使小人治其國家之事患難猥至雖云有善不能救之以其惡之己著也   孔氏穎達曰彼為至利也前經明遠財重義是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此經明為君治國棄遠小人亦是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彼為善之者謂君也君欲為仁義之道善其政敎之語辭故云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者言君欲為善反令小人使為治國家之事毒害於下故菑害患難則並皆來至也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者既使小人治國則其君雖有善政之施亦無能奈此患難之何言不能止之以其聚斂者惡之已著故也   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朱註彼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闕文】朱子曰自由也言由小人導之也此一節深明以利為利之害而重言以結之其丁寧之意切矣 右傳之十章釋治國平天下 此章之義務在與民同好惡而不專其利皆推廣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則親賢樂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 凡傳十章前四章統論綱領指趣後六章細論條目工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誠身之本在初學尤為當務之急讀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案戴記中學庸二書以古本參之今本其節次每有異同而大學尤多前後互易之處攷其源流先是程子移克明德至止於信於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節之前移聽訟節於節彼南山節之後至伊川程子乃定為今本朱子自云因程子所定者是也顧經與傳未經區別而此謂知本二句猶莫知所屬迨朱子章句分經一章傳十章又於誠意章前補完格物致知一傳而以此謂知之至也為其結語其此謂知本句則明其為衍文朱子所云更攷經文別為序次者是也自是而今本遂別于古本矣要之朱子原未嘗以自出之新裁削相沿之舊籍也如傳之首章第三章第四章各於章末識云此章舊本誤在某處而於傳之第七章仍識云自此以下俱以舊文為正夫屛沿習之見以抉經籍之藴者善會前聖之精也創獨有之論而亦不廢先儒之云者畱質後賢之意也今之學者執朱子之簡編而竟忘朱子之本意夫豈朱子之所待于將來者哉茲當釐定三禮於二書之斷節分章解經釋註悉從古本而朱子集註次於其後惟於每章每節之分合各殊前後互異者仍以今本之節次附識焉俾學者有以溯其源流徵其同異不特註疏羽翼之功得垂於不朽即朱子當日涵泳聖言參伍衆説其折衷之虚懷百世而下猶將見焉若乃以朱子補傳為未安而歸正經文知止以下至則近道矣於聽訟吾猶人也之右為傳第四章以釋致知格物謂大學原無闕文此則董氏槐葉氏夢鼎王氏相之説也而車氏清臣方氏正學咸是之又或為良知之解以攻集註若王氏陽明則竄入于異學矣諸如此類概置之不論不議焉而已惟註疏暨朱子章句則一字不遺亦仍今本畱識舊簡之意也夫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四   冠義第四十三【冠古亂反】   正義孔氏穎達曰鄭目録云名曰冠義者以其記冠禮成人之義此於别録屬吉事按略說稱周公對成王云古人冒而句頷註云三皇時以冒覆頭句頷繞項至黃帝時則有冕也故世本云黃帝造冕旒但黄帝以前則以羽皮為之冠黄帝以後乃用布帛 成氏伯璵曰黄帝始象鳥獸之有冠角故制冠在首之上謂之元服漢髙堂生古儀禮十七篇無人君卿大夫冠禮唯有士冠禮以古者年五十始爵命為大夫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其冠之年即天子諸侯十二而冠故襄九年左云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又云一星終也是十二年嵗星一終大夫冠之年無文按喪服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則不二十始冠也士則二十而冠曲禮云二十曰弱冠是也陸氏佃曰天子諸侯十五而冠早成其徳先儒   因晉侯謂魯襄公可以冠魯襄公是時年十二謂諸侯十二而冠誤矣葢曰可以冠則非禮之正也金縢王與大夫盡弁成王時年十五則冠在是嵗可知   案二十而冠者天下之達禮也其曰天子諸侯年十二而冠者先儒止據春秋傳一星之終及疏文王十五生子說言之於禮經本無確証喪服昆弟亦兄若弟之通稱不當據以為兄也程子謂年十二未可責以成人徒行此節文何益朱子謂十五至二十皆可冠但必父母無期功以上喪始可行之如朱子說則年不定儀禮有夏葛屨冬皮屨之文則月不定既年不定月不定則必除喪而冠不因喪而冠可知詳見曽子問   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顔色順辭令容體正顔色齊辭令順而后禮義備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㓜君臣正父子親長㓜和而后禮義立故冠而后服備服備而后容體正顔色齊辭令順故曰冠者禮之始也是故古者聖王重冠【長上聲冠去聲下同】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人為禮以此三者為始三始既備乃可求以三行也立猶成也言服未備者未可求以三始也童子之服采衣紒 孔氏穎達曰人之所以得異於禽獸者以其行禮義也先須正容體齊顔色順辭令然後可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㓜 吕氏大臨曰容體顔色辭令三者脩身之要必學而後成必成人而後備童子未成人者也自七年始教至於二十則三者備矣然後可以冠而責成人之事 方氏慤曰容體欲其可度故曰正顔色欲其可觀故曰齊辭令欲其可從故曰順君臣存乎義故曰正父子存乎恩故曰親長㓜存乎情故曰和 又曰冠昬所以謹其始於先喪祭所以謹其終於後則冠昬為喪祭之始也而冠又為昬之始故曰冠者禮之始也葉氏夢得曰君臣正而朝廷肅父子親而閨門定長㓜和而宗族有禮故曰禮義立 馬氏睎孟曰正容體斯逺暴慢矣齊顔色斯近信矣順辭令斯逺鄙倍矣冠而后服備服備以徳成成徳以服章故服其服者文以君子之容遂以君子之辭實以君子之徳通論陸氏佃曰柯陵之㑹厲公視逺歩髙晉郤犨見其語迂郤錡見其語犯郤至見其語伐單襄公曰吾見厲公之容而聼三郤之語矣殆必祸者也葢古之人於此以觀禍福如此則容體顔色辭令亦豈可忽哉   古者冠禮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爲國本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國以禮為本 吕氏大臨曰筮日筮賔於廟門之外成人之始質之神而不敢專敬之至也敬至則禮重禮重則人道立此國之所以為國也故曰以為國本 陳氏祥道曰儀禮曰主人冠而朝服緇帶而素韠立於廟門之東西面以筮日冠象道之幽朝服皮弁致其誠之潔君子所以筮日而日無不吉也筮其賔客儀禮所謂前期三日如求日之儀是也昔之人有吉事則與賢者歡成之有凶事亦與賢者哀戚之冠禮吉事所以筮賔而歡成之也 馬氏睎孟曰旬之外則筮日前期三日則筮賔筮日必吉者所以期於終身之吉筮賔必吉者所以要其終身之賢   案冠禮重筮日尤重筮賔以冠乃賔加之也醮亦賔醮之字亦賔字之故以筮賔為敬事   故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三加彌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阼才故反醮子笑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阼謂主人之北也適子冠於阼若不醴則醮用酒【孔䟽皆士冠禮文】於客位敬而成之也戸西為客位庶子冠於房戸外又因醮焉【孔䟽亦士冠禮文】不代父也冠者初加緇布冠次加皮弁三加爵弁每加益尊所以益成也字所以相尊也 孔氏穎達曰阼是主人接賔處今適子冠於阼所以著明代父之義也周禮適子則以醴禮之庶子則以酒醮之周時或有舊俗行先代之禮雖適子亦用酒醮之則因而行不必改也【朱子曰不醴而醮乃當時國俗不同有如此者如魯衛之幕有縿布祔有離合皆周禮自不同未必夏殷法也】醮者醮盡之義鄭注士冠禮酌而無酬酢曰醮是也冠於客位尊以成人若賔客待之也加有成也謂益加有成人之事 葉氏夢得曰字所以表徳故已成人而稱字也 吕氏大臨曰主人升立於序端西面贊者筵於東序之北西面将冠者即筵而冠則其位與主人同在阼也父老則之子姑老則之婦所皆適也故冠禮子冠於阼昬禮舅姑饗婦卒饗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所以著其付之意也未嘗而示之以付之意所以使之知繼之之重敬守而不敢墜也卒冠而醮若醮則席於賔位以禮賔之禮禮其子所以為成人敬也三加而服彌尊亦所以敬成人也古者童子雖貴名之而已所以别長㓜也至冠卒醴然後賔字之曰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當為成人之道而敬其名也 陳氏祥道曰上有冠天道也中有服人道也下有履地道也故三加莫不有此者始加冠則緇布而服則端爵韠屨則黒而其絇青再加冠則皮弁而服則素積素韠屨則黒而其絇緇三加冠則爵弁而授之以纁裳韎韐也屨則纁而其絇黑其加之以序其序之有章所謂喻其志加有成者凡在是也 方氏慤曰緇布齊冠也皮弁朝服也爵弁祭服也齊所以潔已朝所以接人祭所以交神則彌尊之義又見於此 馬氏睎孟曰初加之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㓜志順爾成徳夀考維祺介爾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徳眉夀萬年永受胡福三如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徳黄耉無疆受天之慶夫棄爾㓜志順爾成徳脩其内而已敬爾威儀淑慎爾徳則内外脩也以成厥徳徳之成也夀考維祺未有數也故次之以眉夀萬年萬年猶有數也故終之以黄耉無疆不唯服之加也而其徳亦有加不唯徳之加也而其夀亦有加故曰三加彌尊加有成也郊特牲曰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彌尊喻其志也志言其始成言其終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記是士冠禮故三加士冠禮云古者五十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是大夫雖冠用士禮若諸侯則有冠禮故左云公冠用祼享之禮行之金石之樂節之其加則四而有冕故大戴禮公冠四加也諸侯四加則天子亦當五加衮冕也陳氏祥道曰冠必用醴若不醴則醮以醴者太古之物故其禮簡所以示質酒者後世之味故其禮煩所以示文適子用醴庶子用醮適婦有醴與饗庶婦使人醮之不饗諸侯大夫受賜服於天子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是醮輕於醴也士冠若不醴則醮者則冠適子或醴或醮惟其所用矣   案家語孔子曰公四加冕王肅註天子五加衮冕大戴禮天子諸侯皆四加朱子謂當是諸侯三加冕天子三加衮冕考漢志乗輿初加進賢冠次爵弁次武弁次通天冠漢猶近古故四加如大戴說歟   見於母母拜之見於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與為禮也冠端奠摯於君遂以摯見於鄉大夫鄉先生以成人見也【見賢遍反下同摯同贄】   正義鄭氏康成曰鄉先生謂鄉老而致仕者服冠端異於朝也 孔氏穎達曰奠摯奠之於君也以摯謂以雉也士相見禮冬用雉夏用腒鄉大夫在朝之鄉大夫 吕氏大臨曰冠者就筵受觶薦脯醢祭卒奠觶降筵北面取脯降自西階適東壁北面見於母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冠者見於兄弟兄弟再拜冠者答拜故曰見於兄弟兄弟拜之乃易服服冠端爵韠奠摯見於君遂以摯見於鄉大夫鄉先生始以成人接也且眀貴貴長長之義也 陳氏祥道曰母生我兄長我而見於母母拜之見於兄弟兄弟拜之家與之成禮也君出令以正我冠端以奠摯見國又與之成禮也鄉大夫以智帥我鄉先生以徳先我遂以摯見鄉黨鄰里亦與之成禮也自一家達於一鄉自一鄉達於一國莫不與之成禮故曰将責成人者将責其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   存疑孔氏穎達曰今唐禮母見子但起立不拜案儀禮廟中冠子以酒脯奠廟訖子持所奠酒脯以見於母母拜其酒脯重從尊者處来故拜之非拜子也【案儀禮無奠廟文】 吕氏大臨曰母拜之義古今學者疑焉孔䟽義亦未然所薦脯醢為醴子設非奠廟也葢古者有庸敬有斯須之敬如為師則不臣王臣雖微在諸侯之上尸在廟門内則全於君皆斯須之敬也子之於母則庸敬矣然母雖尊卒有從子之道故當其冠也以成人之禮禮之則屈其庸敬以申斯須之敬眀從子之義猶未害乎母之尊也 王氏曰見於母母拜之記者不知此禮為適長子代父承祖者與祖為正體故禮之異於衆子也   案母拜之兄弟拜之只是與之行禮本文成人而與為禮一語甚眀葢㓜時父母兄弟唯慈愛之而已今以成人来見故母與兄弟各盡其相見之禮也士冠禮注云婦人於丈夫雖其子猶俠拜昬禮壻見婦之父母主婦一拜壻答再拜主婦又拜注云必先一拜者婦人於丈夫必俠拜朱子曰凡婦人見男子每先一拜男拜則又答拜若子冠則見母亦如之重成人也玩鄭注及朱子語其義甚眀盖禮無不答燕禮則君之於臣昬禮則舅姑之於婦饋食禮則尸之於主人主婦嗣子舉奠無不答拜者何獨致疑於此此必先拜者所謂尊重事也   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將責四者之行於人其禮可不重與【少詩照反行下孟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責人以大禮者已接之不可以茍吕氏大臨曰所謂成人者非謂四體膚革異於童   稚也必知人倫之備焉親親貴貴長長不失其序之謂備此所以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   故孝弟忠順之行立而后可以為人可以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聖王重禮故曰冠者禮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於廟行之於廟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弟音悌】   正義鄭氏康成曰嘉事嘉禮也宗伯掌五禮有吉禮凶禮賔禮軍禮嘉禮而冠屬嘉禮周禮曰以昬冠之禮親成男女也 孔氏穎達曰先王重冠故行之於廟士行之於禰廟故士冠禮注廟謂禰廟既在禰廟此云尊先祖者尊禰即尊先祖之義且下士祖禰共廟其諸侯則冠於太祖之廟故左云以先君之祧處之聘禮云不腆先君之祧鄭注以為始祖之廟則天子當冠於始祖廟也 吕氏大臨曰行必有諸已然後可以責於人故人倫備然後謂之成人成人然後可以治人也古者重事必行之廟中昬禮納采至親迎皆主人筵几於廟聘禮君親拜迎於大門之外而廟受爵有徳禄有功君親策命於廟喪禮既啓則朝於廟皆所以示有所尊而不敢專也冠禮者人道之始所不可後也孝子之事親也有大事以告而後行歿則行諸廟猶是義也故大孝終身慕父母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之謂也   昬義第四十四   正義孔氏穎達曰鄭目録云名曰昬義者以其記娶妻之義内教之所由成也此於别録屬吉事謂之昬者案鄭昬禮目録云娶妻之禮以昬為期因名焉必以昬者取其陽往隂来之義日入後二刻半為昬壻曰昬妻曰姻謂壻以昬時来妻則因之而去也若壻與妻之属亦稱昬姻爾雅壻之父為姻婦之父為昬又云壻之黨為姻兄弟婦之黨為昬兄弟是也夫婦始自遂皇譙周云太昊制嫁娶儷皮為禮是儷皮起於太昊也其昬之年則大戴說男三十女二十合為五十應大衍之數自天子達於庶人一也然左氏說國君十五而生子禮也舜三十不娶謂之鰥文王十五而生武王尚有兄伯邑考知人君昬娶則早不必以年三十矣若鄭意依正禮士及大夫皆三十而後娶有早娶者非正法也 吕氏大臨曰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夫婦人道之始也可不敬乎序卦曰物不可以茍合故受之以賁葢天下之情不合則不成其所以合也敬則克終茍則易離必受之以致飾者所以敬而不茍也昬禮者其受賁之義乎   案周禮媒氏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家語孔子云男二十而冠有為人父之道女十五而筓有適人之道三十娶二十嫁言其極也漢王吉言嫁娶太早未知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眀而民多夭則左言國君十五生子者恐非而宋令十三以上並聼昬嫁愈非矣酌以家語孔子之言可也   昬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昬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皆主人筵几於廟而拜迎於門外入揖讓而升聼命於廟所以敬慎重正昬禮也【昬一作昏好呼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聼命謂主人聼使者所壻家之命 孔氏穎達曰此經總眀昬禮之義從始至終也采謂采擇之禮故昬禮下達納采用鴈白虎通云鴈取其随時南北而不失節又鴈随陽妻從夫之義納采問名二禮一使兼行之納吉者謂男家既卜得吉與女氏也納徵者納聘財也徵成也先納聘財而後昬成春秋則謂之納幣其庶人則緇帛五兩【陳氏祥道曰周禮純帛無過五兩史錦繡千純文繡千純純帛匹帛也鄭改緇誤 案純有訓絲者有訓匹者周禮讀如字鄭讀為䊷已於祭統中辨正其誤此改庶人緇以别大夫之纁亦通】卿大夫則三纁二加以儷皮諸侯加以大璋天子加以榖圭請期者謂男家使人請女家以昬時之期請者謙敬之辭示不敢自專也納吉納徵請期每一事則使者一人行唯納徵無鴈有幣其餘皆用鴈主人謂女父母行此等禮時女之父母設筵几於禰廟此等皆據士昬禮而知之 陳氏祥道曰言無過五兩則或庶人不必五兩也 吕氏大臨曰娶妻不娶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皆所以遠别也君子之祭也既内自盡又外求助昬禮是也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出夫人之辭曰某不敏不能從而共粢盛昬禮父醮子命之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詩有采蘩采蘋皆以承先祖供祭祀為不失職婦人之職莫先於奉祭祀女子未嫁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其教有素矣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故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昬萬世之嗣也此昬禮所以不可不敬也故曰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也昬禮之節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其别有六必至於六者敬則不茍别則致詳也納采者男先下女媒妁之言既達納采擇之禮以求之禮用鴈鴈大夫之摯也士昬而用大夫之摯攝盛也其辭曰吾子有恵貺室某也某也有先人之禮使某也請納采言有恵貺室則知女氏之前許也既納采遂問名者將卜之也故其辭曰某既受命將加諸卜敢請女為誰氏對曰吾子有命且以備數而擇之某不敢辭則告之矣納吉者既問名而男氏以吉卜告女氏也其辭曰吾子有貺命某加諸占曰吉使某也敢告納徴者納幣以聘之也古之聘士聘女皆以幣交恭敬不可以虛拘也正潔之女非禮則不行猶正潔之士非其招則不往敬之如此其至則夫婦之不正未之有也徴成也證也所以成其信而不渝也聘幣皆以束帛故無過五兩諸侯天子加玉則又所以重其禮也請期者男氏請昬期於女氏也昬期主於男氏而必請於女氏女氏固辭然後告期者賔主之義不敢先也此五者行乎親迎之前又皆男氏受命於廟女氏聼命於廟筵几以敬神拜迎揖讓以敬賔至繁縟也至重慎也皆所以敬而不茍也婦從乎夫女卑乎男人之大倫也昬禮下達自納采至於親迎皆男先於女者天地之義存焉天氣降而下地氣應而上則天地交而隂陽和萬物生上以禮求下下以誠應上則上下交君臣和萬化成男女之際非特有所下也别疑逺恥且以成婦之正順以為事宗廟繼後世之重也聘則為妻奔則為妾聘者以禮先之奔則不待禮而行此所以别貴賤也陳氏祥道曰士昬禮既納采問名然後歸卜於禰既卜然後納吉而卜常在告廟之日禮記曰卜郊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宫鄭氏謂受命退乃卜卜昬之禮葢亦如之納采問名一使而二鴈三入廟而再迎之則問名因於納采故其禮略也請期曰吾子有賜命某既申受命矣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也請吉日葢惟父之昆弟已與子之兄弟無死喪之凶然後可以行禮焉 馬氏睎孟曰二姓者姓之所自出者異也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而昬姻不通周道然也自納采至請期聼壻家之命必於廟者不敢忘其祖以敬慎重正昬禮也 方氏慤曰采擇自我而名氏在彼故首之以納采而次之以問名此資人謀以達之也謀既達矣則宜資鬼謀以决之故又次之以納吉焉人謀鬼謀皆恊從矣然後納幣以徴之請日以期之故其序如此   存疑孔氏穎達曰問名者問其母所生之姓名故昬禮云為誰氏言女之母何姓也 賈氏公彦曰問名者問母之姓氏不問三月之名故昬禮問名辭云敢請女為誰氏鄭云誰氏者謙也不必其為主人之女是問姓氏也   案經文眀云問名而孔賈以為問母之姓鄭又謂謙不敢必其為主人之女夫世豈有納采之後而猶不知其母之姓者乎有為女擇配而非己女者乎儀禮之辭所謂誰氏者如仲子孟姬叔姬季姬之類前此納采時既告以某之子矣至此乃問其女之名氏也又案白虎通云娶妻不告廟示不必安也遣女於   廟重先人之遺支體也朱子云鄭忽先配後祖陳鍼子譏之楚圍亦言告於荘共之廟而来是娶妻亦先告廟矣豈左氏據當時俗禮非先王正法歟考經文筵几於廟聼命於廟是女氏之廟若上事宗廟則男以事宗廟而娶恐無不告廟之理問名歸卜於廟乃納吉是納吉已告廟矣豈有納徴親迎而不告廟者   父親醮子而命之迎男先於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於廟而拜迎於門外壻執鴈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鴈葢親受之於父母也降出御婦車而壻授綏御輪三周先俟於門外婦至壻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醮子妙反迎魚敬反下以迎同先悉薦反音謹酳音引】正義鄭氏康成曰酌而無酬酢曰醮醮之禮如冠醮與【孔䟽無酬酢直醮盡之而已冠醴亦無酬酢不名醮者以禮敬之不為飲也】其異者於寝耳【孔䟽冠醮子於廟此醮在寝 案其在寝者先告廟也昬姻之事成於寝】壻御婦車輪三周御者代之壻自乗其車先道之歸也共牢而食合而酳成婦之義又駁異義引左氏謂天子諸侯不親迎夫文王娶太姒親迎於渭又孔子答哀公云合二姓之好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冕而親迎何謂己重乎此天子諸侯有親迎也 孔氏頴達曰此眀親迎之義父以酒醮子而命之親迎男往迎之女則從男而至主人女之父壻来親迎以敵禮待之故拜迎於門外主人就東階初入門將曲揖當階北面揖當碑揖至階三讓主人升自阼階揖壻升自西階北面奠鴈再拜於時女房中南面母在房户外之西南面壻既拜訖旋降出女出房南面立於母左父西面誡之女乃西行母南面誡之是壻親受之於父母也降出御婦車謂壻降西階而出親御婦車婦升車時壻授婦以綏御婦車之輪三匝然後御者代御之婦至壻之寝門壻揖婦以入則稍西避之共牢而食者在夫之寝壻東面婦西面共一牲牢而同食不異牲也酳演也謂食畢飲酒演安其氣也謂半瓢以一瓠分為兩瓢謂之壻與婦各執一片以酳故云合而酳欲使壻親婦婦亦親壻所以體同為一不使尊卑有殊也 吕氏大臨曰御婦車授綏御輪三周先俟於門外則所以下之之禮盡矣共牢合則所以親之之義見矣下之則有敬矣親之則有愛矣愛敬禮之大體而先敬後愛者自異姓而合之所以貴乎别也故曰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婦之義   存疑陳氏祥道曰異義云戴禮說天子親迎左氏說天子不親迎上卿迎之諸侯亦不親迎使上大夫迎之鄭氏駁其說而謂天子諸侯有親迎然考之於經著之詩刺不親迎而充耳以黄者人君之飾又文王迎於渭韓侯迎於蹶而春秋紀裂繻来公羊曰譏不親迎也公子翬如齊逆女榖梁曰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荘公如齊逆女榖梁曰親迎常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不正其親迎於齊也凡此皆言諸侯親迎之禮若天子則不然趙氏謂王者之尊海内莫敵故嫁女則使諸侯主之適諸侯諸侯莫敢有其室若屈萬乗之君而行親迎之禮則何莫敢敵之有夫子告哀公以為天地社稷宗廟之主以魯有郊祀天地之禮故云爾非為天子也左氏謂諸侯不親迎公羊謂天子亦親迎其說不能全與經合當從趙氏之說為正   案親迎之禮自天子下達左氏謂天子至尊不親迎先儒謂天子娶於諸侯迎后使卿往而公監之朱子亦謂古者天子必無親至后家之禮惟鄭氏從公羊之義謂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非天子而誰周氏諝謂三年之喪人道之終親迎人道之始故皆自天子達於庶人朱子亦謂天地葢通天子而言况天子主祭於外后主祭於内即宗伯攝天地社稷之祭要亦后為祭主也而可不致敬於其始乎然則親迎之禮信自天子達但天子迎之於館諸侯迎之於境大夫士庶迎之於家異耳陳氏祥道謂天子不迎於其國則可謂不迎則不可 又案執鴈有四義取其順隂陽而往来一也不再偶二也士用大夫摯為攝盛三也昬禮摯不用死物故越雉而用鴈四也四者義可相兼而於士昬禮則以攝盛之義為主   敬慎重正而后親之禮之大體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婦之義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婦有義夫婦有義而后父子有親父子有親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昬禮者禮之本也【别彼列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子受氣性純則孝孝則忠也【孔䟽昬禮得所則受氣純和生子必孝事君必忠孝則父子親忠則君臣正是昬禮為諸禮之本也】 孔氏穎達曰昬禮必敬慎重正而後男女相親不然久必離異也 馬氏睎孟曰男女者夫婦之始夫婦者男女之終始則成男女之别終則必能立夫婦之義由男女有别以至於君臣有正其序如易所謂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以至於有君臣然後禮義有所錯同   夫禮始於冠本於昬重於喪祭尊於朝聘和於射鄉此禮之大體也【朝直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始猶根也本猶幹也鄉鄉飲酒孔氏穎達曰此因昬禮為諸禮之本遂廣眀禮之始終 馬氏睎孟曰冠以成人故為禮之始昬以繼後世故為禮之本喪以慎終祭以追逺故曰重朝以教諸侯之臣聘以成諸侯之好故曰尊習射尚功習鄉尚齒皆有飲故曰和 葉氏夢得曰周官以嘉禮親萬民則先昬而後冠此則先冠而後昬何也葢冠者一身之始昬者萬世之始周官垂於萬世則先昬此言一身則先冠不害其為序也   夙興婦沐浴以俟見質眀贊見婦於舅姑婦執笲棗栗段脩以見贊醴婦婦祭脯醢祭醴成婦禮也【見賢遍反笲音煩段音腶按古本執笲上無婦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成其為婦之禮也 孔氏穎達曰婦執笲棗栗段脩以見者案士昬禮舅坐於阼階西面姑坐於房外南面婦執笲棗栗進東面拜奠於舅席訖婦又執腶脩升進北面拜奠於姑席是也贊醴婦婦祭脯醢祭醴者案士昬禮婦席於户牖閒贊者酌醴置於席前北面婦於席西東面拜受贊者西階上北面拜送又拜薦脯醢婦升席左執觶右祭脯醢訖以柶祭醴三是也 吕氏大臨曰婦人從夫與夫同體者也夫之所事婦亦從之所飬婦亦飬之故婦之於舅姑猶子之於父母也夙興沐浴執笲以見舅姑舅姑醴婦婦祭脯醢祭醴眀敬事自此始矣故曰成婦禮也 方氏慤曰婦沐浴以俟見所以致敬也贊即相者也棗栗則品之潔者以奠於舅尊之也段脩則味之美者以奠於姑親之也贊醴婦謂贊者以醴酌婦而勞之也祭脯醢而不及牲祭醴而不及酒者又以婦禮始成而未備故也 馬氏睎孟曰沐浴自潔以重禮也質眀平眀也贊者贊助以行禮也婦人質用器不過於笲其摯不過棗栗段脩而已贊醴婦者舅姑答婦亦必有贊也婦必祭者所以重舅姑之答已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贊醴婦醴當作禮聲之誤也案醴婦如士冠禮之醴子鄭注謂醴當作禮下文又何以云祭醴耶   存異陸氏徳眀曰笲器名以葦若竹為之其形如筥衣之以青繒以盛棗栗腵脩之屬【案士昬禮記笲緇被纁裏無青繒說注笲竹器無葦說】   舅姑入室婦以特豚饋眀婦順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以饋眀婦順者供飬之禮主於孝順 孔氏穎達曰士昬禮舅姑入於室婦盥饋特豚合升側載無魚腊無稷並南上其他如取女禮鄭注云側載者右胖載之舅俎左胖載之姑俎異尊卑並南上者舅姑共席於奥其各以南為上也 吕氏大臨曰舅姑入室婦以特豚饋贊成祭卒食一酳徹席婦餕眀共飬自此始矣故曰眀婦順也   案易家人六二曰无攸遂在中饋婦人主中饋奉飬舅姑是第一義饋者進食於尊之名以特豚饋合升而分載之眀婦順也成婦禮方眀婦順是立言次第存疑孔氏穎達曰大夫以上非惟特豚【案其說事或有之而於經無所據】   厥眀舅姑共饗婦以一獻之禮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以著代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婦降自阼階言既獻之而授之以室事也降者各還其燕寝婦見及饋饗於適寝昬禮不言厥眀此言之者容大夫以上禮多或異日【孔䟽士昬禮婦見舅姑之日即舅姑饗婦】 孔氏穎達曰舅姑共饗婦者案士昬禮既言舅獻爵姑薦脯醢以鄉飲酒之禮約之席在室外户之西阼階是舅姑所升處今婦由阼階而降是著眀代舅姑之事也適寝謂舅姑之適寝 吕氏大臨曰父老則之子姑老則之婦故冠禮子始冠著其代父之意焉昬禮婦始見著其代姑之意焉眀所以冠所以昬者其責在是也故曰以著代 方氏慤曰厥眀眀日也夙興婦既饋舅姑矣故厥眀舅姑共饗婦焉葢報施之禮然也一獻與一獻熟之一獻同義奠酬與奠酬而升歌同義阼者主人之階子之代父將以為主於外婦之代姑將以為主於内故此與冠禮並言著代也 葉氏夢得曰冠禮則責其為人父昬禮則責其為人母皆降自阼階以著代也陳氏澔曰厥眀昬禮之又眀日也昬禮注云舅姑共饗婦者舅獻爵姑薦脯醢又云舅洗於南洗洗爵以獻婦也姑洗於北洗洗爵以酬婦也賈䟽云舅獻姑酬共成一獻仍無妨姑薦脯醢此說是也但婦酢舅更爵自薦又云奠酬酬酢皆不言處所以例推之舅姑之位當如婦見舅席於阼姑席於房外而婦行更爵自薦及奠獻之禮與 姚氏舜牧曰饗婦與醴婦不同醴婦是使贊執醴事饗婦則舅姑饗之也一獻奠酬之禮據昬禮注云舅獻爵姑薦脯醢是獻在舅也又云舅洗於南洗洗爵以獻婦姑洗於北洗洗爵以酬婦是獻在舅酬在姑也賈氏疏云舅獻姑酬共成一獻孔氏䟽云舅酌酒於阼階獻婦婦受卒爵婦酢舅舅受酢飲畢乃酬婦更爵先自飲畢更酌酒以酬姑是不特舅酬婦婦又酬姑也其說俱未詳眀玩此條重在著代重著代故先之以獻饗然家人不事多文且以尊臨卑故饗唯一獻   存疑孔氏穎達曰舅酌酒於阼階獻婦婦西階上拜受即席祭薦祭酒畢於西階上北面卒爵婦酢舅舅於阼階上受酢飲畢乃酬婦先酌自飲畢更酌酒以酬姑姑受爵奠於薦左不舉爵正禮畢也 姚氏舜牧曰男女不相授受意饗婦時尊卑皆有席舅但執爵同姑獻於席上不親授婦拜受卒爵更二爵酢舅姑亦奠於席上舅姑又復更爵奠於婦席上故記禮者特下一奠字奠安也置也見此獻酬但安置於席上不親授也崇其禮而又别其嫌若是内則云男女非祭非喪不相授器其相授則女受以篚其無篚則皆坐奠之而後取之此奠字一証   案士昬禮舅姑共饗婦以一獻之禮舅洗於南洗姑洗於北洗奠酬鄭注南洗在庭北洗在北堂設兩洗者獻酬酢以潔清為敬奠酬者眀正禮成不復舉凡酬酒皆奠於薦左不舉賈䟽案記云饗婦姑薦焉注云舅獻姑薦脯醢設北洗為婦人不下堂也則是舅獻姑酬共成一獻敖繼公云饗婦不辭洗不拜洗婦酢舅亦洗於北洗獻酢用爵酬用觶各於其席前舅拜於阼階上北面婦拜於西東面姑酬則於舅之席北而奠觶於婦之薦西婦取姑之酬酒而奠之於薦東也案賈䟽及敖說甚眀今参鄉飲酒特牲少牢饋食之儀葢饗婦時舅姑席在阼舅南而姑北婦席在户牖間舅獻酒洗於南洗不親授洗升實爵婦席前北面奠之婦拜受爵於西舅拜送爵於阼階姑薦脯醢婦升席祭卒爵拜舅阼階上答拜婦答酌酢舅洗於北洗升實爵亦不親授於舅席前奠之舅拜受爵婦拜送爵薦脯醢舅升席祭卒爵拜婦答拜姑取觶洗於北洗實觶酬婦於婦之席北奠觶拜婦席西答拜飲卒觶坐奠觶拜婦答拜姑實觶婦之席前北面婦席西拜姑坐奠觶於薦西婦辭坐取觶復位姑拜送婦北面取觶奠於薦東此所謂舅獻姑酬共成一獻之禮也舅獻婦則婦飲一爵婦酢舅則舅飲一爵姑酬婦則姑先導飲一觶然後實觶酬婦則婦奠之而不舉所謂正禮成也孔䟽舅酬婦婦又酬姑其說非是姚說舅同姑獻亦非禮不参之義也   成婦禮眀婦順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責婦順焉也婦順者順於舅姑和於室人而后當於夫以成絲麻布帛之事以審守委積葢藏【當丁浪反委於偽反積子賜反藏才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室人謂女妐女叔諸婦也【孔䟽女妐謂壻之姊女叔謂壻之妹諸婦謂娣姒之屬】當猶稱也後言稱夫者不順舅姑不和室人雖有善者猶不為稱夫也 孔氏穎達曰申重也重加之以著代之義所以重責其婦之孝順也葢藏掩葢藏聚之物也室人是在室之人非男子也 吕氏大臨曰婦禮所以敬也婦順所以愛也著代所以貴也三者皆所以順舅姑 方氏慤曰上下相從謂之順可否相濟謂之和舅姑禮隆故可順不可逆室人禮敵故雖和而不必同絲所以成帛麻所以成布少而有所委多而有所積物在下曰葢在内曰蔵成麻布帛婦功之本也審守委積葢藏坤為吝嗇故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古之大孝飬志而已雖有三牲之飬而不能和其家人則不足以解憂其飬也微矣婦順舅姑何以異此故和於室人而後當於夫以成絲麻布帛之事以審守委積葢藏是亦飬志者也飬志者順莫大焉故内和理而後家可長乆也   是故婦順備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長乆也故聖王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順備者行和當事成審也【孔䟽行和當者謂順於舅姑和於室人當於夫也成絲麻布帛之事審守委積葢藏是事成審也】 馬氏睎孟曰婦順備而後内和理和則有理理則有義有理義則家可長乆聖王所重者在此   案無不周浃為和悉有處分為理二者缺一便不順   是以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毁教於公宫祖廟既毁教於宗室教以婦徳婦言婦容婦功教成祭之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所以成婦順也【先悉薦反芼莫報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與天子諸侯同姓者也【案公宫謂君之宫廟同姓祖廟未毁則有服之親也】嫁女者必就尊者教成之教之者女師也【孔䟽即詩所云言告師氏者】祖廟女所出之祖也【孔䟽女出於君之髙祖則祭髙祖廟出於君之曽祖則祭曽祖廟祖父亦然女親行祭詩有齊季女】公君也宗室宗子之家也【孔䟽與大宗近者於大宗教之與小宗近者於小宗教之】婦徳貞順也婦言辭令也婦容婉娩也婦功絲麻也祭之祭其所出之祖也魚蘋藻皆水物隂類也魚為俎實蘋藻為羮菜祭無牲牢告事耳非正祭也其齊盛用黍云【孔䟽君廟應用牲牢此非正祭不用正牲則無稻粱既用蘋藻為羮則當有齊盛以士特牲黍稷知之】君使有司告之宗子之家【孔䟽君釁廟使有司知此亦使有司也若卿大夫以下則女主之宗子掌其禮】若其祖廟已毁則為壇而告焉【孔䟽假令宗子為士止有父祖廟女與宗子同曽祖為壇告曽祖同髙祖為壇告髙祖】 孔氏穎達曰此更申眀成婦順之事祖廟未毁謂與君為骨月親廟有四髙祖廟未毁除此欲嫁之女教於公宫也祖廟既毁謂與君四從以外同髙祖之父以上其廟既遷是祖廟既毁此女則教於大宗子之室三月教之其教已成祭女所出祖廟告以教成也未嫁之前先教四徳又祭而告欲使嫁而為婦遵此教而成和順也又曰内則女子十年不出使姆教成之眀已前恒教但嫁前三月特就公宫之教欲尊之也 張子曰古者婦人亦須有教教於公宫宗室是也故知夙興夜寐臨祭祀事賔客承尊長 馬氏睎孟曰婦人以順為本故先教之以徳徳本也言文也容者又其文之動也功者又其徳之餘事也四者備則祭之以告其成也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聼天下之内治以眀章婦順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聼天下之外治以眀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國治故曰天子聼男教后聼女順天子理陽道后治隂徳天子聼外治后聼内治教順成俗外内和順國家理治此之謂盛徳【嬪毗人反御妻當作御女按后聼内治今本作内職】   正義鄭氏康成曰天子六寝而六宫在後六官在前所以承嗣施外内之政也内治婦學之法也隂徳謂主隂事隂令也 孔氏穎達曰此因昬禮而眀天子與后各立其官掌内外之事法隂陽之所為也案宫人云掌王之六寝之脩注云路寝一小寝五是天子六寝也后六宫在王之六寝後亦大寢一小寝五其九嬪以下亦分居之其三夫人亦分主六宫之事或二宫則一人也或如三公分主六卿之類也六卿之官在王六寝之前其三孤亦分主六官之職總謂之九卿故考工記云外有九室九卿朝焉是也案九嬪職云掌婦學之法故知内治是婦學也案内宰掌王之隂事隂令注云隂事謂羣妃御見之事隂令謂王所求為於北宫也 吕氏大臨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下之大義也有家者夫聼家之外治婦聼家之内治天子與后有天下者也則不得不聼天下之内外治也外治者眀章男教也内治者眀章婦順也婦順之法徳言容功皆是也陽道者夫所以正其室也隂徳者婦所以宜其家也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則正室之道天子所理也嘒彼小星夙夜在公則宜家之道后所治也鄭氏謂内治之道婦學之法隂徳謂主隂事隂令其義然也凡天子所聽皆外治后所聼皆内職至於教順成俗外内和順國家理治必如周南召南盛徳之化然後可致也 李氏曰内宰以隂禮教六宫又以隂禮教九嬪又以婦職之法教九御在王宫者不可不知禮也如使后夫人九嬪世婦女御皆受教皆知禮徳皆正言皆順無冶容無廢功無侈服無喪道則閨門之内何有不肅普天之下何有不化闗雎之不葛覃之躬儉樛木之無妬螽斯之多子孫卷耳之輔助求賢罝之莫不好徳於斯見矣王道安得不成乎又曰此經言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至於天官序則世婦以下不言數謂君子不茍於色有婦徳者充之無則闕世婦女御視大夫士尚唯其人則三夫人九嬪官不必備可知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三夫人以下百二十人周制也三公以下百二十人似夏制也合而言之取其相應象大數也 孔氏頴達曰欲見其數相當故以夏周相對為内外   案九嬪世婦女御周禮雖設其職未嘗實其人自漢儒之昬義始列之為數鄭康成注小星詩及内則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孔穎達俱從而附㑹之謂御見之法各帥其属使九九相與從於王所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此則注䟽之背繆也春秋之禮忒而亂及於三古漢唐之禮失而附㑹於六經其不足信决矣   是故男教不脩陽事不得適見於天日為之食婦順不脩隂事不得適見於天月為之食是故日食則天子素服而脩六官之職蕩天下之陽事月食則后素服而脩六宫之職蕩天下之隂事故天子之與后猶日之與月隂之與陽相須而后成者也【適直革反見賢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適之言責也食者見道有虧傷也蕩者滌去穢惡也 孔氏穎達曰此言男女之教不得則日月為之適食左昭二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日有食之庚午之日始有謫謫謂日之將食之氣氣見於上所以責人君也故詩云十月之交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又曰此日而食於何不臧是不善而日食之應也 吕氏大臨曰男教陽事上應乎日婦順隂事上應乎月有不得則謫見於天為之薄食日食則天子為之變月食則后為之變素服自責各正厥事以答天變眀后與天子日月隂陽相須而后成之義也 葉氏夢得曰日月之食理所常有必反之隂陽之事躬自厚之道也 朱子曰日月之食皆有常度然王者脩徳行政用賢去姦能使陽盛足以勝隂隂衰不能侵陽則日月之行雖或當食而月常避日故其遲速髙下必有参差而不正相合不正相對者所以當食而不食也若國無政不用善使臣子背君父妾婦乗其夫小人陵君子外夷侵諸夏則隂盛陽衰當食必食雖曰行有常度而實為非常之變矣   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順母道也故曰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為后服資衰服母之義也【衰七雷反資依注作齊音咨】   正義鄭氏康成曰父母者施教令於婦子者也故其服同資當為齊聲之誤也 吕氏大臨曰以人倫推之天子脩男教天下之父也后脩女順天下之母也其徳之盛必能以天下為一家為天下父母然後天下以父服服天子以母服服后也 方氏慤曰服天子以父之義服后以母之義言以其義而服之非服之正故檀弓謂之方喪   欽定禮記義䟽卷七十四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五   鄉飲酒義第四十五   正義孔氏穎逹曰案鄭目録云名曰鄉飲酒義者以其記鄉大夫飲賓於庠序之禮尊賢養老之義此於别録屬吉事儀禮有其事此記釋其義也但此篇有四事一則三年賓興賢能二則鄉大夫飲國中賢者三則州長習射飲酒四則黨正蜡祭飲酒知合有四事者以鄭注鄉人為鄉大夫士為州長黨正又云君子謂鄉大夫飲國中賢者下又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亦是黨正飲酒之事下又云合諸鄉射亦是州長習射之禮鄉則三年一飲州則一年再飲黨則一年一飲所以然者天子六鄉諸侯三鄉各有鄉大夫而鄉有鄉學取致仕在鄉之大夫為父師致仕之士為少師在學中名為鄉先生使之教鄉中之人每年入學三年業成必升於君若天子之鄉則升學士於天子若諸侯之鄉則升學士於諸侯凡升之必用正月將升之時必先為鄉飲酒之禮鄉大夫與鄉先生謀事擇學士最賢者使為賓次者為介又次者為衆賓鄉大夫為主人與之飲酒而後升之故周禮鄉大夫職云三年則大比攷其德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以禮禮賓之若州一年再飲者是春秋習射因而飲之以州長為主人也若黨一年一飲者是歲十二月國於大蜡祭而黨中於學飲酒子貢觀蜡是也此則黨正為主人也此鄉飲酒之義說儀禮諸侯之鄉大夫三年賓賢能之禮鄭知諸侯之鄉大夫者以鄉飲酒禮云磬階閒縮霤注云大夫而特縣方賓鄉人之賢者從士禮也若天子之大夫特縣則鐘磬並有也若諸侯之州長則士也故儀禮鄉射是諸侯州長經稱鹿中記云士則鹿中也 吕氏大臨曰鄉飲酒者鄉人以時㑹聚飲酒之禮也因飲酒而射焉則謂之鄉射此篇凡六章初言尊讓絜敬所以免人禍也次言學術道者將以得身次言先禮後財則民敬讓次言尊長敬老而孝弟之行立次言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國次言古之制禮法象天地皆所以推明聖人制作之意也   通論劉氏彞曰鄉飲酒之禮歲則一行於黨再行於州三年一行於鄉所以行其三物充乎五品以礪其德行以觀其賢能以采其髦俊以不盡性於中和為媿為恥為邦閭之指笑也此鄉飲酒之禮所以為王道之範圍風俗之砥礪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酒者人之所以養陽而人情無節則亂故先王有禮以制之書云有正有事無彛酒則非時而飲皆禁也又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則不特非時而羣飲者又戒也葢酒之於人始乎治常卒乎亂始乎安常卒乎危不能節之則養之適所以害之故節之以其時節之以其禮而鄉飲之所由作矣存疑吕氏大臨曰鄉人凡有聚㑹當行此禮恐不特四事也論語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亦指鄉人而言之   鄉飲酒之義主人拜迎賓于庠門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階三讓而后升所以致尊讓也盥洗揚觶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盥音管觶之豉反絜與潔通】正義鄭氏康成曰庠鄉學也州黨曰序掦舉也今禮皆作騰拜至謂始升時拜拜賓至 孔氏穎逹曰迎賓庠門之外者謂鄉大夫若州長黨正則於序門外也主人將獻賓以水盥手而洗爵揚觶既獻後舉觶酬賓之時亦盥洗所以致其絜敬之意也賓與主人升堂後主人於阼階上北面再拜是拜至也拜至訖洗爵而升賓於西階上北面再拜拜主人洗也拜受者賓於西階上拜受爵也拜送者主人於阼階上拜送爵也拜既者賓飲酒既盡而拜也皆所以致其恭敬之心也 吕氏大臨曰以謹遜之道尊賓始見於拜迎庠門之外三揖三讓而後升以潔清之道接賓則見於盥洗觶之際極其所致賓主之敬則見於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旣之節 陳氏祥道曰進而禮之以致其尊退而禮之以致其讓而三揖至於階三辭以升堂則進退之節也盥洗則在人者絜也觶則在器者絜也夫是之謂致絜拜至而後拜送此主也拜洗而後拜受此賓也至於受而飲飲而盡則為拜旣而其禮盖亦賓而已盖拜者屈之而使卑在我者卑則於人為尊而無侮矣夫是之謂致敬也馬氏睎孟曰入三揖而後至階主所以致尊於賓三讓而後升賓所以致讓於主 彭氏曰三揖者將進揖一也當陳揖【案陳謂堂塗】二也當碑揖三也三讓如曲禮主人與客讓登主人先登客從之是皆致尊讓也餘論孔氏穎逹曰案州長職云春秋射於州序黨正云屬民飲酒於序是州黨曰序有室謂之庠無室謂之序郷學為庠州黨為序學記云黨有庠者謂郷人在州黨但於郷之庠學不别立也則州黨曰序必是無室但有虞氏之庠周以為郷學夏后氏之序周以為州黨之學明夏時之序則有室周時州黨之學則無室也序名雖同其制則别又郷學雖為序亦有東西墻謂之序故郷飲酒或云序東西州學雖為序據其序内亦有堂稱故郷射或云堂東堂西也 方氏慤曰學所以明人倫而人倫之序成於相齒故鄉飲之禮必行之於學行之於學而此止言庠門者以養賢敬老為主故也王制言耆老皆朝於庠非謂是乎案孟子言鄉黨莫如齒王制言習鄉尚齒則惟三年大比其為賓者必賢能也或賢能中亦以齒未可知禮曰朝廷同爵則尚齒義可推耳   尊讓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讓則不爭絜敬則不慢不慢不爭則逺於鬭辨矣不鬭辨則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所以免於人禍也故聖人制之以道【逺于萬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道指此禮 孔氏穎逹曰君子之相接尊讓絜敬如此其至雖有爭慢之心無從而生而尊讓絜敬之俗成矣禮行而至於成俗則天下之人皆將逺於鬭辨而免於人禍 又曰先王之制禮也有道非茍為繁文飾貌升降之末者也 陳氏祥道曰夫有所尊有所讓則相從以義而不敢爭有所絜有所敬則相推以誠而不敢慢粲然而文之以接懽然而恩之以愛不期於鬬而已無暴不期於辨而已無亂 方氏慤曰鬭者力相攻之謂辨者言相敵之謂不鬭則無暴之禍不辨則無亂之禍且暴人者人恒暴之亂人者人恒亂之惟君子無暴亂之行所以免於人禍也   案尊讓絜敬道也爭慢鬭辨暴亂人禍非道也聖人制此郷飲酒禮以尊讓絜敬之道故無非道之禍焉下賓主共之至象四時皆道也   郷人士君子尊於房戸之間賓主共之也尊有酒貴其質也羞出自東房主人共之也洗當東榮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賓也【上共字如字下共音恭】   正義鄭氏康成曰卿大夫士飲國中賢者亦用此禮也共尊者人臣卑不敢専大恵羞燕私可以自専也絜猶清也 孔氏穎逹曰郷大夫等設酒尊於東房之西室户之東在賓主之間示賓主之共有此酒也酒雖主人所設賓亦以此酢主人故云賓主共之北面設尊酒在左謂在酒尊之西地道尊右貴其質素故也羞出自東房謂主人供於賓也榮屋翼也設洗於庭當屋之東翼示主人自絜以事賓也 吕氏大臨曰酒水也飲之始也飲始於水極味於酒凡酒之設皆尚酒質之為貴不忘本也羞出自東房主人致味以養賓故曰主人共之而不以與賓共也洗當東榮主人自絜以事賓賓雖亦就此洗不曰賓主共之者明所以敬人者各自盡也 陳氏祥道曰東者主人位而主所獻者為主共西者賓之位而賓所酬者為賓共惟夫賓與主和獻酬而皆有共也此尊所以間於房戸之中以見意與   存疑鄭氏康成曰郷人郷大夫也士州長黨正也君子謂卿大夫士 陸氏佃曰郷人士君子郷人之中有士君子之行者也周官所謂賢能是與 孔氏穎達曰郷大夫等惟有東房方氏慤曰酒者以黑黍和於水而為之其為色則幽其為味則淡貴其質也【案不如水之説確】 賈氏公彥曰榮即今之風屋翼榮者與屋為榮飾翼者與屋為翅翼也   案郷人所該甚廣士則郷人之秀而君子則有徳有位之通稱注謂士為州長黨正以指侯國則可若王朝則郷大夫為上大夫卿州長為中大夫黨正為下大夫不得謂州長黨正為士也其謂主人為郷大夫者亦専本郷法而言若州射黨祭則又州長黨正為主人恐不得拘也其在侯國則郷大夫者郷人也有飲國中賢能之禮州長者士也有習射郷飲之禮黨正者亦士也有蜡祭郷飲之禮郷大夫者有賔興賢能郷飲之禮總謂之郷飲飲有獻酬拜洗拜受拜送拜旣之禮故曰賓主共之羞則宰夫授之而已故曰主人共之 又案聘禮記云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而聘禮君使臣還玉於館賓退負右房則大夫士亦有右房不唯有東房也郷飲酒時賓席牖前南面三賓席在賓西皆南面若但有東房無右房則一室中賓已坐於西北三賓之席直無地可容矣故郷大夫不唯有東房不得舎經從疏也   賓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陰陽也三賓象三光也讓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時也【僎一作全鄭讀遵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隂陽助天地養成萬物之氣也三賓象天三光者繫於天也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教出於大辰焉【孔疏公羊云大辰者何大火也伐為大辰北辰亦為大辰故爾雅云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謂之大辰北極為之北辰是三大辰也何休云大火與伐天子所以示民時之早晚天下取以為正故謂之大辰辰時也天之政教出於大辰】 孔氏穎逹曰此明賓主介僎坐位之義三賓衆賓也四面之坐主人東南象夏始賓西北象冬始僎東北象春始介西南象秋始其四時不離天地隂陽之内而坐即是賓主介僎之所象也 吕氏大臨曰三賓者衆賓之長者也其所以輔賓猶三光之輔天也 方氏慤曰天地者隂陽之體隂陽者天地之用故賓主象天地介僎象隂陽也三賓衆賓之所觀法而瞻仰者故象三光也後言介僎象日月則此言隂陽盖主日月耳介僎之輔賓主猶日月之運隂陽以成天地之光也故取象於日月隂陽之義三讓而後成禮猶月三日而後成魄也夫魄隂也而禮由隂作故以况之且陽道饒而主進隂道乏而主退則讓亦隂事也四面之坐則賓主介僎各坐於一方之面也夫有天地以為之體必有隂陽以為之用有隂陽之用然後三光之象垂三光之象垂然後有盈虧之理月有盈虧之理然後四時之序成故取象之序如此 陸氏佃曰成魄謂望後三日且月以生明為進生魄為退退讓之事也   餘論陳氏澔曰或謂介有剛辨之義僎有巽入之義各從其類義或然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古文禮僎皆作遵 孔氏穎逹曰三日成魄者謂月盡之後三日乃成魄此謂月明盡之後而生魄非必月三日也魄謂明生旁有微光也初以前月大則月二日生魄前月小則月三日乃生魄 方氏慤曰三光日月星也旣象日月又象三光者盖介僎兩而三賓三以象參兩之數   辨正朱子曰魄者月之有體而無光處也故書言哉生明旁死魄皆謂月三日月初生時也凡言既生魄即謂月十六日月始闕時也今此篇兩言月三日而成魄疏知其謬而曲徇之故其説相戾之甚   案儀禮賓若有遵者席於賓東一人舉觶乃入賓介皆降揖讓升是遵乃賓之尊非主之輔鄭以僎為遵大誤盖天子不以公為賓而以卿為賓諸侯不以卿為賓而以大夫為賓為近則有嫌降一等則無嫌也既不以為賓故後入本尊於賓故席於賓東郷飲酒禮亦然必其爵齒皆尊於賓因不為正賓故後入也若僎則卑於主介以輔賓必不可無僎以輔主則可有可無但有之則備故又謂之全耳三賓為衆賓之長席舉三賓者因衆賓無算主人獻衆賓衆賓之長升拜受者三人故特表此三賓以識敬或以賓介僎為三賓尢誤也三光注疏作三大辰為是方氏指日月星為三光則既曰設介僎以象日月又曰立三賓以象三光不贅而乎三日成魄惟陸氏佃得之盖日君象月臣象惟望日去日最逺故盈望後三日稍近故已成魄至晦朔全近日則純魄晦後三日始稍逺故哉生明也此正謂三賓近賓而禮殺猶三卿近君而禮殺皆如月之讓日耳   天地嚴凝之氣始於西南而盛於西北此天地之尊嚴氣也此天地之義氣也天地温厚之氣始於東北而盛於東南此天地之盛徳氣也此天地之仁氣也主人者尊賓故坐賓於西北而坐介於西南以輔賓賓者接人以義者也故坐於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於東南而坐僎於東北以輔主人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凝猶成也賓者接人以義言賓來以成人之徳 孔氏穎逹曰賓在西北天地嚴凝之氣著主在東南天地温厚之氣著介在西南象隂之微氣僎在東北象陽之微氣 張子曰坐有位者禮主於尊賢而已若賓主正對則兼主於敬主故賓主不相對坐以見尊賢之義雖四時之坐皆有義其實欲明其尊賢也 吕氏大臨曰東北至於東南生氣也生氣温厚而主仁故自孟春至於孟夏生氣之所生萬物之所以發生天地之盛徳氣也主坐於東南僎坐於東北仁之序也西南至於西北殺氣也殺氣嚴凝而主義故自孟秋至於孟冬殺氣之所行萬物之所以収歛天地之尊嚴氣也賓坐於西北介坐於西南義之序也飲酒之義所以致主之養而尊賓也方氏慤曰秋斂冬藏義也故嚴凝為義春作夏長   仁也故温厚為仁介僎者所以輔賓主而接人者也接人則賓主之先故坐於隂陽所始之地賓主則坐於隂陽之盛地焉主人必三揖仁之至也賓必三讓義之盡也以接人以仁為盛徳温厚則接人以義為嚴凝尊嚴可知 葉氏夢得曰主人以仁接賓故在東南若賓則主人所尊其位則主人所擇而居也故先言坐賓於西北而後言接人以義若介先賓以通其意於主僎先主人以通其意於賓隂陽輔天地而天地以成功介僎輔賓主而賓主以成禮其居始生之地不亦宜乎   案設席之次賓在牖前南面主席阼階上西面介在西階上東面僎在主人北亦西面若衆賓則在賓西有遵則在賓東皆南面後世賓東南面主西北面皆側席相向謬矣   仁義接賓主有事俎豆有數曰聖聖立而将之以敬曰禮禮以體長㓜曰徳徳也者得於身也故曰古之學術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聖人務焉   正義鄭氏康成曰聖通也所以通賓主之意也将猶奉也術猶藝也得身者謂成已令名免於刑罰也言學術道則此説賓賢能之禮 方氏慤曰賓主之際其精至於仁義相接其粗至於俎豆有數非知禮之精者莫之能興故曰聖也聖之事既立然非将之以敬則亦怠而廢禮矣故聖立而将之以敬曰禮禮者天地之序郷飲主於序齒故曰禮以體長㓜曰徳各得其體豈他求哉故曰徳也者得於身也學術道者将以得身也 馬氏睎孟曰因事以見聖即聖以行禮因禮以成徳此始終之序學術道者所以窮理得身者所以盡性禮足以窮理盡性故聖人務焉案有事主以仁為事賓以義為事也有數俎豆有爵者各以命數無爵則如下六十三豆七十四豆也聖通明也既立賓主以象天地而俎豆多寡又以爵以齒則義益通貫而顯明故曰聖又敬以行則有本有文而禮成矣郷飲之禮如黨正屬民固以齒而賓興養老之時爵同則尚齒賢同亦尚齒是皆體長㓜也術道行道之方制此禮使人由之皆使人得其性之固有也朱子謂此節牽附迂滯不足深究而諸儒之説愈支故就經姑申其説而餘盡汰之   祭薦祭酒敬禮也嚌肺嘗禮也啐酒成禮也於席末言是席之正非専為飲食也為行禮也此所以貴禮而賤財也卒觶致實於西階上言是席之上非専為飲食也此先禮而後財之義也先禮而後財則民作敬讓而不争矣【薦亦作同嚌才細反啐七内反為于偽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専為飲食言主於相敬以禮也致實謂盡酒也酒為觴實祭薦祭酒嚌肺於席中惟啐酒席末也 孔氏穎逹曰祭薦者主人獻賓賓即席祭所薦脯醢也祭酒者既祭薦又祭酒也此是賓敬重主人之禮嚌肺者祭酒後興取俎上之肺嚌齒之嘗主人之禮也啐酒者飲主人酒而入口成主人之禮也席末謂席西頭也郷飲酒禮云祭脯醢奠爵右取肺郤左手右絶末以祭尚左手嚌之興加於俎坐捝手遂祭酒嚌肺在前祭酒在後此先云祭酒者嚌是嘗嚌之名祭酒是未飲之稱故祭酒與祭薦相連表其敬禮之事言此席之設本不為飲食盖主人敬重於賓故設席耳祭薦祭酒嚌肺敬主人之物故在席中啐酒則入於己故在席末於席上祭薦祭酒是貴禮席末啐酒是賤財也卒觶主人酬賓賓卒立以據觶也致實謂致盡其所實之酒於西階上不就席啐纔始入口故猶在席末卒觶則盡爵故逺在西階上前文方論設席之禮故言是席之正此覆説前席故變文言席之上上亦正也卒觶論其将欲卒觶之時致實論其盡酒之體先禮則貴後財則賤亦互相通 方氏慤曰祭薦祭酒必祭其先而後飲食之也肺者據周人所貴祭薦祭酒則神之也故曰敬禮嚌肺則味之矣故曰嘗禮啐酒則飲之矣故曰成禮啐酒獻賓之觴卒觶則酬賓之時也主獻賓賓酢主主酬賓三事既備則獻酒之禮畢矣故曰卒觶西階則賓所有事之階也席之正則有别於席之末席之上則有别於席之下西階上即席之下也先禮則敬讓後財則不争 葉氏夢得曰啐酒於席末既為賤財則祭脯醢以敬禮嚌肺以嘗禮皆居席之正是為貴禮也賓辭於西階上既為後財則羞出東房洗出東榮雖非席之上猶為先禮也盖郷飲酒之禮非専為飲食而已其啐爵也其卒觶也皆避其席亦所以防酒禍也貴禮而先之則民敬讓賤財而後之則無酒禍而民不争聖人所務盖如此   案敬禮嘗禮成禮皆是賓敬主人而主人之所以敬賓者即此可見 又案祭獨嚌肺者以周禮重肺祭必先肺嚌肺則徧嘗可知   郷飲酒之禮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聽政役所以明尊長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養老也民知尊長養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長養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國可安也君子之所謂孝者非家至而日見之也合諸郷射敎之郷飲酒之禮而孝弟之行立矣【弟音悌下同行下孟反所謂孝之孝當作敎】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説郷飲酒謂黨正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之禮也其郷射則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序之禮也謂之郷者州黨乃郷之屬也或則郷之所居州黨郷大夫親為主人焉如今郡國下令長【孔疏郡治之下及王侯有國治之下滿萬戸以上之令不滿萬戸之長】於郷射飲酒從太守相臨之禮也【孔疏令長似州長黨正太守似郷大夫】 孔氏穎逹曰郷飲酒禮賓賢能則用處士為賓其次為介其次為衆賓皆以年少者為之此正齒位之禮其賓介等皆用年老者為之其餘為衆賓賓内年六十以上者於堂上賓席之西南面坐若不盡則於介席之北東面北上坐其五十者則立於西階下東面北上示有陪侍之義非即在六十者旁同南面立也所以立於階下者示其聼受六十以上之政事役使以明尊敬長老也三豆至六豆者以十年加一豆非正禮故不得為籩豆偶也其五十者二豆而已故郷飲酒禮衆賓立於堂下者皆二豆其賓介之豆無正文當依衆賓之年而加之也豆是供飬之物故云明養老立侍是陪侍之儀故云明尊長入門而能行孝弟出門而能尊長養老也合諸郷射者謂春秋二時聚合其民於州長敎之以郷射之禮也敎之郷飲酒之禮者謂十月黨正飲酒敎之以郷飲酒之禮也【案本文義謂郷飲固行飲禮即郷射亦行飲禮故曰合諸郷射教之郷飲酒之禮疏分兩句為兩時兩事誤】儀禮郷飲酒篇無正齒位之禮今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故知是黨正正齒位之禮此謂初飲酒之時正齒位及其末皆以醉為度雜記云一國之人皆若狂是也州長黨正射飲而並謂之郷者以州黨屬郷故云郷之屬也郷之所居州黨行飲酒射之禮則郷大夫代此州長黨正為主人故得稱郷射郷飲酒也若郷之州黨郷所不居則郷大夫不得為主人亦不得稱郷射郷飲酒但謂之州射黨正飲酒可也 方氏慤曰六十者坐則七十以上亦坐可知五十者立則四十以下亦立可知聽政者聽上之人有所正聽役者聽上之有所使也必五十以下則立六十以上則坐者盖五十曰艾艾則服官政之時固宜立侍以聽政役六十曰耆耆則指使之時固宜坐以加政役於人也尊長在儀養老在物故坐立之不同所以明尊長豆數之不一所以明養老也民知尊長則能入弟民知養老則能入孝民入而孝弟於其家出而尊長養老於其國則敎成矣國豈有危疑之禍乎射義曰卿大夫之射也必先行郷飲酒之禮故云合諸郷射也 吕氏大臨曰飲酒之禮老者加豆有至於六也【案正薦之豆以明禮故有定數加豆以優老故以年為差此加字甚明】 陳氏祥道曰籩桃梅之屬地産也豆麋鹿之屬天産也地產所以養其隂則天產所以養其陽而老者隂也養隂必以陽故言豆而不及籩存疑陳氏祥道曰射所以觀徳飲所以尚齒王制曰耆老皆朝於庠元日習射尚功習郷尚齒是郷有習射尚齒矣而鄭以黨主飲州主射而郷大夫親為主者不已誤耶盖莫非飲也有飲於郷而正齒位者有飲於黨而正齒位者莫非射也有射於郷以觀徳者有射於州以觀徳者以黨不若州之衆故雖有飲而無射州不若郷之大故雖有射而無飲而有齒者亦未必有其徳此黨正言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而州長言春秋以禮㑹民射於序也郷則有射有飲而兩全焉而記之所言者皆郷而已 胡氏銓曰郷黨篇云郷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杖者亦謂五十六十者而此經下亦云少長以齒則郷飲豈無正齒位之禮乎竊謂此是郷大夫非黨正也然則郷射亦不得謂之州長射矣若寔州黨則謂之州射黨正飲酒可也何得謂之郷乎 趙恭父問此篇自郷飲酒之義而下先儒以為記郷大夫飲賓於庠序之禮自郷飲酒之禮而下先儒以為記黨正飲酒於庠序以正齒序之位今詳考其文前有古之學術道者将以得身云云固足以見賓興之意後有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聽政役亦足以證序齒之事但某竊疑儀禮所載郷飲只是郷大夫興其賢能而以禮賓之不知説禮何取於黨飲而記為是義朱子曰此無他義只是作記者並舉之耳 陳氏澔曰坐者坐於堂上立者立於堂下豆當從偶數今但十年而加一豆非正禮也 方氏慤曰唯六十非肉不飽故六十以上始有豆數也前言俎豆有數而此不及俎者以俎大而豆小由其禮之小故止舉器之小者以明之也   案鄭専以六十者坐節為黨正蜡祭屬民飲酒正齒位之禮遂疑賓賢能正齒位二禮迥異又以卿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飲酒之禮遂疑郷飲郷射二禮必合殊不知王制言命郷簡不率教元日習射尚功習郷尚齒則簡不肖亦行郷飲矣何必専賓賢能乎賓賢能而賢同則以齒能同則以齒何必賓賢能不尚齒乎卿大夫射必先行飲禮豈士射不先行飲禮如孔子射於矍枂有觶以尊賢能非無飲禮也若飲有不射者以投壺代之或并無投壺如陳敬仲飲桓公酒之類是飲射二禮可分可合也但以飲而射則飲重以射而飲則射重儀禮可徴也而飲亦有重有輕士君子行之則重郷人無爵徳則假是禮行之而儀文不備其禮稍輕如正飲必有正豆加豆假是禮行者則有正豆無加豆惟六十以上乃有三豆四豆之加亦其一端也 又案疏據六十者三豆推言五十者二豆是二豆乃五十以下之正豆六十以上乃有加豆五十以下有正豆無加豆也所謂正豆者郷飲酒禮賓介於設折俎之先薦脯醢衆賓辯有脯醢是也所謂加豆者徹俎後説屨升坐乃羞是也儀禮乃羞疏引此三豆至六豆以證之賓介有俎有豆有加豆衆賓則有豆無俎故謂六十以上始有加豆則可謂六十非肉不飽始有豆數則不可且郷飲以賓賢能習射正齒位皆禮之大者烏得謂俎大豆小目為禮之小止舉器之小者以明之如方氏説乎   孔子曰吾觀於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易以䜴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郷郷飲酒也易易謂教化之本尊賢尚齒而已 孔氏穎逹曰王者以尊賢尚齒為教化之本易取簡易之義重言易易猶言蕩蕩平平取語順也 吕氏大臨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其文則擯相習之其義則君子知之脩其文逹其義然後可以化民成俗也貴賤明隆殺辨和樂而不流弟長而無遺安燕而不亂此五者皆見於飲酒之禮而可以化民成俗故曰吾觀於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易謂易行   主人親速賓及介而衆賓自從之至於門外主人拜賓及介而衆賓自入貴賤之義别矣【别彼列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速謂即家召之别猶明也 孔氏穎達曰主人親自速賓並徃速介而衆賓不湏徃速自從賓介而來賓介至門主人拜賓及介而衆賓不湏拜自入門是賓介貴於衆賓也 方氏慤曰賓三賓也三賓貴於衆賓而介則輔三賓者也故主人或親速之或不親而使之自從或不拜而使之自入故曰貴賤之義别矣   三揖至于階三讓以賓升拜至獻酬辭讓之節繁及介省矣至于衆賓升受坐祭立飲不酢而降隆殺之義辨矣【省所領反殺色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繁猶盛也小減曰省辨猶别也尊者禮隆卑者禮殺尊卑别也 孔氏穎達曰主人於賓三揖三讓拜其來至又酌酒獻賓賓酢主人主人又酌而自飲以酬賓是辭讓之節其數繁多也介酢主人則止主人不酬介是及介省矣主人獻衆賓於西階上受爵坐祭立飲不酢主人而降西階東面是於賓禮隆衆賓禮殺也 吕氏大臨曰介之升也不三揖三讓不拜洗主人不之阼階拜送不嚌肺不啐酒不告㫖不自酌酢授主人爵主人不舉酬省於賓可知及衆賓則升受坐祭立飲不酢其拜受者衆賓之長三人餘則不拜省於介可知於一等之中寖有省焉此所以辨隆殺也 方氏慤曰主酌賓為獻賓答主為酢主又答賓為酬是禮也三賓則備之至於介則省酬焉至於衆則又省酢矣升而受爵之時惟祭酒得坐及飲酒則立盖飲酒所以養己以其卑不敢坐而當其養故也前言貴賤之義此言隆殺之義貴賤指其人隆殺指其禮因其人之貴則禮為之隆因其人之賤則禮為之殺故其義先貴賤而後隆殺也   工入升歌三終主人獻之笙入三終主人獻之間歌三終合樂三終工告樂備遂出一人觶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樂而不流也【間間厠之間】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謂樂正也樂正既告備而降言遂出者自此至去不復升也流猶失禮也立司正以正禮則禮不失可知 孔氏穎逹曰工入升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每一篇而一終主人獻之獻工也吹笙之人入於堂下奏南陔白華華黍每一篇一終主人獻之謂獻笙人也間代也笙歌已竟而堂上與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人歌魚麗則堂下笙由庚為一終堂上歌南有嘉魚則堂下笙崇丘為二終堂上歌南山有臺則堂下笙由儀為三終魚麗言太平年豐物多此采其物多酒㫖所以優賓南有嘉魚言太平君子有酒樂與賢者共之此采其能以禮下賢者與之燕樂南山有臺言太平之治以賢者為本此采其愛友賢者為邦家之基由庚崇丘由儀今亡其義未聞合樂三終者謂堂上下歌瑟及笙並作也若工歌闗睢則笙吹鵲巢合之歌葛覃則笙吹采蘩合之歌卷耳則笙吹采蘋合之故郷飲酒云乃合樂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也周南召南王后國君夫人房中之樂歌闗睢言后妃之徳覃言后妃之職卷耳言后妃之志鵲巢言國君夫人之徳采蘩言國君夫人之不失職采蘋言卿大夫妻能循法度工告樂備遂出者謂樂工先告樂正樂正告賓以樂備乃降立西階東北面自此遂出也一人謂主人之吏舉觶示將行旅酬也将㽞賓旅酬恐有惰故主人使相禮者一人為司正以監之 陳氏祥道曰升歌堂上之樂笙入堂下之樂記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歌之者一篇為一終鹿鳴燕嘉賓歌之以示事四牡勞使臣之來歌之以示勸賓既至而無禮樂以文之則亦不足以示情此皇皇者華所以繼作也送之以禮樂言逺而有光華者乃其意也南陔相戒以養也白華孝子之潔白也白華以示其徳南陔以示其行外有行而内有徳不得其時而飲之亦不足以行禮此華黍所以繼作也其詩曰時和嵗豐宜黍宜稷者乃其意也示事示勸示情主人之所以事人示徳示行示禮主人之所以成已故主人獻之若夫相代而為間歌相同而為合樂則無所獻矣以其不特於主人故也魚麗作於上以見物多而禮能備禮能備則其道得矣故下有由庚以繼之詩曰由庚萬物得由其道是也南有嘉魚作於上以見至誠而樂相與則其功大矣故下有崇丘以繼之詩曰崇丘萬物得極其髙大是也南山有臺作於上以見得賢也自況能立太平之基則天下宜矣故下有由儀以繼之詩曰由儀萬物之生各得其宜是也二南者王化之本正始之道也用之郷人焉使郷大夫以之教其民用之邦國焉使諸侯以之教其臣 又曰升歌笙入皆繼之以主人獻之以禮節樂於其始也間歌合樂必繼之以一人觶乃立司正以禮節樂於其終也作樂以行禮由禮以節樂賓主之情斯和樂而不流矣   案儀禮郷飲酒卒歌主人獻工注一人工之長者也凡工賤不為之洗又曰大師則為之洗大射禮燕禮皆然 又案燕禮合樂遂歌郷樂周南闗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是六詩皆歌也孔疏謂笙吹召南三詩未聞所據但合樂三終乃堂上下歌瑟及笙並作笙詩自小雅六詩而外不知合樂時吹笙又是何詩況笙詩有聲無辭鵲巢三篇則有辭矣姑仍疏以存其説可也   賓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衆賓少長以齒終於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長而無遺矣【少詩召反弟音悌】   正義鄭氏康成曰遺猶脱也忘也 孔氏穎逹曰旅酬之時賓主人之黨各以少長為齒以次相旅至於執掌罍洗之人以水沃盥洗爵者皆豫酬酒之限是弟長無遺也主人酬介介酬衆賓雖據旅酬之時少長以齒終於沃洗因遂連言無算爵見無不周徧郷飲酒記主人之贊者西面北上不與無算爵然後與是也 馬氏睎孟曰終於沃洗逮賤之謂也少長以齒能弟長也終於沃洗能無遺也 朱子曰弟長而無遺弟悌也敬順之意言能使少者皆承順以事長者而無所遺棄也   降説屨升坐脩爵無數飲酒之節朝不廢朝莫不廢夕賓出主人拜送節文終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亂也【下朝字直遥反莫音暮説脱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夕朝莫聽事也不廢之者既朝乃飲先席則罷其正也終遂猶充備也 孔氏穎逹曰無算爵前皆立而行禮未徹俎故未説屨至此徹俎之後乃説屨升堂坐也脩爵無數謂無算爵也朝後乃行飲酒之禮禮畢乃治私家之事是朝不廢朝莫不廢夕此謂郷飲酒禮若黨正飲酒一國若狂無不醉也飲畢主備禮拜而送賓節制文章終竟申遂不有闕少故知安燕而不亂   貴賤明隆殺辨和樂而不流弟長而無遺安燕而不亂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國矣彼國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觀於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   正義孔氏穎逹曰此總結上五種之事 方氏慤曰五行行之於一身則身正而無邪施之於一國則國安而無危天下之本在國故曰國安而天下安天下安則王道成矣 胡氏銓曰前言正席次言司正正禮此言正身盖席正然後禮正禮正然後身正身正則國正國正則天下安矣故繼之以國安而天下安也   郷飲酒之義立賓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設介僎以象日月立三賓以象三光古之制禮也經之以天地紀之以日月參之以三光政敎之本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日出於東僎所在也月生於西介所在也 孔氏穎逹曰此覆説郷飲酒禮之義有所法象之事前文天地共言此則析言之賓者主之所尊敬故以賓象天主供物以養賓故以主象地前經介僎象隂陽據其氣此云日月言其體僎在東北象日出介在西南象月出 吕氏大臨曰飲酒之禮莫先於賓主立賓象天立主象地禮之經也其次立介僎以輔之輔之者紀也其次立三賓以陪之陪之者參也政教之立必有經有紀有參然後可行也其或言立或言設也立則本於創始之時設則見於既陳之後因賓而後用介因主而後用僎則是立賓立主於前乃設介設僎於後也禮之所制如此故用之於事則足以為政之本體之於道則足以為教之本   亨狗於東方祖陽氣之發於東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東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酒教民不忘本也【亨普萌反】正義鄭氏康成曰祖猶法也狗所以養賓陽氣主養萬物海水之委也太古無酒用水而已 孔氏穎逹曰烹狗東方覆説前文羞出自東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東覆説洗當東榮也尊有酒亦覆上文 吕氏大臨曰天地之間海居於東東則左也故洗在阼水在東有左海之義 陳氏祥道曰牲用狗者狗之為物有所守而善擇人者也非其人則在所去故古之人於燕饗飲食皆用之 方氏慤曰凡植物皆地產足以養人之隂凡動物皆天產足以養人之陽天產不特狗也而特烹狗者陽之辰窮於戍至陽之畜也東方者得陽之中烹至陽之畜於陽中之方又得其宜矣水則盛之於罍者盖酌之於罍而滌之於洗故其水在洗東洗既在東水又在洗之東者凡以祖天地之左海也左亦東也以方言之則曰東以體言之則曰左   賓必南郷東方者春春之為言蠢也產萬物者聖也南方者夏夏之為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為言愁也愁之以時察守義者也北方者冬冬之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聖鄉仁右義偝藏也【郷許亮反下同偝音佩】   正義鄭氏康成曰春猶蠢也蠢動生之貌也聖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讀為揫揫斂也察猶察察嚴殺之貌也南郷郷仁貴長大萬物也察或為殺 孔氏穎達曰聖之言生也東方產育萬物故為春為聖養育萬物長之使大亦為仁五行春為仁夏為禮今春為聖夏為仁者春夏皆是生長俱有仁恩之義中者藏也北方主智亦為信以五行言之則為信以生長斂藏言之則萬物所歸藏也 吕氏大臨曰天子南面而立左則東方東方聖也左之則尊之也郷則南方南方仁也郷之則宗之也右則西方西方義也右之則用之也偝則北方北方藏也偝之則違之也天子之立如是而坐賓亦南郷者尊賓之至也 馬氏睎孟曰春木為仁而夏曰仁何也天地之仁至乎夏而盡矣天地之義至乎冬而極矣故樂記曰春作夏長仁也秋斂冬藏義也長者大之而已秋者斂也萬物至秋而斂則其成體可察也義者仁之節秋者春夏之節也故曰守義中者萬物復歸其根也蔵者不露其形也以秋為揫斂則知春夏為發散也以冬為中藏則知春夏為外發也 項氏安世曰聖管萬善故象春仁濟萬善故象夏義制萬事故象秋中藏萬理故象冬聖以徳言未及於用也故左之義以事言天下之大用也故右之郷仁以應物偝藏以反身也凡道備於身為聖施於物為仁形於事為義存於心為中名雖有四其實一也考其次序固人道之當然推其方位亦天理之自然也   案此節有脱誤若移下主人必居東方三十一字置產萬物者聖也上賓必南郷四字屬南方者夏上則明順矣聖知本藏於冬而發於春仁育本見於春而大於夏言各有當也   介必東郷介賓主也主人必居東方東方者春春之為言蠢也產萬物者也主人者造之產萬物者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獻酬之禮主人將西賓將南介覸其間也主人者造之禮之所共由主人出也 孔氏穎逹曰介賓主者主人獻賓將西行就賓賓又南行將就主人介在西階之上以介覵隔賓主之間也主人造之產萬物者釋所以主人居東方之意東方產育萬物主人供客所湏故造為產萬物之象   存異方氏慤曰言賓必南郷以見主之北郷言介必東郷以見僎之西郷 陸氏佃曰介必東郷介賓主也據此坐鄉東北明矣然則主人面西北賓面東南僎面西南皆可知   案上文云坐賓於西北而坐介於西南主人坐於東南而坐僎於東北言其方也此又云賓必南郷介必東郷主人坐於東方言其郷也後世遂沿為側坐相向則誤矣觀儀禮獻賓時云賓升席自西方記云主人介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則其席之正而賓南鄉介東鄉主人西鄉皆可得而推之矣鄭注儀禮云賓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面衆賓席於賓席之西是四面之坐禮經甚明   月者三日則成魄三月則成時是以禮有三讓建國必立三卿三賓者政教之本禮之大參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者陰也大數取象法於月也孔氏穎達曰樂既為陽故禮為陰月是陰精故禮之數取法於月也鄉飲酒立三賓亦象國立三卿故曰政教之本 吕氏大臨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者物之所由致是故禮有三讓賓有三賓國有三卿上法於月則三日成魄三月成時政教所本禮之所以法也 馬氏睎孟曰大國三卿周官所謂設其參是也   射義第四十六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射義者以其記燕射大射之禮觀德取士之義此於别錄屬吉事案此篇中有鄉射又云不失正鵠正則賓射然則鄉射賓射俱有之目録惟云燕射大射者此篇廣説天子諸侯大射燕射之義不專於鄉射賓射也射起自黄帝易繫辭云古者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是弓矢起於黄帝虞書云侯以明之是射侯見於堯舜至周則具矣   通論孔氏穎達曰禮射有三一大射是將祭擇士之射二賓射諸侯來朝天子或諸侯相朝而與之射三燕射謂息燕而與之射天子諸侯大夫三射皆具士無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也射人云士射豻侯二正是士有賓射鄉射記云士布侯畫以鹿豕是士有燕射也其侯司裘職云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畿内諸侯大射止張熊侯豹侯若畿外諸侯大射亦張三侯逺尊得伸也一曰大侯天子以熊皮飾之二曰糝侯豹鵠而麋飾三曰豻侯胡犬皮飾侯若畿内卿大夫則麋侯也畿外卿大夫射侯無文葢降君一等則糝侯豻侯其鵠三分侯中而居其一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謂之鵠鵠者取名於鳱鵠小鳥而難中故以中之為雋其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之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其天子以下賓射王射三侯五正諸侯二侯三正卿大夫一侯三正士豻侯二正鄭云五正者中朱次白次蒼次黄居外三正損黄二正或以朱綠二侯者三正一侯者二正而已天子賓射用五正三正二正之侯諸侯賓射用三正之侯卿大夫用二正之侯士亦用二正之侯畿外諸侯以下賓射其侯無文約大射禮文之意諸侯既同天子張三侯則賓射亦同天子用五正三正二正其卿大夫射亦三正二正之侯士射二正之侯天子以下燕射則尊卑皆用一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其耦射人云王六耦諸侯四耦卿大夫士三耦謂畿内也若畿外諸侯以下則皆三耦也天子大射則在廟賓射則在朝諸侯亦在朝天子燕射則在寢諸侯亦在寢惟諸侯大射不顯畿内畿外之異鄭云大射於太學其諸侯賓射若在國則亦在朝與天子同若在國外相㑹則在境此三射之外又有鄉射謂卿大夫貢賢能之後行鄉射之禮而詢衆庶是也又有州長射於州序之禮又有主皮之射凡主皮之射有二一是卿大夫從君田獵無侯張獸皮而射之二是庶人無侯亦張皮而射之是也又有習武之射故司弓矢云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是也 吕氏大臨曰射者男子所有事也天下無事則用之於禮義故有大射鄉射之禮所以習容習藝觀德而選士天下有事則用之於戰勝故主皮呈力所以禦侮克敵也   古者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故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㓜之序也【長丁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别尊卑老穉然後可以觀徳行也 孔氏穎逹曰儀禮大射在未旅前具牲狗及設折俎行一獻此等皆燕法故云先行燕禮明君臣之義者謂臣於堂下再拜稽首升成拜君答拜以臣盡竭其力致敬於君君施恵以報之也明長㓜之序者黨正飲酒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也 吕氏大臨曰諸侯之射必先行燕禮者大射也卿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飲酒之禮者郷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飾之以禮樂者所以養人之徳使之周旋中禮也盖燕與郷飲酒皆燕也因燕以娛賓不可以無禮故有大射郷射之禮禮不可無義故明君臣之義長㓜之序焉   故射者進退周旋必中禮内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徳行矣【中行並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内正外直習於禮樂有徳行者也正鵠之名出自此也 孔氏穎逹曰此言射者内志審正則射能中故見其外射則可以觀其内徳射的謂之正欲明射者内志湏正也謂之鵠者鵠直也欲使射者外體之直 吕氏大臨曰禮射必先比耦故一耦皆有上射下射皆執弓而挟矢其進也當階及階當物及物皆揖其退也亦如之其行有左右其升降有先後其射皆拾發其取矢於楅也始進揖當楅揖取矢揖旣搢挟矢揖退與將進者揖其取矢也有横弓郤手兼弣順羽拾取之節焉卒射而飲勝者決遂執張弓不勝者襲説決拾加弛弓升飲相揖如初則進退周旋必中禮可見矣夫先王制禮豈苟為繁文末節使人難行哉亦曰以善養人而已盖君子之於天下必無所不中節然後成徳也射一藝也容比於禮節比於樂發而不失正鵠是必有樂於義理乆於恭敬用志不分之心然後可以得之則其所以得之者其徳可知矣故曰可以觀徳行矣 方氏慤曰進退者升降之節周旋者揖讓之容能中禮者以其先行禮故也内志正然後持弓矢審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固惟固也故其力能至惟審也故其巧能中馬氏睎孟曰凡此所謂其容體比於禮也   其節天子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卿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騶虞者樂官備也貍首者樂㑹時也采蘋者樂循法也采蘩者樂不失職也是故天子以備官為節諸侯以時㑹天子為節卿大夫以循法為節士以不失職為節故明乎其節之志以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則無暴亂之禍矣功成則國安故曰射者所以觀盛徳也【貍力之反樂音洛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騶虞采蘋采蘩今詩篇名貍首逸下云曾孫侯氏是也【孔疏儀禮鄭注貍之言不來也射諸侯首不朝者故以是名篇】樂官備者謂騶虞曰壹發五豝喻得賢者多也吁嗟乎騶虞歎仁人也【孔疏壹發而得五豝若君一求而得五賢㫁章取義】樂㑹時者謂貍首曰小大莫處御於君所樂循法者謂采蘋曰于以采蘋南澗之濱循澗以采蘋喻循法度以成君事也樂不失職者謂采蘩曰被之僮僮夙夜在公孔氏穎逹曰射人云騶虞九節貍首七節采蘋采   蘩皆五節鄉射注云五節歌五終四節四拾其一節先以聼也若然則九節者五節先以聽七節者三節先以聽皆以四節應乘矢拾發也 陳氏祥道曰大射奏貍首閒若一郷射奏騶虞閒若一王之五節先以聽諸侯三節先以聽尊者先以聽則多卑者先以聽則寡盖所以優尊者欲其先知之審也然則王射以騶虞大夫士之郷射亦以騶虞者郷射之詢衆庶亦欲官備於天子也 方氏慤曰節者樂歌之節也王氏謂天子以騶虞為節者樂仁而殺以時諸侯以貍首為節者樂御而射以禮盖射所以習武雖先王所不敢忘亦所不敢黷也習而不已其必至於黷焉亦在乎有以節之而已設官分職天子之事也故以備官為節制節謹度諸侯之事也故以時㑹天子為節服法服道法言卿大夫之事也故以循法為節保禄位守祭祀士之事也故以不失職為節 馬氏睎孟曰騶虞為節以至不失職為節所謂其節比於樂也 吕氏大臨曰貍首田之所獲物之至薄者也自曾孫侯氏而下言諸侯以燕射㑹其士大夫物薄誠至君臣相與習禮而天子之徳莫大於好生好生繼天者也諸侯之徳莫大於奉朝事奉朝事事君者也卿大夫之事莫大於法先王法先王守道者也士之徳莫大於敬事敬事死命者也先王制禮作樂以養人所以薰沐漸漬日遷於善而不自知也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飾之以禮樂也故事之盡禮樂而可數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聖王務焉【數色角反下同行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選士者先考徳行乃後決之以射男子生而有射事長學禮樂以飾之 孔氏穎逹曰諸侯繼世而立卿大夫有功乃升非専以射而選但旣為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藝髙下非謂直以射選補而用之也男子生有懸弧之義因為射事更飾以禮樂則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是也凡事之中能窮盡禮樂而可數為之以興立人之徳行者莫如射故聖王務重焉 方氏慤曰或先行燕禮或先行郷飲酒禮所謂飾之以禮或以騶虞為節或以貍首為節所謂飾之以樂   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諸侯嵗獻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於射宫其容體比於禮其節比於樂而中多者得與於祭其容體不比於禮其節不比於樂而中少者不得與於祭數與於祭而君有慶數不與於祭而君有讓數有慶而益地數有讓則削地故曰射者射為諸侯也是以諸侯君臣盡志於射以習禮樂夫君臣習禮樂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比毗志反下同中丁仲反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嵗獻獻國事之書及計偕物也【孔疏漢時謂郡國送文書之使為計吏其貢獻之物與計吏俱來故謂計偕物也】三嵗而貢士舊説云大國三人次國二人小國一人流猶放也書曰舜流共工于幽州【陸氏佃曰流亡即孟子流連荒亡】 孔氏穎逹曰中多者得與於祭此謂大射也案書傳云古者諸侯之於天子也三年一貢士一適謂之好徳再適謂之好善三適謂之有功有功者天子賜以衣服弓矢再賜以秬鬯三賜以虎賁百人號曰命諸侯一不適謂之過再不適謂之敖三不適謂之誣一絀以爵再絀以地三絀而地畢注云凡十五年鄭以此知三嵗而貢士也 方氏慤曰助祭者助天子行禮樂之事也比謂禮樂相比而不失必曰比於禮樂而後曰中多則知不比於禮樂而偶中者亦不可以言中矣存疑胡氏銓曰三嵗一貢士盖書傳之説竊案經意止謂嵗獻即貢士爾   故詩曰曾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言君臣相與盡志於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而兵不用諸侯自為正之具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曾孫之詩諸侯之射節也四正正爵四行也四行者獻賓獻公獻卿獻大夫乃後樂作而射也【孔疏此大射禮若燕射則説屨升堂坐後乃射】莫處無安居其官次者也御猶侍也以燕以射先行燕禮乃射也則燕則譽言國安則有名譽 吕氏大臨曰國家閒暇諸侯與其卿大夫盡志於射以習禮樂是諸侯以禮樂養其羣臣也諸侯貢士於天子試之以射以中之多寡為賞罰則諸侯皆勉習禮樂以事天子是天子以禮樂養諸侯也 方氏慤曰天子制射禮於上諸侯務之於下以使之習聽禮樂則所以養之也養之以禮則不爭養之以樂則無怨不争無怨則兵不用矣諸侯自為正之具者以射求正諸已故也   存異陸氏佃曰四正盖天子諸侯大夫士之正據射人王以六耦射三侯五正諸侯以四耦射三侯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二正【案如陸説則具舉字難觧且兼天子大夫士則上曾孫侯氏句亦難觧】   孔子射於矍相之圃盖觀者如堵牆射至於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延射曰賁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㸃觶而語公罔之裘觶而語曰㓜壯孝弟耆耋好禮不從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處者半序㸃又掦觶而語曰好學不倦好禮不變旄期稱道不亂者不在此位也盖㢙有存者【矍俱反相息亮反賁讀僨将子匠反與音預觶之䜴反弟音悌好呼報反下同俟死絶句者不二字一句下同不陸讀否吕如字屬下句㢙音僅】   正義鄭氏康成曰矍相地名先行飲酒禮将射乃以司正為司馬子路執弓矢出延射則為司射也延進也出進觀者欲射者也賁讀為僨猶覆敗也亡國亡君之國者也與為人後者與猶竒也後人者一人而已既有為者而徃奇之是貪財也子路陳此三者而觀者畏其義則或去也公罔之裘之發聲也射畢又使此二人舉觶者古者於旅也語謂説義理也三十曰壯耆耋皆老也流俗失俗也處猶㽞也八十九十曰旄百年曰期頤稱猶言也行也者不言有此行不可以在此賓位也 孔氏穎逹曰孔子使子路為司射之官出門而延進觀者及欲射之人敗軍之將無勇亡國之大夫不忠且無知公罔氏也裘名也序氏也點名也至將旅時使二人舉觶誓衆不在此位者問衆人有此諸行不若有則可在此賓位也此記所陳惟約鄉射禮案郷射司射比衆耦於堂西此出延者盖觀者既多庭中不容故出延之入乃比耦也以初觀者在門外未有賓主之禮故誓惡者令不入以郷飲酒禮差之射禮畢旅酬之時乃是二人舉觶故郷射禮畢司馬反為司正樂正升堂復位賓取俎西之觶酬主人主人酬大夫自相旅畢君使二人舉觶於賓與大夫則當此公罔之裘序㸃二人舉觶之節也但衆賓射事旣了皆在賓位主人以禮接之不復斥言其惡但簡其善者耳旄期之老不復能射而得在位此老人本觀禮雖不能射與在賓中故知旅酬之時其人猶在也 吕氏大臨曰郷射之禮先行郷飲酒至於将射以司正為司馬故曰射至於司馬也記云既旅士不入明未旅士猶可入而與射故子路執弓延射有入不入及去者入者之辭也卒射司馬反為司正然後行旅酬卒旅然後使二人舉觶於賓與大夫射事旣卒則衆賓皆在賓位故公罔之裘與序點舉觶以衆賓皆在賓位故有不在此位及去者處者存者之辭也賓在門外則司馬誓之使惡者不入賓在賓位則二人舉觶而語不復斥惡但使善者處耳 方氏慤曰如堵牆言其周圍而固宻也司正以治禮名之司馬以治兵名之燕禮事也射兵事也方燕之時則名之為司正及射之時則名之為司馬亦各從其類也以将射也故執弓矢以延之以将旅也故觶而語焉又各以其類也不謂有如此者否則發問之辭也言能如此然後可以在此位也旄與耄同孟子曰反其旄倪 馬氏睎孟曰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二者可以死而不死則非忠也捨巳之親而與為人之後者則非孝也去與入半言圃之外者去與處半言圃之内者㢙者僅也盖公罔之裘語之以畧序點語之以詳畧故責之以輕而處者半詳故責之以重而存者少 劉氏敞曰與為人後者庶子而奪其宗則簒其祖也嫡子而後其族則輕其親也諸父諸兄諸弟而後其子兄弟則亂昭穆也異姓而後於人則背其姓也周衰此等盖多此仲氏之所惡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延或為誓序點或為徐㸃壯或為將旄期或為旄勤今禮皆作騰   存異陸氏佃曰觶將以飲不勝者郷射云不勝者進北面坐取豐上之觶立卒觶是也公罔之裘觶以待初射之用序點又觶以待再射之用郷射曰設豐實觶如施之此當實序㸃所之觶也夫禮必再射以求幸中故序㸃所言又進於公罔之裘一等【案鄭謂觶是於旅也語則射畢而合語時也故欲求好學好禮之人陸謂是罰爵似誤】   射之為言者繹也或曰舍也繹者各繹已之志也故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則射中矣故曰為人父者以為父鵠為人子者以為子鵠為人君者以為君鵠為人臣者以為臣鵠故射者各射已之鵠故天子之大射謂之射侯射侯者射為諸侯也射中則得為諸侯射不中則不得為諸侯【舍音捨中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射將祭擇士之射也以為某鵠者將射還視侯中之時意曰此鵠乃為某之鵠吾中之則成人不中之則不成人也得為諸侯謂有慶不得為諸侯謂有讓也 孔氏穎逹曰鵠則上下俱同無復君臣父子之别而言以為父鵠者是升射之時既身為人父則念云所射之鵠是為人父之鵠中則任為人父不中則不任為人父故為人父者以為父鵠為人子以及君臣皆放此 吕氏大臨曰射之為藝不専心致志則不得也所以父子君臣各以已為之鵠射者各射已之鵠故雖諸侯之射亦以中則得為諸侯不中則不得也故謂之射侯古之射者志於中也其専如是豈特志於中鵠中侯已哉中父之鵠則反求所以中為人父之道中子之鵠則反求所以中為人子之道是乃所以充其類繹其志也 方氏慤曰繹若抽繹之繹言其繹於内而明於外舍若趨舍之舍言其舎於此而之於彼詩不云乎舍矢旣均又曰舍拔則獲射固有舎意   餘論朱子曰射中則為諸侯不中則不得為諸侯此等語皆難信書謂庶頑讒説侯以明之然中間若有羿之能又如何以此分别恐大意畧以射審定非専以此去取也   天子将祭必先習射於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宫射中者得與於祭不中者不得與於祭不得與於祭者有讓削以地得與於祭者有慶益以地進爵絀地是也【與音預】   正義鄭氏康成曰澤宫名也士謂諸侯朝者諸臣及所貢士也皆先令習射於澤已乃射於射宫課中否也諸侯有慶者先進爵有讓者先削地 孔氏穎達曰澤者盖於寛閒之處近水澤而為之也非惟祭而擇士餘射亦在其中故書論主皮射云嚮之取也於圃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於澤宫揖讓之取也是主皮之射亦近於澤也司弓矢云澤共射椹質之弓矢有慶者先進爵有讓者先絀地進則爵輕於地故先進爵而後益地也退則地輕於爵故先削地而後絀爵也   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於其所有事然後敢用榖也飯食之謂也【飯扶晚反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男子生則設弧於門左三日負之人為之射乃卜食子也 孔氏穎逹曰男子生而有為射之志故長大重之桑弧蓬矢取其質也所以用六者射天地四方也禮射惟四矢象禦四方之亂三日射罷而後用榖以食子也 方氏慤曰天地四方謂之六合以上與下為合東與西為合南與北為合故也以射六合故以六矢射之射之則以射人代之而已六合男子之所有事也生而必射以示其有事之志射而後食以示其受禄之道 陳氏澔曰宇宙内事皆已分内事皆男子之志也   射者仁之道也求正諸己巳正而後發發而不中則不怨勝已者反求諸已而已矣孔子曰君子無所争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正義鄭氏康成曰諸猶於也必也射乎言君子至於射則有爭也下降也飲射爵者亦揖讓而升降勝者袒決遂執張弓不勝者襲説決拾郤左手右加弛弓於其上而升飲君子恥之是以射則争中 孔氏穎逹曰儀禮大射云耦進上射在左並行當階北面揖及階揖升堂揖皆當其物北面揖及物揖射畢北面揖揖如升射是射時升降揖讓也經文揖讓而升謂飲射爵時揖讓非射時也 方氏慤曰勝飲不勝則材養不材之意也材養不材仁之道也君子當仁不讓於此安得不爭乎 陳氏澔曰為仁由已射之中否亦由已非他人所能與也故不怨勝已而反求諸身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聽循聲而發發而不失正鵠者其唯賢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則彼將安能以中詩云發彼有的以祈爾爵祈求也求中以辭爵也酒者所以養老也所以養病也求中以辭爵者辭養也【正音征夫音扶】正義鄭氏康成曰何以言其難也聲謂樂節也畫布曰正棲皮曰鵠正之言正也鵠之言梏也梏直也言人正直乃能中也發或為射發猶射也的謂所射之識也言射的必欲中之者以求不飲女爵也辭養讓見養也 孔氏穎逹曰何以射者言人之射何以能使射中與樂節相應也何以聽者言何以能聽此樂節使與射中相合也言射中樂節兩相應㑹作何法以為之至極難矣循聲而發謂射者依循樂聲而發矢不失正鵠言中也射中與樂節相㑹唯賢者乃能詩小雅賓之初筵之詩鄭注聲謂樂節騶虞九節之屬畫布曰正則賓射也棲皮曰鵠則大射也所射之識謂記識之處即正鵠之中也 吕氏大臨曰君子責己重而責人輕我之不中則反求諸已曰非病也不能也必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循聲而發發而不大正鵠者惟賢者能之非不肖者所能也此責己之重也彼之不中則曰非不能也病也老也酒者所以養老與病也揖讓而升以禮相下以飲其不勝者此責人之輕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五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六   燕義第四十七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燕義者以其記君臣燕飲之禮上下相尊之義此於别録屬吉事案儀禮目録云諸侯無事若卿大夫有勤勞之功與羣臣燕飲以樂之勤勞謂征伐聘問詩曰吉甫燕喜是也臣有王事之勞亦燕之故燕禮記云若有王事是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古之君臣賓主之相接有饗有燕有食饗禮亡矣獨燕食之禮存焉儀禮公食大夫禮是也【案儀禮下當有燕禮及三字坊本之漏耳】燕以飲為主食以食為主故燕禮之始主人酌以獻賓薦脯醢設折俎而無黍稷食禮之始主人親設醢醤太羮宰夫為主菹醢之豆六三牲魚腊腸胃膚之俎七黍稷之簋六牛羊豕之鉶四宰夫執觶酒設於豆東而不獻此燕食之别也饗禮雖無文然雜見於記之間饗以訓恭儉燕以示慈惠饗有體薦燕有折俎又云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又云若不親饗致饗以酬幣又云大饗卷三牲之俎於賓館故知饗禮之始如燕之始獻言爵盈而不飲則啐而不卒爵矣言有體薦則俎肉不折矣言几設而不倚則無脫屨而升堂矣又有酬幣又卷俎歸於賓館此燕饗之别也蓋燕者主於接歡故至於請安請醉旅酬無算爵少紓其敬也故其辭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請吾子之與寡君須臾焉此所以示慈惠也古之燕禮有天子燕諸侯者湛露之詩是也有燕羣臣者鹿鳴之詩及記云君與卿燕則大夫為賓與大夫燕亦大夫為賓是也有燕賓客者則記云若與四方之賓燕聘禮云燕羞俶獻無常數大行人云上公三饗三食三燕是也有燕族人者文王世子公與族燕則以齒是也有養老者王制云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是也 陳氏祥道曰近自九族同姓與夫兄弟朋友之親而逺至乎諸侯君臣與夫蠻貊夷狄之邦莫不有恩以見其愛有義以盡其禮故禮行而人説而天下服者此乃古之所以為燕也行葦之序曰周家忠厚故能内睦九族而其詩有或歌或咢洗爵奠斚是所謂燕九族同姓也與頍弁之刺異矣常棣之序曰閔管蔡之失道而其詩有兄弟既具和樂且孺是所謂燕兄弟也與杕杜之刺異矣伐木之序曰友賢不棄不遺故舊而其詩有矧伊人矣不求友生是所謂燕朋友也與谷風之道異矣若夫燕諸侯則有湛露燕羣臣嘉賓則有鹿鳴焉 湯氏三才曰諸侯無事朝畢而燕一也卿大夫有勤勞之事君燕勞之二也卿大夫聘還燕之三也四方聘客燕之四也存疑吕氏大臨曰有因燕而射者大射禮是也陳氏祥道曰燕夷狄則所謂蓼蕭澤及四海是已其詩曰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夫以湛露之諸侯為中國則蓼蕭之所以燕諸侯者皆謂之四海豈非夷狄與   案此當云因射而燕者燕禮記云若射則大射正為司射如鄉射之禮是也至于大射則因祭而射以擇士又因射而先行燕禮不得謂之因燕而射盖燕禮之射重在燕大射之燕重在射也如陳以蓼蕭為通及賓客則可謂専燕夷狄不確至先王之燕夷狄經無明文乃若夷狄食禮則周語舌人食之委之牲體而坐諸外由此推之則燕夷狄可知四夷之樂不使亂雅而陳于門則燕夷狄所歌之詩亦無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職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與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國有大事則率國子而致於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則授之以車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法治之司馬弗正凡國之政事國子存游卒使之脩德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考其藝而進退之【卒依注作倅七對反大子之大音泰卒伍之卒子忽反正音征】   正義鄭氏康成曰職主也庶子猶諸子也【方氏慤曰諸庶皆衆也諸侯而下長倅皆在所掌所以為庶其異名猶周官宗伯記曰宗人周官甸師記曰甸人也】周禮諸子之官司馬之屬也卒讀皆為倅【孔疏此庶子之卒下㳺卒皆為倅副倅之倅】諸子副代父者也戒令致於大子之事【孔疏其事非一故云戒令】教治脩徳學道也位朝位也【孔疏此等諸子雖未為官皆繼父尊卑以為等級】國子諸子也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國子屬大子司馬雖有軍事不賦也游卒未仕者也【孔䟽周禮師氏職凡國之貴游子弟學焉注云貴王公子弟游無官司者是游逸尚未仕也】學大學也射射宫也燕禮有庶子官是以義載此以為説【孔䟽燕禮云主人升自西階獻庶子於阼階上又云庶子執燭是燕禮有庶子官】 孔氏穎達曰此官職主諸侯及卿大夫士衆庶之子副倅於父之事所以官名庶子也教謂教學治謂治身周禮諸子職則云掌國子之倅此云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庶衆也以其適子衆多故總謂之庶子非適子庶弟而稱庶子也必知適子者以云倅是副貳於父之言王制云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是也國有大事之時則進致諸子於大子唯任大子随時所用也若國有甲兵之事則庶子之官付授以車甲合會之以卒伍置立之以有司謂立其主將使統領之用軍旅之法治理也正役也諸子既統屬大子随大子徴發司馬不得征役之也凡國之政事謂力役土功胥徒之屬國子存游卒者未仕者之中既不與尋常政事但使之脩行其徳學習道藝也仲春之時合此諸子在於大學仲秋之時合此諸子在於射宫庶子之官考校其藝能之髙下而進退之吕氏大臨曰古人為國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積也大子君之貳也國子之倅諸侯諸臣之貳也以諸侯諸臣之貳事其君之貳學相同則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是也事相同則情相信矣率國子致於大子唯所用之是也故大子雖未為君君臣之交相際已久賢不肖之別已悉可任使之才已則先王所以慮後世者不為不豫也戒令謂任之征役也别其等謂父爵為之等也正其位謂在朝廷則尚爵在學校則尚齒也國有大事謂大祭祀大喪紀大賓客大燕饗之類甲兵之事謂師旅之役也國之政事謂凡力役田獵追胥之事未仕則庶人力役田獵追胥之事不舍然以國子之倅將使之脩徳學道故舍征而存之以養材也 方氏慤曰戒則戒之使勿怠令則令之使有為敎則敎之以其藝治則治之以其事知其戒令而後可以教治之也等謂上下之等位謂貴賤之位周官師氏敎國子保氏養國子地官掌邦敎也故師保以敎養為主夏官掌邦政也故庶子以戒令為主甲以自營兵以勝敵合其卒伍則聯之有數置其有司則帥之有人所謂以軍法治之也軍法者司馬之所正治之以軍法而司馬弗正者致之在於庶子用之在於大子以國之貴游不可以常民畜之故也合其卒伍置其有司所謂戒令春合諸學秋合諸射所謂敎治也戒令庶子之職所主敎治庶子之職所兼也 馬氏睎孟曰司馬治之則處之以義司馬弗征則優之以恩春合諸學而教之以文所以順陽秋合諸射而敎之以武所以順陰 葉氏夢得曰辨其等則親疎有序正其位則貴賤有等所謂庶子之官治而邦國有倫也   通論李氏覯曰王者之師其矣乎非直興於閭里抑又取於世族彼以父祖貴富宜有報上之心而況學習徳行道藝孰不知忠孝之美佐之以金革則與夫干賞蹈利傭徒鬻賣者盖有閒矣且大子將為君國子将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義固已接矣則今日之游卒未必不為嗣王之将帥也轡長馭逺有如是哉   案庶子國子卒游倅總是諸侯卿大夫士之適子將來承襲父爵代父宣力者合衆言之曰庶養於國學曰國副貳曰倅未仕曰游卒其庶子官則統率之官名也   辨正芮氏城曰此燕禮乃諸侯之禮與天子官何與周禮夏官諸子職掌與燕飲何與雖經内有獻庶子及庶子執燭之文然其受獻士舉旅以後其執事與甸人閽人相聯乃諸侯官之最卑者燕禮之行貴者衆矣不舉其職而先最賤者何哉刪之為當【案此必他書斷簡掇拾者見下有士庶子就位於下字遂取以附此耳今姑另斷為一章】   存疑孔氏穎達曰天子謂之諸子諸侯謂之庶子其職掌則同   案周禮司馬之屬有諸子此記又言天子有庶子官而所載庶子職之説則猶是周禮諸子職文則庶子即諸子註説是也此下皆諸侯禮而此則首言庶子官則諸侯亦有庶子官與天子同賈以諸子屬天子庶子屬諸侯不知記固眀言天子有庶子官也   諸侯燕禮之義君立阼階之東南南鄉爾卿大夫皆少進定位也君席阼階之上居主位也君獨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適之義也【鄉許亮反適音敵 案爾卿下當有卿西面北上爾大夫八字文闕耳】   正義鄭氏康成曰定位者為其始入踧踖揖而安定也 孔氏穎達曰燕禮之初君獨升立於阼階之上眀君尊莫敢適之義也皆引燕禮正經記者以義説之案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君南鄉爾卿卿西面北上爾大夫大夫皆少進皆北面所以然者定羣臣之位也莫敢適言莫敢與君敵體為禮也 吕氏大臨曰燕禮射人告具小臣設公席於阼階上西鄉公升即位於席西鄉而與燕之羣臣皆未入也諸臣未入而君特立於席眀是燕也君為之主非諸臣之敢敵也君既即位小臣納卿大夫士皆入門立公乃降立於阼階之東南南鄉爾卿卿西面北上爾大夫皆少進爾近也進之使前也 方氏慤曰卿大夫在北面故鄉而爾之欲其皆少進以定位故也君獨升席上西面特立者西面則居東主居東則賓宜西賓居西則主與之對立矣而此言特立者方見賓莫敢居西而與之敵也始則南鄉杀君道也終則西面示主道也示君道者待之以臣禮示主道者待之以賓禮至於待之以賓禮猶莫敢居賓位以相敵焉是乃所以深眀君臣之義也   存異陳氏祥道曰定位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是也   案所云定位盖中庭立位也陳以下文席次言之誤矣   設賓主飲酒之禮也使宰夫為獻主臣莫敢與君亢禮也不以公卿為賓而以大夫為賓為疑也眀嫌之義也賓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禮之也【亢苦浪反為疑之為去聲】正義鄭氏康成曰設賓主者飲酒致歡也宰夫主膳食之官也【方氏慤曰此即天官之膳夫非天官之宰夫亦謂之宰夫者皆以宰制為事也杜蕢言蕢宰夫刀已是供即此】天子使膳宰為主人【方氏慤曰為獻主攝主人而獻賔也膳夫供食飲養王以養王者養賔王之厚意也】公孤也【孔䟽此諸侯燕臣而稱公故知是上公得置孤孤止一人而燕禮云諸公者鄭注彼云容牧有三監也 案天子不以公為賔諸侯不以卿為賓或通天子言之】疑自下上至之辭【孔䟽疑擬也是在下比擬於上故云自下上至之辭】公卿尊矣復以為賓則尊與君大相近 孔氏穎達曰公卿朝臣之尊賓又有敵主之義若以公卿為賓疑其敵君也為其嫌疑故使大夫為賓眀其逺嫌之義也賓既至庭君降階一等而揖之是以禮待於賓也呂氏大臨曰既爾卿大夫然後射人請賓公曰命   某為賓賓以大夫不以公卿之貴疑於君也賓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公升就席乃以宰夫為主人以獻賓臣不敢亢君也君不敢以已尊莫亢而必伸賓主之敬臣不敢以已為賓而必屈君之尊君盡君之禮以下下故賓入及庭降一等揖之賓受爵拜君皆答拜臣盡臣之禮以事上故君舉旅賜爵賓皆降再拜稽首君辭然後升成拜天下之理未有不交而成者也故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此所以君臣和禮義行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王不自為主故於膳夫曰王燕飲則為獻主也燕必於内朝之地故於大僕曰王燕則相其法也   君舉旅於賓及君所賜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眀臣禮也君答拜之禮無不答眀君上之禮也臣下竭力盡能以立功於國君必報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務竭力盡能以立功是以國安而君寧禮無不答言上之不虚取於下也上必眀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後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匱也是以上下和親而不相怨也和寧禮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義也故曰燕禮者所以眀君臣之義也【稽音啟以道之道音導】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聖人制禮因事以託政臣再拜稽首是其竭力也君答拜之是其報以禄位也 孔氏穎達曰君舉旅於賓者謂舉旅酬之酒以酬賓賜爵者特賜臣下之爵凡賓受君之酬及臣受君賜爵皆降自西階再拜稽首以受君恩又升堂更再拜稽首以成拜也故燕禮云公酬賓賓降西階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辭賓升成拜鄭云升成拜復再拜稽首也至禮殺之後賓下堂是欲拜君則辭之賓未拜也賓乃升堂再拜稽首鄭注不言成拜以其下堂未拜故也燕禮云公卒觶賓下拜小臣辭賓升再拜稽首鄭注不言成拜為拜故下實未拜也下不輙拜禮殺也燕禮君賜爵之時再拜稽首示竭力盡能立功於國也燕禮臣拜君皆答之者示君報之以爵禄也凡臣之拜君無不答拜示為上之道不虚取於下上必須報之也上下既須相報故在上眀正道以敎道於民民亦依君訓導有功報上君既簿歛於上民亦什一而税於下上下和平親睦而不相怨恨前眀君臣相報此眀君民上下相報上下和親是和也不相怨是安寧也和與寧禮之用也以結成上文 方氏慤曰舉旅即下言舉旅行酬也鄉飲酒禮亦謂之相旅即中庸所謂旅酬是也君所賜爵謂旅酬之外君有特賜之爵也和寧禮之用也以其國安而君寧論語曰禮之用和為貴曲禮曰人有禮則安皆以是而已陳氏澔曰先是宰夫代主人行爵酬賓之後君命   下大夫二人媵爵公取此媵爵以酬賓賓以旅酬於西階上 楊氏復曰案公取媵爵以酬賓此别是一禮與尋常酬賓不同君臣之際其分甚嚴其情甚親使宰夫為獻主所以嚴君臣之分今舉觶以酬賓賓西階下拜小臣辭升成拜公奠觶答再拜公卒觶賓下拜公答再拜畧去勢分極其謙卑所以通君臣之情也注云不言君酬賓於西階上及君反位尊君空其文也此又所以嚴君臣之分也   通論葉氏夢得曰上以爵禄報下則下日奮而有功故禮無不拜下以功力事上則上見知而有賜故禮無不答無不拜則非與亢禮無不答則非虚取也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人者食於人治於人者食人上下之義也燕禮眀君臣之義者何以異此案禮通於上下故拜無不答因答拜之禮推及君臣報功之道又因君臣之禮推及君民取與之義以見禮之可以為國也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於下獻君君舉旅行酬而後獻卿卿舉旅行酬而后獻大夫大夫舉旅行酬而后獻士士舉旅行酬而后獻庶子俎豆牲體薦羞皆有等差所以眀貴賤也【差初冝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牲體俎實也薦謂脯醢也羞庶羞也 孔氏穎達曰席小卿次上卿者案燕禮上卿在賓席之東小卿在賓席之西隔越於賓席而云次上卿者以俱南面東上遥相次耳大夫次小卿者燕禮大夫在小卿之西故云辯獻大夫遂薦之繼賓以西東上也士庶子以次就位於下者燕禮於西階上獻士既受獻者立於阼階下西面北上獻庶子於阼階上既獻立於阼階下故云士庶子以次就位於下也獻君君舉旅行酬者燕禮宰夫為主人酌以獻賓賓飲畢酌以酢主人主人飲畢酌以獻君君飲畢酌以酢主人更爵以受酢於阼階下飲卒爵主人又洗觚酬主人先飲卒爵酌以酬賓賓受觚坐奠於薦東訖小臣請媵爵者二人媵爵阼階下皆北面媵爵於公媵爵者先自飲畢媵爵者洗象觶酌奠於公席之前公坐取所媵之觶以酬賓賓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辭賓升成拜公立卒觶賓乃受公虚爵酌之酬大夫於西階上衆大夫相酬畢奠虚觶於篚此是獻君君舉旅行酬也而后獻卿卿舉旅行酬者燕禮主人洗升實散獻卿於西階上獻卿畢小臣又請媵爵者公使二人媵爵奠於公前公又行一爵若賓若長惟公所酬以旅於西階上大夫辯而止此是為卿旅酬也而后獻大夫大夫舉旅行酬者燕禮主人洗獻大夫於西階上大夫辯受獻乃納工獻衆工畢公又舉奠觶惟公所賜以旅於西階上此是獻大夫為大夫而旅酬也而后獻士士舉旅行酬者燕禮説屨升堂坐之後主人獻士於西階上獻士辯又獻旅食賓媵觚於公公坐取賓所媵觶興惟公所賜乃就席坐行之終於大夫終受者興以酬士士舉旅於西階上此是獻士為旅酬也而後獻庶子者庶子卑不為之舉旅但無算爵之莭執爵者酌而旅之爼豆牲體薦羞皆有等差者公及卿大夫士等皆有等差但燕禮不載無以言也 彭氏曰主人酌獻君為君行第一旅次為卿行第二旅次為大夫行第三旅次為士行第四旅次獻庶子庶子卑不為之舉旅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燕禮直云卿不云大卿小卿之異則大卿小卿俱同獻也 吕氏大臨曰禮之所貴別而已矣貴貴之義有所不行此亂之所由生也燕禮之别故上卿小卿大夫士庶子其席其就位皆有次獻君獻卿獻大夫獻士獻庶子及舉旅行酬皆有序爼豆牲體薦羞皆有等差君臣貴賤之義極其宻察至於此者所以防亂也 方氏慤曰小卿即下卿也言上卿則知小卿之為下言小卿則知上卿之為大仲尼燕居曰席而無上下則亂於席上也故其上下之次如此   案凡獻皆宰夫所獻至舉酬則君自為之其俎豆牲體薦羞之等差燕禮文雖未詳載然云惟君與賓有俎卿無俎大夫士無脀則亦畧可見矣   聘義第四十八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聘義者以其記諸侯之國交相聘問之禮重禮輕財之義也此於别録屬吉事此釋儀禮聘禮之義但聘禮謂大聘使卿故經云及竟張旜旜是孤卿所建也此謂侯伯之卿故經云上介奉束錦士介四人皆奉玉錦介凡五人然此聘義所釋包五等之卿故經云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皆謂其卿也通論吕氏大臨曰交際之義人道之所以羣也其交際也必有相見以結其驩閒於見也必有相問以繼其好自天子至於庶人雖有貴賤親踈逺爾長幼之差其所以相問一也天子之與諸侯諸侯之與隣國皆有朝禮有聘禮朝則相見聘則相問也朝宗覲遇㑹同皆朝也存頫省聘問皆聘也故聘禮有天子所以撫諸侯者大行人一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是也有諸侯所以事天子者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是也有隣國交修其好者大行人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殷相聘久無事則聘焉是也   聘禮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貴賤也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使卿出聘之介數也大行人職曰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 孔氏穎達曰此篇總明聘義介數不同明貴賤有異皆謂使卿出聘之介數也上公親行則九介其卿降二等故七介侯伯子男以次差之義可知也 方氏慤曰上公即九命作伯之上公也王之三公八命而已以其加三公之一命故以上言之周官行人上公介九人侯伯七人子男五人此言七介五介三介者以大聘使卿各下其君二等故也以爵有貴賤則其介亦有多寡故曰所以眀貴賤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古者賓必有介介副也所以輔行斯事致文於斯禮者也鄉飲酒之禮主人就先生謀賓介此飲酒之賓介也大行人掌上公之禮介九人侯伯七人子男五人此朝覲之賓介也聘禮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此聘問之賓介也聘禮上介奉束錦士介四人皆奉玉錦則介凡五人舉侯伯之卿而言之也禮之莭文少則質多則文同則質異則文致其文者乃所以盡其敬也故使人聘於隣國一人将命可矣必有介者以多為文也爵之髙者其介多爵之卑者其介寡以異為文也人臣之義莫大乎敬君敬君莫大乎敬命使之受命不宿於家入境而死以棺造朝介攝其命備豫不虞如此其至不敢以死而棄之則皆不敢質之義也不敢質故致文也葉氏夢得曰周禮上公九介侯伯七介子男五介謂親行之介也禮器言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所謂侯伯之卿使聘也此言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謂其使之介也   案眀貴賤有二義自本國言之介如命數故上公親行則介九人卿殺其君二等而為七侯伯子男亦各逓減是一義也自列國言之上公之卿七命侯伯之卿降公二等而為五子男亦然又是一義也   介紹而命君子於其所尊弗敢質敬之至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質謂正自相當 陸氏佃曰言紹則若上公七介皆相繼命也盖如是而後盡敬父子之間以質為敬君臣之間以文為敬 陳氏澔曰紹繼也其位相承繼也先時上擯入受主君之命出而與承擯承擯與末擯此是而下也賓之末介受命於末擯而與次介次介與上介上介與賓是而上也此所謂介紹而命也質正也於所尊者不敢正自相當故以介命敬之至也賓在大門外西北面介自南向北為序主君在内迎擯者自北向南為序   案儀禮聘禮注云賓至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上擯至末擯亦三丈六尺賓乃聘君之命於上擯即此命時也又此所之命乃尋常交際之命若因國有故而有言則聘禮記所謂若有言則束帛加書將命如享禮者又在卒聘後事也初時尚未遽及云   三讓而后命三讓而后入廟門三揖而后至階三讓而后升所以致尊讓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揖讓主謂賔也三讓而後命賓至廟門【孔疏三讓而後命之莭正當賔至主人大門主人請事之時案聘禮賓至大門主人陳介而請事此云廟門有廟字者誤也】主人請事時也賓見主人陳擯以大客禮當已則三讓之不得命乃其君之聘命也三譲而後入廟門譲主人廟受也小行人職曰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聴其辭 孔氏穎達曰此明命時揖譲升階之莭賓既命之後主君延賓而入至廟将欲廟受賓不敢當之故三譲而後入廟門主君在東賔差退在西相嚮三譲乃入廟門也初入廟門一揖當階北面又揖當碑又揖三揖乃至階也至階主君譲賓升賓譲主君如此者三主君乃先升賓乃升也如此者是賓致其尊譲主人之心也案行人職兩君相見則交擯若臣聘於君則旅擯交擯命者各鄉本君受命反面而下及末則鄉受之反面而上又受命而下其旅擯之時不上下相直賓及上擯相對而語亦是命也聘禮入廟門之時無三譲之文不備也 方氏慤曰致尊言主人之尊賓致譲言賓譲而不敢受   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勞君親拜迎于大門之内而廟受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竟同境勞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貺賜也賓致命公當楣再拜聘君之恩恵辱命來聘者也 孔氏穎達曰聘禮賓及竟張旜君使士請事遂以入賓至於近郊君使下大夫請行君又使卿朝服用束帛勞此大夫郊勞者即卿也聘禮賓入門左公再拜是君拜迎於大門之内又云及廟門公揖入納賓賓入門左賓升西楹西東面是廟受也君於阼階之上北面再拜拜聘君之貺以聘君之命來屈辱也致敬言主君致敬於聘君 方氏慤曰迎於竟則使士勞於郊則使大夫因為之隆殺焉廟受者受使者所銜之命也受必於廟所以致敬也   敬譲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諸侯相接以敬讓則不相侵陵   正義鄭氏康成曰君子之相接賓譲而主人敬也吕氏大臨曰命入門皆三譲三揖至階三譲而升此賓所以敬主人也士迎於竟大夫郊勞君親拜迎而廟受拜貺拜辱此主人所以敬賓也賓主之交爭相為敬譲則暴慢侵陵無自而生交日以親好日以固此兵所以不用民所以休息也 方氏慤曰侵言自此以侵彼陵言自下以陵上   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君親禮賓賓私面私覿致饔餼還圭璋賄贈饗食燕所以眀賓客君臣之義也【覿大厯反還音旋食音嗣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設大禮則賓客之也【孔疏凡饗食之屬以賓客禮待之使人延賓於館則主君親待之是賓客其使人也】或不親而使臣則為君臣也【孔疏主君或不親饗則使人致禮於賓若致饔餼致饗致食及還圭璋贈賄之屬皆主君不親客是臣故使臣敵之是君臣之義也】 孔氏穎達曰主國之卿為上擯接迎於賓大夫為承擯者承副上擯也士為紹擯者紹繼承擯也聘禮注云主君公則擯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其待聘客及朝賓擯數皆然若擯者五人則士為紹擯者三人四人則士為紹擯者二人三人則士為紹擯者一人君親禮賔者謂行聘已訖君親執醴以禮賓故聘禮賓行聘訖宰夫徹几改筵公出迎賓以入公側受醴公拜送醴是也私面私以已禮而見主國之卿大夫私覿私以已禮覿主國之君以其非公聘正禮故謂之私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私面私獻注云私面私覿也行聘之日主君使卿致饔餼之禮於賓館賓將去時君使卿就賓館還其所聘之圭璋故聘禮云君使卿皮弁還玉於館是也賄贈者因其還玉之時主人之卿幷以賄而徃還玉既畢以賄贈之故聘禮還圭璋畢大夫賄用束紡是也饗食燕者主君設大禮以饗賓設食禮以食賓皆在朝也又設燕以燕之燕在寝也故聘禮云公於賓一食再饗燕與羞俶獻無常數是也凡此君親禮賓賓用私覿及致饔餼饗食之屬或主人敬賓或賓答主人或君親接客或使臣致之是顯眀賓客君臣之義也 吕氏大臨曰主之有擯猶賓之有介擯有三者亦以多為文也大宗伯朝覲㑹同則為上相相即擯也入詔禮曰相出接賓曰擯宗伯卿也故卿為上擯小行人諸侯入王則為承而擯行人大夫也所以接承上擯之事故大夫為承擯士職卑承官之乏以繼其擯之事故士為紹擯聘禮賓卒聘事奉束錦請覿所謂私覿也賓朝服問卿既致命出面如覿幣所謂私面也君命未致使臣不敢以私見其君及其卿卒君事乃得申其私敬也私覿見其君私面見其卿别而言之此篇及覲禮所言私覿私面是也離而言之則私面即私覿亦可為見君如司儀諸公之臣相為國客私獻私面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乘馬八匹私面於君是也盖使臣之義則致其君臣之敬於所聘之君主君之義則致其賓主之敬於來聘之臣故公之禮賓及受私覿皆揖譲而進之臣降拜公辭然後升拜賓覿奉束錦總乘馬二人贊入北面奠幣再拜稽首以臣禮見也擯者辭賓出擯者取幣牽馬出請受於賓賓禮辭聼命乃牽馬入設授幣堂上始以客禮見此君臣交致其敬者也既卒聘事然後敢私面私覿此臣獨致其敬者也設三擯以接之親禮以敬之致饔餼賄贈及饗食燕以盡其歡還圭璋以成其信此君獨致其敬者也黃氏震曰半圭曰璋賄以貨言贈以送言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聘禮君使卿韋弁歸饔餼五牢注云牲殺曰饔生曰餼又曰飪一牢鼎九設於西階前腥二牢鼎二七設於阼階前餼二牢陳於門西北面東上是也案聘禮餼既為生而左云餼牽竭矣服䖍云死曰餼者以餼與牽相對牽既為生餼則為死故詩瓠葉篇鄭注云腥曰餼者以牲牢饔餼相對以牲牢既為生饔又為熟故以餼為腥也   存疑吕氏大臨曰大行人五人四人三人此王迎朝賓之擯也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則主待聘客之擯上公當三人侯伯二人子男一人矣聘禮聘義皆云卿為上擯大夫為承擯士為紹擯必三人而後備亦舉公禮言之也鄭以王待諸侯之擯為諸侯待賓客之擯恐未然【案論語朱注擯用命數之半恐無視聘賓介數逓降之禮】   故天子制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厲以禮使者聘而誤主君弗親饗食也所以愧厲之也諸侯相厲以禮則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養諸侯兵不用而諸侯自為正之具也【比必履反使去聲】   正義鄭氏康成曰比年小聘所謂嵗相問也【孔疏大行人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聘禮記云小聘曰問故知小聘是嵗相問也】三年大聘所謂殷相聘也【孔疏大行人又云殷相聘也殷中也謂三年之時中而無事故稱殷也此經謂諸侯自相聘也】 孔氏穎達曰天子立制使諸侯相於比年使大夫小聘三嵗使卿大聘使者行聘之時禮有錯誤則主君不親自饗食所以使賓愧耻自相勸厲天子制此禮使諸侯相親是存養諸侯無兵革之患國家得正由其外親諸侯也 吕氏大臨曰使者聘而誤主君不親饗食者聘禮所謂大夫來使無罪饗之過則餼之意也先王御諸侯使之相交以好必求疏數之中故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也使之相敬以全交必相厲以禮故使者之誤主君不親饗食以愧厲之然後仁達而禮行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王制云諸侯之於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與此不同者此經諸侯相聘是周公制禮之正法王制謂文襄之法故不同 吕氏大臨曰王制言諸侯之聘於天子此言諸侯交相聘天子制其禮也   案周禮天子十二年乃廵守其十二年中五服諸侯來朝各二卿大聘四大夫小聘六正得䟽數之中則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乃諸侯事天子之正法王制所云是也周禮大戴皆言諸侯邦交嵗相問不云比年殷相聘不云三年左孟僖子如齊殷聘服䖍注云自襄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年故盛聘則諸侯相聘無一定之年可知若諸侯相聘亦必比年三年則卿大夫道長不給矣晉文襄覇諸侯以事天子者事晉非禮也聘義亦因時事為説耳古今惟禮可以養人制諸侯是天子養之也自為正是諸侯自養也相厲以禮正其以禮相養處   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而重禮之義也諸侯相厲以輕財重禮則民作讓矣   正義鄭氏康成曰圭瑞也尊圭璋之類也【孔疏言尊此璋同于圭則璋是圭之類】用之還之皆為重禮禮必親之不可以已之有遥復之也【孔疏言若親往彼國則可以已國所有執往行禮既不親往則不可以已國所有寳玊遙復償他國所來圭璋也】財謂璧琮享幣也受之為輕財者財可遥復重賄反幣是也 孔氏穎達曰玉以比徳故以圭璋而聘賓将歸時致此圭璋付與聘使而還其聘君也凡行聘禮之後饗君用璧饗夫人用琮加於束帛還圭璋之玉是重其禮㽜璧琮之財是輕其財重者難以報復故以本物還之輕者易可酬償故更以他物贈之是輕財重禮之義   通論孔氏穎達曰聘禮圭璋與璧琮相對故圭璋為聘璧琮為享若諸侯之朝天子圭璋與璧琮皆為享也皆為財故小行人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二王之後享天子用圭享后用璋則雖圭璋亦受之不歸也方氏慤曰以儀禮考之有聘必有饗聘君則以圭   聘夫人則以璋饗君則以璧饗夫人則以琮聘先於饗其禮為尊尊之故圭璋特而達饗因於聘其禮為親親之故璧琮有所加焉圭璋固有藻然特藉玉以為禮而已異乎璧琮之加於束帛以為財也故言圭璋特達以此   案天子之命圭惟朝天子則執以合符所謂輯五瑞也若諸侯相朝聘則所執者瑑玉其制視命圭而瑑刻之故謂之瑑圭瑑圭八寸與命圭之九寸七寸如其命數者不同此以圭璋聘已聘而還圭璋乃八寸之瑑圭璋也鄭言不可以已之有遥復之論語注執命圭小誤盖命圭必不可以復人亦不可言已有也若六幣之圭璋乃諸侯所以享天子與后者與聘君聘夫人八寸之圭璋又不同以享之圭璋必合幣聘之圭璋則特達而不用幣也   主國待客出入三積餼客於舍五牢之具陳於内米三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於外乘禽日五雙羣介皆有餼牢壹食再饗燕與時賜無數所以厚重禮也【積子賜反乘䋲證反食音嗣】   正義鄭氏康成曰厚重禮厚此聘禮也 孔氏穎達曰待客三積者謂上公之臣司儀云諸公之臣相為國客則三積注云侯伯之臣不致積也入三積出亦三積故司儀云遂行如入之積是也聘禮致客有饔有餼今直云餼客者畧言之於舍謂於賓館也五牢之具謂飪一牢在賓館西階腥二牢在賓館東階餼二牢在賓館門内之西是皆陳於内也聘禮米三十車設於門東東陳禾三十車設於門西西陳薪芻倍禾鄭注薪從米芻從禾乘禽謂乘行羣匹之禽鴈鶩之屬聘卿則每日致五雙也羣介皆有餼牢者鄭注掌客云爵卿飱二牢饔餼五牢爵大夫飱大牢饔餼三牢爵士飧少牢饔餼大牢也聘卿一為之設食再為之設饗其歡燕與當時之賜無常數凡此備設待賓之物皆所以尊重行聘之禮也凡天子待諸侯之禮及諸侯相待之法賓主玉帛之莭饔餼飧積之差米禾薪芻之多少饗食牲牢之隆殺皆文具掌客義見聘禮 吕氏大臨曰上公五積卿下其君二等則三積也三積皆有牢禮米禾芻薪也致積之禮惟諸公之臣有之故聘禮不載【案鄭注司儀云侯伯之臣不致積賈疏云但不以束帛致之非無積也】積者致重禮於其出入也饔餼者致重禮於其舍館也乘禽二羞俶獻将其勤也饗食燕盡其歡也皆所謂厚重禮也 陸氏佃曰據周官侯伯七十雙今曰日五雙雖曰諸侯大夫不應如是之縣也盖日五雙旬而稍所致之禽也據聘禮旬而稍乘禽日如其饔餼之數羣介皆有餼壹食再饗子男一食一饗則上公之使食視子男饗視侯伯其米二十車禾三十車倣此據侯米三十車禾四十車子男米二十車禾三十車燕與時賜無數聘禮謂之俶獻獻言禮賜言義不言禽羞從時賜也 葉氏夢得曰餼牢天産陽物也故陳於内米禾芻薪地産隂物也故陳於外饗所以訓恭儉也故至於再燕與時賜以示慈恵也故無數 彭氏曰每牢有飪熟之腥殺之餼生之   案禮有飯有殽設酒不飲食禮也體薦不食爵盈不飲饗禮也一獻既畢坐飲至醉燕禮也或賜以束紡或賜以金玉時賜也食行於朝饗行於廟以訓恭儉故有數燕行於寝時賜於館以示慈恵故無數此所以盡品莭之宜而結邦交之好也   古之用財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財如此其厚者言盡之於禮也盡之於禮則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諸侯務焉爾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能均如此言無則從其實也言盡之於禮欲令富者不得過也 孔氏穎達曰古之用財不能均平常厚如此言厚則從其豐無則從其實古之用財既有隆殺而相聘之用費如此豐厚者言豐財以行禮盡禮而後用財雖有其財惟盡極於禮不可禮外過用其財也若用財能以禮自制不得過則於國内上下和睦君臣不相陵四隣歸懐外不相侵也故天子制此聘禮諸侯務而行焉 吕氏大臨曰古者制國用量入以為出至於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故有祈以幣更賓以特牲者則用財於賓客不皆如此之厚也然禮存其數将使富而奢汰者不敢過制貧而儉嗇者不敢不盡則盡之於禮此天子所以養諸侯使内外不相侵陵之道也   案合考聘義賓禮四一命二入廟三至階四升堂皆揖譲者所以致尊譲於主君也主禮五一迎竟二郊勞三拜迎四廟受玉五拜貺或使人或親行所以致敬於使臣也有一之未行不可謂之盡禮   聘射之禮至大禮也質眀而始行事日幾中而后禮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將以行禮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飲也肉乾人饑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齊莊正齊而不敢解惰以成禮莭以正君臣以親父子以和長㓜此衆人之所難而君子行之故謂之有行有行之謂有義有義之謂勇敢故所貴於勇敢者貴其能以立義也所貴於立義者貴其有行也所貴於有行者貴其行禮也故所貴於勇敢者貴其敢行禮義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無事則用之於禮義天下有事則用之於戰勝用之於戰勝則無敵用之於禮義則順治外無敵内順治此之謂盛徳故聖王之貴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於禮義戰勝而用之於爭鬭則謂之亂人刑罰行於國所誅者亂人也如此則民順治而國安也【乾音干莫音暮齊側皆反觧佳買反長丁丈反有行之行下孟反治直吏反】正義鄭氏康成曰勝克敵也或為陳 孔氏穎達曰此眀聘禮而兼及射禮也聘射至大之禮非如冠昏之屬暫時即畢也幾近也日近中而后禮成非强有力弗能行也射義云諸侯之射必先行燕禮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鄉飲酒之禮故燕禮以眀君臣之義鄉飲酒禮以眀長㓜之序此總括之也故酒清殽乾之屬燕禮與鄉飲酒禮初行之時事同於饗皆若此至脱屨升坐之後乃盡歡飲食也勇敢射之所須强有力聘之所須前文論聘止稱强有力者此論射則云勇敢也天下無事謂兵革休息故用之於聘射之禮義有事謂軍旅數起故用於戰鬭必得勝也吕氏大臨曰莭文之多惟聘射之禮為然故曰至   大禮也質眀行事至於日幾中而禮成酒清肉乾而不敢飲食非心夷氣平强有力而不憚煩則不能也非齊莊中正知所尊敬而不敢則不能也君臣父子長㓜之義皆形見於莭文之中人之所難我之所安人之所我之所敬故能行之者君子也君子之自養也養其强力勇敢之氣一用之於禮義戰勝則徳行立矣其養人也養其强力勇敢之氣一用之於禮義戰勝而教化行矣此所以外無敵内順治國之所以安也 陳氏祥道曰聘之為禮養諸侯而兵不用射之為禮亦養諸侯而兵不用非强有力不能行之 葉氏夢得曰古之所謂勇敢而强者勇於義而已惟其勇於義故能行禮能行禮則習其俯仰而行列得正焉習其進退而坐作得齊焉故施之於戰則無敵者此也所謂盛徳者以其備具而已猶禮器謂大備盛徳是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酒清人渴而不敢飲謂射禮也欲射之時先行燕禮惟以禮獻酬不敢恣意醉飽若行聘禮但酌醴禮賓無酒肴之事故知此惟據射也日晚人倦猶齊莊而自整齊不敢怠以成就禮之節制此亦謂射禮故下莭云以正君臣以親父子以和長㓜皆謂射也前文云日幾中特謂聘故日幾中而禮成此云日莫謂鄉射禮酒清肴乾特據於射故日莫而成禮節也正君臣者謂射前行燕禮君在阼賓升成拜稽首之屬及受君賜再拜稽首之等也親父子和長㓜者此謂鄉射之前行鄉飲酒之禮有齒於父族之事故云然也 吕氏大臨曰射禮未射之前先行獻酬之節故有酒清肉乾而不敢飲食者若聘禮則受聘受饗請覿然後酌醴禮賓無酒清肉乾之事 方氏慤曰此聘禮兼言射者賓射亦有射故因而眀之自質眀始行事以下言聘之難行酒清人渴而下言射之難行酒以久故清肉以久故乾子言日昃不食肉射又至於日莫者以先行禮而後射故也 朱子曰案疏云此雖總結聘然自酒清肉乾日莫成禮父子長㓜之語似據鄉射而言恐鄉射之義失次在此故相因而言與   案以上皆大戴本文所有此節大戴無之疑小戴所附益也 又案聘後有饗食三禮則饗之酒清肉乾亦有之禮有賓射則因聘而射亦有之但本文語原蕪雜不甚分眀亦不必强為分疏   子貢問於孔子曰敢問君子貴玉而賤䃉者何也為玉之寡而䃉之多與【䃉武巾反為於偽反與音餘】   正義鄭氏康成曰䃉石似玉或作玟 孔氏穎達曰此以聘用玉因論玉有諸徳而結成聘義之篇與疑辭   孔子曰非為䃉之多故賤之也玉之寡故貴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於玉焉溫潤而澤仁也縝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樂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于山川地也珪璋特達徳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詩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貴之也【縝音軫知音智劌九衛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色柔溫潤似仁也潤或作濡縝緻也栗堅貌劌傷也義者不茍傷人也如隊禮尚謙卑也樂作則有聲止則無也越猶也詘絶止貌樂記曰止如槀木瑕玉之病也瑜其中閒美者玉之性善惡不相揜似忠也孚讀為浮尹讀如筠浮筠謂玉采色也采色旁達不有隠翳似信也虹天氣也精神亦謂精氣也山川地所以通氣也特達謂以朝聘也璧琮則有幣惟有徳者無所不達不有須而成也道者人無不由之言念君子言我也貴玉者以其似君子也 孔氏穎達曰玉徳溫和柔潤而光澤仁者亦温和潤澤故云仁玉理密緻而堅剛智者亦密緻堅剛故云知廉稜也玉體雖有廉稜而不傷割於物人有義者亦能斷割而不傷物故云義玉體垂之而下墜人有禮者亦謙恭而卑下故云禮以物叩擊其聲清泠發越以長逺擊之終竟聲則詘然而止不如鐘聲擊罷猶有餘音也故似樂美䖏病處不相掩映如人之忠采色彰達著見無隠如人之信白虹謂天之白氣言玉之白氣似天白氣故云天也玉在山川之中精氣徹見於外亦如地氣含藏徹見於外也圭璋特得通達不加餘幣亦同人之有徳不假他物而成也天下貴之與道相似故云道也詩引秦風小戎之篇證玉以比徳也 吕氏大臨曰君子不貴難得之貨故玉之貴非以寡䃉之賤非以多也玉者山川至精之所融結其徳之美有似乎君子故君子服之用之所以比徳而貴之也䃉石似玉而非君子賤之如紫之於朱莠之於苖鄉原之於徳也玉氣粹精之所發則溫潤而澤如君子之仁溫厚深醇之氣形諸外也玉理密緻而堅實如君子之知密而不疏則中理堅而不觧則可久也金之有廉雖利也用之則傷玉之有廉雖不利也用之則不能傷如君子之義其威雖若不可犯卒歸於愛人而已玉之體重垂之則如墜而欲下如君子之好禮以謙恭下人為事故曰禮也凡聲滯濁而韻短者石也清越而韻長者玉也始洪而終殺者金也始終若一者玉也此玉之聲所以與金石異也其終詘然所謂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樂之始作翕如至於皦如以成歌止如槀木其合止皆無衰殺之漸則君子於樂其終詘然如玉之聲也玉之瑜者其美也瑕者其病也玉之眀洞炤乎内外瑕瑜不能相揜如君子之忠無隐情善惡盡露而無所蓋故曰忠也玉之眀徹藴於中而達於外猶君子之信由中出也玉之瑩者光氣能達於天所謂氣如白虹也韞諸石中則光輝必見所謂精神見於山川也如君子之達於天則與天同徳充實而有光輝則與地同徳也玉之為璧琮其用也必有幣以將之玉為圭璋特達而已不用幣也如君子之徳無待乎外也莫非物也玉之為物天下貴之莫非道也君子之道天下尊之故曰天下莫不貴者道也 陳氏祥道曰古人用玉皆象其美若鎮玉以召諸侯以恤凶荒用其仁齊有食玉用其知牙璋以起軍旅用其義國君相見以瑞相享以璧用其禮樂有鳴球服有佩玉用其樂邦國以玉節用其信琬玉以結好琰圭以除慝用其忠四圭有邸蒼璧以禮天用其能達於天兩圭有邸黄琮以禮地用其能達於地圭璋特達用其能達於徳已饗而還圭璋已朝而班瑞此皆古之為器以用玉之美者也 葉氏夢得曰人之大徳曰仁故先溫潤而澤有仁未甞無知故次之以縝密以栗有知矣非義不足以制事故次之以廉而不劌義所以充實乎内禮所以節文乎外故次之以垂之如隊立於禮必成之以樂故次之以其聲清越以長自仁而至成於樂則脩身之至矣可以出而應物故忠者不欺於内外則次之以瑕瑜不相揜也忠以待物而物必信故次之以孚尹旁達也忠信人徳而已人徳備則與天地參故次之以氣如虹精神見於山川也與天地參則歸於徳而退藏於道矣故終之以圭璋特達天下莫不貴也   存疑吕氏大臨曰孚尹未詳或曰信發於中謂之孚也信也尹或訓誠亦信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七   喪服四制第四十九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録云名曰喪服四制者以其記喪服之制取於仁義禮智也此於别録舊説屬喪服但以上諸篇皆記儀禮當篇之義故毎篇言義此則記者别記喪服之四制非記儀禮喪服之篇故不云喪服之義也   案此篇小戴本所無今按其文取之大戴本命篇者大半而因殺以為節上與家語同必後人掇兩書以已意附益首尾以成此篇故不與三年問相次而附之小戴之末鄭因存之也   凡禮之大體體天地法四時則隂陽順人情故謂之禮訾之者是不知禮之所由生也【訾音紫】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之言體也故謂之禮言本有法則而生也口毁曰訾 孔氏穎達曰體天地天地所生之物皆以禮定之法四時變而從時也則隂陽吉凶異道也順人情下四制是也 馬氏晞孟曰天地者禮之本也隂陽者禮之端也四時者禮之柄也人情者禮之道也 胡氏銓曰一體不備不足謂之成人一物不體不足謂之成禮體者何也禮也非禮體不足以為大非聖人不足以知禮之大故訾之者為不知禮 陳氏澔曰體天地以定尊卑法四時以為往來則隂陽以殊吉凶順人情以為隆殺先王制禮皆本於此不獨喪禮為然故曰凡禮之大體   案節文禮也即心之體也體天地體字即易體仁中庸體物之體字言與為體而無二也此禮具乎心本乎天殽乎地皆是物也是之謂體   夫禮吉凶異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陽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吉禮凶禮異道謂衣服容貎及器物也 孔氏穎達曰天地包四時隂陽人情無物不總故不覆説體天地之事 吕氏大臨曰禮之有吉凶猶天之有隂陽可異而不可相干也   案取之隂陽者謂取則其義也人生則陽明故從吉死則隂暗故從凶   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有㤙有理有節有權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義也節者禮也權者知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知音智】   正義鄭氏康成曰取之四時謂其數也取之人情謂其制也 孔氏穎達曰變而從宜者言門内言恩若於門外則變而行義尊卑有定禮制有恒以節為限或有事故不能備禮則變而行權是皆從宜取之人情也恩屬於仁理屬於義節屬於禮量事權宜非知不可人道具矣此總結四制之義 吕氏大臨曰禮有恩有理有節有權猶天之有四時可變而不可執一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人道具則天道具其實一也 馬氏曰恩理所以厚其死節權所以存其生厚其死故為父斬衰三年為君亦斬衰三年存其生者故曰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   通論胡氏銓曰言仁義禮知而不及信者仁義禮知非信不立既言人道具則信在其中可知矣 呉氏澄曰禮之大體體天地者總其綱下三者分其目隂陽之氣四時之序即天地也人生天地閒其情與天地之情通故天地足以該人情吉凶軍賓嘉五禮之内各備隂陽   案權何以曰知凡權度銖兩由此心之眀覺精切不差也故曰知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為父斬衰三年以恩制者也【為于偽反衰七回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服莫重斬衰也 孔氏穎達曰此眀恩制也父恩最深故特舉父言之其實門内諸親之服皆恩制也   門内之治恩揜義門外之治義斷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治直吏反斷丁亂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資猶操也貴貴謂為大夫君也【孔疏大夫之臣事大夫為君大夫尊貴臣能盡敬】尊尊謂為天子諸侯也【孔疏天子諸侯之臣事天子諸侯為君同為南面臣能極敬】 孔氏穎達曰此眀義制也門内之親故得行私恩揜公義若三年之喪君不呼其門是也門外謂朝廷之間公朝當以公義絶私恩若金革之事無辟是也操事父之道以事君則敬君與父同以義斷恩門外如一雖復大夫與王侯有異而其臣敬不殊故並云義之大者故為君亦斬衰三年同於父也   案儀禮義服五服皆有之此特言其重者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練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喪不過三年苴衰不補墳墓不培祥之日鼔素琴告民有終也以節制者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期音基苴七餘反為于偽反齊音咨見賢遍反大戴不培作不坿下有下同丘陵四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食食粥也沐謂將虞祭時也【孔疏士虞禮沐而不櫛雜記曰非虞祔練祥無沐浴】補培猶治也鼓素琴始存樂也【孔疏始存省此樂若縣而作在既禫之後】三年不為樂樂必崩 孔氏穎達曰此眀節制也不補者苴麻之衰雖破不補也不培者一成丘陵之後不培益其土也大祥日得鼔素琴所以為此上事者教其民使哀有終極也以節制者以情實未已仍以禮節為限制抑其情也自此以上皆節制之事自此以下更眀節制欲尊歸於一無二事之理言父母恩愛雖同而服乃有異以不敢二尊故也故下總結無二尊之理 吕氏大臨曰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遂其無窮之情則情之過者不至滅性不止而情之不及者不知所勉矣故三日而殯未殯不食既殯食粥朝暮皆一溢米三月而未不沐既將虞然後沐浴期而小祥既小祥然後練冠練衣盖毁不可以久久則滅性以死傷生不得申其孝矣恩雖重也嵗月之久則不可不除故喪不過三年苴麻之衰以為至痛飾非求乎完且久故服雖敝而不補之言藏封之以識非求乎高大而終不夷故墳墓不培哀雖甚也已過則不可不樂故既祥而後樂者示哀亦不可以無終此所以為之節也 賈氏公彦曰子為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故父雖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達子心喪之志也程子曰古之父在為母服期今則皆為三年之喪   皆為三年喪則家有二尊矣可無嫌乎䖏今之宜服齊衰一年外以墨縗終月算可以存古之禮全今之制   通論吕氏大臨曰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又曰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又曰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善矣又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夫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由此觀之既禫徙月然後可樂孔子亦未以朝祥暮歌為非而既祥五日弹琴乃躬行之何也盖祥者吉也自練至於祥漸而即吉則人既祥可樂矣然又至於禫之徙月為樂不忍遽也此云祥之日鼓素琴或未然 又曰父子之道天之合也其愛不可觧於心此以恩制者也君臣之道人之合也義則從不義則去此以義制者也情之至者遂之則無窮也至於無窮則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可繼道所以不行此不可不以節制者也遂其所不得申則無等差施之於所不必用則事無實責之於所不能具則力不給必之於所不能行則人告病此不可不以權制者也故恩莫大於父服莫重於斬衰極其恩而制其服也極天下之愛莫愛於父極天下之敬莫敬於君愛敬生乎心與生俱生者故門内以親為重故為父斬衰親親之至也門外以君為重故為君亦斬衰尊尊之至也内外尊親其義一也   案父在為母期庾氏皇氏熊氏俱以為屬下經權制獨鄭氏於期下總注三日而食三月而沐之事是為母期之文乃在節制之中攷古本及大戴本則資於事父以事母半莭本在三日而食上與資於事父以事君接遞而下而後錯簡耳故雖從今本而以鄭説為正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擔主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傴者不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權制者也【擔是艶反秃吐木反髽側瓜反傴紆主反跛彼我反大戴無起四十字此八者作凡此】   正義鄭氏康成曰五日七日授杖謂為君喪也扶而起謂天子諸侯也杖而起謂大夫士也面垢而已謂庶民也髽婦人也男子免而婦人髽髽或為免 孔氏穎達曰此眀權制也權制之中所以先眀杖者以下有不應杖而杖又有應杖而不杖皆是權宜故先舉正杖於上杖之所設本為扶病而以爵者有徳其恩必深其病必重故杖為爵者設也三日五日七日厯叙其爵之人也喪服云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鄭註擔假也尊其為主假之以杖庶子以下雖非適子皆杖為其輔病故也婦人未成人之婦人童子㓜男所以不杖為其不能病也不言而事行者謂王侯也喪具觸事委任百官不假自言而事得行故許子病深雖有扶病之杖亦不能起又須人扶乃起也言而後事行者謂大夫士既無百官百物須已言而後喪事行故不許極病所以杖而起不用扶也身自執事者謂庶人也卑無人可使但身自執事不可許病故有杖不得用但使面有塵垢之容而已子於父母貴賤情同而病不得一故為權制髽是婦人大紒重喪辮麻繞髮秃者無髮故不髽女秃不髽故男子秃亦不免者露膊傴者可憎故不露跛人脚蹇故不踊老病身已羸瘠又使備禮或致滅性非制所許故酒肉養之此八條不可以强逼故聖人權宜制也所謂八者謂應杖不杖不應杖而杖一也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傴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者八也又曰案喪大記大夫與士之喪皆云三日授子杖   同主為其親也今云五日七日故知為君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喪之有杖所以輔病也孝子毁瘠之至非杖不能起後世因之以為節文親喪則親者杖君喪則有爵者杖童子當室則杖皆以其主喪而有杖故曰擔主也國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大夫之喪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士之喪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則婦人有杖矣此云婦人不杖者先儒云謂皆以㓜不能病故不杖其義然也 又曰先王制禮其本致一而不可二也婦人已嫁為夫斬為其父齊衰其致一於夫雖父不得而抗也親莫隆於父母父在為母齊衰期其致一於父雖母不得而抗也故愛有差等仁義所以並行而禮所由立致於一也 方氏慤曰伊耆氏言軍旅有爵者杖則不特喪事為然凡以優貴者也三日五日七日則以爵之貴賤而為授杖早晚之節凡此皆非禮之經故曰以權制   案人子執親之喪也以身致之其得自致者為正不得致者為權若杖則所以安此身也衰病者用之惟天子諸侯大夫士居父母喪知義理則能病官備事具則可病病必有以扶之故以杖為正若婦人弱童子㓜皆不能病者也庶人身執事面垢而已又不可病者也則又以不杖為正以杖為權也庶人不杖而長子為主以接賓者勞則使擔之不止有爵矣權制一也庶子不杖而同此父母詎不能哀則雖不以杖即位而病則輔之幷不止擔主矣權制二也婦人不杖而有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為長子亦以輔病故此權制三也童子不杖而有杖者男子當室則杖女子子在室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亦以擔主故此權制四也或曰二語上對大夫士則擔主輔病各一下對婦人童子其擔主輔病又各一而四耳百官以下申上爵者杖而庶人不杖之意不通考諸禮而觀其義則孰為正孰為權總不眀   存疑庾氏蔚之曰父存為母一也不數杖與不杖之例吕氏大臨曰八者父在為母期一也婦人童子不杖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庾氏數為母而不數扶而起及童子不杖非   案庾吕皆承今本以為母屬下節之誤而以杖而起為一與以扶而起為一誤正同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恩之殺也聖人因殺以制節【解佳買反期音基殺色戒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怠哭不絶聲也不解不解衣而居不倦怠也 孔氏穎達曰此覆眀節制之事不怠謂哭不休息期悲哀者謂期閒朝夕恆哭三年憂謂不復朝夕哭但憂戚而已恩之殺者自初以降恩漸減殺也聖人因孝子情有減殺制為限節 吕氏大臨曰始死哭不絶聲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此三日不怠也未哭無時居倚廬寢不説絰帶此三月不解者也既虞卒哭惟朝夕哭此朞悲哀者也既練不朝夕哭哭無時謂哀至則哭此三年憂也君子之居喪期合乎中者也聖人因隆殺而制其禮所謂品節斯斯之謂禮   此喪之所以三年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得不及此喪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書曰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禮何以獨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賢王也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當此之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故善之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高之故謂之高宗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高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復扶又反】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説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孔氏穎逹曰三年之喪君不言是記者引古禮 吕氏大臨曰禮者所以敎民之中故三年之喪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敢不勉也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古之道也書稱高宗諒闇者先王之禮廢王者有不能行之者高宗以善喪聞為廢禮所由興故善之也不言而事行者此人君之喪禮故高宗三年不言也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故言不文此士大夫之喪禮也 朱子曰諒闇天子居喪之名   存疑孔氏安國曰諒闇讀為諒隂諒信也陰黙也鄭氏康成曰諒古作梁謂之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謂有梁者所謂柱也 孔氏穎達曰古之王者既虞後施梁而柱   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緦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謂與賓客也唯而不對相者為之應耳言謂先發口也 孔氏穎達曰唯而不對但稱唯而已不對其所問之事相者為之對不旁及也對而不言但對其所問之事不餘言也言而不議但言説他事不與人議論相問答也議而不及樂得議他事但不能聽及於樂也 吕氏大臨曰此不言謂輿賓客接若治喪之事則亦言而後行事也對而不言應之而不倡也言而不議無徃反酬問也議而不及樂有徃反酬問而不及樂事也此因論三年不言與言不文而及之   父母之喪衰冠繩纓菅屨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練冠三年而祥【衰七雷反菅音姦期音基】   正義吕氏大臨曰父母之喪其大變有三始死至於三月一也十三月而練二也三年而祥三也   比終茲三節者仁者可以觀其愛焉知者可以觀其理焉强者可以觀其志焉禮以治之義以正之孝子弟弟貞婦皆可得而察焉【比必利反知音智上弟音悌】   正義鄭氏康成曰仁有恩者也理義也察猶知也孔氏穎達曰此覆結言居喪之徳三節者初喪至沐一也十三月練二也三年祥三也仁者居喪可以觀其思慕愛親不思慕愛親非仁也知者居喪則合於道理不合於道理非知也强者居喪則能守其志節若無志節非强也因禮以治喪事用義以正喪禮則孝子弟弟貞婦也 吕氏大臨曰人子莫不執喪也善於此者難莫不善其始也善於終者難故終茲三節以善喪稱則孝子弟弟貞婦可得而知也惻怛痛疾悲哀志懣非仁者之篤於愛則不能也然哭踊無節喪期無數服不别精粗位不别賓主乃野人夷狄直情徑行者其知不足道也哀之發於容體發於聲音發於言語飲食居處衣服輕重有等變除有等至於襲含歛殯之具賓客弔哭之文無所不中於禮非知者之眀於禮則不能也然有其文矣實不足以稱之有其始矣力不足以終之其强不足道也喪事不敢不勉此有志者之所能也故古之善觀人者察其言動之所趨而知其情驗其行事之所及而知其徳親喪者人之所自致者也哭死而哀非為生者則其仁可知矣生事之以禮死之以禮祭之以禮則其知可知矣先王制禮不敢不及則其强可知矣故君子觀人常於此而得之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七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禮器圖一】   案日之行也自北而西厯南而東冬至在牽牛春分在婁夏至在東井秋分在角則婁井角以三仲月中言之斗以仲冬月本言之也其餘或舉月本或舉月末不必皆月中也虞書所言皆昏星故書扵仲夏舉房心而月令舉亢書扵仲秋舉虛而月令舉牛書扵仲冬舉昴而月令舉壁則書之中星常在後而月令中星常在前盖月令舉月本則書舉月中也月令之或舉朔氣或舉中氣猶書扵七星或舉其名㦯舉其次皆互見也嵗之氣二十有四而七十有二一月之内六二氣朔氣常在前中氣常在後朔氣在晦則後月閏中氣在朔則前月閏朔氣有入前月而中氣常在是月中數周則為嵗朔數周則為年是年不必具四時而嵗必具十二月也   案周之王畿與九服共方萬里故此九服除王畿之外每服言又方以别之畿者限也樹之封疆而限千里故曰王畿侯者也為王斥服者服事扵王甸田也為王治田出稅男者任也為王任其職理采事也為王事民以供其上蠻者縻也以政教縻之又蠻服大司馬謂之要服要者以政令要束為義扵四要之内方七千里故王制注云周公復唐虞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内凡七千里夷之一服在夷狄   之中故以夷言之鎮服入夷狄又深故湏鎮守之藩服者以其最在外為藩籬也 案衛服之外聖人雖制其服而不必其来臣故武成洛誥康王之誥諸篇俱止言五服耳   案詩曰邦畿千里春秋曰天子一圻周語曰規方千里則天子面五百里為王城百里為郊郊置六鄉七萬五千家而近郊之宅田士田賈田逺郊之官田牛田牧田任其餘地皆謂之郊以其與邑郊故也二百里為甸甸置六遂七萬五千家而公邑任其餘地謂之甸以甸法在是故也三百里為家削削所以封大夫與王子弟之尤疏者謂之削以其削扵縣都故也四百里為邦縣所以封卿與王子弟之疏者謂之縣以其係扵上故也五百里為邦都所以封公與王子弟之親者謂之都以其有邑都故也 案此周制也周九服侯在畿外夏則五服甸在畿内也   案禮記坊記曰制國不過千乗周禮大司馬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司馬法甸方八里出長轂一乗又成方十里出長轂一乗盖乗者甸之賦甸者乗之地甸方八里據地言之成方十里兼溝涂言之其實一也諸侯地不過百里車不過千乗以開方之法計之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為方一里者萬方一里者百其賦十乗方一里者萬則其賦千乗然賦雖至扵千乗而兵不過三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惟天子則六軍大司馬云五人為伍五伍為两四两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出軍之法鄉為正遂為副則遂之出軍與鄉同公邑出軍亦與鄉同其公卿大夫采地則與鄉遂異故鄭氏注小司徒井十為通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革車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成十為終革車十乗士一百人徒二百人終十為同革車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此公卿大夫采地出軍之制也至其計地出軍之法則司馬法云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出長轂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馬四匹牛十二頭此天子諸侯兵賦之通制也   案周禮小司徒乃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以任地事匠人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王制方一里者為田九百畆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為田九萬畆方百里者為方十里者百為田九十億畆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九萬億畆凡四海之内斷長補短   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畆方百里者為田九十億畆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餘六十億畆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前漢志曰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方一里是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畮公田十畮是為八百八十畮餘二十畮以為廬舎民受田上田夫百畮中田夫二百畮下田夫三百畮嵗耕種者為不易上田休一嵗者為一易中田休二嵗者為再易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處農民戸一人受田其家衆男為餘夫亦以口受田司馬法六尺為歩歩百為畮畮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成成十為通通十為終終十為同盖井方一里為九夫四井為邑邑方二里三十六夫十六井為丘丘方四里百四十四夫六十四井為甸甸方八里五百七十六夫二百五十六井為縣縣方十六里二千三百四夫一千二十四井為都都方三十二里九千二百一十六夫鄭康成以小司徒有邑甸縣都之別而其名與采邑同匠人有遂溝洫澮之制而多寡與遂人異故言都鄙采地制井田鄉遂公邑制溝洫賈公彦遂謂鄉遂及四等公邑皆用貢而無助也豈知先王之為井田也使所飲同井所食同田所居同㕓所服同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鄉遂六軍之所寓豈各授之田而不為井法乎且大田之詩言曽孫来止而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噫嘻之詩言春夏祈榖扵上帝而歌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周官遂人言興耡旅師有耡粟此非鄉遂井田之事乎載師所徴之賦非一夫受田之法而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則采地固有不為井田者矣觀二百一十國謂之州而五黨亦謂之州萬二千五百家謂之遂而一夫之間亦謂之遂王畿謂之縣而五鄙亦謂之縣縣都之名豈特施扵采邑已哉 又案周禮遂人十夫有溝即一井九夫之地百夫有洫即井十為通九十夫之地千夫有澮即通十為成九百夫之地萬夫有川即成十為終九千夫之地而云十夫百夫千夫萬夫者皆舉成數也遂人凡治野節首言治野末言以達扵畿則此溝洫之制自四郊達扵王畿皆然推此内而六鄉外而侯國其溝洫之制一準乎此可知矣盖此溝洫即井田之溝洫而周人井田之制自鄉遂而都鄙而邦國無二法也康成乃分井田溝洫為二法而謂鄉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不知小司徒言井牧其田野不分鄉遂都鄙而遂人掌溝洫之制言以達扵畿則亦兼都鄙孟子曰鄉田同井鄉亦未甞不井授矣   案建國之法前朝後市左右三㕓朝有三一曰外朝二曰治朝三曰内朝周禮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司士掌之辨其貴賤之等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國危國遷與立君焉大僕王眂燕朝則正位掌擯相王不眂朝則辭扵三公及孤卿天子外朝在庫門之外治朝在路門之外燕朝在路門之内諸侯亦有路寢有外朝則文王世子所謂内朝玉藻所謂路寢也市以應天市之象内宰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制大市日昃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夫販婦為主其中有肆有思次有介次物有不中度者市不得鬻法至嚴也㕓有市㕓有民㕓市㕓者即貨物所聚之地四面有門每日市門開則商賈皆集退則閉之非民廛也民㕓則在王宫之左右各有三所周官載師所謂以㕓里任國中之地是也何休范甯趙岐皆云在邑廬舎二畆半合在野之二畆半為五畆也詩云上入執宫功者此也盖古人立國都亦用井田之法畫為九區中間一區為王宫前一區為朝而左宗廟右社稷在焉後一區為市而商賈百物聚焉左右各三區皆民所居為民㕓君立朝而后立市固以寓先義後利之權君主中而市㕓皆居外又以見居重馭之勢也   案楊氏復曰考工記謂眀堂五室大戴禮謂為九室二說不同愚謂五室取五方之義也九室則五方之外必備四隅也九室之制視五室為尤備然王者居眀堂必順月令信如月令之說則為十二室乎惟朱子眀堂圖謂青陽之右个乃眀堂之左个東之南即南之東眀堂之右个乃總章之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總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堂之右个乃青陽之左个北之東即東之北但随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大廟大室則每時十八日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然也 考工記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案考工言五室象五行之方位有五方則有四隅不言可知也朱子謂三間九架者指五方四隅凡有九室之大略也 又案自古眀堂之制神農時曰天府黄帝曰合宫堯曰衢室舜曰總章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此其名之不一也淳于登以為在國南三里韓嬰以為在國南七里宇文愷以為在國之内鄭康成以為在國之陽此其地之不一也考工記以為五室月令以為四堂十二室大戴禮以為九室三十六戸七十二牖公玉帶以為一殿居中環以複道此其制之不一也黄帝以之祀上帝堯舜以之祀五帝周以之祀文王鄭康成以為祭五人帝摯虞以為祭五天帝此又所祭之不一也要而論之眀堂者王者所居以出教令之堂也王者朝諸侯頒政令扵此而嚴父配天之特典亦即扵此交神眀焉非如左廟右社及有昭穆之宗廟也鄭氏乃以為或舉宗廟㦯舉王寢㦯舉眀堂為互言之詞蔡邕又謂眀堂大廟辟雍同實異名豈其然㢤   案大司徒設社稷之壝郊特牲云君南鄉扵北墉下注以為社内之北墻大司徒疏謂中有壇壇四面有壁壁外有壝此禮書所謂其壝北面也又小宗伯左宗廟右社稷注謂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盖注以雉門為中門也白虎通曰天子社廣五丈【禮書方廣五丈】諸侯半之其色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冒以黄土記謂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故不屋勝國之社則屋之其祭也賈疏以為同壇共位禮書以為社東稷西以理論之社稷本二神則禮書說為是又鄭康成以社用石禮書云議者謂社主長五尺方二尺剡其上以象物生方其下以體地體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本末均此臆論也夫石為地類先儒謂社主石為之長石過尺五寸盖有所然也   案廟說為禮家聚訟之門今依朱子說圖之以為折衷據朱子云廟制皆扵中門外之左各有寢廟別有門垣大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晉博士孫毓議】天子大祖百世不遷一昭一穆為宗亦百世不遷【宗亦曰祧亦曰世室】二昭二穆為四親廟髙祖以上親盡則毁而逓遷昭常為昭穆常為穆諸侯則無二宗大夫則無二廟【謂髙曽廟】其遷毁之次則與天子同儀禮所謂以其班祔檀弓所謂祔扵祖父者也三代之制其詳雖不得聞然   其大略不過如此今由朱子說推之則五廟以下及劉歆九廟之說其制大概可知矣 又案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鄭注以為大祖及文武二祧與親廟四為七廟韋成主其說而劉歆則謂七者其正法數可常數者宗不在此數中班固以劉說為是朱子雖两存其說而曰前代說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㦯然據此則以一昭一穆為宗亦曰世室之說未為朱子定論   案天子七廟一壇一墠諸侯五廟一壇一墠大夫三廟一壇起土曰壇除地曰墠記皆不言其所禮記圖說載之大廟之西穆祧廟之北墠又在壇之西北扵無據據祭法壇墠有禱焉祭之又據金縢周公自以為功為三壇同墠此所謂禱也禱而特為之壇墠則平時無此禱始為之其地當去廟不逺但不敢以臆斷特別圖之   案禮記祭法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適士二廟官師一廟庶人無廟昭穆各如其數朱子曰今且假諸侯之廟以眀之盖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盖大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寢室而墻宇四周焉大祖之廟百世不遷自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每一易世而一遷其遷之也新主祔扵其班之南廟南廟之主遷扵北廟北廟親盡則遷其主扵大廟之西夾室而謂之祧凡廟主在本廟之室中皆東向及其祫扵大廟之室中則惟大祖東向自如而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扵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扵南牖下而北向盖羣廟之列則左為昭而右為穆祫祭之位則北為昭而南為穆也案廟室形方南向外戸重檐内牖複墻主東向内戸東南羣廟以左右為昭穆是合都宫五廟而言廟乃是不動者祫祭以南北為昭穆是專就大廟室中羣廟之主而言此神主是祫祭時扵各廟中請入来者此諸侯廟制也上而天子下而大夫士皆可倣此推之   案朱子曰王宫之外門五一曰皋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鄭康成以雉門在庫門内而設兩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又曰畢門亦曰虎門】其朝在雉門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門之外者曰治朝路寢之廷曰内朝鄭康成小司冦注以外朝在雉門之外朝士注又疑外朝在庫門之外皋門之内盖因雉門外有宗廟社稷故疑不得置外朝不知外朝為致民三詢之地雉門為人民觀法之區則外朝當在雉門之外故依鄭前注及朱子說以圖之又爾雅觀謂之闕是劉熙釋名所謂在門两旁中央闕然為道也據春秋定公二年雉門及两觀災則雉門本有門觀在門外兩旁耳諸侯亦有三朝而無應門皋門外朝在庫門内内朝在雉門内路寢朝在路門内   案覲禮天子設斧依扵戸牖之間鄭注云依如今綈素屏風也有繡斧文所以示威也斧謂之黼賈疏云爾雅牖戸之間謂之扆以屏風為斧又置扵依地孔安國顧命云扆屏風畫為斧文置戸牖間是也漢時屏風以綈素為之綈赤也素白也象古者白黒斧文也 案扆㦯作依言其有所依也黼作斧言其有所斷也凡朝扵寢覲扵廟射扵郊學朝扵眀堂皆扵戸牖之間設之又考士虞禮佐食無事出戸負依南面盖諸侯至士皆有依焉其畫與否則未之聞耳   案陳氏祥道曰爾雅柣謂之閾棖謂之楔樞謂之椳樴謂之杙在地謂之臬又曰橛謂之臬盖介扵門者榍也亦曰柣曰閾中扵門者【两門之中也】閫也亦曰闑曰橛旁扵門者楔也亦曰棖又月令曰以修闔扇爾雅曰闔謂之扉則扇也闔也扉也其實一也 案鄭康成曰中門棖闑之中央則一門之中也故士冠禮以門中為闑西又孔疏云闑為門中所竪短木今依疏圖之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   案王制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頖宫鄭注尊卑學異名辟眀也雍和也所以眀和天下也頖之言班也所以班政教疏云眀和天下者謂扵此學中習學道藝使天下之人悉皆眀達諧和也頖是分判之義故為班扵此學中施化使人觀之故曰以班政教也案廱澤名朱子詩注曰辟雍天子之學大射行禮之處也水旋丘如璧以節觀者故曰辟雍泮宫泮水之宫也諸侯之學鄉射之宫謂之泮宫其東西南方有水形如   半璧以其半扵辟廱故曰泮水而宫亦以名也考辟雍古無此名其制始扵文王及周有天下遂以名天子之學而諸侯不得立焉形則辟雍圓而泮宫半之周立四代之學而此則其所謂周學也   案周官典瑞王搢大圭考工記玉人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注杼殺也終葵椎也為椎扵杼上示無所屈也】玉藻天子搢珽方正扵天下也禮器大圭不琢孔疏曰大圭天子朝日月之圭也尚質之義但杼上終葵首而無琢桓蒲之文也陳氏祥道曰王朝日禮神執鎮圭而搢大圭既禮神矣宜置鎮圭而用大圭也且執鎮圭而搢大圭殆所執者摯而所搢者笏與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   案此五玉即五等諸侯所執者虞書所輯之五瑞也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榖璧男執蒲璧桓圭周禮疏云桓若屋之桓楹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四植謂之桓柱之竪者竪之則有四稜也桓圭盖以桓為瑑飾長九寸信圭躬圭皆長七寸周禮注云信當作身皆象以人形為瑑飾欲其慎行保身陸氏佃不取其說特謂信圭直躬圭屈耳信伸也伯次扵侯故少屈焉榖璧蒲璧周禮注云榖所以養人蒲為席所以安人盖以榖蒲為瑑飾皆徑五寸不執圭者未成國也大宗伯云七命賜國子男五命故云未成國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   案圭者長方上銳璋者半扵圭琥為虎形璜則半環之象也諸侯朝王以圭朝后執璋玉之貴者不以他物儷之故謂之特周禮小行人掌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然皮與馬皆不升堂惟圭璋特升扵堂亦特之義也琥璜二玉下扵圭璋不可専達必待用爵将之盖天子享諸侯及諸侯自相享至酬酒時則以幣将送酬爵又有琥璜之玉以将幣故云琥璜爵也   案圭瓉聶氏崇義曰玉人云祼圭尺有二寸有瓉瓉如槃大五升口徑八寸深二寸其柄用圭有流前注流謂鼻勺流凡流皆為龍口又案大雅旱麓箋云圭瓉之状以圭為柄黄金為勺青金為外朱中央凡圭博三寸圭柄金勺牝牡相合處各長可三寸厚一寸博二寸半流道空径可五分後鄭云圭瓉以酌鬰鬯而獻尸也   案士昏禮納徴主人受幣士相見禮執幣不趨聘禮有書幣陳幣展幣受幣送幣有束帛加璧公食大夫有侑幣覲禮侯氏送幣周禮小宰凡祭祀皆賛玉幣爵之事大宗伯用幣之禮各放其器之色宗廟則纁雜焉聘禮則制纁焉巡狩則用制幣焉食有侑幣饗有酬幣燕無幣而詩曰承筐是将則燕亦有酬幣矣禮記雜記曰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八尺曰尋五尋為匹每匹従两端卷至中為一兩五兩十卷為一束鄭注四十尺謂之匹古人每匹作两箇卷子猶匹偶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   案羔鴈雉三者虞書所謂二生一死士相見禮冬用雉夏用腒雉以初死者言腒則乾雉也羔鴈飾之以布維之以索布有繢者孔疏以為畫雲氣其飾據士相見禮有四維結面之文則其布當方也纓為馬鞅孔疏謂即繁纓   案禮記玉藻云卜人定史定墨君定體周禮卜師掌開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人掌六之屬各有名物天曰靈属地曰繹属東曰果属西曰靁属南曰獵属北曰若属凡取用秋時攻用春時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凡卜以眀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師盖燋者然火之炬也契者灼之木也契謂之焌亦謂之楚焞楚其材也焞其體也契其用也焌與焞其名一也契與作其義一也凡卜必以墨畫以求吉兆乃鑚之以觀其所拆若従墨而拆大謂之兆廣若裂其旁岐細出則謂之璺拆【璺音問器破而未離之名】體者兆象之形體定者決定其吉凶也   案周書洪範稽疑用筮士冠禮喪禮特牲少牢俱用筮人有執䇲抽櫝執櫝擊筮釋櫝立筮受命櫝筮之儀所以筮易而決疑也古筮法見扵記有以前卦統後卦者有以後卦斷前卦者有兼二卦言之者有専一卦決之者吉凶在人不可為典要也周禮有連山歸蔵周易三易之法儀禮有立筮坐筮之儀天子蓍長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   案周禮司几筵五几曰玉几雕几彤几漆几素几書顧命四几曰華玉几漆几文貝几雕玉几王設几扵左右優至尊也諸侯扵祭祀陰事則右之扵筵賔陽事則左之儀禮士昏士虞少牢有司徹皆設几且吉事尚文而几必變凶事尚質而几常仍授者拜而送之受者拜以荅之執者或横而㦯中受者㦯扵足或扵手避者㦯以几避㦯不以几避事親者奉而不敬長者掺以従之是皆稱情以為文之道也 又案阮氏圖云几長五尺馬融則云長三尺未知孰是竊謂几由手授則馬說為長   案周書王牖間見羣臣朝諸侯則重篾席【桃枝席】黼純【黼同斧繡斧黒白采純縁也】西序旦夕聽事則重底席【蒲席】綴純【雜采】東序養老饗羣臣則重豐席【謂筍席陳氏師凱曰下有筍席此當為莞席】畫純【五色雲氣】西夾親屬私燕則重筍席【以蒻竹之皮為之】紛純則王席皆二重周禮司几筵王朝覲大祭祀封國命諸侯及昨席皆莞筵【蒲筵】紛純加繅席【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畫純加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黼純凡三重諸侯祭祀蒲筵繢純【對方色】加莞筵紛純昨席筵國賔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皆二重王甸役則熊席喪事則葦席其栢【注作椁】席則雈黼純【細扵葦】諸侯則紛純儀禮鄉飲鄉射皆蒲筵緇布純燕禮注賔席準鄉飲君席準諸侯昨席卿席如賔而重大射賔有加席公食大夫記賔席亦準鄉飲而特言常【丈六尺】又加雈席尋【八尺】帛純上大夫蒲筵加雈席純如下大夫注謂孤為賔如司几筵國賔席士虞禮有葦席厞亦用席禮器有越席【蒲席】郊特牲有蒲越藳鞂【疏云今禮藳鞂祭天蒲越祭地】玉藻有蒯席【菲草席】要之席縁必華扵席以飾必尚文也加席上席必華扵下席上尊也故禮書云席莫貴扵次席而次席黼純則斷割之義惟王所獨是也又席有上下公食大夫疏所謂織之自有首尾可為識記是也又曲禮注云常席四人賔席一人席之大概如此其用之有單有重有加皆扵分之尊卑辨之然司几筵王有莞繅次蒲熊五席而所設止有莞繅次三重諸侯所設亦各二重而郊特牲乃云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彼此互異故賈疏以郊特牲為大祫之席也然據郊特牲又言大饗君席三重則不止扵祫矣大夫再重故鄉飲鄉射遵者及燕禮大射卿皆重其燕禮大夫不重者大夫之席繼賔賔席不重故大夫亦不重也公食聘賔其重宜矣其大夫不重為賔降也而君亦有為聘賔降者郊特牲所謂三獻之介君専席而酢焉是也又禮器云鬼神之祭單席故司几筵葦席士虞禮室中之席皆不言加其蒲越藳鞂亦不加可知餘居恒坐席亦不加賔至則加故曲禮曰客徹重席又據鄭注云鋪陳曰筵藉之曰席賈疏云初在地一重謂之筵重在上者謂之席故諸經加席為席也然士冠禮單席亦曰就筵是對文則筵席別散文則通也又據禮器孔疏謂儀禮一種席皆稱重故燕禮注云重席重蒲筵所以鄉射大夫辭加席亦是一種席稱加者以上云公三重大夫再重故變云加是可知重與加之分非定論也且至云席有两則稱兩重席有一則稱一重席一重席之說扵無考又據公食記云蒲筵常加雈席尋則加席視下席為窄盖以眀著其為加耳禮書云筵席之制短不過尋長不過常中者不過九尺【考工記匠人度九尺之筵是也】純縁之制上不過黼下不過緇布是矣抑不知席之制亦尊不過次卑亦不過蒯衽亦席類禮書云衽於文従衣與簟不同然不可考矣   又案席必有織組文公食禮云皆卷自末注以末為之所終則其緯可識但其制莫詳故以一席概之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禮器圖二】   案周官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衮冕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鄭司農曰大裘黑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玉藻又曰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用龍衮可知也張融謂王至泰壇脫衮服裘鄭志謂大裘之上又有衣此皆無據陳氏祥道曰先王祀天有質以示内心之敬有文以示外心之勤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戴冕璪以致其文飾不以内心廢外心不以自然廢文飾然後事天之禮盡矣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虞書稱舜觀古人之象作服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蔡氏沈曰日月星辰取其照臨山取其鎮龍取其變華蟲雉取其文六者繪之於衣宗彝虎蜼取其孝藻取其潔火取其明粉米取其養黼若斧形取其斷黻兩已相背取其辨六者繡之於裳所謂十二章也冕十二旒旒十二玉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是十二章者殆合在天之象在地之形以致備物之敬周未嘗異於虞也鄭氏康成乃謂周取日月星三者於旂常而服止九章此說非也夫周之文物日備故夫子取周之冕豈其大祭之服而采章有損於前代者左氏謂旗有三辰未嘗謂服無三辰也況上公服九章而王服亦九章豈周禮正名分別嫌疑辨等殺之意哉   案周禮弁師掌王之皮弁會五采玉璂象邸玉筓士冠禮皮弁服素積緇帶素韠爵弁服纁裳純衣緇帶韎韐又有韋弁者以韎韋為之則兵服也周禮於王及諸侯卿大夫之皮弁會上有五采三采二采玉璂象邸之飾唯不言士弁之飾則無飾可知矣鄭注又謂爵弁制同於冕但無旒為異或又謂爵弁即韋弁抑知弁以合手為象固與冕殊形而韋弁施之武事又與爵弁異用也哉   案儀禮士冠禮緇布冠缺項青組纓屬于缺緇纚廣終幅長六尺記曰始冠緇布之冠也冠畢即不復著所謂冠而敝之也惟庶人則終著之詩云臺笠緇撮是也鄭氏康成曰缺讀如有頍者弁之頍緇布冠無筓者著頍圍髪際結項中隅為四綴以固冠項中有亦由固頍為之屬猶著也無筓者纓而結其絛也案後經文云右手執項則此項乃冠之項因項而得名也云缺項者蓋以此結補項間之缺耳鄭乃改缺為頍夫頍乃著弁之貌豈得為首服之名乎是說也存疑可也   案士冠禮有冠鄭氏注云冠委貌也周官司服有冠弁服注又云委貌也聶氏崇義述舊圖謂夏曰毋追殷曰章甫周曰委貌後代轉以巧意改新而易其名耳然則委貌也章甫也毋追也冠弁也並用緇布為之故皆可以冠名之其制有梁有武有纓有緌有純有縮縫有横縫有襞積或五或七大抵吉冠左辟喪冠右辟吉冠内畢喪冠外畢吉冠圜喪冠厭吉冠喪冠素吉冠不條屬喪冠條屬吉冠緌喪冠不緌吉冠緣喪冠不緣居冠屬武非居冠不屬武此其大畧也 又案古之冠制不可及見已言禮者各自為圖少所可據今姑取其適人情而於經傳不悖者繪為此圖并存諸舊圖於左俾後之學者有所考云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縰以韜髮作紒總以束髮之本而垂餘髻後以為飾皆緇繒為之蓋先以縰韜髮而結之又用筓固髻然後束其本而垂其餘縰廣終幅長六尺蓋髮之多少長短大槩如此總則束其本而垂之似不必六尺也陳氏祥道曰孔穎達總尺二寸此不可考   案内則子事父母婦事舅姑皆筓又女子十五而筓周禮弁師掌王之五冕玉筓士冠禮皮弁爵弁皆有筓士喪禮用鬠筓喪服傳曰喪筓者櫛筓也吉筓者象筓也然則筓也者固統男女通吉凶合冠弁而皆未可闕者與制長尺二寸或以玉或以象惟鬠筓則以桑為之長四寸   案髦有二兩角夾囟曰角三角縱横午達於頂上曰羈亦有以男女分左右者總謂之髦蓋子生三月剪髮留髦於首髮既畢長又以他髮作髦而著之於首父母俱殁乃去之内則子拂髦是拂塵乃著之也未冠筓者男女皆然惟婦不言拂髦蓋自筓後用鬈首時已去之據雜記女二十而筓燕則鬈首蓋許嫁則去之則去髦之期可知矣   案巾以拭物朱子小學圖女人巾蒼艾色亦曰紛帨陳氏祥道曰以巾言之謂之紛與帉同義以拭物言之謂之帨與挩同義男女皆佩之櫛梳也以理髮玉藻櫛用樿櫛髮晞用象櫛樿白理木澁木也象櫛則滑矣詩其比如櫛則密可知   案儀禮士冠禮端裳黄裳雜裳緇帶爵韠特牲饋食禮主人冠端玉藻諸侯朝端夕深衣雜記端衰喪車皆無等周禮司服其齊服有端素端鄭司辰云衣有襦裳者為端鄭康成云變素服言端者明異制端者取其正也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屬幅是廣袤等也其袪尺二寸大夫以上侈之者半而益一其袂三尺三寸袪尺有八寸也賈氏公彦曰端即朝服十五升布衣也不言朝服而言端者欲見色而取其正也陳氏祥道曰司服言諸侯孤卿大夫士之服而繼之以齊服端則端者非特士之齊服而已古者端衣或施之於冕或施之於冠大戴禮曰武王端冕而受丹書樂記魏文侯曰端冕而聽古樂此施於冕者也冠禮冠者端内則子事父母冠緌纓端鞸紳公西華曰端章甫此施之於冠也蓋冠齊服也諸侯與士以為祭服大夫士以為私朝之服天子至士又皆以為燕服然則端衣所用廣矣哉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衣之制同而名異者純之以采曰深衣純之以素曰長衣純之以布曰麻衣著在朝服祭服之内曰中衣而深衣則最為簡便者其制應規矩繩權衡袂圜以應規曲袷如矩以應方負繩及踝以應直下齊如權衡以應平衣身方二尺用布幅二尺二寸之廣而縫其二寸也袂方二尺廣與衣身相等也袪廣尺二寸殺其八寸也裳則上狹而下闊以布六幅斜裁為十二幅皆寛者居下狹者居上合六幅計之下畔一   丈四尺四寸則要縫半之為七尺二寸所謂要半下齊倍要也續衽鉤邊者鄭注云續屬也衽在裳旁者也屬連之不殊裳前後也玉藻疏曰衽有殺而下者謂喪服之衽廣頭在上狹頭在下也有殺而上者謂深衣之衽寛頭在下狹頭在上也衽屬衣則垂而放之則喪服及朝祭之服也屬裳則縫之以合前後則深衣之衽也蓋續衽者乃聯屬其裳際兩旁之衽而鉤邊者縫既畢又將其有幅之一旁覆掩其去幅之一旁而鉤縫其所裁之邊也大抵深衣之異於凡服者有六凡服衣裳不相連而深衣則連衣裳一也凡服幅前三後四深衣則斜裁六幅為十二幅二也凡服之帶三分帶下而紳居二深衣則帶當無骨者三也凡服上下殊名深衣則名通上下四也凡服吉凶異用深衣則通乎吉凶五也凡服男女殊制深衣則男女制同六也此所以無適不宜而為善衣之次也   案玉藻曰唯君有黼裘以誓省鄭注黼裘者以黑羊皮雜狐白為黼文作裘也陳氏澔曰國君可衣黼裘以誓軍旅省耕斂 又案羔裘麛裘鹿裘狐白裘狐青裘虎裘狼裘熊羆裘犬羊裘裘名不一要皆隨事異服則文武吉凶之用不一也隨色異名則黄純雜之施不同也良裘則其質美功裘則其功多周官有掌皮有裘氏有司裘所以制章身之具酌文質之宜者不亦詳乎   案童子不衣裘及裳則其衣制如袍錦緣雖以示文亦冠衣不純素之義居士錦帶童子縞帶【用生絹】此云錦紳則帶縞而紳錦也士冠禮言采衣紒玉藻言緇布衣錦緣錦紳并紐錦束髮皆朱錦文有詳畧其制一而已   案古聖人取諸乾坤垂衣裳以治天下則裳已與衣並作至周而裳制大備書顧命有黼裳蟻裳彤裳士冠禮爵弁服纁裳又素積裳黄裳雜裳士喪禮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注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裳前三幅後四幅深衣裳前後十有二幅乃用布六幅斜裁之寛者居下狹者居上也士喪記明衣有前後裳不辟長及觳論語曰非帷裳必殺之殺者有殺縫而無辟積也夫非帷裳斯為辟積則朝服祭服之有辟積可知矣衰之裳三袧則吉裳不特三袧可知矣明衣裳之長及觳則凡裳不止及觳可知矣深衣裳十二幅則凡裳之幅皆前三後四可知矣鄭氏康成謂深衣連衣裳又婦人服衣裳同色夫深衣之衣裳連則凡裳之不與衣連可知矣婦人之衣裳色同則男子之裳與衣殊色可知矣玉藻曰衣正色裳間色夫衣裳之正閒異色此古人貴上體賤下體之意也夫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周禮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褘【讀翬】衣揄狄【讀搖翟】闕狄【讀翟】鞠衣展衣褖衣玉藻王后褘衣夫人揄狄【褘揄狄讀同上】君命屈【讀闕】狄再命褘【讀為鞠】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内司服專言后之六服玉藻則言后夫人以下六等之服也爾雅云伊洛而南素質五色皆備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成章曰鷂鷂音搖此謂刻畫雉形以為后夫人服也六服皆衣裳相連褘色揄狄青屈狄赤鞠衣黄襢衣白褖衣黑翬揄二衣皆刻繒為雉形而五采畫之闕狄則刻形而不畫蓋褘衣后祭先王之服也上公之夫人亦服之揄狄后祭先公之服也三夫人三公之妻侯伯之夫人及王姬下嫁於諸侯者亦服之闕狄后祭羣小祀之服也子男之夫人亦服之鞠衣后告桑之服也九嬪公之孤之妻侯伯子男之卿之妻亦服之展衣后禮見王及賓客之服也公之卿大夫之妻侯伯子男之大夫之妻亦服之褖衣后進御於王之服也女御及公侯伯子男之士之妻亦服之其祭服止於三以婦人無外事也其衣裳連而不殊以婦人之徳本末純一故也其服裏而不襌以隂成於偶不若陽成於奇也其諸侯之臣之妻皆以次受服者夫尊於朝妻榮於室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禮記玉藻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韋圜殺直天子直公侯前後方大夫前方後挫角士前後正韠下廣二尺上廣一尺長三尺其頸五寸肩革帶博二寸鄭注此端服之韠也韠之言蔽也凡韠以韋為之必象裳色則天子諸侯端朱裳大夫素裳士裳黄裳雜裳也皮弁服皆素韠圜殺直目韠制也直者四角直無圜殺也前後方者殺四角使之方變於天子也所殺者去上下各五寸前方後挫角者圜其上角變於君也韠以下為前以上為後前後正者士賤與君同不嫌也正直方之間也天子之士則直諸侯之士則方頸五寸亦謂廣也頸中央肩兩角皆上接革帶以繫之肩與革帶廣同凡佩繫於革帶孔疏曰知此韠非祭服韠者若其祭服則君與大夫士無别同是赤色何得云大夫素士爵韋乎且祭服之韠大夫以上謂之韍士爵弁謂之韎韐不得稱韠也陳氏祥道曰韠之作也在衣之先其服也在衣之後其色則視裳而别以其茀前則曰韍以其一巾而足則曰韠以色則曰縕以質則曰韎韐貴者以朱芾賤者以韎韐長三尺以象三才頸五寸以象五行下廣二尺以象地上廣一尺以象天詩曰庶見素韠是祥祭有韠也劉熙謂婦人蔽膝亦如韠是婦人有韠也韠之為用廣矣哉【案一巾巾字或作帀】   案笏制諸侯前詘後直是圜上而方下也大夫前後俱詘則上下俱圜也不言士者以大夫槩之也中博三寸諸侯中以上殺半寸則上首博二寸半下首仍三寸大夫笏上首從君殺半寸下又殺半寸則上下皆窄而中獨博三寸也   案偪行縢也詩作邪偪鄭氏康成曰偪束其脛至滕則取偪束之義但詩曰邪而舊圖俱作正豈幅本正而邪著之與禮書云邪幅朱色   案士冠禮屨夏用葛冬用皮其色有黑有白有纁其制有繶有絇有純士相見鄉飲酒燕禮俱有取屨脫屨之文曲禮玉藻少儀俱言脫屨納屨之節蓋古人於屨以不脫者致其敬以脫者盡其歡所謂一舉足而不敢茍者如此   案禮記玉藻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又曰凡帶必有佩玉惟喪否佩玉有衝牙天子佩白玉而組綬公侯佩山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世子佩瑜玉而綦組綬士佩瓀玟而縕組綬大戴禮曰下車以佩玉為度上有雙衡下有雙璜衝牙玭珠以納其間琚瑀以雜之陳氏祥道謂其上衡下璜中有琚瑀下有衝牙貫之以組綬納之以蠙珠而其色有白蒼赤之辨其聲有角徵宫羽之應其   象有仁智禮樂忠信道徳之備或結或垂所以著屈伸之理或設或否所以適文質之儀此所以純固之徳不内遷非僻之心無自入也蓋衡以平其心璜以中其徳琚欲其有所安牙欲其有所制右徵角所以象事與民左宫羽所以象君與物趨以采齊行以肆夏所以比於樂周旋中規折旋中矩所以比於禮則佩之為物奚適而非道也   案爾雅肉好若一謂之環綦組蓋以青黑色之組為綬也孔子從大夫之後應徳佩所謂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組綬也乃佩象環而綬以綦組故陳祥道以為聖人之謙徳   案陳氏祥道曰夫燧圜先儒謂晴取火於金燧隂取火於木燧然金燧以取明火特施於致嚴之時凡取火皆木燧豈有間於隂晴耶其說如此但燧言鑽則木燧當銳舊圖首尾皆銳則首尾皆可鑽也   案朱子小學圖說曰觿狀如錐角銳可以解結是以角為之也鄭氏康成曰以象骨為之觿有大小其制一也   案朱子小學圖說曰礪磨石也陳氏禮書礪亦謂之砥孔氏安國曰砥細於礪   案陳氏祥道曰築氏為削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桃氏為刃鄭氏曰刃刀劍之屬削今之書刀書曰赤刀大訓孔安國曰赤刀赤刀削少儀曰刀卻刃授穎削授拊鄭氏曰穎環也拊把也釋名刀到也其末曰鋒若鋒刺之利也其本曰環形似環也然則直而本環者刀也曲而本不環者削也據此則内則之刀當為書刀書刀則削耳蓋對文則曰刀曰削散文則削亦曰刀也   案禮記内則子事父母右佩管遰注遰刀鞞也詩曰鞞琫有珌又曰鞞琫容刀陳氏祥道曰鞞琫珌皆刀削之飾而鞞尤在其下也鞞亦作琕杜預曰上飾曰鞞下飾曰鞛   案縏為貯物小囊内則謂佩箴管線纊施縏箴管線纊皆在矣士昏禮又有衿縏熊氏以袠為刺鄭氏以衿為帶蓋刺為縏以帶繫之其實一耳又鄭氏以衿縏為盛帨巾陳氏禮書據内則左佩帨巾右佩縏以駁之謂帨巾不聞有縏也   案杖長六尺續漢書禮儀志杖端飾鳩鳩不噎之鳥欲老人不噎也周禮伊耆氏杖有圅其制未聞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鄉七十杖于國八十杖于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陳氏祥道曰㮚氏升豆鬴止於三漢律厯志五量起於黄鍾之龠以子榖秬黍中者千二百實其龠以井水準其槩合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其法用銅深凡六寸方尺而圜其外旁有庣量之耳其上為斛其下斛底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其狀似爵其重一鈞又曰鼓容十二斛槩以竹木為之五量資之以平也又聶氏崇義曰㮚氏疏云鬴六斗四升晏子曰齊舊四量四升為豆四豆為區四區為釜四釜為鍾然則鬴即釜也由二說推之則升合斗之制大槩可見矣   案陳氏祥道曰土勝水牛善耕勝水故可以勝寒氣善耕故可以示農耕之早晚月令季冬之月大難旁磔然後出土牛則出土牛驅除之終事也既乃告民出五種命農計耦耕事則出土牛又農耕之始事也後世土牛之法以嵗之幹色為首支色為身納音色為腹以立春日幹色為角耳尾支色為脛納音色為蹄其說蓋有所傳然也   案耒狀若曲栨柄耒下前曲接耜者曰庛庛長尺一寸中直者三尺三寸人手執之處二尺二寸自庛至首六尺六寸【耜耒頭也古以木後世以金】   案萑葦取於八月至此乃具植不必嵗造飭之亦曰具也陳氏祥道曰曲薄也植槌也正義曰案方言云宋魏陳江淮之間謂之曲或謂之麴自關而西謂之薄故云曲薄方言注槌縣蠶薄柱也宋魏陳楚江淮之間謂之植自關而西謂之槌齊謂之样   案此置衣服之具即衣枷也曲禮曰柂枷内則曰楎枷植曰楎横曰柂故孔疏以同類言之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案士冠禮士喪禮俱有篋禮記亦言入學鼓篋篋者以盛物亦以受書也書曰惟衣裳在笥禮記亦云蔵於篋笥是笥亦以盛衣者鄭氏謂隋方曰篋方曰笥隋者狹而長也廣長之制未聞 篚以竹為之長三尺廣一尺深六寸足髙三寸士冠禮鄉飲酒少牢俱有篚且有上篚有下篚有膳篚有玉幣之篚有飲食之篚其用不同而其制則一也筐用於聘禮燕禮喪禮其形則方其所容則五斛其用則以盛黍稷米粟居多焉此皆禮家日用之小物也   案侯制等威不同大小亦異然總而言之有鵠有中有躬有舌【又謂之个】有綱有縜有植居乎中者鵠也而周乎鵠者中也處乎中之上下者躬也處乎躬之上下者舌也綱所以持侯而繫於植者也縜所以籠綱維持侯者也植所以繫侯而竪於地者也侯道取於弓弓二尺以為侯中以大侯言之侯道九十弓二九為十有八則侯中丈有八尺也三分侯中而鵠居一則鵠方廣六尺也躬倍中大侯中一丈八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半當侯中兩旁出侯中各九尺舌上下不同上舌倍躬廣七丈二尺以半當躬兩旁出躬各一丈八尺下舌出躬半上舌左右各出九尺合當躬三丈六尺通廣五丈四尺舌上下各有綱綱以繩為之韜於舌中上下綱左右各出舌尋上綱廣八丈八尺下綱以下舌半上舌計之廣七丈持綱之縜各廣寸其餘七十弓五十弓準此而減其各侯去地之數與總高之數各有差等所謂見鵠于參見鵠于干也凡侯用布俱横設古者布幅廣二尺二寸約以二寸為縫故諸幅以二尺計大侯中一丈八尺宜用布九幅其舌及躬俱高二尺餘倣此大射用皮侯燕射用獸侯鄉射賓射用正侯此則諸侯之總式也   案投壺與射禮大槩相似據坐燕之後凡主請賓從設中實算及奏貍首請行觴諸儀皆準射禮為之惟壺矢與弓矢有别故視射禮為少省然立馬請慶則又增於射禮之外矣其主賓之席亦異於射禮者壺在南投者必南鄉燕禮主人席阼階上去壺遠意主人請後當徙席賓東乃得南面並賓疏所謂與賔俱即席相對為偶共投壺是也據云即席共投則投時在席上矣故席與壺相去有二矢半之度也其主黨賓黨繼投者記謂算多少視其坐則兩黨亦有席在堂其去壺亦當七尺但無文可考耳至射禮之算皆釋獲者主之此即主之以司射又射禮釋獲者皆在堂下此注謂司射在阼階上者射侯在堂下近門故釋獲必近其所壺在堂上則亦當於堂上釋算也此皆其禮之異者若貍首奏以瑟據射禮瑟工在西階上之東此亦當然舊圖在堂下誤也瑟及工數亦當有隆殺但無可考故圖僅以一瑟槩之魯薛二鼓俱有鼓有鼙其位及數亦無文可據圖準大射置之階間兩鼓兩鼙鼙俱在鼓東又飲有爵有豐有尊鄉射兩壺在賓席之東大射尊於東楹之西此以士鹿中準之故設之賓主之間豐則依射禮在西階上中馬之北云   案壺尊皆無耳禮記亦不言耳舊圖有無耳者亦有有耳者意古制無耳有耳則係後人所增圖不加耳以從古也又經言其所容止斗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釋之其異同之處疏說亦不甚楚楚據朱子云經之所言者圓壺之實數注乃借方體言之算法所謂虛加之數也若據方體所虛加以為實數遂定為圓壺腹徑九寸而圍二尺七寸則為失之是當就此方形規而圓之去其四角虛加之數四分之一則二斗之量積實三百二十四寸者【以方者言】但為二百四十三寸每高一寸為廣六十四寸八分者【亦以方言】但為四十八寸六分則壺之高雖不減於五寸其廣雖不減於八寸五釐而其外圍則僅為二尺四寸一分五釐所受僅為斗五升如經之云無不合矣其說甚明故以正之   案立馬之節射禮所無其數以三為節則投壺禮止於三如射禮矣馬制未聞據陳氏禮書云漢人格五之法有功馬散馬皆刻馬象而植焉鄭氏釋周禮火弊獻禽謂旌弊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投壺之馬蓋亦如此   案陳氏祥道曰投壺算長二尺射箭籌長尺有握握布四指則射籌長如算矣然射矢不曰籌故箭算曰籌投矢曰籌故箭籌曰算大戴謂算大八分   案鄉射禮射用鹿中鄉射記曰鹿中髤前足跪鑿其背容八算注云前足跪者象教擾之獸受負也疏云服不氏教擾猛獸有堪受負有不合受負者若今駞受負則四足俱屈又投壺禮孔疏云中之形尅木為之狀如鹿兕而伏鑿背盛算舊圖云士之中長尺二寸首高七寸背上四寸穿之容算深尺二寸   案籌矢也聶氏圖投壺之地有三日中則于室日晚則于堂太晚則于庭各就日光為之矢以扶計四指曰扶廣四寸其長短之度各隨其地之廣狹室狹矢長五扶則二尺也堂寛于室矢長七扶則二尺八寸也庭又寛于堂矢長九扶則三尺六寸也經度壺間二矢半注以為七尺者蓋據堂上七扶三等矢之中者言之則室中當五尺庭中當九尺也矢又謂之籌算之多少如籌經言八算則二偶各四矢也經言矢以柘若棘毋去皮注謂取其堅且重其制可知矣又案經言毋去皮是矢制惟截之成笴而已若加雕琢如射矢則去皮矣今依禮書圖之   欽定禮記義疏卷七十九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禮器圖三】   案易曰鼎象也考工記曰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是鼎之器於象為備鼎之齊於金為多下有足上有耳有幂以覆之有以舉之有扃以貫之詩稱鼐鼎及鼒爾雅曰鼎絶大者謂之鼐圜弇上者謂之鼒附耳外謂之釴款足謂之鬲士虞禮有上鼎中鼎下鼎有司徹司馬舉羊鼎司士舉豕鼎魚鼎則鼎之體有大小侈肆之别而其用有牛羊豕魚之異天子諸侯有牛鼎大夫有羊鼎士豕鼎魚鼎而已上得兼下下不得兼上則鼐鼎特王有之也聘禮飱饔之鼎陳鼎也王日一舉之鼎食鼎也少牢特牲之鼎庸禮也喪禮既夕之鼎斯湏禮也舊圖天子之鼎飾以黄金諸侯飾以白金容一斛大夫羊鼎飾以銅容五斗士豕鼎飾以鐵容三斗而牛羊豕鼎各狀其首於足上若然魚鼎腊鼎豈皆狀以魚腊乎所謂飾以金與銅鐵而容一斛與五斗三斗者蓋以後世之鼎言之耳士喪禮虞禮特牲禮陳鼎有西面北面東面之文則鼎固有其面而其詳不可考矣   案鉶鼎所以實羮鉶羮所以具五味其芼則牛以藿羊以苦豕以薇也其具則膷者牛臐者羊膮者豕也自羮言之曰鉶羮自器言之曰鉶鼎以其在正鼎後曰陪鼎以其入庶羞内曰羞鼎其實一也   案郊特牲割刀之用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後斷也詩曰執其鸞刀以啓其毛說文曰鸞鳴中五音孔疏曰鸞即鈴也謂刀環有鈴其聲中節也毛氏曰鸞刀刀有鸞者割中節也何休曰宗廟割切之刀環有和鋒有鸞夫和非斷則牽斷非和則劌先王以義制物而以仁和之此貴鸞刀之意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禮記明堂位曰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商以椇周以房俎少牢禮言俎距此横距也詩言大房傳言房烝此房俎也舊圖謂髙二尺四寸廣尺二寸不可詳已陳氏祥道曰斷木為梡横距為嶡椇之木多橈房之制有户閾虞氏之俎斷木為四足而已夏俎加横距焉商有横距而曲其足若椇然周又設下跗於兩端若房然是商之横距與夏同而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下跗與三代異而直其足則與虞夏同也夫鼎俎之數用竒而有司徹有六俎者蓋尸侑主人主婦各一俎司馬羞羊湇司士羞豕湇各一俎俎列而陳之則用竒散而用之雖偶可也   案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鄭注龍龍頭也疏疏通刻其頭蒲合蒲如鳬頭也孔疏龍勺刻勺為龍疏勺謂刻鏤通刻勺頭蒲謂當刻勺為鳬頭其口微開如蒲草本合而末微開也陳氏祥道曰龍水畜也疏水道也蒲水物也勺所以㪺齊酒明水故其飾如此今止圖龍勺而疏勺蒲勺可類推矣   案周禮籩人掌四籩之實朝事之籩饋食之籩加籩之實羞籩之實凡祭事共其籩喪事及賔客之實共其薦籩羞籩儀禮士冠禮再醮兩籩栗脯鄉射禮大夫與則公士為賔薦脯用籩禮記郊特牲鼎俎竒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明堂位夫人薦籩豆聶氏崇義云籩以竹為之口有縢縁形制如豆受四升盛棗栗桃梅菱芡脯脩膴鮑糗餌之屬有巾被纁裏圜一幅案士喪禮籩無縢則士大夫吉事之籩有縢可知矣明堂位魯用雕篹篹籩屬也惟魯得用雕篹則士大夫之籩無雕可知矣   案周禮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饋食之豆加豆之實羞豆之實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喪紀亦如之儀禮聘禮堂上八豆西夾六豆公食大夫六豆上大夫兩豆士昏四豆士喪毼豆兩既夕四豆士虞四豆特牲兩豆少牢四豆有司徹四豆禮記明堂位夏后以楬豆殷玉豆周以獻豆鄭注云楬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也聶氏崇義云豆以木為之受四升口圓徑尺二寸有蓋盛昌本脾析豚拍之虀醓蠃兔雁之醢韭菁芹筍之菹麋臡鹿臡之屬案鄭氏康成請豆宜濡物籩宜乾物此豆之用所以異於籩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聶氏崇義曰内方外圓曰簋外方内圓曰簠皆足髙二寸漆赤中天子飾以玉諸侯飾以象簠受一斗二升口圓徑六寸深七寸底徑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厚半寸脣寸挫其四角考工旊人為簋受一斗二升簋髙一尺厚半寸脣寸口徑五寸二分深七寸二分底徑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徑六寸鄭注有蓋用龜陳氏祥道曰管仲鏤簋禮以為僣則大夫士刻龜於蓋而已人君則全飾之簠盛稻粱簋盛黍稷朱子圖曰銅簠并蓋重一十三斤二兩通蓋髙七寸深二寸闊八寸一分腹徑長一尺一寸簋并蓋重九斤通蓋髙六寸七分深二寸八分闊五寸腹徑長七寸九分闊五寸六分【范氏禮料圖及通祀輯畧續集同】   案儀禮士昏禮黍稷四敦皆蓋婦至賛啓㑹郤于敦南對敦于北少牢主婦執一金敦黍有蓋士喪禮用瓦敦有蓋既夕用器兩敦士虞盛兩敦陳于西堂鄭氏注云敦有首者尊器飾也飾象龜形以經云敦皆南首明象蟲獸之形也龜有上下甲故知敦蓋象之取其類也 又案諸圖敦所容受與簠簋並同但上下内外皆圓為異耳士喪禮又有廢敦蓋敦之無足者或曰去而不用為廢   案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孔疏祭天無圭瓉酌鬱之禮唯酌用匏爵而已聶氏崇義曰匏制徧檢三禮注疏諸家唯言破匏用匏片為爵不見有漆飾之文蓋陶匏是太古之器非人功所為故貴全素自然以象天地之性士昏禮合卺謂破匏為之即此匏爵破為二片而已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禮記明堂位灌尊夏后氏以雞彝殷以斝周以黄目聶氏崇義曰雞彝受三斗宗廟器盛明水彝者法也言與諸尊為法也雞彝者後鄭云刻而畫之為雞形著於尊上斝彝盛明水先鄭讀斝為稼謂畫禾稼於尊其彝亦以禾稼為飾也黄彝盛鬱鬯後鄭云黄彝謂黄目以黄金為目也禮記郊特牲曰黄目鬱氣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也案舊圖云刻木為之又云於雞腹下   别作鐵脚距立在方板為别若然則斝彝黄彝二器之上又何特畫禾稼眼目以飾尊乎非典實矣 又案陳氏祥道曰雞彝取諸物也斝耳黄目取諸身也至其或刻或畫不可得而知矣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禮記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殷尊也犧象周尊也周禮司尊彝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秋嘗冬烝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追享朝享其朝踐用兩泰尊其再獻用兩山尊 聶氏崇義曰注太尊太古之瓦尊也口圓徑一尺脰髙三寸中横徑九寸脰下大橫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五分厚半寸脣寸底平厚寸受五斗 山罍受五斗山尊也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口圓徑九寸腹髙三寸中橫徑八寸脰下大橫徑尺二寸底徑八寸腹上下空徑一尺五分足髙二寸下徑九寸 壺尊以壺為尊也受五斗口圓徑八寸中徑六寸半脰下橫徑八寸腹下橫徑一尺一寸底徑八寸足髙五寸 著尊受五斗著地無足亦無飾口圓徑一尺二寸底徑八寸上下空徑一尺五分 犧周禮作獻詩頌毛傳謂犧尊有莎飾阮氏則謂犧尊飾以牛諸侯飾口以象骨天子飾以玉其圖之制亦於尊上畫牛為飾今從阮氏 象尊後鄭云以象骨飾尊阮氏則云以畫象飾尊今亦從阮氏 又案王肅謂犧象二尊並全刻牛象之形鑿背為尊今皆不取陳氏祥道曰虞氏尚陶故泰尊瓦則山罍亦瓦矣商人尚梓故著尊木則犧象亦木矣周禮以犧為獻犧者尊之飾獻者尊之用也先儒讀犧為莎臆說也王肅謂魯郡地中得犧尊以犧牛為尊則象尊為象形耶此又不可考也   案明堂位爵夏后氏以琖孔疏琖夏爵名以玉飾之陳氏祥道曰爾雅鍾之小者謂之琖晉太興中剡縣民井中得鍾長三寸口徑四寸銘曰棧則棧卑而淺矣夏爵命之以琖盖其制若棧然也   案朱子圖爵上作兩柱者趙氏謙聲音文字通所謂象爵頭兩柱連柄尾之形也【許氏慎說文爵作□趙所謂兩柱連柄尾者以□言】三足者楊氏桓六書統爵字作三足據書爵首從爪爪三足之象說文所說凡爪之屬從爪也兩柱之前為流如圭瓉龍口在前以其出酒故謂之流即柄宣和博古圖所謂其後為尾執者為也【朱子圖前有流後有尾圖說不言尾省文】中作篆鄂蓋本士虞禮繶爵注口足閒篆飾之義上有首當象爵為之宣和博古圖以   為牛首與爵字義不合陸氏禮象似朱子而無篆其素爵與士虞禮廢爵無足當與素爵並無篆也 又案聶氏謂漢書律厯志說斛之制口足皆圓有兩耳而其状似爵今見祭器内有刻木為雀形腹下别以鐵作脚距立在方板者失之是聶氏亦主圓其體也乃聶氏之圖仍作爵形鐵距立方板上者不亦自背其說耶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禮器云賤者獻以散卑者舉角聶氏載舊圖云散形似觚角制如散注云四升曰角口徑五寸中深五寸四分底徑三寸五升曰散口徑六寸中深五寸一分底徑四寸是角與散之形状同而所容之大小别矣孔疏云角觸也不能自適觸罪過也散訕也飲不自節為人謗訕也是又古人示戒之義也明堂位又有璧散璧角則魯之散角其以玉為之者與鄭氏鬯人注云散尊無飾惟明堂位璧散璧角以璧飾其口耳   案聶氏崇義曰口徑五寸中深四寸强底徑三寸受三升陳氏祥道曰明堂位加以璧散璧角則天子自觶而上用玉燕禮大射以象觚則諸侯用象大夫飾以角士木而已   案禮器云五獻之尊門外缶門内壺鄭注缶大小未聞孔疏缶尊名列尊之法缶盛酒在門外禮有以小為貴者近者小則逺者大缶在門外則大於壺矣又易曰鼓缶而歌詩又曰坎其擊缶則缶亦可鼓可擊之具與   案禮器五獻之尊君尊瓦甒鄭注瓦甒五斗孔疏君尊子男尊也子男用瓦甒為尊郊特牲疏云祭天用瓦大瓦甒盛五齊聶氏載舊圖云醴甒以瓦為之脰中横徑宜八寸腹横徑一尺二底徑六寸自脰下至股横徑四寸自腹徑至底徑深八寸乃容五斗之數有蓋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牟巵槃匜諸器俱見於内則鄭注牟讀曰堥黍稷器也巵匜酒漿器槃承盥水者孔疏堥土釜也今以木為之象土釜之形巵酒器也匜水漿之器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棜禁與豐皆承尊之器禁有足棜無足似豐亦應無足然下有柄且髙視禁足三寸不翅倍之則為酒戒又甚矣故冠昏飲射尊皆設禁是祭祀無禁而禮飲有禁也燕禮之尊獨設豐是私燕易縱故戒又甚於諸飲也至公食大夫及鄉射大射則并以豐承觶者蓋食禮以觶飲射承罰故特戒之鄭注謂豐似豆而卑聶氏圖謂豐如爵坫則朱子釋奠圖作盤式者後世制也投壺罰爵注以為設豐盖以射禮準之耳但射禮於西階上設豐以中在堂下也投壺當在中之北以中與算及馬在西階上也   案造車始於輿廣狹大小因之輿人所以得名也其等威有數其吉凶有殊其男女有别其文武有辨制詳考工記圖   案兵車與乗車其制略同所異者車中人之所在有别耳盖凡乗車之禮君處左車右處右僕處中惟兵車則馭者在左戎右在右將帥居中春秋所叙諸戰将帥車右僕御可考也然此乃将帥所乗則然若士卒所乗則左人持弓右人持矛而御者在中故書戒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又曰御非其馬之正則御在中可知也陳氏祥道曰御無定位右有常處故将帥車則御在左士卒車則御居中至右人持矛則雖将帥士卒之車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職常持矛也旗建車後見朱子詩車前竪二干所謂龍盾之合也周官司兵建車之五兵為戈殳㦸酋矛夷矛夷矛長三㝷故在前酋矛次之㦸次之殳次之戈又次之舊圖五兵皆載車左以保介在右準之則當在車右   案陳氏祥道曰幦幂也【以覆齋車車笭如幂也】若席然諸侯覲王虎淺幦【案韓奕詩鞹鞃淺幭虎幦也虎淺毛故曰淺然孔疏又謂詩或據以虎皮飾幦故謂之淺幭此不可考】此羔幦說也其齋則羔幦虎縁大夫士鹿幦豹犆亦可以此準之又巾車王喪車五幎皆有飾大夫素篾士喪禮主人惡車白狗幦言幦不言縁則無縁也   案聶氏崇義曰旌旗之杠皆注旄與羽於竿首故夏采注以旄牛尾綴於橦上阮氏梁正等圖旗首為金龍頭唐志云金龍頭銜結綬及鈴則古注旄及羽之遺制與【案爾雅素錦綢杠等制下龍旗案詳之大常當不異也】又覲禮云天子乘龍載大旂鄭注大旂大常也王建大常縿首畫日月其下及旒畫升龍降龍賈疏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是旂與常别也但九旗有定稱亦有通名故左傳三辰旂旗服氏注云九旂之總名故諸侯建之交龍為旂用九斿亦謂之常也惟天子大常十二斿為異耳大常畫日月又有交龍則諸侯交龍為旂無日月王之大常非直有日月兼有交龍也凡旌旗之杠皆注旄與羽於竿首其杠長九仞其斿曳地 又案書曰厥有成績紀于大常司勲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大常不特以祀天凡拜日禮月祀方明禮四瀆禮山川秋治兵冬大閱皆載焉大常之用廣矣哉 又案周禮典命自上公至士其車旗各如其命之數禮書謂上公建常九斿等是也據此則天子之旗皆十二斿餘則各如其命數故考工龍旂九斿及七斿六斿四斿注以諸侯言之疏以天子所建誤也今據郊特牲王之旂十二斿龍章而設日月則天子之旗不止九斿大常及大赤大白皆十二斿矣其青龍等四旗則如考工斿數以示諸侯以下之等云 又案周禮司常云日月為常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考工記輈人云龍旂九斿鳥旟七斿熊虎六斿龜蛇四斿曲禮則云青龍白虎朱雀武孔疏即以輈人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言之則三說本一耳故此下四圖合三說為一以此推之   案覲禮侯載龍旂弧韣司常交龍為旂考工記龍旂九斿盖交畫升龍降龍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復此侯所建也上公九斿侯伯則七斿子男則五斿上得兼下下不得僣上也爾雅云素錦綢杠纁帛縿素升龍於縿練旒九飾以組維以縷蓋揭旗以杠綢杠以錦正幅為縿屬縿為旒旒亦曰斾縿以纁則斿綪矣左傳所謂綪茷也升龍素則降龍青矣曲禮所謂左青龍也青陽也素隂也陽在上而降隂在下而升交   泰之道也其斿之長短則諸侯齊軫天子則長如大常   案西方白虎七宿為金金刑官主殺故守猛莫敢犯虎居其方以象之參伐六星上下故熊旗六斿其縿及竿飾則與旂同其斿之長短則所謂大夫齊較士齊肩也據巾車師都建旗大司馬則軍吏戴旗注以師都為鄉遂大夫疏以軍将至伍長皆軍吏則大夫士皆得用旗其齊較齊肩則異若天子建之則曳地諸侯則齊軫 又案周禮熊虎為旗曲禮言虎不言熊考工言熊不言虎蓋曲禮専以居方者言考工専以極猛者言互文見義一而已與火鳯之不可混為鳥隼者别   案爾雅錯革鳥曰旟郭氏璞注云以鳥皮置竿頭若禮記載鴻及鳴鳶與此不同禮書非之要之錯者雜鳥隼之謂陸氏佃以革為隼是也郭注誤又鄭康成以鳥隼為勇㨗以龜蛇為捍難辟害蓋在前者主勇往在後則貴其能守也又據陸氏以旟象南方七宿則火鳳耳其象鳥隼者從周禮說也   案陸氏以旐象北方七宿斿四郭氏璞曰帛全幅長八尺又陸氏佃曰旐色黒以斿少故得用廣終幅若旗旟而上斿多充幅為之則縿不能容必削其幅乃稱據此則帛皆削惟旐全幅也   案鄭注云畫招摇於旌旗上疏云張四旗於四方標招摇於中則招摇當在中軍中軍王之所在當建日月之常而旌在其首天子旗杠九仞故髙出四旗上也但於圖莫考故但存旌制而已   案周禮司常析羽為旌又曰斿車載旌考工記鍾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熾之淳而漬之蓋染羽以為旌也旌注於旄而旄又注於干首故名干旌   案大赤周之正色以周尚赤也司常注大赤無飾大白亦然斿數未聞司常孤卿建旜旜即大赤王之孤卿六命則當六斿若大白惟王建之亦十二斿餘如諸旗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疏以上三者為畫虎皮為皮貔貅則畫與皮無一定說禮書於上四者俱依疏說為圖貔貅則從疏載皮說蓋以虎皮準之也 又案爾雅云錯革鳥曰旟郭璞謂合剥鳥皮毛置之竿首因以此為證陳氏禮書非之陸氏佃以革為隼所謂鳥隼之旟也但青旌等不聞有旟名當以鄭說為是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案甲亦曰介亦曰函亦曰鎧甲言猶物之有甲介言猶物之有介函言所以周其身鎧言所以致其愷古者之甲惟以革為之後世加之以金耳考工記曰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犀甲夀百年兕甲壽二百年合甲夀三百年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權其上旅下旅而重若一賈疏上旅衣也下旅裳也屬者續也陳氏祥道曰甲之制腰以上為上旅腰以下為下旅革堅者札長故其屬少其次札短   故其屬多也   案孔氏穎達曰說文曰胄兠鍪也經言甲胄秦始有鎧兠鍪之名蓋古用革後以鐵為之陳氏祥道云魯人之胄綴以朱綫飾以貝文則古胄制蓋亦類此   案㦸有三鋒刺則鋒之直前者也胡則正方中矩而下垂者也援則磬折而上達者也賈公彦曰必知三鋒胡向下者三鋒皆向上者無用也觀春秋傳言衛公㦸其肘史言㦸手罵之則援上嚮可知晉人以㦸鈎欒樂而殺之宋狂佼倒㦸而出鄭人于井則胡之下垂者也楚武王荆尸授師孑而先儒謂之㦸書一人執戣一人執瞿而先儒以為㦸則㦸之異名多矣   案陳氏祥道曰胡曲而下垂者也援直而上達者也柲所以受胡者也或謂之雞鳴或謂之擁頸皆胡也   案鄭注考工以矛為刺以其有刺圍也陳氏祥道曰廬人矛有刺圍則為刺兵說文曰矛象形則為勾兵蓋矛之為器上鋭而旁勾酋言其就夷言其易短者其體就長者其體易此矛之辨也詩曰二矛重英又曰二矛重喬【毛氏曰重英矛有飾也喬矛矜鄭氏云矛有畫飾矜及室題縣羽毛】又曰二矛重弓朱英綠縢則矛之飾以朱而矜室之間飾以羽毛矣兩說如此據舊圖圍刺俱有其制頗合其柄則注以為竹也   案司馬氏遷謂揮作弓弓以木為身以角為面筋所以為深絲所以為固張則筋外而角内弛則角外而筋内弣把中也簫其端也隈其曲也茭其接也旁曰撻中曰蔽弓無縁者曰弭司之者周官有弓人此弓之大凡也韔弓衣也亦曰弢曰韣曰鞬古並以皮為之明器以緇布詩言虎韔則其皮用虎矣   案周官司弓矢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恒矢庳矢用諸散射注枉矢絜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鍭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後茀矢矰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恒矢庳矢八分四在前四在後强弓用重矢弱弓用輕矢所以盛矢者曰籠箙籠以竹為之箙以皮為之   案陳氏祥道曰劍柄之名六後夾鼻莖鐔首也劍刃之名三臘脊鍔也所握者為夾在夾中者曰莖其旁鼻曰鐔【帶所以貫鼻也】夾下大者為後圜其上以接刃者為首兩刃為臘其中髙者為脊其末殺者為鍔亦謂之鋒鼻亦謂之彘字林又謂之珥【博雅珥又謂之鐔】又曰櫝劍匣也夫襓劍衣也   案陳氏祥道曰櫝劍柙也夫襓劍衣凡藏玉與筮筴者曰櫝藏弓矢者曰韥而劍室亦謂之櫝以其有所容故也又謂之柙以其有所檢故也夫襓博雅作衭襓蓋進劍者左首而加於夫襓之上左首者尊其首也加於夫襓之上不敢䙝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一【禮器圖四】   案五音生於黄鍾黄鍾為宫而管九寸九之則其數八十一三分宫去一而下生徵其數五十四三分徵益一而上生商其數七十二三分商去一而下生羽其數四十八三分羽益一而上生角其數六十四司馬氏遷云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數多者濁數少者清聲濁者大聲清者細大不踰宫細不踰羽其别重敏經迭柳【宫音重商音敏角音經徵音迭羽音柳】其配土火木金水其象君臣民事物民臣與物為不變變者君與事而已故五音無變商角羽而有變宫徵也   案禮記禮運曰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周禮太師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子月建黄鍾而辰在星紀丑月建大吕而辰在寅月建大簇而辰在娵訾亥月建應鍾而辰在析木辰月建姑洗而辰在大梁酉月建南呂而辰在夀星午月建蕤賓而辰在鶉首未月建林鍾而辰在鶉火申月建夷則而辰在鶉尾巳月建中吕而辰在實沈戌月建無射而辰在大火卯月建夹鐘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   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林鍾又上生大簇之九二大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蕤賓之九四蕤賓又上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下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上生夹鍾之六五夹鍾又下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而呂生子也凡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終矣十二律惟黄鍾九寸林鍾六寸大簇八寸皆全寸而無餘分此三統之道也陳氏祥道曰黄鍾至大簇陽之陽也林鍾至應鍾隂之隂也陽之陽隂之隂則陽息隂消之時陽常下生而有餘隂常上生而不足蕤賓至無射則隂之陽也大呂至中呂則陽之隂也隂之陽陽之隂則陽消隂息之時陽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餘然則自子午以左皆上生子午以右皆下生矣   案禮記禮運曰夫禮之初始諸飲食蕢桴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明堂位曰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周禮籥章春秋擊土鼓吹豳詩以逆暑迎寒祈年吹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祭蜡吹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盖樂之作本於籥始於土鼓而周家王業之興本於豳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蜡息老物則使之反本而已故所擊者土鼓而擊之者蕢桴也土鼓築土為之也杜子春曰土鼓以瓦為皋陶以革為面然禮運土鼓起於未合土之前與壺涿氏炮土之鼓異矣蕢或作蒯盖結草以為桴也鄭氏改蕢為凷非也   案書曰合止柷敔詩曰鼗磬柷圉周禮小師掌教柷敔禮記樂記曰聖人作為椌楬明堂位有揩擊盖柷敔以椌楬為體椌楬以戛揩擊為用故椌楬戛揩擊先儒皆謂之柷敔也爾雅云所以鼓柷謂之止郭氏璞注云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連底挏之令左右擊止者椎名鄭氏康成曰合樂之時投椎其中而撞之聶氏崇義從鄭説今太常樂亦人執其椎投而擊之盖柷以合樂也鼓柷謂之止欲戒止於其早也柷方二尺四寸為隂樂作於陽故以隂數成之   案爾雅云所以鼓敔謂之籈郭氏璞注云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齟齬刻以木長尺櫟之籈者其名也唐制則用竹長二尺四寸破為十莖於敔背横櫟之又鄭注云敔木虎也背有刻所以鼓之以止樂盖鼓敔謂之籈欲脩潔於其後也敔二十七齟齬為陽樂止為隂故以陽數成之   案明堂位有曰夏后氏之龍簨虡鄭注曰簨虡所以縣鐘磬也横曰簨飾之以鱗屬植曰虡飾之以臝屬羽屬孔疏曰龍簨虡謂簨虡之上以龍飾之也案考工記鱗飾筍臝與羽飾虡則筍飾以龍此經并云虡者盖夏時簨與虡皆飾之以鱗至周乃别故云龍簨虡或可因簨連言虡也   案禮記樂記云鍾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横横以立武周官鍾師掌金奏考工記鳧氏為鍾兩欒謂之銑銑閒謂之于于上謂之鼓鼓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鍾縣謂之旋旋蟲謂之幹鍾帶謂之篆篆閒謂之枚枚謂之景于上之攠謂之隧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謂之銑閒去二分以為鼓閒以其鼓閒謂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以其甬長為之圍三分其圍   去一以為衡圍大鍾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鍾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盖銑也于也鉦也鼓也舞也鍾之體也甬與衡鍾之柄也國語單穆公曰先王之制鍾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樂器待律然後制而律度又待鍾然後生故有十二辰之鍾以應十二月之律十二月之鍾大鍾也大鍾特縣詩書爾雅所謂鏞是也非十二辰之鍾則為編鍾十六枚周禮所謂編鍾是也梓人職云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胷燿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宜大聲而宏則於鍾宜若是者以為鍾虡是故擊其所縣而由其虡鳴鄭氏康成曰横者曰簨飾之以鱗屬植者曰虡飾之以臝屬   案禮記樂記曰石聲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考工記磬氏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為一股為二鼓為三三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三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鄭氏注曰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則磬之倨句也磬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也盖鍾圓中規磬方中矩則倨句一矩有半觸其也其博為一疑一律也股為二後長二律也鼓為三前長三律也股非所擊也短而博鼓其所擊也長而狭鄭司農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曰股與鼓小大長短雖殊而其厚均也大戴禮曰懸一磬而尚拊則堂上有特懸磬矣小胥職云凡縣鍾磬半為堵全為肆注云鍾磬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謂之堵鍾一堵磬一堵謂之肆梓人云鋭喙决吻數目顅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則於任重宜其聲清而逺聞則於磬宜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擊其所縣而由其簴鳴小首而長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筍凡磬在東曰笙磬在西曰頌磬   案禮記樂記曰絲聲哀哀以立㢘亷以立志又曰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風明堂位曰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樂器也琴操曰伏羲作琴世本曰神農作琴白虎通曰琴者禁也禁邪以正人心也廣雅曰琴長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廣六寸象六合又風俗通曰七法七星舊圗云舜作五周文王武王加二曰少宮少商又有九者蔡邕所加也盖大者為君而居中央商居右旁其餘大小相次不失其序則君臣之位正矣 又案琴徽稱琴體為之當徽取汎聲則有聲不當徽則無聲也自臨岳之龍齦折半立第七徽又各折半立第四徽十徽又再折半立一徽十三徽又度臨岳至龍齦三分之立第五徽九徽又六分之立第二徽第十二徽又度臨岳至龍齦五分之立第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此琴徽之定位也   案禮記樂記曰清廟之瑟朱而疏越有遺音者矣鄉飲酒禮燕禮皆有人左何瑟尚書大曰大瑟朱達越盖越瑟底孔也疏達通之也朱練而朱之也絲不練則勁而聲清練則熟而聲濁孔小則聲急大則聲遲故歌清廟之詩所彈之瑟疏越以遲其聲然後不至於太急練絲以濁其聲然後不失之太清也世本曰庖犧作瑟五十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勝乃破為二十五具二均聲爾雅曰大瑟謂之灑舊圖云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三其常用者十九其餘四謂之番番贏也頌瑟則長七尺二寸廣尺八寸二十五盡用之   案禮記樂記曰鼓聲讙讙以立動動以進衆周禮鼓人掌敎六鼓之音聲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亨以鼖鼓鼓軍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晉鼓鼓金奏考工記韗人為皋陶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為皋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啓蟄之日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注皋陶鼓木也中尺中央廣尺也上三正者三讀為参正直也参直者穹上一直兩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也鼓四尺謂革所蒙者廣四尺也此鼓之制也風俗通曰鼓者郭也春分之音萬物皆鼓甲而出故謂之鼓此鼓之義也爾雅大鼓謂之鼖小鼓謂之應詩云應田縣鼓此鼓之别也 又案詩大雅及周頌虡業必合鼓言之又明堂位言周鼓縣則鼓有簨虡可知但考工記梓人筍虡第言鍾磬而不及鼓惟明堂位言龍簨虡而不言所縣之器豈即鼓之簨與然注固以鍾磬言也闕之   案禮記月令曰脩鞀鞞儀禮大射鼗倚於頌磬西紘周官小師掌教鼓鼗瞽矇掌播鼗眂瞭掌教播鼗書曰下管鼗鼓其制鄭氏以為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還自擊是也案小鼓有柄曰鞀大鞀曰鞞則鞀也鞞也鼗也大小有殊而其制一也   案陳氏祥道曰周禮小師大祭祀下管擊應鼓小祭祀小樂事鼓朄詩曰應田縣鼓先儒以詩之田為朄朄小鼓應應鼙也爾雅曰大鼓謂之鼖小者謂之應然則大祭祀皆鼓朄擊應大射有朔鼙應鼙詩又以應配朄則朔鼙乃朄鼓也以其引鼓故曰朄以其始鼓故曰朔是以儀禮有朔無朄周禮有朄無朔猶儀禮之酒周禮之明水其實一也鄭氏以應與朄及朔為三鼓恐不然也朔作而應應之朔在西應在東   則凡樂之奏常先西矣又杜氏佑曰小鼓有柄曰鞀大鞀曰鼙但鼙不聞有柄且亦小鼓視鼗未必甚大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一>   案明堂位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鄭注足謂四足楹柱貫中上出也春秋時楚伯棼射王鼓跗是兵車之鼓亦有足與周禮大僕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儀禮大射建鼓在阼階西南鼓彼其所建非即楹鼓也哉   案禮記樂記曰㑹守拊鼓明堂位謂之拊書則謂之搏拊盖以其或搏或拊莫適先後也陳氏祥道曰拊之為物以韋為之狀若鼓然書所謂以韋為鼓是也實之以糠白虎通所謂拊革著以糠是也其設則堂上尚書所謂搏拊是也其用則先歌周禮所謂登歌合奏擊拊是也玩經文㑹守之義則拊也者殆衆樂待之而動者與   案禮記樂記曰治亂以相鄭注相即拊也以節樂孔疏云亂理也言理奏樂之時擊拊而輔相於樂也案樂記既云㑹守拊鼓又曰治亂以相則相非拊也鄭氏以相為拊之説誤矣   案禮記樂記曰訊疾以雅孔疏曰舞者訊疾奏此雅器以應之陳氏祥道曰樂者正也賓出而舂雅欲其醉而不失正也工舞而奏雅欲其迅疾而不失正也賔出之奏雅有祴樂則工舞之奏雅各以其舞之曲與聶氏崇義曰先鄭謂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輓之有兩紐疏畫   案禮記明堂位下管象樂記曰從以簫管前此虞書曰下管周禮小師掌敎管笙師掌吹管大司樂有孤竹孫竹隂竹之管燕禮大射禮皆下管新宮盖匏竹在下故於堂下吹管以播之也鄭司農曰管如箎六孔説文亦曰管六孔十二月之音鄭氏康成曰管如笛而小併兩而吹之今大予樂有焉廣雅云管象簫長尺圍寸八孔無底夫併兩吹之則象簫之説信矣而八孔之説則未確也且管或作琯則古者之管殆有以玉為之者乎 又案管六孔諸圖俱止五孔殆併上出之吹孔而為六與   案禮記月令仲夏之月均管簫樂記曰從以簫管周禮小師掌敎簫笙師掌吹簫詩簫管備舉爾雅云大簫謂之言小者謂之筊舊圗云雅簫長尺四寸二十四彄頌簫長尺二寸十彄博雅云簫大者二十四管無底小者十六管有底蔡邕曰簫編竹有底長則濁短則清以審窒其底而増損之則和盖皆述其所然也風俗通云舜作竹簫以象鳳翼則簫之来也久矣   案禮記明堂位葦籥伊耆氏之樂也周禮笙師掌敎籥籥師掌敎國子吹籥籥章掌龡豳籥孔疏葦籥者謂截葦為籥盖籥三孔主中聲而上下之律吕於是乎生命之曰籥以黍籥之法在是也羽舞皆執籥吹籥而舞以聲音之本在是也爾雅曰大籥謂之産其中謂之仲其小謂之箹案鄭氏康成郭氏璞皆云籥三孔而廣雅乃謂七孔毛萇乃謂六孔以黍籥之法為聲音之本推之則鄭郭之説為是   案禮記樂記曰聖人作為壎箎周禮小師掌敎塤注云塤燒土為之大如鴈卵謂之雅塤郭璞爾雅注云大如鵝子鋭上平底形如稱錘小者如雞子謂之頌塤凡六孔上一前三後二世本云暴辛公作塤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 又案白虎通曰壎坎音也壎在十一月陽氣於黄泉之下薰蒸而萌唐樂志曰壎曛也立秋之音萬物將曛黄也然壎土也土位於坤而時立秋則唐志之説是而白虎通之説非矣   案周禮笙師掌敎龡篪爾雅大篪謂之沂孫炎曰沂悲也郭氏璞曰篪以竹為之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曰翹横吹之小者尺二寸聶氏崇義曰先鄭云七孔賈疏云九孔皆誤惟廣雅云八孔為是   案禮記月令仲夏調竽笙周禮笙師掌敎龡竽先鄭云竽三十六簧賈疏竽長四尺二寸鄭康成云竽管類用竹為之形参差象鳥翼韓非曰竽者五聲之長故竽先則鐘瑟皆隨竽唱則諸樂皆和盖後世之樂然也竽三十三管宫管在中央   案禮記明堂位女媧之笙簧詩小雅曰吹笙鼓簧爾雅云大笙謂之巢小者謂之和郭氏璞注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舊圖云笙長四尺謂管参差有如鳥翼至簧為笙中之舌或者離笙簧為二物誤矣   案舞盖以鳥羽之長者插於柄上執而舞之其羽或用鷺或用翟皆見於詩前人作圖用細毛為數節如節之形懸於柄柄作牛首龍首形皆非也   案樂記有羽旄干戚周官舞師掌教六舞有旄舞旄舞以毛牛尾為之所謂以旄牛尾注於旗竿之首者此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一>   案陳氏祥道曰古之舞者或以干配戚或以干配戈【案司兵職授舞者兵注以干戚言又據文王世子春夏學干戈陳説本此】盾以革為之其背曰瓦【案左中其盾曰瓦則背當隆起】其瓦設而有鼻朱干朱質而繪以龍龍之外又繪以雜羽其繫之以繡韋   案夏書征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周禮大司徒鄉師以木鐸徇于市朝明堂位振木鐸於朝天子之政也許慎鄭康成皆曰鐸大鈴也陳氏祥道曰鐸有金鐸有木鐸金鐸舌以金木鐸舌以木金鐸振武事若司馬之振鐸摝鐸是也木鐸振文事若書禮所言徇以木鐸是也   【案禮記樂記曰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先儒謂立四表於郊丘廟庭舞人以次就舞位而復綴】   【云欽定禮記義疏卷八】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禮器圖五】   案儀禮喪服曰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大宗者尊之統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喪服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齊衰三月曰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喪服小記曰別子為祖繼別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五世而遷之宗宗其繼高祖者也是故祖遷於上宗易於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禰也大曰別子為祖繼別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別子之後也宗其繼別子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髙祖者五世則遷者也有小宗而無大宗者有大宗而無小宗者有無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聶氏崇義曰別子為祖謂諸侯適子之弟別於正適故稱別子為祖者謂此別子子孫為卿大夫者立此別子為始祖也繼別為大宗謂別子之世長子恒繼別子與族人為百世不遷之大宗也繼禰者為小宗禰謂別子之庶子其庶子所生長子繼此庶子與兄弟為小宗故云繼禰為小宗謂之小宗者以五世則遷比大宗為小也所謂有五世則遷之宗其繼高祖者也繼高祖者其實是繼高祖者之子以繼高祖者之身未滿五世猶為宗也 又案公子不得禰先君故為別子而繼別者族人宗之為大宗逺至絶屬猶為之服齊衰三月母妻亦然庶子不得祭祖故諸兄弟宗之為小宗以其服服之大宗逺祖之正體小宗高祖之正體也別子有三一是諸侯適子之弟別於適長二是異姓公子來自他國別於本國不來者三是庶姓崛起於是邦為卿大夫別於不仕者皆稱別子此別子為後世之始祖族人百世宗之而不遷故為大宗大宗一而已小宗則一人之身而所宗凡四事親兄弟之適是繼禰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適是繼祖小宗也事再從兄弟之適是繼曾祖小宗也事三從兄弟之適是繼高祖小宗也小宗有此四者而小記獨云繼禰者初皆繼禰為始故據始而言之也夫先王立宗法而吉凶相及緩急相扶尊卑有紀親疏有倫然後一族如一家一家如一人此禮俗所以成而民風所由厚也因宗法為服制之本故先圖於此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案喪服首斬衰閒曰斬衰三升檀弓縣子曰三年之喪如斬蓋貌以表心服以表貌斬在服則心之斬可見也喪服記曰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疏謂削幅者縫之邊幅外者向外内者向内也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為裳之法前三幅後四幅幅皆三辟襵之也衰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有袂中為闊中下有衽孝子哀戚之心無所不寓也案喪服制度皆法吉服為之但吉服則以冠為本而衣與裳因之喪服則以衰為本而冠與裳因之耳   案斬衰裳三升以冠為首飾故倍衰裳而用六升布右縫外畢冠廣三寸落額上以布為三辟襵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屈之縫於武以前後兩畢之末向外襵之故曰外畢曲禮厭冠不入公門注厭猶伏也喪冠厭伏也謂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冠繩纓條屬屬猶著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著之於冠也又雜記云喪冠條屬以別吉凶言吉冠則纓武別材凶冠則纓武共材將一條繩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前各至耳於武綴之各垂於頤下結之也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至大祥縞冠從吉當纓武異材也大功以上右縫其三辟襵向右為之從陰小功以下左縫亦三辟襵向左為之從陽 又案大功章注云大功布其鍜治之功麤治之是用灰也此冠用六升布加水濯之勿用灰蓋七升以上始用灰也 又案黄氏幹曰案五服之喪冠其制之異者有四升數之不同一也繩纓之與布纓澡纓二也右縫之與左縫三也勿灰之與灰四也其制之同者亦四條屬一也外畢二也辟積之數三也廣狹之制四也蓋其不同者親疏之差等其同焉者形式之定制也   案閒云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喪服曰苴絰大搹左本在下爾雅以蕡為枲實孫炎以蕡為麻子苴絰者以色言之謂之苴以實言之謂之蕡鄭氏康成曰麻在首在腰皆曰絰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苴之形惡色貌象苴服因心而發也盈手曰搹搹扼也圍九寸 腰絰大七寸五分寸之一而樛之謂兩股相交兩頭結各存麻本散垂三尺也 絞帶者繩帶也謂絞苴麻為繩以作帶故云絞帶王肅   謂帶如腰絰亦用苴麻為之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案儀禮喪服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曰齊者何緝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屨者藨蒯之菲也閒曰齊衰貌若枲又曰齊衰四升五升六升蓋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也敖氏繼公曰牡麻者無實之麻也牡麻比苴為善故齊衰以下之絰用之此絰右本在上以見其不以本為纓而纓亦在其左也其制屈一條繩自額上而後交於項中一端垂於左下而為纓一端止於右上而前鄉其不纓者則左端不垂而在上為異耳冠布纓之制與繩纓同齊斬不言布此纓帶言布者對斬衰纓帶用繩言也大功至緦麻衰惟無負版辟領之制其衰則皆外削幅其裳則皆内削幅蓋布有麤細而體式略同故大小功緦麻之齊裳等物皆凖此不另圖   案苴杖之義育三苴杖竹也父者子之天竹圓象天一也竹内外有節象子為父亦兼内外之痛二也竹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痛父亦經寒暑而不改三也削杖之義亦有三削杖桐也削之使下方取母象於地也一也桐之言同也取内心悲痛同於父也二也桐外無節象家無二尊故外屈於父為之齊衰經時而有變也三也 又案喪服小記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注云如腰絰也必知如腰絰者以杖從心   已下與腰同處故也又云杖皆下本者從木性也各齊其心者杖以扶病病從心起故杖之高下以心為斷也   案云菅屨者菅菲外納也在周公時謂之屨在子夏時謂之菲其實一也菅屨謂以菅草為屨菅白華也已漚為菅漚菅柔韌中用此菅是已漚者用之為屨外納者向外編之也疏屨者粗屨也曰疏屨者藨蒯之菲也藨蒯皆草名案斬衰言菅屨見草體舉惡貌其服重也齊衰言疏屨舉草之總稱其服輕也自此不杖期則言麻屨齊衰三月則與大功同繩屨小功緦麻又没其屨號皆各因其差降之宜也   案士喪禮明衣裳用布記云明衣裳用幕布袂屬幅長下膝注云幕布帷幕之布升數未聞屬幅不削幅也長下膝者謂制此衣長至膝下亦有裳前三幅後四幅不辟積腰間下至足跗亦不被土也此不辟積腰間者以其一服不動不假上狹下寛也士喪禮下篇曰縓綼緆是裳之飾也緇純即此衣之節也一染謂之縓在幅曰綼在下曰緆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案喪大記云小斂絞縮者一横者三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絞紟如朝服注云絞既斂所用束堅之者也縮從也如朝服者謂布精粗如朝服十五升也疏云謂從者一幅置於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為兩片以結束為便也小斂之絞廣終幅析其末大斂之絞取布一幅直裂作三片而用之其横者五者亦取布二幅直裂為六片而用五片置於縮三之下皆欲其堅之急也   案士喪禮云掩練帛也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作掩為裹尸首故也析其末者以後二脚於頤下結之既瑱幎目之後乃以前二脚倒結於項中也 喪大記云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注云既襲所以韜屍重形也殺冒之下帬韜足上行者也又士喪禮云冒緇質長與手齊赬殺掩足注云冒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   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下纁象天地也孔疏云於不縫之邊上下安帶以結之綴旁七旁五旁三尊卑之差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案喪大記小斂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至大斂又制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凡衾皆五幅布於絞上衾者即今之被也紟者鄭注襌被也五幅白布為之別無緣飾喪大記云紟五幅無紞注云紞被識生時襌被有識死則去之異於生也 喪大記曰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冒以韜屍小斂又覆以夷衾其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與質殺同但不復為囊及旁綴耳小斂前有冒故不用夷衾自小斂後衣多不可用冒故用夷衾覆之   案禮記喪大記云君設大盤造冰周禮凌人大喪共夷盤冰注云夷之言尸也實冰於夷盤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尸之盤曰夷盤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依尸而為言者也漢禮器制度大盤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諸侯謂之大盤其即夷盤之謂與   案檀弓重主道也疏云謂始死作重猶若吉祭木主之道也吉祭木主所以依神在喪作重亦以依神故曰主道也蓋孝子望親之精神有所憑依故設重以依之謂鬼神每依飲食庶㡬見親於所依也重起於殷代以含飯餘鬻以鬲盛之名曰重今之糧甖即其遺制也士喪禮云重木刊鑿之甸人置重於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注云木也縣物焉曰重刊斵治之也鑿之為縣簪孔也士重木長三尺疏云以其木有物縣於下相重累故得名重云簪孔者下云繫用靲用靲内此孔中也云簪者若冠之簪使冠連屬於紒此簪亦相連屬於木之名也士重木長三尺則大夫以上各有等當約銘旌之杠士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據豎者言之横者宜半之也禮又曰夏祝鬻餘飯用二鬲於西墻下幂用疏布久之繫用靲縣於重幂用葦席北靣左衽帶用靲賀之結於後注云夏祝祝習夏禮者也夏人教以忠其於養宜鬻餘飯以飯尸餘米為鬻也重主道也士二鬲則大夫四諸侯六天子八與簋同差久讀為灸謂以蓋塞鬲口也靲竹䈼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兩端交於後左衽西端在上賀加也疏云前商祝奠米飯米夏祝徹之今乃鬻之而盛於鬲是以下記云夏祝徹餘飯其注云徹去鬻是也北面左衽者人北靣以席先於重北靣向南掩後也聶氏崇義圖云重用互達横鑿穿為四孔貫四横木每一横縣二鬲四横八鬲諸侯七尺三横六鬲大夫五尺二横四鬲士三尺一横二鬲並覆以疏布裹以葦席而後代則重與葦席為二物矣又案幂用疏布以布覆鬲也久之不言其物殆以所幂者為之耶左袵者右端在上而西鄉象死者之左衽也帶用靲以靲中束其席象死者之帶也曰靣曰衽曰帶皆象形名之故曰重主道也 又敖氏繼公不讀久為灸而以久為以物承他器之稱是上既幂之而下又承之也其說較優   案禮記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注熬者以火熬穀使香以筐盛之設棺旁以惑蚍蜉使不至棺也鄭注士喪禮曰熬黍稷各二筐又曰設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手足各一餘設於左右加魚腊者案特牲士腊用兔少牢大夫腊用麋天子諸侯無文當用六獸之屬今案用熬筐者或亦以穀氣者人精氣所依置之棺旁亦實口用米實鬲用飯之意   必謂以惑蚍蜉竊恐熬穀易竭而蚍蜉無窮也迂矣   案周禮巾車職云大喪飾遣車注云一曰鸞車用疏布為輤四靣有障置於四隅後鄭云輤其蓋也四面皆有障蔽以隱翳牢肉置於椁中之四隅疏云遣車謂將葬柩朝廟畢將行設遣奠竟取遣奠之牲臂臑折之為段用此車載之遣送亡者入壙也雜記云遣車視牢具言車多少各如所包牲體之數也既夕禮云包牲取下體蓋遣奠所包也士三箇前脛折取臂臑後脛折取骼是一牲取三體士少牢二牲則六體大夫以上用太牢牲九體分為十五段三段為一包凡五包諸侯分為二十一段凡七包天子分為二十七段凡九包所包皆用左胖   案天子六綍前後二碑上下各重鹿盧共穿四綍左右二碑二鹿盧分穿二綍餘可以此推之   案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別已故以其旗識之注云明旌神明之旌也周禮司常大喪共銘旌注云王則大常 又案司常職王建大常諸侯建旗孤卿建大夫士建物銘旌亦然但尺數異耳天子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若不命之士則以緇布半幅長一尺也赬其末長終幅長二尺也緇赬共長三尺廣三寸書銘於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注云杠銘橦也宇梠也梠者兩端連綿木也   案既夕禮云商祝執功布以御柩執披注云居柩車之前若道有低仰傾虧則以布為抑揚左右之節使引者執披者知之士執披八人疏云葬時乗車故有柩車前引柩者及在旁執披者皆御治之下記云執披者旁四人注云前後左右各二人是士執披者八人也 又案禮將葬啓肂商祝免袒執功布入升自西階又商祝拂柩用功布夫啓肂用功布者執之以接神為有所拂㧍也拂柩用功布者始告神用功布   拂去凶邪之氣也此皆功布之為用也功布灰治之布也 周禮鄉師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柩注云纛與翿義同翿羽葆幢也喪大記君葬御棺用羽葆蓋士御柩以功布則大夫御柩以茅諸侯以羽葆天子以纛皆以指引前後左右一如功布之施為也   案雜記諸侯之葬升正柩匠人執羽葆御柩鄭注御柩者居前道止之孔疏匠人工人也羽葆者以鳥羽注於柄頭如蓋謂之羽葆謂蓋也匠人主宫室故執蓋物御行於道示指揮於路為柩進止之節也 <經部,禮類,禮記之屬,欽定禮記義疏,卷八十二>   案喪大記君飾棺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大夫士皆戴緌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鄭注喪大記引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高二尺四寸方兩頭高衣以白布畫者畫雪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以障車既窆樹於壙中天子八翣有龍翣二其戴皆加璧垂羽   案栁之言聚也諸飾所聚也孝子啓殯見棺猶見親身載飾而行遂以葬若存時居帷幕而加文繡也其名有四以殯則謂之輤車以葬則謂之栁車以其廹地而行則謂之蜃車以其無輤則謂之軫車其帷荒振容褚紐翣披之制詳喪大記中阮氏圖云栁車四輪一轅車長丈二尺廣四尺高五尺其廹地而行有似於蜃故周禮謂之蜃車又既夕禮記注云其車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出設前後輅轝上有四周下有前後軸以輇為輪許慎說有輻曰輪無輻曰輇以輇為輪此與輴車異也輴無輪直有轉轔此則有輇輪而無輻   欽定禮記義疏巻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