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周禮訂義       禮一【周禮之屬】提要   【臣】等謹案周禮訂義八十卷宋王與之撰與之字次樂清人淳祐二年六月行在秘書省准勅訪求書籍牒温州宣取是編知温州趙汝騰奏進特補一官授賔州文學後終于通判泗州此本省牒州狀都司看詳及勅㫖均録載卷首葢猶宋本之舊前有真徳秀序作于紹定五年壬辰下距進書時十年又有趙汝騰後序作于嘉熈元年丁酉下距進書時六年故汝談奏稱素識其人又稱徳秀殁後與之益刪繁取要由博得約其書益精粹無疵也所採舊凡五十一家然唐以前僅杜子春鄭興鄭衆鄭元崔靈恩賈公彦六家其餘四十五家則皆宋人凡文集語録無不搜採葢以當代諸儒為主古義特附存而已徳秀序稱鄭賈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為無功而聖人㣲㫖終莫之睹惟洛之程氏闗中之張氏獨得聖經精㣲之藴永嘉王君其學本于程張云云葢以義理為本典制為末故所取宋人獨多矣其注考工記據古文尚書周官司空之職謂冬官未嘗亡實沿俞廷椿之謬汝騰後序亦稱之殊為舛誤然廷椿淆亂五官臆為竄與之則僅持是論而不敢移掇經文視庭椿固為有間至其以序官散附諸官考陸徳明經典釋文晉于寳注周禮雖先有此例究事由意剙先儒之所不遵不得援以為據也惟是四十五家之書今佚其十之八九僅賴是編以傳雖貴近賤逺不及李鼎祚周易集解能存古義而蒐羅宏富固亦房審權周易義海之亞矣又案邱葵周禮補亡序稱嘉熈間東嘉王次作周官補遺由是周禮之六官始得為全書今本實無補遺未審别為一書或附此書内而佚之然憑臆改經之正以不存為最善固無庸深考也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朝奉郎直煥章閣權知温州軍州兼管内勸農事趙汝騰右臣汝騰龔準祕省公移索臣所領樂清縣管下士人王與之周禮訂義以俟聖覽臣即命工匠就其家印寫貳本繳納臣竊詳諸經訓解皆有先儒折衷彚集成書獨二禮闕周禮又不幸遭王安石不善用以禍天下學者望而疑之雖程顥頤張載三先生尊信此書僅有緒言見於語録近世大儒朱熹辨明甚至皆有意表章之然亦未嘗作為訓義以行于世與之以山澤臞儒乃能徧營天下前後儒先講解或一說之精或一義之當蒐獵無遺間亦自附已見剖析微眇是非審故參預真徳秀擊節是書為之序徳秀殁與之益加意刪繁取要由博得約今其書益精粹無疵矣上可以裨聖明之治下可以釋學者之惑有功於六典甚多縉紳韋布爭欲得之與之刋於家臣嘗識其人近來假守益得之於旦評履踐無玷節守不渝皓首著書數種周官特其一也真經明行修之士臣職在師帥每欲薦之於朝適㑹祕省取其著書臣用敢以姓名聞欲望聖㫖下祕省索與之訂義以備乙夜之觀仍少加旌異以風厲天下學者幸甚謹録奏聞伏候勅㫖淳祐二年十二月日朝奉郎直煥章閣權知温州軍州兼管内勸農事趙汝騰奏三年正月初六日奉聖㫖下秘書省宣入十八日奉聖㫖降付尚書省送檢正都司   都司擬上   照得温州布衣王與之皓首窮經其書滿家若周禮訂義最為精粹與之守志厲行無求於世今祕省取其書守臣上其名與獻書自鬻者不同欲特補一官以示旌異四月二十六日奉聖㫖王與之勅授賔州文學其周禮訂義付祕書省   行在祕書省牒温州   勘㑹本省準尚書省劄子節文祕書省備奉聖㫖臣僚奏乞劄令州縣守宰多方詢問居官及士庶之家撰述修纂未進之書備禮求之令所在州軍於係省錢内支撥収買札雇人印寫二本一様如法裝背申赴省収藏内一本用黄帛裝背祗備御前宣取右劄付本省照應施行當省今訪聞得温州樂清縣王與之【字次】有周禮訂義【真文忠公序有刋本】請照已降聖㫖指揮事理疾速錢内印造或騰寫各二部裝背申前來祗備御前宣取須至公文牒請詳牒内備坐聖㫖指揮疾速印造或謄寫裝背申勿請違滯謹牒   淳 祐 二 年 六 月 日 牒   朝奉郎祕書郎兼呉王益王府教授蘆壯父奉議郎祕書郎兼宗學博士陳晉接   奉議郎祕書丞兼權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焦炳炎︵字位過密 無法显示︶   曽宏迪   祕      書       監 闕   温州   近準祕書省牒訪聞本州樂清縣王與之字次周禮訂義印寫各二本内一本用黄帛裝背祗備御前宣取事所準指揮本州繼即遵禀關所屬印寫到樂清縣王與之周禮訂義計五十冊寫本三十冊用黄帛裝背作二盝今專差兵士潘阜賫見到合具申聞者右謹具申祕書省伏乞照㑹謹狀   淳 祐 二 年 十 一 月 日   承 直 郎 温 州 軍 事 推 官 施洽狀承 直 郎 温 州 軍 事 判 官 周夢承務郎特添差通判温州軍州兼管内勸農事趙與薇朝奉郎通判温州軍州兼管内勸農事趙賁夫朝奉郎直煥章閣權知温州軍州兼管内勸農事趙汝騰   周禮訂義序   周禮之難行於後世也久矣不惟難行而又難言然則終不可行乎曰有周公之心然後能行周禮無周公之心而行之則悖矣然則终不可言乎曰有周公之學然後能言周禮無周公之學而言之則戾矣孟子曰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公之心禹湯文武之心而其學則禹湯文武之學也以此之心布而為政以此之學著而為書故能為成周致太平而為萬世開太平蓋自古禍亂之原非一而大略有四焉君心縱於逸樂而羣下不敢言也賢才壅於疏逖而在位非其人也元元愁痛而上不聞蔽耳目之近而逺弗察也六官之屬凡能導人主以侈欲者壹以冡宰統之三公之論道師保氏之詔諌又皆以輔導為職而君者立於無過之地矣士之有徳行道藝者民自興之而因使長與治焉修於家者莫不達於朝廷則人才無陸沈天官弗私予矣居民有灋養民有政斂民有制刑民有典舉天下疲癃惸獨無不樂其生者又自王畿之近至于六服之逺地之相去或千萬里而情之相通如一家凡此皆禹湯文武之政公之所思而得者畢萃於書非有公之心者其能行非有公之學者其能言乎新室盜也宇文狄也其所經營皆自私也志先王之道者莫如唐太宗然無端身刑家之本而欲規井田議封建宜其卒莫能行也自劉歆用之既悖儒者譁而攻之曰周禮不可行也吁歆之井田安石之泉府直竊其一二以自蓋爾安得累吾聖經邪彼何休者指以為六國隂謀之書既幾於非聖無法而近世之闢荆舒者又謂其廢孔子之春秋用劉歆之周禮也獨不思春秋固出於周禮邪使周禮常行於天下則春秋不作矣蓋後世之行周禮者其悖如彼而言者又其戾如此故曰不惟難行而又難言也鄭賈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為無功而聖人微㫖終莫之睹惟洛之程氏關中之張氏其所論不過數條獨得聖經精微之藴蓋程張之學公之學也有公之學故能得公之心而是書所賴以明也永嘉王君次其學本於程張而於古今諸儒之莫不深究著為訂義一編用力甚至然未以為足也方將蚤夜以思深原作經本指以曉當世其心抑又仁矣以是心而為是學周禮一書其遂大明矣嗚呼使是書而果大明在上者以周公之心行三王之事則太平之路開禍亂之源窒豈空言哉予嘉次之志故為序于篇端而勉使益用力焉紹定五年閏九月甲戌建安真徳秀書   編集條例   分序官目録於每職之前欲因爵之尊卑權之輕重與其屬府史胥徒之多寡有無以知所職之事安在   諸家經先後以經文為序   諸家先訓詁次文義倣朱文公語孟集注例   或諸家同注䟽而注䟽不甚分明者只録諸家之   諸家辨析字義敷演㫖意可以補前者傚吕氏讀詩記注其下   諸家解文或牽引枝蔓止留其主意餘繁文亦不録諸家説只取其至當者低正經一字寫其餘說亦可取倣東萊讀詩記注其旁如所説未明經㫖雖注疏不録至辨其不然及自出己見者以愚案為别   諸説或總論一職大意各具逐職之末或貫説數官本末見於末官之後或總論六十屬大意則各具逐官之末   序周禮興廢   孟子曰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張南軒曰方是時周公相成王欲以立經陳紀制禮作樂成一代之法故推本三代四聖之心而施此四事達之天下以為無窮之事業也○又曰凡井田封建取士建官禮樂刑政雖起於上世莫備於周是皆周公心思之所經緯本諸三代而達之者也周公之心孟子明之至矣】   愚案已上論周公作周禮本㫖   書惟周王撫萬邦巡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六服羣辟罔不承徳歸於宗周董正治官【○孔氏曰周禮每官列其人之貟數及職所掌立為定法授與成王即政之初即有淮夷叛逆未暇以立官之意號令羣臣今既滅淮夷成王乃以周公所制周官六職頒示羣臣以此告之○鄭康成曰周公居攝而作六職謂之周禮營邑於上中七年致政成王以此禮授之使居洛邑治天下○鄭鍔曰以洛誥攷之周公營洛乃是欲使成王自服于土中亂為四方新辟乃作六典之書以授之使往治于洛邑其言曰子齊百工伻從王于周乃汝其悉自教王往新邑伻嚮即有僚葢為成王齊整建官之法使王往新邑自教率之各効其職也成王滅淮夷而歸在豐董正治官始以新書從事然只在豐而不往洛邑故周禮雖成終不盡用故經之授田等事今皆難信正由成王不宅洛故有其法制之文終不見行之實也若如此論則經之首篇惟王建國辨方正位之語始有所歸其它疑非周公全書皆可以意曉】   愚案已上論周公授周禮于成王   左傳齊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巳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巳將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閔元年】   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於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昭二年○杜預曰韓子所見蓋周之舊典禮經也】   愚案巳上見周禮至春秋猶存   孟子北宫錡問曰周室班爵禄也如之何孟子曰其詳不可得聞也諸侯惡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然而軻也嘗聞其略也【○孫氏曰周官在漢最晚出孔氏既無明言孟軻之徒或未之見疑信猶未决也不幸劉歆用之而大壤王安石用之而益壤儒生學士真以為無用於後世矣夫去古遼逺雖使先王之制爛然在目固難盡棄今之法而求復其初也然究觀其書以道制欲以義防利以徳勝威以禮措刑尊鬼神敬卜筮親賔客保小民藹然唐虞三代極盛之時非春秋戰國以後所能髣髴也學者欲知先王經制之備捨此書將焉取之】   愚案已上見周禮至戰國已亡   賈氏曰武帝始除挾書之律開獻書之路既出於山巖屋壁復入于祕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至孝成帝逹才通人劉向子歆校理祕書始得列序著于録略然亡冬官以考工記足之時衆儒並出共排以為非是惟歆獨識知其周公致太平之迹具在于斯遭天下兵革並起弟子死䘮徒有里人河南緱氏杜子春尚在永平之初年且九十能識其鄭衆賈逵往受業焉衆逵洪雅博聞又以經書記相證明為解逵解行於世衆解不行然衆時所解近得其實案藝文志成帝時以書散亡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詔光禄大夫劉向校書經傳諸子詩賦向輙條其篇目撮其意録而奏之會向卒哀帝復使向子歆卒父業歆總羣書奏七略歆之録在哀帝時馬融迺云成帝命歆考理祕書始得列序著於録略成帝時劉向父子並被帝命至向卒哀帝命歆卒父所脩鄭序云世祖以來通人達士太中大夫鄭少贛興及子大司農仲師衆故議郎衛次仲宏侍中賈君景伯逵南郡太守馬季良融皆作周禮解詁二鄭同宗大儒明理于典籍觕識皇祖大經周官之義存古字疑正讀亦信多善徒寡且約用不顯傳于世今讚而辯之庻成此家世所訓也然周禮起於成帝劉歆成于鄭附離者大半故林孝存以武帝知周官末世瀆亂不驗之書作十論七難以排棄之何休亦以為六國隂謀之書惟鄭徧覽羣經知周禮乃周公致太平之迹故能荅林碩之論難以為訓注使周禮義得通焉   愚案已上見周禮待漢以後諸儒而始明   論周禮綱目   程氏曰有闗睢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張氏曰周禮惟太宰職難看蓋無許大心胷包羅記得此復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當如捕蛇龍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故議論天下之事易處天下之事難孔子常語弟子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其他五官便易看止一職也   愚案已上見周禮不可徒行   三禮正義曰周禮儀禮並周公所記所謂禮經三百威儀三千禮經則周禮也威儀則儀禮也【○朱氏曰制度之書惟周禮儀禮可信周禮必竟是出於一手謂周公親筆作成固不可然大綱却是周公意思○李景齊曰仲長統以為周禮禮之經禮記禮之禮記作於漢儒雖名為經其實也葢禮記所記多有春秋戰國間事不純乎唐虞夏商周之制故王制紀朝覲為文裏時事月令太尉官名為戰國間事曾未若周官之純于周禮也】   愚案已上見周禮與儀禮禮記不同   朱氏曰周禮好看廣大精密周家之法度在焉【○陳及之曰周禮一書周家法令政事所聚或政典或九州或司馬教戰之法或考工記後之作史者纂其典章法度而成一代之書有周公之舊章有後來更續者猶風雅頌通謂之周詩誓誥命通謂之周書也信之者以為周公作不信者以為劉歆作皆非也】   論五官目録   陳君舉曰讀周禮須熟讀五官目録次知所屬有定局更將西漢百官志及歴代官志與今官制參考但其時須知尊卑貴賤緊慢親疎不同謂如内宰一職乃士人為之至秦漢時便為大長秋有大長秋猶存此職東漢以來豈復有此又如醫師食醫等職周官時士為之至本朝御藥院是和安大夫或承宣使宣徽使領之便見得緊慢尊卑貴賤之意須是以此考校古今識得徹底方可讀   愚案此所以分目録於每官之首令學者易見   論天地四時官名   愚案成周所以取名天地四時者非必曰掌天地四時之事上古雲龍鳥火之號固因天道以建官至唐虞推廣是意其職漸分故堯之官亦不止羲和四子舜之官亦非専掌天地四時陳止齋曰自顓頊有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之官至堯分為四職上掌天時下兼人事以書之命辭考之知其猶在王朝預聞政事此天人之合也至成周此意漸分取羲和四職分配於六卿是以虚名加實職求其名官之意皆號云耳   論公不列於六職   吕氏曰案周官三公論道經燮理隂陽三貳公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見得公之分不同周禮一書惟三公不見何故自宰以下各領其職所謂作而行之三公黙然無為坐而論道所謂司萬化之原者不是耳目經歴簿書期會之計非有司繩墨所能制只去本原上整頓朝夕納誨格人主之非心論道經便是燮理隂陽處何嘗去空虚渺茫處理會大抵人主一心萬化之原一都一俞論道之間使人主果識本原於此上轉得則上而日月星辰無不順下而山川草木莫不寧便是三公之職至三則大三公之化隂陽以氣言天地則有形燮理在其上寅亮在其下公卿之分於是著矣然弼予一人乃格君心之任於言之而公之職不與者成王尊三公之至若不敢以身煩之蓋曰斯人也乃造物之友非予一人之弼尊之至也   論官職多寡   王昭禹曰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至周又增為三百六十先王建官或多或寡非矜異也稱事之繁簡帝者之世其事簡故百官足矣王者之世其事繁故夏商倍之周禮樂官備増而為三百六十不如是則事繁而不舉官之多寡亦各趨時而已矣   陳及之曰周禮雖以設官三百六十為額然職事貟數不止此以天官考之凡卿大夫命士三百五十餘人地官除鄉遂山虞林衡司闗司門不可考者四百餘人春夏秋三官皆五百餘人凡六官中大略以春夏秋三官為準以少乘多皆以五百人為額凡三千人其間兼攝者必相半也何者先王之制因事而命官作史之人因官而分職以三公六卿論之如周禮所云二鄉必公一人六卿各掌其職冝若不可兼而成王時周公以公兼太宰召公以公兼宗伯蘇忿生以公兼司寇故書洛誥云司徒司馬司空也成王將崩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則是六卿中召公畢公毛公亦上兼三公矣【○吕氏曰三公無職六卿則有職者也三公論道而六卿則行道者也以三公兼六卿合本末精粗於一源可離非道也】由是推之先王之制其職則不可廢其官未必一一有舉其大略則土訓誦訓無他職事掌葛徴絺綌掌染草徴染草掌荼徴荼掌炭徴炭角人徴齒角羽人徴毛羽每官掌一事無事之日多矣軍司馬行司馬輿司馬戎僕戎右有軍旅則用之甸祝田僕有田獵則用之有䘮紀則用夏采䘮祝有盟會則用詛祝建國則用土方氏來逺方之民則用懐方氏先王豈能以禄食養無用之官待有事然後用之亦臨事兼攝爾盟府命士也太公兼之所謂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是也作禮者以職不可廢故各設其官職以待智者决擇耳又六卿内治一官外兼一鄉則周官每鄉卿一人每官卿一人若是者皆非事實也齊桓公令國子髙子各率五鄉晉景公命士會將中軍且為太傅命韓厥將新軍且為僕大夫晉悼公令戎御屬校正司右屬司士皆古人之制也或者以書謂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亦克用乂今予小子仰惟前代時若訓迪厥官則周之建官不能逺過夏商與其有兼攝相半亦千五百人矣曰有朝廷官有田野官所謂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者指在朝者也若總千里之内安能勝其事哉今考六官中大率在朝廷者什之二三耳其他則分散甸稍縣都之内與尚書無甚戾或者又謂鄉遂設官最冗六鄉之民不過七萬五千家今設官至萬八千九百三十人為大夫者百八十八六遂之民亦不過七萬五千家而設官乃三千九百九十八人為大夫者四十人鄉遂共十五萬家大抵官吏至二萬三千人如因民之入以賦官禄則十五萬家之人所入能㡬何而足以養二萬三千官吏也殊不知鄉遂之官吏皆土居人其大官如卿則朝臣兼之以下大夫命士之屬分散在他處且如鄉遂人數勢不可得兼者則各置焉   李景齊曰古人自抱闗擊柝而上皆以下士為之無非鄉舉里選徳行道藝之人此成周建官之美意   論六官次叙先後   陳君舉曰凡六官敘官之法義有二一則以義相從謂宫正宫伯同主宫中事膳夫庖人内外饔同主造食如此者皆是聚故連敘之二則次敘六十官不以官之尊卑為先後皆以緩急為次第故宫正等士官在前内宰等大夫官在後   論六官所屬交互   陳君舉曰周禮設官分職大抵朝廷之事治官掌之畿之事教官掌之國之事司馬掌之今自朝廷以上纎悉皆歸於大宰自國中以及近郊逺郊小都大都皆屬教官而職方土方撢人凡邦國之事皆屬司馬此其大略也其有截然一定不可易者若司寇之屬凡朝廷之獄大小司寇士師掌之六鄉之獄鄉士掌之六遂之獄遂士掌之甸稍縣都之獄縣士掌之國之獄方士掌之四方之獄訝士掌之謂其皆刑獄之事故雖自鄉遂之外甸稍縣都郡國四方一皆聯絡而盡屬諸司寇其他又有不然者如大史内史掌六典八法八則八柄之貳宜屬天官乃屬春官大小行人司儀掌客宜屬春官乃屬秋官宰夫掌臣民之復逆矣則大僕小臣御僕之掌復逆宜屬天官乃屬夏官宰夫掌治朝之位矣則司士正朝儀之位宜屬天官乃屬夏官地官掌邦畿之事凡造都邑建社稷設封疆既悉掌之矣而掌固司險掌疆候人又見於夏官天官掌財用之事自大府至掌皮既悉領之矣而泉府廩人倉人又見於地官自膳夫至腊人不過充君之庖者悉領於天官至外朝百官之廩禄府史胥徒之稍食畨上宿衛之廩給乃見於地官自内司服至屨人凡王宫服餙之用悉領於天官而司服司常典瑞巾車之屬乃見春官此其分職皆有不可曉者自漢以來凡禮事皆屬大常兵事皆屬將軍光禄勲中尉刑事皆屬廷尉其分量職守較然不紊然臨事之際反不免遺闕先王設官如此當時不見文移回復職事侵紊之患何也六官之設雖各有司存然錯綜互見事必相闗春秋時叔孫豹卒杜將以輅葬季孫不從杜曰夫子受命於朝而聘於王王賜之輅復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書勲夫諸侯之國惟三卿耳一人受賜三卿皆與從周法也後世禮官専治禮刑官専治刑兵官専治兵財官専治財並不相闗雖有遺失他官不得撙節而廢曠多矣   又曰古之體羣臣者何其均也大祭祀特一事耳大宰贊玉幣司徒奉牛牲宗伯奉玉齍司馬奉馬牲司寇奉明水火六卿聨事亡所次第居則六卿各掌其一不但司徒出則六軍各掌其一不但司馬至列職授任各司其局則相須而不相奪莫尊於冢宰而朝覲會同必大宗伯為上相司徒居四民而軍旅田役之事使其屬受令於司馬若夫諸子固夏官之屬耳掌國子之倅雖以軍法治之司馬弗正也大司寇蒞誓書六官皆受其貳小司冦登民數雖冢宰制國用亦不過貳之而已蓋由上公至百執事其班爵有差而各宿其業其職掌有小大而各得行其志故其士條達展布自盡以奉上而無詘於形勢約束之患官師相規不為讒慝僚友相稱不為比黨上有違徳朝有闕政亦皆敢於諫諍譏刺而無忌諱考之於詩祈父作於爪士大東作於譚大夫小弁作於太子之傅甚者傷讒之刺寺人孟子能之鑄無射之諫伶州鳩能之此無他上待之也均而下報禮重當時朝廷國之間所以遇下亦致禮敬今夫鄉飲酒與賓介獻酬矣雖主人必獻工祭既與卿大夫士餕矣雖君必畀煇庖翟閽故宣王中興吉甫有大功於南征而其來歸飲御諸友之詩曰侯誰在矣張仲孝友中興功臣略見於二雅張仲不知為何官未有著名於世而吉甫凱還之卒章歸功於仲若曰微斯人無以及此者嗚呼盛矣   又曰師保内朝之官非直地官之屬司士治朝之官非直夏官之屬朝士外朝之官非直秋官之屬而分於三卿者何也立政三宅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準事凡莅事者也牧凡長民者也準凡法令者也【注疏以準但為獄官非是】中外之官略具是矣而三宅之設惟準人常重於他官非號令之所出則憲章之所存人主威福於是行焉而宅事宅牧之所受約束承風㫖者故王事鞅掌嘗病於出入風議之臣陵三軍者懼朝廷之議居勢使然先王知其患將至於偏重而官失其守於是位至準人布之三朝而不専嚮於一官本夫司會以法裁定計者也則天官太史以典法則計羣吏内外史書王命者也則春官至於師保職在内朝若漢諫大夫則地官領之司士職在治朝若漢殿中御史則夏官領之朝士職在外朝若漢司校尉則秋官領之且冢宰蒞百官則五官皆司存也其屬或為史得以辭令道上指意以賞懲其下或為師保得以道徳勸迪其上且正救其遺闕或為司士蒞羣臣之朝見或為朝士蒞諸侯之會同是故號令所出憲章所存五官皆與聞之無偏而不舉之處故三朝適平而百官正先王之意非徒以是互相伺察迭為長伯也不如是非所以體羣臣故也嘗觀於經周之大事同召六卿師氏與焉立政卒篇獨告太史詩人刺皇父亦曰聚子内史楀維師氏小司冦敘制國用以内史司會冢宰並稱文王世子記外朝之政曰司士為之凡此皆以準人故特言之假如六官専嚮一卿則宅事宅牧將為冗曹而體羣臣之道虧矣他如職方氏以下冝不司馬行人以下宜不隷司冦亦錯置二卿之間大抵此自此道不復見凡主意所嚮小臣百司遂擅朝政若秦専任獄吏獄吏得親幸博士雖七十人特備員弗用丞相諸大臣皆受成事且有所謂加官所加或列侯將軍獨在禁中而公卿不與至於漢有百官以下事大將軍家奴視丞相蔑如者甚矣後世之不師古也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序目    宋 王與之 撰   編姓氏世次   漢  杜氏【子春見本經注今作杜氏】   鄭氏【興字少贛河南人見本經注今作鄭氏】   鄭氏【衆字仲師見本經注今作鄭司農】   鄭氏【字康成見本經注今作鄭康成】   唐  賈氏【公彦見本經疏今作賈氏】   崔氏【靈恩間有數說今作崔氏】   國朝   劉氏【敞字原父立說見七經小傳今作劉氏】   臨川王氏【安石字介父有全解今作王氏】   南康劉氏【恕字道原間有數説今作劉氏】   明道程氏【灝字伯淳有數説見語録今作程氏】   伊川程氏【頤字正叔間有數説見語録今作程伊川】   横渠張氏【㦸字子厚秦人有數説見語録今作張氏】   龜山楊氏【時字中立惟辨王荆公數十處及語録有數説今作楊氏】   王氏【昭禹字光逺有詳解用荆公而加詳今作王昭禹】   陸氏【佃字農師採之禮記解中今作陸氏】   南城李氏【覯字泰伯有周禮致太平論今作李氏】   禮圖說【未詳誰氏所編得自閩中大槩用三禮圖禮象圖或立新説攷證最明今   作圖説曰】   禮庫【未詳誰氏今作禮庫曰】   建寧胡氏【安國字康侯間有數説今作胡康侯】   五峯胡氏【宏採之語録并集中今作胡氏】   陳氏【祥道有禮書見於禮圖今作陳氏】   劉氏【字執中有全觧號曰中義今作劉執中】   方氏【慤採之禮記解中今作方氏】   三山林氏【之竒字少穎有全解祖荆公昭禹所説今作林氏】   三山鄭氏【鍔字剛中有全解淳熙十年經進今作鄭鍔】   四明史氏【浩字直翁有天地二官講義今作史氏】   建安朱氏【熹字元晦見集中今作朱氏】   東萊吕氏【祖謙字伯恭士人其集解内有數説今作吕氏】   永嘉薛氏【季宣字士隆有釋疑今作薛氏】   永嘉陳氏【傅良字君舉其説有一集及經進四篇今作陳君舉】   永嘉鄭氏【伯熊字景望文集有數説今作鄭景望】   劉氏【迎間有數説今作劉迎】   王氏【未詳誰氏建陽作王狀元詳説刋行今作王氏詳説】   永嘉楊氏【恪字謹仲間有辨疑今作楊謹仲】   永嘉陳氏【汲字及之間有辨疑今作陳及之】   山隂黄氏【度字文叔有五官解刋在浙東倉同今作黄氏】   永嘉鄭氏【伯謙字節卿有太平經國書刋行今作鄭節卿】   括蒼項氏【安世字平甫間有數説今作項氏】   莆陽李氏【叔寳字景齊有周禮精意刋行今作李景齊】   龍泉葉氏【適字正則有數説見習學記言今作葉氏】   長沙易氏【祓字彥祥有周禮總義皆推廣諸家説今作易氏】   金華薛氏【衡字平仲有周禮序官考今作薛平仲】   天台陳氏【用之有考工解今作陳用之】   鄭氏【敬仲間有數説今作鄭敬仲】   廬陵周氏【必大字子充有講義數條今作周氏】   永嘉曹氏【叔逺字器逺有地官遂人至槀人講義今作曹氏】   永嘉林氏【掎字竒卿有周禮綱目於開禧間曾進】   金華趙氏【溥字蘭江有蘭江考工記解今作趙氏】   永嘉陳氏【汪字藴之集傳中間有數説今作陳藴之】   永嘉李氏【嘉㑹字子華有小集今作李嘉㑹】   山隂孫氏【之宏字偉夫有小集今作孫氏】   已上共五十一家以氏言者或同姓數人以前說者為氏【若鄭興説在鄭衆鄭之前故言鄭興為氏之類】或一姓一人以其姓為氏【若賈姓止有賈公彥故曰賈氏之】以官名者别前説之出氏别後説之出名字【若鄭衆以司農言前以别鄭興之言氏後以别鄭康成言其字鄭鍔言其名之】以字言者别前同姓之已稱氏【若鄭言康成以别鄭興先言鄭氏之】以名言者不詳其字【若陳祥道言其名之】或其名最著【若王昭禹不言其字而言其名之】以號名者共聞其號【若程伊川之】以書名者但見其書【若圖説之類】其餘散於他書者得一二説著其姓氏而已【若毛彥清之】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一     宋 王與之 撰   天官宰   愚案天於萬物無所不覆宰於百官無所不統以宰而屬之天官俾師百官以亮天工歟   賈氏曰大也○王氏曰爾雅曰山頂曰冡於地特髙列職於王則宰與六卿同謂之大百官總焉則太宰於六卿獨謂之   賈氏曰宰者調和膳羞之名宰亦能調和衆官故號曰宰不言司者不主一官之事【○王氏曰宰以制割調和為事供刀匕者亦謂之宰】   惟王建國   鄭康成曰建立也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㑹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愚案先儒見周公作洛而不遷以為洛邑之作乃朝㑹諸侯之地嘗攷自古帝王都邑黄帝都涿鹿少昊都曲阜顓頊都濮陽堯都冀州舜都河内禹都平陽湯都亳多不得天地之中而轉徙無定所周自文王興于岐建都止在豐鎬道化之行僅及江漢汝墳之地至武王克商遷九鼎于洛邑成王周召卒相與營之將以建大中立皇極一民志而定大業也然營之而卒不遷意者宅洛之制度未成周公不幸而亡也何以見之周官之作周公方整齊六典為宅洛計即繼之以周公在豐將沒魯世家亦以周公在豐病將沒曰必我成周主此議者周公也故垂死一念不忘在洛公死其規模不獲究矣不然自周至洛幾何里五服諸侯四時朝于天子者不絶當其朝也必見於祖廟射于射宫始之以享繼之以燕其禮甚詳且悉借使營洛為朝諸侯之地而成王自都宗周則周之君固將奔走之不暇矣   辨方正位   鄭康成曰辨别也考工匠人建國水地以縣置以縣視以景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是别四方召誥曰大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正位謂此定宫廟   【王氏曰既辨方矣於是立宗廟於左立社稷於右立朝於前立市於後此謂之正位】   體國經野   鄭康成曰體猶分也【○李嘉㑹曰經野必有木以國為體則左右逺近之序得以次而達之如王朝處於中則九經之涂可以經緯於外王國處於中則九服之畿可以區别於逺】經謂為之里數【○項氏曰為之經界耳】   黄氏曰體國以經理田野也王畿方千里周人合東西都為王畿地形不能正方短長相補以充足之設關於郊關以内為國自甸以往為野六官之首皆言此者六卿分主六鄉   鄭司農曰營國方九里國中九經九緯左祖右社面朝後市野則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之屬是也【○王氏曰宫城門闈堂室之類髙下廣狹之制凡在國者莫不有體此之謂體國井牧溝洫田萊之逺近多寡之數凡在野者莫不有經此之謂經野】   設官分職   王氏曰設官則官府之六屬分職則官府之六職【○劉執中曰設官謂設六官以代天地四時之工分職謂分三百六十職以司三百六旬之事○玉昭禹曰官言其所司之人職言其所掌之事】   以為民極   愚案先儒或以極為中或以極為至要知惟中而後能極而極者中之至也猶天之極衆星拱焉猶屋之極衆材萃焉極處未嘗不中所謂中者莫能加毫末於此也王者宅中建國四方輻凑至斯為極必辨方以為廟社朝市之正體國以為鄉遂田野之經官由是而設職由是而分内外相維小大相濟治教禮政刑事靡不畢舉何往非爾民之極詩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即經以建國為極也書曰五皇極皇建其有極又見聖人為斯道之極也以皇極之道立民極之制其惟成周乎   總論   鄭節卿曰周公之序六典也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之下毎終之以為民極此特建國之始耳民何以遽取極於此哉曰先王之教天下初無精粗本末之間有如王之立朝后之立市朝之居前市之居後公卿大夫之在朝百工商賈之在市人見其為辨方正位而已經涂之九軌而野涂之五軌宫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都之經涂體野涂焉諸侯之經涂體環涂焉人知其為體國經野而已朝官居朝市官居市卿大夫王后入市則有罰二鄉則公一人一鄉則卿一人由此而統六遂由此而倡九牧人知其為設官分職而已孰知其所以定民之志而為教之大者固在此耶夫朝不混市野不踰國人不侵官后不敢以奸王之權諸侯不敢以僣天子之制公卿大夫不侔商賈之利六卿九牧相屬而聽命於三公夫彼皆民上也皆富且貴焉而尺寸不敢踰所以習民於尊卑等殺階級之中消其亡等冒上之心而寓其道徳之意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志慮不易視聽純一何往而非為民極哉   乃立天官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   鄭節卿曰宰一官其屬六十未始有一事之關乎天者謂之天官何也曰以虚名而加實職所以寵而尊之也凡論道經邦以轉移人主之心術而釐正天下之萬事者皆寅亮天地燮理隂陽也其誰曰人事之非天理也加天官於冡宰之上其尊大臣也至其責大臣也深   鄭鍔曰治典所治不一非僚屬其孰助之然亦在為之長者有以帥之孔子曰子帥以正使帥其屬欲其躬帥之也   鄭康成曰掌主也○鄭司農曰邦治謂總六官之職也六官皆總屬於宰宰於百官無所不主【○禮庫曰五官云教禮政刑事只是一事惟宰無所不理故謂之治】   以佐王均邦國   鄭康成曰佐助也○吕氏曰古之稱宰相者多以平為主在商謂之阿衡平之之謂也【○禮庫曰天下譬如物冡宰譬如持衡令輕重得其平故曰均○王昭禹曰均平之至也】天之所以立君命相不過欲均平天下之不平者爾四海之内貴者貴賤者賤耕者耕織者織士農工商鰥寡獨事事物物咸適其冝是宰相均平天下之道均之一字是宰相之大綱   林氏曰均邦國者舉近以明逺均四海者舉逺以明近   項氏曰小宰之均財政典之均萬民均人之均地政土均之平土地之政無非均也其所均者小此皆下之所得専也   治官之屬   賈氏曰此一句總與下六十官為目也   大【音泰】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   愚案王者之官公卿大夫士而已自王室衰諸侯僣其後列國之大夫皆僣稱卿故春秋一經無卿字凡之稱卿者經皆以大夫言之或者因周官目録以中大夫為小宰不見上大夫遂以卿為上大夫乃引王制諸侯上大夫卿之說不知王制非周之制或者謂戰國之人為之又引晏嬰之言為證不知晏嬰言惟卿為大夫謂今之大夫古之士也惟今之卿斯為大夫耳此語甚明注家慮與牾乃謂其遜辭以答家老此豈平仲之㫖若以卿為大夫則是抑六卿而為上大夫以實上大夫卿之言耳蓋卿自是卿大夫自是大夫豈可以目録無上大夫而指卿即是上大夫吕東萊謂周禮書卿了便無上大夫只書中大夫下大夫至春秋如晉有上卿又有上大夫見得制度壞處   林氏曰宰三公之任而命以卿蓋卿爵也宰官也其爵則卿其官則三公有以兼之故周公以大師位宰召公以大保位宰【○胡氏曰春秋書宰周公以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無其人則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師保之任冢宰無人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禹自司空進宅百揆是以宰臣上兼師保之任周公為師又曰位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職所以然者三公與王坐而論道故難其人而宰揆百官均四海亦不易處也】   愚案大宰既以宰名官小宰宰夫亦以宰名者蓋皆主調和之義但大宰總其大綱小宰貳之宰夫攷之皆推行大宰之治均名以宰何嫌況有曰大曰小曰夫之别乎即小司徒小司馬以後參之可見   鄭康成曰旅衆也下士治衆事者【○王昭禹曰以命數推之天子之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則元士蓋三命中士二命下士一命矣故黨正曰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下士獨言旅者則衆故也衆則卑惟上所令使從人而不自用故曰旅下士】   賈氏曰自士以上得王簡策命之則為王臣對下文府史胥徒官長自除辟者非王臣也   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鄭康成曰府治藏史掌書者胥謂其有才智為什長【○賈氏曰什長謂一胥十徒也周官之内稱胥者多謂若大胥小胥胥師之雖不為什長皆是有才智之稱○陳君舉曰徒即今騶從也】   王昭禹曰有藏則置府有書則置史有號令之事則置徒有徒則置胥有市賈之事則置賈   王氏詳說曰胥一而徒十府一而史倍此例之常也若夫御史則史多而又在府上者以所掌贊書之數多也角人羽人則有府而無史者以當職文書之數少也腊人之有徒無胥者以當職事少得徒足矣不假於胥也食醫醫獸醫則府史胥徒並無者以當職事絶少自為之足矣曰奄曰奚云者以宫中之事當用奄者與官女耳此酒人漿人籩人醢人之所以曰奄曰奚而以女酒女漿女籩女醢間於其間者此也曰賈人者以其出納之吝當有主市買而知物價者此庖人太府玉府職幣之各有賈人而載師亦有所謂賈田者此也   陳君舉曰王金陵論府史胥徒謂成周用人流品不分非也古人用人無他途自公卿大夫之子弟皆養於學宫以備宿衛考其徳行而升進之自鄉遂侯國凡占氏數而為民者亦攷察於鄉里以擇其天民之秀異者節級而升之故受命為士儻不由此者终不得以通籍於仕版故以天子之子猶不得仕者記所謂無生而貴者也至於上之不可以為士下之不止於為農則任以府史之職司士所謂以久奠食者此也頭須守藏猶見於春秋之世蓋不比胥徒之流更迭為之而均謂之庶人在官也   大宰之職掌建邦之六典   胡氏曰太宰所掌而特謂之建以此典大宰之所定也○鄭鍔曰虞史載堯舜大道之常名其書曰典典言常道也蓋聖人以道制法行於聖人之身則為道著於天下之治則為法道載於書萬世而不刋法出於道通萬世而可行名曰典如此而已○王昭禹曰六典則治教禮政刑事之書也六官雖分職掌六典大宰則合六典之書而建之蓋治之於教禮刑政事猶道之於仁義禮智信仁義禮智信皆不離乎道則教禮刑政事皆不離乎治也   以佐王治邦國   愚案大宰雖兼六典然其官則治官職則治職故其佐王者特治邦國   一曰治典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   王昭禹曰揚子曰大作綱小作紀蓋紀者綱之目而係乎綱者也   楊氏曰諸侯之治邦國有節制焉故治典頒其大經而已庶務得以自治也   禮庫曰治典則言無所不治也其他如邦國官府百官萬民曰安教擾曰和統諧曰平正均曰詰刑糾曰富任生亦各就其所掌事上若是大宰則曰經邦國治官府紀萬民經是經理之治是平治之紀是紀綱之固與諸卿不同矣   二曰教典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而小反】萬民   王昭禹曰上無教則百姓不親五品不遜而國危矣故曰安邦國   鄭鍔曰官府教之所自出不知設教之意安能教人故言教官府   鄭康成曰擾猶馴也【○愚案擾若擾龍之擾○吕氏曰所謂教者非是約束之得成優游沾漬馴擾涵養使之自入於善非是驅迫人物事擾之一字乃是司徒之大綱馴習而熟之之謂也撫摩而入之之謂也畜養而寛之之謂也】   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户皆反】萬民   吕氏曰禮有自然條目幽而神明而人秩然有序燦然有經處便是和若非禮則乖爭陵犯上陵下替豈能一日和   黄氏曰統言尊卑上下有所統也【○賈氏曰天官云治官府地官云教官府夏官云正百官秋官云刑百官皆作本職言之至春官不可云禮百官禮所以統敘萬事故曰統百官也】   王昭禹曰書於八音言克諧於神人言以和蓋八音清濁小大其音不同當合而和之故言諧則諧詳於和可知   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   王昭禹曰物各當其分之謂平○鄭鍔曰諸侯之不平者或敢憑弱而犯寡或敢暴内而陵外或敢犯令而陵政或敢負固而不服政典有九伐之法則正之侵之削之杜之壇之斯有以平之也平如平土地然使無髙下之殊   王昭禹曰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於百官言正則正百官以正萬民之意   鄭鍔曰治民無政則役使不均矣賦斂不均矣近者或重而逺者或輕矣富者或免而貧者或困矣政典有九法施貢分職以任之簡稽鄉民以用之均守平則以安之斯有以均之也均如均財然使無多寡之偏   五曰刑典以詰【起一反】邦國以刑百官以糾萬民   鄭康成曰詰猶禁也書曰度作刑以詰四方○王昭禹曰大司宼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詰四方則詰者加以威讓而已則詰於刑為略【○鄭鍔曰諸侯有命位之尊有民社之重茍俟其過惡已彰而加之以刑則至於大刑用兵可也故刑之所用不同乎萬民知其有過惡之萌而先有以詰責之詰其所以然杜之於其始也】   鄭鍔曰百官行人之法法之所行當自貴者始官不畏刑則舞文弄法矣故曰刑百官   王昭禹曰司徒以鄉八刑糾萬民則糾於刑為詳【○愚案糾者察之之詳也聖人慮民不循乎理而麗乎法故刑之所設别為條目每事而加察之俾民入孝出悌内睦外婣謹行信言敬事敏功動由乎禮法之中無微疪細過抵冒乎刑者此刑典糾民之意也】   六曰事典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   愚案事典乃司空之職書言司空居四民時地利所謂事者非止如今考工記之補亡止言百工之事也民各有職職各有事民以其職而治其事百姓既足君孰與不足邦國之富實基於此如衛文公務材訓農通商惠工馴致國家殷富之福後世急於富國而不知民事若季氏之富於周公其得罪於周典深矣   王昭禹曰因其力之所勝而任之以事故曰任百官鄭康成曰生猶養也○鄭鍔曰萬民不能以自生上之人敎使為農工商賈以為衣食之資然後得以仰事俯育而免於溝壑之殍此其所以生之歟   總論六典   賈氏曰治典教典曰官府禮典以下曰百官者尊天地二官不局其數故不云百官而云官府也六官之屬六十而得稱百官者舉全數也【○黄氏曰宰司徒二府對立與四卿不同周公為宰召公為司徒相成王為左右蓋左古相也周人常使二官分陜而治事任甚重治典教典稱官府禮典而下稱百官宰之治司徒之教於官府無所不行也禮政刑事百官有其職則承之○鄭節卿曰府之為言百官之所聚萬化之所闗也故大宰司徒獨曰官府】   吕氏曰周禮一部綱目盡在六典冡宰無所不統是宰相之職天下事須有總統㑹要處下面雖衆把握管鑰皆在者非官官而控制之也自百而歸之六自六而歸之一所操者至簡也所以調制之者非人人而稱量之也大者與之為大小者與之為小所居者至易也明乎簡易之理則相業無餘藴矣司徒自唐虞時命契為司徒敬敷五教在寛乃是以君臣父子夫婦朋友兄弟敷布之天下之常道惟此五者此古今之達教不可易也宗伯天地人之禮無所不掌正禮記所謂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天下之事有治以均之有教以擾之又以禮以和之其待天下之理亦已盡矣其間或有敗常干紀不循禮法者大則職之司馬小則職之司寇以此見王者之治不一偏欲有以開導之又有以警畏之如天地之有雨露必有霜雪有春夏必有秋冬天下之理未嘗不相對何嘗少一件得莊老乃謂徳衰然後有刑縁其不識天地隂陽之化所以如此說司空一官居終何故蓋有前五件了然後民可得其居得其養若無前五事民雖有棟宇無縁得居雖有穀粟無縁得食夫三公三天子所與共調精微之原而有所治者也欲萬事而分治之則有六卿之職焉六卿者萬事之綱也為天下者始於立綱紀故一曰邦治綱紀既立首教之以人道之大故二曰邦教人道立則必有節文之著故三曰邦禮教立禮行而猶有千紀亂常者則將帥兵事興故四曰邦政大罪陳之原野降此則有有司之法在故五曰邦刑民之遷善逺罪然後可永奠其居故六曰邦事終焉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為治之體上下相統内外交應本末具舉則絲牽繩聨無一節不相闗處天下雖廣㑹合都在六卿上冡宰相天子而統百官則司徒以下無非冡宰之所統乃均列一職而併數之為六卿何也網固在綱之中而首亦豈處身之外哉乾坤之與六子冡宰之與六卿並居六職一也   以八灋【古法字】治官府   鄭鍔曰官府者治之所由出故治官府者不可無法法不行於官府民不可得而治矣周家於此别立八法誠以致治必自此始故也有官必有府官則其所命之名也府則官之所居也【此句即注疏】人衆而事叢非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本數末度各得其理大綱小紀不紊其條何能致治哉此其别所以有八也   一曰官屬以舉邦治   鄭司農曰官屬謂六官其屬六十小宰曰以六屬舉邦治   二曰官職以辨邦治   鄭司農曰官職謂六官之職小宰曰以六職辨邦治○王昭禹曰官有職則事各有司存故曰辨辨者因其列職而分之也   三曰官聨【音連】以㑹官治   鄭司農曰官聯謂國有大事一官不能獨治則六官共舉之聯謂聯事通職相佐助小宰曰以六聯合邦治【○鄭鍔曰事之煩者如祭祀賓客田役斂弛之非一職所獨任官各有聯則總衆異以為同治不患其難㑹也】   四曰官常以聽官治   王氏詳說曰官屬則小宰所謂六屬矣官職則小宰所謂六職矣官聯則小宰所謂六聯矣官成則小宰所謂八成矣官法者其小宰之所謂以法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乎官刑者其小宰之所謂令于百官府曰不聽王命國有常刑乎官計者其小宰之所謂六計弊羣吏之治乎惟官常之名不見於小宰而見於宰夫宰夫八職曰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則是官常者數之謂也如卿一人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六人下士三十二人矣其他常數皆此也大宰正也故官府之八法皆治之小宰為貳宰夫為攷分治大宰之事也   【劉迎曰書言常伯常任而繼之以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蓋此之官常也常伯官之長常任官之任事者皆有常職如三百六十官之職不可以數計也夫有常職以事於上乃可以聽官治故列之官職官聯之後而治始可聽歟】   五曰官成以經邦治   鄭司農曰官成謂官府之成事品式也小宰曰以八成經邦治【○王昭禹曰始終無虧之謂成言成則事之終始皆一定而不可虧矣蓋比居簡稽版圖傳别之其事皆有一定之成體聽萬民之治則以此經之而已故曰以經邦治】   六曰官灋以正邦治   鄭司農曰官法謂職所主之法度官職主祭祀朝覲㑹同賓客者則皆自有其法度小宰曰以法掌祭祀朝覲㑹同賓客之戒具○王昭禹曰既曰以八法治官府又曰官法以正邦治者蓋八法者治官府之大法官法者百官各有奉行之法也若大宰垂治象之法司徒垂教象之法六官之屬所承以治事者無非法也以其施之於官故曰官法百官各循法以治事則無侵官之冒無離局之姦治由此而各正於一矣故曰以正邦治【○鄭鍔曰有大宰之八法有一官之官法宰夫之職曰正掌官法以治要乃大宰之八法也又云司掌官法以治目乃一官之定法也名曰法則同所以為法則小大不同也】   七曰官刑以糾邦治   鄭康成曰官刑謂司寇之職五刑其四曰官刑上能糾職○王昭禹曰所以治天下者謂之刑所以治官府者謂之官刑書曰制官刑儆于有位又曰鞭作官刑是以古之在官者必有鞭刑以儆之然古者刑不上大夫則官刑之所施者自士而下故也   八曰官計以弊【必世反】邦治   鄭康成曰官計謂小宰之六計所以弊斷羣吏之治也○王昭禹曰弊有審斷之意司寇曰卿大夫之獄訟以邦法斷之萬民之獄訟以邦法弊之則弊詳於斷矣   總論   王氏曰官常官聨雖六官之通治而各致其一官之治故言官治以别之餘則雖各致一官之治六官相待而成故言邦治以包之   李景齊曰周人責吏治之法既有官屬以舉之復有官職以辨之既有官聨以㑹之復有官常以聽之既有官成以經之復有官法以正之其詳至此自無不舉之職矣尤必有官刑以糾之有官計以弊之者然後知古人任職雖以其才待吏雖以其誠而所以震厲考察之意尤不敢廢於馭吏之日亦足以見先王設官以為民者如是其拳拳也唐虞考績成湯制官刑即此意   以八則治都鄙   鄭康成曰則亦法也○陳君舉曰典法則皆是一事恐文籍多難辨異其名耳欲辨其為邦國都鄙官府文字【○鄭鍔曰都鄙地不出王畿之外非如邦國諸侯得以自治其國故王朝立為設施之則使之事事取則於此焉則如書所謂有典有則之則法如今之律令則如今之格式】   鄭鍔曰以其有先君之廟故曰都○鄭康成曰都之所居曰鄙【○王氏曰書曰建邦設都春秋曰齊人伐我西鄙都鄙者以其有邑都焉則謂之都以其在王國之鄙則謂之鄙】   鄭康成曰都鄙公卿大夫之采邑王子弟所食邑周召毛聃畢原之屬在畿内者【○賈氏曰謂三等采地載師家邑任稍地則大夫之采也小都任縣地則六卿之采也大都任畺地則三公之采也王子弟所食邑者親王子弟與公同處而百里次疏者與卿同處而五十里次疏者與大夫同處而二十五里】   陳氏曰先王建都鄙以為公卿大夫及王子弟之采地而居畿内焉其外有封疆溝木之固其内有城郭市朝社稷宗廟之别使之朝夕涖事王朝而退食於家其家不出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之外此猶民之㕓里在國而受田在鄉也   易氏曰秋官設都則之職專掌此八則之法然謂之都則而不言家則何也考大宗伯九儀之命惟五命以上然後賜則王之大夫四命雖馭之以八則而未與賜則之數故采邑謂之家而不謂之都若卿以六命為小都公以八命為大都此所以置都則焉由是觀之八則通用於三等采邑而以都為主故總而言之曰治都鄙   一曰祭祀以馭其神   鄭康成曰祭祀其先君社稷五祀也○王氏曰凡造都鄙必先立宗廟社稷諸神之祀故八則首曰祭祀以馭其神祭祀以馭其神則其神之所享惟祭祀之從也若夫典祀弗舉滛祠無禁巫祝費財妖昏傷民非所以馭其神也【○林氏曰所謂旱乾水溢變置社稷是也】   二曰灋則以馭其官   鄭康成曰法則其官之制度【○賈氏曰謂宫室車旗衣服之等皆不得僣也】○王氏詳曰尤氏曰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子弟則都鄙亦自有官吏矣○八則為都鄙之大則法則者特馭其官之則耳不曰則而曰法則者蓋對言法則法為詳則為略連言法則法亦則則亦法也   三曰廢置以馭其吏   鄭康成曰廢猶退也退不能者舉賢而置之【○王氏曰以廢置馭其吏則吏之所治惟廢置之從也若夫治不時考政不嵗㑹勤不保置怠不患廢非所以馭其吏也】   四曰禄位以馭其士   鄭康成曰禄若今月奉也位爵次也○楊氏曰自鄉論秀士而升之於司徒自司徒升之於學曰造士而後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升之於司馬曰進士則所謂士者未嘗有禄位也司馬論辨官材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非修之於鄉升之於司馬則禄位不可得也故以禄位馭之【○黄氏曰自一命以上皆命於天子】   五曰賦貢以馭其用   林氏曰上斂下謂之賦下奉上謂之貢而都鄙之用亦賴此以給故曰貢賦以馭其用○易氏曰賦貢者謂都鄙以其田賦之什一者取於民而又以稍縣都之十二者輸於王然後為之制其用度豐殺之數故曰馭其用【○王氏曰賦貢以馭其用則上之所用惟賦貢之從若夫征求無藝費出無節奢或僣上儉或廢禮非所以馭其用也】   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鄭康成曰禮俗昏姻喪紀舊所行也【○黄氏曰土均所以設職也雖從其俗要必以禮為準而權其輕重○楊氏曰五方之民皆有性其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不可推移先王修禮以節其性因之以達其志通其欲為節文道之使成俗也以是馭之故無殊俗】   七曰刑賞以馭其威   鄭鍔曰刑以馭威而賞亦以馭威者蓋能生能殺則權之所歸人畏其威矣【○王氏曰獨刑而無賞則人有怨心豈能使民聽服而畏哉刑賞以馭其威則民之所畏惟刑賞之從若夫刑以幸免賞以茍得慢公死黨畏衆侮上非所以馭其威】   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王昭禹曰簡之有禮則能者為之使而足以制變任之有義則有力者為之用而可以舉事   王氏詳曰王制曰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賈氏謂田役馭其衆則是卿大夫得田獵引春秋鄭大夫豐卷請田子産不許失之矣都鄙雖為公卿大夫采地非内諸侯乎賈氏引諸侯之大夫為天子大夫之證曽不謂天子之大夫四命自可以出封乎當以天子之大夫得田役諸侯之大夫不得田役為正   總論   禮庫曰馭如馭馬之馭凡馬之疾徐行止使之齊一皆惟馭者之聽揚子云馭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有天下者審所御而已且如神本無聲無形然亦可馭只祭所當祭合於理便馭得如後世淫祀儌福先自失了如何馭得神便見出來興起妖怪此理甚明又如荒於遊畋非時役民如何馭得衆舉此便見事事做得當盡合於理所以謂之馭此便是為民極【○林椅曰都鄙乃王朝大夫王子弟之所食其禮政刑事皆聽於王朝故八則皆曰馭馭者進退自我邦國則封疆之内皆得自治】黄氏曰都鄙略似邦國而事神治民一皆受命於天子故謂之馭春秋傳曰外諸侯世也内諸侯禄也將有進退故八則皆自上馭之春秋祭以伯見後曰祭公單以伯見後曰單子此其進退之可見   總論典法則   孫氏曰六典未嘗不具八法所謂八則者亦不出六典之外猶朝覲宗遇均為賓主之禮禴祠烝嘗均為奉先之祀三書之中惟六典為備大宰大史相與建之司書藏其書之正小宰司㑹存其書之副大宰掌邦治總六官而治之建是書可也大史奚為同建焉蓋是書之立天地待以彌綸人物資之運量統緒相承非一日之故損益相權非一人之力大史典籍所司則前後稽驗必有可以廣見聞助諫議者非斯人誰與建之小宰司㑹不過各揚厥職以維持保守是書而已於建立之始無預   周禮訂義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     宋 王與之 撰   以八柄【兵命反】詔王馭羣臣   鄭康成曰詔告也○王昭禹曰爵禄廢置生殺予奪八者王操之於此而羣臣為用於彼若器之有柄焉故曰八柄賈山曰富貴人主之操柄其言亦本於此八柄操之在此則羣臣疾徐進退惟我之聽故曰馭羣臣【○鄭鍔曰凡是八者大宰詔之王自用之故曰擅生殺之謂王能予奪之謂王慶賞刑威曰君惟辟作福作威為人君者當自操以為用不可以授人為大臣者隨事詔王因功而用賞隨罪以行罰則羣臣可得而馭也大宰不以詔王王或不能自用則有倒持太阿之失矣○林椅曰柄猶物之柄可以獨持不可共用故八者惟王所用雖大宰亦詔之而已】   王氏曰於六典曰佐王治國大治王與大宰共之也於八法八則直曰治官府都鄙小治大宰得専之也於八柄八統曰詔王馭羣臣馭萬民則是獨王之事也大宰以其義詔之而已   一曰爵以馭其貴   王昭禹曰先王制爵以待有徳徳有小大則爵有尊卑外之為君則有公侯伯子男内之為王臣則有公卿大夫士五儀之命見於諸侯五等之命見於諸臣皆王之所爵也天下之人茍有之則貴無之則賤此所以馭其貴【○鄭鍔曰與以公侯伯子男之爵則有為君之貴與以卿大夫士之爵則有為臣之貴】   二曰禄以馭其富   王昭禹曰禄以待有功功有多寡則禄有厚薄故司勲等其功則王功曰勲終於戰功曰多上自國君下至庻人有授之田有授之食或相倍蓰或相什伯皆王所禄也天下之人茍得之則富不得則不富此所以馭其富【○鄭鍔曰與以萬鍾之禄則大焉而富之與以升斗之粟則小焉而富之】   三曰予以馭其幸   劉氏曰幸者王所親幸也可賜予之不可爵之者也○楊氏曰職幣詔上之小用賜予嵗終則會其出凡之㑹事以式法贊之小用有式法則上所賜予雖嬖幸無過制也此所以馭其幸王氏謂以私恩施焉非所以馭之也   李景齊曰爵禄者厲世摩鈍之具古人制爵必以功所以抑夫人僥求茍得之心作其進徳興功之志固不容以濫受也今攷之冢宰八柄自爵禄之外又有所謂予以馭其幸豈人主或得以行其私恩而所謂以徳詔爵以功詔禄之意有所不與焉毋乃啟人主之幸心耶有所謂當然之報亦有所謂特厚之恩當然之報固人臣所宜得或視以為常而無激昂自奮之意又有所謂特厚之恩以神其機於不測則所以鼓舞變化人心而使之奔走於事功也此八柄予以馭其幸之深意若夫後世人主樂夫人投已之欲以私意而䙝名器而妄予於人者亦曰此古人予以馭幸之意誠可悲恨   【劉執中曰予謂爵禄之外有所賜予幸謂榮幸子及其賢則天下榮之求為其所以幸者矣】   四曰置以馭其行【下孟反】   劉氏曰置者耆老廢退之人雖當廢退其素行賢明特置之若公族穆子辭疾晉侯使掌公族大夫也【王昭禹曰因其有功而置之在位豈特使之有功又馭之使有行夫在位之臣無行是以貪汙誣偽無所不至記曰大臣法小臣廉蓋大臣有行則循法而不敢為非小臣有行則廉潔而不謀利此置所以馭之使有行也】   五曰生以馭其福   王昭禹曰管子云擅生殺之謂王能利害之謂王盤庚曰矧予制乃短長之命則人稟命而生雖本乎天而所以生之者乃在乎君則此所謂生者王使之生也洪範以夀居五福之先則得生足以為福矣【○劉氏曰福者其人本坐死以親故功貴者議而免之是其福矣楚誅鬬氏而免箴尹克黄改命曰生則此也】   六曰奪以馭其貧   鄭鍔曰極之别有六而貧居一食君之禄宜不至於貧矣臣有可誅之過奪其廩稍之奉如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至於䟽食没齒之以奪致貧其柄在我所以馭之也   七曰廢以馭其罪   鄭康成曰廢猶放也舜殛鯀于羽山是也【○易氏曰廢言棄也臣有罪戾不可委任褫其爵而棄之故曰馭其罪】   八曰誅以馭其過   鄭康成曰誅責讓也曲禮曰齒路馬有誅【○賈氏曰臣有過失非故為者則以言語責讓之内史變誅言殺欲見為惡不止則殺之○林椅曰誅與生對立福與禍對立以用誅之文攷之必非適然之過】   王氏曰誅言其意殺言其事大宰大臣詔王馭羣臣者也以道揆故言其意内史有司詔王治守法而已故言其事誅又訓責知大宰所謂誅為殺者以内史見之也   總論   賈氏曰經自五曰以上皆是善事則大善在前小善在後自六曰以下皆是惡事則小惡在前大惡在後○王氏曰先慶賞後刑威於賞先重而後輕於刑先輕而後重勸賞畏威之意也内史則賞刑雜而莫知後先者主以法守而不預道揆之意也○王氏詳曰賞有五而刑有三又以見詳於賞而略於刑也陳宏父曰冢宰既詔王馭羣臣得操富貴予奪之柄則人才之進退専於冢宰可也攷之王制乃選士以司徒造士以樂正論辨官材以司馬何邪曰無傷也冢宰既統百官則三官猶冢宰之屬耳則司徒選之樂正造之司馬辨論之以至於官之爵之禄之而後冢宰統而計之不特馭人之法然也而考績之法亦然一嵗之終羣臣奏嵗事之時也天官之司會以嵗會之成質於天子者而大樂正大司冦市三官則以其成從司㑹而質冢宰齋戒贊王受質成而三公則從司會宰贊天子受質而三公則以百官之成質於天子焉是六卿皆與考績而冢宰則操其柄也謂以冢宰統百官何為不可   以八統詔王馭萬民   黄氏曰八統即中庸九經也治天下國家綱統在是【○鄭鍔曰大宰詔王舉其綱以統之乃能大一統於天下而四方咸歸於統一矣】○禮庫曰八者是君民共之惟其通上下皆然故曰統然却有本原自人主身上做起   一曰親親   王昭禹曰宗族兄弟天屬也宜致親以親之故先王篤之以恩叙之以禮合之以飲食同之以福禄則親者無失其為親矣馭以親親則民莫遺其親故堯親九族而黎民於變時雍   二曰敬故   王昭禹曰故舊朋友人屬也易失於慢而不敬先王於是以燕飲致其恩以賔射致其親久要而不忘無故而不棄所以敬之也則故者無失其為故矣馭以敬故則人莫慢其故孔子曰故舊不遺則民不偷民徳歸厚是也   鄭鍔曰民不知親親也君舉親親之統則民從而親其親民不知敬故也君舉敬故之統則民從而敬其故論語所謂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三曰進賢   鄭康成曰賢有善行也【○王昭禹曰以徳則可乆以業則可大禮義由之以立朝廷待之以尊民心所願興宜使之在位故進之馭以進賢則民知徳之不可不務故大司徒以賢制爵則則民慎徳】○賈氏曰有賢在下君當招之民當舉之   四曰使能   鄭康成曰能多才藝者   愚案人各有能用之然後見如伯夷能典禮使作秩宗足以究其典禮之能后䕫能典樂使教胄子足以究其典禮之能君知量能以任使人之有能者孰不欲自效以見其能   禮庫曰古者許多長民之官往往多自民間自推擇且如五家為比有比長即是五家中自推一人來做朝廷因爵以下士命之為比長五比為閭有閭胥亦是二十五家中自推一人來做朝廷因爵以中士命之為閭胥此豈非進賢使能耶要知人主才進賢使能天下便知賢者之可尊能者之可貴而自勉於善矣   五曰保庸   鄭康成曰保安庸有功者【○王昭禹曰司勲曰民功曰庸】○禮庫曰保庸全其有功者【○愚案如司勲頒賞輕重眡功地三食一不使之過亦所以保之也】   六曰尊貴   鄭康成曰尊貴尊天下之貴者孟子曰天下之達尊三曰爵曰徳曰齒祭義曰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貴有徳貴貴貴老敬長慈幼○王昭禹曰爵以馭貴朝廷之所尊也馭以尊貴民知爵命之不可陵   七曰達吏   鄭康成曰達吏察舉勤勞之小吏也【○王昭禹曰吏之在下有以賤事貴有以小附大其志能常患於不達有以達之尚安有莫知我勩之歎哉馭以達吏則民知壅蔽之不可為】   禮庫曰賢能是未仕者吏是已仕者   八曰禮賔   王昭禹曰先王之制五禮賔禮居其一賔者人治之大在所禮矣故聘頫存問食享牢禮凡致於賔者其小大有度多寡有數燦然之文懽然之恩見於相授接之際者凡以禮之也馭以禮賔則民知交際當以禮   總論   劉氏曰棠棣之詩親親也伐木敬故也南山有臺進賢也棫樸使能也彤弓保庸也湛露尊貴也采薇達吏也鹿鳴禮賔也   總論八柄八統   王氏曰柄言操此而彼為用統言舉此而彼從焉   以九職任萬民   王昭禹曰任者因其力之所能勝也○陳君舉曰天之生民未有無能而養者能其事而後可以養無事而食衆之殃也故聖人制天下之民各從其能以服于事大宰既授之職閭師又責其功故曰無職事者出夫布也王制瘖聾跛躃斷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後之游民作無益以害有益者可勝計哉   一曰三農生九穀   愚案三農司農謂平地山澤後鄭謂原隰及平地要知只是上中下三等農夫   王昭禹曰榖有黍稷稻粱秫麥苽麻豆之别故曰九榖【○王氏詳説曰五穀種之美者黍稷稻菽麥也百穀者凡麗乎土而可食者也此九穀云先鄭以為黍稷秫稻麻大豆小豆大麥小麥後鄭不言秫與大麥而以粱苽足其數案下食醫云大冝粱魚宜苽故耳後鄭之說為是】生生不窮其種雖本於天然不能自生實賴乎人故曰三農生九榖   二曰園圃【布古反】毓【音育】草木   鄭康成曰果蓏曰圃園其樊也【○賈氏曰圃即載師所云圃任園地謂在田畔菜蔬果蓏者圃在園中故鄭以園為樊詩云折抑樊圃樊其蕃蔽也】○王昭禹曰毓者順其性而養之也   王氏詳曰園圃藪牧舉其地以及其民   吕氏曰民事在人君固不可緩而於草木鳥獸亦欲其得所者此乃物之至微人君多以為不足䘏而易忽惟聖人為天地萬物之主見天地之間有一物不得其所為之不安而以為職之不盡故堯典自厥民析而繼之以鳥獸孳尾舜典時若予上下草木鳥獸以此見聖人參天地贊化育一視同仁無一念之忘物也   三曰虞衡作山澤之材   鄭康成曰虞衡掌山澤之官主山澤之民者【○賈氏曰山澤之民無他號故借虞衡之官以表其民也○王氏曰山澤皆虞而曰虞衡作山澤之材者山虞掌山林之政令則其政令施於山矣川衡掌巡川澤之禁令則其禁令施於澤矣虞衡山澤之官而作山澤之材者民職也則此所謂虞衡言其地之人而已】   王昭禹曰作與詩遐不作人之作同為而起之之謂也葢先王於山澤之材非特順其天性而巳又加栽培壅溉之人功使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各遂其生各適其用夫是謂之作   鄭節卿曰周禮有頒田之法而山澤未嘗頒與民大宰以虞衡作山澤之材則皆畿内山澤亦皆官物特置虞衡掌之所以然者夫受百畝山澤之物或有無不均且山澤利多民自有之則有田不耕趨末衆矣虞衡既掌山澤各自募民治之國家有所輸用則征于山澤之農若角人以下是也   四曰藪【速茍反】牧養蕃鳥獸   鄭康成曰澤無水曰藪牧牧田在逺郊皆蓄牧之地王昭禹曰交之以道取之以時不麛卵不殺胎不覆巢使之既生且息既繁且殖有魚麗盛多之羙無魚藻失性之譏此養蕃之效   鄭鍔曰王政驅虎豹犀象而逺之故攻猛獸驅烏鳶射夭鳥各有其官乃任藪牧之養蕃何耶蓋羅氏所羅掌畜所共庖人掌客之禽獻獸人冬夏之狼麋皆禮物尤急者也非養之有素何以供不時之須哉任以養蕃謂此耳   五曰百工飭【音勅】化八材   鄭康成曰八材珠曰切象曰瑳玉曰琢石曰磨木曰刻金曰鏤革曰剥羽曰析○王昭禹曰興事造業之謂工工具器者也故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磨之工五埴之工二夫五材而加皮玉設色故曰八材八者雖有自然之質必人工加焉然後可適用故待百工飭化致力以飭之謂之飭因形移易謂之化如致力以飭木則化之而為舟車之屬致力以飭金則化之而為鼎量之屬也愚案曲禮曰天子之六工典制六材此曰八材者曲禮主夏商此主周爾   六曰商賈【音古】阜通貨賄   鄭康成曰行曰商處曰賈金玉曰貨布帛曰賄王昭禹曰先王之於貨賄欲其有無相資多寡相濟故使之阜通聚之使盈之謂阜遷此就彼之謂通貨賄不阜則其求為易竭故使之阜而後通與書所謂懋遷有無化居同意   七曰嬪婦化治絲枲   鄭康成曰嬪婦人之美稱也【○劉執中曰嬪婦女子之無夫家而不可受田者不任以事則淫邪失業足以敗俗而亂教故嬪婦之所以自求口食者化治絲枲而已他不可以有為】王昭禹曰八材謂之飭化始乎樸而終乎化化則器成而可以致功矣故曰飭化絲枲之為物徒化之而不治則布帛無由而成化絲而治之以為帛化麻而治之以為布故謂之化治   八曰臣妾聚歛疏材   鄭康成曰臣妾男女貧賤之稱○賈氏曰疏是草之實材是木之實【○鄭節卿曰荼以供䘮事茅以供祭祀芻茭以飼國馬今時人取芧以飼牛取萍以飼犬豕負薪拾髪竹頭木屑皆疏材之屬也】   王昭禹曰疏材委人所謂凡疏材是也疏材利之至微者待臣妾而後聚歛   九曰閒【音閑】民無常職轉移執事   愚案成周計民受田餘夫亦及之安有間民今謂之間民必其單丁下户力既不能勝耕又不能從事於園圃虞衡藪牧之地與夫工商嬪婦之業聖人難以强之受職也亦列於九職之終者以八職之中不可無此等人孟子曰以百畝之不易為巳憂者農夫也一人之身百工之所為備萬室之邑一人陶之則不足商賈之懋遷虞衡之興作草木鳥獸皆生生之具布帛疏材皆適用之物以閒民之無職能補八職之有闕則轉移以協佐其事曷可少哉以閒民係於九職之末以見非無職也特無常職耳豈若後世游手浮食怠惰而不事事者乎至載師民無職者出夫家之征閭師凡無職者出夫布又欲驅之務本也   總論   史氏曰九職任民地官之任大宰掌之何也盖大司徒以下能授之職不能任之使不失職使不失職者大宰之責也王能用一大宰使際天所覆極地所載上而三農下而臣妾間民無不得其所者可謂任職矣古之大臣欲遇大有為之君固非求之爵貴禄富也誠以憫天下之民不得其所思輔其君而有為也   以九賦歛財賄   愚案先儒以周之九賦謂口率出泉夫漢有口賦有筭賦皆仍秦弊令民出泉不知周之泉布所以制百物之低昂上而供邦用則有外府下而通民用則有泉府出入則有法斂散則有權至於制賦之法不過因地之所有而令之如邦中之賦即載師園㕓二十而一是貢其㕓里及圃之所出四郊之賦即載師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是貢其宅田士田賈田及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之所出甸家稍縣都之賦即載師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是卿大夫采地田稅之所出闗市之賦即司門司市之所入山澤之賦即山虞澤虞之所入幣餘之賦乃官府都鄙與凡執事者給公用而有餘幣餘財之所入然則九賦之斂財賄除闗市之外皆非泉布之入而闗市之賦亦非口率出泉以賦為口率出泉則是有賦而又有稅也孟子曰有粟米之征有布縷之征有力役之征所謂粟米之征即成周之田賦也布縷之征即成周山澤之農所貢絺葛服貢之材而成於嬪婦之化治者也山澤所貢以之當賦則無田租矣至於力役之征成周只以六尺七尺之上下而為力役之多寡非如漢之有更錢隋唐之有庸錢也孟子所謂力役之征意當時起役之外又有所取矣成周之法征以粟米者則無布縷之征征以布縷者則無粟米之征至於力役之征只用其力不取其財如凶札之年則又無力征矣冝乎孟子謂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離也   王氏詳曰自一至六謂平民之賦自七至九謂末作之賦中四郊甸之民天子之民家稍縣都之民公卿大夫之民既以其賦入於主復以其賦入於天子是倍其賦也曰不然家稍縣都雖曰采地而其餘地為公邑公邑不可以槩言之此所以即家稍縣都為言也亦猶九職言萬民而又分園圃虞衡藪牧也【○林氏曰九賦自中至都則地征矣闗市山澤幣餘皆末作而亦云地征何也司闗司市與山澤之虞皆地職也有地職則必有地征此載師所以又有授地之言也幣餘則職幣所謂餘財餘則物皆已給矣又振之以歸之故亦謂之賦也】   愚案中有圃即園圃之職也四郊有牧田即藪牧之職也甸之田皆井授即三農之職也甸稍縣都之采邑與公邑之田亦皆授於民以耕也闗市即商賈之職山澤即虞衡之職李叔寳謂九賦繼於九職之後惟有以任之而後可以斂之是也所疑者成周十一之稅通行乎天下而甸稍縣都則曰十二先儒以地逺役簡則賦亦輕釋之不如陸佃以百畝而徹賦民十一於一中又以十分為率取二如此則公卿大夫之受采者自食其八以其二賦於國其説為長至於吏之治於公邑者兼統於遂其居民其制賦皆與遂法同小司徒之井牧其田野及於甸稍縣都必曰任地事令貢賦凡稅斂之事可考也   總論貢賦征稅之名   鄭節卿曰或問畿外有貢畿内有賦有稅有征斂之目其别何如曰公田以為税私田以出賦征斂則賦稅之總名家征力征則以一家餘夫之力言之夫征地征即以一夫私田之賦言之若畿外諸侯則食公田之税以為禄斡私田之賦以為貢耳請略公田之稅而姑論畿内之賦次及於畿外之貢人徒見夫稅以足食賦以足兵則以民賦為止於兵車以九賦為諸臣禄田之賦非也稅雖一而賦實有三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此兵賦也甸出長轂一乘此車賦也中四郊而下凡九等之賦也時方有事則農出一兵甸出一車事已則兵還於農車還於甸雖名於賦實則使民自衛耳有以足軍之用而未有以足國之用也國用之大有祭祀賔客有䘮荒羞服有工事幣帛有芻秣匪頒好用不調諸民於誰責而供之於是始即百畝之私以制九等之賦勸九職之任以代九賦之出今攷之周禮國中四郊之賦閭師征之野之貢賦縣師征之委人征薪芻木材獸人㕓人收皮毛筋角角人斂齒角羽翮卝人收金玉錫石澤虞取國澤財物掌葛掌染草則征絺綌染草以當賦掌炭掌荼則征灰炭茅莠以當賦其始也以五榖為主而其終皆以九職之物充貢其始也以五等定輕重而其終皆以年之上下出斂法熟讀一書其所以孜孜於田賦之者以其未始立法也若公田什一之稅周禮曷嘗一言之豈惟公田大宰九等之賦不言軍旅亦以一兵一車之出自有定制耳是以大宰正其名載師酌其數閭師縣師隨其物大府謹其待用蓋其終始本末無一毫不經思慮者達之王畿之外則有異名而無異法諸侯食其稅於國則稅之名變而為禄納其賦於天子則賦之名變而為貢始於大宰之致其用中於司馬之制其賦终於小行人之令其獻考之職方氏自之金錫荆之丹銀以至於并之布帛此即取物以充賦也又考之大行人自侯服之祀物甸服之嬪物以至於要服之貨物此即變賦以為貢也其纎悉委曲則與甸内無一不相應者然禹貢與周禮少異者周禮畿内之賦通可以言貢而禹貢則専指以為賦禹貢畿内之賦専以米粟之屬而周禮則雜以他物代之此特其微異者耳不害其為同也   一曰中之賦   賈氏曰中謂國中之民也【○王昭禹曰邦中王所邑詩曰畿千里則合四郊甸稍縣都而言也此言中則以别四郊甸稍縣都故也載師曰以㕓里任國中之地又曰園㕓二十而一則此所謂中之賦】   二曰四郊之賦   賈氏曰謂逺郊百里之内民也【○王昭禹曰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載師曰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此謂四郊之賦】   三曰甸之賦   賈氏曰謂百里之外二百里之内民【○王昭禹曰四郊之外謂之甸以田法正在是故也載師以公邑之田任甸地則甸之賦於是乎出矣】   四曰家削【所教反】之賦   王昭禹曰三百里之地大夫所食之采邑禄而不世不得専其地有家而巳故謂之家謂之家削以家邑之位削小故也其賦載師所謂以家邑之田任削地○賈氏曰大夫采地賦稅入大夫家采地之外其地為公邑公邑之民賦入王家   五曰縣之賦   賈氏曰四百里地名縣有小都賦入采地之主其中公邑之民賦入王家也【○王昭禹曰四百里之地謂之小都載師所謂以小都任縣地】   六曰都之賦   賈氏曰謂五百里中有大都大都采地其賦入主外為公邑民所出賦入王家也○王昭禹曰五百里之地謂之大都大都之地即載師所謂疆地是也小都不謂之都而謂之縣大都不謂之畺而謂之都互相備也蓋言家甸稍縣則都為疆地可知言都則郊甸稍縣為鄉遂公邑家邑小都亦可知也   愚案家稍邦縣都三等采地之餘盡為公邑天子使大夫治之公卿大夫王子弟不得有也此是聖人深意大率三代封建諸侯亦不是連併封去其間自有公邑間其中漢時郡國之制亦有此意蓋郡國相錯於天下使彼此相監也   七曰闗市之賦   王昭禹曰闗以征其貨之出入市以征其貨之所在然則闗市之賦出於商賈之民也○王氏詳曰載師云園㕓二十而一謂中也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謂四郊也甸稍縣都皆不過十二謂甸家削縣都也漆林之征二十而五謂山澤也而不及闗市與幣餘然則闗市幣餘所出之賦其將何如乎蓋周禮重乎民而禁末作故末作賦重闗市幣餘之賦亦與山澤之賦等矣不然山澤所出何止於漆林【○陳君舉說見大府】   八曰山澤之賦   王昭禹曰先王之於山澤有虞以度其物有衡以平其政為之厲以限其妄入為之禁以止其非法又各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則其所取者宜有職矣   九曰幣【婢世反】餘之賦   劉迎曰幣餘不在常賦之中皆式法所用之餘幣也今考職幣所掌凡用財之幣振掌事者之餘財蓋此幣餘之賦也惟其非常賦故以之待賜予而賜予亦無常故也先儒以幣餘為占賣國中斥幣皆末作當増賦者若賈人倍筭矣不知此何等賦邪   以九式均節財用   鄭康成曰式謂財用之節度○王昭禹曰式之所載為有書所麗為有數書之所載則有一定之常目數之所麗則有不易之經制以之均財則為有道以之節用則為有禮均財有道則逺近適於均而無有餘不足之患節用有禮則多寡適於當而無過不及之幣   李景齊曰有以斂於民無以節於己則錙銖之積不足以供泥沙之用此九式財用又所以繼於九賦斂財賄之後也   一曰祭祀之式   王昭禹曰祭祀之禮有大小有豐殺多不為過寡不為不足者亦有式焉耳【○王氏詳説曰曲禮曰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此牲式也酒正曰大祭三貳中祭再貳小祭一貳此酒式也】   二曰賔客之式   王氏詳曰掌客之上公饔餼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史氏曰朝覲聘問之時待遇宴享之法】   三曰䘮荒之式   王昭禹曰䘮之禮有斂葬賻賵以送死者荒之禮有散利施恵以救貧者其用雖甚衆而皆有制焉   四曰羞服之式   王昭禹曰羞則膳夫羞用百有二十品之也服則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之類是也   五曰工事之式   賈氏曰工若考工所作器物【○史氏曰工事不可闕有法以制之則無雕鏤之飾淫巧之縻】   六曰幣帛之式   鄭康成曰謂所以贈勞賔客者○賈氏曰若司儀上公三問三勞有束帛也   七曰芻【初俱反】秣之式   王昭禹曰草之謂芻榖之謂秣皆以養牛馬有事則秣無事則芻詩曰乘馬在廐莝之秣之則芻秣也【○王氏詳説曰謂若委人云賔客共其芻薪軍旅共其委積薪芻】   八曰匪頒【音班】之式   鄭司農曰匪分也頒謂頒賜也【○鄭康成曰王所以分賜羣臣也】   九曰好用之式   王昭禹曰因其所好而用之謂之好用玉府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凡王及宰之好賜予則共之典絲凡上之賜予皆以物授之典枲賜予亦如之蓋好用出於上之私恩惟其時物而巳【○劉迎曰後鄭以為燕好賜予其與匪頒異乎今考之經玉府所謂金玉玩好謂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非所謂好乎司書所謂上之用財用職幣所謂凡上之小用非所謂用乎好用之式小所以列之匪頒之後】   李景齊曰自祭祀賔客以至幣帛芻秣之費固有司可以裁其出入所謂匪頒好用出於人主之意固冝人主所得自為也宰亦得以九式制之焉然則聖人以身享天下之奉不敢以一毫妄費以至於此財安得而不裕哉   總論   劉執中曰祭祀之式春官掌焉賓客之式大行人司儀掌焉羞服之式膳夫司服掌焉工事之式司空之屬掌焉幣帛之式外府掌焉芻秣之式掌客掌焉匪頒之式大府掌焉好用之式内府掌焉九者違式均節失宜則大宰掌焉   王昭禹曰先王生財有道取財有義用財有禮九職所以生財也九賦所以取財也九式所以用財也陳君舉曰九賦斂財賄九式均節財用盡總於冢宰所謂以此取之以此用之未嘗分别秦漢以來人主私意日生創為條目掌天下之財有大司農掌王之治藏則有少府掌没入民財則有水衡都尉而大司農則供國經費之用少府則供王玉食奉養之用水衡則供王之私用色目既煩各私其局征斂搜求富藏于官前輩嘗論王者除四夷之外不治自外薄四海闔門而視皆一家也今闔門而與子弟為市雖盡得子弟之財猶不富也   又曰所謂大宰制國用者制其出也古者財用冢宰制出而司徒制入六卿三公皆兼之自漢丞相以錢榖出入為非已責則均節會計之職散之九卿   以九貢致國之用   胡氏曰先王授民以田則責之賦授諸侯以國則責之貢賦者養天子之禮貢者事天子之義【○陳氏曰采邑有賦而無貢國有貢而無賦九賦有甸稍縣都而九貢致國之用是也禹貢八州有貢惟冀州畿内無貢以畿内王之所食特斂其賦而巳非所謂貢也】   賈氏曰此諸侯嵗之常貢小行人云春入貢是也若大行人侯服嵗一見其貢祀物乃因朝而貢與此别也諸侯國内得民稅大國貢半次國三之一小國四之一所貢者市取當國所出美物禹貢所云貢篚是也   李景齊曰致者使之自至非窮欲以求之也用者所貴適於用非貴於逺方之珍異也西旅獻獒固足以侈其君來逺之徳而召公諄諄然以訓武王者毋亦珍禽竒獸非服食器用之宜而自以異物為寳則玩好之心一萌其弊烏可勝言哉此九貢之目自祀貢嬪貢以至於斿貢物貢蓋無不適於用者後世人主汲汲於方物之貢至於鵁鶄名鷹亦遣使以求之何謂   一曰祀貢   鄭司農曰祀貢犧牲苞茅之屬【○王氏曰凡可以供祭祀之物】   二曰嬪【音頻】貢   鄭康成曰嬪貢絲枲【○王氏曰凡可以供嬪婦之物】   三曰器貢   鄭康成曰銀鐵石磬丹漆也【○黄氏曰用器兵器禮樂之器○劉執中曰謂土之精器若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呉越之劒也○王氏曰凡可以為器之物】   四曰幣貢   鄭康成曰玉馬皮帛也【○王氏詳説曰古人所謂幣者非止幣帛也小行人云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故後鄭以幣為玉馬皮帛○王氏曰凡可以為幣之物】   五曰材貢   鄭司農曰木材也【○鄭鍔曰如杶榦栝栢之可為宫室者也○劉執中曰謂若燕之角荆之榦妢胡之笴呉越之金錫也○王氏曰凡可為材之物】   六曰貨貢   鄭康成曰金玉龜貝也【○王氏曰凡可為貨之物】   七曰服貢   鄭康成曰絺紵也【○黄氏曰不獨絺紵纁纎纊皆是○王氏曰凡可為服之物】   八曰斿貢   劉執中曰謂羽毛可注旗旄也【○愚按此本司農蓋斿即龍斿九斿之斿也】   九曰物貢   鄭康成曰雜物魚鹽橘柚【○鄭鍔曰物貢則不可名以一物如海物惟錯之物謂雜物之可貢者也○劉執中曰謂九州所産萬物可以致逺而資國之用者也】   總論   鄭鍔曰或謂國之貢萬民之賦皆王國所須以為用貢賦畢入然後宰可以制國用今也列九賦於前以九式處其中乃以九貢列其後何也蓋王國之財自足以充王國之用善治國者有生財之道又奚待於諸侯然後足哉故列九賦之目即繼以均節之式明生財之道既有九賦則量入以為出可也若乃國之貢本諸侯奉上之誠意不急急於徴之立法於此俟其自至耳   周禮訂義卷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     宋 王與之    以九兩繫【音計】國之民   鄭康成曰兩猶耦也所以恊耦萬民繫連綴也【○賈氏曰謂王者於國之中立法使諸侯與民相合耦而聨綴不使解散也】   愚案民心無常難合易睽非平時眷戀不忍去必非一人名位可得而留惟大牧以地長以貴主以利吏以治藪以富足以係民之身師以賢儒以道足以係民之心宗以族使知天屬之親不可離友以任使知人道之交不可間然後相安相養相親相遜雖有變故之死靡他後世九兩既廢人心亦離匹夫匹婦不所求而樂國樂郊之思發於中而形於言者上之人果何道而聯屬其心耶曾子所謂上失其道民散乆矣者此之謂也   一曰牧以地得民   鄭康成曰牧州長也九州各有封域以居民也【○賈氏曰即王制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伯即州長也】   陳君舉曰古者牧伯更代諸侯世襲如周初荆州之牧則蔡仲其後則申伯豫州之牧則管叔其後則虢公而周公君陳則迭居東郊也漢諸侯王自景武以後若居然至唐藩鎮則舉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之事而付之世襲其弊始不勝矣   二曰長【音掌】以貴得民   鄭康成曰長諸侯也一之貴民所仰也【○愚案王制云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八州三百六十長自唐虞以來諸侯亦有以長名者鄭氏之亦未可非也○王昭禹曰下文曰施則于都鄙則曰建其長是也所謂内諸侯也】   三曰師以賢得民   鄭康成曰師諸侯師氏有徳行以教民者【○黄氏曰師掌敎之官卿大夫師氏保氏也】   ○吕氏曰師言賢而不言道身即道也莫重於儒莫尊於道至於師而二名皆不至焉師之任易乎哉   四曰儒以道得民   鄭康成曰儒諸侯保氏有六藝以教民者【○黄氏曰儒學士也通乎其下傳道授業者】   愚案師則徳成行尊足以表率斯世故得民以賢儒則明此道以教詔斯世故得民以道   五曰宗以族得民   李氏曰大宗者其先祖之荷族人之紀綱乎大傳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有百世不遷之宗有五世則遷之宗百世不遷者别子之後也宗其繼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别子謂公子若始來及其在此國者後世以為祖也别子之適子適孫世世繼别子為大宗百世不遷之族人五世外者皆為之齊衰三月母妻亦然故大宗有族食族燕之禮所以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上盡於高祖則逺者忘之矣旁盡於三從則疏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則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親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親非睦乎重宗者尊祖之義也○薛氏曰百夫無長不散則亂一族無宗不離則疏先王因族以立宗敬宗以尊祖故吉凶有以相及有無得以相通尊卑有分而不亂親疏有别而不二貴賤有等而不間然後一宗如出一族一族如出一家一家如出一人此所以得乎民也【○鄭鍔曰大宗則收族故族於喪則必服而冠娶妻者必告其所收者廣雖無服之親亦係屬而不散故以族可以得民】   吕氏曰古者建國立宗其事相須春秋之末晉執蠻子以楚楚司馬制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當典刑廢壞垂盡之時暫為詐偽之計猶必立宗前此可知左傳翼九宗五正逆晉侯欲理㑹封建其次便當立巨室蓋巨室大宗係國家輕重更相維持以固結人心如晉九宗五正不獨是制度武王分殷之餘民懐姓九宗於晉至春秋見故家猶在孟子曰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蓋有千乘之國有百乘之家所以互相維持相視如一體   六曰主以利得民   王昭禹曰有國者謂之君有家者謂之主然則主者大夫之治都鄙而不為長者是也【○鄭鍔曰左氏載荀偃卒宣子撫之曰事呉敢不如事主杜氏曰大夫稱主是也】   鄭康成曰利讀如上思利民之利謂以政教利之【○賈氏曰上思利民左傳季良之辭此謂大夫宣君政教民則采邑之民也】   七曰吏以治得民   鄭康成曰小吏在鄉邑者【○賈氏曰若比長閭胥或在鄉或在公邑采邑以治政得民也○王氏曰凡治民皆謂之吏】   八曰友以任得民   鄭康成曰友謂同井相合耦耡作者孟子鄉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王昭禹曰學校之友相任以道則以道而相得鄉田之友相任以事則以事而相得故曰以任得民】   九曰藪【音叟】以富得民   鄭康成曰藪亦有虞掌其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民守其財物以時入于王府頒其餘于萬民富謂藪中材物【○王昭禹曰有具區荆有雲夢豫有圃田青有望諸兖有大野雍有蒲幽有貕養冀有楊紆并有昭餘祁凡皆藪之大者先王之制於大澤大藪則立中士四人下士八人以掌之於中澤中藪則立下士六人以掌之於小澤小藪則立下士三人以掌之藪之所在掌之既有其人又有厲以限其妄入有禁以止其非法則其間所生之物充牣繁庶而民取之足以為富故曰以富得民】   王氏曰川澤之虞山林之衡皆富得民而獨言藪則舉小以見大   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國都鄙   鄭康成曰正月周之正月吉謂朔日○劉執中曰正月之吉陽生隂復其氣始和歳事將興而春令行矣故因其始和而布治焉   賈氏曰自此以下皆謂施前事條也   愚案治邦國都鄙官府之法固自一定不可易者然時移事改豈能無少變處故每歳終必修焉月令季冬有曰是月也天子乃與公卿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来嵗之宜修之於歳終而後布之於正月   王氏詳説曰典法則之所施言國都鄙官府而治之所布不言官府者蓋布治者官府之事也施法于官府而有所建立者非官府之事也   乃縣【音】治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挾日而歛之鄭康成曰大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於天下至正歳又書而縣于象魏振木鐸以徇之使萬民觀焉小宰亦帥其屬而往皆所以重治法新王事也【○賈氏曰鄭知乃縣為建寅月者以小宰所以佐大宰彼云正歳縣之與此一事也】   鄭司農曰象魏闕也故魯災季桓子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忘○賈氏曰周公謂之象魏雉門之外兩觀闕髙巍巍然孔子謂之觀春秋定二年雉門及兩觀災是也云觀者以其有教象可觀望又謂之闕   鄭司農曰從甲至甲謂之挾日凡十日○王昭禹曰必至於挾日者蓋近或知之矣逺者庸有未知焉觀之挾日則使逺近皆徧知故也   乃施典于國而建其牧立其監設其參傅其伍陳其殷置其輔   王氏曰既以治象示人於是乃以所建典法則施於國都鄙官府也   鄭康成曰以侯伯有功德者加命作州長謂之牧所謂八命作牧者【○愚案牧説見前九兩一曰下】監謂公侯伯子男各監一國【○王氏詳説曰王制曰天子使大夫監於方伯之國國三人則是大夫謂之監也梓材曰王啓監厥亂為民則是諸侯謂之監也蓋商人之制八州八伯使大夫監之雖武王之初亦因商制所以三監監武庚是也成周之制九州九牧牧下有伯所謂五侯九伯是也九州九牧每牧之下有二伯則十八伯矣二伯分掌九州之牧伯則是有四牧之半為九伯也蓋五侯者舉全數也周旣以伯佐牧矣則不復大夫監之也皆立其監者謂諸侯之自監其一國耳】參謂卿三人【○賈氏曰左氏傳杜洩云吾子為司徒夫子為司馬孟氏為司空則諸侯三卿司徒司馬司空○禮記檀弓疏曰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愚案先王命諸侯以國凡官屬皆自辟置然後亦不敢自專故大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如齊有天子之二守國髙是也必自天子命之者非使之伺察諸侯示以不敢専之意耳自秦人置監郡魏晉以下有典籖専以宰制諸侯為事五代時不置監郡殊失古人之意】伍謂大夫五人【○賈氏曰謂司徒下二大夫一為司徒大夫一為大宰大夫司空下二大夫一主司空事一為司冦大夫司馬事省闕一大夫故五人○禮記檀弓疏曰三卿之下有五少卿為大夫司徒之下立小宰小司徒司馬之下事省立小司馬兼宗伯事司空之下立小司冦小司空】殷衆也謂衆士王制諸侯上士二十七人其中士下士各居其上之三分輔謂府史庶人在官者   鄭鍔曰牧長正皆以建言之如建國建極之建不可得而動摇之意【○史氏曰建者必有冊命告于祖廟】監兩貳皆以立言之如有所立不可得而傾仆之意參伍攷皆謂之設如方設居方之設布而置之之意獨國之伍以傅言之蓋大國既設三卿矣五大夫則又附於三卿之下使有所依傅之意【○賈氏曰傅者謂大夫上有卿下有士受上政傅於下受下政傅於上也】殷曰陳謂其衆也【○史氏曰陳者設張之】輔曰置謂賤也【○史氏曰置者録存之】爵有尊卑辭有輕重以别之耳   乃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設其伍陳其殷置其輔   鄭康成曰長謂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采邑者【○賈氏曰典命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大宗伯云六命賜官注云王六命之卿賜官者使得自置其官治家邑如諸侯則此之長惟據公卿巳上大夫四命不合立官鄭并言大夫者是廣解長義其實大夫不合有两卿五大夫當與諸侯之卿同官事當相兼也王子弟食邑其親者與三公同在五百里疆地各百里其次疏者與六卿同在四百里縣地各五十里已上二者得立兩卿五大夫其次更疏者與大夫同在三百里稍地各二十五里不得立兩卿五大夫亦職相兼也】兩謂兩卿也不言三卿者不足於諸侯【○賈氏曰畿外諸侯南面而尊故得伸而言立三卿天子公卿雖尊以在天子之下故屈而立两卿也】   乃施灋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陳其殷置其輔   鄭康成曰正謂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王氏曰正官長也謂之正則以官屬所取正故也】貳謂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馬小司寇小司空也【○王氏曰貳者所以副貳於六官而專逹其事之次者】攷成也佐成事者謂宰夫鄉師肆師軍司馬士師也司空亡未聞其攷【○王氏曰考則攷殷輔之治者也】   總論   王昭禹曰先王之治於國之諸侯以其逺於王而有君之道故其官致詳而少損於王朝於都鄙之主以其近於王而有純臣之道故其官致略而少損於國官府者六官分職以治事者也是皆王朝之官散而各居其府者也故又略於都鄙其尊卑隆殺不同而官之名亦因以異矣   凡治以典待國之治以則待都鄙之治以灋待官府之治以官成待萬民之治以禮待賔客之治   賈氏曰皆言以者當别有篇卷使人執持施行之鄭康成曰成八成也【○賈氏曰上文官成在八法治官府中今特出之者以其八成本待萬民在官府者欲見官府執行禮記云誰能秉國成】禮賔禮也   王氏詳説曰官成雖用之於官府然八成所謂政役師田閭里稱責等事無非民事也禮賔雖用之於萬民然大小行人司儀掌客所掌無非國家之賔客也愚案大臣之職惟講求典法則之所由出其條目付之有司者治來則應之而已故邦國都鄙宫府萬民之治皆下一待字   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   王氏曰五帝五精之君昊天之佐也【○愚案注疏説五帝之名甚誕已於小宗伯辨之】   劉迎曰誓戒者誓其所當戒者也如所謂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戒百官以所當奉祭之事恐其不敬也【○王昭禹曰誓者誓以言而使信戒者敬其事而使謹】○鄭康成曰誓戒要之以刑重失禮也明堂位所謂各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是其辭之略也   劉迎曰具脩者特具之禮所當脩使無闕事也如所謂視滌濯賛牲事賛玉幣爵之事皆百官所當脩具【○王昭禹曰具則所當集者也脩有所加損者也具之所以其物脩之所以致其治】   鄭鍔曰欲奉祀之人致誠而勿慢必有戒誓焉欲奉祀之物應禮而不闕必有具脩焉   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   鄭康成曰前所諏之日也○王氏曰記云七日戒三日齋又曰散齋七日以定之致齋三日以齊之齊之之謂齊定之之謂戒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凡十日也○鄭康成曰執事宗伯大卜之屬既卜又戒百官以始齋○王昭禹曰祭祀之禮致其誠而已先王之至誠幽有以逹乎神用卜者所以達神之意也古者卜上辛不吉則卜中辛中辛不吉則卜下辛下辛不吉則不卜可也魯四卜郊此春秋所以譏之也卜日既定遂戒戒者所以敕其事而使之不敢怠忽也   及執事眡【音視】滌【直歴反】濯【直角反】   賈氏曰及至也儀禮特牲云前祭日之夕視壺濯及豆籩○王昭禹曰執事之别有二凡預祭祀之人謂之執事向祭之辰執事之節亦謂之執事此謂執事蓋及執事之節也○鄭康成曰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甗之屬   及納亨【普庚反】賛王牲事   鄭康成曰納亨納牲告殺謂向祭之晨既殺以授亨人【○賈氏曰禮器云納牲詔于庭殺訖毛以告純血以告殺腥其俎豚解以腥之以此訖乃納與亨人爓祭此言納亨者以牽牲也明堂位君肉袒迎牲于門卿大夫賛君賛王牲事者即卿大夫賛幣一人也】   及祀之日賛玉幣爵之事   鄭康成曰日旦明也玉幣所以禮神玉與幣各如其方之色【○賈氏曰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青圭禮東方赤璋禮南方白琥禮西方璜禮北方又曰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彼牲幣不是禮神之幣亦云各放其器之色是其禮神幣與玉亦各如其方之色】爵所以獻齊酒【○賈氏曰冪人䟽布冪八尊八尊者五齊三酒之尊也】不用玉爵尚質也三者執以從王至而授之【○賈氏曰謂至此祀圜丘方澤祭所而授之王親自執玉幣奠於神座親酌以獻尸也】   總論   王氏詳説曰考之大宗伯非惟文之先後與此不同而其事之輕重亦不同大宗伯曰祀大神享大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此則曰祀五帝而繼之以卜日豈非五帝之祀為重乎大宗伯曰宿眡滌濯此則曰眡滌濯蓋滌濯之事宗伯先期而眡之大宰至期而眡之豈非以滌濯之事為微乎大宗伯曰省牲鑊此則曰納亨賛王牲事者蓋君肉袒迎牲于門卿大夫賛君是賛其殺牲之事也宗伯則省其鑊而已豈非以賛牲之事為大乎大宗伯曰涖玉鬯此則曰賛玉幣爵是賛爵而不賛鬯也蓋玉鬯用之於宗廟此則曰祀五帝則是祭天無祼也豈不以賛爵之重於涖鬯乎大宗伯曰奉玉齍此則止於賛牲是賛牲而不賛齍也蓋祭祀以牲為大而齍盛次之故小宗伯之職以毛六牲使五官共奉之辨六齍使六宫之人共則牲之大於齍也明矣大宰雖不預於奉牲而特預於賛牲豈不以賛牲之重於奉齍乎大宗伯曰祀大神享大祭大示此則曰祀大神示亦如之享先王亦如之蓋宗伯禮官也掌建天神地示人鬼之禮故正而名之大宰特嚴重其事而已初無預於正名之事豈非以大宰之職為尊   祀大神示【音祗】亦如之享【許兩反】先王亦如之賛玉几玉爵鄭康成曰大神示天地也【○賈氏曰謂冬至祭天於圜丘夏至祭地於方澤○王昭禹曰凡在天者五帝星辰皆神也故昊天為大神凡在地者社稷山川皆示也故澤中之所祭為大示○賈氏曰亦如之者自百官誓戒巳下至賛幣皆如祀五帝之禮】   劉氏曰享先王謂宗廟六享也○鄭康成曰玉几所以依神天子左右玉几宗廟獻用玉爵○賈氏曰别言賛玉几玉爵則天地不用玉几玉爵也   大朝【直遥反下文同】覲㑹同賛玉幣玉獻玉几玉爵   鄭康成曰時見曰㑹殷見曰同大㑹同或於春朝或於秋覲舉春秋則冬夏可知助王受此四者玉幣諸侯享幣也其合亦如小行人所合六幣云【○史氏曰束帛加璧玉幣也】玉獻獻國珍異亦執玉以致之【○史氏曰來獻其琛玉獻也】玉几王所依也立而設几優尊者【○賈氏曰知立而設几者司几筵云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依前南向左右玉几是立設几也】玉爵王禮諸侯之酢爵【○賈氏曰大行人云上公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子男一祼不酢此大宗伯攝祼非冢宰所賛諸侯酢王用玉爵則冢宰賛王受之】王朝諸侯立依前南面其禮之於阼階上   愚案朝覲㑹同賛導威儀其大者宗伯之事其細者司儀行人之職冢宰與君同體鎮撫諸侯乃其道也而下與交際之禮曰大朝覲㑹同非周家細事所謂坐明堂以朝諸侯昔者武王克商所未舉也成王新立周公攝政則一切舉行之不特五等諸侯咸在八蠻五戎六狄九貉環列而㑹所以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也此一代希濶之典故大宰於此不得視為微文末節進而賛之所以成天下之大禮章一王之盛事   大喪賛贈玉含【户暗反】玉   鄭康成曰助王為之也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天子以玉雜記曰含者執璧命曰寡君使某含則諸侯含以璧【○鄭司農曰含玉璧琮】   王昭禹曰含禮行於始死之時贈禮行於既窆之後○王氏曰贈玉含玉大喪之大事贈在含後而先言贈者贈比含尤送終之大者以其禮事之大故亦大宰贊之   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賛王命   賈氏曰前已言祀五帝及大神祗祭事戒百官訖此云作大事惟戎事耳鄭引春秋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證此大事是戎事   愚案國家之舉事凡其大者不可不戒飭百官故戒百官則有命命即訓戒之言也大宰賛助王者之出教令若書之多士多方所以誥多士庶邦皆言王若曰是也   王眡治朝則贊聽治眡四方之聽朝亦如之   鄭康成曰治朝在路門外羣臣治事之朝王視之則助王平斷   愚案聽朝庫門之外臯門之内乃朝士所掌之朝王之所以朝諸侯斷疑獄者在是比治朝則為外鄭以朝于方岳之下非是詳見司士   凡之小治則宰聽之待四方之賔客之小治鄭康成曰大事決於王小事宰專平○薛氏曰者謂治之小者八法之治官府八則之治都鄙之則大宰専而不以佐王然以八法八則論之則官府都鄙之權盡總乎大宰非小事也以此為小事則何者為大事乎小宰所謂大事則從其長果以何者為大事乎此所謂小治即王眡治朝聽朝之小治前言王眡治朝則賛聽治眡四方之聽朝亦如之蓋王者坐廟堂有斧扆以朝諸侯其權甚重其事甚大大宰不敢與其政特賛其聽治而已至朝諸侯之時資糧之費饔飱幣帛之奉以至出入往來之具皆小治也豈可無以應之故王者眡朝於路門之内冢宰有以聽邦之小治王者眡四方之朝冢宰為之待四方賔客之小治先儒以此為兩事失之○賈氏曰重出冢宰之名據百官總焉故特云冢宰   歳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   鄭康成曰正正處也【○賈氏曰謂正處其所治文書○王昭禹曰為將受其㑹故各使之先自正其治也】㑹大計也○王昭禹曰受其一歳功事財用之計   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   王昭禹曰受其一歳功事財用之計聽其所致以告于上之事則其吏之治行可知矣於是乎詔王廢置然此非特為廢置也歳終平在朔易之時亦欲以知所當調制以待正月之吉布施之也   三歳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   鄭司農曰三載考績○鄭康成曰事久而聽之大無功不徒廢必罪之大有功不徒置必賞之○易氏曰嵗終之攷覈方嚴則行之以天子之命三歳之攷覈既審則守之以一定之法司㑹曰以周知四國之治而詔王及宰廢置則廢置之詔王可知也宰夫曰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則誅賞之責於大宰可知也【○王昭禹曰不言詔王者歳終廢置尚以詔王其誅賞可知矣】   總論㑹計   吕氏曰成周時宰既受百官之㑹聽其致事而詔王廢置三歳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矣而司徒又自考其屬正要㑹而致事司寇又命於其屬入㑹政致事下至宫正㑹其行事而自攷其職之所統内宰稽其功事而自攷其職之所統雖醫事之微醫師亦於歳終稽其醫事此各考於其屬上下逓察而宰實提其大綱至於㑹計之煩又専設一司㑹以攷察之司㑹曰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歳㑹考歳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宰廢置此可見成周之時各考於一職之長而後考於一官之長考於一官之長始盡考於司㑹而後逹於宰歟故各考其屬於下則寡而難欺提其綱於上則簡而易見而又俱考於司㑹則精詳而徧察可以防其蔽矣【○孫氏曰周之㑹計惟司徒司寇先㑹其屬而其餘悉惟大宰是聼以大宰之尊而親㑹計之煩何也大宰以八柄詔王馭羣臣凡廢置誅賞必於㑹計得之詢事考言皆有紀載之實課功計效不參以毁譽之私然後足以勸羣工熙庶績也宗伯司馬又不自㑹其屬何也宗伯掌禮而禮費歸於計財之官司馬掌政而兵賦屬於長民之吏不若刑官獄訟之事敎官土地人民之事煩且冗也】   王昭禹曰舜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周官之法則歳終廢置三歳誅賞之何也蓋先王之治因時而已堯舜之時其法略其事簡故至於三載考績九載然後黜陟幽明當周之時其法詳其事繁故歳終則廢置三歳則誅賞【○孫氏曰昔者平水土教播種開山澤必皆遲之歳月而後有立更厯三代則功成治定玩愒從生在有虞不得不寛而成周不容不密也】   總論大宰   孫氏曰論道經爕理隂陽然後為一相之任今大宰不過從事文書法令之間無以别於五官奚取一相哉蓋古之論道經者未嘗離事物而尚清談文書法令莫非道也故大宰事任之重體貌之尊特加宰以别之小治得専聽歳㑹得専受官刑得専决治令得専出好賜之給於内府者有司可得而共廢置之參乎八柄者有司可得而詔國待之均平生齒賴以經制成周委重一相於斯可見   周禮訂義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    宋 王與之 撰   小宰之職掌建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糾禁   鄭康成曰宫刑在宫中者之刑建明布告之【○黄氏曰王宫内外自宫室庖膳醫藥酒漿貨賄嬪婦皆統於大宰而小宰建宫刑以治之○鄭鍔曰考之於經不見宫刑之目蓋宫中之刑宜也觀王族有罪磬於甸人而禮以謂刑于者不與國人慮兄弟則王宫之刑宜益加可知】   王氏詳説曰凡者總之辭凡宫則王宫后宫總在是矣○鄭康成曰糾猶割也察也【○鄭鍔曰糾以察其匿禁以止其干犯有内宰以憲禁令于北宫而糾其守矣小宰又建宫刑以治其糾禁其孰敢犯之哉○愚案糾以約其慢怠禁以止其邪僻不惟邇臣知所畏而後宫近習亦知所畏此乃先王治内之道】   鄭鍔曰周家之制有王宫有后宫后宫則王之北宫王宫則路寢一小寢五是也至尊所居欲其嚴肅必有刑禁以治其政令故使小宰建之然非特治王宫而已凡宫之糾禁皆得以治之蓋欲治其國先齊其家人君雖正身以齊家茍不用刑以威之則或恃恩而無所畏然齊家用刑則傷恩故使大臣馭之以刑也法在大臣恩在人主家其有不齊乎是刑之建宜使大宰今乃使小宰者豈非大宰論道佐王所以正其身而掌刑以治糾禁近於有司之職非所以尊論道之臣故歟然使大宰之貳掌之則察治者豈不尊且嚴哉   陳及之曰大宰於内外事無所不關預小宰宰夫是其屬官也天官中既有内宰下大夫治王内之政令矣權豈不足以統宫内而又俾小宰之屬預其事何也蓋自宰夫以下即叙宫正宫伯二官宫正掌宫中徒役及諸官府在内者宫伯掌貴游子弟衛王宫者彼二官皆命士耳權輕不足壓人望故又俾小宰宰夫總之若内宰特治王内之政令以禮儀教王后夫人及九嬪世婦耳而宫中徒役衛之事無所干預也漢制雖有周官遺意以衛尉掌兵衛如周官宫正之職以光禄勲掌郎從衛如周官宫伯之職而大司馬以三公都試郎羽林之屬凡兩宫地城門衛北軍兵屬焉近周制宫正宫伯之權統于小宰矣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國都鄙官府之治鄭司農曰貳副也○楊氏曰小宰司㑹皆曰掌六典八法八則之貳蓋貳大宰之治也司書則掌其書而已逆邦國都鄙之治則不與焉小宰司㑹皆中大夫司書則上士則小宰司㑹非司書之副明矣司書如今監制敕庫之○賈氏曰逆迎受勾考之使知功過所在也【○鄭鍔曰天下之事及其來也從而受之則順當其未来也先求而受之則逆典法則者治之本也從則治違則亂待其已違之後而亂已生然後攷之不亦晚乎小宰逆而攷之則其攷也在於從違之間於其未至而先鈎考故以逆言之○王氏曰逆者有所治正也有所治正則逆之矣所治在太史則太史之所逆也所治在司㑹則司㑹之所逆也所治在小宰則小宰之所逆也非太史司㑹小宰所逆然後太宰以典法則待之】   劉執中曰大宰施六典八法八則於嵗首責國官府都鄙以其治者也小宰掌其貳於歳終鈎考其成以㑹其治之優劣者也故曰以逆其治焉   執之九貢九賦九式之貳以均財節用   王昭禹曰九貢九賦九式之書其正在大宰司㑹而其貳在小宰大府故於小宰言執○史氏曰周之財所蓄至於不可勝用豈獨冢宰制國用之力小宰固執其法而不變乃能用之不匱也茍執之不固則始均而終必偏始儉而終必侈雖有法誰與守貢賦之入歳有常數九式之用國有定規彼有餘此不足小宰均之以裨不給則九式不愆於其禮矣節邦用者非其式則不之用而王者之欲不節而自中乎禮儀矣   楊氏曰大宰以道揆事王其制國用也惟共王之用如羞服匪頒好賜之皆得以式均節之故曰均節財用通言財用則邦國在其中矣小宰而下有法守者也量貢賦之入均之以應九式之用則與大宰同而所節則邦之用而已所以共王者不得而與也故以節用邦用如祭祀賔客喪紀之是也司㑹掌㑹事而已王及后之服與夫膳禽飲食不㑹則共王之用者雖多寡之計亦不得而與焉故均節之財用而巳與小宰之均節亦異也   以官府之六敘正羣吏   鄭康成曰敘秩次也【○王氏曰敘敘其倫之先後也○吕氏曰左傳作執秩以正其官如小宰六敘正羣吏是也秩敘不正其餘皆亂】鄭節卿曰考之六官小宰月終受羣吏之要則以官府之敘宰夫掌百官之徴令則有胥以治敘宫伯掌王宫士庶子之政令而月終必均其秩敘内史以八枋之法詔王治而納訪必掌其叙下而郷師之與里宰凡事令作秩敘凡歳時合耦于耡亦行其秩敘六敘之本末一曰正其位此則始正其舊敘耳至於進其治而作其事無非挽之而使前作之而使不怠於是制其食而食有多寡之異聼其情而情有誠偽之不同或陞其次或増其秩而百官府之人雖不待歳終三歳而廢置誅賞可以逆知之矣漢繼周之後有歳終超遷至大中大夫者有一歳而九遷者此皆周人六敘遷轉之遺意也○鄭鍔曰經言羣吏有自大夫以下言之者有自士以下言之者有總六屬之吏言之者如司㑹言逆羣吏之治則卿以上非司㑹可得而逆則自大夫以下言之者也宰夫掌正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於大夫之下書羣吏則自士以下言之也大宰言大計羣吏之治與此六敘正羣吏則總六屬之吏以言之也蓋大宰所大計者非一官之吏而小宰所正者凡在官府之羣吏也   一曰以敘正其位   王昭禹曰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固有尊卑也位以徳興徳以位敘因其人之徳有小大而授之以位之尊卑則爵以階而升命以等而進矣【○劉執中曰以品秩為敘則位可正矣】   二曰以敘進其治   賈氏曰卿大夫士有治職功狀文書進於上亦先尊後卑也【○王氏曰以其位之敘進之進之謂若治目有功進使治凢也】   三曰以敘作其事   史氏曰有官斯有職有職斯有事至於各共其事而不敢怠忽者有敘以作之也【○王昭禹曰月有所攷以稽其行之有造歳有所㑹以簡其業之大成此所謂以敘作其事】○黄氏曰以敘進其治未嘗不欲其治也又惡其陵節犯上出位邀功故以敘進之頺靡廢曠不可以不戒也則又以敘而作其事   四曰以敘制其食   王昭禹曰餼廩稱事所以勸百工也上農夫食九人中食七人下食五人而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為差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而下士之禄與庶人在官者同則食之多寡厚薄固有常數矣以敘制之而先後得其倫則士無素飱而滅裂於其職矣   五曰以敘受其㑹   賈氏曰歳終進㑹計文書受之亦先尊後卑也○王昭禹曰功事財用之計謂之㑹有以㑹其治者若大宰歳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是也有以㑹其事者若宫正歳終則㑹其行事是也有以㑹其食者若宫正月终則㑹其稍食是也【○史氏曰非有敘以受之則事之繁夥數之浩穰不得其要領矣】   六曰以敘聽其情   鄭康成曰情爭訟之辭也○王氏曰自㑹以上不得其情而至於訟訟則各以其敘聽之○王昭禹曰不曰聽其訟而曰聼其情聼訟者在於得其情故也   總論   陳君舉曰小宰言六敘在前言六計在後此是考課法中間皆是官府事且㝷常人六敘只作尊卑説殊不知此中有尊卑有先後有緩急以敘正其位是尊卑治者功状也謂如今日朝諸侯且先還諸侯奏功状其他不混在這裏以敘作其事者謂如今日理㑹朝諸侯事則朝諸侯事便在前其他且後今日理㑹祭祀便是祭祀事在前其他又後耳制其食亦有慢處如聼其情雖是一人聽了一人須是有體統朝廷上既六敘去區處百官便有六計去察他廉也今一人善便察見得他是此善又或有能而不正者有正而不善辨者各各察他廉庶㡬天下無遺材   以官府之六屬舉治   賈氏曰立長官必當以屬官佐之治得舉也   一曰天官其屬六十掌治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達二曰地官其屬六十掌教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達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逹四曰夏官其屬六十掌政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達五曰秋官其屬六十掌刑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達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事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則専達   陳君舉曰六官各六十凡三百六十周天之數也治官之屬六十三教官之屬七十九禮官之屬七十一政官之屬六十有六小宰皆曰六十舉成數耳○易氏曰聖人法天建官天度奇而不齊聖人亦不如是之拘也   鄭康成曰大事則從其長若庖人内外饔與膳夫共王之食小事専達若宫人掌舎則各為一官也【○賈氏曰鄭直舉天官之内其事顯者各言其一也其餘若大府則治藏之長地官司市則市官之長春官大司樂則樂官之長夏官司甲則兵戈盾官之長如此之甚多不可具陳小事専達若天官亦甚衆不可具言也】○史氏曰大事雖畧所係則重故當從長小事雖煩所係則輕故當専達【○李景齊曰卑而尸大功則勢有所不行尊而尸小功則力有所不及故大事則從其長所以示其有所統一而小事使之専達者則在下者亦得以自盡其才此成周之世所以無曠官無廢事也】   以官府之六職辨治   賈氏曰六官各有職若天官治職地官教職其職不同事得有分辨故云以辨治也   愚案制為成書則曰典待人而行則曰職六典以書言故及於官府百官之職六職以人言故百官府不必言   一曰治職以平國以均萬民以節財用   王氏詳曰平詳於經均詳於紀   黄氏曰平邦國均萬民上之財用不節何可為也故冢宰制國用   劉氏曰國制度由天官以裁處故以節財用為職否則制度崇而力不能供矣○王昭禹曰大宰以道揆之故財欲均用欲節小宰以法守位但謹其出入而已故以節財用而不言均   二曰教職以安邦國以寧萬民以懷賔客   王昭禹曰教典之為書教官之為職同於安邦國而已○賈氏曰教典云擾萬民此云寧萬民擾為馴馴則寧義無異也   王氏曰教官之屬以其職推而行之然後可以寧萬民也○鄭康成曰懐亦安也賔客來共其委積所以安之【○賈氏曰大司徒有遺人掌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之等故云共委積也○黄氏曰敎之以君臣之義長㓜之序是故諸侯各述其職而合交之好焉其道通乎下故洪範八政七曰賔詩曰既見君子為龍為光又曰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是之謂懷】   劉氏曰國人民由地官以安擾故以懷諸侯為職否則人民擾而國不寧矣○王昭禹曰中庸九經亦終於懷諸侯   三曰禮職以和國以諧萬民以事神   王氏曰禮典禮職皆以和國諧萬民者蓋禮者體也體定則禮典之為書禮官之為職不能有所加損也國不和則無與事其先王萬民不諧則無與致其禋祀故禮職以和國諧萬民而後以事神也【○鄭鍔曰邦國萬民皆已和諧則明而人心悅矣鬼神依人而行先成人然後致力於神斯能以事神也】   四曰政職以服邦國以正萬民以聚百物   王昭禹曰政典之為書止於平邦國而已政官之屬推而行之然後有以服國【○賈氏曰服由平定使之然則服亦平也均與正義亦一也○王氏詳曰服詳於平正詳於均】   鄭康成曰聚百物者司馬主九畿職方制其貢各以其所有【○黄氏曰軍旅田役貢賦皆司馬政典稼穡財貨馬牛車輦器械之屬聚則公私俱足鄭言職方制貢蓋其一事耳○劉氏曰不以聚百物為職則兵事興而民力殫矣○王氏曰聚百物以求之國萬民而已不能服之正之則其財豈肯供上之所求故政職以服國正萬民而後以聚百物也】   五曰刑職以詰國以糾萬民以除盗賊   王昭禹曰刑典刑職皆以詰國糾萬民者蓋刑者形也形成也故刑典之為書刑官之為職亦不能加損焉   劉氏曰不以除盗賊為職則刑罰濫而大寇作矣   六曰事職以富國以養萬民以生百物   王昭禹曰事典之為書事官之為職同於富國而已事典之為書止於生萬民事官之屬推而行之然後有以養萬民也生則使之蕃息而已未有以相養也   愚案事職多百工事百工飭化八材蠧物則有之何以使百物之能生劉氏曰不以生百物為職則事為廣而八材枯此乃指考工記補亡書言之非古之事職書曰司空掌土居四民時地利百物雖生於土必四民各安其居地利不失其時然後生長繁殖物物皆遂事職之生百物猶三農之生九穀所以言於富國養萬民之後   總論   葉氏曰六卿九職各以數字之微使歸統敘一職之内各有條目使就績用充其所行而三才之道無遺憾矣   以官府之六聯合治   劉迎曰天下之事無大於賓祭凶荒軍旅田役用人最多分職最衆所以有聯事而合治○黄氏曰凡官府之相關通者聯合之   王昭禹曰八法之官聯以㑹官治此云官府之六聯合治者大司徒曰天地之所合也風雨之所㑹也兩之謂合衆之謂㑹㑹官治則所㑹者衆矣合治則所合者官聯與治而已   一曰祭祀之聯事   王昭禹曰玉幣牲牢之屬酒醴器皿之所用者非一官大宰賛玉幣爵而小宰亦賛之大宰眡滌濯而大宗伯亦宿視之五官供六牲而小宗伯又毛六牲而頒之于五官司尊掌六尊六之位而小宗伯又辨其名物以待祭祀若此皆祭祀之聯事   二曰賓客之聯事   王昭禹曰大朝覲㑹同大宰賛玉幣玉獻玉几玉爵而小宰亦賛凡受幣之事大宗伯以賔禮親國而大行人亦掌大賔之禮大客之儀大宗伯朝覲㑹同為上相而小行人於將幣則為承而擯宰夫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之陳數而掌客亦掌四方賔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若此皆賔客之聯事   三曰喪荒之聯事   賈氏曰荒謂年穀不熟○王昭禹曰大喪大宰贊贈玉含玉而大司徒大喪則率六郷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大司徒大荒則令國移民通財而小行人若國凶荒令賙委之若此皆喪荒之聯事   四曰軍旅之聯事   王昭禹曰古者軍將皆命卿而師旅卒長之屬皆下大夫士掌其事大司徒大軍旅以旗致萬民治其徒庶之政令而小司徒令萬民之卒伍而亦帥其衆庶郷師大軍旅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大司馬及戰廵陳眡事而賞罰若此皆軍旅之聯事   五曰田役之聯事   王昭禹曰田所以簡衆役所以任衆大司徒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郷師凡四時之田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大役則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以作田役大司馬有蒐苖獮狩之事而大役則與慮事屬其植受其要若此皆田役之聯事   六曰斂弛【只氏反】之聯事   王昭禹曰斂民之財謂之斂弛民之力謂之弛【即鄭】言斂則散利可知也言弛則薄征亦可知也大宰掌九貢九賦而大府司㑹司書之亦掌之所謂斂也鄉大夫國中貴者之皆舎征而小司徒凡征役之施舎亦掌之所謂弛也凡此皆斂弛之聯事   凡小事皆有聯   王昭禹曰非祭祀賔客喪荒軍旅田役斂弛六者之大事餘皆小事也若膳夫之官有庖人亨人内外饔之通職聯事司關掌國貨之節以聯門市皆小事也   以官府之八成經治   賈氏曰官府中有此八事皆是舊法成事品式依而行之以經紀國之政治【○王昭禹曰事為之制物為之防終始皆備其法一定而不可虧是乃謂之成民有爭焉以此聽之故曰經治】○黄氏曰此即大宰八法官成也八法為屬職聯成計其目皆在小宰大抵小宰治官府最詳八成所以待萬民之治也事莫繁於此大小宰通職小宰任其繁則大宰所治皆要也其曰經邦治治之所由以立也○劉氏曰八成者民物簿書圖籍之事皆有定制而不可亂所以養民之信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禮樂刑政待信而為本民無信雖有禮樂刑政何所措哉【○李景齊曰自伏義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而人之要約益嚴誠信益薄聖人豈固欲如是紛紛世變之所趨不得不然周公為周豈不能還斯民於淳樸之域而小宰以八成經治若所謂比居簡稽版圖傅别禮命書契質劑要㑹無非切切於簿書惟恐防姦之不密者其待民不既薄矣乎大抵周公制作凡所為纎悉委曲者不獨為一時言實為後世慮也教化之孚者誠不待要約之固而後世誠信之已薄則文籍之可稽猶足濟治道之窮故雖春秋諸侯侵暴猶知惡其籍則知簡書之可畏亦足以維持人心周公可謂長慮】   一曰聽政役以比居   王昭禹曰上之所施謂之政下之所從謂之役記曰五十不從力政則政者力政也施政於上而興力於下故謂之政役   鄭司農曰比居謂伍籍也【○王氏曰聽政役者欲知其可任與其施舎者故以比居聽之比謂國比居謂民居以國比正之而不服則又以民居正之以國比正之若後世以五等簿差役也以民居正之若後世以簿差役不服則檢視屋産也○史氏曰出則有比入則有居以此聽政則力政公以此聽役則力役省民之姦偽不行矣】   二曰聽師田以簡稽   王昭禹曰師所以用衆田所以簡衆○鄭司農曰簡稽士卒兵器簿書【○王氏曰簡謂閱而選之稽謂考而計之簡稽皆有書焉師田者欲知其車徒之所任財器之所出故以簡稽聽之○黄氏曰車徒牛馬器械皆具於此】   三曰聽閭里以版圖   賈氏曰在六鄉則二十五家為閭在六遂則二十五家為里閭里之中有爭訟則以户籍之版土地之圖聽决之【○王氏曰欲知人民所屬故以版聽之欲知地域所守故以圖聽之○易氏曰版謂夫家生齒之版圖謂土地風氣之圖既有成法矣欲校登其閭里人民之數則以版圖聽之】   四曰聽稱責以傅【音附】别【彼列切】   王昭禹曰舉物以就貨為稱謂貧不足者也責其所償者為責謂富有餘者也【○愚案孟子云又稱貸而益之稱謂舉責也】○鄭司農曰傅傅著約束於文書别别為兩兩家各得一也【○賈氏曰謂於劵背上大作一手書字札中央破之為二段以别之也爭此責者則以傅别劵書決之】   劉迎曰傅别乃地之劵書質劑乃市之平賈朝士之職曰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聽其辭此地之有傅也【○王氏曰責有傅其事若今責契立保】又曰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是别者判書此地之有别也【○王氏曰判書稱責之要也别謂人執其一書其所與之數使責者執之書其所償之數使稱者執之以其償責或不能一而足故也】聽地訟以傅别則曲直分矣不然聽稱責以傅别何以繼之聽閭里版圖之後乎   五曰聽禄位以禮命   王氏曰禮有數命有等禄位視此以制○鄭康成曰禮之九命之差等【○賈氏曰言大宗伯九儀也有人爭禄之多少位之前後則以禮命文書聽之也】   六曰聽取予以書契   王氏詳說曰貸而生息謂之稱責貸而不生息謂之取予地官泉府云掌以市之征布歛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者買者各從其柢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此所謂取予也又云凡民之貸者與有司辨而受之以國服為之息此所謂稱責也王昭禹曰民之通財不能無取予取予者謂彼有所取而此有所予也利之所在而爭心存則取予者不可無書契載於簡牘謂之書合而驗之謂之契【○王氏曰契謂人執其一予者執左取者執右合而驗之也别也契也皆要也稱責之謂别則其用以别為主取予之謂契則其用以契為主○黄氏曰書契酒正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則凡取與者皆有此】   七曰聽賣買以質劑   王昭禹曰商賈之阜通貨賄則不能無賣買先王以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使之交易而退各得其所防其有爭心焉故大市所以致信也質其事者若今市契立見也劑則為要書而巳正之以質則其人足以驗也正之以劑則其書足以驗也【○賈氏曰案質人云大市以質小市以劑注云大市人民牛馬之屬用長劵小市兵器珍異之物用短劵今鄭注謂兩書一札同而别之者蓋謂前後作二契於中央破之兩家各得其一皆無手書字故異於傅别也有人爭此市事者則以質劑聽之】   王氏詳曰傅别背有手書而質劑則無手書鄭氏之似出臆亦似近人情夫結繩作而有書契以書契為未足而有質劑以質劑為未足而有傅别取予輕於賣買賣買輕於稱責此三者所用不同以有輕重也   八曰聽出入以要㑹【古外反】   鄭司農曰要㑹謂計最之簿書月計曰要嵗計曰㑹故宰夫職曰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王昭禹曰出謂給以用入謂振以藏於財之出入而有治焉小則以月計正之大則以嵗㑹正之如此則財之出入無不當者矣【○賈氏曰此出入者正是官内自用物有人爭此官物者則以要㑹簿書聽之】   總論   王氏詳曰要之八成皆文書也比居簡稽版圖禮命要㑹文書之用於公者也傅别書契質劑文書之用於民者也【○黄氏曰比居簡稽版圖禮庫曰掌在有司而民間得案據以為証禮命以辨貴賤蔵於有司凡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有節制有爭者則通考之以息其訟若夫傅别書契質劑要㑹公皆有之衣服宫室馬牛兵器珍異之屬取予則以書契買賣則以質劑皆所以通財物也出有傅别入有要㑹皆所以防抵冐也經治而以八成者蓋言皆有成法其不協於官府之成法則不得行也】   以聽官府之六計弊羣吏之治   鄭康成曰聽平治也平治官府之計有六事【○黄氏曰聽謂聽察之也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計訃其功狀也曰善曰能曰敬曰正曰法曰辨所以斷其才等也凡此言者有其一皆可以治故謂之治行弊斷也】   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法六曰廉辨   愚案廉者猶廉問廉察康成謂六事以廉為本非也廉特善之小言善則廉在其中而廉非為善之主後世貪濁者多始以廉潔為貴周以六計弊吏治先之廉善者問其吏之善否何謂善如詩之淑人君子是也有其善何施而不近厚繼之廉能者問其吏之能否何謂能如孟子之能勝其任也有其能則何事之不立【○王昭禹曰能事神人然後可以典禮能諧八音然後可以典樂茍為不能瘝官曠職者衆矣】問及於敬則必其恪居官次於心不欺於事不茍而後謂之敬如或怠忽荒散不得而茍容也問及於正必其操履端方治行清嚴不為勢奪而後謂之正如或起信險膚不得而濫冒也法貴能守大綱小紀不可亂也作聰明者或逞智以紛更之則吏之守法如之何而不問事欲其辨是是非非不可也蔽耳目之近將事至而不能決則吏之能辨與否又如之何而不問以此六者聽之則羣吏之治可得而斷矣   李景齊曰後世考課之法即小宰六計之遺意也雖然吏以廉善為上而能次之故六計必以廉善居其首而以廉能居其次若夫廉敬廉正則以其行已之能敬能正也廉法廉辨則以其當官之能守法辨事也   以灋掌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   鄭康成曰法謂禮法也【○易氏曰法式也天下之事不豫則不立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以至軍旅田役喪荒之事凡七者皆國之大事不先具則必有緩不及事之患故平居之際戒其所當為之事具其所當用之物小宰皆以式法掌之而待其事焉】戒具戒官有事者所當共   鄭伯謙曰小宰以法掌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今九式之中不及朝覲㑹同軍旅田役何也曰朝覲㑹同之用不過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賔賜飱牽而已此則賔客之式也軍旅田役之用亦不過幣帛芻秣匪頒工事而已而外府共財用之幣齎委人共委積薪芻司勲掌賞地宫正頒衣裘車人矢人繕人槀人司弓矢司甲兵之一切皆有式法以給其財此則幣帛芻秣匪頒工事之式也○王氏詳曰七事皆六聯也七事不言六聯之歛弛六聯不言七事之朝覲㑹同者七事之下所謂共其財用非歛乎治其施舎非弛乎六聯所言合治而已七事則共其財用治其施舎財用施舎在朝覲自為一事㑹同自為一事賔客自為一事不可比而同之此又見周公立法之意也   【王昭禹曰祭祀所謂吉禮朝覲㑹同賔客所謂賔禮軍旅田役所謂軍禮喪荒所謂凶禮也禮有五而此不及嘉禮者蓋嘉禮有脤膰之禮則祭祀之事也有享燕之禮則賔客之事也然則言祭祀賔客則足以兼嘉禮矣宗伯正掌禮之官故其事詳小宰治官聯事通職而已故其事畧】   七事者令百官府共【音恭】其財用治其施舎聽其治訟鄭康成曰七事謂先四如之者三也【○王昭禹曰祭祀一也朝覲二也㑹同三也賔客四也與軍旅田役喪荒三者凡七也】施舍不給役者【○賈氏曰即上六聯注引鄉大夫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是也】   王氏曰理其事謂之治爭其事謂之訟財用出於官府而施舎加於人民治訟則或以財用之不共或以施舎之不治故先言共其財用次言治其施舎後言聽其治訟○王氏詳曰財用所共自有大府而令之者小宰也施舎所治自有鄉大夫而令之者小宰也【○史氏曰於五禮以法繩其要於七事以令總其繁】   凡祭祀贊玉幣爵之事祼將之事   鄭鍔曰大宰所贊者祀五帝祀大神享先王之時也小宰凡祭祀皆贊之【○賈氏曰大宰祀五帝贊玉幣爵今此又言贊此三者謂小宰執以授大宰大宰執以授王是相贊助也】○王氏曰祼謂祼而將瓚也○鄭康成曰將送也○陸氏曰商人尊神交於明故先樂而求諸陽周人尊禮求諸幽故先祼而求諸隂鄭氏謂王酌鬱鬯以獻尸尸受之啐之奠之然尸神象也初受而自祼非禮意也鄭氏又謂宗廟有祼天地大神尊不祼考之禮於典瑞玉人鬯人則祼先王賔客社稷宗廟山川四方而已是祼不施於天地然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祭大示涖玉鬯表記曰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蓋祀天有鬯者陳之而已非祼也【○王氏詳曰祭惟祭宗廟用祼其他天地社稷山川等祭則惟秬鬯而已鬱人之職與鬯人異祼鬱鬯謂以鬱金草實而陳之所謂築之而煮之是也鬯人云掌共秬鬯而飾之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則是天地等祀皆有秬鬯但不用鬱為祼耳】   鄭鍔曰祭祀用玉用幣用爵所以見禮神之文祼將之事所以見求神之實王薦玉幣爵而小宰贊之王酌鬱鬯以祼而小宰將之贊則執以授王使薦獻不失其節將則奉以授尸焉大宰無祼將之事其所贊者主祀五帝言之天神不祼也惟人道宗廟有之然宗廟之祼大宰贊王亦不將送其將者小宰故特言祼將之事也   凡賔客贊祼凡受爵之事凡受幣之事   賈氏曰凡賔客贊祼者大行人云上公再祼而酢謂諸侯來朝朝享既畢王禮之有此灌酢之禮也【○王昭禹曰大享之禮惟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先王以祭祀之禮待賔客所以致敬而神之也】○鄭鍔曰凡此言贊皆贊王也考大宗伯之文曰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薦豆籩徹其下乃言大賔客則攝而載果蓋后有酌璋瓚祼賔之禮偶不與焉宗伯攝之烏可以此贊祼為助宗伯受爵謂王受賔客之玉爵受幣謂王受賔客之玉幣凡此二事亦贊王受之先儒以為助大宰非也○王昭禹曰大宰於幣爵之事無所不贊小宰所贊特受幣受爵而已○王氏詳說曰大宰於幣爵言贊不言受此言受又言凡所以見小宰之治其小也   喪荒受其含襚幣玉之事   賈氏曰喪謂王喪諸侯諸臣有致含襚幣玉之事荒謂凶年諸侯亦有致幣玉之事○鄭康成曰春秋傳曰口實曰含衣服曰襚凶荒有幣玉者賔客所賙委之禮○王氏曰喪荒有幣玉則賻贈賙委之物也賈氏曰大宰不言則此小宰得專受之   月終則以官府之敘受羣吏之要贊冢宰受嵗㑹鄭康成曰主每月之小計也○賈氏曰月計曰要毎月之終使官府致其簿書之要受之當先尊後卑故言敘嵗計曰㑹助冢宰受一嵗之計也○王昭禹曰日成掌於宰夫月要掌於小宰嵗㑹掌於大宰尊卑詳略之敘嵗㑹正掌以大宰小宰者大宰之貳故贊宰   嵗終則令羣吏致事   王昭禹曰嵗終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回于天數將幾終嵗且更始天子與公卿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嵗之宜羣吏治事必有所致以告于上者焉【○鄭康成曰使齎嵗盡文書來至若今上計○賈氏曰謂使六官各致一年功狀將來攷之故也】大宰於嵗終聽其致事小宰則令羣吏致事而已必小宰先令致事然後大宰得以聽之   正嵗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   鄭康成曰正嵗謂夏之正月得四時之正以出教令者審也○賈氏曰大宰以周之正月始和布之天下至此建寅正嵗之正月縣于象魏其小宰亦助大宰帥治官之屬及萬民以觀之【○呉徳方曰鄭康成每以正嵗為夏正建寅之月正月之吉為周正建子之月竊以為不然周以建子為正凡事皆用本朝正若知有不可行處依前參用前代正朔則不必建子可也經中言嵗終即繼之以正嵗為建寅則嵗終非建亥周家自廢其正朔矣若以嵗終為建亥即始终有接續無縁住兩月也正月之吉為周正一嵗之始無疑事有非朔日可行故云正嵗不拘朔日亦可○愚案此說謂嵗終與正嵗正月相連不應隔絶固然參以凌人十二月斬冰内宰上春獻種中春始蠶與詩四月維夏六月徂暑見於周幽王仍襲之後月令次序十二月行事見於秦人未改正朔之初曷嘗不以建寅紀月其餘又見大史正嵗年說不可不攷】   鄭康成曰古者將有新令必奮木鐸以警衆使明聽也木鐸木舌也文事奮木鐸武事奮金鐸○王昭禹曰垂以治象使有目者皆覩徇以木鐸使有耳者皆聞猶有犯焉宜刑之所取也常刑官刑也○黄氏曰常刑謂國法掌在司寇   乃退以宫刑憲禁于王宫   王昭禹曰小宰掌建之宫刑憲禁于王宫憲謂表而示之使之知禁之所在【○賈氏曰凡刑禁皆出秋官今云憲禁者與布憲義同故小宰得秋官刑禁文書表而懸之於宫内】   令于百官府曰各脩乃職攷乃灋待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共則國有大刑   王昭禹曰此王宫中之百官府也蓋百官有治事於王宫者既憲禁於王宫又明為告令使皆知之○鄭康成曰乃猶汝也○王昭禹曰脩乃職令之各脩所治王宫中之職也攷乃法則令攷所奉行之法以避憲禁也待乃事則其事有待王宫之政令焉故也令以聽王命則欲其疾於聽從故也苟有不共則事上之職怠故告之以國有大刑大刑則非特常刑也故告以大刑以宫刑宜嚴於官府今律宫殿中所坐比常法有加亦是意也費誓於馬牛臣妾越逐不復與夫竊馬牛誘臣妾皆誓之以常刑至於峙乃糗糧峙乃芻茭不逮不多則誓以大刑蓋事之輕則誓以常刑事之重别誓以大刑與此同【○林椅曰不共者先事之戒不正者已事之攷不用法者方事之為】   總論小宰   陳君舉曰小宰之職蓋貳冢宰以掌治而宰夫又所以貳小宰也故冢宰掌其典而小宰率其職冢宰操其柄而小宰治其糾禁凡小宰之所聽所弊所刑雖非冢宰之所自為而百官之所以聳動警飭而不敢不勉者蓋曰嚴冢宰也夫是以君宰尊嚴朝廷清明百工稱職而不敢易紀律蓋本諸此   周禮訂義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     宋 王與之 撰   宰夫之職掌治朝之灋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掌其禁令   鄭康成曰治朝在路門之外○黄氏曰掌治朝之法者冢宰掌邦治故王眡治朝則宰贊聽治而宰夫掌其法以正王及諸臣之位法謂其事當聽於治朝者若今三省取㫖軍司引見公事禮部奏進士名三衙進呈軍器之屬是則皆有其法矣王位若今御坐與臨軒也公卿大夫之位其進退升降各有據鄭言其位司士掌焉宰夫察不如儀者非也司士朝儀之位蓋常朝也宰夫治朝之位王聽治當時王者位于此也羣吏府史府主藏史主書將有所治故亦有位【○王昭禹曰治以致其事皆謂之吏此先三公六卿大夫而後言羣吏則非大夫以上矣蓋自士而下言之】   王氏詳說曰司士掌治朝之位言公卿大夫必及其但治朝以為東面外朝以為西面耳今宰夫掌治朝之法言公卿大夫而不及者卿即也典命言其卿六命則亦六命矣况三與六卿合而為九言卿而不及官不必備也若乃羣吏之位則司士謂在路門之左右者也在公卿大夫之後則謂之羣士在公侯伯子男之後則謂之羣吏對文則異散文則否   陸氏曰治朝之位卿東面外朝之位左卿右公侯伯子男射人東面卿大夫西面皆尚右内外之禮異也   總論三朝   孫氏曰案司士朝儀之位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左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右南面西上則知皇居之重宿衛之衆皆屬司馬而治之以軍政惟大宰之贊聽治所謂一相在内無所不統者也使其令不行於朝廷則相權輕而朝綱紊故不盡委諸司馬必使宰夫掌治朝之法而申以禁令之嚴叙羣吏之治而待其命令復逆之至然後提綱振領皆歸一相奔走禦侮各效臣節若夫燕朝則師氏司之外朝則司冦聽之大宰皆不得而參何哉蓋燕朝者居宫中之隠非體貌大臣之地燕安鴆毒乃㳺淫樂之所從生左右非人則䜛諂面諛所必至於是臨之以師保正之以僕臣友之以史氏詔諫惡有箴規之益左右先後無便辟之私見聞日廣志意日修則大宰雖不身親乎其列而以人事君莫大於此外朝者其地廣逺諸侯諸吏之所赴州長百姓得而入皆隷於司冦先王之時官各有守而不容以相奪地官掌教則六卿皆受法于司徒宗伯掌禮則朝覲㑹同為上相夏官掌政則軍旅之戒令雖地官之屬亦惟司馬之聽焉司冦之職得專行於外朝又何嫌哉   叙羣吏之治以待賓客之令諸臣之復萬民之逆王昭禹曰次叙羣吏凡有預於賔客之令臣民復逆之事者皆是○楊氏曰禮之於賔客各有司存宰夫以牢禮之法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賔賜之飱牽則所與從事者非一職也不叙羣吏之治以待其令則所以奉賔客者或失其叙矣【○愚案郊勞眡館令之行人儀容辭令令之司儀聚之事令之野廬委積之事令之委人○王氏詳説曰令戒也令之使疾於趍事者宰夫也】李景齊曰上有所令而下有所言則謂之復上無所令而下有所言則謂之逆○黄氏曰臣民言事為令為復為逆其當否其可行其不可行而必關於羣吏之治故叙而待之【○王昭禹曰諸臣非無逆也以出納者臣之事故言其復而已萬民非無復也以民之賤不必問焉而以言故言其逆而已然則大僕掌諸侯之復逆小臣掌三公及卿之復逆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所掌不同者蓋大僕小臣御僕皆王之左右前後所以侍御使令之臣而出入王命者以職之尊卑而分掌宰夫掌治朝之法以事叙羣吏之治使待臣民之復逆則大僕小臣御僕皆宰夫叙之也】   陳及之曰叙羣吏之治至萬民之逆即漢尚書職事今章奏告㨗是也大僕令於宰夫宰夫日夕與天子親近執奏   掌百官府之徴令辨其八職   鄭鍔曰自上召下謂之徴自上使下謂之令百官之府皆有徴召然非其職之所統治則雖有所徴而不至雖有所令而不從宰夫掌徴令而辨其八職使各有所統治然後上可以號下而下不敢以違○黄氏曰周禮徴令有二王與宰有所徴召之令宰夫百官府之徴令是也征斂稅賦之令司書逆羣吏之徴令是也王召百官府將有所訪問宰夫掌之必辨其八職其凡要在正與師其數目在司與旅其財賄文書在府與史其節次督趣在胥與徒必辨其職則徴召無差忒   愚按大宰八法以出治之敘言之故官常為先繼之以官成官法宰夫八職以小大之敘言之故官法為大繼之以官成官常   一曰正掌官灋以治要   王氏曰以其屬之所取正故謂之正【○王昭禹曰正則六官之長所謂建其正也】○王昭禹曰法八法以其用之以治官府故謂之官法○鄭康成曰治要若嵗計也【○王氏曰積凡以為要要則月計要則師之所掌而正治之若夫㑹則正之所掌而王治之矣】   二曰師掌官成以治凡   王氏曰師其官屬所受教者【○王昭禹曰若小宰之於大宰小司徒之於大司徒所謂立其貳】   王昭禹曰官成則八成也○鄭康成曰治凡若月計也【○王氏曰積日以為凡凡旬計也宰夫所謂旬終則正日成是也官成則師之所掌以經治凡則司之所掌而師治之】   二曰司掌官灋以治目   王氏曰司各自司其職事者【○王昭禹曰若天官之宰夫地官之鄉師之所謂設其攷者也】   王昭禹曰官法即八法所謂官法以正邦治者也【○劉執中曰司亦曰官法其司之法也】○鄭康成曰治目若今日計也【○王氏曰積數以為目目則日計日計則旅之所掌而司治之○史氏曰目者凡之細治之枚分條析皆有其名不至於茫然無所攷也】   四曰旅掌官常以治數   王氏曰衆有從謂之旅【○王昭禹曰六官之士是也六官獨於下士言旅此則合上士中士而言之所謂陳其殷者也】○王昭禹曰常則八法所陳官常也○鄭康成曰治數每事多少異也【○王氏曰數則一二三四是也官常所以聽官治而旅掌之一二三四之數則府史之所掌而旅治之○史氏曰數者目之細治之銖校寸積皆有其數不至於汎然無紀也】   總論以上四者   黄氏曰正師皆是長官也正以糾正為義師以教師為義司以司察為義旅衆也以分職為義正師之治簡司旅之治詳凡詳於要數宻於目鄭氏以大宰為正小宰宰夫為師上士中士為司下士為旅非也下士為旅蓋見六卿之屬有旅下士故據之六卿之屬旅下士亦以分職為義也此言百官府之八職凡官府不必備此八者以其所以稱正稱師與其他所以名官皆可以通矣官法官成官常即冡宰所治之八法   五曰府掌官契以治藏【才浪反】   王昭禹曰府主蓄藏必有要書以為驗故掌官契契要書也其用以合驗為主故謂之契藏則凡所蓄聚之物【○史氏曰府者主蔵之吏也夫茍欲為治則版圖契券可以得其山川之險易戸口之多寡也不爾則將無所稽雖欲治要治凡治目治數有不可得此府所以治蔵也】   六曰史掌官書以贊治   王昭禹曰六官之事衆矣載而述之必有書史掌官書則於事無所不贊焉故曰贊治蓋正則治要師則治凡司則治目旅則治數府則治藏史則無所用治掌官書以贊之而已蓋史也者能文而不能實可以贊治【○黄氏曰史案牘可攷於治為贊助】   七曰胥掌官敘以治敘   賈氏曰胥有才智為什長當次序官中須人驅役之處則科次其徒故云次序官中也【○鄭康成曰如今侍曹五伯吏朝也○王昭禹曰敘先後之倫胥雖賤而在下足次其徒而長之故掌官中事治先後之序也】   八曰徒掌官令以徵令   王昭禹曰徒給役之賤者能往徴令者也○鄭康成曰徵令趨走給召呼【○鄭鍔曰説者謂徒屬百官府者烏有徵令耶盖百官府之徵令則奉在上之命其行徵令者百官也故宰夫掌之徒所徵令則處乎百官之下縣都奔走之人非傳命令者孰從而徵令之乎】   總論八職   史氏曰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自要而總其凡自凡而總其目自目而總其數皆治人者也至於府史胥徒治於人者長貳參佐之執役者也   掌治灋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   賈氏曰宰夫是鈎考之官故以治法考百官府羣都縣鄙之内治功善惡也○鄭鍔曰六官皆有攷各得以攷其屬天官之攷非攷其屬而已又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與夫五官之攷其一官之屬異矣【○鄭康成曰羣都諸采邑也六遂五百家為鄙五鄙為縣言縣鄙而六鄉州黨亦存焉○黄氏曰鄭說非也鄉遂皆官府也縣都之地不為都者皆為都鄙如邊之制遂人可考天子使吏治之故稱之曰羣都縣鄙以同於逆也○王氏曰所謂縣者縣師所掌間田之縣也】   王昭禹曰大宰出法以治之小宰守法以逆之宰夫循法以攷之   乗其財用之出入   賈氏曰謂上數處用官物者當乗計其用財之出入知其多少【○黄氏曰大府曰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故宰夫考其治而乗其出入】○鄭康成曰乗猶計也【○賈氏曰計者筭法乗除之名出於此也】○王氏曰不言㑹而言乘者以一二三四計之則謂之乗總會其數則謂之㑹欲知其總數則冝言㑹欲知其别數則宜言乗今此欲知其失財用物辟名足用長財故言乗其出入也○鄭鍔曰利之所在姦偽必萌人能於財利之際不萌貪欲之心者㢘吏也故攷吏治而以乗財用為急   凡失財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詔冡宰而誅之其足用長財善物者賞之   王氏曰失其所蔵之貨賄謂之失財【○史氏曰侵欺也】非所用而用之謂之失用所失之物非貨賄也而謂之失物【○鄭康成曰物畜獸也○史氏曰失物盜也】   鄭康成曰辟名詐為書以空作見文書與實不相應官刑在司冦五刑第四者○黄氏曰失財用物有過誤有乖違其罪皆可議惟辟名則必行其誅○賈氏曰有用而能足財又能長物又能善如此者賞之○李景齊曰財之虧者有誅財之裕者有賞是上之人汲汲於此課天下之吏則吏急於規君之賞者毋乃於法外以剥民如後世所謂充羡餘之貢者乎不然周之賦民自有定制彼安得以恣法外之斂宰夫所職之意亦以示羣吏之不敢妄費者矣   孫氏曰周家本治以㑹財因財而知治故宰夫治官之攷必掌治法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而後乘其財用之出入使治法無所攷則財用亦不可得而乘之矣司㑹本為邦計設未常汲汲於財所掌者六典八法八則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為先其參互要㑹亦以周知四國之治而已先王又非以財為不足計也自昔治之與財常若一體不可强分故攷治即所以㑹財也   劉執中曰司㑹掌以參互攷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嵗㑹攷嵗成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冡宰廢置宰夫掌治法以攷百官府羣都縣鄙之治而後乘其財用之出入以至誅之賞之則内外之財用賞罰總於冡宰然則司㑹之失財用物辟名者宰夫得以攷之而詔於冡宰矣   以式灋掌祭祀之戒具與其薦羞從大宰而眡滌濯賈氏曰祭祀大小皆有舊法式依而戒敕使共具之○林氏曰式有多少之數法有制度之節○孫氏曰式者出於大宰之九式所以制其用財之度也式既定則治事各有法此所以相依而行先王之時百治並舉而財用不遺者以有是式法而已大宰出式法者也小宰宰夫執持是式灋者也又有司㑹總其大計而為之主張維綱焉及其頒財致用也大府既授以式法復從職嵗受之由是散在有司無不奉式法以從事至㑹計之際各以式法贊之職幣又以式法斂其餘焉在易之節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其斯之謂歟【○王氏詳説曰太宰於祭祀言戒具而未嘗言法不掌法矣宰夫式法兼掌此所以見治小而詳也】   鄭康成曰薦脯醢也羞庶羞内羞也【○賈氏曰儀禮鄉飲酒鄉射燕凡單言薦者皆脯醢也庶羞謂天子八豆諸侯六豆之内羞謂祭祀食後所加言内者少牢所謂房内之羞糗餌粉餈是也】○王昭禹曰小宰以法掌戒具以贊大宰宰夫又以贊小宰也   凡禮事贊小宰比【毗志反】官府之具   鄭康成曰比校次之【○王氏曰小宰以法掌祭祀朝覲㑹同賔客之戒具軍旅田役喪荒亦如之七事者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所謂官府之具者此也祭祀則吉禮之事朝覲㑹同賔客則賔禮之事軍旅田役則軍禮之事喪荒則凶禮之事】○王昭禹曰禮事不一則比敘之者亦非一官府小宰以禮校比其具宰夫又從而贊之   凡朝覲㑹同賓客以牢禮之灋掌其牢禮委【于偽反】積【予賜反】膳獻飲【於鴆反】食【音嗣】賓賜之飱【音孫】牽與其陳數   鄭康成曰牢禮之法多少之差及其時也三牲牛羊豕具為一牢   王氏詳説曰牢禮之法者蓋委積膳獻飲食賓賜之飱牽無非牢禮按聘禮云賔至大夫帥至於館宰夫朝服設飱是賔始至則有飱禮飱小禮又曰聘致饔是賔已至則有饔禮饔大禮先鄭以飱為夕食非也賈氏以饔餼為牢禮亦非也夫賔至設飱何待夕乎凡禮皆有牢何必饔乎委積膳獻飲食賓賜之飱牽掌客行人所掌可攷而知上公五積侯伯四積子男三積地官遺人所謂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是委積往來道路間所給用也膳則掌客所謂上公殷膳大牢以及歸侯伯殷膳則無及歸子男又無殷膳矣此之謂膳獻則掌客所謂上公乘禽日九十雙侯伯七十子男五十唯上介皆有禽獻飲則行人所謂饗禮九獻侯伯七獻子男五獻此所謂飲食則行人所謂上公食禮九舉侯伯七舉子男五舉此之謂食賔賜掌客所謂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牢禮之陳數曰賔賜云者以其賔之故而賜其羣下耳此之謂賔賜飱牽則是自委積以下膳獻飲食賔賜皆有飱牽掌客所謂上公飱五牢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四牢侯伯飱四牢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三牢子男飱三牢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飧之陳牽二牢此謂飱牽但致積致飱致饔餼致饔食與夫賔賜皆有牢禮必曰飱牽者以客始至之禮為言耳委積雖不言牢數然積視飱牽三問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鄭氏謂君用脩臣用牢非禮以為脫誤當矣由是言之委積亦有牢委積往來皆有之此所以先於膳獻飲食也言飱不及饔言牢不及死牢義亦在其中矣   王氏曰陳數則以爵等為之牢禮所陳之數【○鄭鍔曰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醢醢百甕皆陳所謂陳數也】   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鄭康成曰弔事弔諸侯諸臣也幣所用賻也器所致明器也始死弔而含襚而賵贈其加恩則有賻焉○賈氏曰謂王使人弔諸侯自弔諸臣須從王行者并有贈喪之具百官當共故宰夫總戒令之與幣器財用凡所共者也   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三公六卿之喪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喪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   鄭康成曰大喪王后世子小喪夫人以下小官士其大官則冡宰掌其戒令○賈氏曰三公六卿喪尊故宰夫與春官職喪帥其於喪家有事之官有司治之大夫喪卑故宰夫不自為使在已之旅下士帥有事於喪家之有司而治之   陳及之曰鄭氏說治共辨也此不惟共辨而已古者卿大夫之喪其禮各視其命數所謂諸侯七介遣車十乘大夫五介遣車五乘與夫大斂小斂衣衾棺椁明器之悉有隆殺有功則升有罪則降王制曰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禮之是大要也春秋猶有此制臧哀伯死之加一等共仲孟穆伯則降之范獻子魏舒去其柏椁趙孟自誓柏椁三寸不設屬辟其禮必自上制之也然宰夫特案其大要其官府專掌之者固自有職喪也   嵗終則令羣吏正嵗㑹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攷其治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   賈氏曰嵗終周之嵗終○鄭康成曰正定也○賈氏曰攷其治者㑹要成總考之也○王昭禹曰宰夫治官之考其職掌贊大宰小宰故嵗㑹月要日成皆使羣吏正之嵗㑹則使入于太宰月要則使入于小宰日成則宰夫受之治則案所入之計書而攷之先王以時興事治不以時舉則違時令而失其㑹罪莫大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先王謹時令其嚴如此則違時者法之所必誅也○王氏曰以告而誅者不待三嵗大計而誅之者也   正嵗則以灋警戒羣吏令脩宫中之職事書其能者與其良者而以告于上   鄭司農曰正嵗之正月以法戒敕羣吏○林氏曰羣吏在宫中者○王昭禹曰以法警戒者使之各謹於用法也正嵗小宰既以宮刑憲禁于王宫令于百官府今宰夫又警戒羣吏脩宫中之職事蓋賛小宰而令之也   愚案能者才藝之優長良者器質之粹美宫中官吏與百司庶府不同凡飲膳酒漿之供幄帟次舎之役非有能者莫勝其任故先以書其能者彼才能雖優而器質不美有如姦邪柔佞之行便嬖側媚之人或濫厠其間亦足以蠱惑人主之心術故繼以書其良者【○林氏曰稽功緒則有能者糾徳行則有良者】   王昭禹曰書所以識之○王氏曰宫正稽其功緒糾其徳行嵗終則㑹其行事然後宰夫得以攷其㑹而正嵗書其能者良者以詔于上○鄭康成曰上謂大宰小宰○王昭禹曰告于上將以賞之   宫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正長也主宫中官之長【○李景齊曰凡官言正皆萬民之所取正也宫正者王宫於是而取正】   掌王宫之戒令糾禁   王氏曰戒戒其怠忽糾糾其緩散令使之有為禁使之勿為【○易氏曰戒而後令作其為善糾而後禁止其為惡】   王昭禹曰侍衛不嚴無以備非常左右不正無以謹近習况王宫者百官之治事皆㑹于此天下之治忽實本乎此不嚴其制何以謹近習而備非常先王擇人以為之正又使之掌戒令糾禁焉如是則在宫中者無非公正之士忠義之人非僻之心無自而啓姦宄之變無自而作   以時比【毗志反】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為之版以待夕擊柝而比之國有故則令宿其比亦如之   鄭鍔曰先儒謂時四時也然宿衛欲嚴頃刻不可無禁安有四時始一校比之當與時禁之時同義○鄭康成曰比校次其人之在否官府之在宫中者若膳夫玉府内宰内史之屬次諸吏直宿若今部署諸廬者舍其所居寺也版其人之名籍待待戒令及比也夕莫也莫行夜以比直宿者為其有解惰離部署○鄭司農曰柝戒守者所擊也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春秋傳曰魯擊柝聞於邾【○王氏曰夕擊柝而比之若今酉】故謂禍災令宿宿衛王宫春秋傳曰忘守必危况有災乎【○鄭康成曰故凡非常也文王世子公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此謂諸侯也王之庶子職掌國子之倅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惟所用之令宿之事蓋亦存焉】○賈氏曰令宿其比亦如之亦如夕擊柝已上之事【○王氏曰若今坐甲】○王昭禹曰先王之於宿衛其比之也以時其待之也以版固已詳矣而又夕擊柝而比之以宿衛於王宫者冝致其嚴故也陳及之曰胡五峯云先王之制凡官府次舍列于庫門之外所以别内外嚴貴賤也今宫正乃比宫中之官府次之衆寡又曰去其竒衺之民則是妃嬪與官吏雜處㢘陛不嚴而内外亂矣殊不知宫正所掌者宫中徒役之民與夫典婦功典絲枲染人屨人等官皆士人也皆有宫廬官署在内雖在宫中不應與妃嬪雜處漢郎吏舍衛士廬周匝殿内自後世而觀亦與宫嬪雜處耶稍有政事亦必有節制矣如胡氏之說則凡在外朝者悉士民可也凡在宫中者悉妃嬪可也【○餘說見内宰】   辨内外而時禁   易氏曰王宫有内外自雉門内以至燕寢則為内自雉門外以至外朝則為外○王昭禹曰王宫之官府與夫次舍之人在内者在外者【○劉執中曰内者有版也外者有門籍也無籍而入有版而不宿衛者辨而禁之不失其時也】○史氏曰外之入内之出不可不辨【○王氏曰時其出入啟閉之禁】   稽其功緒糾其徳行   鄭康成曰稽猶攷也計也○王昭禹曰興事造業謂之功功事有倫謂之緒功緒有多寡故稽之徳行有邪正故糾之○王氏曰稽之防其怠糾之防其邪○鄭鍔曰治職業者或有既成之功或功未成而已有端緒者從而稽之始見其任官之能謹操修者或有自得之徳或徳之成而見於所行者從而糾之始知其修身之美   幾其出入均其稍食   王氏曰幾謂微察其出入○愚案宫正所幾乃宫中之羣吏固非士庶子亦非閽人所幾於中門之禁也王氏曰均平頒之也○鄭康成曰稍食廩禄也【○賈氏曰言稍則稍稍與之月俸是也】○陳君舉曰此見先王廩給之意非若今糧料院使士大夫各持券書往請所以䕶養士大夫亷耻多矣伊川先生初赴召居闕下日用窘迫假貸於朝臣當時諸公謂其俸給不足索糧料院文書視之則自赴召以來未嘗往請正以持狀而請非先王養賢之意也先王之時只是各頒之官長使自均給之   陳及之曰王朝之環衛宫正均其稍食王宫之内人内宰均其稍食王朝之諸臣稾人共其食【○愚案此皆庶人養之以稍食者若士庶子則有秩矣】   去【起居反】其淫怠與其竒【音】衺【似嗟反】之民   鄭康成曰淫放濫也怠解慢也竒衺譎觚非常○王昭禹曰竒無常也邪不正也淫怠竒衺不去則淪胥而敗矣凡在宫中之民尚然况吏士乎【○鄭鍔曰閽人言竒服怪民不入宫則竒衺之民是也民之行怪者或習為妖術以冒惑人茍留宫中之官府入宫禁而左道巫蠱之禍起】○易氏曰司掌帥四翟之使之各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此宫中之民其四之民耶   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   鄭康成曰五人為伍二伍為什○王氏曰㑹其人以為伍㑹其伍以為什使之相保然後教以道藝也○王昭禹曰道本藝末也道實藝華也教之道藝欲其本末華實俱得也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惟愛人然後可以使之近君惟易使然後可責以守衛故教之道藝然不先㑹其什伍則莫相勸督而務學矣   總論   王氏詳說曰師氏以三徳教國子所謂道也保氏教之六藝所謂藝也然則師氏保氏分道藝而教之以致其詳宫正合道藝而教之以致其要師氏帥其屬守王門保氏使其屬守王闈初未嘗㑹其什伍也宫正則非惟教之道藝且㑹其什伍矣故以宫正名官   月終則㑹其稍食嵗終則㑹其行事   賈氏曰稍食謂宫中官府等月禄○鄭康成曰行事吏職也○王氏曰月終㑹其食為小宰受其月要故也嵗终㑹其行事為大宰受其嵗㑹故也○王昭禹曰稍食必以月㑹行事必以嵗㑹而疏數不同者蓋養之詳而責之略矣夫事君先其事而後其食人臣之義也使人養之詳而責之略人君之仁也   凡邦之大事令于王宫之官府次無去守而聽政令賈氏曰大事謂祀與戎則令于王宫之官府次使之皆在次不得去部所守而須有所為也   春秋以木鐸脩火禁   史氏曰火星三月見於辰九月伏於戍脩火禁於宫中必待春秋順時令也○王氏詳說曰周禮有民火有公火司爟掌火之政令民火也司烜以夫遂取明火於日公火也王氏賈氏徒見司爟有季春出火季秋内火之文遂以為春秋火禁之證非也蓋宫正脩火禁於宫中而出納火者民火耳至於司烜中春脩火禁于國中言春而不及秋以出火為主耳宫正脩于宫中也司烜脩于國中也宫中非國中之比故併及其春秋○王氏曰春秋脩火禁若今皇城四時戒火也   凡邦之事蹕【音畢】宫中廟中則執燭   王昭禹曰蹕則以嚴於禁止為事執燭則以明於照察為事皆衛至尊之道也事鄭氏謂祭事凡邦事孰非事也何謂祭事而已宫中廟中鄭氏謂祭社稷五祀於宫中祭先王先公於廟中○史氏曰出入皆蹕禁馳驟而肅喧譁也祭則執燭禁昏晦而防不虞也   大䘮則授廬舍辨其親疏貴賤之居   鄭康成曰廬廬舍堊室【○賈氏曰猗廬謂於路門之外東壁木為廬堊室者兩下為之與廬異也】親者貴者居廬疏者賤者居堊室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史氏曰禁殽亂而别嫌疑也   宫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伯長也   掌王宫之士庻子凡在版者   愚案天子以天下為家守在四夷公卿大夫之子弟以天子為家守在王宫或謂王宫以士庻子守之則可若虎賁氏在國亦守王宫司帥四夷之執其之兵亦守王宫何也不知自中門以至路門皆宫也而王宫之衛自分内外各有其人士庶子之守在路寢之内次舍之中虎賁翟不屬之宫伯此必在寢門外明矣   鄭康成曰士謂適子庶子其支庶【○王昭禹曰庶未命也士則為適也】○王氏曰非王族則功臣之世賢者之王以自近而衛焉故君臣國家休戚一體上下親而内外察○王昭禹曰平時教之道藝以之充宫庭之衛冝也○賈氏曰凡在版者子弟皆有名籍以擬校比也   掌其政令行其秩敘作其徒役之事   史氏曰凡所施者皆政所稟者皆令○鄭鍔曰秩如常膳常酒之所當得之常賜也敘如下士中士之所當遷之等級也為人之子弟未有禄稍以廩之未有列位以之必有敘以進之謂之行者言當推而行之使無留滯壅遏也說者謂只於宫伯與里宰二官言行其秩敘何也蓋里宰之秩敘所以勸農夫之力田不行則農不勸此所以勵士庶子之衛上不行則忠節不立○王氏曰有役焉則作其徒也【○王昭禹曰諸子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惟所用之則作其徒者以其太子之役故也夫其親則役於其君子弟則役於太子此休戚所以一體而無異慮歟】   授八次八舎之職事   鄭康成曰衛王宫者必居四角四中於徼候便也次其宿衛所在其休沐之處○王氏曰授宿衛之職事也○史氏曰次必以八者環八方以衛宸居如宿之拱極也職事者嚴更擊柝静蹕無譁以躬其勞也○鄭鍔曰宫正言次舎此言八次八舎何也宫正掌官府之在宫中者則固有直廬矣此乃子弟分以授之或處四角或處四中授以所次之廬所宿之舎使各任徼候之事則與已有職異矣   若邦有大事作宫衆則令之   賈氏曰事亦謂冦戎之事也作起也○易氏曰士庶子之職有當行者有不當行者出而守禦國鄙如諸子所謂帥國子而致于太子唯所用之此在所當行而宿衛王宫若宫正所謂令于王宫之官府次舍無去守而聽政令豈所當行者哉令之令無去守而已   月終則均秩嵗終則均敘   王氏曰秩酒秩膳之日月有焉故月終則均之勞逸劇易冝以嵗時更焉故嵗終則均之   王昭禹曰㑹為之大計均平頒之而已宫正尊於宫伯故主其㑹宫伯卑於宫正故主其均   以時頒其衣裘掌其誅賞   鄭康成曰頒讀曰班班布也衣裘若今賦冬夏衣也○賈氏曰夏時班衣冬時班裘也○易氏曰此誅賞之法即推行宫正戒令糾禁之法者也戒而後令作其為善糾而後禁止其為惡此宫正所以列之於始為善不怠勉之以賞為惡不悛厲之以誅此宫伯所以敘之於終   李景齊曰稍食所以養之衣裘所以被之食人之食則思所以死人之事被人之衣則思所以懷人之憂先王所以厚之也者亦使之有以充其責而已掌其誅賞者凡以懲勸之而巳言誅賞而不言所告則冢宰大臣也廢置誅賞尚以詔王則宫伯可知矣衣裳之頒所以示其仁誅賞之行所以示其義仁以親之義以制之先王所以治國子者固有道矣此所以用之於宿衛則無間之可乘用之於守固則無患之弗禦安危一心而上下以親休戚一體而内外以察   總論   薛平仲曰宫正比宫中之官府次舍之衆寡視王朝之官府為親矣宫伯掌王宫之士庻子以授八次八舍之職事視宫中之官府為親矣   陳君舉曰凡環衛有二等其一是公卿大夫之子弟分置八隅宫伯領之其職云掌王宫之士庻子是也其一是官府凡在宫庭者徒役錯置於士庻子八次八舍之間周列環衛以固王室宫正領之其職云掌王宫之戒令糾禁比宫中之官府是也二者皆環列之衛至於人主切身侍御僕從則令掌於大僕故宫伯宫正所掌是總於宰春秋猶存此意如楚潘崇為之師掌環列之尹至漢則宫伯所掌者謂之兵衛屬之衛尉而大僕惟掌天子輿馬及扈從至於羽林佽飛之屬乃於光禄勲為天子私人官職分散矣愚案先王陳設兵衛皆使冢宰統之召伯以西伯為相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吕伋大司馬之屬亦須命而後行蓋宰臣統宿衛此最有意   鄭伯謙曰宿衛之兵有四居則有宫中之徒役公卿大夫士庶子以為環列腹心之衛宫正宫伯所掌是也出則有虎士八百人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視朝則在路門之右若虎賁所掌是也奉輿馬督扈從視朝則在路門之左則有大僕以掌之執其兵器服其兵服以衛王門之外朝在野外則守内列則有司以掌之所謂使其屬帥四夷之是也由是言之環列腹心之衛非兵衛在内而不出虎士之衛王不出亦不行四翟則以王之出而環衛諸門侍御僕從之役則以王之行而飭整騶從此宿衛之别也   又曰宫正宿衛之士統於大宰而虎賁之虎士八百人亦王之親兵乃不統於太宰而散諸司馬者何也曰此司馬亦聽命於大宰耳必散諸司馬者内外雖不以相統而彼此不可不相持是以兵衛掌於宫正而王之親兵與四夷之兵則掌於虎賁司漢以南北軍相制而國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維持大抵皆周人遺意   陳及之曰王者一身以徳為車以樂為御禮樂可為干櫓忠信可為甲胄其居可以屏環衛其出可以消外侮夫何變難之有而必如是委曲詳盡者亦為人主之道不可如是簡率也故其居則有士庶子之環衛諸門則有閽人夷之掌守其出則有虎賁八百人條狼氏八人掌舎設梐枑設轅門若有肘腋之變則扞衛有人是豈自削弱者哉   周禮訂義卷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     宋 王與之 撰   膳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膳之言善也今時美物曰珍膳夫食官之長也【○賈氏曰謂與下庖人内外饔亨人等為長也自膳夫至腊人皆供王膳羞飲食饌具之事故次宫室也】○王氏詳說曰膳人得人則如屠蒯非人則如仲允此膳夫所以次於宫伯也○禮庫曰宫正宫伯之下即以膳夫掌飲食之官繋之古人之意深矣緣此事甚繋利害非惟是養人主氣體專是正君之心防君之欲記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此既是人慾須防閑撙節可也使飲食之共皆得其正君心安有不正乎若下之所共必以其正人主雖欲小肆其欲亦不可得若更無常制而供之者惟求以投其欲好則縱欲不已如唐時貢荔枝置遞鋪至死者相屬於道豈不大為民害若周官所供各有定制又且一一關涉宰宰既得其人則飲食之官安得非正人誰敢以四方珍味私投人主之欲古者格君心皆在此處   掌王之食【音似】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   鄭康成曰食飯也飲酒漿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凡養之具大略有四【○賈氏曰此皆下之所載矣仍有珍醬不言者小者略也】○賈氏曰云以養王及后世子舉尊者而言其實羣臣及三夫人以下亦養之也○陳君舉曰自膳夫供膳酒正供酒司服供服皆以后世子與王同之此三代之良法王者以天下為家豈容一家自為分異王后君之體也世子君之别也故天子曰國君后曰小君世子曰儲君秦漢以後侈心太過乃以少府自主天子之食大長秋主椒房之食家令主太子之食如是則不免有私妄用而后世子各得以自侈矣   凡王之饋食用六穀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醬用百有二十罋   鄭康成曰進物於尊曰饋此饋之盛者王舉之饌也○史氏曰饋者儲之一嵗之間隨所欲食而進之非謂一日之奉而咸備諸物也周公載之若此之富者以饋非常御之物儲之未用之時有時而或進之鄭司農曰六榖稌黍稷粱麥彫胡也【○賈氏曰此據食醫】○鄭康成曰六牲馬牛羊豕犬雞【○賈氏曰此據爾雅】○鄭司農曰六清水漿醴䣼醫酏【○賈氏曰此據漿人文也】○鄭康成曰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庻羞【○賈氏曰公食大夫禮下大夫有膷臐膮此出於牲者也上大夫加以雉兔鶉鴽此出於禽獸者也○王氏詳説曰國君庻羞内則所載者三十一物自牛脩鹿脯至於楂棃薑桂是巳鄭氏謂此三十一物皆人君燕食所加庻羞也謂天子所用百二十品作記者不能次録耳此所以有其數而未聞其物也】   鄭康成曰珍謂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擣珍漬熬肝膋【○賈氏曰八珍並見内則又有糝與餰及羞豆之實非珍故不取】醬謂醯醢也王舉則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韲七醢七菹三臡實之醢人共韲菹醢物六十罋   陳君舉曰王者君臨四海九夷八蠻畢獻方物以供服食器用所謂食用六榖至醬用百二十罋者立其常制無使此心之或過也不如是則墨子菲薄之説行天子身衣弋綈而富民牆屋被文繡矣反是則肆其嗜欲酒池肉林以困苦天下此皆禮分不明故也   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俎   鄭康成曰殺牲盛饌曰舉王日一舉以朝食也【○賈氏曰一日食有三時同食一舉案玉藻云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日中而餕餕者餕朝之餘也則遂以食之謂朝之食則知先朝食次乃日中而餕也 薛氏曰玉藻云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案此鼎十有二牢鼎既有牛羊之陪鼎又有牛臛羊臛之何謂日用少牢而朔月大牢乎楚語曰天子舉以大牢則知日舉亦大牢】   鄭康成曰鼎十有二牢鼎九陪鼎三也【○賈氏曰案聘禮致饔餼註云飪一牢鼎十有二是也牢鼎九設於西階前牛羊豕魚腊腸胃同鼎膚鮮魚鮮腊云陪鼎三者當内兼膷臐膮並陪牛羊豕鼎後是也○王氏詳說曰膷為牛臛臐為羊臛膮為豕臛此陪鼎三也】鄭鍔曰其舉也則用鼎十有二其食也取鼎之物而載於爼每鼎之物皆有爼則爼亦十二者謂鼎爼竒籩豆耦鼎爼以盛牲體牲動物屬陽其數宜竒今用十有二何也攷於禮家之數牛一羊二豕三魚四腊五腸胃六膚七鮮魚八鮮腊九所謂正鼎九也又有膷一臐二膮三所謂陪鼎三也或九或三其數皆竒合之以為十二者示人君之尊冝法天之大數也觀衣之十二章門之十二重馬之十二閑冕之十二旒則鼎爼之竒而以十二為言可知也   鄭康成曰物謂牢鼎之實亦九爼【○賈氏曰言實即牛羊豕之陪鼎三膷臐膮者庻羞在於豆唯牢鼎之物各在爼故云亦九爼也○陸氏曰爼始於禹而後世用之於吉凶者文質於是乎異矣特牲三爼又有胙爼非正爼王日舉鼎十有二内三陪鼎非正鼎】   以樂侑食   鄭康成曰侑勸也【○賈氏曰上言王日一舉此云以樂侑食即王制云天子食日舉以樂論語曰亞飯三飯四飯鄭云皆舉食之樂彼諸侯禮尚有舉食之樂明天子日食有舉食之樂可知】薛氏曰飯必告飽而告飽必有侑禮有拜以致其敬有辭以導其動有樂以防其心凡人皆有侑食之禮也况王者之日舉乎然以論語考之每飯異樂每樂異工若大食三侑皆令奏鐘鼔此終食之侑而樂工皆備也此則每舉之侑一工而已又無鐘鼓   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   賈氏曰凡祭皆祭先造食者王將食必祭先膳夫授之○程氏曰古者飲食糓必思始耕者先王無徳不報如此○王氏曰授王以所祭之物也○鄭康成曰祭謂刌肺脊也【○賈氏曰祭肺有二種一者名為舉肺亦名離肺此為食而有二者名為祭肺亦名為刌肺此為祭而有舉肺則離而不絶祭肺則絶之今此膳夫授祭為食而授即舉肺也】王氏詳說曰古者食必有祭明堂位云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商祭肝周祭肺此四代之所尚也月令云春祭先脾夏祭先肺季夏祭先心秋祭先肝冬祭先腎此四時之所尚也膳夫授祭本以此然曲禮云殽之序徧祭之者謂無所不祭但周人以祭肺為主鄭康成曰品者每物皆嘗之道尊者也○王氏曰品嘗者養至尊當謹故也所防者微矣   卒食以樂徹于造   賈氏曰卒終也天子食終作樂以徹器○鄭康成曰造作也【○賈氏曰謂造食之處即厨是也○王氏曰造致也致食於是然後進而御王及其卒也徹于所致而置焉是謂徹于造 王氏詳曰文王之為世子命膳宰曰未有原蓋防其復進也必徹于造食之所亦防其復進耳】   王昭禹曰王之食必侑以樂及其卒食又徹以樂則其所養固有道矣如是則無適而不和推而致之大足以位天地微足以育萬物豈特資一人之養哉   王齊日三舉   賈氏曰謂散齋致齋齋必變食故加牲體至三大牢○鄭節卿曰王日一舉一大牢也朔日加食一等則二大牢也齋之日三舉則三大牢也蓋朔之聽政勞於常日於是而有加於常食祭祀將以致精明之徳自强於禮而交於神不可以不備其養於是而又有加於朔食所任愈重所治愈大則所養愈加厚【○史氏曰當不飲酒不茹葷之時懼其食力之不足則不能勝祭事故三舉以助之非謂盛殺而供也】   大䘮則不舉大荒則不舉大札【側八反】則不舉天地有烖【音災】則不舉有大故則不舉   鄭康成曰大荒凶年大札疫癘天烖日月晦蝕地烖崩動大故寇戎之事【○鄭司農曰大故刑殺也春秋傳曰司冦行戮君為之不舉】○李氏曰荒札烖皆不舉然則非直於外事殺禮若王膳亦為之貶也曲禮曰嵗凶年穀不登君膳食不祭肺馬不食穀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皆自貶損憂民之道也如此天不為之順人不為之悅用度不足海内不寧未之聞也   王燕食則奉膳贊祭   賈氏曰上文王日一舉鄭以為朝食燕食謂日中及夕也○王昭禹曰非若朝舉於禮為盛故有燕閒之意如燕居燕朝同○王氏詳曰燕食謂三飯四飯耳鄭氏以為奉朝之餘膳所祭牢肉也王氏謂餕餘不祭王之所膳有魚人辨物以共王膳掌畜又掌膳獻之鳥祭其魚鳥歟然王氏之得矣鄭氏亦未可非也玉藻曰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日中而餕奏而食此謂天子之燕食也又云朝服以食特牲三爼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此謂諸侯之燕食也天子言餕諸侯言祭天子言日中諸侯言夕互文見義耳蓋殽之序徧祭之朝食祭肺則牢食亦未及祭也豈得為餘物乎【○愚案鄭氏為祭之餘膳者非謂王食之餘蓋一舉分為三朝食其一則日中及夕又各祭其一矣】   薛氏曰王舉則授而弗贊燕食則授而贊之者以舉為禮之盛王當自致焉燕食則其祭不如舉之盛故膳夫授而贊之【○方氏曲禮解曰朝食以牛羊為主燕食以魚鳥為主】   凡王祭祀賔客食則徹王之胙爼   賈氏曰祭祀謂祭宗廟胙爼謂若特牲少牢主人受尸酢尸東西面設主人爼於席前王受尸酢禮亦當然賔客食謂王與賔客禮食於廟賔在户牖之間王在阼階上各有饌皆設爼故亦有胙爼也○鄭鍔曰王當祭祀以祭之胙肉置之於爼則名曰胙爼與賔客禮食則主人飲食之俎亦曰胙俎是俎最尊不可褻膳夫親徹之不敢使其屬也   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   賈氏曰按下經燕飲酒謂大事與臣飲酒則此云王之稍事是小事而飲酒也故空設薦脯醢若大飲與食則有牲體矣○王昭禹曰脯醢共於腊人醢人膳夫則設薦之而已   王燕飲酒則為獻主   鄭司農曰主人當獻賔則膳夫代王為主君不敵臣也燕義曰使宰夫為獻主臣莫敢與君亢禮【○崔氏曰凡王燕諸侯皆於路寢使膳夫為主人王不為主以燕禮輕故君不酌也故為獻主】○楊氏曰者謂君臣之義不可以燕廢也不然禮受爵於君前則降而再拜燕所以待羣臣嘉賔也而使之有升降拜揖之勞是以犬馬畜之矣故以膳夫為獻主而王不自獻酬焉是孟子所謂養君子之道而廩人繼粟庖人繼肉之義也○陳藴之曰山之固善然崔氏蓋本注䟽而有燕義為證矣二意當兼用以今世論之凡尊長之待卑㓜也正席之後或命子弟為主所以伸其歡然卑不瀆尊之意固存乎中矣   王昭禹曰王之於羣臣其禮有饗有燕饗以訓恭儉則以禮為尚燕以示慈恵則以恩為尚設於寢所以示私也服用朝所以示禮也酒行無筭所以親之也登歌鹿鳴所以樂之也間歌魚麗所以備物也王之於燕所以將其厚意者如此羣臣嘉賔胡為而不盡其心哉   掌后及世子之膳羞凡肉脩之頒賜皆掌之   鄭康成曰亦主其饌之數耳【○王氏詳説曰王之饋膳夫所進也世子之饋膳夫特掌之而已饋而進之者内饔也内饔共王后及世子之膳羞】   鄭司農曰脩脯也○賈氏曰謂王以肉及脩脯頒賜羣臣則膳夫掌之加薑桂鍜治之曰脩無薑桂以鹽乾之曰脯散文言之則脩脯通也   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以摯見者亦如之   鄭康成曰致福謂諸臣祭祀進其餘肉歸胙于王【○王氏詳説曰少儀曰為人祭曰致福為巳祭而致於君子曰膳其於太牢則以牛左肩九箇少牢則以羊左肩七箇犆豕則以豕左肩五箇○賈氏曰左傳祭有受脤歸脤受脤謂君祭以肉賜大夫也歸脤謂大夫祭歸肉於公也諸侯之臣有歸脤於君而王之臣亦然】○薛氏曰諸臣如都宗人凡都祭祀致福于國家宗人凡祭祀致福然後祭僕於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然則膳夫之所謂受而膳之者受之於祭僕而膳之於王也   鄭司農曰以羔雁雉為贄見者亦受以給王膳○薛氏曰司士曰掌擯士者膳其摯蓋擯見之時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然後司士於此而膳其摯後鄭謂膳者入於王之膳人然則膳人之所受者受之司士也   嵗終則會惟王及后世子之膳不會   鄭康成曰不會計多少優尊者○王氏詳說曰王天下之父后天下之母世子天下之本膳夫於王及后世子之膳不會庖人於王及后之膳禽不會而不及世子是世子之膳禽則㑹矣曰膳常禮也膳禽非常禮也不會者所以重其為天下之本也會者所以正其繼天下之本也又所以杜其窮奢極侈之心也酒正曰惟王及后之飲酒不會是世子之飲則會外府曰惟王及后之服不會是世子之服則會會其禽則無禽荒之失會其酒則無酒荒之失會其服則無好潔衣服之失此所以見周公之待世子也○楊氏曰有司不得拘制天子固矣然而九式之職宰任之有司雖不會宰得以九式論於王矣故王后不會非蕩然無以禁止之也制之有宰而非有司之法故也【○吕氏曰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凡羞服幣帛匪頒好用皆在焉而其屬所掌王之膳禽酒服裘皮皆不會制其大而濶其細此所以能均節財用】   庖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庖之言苞也裹肉曰苞苴【○賈氏曰庖猶今之厨】宫正疏曰諸稱人者若輪人車人之即冬官鄭云以其事名官也○鄭康成曰賈主市買知物賈   掌共【音恭】六畜【笴又反】六獸六禽辨其名物   鄭康成曰六畜六牲也始養之曰畜將用之曰牲春秋傳曰卜日曰牲○鄭司農曰六獸麋鹿熊麕野豕兔【○鄭康成曰獸人冬獻狼夏獻麋又内則無熊則六獸當有狼而熊不屬○王氏詳説曰左傳雖有熊踏孟子雖有熊掌要知非禮物所用】六禽雁鶉鷃雉鳩鴿○賈氏曰六畜者馬牛羊豕犬雞【○又見膳夫】夏官校人羊人地官牛人春官雞人秋官犬人冬官豕人總送六畜與庖人六獸六禽即獸人送之庖人得此共與膳夫内外饔故云掌共辨其名物者謂禽獸等皆有名號物色故辨之【○劉執中曰辨其名物者物雖可食不辨其毒則能害人内則曰不食雛鼈狼去腸狗去腎狸去正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腦魚去乙鼈去醜又曰雛尾不盈握弗食舒雁翠鵠鴞胖舒鳬翠雞肝雁腎鴇奥鹿胃皆食之而不利于人所當辨者】○史氏曰此所謂常珍也若異饌則不可以為常而嗜之必有以口腹累四方萬里之逺者矣   凡其死生鱻【悉然反】薧【苦老反】之物以共王之膳與其薦羞之物及后世子之膳羞   鄭康成曰凡計數之○鄭司農曰鱻生肉薧乾肉【○劉執中曰死謂不可以生致者生謂不可以死致者鱻謂不可以薧薦者薧謂不可以鮮致者】史氏曰膳常食也羞庻品也羞出於牲非常御之物時乎進之耳【○鄭康成曰薦亦進也備品物曰薦致滋味乃為羞王言薦者味以不褻為尊○愚按薦羞巳見宰夫】○王昭禹曰膳夫凡王之稍事設薦脯醢則薦所共設薄矣庖人共后世子膳羞而不共薦者蓋薦則自后世子之官屬共之   共祭祀之好羞   鄭康成曰謂四時所為膳食若荆州䱹魚青州蟹胥雖非常物進之孝也【○鄭鍔曰祭之日思其飲食思其所嗜乃孝子事死如事生之志也昔屈到嗜芰死而其子羞芰君子皆以為非安石乃以共好羞為昭先人之好僻殊不知魯之祭非禮經之正區區求四方之物以為美故孔子正之耳非所謂先王之好者也】   共䘮紀之庻羞賔客之禽獻   鄭康成曰䘮紀䘮事之祭謂虞祔【○賈氏曰凡䘮未葬以前朝夕奠大奠皆無薦羞之法今言䘮紀庻羞故知謂虞祔也】禽獻獻於賔客【○賈氏曰謂若掌客上公乘禽日九十雙侯伯七十雙子男五十雙之】   史氏曰禽獻雖出於掌客庖人則授其法而視其出入獻者亨而進之也   凡令禽獻以灋授之其出入亦如之   鄭康成曰令令獸人也禽獸不可久處賔客至將獻之庖人乃令獸人取之○王氏曰掌客聘禮此禽獻之法也令禽獸則以此法授之使知其所獻之物與其數○鄭康成曰出入謂及其來致禽亦以此書校數之至于獻賔客又以此書付使者展而行之【○賈氏曰展者視也行去也謂將向客館之時省視禽牲然後去也庖人既以數授獸人俾依數以禽入庖人是入也庖人得此禽則依數付使者送向館是出也】○鄭鍔曰賔客乘禽之禮當如其命之數因其舊法存焉令獸人取必以舊法授之則用各有數而無失禮之愆矣其來共也以所授之法而入之其將用也以所授之法而出之吏雖欲為姦胡可得哉   凡用禽獻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其居反】鱐【所留反】膳膏臊【素刀反】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書然反】鄭康成曰用禽獻謂煎和之以獻王○史氏曰羔稚羊豚稚豕也方春草生羔豚美故用之腒乾雉也鱐乾魚也方夏暑盛物易腐故用之用犢麛於秋秋時草物實犢麛食之而肥也用鱻羽於冬冬時陽氣伏魚潛雁定而肥也飲食之滋春膳牛脂曰膏香夏膳犬脂曰膏臊秋膳雞脂曰膏腥冬膳羊脂曰膏羶各以其物之所便而調和之也夫膳食唯其所嗜而已必案四時而共之者一則避其物時之孕育一則辨其物性之所宜以是為膳則養王之形體者至矣【○程氏曰羔豚羊豕之小者方春品物小故以小而美者為宜腒鱐雉魚之乾者方夏時餒敗故以乾者為冝犢麛至秋則物成而可嘗之時雖犢麛皆得以嘗之矣鮮羽至冬則物衆可進之時雖飛與潛者皆得以進之矣然此固足以為時之冝茍在臓有所不勝食之亦不足以為善也故又膳膏薌膳膏臊膳膏腥膳膏羶焉無非主五行之氣而以養其形也○王氏詳曰月令所食唯時令也庖人所行順物性也春革始生則羔豚肥秋草巳熟則犢麛肥草之熟則甚于生犢麛之肥則大於羔豚夏則腒鱐之牲為燥冬則鱻羽之性為定是順性也若夫月令則異是矣牛土畜也故季夏食之犬金畜也故秋食之水畜也故冬食之然春食羊者以春之氣尚寒故食火畜也夏食雉者以夏之氣尚熱故食木畜也此秦之禮與周之禮不同】   嵗終則會唯王及后之膳禽不會   鄭康成曰膳禽四時所膳禽獻如世子可以會之○王氏詳說見膳夫   内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鄭康成曰饔割烹煎和之稱○賈氏曰饔和也熟食曰饔内饔所主在内以其掌王及后世子之膳羞及宗廟之祭皆事之在内者   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亨煎和之事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   易氏曰割之而烹之以鼎煎之而和之以味左氏載晏子之言曰水火醯醢鹽梅以亨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是豈可輕也哉○鄭康成曰體名脊脅肩臂臑之屬肉物胾燔之屬也【○林氏曰所謂左殽右胾或燔或炙是也】品味庻羞之屬言百舉成數也   王昭禹曰庖人共其物於始饔人熟其物於終所以通職聯事故饔人所掌者割烹煎和之事所用之物則共於庖人也   王舉則陳其鼎俎以牲體實之   吕氏曰陳設也○鄭康成曰取於鑊以實鼎取於鼎以實俎【○賈氏曰案少牢司馬升羊實於一鼎是曰脀案特牲云卒載加匕於鼎是其實俎曰載○史氏曰取牲以實鼎取體以實俎】   王氏詳曰内外饔言鼎俎亨人言鼎鑊蓋初陳鼎於鑊西故言鼎鑊後陳鼎於阼階下其俎皆陳於鼎西南故云鼎俎   選百羞醬物珍物以俟饋共后及世子之膳羞   鄭康成曰先進食之時常選擇其中御者【○賈氏曰百羞則羞用百有二十品是也醬則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珍物者謂八珍之俟待也】   王昭禹曰膳夫掌以膳羞養王及后世子則后世子之羞膳亦膳夫掌之也膳夫獨言凡王之饋則后世子之饋非膳夫所進内饔共之而巳王之膳羞言饋而后世子言共者降於王也   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   賈氏曰按庖人注云腥雞也臊犬也羶羊也香牛也○王昭禹曰腥臊羶香皆天産之物資氣體之養者也所稟之氣一不和則資其味者疾病乘之而至為害不少故内饔辨其可食者取之其不可食者去之凡以謹於奉至尊也   牛夜鳴則庮【音由】羊泠【音零】毛而毳羶犬赤股而躁【卑到反】臊鳥皫【芳表反】色而沙鳴貍【音鬱】豕盲【亡亮反】眡【視二反】而交睫【音接】腥馬黑脊而般【音班】臂【方紙反】螻【音樓】   鄭司農曰庮朽木臭也【○愚按左傳一薰一庮庮即臭也】○易氏曰牛晝作夜息無故而夜鳴則反常矣其肉必庮 賈氏曰泠毛謂毛長也毳謂毛别聚結者【○易氏曰羊以柔毛為貴毛長而結聚則非善矣其肉必羶】赤股股裏無毛非謂肉赤而走又躁疾如此者其肉必臊○鄭康成曰皫失色不澤美也沙澌也【○方氏曰沙鳴鳴之悲涼者土密而暖沙疏而涼故謂之沙】○王昭禹曰皫色則氣鬱而不達於毛羽沙鳴則氣鬱而不達於聲音其肉氣亦鬱而不可食矣○杜氏曰盲眡當為望視【○王昭禹曰有目而視不明謂之盲○賈氏曰盲則無所覩見内則為遥望之字故子春從内則也豕乃聽物不合望視此豕眼睫毛交如此者其肉必如星】○鄭康成曰腥讀為星聲之誤也肉有如米者似星○方氏曰黑脊言衆體皆異而脊獨黑也般猶疾之有瘢般在前脛故曰般臂【○鄭康成曰般臂臂毛有文也】○鄭司農曰螻螻蛄臭也【○賈氏曰以内則螻為脱漏字於義無取故轉為螻蛄字也馬脊黑前脛般般然如此其肉則螻蛄臭】○史氏曰物之形色一受天地謬盭之氣則駁而不純雜而不精食之不致疾者㡬希   凡宗廟之祭祀掌割亨之事凡燕飲食亦如之   賈氏曰内饔不掌外神故云宗廟之祀○陳君舉曰宗廟之割亨與王之食同掌是供王之食者此官也供宗廟之食亦此官也以見王以生道事親不以神道逺親意○賈氏曰上言掌割亨煎和之事此不言煎和者神尚質不貴褻味凡燕飲食亦如之者謂王及后世子凡燕飲食皆内饔掌割亨之事也   凡掌共【音具】羞脩刑膴【火呉反】胖【普半反】骨鱐以待共膳鄭康成曰共當為具【○賈氏曰具羞脩刑膴已下也】羞庻羞也【○賈氏曰即百二十品是也】脩鍛脯也【○賈氏曰謂加薑桂鍛治之者】刑鉶羹也膴䐑肉大臠所以祭者【○賈氏曰膴魚肉總有膴亦詁為大】○王昭禹曰胖牲半體也○史氏曰骨體之連骨者也鱐魚之已槁者也【○愚案脩已見膳夫脩膴胖又見腊人】   王氏曰此七物有掌之者有共之者各掌其物以待内饔共膳也蓋内饔掌王及后世子之膳則宜選取於羣有司以博珍善故也○史氏曰凡此七物又以共庖人焉故掌共其物以待共膳也   凡王之好賜肉脩則饔人共之   王昭禹曰好賜王以好而賜之出於私恩多寡無常惟其所與而已【○史氏曰物之有形莫不悦生而惡死及受鋒刃赴鼎鑊恐懼痛楚無以異於人人之氣體資是以養不得已而食之祭祀䘮紀賔客之燕飲常日之膳羞禮有不可缺者至於好賜之肉脩亦隨其所好而予之非泛泛然無不得也古之養老者曰天子袒而割牲養賢者曰庖人繼肉蓋以王之所好在此而不可已耳】○王氏曰使内饔則親而私之故也饔人則内饔之屬人也   外饔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鄭康成曰外饔所主在外○賈氏曰掌外祭祀及饗子耆老皆在外之事也   掌外祭祀之割亨共其脯脩刑膴陳其鼎俎實之牲體魚腊凡賔客之飱饔饗食【音嗣】之事亦如之   賈氏曰外祭祀謂天地四望山川社稷五祀皆掌其割享共其脯脩刑膴如上所釋也陳其鼎俎謂若鼎十有二也凡賔客之事謂所陳之數如宰夫所云者皆外饔共之故云亦如之○史氏曰脯脩刑膴凡祭皆用陳其鼎俎兼有魚腊之實者以羣小祀不用牲者或用魚腊也   鄭康成曰飱客始至之禮饔既將幣之禮致禮於客莫盛於饔【○薛氏曰案聘禮云賔至大夫帥至於館宰夫朝服設飱是賔始至有飱禮矣飱小禮也又曰聘日致饔是賔已至則有饔禮矣饔大禮也先鄭釋宰夫以飱為夕食非也賈以饔餼為牢禮亦非也賔至設飱何待乎夕夕禮皆牢何待乎饔○愚案飧饔已見宰夫詳見掌客】   王昭禹曰饗以飲為主行人所謂饗禮九獻之是也食以食為主行人所謂食禮九舉之是也饗食又王所以待賔客之厚禮也【○鄭鍔曰饗有體薦有房烝立而成禮所以訓恭儉食則有飯有殽酒雖設而不飲其禮以食為主掌其割亨與夫所實者皆如外祭祀之時蓋事賔如事神敬之至也】   饗耆老子則掌其割亨之事饗士庻子亦如之賈氏曰耆老對子則耆老者死事者之父祖兼有國老庻老子者謂死王事者之子○程伊川曰外饔酒正皆言饗耆老子則酒食未嘗偏廢也周官言饗不言食亦以饗未嘗無食也特以食為下爾言老足矣必曰耆老者容養之以六十而上為率歟以六十養於國故也○陳君舉曰饗耆老子掌於王之膳人見古人君民一體不厚己以薄人【○陳及之說見司門羅氏】   鄭康成曰士庻子衛王宫者若今時之饗衛士矣【○賈氏曰謂若宫伯所云者】○鄭鍔曰養老其事在外外饔掌之宜矣士庻子在王宫亦以為外事何邪蓋王宫官府之吏已有命位士庻子則未有命位或因作宫衆致之太子比之外事宜矣   史氏曰死事之臣忠義之家有親有子饗之致其勸也王宫之宿衛親且近既已均其秩敘頒其衣裘兹復饗之致其愛也致其勸則外之公卿大夫期以死而報上有國爾忘家之心非無家也知一死之後家不至於流離也致其愛則内之士庻子期以身而徇主有君爾忘身之心非無身也知此身之生盡出於君上也   師役則掌共其獻賜脯肉之事凡小䘮紀陳其鼎俎而實之   賈氏曰謂出師征伐及巡守田獵○王昭禹曰此於勞還犒師酌其長帥所以有獻賜之禮獻以飲之賜以予之外饔則掌其脯肉之事【○史氏曰師以用衆役以任衆憫其勞苦錫之脯肉獻則受之賜則共之所以洽其情而勵其節悅以使民民忘其勞】   史氏曰小䘮紀者一介之士以死勤事者之死䘮陳其鼎俎如是為王之臣孰不知以死為上乎【○賈氏曰謂夫人已下之䘮則陳其殷奠及虞祔之鼎俎】先王之世其饋餉飲食不過此數者平居節用用不過此而能使天下之臣悉歸於忠義功勲之域則飲食之恩不既大乎   亨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五人徒五十人鄭康成曰主為外内饔煮肉者○鄭鍔曰鼎卦曰以木爨火亨飪也聖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養聖賢况内外饔所掌上而宗廟下而賔客有王及后世子之羞膳有耆老師役之享賜乎故使下士四人専共鼎鑊之間使沃之以水燀之以薪各得其多少之量而不至於過則亨人雖微所係豈不重哉   掌共鼎鑊以給水火之齊【才細反】   鄭康成曰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既熟乃脀于鼎【○易氏曰俎之所實取于鼎也鼎之所實取於鑊也○史氏曰味以調和為主鑊所以亨煮鼎所以調味】○賈氏曰謂實水於鑊及㸑之以火皆有多少之齊【○王昭禹曰亨和者水火欲其相當水勝火則物有過於生火勝水則物有過於熟亨人給之欲其適節而已】○陳及之曰水有美惡火有新舊無官府以掌其事足以傷生害氣   職外内饔之㸑【七亂反】亨煮辨膳羞之物   鄭康成曰職主也㸑今之竈主於其竈煮物也【○史氏曰内外饔之所共廣矣而亨人盡職之不曰掌而曰職掌有所兼職則専之而已】   賈氏曰膳羞則牛鼎之物也【○王昭禹曰膳用六牲羞用百有二十品則其物不可不辨也】   祭祀共大羹鉶羹賔客亦如之   鄭康成曰大羹肉湆也【○賈氏曰肉汁一名湆大羹肉湆盛於登謂太古之羹不調以鹽菜及五味】   ○鄭司農曰鉶羹加鹽菜矣【○賈氏曰謂陪鼎膷臐膮牛用藿羊用苦豕用薇調以五味盛之於鉶器即謂之鉶羹若盛之於豆即謂之庻羞】   鄭鍔曰太古茹毛飲血所謂羹者血湆而已中古漸文則加滋味於是有鉶羮之薦去古既逺人心滋䘮縱口腹之欲窮鼎俎之味聖人懼焉故使祭祀之時薦太古之大羮貴本始也記曰大羮不和貴其質也所以交於神明者非食味之道也反本復古而已有大羮矣則鉶羮次之有鉶羮矣乃薦今世之食示不忘其初也使亨人於祭祀共之謂其職亨飪之事不可不知其本也賔客亦共之謂大亨之時也荀子曰大亨先大羮貴飲食之本也使人人知本安有暴殄天物者哉○易氏曰禮之初始諸飲食是以貴之然豈特大羮而已哉醴酒之美而酒明水之尚黼黻文繡之美而疏布之尚所以貴五味之本反女工之始亦猶是也   周禮訂義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     宋 王與之 撰   甸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鄭康成曰郊外曰甸【○賈氏曰公邑之田任甸地即在百里逺郊外天子藉田又在南方甸地故稱此官為向師也甸法正在甸師○王昭禹曰田是也】○黄氏曰王藉在野故以甸名官有教民之義故曰師鄭氏謂共野物官之長禽獸魚鼈莫非野物而以稼穡先之重本也列於膳庖之後飲血茹毛在黍稷之先故本其所從來也【○劉執中曰列於亨人之次祭祀以粢盛為本故也】○王氏詳説曰王之耕藉其種則獻於六官其穀則藏於神倉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藉而已然種之所獻則見於天官之内宰穀之所藏則見於地官之倉人者蓋耕藉者雖為天官之事而藉田所在夫豈能外於地官鄉遂之閒哉此廩人掌九穀之數舍人掌平宮中之政倉人掌粟入之藏舂人掌其米物人掌凡祭祀共盛所以同屬於地官   賈氏曰徒三百人特多者天子藉田千畝藉借此三百人耕耨故多也【○王氏曰藉田千畝而甸師徒三百人為其以薪蒸役内外饔之事非特耕耨王藉故也】   掌帥其屬而耕耨【乃豆反】王藉以時入之以共齍【音資】盛鄭康成曰其屬府史胥徒也【○賈氏曰除府史也】○史氏曰以耒地謂之耕以金耘草謂之耨孟子曰深耕易耨是也○鄭康成曰王以孟春躬耕帝藉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庶人終於千畝庶人謂徒三百人藉之言借也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芸芓終之也【○王昭禹曰王必三推者身先以帥天下也以庶人耕耨之者續終以尊天子也】○王氏曰公田謂之藉以其借民力治之也王所親耕謂之藉則亦借民力終之故也王與諸侯各有藉田故甸師所耕耨謂之王藉   賈氏曰以時入之謂麥則夏熟禾黍秋熟則十月穫之送入地官神倉也○鄭康成曰齍盛祭祀所用穀也粢稷也穀者稷為長   易氏曰在穀曰齍在器曰盛【○薛氏曰齍盛共之以舂人炊之以人實之以舍人奉之以大宗伯逆之以小宗伯然後立之以表而六官之人共奉之九嬪賛玉齍者玉敦受黍稷也大宗伯奉玉齍者奉玉與齍也廩人共接盛施於大祭祀而已接猶曾子問接祭之接也】王昭禹曰以天子之尊而必親耕則天下之為農者孰不勸於耕以天子所親耕者其齍盛則天下之為子者孰不勸於養宣王不藉千畝虢文公諫曰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事之供給於是乎在和協輯睦於是乎興財用蕃殖於是乎始厚龎淳固於是乎成天子親耕藉田厚本之道孰大於是   祭祀共蕭茅   杜氏曰蕭香蒿也○鄭康成曰詩云取蕭祭脂郊特牲曰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薦然後蕭合馨香合馨香者是蕭之謂也【○鄭氏曰蕭或為莤莤讀為縮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下去若神飲之故謂之縮縮浚也○愚按鄭氏説茅縮酒是矣不必改蕭為莤】王昭禹曰易曰藉用白茅是取茅以藉祭也齊桓責楚不貢包茅曰無以縮酒是取茅以縮酒也○王氏曰必用茅者謂其體順理直柔而潔白承祭祀之德當如此也【○陸氏曰茅有貢於萬國者禹貢荆州之土貢春秋齊侯之責楚是也有共於甸師者祭祀共蕭茅是也然甸師之茅或入鄉師或入司巫鄉師之所共者大祭祀司巫之所共者凡祭祀也茅之為用或以縮酒如記曰縮酌用茅司尊彞醴齊縮酌是也或以藉物士虞禮曰鉤袒取黍稷祭于苴鄉師共茅蒩也至男巫謂旁招以茅則又除不祥也】   易氏曰蕭合黍稷亦以祭脂茅以共葅亦泲酒醴○王昭禹曰必俟甸師共之以其出於王藉乃所以盡志也   共野果蓏之薦   易氏曰植生曰果桃李之屬蔓生曰蓏瓞之屬○王氏曰為其非圃所出故稱野焉薦於王藉共之則盡志而已【○史氏曰必於千畝取之者不唯表王者之勤亦以見無擾於四方也】陳及之曰甸師之徒三百人以耕耨王藉而又共蕭茅及果蓏安所自出哉蓋古者田疇之間無有廢地方禾黍未登疆未當用者則以樹蕭茅及果蓏之屬故詩曰中田有廬疆埸有雖帝藉亦不使荒蕪也   喪事代王受眚【生景反】烖   史氏曰人過曰眚天降曰烖國有眚烖王當祗畏以修德引咎以歸已故曰受○鄭景望曰國有大變毋乃粢盛不蠲神弗享歟夫何使至於斯於是時也新王在疚欲請命于神祗而身受譴罰有不可得也故使甸師代行焉非謂使甸師受眚烖於已甸師掌耕王藉共齍盛者也故司其事【○鄭康成曰太祝作禱辭授甸人使以禱藉田之神受眚烖弭後殃】   王之同姓有辠則死刑焉   易氏曰死與刑為二等重罪則死于甸輕罪則刑于甸文王世子曰公族有死罪則磬于甸人謂其罪之重者又曰其刑罪則纎剸亦告于甸人謂其罪之輕者○賈氏曰必在甸師者以甸師在疆多有屋舍以為隱處故就而刑焉【○愚按甸師非斷獄之官但待刑殺耳】○王昭禹曰同姓有罪不免於死者義也刑而不暴於外者仁也非義無以公天下之法非仁無以顯同姓之恩○黄氏曰同姓死刑于是事人事無二道也詩曰惠于宗工神罔時怨神罔時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反道敗近在其族教帥之不至忝其先人寧不自愧乎死刑于是蓋自以為事神之未盡怨恫之必不能免也記曰不與國人慮兄弟兄弟之有可慮麟趾仁厚之化安在哉知此則知宰設屬大意   帥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鄭康成曰役為給役也木大曰薪小曰蒸○鄭鍔曰耕耨之暇則率其三百之徒以採取薪蒸給内外饔之亨爨饔人薪蒸亦出於甸則累不及民耕耨之暇人各採薪則無游手之人矣   獸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愚案鳥獸魚鼈咸若皆其德懋之所致自獸人以下莫不以時取之而共其膳亦所以賛天地之化育輔相萬物之自然非窮口腹之欲暴殄天物也   掌罟【音古】田獸辨其名物   鄭康成曰罔也以罔搏所當田之獸○賈氏曰名物者謂獸皆有名號物色也案夏官四時田獵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各有一以為主無妨四時兼有罔也○鄭鍔曰辨其名物則取其所當取而無殺胎殀天之過隨取隨得而無禮物不備之愆   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   楊謹仲曰䟽謂狼山獸山主聚故狼膏聚而温麋澤獸澤主銷散故麋膏散而凉案月令仲冬隂極陽生而麋角解仲夏陽極隂生而鹿角解則知狼陽物其性自温故冬獻之麋隂物其性自凉故夏獻之非必山主聚澤主銷也豈山物皆温而澤物皆凉【○鄭鍔曰王安石謂冬物成之時狼害物之尤者夏田稼之時麋害稼之衆者各於害物之時罟而獻之明官主以除民之害果如此説則獸人當與秋官冥氏穴氏同科不當獨列於此天官自膳夫而下皆養生之職則獸人冬夏所獻者養生之用也養至尊之禮調和其隂陽以平其心則用温涼之膏以救其時氣之過亦其宜也又凡除物之害必須先時而為之若及害物之時則除之晚矣王政為不然安石之説陋矣春秋獻獸物不名其所獻何也蓋春物方服乳未可取者不當獻秋物已成苟可獻者無不用故不言所獻之名惟使之因時可獻者則獻矣】   時田則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   賈氏曰時田謂四時田獵○鄭康成曰守謂備獸觸攫也【○鄭鍔曰田獵之時使獸人守其網獸之以備觸攫宜矣然田而設不為不廣奚以能徧守之哉蓋王者之田當防鷙猛之物或驚屬車之塵則此二人之所分而守者有以護至尊而已】鄭康成曰弊仆也仆而田止○鄭司農曰謂春火弊夏車弊秋羅弊冬徒弊○賈氏曰注謂聚也【○王氏曰令田衆以所獲禽置虞旗所植之中謂之注則衆赴而注焉若水之注也】○王氏詳説曰王之膳禽賔客之禽獻見於庖人祭祀之獻禽見於夏官大司馬不有獸人令注于虞中則何以待此等用乎   凡祭祀喪紀賔客共其死獸生獸   鄭康成曰共其完者【○賈氏曰以下文獸入于腊人是不完者故知此為完者凡此所共者與庖人以供王之膳】○劉執中曰四時之田所獲生獸則囿人牧之于囿及其將用獸人取之于囿以共焉其死而未共者則入于腊人   凡獸入于腊人   鄭康成曰當乾之也○史氏曰一為乾豆入于腊人也   皮毛筋角入于玉府   鄭康成曰入玉府給作器用也【○王昭禹曰玉府掌王之玩好等物與貨賄之藏則入于玉府以供王之服器等用也】○鄭鍔曰王者不以一己之私好廢天下之公用司皮掌裘羽人角人皆須皮毛筋角以供邦用如使盡以入玩好之府則國家何賴焉故穴氏㝠氏或言獻其皮角齒須備或言以時獻其珍異皮革皆不言入于玉府蓋以供用也若夫獸人魚人皆取於養蕃之地而非取於山林川澤者惟此可以供王之玩好之用聖人特於三官言入于玉府蓋以防人君縱私好以妨國用王氏何謂除其害則不入玉府耶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賈氏曰凡田獵取獸者所有政令獸人掌之以其知田獵之法故也【○史氏曰其政令有所掌則其出有時不戈宿不掩羣無麛卵懼其殘生傷性以銷蝕天地之和氣其意止欲鳥獸之害人者消是以去之而獸人因辨其良者以進非若後世列卒滿澤羅罘滿山使珍怪禽獸充牣其中以為游觀誇其禹不能名尚不能計也】   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賈氏曰馬融云徒三百人者池塞苑囿取魚處多故也   掌以時為梁   賈氏曰取魚之法歲有五月令孟春云獺祭魚此時得取一也季春云薦鮪於寢廟者二也鼈人云秋獻魚三也王制云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與孝經緯云陰用事木葉落獺祭魚同時是十月得取魚四也獺則春冬二時祭魚也潛詩云季冬薦魚與月令季冬漁人始魚同五也惟夏不取魯語云宣公夏濫於泗淵里革諌之以其非時○鄭司農曰梁水偃也偃水為關空以笱承其空詩曰敝笱在梁【○賈氏曰謂偃水兩畔中央通水為關孔也笱者葦薄以薄承其關孔魚過者以薄承取之】○史氏曰魯隱矢魚于棠臧僖伯諫之不從魯宣夏濫於泗淵里革諫之而止皆以其非時也先王設人之官必貴其以時者蓋有生之皆有孕育之時不欲併傷其生也   春獻王鮪【位軌反】   鄭康成曰王鮪鮪之大者【○王氏曰王言大也物之大者多謂之王】○鄭鍔曰王鮪則鮪之尤大者非常時所有唯春乃獻周頌之潛曰季冬薦魚春獻鮪月令於季春言薦鮪于寢廟此人亦言春獻王鮪王者皆周人之事宗周在西鮪魚非西周之水所有前輩謂鮪魚岫居出河南鞏縣至春浮陽乃入西河至漆沮上龍門以俟變化故周人取以獻新獻所無也觀其字從有謂不常有   辨魚物為鱻薧【若老反】以共王膳羞凡祭祀賔客喪紀共其魚之鱻薧凡者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鮮生也薧乾也○賈氏曰共王膳羞者共於膳夫以供王也祭祀賔客喪紀所共者共於内外饔以膳夫不掌祭祀之事也政令者凡取魚者所有政令漁人掌之以其知取之時節及處所也   鄭鍔曰魚之為物或用其鱻者或用其薧者人當辨之以供用事至尊則先事而預辨故言辨而後言供祭祀賔客喪紀則臨事而始供故言共而不言辨漁者取魚受政令於漁人禀命而行則無數竭澤之害靈沼於牣圉圉洋洋常有以供禮食而無闕也   凡征入于玉府   賈氏曰謂近川澤之民於十月獺祭魚之時其民亦得取魚水族之其中鬚骨之事堪飾器物者所有征税漁人主之送入于玉府以當賦也○王昭禹曰文王之時澤梁無禁而周公之法則漁人有征蓋方商之季山林川澤宜弛以與民故無禁成王之時民之財用已足茍若無征則民之棄本者衆故征之所以抑末   鼈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十有六人   鄭鍔曰鼈蜃之莫不有甲名官特以鼈何也蓋主用以卜蜃主用以飾器皆不專主於食有甲之美而食者之衆無如鼈詩曰炮鼈鮮魚曰炰鼈膾鯉莊子言獨鼈於江甘味尤美而食者甚衆獻尊者物冝取其美則其名官冝矣○賈氏曰鼈人腊人之有徒無胥得徒則足不假長帥   掌取互物   鄭司農曰互物謂有甲㒼胡鼈之屬【○史氏曰漁人所取皆其乗時而出者易致之物也鼈人所取凡其埋藏沉潜之物也故所用有待於互物互者交互之象若今之魚叉是也凡魚鼈蜃必窟宅於深淵而埋藏於淺泥有網所不能及者此叉之所以適用也】   以時簎魚鼈蜃凡貍物   賈氏曰言以時者即下經春獻鼈蜃秋獻魚○王昭禹曰先王之於物愛之而弗仁惟其弗仁故有以取之惟其愛之故取之必以時   鄭司農曰貍物鼈之屬【○鄭康成曰謂鱴刀含漿之屬○賈氏曰爾雅刀魚鱴刀也蜯含漿觀鄭此意鱴刀為一物蜯為含漿亦一物孫氏注爾雅刀魚與鱴别非鄭意也○王昭禹曰藏伏於泥中者謂之貍物則不止于魚鼈蜃之屬而已互物言其體貍物言其性】○鄭鍔曰貍藏泥中者冝以簎取若魚則遊浮水中此亦兼言簎魚者冬寒則魚貍于泥至春乃上水此以簎言之殆取魚於冬也   春獻鼈蜃秋獻魚   劉中義曰春獻鼈蜃用之春也陽在内其美可獻而非生育之時也秋獻魚用之秋也伏藏之物浮陽在外育生既畢可食矣【○王氏曰獻以秋者主以十全而用之故取其堅成之時魚美於秋冬而冬為尤美不以冬獻則鼈人所獻以簎得之故先為梁之時而獻鼈尤美於夏以避其字乳之時而弗獻唯王不以飲食之養害仁政之法度如此然後率天下之民以成魚麗之功告神明矣】   祭祀共蠯【薄隹反】蠃【即戈反】蚳【直其反】以授醢人掌凡之簎事鄭司農曰蠯蛤也【○杜氏曰蜯也○賈氏曰蛤蜯亦一物也】   鄭康成曰蠃螔蝓也【○賈氏曰一物兩名也○史氏曰蠡也】○杜氏曰蚳蛾子也【○賈氏曰謂蟻之子取白者以為醢也】○賈氏曰按醢人有蠯醢蠃醢蚳醢故以此三者授醢人○王氏詳説曰按宣公濫于泗淵里革諫曰澤不伐夭魚禁鯤鮞鳥翼鷇卵蟲舍蚳蝝古之制也説者謂蟻子可以為醢也然里革以舍蚳為仁而周公以蚳醢為禮何耶蓋宣公之夏濫非時也周公以時取何不可之有史氏曰之簎事凡非網可取而器之有於义可以得魚鼈者皆是也先王設鼈人之官非為口腹為先王寢廟當薦故終曰祭祀而已   腊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腊之言夕也【○賈氏曰朝曝而夕乃乾也】○史氏曰凡腊皆乾肉也田獸之獲或有多寡乾豆之物在所先者故必以為腊焉   掌乾肉凡田獸之脯腊膴胖之事   賈氏曰凡乾肉以下並是獸人所共【○鄭康成曰大物解肆乾之謂之乾肉若今涼州鳥翅矣薄析曰脯捶之而施薑桂曰鍜修腊小物全乾】   鄭司農曰膴膺肉也○鄭氏曰胖讀為判【○杜氏曰膴胖皆謂夾脊肉又云禮家以胖為半體】○史氏曰腊有骨脯去骨膴全體胖半體禽獸之形有大有小小而全薧大而半薧取其易乾○王昭禹曰膴胖既掌共於内外饔腊人又掌共之者蓋由獸人入于腊人由腊人入于内外饔也   凡祭祀共豆【音羞】脯薦脯膴胖凡腊物   鄭康成曰脯非豆實當為羞聲之誤也【○賈氏曰按籩人有栗脯則脯乃籩實非豆實也籩人職云共其籩薦羞之實鄭云未飲未食曰薦已飲已食曰羞羞薦相對下既言薦脯明上當言羞脯也○史氏曰晏平仲祀其先人䐁肩不掩豆則脯有時而登豆矣謂之豆脯非無所據也】   賔客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   賈氏曰所共共外内饔也○史氏曰先王之設腊人意若曰吾不因田之所獲以儲待之一有闕焉使之弋獵以求則不勝其擾將人與物俱斃吾之所享幾何而使寰區之内飛潛蠕動不聊其生哉然則儲之以待用所以廣王者好生之德   劉迎曰宰相内親附百姓外鎮撫四夷而遂萬物之冝者一動植一蟲魚皆宰相造化中物此伊尹所以一夫不獲時予之辜丙吉之於牛喘亦止車而問皆宰相責也鼈人人安得不屬於大宰   周禮訂義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八     宋 王與之 撰   天官冡宰下   醫師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鄭康成曰醫師衆醫之長也【○賈氏曰凡言師者皆取可師法也】○陳宏甫曰人之一身之用與天地同有餘則損不足則補天之道也自非達得造化消息盈虚之理如何㑹知得人身中氣偏之所在此直是絲毫不可差如後世庸懦安能了得此事所以成周以士大夫為之○薛平仲曰膳夫自庖人至腊人既聯事以共其職矣食醫一官屬焉可也特别而置諸醫者之列固人主護養之道然護養之道人主之所能有也君子之所能放也彼天下之民其孰能知節於此哉不知所以節之則隂陽之寇每易以乗隙而傷其和而疾病見矣先王不忍厚己以忘民也是故先於食醫則有醫師以掌分治民物之疾病後於食醫則疾醫醫獸醫次第而設焉蓋仁出於身而加於民愛乎物實自夫一飲一食之間推之   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共醫事   劉執中曰醫師掌醫之政令則聚其毒藥有州土之冝有采取之候有治煉之方有攻療之制悉預知之然後可以共醫事○鄭鍔曰治病之法亦有用善藥以補治之者不必皆用毒藥説者云巴豆狼牙之藥之有毒者也人參芎藭之藥之無毒者也此言聚毒藥蓋謂以毒為主也愚以為不然痬醫云以五毒攻之以五藥療之則毒與藥二物也藥之毒與夫藥之不毒者皆不可以卒求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則不可不蚤而預蓄也   凡邦之有疾病者疕【匹婢反】【音羊】者造【七報反】焉則使醫分而治之   賈氏曰疾病者謂若疾醫所云也疕者謂若醫所云也二者皆造醫師醫師則以疾病者付疾醫疕者付醫【○史氏曰腹心四體其有不康謂之疾病附贅癰疽謂之疕○鄭鍔曰疕謂瘡生於頭者謂瘡生於身者】   歲終則稽【古兮反】其醫事以制其食十全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為下   王氏曰餼廩稱事然後能者勸而不能者勉○王氏詳説曰小宰於百官府則以叙制其食宮伯於宮中之官府則均其稍食此曰稽其醫事以制其食皆食功也   鄭康成曰全猶愈也以失四為下者五則半矣或不治自愈【○王昭禹曰晉侯有疾醫緩曰疾不可為也在膏之下肓之上公曰良醫也晉侯果卒十全者但知其可治不可治而失焉者皆全矣】   史氏曰計其所失為之殿最則為醫者惟恐其失之矣   食醫中士二人   賈氏宰夫疏曰食醫府史胥徒俱無以其專官行事無所須故也【○王氏曰醫師聚毒藥以共醫事則有藏矣故有府掌醫之政令而使之分治疾稽其事制其食則有書且有政令矣故有史有徒諸醫毒藥於醫師受政令聽所使治則無用府史胥徒】   掌和王之六食【音嗣】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才細反下皆同】賈氏曰六食以下皆膳夫所掌此主調和而已其六食等義並在膳夫【○史氏曰和之者調其滋味之宜通其寒温之候辨其物性之相忌相使可以進之也】   陳及之曰食醫醫師之屬其職專和飲食而不治醫事者也蓋人之疾病未有不自飲食致之能防於未病之前則疾鮮矣故有庖人内饔辨鳥獸魚物腥臊之不可食者而食醫又以法調和食飲膳羞之齊亨人給水火之齊内宰以隂禮教六宫以隂禮教九嬪以婦式之法教九御以時御叙于王所其防微杜漸皆所以謹疾無使致疾故食醫不治醫事也若待其已病然後療之此後世之事非先王之制   凡食齊眡春時羮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賈氏曰眡猶比也羮若大羮鉶羮等醢人醯人惟有醢醯不言醬即豆醬也公食大夫禮公親設醬醬者食之主言醬則該諸豆實○方氏曰齊與王制遲速異齊之齊同食齊則黍稷稌粱之羮齊則雉兔雞犬之醬齊則醢醯韲菹之飲齊則水漿醴涼之食齊視春固以温為主然食養物而生之亦春之事羹齊視夏固以熱為主然羮熟物而化之亦夏之事也醬齊視秋固以涼為主然醬將物而成之亦秋之事飲齊視冬固以寒為主然飲潤物而清之亦冬之事○史氏曰非謂於四時各供其品言其所冝之氣耳冝温眡春冝熱眡夏冝涼眡秋冝寒眡冬一食之間具此四氣也   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調以滑甘   易氏曰春為木味多酸以養肝夏為火味多苦以養心秋為金味多辛以養肺冬為水味多鹹以養腎脾土旺於四季故皆調以滑甘   史氏曰非謂四時各專一味謂之多者就五味中使一味勝焉以養其氣也如春則肝用事用則勞勞則損損則四藏勝而疾生焉曲直作酸唯酸為主可以引諸味以益肝氣而使適平夏之苦秋之辛冬之鹹莫不皆然調以滑甘者則受和為五味之本也在五行曰土在五常曰信在五藏曰脾脾養五藏土旺四季而信於四端無不用者若甘之緫五味也○鄭康成曰各尚其時味而甘以成之猶水火金木之載於土内則曰棗栗飴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   王昭禹曰温熱寒涼天所造以養萬物者也酸苦辛鹹地所化以養萬物者也人之一身常與天地流通則其氣味之所養又安可違此温涼寒熱之所御必在順四時之氣酸苦辛鹹之所節必欲順四時之味   凡㑹膳食之冝牛冝稌羊冝黍豕冝稷犬冝粱鴈冝麥魚冝苽【音瓜】   鄭康成曰㑹成也謂其味相成○鄭鍔曰膳食各有相冝者又當㑹而合之使氣味相成牛土畜也稌稻也澤中所生與土畜相冝羊火畜也黍高燥所生與火畜相冝豕水畜也稷北方之穀與水畜相冝犬金獸也粱西方之穀與金畜相冝鴈陽物也麥秋種而夏熟得陽氣為多與鴈相冝魚水物也苽者米之生於水者也與魚相冝凡此皆氣味相冝者也○楊氏曰所以養隂陽之氣不可以偏勝凡此皆衛生之道【王氏詳説曰洪範五行以自順為序六府五行以相就為序月令五行以相生為序人食味别聲被色未有不本於五行者或以同氣而為之冝者牛冝稌羊冝黍魚冝苽是已土之與土火之與火水之與水其同氣歟或以相克而為之冝者豕與稷是已土之與水其相克歟或以相生而為之冝者犬冝粱鴈宜麥是已金之與土火之與木其相生歟若夫月令言食麥與羊食菽與難食稷與牛食麻與犬食黍與彘與此不同者蓋彼言其所與順時令也】   凡君子之食恆放【甫徃反】焉   王昭禹曰君子與王貴賤之分不同而養生之理則未嘗異故膳食所㑹之冝皆得以放王而自養焉○黄氏曰秦毉和謂趙孟曰國之大臣榮其寵禄全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主不能禦吾是以云良臣將死也夫師之教訓傅之德義保其身體冡宰之事也周冡宰必兼三公使其燥濕寒暑之不戒飲食起居之不節而疾生焉則何以為師保故食藥之調適飲膳為詳而醫師奉王之事屬於冡宰豈苟而已哉   鄭節卿曰古者史官樂官與醫卜之官皆世其業不兼官不貳事懼其不精也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執技以事上者惟醫為難精惟疾病不可不謹先王豈敢以一人而兼二三人之能哉是故食醫之下有疾醫調飲食不兼於治病疾醫之下有醫察内症不兼於外症醫之下有獸醫治禽獸者不兼於治人也必求其精不敢計其冗先王之仁也   疾醫中士八人掌養萬民之疾病   賈氏曰疾輕病重論語註疾甚曰病○王昭禹曰安强得於氣之和疾病由乎氣之乖善醫者審其源亦貴乎調養氣為本蓋五藏六府之氣均則疾病無自而作一或盈而有餘一或羸而不足則偏勝而疾病因之以起所謂養者育之使其氣一於充實而後已下文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是也   四時皆有癘疾春時有痟【音消】首疾夏時有痒【以掌反】疥【音介】疾秋時有瘧【音嶽】寒疾冬時有嗽【西豆反】上【時掌反】氣疾鄭康成曰癘疾氣不和之疾痟酸削首疾頭痛嗽咳上氣逆喘也   史氏曰四時皆有癘氣人感之者謂之癘疾夫人之一身冲和之氣彌滿四體一有虧失則内氣必消外邪客氣乗之以入而癘焉如置杯於水外水得入者内水虧也故疾醫之職必先於調養其内氣消耎則傷之者衆冬傷於寒春必為温夏傷於暑秋必為瘧寒氣藴伏春温激之故生焉此疾必先頭痛也暑氣藴伏秋凉激之故寒生焉瘧寒者脾寒也言此病必先寒至也熱之餘毒客於肌膚而不散故夏有痒疥之疾寒之餘毒傳於華蓋而上升故冬有嗽上氣之疾   以五味五榖五藥養其病   鄭康成曰五味醯酒飴蜜薑鹽之屬【○賈氏曰醯則酸酒則苦飴蜜則甘薑則辛鹽則鹹鄭不言酸鹹等 而言醯酒之屬者或當時醫方所用也】五穀麻黍稷麥豆【○賈氏曰此依月令五方之穀據養疾而食之非必入於藥分也○愚案素問以麻麥稷稻豆為五穀以麻屬木麥屬火稷屬土稻屬金豆屬水若疾醫用以養病必知物性所冝恐當從素問為是】五藥草木蟲石穀養猶治也病由氣勝負而生攻其贏養其不足也【○賈氏曰假令夏時熱病者體寒即是水水贏而勝火氣負而不足故夏時病者則五味中食甘五穀中食稷以甘稷是土之穀味土所以克水是攻其贏也上生于火土是火之子食甘稷為子養母之道故云養其不足也】   王氏曰素問曰形不足温之以氣精不足補之以味味養精者也穀養形者也藥則療病者也養精為本養形為次療病為末【○史氏曰得是病者必貴急攻調之使氣内正内正則外邪客氣無所容而疾去矣故五味以滋其氣五穀以榮其血五藥以禦其邪而病不瘉者未之有也○吕氏曰先以五味五穀繼以五藥以藥醫之下也雖然豈獨醫哉】   以五氣五聲五色眡其死生   鄭康成曰五氣五臟所出氣也肺氣熱心氣次之肝氣凉脾氣温腎氣寒五聲宫商角徵羽也【○賈氏曰宫數八十一配土商數七十二配金角數六十四配木徴數五十四配火羽數四十八配水此五聲數多者聲濁少者聲清人之言語似之】五色面貎青赤黄白黒察其盈虚休王吉凶可知【○賈氏曰假令冬時面色黒其氣寒聲應羽此是盈而王吉可知若冬時其色黄其氣熱聲應宮此是中央土克己此是虚而休凶可知】三者劇易之徵見於外者【○賈氏曰氣病在内人所不覩見其聲色則知其增劇及簡易也】○王昭禹曰素問曰五臟之象可以推五臟之音可以意職五臟徵驗可以目察○王氏曰望其氣又聽其聲又觀其色以眡其死生不過五以味穀藥養其病亦不過五則以物之更王更廢更囚更死不過五故也   兩之以九竅【古弔反】之變參之以九藏之動   賈氏曰此驗其脉侯九竅與所眡為兩兩與九藏為參【○易氏曰九竅皆有形而見於外者觀其證之變而有通塞之二候故曰兩九藏皆有形而藏於内者察脉之動而有浮中沉之三部故曰參】   鄭康成曰陽竅七隂竅二竅之變開閉非常【○劉執中曰變者失其常職】正藏五又有胃膀胱大腸小腸藏之動謂脉至與不至○賈氏曰正藏五者謂肺心肝脾腎並氣之所藏故得正藏之稱又有胃膀胱大小腸乃六府中取此四者以益五藏為九也黄帝八十一難經説胃為水穀之府小腸為受盛之府大腸為行道之府膀胱為津液之府氣之所生下氣象天故寫而不實實而不滿若然此則正府也故入九藏其餘膽為清淨之府三焦為府非正府故不入九藏【○劉執中曰神藏五難經曰心藏神肝藏䰟肺藏魄脾藏意腎藏志是謂神藏五也形藏四謂頭角也耳目也口齒也胷中也故下部天以候肝地以候腎人以候脾謂之氣中部天以候肺地以候胷中之氣人以候心上部天以候頭角之氣人以候耳目之氣地以候口齒之氣故三部者各有天地人合為九分以應九野以察九藏故曰參之以九藏之動則生死不能逃矣】   史氏曰九竅在外九藏主之兩之以外證之變動參之以九藏之脉息始能決之   王昭禹曰難經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脉而知之謂之巧望以五氣望而知者也聽以五聲聞而知者也問以五味問而知者也診九藏之動切脉而知者也   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終則各書其所以而入于醫師   賈氏曰以疾醫中士八人各有能故使分治之也【○王氏曰醫師言使醫分而治之疾醫又言分而治之者醫師分疾病疕使各治之而疾醫所治亦各有能也至於醫但言凡有者受其藥則腫潰金折同科而已】   鄭康成曰少者曰死老者曰終所以謂治之不愈之狀也醫師得以制其禄且為後治之戒【○王氏曰獸醫曰死疾醫曰終終則盡其道而死者也終亦有所以而非醫之罪亦書其所以焉使知如此者在所不治也】   醫下士八人   王昭禹曰氣乖不和則為病血壅不行則為病以氣而其傷在藏府以血而其傷在肌膚此疾醫所以治内而醫又有以治外也○鄭鍔曰者疾之至惡治之尤難伯牛有疾説者以為癩孔子曰亡之命矣夫荀偃癉疽生於頭至於大病目出而死信夫為疾尤惡非他醫所能愈故特設一官   掌腫潰金折之祝【之樹反】藥劀【音刮】殺之齊【才細反】王氏曰腫聚而不潰潰潰而不聚金刃創未必折骨折折骨未必刄創【○史氏曰金者凡鋒刄利芒所傷折者凡墜壓顛覆所致腫癰而上生瘡者潰癰而含濃血者】   鄭鍔曰王安石謂疾之惡者藥或不能攻則有祝焉乃引素問上古移精變氣祝由之説以為證【○鄭康成曰祝當為注讀如注病之注聲之誤也】   愚攷醫之用祝理或冝然今世有以氣封而徙之者正祝由之遺法也祝之不勝於是用藥藥或不能去必劀以刀而去惡血劀而不效必殺之以藥而食其惡肉凡四法各有淺深之度故言齊   凡療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音餼】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   鄭康成曰止病曰療攻治也五毒五藥之有毒者今醫方有五毒之藥作之合黄堥置石膽丹砂雄黄礜石慈石其中燒之三日三夜其煙上著以雞羽掃取之以注創惡肉破骨皆盡出   王氏曰以五氣養之生之也獨於言素問曰形不足温之以氣之治冝以氣也而以五氣養之反在以毒攻之之後則必先除其惡然後可養也【○鄭康成曰五氣當為五穀字之誤也】以五藥療之治之也凡療者五毒五氣五味亦所以療之也而獨言以五藥療之者以藥為主也○鄭康成曰節節成其藥之力也【○賈氏曰即下文以酸養骨之是也】   史氏曰治療之序五毒攻之利法也自内作者血氣壅滯不利不瘉自外受者毒必相資不利不瘉利己則腸胃虚以五穀之氣補之以五藥之良調之以五味之中節之則内和而平外疾去而支膚全矣【○王昭禹曰疾醫以五味五穀五藥養其病而醫以五藥療之然後以五味節之者疾醫所言者養也凡養以治内為主故先味而後藥醫所言者療也凡療以治外為主故先藥而後味】   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鹹養脉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凡有者受其藥焉   鄭鍔曰先攻以五毒後療以五藥豈其五藥並用而求一物之幸中哉又當視其病之所損者而審其味以養之也其有損於骨則以酸養之酸之味由木所作木强能立事可以强其骨有損於筋則以辛養之辛之味由金所作金能纒合異物可以其筋有損於脉則以鹹養之鹹之味由水所作水能流行可以柔其脉有損於氣則以苦養之苦之味由火所作火氣炎上可以作其氣有損於肉則以甘養之甘之味由土所作土能含載萬物可以生其肉有損於竅則以滑養之滑石之性能滑物而通之可以利其竅凡此皆療之法也【○王昭禹曰素問曰酸收辛散鹹耎若堅甘緩夫肉以骨為體骨則强故以酸收之肉以筋為節筋散則不攣故以辛散之脉所以行血脉耎則和故以鹹耎之氣所以充體氣堅則實故以若堅之肉緩則不壅故以甘緩之竅利則不滯故以滑利之且腎主骨腎水屬也故欲收肝主筋肝木屬也故欲散心主脉心火屬也故欲耎肝主氣肺金屬也故欲堅脾主肉脾土屬也故欲緩至於竅則以骨為體而以肉為包所以通氣也素問曰骨肉滑利可以長久惟滑則無所凝止則竅亦水屬也故以滑利為主○劉執中曰以酸養骨者酸主肝而腎主骨以子養母則骨之折者可續以辛養筋者辛主肺金之味也而克木不使肝與筋過盛以鹹養脉者心火也而主於脉鹹水之味而克火不使心與脉過盛以苦養氣者肺金也而主於氣苦火之味而克金不使肺盛氣過血以甘養肉者脾主肉甘者土之味而主脾者也養之使盛則肉速長而可合以滑養竅者竅不滑則閉塞不通而毒氣内壅則反攻於不可得而速合然則之為病也四而所以破陷者肉也斷折者骨也則夫氣也脉也筋也過盛而流通則其不可得而合矣故必抑之使微而肉也骨也缺損而欲其合且續也故必養之而使盛竅則利之而使通此所以為療之道】   史氏曰之作本於壅滯鬱結藥之用專於通利䟽導則疾何由而有譬之治國上情下宣下情上達無有壅蔽之患治斯舉矣然則用宣利之藥者痬醫之大法至於血氣之虚實在乎用藥之多寡如盤走圓貴乎得其意而已   陳及之曰醫官之屬自萬民疾病及禽獸無不治療而王朝公卿大夫士則不主治之何也蓋卿大夫士權力足以致之財賂足以使之故治不在上之人設官掌之也若萬民之疾病良醫既不肯治非設官以治之則人有死非其命矣   獸醫下士四人   鄭鍔曰古者服牛乗馬引重致逺有賴其力用其力而不治其疾則種浸潰以死何以供用自漢以來如張里以馬醫而擊鍾黄憲乃牛醫之子則獸醫者豈非為牛馬而設   愚案人為萬物之靈君仁民而後愛物故人之為醫二獸之為醫一   掌療獸病療獸   史氏曰疾與病一也分言之則疾淺而病深俱治之者貴人也至於獸醫則療獸病而已不問其疾彼其口不能言不食水草而鳴之哀亦先王之所不忍醫固不可無也   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凡療獸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音似】之鄭鍔曰獸與人異不可求於言語痛癢之際故其病為難知療之之法則先灌藥劑以行之行則知其病之所在然行之不已則其病浸劇又當節以止之蓋先動其脉氣脉氣不發無從用藥因其氣所發動之處從而養之則其病可除若療其瘍亦灌以藥既灌則括其惡肉以發其惡然後外附以藥内養其氣而用芻秣以食之此療獸之法   凡獸之有病者有者使療之死則計其數以進退之史氏曰疾醫於人死則書其所以而獸醫於獸死則計其數而已其詳畧不同皆先人後物之意所謂計其數而後進退之者隨其勲效之有無而予奪其食醫師稽其醫事以制其食是也   酒正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酒正酒官之長○黄氏曰宮正宫伯之掌宫室居處之正也膳夫庖人之事膳羞飲食之常也酒醬醯醢冝聯膳飲舍次帟幕冝聨宮室離之而在醫師之後其下遂列府藏嬪御之官蓋以為厚味腊毒游觀怠荒貨賄逐至聲色縱欲皆足以致疾其在典章雖不可已而可節其在人情雖不能免而可戒是皆大宰之所當知自秦以來宰相不復預此凡人主共養盡屬少府乃為天子私人夫豈惟宰相不得預而醫卜史官加諸吏左右曹則與聞政事矣尚書宻掌樞機則權侔宰相矣   薛平仲曰酒以行禮固不能不用而酒以亂德尤不可輕用觀酒誥一篇周公之慮悉矣則設官分職之際豈苟然哉故於酒正之官則以命士而掌政令以式法而授酒材而為酒為漿者則以奄官女奚主之蓋酒正以如是之式而畀之酒漿之人為如是之用以入于酒正之府内不可以妄為而外有可稽驗事制曲防之意逺矣   掌酒之政令以式灋授酒材凡為公酒者亦如之王昭禹曰酒之為物以承祭祀以供賔客以養老病以行愛敬之情一事不可遺一禮不可闕先王由是設官以掌之然所謂政令非特釀造供承之事芻豢為酒非以為禍而酒之流實生禍故始乎治常卒乎亂則酒正之掌政令亦所以謹酒也   鄭康成曰式法作酒之法式作酒既有米麴之數又有功沽之巧月令曰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麴糵必時湛饎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王昭禹曰式若米麴多寡之數法若水火齊量之差】○鄭司農曰授酒材授酒人以其材也【○賈氏曰酒材即米麴糵○王昭禹曰凡資之以為酒者皆是也】   鄭康成曰公酒謂鄉射飲酒以公事作酒者亦以式法及酒材授之使自釀也【○王氏詳説曰鄉大夫三年則大比而興賢者能者以禮禮賔之此鄉飲酒也黨正曰國索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此亦鄉飲酒也鄉大夫又曰退而以鄉射之禮詢于衆庶此鄉射飲酒也州長曰春秋以禮㑹民而射于州序此亦鄉射飲酒也故所用之酒為公酒若夫族師所掌初無飲酒之禮春秋祭酺相為酬酢其非公酒歟○史氏曰自王及后世子之用與凡所以為祭祀賔客鄉射燕享之奉者皆曰公酒】   陳及之曰三代無酒法酒誥禁羣酒息鬭爭甚嚴今酒正酒官不掌禁酒至地官司虣禁飲食于市者秋官有萍氏掌幾酒謹酒蓋先王所以為酒者為祭祀賔客設也自酒正之外官府不得私釀每歲給其秩酒惟鄉遂官長有鄉射飲酒之禮則釀未可知矣然酒正内官也以下又皆奄人女奚為之勢不可以呵禁外事而萍氏刑官之屬司虣市官之屬俾之謹察酒禁則順矣後世專立酒官務在酤恐齊民奪其利故禁察酒亦有職先王無此意也   辨五齊之名一曰泛【芳劒反】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鳥浪反】齊四曰緹【音體】齊五曰沈齊   賈氏曰辨者言不自造酒直辨五齊之名但知其清濁而已○王昭禹曰五齊用以祭祀每以祭祀其造作必有量數故曰齊焉   鄭鍔曰太古有明水以為醴其後乃有酒酒之後又有五齊五齊之後乃有三酒至於酒則其味厚矣味之厚者生於薄味之薄者生於去古益逺則禮文益變然五齊雖生於酒而五者之中亦自有厚薄之齊自泛之醴自醴之盎自盎之緹自緹之沈非色不同也味亦不同非惟厚薄不同清濁又不同其齊不同則其名不同其名不同則不可以不辨故使酒正辨之蓋一變始有泛齊成而泛泛然而滓則浮而上泛齊一變始有醴齊成而汁滓相將其體則厚而甜醴齊一變始有盎齊成而滃滃然其味得中【○鄭康成曰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盎以下差清○賈氏曰謂泛齊醴齊皆以茅泲之使可酌故司尊彞云醴齊縮酌盎以下差清以清酒泲之不用茅故司尊云盎齊涚酌鄭注涚清也】過此以徃然後有緹齊其色紅赤味已是酒故名曰緹緹言其是酒也【○史氏曰沉者上澄而下濁】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此泛所以處五齊之先而沈所以處五齊之下凡此皆用以事神記曰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是謂承天之祜又曰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醆則盎爾澄則沈爾酒正辨其名然後辨三酒四漿之物因名然後有實也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史氏曰三酒而辨其物者謂其形已成兼以共人飲取其能養陽能合歡也○王氏曰五齊言名三酒言物五齊以祭祭則致其義名者義之所出故也三酒以飲飲則致其實物者實之所效故也○史氏曰事者方有事於糟漉昔者熟之而可久清者澄之而可飲【○鄭鍔曰昔之為言宿昔之意謂日久而漸清之酒也禮記曰猶明清與醆酒于舊醳之酒所謂舊醳之酒者昔酒也惟其涚而久故謂之舊醳逮其後也遂有清酒其色益清明記禮所以醆酒涚于是是也醆酒盎齊也盎齊差清又以清酒涚之則知清酒之為大清矣】○王氏詳説曰以昔酒為久則知事在昔之上為近而清在昔之下為尤久也以事為有事者之酒則昔為無事者之酒而清為諸臣所酢者之酒矣蓋祭祀之禮有行事者有預陪祀而不得行事者事酒昔酒其出於此若夫司尊云皆有罍諸臣之所酢蓋九獻之禮王及后皆四而諸臣一王酢以醴后酢以盎諸臣所酢以清酒而已是不敢與王之神靈等   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醫【於已反】三曰漿四曰酏【以支反】王昭禹曰飲於三酒為薄於五齊為厚亦人所飲者故亦言辨其物【○史氏曰四飲辨其物者取三酒之餘加之以四飲之物而後釀焉是故未成而曰漿已成而曰飲飲不以酒名取其為酒之貳也】○鄭鍔曰清則泲醴而為之醴至厚而濁泲之則清而可飲醫則釀粥以為之比於醴則少清漿則酨漿之可飲者【○賈氏曰酨之言載米汁相載也】酏則稀粥之可飲者【○王氏詳説曰醫酏皆粥也但分厚薄耳】○賈氏曰案漿人有六飲此言四者鄭注漿人云酒正不辨水凉無厚薄之齊   掌其厚薄之齊以共王之四飲三酒之饌及后世子之飲與其酒   賈氏曰自五齊以下並是酒人漿人所為故直掌其厚薄之齊   史氏曰備之三酒副之四飲而饌設之味以之共王則然耳后及世子酒飲之數未必全共而饌設之味未必全享○賈氏曰饌謂饌陳其具設之也○王氏曰后世子之飲與其酒共之而已弗為之饌○王昭禹曰此不言五齊則五齊獨用於祭祀也   凡祭祀以灋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音二下同】中祭再貳小祭壹貳皆有酌數唯齊酒不貳皆有器量○易氏曰酒正初以式法授酒材及成又以式法共用不可多不可寡也○賈氏曰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八尊此除明水酒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酒此八尊為十六尊不言者舉正尊也   賈氏曰先鄭謂大祭天地中祭宗廟小祭五祀其實天地自有大祭小祭宗廟亦有大祭後鄭之説皆據司服六冕差之也   鄭鍔曰祭祀之禮以神事之則用五齊以人養之則用三酒其尊有八酒正以法共之其實本以事鬼神三酒之用不一始焉以酌獻終焉以酢諸臣貴其有餘而不欲其嗛是故大祭度用一尊則用三尊以為副貳中祭度用一尊則用二尊以為副貳小祭度用一尊則用一尊以為副貳祭之大則所酌者多祭之小則所酌者寡此所以為降等皆有酌數取足而無乏耳唯尊中所實齊酒專以事神而不以飲諸臣不用副貳之尊器之大小量之多寡俱有一定之數蓋五齊雖以致禮之文無實則近於偽而不誠非所以交神明之道故雖不副貳亦皆有器量乃所以致禮之實   愚案酒之有貳謂既薦鬼神而後以鬼神之福爵羣臣所以廣神施也大祭天地用三貳謂天地之施廣而周中祭宗廟用再貳謂宗廟之設施視天地雖殺而猶廣小祭山川用一貳謂山川之施為微大抵皆是廣神之惠澤以及下記曰祭者澤之大者也上有大澤則惠必及下   共賔客之禮酒共后之致飲于賔客之禮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   王昭禹曰禮酒謂致享于賔客之酒饗以訓恭儉爵盈而不敢飲為禮而已   史氏曰后之賔客公卿之妻燕見而飲也○王氏曰建國則王立朝后立市祭祀則王耕以供粢盛后蠶以為祭服王獻而后亞祼王親牽射牲后親徹豆籩賔客則亦王祼獻而后亞獻則王致酒后致飲夫婦相成之義也   鄭鍔曰醫與酏則必糟而不泲蓋泲則清而不濁糟則濁而不清后與王同體故所用之物不無少屈也○易氏曰酒正以奉王也不以奉王之職奉賔客故使其士○鄭康成曰士謂酒人漿人奄士   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酒正奉之   易氏曰燕朝之暇王所與飲酒或與同姓之伯父叔父或異姓之伯舅叔舅或公卿大夫之貴而親也王昭禹曰燕以示慈惠恐其過故共其多寡之計【○黄氏曰燕賔】【客有常禮故共其計左傳曰臣侍君燕過三爵非禮也三爵獻酬酢也酒正奉之察其過也】○鄭鍔曰説者謂王者之尊不可拘以有司之法制今則奉其多少之計何也蓋至尊之酒不可以常禮拘至於燕飲則不得不為之防紂為長夜之飲後至於喪六百年之業由無節之所致不參計於禮飲而奉於燕飲使王知其過多則自為之戒其慮逺矣示慈恵故燕飲酒取醉而已不若饗之為有節然當防其過焉   凡饗士庶子饗耆老子皆共其酒無酌數   鄭鍔曰饗禮之嚴几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所以訓恭儉而此言共酒無酌數何也蓋此所謂饗非大饗也以饗士庶子之在王宫也有宿衛之忠勤或用酒以飲之所以勞其功耆老之子子之父死於王事憫其惸獨無依或用酒以飲之所以念其功其享之也不過以醉為度示恩意之厚耳【○劉中義曰優宮中之環衛恤死亡之老幼必盡其量而共之】○鄭節卿曰燕羣臣嘉賔所以恩之也享士庶子所以任之也饗耆老子所以報之也大拘則懽不洽賔主百拜酒止三行非所以使之醉酒飽徳也共其酒無酌數則曲盡其情而極其懽未醉而威儀抑抑既醉而威儀怭怭矣夫外嚴於分而内則懷之以恩生其力而死恤其老幼仁之至義之盡也   掌酒之賜頒皆有灋以行之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易氏曰賜即賜予頒即匪頒皆出於禄秩之外法即太宰九式之法皆以其式法行之則好賜匪頒雖王者非常之恩亦無非天下之常法○鄭司農曰有秩酒者給事中予之酒秩常也常受酒者國語曰至于今秩之○王氏曰秩酒有常賜之酒也鄭氏以王制九十日有秩謂有秩酒者老臣也老臣固有秩酒然有秩酒則非特老臣而已授以書者使知其所得之數授以者使執之以取酒也   史氏曰賜頒者時有所予之横賜秩酒者月有所給之定數也   劉執中曰酒雖出於酒人莫不關於酒正也   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   鄭康成曰出謂授酒材及用酒之多少受用酒者日言其計於酒正酒正月盡言於小宰○賈氏曰受用酒是酒人也   愚案一酒至微尤不少置非是督責之察要之一事廢則一職廢今日之不治他日必有不勝治之嘆故日入其成月入其要經特於酒正見之意者三百六十之職無時不然   王氏曰特謹其出異於其餘物毖酒之意也必小宰聽之則守出納之正而正其不如法者   歲終則㑹唯王及后之飲酒不㑹以酒式誅賞   易氏曰日入其成計一日之出月入其要計一月之出小宰聽之計所出而已未計夫入焉至於歲終然後小宰以所入之要而致於大宰大宰乃以初授式法之多寡而㑹一歲之所共所用蓋將以酒式而行誅賞也   愚案不㑹者非直縱之飲也王燕飲而必共其計曷嘗不計之有司嚴奉酒之吏乃所以黙制人主也   劉執中曰國之儲貳政之本原未可以酒亂其性焉聖人謹微如此   鄭鍔曰酒正掌酒之政令其始以式法授酒材彼違式而酒惡不可以無誅如式而酒美又烏得而不賞故曰以酒式誅賞   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   王氏曰鄭氏以奄為精氣閉藏者蓋民之有是疾先王因擇而用焉與籧篨鏐戚施直鏄聾瞶司火瞽矇修聲同若以為刑人則國君不近況於王乎若刑無罪之人而任之則冝先王之所不忍   賈氏曰以其與女酒及奚同職故用奄人奄不稱士亦府史之   鄭康成曰女酒女奴曉酒者古者從坐男女没入縣官為奴其少材智以為奚今之侍史官婢或曰奚宦女○賈氏曰言女酒三十人則女酒與奚為什長若胥徒也奚三百人以其造酒故多也   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共奉之以役世婦   史氏曰五齊三酒酒正授式法酒材為者酒人醖釀之也   鄭鍔曰周禮有兩世婦一在春官以卿一人為之一乃天官内宰世婦與九嬪為列者也先儒以此世婦謂春官之卿掌女宮之宿戒者殊不知内宰之世婦於祭祀之時當涖陳其具酒人乃奄人也奄人固冝與内人聯事則其聽世婦役也冝矣安可以為春官之卿耶○史氏曰酒非常用必祭祀之餘因以為飲周公誥康叔曰祀兹酒則祭祀方用酒明矣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則因祭祀而為飲亦明矣有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其奉酒於内則受世婦之役而世婦亦惟祭祀用之而已   共賔客之禮酒飲酒而奉之   王氏曰饗酒為禮而已故謂之禮酒燕以示慈惠故燕酒謂之飲酒【○史氏曰禮酒飲酒多寡異也夫一獻之禮賔主百拜而酒三行所以防其多而失禮也既飲食之又實幣帛以將其厚意所以致其多而盡歡也】○王昭禹曰非特供其酒又奉其事○黄氏曰酒漿籩醢皆内事宗廟之祭祀賔客之饗食王后行禮於此世婦詔之酒正不與故酒人共酒而奉之直致内事鄭言酒正使之非也詩曰我姑酌彼金罍我姑酌彼兕觥后夫人之職也   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凡祭祀共酒以徃賔客之陳酒亦如之   鄭鍔曰凡事則不一事也皆共其酒則酒之用亦不一矣酒之用不一則其費也廣酒人既共其酒必以數入于酒正之府若酒人不入其數則酒正何以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哉入與凡征入于玉府皮毛筋骨入于玉府之入同○鄭康成曰凡祭祀小祭祀也○王氏曰祭祀共酒以徃則自有奉之者徃待其令而已○鄭鍔曰祭祀共酒以徃不必自徃宮中祭祀聽世婦之役在外之祭祀不必自徃賔客之來王朝有歸饔餼之酒所謂上公壺四十皆陳侯伯三十有二皆陳是也陳則設之於堂東自有掌客徃焉酒人奄者也不當從事於其間【○黄氏曰外祭祀賔客陳酒皆共酒以徃酒正使其士奉之】   漿人奄五人女漿十有五人奚百有五十人   王昭禹曰酒漿皆人所飲有酒人又有漿人者蓋其造釀異法故異職也○鄭康成曰女漿女奴曉漿者愚案酒漿籩醯醢鹽幕等人皆以奄為之以此等人只可給役使不可使入王之燕寢   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涼醫酏入于酒府   史氏曰酒正言四飲而此云共王之六飲蓋酒正辨其清濁醇醨六飲之中唯水為清冷所以和酒涼為寒粥所以投酒隨汲而有隨取而辨厚薄之齊不必辨所以不言○鄭鍔曰飢食而渴飲人道之常飲以水為主其水豈可以常飲哉用米以將之於是而有漿漢人謂之酨漿言其米汁相載也自漿而為醴則稍厚而可飲自醴而為涼則又雜糗飲之水以為飲也曰醫則釀粥為醴也曰酏則薄粥也酒正有清而無醴此有醴而無清清與醴一物也醴之厚泲之則清也○王氏詳説曰醴有清有糟清泲也糟醇也以可飲言之則曰醴以泲之清言之則曰清醴恬可飲故五齊六飲皆有醴楚元王為穆生設醴即此也○薛氏曰内則有醴清糟酏漿醷濫而無水凉醫玉藻有水漿酒醴而無凉醫者清醴之泲也糟醴之濁也酏内則所謂酏也醴内則所謂黍酏也醫内則所謂醷也凉内則所謂濫也水凉之末非酒正之所辨故内則無水凉亦以其畧而薄之也漿人六飲始水玉藻五飲亦上水反其本也酒在飲中非用漿人之法故漿人六飲無酒玉藻五飲有酒異代之禮古者於五飲六飲醴為多○王昭禹曰酒以用於祭祀為主若漿則主於飲而已故漿人但言共六飲而未嘗及祭祀○鄭鍔曰必入于酒府者以共王之飲則酒正職當共奉之故耳   共賔客之稍禮共夫人致飲于賔客之禮清醴醫酏糟而奉之   黄氏曰飲常頒也以共賔客謂之稍禮常日稍用之非必備六飲禮飲后夫人致稍禮漿人共不由酒府繼粟繼食之義○賈氏曰夫人謂三夫人致飲于賔客助王養賔亦致于客館清醴醴之泲者即酒正一曰清也醫酏不泲者此二飲與后同而奉之者亦使漿人奄士奉之○王氏曰夫人有致飲于賔客之禮則猶冡宰之有好賜予也蓋上下内外小大相成焉禮之所以立也○鄭氏曰亦酒正使之也【○賈氏曰以酒正云使其士奉之者也】   愚案或疑后之所致有醫有酏夫人所致於醫酏之外又有醴后所致者糟而奉之至夫人所奉於醴則清之於醫酏則糟之則夫人所致若有加於后何也不思后之致飲共於酒正之府者在所不必言特醫酏糟皆使其士奉之士者康成謂酒人漿人奄士若夫人致飲不可以供后之職奉之凡清之為醴濁之為醫酏糟惟漿人得而奉之矣貴賤之等不待辨而可知   凡飲共之   王昭禹曰膳夫言凡王之饋飲用六清則上文共王之六飲者乃饋食所共也此言凡飲共之非必饋食【○黄氏曰凡飲自后而下】   凌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康成曰凌冰室也詩云二之日鑿冰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   愚案冰既是飲食中用故次酒正   薛平仲曰凌人以掌冰為職於酒漿無關也特屬於酒漿之末蓋酒所以奉陽冰之用所以禦陽也一身之血氣常流於天地間隂陽節宣之不至則未有不致戾者豈足以與天地同流哉觀凌人之屬於酒漿之末則大宰佐王之道宻矣   掌冰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三其凌   鄭節卿曰周雖改正朔每用夏正故凌人之職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夏頒冰掌事秋刷皆夏月也如詩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每書月者皆夏正若周正則不書月一之日二之日是也○賈氏曰周十二月冰未堅也詩曰二之日鑿冰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二之日謂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三之日謂周之三月夏之正月與此周禮十二月藏冰校一月者豳地寒故納冰可用夏正月也   王昭禹曰斬取以建丑之月納藏以建寅之月蓋隂積而為冬建丑之月隂雖已退而其氣猶盛陽雖已萌而其氣未浮隂氣有餘而强陽氣不足而弱斬而藏之所以宣助陽氣○鄭鍔曰冰不堅厚則不可取欲取諸冰厚腹堅之時故記則謂之伐詩則謂之鑿此則謂之斬○杜氏曰三其凌三倍其冰【○鄭康成曰三之者為消釋度也○易氏曰三為冰室以待亥子丑三月之用蓋天時不可預必有冬而無冰者凡亥子丑三月之閒皆可藏冰故三其凌以待之】   李景齊曰藏冰將以備暑亦所以達陽出冰雖以禦暑亦所以助隂蓋隂陽之氣流行乎天地閒一氣不至則閉塞而為災一氣或過則乖戾而為疾善防患者養其弱而抗其强故方隂之盛而陽之微則鑿冰以達陽或損有餘以補不足故方陽之隆而隂之消則出冰以禦暑聖人所以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冝以此也豳詩言王業所致之由而必有及於鑿冰冲冲申豐言隂陽之和而無水旱疫癘之災者亦推其本於鑿冰出冰之得其道凌人一職豈非若緩而實急乎   春始治鑑【胡暫反】凡外内饔之膳羞鑑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   賈氏曰春謂正月也○鄭康成曰鑑如甀大口以盛冰置食物於中以禦温氣春而始治之為二月將獻羔而啟冰○鄭鍔曰春分奎星朝見東方蟄蟲始出時將用冰始修飾盛冰之器以鑑名之者左傳曰美澤可以鑑謂其光澤也   賈氏曰外内饔之膳羞謂王及后世子并饗耆老子等二月之後皆須鑑以盛冰○鄭康成曰酒漿酒人漿人【○賈氏曰酒人舉酒而言漿人舉醴而言】酒醴見温氣亦失味○王昭禹曰膳羞感暑氣則易敗酒醴感暑氣則易酸必共冰以寒之也   祭祀共冰鑑賔客共冰   賈氏曰祭祀謂天地宗廟社稷之事皆共冰冰有鑑則冰不消釋食得停久賔客謂諸侯來朝王禮之以飱及饔餼直共冰以徃無鑑也   大喪共夷槃冰   鄭康成曰夷之言尸也實冰於夷盤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王昭禹曰死必臭腐故用冰以寒之夷之言傷也冰槃曰夷槃移尸于堂曰夷堂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以哀傷為主   夏頒冰掌事   賈氏曰頒冰頒賜羣臣也掌事主賜冰之多少合得與不合得之事○王昭禹曰陽氣過盛無以制之非徒有煩縟之患隂陽不和反傷人之形而疾癘作故夏之痒疥以陽氣傷於皮膚故也秋之瘧寒以夏陽之傷於腑臟故也先王至是而頒冰者所以禦暑患也○薛氏曰鄭氏引春秋傳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以為夏頒冰之證非也案左氏傳昭四年大雨雹季氏問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啟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杜預以西陸為三月日在大梁之次清明節穀雨中是夏三月是時蟄蟲已出有温暑臭穢冝當用冰故以時出之後鄭泥於夏頒冰之言乃以西陸為四月立夏之時又引夏頒冰以為説不知四月立夏則日在實沈之次轉而行南陸何以謂之西陸朝覿不然則左氏何以又曰火出而畢賦火出於辰即夏之三月也若出次必待四月立夏之時則何三月火出而畢賦乎鄭氏之説吾無取焉意者日在西陸火出於辰在夏為二月是時方出冰夏則取而頒之耳頒非出也若必日在西陸暑氣盛而後頒冰非特不知頒冰之制亦不知西陸日行之度   秋刷   鄭司農曰刷除冰室當更納新冰也   周禮訂義卷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九     宋 王與之    籩人奄一人女籩十人奚二十人   鄭康成曰籩竹器如豆者女籩女奴之曉籩者薛平仲曰此數官者又以備膳夫之羞用百有二十品醬用百有二十罋者也反覆求之則知周官敘次之意大抵官府之近於君者固莫宻於供奉之職而官女之宻於君者尤莫切於供奉之職然庖厨之當逺君子必處於外而酒醴之蠲潔籩豆之靜嘉古人當責於内處於外者固冝以命士為職責於内者亦宜以奄官女奚為職然外而官府敬君為有素先言共王而後言祭祀之用所以責其敬而已内而内人朝夕王所者也先言祭祀而後言共王之用所以養其敬也況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不敢用常褻味而貴多品則纎悉委曲之誠潔靜精微之意使在内者各有事焉凡便嬖側媚之習不惟不敢且不暇矣○王昭禹曰先王祭祀内盡志以致其内心外盡物以致其外心水草之葅陸産之醢細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産而可薦者莫不咸在一物不可遺則一器不可闕籩豆簋俎禮之器也籩豆之事各有司存此籩人醢人之職所以立   掌四籩之實   鄭康成曰籩其容實皆四升○史氏曰籩以竹為之所以陳乾物○賈氏曰四籩則朝事饋食加籩羞籩是已四籩之實則麷蕡白黒等是也   朝事之籩其實麷【方弓反】蕡【符文反】白黒形鹽膴【火具反】鮑魚鱐【所求反】   鄭康成曰以司尊彞之職參之朝事謂祭宗廟薦血腥之事也   鄭鍔曰宗廟祭祀有朝踐之事所以象事生朝時之所進當其祭之始也王酌鬱鬯祼尸后亞獻於是乎王出迎牲而殺之始行朝踐之事則后薦朝事之籩其籩中所實之物則曰麷曰蕡曰白黑曰形鹽曰膴鮑魚鱐也麷熬麥也【○鄭康成曰蕡枲實也】熬稻而白之熬黍而黒之鹽則築以為虎之形魚則䐑大臠以為膴【史氏曰䐑肉為大臠】或糗乾以為鮑或折乾以為鱐【○王氏曰王使周公閒來聘魯享有昌歜白黑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享以象其德羞嘉穀鹽虎形麷蕡白黒則所謂羞嘉穀也形鹽則所謂鹽虎形也昌本則所謂昌歜也推而言則膴鮑魚鱐與夫朝事之享皆所謂致其養之盛者也孝子之事親欲致其養養欲致其盛故朝事之籩豆其實如此】王昭禹曰鼎俎竒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蓋籩豆之實物産之雜也其數冝偶故朝事之籩其實麷蕡而下凡八物矣加籩之實菱芡㮚脯皆偶也   饋食之籩其實棗㮚【古栗字】桃乾䕩【音老】榛【倒巾反】實   王氏曰饋食之籩豆以象食時所進○鄭康成曰乾䕩乾梅也有桃諸梅諸是其乾者榛似㮚而小【○賈氏曰八籩則棗一㮚二桃三乾䕩四榛五案乾䕩為乾梅則籩中桃是濕桃既有濕桃則别有乾桃注引内則桃諸云是其乾者既有濕桃則有濕梅可知以乾梅濕梅添五者是為七籩既桃梅有乾濕則棗亦冝有乾濕復取一添前為八必知有八者案儀禮特牲少牢士二籩二豆大夫四籩四豆諸侯冝六天子冝八醢人饋食之豆有八此朝事加籩皆八也○王氏曰桃乾䕩脾析豚拍蠃蠯蜃蚳及魚皆物之細者也棗㮚榛實女所用摰以告䖍也凡此所謂備其細且致其敬孝子之事親致其養者既盛矣以為未足又備其細既備其物以為是養而已弗敬不足以為孝則又致其敬故饋食之籩豆其實如此】○鄭鍔曰攷女䞇不過榛㮚棗脩以喻婦人誠實無偽則饋食之籩所實者皆致禮之實   緫論九獻   陳藴之曰九獻注疏已有成説但雜見於籩人司尊與其他官職今取注疏及禮圖之説聚為四蓋别而言之謂之九獻合而言之則有四節其一節曰祼凡經中所謂祼者是也王以圭瓉酌鬱鬯以獻尸此一獻也后以璋瓉酌鬱鬯以獻尸此二獻也其二節曰薦腥籩人所謂朝事司尊彞所謂朝踐是也后既祼之後王出迎牲于門祝延尸向户外户牖之間南面后於是薦朝事之籩豆王迎牲入廟麗于碑親殺取血以告殺取毛以告純解而腥之為七體薦于神坐王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此三獻也后以玉爵酌醴齊以獻尸此四獻也其三節曰薦熟籩人所謂饋食司尊所謂饋獻是也朝踐之後乃體解其犬豕牛羊烹而熟之后於是薦饋食之籩豆王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此五獻也后以玉爵酌盎齊以獻尸此六獻也其四節曰酳自饋食之後尸始有飲食之禮尸食訖后又薦加籩豆王以玉爵酌朝踐之醴齊以酳尸此七獻也后以瑶爵酌饋食之盎齊以酳尸此八獻也后酳尸後諸臣又以瑶爵酌沈齊獻尸司尊所謂皆有罍諸臣之所酢者以備卒食之三獻此九獻也以上九獻謂之正獻九獻之後遂行玉爵為旅酬矣鄭氏又有朝獻再獻之説及圖説九獻異於注疏並於司尊見之   加籩之實蓤【音陵】芡【音儉】㮚脯蓤芡㮚脯   薛氏曰周禮言加豆籩則加爵之豆籩特牲禮主人主婦既酳尸然後長兄弟衆賔長為加爵不施於亞獻之節鄭氏謂尸既食后亞獻尸所加之籩誤矣明堂位曰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特牲禮獻用爵加用觚則加在獻數之外明矣○王氏曰加籩豆以象饋食之有加   鄭康成曰蓤芰也芡雞頭也㮚與饋食同重言之者以四物為八籩也○鄭鍔曰蓤芡之皆生於水以推之則取物之深逺者所以致其物之難得者○王氏詳説曰㮚嘉㮚也醢美味也故㮚為饋食之籩亦為加籩之實醢為朝事之豆亦為加豆之實詩云醓醢以薦其周人之尚醢歟語曰周人以㮚其周人之尚㮚歟   羞籩之實糗餌【而去反】粉餈【昨資反】   鄭康成曰羞籩謂若少牢主人酬尸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婦皆右之者【○賈氏曰天子祭祀禮亡故取少牢大夫禮解之此當王酬尸内饔進之于尸侑等者也】   王氏曰羞籩豆則象其養之有羞也○鄭康成曰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者粉熬大豆為餌餈之黏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賈氏曰此為二籩糗與粉為一物恐餌餈黏著籩故分于二籩之下○劉執中曰粉穤黍秫成餈○鄭鍔曰曰糗曰餌曰粉曰餈亦以四物而為八籩】   王氏曰糗餌粉餈酏食糝食出於耕耨而用舂治之力為多非若菹醢之薦可以久所以服其勤而致新也黄氏曰四籩以司尊互考之屬薦腥薦熟為兩節王行禮為正則加籩羞籩當為后亞獻行禮故謂之加與羞皆用㮚脯餌餈   凡祭祀共其籩薦羞之實   賈氏曰祭祀言凡謂四時禘祫祭○鄭鍔曰四籩皆王后所薦籩人則實之耳其他祭祀則共籩中可薦可羞之物不共其籩有司自掌其器也○王昭禹曰薦羞皆進也薦羞則所進之物薄羞籩則致滋味焉【○愚案宰夫庖人又有薦羞説】   喪事及賔客之事共其薦籩羞籩   鄭康成曰喪事謂殷奠時【○賈氏曰殷大也大奠朔月月半薦新祖奠遣奠之賔客謂燕享時也】   王昭禹曰喪事賔客之事皆王之事籩人共其實亦共其籩   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籩事掌之   鄭康成曰於其飲食以其房中之羞○王氏曰籩人醢人皆曰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則此内羞乃王及后世子以此共禮事而籩人醢人為之共之也世婦及祭之日涖陳女官之具凡内羞之物則内羞所共為祭事矣○鄭鍔曰籩人奄官所以為王及后世子共之其職主籩又在内也○王昭禹曰曾子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守其數不知其義也籩豆之為禮皆王之所親行籩豆之為器則掌於奄人女奚之屬所謂本在上末在下也   醢【呼改反】人奄一人女醢二十人奚四十人   王昭禹曰四豆之實皆醢而已故以醢人名官○鄭鍔曰或謂籩豆者禮之器用籩以盛果實必用豆以盛葅醢既列籩人冝有豆人不設豆人而有醢人何也蓋醢必盛於豆而豆人所盛者不一物言醢則豆可知○鄭康成曰女醢女奴曉醢者   掌四豆之實   禮圖曰案考工記旊人為豆高一尺又鄭注周禮及禮記云豆以木為之受四升口圓徑尺二寸有蓋盛昌本脾析豚拍之韲醓蠃兎鴈之醢韭菁芹筍之菹麋臡鹿臡之屬鄭注鄉射説云豆冝濡物○賈氏曰言四豆之實豆與籩並設節數與四籩同時   朝事之豆其實韭【音久】菹【莊魚反】醓【吐感反】醢昌本麋臡【乃兮反】菁【惟寜反】菹鹿臡茆【音卯】菹麇臡   鄭康成曰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史氏曰凡以一物為醫必有一菜以稱之取其味之相冝也】○賈氏曰經云韭菹醓醢以下皆兩兩相配○鄭鍔曰韭也昌本也菁也茆也四物以為菹醓也麋也鹿也麇也四物以為醢醢亦謂之臡蓋同一法有骨為臡無骨為醢如全物為菹細切為韲名不同也○鄭康成曰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倉卧切】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甀中百日則成矣   王昭禹曰詩云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以此薦新則韭亦祭之所貴醓醢以肉汁為醬○鄭康成曰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   鄭司農曰麋臡麋肝髓醢○史氏曰麋似鹿而大○鄭康成曰菁蔓菁也茆鳬葵也   劉執中曰四時之田一為乾豆共於豆實則醢之脯醢之餘則臡之皆所以奉祭祀   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力禾反】醢脾【婢支反】析【星厯反】蠯【蒲佳反】醢蜃【市軫反】蚳醢豚拍【音博】魚醢   王昭禹曰葵草之細出者傾心向日則有敬意○鄭康成曰蠃䗂【音移】蝓【音榆】○史氏曰蠃蠯蜃蚳皆蛤屬○鄭司農曰脾析牛百葉蠯蛤也○鄭康成曰蜃大蛤蚳蛾【魚綺反】子【○賈氏曰脾析蜃豚拍不言菹皆虀也】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膊謂脅也或曰豚拍肩今河間名豚脅聲如鍜鎛【○王昭禹曰豚拍則拍豚而為之也】   鄭鍔曰葵也脾析也蜃也豚拍也四物以為菹蠃也蠯也蚳也魚也四物以為醢   加豆之實芹【音勤】菹兎醢深蒲醓醢箈【音迨】菹鴈醢筍【息尹反】菹魚醢   鄭康成曰芹楚葵深蒲蒲始生水中子【○史氏曰芹與深蒲皆水産深蒲必深水所出】箈箭萌筍竹萌【○賈氏曰箭一名篠筍一名簜萌謂新生者見今皆為菹○史氏曰箈與筍皆陸産】   史氏曰兎醢出於陸故以水産配之魚鴈出於水故以陸産配之   羞豆之實酏食【音嗣】糝【素感反】食   鄭康成曰酏【之然反】内則曰取稻米舉糔【思柳反】溲【所柳反】之小切狼臅【昌蜀切】膏以與稻米為【○賈氏曰酏粥也先鄭以酒酏為餅若今起膠餅文無所出故後鄭不從内則有無酏周禮有酏無故知酏一也】内則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史氏曰食者皆取稻麥為之酏者以酒酏發之糝者以肉屑和之】   鄭鍔曰凡此四豆菹之與醢氣味相冝同為一豆若夫醓醢則朝事之豆於韮菹用之加豆則於深蒲又用之魚醢於饋食之豆用之於加豆則又用之蓋一氣與味茍可以相成不嫌於再薦也   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賔客喪紀亦如之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   賈氏曰此一節與籩人同已釋於上   王舉則共醢六十罋以五齊【子西反】七醢七菹三臡實之賈氏曰王舉謂王日一舉鼎十有二則醢人共醢六十罋以醢為主其實有五齊七菹等○禮圖曰罋以盛醯醢高一尺受二升今以八寸之尺計之口徑六寸五分腹徑九寸五分底徑六寸五分高一尺腹下漸殺六寸   鄭康成曰齊當為韲五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兔鴈醢七菹韭菁茆葵芹箈筍菹三臡麋鹿麇臡也凡醢醬所和細切為韲全物若䐑【直輒反】為菹少儀曰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䐑而不切麕為辟雞兔為宛脾則䐑而切之○葱若薤實之醢以柔之由此言之韲菹之稱菜肉通○王氏詳説曰鄭氏於少儀釋之曰皆菹是菹兼肉菜而言今言七菹皆菜言韲則通肉菜而為言豈非成周之禮有異於記禮歟   鄭鍔曰合是數者以實六十罋事至尊之禮無所不致其敬也   賔客之禮共醢五十罋凡事共醢   賈氏曰賔客謂五等諸侯來朝天子致饔餼與之醢也案掌客云禮上公醯醢百有二十罋侯伯百罋子男八十罋此共醢五十罋合醯人所共醯五十罋共為百罋此指侯伯而言舉中以見上下   王昭禹曰非特祭祀賔客喪紀之事而已凡邦事有用醢者皆共之   史氏曰物以乾養氣以濕養血籩實必乾豆實必濕濕則滋味具而血榮也故養人之血氣者豆實為重觀鄉飲酒之禮為養老設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不言籩者所主在濕味也王者養老袒而割牲埶醬而饋醬亦醢也皆豆之實也醢人之設王者豈私其口腹乎   醯人奄二人女醯二十人奚四十人   王氏曰醯以酸為尚然五齊七菹皆醢物也醢人職之矣醯人復共醯何邪蓋天下之味不過於禽獸魚蜃之屬其肉登俎則腐敗隨之不以鹽醢之其能久乎鹽曰鹹醝故醢之味專於鹹鹹非酸不能故醢不可以無醯此醯人之職所以設而醯之為用亦不過乎菹醢之間○鄭康成曰女醯女奴曉醯者   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鄭康成曰齊菹醬屬醯人者皆須醯成味【○賈氏曰此則醢人所掌豆實而在此者與醯人共掌連言醬者并豆醬亦掌也○王氏曰醢人醯人各有五齊七菹者蓋齊菹有須醬以成者凡醯物則凡以醯成之物凡醯醬之物則凡以醯成之醬也五齊七菹三臡皆謂之醬】○劉執中曰祭祀燕享所用之物酒則尊罍粢盛則簠簋肉則俎薦羞則籩醢醯則豆各有定數至於醯醢鄭氏曰罋或曰豆者罋之可備禮數而持乆也豆之則以和齊菹而具膳也是醢人雖備五齊七菹以充豆實而不加之以醯則齊菹不成其味非可以為備物故其職與醢人為聯   賔客亦如之   賈氏曰下云賔客之禮據饔餼此云賔客亦如之據享食致之也○鄭鍔曰既言賔客亦如之又言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罋蓋賔之稍禮之時所共者少而饔餼盛禮則其數當五十此所以别言之   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罋凡事共醯   賈氏曰此六十罋并醢人六十罋即膳夫所謂醬用百有二十罋是也【○史氏曰賔客之禮殺於王故共五十罋醯人共王后世子内羞不言齊菹此言齊菹以其與醢人共掌罋菹須醯故就醯人為言】   鹽人奄二人女鹽二十人奚四十人   鄭康成曰女鹽女奴曉鹽者   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   劉執中曰鹽人之政令以鹽之産所不同而用藏之亦異也故有刮於地而得者有風其水而成者有熬其波而出者有汲於井而為者有積於鹵而結者○史氏曰鹽之政令非獨共鹽而已凡出納煎煉之事皆掌之【○王昭禹曰醢人醯人皆不言政令而鹽人之為物其用博其利厚異於醯醢必有政令以治之】百事之鹽所用非一事所和非一物   祭祀共其苦【音鹽】鹽散鹽   賈氏曰盬鹽今之顆鹽○鄭康成曰散鹽䰞水為鹽【○王氏曰散鹽鹽之散者蓋今末鹽是也不如顆鹽之苦又不如戎鹽之甘故不以味名之而名其體○史氏曰洪範曰潤下作鹹散者謂鹹末鹽也池水所出䰞海所成皆出於潤下是故水入其奥風凝其華不須煎煉而自結者池井之鹽昔晉大夫以郇瑕之地沃饒而近鹽是也剗土為場牢盆為鹵火齊以時而後成者䰞海之鹽昔東郭咸陽以治生累萬後世諸侯資其利而冨埒天子是也祭祀則皆共焉】劉執中曰刮地之鹽苦而以共祭祀者取其成於自然與夫酒明水不異也熬波之鹽散取其治洽四海能致逺物故以奉先焉   賔客共其形鹽散鹽   劉執中曰鹽為虎形以共食㗖示服猛也故以待朝覲㑹同之賔客而副之散鹽者致物以懷諸侯也   王之膳羞共飴鹽后及世子亦如之   鄭鍔曰王之膳羞取其味之甜者為之所以共飴鹽   凡齊【才細反】事䰞【音煮】鹽以待戒令   鄭康成曰齊事和五味之事○劉執中曰鹽之煉者其色黒或化而為水用以火煉治之則潔白如初而其味和矣故以待王之齊事和品味焉【○鄭鍔曰祭祀膳羞賔客所用調和之齊廣矣安可待事至然後求具所以先䰞鹽以待不時之須】   鄭鍔曰先王於鹽只以待祭祀賔客膳羞之用初不以為冨國之資故周禮一書理財居半鹽獨無賦自管仲以後寖以為冨國之計遂至於官與民爭利豈先王之意哉   幂【莫厯反】人奄一人女幂十人奚二十人   鄭康成曰以巾覆物曰幂女幂女奴曉幂者   愚案以巾覆物者其間既有八尊六故亦屬酒正   掌共巾幂   賈氏曰巾則下經云王巾皆黼是也幂則幂八尊之是也【○史氏曰巾幂一也帨手帨爵者専謂之巾可以覆物者謂之幂幂人共祭祀以覆物謂主也】   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畫布巾幂六   賈氏曰疏布者大功布為幂覆此八尊【○程氏曰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布之精者多而宻粗者少而疏疏布祭祀用之以幂尊女功之作始於粗久而後至於精故雄曰霧縠之組麗女功之蠹以䟽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也】○史氏曰尊之名止六此曰八尊者案司尊春祠夏禴獻象皆兩之秋嘗冬烝著壺皆兩之四時之閒祀大山皆兩之是知每祀六尊皆設而為二尊各加其一焉故謂之八尊賈氏曰六者雞鳥斝黄虎蜼此六者皆盛鬱鬯以畫布幂之【○王昭禹曰先儒謂畫雲氣非是以經考之下文言凡王巾皆黼則畫布巾亦皆畫黼矣】   王昭禹曰言畫則知疏布之素言疏則知畫布之宻薛氏曰鄭氏謂疏布者天地之神尚質以八尊用之天地又謂宗廟尚文以六用之宗廟也蓋祭祀惟宗廟有祼鬱人所謂凡祭祀賔客共鬱鬯以實而陳之司尊於祠禴烝嘗閒祀則祼用六是六固用之於宗廟若夫八尊則司尊亦用於宗廟酒正於大祭中祭小祭則以五齊三酒而實之八尊則八尊固用之天地亦用之宗廟何獨曰尚天地之質意者八尊實而不酌示其質也故以疏布六用之以祼示其文也故以畫布然司尊有六尊六此言八尊者何也蓋司尊雖言六尊六而獨言十二尊六者祼用雞鳥之類是也十二尊者春祠夏禴秋嘗冬烝與夫四時之閒祀追享朝享其朝踐饋食各用兩尊是也假如春祠夏禴其朝踐用兩犧尊其再獻用兩象尊則是四尊致用其餘八尊則攝而不酌耳烝嘗閒祀亦然   凡王巾皆黼【音甫】   史氏曰非獨幂尊凡用帨手覆物者皆是也【○鄭鍔曰王之四飲三酒及籩豆俎簋之布不以䟽為尚質不以畫為尚文皆當用白黑二色繡為黼文以幂之】黼者繪以斧形而白黑半之也白黑西北乾方之色而斧又有斷制之義皆君象也唯王得以用之所以象乾之剛健斧之斷制用在於進賢退不肖也禮曰見賢不能舉舉而不能先慢也見不善不能退退而不能逺過也慢與過則失其剛健斷制之義矣視黼巾足以知戒也黼巾亦布祭祀既用布則王巾豈敢以他物為之堯舜飯土塯啜鉶羮者以天地宗廟之奉不過陶匏之器後世天地宗廟之器未之有改而土之自奉者金玉文繡也黼巾不用而龍鬚火浣進矣   宮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王昭禹曰宮官之屬有宮正宮伯而又有宮人者蓋宮正掌王宮之戒令糾禁宫伯掌王宮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是其所掌及於宮中之官府次舍宿衛之事而宮人之所掌則止於修治宫寢與凡共王勞褻之事而已○易氏曰夙興夜寐洒掃庭内衛武以為荒耽之警子有庭内弗洒弗掃晉昭以不能修正國之道朝廷内外之肅正君臣上下儆戒之機不然則王宫自奄奚以下如次舍幕幂皆掌之以下士而宮人獨中士意可見矣   薛平仲曰太宰為人君心術慮自宮正至宫伯自膳夫至膳人自酒正至幂人所以宻邇於王者夫皆王宫内人而猶未及於外也宫人掌六寢之修而及於四方之舍事掌舍而下又皆為王之㑹同于國外者設焉則内外出入之際其為王躬之是保者始悉使大宰能正王宫王内之職而防慮猶未周於外則周旋於寢處次舍之間者得無有間之可乗而大宰於王眡朝則賛治眡四方之聽朝亦如之内外不容於有閒也詎謂叙次官屬而申儆之容有内外之不備哉此宫人已下所以見諸此也   掌王之六寢之脩   王氏曰王朝有三寢有六隂陽之義也○鄭康成曰六寢者路寢一小寢五玉藻曰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聽政使人視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以治事小寢以時燕息焉春秋書魯莊公薨于路寢僖公薨于小寢是人君非一寢明矣【○賈氏曰路寢制如明堂以聽政路大也人君之所居皆曰路鄭所引者皆諸侯法天子六則諸侯三亦路一燕一側室一内則所云是也○史氏曰餘五小寢曰燕寢四季居四隅季夏居中央棲息之所也】○王氏詳説曰王謂之六寢掌之者宮人后謂之六宮掌之者寺人宮人之職以中士四人為之寺人之職以王之正内五人為之鄭氏以正内為路寢是已鄭氏曰守祧職其廟則有司修除之此修亦是掃除也【○鄭鍔曰修修飾以致美也】   為其井匽【於建反】除其不蠲【圭淵反】去【起吕反】其惡   賈氏曰謂於宮中為漏井以受穢又為匽豬使四邊流水入焉井匽二者皆所以除其不蠲潔又去其惡臭之物【○鄭康成曰蠲猶潔也詩云吉蠲為饎○劉執中曰井以停止水備火燭匽以窒渠流備洒滌故欲除其不蠲潔者去其惡則决渠匽以滌濯之】   共王之沐浴   鄭康成曰沐浴所以自潔清【○賈氏曰宫人掌潔清之事沐用潘浴用湯○王氏詳説曰鬯人云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鄭氏謂以給沐浴蓋齊日沐浴與平日之沐浴異此所以必用秬鬯然共其秬鬯不言沐浴者直謂共之於宫人耳】   凡寢中之事埽除執燭共鑪炭凡勞事   鄭康成曰勞事勞䙝之事   四方之舍事亦如之   史氏曰王巡狩而適四方必有次舍其所掌亦不外是居高明逺濁穢所以養神明而清志慮也   掌舍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賈氏曰自掌舍至掌次安不忘危出行之事故次於此○鄭康成曰舍行所解止之處   掌王之㑹同之舍設梐【步禮反】枑【户故反】再重【直龍反】   鄭鍔曰王者之居室壯麗以重天威禁衛九重以備非常諸侯四時入覲固無事於行若夫將有征討之事為壇於國門之外合諸侯以發四方之禁謂之㑹或十二歲不巡狩為壇於國門之外合諸侯以施四方之政謂之同當是時出而在外不可不嚴其衛故隨所舍止之處為之禁防   杜氏曰梐枑行馬○鄭康成曰行馬再重者以周衛有外内列   鄭鍔曰設以拒絶行人止其外入也設必再重又拒其内出也   賈氏曰虎賁氏舍則守王閑注云閑梐枑也則梐枑是周衛之具此梐枑所施惟據下文車宫壝宫止宿而言其帷宮無宫暫止之間未必有此梐枑也   設車宫轅門   鄭鍔曰偶所舍之地或險阻則必環車以外向仰轅以為門車有甲士可備非常轅橈而不直有門之象○黄氏曰車宫壇壝宫皆因㑹同為之有兵事則為車宮所謂兵車之㑹今猶稱將幕為轅門   為壇壝【唯貴反】宫棘門   鄭鍔曰地或平曠則必築壇於其中壝土於其外以為宮地平故增高土曠故為防限其宫則以棘為門或云棘當為㦸謂矛㦸為門禮記云越棘大弓棘字與㦸同【○史氏曰案左傳子都與潁考叔爭車子都拔棘逐之則知棘即㦸也】○王氏曰所以待合諸侯而命事   為帷宫設旌門   鄭鍔曰若晝日食息暫展肄焉則張帷以為宫設旌以為門帷以蔽其外旌以表其所而已【○賈氏曰司常云㑹同賔客置旌門注引此則旌門司常置之掌舍主當之若然則轅門之等皆他官置之掌舍直主當耳】   無宮則共人門   鄭鍔曰非食非息偶有所遇而住遊觀則不必為宫第共長大之人以為門今之衛士是也   史氏曰帷宮無宫非舍息之時王之所在雖蹔駐亦當設備也帷宫以綵為之立旌以為門無宫以人衛之亦執干戈以司其出入   王氏曰壇壝宫棘門則為之而後成車宫轅門帷宫旌門無所為也設之而已人門則又不設也共之而已   凡舍事則掌之   鄭康成曰凡舍事王行所舍止○史氏曰凡舍皆掌者非獨時見曰㑹殷見曰同然後為之設舍在易之豫動卦也曰利建侯行師明行㑹同征伐皆為順動也其象則曰重門擊柝以待客明凡動皆當謹門以備非常此掌舍所以皆立也   鄭鍔曰先王之制禁衛嚴宻一有㑹同周防若此不敢輕其身以危社稷宗廟也自漢以來為帝王者或為微行遊畋射獵晨出夕返如漢武帝自稱平陽侯而見呵止於鄠杜令豈知先王設掌舍之意哉   幕人下士一人府二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幕帷覆上者○陳君舉曰掌舍幕人掌次三職相須而成事者也幕人即綴衣是也   掌帷幕幄【鳥學反】帟【音亦】綬【音受】之事   賈氏曰帷在傍施之象土壁也幕則帷上張之象舍屋也○鄭康成曰皆以布為之四合象官室曰幄王所居之帳【○賈氏曰幄則帷幕之内設之帟者在幄之内承塵】皆以繒為之○賈氏曰綬絛也○鄭康成曰凡四物者皆以綬連繫焉○王昭禹曰幕人非特掌其物又掌其事   凡朝覲㑹同軍旅田役祭祀共其帷幕幄帟綬   鄭康成曰共之者掌次當以張【○賈氏曰此云朝覲㑹同即掌次云諸侯朝覲㑹同此云軍旅田役即掌次曰師田此云祭祀即掌次云大旅及朝日祀五帝此數事皆共帷幕幄帟綬與掌次是以鄭云掌次當以張也○史氏曰授於掌次而以時陳設之】   大喪共帷幕帟綬   鄭康成曰為賔客飾也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賈氏曰即掌次張帟三重者也○王氏曰大喪共帷幕帟綬而不共幄則王方宅喪無事於幄以帷幕帟綬共張喪柩而已】   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   賈氏曰此云三公不云諸侯與掌次云諸侯與不云三公者三公即是諸侯再重與卿大夫同不重○鄭康成曰惟士無帟王有惠則賜之檀弓曰君於士有賜帟   掌次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次自修止之處○鄭鍔曰次與舍一既有掌舍又有掌次何也蓋舍者乆留之辭次者暫止之義出而㑹同則或留之久故有掌舍以為衛出而祭祀亦暫止而已故有掌次以為儀觀其設梐枑壇壝之制而嚴為防限則久留可知觀其設皇邸帟案之儀而多為容飾則暫止可知左氏曰再宿為信過信為次次止也言造次之所止也   掌王次之灋以待張【音帳】事   王氏詳説曰次禮亦用之於諸侯用之於尸用之於耦然必言掌王次之法者禮樂自天子出耳○鄭康成曰法大小丈尺也【○史氏曰廣狹多寡之制度○易氏曰法者大宰九式之法夫次舍帷幕其事雖微君尊所臨其體實重故大旅上帝與朝日祀五帝實不外乎祭祀之式合諸侯與朝覲㑹同實不外乎賔客之式凡師田喪紀與邦事莫不皆有式大宰以此授之掌次以此行之凡聨事於掌舍幕人亦然以此見無動而不謹於法也】賈氏曰待張事者王出則幕人以帷與幕等送至停所掌次張之【○史氏曰張事設陳之役也】   王大旅上帝則張氈案設皇邸【當禮反】   王氏詳説曰天神曰祀祀之者又非一而足以所告之事言之則為于上帝是巳以所達之氣言之則為禋克禋克祀是也以非常之禮言之則為旅大旅上帝是已以備物之禮言之則為饗享帝于郊是也旅之名又不一而獻旅上帝謂之旅旅五帝亦謂之旅旅泰山亦謂之旅旅四望亦謂之旅【○王昭禹曰有故而祭祀謂之旅大宗伯國有故則旅上帝及四望則大旅以有大故㑹衆神而祭也旅之為言衆也陳也㑹衆神而陳其所遭之故焉前軰疑此祀帝而不反地何也蓋天地當合祭初無圓丘方澤之異如詩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陳氏曰禮器曰一獻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是則大旅之禮又不若祀天】   鄭康成曰張氈案以氈為床於幄中○鄭司農曰皇羽覆上邸後版也【○鄭康成曰後版屏風與染羽象鳯皇羽色以為之】○史氏曰張氈于床以禦寒也設版於屏以障風也○鄭鍔曰張氈為案設皇于邸氈之為物無經無緯則不尚乎文非織非紝則無事於功皇之為物五色俱備則其體有文中律吕音則其聲有度案者王所託用氈以張之見其内之所憑依者皆本純質以為體邸用皇羽以覆之見其外之所表見者又用文彩以為儀内質而外文格上帝之道莫過乎是   易氏曰張氈案設皇邸而無大次小次者祀天之禮主乎敬王者不敢自安也【○劉執中曰王當宿齋候郊故張氈案設皇邸言張氈案則幄次帷宫等不言自備矣】   朝【直遥反】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設重【直龍反】帟重案合諸侯亦如之   鄭康成曰朝日春分拜日於東門之外祀五帝於四郊○鄭司農曰五帝五色之帝【○愚案五帝詳見小宗伯】○劉執中曰朝日於東郊迎四時之氣則祀其帝於郊王不宿于外故張大次以候止息小次以候行禮○鄭康成曰次謂幄大幄初徃所止居也小幄既接祭退俟之處祭義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雖有强力孰能支之是以退俟與諸臣代有事焉合諸侯於壇王亦以時休息○賈氏曰重帟謂於幄中設承塵案則床也謂床上設重席案司几筵繅席次席三重此亦當有三重與重帟不同幄在幕中既有幄明有帷幕可知不言氈及皇邸亦有可知○史氏曰諸侯合而助祭亦以是待之   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   賈氏曰師田謂出師征伐及田獵○王昭禹曰田則追逐禽獸馳驅於山野之中無所用次焉○鄭康成曰不張幄者於是臨誓衆王或回顧占察   諸侯朝覲㑹同則張大次小次   賈氏曰與諸侯張之也若四時常朝在國内今言朝覲㑹同為㑹同而來故在國外與大宰大朝覲㑹同一也○鄭康成曰大次亦初徃所止居小次即宫待事之處【○賈氏曰初徃止居者宮外也即宮者應是宫内言宮即司儀注云宮方三百步壝土為之是也】   師田則張幕設案   鄭康成曰此掌次張之諸侯從王而師田者【○賈氏曰不言重則無重席亦應有單席於牀也】○王氏詳説曰王有師田諸侯亦有師田卿則為内諸侯   卿有事則張幕設案   史氏曰三六卿以公事出境亦張幕設案所以尊王命【○鄭康成曰不言公公如諸侯禮從王祭祀合諸侯張大次小次師田亦張幕設案】○劉執中曰卿將受王命出使于四方張幕於庭所以藉幣設案為位王立於前而授之命焉   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卿大夫不重   鄭康成曰張帟柩上承塵○劉執中曰諸侯再重謂朝覲㑹同而卒者所以優賔故不用幕人之共者   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   鄭康成曰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賈氏曰助祭既多不可人人獨設故設旅幕衆人共之】○鄭司農曰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賈氏曰未祭則常服至祭所乃更去服祭服故須更衣】   射則張耦次   鄭康成曰耦俱升射者次在洗東【○賈氏曰大射鄉射耦皆兩兩揖讓升自西階鄉兩楹之間履射物南面而射射訖又兩兩揖讓降自西階天子大射六耦在西郊賓射六耦在朝燕射三耦在寢則六耦三耦據諸侯射者若衆耦則多但無常數耳】○易氏曰天子不能獨射也有射必有耦有耦必有次大射曰遂命三耦取弓矢于次此雖諸侯之禮亦可以為天子耦次之證   掌凡之張事   史氏曰謂凡設陳之役○王氏曰掌凡邦之張事則在宮張事自幕人共之掌次所掌凡在而已史氏曰先王設掌次之官其意若曰帷幕幄帟所用非一處用罷則徹之而復用其為費亦小矣後世離宮别館竭萬家生養之資為一日巡幸之備嗚呼無惑乎生民息肩之無日也   周禮訂義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     宋 王與之 撰   大府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十有六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禮庫曰自大府至内府掌守藏財賦自司㑹至職歲掌㑹計財賦故大府為府藏長以下大夫為之司㑹為㑹計長以中大夫為之其權足以相檢括漢自張蒼罷計相後㑹計之官皆司農屬官為之雖有姦弊不敢發也【○愚按自大府至外府専掌貨賄自司㑹至職幣掌貨賄出入之簿書二者不相混殽其防閑之意深】○賈氏曰有賈者官府須有市買并須知物貨善惡故也   愚案食貨志以太公為周立九府師古謂大府玉府内府外府泉府天府職内職金職幣皆掌財幣之官劉迎去天府泉府職金而入司書司㑹職幣以為九謂此九職相聯事天府春官之屬泉府地官之屬職金秋官之屬與冡宰制國用者何關不知有藏則有府志食貨者主泉布則合天府泉府職金言之然冡宰制國用五官當無所不統若以此九職聫屬為九府恐天府等三官兼㑹計財用文書毎職亦各有府以治藏師古之説未可為非   掌九貢九賦九功之貳以受其貨賄之入   鄭康成曰九功謂九職【○賈氏曰大宰以九職任民故曰九職大府歛貨賄據成功而言故曰九功】○鄭鍔曰九貢九賦九職大宰掌之小宰執其貳又使大府掌其貳欲以知其出納之數愚案大府兼總外内府凡九貢九賦九功之入悉經大府如此項合入外府彼項合入玉府内府大府皆得撙節之   頒其貨于受藏【才浪反】之府頒其賄于受用之府   賈氏曰大府雖自有府仍分置于衆府貨言藏以其善物賄言用以其賤物其實皆藏皆用耳○王氏詳説曰自然曰貨貨則貴矣人為曰賄賄則賤矣内府曰貨賄而皆良貨賄也此所以知其為受藏也外府言邦之小用皆受焉此所以知其為受用也然藏之未始不用用之未始不藏但以物之貴賤而異其藏用之名【○黄氏曰藏以儲蓄言内府職曰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此所以備非常不能不用要以蓄儲為本故曰藏外府職曰掌邦布之出入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法者此有司常費隨入隨用故曰用】   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   賈氏曰官府謂王朝三百六十官有事須用官物者都鄙之吏謂三等采地羣臣有事須取官物者執事為官執掌之事復有營造合用官物者皆來大府處受財用焉【○黄氏曰執事者若工賈之屬應受財者】   凡頒財以式灋授之   賈氏曰大宰以九賦斂財賄九式用之此大府頒與九式用之但事相因故二處並言式法   愚案式法授之一句即與下文為目   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音末】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   鄭康成曰待猶給也此九賦之財給九式者【○賈氏曰此與九式次第不同者見事起無常也】○鄭節卿曰自關市之賦以至萬民之貢其各有所待者非以其物也以其數之多寡而為所用厚薄之限其有剰餘勢不免相移用恐舛錯難考故法式見於大宰而定數見於大府移用掌於職内   陳君舉曰王之膳服僅取具於關市古者關幾而不征市廛而不征其歲入視他賦至薄也至不常獲也以富有四海而一人之奉特居經費之九一又取其至薄者不常獲者如是足矣而司市之禁曰國君至夫人世子命夫婦過市皆有罰何也關市之征既足為天子私養而禁防不立後世將有察察於是者今也自君夫人世子嚴為過市之禁則王若后從可知已茍有過用於上則大臣盡規茍有過取於下則有司守法而後人主常立於無過之地此又先王之深意○易氏曰古者關市雖有征然凶荒札喪則關門無征而作布非常賦也以之待膳服足以見先王薄於自奉【○吕氏曰膳服雖不㑹要不出關市之征而已】邦中之賦百物所聚園則共果蓏之物廛則共珍異之物乃常賦也以之待賔客足以見先王厚於待人○王氏曰四郊於國為近近者可使輸重故四郊之賦以待稍秣【○薛氏曰四郊百里即禹貢百里賦納緫之意】邦縣於國為逺逺者可使輸輕故邦縣之賦以待幣帛家削邦甸比四郊為逺比縣都為近匪頒工事則雜出逺近之物故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薛氏曰家削之賦大夫采邑之所出故足以待匪頒邦甸之賦天子使治六遂餘田之賦故足以待百工之事○史氏曰匪頒工事所不常用則以地逺而輸輕】邦都其地尤逺而公卿王子弟所食也王於祭祀欲致逺物且獲親貴者之助故邦都之賦以待祭祀【○王氏詳説曰學士大夫知所尊祖故出於此○薛氏曰祭祀欲備水陸之産王畿之内無不供貢尤極於千里之逺邦都則王畿之極也故邦都之賦以待祭祀○賈氏曰縣賦以待幣帛都賦以待祭祀冝甚有餘也幣帛祭祀用多】喪紀所用葦蒲蜃物茶葛木材之屬出於山澤為多故山澤之賦以待喪紀【○薛氏曰若委人喪紀共薪蒸木材澤虞共蒲葦之事稻人共葦事掌荼共荼皆山澤之所出】○鄭司農曰幣餘使者有餘來還也【○薛氏曰即職幣所謂餘財詔上之賜予者】○王氏曰賜予則用財之餘事【○王氏詳説曰賜予九式之末幣餘九賦之末以幣餘待賜予誠得其冝】○李氏曰大府以九賦之財給九式王日一舉其膳六牲祀兵朝田其服有九故關市之賦以待膳服諸侯卿大夫來朝致之則有饔積飱牽接之則有饗食燕賄故邦中之賦以待賔客馬牛之食其用芻禾車米之數皆眡牢禮故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功懋之賞以馭其幸所援之物邦之大用故家削之賦以待匪頒冬官百工取材非一五庫之量無或不良故邦甸之賦以待工事問勞贈賄酬爵侑食皆有篚實將其厚意故邦縣之賦以待幣帛大小祭祀事神之禮牲幣玉器不奢不儉故邦都之賦以待祭祀股肱或虧君之所痛賵襚含賻闕一不可故山澤之賦以待喪紀王及冡宰時有所善燕好之用亦以頒恩故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凡一賦之出則給一事之費費之多少一以式法如是而國安財阜非偶然也   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   鄭康成曰此九貢之財所給【○賈氏曰大府受九貢九賦九功三者之財各各用之上文九式已用九賦之財訖故此云邦國之貢以待弔用】給弔用給凶禮之五事【○賈氏曰凶禮五事即大宗伯喪禮荒 禮弔禮襘禮恤禮五禮皆須以財貨哀之】○李氏曰王於諸侯分灾救患凶禮五事其費則多故邦國之貢以待弔用   凡萬民之貢以充府庫   鄭康成曰此九職之財充猶足也【○王氏詳説曰何以知萬民之貢為九職以閭師云任農以耕事貢九穀之類即九職所謂三農生九穀焉】○李氏曰國家閒暇要在多積積貯之道天下大命故萬民之貢以充府庫   凡式貢之餘財以共玩好之用   劉迎曰式者九式貢者九貢也必以九式九貢之餘而共之以見王者不惟不虐取於民亦以防侈心也【○史氏曰式貢餘財不常有之財也玩好難得之貨也彼難得之貨飢不可食寒不可衣先王無事於此故以餘財共之以明無餘財則不共○愚案式貢凡合乎法式者之貢古者任土作貢一定不易如青之怪石徐之浮磬荆之大之惟金三品可以奉祭祀待賔客與夫供天子之服飾備國家之用度者皆式貢也以此等所用之餘而供玩好所謂玩好者乃食服器用之適吾意非如後世珍禽竒獸以從耳目之欲】○陳及之曰胡五峰云四方貢賦各有定制無非王者之財不可有公私之異大府乃以式貢之餘供玩好之用不幾於李唐之君受裴延齡之欺罔乎玉府乃有王之金玉玩好兵器不幾如漢桓靈私置庫者乎内府乃有四方之金玉齒革良貨賄之獻而共王之好賜予不幾於李唐之君受四方羡餘之財賦者乎是特未考其故耳夫所謂玩好之用者非以供耳目之玩也宗廟之鎮器天府之守器諸侯之分器皆取于是以其可玩也故曰玩好武王受旅而太保作書以諫且曰玩物喪志今以式貢餘財而供玩好之用亦以為天下王不可闕此故耳玉府所掌金玉玩好兵器非王私有之也以待王之好賜予耳若私有而私用於昵近豈無大宰九式之法乎豈無司㑹九式均節財用之法乎豈無司書用財用之考乎桓靈置私藏而外庭不與知恣意而取恣意而用豈有成周之法内府所掌四方之幣獻金玉革齒是諸侯之土貢也其法有大行人之令有大宰之致然後始入于内府安得以唐羡餘為比   凡邦之賦用取具焉歲終則以貨賄之入出㑹之王昭禹曰賦用者以賦之所入而用之也【○賈氏曰上有九貢九賦九功此特言賦明兼有九貢九功亦取具焉○黄氏曰賦用謂九式之當用邦賦者貢不與也有餘不足則推移之而必取具焉】取具者取足於大府○劉執中曰取其一歲賦用之具數以為之本然後歲終則以受藏受用之府所入所出㑹之○林氏曰㑹其出入亦以待司㑹之㑹   緫論   李氏曰周官掌財者雖不一綱統所係實專於一司蓋冡宰非不制國用彼論道之職特緫其凡而斂散出入之權大府實主之故天下財貨之入莫不自大府而受之量入以為出亦莫不自大府而頒之夫是以利權不分而斂散得冝使其不專緫於一司而分掌於他職出財者惟以給辦為先用財者惟以濟事為功而後之不繼不恤也財如之何而不虧此大府之職所以緫天下財貨之入凡頒財於官府都鄙百執事者悉自此而以式法受之出入斂散惟歸於一此所以撙節有方而用度常給故其職曰凡邦之賦用取具焉歲終則以貨賄之入出㑹之豈非邦之賦用悉取具於大府而入出之權不分大學論生財之道曰仁以發財蓋仁者之用財必先計其多寡有無而後敢發身而為之不仁者惟恣其已之所欲為而不顧其財之足與否是故欲開邊欲營宫室財多而妄用用已竭則束手無策不過造為百端以取之民如漢武唐德是也彼豈知周之用財固自有方寧如是漫焉無統乎   玉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八人賈八人胥四人徒四十有八人   鄭康成曰工能攻玉者○賈氏曰賈辨玉之貴賤善惡○王氏詳説曰有王之玉有國之玉王之玉不過服玉佩玉珠玉食玉盟玉獻玉而已玉府所掌是也國之玉寶器瑞器也寶器藏於天府瑞器藏於典瑞非玉府所掌矣○陳君舉曰玉府内庫掌天子器用財賄燕私之物及受貢獻以備賞賜此帑藏之在宮中者而列於太府之下與凡治藏之官無異以見王者以天下為家貢賦之入無彼此之殊漢湯沐邑為私奉養不預經費靈帝作西園萬金堂聚為私藏皆非先王之法屬於大府則日有成月有要歲有㑹司㑹有廢置誅賞之典夫安得不節若御府禁錢捐之親幸之手省闥之中外人比校不及則傷財害民豈細事哉   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藏   王昭禹曰玩則可玩悦之物好則可樂好之物○胡氏曰玉府所謂玩好非曰貢賦之入必責之以玩好之獻辨其所産之地如其地之止産此物可以充玩好亦足以便其所貢○王昭禹曰兵則若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之屬器則若赤刀璧琬琰之屬良貨賄則其質出於自然而美者也○鄭鍔曰金玉良貨賄固有可玩者也兵器豈可玩之物哉玉府亦掌之與金玉同列此殆如禮記所謂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之類歟【○黄氏曰王之金玉玩好兵器貨賄皆式貢之餘必取其良者下奉上自當如此】○劉執中曰府之於宮中隨其物之所冝各有匣櫝以防衛之故謂之藏○賈氏曰玉府以玉為主外所有美物亦兼掌之   共王之服玉佩玉珠玉   劉迎曰言服玉者王所服之玉若玉鎮玉與夫玉璧之類皆服玉也玉人之事曰鎮圭長三尺天子服之若此皆謂服玉也【○劉執中曰服玉謂服用之玉器不在於禮典者及璞玉材玉可以為器以共用者若冠冕既成則弁師掌圭璋既成則典瑞掌】先儒乃以冠飾玉為服玉蓋珠玉耳今衮冕之旒用玉二百八十八鷩冕之旒用玉二百一十八無非皆以玉為珠即所謂珠玉也而誤以服玉為珠玉不知珠玉為何物耳○鄭康成曰佩玉者王之所帶也玉藻曰君子於玉比德焉天子佩白玉而組綬詩傳曰佩玉上有葱衡下有䨇璜衝牙蠙珠以納其間【○賈氏曰佩玉佩於革帶之上玉藻所言佩白玉謂衡璜琚瑀組綬謂用組絛穿連衡璜等使相承受韓詩傳所云上有葱衡者衡横也謂葱玉為横梁也下有䨇璜衝牙者謂以組懸於衡之兩頭兩組之末皆有半璧曰璜又以一組懸於衡之中央於末著衡牙使前後觸璜也案毛詩傳衡璜之外又有琚瑀琚瑀所置當於懸衝牙組之中央又以二組穿於琚瑀之内角斜繫於璜也蠙珠納其間者組繩有五皆穿珠於其間也】○鄭鍔曰珠玉則冕旒所飾十二玉【○劉氏曰琢玉為珠以飾冠弁○王氏曰珠玉則珠也玉也】   王齊則共食玉   王昭禹曰齊則致一以格神也必精明之至然後可以交於神明玉者陽精之純可以助精明之養者故王齊則共食玉【○鄭司農曰當食玉屑○王氏曰其食之有法昔北齊李預常得食法采而食之及其死也形不壞而無穢氣則食玉之所養可知矣】   大喪共含【户暗反】玉復衣裳角枕【之鴆反】角柶   愚案含玉見大宰○鄭司農曰復招魂也衣裳生時服招䰟復魄于太廟至四郊【○王昭禹曰夏采以冕服復于太祖冕服則司服之所掌玉府言復衣裳者冕服掌於司服而藏於玉府】○鄭康成曰角枕以枕尸○鄭司農曰角柶角匕也以楔齒士喪禮曰楔齒用角柶楔齒者令可飯含   掌王之燕衣服衽【而甚反】席牀第【側美反】凡䙝器   鄭康成曰燕衣服者巾絮寢衣袍襗之屬皆良貨賄所成【○王昭禹曰燕衣服非禮服法度之正王燕私所服早暮所共故玉府掌之不掌於司服】○王昭禹曰請席何鄉請袵何趾袵則以寢席則以坐○鄭康成曰第簀也○鄭司農曰䙝器清器虎子之屬【○陳藴之曰官名玉府以金王至貴也而兼掌䙝器之賤誠若不類蓋此官所掌皆王之所服用雖䙝器亦尊貴之物或謂此亦用珍寳為之則是孟蜀七寳粧溺器藝祖皇帝所以斥其為亡國之具而碎之者也】○黄氏曰冕服司服掌之屬宗伯燕衣服玉府掌之屬冡宰格王正事宰相之職王之衣服外府以關市之賦為之而燕衣服則歸于玉府燕衣服衽席牀第皆可為淫靡而與金玉同藏使大府為之長王之用財雖不㑹大府歲終㑹貨賄之入出冡宰受焉猶可以察其非度也○劉執中曰以其府近王宫而燕寢之衣服器玩或多珍異故兼掌焉   若合諸侯則共珠槃玉敦【音對】   賈氏曰合諸侯謂時見曰㑹若司儀云為壇十有二尋王與諸侯殺牲歃血而盟則供珠槃玉敦○鄭康成曰敦槃類珠玉以為飾○王昭禹曰珠槃以盛牛耳玉敦以盛血【○王氏曰盟必割牛耳取血㰱之牛耳以示順聽血則告幽之物示信之由中也珠盤玉敦蓋㰱血之器珠隂精之所化玉陽精之所生以隂陽之精物為器又使掌王生服死含之物者共焉示諸侯以信之至○黄氏曰珠盤玉敦用於盟㰱玉府供之盟所以結信信必自上之人先之故用天子寳藏之器】○鄭鍔曰左氏所載哀公㑹齊侯于孟武伯問高柴以執牛耳之事季羔曰鄫衍之役吳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衛石魋是皆衰世之事周公當成周盛時六服羣辟罔不承德而設官使共合諸侯㰱血之器何耶聖人防患之意以為盛者有時而衰合者有時而散故盟㑹㰱血之事亦有時而不免然則待衰世慮後患逺矣   凡王之獻金玉兵器文織【音志】良貨賄之物受而藏之黄氏曰此私獻於王者也鄭氏言百工所作可以獻遺諸侯非也【○林氏曰獻者諸侯獻其國所有之物○劉氏曰獻讀如大夫出疆必告反必有獻於君之獻傳曰潁考叔有獻於公是也○愚案既云獻又云藏則必下之所獻於上者若以内府亦有此掌為疑則必其多寡美惡之不同耳】○王昭禹曰文織與書所謂厥篚織文同蓋帛之有文出於織【○鄭康成曰文織畫及繡錦】金玉兵器文織與夫良貨賄之物皆物之美而可用以為獻者故玉府受而藏之以待用受謂受於作治之工而藏於玉府者也   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   賈氏曰謂王於羣臣有恩好因燕飲而賜之貨賄也【○劉氏曰玉府盖天子燕私器服之藏故獻為私獻而好賜亦王之私予左氏傳曰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曰非禮也勿藉内府有好賜予則夫典章不可廢者也崧高王遣申伯路車乗馬韓奕王錫韓侯淑旗綏章是也○易氏曰共其貨賄不共玩好金玉兵器君臣上下相率以禮不貴異物】○王氏曰玉府既言凡王之好賜共其貨賄内府又言凡王及宰好賜予則共之者凡王以玉府所受好賜玉府共之以内府所受好賜内府共之   内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康成曰内府主良貨賄藏在内者   愚案内府非天子私藏之所以其在庫門内耳與後世瓊林大盈庫異矣   史氏曰内府之官最私䙝亦列大府之下為冡宰之屬與凡治藏者不異何也蓋王者無外以天下為家財物之在民間皆吾府庫以養吾赤子者也不得已而取之於貢賦所以共經費不得已而藏之於内府所以待大用初無内外之限○陳及之曰内府所掌疑於外然内府却共邦之大用外府反其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以此知内府不專供内外府不專供外以外内名者所掌有多寡不同耳漢以少府掌天子私藏大農掌國家經費職掌既分官守亦異而縱後世侈心矣【○黄氏曰内府其貨賄則大用也外府其布則小用也内府多臨事度冝非預有法程者適四方使者所受物與好賜予者為可見】   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皆賄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賈氏曰言掌受即大府所云九貢以下頒于受藏之府是也○王昭禹曰玉府掌王之玩好兵器則其兵器皆天下之至精者也凡良兵良器必自玉府所其非玉府所藏者内府受而藏之【○李景齊曰以弓鞬甲之時而良兵良器其將焉用蓋武備之不可忘若此】○李氏曰當安平無事之時一歲之入可以支一歲之出無恙也一方有警而不貲之費將何所給哉此内府所藏之貨賄所以待邦之大用○史氏曰國家大用莫過於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周官乃以是數者著之外府而此曰凡邦之大用不知所謂大用者安在哉自商周而論成湯之大用在徙亳以從先王居成王之大用在營洛以奠商頑民宣王之大用在復文武之境土㑹諸侯於東都厯代之王雖無一定之轍然其存心在此一事必朝夕於斯茍未如欲則一毫之入皆為是積又安敢以資不給之用乎彼燕遊之奉市賈之用賜予之費尤當節約茍當於理而不出於私意雖取之外府可也不然内府亦民之膏血人主可妄用乎   凡四方之幣獻之金玉齒革兵器凡良貨賄入焉鄭康成曰諸侯朝聘所獻國珍【○王昭禹曰四方賔客合幣以獻玉則謂之幣獻若大宰大朝覲㑹同贊玉獻是也】○陳及之曰玉府内府所掌金玉兵器良貨賄一也必分于二官者蓋玉府所掌皆式貢餘財所作及獸人漁人所入之物專以供王玩好及賜予耳邦之大用不與焉内府所掌乃九功九貢之貨賄及諸侯所獻國珍皆公家物以待邦之大用所以分于二官   凡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而奉之   賈氏曰適四方使者謂公卿已下聘問諸侯若大行人閒問省覜等○王昭禹曰四方幣獻既入内府王之所以遺諸侯者亦取足於是焉此施報之禮也【○鄭節卿曰四方諸侯獻國珍異之物别領之内府者及有問省之費各以四方之所無者交錯而分遺之王亦無所利其物歟○黄氏曰王聘諸侯皆有賜遺幣帛以縣賦給賜予以幣餘之賦給弔用以邦國之貢給此言凡適四方使者則吉凶雜】   凡王及冡宰之好賜予則共之   鄭鍔曰王有好賜予冡宰亦有者冡宰體國而有所頒賜非一巳之私用然言王以及之則尊卑之分明矣【○王氏詳説曰案掌客言待諸侯之禮繼之以卿皆見以羔見卿之助君養賔也卿之於賔既見之又膳之上公則膳以大牢侯伯子男則膳以特牛夫諸侯之卿其助君養賔者猶如此況以天子之宰專賔客之小治得無所賜予乎然賜予而出於已是私交也此所以必共於内府】   陳及之曰大府云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則是凡官府餘財盡入職幣王之賜予盡掌焉然玉府内府所共者良貨賄金玉兵器之屬職幣所供者幣帛貨泉外府所供幣齎賜予之財以備之耳   外府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康成曰外府主泉藏在外者【○賈氏曰泉布本是外物無在内府故對内府為外】   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凡有灋者鄭鍔曰周之泉布今之錢自其出之有源言之則曰泉自其布散不滯言之則曰布【○王昭禹曰傳曰源於泉布於布化於貨制於刀又或謂之刀者言其制而用之以為利又或謂之貨者以其化而通之以為利古者寳而貨貝所以交易者唯貝而已至太公立九府園法始用錢以代貝此邦布所以掌於外府○鄭康成曰泉始蓋一品周景王鑄大泉而有二品後數變易不復識本制至漢有五銖乆行王莾改貨而異作泉布多至十品今存於民間多者有貨布大泉貨泉貨布長二寸五分廣寸首長八分有竒廣八分其圏好徑二分半足枝長八分其右文曰貨左文曰布重二十五銖直貨泉二十五大泉徑一寸二分重十二銖文曰大泉直十五貨泉貨泉徑一寸重五銖右文曰貨左文曰泉直一也】○黄氏曰外府專掌邦布貨賄重幣布輕幣布所以通貨賄故貨賄皆在内府而布在外府○鄭康成曰入出謂受之復出之【○鄭鍔曰觀職内掌邦之賦入疑此當讀掌邦布之入為句下文可讀曰出以共百物蓋先王於泉布不專恃以富國欲其流邇布散於天下耳故既入於外府乃出而用之量入以為出非欲藏之至於朽不可校也】鄭康成曰共百物者或作之或買之待猶給也○鄭節卿曰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此其綱領至於王后世子凡衣服之用邦布者則共之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凡幣帛齎財之用邦布者則共之賞賜給勞之用邦布者則又共之此其出入支用固已瑣碎不一而斂滯貨給賖貸所以與民相通者又豈外府之所能兼故係邦之用者外府頒之而其在民者則分於泉府【○孫氏曰泉布假之權百物非國用之經作之於司市斯民不得紊其制惟國之凶荒札喪欲阜通百物以便民則弛征廛之法増泉布之作為商賈之利焉外府掌邦布之入出又非此之謂也九職之民各貢其所有惟無職者則貢之以夫布準一夫所征而輸布也任地於人亦各有常貢惟宅不毛者則懲之以里布所謂入其疆土地荒蕪則有誅凡若斯者乃入於外府以待國之小用蓋布帛不可以尺寸裂穀粟不可以勺合均必泉布而後可濟其小用若夫市之貿易匪布不通五布之斂悉歸泉府王之膳服於斯取之與外府不相關矣】○鄭康成曰有法百官之公用【○黄氏曰謂當用百物者也○鄭鍔曰泉布之出雖以共百物而待邦之用亦止共乎凡有法之用而非有法之用亦不共之也】   愚案周官一書半為理財大率多是穀粟布帛出於天之所産人之所成上下所賴以供不窮之用者在是其實以錢與世交易絶少觀司市國凶荒則市無征而作布則冶鑄之事有時無後世窮山竭冶以供鼓鑄者矣又司市一屬與民貿易而上下交征利之地布之一字絶無而僅有自司市以商賈阜貨而行布以泉府同貨而斂賖而後廛人有五布之入肆長有緫布之斂極而泉府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泉布之行用有數亦無後世傾市合廛以取辦於錢者矣故周官自廪人以下數官掌九穀之入出以待國家之用者姑未暇論而自大府玉府内府而下不知其幾府有下大夫有上士中士下士不知其幾人而大府實為之長自其受貨賄之入金玉曰貨則頒之于受藏之府布帛曰賄則頒之于受用之府而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貨賄之入則内府掌之而邦布之入出以共百物者則專掌於外府之一官則泉布之藏用有限必無後世貫朽索腐與夫見錢流地上者矣以此知當時之國本在農國計在桑麻穀粟國用在金玉布帛則邦布本以權百物之低昻時出以佐國用之不及是以未嘗不用夫錢也開之以百物之共而制之以有法之嚴此邦布所以流行而不匱變通而不窮茍上之人不能守經常之法泛取而䙝用之手頭一開而邦布不給冶鑄一興而邦本始病矣   共王及后世子之衣服之用   王氏曰外府所待邦用皆有法王及后世子衣服豈可以非法【○鄭鍔曰王者示民以軌則必自身始非先王之法服則不敢服】   凡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共其財用之幣齎【音咨】賜予之財用   鄭鍔曰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所用尤廣非外府帛布所能盡給財用之幣固有共之者外府第供其行道之齎費聘禮所謂問幾月之齎是也【○黄氏曰財用幣齎其財用有幣者之齎也裹送之雜費也掌皮曰歲終㑹其財齎典婦功曰授女功之事齎槀人曰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凡齎義通賜予財用亦謂有當買作者内府適四方使者共其所受之物外府共幣齎大用小用可見矣○愚案財用之幣齎謂財用中冝有幣齎也賜予之財用謂竟賜以財用也】○王昭禹曰玉府内府所共者貨賄之賜予外府所共者邦布之賜予   易氏曰此即上經所謂待邦之用凡有法者何謂法九式是已共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則大宰羞服之式祭祀賔客喪紀㑹同軍旅之幣賜予之財用則又大宰祭祀賔客喪荒芻秣匪頒好用之式蓋大宰總經國之大計故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外府共其用而已故數者皆行之以式法綱要節目森宻如此   凡邦之小用皆受焉   鄭康成曰皆來受也○賈氏曰外府所納泉布所積既少有小用則給之若大用即取餘府   歲終則㑹唯王及后之服不㑹   王昭禹曰王與后服不㑹則至尊不可以有司法數拘也世子則防其以奢侈而亂法驕佚而敗禮不可以無㑹與酒正惟王及后之飲不㑹同意   周禮訂義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司㑹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賈氏宫正疏曰諸稱司若司裘司市之類皆是專任其事事由於已故以司言之○陳君舉曰鄭氏以司㑹若漢之尚書其實不然漢尚書自是少府屬官當時諸府皆有尚書所以分為四曹後漢分為六曹鄭氏但以尚書為司書計之官遂以比司㑹之職不知漢諸官府各自有㑹計非若周之司㑹以中大夫為之其職甚隆凡内外府應干財用皆計於司㑹漢髙帝時獨蕭相國知此領天下之財以柱下史張蒼為計相此近周之司㑹其後諸府各自置府官以管㑹計乃其局分之人與周之司㑹不同如大尉之金曹自主貨幣鹽鐵倉曹自主倉庫之類是也本朝奉宸庫乃周之玉府内藏庫乃周之内府左藏庫乃周之外府渡江以來又置激賞庫今之南庫是也周之三府分為四府凡天下金玉之物皆歸於奉宸山澤鹽鐵之賦皆歸於内藏其他額外所入一歸於南庫謂之宰相兼制國用至於天下户口租入歸之户部所以今版曹不可為者正以分散四出權不歸一○薛平仲曰大府為諸府之長蓋財用所自出職不過於下大夫而司㑹之職既以中大夫二人居之又以下大夫四人贊之權任之重亞於小宰司書為之掌文書之藏職歳職内為之課出入之數而餘財之可録者職幣又從而掌之是何若是之不容簡邪蓋府藏之官初無與於貨賄之用而貨賄之出入則㑹計之所冝盡心也事權均則不足以相臨職守畧則不足以參稽周官理財之法大抵不患府庫之無餘財惟患出入之無定用然則司㑹之職烏得而不重司㑹之屬又烏得而不備   愚案自大府至掌皮皆掌財賦之官然大府以下大夫為之司㑹以中大夫為之大府既為長則司㑹為屬乎夫以大臨小可也以小臨大可乎今列於大府掌皮之間何也蓋司㑹一官誠有關乎天下之利害雖無財賦可掌簿書可職得以持法計天下之財用王后六宫世子與夫宰相大臣卿大夫士其有用度不當皆得鉤考舉正之此其所係大矣故其官甚尊非大府比謂之屬於大府不可也司㑹一官只成周有自秦漢以下便無此官蓋縁先王都無毫髮之私故容得這般議論後世所以不立此官只為人主不便巳耳且如今内庭官者比之外庭請給數倍若司㑹一官立便須理㑹去縁此所以不肯立大抵掌出納財用者其事至易而持法以較出入之當否者實艱其人本朝財計緫之三司微有古意然司㑹止計其用而不治藏三司則用與藏兼主之又曰度支頗有似司㑹遺意然不過郎曹與成周之中大夫相去逺矣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鄭康成曰逆受而鈎考之○劉執中曰司㑹掌會計而必掌典法則之貳者聖人謂職㑹計者不顧國政之是非不度民情之疚弊惟私是積或傷於仁惟節是求或害於禮非所以存國體也故必知六典八法八則為治之大本則財用可致而有傷乎國有蠧乎民者得以舒卷裁成王道也○鄭鍔曰司㑹掌天下之大計而為計官之長欲括天下之財用以㑹其數不可不掌典法則之貳小宰執其貳以佐大宰之治使人不敢摇動其已成之法而司㑹則鈎考之官掌其貳以㑹天下之財其語雖同其事則異   以九貢之灋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灋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灋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灋均節邦之財用   鄭鍔曰職在㑹計雖掌其貳至於生財之術悉禀諸大宰是故邦國之財用則用大宰九貢之法以致之田野之財用則用大宰九賦之法以令之民職之財用則用大宰九功之法以令之節邦之財用則用大宰九式之法以均之【○賈氏曰九式用九賦大宰均節而用之司㑹主鈎考故亦言均節也】其致也其令也其均也皆用大宰之法此之謂掌其貳○孫氏曰周之賦入不過九貢九賦九功而已九貢者諸侯之歳貢還以待邦國弔䘏賑救之用而畿内無所仰給也九功者國中及四郊之民所入閭師斂之則以充府庫備緩急而公上亦不賴其用也所謂九賦乃廛里及畺地之有田至於都鄙者之賦載師掌之以當歳之百需考之司勲可見矣司勲掌六鄉賞地之法即載師任之於逺郊者也必參分之一食乎公上唯加田然後無國征焉非加田不得而免矣【○賈氏曰九賦之内惟關市幣餘國中非田野自外四郊以下盡是田野據多言之故曰田野○愚案陳止齊說見載師凡任地後】   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圗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   賈氏曰大宰九賦一曰邦中二曰四郊此不言邦中而言官府者以官府在邦中故舉以表之其實官府不出賦○鄭康成曰郊四郊去國百里野甸稍也甸去國二百里稍去國三百里縣四百里都五百里○賈氏曰此皆依太宰九賦言之百物財用以民之出賦不必皆使出泉以百物當之亦得故大宰亦云斂財賄也○鄭氏曰書謂簿書契最凡也【○賈氏曰書契即小宰八成之書契最凡謂計要之多少以為契要也】版戸籍也圗土地形象田地廣狹【○愚案版圖巳見小宰】   王昭禹曰凡書皆掌於司書又掌邦中之版土地之圗則書契版圗司書掌其正司㑹掌其副逆謂有所治正有所治正則司㑹案書契版圗以逆之矣而又聽其㑹計之書焉㑹謂歳㑹計謂月要日成書契版圗掌之於此歳㑹月要日成録之於彼以此所掌稽彼所録則財用之多寡羣吏之實偽昭然若辨黑白矣   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攷月成以歳㑹攷歳成   薛氏曰鄭康成以參互謂司書之要貳與職内之入職歳之出至王昭禹又以三考之為參以兩考之為互以職内考其入以職歳考其出以職幣考其餘是所謂參也以職内及㑹以逆職歳職歳以式法贊逆㑹是所謂互也日成之事少故以職之相參相互者攷之二說皆不通周官三百六十以象當朞之日分職任事皆有日成何獨於三官言之耶蓋天下之事合衆數而為目合衆目而為凡合衆凡而為要合衆要以為㑹目則日計謂一日之内錢穀獄訟幾何緫而結之曰目凡則旬計謂十日之内錢穀獄訟幾何緫而結之曰凡要則月計以三旬而緫之㑹則歳計以十二月而緫之司㑹以天下官府之職一日所涖之事有數緫其數而計之有目緫十日之數而結之有凡以凡考目以目考數以數考凡是之謂參凡與數相考數與目相考是之謂互不然月成既考以月要歳成既考以歳㑹則日成亦當攷以日計之數目何獨於日成獨云職歳職内職幣司書之數官乎   以周知四國之治以詔王及冢宰廢置   鄭康成曰周猶徧○賈氏曰四國謂四方諸侯之國司㑹鉤考之官須知諸侯得失以此治職文書詔王及冢宰廢置詔及冢宰者以冢宰副貳王之治事故并告之【○劉執中曰八州諸侯之國禮樂刑政能致中和於其民者必周知之則歳㑹雖不足而其治有可旌者歳㑹雖嬴而其治有可廢者故以詔王及冢宰廢置以治為本】   愚案王制曰司㑹以歳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齋戒受質   司書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鄭鍔曰司㑹緫天下之大計而鉤考之茍或無書漫然不可得而知故設司書之官專以典司簿書為職百官有司財用之數具載於此司㑹得以案籍而稽考此所以為司㑹之屬   掌邦之六典八灋八則九職九正【音征】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圗以周知入出百物   王昭禹曰六典八法八則大宰大史之所建小宰司㑹掌其副貳之書司書則正掌其書而巳○林氏曰司書目九貢九賦為九正而書稱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蓋古之王者必正經賦以足經用未嘗有無名横斂司書掌羣吏之徴令必使知此意故言正焉【○黄氏曰九事九式式特用財之程式耳變言事凡羣吏之所當聨事合治者莫不舉也財出而事不舉則為妄費司書計羣吏之治必使知此意故言事焉事成而後版圗簿書幣餘之財於是可斂矣】王昭禹曰邦中之版則都邑之内籍民數之版也土地之圗則十有二土五地之圖也司書掌邦中之版則以知夫家之數土地之圗則以知山林川澤之數司㑹掌凡在書契版圗者之貳而此掌邦中之版土地之圖則司書掌其正司㑹掌其貳【○史氏曰古者有書必有圗案圗以知其形即書以知其數圖書並用久矣】   賈氏曰此官所掌邦之六典已下至入出百物所掌與司㑹同者以司㑹主鉤考司書掌書記之司書所記司㑹鈎攷之故二官所掌其事通焉九職即司㑹九功也九正即司㑹九賦九貢也九事即司㑹九式也邦中之版土地之圗即司㑹版圗也周知入出百物即司㑹百物財用也   以敘其財受其幣使入于職幣   鄭康成曰敘猶比次也謂鉤考其財幣所給及其餘見為之簿書○鄭司農曰受受財幣之簿書○王昭禹曰以職幣振掌事者之餘財斂凡用邦財者之幣故入職幣   凡上之用財用必考于司㑹   鄭鍔曰以天子之尊用天下之財有為天下之公而用之者有以一人之私而用之者所用者公固不論也若出於私而無以稽考之則蕩然無法私慾縱矣司書記録用財之數抱其書而往考於司㑹此豈公用之財哉是必防一人之私有以縻費乎國計庶幾㑹計之臣詔上以節用耳【○鄭康成曰上謂王與冢宰王雖不㑹亦當知多少而關之司㑹以九式均節邦之財用】○王氏詳說曰膳夫言王之膳不㑹庖人言王之膳禽不㑹酒正言王之飲酒不㑹外府言王之服不㑹司書以上之用財用而必考于司㑹是王之用財用亦有㑹乎曰不㑹者不計其所用必攷于司㑹者所以知其多少而預為之備   三歳則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之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許又反】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以逆羣吏之徵令   鄭康成曰逆受而鈎考之○王昭禹曰大宰於三歳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則此所謂大計羣吏之治者亦以贊成大宰之事而已蓋司書正掌㑹計之書以佐大宰○黄氏曰徵令貢賦之令也小司徒曰以行徵令○鄭鍔曰凡民財之數或有或無器械之數或備或闕田野有開闢之數夫家有衆寡之數六畜之數或有登耗山林川澤之數或有童涸無所不稽焉考其數而知之所以逆羣吏之徵令於民者果當否也民足於財而徵令寡則知其有愛民之心民乏於財而政令數則見其無恤民之意不本於書以攷其數將何以逆之哉【○史氏曰知民財器械之數是欲使其民居而足食行而足兵也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是欲使其戸口繁富牛羊被野也知山林川澤之數是欲使其澤梁無禁材木不可勝用也故設官分職以為民極非止於賦斂而巳】○李景齊曰豳詩陳王業之由不出於夫婦耕饁烹葵剥之間孟子論王道之始亦不過於雞豚狗無失其時與夫魚鼈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之數語大抵古人之於民事有不可緩而張官置吏所以分治于下者莫不以是為先故周官羣吏之治治此而已三歳之計計此而已吾觀冢宰之職有曰三歳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意其所計必功過之大者至司書之職有曰三歳大計羣吏之治以知民財器械之數以知田野夫家六畜之數以知山林川澤之數而後知其所計者但如此耳然則民財器械之備與乏田野夫家六畜之治與耗山林川澤之贏與縮潤與涸皆羣吏之黜陟係焉亦足以見先王之致意於民事如此後世課羣吏者責辦賦稅與夫簿書獄訟之末民生之厚與否里野之闢與否不恤也安識成周計吏之本意   凡稅斂掌事者受灋焉及事成則入要貳焉   鄭康成曰法猶數也應當稅者之數○黄氏曰田野穀粟藪牧六畜山澤各以其物皆民職貢賦攷其足否贏者取之寛也不足者取之隘也司書於是通其有無平其緩急而出其稅斂之法使掌事者受而行之貢賦皆有定制不可易移稅斂雜征故可隨事通融而使考官掌其法事成又入要貳以備考【○易氏曰成周財用所出不過九貢九賦九功而巳無他取於民今司書又有稅斂之事近代釋經者謂稅斂在貢賦之外不能明指其說或者疑焉以小司徒攷之其言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稅斂之事言貢賦而不言九職則知稅斂者九職之稅斂所謂三農生九穀園圃毓草木以至虞衡藪牧之職又至百工商賈之職又至嬪婦臣妾閒民之職凡有職者有征故緫以稅斂為名何以明之以小司徒言稅斂於貢賦之後而明之不然閭師任民即九職之貢而曰以時征其賦非稅斂而何】○鄭鍔曰大宰以九賦斂財賄而閭師旅師之官無非掌稅斂之事者書之所在則法之所在故凡稅斂掌事者俱受法於此則取諸民者不敢取於法之外事畢使之入要貳之書其要將以致諸朝其貳則藏之以為鈎攷之證【○史氏曰要者若今之正本貳者若今之副本書具則其數不可得而隱】○王昭禹曰使入要貳于司書則以知稅斂之多少故也   凡邦治考焉   王昭禹曰凡治於邦者司書則蚤正其書以待其來攷蓋六典八法八則九職九正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圗其書藏於司書則司書無所不掌矣   職内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二十人吕氏曰職内主㑹計邦賦之入   掌邦之賦入辨其財用之物而執其緫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以逆邦國之賦用   賈氏曰九職九貢九賦之稅入皆掌之獨云賦入者賦是緫名下言賦者皆類此○黄氏曰大府頒財于府藏且以其數予職内職内辨其物等緫計而執之鄭康成曰辨財用之物處之使種類相從緫謂簿書   之種别與大凡【○史氏曰執其緫者以見數之浩穰茍無所緫何所稽考惟職内執其數之所入以是而逆邦國之賦用以是而書其貳令以受財以是而逆職歳與官府財用之出以是而敘其財以待邦之移用皆不出吾所入之數所謂執其緫者可得其要矣執者確然不易之謂入數既定但當量所入之多寡以制一歳之用耳捨此欲於數外廣用職内所當堅執也宰制國用必于歳之杪者非職内有以執其緫何所據而為之】○黄氏曰官府財入謂内府外府之屬凡入貨賄者皆是都鄙財入蓋縣都財賦留其處以待用而其副皆在職内【○王昭禹曰大府曰凡官府都鄙之吏及執事者受財用焉蓋官府都鄙之吏有受財用于大府是大府入于都鄙官府職内則掌其副貳之書】項氏曰賦用即諸侯之貢蓋所貢與九賦九功不同若曰祀曰嬪皆指所用言之大宰亦曰九貢致邦國之用不然則逆賦用當是職歳事何以在職内【○黄氏曰邦國用之於國貢之於王其數皆逆知】   凡受財者受其貳令而書之   愚案職内掌入不掌出則鄭氏謂受財於職内以給公用似與職歳相亂所謂凡受財者意有司凡受財之入者其貳令皆職内掌焉○黄氏曰貳令蓋職歳式法與府藏給予之數此其副本也謂之令必禀於上也類聚書之備考閱   及㑹以逆職歳與官府財用之出   鄭康成曰亦參互鈎考之○賈氏曰及㑹者至歳終㑹計職歳主出職内主入以已入財之數鈎考職嵗出財之數與夫職歳出財與官府所用之數並鈎考也   而敘其財以待邦之移用   黄氏曰及㑹以逆職歳與官府財用之出有餘不足可得而知矣則敘之以待大府移用【○鄭鍔曰國有大用内府之所共國有小用外府之所待若夫有無多寡備乏盈虚出于天之所為非人力所能及者必預備於此緩急之際通融相資是以謂之移用職内又當次敘其用知物之久近以待邦之轉移之用不特每歳之常用而已夫惟蓄財以待用又叙財以待轉移之用此所以國無匱乏之憂民無加賦之歎○王氏詳說曰移用之法見於職内以其邦之賦用取具焉耳】   職歳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徒二十人史氏曰不謂之職外而曰職歳者以冢宰制國用必在歳之杪推一歳之周乃得而㑹計故謂之職歲○陳及之曰職内所掌盡㑹計邦賦之入職歳所掌盡㑹計邦賦之出職入者以歲所入考其所出職出者以歳所出證其所入互相稽考以防姦偽而緫屬於司㑹鄭氏謂亦掌財用非也○史氏曰職歳之官當視職内以為低昻彼職内所入定矣職歳乃得以式法而用之其用之多寡職歳固不敢必○陳止齋曰職幣與職歳通職皆有府【○愚案有府者不必藏財用而文書亦當有府以藏之】而職歳無賈者以職幣辨物奠録而書楬之也   掌邦之賦出   王昭禹曰自大府而下掌財者固非一人又有職歳者緫計一歳用財之數以待歳終之攷校其詳審周宻一至於此雖有姦偽之吏無所肆其貪盜之罪○劉執中曰其入也非職内之令則不受焉其出也非職歳之令則不授焉   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以待㑹計而攷之賈氏曰職内云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入之數此云以貳官府都鄙之財出賜之數二官一出一入皆書其貳共相鈎攷故職内云以逆邦之賦用此云以待㑹計而攷之其事通也此官所出皆由上令所出故亦書其貳令編存為案以待㑹計而考之   凡官府都鄙羣吏之出財用受式灋于職歳   賈氏曰出財用皆為有事事有舊法用有常職歳出財皆有舊法式在於職歳故須受法於職歳【○易氏曰凡頒財大府以九式之法授之職歳舉大府之所授者予之故曰受式法于職歳】   凡上之賜予以敘與職幣授之   王昭禹曰幣餘之賦以待賜予職幣掌幣餘之官故賜予則以敘與職幣授之○鄭康成曰敘受賜者之尊卑【○王氏曰禮記所謂上先下後也○王昭禹曰賜予者王之私恩敘者先後之倫雖私恩之仁未嘗妄施焉必有禮以節之】   黄氏曰財出無式賜予無敘皆不得行此所以相副貳也凡貳皆所以相參考大府以官府都鄙當受財用之數予職歳職歳據之以授式法府藏憑之以出給若今之幇勘也   及㑹以式灋贊逆㑹   賈氏曰司㑹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此官主式法出財用故以敘助之   黄氏曰贊逆㑹以其出數逆而知之以贊㑹計賜予不㑹職幣之敘不與焉【○王昭禹曰歳㑹掌於大宰書則掌於司㑹職内及㑹以逆職歳與官府財用之出則職歳贊逆㑹者凡與職内同贊司㑹而已】   職幣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賈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王昭禹曰掌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故以職幣名官【○鄭鍔曰古者行禮無所不用幣以為君子雖不可以貨取亦不可以虚拘故必實幣帛於筐篚以將其厚意周官特設一官以掌之意蓋如此】   掌式灋以斂官府都鄙與凡用邦財者之幣   愚案鄭氏曰幣謂給公用之餘凡用邦財者謂軍旅非也幣未可言餘下文始是餘者蓋職幣掌斂幣振餘二事皆辨物定録以詔賜予   黄氏曰以式法出之復以式法斂之不茍贏也必使善其物足於用而有長財則為得也○林氏曰幣以行禮斂以聚之而已   振掌事者之餘財   鄭康成曰振猶抍也檢也【○賈氏曰以財與之謂之抍知其足剰謂之檢】掌事謂以王命有所作為【○賈氏曰奉王命有所造為者職幣檢其所餘則受取也】王昭禹曰振者以時舉之掌事者之餘財必以時舉之以其既出以給用恐積久或易遺忘故也○孫氏曰九賦斂財賄其經常之賦八焉而已先王乃於八者之中歛所用之餘以當其賦之一而足成九焉蓋散在官府者雖至寡而聚歸一職則其數亦足用彼之所損者皆有餘之物此之所補者乃可以共賜予之頒與其沉滯而不舉不若振刷以來歸無暴横之政以殘民也   黄氏曰財用之數驗之以書契督之以要成證之以貳令考之以參互制之以式法辨之有類執之有緫小數之則乗大數之則㑹職内所敘職幣所振雖餘財必加嚴焉   皆辨其物而奠其録以書楬【其列反】之以詔上之小用賜予   鄭康成曰奠定也○鄭司農曰楬之若今時為書以著其幣【○賈氏曰既斂得幣皆當辨其物知其色類及善惡而定其所録簿書色别各入一府府别各為一牌書知善惡價數多少謂之揭】○王昭禹曰皆辨其物則色以别之防其或以賤貿貴也而奠其録則定其數防其或以多為少也以書楬之則明言而表之○黄氏曰以書楬之詔上使知己出見餘之數不獨賜予不免時有小用於是取之○王昭禹曰幣餘之賦以待賜予以賜予為用財之餘事故也然賜予亦非獨取於幣餘而已蓋賜予之物或共於外府内府或取於典絲典枲以幣餘之餘類寡或不足以給其用故以詔上之小用賜予而已   歳終則㑹其出凡邦之㑹事以式灋贊之   黄氏曰王之用不㑹獨㑹其出以知餘見耳其數皆關白司㑹【○賈氏曰職幣主出故歳終與司㑹㑹之下贊之亦謂贊司㑹之事】   陳君舉曰人主逸樂常生於有餘節儉多出於不足漢武帝因貫朽索腐故得以放縱生事唐明皇見大盈庫於是賞賜無極成周職幣之官所以覺察餘財辨其物奠其録以書楬之歳終則㑹正恐人主以餘財妄用也【○愚案職幣餘財特賦用之餘者其所存甚微不可以漢唐豐富之財為比所以振其餘者特患有司以其微而為耳】   緫論   黄氏曰天下財計至浩繁也國之用度至難程也豈惟姦弊之不可攷凡事之緩急先後物之精麤功苦財用之有餘不足萃於一司雖明辨強有力者猶懼不能支周之所以為善制者其大者為之九式各有制節不相踰越其小者使百司庶府凡用財者分受之是故大府受貨賄之入以式法頒之於府藏賦入之貳在職内賦出之貳在職歳職歳以式法授羣吏之受財者府藏無職歳式法則財不出若三司憑由勘合也羣吏既受財則以貳令予職内若三司磨勾也官府都鄙之百物財用皆有版圖在司書其貳在司㑹以行㑹計之政司書敘其幣餘之財歸於職幣宰夫於是詔辟名之誅善物之賞嗚呼條綱相統脉絡相貫甚煩而有至簡者存甚博而有至要者存後之言理財者烏能易是而為善制哉   司裘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薛平仲曰自外府掌邦布之入出而百用足以如志王者衣服之用且於是乎取之則致美以華其躬將何所不可然則邦用之均節於終者蓋司裘之所以成其始也   禮庫曰司裘掌皮既有皮毛齒革亦是財賦所屬而屬大府如今軍器監屬戶部可見   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   鄭司農曰大裘黑羔裘服以祀天示質也○鄭鍔曰冬至祭天於圓丘王服大裘以黑裘為之說者謂黑者北方之色以象道也羔之為物羣而有禮以象禮也格天當以道事天當以禮此所以服黑羔之裘不曰羔裘而曰大裘唯天為大也【○賈氏曰以其祭天地之服故以大言之非謂裘體侈大也○王昭禹曰大裘以簡大為名與記所謂大禮必簡同意大裘無經緯之文無繪繡之功】嘗攷司服之職曰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郊特牲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自司服觀之則祀天之時服裘而戴冕自特牲觀之則被衮而戴冕今考是官掌為大裘以祀天與特牲之文不協然記禮之言衣裘皆為有衣以為之裼裼覆也為其䙝故必覆之其說以為表裘不入公門入公門尚不敢況敢表裘以祀天乎冬至之祀以寒故服裘於裘之上則被衮衣裘被衮則同一冕故司服王之服六而冕有五然則特牲言被衮周禮言大裘雖若不協其實一也説禮者有不敢服裘而被衮之義則據大裘不裼之文又有大裘冕無旒之論皆不足據也   中【音仲】秋獻良裘王乃行羽物   鄭康成曰良善【○賈氏曰謂之良者下文功裘臣所服見人功麤良裘與大裘皆君所服鍼功細宻故得名良○王氏曰致人功謂之功裘良裘非特致人功而已質又良焉】仲秋鳥獸毛毨因其良時而用之良裘玉藻所謂黼裘歟【○薛氏曰裘之名備見於玉藻以黼裘狐白裘為君之裘以錦衣狐裘為諸侯之裘以狐青裘玄綃衣麛裘絞衣羔裘緇衣狐裘黄衣為君子之裘以虎裘狼裘為君左  右之裘其曰惟君有黼裘以誓省釋者以為省當為獮周】【禮仲秋教治兵遂獮田則中秋黼裘所以誓獮歟】○鄭司農曰行羽物以羽物飛鳥賜羣吏【○鄭康成曰羽物小鳥鶉雀之屬○王昭禹曰王乃行羽物以頒賜也先王消息盈虚與時偕行故仲春行羽物則以隂氣畢於此罻羅為禁之矣仲秋行羽物則以隂氣盛於此罻羅為既設之矣】○黄氏曰戒寒候之將至詩曰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言寒為有漸也希革毛毨天地生物之仁民之無衣無褐何以卒歳王已受裘豈嘗一念忘此羽物之行頒裘繼之欲公卿大夫皆知此意為當體也   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   鄭康成曰功裘人功微麤謂狐青麛裘之屬【○賈氏曰玉藻君子狐青裘豹褎麛裘青豻褎鄭云君子大夫士也以其褎用雜故為大夫士若君則用純故鄭引此證功裘有狐青麛裘以待頒賜也】○鄭鍔曰詩之七月言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為公子裘此乃獻於季秋之月者蓋九月授衣之候寒氣將至隕霜而裘可具王者襲重裘則思臣下之寒故使先獻於授衣之時待時至則頒之宫伯以時頒其衣裘若後世之賦冬夏衣所頒者宫中之士庶子此以待頒賜則不止於宿衞之臣耳【○王昭禹曰仲秋者隂於是乎中是月也寒氣至王既迎寒則禦寒之具不可不備仲秋獻良裘於王乃其時也季秋者隂於是乎盛是月也寒氣緫至方命民入室之始則以裘而頒賜乃其時也】   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古毒反】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   史氏曰射有三曰賔射曰大射曰燕射唯大射擇士而與祭故射義曰射中者得與於祭然必以射擇人者取其内志正外體直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心在焉故也祭之有求於隂其心能若射之取中則神格矣故祭有取乎射【○愚案陳及之三射說見射人】○鄭康成曰諸侯謂三公及王子弟封於畿内者卿大夫亦皆有采地其將祀其先祖亦與羣臣射以擇之凡大射各於射宫【○賈氏曰從王已下至大夫射各自於其西郊之學射宫之中知然者案儀禮大射云公入驁自外而來入明王已下皆於郊學也】○陳及之曰大射所以擇與於祭者司裘掌王之事而已畿内諸侯大夫采地無限司裘豈能一一供之○鄭康成曰侯者其所射以虎熊豹麋之皮飾其側又方制之以為謂之鵠著于侯中所謂皮侯【○賈氏曰侯中上下俱有布一幅夾之所飾者惟兩傍之側其鵠還以虎豹皮為之○鄭鍔曰侯以布為之貴人事之始】用虎熊豹麋之皮示服猛討迷惑者【○賈氏曰虎熊豹是猛獸麇者還也○黄氏曰天子三侯所服者摯而衆也虎摯於熊豹摯於麋麋觸而不搏】○王氏曰王及諸侯以正物為事正物以服猛為先獨王共虎侯則虎尤猛故也卿大夫之徳則能養人而已不能除患不足以養人○鄭康成曰王之大射虎侯王所自射熊侯諸侯所射豹侯卿大夫已下所射諸侯之大射熊侯諸侯所自射豹侯羣臣所射卿大夫之大射麋侯君臣共射焉凡此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國之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糝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梓人疏曰天子九十弓無文約畿外諸侯言之○賈氏曰逺近三等有尊卑分為三節尊者射逺卑者射近故知王射虎侯諸侯卑於天子其自射熊侯明助王祭亦射熊侯卿大夫卑於諸侯以其自家射麋侯五十歩明助王亦射豹侯五十歩卿大夫更言已下者兼有士亦射豹侯】   愚案大射儀曰量人量侯道以貍歩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大侯之崇見鵠於參參見鵠於干干不及地武射器皆入梓人畫物大史俟于中所以聽政司射誓之曰公射大侯大夫射參士射干射者非其侯中之不蓋凡髙大逺皆尊者所宜君之射道獨遠於臣下乃理之當然也至於當射釋之時卻又優君故大射儀云司射請釋于公公許司射西面命曰中離維綱揚觸捆復公則釋衆則不與唯公所中中三侯皆是則不必至遠不必中鵠亦自釋也學者觀此可以曉得禮意   鄭康成曰所射正謂之侯者天子中之則能服諸侯諸侯以下中之則得為諸侯士不大射士無臣祭無所擇○鄭景望曰諸侯卿大夫以下侯道視王每降以二十弓雖曰德之殺亦王所以責已者重而待物者恕也○鄭康成曰侯中之小大取數於侯道郷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則九十弓者侯中廣丈八尺七十弓者侯中廣丈四尺五十弓者侯中廣一丈尊卑異等此數明矣【○賈氏曰二寸據把中側骨中身也弓别取二寸以為侯身也】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然則侯中丈八尺者鵠方六尺侯中丈四尺者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侯中一丈者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謂之鵠者取名於鳱鵠鳱鵠小鳥而難中是以中之為雋亦取鵠之言較較直也射所以直已志○鄭鍔曰禮記射義之說則曰為人父者以為父鵠為人子者以為子鵠為人君者以為君鵠為人臣者以為臣鵠故射者各射已之鵠謂鵠之言直也射所以直已之志然則諸侯卿大夫謂之皆設其鵠蓋如此也○王氏曰凡射以服禽獸服禽獸然後得其皮以為裘則共侯者司裘之事○鄭鍔曰侯在梓人飾之以皮設之以鵠則在司裘   大喪廞【許金反】裘飾皮車   賈氏曰周禮稱廞者多故書皆為淫先鄭皆為陳後鄭皆從興者車僕云大喪廞革車圉人云廞馬亦如之即是所廞車馬又禮記檀弓云竹不成用瓦不成沫琴瑟張而不平竿笙備而不和皆是興象所作明器非陳設之理故不從先鄭也廞裘則興象生時裘為之謂明器中之裘【○王昭禹曰廞裘與廞樂同意廞者陳之而無實用陳之非所以致死不惡於不仁無實用非所以致生不惡於不智凡廞儀物者亦仁智之盡也】○鄭康成曰皮車遣車之革路【○王昭禹曰明器之車以皮飾之事死如事生之意】   凡邦之皮事掌之歳終則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王昭禹曰歳終則㑹者㑹其一歳用皮之數惟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所以優至尊不言后者后之服無以皮為之者   掌皮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鍔曰百工之制一歳所用皮革不勝其多如函人為甲韗人為鼓輪人為輪而鞔轂輿人飾車而鞔輿與夫鮑人韋氏裘氏五工之所用無非皮也故立掌皮之官【○王氏詳說曰考工記曰攻皮之工五函鮑韗韋裘是已然考工今有函人鮑人韗人而韋氏裘氏缺焉裘氏其司裘歟韋氏其掌皮歟知此則知考工記一篇必非漢儒作】   陳君舉曰古之皮幣乃國家所重天府所用甚廣故禮贄皆以皮幣為主觀當時皮事無所不㑹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㑹故知出入之數極多大較與貨賄相敵此所以亦屬大府皆司㑹為之長   掌秋斂皮冬斂革春獻之   史氏曰皮有三始折謂之皮已乾謂之革【○賈氏曰許氏說文獸皮治去其毛曰革】既熟謂之韋其實一物○賈氏曰秋斂皮者鳥獸毛毨之時其皮善故秋斂之革須治用功深故冬斂之○王昭禹曰春則用皮之事於是乎始故春獻之○鄭康成曰皮革踰歳乾久乃可用獻之獻其良者於王以入司裘給王用   遂以式灋頒皮革于百工   鄭鍔曰以式灋頒于百工當用皮者頒以皮當用革者頒以革用舊式以頒之則多寡為有度循邦法以頒之則非法所當用者不與之【○史氏曰式法者有常之數懼其用之無藝而取之多】○賈氏曰既獻其良者於司裘其餘則入百工即冬官裘氏韋氏函人之類用皮者   共其毳【只鋭反】毛為氈以待邦事   史氏曰毳毛之細縟者緝而為氈貴其温【○賈氏曰若掌次張氈案則掌皮共毳毛與冬官使作氈】○易氏曰邦事自祭祀以至喪紀無不用故掌皮皆有以待之   歳終則㑹其財齎   王昭禹曰泉布謂之財行費謂之齎斂之則用財斂而散之則有行費【○史氏曰歳終不㑹其皮事而㑹其財齎者皮革既斂春已獻而入于司裘用之者司裘耳至於斂時之財齎則在掌皮也其曰財齎行者有裹囊也蓋禽獸逺人不聚於城郭而息於山林掌皮之斂豈敢千里疲人以輸送必使齎其財而市之其財曰財齎以明斂者非強取】   周禮訂義卷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内宰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内宰宮中官之長【○愚案自内小臣以下皆内宰為之長】賈氏曰内宰治婦人之事對大宰治百官故稱内宰大宰不稱外則兼統内   呂氏曰天子理陽道后治陰德風化並行故贊治之官皆曰宰内宰屬之大宰意其治家之道亦權衡審訂於大臣格心之所自出歟   愚案宮中官不過三項宮正宮伯宿衛之官今之環衛是也宮人掌王寢洒埽次舍之事今之修内司是也至於内宰凡宮中之奄豎與諸嬪御皆在所統則今之入内内侍省都知是也其體甚大其官甚尊其長以下大夫其屬無下士可謂尊矣   掌書版圖之灋以治王内之政令   賈氏曰書謂書之於版【○劉執中曰内宰所掌六宮之陰禮九御之婦職王内之政令閽寺之法禁皆其所以為書○鄭鍔曰書所以教宮人如後世女則女訓之類】○鄭康成曰版謂宮中閽寺之屬及其子弟録籍圖王及后世子之宮中吏府官之形象【○劉執中曰宮内百職之名氏皆載於其版宮寢内外之廬寺皆畫於其圖所以分宿衛之所居】○王昭禹曰王内后宮也○鄭鍔曰小宰所治之王宮乃王之六寢此所治之内宮葢后夫人所居之宮乃王之北宮夫以王者之尊嚴后夫人之寵貴而中宮之事乃以朝廷下大夫統治而宰制之其意以為第裯既交則情與愛洽顔辭媚熟則公為私奪故雖宮闈之政令一以付之示大公至正以塞險詖私謁之原故名官曰内宰而使掌書版圖之法焉○黃氏曰康成謂政令施閽寺者非均稍食分人民皆為政令不獨施於閽寺   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易氏曰鄭氏謂稍食為吏之廩禄人民為吏之子弟宫中恐非吏與子弟所可得而至胡五峯疑官吏與妃嬪雜處以經攷之自有明文秋官掌戮曰宮者使守内蓋王内之職惟内小臣奄四人為上士其餘皆非命士則知所謂宮者皆人民也以版圖之法治之如某所為宫某所為寢某所為廬舍分以守之故曰分其人民或謂國君不近刑人刀鋸之餘春秋所戒何至后宮之邃嚴而刑餘之錯列歟是不然王内之人民猶王宮之人民司帥四翟之以守王宮則責之以守而已非近而親之也與後世親内官而疎外庭者異矣【○陳君舉曰分其人民以居之只看目録便無可疑天官一篇應于外朝盡用士人為之至醯醢酒漿之屬是奄人女奚自内宰而下内小臣寺人内豎至女史皆奄奚為之至於典婦功典絲枲染人屨人茍外有司可為者依舊是士人為之而内司服與縫人又非奄人不可所謂分其人民只是許多奄人女奚女御在宮閫之執事者耳】○鄭鍔曰均其稍食與宮正所均者同分其人民以居之與宮伯授八次八舍之職事同宮正宮伯所均所授者王之宮此所均所分者王之北宮所以不同   以陰禮教六宮   鄭司農曰陰禮婦人之禮【○王昭禹曰凡内事皆陰也后祭市謂之陰禮司徒教親謂之陰禮與此意同】   鄭鍔曰周制后有六宮猶王有六寢正宮一以聽内事燕宮五以息燕其制以一宮為中四宮處四角而正宮一則在前不名曰寢乃曰宮者蓋寢則息燕之義宮則隱蔽之言息燕非婦人所宜言而婦人以隱蔽為自重故王謂之寢而后則名曰宮六宮者指后言之不曰王后而曰六宮不敢斥言王后之尊與王同體不斥言示訓也后為六宮所取正猶教以隂禮者蓋王后正位宮闈同體天王治亂因之興亡係焉能知陰禮則進賢才以輔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滛其色裏謁不干于朝外言不入諸閫關雎之風行彤史之化修矣   以陰禮教九嬪   鄭鍔曰九嬪九人猶朝之九卿經曰内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嬪居九室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祭祀則贊后賔客則從后所任為尤重不知禮則上納王后於邪下帥九御為非矣故亦以隂禮教之說者謂均名曰陰禮既言以陰禮教六宮又别言以教九嬪何也蓋有王后之陰禮有九嬪之陰禮教后以配王之陰禮其禮為大教九嬪以婦人之陰禮異夫王后之所謂陰禮也故别言之以明其異【○鄭康成曰教以婦人之禮不言教夫人世婦舉中省文也】   以婦職之灋教九御使各有屬以作二事   鄭康成曰婦職謂織紝組紃縫線之事【○王氏曰婦職之法所以事王及后共祭祀賔客之職法】九御女御【○王氏曰女御八十一人每九人則屬一嬪故謂之九御○黄氏曰九御名官曰女御其於婦道有所未知也】○王氏曰使各有屬使屬於九嬪○杜子春曰二事絲枲之事【○王昭禹曰大宰以絲枲之職任嬪婦内宰以絲枲之事作九御蓋九御勤於絲之事則天下無不者九御勤於枲之事則天下無不績者○易氏曰二事之說鄭氏以為絲枲王氏新傳以為祭祀賔客之事非也二即貳也左氏載史墨之言曰物生必有兩有三乃至王有公諸侯有御皆有貳也知王以三公為貳則知王后以三夫人為貳矣知諸侯以三卿為貳則知三夫人以九嬪為貳矣以至九嬪則貳之以二十七世婦二十七世婦則貳之以八十一女御正合此經各有屬之義○黄氏曰九嬪職曰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婦功即婦職作二事者也與婦德婦言婦容皆為隂禮特言二事著女御之職也世婦以上無絲枲二事必使内宰教九嬪者古人學必有師雖女子亦然故九嬪職謂之婦學不教世婦世婦知婦道矣】鄭鍔曰說者謂周制天子六宮自后而下有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内宰宜皆在所教也獨教六宮教九嬪教九御上不及夫人下不及世婦何也蓋夫人猶王之三公坐而論道三夫人亦從論婦禮者三公不必備惟其人非明道者不可以處其位然不明婦禮豈可以處三夫人之職哉六宮之尊猶且教之則三夫人從可知矣嬪之為賔也猶朝之九卿焉而婦則執婦道以事人者也於其尊而有賔道者猶且教之則世婦從可知矣   李氏曰男女之際人所甚重前哲備言之矣然而賢妃聖后之不世出亂國亡家者往往皆是蓋婦人之性陰昧而柔弱鮮克正者堯之試二女以嬪于虞以觀厥刑焉堯之二女其淵源非不善尚曰舜能以義理下其心則不漸以教不摩以禮其不行婦道明矣夫后妃同體於王其次嬪御亦所愛幸一舉動足以旋轉天地薄蝕日月其為禍福不可勝言矣並寵則妬不答則怨憎則有讒言愛則有私謁府庫或為之空刑賞或為之濫姦邪或為之昌忠義或為之盡冡嗣或為之易帷薄為之不修社稷為之不食妺喜之殺桀妲己之殺紂此類豈少哉成周内宰之職王宮之中自王后而下至女御之卑皆受教皆習禮德皆正言皆順無冶容無廢功無侈服無衺道則閨門之内何有不肅傳之天下何有不化關雎之不淫葛覃之躬儉樛木之無嫉妬螽斯之多子孫卷耳之輔佐求賢兎苴之莫不好德於此見矣王道安得而不成乎   林之奇曰宮禁之密房闥之事内宰何能教之男女之别正家所先未聞使外官治内事也后夫人以下欲無驕侈嫉妬無讒言私謁在人君正身率之耳豈使内宰教之乎舜以匹夫而妻帝女使執婦道于虞氏書曰嬪于虞蓋以德化之也文王能使太姒之有德亦身率之耳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皆非使人而教之也   正其服禁其奇【紀宜反】衺【似嗟反】展其功緒   王氏詳說曰后六服夫人揄翟闕翟九嬪則鞠衣世婦則展衣女御則縁衣此所謂正其服【○劉執中曰六服自存其制不可踰此謂常居之服亦有物色可以僭上而邀寵者必正之尚德也】○鄭鍔曰惡莫大於竒衺竒則怪而不常衺則僻而不正左道之禍常由是生漢武帝后宮為方術所誤呪詛之變興巫蠱之姦起以大逆亡道坐死者前後數萬人由不禁之於早耳○鄭康成曰展録也緒業也○鄭鍔曰既作二事於前則當省其功緒於後作之而不省則勤者不見知而怠者以嬉遊廢業   楊氏曰嬪婦内職也而列之天官之屬内宰涖之教以陰禮婦職之法使各有屬以作二事禁其竒衺展其功緒則内無曠職而作淫巧以蕩上心者不容於其中矣其進御以時叙焉則便嬖暱寵之私亦無自而有關雎化行雖曰后妃之德亦先王治國家中外一體也後世先王之法廢中外離絶不相統一竒衺無禁功緒不展而婦式之法不行焉逸居無教言德功容不循正道妬寵相乗而嬖暱之私得以干其上矣自周衰迄於漢唐女禍無世無之職此之由不遵先王之成憲而能正家而天下定者未之有也   大祭祀后祼【古亂反】獻則贊瑶【音遥】爵亦如之   鄭鍔曰周制王后無祭天之事則大祭祀者祭宗廟也○王氏詳說曰王以圭瓚酌鬱鬯祼后以璋瓚酌鬱鬯祼王以玉爵酌醴齊朝獻后亦如之王以玉爵酌盎齊饋獻后亦如之若夫后所酌瑶爵者謂獻尸時也蓋王之獻尸以玉爵酌醴齊后之獻尸以瑶爵酌盎齊是九獻之禮后與王之所以相為異同也【○賈氏曰已上三事内宰皆佐后祼時以璋瓚授后獻時以玉爵授后故云贊也瑶爵亦如之后亞王而酳尸則内宰以瑶爵授后亦贊之也○鄭鍔曰后當行祼獻之禮内宰贊其事使不失節至於用瑶爵以獻之時則亦贊焉鄭康成謂瑶爵者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之其爵以瑶為飾然考之於禮既祼之後從獻之時王以玉角酌酒后以玉斚酌清酒朝獻之時王以玉爵酌盎齊后以瑶爵酌醍齊自三獻以至九獻王皆以玉爵后皆以瑶爵康成特指七獻之時所用之爵恐非也】○史氏曰瑶玉之次公劉之詩曰維玉及瑶后之爵降王一等以瑶為之示次玉也   正后之服位而詔其禮樂之儀   鄭鍔曰后之服六而祭祀之服所用不同祭各有位而后之位所立各異如祭先王則當褘衣祭先公則當揄狄祭羣小祀則當闕狄是正其服也如君在阼則夫人在房君西酌犧象則夫人東酌罍尊是正其位也○鄭康成曰薦徹之禮當與樂相應【○王氏曰告以出入進止之節使與禮樂相應 王昭禹曰記曰禮交動乎上樂交動乎下詔其儀則使其容比於禮其節比於樂】   贊九嬪之禮事   鄭鍔曰當奉祭祀之時九嬪即贊后薦徹豆籩九嬪所舉應禮則后之所舉得禮矣宜有以贊之   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贊   鄭康成曰謂王同姓及二王之後來朝覲為賔客者祼之禮亞王而禮賔【○賈氏曰大行人上公再祼而酢謂王先一祼次后再祼也祼時大宗伯代后至于拜送則内宰亦贊后拜送爵】獻謂王饗燕亞王獻賔也瑶爵亞王酬賔也坊記曰陽侯殺穆侯而竊其夫人故大享廢夫人之禮   王昭禹曰先王承賔猶承神故大饗之禮惟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是以祭祀后有亞祼亞獻與瑶爵獻尸之禮而賔客亦如之祼獻則王禮賔客而后亞獻瑶爵則王酬賔客而后亞王酬賔客○王氏曰不言后以上文祼獻瑶爵言后從可知也   致后之賔客之禮   鄭康成曰謂諸侯來朝覲及女賔之賔客【○史氏曰后之賔客公卿大夫之妻而外之命婦亦然○賈氏曰致后之賔客之禮者謂若酒正致后之賔客之禮其掌客致夫人之禮彼諸侯夫人致禮於賔客之法明后亦致牢禮於賔客鄭注掌客凡夫人禮皆使下大夫致之則此内宰亦下大夫也女賔之賔客謂畿内同姓諸侯夫人有㑹見王后之法亦致禮焉】   凡䘮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   賈氏曰䘮言凡則王及后世子以下皆是内宰佐后使其屬官治外内之命婦○鄭康成曰使使其屬之上士内命婦謂九嬪世婦女御○鄭司農曰外命婦卿大夫之妻王命其夫后命其婦【○賈氏曰夏殷之禮爵命不及於士周之禮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夫尊于朝妻榮于室則士妻亦為命婦可知不言三夫人三夫人從后不在治限】○王昭禹曰凡䘮事則外内命婦皆有衰麻之服哭泣之位【○賈氏曰正其服之精麤位之先後】而其事則有治之者后之所使内宰所佐也   凡建國佐后立市設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陳其貨賄出其度量淳【諸允反】制祭之以隂禮   劉執中曰朝以聽天下之政故君立之天道也市以聚四方之貨故后立之地道也○禮庫曰周制國君夫人世子命夫命婦過市皆有罰所以别朝市辨義利分貴賤今内宰却佐后立市市井之令出於房闥之中此漸不可長而況宮中之秘宻却與市井之事其意果安在【○愚案此特體地道以始立市耳既立則后何預其事○王氏詳說曰洛邑營於周公攝政之五年此書作於六年是朝市之位已立矣何於此而復佐后立市乎是知此書周公作之為天下後世法】○王氏曰次其官之次則司市所謂思次介次是也【○王氏詳說曰司市云以次叙分地而經市以陳肆辨物而平市所謂思次者市師涖焉所謂介次者胥師賈師涖焉此設其次也】叙其地之叙司市所謂各於其地之叙是也肆謂陳物之肆肆長所謂各掌其肆之政令是也【○史氏曰肆鋪設】○鄭康成曰陳處也【○賈氏曰為有諸物皆陳列之】度丈尺量豆區之屬○杜氏曰淳讀為純純謂幅廣制謂匹長【○賈氏曰趙商問天子廵守禮制丈八尺純四何答云制丈八尺咫八寸四咫三尺二寸又大廣四當為三字三八二十四二尺四寸幅廣也古三四積畫是以三誤為四也】○鄭康成曰隂禮婦人之祭禮【○史氏曰市成而祭后既與焉謂之隂禮可也○王氏曰市隂也隂以作成效法為事祭之宜象其事焉○劉執中曰祭之以隂禮神地之道使民信而不欺】   中【音仲】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于北郊以為祭服鄭鍔曰觀祭義之篇曰古者天子必有公桑室近川而為之築宮仭有三尺墻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卜夫人世婦之吉者入蠶于蠶室及獻繭遂朱緑之黃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蓋王者以奉宗廟為重以躬致其服為盡孝故王以躬耕之穀為粢盛后以親蠶之絲為祭服然蠺必以時時至而不詔告之則有失時之愆中春者可蠶之候也時則詔后帥外内命婦以共事必于北郊者婦人受隂之義說者謂月令季春之月鳴鳩拂其羽戴勝降于桑后妃齋戒親東鄉躬桑而先儒於祭義大昕之注亦以為季春朔日今此仲春詔后何也然以七月之詩攷之春日載陽有鳴倉庚女執懿筐爰求柔桑謂仲春也倉庚以仲春鳴記禮者乃言季春豈仲春者蠶事之始歟謂之始蠶意可知矣○李氏曰普天之下蠶者非一女而后猶親蠺天下之女子有不遵微行求柔桑者乎耕者非一男而后猶佐天子之耕天下之男子有不饁南畝喜田畯者乎【○張氏曰周自后稷歴世相傳其君子則重稼穡之事有室家則躬織衽之勤相勉不忘乎艱難此王業之基也故葛覃之詩曰為絺為綌服之無斁而序以為后妃之本後世幽王惑褒姒而廢申后以召犬戎之禍而詩刺之曰婦無公事休其蠶織蓋推其禍端良由稼穡織紝之事不聞于耳不動于心以至於此】   歲終則㑹内人之稍食稽其功事   王氏曰内人王内之人【○王昭禹曰謂之王内以内屬於王謂之内人以人屬於内○賈氏曰案典婦功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嬪婦既是九嬪世婦明内人是九御】○賈氏曰稽猶計也功事絲枲之事【○王昭禹曰展而祖之非一時稽考其成而已展言緒則所展者功之綸緒稽言事則所稽者功之成事】○王氏曰既均其稍食歲終則㑹之既展其功緒歲終則稽之   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麤良而賞罰之王昭禹曰典婦以功獻於后内宰則佐后而受之【○鄭康成曰獻功者九御之屬】   賈氏曰布帛之等縷小者則細良縷大者則麤惡今言麤不言惡言良不云細者互見其義○王氏曰小大比其制麤良比其功制中度功中程而又善則在所賞制不中度功不中程而又惡則在所罰   㑹内宮之財用   鄭康成曰計夫人以下所用財○王氏曰㑹内宮之財用為大宰歲終受其㑹故也   正歲均其稍食施其功事憲禁令于王之北宮而糾其守   賈氏曰正歲建寅之月○鄭康成曰均調度○王氏曰稍食歲終既㑹之矣正歲又均焉功事歲終既稽之矣正歲又施焉   鄭康成曰北宮后之六宮謂之北宮者繫于王言之明用王之禁令令之【○王昭禹曰有謂之内宮有謂之北宮言内宮則知王宮為外言北宮則知王宮在南】守宿衛者【○賈氏曰謂若宮伯所掌士庶子糾其惰慢者也】鄭鍔曰内宰於内人之稍食何其切切耶於每歲之終則必㑹之於正歲之始則必均之歲終者周人之歲十月也正歲者夏人之歲正月也十月必㑹者謂一歲之終則一歲之功事已成食一歲之廩稍則宜一歲之功事可稽矣於是之時㑹之者所以稽其一歲之成效是故佐后受其所獻之功乃比校其小大與其麤良以行賞罰於是時又倂與一歲之財用皆㑹之因一歲之費而責一歲之效如此其嚴正月必均者謂一歲之始則一歲之功事始施始焉不均其廩稍則終焉不敢責其成效於是之時均之者所以施其一歲之功事功事已施於是表揭禁令於北宮又從而糾其所守使無敢遊觀而去守以妨一歲之功事故特指王之北宫言之則因一歲之始而施一歲之事如此其嚴然則切切於内人之稍食豈徒然哉   上春詔王后帥六宮之人而生穜【直龍反】稑【音六】之種而獻之于王賈氏曰上春亦謂正歲以其春事將興故云上春○鄭康成曰六宮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宮者古者使后宮藏種以其有傳類蕃孳之祥必生而獻之示能育之使不傷敗且以佐王耕事共禘郊也【○劉執中曰種必生於六宮以其有地之道生生不窮之祥○史氏曰凡穜稑之種必藉后宮生之者欲其亦知稼穡之艱難不然外庭之臣豈乏司農司穡必待出於六宮之手】○鄭鍔曰經言三農生九穀固不一種獨於穜稑之種則三言之司稼辨之而縣于邑閭舍人縣之於歲時内宰生之於上春皆以穜稑為言則知穜稑非九穀也司農謂先種而後熟則謂之種後種而先熟則謂之稑言生穜稑之種則凡九穀之或先種後熟或後種先熟者皆生之也觀詩人有稷穜稑之言謂稷之有先後然則非指穜稑為穀明矣   總論   鄭鍔曰后之尊與王同體賔客之來則有禮賔之事祭祀之時則有助祭之事建國則立市共祭服則親蠶耕藉則獻種歲終又受后宮獻種之事則為后者不為無職立内宰之官或佐之或贊之或詔之或正之如是其詳然先王之意不止此耳中宮之貴椒房之寵命下大夫為之宰以治宮中之政令則制以天下之公法實所以杜驕侈之原   陳君舉曰嘗讀關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極天下之選矣后妃母儀天下而嗛嗛然有不足配至尊之意當是時夫人嬪若干人世婦若干人女御若干人各以其職奉上所以共賔祭蕃子姓之官備矣后方惻然遐想幽深側陋之間尚有遺賢宜配君子求而不可得則中夜不寐展轉歎息庶幾得之吾當推琴瑟鐘鼔之奉與之偕樂而後慊后德如此則宮掖之政一以聽后之所為奚不可者今内小臣而下凡閹官九嬪而下凡婦官下至於女奴曉祝者曉書者曉裁縫者必屬之大臣則夫員數之増損職掌之廢置禄秩之多寡賜予之疏數皆禀命於朝廷而后不與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緒而賞罰其勤惰茍違有司之禁雖天子不得自以為恩是故私謁不行而内政舉古之所謂正家者葢如此   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奄稱士者異其賢【○賈氏曰上酒人漿人等奄並不稱士則非士也用奄者以其所掌在内故也○呂氏曰奄位極於上士先王防患之意蓋微】○李氏曰周禮之内餘奄皆不命宦官之位天象所有指其居次或在惟薄之内論其職掌或聞牀第之言固不可以詘辱俊乂渾殽男女用奄人是乃制事之宜   愚案先王之時宦者不過數十人内小臣四人寺人五人内豎五人閽人每門四人而已不若後世之多既總於内宰而内宰又屬於宰上下相統得以進退用舍之則不賢者自不容於其間後世不然宮中官則皆奄人既不屬宰相所以縱横而莫制   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   鄭康成曰命謂使令所為或言王后或言后通耳王昭禹曰正其服則后之六服所用不同正其位則祭祀賔客䘮紀所以為禮者其位不同○王氏詳說曰有王之服位有后之服位有王之命令有后之命令夏官太僕小臣之於王天官内小臣内豎之於后其職一内小臣云掌王后之命正其服位后出入則前驅大僕云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是大僕之職與内小臣同内豎云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小臣云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法儀是小臣之職與内豎同然大者掌其大小者掌其小大僕小臣之所由分則内小臣所掌宜若掌后之小命乃曰掌王后之命至其通令與凡小事則内豎掌之此足以見后之次於王矣況后言命而不言大命王后雖有好令於卿大夫曽何大命之有是知大命皆在於王也周之時后且不預王之大命況其他乎○鄭鍔曰内宰於后之服位則正之而内小臣亦正之内宰正之於大祭祀之時内小臣正之於宮闈之中   后出入則前驅   史氏曰前驅者前訶肅衆【○賈氏曰小臣是奄人與后導道】   若有祭祀賔客䘮紀則擯   賈氏曰祭祀賔客䘮紀此三事后皆有事則與后為擯贊【○鄭康成曰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   詔后之禮事相【息亮反】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鄭康成曰詔相正者異尊卑【○賈氏曰詔相正皆是上擯后尊故云詔詔告而已九嬪稍卑則言相相佐助之女御卑直正之而已】   徹后之俎   鄭康成曰俎謂后受尸之爵飲於房中之俎【○賈氏曰天子諸侯祭禮亡案特牲薦俎乃受尸之酢次主婦酳尸尸酢主婦於東房中受尸之酢亦有薦俎后之俎小臣所徹亦約與士禮主婦之俎同也】○易氏曰膳夫言凡王祭祀賔客則徹王之胙俎胙亦俎也尸與賔之胙王其胙有饌饌皆有俎故謂之胙俎后亞王之祼獻瑶爵則其胙俎一也徹后之俎而不言胙者胙以王為主后亞王而已【○王氏詳說曰后之俎而不言胙者鄭氏謂后受尸之爵飲於房中之俎是亦胙俎之謂也蓋尸之胙王與夫賔之胙王其俎皆謂之胙俎但胙俎為至尊之俎后不言胙者屈其尊故耳】   后有好【呼報反】事于四方則使往有好令於卿大夫則亦如之   易氏曰好事則以物問遺於諸侯之親者好令則以言問勞於卿大夫之親者【○史氏曰后之族有尊后之族有親逺在四方豈得恝然不與之接其饋餉問勞之禮乎故好事好令則内小臣得馳傳而往焉其曰卿大夫者卿大夫之家也○賈氏曰后有族親在四方謂畿外諸侯於王有  親若魯衛晉鄭之等也於卿大夫亦謂同姓族在朝廷者】○陳及之曰胡五峯謂婦人無外事以貞潔為行若外通諸侯内交羣下則將焉用君哉人臣尚無境外之交曽謂王后可乎其疑是矣而未足也先王之政以端本澄源為先故擇配之際必得賢妃貞女以配君子其憂在進賢不滛其色見於關雎尊敬師傅化天下以婦道見於葛覃求賢審官而無險陂之行見於卷耳於是有内宰之官以隂禮教六宮以隂禮教九嬪以婦職之法教女御自三夫人以下莫非賢婦人況王后乎若是而外通諸侯之懿親内交卿大夫之賢者不過助天子政治而已古者天子享諸侯有王后亞獻之禮上公來朝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享大牢侯伯來朝亦如之子男來朝夫人致禮六壺八籩如曰婦人無外事亦甚不可矣是故欲行周禮者當自天子一身始以正心誠意為之本以之齊家以之治國以之平天下則政事無一不善處不然外通諸侯内交羣下相與連根固蒂是幽后所以亡周豈周公舊典乎【○鄭鍔曰唐明皇時宦官用事殿頭供奉委任華重持節傳命震動四方所至郡縣奔走獻遺動以萬計卒成大亂非此内小臣比矣】   掌王之隂事隂令   鄭康成曰陰事羣妃御見之事隂令王所求為於北宮   閽人王宮每門四人囿游亦如之   鄭康成曰閽人司昏晨以啓閉【○王昭禹曰不以晨門名官而謂昏者蓋守中門尤宜謹於昏故曰閽人】   愚案其職云掌守中門之禁惟雉門耳此言每門者言中門據有禁守者言之其實王之五門使墨者守【○賈氏曰此掌戮文鄭注謂黥者無妨於禁御○黃氏曰禮家說王宫五門則二十人囿游之數不著成康之世刑措不用其守門者安 能有墨哉漢文帝廢肉刑至景帝遂募死罪為官】或以為王有五門四面皆有中門故曰每門義亦通   鄭康成曰囿御苑游離宮○黃氏曰游陂池文王靈沼王宮嚴密之地不得不謹囿游之地何必如是此足以見内外一體皆所以嚴一人之奉初不以囿游而少忽也囿游無間於王宮則燕游不足以損德○薛平仲曰閽人專守王宮中門之禁中門蓋治朝之外門於王内若不相關於囿游亦非所及大宰列閽人於内小臣之後且曰囿游亦如之果何意哉蓋嚴於内者當有以防於外而觀游之所尤隙之易以乗閽人於中門之禁凡䘮服凶器潛服賊器竒服怪民皆有所不客入則離宮别苑之所御其防閑杜絶無異於中門之禁則外防固已嚴矣彼寺人於此以相道内人女宮之出入内豎於此傳逹内外之通令孰有不關於閽人哉今觀閽人於王宮每門凡四人則舉中以見内外其所守於外者甚衆寺人於正内則五人内豎之㓜者則始倍寺人之數其所居於内者甚寡守之者衆居之者寡周公經畫之宻殆不可以言語盡   掌守王宮之中門之禁   鄭康成曰中門於外内為中若今宮闕門雉門三門也春秋曰雉門及兩觀災○史氏曰中門之禁亦密於外門以其過此則是王之宮庭使内官掌之謂之閽人以其所職專在守門若今所謂司門是也【○賈氏曰雉門外有臯庫内有應路故云於内外為中○鄭司農曰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路門一曰畢門○鄭鍔曰王之五門皆有禁特使閽人守中門之禁何耶以朝士之官考之外朝在庫門之外羣吏衆庶罷民窮民皆在其所蓋外之二門臣民皆可得而入若夫雉門之内則應門路門非臣民可得而妄入故於此有禁○王昭禹曰以治朝在路門之外中門於治朝為已近守禁之嚴於是而始】   䘮服凶器不入宮潛服賊器不入宮奇服怪民不入宮鄭康成曰䘮服衰絰凶器明器潛服若甲者賊器盜賊之任器兵物皆有刻識竒服衣非常春秋傳曰尨竒無常怪民狂易【○王氏曰孔子見齊衰者雖少必作過之必趨蓋内有感惻則外為之變動䘮服凶器不入宮恐震動至尊潛服賊器不入宮則嚴禁衛奇服怪民不入宮則王宜非禮弗視非禮弗聽】○史氏曰王之大内常人尚不得入今此竒服怪民皆指宿衛之士非外人也外朝之宿衛既有宮正去其滛怠與其竒衺之民兹數者復禁而不入王及后者雖欲見不正之人不可得矣○黃氏曰此守中門者之職事也為命夫命婦闢與掃除設燎之事他門亦然   凡内人公器賔客無帥【色類反】則幾其出入   史氏曰内人應役之人公器應用之物賔客公卿大夫之妻應得入見者然無帥者無所將帥非時而入出者也故必幾察之防其乗間【○林氏曰所以防非常衛至尊之道】鄭司農曰幾謂無將帥引之者則苛其出入【○王氏曰幾微察之也】   以時啓閉   鄭康成曰時漏盡【○賈氏曰若夏至晝則日見之漏六十刻夜四十刻】○史氏曰謹其鎖鑰   凡外内命夫命婦出入則為之闢【婢亦反】   鄭康成曰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宮中者【○賈氏曰謂若宮正所掌者對在朝卿大夫為外命夫外命婦則總外内命夫之妻内命婦即三夫人以下】辟行人使無干   掌埽門庭   鄭康成曰門庭門相當之地【○賈氏曰閽人掌中門則門相當之地唯中門若餘門各有守門者埽之】   大祭祀䘮紀之事設門燎【力召反】蹕宮門廟門   鄭康成曰燎地燭【○賈氏曰謂若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所作之狀蓋百根葦皆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蠟燭對人手者為手燭故云地燭】蹕止行者廟在中門外○易氏曰設門燎則設燎於門以為明蹕宮門廟門則蹕止行者以致其肅【○王氏曰宮正凡邦之事蹕明所禁止者廣閽人蹕宮門廟門明所禁止者門而已宮正宮中廟中則執燭明所照察者内閽人設門燎明所照察者門而已】   凡賔客亦如之   賈氏曰賔客在宮中廟中謂若享食在廟燕在寢史氏曰賔客之奉無異宮廟亦宜肅   寺人王之正内五人   鄭康成曰寺之言侍詩云寺人孟子【○賈氏曰此奄人案僖公二十四年寺人披曰豈惟刑人披自稱為刑人明寺人奄人若然則寺人掌内人不掌男子矣秦詩欲見國君先令寺人者彼秦仲始大其官未備】正内路寢【○賈氏曰謂后之路寢若王之路寢不得稱内以后宮故云内先鄭内宰注后六宮前一後五前一則路寢】   黄氏曰寺人内豎皆奄王之正内五人則他處尚有之經不出不著員數蓋掌女宮戒令職事為不可已者已在此則在他處者未必有職事雖闕之可也   掌王之内人及女宮之戒令相導其出入之事而糾之鄭康成曰内人女御女宮刑女之在宮者【○賈氏曰謂男女沒入縣官為奴者○黄氏曰女宮女籩女酒之屬】 史氏曰戒所以飭其怠令所以趣其行○鄭鍔曰内人或有出入寺人則以身相之以言導之其或不如法者又從而糾之○鄭氏曰糾猶割察   王氏詳說曰内宰下大夫内小臣上士故内宰正后之服位贊九嬪之禮事内小臣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若夫寺人初非士不過掌王之内人及女宮之戒令此貴賤之所以分也卑者不得統尊賤者不得臨貴   若有䘮紀賔客祭祀之事則帥女宮而致於有司鄭鍔曰帥女宮而致於有司以供其役使之事鄭康成云有司者宫卿世婦春官之世婦祭祀賔客䘮紀掌女宮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故雖刑女以為役然下文又言佐世婦治禮事則指以為二十七世婦愚謂康成指有司為春官世婦者鑿說蓋宮卿世婦以卿為之又以下大夫貳之爵位之尊幾與大宰小宰同列謂之有司或幾乎輕上爵然則有司者乃掌祭祀賔客䘮紀之有司耳   佐世婦治禮事   鄭康成曰世婦二十七世婦【○黃氏曰内人世婦自治禮事而寺人佐之故其職曰掌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帥女宮而濯摡為粢盛】   掌内人之禁令凡内人弔臨【良鴆反】于外則帥而往立于其前而詔相之   史氏曰前言戒令後言禁令戒者戒於未然禁者禁於已然先後之序【○黃氏曰上言戒令謂在宮有警戒之令此又言禁令謂將出宮弔臨於外故又有禁止之令】○鄭康成曰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賈氏曰鄭知非其弔臨者案世婦職云掌弔臨於卿大夫之䘮故内人得從之也】○史氏曰   内人弔臨于外非寺人帥之而往誰與監臨立於前而詔相之衆安敢不肅【○鄭康成曰立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宮不可闕於禮】   内豎倍寺人之數   鄭康成曰豎未冠者之官名【○史氏曰今所謂小黄門是矣取其輕㨗而能傳命】○劉執中曰内豎奄之小者三代禮樂稱周為備六寢六宮之奄寺人内豎其衆不過十人   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   鄭康成曰内后六宮外卿大夫使童豎通王内外之命給小事者以其無與為禮出入便疾【○史氏曰掌王及后之令故曰内外總内及外之傳命故曰通令○劉執中曰文王為世子朝於王季問内豎之御者曰安否何如故曰掌内外之通令凡小事也若大事則非童豎之可傳矣】   若有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則為【于偽反】内人蹕   鄭康成曰内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賈氏曰案下世婦職掌祭祀賔客䘮紀三事與此同明此内人從世婦而濯摡及為粢盛也】○史氏曰蹕所以止行人肅喧譁【○王昭禹曰為内人蹕其所禁止者王内之人】   王后之䘮遷于宮中則前蹕及葬執褻器以從遣【弃戰反】車   鄭康成曰䘮遷者將葬朝于廟【○賈氏曰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者謂朝七廟訖旦將行在大祖廟中為大遣奠苞牲取下體天子大牢苞九个遣車九乗后亦同使人持之往如墓則内豎執䙝器從遣車之後以其遣車載牲體神依之故使執褻器以從若生時】褻器振飾頮沐之器【○賈氏曰案特牲為尸而有槃匜并有簞巾巾為振飾槃匜為盥手明其頮面沐髪亦有之然玉府䙝器鄭注以為清器虎子與此不同者彼據生時故與牀第連文若死者器物雖皆不用仍法其威儀故此注為振飾頮沐之器不為清器虎子】   史氏曰死者不可復生謂其魂氣之無不之也故必求其生平所近之人所用之器覬夫冥漠之間茍未忘情庶乎其隨之也故用内豎焉庶幾其以平昔而不忘也   周禮訂義卷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九嬪   鄭康成曰嬪婦【○王昭禹曰女之賔從於主謂之嬪書于二女言嬪于虞九嬪以賔從於主為義故亦謂之嬪】昏義曰古者天子后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内和而家理不列夫人于此官者夫人之於后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黃氏曰鄭引昏義六宮有三夫人以經考之恐非内小臣擯詔后禮事相九嬪之禮事寺人佐世婦治禮事無擯佐夫人者女御比士妻世婦比大夫妻九嬪比諸侯夫人其言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亦恐非周官大夫元士不止於二十七八十一其為内外相敵之數未可信也若曰數當立此以戒廣色則或恐是曰九嬪疑若一娶九女因以名之王娶下比諸侯】○薛平仲曰周官言夫人多矣而夫人曽不列於官九嬪世婦女御又不言其數三公固無官也嬪婦女御之以德進者不徒求以充位也内宰自内豎以上皆所以紀綱王宮之治而九嬪以下所以輔成王内之治者非法不立非人不行内外蓋一道所以叙次之别如此   陳君舉曰婦人女子常與至尊幽居九重人弗得見驕蹇自恣無所不至故使之分職於六宮附屬於冡宰而天官内宰春官世婦又得以參檢其事與夫婦妾賤人自相使令而無畏忌者不同矣漢髙欲立戚夫人子留侯曰骨肉之間雖臣等百人何益袁盎却慎夫人坐文帝怒說以人彘乃從使大臣得與内事其如是乎後世一女專恣而公卿附離之不暇尚何冡宰之能率   掌婦學之法以教九御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各帥其屬而以時御叙于王所   賈氏曰婦學之法謂婦人所學之法所謂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也【○易氏曰内宰言其學之已成者故謂之隂禮九嬪言其學之未成者故謂之婦職○王氏詳說曰内宰之教舉其要也九嬪之教致其詳也故以婦學為言○史氏曰九嬪受教於内宰謂之隂禮故能知内學之法法者規矩準繩也】○鄭康成曰九嬪以下九九而御於王所九嬪既習於四事又備於從人之道是以教女御【○鄭景望曰九嬪言教九御而不言教世婦則世婦亦必婦徳之成者而後為之○史氏曰教九御則世婦御妻内人皆在】○劉執中曰一曰婦德以柔順貞潔為本而皆本於德【○史氏曰周南之詩無非后事關雎首篇明后妃之徳則德之為本固可知也惟其有德則外之為賢君子内之為賢婦人他或未能不害其為賢茍無其德徒有其言則婦有長舌維厲之階茍無其德徒有其容則色之蠱媚傾人之國茍無其德徒有其功則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何足道哉惟其以德教之於前則三者自然類進故為婦道之全此教之之法必先於德】二曰婦言者言其心之聲心懐温柔則言温柔心懷正順則言正順【○鄭鍔曰婦有長舌維厲之階詩以為刺牝雞之晨惟家之索書以為戒婦人之言其可妄出諸口乎教以婦言者欲其寡訥也】三曰婦容者謂用禮以正其容也容見於身則動根於德德以正其心而禮以正其容故能歩武成於宮商動靜中於禮樂詩不云乎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旋歸【○鄭鍔曰冶容誨淫易係以為盜之招妻美而艶孔父所以見殺婦人之容其可以不婉娩乎教以婦容者欲其婉娩也】四曰婦功功者德行之實有德行以飭其身而無功實以事其上雖有寵禄不足以自固矣故有宗廟之祭祀籩豆之濯溉不可以不致其潔有王后之奉養膳羞之精雋不可以不盡其心有祭服之黃歲功之所施不可以不致其力有粢盛之饋食薦徹之贊佐不可以不盡其禮【○鄭康成曰婦功謂絲枲○鄭鍔曰教以婦功者欲其知蠶織也】驕侈之習與性俱成安知四事為不可忽所以有賴於九嬪之教   鄭康成曰教各帥其屬者亦使九九相與從於王所息之燕寢御猶進也勸也進勸王息亦相次叙凡羣妃御見之法月與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後女御八十一人當九夕世婦二十七人當三夕九嬪九人當一夕三夫人當一夕后當一夕亦十五日而遍云自望後反之孔子曰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陰契制故月上屬為天使婦從夫放月紀【○賈氏曰謂月初卑者為始望後尊者為先御見之法無正文鄭以意消息之】○史氏曰嬪有九三倍之為世婦九倍之為御妻各帥其屬帥其所分教者以時進御於君故曰叙叙者有節而不亂蓋氣血有限而顔色無窮茍無其節則耗憊隨之   凡祭祀贊玉齍【音咨】贊后薦徹豆籩   賈氏曰祭祀之時男子進俎婦人設豆籩簠簋贊助也助后薦玉齍○鄭康成曰玉齍玉敦受稷器【○賈氏曰豆籩言贊薦徹而玉齍直言贊不云薦徹明直贊進而已】○鄭鍔曰故書以玉齍為王齍王安石用其說乃謂下言贊后則上言贊王言之序也以經攷之大宗伯奉玉齍小宗伯逆齍肆師表齍盛告潔凡此皆贊王也禮官當贊王則九嬪所贊者皆贊后謂為贊王非也○王氏詳說曰大宗伯云奉玉齍小宗伯云辨六齍之名物使六宮之人共奉之是玉齍之事非王后之所奉然共齍者六宮之人奉齍者大宗伯進齍者后贊后之進齍者九嬪若夫籩豆之事雖存於有司而薦徹籩豆者后之事蓋婦人無非無儀惟主中饋況籩豆奉承宗廟得不為后之事乎至大祭祀后不預則大宗伯攝而薦豆籩徹醯人醢人皆以奄與女奚掌之所以知其為后之事明堂位曰君肉袒迎牲于門夫人薦豆籩是已   若有賔客則從后   賈氏曰后有事於賔客謂助王享燕時九嬪則從后往【○林氏曰九嬪之從后猶宗伯之從王】○鄭康成曰當贊后事   大䘮帥叙哭者亦如之   賈氏曰大䘮王䘮○鄭康成曰亦從后帥猶道也后哭衆之次叙者乃哭○王氏曰大䘮外宗叙内外朝暮哭者九嬪亦從后帥之   世婦   王昭禹曰執箕帚以事人者謂之婦記曰納女於天子備洒埽婦之事人有廣嗣之義故謂之世婦○鄭節卿曰天官世婦以廣嗣為義春官世婦卿以掌女宮之宿戒名同而官異不得不分内外○鄭康成曰不言數者君子不茍於色有婦德者充之無則闕   掌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帥女宮而濯摡【古愛反】為齍盛鄭康成曰濯滌也摡拭也為猶差擇【○賈氏曰祭祀稷舂人舂之人炊之故知此世婦非舂非炊是差擇也】○鄭鍔曰所用之器則濯摡以致潔所奉粢盛則差擇以致精先王之置世婦豈徒奉左右以為悅哉其所掌者重矣【○王氏詳說曰少牢曰甕人摡鼎俎廩人摡甑甗司宫摡豆籩是灌溉之事為男子之職周禮以女官而濯摡此所以與少牢異故曰周之禮樂庶事備】   及祭之日涖【音利】陳女宮之具凡内羞之物   鄭康成曰涖臨也【○賈氏曰案春官世婦宮卿云掌女宮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此官直臨之而已】内羞房中之羞【○賈氏曰謂糗餌粉餈案少牢皆從房中而來○王昭禹曰内羞則籩人醢人為王及后世子共之及祭之日世婦涖陳之】   總論   劉執中曰王與后之祭祀賔客䘮紀外有百執事各帥其屬夙夜厥職非不可以備其物致其誠也必使九嬪世婦躬涖乃事又俾女御從而觀焉蓋以婦人不事于宗廟賔客䘮紀則不知所以事上之道豈獨使之致已之誠哉亦所以役之艱難俾盡其敬也此關雎之后妃召南之夫人立教於前而周官所以帥而習之於後   掌弔臨于卿大夫之䘮   鄭康成曰王使往弔【○賈氏曰案司服公卿大夫皆王親弔之此又使世婦者蓋使世婦致禮物但弔是大名雖致禮亦名為弔是以大僕云掌三公六卿之弔勞注云王使往小臣云掌士大夫之弔勞注云致禮同名為弔是其事也】○王氏曰世婦視大夫故使弔臨于卿大夫之䘮   總論   葉氏曰自古婦人之賢者蓋不易得故生則寢之地以教其卑衣之裼以教其正弄之瓦以教其事既十年則姆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五而笄二十而嫁先嫁之三月或教于公宮或教于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如此而後備於從人之道況夫王之北宮當貫魚之寵者可以非其人哉後世人主不擇德而以色甚者或取之倡優下賤如漢趙飛燕李夫人之屬是也曲禮納女子于天子曰備百姓言以廣子姓耳深山大澤實生龍蛇母子傳類亦不可忽晉愍懐太子宮中為市使人屠酤手揣斤兩輕重不差其母屠家女也先王之制百二十人猶以無人而闕之其至難至謹如此   女御   鄭康成曰昏義所謂御妻御猶進也侍也【○王昭禹曰預於燕寢之事則事之至賤非若婦有敵夫之意故但曰女御而已○史氏曰御之為言如馬之在御必俟人鞭䇿然後遲速緩急不失節外有僕御内有婦御皆職之賤亦有九嬪教以婦學使之不失於正】   掌御叙于王之燕寢   劉執中曰九嬪云以時御叙者朔望尊卑之叙此言御叙于王之燕寢者以九人長少為叙【○林氏曰小星詩曰進御於君知其命有貴賤所謂御叙則有貴賤差别之名故也】○鄭康成曰于王之燕寢則王不就后宮息【○王昭禹曰王有六寢一為路寢五為燕寢女御御叙之所九嬪言王所此言燕寢實一也】○李氏曰女御掌叙于王之燕寢不使九嬪世婦掌之防上之專妬蓋女御官卑不敢嫉妬自專則内無怨女子孫衆多夫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一有失時則大傷和氣七月女心傷悲東山婦歎于室安得聚少艾之色幽於深宮而無進御之路其情之感動如何哉   以歲時獻功事   王昭禹曰歲時者歲終之時典婦功所謂秋獻功是也○鄭康成曰絲枲成功之事【○史氏曰嬪婦化治絲枲女功之常女御掌獻其事則其勤惰又有勸懲矣】   凡祭祀贊世婦   王昭禹曰祭祀之事世婦所掌女御預贊之事【○鄭康成曰助其帥涖女宮也】   大䘮掌沐浴   鄭康成曰王及后之䘮○賈氏曰王及后䘮沐用潘浴用湯始死為之於南牖下但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今王之䘮亦使女御浴者案士䘮禮浴時男子抗衾則不使婦人今王之䘮沐或使婦人而浴未必婦人或亦供給湯物而已亦得謂之掌   后之䘮持翣【所甲反】   鄭康成曰翣棺飾持而從柩車【○黃氏曰案禮器云天子八翣又漢制度皆戴璧后䘮亦同將葬向壙之時使此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故鄭云持而從柩車】○王氏曰后之䘮持翣者女御以蔽飾后為事   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䘮   鄭康成曰從之數蓋如使者之介云【○賈氏曰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元士但介數依命數為差則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   女祝四人奚八人   鄭康成曰女祝女奴曉祝事者○鄭鍔曰古者聖王設董祭之官絶地天通人神不相雜擾故無事於巫祝後世官廢神有不安其所而為妖於人人有不得其安而祈福於神聖人在上因人情而設巫祝之官是故在國祀之禮則有大祝甸祝詛祝之司在王宮則有女祝以女奴曉者四人為之   薛平仲曰人情莫敬於鬼神而鬼神易以惑莫畏於簡書而簡書難以守惟知鬼神之有常禮則所以敬之者不可得而惑惟知簡書之有公法則所以畏之者有可得而守女祝之設所以使之敬鬼神鬼神之禮定矣則妖誕之說果何自而入而巫蠱之禍亦何自而見乎女史之設所以使之畏簡書也簡書之法嚴矣則彤管之煒豈不甚可樂而靜女之刺何自而作乎格其邪心於幽隱之微杜其私心於記録之逺女祝女史次於女御之後所以為王内之助者深   掌王后之内祭祀凡内禱祠之事   鄭康成曰内祭祀六宮之内竈門户【○賈氏曰祭法王立七祀有戸竈中霤門行泰厲司命后亦與王同今鄭直云竈門户者以婦人無外事無行與中霤等其竈與門户人所出入動作所由后亦當祀之也案月令春祀户夏祀竈秋祀門后祀之時亦當依此○王昭禹曰内祭祀之在内者若五祀之類是也】禱疾病求瘳祠報福【○王昭禹曰祈福曰禱賽禱曰祠】○鄭鍔曰内祭祀則宮中之祭是事之常也内禱祠則疾病之禱是事之非常也   掌以時招梗【古猛反】禬【古外反】禳【如羊反】之事以除疾殃賈氏曰招者招取善祥梗者禦捍惡之未至禬者除去見在之灾禳者推見在之變異【○王氏曰禬以禬福禳以禳禍禬以㑹福而以神仕者曰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䘮則弭凶荒札䘮乃所以㑹福】此四者皆與人為疾殃故云除疾殃也○王昭禹曰招梗者施於未然之前禬禳者施於已然之際招梗禬禳顧何施而不可然女祝掌其事亦固有時矣以男巫攷之春招弭以除疾病冬堂贈無方無筭則招梗者必於春之時禬禳者必於冬之時以春為一歲之始招祥梗灾宜於時之始冬為一歲之終禬福禳禍宜於時之終【○賈氏曰以時者謂隨其時不必在四時】   陳君舉曰胡五峯謂宮闈不當有此且曰此殆漢世女巫執左道入宮中為厭勝之事耳是蓋未察先王之意古人通天人徹幽明動則有祭故食則祭先飯桑則祭先蠶農則祭先嗇與夫祭行祭門祭竈祭表貉祭先牧祭馬祖等類不一不惟不忘初之意蓋神所在有之故所在祭之皆先王謹微之意所以自盡焉外朝有司巫男巫女巫内朝有女祝所掌者大抵類後世淫祀祈望非福然先王不以為不可必設官以掌之者交三才之道也推其意皆為祈福祥求永貞設而必若此者人臣愛上之祠華封之祝堯天保之報上亦其義耳若曰人事既盡此等事一切勿講則非聖人之意後世人主不脩人事祈望非福若秦始皇漢武帝之求神僊梁武帝之奉佛法又非先王事神之本意【○愚案孫說見女巫後】   女史八人奚十有六人   黄氏曰鄭曰女祝女奴曉祝事女史女奴曉書者蓋與女酒女漿同也酒人列職故女酒為女奴曉酒者漿人列職故女漿為女奴曉漿者可也女祝女史各自列職其事略如春官大祝大史故上聯嬪御與酒漿醯醢不同必非女奴也○劉執中曰女史八人蓋擇嬪御之賢者為之○張氏曰女史八人令執彤管在宫中書王后夫人之佐治宮女德之善惡及進御煩碎之事皆書之故宮女懼而修德○鄭鍔曰古者天子有史官左記言右記動故為天子者不敢有過舉后與王同體言動不謹則家道不齊無以舉天下之内治故有女史【○愚案薛平仲說見女祝】   掌王后之禮職掌内治之貳以詔后治内政   王昭禹曰王后之禮各有所職若祭祀之禮則有薦徹賔客之禮則有獻酬其職女史掌之王后以禮動當以其職告上○鄭康成曰内治之法本在内宰書而貳之【○王氏曰貳内宰之所掌】   逆内宮   鄭康成曰鉤考六宮之計【○賈氏曰謂六宮所有費用財物及米粟皆當鉤考之○王氏曰治正后宮】   書内令   鄭康成曰后之令【○賈氏曰書而宣布六宮】   凡后之事以禮從   賈氏曰大史以書協禮事執書以詔王此女史亦執禮書以從后【○王氏曰以禮籍從焉詔后故也】○史氏曰施之於事曰治内政攷女宮以計曰逆内宮紀后之命曰書内令繼之以凡后之事以禮從則知后之言動皆當合於禮是故戒慎於所不覩恐懼於所不聞則於禮也庶幾其可書矣   典婦功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工四人賈四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典婦功者主婦人絲枲功官之長【○宮正疏曰諸言典者出入由已課彼作人故謂之典】○陳君舉曰凡三官悉用士人先王以此人主奢儉所係國家利害所關非士大夫為之則害國亂政必不得已與内宮相關通如内小臣縫人之類則用宦者耳○賈氏曰有賈四人者以其絲枲有善惡貴賤則須賈也○史氏曰婦人女子嫉妬貪鄙驕奢淫佚皆起於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今使之趨作不倦則心之所存日在於此不見異物而遷正有賴於典婦功   掌婦式之灋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音咨】   王昭禹曰式言所用之式法言所治之法所用之式則多寡之數所治之法則精麤之度知其所為之法然後可授其為女功之事齎【○劉執中曰婦有貴賤則職有重輕授有多寡則功有麤良故有婦式】○鄭鍔曰或謂大宰有嬪婦化治絲枲謂之任萬民則指民間之嬪婦言也今此典婦功之官掌授嬪婦女功之事齎鄭康成謂容國中婦人賢善工於事者若如是說則民間嬪婦皆授絲枲於宮然後為布帛官何以給之哉此言嬪即九嬪也言婦即世婦也彼皆舉婦功於宮中宜給以布帛之齎非民間任化治之職者何以知之以其言掌婦式之法以授嬪婦及内人女功之事齎推之可知蓋上言嬪婦下言内人非王宮之嬪婦而誰歟又況所獻之物為以共王及后之用又頒于内府則非民間嬪婦之所化治明矣【○賈氏曰内宰作二事及婦功惟據九御而言不言九嬪世婦有絲枲之事鄭以九嬪世婦者惟三夫人無職九嬪已下皆有之然女御四德不偹故須教之九嬪世婦素解不須教也○黄氏曰九嬪世婦通乎諸侯夫人大夫妻典絲所謂内外工也及内人殊之於嬪婦】   鄭康成曰事齎謂以女功之事來取絲枲【○史氏曰授其齎者給其絲枲之物○黄氏曰事齎治絲枲之事及轉致雜費】   凡授嬪婦功及秋獻功辨其苦【音古】良比其小大而賈【音嫁】之物書而楬【其列反】之   易氏曰鄭氏謂授當為受非也當為授字謂授嬪婦功之後及秋獻功耳○鄭司農曰苦讀為盬謂分别其縑帛與布紵之麤細皆比方其大小【○賈氏曰司農之意以典婦功是都司總掌故分别布帛其典絲唯主絲絲其良者也典枲唯主布布為苦者也】   史氏曰辨苦良工有巧拙也比小大功有等差也賈之者估其直之低昂書而楬之者榜其物以見凡目○鄭景望曰典婦功典絲典枲皆楬賈何也其亦日省月試既廩稱事以勸勵百工之意   以共王及后之用頒之于内府   黄氏曰典婦功詔典絲典枲共之【○賈氏曰於典絲典枲處受其良好者入此典婦功藏之以待王及后之用故藏之於内府也】○王昭禹曰頒之於内府者所以待邦之大用共四方使者及好賜之所用   典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二人史氏曰天下之絲皆出於一所吐謂之忽五忽謂之絲則一絲之得亦不易矣後世親之禮廢衣服悉備於四方之土貢故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無一分顧惜由其不知所自來典絲之職亦先王恭儉節用之一助   掌絲入而辨其物以其賈楬之掌其藏與其出以待興功之時   黄氏曰凡絲皆掌其入是亦為一府藏也典枲亦然鄭康成以絲入為九職嬪婦所貢絲非也閭師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不貢絲此當是九貢禹貢兖州厥貢漆絲青州厥貢絲枲【○賈氏曰后宮所之絲自於后宮用之以共祭服不入典絲其歲常貢之絲若禹貢兖州漆絲之等且餘官更無絲入之文亦當入此典絲也辨其物者謂絲有善惡麤細不同】○王氏曰以其賈楬之防其賤貿貴【○黄氏曰以其賈楬之將以為授功獻功之程】   鄭康成曰絲之貢少藏之出之可同官也時者若温煖宜縑帛清涼宜文繍   頒絲于外内工皆以物授之   黄氏曰外内工九嬪世婦及諸侯夫人大夫妻【○賈氏曰上典婦功授嬪婦功鄭以為九嬪世婦此注内工直云女御者案内宰教女御作二事九嬪教九御以婦職則女御專於絲枲九嬪世婦四德自備不常為絲枲假使為之以其善事所造惟典婦功以共王及后所用不在典絲典枲】○賈氏曰以物授之若縑帛則授以素絲若文繡則授以綵絲【○王昭禹曰亦防其以賤貿貴】   凡上之賜予亦如之   鄭康成曰王以絲物賜人【○王昭禹曰賜予所用者有貴賤不同亦皆以其物授之】   及獻功則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書其數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賜予   黄氏曰鄭康成改良為苦非也又曰其良功典婦功受之亦非也典婦功掌授功之政令典絲典枲掌其出入典婦功非府藏之官猶大府之於内外府良功絲功縑帛【○鄭鍔曰典絲之職以絲為主則獻功之時受絲功之縑帛故曰受良功蓋物之美有曰良絲視麻為至美對苦而言則良為精苦為麤故有苦良之義對縷而言則絲功謂之良功麻功謂之苦功良功絲之縑帛典絲受之苦功麻之布縷典枲受之與典婦功之所受者不相干典婦功於秋獻功則受嬪婦之功受齎於典婦功之官故彼得而受之非此典絲所頒之絲彼所謂辨其苦良者謂嬪婦之功有苦良耳】○王昭禹曰有司之政令若司服弁師所司之政令【○劉執中曰待有司之政令謂給邦之百用】玉府言王之好賜内府言王及宰之好賜予此言上之賜予又非特王及宰而已蓋王后夫人所用皆在是矣   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   鄭康成曰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屬白與黑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薛氏曰天子之巾曰黼巾位曰黼依無非黼也天子佩白玉而組綬素絲組之良馬五之則馬與佩亦用組也然祭祀之用絲者莫急於冕服黼畫則其服也組就則其冕也在衣而繢在裳而繡黼之於裳則繡矣此曰黼畫者周人以黼為尚耳詩曰衮及黼書曰麻冕黼裳此典絲之所以首黼畫也天子繅斿十有二就就成也曰組就者以組為就也故典絲言良工者其致美乎黼冕之意歟○史氏曰朱緑黄止為祭服而不敢他用知其難得也   䘮紀共其絲纊【音曠】組文之物   鄭康成曰以給線縷著盱口綦握之屬青與赤謂之文【○賈氏曰云線縷者釋經絲謂所裁縫皆用線縷也云著盱口綦握之屬者釋經纊組案士䘮禮握手纁裏著組繫䘮大記屬纊以俟絶氣内則云屨著綦鄭云綦屨繫是用纊組之事也云青與赤謂之文繢人職云文繡之屬亦用絲故連言也】○王昭禹曰䘮紀有用絲以為線縷有用纊以充衣褥或用組文以為物之飾   凡飾邦器者受文織【音志】絲組焉   鄭康成曰謂茵席屏風之屬【○賈氏曰上既言祭祀䘮紀所用此云飾邦器據生人所飾器物言茵者謂若少儀云枕几茵穎之等鄭云茵者縟也云席者謂席之四縁若司几筵紛純之等屏風者即上文注黼依也但上據祭祀此據王所用若司几筵之扆前者是也】○王昭禹曰文織以文為織絲組以絲為組文織絲組所以為飾邦器之用   歲終則各以其物㑹之   鄭康成曰種别為計【○鄭司農曰各以其所飾之物㑹計傅著之】○王氏曰典絲典枲歲終各以其物㑹之防其以賤貿貴   典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王昭禹曰麻之未緝者謂之枲典枲所掌其物非一獨以枲名官蓋麻為女功之正【○鄭鍔曰布有出於麻者亦有出於草者如葛如䔛可以為絺為綌是出於草者也然出於麻以衣被乎人者為多故雖布緦縷紵出於麻草之不同而設官止以典枲為名也】○史氏曰觀葛覃后妃在父母家志在女功之事以其躬歴女功知其物之難成則恭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固宜然言葛不言布者葛輕布重舉輕以見重此葛覃之詩所以為后妃之本而典枲之官助先王崇本之治為多   掌布緦縷紵之麻草之物以待時頒功而授齎   鄭康成曰緦十五升布抽其半者白而細䟽曰紵【○王昭禹曰紵則苧草之為布者草則葛之屬凡可以為布者皆是麻草之物指其自然之質而言之布緦縷紵指其人為之功而言之布緦縷紵皆出於麻草之物】雜言此數物者以著其類聚衆多草葛䔛之屬【○史氏曰布重而緦輕】○鄭鍔曰緦者布之細者縷者綫孟子曰有布縷之征自其已成言之則曰布緦縷紵自其本質言之則曰麻與草○賈氏曰以待時頒功而授齎者典絲注用絲有四時之别此麻草所為四時皆得也授齎亦如典婦功所注【○王昭禹曰授齎則授其所以為功之資與典婦功授齎同意】○史氏曰計其當用之時授以麻草使為布緦縷苧   及獻功受苦【音古】功以其賈楬而藏之以待時頒   鄭鍔曰苦功謂麻草所成之功非謂苦惡也指麻草所成者為苦以見出於絲者為良功【○愚案詳見典絲】○史氏曰楬其賈者物有等差時頒者衣服賜予之時冬裘夏葛不可紊也【○黄氏曰冬服司裘頒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是也暑服典枲頒及獻功受苦功以其賈楬而藏之以待時頒是也】   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歲終則各以其物㑹之鄭康成曰授之授受班者帛言待有司之政令布言班衣互文   王氏曰頒衣服授之賜予亦如之者頒衣服賜予皆以物授之言賜予而不言上以典絲見之○史氏曰歲終之㑹各以其物知其出納之數   總論   王昭禹曰先王之於婦職王后帥之以内宰教之以二事九嬪又從而教之至於婦功則絲枲二物亦皆有官以典之及其獻功則后受之而内宰佐之典婦功又辨其苦良比其小大典絲之屬皆辨其物卑而内人尊而王后皆相率以絲枲之事其詳至於如此天下之務惟本之為貴男子之務本於農耕女子之務本於絲枲茍不忘其本而先之於上則男有餘粟女有餘布邦之財用所為足也   周禮訂義卷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十四    宋 王與之    内司服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   鄭康成曰内司服主宫中裁縫宫之長○史氏曰春官有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今掌后之吉凶衣服者不得不以内司服别之【○鄭鍔曰司服一耳王之服掌於春官后之服掌扵天官王者岀與物接因以行禮於外為主春官掌禮故也王后入與王接則以正體於内為主天官掌王内之政令故也】○賈氏曰奄一人者以衣服事多須男子兼掌與婦人同處故用奄○鄭康成曰有女御者以衣服進或當於王廣其禮使無色過【○賈氏曰此女御還是女奴曉進御衣服者故與女酒女祝女史同號女也得與八十一女御同名欲見百二十外兼有此女御之禮王合御幸之使王無滛色之過故曰女御】   薛平仲曰上自王后以事先天下下及命婦内人以絲枲效其功則女功之勤亦至矣人惟患已之不諳其勤也而後服飾之用或過侈而不顧知吾身所歴者為不易則吾身之所服者其敢易哉   掌王后之六服褘衣揄【音遥】狄闕狄鞠衣展衣緣【吐亂反】衣素沙   鄭鍔曰天子之服九王后之服六者蓋天子陽道九者所以取乎陽數之極王后隂道六者所以取於隂數之中天子之九祭服六常服三王后之六祭服三常服三王后無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服止於三或九或六無非取法乎隂陽之義○鄭司農曰褘衣畫衣祭統曰夫人副褘立于東房【○賈氏曰褘衣亦是翟而云衣者以褘衣是服之首故言衣】○劉執中曰褘衣色所以象地而配天子之衮天子大裘衮冕以為質所以配天○鄭康成曰狄當為翟翟雉名伊洛而南素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翬江淮而南青質五色皆備而成章曰摇王后之服刻繒為之形而綵畫之綴於衣以為文章○鄭鍔曰闕狄與禮記之屈狄之屈同【○王氏曰闕狄謂之屈知其屈於褘狄而已】論語曰君子扵其所不知盖闕如也以翟為飾比之褘揄二服刻為雉服而闕其數耳於褘衣言衣而不言狄於揄闕言狄而不言衣者盖褘言衣則知揄闕者亦衣也揄狄闕狄言狄則知褘衣亦狄也上下之文互見   鄭康成曰褘衣畫翬者揄狄畫摇者闕狄而不畫此三者皆祭服從王祭先王則服褘衣祭先公則服揄狄祭羣小祀則服闕狄○史氏曰翬與揄皆雉取雉者象徳也夫雉者其交有時内之所守者正其羽五色外之所者文質素而青仁義之全【○鄭康成曰以下推次其色則褘衣揄狄青闕狄赤婦人尚專一徳無所兼連衣裳不異其色】   鄭康成曰鞠衣黄桑服色如鞠塵象桑葉始生月令三月薦鞠衣于先帝告桑事【○鄭鍔曰鞠衣之色黄雖服以奉采桑之祭非事宗廟之服故不入祭服之列】○鄭司農曰展衣白衣喪大記世婦以襢衣襢與展相似【○鄭康成曰展衣以禮見王及賔客之服字當為襢襢之言亶亶誠也詩云瑳兮瑳兮其之展也○鄭鍔曰事人之道以誠信為主而服展衣以見王與賔客故其色白見其誠信潔白之道】○王氏曰褖衣之色黒而縁以纁【○王氏詳説曰以褖衣為緑衣者此衛詩之文以褖衣為稅衣者此雜記之文以褖衣為純衣者此昏禮之文以褖衣為男子所陳之衣此士喪禮之文鄭康成曰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   史氏曰鞠衣黄衣黄者中也親之服欲天下取中也展色純白白者正潔之義以禮見王享賔客時服也謂之展者展禮所用也緣衣純黒黒者至隂之義至隂不動燕居時服也謂之緣衣太質無華以纁緣之也夫天地黄黄者地道妻道天地嚴凝之氣始於西南盛於西北白者西方之色隂之盛坎再索而得女正北方之卦黒者北方之色女之位凡此皆婦人所用之正色故鞠衣展衣縁衣不獨后服之外内命婦亦服之   鄭康成曰素紗今之白縳六服皆袍制以白縳為裏使之張顯今世有紗縠者名出於此【○黄氏曰謂素紗以白縳為裏未必然毛公曰禮衣有展者以丹縠為衣又曰絺之靡者為縐是當暑絆延之服展衣丹縠似與司農合然以意求之縐絺冝素紗為類鄭曰後世紗縠名出於此素紗單薄之稱是則當暑别有此服其制亡不可攷○陳君舉曰褖衣冬衣素紗夏衣如書所謂藻火粉米黼黻絺繡夏則絺冬則繡更不必多說○史氏曰婦人以正潔為體以疏通為用六服必以素紗為裏素白也紗疏也先王為衣服之義所以寓戒】   緫論   湯氏曰狄當作翟翟是首飾所謂副也褘摇屈鞠展褖皆衣名詩云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雲不屑髢也今俗云翟髻是也下文云瑳兮瑳兮其之展也䝉彼縐絺是紲袢也鄭康成據此知展是白衣然則褖衣黒展衣白鞠衣黄亦三色相次   王氏詳說曰玉藻云王后褘衣夫人揄狄又云君命屈狄再命鞠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又云惟世婦命於奠繭其他則從男子鄭氏以意約而解之謂世婦命於奠繭之文冝在夫人揄狄之下盖前所謂夫人揄狄謂王后夫人下所謂君命屈狄者謂子男之夫人且六服之制王后褘衣夫人而下無復有褘衣矣明堂位謂夫人副褘云者直謂魯設耳魯為上公之後得用此禮與二王之後禮一同夫人揄狄則内之三夫人與夫諸侯之夫人亦揄狄矣侯伯之夫人揄狄則子男之夫人屈狄矣此所以知君命屈狄為子男之夫人言也子男之卿再命故其妻鞠衣大夫一命故其妻襢衣其士不命故其妻褖衣等而上之上公之國之妻當屈狄卿之妻當鞠衣大夫之妻當襢衣士之妻當褖衣矣侯伯之國上卿之妻當屈狄下卿之妻當鞠衣大夫之妻亦當襢衣士之妻亦當褖衣矣但秦火之後經無正文故說禮者亦無定論要之可以義起   史氏曰詩人以后妃服澣濯之衣為美今此所用六服之彩繪得無相戾耶盖六服者祭祀賔客朝王所用所謂禮服法服至其常御者澣濯之衣可也鄭鍔曰天子六服有章數之殊備物而尚文王后三服無章數之異守一而尚質惟其尚文故日月山龍而下有鷩有毳其物十二惟其尚質故純用狄而已以王服之章十二推之則后服亦刻十二以為飾何則文質雖殊而合體同尊法天之大數也   辨外内命婦之服鞠衣展衣緣衣素沙   鄭鍔曰内命婦之服惟此三等外命婦之服視其夫之爵其夫則服鞠衣其夫卿大夫則服展衣其夫士則服緣衣或者謂在内之臣有公卿大夫士之殊在外之臣有公侯伯子男之等三等之衣上不及王公之妻外不及諸侯之妻何也竊以為諸侯之妻從其夫之命數而三公之妻不可以常制論以次而推三公之妻冝服闕狄【○鄭氏曰三夫人及公之妻其闕狄以下諸侯之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亦闕狄唯二王後褘衣】三公出封則為大國之君以君子偕老之詩觀之衞乃侯爵耳詩人言夫人之服則曰其之翟也其之展也上三衣有翟下三衣有展其下王后一等無褘衣而已三公之妻盖如是也何則三公在朝屈扵王則服子男之服其妻亦屈而服子男之妻闕狄耳出封則冝加禮記有夫人屈狄之文又有夫人副褘之文夫人屈狄者指三夫人言之夫人副褘者指上公之妻或者又謂内命婦之服九嬪則鞠衣世婦則展衣女御則緣衣然九嬪而上有三夫人自夫人以至女御凡四等此所辨者止於三服何也竊以為三夫人之服亦不可以常制論盖三夫人之服自褘衣而下凡有二等有時而揄狄亦有時而闕狄也觀禮經列九嬪世婦女御於内官之列而無三夫人之職盖尊之也是故中宫有后則夫人之禮屈而服闕狄與三公之妻在朝從子男之妻之服同中宫或闕則夫人之禮伸而服揄狄與侯伯出封其妻則服揄狄之服同内司服之言辨如此而已然所辨者有三等之殊婦人以純素為本則一而已故皆素紗   凡祭祀賔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七雷反】亦如之   鄭鍔曰上文言掌言辨此又言共則非特掌之辨之又造衣服以共之○賈氏曰祭祀共三翟賔客共展衣九嬪世婦謂后祭祀賔客時○鄭康成曰凡者凡女御與外命婦言及言凡殊貴賤也春秋之義王人雖微猶序乎諸侯之上所以尊尊也臣之命者再命以上受服則下士之妻不共外命婦唯王祭祀賔客以禮佐后得服此上服自於其家則降焉【○賈氏曰自於其家則降見追師註○王氏詳説曰命夫之服助祭於王與夫朝覲他則否命婦之服助祭於后與夫相后見賔客他則否玉藻曰諸侯端以祭裨冕以朝是諸侯命服不得私用雜記曰大夫冕而祭扵公弁而祭扵已士弁而祭扵公冠而祭於已是大夫命服不得私用命婦之服其禮亦如之案特牲曰主婦纚笄綃衣則是士之妻不得衣褖少牢曰主婦髲鬄衣侈袂則是大夫之妻不得衣展衣盖惟褖衣侈袂大夫妻不衣展衣而衣緣衣此共其衣服所以見於祭祀賔客之下】   賈氏曰喪衰亦如之者外命婦喪衰謂為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以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扵后服齊衰   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王昭禹曰内司服所掌主以共后故生也共其所服及其死也亦無以異於生凡内具之物則后生時所用紛帨線纊之屬亦共之此事死如事生之意【○賈氏曰案内則婦事舅姑有紛帨之屬故死者入壙亦兼有此數物】   縫人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   王昭禹曰所謂女御八人非王宫八十一女御之數○鄭康成曰女工女奴曉裁縫者○鄭鍔曰詩云摻摻女手可以縫裳女御於王與后之衣服無所不為則縫人掌縫線之事女御製之縫人縫之為女御役也然王及后之衣服固非一種豈二人之奄所能盡縫哉然以掌王宫縫線之文考之竊意只掌縫之線耳葢衣服之縫自有女御○史氏曰布帛之成可謂難矣茍剪裁不中度則棄為無用之物而紉縫亦倍費力矣先王知其然立縫人之官以司之使之專其職熟其制則刀尺鍼縷之未施其長短之程度已定於胷中於是役女御以紉縫則布帛不費而衣服具矣   掌王宫之縫線之事以役女御以縫王及后之衣服○鄭司農曰線縷也○劉執中曰女御縫王及后之服者奄所以董其工而役之裁縫者也女御所以取其制授之修短者也王及后至尊非女工可得度量   喪縫棺飾焉   鄭康成曰孝子既啓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以行遂以若存時居于帷幕而加文繡䘮大記曰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此諸侯禮也禮器曰天子八翣諸侯六翣大夫四翣漢禮器制度飾棺天子龍火黼黻皆五列又有龍翣二其戴皆加璧○王昭禹曰王及后之喪則縫人縫棺飾不言王及后則䝉上文可知   衣【於記反】翣【所甲反】栁之材   賈氏曰鄭喪大記注引漢禮翣方扇以木為匡廣三尺兩角髙二尺四寸柄長五尺以布覆之【○王昭禹曰翣如方扇持之以蔽棺栁隂木為之故喪車謂之栁車翣以木為體用綵繒衣纒之以為飾故曰衣翣栁之材】鄭康成曰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賈氏曰二者皆有材縫人以采繒衣纒之乃後張飾於其上   掌凡内之縫事   史氏曰凡内之縫事悉掌之者知縫人扵吉凶衣服之制度無不熟   染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伯謙曰鍾氏染羽以充國之用染人掌絲帛以充王后之用内固不可以兼外先王防微杜漸之意○薛平仲曰内司服之與縫人既皆以奄人主之染人亦冝以奄人可也特付之命士何哉盖縫線雖當便於内而采彰之正豈容使便扵内哉此染人所以命下士   掌染絲帛   劉執中曰染絲帛者染而後織者上也織而後染者次也   凡染春暴【歩卜反】練   史氏曰凡染事所以設色於布帛線縷以供帷幕幄帟衽席衣服之用故春云暴練欲其白而受采【○王昭禹曰㡛氏練絲帛皆晝暴諸日是也】○賈氏曰春陽時陽氣燥故暴曬之   夏纁【音勲】   鄭司農曰纁絳○鄭康成曰纁者謂始可以染此色者纁者天地之色以為祭服【○賈氏曰凡六冕之服皆上纁下故云為祭服】石染當及盛暑潤始湛研之三月而後可用【○賈氏曰夏暑潤之時以朱湛丹秫易可和釋故夏染纁○王氏詳説曰夏纁則攷工鍾氏也其職曰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雖不言鄭氏謂在緅緇之間】○王昭禹曰纁者黄而兼赤色者赤而兼黒色【○鄭鍔曰纁黄而赤法陽夏則陽用事位在南方染纁宜矣】   秋染夏【戸雅反】   鄭康成曰染夏者染五色謂之夏者其色以夏狄為飾禹貢羽畎夏翟是其總名其類有六曰翬曰摇曰曰甾曰希曰蹲其毛羽五色皆備成章染者擬以為淺深之度是以倣而取名【○賈氏曰其類有六已下並爾雅文秋氣涼可以染五色】○鄭鍔曰秋則氣而不散五色此時亦皆受采故染文明之色【○王氏詳説曰染夏雖不見於考工而畫繢之事有五采備之文不然則筐人之職○王昭禹曰七月之詩言八月載績載載黄我朱孔陽為公子裳盖於是時五色皆可以染然染人以夏言纁與詩不同者盖染纁者始於夏秋則文雜而成章之時故染五色者備於是時】   冬獻功   賈氏曰纁與夏緫染至冬功成並獻於王   緫論   鄭鍔曰禮記言后之事謂及獻功之時則朱綠之黄之以為黼黻文章祭服之色皆後宫所為此專責之染人之官者盖后宫所染者專以供王之祭祀染人之官則供國家之禮事其染不一種先王立事無所往而不法乎天時況衣服之色取法隂陽以逺不衷之戒尤欲其色之正此染人之言四時所以為尤備   掌凡染事   易氏曰掌凡染事不特絲帛而已○史氏曰天下之染必因草木土石而成布帛線縷先王取其色以配四時之冝以定上下之分皆所以為禮然先王取色以為禮後世因色以起妄故傳曰五色今人目肓使知所謂色者出於草木土石不足為吾損益則目不肓而視天下之色姑以為禮設耳此周官之意   追【丁回反】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鄭康成曰追治玉石之名詩云追琢其章【○王昭禹曰掌后首飾而謂之追者以其有追衡笄之事而副編次亦有玉以為之飾】   薛平仲曰服飾既有以謹諸身矣則俯仰於一身之閒者首服服屨尤不可有一之或略嘗疑周官於王之五冕掌之政典之弁師而追師屨人掌王后之首服服屨領於大宰何哉大抵君尊之分固臣下之所易嚴而婦飾之美則人情之所易誘夫上而飾之於首追師有定式下而飾之於足屨人有定制不主於奄人女奚之屬而主於外庭之命士不分屬於政典禮典之官而領於天官大宰之重風化之本所係在是是固纎悉之必謹歟   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歩典反】次追衡笄   賈氏曰掌王后之首服對夏官弁師掌男子之首服也   愚案婦人之副翟比男子之冕婦人之次比男子之弁婦人之纚笄比男子之冠婦人之髽比男子之免   鄭鍔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鄭康成曰覆首為之飾】禮記云君卷【古本反】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東房然則身服褘衣首乃戴副也康成謂其遺象若今歩繇詩云君子偕老副笄六珈謂此副也編者編列其髪以為之如後世之假紒康成謂服之以採桑然則身服鞠衣首戴編也次者次第其髪髢也詩云鬒髪如雲不屑髢也正謂此耳康成謂服之以見王然則身服褖衣首則戴次【○王昭禹曰后之服六首服有三盖以一當二副配褘揄編配闕鞠次配展褖】詩言副言髢而不及編盖副者飾之上而次者飾之下惟褘衣可配以副惟褖衣可配以次惟祭服有衡垂于副之兩旁當耳其下以紞垂瑱左傳所謂衡紞詩人所謂玉瑱可也詩人又云副笄六珈者盖自其冠言之則用衡自其髪言之則用笄衡所以維持其冠而笄則以約束其髪二物皆用玉故必追以為之【○史氏曰衡其維持冠之傳所謂衡紞紘綖是矣笄其髻之篸禮所謂女子許嫁笄而字是矣】   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   鄭康成曰外内命婦衣鞠衣襢衣者服編衣褖衣者服次【○鄭鍔曰后之首服三副非衆妾所得而戴所謂九嬪及内外命婦首服者殆亦編與次而已】○賈氏曰以待祭祀賔客亦謂助王后而服之○史氏曰祭祀所以見祖廟賔客所以享所尊故首服用焉以明非祭祀賔客則不用用之未必飾○鄭康成曰内外命婦非王祭祀賔客佐后之禮自於其家則亦降焉少牢饋食禮曰主婦髲鬄衣侈袂特牲饋食禮曰主婦纚笄綃衣是也昏禮女次純衣攝盛服耳主人爵弁以迎侈袂褖衣之袂   喪紀共笄絰亦如之   王昭禹曰喪紀則笄而又加之以絰其共九嬪外内婦所用亦如祭祀賔客之禮故曰亦如之   屨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工八人徒四人   史氏曰傳曰屨雖新不加於冠古人賤屨而貴冠所以明上下之分此屨人必在追師之後王有弁師后有追師王有司服后有内司服冠冕衣裳無非各有其司獨於屨人緫云者以為不足煩二官○鄭鍔曰有舄有屨名官特曰屨人者舄止於朝覲祭祀時服之而屨則無時不用也○徐卿曰屨之方以象地乃列於天官者盖立天之道曰隂與陽屨雖方而隂列於天官是天道可兼於隂陽   掌王及后之服屨為赤舄黒舄   鄭鍔曰服不同則屨不同屨各隨其服故曰服屨○賈氏曰后三翟連衣裳而色各異故以三等之舄配之舄配褘衣則青舄配揄翟赤舄配闕狄○鄭鍔曰王之舄三赤為上赤者盛陽之色表陽明之義后之舄三以為上者正隂之色表幽隂之義王冕服則舄后褘衣則舄王赤舄之下有白黒二舄后舄之下有赤青二舄此為赤舄黒舄特言其尊者耳【○王氏曰司服言弁則曰弁服弁在上也屨人言屨則曰服屨屨在下也】○湯氏曰襌下曰屨複下曰舄凡舄之内必有屨屨外又加以舄故云複也屨之與舄理冝同色亦猶裳之與屨同色也周人衣服大槩三色青黒緇之類為一色白素之類為一色纁赤黄之類為一色此三代所尚纁赤周也白素殷也青黒夏也纁赤為上白素為中青黒為下故儀禮爵弁纁裳皮弁素積冠端三服相次等而上之六曰冕五曰絺冕【釋文希本又作絺】四曰毳冕絺麻衣毳衣也詩曰毳衣如璊麻衣如雪三色相次亦可見矣但周人盛服不用白素故舄無白者自漢明帝時諸儒誤讀尚書始為山龍華蟲十二章之飾而冕服始皆衣纁裳故鄭康成謂冕服皆赤舄冝檢周禮注先鄭後鄭不同處仍以後漢輿服志參攷之知漢儒衣服非復周制康成盖時學耳   赤繶【於力反】黄繶青句【音劬】   鄭鍔曰縫中之紃謂之繶屨頭之拘謂之絇赤繶者王之黒舄之飾黄繶者后之舄之飾青句者王之白舄之飾知其然者舄之飾如繢之次故也若夫黄屨則白飾白屨則黒飾黒屨則青飾知其然者屨之飾如繡之次故也但言此三者見其他猶有舄互相考也考工記言畫繢之事青與白赤與黒與黄相次也赤與白白與黒黒與青謂之繡舄屨之飾葢取諸此【○史氏曰赤繶所以飾赤舄赤陽色陽以純為貴男子之服詩所謂王錫韓侯衮赤舄是矣黄繶所以飾黒舄黄地道隂以黄為貴婦人之服禮於后之服屨有里舄是也句絇也青絇所以飾素屨青陽也素隂也陽動隂静動靜不失其節此足容所以重】余嘗攷之天子吉事皆舄上公服冕則舄周公衮衣而詩云公孫碩膚赤舄几几是也諸侯服冕亦舄詩云王錫韓侯衮赤舄是也其他則皆屨而已先王正一身以治天下正一家以齊四海一身之所履萬民之所取正一家之所行四海之所隨衣裳之制俱有自然之意義況舄屨致飾於歩趨之際可無其義乎故繶之名則取致意應物之義絇之名則取拘制其身之義皆以為行戒跬歩之間皆中禮節則下而臣民敢不取法哉   素屨葛屨   賈氏曰自赤舄以下夏則用葛為之冬則用皮為之在素屨下者欲見素屨亦用葛與皮也○黄氏曰王與后皆有六服屨人六屨其下又有葛屨鄭引喪禮冬皮屨夏葛屨其意謂葛屨獨施於凶服耳屨人末言四時之祭祀以冝服之鄭氏遂云祭祀而有素屨葛屨惟大祥時恐非此正明葛屨之所當用葛屨見於經者多不獨施於凶服六服六屨其末出葛屨似對后服素紗為當暑之服士喪禮冬皮屨夏葛屨皆有繶純無他義直以寒暑之冝耳然則屨人所謂凡四時祭祀以冝服之者亦為寒暑之當變故大裘祭天先儒疑施於夏至方澤方澤祭地本不與祭天同姑未暇論然服屨而辨冬夏之冝則大裘恐亦不施於夏祭先王觀㑹通以行典禮豈有當暑而服寒者若言祭則用赤舄黒舄功屨喪屨散屨此隨事之所冝   王氏詳説曰鄭氏於追師其說皆可取若夫屨人其說鑿矣且玉藻所謂享天子諸侯衣服冠佩等制甚詳未嘗及舄屨不過曰在官不俟屨又曰童子不屨絇又曰弁行剡剡起屨又曰退則坐取屨而已鄭氏以士冠禮有黒屨白屨纁屨之文以意解而廣之夫士之冠禮其可為王后與服屨之禮乎漢儒之禮其可執以為周公之禮乎謂王之吉服有九祭服之六皆赤舄韋弁皮弁則白舄冠弁則黒舄謂后之吉服有六祭服之三褘衣則舄揄狄則青舄闕狄則赤舄何祭服之多而舄之少耶何后服之少而舄之多耶謂后之鞠衣黄屨展衣白屨褖衣黒屨何王之屨絶無而后之屨有許多耶況經有赤舄黒舄而已鄭氏乃有白舄舄青舄焉經有素屨葛屨命屨功屨散屨而已鄭氏乃有黄屨黒屨白屨焉經有赤繶黄繶而已鄭氏乃言繶必有絇純言絇必有繶純三者相將焉又以舄之飾如繢之次以屨之飾如繡之次不知又自畔其説且既曰複下曰舄禪下曰屨今以白屨黒屨為屨之飾如繡之次又以纁屨為舄之飾如繢之次是以纁屨為纁舄又以爵弁為士之祭服故尊之以為舄其說愈不可曉   辨外内命夫命婦之命屨功屨散屨   鄭鍔曰命夫命婦隨其命而有屨謂之命屨當辨其命之數使無越制而亂其序○鄭康成曰命夫之命屨纁屨命婦之命屨黄屨以下【○賈氏曰大夫以上衣冠則有命舄士之命服爵弁則命屨纁屨而已外命婦妻以下内命婦九嬪以下不得服舄皆自鞠衣以下故云黄屨以下言以下者兼有卿大夫妻二十七世婦皆展衣白屨士妻女御皆褖衣黒屨】功屨次命屨於卿大夫則白屨黒屨九嬪内子亦然世婦命婦以黒屨為功屨女御士妻命屨而已士及士妻謂再命受服者【○賈氏曰案司服希冕卿大夫冕皆以赤舄為命舄以下仍有韋弁白屨冠弁黒屨故云次命屨命屨據婦人而言其實卿大夫則功屨次命舄也九嬪妻内子既以黄屨為命屨功屨之中有䄠衣白屨褖衣黒屨故云亦然世婦命婦以白屨為命屨其功屨惟黒屨也女御士妻惟黒屨為命屨而已】○史氏曰功屨以人力為之若掌裘之功裘是也散屨不加功飾所常御及喪屨也○王氏曰散屨則喪記無絇者也   凡四時之祭祀以冝服之   王昭禹曰以冝服之者各隨其時與事之冝而服之若夏則葛屨冬則皮屨此隨時之冝若吉祭用赤舄黒舄功屨喪祭有素屨散屨此隨事之冝   總論   陳君舉曰王及命夫之服司服掌之其冕弁師掌之而皮枲絲屨皆藏於天官既成而頒焉宰制其用而宗伯受之以共服御也漢有御府令掌御衣服東西織室亦有令皆屬少府費悉出於禁錢不調之大農而齊三服官亦主作服輸不過十笥其後浸侈齊官至歳費數百萬而東西織室官之費五千萬貢禹奏罷之東都織室不别為令以其令丞屬御府葢稍省約至晉宋改御府為中署然則自漢以下所謂禮部大常尚無車輿章服之辨況節制自冢宰乎車服旗常之類大宰得以㑹計其財物則用度不至於亡藝禮官之屬得以辨其禮儀等級則所謂用器兵革不中度終無有也   夏采下士四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夏采夏翟羽色禹貢徐州貢夏翟之羽有虞氏以為緌後世或無故染鳥羽象而用之謂之夏采【○王氏曰謂之夏采者其復以冕服備采色焉且喪則哀素幸其生故以采色名官】○夏氏曰夏采記招魂死事故於末言之○鄭鍔曰此事非常有之事專設一官意者有是事然後設其列於此者亦見當屬於天官故耳○黄氏曰夏采掌復無他事也特建一官者生事盡而死事始也曽子曰啟予手啓予足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宋穆公曰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没於地人主能保其身至此而冡宰之責盡矣復于四郊必以四人   掌大喪以冕服復于大祖以乗車建綏復于四郊鄭司農曰復猶始死招魂復魄○劉執中曰王之衮冕生常服之奉享乎大祖之廟者也王之太常生常建諸玉路乗於四郊以奉祀者也及其始喪則用以為復而莫測其神魂奚往也故或以其服或以其乗或以其建或之其所往而致敬者或之其所居而素安者或用其所暱而常侍者臯而復之庶幾其神之復而可生者也孝子盡愛之道無不至是以夏采復於大廟也復扵四郊也祭僕復于小廟也僕復于小寢大寢也【○史氏曰人之終也體魄降于地魂氣無不之以平時所服之冕服所乘之車綏呼而復之覬其魂氣之識於物以來招之以附于形體而復生非愛其親者能如是乎○禮庫曰夏采不可強解且依注說】   總論冢宰官屬   易氏曰大學論治國平天下之道曰欲齊其家先脩其身欲脩其身先正其心此三者統宗㑹元之地萬化之所從出也今自天官分而論之大宰卿一人而兼之以三公則論道經邦燮理隂陽有以格人主之非心小宰掌建邦之宫刑而正其治於宫閫之閒宰夫掌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而正其位於朝廷之上以至宫正宫伯所掌之官府士庶子凡在王所罔匪正人使之日聞正言見正行皆所以輔成君徳而納君於當道是固所以為人主正心之端也猶以為未也以人主之尊不以厚其身無以厚天下而護養國家元氣之本正在於護養人主之身故其設官自膳夫而下主膳羞㸑亨之味甸師而下主禽獸魚腊之獻醫師而下主飲食調和之味酒正而下主酒漿醯醢之物宫人而下主宫舎幕帟之儀使人主端居九重心廣體胖血氣和平志慮充溢而後民命國脉始有所恃冝足以享天下之備奉矣而人主之心自視欿然不敢以自安舉天下之財雖曰王之膳服不㑹而總於大宰者莫不有一定之式玉府掌其器物内府掌其貨賄外府掌其邦布之出入皆有式法以行之及其用之則司㑹會其財司書掌其書職内以下莫不惟法式之是守使人主不以天下自利而常有以厚天下之利是又所以為人主脩身之端也猶以為未也六寢六宫深嚴䆳宻親公卿大夫之時少親宦官宫妾之時多故王者皆以法制裁之夫人不列於官九嬪世婦女御不著其數以見王者嚴於内官之選初不過取而輕擇内宰下大夫之外如内小臣典婦功絲枲縫染追屨之官亦皆上士中士下士為之小夫憸人不得厠迹其間閽寺之徒曽不數十固大異於後世之鳴璫曳組含天憲而握王爵者宫壼朝署事均一體而萬物咸理是又所以為人主齊家之端莫切於人主之心莫親於人主之身莫重於人主之家大宰皆得以道揆之以至宿衞扈從洒埽使令之徒寢處燕息沐浴櫛頮私猥之事亦莫不皆取正於大宰夫是以政本出於上政權不移於下上下有總攝之政内外無壅隔之此大宰佐王之大者聖人治國平天下之本見於此矣   陳君舉曰冢宰一職惟制御天子身畔之人一則環衞之人二則供奉飲膳酒漿之人三則出納財賄之人四則宫中使令之人葢以此等與天子狎或用内官或用女奚他卿不能誰何所以冡宰盡制御之秦漢以環衛之人分入光禄勲衞尉以供奉之人分入少府以出納財用之人分入司農而宫中出入侍從使令之人分與大長秋是冢宰之職分為三四矣又曰以今世之官論之自玉府内府而下今皆入内藏庫矣自宫人掌舎而下今皆入修内司矣自醫師食醫而下今皆入御藥院矣自膳人庖人以下今皆御前供奉官為之矣大抵先王所以朝夕親近士大夫在宫中者自漢晉以來稍稍推出至於天子所以自奉養於外朝者稍稍引入試以通典攷之可得一二焉   周禮訂義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五    宋 王與之    地官司徒上   鄭鍔曰所掌者敎而所經理者天下之土地故正名之曰地官所經理者土地而所治者軍旅徒庶之政令故又名之曰司徒【○史氏曰傳曰政太察則無徒徒者其民也民者司民而曰司徒有徒而教之以義也今謂地官曰民部或為户部者以民為主故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地官司徒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項氏曰極無定位隨所在而見稷降播種以為民極故詩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禹治水土以為民極故書曰惟皇作極此六官之首皆言以為民極也鄭康成曰敎所以親百姓訓五品有虞氏五而周十有二焉【○鄭鍔曰堯憂洪水之患舉舜而敷治焉舜使為司徒專五教然則司徒掌教其來逺矣】   愚案安擾不得作兩件說擾馴也因其生而馴擾之使不失其所性之天斯所謂安擾也且天下之民耕食鑿飲霑體塗足雖有恭敬之端而不知講父子竭作長幼雜處雖有孝悌之性而不知申於是强之以詩書禮樂正之以徳行道藝而人心從之也難故辨五地之物生則民以安土重遷而後因五物以施十二教則民以不失其冝而後授之以井地則有常産者有常心聯之以比閭族黨則出入相友守望相助慈幼養老大化也而託以保息之法則民始以孝悌為本然師儒朋友大訓也而託以本俗之名則民始以徳行為固有凡此皆安而擾之也   敎官之屬大司徒卿一人小司徒中大夫二人鄉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鄭康成曰師長也司徒掌六鄉鄉師分而治之二人者共三鄉之事相左右也【○薛平仲曰先王以命卿而掌邦敎以中大夫而掌敎法其爵亦隆矣所司冝不屑屑於徒矣而命名則曰司徒至於以下大夫而掌其所治鄉之敎其爵視中大夫已殺矣必以師稱之何哉大抵敎民之職其爵位之隆者固人心之所甚尊亦人心之所甚憚其曰司徒者所以致其親之之謂也其爵位之殺者固人心之所易親亦人心之所易䙝其曰鄉師者所以致其尊之之謂也】   大司徒之職掌建邦之土地之圖與其人民之數以佐王安擾邦國   鄭康成曰土地之圖若今司空郡國輿地圖○王氏曰即天下土地之圖大司徒合而圖之建土地之圖則土㑹土冝土均之法可施王國之地中可求邦國之地域可制建人民之數則地守地職地貢之事可令萬民之卒伍可㑹都鄙之室數可制夫然後可以佐王安擾邦國【○楊氏曰合天下為一圖則其詳不可得而盡所以佐王者著其大畧而已若方國自為之圖其事詳焉】   孫氏曰地圖之名一也而職掌不同圖亦異用司徒掌教則為之圖者在安擾邦國也司馬掌政則為之圖者在禁暴平亂也在安擾邦國必度疆域之廣狹計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多寡凡土地所生風氣所冝加詳焉自方國各為圖上之司徒則曰天下之圖大司徒因方國所上而建為之圖則曰邦圖小司徒用以斷地訟者此也土訓因廵守而道之於王者亦此也司書掌邦之土地之圖則不及畿外矣若夫為禁暴平亂設必記形勢阨塞可以講攻守之冝道涂通阻可以逹進退之便凡居重而馭輕避難而就易則加詳焉大而職方有天下之圖小而司險有九州之圖與司徒所掌夐不侔矣在司徒者天下可得而見在司馬者人不可得而窺也   鄭鍔曰宰掌治典序言均邦國經言治邦國宗伯掌禮序言和邦國經言建保邦國司徒則同謂之安擾者蓋治常患於不均不有以均之無自而能治故既曰治又曰均禮典之意則在於和禮之體則非特和而已惟禮定後直曰建邦國保邦國以和言之無以見其能建之效以建言之無以見其能保之實故既曰和又曰建曰保也若夫敎典之教民或因其自然之性以教之或拂其不順之性以教之所以不出乎安擾之言也至政典不過平其不平刑典不過詰其有罪意亦如是故刑典皆曰詰邦國政典皆曰平邦國   以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九州之地域廣【古曠反】輪之數鄭氏曰周徧也九州揚荆豫青兗雍幽冀并也○鄭鍔曰馬氏云東西為廣南北為輪廣者指其橫言輪者指其從言王制言東西長而南北短惟其長故謂之廣惟其短故謂之輪以圖而攷其廣輪則或千里而逺或千里而近舟車所通人迹所至之地皆可數計矣   辨其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   鄭鍔曰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合則為五地之名分則為十等之異不辨其名無以别其肥瘠燥濕之殊不辨其物無以知其赤黒黄白之壤不案是圖何以辨之山林一耳山則包土石之名林則因其竹木而名之水注瀆于川則流而至海澤則瀦而不行詩曰陟彼阿丘則丘為大又曰在彼中陵則陵為小墳小崖也如詩云遵彼汝墳衍下平也左傳所謂衍沃原髙平之地隰下濕之地書曰原隰底績詩云于彼原隰名不同則物不同辨其名物則知其所冝矣   而辨其邦國都鄙之數制其畿疆而溝封之   鄭鍔曰畿外之地可建邦國畿内之地可建都鄙其數則如王制畿内九十三國畿外一州二百一十國不辨其數則地不足以容其國而地至於不足國不可以居其地而國至於有餘○林氏曰制邦國之畿疆以地理而制之有五百里至百里之别制都鄙之畿疆以室數而别之有上地至下地之别【○黄氏曰凡邦國都鄙皆為之界域溝封鄭氏曰千里曰畿非也小司徒正其畿疆之封鄭曰畿九畿亦非也九畿分畫素定不待建邦國而後正詩曰薄送我畿畿界也】   鄭康成曰溝穿地為阻固也封起土界也【○賈氏曰溝封者謂於疆界之上設溝溝上為封樹以為阻固鄭云封起土界者穿溝出土於岸即皆為封也】○史氏曰邦國之數辨矣然後制其畿以限之制其疆以守之深池以為溝髙壘以為封民受地以居養生喪死之無憾所謂先成民也   愚案此特自王畿推之於侯邦爾凡所都之地謂之畿疆為溝封使各有限域不得以相侵耳   設其社稷之壝【維鬼反】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冝木遂以名其社與其野   鄭康成曰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賈氏曰孝經緯社者五土之緫神以勾龍生時為后土官有功於土死配社而食稷是原隰之神冝五榖稷者五穀之長立稷以表神名故號稷棄為堯時稷官立稼穡之事有功於民死乃配稷而食名為田正故云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雙言之耳】   愚案祭法共工氏之子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為社厲山氏之子曰農能植百榖故祀以為稷及左傳昭二十九年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后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烈山氏有子曰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杜佑以湯為旱遷柱而以周棄代之欲遷勾龍無可繼者故止至周祀社所以安土而配以勾龍祀稷所以報功而配以后稷所謂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有其舉之莫敢廢也   鄭氏曰壝壇與堳埓也【○賈氏曰謂於中門之外右邊設大社大稷王社王稷又於廟門之屏設勝國之社稷其外又有壝埓於四靣○愚案壝累土以為髙也】○史氏曰不屋而壇○賈氏曰封人云設王之社壝者彼官卑主設大司徒官尊直主其制度而已   鄭氏曰田主田神后土田正之所依詩人謂之田祖【○賈氏曰樹之田主者謂籍田之内依樹木而為田主鄭云田神者謂郊特牲云先穡與神農一也鄭意以田主為神農則無后土及田正之神直以神農為主祭尊可以及卑故使田正后土二神慿依之同壇共位耳田正則郊特牲司嗇一也】○鄭鍔曰國之所以有立者有社稷也農民之所以祈報者有先農也故壇壝不可以不設田主不可以不樹   愚案立之田主使鬼神有所依附民心有所歸向此先王係人心處   薛氏曰祭法曰王為羣姓立社曰大社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自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言社則稷在其中曰各云者為邦國都鄙設耳【○賈氏曰各云者緫據邦國都鄙并王者而言○愚案社稷等說見封人】   鄭氏曰所冝木謂松柏栗也若以松為社者則名松社之野   王氏曰各以其野所冝木則新甿欲有所植不謀而知其土壤所冝公上欲有所斂不視而見其木所出   以土㑹之灋辨五地之物生   鄭康成曰會計也○項氏曰緫計天下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定其數然後分其所生或以為計土物多寡或以為計貢稅之法此皆土冝非所謂土㑹也○鄭景望曰會讀為會聚之會書序曰九州之志謂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冝也此正土㑹之意【○黄氏曰土㑹之法凡天下之地不出此五者邦國都鄙在其中而經田野焉是皆為可㑹也】○賈氏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及民之所生皆因地氣所感不同故形類有異又民之資生取於動植之物故先言物後言民   一曰山林其動物冝毛物其植物冝皁物其民毛而方鄭氏曰毛物貂狐貒貉之屬縟毛者   鄭司農曰植物根生之屬皁物柞栗之屬今世間謂柞實為皁斗【○史氏曰皂物木實有毛若橡栗之屬】○項氏曰方者堅勁貌山林之人習於風霜艱阻冝其堅勁也【○史氏曰生於山林得山林之性林麓隂翳雖野而充盈也】   二曰川澤其動物冝鱗物其植物冝膏物其民黒而津鄭氏曰鱗物魚龍之屬膏當為櫜字之誤也蓮芡之屬有櫜韜【○賈氏曰蓮芡川澤所生故知是蓮芡之實皆有外皮櫜韜其實也○黄氏曰膏物桐漆之屬】○鄭康成曰津潤也【○史氏曰生於川澤得川澤之性水氣所薫雖黒而潤澤也】   三曰丘陵其動物冝羽物其植物冝覈物其民專【徒丸反】而長   鄭氏曰羽物翟雉之屬覈物李梅之屬專圜也【○史氏曰專而長者生於丘陵得丘陵之性窟宅所生雖跼而脩直也】   四曰墳衍其動物冝介【音界】物其植物冝莢【古協反】物其民晳【音錫】而瘠   鄭氏曰介物鼈之屬水居陸生者莢物薺莢王之屬【○賈氏曰薺莢即今人謂之皂莢盖誤云皂當  言薺也王即士喪禮云王若擇棘者是也雖】【無莢盖樹之枝葉與薺莢相類故并言之○史氏曰莢物蔓延有莢若薺之類是也】○鄭康成曰晳白也瘠臞也【○史氏曰生於墳衍得墳衍之性平土所滋雖白而癯勁也】   五曰原隰其動物冝臝【力果反】物其植物冝藂【才東反】物其民豐肉【如字反】而庳【音婢】   王氏曰鄭氏以虎豹之屬為臝物正所謂毛物臝物冝謂鼃螾之屬然鄭氏所說出於考工不知考工所記何據而然【○史氏曰蚓類也】   鄭康成曰叢物萑葦之屬【○史氏曰草之叢生若葭荻之屬】豐猶厚也庳短也【○史氏曰生於原隰得原隰之性濕氣所濡雖肥而清短也】   鄭鍔曰土地各有偏則生物各有宜嘗考五地之所生而參以五行之性知五地之所冝無非五行之所偏勝也山林木也川澤水也丘陵火也墳衍金也原隰土也偏於木者故動物毛而植物皂皆木氣也民毛而方非木之形乎偏於水者故動物鱗而植物膏皆水氣也民黒而津非水之浸乎丘積土而成而火則生土丘陵之勢皆髙峻而上得火之性為多鳥以羽飛者皆火之騰上木之覈者皆火之就燥民專則火性之圜民長則火形之銳丘陵非火乎哉墳衍近水而非水金之近乎水也土生金而金生水墳衍之地得金之性為多物以甲生者金之剛物以莢生者金之芒利民晳則金色之白民瘠則金形之薄墳衍非金乎哉至於原隰則積土而髙平下濕之地也臝物得土之性故其行重遲其形外見叢物得土之性故其枝繁盛其葉條暢民之豐則土之厚民之庳短則土之下土㑹之法辨為五等殆亦五行之性歟   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敎焉   王氏詳説曰上云五地此言五物盖以形言曰地以地所生言曰物   愚案風土所生山川所孕剛柔輕重緩急隨地之冝習俗不能不異情性不能不偏既曰因其常則不易其俗可也又曰施十有二敎何哉自昔聖人以吾之教乗民之俗以吾之理濟俗之偏順其所安而為之節文焉因其所性而為之導逹焉若陳楚之信巫重祀因而教之以祀禮則俗無淫祀矣秦之專尚勇力因而教以陽禮則俗不鬭很矣衞之俗溺於淫因以隂禮教親則民自不怨魏之俗簡於恩因以樂教和則民自不乖侈詐者導之以辨等之儀輕薄者示之以教安之道椎剽者裁之以由中棄背者誓之以相恤由其有奢褊之風則以度而教之節順其有稼穡之風則以世事而教能王制所謂一道徳以同風者推其本實在乎此   鄭鍔曰王制曰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異俗剛柔輕重遲速異齊五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冝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冝嘗疑施教之意正欲移風易俗今乃有不易之言及觀司徒因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然後知所以移易者民風之薄惡所不易者土地之所冝葢生乎五地見乎五物習以為常俗者民也不因其所冝而教欲移易以教之適所以擾之設教之意正不然也又曰五地雖不同而教之條目十有二則同焉   一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茍   賈氏曰祭祀所以追養繼孝事死如事生死者尚敬則生事其親不茍且也【○鄭鍔曰祀禮者春秋祭祀以時思之之禮也百物既備夫婦齋戒沐浴盛服奉承而進其立之也敬以詘其進之也敬以愉其薦之也敬以欲彼知是敬如見其所祭之人安敢有茍且之心乎】   二曰以陽禮教讓則民不爭   鄭鍔曰陽禮鄉飲酒之禮也以讓為主設賔主以象天地立三賔以象三光三揖而後至階三讓而後升讓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所以致尊讓也彼知是禮尊其所讓之人安敢有爭競之心哉   三曰以隂禮教親則民不怨   王昭禹曰隂禮則昏姻之類以其為内事故謂之隂禮男子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先王之教使民樂所願而已男女以正昏姻以時孰有怨哉   四曰以樂禮教和則民不乖   楊氏曰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疎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於樂則樂自有其禮矣無相奪倫所以教和也故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鄉黨族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内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鄭鍔曰民之暴戾不中節者由不知和之理也必以樂禮而教之春夏之誦常御之琴瑟防血氣心知之牲復喜怒哀樂之常使其剛不怒柔不懾彼知是禮不敢斯須不和安有乖戾之行哉】   五曰以儀辨等則民不越   劉執中曰五禮之儀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尊卑之儀立則臣不敢僣於其君親疎之儀立則子不敢違於其父長幼之儀立則弟不敢陵於其兄夫婦之儀立則男女不敢亂於其守【○鄭鍔曰民之踰越禮制而僣擬無度者以不知乎上下之等級耳欲其不越必以儀而辨之設為諸侯五儀諸臣五等之命使上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為節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視其數而為之辨别則民孰敢踰越乎制度哉】   王昭禹曰樂統同禮别異同與天地合其和異與天地合其序以樂禮教和所以為同也而患於不能别異故儀以辨之也聖人因之以立天下之儀推之以辨天下之等此民之所以不越也   六曰以俗教安則民不愉   鄭康成曰俗謂土地所生習也愉謂朝不謀夕○易氏曰有宫室墳墓衣服之俗有兄弟師儒朋友之俗安於本俗人倫自厚【○王昭禹曰生於陵者安於陵長於水者安於水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凡習而安焉之謂俗先王亦各因其所冝而教之使安焉則民各從其所願而無茍且幸免之意偷薄之患無自作矣○鄭鍔曰民之所以偷生而無久處之意常至於朝不謀夕者以不知乎安土之樂以俗而教之本其風俗之冝使之知夫中國四夷各有安居和味冝服利用備器各安其俗之故常則孰敢有偷生之心哉】   七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   鄭鍔曰民之所以肆其凶暴以災害其里閭親族之間者以其不知自歸乎中道也以刑而教之示以五刑之禁以警其所行之不中則安敢為凶虣之行哉刑所以輔教書言臯陶明刑而曰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徳則刑可以教中也   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   黄氏曰祭祀有誓軍旅有誓恤憂也使憂其事也詩曰駪駪征夫每懐靡及【○鄭鍔曰民之所以倦怠不勤視人危難不趨赴而救之者以不知困恤之道也必以誓而教之設為誓戒之辭訓以鄉黨之義使之患難必相救疾病必相扶持出入必相友守望必相助死生不背彼時患難之際被髪纓冠而往救之矣安敢有怠惰之心哉○史氏曰誓所以警戒而歸之恤恤則無慢令致期矣怠何由而生】   九曰以度教節則民知足   鄭康成曰度謂宫室車服之制○王昭禹曰以度教節則衣服有制械用有冝貴有常尊賤有等威民皆安分而無覬覦之患所以知足也【○鄭鍔曰夫民積財貨嗛嗛然常有不足之歎者以其用財之無節也必以度而教之設為用財之度有者無過乎禮貧者要及乎禮彼知多寡之有度安敢無自足之心哉】   十曰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   鄭康成曰世事謂士農工商之事○賈氏曰齊語管仲云士之子常為士工之子常為工商之子常為商農之子常為農少而習焉其心安焉是世事也父祖所為之業子孫述而行之不失本職   十有一曰以賢制爵則民愼德十有二曰以庸制禄則民興功   鄭康成曰庸功也○鄭鍔曰賢有小大爵有尊卑以賢而制爵則賢之大者其爵尊賢之小者其爵卑爵當乎賢民知以賢而得爵豈不慎脩厥徳歟庸有小大禄有厚薄以庸而制禄則庸之大者其禄厚庸之小者其禄薄禄當乎庸民知以庸而得禄豈不勉興厥功歟制之得冝則在上之人而已十事皆言教二者不言教葢示以教之之意非教而實教之也說者謂司士以徳詔爵以功詔禄此以制為言何也葢詔告也羣臣已有是徳是功冝得是爵是禄以言詔上而已若夫教民之道隨宜輕重以示勸誘故皆言制則權歸于上矣十二教之序先祭祀而次以禮樂所謂先之以敬遜導之以禮樂也終之以爵禄則教成而用其賢能使民知為善之報歟【○史氏曰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則教成矣】   鄭鍔曰舜之時司徒所施者五教而周則十二者葢非五品則十二教無所施非十二教亦無以訓五品視契之所敬敷者實相為表裏也   以土冝之灋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音育】草木以任土事   鄭鍔曰或曰堯之九州舜肈為十二自夏商而來復為九州久矣故職方氏所載者九州也土冝之法所辨者十有二何邪余聞之師曰天有十二次日月之所地有十二土王公之所國是故分野之占則星紀為吳越枵為齊娵訾為衞降婁為魯大梁為趙實沈為晉鶉首為秦鶉火為周鶉尾為楚壽星為鄭大火為宋析木為燕司徒之所辨者殆以分野所繫而辨之耳【○劉氏曰十二土即十二州也州各有冝如職方氏所掌耳周雖合十二州為九州然本堯析分十二之舊故職方氏從時王之制正其名而大司徒因上古之法以教民】○王昭禹曰十有二土既分東西南北之異方則隂陽之氣不能無有餘不足之偏勝其形有髙下肥瘠之殊其性有美惡之别則土之所宜固不齊矣因而為之度數焉以計其土是謂土宜之法○王氏曰名所以命其土則丘陵墳衍原隰之屬物所以色其土則青黎赤植黒墳之屬【○楊氏曰所謂名青黎赤埴之類所謂物凡動植之類】   鄭康成曰相占視也阜猶盛也蕃蕃息也育生也任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   鄭鍔曰物生於土而土性各有所冝因土所冝立為一定之法則名物皆可得而别土所以居民然民之宅於此土則有利害之不同所居之利如公劉遷豳民則庶繁順宣而無永歎所居之害如晉遷新田民則沈溺重膇而有癘疾辨其名物以相其隂陽知其利使之安土而勿遷知其害使之違害而就利以之阜人民則處其地者阜而盛以之蕃鳥獸毓草木則生其地者蕃而茂【○易氏曰鳥獸則土㑹所謂動物草木則土㑹所謂植物土㑹辨之而已土冝則各因其冝而後可以蕃毓之也○李景齊曰舜之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夏之鳥獸魚鼈咸若靈臺之徳及昆蟲行葦之仁及草木皆此意也】以之而任土事則土地所任者得其當【○賈氏曰以任土事辨十二土任人性居之鄭云就地所生因民所能地之所生出物不同民之所資事業有異若居山者利其金玉錫石禽獸材木居澤者利其魚鼈居陸者利其田是其任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而居之也○鄭鍔曰小司徒言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則謂之任地事此用土宜之法以相民宅則曰任土事葢土地一耳但地事者耕種稼穡之事耳而土事則任土作貢之事也載師有任土之法亦因土之所生任之以為貢賦耳先儒以為城郭道橋土功之事非也】   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教稼穡樹藝   鄭康成曰壤亦土也以萬物自生則言土土猶吐也以人所耕而樹藝則言壤壤和緩之貌也【○鄭鍔曰壤所以種藝然穀之種於此壤則有宜有不宜如兖之黒墳青之白墳徐之赤埴荆之塗泥豫之墳壚梁之青黎雍之黄壤則有宜稻者宜麥者宜五種者宜三種者不知其所宜何以教民稼穡周人辨之以土宜之法既别其名又别其物此所以有土壤之殊也】○賈氏曰分别物之所生而知其所植之種遂以教民春稼秋穡以樹其木以藝其黍稷也【○鄭康成曰藝猶蒔也】   以土均之灋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職以令地貢以斂財賦以均齊天下之政   鄭康成曰均平也○王昭禹曰生出之冝否物産之有無道里之逺近賦貢之多寡非有法以均之則不足以正之此土均之法所由立也【○易氏曰均之者何以頒田之法推之上地家百畝中地家二百畝下地家三百畝是中地倍於上地下地兩倍於上地而地之所獲皆與上地等五物九等之所以制地征者亦然】   王昭禹曰以辨五物則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所冝皆可知以辨九等則九州之田賦上中下之不同而美惡髙下皆可知然後可以制天下之地征【○鄭鍔曰或謂禹貢冀之中中兖之中下青之上下徐之上中揚之下下荆之下中豫之中上梁之下上雍之上上九等之别皆財賦之所由髙下也此言制天下之地征必辨九等非禹貢之九等而何余以為草人化土而糞種也有騂剛有赤緹有墳壤有渴澤有鹹潟有勃壤有埴壚有疆㯺有輕爂皆土之肥磽之不等將以制地征則此九等之地不可不辨當從先儒草人之說為是】○王氏曰征者貢賦稅斂之總名   愚案民職即大宰之九職以土均作之則因其職以獻功非所能者不取也地貢即大宰之九貢以土均令之則因其地以致貢非所有者不取也財賦即大宰之九賦以土均斂之則隨其財以充賦非所冝者不取也若民不昏作勞越其罔有黍稷故出於民職者必以作之而後成有地則有貢有財則有賦且令之以使致斂之以使聚然其法立於大宰司徒慮其不平也以土均而均齊之鄭注既以民職為九職而農九榖已在其中又以地貢為九榖之貢昭禹復合貢賦為一以用下供上謂之貢以上斂下謂之賦恐未必然   王氏曰民職地貢財賦則有政矣然逺近多寡之不均先後緩急之不齊非政之善於是乎以均齊天下之政【○鄭鍔曰不止於均王畿千里而巳又以均齊天下之政使四方一於平也○黄氏曰此皆土均職掌夫土均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舍禮俗䘮紀祭祀即司徒所謂均齊天下之政也和故均齊土均之法本於司徒而特見之正以其有關繫也】   以土圭之灋測土深【尺鴆反】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   史氏曰虞以璿璣玉衡齊七政求天之中周以土圭正日景求地之中中於天地者為中國先王之建國所以致意焉然必以玉為之以其温潤廉潔受天地之中氣以類而求類也   鄭康成曰土圭所以致四時日月之景測猶度也不知廣深故曰測○鄭司農曰測土深謂南北東西之深【○王氏曰土圭之法所以度天之髙四方之廣測土之深舉測土深則天與四方可知矣鄭鍔曰凡地之逺近里數侵入則謂之深土圭尺有五寸耳日景於地千里而差一寸尺有五寸之土圭則可以探一萬五千里而地與星辰四游升降於三萬里之中故以半三萬里之法而測之也愚嘗聞土圭測日之法於師今載於此冬夏二至晝漏正中立一表以為中東西南北各立一表其取中表皆以千里為率其表則各以八尺為度於表之傍立一尺五寸之土圭焉日南者南表也晝漏正而中表之景已與土圭等其南方之表則於表南得一尺四寸之景不及土圭之長是其地於日為近南故其景短南方偏乎陽則知其地之多暑日北者北表也畫漏正而中表之景已與土圭等其北方之表則於表北得一尺六寸之景有過乎土圭之長是其地於日為近北故其景長北方偏乎隂則知其地之多寒日東者東表也晝漏正而中表景正矣東表之景已跌是其地於日為近東故晝而得夕時之景也箕者東方之宿箕星好風則知其地之多風日西者西表也晝漏正而中表景正矣西表之景猶未中是其地於日為近西故晝而得朝時之景也畢者西方之宿畢宿好雨故知其地之多隂隂雖未必雨然隂則雨意也凡此皆偏於一方非建王國之所也】   愚案此即明疏說考之洛誥但言卜河朔黎水澗水水惟洛食而已未聞置四表於千里之外疏又謂今潁川陽城縣周公度景之處古跡猶存不知四方立表之跡果何地乎此未足信也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過也景晷相過則有可候之理故致日必以冬夏今建國測景只於夏至而不於冬至以冬至景長三尺過於土圭之制未若夏至之日晝漏之半立八尺之表表北尺有五寸正與土圭等則為地中故於此時植之以表測之以圭假如表北得尺四寸是地於日為近南景短於表南為陽粤地常多暑假如表北得尺六寸是地於日為近北景長於表北為隂胡地常多寒正中時表其景已跌是地於日為近東先夕景也東近海卑下故多颶風正中時表其景未中是地於日為近西猶朝景也西則近山幽隂故多積雪多者不得夫氣之中而偏勝之謂日南日北葢假借言之以證必如下文地中斯無偏勝之患若以四表而驗中表之正萬一與土圭不協四方相去各千里而遥必非頃刻所能取㑹苟失其時地中何時而可求邪   天地之所合也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隂陽之所和也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   王昭禹曰夫天不足西北地不足東南有餘不足皆非天地之中惟得天地之中然後天地於此乎合土播於四時所以生長藏萬物一時之氣不至則偏而為害惟得天地之中然後四時於此而交通風以散之雨以潤之偏於陽則多風偏於隂則多雨惟得天地之中然後隂陽和而風雨以序而至獨隂不生獨陽不成隂陽之和不成則反傷夫形惟得天地之中則無愆陽伏隂隂陽以調而不乖合以體言交以序言會以時言和以氣言如此則無乖戾之氣無疵癘之災有生者遂有形者育萬物阜安以之建國適其所矣   鄭鍔曰有天下者必建京畿以為根本然後建邦國造都鄙大司徒之職葢周公記其作洛邑之制以其掌天下之土地因而載建國之法耳非謂常有建國之事也   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樹之   鄭鍔曰不千里不足以受諸侯之朝故制洛邑之畿方千里取法於日中之徑圓也○鄭康成曰樹樹木溝上所以表助阻固   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   史氏曰土圭之法所以測土深正日景前言正日景之法詳矣今此言測土深之法夫地之肥磽正以深淺言也凡穿土至深莫不有沙礫石磧惟土面有膩土則肥土肥則所生之物美好豐腴矣土圭測其深淺而知其肥磽而為公侯伯子男封疆之等差下必曰食者以土之所産言○易氏曰此所謂土其地者特依倣王國之法以定東西南北之勢然後為之制其小大廣狹之封如是而已非謂百里至五百里而别測日景之長短   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   陳及之曰王介甫以為孟子據實封言之周官則兼附庸言之也其說是矣而辨未詳夫諸侯之得附庸必其有大功者也若成王於魯公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宣王錫韓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國因以為伯於召公曰錫山土田于周受命而已孔子曰夫顓者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則是顓㬰主東蒙地以附庸而屬於魯推此而言魯以侯爵得旁近附庸小國地則廣矣故曰奄有蒙遂荒大東然周官所說亦據有附庸者言之未必五等諸侯皆然也上下其制故分為五等土耳若曰凡諸侯受封者悉有附庸則有功無功者無差等矣然則天下有附庸諸侯少而無者多葢如是上之政令有所屬而不煩下之職貢有所附而不廢以是言之凡公侯得附庸者必牧伯也伯子男得附庸者必連帥也天下諸侯千八百國統之以二伯制之以二牧維之以連帥上以臨下尊以統卑使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此周家之盛也春秋時自齊晉之外魯有邾鄫鄭有費滑宋有蕭滕凡陳衞等盟㑹大國皆統屬諸小國漢之部刺史唐之按察使本朝轉運使副皆其遺法耳   愚案此說以孟子王制指實封之地周官兼山川附庸而言之司農東萊陸佃皆同   陳君舉曰所謂五等諸侯但言其班爵耳若夫分土毋過三等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自夏商未之有改大司馬之法曰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由此觀之雖周亦三等也而司徒舉四封以言之則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而又以益一男之地為公以待加地之賞損一男之地為男以待削地之罰葢所謂有功者取於閒田以禄之削地者歸之閒田以傳攷之魯錫附庸而鄭嘗失武公之畧自虎牢以東是已然終周之世若公若男往往設而不封故稱公者一宋是巳自齊魯皆侯也虞公虢公則嘗為三公之後者耳稱男者二許宿是已自邾莒皆子也驪戎男則夷狄之長耳今見於注大抵公一位侯伯一位子男一位司服有公之服侯伯之服子男之服掌客有公之禮侯伯之禮子男之禮行人叙諸伯則曰如諸侯諸男則曰如諸子而司儀賛見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則周亦三等較然著見矣先儒謂周公斥大九州更置五等妄也強幹弱枝之道雖聖人不敢廢今天子之畿方千里謂之萬乗而内諸侯頗食采於其中顧於方五百里封公可乎職方之制曰凡邦國千里封公則四公男則百男葢假設言之以是為建國之率假如九州州方千里大之封公不過四國小之封男雖至於百男可也是謂衆建而少其力茍如先儒之言則漢七國唐藩鎭之禍作於周久矣先王猶懼三等之勢相差殊而不輯睦是故公貢重食之者半子男貢輕食之者四之一其見於傳大國若衞既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又取於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小國若鄫則無賦於司馬慮之詳矣而說者不察以為魯頌奄蒙居常許齊管仲記太公之賜履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非百里所容也孟子曰周公之封於魯太公之封於齊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今魯方百里者五魯自東遷滅國不知其幾至孟子之時而後及此曽謂周公實為之邪魯頌齊管仲之言則二國嘗為州伯至其後世常以為美談也愚案此說謂司徒舉四封言之其實只是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乃本薛常州之說見職方氏以四方周圍共五百里而一方百二十五里是公之國方百二十五里比王制不逺推而論之則侯方百里伯方七十里子男方五十里皆可合於王制惟男之地為不同葢如是説則男之地四方周圍共百里而一方止二十五里是男之地止方二十五里又少於王制所以陳止齋又謂益一男之地為公以待加地之賞也   陳君舉曰侯甸男邦采衛大槩方五百里則封侯然五百里之中亦或封男成周之制亦取其便利非謂封侯之地不可封男截然不亂如書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亦不如是次第整齊   愚案封建里數獨周禮詳言之孔子僅言道千乗之國至孟子時周禮已亡其詳不可得而聞孟子見戰國爭雄壤地廣袤遂援周以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封與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而王將以抑當時吞并無厭之心漢儒信之故作王制皆祖述其說以為實事如以為然千乗之賦豈百里所能容若今之偏州下邑奚啻百里周禮所載不為過也書言分土惟三安知非井田法地有不易一易再易之三等以此為封建諸侯之證恐不可餘見職方氏黄氏說   陳及之曰其食者半三之一四之一當從鄭氏謂地貢輕重之等所以然者以諸公之地方五百里監五百里内附庸其權甚重矣權重則貢當重所以制之也諸男之地方百里監百里附庸其權甚輕矣權輕則貢當輕所以恤之也制之則無驕汰之患恤之則無削弱之憂若以為小大多寡之别鄭子産何以曰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不從晉之賦調哉若畿内諸侯則輕重一等故載師曰甸稍縣都皆無過什二子産亦曰卑而貢重者甸服也   愚案此作地貢輕重之差說   鄭鍔曰食者半食參之一食四之一者論其可耕之地也觀大司馬云上地食者三之二中地食者半下地食者三之一司勲又言凡頒賞地三之一食皆謂可耕而食之地耳五等之侯封在畿外不能如造都鄙計其一易之地第總計其可耕也如封公以五百里必計其地可耕者半侯伯四百里三百里必計其地可耕者三分之一子男二百里必計其地可耕者四分之一葢其地或皆山川林麓則不足以養其民然地又不能盡可耕故因其爵之髙下而計之徳尊者國大而禄厚其人民衆故食與不食之地各半徳卑者國小而禄薄其人民寡故三之一則不食者二四之一則不食者三先儒所言有可疑者未敢以為然也   愚案此作地有媺惡之等說   葉氏曰封疆多而食者少地勢則然而鄭衆謂包以附庸鄭又謂一易再易必足其國之用而後貢其餘尤妄說也且雖王畿千里亦不過舉封疆言安得盡可食之地哉陳君舉曰古者子男小國只得聽命於侯伯侯伯以其朝聘貢賦之數歸于天子自周制子男之國不能盡歸之京師而後世乃自判司簿尉盡歸之吏部冝其多事也宣王中興亦只理㑹牧伯而已故韓侯在韓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齊周時尚有千八百國如必盡至京師不特不可行其勢必至煩擾小國何以堪之   林椅曰五等之國計其封疆都鄙計室數五百里其食者半則二百五十里也四百里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則百三十里有竒與百里也二百里與百里其食者四之一則五十里也此計食者葢授田之實數猶都鄙以其室數制之也都鄙制以室數而為之封域其餘夫則授田於遂人五等之君得食其食其外亦猶遂人之餘夫   總論封建   林椅曰竊以大司徒職方所聚圖數乃是以土地民人品量而為之分守故受田之制見於都鄙都邑之制見於井牧是封建始於井田井田成於封建也司徒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溝封之以其室數制之又縣師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則是家有百畮二百畮三百畮獨計其室數以為都邑而都邑之大小初不繫其地而繫其室數也至五等之國乃計其封疆言之而其食有差盖食者猶都邑之定數其封疆之内亦猶遂人之野故遂人有疆予之法而邦國之政亦以田野闢為功要之田計家而不必井國計四封而不言家其定為五等之國者所以正司徒之封域其畫為九畿者所以施司馬之政職分為九州者所以成九牧之維也其山林川澤不以封在司徒之屬則有虞衡之官在司馬之屬則有山師川師葢邍師辨其名物而以封邑者惟丘陵墳衍原隰三物故也大要中為國都外為縣鄙皆實定而不易者其間聨民以鄉頒田以遂所以為立法之首使之變通而不亂若其施行之方既有井又有牧與夫第其肥墝别其利害殆非一法而止也傳曰疆以周索疆以戎索葢可見矣   周禮訂義巻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音畝】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鄭康成曰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其界曰都鄙所居也春秋傳曰遷鄭焉而鄙留【○賈氏曰是鄙所居不遷】○賈氏曰此謂三等采地也載師家邑之田任稍地則大夫之采也小都之田任縣地則六卿之采也大都之田任疆地則三公之采也親王子弟與公同處而百里次疏者與卿同處而五十里次䟽者與大夫同處而二十五里   愚案周公言都鄙者甚多當於司徒造都鄙之文著其詳焉蓋據載師言之特謂大夫采地在王國之三百里卿采地在王國之四百里公采地在王國之五百里爾未嘗明言公卿大夫采地各有幾里也小司徒注始總言之賈氏疏遂定為公百里卿五十里大夫二十五里後世說禮者因仍不易若然又與王制所謂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制異矣   王氏詳說曰王制是夏制也文王孫子本支百世文之昭武之穆與夫周公之祚嗣有功德者皆以次出封而無功德者亦各以親疎食采畿内借使周之内諸侯與外諸侯之分土一同則雖極禹迹所至之處亦不足以封螽斯衆多之子孫大抵皆有以處之也【○圖說曰孟子曰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以八命之公六命之卿其地視九命七命之公侯以四命之大夫其地視七命之伯以三命之元士其地視五命之子男蓋在内者卑其命而禄必視其外則名有所屈而實有所養在外者崇其命而禄不異乎内則名有所伸而實有所守載師以宅田士田任近郊之地等云者此所謂視侯伯子男者也士之受田寡矣而近地為可食故任之於近郊公卿大夫之田多矣非逺地不可故任之於縣畺此周采地之别也】夫以武王之母弟八人雖曰五叔無官然所謂曰管曰蔡曰成曰霍曰毛者亦其采地也商之三仁箕子微子以爵言而比干特謂之王子比干無可食之采地他可知矣試以縣内九十三國之數明之為百里者九而三公之田與三公之致仕者處其六所以待王子弟者三而已為七十里者二十有一而六卿之田與三及六卿之致仕者處其十五其所以待王子弟者六而已為五十里者六十有三而二十七大夫與二十七大夫之致仕者處其五十有四所以待王子弟者九而已知此則知夏商之内諸侯為少而周之内諸侯為多多少不同其數則廣狹不同其封也明矣   愚案此言食采之數本疏五十里二十五里之說愚案周之建都鄙外有封域溝樹之固内有城郭市朝社稷宗廟之别使之朝夕涖事王朝而退食於家其家不出王城而都鄙乃在三百里以至五百里之内猶民之㕓里在國而受田於鄉茍必還在采邑之都則其列職常往返于數百里之逺而在途之日多在朝之日鮮矣要知都鄙之主則以吏居之如冉求為季氏宰而後采地之封者不過得食其禄此尹氏崔氏春秋所以譏世卿歟   鄭鍔曰造者為而成之之義王制曰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史氏曰封之所以止其窺覘溝之所以禁其侵奪然後屋室得以安居焉○鄭康成曰城郭之宅曰室詩云入此室處以其室數制之謂制丘甸之屬○黄氏曰造都鄙與建邦國不同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知其廣狹遂以制其域居其所當授之民宜必有餘地造都鄙直以其所當授之民室數制其地山川溝涂皆豁除以實地計固不使不足亦不使有餘故其下出易法【○陳君舉曰此其制邑之地制非田制一邑之内則有肥磽之不等茍以百畝之地拘之則不足以容百里非所以為邑惟以室數制之所以立不易一易再易之制田則遂人掌之】   史氏曰不易者土力厚一歲一種再易者土力薄再歲一種三易者土力益瘠率三歲而一種易者更迭而種也再易一倍不易之地三易二倍不易之地而其所出不過同為百畝之獲也【○薛氏曰古之南北一歩東西百歩六尺為歩歲不易者為上田農夫受上田百畝歲一易者為中田農夫受中田二百畝歲再易者為下田農夫受下田三百畝一易再易非苦世俗之說荒之而不耕也不易者只是一畝三甽一易者二畝三甽再易者三畝三甽所以愛惜地力如甽廣一尺甽高一尺詩所謂十千維耦者耜廣五寸二耜為耦合耕正得一甽也晉作爰田乃不問一易再易之地破其疆甽任民自耕不閒水旱凶荒至商鞅破井田開阡陌則又以二百四十歩為畝昔之南北一歩者開為百歩故謂之陌東西百步者開為千歩故謂之阡開拓土疆除去煩細令民自盡力於其間其意蓋以田愈實則兵愈増而先王之意亡矣】○陳君舉曰王制正義農夫受田實有九等案大司徒不易一易再易之地惟有三等者大司徒言其網其實不易一易再易各為三等則九等地見異議說【○愚案左氏異議見小司徒九夫為井下林氏說最詳】   鄭鍔曰遂人頒田里土地田百畝萊五十畝以至萊二百畝與此正同然都鄙不易之地無萊者遂地有萊以利上農實遂地以强本也此不論餘夫之地者蓋都鄙之地小於鄉遂造之之法止以授田之家計之而已餘夫非所當計也【○愚案餘說見小司徒】   乃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而頒職事焉以為地灋而待政令   王昭禹曰凡有職於地者皆地職若三農園圃虞衡藪牧之類凡有守於地者皆地守若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黄氏曰變職言地守特出之定山澤界域不使與井牧殽雜凡山澤有田其民耕之謂之山澤之農而其地乖離不可井牧定其界域焉】凡有貢於地者皆地貢也若農以耕事貢九穀圃以植事貢草木既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則分命使各為其所職之事頒者以等級分之也【○王氏曰頒職事典田之官各有所掌黄氏曰職事即下所頒十二職先王常恐其殽亂工飭材賈通財猶本於地之所生學藝世事服事治人者也】地法則地職地守地貢各有度數存焉故謂之地法頒職事以為地法亦所以待上政令之事   黄氏曰自建國而下至此總叙之見授職奠守制貢之為一法也   鄭鍔曰地職已分地守已定地貢已制則其法立矣乃頒職掌於都鄙之長使之循此以為地法以待王朝之政令○史氏曰政者上為之章程令者下得以奉行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黄氏曰政令凡師役㑹同賔客䘮紀稅歛皆是   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   鄭康成曰荒凶年也○鄭鍔曰金穰水毁木飢火旱或不可逃所恃以無恐者有救荒之政以聚之則雖荒而不流徙矣○史氏曰大司徒裂土以封諸侯度地以授萬民宜先於賦歛而首及於荒政聚民之教有以見先王本以䘏民為主   一曰散利   史氏曰民茍離散則財聚何益記曰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此荒政所以先於散利○李氏曰夫家之征則薄之山澤之禁則弛之關之譏則去之所以充一歲之入而為國之經費者今皆以予民則已厚矣而又散利果何從給乎吾是以知其所以為荒政之備者其蓄積有素也【○王昭禹曰若遺人云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是也】後世常平義倉歛散之法美意出於此   二曰薄征   鄭司農曰薄征輕租稅也○鄭鍔曰賦必取盈則民方艱食固無以輸不取則國有所須將何以給姑從其薄而已   三曰緩刑   鄭鍔曰凶荒則犯禁多憫而不刑則犯者益衆嚴以示禁則飢民之犯或出於不得已姑緩之可也【○易氏曰若朝士於邦凶荒則慮刑貶是也】   四曰弛力   鄭司農曰弛力息徭役也○王氏詳說曰若均人云凶札則無力征是也   五曰舍禁   劉執中曰山澤林麓既不以封於諸侯則設虞衡之禁所以蕃鳥獸毓草木以盡乎萬物之性也民既失食則宜開其禁故舍禁之政行焉   六曰去幾   王氏詳說曰先鄭以為關市不譏誠得其說矣然諸儒惑於司關之文有曰國凶札則無關門之征猶幾曽不謂門關與市蓋異乎司市曰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作布去幾者市之去幾也門關所以防姦人之出入不幾得乎況荒政十有二有可據經為說者有不可據經為說者舍禁之事不見於虞衡殺哀之事不見於宗伯多昏之事不見於媒氏除盜賊之事不見於司寇要之荒政之設為後人設耳   七曰眚禮   鄭鍔曰掌客云凶荒殺禮則眚禮者損夫吉禮也眚與省同○劉執中曰省祭祀之禮所以節財用厚賑恤也   八曰殺哀   鄭康成曰殺哀謂省凶禮○劉執中曰國之哀戚必有重禮以將其誠以斯民之困殍有所不能備則殺哀之政行焉   九曰蕃樂   鄭鍔曰先儒謂蕃樂者蕃當為藩有閉止之義凶荒則宜止樂而不作大司樂於大札則令弛縣其意一也   十曰多昏   劉執中曰昏必用六禮禮以荒而不可備時雖荒而不可失也故多昏之政行焉【○史氏曰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多昏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   十有一曰索鬼神   劉執中曰鬼神雖幽能助隂陽以為水旱札瘥者必索而祭之【○王氏詳說曰若司巫云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是也】○史氏曰詩云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圭璧既卒寧莫我聞遇災而索鬼神所以祈民福也   十有二曰除盜賊   李景齊曰除盜賊必見於荒政者誠以盜賊於凶年為多盜賊不可不除然使賙救拊循之責未盡而遽欲除之則是罔民而已故散利薄征弛禁去幾凡所以生養吾民無所不盡其至而彼猶為盜賊之歸則不得已而除之故荒政以除盜賊為末○史氏曰傳曰牧民如牧羊當去其敗類者凶荒而除盜賊防其嘯聚為民害也   總論   吕氏曰荒政十有二其目須當詳講一曰散利二曰薄征此兩者荒政之始散利是發公財之已藏者薄征是減民租之未輸者已藏者既發之未輸者又薄之荒政之大綱既舉矣三曰緩刑四曰弛力緩刑謂民迫於飢寒不幸而有過失緩其刑辟以示哀矜之意弛力者平時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今則當用者亦弛之不用所以休息百姓五曰舍禁平時所謂山虞林衡皆有所掌至荒政則徹去藩籬恣民取之六曰去幾平時關防皆有幾察荒歲必要百物流通使天下商旅出於其市此救荒之要術七曰眚禮此則專理㑹荒政凡禮文之可省者省之如有弊無牲之類八曰殺哀凡是䘮紀之節一皆減損所謂不以死傷生專理㑹荒政九曰藩樂時和歲豐所以與民共樂樂民之樂亦當憂民之憂所以荒歲不樂十曰多昏凶荒之年多是匹夫匹婦不能自保所以殺禮而多昏使男女自相保之義十有一曰索鬼神靡神不舉並走羣望之類是也十有二曰除盜賊前面說緩刑此說除盜此便是經權皆舉處既與民共憂不幸民有過固可哀矜至於姦人亦有伺變竊發者凶荒之歲民心易動一夫呌喚萬夫皆集所以必以除盜賊終之此止亂之道大抵聖人之經蓋通萬世而可行者其條目皆止於此然周禮之書六官分職合之則有總散之則有所司其關節脉理皆自相應只去大司徒上看未盡若徧考六官則荒政秩序可見且如散利須攷大府天府内府凡掌財賦之官如薄征須攷九職九賦九貢如緩刑須攷司寇士師所掌之刑它莫不然參觀徧攷然後可知   以保息六養萬民   史氏曰救荒之政醫者之攻療保息之政醫者之調養既有以救之又有以養之民不相保而蕃息者未之有也【○易氏曰息有生生不窮之義保其息而使之有所養者聖人也○鄭鍔曰有以保之使之安而不危有以息之使之生而不傷】○李景齊曰先王之時户口有版生齒有數其切切然計民數之多寡誠以民生或耗必其養民之政有所未備者兹所以保息之道有六蓋欲天下無一夫之不其所以求民生之蕃息也先王盛時户口極多者蓋出於此   一曰慈㓜   鄭鍔曰保息之道莫先於慈㓜人方㓜稚如木初萌偶搔而絶之可以絶其類將以養民宜自㓜者始王制十四以下不從征役後世之法亦有生子三人則與之母者慈而愛之也   二曰養老   鄭康成曰七十養於鄉五十異粻之屬【○鄭鍔曰八十九十曰耄百年曰期頤月有所給或行復除乃所以養之】   三曰振窮   鄭鍔曰鰥寡獨謂之窮民皆有常餼乃所以振之也   四曰恤貧   鄭康成曰貧無財業廩貸之○劉執中曰不幸而有凶䘮禍患陷於貧窶不能自存者則鄉閭有以恤而贍之不得貧困焉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此其一端也   五曰寛疾   鄭鍔曰人有疾者茍遲而俟之使得以調治或有能生之理見其疾也又從而勞役之不少寛假則以小疾而斃者多矣故特以寛為言   六曰安富   鄭鍔曰富家巨室小民之所依賴資其有餘以補其不足茍謂其富厚而賦取無藝富者不安小民亦失所依非國家之福漢武因豪富筭緡錢中人之家大抵皆破而海内蕭然蓋不知安富之道【○李氏曰大司徒十二教先曰以度教節則民知足謂以法度教之使知尊卑之節則民之所用雖少自可以足也以本俗六安民其六曰同衣服謂民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異皆深衣而已則富者安也自周綱解紐禮樂崩壊商賈大者衣必文繡食必粱肉以其資厚交通王侯以富相軋以利相傾千里游遨冠蓋相望乘堅策肥履絲曵縞兼并豪黨之徒以武斷於鄉曲宗室公卿大夫以下爭于驕奢室廬輿服僭於上無限度而貪人恣行矣凡風俗之所以薄獄訟之所以繁者民貧故也】   以本俗六安萬民   鄭康成曰本猶舊也○項氏曰本其俗之所習則民心乃安【○劉執中曰本謂根本也使俗有本安於其生如木之不可㧞則曰本俗而可以安萬民使之戀其里閭雖有災難不忍舍之而適于他邦】   一曰媺宮室   鄭康成曰媺謂約㭬攻堅風雨攸除各有攸宇○劉執中曰謂野廬及邑居之宮室里正以時預飭修治必使牢宻媺而不弊詩云上入執宮功穹窒熏䑕塞向墐户入此室處媺其邑居也又曰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媺其野廬也   二曰族墳墓   鄭康成曰族類也○劉執中曰考妣祖先族而葬之萃于一處則子孫之心有所依慕不忍舍之以適他邦故一其志安於里閭也【○鄭鍔曰太公封於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是也○愚案呂氏說見冡人】   三曰聨兄弟   鄭康成曰聯合也【○鄭鍔曰自一世二世而後分房析族寖以疎逺相視如路人者以兄弟之不聯也】○劉執中曰井田之法民受一夫而兄弟衆多者必使受田同井則手足相應衣食相資父母相接子孫相親亦所以安之而使不能去   四曰聯師儒   鄭康成曰師儒鄉里教以道藝者○劉執中曰百家為族則同其族室有儒以教之五族為黨則同其黨庠有師以範之少小同其師儒長立同其道藝情親義合亦有以安之而不忍去【○孫氏曰先王之於民隆師儒之教而不具學校之制非故畧之也亦有所不必具也周之建國固嘗為之學矣然所合者國子弟而已後之作王制者曰國之俊選皆造焉質之周官無明文不知果與乎其間否邪借使得與胄子並進不過已興於鄉者惟州長有所謂州序黨正飲酒于序以正齒位不指州而言疑黨亦自為序然皆不載制度之詳豈非州黨之間切磋琢磨之地相㑹以時相先以禮本無法制之可言即如使後世羣天下之士於學廩之有食然後為教養之盛則浮薄囂競之風已熾於斯時矣奚取乎長育人材之道哉】   五曰聯朋友   劉執中曰道合為朋志合為友交相琢磨成其德行則其義益不可忘亦足以安之而不可去也   六曰同衣服   鄭康成曰同猶齊也民雖有富者衣服不得異○王昭禹曰古者長民衣服不貳以齊其民而民德歸一則同衣服者本俗所以成终始可謂民德之成也【○劉執中曰桑機織之事非一婦可成同井之家更相為助然後衣服得以同時而成詩曰女執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八月載績載載黄為公子裳則婦女所以聯其衣服之道也】   正月之吉始和布教于邦國都鄙乃縣教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教象挾【子協反】日而歛之   李景齊曰此亦宰垂治象之意夫先以保息養萬民次以本俗安萬民而後繼以垂教象之法蓋所施之次第若此未有以養之安之而遽欲教之則無常産固難責其有常心徒有以養之安之而無以教之則飽食逸居正恐其鄰於禽獸耳此庶富教之序○鄭康成曰正月之吉周正月朔日也司徒以布五教至正歳又書教法而縣焉○史氏曰其曰教象見乃謂之象也○鄭鍔曰教象之法謂六德六行六藝與夫書攷賔興之法皆國之舊章非每歲更變其舊蓋因歲首示更新之意而已必垂而示之使之熟觀洞曉至於十日然後收而藏之仁民之意深矣   乃施教灋于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   鄭鍔曰或謂已言布教于邦國都鄙又言施教法于邦國都鄙何也蓋有教典有教法布以教典使之知所守施以教法使之知所行教法既布都鄙邦國宣化承流之職各推而行之以教其所治之民   令五家為比【毗志反】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音周】五州為鄉使之相賔   鄭康成曰此所以勸民使之者皆謂立其長而教令使之○項氏曰人之生有天屬焉有人屬焉天屬則不待教而相親至於人屬無事則相往來有事則相棄背非上之人有以教之不可也是故先王為比為閭則必有以令之相保相受則必有以使之令之則不容於或遺使之則不容於或背○鄭康成曰保猶任也○呂氏曰五家為比其居甚近非特同其休戚亦可察其奇衺故使之相保保有二義有保民而王之保有不保其往之保此蓋兼言   鄭氏曰閭二十五家受者宅舍有故相受託也【○王昭禹曰二十五家為閭門則居足以相容使之相受】   鄭康成曰族是百家○陳君舉曰百家之中不幸有死者相與辦其葬事不使五家與二十五家供之者以百家然後衆輕易舉也○呂氏曰族獨以四為數欲湊成百人故也○鄭康成曰黨五百家救救凶災也○陳君舉曰大利害大患難非百家所可禦必五百家然後足以相救○鄭康成曰州二千五百家賙謂禮物不備相給足也○陳君舉曰水旱凶荒欲以相賙又非五百家所能辦惟二千五百家則其地必闊必無皆水皆旱之理庶幾有無可以相通○鄭康成曰鄉萬二千五百家賔賔客其賢者○鄭鍔曰三歲賔興之時彼賢彼能我從而賔之我賢我能彼亦賔乎我故使之相賔○陳君舉曰閭胥書其敬敏任恤賢於五比而已族師書其孝悌睦婣有學賢於四閭而已黨正書其德行道藝又五百家之賢而已州長攷其德行道藝則又二千五百家之賢而已至於一鄉萬二千五百家所謂賢者必灼然可用使之相賔   王昭禹曰鄉遂之制始於五家之寡而終於萬有二千五百家之衆居雖異室而從容若一家體雖異腹而和合若一心司徒以安之則相為愷悌焉司馬以用之則相為憂患焉○鄭鍔曰凡此比閭族黨州鄉之制載於地官蓋王國之六鄉而在近郊百里之内也平居使之相保相受如此故有事則用而為六師余攷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蓋合比閭族黨之民以為之而不見其制今觀此文乃施教法于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令五家為比五比為閭乃知諸侯之邦亦用王畿六鄉之制合為比閭族黨也蓋上言施法於邦國都鄙下文言使之又言令之則所使所令者乃邦國都鄙之君也以是觀之諸侯之國六鄉之制與王國皆同可知【○圖說曰鄉遂之制上公之國三鄉三遂侯伯之國二鄉二遂子男之國一鄉一遂書曰魯人三郊三遂蓋言郊則知遂之在野言遂則知郊之為鄉魯大國也故三郊三遂大宗伯乃頒祀于都家鄉邑大司馬簡稽鄉民以用邦國則邦國亦冇鄉遂明矣】   頒職事十有二于邦國都鄙使以登萬民   王昭禹曰頒以九職三事也○王氏曰登言進而成之九職任萬民加三事焉所以進而成之也○鄭鍔曰言用此以進其業也民之常情好逸惡勞自安而不知勉此業所以不能進任以職事使之勉勵赴功乃所以登之矣大宰九職用於王畿之内然邦國都鄙不可無任民之職於是設為十有二職以頒之使用是以登進之也【○劉執中曰大宰主治任之以職而已司徒主民不止任之以職又登于籍焉謂能稼穡者則登於三農之籍能樹藝者則登於園圃之籍也】   一曰稼穡二曰樹藝三曰作材四曰阜蕃五曰飭材六曰通財七曰化材八曰歛材九曰生材十曰學藝十有一曰世事十有二曰服事   鄭司農曰稼穡謂三農生九穀也樹藝謂園圃毓草木作材謂虞衡作山澤之財阜蕃謂藪牧養蕃鳥獸飭材謂百工飭化八材通財謂商賈阜通貨賄化材謂嬪婦化治絲枲歛材謂臣妾聚歛疏材生材謂閒民無常職轉移執事【○鄭鍔曰閒民無常職宜不能生材然而轉移執事其材實賴以生焉】學藝謂學道藝世事謂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黄氏曰學藝士也夫人皆得學之世事公卿大夫士之胄嗣古者進興不出此二者】服事謂為公家服事者【○賈氏曰公家服事若府史胥徒庶人在官者】   孫氏曰九職之外加以三焉則以三者與九職之民共之使民心服上之教而保其職業者也學藝民材所由興世事民志所由定服事軍旅田役追胥所由習若夫閭師所任者國中四郊之民因以征歛其材賦所謂九功之貨賄也   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賔興之   ○愚案三物八刑皆言鄉者蓋教法始於六鄉故也鄭康成曰物猶事也○史氏曰無形無名者道也有形有名者物也得之於心為六德行之於身為六行習之於事為六藝是三者有形有名矣故謂之三物○鄭康成曰興猶舉也民三事教成鄉大夫舉其賢者能者以飲酒之禮賔客之既則獻其書於王矣李景齊曰成周賔興萬民者不一而足若所謂三物者曰德曰行曰藝是也德不足則取之以行行不足則取之以藝其取之亦廣矣未也所謂德行藝者皆析而六之曰智仁聖義忠和曰孝友睦婣任恤曰禮樂射御書數誠恐難以責其材之全則凡於六德六行六藝之中得其一者皆足以自進此天下所以無遺材之恨然則取士之目最廣者蓋莫詳於周而謂其不以科目取士何哉是古非今者類欲屏去後世之科目而復還古人里選之制不知古人所以来天下之才者特以其科目之廣耳若夫才必就於其所養而成於其所教此大司徒所以教以三物而後賔興之歟   一曰六德知仁聖義忠和   鄭鍔曰成於性者德也德則有知仁聖義忠和之别臨事不惑先事而知者知也【○項氏曰知動而明事】自博愛而兼愛者仁也【○鄭康成曰愛人以及物】通睿而能化者聖也【○史氏曰以其無不通】能制事變使各得其宜者義也教人以善推誠不欺者忠也【○鄭康成曰忠以中心】喜怒中節不為崖異斬絶之行者和也【○鄭康成曰不剛不柔】凡此皆成於性而自得者故名之為德   二曰六行孝友睦婣任恤   鄭康成曰善於父母為孝善於兄弟為友睦親於九族婣親於外親任信於友道【○鄭鍔曰能信乎朋友者任也】恤振憂貧者【○鄭鍔曰能周恤於患難者恤也】   鄭鍔曰凡此皆見於所行故名之曰行   三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鄭鍔曰禮者知揖遜之威儀【○史氏曰五禮所以防其偽】樂者達節奏之高下【○史氏曰六樂所以防其情】射則明五射之法【○史氏曰五射之儀足以觀其德】御則熟五御之節【○史氏曰五御之節足以觀其知】書則明六書之品【○史氏曰心畫見於六書】數則知九數之計【○史氏曰物變見於九數】是皆才之所長故命之為藝說者曰射御書數曰藝可也禮樂之妙與天地同流古之所謂賢聖亦由通於此而已名為一藝用以教人何也通乎天地者禮樂之理也可以教人者禮樂之法也六藝之禮樂如此而已   易氏曰六德藴於内六行形於外隨所寓而見皆可得而指言之惟道隱於六藝之中不可以指言故總而名之曰道藝所謂六德者非曰六鄉萬民之衆皆可以為聖知為仁義為忠和也取其明而不惑者謂之知公而不私者謂之仁通變能化者謂之聖制變得宜者謂之義誠實不欺者謂之忠喜怒中節者謂之和此六德為天下之全德由是推之於六行則自孝而友自友而睦自睦而婣以至任於朋友恤於鄉閭而皆得乎親疎内外逺近之序是又此德之所發見也若夫五禮六樂之見於玉帛鐘鼓者為六藝之首五射五御之見於弓矢綏䇿者為六藝之次六書九數之見於文字籌筭者為六藝之末是雖藝成而下實有形而上者之道充之以德行則為天下全才之士然先王以全才望天下而不以全才律天下或以德進或以事舉或以言揚曲藝皆誓之茍有一善之可名無不撫而納諸程度繩墨之中   以鄉八刑糾萬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音悌】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亂民之刑   鄭康成曰糾猶割察也不弟不敬師長【○賈氏曰此不悌即上六行友是也上文言友在睦婣之上專施於兄弟此變言弟退在睦婣之下兼施於師長○鄭鍔曰兄宜念鞠子哀弟當念天顯然制刑之意終不為卑者而罪其長故六行則教兄以友而制刑則謂之不弟使少者不敢凌長也】   鄭鍔曰教民之三物曰六德六行六藝糾民則止於六行何邪人之性有厚薄昏明之異則德不可以皆同人之材有能有不能之别則藝不可以皆能夫六行者日可見之行人人所當勉者也茍不修其行則害于其身禍于其家亂人倫而傷聖治王法所不容人類所不齒是之謂戮民也加之以刑可以無愧矣鄭康成曰造言訛言惑衆亂民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也   史氏曰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故八刑之設以不孝為首而以其餘次序之若夫造言亂民之罪既無與於六行大司徒何與哉蓋造言而不禁則風波以起衆人之疑簧鼓以惑衆人之聽亂民而不禁則淫侈之行興澆詐之風熾如是而望教之行不可得也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而孔子數少正夘之罪亦曰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然則造言亂民豈不為害教之大者乎宜大司徒所终禁也有賔興之禮以勸之於前又有八刑以驅之於後民若何不歸君子長者之途哉○項氏曰賔興則所謂格則承之庸之也繼之以八刑所謂否則威之也   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以六樂防萬民之情而教之和   鄭司農曰五禮謂吉凶軍賔嘉【○鄭康成曰禮所以節止民之侈偽使其行得中】六樂謂雲門咸池大韶大夏大大武【○鄭康成曰樂所以蕩正民之情思使其心應和】○賈氏曰獨申禮樂二事者化民以禮樂為急○項氏曰偽則有所作為中本湛然作則反中矣情常患於流放和貴中節流則非和矣是故以五禮六樂防之禮非能教中也防其偽則中自不失矣樂非能教和也防其情則和自不失矣或謂制其欲以復其性非也禮樂直防之使不作耳非謂情偽已入復從而制之也○鄭鍔曰惟五禮由中而制所以著誠而去偽故可以防其偽惟六樂由和而作所以滌邪心而全正性故可以防其情情偽已去則反其自然之中和何不可之有禮樂之制雖掌於春官用以教民則在司徒而已   凡萬民之不服教而有獄訟者與有地治者聽而斷之其附于刑者歸于士   鄭康成曰不服教不厭服於十二教貪冒者也○史氏曰教而不服則有爭爭而不已則有言於公故曰訟訟而不已則置之狴犴圜扉以折其憤很之氣須其自怨自艾以服吾之教故曰獄   鄭康成曰有地治者謂鄉州及治都鄙者也○賈氏曰將斷割之時恐其不審故與治民之官共聽而斷之【○史氏曰大司徒不專聽斷必與其屬共之不以尊嚴自居不以貴勢自驕周流田野諄諄然教其長老以慈順教其子弟以孝悌使比閭族黨燦然有文歡然有恩恤其疾隱致其忠愛未嘗一日不與民接必使王者之教沾濡浹洽無有不服然後已】○黄氏曰司徒教官而預聽訟之事未歸于士猶冀其可教也○項氏曰司徒聽斷止於不服教而有爭訟者爾前所謂孝友睦婣任恤之類凡與於教者是也不與於教而麗于刑者司徒所不當治皆歸于士宜也說者謂司徒與有地治者斷其刑而使士行刑非也   鄭康成曰附麗也士司寇士師之屬【○鄭司農曰士謂主斷刑之言春秋傳曰士榮為大士或謂歸于圜土圜土謂獄也獄城圜】○史氏曰王制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此非大司徒不能也及夫成獄辭史以獄成告于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宼聽之木之下然後告王而制刑則歸之士者豈得已哉○呂氏曰刑與教對立出彼則入此出此則入彼無非左之右之防閑天下使遷於善   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託歴反】   鄭康成曰牛能任載地類也奉猶進也【○鄭鍔曰或謂祭祀之時大宗伯毛六牲而頒之五官使共奉之牛則奉以司徒何也余以為六牲之奉非惟以盡事神之禮蓋使居其官者知其所職之義也牛於五行為土其性順而易制觀千鈞之牛三尺之童持尺箠而驅之弭而行畧不敢違者以其順也司徒掌教所以成天下之大順惟因天下自然之性而教之則大順成而天下治矣祀享之時使奉牛牲始也奉之而進终焉解體而羞之因其事以明其義使知設教之本意也○史氏曰大司徒為奉牲之長至是不得不奉牛牲也】   鄭司農曰羞進也○史氏曰肆者解其牲體而陳之於俎○鄭康成曰進所肆解骨體士䘮禮曰肆解去蹄【○賈氏曰後鄭不從先鄭者案禮運云腥其俎熟其殽注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熟其殽謂體解而爓之祭祀之法先豚解後體解經云奉牛牲謂初牽入時即云羞其肆明先豚解】   享先王亦如之   賈氏曰享先王者謂四時并祫禘也亦如之者亦如祀五帝但禘郊之事先全烝後豚解奉牛牲謂全烝獻腥也羞其肆謂體解而進之若宗廟之事則無全烝先豚解次體解奉其牲者腥獻也羞其肆者熟獻也   大賔客令野脩道委積   鄭康成曰令令遺人使為之也少曰委多曰積皆所以給賔客○黃氏曰鄭曰令遺人以遺人掌委積也脩道則非遺人之事矣遂師曰賔客巡其道脩庀其委積司徒令遂人遂人令遂師使各於其遂行之遺人掌委積之政守在遂師○鄭鍔曰大賔大客之來往道路以通往來之途委積以共行李之費使賔至如歸亦設教之官脩文德以來逺人之意也   大䘮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   賈氏曰六鄉七萬五千家唯取一千人致之使為挽柩之役故鄭康成云衆庶所致役也○鄭司農曰六引謂引䘮車索也【○鄭鍔曰六鄉内也故屬在前之引六遂外也故屬在旁之紼因其逺近内外理當然也】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賈氏曰遂人職云及葬帥而屬六紼在棺曰紼行道曰引】○項氏曰引在車所以挽車紼在柩所以弼柩大司徒則檢校六引之事故曰治其政令   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賈氏曰凡軍旅田獵所用民徒先起六鄉之衆○史氏曰軍旅所以用衆大田所以簡衆大役所以任衆衆之所聚政令行焉不有旗表其觀視何所趨向哉○鄭康成曰旗畫熊虎者也徵衆刻日樹旗期民於其下○鄭鍔曰余攷周家之制熊虎為旗大閱之時師都載之治兵之時軍吏載之蓋衆之所在以威為先也大司徒於大軍旅田役則用旗以致萬民既以為號令且以示威也官尊勢重統而治之彼安得不惟令是從乎   易氏曰大司徒以旗致民致之於比閭族黨州鄉之聨也大司馬以旗致民致之於平列陳之際也【○黄氏曰此六鄉之衆庶用於國中者若起野役則遂人以遂之大旗致若帥諸侯之師則司馬以大常致與追胥竭作故言萬民也】   若國有大故則致萬民於王門令無節者不行於天下鄭康成曰大故謂王崩及寇兵○史氏曰致民於王門備不虞也【○鄭鍔曰變出於非常姦雄或將乗之故致民守於王門王宫固有宿衛之人鄉遂之衆宜守王門之外】○鄭康成曰節六節有節乃得行防姦私也   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舍禁弛力薄征緩刑鄭康成曰大荒大凶年也【○史氏曰水旱蟲螟謂之荒】大札大疫病也【○史氏曰天行謂之札】移民避灾就賤其有守不可移者則輸之穀春秋定五年夏歸粟於蔡是也○劉執中曰凶民可移而豐或不受穀貴可通而賤或閉糶是以移民通財之令出焉○劉氏曰令之急於困窮聖人之大務也   王氏詳說曰荒政十二所以聚萬民然與令邦國則不同且移民通財政之所無而令邦國之所有也自散利至除盜政之所有而令邦國之所無者天子家天下人中國民吾民也何民之移財吾財也何財之通是移民通財可用於邦國而不可用之於王畿予奪持之於王威福作之於辟禮樂出之於天子邦國何預焉此散利去幾眚禮殺哀等事可用之於天子而不可用之於諸侯   歲终則令教官正治而致事正歲令於教官曰各共爾職脩乃事以聽王命其有不正則國有常刑   鄭鍔曰歲终周之季冬今之十月正歲夏之正月今之建寅也歲終令致事所以終時王之事正歲聽命則施教自建寅始也   王昭禹曰大司徒所掌者教而已故所令止於教官○鄭康成曰教官其屬六十正治明處其文書致事上其計簿○史氏曰不曰不共而曰不正者以此知先王之教本以正天下也   周禮訂義卷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小司徒之職掌建邦之教灋   鄭鍔曰或謂周之教典建於大宰大司徒則施其教法小司徒地官之貳於教法亦掌建之何也蓋設教而無法則教不行有法而不建則法不立教官之長推其法教官之貳掌建其法所以相成焉大宰則建於朝廷之上以示百官小司徒則建於教官之府使其法不廢不以建為嫌也   以稽國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數以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及征役之施舎   鄭康成曰稽猶攷也○史氏曰國中王畿也四郊畿外也都鄙野外也○易氏曰稽國中及四郊都鄙者舉王畿千里言之也不言六鄉六遂邦甸者舉上下以見其中○史氏曰夫謂其身家謂其居如止知其居則土著之民在爾僦寓轉移之民何自知之此夫家所以兼言也【○易氏曰夫謂上地中地下地皆一廛舉其凡也家謂上地七人中地六人下地五人則其目也】   愚案比輔也相親比也   黄氏曰九比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也三三比之故曰九比小司徒專掌比法蓋鄉法也非若野法八家皆私百畝其中為公田也故其職又曰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攷夫屋以待政令國中六鄉也四郊六鄉之餘邑也六鄉四閭之吏司馬法閭方百里三萬家四閭十二萬家六鄉為七萬五千家其餘五萬五千家為四郊此亦大約也鄉之民雜必比而居之者使各從其類而習其事也邦國都鄙皆本司徒鄉法以教其所治民故小司徒以九比之法稽都鄙夫家之數而邦國則受其比要内外之勢詳略不同○林氏曰九職之民比居之數也   愚案周家比法自五家始故小司徒有九比之數大比之要鄉師有國比之法族師有邦比之法   鄭康成曰貴謂為卿大夫○黄氏曰賤臣妾也閒民也不登於比閭之籍其賤亦可恥○鄭康成曰廢疾謂癃病也王昭禹曰貴治賤者也賤事貴者也老者在所養幼者在所慈廢疾則不可任事在所寛恤也愚案疏征謂稅之役謂徭役昭禹因以施惠謂之施舎政役謂之舎不知粟米謂之征力役亦謂之征征役之施舍只是凡征民力以受役者於貴賤老幼廢疾則弛其力而舎之施字依鄭注作弛即鄉師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鄭景望曰施猶加也或加之或舎之必辨其實所以息幸民之心   與其祭祀飲食喪紀之禁令   賈氏曰祭祀謂州祭社黨祭禜族祭酺飲食若行鄉飲及族食喪紀謂若四閭為族相葬之等皆有禁令不使失禮法【○史氏曰衆之所聚不可無禁與令】   鄭景望曰言邦之教法而曰稽國中以下云者則教實行乎其中也貴賤老幼廢疾而舍其役則貴貴養老慈幼寛疾之意足以示民矣祭祀飲食喪紀皆有禁令則養生喪死之節踰禮越制之誅足以範民矣陳君舉曰小司徒既掌建邦之教法矣自此以下不聞設教之意大抵皆是校登民數整頓軍賦何也先王之世寓兵於農養男以禮以井邑丘甸易部伍之名以蒐田獮狩更戰陣之習教之之意正在於是晉文公入教其民出定襄王以示義伐原以示信大蒐以示禮故城濮之役少長有禮其可用也衛靈公問陳孔子答以俎豆諸葛孔明出入行陣間文中子以為可興禮樂殆是意歟若將教民之事作清談看了最害事   乃頒比灋於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物以嵗時入其數以施政教行徴令   王昭禹曰頒比法者頒校比之度數也【○楊謹仲曰即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以至於相賙相救者】卿大夫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其校比則有法矣其比法則自司徒而頒之鄉大夫則受其法於小司徒而用之王氏曰登者上其籍也【○鄭氏曰登成也成猶定也】○鄭康成曰衆寡民之多少○賈氏曰車謂革車及大車輦人輓行○鄭康成曰物家中之財【○賈氏曰謂辨其家中財物多少】○史氏曰物雖民之物緩急有用當辨其可用與否○易氏曰六畜以備公家之用車輦以待師田之役亦且登之以籍而辨其可用之物入其數則衆寡六畜車輦皆有一定之數○賈氏曰以嵗之四時小司徒而施政教徴索於民及所施政令皆據民物等數而行之○易氏曰施政教則據其數而舉飲射之類行徴令則據其數而起師田之類【○黄氏曰徴令貢賦之徵令政教必觀其豐約而為之隆殺徵令必稽其有無而為之寛急故入其衆寡六畜車輦之數而後施行之】   王氏曰凡民數有數之者閭胥以時數其衆寡是也有稽之者鄉師以時稽其夫家衆寡是也數之則以所屬之人寡稽之則以其所屬之人衆有校而登之者族師以時屬民而校登其夫家衆寡是也有登而不校者鄉大夫以嵗時登其夫家衆寡是也登之而不校則其登之也因族師之所校而已○孫氏曰先王之登民數有講其安養之實者有明其愛敬之義者講安養之實則利見於當時明愛敬之義則法傳之萬世司徒之登民所以講安養之實司寇之登氏所以明愛敬之義自司徒頒九比之法使各以時而登之又從而校之故計口而田度力而役鰥寡獨廢疾者有所養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知所舍地足以容其民民足以治其地此所謂講安養之實也然司徒登其民而不獻其數司寇獻其數而不掌其藏蓋司宼治刑之官舉生齒之數悉登而獻之王拜而受之則知民之重其可輕殺乎天府祖廟之司受民數之登與玉鎮大寶器並藏之則知國本所繋其可輕視乎君臣上下通知愛敬爾民愛敬之義明於上則安養之實達於下常相表裏   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   鄭氏曰大比謂使天下更簡閱民數及其財物也【○鄭司農曰五家為比故以比為名今時八月案比是也】○劉執中曰三年則大比謂簡去其老疾不任役者補其闕落不成伍者○鄭司農曰要謂其簿○黄氏曰邦國羣吏大比縣師攷之小司農受其要而已治之畧也末言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則詳治之比法不施於六遂鄭曰亦受鄉遂非也比要在司徒為民籍簡稽在司馬為軍籍○鄭鍔曰言邦國者指天下諸侯之國以别六鄉之所入也六鄉内也故入其數邦國外也故受其要受其要者民已分於諸侯則不責其詳歟   乃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   易氏曰㑹聚也小司徒以軍制聚萬民自五兩以至軍師咸在焉獨言㑹萬民之卒伍者先王之軍制調兵必五數出兵必百數不五數不足以調兵故積數起於五人之伍不百數不足以出兵故積數起於百人之卒以百人之卒成一小陣五百人之旅成一中陣二千五百人之師成一大陣萬二千五百人之軍成五大陣   鄭氏曰用謂使民事之○賈氏曰小司徒佐大司徒掌六鄉六軍之士出自六鄉故須預配卒伍用之者即軍旅田役是也   鄭康成曰五兩卒旅師軍皆衆之名兩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師二千五百人軍萬二千五百人此皆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鄭鍔曰五家之比即五人之伍五比之閭即五伍之兩四閭之族即四兩之卒五族之黨即五卒之旅五黨之州即五旅之師五州之鄉即五師之軍也萬二千五百人為鄉合之以為一軍王之六軍出於六鄉舉一軍之制則六軍之制皆可得而知   楊氏曰先王之制民居則為比閭族黨州鄉故比卦衆在内一陽在上為之主君象也出則為伍兩卒旅師軍故師卦衆在外一陽在下為之主將帥之象也○陳君舉曰軍旅之法立於伍成於卒五夫數也五人為伍則手足耳目以相及不待徽幟可以别識不待旌旗可以指揮五伍為兩則以人為伍以卒為旅以旅為師以師為軍則手足耳目不相及而徽幟旌旗用焉故以四兩為卒縱横皆兩參兩什伍之法定於此其為軍賦因此而已○鄭鍔曰說者謂五人為伍則左右前後四人而一人居其中五伍則二十五人矣兩兩相比則謂之兩二十五人縱横皆五何以謂之兩耶蓋自二十五人而四之以為卒則横縱皆兩矣唯卒之横縱皆兩也其法起於五人之伍故以兩名之○朱氏曰出軍之制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到第三便着一个四成一百人若又是五則成百二十五人便有竒零不整齊處   陳君舉曰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士不特選皆吾民也將不改置皆吾吏也有事致之行陣無事歸之田里無招收之擾無廩給之費故曰先王足兵而未嘗有兵也李景齊曰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乘天子六軍大國不過三軍此定制也然嘗攷司徒卒伍之制而約之以司馬法不能無疑司馬法曰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是則一乘者七十五人之所容也約而計之兵車一乘則三兩之數【五伍為兩則二十五人三兩則七十五人】四乘則三卒之數【四兩為卒則百人三卒則三百人也】百乘則三師之所合【五旅為師則二千五百人三師則七千五百人】五百乘則三軍之所合【三萬七千五百人】積而至於千乘則六軍聚焉【七萬五千人】是則六軍之數適足以容千乘以天子之六軍言之則不足於萬乘以諸侯之千乘言之則不應有六軍是何也大抵悉天子之畿内以為軍則足以容萬乘而所謂六軍者特寓於六鄉乃天子宿衛之兵爾其餘六遂都鄙之兵蓋不與焉悉諸侯之國以為軍則大國有千乘而所謂不過三軍者僅止於五百乘耳非其不足於千乘也亦可以天子宿衛之兵數約之此周人居重馭輕之法唐人府衛君子謂其得鄉遂之遺者蓋出此   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   鄭鍔曰軍制已定則有征伐之時起之以為軍旅四時之間作之使趨田役有盗之際比之使作追胥閒暇之時令之使出貢賦無不可也○劉氏曰貢賦制軍須也○黄氏曰鄉之軍制寓於比閭族黨州鄉故㑹其卒伍而為伍兩卒旅軍蓋常自為六軍也用之於起軍旅作田役比追胥令貢賦皆鄉法也軍旅曰起部伍素定由是而起也田役曰作田竭作車少人多役隨事多少車不出皆臨時作之田雖為六軍蓋不止七萬五千人矣追胥亦竭作當時比之不使臨事紛錯也野皆不如此不㑹卒伍大抵鄉車人不相須其用在人而或竭作故㑹之於卒伍野車人相得其用在車無竭作之事故合之於五乘此其所以不同也六軍為車千乘以司馬法三百家共一車約之七萬五千家止得車二百五十乘不能充其賦也大抵六鄉皆守兵㑹同征伐其出甚少故六軍備其人而已車馬之賦不盡出於民則以公車充之校人有馬牛人有牛皆以共公車鄉賦閭師徵之○鄭鍔曰遂人言貢賦師田政役與此先後不同何也蓋小司徒㑹六鄉之萬民以為卒伍軍法起於鄉故先言以起軍旅而後及於貢賦遂人治邦之野以供財用財用出於野為多故先言頒職作事以令貢賦而後及於師田政役也然㑹卒伍以為軍法宜屬之大司馬而小司徒掌之何也蓋事不預備不可以應卒司馬主於用兵茍非司徒教之有素合之有法司馬一旦欲合而用之不可得矣   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   鄭康成曰均平也周猶徧也○賈氏曰均上地下地等使得均平故曰均土地既給土地則據土地計考其人民可任不可任之事而周徧知其人數○鄭鍔曰上文於嵗時入數大比受要之後而言乃㑹萬民之卒伍則民數既定然後軍法可制也軍法既成乃言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何耶蓋㑹萬民之卒伍者所以起軍旅也此言可任之人數者所以作田役也將作田役必先知其可任之人將以知其可任之人必先稽其受地之等家有七人者必授以上地觀其所受者上地則知其可任者一家可出三人矣家有六人者必授以中地觀其所受者中地則知其可任者二家可出五人矣家有五人者必授以下地觀其所受者下地則知其可任者一家可出二人矣蓋因其受地之優劣足以知其力之有餘不足也說者謂受田有九等之法此以七五六為三等者蓋因中以明上下之義【○賈氏曰案王制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次食七人次食六人次食五人彼言五等此言七五六三等其人不同故鄭云有夫有婦乃成家自二人至十人為九等二人三人四人是下地三等五人六人七人是中地三等八人九人十人是上地三等此經唯言七六五者據中地三等則知有上地中地下地三等】余以為此言六鄉受地之法學禮者見遂人頒田里自上地夫一㕓田百畝至餘夫亦如之乃謂六鄉受田之法與六遂同特因中以明上下之義殊不知經之所載自王畿之鄉遂都鄙至於諸侯之邦國凡授田之法自有四節大司徒言不易之地家百畝一易之地家二百畝再易之地家三百畝此一節也小司徒言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此又一節也遂人言上地夫一㕓田百畝萊五十畝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㕓田百畝萊百畝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㕓田百畝萊二百畝餘夫亦如之此又一節也大司馬言上地食者三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三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此又一節也即是四節攷之大司徒言都鄙之制小司徒言六鄉之制遂人言六遂之制大司馬言諸侯國之制何以明之司徒言凡造都鄙而繼以不易一易再易之地其為都鄙之制明矣小司徒言上地中地下地之制不與遂同又不與都鄙大司馬同非六鄉田制而何何則上地當食十人九人八人中地當食七人六人下地當食五人此固常法也六鄉在内不及十人九人但家有七人則授以上地家有六人則授以中地家有五人則授以下地所以然者將以强内故也若六遂所授則不可與鄉同故别言之曰上地夫一㕓田百畝中地夫一㕓田百畝下地夫一㕓田百畝見其如常法而已然又有萊五十畝萊百畝萊二百畝不與鄉同則以遂地逺而瘠授之萊乃所以饒逺而已又以爵位攷之鄉大夫爵與遂大夫同鄉師爵與遂師同小司徒爵與遂人同遂人掌授遂田則小司徒掌授鄉田矣遂人言六遂之制則小司徒所言為六鄉授田之制何疑之有若夫外造都鄙則大司徒事故都鄙之田於大司徒言之施政職於九畿之外而令其軍賦則大司馬事故邦國之田於大司馬言之以是觀之謂因中以明上下之義者妄說也   吕氏曰司馬法曰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以小司徒參之司徒之可任者如此其多司馬法之出士徒數如彼其少古人用兵皆為不勝計以慮敗也故不盡用之雖敗尚可扶持故小司徒只言其可任者非實數也自此以後調者皆用實數幸而一勝不幸而一敗則皆不可救矣晉作州兵乃是盡數調甚非先王之制他如魯成作丘甲曹操案户籍得三十萬衆蘇秦以齊王臨淄之中七萬户不下户三男子而卒以二十一萬而曹操謂崔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是皆以實數調惟諸葛孔明僅有此意一蜀之大其兵多不過十二萬孔明所用八萬常留四萬以為更代蜀之所以强者以孔明不盡用之及蜀之亡尚有十萬二千數年之間所折者不過二萬耳   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羨唯田與追胥竭作鄭司農曰羨饒也○王氏曰可任者或家三人二家五人家二人而起徒役無過家一人蓋用徒役不必一時皆徧計所役乆近取勞佚均而已不於一役家起二人所以寛民也○王昭禹曰以其餘為羨則所用者正卒而已然正卒又有可代者為之備此民所以有餘力而不困於役也○鄭司農曰田謂獵也追追寇賊也   陳及之曰竭作鄭氏謂盡行非也【○程氏曰竭作如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單畢皆盡互言之也】田獵所以教民習兵事則不可不皆教之及其當田也今日某甲明日某甸亦不一時俱起所以休民力而互教也至其追胥則不案籍起人其家丁男皆可行矣故曰竭作若曰盡行不勝其擾也○王氏曰唯田與追胥竭作則獵取禽獸與衆同欲逐向盜賊與衆同惡所役近且不久故也   李景齊曰因地之上中下以處其民因民數之多寡以任其力此周家均民之良法以司徒之制約之三農八家四十有八而可任止於二十人者以一家之中老幼常居七分之四少壯常居五分之貳也平居而耕有故而戰者皆其家之少壯也曰平居而耕可也有故而戰而少壯者悉任之則無乃妨農事乎無乃闕於仰事俯育乎蓋家之可任者雖或二人或三人而凡起役徒無過家一人則農桑之不費仰事俯育之無所撓者以其有羨卒不之征也若夫田獵以習戰追胥以捕盜賊則竭作何也蓋田與追胥其暫耳則不妨于盡征也雖然司徒之制率三農八家其可任者二十人而又有羨卒之法此其用民力至寛也以一井八家而任二十人則甸六十四井為夫一千二百八十八人矣司馬法則曰甸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司徒通籍民數如彼其衆而征於司馬不能十之一若曰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則以甸計之一井八家則六十四井為家五百一十有二宜士徒滋多也而僅止於七十五人民盡可以為兵而不盡以為兵也不特是耳司馬法又曰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方百里三百家士十人徒二十人此百里之成自甸之外又加三十六井宜其所任者益多而今特三十人又何耶籍民以為兵者甚備而至於征調則不過此耳然則民之可伍者不悉以為兵而之以為兵者比征調則又益損焉先王之休民力如此   凡用衆庶則掌其政教與其戒禁聴其辭訟施其賞罰易氏曰用衆庶者正之以政導之以教則無殃民之失飭之以戒止之以禁則無視成之暴如是不服而有辭訟則為之聴其詞訟用命者有功而不共命者有過又為之施其賞罰焉   鄭鍔曰平居無事族師掌其戒令政事黨正掌其政令教治州長掌其教治政令之法鄉大夫掌其政教禁令鄉師掌其教與其戒令糾禁非不素明而熟曉矣及起衆庶而用之小司徒又掌其政教與其戒禁何耶能以政教訓治之者未必能制馭之能以戒禁制馭未必能訓治之惟位尊爵高者合政教與戒禁而兼掌之則民服而且畏之矣   誅共犯命者   鄭康成曰命所以誓告之○賈氏曰謂若大司馬羣吏聴誓於陳前司徒北面以誓之   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   鄭氏曰大事戎事大故災寇○鄭司農曰當徴召㑹聚百姓則小司徒召聚之餘子謂羨也○鄭鍔曰經文言大事又言大故者不一以理推之大事乃國之常事特於常事為大耳若夫大故則事起於意外患生於不測其所以處之宜出於常理之外是故周人設為致民之法又别為致餘子之法民則一家受田之夫也餘子則家之羨卒也常事之大如田役之類家起一人足矣故止致其平時授田之夫至於變故之大家出一人不足以禦之故致其餘為羨之卒也徒役言起追胥言作此則以致為言余以為自邦法言之則宜曰起曰作自司徒言之則曰致致之為言使自致也司徒立大旗於此使之趨令自至蓋均土地稽人民之法既已素定當供公家之役者則聞令自至非一一號召之大小司徒俱以致為言可見矣   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   黄氏曰此治野之法乃者繼之辭鄉法備又著野法焉必著野法者貢賦當自司徒出師役則相因矣康成曰造都鄙采地井田異於鄉遂其說最乖誤野純農夫故為公田九一之法以出租稅為丘乘四一之法以治車馬○鄭鍔曰經野則分其田野而井牧之可耕之地則為井田之制可畜之地則為牧養之區左傳所謂井衍沃牧隰臯各相其地所宜而已愚案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公田處其中而私田包乎外是之謂井其田野也上地授萊視田半下地授萊視田倍比中地田萊之相等是之謂牧其田野也   【王氏詳說曰受地之法大率三夫受六夫之地上地百畝不易中地百畝一易則為二百畝下地百畝再易則為三百畝通率計之是三夫受六夫之地二牧而當一井○黄氏曰牧居髙崖下隰不井今所在猶有繋官牧地鄭曰九夫為牧二牧而當一井非也】   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   鄭鍔曰井地之法始於一夫之受田百畝積而至於九夫則地方一里凡三百步為田九百畝是為一井【○黄氏曰孟子所謂八家皆私百畝其中為公田是也○王氏曰九夫為井則九夫之地所飲同井故也】積四井三十六夫之田縱横皆二井則地方二里為田三千六百畝是為一邑【○王氏曰民以里居四井同邑故也○黄氏曰邑合也言民之合於此也】積四邑一百四十四夫之田則地方四里為田一萬四千四百畝是為一丘【○王氏曰民以族葬四邑同丘故也○黄氏曰丘聚也言民之聚於此也】積四丘五百七十六夫之田則地方八里為田五萬七千六十畝是為一甸田至於甸方八里旁加一里乃得方十里斯為一成甸又謂之乘言車乘之法至是始成【○王氏曰田包於洫名之曰甸○黄氏曰丘乘之制成於此漢志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是也】田至於一成則四成積為四百井四百井三千六百夫則方二十里矣於是為縣【○王氏曰未成為都故取名於大夫所治縣也○陳及之曰一甸之中以五百十有二家為凖而籍於公上者七十五人必七十五人者為一乘之人也至於田稅則一以井計之○李景齊曰成公作丘甲春秋譏之者葢甲當賦於一甸而魯於一丘為之則軍賦極重耳】至於四縣則方四十里矣於是為都田至於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斯為一同【○王氏曰未成為國故取名於公卿王子弟所治都也】   愚案鄭氏以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稅三十六井三百三十四夫治洫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百里為一同積萬井九萬夫其中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稅二千三百四井一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黄氏曰見遂人凡治野】雖横渠亦從其說殊不知小司徒四井為邑至四縣為都皆以四數言之言田之實數司馬法自井十為通至终十為同皆以十數言之兼山川城池而言小司徒四丘為甸即司馬法通十為成甸六十四井而成百井者其三十六井為山川城郭也小司徒四都之地即司馬法一同之地四都方八十里止六千四百井而同乃萬井者其三千六百井為山川城郭大約小司徒之法比司馬法皆是三分之二實地鄭氏旁加之說其算法則是但不必謂旁加之人專治溝洫陳君舉亦曰溝洫之事嵗嵗有之而軍賦不常有若專以某人治溝洫某人出軍賦則不均矣至以周制畿内用夏之貢法稅夫無公田邦國用商之助法公田不稅王氏詳說復為之說曰畿内用貢法者以鄉遂及公邑之吏旦夕從事於民耳邦國用助法者諸侯專一國之政恐其稅民無藝耳都鄙雖在畿内然實諸侯此所以用助法鄭伯謙疑此豈有天子之國自稅民田而令諸侯但為公田而不稅哉又謂周之畿内以及天下諸侯一用貢法稅夫無公田也公田商禮也文王為商諸侯其田猶依商禮至武王得天下周公攝政遂變之此皆泥於康成采地制井田異於鄉遂及公邑之說至黄文叔以此為遂法謂六鄉之民職業不同而其授地或多或寡或不授地參差不齊故不為井田之法必使備六軍而人徒車輦不相須故不為丘乘之法大約鄉教士野教農鄭言井法備於甸而止於都者食采地者皆四之一蓋以此為都鄙井田之制其說轉乖司馬法成三百家一車七十五人而調一人也小司徒四甸為縣為四車四車亦三百人而調一車一車七十五人亦四而調一也故丘甸縣都皆自四而登至都止者十六車而調四車自足為行列故丘乘之法備於此野法皆四而調一鄉三百家出一車十馬見司馬法野七十五家出一車四馬十二牛見漢志輕重不同鄉役多野役少鄉授田多野授田少大抵先王之制常優内殊不知井田之法通行於天下安有内外之異孟子曰鄉田同井則鄉未嘗不以井授也特鄉之地近内多沃壤可耕而放牧者少則有井而無牧至於野外之地不無媺惡肥磽之差豈必如指掌之平碁局之畫惟有井有牧比折而行方是井田活法故小司徒之經田野必兼井牧而言而井牧之法於遂言之為加詳井以九起數邑以四成之則制地之數可於是通行矣若夫縣都之名偶同於公卿采地之名亦非以此為采地薛氏之說分明   薛氏曰自九夫之井以至四縣之都特多寡之異名耳丘甸則用之鄉遂及公邑縣都則用之於采地夫鄉遂公邑非無縣都也有縣都之制而民之受地者特一夫之田與夫宅田士田賈田公邑之類未至於縣都也此所以用者止於井邑丘甸而已采地之所受亦非無井邑丘甸也井邑丘甸固在縣都之中惟卿大夫之所受者或四十里或八十里此所以畫為縣都之制也   總論井田   愚案周家井田之法惟小司徒見之謂八家皆私百畝同種公田百畝此孟子之說也謂八家各耕百十畝以十畝為公田餘二十畝為廬舍此漢志之說也今因錄諸家之說於後   王氏曰田畝有類於井而公田之中又鑿井焉故謂之井田一井之田九百畝八家八百畝公田居中亦百畝除二十畝八家分之得二畝半以為廬舎合在城之地二畝半孟子所謂五畝之宅是也公田八十畝八家耕之是為助法廬舎居中貴人也私田環列於公田之外蓋衛王之意八家私百畝至於興兵之際乃八陣圖之法○陳及之曰一井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為廬舎所謂什一而稅通王畿之内至天下諸侯皆然孟子曰周人百畝而徹又曰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張横渠曰百畝而徹是透徹之徹透徹而耕則功力相驅無一得惰者及已收穫則計畝數衮分之以衮分之數取什一之數而歸諸公是亦一說要之公家但取什一之稅看民如何耕耳或一家耕百十畝亦可或一家合耕八十畝亦可而徵斂稅必視年之豐耗故司稼云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   愚案此主漢志說為是   圖說曰漢志引孟子說失其㫖由是何休注公羊范解榖梁趙岐注孟子宋均說樂緯以為然理不可通何則言井九百畝中為公田則百畝共為公田不得家取十畝言八家皆私百畝則百畝皆屬於公何得復以二十畝為廬舍言同養公田則八家共理公田何得家分十畝自治若家取十畝自治安得謂之同養若二畝半為廬舎則家别二畝半亦入私矣何得八家皆私百畝   愚案此謂漢志之說非   林氏曰井方一里是謂九夫古者制井之法有以地里名方里為井是也有以田夫名九夫為井是也以地里名者所以正地界以田夫名者所以定征賦周時皆用井田凡田皆用徹法孟子曰鄉田同井則是鄉皆用井哀公問年饑用不足有若告以盍徹是邦國亦用徹法周禮一書皆通率而言所謂互見者以班固之言攷孟子九夫為井全無虧欠後世為圖亦以縱横成列不知九夫為井除山川林麓三分去一則是六百畝又有一易再易之地三分去一則一井地止三百畝若如孟子班固所計則是一井之田皆平地其說皆不通蓋周公之井地特以通率備言之案左氏異議說山林之地九夫為度九度當一井藪澤之地九夫為鳩八鳩當一井京陵之地九夫為辨七辨當一井淳鹵之地九夫為表六表當一井疆潦之地九夫為藪五藪當一井偃豬之地九夫為規四規當一井原防之地九夫為町三町當一井隰臯之地九夫為牧二牧當一井衍沃之地九夫為井左傳楚蒍掩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臯井衍沃今曰井九百畝非必皆平土皆上地也因地之所寓而為之計度可以知井田之說且知夫天下通行之理若據圖言井九百畝亦徒見其不同耳禮運說大道既隱而曰以立田里是三王之初已有井甸田里之法信南山序成王能疆理天下以奉禹功而其詩曰信彼南山維禹甸之論語說禹盡力乎溝洫與匠人井間有溝同臯陶謨畎澮距川與匠人井間有澮專達於川同觀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貢商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以貢徹皆天下之什一若非丘甸之法何以能行什一之法故井田之法始於唐虞以至夏商稍稍葺治大備於周   愚案此說却貫通   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稅斂之事   鄭鍔曰井邑丘甸縣都之制已立乃以之授民而任以地事令之出貢賦與夫凡稅斂之事俾皆供上之求蓋治地有法則民可得而任民任其事則上可得而取○黄氏曰鄉野皆以軍法令貢賦貢賦皆有定制不容有不供者故以軍法令之野有稅斂雜征薪芻疏材之屬鄉無之委人可攷貢賦稅斂民食必參相得而後其令可行鄭曰地事農牧虞衡地貢九穀山澤之材亦非此自九夫立法則皆為農事藪牧虞衡視農為别農定法而後藪牧虞衡皆可立也   乃分地域而辨其守施其職而平其政   黄氏曰域界也井邑丘甸縣都各有界域○鄭康成曰守謂虞衡之屬【○王昭禹曰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為之守禁澤虞掌國澤之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所以辨山林川澤之守】職謂九職【○王昭禹曰先王制職以任民若三農園圃虞衡之屬皆因地以有職】政稅也【○王昭禹曰三農則使之貢九穀園圃則使之貢草木虞衡則使之貢山澤之物所以平地職之政】○鄭鍔曰分其地域則曰邑曰丘有邑丘之限曰縣曰都有縣都之殊因其所至而辨其守則不敢以相踰蓋井邑之制在是一亂其守則井地壞矣施其九職則農圃之民有農圃之職工商之民有工商之職施其所職而平其政賦則各適於其宜蓋征賦本出於此一失其平則怨怒生矣康成謂政當作征是也○易氏曰六鄉六遂公邑都鄙之地域皆有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地守既分其域必奠其守然後施之以職王畿如此邦國亦然如是皆以貢賦稅斂令之則逺近輕重各得其均故曰平其政   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   黄氏曰大司徒祀五帝奉牛牲羞其肆享先王亦如之外此大司徒不奉不羞皆小司徒為之謂之小祭祀自與大司徒相對為大小大宰杞五帝賛玉幣爵之事祀大神示享先王亦如之小宰凡祭祀贊玉幣爵之事大宗伯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卜日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小宗伯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皆可具攷此皆有精意鄭以王冕所祭為小祭祀非也   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   鄭氏曰小賓客諸侯之使臣   大軍旅帥其衆庶   鄭鍔曰大軍旅則大司徒以旗致民小司徒帥其衆庶以趨大司徒之所致   小軍旅巡役治其政令   黄氏曰役卒役也小雅曰勞還役○賈氏曰小軍旅謂使臣征伐大軍旅天子親行小功役之事小司徒巡行若大功役則大司徒巡行之○鄭鍔曰小軍旅之時人徒雖寡然戰危事也安得無築軍壘修城塹之役宜有政令以齊一之小司徒巡行其役而治其政令則人畏威而趨事無敢慢矣○黄氏曰六鄉不與於司馬之征有王命起之則小司徒帥而致之司徒司馬調郊軍則其吏帥之小司徒巡察之而治其政令○王氏詳說曰小司徒於大軍旅帥衆庶而不言治政令於小軍旅言治政令而不言帥衆庶是衆庶之事小司徒可帥而致於大司徒而不可得而治也政令之事小司徒可用於小軍旅而不可用於大軍旅也   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   鄭康成曰喪役正棺引復土○史氏曰興土工以為因山之役   黄氏曰對遂人為野役治其政教愛敬行焉   凡建邦國立其社稷正其畿疆之封   賈氏曰諸侯亦有三社三稷謂國社侯社勝社皆有稷配之言立其社稷謂以文書法度與之不可國國身往○鄭鍔曰大司徒設其社稷之壝制其畿疆之封矣小司徒又立之正之蓋地官掌貳權重位尊諸侯受土以置社或為之設壝或為之立祠分土以建國或為之制封或為之正封則權在朝廷而諸侯不敢以自擅矣   凡民訟以地比正之   賈氏曰民有爭訟是非難辨故以地之比鄰知其是非者共正斷之【○史氏曰地比者相親相保之法可以情義斷也○易氏曰即大宰八成比居之法】   地訟以圖正之   鄭氏曰地訟爭疆界者○史氏曰圖者道里疆界之形○賈氏曰凡量地以制邑初封之時即有地圖在官府於後民有訟者則以本圖正之【○易氏曰即太宰八成版圖之法】   嵗终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而誅賞   鄭康成曰治成治事之計○劉執中曰施其政典政令禁戒而不躬行刑罰者大司徒宜然也是以屬官之誅賞小司徒得以專之   黄氏曰嵗終則攷其屬官之治成自鄉郊至都鄙有地治者皆為屬官地治詳悉事亦多細小故小司徒攷其日成得自行誅賞月要嵗㑹則致之宰治成蓋冡宰所施之八法也   令羣吏正要㑹而致事   賈氏曰羣吏謂當職六十官【○王昭禹曰凡言吏皆指賤者自士以下皆是不特府史胥徒之屬】上經治成據日小成之計此言要㑹謂月計嵗計總為簿書而致其事之功狀以待攷也○易氏曰小司徒致事致之於大司徒大司徒致事致之於宰   正嵗則帥其屬而觀教象之灋徇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吏憲禁令脩灋糾職以待邦治   王昭禹曰禁令將使民避行之宜表楬之使知故憲之脩法則使各脩其所守之法防虧廢也糾職則使各糾其所治之人防緩散也   及大比六鄉四郊之吏平教治正政事攷夫屋及其衆寡六畜兵器以待政令   賈氏曰大比亦三年大挍比户口六鄉四郊之吏謂比長閭胥以上布列在四郊者○王昭禹曰言六鄉而兼四郊乃六鄉之閒田縣師所治之地○林氏曰教治者所主在教若十二教之屬【○項氏曰平其所掌之教治○劉執中曰平章其教治之優劣】政治者所主在政若土地之政之屬【○項氏曰正其所行之政事○劉執中曰論正其政事之得失】○王氏曰攷夫屋攷其受田之夫居里之屋亟其乘屋令其及時乘之以正治其怠惰宜矣【○鄭康成曰夫三為屋屋三為井出地貢者三三相任○劉執中曰稽攷其夫屋之羸不足也○黄氏曰六鄉餘民居於四郊之内專以處工商藪牧之屬故敬仲治齊有士鄉有工商之鄉放於先王為之攷夫屋其無公田可知】○王氏曰攷其衆寡六畜兵器則亦以知登耗有無以待征役施舍誅賞之政令【○賈氏曰以待國家政令所須則供之也○項氏曰政令即大比有所鉤考也】   周禮訂義卷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鄉師之職各掌其所治鄉之教而聴其治   王昭禹曰鄉師教官之長也所以教其屬故謂之師○易氏曰鄉師下大夫四人則二人共主三鄉故曰各掌其所治鄉之教   鄭康成曰聴謂平察之○劉執中曰六鄉大夫既專其鄉之治矣此又聴其治者大事非鄉大夫之可斷者鄉師受而聴其治大司徒審而聴其斷【○賈氏曰自鄉大夫以下至伍長各自聴斷其民今鄉師又聴其治者恐鄉官有濫失】   以國比之灋以時稽其夫家衆寡辨其老幼貴賤廢疾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掌其戒令糾禁聴其獄訟   鄭鍔曰小司徒有九比之法以稽夫家之數謂之比法鄉師用法則謂之國比之法言其法乃國之法而非鄉師之所制也【○林氏曰即大司徒五家為比之法】○項氏曰小司徒先貴賤鄉師先老幼蓋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可任為軍所謂可任者家三人之類戒之使謹令之使行糾之使不肆禁之使勿為○易氏曰稽其夫家衆寡謂其可任者辨其老幼貴賤廢疾謂其可施舍者牛以力而載馬以力而駕不能無老壯强弱之異亦有可任可施舍者鄉師皆從而辨之【○王氏曰小司徒使登六畜辨其物而鄉師止辨馬牛之物者以帥田役為事則所須馬牛而已】先之以戒令次之以糾禁終之以聴獄訟是固聴其治而非所以為教然逆折其萌於未爭未有過之始乃所以為治鄉之教也○史氏曰凡政皆視小司徒但主一鄉之事耳   大役則帥民徒而至治其政令既役則受州里之役要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   王昭禹曰大役任衆力役之大者若城郭溝渠之役○史氏曰未役為民既役為徒○鄭康成曰至至作部曲也○王昭禹曰州里州所里也五黨為州民所居曰里而所役之民出於州里役要役數之要書欲知役數之多寡【○鄭氏曰所遣民徒之數】○項氏曰司空掌役州里出役即州里所遣役之本數以攷司空治役之章程【○鄭氏曰辟功作章程○鄭司農曰辟法也】則役事可得而鉤考矣○呂氏曰司空營國職在興功司徒治役職在登民茍司徒不攷興功之小大而㑹其民則民必有告病者故鄉師專攷司空之辟緜詩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亦此意也○黄氏曰凡役皆司馬徵發唯六鄉之民則司徒自致故既役則鄉師受州里比要而以攷司空之辟以逆其役事要與法參互之其事可逆而知其餘則司馬受要而攷之者察其事之不攻堅也   凡邦事令作秩敘   王昭禹曰凡有所興治皆謂之事言邦事則非鄉里之自興治者也秩則制其常賜之多寡敘則差其事治之先後作秩敘者鄉吏也鄉師令之而已【○黄氏曰周禮凡兵政皆司馬政典凡役事皆司空事典秩敘廩食等次也凡以事役民夫為秩宮伯曰月終則均秩嵗終則均敘鄭曰秩祿廩敘才等至鄉師令作秩敘則曰事之常次非也功力常次在司空之辟非鄉師所當作也】○鄭鍔曰謂之作則因所役之事始作之量功大小為之報稱而已   大祭祀羞牛牲共茅蒩   賈氏曰大司徒奉牛牲此羞牛牲佐大司徒也○王昭禹曰言羞不言奉贊其羞不贊其奉也   鄭鍔曰茅可用以縮酒【○鄭康成曰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設于凡東席上命佐食取黍稷祭于苴三取膚祭祭如初此所以承祭既祭蓋束而去之守祧職云既祭藏其隋是與】亦可用以藉【○鄭氏曰蒩讀為藉謂祭前藉也易曰藉用白茅无咎】甸師言祭祀共蕭茅矣鄉師又共茅蒩司巫則共蒩館蓋甸師共以縮酒鄉師所共以為藉何以知其然觀甸師言共蕭茅蕭以祭脂茅以縮酒皆求神之所須也共於王藉所以見其誠此言茅蒩蒩藉也藉祭器之所用則多矣故共於六鄉所以致其備司巫則以其多也又為館以藏之○項氏曰縮酒以達氣故天官主之束蒩以藉形故地官主之   大軍旅㑹同正治其徒役與其輂輦戮其犯命者王昭禹曰大軍旅㑹同固有稍人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鄉師則正治之而已○賈氏曰正治其徒役者六軍之外别有民徒使役皆出於鄉○鄭鍔曰不有以正之則所出者或非其夫家衆寡之正數不有以治之則所聚者或違乎會同軍旅之戒禁此鄉師平日掌戒令糾禁之職也   鄭康成曰輂駕馬輦人輓行所以載任器也止以為蕃營司馬法曰夏后氏謂輦曰余車殷曰胡奴車周曰輜輦輦一斧一斤一鑿一梩【○賈氏曰梩者或解以為插或解以為鍬】一鋤周輦加二版二築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輦殷十八人而輦周十五人而輦   易氏曰戮則不特誅之而已小司徒之用衆庶遂人之起野役皆有犯命之誅而鄉師四時之田與此言戮者軍旅㑹同事大體重以肅衆志也   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   鄭康成曰治謂監督其事   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音舊】而治役   鄭司農曰翿羽葆幢也爾雅纛翳也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   鄭康成曰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鄉師主役匠師主衆匠共主葬引雜記曰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紼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翿以御柩天子六引禮依此云   賈氏曰柩在路恐其傾覆故與匠師御正其柩治役亦謂監督役人   及窆執斧以涖匠師   鄭司農曰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曰日中而堋禮記所謂封者涖謂臨視也○鄭康成曰匠師主豐碑之事執斧涖之使戒其事   賈氏曰檀弓云公室視豐碑鄭注天子斲大木為之豐大也天子六繂四碑前後各一碑各重鹿盧兩畔各一碑皆單鹿盧天子千人分置於六紼其棺當於壙上皆背碑負引擊鼔以為縱舍之節匠師主當之王氏曰葬而治役正其挽匶之行列故執纛以為儀已窆而涖匠師則以防匶之傾虧使戒飭焉故執斧以為威   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簡其鼓鐸旗物兵器脩其卒伍   黄氏曰四時田法詳在大司馬鄭言人徒及所當有蓋一端也○鄭鍔曰先王四時之田因農隙講事以教民坐作進退之節然田畝之民三時務農安知講武之備鼓鐸旗物久而或弊伍兩卒伍久而或廢一旦集之于田安能無失事之愆田法雖掌於司馬而預以告民則在鄉師故於未田之前出以示民使之簡其已弊者而去之脩其或廢者而新之則鼔鐸旗物無不可用之物伍兩卒伍無有或闕之人觀唐明皇初元幸新豐講武驪山之下召兵二十萬旗連亘五十餘里以軍容不整坐郭元振於纛下將斬之謂其有功不殺以唐紹制軍旅不肅而斬之未嘗不痛紹之無辜而恨明皇之不審也夫以即位之初號令未明紀律未定一旦合二十餘萬不教之兵而閱之遽怒兵容不肅而斬其官此何理也   王昭禹曰鼔鐸以聲衆旗物以麾衆兵器以勝敵簡則閱而選之也軍旅之法立於伍成於卒脩則習而治之也簡之則其器械有所完脩之則其行列有所正田雖以獵取禽獸而實以教戰則簡而脩之皆軍法之所寓也   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爭禽之訟   黄氏曰鄉師致衆庶各致其鄉之民也將田先閱於其鄉而以司徒之旗致之使知有所統也○易氏曰大旗鄭氏以為熊虎之旗據司常所言司徒卿也卿當建旜必建旗者蓋九旗之為用有所將者有所畫無所將者無所畫通帛為旜則無所畫熊虎為旗則有所畫司徒雖卿其於師田則為軍吏而有所將矣所以建熊虎之旗而謂之大旗下文辨鄉邑之旗非司徒之旗也鄉即六鄉邑即公邑之屬鄉邑既聚則旗之相類者衆矣衆則揉雜而未易辨故於大旗之外各辨以鄉邑之名或鄉邑各為之名司常所謂州里各象其名是也○黄氏曰鄭以陳之以旗物句絶當以致衆庶而陳之句絶陳列之也陳列之故有先後之屯○鄭康成曰辨别異也○王氏詳說曰旗物之辨有三曰名曰號曰事司馬曰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是以三者分而為六司常曰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是以六者約而為三夫帥軍將也縣鄙六遂也家采地也鄉六鄉也野公邑也百官以職事從於王者也司馬之田六者畢至然則鄉師於司徒之田而以旗物辨鄉邑鄉則六鄉矣而六遂無預焉邑則公邑矣而采地無預焉豈非鄉師之職不出於六鄉與○鄭康成曰前後屯車徒異部也【○黄氏曰即大司馬所謂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者也】   賈氏曰田獵得大獸公之小獸私之有爭禽之訟鄉師斷之   鄭鍔曰及當田之日用司徒大旗以致民於司徒既至則列而陳之慮其鄉邑難辨則用旗物以别之慮其犯命不率則治其政令刑禁以防之慮其車徒或亂則巡其前後之屯以視之有敢犯命者必又戮以戒懼之及已田得禽或爭所獲則為之斷其是非曲直始焉戒之有素使民無倉卒失事之罪終焉治之有法使民無紛紜爭鬭之禍其法如此非惟民熟於坐作進退之節而有事於軍為司馬者亦無失律之愆矣   凡四時之徵令有常者以木鐸徇于市朝   鄭康成曰徵令有常者謂田狩及正月命脩封疆二月命雷且發聲○鄭鍔曰周家春夏秋冬有蒐苗獮狩之事皆徵令鄉遂之民而又有公旬用民之日有屬民讀法之日皆四時之常事臣民習知而素曉者也不煩號令之勞但振木鐸以徇之使聞其所警而自知可謂上素信於其下民習知於其政可以無為而治○王氏曰市朝衆所聚之地使皆聞而知之也   以嵗時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古艱字】阨以王命施惠鄭康成曰嵗時者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艱阨饑乏也○鄭司農曰賙讀為周急之周○黄氏曰施惠即遺人鄉里之委積以恤囏阨鄉法本教其民相救相賙而上之徳意當先之故嵗時使鄉師賙其囏阨以上命施惠野自甸以往非鄉師所治欲使民皆識此意教法大抵皆自鄉推行之【○易氏曰巡國及野包六鄉之内外言也】鄭鍔曰此施惠與司救同必使之稱王命以施布者明其恩出於天子也蓋民之感恩常在於囏阨之時君之得民常本於賑貸之惠田氏執齊之政有意得民賦粟之際以私量貸而以公量收之故齊民知有田氏而不知有公齊卒為田氏所有為天下國家者詎可使恩出於臣下邪然則以王命施惠言於鄉師又於司徒言之聖人之意微矣   嵗終則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   鄭鍔曰非特鄉師考六鄉以詔廢置而已司諫縣師皆言以詔廢置者司諫以時書徳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以考鄉里之治以詔廢置則所攷者人才之賢否也縣師三年大比則以攷羣吏而以詔廢置則所攷者夫家之衆寡也鄉師以攷六鄉之治以詔廢置其語同而意異然詔上以行升黜則一而已   正嵗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族共喪器黨共射器州共賓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   鄭鍔曰先王之世宮室車輿以為居衣裳冕弁以為服尊爵俎豆以為器金石絲竹以為樂非特用之朝廷又用之閭里民日從事於其間耳聞而目見之所以知禮樂之意而成粹美之俗竊疑閭里之間何從有是器而用之及攷鄉師然後知六鄉之民俱合衆財以為之人衆則財用足財用足則器用備故觀其人所聚之衆寡各因其財力使制其器比五家耳財適足以制吉凶弔祭之二服故比集財為之而一比共用焉器則未能備也閭二十五家財適足以制簠簋鼎俎之器故閭集財以為之而一閭共用焉族之百家財適足以制夷槃輁軸之器故族集財以為之而一族共用焉【○鄭康成曰三者民所以相共也】至於射器則定其位有物課其功有算詔之有旌節之有鼓有弓有矢有侯有布用財多故合五百家之財而為之賓器則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有爵有罍有笙有瑟其用尤多故合二千五百家之財而為之然後共用也【○鄭康成曰為鄉大夫或時賓賢能於此州】吉凶禮樂之器即閭族黨州所共者是已【○王昭禹曰吉器非必祭器凡飲食冠昏之屬皆是凶器非必喪器凡干戈戚揚之屬皆是禮樂之器非必賓射之器凡有其其於禮樂者皆是吉凶禮樂之器衆矣故集一鄉之財為之然後足以供也】然止於一閭一族一黨一州之用非可以用於鄉也鄉大夫或有一鄉吉凶禮樂之事不可取諸閭族州黨宜合一鄉之財為之不惟可足鄉官之用比閭族黨州有故而服器不備則鄉又為之移用以相補則事無自而廢禮行而教成矣鄉師稽其器焉慮其財不足而器不備禮樂之事廢而不講故也然必於正嵗者豈非以春秋之祭酺祭禜㑹民而射于序索鬼神而飲酒之類皆用夏人之正故與後世禮樂之器縉紳大夫尚無能知而况欲民知之而成俗哉○王氏詳說曰鄉器有出於民者有出於公者比之吉凶二服閭之祭器族之喪器此出於民者也黨之射器州之賓器鄉之吉凶禮樂之器此出於公者也何以知其然邪曰以酒正之文約之而知之也蓋酒正有公酒之文夫鄉之鄉飲酒州黨之鄉射皆得用公酒自族而下則春秋祭酺但自為酒以相酬酢耳夫所飲之酒出於公則所用之器亦出於公家之所為也所飲之酒出於私則所用之器亦出於私家之所為也豈非公事之小者私家之所易為公事之大者私家之所難辦今王昭禹以鄉器皆集民財而為之則是射也賓也吉凶禮樂也皆為行禮以教吾民而反取吾民乎又非周公行禮之本心也鄭氏謂比閭族黨之所謂吉凶二服與夫祭祀喪器亦出於比閭族黨之所罰而為之案載師宅不毛者有里布田不耕者出屋粟里布屋粟不輸之於公而復用之於民亦仁政矣此族師閭胥皆以掌其罰為言者此也   若國大比則攷教察辭稽器展事以詔誅賞   王昭禹曰六鄉之吏各主教其所屬之民或書其敬敏任恤或書其孝悌睦婣有學者或書其徳行道藝或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若此之屬無非教矣然教之不明也常起於辭之不正辭茍不正則言偽而辨順非而澤飾智以驚愚訛言以惑衆將至於不可禦矣【○易氏曰賢能出於鄉教之成也然有行僻而堅學非而博者於此攷之則賢能見矣賢能稱於鄉辭之公也然有言偽而辨順非而澤者於此察之則賢能審矣】○賈氏曰稽器謂考鄉中禮樂兵器等【○王昭禹曰吉凶賓軍凡備物致用者○王氏曰稽其足否與良窳】鄭康成曰展猶整具也【○賈氏曰展事謂行事展省視之知其善惡○王昭禹曰凡施於名物者無非事也】   鄭鍔曰攷教則察其辭稽器則展其事設教而辭不逆理制器而事不廢常是遵守法職而可賞者也教法頒於上而為非聖人之言器用制於鄉而有不舉之禮是違法曠職而可誅者也故以詔上而行誅賞則黜陟幽明又不特詔廢置而已   鄉老二鄉則公一人鄉大夫每鄉卿一人   陳及之曰六鄉之地鄭氏謂在四郊中然秋官鄉士掌六鄉獄而云掌國中以此知不獨在四郊亦有在國中者所以置六鄉者以天子六軍七萬五千人出於六鄉之中每家出一人以為定員供徒役之事故曰凡起役毋過家一人○王氏曰鄉老公也尊之於鄉憲其言行不累以事故稱老鄉老於司徒之官非屬而無職○易氏曰天下達尊三鄉老兼焉故在朝稱公在鄉稱老不列以職故上與天子坐而不為偪下與百姓相親而不為䙝惟道所在方其在鄉稱老則三年大比乃與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而行賓興賢能之禮則三公北面而州長百姓得與其列建外朝之位則三公面三槐而州長衆庶亦在其後蓋州長即鄉大夫以下也百姓衆庶即前日賓興所帥之衆寡也道之所在下親乎民上親乎君超衆職之表而能宰制衆職者乎【○禮庫曰周官之書三公無職與王而論道蓋公議所自出至於命鄉論士鄉老以三公之貴而進退其間又公議之所由定至於陳詩納言通工商士農之謗大抵不過下酌民言以扶持公論於上耳】○黄氏曰鄉大夫猶有職掌鄉老惟大比興賢能獻書于王則與焉所謂師也父兄也六鄉三公為之師書曰周公師保萬民舉其實也○鄭氏曰王置六鄉則公有三人也三公者内與王論道中參六官之事外與六鄉之教其要為民是以屬之鄉○陳君舉曰古者羲和分守四岳朝有大議必咨焉僉言師錫於是乎取則寰内亦所掌夏書六卿出將蓋鄉一卿也周制三公統六卿各治其一以倡九牧故周公畢公以太師保釐東郊而召公以太保率西方諸侯蓋二伯兼鄉老者方叔涖中鄉之師則卿為鄉大夫者與春秋傳宋右師令鄉而司徒令隧管仲率齊士鄉十五公與高國各率其五雖損益非古而列國卿亦董鄉事所以中外相維而治出于一【○周氏曰或謂鄉老是三公退朝謝事者立朝則進退百官退閒亦搜舉賢能】陳君舉曰鄉大夫卿也謂之大夫卿知進止之義大夫以智帥人者也進止所以事人帥人所以臨下列職於朝名之曰卿正其位也分治六鄉名之曰大夫非卑之也蓋掌鄉之政教禁令非以智帥人不可鄉大夫之職所以異於他官者以此   薛平仲曰先王内諸夏而外夷狄内京師而外諸夏而六鄉實置於國城之中以及於郊焉所以使天下之知所鄉方於此也所以風化之必自近者始故鄉之名所以立則其設官也容可得而易哉是以六官之建未聞三公之列于官也而於鄉則見之未聞六卿為之屬者而於鄉則見之以公卿之尊不嫌于下行六鄉之事則教化之務顧不重與雖然先王以三公為鄉老所以重教事而不以三公任其職者則道徳之尊無非所以為教先王以六卿而為鄉大夫所以嚴教事而必以六卿聨其職者則自治而至於禮刑政事皆其所以為教   陳君舉曰鄉遂官吏皆土居人也其大官如卿則朝臣兼之以下大夫命士之屬分㪚在各處且鄉遂之人勢不可兼者則各置焉   劉執中曰王都之外百里之内為地四同而畫為六鄉專其徳行道藝之職則三公也六卿也中大夫三十人也下大夫百五十人也上士七百五十人也中士三千人也下士萬五千人也上下相維禮義之俗成於六鄉而化天下之本立矣○薛平仲曰今見於鄉者下士且萬有八千八百六人焉則推而上之至於大夫祿廩稍餼將若何以共之乎六官之屬莫不各有府史胥徒今見於鄉者曾無一之具此焉則文書調度將何所責之不知鄉大夫於三年之大比所以使民興賢而使之出長使民興能而使之入治則六鄉之大夫士大抵皆取諸此【攷説見遂大夫】夫彼皆受田於六鄉者也則祿廩稍餼果何煩於上哉自鄉大夫受教法而頒之於鄉吏凡羣吏之周旋於鄉以行教事大抵皆身親之况夫鄉師居於教官之府而鄉吏之治惟其所令則府史胥徒其列之於彼者亦悉矣而文書調度又何煩於其下哉   鄉大夫之職各掌其鄉之政教禁令   鄭司農曰萬二千五百家為鄉○王氏詳說曰案六卿有正有貳有老皆以職稱如宰之職小宰之職宰夫之職是已其他官屬則不以職稱今鄉大夫非正非貳非老而以職稱何邪蓋六卿之正六命也曰貳與老四命也惟鄉大夫六人皆六命以掌六鄉之事雖為地官之屬其爵位實與六卿之正同况其上有鄉老又八命之公也每鄉公二人六鄉則三公矣三公無職事而職事預於六鄉若鄉大夫不以職稱而同於六鄉之屬則周公設官分職而尊卑小大之序紊矣   又曰鄉大夫云政教禁令州長云教治政令黨正云政令教治族師云戒令政事閭胥云閭之徵令比長云比之治六鄉之官尊卑不同故周公命官之意其輕重皆一字間也且地官掌邦教大司徒之職又不止於邦教而且及其土地之圖人民之數至於小司徒則掌建邦之教法矣鄉師則各掌其所治之教而聴其治矣若乃六鄉之吏閭胥比長則於政教之事有所不足稱也初不過掌閭之政令與比之治而已鄉大夫州長則詳於教黨正族師則詳於政此政教之所以異也【○呂氏曰鄉大夫各掌其鄉之政教禁令州長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黨正各掌其政令教治古者政教非二事也】禁令為上政令次之戒令又次之徵令為下比長則於令又有所不足稱也   正月之吉受教灋于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使各以教其所治   賈氏曰教法若大司徒十二教以下其法皆受於司徒已受得教法遂分與州長以下至比長使各教其所治○王昭禹曰六鄉之吏所受之教法出于鄉大夫鄉大夫所受之教法出于司徒司徒所受之教法出于天子上下相承所由者一道所識者一徳風俗烏得不同   以攷其徳行察其道藝   林氏曰徳行六徳六行道藝六藝○王氏曰攷攷知其實偽察察見其精麤○王昭禹曰攷則案書而攷之察則審視之察詳於攷   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   鄭康成曰登成也定也【○劉氏曰昔未上籍今則籍之謂之登以其初成丁也】○王昭禹曰族師職卑所統者寡故使之校其數然後登上其籍鄉大夫職尊所統者衆故登其籍不校其數小司徒頒比法于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則使登其籍於大司徒也辨其可任者辨其力强而可任以事者也【○陳及之曰所謂任者著名於六軍籍也】○鄭康成曰國中城郭中也【○黄氏曰國中張横渠謂自郊門以内通為國中孟子曰臣聞郊闗之内野自甸以往大抵政令皆自鄉出推行於甸稍縣都故鄉官多兼野法掌之】   黄氏曰征不言嵗而言七尺六尺者嵗雖登而身不及則為疾所謂痤短侏儒者也則舍之國中晚征而早舍為其近而役多野則早征而晚舍以其逺而役少【○張氏曰國中以免者多役者少故晚征而早蠲之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多居國中故免者多】○王氏曰征之者以其材舍之者以其齒【○王昭禹曰其材七尺六尺征之則以其材之强壯故可征其齒六卜六十有五以上則以其氣體之衰所不征也】○鄭鍔曰征者謂任其力以給繇役也【○賈氏曰所征稅者謂築作挽引道渠之役】   陳及之曰六鄉之民雖有定員至其征之執役貴者以下皆免非是六等則皆征之以此見六鄉七萬五千家特立此為國家武備耳或者見鄉中有師田行役之説遂謂軍役一切調發非矣   愚案古者兵法與役法不同兵法自外及内如有兵事先遣邦國不得已及遂又不得已及鄉若役法先内及外此先王均内外輕重之意   其舍者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鄭司農曰舍者謂有復除舍不收役事也○劉氏曰貴者自命士以上賢者能者俊造學士○鄭司農曰服公事者謂若今吏有復除【○陳及之曰謂執技事上者】疾者謂若今廢不可事者復之○鄭鍔曰王制謂升於司徒者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於司徒則賢能宜舍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五十不從力政六十不與服戎則老者宜舍自漢以來宗室及闗内侯皆復則貴者舍征之法也八十九十皆復羨卒則老者舍征之法也   以嵗時入其書   鄭康成曰入其書者言於大司徒○鄭鍔曰繇役至勞民之事有征之者有舍之者不有書以備稽考則吏或以私意為姦役使必有不均之歎矣小司徒以比法頒之六鄉使登衆寡六畜車輦所比者數也故以嵗時入其數鄉大夫所舍所征者則為書以登載之故以嵗時入其書   三年則大比攷其徳行道藝而興賢者能者   劉執中曰大比謂比而求其徳行道藝○鄭康成曰賢有徳行者能有道藝者變舉言興謂合衆而尊寵之○王氏詳説曰周家作成人材之法何其詳且悉耶五家之比比有長初未有可書之事不過防其奇衺而已五比之閭則書其敬敏任恤是於六行之中可書者二四閭之族則書其孝悌睦婣是於六行之中可書者四其於徳行道藝有所未備矣五族之黨書其徳行道藝然書之而未能攷之五黨之州又從而攷之攷之而未能賓興之五州之鄉於是而賓興之以見其人材之成也   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賓之   王昭禹曰周官無三公之職以坐而論道異乎作而行之此所以惟鄉大夫興賢能而三公與之矣蓋務引其君以當道者大人所以事君也樂得天下英材而教育之者大人所以治民者也吏謂鄉官衆寡謂鄉民【○鄭氏曰衆寡謂鄉人之善者無多寡也】鄉官與民皆在明非出於上之私意所謂使民興賢能也○鄭氏曰以鄉飲酒之禮禮而賓之   鄭司農曰賓敬也敬所舉賢者能者【○鄭鍔曰行鄉飲之禮而所舉之人特見賓異主人拜迎之於庠門之外而坐之於西北方尊嚴之地則其榮寵可謂極矣】   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   鄭康成曰厥其也其賓興之明日也○王氏詳說曰鄉舉里選之法在三代已不同夏商進士之制自鄉而升之司徒自司徒而升之學自學而升之司馬【曰進士始為有官君子】皆以逓推而以身至于天子畿内成周賓興之法初不過賓之於鄉而用之於鄉耳是未嘗逓推也又不過獻其書耳是其身未嘗至於天子之畿内也○鄭康成曰獻進也○鄭鍔曰再拜之禮亦以表先王尊賢重道之意   鄭康成曰王上其書於天府天府掌祖廟之寶藏者○賈氏曰賢能之書亦是寶物故藏於天府   鄭康成曰内史副寫其書者當詔王爵祿之時【○朱氏曰内史掌册命諸侯羣臣於賢能之書内史貳之謂副本也古者封建諸侯内史讀册命之非特命諸侯亦以命在廷詢其可否】   呂氏曰周禮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只看賓之一字當時蓋甚尊士試攷前一段本度末數精詳具舉固不必説只看他賓興之三年大比獻賢能之書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如此其重及至後世如棘圍如糊名若防寇盜然為士者須深思其故何古如此重後世如此輕當深究之三代時士惟進徳脩業上之人自求之故如此重又須看當時上之於士待之甚重而攷之則甚詳後世乃士求上之爵祿故上之人待之甚輕攷之又畧且如王制論鄉秀士升於司徙曰選士司徒又論其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然後方免其繇役大樂正又論造士之秀者升諸司馬曰進士這裏方可以受爵祿司馬政官也以其可使從政凡經四級然後始可從政然猶未也司馬又辨論官材論其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祿之一人之身未入仕之前凡經四級已入仕之後凡經三級經七級然後得祿其攷之之詳如此成周時見得官爵皆天位天祿不敢輕授後世與之甚遽全以文字高下為進退蓋有一日之長決取終身之富貴此後之所以異於古也   退而以鄉射之禮五物詢衆庶一曰和二曰容三曰主皮四曰和容五曰興舞   賈氏曰謂獻賢能之書于王退來鄉内○鄭康成曰以用也行鄉射之禮而以五物詢於衆民當射之時民必觀焉因詢之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牆射至于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誓射者又使公㒺之裘序觶而語詢衆庶之儀若是乎○鄭司農曰詢謀也問於衆庶以寧復有賢能者   黄氏曰和内志正也容外體直也主皮中也復曰和容中不驕不中不懾也興舞其節比於樂也○薛氏曰五物皆以射為主則和容之類乃鄉射之五物也射以觀人之徳而和為徳之末射以别人之行而容為行之末射不主皮而主皮為射之末射之節欲比於禮而和容為禮之末射之文欲比於樂而興舞為樂之末皆六藝之中射之一藝也○易氏曰射以觀徳古者諸侯貢士於天子天子試之于射宮大射猶然則鄉射為可知今以其禮推之凡射之儀天子與諸侯卿大夫尊卑雖異而皆發乘矢乘矢四矢也皆有樂以為之節射義所謂何以射何以聴是已蓋天子騶虞九節則四節以射五節以聴諸侯貍首七節則四節以射三節以聴卿大夫士采蘋采蘩五節則四節以射一節以聴方其未射其聴審矣内志正而其節比於樂是之謂和外體直而其容比於禮是之謂容及其射也持弓矢審固而以中鵠為主鵠以皮為之是之謂主皮乘矢皆循聲而發發而不失正鵠禮樂交作而前之和容備焉是之謂和容及其已射皆有舞以為發揚蹈厲之舉是之謂興舞且射之物有五而其節有三曰和曰容見於未射之時曰主皮曰和容見於射侯之際曰興舞特見於既射之後此射之序以此推鄉射其禮可攷矣   此謂使民興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   鄭康成曰言是乃所謂使民自舉賢者因出之而使之長民教以徳行道藝於外使民自舉能者因入之而使之治民之貢賦田役之事於内言為政以順民為本也古今未有遺民而可為治【○賈氏曰賢者徳大故遣出外或為都鄙之主或諸侯皆可也以其有徳行道藝故還使教民以徳行道藝能者徳小不可以為大夫諸侯等故還入鄉中量徳大小以為比長鄰長已上之官治民之貢賦田役】○易氏曰賢者在位則服休足以長民居於本所則分勢不足以相臨故出於其鄉以長之所以任其教也能者在職則服采足以治乎民居於他所則事情必至於不相諳故入於其鄉以治之所以任其事成周賓興賢能出於鄉不過賓之於鄉而亦用之於鄉此正所謂出使長之入使治之者也【○禮庫曰此意甚好大抵一鄉利病風俗善惡惟一鄉知之今一鄉之中有可推者因民興之而因以治民必能興利除害與民周旋於比閭族黨之間可謂公天下之心自後世鄉舉里選之法壊如天下之官吏悉總於吏部至吏部而受任者其為人賢不肖何自知之】   嵗終則令六鄉之吏皆㑹政致事正嵗令羣吏攷灋于司徒以退各憲之於其所治之國   鄭康成曰㑹計也致事言其嵗盡文書○易氏曰政其要也事其詳也   愚案㑹政致事各有等級比長則致於閭胥閭胥則致於族師族師則致於黨正黨正則致於州長州長則致於鄉大夫鄉大夫又致於司徒六遂鄰長以上亦如之   鄭鍔曰嵗終則羣吏㑹其所行之政而來致其事者將以攷之而上於長貳故使之先自審也【○史氏曰贊小司徒也】正嵗令羣吏攷法于司徒【○史氏曰稟令而行也】退而憲於其所治者【○史氏曰憲之於治羣吏又於鄉大夫而取法也】以我所頒者或有可疑又使之自往而驗之致事於嵗終上奉時王之政也攷法於正嵗不失四時之正也○項氏曰必攷之者欲教無異法法無異義   大詢于衆庶則各帥其鄉之衆寡而致於朝   鄭康成曰大詢者詢國危詢國遷詢立君○鄭司農曰洪範所謂謀及庶民○王氏曰帥其鄉之衆寡則鄉官咸在焉若州長則所帥衆若閭胥則所帥寡○賈氏曰國有大事必順於民心故與衆庶詢謀則六鄉大夫各帥其衆寡而致於朝謂外朝三槐九棘之所○易氏曰衆庶超出乎利害之外而深察乎是非之理况漸陶乎司徒之教為有素其詢之也宜矣若小司寇外朝之位而州長百姓亦得與其後百姓即六鄉所帥之衆庶   國有大故則令民各守其閭以待政令   賈氏曰大故謂災變寇戎之事警急須人故鄉大夫令州長已下使民各守其閭【○鄭康成曰使民皆聚於閭胥所治處○呂氏曰各守其閭則不擾亂】   以旌節輔令則達之   黄氏曰徵發雖有號令無節不達守法之嚴如此鄉大夫專行攷察行藝以興賢能而令民守閭之事參焉鄉大夫皆卿也是為軍將○鄭鍔曰令出於口或得以偽為旌節則有合符之驗大司徒所謂令無節者不行於天下則使天下皆不得通鄉大夫所不達者特鄉閭之間而已   周禮訂義卷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州長每州中大夫一人   鄭司農曰二千五百家為州【○鄭鍔曰書言唐虞之時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外薄四海咸建五長而王制言千里之外設方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則長之為尊可知周官之制一鄉而五州一州二千五百家之衆用中大夫一人為之長如五國之長然蓋以一州之人為已衆有事而起則為二千五百人之帥不得不重其權任以統治之】   各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   賈氏曰教謂十二教治政令之法謂十二教之外所施政令皆治之○史氏曰州長非獨使之相賙有教焉所以篤父子睦兄弟欽長上之道詳矣又有治政令之法所以齊不齊正不正驅其不帥教者也   正月之吉各屬其州之民而讀灋以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以糾其過惡而戒之   鄭氏曰屬猶合也聚也因聚衆而勸戒之者欲其善也○鄭鍔曰有邦法有教法黨正言正月屬民讀邦法此但言讀法觀下文言正嵗則讀教法如初則知所讀者為教法【○愚案餘說見黨正】   李景齊曰古者人才之盛雖得之鄉舉里選之公亦其所以長養成就之者自有道也蓋以五家之比已有下士一人為之長而有以禁其竒衺之心至於教法之所示則閭胥於聚衆庶之時族師於每月之吉黨正以孟月之吉州長以正月之吉皆屬民而讀法無非導民之知所從而使之不戾吾教所以漸摩誘掖之者詳且至矣猶未也人才不以漸而進則真賢碩能何以責備於一旦卒然賓興之日故自比長有以禁其竒衺之心而敬敏任恤則閭胥書之孝悌睦婣有學則族師書之徳行道藝則黨正書之夫所書至於黨正則是才之已成矣猶恐其或濫也州長又有以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糾其過惡而戒之夫然後鄉大夫於三年大比而賓興之則其賢書之獻悉有以公天下先王之於人才其教之不苟而進之有漸如此後世取人類薄其所以長養成就之者而一旦旁求博取務得真才亦疎矣   若以嵗時祭祀州社則屬其民而讀灋亦如之   賈氏曰上云嵗時皆謂嵗之四時此云嵗時惟春秋二時耳春祭社以祈膏雨望五穀豐熟秋祭社以百穀豐稔所以報功故云祭祀州社【○鄭鍔曰周制春祈於社秋報於社孟冬割祠於公社則嵗時不一祭也此云嵗時祭社則不一時矣王安石以為嵗時者則嵗一屬而已殆未之攷耶】   王昭禹曰因祭社民之所聚而讀法亦無所勞其民矣亦如之亦并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糾其過惡而戒之○林氏曰讀法有因於時者若正月之吉之時之所在易為知有因於事者若祭祀之事之所聚易為力   春秋以禮㑹民而射于州序   鄭鍔曰先王教民之法未有不因時以論其意射之為藝用於朝覲賓燕之時其事為文用於田獵攻守之時其事為武故以春秋教之春陽用事所以明其事之為文秋隂用事又以明其事之為武因時而教其藝易進因以明義○王昭禹曰古者男子生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示其有四方之志先王之為射禮因以習武事焉因以繹志而觀徳行焉故必内志正外體直持弓矢審固定而後發則無不中矣春秋以禮㑹民而射於州學凡以觀徳行而已序者州之學也孟子曰序者射也蓋射以序進且以别其賢否也【○易氏曰序皆鄉學之名五百家之黨以禮而屬飲者既謂之序二千五百家之州以禮而㑹射者又謂之序萬二千五百家之鄉既有鄉射之名則其學安得不謂之序耶不以序言舉州黨以見之】王氏詳說曰四代學名見於王制見於孟子見於學記何其不一學者不可不辨王制曰有虞氏養國老於上庠養庶老於下庠夏后氏養國老於東序養庶老於西序商人養國老於右學養庶老於左學周人養國老於東膠養庶老於虞庠此四代之國學孟子曰夏曰校商曰序周曰庠謂三代諸侯之學學記曰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謂商人之鄉遂學且王制言四代學制言養國老固知為國學矣知孟子所言為三代諸侯之學者蓋校諸侯之鄉學所謂鄭人欲毁鄉校是已鄭以校名其學本夏之名耳亦猶子産謂鄭伯為男同義鄭以男名其爵本商之制耳所以知孟子所言為諸侯之鄉學知學記所言為商之鄉遂學者蓋周禮於州長言射於州序黨正言飲酒于序今曰黨有庠術有序夫術即遂也周人以序名鄉學商人以序名遂學況學記所言皆引說命為說所以知學記所言為商之鄉遂學賈公彦以州黨之學名序則鄉之學名庠故遂引鄉飲酒曰主人迎賓于庠門之外失之矣黨有庠則六鄉之學皆以庠為名遂有序則六遂之學皆以序為名是主人迎賓於庠門之外商制也非周制也不然則州黨之學既同曰序何鄉之學獨為庠乎曰黨有庠舉其中以該上下也曰遂有序總而名之也   鄭鍔曰州長有射黨正有飲或飲而不射或射而不飲何也州黨俱未可以謂之鄉至於為鄉乃有飲射觀鄉大夫言以禮禮賓之則鄉飲可知又言以鄉射詢之則鄉射可知射義言鄉大夫將射先行鄉飲酒之禮則有射有飲乃為鄉飲州黨之中未可以行鄉飲故但言以禮㑹以禮屬之而已   凡州之大祭祀大喪皆涖其事   鄭康成曰大祭祀謂州社稷也大喪鄉老鄉大夫於是卒者也涖臨也   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   賈氏曰師謂征伐田謂田獵行謂巡狩役謂役作鄭康成曰致之於司徒掌其戒令賞罰則是於軍因為師帥   黄氏曰六鄉之軍聴於王主於司徒平居常自為六軍之教其法詳其兵精司馬作軍六鄉不與理勢當如此故六鄉徴則稱國言有天子之命獨見之於州長州長承其命也帥而致之軍旅致之於小司徒役致之於鄉師小司徒鄉師各以其事總帥之而致於大司徒   嵗終則㑹其州之政令正嵗則讀教灋如初   鄭康成曰雖以正月讀之至正嵗復讀之因此四時之正重申之   陳君舉曰五黨為州州長正月讀法則五黨之民已皆在州而黨正復屬民讀法五族為黨黨正孟月讀法則五族之民已皆在黨而族師復屬民讀法一日之間既於州長又於黨正又於族師民將奔走之不暇不知當時何以分别   愚案鄉大夫每鄉卿一人往往是六卿兼為之只在朝廷所謂正月之吉受教法于司徒及正嵗令羣吏攷法于司徒以退此兩日想若吏若民但聚聴於司徒之府其餘處則不讀鄉吏之首既是州長亦有正月之吉正嵗讀法之事者乃是受法於鄉大夫以退而讀之於州鄉是五州之積想其地亦不甚相逺又次而黨正則四孟之吉與夫正嵗想除正月之吉正嵗兩日就聴於鄉州其三孟之吉則讀之於黨又次而族師則月吉屬民想又除四孟之外其餘八個月吉則讀之於族又次而閭胥既比讀法除月吉讀之外其他無時不讀之於閭逺於民者其讀彌疏近於民者其讀彌數此則先王建置鄉黨分布教條之本㫖若讀法日分可以類推   三年大比則大攷州里以贊鄉大夫廢興   鄭司農曰贊助也○鄭康成曰廢興所廢退所興進也○王昭禹曰州長鄉官之次也於攷勸糾戒務致其悉故言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糾其過惡而戒之則終之以贊鄉大夫廢興鄉大夫鄉官之長於賓興賢能則以教之既成也然後賓興之其不言廢則以見鄉教之成人皆有成才可用而人之過惡與其可廢者不足以言之矣○史氏曰不曰誅賞而曰廢興者鄉大夫之教民興賢能廢愚不肖而已至於誅賞則大司徒詔王之事也   黨正毎黨下大夫一人   鄭司農曰五百家為黨○鄭鍔曰周家之制一鄉則二十五黨每黨以下大夫一人為之則以正一黨之人而為黨人所取正   各掌其黨之政令教治   鄭鍔曰政令以隄防之教治以訓廸之   及四時之孟月吉日則屬民而讀邦灋以糾戒之鄭康成曰以四孟月朔日讀法者彌親民者教彌數○劉執中曰正月在州三時在黨○鄭鍔曰周制治民之具有教法又有邦法民知教法則不違乎理義民知邦法則不麗乎刑辟法立於上其意不同不使之讀則莫知乎法之意讀不以時則又有擾民之煩矣州長正月之吉讀法其下文言正嵗讀教法如初觀如初之言則知所讀者純於教法黨正四時孟月吉日讀邦法其下文言正嵗屬民讀法則知其所讀者不止邦法又讀教法雖有教法實以邦法為主故州長之讀則有勸有戒黨正之讀則有糾戒而無勸蓋專以邦法從事使民有所畏而疾趨乎善民畏黨正之糾孰敢不從州長之勸戒耶   春秋祭禜【榮敬反】亦如之   鄭鍔曰一黨之中必有禜祭左氏所謂日月星辰之神則霜雪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鄭康成曰亦為壇位如祭社稷○賈氏曰黨正不得與州同祭社故亦春秋祭禜神   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於序以正齒位王昭禹曰郊特牲以嵗十有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則索鬼神而祭祀乃萬物之神【○鄭鍔曰大蜡之祭亦謂之索蜡言其名索言其義】蓋萬物所以生所以成凡人之欲皆有以養之凡人之求皆有以給之孰為此者其神乎先王於是有報禮焉方其嵗功之成則索萬物之神而祭之雖水庸昆蟲有所不遺而况造物之元功乎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籥章國祭蜡則吹豳頌擊土鼓息老物凡皆索鬼神之祭所以報本而反始既蜡而屬民飲酒於序所以休老勞農報本反始於嵗功之成休老勞農以正齒位則又申之以孝弟之義黄氏曰社禜酺皆鄉祭惟蜡為國祭蓋亦命祀也教法禮樂詳於鄉者以其士大夫也而使其民學焉鄭言為民三時務農將闕於禮至此農隙教之尊長養老非也鄉之教法非專為農民亦非為農隙而始肄習之春秋祭祀四時田獵正月之吉讀法正嵗讀法孟月之吉讀法月吉讀法何嘗一日不教以禮觀各職則其教農民者可知矣商邑翼翼四方之極此之謂矣   鄭鍔曰行禮雖人之所難飲酒實人之所樂因其所樂寓其所難尊尊之義在是貴貴之義在是孝弟之道自達乎鄉黨矣因蜡祭之時飲酒以正齒位理蓋若此自周而後蜡祭雖存而屬民之禮廢觴酒豆肉而怪民之犯齒袵席之上而怪民之犯貴悲夫【○楊氏曰凡飲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亂况大蜡一國之人皆聚若狂而飲酒不以禮正之則其卒於亂也明矣】陸佃曰其屬飲則於鄉學其主人則以鄉官其賓介則處士賢者其謀介則就先生【先生致仕在鄉里者】坐主人於東南僎於東北坐賓於西北坐介於西南此正位也一命齒於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而不齒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此正齒也   王氏詳說曰鄉大夫三年一行鄉飲酒禮黨正一年行鄉飲酒禮鄉大夫行此禮以賓興黨正行此禮以正齒位   壹命齒于鄉里再命齒於父族三命而不齒   鄭康成曰凡射飲酒此鄉民雖為鄉大夫必來觀禮鄉飲酒鄉射記大夫樂作不入士既旅不入是也○陳君舉曰一命者天子之下士公侯伯之上士子男之大夫而與鄉里齒焉再命者天子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而又與族齒焉三命者天子之上士公侯伯之卿雖云不齒亦異席而巳非敢居其上鄭康成曰不齒者席於尊東所謂遵○賈氏曰鄉飲酒鄉射皆酒尊在室户之東房户之西賓主夾之鄉人謂鄉大夫來觀禮為鄉人所遵法謂之為遵席位在酒尊東公三重大夫再重故知不齒【○朱氏曰古人貴貴長長並行不悖雖說不序齒亦不相壓别設一位如今之掛位○史氏曰習鄉尚齒仕而反鄉曲雖至王公安得不與士齒耶蓋周之士大夫仕於其鄉故黨正不得不以貴而節文之仕至三命則不問鄉族皆當臨而治之而與之雜居齊齒將何以正色而帥乎下此不當齒之義】   黄氏曰壹命受職齒於鄉者則以鄉之老者長者先之再命受服齒於族者則以家之老者長者先之三命而不齒者貴貴之禮也教之長謂其近於兄教之老謂其近於父教之貴謂其近於君   凡其黨之祭祀喪紀昏冠飲酒教其禮事掌其戒禁鄭康成曰其黨之民○鄭鍔曰祭祀喪紀冠昏飲酒俯仰揖遜進退周旋尤貴以禮為主於五百家之黨立一黨正之官使民於此五事之中動必以禮從事然禮所得為者不可以不戒禮所不得為者不可以不禁故又掌其戒禁此所以能化民成俗也   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灋治其政事   鄭康成曰亦於軍因為旅帥○鄭鍔曰師田行役衆庶所聚非致嚴以馭之不可也以法而治其政事又異乎平日之教以禮事矣   嵗終則㑹其黨政帥其吏而致事   賈氏曰帥族師以下之吏致其所掌之事於州長   正嵗屬民讀灋而書其徳行道藝   鄭康成曰書記之○鄭鍔曰或謂黨正四時孟月之吉與夫春秋之禜有糾戒之讀法嵗十二月又有正齒位之飲酒於是時也不書其民徳行道藝至於正嵗讀法則一書之何也蓋讀法而糾戒之特以勉勵其修為之始大蜡而正齒位特以變革其田野之習正嵗始一書者見徳行道藝之難能使人終嵗修之以俟一朝之見録非正嵗則黨正不書非修習之已成則正嵗不書聚民讀法以書之重難其事如此彼見書之人豈一朝而幸得之哉○王昭禹曰黨正之所書固非一日之積州長所以攷而勸之者亦因黨正之所書而已鄉大夫所以攷而興之者又因州長之所攷而巳   以嵗時涖校比   鄭氏曰涖臨也【○易氏曰以上臨下謂之涖】○鄭司農曰校比族師職所謂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之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如今小案比○黄氏曰校而比之○賈氏曰校比之時黨正往臨之恐其差失也   及大比亦如之   賈氏曰族師至三年大案比黨正亦涖之【○王昭禹曰鄉大夫三年之比也】   族師毎族上士一人   鄭鍔曰六鄉之官無非掌教獨於族以師名官何也蓋先王之制鄉也合四閭而為一族環一族而聚百家其意以為治民者猶治家一家之中受姓為氏受氏為族合族既衆儻不率馴教訓則卑陵尊幼犯長而家道不正况百家之聚詎可不先有以教之乎以師為名乃是合族而教之之意   各掌其族之戒令政事   鄭康成曰政事邦政之事○賈氏曰謂國之征役皆是也○鄭鍔曰族師之官以掌教為主乃使之各掌其戒令政事不及於教何也嘗以州長黨正攷之長以表率為義正以董正為義故二官皆言掌其教治師者人之模範名官曰師則不待言而知其所掌者教矣然設教之道能使人畏服於不言之表則其教必不肅而成是故官以師為名而專命以掌其戒令政事戒以使人勿犯令以使人必從大有政小有事則事為之制曲為之防人人皆有所畏則師嚴而道尊教化不行者無有也   月吉則屬民而讀邦法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   鄭康成曰月吉每月朔日也○王昭禹曰鄉官之讀法與夫書攷民之徳行道藝孝弟睦婣每於屬民者非特衆而巳亦所以公是非而明好惡每於嵗之正月吉日非特謹其始而已亦使日有所改月有所化○鄭鍔曰每月之吉聚而教之當使之讀法可也今乃使之讀邦法者蓋常人之情畏拘檢而樂放逸將欲之率教化必先使之識邦法使知邦法為不可犯則莫不轉而循教法是則每月之讀邦法乃所以驅之使從教法   賈氏曰此云孝弟睦婣惟據六行之四事 黄氏曰孝弟睦婣人之性質皆有之惟學則徳進而行成不學無足觀也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故書其有學者勸之   王昭禹曰黨正賢於其黨而已其賢不足乎州長故黨正書其徳行道藝州長攷其徳行道藝而勸之族師賢於其族而已其賢不足乎黨正故黨正書其徳行道藝族師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   春秋祭酺亦如之   鄭康成曰酺者為人物烖害之神故書酺或為步校人職又有冬祭馬步則未知此世所云蝝螟之酺與人鬼之步與蓋亦為壇位如雩禜云【○賈氏曰案州長春秋習射有飲酒禮黨正十月農功畢亦有飲酒禮皆得公酒為之今此族卑不得公酒為禮故云族無飲酒之禮鄭知祭酺有民飲酒禮者案禮器云周禮其猶醵與鄭注云合錢飲酒為醵又明堂禮乃命國醵鄭據禮器明堂禮皆有醵法以不得官酒故須合錢耳○鄭鍔曰漢律三人以上無故羣飲罰金四兩詔得横賜則㑹飲㡬日謂之酺說者謂酺之言布也王布徳於天下而合聚飲酒也周人之酺殆此類】王昭禹曰祭酺必於族祭禜必於黨祭社必於州者凡以其祭有大小之不同故即其所聚之衆寡為異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然則社之祭大矣故祭社於二千五百家之州禜之祭次之故祭禜於五百家之黨酺之祭為小矣故祭酺於百家之族○鄭鍔曰當祭酺之時復書其孝弟睦婣有學之人豈非少長咸集又得諸公論而知其實歟   以邦比之灋帥四閭之吏以時屬民而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辨其貴賤老幼廢疾可任者及其六畜車輦賈氏曰以邦比之法者案比之法國家有常故據其常法以案比之○鄭鍔曰比法者小司徒頒於六鄉之比法也在鄉師則謂之國比言是法本於王國而非臣下之所私在族師則謂之邦比言是法行於邦中而非特一族之所專○賈氏曰四閭之吏者族師管四閭二十比吏則閭胥比長○王昭禹曰校其數而登其籍於鄉大夫○項氏曰夫以田言家以居言如家七人為衆五人為寡貴賤老幼廢疾則不任可任六尺以上七尺以上者六畜牛馬羊豕犬雞車駕輦挽皆辨之   五家為比十家為聨五人為伍十人為聨四閭為族八閭為聨使之相保相受刑罰慶賞相及相共以受邦職以役國事以相葬埋   愚案先王既以伍法比其居不可無什法以聨其居若伍而不什仍舊人自為伍家自為伍彼此締絡籓籬愈甚不止如疏所謂擬入軍時相并也   黄氏曰比閭黨州皆以五而登惟閭四為族變其中者所以為聨法也故五家為比有聨則閭合四閭為族有聨則黨合如是則比閭族黨無不合者居則五家為比十家為聨行則五人為伍十人為聨五伍也十什也故士師曰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與其人民之什伍是也鄉合非野法也四閭為族八閭為聨八閭二百家軍法雖四而調一要必以是而起鄭康成注稍人曰以人數調之使勞逸遞焉是也大司馬有車有徒故十人為聨則伍合二伍二百人為聨則卒合二卒以二百人計之七十五人共車三伍百二十五人為徒兵五伍皆伍也合則皆什也晉荀吳毁車為行而曰以什共車必克又曰困諸阨又克蓋當險野利用徒盡合車人而用之故謂之以什共車此本先王微意荀吳窺見之耳然必素相聨合故倉卒可用   愚案相保是見居者則任之相受是新徙者則受之餘見大司徒   王昭禹曰刑罰相及相共則惡者所同惡而無所比慶賞相及相共則善者所同好而無所蔽【○賈氏曰刑罰慶賞相及者趙商問族師之義鄰比相坐康誥之說門内尚寛書禮是錯未達㫖趣鄭答族師之職周公新制禮使民相共勅之法康詰之時周法未定又新誅三監務在尚寛以安天下先後異制各有云為】李景齊曰古者聨比其民而歡洽其心使之有相保相受之法而一有為不善者則衆庶之所共棄使為不善者亦或從而保受之焉則其罪必及之矣此先王驅民而之善之意故族師相及相共必繼於相保相受之後而比長有罪相及亦繼於相受相和親之後然先王之驅六鄉之民皆期於徳行道藝之歸而一為不善則比閭之所不齒而其身不得以自容斯民安得而不移於善哉聖人善俗之道其微權實寓於此【○項氏曰相保相受則司徒比閭之猶懼其末足也故使之為聨互相保受則奸私竒衺無所容於其間而善惡公矣然徒使之保受無利害則保受亦虚設也故又有刑有賞有罪則相及有賞則相若夫如是則保受無所妄矣故入可以受邦職出可以役國事死可以相葬埋皆有託也】王昭禹曰職隨其所能而任之凡邦之民莫不然事隨上所作惟國中而已【○賈氏曰友助益至】以相葬埋則四閭為族正以相葬為事故也【○黄氏曰事益易辦】○鄭鍔曰平居如此則有事而在軍中前日之受邦職者今其敢廢軍政乎前日之以役國事者今其敢顧私家乎前日之相葬埋者今其敢畏死而不相救乎然則族師之法實軍政所寓矣   陳氏曰鄉遂雖有内外之别然遂之相保相賙相葬不異於鄉鄉之相受相糾不異於遂鄉之田法同於遂遂之軍法同於鄉先王之於家也既以五家為比為鄰積而上之至於萬二千五百家為鄉為遂其於人也既以五人為伍為兩積而上之至於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又十家為聨以聨其居十人為聨以聨其人鄉則聨之以八閭遂則聨之以八里如此則居作相友戰守相衛而心同體一矣   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鼓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嵗終則㑹政致事鄭鍔曰一族之衆居則有比閭之聨而卒伍猶未之合有耒耜之用而兵器或未之精至於作之而師田行役族師遂為一卒之長欲其師行之有統則必合為卒伍【○王氏曰以伍聨伍故謂之合】欲其攻戰之必勝則必簡其兵器合則使之聨而不散簡則使之精而無敝又用鼓鐸旗物率之至於師田行役之所【○賈氏曰帥而以至者帥至於鄉師以致於司徒也】猶恐其在軍之不肅復掌其治令戒禁刑罰既巳防之於其前又有以驅之於其後孰敢不率哉至嵗終㑹其一嵗所行之政而致其事於鄉大夫則一族之政舉矣   閭胥毎閭中士一人   王昭禹曰閭二十五家而同其門中有胥以統之○鄭鍔曰或謂庶人在官者曰胥所謂府史胥徒是也中士為一閭之長亦以胥名之不嫌其與胥徒伍耶蓋胥者有才能之稱取其才智足以長人爵既為中士固足以自别於庶人之在官者矣名不嫌其與同   各掌其閭之徵令   史氏曰閭胥於民尤近掌其征令而已異於師也徵令者上之所言皆是也○鄭鍔曰有所求取於民則曰徵有所役使於民則曰令閭之政令小司徒行之閭胥掌率一閭之民以聴之故曰各掌   易氏曰徵令乃奔走之事屬於庶人在官之徒宰夫所謂徒掌官令以徵令是也閭胥掌之數其閭之衆寡而辨其施舎特以贊族師之校登也   以嵗時各數其閭之衆寡辨其施舍   王昭禹曰二十五家其數寡而可以數計之○鄭鍔曰者謂一閭之中不過二十五家其衆寡何難知之又必以嵗時各數之耶盖一閭之民有可任者亦有可施舍者彼其或老或幼茍不知其可舎而一切任之豈恤民之道哉閭胥之數唯先有以辨之則鄉大夫得以嵗時入其書   凡春秋之祭祀役政喪紀之數聚衆庶既比則讀灋書其敬敏任恤者   鄭康成曰祭祀謂州社黨禜族酺也役田役也政若州射黨飲酒也【○王昭禹曰分而言之則曰師曰行役合而言之同謂之役政○黄氏曰役政師田也司馬政典也】喪紀大喪之事也【○黄氏曰四閭為族使之相葬○王昭禹曰即州長所謂大喪之事閭胥特以聚衆庶為事而已若作民而用之非所掌】四者及比皆㑹聚衆民因以讀法以勅戒之   黄氏曰數謂其事之有數者比謂因其敘而比之居則五家為比故讀法亦使比而聴之以祭祀聚則讀祭祀之法以役政聚則讀役政之法以喪紀聚則讀喪紀之法大抵州黨族各有法則各以其時而讀之閭亦自有法則因其聚而讀之○賈氏曰族師以上官尊讀法雖稀稠不同皆有時節閭胥官卑於民為近讀法無有時節但是聚衆庶比之時即讀法故云既比則讀法   黄氏曰任任其事也【○史氏曰任信於朋友】恤憂其事也【○史氏曰恤憫其窮困】任恤必敬敏者於是書焉○鄭鍔曰六行之教曰孝友睦婣任恤而已初未嘗教以敬敏也今乃書其敬敏任恤者蓋世有好名之人以任恤為能者臨事或慢侮而待人不敬赴事或遲緩而應機不速必視其能敬敏於任恤之事然後書之皆不足以為高行此與族師書其睦婣有學者意同   賈氏曰閭胥親民更近故除任恤六行之外兼記敬敏○王昭禹曰敬敏任恤其事易見其行易知閭胥之賢不足於族師故書其敬敏任恤而已任恤與孝友睦婣同為六行任恤為末孝友睦婣為本故族師書其孝友睦婣閭胥書其任恤而已   凡事掌其比觵【古横反】撻【吐達反】罰之事   賈氏曰言凡事則是鄉飲酒及鄉射飲酒有失禮者皆須罰之掌其比者人聚則有校比之法皆掌之【○黄氏曰凡事謂祭祀役政喪紀當其比時有違失則以觵撻罰之】○王昭禹曰閭胥主於聚衆庶而比之則所謂觵撻罰之事者特於比衆庶之時也詩曰兕觥其觩則兕觥罰爵也【○鄭康成曰爵以兕角為之○賈氏曰輕者觵酒罰之】書曰撻以記之則撻罰扑也【○賈氏曰重者以楚撻之】   林氏曰事有大小則比之使聚行有不中則觵之使中才有不達則撻之使達為有過失則罰之使恥閭胥致詳於事如此   史氏曰二十五家之失禮疑若不足關於治亂而先王之罰不恕如此固不以二十五家而廢治也鄭鍔曰既書其行則不遺片善又罰其過則不容小惡周家之民所以能遷善而逺罪也   比長五家下士一人   史氏曰民之治自族黨州鄉為附庸為侯邦為天下其本則出於此欲治天下必行比法可也是故先王於此尤所致意雖合為六鄉統為天下其法亦必以此名之○鄭鍔曰聖人作易地上有水則名卦為比以水與地至相親也五家可謂親矣故名曰比然其長下士也乃同乎州長之長殆亦以其位卑爵微不足以長人故命名之義不嫌於上同○禮庫曰比長閭胥之屬只民間推擇為之可以表率五家者為比長表率二十五家者為閭胥即非官司案鄉官遂官皆不設局無府史胥徒之屬非官司也後世論成周設官併鄉遂數之遂疑其太多此不攷之故○楊氏曰先王度地以居民因田以制禄天子之縣凡九十三國其餘以禄士以為閒田載師有士田則士之受田即禄也故孟子曰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夫五家為比以一下士長之王畿合六鄉之衆比長以萬計若以受天子賦貢禄之則以財不足為疑無足怪者王制言王者之制禄者則曰天子三公之田視公侯卿之田視伯大夫之田視子男元士視附庸自三公以下皆以田言之制禄以田明矣故太宰以九賦斂財賄九貢致邦國之用各有所待而士禄不與則不以賦貢禄之又可知矣   各掌其比之治五家相受相和親有辠竒衺則相及○楊氏曰竒者常之反衺者正之反【○鄭康成曰衺猶惡】○鄭鍔曰相受則以容言之【○項氏曰相容不相擠排】相和親以情言之【○項氏曰相好不相乖離】○王昭禹曰大司徒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比長言相受不言相保者蓋分而言之則比相保閭相受合而言之則皆相保受相和則不乖相親則不踈如此則愷悌和樂之風形而乖爭陵犯之變無由而作矣先王禁民為非於其微而致察故始於五家之比   史氏曰周之治本於閨門又以比法輔之則五家之家法素嚴矣其相受相和親固然也所慮者竒衺之民忽生其閒遂能敗羣亂俗同比之民不能絶其萌相帥於無過之地至於有辠豈不相及乎相及者若今連坐也【○項氏曰五家有辠惡姦宄則相及賴其相察】   鄭鍔曰一比之中如此及合為一伍則驩愛之心足以相死一伍如此軍政定矣   徙於國中及郊則從而授之   王昭禹曰孟子曰死徙無出鄉者其常也此言徙于國中及郊于他者其變也○黄氏曰國中即六鄉也鄉大夫曰國中自七尺至六十野自六尺及六十有五舉國中對野則六鄉為國中可知此舉國中對郊蓋六鄉餘民居于四郊者自郊徙國中自國中徙郊若為進退陞黜之法者○鄭鍔曰軍政寓於鄉一家遷則一伍廢而軍法壞今乃有徙居之法蓋地有廣狹民有衆寡勢不能無遷【○鄭康成曰謂不便其居也】然非民得以自遷為比長者授之行之則奉上令而遷也○鄭康成曰皆從而付所處之吏明無罪惡   若徙于他則為之旌節而行之   賈氏曰當鄉之内遷徙直須伍長送付彼吏若徙于他是出向外鄉則當為旌節乃行之○陳君舉曰至遷于他所則為之旌節而行之蓋非甚大不得已則不容其遷不然鄉民盡出遷居則六鄉為虚矣為之旌節以防呵問者鄰長謂徙於他邑則從而授之亦謂在其遂中至徙之他則亦如是先王於鄉遂中蓋嚴如此【○史氏曰若徒于他則不可面相授受予之旌節以為信則彼得以受之矣何者知其無過也】   若無授無節則唯圜土内之   劉迎曰居鄉無授出鄉無節此無根着之人故以圜土内之【○鄭康成曰獄必圜者䂓主仁以仁求其情○史氏曰無授無節非有過則必其無土著者彼之得之寧不呵問内之圜土者既防其奸偽又冀其囘心而止於無過此先王之仁政也】豈有罪者耶司圜掌圜土之官其曰收教罷民又曰任之以事而收教之固非獄矣但以土為圜而立之出入之限先儒謂繫之圜土而考辟之則真以為獄也其實不然其刑人也不虧體罰人也不虧財非有罪者可知吕氏曰先王之民無一人無係屬者徙於彼又授之於他徙於他則為旌節無授無節則是無係屬之民而囚之圜土矣閒民無常職但不服職而已有身則有家有家則係於此可知如是則雖有游手機巧之民亦將日漸月化而不自知使成周之君長守法則雖姦雄豪傑且俯首而不敢倡惟其失此法遂至於民無附着而游手機巧徧天下矣   周禮訂義卷十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    宋 王與之 撰   封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康成曰聚土曰封謂壝堳埒及小封疆也○賈氏曰封人與大司徒設社稷之壝相左右故在地官為職首胥徒多者以畿封事廣故也○鄭鍔曰論語有儀封人左傳有潁谷封人祭封人蕭封人者皆謂典封疆之官然以經攷之有掌固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有司險掌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又有掌疆之官官雖闕而康成以疆為界則所掌者封疆之界矣此封人若為掌封疆之官則宜與掌固等並列今列於地官專以設社壝飾牛牲為職則非典封疆之官明矣○徐卿曰封人掌設王之社壝乃列於比長之後者蓋民為貴社稷次之   掌設王之社壝為畿封而樹之   史氏曰封人掌設壇壝唯王有社壝而於國則設社稷之壝也夫壇也壇在中而外為堳埒故謂之壝舉壝則知有壇矣畿封植其所宜木嚴其界限使無犯【○鄭鍔曰攷大司徒於邦國都鄙言制其畿疆而溝封之又言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俱謂聚土為封則知康成聚土之說為是司徒制封溝之封制其法也封人為聚土之封為其事也惟其為聚土之事故於王社則掌設其壝又為畿封而植木以為表於諸侯國之社稷亦掌設其壝為之封土以表其界之所在非特王社之畿與諸侯國之封為然造都鄙表封域亦然蓋俱循大司徒所立之法而為壇壝堳埒與小封疆也○愚按疏說畿封兄大司徒】   凡封國設其社稷之壝   鄭康成曰封國建諸侯立其國之封【○賈氏曰禹貢徐州貢土五色注云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土與之使立社是封諸侯立社稷之法】   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   史氏曰封其四疆為建國設也封其域為建都邑設也○唐氏曰如是則内諸侯之制與外諸侯同也○鄭鍔曰說者謂天子有社稷諸侯受命於天子則有社稷封人掌設王社壝而不及稷乃為諸侯兼設社稷之壝何耶余以為王自為立社曰王社為民立社曰大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為民立社曰國社觀小宗伯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則天子之制有社而稷從之自漢以來謂之大社大稷若夫王自為立社四方各以其色之土上冒以黄明為天子之有土是為地而稷無預焉封人所設之社壝謂地兹所以不立稷也至若諸侯之有功徳者天子乃取王社之土各因其方苞以白茅使之立社稷是為侯社封人不為設壝也惟其為民立社則必立稷乃為之設其社稷之壝使之有土穀之神則知務農重穀矣【○史氏曰王社侯社皆不置稷者王與諸侯以寳上地為任也大社國社有稷侑之者民以食為天也】○陳氏曰祭社必及稷以其同功均利以養人祭必有配而社配以勾龍稷配以柱商時又易柱以棄其功利足以侔社稷王與諸侯皆三社二稷其位則中門之右社主隂故也其位則北面社向隂故也其飾則不屋記所謂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是也其表則木傳所謂夏以松商以柏周以栗是也其主則用石為之其列則社東而稷西先儒之說蓋有所受先王之制社稷春有祈秋有報孟冬大割祠春祈歌載芟秋報歌良耜此祭之常也凡天地大烖之類祭大故大烖之彌祀君行有宜宫成有衈此祭之不常者也祭之常者用甲其他則惟而已祭之牲以大牢其遇天災則用幣而已考之於禮王之祭南面其服也希冕其牲用黝其祭血祭其罇大罍其樂應鍾其舞帗舞其鼓靈鼔凡此皆因禮樂以致其義   令社稷之職   鄭康成曰將祭之時令諸有職事於社稷者【○鄭鍔曰諸侯當守社稷之職又慮其廢而不祀封人則令之使無敢廢職如是則其國之民亦為社事而單出里為社田而竭作為社祭而共粢盛亦不敢失其職○劉氏曰封人既設其壝令匠人設五方之土築其壇焉】史氏曰大司徒設屬所以教民者已備然後得以立社稷之壇壝奉社稷之牲牢所謂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然均是神也曷先於社稷蓋有國有家者當以土地為重孟子言諸侯之寳必以土地居首記亦曰家主中霤國主社豈非國家所重有在於土地乎   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音福】衡置其絼【持忍反】共其水稾【古老反】   王昭禹曰飾謂飾以文繡○陳氏曰小子凡沈辜侯禳飾其牲羊人凡祭祀飾羔校人飾幣馬飾黄駒曲禮曰飾羔雁者以繢【○鄭康成曰飾謂刷治潔清之】○鄭康成曰楅設於角衡設於鼻如椵狀也【○史氏曰衡以系其絼也】○鄭司農曰絼著牛鼻繩以牽牛者今時謂之雉與古者同名皆謂夕牲時也○鄭康成曰水稾給殺時洗薦牲也【○賈氏曰水以洗牲槀以薦牲】   薛氏曰祭祀以牲為大故王於命官而養則齋戒沐浴而朝之其於卜日則擇毛色而育之至於祭之日則親牽牲而入於太廟未入則迎於門既入則執其紖以鬼神之所歆享者在是也夫以萬乘之尊而從事於牽牲之禮一毫不備則無以嚴天子之禮飾其牲者崇其儀也設楅衡者防其觸也置其絼以備用也共其水稾以致潔也○王氏曰封人言掌設王之社壝封疆而樹之則以飾土事為職故使之飾牛牲以牛土畜故也   歌舞牲及毛炮之豚   鄭康成曰謂君牽牲入時隨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鄭司農曰歌舞其牲云博碩肥腯】毛炮之豚爓去其毛炮之以備八珍○鄭鍔曰說者謂所飾者牛牲則所歌舞者亦牛牲耳又及毛炮之豚何也八珍之物炮豚居其二其法則取豚而刲之實於其中而炮之糔溲以稻粉調以醯醢然後成祭祀則用薦羞之豆實此致美之尤至安得不歌舞以致之   凡喪紀賓客單旅大盟則飾其牛牲   易氏曰喪紀有奠牛賓客有牢禮積膳之牛軍旅共犒牛大盟有載書之牛其牲皆如祭祀之飾敬其事也○鄭鍔曰夫牲取可以為禮足矣乃每每致飾然後用何哉蓋文有餘而物不足失之偽物有餘而文不足失之野欲華實相副則飾不可闕   鼓人中士六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賈氏曰主教六鼓四金以是教官故在此○陳君舉曰鼓人舞師不宗伯而司徒蓋亦野用之也凡野事則為之   掌教六鼔四金之音聲以節聲樂以和軍旅以正田役鄭康成曰音聲五聲合和者○賈氏曰單出曰聲雜比曰音○史氏曰鼓專於陽金為西方之物有隂之義凡進皆鼓凡節皆金隂陽之義不可偏廢也○鄭鍔曰此教六鼔四金則不止於鼗又况小師掌教鼔鼗瞽矇亦掌播鼗注專指為教眡瞭不可也若教眡瞭亦不過奏樂之際可節聲樂耳乃若軍旅田役安用彼為哉○賈氏曰節聲樂者雷鼔靈鼔路鼔晉鼔也和軍旅者即鼖鼓鼔軍事也正田役者鼛鼔鼓役事也○史氏曰聲樂之作綴兆舒疾以是節之軍旅之起坐作進退以是和之田役之興往來甘苦以是正之   教為鼔而辨其聲用   鄭鍔曰能知聲者或不能為器能制器者或未必能知聲鼓人知聲者也韗人為鼔者也為鼓者大小長短儻不中度則知聲者欲其聲不爽可得哉故上言教撃鼔之法此言教為鼓而用之之法然則教為鼓者教韗人為之先儒謂教撃鼓者大小之數則失之矣○易氏曰以六鼓聲用攷之惟雷鼓專用於天神鼛鼓專用於役事若靈鼓用於社祭至㝠氏則用之以敺猛獸矣路鼓用於鬼享至大司馬則用之於教戰大僕則用之以待達窮者與遽令矣以至辟雍作樂之鼖鼔維鏞仲春蒐田軍將執晉鼓則又鼖鼓不止乎軍事晉鼓不止乎金奏矣要之聲用各有所主所以不客不辨   以雷鼔鼔神祀   鄭康成曰雷鼓八面鼔也神祀祀天神也【○劉執中曰按大司樂雷鼔禮天神是鼔神祀也】○鄭鍔曰天神變化無方雷者天之聲故名雷者以鼓神祀則宜   以靈鼓鼓社祭   鄭康成曰靈鼔六面鼓也【○劉執中曰按大司樂靈鼔禮地是鼔社祭也】鄭鍔曰地道有形可見而靈者神之降而有驗故名靈者以鼓社祭則宜言鼓神祀鼓鬼享不言地乃曰鼔社祭何也記曰社祭土而主地蓋社者地神之尤貴言社則地見矣觀大宗伯掌天神人鬼地之禮亦只言以血祭祭社稷意蓋類此   以路鼓鼓鬼享   鄭康成曰路鼓四面鼔也鬼享享宗廟也【○劉執中曰按大司樂路鼓禮人鬼是鼔鬼享也】鄭鍔曰先王之道大而無所不通而路者道之大故名路者以鼓鬼享則宜   史氏曰天神之祀用雷鼔雷固無形主乎陽后土之祀用靈鼓靈固異神主乎隂宗廟之祀用路鼓路固為大主乎祖   以鼖鼓鼔軍事   鄭鍔曰國之大事莫大於戎鼖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其聲尤大鼖大也【○史氏曰軍事欲與衆共聞也】字或為賁賁亦大也故宜用以鼓軍○易氏曰大司馬所謂諸侯執賁鼔是也   以鼛鼓鼔役事   鄭鍔曰用民之力宜緩不宜急鼛鼓長尋有四尺倨句磬折其聲尤緩字或為臯臯亦緩也【○史氏曰鼛高也役事亦欲與衆共聞也】故宜用以鼓役事○賈氏曰詩云鼛鼓弗勝起役止役皆用鼛鼓也   以晉鼓鼔金奏   鄭鍔曰金奏者西方之聲隂之屬也隂以退為主陽氣導之乃進晉鼓長六尺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其名曰晉晉進也以進為義故宜用以鼓金奏○史氏曰金奏編鐘以是之樂之始作進而未已也○賈氏曰作樂則先撃鐘故鐘師以鐘鼓奏九夏注云先撃鐘次撃鼔則是撃鐘後即撃鼓故曰以晉鼓鼔金奏○王氏詳説曰路鼔用之於鬼享至司馬教戰則王執路鼔矣晉鼔用之於金奏至司馬教戰則軍將執晉鼔矣鼖鼓用之於軍事至辟雍作樂則鼖鼓維鏞矣靈鼔用之於社祭至大司樂用之於祭地是又不止於社祭也路鼔既用之於人鬼又用之於教戰至大僕建路鼔於大寢門之外是又不止於人鬼與教戰學者當知六鼓之為用不必知六鼔之為制   以金錞【音淳】和鼓以金鐲【直角反】節鼔以金鐃【女交反】止鼔以金鐸【待洛反】通鼓   王氏詳說曰四金之名三見於大司馬惟錞之名不見於經内見於漢之大予樂   鄭康成曰錞錞于也圜如碓頭大上小下樂作鳴之與鼓相和○陳氏曰國語曰戰以錞于丁寧儆其民也又黄池之㑹吳王親鳴鐘鼔丁寧錞于振鐸則兵法固用錞矣○王昭禹曰以金錞和鼓唱而和之○鄭康成曰鐲鉦也形如小鐘軍行鳴之以為鼓節司馬職曰鼓行鳴鐲○賈氏曰按詩鉦人伐鼓鄭注以為軍行所用與此不同者以其動靜俱用故也○王昭禹曰以金鐲節鼓鼔行而節之   鄭康成曰鐃如鈴無舌有秉執而鳴之以止撃鼓司馬職曰鳴鐃且卻○賈氏曰按左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哀公傳陳書曰吾聞鼓而巳不聞金矣是進軍之時撃鼓退軍之時鳴鐃○王昭禹曰以金鐃止鼓鼔退而止之   鄭康成曰鐸大鈴也振之以通鼓司馬職曰司馬振鐸○賈氏曰此是金鈴金舌故曰金鐸在軍所振言通鼔者兩司馬振鐸軍將已下即撃鼔故云通鼓也○王昭禹曰以金鐸通鼓鼓作而通之   項氏曰四金惟金錞用於樂餘皆軍事此以大小序錞大於鐲其形圓鐲小如鐘鐲無舌鐸有舌   鄭鍔曰古人之制有鼔以作樂必有金以止之其說以為鼓之擊也無以和之則其聲單出而無鏗鏘之美必和之以金錞鼓之鳴也無以節之則其聲大長而無節奏之次必節之以金鐲鼓有時欲其止鐃鳴則擊者必休息而不作鼓有時欲其通鐸鳴則擊者必急疾而不徐四金用於六鼔猶隂之於陽水之於火相齊相成說者謂錞有淳和之意故可以和鼔鐲有獨立之意故可以節鼓鐃有堯然而高之意故可以止鼓鐸有絡繹不絶之意故可以通鼓理或然也   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帗【音拂】舞者   黄氏曰祭祀百物之神所謂國索鬼神而祭祀者○鄭鍔曰或謂祭祀用舞固不止於兵帗此所鼔者二舞何也天神地人鬼皆鼓人所當鼓而不及百物之神彼其神之小者有用兵舞帗舞之時雖止於二舞鼓人亦當鳴鼔以作之也神之小者或能為人捍患故用兵舞或能為人除去不祥故用帗舞兵舞本用於山川帗舞本用於社稷小神之功或近似之所以得而用焉○易氏曰舞師言凡小祭祀則不興舞今以兵帗而用於百物之神何歟茍有功於民載於祀典則非小祭祀也   凡軍旅夜鼓鼜   鄭康成曰鼜夜戒守鼔也司馬法曰昬鼔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昫○鄭鍔曰軍旅所止尤以防夜為急鼓人之鼓鼜所以警之也其鳴之鼜所以致其憂戚之意【○薛氏曰鼓軍鼓者○鼖鼔也鼜其聲也】   軍動則鼔其衆   賈氏曰軍動謂行前向陳時○項氏曰鼔其衆作士氣也經曰鼓人皆三鼓曹劌曰一鼓作氣   田役亦如之   賈氏曰田獵圍合之時必擊鼓象對敵故大司馬云鼓遂圍禁   史氏曰所以作士氣也   救日月則詔王鼓   項氏曰日為月勝故食於朔月不受日光故食於望是皆陽為隂所勝故鼓以救之助陽氣也王親鼓之鼓人詔之耳○賈氏曰大僕云軍旅田役贊王鼔注云佐撃其餘面又云救日月亦如之按上解祭日月與天神固用雷鼔則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八面故大僕戎右俱云贊王鼓得佐撃餘面也○王昭禹曰日月之薄蝕隂陽之進退人事何與其間哉而古人有救日月之禮蓋其以裁成輔相為事則隂陽之運有不由其道日月之明有不用其行必反之裁成輔相之事焉王之於日春朝不廢朝王之於月秋暮不廢夕則其於救日月而鼓之固王之事有司特詔之而已   大喪則詔大僕鼔   鄭康成曰始崩及時   王昭禹曰自雷鼔至通鼔則鼔人之所辨白凡祭祀至亦如之則鼔人之所鼔自救日月至大僕鼔則鼓人之所詔   舞師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舞徒給繇役能舞者以為之○賈氏曰掌教野人之舞亦是教官之類樂師亦教舞不在此者彼教國子學樂必須合於禮故入春官也   掌教兵舞帥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帥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帥而舞旱暵之事   賈氏曰掌教野人國有祭山川等則舞師帥領往舞○王昭禹曰兵舞干舞也山川為國阻固故以干舞之干之言扞也○史氏曰帗舞執五采繒加帗○王昭禹曰社稷土穀之神所以生養人者欲其無災害之厲民而有帗除之功帗有祓除之義也故教帗舞帥而舞社稷之祭祀○鄭康成曰羽析白羽為之形如帗四方祭祀謂四望○王昭禹曰四方為國翼蔽故以羽舞之羽有翼蔽也○黄氏曰山川之在四郊者蜡則其民得祭之四方鄭康成以為四望四望非州黨所得祭記曰順成之方其蜡乃通詩曰以社以方是則四郊之民各祭其方王則通祭之王制山川社稷四方則國子舞此州黨之祭故使舞徒舞謂之野舞野舞舞師教之舞師所以列於鄉官者以此鄭康成曰皇析五采羽為之亦如帗【○史氏曰皇舞執五色如翟也】○鄭康成曰旱暵之事謂雩也暵氣也○鄭鍔曰旱暵出於非常故不言祭祀而言事偶有是事則染羽為鳯皇之形以舞焉不象鳯者鳯雄而皇雌所以召隂而却陽也【○易氏曰皇舞用於旱暵之事則有隂陽相濟之義】○鄭康成曰帗舞羽舞皇舞形制皆同○陸佃曰有山川阻固然後可以保社稷有社稷然後可以有事於四方有事干四方然後可以待變事此舞師之舞先後為序也○賈氏曰按樂師六舞并有旄舞施於辟雍人舞施于宗廟此無此二者以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廟之酎祭祀之舞亦不得用卑者之子樂師教國子故有二者此教野人故無旄舞人舞○王氏詳曰兵舞用之山川矣司干云掌舞器而及於祭祀賓饗是不止於山川也羽舞用之四方矣籥師云掌羽舞及於賓客饗食是不止於四方也此鼓人亦云祭祀百物之神鼔兵舞帗舞者亦所以見其用之不一也但此見於地官以地事與民事為主故耳山川社稷四方地事也旱暵民事也   凡野舞則皆教之   鄭康成曰野舞謂野人欲學舞者○易氏曰教之備鄉遂之舞所以待國事○鄭鍔曰四十人學舞之外有野人學舞者亦當教之以待闕人亦用之也   凡小祭祀則不興舞   黄氏曰蜡祭百神與山川社稷四方有舞自餘坊庸表畷之屬不舞旱而祭其神舞祭百辟卿士不舞州祭社舞黨祭禜族祭酺不舞故曰凡小祭祀不興舞鄭曰王冕所祭非也王祭不使舞徒舞○易氏曰鼔人於祭祀百物之神教兵舞帗舞此言不興舞者謂其神雖在祀典而功不足以形容也   牧人下士六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六十人   鄭康成曰牧人養牲於野田者詩曰爾牧來思何蓑何笠或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賈氏曰牧人掌牧六牲以共祭祀亦是地事故在此   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以共祭祀之牲牷   鄭康成曰六牲謂牛馬羊豕犬雞【○黄氏曰牛人主牛則牧人惟牧馬羊豕犬雞五牲而已其曰六牲備言之耳】○史氏曰祭祀之牲貴於牧養阜蕃者不以瘠薄待神祇祖考聖人之孝心也○鄭鍔曰非徒責以阜蕃又欲阜蕃其物蓋物者毛色之稱校人職曰種馬一物戎馬一物無羊詩曰三十惟物爾牲則具皆指毛色為物○鄭司農曰牷純也【○愚按康成以牷為體完具若以下文用龎對牷司農之說是】   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   史氏曰凡祀分隂陽者以天地則天陽而地隂以日月則日陽而月隂以宗廟則昭陽而穆隂○易氏曰騂者赤色之盛【○劉氏曰周人尚赤故以騂為尊】黝者黑色之微○鄭鍔曰用騂豈徒色之赤哉必欲其毛純乎赤用黝豈徒色之黒哉必欲其毛純乎黒牧人毛之然後五官奉之是禮官之事亦牧人之事○陳氏曰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天以蒼不以騂地以黄不以黝蓋陽祀以騂為主不必皆騂隂祀以黝為主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大率而已詩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黒則四方有用騂黒者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諸則山川有用騂者○鄭鍔曰祭祀用物必有其由其一以禮神其一以祀神祀神之物從其類故陽騂而隂黝禮神之物象其功故天蒼而地黄大宗伯言其禮神者故以禮言牧人言其祀神者故以祀言禮經之文本無牴牾也者疑禮記祭法言燔柴於泰壇祭天瘞埋於泰折祭地其文則俱用騂犢又與此用騂用黝之文不合余以為此乃為禮學者之過經之文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其下乃云用騂犢埋少牢於泰昭祭時也康成失其句讀以用騂犢之文連上讀之其說曰地隂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連言耳安有天地異位騂黝異色而於經文只連言耶注疏之學此類多矣【○方氏曰赤為陽之盛而蒼與青乃其類黑為隂之盛而黄與白乃其類若是則祀天之牲不必蒼亦從其類】   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   鄭康成曰望祀五嶽四鎮四瀆○鄭鍔曰各倣其方之色豈徒東青西白南赤北黒哉必欲其毛之純乎青白赤黒也   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   黄氏曰時祀之牲總結上陽祀隂祀望祀皆四時所常祀山川四方百物包於其中矣此特見或騂或黝或各以其方之色皆用純對下文外祭毁事用尨耳易氏曰養牲為有素故必用牷物   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   鄭康成曰外祭謂表貉及王行所過山川用事者【○易氏曰按校人云凡將事於四海山川則飾黄駒何用尨之有攷之肆師與祝侯禳於畺及郊是畺郊外祭也侯禳毁事也豈與所過山川者例言】毁謂疈辜侯禳毁除殃咎之屬○杜氏曰尨謂雜色不純   鄭鍔曰四時常祀牲必用牷祀既有常則物可預備外祭毁事牲或用尨事出非常則物或難得然牲以牷為貴用尨出於不得已故亦僅可而已   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繋之   鄭鍔曰上既謂之牷物此又謂之犧牲蓋牷全也犧亦全也牷之為全者謂色之純犧之謂全者謂體之具【○鄭氏曰犧毛羽完具也周景王時賓起見雄雞白斷其尾曰雞憚其為犧】犧體具矣色或不純牷則體全而色亦全也四時常祀用牷則不止於色之必純其體亦必全也凡祭祀之犧則體具而毛或不純亦無害此其語所以不同○鄭康成曰授充人者當殊養之【○易氏曰繋之充人潔之也所以致敬於神也】   凡牲不繋者共奉之   鄭康成曰謂非時而祭祀者【○賈氏曰若上文凡外祭毁事用尨可也】王氏曰共奉之則非特共其牲又奉其事○史氏曰非時之祀共奉之而已不暇繋於充人也   牛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康成曰主牧公家之牛者詩云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犉者九十其餘多矣○賈氏曰鄭引詩者證經牛多故徒有二百人牧之也   掌養國之公牛以待國之政令   鄭鍔曰周制有公家之牛有私家之牛祭祀以為犧牲者公牛也車輦出於鄉遂之民者私牛也【○黄氏曰此與九職之牧分授牧田以養國牛故言公牛以别於民】○史氏曰祭祀之物牛曰一元大武以六牲之中牛最大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賓客之牛角尺則牛者無所不用○王昭禹曰六牲之奉屬於五官羊人犬人雞人止言共以有牧人養之也牛人養之而又共之未成牲謂之牛而牛人之所養不特以為牲故自享牛求牛牢禮積膳膳羞之牛皆以牛言之○賈氏曰政令則諸侯所須牛及牧人之事則供送之【○史氏曰政令凡祭祀所用無所不掌也】   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   鄭康成曰享獻也獻神之牛謂所以祭者也【○史氏曰享牛謂所合供者若牧人時祀之牲】求終也終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宗廟有繹者孝子求神非一處○鄭鍔曰求索也記曰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或諸逺人乎是故祭之明日則索祭之亦謂之繹祭祭亦用牲則求牛為索祭之牛明矣【○劉氏小傳曰享牛者享神之牛凡求讀如逑逑配也配神者之牛以郊禮言之享牛所謂帝牛求牛所謂稷牛周書召誥用牲于郊牛二○史氏曰求牛謂非時而須若牧人外祭毁事之尨是矣○黄氏曰求牛亦芻之備非時之須耶牧人所謂凡牲不繋者】○鄭節卿曰牛有卜而後用者有用而不必卜者享牛卜而後用求牛用而不卜○黄氏曰職如字不必改充人司門各共其職牧人備言之矣此省文耳【○鄭康成曰職讀為樴樴謂之杙可以繫牛樴人謂牧人充人○賈氏曰充人置樴入地之時樴樴然作聲故以聲名其官凡牲堪祭者則牛人選入牧人臨祭之前牧人乃授充人乃繫養之今若即以樴人為充人則隔牧人故連牧人言之】   鄭康成曰芻牲之芻牛人擇於公牛之中而以授養之   凡賓客之事共其牢禮積膳之牛   鄭康成曰牢禮飱饔也積所以給賓客之用若司儀職曰主國五積膳所以間禮賓客若掌客云殷膳大牢○史氏曰既以生饋之又以熟進之   饗食賓射共其膳羞之牛   史氏曰饗食賓射講禮之時用也○賈氏曰饗者烹大牢以飲賓獻依命數食者亦烹大牢以食食禮九舉七舉五舉亦依命數無酒獻酬耳皆在於廟以速賓射者謂大射及與賓客射於朝天子諸侯射先行燕禮皆有殽俎故有牛也膳羞之牛謂獻賓時宰夫所進俎是也○王氏詳說曰既曰積膳之牛又曰膳羞之牛積膳謂共賓也膳羞謂獻賓也○鄭康成曰羞進也所進賓之膳燕禮小臣請執幂者與膳羞者至獻賓而膳宰設折俎王之膳羞亦猶此   軍事共其犒牛   鄭司農曰犒師之牛【○項氏曰若鄭商以牛十二犒秦師】   喪事共其奠牛   鄭康成曰謂殷奠遣奠也喪所薦饋曰奠○賈氏曰喪中自未葬巳前無尸飲食直奠停置於神前故謂之奠朝夕之奠無尊卑皆脯醢酒而已無牲體殷大也唯小斂大斂朔月月半薦新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大遣奠亦有馬牲   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與其牽徬以載公任器   黄氏曰兵車輦也○王昭禹曰先王之時軍旅之賦取具於民矣此凡㑹同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則公牛也馬牛車輦取具於民者乃私牛也○鄭康成曰牽徬在轅外輓牛也人御之居其前曰牽居其徬曰徬任猶用也【○史氏曰牽徬載任引重致逺之時用也】○黄氏曰載公任器則私任器出於民   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音老】以待事   鄭司農曰互謂楅衡之屬【○鄭氏曰互若今屠家縣肉格○賈氏曰始殺解體未薦之時縣於互】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籠也○易氏曰以待事則或剥或亨或肆或將皆待之為有素   史氏曰觀周官牛人所共非祭祀則賓客燕享軍旅初非為食用禮曰天子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所謂故其祭祀之時歟   充人下士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充猶肥也養繋牲而肥之○劉執中曰牧人雖掌六牲猶牧之草野以適其性乃克阜蕃然未之芻也迨將用以為牲而繫之於充人   掌繋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繋於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   鄭康成曰牢閑也必有閑者防禽獸觸齧○史氏曰繋於牢者充人所躬親也○易氏曰充人受牛人牧人所授者而繋之也   鄭康成曰養牛羊曰芻三月一時節氣成○王昭禹曰記曰三月繋又曰帝牲必在滌三月傳曰芻豢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旬浹在三耳繋於牢之時也   凡散祭祀之牲繋於國門使養之   鄭康成曰散祭祀謂司中司命山川之屬○王昭禹曰五帝之祀先王之享宗廟人鬼之大者謂之正祭祀則非是謂之散祭祀宜矣猶舞非正舞則謂之散舞車非正車則謂之散車○鄭康成曰國門謂城門司門之官○鄭司農曰使守門者養之○王氏詳說曰詩曰爾牧來思以薪以蒸是以牧人兼薪芻之事也此繋於國門使養之且使守門之人而兼牧人之事此所以見隆古盛時之無閒事也且莫閒於牧人尤莫閒於守門之人以其閒而復役以他事而不以侵官離局為嫌者意有在矣   展牲則告牷   王昭禹曰展察視之也告牷告其色之純也肆師言祭祀展犧牲則展牲者肆師也充人則告牷而已   碩牲則贊   王昭禹曰碩大也所以告其體之充若左傳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是已蓋君牽牲封人告碩而充人則賛之饋食之禮宗人視牲告充則碩牲為賛封人明矣   王氏詳說曰祭義云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嵗時齋戒沐浴而躬朝之祭祀犧牲於是乎取之欽之至也君召牛納而視之則有視牲之禮矣擇其毛而卜之則有卜牲之禮矣吉然後養之則有養牲之禮矣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巡牲則有巡牲之禮矣至於夕牲展牲牽牲射牲割牲無非禮之所寓賛牲者太宰毛牲者宗伯奉牲者五官之長賛射牲者射人歌舞牲者封人何特於充人而疑之知此則知祭禮之重矣   周禮訂義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地官司徒下   載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康成曰載之言事也事民而稅之載師者閭師縣師遺人均人官之長○鄭鍔曰周制王畿之地不過千里可為井田者則授之鄉遂之民内自國中外至畺地不可為井田之所量土所宜又為十有一等之田田或多寡而地有廣狹因其土之所能任而制為之法使地足以容田田足以出賦是故名官曰載師載如舟焉輕重畢載茍不量所載舟必溺如車焉輕重皆任茍不勝其任車必折   掌任土之灋以物地事授地職而待其政令   賈氏曰任土即下文里任國中已下是也○薛氏曰載師掌任土之法則大而都鄙之長次而公邑之吏下而逺郊之所授又其下而場圃廛里之所居皆所以為任土之法苟以為任民之法則十一之征井田之良法何至於二十而一與夫二十而五哉○鄭鍔曰載師之所任者十有一等之田法必因其土之廣狹使地足以容其田田制定而賦亦定矣故先言任田之地乃言任土之賦【○王昭禹曰土有肥磽燥濕之不同則其所産亦不能無多寡有無之異宜因其有無多寡而為之度數焉是任土之法也如大宰之任萬民焉就其才之所能如禹貢之任土作貢焉因其土之所有各從其所宜而非以強之也】○易氏曰有土斯有物或冝於九榖或冝於果蓏或冝於鳥獸之類凡所謂地事者以此物之【○鄭康成曰物色之以知其所冝之事○王氏詳說曰物地之法見於載師又見於草人蓋載師物地以任其田草人物地以糞其種】有事斯有職或職以耕事或職以牧養之事凡所謂地職者以此授之○黄氏曰待政令待税斂之政令也司書凡税斂掌事者受法焉其他政令非載師之職也【○易氏曰以待其令則令其所有如園廛二十而一之類以待其政則正其所為如凡宅不毛者有里布之類以下經證之則地法可考】   以廛里任國中之地   張氏曰廛域中族居之名里郭内里居之稱○薛氏曰在市之屋曰廛在里之屋曰里其里受地視廛則所謂廛里者必聚廬托處於其肆者故曰任國中之地○【鄭鍔曰廛以居商賈之貨里以為民庶之居○黄氏曰陳相願受一廛而為氓此廛蓋民居矣遂人曰五鄰為里其在鄉則五比為閭故日鄉里在郊則曰郊里一也○賈氏曰廛里即孟子云五畆之宅者】   以場圃任園地   薛平仲曰田不可種植妨五榖之生惟室廬之傍有園圃以毓草木於此則果蓏也常時則闢場為圃而種植九月則築圃以為場而納禾稼此則場圃同出於園地【○鄭鍔曰場以登禾黍之入園以為果蓏之區】   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   黄氏曰宅田居於城郭之外者之宅地也書曰表厥宅里孟子曰五畆之宅是不獨民也有士大夫有服公事者民曰廛士大夫曰宅通則皆曰宅廛有征而宅無征城郭中不能容則居於外鄭曰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非也仕者世禄雖死禄猶及其子孫況老而致仕者固當給禄矣謂之宅田則非也鄭引宅者在邦在野止謂其家之所在耳豈凡稱宅者皆致仕者哉【○陳及之曰宅田卿大夫之圭田】○鄭康成曰士讀為仕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孟子曰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畆【○黄氏曰士田士之禄田也以其所入什一之税給之諸侯班禄見孟子王國班禄亡不可考圭田當在此】○鄭司農曰賈田者吏為縣官賣財與之田【○王氏詳説曰成周府史胥徒之外又有賈人是賈人之有事於縣官者也】○黄氏曰書曰肈牽車牛逺服賈蓋謂農民既藝黍稷榖有餘則賣之易其所無者非謂且耕且販也○杜氏曰五十里為近郊百里為逺郊○王昭禹曰致仕者以備國之訪問士受職於朝賈列肆於市其田皆冝近故任以近郊之地   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   鄭司農曰官田公家所耕田○王氏詳説曰藉田千畆甸師耕之正公家所耕之田後鄭以此為庶人在官之田則公邑之田何所用乎甸稍縣正欲以禄府史胥徒也   王氏詳説曰先鄭牛田牧田説是也牛人養國之公牛牧人掌牧六牲無田何所取給乎後鄭以為畜牧者之家所受田非也牧人下士牛人中士三百六十之屬中士下士多矣何皆無田而獨於牛牧之家乎鄭司農曰賞田賞賜之田【○賈氏曰即司勲之賞田也○黄氏曰公卿大夫士庶人於法應賞皆得有之】   薛氏曰官田公家之田惟近則易以供不時之需賞田旌功之田惟近則易以給非常之賜牛田牧田則養公牛六畜惟近則易以供祭之用故曰任逺郊之地   陳君舉曰廛里不特國中有也而國中為多宅田士田賈田分㪚在甸稍縣都隨其所在給之不獨近郊有也而近郊為多官田牛田牧田賞田不獨逺郊有也而逺郊為多凡以上曰不以井為限所頒多寡而載師徴其材賦故獨任之而民田不與焉鄭氏之説不足采且以一端言之謂士田在近郊官田在逺郊夫官府遍王畿之内若在五百里之間豈可受田於近郊逺郊乎   以公邑之田任甸地   黃氏曰郊外四甸之在逺郊之外其中置六遂七萬五千家餘地盡以為公邑自此至畿畺四處皆有公邑故據此而言之○圖説曰特於甸地言者言公邑始於此○陳及之曰公邑之田謂在官之田未頒與人者【○黄氏曰公邑對家邑為名甸田皆井授故小司徒曰乃經士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是為丘乗之制甸七萬五千家為六遂共車千乗鄭康成曰公邑六遂餘地非也甸為六遂無餘地蓋其居民一以遂人鄰里鄼鄙縣遂之法施之以存卒伍之制其授田一以司徒井邑丘甸縣都之法施之以益丘乗之制里宰掌比其邑之衆寡鄰長凡邑中之政相賛則所謂邑者乃參行於鄰里之中而六遂之地十二同止能容七萬五千家非若六鄉有餘民别而為四郊也其曰公邑以其屬天子也司馬法二百里為州者言其居民如鄉之州也】   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居良反】地   黄氏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謂天子大夫各受采地二十五里在三百里之内也以小都之田任縣地謂天子之卿各受五十里采地在四百里縣地之内也以大都之田任畺地謂三公及親王子母弟各受百里采地在五百里畺地之中也家邑大夫之食邑也其在畿外則為附庸之國不能五十里者謂之食邑非謂盡食其地蓋亦使取公田之税而食之有大夫士有府史胥徒皆當有禄盡取給於此而歸其餘於王故謂之稍專以廪禄為義也司馬法三百里曰野言其居民授田悉與甸同也甸為公邑稍為家邑公邑合而聽於遂人家邑離而聽於家大夫費郈武城莒父小都大夫之都鄭以為卿之采地非也卿受地視伯謂之縣者著野法也必著野法者見都鄙之猶有王田也大都公卿之都也公百里州公祭公伯七十里不言七十里者合之於百里凡伯曰我居圉卒荒芮伯曰孔我圉圉畺也其曰畺者言為天子守封畺也又謂之都甸稍縣都猶縣之為縣也甸法四甸為縣四縣為都載師小都曰縣大都名皆互通都鄙之外一以丘甸之法治之故其名通稍不為邑縣畺不為都天子使吏治之而屬乎遂人遂人曰以逹于畿是也鄭於遂人曰中雖有都鄙遂人盡主其地非也【○王昭禹曰自家邑至大都以官之最尊者與王子弟之愈親為外蓋其官最尊其親愈宻則其内之盡心於王為益至外之捍衛於國為益嚴】   陸氏曰王制所謂縣内舉中言之也然則以公邑之田任甸地元士於此受可知凡此其大凡也其地有餘有不足蓋有通法存焉雖卿或在畺地雖大夫或在縣地取足於封而已○易氏曰惟内諸侯以禄為主故所任之地與郊甸同謂之田○陳君舉曰古者采地未嘗世守若温原攅茅之田周武王嘗以封蘇忿生矣周襄王嘗以賜晉文公矣狐氏陽氏復受命於晉以處之蓋更狐陽而後至郤氏郤氏而争其田故單劉二公所以曰若治其故則王官之邑此言一出足以破郤氏之貪於是晉侯俾勿爭若已識其機準是一事則知采地無世守也明矣   圖説曰四郊地居四同甸居十二同稍居二十同縣居二十八同都居三十六同共計百同之地此王畿所以為千里【○陳君舉曰先儒以為畿内方千里積百同九百萬夫之地其言是也以為中有山林陵麓川澤溝瀆城郭官室涂巷三分去一其餘六百萬夫又以田不易一易再易上中下相通定受田者三百萬家則非矣考封建之法王畿方千里者田方千里公侯凡百里者田方百里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百萬井九百萬夫之地受田者八百萬夫百倍公侯之國夫然後足以為天子都圻鎮撫天下矣若受田止於三萬家則是方百里者三十七五十里者一耳安在其為方千里本根不強何以應千八百國之求乎先王以田制禄一夫一婦受田百畆上農夫食九人諸侯之下士倍上農夫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計口受田積而上之度人情交際之廣狹裁其用度之多寡而受之為公侯者田不百里不足以待天子睦四鄰親九族守宗廟定社稷伯必七十里子男必五十里不可多也不可寡也若鄭氏劉歆之言乃連山川未審田之定數茫然依約以為國者也夫國之肥磽四方不同故大禹有九等之例後世亦有土色之辨因其地之肥磽以定田之廣狹百里之國提封萬井是為定制豈有先定四封然後去山陵林麓川澤又始以一易再易定其夫家之数乎井田封國帝王之世系百世之根本若根本無法制則萬世將如之何又諸公封方五百里其食者半則是方百里者六五十里者一矣以鄭氏所言王畿計之合六國諸侯已是與王敵矣尾大不掉豈先王良法】○陳君舉曰或問載師凡地以何人耕曰只是使食公田之税耳且如古人以公田養士大夫之家仕宦於朝則有常禄禄食如漢餐錢之類漢雖關内侯亦未嘗有地如二千石以下皆受榖於司農掌金榖之淵唐室無賦禄之制但令以房廊錢自給當時雖有促錢令史終唐之世賦禄不能定其實封有戸者亦不過幾人至太祖始立禄格如俸錢供給錢者皆王介甫始制此事最是然其無収處却令州縣供給錢仰給於公使庫公使庫不能辨此其勢只得將軍資庫錢制而用之如此立法是教天下之人將軍資公使庫合而為一也   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唯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鄭司農曰任地謂任土地以起税賦也○林氏曰載師任土有任其地之所居者有任其地之所征者自廛里至大都此任其地之所居者有逺近也自國宅至漆林此任其征之所出者有輕重也   鄭司農曰國宅城中宅也○鄭鍔曰民為國本本固則邦寜則國中所居蠲其賦而無征冝矣【○鄭康成曰國宅凡官所有宫室吏所治者也○劉氏日謂國也宅也國即上文廛里任國中宅者上文宅田廛田宅田無征其餘皆有征矣此但覆解上文自國至都征税之差更無别少異而兩鄭之説俱非】   賈氏曰園即上經場圃任園地廛即上經廛里任國中之地廛則孟子云五畆之宅之以桑麻是廛無榖也園則百畆田畔家各二畆半以為井竈種䓗韭及是園少利也○黄氏曰廛税有夫布以夫一廛為名與里布雜征居二十之一里布以里居為名蓋給閭里雜用共服器之屬孟子不欲以室廬蠶桑之税病民故欲去之【○鄭鍔曰園圃所産之利㣲市廛只以為居貨之所故二十而取一皆輕之也記者謂廛與陳相願受一廛為氓之廛同非市廛也余以為既言國宅無征則廛里不當有賦今有二十而一之賦其里非居之廛明矣商賈有門關之税則居貨之所不得不輕之也愚按園廛亦之 臣若焉  國之圃周氏之汪是也】   黄氏曰國中什一使自賦役多税輕逺郊二十而三役稍簡矣自此去國益逺役益簡税漸増至十二而止自甸而往通行公田九一之法蓋并雜徴為十二自郊至都役賦相乗除而通平然猶必優内也陸氏曰甸稍縣都無過十二謂如百畆而徹賦民什一於一中又以十分為率取二也畿外諸侯以歸公上大略如此   賈氏曰漆林之税特重以其非人力所能作○鄭鍔曰漆之為物特為用之飾舜造漆器羣臣咸諫懼用漆而至金玉富民之道可不禁其奢乎植至於成林則奢意無極特重其征非不仁也   陳君舉曰周制什一之法通行於天下而載師立法多寡不均蓋參之前文而得其説近郊十一則圭田之税商賈之田税所以輕者蓋圭田以當禄奉祭祀商賈既有關市之征不可重也逺郊二十而三則庶人在官者之田賞田之稅畜牧之田税所以比田税差重者抑閒民及豪強之家也甸稍縣都皆無過什二則公邑之田税卿大夫采地之田税嵗貢什之二而有其八是亦優於畿外諸侯矣以上田非民田也故多寡隨冝而取若井田則什一而税智者不能易此説【○又曰此九等之賦皆是公卿大夫所封之地在乎邑者其所得甚薄故以二十而一歸乎天子或封之以逺近之田者其所得厚乎邑故以十一而歸于天子至於封之以甸縣之都是封之以邑也其所得厚乎田故以十二歸之天子至於漆林之征是其所受之邑其中有漆林之地故利為厚則以二十而五以取之】   薛氏曰載師之法非取民之法乃任地之法耳國有宫室吏所治也故無征場圃者果蓏珍異之所出廛里者貨賄財利之所聚其利甚㣲而不可以厚斂故園廛二十而一宅則退政於朝士則列職於朝賈則服役於朝朝廷之所深䘏者也雖受田不可以無税而所取不可以過厚故近郊十一官田者公家所耕之田賞田者賞賜所予之田牛田牧田牛牧所給之田彼皆得於在官之田雖斂之以稍厚不為過故逺郊二十而三至於六遂之餘地則公邑所受者為甚家邑小都大都之所受地視公侯伯子男則受田者為尤富斂之雖加厚而亦不為刻故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若夫事漆林之末作而掌山澤者尤當抑末作而阨之以重斂故漆林之征二十而五其首曰凡任地則知其為凡任地者之賦也   陳君舉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以其一為畿内畿内之地方百里者百以其一為郊内鄉遂在焉此天子所自有也而近郊有宅田士田賈田逺郊有官田牛田賞田牧田則郊田亦或賦之諸臣而不皆治於天子之吏郊外唯公邑謂之甸所謂閒田也其餘以為家邑謂之稍大夫受之以為小都謂之縣卿受之以為大都謂之畺公受之凡此皆封君也各衣食其租稅以歲時頗有入於王府則近郊十共其一逺郊二十共其三稍甸縣都皆十共二是謂九賦蓋輸公上者厪厪如此由此觀之以方千里者九而天子所自有其一誠非自封殖以縱其欲徒以具百官成六軍受四方㑹朝焉耳等而下之公侯伯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而其君毋過十卿禄卿一旅之田大夫一卒之田而又都城過百雉伐冰之家畜牛羊則於禮為大禁大抵大小相維而不相殊絶是之謂均茍不均則自天子逹諸侯不得專有之是故山澤不以朌采地之内有漆林焉則倍蓗其征虞衡雖王官然其歳入非喪紀勿用以經考之九州川浸澤藪名在職方不屬諸侯之版而詩不以圃田繋鄭春秋不以沙鹿繫晉略可覩矣周季諸侯始擅不朌之利齊斡山海桃林之塞郇瑕之地晉實私之僭侈滋甚往往穪霸甚者至周歳貢百二十金於魏以易温圃秦人痛懲之罷侯置守以養千八百國之君者養一人而山澤陂池之入特為禁錢屬少府由是人主獨富強而郡縣單弱天下之禍初起於匹夫然後知周過其厯秦不及期非但仁義之澤不同亦制度之異也   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   黃氏曰里布出於蠶桑宅雖不毛猶出里布屋粟出於藝植田雖不耕猶出屋粟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公田九一之外復有此稅以夫屋為名所以給施散若今之義食歟民無宅則無里布無田則無屋粟然必出夫家之征在國則出十一之貢在野則出九一之賦一夫百畆之所任家征出士徒車輦給繇役視其費為之數【○王氏詳説曰里者方里而井之里何必以為二十五家為里布者布緦也何必以口賦出泉為布且比共吉凶二服是里布所罰以為吉凶二服有宅則有宅征有田與夫家則有田夫家之税雖因而罰之但屋粟與夫家之征為常法而里布為非常法故屋粟夫家之征言出而里布言有有者不冝有也後世以里布為常法故孟子曰廛無夫里之布則民皆願為之氓唐時調法有家則有調而使之出絹去成周法意逺矣】   薛氏曰學者為之辭曰抑末作也激游手也抑不思彼無生息蕃養之源而蹙之以刻剥之政民將何所出乎且閭師於不植者無椁而已載師則使出二十五家之布閭師於不耕者祭無盛而巳載師則使出三夫之稅閭師無職者出夫布而已載師則使出夫家之征何同情而異罰乎所謂宅不毛田不耕與夫民無職事者非為民而言為任地者言耳謂夫都家之長公邑之吏近郊逺郊之所授皆任地者也彼既任是地則當墾闢田野敎督耕桑可也今都鄙郊甸之中猶有不毛之宅不耕之田無職事之民則是上忘於職而忽於政故宅不毛者其長有里布之罰田不耕者其長有屋粟之罰民無職事則又罰其長以夫家之征夫然後為君者不虐於誅斂任地者不困於供輸何者謂所生足以給所取也孟子曰入其疆土地闢田野治養老尊賢俊傑在位則有慶入其疆土地荒蕪遺老失賢掊克在位則有讓在諸侯如此則其於郊甸都鄙者可知【○陳君舉曰閭師之罰罰庶民受井田者載師之罰罰有官職及閒民商賈也若圭田賞田公邑家邑小都大都之田商賈之田畜牧之田庶民在官之田何以罰之特重蓋有官者怙豪横給以田而不耕授之宅而不毛則剥下虧上多矣庶人在官而不知耕則横取強斂多矣商賈之家畜牧之家有田而不知耕則逐利甚矣凡此皆先王所甚惡故罰之特重也】   以時徴其賦   易氏曰徴其賦者謂任地之正賦若里布屋粟以及夫家之征當時不常有故不立為一定之法【○鄭鍔曰徴之必以時則上不病國下不病民】   陳君舉曰冢宰制國用而財計萃於地官所謂九功者六郷之中農圃工商山澤之賦閭師掌之九賦者廛里及畺士之有田至於都鄙者之賦載師掌之其市征廛人掌之其野斂縣師旅師掌之㣲至於薪芻角羽茶炭之斂各有其人而其嵗入泉在泉府榖在倉廪人委積之守在遺人皆司徒之屬而天官大府之所受特市事貨賄之入然後知冢宰制國用者非但二三府區區出内蓋兼緫貢賦功之入而以九式出之以中大夫二人為司㑹治其最凡焉而以萬目付有司要其財守則固地官之職也周之大計富藏天下不盡歸之公上自九職九貢既皆不領於朝廷之經費而以九賦當歳之百須雖天子不得以意増損於其間者則以其藏在羣有司其節在大臣故也藏在羣有司雖大臣不能侵官以順適其上節在大臣雖羣有司之積若丘山而不敢專輙於下然則分二卿示公共防踰越而冢宰所以為獨制國用也歟周之大政令每如此今見於詩書周公召公並相成王而洛師之役召公先相宅及周公莅卜而後丕作康王即位同召六卿而命仲桓南宫毛者必太保宣王南征程伯休父實為司馬而整六師者大師皇父也是謂一相處内無所不統不但理財然也秦兼天下山海池澤之税屬於少府以給共養謂之禁錢其屬自為尚書蓋周司㑹之官則是自㑹其所司不丞相漢文帝問丞相天下錢榖一嵗出入幾何陳平對以責治粟内史内史今大農也而不及少府則少府為天子私藏雖丞相有不得與聞者而利權始分矣   閭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主徴六郷賦貢之税者○陳及之曰閭師徴國中及四郊之稅縣師徴野之稅皆民田什一而稅者也○鄭鍔曰或謂六郷之中二十五家同一閭各設閭胥以統治之矣又有閭師之官何也蓋閭胥所掌者一閭之征令閭師則掌國中及四郊人民六畜之數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時征其賦此其職之所以不同也然六郷有比閭族黨之名獨取閭以名官者康成謂征民之税冝督其親民者其説恐未盡何則比閭族黨之官無非親民者不獨閭為近民之官而已嘗以縣師觀之有四甸之縣有五鄙之縣有小都之縣而掌征邑之貢賦者則以縣師名之謂其在四百里之地四甸五鄙小都之縣俱可緫於是故也若夫五比之家則合而為一閭閭之百家則合而為一族族之五百家則合而為一黨小而一比則未成為閭大而族黨則各同出一閭欲知民數以任其力而征其賦必當出入乎閭巷之間然後知之為甚悉名閭之意殆由此爾閭師之任既為匪輕故雖以中士為之而命名曰師冝矣【○鄭景望曰後世催科之法縣以户長保長率十人催二三百家之税既巳難矣而定役者止據物力之髙下而不問其居舍之廛野故在逺郊而催城中之租居東郷而督西保之税姓名居里之不可識逃亡死絶之不可知而破家蕩産之害相尋役法之為民病也深矣或曰近世三十甲之説亦近於五比為閭之意夫何行之而猶病曰聨民者不異廛野役民者不本保伍雖以一夫徵十夫之稅而越竟奔走之勞死徙代納之害猶前耳】   掌國中及四郊之人民六畜之數以任其力以待其政令以時徴其賦   賈氏曰閭師徴斂百里内之賦貢故云掌國中及四郊人民六畜之數   鄭鍔曰内而國中逺而四郊有人民焉為邦之本有六畜焉為家之資當悉知其多寡之數然後可量其力之所能任【○易氏曰牛以力而載馬以力而駕鷄豚狗之畜無失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飢則知其力之為有餘由是任民則農圃之事以至虞衡之事皆其力之所及耕植之貢以至山澤之貢皆其力之所出】量其地然後任以事任以事然後可以待上之政令而責其出賦以供在上者為無愧在民者乃無怨   凡任民任農以耕事貢九榖任圃以事貢草木任工以飭材事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物任虞以澤事貢其物   鄭康成曰貢草木謂葵韭果蓏之屬○易氏曰大宰言任民則任之以其職閭師言任民則任之以其貢惟閭師以貢而論則山澤之職無慮數萬此所以列虞衡為二【○鄭鍔曰山澤所出不同其職可以兼言其貢則不得不分也】䟽材之利毫末而巳此所以不言臣妾【○劉氏曰臣妾各有所而無地職以任其力也】然九職以虞衡為次此以虞衡為後亦山澤之利與民共之   黃氏曰凡任民國中九職雜居與野不同其授地或多或寡或不授地參差不齊故皆使什一自賦圃牧工賈則皆視農夫百畆各足以致其一夫之力而什貢其一畿内無貢謂之貢者言下之所以奉其上也國中貢即賦也什一自賦其實夏法   鄭鍔曰或謂龍子以為治地莫不善於貢貢者校數歳之中以為常以為樂寡取凶年取盈周人用徹法今乃有閭師之貢何也余攷康成之説周制畿内用夏之貢法邦國用殷之助法又攷儒者之説謂大宰任三農之法是助法其法藉而不税載師任地之法是貢法其法稅而不藉畿内自有貢法助法不然則閭師之於國中四郊何以有貢耶余謂貢法用於餘地不耕田之處助法用於郷遂為井田之處   凡無職者出夫布   鄭鍔曰所謂無職則指閒民為臣妾耳臣妾者八職之所役閒民者八職之所恃初無可貢者特使之出一夫之布蓋使出一夫算口之泉與里布夫家之征異矣然此布非罰布也亦以出為言者既謂之無職殆亦不冝出者也不冝出而出之亦勉之使勵勤耳【○楊氏曰大宰九職九曰閒民雖無常職而使之轉移執事是亦有職也閭師之任民以時征其財則八職之民皆有常職矣凡無職者亦使之出夫布則閭師之征賦亦非不及閒民也先王任民其詳至於嬪婦化治枲臣妾聚斂䟽財雖婦亦各有職不蠶則不帛不績則不衰故夫耕婦蠶以其衣食無敢不自力者此黎民所以不飢不寒養生喪死而無憾也夫惰農自安不客於先王之時豈閭師任民而不及閒民哉蓋閭師任民以征賦為主而轉移執事巳列於九職之末故不言也○黄氏曰凡民職業雖不同而皆受廛居作受廛者必有夫布閒民雖不受廛亦必出夫布如有職業者此所以懲之也○王昭禹曰大宰嘗以九職任萬民大司徒頒九職三事以登萬民則任民以九職為本以三事為輔無職者謂無事於九職也冝有以阨之使任職焉故罰之使出夫布載師言里布者罰出居里之布此言夫布者罰出夫丁之布○林氏曰閭師凡無職者出夫布所以懲游惰至漢始一槩為算賦故髙帝紀書云算賦蓋變古重斂害民也】   凡庶民不畜者祭無牲不耕者祭無盛不者無椁不蠶者不帛不績者不衰   鄭鍔曰先王使民植桑種麻雞豚狗之畜無失其時者使之養生喪死無憾然人之情好逸惡勞欲其不惰於本業非有以罰之則有所不勉蓋庶人之家五母雞二母畜以為牲不畜則使其祭不得用牲耕以供粢盛不耕則使其祭不得用盛【○鄭康成曰盛黍稷也】不種植則使其死也有棺而不得用椁【○鄭康成曰椁周棺也】不蠶桑則使其衣不得衣帛不績其麻則使其喪不得衣衰凡皆所以恥之【○易氏曰人孰不念其先亦孰不愛其身於此缺焉能無愧乎玉藻云惰游之冠垂緌五寸亦皆所以愧之也愧之也者勉其怠而作其力也○黄氏曰工賈皆不耕豈可以使祭無盛儒不耕而食孟子所謂入則孝出則弟守先王之道以待後之學者固得通功易事也】鄭景望曰老不帛死不椁喪不衰祭不牲不盛民之所以養生喪死厚終追逺情之所甚不忍咸無焉則罰而懲之不亦甚哉夫然後各致其力而野無曠土各率其職而國無游民衣食足於下貢賦裕於上夫先王之政本以養民因資其力以養國故凡一予一奪一勸一懲皆以豐其原培其本後世任民無政勵民無術予奪勸懲一皆為取民而設民生無以養死無所水旱饑饉枕藉溝壑莫之問而取民之法顧日益苛牧民之吏顧日益急不亦異乎   縣師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名曰縣師者自六鄉以至邦國縣居中焉【○黄氏曰縣師鄉官也而掌天下地域人民六畜車輦之數及徴野之貢賦猶以内統外也以縣為官取四甸為縣之義丘乗之制貢賦之法於是詳焉○王氏詳説曰此天子所以謂之縣官】鄭鍔曰耕牧之地有名縣者四甸為縣是也六遂之地有名縣者五鄙為縣是也采邑之地有名縣者小都之田任縣地是也此縣師之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亦名曰縣與上所言三縣之名則同其實則異何以言之王國百里之外為六遂又其外為小都大都尚有餘地不以封人者則謂之公邑天子使吏治焉其官名曰縣師則近而四甸之縣逺而五鄙之縣又逺而小都之縣凡所謂公邑者皆緫統於是鄭司農謂四百里曰縣者正謂是也○陳君舉曰周制以載師專管在官人禄地租賦以閭師專管農田租賦至縣師又通管軍政及野賦甸稍縣都大率皆是受分地人其中間田則領於王官亦以鄉遂之法治之至於鄉遂只是邦畿之内分擘【閭師四郊縣師郊里】管仲三分國之法正是鄉遂法五鄙之法正是甸稍縣都法但其制頗有團併以規利整促以便用兵處非先王立法之意   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三年大比則以攷羣吏而以詔廢置   賈氏曰稽計所計之數皆知之   吕氏曰先王自封建諸侯外有閒田散在諸侯之國或謂諸侯有罪則削其地以為閒田若有功則以閒田増封之天子平時各命王官以掌之縣師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而兼天下之閒田以緫其目此皆古人封建相維之意○鄭鍔曰邦國者畿外之諸侯都鄙者畿内之小都大都稍者大夫之家邑邑者六鄉之井地郊里則自國中以至六鄉其地域不為不廣【○鄭康成曰郊里郊所 居○項氏曰如一里九夫】其夫家人民【○王氏曰人民在夫家六畜之中則是民之也質人所謂人民同意○項氏曰如一家九夫】田萊之數不為不多【○項氏曰如田百畆萊五十畆之類○鄭氏曰萊休不耕者】其畜車輦不為不衆如使縣師盡得而掌之又從而辨之從而稽之非司徒而何然其所掌者止於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公邑則知其不同於司徒矣○史氏曰夫家人民之増損田萊之荒闢六畜之登耗車輦之備乏必待三年大比而稽考於是羣吏始從而廢置則其法略於官府鄉遂矣○鄭鍔曰逺而邦國近而都鄙與夫稍甸郊里之地俱有公邑則俱有羣吏吏有勤有怠則冝有廢有置以勸激之詎可以為餘地而不考之哉縣師於大比之年從而考之知其勤則詔王以置之知其怠則詔王以廢之夫如是孰敢不留意於王事哉説者以為鄉師之職終考六鄉之治以詔誅賞奚為縣師獨於大比則以詔廢置而不及誅賞無乃公邑之法獨異於六郷乎余以廢置視誅賞為輕誅賞視廢置為重郷師為六郷之老而郷師乃公邑之官縣師止於專治公邑而郷師於事無所不考縣師亦郷師所稽故縣師於廢置之輕者可得而詔若夫誅賞之重有不得而與焉縣師於大比詔其輕郷師於大比詔其重職有尊卑理亦冝然孰謂公邑之羣吏獨無誅賞以馭之哉   黃氏曰此天下軍籍也其序自外及内著其為一法也調多用外兵止及郊里六郷之軍司馬不得而徴發之也六郷之軍專衛王大比小司徒巳考四郊之吏縣師亦考之者小司徒掌教縣師掌斂其賦各行其職必考察之而後其事嚴整   若將有軍旅㑹同田役之戒則受灋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   易氏曰戒者戒其豫備○黄氏曰司馬主兵其令不得直行於天下必有縣師關節此先王㣲意兵皆民也發民為兵而主民之官不應全不知故使其屬行司馬之法作起也起其衆庶馬牛車輦而後㑹其車人卒伍邦國都鄙郷法卒伍雖素定而車人不相須甸稍縣都野法車人相須而縣鄙居民未嘗為卒伍故於此皆以司馬之法㑹之五人為伍百人為卒離則皆伍聨則皆什百人為卒郷為四閭野為四里車徒異部多少稱事【○王氏曰車有車之卒伍若司右所謂合車之卒伍是也人有人之卒伍若小司徒所謂㑹萬民之卒伍是也】○鄭鍔曰周制以軍旅㑹同田役為國之大事不惟須衆庶以為用而馬牛車輦旗鼓兵器皆不得以不備不惟取於六郷之民亦有時用公邑之民六郷之吏帥之而至以聽司徒之政令公邑之民為司馬者得而用之縣師聞有是戒則往受其法以作公邑之衆庶及馬牛車輦㑹其車之卒伍又㑹其人之卒伍有旗以為之指麾有鼓以為之號令有弓矢殳矛戈㦸以為之擊刺使之各備其物然後帥之以至【○黄氏曰郊兵其吏帥之野兵稍人帥之邦國都鄙各從其主】先儒謂郷師以旗致萬民則帥而至者謂致於郷師也余以為六郷之民郷師之所統治則民冝致於郷師若夫公邑之民非郷師之所統治而用民之法本受於司馬則此所謂帥而至者冝致於司馬若受法於此而致民於彼則調發之多少孰從而知之哉嘗考稍人之職掌令丘乗之政令者也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至以聽於司馬夫以稍人受法於縣師縣師受法於司馬上下相統出於一律安有受司馬之法乃帥而至於郷師乎先儒之説陋於是矣   凡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   賈氏曰都謂大都小都邑謂家邑○王昭禹曰縣師掌閒田之地内自郊里外及邦國凡餘地皆在所掌則凡造都邑者合天下閒田言之○鄭鍔曰大司徒言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此又言造都邑量其地辨其物而制其域何也司徒所造者畿内三等之采地縣師所造者公邑之地造都邑將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惡可不量其地之廣狹五地之物所生異冝惡可不辨其物之名色【○鄭康成曰物謂地所有也名山大澤不以封】家邑之里二十五小都五十大都百烏可不制其域之小大封都邑者必有定制故皆以制其域為言【○王昭禹曰制其域則為之立疆界大小之限】若夫大司徒言以室數制之即此所謂量其地言以土冝之法辨其名物即此所謂辨其物造之之法則同所造之地則不同所以各言之【○黄氏日凡造都鄙鄉法卒伍令賦邑野法丘乗令賦調徴斂皆當用之故其所授民皆有數而不使其地有餘不足量其地知其所能容辨其物知其易不易】   以歳時徴野之賦貢   鄭鍔曰貢賦之出於野者必當以時征之不先時以困民所無不後時以失民所有乃所以惠吾民也説者謂載師閭師皆言以時征其賦此獨言以時征野之貢賦何也載師所征者任地之賦閭師所征者國中四郊之賦縣師征公邑之賦貢其地乃公邑之閒田故特言野以别之   遺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王昭禹曰掌施惠以振救故以遺人名官○薛平仲曰取之於民而不知所以予之則施報之義乖予之於民而不知所以均之則公平之義泯遺人必繼於此者先王所以示施報之義均人又繼於後者先王所以示公平之義夫風俗之不善不由於施報之義乖則原於公平之義泯先王設官以寓教而動化風俗之機每形於不言之表則亦何往而非教哉   掌邦之委積以待施惠   王昭禹曰言邦之委積以别於諸侯國也○賈氏曰此與下為緫目○鄭鍔曰先王仁政務在利人而已憫其不足必施惠以予之又謂用物不足則惠有時而窮欲其不窮則其積也冝厚故立遺人之官使掌邦之委積欲其積之有素然積於此者有限待事之來也不一以一方之積將以施無窮之惠不可也故所積各有地因其地之物以待其地之事則物不匱而惠不竭故自鄉里而下各有委積以待事○黄氏曰鄭謂餘法用非也廪人匪頒賙賜未有所指授儲之以待故可謂之餘法用榖不足則可止也遺人施惠皆有品式不可已者如郊里委積以待賔客豈餘法用邪又縣委以待凶荒今亦以榖不足而不出可歟大抵司徒教民相賙相救民力之所不能任與其所當任老羇旅國皆自當任之本文王惠鮮鰥寡之政國用之不可已者常時給養之一旦以榖不足而止則皆當為餓莩此遺人委積廪人匪頒賙賜皆當於徴斂時與倉人分受之大略如今省司義倉米各有所屬遺人所當用者亦必皆有餘蓄雖凶荒榖不足不得止也遺人與閭師縣師為聯閭師徴郷賦縣師徴野賦其事相關郊外曰野五鄼為鄙委人以甸聚待羇旅野鄙即甸也稍無委積稍賦專給廩禄冝無餘也凡委積道逺則移用   郷里之委積以恤民之囏阨   鄭康成曰鄉里鄉所居也【○賈氏曰郷里謂國中】○鄭康成曰囏阨猶困乏○鄭鍔曰鄉里之委積出於農民之力農有囏阨則取以賑恤之出於民還以與民【○史氏曰方其囏阨豈暇逺愬即其居而予之取其近也○王氏曰恤民之囏阨則司救所謂歳時有天患民病以節廵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也國及郊野以郷里為中故恤民之囏阨冝以郷里之委積】   門關之委積以養老   賈氏曰門謂十二國門關十二關門出入皆有税足國用之外留之以養老故司門云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鄭鍔曰門關之委積出於商旅之利父老死於王事而其子子死於王事而其父老皆死義之家也取諸此以養之使民知利不勝義所以激天下之大義也   郊野之委積以待賔客   王昭禹曰近郊五十里六郷在焉逺郊百里六遂在焉謂之郊里則異於郷里以在郷遂之間言之○賈氏曰六郷之民所居郊者其委積留以待賔客其賔客至郊與王國使者交接因即與之廪餼【○鄭鍔曰芻薪禾米賔客道路之所頒而郊勞之禮實在乎此故積於郊里以待之○王昭禹曰司徒大賔客令野修道委積小司徒小賔客令野修道委積野指郊里之地言之】   野鄙之委積以待羇旅   賈氏曰野鄙據六遂在郊外曰野【○王昭禹曰遂地謂之野合五鄼而為鄙則野鄙為遂地明矣】六遂中有五百家鄙故以鄙表六遂亦可兼公邑在甸地者   鄭鍔曰康成謂羇旅為過行止者以經考之乃旅師之所謂新甿蓋羇旅無定名此乃自逺方新徙而來至於六遂未授田之人如王制所謂自諸侯來徙於家者也田雖未授身留於此則用野鄙之委積待之冝矣   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   賈氏曰縣四百里都五百里不見稍三百里則縣都中可以兼之特於此三處言凶荒者畿外凶荒則入向畿内取之畿内凶荒則向畿外取之是以鄭即通給解之【○鄭鍔曰凶荒則流離入關者多矣故積於縣都以待之如漢時關東水旱流民入關中仰食之類即都鄙之境上以賙恤之不來莩於京師○李景齊曰司徒荒政所以散利或者取具於此歟】史氏曰郊里則逺井邑矣賔客不常至野鄙則逺廛市矣羇旅不常有縣都則逺郷遂矣凶荒不常見皆俟時而予之故云待也   劉氏曰曰恤者非恤不可行曰養者直以充其生待者必有以待之皆互文以相見   鄭鍔曰凡此五地委積出於民耶出於官耶以司門觀之凡財物犯禁者舉之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則關門之委積由此若夫其他余以謂三年九年耕所餘之粟皆積於此   凡賔客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候館有積   賈氏曰上經委積隨其所須之處此經委積據㑹同師役行道所須故分布於道路逺處須多故有積近處須少故有飲食及委【○王昭禹曰衆之所至必有所須故道路皆有委積以待之】○鄭鍔曰賔客之往來㑹同之畢至師役之竭作其人衆矣道途之所須寢食之不便其何以行之哉遺人之官自國門之外野中之道十里以至三十里三十里以至五十里近則有廬【○鄭康成曰廬若今野候徙有庌也○王氏曰廬小室十里可以飲食而息焉○史氏曰勞其飢渴也】逺則有宿【○鄭康成曰宿可以止宿若今亭有室矣○王氏曰三十里則可以宿焉故為大室○史氏曰備其之絶】又逺有市廬則具飲食以待之宿有路室路室則有委以待之市有候館【○王氏曰五十里則四旁皆可以日中至焉故有市也可以候賔旅而館之焉○王昭禹曰先言廬後言館則廬小而館大】候館則有積以待之如是則日無飢渴之憂夜有寢處之便適千里者無宿舂糧之勞亦不至於暴露而茇舍則孰憚於從王事哉然必以三十五十里為率者正師行不過三十里吉行不過五十里之法以五十里計之則一市之間有三廬一宿三廬各為飲食蓋所給者賔客㑹同師役之主將   黃氏曰國中賔客禮積有司供見大行人軍旅糧食廪人供自甸而往其廬有路室有候館自國野逹于天下   薛氏曰成周封建之制自諸侯禄地及禄士之外其閒田之歸於公上者雖領於王官皆藏於天下故自都逹境十里有飲食三十里有委五十里有積凡糗糧芻茭具焉以待軍旅故周禮一書經國之用具於九式而軍旅無與蓋所以藏富於民而不明民以用武考之於詩疆場有積倉之具徹申伯土疆以峙其糧而左氏亦云衛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夫倉積於豳糧峙於申㑹蒐之備逹於衛境天下之賦藏略可覩矣下至春秋猶有存者齊侯之師【僖四年】陳鄭共其資糧屝屨晉入楚境輒得館榖柰何王綱解紐官守曠紊諸侯遂得以私治其財自用其兵至於京師之饑告飢於列國之晉先王之政掃地矣   凡委積之事廵而比之以時頒之   鄭鍔曰廵而比之則所積常有其物【○王昭禹日以校叙其多寡史氏曰不使過數】又以時頒之則施惠不失其時【○王昭禹曰豫備其所須則物足以給其求而無乏事矣】由此觀之周人豈欲多藏為富國之計哉後世頭㑹箕斂損下益上錢貫朽粟紅腐陳陳相因者固不無也水旱凶荒老流離死溝壑者不少以遺人之官廢故也余觀左氏載單襄公假道陳以聘楚膳宰不致餼司里不授館單子謂其滅先王之官必有大咎則賔客館宿之廢又非一日矣   均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均猶平也○王昭禹曰謂之均人則無所不均與土均異矣均人所均以人為主土均所均以地為主○史氏曰先王立均人所以均人民人民所食者在乎地故地政地守地職皆由此均焉   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職均人民牛馬車輦之力政○賈氏曰均人所均地政以下緫均畿内郷遂及公邑○鄭鍔曰地政欲取於地者均也政或為正或為征此均地政均力政宜依康成為征蓋考下公旬用民之日知此政當為征地守欲制其域者均也【○賈氏曰謂畿内川衡山虞澤虞皆遣其地之人民守護之及其入山林川澤取之者使出税以當邦賦】地職欲於任其事者均也【○賈氏曰若農圃之屬】均人民牛馬車輦之力政欲用其力者均也【○鄭康成曰力征人民則治城郭涂巷溝渠牛馬車輦則轉委積之屬】   黄氏曰均人掌均力政自國中推行之於天下猶閭師之民職縣師之軍賦遺人之委積也周禮地職必聨地守山川林澤丘陵墳衍原隰五地其政本通而虞衡之地必常辨之不使與民雜因其地之多寡媺惡而均之必使一夫之所受皆足以食其一家不使有餘不足相懸絶是故地政均則地守地職可均矣民之作業不同必使皆得自盡其力而後任公家之事為之程等與貢税相補除不使輕重勞逸不相侔是故地守地職均而後力役可均矣力政力役之政令不必改字○王氏曰地政上所以正下地守地職下所以供上人民牛馬車輦之力征則征於地守地職之人而已   凡均力政以嵗上下豐年則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焉無年則公旬用一日焉   鄭康成曰豐年人食四鬴之也人食三鬴為中歳人食二鬴為無歳歳無贏儲也公事也旬均也【○劉執中曰旬猶周徧也謂均其民力周徧皆用其三日焉】○鄭鍔曰或謂周禮一經於徒役之事以為用民之力事之至大故屢言之今觀均人視嵗上下為用民之節不過一日二日三日之差奚為其然余嘗論之是説自前漢始文帝集諸儒刺六經作王制以為用民之力歳不過三日自是學者不敢違鄭康成覺其不通遂改旬為均曰公事均用三日余嘗笑其鑿古者龍見而畢務火見而致用水昬正而栽日南至而畢故衛文公楚宫之作仰占定星之中詩人以謂得其時制則知力役興於農隙之時十月之候營室之中也一旬而三日則一月而九日計冬之三月則二十七日矣年豐則食有餘多用其力不為虐也一旬而二日則一月六日計冬之三月則十八日矣中年食少歉減豐年三分之一也一旬一日則一月三日計冬之三月則九日矣無年而力役不作減三分之二如以為一歳不過三日奚必諄複作經屢言役事之為大乎   陳及之曰此所役者非師旅行役之事師旅行役逺者二三年近者過時而反安能以歳三日為斷或謂此非師旅行役則人主用民力荒矣殊不知師旅行役之事非歳所常有就使有之則其調自有定制東征之師三年而歸采薇首尾一年何謂三日審如是説則無年公旬用一日苟有門庭之宼如東郊之患涇陽之患一日惡可集事是皆書生之説也王制内則云五十不從力征六十不與服戎則力征豈不與戎事異乎陳君舉則曰古者民年三十而事六十而免名在官者三十年約其在官之齒而以歳三日為斷用之九十日而免則終身不復役其説以之從力征則善謂戎事則未可也軍事不得以時日為斷雖愚者亦知其説郷大夫云國中二十而征野十五而征夫年十五而使之力役非人情矣當以二十為㫁六十而免在官者四十年林勛本政書曰凡調役之法冝使丁夫皆十人為聫歳輪一人祗役一月周而復始凡執役在官則其九人各於其家償其三日之役如此民無道路之勞官無交畨之冗公私各得其所周禮所謂五人為伍十人為聫者也想先王用民大要如是若每人役其三日煩擾為甚   凶札則無力政無財賦不收地守地職不均地政賈氏曰凶札即廪人不能人二鬴之歳【○王昭禹曰荒政所謂弛力】   鄭康成曰無財賦恤其乏用也財賦九賦也【○王氏曰荒政所謂薄征○李景齊曰民方資利以自贍安可以税斂重擾之乎故無財賦】   鄭康成曰不山澤及地税【○王氏曰荒政所謂散利也○李景齊曰有地守地職則有貢矣不則不責其貢】亦不平計地税也非凶札之歳當税乃均之耳【○李景齊曰有財賦地守地職之事則必有政不均地政則盡弛之】○黄氏曰特言無財賦者國中九職蓋有不授地而出征賦者如百工商賈閒民夫布皆是凶札無財賦其見於經者關市不征是也均人掌均力政凶札舍力役是其職也無財賦不地守地職無預於均人其言此者蓋為均地政凶札最先舍力政甚則弛財賦又甚則不山澤及地税至此則不均地政每歳均之其中不免常有小小變易則亦常常均之凶札未至於不地守地職則亦均之不均者不擾動之也力税役賦皆免地政不均可也   李景齊曰一歳之入固國用所由以給今以凶札而悉弛之則何以供一歳之入是以見先王之備凶荒者畜積有素矣   三年大此則大均   鄭鍔曰上文凶札之故而不均特權時之變耳久而不修則法浸以壞故於三年大比時則大均不以一時之變廢萬世之常此紀綱所以不壞也【○鄭康成曰有年無年太平計之若乆不修則數或缺○劉執中曰謂國之力役事寡而民之力政尚多三年用民而猶有未役者故大比之三年之外取其未役者役之所以能盡公旬三日之法】○黃氏曰大均因於大比大比不可移易大均亦不可移易古者大均有禮今制三歳占籍名曰推排歳旱則免雖古法其大意則甚失之矣   周禮訂義卷二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師氏中大夫一人上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薛平仲曰天祐下民作之君作之師君師之職人主所以承天之以善天下之民有一未善先王以為由已致之師保之官特設於教典之中尊之中大夫下大夫之爵責之長善救失之任使人主無動不善所以善天下之本   楊謹仲曰書太師太傅太保曰三公蓋周公之所位者也冢宰卿之職也以其為百官之長是以周公或謂冢宰以公任卿之職今師氏保氏乃中大夫下大夫之職司徒之屬官雖職兼詔王媺諌王惡實以教國子為事其徒至百二十人則職至煩冗矣安得以為周召之師保哉○鄭鍔曰三代之教世子入則有保出則有師則師氏保氏教世子之官其職掌以媺詔王繼言教國子之事蓋其進則詔王以媺退則掌國子之教故以師名官言其足以為人之模範也   程氏曰古者自天子達於庻人必須師氏以成其徳業故舜禹文武之聖亦皆有所從學後世師傅之職不修友臣之義未著所以尊徳樂道之風未成於天下   陳君舉曰師氏以教詔傳道為名其所處宜尊嚴而其職宜貴求之於書則與虎賁綴衣同稱詩人亦以趣馬膳夫並列於雅夫虎賁綴衣趣馬膳夫皆賤有司也皆人之所押而玩者也皆不可與啓廸賛襄者也今以教詔傳道之官錯舉而混置之無乃輕乎是不然人主之自治非其廣廷聼決之為難而其深居宴坐之足患非其公卿大夫夾輔之為難而其侍御僕從順適其意之易惰也人主之心帷平時為易縱人臣之言惟卑者為易入   陳及之曰師氏以道教國子以媺詔王而其徒百二十人蓋居虎門之左司王朝帥四夷之以守王門其徒不得不多也   掌以媺詔王   鄭鍔曰不曰美而曰媺蓋告王為善不待已著然後言於其尚㣲以告焉使王即㣲而為之   愚按媺與美同凡人主一言一行之善師氏指其所以善者而詔告之進之於廣大髙明之域如所謂將順其美者也   吕氏曰程伊川謂後世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德蓋後世諫諍之官所以正君之惡者未嘗不設若從容和緩以養君之德者則闕焉師氏以媺詔王專以從容和緩養君之德不幸君有過則有保氏之官在焉故二官皆言王舉則從聽治亦如之一則優游容與以養君之善德不使有一毫之拂一則秉義守正以正君之邪心不使有一事之違使人君既有所養又有所畏所以二者不可偏廢   以三德教國子   吕氏曰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教國子此又以從容和緩以媺詔王之師氏敎國子古人敎國子之意如此○鄭康成曰國子公卿大夫之子弟師氏敎之而世子亦齒焉學君臣父子長㓜之道【○王氏詳説曰周禮所謂國子有并言太子者有不及王太子者望經為解學者不可不辨以王制考之皇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此以王太子緫言之也文王世子曰凡學世子及學士必以時此以王太子異言之也夫師氏保氏大司樂樂師之所謂國子者并言王太子也大胥小胥所謂學士者不及王太子也且大胥言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王太子不預可知矣小胥言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以王太子之貴非小胥所得而責之也又可知矣諸子言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則是以國子興太子異也又可知矣】○王昭禹曰上則詔王下則教國之子弟皆出於師氏君臣上下所以同德而無異道   陳彦羣曰古者國子之敎極嚴蓋其以父兄之任為官與未命之士不同苟敎之無素而一日用於朝廷宗廟之間與庸人何異漢人不知敎國子而朝廷宗廟之間又率皆以父兄保任為即其後遂欲除任子之令不知任子之不得人由敎養之未至耳先王賞延於世未嘗以官授不才之子弟今之國子監正為敎國子設故太學補選先於國子其為法則優而教養異於古矣   一曰至德以為道本   鄭康成曰德行内外之稱在心為德施之為行○黃氏曰孟子曰規矩方圎之至也聖人人倫之至也㣲纇纎疵非其至也德至而後可以盡道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吕氏曰至德者精粹不可名之謂道者溥博淵泉無聲無臭惟至德以為道本故有所據依【○朱氏日至德云者誠意正心端本清源之事道則天人性命之理事物當然之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術】   二曰敏德以為行本   吕氏曰既有至德以為道本又須見之於所行方可敏者不息之謂○朱氏曰敏德云者強志力行蓄德廣業之事行則理之所當為日可見之迹也○王昭禹曰丕則敏德蓋德不敏則為於暫而廢於久始於勤而終於怠亦無由而至矣   三曰孝德以知逆惡   鄭康成曰孝德尊祖愛親守其所以生者也孔子曰武王周公其逹孝矣乎孝在三德之下三行之上德有廣於孝而行莫尊焉   朱氏曰孝德云者強志力行不忘其所由生之事知逆惡則以得於己者篤實深固有以眞知彼之逆惡而自不忍為也○吕氏曰前言道本行本此言知逆惡自非實有孝德於已則犯上陵節之事必有習而不察者惟實有行德能免此【○黄氏曰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然至於為惡逆迭相出入者不知其性者也不知其性固不能有諸已矣是故逆惡乗間而作亦莫能知之夫謂之孝德固無逆惡者臨深履薄之戒雖聖賢終其身不敢已也故曰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一舉足不敢忘父母所謂知逆惡者不待彰著而後知愛親本有之性少有差殊則知之矣此盡心知性之學德未有不本於事親故三德卒歸於孝徳三行自事親推之於尊賢事師無本不立】   緫論   朱氏曰此三德者雖各以才品之髙下資質之所冝而教之然亦未有專務其一可以為成人者是以别而言之以見其相須為用而不可偏廢蓋不知至德則敏德者散漫無所統固不免乎篤學力行有不知道之譏然不務敏德而一於至德又無廣業而有空虚之不知敏德則孝德僅為匹夫之行而不足以通乎神明然不務孝德而一於敏則又無以立本而有悖德之累此先王之敎所以本末相資精粗兩盡而不於一偏也   敎三行   朱氏曰德也者得於心而無所勉者也行則行之法而巳不本之以德則無所自得而行不能以自修不實之以行則無所持循而德不能以自進是以既教之以三德必以三行之雖其至末至粗而無所不盡而德之修也不自覺矣然是三者似皆孝德之行而已至於至德敏德則無與焉蓋三者之行本無常師必協於一然後有以獨見而自得之非敎者所得而與言唯孝德則其事可指故又推其類而兼為友順之目以教之以為學者雖誠未得於心而事亦可得而勉使其行之不已而得於心則進於德而無待加勉況其又能即是而充之以周於事而泝其原孰謂至德敏德之不可至哉或曰三德之教大學之學也三行之教小學之學也郷三物之為敎也亦明而詳矣   一曰孝行以親父母   吕氏曰前言孝德此又言孝行實有諸已謂之德見之行事謂之行既實有孝德於已矣須見於行事之間而後吾之孝德愈進親意愈洽矣   二曰友行以尊賢良   吕氏曰必盡子弟之職以供洒掃應對之事而後先生長者方肯開我【○王昭禹曰君子以文㑹友以友輔仁則友者相尊也相助也吾以友行尊賢良則賢良亦將以友行而助我】   三曰順行以事師長   吕氏曰所謂賢良者國中之先生長者也所謂師長者朝夕與吾處者也朝夕與吾處者其歳月為甚乆其條目為甚煩才有一毫不順便失事師長之道須是十分遜悌方可○王昭禹曰師以德行教人者也長以齒位臨我者也   荀子曰師然而然則是知若師也此以順行事師之謂記曰悌長而無遺此以順事長之謂   緫論   黄氏曰六德三德同此德也六德舉其成德之可名者也三德原始要終使之所由入也六行三行同此行也孝悌而已矣司徒以此敎萬民而賔興之師保以此敎國子而推擇之國之賢能皆出於此師氏教國子而掌以媺詔王者君正莫不正也師氏將順保氏正救皆引之以當道也國子成德而後萬民有所觀法故曰行歸於周萬民所望此其所以列于敎官司諫掌糾萬民之德而勸之朋友正其行而強之道藝司救掌萬民之衺惡過失而誅讓之以禮防禁而救之皆列于其下   居虎門之左司王朝   李景齊曰虎門路寢也畫虎以示威武之象至於中門為雉門亦畵雉以象文明外文明而内威武髙明柔克沉潛剛克之意文明著于外威武潛乎内則王之威亦德威而已【○朱氏曰正義謂路寢庭朝及庫門外之朝非常朝此是常朝故知在路門外蓋路寢朝在路門之裏議政事則在此外朝在庫門之外國有大事詢衆庶則在此非常朝也毎日常朝王立于寢門外與羣臣相揖而已王又先揖羣臣就位王使入揖亦有髙下不同如天揖同姓是也胡明仲常云近世朝禮每日拜跪乃是秦法周制元不如此】鄭鍔曰居門左者左尊而右卑師道尊故也言居門左則保氏居門右可知矣   鄭康成曰司察也察王之視朝若有善道可行者則當前以詔王【○黄氏曰司王朝姦慝滛邪皆得察之】   掌國中失之事以敎國子弟   鄭康成曰中中禮者失失禮者【○杜氏曰記君得失若春秋是也】敎之者使識舊事○鄭鍔曰國朝典故人有所不知者必以是而敎之焉○陳君舉曰敎以三德三行以立其根本又須敎以國政使之通逹治體故國政之中者敎之以為法不中者敎之以為戒使之洞曉國家之本末源流則他日皆良公卿也   凡國之貴游子弟學焉   黄氏曰國子又曰國子弟弟繫之於其兄也貴游子弟其父兄之爵尊者也游鄭謂無官司者也司士曰以能任事此蓋不任之以事者與諸子游倅之游同義游倅非適不必貴貴游子弟兼適庶必貴者蓋常與王居者故國中失之事皆使學焉   李景齊曰周自有敎國子之官師氏掌以媺詔王今考其職敎國子者尤詳焉乃所以廣於詔王之道非有二事也何者國子所頼以宿衛王宮最於王為近且宻師氏居虎門之左司王朝而以媺詔王則王之所聞者善言所知者正道固可以格其非心然退而寒之者衆則此心易摇故必詳於教國子使之皆善則在王所者長㓜卑尊無非薛居州王誰與為不善古之人臣所以納君於善而古之人君所以自置其身於無過者莫急於此保氏之職掌諌王惡而養國子以道者蓋亦是意後世之君非無所謂諫諍輔拂之臣而深居退處所對不過宦官女子則君心之易蠱冝矣   陳君舉曰古者取士先國子次俊造夫國子非但王人之謂也記曰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則諸侯子在其中矣今見於經師氏居虎門教國子則衛王宫之士庶子宫伯所領者也大司樂成均教國子是謂胄子則常在學者也其餘不常在學特名在學士之版則歳春秋之一合諸學其籍在諸子其教則大胥小胥由此觀之列國之子與在周行者同衛王宫同入成均同學士之版於斯取才焉而用之曽何内外之辨傳言魯公之子伯禽衛康叔之子牟齊太公之子伋俱事成王而宣王欲得國子之能訓導諸侯者樊穆仲以魯侯對略可覩矣猶以為未廣也則鄉黨有賔賢國有貢士是謂俊造蓋以三百六十官迭來四方之彦而博極一時之選是故天下無遺才而王室亦無世官之故曰凡周之士不顯亦世周衰世卿為政姻婭膴仕而諸侯子不在教育選舉之科小雅刺之曰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言仕京師者輙得志下國之士壅於上聞甚則衛之賢者仕於伶官簡兮之卒章曰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風人以是為冝承事王者而困窮至此先王之澤熄矣漢設左官之律凡仕於諸侯者皆左選也且不得宿衛大樂律曰除吏二千石到六百石關内侯到五大夫以為舞人而諸侯子弟不與焉國子之分内外於是始何示人不廣乎   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才用反】聽治亦如之   鄭康成曰舉猶行也○賈氏曰此數事王行之時師氏則從以王所在皆須詔以美道故也○鄭康成曰聽治謂王舉於野外以聽朝○賈氏曰上數事皆有朝以聽治之故從王亦如上虎門之左同故曰亦如之   王氏曰師氏保氏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聽治亦如之則是詔媺諫惡之官無適而非從夫然後王無一媺之弗為無一惡之弗去○鄭景望曰王之出入起居無不與知隨事而將順正救之則達善於萌止惡於㣲過冝寡而德易成   使其屬帥四夷之各以其兵服守王之門外且蹕【音畢】賈氏曰屬即序官上士府史胥徒之等使此人帥四夷之隷若秋官蠻隷等○王氏詳説曰司隷云掌帥四翟之隷使之皆服其之服執其之兵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是司隷帥之矣師氏之屬又從而帥之○鄭康成曰兵服旃布弓劒不同【○賈氏曰東方南方其服布其兵劒西方北方其服旃其兵弓矢】○鄭氏曰門外中門之外蹕止行人不得迫王宫○陳君舉曰天子中門之外下有兵衛上有卿大夫子弟之衛今也不設於此而使四夷之隷為衛若以服逺人為美觀則先王慮患疑不如此非我族黨其心必異脫有他禍萌於輦轂之下又豈止美觀而已【○王氏曰王唯無惡而有媺則四夷服而為役可責以守禦也○孫氏曰師氏以媺詔王將欲起其修省之職而警其怠荒之漸故因之統帥焉五之人衆矣曰其在王宫者曰其守王宫者則亦擇而使之非雜然並進也○易氏曰四翟之民即南方之蠻東南之閩東方之夷東北之貉其服屬為有素非西戎北狄比蓋周自文王之世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惟東南之地王化先及以基王業至周公攝政制禮作樂推原乎主化之所始南方曰象則有象胥之職以待蕃國之使東夷之樂曰韎則有韎師之職以為宗廟之樂及此四翟之隷司隷亦帥之以備王室之守也】   朝在野外則守内列   鄭鍔曰非特在國可使之守若朝在野外雖使之守藩盾之内列亦可大抵詔王以媺使吾王之德足以服人則雖無城郭溝池亦足以為固   保氏下大夫一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康成曰保安也以道安人者文王世子曰保也者謹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史氏曰王者之行美惡而已既有師氏以詔媺又有保氏以諫惡此所以善日加益而不自知孔子語事君之道必曰將順其美正救其惡故上下能相親此保氏不可不立如此   掌諫王惡   王氏曰師氏未有媺而詔之故曰掌以媺詔王保氏有惡而後諫故曰掌諫王惡○鄭鍔曰或謂聖賢之君不免有過自非桀紂孰肯為惡今設官以諌王惡何耶余以為王者正身以正天下故有詔媺之官導之於善又不可無敢諫之臣以諫止其非媺則詔之於㣲若夫惡則必須力陳其非而去之人君未必肯為惡特保氏之官以諫惡為職職在諫惡故能保王之身輔翼之而歸諸道   而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   史氏曰師氏之德行既根諸内而保氏所養養此而已夫有諸内必形諸外則藝也儀也人孰患其不習哉○鄭鍔曰説者謂敎以德行則不言養敎以藝儀先言養之以道何也余以為藝則一能之可稱儀則容止之可觀養之以道然後敎之中有所主表裏相符華實相副矣養則涵養其心優而柔之使自求之饜而飫之使自趣之   王氏曰道與之才先王達之以為藝道與之貌先王制之以為儀   一曰五禮二曰六樂   鄭康成曰五禮吉凶軍賔嘉六樂雲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三曰五射   鄭司農曰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賈氏曰先鄭云五射已下無正文或别有所見白矢者矢在侯而貫侯過見其鏃白參連者前放一矢後三矢連續而去剡注者謂羽頭髙鏃低而去剡剡然襄尺者臣與君射不與君並立襄君一尺而退井儀者四矢貫侯如井之容儀   四曰五馭   鄭司農曰五馭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賈氏曰五御者御車有五種鳴和鸞者和在式鸞在衡韓詩云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先鄭依此而言水曲者謂御車隨逐水勢之屈曲而不墮水也過君表者若毛詩傳云褐纏旃以為門裘纏質以為□閒容握駈而入轚則不得入榖梁亦云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槷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是其過君表即褐纏旃也舞交衢者衢道也謂御車在交道車旋應於舞節逐禽左者謂御駈逆之車逆駈禽獸使左當人君射之人君自左射故毛傳云自左膘而射之逹于右腢為上殺禮記云佐車止則百姓田獵是也】   五曰六書   鄭司農曰六書象形㑹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賈氏曰六書象形之等皆依許氏説文象形者日月之類是也象日月形體而為之㑹意者武信之類是也人言為信止戈為武㑹合人意故曰㑹意轉注者考老之類是也連類一首文意相受左右相注故名轉注處事者上下之類是也人在一上為上人在一下為下各有其處事得其冝故曰處事假借者令長之類是也一字兩用故名曰假借諧聲者即形聲一也江河之類是也皆以水為形以可工為聲但書有六體形聲實多江河之類左形右聲鳩鴿之類右形左聲草藻之類上形下聲婆娑之類上聲下形圃國之類外形内聲闤闠衡銜之類外聲内形】   六曰九數   鄭司農曰九數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羸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賈氏曰皆依九章算術而言云今有重差夕桀句股者此漢法増之】   王昭禹曰養國子以道然後此之所敎彼之所學相得以意於心應於手見於面盎於背不待言而後喻其能禮樂也非特鐘鼓玉帛而已禮與天地同節樂與天地同和彼之所及也其能射御也非特主皮執轡而已至於射以觀德行而武可習御不詭其遇而馳必正彼之所及也其能書數也非特記今昔計乗算而巳至於書足以文道德性命之情數足以致髙天星辰之逺彼之所及也六藝之所致理不在乎粗而在乎精則何適而非道乎   乃敎之六儀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喪紀之容五曰軍旅之容六曰車馬之容○鄭鍔曰儀者德性之表見於動容周旋之際者也祭祀有祼獻薦徹之儀其容欲穆穆皇皇【○鄭康成曰祭祀之容齊齊皇皇】賔客有拜迎揖遜之儀其容欲嚴恪矜莊【○鄭康成曰賔客之容穆穆皇皇】朝廷則踧踖如也鞠躬如也其容欲其濟濟蹌蹌【○鄭康成日朝廷之容濟濟翔翔】喪紀則有臨喪之容【○鄭康成日喪紀之客纍纍顚顚】軍旅則有介胄不拜之容【○鄭康成曰軍旅之容暨暨詻詻】車馬則有不内顧不親指之容【○鄭康成曰車馬之容匪匪翼翼○賈氏曰祭祀之容至齊齊翔翔皆少儀文喪紀之容至暨暨詻詻玉藻文車馬之容匪匪翼翼亦少儀文】國子異時從事於宗廟朝廷之上詎可不素敎之哉單子視不登帶言不過歩貌不道容叔向以為無守氣晉侯視逺足髙目不在體足不歩目單子以為不能久古之人視威儀省禍福則教國子以容儀誠不可緩然皆以道通之然後敎之則藝儀皆道之所寓歟   凡祭祀賔客㑹同喪紀軍旅王舉則從聽治亦如之使其屬守王闈   鄭鍔曰闈者宫中巷門【○王氏曰旁出之小門】深宫雖非人所可知然自古史氏所書幽隱之事末有不彰聞於外者諫惡之官尤當自宫闈始○史氏曰使其屬守王闈所以幾其出入從而諫也○王氏曰師氏保氏皆使其屬守則亦有保之名焉守事非其身之所任矣黄氏曰保氏守王闈則益廹近矣師氏有四夷之隷故在門外然保氏掌諫王惡則其察之當益詳   司諫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諫猶正也以道正人行○鄭鍔曰官以諫為名乃諫王之職周家保氏諫王惡乃為萬民立司諫何耶余以為王者處心不在一身而在天下巳之德已成而無過亦欲天下之民有德行而無過惡為民設司諫猶巳有詔媺之師為民設司牧猶已有諫惡之保   愚按司諫之職即今之提學官而設於敎官之屬以德行道藝之教皆自郷而行之興賢興能之事皆自郷而推之萬一郷里之間好惡不一而學術之或偏毁譽不公而選舉之失實則流孰從而禦之先王所以耳目於司諫而廵問觀察將以扶植正學而維持公論者實在乎此觀糾正辨考之辭便見有檢察核實之意   掌糾萬民之德而勸之朋友正其行而強之道藝吕氏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彜好是懿德非三代之盛誰能理㑹民德   鄭康成曰朋友相切磋以善道○朱氏曰人之大倫其别有五必欲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間交盡其道而無悖非有朋友以責善輔仁孰能使之然哉故朋友之於人倫其若輕而所係甚重其分若疎而所關甚親其事若小而所職甚大此古之聖人修道立敎所以必重乎此而不敢忽非強附乎四者之間也自世敎不明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之間既皆莫有盡其道者朋友之倫廢闕尤甚夫人倫有五而其理則一朋友又其所藉以維持是理而不至於悖者也由夫朋友之義廢而責善輔仁之職不舉彼四者又安能獨盡而乆存哉   鄭鍔曰掌糾萬民之德知其所修者德則勸之使親近朋友以自輔蓋自天子至於庶人未有不須友以成修德於内行見於外慮其矯僞怪竒則正其行使歸於中庸又強以道藝使不至於鄙樸   廵問而觀察之以時書其德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   鄭康成曰廵問行問民間也可任於國事任吏職○鄭鍔曰廵而問之觀而察之見其德行道藝可書者則以時書之其或才能過人穎脫於倫輩之中他日可任國家之事者又别白而條具之   吕氏曰郷官一屬特立一司諫專掌民事甚有意司諫以前若郷大夫考其德行察其道藝州長考其德行道藝黨正書其德行道藝旅師書其孝悌睦婣有學閭胥書其敬敏任恤到司諫又糾萬民之德而勸之朋友正其行而強之道藝如此詳盡方始以時書德行道藝辨其能而可任於國事者彼此各有一簿書互相參考   以考郷里之治以詔廢置以行赦宥   鄭康成曰廵問勸強萬民而考郷里吏民罪過以告王所當罪不○王氏曰知吏之實故可以詔廢置知民之實故可以行赦宥○鄭鍔曰廢置以馭吏赦宥以寛民民之不善非民之罪吏之過先王責吏不責民故吏不能敎民則罪之而民之德行道藝未至乃教之未至也如已為過惡能從吾之諫而改之吏則可廢置而民則可赦宥也○鄭景望曰司諫以萬民德行道藝之能否考鄉里之治而詔廢置凡曰鄉州族黨閭比之吏孰敢罔民而欺上   王昭禹曰考六郷之治以詔廢置固鄉師之事先王懼鄉師之職考之或有未盡故使司諫廵問而觀察之有以知吏之敎治之實此所以亦委以考其治而詔廢置也然郷師言歳終司諫不言則司諫所以考而詔之者不必歳終也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救猶禁也以禮防禁人之過者也【○王昭禹曰語曰汝弗能救歟則救者所以止其惡也】○鄭鍔曰易繫辭言小人以小善無益而弗為小惡無傷而弗去是故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先王設司救之官救其惡於細微使不至於滅身乃所以救之也○史氏曰民之有司諫司救猶王之有師氏保氏所以使之歸媺改惡後世師氏保氏不立而以司諫兼司救之職為王補闕而拾遺民有衺惡過失不知以威誅讓之以禮防禁之而一於刑辟先王之意失矣   掌萬民之衺惡過失而誅讓之以禮防禁而救之項氏曰邪與正反惡與善反過則非改失則非悔邪惡雖未麗於法然作於其心害於其事故不可以不救過失雖麗於法然猶未盡刑焉故亦救之而已【○王昭禹曰衺惡在心過失在事衺惡雖故罪而未麗於法過失雖麗於法然非故未可以施刑先王皆宥之○黄氏曰衺惡未麗於罪猶今法輕情重過失麗於罪猶今法重情輕】誅責之以法使之知悔而不為防禁之以禮使之自克而不犯皆所以救之於未甚○史氏曰誅與讓不同防與禁亦異心之愧恥因辱而生辱之則追悔其巳徃身之犯法因囚而改囚之則思底於自新   易氏曰如郷飲郷射祭社祭禜祭酺之類無非救之以禮而納之於善   凡民之有衺惡者三讓而罰三罰而士加明刑恥諸嘉石役諸司空   史氏曰讓者切責之罰者撻擊之士司宼之屬○鄭鍔曰衺惡出於故為雖未麗於法害己加於人讓之至於再三乃有不愧畏焉則加以撻罰冝矣撻罰之加又至於三而不改是則怙終之人歸諸士師之官去其冠飾而書其罪惡之狀著之背以明示諸人而恥之可也坐諸嘉石視其罪之輕重定其坐日之久近坐日已滿則使司空役以勞辱之事則衺惡之心自消矣○鄭康成曰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門左使坐焉以恥辱之既而役之司空使事官之作也坐役之數存於司宼   鄭景望曰司諫既糾民之德矣衺惡過失又有司救一官救止於將然防禁於未然而誅讓於已然讓之三而後罰之罰之三而後刑之喻之也悉警之也至待之也久書所謂左右有民師保萬民其在是乎   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于圜土   鄭康成曰圜土獄城【○孫氏曰歸圜土之刑人不虧體罰人不虧財是亦教之以禮非廹之以刑】   鄭鍔曰過失雖非故為原其過誤讓之可也安有至三皆誤耶故亦三讓而罰不悛晝則任以事夜則歸以圜土視為囚徒也無知之民冝用刑禁以馭之恥之役之俟其改過自新委曲至此蓋重於用刑耳【○王昭禹曰先王謂人之知慮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且以勞告強其支體汚辱發其志氣是故敎之以圜土平之以嘉石三年之任五等之役則其勞苦以強之辨之有明刑拘之以桎梏則其汚辱以教之】黄氏曰司救圜土與司宼圜土輕重不同司宼圜土郷宫斷獄麗罪為當殺司刺訊於臣民以為過失而宥之者也此非司救讓罰之所得行於其初有司直執而治之卒乃寘之圜土司救圜土即鄭所謂酗醟好訟抽拔兵器誤傷害人雖有罪本其為無意者也是故讓罰行焉不改而納之圜土此其輕重之等不同司救圜土先嘉石司宼嘉石先圜土   緫論   黄氏曰衺惡雖未麗於罪而誅其意故讓罰不改坐諸嘉石罪之則無其法也過失雖麗於罪而原其意故讓罰不改内諸圜土本以待過失之當宥者是猶以本法治之凡司救調人當行之事皆禀之於司徒與其地治者聽之   凡歳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廵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   史氏曰天患菑眚民病札瘥也以旌節表之使民知施惠出於王命也○黄氏曰施惠懼其養之不給而或陷於罪○鄭鍔曰郷師言以王命施惠而不持節此乃持節者蓋郷師歳時廵國及野賙民囏阨乃歳之常也此則天患民病遣行廵視一時之恩故執節以為信漢唐以來遣使持節以賑民凶荒其基於此二官持節與否雖或不同以王命施惠欲恩歸於王則一而已   楊氏曰衺惡過失非天患民病之類蓋司救以救民為職故凡歳時有天患民病而以王命施惠所以振救之【○鄭景望曰兼以救民瘼為職也夫為防萬民之過惡而立官以施惠特兼之豈不以民衺惡過失重於烖害也此亦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之意】   周禮訂義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調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康成曰調猶和合也○史氏曰凡人之心方其有觸則怒怒則爭爭則鼎鑊在前不顧也及其怨隙已成殺傷被執退省其身已無生路追念其父母妻子不可復見未始不悔悟而恨旁人之不我救止先王灼知人情之隠設調人以諧和於始使不至於此地忠厚之至也   掌司萬民之難【乃旦反下同】而諧和之   項氏曰難相與仇讎凡民之難常起於有已有物己與物偶不能無愛惡愛惡相攻則忮心生故有以一日之忿而為終身之仇讎眦睚必報雖死無恨此其為難豈勝言哉先王於是命調人諧和之   凡過而殺傷人者以民成之   鄭康成曰過無本意也成平也○鄭鍔曰過誤殺傷在此無可讎之理在彼有必讎之義調人合鄉里之民立為證佐共明其非本意以平其怨怒之心亦省刑罰之一端【○劉執中曰成之必以民者使其比閭相親愛之民勸佐而行其成則不敢變渝而復不平○鄭康成曰春秋傳曰惠伯成之之屬】○鄭景望曰故殺故傷斷以正刑無所復議過非本意而報以正刑聖人所不忍周家之法五刑之疑雖大辟皆有赦有罰司刑者原刑定法則如此   鳥獸亦如之   鄭康成曰過失殺傷人之畜産者【○項氏曰如魯人以介共雞而相攻亦難之所起也】   凡和難父之讎辟【音避】諸海外兄弟之讎辟諸千里之外從【才用反】父兄弟之讎不同國君之讎眡【音視】父師長之讎眡兄弟主友之讎眡從父兄弟弗辟則與之瑞節而以執之   史氏曰凡怨讎蓄積於心不見則已見則不可已故和之之法亦在於弗使之見此謂之辟○項氏曰和難者非能止忠臣孝子之心和之使勿讎也亦不過勸之使辟焉爾○鄭康成曰和之使辟於此不得就而仇之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主大夫君也春秋傳曰晉荀偃卒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吳敢不如事主【○鄭鍔曰一國之主有儀有衛胡為有過誤兄殺耶所謂主者乃主以利得民之主左傳所載家臣謂大夫皆曰主彼為主君則其臣事之人豈無豫讓之於智伯者乎】瑞節玉節之剡圭【○黄氏曰瑞與節也節豈旌節歟】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從王命也王以剡主使調人執之治其罪也【○劉氏曰若襄二十二年子展所以黜游氏之義○項氏曰與讎者瑞節使執其讎以歸於官有節則無敢敵者而忠臣孝子不至於遭害又執之於官殺之則非民之專殺而其讎之子孫不能以復報也】   賈氏曰父之讎已下皆是殺人之賊王法所當討即合殺之未殺之閒雖以㑹赦猶當使離鄉辟讎此經畧言其不言者皆以服約之【○愚案唐虞之法省過無大康誥亦曰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調人所言謂過而殺人耳然過者在所赦而於人有父兄君臣之讎不可同處傷孝子順孫之心故使之辟非謂凡傷殺者皆然】趙商問春秋之義子不復讎非子臣不討賊非臣楚勝之徒猶言鄭人在此讎不逺矣不可以見讎而不討子夏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孔子曰寢苫枕干不仕不與共天下遇之市朝不反兵而鬭天下尚不反兵海内何為和之○項氏曰父母之讎不與共戴天凡四海之逺雖有至孝之心不能往矣故辟之海外兄弟之讎不反兵然千里之外足矣從父兄弟之讎不同國同國則必報君與父同師長與兄弟同主友從兄弟同○史氏曰海外逺矣千里之外次之不同國又次之親疎之義豈無等差   黄氏曰殺人者罪不至死非其子弟之心故為辟讎之法上之人行法原情故過誤殺傷許和解至於子弟之心豈能㤀故又使相辟而後其難可和不然各奮私義怨讎滋多民不和矣○鄭景望曰子弟之心視其父兄見殺見傷而從末減也則有所不能忍聖人又忍其情使殺人之父兄者辟之逺方異地以伸夫為子弟之情弗辟則論其違令之罪而拘置之於其地於過誤而弛重辟之施縁人情而立辟讎之法茍在四海之内在千里之内與之同國而不報焉非臣子也故得而報之者臣子之志伸而在海外在千里之外在異國雖不得報亦足以慰其志矣此調人之官所以謂之和難也   王氏詳說曰復讎之人本為父兄子弟設交遊師長主友之家則何預於外人哉賈氏以無子為言得之矣   凡殺人有反殺者使邦國交讎之   賈氏曰既殺一人其有子弟復殺之恐後與己為敵而害已故鄭云欲除害弱敵其殺人者或逃向鄰國所之之國得則讎之也【○史氏曰殺人者死王已殺之仇家復思報焉與邦國共棄之○鄭鍔曰此蓋有司以法殺人有敢讎而殺之者其所殺者雖有司之身原其意乃不服國家之法宜天下所不容】   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讎讎之則死   劉氏曰殺人而合於義為謀禍惡之未發而能先事殺之朝士曰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是也遷其子孫使居異國【○鄭鍔曰此蓋當刑而逃竄不官許人捕者也人有捕之格鬭致死雖曰兩下相殺然殺之合義故令辟而之他彼人之父兄子弟皆勿得而讎之讎之則是殺奉命之人烏可不死哉○史氏曰宜殺者勿使讎異國而處息其怨心若有讎者是不知上之法禁殺之可也】○項氏曰殺人而義則彼必不義也然猶使之不同國先王不忍使人臣子與殺其君父者同處然既義而不同國則不可讎矣讎之必死以伸義也愚按曲禮曰父之讎弗與共戴天兄弟之讎不反兵交游之讎不同國檀弓子夏問孔子居父母昆弟之讎意亦類此然後知復讎一事其重如此周官調人之職乃使其父兄師長之讎皆有所辟然則禮經豈教人殺人調人豈縱惡容姦者乎蓋禮記所言主為復讎之人言周禮所言主為人讎之人設且調人之和難乃過殺人者耳非過殺人者自許以復讎也又曰凡殺人而義者不同國令勿讎讎之則死謂如為衆殺之得其宜則不當讎故亦勿讎朝士曰凡殺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此仇讎謂所當殺者然後書於士無罪不書是有過也如此則調人之職甚明其所和者在於過而其所不讎者在於義使謂之縱惡也瞽瞍殺人臯陶為士則執之法之所在雖天子不得庇其父豈有人君立法又汲汲於和其難哉吾以是知調其過與義者乃所以順其情也故公羊子曰父不當誅子復讎可也父受誅子復讎此是為子之道此雖論有司之事與調人之職語異而意同其讎之可復與不可復亦視其當殺與不可殺耳唐宗時殿中御史楊萬頃殺張審素二子手殺萬頃繋表於斧言父寃狀議者多言當宥宗下勅曰國家設法期於止殺各伸為子之志誰非徇孝之人展轉相求何有紀極遂杖殺之使其父果有寃死烏得行一切之意至憲宗時韓愈因梁恱事作復讎狀以為據禮經則義不同天考法令則殺人者死禮法二事皆王政之大端殺之與赦不可一例宜集議奏聞酌其宜而處之則經律無失其㫖是觀其當誅則用調人交讎之義觀其不當誅則用調人復讎之說   凡有鬭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則書之先動者誅之鄭康成曰鬭怒辨訟者也○史氏曰鬭怒平之則不至於爭不受平者為籍以紀使其不可以再犯先動者誅則雖有怒者不敢先以麗於罪此皆息怨息訟之要術也【○王昭禹曰好勇鬭狠將亡其身以及其親必有以成之使彼此各無虧焉茍其不可成亦强梁而不可教者也故必書以誌其事茍又先動所謂怙終賊刑則必誅之】   陳及之曰胡五峯曰昔先王盛時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天下風動無一不得其所令行禁止天下無寃民今司徒之屬有調人者掌諧和萬民之難有辟讎之法有交讎之令有成鬭怒之書此下陵上替政令不行之明驗周公經世之典顧如是哉嗚呼周公之法令豈特為當時計哉為當時計則成王之為君周召之為臣其百執事有司皆賢大夫也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固不當有如調人者可也若以周公身致太平此等官不必置是相率為茍安之計一日周公死後人無所仗矣且司市之法曰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過市則罰一幕世子過市則罰一帟夫設罰以禁過市者為其燕遊無度也以成王之君夫人世子豈至於燕遊無度哉設法以防之為後世也凡此等可以類推○鄭鍔曰調人之法不以復讎為重乃許以辟免戰國遂有借交報仇以成閭里之俠如郭解之徒皆報私怨儒者之論復讎如韓愈栁宗元紛紛不一調人之法果可行於後世乎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鄭康成曰媒之言謀也謀合異類使和成者今齊人名麴曰媒   賈氏曰媒氏在此者集名云配儷男女取地道生息故也   薛氏曰人之至情室家子孫之望無以繋縻其志則為善之心有不可得而固於是有媒人焉掌萬民之判而合之故凡男女之無夫家者上之人實為之制禮而㑹合之使夫内有室家保守之安下有子孫長久之望則教可得而致矣   掌萬民之判   鄭鍔曰魯昭娶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陳司敗譏其不知禮蓋婚姻合二姓之好當辨氏别族有百世而不可通者周人立媒氏之官慮萬民之愚不知其别乃為之掌其判使男女者知其别然後可以通婚鄭康成以為判者半得耦為合主合其半成夫婦也余以為判别也謂男女之别知其族類之所由别則無同姓為婚之失也【○史氏曰曲禮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幣不交不親故日月以告君齊戒以告鬼神為酒食以召鄉黨朋友以厚其别也蓋有判則有合】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   吕氏曰成名者案内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羈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府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藏諸州府其制詳宻如此戰國以來不復重民之生此制廢闕久矣【○史氏曰若春秋桓六年九月丁夘子同生是也○鄭鍔曰男女始生三月父名之際必記於版則知其二十三十可以嫁娶之時矣】   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鄭康成曰二三者天地相承覆之數也易曰參天兩地而數焉【○賈氏曰王肅曰家語哀公問孔子曰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則可以生民矣開禮男三十而有室女二十而有夫豈不晚哉孔子曰夫禮言其極亦不是過男子二十而冠有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許嫁有適人之道於此以徃則自婚矣然則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中春之月者所謂言其極法耳】   李氏曰㛰姻之禮要在及時國無鰥民則桃夭之詠作喪其配耦則有狐之刺興彼室家而繋之以王者之風為人主者不可不察孟子對齊宣曰内無怨女外無曠夫王如好色與百姓同之於王何有誠哉是言也人主知好色而不知下無室家知逞欲而不知下有怨曠其可乎天地不合萬物不生有夫有婦然後為家上得以養父母下得以育子孫生民之本於是乎在故設官主判合之禮   凡娶判妻入子者皆書之   鄭鍔曰娶妻者若媒氏書之而判妻入子亦書之者蓋判之為言分别而去也民有夫妻反目至於仳離巳判而去書之於版記其離合之由也入者不宜入者也已無嗣子或入同宗之子以為嗣如今世之立嗣入其所不宜入茍不記之則他日之㛰姻無别矣司農以入子為嫁女康成謂媵姪娣不聘之者甚失入子之義矣【○鄭景望曰後世之法不許收養異姓子孫與此意同蓋慮同姓為㛰亂人理也然法存而入子者未嘗書於官嫁娶者無官以司其判則姓雖異而實同禮雖備而人理實亂者有矣先王所深惡也】   中春之月令㑹男女   鄭康成曰中春隂陽交以成昬禮順天時也○王氏詳說曰王子雍執孫卿之言以為霜降逆女冰泮殺止遂别家語以為說曰霜降而婦功成嫁娶者行焉又曰冬合男女且疑仲春之月遂非婚姻之期曾不謂詩之所言大率以春為正如曰有女懐春如曰春日遲遲女心傷悲如曰倉庚于飛熠燿其羽皆以春為正   於是時也奔者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   鄭鍔曰或謂是時令㑹男女之當嫁娶者使得以及時則奔者宜禁反不禁之鄭康成以謂重天時權許之是否余以為康成一語之謬傷敗風教至今牢不可破可勝嘆哉周人立法之本意言奔者不禁若無故而不用令與今律文言若之若同若之為言及也謂不禁男女之奔及無故不用令者俱有罰耳奈何以為重天時權許之耶【○陳君舉曰奔者不禁不當行而行也無故不用今宜成禮而不成禮也故當皆有罰○史氏曰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㛰禮之當也當中春之月而是禮有不備者皆謂之奔奔者不禁聴其殺禮而成㛰也内則曰聘曰妻奔曰妾先王重聘禮故有是說其實皆由媒氏而合可謂之淫奔乎國有凶荒家遇喪禍必待備禮男女失時矣此謂之故無故而不備禮其罰也宜矣】○鄭景望曰罰者罰其父母兄弟尸㛰嫁之責也   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㑹之   鄭康成曰司猶察也無夫家謂男女之鰥寡者   凡嫁子娶妻入幣純帛無過五兩   鄭康成曰純實緇字納幣用緇婦人隂也凡於娶禮必用其類【○王氏曰㛰姻欲致一故用純色之帛】五兩十端也必言兩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王氏曰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五兩則以天地合數為之】士大夫乃以纁束帛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雜記曰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㝷然則每端二丈○鄭鍔曰記言男女無幣不交不親昬禮必用幣幣以將厚意亦禮之所寓也純帛五兩富者無過乎此貧者亦可以及焉禮之中制也然娶妻入幣而嫁子亦入幣者蓋嫁女則彼當入幣入入於女家   禁遷葬者與嫁殤者   鄭康成曰遷葬謂生時非夫婦死既葬遷之使相從殤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禮相接死而合之亦是亂人倫也○史氏曰男女生為夫婦死則同穴遷葬者謂以死者求婦嫁殤者謂以死者求夫不經之甚以此坊民後世猶有蒼舒而合葬者【○王昭禹曰婚姻所以合二姓之好天地之義受命則於祖親迎則於扉三月而後廟見未廟見而死猶不遷於祖祔於皇姑歸葬於女氏之黨以示其未成婦殤而死者乃妄為嫁娶豈禮之意乎】   凡男女之隂訟聴之于勝國之社其附於刑者歸之于士   鄭鍔曰男女隂訟言不可道也豈可宣露於人哉勝國之社國亡則社存奄其上棧其下不受霜露之氣隂閉無所通隂訟聴於此隱而不露儒者相傳云召伯聴男女之訟於甘棠之下余嘗笑其不考行露甘棠二詩甘棠美召伯之教明於南國而行露乃聴訟詩耳召伯若於甘棠之下聴男女之訟聞周公勝國之社之說寧不愧耶   王氏曰社隂故於兹聴隂訟神所在也明當敬而不䙝   鄭康成曰不在赦宥者直歸士而刑之不復以聴士司冦之屬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薛平仲曰夫婦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其次則財利之所交先王既為之設媒氏以遂人之大欲矣而就利之心容可不致其規畫哉方其致民而交易人情固易譁也非有位尊權重者以鎮之則情偽紛紛殆有不可得而遏者故司市必以下大夫為之長而質人之質其成人之斂其布亦各士為之其大綱固巳舉矣而猶慮夫情偽之不勝窮而耳目之不足以盡防也彼其市肆之間固有深知其情偽而足以為耳目之用者於是自胥師至肆長夫皆居之次而諳於市道者必使司市辟之故精於伺察者則以為胥師善於物價者則以為賈師司虣以禁鬭嚻司稽以執盜賊胥以襲其不正肆長以平其名實凡市治之所當曲防者莫不各庀其司焉彼其徒既樂於上之用矣其有梗於市者曾不得苟容於其間則雖使五尺之童入市而莫之或欺矣及其市治之可行也其所謂商賈者能無淹沮之憂乎所謂齊民者能無倉卒之須乎於其後也則有泉府之官以人之征布而制斂散之權焉用以濟市政之窮四民之相須者於是有定志矣   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劉氏曰治謂正萬民交易之法【○賈氏曰即下文云大治小治】教謂使三市信義不欺【○賈氏曰即下文以次敘分地之等謂教之處置貨物也】政謂平百物輕重之價【○賈氏曰即下文政令禁物靡等】刑謂制盜賊姦偽之民【○賈氏曰即下文以刑罰禁虣】量謂執五量以定穀米之平度謂謹五度以定布帛之制【○賈氏曰即下文量度成賈者】禁謂壊法亂俗之物不儥於市令謂宣教立政之事必憲於民【○賈氏曰即下文賈民禁偽是也】八事者司市之大經○王昭禹曰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使之懋遷有無阜通貨賄者莫大於市茍無官以司之則智詐愚勇怯暴攘奪誕慢決性命之情以爭無所不至矣先王由是設官以司之治以理之教以化之政以正之刑以制之以量多寡則有量以度長短則有度止使勿為則有禁敕使為之則有令治教者本政刑者末量度者所以輔治教之器禁令者所以輔政刑之具八者既立防制曲備雖有智者不能逞其姦雖有勇者不敢肆其暴   鄭景望曰攷有司治市之法乃善俗之政也天下之亂積於人心之趨利利之所聚莫甚於㕓市於此致詳焉是亦所以正人心而遏亂源也養之必有以教之利之必有以防之細大畢舉無有偏枯罅漏之處斯其為王政歟   以次敘分地而經市   鄭鍔曰治市雖有上八者之法將以經理之使井井有條則又當有九法   鄭康成曰次謂吏所治舎思次介次也若今市亭然敘肆行【户剛反】列也○王昭禹曰敘所謂各於其地之敘是也【○劉執中曰謂司市二十有八人各以其所居之次為序分其地掌其肆】○鄭康成曰經界也○賈氏曰經界其市使各有處所不相雜亂   以陳肆辨物而平市   鄭康成曰陳列也○王昭禹曰物所聚當陳之使買者易見辨之而使不雜則貨賄各以類聚無混淆之患此市所以平也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鄭司農曰靡侈靡也○王昭禹曰物之侈靡易【以豉反】售【受又反】民將貴異物而賤用物故以政令禁之則物無異尚人無異好市適於均而無不平之患矣   以商賈【音古】阜貨而行布   鄭康成曰通物曰商居賣物曰賈阜盛也○鄭司農曰布謂泉也   王昭禹曰貨資商賈而後阜布資貨物而後行蓋布者所以權百物而通之貨苟不阜則布無所通故必以商賈阜貨而行之   以量度成賈【音嫁】而徵儥【音育】   鄭康成曰徵召也【○史氏曰招誘也】儥買也【○賈氏曰儥字所訓不定下文貴儥鄭注貴賣之亦望文為義也】○王昭禹曰量以量多少度以度長短既以度量而平之則物價之高下既定然後可以召儥儥賣也   以質劑【子隨反】結信而止訟   愚案質劑見小宰   史氏曰質以人證劑以書約信要立則市無爭訟矣【○鄭鍔曰空言無信負則不償訟乃不止為之長質短劑結為一定之約有信不欺則爭訟可止矣】   以賈民禁偽而除詐   鄭康成曰賈民胥師賈師之屬○鄭鍔曰以偽飾貨民被其欺則詐不可除用賈民以為市胥知物情偽則詐可除矣   以刑罰禁虣而去盜   鄭康成曰刑罰憲徇扑○項氏曰以强害人謂之虣非其有而取之謂之盜○王昭禹曰利之所在强梁者或不能無虣貪汙者或不能無盜不懲之以威則不能禁而去之故大則以刑小則以罰   以泉府同貨而斂賒   鄭康成曰同共也○王昭禹曰凡市之不售與貨之滯於民用者則以其價買之此所以斂之也物楬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各從其抵而予之此所以賒之也斂之則民無賤儥之患賒予之則民無貴買之患如此則開闔斂散出於一人盈虚有無通乎上下豈非與民同其貨乎   大市日昃【音則】而市百族為主朝市朝時而市商賈為主夕市夕時而市販【方萬反】夫販婦為主   鄭康成曰日昃昳中也市雜聚之處言主者謂其多者也○鄭司農曰百族百姓也○賈氏曰百族或在城内或在城外容其來往故於日昃以後主之言百族為主則兼有商賈販夫販婦商賈為主則兼有百族販夫販婦販夫販婦為主則兼有百族商賈鄭鍔曰百族殆市之豪族大姓以財雄之人歟商賈阜通不過視其財之多寡豪族大姓獨饒於財盡合商賈之財貨而有之於日昃之時繼商賈之後靡物不聚則其市大於商賈矣言於朝市之前謂其市之為甚大【○王昭禹曰自朝至於日中為商賈交易之市百族乃百官族姓非專市利則宜避商賈故大市日昃而市百族為主】販夫販婦所得纎微至夕而罷故夕為主【○王昭禹曰販夫眅婦朝貨夕賣衣食於日力其販也以日之餘力故夕市夕時而市】   凡市入則胥執鞭度守門市之羣吏平肆展成奠【音定】賈上【時掌反】旌於思次以令市市師涖焉而聴大治大訟胥師賈師涖於介次而聴小治小訟   鄭鍔曰先儒之說謂市在一院之内則宜有門市者以時入門市胥執鞭度以守之市之羣吏上旌以令之市師是時入於思次【○鄭司農曰市中候樓也○鄭康成曰若市亭】胥師賈師入于介次【○鄭康成曰市亭之屬别小者也○黄氏曰序官胥師賈師皆二十肆則一人介次其治舍也】有訟則聴之所謂平旦側肩而入者敢冐法慢吏而罔市利哉鞭度者無刃之殳繫鞘於上則為鞭因其長刻尺寸則為度爭門者則執鞭以威之爭長短者則執度以齊之物一而用二又因以禁戢焉羣吏則自胥師以下各平其列肆使有分界而不爭展省其貨之成否使中度而不罔利【○王氏曰器中度布帛精粗中數木中伐鳥獸魚鱉中殺此所謂成也】肆定物成乃奠價之高下而揭柝羽之旌於思次以令市使人望而知其當市也利之所在皆有貪得之心上旌之次其名曰思使之見利而思義耳市師【○鄭康成口市師司市也】涖此所以聴大治大訟則亦冝先致思歟若夫胥師賈師雖市小吏而小治小訟亦於介次而聴之言介則知思之為大言思則知介者思之次也市師聴治訟之大胥師賈師聴其小豈非大事從其長小事則專達歟   凡萬民之期於市者辟布者量度者刑戮者各於其地之敘   王昭禹曰期於市者謂有賣買要約於市也○賈氏曰凡萬民之期於市者有此已下三事   黄氏曰辟法也布泉也四方之布雜至必於是攷法非法不用賈誼曰錢法不立鄭曰攷實諸泉入其意當如是【○王氏詳說曰辟若宰夫之所謂失財用物辟名之辟同謂名存而實亡也○王昭禹曰辟布者謂犯法所罰之布】   黄氏曰度量者官為之式掲以示民使凡為斗斛丈尺者取法於此也鄭言若今處斗斛及丈尺恐亦以此【○賈氏曰謂斗斛處置於米粟之肆丈尺處置於絹帛之肆】   賈氏曰敘則諸物行肆之所【○王昭禹曰敘則前所謂以次序分地而經市者也○劉執中曰辟布者犯罪於司市所謂出布者以馬得罪則立之於馬肆以量得罪則立之於粟米之肆以度得罪則立之於布帛之肆其刑戮而尸於市皆亦有常也不失其敘者所以令衆而懲其惡】   凡得貨賄六畜者亦如之三日而舉之   鄭康成曰得遺物者亦使置其地貨於貨之肆馬於馬之肆則主求之易也三日而無識認者舉沒入官   凡治市之貨賄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阜害者使亡靡者使微   鄭鍔曰貨賄之為用六畜之為養珍異之為玩懋遷其有無雖資於商賈作法以低昂實本公上○鄭司農曰亡者使有無此物則開利其道使之有○鄭康成曰利利於民謂物實厚者害害於民謂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賈徵之使亡使微抑其賈卻之侈靡細好使富民好奢微之而已【○王昭禹曰物之靡者特賤以却之使微而已】○李景齊曰先王因物之盈虚善否適時而為之低昂不惟使之有無相通亦習俗所係不可不正   凡通貨賄以璽節出入之   黄氏曰璽節掌於司關貨出入皆司闗受之入達於市出達於其所至此市政也故見於司市職貨之出内必有司闗之闗節王之司市邦國之司市不自為出内鄭言非也○王昭禹曰貨賄用璽節以防其欺出自市達於門關入自門關達於市   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作布   鄭鍔曰凶荒札喪之際民方困阨茍市有征則物貴而民重困故市無征當是時民困於財錢不乏則民蘇故宜鑄作布泉也周景王時鑄大錢單穆公曰古者天降災戾於是乎量資幣權輕重以救民卒鑄大錢以勸農贍不足百姓䝉利焉然則凶荒札喪而作布乃救患之一術○陳及之曰市既無征則物聚多物多則錢重錢重則物反輕非所以便商賈也作布則物雖多而錢不重商賈其利則來者多矣   凡市偽飾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賈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   鄭鍔曰市者姦偽淵藪利之所在有禁以禁之則不敢為有刑以刑之則不敢犯禁莫先於偽飾蓋姦人欺民以罔利偽以為真能禁其偽飾則人不受其欺矣○王昭禹曰王制曰有圭璧金璋不粥於市命服命車不粥於市宗廟之器不粥於市戎器不粥於市犧牲不粥於市用器不中度不粥於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於市布帛精粗不中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於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錦文珠玉成器不粥於市衣服飲食不粥於市五穀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於市木不中伐不粥於市禽獸魚鱉不中殺不粥於市周官司市所謂在民在商在賈在工者十有二乃此類也凡此之類其數有二十四在工不得作在民不得畜在商不得資在賈不得粥别而言之故各有十二蓋圭璧一金璋二命服三命車四宗廟之器五戎器六用器七兵車八姦色九錦文十珠十一玉十二凡此在工不得作也犧牲一布二帛三衣服四飲五食六五穀七果實八木九禽十獸十一魚鱉十二凡此在民不得畜者也商則資此而通之者也賈則因此而粥之者也故分而言之亦皆十有二○劉執中曰偽飾之禁十有二而四民共當其罰刑無敢犯之者所以立制度而厚風俗也○陳君舉曰豈惟慮民之欺亦不使之廢業以作無用之物人廢業則本不厚矣物無用則國不實矣   市刑小刑憲罰中刑徇罰大刑扑罰其附於刑者歸於士   鄭鍔曰司冦五刑如國刑如野刑之類而無市刑今有三等之刑又有歸於士之刑者蓋衆之所聚不可以常刑治而爭利於市以犯有司者皆姦民之雄少縱不治則市不肅俟其已甚斷於士師則無及故隨其犯之輕重而用三等之刑非五刑之刑小刑已决罰必表憲其所犯之由中刑則行而徇路使人見其鞭笞之狀大刑不决罰於官府往就其地扑以示之使其知司市而不可犯也三刑之外有犯五刑者則歸於士師司市不敢專司徒於萬民不服教而有獄訟者媒氏男女之隂訟與此皆言附於刑者歸於士蓋謂用五刑而已   國君過市則刑人赦夫人過市罰一幕世子過市罰一帟命夫過市罰一蓋命婦過市罰一帷   鄭康成曰謂諸侯及夫人世子過其國之市大夫内子過其都之市市者人之所交利而行刑之處君子無故不游觀焉若游觀則施惠以為說國君則赦其刑人夫人世子命夫命婦而使之出罰異尊卑也【○鄭鍔曰不言天子公卿乃言國君以下過市之事者蓋侯國逺去王畿無所畏憚則游觀易縱所宜防也○陳君舉曰自國君過市刑人赦以下先王所以禁其過市者蓋此等宜在朝不宜在市正所以别市朝分貴賤定士農工商之業】○劉迎曰先王之立法防人欲於未然之前不待其已然而禁之夫市者不特利之所在天下竒技淫巧之物聚焉一或過市則所見異於前竒靡淫侈之物得以蕩其心而變所守於内矣故以赦市之刑人愧之所以制其心於未然而不敢為過市之舉也至於夫人世子命夫命婦皆不期而驕侈者故罰其帷幕帟蓋正所以責其無以自蔽而見淫侈之物也國君而下尚然况天子何求而不者乎○王氏曰過市非所以明逺利也市人犯刑以利而已國君近利則市人何誅焉故國君過市則刑人赦所謂刑人亦憲徇扑三者而巳幕也帟也蓋也皆庇下之物為上近利則無以庇下矣○黄氏曰匿王與后而不見以為攷禮正徳必不當有此   凡㑹同師役市司帥賈師而從治其市政掌其賣儥之事   鄭康成曰市司司市○賈氏曰市司帥而從以其知物賈者也   【闕】氏曰所謂市者非特國市而已遺人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則所以待賓客㑹同師役之事量人營軍之壘舎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則道路之與軍社亦有市矣有市則有賣儥之事而當時未嘗有外市之官特以國市總之惟㑹同師役之時則市師帥賈師而從之是以國市之官而分任其事○王昭禹曰如此則師衆所聚無賤儥貴買以傷民財之患矣   周禮訂義卷二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二十四   宋 王與之 撰   質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質平也○鄭鍔曰物有不齊之價人有爭利之心買欲賤賣欲貴價若不平則爭競之端起周家立質人以中士二人為之王平定物價既治其質劑又治其書契息爭競也   掌成市之貨賄人民牛馬兵器珍異   鄭康成曰成平也○王昭禹曰物有美惡直有貴賤人有好惡二三而不齊苟使買儥之人自相為市無所質而自化居庶物有無相濟豈可得哉此質人所以掌成其買儥焉成者使彼此皆成而無虧也   項氏曰貨賄財物也○鄭鍔曰人民奴之稱耳粥於市者豈良人哉○項氏曰兵器弓矢戈㦸也○王氏詳說曰王制云戎器不粥於市謂私粥也若官為粥之而平其價何不可之有不然六鄉六遂之間以嵗時簡其兵器者當資之於何人耶孟子曰農夫以其粟易器械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是兵器非鄉遂之農所自為也明矣【○鄭鍔曰王制謂戎器不粥於市殆亦夏商之制歟】鄭康成曰珍異四時食物【○項氏曰錦文珠玉也】   凡賣儥者質劑焉大市以質小市以劑   楊氏曰質謂牙保劑謂賣買交納○鄭鍔曰誕謾欺詐之心常由利起不有以結其信則爭訟多刑獄煩故凡賣儥者必使立質大市則物與錢俱多則用質質則立見以為證小市則物與錢俱寡故用劑劑則立文約以齊之不必立見也說者謂大曰質小曰劑質則所期者逺劑則所期者近故又有長曰質短曰劑之說康成謂人民牛馬謂大市兵器珍異為小市何其說之不通耶   掌稽市之書契   鄭康成曰稽攷也治也書契取予市物之券也其券之象書兩札刻其側○易氏曰契之為物人執其一予者執左見其予之之仁取者執右見其取之之義合之以為驗示其取予之信而已   同其度量壹其淳【音準】制巡而攷之犯禁者舉而罰之○王昭禹曰同其度則齊其長短同其量則齊其淺深壹其淳則齊其布帛之幅廣壹其制則齊其布帛之匹長既同而壹之又巡行而考校之【○項氏曰巡攷具物不中於度量不合於淳制】其或犯禁則舉其貨罰其人如此則詐偽者無所容其間矣質人言犯禁者舉而罰之而不言凡財物司門言凡財物犯禁者舉之而不言罰者蓋言舉而罰之則凡財物可知矣司門所舉未及交利也故舉之而已   凡治質劑者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聴期外不聴   鄭康成曰謂齎契券者來訟也以期内來則治之後期則不治所以絶民之好訟且息文書也郊逺郊也野甸稍也都小都大都   王氏曰質劑之治宜以時决久而後辨則證逮或已死亡其事易以生偽故期外不聴亦所以省煩擾【○史氏曰市之交易本無可貰其許貰者必其信結以為先故立券以貸之其過期而不償者必力屈而無所出矣使官為聴其踰期之訟則積年之負將不勝其征索而民亦困矣期外不聴先王教民以折券棄債也】   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民居區域之稱○鄭鍔曰孟子曰市㕓而不征法而不則天下之商皆恱而願藏於其市說者以為貨物貯藏於市中而不租稅故曰㕓而不征其有貨物久滯於而不售者官以法為居取之故曰法而不㕓然則㕓人之官掌市中之區域者蓋有授田夫一㕓之㕓有市肆居貨之㕓則市中可藏貨物之地故設㕓人之官○王昭禹曰掌斂市五布而名官曰㕓人以其布出於市之中也○李景齊曰先王為治市而設官者有十所以掌其征者僅一㕓人其餘惟在於防民之姦與夫治其有無相通之政輕重之意可槩見   掌斂市絘【音次】布緫【音䜛又音揔】布質布罰布布而入於泉府   鄭康成曰布泉也○王昭禹曰所斂之泉謂之布所入之府謂之泉蓋布言布利於外泉言利出於一孔愚案絘布胥師所取其在次之布也緫布肆長緫斂在肆之布也質布質人所稅質劑者之布也罰布司市所舉犯市令者之布也方貨入於市胥師賈師各居其次辨物經市其間有詐偽者罰之以布出於次謂之絘布貨入于肆肆長隨其所貨之物收其稅緫而計之其數非一謂之緫布質人賣儥之質劑如今田宅牛馬官給券以收稅謂之質布司市於辟布等有犯于市令舉而罰之謂之罰布㕓人正掌市㕓之地凡諸物邸舎之稅㕓人得以斂之然㕓人本斂㕓布亦兼斂五布者欲使之知取以任地者不可取其物之稅取其物之稅者不得取其地之稅㕓人所斂必入於泉府又將斂市之不售與貨之滯於民者雖取之實予之豈若後世因之以奪民之利哉   凡屠者斂其皮角筋骨入于玉府   賈氏曰謂屠殺牛羊之類其人亦有地稅因其屠即取皮角筋骨堪飾器物者使入玉府以當邦賦【○王氏曰屠者正以肉為利皮角筋骨則其餘財斂而入之于玉府則明玉府所取非民正利】   凡珍異之有滯者斂而入于膳府   鄭鍔曰膳府以供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乃用其滯而不售者蓋物之珍者其價必增髙市人不之市則其物滯者言其售之不速也官為斂之非徒有以供貴者之膳亦使物不臭腐而商販不絶   史氏曰皮角筋骨非食物也故斂而入于玉府所以資百工之器用也食物之有珍異屠者資以為生而有滯焉將腐敗而不可食斂而入於膳府則民不失財官得實用所謂兩利   緫說   陳君舉曰王荆公嘗謂周禮一書理財居其半自有周禮以來劉歆輔王莽專為理財至荆公熙寧亦專理財所以先儒多疑於周禮今細考之亦誠有可疑且以㕓人一官論之所謂絘布者鄭氏謂列肆之稅即今之房廊錢所謂㕓布者鄭氏謂諸物邸舎之稅即今之白地錢又有罰布者賣買不平之罰質布者質人巡考犯禁之罰即今之撘地錢又有緫布者子春謂無肆立持之稅若熙寧間不係行錢人凡屠者斂皮角筋骨入於玉府即今所謂納筋骨者斂珍異之滯者入于膳府則以供一人之玩好者徳宗宫市之其初只教官與百姓交易後乃用宦者為使買之多不償其本錢熙寧不係行錢鄭俠奏議謂負水拾髪擔粥提茶皆有免行然則㕓人之弊安得不至於此其他自山虞以至澤虞自卝人以至掌炭又有上項征稅如此其未至市肆者在川則有川禁澤則有澤禁金玉鉛錫則有禁齒革羽毛則有禁絺綌薪炭則有禁所以取民者無一不備與夫司門犯禁之財司關舉貨之罰巾車之車折則入齎馬質之馬死則物更先王所以不與民爭利者全不見於此書所以王莽用周禮遂有五均六幹列肆里區無不征之荆公用周禮遂有坊河渡白地房廊搭罰六色免行市例之類無所不有至使周禮之書後人不得嘗試夫周家之法果如是耶抑用之者失其實耶   胥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賈師二十肆則一人皆二史司虣十肆則一人司稽五肆則一人胥二肆則一人肆長每肆則一人   鄭康成曰自胥師及司稽皆司市所自辟除胥及肆長市中給徭役者【○賈氏曰自胥師至司稽皆是府史之類非命士已上胥及肆長與胥徒同】   劉執中曰市肆設官如此之繁非以為利也市肆之民日趨於小人之域者未必不由乎利故肆立一長五肆一司稽十肆一司虣二十肆一賈師一胥師而緫之以人涖之以司市防乎利之溺斯民於詐偽也【○愚按薛說見司市】   胥師各掌其次之政令   賈氏曰序官胥師二十肆則一人故云各掌其次之政令   而平其貨賄憲刑禁焉   王昭禹曰貨賄之價騰則傷泉低則傷物胥師為之平焉故不得擅為高下也○鄭康成曰憲表縣之賈氏曰刑謂市中之刑憲徇扑者○王昭禹曰憲禁則偽飾之禁在民在工在商在賈者是也 易氏曰憲刑禁使之知所趨避   察其詐偽飾行【下孟反】儥慝【他得反】者而誅罰之聴其小治小訟而斷【丁亂反】之   鄭司農曰儥賣也慝惡也謂行且賣姦偽惡物者○王昭禹曰詐謂人詐偽謂物偽詐以飾行偽以儥慝【○鄭鍔曰飾行則矯為崖異竒衰之行或托怪神使一市之人奔走聚觀者也儥慝則魯人之飲羊鬻鞭之梔澤者也此不誅罰則市肆亂矣】○王昭禹曰小治小訟胥師各即其次斷之大者則之市師所以省煩擾去留滯   賈師各掌其次之貨賄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音定】其賈然後令市   鄭康成曰賈師定物賈○史氏曰賈之有師賈之所取法也各掌其次則左右有局各司其局其曰貨賄之治言所治無非貨賄之事○鄭鍔曰在肆之物美惡混淆賈人所能辨况為賈師尤精别其善否故使之辨其物○史氏曰既辨其物而使均平既展其成而使賈定則民之交易無可議於是而令市孰有受其飾行儥慝者哉【○賈氏曰辨其物而均平之與胥師所掌同展其成而奠其賈則與胥師異以其知物賈故也】   凡天患禁貴儥者使有恒賈   鄭康成曰恒常也謂若貯【知吕反】米穀棺木而睹久雨疫病者貴賣之因天災害阨民使之重困○史氏曰物價翔踊不可禁禁之則深藏而不出求者多則賈不得不貴雖有智巧何以弭之先王之市已先知其貨賄多寡有無之所在故能使其必儥而市價可使不貳故曰使有常價後世無法以處徒肆其刑威以禁之雖日撻而求其價之有常不可得已   四時之珍異亦如之   鄭康成曰薦宗廟之物○賈氏曰珍異亦是富人賤時預貯而貴時賣之○王昭禹曰四時之珍異乘其好僻而貴之禁其貴儥則珍異少抑民之所好正矣   凡國之賣儥各帥其屬而嗣掌其月   鄭司農曰謂官有所斥賣賈師帥其屬更【音庚】相代直月為官賣之均勞【○史氏曰嗣掌其月若今所謂番直也】   凡師役㑹同亦如之   賈氏曰此亦從行所在當直為官賣買也   司虣掌憲市之禁令禁其鬭嚻者與其虣亂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屬遊飲食於市者   鄭康成曰司虣禁暴亂【○王昭禹曰胥師掌憲刑禁矣司虣又憲之蓋胥師所憲者凡市偽飾之禁而已司虣所憲非止於此凡鬬嚻虣亂之屬存焉】   鄭康成曰嚻讙也○王昭禹曰鬭以力爭嚻以口競○易氏曰虣則以强虐物亂則以私逆理出入相陵犯則縱惡害人者以屬遊飲食于市則恣情以亂俗者【○鄭司農曰以屬遊飲食羣飲食者○王昭禹曰成王所謂羣飲弗佚者】   鄭鍔曰為治之道凶暴不去無以安善良强梁不逐無以保柔弱古人有牧羊去敗羣之說市者利之所在而凶强之淵藪也周人將以安善良保柔弱使市不擾乃於十肆立司虣一人專以察强暴為事憲禁令於市以禁之   若不可禁則搏而戮之   鄭鍔曰以上皆不待教而誅者何待禁之不可而後搏耶蓋王者之刑皆不得已然後用禁之不可然後搏而戮之仁恕之道也   史氏曰先王有心於愛民故設吏以禁虣後世有心於取利故設吏以為虣民有一物吏思得之既不可以自取必藉姦民以為囊槖彼或不從則鬭嚻虣亂陵犯無所不至民不得已而予之吏既受矣姦民於是愈肆吏方拱手聴命而敢搏而戮之乎是以欲行禁暴當先擇吏之良者以處於上而下之姦民自化矣   司稽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與其不物者而搏之鄭康成曰司稽察留連不時去者○鄭鍔曰周家於五肆則立司稽一人使之微伺而隂察之非審察之久何以見其實名官曰稽義如此   王昭禹曰司虣十肆一人司稽五肆一人不言各掌與胥師賈師之屬異者蓋司虣司稽以肆之數制其員而所掌則通一市焉【○王氏詳說曰二官聨事通職不有司稽則何有司虣故不言各掌】○項氏曰犯禁則凡犯市之禁者○史氏曰不物不正之物竒器淫巧凡不適於用者皆是也   項氏曰搏伺而擒之   掌執市之盜賊以徇且刑之   賈氏曰市中之刑無過憲徇扑此掌執市之盜賊亦無過小盜徇扑而已刑者必徇故徇刑兩言之○王昭禹曰執盜賊徇且刑之使衆知畏而不敢犯也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執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襲其不正者   鄭鍔曰攷之序官凡官府必有胥徒而胥者才智之稱蓋有才智之人為之市之有胥二肆則一人於胥師以給使令後世五百之徒耳比之胥師又微乎微者也乃使之各分所治之地而掌其政者蓋執丈二無刃之戈可為威以懾姦人亦可謂度以訂尺寸故也○王昭禹曰司市言執鞭度守門胥言執鞭度而巡其前者蓋方入則守門已入則巡其前雖不同而執鞭度則一○鄭鍔曰又使之巡市肆之前凡坐者坐行者行出者出入者入各有職業不為遊手者知其趨市之人其行坐出入不正者則掩其不備襲而捕之   凡有罪者撻戮而罰之   鄭鍔曰若有罪則撻而戮之又從而罰之○易氏曰撻以示威戮以示辱是固惡夫罔利而陷於罪戾也○鄭康成曰罰之使出布   肆長各掌其肆之政令陳其貨賄名相近者相逺也實相近者相爾也而平正之   鄭鍔曰肆者商賈所陳貨賄之區貨賄雜陳名實相亂貴賤相懸則有受其欺者每肆立一長掌其次政令使陳貨賄者各為之區别【○王昭禹曰所謂陳肆辨物而平市也】名相近而實不同者使之相逺【○鄭司農曰謂若珠玉之屬俱名為珠俱名為玉而賈或白萬或數萬恐農夫愚民見欺故别異令相逺使不得雜亂欺人也】則不得以名而實實相近而名不同者使之相邇【○鄭康成曰邇亦近也○易氏曰實相近者如布帛之實異而衣被則一所以為相邇也】則名雖非而不失實平其價正其物物不失實價得其當肆之政令無出於此   斂其緫布掌其戒禁   易氏曰緫布乃别肆之稅凡商旅之貿易賣儥或以斗斛受之或以權度受之緫而名之曰緫布【○史氏曰緫計其數而斂之以為征稅】○王昭禹曰斂其緫布者肆長斂而輸於人也故人之斂五布而緫布與居其一焉○黄氏曰戒禁蓋立持賣者之戒禁也○史氏曰斂布之戒禁也   泉府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賈八人徒八十人   吕氏曰自泉府而上凡貨事係之鄉師自廩人而下凡穀事係之遂人以此見古賦錢於市賦粟於野故里布屋粟固所有也○易氏曰泉府宜列於天官今乃列於地官司徒之屬者以其掌市之征布故爾○鄭鍔曰考其名錢之意曰泉者謂出於一孔曰布者謂其布散於天下泉府所藏者錢布不名布而名泉蓋輕重斂散之權出於公上如泉之源當出一孔故耳   掌以市之征布斂市之不售貨之滯於民用者以其賈買之物楬【音竭】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   賈氏曰征布即人絘布已下之布並入泉府而藏之○鄭鍔曰謂之征布謂以正取而得之也○黄氏曰斂市不售貨滯於民用者用貨則斂不然則否○鄭司農曰物楬而書之物物為揃書其賈楬著其物也不時買者謂急求者也○楊氏曰泉府之法非以取利也斂市之不售所以便商賈使無滯貨不為其賤而買之也以待不時而買者所以便民使無乏用不為其貴故賈之也○陳君舉曰天之生物不自用用之者人人有財不自用用之者君繫辭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君不理則權在商賈操市井之權斷民物之命緩急民之所時有也雖賤不得不賣裁其價太半可矣雖貴不得不買倍其本十百可矣民何以能育是故不售之貨則斂之不時而買則與之物楬書之使知其價而況賒物以備禮貸本以代生皆所以緩貧窶而抑兼并管仲平輕重李悝平糴夀昌常平皆古意也   陳及之曰熙寧間置市易務且謂成周之市法内帑出錢數百萬以為本市易司遣人於嶺南諸處市貨以壓富商之利原其意為利耳豈泉府之法哉   買者各從其抵【音帝】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   鄭康成曰抵實柢字柢本也本謂所屬吏主有司是【○賈氏曰謂本主所屬之吏乃付之即都鄙從其主之類是也○劉執中曰即下文所謂賖者各從其抵者如六鄉六遂之人買者則本其族鄼之吏保任之如都鄙之民買者則本其食采邑之主在朝者保任之也已上皆賖買各從其主與有司保任之也○鄭司農曰抵故價也】   黄氏曰主者别治大夫也釋謂以公卿大夫常在王朝其都鄙則遣人治之若季氏費宰公山弗擾之輩天子都鄙蓋亦然○賈氏曰都鄙可兼大小都及家邑國人謂住在國城之内即六鄉之民郊人即逺郊之外六遂之民○易氏曰有司則從其鄉遂之官○陳及之曰民買物於泉府必從其主從其有司何也蓋非時買物或置不急之務非官府為之節制則害財破家若此類其細已甚   陳君舉曰此特濟民之急權其出於販鬻則不可繼也   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喪紀無過三月   鄭司農曰賒貰也以祭祀喪紀故從官貰買物【○王氏曰賒謂之賒則不即入其價也】○劉執中曰以上皆賒也故曰凡賒者祭祀無過旬日謂吉事不廢業故旬日可償喪事無過三月凶事廢業容其運為以償者也【○鄭鍔曰三月天時一周種者亦熟蠶者亦成可以償矣】○史氏曰民之急莫急於喪祭闕則貧者號呼乞貸而無所今也官給其物以應之立其期使償之初無息取息於喪祭之家非仁政也   凡民之貸者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鄭司農曰貸者謂從官借本○鄭康成曰有司其所屬吏與之别其貸民之物定其價以與之   愚案國服陳止齋讀服如服公事之服謂民之貸者還本之後更以服役公家幾日為息徐牧齋讀服如侯甸服之服謂民之貸者以其服之所出來輸彼此價直必不等除得本之外餘皆為息二說俱勝注疏至李叔寳欲矯責償出息之說以㕓人所征之布貸之於民使因其所服之業為生生之計如農服田野之事嬪婦服絲枲之事息者亦如司徒以保息六養萬民所以保之使生息非責其利此說固好恐非泉府之所能繼蓋泉府所征之布將以斂商賈之滯貨不時而買者既楬以元賈有急而賒者復償以元直至於民之稱貸又以財生息之則其法窮矣不如陳及之之說曰立法不惟以便下苟下得其利而官失其物則非法也泉府藏物多矣不賒貸與人則必至弊壊嵗月既久不可用賒貸與民民轉徙於他所既得其利異時以元物入官各貢所有為息則官府亦得其便矣不特是也周禮凡商賈悉有稅今市泉府物而貸之則免其稅既免其稅而貢息焉何不可之有然必與有司辨而授之者防民之偽也世之奸猾無行者巧偽曲說至官府而賒貸官府不知其姦而與之則異日未必能償與其有司辨則不復有此患凡此等制得賢而後可行否則不勝其弊王荆公吕嘉問為市易官掊克細民聚斂滋甚豪商大賈怨咨盈道及人有言則曰泉府嗚呼吾不知先王之法使人怨咨而尚不顧哉   鄭鍔曰後世青苗取息名曰利之適以禍之非周家立法之意   凡國事之財用取具焉嵗終則㑹其出入而納其餘○賈氏曰國事謂有司為國家之事興作用財物者皆來問泉府取財為具焉○楊氏曰泉府斂市之征布其所得幾何說者謂先王所以變通天下之財者在此不知闗市待膳服以下皆經費也邦之大用内府待之小用外府待之泉府所謂國事之財用者特内外府之待與夫經費之外者耳其所用而取具者亦可知矣○鄭鍔曰泉府所入者皆財也故國之財用可以取具亦猶大府所入者皆賦也故國之賦用取具焉   鄭康成曰㑹計也納入也○賈氏曰出謂出府㑹計用財入謂於㕓人斂取絘布已下納其餘者若國家來取財不盡而有餘則納與天官職幣   司門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每門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司門主王城十二門【○賈氏曰知王城有十二門者案匠人云營國九里旁三門四面各三門是謂十二門】若今城門校尉【○賈氏曰案經每門下士二人據在門開閉者此司門是都司緫監十二門官故舉漢法況之】   愚案門關次於市官之後以闗與門市常相聨設官以司之將以禦姦盜禁竒貨後世反恃此為征商之利孟子曰古之為闗將以禦暴今之為闗將以為暴   掌授管鍵【其展反】以啓閉國門   鄭鍔曰天府宗社之重宫禁之嚴四方之人畢趨焉則門之啓閉尤當謹而嚴故用下大夫掌授之以管鍵或謂籥搏鍵器也則又謂鍵為牡蓋以入者為牡容者為牝謂用管籥以啓門用鍵牡以閉門王安石謂授鍵則以司門緫統諸門故掌授之以啓門也   幾出入不物者正其貨賄   愚案正故書為正如中度中數中量皆正也不物者既於出入之際而察之則貨賄皆可得而正矣   王昭禹曰不物有所幾而後害者亡靡者微貨賄有所正而後亡者有利者阜   凡財物犯禁者舉之   陳及之曰所謂犯禁者即司市偽飾之法在民商賈工者十有二是也   王氏詳說曰質人云犯禁者舉而罰之司門云凡財物犯禁者舉之司關云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而罰其人三者亦相為異同蓋司關之所舉者舉其不出於關之貨自内而出者由市及門由門及關自外而入者由關及門由門及市是關為内外之要津故人之貨必出於關不出於關則舉而罰之若夫司門質人之所舉者特舉其犯禁之貨言犯禁則不出於關者罰有所不及言不出於關則犯禁者罰必有所兼行然質人司關舉而罰之至司門則舉而不罰蓋舉之在司關罰之在質人而以其財歸司門耳不然一犯禁之物質人罰之司關又罰之何其酷耶   以其財養死政之老與其   陳氏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教天下之孝慈况出身勠力而死於王事者上有父祖下有子孫棄而不養不足以相報養不以禮不足以示勸春養子以象陽之生秋享耆老以象隂之成而外饔酒正司門稾人各供其職事冢人之職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罰其身而養其父祖子孫者不罰無以示義不養無以示仁春秋時齊將救鄭屬子三日朝以乗車而繋兩邑焉召顔涿聚之子晉曰温之役而父死焉今君命汝以是邑也服車而朝魏文侯於死事之家嵗使使者勞賜其父母漢有兒兵皆有所為而然   祭祀之牛牲繋焉監【古銜反】門養之   賈氏曰祭祀之牛牲即充人云散祭祀之牲○易氏曰此則受之於充人者也故充人則責之司門而司門則責之監門○王昭禹曰有司門又有監門者蓋司門以下大夫二人為之其屬則有二十八士凡以緫管王城十二門而已至於十二門又各有士二人乃所謂監門也○王氏曰必使監門養牲則為其於郊於國各有所近便於共取夙夜啓閉未嘗乏使便於養視且衆所出入其養視不謹易以幾察故也然而祀五帝享先王不係之門則其致嚴又異於此矣   凡嵗時之門受其餘   賈氏曰四時之祭門非一故云凡若月令秋祭門者是祭廟門此門亦謂國門十二者除四時祭外又有為水祈禱若左傳莊二十五年大水用牲于門之事○易氏曰祭門不敢用散祭祀之牲特受其共牲之餘者而用之   凡四方之賓客造【七到反】焉則以告   鄭康成曰造猶至也○賈氏曰四方諸侯來朝覲至關關人告王至郊郊人告王至國門門人告王王遣人往迎之   司闗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每關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闗界上之門【○賈氏曰王畿千里面五百里界首而置三闗亦十二關】王昭禹曰在國曰門在境曰關【○鄭鍔曰在國之門則晨昏為啓閉之防在境之關不過為通貨賄之路而已】   掌國貨之節以聫門市   黄氏曰關在郊故曰郊關貨行於關門之内故稱國鄭謂商所發司市之璽節非也不惟市無節而貨方自外入安得遽節於司市凡節皆掌節守之璽節付之司關使通貨賄聨謂與門市為聨   鄭景望曰商賈蓄貨待時而貴儥因患以阨民亦王政所甚惡也以聨關市則貨無所隱泄必以時雖欲壅利以病人不可得也   司貨賄之出入者   黄氏曰貨入司關予節乃得入門而達于市   掌其治禁與其征㕓   王昭禹曰有以治而理之則貨賄之高下美惡無混淆之患有以禁而止之則貨賄之靡害不物無交通之弊【○張氏曰治之者治之以市官之法而已○劉迎曰掌其所治之禁則幾不物也王制謂闗執以幾正此六治禁】   史氏曰掌其征與其㕓積○易氏曰孟子云市㕓而不征法而不㕓說者謂或賦其地之㕓而不征其貨或治以市官之法而不賦其㕓㕓則坐賈之所輸征則行商之所出故㕓人掌斂市之㕓布而入於泉府泉府又以市之征布而斂不售之貨是市有征布又有㕓布若關則無㕓布而有征布何者司關掌貨賄出入是有行商之征布關無市官之法安得有市宅之㕓布然此所謂征㕓者是辨其合征合㕓者而關白焉故司關征之又五百里至於國門國門雖有不物之幾而無貨賄之征蓋市則行商有征布坐賈有㕓布此司關所以掌其征斂而聨門市也○張沂公曰王制曰古者關幾而不征稱商之時也商以前國用少不征猶得周以後國用彌廣不征不得   凡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罰其人   陳及之曰鄭氏謂從私道辟稅非也文王治岐關市譏而不征周公立法關有關稅㕓有㕓稅蓋以商賈利多於農苟不征之則末作多而務本者少然既稅之關則不征其㕓既征其㕓則不稅之關取之甚優何至於辟稅哉蓋不出於關必偽飾之物司市所禁以罔民利者故必舉其貨焉【○王昭禹曰凡貨不出於關者則貪利以忘義徇私而背公故舉其貨罰其人】   凡所達貨賄者則以節傳【張戀反】出之   鄭康成曰商或取貨於民閒無璽節者至關關為之璽節及傳出之其有璽節亦為之傳傳如今移過所文書○王昭禹曰節以驗其物傳以書其數○鄭鍔曰既授以節又為之傳使所至無留礙   黄氏曰節傳非司關所得為凡所達貨賄雖不自市來由門至關不由門徑造關司關皆以節傳出之達之于其所至入無傳出有傳掌節所謂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者也   國凶札【側八反】則無闗門之征猶幾   鄭司農曰凶謂凶年饑荒札謂疾疫死亡無關市之征者出入無租稅○王昭禹曰司門幾出入不物者則關門固亦有幾矣今以荒札之時宜去幾矣然而不巳焉故曰猶幾春秋傳曰猶可以已而不已之辭禍故多藏於細微於人之所忽故雖凶札之時猶幾   凡四方之賓客敂【音叩】關則為之告   鄭康成曰謂朝聘者敂關猶謁關人也○鄭鍔曰四方賓客敂關求入朝暴客不可不防賓客不可不迓故為之告定王使單襄公假道於陳以聘楚候不出疆司空不視塗單子歸告王曰陳侯必有大咎國必亡周之秩官有曰敵國賓至關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候人為導卿出郊勞司里授館由是言之門吏之告禮賓防姦之意兩存焉   有外内之送令則以節傳出内之   賈氏曰外之送令謂從諸侯之國畿外而入者則關人以節及傳内之至王内之送令者謂有王命從王國而出則亦以節傳出之送至畿上【○鄭鍔曰内送令王命達於諸侯外送令邦國以聞於朝廷以節傳出納之則下情必上達而王命布於四方然諸侯亦以令為言者所謂諸侯之復歟】○王昭禹曰節所以為驗傳以輔節所以防姦也   陳君舉曰先王之制寢室有閫閭里有閈出有棘梐居有郛郭以達門關皆納民於軌而禁其非義自畿而達之外國與之節而掌於王官其不同者則不達而天下如一是以諸侯無私㑹大夫無私交士無游說民各土著周衰國自為政魯廢六關秦人焚節璧馬假道戍人掌管惟馳車是利無所稟命蓋王官之守不行於外服矣漢文又去關禁當時矯偽而出乘傳而行郡國出粟賦錢無敢如何㝷創七國之變後復用乘武帝增至三輔都尉譏察至有諸侯以關入免者綱紀太宻東都有關都尉矣   鄭景望曰說者以聨門市參相聨比檢猾商也貨不出闗謂從私道出辟稅者則没其財而撻其人司門幾出入不物者征稅也犯禁謂商所不資者舉之没入官凡此與後世州縣征稅之場欄檢要邏剥刻農賈何以異曰否王政之所禁為夫末勝而本益微姦欺得志而移俗習故夫檢商之政示篤本而正民志也夫負販之民貿易之際欺者得利則信實者安得不易慮而為欺姦者得利則純直者安得不相怵而為姦故門市以參聨之璽節以出入之舉其貨罰其人以懲畏之此非以為征利也設防於趨利之氓養其信實純直之心出入不物幾竒衺也財物犯禁惡逐末也用犯禁之財物養死政之老示先義也先王導民非有物以與之第窒其趨惡之路使欺不得設姦不得行此立法建官之意與後世專於殖利者可同年而語哉   掌節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節猶信也行者所執之信○吕氏曰案春秋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節於府人即此謂府二人者也古者必有府人藏此節所以效於府人○賈氏曰節連於門市故亦連類在此   掌守邦節而辨其用以輔王命   王氏詳說曰邦節者下文所謂玉節角節用之於内外諸侯虎節龍節人節用之於邦國使者符節璽節用之於司門司關司市及鄉遂之閒緫而言之皆邦節也鄭氏以典瑞之珍圭牙璋穀圭琬圭琰圭為邦節且掌節自掌節典瑞自典瑞焉可以珍圭牙璋之類而為節乎   黄氏曰掌節在關取予便也節皆邦節有守節有行節玉節邦國守之角節都鄙守之是謂守節使節及門關道路之節皆行節也必自掌節出鄭言關市道路之官皆得為節如此則雜主掌節何以設專職哉○鄭康成曰王有命則别其節之用以授使者○鄭鍔曰命出於一人無敢不信而矯誣以作命者殆或有之故王雖有命必用節輔之以為信   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   鄭康成曰玉節之制如王為之以命數為大小角用犀角其制未聞○易氏曰玉則美在其中而暢達於外諸侯之象角則致力於内而捍禦於外公卿大夫之象守則守節之義○鄭鍔曰命為諸侯使守邦國者用玉節以輔之玉所以比徳凡出封而為邦國之君者皆有君子之徳命為君長使守都鄙者用角節以輔之角之為物上窮而善觸都鄙之長職當外禦其侮内蕃王室也康成謂諸侯於其國中卿大夫王子弟於其采邑有命者亦有節以輔之故用玉節用角節似失之矣   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簜【吐黨反】輔之   鄭鍔曰王者遣使行乎天下何所往而不通然無節以為信則詐心或萌於所遣之人而疑心或起於所至之國故必持節然後行前言玉節角節則王命之守此言虎節人節龍節則使者執行以為信所往之國有平地山澤之不同鑄金為節各為虎龍人之象山國多虎澤國多龍平土之地則人之所聚如晉楚之多山吳越之多水陳鄭之平原曠野視其所執之節可明其所往之邦孰敢矯誣以妄適哉○王昭禹曰小行人有管節而掌節不言掌節所掌謂之邦節以輔王命所謂邦國之使使邦國者所執也小行人所達謂之天下之節則所謂龍節人節虎節管節邦國都鄙使者所執非王官所掌掌節不言都鄙之使節則使都鄙者無節以旌節行之而已   鄭鍔曰節皆用金取其寒暑燥濕不能變也使者執節亦欲不更所守故有取於金焉輔節必以英簜所以䕶其外簜竹也所謂瑶琨篠簜是也以簜為函畫為文彩使其英華外著内有不變之剛外有可觀之文尊王命而重使華也【○王昭禹曰詩曰二矛重英又曰朱英緑縢則英之為飾明矣】○易氏曰金以為之鑄象有堅而不變之義簜而加以英飾有儀文相接之禮   門關用符節貨賄用璽節道路用旌節皆有期以反節鄭康成曰門關司門司關貨賄者主通貨賄之官謂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謂鄉遂大夫也凡民逺出至于邦國邦國之民若來入由門者司門為之節入由關者司關為之節其商則司市為之節其以徵令及家徙則鄉遂大夫為之節唯時事而行不出關不用節也變司市言貨賄者璽節主以通貨賄非必由市或資於民家焉變鄉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節者如今宫中諸官詔符璽節者今印章旌節今使者所持節也○王氏曰門關則以符合之貨賄則以璽驗之道路則以旌表之○黄氏曰節皆自掌節出符節付之門關之官璽節專之司關旌節付之道路之官鄭曰鄉遂大夫是也此專為民徙及有徵令者也使隨事用之王使旌節掌節予民之自外來者皆當有路節由都鄙者都鄙予由甸稍者甸稍予至關司關留之則予符節而入至門著出入之日出關反符節司關還其所留節而出入之自内出者於其所由予路節有傳鄭言唯時事而行不出關不用節是也蓋關門之内常往來者也有期反節不獨民與商雖門關道路之官亦有期而反之反而復予弊則更為邦國都鄙使節反必有時守節易世而反反則復予此皆掌節專行之職○鄭康成曰將送者執此節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時課如今郵行有程矣以防容姦擅有所適   薛氏曰龍節虎節人節以金為之輔之以英簜至於符璽旌三節不言輔者以下文有以傳輔之言凡則六節皆輔之以傳矣但以金為者既輔之以英簜又輔之以傳以竹為者不過以傳輔之春秋之時所謂龍節者輔以玉而不輔以英簜昭二十九年公在鄆使公孫衍獻龍輔於齊侯說者以為龍輔玉者名所以取之輔龍節者矣至西漢時有銅虎符是龍節之屬皆以金為之竹使符是旌節之屬皆以竹為之周制行於漢而不行於春秋悲矣   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   鄭康成曰必有節言逺行無有不得節而出者○鄭鍔曰通達於天下非止於一鄉一州可不與之節乎雖有節以為信必有傳以為輔傳者所以書其事二者相依而行是以有輔之之義   無節者有幾則不達   鄭康成曰圜土納之   孫氏曰先王之防範斯世使循循然入於矩度之内而無敢放意肆行自陷於顛越不恭之域以其有此具也夫制為之節達之天下同其法則居邦國都鄙守之以為重適郊野四方者執之以示信命令假之而行貨賄待之而通故滛朋比徳不得逞其私合黨締交不果遂其志夫一物之微所係於人心之操舎國勢之安危若是其切豈非先王馭天下機要哉   周禮訂義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二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遂人中大夫二人   鄭康成曰六遂之地自逺郊達於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陳及之曰鄭氏説六遂之地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若然則在郊甸中矣然秋官鄉士掌國中遂士掌四郊則六遂之地亦有在四郊者盖六鄉取國中之民作之不足則及四郊而鄉士掌六鄉之獄治在國中也六遂取四郊六鄉餘地作之不足則及郊甸而遂士掌六遂之獄治在四郊也所謂遂者正五家為鄰至五縣為遂必地里相連民居相接然後始成保伍可以相保相受相糾若分散别在他處則何以相管屬耶   王氏詳説曰六遂之官與六鄉之官一同六遂之法與六鄉之法一同但六遂之官卑於六鄉一等六遂之法與六鄉相為異同耳且以鄉遂之官言之六鄉有大司徒在六遂則為遂人六鄉有小司徒在六遂則為遂師六鄉有鄉大夫在六遂則為遂大夫六鄉有州長在六遂則為縣正鄙師即黨正也鄼長即族師也里宰即閭胥也鄰長即比長也然大司徒六命之卿而遂人不過中大夫小司徒中大夫而遂師不過下大夫此六遂之間長貳也鄉大夫六命之卿而遂大夫不過中大夫州長中大夫而縣正不過下大夫等而下之皆卑一命故六鄉之下士一命而六遂之下士不命此鄉遂之官異也且以鄉遂之法言之六鄉上地無萊畝而六遂上地則有萊五十畝矣六鄉以一人為正卒其餘為羨卒六遂則以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羨卒其餘為餘夫矣六鄉所言伍兩卒旅師軍詳於軍制六遂所言遂溝洫澮川詳於田制然軍旅未始無田田制亦未始無軍要之互文見義也他如遂大夫所謂三嵗大比則帥其吏而興甿即鄉大夫所謂賓興賢能之法鄙師所謂祭祀若黨正所謂祭禜鄼長所謂祭祀即族師所謂祭酺里宰所謂召斂即閭胥所謂召令鄰長所謂徙於他邑從而授之即比長所謂徙於國中及郊從而授之也然五物之詢徳行道藝之攷見於鄉而不見於遂豈六遂無此等人耶○薛平仲曰鄉民之居於國中及郊者先王為之興賢能而使之出長入治以為之成市交易而使之各得其所夫然後務本尚實之風始有以轉移斯民之趨向遂居六鄉之外去王城百里之逺斯民朝夕之從事無非耕桑隴畝之務錢鏄耒耜之用如使其心嚻然有惡勞好逸之念亦何能一日自安于田里是以先王居民於野自五家而積之雖無所異於鄉緫而名之曰遂焉所以使之自遂於其間不然吾能教之以稼穡而遂民或至於飽食暖衣而逸居焉豈非先王所懼哉【○孫氏曰周官内六鄉而外六遂由遂以往采邑參焉一以遂法治之蓋教必始於近以六鄉為四方之標凖耕必勤於野以六遂為王畿之勸相遂雖互文見義亦各有先務也】   掌邦之野   鄭康成曰郊外曰野謂甸稍縣都○黄氏曰遂人因六遂而為名六遂在甸則所掌者甸地而已而曰掌邦之野蓋合稍縣都鄙法之當行者通掌之稍縣都鄙居民㕓里授田溝洫治地皆野法與甸同其法悉自遂人出稍為邑縣鄙為都則各聴於其主非遂人之所屬也遂人中大夫秩比小司徒縣二千五百家鄙五百家隨民衆寡而為之甸稍縣鄙居民皆如此惟甸則合縣為遂○曹氏曰遂人之職惟以掌邦之野為言然六遂之政令刑禁與稽民授田簡兵教耕令賦起役之事無非本於六鄉之成式遂人以下特其文互見而言之稍略耳   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灋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鄼【作管反】五鄼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王昭禹曰土地之圖大司徒所建之國以土地之圖經田野則以所建之國為井牧溝涂田萊之類而經之也○鄭康成曰經形體皆謂制分界也【○王氏曰其縣鄙之地域有形其井邑溝涂有體其所以制而成之則有法○王昭禹曰形具而後有體故有縣鄙之形斯為井邑溝涂之類以體之冇王國之形斯為門闈宫室之類以體之其所以體之者莫不有度數存焉夫是之謂形體之法】○易氏曰小不曰鄰言鄙之成則鄰之成可知大不曰遂言縣之成則遂之成在其中言縣鄙則舉中以見上下   項氏曰比則親之至鄰則始相鄰近閭則同門里則同居族則族葬鄼則相賛助而已鄙之名卑於黨縣之名小於州凡遂之制皆放於鄉【○鄭康成曰異其名者示相變耳】○王氏曰比相保則鄰亦相保閭相受則里亦相受族相葬則鄼亦相葬矣黨相救則鄙亦相救矣州相賙則縣亦相賙矣鄉相賓則遂亦相賓矣【○王昭禹曰遂獨不言者鄉以教為主遂以耕為主】   愚案以五起數以四成之四里則百家乃是數之小成   陳宏甫曰周鄉遂之法至百處無不以五起數蓋百人是二隊不百人不足以為甲更調起不得愚案遂之鄰里鄼鄙縣遂與鄉之比閭族黨州鄉之法無異然司徒於鄉不說經田野者以國中民㕓接比行保伍之法易故不必經與造民野處四散保伍之法難行復用經田野造縣鄙成然後可定民居若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田野一句乃是制井田起軍賦與制保伍以定民居不同井邑自四井以下則以四起數造縣鄙自五家以下則以五起數井天下之田用丘甸法比天下之居用保伍法故曰地不里居田不井授終苟道也   緫論   曹氏曰鄉遂王政之本皆以室數制之不容增減自鄭氏參以里數欲求强合始指若干里為鄉若干里為遂既室數與里數不合於是積算王畿千里之地去若干里為山林川澤又去若干里為不易一易再易之數然終有抵牾安有采地之制異於鄉遂之說旁加廣狹之說周家簡易之制未免汨沒於異同之論   皆有地域溝樹之使各掌其政令刑禁   鄭鍔曰皆有地域以為之辨溝之以水樹之以木有限域之周圍有溝樹之阻固建官設吏以治之使各掌其所治之政令刑禁民可得而治矣○易氏曰上言形體之法度地居民之法此言各掌其政令刑禁則命六遂之吏因縣鄙之法而推行井地之法   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教之稼穡○賈氏曰授之田野若下夫一㕓百畝簡其兵器若族師旗鼓兵革   黄氏曰鄉以州黨居民㑹其卒伍即為軍法故常自為六軍而田與追胥皆竭作遂雖以縣鄙居民而其軍賦在丘乘軍師田役皆有司馬之法作其衆庶而後㑹其車人之卒伍或多或少不可預定是則正卒猶不盡起况羨卒乎士師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與其人民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謂之鄉合則非野法也常常比之使之相安相受故倉卒可用遂未嘗比安能臨時盡起而用之乎故以為鄭之說未盡然也惟起徒役無過家一人者似是然野之制軍一甸七十五家耕之共一車則一家一人自有定制是則小司徒所謂無過家一人者仍為鄉法耳六遂民數與六鄉同權力相併事體略等先王誠有深意也地之等不同人之多寡亦異常有進退故以嵗時稽而授之皆農民也故惟教之自衞力穡之事授之田野野蓋虞衡歟○王昭禹曰兵器不簡則稼穡不可得而教必先衞其地域而有之然後斯能致力於稼穡不然雖有粟不可得而食   凡治野   黄氏曰治野言凡通乎邦國都鄙   以下劑致甿   王昭禹曰劑約劑所謂要書與甿約以征役用下地為率所以致之也【○黄氏曰致甿其事在旅師】○鄭康成曰變民言甿異内外也甿猶懵懵無知貌也○曹氏曰六鄉授田分上地中地下地為任民多寡之數而此則不復差别一以下地每家止任二人為率蓋六遂既比鄉為差逺而在野之地為最寛宜優其役而厚其力使之受地多而征調少庶民皆願為之甿欲耕於王之野以滋生齒以實遂地○陳君舉曰此指授田之夫言之者從役皆以下劑致甿豈有饒逺之間   以田里安甿   賈氏曰田則百畝之田里則五畝之宅【○王昭禹曰出則輩作於田入則族息於里授之田則彼得以安其耕授之里則彼得以安其居】   以樂昬擾甿   鄭康成曰樂昬勸其昬姻如媒氏㑹男女擾順也【○賈氏曰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配以昬姻即順民意】   以土宜教甿稼穡   王昭禹曰十二土名物不同稼穡之所宜亦異甿不能皆知故以土宜教之大司徒教稼穡植藝是也   以興耡【音助】利甿   杜氏曰助謂起人民令相佐助【○劉執中曰興起同井之民更相耡耨則各享其利】○王氏曰孟子曰唯助為有公田許慎釋耡以商人七十而耡則助耡一也興之以助公田則甿得所私焉所以利之   以時器勸甿   鄭康成曰時器鑄作耒耜錢鎛之屬○王氏曰善其器則以勸謂之時器則器之用各有時若耜以耕銍以穫   以彊予任甿   鄭康成曰彊予謂民有餘力復予之田若餘夫然【○李氏曰田作勞人之所憚吾彊其力而予之以地則民無遺力矣○項氏曰若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是也】   緫論   曹氏曰生有常産居有常室而甿之安逸可知婚姻相通禮文相樂而甿之順擾可知壤物之辨則甿知稼穡之宜耡耦之興則甿享共耕之利農具有常器則因其時而勸之丁壯有餘力則加其田而任之咸使之有固志而休養生息無餘憾矣   以土均平政   黄氏曰鄉民合士與農而教之故授田少役多每月讀法四時田獵春秋祭祀征役喪紀㑹聚多貢稅輕野皆農民專以稼穡任之故授田多役簡貢稅重以土均平政政如字政役不平而後人機巧趨利或遂逃其業利均則政平土均之職可致【○鄭康成曰政讀為征土均掌均平其稅】   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頒田里上地夫一㕓田百畮萊五十畮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㕓田百畮萊百畮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㕓田百畮萊二百畮餘夫亦如之   愚案鄭鍔說見大司徒造都鄙及小司徒均土地之下   鄭康成曰㕓城邑之居孟子所云五畝之宅樹之以桑麻者也【○鄭司農曰㕓居也子雲有田一㕓謂百畮之居】萊謂休不耕者○項氏曰里以㕓計田以畮計田有汚萊里無上下故里皆一㕓而田有多寡○鄭康成曰六遂之民竒受一㕓雖上地猶有萊皆所以饒逺也【○項氏曰上地無萊田則非治野致甿之法遂人之致甿必優於鄉○曹氏曰遂既以下劑致甿雖上地亦使之少休不耕庶不盡其地力所以優遂民也○周氏曰遂人掌邦之野其地必廣而瘠若置都邑處必狹而肥故遂人上地有萊田】曹氏曰鄉不言夫一㕓惟言受田而遂之上地中地下地皆言夫一㕓鄉不言餘夫而遂之上地中地下地皆言餘夫亦如之者蓋鄉去王城密邇遂在鄉之外地有逺近勢有重輕赴愬有易難恤察有詳略特示優厚於六遂非以薄六鄉也亦不泄邇忘逺之深指其為均一也   薛氏曰先儒謂父子祖孫不可分者為餘夫未知授田之制則何以也曰司徒言均土地而稽其人民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今此田萊固有定制為子孫蕃盛家有十人必以五人為正夫受下地之田五人為餘夫受田亦如下地夫之數家十一人以六人為中地正夫而五人為下地餘夫家十有二人則六人為中地正夫而六人為中地餘夫家十有三人則七人為上地正夫六人為中地餘夫家十有四人則七人為上地正夫七人為上地餘夫至於家十有五人則五人為下地正夫其十人則分為兩下地餘夫從此推之雖百口之家亦可分若家止九人則將何為孟子曰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彼以此七人而受上地之田則田萊之廣且美豈不能贍九人耶【○愚案此說頒餘夫田亦如三等受田之數】   圖說曰先王之於民受地雖均百畝然其子弟之衆或食不足而力有餘則又以餘夫任之詩所謂侯彊侯以經所謂以彊予任甿也然餘夫之田不過二十五畝以其家既受田百畮又以百畝與之則彼力所不逮矣故其田四分農夫之一而已禮言上地田百畮萊五十畮中地二十五畮萊亦二十五畮下地二十五畮萊五十畮則所謂如之者如田萊之多寡而已非謂餘夫亦受百畮之田如正農也鄭氏之說不與孟子合賈氏又從而釋之此附㑹之論也○劉氏曰亦如之者亦如其萊也餘夫未具夫婦未當受田如其萊而已孟子曰餘夫二十五畮【○愚案此說頒餘夫田視正農受萊四分之一大約不過二十五畝求合孟子之說】   黄氏曰里即其㕓之所在上中下地亦以其人之多寡授之孟子曰餘夫二十五畝鄉田同井則鄉法也遂人上中下地田萊餘夫如正夫之數野法也所謂彊予也一夫百畝以今畝計之為四十畝臣妾閒民移用野法一甸六十四井七十五家耕之上地當授田三百九十九夫田萊公田皆計餘百九十七夫中地當授田四百二十二夫餘百五十四夫下地當授田四百五十夫餘七十六夫上地餘最多王制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小司徒减上二等自七人為則上地當容此二等也故增一百十五夫而登矣二家増三人中地二家五人蓋與上下相進退也二家五人則一家三人一家二人故增六十五夫而登矣下地餘少増二十五夫而止耳然其下有食四人者有食三人者可任者未必皆二人也要之當使有餘以待増不使當増而不足先王制事無不如此鄭謂六遂之民竒受一㕓本謂民居郭巳受宅又竒受一㕓於野其說誤而疏家又謂餘夫竒别更受㕓備離居之法益疏矣【○愚案此說作訃夫受田其地有餘又與前二說不同】   易氏曰或曰上地人數之損則將遷之中地下地乎下地人數之增亦將遷之上地中地乎中地之增損亦然曰非遷其人也因其人之損益為田之進退而已遂師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遂大夫以時稽其夫家之衆寡然後遂人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正為是也   禮庫曰司徒是造都鄙法遂人是頒田里法不容相類   陳宏甫曰蓋都鄙受田之制與邦國同六遂受田之制與六鄉同互見其義   凡治野夫閒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之忍反】百夫有洫【况域反】洫上有涂千夫有澮【古外反】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于畿   鄭康成曰十夫二鄰之田百夫一鄼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鄭鍔曰田必資水水欲通於川行必由路路欲達於畿自一夫之田至千夫之田為遂溝洫澮所以通水於川自夫閒之遂至萬夫之川為徑畛涂道路所以通道于畿廣深各二尺曰遂言水自是而之他也廣深倍遂曰溝言十百相交而水相往來也廣深倍溝曰洫言水相流通如人血脉也廣二尋深二仞曰澮言衆水皆㑹乎此也至於川則集衆流而無所不通宜至於海矣通水以此則旱有所資而水亦無浸淫之患遂上有徑可容牛馬溝上有畛可容大車洫上有涂可容乗車一軌澮上有道可容乗車二軌則川上有路可容乗車三軌通道以此則車與徒無所往而不達凡此五溝五涂之制自禹以来至是始備【○項氏曰先王不能使天下無旱澇能使旱澇不為灾有溝以道水而有】【涂以防水因夫之多寡而為之道水因水之大小而為之防水水則達扵川道則達扵畿若其廣深則匠人詳之矣】陸佃曰小司徒九夫為井匠人亦九夫為井井閒有溝自井地言之遂人十夫有溝自涂言之然遂人百夫有洫而匠人十里為成成閒有洫則九百夫之地遂人千夫有澮而匠人百里為同同閒有澮非一同之閒包以一澮而已謂共閒有澮也成同地之廣者也洫又澮溝之大者也於成舉洫於同舉澮亦其大略云耳○陳及之曰周制井田之法通行於天下安有内外之異哉遂人言十夫有溝以一直度之也凡十夫之田田首必有一溝以㵼水以方度之則方一里之地所容者九夫其間廣四尺深四尺者謂之溝則方一里之内凡四溝矣兩旁各一溝中閒二溝遂人云百夫有洫是百夫之地相連屬而同以一洫㵼水以方度之則方十里之成所容者九百夫其閒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則方十里之内凡四洫矣兩旁各一洫中閒二洫至於澮亦然若川則非人力所能為故匠人不為川而云兩山之閒必有川焉遂人萬夫有川亦大約言之耳大槩遂水㵼於溝溝水㵼於洫洫水㵼於澮澮水㵼於川其縱横因地勢之便利遂人匠人以大意言之遂人以長言之故曰以達於畿匠人以方言之故止一同耳【○陳氏曰遂人所言者積數也匠人所言者方法也積數則訃其所有者言之方法則積其所圍之内者名之其實一制也○陳君舉曰溝洫之制無鄉遂采地之異遂人言夫者指實地者言之山林川澤不在其數匠人以里言者溝洫咸在其中所以用里數也○薛氏曰遂人言卜夫有溝以旁加言之也匠人以九夫為井井閒謂之溝以實數言之也】愚案遂人自十夫起數匠人自九夫起數井田之法惟九夫共井未有十夫共者此鄭氏所以謂遂人法與匠人不同也必欲合其說宜以大約計之不可拘也遂人所謂夫閒有遂即匠人廣二尺深二尺之遂也遂人十夫為溝即匠人九夫為井井閒廣四尺深四尺之溝也匠人謂九夫而遂人乃云十夫者遂溝以十夫之地約之耳而匠人方十里為成成閒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計一成之地乃是百井九百夫之地方有洫而遂人言百夫有洫蓋止言百夫之田始共一洫而成閒有洫則緫一成之内九百夫之田凡九洫矣匠人言百里為同同閒廣二尋深二仭謂之澮計一同之地乃是萬井九萬夫之地而遂人言千夫為澮蓋止言千夫之田始共一澮而同閒有澮則緫一同九萬夫之田凡九十澮矣人力所為止於澮此外則自然之川故遂人萬夫有川而匠人一同九萬夫之外亦曰專達於川要知一同之内自澮而達者已有川矣此皆以大約言之   黄氏曰此與匠人一法鄉不為溝洫夫屋九比遂野法也溝洫之制詳八家皆私百畝其中為公田溝洫不獨治田且設固焉自甸達於畿皆野法也故曰凡治野遂人十夫有溝匠人九夫為井蓋一井十夫其中為遂而溝環之地居十夫而井實得九夫之地也案司馬法一同萬井九萬夫則雖鄉一井亦謂十夫之地為遂溝與野同不為洫澮孟子言方里而井井九百畝蓋一里十夫容九百畝於其中非謂方一里只得九百畝也治地郊與野異者郊居百里四同之地無多山陵林麓其地之高者為城郭㕓園平者為田負郭之田多膏腴下者為藪牧其間水澤足以灌溉亦必為溝畎以行之但不為洫澮涂路經緯之形如治野耳觀載師郊田則當時因土之宜可見遂溝兼徑畛不能為一夫寛饒之使有餘地也詩中田有廬畺埸有皆寛饒之地畺埸其界域也積方百夫溝經緯其中而洫環之成方十里千夫之地十除其一為百井九百夫洫經緯其中而澮環之同方百里十萬夫之地十除其一為萬井九萬夫澮經緯其中而川環之遂人言百夫有洫者謂積方百夫而洫居其外也匠人言方十里為成成閒廣八尺謂之洫者開方十里而洫居其中也方十里則為百夫者十遂人言千夫有澮者亦積方千夫有澮在其外也匠人言方百里為同同閒廣二尋謂之澮者亦開方百里而澮居其中也方百里則為千夫者十故曰其法一也遂人言萬夫有川通地勢而著經界之法也匠人言專達於川因地勢以見非人力之所為也然則川形未必正方其旁多華離之地皆不井書曰濬畎澮距川川蓋山澤自然之位故匠人曰凡天下之地勢兩山之閒必有川焉疏家言此川亦人造疎甚鄭康成小司徒注成方十里其中八里為甸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稅旁加一里為一成十里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溝洫積而至四都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為一同積萬井九萬夫其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稅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乖誤甚矣自十夫積而至十萬夫皆十除其一者九夫共得一夫之地以治遂溝徑畛且有寛餘之地矣其餘洫澮涂路為地可計百夫之洫為地十七畝有竒涂如之積而為一成十里為方百夫者十洫涂之地三夫半而已安用三百二十四夫哉千夫之澮三十五畝有竒路加澮十一畝有竒通為四十六畝積而為同百里為方十夫者十涂路之地四十六夫而已又安用三千六百井三萬二千四百夫哉一同百里為方十里者百洫涂三百四十夫鄭言一同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大抵遂人展地匠人制形一同之地定為萬井溝洫棊布於是以小司徒丘乘之法比之自井為邑為丘而為甸七十五家耕之出車一乘又為縣為都其法備矣一同萬井九萬夫六千四百井出稅賦車百乘其餘二千六百井為山林川澤邑里縣鄙為洫澮涂路溝畛不計猶有餘則為閒田遂人下劑致甿固當常有地以待之六遂賦車千乘而為六軍十二同一同未必盡平地能為九萬夫不足則兼取班孟堅漢書曰同方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淳鹵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雖大約言之且其說未必盡合周禮然其論井地則精於鄭矣鄭康成注小司徒曰九夫為井方一里小司徒經之匠人為之溝洫相包乃成其說是矣惟不悟遂人匠人本一法因見遂人以十夫起數則曰此溝洫法也匠人以九夫起數則曰此井田法也兩說既離乃欲合遂人於司馬法以為鄉遂皆無公田皆稅夫又欲合小司徒於匠人則以為畿内不為井田而小司徒丘甸實井田也乃曰此為造都鄙法及見孟子八家皆私百畝其中為公田詩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春秋初稅畝傳言穀出不過藉有若對魯哀公盍徹皆井田也則又欲合之於周禮乃以為周制王畿用夏貢法邦國用殷助法鄉遂公邑之吏役民以公使不得恤其私諸侯專一國貪暴無藝故通其率以什一為正夫豈獨紛錯無統而矯誣先王失建邦設土樹后王君公之大體矣司馬法鄉法也不獨不為公田溝洫之制亦略故以夫屋比地而一同萬井三萬家與小司徒夫屋為合是為鄉法遂人野法也溝澮距川與小司徒井牧為合是為野法經鄉野異條鄭謂之同制何據哉司徒施教法于都鄙比閭族黨鄉州與王國同故以室數制其域不使山川溝洫妨其實地正不為井田而康成反以丘甸為造都鄙法何據哉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孟子教滕文公使復先王舊法則諸侯有野與王國同矣康成知邦國用遂法合於孟子而不知什一自賦亦孟子之言乃謂通其率以什一為正則又何哉曹氏曰因授田而思至於治溝洫因溝洫而思至於治涂路必使縱横參錯曲折而後進不得以率意而直達人以為此特定田制耳此特通水利耳不知先王寓兵於農藏丘乘於井牧而禦外侮防衝突之意已潜寓於其間也   以嵗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及其六畜車輦辨其老幼廢疾與其施【式氏反】舎者   鄭康成曰登成也猶定也【○王昭禹曰登上其籍】夫家猶言男女也○王氏曰遂人既登其夫家衆寡六畜車輦遂師又以時登則遂師登之於遂人遂人登之于小司徒【○鄭鍔曰小司徒頒比法于六鄉之大夫使各登其鄉之衆寡則頒于六遂從可知也】○鄭康成曰施讀為弛【○鄭鍔曰辨其可施以事者與其可舍者則病者得所養而壯者不為游手】   易氏曰知夫家衆寡之數則上地任三人而舍其四下地任二人而舍其三凡父祖子孫之不可分而兄弟夫婦之交相養者舉在是知六畜車輦之數則老得以食肉祭得以用牲車得以供服乘輦得以載任器者舉在是至於辨老幼廢疾與其施舍者則敬老慈幼與夫養萬民之疾病禄庻人之在官者又非一端而已○曹氏曰校登必以嵗時蓋前嵗之已登者逮于今則増損不同矣一時之已登者越三時則耗亡不等矣民自生齒以上皆登于版耕稼起於一夫而王畿千里之民無不各任其力調兵起於伍長而六軍七萬五千之衆無不各禀其令雖車輦器械之細牛馬六畜之猥冗無不素具于籍一旦有事隨取而足蓋其凡目可稽而儲備有實此功用在乎素講所謂事前定則不困者此也   以頒職作事以令貢賦以令師田以起政役   鄭康成曰職謂九職分其農牧虞衡之職使民為其事也載師云以物地事授地職互言矣貢九貢賦九賦政役出徒役○易氏曰先職事貢賦而後及於師田政役無非因其財力而用之先王豈徒用其財力哉愛養斯民於是乎在   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   賈氏曰起野役若小司徒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之類【○鄭康成曰役謂師田若有功作也】令各帥其民而至者謂縣正已下縣正云若將用野民則帥而至是縣正受遂人之令也   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誅之   鄭康成曰遂之大旗熊虎【○賈氏曰遂人雖是大夫合用鳥隼之旟致衆今遂人掌衆與大司徒同故得用熊虎為旗】○王氏曰鄉師致民以司徒之大旗遂人所謂大旗亦司徒之大旗於是建焉於遂言遂之大旗則鄉可知於鄉言司徒之大旗則遂亦可知   凡國祭祀共野牲令野職   鄭康成曰共野牲入於牧人以待事○賈氏曰野職薪炭之屬此官令之委人斂之故委人云斂薪芻凡疏材木材   易氏曰遂人掌邦之野故此數節皆謂之野牲曰野牲以六牲出於野共而入於牧人職曰野職以薪芻疏材木材出於野而令委人斂之   凡賓客令脩野道而委積   鄭康成曰委積於廬宿市○賈氏曰大司徒令野脩道委積謂緫令遺人此於百里外野道又令之故注云是亦令遺人   黄氏曰大司徒大賓客令野脩道委積小司徒小賓客令野脩道委積遂人凡賓客令野脩道而委積遺人委積以待賓客獨軍旅無所見軍旅急興王師所至得輒發是宜有成法   大喪帥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帥而屬【音燭】六綍【音弗】及窆陳役   鄭康成曰役給墓上事及竁也○賈氏曰竁謂穿壙之等○黄氏曰帥六遂之役致之鄭云致於司徒恐未然致之於稍人遂人不直致於司徒也稍人曰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以聴於司徒綍舉棺索【○賈氏曰據在棺則曰綍據在道則曰引六遂之役不在道故據在棺而言綍】用綍旁六執之者天子其千人與【○賈氏曰雜記諸侯執綍五百人大夫三百人以此約之則天子千人愚案窆字見鄉師】   賈氏曰六鄉近使主殯及啓朝為始在祖廟之中將行載棺於蜃車屬六綍則六遂為終至於在道言引則還使六鄉為始至壙窆下棺則還使六遂為終○黄氏曰及葬大司徒親帥鄉役屬六引遂亦帥野役屬六綍及窆陳列之使背碑引綍司徒皆節制之司徒節制野役見於經者獨此事   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王昭禹曰言事而又言師田則事乃力政之事○鄭鍔曰國有功役之事又有師田之事功役則用當役之人師田則衆民竭作故於事言野役於師田言野民當役之人則致之使自至衆力竭作則其事之大有以作而起之遂人帥而至掌政治禁令以齊一之則衆雖繁不亂矣○黄氏曰事為司空事典帥而致於稍人稍人帥而聴於司馬   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劉執中曰遂大夫各居其遂以施政教遂師則賛遂人居司徒之府以治六遂之政令猶鄉師賛小司徒居於内以治六鄉   愚案劉氏之說推之蓋司徒主六鄉遂人主六遂鄉師為司徒之攷遂師為遂人之攷鄉師居司徒府固無可疑遂人遂師亦必居朝以緫六遂之事自鄉遂大夫以下至比鄰之長則各居其所治矣但鄉大夫既曰卿則必朝之六卿兼之以其地在百里之内故其官可居於朝若六遂在二百里則遂大夫必各居其所治之遂可也   各掌其遂之政令戒禁   賈氏曰遂師所掌如鄉師亦二人共主三遂   易氏曰政若頒職作事以起政役之類令若令野職野賦令野脩道之類戒與禁則輔此而已   以時登其夫家之衆寡六畜車輦辨其施舍與其可任者   王昭禹曰登其籍於遂人鄉師以時稽其夫家衆寡遂師登而不稽者以有遂大夫稽之也   鄭鍔曰經言施舍多矣或以施為弛或只讀如本字此辨其施舍繼以與其可任則施當讀為弛蓋對可任而言○項氏曰民有貴賤老幼廢疾賢能在所施舍其可任者又有家三人二家五人家二人之異故辨之以知民力○劉迎曰遂師之辨施舍與可任將以井牧其田野   經牧其田野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以徵財征以作役事則聴其治訟   鄭康成曰經牧制田界與井也【○劉執中曰經牧謂隨地而増萊田也】○王氏曰猶小司徒所謂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不言井則以下言辨其可食者周知其數而任之故也○鄭鍔曰辨其田之可耕則耕之野之可畜則牧之○鄭康成曰可食謂今年所當耕者【○劉中義曰一易之田間一嵗而可食再易之田閒二嵗而可食】○易氏曰遂之三地有田皆有萊為萊則不耕為田則可以耕而食辨其可食而後可以周知井牧田野之數既知其數然後可以頒地任民○曹氏曰遂民授田雖有上中下三等之殊其閒或係於天時人事之不齊則地力所出亦不可以定法而槩論固有上地稍薄亦可以為中者有中地稍薄亦可以為下者倘恃吾定數不加精察則財征役事不為民病者幾希   鄭康成曰財征賦稅之事○易氏曰取其財謂之財征用其力謂之役事二者周知其數而任之故征不病民財役不傷民力征不均則有治治不服則有訟遂師聴之   巡其稼穡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   王昭禹曰稼穡之時不可緩民之札喪為無常苟困於札喪而力不逮則時事於是乎廢先王乃移用其民以救之○易氏曰水溢旱乾非一遂之民所能勝故移用他民以救之亦如五黨相救之法然則與大司徒之移民何别曰大司徒移民者移之使有餘財遂師移用其民者移之使有餘力   凡國祭祀審其誓戒共其野牲   王氏詳說曰案大宰職云大祭祀掌百官之誓戒大司冦云涖誓百官戒於百族祀大事也誓戒又祀事之大也大宰掌之所以致其謹大司冦涖之所以防其犯六鄉司徒之官逺在二百里之中誓戒之事固無預焉但審之而已審其誓戒即共其野牲矣是以先期而辨事蓋大司徒預於國之大祭祀小司徒預於國之小祭祀皆奉其牛牲而羞其肆遂官逺矣遂師之共野牲者共於遂人遂人之共野牲者共於牧人六遂何誓戒之有鄭氏闕然無說而以審為聴誤矣○王昭禹曰遂人凡國祭祀共野牲遂師又共野牲則賛遂人共牲入於牧人也以遂師登六畜牧其田野故也   入野職野賦于玉府   鄭康成曰民所入貨賄以當九職九賦中玉府之用者○王氏詳說曰六遂之地民曰野民牲曰野牲道曰野道役曰野役職曰野職無適而非野職九職賦九賦大府内府之所掌其所以入于玉府者特式貢之餘財耳今六遂之民而以九職九賦得入於玉府者何耶蓋玉府掌玩好之物成周之制使民各任其所賦若角人掌以時徵齒角凡骨物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羽人掌以時徵羽翮之政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掌葛以時徵絺綌之材于山農徵草貢之材于澤農以當邦賦之政令野職野賦之得入于玉府者其是歟○黄氏曰虞衡本自為一官府而屬於遂以其有農當授地頒職作事通於遂政而遂師徴財征故其當入玉府者由遂師專達其餘則與凡賦入于有司   賓客則巡其道脩庀【匹尔反】其委積   鄭康成曰巡其道脩行治道路○鄭司農曰庀具也   大喪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及窆抱磿【音歴】共丘籠【力量反】及蜃【市軫反】車之役   鄭康成曰幄帟先所以為葬窆之閒先張神坐使以幄帟先者太宰也其餘司徒也○王氏曰幕人大喪共帷幕帟綬今此幄帟非幕人所共矣道野役帥以至墓【黄氏曰謂道之居先備緩急用之】磿者適歴執綍者名也【○賈氏曰天子千人分布於六綍之上謂之適歴者分布稀疏得所名為適歴執綍之人背碑負引而退行遂師抱持版之名字巡行而校録之以知在否故云抱磿】丘籠之役竁復土也其器曰籠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柳四輪廹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行至壙乃說更復載龍輴【○賈氏曰四輪廹地而行即輇車以二軸貫四輪四輪即說文云無輻曰輇是也】○王氏曰蜃車載闉壙之蜃者○王昭禹曰遂師則共蜃車之役人也曹氏曰凡取於野之物供朝廷以成禮者勢力號令所驅在後世常有旁科雜擾之患今惟一遂師專之政不出於多門吏不至於並縁而六遂之民亦免於苛征倍役矣   軍旅田獵平野民掌其禁令   鄭康成曰平謂正其行列部伍【○易氏曰如大司馬狩田之禮陳車徒有司平之】   比叙其事而賞罰   賈氏曰比叙者校比次叙其行伍而行賞罰   周禮訂義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   賈氏曰遂大夫各主一遂如郷大夫各主一郷但其官皆卑於郷官命數皆減一等是以遂大夫中大夫一人不使卿差次至鄰長則是不命之士為之其郷之比長則下士○薛平仲曰六郷之民既環居於國城之内外則公卿大夫實易以從容其間先王因勢之便以分其職則   爵秩之隆所以加於六遂一等者其理則然   非固厚於六郷彼為遂之民者既間居於甸   稍縣都之中而所謂王子弟之親與夫公卿大夫之尊又皆食邑於其内則其統臨而鎮撫之者蓋亦至矣而遂復設官以從而教治之則爵位之殺所以降於六郷一等者蓋所重在彼抑豈有薄於六遂者哉   又曰六遂中大夫六人下大夫三十人上士百五人中士七百五十人下士三千人鄰長不命萬二千五百人【○愚案鄰長推為五家之長其受田與五家等本非有禄以養之餘說見比長】   各掌其遂之政令以歲時稽其夫家之衆寡六畜田野辨其可任者與其可施舍者   賈氏曰此與遂師職意同○王昭禹曰郷大夫以歲時登其夫家衆寡遂大夫不登以遂人登之蓋郷之官莫尊於郷大夫遂之官莫尊於遂人【○李嘉㑹曰遂師曰登遂大夫曰稽遂大夫稽之於下遂師登之於上】   易氏曰郷大夫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則遂大夫所謂可任者猶是郷大夫言其可舍者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事者老者疾者皆舍則遂大夫所謂可施舍者亦猶是   以教稼穡以稽功事   易氏曰黍稌高下穜稑先後以教稼穡有如此者田萊之荒治牧畜之登耗以稽功事有如此者【○鄭康成曰功事九職之事民所以為功業】   掌其政令戒禁聽其治訟   易氏曰掌其政令戒禁則制之於未然聽其治訟則決之於已然此雖郷大夫之所不言然六郷有井牧之制卒伍之制有貢賦稅斂之事舉此可以見彼○王氏詳說曰遂師遂大夫言政令戒禁至於縣正鄙師鄼長里宰則特言政令而戒禁無與鄰長於政令又無與   令為邑者歲終則㑹政致事   鄭康成曰不言其遂之吏而言為邑者容公邑及卿大夫王子弟之采邑政令戒禁遂大夫亦施焉【○曹氏曰王畿千里之地自六郷六遂之民緫為十有五萬家其餘地天子使史治之不統於遂官者是為公邑公邑之外為大夫之采邑者是為家邑家邑之外為卿之采地者則為小都小都之外為王子弟之采地者則為大都雖日家曰都各有不同而實皆采邑也遂大夫令為邑者則所職不止於六遂併與公邑卿大夫王子弟之采邑皆治之則所治者廣矣】○易氏曰為邑之吏有政有事一歲之政歲終必㑹一歲之事歲終必致吏之勤怠善否皆可於歲終攷之【○曹氏曰歳終會政致事將以達其可誅可賞可廢可興之實于朝廷】   正歲簡稼器脩稼政   鄭康成曰簡猶閱也稼器耒耜鎡基之屬稼政孟春之月令所云皆脩封疆審端徑術善相丘陵阪險原隰土地所冝五穀所殖以教道民必躬親之○易氏曰簡之脩之於正歲之始先期而為之具也○曹氏曰此亦教邑甿者   三歲大比【毗志反】則帥其吏而興甿   鄭康成曰興甿舉民賢者能者如六郷之為興猶舉也【○劉迎曰興甿不過明有功屬地治而己後世孝亷賢良之舉即興賢能之遺制力田即興甿之遺制豈可比而一之】○黄氏曰郷之所謂賢者皆以徳能者皆以道遂未嘗以此教安得以此興之甿即遂人下劑致之田里安之樂昬擾之也七萬五千家幾二萬人必當有桀異聦慧者於是乎興之○李景齊曰六遂以耕為主遂大夫所掌要不過教民稼穡之事賓興何與焉蓋大司徒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繼以施教法于邦國都鄙則教之施於六遂亦可知也田野之中莫非可取之才有遂大夫從而興之固不至老於龕巖深谷之下而不獲進矣【○曹氏曰賓興之禮既詳見於郷則遂之興甿安得不同於郷大夫賓興之初郷近於内故以教為主遂逺於外故以耕為主前後互見其實一也】○易氏曰小雅曰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求髦士於或耘或耔之間得非六遂興甿之遺意○曹氏曰教養之本在於井田耕農之中郷遂之有司所以察其民者固非一端而公論之所稱者固非一日則興於井田者決無虚偽趨競之人於是取而用之其賢而有徳者可以儀表於民庶之上觀感而化而風俗厚矣其能而有才者可以圖回於事為之間綱舉目張而治績著矣【○林椅曰在遂鄰有長里有宰縣有正大比興甿為此耳】   明其有功者屬其地治者   黄氏曰遂大夫專以教稼穡為職而里宰合耦于耡鄼長趨其耕耨無非農事者故興甿明其有功者亦惟田功而已雖然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義雖在畎畝不敢廢也故漢舉孝弟力田有三代遺意屬其地治者謂有黜陟廢興治地之官當有闕絶於是以新興之甿聫屬之興賢能曰出使長之入使治之興甿曰屬其地治者各因其平日之所服習者而官之故曰興士於庠序興農於畎畝【○鄭康成曰屬猶聚又因舉吏治有功者而聚勑其餘以職事○王氏曰明其有功者則察舉其屬人之有功屬其地治者則聮比其地治之職事】○曹氏曰明有功非不及徳也其服勤於田畆而有功者即其實徳也屬地治非不及教也其聫屬於地治而無曠者即其實教也   凡為邑者以四達戒其功事而誅賞廢興之   易氏曰六遂之所稽者功事功事則農事之著於功者也為邑者以四達而戒之所以見王政之公通行於天下四達即所謂四達而不悖為公邑者四達於邦甸之地為家邑者四達於家削之地為都邑者四達於小都大都之地四達而戒其功事則民無不趨於事事無不著於功行之以誅賞廢興則功事之戒無非教矣○黄氏曰四達謂達之于四畺凡為邑者皆得戒其功事而誅賞廢興之事即所謂以稽功事者也【○鄭康成曰四達者治民之事大通者有四夫家衆寡也六畜車輦也稼穡耕耨也旗鼓兵革也○劉執中曰治教其民有四事可以上達於王一曰食達有以禦水旱二曰兵達有以治軍旅三曰賢達有以補教化四曰能達有以成政治為邑之事惟是四者可達于王則受上賞○鄭鍔曰里鄼縣鄙之吏位卑職微無由自達于上令戒之以勉立辨事以謂遂大夫當達之遂人遂人達之司徒司徒達之于王彼其小吏勤職于下得以聲名彰徹于上安得不自勉哉○王氏曰凡國之政令自王達之于大司徒自大司徒達之于遂人自遂人達之於遂大夫自遂大夫達之于為邑者此之謂四達】   鄭鍔曰有以戒之於其先則視其勤惰以行誅賞廢興誅賞廢興非遂大夫所得而專亦達于王而已   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   王氏曰遂官各降郷一等其官各亦降焉故州謂之長縣與黨同謂之正鄙與族同謂之師   各掌其縣之政令徴比   賈氏曰謂政教號令徴發校比之等○黄氏曰徴徴斂也謂之政令徴比比而徴之小司徒井邑丘甸令貢賦稅斂之事是也   鄭鍔曰或徴其賦役或比其衆寡非有政令何以治哉   以頒田里以分職事掌其治訟趨【音促】其稼事而賞罰之項氏曰頒田里謂一百畆之類○賈氏曰分職事者即九職之功事也○鄭鍔曰民事不可緩稼事伊始則趨之使趨時   易氏曰頒田里所以安民也分以職事聽其治獄亦所以安之而已然人情安則狃於故常而不知勉故為之趨其稼事而賞罰行焉賞罰雖不可詳先王之時入其疆而田野治則有慶入其疆而土地荒蕪則有讓賞罰之行於上也耕耨者有秩叙之賜不耕者有祭無盛之恥賞罰之行於下也然急於勸民而作之以不自已則民無不舉之職事【○鄭鍔曰民之好逸惡勞古今則一何古之農民不憚作勞丁壯耕而婦女饁後之農民不昬作勞至於舍其耒耜而去於游手是無他古者非特務農之君以勸農為先蓋亦為吏者得用賞罰以與之從事勤於三時者吏則有賞彼安得不慕賞以致勤惰於稼事者吏則有罰彼安得不畏罰而自惰觀縣正趨其稼事而賞罰之之語信周家之吏勸民有術矣然考其賞法無所見惟里宰行其秩序之說意其為力田之賞如漢世力田者賜爵一級二級之類若夫不耕之罰則出屋粟是也○李嘉㑹曰頒田里分職事慮有不得其平於是掌其治訟趨其稼事必有勤惰之分故有賞罰】   若將用野民師田行役移執事則帥而至治其政令○王氏曰移執事若遂師所謂廵其稼穡而移用其民以救其時事也○易氏曰衆之所集多寡不等則移民以執事治其政令所以用之簡之任之也   既役則稽功㑹事而誅賞   劉執中曰稽攷其功程㑹其羣吏所集之事職否而正其誅賞   黄氏曰亦攷察之如郷師   鄙師每鄙上士一人   鄭鍔曰教法行於六郷而六遂無書攷徳行道藝之事三歲興甿何鄙師猶郷之黨正名謂之師非有敎法何以為師乎   各掌其鄙之政令祭祀   黄氏曰遂之祭祀見於此所以敎敬也鄭以郷黨祭禜遂鄙視黨然郷州祭社野縣不祭社又禜之名不出疑野祭法略皆不立名或社或禜皆得祭於此豈非里社者歟○鄭鍔曰鄙師掌其祭祀則祭祀之時亦如黨正敎其禮事明矣   凡作民則掌其戒令   鄭康成曰作民謂起役○易氏曰戒令所以肅衆志軍法以百家應調發之數故鄼長以旗鼓兵革帥其民而至至五百家為一小陣然後鄙師為之掌其戒令   以時數其衆庶而察其媺惡而誅賞   鄭康成曰時四時也○黄氏曰數衆庶稽其在不也媺惡其人之善良竒衺也自遂師至鄙師皆行誅賞與郷不同郷之誅賞必告於上○易氏曰周官校登稽比之政皆言衆寡鄙師獨言衆庶蓋至於五百家則利足以同營害足以同禦斯可以言庶矣衆至於庶則有媺有惡鄙師以時而數之又從而察之媺謂成於郷三物者因民之所好而興之非有心於賞之也惡謂陷於郷八刑者因民之所惡而去之非有心於誅之也其終至於殺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民日遷善而不知為之孰謂遂官專於耕而非教耶項氏曰縣正稽功㑹事審其功也鄙師察其媺惡審其行也在外則縣正誅賞之在内則鄙師誅賞之蔑有容其姦矣   歲終則㑹其鄙之政而致事   李嘉㑹曰鄙管五鄼職衆事夥冝於此㑹其政而致事於縣正   鄼長每鄼中士一人   各掌其鄼之政令以時校登其夫家比其衆寡   鄭康成曰校猶數也○王昭禹曰族師以時校登其夫家則郷師統其事鄼長以時校登其夫家則遂師統其事   王氏詳說曰小司徒與郷大夫言登夫家之衆寡至族師則曰校登其族之夫家衆寡遂師言登夫家之衆寡遂大夫言稽夫家之衆寡至鄼長則曰校登其衆寡曰校登者登之而致其審矣蓋族百家也鄼亦百家也惟百家然後為可校况上自遂大夫縣正鄙師下自里宰鄼長皆不言喪紀之事惟鄼長言喪紀猶六郷之官上下不言葬埋惟族師言葬埋然則四閭為族使之相葬則四里為鄼亦使之相葬等而上之黨相救州相賙郷相賓愚以為在鄙在縣在遂理或然也等而下之閭相受比相保愚以為在里在鄰理或然也不然鄰長何以曰掌相糾相受與比長所謂相受相和親者同乎又何以曰徙于他邑則從而受之與比長所謂徙于國中及郊則從而授之者同乎   以治其喪紀祭祀之事   賈氏曰喪紀民之喪紀若郷師所云族共喪器之類祭祀謂若族祭酺之類若然縣當祭社與州同縣正鄙師鄼長皆不言所祭神者六遂六郷互見其義【○李嘉㑹曰六遂之民以農為急喪祭易於曠禮使百家之長治之則職親而事舉】   若作其民而用之則以旗鼓兵革帥而至   易氏曰先王寓兵於民而其器亦出於民無事則藏之器無不完有事則出之器無不利蓋至於百家而後兵器始備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族師以旗鼓兵器帥而至鄼長亦以旗鼓兵革帥而至蓋以是帥之以是用之所謂不教而殃民者無有矣   若歲時簡器與有司數之   鄭康成曰簡器簡稼器也兵器亦存焉有司遂大夫【○李嘉㑹曰言有司則見其衆】   凡歲時之戒令皆聽之   鄭鍔曰有戒令躬往聽之歸而告戒一鄼為之長者職當然也【○賈氏曰鄼長中士唯承受遂人巳下之事不得專聽斷鄭知聽謂受聽而行之】   趨其耕耨稽其女功   賈氏曰鄼長彌親民故趨其耕耨并稽攷女功之事○鄭康成曰女功絲枲之事○李嘉㑹曰男耕女桑俱其職也故鄼長以稽之   鄭鍔曰遂大夫以教稼穡為職縣正則趨其稼事鄼長里宰則趨其耕耨何也春耕而夏耨皆稼穡之事非縣正只趨耕於春而鄼長只趨耨於夏里宰之兼趨其耕耨也遂之官以勸農為職則凡稼穡三時之務皆當督之使疾趨時若夫女功之事遂官皆所當稽獨使鄼長稽之豈惟一鄼有女功耶亦互見之義   里宰每里下士一人   鄭鍔曰六郷之長謂之宰至治一里者猶郷也閭胥亦以宰為名何耶宰取其能裁制耳一里之衆茍無宰制之能何以治之職之卑者於尊無嫌所以同夫宰之稱○黄氏曰一車七十五人二十五人一人為甲長謂之甲士即里宰也四丘為甸三甲七十五人春秋作丘甲蓋一丘二十五人起羨卒矣   掌比其邑之衆寡與其六畜兵器治其政令   鄭康成曰邑猶里也○鄭鍔曰治一里之政令冝以里為言乃曰邑者蓋有以五家而稱邑者如鄰長言邑是也有以十家而稱邑者孔子言十室之邑是也有以四井為邑者小司徒所言是也有緫六遂皆名曰邑者遂大夫言凡為邑者是也二十五家亦謂之邑蓋邑者聚居之義衆之所聚皆可以通稱也   以歲時合耦于耡以治稼穡趨其耕耨行其秩叙鄭鍔曰一里之家相與耦耕冝自配合何待里宰余以為耦耕之法一耜之廣者五寸二耜為耦廣深一尺故合二耜則須兩人共發之人有老幼力有强弱為耦者未必通耕則耕者廢里宰歲時往即耡室為合其耦使人人適均斯無廢耕之事耡之為言助也【○易氏曰耡非公田也周之井田皆為長畆其長百歩其廣一歩中間為甽不易之地一畆三甽一易之地一畆二甽兩易之地一畆一甽甽廣一尺壟高一尺二人各執其耦而共發之合二人之耕則耜廣五寸二耜為耦正合一甽之地於是而合耦則兩兩相助謂以兩家之民而耡兩夫之田十夫百夫亦然】里宰合耦之所教為治所之名月令季冬命農計耦耕事盖扵此室計之所謂時者其季冬歟為合耦以治稼穡乃趨其耕耨使無失時然有以趨之無以勸之無益也行其秩序所以勸之歟宫伯言行其秩叙說者謂秩者禄廩之常叙者遷進之次此農民耳所謂秩序者何也余謂此乃力田之賞也漢自高后置力田官而尊其秩欲以勸勵天下使之務本文帝又置力田賞員以是知秩叙者爵一級爵二級之數里宰推而行之則庶㡬有遷進之漸以激勸之也【○賈氏曰或家有一夫二夫共耦若長沮桀溺耦而耕或先後次序相助佐為之○曹氏曰里宰合耕于耡之法尤為井田均民力之要指耦者謂兩人相助而耕皆取同力相與佐助之義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同耕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此即合耦之意也然合耕非止一井而已蓋合百家之衆共耕十千畆之田詩人所謂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言使民均其耕耦之力共其刈獲之利自束作西成少長相從平秩有序雖遺秉滯穗亦得以惠及鰥寡獨之民○黄氏曰鄰長無爵故行其秩使有禄所謂祿足以代其耕是也蓋時時給之皆甿也不相帥屬故以其才等行其序有序則有秩秩序定則有後有先有帥有從有司政令皆可應也周禮凡其體敵不能相帥屬者則皆秩叙宫伯月終均秩歳終均叙郷師邦事作秩叙是也】   緫論   李景齊曰周家以農事開國誠知夫熱耕凍耘霑體塗足人所甚勞激昻振勵不可不極其至故敎稼穡則有遂人廵稼穡則有遂師以簡稼器修稼政則有遂大夫既教之又巡之稼器稼政又無不曲致其意則民冝不敢不勉矣猶未也至於合耦而耡與夫趨其耕耨鄼長里宰復有以盡其職縣正之官又有以趨其稼事而賞罰之以旌其勤而抶其不勉者則知先王設官以為農者如此其詳而官與民日周旋乎襫襏耒耜之中其情可為無間所謂饁彼南畆田畯至喜七月之風亦可想矣後世以勸農為職者足不至田畆口不問菽麥常率一遊要不過具文而已   以待有司之政令而徴斂其財賦   易氏曰前言治其政令里宰之所以稽乎下後言待有司之政令里宰之所以聽乎上蓋邑之衆寡與夫六畜兵器皆里宰所掌故政令可得而治焉若財賦之事則遂人既已令之遂師又從而征之非里宰所專所以必待有司之政令又見先王取民之有制也【○賈氏曰此言待有司徴斂者謂縣師旅師○鄭鍔曰所謂有司者其遂人歟】   鄰長五家則一人   掌相糾相受   賈氏曰使五家各相糾察【○王昭禹曰相糾則為其有辠竒衺相及故也】宅舍有故又相容受也○王昭禹曰比長言相及則鄰亦相及矣鄰長言相糾則比亦相糾矣比長言相和親而此言相賛者相賛則欲其相和親也鄰相賛則比亦相賛也比相和親則鄰亦相和親矣   曹氏曰相糾相受乃使五家之鄰長得以專之蓋比屋而居五家之勢為至近朝夕出處五家之情為易知其間純實而朴厚與懷姦而餙詐者皆不逃於目睫之頃以之相糾可使有所警而不為非以之相受可使有所勸而必為善變化其氣質潛消其邪心所謂舉賢興甿皆由此乎基之不然民散處於遂者其善惡豈一人所能盡究哉【○李嘉會曰六郷之民居近郊近則易親比長以和親言六遂之民散居田野則逺此曰相糾而不及和親】   凡邑中之政相賛   劉執中曰邑中之政謂里宰也   鄭鍔曰不獨治其一邑之政彼有政焉此其助之此有政焉彼亦我賛則鄰里相通短長相補庶無一政之或闕【○易氏曰相賛則左右前後相與利而導之有貢賦稅斂焉五家相與賛其財有師田行役焉五家相與賛其力此上之政令所以為易供也五家如此先王之政推而達之天下矣】   徙于他邑則從而授之   鄭康成曰從猶隨也授猶付也○鄭鍔曰卒伍之法起於五家之鄰一鄰徙則一伍廢鄰不可徙徙必有故【○黄氏曰徙不惟不便其處上中下地人多寡絶相逺則不容不徙】徙于他邑則隨而付之明其人自官而徙非私遷也與比長所謂徙于國中及郊同然比言國中及郊此言他邑者遂中地廣以下劑致甿詎可容之逺徙即徙于旁邑或可也所謂邑者殆指里宰之里中為邑【○曹氏曰新遷之地始至之情或扦格未平又使鄰長躬至其所而授之使相信而有所據相敬而無所疑然後徙居者所至如歸】○王氏詳說曰比長言徙于他而鄰長言徙于他邑蓋六郷無邑公邑采邑皆在六遂比長言為之旌節鄰長不言鄰長之於六遂既非國中及郊所以徙而授之無旌節以行之   緫論里宰鄰長   曹氏曰縣正而下如鄙師鄼長雖各有職掌大抵皆趨耕稼稽民數謹征役治喪祭戒令誅賞往往略同惟耦耕徙居最為重事乃不列於縣鄙鄼之官獨見於二十五家之里宰五家之鄰長者蓋鄰長雖微能糾察其善惡使氏無遁情里宰雖微能恊此耕耦使民有餘力等而上之有百家之鄼長五百家之鄙師又有二千五百家之縣正次第而考覈之申明而勸勉之六遂之内冝皆良民而無惰農也   旅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鍔曰旅猶處也然孔子於易則曰旅不處也惟其不處是以名旅○易氏曰旅如羈旅商旅之類皆託宿于外未安其居新甿亦然故以旅名○孫氏曰先王之民入有保受出有節傳豈容浮游旅寄於四方今民以羈旅為名官以新甿為職豈非自狹徙寛移偏聚之民於闊曠之野上之人當勞來安集之乎○易氏曰或謂旅師之新甿繼於鄰長之後即民之徙于他邑而為之授者然他邑居亦六遂之邑乃遂人以下劑致甿之法非旅師以質劑致民之法觀旅師一職言平頒興積以至使無征役始末皆凶荒補助之政大司徒之荒政十有二不言移民之事若食不能人二鬴有非荒政所能聚者然後廩人為之移民就穀凡質劑所致者悉補助之或受為甿則謂之新甿此所以有旅師之法   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   鄭康成曰野謂逺郊之外○鄭鍔曰康成謂耡粟者民相助作一井之中所出九夫之稅粟夫民既相助作何名又出稅粟恐無此理耡粟者合耦於耡而不趨合耦之令者罰使出粟【○劉執中曰耡粟為有五畆之宅不耡而藝之乃出不毛之粟】屋粟者有田不耕載師所罰之粟【即鄭說○張氏曰屋粟不授田徙居之粟○楊謹仲曰鄭以屋粟為所罰田不耕者之粟既有此罰則天下無不耕之田所罰之粟不常有旅師果何如掌哉鄉遂公邑皆為溝洫三等采地乃為井田則是當時之田有九一而助者則公田也有用什一之法而使自賦者則無公田者也有公田則所聚之粟謂之助粟乃八家助耕之所收無公田者所聚之粟則謂之屋粟乃三家共其所稅之粟而輸之以其三三相保其稅】閒粟閒民無職事者所出一夫之征粟【○楊謹仲曰其間民無職事者乃不受田之餘夫則常有之矣所賦之粟乃其常也○易氏曰間粟即甸地間田所出之粟】○曹氏曰此三等之粟在農民常賦之外旅師之所專掌愚案鄭氏改而為若最無義王氏連上讀之為是   王氏曰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者聚此三粟而用以頒以施以散   鄭康成曰是粟縣師徵之旅師斂之而用之○王昭禹曰載師以時徴其賦則耡粟屋粟間粟皆在焉閭師以時徴其野之賦貢亦耡粟之類耳旅師於無事則徴焉聚而用之而已   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   孫氏曰遂人以下劑致甿旅師以質劑致民皆别為籍以稽之○項氏曰以治地之約契案民數而致之則其頒之也平且無所肆欺也【○王昭禹曰立見謂之質立約謂之劑以此致民防偽冒也】   鄭康成曰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黄氏曰興發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縣官徴聚物曰興今云軍興是也○陳君舉曰此乃頒其積平其興謂頒我所積以平其價之興也司稼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平其興正是旅師之義   施其恵散其利而均其政令   鄭康成曰以賙衣食曰惠【○王氏曰施其恵若民有艱阨不責莫償】○鄭鍔曰遺人掌邦之委積待施惠野鄙之委積待羈旅矣此旅師又聚三等之粟以施惠以待羈旅何遺人與旅師施惠則同其所用則異王制言自諸侯來徙家期不從政比長有徙于國中及郊之文又有徙于他為之旌節而行之之文然則旅師所施惠者皆為新甿之羈旅於野而未有所授之地也與遺人之待羈旅不同何以知之名官曰旅而言凡新甿之治皆聽之則知之也   鄭康成曰以作事業曰利【○王氏曰資之以利本業者又散以與之○鄭鍔曰散利則有時而之○黄氏曰散其利不使積貯者有所專擅常平平賣之法也】   易氏曰行之以王命則謂之施惠行之以有司之常法則謂之散利無多寡不均之患故謂之均此先王所以待凶荒之民也○曹氏曰慮其名籍之不定則為質劑以致之慮其物價之興踴則頒此積粟以平之賙其囏阨則施之以實惠助其資本則散之以實利其曰政令之均蓋均是數者無一夫不遂其所欲耳   緫論   陳及之曰周家之為民慮至矣嵗有凶荒則有補助之政旅師實掌其事平其所興徴者頒其所積聚者凡質劑所致者悉補助之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蓋無有偏黨不均之患矣此先王所以待凶荒之民而大司徙十有二教之所謂散利也鄭氏乃以均其政令為使之出息夫豈有補助之政而俾之出息乎介甫青苗之法遂取以為證又以平頒為不問其所欲否而槩與之殊不知旅師之法特救荒政耳意在救民苟樂歲粒米狼戾則民自有餘何至貸於官府哉青苗之法每歲再行取二分之息意謂貸者必窮民否則大姦猾而富足之家則不願取夫貸於窮民及姦猾則未必能出息故為無問其所欲否而槩與之說則富足之家亦强使貸矣   凡用粟春頒而秋斂之   易氏曰春頒者平頒其興積秋斂者聚野之耡粟屋粟而用之蓋凶荒之歲秋雖不熟尚有餘積或可移用及春作之始茍非上之人為之補助則將有救死不贍之患此先王所以專立春頒之法漢之春和議賑貸正與同意【○禮庫曰旅師鄭氏云每歲如振貸非也正是専貸新甿○李景齊曰頒之以春則民有以濟其乏而斂之以秋則粒米狼戾之時不至於穀賤而傷農○曹氏曰其聚之也不雜於常賦其用之也亦不施於常農惟新甿得用之】   孫氏曰先王之恤囏阨養老幼有予之而不復取惟新甿則春時所頒秋時必斂亦以新甿之轉徙不一茍予而不取既非可繼之道又長游隋之習必定為斂散之法然後可持乆不替人情亦將自勉乎職業不徒仰食于官府矣   凡新甿之治皆聽之使無征役以地之媺惡為之等○鄭康成曰新甿新徙來者也【○賈氏曰即上徙於他者】治謂有所求乞【○劉執中曰給其糧食頒其田宅勞來而安集之皆所以聽其治】使無征役復之也○黄氏曰等復除之等鄭謂以其人之多寡授上中下地非也授地之法常法也遂人已見此言使無征役則為復除之等明矣   易氏曰或謂新甿之治與遂人下劑致甿之說同是不然遂人致甿以下地而此之授地則以媺惡為之等不止乎下地也鄭氏以下劑為家取二人而此則使人之無征役併與二人亦不役也是知遂人乃甿之常法旅師乃凶荒補助之法使無征役非盡使之無也王制曰自諸侯來徙家朞不從政則從於遂者亦可知要必限以歲月之期然後以地之媺惡為之等媺謂不易之上地惡謂再易之下地以三地為輕重之等至期則征役行之   孫氏曰新甿雖無征役乆之亦不能免   稍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薛平仲曰六郷之法則曰國中以及郊六遂之法則凡曰為邑者蓋國以容六郷邑以容六遂甸稍縣都皆其邑之所積則稍人之職得不繼於遂官之後乎○鄭康成曰主為縣師令都鄙丘甸之政距王城三百里曰稍家邑小都大都自稍以出○黄氏曰自甸而往以稍名官者甸稍一法舉稍以包甸都鄙郷法不為丘乗之制其餘則野法而曰掌令丘乗之政令蓋不為丘乗者非其所當令也   掌令丘乗之政令   薛平仲曰前乎縣師之作衆庶既以其係於公邑者而緫之矣此言稍人之令丘乗則以其出於公邑者而征之矣蓋遂地車賦之正法也○易氏曰丘即四邑為丘乗即四丘為甸之所出緫名之曰丘乗軍制之始也【○曹氏曰自有一丘之馬而車乘之數以之始自四丘之四馬而車乗之數以之定由此推之十乗百乗千乗萬乗而大備故曰丘乗】世之言軍制者曰五人為伍至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六郷六軍凡七萬五千人為千乗王畿十倍其數則七十五萬人為萬乗是每乗當用七十五人今以丘乗推之四丘為甸甸之為井者凡六十有四其為夫者凡五百七十有六以五百七十六夫而使之共出革車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其軍制亦止於用七十五人何也曰家出一人為正卒此徒役之大數甸出革車一乗此出軍調發之數【○陳及之曰備之多以存武備調之少以優民力】是知每次調發則五百七十六家共出七十五人并一革車其餘未調發者可以應八次調發之數所謂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者非盡發此六郷之人合諸乗之丘共為一軍也或曰萬二千五百家為一郷有比閭族黨州郷之名故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即有伍兩卒旅師軍之數今合諸乗共為一軍而亦有伍兩卒旅師軍者何也曰居郷則寓兵之制出軍則部伍之數古者軍國異容不明言之六遂之間既以伍兩卒旅師軍為萬二千五百人之聨及其用也亦以諸乗萬二千五百人而統之以伍兩卒旅師軍之法使其戰陣行列之際無異乎平時統率之義此丘乗之制政令於是乎出○王氏曰丘之政令司徒所掌乗之政令司馬所掌稍八掌令丘乗之政令耳丘言其地乗言其賦所謂同則丘地也所謂徒役輂輦蜃車則乗賦也其作而帥以至掌其政令以聽於司馬司徒則所謂令丘乗之政令也   若有㑹同師田行役之事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聽於司馬   王氏詳說曰縣既受法于司馬矣稍人又聽於司馬者縣師所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稍人所掌丘乗之政令是縣師之掌遍於王畿之間稍人之掌止於三等之采地縣師受法於司馬稍人又從而受司馬之法於縣師以見小大之相維也【○黄氏曰徴發之令司馬下之縣師縣師下之甸縣都復以其法授稍人據其法以作其衆庶而帥之稍人下士得主興作事而為之帥其意矣以聽於司馬聽其分縣師郷官稍人甸官其作事縣師受灋於司馬稍人受灋于縣師中外相應】   鄭鍔曰先儒謂同徒者司馬所調之同余以謂一甸增二里十里乃為一成積至於百里乃為一同出車千乗至於一同則人徒車輦可足用故謂之同徒非司馬所調之同【○林氏曰鄭氏謂司馬所調之同蓋同則丘地以其地之所聚謂之丘以賦役之同謂之同○易氏曰以其同井而耕同里而居帥而為役謂之同矣○曹氏曰古者不輕用民之力固曰一嵗之役不過三日而更代則忽去忽來無乃紛然擾民是以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夫卒伍而言合必有抽摘調發之冝必有更休畨戍之道故先為聨法以為出處之便使凡出征者有居外之勢而其聨則畱以代其更役之事凡出而有事一乗之卒皆平昔之相保相受者是之謂同徒其晝戰則目相視夜戰則聲相聞行以車為衛止以車為營各致死力以相應援莫敢任意以驅馳此車戰之良法】   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聽於司徒鄭康成曰蜃車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監是以帥而致之既夕禮曰既正柩賓出遂匠納車于階間則天子以至于士柩路皆從遂來○賈氏曰以其監三等采地是野監故得并監六遂蜃車之事司徒地官掌徒庶之政令故稍人帥衆以聽於司徒○黄氏曰此蒙上以縣師之法作之稍人帥而聽於司徒   委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賈氏曰委人主斂野賦與遺人在道以供賓客亦與徴斂之官連類在此○項氏曰路室有委畜聚之小者○王氏詳說曰多曰積少曰委積則及於牢米薪芻委則止於薪芻地官有遺人乂有委人取其予之之義則名官曰遺取其聚之之義則名官曰委言遺則可以兼委積言委則積有所不足故遺人言郷里門關郊里野鄙縣都皆以委積為言委人言祭祀賓客喪紀則特曰薪芻與夫木材至於言軍旅則又曰共其委積薪芻者謂軍旅委積之薪芻非委積也○薛平仲曰薪芻之所聚曰委蓋地利之至末也視稍人之丘乗其輕重有間矣然稍人以下士為之而委人之官既畀以中士又輔以下士何其於至微且末者顧重其職哉蓋丘乗之當共稍人令之足矣所謂薪芻者其責之於民則常病於細而用之於上則不勝其廣先王必以中士掌之于以示地利之在所愛惜也此斯民野賦之共曾不以細而不堪命歟   掌斂野之賦斂薪芻   鄭康成曰野謂逺郊以外歛野之賦謂野之園圃山澤之賦   王昭禹曰薪以給外内饔爨烹之用芻以給馬牛之用委人掌斂之甸師帥其徒以薪蒸役外内饔之事   凡䟽材木材凡畜聚之物   鄭康成曰凡䟽材草木有實者○王昭禹曰䟽材臣妾之所聚木材虞衡之所作凡言䟽材木材則其材非一色【○鄭鍔曰九職任萬民使臣妾聚斂䟽材今乃設一官以斂之何也此乃委積之所須者所待為至廣則所積冝至多矣非九職任民之比故専設一官以聚之】   鄭康成曰凡畜聚之物瓜葵芋禦冬之具也【○王昭禹曰言凡聚畜之物非一色】   愚案薪芻䟽材木材畜聚之物皆在地賦外委人於斂野賦之下而兼掌之則所賦之内必有可以通融者不然其斂於民虐矣   以稍聚待賓客以甸聚待羈旅   鄭康成曰聚凡畜聚之物○王氏曰稍聚者所聚稍給之物甸聚者所聚甸賦之物○劉執中曰稍聚去王城三百里賓客有時故以待之甸聚去王城二百里而羈旅無時故以待之【○項氏曰稍廣故以其所聚待賓客可以備禮○黄氏曰遺人野鄙之委積待羈旅委人以甸聚待羈旅先王之政不使一人有乏絶之患○項氏曰甸小於稍故待羈旅過客其用微】   鄭鍔曰遺人以野鄙之委積待羈旅蓋遺人之待者米粟之待而委人之待薪芻木材䟽材而已   凡其余聚以待頒賜   鄭康成曰余當為餘聲之誤餘謂縣都畜聚之物○賈氏曰上已云甸稍此餘聚是縣都中畜聚之物○王氏曰余聚者所聚經用之餘物頒則用財之餘事故以余聚待之【○項氏曰其餘則待往來之頒賜○李嘉㑹曰頒賜有在賓客有在軍旅有在出疆之使既以委人餘聚待之至遺人不以頒賜立額蓋遺人施恵以下皆非常用故頒賜不可得兼】   以式灋共祭祀之薪蒸木材賓客共其芻薪喪紀共其薪蒸木材軍旅共其委積薪芻凡䟽材共野委兵器與其野囿財用   鄭康成曰式法故事之多少○易氏曰薪芻䟽材木材之類實祭祀賓客喪紀軍旅之切於用者物雖至微無非大宰之式法   鄭康成曰薪蒸給炊及燎麤者曰薪細者曰蒸木材給張事【○賈氏曰掌次云大次小次及幕並須木材故以給張事】   鄭鍔曰賓客共芻薪軍旅言共其委積薪芻者蓋軍旅之所共不一此特共其委積之薪芻爾○賈氏曰䟽材是百草根實可以助禾粟以供馬牛   鄭康成曰野委謂廬宿止之薪芻○賈氏曰委積之中有薪芻在野故曰野委其六郷之廬宿委積薪芻自六郷共之兵器承野委之下明與野委同為賓客所用故知是守衛賓客陳兵之器【○鄭鍔曰共其野委則乂併與守野委之兵器而共之野委不守則敵人鈔略以乏軍須必為之防可也】   鄭康成曰野囿之財用者苑囿藩蘿之材【○賈氏曰苑囿藩羅以遮禽獸○王昭禹曰野囿財用以備資給○曹氏曰古者師行三十里車徒皆止止則必宿而宿必有路室之委是謂野委豈可無兵器以助其守衛乎路室必有藩籬之固是謂野囿又豈可無財用以助其防閑乎】   凡軍旅之賓客館焉   賈氏曰諸侯以軍旅助王征討者謂之軍旅之賓客○黄氏曰凡㑹師者不入闗故軍旅賓客館於此使委人館之者就薪芻也   鄭康成曰館舍也【○曹氏曰國事莫重於兵則委人之須備者亦莫詳於兵軍旅之賓客於是可以即安於館焉】   緫論   曹氏曰薪芻材木皆麤惡而瑣細者取之於野而斂不及於民聚之於臣妾而力不妨於農備之於素暇而憂不形於倉猝儲蓄有餘給使無乏取者不病於求之難與者常見其供之易故賓至如歸師行宿飽脫有號召有會同則上作下應求得欲從人無不辦矣   周禮訂義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土均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均猶平也主平土地之政令【○吕氏曰此所以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賈氏曰土均草人稻人皆土地之事薛平仲曰自稍人之令丘乘則民知國事之當力委人之歛薪芻則民知野賦之當備然使均齊之政不行則民將以厲巳為怨孰知聽命之為義是則土均所由設也○王氏詳説曰均人所掌非止於土政之政有力政存焉土均所掌則止於土而已故均人云地職土均則曰他事均人云力政土均則曰地貢【○薛平仲曰鄉有均人以均力政於郷遂有土均以均地政於遂鄉豈無任於地事遂豈無職於力役蓋鄉之環於王城者役為重固力政之所當審遂之列於田野者耕為重尤地政所當審此其職之所由分○李嘉㑹曰均人所急在力政故用中士而事簡土均所掌者廣故用上士而官衆】   掌平土地之政   王氏曰均人無所不均故曰均地政土均雖有及乎地征然以土為主未及乎均人故言平土地之政【○鄭康成曰政讀為征所平之税○賈氏曰下文云以和邦國都鄙故知北平者亦據邦國都鄙若鄉遂公邑征税則均人平之】   以均地守以均地事以均地貢   易氏曰此即閭師任民之職而均之也自農圃至藪牧皆謂之地守【○曹氏曰鄉遂井田地域溝封之守山林川澤掌固司險之守皆是也】自耕植至畜養皆謂之地事【○曹氏曰凡有事於地如治溝洫設涂木之類皆是也】自九穀草木鳥獸至山澤之材皆謂之地貢均之則高下媺惡重輕適其平   黄氏曰均地貢自甸始推而行之於天下然其本必起於均地政地政均則地事地守皆可均蓋與均人一法均人所以不均地貢者國中九貢閭中之法無不均矣【○王氏曰有職必有事有事必有職均人均地職而不均地事土均均地事不均地職均人均力政不均地貢土均均地貢不均力征者互見也】   以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與其施舍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   曹氏曰先王雖有均平天下之政不至於和未免一於任法則前日均平之政將以齊民反以戾民政令刑禁施舍皆朝廷已定之法也法可守也而其間法之所不能盡者得無猶有未便於人情乎猶有未盡於地力乎猶有未冝於風俗乎是必察夫土地纎悉之異冝者而平之凡禮文之異同見於古先之已行者不必遽易沿襲之積乆見於習俗之便安者不必輒變凡施之於喪紀祭祀者皆不敢盡決於朝廷之法更以地之媺惡為其厚薄輕重之節而後可以使人各適其適斯其所謂和也○項氏曰和之如何以地媺惡為輕重之法而行之政令之緩急刑禁之寛猛施舍之宜否禮俗之因革喪祭之豐約冝者令之不冝者禁之使之適於和而已和則中節之謂也禮器曰禮也者合於天時設於地財順於鬼神合於人心理於萬物【○黄氏曰為之輕重之法使無偏廢難行之節所謂和也必本於地之媺惡蓋其豐儉厚薄皆於此乎可見刑禁亦必有以和之則一切之法以律天下冝其所難行矣掌其政令蓋已和而著為禁令也】   緫論   吕氏曰古之設官有緫大法操體統者又有斟酌損益彌縫其間者兩者交相濟然後大綱舉而萬目不遺所謂土地之政載在大司徒小司徒如以土㑹之法辨五地之物施十二教井牧其田野此是緫大法操體統者乃是大為之防然一鄉之間其土又有肥瘠厚薄無縁事為之制曲為之防須設官斟酌彌縫於其間此土均之法所以設也土均所均之土地非在大司徒小司徒之外即是大司徒所掌之上而斟酌損益之若論大綱土地司徒已自平之正縁其間有曲折厚薄肥瘠不同土均之職其位正可以入出阡陌周旋井里隨鄉土均之蓋雖説山林然山林之中又有高下雖説川澤州澤之中又有高下惟是土均周旋阡陌然後能均所謂均地守者是分民授土各守其地均地事者是各任其事均地貢者隨土而出貢以和邦國都鄙之政令刑禁和者是斟酌調和言不改大法而就中斟酌也所謂禮俗喪紀大法巳有大司徒掌之此又就中觀其媺惡其中又有重中之輕輕中之重雖有王者所頒之禮然隨鄉各自有俗君子行禮不求變俗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若冠昬喪祭大者固不出先王所頒其他細微又從其俗喪紀厚薄之等祭祀多寡之數皆相其媺惡為輕重厚薄地美俗厚法從重地惡俗薄法從輕此所謂輕重之法且如大司徒施十二教以祀禮教敬又須土均就祀禮中斟酌得冝凡事莫不如此   草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鄭康成曰草除草也○易氏曰掌土化之法而名官以草人者草乃所以為化也   薛平仲曰均一之政既行則斯民之從事於耕稼者是雖有地利之難致且將為之致力所謂土化之法下地之稼孰不各興其事而使地之無遺利哉此固草人稻人列於土均之後也   掌土化之灋以物地相其冝而為之種   王昭禹曰移瘠而肥移惡而美夫是之謂土化土化者因形移易之也○劉執中曰既相其地髙下之冝種之九穀又取九獸之糞以化其土然後種之非特用其糞以令其民薙草而灰之以和其糞則地有可化之理故月令季夏大雨時行燒薙行水利以殺草若欲化也則以水火變之今之農民莫不如是   凡糞種騂剛用牛赤緹【音低】用羊墳【符粉反】壤用麋【音眉】渴【其列反】澤用鹿鹹潟【音昔】用貆【呼丸反】勃壤用狐埴【時力反】壚【音盧】用豕彊㯺【音檻】用蕡【扶云反】輕爂【孚照反】用犬   項氏曰夫土不能皆美以形質則有肥磽以地利則有厚薄於此必致人功焉化薄而厚化磽而肥非糞種不可然地各有冝故草人物色其地冝相而為之糞種糞種者積壅穢以培毓之今南方田皆然鄭司農以為以獸骨汁漬其種失矣○鄭鍔曰地之色有騂赤而性剛者有既赤而又為縓緹之色者【○項氏曰一染謂之縓】有墳起而又壤解之者【○鄭氏曰墳壤潤解也○胡氏曰無塊曰壤其性和緩特起曰墳其性高燥】有舊為澤而今則渴竭者有本鹹苦而又潟鹵者有勃壤則粉解而粘者有埴壚則粘疏而不墳者【○胡氏曰土粘曰埴其性膠固卑下曰壚其性次塥】有彊㯺則堅强而不和柔者有輕爂則輕脆而不厚重者凡此九等物其色知其性將以化之則隨其所冝或用牛或用羊或用麋鹿或用貆狐或用豕犬或用麻蕡者【○易氏曰八物皆以糞化草此則獨以草化之耳○王氏曰糞種以糞糞之唯用蕡非以糞而亦謂之糞者其用之也亦如以糞糞之】皆可以變惡而美易瘠而肥   稻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人徒百人   薛平仲曰以三農生九穀言之則九穀之種皆民職之當事何獨於稻人而命官哉蓋下地之卑水之所鍾水之勢不達則稻之利不興徐導其壅溢之勢以致其稼穡之利夫蓋有難為功者矣是又稻人之所特設必以上士居之   掌稼下地   易氏曰職方氏辨九州之國皆有所冝之穀惟稻一種獨冝於荆蓋荆二州厥土惟塗泥乃沮洳下濕之地故言其穀冝稻此稻人所以掌稼下地【○李嘉㑹曰稼下地必先治水而後治草者蓋草生則地不見草死則地益肥積之數次其上益高其根益宻而積壅淤於水靣乃可種焉此稼澤之法】   以瀦畜【勅六反】水以防止水以溝蕩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澮冩水   易氏曰稻稼下地冝於水而巳然水所以養稼亦所以害稼使水之徃來不窮而下地無旱潦之憂亦恃吾之所以治水者有其道耳○鄭鍔曰地之下者水之所聚當先為瀦以畜水左傳云規偃瀦禹貢云彭蠡既瀦謂畜水使不流【○王氏曰待旱也】水内有所瀦而外焉無防以止水之來無益地故又當為防以止之【○王氏曰待水也】將以動蕩餘水使之行則為廣深四尺之溝【○項氏曰稻冝下地民之食為多黍稷冝高小旱不足患故專設下地之官瀦畜之以防旱止之必有以行之故蕩之於溝】將均受其平地之水則為廣深二尺之遂【○項氏曰行之必有所歸故均之以遂之田首小溝○王昭禹曰遂受諸瀦而□之者也○鄭康成曰遂田首受水小溝也】將以棄水而去之則為小列而舍【○項氏曰由遂而入田之畦畎則謂之列○賈氏曰先鄭以舍為舍去之舍後鄭為止舍之舍下文澮是冩去水則此舍為止水於其中】將使水去之速則為廣二尋深二仞之澮以冩之使歸於川【○項氏曰水於是㑹焉既處之必有以去之故冩之以澮澮田尾大溝去水者也○王昭禹曰澮者通諸溝而□之川也】○黄氏曰水政蓄泄掌在稻人則以稻之所急也   以涉其芟作田   王昭禹曰毁草為芟○鄭康成曰作猶治也開遂舍水於列中因涉之去前年所芟之草而治田種稻【○黄氏曰草芟着土則復生故以涉之草死田肥故曰作田】   凡稼澤夏以水殄草而芟荑之   鄭康成曰殄絶也【○鄭司農曰春秋傳曰芟爽藴崇之】○鄭鍔曰稼於下地以去水為先若夫稼澤則法又不同澤者草之所生所以去草為先盛夏水熱芟之夷之以水殄之草不生則地可稼○王氏曰夏以水殄草則以夏水如湯利以殺草也   澤草所生種之芒種   賈氏曰水鍾曰澤有水及鹹鹵皆不生草即不得芒種故云草所生【○李嘉㑹曰澤地草易生而害其種種以芒練草或生焉則不至以害其種之茂】○易氏曰芒種稻之有芒者   旱暵共其雩斂   項氏曰旱暵則其雩祭之所斂以稻所急水者也愚案雩祭所斂必是下地所産卑濕之物須稻人以共   喪紀共其葦事   鄭康成曰葦以闉壙禦濕之物【○賈氏曰言禦水之物則在棺下用之】○王氏曰喪紀共其葦事葦生下地故也○曹氏曰澤冝於芒則有芒種之種旱急於雨則有雩祭之斂澤冝於葦則有喪紀之供古人於下地無一而有棄物矣   土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薛平仲曰遂自草人稻人之官設而治地之事畢矣土訓之地圖誦訓之方志凡其載九州之所有土物之所生風氣之所冝於是乎為王訓之以廣其見聞然後制其賦而各因其有施其教而不易其俗其所關蓋甚大也雖然二官皆以訓為名明辨而啟迪之開陳而敷宣之之謂也山川土田之冝風俗美惡之尚古今封域之所更厯代聖賢之所迹彼其岸谷高深之異變封壤離合之異勢先後之相禪盛衰之相代其必有故矣訓之以圖而事有可鑒訓之以志而事有可稽則一人之所以奄方輿攬圖籍於民上者其將兢業於此乎○曹氏曰土訓誦訓皆以訓名官則其開廣王心啟沃君德其所關至不少也況當天子省方之時二官夾王車以從行于以備顧問進諷諫覽今而思古即舊見而訂新聞涉歴愈深觀省愈的天下之利害愈審斯其為訓也豈尋常誦説之謂乎易氏曰此二官為王巡守設也且地圖掌於司徒方志掌於外史更何與於此二官之職今土訓緫言天下之地圖以詔地事之利害誦訓分言天下之方志以詔觀事之媺惡非巡守而何然王者巡守四方雖萬乗之尊儀衛嚴備無不順適其所欲至於五方異氣寒燠燥濕異候剛柔輕重異齊茍不為之精察其利害媺惡則非臣子愛君之道故土訓於詔地事之後為之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者此以膳羞奉養為主也誦訓於詔觀事之後為之道方慝以詔辟忌以知地俗者此以次舍居處為主也二者既詔其慝則能精察其利害媺惡然後膳夫庖人得以别其品掌次掌舍得以辨其冝二官實左右之   掌道地圖以詔地事   鄭康成曰道説也説地圖九州形勢山川所冝告王以施其事也   王昭禹曰其地異冝其民異數其穀異種王將制其職貢巡其封域而物之有無事之利害莫不知之則土訓道地圖詔地事與有力焉   道地慝以辨地物而原其生以詔地求   劉執中曰慝惡也惡風惡氣惡水惡獸惡山惡路惡川皆為地慝而辨其所産之物有害於人者以豫詔於王○鄭康成曰辨其物者别其所有所無原其生生有時也以此二者告王之求地所無及物未生則不求也【○林氏曰上有所求各以其所有則下之所共易致冝於青者不冝於冝於豫者不冝於兖則土訓之詔地求可知】   鄭鍔曰道地圖以詔地事則以地形告使知地事之所冝道地慝以辨地物則以地氣告使知地物之有毒原其生以詔地求則以地利告使知地物之所産○曹氏曰凡地慝地物地求三者皆於訓説之間而敷陳之則利害知所避就取予知所防閑   王巡守則夾王車   鄭康成曰巡守行視所守也天子以四海為守愚案必使土訓夾王於巡守之時以其知四方土地之利害歟   誦訓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能訓説四方所誦習及人所作為乆時事○林氏曰土訓之所訓者土地之圖誦訓之所訓者方志之書   掌道方志以詔觀事   鄭鍔曰方志如宋有宋志鄭有鄭志一方之志載其一方之事則凡一方之可觀者具載於書道其方志則王有游如少昊之墟如大庭之庫如殽之二陵相之帝丘之類王可問而知   劉執中曰四方地里山川人物皆有其書以志之掌誦其書訓其義從王有所觀瞻而未知本末者則以其志誦訓以詔之   掌道方慝以詔辟忌以知地俗   項氏曰方慝其方言語動作所惡者以詔人君辟忌而勿言之勿為之恐惑人瞻聽且不茍於言行也詔之者如是則地俗皆可知矣或曰方慝五方之氣能使邪以病人者詔其起居飲食毋犯其所忌也然此説近於土事非方志也   陸氏曰李巡曰兖信也徐舒也軫也荆强也豫舒也雍壅也冀近也【謂西河之間情性相近】其論方俗之情性大槩如此蓋民生天地之閒剛柔緩急係水土謂之風好惡趨舍隨君之情欲謂之俗故太平之人仁丹穴之人智大之人信崆峒之人武秦人尚氣力先獵射燕人少思慮多輕薄此皆風使之然也吳楚之信巫重祀鄭衛之亟㑹流淫魏之少恩生分周之高冨下仕韓之椎剽燕之輕急齊之偽詐不情吳越之好劒輕死豳貴正信而尚禮器魯重亷恥而尚禮義宋多君子而多稼凡此皆俗使之然也地高者冝黍稷下者冝稻麥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多織皮先王於民因其地以施教順其俗以施政山者不使居川澤者不使居中原居山者不以魚鼈為禮居澤者不以鹿豕為禮騂剛之地糞種不以羊赤緹之地糞不以牛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無偏蔽之患此大司徒土均載師土方土訓誦訓所以有功於天下也○曹氏曰凡方慝辟忌地俗三者皆於訓説之間而敷陳之則醇厚之風可囘而竒衺之俗可易   王巡守則夾王車   王昭禹曰土訓道地圖誦訓道方志王嘗聞之矣巡守夾王車備王或質所聞王且見而知之矣   山虞每大山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山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山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賈氏曰山林皆土地之事故在此   愚案大者曰虞故山虞澤虞皆中士小者曰衡故林衡川衡皆下士然大山大澤大藪徒八十人小者皆徒二十人此等皆山澤之民有斬伐之事則共其役事已則還受職於山澤何嘗有厚禄以養之王氏以山川林麓澤藪所出之冨足以禄此徒非也   薛平仲曰山澤天地之藏財用之淵國家之所資者厚民生之所賴者衆如使括而歸之於上適以開斯民競利之心縱而委之於下重以啟斯民忘本之念是以先王為之虞焉以虞度之以嚴其法也為之衡焉以權衡之以平其政也民知利之為可資而不知利之為可餌則土物愛而厥心臧教化之端孰切於此陳及之曰周禮有頒田法而山澤未嘗頒之民太宰以九職任萬民乃有虞衡以作山澤之材則知畿内山澤皆官物也特置虞衡之官以掌之分山林川澤為上中下三等而設官有多少之異卻令山澤之農以時入山林川澤入山林者供薪蒸木材入川澤者共川澤之奠以當邦賦然則周制何以不頒之民而乃設官以掌之民自有之則有田不耕趨末者衆矣今也設官以掌使旁近之民以時而入又俾各供所有以當邦賦則上之政令有制而下之取有節   掌山林之政令物為之厲而為之守禁   賈氏曰案下文林自有衡官掌之彼是竹木生平地者此是山内之林也○易氏曰山有虞林有衡此兼言掌山林之政令者以林衡受法于山虞也所受之法即所守之厲禁○林氏曰為之厲則别其地以為之限為之守則命其人以為之守為之禁則設其法以為之禁養之有道取之有時用之有禮則貪殘之民不得以暴天物矣   李景齊曰利之出於山林川澤者先王與民共之而周禮皆有禁焉何也蓋利之所在人所競趨官不為之守禁則紛爭力奪何時而巳雖山林川澤各置虞衡之官而有以示其禁焉則兼并者不得逞而其利可以均及於民矣【○王昭禹曰文王治岐澤梁無禁蓋商之末世猶凶年也以荒政拯之而巳成王周公之時茍不禁之謂之無政矣】   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   鄭康成曰陽木在山南者隂木在山北者冬斬陽夏斬隂堅濡調【○曹氏曰日之所在木必堅刄可用故仲冬仲夏之斬木為材者必相其山之南北】   王氏曰考工記曰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隂而齊諸其陽則轂雖敝不藃所謂陽木則稹理而堅者也所謂隂木則疏理而柔者也䟽理而柔冝以火養則斬以仲夏使盛陽之與火養同意隂木如此則陽木斬以仲冬冝矣【○王昭禹曰斬陽木必以仲冬以水之盛氣養其堅則齊諸其隂也斬隂木必以仲夏以火之盛氣養其柔以齊諸其陽也如此則堅者不失倔强柔者不失於弱矣】   凡服耜斬季材以時入之   賈氏曰服謂牝服即車平較皆有鑿孔以軫子貫之所以謂之牝服耜謂耒耜隨曲長六尺六寸車人所造二者皆須堅韌故斬季材少木為之【○王氏曰季標枝也蓋因其材而揉焉】時即上文仲冬仲夏之時【○王昭禹曰夫財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故以仲冬斬陽木以仲夏斬隂木凡服耜斬季材因天時以養材因天材以養氣然後工之巧行焉】   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   鄭康成曰時斬材斬材之時也有期日入出有日數為乆盡物【○王昭禹曰草木零落斬木之時使終是時而斬之則將貪取而盡物故令之以時又期之以日有期日則節其時】   凡邦工入山林而掄材不禁   曹氏曰邦工朝廷之梓匠○鄭康成曰掄猶擇也○賈氏曰上文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堅韌之極時但國家須材不在冬夏故此邦工入山林不禁又不言時節須即取之足故也   春秋之斬木不入禁   賈氏曰上文據國家使工擇木故非冬夏亦得入山林此據萬民取木故十月入山林春秋斬木不入禁斬四野之木可也雖斬四野未至於三月亦不得伐桑柘故月令季春云無伐桑柘【○曹氏曰掄材雖不禁而春秋之不可斬材則自有禁也】   凡竊木者有刑罰   鄭康成曰竊盜也○劉執中曰謂厲禁之内○王昭禹曰竊木者有刑罰然後厲守禁令莫敢犯焉【○曹氏曰天之生物有限人之用物無窮若蕩然無制暴殄天物則童山竭澤何所不至刑罰之施至是不得不行】   若祭山林則為主而修除且蹕   鄭康成曰為主主辨護之【○賈氏曰辨護者謂供時用相禮儀○項氏曰山虞山神之所依也故使之主祭焉】修除治道路塲壇【○王氏曰修修祭事除除地為墠】○王氏曰蹕止人犯其祭虞主山林掌其政令且為之厲禁也   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及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如志反】焉   鄭康成曰萊除其草萊【○賈氏曰謂於防南擬教戰之處芟去草萊南北二百五十步東西步數雖未聞廣狹可容六軍三三而居一偏○或曰舜使益烈山澤而焚之禽獸逃匿鳥獸之害人者消則虞人因田獵而萊山澤者亦以除民之害故也】弊田田止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仞數則短也【○賈氏曰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若軍吏是卿大夫則杠長五仞今山虞雖有熊虎為旗仞數則短冝三仞】田止樹旗令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知數也【○賈氏曰以聽鄉任左故皆取左耳也】   易氏曰大田獵者天子親行之禮萊山田之野則聨於大司馬之職田植旗則獸人所謂令禽注于虞中是已致禽而珥珥如小子珥于社稷之類田畢而祭也鄭氏謂珥當為衈取其左耳以効功故曰衈蓋取字之偏旁以為左耳其説未為不善如肆師小子羊人言祈珥鄭氏亦曰珥當為衈羽牲曰衈且引雜記之言成廟則釁之與此効功之言不同人取左耳為毛牲謂羽牲曰衈之文自相背馳況大司馬言致禽以祀祊致禽饁獸于郊皆行祭禮於致禽之後不應致禽之後方取左耳以効功劉執中釋肆師之職曰珥當為弭字之誤也弭謂小祝之弭兵災蓋田獵所以訓兵弭兵烖正田獵之事肆師於狩之日涖卜來歲之戒亦弭兵烖之意義見肆師祈珥説   曹氏曰祭祀田獵凡有關於山林者皆使山虞掌之既身為之主以示神之所依又修除且蹕以肅其壇墠之所既萊其田以開其可陣之地又植旗弭禽以示其田獵之當止一則以敬鬼神之森列凡一木斬伐不敢分幽明為異觀一則以蒐獵為不得已故於驅馳逐利之祭不敢使衆欲無所限節先王於林木一物其謹重如此非仁矣乎   林衡每大林麓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林麓如中山之虞小林麓如小山之虞鄭康成曰衡平也【○曹氏曰官以衡名惟欲其權衡之平耳有所偏重則非平矣】平林麓之大小及所生者竹木生平地曰林山足曰麓賈氏曰山虞尊使中士為官首下士為之佐林衡卑故下士為官首胥徒多於山虞者以林麓在平地盜竊材木者多故須巡行者衆【○劉執中曰胥徒増多於山虞者麓在山下養材為多共國者衆則用之者倍去民為近則其守為勞】   掌巡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   項氏曰山虞掌其政令衡巡察之而巳【○王氏曰林之政山虞掌之林衡掌其巡之禁令而已澤之政澤虞掌之川衡掌其巡之政令而已然則林衡正於山虞者也川衡正於澤虞者也】巡之則知其守而均平之使各得其冝鄭康成曰平其守平其地之民守林麓之部分王氏曰澤虞言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而林衡不言林衡言平其守而澤虞不言互見也   以時計林麓而賞罰之   項氏曰以時㑹計林麓之繁耗而賞罰守者   若斬木材則受灋于山虞而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法萬民入出時日之期○賈氏曰山虞官尊故設之林衡若斬木材期於虞邊受焉○王昭禹曰山林之政令林衡不得掌之其斬木材之政令而已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斬木之法也服耜斬季材萬民時斬材斬材之法也【○曹氏曰山虞以時斬材而林衡則受法于山虞以嚴其戒一有不平則計其守者之功過而賞罰之矣】   川衡每大川下士十有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中川下士六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小川下士二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川流水也禹貢曰九川滌源○賈氏曰官及胥徒多者以其川路長逺巡行勞役故也   掌巡川澤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時舍其守犯禁者執而誅罰之   鄭康成曰舍其守者時案視守者於其舍申戒之【○劉執中曰時謂獺祭魚之後則舍其守禁以縱萬民漁焉不平其守則淵潛不可得以遂性不舍其守則鮮食不可得以養民】   劉執中曰犯禁謂以數入於汙池非時取魚鼈者也王氏曰澤亦必如此而不言亦互見也   祭祀賔客共川奠   鄭康成曰川奠籩豆之實魚鱐蜃蛤之屬○王氏曰共川奠共川物之奠也不言物以澤虞見之   澤虞每大澤大藪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中澤中藪如中川之衡小澤小藪如小川之衡   鄭康成曰澤水所鍾水希曰藪禹貢曰九澤既陂爾雅有八藪   賈氏曰案鄭詩云叔在藪火烈具舉舉藪明知無水又爾雅藪在釋地篇故知水希曰藪若職方澤藪曰具區之類及毛傳云藪澤皆為一者以其有水則為澤無水則為藪元是一物   又曰用中士尊於川衡者以澤中之所出物多也   掌國澤之政令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賈氏曰案上山虞林衡川衡皆不言國獨澤虞云國澤者文有不同皆互見【○李嘉㑹曰澤屬乎國懼民因地以致爭今海之沙岸湖之陂渚凡利入之厚無不租稅于官而後漁焉此之謂也】   王氏曰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則人自為守所以澤雖大莫或害其養蕃   以時入之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   黄氏曰國澤為有皮角珠貝非民所得有者故以時入于玉府而頒其餘   鄭康成曰入之以當邦賦○劉執中曰時取之有時澤藪之利非民田之正税故入于玉府以供王之好賜然玉府有常數也   王氏曰山林川澤皆有財物帷澤入于玉府者澤物最小也所以自養取薄所以養人從厚夫是之謂王德又頒其餘于萬民則雖澤物亦不盡利○黄氏曰蓤芡葦蒲與民共之【○劉執中曰謂令其守發其厲俾萬民雉兎者徃焉芻蕘者徃焉漁獵者徃焉期日既滿則復其厲禁所以長育蕃阜俾之生生而不窮故曰藪牧養蕃鳥獸則山藪無物不遂其性】   凡祭祀賔客共澤物之奠   鄭康成曰澤物之奠亦籩豆之實芹茆蓤芡之屬   喪紀共其葦蒲之事   鄭康成曰葦以闉壙蒲以為席   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及弊田植虞旌以屬禽   王氏曰澤野所謂藪也   鄭康成曰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王昭禹曰山虞以旗致禽則熊虎山物也澤虞以旗屬禽則鳥羽澤物也】   賈氏曰云屬禽者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三十焉若然則致禽與屬禽不同而鄭云屬禽猶致禽者鄭互見為義【○王氏曰或言致禽或言屬禽則皆致而屬之不言珥以山虞見之】   緫論   易氏曰有政令有禁令禁令即政令之所禁者也山林之政令山虞專掌之國澤之政令澤虞專掌之林衡川衡特巡山林川澤之禁令而已是林衡正於山虞川衡正於虞衡然林衡列於山虞之後川衡列於澤虞之前者以山林川澤為序也山虞物為之厲而為守禁澤虞為之厲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財物林衡川衡之所謂平其守者平此者也山虞以時入木材而令萬民時斬材而林衡之斬木材則受山虞之法澤虞以時入財物于玉府頒其餘于萬民而川衡則以時舍其守山澤之利與民共之者也林衡正於山虞故以時計林麓而賞罰之川衡正於澤虞故犯禁者執而誅罰之平其守者之守其禁也若夫大田獵之日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此山虞澤虞之職林衡川衡無與焉山虞以旌致禽而澤虞以旌屬禽者以熊虎之象冝於山而鳥羽之飾冝於澤也兹其辨爾   陳君舉曰古者金玉之所出皆掌之王官侯國不得擅而有也關譏所禁皆歸之公上侯國不得擅而私也是以名山大澤畿外不以封列土之諸侯畿内不以頒禄仕之王臣皆天子使吏治之而納其貢賦諸侯自食税田之外餘不敢過而問焉蓋先王不以予諸侯之意所以抑制其强而防閑其侈心也考之周禮凡山澤之數司書掌之以計吏治山澤之賦大府掌之以待邦用九州之川浸山藪職方掌天下之圖而諸侯無所焉至於伯禽侯于東魯而錫之山川乃天子之加賜是固異恩而非可以例觀也人謂周制山林川澤有虞衡之官為之厲禁疑若專利於上而無遺利在民矣考之山虞令萬民時斬材有期日未嘗不與民共之而有司特禁其過不使賊而已澤虞則使人守其財物以時入于玉府則實為民守之王官特以其賦入於玉府而推本先王領於王官之意蓋使侯國不得以障管云爾非不知與民共財也周德既衰凡王國所恃者諸侯皆得專利之齊幹山海之藏晏子告之以山澤各有所守不可為也是猶知守先王之法至於桃林之塞古函谷也晉守之郇瑕之地古解池也晉實有之凡天子之塞邑皆不領於王官而惟私意是取春秋之作於鄭不系虎牢於衛不系楚丘其類非一蓋所以别天下之重慮侯國擅而兼之也自秦殫天下之財賦歸之公上凡山澤陂池之賦皆為天子私藏而漢制屬之少府以供養天子然初制踈闊山海之在吳者得以鑄錢煮鹽而因以成七國之禍至武帝之時凡五嶽盡在天子之郡而不諸侯而郡國亦置鹽鐵官以司農湖官雲夢官凡郡有山澤之處皆使置吏掌之諸侯惟食租税而巳雖曰抑制諸侯之强而先王不盡利以遺民之意蕩然無復存矣   迹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賈氏曰掌邦田之政亦是地事故在此○王氏曰名曰迹人以迹知禽獸之處而後可得田而取矣薛平仲曰自虞衡有以司山澤之藏則山澤所出非民生日用之常者先王蓋不以輕動斯民之心非國家經用之冝者先王亦不以强抑斯民之心故從禽可欲也而田獵之禁則有迹人以掌之寳貨可欲也而金玉錫石之禁則有卝人以掌之夫然後自角人至于掌蜃其取諸山澤之農者皆以當邦賦之政令夫自太宰之九職言之其所以任山澤之農者蓋如彼而所以取山澤之賦者則如此既已使民之不貪而又使民之易從此先王所以順山者不使居川不使居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其教化則流行乎中矣   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   鄭康成曰田之地若今苑也○賈氏曰迹人主跡禽獸之處有禽獸處則為苑囿以林木為藩籬使其地之人遮厲守之   王氏曰邦田無地則鳥獸無所生有地而無政則其生不能蕃息雖有政不為厲禁以守之則侵地盜物所以干有司者衆矣雖為厲禁以守之然雉兎者徃焉亦弗禁也   易氏曰邦田常田也田之義有三大田之時虞人萊所田之野教民以戰陳之事天子為之乗革路建太常見於司馬者是也其次牧畜于囿設囿游之禁以時取其獸而不廢乎祭祀賔客之用天子為之載斿車之旌見於囿人者是也若夫邦田之地政非囿人所禁之囿亦非大司馬所萊之野平田之地迹其鳥獸之所萃者謂之迹人迹人掌其地政則為之厲禁以守之當邦田之時天子為之載木路巾車言木路以田是也【○楊氏曰邦田之地自天子至諸侯大夫時田之所故天子殺則下大緌諸侯殺則下小緌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先王山林川澤皆有厲禁況邦田之地乎惟以時入則不禁如獺祭魚然後漁人入澤梁之類】   曹氏曰太宰九職任民四曰藪牧養蕃鳥獸養蕃之任有二祭祀賔客之供囿人掌之其曰囿游之獸禁又曰牧百獸則牧是也蒐苗獮狩之所取迹人掌之其曰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則藪是也獸而可牧不過羊豕六畜之類取於囿足以供矣若田獵之獸非可以常獸牧之其地之廣將以備教兵之用不可以比於囿其獸之多非林藪之深茂不能養蕃於其中不為之厲禁則獸之奔軼四出不能遂其蕃息之性他日無以供田獵之取則於教戰之典為有闕矣故凡邦田之地盡使迹人大為之防而為之厲禁焉而後蹤迹以取之非若囿而牧之可以隨取而得也   凡田獵者受令焉   鄭康成曰令謂時與處也○項氏曰令之以所取之法○賈氏曰其受令者謂夏官主田獵者【○易氏曰受迹人之令則不至於罷民力】   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   劉迎曰麛卵庶禽之胎也皆不中殺之物毒矢毒弓矢以攻獸也所謂餧獸之藥先王仁及禽獸豈專以生之為事哉取之而中於用則何惡於取殺之而得其死則何害於殺【○王昭禹曰禁麛卵者生之以其時禁毒矢者殺之以其禮】王氏詳説曰迹人所謂禁麛卵與毒矢者一年之中未始不禁月令禁麛卵於孟春非孟春則不禁矣禁餧獸於季春非季春則不禁矣是三百六旬之中禽獸之得幸免者三十日耳則知周之與秦法意逺矣   卝人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賈氏曰金玉出於地故在此○鄭康成曰卝之言礦也金玉未成器曰礦○易氏曰金玉之函於石者謂之卝取玉則破卝而得取金則煅卝而成怪石黄金非卝所出緫名以卝人者舉其類言之【○劉執中曰石而函金銀者謂之卝卝或又函於石中必穿石而後見煅之以火則金石分焉而金多産於土中或雜於沙中今邕州之西南䏍山生竹皆方其下有黒石方如骰子中必函銅謂之塊金石其土中有金或塊登數兩者耕種其田者多焉白金之卝多函於中夜有光如疋者其氣也民多宿于山以候之】   鄭鍔曰寶貨所在不設官以守則豪族巨室擅發地藏而利權不歸於公上後世坑冶之官原起於此   掌金玉錫石之地而為之厲禁以守之   鄭康成曰錫鈏也○賈氏曰為之厲禁亦謂使其地之民遮護守之【○劉執中曰全地之道以養五行】○易氏曰天地之寶生於山澤金玉錫石之貴饑不可食寒不可衣先王不盡以予民設之官為厲禁以守之非私之也上以資邦用下以使斯民之棄末厚本而已   若以時取之則物其地圖而授之   王昭禹曰天之財地之利盛衰消息不能常齊取之者適其盛衰消息之時也○鄭康成曰物地占其形色知鹹淡也【○鄭鍔曰物其地則視其土色以别其所産】授之教取者之處【○易氏曰使其案圖而取之】○曹氏曰物其地者乃示所當取之處不使之廣肆其鋤鑿也圖而授之者乃示以所冝取之品色不使之縱意旁搜也   巡其禁令   鄭康成曰行其禁明其令○易氏曰利孔所在姦百出既禁之又令之又從而巡之【○鄭鍔曰巡其禁令以防竊取】然後卝人取之而入于職金職金受之而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受藏之府所以待邦之大用玉府所以共王之玩好者也   周禮訂義卷二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角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賈氏曰角人至掌蜃亦是徴歛之官故在此○鄭鍔曰齒者象之牙骨則麋鹿骨之類獨以角名官何耶以弓人為弓攷之角也者以為疾也穉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而昔長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一弓之用角如此其多則此之齒骨冝不同也   掌以時徴齒角凡骨物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鄭康成曰山澤出齒角骨物大者犀象小者麋鹿○陳氏曰齒角骨物玉府繕人等皆用   之【○李嘉㑹曰齒角筋骨可供器留於民無用强取之恐匿而不出以之當邦賦】   【則君不徒取民亦樂輸】   陳及之曰自此下凡所謂山農澤農蓋平時以射田獵取絺綌及染草為業者非此則不徴○吕氏曰角人征齒角於山澤之農羽人征羽翮於山澤之農皆以當邦賦之政令蓋各隨其所産以當其賦視後世以錢為賦責民之所無者異矣○曹氏曰有山之農有澤之農有平地之農田平地之田使供十一之税是謂平地之農山澤之利亦各據其土地所産所入而賦之是謂山澤之農其曰以當邦賦蓋以山澤所冝有者畧倣十一之制以輸於公上亦如平地之農輸穀粟十一之租於公上也【○李景齊曰周自田賦之外至於羽毛齒角一草一木之微莫不有征凡以邦國之不可闕冡宰所謂山澤之賦是矣然觀角人羽人與失掌葛之所征者皆曰取之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征令則是出所征之物則可以當邦賦而不復出田税】   以度量受之以共財用   鄭鍔曰官之受之欲其尺寸之中度其他齒骨之類不可以尺寸度者必量其多寡故以度量受之   羽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徒八人   鄭鍔曰車服旌旗則用以為斾矢則用以為括物之資羽多矣   掌以時徵羽翮之政于山澤之農以當邦賦之政令鄭康成曰翮羽本也○賈氏曰此羽人所徵羽者當入於鍾氏梁以為后之車飾及旌旗之屬   凡受羽十羽為審百羽為摶十摶為縳【古本反】   鄭康成曰審摶縳羽數束名也爾雅曰一羽謂之箴十羽謂之縳百羽謂之緷其名音相近也一羽則有名蓋失之矣○鄭鍔曰審言察其數之詳摶言束百枚而可執縳言其數多則卷而束之舉物之數未嘗無名獨羽之名見於此亦猶詩載五紽五緎五緫以記絲之數也○易氏曰以度受之則知其物之長短以量受之則知其物之多寡以權受之則知其物之輕重其或不可受之以權以度以量者則為審為摶為縳無非參酌其數以當邦賦之政則所用有補於國所賦不加於民緩急可以相資有無可以相通賦用兩得於是為至   掌葛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掌以時徵絺綌之材于山農凡葛征徵草貢之材于澤農以當邦賦之政令   王昭禹曰詩言葛之覃兮繼之是刈是為絺為綌則絺綌皆葛也言其物則曰葛言其服治之功則曰絺綌精者為絺麄者為綌   鄭康成曰草貢出澤䔛紵之屬可緝績者【○鄭鍔曰草貢即閭師所謂貢其物○李嘉會曰物雖微細不敢强取於民必曰當邦賦俾知賦不可免自然竭力為之彼有餘力上無乏使此法之善也】   權度受之   鄭康成曰以知輕重長短也○賈氏曰角人齒角不須稱直言度量此經葛草不須量故以權度受之使知斤兩長短   掌染草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染草藍蒨象斗之屬【○賈民曰藍以染青蒨以染赤象斗染黒】   掌以春秋斂染草之物   項氏曰春秋草生成之時故斂染草待時而頒之則夏纁秋染夏之時【○李嘉會曰染草不斂於染人而斂於掌染草者慮染人縁色日而求多於山澤之農故或斂或用不專於一官】   王氏曰掌染草至掌蜃所徵亦必當邦賦之政令而不言者則以角人羽人掌葛見之   以權量受之以待時而頒之   鄭康成曰權量以知輕重多少時染夏之時【○賈氏曰案天官染人云春暴綀夏纁秋染夏夏為五色至秋染五色故鄭云染夏之時時謂秋時也】○王昭禹曰染人春暴練夏纁秋染夏則纁之物頒以夏染夏之物頒以秋   掌炭下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掌灰物炭物之徵令以時入之   鄭康成曰皆山澤之農所出也【○鄭鍔曰灰者㡛氏綀帛之所用炭者宫人爐炭之所共皆邦用之所須其掌之有官冝矣】   王昭禹曰掌葛掌染草莫不有徵斂之時掌灰炭之政令但曰以時入之何也蓋角羽草葛其生成有時非時則其物未成而不中用故徵斂皆有其時若夫炭灰則無時而不有故亦無時而不徵特以時入之而已   以權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掌荼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荼茅莠也   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   鄭康成曰共喪事者以著物也既夕禮曰茵著用荼【○賈民曰案既夕禮為茵之法用緇翦布謂淺黑色之布各一幅合縫著以荼柩未入壙之時先陳於棺下縮二於下横三於上乃下棺於茵上是也】○鄭鍔曰荼以禦濕非常用之物設官以聚之豈豫凶事哉孝子所盡心雖過求何害   徵野䟽材之物以待邦事凡畜聚之物   鄭康成曰荼茅莠䟽材之類因使掌焉徵者徵於山澤入於委人【○賈氏曰以委人掌斂野之賦斂疏材等故也】   掌蜃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蜃大蛤月令孟冬雉入大水為蜃   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   劉氏曰互物鼈屬【○項氏曰有甲互掩者】蜃物蠯蛤屬○鄭康成曰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賈氏曰士喪禮筮宅還井椁於殯門之外注云既哭之則徃施之竁中是未前井槨材乃徃施之壙中未施椁前巳施蜃於椁下以擬禦濕也】○王氏曰用蜃以禦濕除貍蟲鄭司農曰春秋傳始用蜃炭言僣天子也   祭祀共蜃器之蜃   鄭司農曰蜃可以白器令色白【○賈氏曰案左氏云石尚來歸蜃公羊以為冝社之肉以蜃器而盛肉故名肉為蜃是祭社之器為蜃大行人云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則宗廟社稷之器物謂之為脤是其宗廟社稷之器皆蜃飾之】   愚案祭有酒器有肉器亦皆有以蜃為飾者鬯人云凡山川四方用蜃是酒器也大宗伯云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是肉器也   共白盛之蜃   鄭康成曰盛猶成也謂飾牆使白之蜃今東萊用蛤謂之义云【○賈氏曰爾雅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黝黑也堊白也然則比經所云白盛主於宗廟堊墻也】   易氏曰四者微物而用不可缺故設官以掌   緫論   陳及之曰凡此皆民業以自利者也先王之時凡民於田税之外至有趨末作者一切徵其物大意欲抑末重本熈寧間京師市井凡販賣小民雖拾髮鬻薪提茶等類悉出免行錢不出者毋得販鬻市道其意亦曰抑末作游手之民然不知先王之世民無不受田者雖商賈家亦受田特減於農民抑其末作使反其本則退有可耕之田不至失業饑寒自井田既壞小民亡立錐之地勢不免販賣以自資今而曰抑之歸農則退豈有可耕之地哉故重税適所以啟其怨咨之心饑寒之患而曰使之務本惡在其為政也介甫常曰周禮一書理財者幾半周公豈好利者哉觀此言若非為利然安在其不為利也   囿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康成曰囿今之苑○薛平仲曰遂自虞衡之官極而掌蜃之微莫不有職君子所以治野人者悉矣而天子之囿游始見諸此謂之囿游信非棄田以為園囿使民不得衣食者比也   掌囿游之獸禁   項氏曰囿游苑囿游牧之獸或曰燕游處也禁者其蕃衛之禁   劉迎曰獸人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皆所以備祭祀賔客之須囿人之牧百獸以為死獸生獸之共耳其曰囿游之獸禁則囿游如芻蕘雉兎之徃是也謂之禁則不得侵取之非謂為囿游以為行樂焉或者文王之囿方七十里焉夫靈臺靈沼之樂其有麋鹿魚鼈則先王豈無囿游哉先儒以侈心待先王謂以囿游備行樂卒以開人君盤游之樂而離宫别館未必不自此啟也   牧百獸   鄭康成曰備養衆物也今掖庭有鳥獸自熊虎孔雀至於狐狸鳧鶴備焉【○李嘉會曰獸既供於獸人又供於囿人蓋獸人所得或生而致之則養之於囿人故曰牧】   祭祀喪紀賔客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王氏曰獸人共生獸死獸囿人共生獸死獸之物者獸人所其田獵所囿人所共囿游所牧共其物若麋膚熊蹯之類○劉執中曰物者所共有名件也   人每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築地為墠季秋除圃中為之詩云九月築圃十月納禾稼   薛平仲曰囿人以掌天子之園囿示民以其所同樂也然可樂之事易流則當務之急者易緩此人之官又以列于此也夫以人掌國之圃而人之官且曰每下士二人府史各一人徒二十人則圃之在國中者意亦多由是觀之先王始終於農事者固於此乎見圃隨在而有者抑於此乎見地利蓋無遺於國中矣   掌國之圃而樹之果蓏珍異之物以時斂而藏之王昭禹曰載師以圃任園地所謂國之圃則屬於公者人之所掌也所謂民之圃則屬於私者閭師之所任也【○賈氏曰此據祭祀喪紀賔客者徴斂藏之其餘則閭師徵斂之也】○鄭康成曰果棗李之屬蓏瓜匏之屬【○項氏曰有核曰果無核曰蓏一云在木曰果在地曰蓏】珍異蒲桃枇杷之屬○王昭禹曰先王之時徑行必有桑疆必有所以盡地力而無遺利方物之生則闢為圃所以種植及物之成則築圃為所以穫   凡祭祀賔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   鄭康成曰享納牲也○賈氏曰此謂祭祀宗廟二灌後君迎牲納之於庭時后夫人薦朝事之豆籩中有果蓏之物故云享亦如之   易氏曰珍異果蓏物之至微而人專掌之者以祭祀賔客之奉皆於此乎出也   廪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人徒三百人   薛平仲曰人既已為登穀之備矣則倉廩之官當有以為儲蓄之備也先儒以廩為藏米以倉為藏穀【○李嘉㑹曰廩造於平地之上倉造於屋之下】故廩人之官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賈氏曰此官使下大夫為首徒三百人以米廪事重出納又多故也】自穀而舂揄以為米則米之為用所當貴重愛惜者而官其可輕哉是以廩人為之長而倉人以中士為之屬焉然廩人之後必繼之以舍人倉人之後必繼之以司禄不為無意蓋舍人之職其主宮中官府之次舍者也而宫中官府之稍食又非穀禄比於此焉不汲汲以均之則所以為養亷怙恥之本者得無有虧於自公退食之際而請謁行於私昵之閒其有不可勝慮矣是則舍人所以次之也若夫穀禄之制自公卿大夫以至庶人之代其耕者多寡高下固有定數矣彼其以田賦禄而征其租上以共王賦下以享宗廟給私奉業子孫又非一時稍食者之比於此焉不知所以裁之則無功受禄者特未免有伐檀之刺而世禄之家鮮克由禮者亦豈無自而致哉是則司禄所以次之也是蓋先王務農重穀之教故敘次其設官如此   掌九穀之數以待國之匪頒賙賜稍食   鄭鍔曰廩人掌穀謂米出於穀故耳○易氏曰天府職曰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穀數則知九穀之數專掌於司禄今復見於廩人何也賈氏謂廩人掌米倉人掌穀其義誠然蓋倉人掌粟入之藏辨九穀之物則掌穀可知廪如御廩常廩之類則皆米也不然明堂位何以曰米廩有虞氏之庠釋者以魯謂之米廪虞帝上庠今藏粢盛之委焉非米而何以廪名官所掌者米而云掌九穀之數者兼掌九穀之數也【○李嘉㑹曰數則一歲所入之目以數而入以數而出正廪人所掌故不曰物而曰數】是知倉人掌穀司禄掌九穀之數廪人即其九穀之數以知廩米之數凡以待國之匪頒賙赐稍食而已鄭康成曰匪讀為分分頒謂委人之職諸委積也【○李嘉㑹曰分頒者使自隨其數而入之不獨委人也委人特一而已】賙賜謂王所賜予給好用之式【○鄭鍔曰君於臣下廪人繼粟者是也】稍食禄廪【○賈氏曰此即司士以功詔禄又王制云下士視上農夫九人禄中士倍下士之類】   以歲之上下數邦用以知足否以詔穀用以治年之凶豐項氏曰歲言其成歲年言其成若歲終定時成歲皆以成歲言若有年大有年皆以成言制國用者必於歲之終穀粟之既入故曰以歲之上下數邦用斂穀粟必於秋之成穀粟之始熟故曰以年之上下出斂法禮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是也   易氏曰年之有凶豐歲之所以有上下○鄭康成曰數猶計也   項氏曰以歲之升降得穀之多少計國之所用多則足少則否乃詔在上用穀之隆殺以治年之凶豐故年適豐雖粒米狼戾不侈於有餘年適凶雖饑饉薦臻不苦於不足則以有治之之術也易於萃言用大牲於升言利用禴是也○易氏曰制其財之多寡權其禮之增損非廪人之事特以邦用之足否詔之於上凡以治年之凶豐而巳年之凶豐天也所以治之者人也治之則權其多寡增損而為之開闢斂散其於豐也不為妄費以蠧其國其於凶也不為過取以害民【○李嘉㑹曰歲自立春至次年立春天時也年自正月朔旦至歲除王政也天時雖不同王政不可闕合三者治之斯可】   凡萬民之食食者人四鬴上也人三鬴中也人二鬴下也賈民曰萬民食食者謂民食國家糧食者上謂大豐年中謂常年下謂少儉年此雖列三等以中年是其常法○鄭康成曰此皆謂一月食米也六斗四升曰鬴【○楊謹仲曰國之量非後世比㮚氏為量方尺深尺其實一鬴乃六斗四升今人所用之斛深亦一尺而方幾二尺止容五斗而以古之量少今之量幾五倍於古矣然以中歲均人月食三鬴則是旬食一鬴日食六升四合矣量至漢猶然趙充國以為卒武賢欲引萬出張掖以一馬自負三十日為米二斛四斗麥八斗則訃人日食米八升王莽欲立威乃議六十萬衆齎三百日糧十道並出嚴尤曰計一人三百日用糧十八斛則是人食六升以此考之周之中歲人日食六升四合上歲人日食八升五合不為過矣】王氏曰民之食可以鬴計者校登夫家貴賤老㓜廢疾之數觀稼省斂稽比財物其法詳也【○王昭禹日先王之民生齒以上有食之端已書于版校登稽比之法又詳則凡民之幼壯寡登耗無不知也以口授田以田制食觀稼省斂又以時出焉則凡其食之有餘不足無不知矣】   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穀詔王殺邦用易氏曰冡宰制國用其穀之所積皆有定所凡荒政所不能聚者均其逺近之所就穀而巳○鄭康成曰殺猶減也○王氏詳説曰大司徒云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為外諸侯設也廪人云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穀為内諸侯設也蓋鄉遂公邑但移用其民而已郤非移民通財與移民就穀也鄉遂公邑同為天子之民若夫都鄙則各從其主矣鄭氏釋此以為就穀都鄙之有者誠得其説○鄭鍔曰梁惠王移民就粟孟子譏之何耶蓋周官之民有田以耕其饑偶出於天時之水旱而已惠王不能制民之産凶歲則移民是為無政○劉氏曰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計雖有旱乾水溢民無菜色猶設廪人就穀之法則患未至而預為之防【○李嘉㑹曰儲蓄所以立國非有大凶旱鳥可輕動】   凡邦有㑹同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   王昭禹曰治者量逺近為之節○鄭康成曰行道曰糧謂糒也止居曰食謂米也○鄭鍔曰㑹同師役有逺近之異則曰糧曰食亦冝不同逺則治其糧莊子言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蓋言逺也近則治其食詩云朝食于株左氏云食時而至蓋言近也   易氏曰糧乃㑹同師役之所急者太宰以九式均節財用而不及㑹同師役之式小宰之七事有所謂㑹同軍旅田役之戒具共其財用然㑹同所用者不過牢禮委積膳獻飲食之飱牽則有賔客之式矣軍旅田役所用者不過工事幣帛芻秣匪頒之數者則有工事之式幣帛之式芻秣之式匪頒之式矣惟最急之糧食乃無式焉蓋式法出於九賦之中乃國家之經費冡宰制國用則以邦國之貢待弔用萬民之貢充府庫二者之外隨處而積以待邦之大用則㑹同師役之類凡九式所不載者皆取具於此不然倉人共道路之穀積飲食之具遺人凡賔客㑹同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若非前二者之積將何所從出然特道路之所費而已若廪人之治其糧與其食又兼在道之費及止居之費也   大祭祀則共其接盛   鄭康成曰接讀為壹扱再祭之扱扱以授舂人舂之【○易氏曰接猶承也天子親耕藉田以共粢盛非有司親承之與常穀同何以致敬於鬼神故甸師以時入之於廪人廪人接之以藏於神倉及大祭祀之時廪人則共其所接之盛是以舂人接之則舂穀而為米人接之則炊米而為食然後王者得以親承祭祀其為敬至矣○王昭禹曰謂之接盛則其所以接神者在是歟】   鄭康成曰大祭祀之穀藉田之藏於神倉者也不以給小用   緫論   陳及之曰廪人至食人凡九穀出入盡掌之而不㑹計何也以司㑹考之以九賦之法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法令民職之財用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版圖者之貳以逆羣吏之治而聽其㑹計則是官府與府藏財賦無不係焉而廪人以出入之大計聽之司㑹矣   舍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舍猶宫也主平宫中用穀者○賈氏曰舍人主米穀故與廪人倉人連類在此   掌平宫中之政   鄭康成曰政謂用穀之政○賈氏曰舍人緫主給米之事而掌平王宫中之政謂平其給米多少【○李嘉㑹曰宫中之政非獨六宫凡官府次舍皆在焉禄廪既衆非舍人掌之不可】   易氏曰有王宫有后宫王宫之宫宫正為之均其稍食后宫之宫内宰為之均其稍食所以平宫中之政則舍人也【○王昭禹曰舍人掌宫中之政以賛宫正内宰之事者也故宫正掌王宫之政令糾禁内宰治王内之政令而舍人則掌平宫中之政】   黄氏曰舍人猶詩言室人於内者也耕者勞於外食者逸於内先王存糜耗之戒焉故以其職曰掌平官中之政以至掌其出入既無事而食而其政不平出入不以法不其甚歟   分其財守以灋掌其出入   賈氏曰財即米也喪大記云納財朝一溢米○黄氏曰守謂積聚米給予也【○易氏曰守禁之所謂之財守】○鄭康成曰分其財守者計其用穀之數分送宫正内宰使守而頒之也而行出於廪人其有空闕則計之還入【○賈氏曰必送米與宫正内宰者以二宫皆有宿衛之人須米料之數也○愚案此可見成周時凡官長各受其財而分之所屬】   易氏曰出之於廪人入之於官中皆有法存焉廩人不妄供宫中不妄取所謂平其政者莫先於此   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   鄭康成曰方曰簠員曰簋○賈氏曰孝經云陳其簠簋注謂内員外方受斗二升者直據簠而言若簋則内方外員旊人云為簋實一觳豆實三而成觳豆四升三豆則斗二升可知但外神用瓦簋宗廟當用木○鄭鍔曰用簠以盛稻粱用簋以盛黍稷○王昭禹曰實之以言其物陳之以言其數【○王氏曰既共簠簠之器又以人所共之實實之陳之也】   賔客亦如之共其禮車米筥米芻禾   鄭康成曰禮致饔餼之禮○賈氏曰聘禮曰致饔餼使卿韋弁歸饔餼米百筥設于中庭車米三十車陳于門外禾三十車芻薪倍禾又掌客上公米百有二十筥車米四十車禾五十車芻薪倍禾侯伯米百筥車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子男米八十筥車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言陳是其所陳多少之數【○鄭鍔曰車米以車載之筥米以筥盛之也】○林氏曰掌客掌其禮而舍人共其物   喪紀共飯米熬穀   鄭康成曰飯所以實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粢【○賈氏曰喪大記文】皆四升實者惟盈【○賈氏曰士喪禮文】熬穀者錯于棺旁所以惑蚍蜉【○賈氏曰蚍蜉欲向棺置此惑之○王昭禹曰使異物不得親其膚而已】喪大記曰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   以歲時縣穜稑之種以共王后之春獻種   鄭康成曰縣之者欲其風氣燥達○鄭司農曰春王耕于藉則后獻其種也后獻種見内宰職○賈氏曰内宰上春后獻種且助王耕事此歲時縣者從納禾治得子即縣之以至春獻之   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   鄭康成曰九穀六米别為書【○賈氏曰九穀之名已見大宰注六米者九穀之中黍稷稻粱苽大豆六者有米麻與小豆小麥三者無米】   歲終則㑹計其政   鄭康成曰政用穀之多少○王昭禹曰宫正月終㑹稍食歲終㑹行事内宰歲終㑹内人稍食舍人掌米粟之出入而辨其物歲終則㑹計其政亦所以通職聨事也   倉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項氏曰倉人掌藏粟者   掌粟入之藏   鄭康成曰九穀盡藏焉以粟為主○賈氏曰月令首種不入鄭注引舊記首種謂稷也即種粟是五穀之長下文九穀此云粟是以粟為主【○李嘉㑹曰一歲所粟則先熟兼中國之地率多種粟蓋粟耐乾雖歲之旱不至太失此九穀之物必以粟而緫其名】   辨九穀之物以待邦用   項氏曰穀各有所冝用故辨其物以待用○鄭鍔曰邦之用穀也有匪頒賙賜稍食之殊則其精粗亦異故冝辨其色焉   若穀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鄭康成曰止猶殺   王氏曰法式所用有雖不足不可以巳者有待有餘然後用者所謂餘法用則待有餘而餘用者【○愚案黄氏説見遺人以待施惠之後】○易氏曰大府所謂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委人所謂凡其餘聚以待頒賜止餘法用止此者歟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是樂歲則取之於民凶年則遂以頒之於民取之不以為虐頒之乃所以為利無非充裕民之仁政   凡國之大事共道路之穀積食飲之具   王昭禹曰大事則戎祀之類蓋戎以出征而祀亦有在郊者故倉人共道路穀積食飲之具若戎祀之外則非所共也○黄氏曰大事大師役也其小者遺人委積自足共之其大者倉人共其穀積食飲之具食糗糒飲漿酏也   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劉迎曰司禄者司穀禄先儒誤為爵禄矣不然何以與倉人司稼同列耶○易氏曰司禄逸篇弗可攷矣此經猶存其官之名者以序見之不特見之序官而已天府曰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穀數則受而藏之鄭氏謂司禄為文昌第六星禄之言穀也則以掌天下之穀數者謂之司禄亦猶掌天下之民數而秋官有司民之職蓋民之損益關乎天穀之豐耗係乎民此司民及三年大比則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且有天府之登知司禄之於穀數亦然則王者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其類同其義可推矣   司稼下士八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種曰稼如嫁女有所生○薛平仲曰以廪人倉人之藏而制為舍人司禄之用其數固有權度矣然不知稼事之為勤怠徒取諸彼以予此則民得不以為厲巳哉舍農事而趨末作棄生養而就游惰是又先王之所甚懼於是司禄之官復有以繼於後誠以夫取稼事之已成者人知禄食之所當得勤之於稼事之方興者不知民力之為甚至司稼則因天之時察地之利軫念民勞而督趨之上之厚於民者如此則民之奉於上者當如何   掌巡邦野之稼   王昭禹曰種曰稼穫曰穡先王既有以教之又觀之巡之則有時治之則有法而此又有巡稼之官者蓋稼事而滅裂則穡事亦以滅裂故致詳於稼事以作其始則穡事之所以成終可知矣   而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冝地以為灋而縣于邑閭   鄭康成曰周猶徧也徧知種所宜之地縣以示民後年種穀用為法也   易氏曰所謂法者周自后稷播種百穀以為鄉師天以其粒食生民國其子孫千有餘年而後王業始大南宫括以躬稼有天下而歸之於稷原其始也公劉太王王季文王武王周公六君子可謂不替其業者周公作六典舉前日播種之法而備見於大司徒即以其法而責於司稼之官司稼復以其法而縣於邑閭使稼者取法焉播種之法明為稼之效著當時所以善其始者有道矣   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   陳君舉曰鄭氏謂周制畿内用貢法邦國用助法司稼之職為貢法設豈知司稼不是這法是預前觀其稼而後上下其出斂之法若不預前觀稼如何上下其法後劉晏正傳此法每四方水旱則先知之然後為賙救斂之政   愚案周行井田借民力以耕非復有所謂斂則司稼所謂以年之上下出斂法者蓋年之上則為民斂而藏之於年之下則為民出而賑之倉人所謂有餘則藏之則斂之之謂所謂以待凶年而頒之則出之之謂常平義倉之法豈不見於此哉   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   鄭康成曰均謂度其多少賙廪其艱阨【○李嘉㑹曰司稼尤近民故賙急平興以先之又不足廪人始有移民就穀之事】   愚案平其興亦當如旅師謂平均其所興舉之粟以給之   黄氏曰司稼巡稼知歲之豐凶民之寛急為最切故通掌其事   舂人奄二人女舂抌二人奚五人   賈氏曰舂人有奄者以與女奴同處故也○鄭康成曰女舂抌女奴能舂與抌者抌抒臼也詩曰或舂或抌○黄氏曰舂人饎人稾人皆宫中之事以用穀故屬地官舂抌炊㸑因祭祀賔客使内人皆識其勞苦煩辱不止稼穡之艱難   掌共米物   鄭康成曰米物言非一米   祭祀共其齍盛之米   賈氏曰器實曰齍則黍稷稻粱是也在器曰盛則簠簋是也【○王昭禹曰稷謂之粢實於簠簋謂之盛祭用衆穀而緫曰粢者舉粢以該衆也】鄭鍔曰祭祀共齍盛之米共之饎人   陳氏曰楚語云天子親舂郊禘之盛又曰天子郊禘之事王后必舂其粢穀梁曰三宫米而藏之御廪蓋祭祀貴於出力以致養而後可以交於神明則舂盛固所以自盡也然王耕藉不過三推則舂盛之禮蓋亦如此然後舂人卒其事以共之   賔客共其牢禮之米   賈氏曰下别言饗食則此言牢禮謂饔餼之米鄭氏謂實筐筥知非車米者以其公車米四十等非舂人所共故也然則車米出於税禹貢五百里米是也○王昭禹曰賔客共其牢禮之米則以共饎人簠簋之實牢禮之米多矣必共其饎人簠簋之實者【○鄭鍔曰賔客共牢禮之米則共之於掌客】則以賔客車米筥米自舍人所共故也   凡饗食共其食米   鄭康成曰饗有食米則饗禮兼燕與食   掌凡米事   饎人奄二人女饎八人奚四十人   故書作○鄭司農曰饎人主炊官特牲饋食禮曰主婦視饎㸑   賈氏曰祭祀共盛共王后六食不在天官者以其因舂人又因地道之成故在此   掌凡祭祀共盛   鄭康成曰炊而共之   共王及后之六食   鄭康成曰六食六穀之【○李嘉㑹曰食不及世子蓋世子養於王宫女所當共若出就外傅女不得而共】   凡賔客共其簠簋之實   鄭康成曰謂致飱饔   饗食亦如之   王氏曰舂人舂穀以為米饎人炊米以為食其職事相成故舂人祭祀共齍盛之米饎人祭祀共盛舂人賔客共牢禮之米而饎人共其簠簋之實饎人共王及后之六食饔飱亦共簠簋之實而舂人不言其米則以言祭祀賔客從可知也   稾人奄八人女稾每奄二人奚五人   鄭司農曰稾讀為犒師之犒主冗食者故謂之犒賈氏曰與廩人連類在此【○李嘉㑹曰以用奄八人蓋分俵諸處不可不多其員】陳君舉曰自膳夫至腊人不過充君之庖者悉領於冡宰至於共外内朝冗食者反不領於冡宰顧見於地官之稾人夫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於共奉天子飲食而必掌之外朝之士大夫者蓋恐内官奄人求巧於飲食之中而彌縫其意以導諛納諂故使外朝之士大夫掌之而太宰實領之者誠以檢防踰侈遏絶僥倖所以正人主之心術者在此也至於内外朝冗食者之食見於稾人之職而主之奄人意者猶後世之所謂賜食焉而或取之内厨者是也潁考叔為潁谷封人有獻於鄭莊公而公賜之食以此類推之所以示其隆禮愛賢之義而稾人共冗食者之食其猶漢世之所謂主熟食者乎至若内外朝之俸禄廪給則所以掌之者固有其人非盡出於一奄人之手也   掌共外内朝冗食者之食   易氏曰外朝庫門外之朝内朝路門外之朝○鄭鍔曰天子有三朝此特言内朝外朝而不及路寢之朝非冗吏治文書之所也   賈氏曰冗散也外内朝上直諸吏謂之冗吏亦曰散吏以上直不歸家食稾人共之因名冗食者   若饗耆老子士庶子共其食   鄭康成曰士庶子卿大夫士之子弟宿衛王宫者   掌豢祭祀之犬   鄭康成曰豢犬豕曰豢不於饎人言者其共至尊雖其潘灡戔餘不可褻也【○李嘉㑹曰食之餘者惟利乎犬因以豢焉先王不使一物之無用】   鄭鍔曰祭祀之牛牲繫於監門而犬則豢於稾人各有以處之職雖卑者所繫亦不輕矣   緫論司徒官屬   陳君舉曰周禮六官大宗伯治禮司寇治刑司馬治兵司空治事而天官治典最難攷然其職無非切於王后焉夫綱紀出治之所猶可説也至於地官掌教則又難曉焉以屬官考之自鄉老至比長自遂人至鄰長皆鄉遂之官自封人至畜人皆畺畜牧之官自載師至均人皆掌財賦征役之官自司市至泉府皆掌市井自司門至掌節皆掌門關自旅師草人稻人虞衡以至掌染草炭荼蜃極於人囿人無非山林川澤田疇之官幾於六十官所謂教官者師氏保氏司諫調人司救鼓人不過六七而已其他則整頓田疇分擘郊里征斂財賦掌管山澤紀綱市井管鑰門關而巳當時謂之教典何也説者謂司徒典教止五六人而已其如鄉遂關市山澤之官蓋分托焉而非專於教事是以教官為後世治文墨語言誦授者設也殊不知先王教民自經界始八八為井五五為軍市有奠居里有聨比無非習民於正而寓之以道德之意俾之分定而慮不易事同而心臧生厚而德優易直而淳龎以服從上令是曰教典師保諫救調媒之官則其導媺惡訓禮刑判合昬冠者也而豈徒謂是哉豳詩述風化之所由孟子言王道之本無非田圃之事誠知本者後世政教殊軌疆理之問不登於廟堂徃徃大臣能設學置博士弟子員則曰是有志於教化者何以納民於善也○吕氏曰司徒之職皆是均土受民不見所謂掌教者蓋生養便是教既富能教資富能訓使他衣食足各保其生方教以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義穀粟如水火而後民興於仁制其田里使養其老聖賢之論富民未有不及於教所謂富而教之者也或曰唐虞三代學校與後世大段不同只學官一事可見在舜時命䕫典樂教胄子在周時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何故皆是掌樂之官掌教欲得優游涵養鼓舞動盪深入其心這一个所在不是官司自秦漢以後把做官司看了故與唐虞三代題目自别雖足以善人之形而不足以善人之心雖是法度具舉然不過以法制相臨都無深入人心道理大抵教與政自是兩事後世錯把教做政看學者但當看三代所以設教命官教養之意且如周禮一書設官設教所以便民若師氏保氏大司樂大胥小胥之類所教不過是國子然當時所謂鄉遂所謂興賢能在周三百六十官之内並存不見有設教之官雖是州序黨庠畧見於周禮然未嘗見其州序是何人掌之其法又何如只看此亦是學者所當深思且如周禮設官下至於射夭鳥至微至纎之事尚皆具載豈於興賢能國之大教反不見其明文蓋凡領六官者皆是法之所寓只縁學校不是官司非簿書期㑹之事故不領於六官其上者三公論道不載於書其下者學校設官不領於六官蓋此二者皆事大體重非官司所領惟國子是世禄之家鮮克由禮以蕩陵德不可不設官以教養之至其所以教養之意均非簿書期㑹之可領學者當識先王之意可也蓋先王設教雖非六官所掌而所以設教未嘗有理無事有體無用本末亦自備見但只不在官聨官屬之中舜之時自國子之外畧不見其掌教之官然庶頑䜛説若不在時侯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識哉欲並生哉工以納言時而颺之如此之備在周人學官雖不領於一屬然而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羣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强立而不反謂之大成終始備具至不率教者屏之逺方終身不齒又見體用本末無窮處三代以上所以設教命官至理精義要當深攷愚案司徒所掌大抵田賦等事似與大宰九貢九賦太府以下等官相類細考之則大宰官屬所掌皆國之財賦而司徒所掌皆教之田野之事所以謂之教官後世謂六部如六官故謂户部如司徒抑不知今户部所掌乃大宰屬官太府等事初無與乎掌教之職矣   黄氏曰右地官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十五人上士四十八人中士一百三十人下士二百八十八人王之門關十二下士各二人則又四十八人府一百三十人史二百十九人賈八人胥二百二人徒二千四百五十六人又舞徒四十人奄十二人女舂抌二人女饎八人女稾十六人奚八十五人是皆著於數者也山虞林衡川衡澤虞人皆中下士【闕】 府史胥徒又司市立胥徒又司市立胥師賈師司虣司稽胥肆長皆不能計其數者也鄉老皆公即三公鄉大夫皆卿即六卿六鄉三十州州長皆中大夫州五黨黨正皆下大夫黨五族為七百五十族族師皆上士族四閭為三千閭閭胥皆中士閭五比為萬五千比比長皆下士六遂大夫亦中大夫六遂之縣視州鄙視黨鄼視族里視閭其餘各下於六鄉之一等六鄉之餘民居四郊其官為四郊之吏稍不為邑縣都不為都有吏主之皆不可以數計也   吕氏曰緫計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萬夫有竒府史胥徒不在數虞衡迹人等亦不在數據畿内之地似難容得許多官司畿内户口難供得許多官須考【○愚案陳及之説見前論官職多寡】   周禮訂義卷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二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春官宗伯上   項氏曰春官以治教之始在於禮象天地之化始於春○鄭鍔曰自舜命伯夷典三禮其官曰秩宗周人因名曰宗伯説者謂宗尊也伯長也天下所宗者惟宗於禮此禮所以為尊也近世王安石云宗典祀禮者也宗伯掌天神地示人鬼之禮故謂之宗然宗伯所主何獨祭祀之禮哉自四方言之東者之始自四時言之春者時之始宗伯於四時之官獨為長故以伯稱之春秋之際魯有夏父弗忌為宗人蓋周之舊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   鄭康成曰禮謂曲禮五吉凶軍賓嘉其别三十有六【○鄭鍔曰禮猶火取之槐檀則火在槐檀取之杏棗則火在杏棗取之柞槱桑柘則火在柞槱桑柘火無所不在禮亦無所不在有君臣則禮在君臣有父子則禮在父子有夫婦則有夫婦之禮有朋友則有朋友之禮行乎道路至于州巷放乎蒐狩脩乎軍旅冠昏喪祭飲食起居無非禮也掌禮之官詎可以專乎一哉如司尊彞司几筵之名司為禮官之屬所謂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項氏曰禮之用以和為貴民生有欲而無分則爭爭則乖先王制禮為之節文以事其鬼神示其餘則賓以親之軍以同之粲然有文足以相接則乖爭之患何自而作故曰和【○程氏曰古者冠昏喪祭車服器用等差分别莫敢踰越故財用易給民有常心今禮制未脩奢靡相尚卿大夫之家莫能中禮商販之類或踰王公禮制不足以檢飭人情名數不足以旌别貴賤既無定分姦詐攘奪人人求厭其欲而後已】   呂氏曰禮官之長是為宗伯壇場昭穆之等聘享射御之節貫本末而等文質者所謂禮也神人之所以治上下之所以和失其禮則僭亂諂妄而瀆乎神乖爭陵犯而悖乎人上下皆失其分安得而和成周萃禮樂於一官和云者蓋亦包樂於其間後世禮樂廢壞治人者不過簿書期㑹之末至於祀典尤為不經間有一二僅存不過曰使先王文物不廢乎吾世而已所謂治人者漫不知其語矣   愚案六卿自宰以下皆以有司言獨宗伯不言司四官皆言垂象獨宗伯不言象以見禮樂法而不說而致中和之用足以為參贊化肓之功非可以有司比也   禮官之屬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肆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薛平仲曰禮有小大有本末大者經小者紀本者義末者數經既立則紀不可以偏廢故犬宗伯之貳有小宗伯焉義既明則數不可以不具故宗伯之屬有所謂肆師焉肆之為言陳也郊特牲曰其數可陳也其義難知失其義而陳其數祝史之事也知其義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然則有宗伯以明其義又有肆師以陳其數則周之禮可不謂之大備乎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   鄭康成曰建立也立天神地人鬼之禮謂祀之祭之享之禮吉禮是也【○李嘉㑹曰和邦國諧和其情也建保邦國則各安其分守矣天神人鬼地各安其分推以化民治國特餘事耳】   唐氏曰虞書巡守脩五禮臯陶謨言自我五禮至命官則曰典朕三禮蓋五禮兼神人三禮事神之禮也宗伯先言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則所謂典三禮次之以吉凶軍賓嘉則五禮也   鄭康成曰保安也○王昭禹曰合五禮而言則曰佐王和邦國别三禮而言則曰佐王建保邦國蓋封國則頒祀此之謂建祭則受福此之謂保【○黄氏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功配禹稷而其事始於事鬼神是則建保邦國誠有其本也紂謂祭無益犧牲粢盛既于凶盜祖伊以為商亡之決如是也】○賈氏曰上單言邦據王為言以佐王建保邦國則統侯國言之矣   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   黄氏曰吉禮居其首禮主敬敬莫著乎祭○鄭鍔曰祭祀之交於神明有受福之道故以吉名之○鄭康成曰吉禮之别十有二事   王氏曰謂之建則禮當自王出謂之事則非特王國而已   王氏詳說曰或言鬼神示或言神示鬼何曰此所以為秩宗之官也以上下秩之則曰神鬼示以内外秩之則曰鬼神示以尊卑秩之則曰神示鬼   孫氏曰先王明於天地之故察於人之理知所以接三才者即吾保邦之實政不容外三才而自任其私智也故天以氣覆物吾則用禋祀實柴槱燎以祀之地以形載物吾則用血祭貍沈疈辜以祭之至於人鬼之奉則立之尸以人道饗焉凡此者皆實致其義實當其情求之於心驗之於事一有違於天有悖乎地有愧乎先則為不克祀不克祭不克享矣惟聖人能享帝孝子能享親此之謂也   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愚案自此至雨師皆祀天神   張氏曰鄭注禋祀則變禋為煙取其尚臭據洛誥曰明禋又國語曰精意以享曰禋徧觀書傳皆言禋是精潔致祭之名凡祀天日月星辰風師雨師皆取煙燎不言可知今祀天言禋祀日月言實柴祭天禮重故取禋敬之名以别之鄭不明此意改禋為煙謬哉書曰禋于文玉武王又曰禋于六宗○鄭鍔曰謂之禋祀明在乎致其心齋精明誠一為主而已   陳及之曰祀昊天上帝總言祭天耳昊天猶言蒼天也○程氏曰孝經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也帝言其主也在郊則言天以其冬至物生之始故祭於員丘而配以祖陶匏藳鞂掃地而祭宗祀言上帝以季秋物成之時故祭於明堂而配以父以宗廟之禮享之【○王昭禹曰昊天之有上帝猶國之有君五精之帝則猶四方之諸侯諸侯有君道故皆謂之君五精之帝有帝之道故皆謂之帝天者帝之體帝者天之用體嫌於不能降用嫌於不能辨故言其降而與物接則以昊言天言其升而與物辨則以上言帝○鄭鍔曰周禮有言天有言昊天上帝有言上帝有言五帝言天則百神皆預大司樂所謂天神皆降之類是也言五帝則無預乎昊天上帝司服所謂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之類是也言上帝則無預乎五帝掌次所謂旅上帝張氊案祀五帝則張大次之類是也言天言帝神各不同至於昊天上帝則兼舉其統天言之以其氣之浩浩故曰昊天以主位乎上故曰上帝位為最尊物無以稱其徳惟致其精意可以享之故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國語所謂精意以享謂之禋是也○愚案天之與帝其實則一如伊川之說無疑如五帝之談鄭氏亦失之詳見小宗伯】   以實柴祀日月星辰   項氏曰日司晝月司夜星辰司次十有二辰二十有八星○鄭司農曰實柴實牛柴上也○鄭鍔曰日月星辰民所瞻仰而在祀典者必以氣臭而達之故用實柴實牲燔柴則氣臭上達矣【○陸氏曰古者之祀日月其禮有六郊特牲郊之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一也玉藻曰朝日于東門之外祭義曰祭日于東祭月于西二也小宗伯四類兆日于東郊兆月于西郊三也大司樂樂六變而致天神及象物月令孟冬祈來年于天宗天宗者日月之類四也覲禮拜日于東門之外禮日于南門之外拜月于西門之外禮月于北門之外五也左傳雪霜風雨之不時于是乎禜之六也夫因郊報而祀之非正祀也類禜而祀之與覲禮諸侯而禮之非常祀也春分朝日于東門之外秋分夕月于西門之外此祀之正與常也日言朝則于日出之朝朝之月言夕則于月入之夕夕之日壇謂之王宮以其君道也月壇謂之夜明以其明于夜也】   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音風】師雨師   鄭康成曰槱積也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也○王氏曰柴而實牲然後槱燎天祀之所同也或言實柴或云槱燎相備而已賈氏曰先鄭以司中是三台司命是文昌今三台與文昌皆有司中司命故後鄭不從武陵太守星傳云文昌宮六星一上將二次將三貴相四司命五司中六司祿又云三台一名天柱上台司命為太尉中台司中為司徙下台司祿為司空【○鄭鍔曰祭法王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泰厲曰户曰竈此所謂司命者乃七祀之司命所謂司中者其七祀之泰厲乎蓋人受命以生萬物之命繫于司命人受中以生萬物之性繫于司中論者謂人之性正則中過則厲司中以正言之泰厲以反言之其實一也七祀之神其五者託體乎地故以血祭祭之此二者託體乎天故以槱燎祀之各從其類也】春秋緯云月離乎箕風必揚沙是風師箕也詩云月離于畢俾滂沱矣是雨師畢也【○崔氏曰祭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之法皆謂隨其類祭之所以然者謂星辰運行無方故兆日于東郊兆月于西郊象日月之生兆風師于西方不從箕星者箕星天位爾兆司命于南郊既無風雲取放故直以天神是陽兆于南郊兆雨師于北郊者水位在北也風師箕雨師畢司中司命文昌第四第五星或曰中能上能其牲則少牢故鄭注祭法云牲以少牢其祭之法先以牲體置于薪上而燔之以升煙于天以降神然後以玉禮神于坐玉則用璋邸射以祀之用半圭之璋取殺于四望】   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   ○愚案自此至百物祭地示也   鄭康成曰隂祀自血起○項氏曰血毛告幽全之物又曰血祭盛氣也則以地道有幽隂之義而求之以血也【○鄭鍔曰血之為物有象而非虚有形而非實物之幽蓋亦求之于虚實之間】   陸氏曰社祭五土之稷祭五榖之神祭社必及稷以其全功均利以養人也祭必有配社配以勾龍【共工氏子】稷配以柱【烈山氏子】商之時又易柱以棄其功利足以侔社稷故也   鄭節卿曰五祀見於周禮禮記雜出於史傳多矣左傳家語則以五祀為重該熙黎勾龍之五官【○陳止齋曰案春秋傳魏獻子問于蔡墨以為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對曰少皥氏四叔重為勾芒該為蓐修及熙為㝠此其三祀也顓頊氏子黎為祝融共工氏子勾龍為后土此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為田正然則社稷五祀當為一句】月令以五祀為門行户竈中霤白虎通范高堂隆以五祀為門井户竈中霤鄭氏釋大宗伯之五祀則用左氏家語之說釋小子之五祀則用月令之說釋王制五祀則用祭法之說門户人所資以出入中霤人所資以居竈井人所資以飲食【○鄭鍔曰中霤土也季夏祀之井水也冬祀之門金也秋祀之户木也春祀之竈火也夏祀之皆五行之小神在地者故其祭亦自血始或謂天子七祀此祭其五何也余以為司中泰厲以槱祀之矣】○王氏詳說曰此即王氏之說雖本於月令然乃宮中之小祀豈可與社稷五嶽同科左氏傳載魏獻子問於蔡墨以為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其說甚明   鄭康成曰五嶽東岱宗南衡山西華山北恒山中嵩高山不見四瀆者或省文○黄氏曰鄭謂四瀆五嶽之匹非四瀆川祭四望則四瀆在焉○鄭鍔曰五山為國重鎮者國所賴以鎮則神皆託於土故此三者同於血祭【○黄氏曰春秋傳曰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徧天下者惟泰山乎其功用大故與社稷同其秩祭】   以貍沈祭山林川澤   鄭鍔曰山林有功於貍藏川澤有功於涵容祭山林之牲則埋之祭川澤之牲則沈之各象其徳○張南軒曰古者祭山川以其能雲雨澤潤萬物為之壇壝立之祝史設之牲幣所以致吾禱祠之實而交孚乎隱顯之際誠之不可掩如此後世亦有山川之祠而人其形封其地則失之矣【○崔氏曰祭之法各當其時山林于壇川澤于坎故禮記云四坎壇祭四方牲用少牢王服冕牲玉各放其方之色樂則奏賓歌函鍾舞大夏】   以疈辜祭四方百物   王昭禹曰疈者肆而磔之辜者制而磔之四方異體肆而不全故祭以疈百物異用制而不變故祭以辜亦各以其物宜【○崔氏曰蜡祭之法昔者伊耆氏始為蜡蜡索也周則十有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祭先嗇一神農是也司嗇二后稷是也農三謂田畯郵表畷四表畷者田畯督約百姓于井間之處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凡祭之禮以先嗇為主司嗇為佐猫為食田䑕虎為食田豕坊庸為止水等皆為田事其祭之法視四方豐耗而祭之不成之方缺而不祭故記云年不順成八蜡不通既蜡之後黄衣而臘先祖五祀于是勞農而休息之】   總論   胡仁仲曰成身莫大於禮禮莫重於祭王者繼天為子故祭天於郊祭地於社祭名山大川五祀各於其方後世儒者論祭天地之禮於天則有昊天上帝有五方帝有感生帝夫土不可以有二王而天可以有七帝乎於地則或立方澤或立方丘員丘為母齊衰期不敢亢其父者尊無二上故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而可崇地以抗乎是故兆於南郊埽地而祭者昊天上帝而已天言其氣帝言其性社祭土所以神地道名山大川者寶貨財用之所出四方之所據依也五祀者土與水火金木人所日用不是之報將誰報焉行與門户舉失輕重豈禮也哉禮之所貴貴其義是故王者祭天以柴燎牲使氣上達語其精神則謂之禋語其感極則謂之類語其方兆則謂之郊指事異名其實一也   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   鄭鍔曰廟祭之序始者王以玉瓚酌鬱鬯獻尸是為祼獻既祼於是迎牲而殺乃行朝踐之事朝踐禮畢乃行饋獻之事則薦以今世之食以其序推之則肆饋獻也獻朝踐也祼始祼也謂之肆者詩曰或剝或亨或肆或將剝者解牲體肆者解而陳之俎也始而祼以求之中而薦腥則以神事焉終而薦熟則以人養焉此經乃以肆獻祼為序何耶余攷鄭康成之說云於祫逆言之者與下共文明六享俱然祫言肆獻祼禘言饋食著有黍稷互相備王安石以為羞其肆而酌獻焉則以祼享先王其祼也猶事生之有享羞其熟而饋食焉則以食享先王其食也猶事生之有食也然祫以合食為主未嘗無食禘以審禘昭穆為主未嘗不祼祼主於敬食主於愛二者亦互見祠春禴夏嘗秋烝冬之享時祭之名也禮不豐不殺所以稱時有以少為貴者有以多為貴者春夏以蒐苖而奉祭祀時物方生可獻者寡故春以詞為主夏以樂為主而已尚詞者為物不足以言詞道意也尚樂者陽氣浸盛樂由陽來也此所謂以少為貴也秋冬以獮狩而奉祭祀百物既登可獻者衆故秋以薦新為主冬以備物為主焉嘗者物初成始可嘗於是而薦新也烝者物畢皆可烝於是而備物也此以多為貴者也【○王昭禹曰至于烝則衆物盡矣其備小物水草之葅陸産之醢在焉其備美物也三牲之俎八簋之實在焉其備陽物昆虫之異在焉其備隂物也草木之實在焉天之所生地之所産茍可以薦者莫不咸在此其所以為盛與】   陳君舉曰祠禴嘗烝此四時孟月王親祭于祖廟之禮肆獻祼饋食四時孟月吉皆用此二禮注謂為六个祭名不是○陳及之曰爾雅曰禘大祭也蓋天子四時之祭曰祠禴嘗烝而三年大祭曰禘其祖之所自出為東鄉之尊其餘皆合食於前皆為禘也喪服小記大傳所謂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祭法謂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殷人禘嚳而郊后稷皆謂三年大祭祭其祖之所自出諸侯亦四時有祭而三年之祭曰祫合食於祖廟而食大夫亦有時而祭而三年之祭曰殷春秋傳謂殷以少牢鄭氏所引魯禮則非魯不當有禘孔子謂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又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蓋成王之賜伯禽之受皆非也孔子於春秋欲貶而不勝書故因事而貶若吉禘莊公禘于太廟用致夫人是已此大宗伯所謂肆獻祼及饋食者謂祭之禮有此四等也而必兩言之者明宗廟有祼鬯禮既灌而獻有薦腥禮既薦而肆有薦熟禮既肆而饋有饋食禮自禘及四時祭皆然   總論   王氏詳說曰天神之祀以煙為歆神之始地祗之祭以血為歆神之始人鬼之享以祼為歆神之始其實天神同於煙地示同於血人鬼同於祼且詩曰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書曰柴望大告武成記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今以日月星辰為實柴司中司命風師雨師為槱燎然則祀昊天上帝非柴非燎何以為煙乎是禋祀云者取其歆神之始耳記曰郊血大享腥三獻爓一獻熟夫郊天也大享祫也三獻社稷也一獻羣小祀也用血者未始不熟用熟者未始無血此所以謂腥其俎熟其殽也今以社稷五祀五嶽為血祭則貍沈疈辜何以為非血乎是血祭云者取其歆神之始耳司尊彞曰春祠夏禴祼用雞彞鳥彞秋嘗冬烝祼用斚彞黄彞今以肆獻言祼而饋食與四時之享何以為不用祼乎是肆獻祼者取其歆神之始耳   以凶禮哀邦國之憂   鄭康成曰哀謂救患分烖凶禮之别有五○鄭鍔曰天子之於諸侯位雖君臣情則父子未有子疾病痛苦父不為之憂者故邦國有憂則有凶禮以哀之愚案盛衰消長天之道也聖人不患其凶患無其備故以是禮繼於吉禮之後   以喪禮哀死亡   鄭康成曰哀謂親者服焉疏者含襚○鄭鍔曰隱公之時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文公之時王使榮叔歸含且賵是也   以荒禮哀凶札   鄭康成曰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嵗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札讀為截謂疫癘   以弔禮哀禍烖   鄭康成曰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廏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易氏曰神所祟謂之禍天所毁謂之烖】   以禬禮哀圍敗   易氏曰國之見圍謂之圍師之敗績謂之敗以禬禮哀之於是合財以補其乏若澶淵之㑹諸侯謀歸宋財是也【○賈氏曰大行人云致禬以補諸侯之災小行人云若國師役則犒禬之】   以恤禮哀寇亂   鄭康成曰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於外為寇作於内為亂○鄭鍔曰左傳言救邢之事曰簡書同恤禮有相救之道隱公亦云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則恤禮者問之勞之見天子憂恤之意【○王昭禹曰恤以救之若衞有狄人之難而齊桓救之】   王氏曰喪禮凶禮以彼喪荒哀之也弔禮禬禮以我弔禬恤哀之也   以賓禮親邦國   鄭康成曰親謂使之相親附賓禮之别有八○黄氏曰賓禮皆王之所以禮答諸侯朝覲宗遇㑹同諸侯脩王事王皆以禮見之也   鄭鍔曰天子之於諸侯以分言之則君臣以情言之則賓主故先王不待以純臣之義而以賓禮親之我有以親之彼安得不吾親哉【○易氏曰臣道以尊天子為主賓道以親諸侯為主】   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   鄭康成曰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易氏曰朝如日出如寅之朝而朝于天】宗尊也欲其尊王【○易氏曰宗如萬物相見于南方而其類皆有所宗】覲之言勤也欲其勤王之事【○易氏曰覲謂物成之時各覲其實以報乎上】遇偶也欲其若不期偶至【○易氏曰謂閉藏之時其相見若邂逅之遇○胡康侯曰古者有遇禮不期而㑹以明造次亦有共肅之心春秋書遇私為之約自比于不期而㑹者直欲簡其禮耳故凡書遇者皆惡其無人君相見之禮也】   鄭鍔曰朝宗則在朝時則用春夏其位則諸公東面諸侯西面說者以為萬物交際之時以象生氣之文人君則於堂下而見之所以通上下之情覲遇則在廟時則用秋冬其位則諸侯一於北面說者以為萬物分辨之時以象殺氣之質也人君則於堂上而見之所以正君臣之分記曰覲禮不下堂而見諸侯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由夷王以下蓋朝宗出迎賓則下堂覲禮不迎賓則不下堂也朝則天子當宁而立宁者門屏之間以象陽之出布散於外覲則天子當扆而立扆者户牖之間以象隂之入藏於内此又朝覲之别也【○李嘉㑹曰當宁若今臨軒將以圖事諏政當扆退立於扆以受諸侯之獻功】   陳及之曰大宗伯曰春見曰朝至冬見曰遇大行人曰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邦國之功夏宗而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又曰侯服一見甸服二嵗一見男服三嵗一見采服四嵗一見衞服五嵗一見要服六嵗一見司馬曰春以禮朝諸侯圖同事夏以禮宗諸侯陳同謨秋以禮覲諸侯比同功冬以禮遇諸侯協同慮時以禮㑹諸侯發同禁殷以禮同諸侯施同政鄭康成以六服之内以時分來或朝春或宗夏或覲秋或遇冬賈公彦從而廣之曰春則東方盡來夏則南方盡來秋則西方盡來冬則北方盡來以余論之皆未允以為春則東方諸侯盡來耶則比功之禮未嘗施之矣以為夏則南方諸侯盡來耶則協慮之禮未嘗施之矣若圖事專以待東方諸侯比功專以待西方諸侯陳謨專以待南協慮專以待北則王政豈無偏黨之患哉案周官云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考制度于四嶽諸侯各朝于方嶽又案王制諸侯於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然則四方諸侯六年惟一朝耳若然以春來則曰朝以夏來則曰宗以秋來則曰覲以冬來則曰遇耳猶漢律春曰朝秋曰請吳王濞春不朝使人為秋請是也又尚書康王初即位太保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畢公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則是康王初即位四方諸侯以朝適皆在京師又安有春則東方來夏則南方來秋則西方來冬則北方來耶其所謂圖天下之事等語作禮者之詞而司馬又承之也而其有可疑者大行人謂六服諸侯朝有疎數之節六年而畢近世蘇東坡說書亦以一朝為畢朝未約其實也當從識者論之   愚案古人封建諸侯有人民有社稷焉若以春則東方諸侯皆來夏則南方諸侯皆來卒不幸有乘間而起如昆夷玁狁之難孰從而折衝禦侮之空其一方同時畢集斷無此理茍縱其自便不朝京師萬一有專擅難制之事如唐之藩鎮又何以為制馭諸侯之權要知王者欲親諸侯必設為可親之禮或不能朝於春則可以宗於夏或不能覲於秋則可以遇於冬但六年之内不可不一次來王不然巢本南方國巢伯來朝何以曰朝不曰宗韓本北國韓侯入覲何以曰覲不曰遇要知古人立為朝覲宗遇之禮於春夏秋冬之間以見四時皆來王之日而禮非有所輕重於其間   時見曰㑹殷見曰同   鄭康成曰時見者言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覲王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命事焉春秋傳曰有事而㑹是也○鄭鍔曰以有事而㑹則時見者國有事之時而來見其㑹之有時故謂之㑹   鄭康成曰殷猶衆也十二嵗王如不巡狩則六服盡朝朝禮既畢王亦為壇合諸侯以命政焉如王巡狩殷見四方四方分來終嵗則徧【○鄭鍔曰易有殷薦禮有殷奠則殷為盛多之義殷見者合衆多之國而來見其來必同故謂之同也○黄氏曰殷有三義衆也正也盛也殷見殷類義皆當為正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考禮修徳正刑故謂之殷同】   王氏詳說曰時㑹則事出非常故無常時殷同則有常時亦如常朝之嵗但㑹同之禮因朝覲之時行之故又曰大朝覲   時聘曰問殷覜曰視   王昭禹曰時聘殷覜王人之所以賓於諸侯時聘施於時見之後以恩問之故時聘曰問【○黄氏曰時聘存覜省也各以其時行之猶時㑹時巡五嵗而徧】殷覜施於殷見之後以事有所察治故殷覜曰視   鄭鍔曰聘以財為禮其名曰問有問遺之意覜以見為禮其名曰覜有省視之意攷行人言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國之慝此乃王見諸侯之文槩以為諸侯聘覜乎天子則與行人之文不合槩以為王者之禮則又與大宗伯諸侯見王之文不合合二官攷之蓋聘覜之禮王與諸侯交用之何以言之時聘曰問殷覜曰視繼於春見曰朝夏見曰宗之下則曰問曰視者為諸侯問視乎王之禮也若以行人結好除慝之文例之則又是王者聘以結諸侯之好覜以除邦國之慝也人徒見古者比年小聘三年大聘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皆臣聘乎君遂謂君無聘乎臣之理殊不知小行人有曰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嵗徧存三嵗徧覜五嵗徧省則王有覜禮於諸侯明矣其所以異者諸侯行之則曰問視天子行之則曰除慝結好天子之覜見於小行人三嵗之制若夫聘禮則無傳春秋之時王臣來聘于魯者八亦可以為證   周禮訂義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    宋 王與之 撰   以軍禮同邦國   王昭禹曰先王以賓禮一天下有不帥則軍禮於是乎用○鄭康成曰同謂威其不協僭差者軍禮之别有五【○賈氏曰僭差若郊特牲云宮縣白牡朱干設錫之類皆諸侯僭也】○鄭鍔曰凡此五禮天子用之侯國亦用之所以謂之同【○項氏曰出而軍師卒伍入而比閭族黨皆一致也故大師之禮無以異于大均之禮大田之禮無以異於大役之禮惟封亦然用田役師均封雖若不同其所以為軍禮未始異故曰同然同之不以禮無異于不同故必以禮同之】   愚案軍禮之設謂之同邦國者以見戢姦慝平暴亂王者未嘗不與人同必若鰥寡之有辭于苖而後大師之禮因衆所共惡者以用衆必若庶民樂有靈臺而後大役之禮因衆所用欲者以任衆賦役欲其均於是有大均以恤乎衆車馬在所簡於是有大田以簡夫衆以至民心所恃以為固者在邦國之封域則行大田之禮以合夫相保之心舎此數者曷嘗勞民動衆以從一已之欲易之師曰師衆也能以衆正可以王矣觀師之義則知王者之制軍禮將以合人心於大同故毎事以衆言之從衆則同不從衆則異其義可見   易氏曰軍禮統六師大師之禮而已大均大田大封大役何以亦謂之軍禮蓋制軍有常勝之道有幸勝之道幸勝之道求勝在敵常勝之道求勝在我先王所以有征無戰以在我有是五者之禮也   大師之禮用衆也   鄭鍔曰五軍以為師以師統軍以軍統旅以旅統卒以卒統兩以兩統伍上下相統聞鼓進聞金止此大師之禮以用衆故欲其同   楊氏曰先王行師其坐作進退以鼓鐸鐲鐃為之節而不可亂左不攻左右不攻右則刑誅隨之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勇者不敢先怯者不敢後所謂大師之禮用衆以此   大均之禮恤衆也   王昭禹曰因地以令賦因家以起役地有肥磽而賦有輕重家有上下而役有多寡此所以恤其事【○鄭鍔曰以衣服則均而無等降之殊以飲食則均而無貴賤之别貴而為將者暑不張蓋賤而為士者亦宿車下左傳所謂均服振振自廬以往振廩同食此大均之禮也以恤衆固欲其同】   大田之禮簡衆也   鄭康成曰古者因田習兵閱其車徒之數○王昭禹曰春教振旅夏教茇舍秋教治兵冬教大閱此所以簡其能【○鄭鍔曰艾草以為防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閒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田車欲其好四牡欲其阜閱其丁壯數其器甲此大田之禮也以簡衆故欲其同】   大役之禮任衆也   黄氏曰大役之禮如召誥命庶殷丕作是也○王昭禹曰大役則帥其民而至起徒役則無過家一人豐年則公旬用三日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無年則公旬用一日此所以任其力【○鄭鍔曰量之以逺近賦之以丈尺程其力計其功或城郭道塗之脩或宮室橋塹之役致之以大旗鼔之以鼛鼓此大役之禮也以任衆故欲其同】   大封之禮合衆也   鄭康成曰正封疆溝塗之固所以合聚其民【○黄氏曰如康誥封康叔是也建牧立監所以糾合邦國】○王氏曰合衆者地有定域民有常主所以合其志也【○鄭鍔曰封人之封四疆也或百里或二百里或三百里或四百里或五百里各有封域以為阻固此大封之禮也以合衆故欲其同】   以嘉禮親萬民   鄭康成曰嘉善也因人心所善者而為之制嘉禮之别有五   王昭禹曰可欲之謂善充實之謂美美之至則為嘉蓋兄弟之義男女之情朋友之信故舊之愛賓客之好善之實也無以文之不能充善而至於美充美而至於嘉【○鄭鍔曰吉之與嘉皆美善之義祭祀之禮謂之吉以祭有受福之道也嘉則非特吉而已雖美亦未足以盡之易曰亨者嘉之㑹又曰嘉㑹足以合禮且天運至於南方萬物相見無所不通然後為嘉之㑹人道至於亨嘉之㑹然後足以合禮兹嘉所以為美之至也飲食冠昏賓射享燕脤膰賀慶之禮皆人心之所善安得不為美之至與】   黄氏曰嘉禮所以教民相親也飲食昏冠自天子達於庶民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   王昭禹曰飲食之禮所謂族食族燕之禮   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   王昭禹曰昏冠之禮謂昏禮冠禮○鄭康成曰親其恩成其性【○鄭鍔曰昏者禮之本冠者禮之始昏則以親男女之情冠則以成男女之徳也】   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   鄭康成曰射禮雖王亦立賓主王之故舊朋友為世子時共在學者天子亦有友諸侯之義武王誓曰我友邦君司寇職有議故之辟議賓之辟【○黄氏曰立賓主敵也是故謂之耦亦謂之朋孟子曰友也者友其徳也不挾貴不挾長而友射亦有燕其樂章小雅伐木是也】○鄭鍔曰待以賓禮而與之射見人君不忘故舊之情不棄朋友之好   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   鄭鍔曰諸侯來朝曰賓諸侯之臣曰客待以享燕之禮所以示隆厚之情享在朝燕在寢享則設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飲以訓恭儉燕則脫履升堂行無算爵以醉為度以示慈惠說者見定王謂公當享卿當燕謂禮各有所施余以為行人於諸侯上公則三享三燕侯伯則再享再燕子男則一享一燕其實諸侯與其臣朝聘有享又有燕彼定王之言特示公卿之别爾如管仲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則大夫亦享也湛露之詩天子所以燕諸侯則諸侯亦燕也故以四方賓客總言之   王氏詳說曰行人言享不及燕掌客并言享燕然行人言享者言其獻數掌客言享者言其數疎之數享終乃燕雖不言燕燕在其中   王氏曰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也四方賓客則有燕享之禮致其敬也【○陳祥道曰行葦燕九族同姓棠棣燕兄弟伐木燕朋友若燕諸侯則有湛露燕羣臣嘉賓則有鹿鳴燕夷狄則所謂蓼蕭王燕則諸侯毛此燕諸侯以齒王燕飲則為獻主非王自為燕於大僕見王之所以燕者必於内朝之地故曰王燕則相其法於酒正見王之燕飲有多寡之數故曰王燕共其計也於鞮鞻氏見王之燕必有樂故曰燕亦如之】   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   薛氏曰腥曰脤【○王昭禹曰脤謂祭祀之肉盛以蜃器者膰謂熟肉助祭執事因賜之以為胙者】熟曰膰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以饋食享先王是社稷主腥故謂之脤宗廟主熟故謂之膰兄弟之國親也故兼脤膰以賜之諸侯之國疎也故歸脤而已故脤膰以親兄弟之國歸脤以交諸侯之福是也【○鄭鍔曰分而言之社稷之肉曰脤宗廟之肉曰膰以左傳攷之成十三年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又定公十四年天王使石尚來歸脤則脤為社稷祭肉明矣然左傳又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冇執膰戎有受脤而孟子言夫子以膰肉不至而行說者皆以為宗廟之祀則膰為祭宗廟之肉矣】   愚案鄭鍔以祭社稷曰脤祭宗廟曰膰是矣薛氏以腥曰脤謂社稷用腥以熟曰膰謂宗廟主熟親如兄弟若祭社稷之脤祭宗廟之膰皆當及之疎如異姓歸脤而不及膰則所及者止於社稷之肉或者見公羊榖梁有生居俎上曰脤熟居俎上曰膰遂以肉欲不壊盛以脤器凡助祭執事皆賜膰以為胙不知兄弟之國分處於外未必皆與乎祭而熟肉亦不可以至逺特於以祀以享之際不欲以已專其福思與兄弟共之當有牲以折其俎然必曰脤膰者為此乃脤膰之胙以示其致享致愛之道然也劉氏謂其廣祚而嗣祖先得之然非兄弟之國至二王後及異姓為王所特尊者亦得與焉如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又曰宋先代之後也天子有事膰焉又所以廣其福也   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鄭鍔曰情之親者因物以示恩情之疎者託言以見意異姓之國情之疎者【○鄭康成曰異姓昏姻甥舅】必有文辭以見意故有可賀之事則以言賀之有可慶之事則以言慶之若夫賀慶之别則賀或有財而慶則專以言而已觀行人言賀慶以贊諸侯之喜不别同姓異姓而總謂之諸侯則同姓之邦非無慶賀要以待異姓為主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   鄭鍔曰出於人君有貴賤之殊者命也見於文物有隆殺之别者儀也列於表著有高下之等者位也命有貴賤故儀有隆殺儀有隆殺故位有高下欲正其位必先辨其儀欲辨其儀必先定其命諸侯之國既分列於四方其位不可得而序惟以九儀之命正之則位之高下無不當矣【○項氏曰此皆自王國言之諸侯之制倣此】○王昭禹曰命以徳定其數儀以命制其節位以儀辨其分車旗衣服之數此所謂五儀職服位器之類此所謂九儀職服位器之類茍無王命以行之則下不得以聴上不得以使是故九儀有命然後職足以莅事服足以稱徳位足以臨人器足以行禮則足以治官足以使國足以守牧足以分州伯足以分方然後邦國之位先後有序高下有等謂之邦國指侯國言之【○王氏詳說曰典命所言分諸侯與諸侯之臣為言宗伯所言并諸侯與諸侯之臣為言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此諸侯之五儀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此諸臣五等之命豈非分言之乎自一命至九命自受職至作伯豈非并言之乎宗伯九儀之命皆可約典命為解也但典命所言之命自尊及卑宗伯所言之命自小及大自尊及卑正其分也自小及大又權之所在也此宗伯所以為春官之長○王昭禹曰先王之時有定命之數典命掌之有加命之數宗伯掌之加命非定命也故謂之九儀之命】○李嘉㑹曰有命則有儀今曰九儀之命知命之所以貴者以有儀也知儀之有别則知命之所由辨然不曰正羣臣之位而曰邦國則諸侯五等之爵卿大夫士四等之序舉别之   壹命受職   王氏詳說曰一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卿一命是已天子之下士一命雖不見於典命然府史胥徒皆官長所自辟除若士則為六卿之屬矣豈有不命者為之乎一命受職則此三等與○王昭禹曰所治謂之職未命之士非無職然非受於王至一命則所受之職受於上矣○鄭康成曰始見命為正吏【○王昭禹曰子男之士不命則此或加子男之士為之】   再命受服   王氏詳說曰再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是已天子之中士亦再命以下士而知也卿大夫服冕【○鄭康成曰謂受冕之服卿大夫自冕而下如之服○黄氏曰自冕而上猶今服緋為章服也】士服爵弁【○賈氏曰凡言士者無問天子士諸侯士皆爵弁以助祭士冠禮皆有爵弁】再命受服則此三等與○王昭禹曰公侯伯之大夫與子男之卿皆再命固已受服矣以公侯伯之士與子男之大夫皆一命則此或加公侯伯之士子男之大夫為之   三命受位   王氏詳說曰三命者典命公侯伯之卿三命是已王之上士三命以中士而知也蓋公侯伯之卿無非命於天子是命於天子之卿者三命也始有列位於王朝者曲禮曰諸侯之大夫入天子之國曰某士大夫即卿也是與天子之上士等也三命受位則此二等與【○陳及之曰三命與上士有位於朝元士也鄭子産謂有位於朝是亦受位者也檀弓謂朝不坐燕不與是無位也○鄭康成曰三命有位於王者闕官至陞朝也管仲曰天子之二守國高是也】   四命受器   王氏詳說曰四命者典命王之大夫四命公之四命是已曲禮曰無田祿者不設祭器卿以下必有圭田是大夫之有田祿也四命受器則此二等與【○鄭鍔曰有王朝之大夫有諸侯之大夫其名同其命異故有當造當假之殊公侯伯之與王之大夫皆四命得以自造若公侯伯之大夫再命未得受器則其假用也固宜不假是為僭禮禮運以是謂亂國也】黄氏曰四命王之下大夫食采於稍地始得祭其有功徳者受地於小都是為中大夫公之亦四命孟子曰惟士無田則亦不祭未受地也○陳及之曰祭器凡籩豆之類命士雖有之而不具為大夫則始具祭器不假於人是為受器○王昭禹曰公之固已受器矣公侯伯之卿皆三命則或加公侯伯之卿為之   五命賜則   鄭鍔曰竊意公侯伯之四命矣加以五命為子男之君賜以此八則使比王畿都鄙之長蓋外為子男之君校其爵等正與畿内都鄙之長同也【○劉迎曰先儒以則為未成國之名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賜之子男之國謂之未成固不可若未出封亦賜之采地則為都鄙矣以八則治都鄙列之都鄙則可以為賜則也不然秋官都則豈非治都鄙八則】   六命賜官   鄭鍔曰王朝之卿六命若封於大都小都之地得自置臣屬治其家邑如諸侯故得賜官蓋大夫不得具官有地而得置官者設一官以兼攝衆事耳故管仲官事不攝孔子譏之惟六命之卿得以具官及其出封則為侯伯故晉侯之臣荀偃自稱曰其官臣偃實先後之彼為侯伯有官臣即在朝六命而具官者爾【○李嘉㑹曰古者大夫之家必有宰治其家事六命之卿又加於大夫得以自置其臣於是有賜官使其賜國為諸侯自然有卿大夫士之位不待乎上之賜然所以賜之官者止家宰耳】   七命賜國   易氏曰子男未足為成國之稱至侯伯然後可以言國或以王之卿而出封或以子男有功而加封皆得以有其國【○鄭鍔曰六命之卿加以七命出為侯伯則賜以附庸之國侯附庸九同伯附庸七同然子男亦有五同三同之附庸獨於七命言之者子男附庸不足以謂之國】   八命作牧   鄭鍔曰七命之侯伯有功徳者加以八命則為諸侯之長謂之牧太宰所謂建其牧是也王制曰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伯即牧也商謂之伯虞夏與周則謂之牧故曲禮曰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鄭司農曰王之三公亦八命】   九命作伯   鄭康成曰上公有功徳者加命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陸氏曰書與周禮伯常稱牧蓋自内言之則屈於二伯故稱牧大宗伯八命作牧曲禮九州之長入天子之國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則伸於諸侯故稱伯王制所謂方伯之國是也虞十二牧夏九牧周九州則九伯而王制言八州八伯則王畿之内不見伯焉鄭氏以為商制是也然周牧伯之名見於經傳多矣連帥特見於詩序若夫五國之屬於經無聞左傳曰晉侯享公請屬鄫豈非所謂連屬與公羊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書曰畢公帥東方諸侯入應門左太保帥西方諸侯入應門右所謂九命作伯也與周所謂天子之老二人同矣周有九伯則畿内亦牧而太宰言施典于邦國建其牧主為邦國故也愚案餘說見大宰】   陳及之曰所謂命為天子所命也其出受地則恩出於上不可為常例也命諸侯則大宗伯擯命卿大夫則小宗伯擯其策文則内史作之書文侯之命冏命之類是也其禮儀衣服車旗宮室國家各視其命之數與夫命圭藻藉建常樊纓貳車牢禮之數一一有隆殺當攷典命及大行人之官   總論   鄭鍔曰職服器位皆曰受者自下言之命出於上臣之㣲者受之而已則與官國皆曰賜自上言之非天子之賜則人臣不得而有也牧與伯皆曰作者其權重其勢逼其位尊非有人臣所不能為之功不可得而作也王安石云九儀之命皆加命也其說是矣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   劉氏曰舜陟帝位始受天下之朝則輯五瑞既月乃日覲四岳班瑞于羣后是玉作六瑞古有之矣○鄭康成曰等猶齊等也○鄭鍔曰君臣不可無辨故執瑞玉以辨等降之差俱以玉為之以比其有徳之義名曰瑞則以為合符之驗也觀其所執有以知尊卑之等今乃王執鎮圭與公侯伯子男並列何以謂之等邦國耶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平居無事守之以鎮國未嘗執至諸侯之朝或執圭或執璧天子則執鎮圭以臨之諸侯所執者九寸七寸五寸而天子執尺有二寸之圭以受其朝不患其無别也   王執鎮圭   鄭鍔曰鎮圭則琢以四鎮之山以為飾山安靜不動明王者能鎮安天下職方氏九州各有鎮山皆琢於此【○或曰鎮圭猶天府所謂玉鎮非四鎮也○林氏曰鎮圭尺有二寸則天數也繰藉五采五就備文徳也其玉用全無龎雜也】   王氏詳說曰王之圭不止於鎮大圭搢之以朝日冒圭受之以朝諸侯至於鎮圭則所用廣矣小行人以見諸侯典瑞以徵守以恤凶荒故言六瑞必特曰鎮圭【○鄭鍔曰王有大圭又執冒四寸以朝諸侯此獨言鎮圭者蓋朝則執冒以冒諸侯之圭璧至於大圭則搢於衣帶之間耳然邦國之君或圭或璧特始朝則執以為合符而已後亦止於用笏故記曰凡笏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飾竹士用竹笏所以書思對命不常執圭也】   公執桓圭   鄭康成曰公二王之後及王之上公雙植謂之桓桓宮室之象所以安其上桓圭蓋亦以桓為瑑飾圭長九寸○竇嚴曰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半寸賈氏曰桓謂若屋之桓楹檀弓云三家視桓楹注云四植謂之桓彼據桓之豎而立則有四稜此於圭上而言下二稜著圭不見惟有上二稜故以雙言宮室在上須桓楹乃安天子在上須諸侯乃安【○崔氏曰桓者柱柱者所以安上明宮室棟梁之材非柱不安象上公方伯佐王治天下所以匡輔王國為王所慿安也○胡伸曰桓之為物其體則仁其用則壯以承上為徳也所以承之者非一也故有兼制博用之意庇下容衆者賴之以立而不有其力故有背私之意】○鄭鍔曰上公為二伯者執之見為國柱石之義   王昭禹曰公執桓圭射人三公執璧者蓋方其在朝為三公則近於王而有所屈則致君之體而不致其用故執璧及其在外為上公則逺於王而有所伸則有為君之位而致其用故執桓圭【○鄭鍔曰上公在外則其勢以尊與諸侯並見則欲辨等級故所執者圭在朝賓射之時其勢當異於常時之笏故特執璧所以異乎子男者特不琢蒲穀以為以耳】   侯執信圭伯執躬圭   鄭鍔曰鄭說侯信圭琢人身之伸者以為飾伯躬圭琢人身之曲者以為飾陸佃云圭形直者為信圭曲者為躬圭不作人屈伸之狀蓋為侯則其勢伸伯之於侯其勢猶屈也【○崔氏曰文縟細者為信圭文麄者為躬圭信者明忠信謹敬以事上躬者欲其謹行而保其身】○鄭敬仲曰侯視伯為尊尊者其道伸伯視侯為卑卑者其道屈   崔氏曰執圭亦取圭潔之理明其潔以奉上   子執穀璧男執蒲璧   鄭鍔曰子男百里二百里未成國之君說者謂子有字人之徳故其璧則琢穀以為飾以穀能養人也穀又訓善以善養人也男以安人為事故其璧則琢蒲以為飾蒲之為席人所安也又取蒲以柔從之義記曰柔從若蒲葦是也【○崔氏曰執蒲璧以象天地所生之物○劉氏曰璧有中虛所以受益有循環所以勤道治民之徳未大成不可以忘其道則其執璧宜矣○李嘉㑹曰榖璧欲其有所養於内不遽求用於外蒲璧欲其有所安於下不遽求伸於人以之安分以之成徳】   總論   鄭鍔曰圭之制下方上圓取象天地而剡其上以象運用之無不利自王至伯皆君道也既得天地之體又盡天地之用故所執皆圭内有孔謂之好好有玉謂之肉肉倍好謂之璧璧之肉倍乎好其形圓明有體而無用也子男有君之體而用未足焉故所執皆璧【○胡氏曰圭之為物上銳下方其博三寸蓋以為上則利為下則正而博則主生萬物焉此天徳之用也璧之為物肉倍於好而其體員蓋以實成體則為有餘以虚致用則若不足而其體周而無間運而不窮此天徳之體也○項氏曰圭璧之異者圜殺直玉藻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諸侯前屈後直讓於天子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讓亦此之類】   胡氏曰男蒲子穀逺取諸物者侯信伯躬近取諸身者公桓則以若作室家譬之也   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   鄭鍔曰古之始見君者必有摯摯之為言至也執物以表其至誠之心也蓋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也故用贄焉非特見君為然下而婦人童子亦莫不有摯記曰無辭不相接也無禮不相見也欲民之無相瀆也○林之奇曰禮諸侯所執者玉而已幣帛禽鳥皆非所執也彼據周官有執之之文孔氏注書正自周官誤之大宗伯言執皮帛執羔執鴈至於工商執雞春秋書大夫宗婦覿用幣不聞執幣也惟左氏曰禹㑹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蓋因玉連文其實執玉奠帛也若以帛可執則皮亦可執乎執皮帛猶可也羔鴈雉其可執乎臣之見君鞠躬屏氣而乃手執羔鴈為禮容乎至尊之前羔鴈生物不知如何拜趨俯伏乎至於執死雉以見君豈其宜哉蓋古者君臣始相見必其土地所有為摯見之禮首以五玉者不敢自有其寶也其餘則以為庭實也○呂氏曰古者以禽為摯執之以見其所尊敬之物也摯用禽者所以致其養故膳夫之職以摯見者受而膳之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摯【○鄭鍔曰各執一摯所以表臣徳之各不同君受而膳所以見君徳之無不納】執皮帛諸侯執圭璧與諸侯之貴執摯亦以禽則偪於下矣皮帛可制以衣裘圭璧則寶貨因以比徳焉所以異於諸侯而為之等也婦人無外事惟酒食是議故摯用棗栗脯脩不用玉帛禽鳥天子無客禮無所用其摯唯告於鬼神用鬯以為摯宗伯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虞書亦云三帛二生一死贄此卿大夫士庶人之贄也【○王氏詳說曰凡摯天子鬯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摯匹此曰禽作六摯蓋曲禮廣言之故天子之鬯諸侯之圭亦得謂之摯宗伯分言之故六等之玉謂之瑞六等之禽謂之摯曲禮所言雖廣於之皮帛工商雞又缺焉二禮所以不同也】   執皮帛   鄭鍔曰三貳公洪化寅亮天地以弼一人其名曰蓋三公之下六卿之上位漸進乎上矣要當特立無朋然後足以稱其位有天子之有諸侯之非有衣被人之徳與夫炳蔚之文著見乎外者不可以當此選【○崔氏曰執虎豹之皮者義取有文而能服猛】故執以皮帛蓋束帛為摯飾之以皮皮實於庭而執帛以見也天子之以虎諸侯之以豹帛之色孔安國於書之三帛以為纁黄則諸侯世子公之附庸之君執之鄭康成以為赤白黑則高陽高辛之後與其餘諸侯執之周家三之帛其色有别固可知第於經無攷耳○王昭禹曰三公三與王坐而論道燮理隂陽則其道大同於物故公之摯則執璧璧之為物其形圓也則貳公化寅亮天地而已於道則不足於物則未能大同於徳則不羣於物為能無朋故其摯執皮帛【○劉迎曰羣臣之見天子莫不各有所摯宗伯以六摯等諸臣惟不及三公三公執璧乃見於射人之職夫以三公下執子男之璧非所以改容而禮之者不知子男已出封禮不嫌於亢若三公未就封則臣子也見天子之摯而執上公之圭幾於太逼是以宗伯禮官之長不列之諸臣亦以三公不必備惟其非若卿大夫有常員有常摯也止見之射人有深㫖哉】   卿執羔   鄭康成曰羔小羊○鄭鍔曰羔羣而不黨跪乳而有禮六卿分職各率屬以佐王輔弼之臣不可從諛故欲其羣而不黨循禮恭遜則民不爭故欲其致恭以有禮此所以執羔也【○易氏曰以純厚禮信為徳羣而不失其類者卿之道也故執羔】   大夫執鴈   鄭鍔曰鴈來往順時行列有序為大夫者循道以進退視義而去就欲如鴈之知時而行不失序此所以執鴈也【○易氏曰候時而行夙夜奉上而不懈者大夫之道也故執鴈】   呂氏曰左傳公㑹晉侯于瓦范獻子執羔中行文子趙簡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周禮盡在魯而卿大夫羔鴈之制且因晉卿大夫方知以此見當時之禮散在諸國不能備雖魯且如此也夫魯之禮周公所傳想無所不備而卿大夫所執正是帝王巡守之所脩五禮三帛二生一死贄在虞則五載一巡狩所脩在周則十二年巡狩所脩尊卑上下之分全在玉帛采章以别等差魯所以不辨羔鴈亦是周東遷後巡狩之禮久不講故耳   士執雉   鄭鍔曰雉耿介而守死五色皆備而成章為元士者欲其備文以相質又欲其耿介守節而不屈執雉宜矣   易氏曰自士以下不用飾士於諸臣為卑也庶人工商則尤其卑者也此其等差皆其分守存焉   崔氏曰雉用死者為不可生服也   庶人執鶩   鄭康成曰鶩取其不飛遷○王昭禹曰府史胥徒庶人之在官者則庶人非特府史而已凡民在焉或聯於鄉遂相資以生或聯於官府相須以行欲其不散遷故執鶩   工商執雞   鄭康成曰雞取其守時而動○王昭禹曰工興事造業以利其上商懋遷有無以利其上欲其趨時而動故執雞   鄭鍔曰古之工商亦有見君之理如工執藝事以諫鄭商人以乘韋先牛犒師匠慶伶州鳩之徒皆工商之得以見君者也工制器商貿遷皆欲其不違乎時其摯以雞宜矣   總論   王昭禹曰先王之時卿效其徳大夫效其智士效其節庶人工商效其職其才有餘不敢過其分其實不足不得執其物   賈氏曰天子諸侯之卿大夫士命數不同但爵稱皆執皮帛爵稱卿皆執羔爵大夫皆執鴈士執雉庶人已下雖無命及爵皆執鶩○易氏曰卿大夫士諸臣也庶人工商未為臣亦謂之諸臣以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茍有以自致於天子之庭皆得以執摯   總論六瑞六摯   王昭禹曰君道一故六瑞一以玉為之玉陽物也有君道焉此玉所以為瑞天子受而復賓之也臣道二故六摯以衆禽為之禽者制馭於人者也為人臣者無以有已此禽所以為之摯天子受而不復臣之也   周禮訂義卷三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三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以王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   鄭鍔曰能通三靈交之者莫如陽精之純故禮神有王祀神又有王【○崔氏曰若禮神之王置之神坐事訖収藏於玉府所謂植璧秉圭是禮神之王祀神之王燒之貍之不復収藏】以玉作六器者所以禮神也或象其體或象其用或象其形或象其義皆   以禮之而已禮者薦於告神之始也○鄭康成曰禮謂始告神時薦於神座【○李嘉㑹曰六器列於六摯之後見得人道盡則天道可求】   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元璜禮北方   愚案鄭氏以大宗伯有蒼璧璜琮之文典瑞無之而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遂以蒼璧所禮者冬至圎丘之祭四圭所禮者夏至郊天之祭璜琮所禮者崑崙之神兩圭所禮者神州之   神其説甚誕已於典瑞見之   鄭康成曰禮神者必象其類○賈氏曰爾雅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是璧圜也【○劉氏曰璧圓中虚象天也】鄭鍔曰天圎而運乎上故璧圎以象其體天之蒼蒼其正色也故璧蒼以象其色色用蒼以壯陽散之色求之地方而奠乎下故琮方以象其體黄者地之中色故琮黄以象其色用黄者以極隂之盛色求之説者又謂天地之玉用蒼與黄典瑞又有四圭兩圭之異何也余以為大宗伯之用蒼黄者禮神之玉所謂植璧也典瑞所云祀神之玉所謂秉主也【○鄭康成引以為證是矣】 林氏曰天以始事為功故以蒼地以終事為事故以黄   鄭康成曰禮東方以立春謂蒼精之帝太昊勾芒食焉圭鋭【○賈氏曰雜記賛大行云圭剡上左右各一寸半是圭鋭也】象春物初生【○易氏日圭鋭而首出其色以青象帝出乎震而物生東方之義也】   鄭康成曰禮南方以立夏謂赤精之帝炎帝祝融食焉半圭曰璋象夏物半死【○易氏曰璋明也其色以赤象物之相見乎離南方之義也】○鄭鍔曰隂生於午終於子午者南方之正位陽方用事而隂已生則夏者隂陽各居其半禮以半圭見隂功居其半不言祀中央者熊氏以為中央黄帝亦用赤璋然以類求神中央土色宜用黄孔氏以為當用黄琮然則土與地一類故不言   鄭康成曰禮西方以立秋謂白精之帝少昊蓐收食焉琥猛象秋嚴【○易氏曰琥威也其色以白象秋之肅物西方之義也○鄭鍔曰琥乃西方之義獸白色黒文尾倍其身一名曰騶故唐開元中辟諱而云禮西方以騶虞六玉之制不同獨於琥則取其形以物形成於秋故也古者鹽為琥形以示武敔為虎形以止樂亦此意而已○李嘉㑹曰隂至於秋氣肅物成象之以琥言物雖已成威則可畏易於臨卦二陽已復亦曰至于八月有凶觀物思變宜豫防如此】   鄭康成曰禮北方以立冬謂黒精之帝顓頊元冥食焉半璧曰璜象冬閉藏地上無物唯天半見【○易氏曰黄者用藏也其色以元象乎物之歸藏北方之義也】   鄭鍔曰陽生於子終於午子者北方之正位隂方用事而陽已生則冬者隂陽各居其半禮以半璧見陽功居其半也   皆有牲幣各放其噐之色   鄭鍔曰六噐之色有蒼黄赤青白元之異牲之與幣各從其類葢求神之道貴乎純一也或謂六噐牲幣各放方色牧人之官所謂陽祀用騂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何也余以為禮有降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大宗伯噐幣各放其色者禮神以降之則宜象其類至於祀神以盡其道則因其隂陽以告純全而已然則大宗伯放其色即牛人所謂求牛也牧人言陽騂隂黝即牛人所謂享牛也   以天産作隂徳以中禮防之以地産作陽徳以和樂防之   愚案天産地産其説頗多今取其近似者叙之然後併述所見以待智者辨焉   薛氏曰或者謂隂徳柔徳也柔徳易至於委弛故以天産作之天産者天之所禀賦而得之者因其所禀賦而作其委弛之氣又以中禮防之葢禮所以治心飬性約而歸之喜怒哀樂未之中也陽徳剛徳也剛徳易至於戾故以地産作之地産者地之所積習俗而成之者也因其所積習而作其戾之氣又以和樂防之葢樂所以移風易俗裁而節之於喜怒哀樂既之和也【○孫氏曰天之所産是為隂徳在人為四端五常無以防之未免流於偽地之所産是為陽徳在人為耳目口鼻四肢無以防之未免縱於情自中禮和樂交舉並行内以正性外以飬形水心曰民偽者天之屬民情者地之屬偽不可見而能匿情故為隂情可見而能滅偽故為陽禮樂兼防而中和兼得則生正而身安此古人之㣲言篤論】   愚案以上説天産地産為人之禀賦於天地者而防之以禮樂與司徒以禮樂防民相似大宗伯之職不然   鄭康成曰天産動物謂六牲之屬地産植物謂九榖之屬隂徳隂氣在人者隂氣虚純之則劣故食動物作之使動過則傷性制中禮以節之陽徳陽氣在人者陽氣盈純之則躁故食植物作之使静過則傷性制和樂以節之如是然後隂陽平性情和而能飬【○王昭禹曰六牲之屬皆味存焉謂之天産五榖之屬皆氣存焉謂之地産精之不足者補之以味形之不足者補之以氣先王以氣味作之則晝夜之所存平旦之所息無非精形之飬飬精之至隂徳生焉飬形之至陽徳生焉作之者使之生而無息也隂徳作已而教之以隂禮則民可以無怨陽徳作已而教之以陽禮則民可以無争隂徳民之所滛以中禮防之則民不滛矣陽徳民之所怠以和樂防之則民不怠矣】愚案以上説天産地産作動物植物以隂徳陽徳就人身隂陽之氣觧之   吕氏曰易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一元統天天之産也資始之初形氣方萌隱而未見有而未成此隂徳之作也聖人以人心有喜怒哀樂未之中與天産之作隂徳同故以中禮而防民之失其中易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一元行於地地之産也資生之後形氣已成顯而可知彰而可見此陽徳之作也聖人以人心有喜怒哀樂而中節之和與地産作陽徳者同故以和樂防民之失其和中和合於禮樂而還以正夫人心致中和則天地位萬物育故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無往而不在於中和也天産作隂徳天之中也地産作陽徳地之和也以中禮和樂防之以人之中和而同於天地也   愚案此説天産地産作法天地生物之徳為禮樂防民之用亦只説得大司徒教民以中和之事   薛氏曰詩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彞好是懿徳則徳者人心同然固有之性而非外鑠我也喜怒哀樂未謂之中此中徳也在人心所存者神而未嘗有隂徳之名喜怒哀樂之中節謂之和此和徳也在人心所過者化而未嘗有陽徳之名殆夫判情偽為兩塗岐動静為二理於静者湮没而不復振世始名之以隂徳於動者矜而不可遏世始名之以陽徳有名則有偏有偏則有累謂之隂徳則其身知入而不知出知收而不知縱如聚土如積塵如槁木泯泯然而日㣲矣謂之陽徳則其心知出而不知入知縱而不知收如奔走如摇旌如驚濤顯然而日露矣静者愈静而至於忘動者愈動而至於助長聖人於此其可無作之之術乎由是静而為隂徳則作之以天産之樂動而為陽徳則作之以地産之禮記曰樂由天作則樂為天産又曰禮由地制則禮為地産作之以天産之樂則斯民有鼓舞動蕩之志而向之湮没不振者有所作矣作之以地産之禮則斯民有齊莊中正之心而向之矜不可遏者有所作矣聖人猶以為未也樂勝則流禮勝則離彼其狃於偏勝而過於有所激未有不至於蕩而無統乖而或離也故樂之勝者以中禮防之約而歸之於喜怒哀樂未之中禮之勝者以和樂防之裁而節之於喜怒哀樂中節之和中和有以相濟禮樂有以相資渾渾乎其為懿徳也哉   愚案此説天産地産為禮樂葢以經有樂由天作禮由地制之語其於産字自説不出   易氏曰樂記凡言禮樂者無非以天地為本如曰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動者地也一動一静者天地之間也故聖人曰禮樂云夫禮樂豈玉帛鐘鼓云乎哉其説正有合乎天産地産之義葢天之所産萬物者陽也陽以動為主即樂記所謂著不息者惟其動而不息是以流行達或至於不中然而至陽之中作之以隂徳則隂之静者足以濟乎陽之動其散見於萬物者無非秩然品節為造化至中之理聖人體是中而制為之禮亦所以防天下之不中地之所以産萬物者隂也隂以静為主即樂記所謂著不動者惟其静而不動是以深沉重厚或至於不和然而至隂之中作之以陽徳則陽之動者足以濟乎隂之静其萃見於萬物者無非翕然交暢為造化至和之理聖人體是和而作為之樂亦所以防天下之不和大宗伯之言隂陽所以明禮樂之各有其體樂記之言動静所以明禮樂之交相為用知一動一静於天地之間者皆自然之禮樂則知天産作隂徳地産作陽徳者實禮樂之本也此下經復言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不然三産字一也世儒二之何耶   愚案此説得之而未徹   愚案天産者日月風雲雨露雷霆霜雪凡屬乎天者皆天之産然聖人以為天産所作之徳謂之隂者以其徳隐然難見若日月之暖雨露之滋萬物資之以生所以生者莫得而測皆天産所作之隂徳也天産之作易於或過如愆陽伏隂凄風苦雨與非時雷霆過時雪霜所不能免聖人必以禮為之防葢禮由隂作謂之中者有所止之謂禮以中止有以裁成其過而歸之中則天産不至於過作而地産者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凡屬乎地者皆地之産然聖人以為地産所作之徳謂之陽者以其徳顯然易見若山起於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水起於勺水之多及其不測魚鼈生焉貨財殖焉皆地産所作之陽徳也地産之作易偏而不及如土敝則草木不長水煩則魚鼈不大甚至山童澤竭若動若植無所容山崩海若寳藏若貨財無所聚聖人必作樂以為之防葢樂由陽來謂之和者有所諧之謂樂以和諧有以導達其不及而歸之和則地産不至於不及而亂如是則禮樂之用可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與司徒教民之事大不同近世説者不知宗伯所掌之禮樂闗於參天地贊化育之功拘於司徒五禮教中六樂教和之説釋之始失其㫖   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   易氏曰上言禮樂之所從出故中和所寓有天地隂陽之異體此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則髙卑上下之際渾乎其為一致不知孰為天地耶孰為隂陽耶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又皆不出乎天地隂陽之妙而中和實有以感之孰謂禮樂為形氣之末哉   王昭禹曰天以陽生地以隂成隂陽相摩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動之以四時暖之以日月冬無愆陽夏無伏隂寒暑雨暘各適其中則天地之化是謂太和百物資天之陽以生資地之隂以成莫不負隂抱陽沖氣以為和則百物之産是亦天地之委和而已先王之作禮樂一本於中和則其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産亦以其自然之和也夫樂由陽來禮由隂作合生氣之和導五行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隂而不宻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於中而作於外其至也極乎天蟠乎地上下與天地同和節則禮樂之大和也其施於物也感動其善心移易其邪行無悖逆詐偽之心無淫泆作亂之事天地訢合隂陽相得覆育萬物以至於萌區達羽翼奮角觡生蟄虫昭蘇羽者嫗伏毛者孕育胎生者不殰卵生者不殈則禮樂之委和也記曰樂者天地之和禮者天地之序惟其為天地之和序故能合天地之化又曰和故萬物皆化序故萬物皆别惟其能化别羣物故能合百物之産惟其和氣以通乎幽則鬼神之無形可得而事矣以治乎明則萬民之至愚可得而諧矣以格乎物則百物之有知可得而致矣○鄭鍔曰合者㑹聚其氣使渾然不虧交通咸和也夫禮樂極乎天蟠乎地行乎隂陽通乎鬼神窮髙極逺不測深厚如此故幽焉以事鬼神則天地神示人鬼可得而禮明焉以諧萬民則於朝廷形乎閨門行乎道路至乎州巷能使人心至於極和而極順㣲焉以致百物則以此之中和導彼之中和凡禀中和之氣者不期至而自至致猶以土圭致日月四時之致記曰大人舉禮樂則天地將為昭焉然後草木茂區萌達羽翼奮角觡生則知禮樂之功用深妙如此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宿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   楊氏曰所謂人鬼大鬼非止先王而已凡在祀典如勾龍共工之類皆是故通謂之鬼若帥執事卜日至相王大禮惟大神示大鬼為然其餘小祀則大宗伯不與故不言先王而曰大鬼所以别小祀若肆獻祼饋食禴祀烝嘗則施於宗廟故皆稱先王   鄭康成曰執事諸有事於祭者○鄭鍔曰大宰緫百官大宗伯亦為其所帥宗伯禮官之長帥禮官之屬以從大宰   鄭康成曰宿申成也【○項氏曰宿是致齋記曰三日宿孟子曰齋宿與大宰卜日遂戒同】滌濯溉祭噐也   鄭司農曰涖親也○王昭禹曰玉以禮神鬯以求神皆宿眡而臨莅之○賈氏曰天地有禮神之玉無鬱鬯宗廟無禮神之玉而有鬱鬯然宗廟有主瓉璋瓉亦是玉故曲禮云玉曰嘉玉【○李嘉㑹日天地用蒼璧黄琮四圭両圭皆所以安神之靈宗廟有尸在位可以安神之靈於是用鬱鬯以求神然宗廟非不用玉不以玉為主兼天地而備有之則以人道為尚○薛氏曰祭惟宗廟用祼天地社稷山川等祭則設秬鬯而已故鬯人共秬鬯鬱人共鬱鬯】   鄭康成曰鑊亨牲噐也【○劉氏曰牲鑊在廟門之外以亨牲備熟獻兼省之焉】○鄭鍔曰亦躬省焉懼其不潔而鬼神不享   鄭鍔曰黍稷謂之齍以玉噐盛之謂之玉齍康成分玉與齍以為二物非是也【○王昭禹曰於祭之日奉玉與齍】   鄭康成曰大號六號之大者以詔大祝以為祝辭【○賈氏曰六號是大祝】   王昭禹曰以牲幣齍奉鬼神示以鬼神示建保邦國而不為名號以尊大其羙以辨名其類則其盡志也略其盡物也瀆矣   易氏曰大宰云祀五帝止享先王亦如之非特文之先後與此不合而事之輕重亦不能不異大宰於祀五帝而卜日此則曰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帥執事而卜日豈非鬼神示之大禮大宗伯之所專掌而大宰嫌於偪故止及於五帝之祀乎大宰言及執事眡滌濯而此則曰宿眡滌濯豈非大宗伯先期而眡之大宰則至期而眡之乎大宰言賛玉幣爵之事而此則曰涖玉鬯葢玉用之於天地而鬯獨用之於宗廟大宰之祀五帝無祼豈非莅鬯之輕於賛玉幣爵之事乎大宰言及納亨賛王牲事而此則曰省牲鑊葢君袒而迎牲卿大夫賛君是大宰賛殺生之事大宗伯省牲鑊而已豈非省牲鑊之輕於賛牲事乎大宰賛牲而此則奉齍葢祭祀以牲為貴齍次之小宗伯言五官奉六牲六宫之人奉六齍則齍之次於牲明矣大宗伯言祀大神示享先王亦如之而此則言祀大神祭大示享大鬼且及於大號大禮始終皆以大禮為言以其職之所專故正其名大宰嫌於偪故大神大示大鬼之禮特見於祀五帝之後兹所以不同   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   王昭禹曰治其大禮凡禮事之大者詔相王之大禮王禮之大者   鄭鍔曰始焉治之則次序其先後之倫簡習其進退之節使有條而不亂【○雜説曰先自治而後可以詔乎王帝曰伯夷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行事則詔王又以相王使王不失其行禮之節【○黄氏曰今郊祀宰相為大禮使無職掌獨隨天子升降葢宗伯詔相之事也】   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   黄氏曰王有三年之喪百官緫已以聼於冡宰至祭祀則宗伯攝其意為可知矣○鄭鍔曰禮官之長掌建祭祀享之禮故使之得以攝祭位   王氏詳説曰祭祀大事也見於天官大宰又見於春官宗伯是以二卿皆得以攝行其事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宗伯之明文大宰攝祭不見於常職而見於量人量人云凡宰祭與鬱人受斚歴而皆飲之是大宰攝祭之事   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   王昭禹曰豆籩有薦謂正祭祀時豆籩有徹謂祭祀方畢   鄭康成曰薦徹豆籩王后之事○易氏曰宗廟六享王與后同裸獻后親薦八籩八豆九嬪賛其薦又賛其徹王后不與則大宗伯攝而薦之又從而徹之是大宗伯所攝之禮於王則見於祭祀之常者於后則見於祭祀之大者凡以節文乎是禮者也○鄭鍔曰王后不與亦出於一時之故后既不與九嬪亦不莅事故自始至終無不兼攝   大賔客則攝而載果   劉執中曰謂攝后耳鄭氏謂君無酌臣之禮誤矣鄭鍔曰后亞王禮賔故亦有祼獻之禮當后之亞祼也内宰賛之故内宰之職曰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賛若后有故而不與祼賔之事則大宗伯攝而載祼載之為言承之以往也言酌鬱鬯載於璋瓉往而禮賔也后於賔客固無親相授受之禮其禮也雖親酌之實盛載以往大宗伯之攝取王后待賔客之義亦以載為言此承上文王后不與之下當為攝王后祼賔客耳【○易氏曰載者以舟載之也司尊彞言六彞皆有舟是已言載彞以舟而酌之以璋瓉所謂攝者如此】   朝覲㑹同則為上相   王氏詳説曰小行人曰為承而擯此則曰為上相者何耶夫擯相一也司儀曰掌擯相之禮是已但出接客曰擯入詔禮曰相【○王氏曰相者相王擯者擯諸侯】因其事而異其名耳成周重賔禮故朝覲㑹同使宗伯為上相使行人為承擯在宗伯言相在行人言擯出入異辭也然小行人既為承擯矣而肆師又云大朝覲佐擯又何耶葢佐亦承也小行人於常朝覲為承擯肆師於大朝覲則為承擯大宗伯於凡朝覲皆為上相矣擯者五人卿為上相宗伯卿也【○鄭鍔曰擯相一耳分而言之不同合而言之擯亦相也鄉黨曰君召使擯為接賔客言之公西赤曰願為小相為相主人言之】   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   鄭康成曰大喪王后及世子也哭諸侯者為薨於國為位而哭之檀弓曰天子諸侯也爵弁絰䌶衣○胡康侯曰周制王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為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懐諸侯   王命諸侯則擯   賈氏曰命謂以簡䇿以辭命之并加以服○鄭康成曰擯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擯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内史由王右以䇿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䇿以出此其略也諸侯爵禄其臣則於祭焉○易氏曰王命諸侯則擯是以接賔客之禮待之也○胡康侯曰凡封國大宗伯擯司几筵設黼扆内史作册命是天子大權非諸侯所得擅而行焉   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鄭鍔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貢言荆岐既旅蔡旅平九山刋旅之類皆因水災之後而合祭也五帝因變故而有禱焉則合五帝與四望之山川旅而祭之不如常時之祭以事出於一時之變故不能如禮也鄭康成曰上帝五帝也○薛氏曰典禮所載羣神之祀各有底定獨於四望未有名言以四望為天神耶舜典望秩山川則為地以四望為地示耶此四望列于五帝則為天故嘗謂望雖以名山大川為主實兼上下之神故時邁之詩言巡守告祭柴望且曰懐柔百神及河喬嶽周禮於望皆言祀不及祭又典瑞四望與山川異玉大司樂四望與山川異樂左氏曰望郊之細也公羊曰方望之事無所不通則望兼上下之神聖人望而祀之明矣鄭司農曰四望日月星海杜預曰望祀分野之星及封内山川許慎曰四望日月星辰河海太山鄭元謂五嶽四鎮四瀆是各以一説為證也望祀或設於郊天之後或設於巡守之方或旅於大故之時則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   王大封則先告后土   賈氏曰大封若典命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出封皆加一等是其大封之事對封公卿大夫為采邑者為小封封是土地之事故先以禮告后土○劉氏曰王封諸侯取大社之土苞之以白茅而授之為其將取是土故大宗伯先告焉敬其事也○黄氏曰注䟽説后土非也古人常以后土對皇天春秋傳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后土地也五行之神后土黎所食者稱號同耳禹貢徐州貢土五色孔傳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色土與之使立社周禮大封告后土謂將裂土而封之不曰社而曰后土社生物后土主土祈告因其事類而稱之五行之神后土四時分王與黄帝祭於南方建國非其事類故武成告于皇天后土孔傳曰告于天社是也大封宗伯告后土建邦國大祝告后土○易氏曰以大封之意告大示也   乃頒祀于邦國都家鄉邑   鄭康成曰頒謂班其所當祀及其禮○陳及之曰鄭説是也天子祭天地祭天下名山大川諸侯祭社稷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若魯人祭泰山晉人祭河不特此也凡其境内之山川悉祭之若顓臾祀東須句祀有濟其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亦祭之先王之世祀事悉舉人鬼不相殽亂葢知其所憑依也實沈臺駘之祟於晉相之奪衞享是鬼神無所依也其所不頒則不得祭春秋時季氏祭泰山楚人祀江漢睢漳晉人祀夏郊則此禮不行久矣   易氏曰都家即三等采地亦有先君及社稷五祀之禮鄉邑即六鄉六遂亦有祭社及祭禜祭酺索鬼神之禮雖小大異等必以王命而後舉所以繼於頒祀邦國之後○王昭禹曰諸侯之國其制地有都家有鄉邑祭社之禮皆有等降則典祀所頒尤以為重楊子曰節莫差於僭僭莫僭於祭先王於此尤致其詳其所防豈不至哉   周禮訂義巻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二   宋 王與之 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   王昭禹曰大宗伯之所建者禮也小宗伯所以佐大宗伯者特禮之物【○李嘉㑹曰國之神位禮之粗也如成周營洛相宅攻位必召公經營之周公繼至則達觀于新邑營而已】○易氏曰别而言之天神獨謂之神合而言之人鬼地皆神   鄭康成曰庫門内雉門外之左右【○賈氏曰鄭以雉門為中門周人外宗廟故知雉門外庫門内之左右】   王昭禹曰右陰也而地道尊右社稷地類也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所尚君子於其親事死如事生故左宗廟   鄭鍔曰匠人云左祖右社匠人所掌者營作之事小宗伯所主者辨其方位也   兆五帝於四郊   鄭康成曰兆為壇之營域○鄭鍔曰兆始也求神之道始於此地也求神各從其類故蒼帝東赤帝南白帝西黒帝北各於其郊四郊為四帝之兆黄帝之位學者之論不一余以月令攷之中央土位於季夏之後夏火也火生土其相生也乃所以相繼也然則黄帝之兆其同位於南郊乎説者謂玉用黄琮不用赤璋其位乃同南郊何耶余以為祭之玉當放其色求之之方各因其位   王昭禹曰昊天之有上帝猶國之有君五精之君猶四方之諸侯諸侯有君道故皆謂之君五精之君有帝道故皆謂之帝又大宰解曰别而言之謂之五帝合而言之亦謂之上帝【○陳及之曰鄭氏惑六經緯書謂以為青帝靈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樞紐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紀者五天也於是以昊天上帝為天皇大帝北辰耀魄寶由是有六天之説後世莫能廢至唐許敬宗始立論非之近世學者亦知其誕大宰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掌次曰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司服曰祀五帝亦如之大宗伯亦曰以青圭禮東方赤璋禮南方白琥禮西方璜禮北方小宗伯亦云兆五帝于四郊則是為迎氣設于四郊之中立五兆所謂五帝者五行之精氣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黒帝中央黄帝鄭氏所謂五人帝從祀之説則于義未害蓋本月令之言夫人臣如重黎五行之官尚從祀則以五徳之帝配食于五行精氣或者足歟案鄭氏注大宗伯青圭禮東方等謂蒼精之帝然則此所謂五帝者即鄭氏所注大宗伯之文謂五帝精氣之帝者鄭氏於彼注已是於此五帝之下又别為五帝名則為誕矣】   四望四類亦如之   鄭鍔曰魯有三望之祭或以為分野星及國中山川或以為日月星海攷之書云望于山川惟山川則望而祭之故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即是論之則四望之為五嶽四鎭四瀆明矣諸侯得祭其境内山川而禮下於天子故望止於三天子有天下祭及於四方故凡名山大川在四方者皆望而祭之四望之祭亦如五帝因其方而為之兆也先儒以四類為日月星辰攷之書云類于上帝惟天神則類而祭之以其神非一故也日出於東月始乎西其類宜於東西司中司命陽也其類宜於南雨師水也其類宜於北先儒以風師亦在西郊恐不然也五行箕星好風箕東方之宿也西則違其方位豈理哉   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   鄭康成曰順其所在○鄭鍔曰五嶽四瀆神之最尊者也此言山川則祭法所謂山林川谷○陵能出雲為風雨見怪物皆曰神之山川耳不為兆域惟因其所在之方為其卑也【○李嘉㑹曰原隰則卑下不祭】   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   鄭司農曰五禮吉凶軍賔嘉○易氏曰以吉禮言三代命祭祀不越望淫祀無福逆祀有罰此其所禁也天子祭天地四方嵗徧諸侯方祀嵗徧大夫祭五祀嵗徧此其所令也以賔禮言之變禮易樂為不從改制度衣服為畔此其所禁也朝覲宗遇㑹同為君之禮存覜省聘問為臣之禮此其所令也以軍禮言之非賜弓矢不得征非賜斧鉞不得殺此其所禁也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此其所令也以嘉禮言之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百世昏姻不通此其所禁也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仲春為之㑹男女此其所令也以凶禮言之三年之䘮自天子達或短喪而朞或朝祥暮歌此其所禁也歠粥面深墨顔色之戚哭泣之哀此其所令也禁令施於五禮者不一而足大略如此先言禁令後言用等用等待禁令而後辨云耳用等即輕重隆殺之等見於九儀之命者是已【○鄭氏曰用等牲器尊卑之差○王昭禹曰用等之不同有尊卑焉於是有廟祧之昭穆以辨尊卑有貴賤焉於是有衣服車旗宫室之禁以辨貴賤有親疎焉有三族之别以辨親疎】○鄭鍔曰禁令用等見於形名度數之間小宗伯掌焉其所不當為者則禁之其所得用者則令之如此則上不得以逼下下不得以上上下之分定矣【○禮庫曰春秋之時縱逆祀者有見於臧文仲旅泰山者有見于季氏吉禮廢矣歸仲之賵閉秦之糴凶禮廢矣楚子問鼎於周薛侯爭長於魯賔禮廢矣嘉禮益掃地焉强委禽者亂基於公孫覿用幣者變起於宗婦賜五瑴而虢乃同於晉求百牢而魯乃屈於吳以桑林而享晉侯以肆夏而勞穆叔則婚冠享燕之禮又倒置矣】   辨廟祧之昭穆   黄氏曰太祖一祧二親廟四是為七廟言先王先公之廟祧則廟與祧凡七后稷太祖不遷二祧文武親盡當遷而不遷親廟親盡則遷孔安國王肅以髙祖之父髙祖之祖為二祧此據周公制禮之時必欲備七廟以立天子之制其説是矣鄭康成以文武為二祧此據文武親盡當遷而不遷遂以為二祧其説亦是兩説進退為七廟耳   愚案鄭氏之説自為王肅所非先儒多非之已見於傳但王肅以下謂文武二廟不毁其説是矣而謂七廟之外更有文武二廟恐未必然鄭氏謂文武為祧亦不無所謂蓋祭法謂七廟之制太祖與親廟四皆月祭而二祧享嘗乃止此常禮也太祖為始自太祖而下三昭三穆共為七廟至八世則遷去其始為昭者九世則遷去其始為穆者若周以文武之故而不遷且以共王之時論之自穆王上至昭王康王成王為四親廟則文武正在二祧之位至懿王時則文王當遷又至孝王時則武王當遷然二廟不可去故存於二祧之位郤自成王遷去又再遷則去康王以次皆然謂文武二廟為祧者正以居祧位而不可毁故以文武以下遷主藏乎此也若文武以上皆文武之父祖故宜遷藏於后稷之廟文武以下之人不可越文武之廟而入后稷之廟則宜遷于文武之廟以人情論之意其如此恐不應七廟之外又有文武二廟蓋是累世之後但以文武居七廟之數此則王肅所謂文武之廟不遷者也   薛氏曰父以明察下曰昭子以敬事上曰穆其制蓋祖廟居中而父昭在左子穆在右始死者昭則毁昭廟始死者穆則毁穆廟昭與昭為列而不嫌乎子加於父穆與穆為列而不嫌乎父屈於子猶之賜爵子與祖齒而不嫌乎卑者先父與孫齒而不嫌乎尊者後猶之祭立尸也子無嫌乎南面而坐父無嫌乎北面而立此昭穆之辨不可易矣【○王昭禹曰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蓋子雖齊聖不得先其父新鬼雖大不得先其故凡以昭穆所辨其序固如此】   陸佃曰宗廟有迭毁昭穆則一成而不可易左傳曰文王之昭王季之穆又曰文之昭武之穆此宗廟序之昭穆不可易也冢人掌墓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此葬位之昭穆不可易也司士凡祭祀賜爵呼昭穆而進之祭統凡賜爵昭為一穆為一此賜爵之昭穆不可易也左傳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此合食之昭穆不可易也生而賜爵合食死而葬祔皆以世序不可易則廟之昭穆可知矣仲尼燕居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中庸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左傳宫之竒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富辰曰管蔡郕霍文之昭邗晉應韓武之穆晉侯曰曹叔振鐸文之昭先君唐叔武之穆其不易可見也鄭鍔曰宗廟世逺而無辨則昭或為穆穆或為昭而其序亂矣守祧則守廟祧而巳小史則掌辨昭穆之書而已至於廟中之昭穆小宗伯掌建國之神位故當辨之也   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宫室之禁   鄭鍔曰吉服之五者九章七章五章三章一章凶服之五者斬衰齊衰錫衰緦衰疑衰辨其吉服則當服三章者不當僭五當服七章者不敢用九尊卑之序所以明辨其凶服則當斬衰者不敢以錫當緦衰者不敢以疑親疎之情所以當○易氏曰自衮冕至希冕皆所以象其徳自斬衰至疑衰皆所以稱其情典命言其命數此則禁其踰於命數【○李嘉㑹曰言五服及車旗宫室者五服已飾已之尊卑以服而顯在國之飾非車旗宫室無以示等級明制度】   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   王昭禹曰人之生上親父下親子而已與之為三以父而親祖以子而親孫是之謂以三為五以祖親曾髙祖以孫親曾孫是之謂以五為九   薛氏曰堯親九族此特掌三族何也三族親之本九族親之盡   賈氏曰辨親疏者據已上至髙祖下至孫旁至緦麻重服曰親輕服曰疏   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正室適子將代父當門者【○王昭禹曰三族巳立則本末斯明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明嫡正室其嫡也○王氏曰以其當室謂之正室以其當門謂之門子】王氏詳説曰春秋有公族餘子公行以親疎為言詩有公子公姓公族以久近為言此言門子者以嫡庶為言古人重立嫡天子曰太子諸侯曰世子皆以嫡立三族之别亦皆有嫡子在曲禮則曰子當室是以當室名其嫡在文王世子則曰世室守太廟是以世室名其嫡此曰其正室皆謂之門子則其重嫡之意深矣   黄氏曰諸子政官故掌役守之事宗伯禮官所掌宗法而已【○鄭鍔曰别親疎明嫡庶使不得以孽代宗】○程氏曰宗子之法不立則朝無世臣宗法須是一二鉅公之家立法宗法立則人人各知來處   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于五官使共奉之   鄭康成曰毛擇毛也○鄭鍔曰牧人於陰陽之祀用騂黝之牲皆毛之小宗伯又毛之者蓋牧人於未用之前擇之以待用小宗伯於欲用之時又毛之以待頒   賈氏曰辨其名物者六牲皆有名若馬牛羊犬豕雞物色也皆有毛色若宗廟用騂等是也【○項氏曰名言其稱物指其形是皆知之也而必使宗伯辨之者蓋所以重其事也】   鄭鍔曰牛地産則頒于地官雞東方則頒于春官馬羊南方則頒于夏官犬西方則頒于司冦豕北方則頒于司空各從其類以致其義不可以不辨辨其名則春官主木不使奉南方之牲司寇主金不使奉北方之畜辨其物則當用黝者不使用騂當用蒼者不使用黄若夫冢宰至尊不當從卑䙝之役故特頒于五官不及宰   賈氏曰共奉之者謂充人養之至祭日之旦在廟門之前頒與五官使共奉之助王牽入廟   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   鄭康成曰齍讀為粢六粢謂六穀黍稷稻粱麥苽賈氏曰六穀各有名其色異故云名物○鄭鍔曰三農之所生者九穀用以為齍者止於黍稷稻粱麥苽故六者辨之使用當其物物稱其儀也然六牲使五官六齍乃使六宫之人者五官助王六宫之人助后王親牽牲故五官之人共奉其牲后親為齍盛故六宫之人共奉其齍盛牲屬乎陽五官亦陽齍盛屬乎陰六宫亦陰也陰陽之義各有所主故共奉之人亦從其類詩言大夫妻可以共祭祀又言可以奉祭祀指物言之則謂之共指事言之則謂之奉此言共奉非惟共其物又奉其事   辨六之名物以待果將   鄭康成曰六雞鳥斚黄虎蜼○項氏曰名六者之名物所實之物○鄭鍔曰鬱人言祭祀賓客和鬱鬯以實則六之盛鬱鬯蓋將以祼也○王昭禹曰司尊掌六尊六之位詔其爵辨其用與其實尊之名物既不同故所用亦異小宗伯所以辨其名物以待用也【○李嘉㑹曰祼將人主精意所寓行于求神之始施于致饗之盛他日錫諸侯襃有功為王朝盛典豈泛泛賔祭所可同别盛以六以將其厚意故曰祼將】   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賔客   鄭司農曰六尊獻尊象尊壺尊著尊大尊山尊○鄭鍔曰司尊言朝獻饋獻用尊則六尊之盛齊酒蓋將以獻也   鄭康成曰待者有事則給之○鄭鍔曰司尊辨其用矣小宗伯又辨之蓋尊酌以獻酌以祼名既不同物亦各異司尊辨於方用之前小宗伯辨之以待行事之用   賈氏曰案司尊惟祭祀陳尊不見為賓客陳尊此蓋在廟享賔客時也又鬱人掌祭祀賔客之祼則六亦為祭祀賔客而上文不言者舉下明上也   掌衣服車旗宫室之賞賜   鄭鍔曰旌人之功者各從其類是故能安民者賜以車馬能富民者賜以衣服能使民和者賜以朱户○易氏曰衣服車旗宫室此皆定制固諸侯之所當得小宗伯為之掌其賞賜者蓋賜國賜則賜官必待王命而後行之否則諸侯有所不敢專書曰車服以庸是衣服以待有功又言惟衣裳在笥則有不可妄予者焉詩曰王錫韓侯淑旂綏章序詩者以為能錫命諸侯則是車旗不可以妄予也詩曰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序詩者以為能襃賞申伯是宫室不可以妄予也宜小宗伯之掌其嚴如此   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   鄭鍔曰四時各有祭祀於祭祀之時又有先後所當行之事如卜日而後齋戒既祼而後出迎牲之類皆事之序【○鄭康成曰序事卜日省牲視滌濯饔爨之事次序之時】於序事之中又莫不有禮   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   王昭禹曰謂以事之大者而卜以貞之【○鄭司農曰謂卜立君卜大封】以問知吉凶大卜曰凡國大貞天府曰季冬陳玉以貞來嵗之媺惡   鄭鍔曰卜大事必用玉帛以禮神詔大祝使為玉幣之美名玉曰嘉玉幣曰量幣備其物嘉其名致誠盡禮於神   大祭祀省牲眡滌濯   易氏曰省牲則預擇其純【○項氏曰省牲則省充人之所繋】眡滌濯則預致其潔【○項氏曰滌濯則無所不用以致其潔也詩云泂酌彼行潦可以灌溉】賈氏曰省牲眡滌濯省鑊與大宗伯文同謂佐大宗伯   祭之日逆齍省鑊   鄭鍔曰祭祀之齍盛其始饎人炊之舎人實之及其祭則小宗伯逆之於廟門之外授大宗伯大宗伯授内人内人授王后○鄭康成曰省鑊視亨腥熟【○項氏曰逆齍則逆人之所共以入簠簋省鑊則省亨人之所具】   項氏曰牲與滌濯皆備於將祭之先齍與鑊亨乃見於臨祭之日所以有先後之間   告時于王告備于王   鄭鍔曰告王以行禮之時行禮有早晚時至則當行事及行禮時畢乃告王以行禮之備禮以時為大殷人祭其闇周人祭其陽季氏之逮闇而祭則失禮矣以雞人之呼旦觀之則祭之時宜早可不告王以其時乎樂師告備則告樂備為樂事之終肆師告備則告備為器陳之具此言告備當是告行禮之畢也易氏曰用玉與鬯禮之大惟大宗伯得涖其事告時告備禮之煩乃小宗伯之專職   凡祭祀賔客以時將瓚祼   鄭康成曰將送也猶奉也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賔客以時奉而授宗伯天子圭瓚諸侯璋瓚○王氏詳説曰鄭氏謂祭祀以時奉而授王賔客以時奉而授宗伯可謂深達禮意矣昭禹所引皆失也且大宰所謂賛玉幣爵者祀五帝也祀五帝則不用祼所謂朝覲之賛玉爵者祼用玉瓚飲用玉爵君有飲臣之禮無祼臣之禮所以再祼一祼皆大宗伯攝而代之况大宰所賛初無祼瓚二字而强以玉爵為祼瓉是疎於禮學也且内宰之所謂后祼獻則賛與夫賔客之祼獻皆賛者蓋内宰以下大夫為之后宫官之長也后之祼獻自有内宰賛之若后不與則又有大宗伯攝之何預於小宗伯哉况其上文云告時于王告備于王繼之以時祼瓚亦初無后一字而强以為授后是疎於禮學也不可不辨【○李嘉㑹曰將之以時不緩不驟】   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   鄭鍔曰祭祀有小大於祭祀之中所行之禮又有小大禮之小者小宗伯詔相之禮之大者大宗伯專之故特佐助焉賈公彦以為王有故不親行事使臣攝祭則為小禮余以為其説亦非經言詔相祭祀之小禮則非以羣臣攝祭為小禮   黄氏曰宗伯詔相大禮如卜日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詔大號皆是其他則小禮如逆齍省鑊告時告備之屬   易氏曰大宗伯言詔相大禮者見於省牲鑊奉玉齍之後則此文亦當繼於告時告備之下以至下經言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亦當繼於此文之下如此方見禮官之次序   賜卿大夫士爵則儐   鄭康成曰賜猶命也儐之如命諸侯之儀春秋文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傳曰錫者何賜也命者何加我服也○鄭鍔曰古人賜爵者必於廟示不敢專也將賜以爵必儐而進之使受䇿命於前○陳君舉曰諸侯尊故大宗伯儐卿大夫士卑故小宗伯儐   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   王昭禹曰大宗伯祀大神帥執事而卜日以至詔大號小祭祀小宗伯之所掌故其事亦如之○鄭鍔曰小宗伯所掌之事皆依於大宗伯以為式蓋祭有小大禮之次序則一而已   大賔客受其將幣之齎   鄭鍔曰賔客見王必用束帛加璧以為禮是謂將幣行人之官所謂將幣者三享是也享多儀儀不及物君子以為不享故有見王之幣及有將幣之齎齎財也各奉國之所有者以為庭實故齎所有之物以將其幣諸侯奉之以效享上之誠天子受之以見兼容之徳小宗伯辨尊以待之將瓉祼以禮之典司賔禮其施之既盡則受其所報宜矣   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   鄭鍔曰古者大師則先有事於社與廟然後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不用命戮于社故載社主將以行戮用命賞于祖故載遷廟之主將以行賞小宗伯掌社稷宗廟之禮宜載以行乃言立者蓋社本不在軍因用師始立之立者出於一時之故廟主為尊載之以行不敢忽也故言奉奉以言其肅欽之至帥有司者蓋帥大祝也大祝職曰大師宜于社造于祖設軍社國將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故知此所謂有司為大祝明矣   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于四望   鄭司農曰謂軍祭表禡軍社之屬小宗伯與其祭事○鄭鍔曰軍將有事則與祭者主帥奉祭小宗伯以職當立之奉之故當與也小宗伯已與祭於軍中則四望之祭必遣其所屬之有司徃行事焉理之宜也先鄭知此意故讀與祭以上為絶句康成以與祭連有司以下讀之恐不成文理戰必禱於神欲氣勢之增倍而四望又山川之尤大者國家所賴以為阻固是以將戰則禱焉欲其為兵之捍蔽【○黄氏曰春秋有事于太廟有事祭也軍將有事謂將以軍旅有事干鬼神也祭有司主祭禱者也與如字祭禱自有主者小宗伯與之偕軍事重將事于四望謂將其事以徃也兩將字各義】   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   鄭康成曰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饁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於郊郊有羣神之兆   鄭鍔曰有司一而巳大師言帥有司大甸亦帥有司乃别言之蓋大師之帥者大祝也以軍社及主車大祝所立奉故也左傳云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是也大甸之帥者司馬之屬以司馬言徒致禽饁獸于郊至於有司將事于四望繼於軍將有事之下則其有司亦指大祝明矣【○易氏曰大甸者賈氏以為四時之田獵非也大司馬春蒐夏苗秋獮皆無饁獸之文所謂饁獸頒禽特冬狩而已仲冬大閲其田謂之狩禽為甚多凡四郊之中有五帝四望四類之位以獸薦于神位謂之饁饁訖而後頒禽此豈四時之所常有者耶】王昭禹曰獸於禽為大故饁之禽於獸為小故頒之蓋餉謂之饁頒則分之而已且田以簡衆則衆所不欲田以取禽獸為得焉則衆所同欲先王以所不欲者寓之於所欲於其田也大獸公之小禽私之上殺者以為乾豆次殺者以為賔客下殺者以充君庖而面傷翦毛羽不成其為禽者不以獻還舎于郊饁獸出而頒禽與獸皆不以獻者也以此簡衆則得其同欲而輕其所不欲【○鄭康成曰頒禽謂以予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予大夫士以習射於澤宮而分之】○鄭鍔曰獻神則用其大頒人則用其小尊神之義也既饁獸于神乃頒之于人則又先神而後人也   大烖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   鄭康成曰執事大祝及男女巫求福曰禱得求曰祠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鄭司農曰小宗伯與執事共禱祠   王崩大肆以秬鬯渳   鄭司農曰大肆大浴也○賈氏曰死者人所惡故以秬鬯浴尸使之香也   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   鄭康成曰執事大祝之屬涖臨也親斂者蓋事官之屬為之喪大記曰小斂衣十九稱君大夫士一也大斂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異族佐斂疏者可以相助   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   鄭康成曰制色宜齊同○黄氏曰喪服輕重宗法著焉故小宗伯掌之   及執事眡葬獻器遂哭之   鄭康成曰執事蓋梓匠之屬至將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賈氏曰此謂既殯之後事故檀弓云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士喪禮云獻材于殯門外西面北上請主人徧視之如哭椁獻素獻成亦如之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鄭康成曰王不親哭有官代之○賈氏曰獻明器之時小宗伯哭之哀其生死異也○王昭禹曰反而亡焉始於此其生也以禮詔相之故其葬也則感而哭焉   卜葬兆甫竁亦如之   鄭康成曰兆墓塋域甫始也杜子春讀竁為毳皆謂葬穿壙也   既葬詔相喪祭之禮   王昭禹曰既葬而祭謂之虞虞死者精神無所歸而祭之也虞祭既畢明日祔于祖父故有祔祭祔者以祔祖屬于廟也   成葬而祭墓為位   鄭康成曰成葬丘巳封也天子之冢蓋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托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人職曰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   易氏曰小宗伯大喪之禮詳於大宗伯大宗伯春官之長大喪則為上相而巳其禮文次序專屬於小宗伯以建國神位之官而掌此數者之事則其禮嚴矣   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   鄭康成曰肄習也○賈氏曰禱祠皆須豫習威儀當習儀之時則小宗伯為位○鄭鍔曰吉凶悔吝皆生乎動㑹同軍旅甸役之時雖至尊之行百神受職亦必有禱祠蓋以其動也將以交神不可不肅故必習肄其儀而又為王位以習之【○易氏曰為位者國之神位㑹同軍旅田役禍烖之禱祠乃國家不常之儀故肄儀而後為位天地大烖而類社稷宗廟則有常儀也為位而已】   國有禍烖則亦如之   王昭禹曰禍烖禱祠亦肄儀為位也   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   王昭禹曰大烖若日月食山崩皆非常之變則合聚社稷宗廟之神而禱祠焉故曰類○鄭鍔曰天神曰類而社稷宗廟亦曰類者蓋當變故之祭依倣其正禮聚一處以禱祠故以類言之   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賈氏曰凡言大禮者王親為之小禮者羣臣攝為之○鄭鍔曰國之大禮大宗伯之所掌小宗伯姑佐之而已至於小禮則專掌焉其事雖小揖遜周旋之儀則未嘗不同故如大宗伯之儀謂之禮又謂之儀者蓋禮本也儀末也左傳趙簡子問於大叔大叔云是儀也非禮也謂其不同故耳【○易氏曰上經言大禮小禮則祭祀之禮而巳此終篇則縂結之指五禮之大小言也】   周禮訂義卷三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肆師之職   鄭康成曰肆猶陳也肆師佐宗伯陳列祭祀之位及牲器粢盛   鄭鍔曰肆師禮官之考所陳者皆祭祀之儀物禮官之屬皆取法於是故以下大夫為之以師名之○王昭禹曰禮之義㣲而難知禮之數粗而可陳大宗伯掌建天神地示人鬼之禮則得於㣲而難知之義肆師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則明於粗而可陳之數所以謂之肆師   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   鄭康成曰佐助也○鄭鍔曰大宗伯言其禮之所當用肆師備其物以致用故皆謂之立言祀禮以此而立【○王昭禹曰神位既定然後國祀之禮可立大宗伯建天神人鬼地示之禮建其意義而已必有玉帛牲牷之物籩豆簠簋之器然後其禮立焉故掌立國祀之禮以佐大宗伯】   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幣立小祀用牲劉氏曰天神地示人鬼皆國祀也即其祀中各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牷明其大小則祀典立矣○鄭司農曰大祀天地次祀日月星辰小祀司命以下【○鄭康成曰大祀又有宗廟次祀又有社稷五祀五嶽小祀又有司中風師雨師山川百物○黄氏曰山川社稷恐不當為次祀典瑞璋邸射以祀山川有玉風雨功用博必非小祀亦有玉宗伯實柴槱燎血祭貍沈自以其類相從未必盡為大小之等】○鄭鍔曰祀必以玉者取陽精之純以禮神也【○崔氏曰宗伯奉玉謂禮神之玉肆師所陳自論燎玉之差降正義所觧自言禮神之質】必以帛者取人功之勤以交神也【○陸氏曰禮神之幣則帛在牲之上若大祀用玉帛牲牷是也從爵之幣則帛在牲下前牲幣各放其器之色是也】必有牲者取天産之精所以事神也○易氏曰牲色之純者謂之牷上言牲牷下特言牲則其色之不必純也幣帛一也自其質言之謂之帛制而用之謂之幣玉則陽精之貴者大祀貴精純而尚質故用玉帛牲牷次祀則加以文焉故用牲幣小祀則牲以致其味以其禮之近乎人情者也故用牲【○崔氏曰猶三牲俱足以禋為名稱若少其一則但云實柴若少其二則以燎薪為名尊卑之差其理可喻】然大宗伯六器禮天地四方皆有牲幣則大祀無幣典瑞言圭璧璋邸射之類與牧人言凡時祀之牲必用牷物則次祀小祀非無王與牲肆師立國祀之禮禮者體也上下小大有一定之體所用之物不容不辨   以歲時序其祭祀及其祈珥   鄭康成曰序第次其先後大小○鄭鍔曰一歲祭祀各因其時以舉其禮序其先後不以其大先不以其小後   易氏曰小子職曰珥于社稷祈於五祀羊人職曰凡祈珥共羊牲正與肆師之文同至秋官士師職則曰凡刉珥奉犬牲若以祈為刉則肆師之文為非後鄭皆改祈為刉謂毛牲曰刉羽牲曰珥且以珥之字當從血為衈取其以血為釁之義引雜記言曰成廟則釁之謂宫兆始成則有釁禮其説非無所據然羊人小子亦有言釁積釁邦器釁軍器之事兹數者皆直謂之釁不應宫兆始成之釁而獨謂之祈珥况祈珥見於經者三不應以三出之祈盡改為刉又羽牲曰珥如司約言珥而辟藏者固曰以血塗户至山虞職言致禽而珥則又曰取左耳以效功言效功則與釁禮不同言取左耳則與毛牲曰刉羽牲曰珥之文自相背馳何耶案劉氏中義云珥當為弭字之誤也祈謂小祝之祈福祥弭謂小祝之弭兵烖然則社稷五祀曰祈曰弭山川曰侯曰禳落成曰釁各有倫類其説今存之義見山虞   大祭祀展犧牲繋于牢頒于職人   鄭康成曰展省閱也○王昭禹曰牲之純者謂之牷牲之完者謂之犧春秋魯郊牛口傷周景王時雄雞自斷其尾不可謂之犧大祭祀肆師展犧牲視其完也【○鄭鍔曰充人展牲則告牷而肆師又展犧牲者盖祭祀之牲牧人共之肆師展之於未為牲之前知其可用頒於職人及視牲之夕宗人展牲充人直告牷而已肆師展之則其擇已精矣充人繋之則其養也專焉】鄭康成曰職讀為樴樴可以繋牲者此職人謂充人【○王昭禹曰牛人牧人共牲者也牛人牧人共牲然後肆師從而展則職人非牛人牧人凡散祭祀繋於國門則職人非門人矣充人之職掌繋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則繋於牢芻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則職人其充人之謂充人而曰職人則以充人職其事故也故牛人凡祭祀共其求牛享牛以授職人而芻之亦謂充人也○李嘉㑹曰充人謂之職人者以所當任之職也】   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   鄭康成曰宿先卜祭之夕○賈氏曰凡祭前有散齋七日致齋三日若然卜日吉則齋今云祭祀之卜日宿為期則是卜前之夕與卜者及諸執事以明旦為期【○陳及之曰太宰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大宗伯曰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帥執事而卜日太卜云大祭祀則眡髙命以肆師及太宰大宗伯太卜四官考之則祭祀必卜日也余參周禮大司樂及禮記祭天地有卜日者有不卜日者大司樂謂冬日至於地上之圓丘奏之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則圓丘祭天方澤祭地有期日未嘗卜也其當卜日者若孟春祈穀孟夏大雩季秋大享與夫大禘四時祭無期日必當卜也程伊川曰春秋有卜郊但卜上辛不吉則卜中辛中辛不吉則卜下辛更不吉便用不當更卜春秋乃三卜四卜五卜至於不郊非禮也】詔相禮謂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齋戒之禮   眡滌濯亦如之   王昭禹曰宿為期卜前之夕也眡滌濯祭前之夕也○李嘉㑹曰滌濯若事之㣲者太宰眡之大宗伯小宗伯又眡之今肆師不獨眡之且曰詔相其禮盖内而六宫外而有司其滌濯摡拭之類小大次第之節不可紊也   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   鄭康成曰故書表為剽剽表皆謂徽識粢六穀也在器曰盛○鄭鍔曰祭祀之齍盛共於甸師舂於舂人然後人炊之舍人實之小宗伯逆之大宗伯奉之而肆師表之者盖其物不一各為徽識以表之庶幾六宫之人共奉之各得其當【○王昭禹曰簠以盛稻粱簋以盛黍稷粢盛王之所自致者也表而出之所以明其自致之誠】○易氏曰黍稷稻粱謂之粢盛必肆師告潔而後用【○李嘉㑹曰詩曰吉蠲為饎記曰黍曰薌合粱曰薌萁稷曰明粢皆以潔為義】   鄭康成曰陳列也○王氏曰展器陳者則器及陳皆展之禮有告具有告備具有所不備者備則非特具而巳○鄭鍔曰一器不備一禮必闕已陳列之則以備告小宗伯告備於王則此所告告小宗伯小宗伯以告於王也   及果築䰞相治小禮誅其慢怠者   鄭鍔曰祼必用鬯以鬱金和之鬱金必築煮然後用鬱人和之肆師主其築煮之事○賈氏曰果築煮謂宗廟有祼鬱人掌鬱此又掌之者彼官正職此肆師察其不如儀也   鄭鍔曰自犧牲粢盛以至於器用之陳列築煮之㣲細無所不掌則禮官之考其預於祭祀之禮者可謂纎悉畢知之矣故茍有不䖍不恭之人皆得而誅罰之   掌兆中廟中之禁令   鄭康成曰兆壇塋域【○王昭宇曰兆即宗伯兆五帝於四郊者】○賈氏曰四郊之上神兆多矣皆掌不得使人干犯神位七廟亦然○劉氏曰兆中廟中執事者衆欲其行事致肅故有禁令○項氏曰神則有兆鬼則於廟禁則禁其所不得為令則令其所當為   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   王氏曰事畢於禮成故禮成則告事畢   大賔客涖筵几築鬻   鄭康成曰此王所以禮賔客○王昭禹曰司几筵設之肆師則臨而觀之   替祼將   鄭康成曰酌鬱鬯授大宗伯載祼○鄭鍔曰鬱鬯鬱人共之肆師築煮以和之其祼也小宗伯將之肆師賛之先儒謂此為賛小宰余以為小宰之職言凡賔客賛祼者為賛王言小宗伯言祭祀賔客以時將瓉祼肆師言賛祼安得為賛小宰賛小宗伯明矣   大朝覲佐儐   鄭康成曰為承儐○王昭禹曰儐所以接賔之人有上儐中儐末儐佐儐者上儐之佐則中儐是也所以佐宗伯焉大宗伯㑹同朝覲為上相則肆師為佐儐乃佐大宗伯小行人將幣為承而儐則末儐其小行人歟   共設匪罋之禮   王昭禹曰匪以實幣罋以實醯醢其物其事掌客籩人等共之其所設之禮肆師共之【○鄭康成曰設於賔客之館公食大夫禮曰若不親食使大夫以侑幣致之豆實實于罋簋實實于篚匪其篚字之誤與禮不親饗則以酬幣致之或者匪以致饗】○賈氏曰肆師不掌飲食而共設匪罋者依禮使掌客諸官共設之   鄭鍔曰賔客朝覲俱為見王之諸侯然謂之大賔客則以客禮而見天子者謂之大朝覲則以臣禮而見天子者惟其為賔故有筵几祼將之禮惟其為臣故有匪罋饗食之禮   饗食授祭   鄭康成曰授賔祭肺【○賈氏曰祭謂祭先造食者必知祭肺者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故知祭者祭肺也】○王氏詳説曰享用大牢食用大牢鄭氏以授祭為祭肺惜其説不廣也曲禮曰祭食祭所先進又曰殽之叙徧祭之所謂夕祭牢肉是已鄭鍔曰待以享食之盛禮賔客當祭肆師授之以所祭之品王食則膳夫授祭享食賔客則使肆師授之為佐儐以待賔客   與祝侯禳于畺及郊   鄭鍔曰王者公天下以為心不祈福於一已欲銷變於四方故國有不祥則有侯禳禱祠之事侯之為言候嘉慶祈福祥也禳之為言卻災變除禍咎也畿五百里畺百里曰逺郊五十里曰近郊侯禳必在疆境欲災害逺去之意也肆師與小祝俱徃以行侯禳之祭盖所掌者祭祀祈珥之事小祝則掌侯禳禱祠之祝號耳○易氏曰小祝實王侯禳之官肆師與之偕徃以見國祀之立雖侯禳之小祀不廢   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   鄭康成曰築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香草鬱也   令外内命婦序哭   賈氏曰外内命婦即下文注内外命女是也○鄭康成曰序使相次秩【○賈氏曰哭法以服之輕重為先後然則内命婦于王斬衰居前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   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   鄭康成曰外命男六鄉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黄氏曰内命男王之宗族服兼親其衰更有與諸臣異者】其妻為外命女喪服為夫之君齊衰不杖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賈氏曰外内男女衰皆有升數多少及裁制故禁之使依法諸臣妻為夫之君義服衰六升諸臣為王義服斬衰衰三升半三夫人已下為王正服斬衰衰三升【○鄭康成曰不中法違升數與裁制者】○王昭禹曰小宗伯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則衰法固已示之矣若不中法者肆師又從而禁之   鄭司農曰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舊説也喪大記曰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無七日援士杖文【○賈氏曰外内命男及内命女為王斬衰者有杖外命女為王齊衰者無杖故云且見不定之義】   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   易氐曰師甸者田而後用師者必載社之石主祖之木主示有所受命○鄭鍔曰大甸獵之甸乃四時蒐苗獮狩之田師甸則大用師以對敵之時何以明之以所祭之神知之用師則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此用牲於社宗大戰則類造于上帝封于大神祭兵於山川此有類造封祭之事豈四時之田所宜有耶故知以師甸言社者主也宗者遷廟之主不曰祖曰宗者宗繼祖者也載主而行不在國之常位而祭不可以無位無位則鬼神無所依故為位然後祭小宗伯於軍旅甸役禱祠為位則止為位於肄儀之時肆師於用牲以祭時則為位者盖所掌者立祀用牲之禮故也   類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   鄭鍔曰上帝至尊不可以瀆因其事類然後告祭故名曰類類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廟之祭此曰類造上帝何也盖王者出征所至以事類告天故兼言之【○鄭康成曰造猶即也為兆以類禮祭上帝也類禮依放郊祀而為之者○王昭禹曰聚其神而祭則謂之類至其所而祭則謂之造記曰類于上帝宜乎社造乎襧小宗伯類社稷宗廟則為位大祝之六祈一曰類二曰造盖造非特襧上帝亦謂之造類非特上帝宗廟社稷亦謂之類也○項氏曰上帝非祀不造焉故特類而祭若祖廟則必造焉此言類造則在軍中類其位而造焉盖一祭也】封者累土增髙非山川之大神則無累土為壇以封崇之禮【○鄭康成曰封謂壇也大神社及方岳也○王昭禹曰書曰至于岱宗柴詩曰廵狩告祭柴望也言封上而告柴則燔燎以達氣焉記曰因天事天因名山升中于天謂此也○黄氏曰即宗伯大封告后土也】兵之所在必增髙以祭之非頓兵之山川則無類禡之祭兵之所在則宜有祭【○賈氏曰山川衆多不可並祭故祭軍旅所依險阻者○王氏曰祭兵于山川若武成吉所過名山大川】凡此三者非常祭故皆為之位盖肆師主立國祀之禮耳○易氏曰以上皆軍祭之禮肆師為之位無非依神以為之助而欲民之用命以有功○王昭禹曰亦如之肆師為之位亦如師甸用牲于社宗   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鄭鍔曰勝敗乃兵家之常王者之師亦有時而不勝而謂之師不功戰所以全宗社不功而失乎主車是失宗社肆師掌為位以祭社宗為職大司馬於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肆師為大司馬之助而已【○李嘉㑹曰助牽主車亦所以安神靈也】   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   鄭康成曰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師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增倍【○陳氏曰其神蚩尤也黄帝與蚩尤戰于版泉軍法之興始于此故後世祭之詩曰是類是禡記曰禡于所征之地禡與貉一也貉之祭盖使有司為之而立表于神前甸祝掌祝號既事然後誓衆而師甸焉古者將卜則祭先卜將用馬則祭馬祖將用火則祭爟是則將師田而禡祭者不特為禱而已】○易氏曰二者皆肆師為之位以肆師立國祀故耳   嘗之日涖卜來歲之芟   鄭康成曰芟芟草除田古之治耕者除田種穀嘗者嘗新穀此芟之功也卜者問後歲宜芟不詩云載芟載柞其耕澤澤【○易氏曰嘗嘗穀之祭也因穀祭而卜田事使人預知之而盡力于芟也】   獮之日涖卜來歲之戒   鄭康成曰秋田為獮始習兵【○賈氏曰春蒐夏苗非正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後歲兵寇之備【○鄭鍔曰易曰君子除戎器戒不虞故知戒為禁備之事】   陳及之曰天府云季冬陳玉以貞來歲之美惡先王之時必預戒來歲之事者欲先事為備也春秋時鄭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徳而改卜則是卜不吉必修徳而豫戒然後為治世之事   社之日涖卜來歲之稼   鄭康成曰社祭土為取財焉卜者問後歲稼所宜鄭鍔曰詩人言太田多稼曰以社以方故知稼為田苗之事祭社有二春祈秋報知此社非春祈者以嘗與獮無非秋事知此為秋報祭之社也   易氏曰三者之卜凡陳貞命眡髙作使卜師卜人等為之肆師特涖之而已   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   鄭康成曰大故謂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禜酺【○賈氏曰地官州祭社黨祭禜族祭酺六遂亦然是國人所祭之事】○鄭鍔曰國有大變故不止肆師涖卜又令舉國之人皆祭所謂靡神不舉   王昭禹曰令之祭故略於神者不得不祭令然後祭故蔽於神者不得數   歲時之祭祀亦如之   賈氏曰歲時之常祭也亦命國人祭也○鄭鍔曰因大故而令之祭出於一時之非常四時而令之祭本於一歲之常禮一歳之常禮又令之使祭盖民未必能知遵其常月令於仲春必命社謂此耳   凡卿大夫之䘮相其禮   鄭康成曰相其適子【○王昭禹曰相其家人也○易氏曰非相其家禮相其國之喪禮而職喪聴之者也】   凡國之大事治其禮儀以佐宗伯凡國之小事治其禮儀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禮   鄭康成曰治謂如今每事者更奏白王禮○易氏曰肆師掌立國祀之禮則專於佐大宗伯凡國之大事而言佐宗伯凡國之小事言掌事如宗伯之禮者兼大小宗伯而言故於佐宗伯則謂之事於佐大宗伯則謂之禮○鄭鍔曰小宗伯所佐無非禮肆師所佐無非事豈事之外别有禮禮之外别有事哉盖以其官之尊卑别言其所掌之本末而已言禮者舉其本言事者舉其末皆禮也   鬱人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薛平仲曰禮莫重於祭祭莫重於灌灌之為義先王所以致精神之交敬淵泉而貫㝠漠也故灌用鬱鬯者草木之芬香者也鬯者酒味之暢達者也和鬱以為灌言芬香之交暢於上下也周人先求諸隂故既灌而後逆牲夫子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觀之矣精誠所交唯灌為至此鬱人鬯人所以首見於此【○賈氏曰鬯人所掌是秬米為酒不和鬱者若祭宗廟及灌賔客則鬯人以鬯酒入鬱人鬱人得之築鬱金草煮之以和鬯酒則謂之鬱鬯也】   王昭禹曰築而煮之肆師也掌共秬鬯者鬯人也鬱人則和鬱鬯用之於祼   王氏詳説曰有秬鬯有鬱鬯鬱鬯用之於宗廟秬鬯用之於天地社稷等祀表記曰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是祭天不用祼然亦用秬鬯鬯人之社壝用大罍禜門用瓢齎是社祭等祀亦用秬鬯但鬱鬯求諸隂用之於宗廟   掌祼器   鄭康成曰祼器謂彛及舟與瓉○鄭鍔曰典瑞於祼圭有瓉特辨其名物司尊於舟特詔其爵辨其用盖不掌其器鬱人取所築以煮之鬱金以和秬鬯實之於六彛故并祼器掌之   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而陳之   鄭鍔曰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此言祭祀謂祭宗廟社稷山川四方祼以求神而出之賔客亦有祼事者以待神明之道待賔客尊之至也   鄭康成曰築鬱金煮之以和鬯酒【○賈氏曰即鬯人所造者】○鄭司農曰鬱草名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以煮之鐎中停於祭前鬱為草若蘭   王昭禹曰必用鬱者明其徳之香【○鄭鍔曰王之祼鬯必和以鬱金取其芬芳也王度記云天子以鬯諸侯以薫大夫以蘭芝士以蕭庶人以艾欲芬芳條暢耳○李嘉㑹曰諸侯未賜圭瓉和酒以薰得賜始用鬯鬱金黄色色黄非天子不可用】   凡祼玉濯之陳之以贊祼事   鄭康成曰祼玉謂圭瓉璋瓉【○賈氏曰祭統君用圭瓉大宗伯用璋瓉鄭云大宗伯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然則王用圭瓉后用璋瓉可知】   鄭鍔曰禮記所謂祼以圭璋用玉器也正謂是耳王昭禹曰濯之所以致潔陳之所以備用於用祼則又因以賛其事   詔祼將之儀與其節   鄭鍔曰詔告以祼將之儀與夫多少之節【○賈氏曰儀即奉玉送祼之威儀奉玉謂王與后祼時奉玉瓉而酌鬱鬯云送祼謂送之以授尸尸得祭之嚌之奠之不飲故司農上文注云停于祭前也】○鄭鍔曰小宗伯賛祼將小宰賛祼肆師亦賛祼將鬱人詔之以其儀節而已   凡祼事沃盥   賈氏曰凡祼事皆鬱人沃以水盥手及洗瓉也○易氏曰凡此皆鬱人周旋祼禮之次序   大喪之渳共其肆器   鄭康成曰肆器陳尸之器喪大記曰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䄠第有枕此之謂肆器天子亦用夷盤【○黄氏曰案肆因祼而為名疑如今沃酹者本以沃神王崩則以渳尸肆器盖所以盛沃鬯非陳器簠之屬也】   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   鄭康成曰遣奠之與瓉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   鄭司農曰斚讀如嫁娶之嫁斚器名明堂位曰殷以斚周以爵   王氏曰斚者先王之爵惟王禮用焉卒爵若儀禮所謂皇尸卒爵是也【○易氏曰祼為祭事之始有始則有終受卒爵而飲之不亦宜乎】○鄭鍔曰嘗得陸佃之説曰宗廟之祭始祼之時尸入於室王與后既祼獻矣及殺牲迎尸於堂王即以肝洗鬱齊而燔之制祭於主前於此之時尸既即席祝乃詔之使安坐王以玉角酌酒以獻尸后以玉斚酌清酒以亞獻是之謂從獻郊特牲曰舉斚角詔妥尸當此節也鬱人賛祼量人制從獻之膰脯時相及事相成故受舉斚之卒爵酌而飲之【○王氏曰明與之同其事必與之同其福也】以康成之説考之舉斚角詔妥尸之時無鬱人量人受酌爵飲之法惟有受嘏時受王卒爵飲之禮【謂尸食訖主人酳尸尸酢主人在户東西面受尸酢時尸命祝嘏主人以大福遂以黍稷肺授主人主人承之納於懐中掛於季指乃拜而飲卒爵執爵以興出於是有獻鬱人量人之禮故得以受卒爵而飲之也】故康成改斚為嘏然有改字之嫌陸佃之説雖不改字以理考之方其祭之始獻而妥尸薦腥薦熟之禮尚未及行而鬱人量人先已得飲卒爵豈合人情也耶   王氏詳説曰記曰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境内樂之夫樂以天下豈終日之祭而執爵執炙者不其福乎此鬱人量人所以欲舉斚之卒爵   鬯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鬯釀秬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秬如黒黍一稃二米【○王昭禹曰一稃二米天地至和之氣所生名之曰鬯言和氣條暢】   鄭鍔曰以秬為鬯以鬱和之分為二官何耶盖祼者祭之始禮之尤重者故使鬱人掌其器鬯人掌共秬鬯而為器之飾重其事故分二官以主之或謂鬱鬯專用以祼表其徳之馨香足以感神秬鬯專用以祀表其徳之中和足以事神其義各有所主故二官分掌豈其然乎   掌共秬鬯而飾之   王昭禹曰鬱人所和者乃用以祼鬯人所共秬鬯則不和鬱者用之以陳而已鬱鬯之有秬鬯亦猶三酒五齊之有酒也此亦反本復古不忘其初之意鄭鍔曰鄭以設巾為飾非也考下文祼器有用脩者有用蜃者有用概者皆以盛秬鬯鬯人所飾者乃此器耳内備其物故鬯必用秬外致其美故器必用飾【○易氏曰鬯人共秬鬯而不言祭祀天地之用是天地之秬鬯純用朴素而無事乎文采其餘未免有飾焉祭社于壝而用大罍若近乎瓦尊然以雷為文則瓦尊之有飾者也禜祭于國門而用瓢齎若近乎匏尊然割瓢以為齎則瓢尊之有飾者也廟用脩者如司尊彛凡酒脩酌之義則以人力脩之而為脩者也凡山川四方用蜃者如掌蜃共蜃器之類蜃則又以蜃物為飾者也凡祼事用概者謂以朱帶飾漆尊而横概以落腹者也凡疈事用散者謂散尊雖無琢刻而亦用漆以為飾者也六者之用各因其宜而已】   凡祭祀社壝用大罍   鄭鍔曰社壝者社之外委土為壝埒其中為壇○王昭禹曰社壝則封人所設王之社壝王社之示比於天地之神為近人情則宜交之以人道故有秬鬯異於人道則非鬼故不加鬱而不祼   鄭康成曰大罍瓦罍○鄭鍔曰社祭土以瓦罍出於土器雖出於土然非用人工以陶冶器無自而成祭祀社壝則用大罍以盛秬鬯以見土者人所用功而社神有功於土   禜門用瓢齎   鄭康成曰禜謂營鄼所祭門國門也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魯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門【○王昭禹曰禜則黨正春秋祭禜是也】○鄭鍔曰禜祭必於國門意以災害屯塞人事有所不通門者人所出入徃來交通之所盛秬鬯則用瓢齎盖瓢齎者取甘割去其柢以齊為尊質略無文之器夫雪霜風雨水旱疫癘之變良由政失於此變見於彼兹其為過也大矣君子有過則謝以質故用瓢齎所以表其純質之義禜之於門以兾其通變之意王安石云雩禜所以除害門所以禦暴除害禦暴皆所以養人甘則有養人之美道以之為瓢又中虚為善容亦有門之象易以艮為門闕八音以艮為匏説爵之意無乃穿鑿之甚觀祭天用瓦泰瓦甒又用瓢爵禮記言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物莫足以稱天地之徳故貴全素而用陶匏此所謂大罍則瓦甒之類用瓢齎則之類皆質而已   廟用脩   鄭鍔曰考宗廟之中尊盛五齊三酒不盛秬鬯凡此所言祼器非廟中之彛改字為卣非也王安石以脩為飾之義是○王昭禹曰用脩則増飾之以彩色廟以享人鬼人道尚文【○陸氏表記觧曰脩爵也鄉飲酒義曰脩爵無數】   凡山川四方用蜃   鄭鍔曰四方山川則用漆尊而畫為蜃形先儒謂為蚌蛤一名含漿則是容酒之類余謂此乃海上能吐氣為樓臺者非蚌蛤之比四方山川為國扞蔽通氣乎天地之間蜃之為物外堅有阻固扞蔽之義且能一闔一闢其通亦有時焉故四方山川之祼尊則畫以為飾   凡祼事用概   鄭鍔曰祼事用雞鳥六見於司尊彞之官鬱人亦曰凡祭祀賔客之祼事和鬱鬯以實彞而陳之則祼事不用概明矣大宗伯有貍沈疈辜之祭此下有疈事用散之文則此祼字為貍字無疑矣【○黄氏曰鄭改祼為貍沈祭山川之名此指言山川用蜃則非用概也凡祼事則不獨祭也知賓客享適子冠凡用祼者皆以概盛鬯】鄭鍔曰祼事用概概亦漆尊也上下黒漆以朱落其腹為飾猶横概然山林川澤材用百物之所出人所取足而為之神者初無私焉其功利及物可謂平矣【○王昭禹曰凡祼必和鬱鬯而多少之齊宜適平故其罍以朱帶為飾而横概落腹以概落腹能平物故也】   凡疈事用散   王昭禹曰疈辜以祭四方百物言疈則辜可知○鄭鍔曰祭四方百物則疈磔牲體其尊用散取其散在四方各以羣分之意○王昭禹曰自概以上皆有飾惟疈事之罍無飾故謂之散與樂之散者謂之散樂車之散者謂之散車同意   鄭鍔曰上文所謂四方山川者五嶽四瀆下文所謂貍則山林川澤小宗伯兆四望之下又有兆山川丘陵之文則知山林川澤與四方不同   陸氏表記解曰罍以盛鬯瓢以酌之脩以獻之社壝言用大罍禜門言用瓢齎廟言用修相備也社壝禜門廟言變山川四方貍事疈事言常亦互相備   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   鄭康成曰斗所以沃尸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賈氏曰鬯酒非如三酒可飲之物大喪以鬯浴尸明此亦給王洗浴使之香美】   王氏曰共其釁鬯既以鬯渳又以釁   凡王之齊事共其秬鬯   鄭鍔曰王之齊事將以致敬於鬼神秬鬯者非如三酒可飲之物共以給王之浴而已内以致其精明之徳外則用其芬芳之物内精明外芬芳宜其馨香之至可以交於神明   凡王弔臨共介鬯   鄭康成曰以尊適卑曰臨春秋傳曰照臨敝邑○鄭鍔曰禮記所謂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是也王或親弔諸臣之喪或適四方舍於諸侯祖廟之時雖曰至尊於人之祖先神明有所不敢忽使介執鬯以禮之鬯人共介鬯王亦未嘗親摯所謂天子無摯也【○李嘉㑹曰非惟安諸侯之室神亦以警人君之不可妄動】   陳氏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摯禮於鬼神天子以鬯為摯共介鬯則以介致之而巳觀天子宗廟之灌以圭瓉廵狩之灌以璋瓉則摯鬯之禮盖圭璋也天子之摯不特鬯耳其摯鎮圭以朝日猶諸侯執圭璧以朝君皆摯瑞也   雞人下士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鍔曰王安石謂雞於十二辰屬酉於二十八宿屬昴而反列於春官盖雞之為物向隂伏向陽鳴主於司晨日之晨猶歲之春則雞東方之畜余以易之八卦觀之巽為雞巽東南也五行東方之木為皃皃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時則有雞禍盖雞有冠距文武之皃故不為威儀容皃毁則木不曲直雞禍應之此雞為東方之畜列於春官【○劉氏曰宗伯主雞牲雞牲為物至微而設官者尊祭祀必預畜養之】○薛平仲曰古之事親者毎日雞初鳴咸盥潄盖人於此時旦晝之所為未交夜氣之所存未動精明純一洞洞屬屬而無間者也况夫一人行灌事於先而百官嚴祀事於下雞人警之於呼旦之時者人心當何如哉是以雞人次乎此   掌共雞牲辨其物   鄭康成曰物謂毛色辨之者陽祀用騂隂祀用黝   大祭祀夜嘑旦以嘂【古弔反】百官   鄭康成曰夜夜漏未盡雞鳴時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   凡國之大賔客㑹同軍旅喪紀亦如之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   鄭鍔曰賔客㑹同軍旅喪紀皆不可後期而晏起既呼旦以嘂之又先期而告之時告之如是雖惰慢廢弛之人詎可安枕哉○鄭康成曰象雞知時也告其有司主事者少牢曰宗人朝服北面曰請祭期主人曰比於子宗人曰旦明行事告時者至此旦明而告之【○賈氏曰案齊詩東方未明序云朝廷興居無節號令不時挈壺氏不能掌其職焉盖天子備官挈壺直掌漏刻之節雞人告期彼齊詩是諸侯兼官故挈壺氏兼告期】   凡祭祀面禳釁共其雞牲   王昭禹曰禳以卻災禍面禳所禳非一方古者諸侯禳於畺及郊於四方皆有禳焉釁以厭妖怪   鄭康成曰釁釁廟之屬釁廟以羊門夾室用雞【○鄭鍔曰釁以除去不祥】   鄭鍔曰二者之祭用雞為牲掌共雞牲又言於此者以面禳釁之用出於非常也   周禮訂義卷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四   宋 王與之 撰   司尊彞下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薛平仲曰鬱鬯所以實尊彞而陳之則尊彞不可以不備鬱鬯所以涖几筵而灌之則几筵不可以不設此二者各有司存然鬱鬯之和人為之功雞人呼旦人事之警誠敬於是乎至矣彼六尊六彞有定用五几五筵有定制名物用事隨其宜而共奉之是亦足矣故前之三職則曰人而此之二職則曰司而命名之義著矣   鄭鍔曰祭祀之禮用鬯以祼用齊酒以獻是以用尊彞之器尊以盛五齊三酒以盛鬱鬯尊則非惟宗廟用以獻且上及於天故名曰尊彞則常用以祼故名曰之為言常也【○鄭康成曰法也言為尊之法也】祼在室而求諸隂獻在堂而求諸陽其器雖麤而可陳其義雖㣲而難知司尊之官司其器而已【○陳氏曰先儒謂尊實五升實三升此雖無所經見然祼而已其實少尊則獻酬酢焉其實多此尊所以大於歟】   掌六尊六之位詔其酌辨其用與其實   王昭禹曰六尊自獻尊至山尊六自雞至蜼鄭康成曰位所陳之處【○賈氏曰若禮運云酒在室醴醆在户之類】酌泲之使可酌各異也用四時祭祀所用亦不同【○鄭鍔曰辨其所用之宜則尊之所盛者必用以獻之所盛者必用以祼】實鬱及醴齊之屬【○鄭鍔曰辨其所實之物則鬱鬯以實不可實於尊齊酒以實尊不可實於】   王昭禹曰先言掌六尊後言掌六尊卑之序也至於祠禴烝嘗追享朝享皆先後尊則所用之序○鄭鍔曰此言六六尊冪人乃有八尊以盛五齊三酒何也若五尊盛五齊則一尊常無用若以罍盛三酒則不應謂之八尊盖尊與罍分而名之則不同合而言之則謂之尊耳   春祠夏禴祼用雞鳥   鄭康成曰祼用圭瓉酌鬱鬯始獻尸也后於是以璋瓉酌亞祼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出迎牲致隂氣也【○賈氏曰鄭引郊特牲證祼以鬱鬯之用圭璋也又云既灌然後迎牲謂后亞王祼後王乃迎牲也此注云后亞灌後王乃迎牲與内宰注不同内宰取王事自相亞其實以司尊為正】鄭鍔曰祼獻必用尊非苟以為盛鬯齊之器而已各因時而用之時不同則器不同各因時以明義也鬯必盛以春祠之則飾以雞雞東方之畜歲起於東於時為春也【○王昭禹曰春者時之始而雞以其司晨而木之屬故用雞彞】夏禴之則飾以鳥鳥鳳也書曰我則鳴鳥不聞指鳥為鳳夏為文明而鳳具五色文明之禽也【○王昭禹曰夏於五行為火而鳥火屬也故用烏彞】王祼矣后亞之故用二王酌其一后酌其一   皆有舟   鄭康成曰皆有舟皆有罍言春夏秋冬及追享朝享有之同○鄭鍔曰尊之有罍備齊酒之乏之有酒豈不備鬯之乏乎舟之制陸佃謂如今世酒船之類酒船喻舟其義甚著【○鄭司農曰若今時承槃】但今宗廟中尊罍無此制度耳○易氏曰考之禮制受三升尊受五升罍受一石鄭氏謂舟為尊下臺故禮家不言所受此不必論大槩舟之為物量其所受有濟物之利受過其量有沈溺之害靁之為物應時而動有澤物之利動不以時有浸淫之患知舟罍之戒則知先王設尊罍之意   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   愚案此即九獻之禮已見籩人   薛氏曰祼者所以求神於隂而禮之也二祼之後有朝事饋食與夫卒食所以備九獻而二祼則不與焉朝踐以薦腥為主王酌醴齊而始獻后亞之諸臣終焉此朝踐之三獻饋食以薦熟為主王酌盎齊以始獻后亞之諸臣終焉此饋食之三獻饋食之後尸有獻酒之禮此人道之終於是有獻尸卒食之事王以玉爵后以瑶爵為一獻諸臣亦一獻此九獻   王氏曰朝踐者籩人醢人所謂朝事踐指籩豆詩所謂籩豆有踐再獻者籩人醢人所謂饋食以朝事為初獻則饋食為再獻朝獻即朝踐以籩豆言之則曰踐以爵言之則曰獻相備也饋獻即再獻也以序言之則曰再以物言之則曰饋亦相備而已【○王昭禹曰祭祀以祼為始而蕭乃在於朝踐之後是以禮曰既奠然後蕭又曰建設朝事燔燎羶香祼然後朝踐以薦血腥禮所謂腥其爼者是已朝踐而後饋食薦以熟禮所謂熟其殽者是也祼者求諸隂故在室中而書所謂王入太室祼是也朝踐者陽饋食者隂饋食雖為隂乃所以致食味之道故其節同在於堂而禮所謂坐尸於堂又曰設祭於堂是也且人之生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朝踐者用氣報氣而事之以天道饋食者用味報魄事之以人道今特牲少牢之禮自饋食後而尸冇飲食之禮此先王之事其親制之以死生之間者也○李嘉㑹曰秋冬不曰朝踐乃曰朝獻不曰再獻乃曰饋獻春夏屬陽生長之時以氣為主秋冬屬隂物成之時以味為主故秋冬曰朝獻曰饋獻】   鄭鍔曰獻字本戲字誤轉為獻毛詩傳謂之犧尊犧與戲字同音奈何康成讀犧為素何切鑿為之説曰畫為牛形婆娑然甚無理春而耕耕必資牛故春之尊為犧牛之形夏用象尊者象南方之獸其形絶大時至於夏萬物豐大故夏之尊為象形既祼出迎牲而入殺牲而獻血腥始行朝踐之事用兩獻尊盛醴齊及薦熟之時謂之再獻用兩象尊盛盎齊必用兩尊者王酌其一后酌其一也○陳及之曰一盛明水一盛鬱鬯一獻尊盛齊酒一獻尊盛酒所以祼用雞彞鳥朝踐再獻必兩尊【○李嘉㑹曰經文既曰春祠夏禴祼用雞彞鳥彞春夏而各用其一明矣至其下曰其朝獻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是春用獻尊夏用象尊每尊各兩尊以盛酒則特兩再秋冬所用彞每一尊用兩亦然各隨時以致義非雞獻尊用於春而夏兼之烏象尊用於夏而春兼之紛雜而無辨也明水之酒則常禮也所不必論酒正以實八尊則有酒明水合之而為八耳】   愚案此説祼儘好至説用尊處有礙經言朝踐用兩獻尊再獻用兩象尊共為四尊每獻王與后各酌其一朝踐二再獻二共用四尊可供四獻如所言春用獻尊兩夏用象尊兩何以湊成九獻之禮   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   鄭鍔曰罍則為雲雷之飾○陳祥道曰罍也者佇酒而給於尊者詩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則罍之為器大謂之罍者有雷之象盖雷出以時則利於物反之則為害器之為罍者警之而已記曰終日飲酒而不醉焉此先王之所用以避酒禍也尊者取其止而安【○李嘉㑹曰在廷之臣如此其衆每祭豈四尊所能供必有罍以副之以為諸臣所酢之備故有二是罍之副尊亦由缾之副罍】   鄭鍔曰自初祼以至饋食之獻王與后各四共為八獻諸臣乃酢尸盖不敢與王同尊故酌三酒以酢之共為九獻鄭謂諸臣酌以自酢豈有此理昨者酢也飲酒之禮百拜三行曰獻酬酢而已酢者送也故其字亦為昨有送往之義盖酢以送尸耳何名自飲乎【○薛氏曰九獻之後禮節備矣為之尸者可以昨之乎彼王主祭后從王諸臣則從事於祭茍或略焉則禮節弗盡故王始獻后亞獻尸之昨亦王后先焉言諸臣之所昨豈非徃反報施之禮終於此邪且行人於上公則曰王禮再祼而昨於諸侯則曰王禮一祼而昨是主獻賔而賔昨尸也夫人之生以飲食燕樂為相愛之恩以賔主獻酬為相接之文及其既亡不忍異而絶之此昨禮所以設也王受昨在戸内之東后受昨在東房之中諸臣受昨在西階之上司几筵有祀先王受昨之席則后也諸臣也亦莫不然】愚案祭祀有九獻今止曰祼曰朝踐曰再獻而不及酳尸與諸臣為賔之獻者王獻尸則酌朝踐之尊醴齊后獻尸則酌再獻之尊盎齊諸侯為賔則酌盎齊外無異尊故不必言   秋嘗冬烝祼用斝黄皆有舟   鄭鍔曰康成讀斝為稼謂秋者萬物揫斂之時禾稼西成故祼用斝以明農事之成【○陸佃曰春秋傳曰燕以斝耳賂齊則斝有耳】黄者畫為黄目也人目未嘗黄目則黄氣之清明未有如者故記曰黄者中也目者清明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也冬者萬物歸根復命之時祼用黄言明於外而欲以觀其復【○陸佃曰雞鳥虎蜼之取諸物也斝耳黄目取諸身也】   其朝獻用兩著尊其饋獻用兩壺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   鄭鍔曰秋之時物傷於末將反其本已斂其華將取其實故其獻也用著地無足之尊【○王昭禹曰萬物於秋為入入為止而著有止之象故用著尊】冬之時人功已成可勞享之而飲酒矣故其獻也用酒壺之尊名曰壺者藏蓄聚之義記言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則知王與后不共尊兹其所以皆兩也   凡四時之閒祀追享朝享祼用虎彞蜼彞皆有舟易氏曰司農以追享為追及其祖之所出與大宗伯之饋食同謂之禘以朝享為三年喪畢而朝於廟與大宗伯之肆獻祼同謂之祫然饋食肆獻祼列於四時之首閒祀列於其後豈得謂之祫禘又五年一禘三年一祫乃宗廟大禮豈得為四時之閒祀考之祭法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墠壇有禱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釋者謂享嘗為四時之祭時祭之外親近者為祖為考每月朔朝於廟是之謂朝享親逺者為遷廟之主有禱則追祭之是之謂追享二者為四時閒祀列於祠禴烝嘗之後○鄭鍔曰先儒謂虎者西方之義獸蜼似獮猴而大其鼻上向雨則自垂於以尾塞鼻【○鄭康成曰蜼禺屬卬鼻長尾】盖獸之智也追享及遷廟之主世既逺矣猶不忘祭是謂尊尊尊尊至於逺祖可以謂之義彞刻以虎以其義也朝享行於祖考之廟親為近矣每月祭焉是謂親親親親不忘乎月祭可以謂之智刻以蜼以其智也○黄氏曰亦畫蜼為飾也虎彞則畫虎也   其朝踐用兩大尊其再獻用兩山尊皆有罍諸臣之所昨也   王昭禹曰大尊太古之瓦尊有反本復始之意禘以義追及其祖之所自出亦以仁而反本復始故用大尊山尊畫為山形山則以仁而興利致養之意祫以養死者之所歸合食於祖廟亦以仁而興利致養故用山尊【○鄭鍔曰再月之祭所以安祖先之神靈故尊刻以山取其安以致養之意】易氏曰四時閒祀為非常之禮始以人道求之主動終以人道事之主静【○王昭禹曰春夏動之時故象以動物秋冬静之時故象以静物禘祫有四時之義故一以静物一以動物】○易氏曰成周功成治定兼用四代之禮樂四代之樂見於大司樂之職四代之禮於此見之嘗考虎帷為有虞氏之宗泰為有虞之尊山罍為夏后氏之尊又夏后氏以雞彞殷以斝以著周以犧象以黃目以魯壺今於六享之閒兼用之   凡六彞六尊之酌   賈氏曰六彞與鬱齊為目六尊與醴齊盎齊為目下有凡酒而上不言罍者文不具也凡言酌者皆是泲之使可酌【○李嘉㑹曰司尊所言皆酌酒之事非言齊酒之清濁也其曰獻酌者摩莎泲之出其香汁而酌之明酌者茅縮而酌之涗酌者涗和清酒而酌之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之郊特牲疏云酌是斟酌】   鬱齊獻酌   鄭鍔曰鬱鬯固非齊名曰鬱齊者泲鬱必以齊然後可酌以祼獻言用齊者明其不可用酒盖鬱為最尊泲之以酒則近乎渫泲之以齊乃所以尊之康成讀獻為莎獻即祼獻之獻何必改字○劉執中曰鬱齊惟祼用之於獻最重故曰獻酌○王昭禹曰九獻之禮始於鬱齊故曰獻酌【○鄭康成曰禮運曰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以五齊次之則醆酒盎齊也○賈氏曰鬱鬯尊不用三酒而用五齊中盎齊差清者和鬱鬯泲之故云涚于醆酒○愚案注疏以此鬱齊獻酌即郊特牲汁獻涗于醆酒也】   醴齊縮酌   賈氏曰醴齊濁還用事酒之清明者和醴齊然後用茅泲之使可酌故為明酌【○鄭鍔曰左傳所謂包茅不入無以縮酒記曰縮酒用茅明酌也正謂是也】   盎齊涗酌   鄭康成曰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而已【○賈氏曰醆酒即盎齊盎齊差清亦不言縮則不用茅○愚案注疏以此盎齊涗酌即郊特牲醆酒涗于清也】○王昭禹曰記曰凡涗新之也又曰醆酒涗于清以盎齊色葱白而尤清故涗以酒【○鄭司農曰涗酌者挩拭勺而酌也】   凡酒脩酌   王昭禹曰三酒則人所飲故曰凡酒用以獻尸而尸飲焉則尤宜脩治之以致其味故曰脩酌【○鄭鍔曰脩治使之明潔然後可酌】   【鄭康成曰脩讀如滌濯之滌滌酌以水和而泲之今齊人命浩酒曰滌○鄭司農曰脩酌者以水洗勺而酌】   易氏曰以脩視涗則凡酒為味以涗視縮則盎酒為清以縮視鬱則醴齊為淳盖宗廟之中始以人道求之終以神道事之愈近則愈親故爾○鄭康成曰凡此四者祼用鬱齊朝用醴齊饋用盎齊諸臣自酢用凡酒惟大事于太廟備五齊三酒○王昭禹曰獻用五齊此言醴盎二齊者盖泛齊從醴齊用於朝踐緹齊涗齊從盎齊用於饋食祭用五齊三酒者五齊最薄所以致其義三酒致味所以效其實以神事焉故用五齊以人養焉故用三酒   黄氏曰案司尊彞掌器耳鬱鬯鬱人和而實之則五齊三酒之當泲者皆酒人共奉之司尊彞明其器用使世婦掌之   大喪存奠彞   王昭禹曰朝奠夕徹不即去焉故謂之存○鄭景望曰不知神之所享弗忍徹也【○鄭康成曰存省也】○賈氏曰大喪之奠有尊盛鬱鬯唯祖廟厥明將向壙為大遣奠時有之奠徹之早晚無文案檀弓朝奠日出夕奠逮日則朝奠至夕徹之夕奠至朝乃徹大遣亦然   大旅亦如之   王昭禹曰有大故而祭亦以喪禮悲哀祈於神故亦存之不即徹○鄭景望曰若曰俟神之荅   司几筵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易氏曰名官以几筵而所掌者几席舉一可以例其一○王氏詳説曰筵鋪於下席加於上【○陳祥道曰肆於地則衍而為廣者筵也加於筵則聚而為飾者席也】而几則立而設之所以待尊者養老有几筵行葦詩所謂肆筵設席與夫授几者是已禮賔客有几筵肆師所謂大賔客涖筵几是已曰几筵以尊卑為序曰筵几以先後為序   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與其位   鄭康成曰五几左右玉雕彤漆素五席莞藻次蒲熊用位所設之席及其處○黄氏曰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玉几之席蒲筵繢純加蒲席紛純彫几之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彤几之席熊席漆几之席葦席素几之席萑席黼純同於素几此五几五席之名物疏家謂葦萑不入數   鄭鍔曰几席之用不同義各有所主名以物之命以别之或用於朝覲或用於祭祀朝覲則位於廟牖之間大射則位於虞庠之中祀先王之席在廟之堂奥受昨之席在廟之西南用不同各因物明義故專設一官司而辨之   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依   鄭鍔曰論國家之禮事之至大者曰大朝覲大享射大封建命諸侯大朝覲非四時之常朝【○黄氏曰時㑹殷同也司儀所謂將合諸侯為壇者也】大享射行大享之禮又與諸侯大射【○黄氏曰大享㑹同享諸侯也掌客所謂王合諸侯而享禮諸侯長十有再獻者也大射澤宫之射也】大封建則割裂土宇而使之有國命諸侯則臨告列國之君而命之以事凡此皆大禮故儀亦異   賈氏曰爾雅牖户之間曰扆於扆之處設黼黼即白黑文而為斧形此斧以大版為邸即掌次所云皇邸彼鄭注云邸後版以此斧版置於扆即以黼扆為縂名據繢人云白與黑謂之黼據采色言之若據繡於物上則為金斧文近刃白近銎黑取金斧割斷之義【○陳氏曰剛斷者先王之所潛用非向而上之故黼依設於後席用黼設純於下衣繡黼設於中六服以黼為後其意同○薛平仲曰畫斧無柄設而不用之義】   王氏詳説曰明堂位以黼依為斧斤之斧字者取其所畫之物言之此云黼依為黼黻之黼字取其所畫之色言之諸侯雖有黼裘用之於誓省雖有黼裳用之於助祭然初無黼依之制此所以天子之席三重有次席黼純而諸侯無之   依前南鄉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鄭鍔曰王位設之依依前必南鄉設莞筵而用紛以純之加繅席而用畫以純之加次席而用黼以純之既設玉几於左又設玉几於右無非所以明義於依設黼以表王者之威斷依前必南鄉以表王者之繼明【○易氏曰乾位在西北白與黑為黼盖取諸西北之乾離位在南聖人南面而聽天下盖取之正南之離乾之體為剛故聖人依之離之用為明故聖人鄉之】所設之席則莞筵莞之為物叢生水中【○王昭禹曰莞蒲之細者○陳氏曰爾雅曰莞苻離郭璞曰西人呼蒲為莞莞小蒲席】則完而用之表其徳之純全用紛以為純【○王昭禹曰織成紛帛】紛如綬有文而狹【○易氏曰莞則筵之清堅者紛綬以為之縁】表其文采之繽紛於莞筵之上加以繅席繅者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表其有華藻之文用畫以為純畫以雲氣【○易氏曰繅則席之柔懦者畫雲氣以為之縁】表其文也於繅席之上又加以次席次者比列桃枝之竹以為之【○鄭司農曰次席虎皮為席○易氏曰大則席之次列成文者黒白黼以為之縁】表其行事有次序之節用黼以為純又以表其威斷莞筵紛純以全體為之質繅席畫純以文采為之文次席黼純以斧形為之斷有質為本有文為飾文質備於内然後以斷行之於外故莞席在下繅席在中次席黼純在上朝覲享射封國命諸侯之時其位之所設者若是孰敢不俯伏聽命一徳以尊天子乎   陳氏曰席有純猶衣有縁也○鄭鍔曰以書考之其設席皆以敷重席為言莞筵在地不重者也繅席次席加於筵上盖皆重焉與莞筵為五重則與禮記之説合矣天子之席重而為五則下文諸侯之席亦重可知【○賈氏曰依前南面以下席三重也凡敷席之法初在地者一重即謂之筵重在上者即謂之席已下皆然故序官注云敷陳曰筵籍之曰席禮器云天子之席五重諸侯三重今此天子惟三重者五重據祫祭而言若禘祭當四重時祭皆用此三重○陳氏曰王天下故席用三所以為陽竒而諸侯則地道也重一席所以為隂耦○王氏詳說曰禮記所言夏商而周禮所言成周耳】   左右玉几   鄭鍔曰左右皆設玉几表其恃徳以為安○項氏曰玉則其質渾   陳氏曰几王之所憑以安者也王於朝覲㑹同立而不坐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曰覲當宁而立曰朝明堂位曰天子負斧扆而立非有所慿也然必設几者鄭氏釋太宰謂立而設几優至尊也荀卿曰周公負依而坐諸侯奔走堂下得非所傳聞者異歟○鄭司農曰顧命云成王將崩命太保芮伯畢公等被冕服慿玉几【○薛氏曰周禮之五几莫尊於玉几書之四几莫貴於華玉几則玉几者華玉几也】   祀先王昨席亦如之   鄭康成曰昨讀曰酢謂祭祀及王受酢之席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酢王於是席王於户内后諸臣致爵乃設席【○易氏曰於室中西鄉而受之非南鄉也專言昨席則無几也所同者席而已矣○鄭鍔曰受酢而設席於户内皆如朝覲享射之位奉宗廟而安祖考以祭則受福故也】   諸侯祭祀席蒲筵繢純如莞席紛純右彫几   鄭鍔曰諸侯祭祀席蒲為筵則繢繒帛以為純以莞席加於其上而設彫刻為文之几於其右蒲以見其柔從之意【○鄭康成曰不莞席加繅者繅柔嚅不如莞清堅又於鬼神宜】繢以四方相對為文守土一方而以柔從居下文彩外著然後能受命建國保有社稷以其子孫故祭祀之席則然○王昭禹曰有言繢純有言畫純者盖分布采色則曰繢摹成物體則曰畫考工曰青與白相次赤與黒相次若此所謂繢又曰山以章水以龍若此所謂畫○易氏曰天子有次席黼純而不用於諸侯者以諸侯不可尚自然之文不可專斷制之義也諸侯有蒲筵繢純而不用於天子者以蒲不若莞之細繢不若畫之工   項氏曰蒲柔而繢采莞堅而粉潔不莞加繅者王之所下諸侯之所上也   薛氏曰諸侯祭祀席右几筵國賔左几則祭祀隂事也故右之賔客陽事故左之鄭氏注士虞禮謂主人陽長左鬼神隂長右是也然鬼神雖長右不必皆鬼神故甸役亦右几以甸役隂事   易氏曰天子設几於左右諸侯則隂事尚右陽事尚左亦尊卑之辨一几席之間而大分存焉   昨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筵國賔于牖前亦如之左彤几   鄭康成曰昨亦讀曰酢○鄭鍔曰尸酢之席莞筵以尚其質繅席以表其文惟文質兼備所以能受神之福○王氏詳説曰天子昨席與祭祀席同諸侯昨席與祭祀席異盖天子至尊可與鬼神同其席諸侯則否亦猶天子之昨酒用醴齊與鬼神同其尊諸臣之昨酒用罍與鬼神異其尊昨席昨酒不同如此然云昨席則無几祭祀其神馮几乎【○李嘉㑹曰君道貴剛臣道尚柔人君朝覲饗射命諸侯之大禮既以三重則祭祀以格鬼神受昨以享鬼神之福皆不易乎是席之數此君道純一之義諸侯有庇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居上治下升龍降龍其道則二故祭祀一席受昨延賔一席】○劉執中曰几則神右而人左席則降王一等而變於神   黄氏曰特為國賔設位於此先鄭曰禮記國賔老臣是即掌客諸侯長歟後鄭曰諸侯來朝卿大夫來聘皆得用之不幾於無章乎○鄭鍔曰鄰國卿大夫來聘是謂國賔主人在阼階則賔在户牖之間如受酢之席表國賔彬彬之意○鄭司農曰為布筵席於牖前   王氏詳説曰王氏以諸侯左彤几為祭祀之時下筵國賔則不設几曾不知鬼神之几居右人道之几居左如以左彤几以待鬼神則上文之諸侯祭祀右彫几如以左彤几為諸神之所式慿而用於祭祀之間是非所以禮鬼神然則彤几用之於筵賔者正所以待賔也○鄭鍔曰設彤几於席之左以表國賔有文明之意○項氏曰彤則赤色以示文   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   鄭康成曰謂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設席【○薛氏曰經言甸役不言祭鄭氏之說果如所言乎】   鄭鍔曰田簡衆役任衆必果毅為先故席以熊皮為之熊猛獸之毅而可畏者○王昭禹曰以熊皮飾席或畫熊焉   易氏曰几用漆飾示正固也漆几右之隂事也【○鄭鍔曰設几以依神神幽隂故几在右也】   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音丸】黼純諸侯則紛純每敦【音道】一几   鄭康成曰喪事謂凡奠也萑如葦而細者○鄭司農曰柏席廹地之席葦居其上○項氏曰柏敦皆未得其說恐是器若玉敦之類敦以承黍稷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此説似通【○鄭康成曰敦讀為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賈氏曰棺在殯則椁燾者檀弓云天子菆塗龍輴以椁是也云既窆則加見若既夕禮下棺訖則加見見謂道上張帷荒將入藏以覆棺言見者以其棺不復見唯見帷荒也】   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   鄭康成曰吉事王祭宗廟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凶事謂凡奠几朝夕相因喪禮略【○劉執巾曰凶事仍几謂不知其神之或在此在彼凡其位處皆設几如顧命之四仍焉○李嘉㑹曰吉事不止祭祀凡眡朝覲饗射燕飲無常處也故必變几喪有常事有常處仍几宜矣】王昭禹曰吉事尚文凶事尚質變几以文為尚仍几以質為尚   賈氏曰阮諶云几長五尺髙二尺廣二尺馬融以為長三尺舊圖以為几兩端赤中央黑○李嘉㑹曰筵席之間短不過尋長不過常中者不過九尺純縁之制上不過黼下不過緇布卷之也必自末奉之也如橋衡敷必請向升必由下   天府上士一人中士二人府四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鍔曰王者所有之天下無一物之非天寳鎮之重則先祖受天命而後傳生民之數則天之所付五穀之數則天之所生治中以察吏治則奉天意而行賞罰之法其所藏之府特名曰天大府雖九府之長不過掌財用而已安得而同哉   王氏詳説曰天府所藏國之寶器也然豈止於玉哉官府鄉州都鄙之治中民數穀數賢能之書皆國之寳是知成周之時以政事為寳以人民為寳以民食為寳以賢能為寳非特寳珠玉而已   薛平仲曰禮寓於灌既足以格於幽㝠而無歉則是禮之維持於天下者盖可得而恃矣此天府已下之官皆有以見是禮維持之功歟是故國之玉鎮寳器承之於祖而守藏於廟者也夫使是禮之不足以維持天下則僭於天之分者盖有盗而竊之矣是以天府之官首於此雖有守藏之不一而國之玉鎮寳器實先焉盖是禮維持之大者府而名之曰天其大可知及夫以玉而制為五瑞所以志天寵因瑞而别為五命所以定天瑞因命而異為五服所以彰天命禮足以保天府之所藏則五瑞五命五服皆由是禮以嚴其分禮之功用固如此   掌祖廟之所藏與其禁令   鄭康成曰祖廟始祖后稷之廟其寳物世傳守之若魯寳王大弓   易氏曰王者之業傳之先祖而後受天之命以有天下凡歴代之玉鎮大寳器皆得以有而藏之掌祖廟之守藏是先王之器守與其禁令則王者以道守其器【○項氏曰其所守有人則所藏有物】○鄭鍔曰守藏於此必有禁令以為防守之具然後可保而不墜而人不敢萌覬覦竊取之心   凡國之玉鎮大寳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   鄭鍔曰玉之美者可以為國之鎮如璧琬琰天球夷玉夏后氏之璜之類器之大者為歴代所寳如崇鼎貫鼎大貝鼖鼔和之弓垂之竹矢封父之繁弱之類康成以為玉瑞玉器之美者藏於此典瑞豈專掌其不美者歟祖廟之守藏則先祖所傳者國之玉鎮大寳器則國之至寳可與祖物俱傳者亦藏於此大祭之時出而陳之以昭其祖先傳此以及後陳之者所以昭其功大喪陳之所以昭其能守此以克終康成謂陳之以華國恐不止於華國既事則又從而藏之傳其所寳守其所傳將以為萬世之榮   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   鄭鍔曰康成之說以治中為治職簿書之要以理考之盖治道中法可為楷式者天府以守寳藏為職故凡内而官府近而鄉州逺而都鄙羣吏之治有中法者受而藏之【○賈氏曰不言六遂及四等公邑文略】庶幾可用以詔王用此以察羣吏之治使視其中法者以為凖式彼簿書之要何預邪○易氏曰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者計治之書也與玉鎮大寳器同藏於天府者民亦國之寳也吏尤親於民者也先王盖深致意焉如登賢能之書于天府而教得其中登民糓之數於天府而政得其中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而刑得其中凡此無非治中之書【○劉執中曰治中者治典也然建天下之中故謂六典為治中在顧命曰大訓盖與河圖共為寳鎮矣】天府受而藏之以詔王察羣吏之治則吏道益謹民心益固然後可以永保天命而玉鎮大寳器為可守矣   鄭鍔曰説者謂司㑹考日成月成歳成以詔王及冢宰廢置太宰聽百官之致事而詔王廢置尚何假於守藏之吏受治中以詔王邪余以為此乃先王保有神器防微杜漸之意也姦宄所以敢萌窺竊之心者良由上之人不能灼見其邪正上之人所以不能灼見之者良由無法以考察之上下廢弛馴致大壊有問鼎之楚子有竊玉之陽虎此聖人所以命天府受治中以詔王盖守之之術歟【○李嘉㑹曰察治職者天官必天府詔王者是詔以祖宗之意否則吏治紛更中將安在豈足以安祖宗之靈】   上春釁寳鎮及寳器   鄭康成曰上春孟春釁謂殺牲以血血之○鄭鍔曰凡寳之所在必有神者主之故殺牲以釁之所以禳却不祥也然必用上春者以明守之不失至歳首而更新新之又新至於無窮歟   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   鄭康成曰吉事四時祭凶事后王喪朝于祖廟之奠【○賈氏曰小祝大祭祀沃尸盥小臣大祭祀沃王盥此二官所沃盥在祖廟則天府為之執燭為明若士師職祀五帝沃尸盥非祖廟事則不與執燭】   鄭鍔曰吉凶之事王與羣臣或有事於祖廟掌沃盥以致潔又掌執燭以為明祖廟之守藏惟明智然後能守而不失春秋定八年書從祀先公盗竊寳玉大弓盖因祀太廟而盗得以竊之是知寳鎮寶器皆藏於祖廟以明是器由祖先之功徳有之而子孫始有亦本於先祖茍非明智何以守之此所以使之執燭   季冬陳玉以貞來歳之媺惡   鄭司農曰貞問也○鄭鍔曰先王防患逺憂民深故每長慮却顧以為災害之防嘗之日卜芟獮之日卜戒社之日卜稼猶以為未足以知來歳之休咎又於季冬之月日窮于次星窮于紀歳且更始之時而預卜之方其問則天府之官陳玉以禮神玉之為物陽精之純將以交神靈而通之故必用玉也問者大卜之職天府掌出玉而陳之   若遷寶則奉之   鄭康成曰奉即送也○賈氏曰遷寳謂王者遷都則寳亦遷天府奉送之於彼新廟之天府○鄭鍔曰遷則奉之與寶俱行先王豈以為寶而愛之誠以世守不敢失也   若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民數穀數則受而藏之鄭鍔曰考小司寇之職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則祭司民獻民數小司寇之職春官司祿之職缺其祭司禄之神或同司民之祭歟司民軒轅之角星司禄文昌宫之星又云下台為司祿禄之言穀也【○易氏曰考之天文志司民為軒轅角其十七星之兩角有大民小民司祿文昌三台之第六星天有是星先王以是而名官又使之以民數穀數而登之于天府盖王者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此民數穀數之登所以必待乎祭天之司民司祿也】故榖數則司禄之官掌之小司寇獻之王受之而登於天府天府受而藏之守寳鎮之所賴者在此故也然民數天所付榖數天所生以養人王者奉天牧民民穀之數藏於天府宜矣必祭司民司禄然後獻盖司民者主人命死生之神司禄者主年穀登凶之神每歳孟冬民數登下榖數多寡皆已可知於是祭其所司之神然後獻其數天府之官藏之謂夫自是而後有民以守邦有榖以養民祖廟之守藏可謂守而不失矣【○林氏曰歳獻民數穀數最為致太平之要務管子曰制國以為二十一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三分其制而言之即所謂七民而五農夫二工商也先王所以為此者非他為欲等其民數穀數使之本末相當用為來歳之經制故爾至於水旱不虞之至則必有儲蓄以待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儲則謂之太平故曰歳獻民數穀數最為太平之要務者此也嘗考古之民數實見於九官之所治九功之所歌大禹謨之於用周公書之於冊仲尼式其版孟子陳其道觀其所以諷齊梁滕魯之君與夫答北宫錡之問畢戰之問者率此志之然則自古在昔先民有作其所以經綸圖為以富邦國而生萬民者其要實在乎此孰謂其可忽而不思以坐視天民之窮哉】   孫氏曰知所當守而不知守之之道則猶不足以守曰賢書能書曰民數穀數曰治中曰盟約皆所以守是器也不知任賢使能孰與先治其國不知憂民足食孰與翼戴厥位官府鄉州都鄙之治中所以挈持是器之法邦之大盟約所以維持是器之具皆於天府登之使與玉鎮大寶並藏庶乎繼體守成之君知所守在此不徒擁虚器以為安矣【○鄭鍔曰説者謂鄉大夫賢能之書獻之天王王登於天府不言於此何邪余以為民榖者所資以為守寳鎮之具而賢能之書特見其尊之以與鼎寳等非所以為守之之具也】   周禮訂義卷三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典瑞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鄭康成曰典瑞若今符璽郎○鄭鍔曰瑞也器也俱用玉以為之同掌於此名官特曰典瑞者蓋器以禮神不憂臣下擅改作惟瑞以為合符之驗天子以是而驗諸侯以知其從違諸侯以是而合乎天子以見其臣服非祭器之比其典之者尤當致嚴故特以瑞名官   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與其用事設其服飾鄭康成曰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瑞符信也○鄭鍔曰玉瑞者王與諸侯所執之圭璧使者所執之瑞節玉器者祀天祭地祼先王致四時之圭璧璋瓉也或圭或璧其名不同其色亦異故當辨其名物及其用之也或祀天或祭地或朝日或覜聘或治德或結好或和難故又當辨其用事設繅藉以為之飾者内有寶以體之外有文以章之然後禮可觀   王晉大圭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以朝日   鄭司農曰晉讀為搢紳之搢謂插之於紳帶之閒若帶劒也【○賈氏曰凡帶有二大帶大夫以上用素士用練即紳也又有革帶所以佩玉之等今插笏者插於紳之外革之内故曰紳帶之間】玉人職云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   楊氏曰大圭不琢象天道之質朝日次於祀天故晉之鎮圭用以朝日故執之【○愚案鎮圭説已見大宗伯六瑞】日為衆陽之宗上有以參天地之神故用大圭鎮圭繅藉以朝日   陳氏曰曲禮曰執玉有藉者則裼無藉則襲左氏曰藻率鞞鞛鄭氏謂繅所以薦玉木為中榦用韋衣而畫之廣袤如其玉之小大蓋玉之藉以藻而繅之長眡玉采以象德之文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貞剛之質存乎内以柔順藉之於外又有文焉然後可以行禮矣玉五采五就色不過五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殺以兩子男大夫聘玉皆二采者禮窮則同繅或作藻冕藻織絲為之則圭繅亦然鄭氏與杜預皆謂以韋為之無據也繅可垂可屈則廣於玉矣鄭氏謂各眡其玉之大小亦無據也圭繅皆有組以繫之聘禮所謂皆纁繫長尺絢組是也璧繅亦然春秋傳所謂楚平王再拜皆厭璧紐是也【○賈氏曰下文有三采者亦一采而為一就又云二采一就者以臣行聘不得與君同是以二采采為一行二采共為一就凡言就者或兩行名為一就即此上下文是也或一匝二行為二就就即等也故聘禮云繅三采六等朱白蒼注曰三色色為再就即六等雜記亦云三采六等注云以朱白蒼畫之  再行行為一等是等為一行行亦為就據單行言之也○】【曲禮疏曰熊氏云五采五就者采别二行為一就故五就三采三就者亦采别二行為一就故三就二采二就者亦采别二行為一就故再就一采一就者以卿大夫卑采則别唯一行共為一就雜記及聘禮云三采六等故知天下諸侯采别為二等也】○王昭禹曰設色者采藍以為青采沙以為朱五采藍沙之類也采色一成謂之一就五就則五色皆成也   鄭康成曰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訓民事君也天子常春分朝日秋分夕月覲禮曰拜日於東門之外【○黄氏曰覲禮載朝日之禮蓋時㑹殷同王既揖諸侯於壇乗龍輅載大旂出拜日於東門之外反祀方明此所謂大朝覲也常朝春朝之日諸侯有修歲事而朝者豈非帥之而出歟國語大采朝日蓋日朝焉】○王氏詳説曰經籍有言日不言月者有幷言日月者且冬夏致日春秋致月見於馮相氏而堯典於仲夏則曰敬致而已土圭以致四時日月見於典瑞而玉人於土圭則曰致日而已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未有祭天不及地未有祭日不及月幷言日月者備陰陽之義言日不及月者尊陽而卑陰之義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晉大圭執鎮圭以朝日則郊之朝於天又可知矣言祀天地之圭而不言朝天地之圭豈其亦大圭鎮圭歟   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繅皆三采三就子執榖璧男執蒲璧繅皆二采再就以朝覲宗遇㑹同于王○易氏曰此圭璧繼於鎮圭之後即大宗伯以玉作六瑞然上公九命故桓圭九寸侯伯七命故信圭躬圭七寸子男五命故榖璧蒲璧五寸此命數也若桓圭信圭躬圭繅藉皆三采三就榖璧蒲璧之繅藉皆二采再就非命數也用以藉圭璧而隆殺寓焉○鄭鍔曰天子受瑞於天故朝日則薦之諸侯受瑞於天子故朝覲宗遇㑹同則薦之玉以比德而薦之以柔順之繅藉所以明下事上之道也   鄭康成曰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緑也   鄭司農曰以圭璧見于王覲禮曰侯氏入門右坐奠圭再拜稽首侯氏見于天子   諸侯相見亦如之   鄭鍔曰非特見王之時其薦玉之藉若此諸侯自相見亦然因其三采二采之别以知其爵之髙下國之小大且以明其鄰國交際之禮無非本於文明柔順之道○鄭司農曰亦執圭璧以相見故邾隐公朝於魯春秋傳曰邾子執玉髙其容仰   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覜聘   鄭司農曰瑑有圻鄂瑑起○易氏曰此諸侯遣臣聘覜於天子者然公侯伯以圭而其臣亦以圭子男以璧而其臣亦以璧不特此而巳圭之外又加以璋璧之外又加以琮臣非可以踰乎君其用異也鄭氏謂璋以聘后夫人以琮享之學者遂因以推圭璋之文殊不知玉人曰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夫人又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所謂瑑圭璋璧琮者與圭璋璧琮固自不同五等諸侯以桓及蒲穀飾其圭璧而其臣特瑑之五等諸侯或三采三就或二采再就而其臣特二采一就此所以為尊卑之分【○林氏曰禮於朝覲之玉言其所瑑桓信躬蒲榖是也覜聘之玉言瑑而已瑑圭璋璧琮以覜聘是也若享獻之玉諸侯以享天子則不瑑玉人所謂諸侯以享天子是也】   鄭鍔曰薦玉之繅藉皆朱緑二采一就二采所以成文一就所以見純一之義○鄭康成曰大夫衆來曰覜【○賈氏曰即殷覜曰視】寡來曰聘【○賈氏曰即時聘曰問】○黄氏曰時聘殷覜皆用之聘公侯伯以瑑圭璋聘子男以瑑璧琮   愚案鄭注以此為諸侯遣使於天子黄氏以此為天子遣使於邦國要知王與諸侯之臣通用以覜聘餘見玉人之事   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鄭鍔曰邸本也朝宿之邑謂之邸旅者所宿亦謂之邸邸有託宿之義四圭有邸者以璧為邸四面合瑑出一圭託於是也璧以為邸以象天之體四圭邸於璧以象天由體以致用必用四圭者象天道運行周徧四方神無不在之意【○易氏曰璧之色蒼琮之色黄圭之色異不應一玉可以俱成也邸以託宿為義則是四青圭而託於蒼璧兩青圭而託於黄琮以此求之方合玉人之制】○劉氏曰天以一氣為四時生萬物五帝四時之宰也易曰帝出乎震是也四圭有邸象四時本出於一氣五帝而本自於一天也○王昭禹曰祀天謂圓丘之祀天神也旅上帝則五帝在焉以其及衆神故謂之旅【○孫氏曰國有故則旅旅者合昊天與五帝並祀也】   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   鄭鍔曰以琮為邸兩面各瑑出一圭託於是也邸於琮以象地之體圭之兩也言地道之利用不足於天亦以見地數二之義【○劉氏曰聖人作易二晝為坤以象地之形象所以兩圭有邸法坤之義】○王昭禹曰祀地謂方澤之祭大也旅四望則五岳四瀆在焉   陳及之曰宗伯所謂蒼璧黄琮典瑞所謂四圭兩圭也蒼璧黄琮言其色四圭兩圭言其形以此推之凡夏正祈穀孟夏大雩季秋大享若祀天則冬至圓丘用四圭之蒼璧祭地則夏至方澤用兩圭之黄琮祭天地之處則止於圓丘方澤安有天帝之别崐崘神州之異哉鄭氏以宗伯蒼璧所禮為圓丘郊天皇天帝典瑞四圭所禮為祭感生之帝其説則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建寅之月凡王者受命必感五行之氣以生則祭其所生之帝若周以木德而王則祭青帝靈威仰以火德而王則祭赤帝赤熛怒其學蓋自後漢光武好䜟當時士大夫相承傳之康成最為精於緯書其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是月令孟春天子以元日祈榖於上帝者非郊天也○易氏曰大宗伯之六器以蒼璧禮天以黄琮禮地大司樂之職冬日至則禮天於圓丘夏日至則禮地於方澤謂之禮則禮之常若夫四圭有邸兩圭有邸用之於祀亦用以旅然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有故而後稱旅乃與祀天地同其五祀豈禮之常者乎是不然璧貟象天而四圭以象天道之全琮方象地而兩圭以象地道之偶託之於邸用以祀天地則亦禮之常者旅特通用之而巳蓋以上帝四望為主而謂之大旅則天神地以下皆與於祭此所以兼用禮天地之玉   祼圭有瓉以肆先王以祼賔客   鄭鍔曰祼圭尺有二寸有瓉其制如槃【○鄭康成曰漢禮瓉槃大五升口徑八寸下有槃口徑一尺】然其柄用圭有流前注䟽為龍口之形所以挹鬯以祼神與賔客也說者謂祀先王謂之肆於賔客則以祼為言何邪康成謂以祀先王者肆解牲體以祭因以為名余以為旣祼然後解牲體今名祼為肆非其序也肆陳也鬱人和鬱鬯以實彞而陳之凡祼玉濯之陳之皆謂肆為陳圭瓉陳於先王之前而用以灌祭故先儒以為肆者灌祭先王待賔如事神然故其禮有祼所謂上公再祼之類是也嫌賔客人也不當祼故特以祼言之【○陳氏曰唯天地之神無所用祼故典瑞祼圭止於先王玉人祼圭止於祀廟則天地無祼可知禮曰諸侯賜圭瓉然後為鬯詩曰釐爾圭瓉秬鬯一卣而魯晉之國皆用以其有功於民祭統所謂君執圭瓉祼尸大宗伯執璋瓉亞祼此諸侯用玉瓉之禮周衰禮廢而臧文仲以鬯圭如齊告糴豈知先王所以賜周公之意哉】○易氏曰賔客亦有祼【○鄭康成曰爵行曰祼】即大行人所謂王禮再祼一祼之節賔客亦有肆即大行人所謂享禮九獻七獻五獻之序先王言肆賔客言祼互文   圭璧以祀日月星辰   鄭鍔曰以圭邸於璧之上瑑出一圭也日月星辰麗乎天其用各主乎一故用一圭其體則託乎天故以一圭而邸璧○易氏曰一圭而邸以璧故謂之圭璧璧貟固所以象天一圭所邸則於天道為不足故以之祀日月星辰○王氏詳說曰朝日以大圭鎮圭祀日月以圭璧是朝與祀異矣   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贈賔客   鄭鍔曰半圭曰璋射者琰而出也半圭之璋邸於琮而從下向上皆邪卻而琰出故謂之射【○鄭康成曰璋有邸而射取殺於四望○林氏曰璋邸射素功以其刮摩之功略也鄭氏以素功為無瑑飾若然是四圭兩圭圭璧之類有瑑飾乎○李嘉㑹曰璋邸射之制體方而扞外也體方則守而不變扞外則邪剡而有威體山川之形以扞禦而望諸侯也無所瑑飾貴乎純誠守義而巳玉人於璋邸射特曰素功夷其無瑑明也】璋以象隂之任事又從而邪殺之如矢之射見通賛之義以此祀山川則小宗伯所謂兆山川丘陵墳衍者是也賔客之至以此致稍餼賔客之還以此致贈賄【○項氏曰至館而致餼則曰造出郊而致賜則曰贈】所用與山川同者山川為國之扞蔽賔客之來亦以禮相接以扞蔽其國家故也○易氏曰琮方固所以象地半圭所邸於地道為不足於以祀山川造贈賔客   土圭以致四時日月封國則以土地   鄭康成曰土地猶度地也○鄭鍔曰土圭尺有五寸上可以度天時下可以測地理欲知天時則植之以觀春夏秋冬之景冬至日在牽牛景長丈有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長尺有五寸則日之行可知春分日在婁月上於東井而貟於角下於牽牛秋分日在角月上於牽牛而貟於婁下於東井則月之行可知謂之致者植土圭於此使景自至於此則以致乎四時之日月者欲知地理則植之以觀東西南北之景以一寸之景知千里之遥以一分之景知百里之近封建諸侯則以此度其地   王昭禹曰玉人言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言致日不言月蓋主成歲而言成歲者陽而已   珍圭以徴守以恤凶   易氏曰珍有貴重之義○鄭鍔曰攷玉人之職不言珍圭杜氏謂珍當為鎮康成謂為王使之瑞節其制大小當與琬琰相依不以為鎮圭者人君守之以鎮安天下之圭安可付之使者執以出使乎然諸侯守土王欲徴之凶之際王欲恤之遣使以往詎可無所執此所以作珍圭惜其尺寸不傳今無所攷非鎮圭斷可知矣杜子春言諸侯為一國之鎮凶民有逺志欲鎮安之其說則然改字以從巳意不可也   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鄭鍔曰半圭曰璋長七寸瑑為齒牙之形取牙齒之剛利能噬齧兵之象故執以起軍旅若屯兵於外守要害之地有不率紀律者執此以治之○李嘉㑹曰兵者服人之難服如牙之噬物必合而後止故以之起軍旅所以治外以之治兵守所以齊内牙璋則軍旅之大者用之中璋則軍旅之小者用之【○林氏曰鄭康成曰牙璋中璋皆有鉏牙之飾於琰則先言牙璋有文飾也賈公彦曰軍多以牙璋軍小用中璋中璋亦有鉏牙但牙璋文飾多故得牙名而先言春秋之時宋司馬請瑞以命其徒攻桓氏魏有兵符漢有銅虎符發郡國兵皆此類也】○禮庫曰古者五侯九伯二伯專征而諸侯皆共四方之事畿兵不輕出以周禮司馬法參攷王有四方之事則冢宰徴師於四方曰某國不道征之以某月某日師至於某國小宰掌其戒虎賁奉書以牙璋發之則畿兵不遽出也在易未濟髙宗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則雖天子親征亦用諸侯之師詩周王于邁六師及之則所在皆成六師劉文公平丘之㑹對晉人曰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乗則雖王人涖師無過十乗以為先行宣王復古北伐其制如此平王東遷以王人戍申甫揚之水始刺之然春秋之時桓王伐鄭猶有陳蔡衞人二百四十年閒王人㑹伐屢矣左氏未嘗見車之出唯敗績茅戎王師自出春秋深譏焉   璧羨以起度   李嘉㑹曰注以羨者不貟之貌本徑九寸傍減一寸以益上下故髙一尺横徑八寸夫璧貟九寸好三寸肉倍之羨而長之則十寸而傍減為八寸十寸尺也八寸亦尺也十寸之尺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八寸之尺起度則八尺為尋倍尋為常如是則九寸之璧一縱一横皆可以為尺蓋通變之權也蓋必因九寸而羨之九天數也可以變通矣○鄭鍔曰先王為度之意正以量長短然慮後世度茍不存則欲制作者將無所攷故廣為之制以存之有黄鍾之長以為之度則其度起於九寸有璧羨之長以為之度則其度數起於一尺自九寸而積之所謂律吕以作樂者有所攷自一尺而廣之所謂器用以行禮者有所攷樂之數必起於九以九者陽數而樂由陽來禮之數必起於十以十者陰數而禮由隂作【○王氏曰度之在樂則起於黄鍾之長在禮則起於璧羨先王以為度之不存禮樂之文熄故作此使天下後世有攷○劉執中曰度起於黄鍾之長權起於積黍之重又為羡璧則尺寸不可移矣又文駔琮則權衡不可欺矣則五量不言其制已辨也】   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䟽璧琮以斂尸   賈氏曰此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於兩孔之閒為溝渠於溝之兩畔稍髙為眉瑑故云以組穿聨之○王氏曰六物皆為渠眉璧琮又䟽焉   鄭康成曰斂尸於大斂加之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䟽璧琮者通於天地【○賈氏曰圭在左已下皆約大宗伯青圭禮東方等文以尸南首而置此六玉宗伯璧禮天琮禮地今此璧在背在下琮在腹在上者以背為陽腹為隂也】○劉氏曰王者之孝莫大於嚴父配天故其斂也以禮天地四方之玉器為之   穀圭以和難以聘女   鄭康成曰穀圭亦王使之瑞節○易氏曰榖善也若天子遣人和諸侯之難及遣人聘女於諸侯皆以穀圭行之可以釋諸侯之怨惡可以圖諸侯之交好所謂善者取此○鄭鍔曰圭之長七寸而為文如榖粟者名曰穀圭蓋與穀之文同也榖粟之為物充實而能飬人王者於諸侯欲使之協比而巳茍有難焉不相協和則遣使執穀圭以和之欲使之信實相與且安其生生之福故曰以和難【○鄭康成曰難仇讎和之者若春秋宣公及齊侯平莒及郯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昏禮有六其五用鴈獨納徴不用鴈以其束帛可執故納幣用纁天子加以穀圭欲其信實相親且以生生而不絶故曰以聘女   琬圭以治德以結好   鄭康成曰琬圭亦王使之瑞節○陳用之玉人解曰琬圭貟其銳使宛而不剡琰圭銳其末使剡而不宛○鄭鍔曰圭長九寸不銳而貟者名曰琬圭琬猶貟也圭之形皆銳其上以表其用之利此則貟之凡物尖則逆貟則順故不銳而貟者所以見柔仁而無所不順之意惟其仁柔而順故諸侯於德有所不順者則執此以治之使去凶德而修其吉德【○黄氏曰凡諸侯之有其善徳者天子遣人以琬圭旌表之及諸侯使其臣來聘亦執此以命事行人言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是也】諸侯於好有所未講者則執此以結之使之去仇怨而結其和好欲其仁柔婉順歡愛相從也○易氏曰交好本於執德之不回故治德為大結好次之鄭鍔曰此謂之治德玉人謂之象德蓋中和柔仁者德之體故貟其圭以象之自其制作而言故玉人謂之象典瑞則自王遣使而言故謂之治   琰圭以易行以除慝   鄭康成曰琰圭亦王使之瑞節○鄭鍔曰司農謂琰圭有鋒芒傷害征伐誅討之象然攷玉人之制未嘗有鋒芒故禮圖謂鋒芒之言有違判圭之義唯半於圭乃得圭名琰圭亦九寸玉人謂之判圭判者半凡圭皆琰其上寸半而巳此則琰其半以上又半為瑑飾之文其半規以象仁其半琰以象義仁義各居其半而不純乎用兵諸侯所行有不善執此以責誚之使之改易焉治民之政有慝惡執此以戒諭之使之除去焉行人謂殷頫以除邦國之慝此除慝者謂殷頫之所執蓋諸侯政慝未至於可誅故責之使改行除惡所謂愛之以仁必有誚責之辭所謂責之以義○黄氏曰易行其惡未著使遷善慝則其惡成矣除惡蠲其罪   林氏曰圜而宛之仁故以治德以結好剡而有鋒義故以易行以除慝   緫論   黄氏曰時聘無非結好使者執瑑圭璋璧琮以行禮又執琬圭褒賞有德亦執之殷頫無非除慝使者亦執瑑圭璋璧琮以行權又執琰圭焉戒敕過行亦如之是則聘頫禮同而事異故以宛著其義   大祭祀大旅凡賔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   鄭康成曰玉器謂四圭祼圭之屬○鄭鍔曰大祭祀天地宗廟之祭大旅旅上帝及四望賔客所用者祼圭也祭祀所用者四圭兩圭之類典瑞共其器又奉承以徃也   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   鄭康成曰飯玉碎玉以雜米【○賈氏曰飯玉者天子飯以黍諸侯飯用梁大夫飯用稷天子之士飯用梁諸侯之士飯用稲其飯用玉亦與米同時此即檀弓云飯用米貝不以食道鄭云食道褻米貝羙是也】含玉柱左右顚及在口中者【○賈氏曰含玉有數有形雜記云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貝者鄭云夏時禮以其同用貝故也周天子諸侯皆用玉亦與飯同時行之】贈玉蓋璧也贈有束帛六幣璧以帛【○賈氏曰贈玉者旣夕禮葬時棺入坎贈用纁束帛即天子加以玉是贈先王物】   賈氏曰按玉府大喪共含玉此又言之者玉府主作之此官主其成事而共之   凡玉器出則共奉之   黄氏曰出對藏不用藏之用則出之出則固當共奉之王所賜出玉府内府典瑞不與鄭說非也○易氏曰共者共其物奉者奉其事此職皆言玉瑞玉器之名物用事而於職末言共奉之者重其事也   鄭鍔曰上言共其玉器而奉之主於祭祀賔客嫌其他事之時或不共奉故言凡玉器出則共奉之見其無往而不共奉   王氏詳說曰天府所藏以為國之寶典瑞所藏以為國之用故天府言若遷寶則奉之而典瑞特言凡玉器出則共奉之   典命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項氏曰萬物制命於天臣制命於王故謂之典命鄭鍔曰觀春秋書王使榮叔來錫公命詩人美宣王能爵命諸侯則命出於人君之所錫也然自一命以至九命有等降之差視命數之差則可以定隆殺之儀是則儀出於命矣典命之官以中士二人為之掌臣下命數之書所以紀實而傳信也所掌者儀與命而特以典命名官者蓋無是命則無是儀○賈氏曰典命遷秩羣臣亦是禮事又爵命屬陽故在此   掌諸侯之五儀諸臣之五等之命   鄭康成曰五儀公侯伯子男之儀五等謂孤以下四命三命再命一命不命也或言儀或言命互文也○鄭鍔曰諸侯有儀必本於命諸臣有命亦必有儀於諸侯特言儀於諸臣特言命何也蓋諸臣之命為卑其於儀未必有僭越之差所先辨者莫急於命諸侯之命為尊其於儀也有覬覦之嫌所先辨者莫急於儀【○易氏曰諸侯未嘗無命以儀為實諸臣未嘗無儀以命為節故也】然大宗伯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則是命有九此言諸侯五儀諸臣五命者蓋典命所掌者羣臣遷秩命數之書大宗伯則合九等之命所用之儀以正位於朝廷不數不命之士以其卑而無列於朝也   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侯伯七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七為節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五為節○王昭禹曰上公有功德者命為二伯二伯雖同於九命九命者未必皆為伯也公其爵也伯其職也若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此王制所謂八伯各以其屬屬於天子之老二人以天下為左右曰二伯是也○王氏詳說曰為伯者稱公則終其身而二王之後稱公者則及其子孫周公封魯不之魯太公封齊不之齊所以稱公者終於其身而已而其後世不過曰齊侯魯侯而已宋自㣲子以來庸建于上公終春秋之世未嘗不曰宋公蓋二王之後及其子孫得稱公者所以備三統三公之後其子孫不得稱公者所以旌有德○鄭康成曰國家國之所居謂城方也公之城蓋方九里宫方九百歩侯伯之城蓋方七里宫方七百歩子男之城蓋方五里宫方五百歩○鄭鍔曰先儒據匠人營國方九里之文謂周天子之城則冝十二里疑匠人為夏商之法余以為匠人據天子中城言非異代之制上公之外城比天子之中城以九里為節宫室則方九百歩車旗則建常九斿樊纓九就貳車九乗衣服則冕服九章其他禮儀皆以九為節則桓圭九寸繅藉九寸介九人禮九牢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歩之類是也   王昭禹曰自上公而下降殺以兩禮文之數即其命而制之王制曰三公一命衮若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亦若此○鄭鍔曰公卿大夫則以八以六以四公侯伯子男則以九以七以五者蓋内而為王臣其位之尊雖為三公亦臣道也外而為諸侯其國之小雖為子男亦君道也君道南面取法乎陽故公侯伯子男之數皆竒臣道北面取法乎隂故公卿大夫士之數皆偶義各有所取也   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亦如之   鄭鍔曰此皆言在朝之命數也卿即上大夫耳大夫則指中大夫下大夫而言自上士中士下士一命再命三命推而上之則中大夫下大夫同於四命其五命不以命在朝之臣故卿六命其七命亦不以命在朝之臣故三公八命其數皆偶然三公與卿大夫在朝未嘗無畿内之封邑【○鄭康成曰出畿内封於八州之中○賈氏曰畿内諸侯就國亦云出封】及其就封畿外然後加一等之命以褒崇寵異之故八命之三公加一命則為侯伯四命之大夫加一命則為子男命數既加則國家宫室之類亦從其命數而加之明其内而近君則其勢屈其禮冝殺外而逺君則其勢伸其禮冝隆故也【○陳君舉曰及其出封皆加一等則勸人之際斯有異恩如加旧無頒爵之等每有不盡之意若當時都極其分了一旦欲勸國征有以襃賜之類皆是人何以待之先王之深意也】   李氏曰古之立王朝者無九命之公後世人臣寵命之極隆如所謂位上公加九錫者失周家之禮意甚矣○陳君舉曰典命之大夫無中下之别案序官有中下大夫則曰命大夫自分為中下似若侯伯同七命子男同五命爵則有髙下不同士以三命為差但典命直言公卿大夫之命者欲見有出封之事故曰其出封皆加一等士爵卑無出封之理故不言也彼士之命數既不言加三命以下者正見序官有上士中士下士三等典命除六命四命無三命二命一命鄭則約之上士為三命中士為再命下士為一命若然王朝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皆為隂爵以待出封為諸侯乃為陽爵九命七命五命士既不得出封故在王朝有三命一命亦為陽爵無嫌【○鄭鍔曰典命不言天子士之命數獨言諸侯國之士蓋近而在朝名分嚴逺乎朝者易萌擬故防諸侯之國為尤急自士巳防之推而上可知】   易氏曰成周之制有以公卿大夫而出封者齊魯晉衞也有以諸侯入為天子之公卿大夫者芮伯彤伯衞侯毛公是也或出或入乃成周内外相權大制○孫氏曰在外者數隆在内者數殺止齋以為先王欲抑内重外輕之患歸於平故於命數致意焉余攷之内重外輕此後世之弊先王之世未之聞也諸侯之中擇其材賢入為王官諸臣之中勲名已著則出封邦國書記六卿芮伯彤伯畢公衞侯毛公在焉皆自諸侯為王官者下至吕伋為虎賁氏滕侯為卜正先王豈以人情所樂而求以抑之哉及太公封齊召公封燕周公封魯皆因三方未定封以鎮之周公卒不就國伯禽嗣焉又豈以人情所不樂而以襃之哉内則俛首而為臣不致其殺無以絶僭上之階外則南面而為君不致其隆將無以全君臨之體更出迭入特於車旗衣服禮儀之間示損益初非欲平内外輕重之勢○王氏詳說曰毛氏之說以為出加入減先鄭之說以為出加入亦加且毛氏見無衣之篇有豈曰無衣六兮之語遂謂晉武公以侯爵而衣六章是入減也先鄭見宗伯之職有六命賜官之語遂謂子男五命入而為卿是入亦加也然無衣之篇詩人之意欲武公入為天子卿士雖六命之衣亦自有所願為也毛氏失詩人之意矣宗伯之職謂内而卿士之有官人者非謂子男之入為卿士而賜官也先鄭失禮家之意矣出加入不加當從鄭說   凡諸侯之適子誓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   鄭康成曰誓猶命也明天子既命以為之嗣樹子不易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行國君之禮是【○黄氏曰此其君有喪有疾不能朝而使其世子攝者猶謂之君禮也】○王昭禹曰巳成其為君之嗣故攝以行禮則降一等焉避國君之正也○鄭康成曰公之子如侯伯而執圭侯伯之子如子男而執璧子男之子與未誓者皆次小國之君執皮帛而朝㑹其賔之皆以上卿之禮焉易氏曰諸侯得以世爵象賢也世必以嫡正分也於是父死則嫡子繼之嫡子死則嫡孫繼之杜亂之源定上下之志其先於此然使諸侯自以嫡繼而不禀王命則何以奔走天下故周之王者雖不廢萬世之定分亦未嘗無輕重隆殺之權凡世子受命於王則有文告之辭申戒飭之意故謂之誓已誓者攝其君而至其待之之禮降其君之禮一等若未誓則未有嗣諸侯之義故以皮帛繼子男而無正禮所以尊天子之命上以尊天子之命下以定萬世之分而政行矣   王氏詳說曰三帛之制尚矣舜典所載先儒以為執皮帛與夫諸侯之適子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公之以皮帛眎小國之君是已典命所言但諸侯之適子未誓者及公之而巳初不言天子之宗伯言執皮帛其天子之歟天子之六命此雖不言然言其卿六命則在其中皮帛者以束帛加虎豹之皮也天子之六命上公之四命六命之所執者虎皮也四命之所執者豹皮也若夫諸侯之適子未誓者繼子男亦不純乎子男也公之視小國之君亦不純乎小國之君也此又見周公制法之意春秋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左氏以為賔之以上卿為禮是不純乎子男明矣行人之職云凡大國之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出入三積不問一勞朝位當車前不交儐廟中無相以酒禮之是不純乎小國之君也明矣   公之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壹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壹命其士不命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各眡其命之數   鄭鍔曰上公為至尊其國得以立所以相之猶漢時所立諸侯王之相自一命之士推而上之士惟一命大夫再命卿三命故四命四命蓋比天子之大夫名同天子之位比天子之大夫名雖同而位不同此所以有天子諸侯之臣之别也執皮帛者見其德足以衣被乎人而文足以炳蔚乎外其禮儀則如子男者天子之大夫出封則為子男公之比天子之大夫故得以視子男之君左傳謂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正謂是【○鄭康成曰視小國之君列於卿大夫之位而禮如子男】○易氏曰公之四命則上同乎天子之大夫執皮帛以眡小國之君則又上同乎天子之然天子之執帛而加虎皮大國之執帛而加豹皮此其辨【○王昭禹曰王之與公之皆謂之以其特立而無朋其德則同其執皮帛以眡小國之君固其冝也】○王昭禹曰上公九命則其臣命之隆者不得等其君命之半故四命而巳卿次於故三命大夫次於卿故再命士又次於大夫故一命侯伯之君與公異命其卿大夫士之命與公同者蓋自其君之命數為之降數公九命而有四命之侯伯不得設故進其三命之卿與上公之卿同焉以其臣命之隆者不得等其君命之半則進侯伯之臣與公之卿大夫士同命亦可致其勸而無嫌矣【○鄭鍔曰余考春秋成三年晉使荀庚衛使孫良夫來聘公以為中行伯之位在三孫子之位為上卿疑其所先而臧宣叔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以宣叔之言觀之則次國之上卿只可當大國之中卿是則侯伯之卿不得以比公侯之卿乃與興命之文不合蓋典命言其命之數相同宣伯所言者論其位之相當其命則同而位則降等此其所以異也】○王氏詳說曰王制次國之卿與大國之卿異今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蓋王制所言夏商制夏商上國無其卿不得不與次國異周之上國有次國無是降於大國一等矣卿大夫士之命一同者亦無復嫌於其間也   鄭鍔曰其卿三命比天子之上士其大夫再命比天子之中士其士一命比天子之下士宫室車旗衣服之類各從其命數為之等降以其未有國家故不言國家侯伯之國無惟有卿大夫其命與其禮儀之類皆視其命數為之制小國之卿再命比天子之中士大夫一命比天子之下士其士不命則其君所自辟除說者謂再命之卿一命之大夫其宫室車旗之類固有可眡之命乃若不命之士將安所眡耶余謂其君所辟除亦得比附一命之士以為之儀而略減殺也蓋不依一命之士則宫室車旗之類無所取法殆將與庶人未仕者等矣先王之制命數視其國之小大而已   緫論   林椅曰諸侯有五儀而命數止有九七五三等諸臣五等而八六四三二一乃有六等蓋公侯伯子男皆命為之非疊其命而得至焉者若士至大夫則有累其命而為之者矣故諸臣言等自五命以上則同於子男矣故侯伯子男各言儀   周禮訂義卷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司服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陳君舉曰司服掌王及命夫之服弁師掌其弁冕而皮枲絲屨皆藏於天府之屬既成而頒蓋冢宰制國用宗伯受之以共服御漢初有御府令掌御衣服東西織室亦有令皆屬少府費悉出於禁錢不以調大司農齊三服官亦主作服輸不過十笥其後寖侈○又曰典瑞典命司服凡士六人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凡大夫二人士四十二人節瑞命數服飾車旗之用所以表尊卑而寓之數皆典禮之大者秦制車乗主於太僕符璽屬於少府瑞止璽印佩止綬襚衣服車旗之章亦多依戎事務使利便凡古所以辨班服之等悉闊畧不講其存者非文具則徒法也非所以為禮漢因不改於是數者分於有司而太常特為儀官不與政通矣自北齊置主爵後為司封則秩命歸於吏部自魏晉置駕部則車輿歸於兵部自隋置中監尚輦又别領於内省至此併漢失之奚暇治禮耶   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   鄭鍔曰王之吉服九自大裘至冕冕服六自韋弁至冠弁弁服三所謂皮弁素積衣素裳緇衣端緫而言之皆曰吉服自服弁服至弁絰是之謂凶服吉則以文飾為主凶則以質素為尚皆欲其稱事稱情而巳司服辨其名物與其用事或以祭或以朝或以甸或以弔非徒以章身為觀美也其被服以行禮則有不易之理人之觀之也亦知其尊卑之差此所以貴其辨○易氏曰自王以下皆有吉凶衣服者禮自王始   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鄭鍔曰祭祀以致福福者事之至吉六冕之服謂之吉蓋專服以祭也   愚案天帝義巳見大宗伯   鄭鍔曰羔裘無經緯之文而有純一之質無繡繪之巧而有自然之體其色純乎黑則以象道其物能致恭則以象禮不謂之羔裘而謂之大者惟天體為甚大故以名祀天之裘所以象其體也惟大裘之上襲之以衮故記衮謂之被言被之於其上且祀天冝尚質反被以衮蓋陶匏藁秸圓丘埽地雖主乎質鎮圭之繅以藉龍旗之日月四圭有邸六變之樂又主乎文内盡質外盡文以盡事天之道【○陸氏曰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然裘之上未嘗無衣而衣之下未有不用裘】凡冕之制版廣八寸長倍之前貟後方後仰前俛飾之以布上下朱貟其前而俛之向明與物交之義方其後而仰之向晦與物藏之義上以象天道之升下纁以象地道之降名之曰冕言當俛以致恭之意   易氏曰王之吉服六自衮冕而下皆有章數惟大裘無章以黒羔皮為之冕即冠無旒之冕【○愚案此乃注䟽圖說或以服既同冕豈曰無旒】是冕與裘之尚乎質也然司裘以大裘為祀天之服此則言祀昊天上帝而兼及五帝者天道尚質其用一而巳若衮冕以下之五冕則人道以文為貴○鄭鍔曰五帝雖天之佐而與天同體故祀之服亦可得而同四圭有邸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其玉其樂皆同其服何疑之有   享先王則衮冕   鄭司農曰衮卷龍衣也○鄭鍔曰衮之為言卷也畫升降二龍龍之為物變化卷舒無常王者之德造化如之故服之以致享然衮服自龍始其章九【○楊炯曰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衣法天數竒裳法地數偶也】不用十二章享之何耶蓋凡奉祭之服從尸之所服周之先王追王也其尸服衮故王亦服衮以享之   劉執中曰書稱舜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舜而欲觀乎古則衣裳之章十有二其來逺矣周之禮樂因於虞夏者衆矣鄭康成見司常之職云日月為常則謂周人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而冕服九章登龍於山登火於宗非也且交龍為旂周之衣不去其龍矣熊虎為旗周之裳不去其虎蜼矣何獨日月為常而去衣章日月星辰乎案周禮典命之職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其衣裳九章推而上之天子衮冕十有二章明矣所謂登龍於山登火於宗彞上公之服也日月之合為朔十有二朔而嵗成天之道也天子代天以施德生物故衣裳旂常皆有十二為數日以象其陽德發生萬物月以象其隂德養成萬物星辰以象其經緯以象四時龍以象其變化以配天山以象其生植以配地雉以象其耿介文明之美火以象其光輝化物之功【○陳君舉曰變化不測而致其神之用者莫如龍崇髙不移而立其仁之體者莫如山文明有體而致其禮之文者莫如華蟲此皆德之上者故㑹之於衣】宗彞以象其芬芳事上之誠藻以象其仁物達於幽潛粉米以象其粒民徧於天下黼以象其斷割以建中黻以象其背拂於非義【○陳君舉曰宗彞宗廟之器其象之有虎所以致其義象之有蜼所以象其智作於物所以昭孝柔順清潔可以薦羞者莫如藻昭明齊肅可以烹餁者莫如火米足以飬人而為粉則其利散而均黼足以立斷而又有黻則既斷而能辨此皆德之下者也故絺繡於裳】繢於衣者六德煥於外而心不有其功繡於裳者六行根於中而進退不能忘公侯而下其章數降殺以兩天子之德猶天之覆物是以日月星辰三章髙邈在上非人臣之可及也冕者言以為衣與王衣同而無衣飾也裳則刺纁而巳王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至敬無文以事天享先王則衮冕者繼先王之志者必有為以嗣其德不可以言達作十有二章以象其德服以事之而巳【○陳氏曰山龍而降始山終黻終始東北也何者山居東北冬春交也龍春也華蟲夏也虎秋也蜼冬也周而復始則藻春也火夏也粉米中央土也黼秋冬交也黻冬春交也龍與華虫陽之陽也故繪而在衣虎與蜼陽之隂也故繡而在裳古者合三辰而在服備十二章以則天數故章與四時相順】   陳君舉曰衮冕自龍而下九章之服享先王則服之鷩冕自華蟲以下七章之服享先公饗射則服之毳冕自宗彞以下五章之服祀四望山川則服之絺冕自粉米而下三章之服祭社稷五祀則服之冕則黼而巳一章之服祭羣小祀則服之夫衣服之間既又貴乎文矣而降殺以兩凡以為尊卑之等也尊卑之等既見於所服以祭祀則章天下之有德者亦不可不為之等故公之服侯伯之服推之至卿大夫士莫不各視其命之數者凡以辨之○竇氏曰衮冕十二旒鷩冕九旒毳冕七旒絺冕五旒冕三旒   享先公饗射則鷩冕   鄭康成曰先公謂后稷之後大王之前不窋至諸盩○王昭禹曰以周之祖廟考之先公尊於先王而所服止於鷩冕祭亦各以其服授尸尸服如是王服衮以臨之非所以為敬故不敢   愚案經中既說王之吉服下面開說六冕則知尸既服此王亦當服此所謂體物而不可遺也   鄭康成曰享射享食賔客與諸侯射也【○賈氏曰享食則大行人上公三享三食之等但享食在廟故亦服鷩冕與諸侯射者此大射在西郊虞庠之中亦服鷩冕若燕射在寢則朝服賔射在朝則皮弁服也】鷩畫以雉謂華蟲也【○陸氏曰雉之為物五色備而成章故謂之夏翟亦曰華蟲猶中國謂之夏亦謂之華一名鷩也司服七章之服謂之鷩冕者則其名也】其衣三章裳四章凡七○鄭鍔曰鷩冕無山龍其服自華蟲以下以為章則曰華蟲以名服則曰鷩冕蓋章取其五采之著冕即實以名之也享射接以粲然之文所以取於華蟲   祀四望山川則毳冕   鄭康成曰毳畫虎蜼謂宗彞【或問荆公宗象孝象者奚取於虎蜼公曰虎義也蜼知也義以制事知以察物然後可以保宗廟故取於虎蜼】其衣三章裳二章凡五○鄭鍔曰毳冕虎蜼二物不可以偏言以其皆毛物故因名曰毳虎西方之義獸蜼遇雨則以其尾塞鼻獸之有智者二者皆山林之物故服之以祭四望山川而祀四瀆亦服之者以山川通氣故也○王氏詳說曰四望山川國之阻固以扞禦於外者故以虎蜼之服   祭社稷五祀則希冕   鄭康成曰希刺粉米無畫也其衣一章裳二章凡三○鄭鍔曰希冕唯有粉米黼黻三章其章為罕故其字用希本又作絺字粉米兩物共為一章言粉其米以為章其在裳則當繡及為三章之首則當畫以在衣不可繡也【○賈氏曰衣是陽應畫今希冕三章在裳者自然刺繡但粉米不可畫之物今雖在衣亦刺之不變故得希名故鄭特言粉米然則毳冕之粉米亦刺之也】粉米養人之物社稷者土穀之養人者也五祀之神則能平五行之政亦有功利以生人者也故祭則同服【○王氏詳說曰五祀春戸夏竈季夏中霤秋門冬行】或謂絺為細葛布上刺繡布豈可繡哉或謂其字音蕭蕭者縫也凡冕服皆衣纁裳冕惟有黻之一章刺於裳而巳其衣無章但見其色   黄氏曰宗伯序社稷五祀先於五嶽司服序四望山川先於社稷祭之秩當如宗伯司服自以服為序地祭以社稷見不别出則方澤不服大裘矣諸儒紛紛蓋未嘗攷先王制祀之義【○鄭鍔曰社稷五祀五岳同於血祭此則用七章之服以祀四望山川又用五章之服以祭社稷五祀蓋此言山川在社稷之上殆非丘陵墳衍之山川也指四望之山川耳何則丘陵墳衍之山川當比羣小祀以冕祭之不當處社稷之上觀祀五帝享先王祭社稷祭羣小祀而獨於四望山川之祭謂之祀四望山川則其尊可知】   祭羣小祀則冕   鄭鍔曰羣小祀者以天神言之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之類以地神言之則林澤墳衍四方百物之類者至幽之色其理則妙而不可知小神在天地間固有功矣亦不可一一而指名之故服冕以祀衣既無章裳乃有黻取其兩已相背之形有萬物分辨之義【○鄭康成曰者衣無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謂焉】   鄭康成曰六服同冕者首飾尊也【○鄭鍔曰首飾尊而在上為上之道欲其不二】   愚案四望以下等祀其服若是分辨者蓋王者不以尊服臨卑將敬神以安其心也   鄭敬仲曰嘗聞諸儒之論以為章服之中羔也龍也鷩也虎也蜼也皆取諸物羔為大裘不名曰羔蓋大裘以道言之尊天神鷩言其名則衮冝曰龍毳冝曰虎蜼而皆不言者蓋龍變化無方没其名者所以見神虎蜼二物不可以偏名也然虎蜼曰毳則鷩冝曰羽龍冝曰鱗亦不言者蓋鱗物不止於龍羽物不止於鷩虎蜼俱為毳物故也若夫宗廟彞器有鷄有鳥有斚有黄獨取虎蜼為說先儒諒必有所傳   凡兵事韋弁服   王氏詳說曰王吉服九其六用於祭祀其三用於兵田眡朝六服不同同於用冕三服不同同於用弁所以尊首飾鄭鍔曰韋弁服者爵弁也康成引左氏韎韋之跗注為證韎者染赤色以赤色之韋為弁亦服赤色之衣裳【○李嘉㑹曰兵不可變故上下之色如一】禮圖畫爵弁其制如冕但無旒為異陸佃以謂弁如兩手相合冕而俛則弁之首舉矣王安石曰韋弁違物性而制之質而巳其染赤為之則以宣布著盡為義儒者皆以為赤色多矣詩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正謂兵服赤色兵事之弁周韋則皮之巳熟者其性柔順師衆以順為武也赤者南方色火烈不可向邇其威赫然故以赤為服也   眡朝則皮弁服   鄭鍔曰皮弁服用白鹿皮以為弁言皮則其毛存也上古未有布帛衣其羽皮毛有文皮其質視朝之禮以文質兩全為尚鹿之為物能求其類【○李嘉㑹曰鹿羣居則環其角以外鄉食則鳴以呼其羣詩之燕羣臣嘉賔取諸鹿鳴亦此也】以是為服見君臣類聚之意其服則十五升白布積素以為裳色白以存太古之質先儒謂弁服三其一皮弁素積天子有三朝外朝二内朝一皆用皮弁【○王氏詳說曰皮弁視朝視外朝也雜記曰朝服十五弁郊特牲云三王共皮弁素積是巳若乃内服端也玉藻云卒食端而居則又非皮弁】說者謂緇衣羔裘此朝服之衣羔裘冠不以弔此朝服之冠皮弁素積又為視朝之服何也余聞諸儒之說皮弁素積者天子視朝之服如郷黨云必朝服而朝東首加朝服朝服立阼階皆非皮弁服也故既夕禮云乗車載皮弁道車載朝服玉藻云天子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諸侯皮弁以聽朔於太廟朝服以日視朝於内又朝服以食蓋諸侯皮弁以聽朔於太廟禮畢而後改服以朝羣臣羣臣亦朝服以朝之是皆緇衣冠之朝服皮弁之朝服天子視朝之服為諸侯聽朔之服諸侯聽朔之服為天子田獵之服降殺之禮冝然天子之皮弁視朝之服以白布其後大夫僭之故玉藻云朝服之以縞自季康子始然天子之皮弁與朝服對言之則曰皮弁若離而言之亦謂之朝服可也陸佃云皮弁一名綦弁皮言物綦言色   凡甸冠弁服   鄭康成曰甸田獵○鄭鍔曰田不言韋不言皮但曰冠蓋承皮弁之下以皮為冠也服則與服皮弁之服同皮弁白布衣冠弁緇布衣此其别也【○李嘉㑹曰甸亦兵事也不服韋弁而服冠弁者弁則髙廣冠則低小便 於撃刺射獵也王氏曰甸方習武未有事故尚】冠弁服者康成以為委貌即冠也【郊特牲曰委安所以安正容貌】以形言曰委貌以色言曰冠禮圖謂朝服之冠與士之端大夫之冠諸侯之冠弁此三冠與天子委貌形制相同其服則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即注說○賈氏曰士冠禮云主人冠朝服緇帶素韠注云衣不言色者衣與冠同色裳又與韠同色是其朝服緇布衣亦如皮弁素積以為裳】此即諸侯視朝之服而王於田獵則服之豈非以田者習武事而未用歟陸佃謂冠弁服者亦弁也左傳衞獻公射鴻于囿孫子寗惠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又云皮冠以招虞人此田事服弁服之證說者又以為皮冠乃冠弁也○王氏詳說曰郊特牲曰委貌周道也章甫商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委貌即端也冠則冠弁也冠朱組纓為天子之冠冠丹組纓為諸侯之齊冠冠綦組纓為士之齊冠冠之用廣矣此冠弁用於田獵者其冠緇衣素積歟   易氏曰兵田之弁有時用之惟皮弁乃日視朝之禮故夏官弁師專言皮弁之制㑹五采玉璂象邸玉笄此王之皮弁韋弁冠弁雖弁師不載考其制與皮弁㣲有損益知皮弁朝服素積以為裳則冠弁韋弁之服可推【○王氏詳說曰士冠禮云主人冠朝服緇帶素韠是已然韋弁惟用於兵事皮弁不止於眡朝冠弁不止於田獵但以大者言之案玉藻之制天子冕聽朔諸侯則以冕祭天子皮弁視朝諸侯則以皮弁聽朔天子端而居諸侯則以端視朝冠端大同小異冠緇布衣皆有正幅為端則同但易其裳】   凡凶事服弁服   鄭康成曰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   凡弔事弁絰服   鄭康成曰論語曰羔裘冠不以弔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賈氏曰爵弁之形以木為體廣八寸以三十升布染為爵頭色赤多黒少今為弁絰之弁其體亦然但不用爵色之布用素為之】   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   易氏曰經書天王惟於此喪事一見之與春秋書天王崩同意謹終之義也天王有父道王后有母道諸侯羣臣為服亦猶人子之為父母服也   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   鄭康成曰君為臣服弔服也○鄭司農曰錫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賈氏曰鄭注喪服皆破升為登布八十縷為登登成也今云十五升則一千二百縷去其半則六百縷云有事其縷其布者皆以水濯治去其垢也】鄭康成曰疑言擬也擬於吉【○賈氏曰擬於吉者吉服十五升今疑衰十四升少一升而已】   易氏曰父母於子亦有服故王於諸侯羣臣則有錫衰緦衰疑衰之差然至尊不可以服言其首服皆加弁絰既葬除之   大札大荒大烖素服   鄭康成曰大札疫病大荒饑饉大烖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晉伯宗哭梁山之崩○易氏曰素服如喪禮恐懼修省之意與膳夫言不舉之意同   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   王昭禹曰凡諸侯之服各其命之數○鄭鍔曰上公九命服衮其章九王亦被衮何為公與王同余謂學經者當因經文求先王之制不當信傳注以害先王之制日月星辰登於旌旗王與公同服九章之衮者其說出於鄭康成六經無見也自後諸儒莫敢辨正今以此經文質之其理自明且男子之服自三章之毳冕而下如侯伯則上不服鷩冕可知侯伯之服自五章之鷩冕而下如公則上不服衮冕可知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則其上不服日月星辰可知經文謂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衮冕而上之章非日月星辰而何有日月星辰則王服十二章明矣若夫同服九章非惟君臣無别又且與經文之言不合且天子之尊國十二門旗十二斿馬十二閑圭尺二寸冕十二旒禮物十二牢其所以取灋於天之大數者非一何獨於祭則執尺二寸之圭垂十二旒之玉而衣九章之服以臨之必不然矣○林椅曰九服者上得通乎下下不得僭乎上   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之服   鄭鍔曰天子之六命與子男同五章之服此言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其服則三章是指諸侯之四命之服三章蓋其冕四斿纓四就則從其命數也天子之卿六命大夫四命卿與同大夫與諸侯之同三章此言卿大夫冕則指諸侯之卿大夫故服一章之冕衣纁裳蓋大國卿雖三命大夫雖再命惟與王之上士中士同爾【○王氏詳說曰鄭意以為其爵同則同於希冕其爵同卿大夫則同於冕其爵同士則同於皮弁但所謂章者據大章而言别有小章則依其命數此六命之與四命之三命之卿與再命之卿所以異也雖其說無所經見然以執皮帛言之則可知矣天子之皮帛公之亦皮帛所以異者虎豹】   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   鄭康成曰喪服天子諸侯齊斬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   鄭鍔曰天子諸侯自旁期以上皆絶而不服蓋位尊勢重彼固不敢以戚戚於君此亦以義而斷恩惟卿大夫加以此則自而上不服大功小功   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   鄭鍔曰冕下有爵弁又有皮弁王之上士冕中士爵弁下士皮弁故諸侯之士自皮弁為首欲其引類聚朝又欲文質相須之意自皮弁下更有冠服與大夫同   王昭禹曰公侯之士同一命子男之士不命其服無章數其首服以皮弁故曰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則衣纁裳然典命不言王之士以理推之公侯伯之士皆一命則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三命再命之士其服當同於一章之冕則一命之士亦服皮弁矣   其凶服亦如之   鄭鍔曰亦有大功小功也○黄氏曰大夫凶服有大功小功無緦與喪服經傳不同或曰喪服經傳孔氏禮也   其齊服有端素端   鄭鍔曰自公之服以下皆言其助祭與朝王之服此則言其齊服自公以下至士之齊服吉齊則端凶齊則素端吉以衣凶以素衣皆謂之端言其幅之正也自公而下與士皆同蓋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屬幅是廣袤等其袪一尺二寸大夫以上則侈之而巳侈之者蓋半而益一焉半而益一則其袂三尺三寸袪一尺八寸此所以異焉祭將以交於鬼神北方之色幽隂之極而道之所存也惟極乎至幽而交之以道則神可得而事故齊用端衣幅之端則心之端見於衣【○陳氏曰古者端衣或施於冕或施於冠如樂記魏文侯端冕而聽古樂此施於冕者也劉定公曰吾端委以治民董安于曰臣端委以隨宰夫此施於冠者也】   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   鄭康成曰奉猶送也送之於王所○王昭禹曰共王以衣服又奉其事也   大喪共其復衣服斂衣服奠衣服廞衣服皆掌其陳序賈氏曰復衣服謂始死招䰟復魄之服雜記云復者升屋西上則皆依命數天子十二人諸侯九人七人五人大夫士亦依命數   鄭康成曰奠衣服今坐上䰟衣【○賈氏曰守祧職云遺衣服藏焉鄭云大斂之餘也至祭祀之時則出而陳於座上此奠衣服也】廞衣服所藏於椁中【○賈氏曰此則明器之衣服亦沽而小者也】   王昭禹曰所陳衣服皆有先後之序司服則掌其所陳序   典祀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天地神之位則兆于四郊宗廟昭穆之列有祧於外廟者兆于四郊者其壇壝之地人情之所易忽祧于外廟者其世數之踈人情之所易畧有典祀以掌外祀之兆守有守祧以掌先王先公之廟祧外焉兆守謹於四郊内焉廟祧謹於宗廟禮之大本在是   掌外祀之兆守皆有域掌其禁令   王昭禹曰外祀國外之祀若小宗伯所謂祀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是也兆謂之壇兆守謂守其兆域凡國外之祀為之兆守者皆有塋域故也○鄭鍔曰其兆之外皆有塋域典祀則掌其禁制灋令蓋求神於此而不嚴為之禁則人或敢渫神不顧享矣   若以時祭祀則帥其屬而脩除徴役于司而役之鄭鍔曰言祭言祀尊者當祀卑者當祭   鄭康成曰屬其屬胥徒也脩除芟埽之徴召也【○李嘉㑹曰外祀不在四郊之内祭時脩除則脩除有時不慢於神亦不瀆於神】役之作使之鄭鍔曰當祭祀之時則脩除其兆之壇域草之荒塞帥其屬之下士二人共掌而所役之人則徴諸秋官之司蓋司隷有徒二百人以給勞辱之事○李嘉㑹曰役於司則不勞民崇祀   及祭帥其屬而守其厲禁而蹕之   鄭鍔曰及祭殆人君躬出郊而有事於兆域之時乎○王昭禹曰厲禁謂藩厲禁止之地蹕所以止行者將祭帥其屬則以脩治為事而致其潔及祭帥其屬則以禁止為事而致其嚴此先王所以事天地神之義   守祧奄八人女祧每廟二人奚四人   愚案祧字見小宗伯   張氏曰周有百世不毁之祖三昭三穆四為親廟二為文武二世室并始祖而七諸侯無二祧一昭一穆○賈氏曰七廟通姜嫄為八廟廟一人故奄八人王昭禹曰逺廟為祧守廟祧而名之曰守祧言祧則廟可知【○鄭鍔曰祧之為言乃國家基業兆於此其神巳逺超而去也】○陳氏曰廟所以象生之有廟寢所以象生之有寢建之觀門之内不敢逺其親位之觀門之左不忍死其親家語曰天子七廟諸侯五廟自虞至周所不變故虞書禋于六宗以見太祖周官守祧八人以兼姜嫄之宫則虞周七廟可知【○張氏曰守祧先公之遷主藏于后稷之廟疑諸侯無祧廟亦藏之於始祖之廟】   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藏焉   項氏曰廟謂太祖及三昭三穆之廟祧則逺祖先公則祧于后稷之廟【○鄭司農曰此王者之宫而有先公謂大王以前為諸侯】○鄭康成曰遺衣服大斂之餘   王昭禹曰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餘衣服藏焉豈特以其常服之衣服為不可䙝而忘亦所以示其體物不遺之意   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   王氏曰其遺衣服藏於廟祧若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所以依神   王昭禹曰尸服享先王則衮冕享先公則鷩冕所謂各以其服授尸蓋以其所服各有稱也○鄭康成曰尸當服卒者之上服以象生時○程氏曰古人祭祀用尸極有意人之䰟氣既散必求其類而依之人與人既為類骨肉又為一家之類已與尸各既心齊潔至誠相通以此求神冝其享之後世直以尊卑之勢遂不肯行   其廟則有司脩除之其祧則守祧黝堊之   鄭康成曰廟祭此廟也祧祭遷主○王昭禹曰廟則近而親祧則逺而踈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享嘗乃止故守祧黝堊之而已○孫氏曰先王之禮降殺有漸其間五廟則有司脩除之即僕掌五寢埽除糞洒之事屬乎夏官者二祧之禮殺矣委之守祧黝堊而已【○李嘉㑹曰女祧與奚可黝堊否蓋黝堊者常令其新潔非自為之主掌其黝堊之事耳】   鄭司農曰黝讀為幽幽黒也堊白也爾雅曰地謂之黝墻謂之堊   鄭康成曰脩除黝堊互言之有司常主脩除守祧常主黝堊   既祭則藏其隋與其服   鄭康成曰隋尸所祭肺脊黍稷之屬藏之以依神【○賈氏曰案特牲少牢及曾子問皆有隋祭之事特牲禮祝命挼祭尸取菹㮕于醢祭于豆間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注云肺祭刌   肺是其隋者彼不言脊此言脊似誤】○王昭禹曰其隋則埋以藏之○【王氏曰隋肉謂之隋隋蓋尸祭之餘易氏曰藏其隋則埋於西階之東】其服則藏於廟祧亦以明神所依也   周禮訂義卷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世婦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女府二人女史二人奚十有六人   愚案世婦在天官者是内命婦即二十七世婦之數在春官者是外命婦乃在朝六卿之妻或謂以卿為世婦非也既以婦言安得以卿為之然每宫卿二人者婦人無爵從其夫之爵其夫曰卿其妻為世婦者亦以卿之爵稱之觀其職曰凡内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必是因王后有祭祀賔客之禮事在外者非内人之所可與臨時而設此職主此禮耳所以屬於禮官   薛平仲曰春官世婦則主六宫之禮者也官以世婦名葢禮行於六宫之世婦則世婦以賛九嬪九嬪以賛夫人夫人以賛王后事固有所由始故其官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以主其禮於外而奔走往來於其間事有闗於六宫之人是以女府女史女奚有非府史胥徒之比世儒謂皆奄人居之若内小臣之奄上士殆不然先王於内小臣之用奄如將槩謂之奄恐後世無復以徳選如將直謂之上士又恐後世以外官充之命曰奄上士必奄人有上士之徳者其為後世之防嚴矣況為卿為大夫而可以奄人居之乎特未攷夫主禮於外不能不以奄人為解○王氏詳説曰后宫之官内宰以下大夫為之視王之宰夫世婦以卿為之視王之小宰列内宰於天官列世婦於春官者以世婦所掌不止后宫之事而及於内外宗耳   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   鄭康成曰女宫刑女給宫中事者宿戒當給事豫告之齋戒也比次也具所濯摡及粢盛之爨○鄭鍔曰天官世婦祭之日涖陳女宫之具涖陳在彼而校比之在此也   詔王后之禮事   鄭康成曰薦徹之節○鄭鍔曰世婦詔之於外内小臣詔之於内詔告之以其時之早晚【○王昭禹曰内宰詔后禮樂之儀則見於周旋動容者也世婦詔王后之禮事則祼獻薦徹之節也非特儀而已内小臣擯詔后之禮事其詔葢始於世婦内小臣又從而擯焉】   帥六宫之人共齍盛   王氏詳説曰齍盛之奉雖出於帝藉獻其種者六宫之人帥女宫而濯摡為粢盛者又二十七世婦之事則其共之者非六宫之人其誰歟   王昭禹曰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宫之人共奉之者小宗伯世婦則帥之而已○鄭鍔曰天官世婦言帥女宫濯摡為齍盛所帥者刑女耳為之於未共之前此所帥者六宫之人共之於正祭之日   相外内宗之禮事   鄭鍔曰皆佐后於奉祭之時世婦相之使無失禮   大賔客之饗食亦如之   賈氏曰王后亦有助王禮賔之灋故内宰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賛○鄭鍔曰比之帥之詔之相之皆如祭祀焉   大喪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   王昭禹曰肆師大喪令外内命婦序哭世婦則比其已哭者○鄭康成曰苛譴也   凡王后有事於婦人則詔相   黄氏曰王於諸臣有拜王后於婦人亦有當拜者世婦詔相恐失其節○王昭禹曰王后有事於婦人唯大喪而已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公夫人於堂上世婦則以言詔之以事相之   凡内事有達於外官者世婦掌之   鄭康成曰主通之使相共授○鄭鍔曰世婦朝臣也兼統内官之事故可以通内外之令内事與外官相聯而外官所當供備者則世婦為之傳達○黄氏曰世婦掌之葢得糾正之也后事則授内小臣使達之王氏詳説曰婦人不預外政而内豎掌内外之通令世婦内事有達於外官葢不能無好事於四方亦不能無好令於卿大夫但女謁不行耳   總論   鄭鍔曰先王於六宫之人既有小宰又有内宰又立世婦之官掌之如是其嚴葢小宰内宰治其政以整齊於内世婦掌其禮以詔相於外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鄭鍔曰内宗無數凡内女之有爵者皆謂之内宗以其與王同宗故掌宗廟之祭祀○陳君舉曰富貴驕人自然之勢女子生於王族乘勢以輕其家者多矣故以内女為内宗外女為外宗列於禮官之屬其職在禮觀后之事宗廟則知所以順乎舅姑觀后之享同姓則知所以和其室人觀后之亞王祼獻則知所以從其夫矣召南何彼穠矣美王姬之詩彼天子所生而若此況王同姓姑姊妹之女子乎所以為王化之基   掌宗廟之祭祀薦加豆籩   賈氏曰尸既食后亞獻尸為加此時薦之即醢人籩人加豆加籩之實○鄭鍔曰謂之加者加於九獻之外九獻為正獻其他為之加爵故所薦之籩豆謂之加以象生時饋之有加其掌之也以助王之致孝享劉執中曰九嬪賛豆籩之薦徹内宗又賛九嬪   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   鄭康成曰佐傳佐外宗○王昭禹曰卒食之禮以樂徹于造方其以樂徹豆籩則后傳之内宗内宗傳之外宗外宗傳之有司迭相佐也○鄭鍔曰凡祭之始終皆用樂以致神之歡心周頌禘大祖歌雍以徹既祭而徹王后之職后徹而傳之内宗佐之也   賔客之饗食亦如之   王昭禹曰徹豆亦如祭祀○鄭鍔曰其薦其佐皆然也   王后有事則從   王昭禹曰王后有事則從者則吉凶之事皆在焉   大喪序哭者   鄭康成曰次序外内宗及命婦哭王○王昭禹曰序宫中之哭者   哭諸侯亦如之   賈氏曰此諸侯來朝薨於王國王為之緦衰者若檀弓云以爵弁純衣哭諸侯謂薨於本國王遥哭之則婦人不哭婦人無外事   王昭禹曰内宗亦為之序哭   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   鄭康成曰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王氏曰世婦言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則王或使焉乃往内宗言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則凡喪皆往亦同族故也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   鄭康成曰外女王諸姑姊妹之女謂之外宗【○易氏曰王異姓之有爵者】   陳君舉曰案内外宗無人數恐是祭時旋立之官非常有也   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眡豆籩及以樂徹亦如之   賈氏曰凡王之豆籩皆玉飾之○鄭鍔曰内宗言加則外宗所佐者乃朝踐饋食之節非惟佐王后薦之又當眡其實葢豆實醢人共之内宗又臨視之及以樂徹則亦佐后○項氏曰外宗異姓之女踈於内宗故佐薦而已又掌眡豆籩之實其事詳也   王后以樂羞齍則賛   鄭康成曰賛猶佐也○賈氏曰羞進也齍黍稷也后進黍稷之時依樂以進賛者亦佐后進之○鄭鍔曰以樂羞齍與祼獻亞獻之時皆佐后【○劉執中曰佐九嬪也】   凡王后之獻亦如之   鄭康成曰獻獻酒於尸○劉執中曰謂朝踐饋食酳尸后亞王為獻也   王后不與則賛宗伯   鄭康成曰后有故不與祭宗伯攝其事【○王昭禹曰大宗伯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謂此也】○劉氏曰賛之如賛后之禮   小祭祀掌事   鄭康成曰小祭祀謂在宫中○賈氏曰宫中小祭祀則祭灋王立七祀七祀之中行中霤司命泰厲是外神后不與惟有門户竈而已○項氏曰宫中之祀與饗皆掌事   賔客之事亦如之   王昭禹曰内宗賔客之享食佐后傳豆籩外宗賔客掌事如小祭祀之事則非特傳豆籩之事凡賔客之事皆賛后   大喪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   鄭康成曰内内外宗及外命婦○賈氏曰若内命婦則九嬪叙之   王氏曰内宗大喪序哭者則與宫中之哭者叙焉外宗叙内外朝莫哭者則叙内女外婦之序哭   人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封土為丘壠象而為之   薛平仲曰先王立禮經世使生有所養死有所藏禮而至於有所藏則禮道竭而人道畢矣故以嚴其丘封之制人則以施之諸侯卿大夫之貴墓以寓其哀慕之思墓大夫則以施之國人之衆禮之所重莫加於此則以下大夫二人掌之然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此又職喪之所由設也禮莫嚴於始尤嚴於終此又三官所以見於典禮之末也   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   王昭禹曰謂之公墓之地則其地屬於公而非私有之也自天子至於大夫士皆葬於此地人則掌焉○易氏曰君臣分守雖嚴義均休戚故葬同兆域○鄭康成曰圖謂畫其地形及丘壠所處而藏之【○王昭禹曰葬者則依圖授之地也】先王造塋者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吕氏曰周公薨成王葬于畢祔于文武從周家之兆域也○劉執中曰廟雖已毁而墓之昭穆不可遷也○王昭禹曰先王制為合族之禮非特施於生者至於死皆使之以類相從   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   鄭康成曰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併昭穆   賈氏曰諸侯卿大夫士謂上文先王子孫為畿内諸侯王朝卿大夫士死者則居先王前後之左右言居左右者若父為先王是昭則子為穆居右父是穆則子為昭居左為卿大夫居後亦然但昭穆不定故左右俱言謂一父之前後左右並有也各以其族者謂次第假令同昭穆兄當近王墓弟則逺王墓諸侯言左右卿大夫士各以其族互相通也   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   鄭康成曰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王昭禹曰死政者既養其老而又享之所以勸之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所以絀之   凡有功者居前   鄭康成曰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易氏曰既入兆域又居前列示勸而已【○黄氏曰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後有功者各居其前】   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   鄭康成曰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諸臣曰封漢律曰列侯墳高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賈氏曰周禮丘封高下之數無文故鄭以漢法況之案春秋緯天子墳高三仭樹以松諸侯半之樹以栢大夫八尺樹以藥草士四尺樹以槐庶人無墳樹以楊柳】   王昭禹曰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尚徳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尚貴也葢先王之所以治死者如此   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   鄭司農曰既有日既有葬日也○鄭康成曰甫始也請量度所始竁之處地【○劉執中曰請度深廣制度於冢宰而小宗伯莅之冢人甫始穿地以為竁】○鄭司農曰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尸○王氏曰凡祭為尸皆取所祭之類故宗廟之尸則以其昭穆之同山林之尸則以山虞竁墓之尸則以冢人   及竁以度為丘隧共喪之窆器   鄭康成曰隧羡道也度丘與羡道廣袤所至【○賈氏曰左傳晉文公請隧不許則天子有隧諸侯已下有羡道隧道則上有負土若鄭莊公與母掘地隧而相見者也羡道上無負土然則隧與羡别而鄭云隧羡道者對則異散則通】窆器下棺豐碑之屬喪大記曰凡封用綍去碑負引君封以衡大夫以咸【○賈氏曰衡横也謂以木衡之於棺傍乃以紼繫木下棺大夫卑不得以木横之直有棺傍咸耳以紼繫之而下棺也】   及葬言鸞車象人   鄭康成曰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賈氏曰先鄭以象人謂以芻為人後鄭不從者以上古有芻人至周不用而用象人則象人與芻靈别【○鄭康成曰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非作象人者不殆於用生乎】○鄭康成曰言猶語也語之者告當行若於生存者於是巾車行之【○劉執中曰將葬則語以飭戒之】   及窆執斧以涖   鄭康成曰臨下棺也○賈氏曰鄉師職云執斧以涖匠師則此亦臨匠師兩官俱臨者葬事大也   遂入藏凶器   鄭康成曰凶器明器   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   賈氏曰墓位即上文昭穆為左右是須正之使不失本位墓域即上文兆域謂四畔溝兆蹕謂止行人不得近之 【王氏曰若墓大夫之廵墓厲也】○鄭康成曰禁所以為塋限○賈氏曰謂禁制不得漫入○王氏曰若墓大夫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凡祭墓為尸   鄭司農曰為尸冢人為尸【○鄭康成曰祭墓為尸或禱祈焉】○王昭禹曰凡祭墓為尸非特甫竁為之尸○張氏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故立之主以祀之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藏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人明於鬼神之情狀而篤於孝愛之誠實者也然攷之周禮則有人之官凡祭於墓為尸是則成周之盛亦有祭於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於人情之所不忍而於義理不至於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尸者乃所以致其精神而示享之者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   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賈氏曰上文惟見王及子孫之墓地不見同姓異姓諸侯之墓地故此經總見之若然此墓地舊有兆域今新死者隨即授之○王氏曰授之兆則使之自竁窆均其禁則均其地守焉   墓大夫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康成曰墓冢塋之地孝子所思慕之處【○賈氏曰禮記云庶人不封不樹故不言冢而言墓墓即葬地】○陳君舉曰墓大夫徒二百人豈不多哉然邦墓地域禁令度數皆掌焉帥其屬而廵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與後世人自求地家自置守富則僭而不忌貧則窘而無所葬掘墓盜尸斬木之獄不絶於有司利害煩省異矣   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   鄭康成曰凡邦中之墓地萬民所葬地   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   鄭康成曰族葬各從其親○黄氏曰司徒本俗聯墳墓此獨國民耳   劉執中曰民遂其私而害先王喪凶之禮者以無禁令故也   正其位掌其度數   鄭康成曰位謂昭穆也度數爵等之大小【○易氏曰度數多寡也○賈氏曰鄭見有爵者謂本為庶人設墓其有子孫為卿大夫士則其葬不離父祖】   使皆有私地域   鄭康成曰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得以族葬使相容   凡爭墓地者聽其獄訟   鄭康成曰爭墓地相侵區域○易氏曰聽其爭則族葬不至相犯   帥其屬而廵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   賈氏曰屬者墓大夫帥下屬官也○鄭康成曰厲塋限遮列處【○賈氏曰墓大夫帥其屬廵行遮列之處】○鄭司農曰居其中之室有官寺在墓中【○賈氏曰萬民墓地於族葬地中央為室萬民各自守之】劉執中曰聖人父母其民生則富其衣食而教以仁義死則為之地域而守其丘樹則為子孫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者乎   職喪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職主也   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   王氏曰職喪上言諸侯下言卿大夫士乂言凡有爵者包三公矣○鄭康成曰國之喪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今存者其餘則亡事謂小歛大歛葬也○劉執中曰凶喪之禮下達萬民茍無主執以涖其事則有過中而僭於上者有不及於中而遺其親者是以職喪掌之五服有制尊卑異儀殯歛虞祔祭禭含贈皆有定灋不可過不可不及   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賛主人   鄭康成曰凡國有司有司從王國以王命往有事謂含禭贈賵之屬詔賛者以告主人佐其受之○劉執中曰詔賛主人以禮拜命也   凡其喪祭詔其號治其禮   鄭康成曰告以牲號齍號之屬當以祝之【○賈氏曰先鄭以號為謚號小宗伯云小喪賜謚讀誄不在此故後鄭不從謂若特牲少牢云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皆祝辭】   凡公有司之所共職喪令之趣其事   鄭康成曰令令其當供物者給事之期也有司或言公或言國言國者由其君所來居其官曰公謂王遣使奉命有贈之物各從其官出職喪當催督也【○易氏曰凡公有司之所共者此謂在郷則鄉之有司共其物在國則國之冇司共其物各有定制不待王命者則職喪以其制令之】   愚案治其喪已見宰夫此則趣其事而已   周禮訂義卷三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春官宗伯下   大司樂中大夫二人樂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大司樂樂官之長○王氏詳説曰周禮雖出於武帝之世大司樂一章已傳於孝文之時孝文時得魏文侯好古樂之人竇公獻其書乃今之大宗伯之大司樂章若夫記有樂記樂之傳也非經也樂記作於漢武帝時河間獻王與諸儒共採周官及諸子言樂事者是也   薛平仲曰司樂則總其樂之大者樂師則總其樂之小者自其大者言之由律同聲音六舞之合足以黙交於顯之間非探索於樂理之至者不能也則司樂之官可不以中大夫居之乎自其小者言之由步武疾徐之儀足以致養其和平之徳非研窮於樂之微者不能也則樂師之官可不以下大夫居之乎彼胥也者隨事之小大而致察焉然上下相承而不容缺則又二官所以繼於後也○陳及之曰大司樂之官今之國子監祭酒而其下樂師大胥小胥今之司業博士   掌成均之灋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鄭鍔曰周人立五學中曰辟雍環之以水水南為成均水北為上庠東為東序西為瞽宗學禮者就瞽宗學書者就上庠學舞干戈羽籥者就東序學樂徳樂語樂舞者就成均惟天子承師問道及養老更之類乃就辟雍【○陳氏曰辟明也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明之以法和之以道】故大戴禮有帝入東學南學西學北學太學之文葢周人立四代之學禮記云於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又云瞽宗商學也【○崔氏曰宗尊也瞽無見之稱譬童無有所識為瞽之尊又瞽宗者樂官教國子弟樂訓道童故因 為學名陳氏曰以樂祖在焉曰瞽宗】○然上庠下庠虞也東序西序夏也【○陳氏曰以習射事曰序】左學右學商也【○陳氏曰居右曰右學】東膠虞庠周也【○陳氏曰以糾徳行曰膠】不見成均為何代之學獨董仲舒謂五帝學康成從之他無所見或者以成均為辟雍豈其然歟名曰成均者葢徳不能無虧性不能皆平樂之為教所以成之均之【○陳氏曰成其虧均其過不及○易氏曰成其行之虧均其習之偏五帝即此名學成周因之以為教國子弟之法有虞之世命后䕫典樂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即所以為成均之義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即所以為成均之教今大司樂言掌成均之法則於規矩之中寓性命之理是乃所以勉其為成均者又言治建國之學政於防檢之中寓激勸之術是乃所以糾其不為成均者又命有道有徳者使表儀於上訓廸於下如師氏以三徳教國子保氏養國子以道無非所以示其成均焉然則成均者教人之名先之為道徳者教人之實非於道徳之外别有所謂成均也】○王氏詳説曰三王之學各異其名所謂東序與瞽宗是已但五帝之學名失其傳所傳者總名耳世子篇曰謂之郊人逺之於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夫郊人云者郊之小學所謂養老於虞庠是已成均云者國之大學所謂養國老於上庠是已鄭氏以成均為虞庠失之矣葢命䕫典樂教胄子其制詳於有虞此周之學名必取於虞氏之庠總名必取於五帝之成均得無意乎【○陳氏曰諸侯之學小學在内大學在外故王制言小學在公宫南之左大學在郊以其選士由内以升於外然後達于京天子之學小學居外大學居内故文王世子言凡語于郊然後達于朝故也】   陳藴之曰建立也周人以成均之舊灋以立國之學政合聚國子弟將以此教之○鄭鍔曰凡建國必立學學必有政政者教之養之勸之沮之之術必掌成均之灋以治之者葢大司樂所掌者樂也周人於成均之中教樂徳樂舞樂語則成均乃習樂之所大司樂所掌者樂官之灋以治學政則於他學之灋無預可知○吕氏曰自舜命䕫典樂教胄子以此知五帝三王之學政無不由樂始葢陶冶之功入人最深動盪鼓舞優游浹洽使自得之自舜與周皆是以典樂之官兼教導之事漢太常典樂兼教胄之任亦此意歟【○禮庫曰這一箇所在不是官司秦漢以後錯把做官司看了雖是法度具舉然亦不過刑罰法制相臨都無深入人心道理】   總論教國子官屬   孫氏曰均之為國子弟也而有嫡庶貴賤之别士庶子入衛王宫出守城郭奔走於㑹同軍旅祭祀賔客之事惟貴遊之子弟不預焉其衛王宫版在宫伯而教之屬於師氏以師氏之尊且嚴故貴遊子弟雖無宿衛之役亦從而學焉大司樂掌治建國之學政合國之子弟葢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常在學者【○愚案周禮全不説太子惟諸子説一句其他只説國子庶子子弟葢古者太子入學則以齒論大司樂便是教太子官】其餘不常在學則籍在諸子而教在大胥小胥不過春秋合之而已先王之於國子何所不用其教哉惟貴遊有國子則賤不至於妨貴諸子有别乎適子則庶不至於奪適防微杜漸之意深矣○陳藴之曰司樂一項官專教子弟意極深先王思慮最逺國子弟與國家相為終始既與他父兄共維持天下子弟善見得後日子孫天下必治若不善便見得後日天下不㑹治血脉闗節常相聨絡不可不早思慮   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   李景齊曰有道有徳者使教焉則保氏養國子以道師氏以三徳教國子也教國子之官雖不一而成均之灋特見於大司樂以樂為主耳人而未至於樂不足以語學之成故古之教十三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葢聲音以養其耳目舞蹈以養其血脉所以和平其善心蕩滌其邪志者莫急於此   呂氏曰凡有道有徳者使教焉是延請有道有徳者使之教國子也以後世私心觀之既設掌樂之官却不專教國之子弟反資之於他人以此見古人立心至公規模廣大大抵設教受教當知無窮意思   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   鄭鍔曰謂之樂祖者謂其通達樂徳樂語樂舞之意以覺後覺如人之祖周人作樂之詩名曰有瞽有瞽而瞽矇乃樂官之屬明乎樂者然後為瞽矇之所宗瞽宗之中而祭之使後世知其為明樂之師儒【○賈氏曰文王世子云春誦夏大師詔之瞽宗以其教樂在瞽宗故祭樂祖還在瞽宗○王昭禹曰古人於田則祭田祖於馬則祭先牧於飲食則祭先食於養老則祭先老皆以示其不忘本也又况以道徳而教者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所以示其不忘於所教歟】○吕氏曰祭於瞽宗不特是明尊師敬長之義亦是當時有道徳者教之入人也深設教有如時雨之化人自不能忘祭於瞽宗亦是因人心之不忘與身没教已盡者不同   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祇庸孝友   吕氏曰此所謂教之條目金石絲竹匏土革木是樂之物而已樂之徳非有道有徳者不能知之中和祇庸孝友所謂樂徳也禮以教中樂以教和何故兼中言之樂雖主在和無相奪倫豈不是中且如乾固是剛坤固是柔然坤至柔而動也剛乾坤何嘗做兩叚須於樂上見得中和不可相離然又不可渾然無别如坤固是至柔而動也剛又須當知乾主乎剛坤主乎柔舊以中為忠才改一字便看不得中和分明一个中字其義無窮祇敬之謂庸流通日用常行之謂孝友見於事親從兄之間者皆所謂樂之徳論中和固是樂之本所謂祇庸孝友就樂中説其端亦可見一箇節奏各有條理使之肅然祇敬祇之端條暢流通庸之端易直子諒之心使人事親從兄之際油然而生孝友之端此謂樂之徳【○易氏曰徳一而已喜怒哀樂未謂之中而中節謂之和即中和而體之以至誠謂之祇即至誠而達於日用常行謂之庸庸用無不通之謂由是推之於事親從兄之際謂之孝友此古聖賢踐履之實行大司樂乃以為教國子之樂徳者猶孟子謂樂之實】   鄭鍔曰教萬民以六徳曰知仁聖義中和六行曰孝友睦婣任恤獨教國子則取六徳之下取六行之上者而教之至祇庸二徳則萬民無預焉葢教民之道責以六徳或不責其行責以六行或不責其徳國子徳行欲其兩全故成之以樂謂之樂徳六徳之下者能之其上可知六行之首者能之其下亦可知祇庸所以進乎徳行惟祗則於徳行不敢忽惟庸則於徳行不敢輟   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   鄭節卿曰樂語非特詔樂者歌詩章凡是教導言語之間以樂教之便謂之樂語樂之理見於言語之間便是感發人處謂之興【○鄭鍔曰興如詩人之興因物以感發其心之所欲言者○鄭康成曰以善物喻善事】託物引類感發興起謂之道【○鄭鍔曰道如撢人所謂道國之政事之道事有意則以言而導達之○鄭康成曰言古以剴今○王氏曰直道其事○吕氏曰道者從容和緩中和教導之意】從容和緩中和教導之意謂之諷所謂倍文曰諷【○鄭鍔曰諷如諷諫之諷微言以寓意○王氏曰諷以動之】以聲節之曰頌【○鄭鍔曰誦如誦詩之誦颺古人之言而告之○王氏曰誦人之言】抑高下使自得之相酬酢謂之語獨自説謂之言獨説是教者自言學者無所答問【○鄭鍔曰食不語寢不言則言語異矣自言其己心之所藴者曰言以言而與人應答則曰語】○鄭鍔曰國子他時公卿大夫則奉命周旋出入專對之人故以樂而教之語則出言之際和而不暴矣黄氏曰詩之所以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可以興可以怨邇之事父逺之事君葢發於中和祇庸孝友故謂之樂語孔子曰不學詩無以言○易氏曰此六者使之涵泳浸漬自然感發而中和祇庸孝友之念有不可禦者與后䕫典樂所謂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同意   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吕氏曰樂舞所以舒其情性○王昭禹曰舞有大小者葢古之教國子十三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則樂師所教者小子也二十而冠始學禮可以衣裘帛舞大夏則大司樂所教者成人也   鄭鍔曰國子者將使之奉祭祀待賔客揖遜升降以行禮者容儀之際尤不可不中節故以樂而教之舞黄帝之樂名曰雲門大卷言徳能覆物物由之以出如門【○陳祥道曰雲為天之氣門者萬物之所資以出入者】卷聚也又言其明民共財使有族類之聚也堯之樂名曰咸池咸言其徳之感民池言其潤澤之久【○鄭康成曰堯能殫均刑法以儀民言其徳無所不施】大㲈舜樂以其繼堯而治故曰㲈大夏禹樂以其治水之功大故曰夏【○鄭康成曰禹治水敷土言其徳能大中國○李嘉會曰大夏者文徳敷于四海文明如華夏也】大濩湯樂以能護民也【○鄭康成曰湯以寛治民除其邪虐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大武武王樂以武定天下也【○鄭康成曰武王伐紂以除其害言其徳能成武功】以樂而教之舞形容六聖之徳則舞應樂節而可觀矣○薛平仲曰周所以用六代之樂者存三恪與二代三恪謂黄帝堯舜之後二代謂夏商之後樂記曰封黄帝之後於薊以下是也周人既灋其灋故兼用其樂【○李嘉㑹曰自黄帝至周非無他樂必取此六者以其樂純正而音節之備也】   總論   鄭鍔曰徳所以成已語所以接人舞所以事神先能成已然後可以接人而事神教之之序如此○王昭禹曰國子賢者之類功臣之世賢將進之以位貴將授之以職徳不足則不可與有為言不足則不可與有應容不足則不可與有接則大司樂之教其可緩乎以樂成其徳謂之樂徳以樂達其語謂之樂語以樂節其舞謂之樂舞○陳氏曰周之時干戈羽籥在東序誦與禮在瞽宗書在上庠以言學者之事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而舞乂樂之成焉故大司樂言樂徳樂語終於樂舞樂師言樂成告備終於臯舞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賔客以説逺人以作動物   鄭康成曰六律合陽聲六同合隂聲此十二者以銅為管轉而相生黄鍾為首其長九寸各因而三分之上生者益一分下生者去一【○王昭禹曰名之曰律以其述天地自然之氣而宣之名之曰同以其為律之偶而同於陽六律又謂之六始以其始於陰之氣六吕又謂之六同六間葢吕言其體間言其位同言其情總言之皆所以述陰陽之氣故皆謂之十二律】○鄭康成注大師職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陽之聲陽聲黄鍾太蔟姑洗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夾鍾曰以合隂陽之聲者聲之隂陽各有合黄鍾子之氣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大吕丑之氣十二月建焉而辰在枵太蔟寅之氣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應鍾亥之氣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姑洗辰之氣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南吕酉之氣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賔午之氣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林鍾未之氣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夷則申之氣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中吕已之氣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無射戍之氣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夾鍾卯之氣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則以隂陽六體為之黄鍾九下生林鍾之六林鍾又上生太蔟之九二太蔟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應鍾之六三應鍾又上生賔之九四賔又下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上生夷則之九五夷則又下生夾鍾之六五夾鍾又上生無射之上九無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而吕生子【○賈氏曰同位象夫妻者黄鍾之初九下生林鍾之初六同是初初是象夫婦也異位象子母者謂林鍾之初六上生太蔟之九二初二為異位是象子母也但律所生者為夫婦吕所生者為母子律所生者常同位吕所生者常異位】   楊謹仲曰鄭氏謂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其説未然葢以此論律自黄鍾九寸損之為六寸林鍾益之為八寸自此以後愈損而律管愈短雖有益而不加長則自九而六自六而八可見矣積六下生五上生至仲吕而管極短不可勝吹殊不知陽中之陽則下生而損一分至隂中之陽則下生者反當益隂中之隂則上生而益一分至陽中之隂則下生者反當損而後十二管之長短乃均今攷鄭氏所言管之長短則既均矣自與前言不應不可不辨何者應鍾上生賔固已益矣自賔而生大吕雖下生賔乃隂中之陽其數已不足又當益之故賔之律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復三分而益一以下生大吕乃得大吕之管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前配黄鍾之九寸故與太蔟之八寸處其中而適均若拘下生當損之則損賔之一分以下生大吕則大吕之管止長四寸二分有竒與前後不均惟自賔而後下生者反益之上生者反損之積而至仲吕乃得十二管之長短均調此上下相生損益之義不同鄭未得之故不得不辨若十二管長短之數鄭之所述已得之   愚案鄭氏損一益一之説律吕長短之數已得之但必以損者為下生益者為上生未然葢上下二字乃係於律吕之隂陽凡陽律生吕皆為下生隂吕生律皆為上生損益二字不係於上下故律生吕雖皆損一而亦有益一以下生吕者若賔陽律反益以生大吕故大吕之管比賔為長其生則止曰下生其吕生律雖皆益一而有損一以上生律者若大吕隂律反損以生夷則故夷則之管比大吕為短而其生止曰上生耳若漢志謂律皆損以下生吕吕皆益以上生律則長短之數不合   鄭康成曰大吕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太蔟長八寸夾鍾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姑洗長七寸九分寸之一中吕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賔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林鍾長六寸夷則長五寸七百二十七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南吕長五寸三分寸之一無射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應鍾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王氏曰六律六同以考五聲五聲以成八音八音以節六舞六舞以大合樂【○王昭禹曰至於興舞則所謂六律六同五聲八音無不備此其所以大合樂歟】○李嘉㑹曰八音八方之氣也一有偏勝而八方之風為之不順左氏謂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者也○鄭康成曰大合樂謂徧作六代之樂○賈氏曰大合樂者薦腥之後合樂之時用之此所合樂即下云六變八變之等彼據祭天下神此據正祭合樂然合樂在下神後而退下神樂在後者以下神用一代樂此用六代樂事重故進之在上 【王氏詳説曰大司樂謂天地神人之大祭薦神之樂又言下神之樂正所以重其事薦神之樂謂朝獻饋獻時下神之樂謂禮天地以璧琮與人鬼以鬱鬯時也】○鄭康成曰以冬日至作之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作之致地祗物鬽動物羽臝之屬虞書后䕫所言此其於宗廟九奏效應○王昭禹曰先王作樂所以導和其和至矣則大同於物故奏之郊廟則幽而鬼神由此致賜之諸侯則明而邦國由此和或奏之鄉射或奏之鄉飲則内焉萬民由此諧或奏之燕或奏之享則外焉賔客由此安夷蠻閩貉戎狄之君其來朝也與之燕焉樂以此作則逺足以悦逺人歳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羽臝之族鱗毛介之類所謂動物其祭之也樂由此作則微足以作動物   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   王氏詳説曰自以六律六同六舞大合樂以下為一節謂天地人之大祭祀薦神之時為言自乃分樂而序之以下為一節謂天地人之次祭祀為言自凡六樂者以下為一節謂四方百物之小祭祀為言自凡樂圜鍾為宫以下為一節謂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樂為言○鄭康成曰分謂各用一代之樂○王氏曰分律而序之自黄鍾至無射分同而序之自大吕至夾鍾分舞而序之自雲門至大武○易氏曰六律以左旋為序六同以右轉為序六舞以歴代之先後為序【○賈氏曰分樂而序之與下為總目尊者用前代卑者用後代尊卑有序故曰序】   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   薛平仲曰祭之尊卑凡有六等故以六代之樂分用之以六代之樂配十二調而作之一代之樂則用二調者還取一隂一陽相對為之合奏者堂上四縣鍾聲之調歌者堂上琴瑟之音但一祭之中皆自為二調庭奏者常以陽律為調升歌者常以隂吕為聲欲其相配   鄭鍔曰黄鍾者建子之律一陽所起六律之根本大吕雖非六吕之首然其位在丑子與丑相合之辰也故奏黄鍾必歌大吕之調取其合也○易氏曰雲以象天之施黄帝之樂黄帝徳與天合故雲門之樂起於黄鍾之子應以大吕之丑是黄鍾為六吕之首大吕為六同之首雲門為六舞之首以祀天神類也○陳藴之曰此天神當用三陽爻生之月萬物出地之時   劉迎曰天神即樂六變而皆降之神鄭既以祀天神為五帝及日月星辰又謂王者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不知受命之帝何所據   乃奏大蔟歌應鍾舞咸池以祭地   鄭鍔曰大蔟者建寅之律陽聲之第二應鍾雖非隂聲之第二然其位在亥寅與亥相合之辰故奏大蔟必歌應鍾之調取其合也   易氏曰池以象地之澤唐堯氏之樂唐堯氏徳與地合故咸池之樂起於大蔟之寅應以應鍾之亥是大蔟為六律之次應鍾為六同之次咸池為六舞之次以祭地類也 陳藴之曰此地當用三隂爻生之月萬物秀實之時劉迎曰地即樂八變而出者鄭既謂地則主崑崙又謂祭神州之神及社稷不知神州崑崙何所據   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   鄭鍔曰姑洗者建辰之律陽聲之第三者也南吕雖非隂聲之第三其位在酉辰與酉相合之辰故奏姑洗必歌南吕取其合也   陸佃曰南吕則隂之所成者事   易氏曰㲈紹也言舜之繼堯而能紹其道也故大㲈之樂起於姑洗之辰而應以南吕之酉以舜之柴望於方嶽而四嶽四鎮四海四瀆之神咸秩以祀四望亦其類也【○吕氏曰康成以此言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或亦用此樂非】   乃奏賔歌函鍾舞大夏以祭山川   鄭鍔曰賔者建午之律陽聲之第四者也函鍾非陰聲之第四然其位在未午與未相合之辰故奏賔必歌函鍾取其合之義【○鄭康成曰函鍾一名林鍾○陸氏曰林鍾以夏為庇物言之○李嘉㑹曰林者物已成林坤當涵而養之故曰函見蓄養萬物】   易氏曰夏大也言禹之治水而能大中國也故大夏之樂起於賔之午應以函鍾之未以禹之奠高山大川而懐襄昏墊之患始息以祀山川亦其類也   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   鄭鍔曰夷則者建申之律陽聲之第五者也小吕雖非陰聲之第五然其辰在已申與已相合之辰故奏夷則必歌小吕取其合也【○鄭康成曰小吕一名中吕○陸氏曰小吕則隂之所萌者小也】   易氏曰濩養也言成湯弔伐養天下也故大濩之樂起於夷則之申應以小吕之已以享先妣而序於先祖之上葢主乎姜嫄而先后與焉謂子孫之養皆原於此亦其類也○鄭康成曰先妣姜嫄也履大人跡感神靈而生后稷是周之先母周立廟自后稷為始祖姜嫄無所配是以特立廟而祭之謂之閟宫閟神之也   乃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   鄭鍔曰無射者建戍之律陽聲之第六者夾鍾雖非陰吕之第六然其辰在卯戍與卯相合之辰也故奏無射必歌夾鍾取其合也【○鄭康成曰夾鍾一名圜鍾○陸氏曰圜鍾以春為主規言之○李嘉㑹曰圜物始生也卯者日之始故曰鋭】   易氏曰武功也言武王偃武而卒其伐功故大武之樂起於無射之戍應以夾鍾之卯以享先祖而序於先妣之下葢主乎后稷而先公與焉謂王業之大實基於此亦其類也○劉氏曰周之先祖惟后稷詩之雝言禘大祖生民言尊祖而謂后稷生於姜嫄則凡言祖者皆后稷鄭乃以先祖為先王先公葢先公自公劉而下先王自王季而下非始祖矣天作言祀先王先公司服言祀先王則衮冕祀先公則鷩冕必明指先王先公言之今享先妣既云姜婦知先祖為后稷昭然   項氏曰奏者播之於器歌者詠之於聲舞者動之於容   王氏詳説曰司服所以依於王其尊卑先親而後踈司樂所以薦於神其尊卑先外而後内   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   劉執中曰六代之樂雖不同皆用五聲旋相為宫以成其文也假此八物之音以播旋相之文則樂成矣○鄭鍔曰以五聲文之使節奏次序如錦繡之成文欲其聲之交錯以八音播之【○鄭康成曰播之言被也】使音調䟽暢如農者播榖之播欲其音之發散葢六樂之奏象其類稱其徳因其數著其義至於作樂則必須五聲八音以文之播之然後樂成而可觀聽也○李嘉㑹曰八者之聲無以文之則金自金石自石矣○王昭禹曰五聲所以成八音故先五聲後八音【○愚案説見大師】   凡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五變而致介物及土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   王氏詳説曰此一節謂四方百物之祭也○鄭康成曰變猶更也樂成則更奏也○王昭禹曰節奏俱備謂之成備而更奏謂之變【○王氏詳説曰六經之言有以變為成者如簫韶九成是也冇以變為闋者郊特牲所謂樂奏三闋是也有以變為終者鄉飲酒義所謂笙入三終是也曰變曰闋曰終是或一説也】   劉氏曰六樂而文之五聲播之八音其為樂亦大矣非祭天地宗廟不用先儒止見其致羽物臝物之屬謂大蜡索百物之祭不知大蜡止息老物樂田夫而已六樂豈用於此乎【○鄭康成曰此謂大蜡索鬼神而致百物六奏樂而禮畢東方之祭用大蔟姑洗南方之祭用賔西方之祭用夷則無射北方之祭用黄鍾為均每奏有所感致和以來之】   鄭康成曰土原隰及平地之神【○賈氏曰大司徒有原隰此不言原隰故知土中有原隰可知不言原隰言土者欲見原隰中有社稷故鄭駁異義云五變而致土土五上之總神謂社也】   劉氏曰象物葢日月星辰之屬易言天垂象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是日月星辰亦可謂之象物保章氏謂凡此五物葢云日月星辰星土孰云有象而非物乎【○鄭康成曰象物有象在天所謂四靈者天地之神四靈之知非徳至和則不至禮運曰何謂四靈麟鳳龜龍謂之四靈】   鄭鍔曰致者使之自至樂作於此物應於彼雖聖人亦安能限其必至哉亦意其來格而已樂止於六變者葢蜡祭之樂六變而祭畢【○王昭禹曰羽物輕疾而川澤則虚致之易故一變而致羽物蛙螾之屬比羽物為重遲山林草木所集比川澤為實致之稍難故俟乎再變鱗物水族又重遲於臝物丘陵積土之為篤又實於山林故俟乎三變毛物虎豹屬其體又重遲於鱗物水崖之墳下平之衍水上交而其體卑又實於丘陵故俟乎四變介物鱉屬尤為重遲土則其勢在下尤為實故俟五變而致之象物恍惚無形天神則逺人而尊致之尤難故六變而後致之】   易氏曰分樂之序則以雲門祀天神以咸池祭地祗與求神之樂大同小異其言大濩以祀先妣大武以祀先祖則與九㲈九徳一用於宗廟不同天地有一定之體故樂不容於或異人鬼有宗廟有祧廟祭灋曰王立七廟一壇一墠皆月祭之逺廟為祧享嘗乃止宗廟則七廟也先妣先祖則廟與祧皆異兹其樂所以不同   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鼗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   王氏詳説曰此一節天地人之大祭祀下神之樂愚案禮記謂十二律旋相為宫何此獨用三者為宫學者疑之   鄭康成曰圜鍾夾鍾也【○鄭鍔曰不曰夾鍾曰圜鍾者以天體言也】○王氏曰圜鍾正東方之律帝與萬物相見於是出焉天無不覆求天神而禮之則其樂之宫宜以帝所出之方故以圜鍾【○陳暘樂書曰天圓覆為體不曰夾而曰圓與易乾為圜同】○薛氏曰大道著乎東而本統起乎北易曰帝出乎震震東方也故祭天神用寅卯辰之律曰大蔟圜鍾姑洗是也然不可違其本統也黄鍾為天統故兼取北方之律而以黄鍾為角【○鄭鍔曰十二律旋相為宫先王用樂各以其義類取聲而用之天功始於子故用黄鍾為角角言功之始天功成於寅故用大蔟為徴徴言功之成天功終於辰故用姑洗為羽羽言功之終也○王氏詳説曰黄鍾為陽律之一大蔟為陽律之二姑洗為陽律之三○王昭禹曰黄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者是三者律吕之相繼相繼者道之序天任道也】   王氏詳説曰宫角徴羽以清濁為先後之序且如圜鍾為宫宫數八十一黄鍾為角角數六十四大蔟為徴徴數五十四姑洗為羽羽數四十八函鍾為宫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亦如其數此所謂宫角徴羽者以清濁為先後之序也律厯志所謂宫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以相生為先後之序也○薛氏曰五聲有商而祭與佩玉無商者鄭康成曰祭尚柔商堅剛楊曰周祭天地不用商者以商聲剛而角聲下所以取其正裁其繁也趙填曰商聲金周家木徳金能尅木作者去之或曰五音相生宫徴居前角羽居後商實在中人位也祭祀而去人聲示盡心於鬼神又曰聲不用商惡殺聲也以數説攷之則不用人聲者為當商中聲也降與上下之神則虚其中聲中聲人聲也遺乎人聲所以致一于鬼神嘗以十二律旋相為宫之灋求之一律合五音則十二律皆有商聲若黄鍾為宫正也以無射為旋宫則黄鍾為無射之商若大蔟為旋宫則姑洗為大蔟之商此旋相之灋○鄭司農曰雷鼓雷鼗皆謂六面有革可擊者也【○鄭康成曰八面】○鄭鍔曰管用特生之竹取陽數之竒雲和先儒以為山名於此取材為琴瑟將以召乎至和故有取也六代之樂雲門為首天神最尊故用之○王昭禹曰言天神則昊天上帝日月星辰風師雨師之屬莫不以類而畢降○鄭鍔曰樂用圜鍾鼓取天聲管取陽聲琴瑟取雲和舞取雲門而丘之體又象天之貟祭之日用冬至一陽始生之日以類求類所謂天神之屬乎陽者安得而不降此所以可得而禮○易氏曰凡樂有本有用有變自圜鍾為宫至姑洗為羽此樂之本自雷鼓雷鼗至圜丘奏之此樂之用六變而天神降此樂之變三者舉而樂之終始備矣   凡樂函鍾為宫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皆出可得而禮矣   王氏曰函鍾西南方之律萬物於是致養乎地求地而禮之則其樂之宫宜以物致養之方故以函鍾【○陳暘樂書曰地以含洪為徳不曰林而曰函以見含洪之意】   薛氏曰林鍾丑之衝為地統與其他之律皆相生之次而用以祀地地靜而不變以生為本故以相生為用不與圜丘宗廟同○王氏詳説曰林鍾上生大蔟大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然先姑洗而後南吕以姑洗數多而南吕數少耳相生者地之功故於地言之【○鄭鍔曰地功始于寅故用大蔟為角角言功之始地功成于辰故用姑洗為徴徴言功之成地功終于酉故用南吕為羽羽言功之終】   鄭司農曰靈鼓靈鼗四面【○鄭康成曰六面】○鄭鍔曰天神而地靈故以靈名其鼓與鼗○鄭康成曰孫竹竹枝根之末生者【○鄭鍔曰取其旁生之枝】空桑山名【○王昭禹曰空桑則以隂道為常乏○愚案咸池見本職前】○王昭禹曰言地則大社稷五祀五岳四瀆山林川澤四方百物之屬莫不以類而畢出○劉執中曰隂生而祭地以助乎坤元資生之徳○薛氏曰隂以方為體性静地隂而静故為方丘在國北之澤以祀之亦各從其類【○陸氏曰祭也於北郊而澤中之方丘此謂為下必因川澤】   鄭鍔曰樂用林鍾言地為萬物之君終於南吕象其作成萬物之效鼔鼗言其徳之靈管象其生之衆空桑言其道無所不容咸池言其澤無所不徧而丘之體又象地之方祭之日用夏至一隂始生之日以類求類如此安有神之不出乎   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路鼔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   王氏曰黄鍾正北方之律萬物於是藏焉死者之所首也鬼無乎不之求人鬼而禮之其樂之宫宜以死者所首之方故以黄鍾【○陳暘樂書曰人位天地之中以成故宫曰黄鍾與易黄中通理同意】   薛氏曰人道終乎北而本統在乎東北方武虚危有宗廟之象故享人鬼用亥子丑之律黄鍾大吕應鍾是已然不可違其本統也大蔟為人統故兼取東方之律而以大蔟為徴【○鄭鍔曰人鬼之樂異乎天地取其精神魂魄所出入之地以為始終人鬼始于正北成于東北終于西方萃於幽陰之地始于十一月成于正月者幽陰之魄稍出于東方全處幽陰則不與人接稍出于東方故人鬼可得而禮然則復歸于幽陰復其常也惟羽聲獨逺於他樂始于十一月終于八月天地歳事之一終鬼道無窮非若歳事之有卒故盡十二律然後終事先追逺之道厚之至也此廟樂之始終也○王氏詳説曰大吕與黄鍾合子丑也應鍾與大蔟合寅亥也相合者人之情故於人言之】   鄭司農曰路鼓路鼗兩面【○鄭康成曰四面】○鄭鍔曰路大也以路名鼓以象先王之功大也○鄭康成曰陰竹生於山北者【○鄭鍔曰象鬼神之幽陰也】龍門山名○鄭鍔曰龍門之山取材為琴瑟以象先王之徳變化無方鄭司農曰九徳之歌所謂水火金木土榖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徳之功皆可歌也謂之九歌【○賈氏曰宗廟用九徳之歌者以九徳為政之具故特異天地之神○鄭鍔曰言先祖之功徳及民】   鄭鍔曰㲈舞次於咸池取能繼紹之意○王昭禹曰九徳九㲈以人之所致養乎内外而盡善盡美者也賈氏曰宗廟不言時節者祫祭也但殷人祫於三時周禮惟用孟秋之月為之   易氏曰享人鬼者以路鼔路鼗作之於始然後以陰竹之管龍門之琴瑟間歌於堂上又以禹九徳之歌舜九㲈之舞節樂於堂下葢以路為人道之大九㲈九徳言后稷基於舜禹之世而奏之於宗廟者所以象王業之始也   賈氏曰言六變八變九變者謂在天地及廟庭而立四表舞人從南表向第二表為一成一成則一變從第二至第三為二成從第三至北頭第四表為三成舞人各轉身南向於北表之北還從第一至第二為四成從第二至第三為五成從第三至南頭第一表為六成則天神皆降若八變者更從南頭北向第二為七成又從第二至第三為八成則地祗皆出若九變者又從第三至北頭第一為九成人鬼可得禮焉此約周之大武象武王伐紂故樂記云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其餘大濩已上雖無滅商之事但舞人須有限約亦應立四表以與舞人為曲别也○薛氏曰凡樂之變數皆用其宫之本數為終黄鍾在子子數九故九變而終夾鍾在卯卯數六故用六變而畢林鍾在未未數八故用八變而止皆用其數為終然則凡十二調而作者各用本數為樂終非謂本數為三也   葉水心曰古人皆指其實不想象而言人鬼不言出鬼固依於人古人不以致神祗為難而以天地神明得其所安為難   劉氏曰祀天圜丘祀天帝也祭地方澤祭地也享人鬼於宗廟后稷已下先王先公也先儒言三者皆禘大祭夫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天神地謂之皆禘大祭可乎又言天神主北辰地主崑崙則是祀天又非昊天上帝祭地又非地既言人鬼主后稷又援祭灋禘嚳而郊稷祀天圜丘以帝嚳配則是夫子郊祀后稷以配天詩言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之説皆不足信多自背戾如此   周禮訂義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三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凡樂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   王昭禹曰宿縣祭前之夕列之於筍簴○鄭鍔曰作樂之時樂縣之位正於小胥既掌辨其聲矣大司樂又宿縣遂以聲展之葢鐘磬之屬縣於筍簴固可以作樂前期之夕樂官之長視之又扣擊其聲而展省之者欲知其宫商不爽金石諧和庶其奏可以格神祗也   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   鄭鍔曰祭祀之節有王出入之時有尸出入之時有牲出入之時皆當奏夏夏之名有九此所奏者三夏夏大也樂章之大者也王始祭入廟門祭訖出廟門皆奏王夏葢歌王者之徳為甚大始迎尸而入終送尸而出皆奏肆夏尸者祖先之象肆遂也安也或説祖先有功徳故國遂大至於為天子而有天下也【○王昭禹曰直而自遂之謂肆尸以象乎神則有直而自遂之意故尸出入則奏肆夏】二祼之後王出迎牲入而告牲乃出而殺之皆奏昭夏昭明也明祖先有碩大之徳故用是牲【○王昭禹曰神散而為明明散而為昭牲以致味行吾憂勤而親鬼神者在此宜其致精明以歆鬼神焉故牲出入則奏昭夏】説者以肆夏為時邁所謂肆于時夏允王保之是也王夏昭夏則無所攷矣   王氏詳説曰九夏之名見於鐘師此特言三夏以三夏為九夏之大奏九夏者鐘師也令鐘師而奏三夏者大司樂也自納夏而下則鐘師自奏矣○鄭鍔曰此所令奏者時祭也   帥國子而舞   鄭鍔曰奏夏之時又帥國子而舞以形容之○易氏曰舞所以宣導其和○王昭禹曰大司樂以樂舞教國子舞故凡樂事用舞則帥國子而舞   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   鄭鍔曰祫祭先王饗五帝於明堂饗來朝之諸侯皆謂之大饗此所謂大饗饗來朝之諸侯也祭祀迎牲入廟而始殺饗賔則殺牲於門外鼎而後入故不迎牲不奏昭夏惟此與祭祀不同祭有入牲之禮者告博碩肥腯又以告幽全也賔客之來隨命數以致禮在主人不當告於賔客然先王待賔客如待神明故其他皆得而同○鄭康成曰其他謂王出入賔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項氏曰禮曰大饗其王事歟又云其出也肆夏而送之】   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   賈氏曰大射謂祭祀擇士而射於西郊虞庠學中○鄭康成曰騶虞樂章名在召南之卒章王射以騶虞為節○鄭鍔曰王出入令奏王夏則奏於未射之時及射令奏騶虞則奏於矢之際【○項氏曰騶虞樂官備也射一矢騶虞驅五豝而待其得賢之多如此○愚案騶虞説詳見樂師】   詔諸侯以弓矢舞   賈氏曰諸侯來朝將助祭預天子大射之時○鄭鍔曰又詔待射諸侯執弓挾矢揖遜進退為手舞足蹈之容者諸侯雖尊入而侍王當執臣子之禮○黄氏曰舞所以飾敬也【○王昭禹曰王以六耦射三侯其耦王射者必詔以弓矢舞則以天子之射其節比於樂諸侯之舞亦所以應王故也儀禮大射命三耦取弓矢有升降之儀者亦以此】   王大食三侑皆令奏鐘鼓   王昭禹曰大食大牢非常食也玉藻曰天子日食少牢而朔月大牢所謂大食者其朔月之食乎夫人之養也心志和而後氣體從之食飲膳羞所以養氣體侑之以樂所以和其心志而致氣體之養焉況天下無事無大荒無太札無大災無大故而王可以樂之時所以大食之三侑大司樂皆令奏鐘鼓膳夫言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俎以樂侑食此謂常日之禮至於王齋日三舉亦大食之禮○鄭康成曰宥猶勸也○鄭鍔曰食則三侑勸之至于三加牲而用大牢謂之大食奏鐘鼓用樂之盛也【○項氏曰鐘鼓樂器之大備大禮也○李嘉㑹曰侑食之樂非無笙磬絲竹之音必奏鐘鼓何也葢鐘聲鏗鏗以立號君子聞鐘聲則思武臣鼓聲讙讙以立動君子聞鼓聲則思將帥之臣安不忘危治不忘亂之意】   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   易氏曰凡師之出宜乎社造乎祖各載其主以行及其有功則皆獻之以愷樂皆大司樂有以令其奏○王昭禹曰愷者喜之屬南風謂之愷風者天地之怒氣散焉王師大獻奏愷樂者人之怒氣釋焉【○鄭鍔曰有功而歸釋其怒而為愷悦故樂名曰愷左傳晉文公敗楚振旅愷以入于晉○李嘉㑹曰聖人于軍功始教以振旅終奏以愷歌示人以勝殘去殺之義】樂師於大獻奏愷歌遂倡之鎛師若大獻則鼓其愷樂然則大司樂所令者令其屬而已【○鄭鍔曰令鎛師奏之】   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令去樂鄭康成曰四鎮謂之㑹稽青之沂山幽之醫無閭冀之霍山五嶽岱在兖衡在荆蕐在豫嶽在雍恒在并傀猶怪也大怪異烖謂天地竒變若星辰奔霣及震裂為害者去樂藏之也春秋傳曰壬午猶繹萬入去籥萬言入則去者不入藏之可知也   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國之大憂令弛縣   鄭康成曰札疫癘也凶凶年也烖水火也弛釋下之若今休兵鼓之為   凡建國禁其滛聲過聲凶聲慢聲   鄭鍔曰王者作樂以導和於天下王朝所作者雖本乎雅正茍侯國或為滛哇何以一天下於至和哉故於建國之際禁其滛過凶慢之聲諸侯繫一國之風不謹於聲樂之際鼓滛放蕩流入邪滛國亦因以亡矣始建國必禁焉防於未然之前【○李嘉㑹曰四者之聲何獨於諸侯新封而禁之樂感人深浹肌藏髓立國之初當尚中正四者必禁求以善民心於始也】   鄭康成曰滛聲若鄭衛也過聲失哀樂之節也凶聲亡國之聲若桑間濮上也慢聲惰慢不恭也   大喪涖廞樂器及葬藏樂器亦如之   鄭康成曰涖臨也廞興也臨笙師鎛師之屬興樂器也興謂作之也   易氏曰藏瘞也大司樂涖之敬其事也   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小舞   鄭康成曰謂以年㓜小時教之舞内則曰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易氏曰勺者周公告成大武之詩象者武王告成象舞之詩播為樂章以教國子則有六者之舞】   黄氏曰凡稱國子兼適庶也故王世子亦在文王世子曰春夏教干戈秋冬教羽籥帗羽皇旄干人等舞則為小舞自其小時教之大司樂六舞則合之羽旄干戚備焉【○賈氏曰此言小舞則大司樂教雲門已下為大舞】   李嘉㑹曰教國子以舞使之委蛇曲折動容貌習威儀就其抑進退之節以銷其驕滛矜誇之習此教國子之善灋小舞既習而後六代之舞可習矣   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鄭司農曰帗舞者全羽【○鄭康成曰帗析五采繒今靈星舞子持之是也】鄭鍔曰羽則析白羽【○劉執中曰羽舞秉翟以為文舞】皇則用五采羽為鳳凰之形皆執之以舞【○鄭司農曰皇舞者以羽冐覆頭上衣飾翡翠之羽○易氏曰象鳳凰來儀○項氏曰欲其和也】   鄭司農曰旄舞牛之尾【○易氏曰象百獸率舞也○項氏曰取其順也】鄭鍔曰干執干楯以舞【○鄭司農曰兵舞】   鄭司農曰人舞者手舞【○鄭康成曰舞無所執以手袖為威儀】   鄭司農曰社稷以帗宗廟以羽四方以皇辟雍以旄兵事以干星辰以人   鄭鍔曰社稷之舞執帗有帗除之意言社稷生養乎人而除其災害四方之舞執羽有羽翼之意言四方為國翼蔽如鳥之有羽旱暵之舞以皇皇鳳之雌也為羣隂之長旱則陽勝隂舞以皇所以召隂而却陽也旄即旄人所教之舞也夷樂散樂賔客之燕樂用之或謂辟雍用旄無所考人舞則宗廟用之八佾六佾皆以人為主地官之屬所用者止繫於民事舞師言兵舞此言干舞變干言兵實一而已○易氏曰地官舞師之四舞不及旄舞人舞者教其所當用非國子之小舞若舞師先教兵舞則以祭祀大小為先後樂師先教帗舞則以所教之序為先後以人舞非舞之正故列於數者之末【○愚案餘説見舞師】   教樂儀行以肆夏趨以采薺車亦如之   鄭鍔曰承上文教國子又教之奏樂以為王行步之儀王昭禹曰樂師所教教作樂者堂上之行而肆夏作門外之趨而采薺作一行一趨有其儀與樂節相應不可不豫教焉【○鄭鍔曰在堂則賔尚逺故行出門則賔巳近故速也】行則緩緩則有直而自遂之意故奏肆夏趨則疾疾則欲齊而整肅焉故奏采薺【○鄭司農曰肆夏采薺皆樂名或曰皆逸詩】   鄭康成曰王如有車出之事登車於大寢西階之前反降於阼階之前尚書傳曰天子將出撞黄鍾之鐘右五鐘皆應入則撞賔之鐘左五鐘皆應大師於是奏樂○王昭禹曰王之行趨既然車之疾徐亦如此故曰車亦如之且王於賔客饗食則在廟其燕則在寢或步或乗出入皆有儀王之進退豈茍乎哉【○劉執中曰車亦如之者則五御之法有緩急和鸞之聲動則相應】   賈氏曰先言行後言趨又云環拜從内向外而言是出時也玉藻趨以采薺行以肆夏先言趨後言行從外向内是入時也○王氏詳説曰司樂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此又行以肆夏不奏王夏者何耶葢司樂出入謂廟中時此謂出迎賔客及升車時肆夏所用亦廣王出入則奏之大司樂樂師是已享元侯則奏之晉穆叔所謂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是也告祭柴望則奏之時邁所謂肆于時夏是已送賔則奏之禮器所謂其出也肆夏以送之是已鄭氏於禮器以肆夏當為陔夏是徒知賔出入則奏陔夏不知肆夏之用為廣也○黄氏曰祭祀朝㑹師甸封建之時王在五路其步趨之節責大馭焉五路之上王安佚矣然而顧車之行而聞肆夏之聲則猶行於堂下顧車之趨而聞采薺之聲則猶行於門外造次無非禮者樂師之所教大馭之所馭與有力焉   環拜以鐘鼓為節   鄭司農曰環猶旋也【○黄氏曰漢何武舉方正召見槃辟雅拜有司劾其虚偽服䖍曰槃辟雅拜行禮之容拜也師古曰槃辟猶盤旋也此儀至漢猶在】   愚案環拜羣臣環王而拜祭天地祭宗廟朝日之類俱有拜王拜于中羣臣環列而拜之于外則謂之環拜   鄭鍔曰環乃回環之義羣臣環外而拜天子拜者衆惡其不齊故奏鐘鼓為節使聞鼓而拜聞鐘而止○易氏曰行趨者接賔之儀環拜者賔拜之儀樂師於是教國子之樂儀欲君臣上下無非禮也爾雅曰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是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門而采薺作齊侯曰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各以其等為車送迎之節是王者有車出迎賔之禮亦因車之行趨為之歌肆夏采薺葢肆夏之樂其聲舒以緩采薺之樂其聲數以疾此王者接賔之樂儀至於朝㑹諸侯於外朝之位與夫合諸侯於國門外方明壇之位則有環拜之禮雖不詳見而賈氏於方明壇之位則曰公奠玉於上等降拜於中等侯伯奠玉於中等降拜於下等子男奠玉於下等降拜於地此禮之大者必以鐘鼓節之為作止之節也   凡射王以騶虞為節   鄭鍔曰凡射則大射燕射賔射之時皆奏此詩○薛氏曰先鄭釋此以為騶虞聖獸鄭氏釋騶虞之詩亦以為義獸白虎黑文不食生物不知彼何所見吾觀騶虞者天子之官記曰樂官備又曰天子以備官為節【○劉執中曰賢人衆多則官備而治有弗至者乎】葢騶者謂趣馬主為諸官駕説者記於季秋天子乃教於田獵命僕及七騶咸駕則騶者田獵之官經於大閲則虞人萊所田之野謂山虞於大田獵萊山田之野澤虞於大田獵萊澤野則虞者山澤之官而與於田獵者騶虞掌田獵之官宜以殺獸為事乃一止於取五豝其仁如此天子取之以為射節者此也【○王氏曰以騶虞為節者樂仁而殺以時○鄭鍔曰文王之射於騶囿詩之辭則曰一五豝又曰一五豵其義以為獸之數五而王射以一矢不欲多殺者乃愛物之仁心故奏是詩言天子以仁而愛物為主】   諸侯以貍首為節   鄭鍔曰諸侯三節以聽四節以射詩則貍首也詩之辭曰曾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處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葢言諸侯不敢寜處惟朝于天子則享安譽也貍之為言不來也貍首言射乎不來者之首為諸侯者必當朝王不朝則射之將以為不朝者之戒【○吕氏曰貍首之詩亡矣記有原壤所歌之辭曰貍首之班然執女手之卷然貍首田之所物之至薄君子相㑹不以微薄廢禮猶白茅死麕可以聘如玉之女匏葉兎首可以為君子之獻執手者所以道舊結懽言君臣相與習禮而結懽奉天子以修朝事故諸侯之射以是為節】   大夫以采蘋為節   吕氏曰采蘋詩言大夫妻能循灋度采蘋采藻盛之湘之奠之皆在家所習教成之祭之事大夫妻已嬪能循在家姆教之灋度乃可以承先祖共祭祀卿大夫已命能循其未仕所學乃可以與國政故卿大夫之射以是為節   士以采蘩為節   吕氏曰采蘩詩言夫人不失職所謂采蘩于澗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事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葢夫人無外事祭祀乃其職惟敬以從事是為不失士之事君何以異此敬恭朝夕事事而巳然後盡士之職而不愧故士之射以此為節○鄭鍔曰采蘩詩言于沼于沚于澗之中無以異乎采蘋之詩序言可以奉祭祀不失職亦無以異乎采蘋之循灋度之語詩人列采蘋於采蘩後今之射節先采蘋後采蘩士之歌用前大夫之歌用後余甚疑所歌之義恐此二篇歌奏之時有遲速不同故分為大夫士之射節   總論   吕氏曰天子之徳莫大於好生繼天也諸侯之徳莫大於奉朝事事君也卿大夫之事莫大於灋先王守道也士之徳莫大於敬事死命也詩不可以無義故各以其所樂告之所以明乎其節之志以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徳立無暴亂之禍矣   薛氏曰夫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聽循聲而而不失正鵠者其唯賢者乎且歌射節所以為聽也天子九節諸侯七節大夫五節不間尊卑皆用乗矢矢之所發四節作矣是天子未射先歌者五諸侯未射先歌者三大夫未射先歌者一尊者先以聽則多卑者先以聽則寡所以優尊者   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   賈氏曰掌其序事謂陳列樂器及作樂之次第【○鄭鍔曰使不失先後之倫】治其樂政者謂治理樂聲得其正不淫放也【○鄭鍔曰使樂工不敢為淫亂之聲】   【李嘉㑹曰樂事在前樂政在後何也惟掌其序事節奏有緒舉知其宜則可以治其樂政凡下文所謂小事用樂樂成告備者皆樂政也又有賞罰有升黜凡樂師提綱總領之權總樂政也】   凡國之小事用樂者令奏鐘鼔   鄭康成曰小事小祭祀之事【○易氏曰舞師言小祭祀不興舞而此下文言臯舞則非舞師所謂小祭祀也謂大神大鬼之外皆小事之樂令奏鐘鼓言嚴其始而已】○王昭禹曰令奏鐘鼓則令其屬也小事樂師令之大事大司樂所令也   凡樂成則告備   易氏曰樂所奏一竟為一成不特大神大大鬼之樂為然據大司樂言凡天神皆六成凡地皆八成凡人鬼皆九成每一成則樂師皆為之告其備皆有舞以節其樂○鄭鍔曰小宗伯告備于王告禮之備也肆師禮成則告備告禮事之畢也事畢言禮已畢此則告樂之備爾   王氏詳説曰案大射禮曰大樂正命大師曰奏貍首此命奏者樂師而非樂正也案燕禮曰大師告于樂正曰正歌備此告備者樂師非大師也葢諸侯之射禮燕禮與天子不同此所以命奏者在於樂師告備者在於樂師是樂師卑於樂正而尊於大師也   詔來瞽臯舞   鄭康成曰詔視瞭扶瞽者來入也臯之言號告國子當舞者舞   王昭禹曰瞽無目非可顧視故詔其來舞有節非可速故詔其緩臯緩也   及徹帥學士而歌徹   鄭司農注大胥曰學士謂卿大夫諸子學舞者○王昭禹曰以其父兄有爵列於國故謂之國子以其衆言謂之諸子以其教於學謂之學士○賈氏曰此謂祭末至徹祭器之時樂師帥學士而歌徹但學士主舞瞽人主歌今云帥學士而歌徹者此絶讀之然後合義歌徹之時歌舞俱有所謂帥學士使之舞歌者自是瞽人歌雍詩也徹者諸宰君婦耳○鄭鍔曰祭將畢恐其不敬故歌詩以見其敬以周頌攷之雍禘太祖也此所歌以徹者其雍詩乎○王昭禹曰歌雍學士也樂師則帥之而已   令相   鄭司農曰告當相瞽師者言當罷也瞽師盲者皆有相道之者故師冕見及階曰階也及席曰席也皆坐曰某在斯某在斯曰相師之道與【○劉執中曰樂備矣瞽矇當退則令視瞭以相之】   鄭鍔曰祭之始詔使扶之而來其終也相之以往   饗食諸侯序其樂事令奏鐘鼔令相如祭之儀   王昭禹曰饗以飲為主食以食為主○鄭鍔曰孔子語魯大師以樂則知樂之有序葢如此故曰掌其序事若夫饗食諸侯則奏樂之際序其作樂之事故令奏鐘鼓以為節樂終則令相瞽矇以退皆如祭祀之儀惟不入牲之事異而已   燕射帥射夫以弓矢舞   王昭禹曰燕射謂王與羣臣燕而行射禮○鄭康成曰射夫衆耦也【○賈氏曰凡射有三畨又天子六耦畿内諸侯四耦畿外諸侯三耦前畨直六耦三耦等射所以誘射故也第二畨六耦與衆耦俱射第三畨人兼作樂經直云射夫鄭知衆耦者以其三畨射皆弓矢舞若言六耦不兼衆耦若言衆耦則兼三耦】   王昭禹曰帥其耦而治之者射人也帥之使舞者樂師也大司樂詔諸侯以弓矢舞諸侯尊也樂師帥射夫射人卑也飲燕之間必用射皆特為禮以觀徳抑又為有事之備   樂出入令奏鐘鼓   易氏曰大司樂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此三夏皆瞽所歌之詩有歌必有笙有笙必有舞如此之類皆樂之出入令奏鐘鼓以節之   凡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   鄭鍔曰王師大獻令奏愷樂則王親征之師故大司樂令之軍大獻教愷歌遣將出軍而歸故樂師教之又倡之異尊卑○王昭禹曰歌出於人聲有倡有和故樂師倡之使所教之瞽矇和焉【○李嘉㑹曰愷歌歌於堂上愷樂作於堂下二者相應愷歌在前樂師倡之】   凡喪陳樂器則帥樂官   賈氏曰樂器即明器若檀弓云木不成斵瓦不成沫琴瑟張而不平笙竽備而不和【○王昭禹曰猶大喪之廞焉之死而致生之不智而不可為所以陳之而已】○賈氏曰樂官笙師鎛師之屬【○易氏曰謂大胥至司干】○鄭康成曰帥樂官往陳之   及序哭亦如之   王昭禹曰小宗伯及執事眡葬獻器遂哭之樂師又帥樂官而哭樂器以明先王之盛徳感人之深其生也榮其死也哀故睹器而思其人則哭也必使樂師帥而哭亦以明哀樂之相仍舞用翣亦此意也   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   鄭鍔曰掌其政令所以統治之其有爭訟則為斷其曲直此所以名之為師   周禮訂義卷三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    宋 王與之 撰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胥有才知之稱禮記文王世子曰小樂正學干大胥賛之   鄭鍔曰閭胥以胥名之謂其才智足以長人樂官名胥胥者相也惟有才智然後能相人大胥相樂官之樂政其所相者於諸胥為大   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   王氏詳説曰文王世子曰凡學世子及學士必時是學士者國子之謂以其父兄有爵於國者言之則曰國子以其衆言之則曰諸子以其教言之則曰學士周之時喬木有世臣棠華有賢者之後夫豈無自哉鄭司農曰版籍也今時鄉户籍世謂之户版大胥主此籍以待當召聚學舞者卿大夫之諸子則案此籍以召之【○黄氏曰學士之版凡學者皆著籍於此獨致諸子合之於舞位不敢使適子與於此適子嘗學小舞何為至合舞始别異之干戈羽籥不可以不學合舞則有什五有長少以其才為之等適子雖非才猶不使庶子臨之況有王世子焉漢世取二千石闗内侯子為舞人皆適子不知其義】○鄭鍔曰宫伯掌士庶子凡在版者司士掌羣臣之版此所謂學士之版皆書名於版以待有用則致之使自至【○王氏曰其已至者以待之其不至者以致之○劉執中曰來學者待而籍之徳成者致其名於王】   王氏詳説曰大胥既待致諸子夏官復以諸子名官何耶葢夏官諸子掌國子之倅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若有車甲之事則授之車甲是教之以兵也此教之以樂   【李嘉㑹曰夏官有諸子掌國子之倅今不曰公卿大夫之子又不曰庶子乃曰諸子者葢諸子所掌之國子修徳學道合學合射其藝已進故令大胥掌其籍而升致之必曰待者待諸子之教治已成此則致之而已故大胥一職止見合舞合聲不見教事以有諸子之教在前也名曰學士非徒國子必國子之才藝者掌其名數之版有其人則充之亦待意也】   春入學舍采合舞   鄭康成曰春始以學士入學宫而學之○賈氏曰舍即釋采即菜也   鄭鍔曰禮有釋奠有釋菜莫厚於釋奠莫薄於釋菜葢釋奠則有迎牲有酌獻有授舞者器之禮所以致恭於先聖釋菜則不舞不授器不殺牲但以蘋蘩蕰藻之類告䖍於先師而已【○崔氏曰先師謂禮樂詩書之官周禮凡有道有徳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於瞽宗所謂知樂者也若有詩書之徳者亦各祭於其所教之學漢時禮有高堂生樂有制氏書有伏生詩有毛公此之謂先師也】○藍氏曰釋菜禮之至簡者皆不在多品貴其誠也其用有三每嵗春合舞而行之月令云仲春命樂正合舞釋菜也始入學則行之文王世子云既興器用幣然後舍菜是也學記云太學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   鄭康成曰合舞等其進退使應節奏○黄氏曰樂師教舞帗羽干旄皇人未嘗合也大胥春始入學合而教之   秋頒學合聲   鄭鍔曰月令春入學合舞秋入學習吹學無二義皆學宫也葢周家建五學其中謂之辟雍水南曰成均水北曰上庠水東曰東序水西曰瞽宗春令學士始入學所入者辟雍也總處於此以觀其能至秋則所觀者已久知其所宜矣於是分而處之宜學禮者處之瞽宗宜學書者處之上庠宜學干戈者處之東序宜學語者處之成均非惟不分學字以為二義又合周家立學之制【○易氏曰合舞於入學之後合聲於頒學之後是知其為瞽宗之學葢瞽宗見於大司樂有所謂成均之法又有所謂樂祖之祭皆所以為禮樂之教春入學舍采者即入瞽宗之學舍采於樂祖秋頒學者即以成均之法頒之於瞽宗之學○楊氏曰鄭解頒學亦有意勝於諸説但亦有過當處頒學只是秋時入學分典學者齋舍為一冬習業居隩避寒之地與春時入學不同故異其文謂之頒學案尚書大傳耰鋤已藏新榖巳入事已畢餘子皆入學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學任農事是一冬九十日當在學之人數甚多非一學所容須分在諸處若四時在學者惟國子與國之俊造其春誦夏秋學禮冬讀書皆有常處禮樂皆在瞽宗書在上庠不應至秋時方始分】   鄭康成曰合聲亦等其曲折使應節奏○王氏曰樂之聲以言為本書曰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鄭鍔曰合舞必以春合聲必以秋葢春陽用事徳在木木曰曲直而主乎貌舞見於形貌之間或俯或仰木之象也故合舞以春所以順乎陽秋陰用事徳在金金曰從革而主乎言聲見於辭氣之間或抑或金之象也故合聲以秋所以順乎陰   王氏詳説曰王制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春夏陽也詩樂者聲聲亦陽也是春未嘗不學聲文王世子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干戈武舞羽籥文舞是秋未嘗不學舞此言合舞以春合聲以秋葢大合舞大合聲與平日之學舞學聲異記所言者主教國子此言者主合國子平日所教所以不同   以六樂之㑹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   易氏曰合舞合聲教之序也此教之成也故言六樂之㑹   鄭鍔曰及教以舞則以六樂之㑹正其舞之位方其分樂而各奏不患其舞位之不正及㑹合而並奏其人多其列衆位始不正矣於是焉必正其位如雲門大卷不可以處後大濩大武不可以居前之類其位已正乃序當舞之人已舞者出未舞者入使先後不失其倫   劉執中曰六樂之節疾徐不同六舞之位逺近不一故立表以㑹其節與其位自南表而舞至北表者再表為一成則六成矣自北舞而南者一故舞為九成而樂為九變則表為六樂之㑹者歟出入其表以就八佾者皆以長少為序   比樂官   鄭康成曰比猶校也○鄭鍔曰比校作樂之官欲無一樂之不備【○杜氏曰次比樂官也】   展樂器   鄭康成曰展謂陳數之○鄭鍔曰展省作樂之器欲無一樂之或缺大司樂展其聲此則展其器   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   鄭康成曰擊鼓以召之文王世子曰大昕鼔徴所以警衆○王昭禹曰召之使興舞也   序宫中之事   王昭禹曰宫中之事謂序王宫之中國子之宿衛而學道藝者春秋之所學各有其序如大胥之所掌是宫正言比宫中之衆寡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則大胥序宫中之事者如此【○李嘉㑹曰宫伯所掌之事】   小胥掌學士之徴令而比之   王昭禹曰徴則召之使來令則使之有為比則校叙其多寡之數使之類聚而羣分○賈氏曰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召聚舞者小胥賛大胥為徴令校比之攷其在否   觵其不敬者   鄭康成曰不敬謂慢期不時至也觵罰爵也詩云兕觵其觩○劉氏曰罰以示媿恥焉   廵舞列而撻其怠慢者   鄭康成曰撻猶抶也抶以荆扑○鄭鍔曰八人為列左右前後各以其序茍立於其列有怠慢不謹者必撻以記之○王氏曰肆師誅其怠慢則祭以懲慢為先小胥撻其怠慢則學以懲慢為急祭言誅之政也學言撻之教也○易氏曰比之而不敬然後有所謂觵觵之而怠慢然後有所謂撻   正樂縣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辨其聲   鄭康成曰樂縣謂鐘磬之屬縣於筍簴者○王氏詳説曰凡樂縣有鐘磬鼔鎛此所謂金石之樂也然磬則無所不縣鐘與鼔鎛則有所謂縣者有所謂不縣者葢周人縣鼓與鎛惟縣一而已是故鎛有不縣者磬師云擊磬擊編鐘磬編鐘則磬師擊之不編鐘則鐘師奏之是鐘有不縣者此磬所以謂衆聲之首也鄭司農曰宫縣四面縣軒縣去其一面判縣又去其一面特縣又去其一面四面象宫室四面有墻故謂之宫縣【○鄭鍔曰王以宫言見王徳之備周乎四方諸侯則有所缺而不備而況於大夫士乎】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請曲縣繁纓以朝諸侯之禮也故曰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王氏詳説曰天子南面諸侯北面自宫縣以下曰軒縣則缺南面曰判縣則併缺北面曰特縣則非東即西案大射云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鎛皆南陳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鎛皆南陳是阼階西階其位皆北其面在南者皆無縣然又云一建鼔在西階之東南面則是又有南面者何耶説者以為諸侯與其臣大射其縣皆三面所謂南面者鼔而已曰鍾曰磬曰鎛則無縣焉知此則知大夫之判士之特皆無南面所以尊天子矣春秋之時衛侯從仲叔于奚曲縣之請為非禮晉侯賜魏絳歌鍾之半為得禮】鄭鍔曰既正其縣又辨别其聲欲其節奏之不爽【○易氏曰鐘磬鼔鎛其聲不一必待辨而後正項氏曰其聲所用各有律吕故辨其隆殺】○又正其堵肆之名以見其等降之不同聲不爽則樂必和名不同則禮不僭官曰小胥其所掌豈小哉   李嘉㑹曰樂縣不同豈諸侯大夫在國之時其縣則然亦豈朝聘之時王燕享之而所縣之樂若是也葢在國與朝王所用之樂皆然   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   薛氏曰杜氏以鐘十六枚為一肆則堵者八枚矣此説然也而鄭氏以各十六枚為一堵鐘一簴磬一簴為肆宜不然春秋傳曰歌鐘二肆是三十有二枚矣故編鐘十有六然後一簴之鐘全編磬十有六然後一簴之磬全一簴之所垂者鐘磬各止於八然後謂之堵鄭氏以鐘一簴磬一簴為肆其半者其或有鐘而無磬有磬而無鐘乎其説固不通矣又曰半之者謂諸侯之卿大夫士諸侯之卿大夫半天子之卿大夫其説未是但泥於十六枚為一堵之説不知八枚為一堵之器至其論士之特縣則曰天子之士縣磬而巳不知鄭氏何所見而言有磬而無鐘不知果何以和樂吾固謂天子之士鐘磬各十六枚為一肆諸侯之士鐘磬各十八枚故為堵○鄭鍔曰編鐘八編磬八共十六枚同在一簴名謂之堵堵如墻堵謂其半也十六編鐘為一簴十六編磬為一簴則謂之肆肆如市肆之肆謂其全也左傳鄭人賂晉侯以歌鐘二肆又觀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魏絳於是乎有金石之樂晉諸侯耳當三面之軒縣葢得二肆之半分為左右歟【○易氏曰天子宫縣每面鐘磬各十六枚四面各六十四枚諸侯以下降殺以兩諸侯三面鐘磬各四十八枚卿大夫兩面鐘磬各三十二枚士一面鐘磬各十有六枚雖尊卑多寡不同而每面皆各十六枚故謂之肆若諸侯之卿大夫判縣則每面鐘磬八枚兩面共鐘磬各十有六士特縣各八枚而已惟其得每面之半故謂之堵】   大師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瞽矇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眡瞭三百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或曰大師之職專在和合樂聲故夫子語大師樂非善知音聲何能職此哉○薛平仲曰自司樂至小胥所掌皆樂之事則樂事之或奏或歌要必有所屬是故奏歌其樂者瞽矇也所以相瞽而奏歌者則眡瞭也以奏歌而教瞽矇者小師也所以使瞽矇之有所取正者則大師也是以大師之官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賈氏曰此下直云瞽矇三百人無府史胥徒者以其無目不須人使是以有眡瞭三百人【○李嘉㑹曰瞽矇祭祀所用不若是多也而數之多至三百人先王以待天下之瞽矇焉耳】   掌六律六同以合陰陽之聲陽聲黄鍾大蔟姑洗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鍾小吕夾鍾   愚案六律六同詳見大司樂   胡氏曰律以統氣類物吕以旅陽宣氣黄鍾者中之色為六氣之元始於子在十一月二曰大蔟蔟奏也言陽氣奏地而達物也位於寅在正月三曰姑洗洗潔也言陽氣洗物姑潔之也位於辰在三月四曰蕤賔蕤繼也賔導也言陽始導陰氣使繼養物也位於午在於五月五曰夷則則灋也言陽氣正灋度而使陰氣夷當傷之物也位於申在七月六曰無射射厭也言陽氣究物而使陰氣畢剥落之終而復始亡厭已也位於戌在九月吕者一曰大旅旅旅也言陰大吕黄鍾宣氣而芽物也位於丑在十二月二曰夾鍾言陰夾助大蔟宣四方之氣而出種物也位於卯在二月三曰仲吕言微陰始起未成著於其中旅助姑洗宣氣濟物也位於已在四月四曰林鍾林君也言隂氣受任助蕤賔君主種物使長大茂盛也位於未在六月五曰南吕南任也言陰氣旅助夷則任成萬物也位於酉在八月六曰應鍾言陰氣應無射該藏萬物而雜陽該種也位於亥在十月   皆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絲木匏竹   愚案文之播之詳見大司樂   王昭禹曰太曰聲生於日律生於夜聲非十二律不能發律非五聲不能節五聲非變不能盡故一律之中莫不具五聲五聲之中有所謂五變五聲之本生於黄鍾黄鍾為宫管九寸九之則其數八十一三分宫而去一下生徴其數五十四三分徴益一而上生商其數七十二又三分商去一而下生羽其數四十八三分羽益一而上生角其數六十四多者濁少者清大不踰宫細不踰羽徴之聲又清於角角之聲又清於商其配則土火木金水其象則君臣民事物易氏曰五聲寓於八音八音實直乎八卦金鐘也屬兑石磬也屬乾土塤也屬坤革鼔鼗也屬坎絲琴瑟也屬離木柷敔也屬巽匏笙簧也屬艮竹簫管也屬震【○薛氏曰以方言之金石土類也西凝之方故三者在西匏竹木類也東生之方故三者在東絲成於夏故在南革成於冬故在北大師之序先之以金石土中之以革絲後之以匏竹木葢西者聲之方虚者聲之本故音始於西而終於東西則先金石而後土者陰逆推其所始東則先匏竹而後木者陽順序其所生革絲居南北之正而先革後絲者亦先虚之意歟○李嘉會曰萬物盈天地間若堅若脆若勁若韌若實若虚若沈若浮莫過於金石土革匏絲竹木而天下之音具有焉】   鄭鍔曰文之以五聲足以相生未足以為樂必以八音播之則樂成而可聽矣播言播而散之也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匏以宣之瓦以賛之革木以節之此樂之所以成   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   鄭鍔曰大師掌吹陰陽之管以和樂又教六詩夫詩之六義彼人安能通知以教人耶康成以為教瞽矇彼為瞽矇者安能有六徳以為本耶愚謂是説康成之失也以理推之葢教國子以歌六詩耳彼疑國子不當學詩於樂工殊不知古者作樂必歌詩以為音風賦比興雅頌皆所歌之音知音調之高下惟大師耳國子不學於大師而誰學耶大司樂能教之以其義大師能教之以其音故曰教六詩○王昭禹曰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鄭康成曰風言聖賢治道之遺化也】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鄭康成曰言今之正者以為後世法】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謂之頌【○鄭康成曰頌之言誦也容也誦今之徳廣以美之】風出於徳性雅出於灋度頌出於功業三者詩之體也直述其事而陳之謂之賦【○鄭康成曰賦之言鋪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以其所類而況之謂之比【○鄭康成曰比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以其所感而比之謂之興【○鄭康成曰興見今之美嫌於媚諛取善事以勸諭之】三者詩之用也即其章言之則曰六詩即其理言之則曰六義大師教之以樂章故曰六詩   以六徳為之本   鄭鍔曰此六徳乃大司樂所教國子中和祇庸孝友之徳若以為教瞽矇則彼賤工詎可責以中和祗庸孝友之徳哉○王昭禹曰君子之學詩豈徒誦其空言要之本於徳而巳   以六律為之音   鄭鍔曰六徳為之本所以成其性六律為之音所以和其聲大司樂之教施於前然後大師之教行於後康成又謂以律視其人為之音乃引子貢問師乙以已宜歌之事為證子貢所論者人之性非論六律為音之義亦康成之失○黄氏曰聲成文謂之音不以六律音不可得而正也   王氏曰以六徳為之本故雖變猶止乎禮義以六律為之音則書所謂聲依永律和聲也○王昭禹曰言以六徳為之本則知所謂音者末也言以六律為之音則知所謂本者性也教六詩雖以六徳為之本然非播之於音則其聲無所非和之以律則其音無所正【○楊氏曰以六徳為之本故可以觀可以怨仁言不如仁聲之入人深也以六律為之音故可以美教化移風俗】   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撃拊   鄭司農曰登歌歌者在堂登歌下管貴人聲也【○賈氏曰謂下神合樂皆升歌清廟故作樂時大師帥瞽人登堂於西階之東北面坐而歌者比瑟以歌詩也】王昭禹曰撃拊即書云撃石拊石此堂上之樂也○黄氏曰明堂位曰拊搏玉磬揩擊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樂器也是登歌則擊磬戞擊鳴球搏拊琴瑟皆擊也玉磬琴瑟皆有擊拊之名○鄭司農曰樂或當擊或當拊是也【○鄭康成曰拊形如鼔以韋為之著之以糠○賈氏曰拊所以導引歌者故先擊拊瞽乃歌也歌者出聲謂之奏】   王昭禹曰小師云登歌撃拊則擊拊者小師而大師令奏之   下管播樂器令奏鼓   賈氏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故云下管【○鄭司農曰吹管者在堂下】○鄭康成曰特言管貴人氣也○賈氏曰聲出曰播謂播其聲奏即播也○黄氏曰播以樂器播詩也樂器鼗柷敔塤簫管也【○賈氏曰樂器即笙簫及管】   鄭鍔曰康成謂鼓管乃作葢以鼔為考擊之義然經文既言奏不當又言鼓則令奏鼓者令樂工奏大鼔與小鼔也鼔為衆樂之號令故欲播樂器必奏鼓將奏鼓必奏以為之引也【○鄭司農曰朄小鼓也先擊小鼔乃擊大鼓小鼓為大鼔先引故曰朄讀為道引之引】   易氏曰奏撃拊以導歌而後瞽者歌焉奏鼓以導管而後樂器播焉樂之與歌必有所導而後從必有所令而後奏此節奏之序   大饗亦如之   王昭禹曰所以敬諸侯亦如祭祀之禮   大射帥瞽而歌射節   鄭鍔曰帥瞽矇而歌騶虞貍首采蘋采蘩之詩以為射節【○李嘉會曰大射則有歌小射則不歌亦如大獻之有愷歌小獻止於樂也】   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   鄭康成曰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將弓矢士卒振旅將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强角則軍擾多變失士心宫則軍和士卒同心徴則將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易氏曰六律陽聲六同陰聲即陰陽以候其氣則葭灰一動而八風從律以十二律應十二風而後可以察天地之和大師以是而聽軍聲宜其吉凶應焉【○王昭禹曰師曠曰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古之人所以望敵而知吉凶先事而知勝負者用此術也然王者之師而猶聽軍聲而詔吉凶葢兵凶器戰危事聖人不敢輕也】易氏曰占軍旅之勝者無過於天時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亦以同律之所聽者可信不誣故耳   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   王昭禹曰死則陳儀物於庭序以興觀者欽則謂之廞【○鄭康成曰廞興也興言王之行謂諷誦其治功之詩】考列其徳行而誄之以言則謂之諡於大喪之廞則帥瞽而作匶諡以瞽掌樂王徳成於樂諡則成徳之名也   凡國之瞽矇正焉   鄭康成曰從大師之政教【○李嘉㑹曰國之瞽矇不屬樂師者亦以正於大師不使淫邪之入人聽也】   小師掌教鼓鼗柷敔塤簫管歌   鄭康成曰教教瞽矇也【○黄氏曰鼓鼗皆教眡瞭柷敔塤簫管歌皆教瞽矇鼗亦教瞽矇】○鄭鍔曰此言鼓如孟子所謂今王鼓樂於此之鼓瞽矇受教於小師其所播者鼗也柷也敔也塤也簫也管也也歌也而不言鼔則知此鼓為鼓樂之鼓矣鄭謂出音曰鼔是也   鄭康成曰鼗如鼔而小持其柄揺之旁耳還自擊○鄭司農曰柷如漆筩中有椎【○項氏曰柷以合樂】敔木虎也【○鄭鍔曰敔如伏虎背上有七十二鉏鋙所以止樂】   聶崇義曰塤燒土為之大如鴈卵謂之雅塤郭璞爾雅注云大如鵝子鋭上平底形如稱錘六孔小者如雞子謂之頌塤凡六孔上一前三後二又笙師掌吹塤世本云暴辛公作塤圍五寸半長三寸四分○鄭康成曰簫編小竹管如今賣飴餳所吹者【○賈氏曰廣雅云簫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六管有底三禮圖云簫長尺四寸頌簫長尺二寸○通卦驗注云簫管形象鳥翼鳥為火火成數七生數二二七一十四簫之長由此】○鄭司農曰管如箎六孔【○鄭康成曰如篴而小併兩而吹之今天子樂官有焉】○項氏曰琴瑟也琴長三尺六寸六分象周天之度廣六寸象六合七象七星瑟長八尺一寸九九之數廣一尺八寸二九也二十七三九也○鄭康成曰歌依詠詩也○易氏曰有堂上之樂有堂下之樂有上下兼用而不可缺者歌用之於堂上鼔鼗塤簫用之於堂下柷敔則堂上堂下皆用之以為作止之節書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戞擊柷敔用之以節堂上之樂者也又曰下管鼗鼔合止柷敔用之以節堂下之樂者也堂上言聲堂下言器若大師所言登歌下管則歌者在上匏竹在下此不易之定制而小師以歌列於塤簫之下者小師所言者教樂之序而大師所言者用樂之序也   大祭祀登歌擊拊   胡伸曰拊革鼓也樂以登歌為貴凡以詠者舉堂上之樂【○愚案登歌擊拊説見大師】○易氏曰登歌則瞽矇擊拊則小師大師令其奏而已   下管擊應鼔   鄭康成曰應鼙也應與及朔皆小鼓所用别未聞○賈氏曰擊鼓者先擊小後撃大故大射云應鼙在東朔鼙在北【○黄氏曰朔鼙應鼓朔鼙所謂朄也】○鄭鍔曰及下管則擊應鼓大師令奏鼔小師則擊應鼔不鼔葢朄者所以引衆鼓而應則以為衆鼓之應也周頌所謂應朄縣鼓正謂是【○王昭禹曰應鼙為朄鼓之和朄鼓為應鼙之引朄必有應應必有朄互相備也】   徹歌   鄭康成曰於有司徹而歌雍○李嘉㑹曰徹歌無大師之命而自歌者乃其職也   大饗亦如之   王昭禹曰説見大師○陸氏曰明堂位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升歌清廟下管象文王世子曰天子養老登歌清廟下管象祭統曰大嘗禘升歌清廟下管象天子之禮康周公故以賜魯仲尼燕居曰兩君相見升歌清廟下管象天子之祭祀養老饗諸侯諸侯之相見魯之嘗禘皆升歌下管貴人聲也歌清廟示徳也象管示事也小師大祭祀大饗登歌而小祭祀小樂事不登歌猶小祀不興舞也   大喪與廞   鄭康成曰從大師   凡小祭祀小樂事鼓朄   鄭康成曰如大師○黄氏曰小祭祀不當擊雷鼔靈鼔則擊朄舞師掌鼔四方旱暵之舞是也   掌六樂聲音之節與其和   鄭鍔曰六代之樂並作慮其聲音或失之過既掌其節又掌其和先儒以和為錞于謂以金錞和鼔然小師不掌錞于認一和字指為錞于何所據竊謂當為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之和掌其音節使一人倡之衆工從而和之乃所以為節耳【○王昭禹曰六樂之作其先後曲直則有節而小大清濁相應而不相陵則和矣國語曰聲應相保曰和又曰大昭小鳴和之道也】○李嘉㑹曰職專於是則所責亦在是故特表而出之   瞽矇   鄭司農曰無目眹謂之瞽有目眹無見謂之矇有目無眸子謂之瞍【○賈氏曰詩有矇瞍書有瞽瞍此有瞽矇三者皆文不具司農參取三處為三等解之無目眹謂無目之眹脉有目眹而無見謂之矇謂矇然有眹脉而無見也有目無眸子謂之瞍者謂目睛黒白分明而無眸子人】○鄭鍔曰王者作樂欲審音以知政必使瞽矇者謂其視於内不亂於外聽必審也然人而無見乃廢疾也使其疾而見廢則先王之所不忍是故使之司聽兹又不忍棄人之仁也   掌播鼗柷敔塤簫管歌   鄭康成曰播謂其音○賈氏曰此八者皆小師教此瞽矇令於作樂之時播以出聲也   李嘉㑹曰瞽矇播之小師教之止見於八音而已若磬師之鐘磬緹樂燕樂縵樂眡瞭之頌磬笙磬笙師之竽笙應雅則皆不與何故葢大師小師瞽矇所掌皆宗廟祭祀之樂及大饗大射大師之樂也   諷誦詩世奠繋鼔琴瑟   劉執中曰諷誦詩而不言六詩者因大師作匶諡而諷誦先王平生功徳之詩○鄭鍔曰或謂誦詩所以知古人之興衰又誦其奠繋小史掌奠世繋謂為史官當定公卿大夫與夫帝王之世繋今此瞽矇又安知世奠繋之事乎愚攷先儒之説以奠為帝謂世帝繋者乃古書之紀述帝王之本繋又嘗攷國語曰教之春秋而為之聳善而抑惡以戒勸之教之世而為之昭明徳而廢幽昏焉以怵懼其心以春秋對世言則知世如世本之類使之諷誦乎詩與世又定其所傳之繋以諷誦使人君知古之傳世者有徳則子孫緜逺而世繋不衰無徳則子孫之傳不逺所言者不定則其聞也不信故必奠而後諷誦之鄭康成云世之而奠其繋竊謂當讀諷誦詩世一句奠繋為一句【黄氏曰諷誦其詩以其世定繋次其盛衰為可知今詩之有繋次瞽矇傳之也曹儈之詩失之矣】愚案誦詩而及於世奠繋者如商頌五篇作於商高宗之世周頌風雅合九十篇作於成王之世既知世之所尚則奠樂以繋焉定那樂章係之祀成湯定清廟樂章係之祀文王誦詠之以五聲歌之以琴瑟將以歌之播於樂章而奏諸祭享之時若小史之奠繋世是奠其所出之世系非誦詩之世奠繋也   鄭鍔曰先王使公卿大夫士各致其規諫非不足以聞道彼賤而樂工乃使之諷誦古詩及世繋何邪得於言則其聽也未必審得於樂則其聞也入必深情之所樂者在是則耳之所聞者必詳因悦樂之時得規諫之益其效㨗於公卿士大夫之諫當諷誦之時則鼔琴瑟所以和平人君之心心和平則聞規戒之言不惟不怒且樂而無倦【○黄氏曰諷誦鼔琴瑟諷誦而鼔琴瑟即書搏拊琴瑟以詠】   掌九徳六詩之歌以役大師   陳藴之曰九徳用於大祭大祭帥瞽登歌是也六詩用於大射大射帥瞽歌射節是也【○愚案九徳説見大司樂六詩説見大師】   鄭康成曰役為之使   眡瞭   鄭鍔曰孟子曰胷中正則眸子瞭焉眡瞭之職皆明目者為之葢樂工用瞽矇三百人故用眡瞭亦三百人扶之其視明瞭又明樂   掌凡樂事播鼗撃頌磬笙磬   王昭禹曰瞽矇掌播鼗而眡瞭亦播鼗二者皆受教於小師故小師曰掌教鼗鼔【○鄭鍔曰播鼗鼓本瞽矇之事為其無目故眡瞭先播使之聞之皆言播鼗葢有先後也】   薛氏曰磬之應鏞者曰頌磬頌即鏞也磬之益笙者曰笙磬大射禮曰樂人宿縣於阼階東笙磬西面是應笙之磬也又曰西階之西頌磬東面是應鏞之磬鏞尚金則土類也西凝之方也古人作樂金石土列於西方故頌磬在乎西竹則木類也東生之方也古人作樂匏竹木列於東方故笙磬在乎東若鄭氏以東方之磬曰頌則詩所謂笙磬同音書所謂笙鏞以間者何異義乎一説謂鐘磬之應歌者曰頌磬其應笙曰笙鐘笙磬春秋傳有歌鐘二肆與頌鐘磬之義同周禮有鐘笙之樂與笙磬之義同近之矣【○黄氏曰升歌則撃頌磬笙歌則撃笙磬】   掌大師之縣   鄭康成曰大師當縣則為之○賈氏曰大師無縣樂之事案大師掌六律六同五聲八音以其無目於聲音審本職雖不言縣樂器文於此明縣之可知眡瞭為之者以有目也   凡樂事相瞽   鄭康成曰相謂扶工○王昭禹曰瞽無相倀倀然其何之哉眡瞭之設正謂是也   大喪廞樂器大旅亦如之   賈氏曰樂器謂明器司干疏云眡瞭所廞謂鼔與磬鐘師不云廞則鐘亦眡瞭廞之瞽矇大師小師皆不云廞者以其無目瞽矇所云柷敔等皆眡瞭廞之也不云奉而藏之文不具也○黄氏曰廞與陳義本同而廞則有感動悲戚之意陳則陳列之而已鄭康成廞皆為興廞為興訓則當為興起之興所謂感動悲戚也鄭以為興作或為興造如大喪明器皆可言作大旅廞樂器乃以為旅非常祭於時乃興造其樂器則何義邪大旅有災故而樂不作眡瞭祭祀正樂故廞之見憂戚之意笙師樂器惟笙用於祭非其盛者陳之而已○王昭禹曰大喪廞樂器則陳樂器於庭序也大旅有大故而祭亦陳樂器而不作故亦如之   賓射皆奏具鐘鼔   黄氏曰鐘師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瞽歌眡瞭奏其鐘鼓○鄭康成曰鼓以奏之其登歌大師自奏之   鼜愷獻亦如之   杜氏曰鼜戒守鼓也○王氏詳説曰鼔軍事者鼖鼔也鼜鼓其聲也案司馬法曰昏鼓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煦此三鼜也○鄭康成曰愷獻獻功愷樂也   黄氏曰愷獻有歌鼜亦或有歌鼜歌今警有歌自大師至眡瞭其設職皆以升歌聨下管而及射愷獻愷有歌故眡瞭通掌之獨不掌九夏九夏謂之金奏鐘師専職   周禮訂義卷四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    宋 王與之 撰   典同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薛平仲曰自大師至眡瞭既以掌奏歌之節則夫因其聲之所合逹其聲之所寓度數齊量要必有托而可考此典同已下之官所以繼此也雖然樂器之制攷之於六律六同典同則掌六律六同之和者也律同不可偏廢而官特曰典同何哉盖樂以統同為貴十有二律之相配必分其六以為同取諸陰陽之合也【○鄭鍔曰名官不以律而取同為名同陰律也陽律主乎倡而陰律和之陰之為氣隱伏而不出其為聲忽微而難調名官以典同同則和和則器可制】陰陽合則生生之理為不息故典同掌其和以為樂器先用以為十有二辰之鐘次用以為十有二辰之鎛度數齊量定於此而後樂器從之然以磬為聲固衆聲之所依也而金奏有所不可缺則鐘次之笙之為聲固下管之所先也所以鼓其金奏者有所不可廢則以鏄鐘次之笙磬遞發於樂作之時鐘鏄交鳴於作樂之際此鼓鐘必曰笙磬同音韶樂必曰笙鏞以閒節奏相承有自來矣   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以為樂器鄭康成曰陽聲屬天陰聲屬地天地之聲布於四方為作也故書同作銅   黃氏曰先鄭陰律以銅為管陽律以竹為管後鄭皆以銅為之案漢志云黃帝使伶倫取嶰谷之竹斷兩節間吹之以聽鳯之聲其雄鳴六為律雌鳴六為呂是則制律之始本以竹一律有五聲清為陽聲濁為陰聲是為六十四調○劉執中曰律同之和謂其長短厚薄所容中度得陰陽之和氣故律同中度則中氣之至而灰飛氣至則聲和所以日月㑹於十二次而不差則天之陽聲順於上陰陽合於十二辰而不繆則地之陰聲順於下故黃鍾之長用之以起五度則樂器修廣之所資黃鍾之容用之以起五量則樂器深閎之所賴黃鍾之重用之以起五權則樂器輕重之所出黃鍾之積用之以起五數則樂器多少之所差黃鍾之氣用之以起五聲則樂器宫商之所祖五法循環而相受則天地陰陽之中聲雖失於此或存於彼是以為樂器者必以律同為之本故曰凡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孫氏曰古人本同律以作樂又能審聲而知樂律之數度易定聲之髙下難辨使不能辨其聲而知其如是為宫商如是為角徵羽雖有同律之數何自而和故不能審聲和樂而徒較數度之短長此後世之議樂者常如聚訟卒莫能斷其是非也【○胡氏曰以律和聲則齊其輕重不使之偏裁其緩急不使之過陽而不散陰而不密夫然後宫不至於荒商不至於陂角不至於憂徴不至於哀羽不至於危是非和合之效歟】   王昭禹曰大師掌六律則曰以合陰陽之聲而典同則曰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者盖典同掌其聲以作樂器欲其度數齊量之不亂故其詳有及於天地四方之位大師用其聲以施於樂故合十有二聲欲其髙下清濁之克諧其合之也則兩之以陰陽而已   凡聲髙聲䃂正聲緩下聲肆陂聲散險聲斂逹聲贏㣲聲韽回聲衍侈聲筰弇聲鬱薄聲甄厚聲石   鄭鍔曰器莫大於鐘於是言鐘之病○王昭禹曰凡聲生於形形異則聲異髙則鳬氏所謂鐘小而長小而長其形髙【○鄭康成曰髙鐘形大上上大也】其聲尚藏衮然如裏則其發也舒正則上下直其形不髙不下而適於正其聲緩而不速下則鳬氏所謂鐘大而短大而短其形下其聲發散疾而短聞【○鄭康成曰下謂鐘形大下下大也下則聲出去放肆】○鄭康成曰陂讀為險陂之陂陂謂偏侈陂則聲離散也險謂偏弇險則聲斂不越也逹謂其形㣲大逹則聲有餘若大放也㣲謂其形㣲少韽聲小不成也【○杜氏曰韽讀為闇不明之闇】回謂其形微圜回則其聲淫衍無鴻殺也侈謂中央約侈則聲侈廹筰出去疾也【○王昭禹曰形侈則聲散而不斂】弇謂中央寛弇則聲鬱勃不出也甄猶掉鐘微薄則聲掉【○王昭禹曰鐘形薄聲動揺甄掉】鐘大厚則如石扣之無聲   劉執中曰以鳬氏之法為鐘則無病於聲中於律同而協天地四方陰陽之和矣   薛氏曰䃂聲生於髙為天之陽肆聲生於下為天之陰謂天盖髙而下者髙之配也故䃂聲為陽而肆聲為陰石生於厚而為地之陽甄生於薄而為地之陰謂地盖厚而薄者厚之配也故石聲為陽而甄聲為陰贏為東方之陽而衍為東方之陰盖作於春而萌者盡逹則將復還其所逹此逹所以主陽而回所以主陰也緩為南方之陽而韽為南方之陰盖陽盛於夏而重明以麗乎正則陰微進而韽此正所以主陽而險所以主陰也以筰為陽而鬱為陰則西方之聲也夫陽於南為正過乎西則侈矣陽雖尚侈然陰已斂質而奠故侈與弇之聲則主於西方斂為陰而散為陽則北方之聲也夫陰至西而伏於北則已斂矣陰雖斂然陽已潜動而施矣故險與陂之聲則主於北方   【黃氏曰諸家之説皆臆耳案經典同本以律辨聲而為樂器律十二故聲亦十二所謂髙正下陂險逹微回侈弇薄厚即十二聲故為樂器皆以此十二律為之度數皆以此十二聲為之齊量典同之下遂列磬鐘笙塤籥簫篴管皆樂器也今獨以為此十二聲者由鐘形不中法故病其聲如此則典同樂器専為鐘耳此以為未敢盡然攷工記鐘人固曰已厚則石已薄則播侈則作弇則鬱然磬人亦曰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端已上豈非所謂聲之髙而甚焉者乎已下豈非聲之下而甚焉者乎十二律皆有五聲分清濁而宫為正所謂中正以平之者然則髙正下陂險逹微回侈弇薄厚皆其律之中聲也䃂緩肆散斂贏韽衍筰鬱甄石皆其聲之形容也不然則聲之病也其數度齊量非過則不及故皆病其聲而其故為可求故磬人曰摩其旁摩其端是也諸儒鐘説此又以為未必不然何也以為盡然則於經誠未合要之此等當有所受乃可傳信臆說必疏】   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   鄭鍔曰既言聲之病於是又言為器之法為樂器者用十有二律以為度數則長短多寡由此而生用十二聲以為齊量則小大輕重由此而準   王氏曰數本起於黃鍾始於一而三之歴十二辰而五數備其長則度之所起其餘律皆自是而生故凡為樂器以十二律為之數度䃂聲生於髙肆聲生於下甄聲生於薄石聲生於厚髙下薄厚之所屬所制則有齊矣贏聲生於逹衍聲生於回筰聲生於侈鬱聲生於弇逹回侈弇之屬所容則有量矣故凡為樂器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   凡和樂亦如之   黃氏曰鄭謂調其故器非也其數度齊量皆合則聲可和○鄭鍔曰和樂之法亦出乎此為樂制之於未成之初和樂調之於已成之後   磬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鍔曰先儒謂磬為西方之音又以磬音象萬物之成盖立秋之音至清惟清故難調夔特以撃石拊石百獸乃率舞詩人作樂特曰依我磬聲此所以設磬師之官教撃之之法   掌教撃磬撃編鐘   黃氏曰視瞭掌撃頌磬笙磬故鄭謂磬師以教視瞭然視瞭所撃磬有定名頌磬笙磬之外他磬不撃縵樂燕樂亦有鐘磬視瞭職不掌縵樂燕樂○劉氏曰宫縣有特磬十二鎛鐘十二皆依辰次陳之以應其方之律編磬編鐘各十有六共為一簴磬師之職掌教眡瞭撃特磬與編磬又教視瞭撃編鐘○鄭康成曰磬亦編於鐘言之者鐘有不編不編者鐘師撃之【○賈氏曰鐘不編者不教眡瞭鐘師自撃之鐘師之掌金奏又云以鐘鼓奏九夏明是鐘不編者十二辰零鐘也若書傳云左五鐘右五鐘】○杜氏曰編讀為編書之編【○賈氏曰史記孔子讀易韋編三絶是古者未有皆以韋編竹簡此鐘磬亦編之十六枚在一簴】   教縵樂燕樂之鐘磬   鄭康成曰縵讀為縵錦之縵謂雜聲之和樂者學記曰不學操縵不能安【○賈氏曰雜聲和樂謂雜弄調和學記注云操縵雜弄即今之調詞曲不學調不能安意於】燕樂房中之樂所謂陰聲【○賈氏曰燕樂即闗雎二南房中謂婦人后妃○黃氏曰房中之樂非也】二樂皆教其鐘磬○黃氏曰磬師掌編鐘無編磬未詳磬師不掌鐘而曰教縵樂燕樂之鐘磬者磬從鐘也   凡祭祀奏縵樂   鄭鍔曰三宫之樂以禮神也分樂以祭以享以祀寧神將以交神祇之歡心故奏縵樂雖非正聲亦有時而用故教之○易氏曰祭祀奏縵樂亦取其和而已   鐘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六人徒六十人掌金奏   鄭康成曰金奏撃金以為奏樂之節金謂鐘及鎛【○賈氏曰此即鐘師自撃不編之鐘凡作樂先撃鐘故鄭云奏樂之節下云以鐘鼔奏九夏亦先云鐘鄭云鐘及鎛者以二者皆不編獨縣而已】○王昭禹曰鼓人曰晉鼓鼓金奏則此所謂金奏名官曰鐘師樂雖用鼓而以金為主   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   賈氏曰鐘師撃鐘而兼言鼓者凡作樂先撃鐘次撃鼓見先後次第故兼言之鐘中得奏九夏者謂堂上歌之堂下以鐘鼓應之故左氏傳云晉侯歌鐘二肆○鄭鍔曰鐘師併與鼓言盖奏九夏必用鐘鼓非謂鐘師撃鐘又撃鼓也夏者頌之族類夏大也歌之大者有九夏於頌為最大中國謂之夏五色謂之夏南方謂之夏則夏為樂之大者其詩之體為大矣王出入所奏之夏名曰王夏以明人臣不得而用尸出入所奏之夏曰肆夏而享諸侯亦奏焉肆之言安也尸以象神於祭者子行也子坐而父立恐其不安於位故出入奏之所以安之也諸侯亦用者左氏記晉享穆叔金奏肆夏之三穆叔云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君尊臣卑不敢安肆乃若元侯受享於王可以與之安肆矣禮記云大夫之用肆夏由趙文子始然則諸侯用之可也至於大夫用之則為矣先儒以肆夏繁遏渠為三夏謂肆夏時邁也繁遏執競也渠思文也夫以肆于時夏允王保之指為時邁猶為有説若以執競降福穰穰為遏思文配天為渠皆為二夏則恐不可牽合也牲出入所奏者昭夏昭明也昭明神徳之大故得以用此牲也四方賔來所奏者納夏言人君之徳如海之納所以能容受四方朝聘之賔也臣有功所奏者曰章夏惟有大功得奏是所以章表而别異之也夫人助祭所奏者齊夏致齊者婦人之難事欲去其驕侈之習以致精明之徳故特以齊名也族人侍燕所奏者族夏言王者合族之恩也客醉而出所奏者祴夏飲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亂故奏樂以祴切之使勿失禮也或作陔陔切也戒也詩云南陔相戒以養是也公出入所奏者驁夏爵為上公位尊而勢隆慮其自大而傲慢故以驁夏謹飭之也驁又音傲所以戒其驕傲也【○劉氏曰諸儒皆以九夏為頌詩之篇春秋傳稱金奏肆夏之三歌文王之三夏曰金奏文王曰工歌則夏非頌篇明矣然則九夏乃有聲而無辭者也】○黃氏曰九夏書傳之可攷者周禮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國語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其餘諸儒附㑹之説未可信   凡祭祀饗食奏燕樂   易氏曰燕以示慈祭禮主乎敬享禮主乎肅祭祀饗食何以奏燕樂王與諸侯行享食之禮若享元侯則升歌肆夏頌合大雅享五等之諸侯則升歌大雅頌合小雅享同乎燕故謂之燕樂其禮在廟故與祭祀同其樂尤足以見先王之仁鬼神仁賔客也【○李嘉㑹曰饗以居前食以居後則燕在其中詩云肅雍和鳴先祖是聽夫肅肅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   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易氏曰凡射則大射燕射賔射樂師皆言以騶虞貍首采蘋采蘩為之節大師則帥瞽而歌射節鐘師乃掌此四詩之奏盖歌則人聲也奏則鐘鼔也鐘師言奏不言節主其節者樂師也   掌鼙鼓縵樂   鄭康成曰鼓讀如莊王鼓之鼔○鄭鍔曰雜弄之樂謂之縵樂樂之細也將作縵樂則撃鼙鼔以作之鼙鼓之小者也以至小之鼙鼓雜弄之樂事之宜也○王昭禹曰磬師奏縵樂鐘師撃鼙以和之而已   笙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一人徒十人   王昭禹曰掌教吹竽笙塤籥簫篪篴管舂牘應雅而獨以笙師名官笙東方之樂有始事之意故也○鄭鍔曰笙常繼於間歌之後觀鄉飲燕禮閒歌之後即笙由庚笙崇丘笙由儀則笙者繼人聲之後為最貴故特名官   掌教龡竽笙塤籥簫篪篴管舂牘應雅以教裓樂鄭鍔曰竽三十六管笙十三管竽宫聲在中笙宫聲在左籥三孔其中則中聲其上下二孔則聲之清濁所由生篪七孔管六孔篴笛也笙師皆教以龡之之法又舂牘應雅教瞽矇與視瞭以作裓樂於客醉而出之時康成謂小師所教為教瞽矇笙師所教為教視瞭於經皆無所據彼盖疑小師既教之此又教之遂分彼為教瞽矇此為教視瞭殊不知小師教之以鼓作之節此教之以龡牘以竹為之長者七尺短者一二尺其端有兩孔舂於地以作聲其名曰牘牘之為言瀆也賔醉恐有瀆乎禮故以牘名之應亦以竹為之長六尺五寸中有推亦舂於地其名曰應賔歸恐其不應禮欲其行與樂聲相應也雅狀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圍長五尺六寸以羊韋鞔之有兩紐亦舂於地其名曰雅賔醉而出恐其失禮欲其雅正也三器在庭皆舂於地以為聲故謂之舂以兩手築地舂之也【○黃氏曰舂牘應雅鄭曰舂地以為行節未敢以為然經言以教祴樂裓節也舂牘應雅以節樂也】○王昭禹曰竽笙塤籥簫篪篴管皆樂之所用而舂牘應雅三者特用於教祴樂以為行節○黃氏曰小師掌教塤簫管笙師又教龡塤簫管小師用於下管故以教瞽矇謂之播笙師用於凡樂謂之龡但龡之無詩也鄭謂教視瞭視瞭不龡笙竽教則當教瞽矇也案瞽矇視瞭皆屬大師自大司樂而下至視瞭皆祭祀饗射之樂而磬師鍾師笙師鎛師自為一列固有祭饗之樂又有縵樂燕樂縵樂司樂不掌固當是亦不掌燕樂先王之意嚴矣是故瞽矇不龡竽笙籥篪篴視瞭不奏九夏鐘鼓必皆有所以或曰磬師笙師分大師瞽矇視瞭而教之而不著於其職者不使殽雜大師歌詩之事恐或當是然燕樂亦有歌詩或當掌之磬師笙師   凡祭祀饗射共其鐘笙之樂燕樂亦如之   鄭康成曰鐘笙與鐘聲相應之笙【○賈氏曰笙師不掌鐘而言鐘故鄭知義然】○黃氏曰書曰笙鏞以間盖笙與歌門作歌則以鐘節之獨出祭祀饗射其他不出鐘笙鐘從笙也   大䘮廞其樂器及葬奉而藏之   鄭康成曰廞興也興謂作之奉猶送也【○賈氏曰此所興作即上竽笙以下皆作之送之於壙而藏之】○黃氏曰視瞭廞而不藏笙師藏之其職可見   大旅則陳之   鄭康成曰陳於饌處而已不涖其縣○賈氏曰其臨縣者大司樂故大司樂云涖廞樂器注云臨笙師鎛師之屬   鎛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王昭禹曰鎛小鐘也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鎛尚大也大鈞有鎛無鐘尚細也鎛師掌金奏之鼓謂之鎛師者舉小以見大也與典律同謂之典同守廟祧謂之守祧同   掌金奏之鼓   鄭鍔曰鎛師掌鎛而言掌金奏之鼓鼓金奏之樂鼓愷樂以至於鼓鼙守鼜豈為鎛師又撃鼓乎觀鼓人言以晉鼓鼓金奏則此所謂鼓者考撃以作之之義也當金奏之時鼔人以鼔作之鎛師則以鎛作之故皆以鼓言軍旅之夜三鼜皆鼓之是鎛師皆撃鎛而鼓之也鎛師固宜掌鎛今略無撃鎛之文皆言撃鼓則鼓為鼓作之意明矣先儒之説謂鎛師不自撃使視瞭撃之但撃金奏之鼓乃晉鼓也其意謂鼓人之職以晉鼓鼓金奏也若如是説全非鎛師之本意【○王氏詳説曰鐘師掌金奏而及金奏之鼓亦猶鼓人掌六鼓而及於四金之制是知金鼓無二致也然鼓人雖有四金之制不過金錞金鐲金鐃金鐸而已不及鐘鎛也盖鐘鎛所用用之於樂鼔人之職為地官之屬雖曰雷鼓靈鼓路鼓用之於天神地人鬼亦辨其聲用之而已本無預於天神地人鬼之間】   凡祭祀鼓其金奏之樂饗食賔射亦如之   愚案金鐘聲也鼓者所以撃其鐘也   軍大獻則鼓其愷樂   王氏曰鼓愷樂掌於鎛師者鎛師掌金奏之鼓其所掌樂以金為主軍以金止既勝矣欲戢兵之意   凡軍之夜三鼜皆鼓之守鼜亦如之   王昭禹曰三鼜夜戒之鼓司馬法所言者【○賈氏曰鼓人注引司馬法云昏鼔四通為大鼜夜半三通為晨戒旦明五通為發晌是一夜三撃備守鼜也】○王氏詳説曰鼓人之鼓鼜謂軍已發行在郊也鎛師之鼓鼜謂軍未發行在國軍已發行國猶不廢守此鎛師所以又有守鼜後世用軍行師京師戒嚴者本此   大䘮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賈氏曰此官所廞謂作晉鼓鼖鼓以其當職所撃也   韎師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舞者十有六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自司樂之掌樂事大師之教樂事典同之為樂器雅樂備矣納蠻夷之樂於祭祀燕享之用豈非悦逺人之極功乎抑疑韎師旄人鞮鞻氏之設皆以教夷樂然韎師旄人之後必繼之籥師籥章鞮鞻氏之後必繼之典庸器司干何歟夫逺人之服由文徳以來之自其慕徳而來莫不自見其聲歌舞蹈之節周人因之以備樂載之官府而不廢彼籥之為樂自其執羽而龡則文舞於是乎寓由其撃土鼓以和則詩章於是乎形夫皆以象文徳也則以次於韎師旄人之後至於鞮鞻氏合四夷之樂以歌之則徳化益逺典庸器之所以表其功者於是為無愧矣然先王長慮却顧文事必有武備則司干之繼於後者所以教之以武舞歟若夫韎師舞東夷之樂故其人可得而定旄人舞散樂夷樂故其人不可得而定然後四方之有能於此者皆得以自見其藝則先王因之以觀四方之風豈不在是乎○鄭鍔曰作四夷之樂當從其國不變其俗故韎師所服者赤韋示不變其所服旄人所執者牛尾示不變其所執也鞮鞻氏所履者革屨示不變其所履   陸氏曰王者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   掌教韎樂   鄭鍔曰四夷樂東方曰韎南方曰任西方曰侏離北方曰禁此特設官以掌東夷之樂竊疑三方之樂不存於祭祀大享之時而東夷樂猶近正孔子之所欲居且為箕子之國則其樂有中國之風可知明堂位韎作昧詩韎韐有奭左傳韎韋之跗注皆以韎為赤色之韋樂名曰韎意舞者衣赤色之韋也○李景齊曰禮記明堂位曰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蠻夷之樂於太廟所以廣魯於天下也成周所以用夷樂意盖謂是【○陳氏曰魯納蠻夷之樂於太廟盖陳之於門唐之時皆奏於四門之外古之遺制】   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大饗亦如之   鄭康成曰舞東夷之舞○王昭禹曰其屬則十六人○劉執中曰舞韎之位在門外祭祀大饗皆用之示四夷來王也   旄人下士四人舞者衆寡無數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旄旄牛尾舞者所持以指麾○王昭禹曰四夷之民有執旄以舞者先王因立官以教焉○黃氏曰韎東夷之樂特置一官其徒四十人其樂亦盛也舞者十六人則有定員旄人盖雜四夷之舞舞者衆寡無數或多或少皆可合四夷之舞與散樂而其徒二十人比韎為微可知○陳君舉曰旄舞非中國之樂因得四夷之懽心使鼓舞焉以承祭祀以共饗燕君子所樂也豈拘於數哉【○李嘉會曰無所拘限來者從之】   掌教舞散樂舞夷樂   鄭鍔曰散樂野人之樂節奏踈散而非六代之舞夷樂四夷之樂而非中國之法舞有可用者旄人教之皆執旄以舞○賈氏曰旄人教樂而不掌鞮鞻氏掌樂而不教互相統耳○王氏詳説曰鞮鞻氏所掌専於夷樂旄人所教不止於夷樂况鞮鞻之於夷樂吹而歌耳初未嘗舞也然則旄人云四方以舞仕者屬焉祭祀賔客舞其燕樂則旄人之所教人者衆矣不必如樂師之教國子有旄舞旄人之所用於舞者亦廣矣不必如二鄭之説旄舞之用於辟雍   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屬焉   鄭鍔曰四方之人有能通知樂舞而欲仕於王官者不足大司樂也使屬旄人以其所教者散樂故也【○賈氏曰四方之舞仕即野人能舞者屬旄人選舞人當於中取之】   凡祭祀賔客舞其燕樂   賈氏曰饗燕作燕樂時使四方舞士舞之以夷樂○黃氏曰韎樂祭祀賔饗必舞之散樂夷樂祭祀賔客則舞其燕樂不用燕樂則不舞是則韎猶近雅歟   籥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康成曰籥舞者所吹春秋萬入去籥傳曰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陳氏曰明堂位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命之曰籥以黍籥之法在是故也羽籥皆執籥以聲音之本在是   掌教國子舞羽龡籥   鄭鍔曰執羽所以為容籥所以為聲○王氏曰籥如篴三孔主中聲而上下律吕於是乎生○易氏曰成周樂舞之制有文舞有武舞文舞羽籥籥師掌之武舞干戈司干掌之然文舞未嘗無干故舜兼取乎干羽武舞未嘗無羽故詩言萬舞及於執籥秉翟是知文舞干不勝羽武舞羽不勝干此籥師之教國子所以専言舞羽龡籥歟【○王氏詳説曰周之祭祀有三重獻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宿夜武舞之曲名籥師所教者止於舞羽吹籥祭祀賔客饗食所用亦止於鼓用籥抑何略於武舞耶曰籥師所掌者舞之教司干所掌者舞之器文王世子曰小樂正學干大胥賛之籥師學戈籥師丞賛之是籥師未嘗不預於學戈何止於羽籥之教又曰然後釋菜不舞不授器是舞器未嘗不為羽籥何止於干戈之器周公於籥師言教於司干言掌又所以見周家太平之治以文舞為教也】   祭祀則鼓羽籥之舞賔客饗食則亦如之   鄭鍔曰於祭祀賔客之時鼓而作其羽籥之舞故曰鼓○賈氏曰祭祀先作樂下神及合樂之時使國子舞鼓動以羽籥之舞與樂節相應使不相奪倫故鄭云鼓之者恒為之節   大䘮廞其樂器奉而藏之   賈氏曰此所廞惟羽籥而已   籥章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籥章吹籥以為詩章○鄭鍔曰春秋迎寒暑為農而祈有年蜡祭而息老物古之詩章無不可用乃専用豳人之龡豳國之籥而名官曰籥章此周王之事也周之先公開國於豳教民稼穡與夫為寒暑之備事載於七月之詩謂之豳風至於成王王業大備念其祖先務農之勤教民之悉凡四時所行者皆以豳詩從事故用豳籥而以籥名官以籥而龡豳詩之章也   掌土鼓豳籥   王氏曰土鼓禮記所謂蒯桴土鼓【○賈氏曰鄭注禮運云土鼓築土為鼓蒯桴謂撃鼔之物以土塊為桴】豳籥豳國之籥【○鄭司農曰豳籥豳國之地竹】王業之起本於豳樂之作本於籥始於土鼓逆暑迎寒祈年皆以本始民事息老物則息使復本反始故所撃者土鼓所龡者豳籥其章用豳詩焉【○易氏曰以土鼓應豳籥示不忘本而已】   中春晝撃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易氏曰民事終始實闗天時之消長故必先之以迎寒逆暑逆如逆女之義自外而入於内以我為主謂陽常居大夏而主嵗功迎如迎賔之義自内而出於外以彼為客謂陰常居大冬時出而佐陽中春為嵗陽之中晝為日陽之中如是而逆暑與堯典所謂日中星鳥寅賔出日同意中秋為嵗陰之中夜為宵陰之中如是而迎寒與堯典所謂宵中星虚寅餞納日同意萬物生於土反於土則土者物之終始也逆暑迎寒所以皆撃土鼓焉○橫渠曰當春之晝吾方逆暑則三之日于耜四之日舉趾盖有以逆其氣當秋之夜吾方迎寒則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盖有以迎其氣【○楊氏曰陰陽積而為寒暑寒暑相推而成嵗寒暑不時無以成嵗故迎之逆之所以道其氣陽生於子冬至日在牽牛陰生於午夏至日在東井聖人向明而治於中春逆暑背其所向則不順故謂之逆中秋迎寒面其所向則順故謂之迎】   孫氏曰周自后稷教民稼穡至公劉于豳斯館大王肇基王迹皆推本后稷之意率先農桑之業故陶土為鼔豳竹為籥歌豳詩以勸相其民今七月之詩是也周公相成王懼後世不記先君王之舊於是命籥章之官逆暑迎寒歌之祈年祭蜡歌之又兼以雅頌雅若生民之歌頌若豐年之類皆本七月而有益於風化者無逸欲知稼穡之艱難誠以此也周先公出入田里撫摩其民無勢分之間曰殆及公子同歸為公子裳為公子裘獻于公入執宫功躋彼公堂皆室家婦子感其恩者深愛其君者切序曰陳王業見王業所由興而已後人乃臆以周公遭變故陳后稷先公風化所由遂指為周公作水心先生曰周公方制作禮樂雅頌以昭先王先公之功徳而自作土風之詩使籥章掌之可乎○賈氏曰祈年田祖逆暑迎寒並不言祀事既告神當有祀不過如祭法埋少牢之類耳   凡國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撃土鼓以樂田畯   鄭康成曰祈年祈豐年也○王昭禹曰豐年雖本於天時順而祈之亦成乎人事爾○鄭康成曰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也【○王氏曰田祖禮記所謂先嗇○王昭禹曰先嗇神農也以其始教天下耕稼故祈之】   王氏曰豳雅豳頌謂之雅頌則非七月之詩盖若九夏亡之矣【○王氏詳説曰鄭氏釋七月之詩八章以殆及公子同歸以上二章為豳風以十月穫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以上四章為豳雅以稱彼兕觥萬夀無疆以上為豳頌至於釋此則以豳詩亦風言詩緫名以于耜舉趾饁彼南畝之事為豳雅惟豳頌之説與七月同鄭氏釋經亦多類此賦詩斷章惟七月之説為優】   陳及之曰田畯田大夫古有功於農事者【○王氏曰田畯禮記所謂司嗇司嗇本始民事施於有政者○項氏曰或以為司嗇過矣始祈則歌頌以作耕耜之心既蜡則歌頌以息其終嵗之勞理固然也安得妄謂司嗇】成周之時春祈年于上帝田祖田畯皆祭之詩曰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先王盖以田祖田畯其生也有功於農事今農事將興舉而祭之不惟示重農之意亦所以勸農之力田者况大如上帝則祈之次如社稷則祈之則祈田祖田畯尚何疑乎及夫嵗事既成又息老物所謂一日之蜡百日之澤亦忠厚之意不忘其初耳○賈氏曰田祖田畯所祈當同日但位别禮殊樂則同   國祭蜡則龡豳頌撃土鼓以息老物   杜氏曰郊特牲曰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蜡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蜡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黃衣黃冠而祭息田夫也既蜡而收民息已也○鄭康成曰萬物助天成事至此為其老而勞乃祀而老息之於是國亦養老月令孟冬勞農以休息之是也○王氏曰逆暑迎寒不言國而祈年息老物言國則祈年息老物通乎下故言國以别之○王昭禹曰逆暑迎寒召其氣之和聲和則氣和故先言撃土鼓以聲為主祈則以言通其意蜡則美其成功故先言頌以詞為主   李景齊曰豳詩曰豳雅先儒以為七月之詩備風雅頌三體非也籥章所謂豳籥者盖以豳吹為籥以豳籥而吹詩與雅頌皆以豳名夫逆暑迎寒而吹豳詩者此則七月之詩盖如授衣鑿冰之屬皆先寒暑以戒事故也祈年而吹豳雅祭蜡而吹豳頌盖雅者言王政之所由廢興頌者以其成功告神明祈年之禮王政之所急先故宜歌雅而蜡祭之設所以答鬼神之功故宜歌頌詩之小雅甫田之詩曰琴瑟撃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所謂祈年而吹豳雅者毋乃在是詩周頌豐年之詩曰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所謂祭蜡吹豳頌者毋乃在是乎   鞮鞻氏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鍔曰鞮革也鞻屨也以革為屨夷樂者之所履作其樂歌之時則履是屨以為容唐之燕樂有髙昌部用赤鞾有扶南樂舞用赤皮鞋周鞮鞻之類○易氏曰鞮鞻者樂工所履之屨名官以鞮鞻使之掌四夷之樂言其際天所覆薄海内外凡有足所履無不至   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   愚案四夷之樂已見韎師   薛氏曰四夷樂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韎是也聲音侏離是也餘不可考【○黃氏曰康成云樂主於舞鞮鞻舞履非也旄人掌教舞夷樂此樂者其樂也四夷各有歌其聲不同以聲歌之故曰聲歌】韎人之樂施於祭祀大饗旄人鞮鞻氏之樂施於祭祀與燕者盖東夷於四夷為長饗於燕為重韎師曰師而序於前旄人鞮鞻氏曰人曰氏而序於後然則東夷之樂盖聖人所重歟○李嘉㑹曰先王多用夷樂不用夷禮者其禮非先王法度而其樂則可樂也若夫箕子封於朝鮮其禮亦可尚者以有古意歟   祭祀則龡而歌之燕亦如之   黃氏曰鞮鞻夷樂器歟祭祀吹而歌之鄭謂以管籥為之聲亦非必自有吹者○王昭禹曰祭祀與燕吹其聲倡其歌以明得其歡心而服吾中國之役也○易氏曰旄人掌舞夷樂而祭祀賔客舞其燕樂是旄人掌舞而鞮鞻氏之職乃以聲音節之而已   陳祥道曰燕諸侯則有湛露燕羣臣嘉賔則有鹿鳴燕夷狄則有蓼蕭於太僕則見王所以燕者於内朝之地故云相其法於酒正見王所以燕者有多寡之數故曰共其計若鞮鞻氏之燕則凡有燕集皆掌聲歌也   典庸器下士四人府四人史二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鄭康成曰庸功也○鄭司農曰庸器有功者鑄器銘其功春秋傳曰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   掌藏樂器庸器   黃氏曰鄭謂伐國所獲之器其説是而以為崇鼎貫鼎非也司農以為魯伐齊以所獲兵器鑄林鍾則比於樂矣庸器伐國所獲之樂器若之舞衣密須氏之鼓是也【○項氏曰伐國所得之器言庸以見伐皆為民也】   易氏曰周自文王伐四國武王克殷之後所獲玉鎮大寳器皆足以昭先王之功天府藏之而典庸器藏其器物之可以備聲樂之飾者   及祭祀帥其屬而設筍虡陳庸器   杜氏曰橫為筍從為鐻○易氏曰樂器即梓人之筍虡所以縣鍾磬之屬橫曰筍植曰虡上設板謂之業亦所以明先王之業未有無其業而可以作樂者○鄭鍔曰祭祀之時則帥其八十人之屬以設筍虡小胥視瞭自當縣樂器此但為之設筍虡所當陳者庸器而已陳之於祭祀之時以表先王之有功能得此器子孫能守以奉祀○李嘉㑹曰聖人於作樂之具必寓其警戒之義俾知庸器始他人為之今陳設於此因歡樂而知警懼則所以自勉者深矣樂記所謂思武臣思將帥之臣由聞鐘鼓之音而思也其意深矣   饗食賔射亦如之   鄭鍔曰陳於饗食賔客之時以彰先王之功可服諸侯且以為國之華   大䘮廞筍虡   鄭康成曰廞興也興謂作之   司干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干舞者所持謂盾也春秋傳曰萬者何干舞也○鄭鍔曰記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周人武舞亦執干以為容武舞雖用羽而以干為主故名官曰司干盖用武以自扞蔽為先干能扞蔽人身也【○黃氏曰舞器干戚羽旄皆有而獨以干為名干武王之舞器楚文夫人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李嘉㑹曰舞者必尚武而執干戈足見周尚武之意得非因此功之成而不忘本歟武王既歸散軍郊射其意可見五兵皆舞獨以衛身之干為名意亦可見】   掌舞器   鄭鍔曰所掌之舞器即謂干楯耳干之為器有用兵之時所用者有當舞時所用者當舞時所用之干則與用兵所用者異先儒以為羽籥之屬非矣安有籥師鼓舞羽吹籥而所執之物乃掌於武舞之司干乎【○王昭禹曰夫羽舞干舞皆樂師以教國子籥師於羽舞又教之至於司干則特掌舞器先王於文事尤致其詳也然文舞有羽籥名官則以籥武舞有干戈名官則以千盖文則優游而静籥則其聲静而可聞干則以有扞而自衛而武事以扞敵自衛為先】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賔饗亦如之鄭康成曰既已也受取藏之○鄭鍔曰祭祀之時俟舞人綴兆行列已定則授之以干至於舞畢則受而藏之【○李嘉㑹曰舞列既陳則授之干舞者既畢則從而受之於干授受亦甚嚴矣】   大丧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   賈氏曰此官掌干盾及羽籥及其所廞廞干盾而已其羽籥則籥師廞之   周禮訂義卷四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大卜下大夫二人卜師上士四人卜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問曰卜大卜卜筮官之長【○王昭禹曰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蓍者陽中之陰故植而知數者陰中之陽故動而知象先王成天下之亹亹定天下之吉凶莫大乎蓍名官謂之大卜以為主】○薛平仲曰禮運曰宗祝在廟三公在朝三老在學王前巫而後史卜簭瞽侑皆在左右極至於禮行於五祀而正法則焉然則王之所以賴於左右前後者其闗於禮樂甚大也卜祝巫史不列於此當何屬哉卜象也簭數也先簭以觀其從後卜以驗其合故大卜之於卜卜師賛之卜人又賛之掌既専之一官燋又専之一官至於眡吉凶計中否以聽於大卜則又有占人而簭人屬之於末而已筮短長固以從長此大卜必以下大夫二人而長之也   鄭鍔曰三皇以來已有卜筮人之於事不能無心若夫筮則何心之有取決於此欲托於無心而已   掌三兆之灋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   易氏曰以占象之謂卜以火灼其象卜占謂之兆三兆之法専掌於大卜占故也○鄭鍔曰三兆之書其作者不可攷杜子春以玉兆為帝顓頊之兆兆為帝堯之兆原兆為有周之兆近世説者謂為三代之兆然無所攷也儒者相傳謂名玉兆者言兆之璺罅如玉瑜瑕不相掩玉陽精之純也兆如玉色則事之屬乎陽者也瓦兆者言兆之璺罅如瓦之□解散瓦生於土兆如瓦解則事之屬乎陰者也原兆者言兆之璺罅如原田之坼裂牽連不斷則陰陽之相雜者也【○易氏曰鄭氏以為璺罅今攷其義不過陰陽竒耦與夫象之上下左右而已詩以廼生男子為載弄之璋則凡以玉名者皆陽也故卜得陽數之竒而其象在上在左者曰玉兆詩以廼生女子為載弄之瓦凡以瓦名者皆陰也故卜得陰數之耦而其象在下在右者曰瓦兆易之比曰比吉原筮原之為言再也或陰陽竒耦之錯列上下左右之未定再以其變推之曰原兆】   尚書精義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者道之成也故卜用三兆筮用三易取其成法也曲禮曰卜筮不過三儀禮曰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盖曲禮言其法儀禮言其人人各掌一法金縢所謂卜三一習吉則筮用三也可知矣   其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   賈氏曰經兆者之正經云體者謂之金木水火土五兆之體名體為經【○鄭康成曰體有五色又重之以墨坼五色者洪範所謂曰雨曰霽曰圛曰蟊曰剋○賈氏曰案占人云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以其有五行兆體體中有五色既有體色則因之以兆廣狹為墨又因墨之廣狹支分小璺為坼是皆相因之事】鄭鍔曰經兆之體者謂三兆所卜之正體一體而五色應五行也五行之變無窮自其墨色坼裂分而配之一色别為二十四體故五行之兆分為百有二十一體十頌所以發明其吉凶推演其禍福故百二十體而有千二百之頌頌者卦繇之辭三兆不同書各異世而體也頌也其數乃無異如此竊意其書之數雖不異其所占則不得而同不然何以為玉瓦原之别乎   易氏曰自百有二十以至千有二百則以十日十二辰之數與夫四時五行休王相乗之法推之三易三夢之占倣此   掌三易之灋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   易氏曰兼及於三易三夢者易與夢亦占也其屬有簭人占夢大卜為之長故兼掌其法○鄭康成曰易者揲蓍變易之數可占者   鄭鍔曰連山以艮為首夏人之易其卦艮上艮下故曰連山言如山之相連也【○劉氏曰艮其背不獲其身人之道也以寅為正穆姜之筮遇艮之八是謂艮之隨者此連山之易】歸藏以坤為首商人之易其卦坤上坤下故曰歸藏言如地道之包含萬物所歸而藏也【○劉氏曰坤者萬物所歸商以坤為首案禮運宋不足徵吾得坤乾焉此歸藏之易】周易以乾為首周人之易其卦乾上乾下名曰周言如天覆無不周而變易無窮也【○劉氏曰夫子不取連山歸藏惟周易之學者以易天道之大兼乾坤艮於其中歴三古而更二聖先儒以連山為伏羲歸藏為黃帝豈不知周易之畫於伏羲耶】   其經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   鄭鍔曰正卦皆八自八相生别而重之八八所以皆六十四卦也然三代之易名異而卦不異盖卦雖同而所占者異也周易以九六為占而連山歸藏以七八為占周易占其變者連山歸藏占其不變者○易氏曰傳記所載文王重易為六十四卦今此三易之别皆六十有四則是六十四卦非文王重之【○李嘉㑹曰文王所重盖繇辭也若乾卦曰元亨利貞是也】易大傳十三卦言包犧氏之取諸離黃帝堯舜氏取諸乾坤此故經卦之名曰益曰噬嗑曰隨曰豫曰渙曰小過曰睽曰大壯曰大過曰夬此即重卦之名是知上古已有六十四卦之别但夏殷之易以七八不變者為占周易以六九之變為占襄九年左氏傳所載東宫之筮遇艮之八八即艮之六二為隨杜氏以為雜用連山歸藏二易皆以七八為占是連山歸藏已有隨卦之義此夏殷六十四卦之證或曰伏羲氏畫八卦因而重之【○葉水心曰詳此則周易之為三易卦之為六十四自舜禹以來用之而後世謂伏羲氏始畫八卦文王重為六十四卦又謂紂囚文王於羑里始演周易又謂河出圖有自然之文學者因之有伏羲先天文王後天之論不知何所本始然則周易果文王所改作而後世臣子不以嚴宗廟參典謨顧乃藏於大卜等於卜筮何媟嫚其先君若是哉凡卦之辭爻之繇筮史所測推數極象比物連類不差毫髮孔子以為不然故孔子之繋易以為必如是而測之由其中正不以禍福利害亂其心者此君子之所以為易學者既不知反援孔子之易同歸於卜筮以為人更三聖世歴三古後成書學者日聾瞽無足怪者】   掌三夢之灋一曰致夢二曰觭【居綺反】夢三曰咸陟鄭康成曰夢者人精神所寤可占者○王昭禹曰形接為事神遇為夢神凝者想夢自消夢者精神之運也人之精神往來常與陰陽流通而禍福吉凶皆通於天地應於物類則由其夢以占之周官所以有占夢之官而大卜掌三夢之法○鄭鍔曰有心而夢出於有所因故曰致孔子之夢周公行道而致也晉侯之夢楚子伏已而盬其腦將戰而致也【○王昭禹曰致者有所使而至非自至也○鄭康成曰致夢夏后氏作】觭字從角從竒盖角出竒異所謂怪異之夢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魯聲伯夢泣而珠盈懐其怪異之夢歟【○王昭禹曰角一俯一仰為觭人之晝俯仰於事為之間夜則感而成夢雖非出於思慮亦有因而成○鄭康成曰觭夢殷人作焉】無心感物謂之咸升而有至者謂之陟咸陟言無心所感精神升降有所致而得夢也文王之夢九齡高宗之夢傅説其精神所感之夢歟【○王昭禹曰無心感物為咸咸則以虚受物因時乗理無所偏係陟之為言升升則無所拘滯則非干思慮非因事為一出於自然○鄭康成曰咸陟周人作】   其經運十其别九十   王氏曰占夢以嵗時日月星辰則所謂經運盖嵗時日月星辰之運【○鄭鍔曰十煇者日之輝光也十夢者夢之運變也精神之運心術之動然後見於夢占書名之曰運占夢之正法有十一運而九變十運而九十變故經運十其别九十】   以邦事作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與四曰謀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   鄭鍔曰國之大事有八必問諸以決吉凶問之之辭謂之命大卜作其辭命   鄭司農曰征謂征伐人【○鄭鍔曰將用兵以討伐則征不可以妄動○鄭康成曰征亦云行巡守】象謂災變雲物如衆赤鳥之屬有所象似易曰天垂象見吉凶【○鄭康成曰象謂有所造立也易曰以制器者尚其象】○鄭鍔曰與者將合人以共事【○鄭司農曰與謂予人物○劉執中曰與奪之利害】謀者始創議以立事也【○王昭禹曰謀謂圖事於人卜其信否也○劉執中曰謀大議之得失也】果者進退未決之際而求其決【○鄭康成曰果謂以勇決為之若呉伐楚楚司馬子魚卜戰令曰魴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是也○黃氏曰果其事疑信卜其果不也】至者為師卜【○鄭司農曰至謂至不】雨者為農祈【○劉執中曰卜雩祈之雨否】瘳者以身求瘳者為疾禱   賈氏曰此八者皆大事故待而決若小事則入於九筮   以八命者賛三兆三易三夢之占   鄭鍔曰作八命特以問非能定吉凶吉凶大抵占於三兆三易三夢之法此特賛其占【○王昭禹曰作八命非特占之於亦驗之於筮司之於夢○黃氏曰三兆三易三夢各有占者大卜緫其事而賛之占有異同則決之】○鄭康成曰賛佐也○鄭鍔曰賛謂以此辭演出其意   以觀國家之吉凶以詔救政   李景齊曰大卜合筮與夢之占觀夫國家之吉凶而預詔王修政以救之知其失而救之則禍可轉而福   愚案大卜一官専在詔救政盖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既於卜筮前知宜使人君預為修省之道   凡國大貞卜立君卜大封則眂髙作   鄭司農曰貞問也國有大疑問於蓍【○鄭康成曰貞之為問問於正者必先正之乃從問焉】○王昭禹曰謂以大事卜於而正之   鄭康成曰卜立君無適卜可立者【○王昭禹曰立君以定繼嗣天下之本】卜大封謂境界侵削卜以兵征之若魯昭公元年秋叔弓帥師疆鄆田是【○王昭禹曰大封以命諸侯一國之本】眂髙以骨髙者可灼處示宗伯大事宗伯涖卜用之腹骨近足者其部髙作謂以火灼之以作其兆春灼後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後右士䘮禮曰宗人受卜人示髙涖卜受視反之又曰卜人坐作【○鄭司農曰作謂鑿令可爇】   黃氏曰卜師凡卜事眂髙火以作致其墨是則凡卜卜師作惟大貞則大卜作   大祭祀則眂髙命   鄭康成曰命告以所卜之事不親作大祭祀輕於大貞士䘮禮曰宗人即席西面坐命   凡小事涖卜   鄭康成曰代宗伯○張沂公曰表記曰小事無時日有筮周禮曰凡小事涖卜小事用筮又何涖卜邪曰有事於小神無常時日臨有事則筮之是小事用筮也如大卜職當大祭祀則眂髙命凡小事涖卜此小事對於大祭是祭中小事非謂小神也   國大遷大師則貞   鄭康成曰正於卜位也士䘮禮曰卜人抱燋先奠西面是也又不親命亦輕於大祭祀○黃氏曰大祭祀命與凡小事涖卜皆大卜専職䟽注差次涖卜以下皆未必然貞與大貞之貞一也大貞合三兆三易三夢而占之立君大封既卜又協之於易夢謂之大貞大封非正封疆正封疆何用大貞大封在司馬為軍禮詩頌有樂章賚是也先王不輕為之國於天地與有立焉何敢輕哉遷國用事事雖不小貞而已詩曰宅是鎬京惟正之武王成之周公曰朕曷敢違卜   凡旅陳   黃氏曰水旱兵烖皆旅旅事不一故陳其隨事用之○易氏曰凡旅非大旅陳則輕於貞○鄭康成曰陳於饌處士䘮禮曰卜人先奠于西塾上南首是也【○王氏曰陳而不作與陳樂器同】   凡䘮事命   鄭康成曰重䘮禮次大祭祀士䘮禮則筮宅卜日天子卜葬兆   易氏曰凡䘮非大䘮為之命則輕於眂髙命○黃氏曰亦大卜専職   鄭鍔曰卜之法有陳有貞有涖卜有命有眂髙有作凡六節事逸者尊者為之事勞者卑者任之【○陳氏曰大卜或作或命或貞或陳其事不一䘮祭輕於大貞則命大遷大師輕於䘮祭則貞凡旅則陳而已攷之儀禮卜人奠宗人視髙及坐命而後卜人坐作然則大卜於大祭祀凡䘮事命之而不作則作者其屬也國太貞作之而不命則命者宗伯也貞則正之於卜位而不親命也陳則陳之於饌所而不卜也】   卜師掌開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義兆四曰弓兆   鄭康成曰開開出其占書經兆百二十體此言四兆者分之為四部若易之二篇書金縢曰啓籥見書是謂與其云方功義弓之名未聞   鄭鍔曰方兆者占四方之事漢武帝發易占知神馬從西北來非占四方之事乎【○薛氏曰以意推之麗於形者方也謂之方兆則言其上下陰陽之勢】功兆者占立功之事楚司馬子魚卜戰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非立功之事乎【○薛氏曰以力興造者功也謂之功兆則言其廢興成敗之理】義兆者占行義之事南蒯筮得黃裳元吉惠伯曰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非占行義之事乎【○薛氏曰度其宜者義也謂之義兆則言其吉凶禍福之宜】弓兆者弓有射意故後世有射覆之法東方朔射守宫有䟦䟦縁壁之語非為射覆之事乎【○薛氏曰能弛張者弓也謂之弓兆則言其曲折長短之象】○黃氏曰卜師火作開之四兆正謂灼其兆有四方功義弓璺坼之象筴傳首足俯仰開跲盖其餘法或曰注䟽家謂卜用之腹骨骨近足者其部髙春灼後左夏灼前左秋灼前右冬灼後右故謂之四兆然不知方功義弓其義當何如開占書疑若為占人之職辨以上下左右陰陽鄭説非每皆有左右陰陽持必當順其體   凡卜事眡髙   鄭鍔曰凡卜必以骨可灼之髙處眡於涖卜之人○王昭禹曰大卜尊於卜師故國大貞大祭祀眡髙卜師卑於大卜故凡卜事視髙以尊者其事略卑者其事繁   火以作致其墨   王昭禹曰如火烈具之謂熾其火【○李嘉㑹曰火令菙氏】其火爇灼之以明其兆墨謂兆廣之大小○賈氏曰案占人注云墨兆廣也墨大坼明則逄吉坼稱明墨稱大今鄭云爇灼之明其兆以解墨者彼各偏據一邊而言其實墨大兼明乃可得吉故以明解墨【○劉執中曰兆之體不過五行之氣因燋而成者其變則旁為兆微而不可以不辨故致其墨食則見而可辨書曰我乃卜澗水東水西惟洛食即此也】   凡卜辨之上下左右陰陽   鄭康成曰所卜者當各用其上仰者下俯者左左倪右右倪陰後弇陽前弇   以授命者而詔相之   項氏曰凡之上下左右陰陽不同即後六辨其名物各從其所當用以授命之人【○鄭康成曰大祭祀䘮事大卜命則大貞小宗伯命其他卜師命卜人作則亦辨以授卜師】又詔相其命辭及其禮【○劉執中曰命者大卜必順而執之然後即而卜之故辨上下以授大卜而詔相之】○鄭鍔曰命之人各因其為之辭詔之以言辭相其禮儀辭必正禮必誠則求於鬼神而吉凶審矣   人中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工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工取攻   掌六之屬各有名物天曰靈屬地曰繹屬東曰果屬西曰靁屬南曰獵屬北曰若屬各以其方之色與其體辨之   項氏曰物色也色即物體即俯仰之形狀○李嘉㑹曰不一類以類言之則曰屬其屬既辨而名物可察○鄭鍔曰以決疑而天地四方所生各有名有物茍不知其名其色以别異之則卜師何從辨之以授命者乎六之名曰靈曰繹曰果曰靁曰獵曰若攷先儒説謂行而首俯者曰天首仰者曰地甲長前弇者曰果後弇者曰靁首之左倪者曰南右倪者曰北至論其名有所屬之意則不得而攷以理推之天曰靈以見降而交乎地道之意地曰繹地道無成而代有終以見繼續不絶之意果或以為羸露之名其形前長而後羸東方物始生決於進也故有果決之意獵或以為田獵之義謂自後而逐為獵南方物寖長故有獵等之意雷陰物而動乎陽西方陰也其宜從乎陰首左倪則去陰從陽故爾雅以左倪之為不類謂其陰而不類乎陰若順也北方陰其右則尚乎陰以陰向陰可謂順之至凡此六上下四方其色不同天而地黃東青而西白南赤而北黒非謂其身之色也記曰青黒縁天子之寳也公羊曰青純何休以為甲青也千嵗之青然則六之色盖亦視其而已乃若其體不同則有俯有仰有左有右有前有後也曰俯仰左右者以其首言之曰前曰後者以其甲言之曰黃青赤白黒者以其言之非人孰能辨之哉【○劉執中曰命名以其形則經以其形相類者為之屬歟易稱錫以十朋之爾雅曰神靈攝寳文筮山澤水火以為十朋豈亦其屬哉】   凡取用秋時攻用春時   鄭康成曰秋取及萬物成也攻治也治骨以春是時乾解不發傷也【○黃氏曰物之精華春時皆發見於外】○鄭鍔曰以甲為用甲不堅則無以受鑚灼之火秋則陰用事而堅於是時而取之其甲堅矣脫其筒則不能無傷生之害春則陽用事而物解於是時而攻之其甲坼矣順時而取之可以為鑚灼之用順時而攻之又以存不忍之心   各以其物入于室   賈氏曰物色也   鄭鍔曰六所藏宜各異室攻其甲矣各入于室以俟異用不可雜也【○李嘉㑹曰如卜立君當用天卜大封當用地四時小事之卜順時而各用其宜也】   賈氏曰以蓍嵗易秋取春攻訖即欲易去前也若夫寳非常用之不嵗易   上春釁   鄭康成曰上春者夏正建寅之月月令孟冬大史釁祠龜筴相互矣秦以十月建亥為嵗首則月令秦世之書亦或欲以嵗首釁耳   鄭鍔曰至寳之物神或憑依及上春則殺牲以血塗之既以祓其不祥且以神之也天府上春釁寳器及寳鎮釁必用上春者亦視為國寳也   祭祀先卜   鄭鍔曰釁之時追報古昔首為卜之事以教人者而祭祀之民不知避凶趨吉以犯於患害者多矣有智者出因神物而教之使前知吉凶其仁逺矣烏可忘其功而不報乎然地曰祭天曰祀兼稱祭祀以卜之事通天地盖尊之也祭先牧祭先嗇皆不兼言祀意可知也【○鄭司農曰祭祀先卜者卜其日與牲○易氏曰先卜謂前期以卜李嘉會曰先卜所以一人心於至敬】   若有祭祀則奉以往旅亦如之䘮亦如之   鄭康成曰奉猶送也送之於所當卜○鄭鍔曰若有祭祀與大旅之事莫不有卜或卜日或卜牲皆奉而往以待用也   菙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燋焌用荆菙之類○鄭鍔曰燋契之狀如捶故名曰菙氏捶與菙一也   掌共燋契以待卜事   王昭禹曰燋即莊子所謂爝火之爝灼之木也契即詩所謂爰契我之契開之鑿也卜則用燋以灼鑿以開菙人則共之以待事也【○鄭鍔曰燋契者合衆荆以為火炬之名○聶崇義曰卜人先奠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東注云楚荆也荆焞所以鑚灼者燋炬也所以然火者也】   凡卜以明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十師遂役之杜氏曰明火以陽燧取火於日   王昭禹曰火生於木縁物為氣古人或取於榆栁或取於棗杏或取於槐檀或取於桑柘隨所取而得之非不明也然非明之至非不潔也然非潔之至唯日為陽精之純取於陽精則為至明於精之純則為至潔唯其明潔之至然後可以鑚精神相知休咎爇燒也用所取之明火以燒灼之木契之銳頭謂之焌曲禮曰進戈者前其鐏盖以契之銳頭火吹之其頭若戈鐏焉故曰遂吹其焌契焌契既燃乃授卜師火作以致其墨菙氏因而賛相其事為卜師之所役   占人下士八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占蓍之卦兆吉凶   掌占以八簭占八頌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以眡吉凶易氏曰有頌筮有故八卦即上經三易之體【○李嘉㑹曰六十四卦皆本於乾坤艮巽坎離兌震之八卦故曰八卦】八頌即上經八命之頌八故即上經八事之故以筮占頌以卦占筮然後兩眡其從違而斷吉凶   鄭鍔曰卜筮各立一官占人専掌占筮人専掌占筮各不相干獻公立驪姬卜人知其不可從長之言有謂而發豈曰専以為斷以八筮占八頌事有先以蓍而筮者又占之於兆之頌也以八卦占筮之八故事有先用以卜者又占之於筮之辭也筮有九此言八筮盖所筮之八故事曰征象與謀果至雨瘳謂之八筮亦謂之八故此因八事之故乃有此八筮乃占於頌頌有千二百以八頌為占盖所筮之八事有偶與八頌相符者則從而占於千有二百中之八頌至於用龜以卜既成八卦又參之於筮以占之其所占者乃此八故舍此八故之外不參以筮故曰以八卦占筮之八故然則占人既用卜又參用筮愚案頌者命之辭故者命筮之辭緫言之即邦事作八命之事古者有大事先筮後卜既卜之八筮復舉已筮之數斷之以則曰頌既得之於復舉所應之卦參酌夫初焉之筮始之以數終之以理此筮通占之説若夫筮自有九筮則是從筮而不卜之事與此不同   凡卜簭君占體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   賈氏曰此已下皆據卜言兼云筮者凡卜皆先筮故連言之○項氏曰凡卜筮者既筮而後卜是卜其所筮【○王昭禹曰卜以筮以蓍占體占色占墨占坼皆占而曰凡卜筮則筮亦占體也詩曰爾卜爾筮體無咎言筮占體於此可見】   鄭康成曰體兆象也○賈氏曰謂金木水火土五種之兆兆之墨縱橫其形體象似金木水火土凡卜欲作之時灼之四足依四時而灼之其兆直上向背者為木兆直下向足者為水兆邪向背者為火兆邪向下者為金兆橫者為土兆是兆象【○劉執中曰體謂兆五行之正體與卜之時相生相尅有體有王吉凶可知】   鄭康成曰色兆氣也【○賈氏曰就兆中視其色氣似有雨及雨止之等是為色○鄭鍔曰曰雨曰霽曰曰驛曰克之類是謂色○劉執中曰色謂灼既兆以成體又色以示象亦與五行四時相為興廢】墨兆廣【○賈氏曰據兆之正璺處為兆廣○劉執中曰墨謂兆璺至微可悉辨必食以墨則史得以傳於幣也】坼兆璺【○賈氏曰就正墨旁有竒璺罅者為兆璺○劉執中曰坼謂兆之璺坼有首尾有陰陽有似而非有非而是卜人不可不斷其吉凶】體有吉凶色有善惡墨有大小坼有微明凡卜象吉色善墨大坼明則逢吉   劉執中曰四者共一卦○鄭鍔曰凡卜君與大夫卜史共涖其事左傳載齊將伐魯宣公卜之惠伯令卜楚丘占之以是知君與大夫卜史俱在然君尊大夫卑卜史又卑其所占者宜有小大詳略君占其大臣占其小禮所當然所以各占其一而君視其大體周公為武王卜曰體王其罔害是也昔漢文帝自代來卜得大橫繇曰大橫庚庚余為天王夏啓以光大橫者文之正橫是其體也橫為土文帝有土之象然則君占體亦君之吉凶係於其體色則兆之氣色有體然後有色大夫次君宜視墨之色史又次於大夫故占其墨卜人又次於史故占其坼太史之職大祭祀與執事卜日先儒謂當卜者君與大夫親臨之史掌書卜人掌作故雖卜他事而君與大夫史十皆與其休咎觀齊將伐魯之事宣公卜之惠伯令卜楚丘占之曰齊侯將不及期君亦不見令有咎卜齊伐魯知先公之死惠伯之有咎則是職主其占其身之吉凶亦係乎是然用以占有坼有墨有色有體可用以為占若夫筮則用蓍安得有此乃言凡卜筮者盖筮既成卦則有卦體可占經每言卜必兼筮以為言殆指此而已【○易氏曰凡國之卜事君無親涖之文而執事者咸與焉其次則有大夫之占春官大史大卜皆下大夫而此經自有卜史之占則非此之大夫此大夫次於君其上大夫卿如大宰大宗伯大司馬之莅卜者歟其次小宗伯肆師亦以大夫涖卜此大夫所以占色也其次又有史與卜人之占此史所以占墨卜人所以占坼也】   王氏曰龜灼之而坼坼而後墨與色可知卜人先占坼史占墨次之大夫占色又次之衆占備焉而後君占體以㫁吉凶事之序也先言占體則以尊卑之序言之   凡卜簭既事則繋幣以比其命   鄭鍔曰卜筮必有幣以禮神必有辭以命卜筮已畢則取禮神之幣書其占繋之於書【○鄭康成曰既卜筮史必書其命之事及兆於䇿繋其禮神之幣而合藏焉書曰王與大夫盡弁開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是命書】   終則計其占之中否   鄭鍔曰俟終計㑹其所占之中否而進退占人盖卜之所占驗與否常在後故俟終計之【○李嘉㑹曰攷較優劣乃大卜事何為掌之占人盖占人下士八人所見異同於此専之其事必不茍】   簭人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問蓍曰筮其占易○鄭鍔曰天地鬼神之妙不逃乎數聖人通乎幽明之故謂夫可以數知故以百神蓍四十九莖揲之以四因所得之多少以為陰陽之爻名之以卦以斷吉凶筮人者専掌揲蓍之事   掌三易以辨九簭之名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九簭之名一曰巫更二曰巫咸三曰巫式四曰巫目五曰巫易六曰巫比七曰巫祠八曰巫參九曰巫環以辨吉凶   王昭禹曰易以卦言筮以數言定數然後成卦筮定數於始卦成體於終繋辭曰蓍之徳員而神卦之徳方以知以蓍始於數數無定名卦成於爻爻有定體鄭鍔曰大事先筮後卜筮不吉則止而不卜小事用筮不用卜盖尊而不敢渫也大事問於則有八命小筮問於筮則有九筮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易書也筮事也所筮之事必有其名更咸式目易比祠參環是謂九筮也或謂聖人作三易之書首艮者曰連山首坤者曰歸藏首乾者曰周易書名不同同於九筮何邪盖天下之事不勝其衆其事之當筮者然後決之以蓍所當決者不出乎九事是則萬世之所同何獨三代則同邪更與更化之更同國事有可更張此所以簭更【○鄭康成曰更謂筮遷都邑也】莊子曰周徧曰咸則咸之義為皆易咸卦言感人心則咸之義為感也國家欲有所為將以感人心使之皆然此所以筮咸將有所制作而新其法式此所以筮式目謂事目欲有所為未知事目所當用此所以筮目易謂變易也如旱乾水溢變置社稷如諸侯不朝易置其人之類更者更舊也易則有所變此所以簭易【○鄭氏曰易謂民衆不説筮所改易】比謂與人相親比易曰外比於賢又曰比之匪人不知其人果可與比否此所以筮比祠謂祭祀之時日有吉凶犧牲可用與否此所以筮祠車之參乗或可為御或可為右其人可與參乗否此所以筮參環謂致師將必使勇者挑之僖十五年秦與晉卜右慶鄭吉㐮二十四年晉致楚師求御於鄭鄭人卜宛射犬吉宣二年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此所以筮環【○愚案此即是發明注説依字義解去後人疑其未然説見後】黃氏曰九筮占法也猶之四兆如鄭康成説則與大卜八命何異大卜以八命賛筮兆之占占人以八筮占八頌國之占卜不出此八事者大卜通掌之矣筮人不應重出且其職曰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則九筮出於三易其為筮法無疑矣蓍法十有八變而成卦三變為一爻三三九變為内卦又九變為外卦此所謂九筮但每變置名當有其義雖然亦不敢謂必如此【○薛氏曰鄭氏改巫為筮不可考自巫更以至巫環其義不可知又以意而附㑹其説鑿矣故嘗謂古者占筮之名謂之巫世本曰巫咸作筮商為巫咸後世有神巫季咸盖祖其名筮人九筮之名自巫更巫咸以至巫環或以其人名書或以其法名書非若之八命】   凡國之大事先簭而後卜   吕氏曰卜筮不相襲者凡常事卜不吉則不筮筮不吉則不卜也獻公卜納驪姬不吉公曰筮之此相襲者也若大事則先筮而後卜洪範謀及卜筮晉納㐮王得黃帝戰于阪泉之兆又筮之則遇大有之睽皆筮並用故知不相襲者非大事○黃氏曰以卜協筮不以筮協卜【○王氏曰兼用卜筮而尊焉故後之○鄭鍔曰自物有象而後有數觀之則先卜後筮盖自無而之有自人求於鬼神言之則先筮後卜盖自明而之幽也】   上春相簭   鄭康成曰相謂更選擇其蓍蓍易者與【○鄭鍔曰上春釁可以血塗筮則但相視其可用者擇去其不可用者盖天子之蓍九尺大夫七尺士五尺相而更易其舊】   凡國事共簭   鄭鍔曰國有事而筮則筮人共蓍以筮故曰共筮   占夢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賈氏曰夢是精神所感并日月星辰等是鬼神之事故列職於此   陳及之曰設官以占夢疑若不急於政事而先王不廢盖六夢之證於事不有以占之則休咎不能知欲先事為備不可得雖然占夢者史官之一事當以他官占之未必特置也   掌其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陰陽之氣以日月星辰占六夢之吉凶   鄭鍔曰大卜掌三夢之法占夢所占者六夢以嵗時觀天地之㑹辨陰陽之氣以日月星辰占之者盖所占人君之夢故設官以三夢之書占六夢非此六者之夢則不占○易氏曰嵗十二嵗時每嵗之四時天地之㑹謂建厭之所㑹陰陽之氣謂五行生死休王之氣【○李嘉㑹曰假如春時木王而水以生木而休火以木王而相土以木尅而死金以火勝而囚以日月之嵗時星辰之次舍參攷互驗則夢之所占協於陰陽嵗時者吉背於陰陽嵗時者凶盖可知矣】○薛氏曰天地之㑹即日月之㑹日行遲一日行一度則一月而三十度月行速日行十三度有竒計二十七日後而周天又以二日餘而行十三度則與日合宿而為日月㑹故月建子則日月㑹於枵月建丑則日月㑹於星紀之類是也占夢者以其十二嵗十二時觀之日月所㑹之辰因其升降往來之度而合其吉凶休咎之證春秋昭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晉趙簡子夢童子倮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六年及此月也呉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所以知其入郢之期者以庚日有變而庚辰日在鶉尾可即日在鶉尾而知之知其必入郢者以庚午之日日始有謫可即日之變氣而占之又知其在六年者以辛亥為水水數生於一而成於六數之成者在六年又知其弗克者以午火庚金火勝金故也其入郢而夢見於晉者以晉楚同盟趙簡子為執政之卿其説若近乎附㑹然皆以日月星辰參諸天地之㑹陰陽之氣必成周占夢之遺法尚可以此考其大略【○鄭鍔曰占夢之法則以是嵗所夢之四時占之嵗或在寅或在夘或在春或在夏此嵗時之不同三陽交為泰天地不交為否春而下降上騰冬則上下不交是天地之㑹合時在春夏在氣為陽時在秋冬在氣為陰是陰陽之氣各異掌其嵗時觀其㑹辨其氣然後攷之於日月星辰天地有㑹不㑹二氣有合不合故見於所夢者或驗或不驗既觀天地知其㑹矣又辨十二氣知其合矣乃視日月星辰以占決之也】   一曰正夢二曰噩【五各反】夢三曰思夢四曰寤夢五曰喜夢六曰懼夢   鄭康成曰正夢無所感動平安自夢○劉執中曰聖人之性正性也其所謂中者乎聖人之情性其情也其所謂和者乎中心無為以守至正感而有夢正夢也中庸曰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是之謂正【○王昭禹曰非噩非思非喜非懼而神非有所變故曰正】○杜氏曰噩當為驚愕之愕謂驚愕而夢【○劉執中曰若文王寢疾而武王夢帝與我九齡○王昭禹曰噩如周書噩噩之噩辨察之意謂心有辨而後夢】○王昭禹曰思夢心有思而後夢【○劉執中曰若髙宗恭黙思道夢帝賚予良弼】鄭康成曰寤夢覺時道之而夢【○王昭禹曰謂寤時而夢○王氏曰如狐夢太子申生也○劉執中曰寤夢若漢文帝時夢黃頭郎推之上天寤而得之】喜夢喜悦而夢【○王昭禹曰謂因有所喜而後夢○劉執中曰喜夢若詩稱吉夢維何維熊維羆乃生男子載弄之璋】懼夢恐懼而夢【○王昭禹曰謂有恐懼而夢○劉執中曰懼夢者光武夢乘龍登天心動悸懼】   李嘉㑹曰古者生養有道人有常心而精神夢寐與天地陰陽流通而無間夢熊羆為男之祥夢蛇虺為女之祥魚為嵗豐之兆旟為室家之兆後世人以情遷而正噩思寤喜懼之念不本於正膠擾於生理之不足事物之不經感歎歡戚日不足而夜且叢起不可得而占也   季冬聘王夢獻吉夢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舍【音釋】萌于四方以贈惡夢   鄭鍔曰先儒之説於理不通安有一嵗之夢當其時則不占至於季冬始聘而問王焉季冬始問始贈何補於一嵗之吉凶惡夢不善至於是時雖贈亦無及矣聘問也如聘女之聘聘而來也贈送也如贈行之贈贈之使往也季冬之月嵗且更始迎新送舊之時也欲王新嵗常得吉夢故聘之欲王新嵗常無惡夢故贈之如謂人臣有吉夢獻於天子天子拜受亦無是理盖亦迎新之際聘其吉者欲其來故獻于王者曰自今以後夢皆吉而無凶矣王乃拜受亦迎受福之意也舍萌謂取菜之始萌者而祭也夢者禍福之萌用菜萌以祭示去其萌芽之義【○鄭康成曰夢者事之祥吉凶之占在日月星辰季冬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廻于天數將幾終于是發幣而問焉若休慶之云爾因獻羣臣之吉夢於王歸美焉詩云牧人乃夢衆維魚矣旐維旟矣此所獻吉夢】   遂令始難毆疫   鄭康成曰令令方相氏也難謂執兵以有難郤也【○杜氏曰月令季春之月命國儺九門磔禳以畢春氣仲秋之月天子乃儺以逹秋氣季冬之月命有司大儺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賈氏曰子春雖引三時之儺惟據季冬大儺以此經文承季冬之下是以方相氏亦據季冬大儺而言】○李嘉㑹曰季春仲秋季冬皆有儺今曰始儺者盖在上始行儺禮則諸侯萬民斯可儺也王昭禹曰既舍萌贈惡夢内無釁然後自外至者可索而毆也【○鄭鍔曰惡夢已去亦不使疫鬼或乗隙而來凡為厲者一切皆絶則惡夢無自而生矣○易氏曰始儺所以迎和氣毆疫所以送戾氣】   眡祲中士二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鍔曰祲者陰陽之氣相侵日者人君之表以大明之故能照臨下土若為陰陽之氣所侵其明夷矣明君忌之故設官以視其祲【○鄭康成曰魯史梓慎云吾見赤黒之祲】   掌十煇之灋以觀妖祥辨吉凶   鄭司農曰煇謂日光氣也○王昭禹曰十煇皆日傍之氣而其狀貌不同而妖祥吉凶所繋不可不辨【○鄭鍔曰觀日之光氣或妖則是為惡之證而辨其為凶或祥則是為善之證而辨其為吉陰陽侵日則光氣有損是故名其法為十煇】   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鑴【許規反】四曰監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彌八曰敘九曰隮【孑兮反】十曰想   鄭鍔曰案二鄭解十煇之説其同者六其異者四今取隋書天文志之説以為據一曰祲謂陰陽五色之氣浸淫相侵或曰抱珥背璚之屬如虹而短是也二曰象謂形氣或形象如赤烏夾日以飛之類【○易氏曰謂陰氣附日而凝結】三曰鑴日旁氣刺日形如童子所佩之鑴【○鄭司農曰謂日旁氣四面反鄉如暈狀】四曰監謂雲氣臨在日上【○易氏曰謂陰氣抱日如冠珥而背璚】五曰闇謂日月食或曰光脫也【○易氏曰謂陰氣藏日方晝而闇】六曰瞢不光明也【○易氏曰謂陰氣蔽日光瞢然】七曰彌謂白虹彌天而貫日八曰敘謂氣若山而在日上或曰冠珥背璚重疊次序在于日旁【○鄭司農曰雲有次序如山在日上○劉執中曰片叚成列穿日而有序也○易氏曰陰氣不常以敘而至】九曰隮謂暈氣【○鄭司農曰隮者升氣也○鄭康成曰隮虹也詩曰朝隮于西○易氏曰陰氣自下而升于上】十曰想謂氣五色有形想青飢赤兵白䘮黒憂黃熟或曰想思也赤氣為人獸之形可思而知其吉凶【○鄭司農曰想者煇光也○鄭康成曰想者雜氣冇似可形想】自周之時已有十名漢儒談災異悉本諸此故隋史載之   掌安宅敘降   鄭康成曰宅居降下也【○鄭鍔曰書曰降之百祥曰罔有降格大司樂曰天神皆降保章氏曰降豐凶之祲象凡言降者皆自天而下十煇以觀妖祥本於天所降天降災祥則下民有不安其居者○王氏曰人不安宅則眡祲掌以其法為之安宅】次序其凶禍所下謂禳移之○項氏曰安宅謂有覩妖祥而不安者則眡其吉者而安之其凶者以敘移避書曰降丘宅土則宅謂居一曰下安人之所居上敘天之所降【○劉執中曰十煇祲日各有次舍而十二州有所直焉故掌安宅其災次敘所降之州使無驚擾保章所謂以詔救政訪序事者是也】   正嵗則行事   鄭鍔曰眡祲掌於正嵗行安宅敘降之事敘述降災之故為禳除之語以去之○王昭禹曰以豫告于下【○劉執中曰行其煇之法以占國事】   嵗終則弊其事   鄭鍔曰正嵗行之嵗終弊之又以驗禳除之有效否弊斷也斷其然否所以驗之也【○李嘉㑹曰計其占之中否則賞罰黜陟不言可知】   周禮訂義卷四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三   宋 王與之    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   鄭康成曰大祝祝官之長○黄氏曰卜祝秩皆髙【○鄭鍔曰曲禮言天子建天官先六大以大祝為天官之屬與大宰大宗同列者商人之制也周則為祝史而已】   薛平仲曰卜也者先王所以求諸幽以決吾心之疑祝者先王所以告諸幽以薦吾心之信此叙官之相為先後歟大祝之官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輔之以小祝以見其辭之不可輕喪必有祝甸必有祝盟詛以結好又有祝作言語以質鬼神其所闗者如此則夫降興上下之神以驗其昭格之實司巫之職又相與聨事於此也自大卜之職修而眂祲之官皆足為推測之應自大祝之職修而男女之巫皆足為昭格之具   【胡仁仲曰醫卜祝史技數也然切於人心而人理之所不能不用者先王之時世掌其事屬身於官醫以十全為上誤而殺人者有誅大事訊之卜疑事決之卜而吉凶軍賔嘉凡有告于鬼神者必祝史宣其意然後主事者得全其精神而與神明交今世不然散于民間取人者無罪驕人者無禁殺人者無誅妙達隂陽之宼有十全之功者亦莫之旌用國有大事事有大疑内不反謀諸心外不謀之於士庶精不謀之於筮而卜道以亡噫五禮之不得其理乆矣君子漫不知其義祝史豈能知其義哉故民間惟有疾病則卜而卜者率皆誑言以恐惑之民率破産祀鬼而不求醫至有収事荒夷之神驅除其祖考而不薦者豈不傷人情逆天理乎是故君天下欲仁其民者雖醫卜祝史之流亦必如先王之世然後可行也】   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貞   鄭鍔曰宗伯以吉禮事天神地示人鬼大祝又以事鬼神示為職葢宗伯所掌者禮也大祝以薦信為事用辭而巳故掌六祝之辭所祝雖六其要不過祈福祥求永貞○賈氏曰此六辭皆祈禱之辭説以告神其事有六祈福祥即吉祝是也【○項氏曰祈則有所請天所祐為福福所兆為祥】求永貞即年祝是也【○鄭康成曰永長也貞正也求多福歴年得正命】特取二事為緫目欲見餘四者亦有福祥永貞之事○鄭鍔曰六祝之求非為已之私要使天下均受多福均保正命漢文帝知祠官祝釐專為朕躬而不為民故詔罷之豈先王為已計哉○項氏曰六祝所以求福六祈所以禳禍○李嘉㑹曰大祝掌六祝六祈六號九祭九拜事至不一而以作六祝之辭為先者大祝陳辭於鬼神當以誠信先之此事鬼神之本   一曰順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   劉執中曰先儒咸以小祝小祭祀候禳之事以解六辭非也大祝所以祝大事郊祀天地社稷宗廟大享則用之【○鄭鍔曰六祝曰順曰年曰吉曰化曰瑞曰筴見於小祝則有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寕風旱彌災兵逺辠疾之目冝用以參相發明可也】一曰順祝謂祈三才協順四海和同【○鄭鍔曰祈豐年也順成之方蜡祭乃通年無必豐之理祝其順成載芟之詩之類】二曰年祝謂所祈五氣時若常大有年【○鄭鍔曰求永貞也欲民躋仁壽之域有天年之永如父不哭子兄不憂弟之類】三曰吉祝謂祈斂時五福敷錫庶民【○鄭鍔曰祈福祥也身其康強子孫其逄吉有五福之備無六極之凶是謂吉】四曰化祝謂祈休徴化被六極以同風氣【○鄭鍔曰弭災兵也災兵之起欲使之銷載戢干戈載櫜弓矢變禍亂為和平移哭泣為歡笑是之謂化】五曰瑞祝謂祈順氣成象天降甘露地出醴泉【○鄭鍔曰逆時雨寕風旱也欲時無風旱而時雨應期所以為祥瑞貽我来牟嘉禾合穎固豐年之瑞矣必須風雨順旱災消然後有之故小祝指時雨風旱以為言是乃瑞祝之證】六曰筴祝謂祈鬼神筮不違於人大同而卦吉六者皆王者内藴誠明之徳達于天民而天地合徳故祝因郊祀各有其辭以祈報應【○鄭鍔曰逺辠疾也武王之疾周公請以身代史乃祝冊葢為筴書以述其謝過之情兾天地鬼神不加罪於其身筴祝之為逺罪疾可知○黄氏曰如隨季梁言曰今民餒而君逞欲祝史矯舉以祭是不稱其實也以是筴祝恐祝史不能正辭而奉牲奉盛奉酒醴之際或有愧於其神而祝之也】   掌六祈以同鬼神示   劉執中曰六祝因祭享祀祝之此六祈者特為因事祭而祈之【○黄氏曰皆非常事各有禮法悖禮亂法則不舉】   鄭鍔曰鬼神依人而行好惡未嘗不與人同然亦有時不同人惡疾癘疾癘或至人惡災害災害或生師欲有功或不功年欲順成或不順成未必其心皆同故以六祈祈其同【○項氏曰神人一理使是理常相依而行則雖無所祈可也一或不合變故生焉故必有類造以求之禬禜以告之攻說以責之使神人之情通則福可致禍可禳不曰通而曰同者以神人不同也然而大人與鬼神合其吉凶則同之其有道矣○李嘉㑹曰鬼神示如何曰同六者之祭不可混雜别之於初則可責鬼神示之同於報我矣】   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禜五曰攻六曰說   鄭司農曰皆祭名也○鄭鍔曰上帝之尊欲其同也因出師之時以事類而祈之曰類【○王昭禹曰合其類而祭之】先祖之神欲其同也因出師之時則造廟而祈之曰造舜類于上帝雖因攝位以事告天然大抵類造為師祭之名詩云是類是禡說者以為師祭四時有常享不名曰造非有兵事不敢造焉【○項氏曰司馬法曰將用師乃告皇天上帝日月星辰以禱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社乃造于先王此類造之别】   鄭鍔曰禬則禳災而㑹福之祭女祝所謂掌以時招梗禬禳之事【王氏曰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之屬】葢禳則禳去其災禬則㑹聚其福   鄭司農曰禜日月星辰山川之祭春秋傳曰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   鄭鍔曰攻者犧牲既成粢盛既潔然而旱乾水溢災變不巳是神之罪故以辭攻而責之如小子鳴鼓而攻之之攻【○王昭禹曰攻以治去其害若翦氏以攻禜攻之之屬】   劉執中曰說謂以論說祈求若湯之旱告於雩曰政不節歟使民疾歟宫室崇歟婦謁盛歟苞苴行歟讒夫昌歟六者自責以說天【○鄭康成曰董仲舒救日食祝曰炤炤大明瀐滅無光奈何以隂侵陽以卑侵尊是之謂説○王昭禹曰以辭責之之謂説若庶氏以攻説禬之之屬】項氏曰造類禬禜皆有牲攻説用幣而已   作六辭以通上下親踈逺近   劉執中曰王者欲保寧邦國興大利除大害天地鬼神羣臣兆姓未諭其意情有不通乃因六事以作六辭用通其情【○鄭鍔曰六祝之辭皆告神之語非鼔舞天下之動也○王昭禹曰禮之文待辭後著禮之情待辭後見明以通乎人幽以通乎神皆有待乎辭則上下親疎逺近皆待辭以通上下以位言親疎以情言逺近以勢言】   李嘉㑹曰作六辭是掌代王言之人合在太史内史小史之屬今以太祝作之葢六辭者多於廟中發之其辭無媿於神則上下親踈逺近之情可通   一曰祠二曰命三曰誥四曰㑹五曰禱六曰誄   劉執中曰祠謂祠享先王於廟祝受尸嘏于主人曰皇尸命王祝承致多福無疆于汝孝孫來汝孝孫使汝受禄于天冝稼于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主人奠酢爵再拜稽首受持黍稷懐之實于左【○黄氏曰祠用於祭祀所以交接鬼神者皆當有其辭武成曰敢昭告于皇天后土惟有道曾孫周王發將有大政于商商王受無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此亦為祠葢特祭非常祭也○鄭康成曰祠者交接之辭春秋傳曰古者諸侯相見號辭必稱先君以相接祠之辭也】   鄭鍔曰命者述其意以命神如命之命葢有指使之言如曰假爾泰有常假爾泰筮有常乃所以命之也【○鄭司農曰命論語所謂為命禆諶草創之】黄氏曰古者大誥命於廟臨之以鬼神畢命王朝步自宗周至于豐以成周之衆命畢公保釐東郊命之于廟洛誥王在新邑烝祭歳王命作冊逸祝冊惟告周公其後告之于廟史逸作冊寳祝冊史官兼祝官歟【○鄭司農曰誥謂康誥盤庚之誥之屬盤庚將遷于殷誥其世臣卿大夫以道其先祖之善功故曰以通上下親疎逺近】   鄭康成曰㑹謂㑹同盟誓之辭【○黄氏曰鄭説㑹同是也盟非也大祝六辭無盟辭誓或有之詛祝作盟詛之載辭是則盟非先王所貴也春秋傳曰齊桓公葵丘之盟載書五禁曰無曲防無遏糴無專殺大夫無以妾為妻無冇封而不告不㰱血耳猶當有辭以告鬼神】鄭司農曰禱謂禱于天地社稷宗廟主為其辭也春秋傳鐵之戰衞太子禱曰曽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晋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聵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面夷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玉不敢愛若此之屬   鄭司農曰誄謂積累生時徳行以賜之命主為其辭春秋傳孔子卒哀公誄之曰閔天不淑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嬛嬛予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此皆有文雅辭令難為者也故大祝官主作六辭或曰誄論語所謂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   黄氏曰凡此皆所以詔告鬼神可以通人情能使上下親踈逺近無所壅隔也詩曰惠于宗公神罔時恫斯之謂矣先鄭引盤庚誥其世臣卿大夫道其先祖之善功其意是也上下親踈逺近間隔不通甚者則有盟詛盟詛亦有辭雖非先王所貴猶足以救衰世故使詛祝掌之然則大祝之職任可知   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示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   鄭鍔曰神示百物各有其名以名舉則失於䙝易其名而為之美稱所以致敬以尊神明見其肅敬之意大祝掌辨而為之   鄭康成曰神號若云皇天上帝鬼號若云皇祖伯某示號若云后土地祇○鄭司農曰牲號為犧牲皆有名號曲禮曰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剛鬣羊曰柔毛雞曰翰音齍號謂黍稷皆有名號曲禮曰黍曰薌合梁曰薌其稻曰嘉䟽少牢饋食禮曰敢用柔毛剛鬣士虞禮曰敢用潔牲剛鬣香合幣號若玉云嘉玉幣云量幣   辨九祭一曰命祭二曰衍【音延】祭三曰炮【白交反】祭四曰周祭五曰振祭六曰擩【而泉反】祭七曰絶祭八曰繚祭九曰共祭   鄭鍔曰食必有祭示不忘先宗廟之中尸祭有九大祝辨之非賔主飲食之祭而康成皆引賔主之食以言不可不辨【○王昭禹曰飲食必有祭先王所以仁鬼神葢飲食人之大欲上古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飲血茹毛非所以飬生地聖人有作然後修火之利以炮以烹以炙以為醴酪而養之具實始乎此先王豈忘其本哉】命祭若曾子問師行無遷廟之主則何如孔子曰主命以皮幣告祖檷載命以行每舍奠焉貴命也是謂命祭鄭引玉藻君命使祭之禮非大祝所辨也衍者餘也尸之餘也下佐食取尸祭之餘以授上佐食上佐食以授主人主人以祭是謂衍祭鄭引曲禮主人延客之禮非大祝所辨者炮不煩改字封人云歌舞牲及毛炮之豚葢尸取所炮之豚以祭祀是謂炮祭周亦非曲禮徧祭先鄭謂四面為坐以祭百神是謂周祭振祭擩祭二祭本同所以異者尸未食之前以菹擩于醢祭於豆間是謂擩祭葢擩則祭之【○鄭司農曰擩祭以肝肺菹擩鹽醢中以祭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於末乃絶以祭】尸將食之時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尸右取肝擩于鹽振祭嚌之加于昕爼是謂振祭葢振者先擩復振而擩祭則不振絶祭繚祭二祭亦本同所以異者繚祭以手從肺本循之至于末乃絶以祭不循其本直絶肺以祭禮多者繚之禮略者絶則祭之此所以為異共祭豈膳夫所共乎廟中則大祝受王以當祭者也   辨九【音拜】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六曰凶七曰竒八曰褒九曰肅以享右祭祀   黄氏曰九專施於祭祀餘禮亦有拜不備九拜故太祝辨九拜以享右祭祀拜致敬也敬莫著乎祭九拜各有所施施不失節而後禮可觀為能事鬼神太祝辨九拜教敬也【○王昭禹曰卑之於尊賤之於貴與夫自敵已以上欲通其致敬之誠未有不用拜者非特是也舜拜臯陶禹拜善言太甲之拜伊尹成王之拜周公以至獻民数獻賢能之書王皆拜受此又至尊至貴自屈伏其體以通致敬之誠於其下禮之情大小輕重不一則拜之儀多寡低昻有不同大祝因其事以辨之而已】   鄭鍔曰稽之為言乆也拜頭至地其留甚乆此拜之最重者也頓之為言暫也頭雖叩地頓而便起不乆留焉此稍重者也空首頭略至手其中空濶頭手不相宻邇其禮輕矣臣之於君則稽首故魯人告吳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記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之也盖避天子耳然以魯成公如晉而稽首晉人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焉季武子曰敝邑介在東表宻邇仇讎惟君是賴敢不稽首此又謬為恭敬非禮之常也頓首自敵已以下用之秦嬴頓首於宣子之前是也空首君用於臣也振動者或云以兩手相撃振動其身今婦人之拜如此有所肅敬變動悚慄而下拜也【○杜氏曰振讀為振鐸之振動為哀慟之慟○黄氏曰振動在吉禮若今舞蹈也魏犨曲踊三百其類歟凶禮振動擗踊】吉拜則自凶向吉所謂拜而後稽顙凶拜則純乎凶所謂稽顙而後拜陽數竒隂數耦則竒者一拜褒拜則既拜矣又報一拜所謂再拜【○鄭康成曰再拜神與尸】推手曰揖引手曰肅肅者不下拜俯下其手而復引之見其肅敬之至此軍禮所常用故曰介胄之士不拜郤至於戰三肅楚使而退是也王於廟中亦有時而當肅鄭康成云肅拜今之撎是也【釋文曰撎於至切即今之揖○張氏曰肅者婦人之拜古者首低至地肅拜也因肅遂屈其膝今但屈其膝直其身失其義矣】   賈氏曰九拜中四種是正拜稽首頓首空首婦人肅拜其餘五者逐事生名依四種正拜而為之振動凶拜襃拜並附稽首吉拜附頓首竒拜附空首○陳氏曰大祝言禮之重者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竒拜而繼之以襃拜肅拜則頓首振動禮之漸殺者襃拜肅拜禮之尤殺○鄭康成曰享獻謂朝獻饋獻右讀為侑侑勸尸食而拜○賈氏曰九拜不專為祭祀以祭祀重故舉而言   凡大禋祀肆享祭示則執明水火而號祝   劉氏曰大禋祀祭天圓丘肆享宗廟大禘祭示祭地方澤三者禮最大故特言   鄭康成曰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氣以給烝享【○鄭鍔曰大祝執之以號祝既為之美名又從而告之葢言主人之明潔若此水火者也】   王昭禹曰神鬼示之號則尊神而致之牲齍幣之號則敬神而致之禋祀肆享祭示皆禮之大者其事特嚴先期於致鬼神示後以祝通其意故先號後祝若夫小祝甸祝詛祝類皆言祝號者葢小祝掌侯禳禱祠之祝號甸祝掌表貉之祝號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説禬禜之祝號皆事小者故先祝後號小祝大師掌釁祈之號祝亦先號後祝者葢大師亦國之大事故也   隋釁逆牲逆尸令鍾鼓右亦如之   易氏曰隋謂尸祭之餘釁謂薦血之事二者以誠為主故亦取乎明水火之用先儒以隋釁在逆牲逆尸之前既未逆尸安得有尸祭之餘既未逆牲安得有薦血之事遂謂凡血祭曰釁謂如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者且小祝於大祭祀逆齍盛逆牲逆尸沃盥賛隋賛徹賛奠無非所以佐大祝者豈有小祝施大祭祀而大祝乃施於血祭等禮乎是知隋釁繼號祝之文逆牲逆尸以後方言祭祀之禮○王昭禹曰逆牲則以二祼之後王出廟門而迎牲逆尸則向祭之晨王出廟門而迎尸   王昭禹曰隋釁逆牲逆尸皆以鐘鼓為節大祝則令鐘鼓   鄭鍔曰侑食之時亦令撃鐘鼔故曰亦如之右當為侑【即鄭説】謂勸侑尸食   来瞽令臯舞   鄭康成曰臯讀為卒嘷呼之嘷来嘷者皆謂呼之入○王氏曰来瞽則樂師詔之大祝来之臯舞則樂師詔之大祝令之○鄭鍔曰樂師詔大祝而大祝乃来之令之   相尸禮   鄭康成曰延其出入詔其坐作   既祭令徹   賈氏曰祭訖尸謖之後大祝命徹祭器即詩云諸宰君婦廢徹不遲○王昭禹曰九嬪賛后薦徹豆籩樂師帥學士而歌徹内宗及以樂徹則佐傳豆籩然則大祝令徹者令九嬪之屬大宗伯曰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葢后雖不與九嬪之屬亦與徹事焉   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飯賛歛徹奠   鄭康成曰肆鬯所謂陳尸設鬯○鄭司農曰渳尸以鬯浴尸   賈氏曰相飯者浴訖即飯含故言相飯不言相含者太宰賛含玉賛斂者小斂十九稱在户内大斂百二十稱在阼階冬官主斂事大祝賛之徹奠者小祝注云奠爵也謂正祭時此文承大喪之下故奠為始死之奠小斂大斂奠並大祝徹之   言甸人讀禱   鄭康成曰言猶語也禱六辭之屬甸人喪事代王受眚災大祝為禱辭語之使以禱於藉田之神【○王氏曰於甸人讀禱則大祝言於匶使知焉】   付【鄭康成曰付當為祔】練祥掌國事   賈氏曰祔謂虞卒哭後祔祭於祖廟練謂十三月小祥練祭祥謂二十五月大祥除衰杖此三者皆國事大祝掌之【○黄氏曰似衍國字其孰非國事哉○鄭康成曰掌國事辨䕶之】   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   鄭康成曰大故兵㓂天烖癘疫水旱彌猶徧也徧祀社稷及諸所禱既則祠之以報焉○鄭鍔曰國有災故祀社稷之神以弭息之始禱祈终報祠皆掌之   大師宜於社造於祖設軍社類上帝國將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   鄭鍔曰大師必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故有宜社造祖之祭祭社曰宜葢以事宜而祭之非春秋之所報祭祖曰造葢特造至而祭之非四時之常享此二者國内之禮及軍之所在必設軍中之社於其地以事類而告上帝此二者國外之禮小宗伯所謂帥有司而立軍社謂此也國有事于四望則將祀地之四望與夫軍有功歸而獻于社凡此二事大祝處前告神故曰前祝【○鄭康成曰前祝者王出也歸也将有事於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王昭禹曰大祝前羣祝】   大會同造于廟冝于社過大山川則用事焉反行舍奠賈氏曰王與諸侯時見殷見或在畿内或在畿外亦告廟而行   鄭康成曰用事亦用祭事告行也玉人職有宗祝以黄金勺前馬之禮是謂過大山川與   賈氏曰反行還祭七廟非時而祭曰奠○鄭鍔曰舍奠之禮所以告至【○陳氏曰釋奠者設薦酌奠而已無迎尸以下事古者釋奠或施於山川或施於廟社或施於學】○鄭康成曰曾子問曰凡告必用牲幣反亦如之   李嘉㑹曰大師先社後廟㑹同先廟後社大師屬隂會同屬陽故也   建邦國先告后土用牲幣   王昭禹曰大宗伯言大封告后土今此言建邦國則建邦國為大封矣○鄭康成曰后土社神也○鄭鍔曰先告后土然後分封示不敢專也大宗伯掌其禮大祝則掌告也告之之時其事用牲其禮用幣以為割裂土宇故用盛禮焉○王昭禹曰大宗伯不言用牲幣以大祝見之然必於大祝言之以大祝辨牲幣之號也   禁督逆祀命者   王昭禹曰非所命而祀則在所禁命之祀而弗祀則在所督【○鄭鍔曰大祝掌祀典以求神為職故禁之使不得為督之使不敢犯鄭康成曰有逆者則刑罰焉督正也】凡邦國都鄙之祀皆命於王故命之祀而弗祀非所命而祀皆謂之逆祀命   頒祭號于邦國都鄙   鄭康成曰祭號六號○王氏曰頒其所得用之祭號○王昭禹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名號者先王所以命其實故天子所用者諸侯不得諸侯所用者大夫士不得所以嚴其分也   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鍔曰大祝小祝薦信則一分小大以别尊卑可矣大祝則用下大夫小祝乃用中士等降遼絶如是何也余以為大宗伯掌天神地示人鬼之禮大祝亦以事鬼神示為職凡所以事鬼神示者皆其所掌小祝雖亦以祝為職然不過侯禳禱祠之事雖中士為之足矣   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禱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寜風旱彌烖兵逺辠疾   王昭禹曰非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皆祭祀之小者侯以候福之將至【○鄭康成曰侯之言候候嘉慶】禳以却禍之方來者禱以先事而求之【○賈氏曰求福謂之禱】祠以後事報之【○賈氏曰報賽謂之祠】言小祭祀將事而繼之以侯禳禱祠之祝號則小祭祀所奉事者亦祝號而已故并侯禳禱祠言之○賈氏曰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三者皆是侯【○項氏曰此三者侯與禱之所因也】寧風旱彌烖兵逺辠疾三者即是禳【○項氏曰是三者禳與祠之所用也】   劉執中曰有年矣又順民心為之祭報以祈來歳之豐故曰順豐年   鄭康成曰逆迎也○鄭鍔曰農民之望甘雨欲以時而至故逆之而來   劉氏曰寧風旱謂恒風恒暘皆反休而為咎故祭以寧之【○鄭鍔曰風之偃禾旱之為災皆人所懼故寧之使不作】   鄭康成曰彌讀曰敉敉安也○王昭禹曰災天患也兵人難也故彌以止之【○劉執中曰弭烖兵亦有祭焉以見王者不得已而用兵】王昭禹曰辠自貽之毒也疾癘氣之作也故逺以避之【○劉執中曰辠疾謂天降辠罰札瘥其民為政者之所恐懼故設祭禳以逺之】   鄭鍔曰災兵人所畏故欲其彌辠疾人所患故欲其逺   黄氏曰所謂祈順逆寧彌逺與大祝六祝相參錯但小祝所掌皆小祭祀不為辭掌其祝號而巳【○鄭鍔曰此即大祝之六祝大祝為尊尊則掌其目故以一曰二曰稱之小祝為卑卑則掌其事事之來不常不可以先後序故言其事也】   王昭禹曰祝者陳信於鬼神而無愧辭者也於是六者豈徒尚其虚拘之文哉   大祭祀逆齍盛送逆尸沃尸盥賛隋賛徹賛奠   王昭禹曰齍盛所以親耕而自致者在是故大祭祀小祝則逆之所以尊之也五官奉牲而六宫之人奉齍則牲事尊於齍矣故大祝逆牲而小祝逆齍盛○賈氏曰逆齍盛者祭宗廟饋獻後尸將入室食小祝於廟門之外迎饎人之齍盛於廟堂東實之薦於神座前送逆尸者為始祭迎尸而入祭末送尸而出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是也【○王昭禹曰大者事略小者事詳故大祝逆尸小祝送逆尸送往而迎來也不曰迎而曰逆者猶逆暑謂之逆所以尊也】沃尸盥者尸尊盥不就洗按特牲少牢尸入于廟門外盥於盤其時小祝沃水【○易氏曰大祝相尸禮小祝沃尸盥沃盥小於相禮也】○鄭康成曰隋尸之祭○賈氏曰賛隋者特牲少牢尸始入室拜妥尸尸隋祭以韭菹擩于醢以祭於豆間小祝其時賛尸授之【○王昭禹曰賛隋則大祝所謂隋釁而小祝則賛之】賛徹者大祝既祭命徹諸宰君婦徹時小祝賛之○鄭康成曰奠奠爵也○賈氏曰賛奠者大祝酌酒奠于鉶南郊特牲注天子奠斚諸侯奠角小祝其時賛之○鄭康成曰祭祀奠先徹後反言之者明所以佐大祝非一也   凡事佐大祝   鄭康成曰惟大祝所有事   大喪賛渳   杜氏曰渳謂浴尸○王昭禹曰王始崩大祝以肆鬯渳尸小祝賛之   設熬置銘   杜氏曰熬謂重也檀弓曰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徹重焉   賈氏曰熬謂熬穀殯在堂時設于棺旁所以惑蚍蜉杜氏曰檀弓曰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   賈氏曰置銘者銘謂銘旌書死者名既殯置於階西上所以表柩   及葬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祀   鄭康成曰齎猶送送道之奠謂遣奠分其牲體以祭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復反故興祭祀王七祀祀五者司命大厲平生出入不以告○劉執中曰既設道齎之奠又分禱五祀以告王喪之行   大師掌釁祈號祝   王昭禹曰盖軍行殺牲以血釁鼓以禦妖釁求其所祈焉故謂之釁祈小祝則號焉而後祝○鄭鍔曰祓社釁鼔以除去不祥祈軍有功大祝掌宜社造祖之事小祝掌其釁祈之祝號【○王氏曰大師掌釁祈號祝則左傳所謂軍行祓社釁鼔祝奉以從】   有宼戎之事則保郊祀于社   鄭鍔曰有寇戎則事出不虞兵自外作則出而保郊四郊兆域皆神之所處人心不安神或失所依小祝事神者也故就其所保而守之以安神也社在國内但祀以弭烖兵可也鄭康成以保郊祀于社為一句其説不可用○黄氏曰郊非有司所當祀也直保之祀社而已○王昭禹曰保郊以防患祀社以弭兵   凡外内小祭祀小喪紀小會同小軍旅掌事焉   賈氏曰司服注小祭祀謂林澤四方百物是外小祭祀其内小祭祀謂宫中七祀之等小喪紀者王后以下之喪小㑹同諸侯遣臣來王王使卿大夫與之行㑹同之禮小軍旅者王不自行遣卿大夫征伐此数事皆小祝専掌其事○易氏曰此皆謂祝號之事   喪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大喪勸防之事   易氏曰勸謂執纛居匶前以勸率六引防謂執披居旁以防傾側   及辟令啓   鄭司農曰辟謂除菆塗椁令啓謂喪祝主命役人開之檀弓曰天子之殯菆塗龍輴以椁加斧于椁上畢塗屋天子之禮【○劉執中曰天子七日而殯用輴畫轅為龍先置於西階之上又置棺四重於輴車之中而大歛于阼階訖奉尸入棺加蓋乃置熬於四傍而攅之以椁加黼於棺覆以椁材然後畢塗四面霤屋故曰菆塗龍輴凡七月而後葬則喪祝命役人辟除其塗令啓棺菆】   及朝御匶乃奠   鄭司農曰朝謂將葬朝於祖考之廟而後行則喪祝為御柩檀弓曰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後行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劉執中曰商人始死歛訖即以柩朝於廟而殯於祖七月而後葬周人殯於路寢七月將葬始朝於廟先適禰廟七廟後至始祖之廟而出葬焉】故春秋傳曰凡夫人不殯于廟不祔于姑則弗致也晉文公卒將殯于曲沃就宗廟晉宗廟在曲沃故曰曲沃君之宗又曰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   賈氏曰御柩者發殯宫輴車載至廟喪祝執纛居前以御正柩   鄭康成曰乃奠朝廟奠【○賈氏曰乃奠者既夕禮朝廟之時重先奠從燭從柩從彼奠昨夜夕奠至廟下棺於廟兩楹之間棺西設此宿奠至明徹去宿奠乃設此朝廟之奠於棺西】○王氏曰朝朝廟也奠奠柩也以祝御匶則象其生時   及祖飾棺乃載遂御   鄭司農曰祖謂將葬祖於庭象生將出則祖也故曰事死如事生檀弓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逺也祖時喪祝主飾棺乃載遂御之喪祝為柩車御也或謂及祖至祖廟也【○易氏曰又及祖廟設祖祭之禮加帷荒以飾棺乃移所載匶車於庭中遂為之御六引】鄭康成曰御之者執翿居前郤行為節度   及葬御匶出宫乃代   【王氏曰既御匶出宫後祝代之執事】   鄭康成曰喪祝二人相與更也【○劉執中曰出宫乃代者至於外則郷遂師代之】   及壙説載除飾   鄭司農曰壙謂穿中也説載下棺也除飾去棺飾也四歰之屬令可舉移安錯之   小喪亦如之   易氏曰小喪謂王后及世子以下之喪亦如其殯葬次第   掌喪祭祝號   鄭康成曰喪祭虞也檀弓曰葬日虞不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易氏曰以虞易奠皆有祝號   王弔則與巫前   鄭司農曰喪祝與巫以桃厲執戈在王前檀弓曰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春秋傳曰楚人使公親襚公使巫以桃茢先袚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君臨臣喪之禮故悔之【○賈氏曰桃者鬼所惡茢菼帚所以掃不祥桃茢二者祝與巫執之執戈者是小臣也按喪大記小臣二人執戈立於前二人立於後】   掌勝國邑之社稷之祝號以祭祀禱祠焉   劉執中曰周勝於商取其社以祭之故曰勝焉弇上以絶天之陽也棧下以絶地之生也北其牖而祭之為其國亡也故使喪祝掌其祀事【○賈氏曰君自無道被誅社稷無罪故鄭謂存之重神也】○陳君舉曰不止是也存先代之後忘子卯之日陳埀和之器古人如此皆有深意如詩稱有客白馬助祭于廟皆是此意若曰商之聖賢六七作豈謂其處此哉皆警戒修省之意作夏社與此同意○王氏曰勝國邑之社稷喪之類故喪祝掌其事   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賈氏曰言掌事者雖禮有降殺勸防以下皆掌之兼主斂事故緫云掌事而斂飾棺焉   甸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甸之言田也田狩之祝○鄭鍔曰王田必於甸故田獵之祭名祝為甸   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   杜氏曰貉讀為百爾所思之百書亦或為禡貉兵祭也甸以講武治兵故有兵祭詩是類是禡爾雅曰師祭也○鄭康成曰謂田者習兵之禮故亦禡祭禱氣勢之十百而多【○劉執中曰田以習兵敎以戰陣而後乃田故亦禱焉】○鄭鍔曰肆師掌為位甸祝掌其祝號而已   舎奠于祖廟禰亦如之   鄭康成曰舍讀為釋釋奠者告將時田若將征伐○鄭鍔曰將出田必行釋奠之禮以告于廟乃載遷廟之主以行其載以祖為主故舎奠于祖廟○鄭司農曰禰父廟○鄭鍔曰禰則但祭而不載言亦如之謂其舍奠也○李嘉㑹曰四時之田亦近郊耳必舍奠于祖禰者為人君出入不可不謹重也   師甸致禽于虞中乃屬禽   鄭康成曰師甸謂起大衆以田也○王氏曰凡言師田師不必田田不必師今此言師甸其事皆田又甸祝所掌是用師以田而已   鄭鍔曰田畢虞人植旌旗於所表之處令獲者各致禽其中甸祝則㑹而屬之使禽獸以類相從○王昭禹曰致禽屬禽山澤之虞也   及郊饁獸舍奠于祖禰乃斂禽   鄭康成曰饁饋也以所獸饋于郊薦于四方羣兆入又以奠于祖禰薦且告反也○王昭禹曰饁獸者司馬   鄭康成曰斂禽謂取三十入腊人【○項氏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王氏曰小宗伯言頒禽此言斂禽互相備○鄭鍔曰此小宗伯大司馬之事甸祝則為之祝也   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   劉執中曰禂禱也禱牲禱馬者又因斂禽以祭牲牢之神求其博碩肥腯以祭馬祖之神求其六閑四種孔阜奕奕詩云吉日維戊既伯既禱其此之謂乎   詛祝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詛謂祝之使沮敗也   掌盟詛類造攻說襘禜之祝號   鄭康成曰八者之辭皆所以告神明○賈氏曰按秋官自有司盟之官此兼言之者司盟直掌盟載之法不掌祝號與載辭   易氏曰㰱血以詔明神謂之盟渝盟則詔明神以殛之謂之詛【○鄭鍔曰所謂盟諸大門之外詛諸五父之衢則盟與詛不同】春秋諸侯皆以一時之事言不相信故盟以結之耳然亦有詛焉如鄭伯使出豭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非詛乎鄭以大事用盟小事用詛非也盟也詛也類也造也攻也說也禬也禜也凡此八事皆掌告神之祝號其六則大祝之六祈也祝號乃掌於此盖盟詛之時用此六祈則掌之也○賈氏曰類造以下即大祝六祈大祝不掌祝號故此詛祝與盟同為祝號○王氏曰於人也盟詛以要之於鬼神也類造攻說禬禜以求之民之所不能免也先王與同患焉因為典禮置官以掌之彌亂救災於是乎在矣   作盟詛之載辭以叙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鄭康成曰載辭為辭而載之於䇿坎用牲加書于其上【○黄氏曰祝號非辭盟詛有辭載其所以盟之故而要結於鬼神】○賈氏曰人多無信故為要誓之辭對神要之使用信故云以叙國之信用【○王昭禹曰國之信用謂王國為載辭以使人信而用之有先後之序焉】   鄭康成曰國謂王之國邦國諸侯國也質正也成也文王修徳而虞芮質厥成○劉執中曰劑謂盟約之載謂彼不信而渝盟以負于神故叙國之信以詛之于神用以質邦國之劑信俾明神信其劑而降禍於渝者則天下無敢特不信以事其君無敢渝盟以事不信【○鄭鍔曰司盟掌盟載之法詛祝則掌為之辭其辭則叙述王國之所信用者非後王所偽為也諸侯祖先受先王誓告之辭書於質劑傳以為信固可以為驗也使為諸侯者歸而求之故府知夫故事則無敢不率者○李嘉㑹曰盟詛帝堯之所去惟苗民罔中于信則用之今詛祝作為載辭所以輔其信於悠乆而安人心於無所反覆特不可屢盟而為長亂之道必繼以質邦國之劑信者觀春秋之鄭屢爭盟於上國慮大國一時之言或偏狥而難從必盟載作於王朝則邦國之要約乃可質以為信】○易氏曰王者以信待人故天下不期信而自信焉用是㰱血之盟與夫渝盟之詛哉先施於民者信而已然後以盟詛輔之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黄氏曰卜祝巫史皆世官巫秩中士巫咸乂王家大史下大夫大史司寇蘇公皆為公卿先王取士可見○鄭鍔曰薦信於鬼神固不可以無祝史既有大小祝又設司巫與羣巫何耶葢巫與祝異祝則以辭告神巫則神所降古者民之精爽不擕貳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故國家用之使制神之處位次主分而言之有覡巫之異合而言之皆謂之巫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統之   陳藴之曰先王之時安有巫詛之事今特設巫祝一項官十餘員周公豈好巫者正是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與堯命重黎相似重黎雖不是巫亦是此意到漢無此一項官滛祀諂祭無所不有遂有巫蠱之事㸔漢如此淆雜方知周公之意思深長   掌羣巫之政令   王昭禹曰司巫為羣巫之長故掌羣巫政令   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   王氏曰帥女巫也不言女以女巫見之   鄭康成曰雩旱祭也○賈氏曰春秋緯云雩者呼嗟求雨之祭   王昭禹曰陽亢在上阻隂而旱帥巫而舞雩所以助達隂中之陽   鄭康成曰天子於上帝諸侯於上公之神【○賈氏曰月令大雩帝習盛樂據天子雩五帝按彼下文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百縣謂畿内鄉遂明畿外諸侯亦雩祀百辟卿士即古上公勾龍柱棄之等○鄭司農曰魯僖公欲焚巫尫以其舞雩不得雨】   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   杜氏曰司巫帥巫官之屬㑹聚常處以待命○劉執中曰恒常也謂鬼神皆有恒徳人而事之不以常道則為災故造巫恒者改過自新作巫之常道以彌災患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黄氏曰鄭謂當按視所施為直按視之非造也葢事當從冝不拘常轍故謂之造○鄭鍔曰巫者禳變之術難以一定言故曰造巫恒言造為其所恒行之術【○鄭康成曰恒乆也巫乆者先巫之故事造之當按視所施為】   祭祀則共匰【音丹】主及道布及蒩館   杜氏曰匰以器名主謂木主【○鄭鍔曰主在廟則藏於石室謂之宗祏及合祭於廟則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道布新布三尺【○鄭康成曰道布者為神所設巾中霤禮曰以功布為道布屬于几○鄭鍔曰道妙無方神者得之故所用巾謂之道布】鄭康成曰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藉者館所以承蒩若今筐也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鄭鍔曰蒩者茅也郷師所謂共茅蒩是也盛蒩名曰館者如人之館舍然謂茅託於其中也】主先匰蒩後舘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鄭鍔曰三者皆司巫所共以其與神交   凡祭事守瘞   鄭康成曰瘞謂若祭地祇有埋牲玉者○鄭鍔曰祭有瘞埋牲玉之禮禮瘞埋於泰折祭地也不止地示宗廟之中亦有瘞繒之類祭而瘞埋祭之終也司巫守之俟禮畢乃去見欽神之至也   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鄭康成曰降下也【○賈氏曰人死骨肉下沉於地精魂上歸於天天地與神人通故使巫下神】○王氏曰巫神所降故喪事有巫降之禮焉盡愛之道也   黄氏曰其禮雖亡其意猶可知先王之於鬼神察矣故曰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說又曰知鬼神之情狀   男巫無數   鄭康成曰巫能制神之處位次主者○王昭禹曰國語曰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擕貳者而又能齊肅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聦能聽徹之如是則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通而言之皆巫矣楚語之言則是謂在男曰覡在女曰巫誤矣神降之然後在男曰巫在女曰覡故男巫女巫皆不豫為員數   掌望祀望衍授號   王昭禹曰祝與巫皆事神者故巫所以佐祝凡祝所掌之祀禮巫則掌降其神焉此所以掌望祀望衍也望祀謂凡祝所祀之神男巫則望而降之望衍謂尸祭之餘尊而祭之凡祭之衍祭是也男巫於衍祭亦望而降其神【○黄氏曰望祀四望之類是望衍小祭祀如四方百物之類是衍之言多也既多矣不正則為黷秦漢以来滛祀何可計數康成改為延恊於大祝之衍祭其曰延而進之獨用幣義亦通】   杜氏曰授號以所祭之名號授之【○鄭鍔曰授奉祭之人以神之號使知其為某神之至爾】   鄭康成曰二者詛祝所授類造攻說禬禜之神號男巫為之招   旁招以茅   鄭鍔曰用茅以招之神来無方其招亦非一方也故曰旁招茅之為物柔順潔白惟潔白可以見誠敬之心惟柔順可以致懐柔之禮   劉執中曰男巫掌侯禳之小祭游魂浪祟失位無依而為厲於人者則望其方而祀之稷蒩脯兼衍而祭亦以不祥無名之祟倏忽為禍者則望其所而衍祭之其有名有依不安其所而耀其虗怪以病乎人者則因其所歸而祭之以授其名號旁招以茅謂將祭於二者則於偏旁幽僻之地束茅以招之然後望授焉   冬堂贈無方無筭   鄭鍔曰冬則贈送不祥與季冬贈惡夢之贈同【○李嘉㑹曰占夢所贈止惡夢也若司巫凡有不祥者皆贈去之】凡送行必自堂始自内而外故於堂上行贈送禮以送之其送也無定方或東或西或南或北其路則無筭數或千里或萬里欲其去之之逺【○劉執中曰冬者歳之窮理宜推故以納新者也况堂乃人之所寝而安之者不冝有邪氣以妨春陽之来不冝有妖祟以礙吉祥之至故男巫以脯醢幣帛遶堂而贈以遣之故曰無方小大多少莫不除之故曰無】   春招弭以除疾病   鄭康成曰招招福也弭讀為敉字之誤也敉安凶禍也招敉皆有祀衍之禮   劉執中曰春陽既来則亦祭以招吉祥以弭去邪祟則疾病可得而除今之男巫尚有然者豈古之遺法歟   鄭鍔曰冬則日星窮而歳終故行堂贈之禮春則歳事之初禍福所由始行招弭之事   王弔則與祝前   鄭康成曰巫祝前王也○賈氏曰喪祝云王弔則與巫前二官俱在王前也【○李嘉會曰王弔祝可往也巫何與焉祝則以辭巫則用桃茢以除害也】   女巫無數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節卿曰神所在而有之先王隨所在而祭之故在内則女祝在外則有司巫而男巫女巫又各有别内外不敢互用也   掌歳時祓除釁浴   鄭康成曰歳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已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賈氏曰一月有三已據上旬之已而為祓除之事見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鄭鍔曰每歳以時祓除釁浴其宫中之事乎【○王昭禹曰求神以去凶禍謂之祓若社之類是也除舊以致新謂之除若以除疾病之類是也○項氏曰釁器以厭妖沐浴以去惡若此者歳時有之女巫皆掌其事】   李嘉㑹曰既曰歳時非止上已意宗廟之神主以香薰草藥沐浴之也及宫人有疾病則祓除之後世祖行之以為上已之禮耳   旱暵則舞雩   賈氏曰此謂五月以後修雩故有旱暵之事暵氣也○劉執中曰常暘則大旱矣帥女巫而舞助隂氣也【○鄭司農曰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歳旱繆公召縣子而問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無乃已䟽乎】   若王后弔則與祝前   鄭康成曰女巫與祝前后如王禮【○賈氏曰與天官女祝前后也】   凡邦之大烖歌哭而請   王氏曰歌以致神哭以祈哀○鄭康成曰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靈【○李嘉㑹曰歌與哭兼之者若五子之歌及今喪家輓歌其哀怨尤甚】   孫氏曰祠祝禬禳本於人心之不能免者聖人既因之以為節文鬼神巫覡出乎天道之不可測者聖人亦存之以銷怪妄後世儒生學士乃欲一切絶之不知其不容絶也夫大祝小祝用之宗廟朝廷可也宫閫嚴宻之地亦有女祝以供祭祀之役先王不慮其蠱惑兆釁何哉葢命之為祝而領之天官乃可以盡奉祀之誠而習禮法之正凡非其鬼而祭之者不容入矣男巫女巫凡以神士者皆不限其數而録用於官府葢必神降之而後在男為巫在女為覡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法以猶鬼神示之居亦本於天象而狀其神位者也鄭氏曰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故聖人用之夫聚之官府而不散於鄉黨水旱疾疫為民以祈而鬼神盻饗乃見先王慮事之周矣   周禮訂義卷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四   宋 王與之    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   鄭康成曰大史史官之長○林椅曰巫史卜祝冝以鬼神為類彼六典八法八則八枋皆治職事類也顧列於此者謂宗廟之典祏歟【○鄭節卿曰太宰命令大史必與焉書之顧命國語藉田之事類皆可攷】   愚案史官公道所係清議所出君相有一過舉史氏直書此所以權重宰相列之春官雖大宰不得統攝之   鄭鍔曰禮記言天子建六官先六大曰大史大祝今大祝大史皆以下大夫二人為之無乃祝史之史曰不然昔季梁謂隨侯曰祝史矯舉以祭子木言武子之祝史陳信無愧辭而禮記又云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是乃祝史之史今此官掌典法則掌約劑掌正歳年頒告朔掌祭祀卜日讀禮書掌朝覲執書以詔王掌大師抱天時掌大遷國抱法掌射飾中正左傳所謂天子有日官居卿以底日者也【○鄭康成曰居猶處也言建六典以處六卿之職○王氏詳説曰大史雖非卿而實卿之職此所以居史官之上】日官不在六卿之數而位從卿是乃大史之職昔老子為守藏史復為柱下史四方所記文書皆歸柱下秦時張蒼為御史主柱下方書漢司馬遷之祖本出重黎之後掌天官遷之父談稱大史公遷亦稱大史以天官治太初之厯與此大史所掌無異雖與大祝同為下大夫非其倫也【○薛平仲曰有卜而後有祝有祝而後有史祼之冥冥之幽而載之昭昭之顯天理人事相為貫通此小祝巫史之所由叙次記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又曰大史執簡記奉諱惡此盖夏商之遺制而成周所以分之以小史别之以馮相保章而大史實緫之】王氏詳説曰禮記玉藻有左史書動右史書言是記有左右史然以左傳考之左史即大史右史即内史襄二十五年傳載大史書崔杼之事非書動乎僖二十八年載王命内史䇿命晉侯之事非書言乎書曰大史友内史友是之謂也   禮庫曰古者史官不易業不兼官不貳事如周之史佚魯之史克晉之史蘇史黯史趙史墨皆世世掌之後来亦略有此意如大史談之後有遷班叔皮之後有孟堅劉知幾之後有劉餗近日乃百官遷轉之地古人惟史官之流不易業卜官樂工亦世世掌之此其所以精歟   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灋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   愚案典法則字説見大宰逆字説見小宰   王昭禹曰建者作而立之也大宰以道揆者也大史以法守者也以道揆則所建者法之所自出以法守則所建者書之所自成史以掌官書為事所謂建特作而立其書以道制法有不與也【○鄭鍔曰典法則小宰貳大宰之治司㑹攷用財之數其書則建於大史書者不刋之典茍無其書雖大宰之尊亦無所稽攷謂之建也冝哉】李嘉㑹曰六典曰建法則不曰建何也如大宰之建六典葢政賦以隨凶豐刑典以隨亂平故曰建今大史所掌者年歳尤當隨年歳以為設施所以必建也若八法八則有常法矣守之可也   凡辯灋者攷焉不信者刑之   鄭康成曰謂邦國都鄙以法爭訟來正之者○易氏曰刑之以司約之法而刑之○王昭禹曰上之制下以有法也其書皆藏於大史有疑焉則使辨於大史而攷之不信者是謂非法其刑之冝矣   林椅曰五官具見之法多有其目而無其數葢周公宅百揆緫其網於上其數在有司故也若大史辨法者攷焉六官之法當盡在是矣   愚案三代之時有議論而無誹謗有面辨而無腹非朝廷法度至使天下之懐疑者得以致辨而上之人又反覆考正之當是時下無撓法之心求質其所未安上無恃法之心求釋其所未信辨者既明攷者既當起信險膚者猶肆其利口以阻亂吾之法則焉得不絶之然則未信者吾與之開導反覆不信者然後刑之則古人之忠厚可見矣   凡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焉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   黄氏曰劑不獨劵書詛祝質邦國之劑信凡有約者皆有劑司約所謂大約劑小約劑是也小宰聽賣買以質劑亦謂有劑可質   鄭康成曰貳猶副也○賈氏曰以貳六官者六官各有一通大史亦副冩一通也六官之所登者約劑相續不絶在後六官更有約劑皆副冩一通上於大史以藏之【○黄氏曰觀文意似多一六官字邦國都鄙萬民約劑六官既登之又藏於大史所以副貳六官○易氏曰司約以其約劑登于六官又以其副登于大史為六官之貳】○王氏曰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盖六官所藏約劑有登于司約而藏焉者大史又藏焉則以貳六官所藏及其所登者參之攷之故也   若約劑亂則辟灋不信者刑之   黄氏曰辟之為言正也大史掌邦法若約劑紛亂抵冒不可攷則以法正之   【愚案法字疏家以為約劑不如黄氏作邦法辟字鄭鍔以約劑藏於故府啓籥乃見故以辟為開黄氏謂辟之為言正也不如作開辟若六官約劑亂則大史辟開所藏之貳亦好書言后非民罔以辟四方正之以法是非曲直自不可掩然猶怙亂嚚訟刑不容巳】   易氏曰刑之與上經同   鄭鍔曰邦國都鄙之君與所治之民上下相臨猶有待約劑為信攷左傳鄭桓公與商人世有盟誓相信曰爾無我叛我無強賈母或匄奪爾有利市寳賄我勿與知然則國君與民有時而用約劑也藏於大史者盖彼以聞於王朝之六官六官以登於大史其藏也所以貳六官備遺忘若此等約劑邦國都鄙有之六官有之大史亦有之時移世變乆而或亂君民相疑入而質證於王朝則大史辟啓舊藏觀其所登辟法以示之猶有不信者非不信吾法是終欲亂其約劑也可不待以刑哉   正歳年以序事頒之于官府及都鄙   賈氏曰中數曰歳朔數曰年一年之内有二十四氣正月立春節雨水中至十二月小寒節大寒中皆節氣在前中氣在後節氣一名朔氣中數一名中氣節氣有入前月法中氣無入前月法中氣帀則為歳朔氣帀則為年假令十二月中氣在晦則閏十二月十六日得後正月立春節此即朔數曰年至後年正月一日得雨水中此中氣帀此是中數曰歳中朔大小不齊不置閏則中氣入後月須置閏以補之正之以閏若今時作厯矣   愚案此以歳年作朔數中數説   鄭鍔曰周以建子為正而四時之事有用夏正建寅者用建寅謂之歳用建子謂之年事有用建寅者如正歳則讀法三歳大計羣吏之治之類事有用建子者如司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豐年則公旬用三日之類大史正歳與年而次序其事頒于官府都鄙使以次舉先後不失其序如月令所建十二月之事是亦併與歳而皆正也   愚案此以周人建子兼用夏正說極是爾雅云周曰年夏曰歳經所謂正月之吉者建子之正年只讀法朝㑹等事用之而歳則便於事功然有合用周時之正亦有合用前王之正不可不正之以叙其事也豳風七月一詩稱一之日二之日與夫七月八月即此義孔子作春秋亦兩存之書四時而兼月用時王之正則建子書四時而不月則行夏之時而建寅如書二月無冰以夏正論之二月春煖無冰亦是時之常不知此二月乃用周正夏之十二月   王昭禹曰王國之事時定矣然後可以及邦國故繼之以頒告朔于邦國   頒告朔于邦國   鄭司農曰頒讀為班班布也○鄭康成曰天子頒朔于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朔朝于廟告而受行之【○鄭鍔曰惡其不告也故不曰頒正朔而謂之告朔】   王昭禹曰玉藻曰諸侯皮弁聽朔于大廟吉月必朝服而朝則古人重朔如此文公四不視朔子貢所以欲去告朔之餼羊○賈氏曰此及論語稱告朔玉藻謂之聽朔春秋傳謂之視朔視者君入廟視之告者使有司讀祝以言之聽者聽治一月政令所從言之異耳   閏月詔王居門終月   胡伸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天度之一故歳則周天月小餘之一故歳復減六積三歳未周之度與所減之日乃置閏   鄭鍔曰治厯明時非置閏則四時無自而能定閏雖可以定四時然斗指兩辰之間天無是月也大史則詔王居門何邪以月令攷之王者之位春則青陽之左右个夏則明堂之左右个秋則緫章之左右个冬則堂之左右个閏月非常月也大史詔王居路寢之門其意以為門者往來不窮之地閏乃天道所由以變通也王者終月聽政於此示變通之意也【○王氏詳說曰明堂位曰大廟天子明堂其説出此故黄氏亦云明堂有四門路寢亦有四門閏月居門者聽朔於明堂中還處於路寢門中終月以閏非常月故無常月故無常居之處案玉藻曰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言立云者是謂聽閏月之朔於明堂門中此云居門終月言居云者是謂聽朔而退居於路寢門中若夫非閏之月則聽朔於路門之外而寢於燕寢矣○楊謹仲曰孟子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是天子聽政之堂故有四門八窓七十二牖取其明也非獨以祀上帝而已今鄭以此居門為路寢之門䟽復以為明堂路寢宗廟皆有五室十二堂四門而曰十二月聴朔於十二堂以為聽朔疑其為宗廟此既言居門終月非特聽朔可知況天子頒朔於諸侯藏之祖廟至朔告廟而受行之此諸侯事也今以天子居十二堂為聽朔可乎又曰若在明堂告事之時立行祭禮無居坐之處以為明堂無居坐之處疑其為路寢此既言居中門與月令居青陽大廟居青陽左右个同閏月不居大廟及左右个乃居中門則居明堂矣惟於宗祀明堂無居坐之處若平時聽政焉得無居坐之義】○李嘉㑹曰十二月天子各有所居者月令之説月令吕不韋集諸儒而作三代無明文今曰詔者得非閏月不常大史詔王居門以應之以順上天裁成制度之義其餘則有常居不在所詔矣   王昭禹曰王之居門凡以應天而已終月者所以成其事也大史則詔王而已   易氏曰於正歳年而言序事則知官府都鄙以敬民為主於頒而言告朔則知邦國以敬王為主於詔王居門而言終月則知王者以敬天為主   大祭祀與執事卜日   鄭康成曰執事大卜之屬與之者當視墨○易氏曰大祭祀之禮有所謂羣執事此言與執事卜日則卜日之執事而已大宰大宗伯則涖卜之執事所謂大夫占色是也大卜卜師占人等則卜龜之執事所謂卜人占坼是已大史以下大夫為春官之屬不敢言帥而言與者史與之占墨故也若六官以下皆有事於祭祀則謂之羣執事   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   賈氏曰戒謂散齋七日宿謂致齋三日當此日與羣執事預祭之官讀禮書而協事恐事有失錯物有不供故也○王昭禹曰祭之事繁矣具載於禮書之文故讀禮書按其文而協其事之所當共也○鄭康成曰協合也   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   易氏曰祭之日羣執事之位亦不一矣亦皆見於禮書之所載大史執書以辨其位故曰次位常【○賈氏曰執書謂執行祭祀之書若今儀注以次位常者各居所掌位次此一定常行不改故云常也○鄭康成曰謂校呼之敎其所當居之處】   鄭鍔曰有受誓之時有宿齋之時合羣有司讀禮書以示之使無事不協至祭之日執前日所讀之書以次序其祭位所常行之事而已   辯事者攷焉不信者誅之   鄭康成曰謂抵冒其職事○鄭鍔曰有來辨其事者用舊書以攷焉有不信者誅之告之不信則誅責之所謂國有常刑也   王昭禹曰法者上之所以制下辯而不信其罪重故刑之事者下之所以事上辨而不信其罪輕故誅之   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   鄭鍔曰大朝覲㑹同列國君臣咸在有大國之人有小國之人合五等之圖案禮書以示之使無國不協○鄭康成曰亦先習録之也   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   賈氏曰將送也幣謂璧帛之等王者與諸侯行禮之時大史執禮書以告王使不錯誤   李嘉㑹曰讀書則與衆同讀參所見以共協其事也執書則執書之常然以定其位常之不可易也以書則即禮儀之等級品物之髙下一皆聽之於書而已如是既定然後執書以詔王在上者不可得而私在下者不可得而變君臣上下一由乎規矩典常之内此書者史之所掌也   大師抱天時與大師同車   鄭司農曰大出師則大史主抱式以知天時處吉凶史官主知天道故國語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春秋傳曰楚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楚子使問諸周大史大史主天道【○王氏曰謂史抱知天時之器○項氏曰知天之書○易氏曰天時兵家趨吉避凶之書方師之岀也筮人之職固已有巫環之筮環人即其筮以為致師之舉孟子所謂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   鄭鍔曰用兵之際欲卜勝負則上觀天時下聽軍聲大史主厯數者大師主吹同律者其職雖異其事則相須必使大史抱天時之式與大師同車共載庶上觀天時以參所聽之聲既審且達勝負立決也【○李嘉㑹曰大史以厯知天大師以樂知兵彼此參合則吉凶可以明矣】   大遷國抱灋以前   鄭康成曰法司空營國之法抱之以前當先王至知諸位處○鄭鍔曰國或大遷如盤庚遷亳成王宅洛之類抱遷國之法以前盖相其隂陽而定宗廟社稷之位不可無故常之法   大喪執灋以涖勸防   易氏曰法者六引六紼之法○鄭司農曰勸防引六紼【○愚案説見喪祝】   王昭禹曰喪祝掌大喪勸防之事大史執法以涖之而已   遣【弃戰反】之日讀誄   鄭康成曰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大師又帥瞽廞之而作諡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於天道【○賈氏曰曽子問云惟天子稱天以誄之彼注引公羊制諡於南郊瞽史既知天道又於南郊祭天之所稱天以誄之是王之謚成於天道若然先於南郊制諡乃於遣之日讀之葬後則稱諡】○黄氏曰瞽誄其徳行故作諡史記其言動故讀誄   凡喪事攷焉   鄭康成曰為有得失   小喪賜諡   黄氏曰小喪王子弟之喪鄭謂卿大夫非也卿大夫賜諡讀誄小史掌之【○賈氏曰大史賜之諡小史讀之故小史職云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卿大夫將作諡之時其子請於君君親為之制諡諡成使大史特往賜之小史至遣之日往為讀之知義然者見禮記檀弓云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謚於君】   凡射事飾中舍【音釋】筭執其禮事   賈氏曰飾中者謂飾治使潔淨也○項氏曰中以盛筭筭以記中筭多則勝方射之時設筭於中大夫兕中士鹿中皆取服猛之義【○賈氏曰郷射大射筭皆於中西設八筭於中内耦升將射大史取中之八筭執之待射中則更設於中待第二耦射第三耦已下皆然】   鄭鍔曰諸侯之制射於國則皮樹中於郊則閭中於境則虎中中盛以筭其制尺有二寸則知天子之射中或以皮樹或以閭虎射中則釋筭以記其中之數舍釋也大史釋之者職當記注故以記其中之數也䟽謂射之禮事者射之先則燕禮也余以為言執其禮事則非特燕禮可知凡射時之升降揖遜皆禮事也書掌於此則禮事冝執於此守而勿失者謂之執黄氏曰射人與大史數射中射人主皮大史治禮   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掌邦國之志奠【音定】繫【户計反】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   鄭鍔曰或謂小史掌邦國之志外史掌四方之志司農謂邦國之志乃春秋傳所謂周志國語所謂鄭書之屬康成謂四方之志若魯之春秋晋之乘楚之檮杌邦國與四方初無以異分為二官之所掌二鄭亦分為二説何邪曰不然四方之志乃周志鄭志之類若夫邦國之志非雜記邦國之事乃志諸侯所出之世繫與其廟祧昭穆之志如魯出於周公鄭岀於桓公晉出於叔虞世繫綿逺傳序寖多昭穆乆而或亂王朝亦有志以記之小史掌其志奠其本繫之所出與世數之逺近【○鄭司農曰繫世謂帝繫世夲之屬小史主定之瞽矇諷誦之】又辨其昭穆若其國有事則詔告之以王朝之忌諱使無犯焉【○易氏曰王朝有事如賔祭之禮則小史詔王之忌諱忌謂先王終日諱謂先王之名詔王於行禮之時使之知避是數者小史專之】所謂邦國之志如此説者疑所奠之繫世所辨之昭穆非諸侯國之事殊不知王之繫世與昭穆非小史之所能掌以經攷之小宗伯辨廟祧之昭穆又掌三族之别以辨親踈則王朝屬籍所付不輕矣後世立宗正一司以掌玉牒此豈小史事今云掌邦國之志又云詔王之忌諱王豈庸不知有事之時始以詔王此何理哉【○陸佃曰秦興滅學小史職廢繫世昭穆失其本宗及司馬遷約世本修史記因周譜名世家乃知姓氏所由出至賈弼有姓氏簿状賈希鏡有姓氏要状唐李守素有肉譜郭沖有姓系録路敬韋述之徒傳之不一惟辨昭穆使不相亂昏姻得之而有别親踈得之而有屬則姓氏之學不可忽國語教之世為之昭明徳而廢幽昏以怵懼是則姓氏又可以示天下後世之勸戒姓非天子不可以賜氏非諸侯不可以命】   大祭祀讀禮灋史以書敘昭穆之俎簋   賈氏曰此大祭祀唯謂祭宗廟三年一祫之時有尸主兼序昭穆俎簋也○鄭鍔曰大祭祀大史讀禮書矣小史則讀禮法以戒百官也禮書者祭祀之典故禮法者祭祀之戒令既讀法則令其官八人以禮書叙次昭穆之俎簋簋以盛黍稷俎以載牲體昭穆有尊卑俎簋之數有多寡案典故以叙之【○李嘉㑹曰因昭穆而叙之不致典祀而豊于昵】   黄氏曰大史之屬史八人史掌書以書叙昭穆之俎簋謂此史也小史主定繫世辨昭穆故并史事叙於此   大喪大賔客大㑹同大軍旅佐大史凡國事之用禮灋者掌其小事   鄭鍔曰賔客㑹同之事則為大史之佐小事禮法者已得專逹之   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   鄭康成曰其讀誄亦以太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   馮【音慿】相【息亮反】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馮乘也相視也世登髙臺視天文之次序天文屬大史月令曰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貸【○鄭鍔曰古者天子有靈䑓諸侯有觀䑓以占視天象其臺巍然而髙則觀天者得以乘髙而相視之故名曰馮相氏】   鄭鍔曰質之堯典四時平秩之文此馮相氏乃羲和之職然只用中士為之疑其職卑其實不然帝堯之世止羲和四子耳周家正歳年頒告朔有大史以下大夫二人為之又有馮相氏又有保章氏殆不一職官尤詳備若此奚可以尊卑論邪   掌十有二歳   鄭康成曰歳謂太歳歳星與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樂廣説歳星與日常應太歳月建以見然則今厯太歳非此也   【愚案䟽注歳星太歳之説乃古今成説然猶有未明者葢歳星逆行於每月日月所㑹在天之十二次自丑而子自子而亥戌者也大歳則順行於每月斗柄所建在地之十二辰自子而丑自丑而寅卯者也凡斗柄所建即是太歳但斗柄每月移而大歳則一年始移耳】   王氏詳説曰在天有歳星在地有太歳歳星右行太歳左行在斗曰星紀在女曰枵在危曰娵訾在奎曰降婁在胃曰大梁在畢曰實沈在井曰鶉首在柳曰鶉火在軫曰鶉尾在氐曰壽星在心曰大火在箕曰析木此所謂歳星右行在寅曰攝提格在卯曰單閼在辰曰執徐在巳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協洽在申曰涒灘在酉曰作噩在戍曰閹茂在亥曰大淵獻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奮若此所謂太歳左行左行者謂自東而南自南而西自西而北右行者謂自北而西自西而南自南而東至於日月之行猶是也天道左旋而經星從之日體右轉而歳星從之故日行北陸為冬西陸為春南陸為夏東陸為秋然歳星行天一歳移一辰率百四十四歳而跳一辰若再跳則厯又改矣春秋保乾圖曰三百年斗厯改憲者以此   十有二月   賈氏曰十有二月者謂斗柄月建一辰十二月而周也○鄭鍔曰正月為陬二月為如三月為寎四月為余五月為臯六月為且七月為相八月為壯九月為十月為陽十一月為辜十二月為涂是謂十二月之位   十有二辰   賈氏曰十有二辰者謂子丑寅卯等【○劉執中曰謂所舍之次在天為次在地為辰】   十日   賈氏曰十日謂甲乙丙丁等   二十有八星之位   賈氏曰二十八星謂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斗牛之等位者緫五者皆有位處五者皆依四方四面十二辰而見   辨其序事以㑹天位   鄭鍔曰歳月辰日星在天之定位各推其所在欲人之行事不違乃辨其先後之序以㑹之如春則平秩東作欲合乎日中星鳥之時夏則平秩南訛欲合乎日永星火之時以至民之析因夷隩國之寅賔寅餞凡事之叙皆求合乎天是之謂㑹堯典之平秩所以謂之辨秩者正此所謂辨其序事【○王氏詳説曰伶州鳩對周景王曰武王伐商歳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黿此所謂五位案武王伐商以十一月二十八日戊子於夏為十月是時歳星在張故曰鶉火房為駟月行至房故曰天駟日行至箕故曰析木戊子後三日為周正月朔日月㑹於斗故曰斗柄是月辰星始見於枵故曰天黿枵一名天黿歳日月星辰此五位也以㑹天位亦猶是歟】   黄氏曰堯典厯象日月星辰厯推其數象占其行大史掌厯馮相氏象之日月星辰皆動也雖有常度而不免或贏或縮其差常在毫釐渺忽之間積而漸逺故古人有厯則有象隨而正之歳星大約一歳歴一次十二歳而小周故以位定歳歳十二月日與月合於十二辰是為朔相直為望此月之位故以定十二月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日行一度自甲至癸為十日天運一日一周二十八星每月更迭昏旦中日日而差積十日為一旬積三旬為一月積十二月為一歳此日之位故以定十日大史正歳年以序事馮相氏於此平辨之以合於歳月日之位而知厯之精䟽中否此其大法也   冬夏致日春秋致月   王昭禹曰日為陽而實故致於長短極之時月為隂而闕故致於長短不極之時○鄭康成曰冬至日在牽牛景丈三尺夏至日在東井景尺五寸此長短之極極則氣至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月於牽牛東井亦以其景知氣至否○陸佃曰黄道北至東井南至牽牛東至角西至婁夏至日在東井而北近極【○髙閎曰夏至日去極六十七度】則晷短而表景尺五寸冬至日在牽牛而南逺極【○髙閎曰冬至日去極百十五度】則晷長而表景丈三尺春分日在婁秋分日在角而中於極星則晷中而表景七尺三寸夫日陽也陽用事則日進而北晝進而長陽升故為温為暑隂用事則日退而南晝退而短隂勝則為凉為寒若日失節於南則晷過而長為常寒失節於北則晷退而短為常燠此四時致日之法也月之九行在東西南北有青白赤黒之道各二而出於黄道之旁立春春分月行青道立秋秋分月行白道立冬冬至北旋黒道立夏夏至南從赤道古之致月不在立而常在二分不在二分之望而常在者以月入八日與不盡八日得隂陽之正平故也然日之與月隂陽尊卑之辨若君臣然觀君居中而逸臣旁行而勞臣近君則威損逺君則勢盛威損與君異勢盛與君同月逺日則光盛近日則光缺未望則岀西既望則岀東則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之説葢足信也【○劉迎曰馮相氏但言十二月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而無土圭之文此以二至長短之極與二分之中而致日月耳不必謂以土圭致日景也】   以辨四時之叙   鄭鍔曰辨字本亦作辯説者謂見景之至否可以辯說其晷刻以正閏餘使四時之叙無有差忒○黄氏曰夏至日景極長冬至日景極短春秋分平日景平則日亦平致言長短與平各至其數四時之氣定矣於是而置閏所謂以閏月定四時成歳也   保章氏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徒八人黄氏曰推步雖精星辰日月之動晷度從違吉凶之證者焉則又設官以觀占之名曰保章氏保安也章明也占天象以詔救政務在保安時變章明天意不為恠誕誑幻【○鄭康成曰保守也世守天文之變○鄭鍔曰詩云倬彼雲漢為章于天葢言星辰昭囬于天之章其著象也章章可觀為國家者仰察其垂象之文可知為政之得失】   劉氏曰馮相氏考諸厯數以知天道者保章氏占於天象以察時變者也○鄭鍔曰二官俱以氏為名意以為天象固非常人所能知必天文之家父祖子孫世守其職始知其詳也名官曰氏欲世守之   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凶   王昭禹曰掌天與星所謂日月之變動五雲之物十有二風皆天也所謂星辰分星者皆星也○劉執中曰掌天星謂占眡之志者記載其變動之順逆以知天下之遷易而辨其吉凶之小大淺深以詔於為國者也○鄭康成曰星謂五星有贏縮圜角【○賈氏曰天文志云歳星所在其國不可伐可以伐人超舍如前曰贏贏為客晚出為縮縮為主人故人有言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無有逆行云圜角者星備云五星更王相休廢其色不同王則光芒相則内實休則光芒無角不動摇廢則少光色順四時其國皆當也】辰日月所㑹【○項氏曰辰有至否】日有薄食暈珥【○賈氏曰此即眂祲職文】月有盈虧脁側匿之變【賈氏曰月有盈虧即禮運三五而盈三五而缺也脁側匿之變者五行傳云晦而月見西方謂之脁朔而月見東方謂之側匿】七者右行列舍天下禍福變移所在皆見   黄氏曰二十八星十二辰隨天左旋日月星辰右旋天日月五星皆動物也觀諸天星而星辰日月之動為可志矣堯典日中宵中日永日短葢以其星志之不曰天之動而曰星辰之動天之動不可見也不言五星日月五星為七政從可知也星辰日月之動有疾徐贏縮循軌不循軌日月薄蝕五星陵犯皆於此乎占之天下之遷遷變也變則其占不可常梓慎論孛曰夏數得天火作宋衞陳鄭當之占歳曰歳在星紀而滛於枵蛇乘龍宋鄭必饑禆竈曰歳棄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星孛大辰而占在宋衞陳鄭失次在星紀而占在宋鄭周楚是皆所謂遷也【夏數得天蛇乘龍害鳥帑皆其占法注家雖附㑹其說然其所以用之者終不能知也歳失次梓慎禆竈之占亦異】其後崔浩占熒惑亦曰星亡必以庚辛秦也是當入秦此猶得古人遺法循軌為吉不循軌為凶又有時變如當食不食當陵犯不陵犯為吉暈珥脁匿圜角失色皆非晷度之正為凶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扶問反】星   鄭康成曰星土星所主土封猶界也○劉執中曰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牛女揚州虚危青州室壁并州奎婁胃徐州昴畢冀州觜參益州井鬼雍州柳星張三河翼軫荆州○薛氏曰星土之説不明舊矣有為北斗之說者以謂七星主九州若雍屬魁星冀屬樞星兖青屬機星徐揚屬權星荆屬衡星梁屬開星豫屬摇星之類是也有為五行之説者以為十二次主九州若降婁枵主於岱歳星位焉鶉首實沈主於華太白位焉之類是也以今攷之則不然星土葢分星之十二次分屬九州十二次雖分十二土然合而言之為九州而已成周盛時諸侯封域棊布九州大者百里次者七十里小者五十里附庸小國又不能五十里者固不容皆有分星之次大率所封之分星皆以九州舉之自春秋之時不明九州之星土即分星之所次至韓趙魏三家分晉而堪輿之說起初分十二諸侯上配天文十二次彼戰國時強者陵弱大者并小其分疆錯壌雖連亘數千里然侵奪去取初無定論果能盡合於天文之度乎況星紀於天文在東北乃以當東南之吳越鶉首於天文在東南乃以當西北之嬴秦周都闗河天地之中而鶉火則南方之次齊都營丘實負東海而枵則北方之次止分十二國猶不當天地之度況乎國千八百欲盡以天文分星槩之邪【○賈氏曰歳星或西或北不依國地所在以古之受封之月歳星所在之辰屬焉耳】先儒謂九州中諸國分星其書亡矣堪輿雖有郡國所入度非古數也謂堪輿非古數是也謂亡其分星之書則未之思矣豈知諸國之分星即分其九州之星土以為分星乎吾固謂十二次之星麗於九州則為星土分於天下諸侯則為分星何則青州之星土則枵也齊之分星屬焉揚州之星土則星紀也而吳越之分星屬焉以至兖之壽星荆之鶉尾皆星土而為鄭與楚之分星雍之鶉首冀之大梁皆星土而為秦與趙之分星若夫梁州之實沈其地入於雍豫則星土亦分於雍豫而為豫之分星徐州之降婁其地入於青兖則星土亦分於青兖而為魯之分星今以論之左傳昭公十年有星出于婺女鄭禆竈曰今兹歳在顓帝之墟姜氏任氏實守其地釋云顓帝之墟謂枵也則知枵為齊之分星而青州之星土也左傳昭公三十二年夏吳伐越晉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歳而吳伐之必受其凶釋云歳在星紀故知星紀為越之分星而州之星土也爾雅云析木謂之津箕斗之間漢津也釋云箕龍尾斗南斗天漢之津梁為燕分而幽州之星土也左傳襄公九年曰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故商主大火宋為商之後故知大火為宋分而豫州之星土也昭公十七年星孛于大辰及漢梓慎曰漢水祥也衞顓頊之墟故為帝丘其星為大水此娵訾為衞之分星而冀州之星土也襄公二十八年梓慎曰歳在星紀淫于枵蛇乘龍龍宋鄭之星故知壽星為鄭分而豫州之星土也鄭語周史曰楚重黎之後黎為髙辛氏火正則知鶉尾為楚之分左傳昭元年鄭子産曰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知實沈為晉分而并州之星土也皆分星之見於書可攷也然諸國之封域既列於九州之内則諸國之分星即九州之星土尚何泥於北斗五行之說乎   以觀妖祥   黄氏曰日月五星其動者二十八星不動者二十八星各有所主後鄭言古數之存者十二次之分而已唐僧一行分星度豈非堪輿遺學歟其鑿亦甚日月五星占其動故言觀天下之遷二十八星占其不動故言九州之地皆有分星鄭云主用客星彗孛之氣為象恐非彗孛五星之變則其動者常星自有變當占○王昭禹曰以觀妖祥則分星所主在地者妖祥兆於天以所主之分星觀之則九州之妖祥灼然可見矣   以十有二歳之相【息亮反】觀天下之妖祥   愚案十二歳説見馮相氏   鄭鍔曰歳星之行十二歳而周天是謂十二歳色欲明光潤澤赤而角則其國昌赤黄而沉其野大穰故其占色相色相變異則天下之妖祥皆可得而知歳星所在其國有福春秋之際越得歳而吳伐之遂受其凶左傳言歳在顓帝之墟居其鶉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視其相則又觀其有妖星也【○黄氏曰先儒説歳星太歳為祥獨不言相為何義然觀天下之妖祥不獨以分土占之也星書言歳為五星長君象其應在天下梓慎禆竈之占可見○劉執中曰十有二歳則大歳也是謂歳隂木星之神大歳左行於地歳歴一辰枵之歳在子星紀之歳在丑而歳常右行於天而居其舍也所謂相者木之相火星也火之相土星也土之相金星也金之相水星也水之相木星也歴十二年而五星更生星循度或合於一舍為吉祥三合兩合贏縮流逆失度則為兵烖水旱凶札各如其占焉】   以五雲之物辨吉凶水旱   鄭康成曰物色也視日旁雲氣之色○鄭司農曰以二至二分觀雲色青為蟲白為喪赤為兵荒黒為水黄為豐故春秋傳曰凡分至啓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故曰凡此五物以詔救政   降豐荒之祲象   鄭康成曰降下也知水旱所下之國○李嘉㑹曰氣為祲形為象   王昭禹曰言降豐荒之祲象則與眡祲所謂敘降同矣葢下其説於國使民知之焉故謂之降事未至而使之備患未生而使之防先王所以仁民也可謂厚矣   以十有二風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   王昭禹曰十有二風風之生於十二辰之位者也葢天地六氣合以生風艮為條風震為明庶風巽為清明風離為景風坤為涼風兊為閶闔風乾為不周風坎為廣莫風八風本乎八卦傳曰舞以行八風謂此也四維之風兼於其月故艮為條風而立春亦曰條風巽為清明風而立夏亦曰清明風坤為凉風而立秋亦曰涼風乾為不周風而立冬亦曰不周風故八風變而言之又謂十二風也【○李嘉㑹曰八卦主八風惟辰戌丑未之月有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在其中故風無定風今註云十二風意者立春在前月則兼前月之風在後月則兼後月之風立夏立秋立冬皆然或云於乾坤艮巽既有定名之風安得云四立無定風盖四立有在前月法有在後月法以卦氣所屬參酌之則可知矣十二月之風各應其月為天地之和不然則為乖為别而妖祥可得而命○劉迎曰十二風以十二月占之如風自東來為震名明庶南來為離名景風風盖有八以十二月占之則為十二風先儒以十二辰皆有風吹律以知和否若吹十二律以知十二風則十二歳之相五雲之物又將吹何而觀之此穿鑿之說】   鄭鍔曰至治之世天地之氣合以生風風從律而不姦則氣和可知風氣不應由隂陽不和不和為乖不應為别見其乖别可以命其妖祥○王昭禹曰命以告人使之知所備○王氏曰乖别在人妖祥先見於風亦人與天地同流通萬物一氣故也豐荒之祲象言降乖别之妖祥言命皆命而降之命謂名言之   凡此五物者以詔救政訪序事   賈氏曰五物謂掌天星以下○王氏曰詔以詔上訪以訪下○鄭康成曰訪謀也見其象則當豫為之備以詔王救其政且謀今年星天時占相所冝次序其事【○黄氏曰序事即太史序事星辰日月有變動則訪其事當行當止以承天意是為救政○劉執中曰序事者馮相氏以厯數而攷之者也故以所志之變動訪於厯數者以稽合而使王信之則恐懼生而救政出矣】   鄭鍔曰占辨於方萌之始詔人君以救災應變之道而已救災者必貴乎有政應變者不可以無事以政而救災者王之職也故行應變之事當先後之序必詢訪然後知○易氏曰政者國之大本詔救政於上則人君知修省之道事者有司之常職訪序事於下則人臣知儆戒之意【○李嘉㑹曰救政詔於上序事訪於下五物之變可以感通君上之心而盡臣下欲言之情後世因災異以求直言近之】   周禮訂義卷四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内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内史一屬所以次於大史之後者事固有所由始造命之地則一人風化之所由出命令之逹則四方觀聽之所由歸左右夾輔之助則一人心腹耳目之所由内史之官既以中大夫一人又以下大夫二人輔之蓋端本澄源於内者既有可紀之實然後付諸大史以脩之而待後世之有攷【○孫氏曰史官隸之宗伯以宗廟典籍具存非博古通今之士不能勝其任也】   黃氏曰内史掌八枋之法與宰同地愈親任愈重故其爵秩髙而置員廣皆先王精意自漢始以尚書緫朝事其後離而為中書又離而為門下而朝廷日以卑非成周建官之意   掌王之八枋【兵病反】之灋以詔王治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廢四曰置五曰殺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奪   鄭康成曰大宰既以詔王内史又居中貳之○鄭鍔曰大宰權之所在内史書之所在用其權可以馭羣臣案其書可以詔王治詔王雖同權與書不侔矣大宰謂之柄取能執之意字從丙丙者嚮明而執之故於詔王馭羣臣言之枋則取刻制之義字從方方者義執矩之所同故於詔王治言之曰殺不曰誅内史法之所在有罪則當殺耳   愚案八柄詔於冢宰内史復掌以詔王史官者公論之所出權柄有一不公史氏得直筆以書之凛乎其可畏也屬諸禮官其選清矣而得參稽乎朝廷爵禄之事豈惟足以制冢宰之自專而廟堂進退亦日與儒者參訂矣   執國灋及國令之貳   鄭康成曰國法六典八法八則○王氏曰上以道制之下守以為法上以命使之下禀以為令○鄭鍔曰國有一定之法又有一時之令掌其法書其令各有官守内史皆執其貳而已【○李嘉㑹曰拘一定之說不酌諸人情世變上或以法制自勝下或以虚文為欺損益升降無所變通其弊乃甚必二者並行治本時宜彼此兼濟斯無難行之患】   以攷政事以逆㑹計   王昭禹曰以攷政事則所主在治以逆㑹計則所主在財用○鄭鍔曰與大宰司㑹更相參稽   掌叙事之灋受納訪以詔王聽治   鄭康成曰叙六叙也六叙六曰以叙聽其情○王昭禹曰其法之所掌皆先尊而後卑先貴而後賤先上而後下先大而後小所以謂掌叙事之法○葉氏曰有事斯有法軍旅之事則有軍旅之法田役之事則有田役之法以至祭祀喪紀㑹同之事莫不皆然内史所掌敘事之法者法有不便於民先王不恃法以為便不任己以為明故必納訪於民而使内史受焉其所便者因之其所不便者革之損益必利於民然後可以治天下故先受納訪然後詔王聽治○鄭鍔曰王者有所咨詢謂之訪臣下有所復白謂之納【○鄭康成曰納訪納謀於王也○黄氏曰自内而出曰訪自外而入曰納】上有所訪則下有所納訪者不一則其所納亦不一矣内史掌敘事之法以納訪之事先後有倫不相雜糅乃詔王而聽其治非他史職比【○李嘉㑹曰納訪者因事變而訪問由已見而論奏與臣民之復逆之有常者不同必曰掌敘事之法者盖所訪納者非一事但其序不可紊亂而雜聽耳】   黃氏曰龍之於舜仲山甫之於宣王盖其職也今自内出者中書受之自外入者通進銀臺司受之職久分矣   凡命諸侯及卿大夫則䇿命之   項氏曰諸侯有土之君卿大夫在朝之臣皆書辭於䇿以命之【○賈氏曰周法爵及士餘文更不見命士之法明士亦内史命之不言者略之也○朱氏曰内史掌命諸侯羣臣故賢能之書内史貳之謂副本也古者封建諸侯内史讀冊而命之非特命諸侯亦以命在廷訪其可否】   愚案典命四命大夫加一等出封為子男故命大夫則作䇿命士則不作䇿以其爵猶卑未可以出封也   王氏詳說曰言命諸侯及卿大夫則䇿命之為出封者設爾蓋䇿命非常命也書曰祝冊惟告周公其後書序曰康王命作冊畢左氏曰王命内史叔興父冊命晉侯為侯伯後世有内制其古之䇿命歟   凡四方之事書内史讀之   賈氏曰諸侯凡事有書奏白於王内史讀示王【○鄭康成曰若今尚書入省事】   【愚案事書若萬民之利害為一書禮俗政事治教刑禁之逆順為一書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札喪凶荒厄貧為一書康樂和親安平為一書小行人得其書反命于王内史乃從而讀于閒暇之日則尊居九重明見萬里曾無壅蔽之患】   黄氏曰今門下書讀猶存古意四方事書即外史所謂以書使于四方者王制其令内史讀之外史書之【○愚案此以事書作上諭下之書亦通恐以為外史之書使不可書使是錫書之使非事書之使】或曰四方事書無所不具命内史以讀之者蓋格物窮理之端參之朝夕事為之際所謂人求多聞時惟建事者   王制禄則賛為之   鄭康成曰王制云王之三公視公侯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元士視附庸賛為之為之辭【○鄭司農曰諸侯下士視上農夫禄足以代其耕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   以方出之賞賜亦如之   鄭司農曰以方版書而出之【○杜氏曰方直謂今時牘也】○黄氏曰制禄之方司禄受之賞賜之方職嵗受之是皆考之八枋之法不可得而濫也○項氏曰賞賜或以土田或以車服或以器物皆賛其等書之於方出而命之   鄭鍔曰行爵出禄無非人君之命或以䇿或以方其别也盖命以爵者必有徳之人為䇿命之所以述其徳與以禄者必義所當與之人用方出之所以著其義䇿者簡牘之辭方版也其制方方言其義内史既掌為䇿命以言其人之徳及其人治四方之事以書來上則使讀之所以驗前日䇿命之言不為溢美若夫賞賜出於一時之喜亦出以方見其合義然後予亦非人君之私既賛為之又以方出之則王命合義矣可書之以為後世法又藏其貳則他日有所攷春秋之世城濮之役晉侯有功襄王命内史叔興父䇿命之為侯伯則周之家法猶有可攷晉之克齊使鞏朔獻捷定王使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又私賄鞏伯使相告之勿籍則賞賜之非義而内史不書又可知矣   内史掌書王命遂貳之   鄭康成曰副寫藏之○項氏曰凡有王命既書以出遂藏其貳皆史所當載也   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陳君舉曰内史猶今内制翰林也外史猶今外制舎人也凡䇿命之出皆黜陟予奪大小臣工爵禄之事其與人主圖之者固宰也而上意之然否師言之叶否非有文墨議論之士講求參酌或不當於功罪雖當功罪而襃貶益損之文或作於好惡往往傷王言之體於是以二史屬春官而宰詔王大宗伯之屬得以陳誼補過於其間是故號令罔不臧而賞罰公亦三公所以輯衆美昭令聞也其見於傳襄王使召武公及内史過賜晉惠公命使大宰文公及内史興賜晉文公命則二史從公之事觀其道天子諸侯德誼文辭甚美雖東周尚如此亦足以觀史氏之典刑矣自秦變古寖失此意辭令在尚書郎則尚書重在中書舎人則中書重方漢重尚書至號喉舌之官事歸臺閣三公失職則尚書遂擅天下魏晉重中書則並掌職務至有中書監遷尚書令自謂有奪池之恨而中書亦擅天下兩省相傾至今並置最後開元别置學士院白麻獨在學士為天子私人稱内相矣以一辭令之官所鄉輒偏重權傾君相而朝廷不尊然後知周家以宰建六典實掌六卿而二史分宗伯道揆在上權綱歸一而無專遂之私法守在下衆職交修而無詭隨之患所謂周道如砥者以此   掌書外令   項氏曰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則上出之為命下禀之為令故内史書内謂之命外史書外謂之令【○王氏曰命後世所謂制也故内史書之令後世所謂詔也故外史書之外令國令也外史掌書之而内史執其貳謂之外令以别於女史之内令○王昭禹曰一定而不可易者命也因事而告者令也】○李嘉㑹曰不曰作而曰書者如行人子羽脩飾之而後書可以達諸王國之外○黄氏曰凡王命内史書而出之外史受而書行之今中書舎人書行蓋合而為一内史留柢遂以為國令之貳   掌四方之志   鄭康成曰志記也○劉執中曰四方之志謂九州列國四海百蠻世系之所自出封建之所由興朝貢之斷續政教之違從禮樂之更革俗尚之醜好若土均土訓誦訓之所職皆為志以藏之以待王之顧問孔安國曰九州之志謂之九丘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宜皆聚此書其此之類歟○王昭禹曰掌四方之志則下以知風俗之所在【○黄氏曰為有四方之事當攷故實也】陳君舉曰古者諸侯無私史外史掌四方之志者諸侯各有國史書國中之事以達于天子天子又時廵以察之有二伯以詢之内史以董之故列國之史多藏之周室孔子亦西過周室考史記舊聞具於魯而次於春秋孟子曰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今攷晉史自殤叔時始有之楚自武王以上有世次而無年月魯之春秋乃自公始則諸侯私史亦東周以來有之非西周之制也不特諸侯之史藏之周室而列國圖志亦藏之故以春秋之時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以鼎象九州之山川形勢得周鼎亦可以識天下矣   掌三皇五帝之書   鄭康成曰楚靈王所謂三墳五典【○李嘉㑹曰書斷自皇帝以下大道常道所可備記者此後凡有書莫不兼掌夏商周所紀不言可知】○王昭禹曰上以攷古昔之所行○黄氏曰必掌皇帝書者凡王之命皆當聨次於尚書也漢御史掌蘭臺秘書其遺意也   掌達書名于四方   鄭康成曰謂若堯典禹貢達此名使知之【○黄氏曰皇帝書名在四方久矣何以逹為朝廷常有書周書自泰誓之後皆是至東遷猶有書四方未知朝廷制作之意故以其名逹之】   【王氏曰書名者字也字所以正名百物故謂之名○鄭康成曰或曰古曰名今曰字使四方知書之文字得能讀之○鄭鍔曰四方言語不同上世音讀與後世亦異欲使天下誦讀之際無東西南北之訛無古語今言之異則書之名不可以不達逹之于四方欲使之皆同也大行人几歳諭書名蓋外史逹之九嵗之久慮其不一又使行人往諭之】   【愚案黄氏以書名為古之書逹其名以廣帝王之道王氏以書名為今之字書亦通但與上下文恐不相協】   若以書使【所吏反】于四方則書其令   王昭禹曰以書使于四方外史書其令則掌外令故也○黄氏曰令猶今言制敇也書猶今言制書敕書也○易氏曰亦所以明王政之所從出【○鄭鍔曰書名既正道徳乃一風俗乃同其有不同遣使以正之因書而使故曰以書使四方也書其書使之令以為證知其國書名之不正天子曾遣使以正之】   愚案古者邦國之書皆錫於王其國已有此書惟達其名使天下知一人所重者在此其國未有此書若遣使以頒之必書其令使天下知一人所錫者在此於是邦國無私書天下無異學   御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史百有二十人府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御猶侍也進也其史百有二十人以掌賛書人多也   愚案周之諸史皆是王者之史獨御史一官無王字所輔者是宰所攷者是百官大槩是簿書期㑹之所從出所以御史之史至百二十人秦重刀筆見得其事權稍重挈而列之於冢宰之下百官之上至漢遂與大臣爭衡並列為三公   吕氏曰御史之名見於周官以中士下士為之特小臣之傳命令者耳至於戰國其職益親故獻書多云獻書於大王御史澠池之㑹各命御史書事淳于髠亦曰御史在前執法在後是又掌記事糾察之任也   掌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以賛宰凡治者受灋令焉   王昭禹曰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治令所謂六典以治邦國八則以治都鄙官成以待萬民其法則宰以道治之其命則御史掌之故以賛宰為職○鄭鍔曰出治令者王也推王命令而行之者宰也掌書治令為宰之助者御史也所掌如此故凡邦國都鄙萬民有所當治之事皆於此受法令蓋書寫傳播本於此故也   王昭禹曰九職九貢九式九兩之類有其法也御史掌其令而治之法令皆書於此凡治者即是而受也   掌賛書凡數從政者   王昭禹曰凡則如師掌官成以治凡之凡同數則如旅掌官常以治數之數同【○鄭鍔曰數則以小數計之凡則以緫數計之知其凡數則官之冗省可得而見矣○黄氏曰若今班簿歟御史掌之其事與宰夫八職相通】凡數從政者謂以凡以數而從政者御史皆掌而攷校之則以凡與數皆載於書故也蓋自公卿以下至于庶人之在官莫非從政者不可以不知其登下多寡之計故有凡數【○李嘉㑹曰曰凡曰數則師旅之從政者御史皆以史而賛書之則國之法令治令斯無邪徑而雜出者矣】   巾車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工百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劉迎曰巾猶車之衣以巾覆車所以障其塵垢冪人掌共巾冪則以巾冪尊彝巾車則以巾覆車不特職於出而又職於藏今物之藏者謂之巾箱巾笥則巾車之為藏可識矣【○鄭鍔曰續漢書云古之戰車雕朱輪輿不巾不盖故知首飾謂之巾路用玉金象以為飾者皆飾諸末猶人之首加巾以為飾也○王昭禹曰巾設飾之物車人為車别於冬官百工之事而巾車所掌則設飾為主故也】○薛平仲曰車而之以巾則車為尊掌車而必以大夫則車為重【○黄氏曰車旗之政有財賦有法度故尊其爵秩】其屬則有工百人則車之制作云備○又曰自宗伯辨車旗之禁掌車旗之賞賜典命以命數而定諸侯諸臣之節則車旗之制亦嚴矣使即其敘次而論則巾車一屬當在典命司服之後今特次之史官之末大抵先王之制禮樂所以為扶持三綱五常之具而史官之襃貶又以為扶持禮樂之用固有以嚴後世變禮易樂之防矣巾車一屬又列於史官之後豈不曰器之藏禮莫大於車周人所上者莫先於車茍知簡書之可畏於此而敢僣乎王氏詳說曰有車必有馬有馬必有僕有僕必有右曰馬曰僕曰右皆見於夏官而五路獨見於春官蓋春官所以為禮夏官所以為兵車屬於禮馬僕與右屬於兵   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旗物而等敘之以治其出入   鄭康成曰公猶官也【○王昭禹曰自王之五路至庶人乘役車以上皆典於公非私車故謂之公車】用謂祀賓之屬旗物大常以下等敘之以封同姓異姓之次序【○王氏曰等謂差其上下叙謂次其先後則以治其出入故有先路綴路次路之名】○鄭鍔曰掌政令以治其出入凡公車之數與其新故成毁無不周知之   李嘉㑹曰用車之時尊卑並至何以辨之旗物以為之别耳等敘不同所用亦異出入之際誠不可不謹而治之也   王之五路   賈氏曰路門路寢路車路馬皆稱路路大也王之所在以大為名諸侯亦然【○劉執中曰皆大之稱而無所擬倫故曰路】   一曰玉路鍚【音陽】樊【歩干反】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音留】以祀   鄭康成曰玉路以玉飾諸末【○賈氏曰凡言玉路金路象路皆是以玉金象為飾不可以玉金象為路鄭云飾諸末者凡車上之材於末頭皆飾之】○鄭鍔曰玉者陽精之純可以交三靈故以玉飾路則乘以祀天○鄭康成曰鍚馬靣當盧刻金為之所謂鏤鍚【○賈氏曰眉上曰鍚故知當額盧案韓奕詩鉤膺鏤鍚金稱鏤故知刻金為之】樊讀如鞶帶之鞶謂今馬大帶○鄭司農曰纓謂當胷士喪禮下篇曰馬纓三就禮家說曰纓當胷以削革為之三就三重【直龍反】三匝也○鄭康成曰玉路之樊及纓皆以五采罽飾之十二就就成也大常九旗之畫日月者正幅為縿斿則屬焉【○王氏詳說曰明堂位曰魯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郊特牲曰乗素車貴其質也旗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詩閟宫曰龍旂承祀夫王建大常日月也諸侯建旂交龍也詩人言魯為龍旂而記又言龍章而及日月是旂常無辨也按司馬法云章夏以日月尚明商以虎尚威周以龍尚文周雖以日月為常以龍為章但賜魯以龍章其龍有升降不同耳】   項氏曰玉路以玉為飾温潤而澤見於仁縝宻以栗見於智垂之如隊叩之清越見於禮樂瑜瑕不掩孚尹旁達見於忠信備徳之美也大常以三辰為飾日月麗天以象重明日月久照以象久於其道相代而成晝夜相推而成嵗時體道之常備道全徳可以事神故以祀○鄭鍔曰所駕之馬鍚以昭其聲樊纓十有再就以昭其文所建者大常象天之明斿十有二合天之大數祀天則乘所以極其尊也○李嘉㑹曰大常之旗非獨祀則用之仲秋治兵王則建之㑹同戎路王則建之見人君之徳同乎天地撫世應俗與日月同運此日月所以為君之旗而名之以常也   金路鈎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賔同姓以封   鄭康成曰金路以金飾諸末鈎婁頷之鈎金路無鍚有鈎亦以金為之【○賈氏曰詩云鈎膺鏤鍚鈎連言膺明鈎在膺前以今驗古明鈎是馬婁頷】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大旂九旗之畫交龍者以賔以㑹賔客同姓以封謂王子母弟率以功徳出封雖為侯伯其畫服猶如上公若魯衞之屬其無功徳各以親踈食采畿内而已【○李嘉㑹曰同姓封爵無子男之卑而止於伯者皆所以尊之也若異姓有公侯之貴亦不可不以金路】   項氏曰金路以金為飾蓋其形堅剛義也其性從革和也方之為方圓之為圓惟冶之所鑄大之則大小之則小惟物之所感皆主於和也大旂繢交龍龍徳施物主於恩上下交感主於通既通且和則以講饗燕之禮賔之而弗臣宜矣封同姓之國親之而弗踈亦宜矣【○鄭鍔曰無鍚有鈎就以九金成數也王出迎賔則乘之屈至尊而接賔以示君臣之義也同姓之封非以私恩也斷之以義也】   王昭禹曰路車以王所乗為主其賜諸侯以路車者所以為王之意故詩有路車乗馬之辭【○王氏詳說曰案定公四年祝佗云武王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分唐叔以大路杜氏謂大路金路也綪茷大赤也夫三叔皆同姓所封之車則同於金路所封之旂魯用大旂衞則用大赤唐則不復有矣曰祝佗所言謂武王時耳此禮至周公時然後定】   象路朱樊纓七就建大赤以朝【直遥反】異姓以封   鄭康成曰象路以象飾諸末【○王昭禹曰以象齒為飾】象路無鈎以朱飾勒而已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七成大赤九旗之通帛【○劉執中曰周之旗】以朝以日視朝【○賈氏曰以日視朝者謂於路門外常朝處乘之此雖據常朝而言至於三朝皆乘之案司常云道車建旞注云道車象路也王以朝夕燕出入乘此象路則建旞若在朝廷大赤也其車則同】異姓王甥舅項氏曰象南方獸文明之方也其齒堅强而不撓皆明辨之義【○李嘉㑹曰象其堅在牙其用在鼻而南則屬禮堅强在我而以禮接人此所以為象路】以朱飾勒以赤為旗皆南方之義故以之視朝則君臣上下之禮明以封異姓則考禮正刑之義辨【○鄭鍔曰象齒有文以比禮也無鍚無鈎以朱飾勒朱南方之色王出視朝則乗之視朝向明以禮為主異姓之封彼為貴戚欲由禮而動○李嘉㑹曰惟有明徳可以懐異姓】   林椅曰五路行人建常樊纓有公侯伯子男之别而巾車止有同姓異姓之分蓋巾車所辨乃分器耳   革路龍【音龎】勒條【他刀反】纓五就建大白以即戎以封四衞鄭康成曰革路鞔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賈氏曰自玉路金路象路皆以革鞔即冬官云飾車欲侈但象路以上更有玉金象為飾謂之他物則得玉金象之名革路亦用革鞔以無他物飾則名為革路】龍駹也以白黒飾韋雜色為勒【○賈氏曰龍勒者馬之轡飾勒靣則在靣】條讀為絛其樊及纓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字蓋脫爾以此言絛知玉路金路象路飾樊纓皆不用金玉象大白殷之旗猶周大赤蓋象正色也【○李嘉㑹曰大白屬西方兵戎貴盛勵四衞貴藩屏皆取西方之義以成之也】即戎謂兵事四衞四方諸侯守衞者蠻服以内   鄭鍔曰革之為物鞏物而固之堅而不可解以象信也上三路用罽以文為貴此以條為纓則欲其固而已其纓之就以五土之數也所建者大白以信為主也王即戎事則乘之諸侯守衞中國者則以此封之用兵貴其堅守而守衞中國之諸侯則以信固結之【○王昭禹曰革所以扞内而蔽外義之制也大白象秋正西方之物惟白為能受采則以義受之之譬也】   木路前【子踐反】樊鵠【户篤反】纓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國鄭康成曰木路不鞔以革漆之而已前讀為緇翦之翦淺黒也   鄭鍔曰木路至質無文以淺黒色飾韋為樊鵠色飾韋為纓不言就蓋此實三就爾見其質也【○鄭康成曰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王氏詳說曰木路以封蕃國蕃國爵不過子子男五命其五就也宜矣】所建者大麾以黒色主殺為事【○鄭康成曰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則黒夏后氏所建】王出田則乘之【○鄭康成曰田四時田獵○王氏曰建大麾以田司馬辨旗物之用不言者司馬所辨教治兵而已既教治兵遂以獮田於是建大麾焉】蕃國之君則以此封之【○鄭康成曰蕃國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田則主殺待蕃夷之君則亦至質而無文也   緫論   鄭鍔曰玉路一曰大路金路一曰先路象路次金路革路次象路故同謂之次路木路最後綴於諸路之後故曰綴路方其以多為貴則玉路樊纓十有二就金路九象路七革路五木路三不言木路三以上四路推而知之方其以少為貴則大路樊纓一就先路三次路五與七綴路九禮記不言綴路九就亦以上四路推而知之禮器曰大路一就次路七就此以少為貴郊特牲曰大路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此以少為貴且言於郊特牲郊祀之間則以少為貴盖祀天之時也凡車上之材皆飾其末革路無他飾故正名曰革木路則木上無革故正名曰木   陳君舉曰郊特牲曰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又丹漆雕幾之美而素車之乘此言商制也所謂大路即素車而周官所謂木路也商以大路為尊次路為下其樊纓自一推至於五則為禮之殺蓋尊其樸貴其質而已周以玉路為先木路為後其樊纓十二損而至於五則為禮之殺盖尊其飾貴其文而已   易氏曰周人尚輿玉路實備於四代蓋自陶唐氏以彤車而乘白馬其制略矣有虞氏則因彤車而制鸞車夏后氏則因鸞車而制鉤車殷人則因鉤車而制大路周人則因大路而制乘路是五路之制惟周為盛自以祀至以田則上得以兼乎下自同姓以封至以封四衞則下不得以擬乎上然同姓如魯衞未至乎九命何取乎金路之九數異姓如宋杞不止乎七命何取乎象路之七數四衞亦有五等之侯國又何拘乎革路之五數蕃國夷狄雖大曰子何為木路獨不言數蓋以是為王朝出封之儀典命所言在國車旗之數也若夫王者兼用五路宜若必玉路而後建大常必金路而後建大旂必象路而後建大赤必革路而後建大白必木路而後建大麾然以大司馬攷之仲秋教治兵王載大常是以革路載大常司常亦曰凡祭祀各建其旗㑹同賔客亦如之先儒亦謂兵車之㑹則以戎路建大常賔客㑹同則以金路建大常是知五路之建大常者天子之制而此四旗不言斿者兼諸侯之制亦猶王之五服兼用衮鷩希毳而有大章焉有小章焉   賈氏曰凡五等諸侯所得路在國祭祀及朝天子皆乘之但朝天子之時乘至天子館則舍之於覲館禮記云偏駕不入王門謂舎之於客舘乘墨車龍旂以朝   王后之五路   鄭鍔曰王有祀有朝有賔有即戎有四時之田故所乘之路有五王后有從王祀先王先公之禮有從王見賔客之禮有朝王之時有採桑之時有宫中乘行之時此五者皆當乘路故路亦有五以其與王同尊故亦稱路然不以路名車曰重翟厭翟安車翟車輦車又見其次於王也【○李嘉㑹曰后前曰路示王同體也後止曰車則有臣妾之義】   重【直龍反】翟鍚靣朱緫   鄭康成曰重翟重翟雉之羽【○賈氏曰凡言翟者皆謂翟鳥之羽以為兩旁之蔽言重翟者皆二重】   鄭鍔曰從王祀先王先公之所乘   鄭司農曰鍚馬靣鍚【○王昭禹曰鍚靣以飾馬○鄭鍔曰所謂鍚鸞和鈴昭其聲也】緫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賈氏曰凡言緫者謂以緫為車馬之飾若婦人之緫亦既繫其本又垂為飾故皆謂之緫】   鄭鍔曰以朱為緫取陽明之義見其於宫中有君道也   厭【於涉反】翟勒靣繢緫   鄭康成曰厭翟次其羽使相廹○鄭鍔曰飾以翟羽相厭次焉示其厭䧏故不復重從王見賔客則乘之鄭康成曰勒靣謂以如王龍勒之韋為當靣飾【○鄭鍔曰謂馬之靣如王革路為龍勒之飾不設飾】繢畫文也【○鄭鍔曰謂以白黒青赤之色如繢畫之飾以為緫見相雜之文】   安車彫靣鷖【烏兮反】緫   鄭鍔曰安車則飾不用翟漆之而已婦人坐乘獨此車名安朝王所乘取安處之義【○賈氏曰曲禮云婦人不立乘又云大夫致事乘安車則男子坐乘亦謂之安車然王后五路皆是坐乗獨此得安車之名者以餘者有重翟厭翟翟車輦車之名可稱此無異物之稱故獨得安車之名】彫靣謂刻革為馬靣之飾不龍其勒○鄭司農曰鷖讀為鳬鷖之鷖鷖緫者靑黑色以繒為之   皆有容蓋   鄭司農曰容謂幨車山東謂之裳幃或曰潼容【○賈氏曰衞詩漸車幃裳毛氏赤云潼容】○鄭康成曰蓋如今小車蓋   翟車貝靣組緫有握   鄭康成曰翟車不重不厭以翟飾車之側爾○鄭鍔曰採桑則乘之○鄭康成曰貝靣貝飾勒之當靣【○鄭鍔曰貝者水蟲餘貾餘泉之類物之美而可寳者】   王昭禹曰組緫以織組為緫【○鄭鍔曰組者五色絲絛文之美而相雜者○賈氏曰朱緫繢緫鷖緫皆以繒為之則組緫以組絛為之】○鄭鍔曰有幄者謂之帷幕以為幄有幄則無容蓋【○鄭康成曰如今軿車○賈氏曰漢法軿車無蓋故舉以況之】   輦車組輓【音晚】有翣【所甲反】羽蓋   鄭康成曰輦車不言飾后居宫中從容所乘但漆之而已為輇輪人輓之以行【○賈氏曰雜記注引許氏說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雜記注輇崇蓋半乗車之輪乗車髙六尺六寸則此當三尺三寸】○鄭鍔曰以組為輓○鄭康成曰有翣所以禦風塵以羽作小蓋為翳日也   總論   易氏曰重翟之鍚靣朱緫亦玉路之鍚樊纓也厭翟之勒靣繢緫亦金路之鉤樊纓也安車之彫靣鷖緫亦象路之朱樊纓也翟車之貝靣組緫亦革路之龍勒條纓輦車以人輓之而已蓋擬木路而其制略自安車以上皆有容蓋自翟車以上皆有幄自輦車以上皆有翣羽蓋五路之等如此○鄭鍔曰衣褘衣則乘重翟衣褕狄闕狄則乘厭翟衣展衣則乘安車衣鞠衣則乗翟車衣褖衣則乗輦車   王之䘮車五乘【繩證反】木車蒲蔽犬【莫歴反】尾櫜【音羔】䟽飾小服皆䟽   鄭康成曰木車不漆者○鄭司農曰蒲蔽謂臝蘭車以蒲為蔽天子䘮服之車漢儀亦然【○鄭康成曰蔽車旁禦風塵者】犬以犬皮為覆笭【○鄭康成曰犬白犬皮○賈氏曰古者男子立乘須馮軾上須皮覆之故云犬士䘮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黄氏曰康成以尾櫜以犬尾為戈㦸之弢小服刀劔短兵之衣始遭䘮所乗為君之道尚微備姦臣未必然䟽家引禮䘮事無等亦恐未盡此言王之䘮車五等則非諸臣之制鄭自始遭喪至次五等恐當如此或曰喪車尾櫜䟽飾小服皆䟽尾末也車之大木末皆布韜之以為飾小木則皆布之   素車棼蔽犬素飾小服皆素   鄭康成曰素車以白土堊車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服以素繒為緣○王氏曰素車蔽服皆素則少變而飾以素不皆䟽矣蓋後車變而彌吉以至於喪除○鄭康成曰此卒哭所乗   黄氏曰素車素飾不言尾櫜因上文且言小服皆素則尾櫜可知漢文帝遺詔無布車及兵器其制至漢猶在薻車以下不言小服則如常車施革駹車又漸漆矣   薻【音緫又音藻】車薻蔽鹿淺革飾   杜氏曰薻讀為華藻之藻○鄭康成曰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也鹿淺以鹿夏皮為覆笭【○賈氏曰夏時鹿毛新生為淺毛】又以所治去毛者緣之○王氏曰革不言色蓋如素車用素○鄭康成曰此既練所乘   駹車萑【音丸】蔽然髤【香求反】飾   鄭康成曰駹車邊側有漆飾也【○賈氏曰下文漆車全有漆則此時未全為漆】萑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賈氏曰果然獸名】髤赤多黒少之色韋【○杜氏曰髤漆】○王氏曰髤與萑不言物蓋如薻車用革○鄭康成曰此大祥所乗   漆車藩蔽豻【五旦反】雀飾   鄭康成曰漆車黒車【○賈氏曰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乗墨車及篆縵之飾直得墨名是凡車皆黒漆也】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賈氏曰胡地之野犬或作狐字者謂狐與犬合所生】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乗   緫論   李嘉㑹曰喪車五乗必有蒲棼藻萑藩為之蔽者居喪衣服麄惡形貎毁瘠不可見人人亦不可見己故有蔽以自遮也又用犬鹿然豻之皮以為者蓋喪服之中雖不治人事而防身之道不可不謹獸之害人以其皮而為之防亦示服猛之義然喪車既無他飾而戈㦸之弢與小服刀劒短兵之類必言之者自衞其身不可不謹與書曰虎賁百人逆子釗於南門者是也又喪車五乗貴賊皆同者惟喪不辨貴賤自天子達于庶人皆終三年之喪故有官者必曰解官持服與無官同   劉執中曰三年之喪皆乗惡車謂木車也齊衰之喪皆乗素車大功之喪皆乗薻車小功之喪皆乗駹車服緦者乗漆車【○賈氏曰天子至士喪車五乗尊卑等則大夫士禫亦得乗漆車與吉同者禮窮則同也】   服車五乗乗夏篆【音瑑】卿乗夏縵【莫干反】大夫乗墨車士乗棧【才産反】車庶人乗役車   鄭康成曰服車服事者之車夏篆五采畫轂約也【○鄭司農曰篆讀為圭瑑之瑑○王氏曰夏篆以采篆飾車也○項氏曰主化故夏篆以象文徳之敷】夏縵亦五采畫無瑑爾   王氏曰墨車墨而不采○鄭鍔曰以革鞔而漆之者【○項氏曰墨車無五采而其色幽北方之智也大夫以智帥人者】   賈氏曰棧車不革鞔而漆之者此則冬官棧車欲弇恐有坼壊也【○王氏曰棧車則無飾矣考工記只棧車欲弇飾車欲侈墨車以上皆飾車也○項氏曰士棧車唯質而無飾弇而不侈則以士主事人】   鄭康成曰役車方箱可載任器以共役【○王氏曰謂之乗非特載任器而已】○項氏曰以庶人主役故名役車詩云有棧之車行彼周道【○黄氏曰庶人府史也服公事者皆乗公車】   鄭鍔曰貴者乗車賤者徒行古之制也此言服車五乗上不及三公下乃及庶人盖三公非不乘車坐而論道不可以服事言卿大夫有爵雖貴亦當作而行事乃自卿所乗者言之庶人則府史胥徒在官者非在官之庶人亦徒行耳胡為掌其車耶五色謂之夏染人所謂染夏是也之車轂畫以五采而篆之卿車雖五色則縵而不篆篆以見其文之著縵以言其文之不足也尊矣宜别異於卿卿又宜異於大夫大夫乘墨車則鞔之以皮而漆焉又不及於夏縵之文大夫又宜異於士士乗棧車則不革不漆又不及於墨車之飾士又宜異於庶人故乗役車為方箱以載任器又不及於棧車之純素尊卑之分上下之等皆即乘車見之   王氏詳說曰周禮有言公而不及有言而不及公有併言公典命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此言公而不及巾車云乗夏篆卿乗夏縵此言而不及公射人云三公北靣東靣三公執璧執皮帛此併言公人臣受君之命莫大於車服何王之三公八命所乗之車不見於巾車所衣之服不見於司服蓋周制外而五等諸侯其車服有常制内而五等諸臣其車服無常制豈非以諸侯逺王而諸臣近王近王而無常制者正所以别嫌使八命六命四命皆從其所命之車服得無嫌乎詳攷公卿大夫之制大率相為異同司服無三公之服者服下同於巾車無三公之車者車下同於三公下同於而大夫亦上同於卿盖卿大夫同於西靣又同於冕者以此【○劉執中曰諸侯之猶也卿大夫猶卿大夫也上得以兼其下則備服車五乗矣其貳車則各從其命數是以天子之貳車六乗大夫四上士三巾士二下士一乗所建旂斿如其貳車之數】   凡良車散【素旱反】車不在等者其用無常   賈氏曰良車散車不在服車五乗之等列精作為功則曰良【○王昭禹曰良車與良裘之良同謂其質之甚善也】麄作為沽則曰散【○王昭禹曰散車與散樂之散同謂其非法度之所用】○王氏曰自役車以上皆有等者其用固有常餘或良或散惟所用而已【○易氏曰或以共在上之恩賜或以共在公之役使故其用為無常○李嘉㑹曰良車在五乗之上散車在五乗之下此非制度所闗故其用無常】   凡車之出入歲終則㑹之   賈氏曰出謂出給官用入謂用罷歸官於當時録為簿帳至嵗終則緫㑹計完敗多少以入計㑹   凡賜闕之   鄭鍔曰君於有功之臣則車服以庸有用以賜臣下者不必㑹計闕之可也【○王昭禹曰凡賜無常惟上所用故闕而不㑹不可以有司之法制之】   毁折入齎【音咨】于職幣   杜氏曰齎讀為資資謂財也乗官車毁折者入財以償繕治之直【○李嘉㑹曰取之而車不佳則必不取其過在造車之工取之未久而折壊其過在乗車者如此則造者取者皆致謹矣○黃氏曰戒其不謹敬毁敗公車雖入齎而以共賜予不茍於財也】○鄭鍔曰為職幣掌餘財故爾   大喪飾遣【弃戰反】車遂廞之行之   賈氏曰遣車言飾還以金象革飾之如生存之車但粗小為之耳【○鄭氏曰遣車一曰鸞車】○鄭康成曰廞興也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王氏曰廞之於宫行之以適墓】   及葬執蓋從【才用反】車持旌   鄭康成曰從車隨柩路持盖與旌者王平生時車建旌雨則有蓋今蜃車無盖執而隨之象生時有也【○賈氏曰執旌在柩車之前而文在下者以執蓋是巾車因言持旌非謂持旌亦從車】   及墓嘑啓闗陳車   鄭康成曰關墓門車貳車士喪禮下篇曰車至道左北靣立東上【○賈氏曰鄭知車是貳車者以其遣車在明器之中案既夕陳明器在道東西面此不言明器而别陳車是貳車可知天子貳車象生時當十二乗】   小喪共匶路與其飾   鄭康成曰柩路載柩車也飾棺飾也   歳時更續共其弊車   杜氏曰更續更受新共其弊車歸其故弊車也○鄭鍔曰物之弊若不有以續之則無以繼每歳以時更而續之則車不闕於用材之尚可用者不可以盡棄車雖已弊亦共於車人則工不闕於材已弊之車猶且擇其可用者而用之古人為國愛財如此   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   鄭康成曰雞人主呼旦鳴鈴以和之聲且警衆必使鳴鈴者車有和鸞相應和之象【○項氏曰鈴和鈴也詩和鈴央央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則和鈴主應故大祭祀雞人呼旦以鈴應之鈴在旂亦以将駕玉路以行禮】   周禮訂義卷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典路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路王所乗車【○王昭禹曰巾車謂之車則上下所通乗典路謂之路則主於王車】   賈氏曰巾車已主王后之五路今此又掌之者以冬官造車訖以授巾車飾以金玉象之等其王及后所乗者又入典路别掌之   薛平仲曰玉路之大復有典路以掌之戎車之倅復有車僕以掌之至於旗常之建司常又纎悉而明辨之成周之君亦豈略冕服之用而特致意於此哉前乎史官則冕服盖有職矣後乎史官而車旗未之掌焉先王錯綜於叙官之際申嚴於禮典之防尤當於此而有攷   掌王及后之五路辨其名物與其用說【書鋭反】   項氏曰典路專逹王與后之駕說故曰路○鄭鍔曰辨其名物當乗金玉者不可以乗象木當用以祀賓者不可用以朝以田○鄭康成曰用謂有朝祀之事駕之○鄭司農曰說謂舎車春秋傳曰日中而說   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賛駕說   賈氏曰巾車云玉路以祀此大祭祀則出路鄭云王當乗之惟出玉路【○項氏曰王之玉路后之重翟】○王氏曰出路者或乗之或陳之○項氏曰駕豋車說舎車○鄭鍔曰大祭祀大賓客或乗玉路或乗金路駕之說之僕與趣馬之職此則賛之使各有其節【○李嘉㑹曰不說眡朝師田者舉其大以見其餘】   大喪大賓客亦如之   王昭禹曰大喪出路非乗車也出所陳之路焉○鄭司農曰書顧命曰成王崩既陳先王寳器又曰大路在賓階靣綴路在阼階靣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漢朝上計律陳屬車於庭故曰大喪大賓客亦如之○王昭禹曰亦賛駕說   凡㑹同軍旅弔于四方以路從【才用反】   鄭康成曰王出於事無常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亦以華國【○賈氏曰惟玉路祭祀之車尊不出】○鄭鍔曰攷之巾車以朝以賓以祀以即戎以田不見乗路以弔之文學者疑之○易氏曰謂因㑹同賓客而行弔事   車僕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黄氏曰僕主也以僕名官以其主戎萃古主射之官名僕射   鄭鍔曰乗車必用僕以為御戎僕齊僕道僕田僕皆僕馭王之路者屬於夏官而車僕獨列於此蓋戎僕馭戎路此則掌戎路之萃萃者副貳之名五路皆有貳貳之數不過十有二爾戎路乗以即戎之車戎者國之大事尤事之危進而無繼則是以卒與敵故戎車副貳尤衆欲其散則可以圍敵而聚則可以自固是故有廣車而廣車有萃有闕車而闕車有萃有苹車而苹車有萃有輕車而輕車有萃萃車既多别設車僕不列於夏官見其不屬於司馬   掌戎路之萃【七内反下同】廣【古曠反】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遣政反】車之萃   鄭康成曰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戎路王在軍所乗【○賈氏曰此言戎路則巾車所云革路○王昭禹曰革路用以即戎故又謂之戎路】○黃氏曰萃副也有萃則有元典路掌之象路木路亦有副惟戎車則置官掌之蓋其施於戎事者不止一車獨曰路者尊王也【○李嘉㑹曰戎車多萃以倉猝欲備毁折也】○鄭康成曰廣車横陳之車春秋傳曰公喪戎路又曰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則諸侯戎路廣車也【○王昭禹曰宣十二年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廣然則車十五乗謂之一廣】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鄭鍔曰楚子使潘黨帥游闕四十乗從唐侯為左拒盖以四十乗為補闕之用楚南蠻也戎車之制如此宜其抗衡於上國】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隱蔽之車孫子八陳有苹車之陳【○王氏曰苹車蓋輜車之有屏蔽者】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王昭禹曰孫武書曰馳車千駟又曰輕車先出其側者陳也蓋用之馳敵致師非輕則不能充其任故馳車又謂之輕車】   黃氏曰廣闕苹輕其名不同其用亦異鄭康成雖出於意料然考其名義則或是是皆在中軍蓋兵家之樞機不用則為王之衞故楚有王族二廣晉有公行齊有二廣啓牢之名皆在中軍○王氏曰此五車皆戎車故各有萃萃隊也各以其萃以其車之卒伍睦焉【○王昭禹曰易曰萃聚也聚則有隊矣車僕則并其萃而掌之】○賈氏曰此車僕惟掌五戎之萃其五戎之正不言所掌者巾車雖掌正戎之一其下四戎之正亦掌之   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   王昭禹曰凡師共革車則師之所用者其車皆以革鞔之【○賈氏曰案巾車王所乗惟革路而已即上文戎路是也今此不云革路緫云共革車則革車之言所含者多五戎皆是則王雖乗一路四路皆從是優尊所乗也】○鄭鍔曰革車亦各有萃所以為不可敗之䇿   黃氏曰車僕掌萃車共革車則典路之職萃則車僕共之五戎制度雖異皆革車也愚考六鄉六軍不能備千乗車鄉軍出則以公車充之故車僕掌五戎之萃皆以副王為名居中軍其卒皆鄉兵而乗之者皆官府州鄉之吏射人曰大師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車是也五戎之元典路掌之王所乗康成謂優尊者所乗其說是王雖以戎路即戎及其在軍則無常乗也其意甚宻   㑹同亦如之   鄭鍔曰㑹同雖乗金路亦共革車文事必有武備也   大喪廞革車   鄭康成曰言興革車則遣車不徒戎路廣闕苹輕車皆有焉【○賈氏曰王遣車九乗除此五乗之外加以金玉象木四者則九乗】   大射共三乏   賈氏曰乏一名容射人云三三容是也以其為革車用皮乏亦用皮故因使為之若然直云大射共乏至於賓射燕射之等亦使共乏矣舉大射尊者而言先鄭讀乏為匱乏之乏者以其矢於侯匱乏不去故也○鄭鍔曰王之大射必張三侯每侯之後必用一乏使持旌告之人用此自庇車僕掌車之萃使臨敵者得以自蔽之之亦使矢之所及者足以自蔽爾因所職掌以眀其義猶巾車鳴鈴之義   司常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司常主王旌旗○鄭鍔曰九旗之名不同大常九旗之一耳不名官曰司旗獨以常名何也旗可以謂之旂亦可以謂之常郊特牲曰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明堂位曰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此指大常而言也而謂之旂豈非旗可以謂之旂乎樂記曰龍旂九旒天子之旌也先儒皆言天子之旌曵地此亦指大常而言也而謂之旌豈非旗亦可以謂之旌乎覲禮曰公侯伯子男各就其旗而立月令曰春載青旂夏載赤旂秋載白旂冬載旂春之靑者冝曰旂夏之赤者冝曰旟秋之白者冝曰旗冬之者冝曰旐不謂之旗旟旐而謂之旂豈非旗皆可以謂之旂乎行人曰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旂則九斿旟則七斿旗則五斿不謂之旂旟旗而謂之常豈非此亦可謂之常乎掌九旗之官特名曰常以行人質之意可知矣昭禹謂王載大常名官曰司常謂取九旗之尊者名之爾然不曰大常而曰司常則知其非大常言之也   掌九旗之物名   王氏曰旗之物則通帛雜帛之屬【○鄭鍔曰旗上熊虎蛇之類以為物然通帛之旟雜帛之物二旗無異物九旗之物如戎馬一物田馬一物之類皆色以言之】旗之名則旗常旜物之屬自常以下凡九物而旗居其一謂之九旗猶公侯伯子男謂之諸侯也   各有屬以待國事   黃氏曰司常掌其物名其旗各屬於其官府師都州里而藏之有國事則出而張之以待給嵗時共其更旌而已鄭謂屬徽識非王亦為徽識乎○王昭禹曰國有祭祀師田賔客之事自王而下皆有所建之旗司常掌其物名使其屬視而知所從則以待其所用也   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之然反】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準為旟【音餘】蛇為旐全羽為旞析羽為旌   胡伸曰大常王之旗也周以日月為常日往月來未嘗以止惟其無常可以為常者道也物者事也王所事者道臣所事者事故王所建曰常臣所建曰物也【○方氏曰司常言設日月者無龍章設龍章者無日月特牲言龍章而設日月乃與周禮不同此雜記前代之禮】   鄭鍔曰九旗各畫物因物以立名胡為日月熊虎鳥隼蛇皆取二物交龍則取一物而通雜帛又皆不取一物邪嘗讀鄒陽之䟽觀交龍驤首之言竊以為交者蛟也若謂畫龍一升一降則交龍驤首之言非矣以蛇鳥隼例而推之交龍冝作蛟龍亦是二物也通用帛全用帛析其羽全其羽皆不二物又無取於畫也不用畫則因物以明義而已   鄭康成曰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無飾【○鄭鍔曰周人尚赤則此通用赤帛爾其他如旂之青旟之白旐之黒常之黄不全用赤可知先儒謂九旗之帛皆用絳失之矣】○鄭鍔曰以帛相雜者名曰物易曰物相雜故曰文唯雜衆色故文物為可觀鄭謂以帛素飾其側白者殷之正色也徒取殷白色以為言一色之白何足謂之物而彼謂之白素飾側者盖有疑於用絳之說亦失之矣【○項氏曰通帛以象眀辨而守正也雜帛以象事物之為雜也】   項氏曰熊虎西方之獸熊毅猛師都謂鄉遂大夫統衆而為軍者也以其在國都而成師焉鳥隼南方之物剽銳而能擊【○鄭康成曰鳥隼象其勇㨗也】州里則六鄉之羣吏所建也蛇北方之物智而蛇果【○鄭康成曰蛇象其扞難辟害也】縣鄙則六遂之羣吏所建也以其同居故謂之里以其在國之鄙故謂之鄙○李嘉㑹曰此三物師都鄉遂之官所建以蕃屏扞衞于王   易氏曰王之視朝無非道焉道貴乎渾全故以五采全羽飾之王之游田無非事焉事貴乎辨析以五采析羽飾之○鄭康成曰全羽析羽皆五采繫之於旞旐之上所謂注旄於干首也【○賈氏曰云注旄於干首爾雅之文也若然則此旞旌非直有羽亦有旄故鄭引爾雅注旄以證旞旌明其兩有是以干旄詩云孑孑干旄孑孑干旌鄭彼注云首皆注旄焉明干首旄羽皆有之此雖據旞旌旄羽並有至於大常巳下皆有明矣夏采云乘車建綏復於四郊注綏以旄牛尾為之綴於橦上是其旌首皆有旄之驗也全羽析羽直以羽而無帛而鄭云九旗之帛者據衆有者而言或解以為旞旌之下亦有旄旒而用絳帛也其旄之下斾似不用絳故爾雅云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繼旐曰斾詩云白斾央央○李嘉㑹曰旞旌是小旗道車斿車所載不乘大旗而插小旗】   鄭鍔曰命旗之名儒者以為有取於制字之意畫日月者名曰常常久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王者之道萬世有常而不易也畫交龍者名曰旂旂之為義取諸斤也斤之絶物不犯所畫尤為有辨旂者諸侯所建出則有君道入則有臣道為有辨也全用帛者名曰旜旜之為義取諸亶誠之意卿在朝赤心事主以誠信為先也畫以熊虎者名曰旗旗之為義取諸其也其者物之辭惟威足以服物及可以物而使之【○李嘉㑹曰旗者與民相期集也】畫鳥隼者名曰旟旟之為義取諸與也動有禮文趨事急疾人孰不我與哉畫蛇者名曰旐旐之為義取諸兆也兆者事之所始也公邑閒田民衆至多而軍伍之法實兆於此也旗不用帛獨取於鳥羽全而用之名曰旞析而用之名曰旌旞之為義有取於遂旌之為義有取於生全羽者道車之所載王以朝夕燕出入由道而行也析羽者木路之所載王以田以鄙有所旌别也立名不一故取義不同   陳君舉曰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鳥隼為旟蛇為旐即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武四方之所建也日月為常則居中以麾之故招摇在上急繕其怒矣乃知五花陣從古而然八陣圖之四魁八尾亦此法也   及國之大閲賛司馬頒旗物   鄭康成曰仲冬教大閲司馬主其禮○王昭禹曰辨旗物之用正掌於治兵之官而司常無所用賛至於大閲其事繁矣辨鼔鐸之用則如振旅辨號名之用則如茇舎辨旗物之用則如治兵故司常賛司馬以頒之   王建大常諸侯建旂   鄭康成曰王畫日月象天明也諸侯畫交龍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復也   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黄氏曰四命卿六命言卿自中大夫以上皆建旜【○王氏曰師都則卿也於其事上謂之卿於其涖衆謂之師都於其涖軍又謂之軍吏】○鄭康成曰卿不畫言奉王之政教而已大夫士雜帛言以先王正道佐職也【○黄氏曰雜帛為物必有以為大夫士之别】師都六鄉六遂大夫也謂之師都都民所聚也畫熊虎者鄊遂出軍賦象其守猛莫敢犯也州里縣鄙鄉遂之官互約言之【○賈氏曰州是鄉之官里與縣鄙是遂之官故緫言鄉遂之官云互言者遂之里是下士得與鄉之州中大夫同建旟鄉之閭亦得與遂之縣同建旐遂之鄙得與縣同建旐鄉之黨亦得與州同建旟是互也言約者鄉之族上從黨同建旟比上從閭同建旐遂之鄼上從鄙同建旐鄰上從里同建旟是約也但族師已下并鄙師已下皆是士官雖與在上大夫同建其仭數則短當三仭以下】   黃氏曰司常國容司馬軍容軍容不免少有屈伸恐其遂以揜國容也故使司常賛司馬於其入也盡反其舊焉九旗以爵秩尊卑職守内外為序謂之建常所建也師都六鄉六遂長官也大司徒遂人致民皆有旗鄉二千五百人為師故謂之師遂自九夫為井至四縣為都井法成焉故遂謂之都五師萬二千五百人為軍不曰軍而曰師遂官皆下於鄉官一等鄭謂鄉遂大夫非也鄉遂大夫皆不與於軍師之事其職可攷鄉自州而登為鄉故州里别見遂自縣而登為遂故縣鄙别見道車象路斿車木路巾車象路建大赤以朝木路建大麾以田王行於道乘象路則載旞有所遊觀則載旌皆非其所常建也故謂之載凡此皆國容也   鄭鍔曰軍旅之中所以一人之目者旗物也春官之司常與夏官之大司馬或頒之或辨之職雖不同所以一軍旅之目則一而已然王與諸侯或建或載不出乎大常與旂至於旜則卿建之矣師都又載之物則大夫士建之矣鄉遂又載之旗則師都建之矣軍吏又載之旟則州里建之矣百官又載之旐則縣鄙建之矣郊野又載之變易不常何以一人之目邪余以為司常所頒者冬之大閲也司馬所辨者秋之治兵也秋冬所教各不同則旗物所用冝不一蓋兵事多變應變不一則教之之術不可以不多變故秋而治兵用旗物則異乎冬冬而大閱用旗物則異乎秋使民於秋已知其一於冬又知其一秋冬所用各不同而民之所習亦不一有旗物建於上有徽識被於身旗物不同則徽識不同仰視其旗俯觀其徽雖百戰而不亂奚患其不知所從乎又曰秋冬異教則旗物異用凡有職於軍中者可以互建今也所建所載之官吏互不一其說果可攷乎余以為凡教民者欲其易知耳軍吏也卿也師都也三者不同名攷其實則皆卿而已平日為卿有事則命為軍所謂軍者非軍吏乎在朝為卿食采皆在師都所謂師都者非卿乎卿可以謂之軍吏又可以謂之師都故所互建者旗也旜也所迭載者亦旗也旜也或曰軍吏或曰師都不過皆卿耳人習知其卿豈不易知哉鄉遂也大夫士也百官也州里也四者不同名攷其實皆大夫士而已判而言之則曰大夫曰士合而言之則曰百官鄉則有州遂則有里曰鄉遂者緫名也曰州里者各舉其一以名之其實則鄉遂也鄉遂州里之官皆大夫士為之為大夫士者乃所謂官也故所互建者物也旟也所迭載者亦物也旟也或曰鄉遂或曰州里或曰百官不過皆大夫士耳人習知其為大夫士豈不易知哉郊野也縣鄙也二者不同名攷其實皆公邑之吏而已鄉遂餘地與夫封王子弟之餘地謂之公邑亦謂之閒田自其地言之名曰郊野自天子使吏治言之名曰縣鄙夫公邑閒田之地既名郊野又名縣鄙何也盖是田邑也有在六遂之縣者有在采地之縣者康成所謂一百里為州四百里為縣者謂此地爾故所互建者旐也所迭載者亦旐也或曰郊野或曰縣鄙不過皆公邑之吏耳人習知其公邑之吏豈不易知哉且夫周禮王畿之内官吏之衆大抵有三節曰朝廷之卿耳鄉遂之士大夫耳公邑閒田之羣吏耳民於每嵗治兵大閲之時見聞習熟安其教訓一旦有軍事仰視其旗雖異其人易識安得不如子弟之衞父兄手足之捍頭目邪   道車載旞斿車載旌   賈氏曰道車巾車象路也以朝朝所以行道故以象路為道車但在朝則建大赤今以朝夕燕出入則建旞也斿車巾車木路以田是㳺樂之所用故以斿車為木路但正田獵建大麾今小小田獵及廵行縣鄙則建旌也○鄭康成曰全羽析羽五色象其文徳也○王氏曰旌旞言載在車故也自旐以上言建則凡祭祀㑹同賔客建焉不必在車覲禮所謂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宫皆就其旂而立是也○賈氏曰此九旗緫為大閱而言其道車斿車非為軍事也○鄭鍔曰大閱之時王乘戎路而建大常象路木路從焉所載者旟旞與旌當是之時玉路金路不出故此但言道車斿車也【○黄氏說見孤卿建旜下】   皆畫其象焉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   賈氏曰上言旌旗之大此言其細者○鄭鍔曰或謂上言九旗皆有屬此言皆畫其象何邪余以謂象言徽識之象徽識謂之屬所以題别衆臣使之知所繫屬而不散也蓋畫象之說皆謂交龍蛇鳥隼熊虎凡著於旗者皆有畫也既畫於旗之上以為麾又畫於人之身以為徽識也若夫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號形可畫也事與名號如之何其畫邪官府州里與家各畫其物之形乃書其事與名號若曰某某之事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杜子春云畫當為書其說可取   鄭康成曰事名號者徽識所以題别衆臣樹之於位朝各就焉覲禮云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此其類也○王昭禹曰官府則畫六官象其所掌之事而書之【○項氏曰若治官則象治官之事教官則象教官之事】州里則畫州里之名象其官名而書之【○項氏曰若鄊則象其鄊之名遂則象其遂之名】家則象其家邑之官象其美稱之號而書之【○項氏曰大夫之食邑各象其家之號】事以其所治言民以其所命言號以其名之美稱言○王氏曰官府異事所畫象其事則足以相别州里及家無異事故於畫象其名號以别之薛氏曰司馬辨號名之用有六而此所言者有三司馬分言之司常緫言之耳且司馬謂帥以門名又曰百官各象其事即此所謂官府各象其事家以號名即此所謂家各象其號都鄙各以其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即此所謂州里各象其名也   凡祭祀各建其旗   項氏曰凡祭祀各建其旗所以屬衆王則建大常諸侯助祭者百官執事者各有之【○鄭鍔曰王祀天乘玉路所建者大常今言各建其旗則四路皆從明矣○李嘉㑹曰以王推之則諸侯建旂卿建旜大夫建物皆可知矣】   㑹同賔客亦如之置旌門   鄭康成曰賔客朝覲宗遇王乗金路廵守兵車之㑹王乘戎路皆建大常○王氏曰㑹同賔客各建其旗者衆之所㑹使各視旗而知所從焉【○鄭鍔曰賔客㑹同則乗金路亦各建其旗言亦如祭祀之時則革路木路亦從明矣】   易氏曰祭祀在郊廟無事乎旌門之置㑹同賔客在國外及方岳之下則旌門之置乃所以為王者營衞之儀掌舎云為帷宫設旌門設旌於帷宫之門則㑹同賔客之在外者可知也【○鄭鍔曰王為帷宫以暫止焉則置旌為門以表王之所在也】 王氏曰置旌門則置之而已於是掌舎受而設焉   大䘮共銘旌   鄭康成曰銘旌王則大常也士䘮禮曰為銘各以其物   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   賈氏曰在廟陳時以廞旌建於遣車之上及葬入壙亦建之【○鄭康成曰葬云建之則行廞車解說之】○易氏曰巾車飾其車而司常建其旌也【○賈氏曰使人各執廞旌也】   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婢世反】之   賈氏曰當大司馬致衆之時司常建之此言為及致而設也○王氏曰置者植之弊者仆之○鄭鍔曰軍旅之事用旌旗以麾則掌建之始焉置之以致民使來終焉弊之以誅後至皆司常所掌也   甸亦如之   鄭鍔曰田獵無異軍旅或置或弊宜不異矣   凡射共旌   鄭康成曰旌者所持旌【○賈氏曰謂若大射服不氏唱所持之旌三侯皆有旌也】   鄭鍔曰射必用以旌明其中   嵗時共更旌   賈氏曰受官旌旗用之者歳之四時來換易則司常取彼之舊典此之新○易氏曰與巾車嵗時更續之義同○鄭鍔曰不曰旗而曰旌泛而言之旌旗一而已矣   都宗人上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都謂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王氏詳說曰三等采地或謂之都鄙即大宰所司以八則待都鄙之治是巳或謂之稍縣都即載師所謂以家邑之田任稍地大都之田任畺地是巳或謂之師都即司常所謂師都載旗是已或謂之家即司常所謂家各象其號是巳或謂之都家即此所謂都宗人家宗人是巳   易氏曰凡典禮者謂之宗在虞氏則秩宗在周人則為大小宗伯皆所以典天神人鬼地之三禮也天子有宗伯諸侯有宗人春秋躋僖公而夏父弗忌為宗人此諸侯之宗人而都家謂之内諸侯亦有宗人焉都宗人家宗人是巳【○薛平仲曰禮之漸莫重於之漸莫重於祭春官之立始以宗伯掌建邦天神人鬼地之禮終以宗人掌都家祭祀之禮一皆以宗名官者其事始終於此】陳君舉曰案都宗人家宗人掌都家之禮都司馬家司馬令都家之衆都士家士治都家之獄凡此者以地理隔絶去王城甚逺故特設此官於縣都之中以統臨之而屬於内官非謂此為采地之官與鄉遂異制也【○孫氏曰分畿内而為都家雖各有封疆之限而不得專其政故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於是有都宗人以掌其祭祀焉二曰法則以馭其官於是有都則以掌其法則焉八曰田役以馭其衆於是有都司馬家司馬以掌其兵甲馬至於刑獄之事無不聽於王朝者都士家士雖已闕而方士三月上獄訟於國比訝士掌四方之獄訟有治於士者造焉有亂獄斯往成之則有間矣記曰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也是亦有合於先王之舊内諸侯不過禄田不容襲其地專擅其政】   掌都祭祀之禮凡都祭祀致福于國   鄭鍔曰大都小都不出王畿之内其所封者乃王之子弟與公卿也其地域有山川及因國無主後者為之長者所當祭也況又立其祖所自出之廟則其祭禮尤嚴立都家人以掌其都之祭祀之禮使有其舉之不敢廢也非所當祭者不敢也太宰有八則以馭之曰祭祀以馭其神又專立一官以掌其禮彼安敢有過差哉   王氏詳說曰致福之事見於天官膳夫又見於祭僕都家宗人夫膳夫祭僕既云致福而此又言者盖祭祀王所不與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上賜禽于下則下致福于上然致福者宗人也展宗人之致福而受之於膳夫者祭僕也受祭僕之致福而獻之於王者膳夫也【○李嘉㑹曰必致福于國者皆所以導人心之正以全其愛君之念也】   正都禮與其服   王昭禹曰禮以定尊卑别貴賤辨親踈而明分守而僭亂之生其㣲常起於衣服之間則正都禮與其服不可緩也【○鄭鍔曰所謂正者與其他所正之禮服異乃奉祭之服恐有偪上之嫌耳】   若有宼戎之事則保羣神之壝   鄭鍔曰郊有羣神之兆則有壇壝之制國有㓂戎之變固所當保也【○鄭康成曰守山川丘陵墳衍之壇域】○王氏曰以其掌都祭祀之禮故使與小祝保神壝之在外者小祝言保郊此言保神之壝相備也【○李嘉㑹曰欲羣神之無警動】   國有大故則令禱祠   賈氏曰都宗人是王家之官王命使禱祠是都内之事明所令令都内之有司有事於神者   既祭反命于國   鄭康成曰祭謂報賽也反命還白王○王昭禹曰祭之命上所出既祭反命于國則逆祀命者無有也【○王氏曰既祭反命于國則雖非國故禱祠亦必命之祭然後祭】   家宗人如都宗人之數   鄭康成曰家謂大夫所食采邑   掌家祭祀之禮凡祭祀致福   鄭康成曰大夫采地之所祀與都同若先王之子孫亦有祖廟   國有大故則令禱祠反命祭亦如之   鄭康成曰以王命令禱祠歸白王於福又以王命令祭之還又反命○賈氏曰禱祠反命則與都宗人既祭反命同祭亦如之是禱祠訖王更命祭祭訖亦反命都宗人亦有此法文不具耳   掌家禮與其衣服宫室車旗之禁令   鄭康成曰掌亦正也○鄭鍔曰都宗人不言宫室車旗之禁令獨此言之者大宰有八則以馭都鄙有家之大夫宫室車旗之從其命數非八則之所馭不可以不正也   易氏曰揚雄曰節莫大於僣僣莫大於祭先王設都家宗人之官杜僭亂之原别嫌疑之漸其制禮之深意實寓乎此也【○李嘉㑹曰禁令與政令不同盖衣服宫室之制甚嚴觀都人士之詩可見】   凡以神士者無數以其藝為之貴賤之等   劉執中曰神士謂明神理而仕者○薛平仲曰六典叙官未有無所命名而列之於數者特禮官之末有所謂凡以神士者以官焉謂之神士者不出於巫祝之間先王何為特諄復於此哉嘗觀周家五禮之制以事鬼神示為先六樂之作亦以事鬼神示為首先王之敬鬼神者如是人之有能以致天神人鬼地示者要必選掄搜訪其藝必有以通幽明之故知鬼神之情狀者然後居之則仕進之貴賤而藝能之踈宻可攷矣【○鄭鍔曰周家鄊舉里選之法三嵗興鄉里之賢能其次有府史胥徒及庶人之在官入仕之路清矣今乃有以神入仕之人何耶盖先王之於國則憂其有凶荒於民則慮其有札䘮以為幽冥之中有神者主之神之䖏位非人人所能知也必有精爽不擕貳之人能齋肅中正有上下比義之知有光明宣通之聖有光照之明聽徹之聦者或足以猶鬼神之居而辨其名與其物者矣由是設為入仕之途使由此以進然後使之掌日月星辰之法○李嘉㑹曰男巫女巫無數先王既巳言之今又言之恐神附于人如神降于莘之類得以惑亂其民神士之人又非男巫比雖藝之小者亦之如瞽人之歸于上而掌樂】   鄭康成曰藝謂禮樂射御書數髙者為上士次之為中士又次之為下士○王昭禹曰所謂掌三辰之法以猶鬼神之居皆以其精於藝者為之也   掌三辰之灋以猶鬼神之居辨其名物   鄭康成曰猶圖也居謂坐也天者羣神之精日月星辰其著位也以此圖天神人鬼地示之坐者謂布祭衆寡與其居句【○賈氏曰神有衆寡多少或居方為之或句曲為之也】○薛氏曰日月星辰謂之三辰日陽也月隂也星辰亦有隂陽焉隂陽之氣有消息盈虚之理而三辰之法未嘗不由之三辰之數有升降出入往來之變而鬼神之居未嘗不從之推隂陽而攷三辰觀三辰以居鬼神非知幽明之故不能也傳曰太極運三辰五星於上元氣轉三統五行於下故知三統之合於三辰也日合於天統則天神可得而猶其居月合於地統則地可得而猶其居星辰合於人統則人鬼可得而猶其居【○易氏曰天神位乎上其居為陽即日合天統之法而圖之地示位乎下其居為隂即月合地統之法而圖之人鬼位乎隂陽之間即斗合人統之法而圖之大司樂云黄鍾為宫而天神降函鍾為宫而地示出圜鍾為宫而人鬼可禮此即三辰合三統之義】猶之之法則神士者之所掌其法雖不可見大要壇場廟社左右前後各從其類而已故小宗伯位宗廟於陽之左猶日之生於東也位社稷於隂之右猶月之生於西也兆五帝四望四類各以其郊猶星辰之次也神士者特能掌三辰之法猶其居而已建其位非宗伯不可也【○王氏詳說曰楚昭王問於觀射父而及重黎絶地天通之事射父所對詳矣大約以謂古之所謂巫覡者以民之精爽不擕貳又能齋肅中正者為之使制神之處位次主是知凡以神士者巫覡之類也掌三辰之法以猶鬼神示之居豈非制神之處位次主乎】○王昭禹曰鬼神雖幽深然皆麗乎隂陽不能無所居也辨其名則所命之名也辨其物則其色之物也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物鬽【眉秘反】○鄭康成曰天人陽也地物隂也陽氣升而祭鬼神隂氣升而祭地祗物鬽所以順其為人與物也百物之神曰鬽春秋傳曰螭鬽魍魎【○賈氏曰左傳宣三年服氏注曰螭山神獸形魅怪物魍魎木石之怪文公十八年注螭山神獸形或曰如虎而噉虎或曰魅人靣獸身而四足好惑人山林異氣所生為人害賈服義與鄭異鄭以螭鬽為一物故云百物之神】○薛氏曰致天神而人鬼與之荀卿所謂郊則并百王於上而祭之是巳郊天合百王則郊地合物鬽冝矣鄭氏謂用祭天地之明日於經無據○黃氏曰是必有推候之法可睹之實至漢郊祀猶候神先下天子望拜則司樂六變天神降八變地出九變人鬼格非無其事   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   杜氏曰禬除也○王昭禹曰致天神人鬼地物鬽而祭之者以禬國之凶荒民之札喪故也禬所以㑹之則欲在天者無凶荒在人者無札喪   緫論宗伯官屬   易氏曰春官設屬最有統紀所典之禮五禮為先五禮之中吉禮為本是盖天秩天叙自然之理觀大宗伯其用亦博矣實以天神人鬼地為主然後小宗伯為之建國之神位肆師為之立國祀之禮而五禮從之自其設屬而言雖五禮之用為不同莫先於祭祀之禮於是因禮事之緩急而為職掌之先後祭祀始於祼而告時告備之禮行焉故鬱人先之鬯人次之雞人次之尊彝几筵瑞玉命服之官又次之以至内外祭祀無不畢舉而凶禮為謹終之事此冢墓職喪所以居五禮之末掌禮之職至此詳且備矣禮之所至樂亦至焉又自大司樂以至司干凡二十職皆列於禮官之次盖聖人制禮所以檢括人心而歸之於中使之周旋鼓舞於聲容之間而至敬存焉是樂之為用皆所以輔成乎是禮者也然禮者理也所以經理斯世者茍有一毫之不盡亦不足以為禮之至又自大卜而下皆卜筮之事大祝而下皆筮祝之事大史而下皆紀䇿書之事是雖文為制度之末而天秩天叙實寓其間聖人率是而行之始於宫庭達於天下其道甚大百物不廢復以神士者終焉寜非吉禮為五禮之本乎   陳及之曰六官中惟春官典禮職事無可疑者然司服掌外朝之服當與内司服並建在天官典瑞玉器之藏當與掌節並建在地官司常巾車典路亦當在夏官今並列於春官者以禮儀等級隆殺升降所係故典禮者亦併掌之   緫論春官典禮樂之職   黃氏曰右春官之屬凡七十自大宗伯至職䘮為一節自大司樂至司干為一節自大卜至御史為一節自巾車至凡以神士者為一節其脉理之聨絡固巳詳言於前矣或曰先王於禮樂至矣然要其分職帥屬之意猶有斯民不與焉者何哉嘗觀諸教官之屬分為鄉遂而鄉遂之民凡闗於禮樂之事者莫不纎悉以及之則禮樂固明逹之天下矣及夫見諸朝廷行諸郊社宗廟百官有司之奉承典章文物之藩飾固有嚴之於上者而安上治民之功移風易俗之本則已潛孚黙運於事物之表矣不然宗伯司樂何為皆以諧萬民為功而正月之吉特不垂象者豈非感化之妙在彼而不在此耶   卿大夫士緫數五百九十有四人   卿十有三人    中大夫五人   下大夫四十有八人  上士四十有九人中士二百有六人   下士二百七十有二人   周有六卿兼三而為九此言周官卿數之定論也今攷於經六卿既各分職矣而國之六鄉且有六焉后之六宫則又倍焉盖周之卿於是乎凡二十有四人矣夫為卿若是之衆而言者則曰六卿九卿何哉蓋係之六典則曰六卿居於九室則曰九卿然事固有非數者之所能盡間見於六鄉六宫者不可得而略焉是皆屬乎六典之中矣先王任人之道亦豈拘拘焉限於其數而不求以集天下之治哉宜卿不嫌於衆矣【○愚案說巳見鄉老下】   府史胥徒工之數二千五百十有四人   府百有八人     史二百七十有一人胥百九十有一人   徒千八百有四十人工百有四人   周官府史之數凡府一人而史必倍之此其例也惟春官之府史則有不然者或府之人多於史之數而史之數或等於府之人大略為史者實簡焉此其故何哉意者先王禮樂之具固府藏之所當謹而禮樂之妙非文史之所能載故文書調度之可及者殆非制作之深意法而不說之精微固有在彼而不在此也彼御史之史百有二十人而史又居於府之上者此變例也蓋所以掌賛書者有非一端   女奚之數百有二十人   女二十有四人   不命之官凡四   守祧奄八人   男巫無數   女巫無數凡以神士者無數   周禮訂義卷四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四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夏官司馬上   薛平仲曰春官掌禮所以為厚天下之仁禮不足而後政及之所以為正天下之義仁以起天下不忍不由禮之心義以制天下不敢不由禮之心政典所以有法於夏【○鄭鍔曰夏者南方之時萬物相見之地於五事為禮夏官掌政欲見政出於禮之意】○賈氏曰夏整萬物天子立司馬共掌邦政以平諸侯正天下故曰統六師平邦國   王昭禹曰馬者甲兵之具王政所重故自夏官卿一人至中士十有六人皆以司馬名官【○李景齊曰政莫大於軍軍旅之事以馬為急大司馬之職雖不言及於馬以名官觀之其意黙寓若夫馬質校人圉師之類屬於夏官者馬政之詳可覆也】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夏官司馬使帥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鄭鍔曰注謂政者正也上之所以正下也夏官獨謂政官司馬有九法九伐之制所以正其不正斯可謂之政矣王者之於邦國欲使各得其平司馬佐之以政則平也易矣然政職以平邦國治職亦以平邦國何也治出於大宰則平之以道政掌於司馬則平之以政治典則平於順治之前政典則平於叛違之後○吕氏曰自夏后氏命侯掌六師舉政典以誓衆則邦政之掌於司馬舊矣國之大事何者非政獨戎政謂之政何也天下無事寓兵於農然後賦役百為始有所施是政之所從出天下有事舉兵討亂邦之存亡安危係焉其為政之大又不待論此戎政所以獨謂之政統六師而謂之平邦國王者用師之本㫖特為邦國之不平者設耳   孫氏曰不曰掌邦兵而曰掌邦政政脩則兵可不試   政官之屬大司馬卿一人小司馬中大夫二人軍司馬下大夫四人輿司馬上士八人行司馬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六人胥三十有二人徒三百有二十人   黄氏曰司馬置屬與五官稍異小司馬而下有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輿司馬掌車行司馬掌卒軍司馬兼掌之軍司馬如天官宰夫地官鄉師以軍名官其職可知【○易氏曰魯㑹晉師于上鄍輿師受一命之服晉享六卿于蒲圃輿尉受一命之服所謂輿者車也晉作三行以禦狄其後晉中行穆子與無終及羣狄戰于太原毁車為行所謂行者徒也成周師田之法險野徒為主易野車為主於是設二司馬之屬専掌車與徒之任異於五官】○李嘉㑹曰自小司馬以下皆不見其職掌豈用兵之時他官兼權故職不見邪抑兵事尚宻不當載之書邪二者皆是也先王不以兵機示天下五官治教禮刑事法無不著惟兵法不傳後世司馬法與孫吳尉繚等兼著皆先王所未有○陳君舉曰儀禮闕軍禮蓋司馬法即古軍禮也古者百五十五篇今亡其百五十篇以其有者求之必非衰世權謀變詐者所能為也而謂之司馬穰苴兵法非也   賈氏曰諸官皆云史十二人胥十二人徒百二十人獨此官史胥徒多者司馬大總六軍軍事尚嚴特須監察故也   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有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   薛平仲曰周官序官之例未嘗有序事之法惟司馬所載制軍之事為詳而後官屬之緩急始次第而舉豈非兵者國之大事政典所用以平邦國者其規畫固當蚤正歟自調民之法立民之從事於軍者勞逸出入之相權而力常有餘矣於是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有不容損益者自制軍之數立國之有軍者内外輕重之相制而勢可得合矣於是王六軍以至小國一軍有降殺之等制焉軍有定制帥其軍者非威令素孚不行也於是大為之將而將皆命卿小為之長而長皆上士有以定尊卑上下之志焉軍有帥則文移之往來政令之征召有不可略於是一軍則二府六史十胥百徒有以為文書調度之備焉舉軍政之要莫先斯四者先王規畫實為之井井繩繩而不紊觀敘事之法可攷   黄氏曰凡制軍謂有征行之事則制之縣師所謂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鄉遂各為一軍而都鄙不與及制軍或取於鄉或取於遂或取於都鄙或徴兵諸侯所謂及師大合軍是也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多則増孟津之㑹諸侯八百猶六師耳【泰誓王乃大廵六師】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平居民籍足充其數非天子命伐有司馬之法未嘗作軍也魯作三軍春秋譏之侯伯專徴兵諸侯亦分屬于其軍城濮之戰楚為三軍陳蔡屬右軍衛屬左軍蓋古法自軍將以下爵秩與鄉官同諸儒遂謂皆六鄉之吏非也伍兩卒旅師軍於鄉為比閭族黨州鄉於遂為鄰里鄼鄙縣遂遂之爵秩逓降於鄉一等邦國都鄙亦有鄉有遂其爵秩亦當有髙下及在軍皆升之使與六鄉等大抵軍吏無小大皆主號令當使其人尊敬之二十五人之長爵中士意可見我藝祖階級之法與三代暗合伍皆有長不必盡有爵以此見不皆為六鄉比長䟽謂衆多官卑略而不言非也五人之長號令狹雖無爵可也衆多不置則或然官卑略而不言則不李嘉㑹曰先王兵制自五人以上必用命士一人為之長至二千五百人則用中大夫故一軍之間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二十五人上士百二十五人中士五百人下士二千五百人既是士大夫命士如此之多故各自愛不致冒昧邀功以自傷所以古者兵敗止曰敗績不至甚斬首也後世止以首級為貴可傷也伍皆有長不曰下士而曰長長則功罪皆有所歸   薛平仲曰軍將命卿其來尚矣啓於甘之戰乃召六卿常武之詩王命卿士南仲太祖太師皇父整我六師皆以卿而帥軍也經謂軍將命卿説者以為天地四時六官之六卿今攷六官中特司馬掌兵餘卿無與雖田役軍旅之事互見六官然特為治事條目云耳初非為軍將鄉大夫掌六鄉之政教禁令序官則曰鄉大夫每鄉卿一人則鄉大夫亦謂之卿先王於六鄉之中設為六卿亦於六軍之中設為六將無事之時總萬二千五百家為之長有事之際又總萬二千五百人為之將帥此六軍之將則六鄉之卿非特此也以六鄉言之自五家之比積而至於萬二千五百家之鄉以六軍言之自五人之伍積而至於萬二千五百人之軍亦猶是耳五家比長以下士為之五人之伍其長亦下士則伍長者即向之比長二十五家閭胥以中士為之二十五人之兩其司馬亦中士則兩司馬即向之閭胥百家之旅師以上士百人之卒其長亦上士百家之黨正為下大夫五百人之旅師亦下大夫二千五百家之州長為中大夫二千五百人之師帥亦中大夫然則軍將之命即向之鄉大夫明矣惟鄉之政教禁令素行於無事之時而斯民之觀感甚深服從甚久一旦起而為軍而將軍者又前日之鄉大夫則前日觀感服從之人皆為今日死節犯難之事鄭氏謂凡軍帥不特置選於六官六鄉之吏自卿以下使兼官焉謂六鄉之吏兼官可也何為復曰選於六官彼蓋無一定之見豈知成周之時六鄉六軍之無異官乎晉悼公時魏絳為司馬張老為候奄鐸遏冦為上軍尉籍偃為司馬使訓卒乘注以為軍將皆命卿猶有先王之遺意   愚按此説以軍將為鄉之卿固然謂命卿非王朝之卿恐未然古者畿兵不出境若以王朝六卿兼掌六鄉之軍何害至邦國之軍王制謂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二卿一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經以二卿皆命於君者注以為誤則命卿者非是命卿不使之將欲為將者皆出於天子所命之卿以見兵制雖備於邦國兵權不屬於私人此是聖人統御諸侯防患之深意   總論調兵   愚按天子諸侯兵制已見司馬序官惟周家起民為兵之制散見於經傳周禮亦無明説説家注解雜見於司徒司馬今併類聚于司馬序官云其一小司徒大司馬所謂可任者家三人二人者也其二小司徒所謂起徒役無過家一人者也其三漢志司馬法所謂六十四井出七十五人者其四鄭氏注小司徒引司馬法成十百井三百家士十人徒二十人者   陳君舉曰司馬法曰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出馬一匹牛三頭是為匹馬牛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乗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戈盾具謂之乘馬然則小司徒所制大約民數以中家計之二家十有二人可任用者五人一井八家四十八人可任用者二十人司馬法謂甸出七十五人者蓋於一甸六十四井之中五百十有二家之内一千二百八十人可任用者擇七十五人備征伐籍於司馬【○陳及之曰班固漢志謂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兵車萬乘是為萬乗之主一井之田八家耕之總計六十四萬井之田為五百一十二萬夫耕者五百一十二萬家以此夫家之衆而供萬乘之賦蓋七家賦一兵則是甸出七十五人亦七家賦一兵如司馬法之言無疑列國之賦皆同此數】   王氏詳説曰車一乘合士卒七十五人則一卒所餘在後卒復以五十人合二十五人為一車之士卒則所餘五十人又在後車凡三卒四乘三旅為車二十乘三師而車百乘三軍而車五百乘六軍而車千乘此車人參兩以相糾聨之法   愚按司馬法天子地方千里出車萬乘今六鄉之車已及千乘總王畿之内可具萬乘而有都鄙采地天子六軍出於六鄉故千乘因是推之諸侯三軍止及三萬七千五百人有車五百乘司馬法云千乘者亦此意也故説者謂五百乘三鄉所出千乘闔境所出   陳君舉曰司馬法又曰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為成成百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與前數差錯者前言總籍民兵今言謂發民兵前言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今言井十為通聚零就整以什起數耳田制以八家為井起筭兵制以十人為什起筭各從其宜前四丘為甸為六十四井五百十有二家其籍於司馬者七十五人今通十為成加三十六井二百八十八家則一成之中百井八百家調者止三十人以中家計之百井八百家約為丁四千八百人堪任使者二千人籍於司馬者四百人有竒四分當兵之數其一分之強故八百家止言三百家畨休者常五百家可見周家優民之至【○陳及之曰司馬法言通十為成者亦併其地言之於一成百井之中三分去一只有六十四井成地與甸地等耳何以明之左氏記少康在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旅五百人一成之田百井夏氏地政三分去二而冶其一則可耕凡三十三井井九百畝除廬舍百畝而十六家耕之孟子謂夏后氏五十而貢則頒田以五十畝為制如此則三十三井凡耕者五百二十八家家各賦一人舉其全數而用有衆一旅由是言之則通十為成者亦併其地言之若然周制於六十四井之中五百十有二家之内每七家賦一人凡七十五人故曰甸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額調從車則十七家而遣一人凡三十人故曰成百井士十人徒二十人而言三百家者蓋一人行而十家合資之則行者三十人而三百家被其征調也故五百十二家止言三百家餘二百十二家又留以須後如是則兵籍甚具行者益少所以壯國勢休民力及其後王制敗壊遂以甸出七十五人者盡調發之晉之成縣縣方百里而出革車百乘孫子謂興師百萬日費千金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是一人行而七家奉之或者見此以為先王之制則失之】   陳君舉曰周制每一車七十五人今甸出長轂一乘而止三十人無乃車多而人少乎曰古者軍行凡革車一乘七十五人之外又有重車一乘載衣糧之屬其士卒則有固守衣裝五人廐養五人樵汲五人炊子家十人凡二十五人與正車為百人又備副車為補闕是車不得不多以一同之地論之車百乘士三千人每革車一乘重車一乘通百人則三千人凡用車六十乘餘四五百人今依司馬法籍者七千五百人調者三千人若是差舛何也曰大國三軍蓋諸侯三鄉之地每家賦一人以足三軍之數取其近地為之以為國家武備若其調則依司馬法之制○又曰古者五侯九伯專征而諸侯皆共四方之事畿兵不出案詩文王出車云我出我車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幽王大東漸漸之石為東勞西逸而有不遑朝處之歎更以周官司馬法參考王有四方之事則冢宰徴師于諸侯曰某國不道征之以某年某日師至於某國小宰掌其戒具虎賁氏奉書以牙璋發之詩常武王命卿士太師皇父整我六師冢宰也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陳行戒我師旅率彼淮浦小宰戒司馬出征也程伯時為司馬然則畿兵不逺征故劉文公平丘之㑹對晉人曰天子之老請率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啓行至平王東遷以王人戍申甫而揚之水始刺之矣春秋之初從王伐鄭猶有陳蔡衛之兵二百四十二年之間王人㑹伐屢矣左氏未嘗見王師之出惟敗績茅戎王師自出春秋譏焉至戰國時京師益弱諸侯強大往往猶畏之西周武公告楚猶曰一周當二十晉不百韓不足以伐周説辭雖或過實而事情亦略可據赧王伐秦尚從鋭師以此知畿兵不用其力尚寛   大司馬之職掌建邦國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國   賈氏曰此九灋以下皆言邦國以施於諸侯為主○鄭鍔曰九灋皆佐王平邦國之典然建牧立監大宰之事設儀辨位大宗伯之事制畿封國大司徒之事大司馬之所謂建者特明其法以布告之○鄭康成曰平成也正也【○愚按平字已見太宰觧○王昭禹曰平邦國使強不得侵弱衆不得暴寡以九伐所以正之等之作之維之紏之任之用之安之和之如此茍戾乎此然後九伐施焉則王之平邦國豈遽加以刑辟之威】   易氏曰言佐王以統御諸侯之權實天子之所自出   制畿封國以正邦國   陳君舉曰九畿九服周制也要之法度所及止於六服書云六服羣辟罔不承徳其朝貢盡如禮止於五服書云六年五服一朝是也○鄭康成曰封謂立封於疆為界○鄭鍔曰制畿封國者下文所謂侯畿甸畿男畿以下是也既制為九畿之域乃於其中或封為五百里之公或封為四百里之侯或封為三百里之伯或封為二百里一百里之子男唯畿有定域國有定制則遠近不相侵小大各相比邦國可正   設儀辨位以等邦國   鄭康成曰儀謂諸侯及諸臣之儀辨别也别尊卑之位○鄭鍔曰設儀者自上公九命以至子男五命其國家官室車旗衣服或以九或以七或以五為節是也既設為九等之儀因其儀而為之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以至子男同一位儀見於設飾之間而有隆殺位見於著定之際而有髙下其法已定則等差以明名分以敘邦國可等   進賢興功以作邦國   鄭康成曰興猶舉也作起也【○王昭禹曰作興詩所謂遐不作人書所謂作新民者同】○鄭鍔曰見於徳行之謂賢見於事業之謂功賢可尊也受七命者進為八命之牧受八命者進為九命之伯功可録也或加之以地或進之以律進其賢者則不賢者自礪興其功者則無功者知奮邦國可作   建牧立監以維邦國   賈氏曰此即大宰建其牧立其監【○林椅曰監乃屬長連帥之比】○王昭禹曰九州之牧建之於上使有所統諸侯之監一國者立之於下使有所承則萬國由此而相比維與詩所謂紼纚維之同【○鄭鍔曰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伯是之謂牧天子使大夫為三監監於方伯之國三人是之謂監既建其牧又立其監大邦小國絲牽繩連各相繫屬邦國可維】   制軍詰禁以糾邦國   鄭康成曰詰猶窮治也糾猶正也○賈氏曰制軍上文大國三軍等是也詰禁者士師有五禁天子禮諸侯亦當有○王昭禹曰詰禁或施於國或施於軍或施於刑或施於誓隨事以言詰之【○黄氏曰軍禁即布憲刑禁康叔為庶殷長成王命之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倫臬讞也言外諸侯以刑獄讞於牧長而為之師使庶殷刑罰有倫也是詰禁為牧長之職○鄭鍔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無以妾為妻是謂詰禁有軍以馭其亂有禁以詰其違則邦國可糾矣○李嘉㑹曰有軍有禁當審所輕重而行之禁施於前軍用於後必曰詰者詰其禁之不行則可以用兵矣】   施貢分職以任邦國   王昭禹曰貢以物言施貢則各以其所有職以事言分職則各以其所能施貢以任其財分職以任其力此之謂任邦國【○鄭鍔曰侯貢祀物甸貢嬪物男貢器物采貢服物是謂施貢甸服者日祭侯服者月祀賔服者時享要服者歳貢是謂分職貢已施則土地所有不敢不入職已分則職事所效不敢不共則邦國可任矣】   簡稽鄉民以用邦國   王昭禹曰萬二千五百家為鄉大國三鄉次國二鄉小國一鄉所以處民也簡選也稽攷也簡其強弱稽其多寡然後衆可用【○林椅曰稽其數而簡其可任者師田以閲之】故曰以用邦國【○鄭鍔曰王國簡稽六鄉之民以為軍旅諸侯之國蓋亦同之特無六鄉書云魯人三郊三遂既有郊法則簡稽其民而用之可也有民斯有兵有兵斯有節邦國可用】○黄氏曰邦國民籍皆在司徒軍籍皆在司馬鄉民其精兵也即其籍稽而用之三代中外皆有精兵無過防偏失之患所恃者其兵皆知仁義禮樂之訓不可與為亂而已【○林椅曰簡稽之法具於鄉遂師田之賦令於司馬作於縣師盖於其比聨可以稽其可任之數至車乘之政必丘甸合而後卒伍具】   均守平則以安邦國   鄭鍔曰城郭溝池任其萬民均其守禦無使國大而所守者狹國小而所守者廣匡人達法則以匡邦國使無敢反側以聽王命無使職貢宜輕者或過乎則宜重者或不及乎則守均則力不困則平則心不疑而邦國可安【○王昭禹曰諸侯為天子守土則均守者均其地守也匡人達法則正邦國則平則者平其八則也都鄙非無守也以邦國為主邦國非無則也以都鄙為主地守既均則逺近無相侵奪之患八則既平則髙下無或僣忒之愆邦國於是安而無危】   比小事大以和邦國   鄭康成曰比猶親使大國親小國小國事大國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鄭鍔曰大國恃其強足以吞併小國忘其微敢於倔強使大者不恃其強而絶之小者能盡其禮以承之則邦國可和】   總論   孫氏曰天官經理邦國者也故曰治夏官董正邦國者也故曰政司馬統六師則九伐之法莫先焉先王姑後之首欲建邦國之九法何也盖九法皆政之大者所當脩明於國家閒暇之時九法常明諸侯皆歸於康樂和親之域奚以九伐為九伐特不得已而用之   以九伐之灋正邦國   鄭鍔曰諸侯有罪輕重不一至用兵以誅討之必聲其罪左氏曰有鐘鼓曰伐言聲其罪也○賈氏曰下文惟賊賢害民言伐此總言伐者皆以兵加其境   馮【皮氷反】弱犯寡則【所景反】之   鄭康成曰馮猶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鄭鍔曰王氏本注説字謂詘其爵命削其土地使強更弱衆更寡若人之瘦然未免與下文削之相似宜如易有災之用兵治之使若災然不能逃其患也【○李嘉㑹曰之謂宣揚辭令以明其惡使之自】   賊賢害民則伐之   鄭鍔曰伐如伐木之伐去其根本勿使再生之理賢足以長民賊之是不義民者邦所恃害之是不仁聲罪而伐翦夷去之   暴内陵外則壇【音善】之   鄭鍔曰暴内則為惡於國中陵外則肆侮於四鄰不可以為君宜除而去之如除地為墠之墠【○鄭康成曰壇讀如同墠之墠王霸記曰置之空墠之地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賢者○劉執中曰壇者時㑹發禁以誅之也】   野荒民散則削之   鄭鍔曰王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為諸侯者有田野不能治至於荒蕪有人民不能聚至於離散則不能保有其大也故削之使小如漢削諸侯王郡是也譙郡張氏曰先王知禮義本原起於稼穡之際故於農事常先天下之政諸侯助成王祭臣工之詩因其歸而戒以農事由此故也先王廵四岳較諸侯之善惡其慶始於土地辟田野治其罰始於土地荒蕪田野不治夫戒諸侯之事莫急於新畬之勤制諸侯之賞罰莫先於田野之政先王之意可知矣   負固不服則侵之   鄭康成曰負猶恃也固險可依以為固也不服不事大也○鄭鍔曰侵如侵于之疆之侵説者以為粗曰侵又云淺曰侵謂略以兵加之蓋恃險者必坐而困敵國攻險者必至於多殺人侵之以兵使知險之不足恃乃控制負固之良䇿   賊殺其親則正之   鄭康成曰正之者執而治其罪王霸記曰正殺之也○鄭鍔曰正者正也親親之道以三為五以五為九賊之殺之則是不知有人倫者也正者明其尊卑之序定其昭穆之等執而殺之可也衛侯殺其弟叔武晉人執而歸之京師盖以正賊殺其親之罪也而徒用醫衍酖之失先王正之之法矣   放殺其君則殘之   鄭康成曰放逐也殘殺也王霸記曰殘滅其為惡   犯令陵政則杜之   鄭康成曰令猶命也王霸記曰犯令者違命也【○鄭鍔曰以諸侯而抗天子之命】陵政者輕政法不循也【○鄭鍔曰陵政以諸侯而侵天子之權】杜之者杜塞使不得與鄰國交通   外内亂鳥獸行【下孟反】則滅之   鄭康成曰王霸記曰悖人倫外内無以異于禽獸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曲禮曰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劉執中曰滅者斷盡其根使不生   總論   鄭鍔曰當其盛時制為九等之名以治輕重之罪其數若此   李嘉會曰九法九伐必曰九取陽剛而不屈也林椅曰邦國之事不屬之司馬則屬之司冦如九法九伐職方氏之類見於夏官掌客司儀行人之類見於秋官者司馬將以施邦國之政職司冦之詰邦國無非糾而合之也若上無政刑雖曰封建其能安且治乎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於邦國都鄙乃縣政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政象挾日而斂之   鄭康成曰以正月朔日布王政於天下至正歳又縣政法之書【○愚按餘説見天官】   易氏曰政謂九法九伐之類布於邦國都鄙可也萬民何與焉聖人惟能合民之情内外逺近通行無間而後可以言政   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方千里曰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   鄭康成曰畿猶限也自王城以外五千里為界有分限者九【○鄭司農曰春秋傳曰天子一畿列國一同詩殷頌曰邦畿千里】○王昭禹曰九畿又謂九服畿言其有界畫服言其服王事鄭康成曰籍禮差之書○黄氏曰政職司馬政典所當奉行者也其主在兵故令賦在其下○鄭鍔曰政職者歳事之常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則政職之施本於大宰乃使大司馬以九畿之籍而施之者先王之意以為列天下為九畿載於籍以為典故施之以職使奉承而無替不可不使畏王朝之威也徳以懷之故大宰九貢可使之自至威以服之故司馬九籍可使之不違   賈氏曰侯候也為天子伺候非常【○王昭禹曰以言扞外而蔽内】甸者為天子治田以出賦貢【○王昭禹曰以言井牧其地什伍其民】男者任也任天子之職事【○鄭鍔曰言於此建子男之國】采者采取美物以共天子【○鄭鍔曰天子千里之外曰采地】衛者為天子衛守蠻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繫之以政敎【○鄭鍔曰蠻之為言緡也逺王國者羈縻之足矣】自此已上六服是中國之九州自此以外是夷狄之諸侯此蠻服與大司徒要服亦一也要者要束以文教也夷者以夷狄而稱也【○鄭鍔曰夷之為言易也又其逺者當以簡易之道處之】鎮者去中國稍逺理須鎮守也【○王昭禹曰鎮如四鎮之鎮以安鎮中國為主】稱此三者總號蕃服故大行人云九州之外謂之蕃國○王昭禹曰自侯畿至衛畿謂之中國所謂疆以周索也自蠻畿至蕃畿謂之四夷所謂疆以戎索也【○陳君舉曰曹去王城八百里乃為甸服鄭去河北宻縣百七十里乃為男服曹順流極便鄭有城北虎牢之險然則五服惟以便不便為義非若畫為碁局然也】○王氏曰方千里曰畿則禹貢所謂甸服也甸服面五百里則為方千里矣其外侯畿甸畿禹貢所謂侯服也又其外男畿采畿禹貢所謂綏服也又其外衛畿蠻畿禹貢所謂要服也又其外夷畿鎮畿禹貢所謂荒服也又其外蕃畿在禹貢五服之外○易氏曰此言外方五百里則以方言之非言面也以方言之是每面面二百五十里兩面之方為五百里自侯畿至蕃畿通為二千五百五十里兩面相距通為四千五百里并王畿千里通為五千五百里其増於禹者五百里之蕃服耳然周之蕃服雖不列於禹貢九州之外而禹貢九州之外或建五長東漸西被即成周蕃服之域是周之蕃服其名雖増於禹而地未嘗増也○陳及之曰周九州之閒雖方七千里大概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實諸侯封守之地不如是廣也然必兼夷狄言者以見當時王化所被者廣九州之閒悉同貫利悉奉正朔朝貢與内諸侯無異故職方氏并言之或者泥大行人之説謂九州之外謂之蕃國自要服以上朝覲有常節貢賦有常職為内諸侯無疑也不知大行人亦約言之耳非必九州之内皆諸侯九州之外皆夷以王制考之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常山凡四海之内斷長補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實其閒亦有戎狄錯居其閒如魯徐戎之類是又荆楚之地在江漢之閒自楚以南悉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安在天子之封内邪推一邉而言則四旁可知矣○唐氏曰先王畿次内中夏外夷狄雖一視同仁必篤近而舉逺至畫為九服要荒在外為之限禁其來有時所以止暴亂之階遏侵凌之禍自堯舜三代所不廢也【○愚按餘説見職方氏】   林椅曰司馬制軍而建國之法具焉蓋文王演易箕子明疇其營國營軍同一法也故韓宣子適魯見易象與魯春秋知周禮之在魯且以七萬五千人隨方圓曲鋭可以應敵而不亂則分為九州輪為九畿自百里以至五百里之分宜無不齊則兵者政之所自出   凡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   李嘉㑹曰司馬令賦必兼地與食言之酌民之力而後令之也故曰可用之數○黄氏曰軍賦小司徒令之大司馬又令小司徒掌民事通于軍賦大司馬掌兵而軍賦所出不可以不知言凡自鄉遂逹于邦國都鄙矣康成獨言令邦國之賦非也六鄉亦以地之媺惡人之多寡授田鄭獨曰如遂亦非也國野賦税異制而百畝之利必均上中下地媺惡雖不等而以易田均其力故其歳入多寡亦不甚較據百畝計之上地入雖多而食者衆故為三之二中地食者少故為半下地食者益少故為三之一令賦必先使民食不闕而後共賦先足其食而後餘用取具焉故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司馬主賦而民食先之異乎後世之為兵矣○鄭鍔曰説者謂上地中地下地非上農夫下農夫也以中等寄明上下之義耳上地者中地之上中地者中地之中下地者中地之下家八口以上則授上地上地乃有田百畝莱五十畝故得以食其半一人為家長可任者當二家五人此云上地食者三之二既非八口之上地矣又家出可用者三人又非八口共出七人之數故説者言用中等以寄明上下之義以為諸侯之國其制然也司徒言可任者以力役為主此言可用者以用兵為主   劉氏曰小司徒均土地稽人民周知其可任之數蓋與此同而曰凡起徒役母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唯田與追胥竭作則司馬令賦以地與民制之者竭作其羡于四時之田也或家三人或家二人或二家五人皆所以教之戰也伍兩卒旅師軍為正兵者鄉遂十有五萬人而羡卒在外郊野都鄙之兵又在其外莫不軍制其師師制其旅旅制其卒卒制其兩兩制其伍而大司馬總其軍而卒以為用也既習之以田獵又試之以追胥馳騁之而隊伍罔差刺之而進退用命為其可以起六軍而行九伐也則家選一人而精強可獲矣軍無闕數戰無敗軍由教之者衆而用之者寡焉聖人之慮精宻如此此司馬所以肅諸侯而正邦國也乃因四時之田以教戰也   林椅曰制軍與令賦自是二事制軍以夫家衆寡為之施舍令賦視其地之可任之數且如一軍萬有二千五百人通以上地豐年計之役之三月而畢計當可任者一百十二萬二千人蓋力征財征自是二事故也嘗疑王畿千里故天子六軍千里之地以封公者四而大國三軍是十有二軍也況小大之國參錯而居則舉一州之兵不啻倍天子之軍則封建為不利於王也又國益小而賦役益繁則封建為不利於民也然當時行之後世頌之何哉蓋制軍以命卿命卿所以簡習其民耳上地可任者家三人豐年公旬用三日是一百十二萬二千人之賦可役萬有二千五百人三月而畢故侯國之兵不自用亦不足用也五伯之盛非得列國之兵則不能成兵車之㑹至其盛者亦不過成師以出其受伐者則有悉境内之兵以應之者矣是列國之兵可以守而不可用以行也故天子曰萬乘諸侯曰千乘與夫三軍六軍之數亦數賦而約言之耳   周禮訂義巻四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中【音仲下同】春教振旅   鄭康成曰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專於農【○王氏曰春陽用事非兵之時○鄭鍔曰是時兵當藏也】   王昭禹曰振如振領之振振而整之也方其出則治之以行陳之事均服同食以一衆心無暇整其儀飾及其入焉明尊卑辨貴賤此所以整之也○黄氏曰四時之田先教振旅王者之兵出於萬全○李嘉㑹曰一嵗之功必因春之興作生而後萬物成振旅必於春示一勞而永逸也   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直覲反下同】如戰之陳   鄭康成曰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賈氏曰熊虎之旗○鄭鍔曰司徒於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六鄉之民遂人於起野役以遂之大旗致六遂之民民之目熟於熊虎之狀乆矣及是時鄉遂之官致之而來司馬亦以旗致之因民之所習熟者使之易知爾○王昭禹曰田獵所習無非軍事故平列陳如戰之陣平者髙下如一之謂○易氏曰合其衆以成列陳其列以為陳【○王氏曰雖如戰之陳而平列陣則無事於戰矣】   辨鼓鐸【直各反】鐲【直角反】鐃【女交反】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扶云反】鼔軍將執晉鼓師帥執提【徒兮反】旅帥執鼙【薄兮反】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   賈氏曰春夏秋各教其一必春辨鼓鐸鐲○鄭鍔曰春陽用事雷始出地於卦為震而韗人冒鼓必以啓蟄之日教以此時從其類也○黄氏曰有節制而後能勝金鼓所以節制也故於教振旅辨之王雖親征六卿分將元帥居中【甘誓常武】城濮陳有古法   鄭鍔曰路鼓四面之鼓王於軍中自鼓軍事冝執鼖鼓乃使諸侯執之自執路鼓何邪王道之大無所不通以道統衆不必自執軍中之事【○李嘉會曰路鼔不類大常非軍事所冝用蓋象人君聲教當四達而無間】諸侯從王欲使軍將以下皆聽命故用之於諸侯○王昭禹曰鼓之大謂之鼖諸侯以敵王愾為事則執賁鼓○鄭鍔曰軍將者卿六各為一軍之將○王昭禹曰晉以進為義將以統衆而役敵有進而已故執晉鼓○鄭司農曰提讀如攝提之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謂之提【○項氏曰提鼓之有柄者】○鄭鍔曰使師帥執之者五百人之衆左提右挈在掌握之意○陳氏曰鼙應鼙也大鼓謂之鼖小者謂之應○鄭鍔曰旅帥視師帥為卑故執鼙者鼓之小而卑者也【○項氏曰鼙以令鼓故旅帥執之】王昭禹曰軍法自旅而上然後有旗以非旗不足以指麾故也自旅而上然後有鼓以非鼓不足以令衆故也黄氏曰進則患怯退則患紛軍將執晉鼓以鋭其進卒長執鐃以肅其退   鄭鍔曰百人之卒長知其當止則止故使執鐃以止鼓二十五人之兩司馬知其當進則進故使執鐸以通鼓五人之長曰公司馬軍制自五人始人之寡不能節制則衆皆無節矣故使執鐲以節鼓其職至卑其名乃同於司馬欲重其權以服人也○王氏曰謂之公以别於私亦稱司馬所謂家司馬是也○王氏曰鼔陽也尊者執之金隂也卑者執之鐃以止鼓與陽更用事焉故卒長執之通鼓節鼓佐陽而已故兩司馬公司馬執之○李嘉㑹曰賁鼓晉鼓提鼙鐃鐲鐸之器考之鼓人或和鼓或節鼓或止鼓相雜成聲以起其歡喜鼓舞之心而寓其進退作止之節踴躍感動而知所防範此金鼓相間而作之意   以教坐作進退疾徐䟽數【音朔下同】之節   鄭康成曰習戰法○賈氏曰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大閲具言於此畧說○黄氏曰鄉民自爲六軍以衛天子出則從其教之也不惟四時田獵坐作進退鼓鐸旗物而仁義禮樂之訓行焉故三代之兵皆士也所謂干城腹心非虚語也大司徒施敎法于邦國都鄙使之各教其所治民比閭族黨州鄉一用鄉法教之三代教兵必如此而後可用○李嘉㑹曰兵事冝尚威武敏捷必以進退疾徐䟽數教民者觀武王伐商六歩七歩乃止齊焉兵在於結陳之固進退之齊武侯八陣進則皆進止則皆止所以不可破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銳士終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者由此而已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莫駕反】誓民鼔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   王昭禹曰攻鬭而冒矢石人情之所不欲馳騁而逐禽獸人情之所同欲以情之所不欲者寓於所同欲之間此人情樂為之用而四時教戰所以皆寓於田愚按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獵獸於田亦見害去而利可興之意   項氏曰春田謂之蒐蒐擇也春恐害物故擇而取之不圍澤不殺胎不夭妖不覆巢不取麛卵是蒐也蓋無事而不田曰不敬暴天物者不以禮蒐而取之敬且有禮矣【○賈氏曰大□自狩田以下云云此亦當如彼春非大備故亦畧言】○鄭鍔曰將田之初有司行表貉之祭司馬以軍法誓民所謂有司者肆師甸祝也肆師大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則有司謂此二官明矣鄭康成以爲大司徒考大司徒無表貉事其說非也○鄭司農曰貉讀為禡禡謂師祭也書亦或為禡○鄭康成曰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薛平仲曰表貉而後誓可以肅衆【○李嘉㑹曰要之以神則民知敬而節制禁止自冇所持循而不慢】○鄭康成曰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立旌遂圍禁旌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賈氏曰無干車無自後射者據漢田律而言世假馬謂獲禽所筭之籌爭禽不審即罰去其籌】○鄭鍔曰雖教之有素一且出田野臨干戈安得不三令五申之此司馬所以誓之也○賈氏曰誓民即大閱羣吏聽誓於陳前鼓者即中軍以鼙令鼓鼓人三鼓以下○鄭康成曰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既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吕大臨曰春者鳥獸孳尾之時君子飬其仁心重傷生物之類至不得已而後取則多取之為暴不如寡取之圍澤掩羣皆多取也取麛卵傷未成之物也大司馬春蒐田遂圍禁則天子合圍矣記言國君不圍澤下於天子也大夫不掩羣則諸侯掩羣矣王制云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又云不麛不卵與此異者王制所言不純用周禮也】○鄭康成曰火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鄭鍔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司馬乃用火田蓋春而焚萊将以田也春而焚山林傷生意也此所以有無焚之令】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王氏曰社者土也○賈氏曰此祭社因田獵而祭非月令仲春祭社也   中夏教苃【蒲末反】舍如振旅之陳   鄭鍔曰詩曰召伯所苃又左傳言晉大夫苃舍從之凡言苃者皆草舍也教苃舍者教以草止之法【○賈氏曰草字釋苃止字釋舍】軍行而草止未有營壘之所草止之地防患尤嚴防患之道夜事尤急教之無素則是以衆予敵矣教苃舍獨於中夏以月令考之孟春草木萌動季春生氣方盛惟夏之時生於春者至是益長長於春者至是益茂軍屯其中患生不虞又况暮夜之時【○李嘉會曰春曰振旅猶見振厲威武夏曰苃舍如書所謂敬致南訛蓋陽居大夏長飬萬物于時以苃舎教之見得兵以安集吾民為急】   羣吏撰【息轉反】車徒讀書契   賈氏曰羣吏謂軍將至伍長各有部分皆選擇其甲士歩卒之等   鄭鍔曰晝而戰目足以相識至於夜則惟以耳相聞茍不辨其號名則無以為别故命羣吏各撰述其車徒之數以知多寡之目又讀誦其書契之文以辨名號之用軍中之書契如後世所謂尺籍伍符先儒謂師田之簡稽疑簡稽不可謂之書契撰者述陳之義語曰異夫三子者之撰謂述陳為撰也先儒讀曰筭然有改字之嫌讀其簿書之籍使知其或用名或用號以為别目見耳聞名已習熟則草舎雖在深叢翳薈之中聞其號名皆知其為某人   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   賈氏曰辨號名者此帥以門名已下是也○黄氏曰號名為夜事今軍夜有號康成以為徽識被之以備死事夫徽識綴於膞上夜事将何以辨   鄭鍔曰帥為六軍之帥【○鄭康成曰謂軍将及師帥至於伍長】公邑閒田謂之縣小都謂之鄙【○鄭康成曰謂縣正鄙師至鄰長】大夫謂之家【○鄭康成曰謂食采地者之臣】鄉謂六鄉【○鄭康成曰謂州長至比長】野六遂也【○鄭康成曰謂公邑大夫】或以門或以號或以邑或各以其名皆有一定之稱為主將者名號若此為卒伍者從而稱之耳聞而心知心存而意屬暮夜之間亦識所從矣帥以門名【○黄氏曰帥皆卿也王城十二門自國中以達于郊分為鄉六鄉治之是則一鄉二門故以門為號所引東門襄仲桐門右師皆是也○易氏曰以所居門名之見平日統御之方】蓋門者人之所由以出入帥者人所由以進退取象猶門也縣與鄙一為天子之吏一為公卿王子弟故各以其名所以别異其為某縣某鄙之人大夫用號者則為美稱也鄭謂公卿大夫其身在朝其臣在采地若公山弗擾之類是以家號為名也【○項氏曰若費若成○易氏曰以見平日訓治之素】六鄉有六州長鄉之軍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之名名之言某州之師也【○鄭康成曰鄉則南鄉甀東鄉為人是也○賈氏曰甀為人皆當時鄉名】六遂於鄰長言邑中之政於里宰言掌比其邑之衆寡於遂大夫言凡為邑者此六遂為邑之證也故言某邑之師○黄氏曰縣鄙遂兵州六鄉餘兵居四郊者比閭族黨州猶鄉法也獨不為鄉耳故稱州焉甸稍縣都皆野也甸以縣鄙見稍以家見稍不為家縣都不為鄙則亦為邑天子使吏治之而通稱為野王畿之兵盡在此矣都鄙自有主者○鄭康成曰百官以其職從王者○黄氏曰百官有軍事在軍者各象其事以為號名○鄭康成曰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謹於夜於是主别其部職   愚按苃舎之教乃下寨法專以辨軍之夜事蓋休兵偃師之時宿火而寢目固無見也銜枚而處耳固無聞也將以鼓鐸而聲之則所聞必亂将以旗物而徽之則所見必昧於是專以號名為尚而號名又必外假者所以防姦細及間諜等事先儒不知夜事與夜戰不同多以管仲内政之作使之晝戰目相視夜戰聲相聞引證司馬夜事在於休兵管仲夜戰所以用兵豈可同日語   其他皆如振旅   王昭禹曰若平列陳與夫以教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皆然   遂以苖田如蒐之灋車獻禽以享礿【餘若反】   王昭禹曰夏苗在田如去草而已為苖除禽獸之害故也如蒐之法則其他表貉誓民鼓遂圍禁之類皆與蒐同○鄭康成曰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賈氏曰車行遲故取獸少】○王昭禹曰夏田以車為主以物生於春長於夏以車馳逐而取之其利宻於春之用火矣以東山之詩攷之其言曰敦彼獨宿亦在車下則苃舍夜事宜用車矣○鄭康成曰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賈氏曰引王制者據始殺訖而言毛詩傳云天子抗大綏諸侯抗小綏據始殺而言也王制注佐車驅逆之車案田僕掌佐車之政設驅逆之車則佐車與驅逆之車異但王制佐車與田僕驅逆之車為一田僕佐車自是田車之貳曰佐】○王昭禹曰享礿則所謂以禴夏享先王○鄭鍔曰礿以飲為主四時之享皆用孟此中夏而享礿非常祭也蓋因田而享也田已得禽則歸而享祀猶戰而得雋則歸而告廟也然四時之田春秋祭社與祊維冬夏享廟何邪春田為民祈秋田為民報田以民事為主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音畫】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   崔氏曰中秋隂氣始肅在於殺物故用治兵為稱○王昭禹曰旗物以作戰也故以教治兵辨旗物之用○鄭鍔曰九旗曰常曰旗曰旜曰物之類其義不一自王而下以至於百官分而載之各寓意義於其間非茍然也得天而乆照者日月之常治兵載大常所以見王者有常徳而立武事之意凡旗之畫皆二物旂獨畫龍相交非也交與蛟同諸侯於國有君道龍之象也入朝有臣道蛟之象也所以載蛟龍之旂熊虎之噬百獸畏之軍吏者六軍之帥當以威武為先載熊虎之旗使将卒畏威而趨令也通帛則不畫他物純而不雜也師都則公卿大夫王子弟之在都鄙者也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所以載通帛之旜此言鄉遂又言郊野則師當為都鄙之吏明矣雜帛為物則雜而不一也鄉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比閭族黨之名遂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鄰里都鄙之號可謂雜而不一矣所以載雜帛之物有甲以自衛蛇有螫以毒人皆北方之屬也天地之氣始於北方幽隐之所聚而蛇者至幽隂之物畫之於旐以示夫殺氣之所始也先能自衛者然後可以殺敵所以載蛇之旐書曰我則鳴鳥不聞謂也隼之物主擊殺乃貪殘之鳥也詩曰鴪彼飛隼其飛戾天易曰公用射隼於髙墉之上彼乃鷹鸇之類安可與鳳為伍邪此言鳥隼説者皆以為鳳及隼疑當為鷹隼也與隼共文不可謂之鳳明矣交龍取其能變化熊虎取其有威蛇取其能自衛則鷹隼取其勁疾矣百官者六卿之屬欲其臨事之勁疾所以載鳥隼之旟凡行左青龍而右白虎前朱雀而後武謂此四者然軍法正成於鄉遂而鄉遂大夫乃不預四旗之列而載物者説者謂其象已屬於軍吏已無所將故也凡旗皆謂之載者言載之於車上也既有旌旗又有小徽識之上各書其事與號以為别識也【○鄭康成曰書當為畫事也號也皆畫以雲氣】司常謂之畫此謂之書王安石謂書詳於畫既書又畫使人易辨而已余以為司常指大閱而言此指治兵而言大閲畫治兵書各有所主不一法也   薛氏曰大閱閱軍實而已治兵則軍法在焉軍法行前朱雀後武左青龍右白虎則諸侯載交龍之旂於左軍吏載熊虎之旗於右百官載鳥隼之旟於前郊野載蛇之旐於後鄉遂師都載旜與物於其旁然後王載大常於其中而加髙焉故曰招搖在上此治軍所以有軍法也大閲則閱軍實而已孤卿建旜孤卿之常及治兵之際向之孤卿即謂之師都故師都亦載旜大夫士建物大夫士之常及治兵之際向之士大夫即謂鄉遂大夫士之帥衆者矣故鄉遂亦載物大閲之師都建旗治兵之軍吏載旗者蓋師都軍吏皆以孤卿為之所以皆有取乎旗大閱之州里建旟治兵之百官載旟者蓋州里之長即為軍中之百官所以皆有取乎旟至大閱則縣鄙建旐治兵則郊野載旐蓋田役軍旅皆王之事雖命服不同而同於四斿其所辨者有名號存耳若夫大閱有師都而無軍吏治兵有軍吏又有師都蓋師都所以治徒者也軍吏所以將卒伍者也大閱以治徒役為主特有師都而已治兵以將卒伍為主亦治徒役者也故軍吏師都並立焉大閱師都之所建治兵軍吏之所載皆熊虎之旗則大閱所以威衆者師都也治兵所以威衆者軍吏也皆以孤卿為之故其序在州里鄉遂之上謂之吏則任以事也謂之師則帥其衆也謂之都自采地言之也   王氏詳說曰九旗之用凡有所將者有所畫則日月交龍熊虎鳥隼蛇是也無所將者無所畫通帛雜帛全羽析羽是也大閱之時孤卿大夫士與夫六鄉六遂三等采地之大夫咸在師都將都鄙之兵州里縣鄙將鄉遂之兵此師都所以有熊虎之旗州里所以有鳥隼之旟縣鄙所以有蛇之旐孤卿大夫士則從王耳此所以建旜建物也治兵之時孤卿大夫士不必盡出所以從王者百官也命卿之為軍吏者三等采地及鄉遂之兵皆屬於命卿矣雖師都不過載通帛之旜鄉遂不過載雜帛之物至於郊野雖有蛇之旐邑外曰郊郊外曰野特四等公邑之大夫將四等公邑之兵以四等公邑之兵不屬乎命卿故耳是以司徒於軍旅田役以旗致萬民鄉師於四時之田以司徒之旗致衆庶而鄭氏皆以為熊虎之旗且司徒卿也卿當建旜而必建旗以其於師田則為軍吏矣此熊虎之旗在司常則列於旜物之下在司馬則列於旜物之上豈非以所將為主乎   緫論   鄭鍔曰司常之大閱自王與諸侯而下有孤卿有大夫士有師都有州里有縣鄙先儒之説曰師都者六鄉六遂之大夫也州里縣鄙者鄉遂之官互見約而言之也且大閱之時内而國中外而鄉遂逺而都鄙公邑之兵宜無不在安有朝之孤卿大夫盡出而下則六鄉六遂之大夫不出焉又其下則止於鄉遂之官而已矣鄉遂大夫與鄉遂之官不過皆鄉遂之吏既曰師都又曰州里又曰縣鄙寕非雜而無辨乎大司馬之苃舎自帥而下有縣鄙有家有鄉有野有百官先儒之説曰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之臣鄉謂州長至比長野謂公邑大夫且自内而外則六鄉也六遂也家邑也都鄙也是其序矣今先言六遂之縣鄙後及大夫之家邑又其後乃及六鄉又其後乃及野之公邑又其後乃及百官而都鄙不與焉又所謂縣鄙者不過六遂之屬耳特言各象其名家也野也百官也人非不衆反不以名言之豈非雜而無辨歟大司馬治兵自王與諸侯而下有軍吏有師都有鄉遂有郊野有百官先儒之説曰師都者遂大夫也鄉遂者郷大夫也郊者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野者公邑之大夫也且師都之名一耳於大閱以為六鄉六遂大夫至是又專指為遂大夫何也六鄉有鄉大夫經之明文也至是又以鄉遂皆為鄉大夫何也鄉遂可謂之郊野公邑閒田亦可謂之郊野至是分郊以為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分野以為公邑大夫何也豈非雜而無辨歟蓋成周法制如織有經司常之大閱王也諸侯也孤卿也大夫士也不言可知若所謂師都者都鄙之長耳所謂州里者六鄉之吏耳所謂縣鄙者六遂之吏耳何以謂師都為都鄙之長蓋四百里之小都五百里之大都皆衆之所聚也自其有先君之廟言之曰都自其人民為甚衆言之曰師則師都者非六鄉六遂大夫明矣何以謂州里為六鄉之吏蓋一鄉者五州之積里者即民所居之稱州長言大攷州里鄉師言受州里之役要皆指六鄉言之則州里非遂之官明矣何以謂縣鄙為六遂之吏蓋一遂者五縣之積遂有縣正有鄙師故通以縣鄙稱之遂為縣鄙猶稱州里知其為鄉也則縣鄙者非鄉之官又明矣大閱之際内而六鄉外而六遂遠而都鄙皆以兵從其為法制真不亂也今謂師都為六鄉六遂大夫安得不雜而無辨歟雖然大閱有縣鄙苃舎亦有縣鄙其名則同其人則異夫苃舎與大閱法制如一所謂師都即孤卿耳百官即大夫士耳鄉以州名即六鄉耳野以邑名即六遂耳家即大夫之有采地者耳若夫縣鄙則公卿王子弟所治之地與大閱之縣鄙異也經稱縣鄙固有二説以六遂之中有縣正有鄙師故舉縣鄙以名六遂以小都之田任縣地而大都在王之鄙故公卿王子弟所治之地亦以縣鄙名之是其名則同其人則異今攷大閱之縣都知其為公卿王子弟之所治者以其序在家鄉野之上由小大之序知之非特小大之序可知觀經言各象其名亦可以見何則遂之縣都統於一遂不當以各言之惟都鄙然後可以謂之各蓋各象其名則知所謂縣者自是小都所謂鄙者自是大都也非特苃舎與大閱法制如一乃若治兵之制亦然何則治兵所謂軍吏即大閱之孤卿與苃舎之帥也所謂百官即大閱之大夫士與苃舎之百官也所謂師都即大閱之師都與苃舎之縣鄙也所謂鄉遂即大閱之州里縣鄙與苃舎之鄉及野也若夫郊野則指公邑閒田之吏而已與鄉遂之郊野異矣蓋内而鄉遂外而都鄙皆有閒田天子使吏治之謂之公邑縣師六官所謂甸稍郊里之地域是也其地皆在郊野故緫而名之耳然於大閱於苃舎皆不預者非在此不用其兵在彼不聼乎役也蓋内而鄉遂外而都鄙衆無所不起則公邑之師理無不起而經俱不言者舉内外以包之也由是言之周家之制可指而數未嘗雜而無辨【○愚按餘説見司常】   遂以獮田如蒐之灋羅致禽以祀祊【音方】   鄭康成曰秋田為獮獮殺也【○鄭鍔曰秋氣肅殺故田以殺為主】羅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王昭禹曰以物成於秋所取者衆故也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則秋用羅宜矣○鄭鍔曰羅之網物其取為尤急○王氏曰火之利不若車車之利不若羅】祊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賈氏曰鄭以祊為誤者祊是廟門之外惟祭宗廟及繹祭乃為祊祭今因秋田而祭當是祭四方之神○王昭禹曰春物始生故為民祈而祭社秋物既成故為民報而祀祊】   中冬教大閲   鄭鍔曰春秋凡書大蒐大事大閲皆謂事之尤大也左氏為之説曰大閲簡車徒也以大司馬觀之春教以鐃鼓夏教以號名秋教以旗物至冬農隙則合三時所教者大習之故名曰大閱奚止簡車徒而已【○王氏詳説曰春辨鼔鐸鐲鐃之用夏辨號名之用秋辨旗物之用至冬則戒衆庶修戰法而及於旗物鼔鐸鐲鐃要之辨鼓鐸者未始無旗物所謂以旗致民是也辨旗物者未始無號名所謂各書其事與其號也三時之田各以其所辨者為主耳】   前期羣吏戒衆庶脩戰灋   鄭康成曰羣吏鄉師以下○鄭鍔曰戰必有法法不修則廢未閲之前先戒之使修其法如鄉師四時之田前期簡鼓鐸旗物修其卒伍之類是也戰法既修然後合衆庶以出田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歩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歩為一表   鄭司農曰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詩曰田卒汚萊○易氏曰表以歩度之歩長六尺百歩則一為三表是三表相去二百歩又五十歩為一表則四表為二百五十歩矣大閲必用四表所以寓王者節制之師而大武之四表實象之蓋周都西南一表在南所謂武始而北出矣振之而駟伐則有振鐸作旗之義歴二表三表而至四表則再始以著徃者也商都東北四表在北所謂四成而南國是疆復亂以飭歸則有鼓退鳴鐃且郤之義歴三表二表而復於一表則樂終而徳尊者也大閲亦然賈氏乃謂後表在北士卒由後表以至南表復回身向北以至後表與樂記之言不合樂記言大武則周家一代寓兵之良法當以樂記為正或謂三表相距各百歩毎表各六十丈何以容大閲之衆若以開方論其勢誠窄若據虞人萊所田之野則㢠野左右何有紀極鄭氏謂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此指一旁而言若左右兩旁當容六軍又云歩數未聞則六軍分行左右開張取其容六軍之衆不以歩數拘也如此則地勢廣袤豈止容六軍而已【○李嘉會曰必為表者為進退先後之節百歩則一冝若不足以容六軍自後而前至此百歩而止若後之人不在百歩之内亦何害也然百歩止於六十歩者後有驟趨不可逺也○鄭鍔曰遇敵之地不一則教戰之法亦冝不一今以二百五十歩為定凖坐作進退不出四表之中一旦遇敵或為員方曲直之陣或有為鸛為鵝之陣其何以應變邪王者之兵以正取勝故敎之之法亦不出乎正而已坐作進退不踰乎四表三鼓而皆作在此也兵法所謂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衆之法也】   鄭鍔曰凡此萊野立表仆旗聽誓鼓行以至於擊刺如戰之陳皆四時教戰之常法不於振旅苃舎治兵述之獨詳具於此蓋以明其為大閲故也   田之日司馬建旗於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   李嘉㑹曰四表止於二百五十歩坐作進退歩行趨驟為力不勞軌範易習民之左右顧瞻皆其鄉黨鄰里自然情親勢一敵不可乘此古人結陳堅固也○易氏曰及田之日司馬建熊虎六斿之旗於虞人所設後表之中據樂記舞位而言則後表當是在南一表於是羣吏如鄉師以下以其旗物及鼓鐸鐲鐃等各帥其民而致於大司馬○鄭康成曰質正也仆也○易氏曰質明仆旗猶有後至者是慢令也○王昭禹曰前期既戒衆庶矣又後至焉故必誅軍法後期者斬而此言誅則方致民也下文言不用命者斬則知言誅未遽以死處之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田之所習無非戰法故車徒之所陳皆如戰之陳焉○鄭康成曰皆坐當聽誓也   黄氏曰自此以前皆司馬主之   羣吏聽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鄭康成曰羣吏諸軍帥也陳前南面鄉表也○易氏曰衆庶已集命之皆坐於在南之一表羣吏聽誓則自軍帥而下皆南面向表誓於陳前○王昭禹曰以小司徒攷之乃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以起軍旅以作田役特掌其戒禁而已未嘗掌誓記月令者謂司徒搢扑北面以誓誤矣士師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軍旅則誓衆者士師也○黄氏曰戰誓書所謂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蓋自此始以軍法用人之死   鄭鍔曰坐而聽誓斬牲以徇所謂三令五申也今見於司馬法曰夏后氏誓於軍中欲民先其慮也商誓於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將交刃而誓之以致民志也車徒皆坐使羣吏聼誓者羣吏各帥其衆有誓而羣吏聽之則傳逹於所統之衆簡而易知無敢不從矣○鄭康成曰斬牲者小子也○王氏曰使民以其死刑誅不如是之嚴則民弗為使矣然前期戒衆庶而後至可誅既陳而誓然後不用命者可斬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音鹿】鐲羣吏旗車徒皆坐   鄭康成曰作起也   愚案中軍自注以為中軍之將後之説者以大将之車將自居中所謂居鼓之將自擊此鼓節制三軍雖王親征亦自擊鼓遂引左傳郤克傷於矢援枹而鼓之趙簡子伏弢嘔血鼓聲不衰為證至鼔人指為軍將師帥旅帥不思軍將自執晉鼓不執鼙而執鼙自是旅帥所以易氏謂旅帥居軍師之中故曰中軍若以中軍不可指為旅帥只云中軍之將雖執晉而晉以鼙為令者蓋晉以進為義軍將鼓其晉孰敢不進度未敢進而鼓動寕免拂乎人情旅帥為百人之長下察人情知其可進以鼙令鼓然後中軍執鼓之人三鼓以進之則車徒皆作可使之同心同力勇進而不怯矣   易氏曰中軍以鼙令鼓則旅帥執鼙者也以旅帥居卒伍軍師之中故曰中軍鼓人皆三鼓則軍將之執晉鼓者也司馬振鐸則兩司馬之執鐸者也鼓行鳴鐲則公司馬之執鐲者也【○鄭康成曰伍長一曰公司馬】當是時旅帥以鼙令鼓故軍將三鼓而作之兩司馬振鐸以通之可以作矣故羣吏作旗車徒皆作既作矣軍将又鼓以行之公司馬又以鐲而節之可以行矣故車徒皆行及表乃止既止矣軍三鼓以警之兩司馬摝鐸以止之可以止矣故羣吏旗車徒皆坐此謂自南表以至向北之二表所以象武始而北出觀兵於盟津之時   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鼓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鄭康成曰趨者赴敵尚疾之漸春秋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易氏曰言驟趨則士卒赴敵之心固勇於車徒之行者矣然不可無以節之由是及表乃止而軍將三鼓以警之兩司馬又摝鐸以止之可以止矣故曰坐作如初此謂自二表以至向北之三表所以象再成而滅商戰勝於牧野之時   乃鼓車馳徒走及表乃止   易氏曰於是軍将又鼓以作之則車為之馳徒為之走【○王昭禹曰驟馳者車也趨走者徒也驟言聚其足而進馳言決圍而去也徒以人言故曰趨走趨言其走之肅走言其行之速也】言馳與走則士卒赴敵之心尤勇於車驟徒趨者矣然亦不可無以節之由是及表乃止則教習已備而無事于坐作之節但止之而已此謂自三表以至向北之四表所以象三成而南克殷有餘力功成而反者也   鼓戒三闋【若穴反】車三發徒三刺   鄭康成曰鼓戒戒攻敵○王昭禹曰鼔聲止謂之闋○易氏曰至此則鼓已三闋車已三徒已三刺於此皆戒焉○鄭鍔曰毎鼓一闋則車一而徒一刺至三而止是謂節制之兵三即書所謂不愆於六歩七歩乃止齊焉三刺即書所謂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之意【○易氏曰必三鼓者至於三則節制之正也故大閱之教表為三表鼓為三鼓車以三徒以三刺坐作以三而為之止皆三之為節制也】   乃鼓退鳴鐃且郤【起畧反】及表乃止坐作如初   鄭康成曰鐃所以止鼓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鼔人為止之也○易氏曰謂至北之四表軍將即令鼓以退之公司馬復鳴鐃以郤之於是軍吏士卒回身向南而立復行至表皆為之止坐作如初此又謂自北之四表以至三表二表而復於向南之一表皆如上文之坐作其異者廢鐲鳴鐃而已所以象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石六成而復綴以崇者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歩有司廵其前後   賈氏曰遂以狩田已下緫論教戰訖入防田獵之事○鄭康成曰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王昭禹曰以大獲獸守之以人為取之大者以冬物之成衆也故冬田謂之狩】賈氏曰六軍分三軍各處東西為左右各一門○鄭鍔曰軍中用轅以為門此乃用旌為和門何也以車為藩則仰轅以為門蓋軍行偶有所止則然也設為和門者田而教戰欲使衆心之和一也   愚按門分左右則人分彼此相勝相爭由此而生名門皆曰和欲其進退由禮心無所爭則和矣○   鄭康成曰敘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王昭禹曰叙者前後之倫也出以先後之倫則行者有敘而不亂矣然不先正其左右之行列將欲叙之有不可得故先分左右以陳其車徒又使有司平之使各當其分然後由左右而出者其行列皆正矣有司鄉師也以鄉師正掌田法而修其卒伍故平其左右之行列屬於鄉師也【○鄭康成曰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雖不見經居門正出入宜亦有司之事春秋傳曰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車軌塵馬候蹄是必有有司督察之也○黄氏曰有司謂伍長以上平正也各正其部署以結陳也和平一義也】○王昭禹曰軍法自旅而上然後有旗蓋旅師所建之旗也四兩為卒五卒為旅此旅師所建之旗所以居於卒間以分地而調其部曲也【○賈氏曰軍吏各領已之士卒執旗以表也○李嘉㑹曰百人之中旗分為兩五十人為一隊也】○鄭鍔曰司馬以旗分地為二必以百歩為準者近則士卒無所騁其能逺則首尾不相應也【○李嘉㑹曰所謂步間容歩隊間容隊也有司鄉師也廵其前後視其廣狹也】○鄭康成曰前後有屯百歩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黄氏曰司馬法一成三百家出車一乘若皆以二家五人計之三百家為七百五十人田與追胥竭作自此以前卒旅車為陳至此車與卒異部前此列陳如戰之陳教坐作進退至此逐禽有殺獲之事故車與卒異部】   險野人為主易【以䜴反】野車為主   黄氏曰大抵兵分合為難分合有竒正而以野之險易制其宜然則一車三十人定法也増減進退其法黙存乎其間鄭居前之說未必盡然【○王昭禹曰宣王因田獵而選車徒故詩曰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此則易野車為主也又曰選徒囂囂搏獸于敖此則險野人為主也】○陳氏曰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衛將卒有所庇兵械衣裘有所齎詩云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矣昔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偏則車也伍二十五人伍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古者車戰之法畧可知也【○禮庫曰先王車戰不求大勝求為不可敗而已鄭莊欲驅馳中原始為徼利之名故鄭莊始用徒兵自中行穆子乃毁車以從卒自左師展始乘馬自趙武靈王始用胡騎先王兵制敗壊而不可復實自莊公始】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   易氏曰驅謂驅禽獸使趨於圍逆謂逆禽獸使不出圍【○鄭鍔曰驅則自後驅之使出逆則自前迎之使入驅其後則獸無所逃逆其前雖欲出防而不可得】○王昭禹曰既陳則行列正矣然後可田焉故設驅逆之車者田僕也校人則帥之而已故校人曰田獵則帥驅逆之車則將田矣於是禱祭焉故有司表貉於陳前即甸祝掌表貉之祝號是也○李嘉㑹曰表貉者警人而欲其無慢心   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易氏曰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如習戰之時則師田之法一焉○鄭康成曰羣司馬謂兩司馬也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進行也○鄭司農曰大獸公之輸之於公小禽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肩于公一嵗為豵二嵗為豝三嵗為特四嵗為肩五嵗為慎此明其獻大者於公自取其小者【○鄭鍔曰大獸不公無以教事上之義小禽不私無以示及下之仁○李嘉會曰人逞其勇必不舍大而取小大獸必公者既非一人所可制亦非一人所専得所以必公於衆者正欲合夫人之力也】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王昭禹曰不専取左耳則効功者疑於獲一而効二取左耳以効功所以謂之馘也】   及所鼓皆駴【胡楷反】車徒皆譟【素報反】   鄭康成曰至所弊之處田所當於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處吏士鼓譟象攻敵克勝而喜也疾雷撃鼓曰駴【○易氏曰駴如馬之駭○鄭鍔曰功雖已成敵雖已勝不可以不戒】譟讙也書曰前師乃鼓䵾譟亦謂喜也【○易氏曰譟如鳥之譟以示勝敵鄭鍔曰人心有踴躍之義】   徒乃弊致禽饁【於輒反】獸於郊入獻禽以享烝   王昭禹曰冬物成而多可取者衆故以徒為主凡田用火用車用羅非不用徒也特所主者有異耳○鄭康成曰徒乃弊徒止也○黄氏曰徒取禽車列陣不動雖戰亦然至此徒止遂獻禽○鄭康成曰致禽饁獸於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禽四方是也○易氏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獻禽而冬烝獨言之者以外行致禽饁郊之禮然後獻禽於宗廟故謂之入○鄭鍔曰此戰勝而歸獻捷於廟社之意也郊言饁獸烝言獻禽豈用大於郊而用小於廟分而言之則禽獸有大小之殊合而言之獸亦可謂之禽也   緫論   王氏詳説曰田法大率詳於冬狩以文意攷之亦四時所並用也請以蒐田明之其曰執鼓執鐲而繼之以教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鼓以下為一節及三鼔以下為一節坐作如初乃鼓以下為一節是也其曰有司表貉者即冬狩所謂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歩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歩為一表又曰有司表貉於陳前是也其曰誓民者即冬狩所謂羣吏聼誓于陳前斬牲以狥是也其曰鼓遂圍禁者即冬狩所謂中軍以鼙令鼓車徒皆作繼之以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鼓遂圍禁是也苖田獮田一如蒐田但大閱之禮其徒車為甚備耳   陳及之曰四時教習逺如都鄙皆調之大都之地去王城五百里則一年四次習於國内比屋竭作嵗嵗如是而民不亦勞乎大司馬欲盡辨旗物號名之用故併師都郊野言之其實司馬所教者止鄉遂之人也而又遞閱之亦不一時俱起王畿之内鄉黨之間皆有習射之地嵗時因民聚㑹而教之則民無道路之苦國家無煩擾之政而民皆精練矣詩云東有甫草駕言行狩建旐設旄搏獸於敖則周制田獵或盡習於東都也蓋宣王以王畿之内東去王城逺甚民有來徃之苦遂大㑹於東都所謂因田獵而選車徒也   楊氏曰春秋大閱一蒐五治兵一狩二得禮乎曰何禮哉先王於閒暇無事之日修其軍禮所謂振旅苃舎治兵大閱之政講焉鼓鐸旗物名號戰法之用熟焉禽獸之害物者與其時之可殺者得焉得之之道又有節焉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得不敢先享必獻於鬼神焉是則先王之時田禮一舉而有六善豈徒好兵而禽獸之獲哉今魯之大閱與治兵蒐狩之舉是未嘗求先王之善意縣師曰掌邦國田役之戒受法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大宗伯曰以軍禮同邦國大田之禮簡衆也魯之治兵不掌於縣師不受於司馬不同於宗伯此春秋所以不與也   林椅曰周家因祭祀而用田因田而敎戰王與諸侯軍將之旗鼓特建之以教戰陳之法王與諸侯不必親亦不必成軍也如今敎習必立六纛五方旗之類又司馬百歩為一表為三表則三百歩又五十歩為一表則三百五十歩耳歩兵前後左右各二歩車易戰之法五車為屯十車為列前後相去三十歩左右十六歩險戰之法十車為聚十二為列前後二十歩左右四歩隊閒五十歩險戰皆半之又隊閒容隊曲閒容曲度百歩一表則可教者僅一旅鄉師出田法於州里遂師審其誓戒都司馬家司馬以國法掌其政學則是一旅以上隨處自講可也至大軍旅則合而用之所謂及師大合軍是矣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   易氏曰及者繼事之辭未有師也謂時田以習戰以為用師之備而已○王昭禹曰及師大合軍謂命將或王親征之時○鄭鍔曰大合軍旅非以肆也以行禁令所以申明乎九法也以救無辜所以明王者之仁也以伐有罪所以明王者之義也   若大師則掌其戒令涖大卜帥執事涖釁主及軍器○易氏曰若有强梗弗率者負固弗服者與夫侵犯王畧而自干天誅者天子於是親帥六師方伯連帥從焉謂之大師大司馬掌其戒令則方伯連帥以至軍將師帥莫不受戒令焉【○鄭鍔曰或謂用師則大司馬爲大将固當掌號令以指麾六軍此言若大師則掌其戒令者蓋此乃王親出征之時也王自出軍則王自将號令在王大司馬惟掌戒令則專治六師之法而已】○鄭康成曰涖臨也臨大卜卜出兵吉凶也司馬法曰上卜下謀是謂參之【○鄭鍔曰大卜作之八命一曰征司馬於出征之卜則親涖之以决吉凶】主謂遷廟之主及社主在軍者也【○愚案廟社主見小宗伯】軍器鼓鐸之屬凡師既受甲迎主於廟及社主祝奉以從殺牲以血塗主及軍器皆神之【○賈氏曰小子職云釁邦器及軍器彼官釁之而司馬臨之】○李嘉㑹曰涖大卜釁主及軍器惟大師則有之   及致建大常比軍衆誅後至者   鄭司農曰致謂聚衆也○黄氏曰致於王也故建大常比軍衆謂各以其黨相聮合也鄭謂鄉師致民於司馬非鄉師致六鄉之民於司徒此當有邦國都鄙甸稍之民稍人受法於縣師作其同徒輂輦帥而至者【○買氏曰司馬而用王之大常者以上文大師王親御六軍故司馬用王之大常致衆若王不親則司馬自用大旗致之○王氏曰鄉師致民以司徒之大旗則司馬致民冝以王之大常矣凡此皆示其致民之命有所受之也】○鄭康成曰比校次之也【○易氏曰比其伍兩卒旅軍師之全缺也】○鄭鍔曰誅後至則懲其不率而後期   及戰廵陳眡事而賞罰   易氏曰及其成陳而戰也廵其陳之隊伍䟽數與夫車徒旗鼓之出入莫不眡之【○鄭鍔曰廵陳而視其勇怯】○鄭康成曰事謂戰功也○王昭禹曰眡其鼔鐸鐲鐃旗物車從坐作進退之事有功者賞逆令者罰也   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音越】以先愷樂獻於社鄭康成曰功勝也律所以聽軍聲鉞所以為将威也○鄭鍔曰軍行必聽同律而鉞者大将所執也有功則執律者示師出以律而取勝也陽六為律左陽也故左執之鉞所以主殺隂也右亦隂也故右秉之【○胡氏曰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鉞右秉白旄以麾孔穎逹云殺戮用右手左手仗鉞示無事於誅右手把旄示有事於教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舞人所執於事便也】○鄭康成曰先猶道也○易氏曰大司馬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愚案此㸃極是功雖勝大司馬猶執律秉鉞郤行而身先以見有功不伐安不忘危之意】○賈氏曰趙商問大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云獻於祖與此異鄭答曰司馬主軍事之功故獻於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宗廟故獻於祖然軍有功二處俱獻以出軍之時告於祖冝於社故反必告也【○王氏詳説曰祖本仁故獻愷在春官社本義故獻愷在夏官○鄭鍔曰司馬主九伐之法故獻於社示法隂而行誅伐也○愚按愷樂説見大司樂】   若師不功則厭【於陟反】而奉主車   鄭司農曰厭謂厭冠喪服也軍敗則以䘮禮故秦敗於殽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賈氏曰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彼差次當緦小功之冠以義言之五服之冠皆厭以其䘮冠反吉吉冠扵武上向内縫之䘮冠於武下向上縫之伏冠在武故得厭㐲之名○李嘉㑹曰 厭冠奉主車以歸於廟示有忝於祖矣】○鄭鍔曰無功非王之故也司馬不能致果以殺敵也故自厭損明已之威令不伸以致然也不言無功見王師無敗績之理【○易氏曰不言敗而言不功王者之師無敵於天下不特不功而已】○鄭康成曰奉猶送也送主歸於廟與社【○鄭鍔曰奉主車以歸肆師助牽之故肆師云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黄氏曰司馬教戰有功無功皆其任也執律秉鉞以先愷樂獻於社先王有其事而無其心厭而奉主車先王有其禮而無其事   王弔勞【老報反】士庶子則相【息亮反】   鄭康成曰師敗王親弔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鄭鍔曰士庶子宿衛王宫者也王親征則從王在軍而屬司馬有死者王親弔之司馬相其弔勞之禮以其在軍故也】○王氏詳説曰成周之時其待士庶子也至有功則飲之食之有不幸之事則弔之勞之外饔云邦饗耆老孤子則掌其割烹之事饗士庶子亦如之是饗之以食也酒正曰饗士庶子饗耆老孤子皆共其酒是饗之以飲也此曰弔曰勞直謂車甲間有不幸之事   大役與【音預】慮事屬【音蠋】其植【直吏反】受其要以待考而賞誅劉氏曰若國有城邑之大役司徒司空計慮其事則與焉○鄭鍔曰觀左傳宣十一年蔿艾獵城沂昭三十二年士彌牟營成周屬役賦丈書以授帥凡大工役不可不先慮其事也大司馬與慮於未興工之前及興工則屬其植工已畢則受其要始焉慮之既已計其工役之用終焉不可不㑹計其效也司農謂植為部曲將吏引左傳云宋城華元為植【○黄氏曰植版築主帥也】而康成謂植為築城楨榦未知孰是蓋以木之植者謂之植則植者楨榦之木可植於地以築者也築者以植為主未嘗聞部曲將吏其名曰植者也【○易氏曰植謂築城板榦髙博制度係焉則屬之於司空】始焉慮其事中焉屬其植【○黄氏曰先鄭以屬為聚會後鄭謂賦丈尺與其用人數二説蓋相備】終焉受其要【○鄭司農曰要者簿書○易氏曰要謂役人數目功程多寡係焉則受之於司徒】則本末纎悉無不周知然後可以待攷功而行誅賞焉【○易氏曰待攷而賞誅必以植要為本】違者有誅勞者有賞言賞而後誅大役既事行賞為先不得已而後有誅也○王氏曰大司馬於大役與慮事欲知其故之可否屬其植欲知人之多寡受其要欲知其功之等差事成而攷之以行誅賞   大㑹同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帥師以從王○王昭禹曰諸子之職曰若㑹同賔客作羣子從則帥士庶子而掌其政令在司馬也【○鄭鍔曰或謂士庶子乃宫伯所掌司馬何以掌其政令嘗攷宫伯之職言邦有大事作宫衆則令之所謂令者作而行之而已必湏有統率之人以政令治之可也然則大㑹同之時令之而使屬於司馬明矣司馬帥之以從王安得不掌其政令○黄氏曰宿衛則宫伯掌其政令扈從則司馬掌其政令前漢郎官宿衛屬光禄勲後漢又屬焉】   若大射則合諸侯之六耦   鄭康成曰大射王將祭射於射宫以進賢○鄭鍔曰賔燕之射用卿大夫為耦惟大射用諸侯以其射禮之尤大故也觀禮樂者必以射射而有耦則揖遜而進威儀可觀而射之能否亦易辨也大射六耦皆用諸侯使之同心一徳以尊天子合謀并力以敵王愾也二人為耦二耦同射一侯則十二人也射人掌以六耦射三侯合其耦者乃在司馬以其掌九法足以馭諸侯故也   大祭祀饗食【音嗣】羞牲魚授其祭   易氏曰大祭祀謂廟享之禮饗食則禮公侯等於廟○鄭康成曰牲魚魚牲也祭謂尸賔所以祭也【○賈氏曰大祭祀授尸祭饗食授賔祭祭者魚之大臠即少牢云主人主婦尸侑食各一魚加膴祭於其上膴謂魚之反覆者公食大夫亦云授賔祭也若王祭則膳夫之授王祭是】○鄭鍔曰先儒謂司馬授之司馬夏官陰氣所起魚水物亦隂類故也竊謂魚者沉潛深渺之物夏官之政足以及深逺則雖沉潜隱伏者可得而制之【○項氏曰詩曰誰能烹魚易曰包無魚皆以喻民衆司馬掌大師故共魚】○劉迎曰魚者易潰之物而不可擾也魚擾之則潰民擾之則離大司馬之於民作其徒役而用之於師田易以擾之故耳此祭饗所以命羞魚牲者不擾之意黙寓於中   大䘮平士大夫   易氏曰平則正䘮禮之職與其位也【○賈氏曰司馬之屬有司士主羣吏王䘮不得使司士故司馬平之】   䘮祭奉詔馬牲   鄭康成曰王䘮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奉猶送送之至墓告而藏之   鄭鍔曰馬則夏官所掌故䘮祭奉其牲以詔告乎神   小司馬之職掌   鄭康成曰此下字脱滅札爛又文闕漢興求之不得遂無識其數者   凡小祭祀㑹同饗射師田䘮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賈氏曰小祭祀已下皆蒙此小字對大司馬大祭祀之等   軍司馬  輿司馬  行司馬   易氏曰已上官闕而列於司馬之後者以序官知之也義見序官【○李嘉㑹曰若札爛文闕則中間數語併闕可也何乃獨留乃知用兵機要先王不敢輕泄於外以開天下後世智術之端至天下阨塞險要去處亦不輕以示人秦之圖籍亦然深防人心之流於禍而多變也今七書百将傳顯㣲闡奥流布天下其啟人之爭何時而已】   愚案三代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儀禮吉凶軍賔嘉逹於天下而軍禮獨藏於大司馬號司馬法若國有師田之事縣師始受法於司馬以作其衆庶小司馬之職掌不悉書而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皆不備官有事斯置其不欲觀兵蓋如此   周禮訂義卷四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四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司勲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賈氏曰軍以賞為先故司勲列職在前○鄭司農曰勲功也此官主功賞【○鄭鍔曰大功之目皆可紀之績獨以勲名官者曰以德立宗廟社稷曰勲人臣立功無大於此取以名官冝矣】   【愚案賞功莫急於戰命官則名以勲見得功以輔王為主而戰特出於不得已】   陳君舉曰六功戰居一焉而司勲政官何也軍政賞不踰時屬之他官則司存散隔文告回復而壅底之患生況有害功者乎   掌六鄉賞地之灋以等其功   鄭康成曰賞地賞田也在逺郊之内屬六鄉焉【○易氏曰封國百里以至五百里非六鄉之所能給是六鄉賞地不過與官田牛田牧田並列而已以左傳攷之昔鄭伯賞入陳之功賜子展三命之服先八邑注謂八邑三十二井又討衞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與孫氏注謂取田六十井此賞田之明證即下經所謂參之一食者】等猶差也○鄭鍔曰功有小大地有美惡頒之之法以功為差而已觀羣臣之功有為王而立者有為國而立者有為民而立者有興事者有致治者有力戰者隨其功而目之因以第其髙下而為之等然後頒以地焉謂之等其功   王功曰勲國功曰功民功曰庸事功曰勞治功曰力戰功曰多   鄭鍔曰王功者輔成王業勤勞王室輔㓜孤以嗣王者之緒眀王道以成王者之治即是功而謂之勲勲有薫烝之義謂其功之大薰烝宇宙上逹于王也周公之有大勲勞是已國功者國爾忘家盡瘁事國凡所施為無非為國計者即是功而謂之功功者事有成效之義【○劉執中曰謂能左右其君造成王業創有天下若伊尹之相湯十亂之相武王太公之相成王蕭曹之相髙祖】獨此名曰功葢人臣立功正以保全王國為主進而上名以勲功不足道也抑而下則曰勞曰力之類皆不足正名其功也惟為國而有成者正可謂之功如九旗皆旗獨熊虎則正名曰旗五侯皆侯獨侯服則正名曰侯之類民功者害為民除之利為民興之或便於昔而不便於今則為民革之或興於前而廢於後則為民舉之即是功而謂之庸庸者用也用者通變之義治民者貴能通變以盡利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能通變者斯可以為民功也事功者或從王事或任國事或有所營為或有所創制黽勉從之不畏其適我也即是功而謂之勞勞有經營艱苦之意也詩人於從王事則歎其賢勞於逺行從政則閔其勤勞任其勞者斯可以為事功治功者或平水土或辟草萊或任土地或䟽導溝洫即是功而謂之力力謂其用力以作為也記曰小孝用力傳曰小人勞力孟子曰或勞心或勞力極其力者斯可以為治功矣【○王氏曰孔子言禹盡力溝洫是也】戰功者戰以伐謀為上而以伐兵為下以正合以竒勝執俘折馘斬將搴旗奏愷而旋者是也即是功而謂之多多者筭數過人之義人筭其一我筭其十人筭其百我筭其千出竒無窮人莫能測以多筭勝者斯可以為戰功矣多之為義惟戰功可稱周平王錫晉文侯曰爾多修扞我于艱史書周勃之功曰至城下為多當馳道為多皆指言其戰功而已【○黄氏曰戰功居下名之曰多言殺獲已多可止也先王之兵誠用於不得已耶】凡是六功各正其名隨名頒賞賞典重輕自然各適其當别而言之有六者之殊合而言之總以功名之可也【○賈氏曰六者對文為義若散文則通】   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大常祭於大烝司勲詔之鄭康成曰銘之言名也生則書於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劉迎曰先儒釋典庸器之序官既以庸器為銘功之器何至此遽改銘為名而謂書其名于王旌耶葢攷之諸經凡言銘者四湯之盤銘衞孔悝之鼎銘嘉量之銘林鍾之銘皆刻而鑄之於器者也今言銘與書為一事則銘豈書者耶而止曰凡有功者銘銘之為器有鼎有鍾有烝彛之屬非大常大烝可指名之也】死則於烝先王祭之詔謂告其神以辭也盤庚告其卿大夫曰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也今漢祭功臣於廟庭○王氏曰大烝冬之大享當是時百物皆報焉祭有功冝矣○鄭鍔曰大常之書司常之職也大烝之祭大宗伯之職也司勲知立功之人當銘則詔之使銘當祭則詔之使祭銘於大常使與日月同其久也祭於大烝使與祖宗之神同享乎盛祭也可以見其報之之厚【○王昭禹曰必使司勲詔之則以有大功者其貳藏于司勲故也】   大功司勲藏其貳   鄭康成曰貳猶副也功書藏於天府又副於此者以其主賞○鄭鍔曰秋官司約掌治功之約六功之約冝司約之所藏也先王之心猶慮夫約之或亂則失報功之心故凡六功之貳皆藏于司勲茍司約亡之其貳可攷於此則記功之心不替也藏其貳以為賞功之據   掌賞地之政令   易氏曰賞之輕重眡其功此所以為賞地之政令【○鄭鍔曰賞之以地治其賦役之法以授之故掌其政令】   凡賞無常輕重眡功   鄭鍔曰賞典之行何常有一定之制或輕或重視其功之大小而已此頒地之法所以盡至公也【○王氏曰事勞若一時有劇易戰多若一敵有堅脆若此屬不可為常故輕重眡功】   凡頒賞地參之一食   鄭康成曰賞地之税參分計税王食其一也二全入於臣○王氏詳説曰周禮所謂三之一者見於大司徒又見於大司馬其説有二初不可槩論夫司馬所謂下地食者參之一謂下地授田百畝萊二百畝一年耕之二年休之此一説也【○鄭鍔曰賞地非田也田無不可耕之理也有可有不可者二分而一可食則一分可耕之田也】大司徒言諸侯之地四百里諸伯之地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謂諸伯受其二而以一歸之天子此又一説也此所謂頒賞地參之一食當以大司徒所載之説先鄭謂不以美田為采邑失之矣有功之臣賜之以下地豈成周重功臣之本意哉大抵先王之制外而五等所封之土亦以其餘入於夭子公之五百里其所入者半侯伯所入者三之一子男所入者四之一内而二等所食之采地亦以其餘入於天子百里之地凡四都所入者一都五十里之地凡四縣所入者一縣二十五里之地凡四甸所入者一甸此無他尺地莫非王土耳   惟加田無國正【音征】   鄭鍔曰若有大功既賞以地又有加賜之田則無國征凡賦役皆免所以優有功而厚報之也葢賞地在逺郊逺郊二十而三固有征也加田則出於常制之外不敢取其征非有大功者不足以預此【○王昭禹曰國正謂以國法之正而征之與書所謂有正有事司書言九正九事同意夫一夫之家受田百畝征之則有常法矣加田所以優其功之多又何征之有】   馬質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質平也主買馬平其大小之賈直【○鄭鍔曰或謂地官質人亦掌成馬賈又有馬質何耶質人言掌市之牛馬則人民所貿易者也馬質主官府所用者質定其賈而買之於民】   薛平仲曰賞典所以振士氣故司勲之官不可緩馬材所以謹戎備故馬質之官亦不敢後先王於嵗時稽鄉遂之牛馬以辨其可任之物馬之在民固無不足之慮而公馬之備闕不以責乎民而取材於公以給之是以有馬質以視其材之髙下任之能否賈之多寡由之以别用之緩急由之以定而馬固各適於用矣然馬質冝校人之屬今以中士之卑特先於校人中大夫之尊者葢掌主馬之政而詳及於六馬者校人之官固在所當重量三馬之材惟急於戎馬者馬質之官實在所當先先儒謂司馬主軍法序官前後不以尊卑為據直取其事急者居前事緩者居後其有見於此   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音嫁】   易氏曰此言市馬之政○王昭禹曰戎馬謂共戎事之馬田馬謂共田事之馬駑馬者馬之賤而共冗事者也【○黄氏曰駑馬駕後車輜車】○易氏曰物云者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田馬之輈深四尺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其用各有等其材各有冝故皆以三物量之有物則有價故謂之質○鄭鍔曰校人所掌者六馬質人以質馬為職只量三物何邪葢種馬齊馬道馬欲其上善則育其種於國戎也田也駑也三馬所用為甚衆買於民以供用馬質所質者買於民也故既視其三等之物又從而量其尺寸以知其所冝用或可任以戎者或止為駑以供雜用者量其髙下又因以知其價【○黄氏曰種道齊非所給受也受馬者書其賈馬死則更然則馬量三物者非為買馬也䟽家謂列職于此為平馬價非也】   綱惡馬   易氏曰此言養馬之政○王氏曰綱謂以縻索維之所以制其奔踶也【○黄氏曰不使擾羣且令受馬者知其性】   凡受馬於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   賈氏曰所受之馬謂給公家之使○王昭禹曰書其齒者書其齒之數書其毛者書其毛之色書其賈者書其賈之直將以防其養視之不謹使以其物償之也【○黄氏曰齒則老壯毛則貴賤齒毛各有賈貴賤賈定老壯有進退】   鄭司農曰更謂償也○李嘉㑹曰受馬於官未及旬而死安知非前之所養者失其職必欲後之所受者備償其色様得無難乎葢前者失其養則後者不當受既受而馬死必後者失職也責其備更則授受之時致養之際必不茍矣若夫旬之外死止以物色相類者入焉至於二旬之外惟入馬而不拘以物色矣馬質云者如今之馬博士善曉馬病善療馬疾醫治已乆知非所養者罪也   鄭康成曰旬之内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黄氏曰旬之内死全償其賈旬之外以其物償物皮筋骨也不及賈則附益之馬肥齊容有不同也入馬耳防抵偽也鄭康成曰不償齒賈其外否遝其死馬而已】   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   黄氏曰此亦頒馬之政○鄭鍔曰馬之駕車欲其如一戎事欲其齊力國事欲其齊足於能行之初則用物以齊之因其所任之輕重以别識其強弱葢不先以任而齊其行則駕車之際強弱不等矣   若有馬訟則聽之   易氏曰聽馬訟則養馬市馬之政皆得其平【○黄氏曰訟鄭謂賣買之言相負非也買賣質劑自有主者馬質主頒馬之政令有訟則聽之】   禁原蠶者   鄭康成曰原再也○王昭禹曰物有異類而同乎一氣相為消長相為盈虚其勢不能兩盛也以天文攷之午馬為絲蠶則馬與蠶其氣同屬於午也辰為龍馬為龍之類蠶為龍之精則馬蠶又同資氣於辰也一歳之中苟再蠶焉則蠶盛而馬衰故原蠶者有禁自非深通乎性命之理者烏能及此【○鄭鍔曰蠶者衣之原可勸之勤不可禁其再因其再而禁之抑亦先王之世不專用絲故歟嬪婦所化者有麻枲獵所得者有狐貉則雖禁原而衣不患不足○李嘉㑹曰今東南如兖衣被天下蠶盛而無馬西北苦寒之地有馬而無蠶葢可知矣】   量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量猶度也謂以丈尺度地○薛平仲曰有司勲以勵戰士有馬質以謹戰備當陳師鞠旅以俟戰也而軍旅所聚不可不量地之所容以嚴其規畫也於是有量人以量之則節制名分之定而人情喧囂之禁葢有截然不可干者然不寜惟軍事為然平時申嚴建國之規使内外有定分人心有定守者大抵然也   掌建國之灋以分國為九州營國城郭營后宫量市朝道巷門渠造都邑亦如之   鄭康成曰建立也立國有舊法式若匠人職云○王昭禹曰掌建國之法則以王國為主也○黄氏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三三比之是為方三千里也於是分建侯國畫為九州牧伯之制詳焉其界域則必因其名山大川○鄭鍔曰九州之制其來尚矣量人分而為九此主為建邦國造都邑而言之司空掌度地以居民欲使地邑民居必參相得匠人掌營國為溝涂之制則掌其營造之役乃若量人專主其丈尺廣狹之法以此法分國為九州使廣狹各適平則於其中可以容建侯國故也建國則外焉營王國之城郭内焉營王后之六宫又量其前以為朝量其後以為市使徃來有道閭里有巷出入有門通利有渠也市朝之地則一夫道巷則或九軌七軌門則或九雉七雉渠則理孫以行水法皆出於此上言分國為九州指天下為國也下言營國城郭指王城為國也量地廣狹以為之制此國之常也或謂建國而營城郭不言營王之寢乃言營后宫何邪葢君治外則有朝后治内則有宫宫與朝雖有内外其尊則均也康成謂后者王與諸侯其説失之造都邑亦有城郭道巷但制度削小耳其説亦然葢裁酌其制以授之也   營軍之壘舍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   王昭禹曰壘謂軍壁舍謂軍舍○劉氏曰六軍之行則營其所次之壘每軍必有市有朝每州一師二千五百人五師為軍各有涂道【○賈氏曰州即師也師皆有道以相湊之未必環遶為路】而軍社則有常居之里【○李嘉㑹曰軍社者社之在軍者也】皆是量人制其廣狹也【○王氏詳説曰市朝州涂其采地之環涂歟天子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環涂以為諸侯經涂野涂以為都經涂則是外諸侯經涂七軌環涂當五軌野涂當三軌矣内諸侯經涂五軌環涂當三軌野涂當一軌矣市朝之涂以文意攷之則為三軌】○鄭鍔曰營軍之壘舍非徒欲廣狹足以相容又以社主為重所居之處欲其不䙝   邦國之地與天下之涂數皆書而藏之   鄭康成曰書地謂方圜山川之廣狹書涂謂支湊之逺近○鄭鍔曰王者中天下而立欲通道於四方則邦國之地與天下道路所通之涂數凡有支湊之逺近不可不知也必書而藏於此者以夏官掌九畿之籍而職方氏屬焉量人掌其量度之法冝有其書也王昭禹曰營之則以制其分域量之則以知其所容書而藏之則以備其攷察所謂建國之法如此   凡祭祀饗賔制其從獻脯燔之數量   鄭鍔曰獻之禮始於祼獻王即以肝洗於鬱鬯而燔之制祭於主前以玉角酌酒以獻尸后亞獻是之謂從獻在朝事之前祼事之後祭之末有加獻故祭之始有從獻以明祭之終始有隆而無殺然九獻之中不以從獻聨數葢與加獻同意也脯者薄析肉為之也燔者加於火而炙之也【○王氏詳説曰正獻之脯見於籩人所謂加籩之實蓤芡栗脯正獻之燔見於生民所謂載燔載烈○王昭禹曰從獻者以所獻牲牢為正而以脯燔為從也】數者多少之目也量者長短之制也【○王昭禹曰物之所共則有數器之所容則有量】儀禮所謂脯十脡各長尺二寸是脯之制也燔則不可攷【○愚案燔是炙肉】祭祀饗賔皆有從獻之禮所用脯膰有數量存焉使量人制之者先王建官有專而用之亦有因而命之如巾車掌路路有鸞之聲因使之鳴鈴以應雞人車僕等萃車以為屏蔽因使之大射共三乏則量人制脯膰之數量者因其掌尺寸量度之法故也   掌喪祭奠竁【昌絹反】之俎實   王昭禹曰奠謂遣奠竁謂穿土為壙其祭皆有俎實亦必量人掌之者以其制數量故也   凡宰祭與鬱人受斚【古雅反又音稼】歴而皆飲之   鄭鍔曰祭祀之時又有宰制之禮量人掌量數亦得以飲福記曰宗廟之内敬矣君親牽牲夫人賛幣而從君親制祭夫人薦盎此諸侯之禮也陸佃推制祭之節謂諸侯有享牛無求牛故制祭在迎牲之後天子有二牛故祼獻則制祭諸侯之制祭則謂之制天子之制祭則謂之宰異其文者所以别尊卑也其義一耳當宰制之時尸既即席祝乃舉斚角詔妥尸訖事則量人與鬱人受舉斚之餘瀝而皆飲之所以受神之福也鬱人之言與此同鬱人掌鬯以求神交神以徳也量人制其量數事神以禮也事之如此其受福也冝均故同飲其斚歴焉者無餘之意以見其受福之盡也先儒與王安石皆以宰為宰失之逺矣【○王氏曰受斚歴而皆飲之受斚之他器而皆飲之也鬱人於祭祀逹其氣臭以始之量人於祭祀制其量數以成之二者本末相成皆所以致福而逹臭以始之者主王制量數以成之者主宰故鬱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量人宰制則與鬱人受斚歴而皆飲之皆飲所以致福者盡矣】王氏詳説曰案少牢饋食之禮主人受嘏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鬱人量人受斚其亦出房之時歟以嗇黍授祝以爵授鬱人量人貺助祭乎記曰夫祭有畀煇炮翟閽者惠下之道也【○愚案受斚見鬱人】   小子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八人   薛平仲曰量人既量地以集師旅之衆當其將戰所以必其用命者要必有托以申警之故大司馬則曰羣吏聽誓于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而小子亦曰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葢誓羣吏者司馬斬其牲者則小子也斬牲者小子共其牲者則羊人也是以小子羊人次於此焉或曰小子羊人之職皆以祭祀為首非專取乎軍事不思小子所謂祭祀者必先之以珥乎社稷羊人之掌羊牲亦曰凡祈珥共其羊牲葢用師之際量人嘗致嚴於軍社之所里矣凡軍之不用命者實於是乎戮之此固二官有托於誓師之先也或者又曰牲之可斬以徇陳者若不特於羊二職必以羊牲者果何意邪羊之為性嗜死而不懾人之當戰亦欲見危而授命誓師之際豈不切於用哉夫有司勲以謹戰功之賞人心葢知勸於先矣而斬牲以戒其不用命小子又次之於後焉人心於此孰不樂其賞而畏其威哉命官曰小子或誓師者之所稱如曰予小子非但以小事為名也當從識者問之   掌祭祀羞羊肆【他歴反】羊殽肉豆   鄭司農曰羞進也○鄭鍔曰羊肆者肆解牲體而進之也羊殽者體解折節而進之也肉豆者以羊肉為醯醢之屬置於豆中者也【○劉氏曰謂切肉而以豆羞者也○王昭禹曰醢人所掌四豆之實謂以豆盛其所實之醢而進之也】先儒云羊肆體薦全烝也或謂祭宗廟不得有全烝謂肆者豚解而腥之體解而爓之初朝踐則有豚解及饋獻則有體解酳尸乃有熟正禮運所謂腥其俎熟其殽者宗廟之祭不得全烝故讀肆為鬄鬄者解也小子所羞者如此   而掌珥于社稷祈于五祀   愚案珥當為弭如小祝所謂弭兵烖祈如小祝所謂祈福祥非釁事也易氏説見肆師   黄氏曰社稷五祀皆人所依以生者故皆有禱祈之事祭法聨序與宗伯小子同祭法曰王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泰厲曰戸曰竈王自為立七祀諸侯為國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公厲諸侯自為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厲曰門曰行適士二曰門曰行庶人一祀或戸或竈是皆上下通得祭者非天子不祭天而天子與庶人皆得祭社尊父親母之義也祭法七祀宗伯五祀司命泰厲非地類血祭者唯五耳月令四時祀戸竈門行中霤是也【○愚案餘見大宗伯】   凡沈辜侯禳【如羊反】飾其牲   鄭司農曰沈謂祭川爾雅曰祭川曰沈浮辜謂磔牲以祭也月令曰九門磔禳以畢春氣候禳者候四時惡氣禳去之【○王昭禹曰沈謂貍沈辜謂驅辜候謂候福禳謂郤禍愚案沈辜候禳之義見小祝】○易氏曰飾其牲被之以文繡謂羊牲也【○黄氏曰飾之以歆神】   釁邦器及軍器   鄭康成曰邦器謂禮樂之器及祭器之屬○王昭禹曰軍器五兵鼓鐸之屬【○易氏曰甲胄戈矛之器】○鄭鍔曰凡物之用釁者皆謂始成之時也器始成則殺牲以血釁焉小子掌用羊血以釁也鄭康成引雜記器成釁以豭豚謂此小子之職所釁者亦用豭豚不知此職所主者羊非豭豚也   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   鄭康成曰示犯誓必殺之○鄭鍔曰師田有徇陳之事誅其不用命者也不用命者皆很而不率之人令小子斬羊以示之羊者至很之物宋義曰很如羊強不可制者皆斬之此類是也   祭祀賛羞受徹焉   賈氏曰賛羞若司馬羞魚牲之等此官即賛之受徹謂祭畢諸宰君婦廢徹之時此官受之【○黄氏曰受徹將割剥而享之】○鄭鍔曰祭祀之事始則有羞終則有徹羊牲之羞司馬事也始焉羞則小子賛之終焉徹則小子受之皆職之所掌也故始終皆任其事○王昭禹曰必使小子以所掌皆事之小故也   羊人下士二人史一人賈二人徒八人   王昭禹曰小宗伯毛六牲頒之于五官使共奉之而夏官掌共馬與羊羊之用於禮為多此掌羊牲所以立羊人之官也   掌羊牲凡祭祀飾羔   易氏曰羊人之共羊牲如牛人共牛牲雞人共雞牲犬人共犬牲類也未為牲也數官擇其純者而取之於牧人然後命牧人卜其為牲者共之於充人至充人然後謂之牲此言共羊牲以其共而為牲   鄭康成曰羔小羊也詩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賈氏曰凡正祭皆用成牲今言飾羔則非正祭是以鄭引詩為證夏二月開冰之時】○王氏曰飾羔若禮所謂飾羔鴈者以繢也○王昭禹曰羊人於凡祭祀飾其羊牲而已   祭祀割羊牲登其首   鄭康成曰登升也升首報陽也升首於室【○賈氏曰郊特牲云用牲於庭升首於室注云制祭之後升牲首於北墉下報陽者首為陽也三牲之首俱升此羊人所升故止言羊】   凡祈珥共其羊牲   鄭康成曰共猶給也   賔客共其灋羊   王氏曰法羊謂牢禮之法所用也【○賈氏曰言法即是依法度多少送於賔館及道路如掌客所出是也○鄭鍔曰賔客之來王國饔餼之禮皆以爵等為之數其供也合於禮法故以法羊言之】   凡沈辜侯禳釁積【徐賜反】共其羊牲   劉迎曰先儒釋侯禳禱祠之祝號則以侯為候嘉慶如祈福祥之屬禳為却凶咎如寧風旱之屬則侯與禳盖二祭矣至釋此沈辜侯禳釁積謂候四時惡氣而禳去之是以侯禳為一祭也攷之羊人沈則沈貍以祭山川辜則疈辜以祭四方釁則釁邦器軍器積則積燔禋燎【○鄭司農曰積故書為眦眦讀為漬謂釁國寳漬軍器也】以是而推則侯禳用牲而侯禳去凶者也非一祭乎○王昭禹曰沈辜侯禳及釁小子掌其事羊人共其牲而已   若牧人無牲則受布于司馬使其賈買牲而共之鄭康成曰布泉也○王昭禹曰羊於禮之用為多故牧人或至於無牲則受其買牲之布于司馬使其賈買而共之以羊人之屬有賈二人能知物價者也鄭鍔曰或謂牲皆繫于牢芻之三月繫于國門然後可用使賈買之何以致其誠邪不思牧于牧人者共大祭祀固有國之常典買牲而共者特沈辜侯禳釁積之事他則不可也【○王氏詳説曰地官牛人夏官羊人牛羊之用廣矣牛人之職祭祀有享牛求牛賔客有牢禮積膳之牛饗食賔射有膳羞之牛軍事有犒牛喪事有奠牛㑹同軍旅行役有兵車之牛而羊人所謂羊牲者祭祀不過飾羔祈珥沈辜之事不過羊牲賔客不過法羊而已此牛為大牢而羊為少牢也】   司爟【古煥反】下士二人徒六人   薛平仲曰司爟之職特掌行火之政令以救時疾序官必次于此何哉觀韓詩外有曰隂陽不和四時不節星辰失度災變非常則責之司馬知司馬之政葢通于天道矣○鄭鍔曰或謂秋官有司烜之職夏官有司爟之職俱掌火也何以分為二葢司烜之取火也以夫燧用金錫為之西方之物也故屬於秋官司爟之行火也觀大火之星出沒以示民使民觀出内之時而用火夏令行於南方盛徳在火尤為可見故屬于夏官此其所以異【○愚案餘説見司烜氏】   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   鄭康成曰行猶用也○鄭鍔曰政令或因時而用因時而藏○鄭康成曰變猶易也○鄭鍔曰火乆而不變則炎赫暴熇陽過乎亢以生癘疾隨四時而更變之變之之法則鑚燧而改之春取榆柳夏取棗杏季夏取桑柘秋取柞楢冬取槐檀四時各鑚一木時運而往火變而新用諸烹飪之間使之資以養生故疾不作【○王昭禹曰火之為物灼之則以燭以燎㸑之則以烹以飪逆而用之則強弱相勝而氣無以為均順而變之則休廢相治而疾以之敕陽之盛則養隂之弱以抗其強隂之盛則用陽之強以救其弱使氏常得隂陽之正氣而不溺於一徧斯能受正命以生死聖人善救人之道於此乎可見矣】   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内火民亦如之   鄭鍔曰東方七宿心為大火出於夏之三月其位在辰伏於夏之九月其位在戌戌為火伏之位辰為火出之方古之火正或食於咮以出内火其或出或内皆視天之大火伏見以為節【○薛氏曰火之象在天既有伏見之時火之用在人亦有出内之節曰火見於辰故自辰至巳其方為火所王當是時雖烈山焚萊不禁也何則因其王而出之以宣其氣耳曰火伏於戌自戌至亥其方為火所休當是時雖鑠金燒薙不為也何則因其休而内之以息其氣耳或者徒泥於出内之文謂火者民事之大者也季春則出之始用季秋則内而不用不幾於廢民事乎且出火於季春非謂季春之時始用火也出其新火而導逹乎陽之氣也内火於季秋非謂季秋之時而不用火也内其舊火而順適其隂之氣也司爟所謂四時變其出内之火宫正所謂春秋修火禁者修其内出之禁尚何季春始用而季秋不用乎昔子産鑄刑書士文伯曰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藏爭辟焉是不知先王納火之制也單襄公假道於陳火朝覿矣道茀而不可行是不知先王出火之制也○陳及之曰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納火民亦如之互言之也先納舊火而後出新火春秋皆然也古者五行之官掌金木水火土火盛則制之衰則長之後世世失其官官失其職故水有泛濫之患火有焚燎之害木不盛大土多湮曠金不從革無復先王之盛矣而區區究其末流其能已乎】   時則施火令   易氏曰施火令謂施四時變國火之令○鄭鍔曰宫正司烜皆謂之修火禁此謂之施火令者修則修其舊法使不廢施則施其新令使人從也   凡祭祀則祭爟   賈氏曰祭㸑祭老婦也則此祭爟謂祭先出火之人【○王氏曰舉火曰爟祭祀用爟故祭焉】○鄭鍔曰先王於有功之人未嘗忘報如先農先蠶先卜皆有祭也而況鑚木出火以教人者乎   凡國失火野焚萊則有刑罰焉   鄭鍔曰國中失火則有延燒比屋之憂野中焚萊則有焚及山林之害大則有刑小則有罰亦權罪之輕重而加之耳或謂春田則焚萊而司爟有焚萊之禁何也先儒謂春田用火之後擅放火則有禁罰吾以為焚萊者國蒐田之時野焚萊則民無故而自焚不得不為之禁   周禮訂義卷四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    宋 王與之 撰   掌固上士二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固國所依阻者也○鄭鍔曰記言城郭溝池以為固易言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固一耳既設掌固又有司險葢在野謂之險在國謂之固野之險則山川自然之形國之固則人所捍築以為防者也鄭康成云國曰固野曰險觀掌固所掌乃城郭溝池樹渠是知王國之中人以為固矣   愚案掌固司險不列於地官而屬於司馬不統於職方特專於一職者葢司馬所以統軍旅之重而要害之地皆攻守之大計必有所守則邊境無空虚之患   掌修城郭溝池樹渠之固   劉執中曰浚溝之土所以為城也鑿池之土所以為郭也溝池深於外則城郭固於内用其深以增髙也渠又在其外所以出水因之設固植木其上守固之材出焉【○鄭康成曰樹謂枳棘之屬有刺者○王氏曰古者有城守則樹焉國語所謂城守之木是也有溝涂則樹焉司險所謂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以為阻固是也司險樹之掌固修之】 鄭鍔曰城郭本於築者有時而傾溝池本於鑿者有時而塞樹則所植以為阻塞之木也渠則所導以通不行之水也渠有時而淺涸樹有時而枯槁則吾所依以為固者不足恃矣故掌固修之葢治壊之名也   頒其士庶子及其衆庶之守   鄭鍔曰有以修之無以守之無益也於是頒其士庶子與衆庶以守焉○王氏曰士者公卿大夫之適而已命者也庶子者國子之倅而未命者也衆庻則其地之人民逓守者也夫士庻子所使帥衆庶而頒其守則逺近均焉勞逸更焉○鄭鍔曰士庻子宿衞王宫之人使外與掌固之事者葢以所親信者守之【○黄氏曰士庶子守固與宿衞王宫同其事任霍光曰函谷京師之固武庫精兵所聚故以丞相弟為關都尉子為武庫令漢人猶識此意○王氏詳説曰宫伯云士庶子之在版者謂守於王宫也此謂頒其士庶子之守謂守於城郭等處也賈氏謂士庶子不合在城郭而掌固言此者兼掌士庶子宿衞之事失之】   設其飾器   鄭鍔曰守必有器如矛㦸之類器加以飾所以為觀美之容【○李嘉㑹曰設器以為俻必設飾以為美觀則險固之地斯壯而固矣如今門㦸之類】   分其財用均其稍食   王氏曰分其財用以給守事均其稍食以養守者○劉執中曰財用曰分隨地守之所用也稍食曰均計功力之所當也【○鄭鍔曰守必有財用金城湯池亡粟不守故分之使無偏聚之處稍食守吏之禄廪其守固則其給宜均】   任其萬民用其材器   鄭鍔曰萬民近地之民居近則自任其責【○鄭康成曰任謂以其任使之也】材則近地所出之財用【○易氏曰材謂材木可為楨榦者】器則土人所使畚築之具【○易氏曰器謂器械可備任載者】守其地則用其材又用其器取之近地不勞於輸將出於民則人各便其習而不患其扞格如是則固可以長守矣易氏曰周人守禦天概以民為固以人心為本設其飾器所以聳動觀聽之具而又分其財用則隨其地守之所當得均其稍食則計其功力之所當予凡此皆奮人心於平時之素也若夫城郭之所以為固者亦不過任萬民而用其材器使其地之人自為守而已   凡守者受灋焉以通守政有移甲與其役財用唯是得通與國有司帥之以賛其不足者   黄氏曰凡守者皆受法于掌固故得通守政○鄭康成曰凡守者士庶子及他要害之守吏通守政者兵甲役財難易多少轉移相給也其他非是不得妄離部署○王昭禹曰甲兵有時而不足用則無以扞患力役有時而不足供則無以即工財用有時而不足給則無以同事以其有餘者移之以足一時之所頒不亦可乎若守者則不可移故曰唯是得通○易氏曰與國有司帥之則非掌固之所敢專帥之於掌甲掌役掌財用之有司亦以賛其甲役財用之不足者○鄭康成曰賛佐也【○項氏曰所以防其自妄予】   劉執中曰受法于掌固必通其守政不可執一隅而死其所守也與國有司帥其所移之物以賛其不足者此之謂通守政焉   晝三巡之夜亦如之夜三鼜【音戚】以號戒   易氏曰此掌固所設之法非其自巡也晝三巡則察其部伍之失次者【○鄭康成曰巡行也行守者為衆庶之懈惰】夜事尤謹故亦如之○劉執中曰此其守者受法於掌固也夜則不見其三巡故以鼜及號為信也【○愚案鼜字見鼓人鎛師】○易氏曰每巡必鼓鼜鼜即鼓軍事之鼖鼓也鼜其聲也號則呼其所守者之名【○黄氏曰號即司馬號名辨夜事者也】戒則警其所守者之事   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灋   王昭禹曰上文所言皆王國之守固也若造都邑則治其固與其守法則都鄙之事○鄭康成曰都邑亦為城郭○黄氏曰或曰鄙或曰畺守法詳焉   凡國都之竟【音境】有溝樹之固郊亦如之   鄭康成曰竟界也○鄭鍔曰外焉國都畺竟之上【○王昭禹曰王國都邑之境】則為之溝池種植樹木以為固四郊之内鄉遂之民所居也亦為之溝樹焉【○黄氏曰於是設關】葢外焉環而守之則中邦可無意外之患   民皆有職焉   鄭康成曰職謂守與任○鄭鍔曰國中也都邑也國都之竟也近地之民各有職於所守之地非惟各愛䕶其國亦不患其力之不給【○劉執中曰邊境之民則受田以養之分地以任之使治溝種樹猶邊洫者受田以治溝洫也】   若有山川則因之   鄭康成曰山川若殽臯河漢【○賈氏曰殽若殽有二陵臯若東成臯漢若楚之漢水河為四瀆之宗又齊西有濁河】   王昭禹曰因之以為阻固也夫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因其髙下自然之勢以為之阻固則用力不勞而為備也易矣【○楊氏曰因之不為城郭溝池樹渠以為固也】   司險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史二人徒四十人   薛平仲曰掌固所以先其在國司險所以詳其在野自國而野自野而疆逺近勢異今也先其國中之固而及諸野外之險則險固可恃而内外之勢立矣【○李嘉㑹曰晉悼公十年方理㑹得一虎牢而後鄭人服以司險失職而鄭人得之】   掌九州之圖以周知其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鄭康成曰周猶徧也○王昭禹曰九州之圖山林川澤之阻若職方氏所謂東南曰州其山鎮曰㑹稽其澤藪曰具區其川三江其浸五湖之類是也○鄭鍔曰易之坎指山川丘陵為地之險則險者地勢自然之阻非人所為固也九州之地各有險王者制御諸侯不可以不周知也使司險之官案圖以周知凡水絶壤斷之處山髙水深之所皆欲知之無遺也○鄭康成曰達道路者山林之阻則開鑿之川澤之阻則橋梁之   設國之五溝五涂而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   賈氏曰此五溝五涂而言樹之林以為阻固皆有守禁非遂人田間五溝五涂也此溝涂所作隨大小為之皆準約田閒五溝五涂溝上亦皆有道路以相支湊故以五溝五涂言之【○劉執中曰王畿之内非鄉遂都鄙之地可以田者為五溝五涂不可田者樹以林木用為險固必因其地之民授之田使職其守禁】○鄭康成曰樹之林作藩落也【○項氏曰以備不虞】   楊氏曰知山林川澤之阻而達其道路者達其阻以為道路也達其道路而不設溝涂林木以為阻固非王公守國之義為之阻固而無守禁則湮茀而不治芻蕘者往焉其弊有不可勝言者雖有阻固不足恃矣又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項氏曰皆有守禁而達其道路則人不得以妄踰而有常行之道於守固於往來兩得之矣】   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達之   鄭康成曰有故䘮災及兵也○易氏曰守以道路為急阻以道路而後險為可恃使内外無禁往來不察而姦偽者邪慝者物之犯禁者人之有罪竒衺者或得乗間而入雖險猶無險也故司險於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   鄭鍔曰已藩塞阻路則使其徒四十人守之【○李嘉㑹曰司險之屬胥徒止四十人其屬如何能守天下之險葢有王官之屬有守地之民凡姓名屬乎上者則令守之】惟有節者則達焉而無旌節者不使得通也鄉大夫於國有故則令民各守其閭以旌節輔令則達之者所掌止於六鄉之中也掌節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無節者有幾則不達所掌及於天下也此指王國險要之地而已○楊氏曰惟國有故時為然以備不虞非設險為國之常法也   鄭鍔曰周家始都豐鎬其後周公有雒陽之卜以為後世有徳易以興無徳易以亡周公所恃以安周者不專於宅險也然設法守禦如此其備信夫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雖聖人亦不能已也   掌疆中士八人史四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鄭康成曰疆界也○易氏曰千里王畿畿之境謂之疆載師所言大都之田任畺地是已而邦國都鄙亦有畿疆之制大司徒所言制其畿疆而溝封之是已此官雖逸而以司險推之則掌王國之疆以及邦國都鄙之疆也審矣○賈氏曰守疆界亦禁戒之事故在此   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鄭康成曰候候迎賔客之來者○鄭鍔曰讀候人之詩言彼候人兮何戈與祋其官可謂卑矣詩人以為歌詠何也葢曹之共公不能用賢所謂賢人君子俱充何戈祋之役以送迎賔客而三百赤芾者乃皆服芾之小人也周人乃以上士六人為之葢待賔客之來往治其禮事亦所以懐逺人之道○黄氏曰其職各掌其方之道治其官上士六人則四方分為六鄉愚案掌疆候人之職徒役特多古人於邊備嚴矣   賈氏白亦是武事故在此   各掌其方之道治與其禁令以設候人   鄭鍔曰境必有候所候不一處故曰各掌其方之道治【○鄭康成曰國語曰候不在境譏不居其方也】○王昭禹曰道治道路之治治謂出入迎送治其事也禁謂止其所犯若傳所謂壊其館垣之類是也令謂令使為之若傳所謂教其不知恤其不足是也【○鄭鍔曰凡扞衞防閑禁其侵掠之類皆掌之】○鄭康成曰以設候人者選士卒以為之【○賈氏曰選士卒者即徒百二十人皆是甲士步卒之内為之】○王氏曰方各設其人以候有方治者致之送之   若有方治則帥而致于朝【直遥反】及歸送之于竟   鄭鍔曰或各以其方之事來質正於王朝以求治者則帥而致之於朝去則衞而送之於竟迎其往來之使致其勤也如是而春秋之世晉欒盈奔楚道周周西鄙掠之至盈訴諸朝王乃使候出諸轘轅此諸侯所以不朝而王室卒至於陵遲定王使單襄公聘楚假道于陳候不在竟單子知其必亡是又不知先王設候人意   環人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黄氏曰以環名官取巡邏周匝之義○王昭禹曰環之為物肉好一其肉好皆旋之而不可窮也環人之官巡察内外若環之終始相循而不窮○鄭鍔曰夏官環人掌軍中循環往來無所不察之事而秋官環人則掌送迎賔客循環往來之事皆以循環往來為義軍中之環人有戰攻之事則置之非如秋官掌送迎之職【○易氏曰在秋官者掌送逆邦國之通賔客令其守涂地者為之聚謂之四靣環之可也在夏官者止於徒十有二人何以環之乎今攷簭人九簭之名九曰巫環鄭氏謂簭可致師不此則以為致師之簭孟子曰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既謂之天時非四靣環之之意環得天時之吉則其為簭名信矣】   掌致師   王昭禹曰兵法曰善戰致人而不致於人夫我案兵無動而致敵使來以逸待勞宜勝之矣【○鄭鍔曰戰必致師葢使環人犯敵以致吾必戰之志使敵人怒而求戰其致之自我也左氏載晉楚交戰楚許伯攝叔樂伯致晉師之事司馬出師而敵人不速出戰則環人致之】   察軍慝【他得反】   鄭康成曰慝隂姦也視軍中有為慝者則執之【○鄭鍔曰茍有欲為姦於軍中者無以察之則變從中起而外應敵人矣故掌察乎軍慝所以消姦惡於内○李嘉㑹曰察軍之姦謀隠而未彰者此上兵伐謀之意如韓信伐趙知其不用廣武君策而後進師之類所以言之於先也】   環四方之故   鄭鍔曰若外焉有締交之人將攻于我師無以環之則變生於外四靣並至矣故又環送而巡之所以折衝而禦侮也   易氏曰察軍慝則察其在我者環四方之故則環其在人者   巡邦國搏【音博】諜【音牒】賊   王氏曰自此以下皆環人巡邦國之事○鄭鍔曰徧巡四方而無不知有諜賊則反間或行焉又當巡邦國而搏其諜則無敢窺我師者矣【○鄭康成曰諜賊反間為國賊】   訟敵國   鄭鍔曰諸侯之國力足相敵不為辨其紛争之訟則有相攻擊之患以分我師之勢矣鄭康成謂敵國兵來則往與之訟曲直引齊國佐如晉論蕭同叔子事以為證環人仗王朝之威何為往與之訟耶葢訟敵國者往為決兩國之争【○黄氏曰環人與候人聨官夫事不治則訟訟不已必以師已用師矣而猶訟之訟其曲使知而服之則師可已也○劉執中曰訟敵人之過惡以激我師俾無不怒之也】   軍旅   鄭鍔曰有不服之國已圍其邑不宣王國之威武以降之必至於多殺其人民此皆環人之職鄭康成引尚父鷹彼言者威武以待敵耳如環人又安能鷹哉以叔向平丘㑹觀之謂魯人曰寡君有車四千乗在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乎環人宣國威殆此類也   降【户江反】圍邑   鄭康成曰圍邑欲降者受而降之春秋傳曰齊人降鄣○黄氏曰環人掌致師志於戰也而以降圍邑終焉不殺之仁也雖然受降如受敵斯亦當察故環人掌之   易氏曰此六者非其徒十有二人之所能及必環人簭之而後舉此所以繼於致師之後   挈壺氏下士六人史二人徒十有二人   鄭康成曰挈讀如絜髮之絜壺盛水器也世主挈壺水以為漏【○易氏曰挈壺之制不可攷以唐制推之水海浮箭四匱注水始自夜天池入于日天池自日天池入于平壺以次相注入于水海浮箭而上以浮箭為刻分晝夜計十二時每時八刻二十分每刻六十分箭四十八二箭當一氣嵗統二百一十九萬一千五百分悉刻于箭上銅烏引水而下注浮箭而上至於晝夜之刻分至之候冬夏長短昏曉隠見與周官晷影無差】○鄭鍔曰或謂挈壺氏司漏刻以分隂陽晝夜宜與保章馮相同列乃列於夏官何耶以齊國風攷之襄公之時朝廷興居無節東方未明而召羣臣至使之顛倒衣裳不顧時之早晚為挈壺氏者不能辰夜不夙則莫若是類正司晝夜之事若夫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以令糧此行師用兵之時舉以示師徒安得不列為司馬之屬哉   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舍挈畚【音本】以令糧   鄭鍔曰軍之所聚不可無井穿井及水則舉壺示人使見壺者知其地有井葢壺者所以盛水故也乗車馬者必執轡止則解焉軍之所至或當舍止則舉轡示人使見轡者知當解鞍息馬葢舍則不執轡故也盛糧者必用畚軍於其地或當廪給則舉畚以示人使見畚者知其下有糧葢畚者盛糧之器故也是三者非挈壺之職皆有取於挈壺之義葢軍旅所屯號令難於相聞各以其物表之於事便於力省也○易氏曰飲食居處人之大欲存焉故因其令軍井而兼以令之是三者皆挈於竿首而表之雖軍衆不齊莫不目擊而心㑹鄭氏所謂省煩趨疾是已   凡軍事縣【音】壺以序聚凡䘮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   王昭禹曰縣壺以盛水分刻漏也○鄭康成曰擊兩木相敲行夜時也○鄭鍔曰軍中之守尤嚴於夜故行夜者必聚而擊以戒非常必更代而次序之使之適平縣壺為漏時至則代先後有倫非惟無獨賢之歎且使擊柝者不倦而事益嚴也野廬氏於賔客至則令其地之人聚之修閭氏掌比國中之互者秋官環人賔客所舍則令聚宫正於宫中則擊柝而比之防患之術尤戒於夜況軍中乎○鄭康成曰代亦更也禮未大歛代哭○易氏曰守之以火則均其晷刻之多少守之以水則知其漏箭之遷易鄭康成曰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時間有長短焉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賈氏曰此據漢法而言以器盛四十八箭各百刻以壺盛水懸於箭上節而下之水水淹刻則為一刻四十八箭者取倍二十四氣也】   及冬則以火㸑鼎水而沸之而沃之   鄭司農曰冬水凍漏不下故以火炊水沸以沃之謂沃漏也○薛氏曰以火㸑鼎使之不凝以火守壺使之不差施之於軍事所以嚴守警施之於䘮事所以嚴凶哀朝廷朝夕之禮亦常以是為節然春官雞人凡國事為期則告之時而此復特掌之挈壺氏者葢天子備官挈壺掌漏雞人告時諸侯則掌漏告時一於挈壺氏而已   射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薛平仲曰險固之守必有其本射人之屬是固王政之本務歟夫射者男子之事弧矢之利其為威天下也乆矣先王於大祭祀則有射於賔客則有射於燕飲則有射當君臣相事於禮文之交而不忘武事於弓矢之用此射人必以下大夫二人為之長者所以重其本也○賈氏曰射武事故在此   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靣孤東靣卿大夫西靣   黄氏曰此即司士朝儀之位射人掌公卿大夫其初命見於王則其位如朝儀之位而有摯故知其為初命始見也司士掌擯士者膳其摯是則士初命始見亦有摯矣此日視朝之朝所謂治朝也【常朝司士掌其位聴朝宰夫掌其位】聽治于此則曰治朝射于此則曰射朝康成謂將射始入見君之位非也將射始入見君其位或當如此而何用摯哉經文自此以上未有射事是其設職不專為射也諸侯來朝國有吉凶慶弔之事即聴於此【射人掌其戒令詔相其事】朝覲法見畢有所請治亦於此【射人掌其治達】故緫稱之曰諸侯在朝使射人專詔相之異於諸臣也大抵射人本掌選擇卿大夫故在國則使正其位等其摯㑹同朝覲則作大夫介凡有爵者大賔客則卿大夫從戒大史與大夫介大師則於此選將焉將在車則主射故使治射儀以射名官此建官之本意也鄭徒見以射名官遂謂其職皆射事若以射名官其職獨為射而已則建官之意淺矣夫君射人師扶左僕人師扶右是亦為射乎   賈氏曰三公北靣者君南靣答陽臣北靣答君三公臣中最尊故屈之使北靣答君之義孤東靣者西方賔位孤無職而賔客之也【○鄭鍔曰三孤貳公化特立無朋君不盡臣之故位乎西而東靣○王氏詳說曰朝士外朝之法孤卿大夫同於西靣射人司士則孤東靣卿大夫西靣者三孤無常職時乎與卿大夫同又時乎與卿大夫異乗夏服希冕所以與之異也位九棘爵六命所以與之同也】卿大夫西靣者皆有職故在東近君居主位也【○鄭鍔曰卿大夫用事於朝者也其徳雖尊其職則卑故位乎東而西靣純於臣道也自王南靣觀之則西靣者在王之左東靣者在王之右】○劉氏曰孤東靣卿大夫西靣朝廷之序以右為尊○鄭鍔曰或謂宰夫言正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而司士又正朝儀之位王南靣三公北靣孤東靣射人又正之何耶葢治朝之位王日視朝司士掌之而宰夫治其不法者以肅其儀爾射人專夫賔射之位然君南靣三公孤卿或北靣或東西靣不以為賔之故而亂之也   其摯三公執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鴈   王氏曰三公執璧則以有君之體而不致其用也【○薛氏曰公之爵一也或曰執璧或曰執桓圭者公雖無異命然或在朝或在國在國則逺君逺君者其勢伸故以九命而執圭在朝則近君近君者其勢屈故以八命而執璧猶之月焉逺日則為望近日則為晦古人謂日有君道月有臣道者此也】○王昭禹曰三公事道也王之所承有弗敢臣也宗伯之摯不序於其職而射人以主賔射為先則三公之摯言於此亦以見賔而弗敢臣之意○易氏曰孤執皮帛以其有衣被文采之義卿執羔則羣而不失其類大夫鴈則夙夜奉上而不懈其義○黄氏曰司士朝儀之位亦無士王與諸侯賔射士位卑而不獲預故無位於朝禮記所謂朝不坐燕不與是也【○賈氏曰下文豻侯二正則士得自行賔射不得與君賔射矣】   賈氏曰儀禮諸侯有燕朝及射朝不見正朝周禮天子有射朝正朝不見燕朝諸侯射朝與燕朝位同則天子燕朝亦與射朝位同諸侯正朝亦與射朝位同是天子諸侯三朝名自同故鄭引儀禮互見為義   諸侯在朝則皆北靣詔相【息亮反】其灋   鄭康成曰謂諸侯來朝而未歸王與之射於朝者皆北靣從三公位○劉氏曰三公輔弼之長諸侯方州之長故皆北靣以正臣禮【○黄氏曰外朝諸侯東靣賔之也治朝諸侯北靣臣之也】○賈氏曰法謂在朝進退周旋拱揖之儀【○王昭禹曰謂朝射之法也】   若有國事則掌其戒令詔相其事   鄭鍔曰賔射之時或有國事掌其戒令以諭告之使致其嚴矣又從而詔相其事慮其出封之久或不知國事之始末也【○鄭康成日謂王有祭祀之事諸侯當助其薦獻也戒令告以齋與期○黄氏曰國事不止祭祀戒令亦不止齋與期凡事皆有戒令士之戒令司士掌之國于戒令諸子掌之然則公卿大夫戒令射人掌之歟】   掌其治達   鄭鍔曰若有所治之事將以上達于王則掌為之達之慮其自外而來朝左右之臣或壅蔽之使其情不得以上通也【○鄭康成曰謂諸侯因與王射及助祭而有所治受而達之於王王有命又受而下之○王昭禹曰上治達乎下若告命之屬是也下治達乎上若諸侯之復萬民之逆也】○王氏曰射之為道利以直達有括則不至治達如之故掌治達者在射人也   以射灋治射儀   黄氏曰自此以下則射事也射法自王而下各有其法故以射法治射儀射法必自射人出故射人雖不掌士而士之法儀具焉【○王昭禹曰射之法不可以不正射之儀不可以不文先王因其度數而制之以為法因其動容而制之以為儀自王而下其耦或六或四或三其侯或二或一其樂歌則異節以至其容其獲其正皆有多寡之差焉此射之法也又烏有不正哉以是法而治之其效見於内志正外體直持弓必審持矢必固揖遜有度卑者不得以抗尊升降有序先者不得以居後其為儀也又烏有不文哉】   鄭康成曰治射儀謂肄之也   緫論三射   陳及之曰射有三等有大射有賔射有燕射所謂大射者王將有郊廟之事於射宫擇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士可以與於祭者而與之祭司裘曰王大射則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諸侯則共熊侯豹侯卿大夫則共麋侯皆設其鵠射人云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梓人云張皮侯則春以功凡此皆大射也所謂賔射者謂諸侯來朝王與之射以燕樂之射人云王以六耦射三侯三獲三容眡瞭云賔射則奏鐘鼓梓人云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凡此皆賔射也所謂燕射者王與羣臣燕飲而射也梓人云張獸侯則王以息燕郷射記曰凡侯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畵以虎豹士布侯畵以鹿豕凡畵者丹質此謂燕射也【○王氏詳説曰司裘所言諸侯内諸侯之大射也射人所言諸侯外諸侯之賔射也○陳氏曰大射在廟則賔射在朝可知賔射在朝則燕射在寢郷射州射在序亦可知也】   王以六耦   賈氏曰古之射者行同能耦則别之以射而勝者則飲不勝者此射之所以有耦○易氏曰大射則大司馬合諸侯之六耦【○鄭鍔曰王耦之數十二所以法天之大數】若賔射則諸侯與王射而合卿大夫以為六耦以至諸侯之四耦卿大夫士之三耦亦各以等殺而辨   射【食亦反下同】三侯   王氏詳説曰荆公以司裘之虎侯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三侯司裘之熊侯豹侯即射人之二侯司裘之麋侯即射人之一侯陸農師謂王射三侯於侯内以五采畵正諸侯二侯以二采畵正卿大夫一侯以二采畵正其説皆失之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梓人曰張皮侯而棲鵠則大射之侯也又曰張五采之侯則賔射之侯也又曰張獸侯則燕射之侯也司裘言侯而及鵠射人言侯而及正【○鄭鍔曰大射之侯用皮飾其側則以皮為鵠賔射之侯用皮飾其側則以五采為正此所以不同】射人所謂三侯當如康成謂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諸侯二侯即三正二正之侯也卿大夫一侯則二正而已若以司裘之熊侯豹侯而降殺之則梓人所謂皮侯與五采之侯何别乎若謂天子之侯皆五正則是天子與諸侯卿大夫射而同其侯矣臣下與天子角勝負可乎當從康成之説謂異其侯葢上得以兼下下不得以僣上也○陳君舉曰王大射張三侯乃是養人主不争之徳以萬乗之尊下與諸侯羣臣射射有中否則有勝負使人主有争勝負之意則不可故特設三侯於侯道九十弓之地一侯髙一侯其侯又廣其弓又良又有相助之者則易為中雖以優至尊乃是養其不争之徳諸侯二侯亦此意諸侯於其國大射亦張三侯   三獲三容   鄭鍔曰射必有人執旌以告獲每侯用一人故三侯而三獲其名曰獲獲者得之難謂中侯難也射必有容其制如屏風一名曰乏矢力竭於此告獲容身於此以為隐蔽也每一侯用一容故三侯而三容【○易氏曰獲即數中之旌服不氏執之以待獲也容即蔽身之乏服不氏待獲而居乏也】   樂以騶虞九節五正【音征】   鄭鍔曰樂用騶虞天子之射雖志於中然以仁心愛物為主故也【○愚案騶虞又見樂師】○鄭康成曰九節七節五節者奏樂以為射節之差樂記曰明乎其節之志不失其事則功成而徳行立【○賈氏曰九節者侯道九十弓七節者侯道七十弓五節者侯道五十弓】   鄭司農曰正所射也詩曰終日射侯不出正兮○鄭康成曰考工梓人職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逺國謂諸侯來朝者也五采之侯即五正之侯也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則能中焉畫五正之侯中朱次白次蒼次黄居外三正損黄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緑其外之廣皆居侯中參分之一中二尺【○王氏詳説曰鄭司農謂方十尺曰侯四尺曰鵠二尺曰正四寸曰質孔叢子謂張布謂之侯侯中謂之鵠鵠中謂之正正方二尺正中謂之方六寸夫大射之禮重於賔射賔射之禮重於燕射若從司農孔叢子之説鵠中有正正中有則是賔射燕射重於大射矣鄭康成謂大射之侯用鵠賔射之侯用正燕射之侯用質以梓人攷之康成之説為長○圖説曰大射射鵠賔射射正郷射射質而燕射則因郷射之侯郷射禮曰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則郷射射質之證也燕射必因之者葢諸侯之射必先行燕禮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飲酒之禮故射侯相因鄭氏注儀禮以燕張獸侯郷射當張采侯誤矣】○鄭鍔曰或謂大射名曰鵠賔射名曰正何耶葢大射擇士故取於鵠鵠之言直也所以直己之志人君中之可以為君鵠人父中之可以為父鵠以直其志為義若夫賔射取於尚文徳以懐賔客故以五采為之所尚者文而已故曰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   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二獲二容樂以貍首七節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蘋五節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五旦反】侯一獲一容樂以采蘩五節二正鄭鍔曰諸侯在國賔射則四耦而射二侯熊豹也樂用貍首之詩以㑹天子為義也三節以聽四節以射其正則去黄而用三色也孤卿大夫自與其賔射則三耦而射一侯糜侯也樂用采蘋以能循法度為貴也一節以聽四節以射其正則去白蒼而畫以朱緑也天子元士在家賔射用三耦而射一侯豻侯也豻胡犬也犬之能守者莫如胡犬之良士以守節事君為義故射豻侯或謂司裘言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侯而不及士射人乃有射豻侯之法何也葢司裘所言者大射也射人所言者賔射也士無大射而有賔射故於正特言豻侯以有賔射而言也其侯則用二采以為正與孤卿大夫同樂用采蘩以能守職為貴也侯不同而正與節皆同葢士之位去卿大夫為不逺其禮可以與之同○孫氏曰自諸侯卿大夫等而下之莫不有别而所歌之詩亦使之各諭其志而安其守然後雍容禮遜之交修乖争陵犯之不作信可以觀徳矣   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   鄭鍔曰射之侯梓人為之司裘共之射人張之其張也必用貍步為法射人主賔射嫌於張大射之侯不貍步也故併言及之大射如此則賔燕之侯可以類推○鄭司農曰貍步謂一舉足為一步於今為半步【○李嘉㑹曰貍步再舉則為六尺一弓六尺九十弓七十弓五十弓者象貍步之弓以定逺近也】鄭康成曰貍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必獲是以量侯道法之【○鄭氏儀禮説曰設侯之次大侯則在東參次之干次之使宻不至相掩踈足以射其勢參差相入是謂貍步此非謂射者之志謂張之者之法也鄭氏以為射當如貍之擬物何預於張侯乎】侯道者各以弓為度九節者九十弓七節者七十弓五節者五十弓弓之下制長六尺大射禮曰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是也【○圖説曰陳禮書曰儀禮大射曰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即所謂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皆五十弓者也葢王射虎侯則於熊豹為大故一名大侯詩所謂大侯者虎侯也參即熊侯言其參於虎豹之中也干即豹侯言其以下干上而又繼熊虎之後也】   黄氏曰自此至佐司馬治射正皆蒙大射射人雖主射法無賔燕射文大射射法皆射人掌之射人典法之官也侯正樂節通乎賔燕貍步張侯服不氏待獲射鳥氏取矢太史數射中司馬治射正官具物備足為射法賔燕略具於此矣小臣職曰賔射掌事如太僕之法則賔射太僕亦不掌也   王射則令去侯立于後以矢行告卒令取矢   鄭司農曰射人主令人去侯所而立于後【○賈氏曰負侯之人服不氏也】○鄭鍔曰射已張侯獲者執旌以負之不使去侯以避矢則有誤殺傷人之過○鄭司農曰以矢行告射人主以矢行髙下左右告于王大射禮曰大射正立于公後以矢行告于公下曰留上曰左右曰方【○鄭鍔曰射以中為主王弓已不告以矢之髙下左右則王不知其中否】○王昭禹曰射畢令射鳥氏取矢也故射鳥氏曰射則取矢矢在侯髙則以并夾取之   祭侯則為位   鄭鍔曰射既設侯則祭其神司馬實爵以獻服不氏既受獻則於侯所北靣而祭之【○李嘉㑹曰賔射大射祭侯之禮一同】射人主為之位者以其知儀位故也○王氏曰侯而祭之則神無不在而君子無所不用其至○易氏曰梓人祭侯之禮其辭則欲諸侯之寧侯也   與大史數【所主反】射中   鄭康成曰射中數射者中侯之筭也大射曰司射【○賈氏曰大射諸侯禮謂之司射天子謂之射人】適階西釋弓去扑襲進由中東立于中南北靣視筭   賈氏曰大史數筭射人但視之耳○王昭禹曰必與大史則以大史凡射事飾中舍筭執其禮事故也【○李嘉㑹曰筭之多寡太史治之以定黜陟】○鄭鍔曰射人與之共數葢專掌射法故也   佐司馬治射正   鄭鍔曰射必有正梓人張之大司馬治之射人則掌其事司馬合諸侯之六耦射人則掌其五正三正之法故也【○黄氏曰正猶政也孔子射於矍相之圃射至於司馬則司馬主射故也○鄭氏曰射正射之法儀○賈氏曰若命去侯命取矢乘矢之等皆當佐之治者預習之也】   易氏曰於大史言與於司馬言佐尊卑之序   王氏詳説曰天子有射人諸侯有司射皆所以治其射儀也負侯者服不氏令之者射人也取矢者射鳥氏令之者射人也祭侯服不氏為之位者射人也數射中者有大史在而射人又與焉治射正者有司馬在而射人又佐焉知此則知射人之官為尊故以下大夫為之   祭祀則賛射牲相孤卿大夫之灋儀   易氏曰祭祀之禮以牲為重視牲分牲養牲巡牲見於未祭之先將祭之時則夕牲展牲牽牲射牲割牲無非禮者射人所掌則射牲之禮而已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此雖天子自為之 【王昭禹曰祭祀王必親射牲示誠敬之盡親其事也】方其迎牲於門則君執紼卿大夫從士執芻至於君親射牲而孤卿大夫咸與焉此射人相孤卿大夫之法儀以其掌射法治射儀故也○鄭鍔曰射人賛之謂賛之以射禮也當射牲之時孤卿大夫從王以射明其射法又相其射儀所謂以射法治射儀也   㑹同朝覲作大夫介凡有爵者   賈氏曰作使也【○黄氏曰作興起之】○鄭康成曰有爵者命士以上不使賤者○鄭鍔曰王出而㑹同諸侯來而朝覲王使公卿有事焉當用大夫以為上介其凡有爵者以為衆介射人則作之○易氏曰射人則以法儀而作之   黄氏曰自此以下至大喪作卿大夫掌事皆因事定其材等以待進退【○李嘉㑹曰凡此數端掌之射人屬於司馬所以辨論官材】   大師令有爵者乘王之倅【七内反】車   鄭康成曰倅車戎車之副○易氏曰大師王乗戎路其廣闕苹輕之倅不可虚位故以有爵命士以上乗其倅【○王昭禹曰士卑不嫌於特尊】   鄭鍔曰或作之又或令之良由於賔射之時掌孤卿大夫之位故耳   有大賔客則作卿大夫從【才用反】   鄭康成曰作者選使從王見諸侯   戒大史及大夫介   鄭康成曰戒其當行者覲禮曰諸公奉篋服加命書于其上升自西階東靣大史氏右【○王昭禹曰太史與事者以太史主協禮事故也】○鄭鍔曰卿大夫從王以見諸侯則射人作之公卿有事於諸侯而介以大史及大夫則射人戒之重賔客之禮也   大喪與僕人遷尸作卿大夫掌事比【毗志反】其廬不敬者苛罰之   鄭康成曰僕人大僕也僕人與射人俱掌王之朝位王崩小歛大歛遷尸于室堂朝之象也檀弓曰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黄氏曰射人大僕皆法度之事】○易氏曰卿大夫掌朝位之事則射人作之賈氏曰比其廬當比其本服親踈及貴賤○鄭康成曰苛謂詰問之   鄭鍔曰此言作大夫介作卿大夫從作卿大夫掌事皆以作為言葢命之使行者王也射人則作之謂作而起之也㑹同朝覲賔客大師大喪之禮初無與於射而掌於射人取其射之法儀而已   服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鍔曰物之不易服者莫如猛獸設官以服之名服不氏言能服其不服所以示王朝之威無所不能服也○黄氏曰射人與司士諸子聯職而以服不氏以下參其間終射義也○李嘉㑹曰夏南方也南方屬鳥故自服不氏以下數官繼於射人之後   掌養猛獸而教擾之   鄭康成曰猛獸虎豹熊羆之屬擾馴也○鄭鍔曰徒能養之不能教擾之使馴則傷人而為害矣教者教以服習進退之節擾者所以擾馴其心   陳及之曰鳥獸在山澤則適其性為人所養則失其所教擾之使不至於夭閼無腥臊羶香之病則可以奉祭祀供肴羞矣若地官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亦其類焉充人賛碩牲肆師之省牲皆始也阜蕃教擾之不失其性則奉以告神乃無媿詞也   【王昭禹曰鳥獸草木無不治然後為政之至故舜命益作虞則曰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則養猛獸而教擾不為過矣】   凡祭祀共猛獸   鄭鍔曰祭祀欲備四海九州之美味故獸雖至猛茍中膳羞者無不共焉如獸人冬獻狼之類是也養之者所以待用爾故於祭祀之時則共之以其養之有素故也   賔客之事則抗皮   鄭鍔曰賔客以虎豹之皮為庭實必布於庭服不氏則抗舉其皮以示王朝之威虎豹之為物雖則猛不可制吾猶得而舉之先儒引聘禮有司二人【○賈氏曰二人即服不氏】舉皮以東者以證抗之為舉也 【鄭司農曰服不氏主舉藏之抗讀為亢其讎之亢】   射則賛張侯以旌居乏而待獲   鄭司農曰賛佐也大射禮命量人巾車張三侯○王昭禹曰凡射侯共於司裘張於射人服不氏賛射人張之也○鄭鍔曰使服不氏賛之者以其力足以服不服故雖熊虎豹之物皆能張之也   杜氏曰乏讀為匱乏之乏待獲者所蔽【○愚案乏字見車僕】鄭鍔曰執旌所以為表識居乏所以自隱蔽執旌居乏待射者之中則舉旌以唱獲   王氏曰抗皮賛張侯待獲皆服不服之意故服不氏掌之   射【食亦反】鳥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賈氏曰射鳥亦武事故在此○黄氏曰服不氏待獲射鳥氏取矢各因其類【○李嘉㑹曰二職兼焉明射筭之不可茍也】   掌射鳥   鄭康成曰鳥謂中膳羞者鳬鴈鴇鴞之屬○王昭禹曰掌畜共膳獻之鳥則射鳥氏掌射鳥亦以共膳獻之用然掌畜以養鳥而共之射鳥氏以射鳥而共之陳及之曰射鳥氏掌射鳥羅氏掌羅鳥鳥所以備祭祀肴羞之用二官非宂也不特此庖人之共喪紀之庶羞賔客之禽獻膳夫之饋羞用百有二十品悉取于是   祭祀以弓矢敺【起俱反】烏鳶凡賔客㑹同軍旅亦如之鄭鍔曰射鳥氏之設又非為供膳羞之用及祭祀賔客軍旅㑹同之時用弓矢以敺之其所敺者特烏鳶而已葢烏鳶之為物翔於野外而下食烏能汙人鳶善鈔物於人所聚之地祭祀之兆域在郊野之外吾將致潔乎鬼神而彼敢乗便攫拏或以不潔汙之則吾事神之禮不謹矣詎可不敺而逺之若夫賔客㑹同軍旅之時非惟有殺牲告神之禮畏其汙也亦以為衆之所聚防其不潔也【○賈氏曰㑹同皆有盟詛之禮殺牲之事軍旅亦有斬牲巡陣之事故須敺烏鳶】   射則取矢矢在侯髙則以并夾取之   鄭司農曰王射則射鳥氏主取其矢矢在侯髙者矢著侯髙人手不能及則以并夾取之并夾鍼箭具夾讀為甲司弓矢職曰大射燕射共弓矢并夾○薛氏曰儀禮大射則取矢以小臣郷射則取矢以子弟周官必以射鳥氏以其視髙者審歟   王氏曰先王置官大抵兼職射鳥氏雖無所兼其所射以共賔祭膳獻亦足以償禄矣使敺烏鳶以并夾取矢雖若不急然上下無乏事則以事為之制故也   羅氏下士一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能以羅網搏鳥者郊特牲曰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   鄭鍔曰烏鳶烏鳥之類其物則同所用以取之物則異烏鵲之卑飛者則為羅以取之其髙舉不可以羅者則射之也○賈氏曰羅鳥亦武事故在此   掌羅烏鳥   鄭康成曰烏謂卑居鵲之屬○王昭禹曰烏以羣集雖人所惡亦可取而備用故羅氏掌羅烏鳥而掌畜掌養鳥則羅氏取之而掌畜養之也   蜡則作羅襦【汝俱反】   鄭康成曰作猶用也蜡建亥之月此時火伏蟄者畢矣豺既祭獸可以羅網圍取禽也王制曰豺祭獸然後田又曰昆蟲已蟄可以火田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薛氏曰漢書云人皆一襦吾獨五襦晉史云先且作襦後當作袴帬襦襠婦人之飾也郊特牲言嵗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四方諸侯草笠而至大羅氏天子掌鳥獸之官致鹿與女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然以禮屬民而飲酒存國家之大體豈可真致鹿與女哉以鹿不可致故作羅以示之女不可致故作襦以示之耳【○鄭鍔曰致鹿與女非必用鹿與女也葢用取鹿之具與婦人之裙襦而已用羅襦以示之者羅以戒其好田也襦以戒其好女也然使羅氏作之而已先儒以羅襦為一物殆未之思歟○李嘉㑹曰襦細宻之羅惟國將蜡則共之】   中【音仲】春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行羽物   易氏曰中春蒐田非羅弊之時故以火弊而搜取其物之不字乳者此言羅春鳥何也以奉至尊為主而已其次則獻鳩以養國老又其次則頒羣臣而謂之行羽物此外一毫不可以輕取○鄭鍔曰射鳥氏泛言掌射鳥而下乃言敺烏鳶此指言羅烏鳥又言獻鳩鳩固禮物之所須也須羅而後得   陳及之曰天子之於老也其所養者三國老也庶老也死政者之老也貴胄謂之國子與庶人之俊者同其學所以一道徳國老與庶老異其學所以别分義記之所言四代養老是也而又有死政之老焉故羅氏獻鳩以養之者國老也司徒以保息養之者庶老也司門以財養之者死政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稾人所謂耆老者緫三者而言之也   掌畜下士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畜謂歛而養之○鄭鍔曰射鳥氏射其髙舉之鳬鴈羅氏羅其卑飛之鳥鵲此則畜其可以畜養者如鵝如鶩之類皆是也   掌養鳥而蕃阜教擾之   鄭康成曰阜猶盛○鄭鍔曰養之欲其阜大而蕃多教之使之服習而馴擾如雞之可以為牲鳬鴈之可以為羞鷺之羽可以為翿翟之羽可以為旌旗之飾鳩之可以養老其小小羽物仲春仲秋用以賜臣下皆邦國所須而不可闕者安得不畜之以待不時之須乎掌畜之設殆若此   祭祀共卵鳥   鄭鍔曰共其生卵者以卵亦可薦故也○劉氏曰鵝鶩雞鴨皆有卵之鳥【○王氏曰共卵及鳥】   嵗時貢鳥物   王氏曰物與獸同義翠毛羽翮之屬是也○鄭鍔曰因時而獻新   共膳獻之鳥   鄭康成曰雉及鶉鴽之屬○王昭禹曰王之膳羞賔客之禽獻之類皆掌共之   緫論   鄭鍔曰先王置官欲其簡而不冗自服不氏以下或教猛獸或射飛鳥或羅烏鵲或養畜鳥葢一官可以兼數職也今物有其官意謂禮不可以簡而廢茲四官者其事固微然所掌者供鬼神之祭祀有之供人君之膳羞有之供賔客之禽獻有之設官以備物物備而禮舉凡以嚴國體而尊天王也孰為冗且濫耶   周禮訂義卷五十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夏官司馬下   司士下大夫二人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劉執中曰凡以道藝仕於國不以貴賤緫謂之士始附于版者士也故曰司士【○王昭禹曰自公至士皆事人皆事事合而言之謂之司士○鄭鍔曰以序官攷之朝之上士二百五人六鄉之族師每族上士一人則七百二十人鄙師每鄙上士一人則一百二十人何止於八十一元士哉中士以千計之幾五千下士以萬計之幾五萬其數之衆如是故雖公卿大夫咸載於版而特以司士名官也】   王氏詳説曰今之六部古之六卿也攷其職則天官冢宰為尚書令非吏部也司士掌羣臣之版其吏部歟○黄氏曰自大夫以上屬射人猶今吏部尚書選也士屬司士猶今吏部侍郎選也今之兩選絶不相知尚選常病其濫侍選常患其壅周之羣臣版籍盡在司士而詔爵詔禄必由之葢有貟則置無貟則否事出於一而本末舉   賈氏曰其職掌詔爵詔禄與司馬進賢興功同故在此   掌羣臣之版以治其政令歳豋下其損益之數辨其年歳與其貴賤   鄭司農曰版名籍也【○黄氏曰今版簿也】○賈氏曰羣臣之版謂畿内朝廷及鄉遂都鄙羣臣名籍也○王昭禹曰治其政令即損益之數與辨其年歳貴賤之等是也○鄭鍔曰自朝廷而數至於羣臣不勝其衆茍非政令何以治之少而壮者方入仕而益老而衰者或已死而損【○鄭康成曰損益謂用功過黜陟者○黄氏曰不獨黜陟死者致仕者皆在此數】官年之乆近齒歳之老少位之尊而貴職之卑而賤【○王昭禹曰貴謂大夫以上賤謂士以下○黄氏曰五十以上為大夫以下為士也】莫不書於版每歳登之下之以知其人之損益又從而辨其年齒則異其貴賤之等   緫論世臣   胡安國曰帝王不以私害公故仕者世禄而不世官任之必以其賢使之必以其能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見使則非公選而政由是敗上世有自躬耕釣渭擢居輔相而人莫不以為冝伊陟象賢後相大戊吕伋世美入掌兵權不以世故疑之崇伯殛死禹作司空蔡叔見囚仲為卿士亦不以父故廢之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視朝廷官爵為己私援引親黨分據要途施及童稚公道不行然後夷狄侵陵國家傾覆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世卿非禮裳裳者華何以作乎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報功也故其世當延位以尊賢也故其官當擇官不擇人世授之柄黨與傾衆威福下移大姦根據而莫除人主孤立而無助國之不亡幸耳春秋於周書尹氏武氏仍叔之子於魯書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禮也   愚案世臣之説自古有之但古者有世臣無世官始曰象賢濟美皆一世之選伊尹之後有伊陟巫咸之後有巫賢太公之後有吕伋所以扶持國家者未嘗不頼之也至春秋時世臣之説遂變為世官是以三家世為魯卿六卿世將晉軍田氏專齊甯氏專衞自春秋以來所以治世官者甚嚴叔向所謂欒郤胥原狐續慶伯䧏在皂隷瑕禽所謂七姓從王今皆為篳門圭竇世臣淪喪一至於此此無他世官之禍熾故世臣之説廢也加以三家併魯六卿分晉田氏併齊時君世主力戒此事所用皆雜進傾巧朝廷所藉以扶持國家者殆無其人甚者相他國之人如秦張儀相楚齊孟嘗相秦國不自信其臣而取之他國之人范睢蔡澤獵取秦相世臣淪喪至此極矣豈非懲世官之弊而遂廢世臣耶孟子親見當時禄去公室政在大夫之禍自夫人觀之豈敢復以世臣為論然告宣王乃曰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䟽踰戚可不慎歟孟子意以為不得已而用䟽逺之人當詳其賢否若傾巧相奪者冝勿用也不特此也如論君不當視其臣如犬馬草芥其意可見惜乎孟子之説不行   周知邦國都家縣鄙之數卿大夫士庶子之數   王昭禹曰邦國者諸侯也都家謂大都小都家邑鄭康成曰縣鄙鄉遂之屬【○黄氏曰縣鄙遂官列於鄉而見鄉為國中】賈氏曰士庶子亦如宫伯卿大夫之子謂適子庶子其支庶宿衞王宫者也○黄氏曰必知此數而後其貟闕為可知有卿大夫有士庶子獨無士士其所掌治也卿闕選於大夫大夫闕選於士庶子士闕固不專取於士庶子升進之法著於此士庶子其秩視士而猶繫於其父兄未命也士庶子有常貟   以詔王治   項氏曰詔其任用進退也○劉執中曰大宰歳終則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㑹聽其治事而詔王廢置此又詔王治者大宰詔之於職事之終也司士詔之於論定之始也王制曰司馬辨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官之任官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則司士者司馬之屬   以徳詔爵以功詔禄以能詔事以乆奠【音定】食   項氏曰此謂試官始進者其有徳者則試之以爵待其有功乃授之以正禄此以待賢者也能者先試之以事待其乆而事成乃定其稍食此以待能者也【○鄭鍔曰有某徳者詔王以某爵有曰三公曰孤曰九卿曰大夫之等有某功者詔王酬以某禄有三大夫倍上士有上士倍中士之别有某能者詔王任以某事如知禮者命以典禮知樂者命以典樂居是官也已乆如倉庫氏之類則定食於此官使子孫為氏也○黄氏曰以能任事其官以才選使之治軍旅使有爵者乘王之倅車覜問慶弔遣使皆是也雖有秩乆亦當定其食共工工官掌水土之事而特舉鯀治水則其大者也】   易氏曰爵有髙下皆以徳詔禄有豐殺皆以功詔此為公卿大夫士之受命而為王臣者設也然當時之士亦有不命者焉鄭氏謂府史為官長所自辟除又謂胥徒為民之給繇役者凡此皆服役於公上亦既因能而詔以事矣惟其不命故以乆奠食而不言詔奠其食則未為禄也校人曰等馭夫之禄宫中之稍食宫中則師圉府史以及為胥徒者所以言食馭夫則僕夫趣馬等之為大夫士者所以言禄葢當時一命以上謂之禄庶人在官者稍食而已如宫正則月終會其稍食醫師則歳終稽其醫事而制其食稾人則乗其事試其弓弩而下上其食凡此皆奠其食於任事既乆之後者也賈氏亦曰據能者先試之以事事成乃定以稍食其能堪用乃後亦詔授之以正爵禄其序如此○陳藴之曰爵禄事皆稱詔惟奠食不言詔者則知爵禄事皆有去取進退惟上之特命而奠食乃其常俸所當得之稍食故不言詔也言乆者計其歳月之乆所當食之俸若書稱徳懋懋官功懋懋賞位事惟能皆此理也   陳及之曰後世但以官府煩多疑周官不知當時以事之多寡而損益其貟數觀卿士之賢能而為爵禄之予奪則位無虚設禄無虚受官安得至於冗長哉   唯賜無常   王氏曰賜出於王之恩恩有厚薄則賜有多寡又何常之有且賜而有常則辟無以作福矣【○易氏曰繼於司士以詔王治之後則亦有可常者矣】○鄭鍔曰司勲曰凡賞無常此曰唯賜無常何也葢賞者因有功可賞則賞之其無常者特以功為輕重賜則出於人君之恩其無常者乃以君命從事此其所以異   正朝儀之位辨其貴賤之等王南郷【許亮反】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音泰下同】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南面西上   鄭康成曰此王日視朝事於路門外之位○黄氏曰王日視朝羣臣朝焉蓋常朝也司士與射人聯官故其所掌皆法度儀制治朝治軍無二道也司士掌羣臣之版故使掌朝儀之位【○鄭鍔曰宰夫射人朝士皆有正位之事司士又掌正朝儀之位者射人所掌賔射之位朝士所掌外朝之位宰夫司士皆治朝也司士正位而辨其等宰夫則察其不如儀者也】   鄭鍔曰朝必有儀儀本於位有以正之則其儀不亂爵各有等等所以别貴賤有以辨之則其等不差兹朝儀所以肅○黄氏曰辨其貴賤之等將擯王揖○易氏曰位著雖有貴賤而布置所向無非尊王○王氏曰鄉明以聽天下者王也故南鄉面王而答之者公也故北面孤佐王者也故東面卿大夫佐王者也故西面王族故士虎士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則從王者也故南面順王所向焉三公東上則北面以左為右故也自孤以下皆以近尊為上○鄭鍔曰孤東面則處王之右賔之也卿大夫西面則處王之左任事之責也北面者東上東向者北上西向者亦北上皆以近王為上王族之故士親則王之族而爵則故為士而晚退者也【○李嘉㑹曰王族故士故為士者留以宿衞必有年勞者未仕雖王族不留王宫也○黄氏曰王族故士王族之常為士者已老而賢者使日朝焉親親尊賢敬老其義一也故卿大夫冝亦有位】虎士則虎賁之宿衞者【○陸氏禮運解曰故士有謀者虎士有勇者】在路門之右備非常也大僕則出入前驅者大右則羣右之長也大僕從者則凡祭僕御僕隷僕皆是也【○賈氏曰所謂上者皆據近王為上不據隂陽左右也】在路門之左備駕乗也【○易氏曰以其居王之後不嫌於南面】或南面東上或南面西上同王所嚮而在路門之外亦以近王為上也【○劉執中曰位於路門左右且南面者居王之後故王還則左右揖之】○王氏曰公以下皆言面王獨言嚮不斥其體尊故也○易氏曰一位著之次而尊王之意已著見於左右前後之列朝儀之不茍如此   王昭禹曰朝士掌外朝之法曰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與此不同者朝士所掌者外朝聽獄訟詢衆庶之朝也羣士則公卿大夫之屬官故在公卿大夫之後   司士擯   鄭鍔曰位已正則王出視朝司士乃擯王出揖羣臣接下思恭欲羣臣自盡以奉上所以致體貌之隆小宗伯於命諸侯賜卿大夫爵之時則儐其字為儐此司士擯其字為擯蓋儐之為義進也擯之為義相也臣下儐之則敢進故於賜爵用之人君之出則擯而相其禮故於視朝用之   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   鄭鍔曰三孤貳三公化九卿列職佐王皆在所尊禮也故特揖焉特謂一一揖之也大夫作而行事之臣有中大夫有下大夫同其爵之等則旅揖焉旅衆也緫一等之爵則衆同一揖也○黄氏曰士無位士卑不常朝也今大中大夫以上始常朝然士旁三揖則士亦有位於此矣今大朝㑹陞朝官皆赴蓋若是歟士不著位而以揖見從可知也鄭康成言羣士東面約外朝而言也然經言士旁三揖則東西皆有士矣鄭又言公卿大夫得揖乃就位士發在其位未必然經文自公以下位皆定而後司士擯之揖與鄭説異士三揖者猶以其等也   易氏曰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其位皆南鄉而在王之後故還而揖之○鄭鍔曰在王門左右者皆順王所嚮故王將以揖之則必還揖還者謂回而嚮之乃揖也   鄭鍔曰觀周人之詩於天保之序曰君能下下以成其政攷此特揖旅揖三揖之儀則周之盛王可謂能下下矣衮冕巍巍尊無與二而視朝之際徧揖羣臣然後大僕正位無乃太過乎漢諸侯羣臣朝正月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傳曰趨殿下郎中俠陛陛數百人功臣列侯諸將軍吏以次陳西方東嚮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嚮鴻臚設九賔臚句傳皇帝輦出房百官執㦸傳警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帝乃知皇帝之貴亦異於周人之禮矣司士之揖豈可行於後世乎   大僕前   鄭鍔曰既揖矣大僕自門左之列進而前正視朝之位   王入内朝皆退   黄氏曰大僕前導王入也王入内朝句絶王入内朝即路寢之庭燕朝也【○鄭康成曰王入入路門也王入路門内朝朝者皆退反其官府治處也】○王氏詳説曰天子有三朝外朝治朝燕朝是也庫門之外為外朝則路寢門外與路寢門内之朝皆為内朝矣但以日眡事則曰治朝退適路寢之庭聽政則曰燕朝内外之朝本無定名以燕朝為内朝則治朝為外朝矣庫門之朝為外朝則治朝又為内朝矣玉藻曰朝服以日眡朝於内朝退適路寢云退適路寢者是内朝之内又有内朝也是燕朝也文王世子曰其朝于公内朝則東面北上以齒其在外朝則以官司士為之夫司士所掌之朝治朝也玉藻以路寢之外為内朝而文王世子又以司士所掌之朝為外朝治朝可以兼内外之名也   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   易氏曰國中之士治謂士之在國中者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非公卿大夫以下之緫號歟【○黄氏曰國中自郊關以内治有所請治也自甸以徃各有所屬】   鄭鍔曰周制有國中之士有邦國之士有異姓之士國中之士王朝之士也王朝之士其數至多司士掌其治所謂損益之登下之與夫年歳貴賤之辨是也平居治之有素矣及夫用之則有戒以飭之使畏有令以督之使行其人雖衆安得不從吾治哉【○項氏曰若今吏部掌黜陟授士進退也】   掌擯士者膳其摯   賈氏曰擯士謂初得命為卿大夫士執摯見於王司士擯之使見王也○鄭康成曰膳者入於王之膳人○鄭司農曰膳其摯者王食其所執羔鴈之摯○易氏曰諸臣之六摯猶諸侯之五瑞五瑞用以享故三璧則受之而復之書所謂如五器卒乃復是也六摯不用享故三帛二生一死則受之而不復各適其冝而已三帛則共王之服二生一死則共王之膳以示納用其徳也○黄氏曰庶人工商皆有摯賤不通○孫氏曰周家三載賔興雖曰出長入治莫攷爵命之詳獨於司士掌擯士者膳其贄古者不為臣不見見而有贄則入仕之初也蓋先王待新進之禮常厚而律新進之法常嚴禮所以養其自重難進之風法所以勵其趨事赴功之操方賔興之始有三公六卿以涖於上有羣吏衆庶以賛於下待以鄉飲酒之禮而獻其書于王王者既再拜而受登於天府之籍内史又從而貳之以為異時爵禄之階待之之禮可謂厚矣及擯見於王委贄為臣也乃屬諸司馬而詔爵詔禄詔事一惟司士之聽王制云升之司馬亦不為無據蓋新進乍起草萊故役之祭祀賔客㑹同之事使知登降揖遜動容周旋之節律以軍旅之法而警懼其茍且怠惰之心斯皆為有用之材而不病於見聞之陋矣若夫諸侯歳貢士於天子亦於司士隷屬焉三歳則稽士任之得失而進退諸侯之爵禄庶幾四方之彥皆獲仕於王朝而無敢鹵莽應選者矣   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息亮反】其灋事及賜爵呼詔昭穆而進之   易氏曰祭祀之時羣臣羣有司與焉或助其禮或執其事此所謂士則同姓之士也【○鄭鍔曰以下文言賜爵必呼昭穆而進知之也】掌士之戒令則卜日以後之戒令也詔相其法事則凡祼獻之法事也【○王昭禹曰法者謂事之存於度數者○賈氏曰告語併擯相其行禮之事】○鄭康成曰賜爵神惠及下也○鄭鍔曰王之族為士而助祭故序以昭穆於祖行為昭者立於昭位於父行為穆者立於穆位祭末旅酬之時呼以昭穆而賜以爵○薛氏曰宗廟之禮所以辨昭穆三昭三穆則設於室中之昭穆羣昭羣穆則與於祭者之昭穆室中之昭穆則教化天下而使皆知尊祖之道祭者之昭穆則教化天下而使皆知長㓜之序○黄氏曰專為同姓大夫以上則燕士賤賜爵而已   帥其屬而割牲羞俎豆   易氏曰此繼宗廟祭祀而言當在賜爵之前今乃言於後重其事故特言之○鄭康成曰割牲制體也【○劉執中曰謂朝踐獻腥則豚解為七體也饋食獻熟則為二十一體而爓之也犬豕牛羊則辨其骨肉之貴賤以為衆俎焉】○鄭鍔曰使司士帥其屬割之又羞而進何邪蓋割牲者欲得其正而俎豆者行禮之器凡元士皆習於禮者然後為之割之正也非知禮者不能也○易氏曰司士言割牲則割其牲之體諸子正六牲之體則正牲之全體禮之輕重不同而職之先後或異所謂聯事也   黄氏曰射人賛射牲司士割牲相終始也   凡會同作士從【才用反】賔客亦如之   鄭康成曰作士從謂可使從於王者【○薛平仲曰作之云者蓋勉而進之公卿大夫之列也夫為士而有進進不自已之心而無悽悽不獲伸之意則一旦與之從金革歴行陣蓋有臨難而不顧其身見危而能致其命者矣】   鄭鍔曰㑹同士則當從司士選其同行者也㑹同朝覲之時射人則作大夫介大賔客則作卿大夫從司士掌士治故所作者皆士也詩人之詠文王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蓋人必用士以為輔無所徃而不從然師保二官㑹同之際王舉則從不待於作若士則非師保之比作之則從不作則不從其當從者司士作之也   作士適四方使【色吏反】為介   鄭鍔曰若王遣使傳命於四方而奉使之人用士以為介者亦司士作之虎賁氏有適四方使之文然考之左傳適四方為使有專用士以往者亦使卿大夫往而為之介者如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蓋專用士為使也説者又謂司士作其適四方為使者亦使作其適四方為介者其説亦可用○賈氏曰聘禮大夫為次介餘皆士介天子使大夫下聘諸侯亦使士為介若使卿大夫則射人作之故射人云作卿大夫從○【王氏詳説曰有士大夫有公孤卿大夫士大夫者有官君子之通稱也公孤卿大夫士者五等諸臣之異稱也司士掌羣臣之版自三公以及大僕從者各正其位以司士名官者謂公孤以下皆有官君子為己之所司也鄭氏既以擯士士從之類為執羔鴈卿大夫矣而於作士適四方引春秋石尚為證意謂天子使大夫適四方而元士為介也曽不謂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宰周公來聘安知此所謂適四方者非上卿乎上卿聘則大夫為介矣】   大喪作士掌事   鄭康成曰事謂奠歛之屬   易氏曰司士掌羣臣之版而緫謂之士是以掌三者作士之事㑹同賔客作士從謂卿大夫之可使從於王者也作士適四方使為介謂天子使卿適四方則大夫為介使大夫適四方則元士為介也大喪作士掌事如奠遣之類   作六軍之士執披【方寄切】   鄭康成曰作猶使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賈氏曰柩車蜃車也披者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為披也謂之戴者喪大記云纁戴是也】○黄氏曰皆有爵者也比長以上郷役屬引而使其長執披司徒曰役司士曰軍事任可知○賈氏曰六軍之士即六鄉之民但天子喪用千人而此云六軍者千人出自六軍故號六軍之士非謂執披有七萬五千人也【○楊謹仲曰大司徒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遂人大喪帥六遂之役而屬六綍要之披也綍也引也皆所以扶持棺以行者而執之者皆此千人則鄉遂皆有其人非止六鄉也】   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音狩】   鄭康成曰守官不可空也【○易氏曰不以喪而廢其職】   國有故則致士而頒其守   鄭康成曰故非喪則兵災【○易氏曰亦不可以故而弛其防】   凡邦國三歳則稽士任而進退其爵禄   易氏曰上經言士者緫公卿大夫士而言之此言邦國則諸侯之卿大夫士亦緫曰士也○鄭康成曰任其所掌治○王昭禹曰邦國之士皆命於王其任有勤惰有功過而爵禄有進退者則司士於三歳而稽攷之此黜陟勸沮之法所以皆本於王朝而國無異政歟春秋列國之君爵位名號皆自己出或禄或繼皆非王命孔子所以譏之   愚案此是稽諸侯貢士之賢否以行賞罰周禮諸侯貢士一項不見他官想司士得兼其稽攷進退之權   諸子下大夫二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司農曰燕義曰古者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與周官諸子職同文   王昭禹曰掌國子之倅而名官謂之諸子者蓋公卿大夫士之子自其衆而言之○陳君舉曰諸子隷於司馬何也古者大夫士國子皆從金革之事而不征於司馬既非其官之長素禀命焉一旦用之將有不如令者舍之則不能以正衆遽用法亦難乎為上矣俾之屬以傳軍正用之則其官自為帥其徒自為伍所以整衆亦所以全恩也○李嘉㑹曰諸子不屬之司士主公卿大夫士之子或曰庶子亦如宫伯所掌不屬之宫正也在此者與司士等皆是辨論官材之事   掌國子之倅【七内反】   黄氏曰燕義曰周有庶子官諸子即庶子也國子適庶兼稱倅副貳也庶子副貳適子故曰國子之倅周官適子為門子小宗伯掌其政令適子承襲庶子有才則諸子進而爵秩之故與司士聯職而獨掌其倅【○易氏曰故書倅為卒鄭氏以下文有游倅故改為倅職末言修徳學道固游倅之事此主下文兵甲之事則卒之一字即有什伍之意○王氏詳説曰國子有正有倅已仕其正也未仕其倅也所謂國子存游倅凡國之貴游子弟學焉是也此王制所謂不世爵者歟○王昭禹曰國子之教師氏掌其正者也諸子掌其倅而已】○鄭鍔曰人君於功臣之類賢者之世欲與之共治天下既教其適又治其庶他日人才源源不窮矣故設官以掌之如此○吕芸閣曰古之為國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之積也太子君之貳也國子之倅諸侯諸臣之貳也以諸侯諸臣之貳事其君之貳學相同則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王太子王子羣后之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是也事相同則情相信矣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是也故太子雖未為君也君臣之交際已盡賢不肖之知己悉可任使之材已備則先王之慮後世者不為不豫也   掌其戒令與其教治辨其等正其位   方氏曰戒之使勿怠令之使有為教之以其藝治之以其事知其戒令而後可以教治也則所主在乎戒令然後及教治焉故於戒令言掌於教治言與【○鄭康成曰戒令致於太子之事教治修徳學道○鄭鍔曰既有戒令又有教治則教以道徳而治其事焉】○劉氏曰辨其等以其父之爵為之等【○鄭鍔曰别其為卿為大夫之倅使尊卑有等○賈氏曰謂才藝髙下等級也○方氏曰經言以攷其藝而進退之則等有上下矣藝之等則庶子之官所自制故冝别其詳】○吕氏曰正其位謂在朝廷則尚爵在學校則尚齒也【○劉氏曰叙其齒而為之位也凡入學以齒○賈氏曰位謂朝太子時依父䕃髙下為列○鄭鍔曰其父之爵尊者其位髙其父之爵卑者其位下使上下有序○方氏曰言諸侯卿大夫之士庶子則位有貴賤矣爵之位則人君之所先故冝正其位】   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子忽反】伍置其有司以軍灋治之   吕氏曰國有大事謂大祭祀大喪紀大賔客大燕饗之類【○賈氏曰下有兵甲之事則此大事謂祭祀】○黄氏曰諸子不掌適子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致於太子適庶咸在太子居則監國出則撫軍皆大事也故諸子盡帥國子而致之【○鄭鍔曰公卿大夫王所用也公卿大夫之子太子所用也王用其父太子用其子兹其所以為御臣之術帥國子而致於太子唯太子之令是從則太子之令行而權有所歸矣】   李氏曰王者之師非直興之閭里又取諸世族彼以父祖富貴之相承冝有報上之心而況徳行道藝之素習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則與干賞蹈利庸徒鬻賣者有間矣且太子將為君國子將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義固已接矣今日之遊倅安知不為嗣王之將帥哉文王世子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守太廟諸父守貴宫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宫下室此諸侯禮也豈天下之事而有不用力者乎【○吕氏曰古者太子與卿大夫之子同在學或有大故則使太子帥其餘子在宫中天子同其父御兵于外其子弟佐太子守宫於内此見得内外相維持不拔之理夫太子素與諸侯之子弟朝夕習熟故後來諸侯之子立為諸侯時事太子為君此正是封建諸侯之本平日在學時必擇其能為諸侯則他日立為諸侯有不可立者則不立也如國語宣王欲得國子之能訓諸侯者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而敬事耆老賦事行刑必聞於遺訓而資於故實王乃命魯孝公於夷宫此是諸侯子弟同在學者又如楚世家曰周當成王時楚子熊繹與魯公伯禽衞康叔子牟晉侯爕齊太公子伋俱事成王亦可以見太子素與諸侯子弟相處此其意可以槩見至春秋鄭太子忽在周猶有此意】   鄭鍔曰或有甲兵之事國子隷於太子其捍患也不可無車甲其在師也不可無卒伍諸子授之以車使得以載乗授之以甲使得以自衞又合之使為卒伍各相連屬【○鄭康成曰軍法百人為卒五人為伍】又為之置軍中之有司亦如司馬之類得以統攝之【○王昭禹曰若伍之有公司馬卒之有長】一切以軍法從事【○王昭禹曰其坐作其賞罰若軍旅之事而已】蓋膏粱之習有所恃而不用軍令者治以軍法則人知所畏矣上言掌國子之倅下言自帥國子而下皆言國子而不及倅豈非無事之時國子隷於師保惟有事與用兵諸子兼將而統之歟○李嘉㑹曰太子之職在於侍膳問安朝夕侍君父者今合國子自成一軍得無任之重乎其賢耶固可無慮不賢耶能無可慮乎是不然也如漢太子監屯兵必有子房為少傅叔孫通為太傅況周家太子師傅之官最所慎重茍専任師傅寧得有他患乎所可慮者國子多與太子同學人情宻熟或以情撓法則將奈何此所以貴乎以軍法治之也   司馬弗正【音征下同】凡國正弗及   鄭康成曰弗不也○王氏曰司馬弗正國正弗及則是諸子正之太子用之而已○鄭鍔曰六軍之衆司馬得而治之國子隷于太子雖司馬掌征伐之權其有軍賦亦不得而正之正謂軍賦也此與為俊造之士升於司徒者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於司徒事異而意同○黄氏曰不惟兵甲之事凡國征賦皆弗及所謂貴者賢者皆舎後世亦然春秋楚有東宫六卒至唐遂置太子六卒【○劉迎曰國之俊造之士尚弗征於司徒司馬寧有國子乃公卿之子弟既致於太子而唯太子所用豈有諸子既正之軍法而復正於司馬與正於國乎先儒謂正為征言司馬有軍事弗賦則是征為賦矣至後世宰相之子不免戍邊皆此啓之不知國子於太子既於患難相左右緩急相倚仗他日為君臣心腹股肱皆是人耳所以治於太子惟諸子正之歟若夫都司馬亦嘗掌都之士庶子車馬兵甲之戒令而以國法掌其政學矣然為國子則諸子正之封於都邑則都司馬掌之其為車馬甲兵之事一也○劉執中曰聖人防微䕶國之根本使諸侯卿大夫之子為太子之肘腋而倅於王也司馬弗正正者政也司馬之政得正於鄉遂及天下之諸侯而不得施於諸子之卒伍也則國之根本不可得以動摇矣凡國正弗及者言冢宰之治所以正六宫範諸侯也唯弗及於諸子則太子得以為王之腹心而可以御羣臣矣周公之制防微固本傍及於此而後代反以為非者蓋無三代所以教太子胄子之道也是以先王之治必先學校者以能正人心而致其忠義於君父也文王世子其教者可見矣】   易氏曰治之以軍法與司馬之所以用其民者同不以貴者而廢乎法公其法也不正於司馬之賦亦不與司徒之力役不以有司之法而律貴者重其事也   大祭祀正六牲之體   鄭康成曰正謂朼載之○鄭鍔曰祭祀凡牲在鼎一人以匕出之一人載之於俎司士割之而使諸子正之蓋割不正不食況祭祀之事神乎○劉執中曰諸子學禮樂詩書將世其父而本之以為用者割牲羞俎豆則已仕者為之而司士掌焉諸子則涖而觀之朝踐而豚解必腥以獻也酳尸而體折必熟以獻之至於犬豕牛羊升首薦血六牲之體必叙以獻而中乎禮樂之節皆有司為之也茍失其敘有不中禮則諸子得以正而敘之故曰正六牲之體習之以其行也○黄氏曰六牲六官之所奉也司士割之諸子正其體教之為有漸矣   凡樂事正舞位授舞器   鄭康成曰位佾處○賈氏曰樂有舞之處皆使正舞人八八六十四人之位并授其舞之器文舞則羽籥武舞則干戚○王昭禹曰正舞位謂國子之在舞位者授舞器謂國子之受舞器者蓋先王之教國子成之以樂而大司樂教之以樂故凡樂事則帥之而舞而諸子所以正之授之者如此○黄氏曰大胥合舞致諸子故諸子於此正舞位授舞器【○李嘉㑹曰正之授之於未入大胥之日者諸子也故大胥曰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者此也】   大喪正羣子之服位   黄氏曰羣子庶子也喪之服位庶子不得與適子齒特言羣子著其别也○賈氏曰服謂公卿大夫之子為王斬衰與父同位謂殯宫外内哭位   易氏曰樂事則舞有出入之位亦有文武之器大喪則有親踈貴賤之服亦有親踈貴賤之居授之正之皆諸子之責   㑹同賔客作羣子從   鄭鍔曰從非必盡從也作其當從者耳○黄氏曰㑹同賔客當從王則選行者其餘則與適子俱侍太子漢蕭何識此意【○李嘉㑹曰從曰羣子又非惟諸子所掌之倅】   凡國之政事國子存遊倅使之修徳學道春合諸學秋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   鄭鍔曰先儒謂政事者繇役之事國子存遊倅者言有事之時此國子存遊暇無事之倅中使修徳學道竊疑存字之義未通近世王安石謂國子服政故事之遊倅弗服政故存之而已以凡國之政為一句事國子為一句存遊倅為一句穿鑿尤甚要知為國家有政事之時為國子者當有事焉或唯太子之命是從或授甲車以從軍國子於是時不得以自暇也若夫未仕之庶子則不與事矣其為學不可以或廢也於國子中存其遊倅使之修徳學道也遊倅者未仕之倅遊如逸遊之遊見其無事之意○黄氏曰國子與王子弟共學國有政事國子雖盡有職任而必存遊倅使之修徳學道學校不可一日廢也一人元良萬邦以貞先王所務莫上焉遊言其無職任也○易氏曰使之修徳即師氏所謂三徳教國子者使之學道即保氏所謂養國子以道而教以六藝者徳原於性故謂之修道公乎人故謂之學○鄭鍔曰徳本於一性之所自得在我修焉而已道出於聖人之所傳非學則不知徳既使之修道既使之學茍無以攷校之則勤者亦怠矣故春則合諸學秋則合諸射以攷其藝而進退之焉學謂東序在王宫之左者射謂射宫虞庠之在西郊者其為學則一也以其合之以攷道藝故以學言之以攷射故以射言之【○王氏詳説曰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教國子弟又曰祭於瞽宗夫東序夏人之大學也瞽宗商人之大學也上庠周人之大學也成均五帝學之緫名成王之時所兼用也初不及其小學此曰春合諸學秋合諸射學大學也射澤宫之學也所謂養庶老於虞庠在周之西郊是以養庶老在是擇士而習射者亦在是以其養庶老故以虞庠稱之以其習射故以射宫稱之射小學之謂也】道藝文事也文學屬乎陽故春合之射武事也武事屬乎隂故秋合之先王於國子教之以文欲其徳行道藝足以表人教之以武欲其有事之際能任甲兵之事又欲其功之易成故因時順氣以合之大胥之教諸子也春入學舎菜合舞秋頒學合聲所專主者教以樂舞也王制曰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其所專主者造以四術也諸子既教以文又教以武先王之世非唯為國子者有文武之才凡為遊倅者亦教之有素也【○李嘉會曰無職事之國子始曰遊倅修徳學道冝專心致意焉故可行進退之法】○王昭禹曰宫正㑹其什伍而教之道藝教之於宿衞之時諸子春秋合之於方學之時攷其藝而進退之則能者在所進不肖者在所退也○易氏曰進者任以國事而退者亦有以勉其所未至【○劉執中曰攷其藝而進退之王制曰小樂正簡不帥教者告于大樂正大樂正告之于王王親視學又不變屏之逺方】   王昭禹曰先王之時貴而國子賤而萬民其教之也文徳武事無乎不備況公卿大夫涖職於外者其子弟宿衞於王宫涖職於内者其子弟守固於邊鄙則諸子掌其教治如此不亦冝乎   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右謂有勇力之士充王車右【○王氏曰人之左手不如右強故車置勇力之士謂之右】○王昭禹曰羣右之長所以謂之司右○劉氏曰司右羣屬車之右若王之五路右其玉路金路者下大夫也右其象路者上士也右其戎路木路者中大夫也故司右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八十人者皆羣屬車之右也   黄氏曰左主射右持車故司右與射人聯職而虎賁以下扈從王者列於其下朝儀之位大右大僕虎士列於路門右右皆主衞從也羣右列於甲兵戈盾弓矢官之下不聯大右甲兵嚴飭而後戎車駕事之序當如此司右雖主羣右之政令而其秩卑於僕御御射固髙於右也戎右中大夫其事重也   掌羣右之政令   鄭鍔曰或謂乗車之路尊者在左御者在中勇力之士在右車必有右況王之五路乎今攷之經有道右有齊右有戎右而玉路田路俱無右先儒謂齊右兼玉路之右戎右兼田路之右然則玉路以祀金路以賔皆文事之容戎路以即戎田路以田以鄙皆武事之容故獨以兼之司右乃衆右之長羣右皆其所統治也【○李嘉㑹曰戎右齊右道右天子乗車之右皆中大夫下大夫非司右之屬也司右之右乃兵車之右用以征行侵伐故凡國中之有勇力者皆屬焉一旦有事則取之以為右】   凡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毗志反】其乗【繩證反】屬其右   鄭鍔曰王有軍旅㑹同之事以車從車之卒伍亦如萬民之卒伍司右令之使相聯屬也【○賈氏曰左傳云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二十五乗為偏百二十五乗為伍是車之卒伍也○王氏曰車之卒伍車僕所謂車之萃也】比其乗使車皆有行列屬其右使車右皆有統攝【○王氏曰比其乗則比其乗之馬使齊力屬其右則屬其右之人使同心○黄氏曰凡乗王倅車者皆比之而其右皆屬之司右主車故獨合車之卒伍古法五人為伍百人為卒後世兵法有以七十五人將重車合一車而為百人】○鄭康成曰合比屬謂次第相安習也   凡國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屬焉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勇力之士屬焉者選右當於中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五兵長以衞短短以救長○鄭鍔曰為車右者勇力之士皆用五兵者也五兵非人之所能用而勇力過人者尤非易得幸而有焉選百得十選十得一凡國中之有斯人則使之屬於司右庶得選擇以為用也何則有車上之五兵有歩卒之五兵戈也殳也㦸也酋矛也夷矛也是謂車上之五兵無夷矛而有弓矢是謂歩卒之五兵非勇力之士則不能用屬於司右非惟選之以待用亦掌其政令使強有力者無所肆其暴矣   王氏曰先王既合萬民之卒伍以時習之皆使知戰又屬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於司右使掌其政令則軍旅之事有選鋒以待敵齊民得免死焉無事之時武夫皆寓於官府無所奮其私鬭矣【○王昭禹曰唐之弊也一旦有警而宿衞之士皆不足以授甲又烏知成周之法】   虎賁【音奔】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   薛平仲曰虎言其有力如虎也旅言其旅力方剛也虎賁有虎士八百人用之以先後王而趨非部分之嚴節制之素難乎為衞矣故虎賁氏則以下大夫二人為之【○黄氏曰虎賁氏有所主帥且為近衞故髙其爵】○鄭康成曰不言徒曰虎士則虎士徒之選有勇力者【○易氏曰此言虎士八百人與牧誓言虎賁三百人其數為不同蓋此以衞至尊為王惟衆而後可以備儀衞】   陳及之曰虎賁八百人蓋天子親兵六軍之外禁衞惟此而已王不出則虎士不出及其敝也以之從軍旅賜諸侯非舊制矣○胡康侯曰自古盛王雖用文徳必有親兵專掌宿衞周公指虎賁與常伯同戒成王欲其知恤虎賁者猶今侍衞親軍也康王初立太保奭命齊侯吕伋以虎賁百人逆于南門呂伋者太公望子自諸侯入典親軍猶今殿前歩軍都帥也勲徳世臣緫司禁旅虎賁衞士宿衞王宫其為國家慮深逺矣○吕東萊曰周公戒成王何故以虎賁與任人牧人準人同一般説此最是周公養成君徳深厚處大抵外朝之臣人君臨朝方得入覲而人君見其望髙徳厚待之為嚴不敢䙝近侍衞僕御朝夕親比若得正人動作起居黙移隂化須到聖賢地位故虎賁綴衣位最賤職最親所以亦須要得人○鄭節卿曰宫正宿衞之士統於大宰而虎賁之虎士八百人亦王之親兵而屬諸司馬此司馬亦聽命於大宰耳必散諸司馬者内外雖不可以不相統而彼此之勢則不可不相持是故兵衞掌於宫正而王之親兵與四夷之兵掌於虎賁與司隷漢以南北軍相制國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維持大抵皆周人之遺意   掌先【悉薦反】後【戸豆反】王而趨以卒伍軍旅㑹同亦如之鄭鍔曰王出則或居王前以為之先或居王後以為之後其先後也欲嚴以肅故皆趨其趨也必以卒伍如軍法焉【○劉氏曰雖趨亦不離其卒伍示衆以嚴肅也】不特國中為然王者有軍旅㑹同之事皆然   舎則守王閑王在國則守王宫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   鄭鍔曰王所止舎之處設梐枑再重以為閑則守乎其外王在國雖處宫禁之嚴又守乎其内【○易氏曰入而在國則五寢次舍以衛宫】若有大故其所防者尤當致嚴又守王門資之以衞至尊【○易氏曰五門出入必幾 鄭康成曰非常之難要在門】如是則八百人之衆不足恠也   及葬從【才用反】遣車而哭   鄭康成曰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賈氏曰遣車將葬盛所苞奠遣送之車其車内既皆有牲體故云魂魄所依】   適四方使【所吏反下同】則從士大夫若道路不通有徴事則奉書以使於四方   鄭鍔曰王朝或遣使於四方所遣者士大夫也必從以虎賁【○劉執中曰虎士從之䕶王命也】多難之世宼攘姦宄或為患於道路道路不通王命壅遏或有徴召於諸侯虎賁氏奉王之書以使於其國惟其武勇故使之犯難而往也   旅賁氏中士二人下士十有六人史二人徒八人鄭鍔曰旅如旅力方剛之旅旅有力之意故人之背旅謂之膂以其有力故也【○賈氏曰旅見其衆賁見其勇】或謂有虎賁氏八百人矣又有旅賁氏十六人何耶蓋八百人分為卒伍而趨於王之前後則既衞其前又衞其後也旅賁氏之十六人則夾車而趨或防其左或防其右此其所以異○李嘉㑹曰大夫不可徒行故旅賁氏止用中士不使大夫   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左八人右八人車止則持輪鄭康成曰夾王車者其下士也下士十有六人中士為之帥○鄭鍔曰夾王之車執戈所以撃刺執盾所以捍衞左右必皆八人人主上法乎天而左右之衞亦取象於八卦故數皆八也車之運行其勢疾矣及其止也餘力未定慮其運而不止故持其輪而止之自非旅力過人安能然也【○王氏曰持輪所以為安也○李嘉㑹曰王止則亦止而衞王】   凡祭祀㑹同賔客則服而趨   鄭鍔曰祭祀賔客㑹同王則吉服旅賁亦以服而從先儒以為王衮冕則旅賁齊服服端竊以為不然言服而趨者謂軍旅夾王車或以介祭祀㑹同賔客則無用介惟服其所當服之服而已【○王昭禹曰服而趨者其服亦如王祭祀賔客之服】何以眀之下文言軍旅則被甲而趨蓋能自保衞然後可以衞至尊有兵甲之事尤不可不先自備或使之服其介也亦以重天子之威   喪紀則衰【七雷反】葛執戈盾   鄭康成曰葛葛絰武士尚輕【○賈氏曰臣為王貴賤皆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輕】   軍旅則介而趨   鄭康成曰介被甲○王氏曰旅賁則王衞之尤親者王吉服則亦吉服王凶服則亦凶服王戎服則亦戎服亦與王同其憂樂也○易氏曰祭祀㑹同賔客喪紀軍旅各以吉凶之服衞于王軍國之容有足觀者矣   節服氏下士八人徒四人   黄氏曰其服衮冕名之曰節以著别也○鄭鍔曰或謂春官有司服掌王之衣服冝可得而節此官所言初無撙節之意何以為上節王之衣服耶夫王之衮冕裘冕固非臣下所可服然有時而服之亦以行禮之故爾行禮則服之事已則止其服也固有節矣此序官節服之意   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   鄭鍔曰祭祀朝覲王乗五路建大常服衮冕此禮之至文而盛也又使節服氏六人與王同服以維持大常之旒蓋大常十有二旒其長曵地必用人以維持之維者以縷綴連之義每旁三人則法陽數之成而以象天陽俾服衮冕同王之服以尊天之象【○易氏曰王於郊祀服裘冕而節服氏之二人者亦服裘冕王於祭祀朝覲服衮冕而節服氏之六人者亦服衮冕若是何以為節曰是乃所以為節也春秋之法貴賤不嫌於同號以其有節存焉王眡治朝其位亦南鄉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左其位亦南鄉則尊卑何以無辨位同乎南鄉從王於後也服同乎衮冕裘冕從王於左右也既有前後左右之節矣則位序服飾乃衞至尊而崇威嚴亦何嫌於同】   愚案此便是顧命一人冕執劉一人冕執戣相似   諸侯則四人其服亦如之   賈氏曰禮緯天子旌九仞十二旒曳地諸侯七仞九旒齊軫大夫五仞五旒齊較士三仞三旒齊首彼或異代法故旒不依命數周諸侯之旌皆交龍為之上公九旒侯伯七子男五今緫云四人則不得兩兩維之但一畔二人分而維之耳【○鄭鍔曰諸侯之祀也建交龍之旂亦謂之建常用四人以維之其服與諸侯亦同王六而諸侯四降殺以兩又四者隂之數諸侯雖有君道而視天子則臣也故取隂之數焉】   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從車   鄭鍔曰祀必有尸雖郊祀亦有尸士師言祀五帝則沃尸春秋傳曰晉祀夏郊董伯為尸此言郊祀送逆尸則是郊亦有尸也郊祀王服大裘而冕王服大裘則尸亦服大裘尸服大裘故節服氏送逆尸亦服大裘事至尊之神以類求類欲其純一而不雜如此節服氏八人六人維大常故二人送逆尸也然亦惟郊祀則有裘冕執戈之禮他祀則不用也始焉逆之終焉送之皆從尸所乗之車事尊神者其禮當致其謹也或謂王服衮冕節服氏亦衮冕近於無等差先王制禮必有毫釐之辨何為至尊之衮冕與臣下同耶蓋祀天之禮内服大裘則外被冕故曰衮冕又曰裘冕司裘言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而不言衮司服言祀天則衮冕而不言裘王服衮則曰衮冕王服裘故云裘冕郊祀以維大常而送逆尸之故乃分而二之使節服氏八人各服其一大常以文為主故服以衮送逆尸以質為主故服以裘服衮者無裘服裘者無衮豈不有毫釐之辨哉王之奉祀也以内則盡質以外則盡文故兼論乎裘衮又以見名官曰節服氏之意   方相氏狂夫四人   王昭禹曰方相氏者以其相視而攻疫者非一方也月令於季冬命有司大儺則曰旁磔亦以方之所在非一方○鄭鍔曰或謂每歳有時儺之事所謂季春命國儺仲秋天子乃儺季冬命有司大儺見於月令者是也三時有儺夏則無之方相氏乃為夏官之屬何耶蓋方相氏以狂夫為之康成謂方相猶放想可畏怖之貌義無所攷殆猖狂之意也因四方而驅疫必狂夫為之蓋陽勝則為狂隂慝則為疫狂夫陽之太過者也夏則陽盛而火王陽盛而太過則為狂矣使之索隂慝之鬼亦厭勝之術○賈氏曰執戈盾亦武事故在此   緫論   薛平仲曰四官之設先王必使世其官者合庶士以衞至尊其事至難使為之長者或更進迭用而非世守之舊則人心渙散不屬所關甚大此虎賁旅賁必以氏為名節服氏以衮冕維大常其職與旅賁氏相關非世其官不足以明禮典之冝方相氏以索室驅疫非世其官不能明鬼神之故此節服方相亦以氏為名也   掌蒙熊皮黄金四目衣朱裳執戈盾帥百隷而時難【乃多反】以索室敺疫   鄭康成曰蒙冒也○鄭鍔曰熊之為物猛而有威百獸畏之蒙熊皮所以為威也金陽剛而有制用為四目以見剛明能視四方疫癘所在無不見也者北方之色天事之武也朱者南方之色地事之文也以為衣所上者武以朱為裳輔之以文【○李嘉會曰鬼神隂物狂夫四目衣朱裳皆象陽氣以抑隂氣】執戈擊刺盾自衞【○黄氏曰執戈盾猶尚勇歟】帥百隷以為之【○王昭禹曰帥罪隷蠻隷之屬】賤者之職也○王昭禹曰時儺以時而儺月令季春仲秋季冬是也【○鄭鍔曰季春仲秋之儺有國之禮庶人不得為季冬之儺謂之大儺孔子於鄉人儺則朝服而立於阼階以安室神謂季冬之儺大儺驅索諸室中而逐之故朝服以安祖先之神爾】○鄭康成曰索廋也○王昭禹曰室者隂慝之所藏   大喪先匶   鄭康成曰葬使之道○劉執中曰凶事多邪慝乗之   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音罔】良【音兩】   鄭康成曰壙穿地中也天子之槨栢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方良罔兩也國語曰木石之恠夔罔兩○鄭鍔曰葬則用木石木石乆而變恠生故始葬則敺之亦厭勝之術【○易氏曰占夢季冬聘王夢遂令始儺敺疫則令此而已】   鄭鍔曰喪則使之為前驅以辟凶邪葬則使之入壙擊罔兩所以安神靈   周禮訂義卷五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大僕下大夫二人   鄭康成曰僕待御於尊者之名大僕其長也○鄭鍔曰公卿大臣輔王於朝其見王為有時若夫左右僕從於王尤親暱茍䙝近小人無以聞正論故先王以下大夫為之所以重其任也【○陳君舉曰六官皆有風義之臣如地官師氏保氏春官大史内史夏官射人大僕是也書曰太史友内史友記曰射人師僕人師】○薛平仲曰上而正君心於周旋宻勿之間下而通人情於勢分難通之際大僕以之帥其僚庶僚以之佐其長上下交孚内外無壅天下之政此其本也○陳君舉曰屬之司馬不惟宫中部署嚴肅亦以通遽令也不然則有逗留怠於命之患   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項氏曰王之吉服有六大僕正之則動容周旋無不中禮【○黃氏曰此盖朝服非朝服則祭服也燕服小臣正也】王之眡朝有位正之則出入起居罔有不欽   王昭禹曰出王之大命則宣之于外入王之大命則納之于内【○鄭康成曰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羣臣所奏行○鄭鍔曰王之大命則國之大安危民之大利病所以指麾羣臣而號令四方者】大僕之出入王之大命特以其在王之左右為王之侍御掌趨走奉行之事而已若書言龍作納言詩言仲山甫出納王命則異於是   掌諸侯之復逆   鄭鍔曰諸侯之復上有詢乎諸侯而諸侯反報之諸侯之逆諸侯自出所見以告乎上皆掌受之以上逹則無壅遏或謂羣吏之逆庶民之復御僕掌之諸臣之復萬民之逆宰夫掌之三公及孤卿之復逆小臣掌之獨大僕掌諸侯之復逆何也盖臣民復逆王所日聞故内焉御僕小臣逹之外焉宰夫逹之事之常也若諸侯復逆則非常矣○陳及之曰掌復逆者受羣下書奏也漢之公車司馬今之登聞檢院皆掌天下章奏乃一官耳大僕掌諸侯復逆小臣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而宰夫又掌諸臣之復萬民之逆不亦多乎盖官府有尊卑爵禄有髙下大僕大夫也茍下掌吏民之復逆御僕下士也茍上掌諸侯及公孤之復逆則情意不相通官髙則此不肯受官卑則此不肯授於是上下之勢懸隔而天下之事壅於上聞今大僕掌諸侯小臣掌孤卿大夫御僕掌吏民則勢敵情通不敢逗留章奏矣然其事所係甚大於是復俾大宰之屬掌之則當以所言告之冢宰與王謀議其事而行不特是也秦章邯奏事而趙髙為丞相留司馬門不進則是與章奏者非王之近臣也若夫大僕小臣御僕皆王之侍御僕從也受章奏而逹於王無所闗決而大臣亦不得自便矣   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   王氏曰王眡朝眡治朝○易氏曰此經正與司士一職互文見義司士正朝儀之位王南鄉則王之位也雖言王位而非正王位之職所正者羣臣之位其曰三公北面東上孤東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門之右南面東上大僕大右大僕從者在路門之右南面西上羣臣既正其位矣然後大僕自路門之左立於王前故曰大僕前所以正王位又言王入内朝皆退鄭氏引玉藻之言曰朝服以日視朝於内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謂諸侯也言諸侯則天子亦然謂王入路門聽政於路寢則羣臣各退向治事之處若據司士所言皆退疑若大僕亦隨羣臣而退今攷此經文意則大僕實未嘗退所言王眡朝則前正位而退乃是退立於路門之本位以俟朝畢及王入路門而聽政路寢則羣臣雖退而大僕復入正路寢之位司士不及此者以其所正者羣臣之位朝畢則退而已大僕掌正王位則無往不從故出入亦如之詳略不同亦各其職云   吕氏曰如漢成帝臨朝之時尊嚴如神及退朝與張放等所説皆淫辟邪侈之事人君到此不是匡正有人如何㑹到罔有不欽田地   建路鼓于大寢之門外而掌其政以待逹窮者與遽令聞鼓聲則速逆御僕與御庶子   王昭禹曰路鼓王鼔也必建路鼓示欲四方無所不逹○鄭鍔曰路鼔王之所執者也大寢王聽政之所也建路鼓於大寢之門外使窮寃失職者擊焉上急變者擊焉欲其近乎王而聲必聞事必逹也○季氏曰天子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庫門三曰雉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大寢盖在路門之内也考之周禮閽人掌王宫中門之禁則是雉門已有禁矣而路鼓在路門外窮民安得入也盖朝士之職以肺石逹窮民而肺石乃在外朝外朝在臯門之内庫門之外則是窮民得至於庫門之外而朝士乃為之逹於路門耳然則大僕之所待者乃待朝士之所逹也○黃氏曰鄭謂政鼓節與早晏非也經之建鼓所待者逹窮與遽令而已如御僕直事鼓所大僕聞鼓速逆皆其政也窮與遽令皆應亟報故不待眡朝擊鼓而奏之更始韓夫人曰帝方與我飲乃以此時奏事抵破案於是百官不敢奏事○王氏曰先窮者欲速逹甚於遽令○鄭康成曰御僕御庶子直事鼔所者【○黃氏曰御僕與御庶子各有之通掌其事御庶子士庶子之御于王所者也是於士庶子最為親近御僕掌王燕令】鄭鍔曰御僕與御庶子受窮民之訴與遽令之事將以上逹使大僕不迎而受之欲上逹之速亦不可得聞鼓聲則速逆之言迎而受之速以上逹   孫氏曰命令復逆雖均之為急未若遽令所係於軍事者尤急故不領於他官而領於司馬既領之司馬復敘於小宰何也一相在内無所不統使侍御僕從不由小宰以敘次而紛亂離貳一相不預聞焉則事權分而君聽惑故逹以御僕而後上下之情通敘於小宰而後内外之體一   祭祀賔客䘮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賛王牲事   王昭禹曰祭祀吉禮之事賔客賔禮之事䘮紀凶禮之事事既不同王之服位亦異○易氏曰王者祭祀之服六司服之六服是也賔客之服二司服所言鄉射則鷩冕眡朝皮弁服是也䘮紀之服一司服所言凶事服弁服是也其位則随事而立無非大僕之所正○鄭鍔曰大僕既正王之服位又再言之何也盖上所言者王視朝之時乃若祭祀賔客䘮紀之服位茍不正之則事神接人之際失其當矣既已正之又詔之以法使王動皆中度詔之以儀使王行而合禮○鄭康成曰詔告也○王昭禹曰法見於度數者儀見於動容者皆大僕以言告之○鄭康成曰牲事殺割匕載之屬【○賈氏曰言殺據祭祀之時親自射牲也司弓矢云共王射牲之弓矢割者即郊特牲云君肉袒親割也匕載易震卦注云人君於祭祀之禮匕牲薦鬯也】○王氏曰王之牲事以事鬼神茍外不能治其人内不能治其身雖日用牲祭鬼神猶弗享也大臣衆矣所與治其人莫尊於大宰近臣衆矣所與正其身莫親於大僕故賛牲事以此兩官   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   易氏曰不敢自右以周人尚右尊君也○王氏詳説曰夏官以僕名官者有八大僕祭僕馭僕僕僕於王之左右也道僕齊僕田僕戎僕四者僕於車之左右也乗車之僕見於曲禮詳矣曰君車將駕則僕執策立於馬前已駕僕展軨效駕奮衣由右上取貳綏跪乗執䇿分轡驅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車則僕并轡授綏左右攘辟車驅而騶至于大門君撫僕之手而顧命車右就車車之有僕所以兼車右事也效車則奮衣由右車驅則顧命車右此大僕初非預於乗車之僕特為王前驅而已驅者在途御者在車驅不復御焉有并為之乎今曰自左馭而前驅是王未乗車而乗君之乗車者不敢曠左是左馭者乃乗車之僕葢大僕前驅自馭者之左行而驅耳鄭氏以為居左自馭失之矣   凡軍旅田役賛王鼓   鄭鍔曰軍旅田役王親執路鼓路鼓四面王自擊其一大僕擊其一戎右擊其一故二官皆言賛王鼓助王擊之以用衆也○黃氏曰鼓所令止作也大僕賛王鼓亦左馭居前歟【○易氏曰大司馬蒐田之禮王執路鼔必待司馬辨之而後大僕賛之鼔人於救日月則詔王鼔必待鼓人詔之而大僕賛之王皆為之親鼔焉其義見於大司馬及鼓人】   救日月亦如之   鄭康成曰日月食時春秋曰非日月之不鼓○鄭鍔曰日食陰侵陽伐鼓以助陽月食陽侵陰亦擊鼓者以陽太盛擊助陰之鼓也鼓人言以雷鼓鼓神祀以靈鼓鼓社祭雷鼓祀天之鼓屬乎陽日食所擊者也月食宜擊靈鼓歟   大䘮始崩戒鼓逹于四方窆【彼驗反】亦如之   鄭司農曰窆春秋所謂日中而塴禮記謂之封皆葬下棺也   易氏曰始崩及窆擊鼓以戒衆人且逹于四方使四方知䘮禮也   縣【音】䘮首服之灋于宫門   鄭康成曰首服之法謂免髽筓緫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於宫門示四方○易氏曰小宗伯既已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此復縣首服之法于宫門者首服則婦人之服衰冠則男子之服○黃氏曰必使大僕掌之者大僕侍御之官王之起居所當知也漢武帝崩燕王使幸臣王孺之長安問帝崩所病執金吾郭廣意言待詔五柞宫宫中讙言帝崩諸將軍共立太子歸以報王王曰上棄羣臣無語言盖主又不得見甚可怪於是為反謀故人主左右無中外共信之臣及平時無法度可使與臣民相闗通緩急之際姦軌遂得妄有窺伺周官王出則大僕前驅居則賛相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大䘮始崩戒鼓遂出䘮首服法防㣲杜漸之意深矣   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力報反】   鄭康成曰王使往○鄭鍔曰王於公卿有弔之之禮以致其哀戚之情有勞之之禮以示其閔勞之意三公孤卿近臣之重故遣僕臣以往見其恩厚也   王燕飲則相【息亮反】其灋   鄭鍔曰王有燕飲臣下之禮以示慈惠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其燕皆在寢如主人酌賔賔酬主人之類皆有法也大僕侍王左右故相其法燕而有法則無廢禮之愆幽王荒廢飲酒無度以其無法故歟大僕相其法此其所以用吉士而不敢用便辟側媚之人   王射則賛弓矢   鄭康成曰賛謂授之受之○鄭鍔曰射有挾弓執矢之法文承燕飲之下則知因燕而射也先儒以為大射恐不然射以觀徳而王者之射尤諸侯臣下之所取法故令大僕賛之後世委任華重漸至於執政而名官以僕射其原盖起於此   王眡燕朝則正位掌擯相   鄭康成曰燕朝朝於路寢之庭王圖宗人之嘉事則燕朝○鄭鍔曰上言正王之服位又言祭祀賔客則正位此又言正位者燕朝之位也王有三朝而燕朝乃安燕之地親族所聚正其位而且擯之相之則王之見之也以禮而宗人之見王也不敢恃恩以犯分王昭禹曰擯則相賔相則助王皆大僕掌之   主不眡朝則辭於三公及孤卿   鄭鍔曰一日二日萬幾王者不可一日不眡朝王不眡朝是必有故以辭諭諸大臣使知其不視之故若以安燕而廢朝當論諫以箴過於未萌三公孤卿大臣也與國共休戚宜以辭告之   總論   李嘉㑹曰大僕與王最親無一事不正乎王無一動不賛其禮不惟正眡朝之服位至入于燕朝亦如之不惟正賔祭䘮紀之服位而位在燕朝者亦正之王有牲事則賛法儀王有燕飲則相其法師田則賛王鼓王射則賛弓矢穆王以此職命伯冏謂其出入起居罔有不欽其見大僕有闗於王身者如此其重   小臣上士四人   黃氏曰地愈近則事愈䙝而職愈卑故名大僕曰大小臣曰小   鄭鍔曰小臣掌王之小命王有所行則詔相其法儀之小者疑若卑䙝以上士為之何耶盖所謂士者以徳行道藝考選而進者在王左右必不王為非矣故穆王命伯冏慎簡乃僚其惟吉士正謂此也春官之内小臣掌王后之小事者尚以奄上士為之况事王乎否則近而不遜遂至假命擅權奉使四方則光燄赫赫用事宫中則廢立皆出其手强蕃悍鎮出其門下如唐末之禍   掌王之小命詔相王之小灋儀   鄭康成曰小命時事所勑問【○王昭禹曰大僕言出入王之大命則小臣掌王之小命其出入亦可知】小法儀趨行拱揖之容【○王昭禹曰小法若行以肆夏趨以采薺之類小儀若天揖同姓時揖異姓土揖庶姓之類小臣言小法儀則大僕所謂詔法儀者乃其大者也大僕言詔而小臣言詔相非特詔以言又相以力也】   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   鄭鍔曰諸侯之復逆大僕掌之為其入朝則有賔道也三公孤卿日以事聞乎王以其亟也故小臣掌之非有所輕重也   正王之燕服位   鄭鍔曰王自路寢聽朝而退適小寢則正其燕居之服位大僕正於外小臣正於内此所以無適不正也○王氏詳説曰案玉藻天子以龍衮祭以冕聽朔以皮弁眡朝以端燕居諸侯以冕祭以禆冕朝以皮弁聽朔以朝服眡朝以端燕居夕深衣祭牢肉天子諸侯雖燕居同於端然天子初無夕深衣也是諸侯適小寢釋服而端與天子同夕深衣又與天子異   王之燕出入則前驅   鄭鍔曰燕出入若今遊於諸觀苑○又曰朝覲㑹同祭祀軍旅之時大駕雷動百司駿奔儀衛無所不備若夫燕游之觀不備百司則小臣掌前驅之儀盖雖燕遊亦不可以不正王體也   大祭祀朝覲沃王盥   王氏詳説曰鬱人云凡祼事沃盥此云大祭祀朝覲沃王盥者盖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九獻七獻五獻皆須盥也鬱人之沃盥但於盥獻事耳其朝覲饋獻卒食之獻所以沃盥者小臣也   鄭鍔曰事神待賔其法則同第所掌有小大耳   小祭祀賔客饗食賔射掌事如大僕之灋   鄭康成曰賔射與諸侯來朝者射○黃氏曰大僕王射則賛弓矢此外不見掌事之法是則賔射小臣賛弓矢也○鄭鍔曰雖掌其小而法如大僕也   掌士大夫之弔勞凡大事佐大僕   鄭鍔曰掌小事故掌弔勞于士大夫凡有大事則為大僕之佐而已   總論   易氏曰小臣佐大僕者也大僕出入王之大命此則言辭告語之末故掌王之小命大僕詔王之法儀此則趨行拱揖之容故詔相王之小法儀大僕於眡朝及禮之大者正其服位此則正王之燕服位大僕於王之大禮路車出入則曰左馭而前驅此於王燕出入則前驅以至大僕掌諸侯之復逆而此則掌三公及孤卿之復逆大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而此則掌士大夫之弔勞凡此無非大僕掌其大而小臣掌其小也小臣所得而専者大祭祀沃王盥而已然先王設小臣之職亦猶后之有内小臣而内小臣所掌反同於大僕何也大僕正王之服位而内小臣亦正后之服位大僕出入王之大命而内小臣亦掌王后之命大僕於王之出入則曰左馭而前驅内小臣於后之出入亦前驅大僕於祭祀賔客䘮紀則詔法儀於眡燕朝則掌擯相内小臣亦擯詔后之禮事盖内小臣之於大僕則内外之辨小臣之於大僕則大小之辨   祭僕中士六人   黃氏曰僕本燕閒之官祭尊燕䙝不敢以褻于尊故専設官   掌受命于王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糾百官之戒具   王昭禹曰前期有戒既戒供具有糾焉所以約其緩散【○鄭康成曰糾謂校録所當共之牲物】○鄭鍔曰小宗伯而下専主祭祀之事又設祭祀官親受王命以視祭祀何耶盖人君為神民之主禮重於祭茍祭不親非所以事神此所眡之祭祀乃王所當躬臨者也王偶有故不獲躬親必命有司攝事故特設祭僕之職使掌察眡之事受命而臨觀之又以言而警戒之有不戒不具者皆得而糾舉之則祭事益嚴無以異於王之躬親矣【○劉執中曰王之於祭祀也冢宰振其綱宗伯正其職六官之屬各祗其事先期警戒擇賢執事十日涖牲齋戒滌濯可謂盡其誠敬備乎禮文矣而具脩之初王不可得以躬眡之也乃設祭僕之職専受王命以眡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糾百官之戒具是代王躬眡於其事也】   既祭帥羣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勞之誅其不敬者鄭鍔曰祭畢則帥羣有司而反命乃以王命勞其勤者而誅其不敬者則羣有司知所懲勸矣○王氏曰肆師誅其慢慢謂不肅也祭僕誅其不敬則非不肅之謂也   大䘮復于小廟   賈氏曰大䘮王䘮也王生時所有事之處皆復祭僕復小廟夏采復大廟僕復大寢小寢也○黃氏曰夏采復于大祖不曰大廟然則總謂之大廟猶大社大稷也故夏采復于大祖不言廟祭僕復于小廟避夏采大祖之文髙祖以上猶有二祧○王氏曰祭僕掌受命于上以眡祭祀僕掌五寢掃除糞洒之事王皆以故習而親焉故也既置夏采掌復之正事又以二僕參焉復盡愛之道求所以生之不以方而已   凡祭祀王之所不與【音預】則賜之禽都家亦如之   黃氏曰祭王之所不與者山川在畿内地逺王不行公卿百辟之有功徳於民者秩卑王不行然皆國之命祀故賜之禽【○王昭禹曰賜之禽亦以出於王命故也】都家祭祀皆命於國王不親祭各使其主者祭之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鄭鍔曰諸臣之祭致胙於王謂之致福必受而膳之然胙自外來將以奉王詎可輕焉必度而省之知其非可疑然後致膳先儒謂展其牲之體數大牢則牛左肩九个少牢則羊左肩七个之類則所展者曷止此觀晉申生歸胙而驪姬毒以獻其事有不可不防者展而受之之意豈止於體數而已哉○易氏曰凡祭祀受胙謂之受福言神錫之福而君受之也都宗人家宗人與國之祭祀有司皆致其福於王祭僕則展而受之膳人則受而膳之則祭祀之誠至矣   御僕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賈氏曰大僕至御僕四官列職同官故同府史   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弔勞   易氏曰御僕所掌復逆視大僕小臣有尊卑小大之異視宰夫有甚不同者此謂庶民非萬民之衆所謂羣吏則府史胥徒之在官者亦非諸臣也諸臣則諸侯羣臣咸與非御僕所得而並言然宰夫於諸臣言復此於庶民言復宰夫於萬民言逆此於羣吏言逆所謂復逆者盖通上下言之○王氏曰庶民之復大司㓂所謂逺近惸獨老幼之欲有復于上者故大僕言建路鼓以待逹窮者聞鼓聲則速逆御僕也李嘉㑹曰羣吏庶民安有弔勞觀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漢征民宿衛及其去也天子親享之羣吏庶民或有弔勞宜也   鄭鍔曰於吏民有哀則弔有勞則勞未嘗以其賤而遺也使御僕掌弔勞見恩意之厚○易氏曰以大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小臣掌大夫士之弔勞推之此亦羣吏之弔勞也   大祭祀相盥而豋   鄭鍔曰祭祀以匕登牲體於俎王盥手乃登之○王氏曰王盥而登御僕相之【○王昭禹曰相盥非沃也若儀禮所謂奉盤授巾是也】   大䘮持翣   鄭康成曰翣棺飾也持之者夾蜃車○易氏曰此䘮祭之冗事故御僕掌令   掌王之燕令   鄭鍔曰燕居之令非視朝時所出羣臣不預聞故掌其導也   以序守路鼓   鄭康成曰序更也○王昭禹曰御僕下士十有二人以序更守路鼓以待逹窮民與遽令【○李嘉㑹曰不説御庶子者升而為士則非御庶子矣】   僕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鍔曰左曰輿臣皁皁臣臣之尤賤者名官以此盖五寢者神之所依當埽除糞洒以致潔清乃皁所當為以是名官使知僕之役不敢廢事也○黃氏曰僕職任愈䙝故雖屬大僕而别置府史胥徒羣僕皆御于王所○孫氏曰僕之屬夏官法嚴而儀肅不容狎視漢法事闗宗廟必置重辟亦此意   掌五寢之埽除糞洒之事   黃氏曰寢之為五何如或曰五當為王祭祀脩寢為王將齊故脩治潔清之寢廟惟月令有之自漢以來原廟置寢於諸經未見廟有寢者然漢廟有寢亦死事耳【○劉氏曰五寢夫人以下所居也王后所居謂之正内隷僕不掌自有寺人内豎也鄭謂五寢五廟之寢非也隷僕乃掌洗乗石蹕宫中之事古者神人不紊若典職宗廟何縁䙝之於宫中而外役乎】○鄭康成曰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洒灑也   祭祀脩寢   劉氏曰脩讀為滌祭祀則齊齊則大滌五寢使之㳙潔不犯禁也   愚案注䟽引爾雅有東西廂曰廟無曰寢必須寢者祭在廟薦在寢也月令凡新物先薦寢廟不知寢廟脩除於守祧自屬禮官今掌之僕厠於僕從之後必非寢廟之寢况經中只言五寢又不曽及廟字黃氏劉氏之説是矣   王行洗乗石   鄭司農曰乗石王所登上車之石詩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鄭鍔曰王所踐履猶致其潔如此則事至尊之禮嚴   掌蹕【音畢】宫中之事   鄭司農曰蹕謂止行者清道若今時儆蹕【○鄭康成曰宫中有事則蹕○易氏曰於宫中為之蹕致其肅也】   大䘮復于小寢大寢   劉氏曰大寢内寢小寢燕寢正内春秋莊公薨于路寢僖公薨于小寢○黃氏曰復於其平生所有事之所小寢大寢王所興居也鄭説皆非   弁師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賈氏曰郊特牲云夏收殷哻周弁則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稱弁【○鄭康成曰弁者古冠之大稱委貌緇布曰冠】○王昭禹曰冕上服以臨下弁下服以事上人君服以冕亦服弁者以上得兼下也此掌五冕之官所以名之曰弁師鄭鍔曰王之冕弁宜在禮官今乃列之夏官繼大僕羣僕之後在司戈盾司弓矢之前俱非其類疑其失次○徐卿曰弁者所以見諸侯夏則於卦為離萬物相見之時故弁師屬焉   掌王之五冕皆冕朱裏延紐五采繅【音早】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   鄭鍔曰五冕制度冕與弁異攷之皆可疑今隨文釋之冕之長短廣狹經無文漢儒謂用版廣八寸長尺六寸以布衣之上下纁名謂之冕冕者俛也後髙前下有俯俛之形故以名焉在髙位者失於驕矜欲令位彌髙而志彌下之意然王之吉服六每服一冕則宜六冕今止五冕者禮圖以大裘之冕無旒陸佃云大裘襲衮則戴冕繅十有二旒大裘與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此說得之   李嘉㑹曰五冕不及大裘大裘天子服也今説五冕則公卿大夫士之服也然必曰王之五冕者惟天子則五冕可具也【○王昭禹曰服者下之飾陰也故有六陰數也冕上之飾陽也故止於五陽數也】○賈氏曰皆冕古者績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下以朱衣於冕之上下○鄭鍔曰冕朱裏説者以在上者升而與物辨以象道之妙朱在下者降而與物接以象禮之文上之版謂之延取其長也垂之以旒謂之邃取其深也紐【○鄭康成曰小鼻也】綴於冕之傍垂之以武傍孔相當以笄貫之欲其牢固也有延以為覆有紐以為固文以五采為繅【○鄭康成曰繅雜文之名】繩垂於前後故曰五采繅有十二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就成也以一玉為一成結之使不相并也【○賈氏曰就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各據一旒而言於一旒之上以青赤黃白黑五色玉貫於藻繩每玉間相去一寸十二玉則十二寸就成也○鄭康成曰此為衮衣之冕十二斿則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繅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玉笄以玉為笄以貫之也朱紘以朱色之組為綬而屬結之也【○鄭康成曰紘一條屬兩端於武○賈氏曰謂以一條繩先屬一頭於左傍笄上以一頭繞於頥下至向上於右相笄上繞之○劉氏曰朱紘上繞笄之兩傍助其固也】○王氏曰五采備采也十有二就備數也玉十有二備物也玉笄貫其上以象徳也○李嘉㑹曰五冕五采必五者象仁義禮智信五者無一不備○黃氏曰康成以繅不言皆有不皆者非也又以十二句絶就字下屬亦非五采繅十有二就䝉上冕朱裏延紐皆字十有二就下又有皆字謂每就十二玉也冕制於經無所考注䟽家所言皆約漢制未可信康成又采摭禮記儀禮殘闕不全之説牽合為證亦難信者然則天子五冕皆冕朱裏延紐繅斿十二就就皆十二玉玉笄朱紘是則一冕耳而曰五冕者正以著其同也大裘之冕不數自見其為異   諸侯之繅斿九就瑉【亡貧反】玉三采其餘如王之事繅斿皆就玉瑱【吐練反】玉笄   鄭鍔曰近世陸佃論此云諸侯九斿則上公十二斿可知公衮冕十二斿侯伯鷩冕九斿則毳冕七斿希冕五斿冕三斿可知舊圖謂侯伯之服鷩冕七斿子男毳冕五斿公之孤希冕四斿則以上廹於上公衮冕九斿又廹於冕三斿為之説也一曰凡冕天子皆十二斿諸侯皆九斿故記曰天子十有二旒諸侯九而弁師云諸侯九就諸侯盖通稱繅即禮記所謂藻也易藻為繅繅雜文之名取其義之著也斿即禮記所謂旒也易旒為斿謂其垂於前後如旌旗之斿也諸侯九就盖自公而推之以九以七以五皆可見矣瑉玉者石之似玉子貢所謂君子貴玉而賤瑉為玉之寡而瑉之多者是也天子之徳全故其玉用全諸侯之徳殺於天子故用瑉玉天子用五采之玉所以表其徳之全諸侯徳不及天子故用三采之玉其餘如王之事則朱延紐朱紘之類皆同乎王也所以可同乎王者以其有人君之道故耳然言其餘如王之事則特笄紐之類【○黃氏曰其餘如王之事言公衮冕其餘鷩毳希皆與王之事同事謂祭祀射饗所當用也鄭以為延紐非也】經不言玉之數則每旒之玉皆十二與王同亦可知也其異於王者殺其斿與其采而已不如是殺玉彌寡其垂有不可及目者詎足以示蔽明之義哉繅斿皆就言玉既三采則繅斿之就皆三采也【○易氏曰繅斿皆就又總言侯伯子男之冕侯伯七命則七就也子男五命則五就也】○鄭康成曰玉瑱塞耳者○鄭鍔曰前旒蔽明以見其收視於内玉瑱塞耳以見其反聽於無聲○賈氏曰王不言玉瑱王與諸侯互見為義是以王言冕朱裏延紐及朱紘明諸侯亦有之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李嘉會曰玉瑱王不言之言王之徳自能反聽不待玉瑱而知也】   王之皮弁㑹【亡外反】五采玉璂【音其】象邸【丁禮反】玉笄   易氏曰王之吉服其弁三皮弁用之於眡朝韋弁用之於兵事冠弁用之於田獵兵田之弁有時而用之者也皮弁眡朝則日眡朝之禮其用數矣此弁師所以特言皮弁之制㑹五采玉璂者詩謂㑹弁如星言縫中飾之以玉爍爍而處狀似星也又曰其弁伊綦言其文也詩又作騏騏馬青驪文也【○李嘉㑹曰璂綦也結也詩云㑹弁如星結五采玉十二以為飾謂之綦○鄭鍔曰璂音基有基本之意玉以比徳言用徳以為基也】象邸者以象骨飾弁内項上之邸以明託宿之義【○鄭鍔曰象以比禮言用禮以為主】而貫之以玉笄者也【○鄭鍔曰王之冕諸侯之冕與夫王之皮弁三言玉笄見其皆不可無笄以為固也】此所謂皮弁之制若夫韋弁即爵弁也所謂爵弁絰䊷衣是已冠弁即端也所謂衣素裳是已二弁與皮弁素積相似㣲有損益言皮弁則韋弁冠弁在其閒   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   鄭康成曰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而加環絰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糾司服職曰凡弔事弁絰服【○賈氏曰緦之絰則兩股此環絰則以一股纒之不糾】○李嘉㑹曰弁絰五服之輕者王弔乃五服之外故約言之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韋弁皮弁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   鄭鍔曰上言天子之冕弁其九就者上公之冕也若夫侯伯以至孤卿大夫則視其爵等而為之降殺【○易氏曰上言上公玉繅之數而兼言諸侯之繅斿皆就未及夫冕玉之制此經言諸侯之冕弁而兼及卿大夫冕弁之制盖侯伯之冕七就用玉九十有八而繅皆三采子男之冕五就用玉五十而繅皆二采以至孤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再就用玉八朱緑而已其韋弁皮弁則侯伯璂飾七而玉皆三采子男璂飾五而玉皆二采孤則璂飾以四三命之卿璂飾以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以二亦朱緑而已弁絰雖無飾亦有等殺此不言士者司服所謂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則皮弁亦士服也】○王氏詳説曰韋弁鄭氏以韎韋為弁又以為衣裳引左氏曰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是也釋聘禮謂韎布以為衣而素裳既曰韎為衣又曰韎布為衣既曰韎布為裳又曰素裳盖以軍國之容不同故也韋弁或謂乃爵弁為士之祭服而王服之者哭諸侯即服之○鄭鍔曰司服有韋弁皮弁冠弁服弁絰此官惟有皮弁韋弁弁絰鄭康成云不言冠弁冠弁兼於韋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無飾無等而陸佃云韋弁爵弁也故弁師有韋弁而無爵弁也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師有皮弁而無冠弁服弁康成之説誤矣○李嘉㑹曰皮弁用以眡朝故言之特詳韋弁用之於兵事冠弁用之於田獵韋弁即爵弁冠弁即端也所謂衣素裳是也二弁與皮弁相似而㣲有損益○黃氏曰王不叙韋弁諸臣則叙之皆㣲意也天子親將本非帝王之盛節必大不得已而後行之   鄭鍔曰冕弁之制而尊卑貴賤各有其等弁師為之掌其禁令則禮行於六服矣○鄭康成曰禁令者不得相僣踰也【○李嘉㑹曰不説天子之卿大夫者諸侯卿大夫之制既明則天子之卿大夫士可見亦以命數推之】   周禮訂義卷五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兵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鍔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闕一不可誰能去兵此兵甲弓矢戈盾之類為之有工而司之有官   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   王昭禹曰五盾則授兵舞者之盾貳車之盾乗車之盾旅賁虎士之盾藩盾凡五○李嘉㑹曰兵有五宜也盾亦有五者先王害人之意少而自衛之意多故有五兵必有五盾○鄭鍔曰物色也各辨其物色使以類相從等者所制之長短小大【○鄭康成曰等謂功沽上下各辨其等使與人相宜也辨之有素以待有軍事則頒之】   及授兵從司馬之灋以頒之及其受兵輸亦如之及其用兵亦如之   鄭鍔曰司兵授之以兵則從司馬之法多乎其數則闕國之守備寡乎其數則乏軍之用器軍之行也從其法而頒之【○劉執中曰一旅之衆車徒異授也兵盾異能也弓殳異職也則司馬之法存焉】及其還也受其所輸亦當如始者所頒之法茍有亡矢遺鏃之事亦如之矣康成謂用兵者出給守衛之兵上言頒兵從司馬法此又言用兵則知非軍旅所用明矣守衞之人亦司馬之所統治故亦從其法而頒之   陳及之曰周制甸出革車一乗凡兵甲盾戈旗物鼓鐸悉備焉在農則四時田獵合其卒伍治其徒役簡其兵器與夫旗物鼓鐸一一治之其調發則各以其具行而官府不與知然司兵所頒者頒諸卿大夫士從軍旅㑹同者也是以司兵者曰及其受兵輸亦如之是諸官府既畢事則又歸之若民兵自藏之民間耳【○吕東萊曰古者藏兵於廟大夫家不藏甲必取於廟而後授之兵者國之重事出必告於廟歸亦必飲至以見其不敢輕舉之意如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亦此意鄭莊公將伐許授兵於大宫魯莊公治兵于廟楚武王授師孑之類此見春秋初其制猶存】   祭祀授舞者兵   鄭康成曰授以朱干玉戚之屬【○賈氏曰祭統云朱干玉戚以舞大武】○李嘉㑹曰不令樂官舞師等掌之而掌於司兵者兵器不可妄委之他人也   大䘮廞五兵   鄭康成曰廞興也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   軍事建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   鄭鍔曰軍旅之車上必建五兵出先刄入後刄也㑹同王乗車則亦建焉皆以示威也【○易氏曰如考工之六等與夫廬人之六建莫不建之以備軍旅㑹同之用】   司戈盾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黃氏曰司兵掌五兵五盾戈盾用稍多故别設官其實司兵之支屬   掌戈盾之物而頒之   鄭鍔曰五兵之便於用者戈而已戈柲六尺有六寸其便用者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廣而易入可以摏可以刺可以擊可以殺觀左所載冨父終甥以戈摏僑如之喉狼□以戈斬秦囚子南以戈擊子晳長魚矯以戈殺駒伯則戈之便於用可知凡戰伐戡戮之字皆從戈謂此也盾干也用以自衛也如書云敿乃干詩云龍盾之合蒙伐有苑伐中干也又云干戈戚五兵之用長以衞短則人持其一矣盾則夫人有之書云比爾于干欲其比則夫人有之可知矣司兵掌五盾又有司戈盾之官者盖司兵掌辨之司戈盾正掌其物而頒之○劉執中曰物者時其脩全俾適於用然後頒之○易氏曰頒之以給祭祀軍旅㑹同之用   黃氏曰凡戈盾頒之授之輸之皆有司馬之法其文不備因司馬為可知   祭祀授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   鄭康成曰亦頒之也○鄭鍔曰殳長尋有四尺如杖而無刄詩云伯也執殳為王前驅又云彼候人兮何戈與祋祋即殳也○王昭禹曰旅賁氏執戈盾夾王車而趨此言祭祀授旅賁殳者盖執戈盾而趨者謂軍旅㑹同之時也若祭祀則執殳而已○鄭康成曰故士王族故士與旅賁當事則衛王○鄭鍔曰祭祀之時王親出郊故嚴其守衛之備旅賁當執殳王族故士當執戈盾隨其所當執而授之以物也○黃氏曰旅賁職執戈盾夾王車而趨至此執殳故士不執兵至此執戈盾皆非其常必有司馬之法故曰【云云】舞者不曰戈盾而曰兵當是五盾皆有五兵制亡雖先儒亦不能言○鄭鍔曰舞者執戈盾未嘗執殳所謂亦如之者亦如授故士以戈盾也   軍旅㑹同授貳車戈盾建乗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   鄭康成曰乗車王所乗車也軍旅則革路㑹同則金路○鄭鍔曰貳車言授則授之於其人貳車所以衛王故必人自執之【○黃氏曰象路之副曰貳車革路之副曰倅車覲禮貳車十二乗故授戈盾倅車無數故平頒】乗車所以為節故特建之於車較及輿也○劉執中曰旅賁夾王車左右而虎士趨王車後先舍則守王閑則殳與戈盾戒備之尤急者也非其有屏蔽之用乎【○黃氏曰虎賁在國不執兵於此執戈盾】   及舍設藩盾行則斂之   鄭康成曰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衛者如今之扶蘇與○鄭鍔曰王之所舍設梐枑再重以為藩又於梐枑之外設藩盾欲以為衛故行則斂而藏之○易氏曰皆所以衛至尊尚崇嚴也   鄭氏鍔曰言授言建言設皆不同知五盾各異用故也   司弓矢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李嘉㑹曰司弓矢用大夫而為弁師下士之屬先王重其所職不以爵之尊卑為間   鄭康成曰司弓矢弓弩矢箙官之長○易氏曰五兵之用逺則弓矢射之近則矛者勾之然後殳者擊之戈㦸刺之此司兵掌五兵司戈盾之掌戈盾司弓矢之掌六弓四弩八矢相為先後者也   鄭鍔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則弓矢之制其來尚矣後世有事則用之於戰無事則用之以行禮所以擇士者在是觀徳者亦在是故設官以掌之為弓矢之制見於考工記者詳矣其法實掌於此   掌六弓四弩八矢之灋辨其名物而掌其守【于又反】藏【才浪反】與其出入   鄭康成曰法曲直長短之數○鄭鍔曰曰王曰弧曰夾曰庾曰唐曰大辨其名也彤弓赤盧弓黑天子之弓彤與玈質其物也○王昭禹曰守之則有人藏之則有府出則頒之入則受之司弓矢於其名物則辨之於其守藏出入則掌之【○鄭鍔曰掌其出入守藏盖兼總而周知之也】   中【音仲下同】春獻弓弩中秋獻矢箙【音服】   鄭鍔曰弓必有韞矢必有箙箙之長短視矢而為之籠用竹而箙用皮詩曰象弭魚服陸璣云東海魚獸宜為弓鞬服【○鄭康成曰箙盛矢器也以獸皮為之】書曰垂之竹矢考工記曰妢胡之笴家語曰南山之竹羽而鏃之○王昭禹曰中春則陽氣方和之時中秋則陰氣將堅之時○薛氏曰鄭氏謂弓弩成於和矢箙成於堅夫弓弩矢箙其用一也烏有弓弩取其和而不取其堅矢箙取其堅而不取其和弓人為弓曰冬析幹則易春液角則合夏治筋則不煩秋合三材則合寒奠體則張不流冰析灂則審環春被則一年之事鄭氏謂朞嵗乃可用是弓弩之制必以春而成何獨於此而言其和槀人曰春獻素秋獻成鄭氏亦謂矢箙春作秋成是矢箙之制必以秋而成何獨於此而言其堅【○李嘉㑹曰易氏以此言獻而不言成盖獻槀人之所已成不知夏秋冬造之至春始被之乃可獻也】   及其頒之王弓弧弓以授射【食亦反下以意求之】甲革椹【張林反】質者夾【古洽反】弓庾弓以授射豻【音岸】侯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學射者使【所史反】者勞者   鄭鍔曰弓有强弱事有難易而射有逺近頒與人射宜各因事而量其所當用則人與弓相得射可以必中何則弓有王有弧有夾有庾有唐有大六者不同有射甲革椹質者有射豻侯鳥獸者有學射者使者勞者事既分難易則所射有逺近詎可以茍頒乎攷之攷工記謂往體寡來體多者曰王弓弧弓其弓往體寡則反而曲來體多則正而長名曰王其為天子之所用也名曰弧其法天之弧星也其弓至强以射堅可也故頒之以授射甲革椹質者甲革説者謂即革車也然左曰楚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禮記曰貫革之射息康成於此注謂為革甲又於弓人注曰革謂干盾國語亦有三革之制則甲革者甲與革也質正也植椹以為射正荀子曰質的張而弓矢至焉圉師云射則充椹質甲革椹質堅而難入必用强弓以射之然此下文澤共射椹質之弓矢非射於澤宫不用椹質矣澤宫者將祭而擇士先習射於此也試弓習武宜用至强之弓而射至堅之物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庾字師儒相傳讀為庚攷工記作庾説者謂夾則能衛人恃之而後保庾則能濟人待之而後藏王安石云謂之夾以其射至弱必夾而輔之然後可用謂之庾如露積之庾須臾而為廪非可以為久也此皆取庾廪之義似失之鑿然師儒相傳為夾庚者豈非以其弱必夾而後用以其不可久必庚易而用歟庚有庚易之義如干日之庚庚有變意易所謂先庚後庚是也夾庾往體多則弓反而直來體少則弓正而短合五而成規者也豻侯士所射之侯所謂干五十者是也豻侯五十步可謂近矣射鳥獸亦近而後得故止用弱弓而已往體來體若一曰唐大强弱適中之弓合七而成規也惟强弱適中故學射者用之初學用中而後習强弱皆可也使者奉君命而行有或逺或近之差勞者從國事而有功有或難或易之效故授之以此取其中也以彫弓彤弓盧弓推之則王弧者彫弓也唐大者彤弓也夾庾者盧弓也惟唐大可以頒之使者勞者故詩以彤弓錫有功諸侯平王以彤弓錫晉文侯襄王以彤弓賜晉文公則唐大之為彤弓可知矣士用夾庾而荀卿曰大夫黑弓則夾庾之黑為盧弓可知矣○易氏曰或謂王弓弧弓往體寡來體多宜為弱弓何謂之强夾弓庾弓往體多來體寡宜為强弓何謂之弱賈氏曰往寡來多者弛之五寸張之一尺五寸往多來寡者張之五寸弛之一尺五寸往來若一者弛之一尺張之亦一尺其理可信故王弧授射甲革椹質者皆射堅者也非强而何夾庾授射豻侯鳥獸者則皆射近者也非弱而何唐大往來均則强弱中以授學射者使者勞者盖用强弱之中則逺近焉可也崔氏曰或問鄭注司弓矢云豻侯五十步近射用弱弓當用夾庾則射大侯者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則列國之君得張三侯及其射時當用何弓若君用王弧卿用唐大則諸侯僣君非禮也君用唐大卿用夾庾則弱而不及亦非其義而畿外諸侯之射又用何弓答云弓之名制本非有定班授諸侯逺近之名既非所定則不得言僣列國諸侯禮自得伸侯同天子既云應等則卿用唐大亦有何嫌是以鄭注六弓但云近者用弱弓則射大侯用王弧射參侯者用唐大矣亦不云天子用王弧諸侯用唐大大夫士用夾庾所以通之於外土諸侯也   其矢箙皆從其弓   鄭康成曰從弓數也○鄭鍔曰頒弓之際一弓而百矢百矢而一箙也【○賈氏曰書文侯之命及左皆云彤弓一彤矢百】   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   鄭鍔曰夾庾至弱利用攻守者守城以近自保攻城以近追人惟近然後發故用其弱者則疾也唐大至强利於車戰野戰盖車戰則逺而驅馳野戰則望而進退惟逺而發故用其强者則力大也【○黃氏曰車戰平原兩陣相當也野戰憑險而戰也多徒兵矣車戰未合野戰勢便則用之】○鄭康成曰弩無王弧常服往體少者使矢不疾【○賈氏曰凡弓用則服不用則弛惟弩則用與不用一張之後竟不弛故云常服用弱者以其强弓久而不弛則就弱則随體不就也又王弧往體少使之常服則矢不疾故不用也】   凡矢枉【紆往反】矢絜【苦結反】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鍭【音候】矢用諸近射田獵矰【音增】矢茀【扶弗反】矢用諸弋射恒矢庳【方二反】矢用諸散射   鄭鍔曰弓以强弱論矢以輕重論五分而二在前三在後其逹逺其行疾是名枉矢絜矢三分而一在前二在後不能及逺而行遲是名殺矢鍭矢七分而三在前四在後最輕而及逺是名矰矢茀矢八分而四在前四在後其行平而得中是名恒矢庳矢凡此皆以輕重論也若命名之義則枉矢取其變星以為名天之枉矢狀如流星飛行有光絜則有結約之義二矢皆結火以射故用諸守城車戰殺矢最重中則必死故曰殺鍭之言候也可以候問其近者而中之故曰鍭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言可結繒繳之矢也矰髙也茀矢亦結繳之矢可以刜羅飛鳥也茀刜也㣲輕可以及髙故用諸弋射孔子曰弋不射宿孟子曰思援弓繳而射之皆弋射也矢常用之矢也庳矢卑下平等之矢也故或習射或禮射之類皆用之鄭康成曰枉矢殺矢矰矢矢弓所用也絜矢鍭矢茀矢庳矢弩所用也   王氏詳説曰弩之為用不若弓之為用廣夾庾之弓用之於射豻侯鳥獸而夾庾之弩用之攻守而已唐大之弓用之於學射者使者勞者而唐大之弩用之車戰野戰而已弓有王弧而弩無王弧鄭氏以王弧之制為弩不疾此弩之所以無王弧也然上文云四弩之用於攻守與戰下文以枉矢絜矢用諸守城車戰是以二矢而當四弩之用明矣二矢既當四弩其餘六矢當六弓之用豈不曉然經曰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甲革椹質軍射也殺矢鍭矢用於田獵之射也田獵所以治兵講武則軍射田射一事也故考工記矢人之兵矢田矢亦同其制則以此二矢而當二弓明矣經曰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鳥獸者而考工記曰夾庾之屬利射侯與弋今矰矢茀矢用諸弋射則此二矢而當二弓明矣若夫唐弓大弓即彤弓玈弓恒矢庳矢即彤矢玈矢彤玈以色言之唐大庳以名言之唐大之弓授學射者使者勞者即散射也今矢庳矢用於散射則此二矢而當二弓明矣【○李嘉會曰矢鐵在前多者則矢重中者必深而不可以及逺矢鐵在前得中者其行疾而中者必淺矢鐵在前者小其行則低而中者亦輕弓弩强者用重矢弱者用輕矢近者用重矢逺者用輕矢此在随宜而用之必先為之比配則拘矣先王之制不得不言其大體制而用之則在乎人】   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諸侯合七而成規大夫合五而成規士合三而成規句者謂之弊【婢世反】弓   王昭禹曰規者正圓之器謂之規則圓之至也○鄭鍔曰方為矩而主義圓為規而主仁於其弓弛而未張則合以取圓雖已見弓之體而實寓其仁而不殺之意天子之弓王弧也長而且直數至於九合之乃圓此則射大侯之九十步也諸侯之弓唐大也短長得中曲直適正數至於七合之乃圓此則射麋侯之七十步也士之弓與大夫同射豻侯五十步也謂之合三成規者先儒云實無合三之弓託之耳合三之弓可謂至句曲矣是謂弊惡之弓差等之義如此其實合三而圜之弓何以射【○王昭禹曰其體曲而可以句物者謂之句則句者曲之甚也弓以強為上以弱為下則直者善而句者為惡矣】○黃氏曰康成以為弓體往來之衰若然天子之弓皆王弧諸侯之弓皆唐大大夫之弓皆夾庾也恐不如此王弧以授射甲革椹質者是凡射甲革椹質者皆得用天子之弓矣夾庾以授射豻侯鳥獸者凡射鳥獸者皆得用大夫之弓矣恐亦不如此大抵弓六物三等强弱中之異也合九合七合五長短曲直之形制也强弱不同優尊者也鄭合而言之故牴牾○李嘉㑹曰此皆角弓反張不被而合之者也大抵天子不當勢屈故其體直諸侯不得不屈故其體俛大夫與士其勢轉卑則倍屈而俛宜也○鄭敬仲曰剛健者乾之徳君之道也柔順者坤之徳臣之道也合多而成規者其弓剛合少而成規者其弓柔【○易氏曰弓之强弱因人之形體志慮血氣不可以尊卑言經必以尊卑言者設此以明分而已六弓之體雖係乎分而六弓之用實闗乎力】   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   鄭康成曰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惟射為可國語曰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薛平仲曰祭之日王袒牽牲子姓答之卿大夫從之樂工奏韶夏封人從而歌舞之及詔於庭而麗於碑卿大夫割而毛王執割刀以刲焉大宰大僕賛其事封人共其水藁牛人共其互與盆簝國語曰郊禘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則此之凡祭祀者豈特郊禘哉】   鄭鍔曰或謂六弓八矢俱掌於此則事至而必共又於射牲椹質别言其所共者盖天子之弓王弧也若射牲亦用王弧非所以為事神之禮何以言之以田獵射禽觀之自左膘而射逹于右腢為上殺射左脾逹于右䯚【餘繞反】為下殺中腸胞而死遲則不以充庖况射牲以享宗廟備王射之禮非用九十弓以示威之射也則所共弓矢宜不必以王弧可知兹所以别言至澤中之射則將祭於澤宫而射澤與祭之人試弓習武故射椹質椹質至堅非强弓不足以中則所共之弓矢宜不同乎射鳥獸之類   澤共射椹質之弓矢   薛氏曰有習大射之所有正大射之所射義曰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鄭司農曰澤澤宫也所以習射選士之處】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於澤而後射於射宫射宫之射正大射也澤之射習大射者也大射選士將以求其可用也試於澤而知其有勝堅之力然後察其有可用之實故司弓矢必為之共射椹質之弓矢上云王弓弧弓以授甲革椹質鄭曰質正也椹質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射椹質必以王弓弧弓者盖以强弓而後入也充椹質必以圉師者以所習而使共也是皆取其堅也試射之時既知其有勝堅之才則大射之時豈不能察其有可用之實乎【○王氏詳説曰上云甲革椹質下云澤宫椹質當為二事而甲革椹質軍射也澤宫椹質習射也記曰左射騶虞右射貍首而貫革之射息左傳曰養由基蹲甲而射之是所謂甲革也甲革之射以椹為質非澤宫習射之椹質也】   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并夾   黃氏曰此無賔射有燕射小臣有賔射無燕射意者賔射即燕射○鄭鍔曰大射燕射之名有耦弓矢當如人數而共之且併共其并夾詩曰四矢反兮然則如數者一人四矢也并夾取箭之具【○王昭禹曰并夾所以取矢之髙者射鳥氏所謂矢在侯髙則以并夾取之是也司弓矢共之射鳥氏取之】   大䘮共明弓矢   鄭康成曰弓矢明器之用器士䘮禮下篇曰用器弓矢   凡師役㑹同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甲之儀   鄭鍔曰師役用兵之時㑹同行禮之時事異禮異故各以其所當用之物而頒之○鄭康成曰物弓弩矢箙之屬○王昭禹曰各以其物則弓有六弩有四各以其物而共之從授甲兵之儀凡頒弓弩其多寡之數一視兵甲之儀而已   田弋充籠箙矢共矰矢   王昭禹曰籠與箙皆所以盛矢籠以竹為之箙以革為之詩曰象弭魚服田弋之時則共矢以其矢充實於籠之中【○鄭鍔曰充之欲其滿足而無闕】   鄭康成曰矰矢不在箙者為其相繞亂將用乃共之【○鄭鍔曰矰矢有繩繳非籠箙之物故别言之】   凡亡矢者弗用則更【音庚】   鄭康成曰更償也○鄭鍔曰射而亡矢不當償也惟不用於射而亡則使之償故曰弗用則更更與馬質以其物更之更同   繕人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繕之言勁也善也○鄭鍔曰觀左傳有繕甲治兵之言謂甲必脩治之極其善美為貴耳弓弩也矢箙也矰矢也抉拾也皆供王射之物茍非脩治善美不可以奉至尊故名官曰膳人   掌王之用弓弩矢箙矰弋抉拾   賈氏曰司弓矢選擇大善者入繕人以共王用也易氏曰箙所以盛矢詩所謂魚服是已矰則矢之有繳者用之於弋詩所謂弋鳬與鴈是已○王昭禹曰抉著右手巨指拾著左臂裏以韋為之所謂韛扞也   掌詔王射   鄭康成曰告王當射之節【○賈氏曰王射先行燕禮以大夫為賔賔與王為耦所告之事亦如大射禮大射正告公之儀】   賛王弓矢之事   鄭康成曰授之受之【○賈氏曰大僕已授受弓矢此又為者大僕尊大僕賛時此官助賛也○鄭鍔曰此則擇其善羙者以奉王射】   凡乗車充其籠箙載其弓弩   賈氏曰充實也○王昭禹曰乗車王乗之車也充其籠箙則以矢實籠箙之中也載其弓弩則載之於車也   既射則斂之   鄭康成曰斂藏也詩云彤弓弨兮受言藏之   無㑹【古外反】計   鄭康成曰亡敗多少不計○鄭鍔曰至尊所用不敢制以有司之法   槀【古老反】人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鍔曰此官掌以財給弓矢之工而以槀名官先儒云箭幹謂之槀其字當作笴而音舸此槀字音杲乃禾稈也王安石云木髙則氣澤不至而槀弓矢之材以木之槀者為之其説求之太過今欲從先儒箭幹之義以舸音讀之   掌受財于職金以齎【音咨】其工   鄭鍔曰作弓矢必有工工而無齎則弓矢無自而成槀人取財以齎工必於職金者秋官職金掌以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盖取其所罰之金貨以供甲兵之用槀人於職金受財以為工直之資彼之罰也以義而取之此則用之以為利國之器是亦以義為利之意○鄭康成曰齎其工者給市財用之直【○黃氏曰凡工皆屬事官而司馬置官以攷弓矢之工故有齎給饗勞之事】○劉執中曰兵器不用國之正賦   弓六物為三等弩四物亦如之   黃氏曰三等即强弱中也鄭引弓人上中下制非也弓人以人長短不同故弓各稱其身而服之若以為六物三等四物三等當如何説【○易氏曰弓凡六物皆視其身之長短而為三等之制弩四物亦三等又眡其弓之長短而為之也】   矢八物皆三等箙亦如之   賈氏曰案司弓矢注弓弩各有四矢應作四等而言三等盖據長短為三等法○易氏曰矢人為矢曰五分其長而羽其一注謂羽者六寸則知矢長三尺是恒庳矰茀枉絜殺鍭之矢凡八物皆視其弓弩之勢以三尺增減其長短而為三等之制箙以盛矢亦為三等又視矢之長短而為之   春獻素秋獻成   鄭鍔曰春則嵗事之始百工造事亦於是始故始定其素則獻之見其功之所自始秋則萬寳之成百工造事亦於是成故飭治已畢則獻之   易氏曰此經繼於弓弩矢箙之下即弓弩矢箙皆春獻素秋獻成也鄭氏釋之則曰矢箙春作秋成而不及弓弩者盖以弓人為弓之制自冬析幹春液角以至寒奠體冰析灂春被則一年之事合於司弓矢中春獻弓弩之説故不及弓弩而專言矢箙攷此文意則矢箙取乎秋之獻其成而弓弩亦未嘗不同其獻然司弓矢之説與槀人之説何其不同耶盖槀人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故工以時而獻其器春為始事則獻素秋為既事則獻成乃入功於司弓矢焉然後司弓矢取槀人之所已成者為中春中秋之獻故止言獻而已與槀人所謂獻素獻成者各有次第不相侵紊豈可牽强而求合乎弓人為弓之説要之弓人為弓之制未必皆槀人之法鄭説類乎鑿   書其等以饗工   鄭司農曰書工巧拙髙下之等○鄭康成曰饗酒肴勞之也上工作上等其饗厚下工作下等其饗薄【○賈氏曰下文自有上下其食此文饗據以酒肴饗之先鄭以為饗食非也】○王昭禹曰工事雖賤先王資以制器亦不可忘其勞無勸懲之義故饗之亦有厚薄之差   乗其事試其弓弩以下上【時掌反】其食而誅賞   鄭司農曰乗計也計其事之成功○王昭禹曰試謂試其良窳○易氏曰饗固足以示其恩未足以示勸懲之方必因其工事而乗之乗與宰夫乗其財用之出入同謂計其所作之事而試其所作之藝試之既審則巧拙良窳皆有不可掩善者為之上其食不特上食而已其尤善者必有賞不善者為之下其食不特下其食而已其尤不善者必有誅   乃入功于司弓矢及繕人   鄭康成曰功成也○王昭禹曰入功于司弓矢以待頒也○王氏曰入于繕人則共王用也   凡齎財與其出入皆在槀人以待㑹而攷之亡者闕之王昭禹曰槀人藏受財以齎其工財之出入必有數焉具載於書以待㑹計而攷之則操之以為驗○鄭鍔曰攷之知所用之財幾何所成之弓矢若干○鄭康成曰闕猶除也弓弩矢箙棄亡者除之計今見在者【○李嘉會曰亡者闕之此論矢也此官以矢為重】   戎右中大夫二人上士二人   鄭康成曰右者參乗此充戎路之右田獵亦為之右【○賈氏曰右者參乗若在軍為元帥則將居鼓下將在中御者在左兵車則射者在左御者居中若在國則尊者左御者亦居中其右是勇力之士執干戈常在右故云右者參乗○朱氏曰凡御車皆御者居中乗者居左惟大將軍之車將自居中所謂居鼓下大將自擊此鼔為三軍聽他節制雖王親征亦自擊鼓】○易氏曰戎車革路也王於軍事乗革路則用勇力之士為右乃以中大夫為之君有常尊兵革重事故也【○黃氏曰自射人以下中堅之法在焉戎右先羣右秩最髙特車主戰事羣右莫加焉古人皆臨時卜而置之】○陳君舉曰諸右自戎右而外諸馭自戎僕而外皆用之平居而於司馬何也凡車馬之政在國猶在軍一以師律之【○賈氏曰戎右并下僕馭皆防衛之官故在此】   李嘉㑹曰自戎右而下止説大夫士而無府史胥徒等人是皆臨時差攝無特置胥徒也   掌戎車之兵革使   黃氏曰掌戎車之兵革使盖戰事也戰重戎右專使事也鄭引左氏萊駒斬囚事其小者耳【○王氏曰戎右與君同車在車之右執戈盾備非常并充兵中役使故云掌之○李嘉㑹曰主通上下之情以審處其謀】   詔賛王鼓   鄭康成曰既告王當鼓之節又助擊其餘面○黃氏曰軍之進止在是   傳王命于陳【直慎反】中   鄭康成曰為王大言之【○王昭禹曰以軍衆所在懼其有不聞故也】○易氏曰於大司馬而逹於軍中○鄭鍔曰逹於陳中則戎右之非勇士之力則命有時而不通   㑹同充革車   黃氏曰㑹同五戎皆從行充猶備也革路戎右固為右自左御是戎僕耶   愚案㑹同雖以乗車㑹而革路亦為從車故充革路之右者戎右也鄭見曲禮有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之言遂以充之者為居左殆失之   盟則以玉敦【音對】辟盟遂役之   鄭司農曰敦器名○鄭鍔曰㑹同或盟其不協者用血以為歃戎右則執其玉敦而開盟載之書遂充盟事之役取其勇足以禦侮使不協者有所畏玉府言若合諸侯則共珠盤玉敦盤盛牛耳而敦以盛血以玉敦而辟盟者奉血以告神乃辟開盟載之書也【○鄭康成曰將歃血者先執其器為衆陳其載辭使心皆開辟也】大史有辟法之文言開辟以觀法也【○黃氏曰辟盟先鄭説是大史職所謂不信者刑之盟而不信然後有戰争】然則辟盟者開辟盟載之書也○鄭康成曰役之者敦血授當歃者   賛牛耳桃茢【音烈】   鄭康成曰尸盟者割牛耳取血助為之及血在敦中以桃茢拂之又助之也耳者盛以珠盤尸盟者執也○鄭鍔曰盟雖歃血必有尸盟者執牛耳又用桃與茢以掃去不祥牛牲至順用牛耳者取其順從以聽命也桃之為物百鬼所畏而苕茢可以掃除也左哀公同齊侯盟于蒙孟武伯問於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呉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衞石魋武伯曰然則彘也盖盟則小國尸盟則牛耳者小國所執矣襄公在楚楚䘮公弔使巫以桃茢先拂殯則桃茢者凶事所用矣盟則殺牲而要諸鬼神事之凶者也故有用桃茢之禮戎右賛其事而已   周禮訂義卷五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四   宋 王與之 撰   齊【側皆反】右下大夫二人   鄭康成曰充玉路金路之右○賈氏曰案巾車王路有五下文僕亦有五惟此戎右已下有三不見玉路以祀之右又不見木路以田之右故以田戎相類齊祀相因以類相兼戎右兼田右齊右兼祀右也【○鄭鍔曰祀天之時罕不特置玉路之右以金路之右兼之】○王氏曰金路以賔而謂之齊車者王敬賔事如祭故也【○薛平仲曰金路以承賔而右曰齊右固敬齊之無不在也象路以朝而曰道右固出入之無非道也其所以為右者要皆以衛王為重則齊右又必以下大夫二人居之道右亦以上士二人也】   王氏詳説曰周之時虎賁旅賁皆欲得人車右之右必取其賢而有力者至春秋時卜右慶鄭可見不然漢景之時使刀鋸之人參乗何以謂天子所與共輿者皆天下英豪乎如曰有力而已則宋之羊斟皆可得而為矣與其羊斟之非人不若莱駒之失戈也   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齊車王乗則持馬行則陪乗鄭康成曰前云者已駕王未乗之時【○賈氏曰曲禮曰僕執策立于馬前備驚奔謂未乗時此亦未乗之時】○王昭禹曰荀卿曰馬駭輿君子不安輿乗則持馬亦所以備駭輿之患○鄭康成曰陪乗參乗謂車右也○賈氏曰王與僕及車右參乗也○易氏曰所以嚴翼衛也   王氏曰齊右王弗乗則前馬方乗則持馬既乗而行則陪乗   凡有牲事則前馬   鄭康成曰王見牲則拱而式居馬前郤行備驚奔也曲禮曰國君下宗廟式齊牛【○賈氏曰今曲禮云式宗廟下齊牛此所引不同者宗廟尊宜下彼經誤也鄭改之】○鄭鍔曰當其式時前視馬尾端拱而立懼馬或驚故亦立其前也惟其如是車無駭輿之馬王有安輿之心齋戒之誠不動乎中【○易氏曰是齊右于齊車之事無一不致其敬而祭祀㑹同賔客之禮行矣】   道右上士二人   鄭康成曰充象路之右○鄭鍔曰象路名曰道車其右謂之道右盖象路以朝又以朝夕燕出入王能體道可以臣天下而朝之至於朝夕出入俱合乎道可以為臣下之矜式使人君因名以求其義也   賈氏曰上四事簡故兼職此道右日日視朝行事繁故不兼其事卑於齊戎故官卑也   掌前道車王出入則持馬陪乗如齊車之儀   王氏曰三者皆與齊右同○黃氏曰司常有道車有游車道車謂出入在道乗之   自車上諭命於從車   鄭康成曰自由也○鄭鍔曰若王有命令欲逹于貳車則自車上而告諭之【○黃氏曰在道有命令當逹于有司者也】○賈氏曰馭夫掌馭貳車從車彼注云貳車象路之副從車戎路田路之副此所論從車即彼之貳車與彼從車别同名耳   詔王之車儀   鄭鍔曰掌詔告王以乗車之儀不違乎道也○王昭禹曰朝有朝儀射有射儀祭祀燕饗以儀而行賔客昏冠以儀而立王之在車其儀獨可後乎記曰不廣欬口之儀也不妄指手之儀也立視五巂式視馬尾目之儀也顧不過轂首之儀也以至升車必正立而執綏不疾言不内顧無非車之儀也如是則周旋中規折旋中矩無非禮之動以蹈於放佚道右之詔豈小補哉   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盖從   鄭鍔曰王下車則執盖以從所以表尊【○賈氏曰盖有二種一者禦而二者表尊此表尊之盖也】○易氏曰道右在車則為右下車則為從左右前後無乎不在雖下車之際亦未嘗不以儀而輔乎王也然道右言下車以盖從而齊車不言者齊以敬神為主道以尊君為主各有所寓焉爾○鄭鍔曰盖從不言於齊右者朝夕燕出入有時而下車也   大馭中大夫二人   鄭康成曰馭之至尊○王氏詳説曰不以僕名而以馭名所以重玉路也孔安國書以大僕正為大馭得之矣然下而祝則曰馭登而左執轡則曰僕僕與馭亦通稱矣○薛平仲曰右者在車之右以用五兵僕者在車之左以節馬力盖乗車之禮君居車左右居車右僕居車中而實以侍王焉所謂馭者即僕也然一車之中非右則君無所賴其力非僕則右無所用其力此大馭雖掌馭玉路以祀然因馬以制其進退犯軷以禳其險阻其法儀固戎僕之不可違也故大馭以中大夫二人居之戎僕亦以中大夫二人居之繼之以齊車又繼之以道車又繼之以田車而僕之所任在齊車則下大夫二人在道車田車皆以上士十有二人而馬力之進退一皆有法有儀矣若夫戎路則有倅車道路則有貳車田路則有佐車所謂從車使車也其用既繁其馬亦衆則分公馬以駕治之要非一人所能任此馭夫之官既畀以中士二十人又輔之下士四十人也雖然車右車僕任中大夫下大夫者必二人任上士者非二人必十有二人彼一車之中各一人居之耳顧若是之備何哉車右車僕皆所以奉至尊惟人才有餘而後備用之無虧彼府史胥徒不列於屬者僕之與右固以身任其責也   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蒲末反】王自左馭馭下祝【之又反】登受轡犯軷遂驅之   鄭鍔曰乗玉路以祀天則行犯軷之禮以其出郊故也【○鄭康成曰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栢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曰跋涉山川○易氏曰軷為祭道以南郊之祀在國門八里之外○賈氏曰鄭注月令祀行之禮為軷壇厚三寸廣五尺此道祭亦宜然也】當犯軷之時王於車右自執其馭大馭下車祀禱乎神既祀矣乃登車而受王所自執之轡而執之乃犯所祭之軷遂驅車而行也○李嘉㑹曰犯軷惟玉路戎路則有之其他則無盖玉路則出郊而祭戎路則踰國境二者不可不先厭勝以安君心不曰僕而曰馭者祀重事也非餘可比○易氏曰王非所以為馭而自馭者以敬已之道敬神也大馭非所以為祝而使之祝者以事人之道事神也王者行郊祀之禮其動静出處與天為一然出户而巫覡有事出門而宗祝有事出郊而僕馭有事非必於神也致謹於禮而已   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音紙】祭軓【音犯】乃飲   鄭鍔曰軹者車之兩轊是謂轂末又謂之軓軓車轍也軓者車軾之前字音范字或亦為又為範字也其祭軷之時使人酌酒以飲僕僕併轡執於左手以右手持酒而祭兩軹與軓以為車行必賴兩轊之力王式必賴軓以為固車有神以為之助也左執轡者言執轡非已之力也左者無為之儀右祭軹與軓者言車之行皆係於軹與軓也右者用力之地既祭乃飲受神之福也王安石乃謂僕大僕祭祀則賛牲事既祭王使馭酌焉明與之並受福也不知四路皆有僕此無玉路之僕而有大馭則所謂僕者玉路之僕故先儒云僕即大馭也   凡馭路行以肆夏趨以采薺   鄭康成曰凡馭路謂五路也肆夏采薺樂章也○賈氏曰樂師亦有此二句彼下有車亦如之則上云行趨者據步迎賔客法此既馭路亦云行趨者雖馭路行趨遲疾惟步迎賔客為法故雖車亦行趨也爾雅堂上謂之行門外謂之趨行雖在堂亦人之行由堂始發故堂至門皆謂之行【○鄭康成曰行謂大寢至路門趨謂路門至應門】○王昭禹曰行欲其舒則歌肆夏所以節其行趨欲其齊則歌采薺所以節其趨【○薛氏曰肆夏之詩雖不可見肆之為義取其舒緩而不廹采薺之詩雖不可見薺之為義取其齊肅而不亂】樂師教樂工而歌其詩大馭馭車而應其節此二官所以皆言之也   凡馭路儀以鸞和為節   鄭康成曰路儀舒疾之法也鸞在衡和在軾皆以金為鈴○薛氏曰大馭先言馭路後言馭路之儀者豈和鸞為儀肆夏采薺獨不謂之儀乎盖儀必上下相應前後相成周旋進退無不中節今肆夏以節其行何由而知其為車之行采薺以節其趨何由而知其為車之趨乎是肆夏采薺之所節亦未足以為儀也故儀必見於和鸞之節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鸞在衡而唱於先和在軾而應於後一唱一應一徐一疾皆秩然而不紊馭路之儀始見於此故和鸞之聲舒緩而不廹吾知其為車之行歌肆夏則有以節其舒緩之儀和鸞之聲齊肅而不亂吾知其為車之趨歌采薺則有以節其齊肅之儀車之行趨視肆夏采薺為之正肆夏采薺視鸞和為之節而鸞和之聲又因車之行趨以為之應鸞和不聞雖有肆夏采薺無益也尚何足以為儀乎故鸞和言儀而肆夏采薺不言儀和鸞言節而肆夏采薺不言節此其意也○王昭禹曰王之行趨有環佩之聲鏘鳴于左右車之行趨又有和鸞之聲相應乎衡軾是以倫清而聽聰心虚而氣和   戎僕中大夫二人   鄭康成曰馭言僕者此亦侍御於車【○王昭禹曰自戎僕以下不曰馭者尊玉路也】   黃氏曰射人令有爵者乗王之倅車戎僕掌王倅車之政必曰王倅車者皆親兵也倅車車僕所掌闕車廣車苹車輕車之萃也皆從其帥在中軍臨時隨事用之戎僕掌其政故戎右與戎僕秩皆髙   掌馭戎車   鄭康成曰戎車革路也○鄭鍔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與紂戰于牧野王自將則乗戎路戎僕為之馭   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   鄭鍔曰戎路之貳謂之倅象路之貳謂之貳田路之貳謂之佐倅貳皆副佐之名以其所用者異故異其名耳曰佐者為之助耳田獵非對敵之時後車助之可也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是也【○王氏曰如衆臣之佐其君】曰貳者所以兩之也如小祭一貳之貳朝夕燕出入文物之飾欲其大備故亦謂之從車道右云自車上諭命于從車是也【○王氏曰若世子之貳其父有故乃攝而代之】曰倅者言其為副也即戎之事為大而左右前後所以相援者不可以無副也如國子之倅所以副其適故車僕於廣車闕車苹車輕車皆謂之萃萃即倅也戎車所賴於倅為尤多【○劉執中曰倅副之也戰陳之事不以王當其鋒王有所行則倅車副之以致其勇所以摧鋒而衛䕶于戎路也貳陪貳之也禮樂之事以王居先王之所行從而隨之所以陪貳以成其道焉佐佑之也從禽之事致王于必獲則佐佑羽翼使逆無遺命故設驅逆之車以圍背已之禽佑王獲也】○黃氏曰玉路金路無副表尊也○鄭鍔曰正其所衣之服以戎事之服異乎乗車之服乗車之服主於文而戎事以武為主則皆服皮弁【○黃氏曰服春秋所謂袀服也】國容不可以入軍容當一以戎衣從事不可以不正也【○易氏曰王于軍事服韋弁而有爵者之乗王倅車亦韋弁服所以衛䕶至尊而重軍旅之威然有等殺存焉故戎僕從而正之此即倅車之政也】愚案王服韋弁而下同副乗將以疑敵於境外副乗韋弁眡王有等差所以辨分於軍中   犯軷如玉路之儀   王昭禹曰王以兵出故有犯軷之儀田路不言犯軷則以戎路見之   凡巡守及兵車之㑹亦如之   鄭鍔曰出國門則跋履山川故行犯軷之祭乗玉路以祀天則出郊即戎則適逺臨危巡守則適四方兵車之㑹雖非戰伐然提兵於外則危道也故犯軷以求助於神其犯軷之儀則一而已【○王昭禹曰凡巡守則戎車從焉兵車之㑹亦乗戎車異于乗車之㑹乗金路矣】   掌凡戎車之儀   易氏曰上文言馭戎車則王之革路此言凡戎車則衆之兵車也【○項氏曰廣闕輕苹之類】武王戎車三百兩其進退之節不愆于六步七步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則戎車之儀可知至大司馬於蒐田之時亦有所謂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戎僕所以掌其儀者此也【○鄭鍔曰非特掌犯軷之儀又掌戎車之儀君子耻服其服而無其容以甲胄而乗戎車貴有不可犯之色况于威儀可丕嚴毅乎○李嘉會曰儀非獨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如保氏曰車馬之容以前數官攷之馭路尤以儀為重】   齊僕下大夫二人   王昭禹曰僕以馭車不可兼職故齊右兼祭祀賔客之事而馭則異官○鄭鍔曰玉路以祀祀必齊以致其誠則宜名齊金路以賔乃名齊車齊右言祭祀㑹同前齊車玉路止於祀天而已其他祭祀皆乗金路以其致齊之多名之曰齊車宜矣   掌馭金路以賔   鄭康成曰以待賔客   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其灋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   鄭鍔曰諸侯之朝也有享王之禮春夏受之於朝秋冬受之於廟雖名不同至於朝畢而饗食則同也朝覲宗遇饗食皆乗金路金西方之義制諸侯者以義為主其禮制與其禮儀各視諸侯爵等之尊卑而為車送逆之節上公九十步侯伯七十步子男五十步或以車逆或以車送初不以意而為輕重兹所以為制諸侯之義攷周家之法春夏受贄於朝無迎賔之禮受享則迎之秋冬朝享皆受於廟則俱不迎此則朝覲宗遇之下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豈秋冬之時亦有送逆乎果有送逆則郊特牲謂覲禮下堂而見諸侯為天子之失禮自夷王始何以譏之【○方氏曰天子之待諸侯朝而下堂禮也覲而下堂則失禮矣盖春夏出而與物交秋冬出而與物辨朝覲之别如此周官齊僕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此朝禮下堂之儀也由夷王而降乃有覲而下堂之儀豈非失禮乎】竊謂此文為饗食設當朝覲宗遇之時王有饗食之禮饗在廟則有送逆故先儒謂因此朝覲宗遇而行享食則有迎賔之法也【○易氏曰大行人言賔主車介步數皆曰朝位是知非特在廟之禮况經言饗食列于朝覲宗遇之後則是數者皆有送逆之法明矣餘見大行人及樂師】   道僕上士十有二人   賈氏曰朝夕在朝往來駕稅難而且煩故人最多   掌馭象路以朝夕燕出入其灋儀如齊車   鄭鍔曰朝夕者早晚朝見之名也早朝曰朝暮朝曰夕左云百官承事朝而不夕又曰右尹子革夕國語曰朝日夕月凡此皆謂早晚之朝王之早晚朝見羣臣皆乗此路閒暇燕遊而出入亦乗是路以道名之使人君知所警也道僕馭之其法儀皆如齊車謂其禮同【○王昭禹曰其法儀如齊車者則朝夕也燕出入也其度數動容亦各以其等為之節也】   掌貳車之政令   鄭康成曰貳亦副也○鄭鍔曰貳車之出入亦欲其由道也非大路與齊車無貳車也以為燕出入尤當謹其後車故特以掌其政令言之【○易氏曰貳車猶掌其政令則道車之用嚴矣】   田僕上士十有二人   賈氏曰人亦多者王有四時之田兼有園囿遊獵及取鮮獸之等亦事煩故也   掌馭田路以田以鄙   鄭康成曰田路木路也○鄭鍔曰王田必乗木路者盖木徳盛於東方仁也王者之田不合圍仁也然謂以田以鄙者或以為都鄙王者亦無循行縣鄙親自省耕之理然則或田於三田之地或田於縣鄙之地王者循行縣鄙不専用田車與田僕而已   掌佐車之政   鄭康成曰佐亦副【○李嘉會曰道僕曰貳車田僕曰佐車曰貳曰佐各有異義佐則所以佐之】○王昭禹曰記曰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則佐車於田獵可知矣【○劉氏説見戎僕】○鄭鍔曰田必有佐車掌其政令使當田者則田當止者則止所以全人君之仁   設驅逆之車   鄭鍔曰田必設驅逆車自後驅禽使之就獲自前逆禽使不出圍   令獲者植旌   鄭康成曰以告獲也植樹也 鄭鍔曰獲者植旌使人望其旌而知其獲禽不獨為已有也山虞植虞旗澤虞植虞旌為屬禽設此則令獲禽自植以告獲也   及獻比禽   鄭鍔曰及田者獻禽校次而比之則大小各從其類然後大獸可得而公小禽可得而私   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   鄭鍔曰田之日天子親乗木路駕馬於所田之處諸侯大夫皆從焉為田僕者當有以號令乎諸侯大夫使知馭馬以從王之禮王者提馬而走則諸侯當晉諸侯之馬既晉則大夫當馳提者挈舉之義言提馬首以走則馬疾馳而前諸侯惡可不進乎易之晉卦云晉進也以進為主有進而無退也諸侯已進大夫烏可以不馳乎詩云載馳載驅言其速也又非特進而已此三者皆行馬之節然後尊卑之分定矣田獵雖從禽之樂君臣不可並驅必有先後遲速之等乃所以為田禮先儒以為提遲於馳皆取尊者體促之義深知經者也○王氏曰提節之晉進之馳則亟進之尊者安舒卑者戚速【○劉執中曰田路者將以趨禽而射之也故諸侯則進其事大夫則馳之皆以翼禽致獲于王也詩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王昭禹曰自大馭以至田僕皆王五路之馭者也馭夫則馭貳車從車使車而已其車既衆非多其員則有所不給故馭夫以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為之【○李嘉㑹曰戎副曰倅田副曰佐其馭與右皆不常任惟貳車從車使車則常設故通使六十人乗之與】○賈氏曰馭夫總六十人案校人三乗為皁皁一趨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則馬三十六匹一馭夫計良二千一百六十匹則六十馭夫又駑六麗一師六師一趨馬六趨馬一馭夫主駑四百三十二匹駑共千二百九十六匹則馭夫三人并前為六十三人與此不合者此序官脫三人也   掌馭貳車從車使車   王氏曰貳車副車從車謂屬車也使車謂使者所乗之車○王氏詳説曰嘗攷巾車五路之外而道右有從車戎僕有倅車田僕有佐車又有驅逆之車此曰貳車從車使車以經攷之初不相重複也曰從車者謂駕玉路則餘路為從若駕金路等路則玉路不復出此典路所謂以路從是已曰倅車者倅戎車之倅有五與從車之四則屬車九乗矣此車僕所謂戎車之倅闕車之倅革車之倅是已曰佐車者田車之佐也少儀所謂乗貳車則貳佐車則否是已曰驅逆之車乃逐獸之車大司馬所謂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是已曰使車則宫中給繇役之車巾車所謂良車散車者是已大率公車從車之外天子朝祀之副車曰貳戎車之副曰倅田車之副曰佐諸侯田車戎車之副則併曰佐矣若大夫又以驅逆之車為佐車王制所謂大夫殺則止佐車是已鄭氏以貳車為象路之副以從車為戎路田路之副以使車為驅逆之副失之   分公馬而駕治之   鄭鍔曰五路之馬曰種曰戎曰齊曰道所駕有定法此三等之車凡在官之馬皆可駕也馭夫分而駕之且治其事焉【○王昭禹曰三者皆公車故分公馬而駕治之○劉氏曰駕而調治之俾閑習齊一安于五御而去其驚奔○賈氏曰趣馬自主駕説故知此是調習六種三馬也】   周禮訂義卷五十四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校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鍔曰用木相交為圈檻以制禽獸之出入者謂之校校人掌馬官之長制馬必以校字從木不從才從才則音教或謂校比其數非也   薛平仲曰自戎右至馭夫凡九職掌五路之車自校人至圉人凡七職掌五路之馬先王時國馬足以共軍公馬足以稱賦周制六軍所謂馬牛車輦者皆因嵗時以數之若校人而下所謂頒馬者非分頒於民頒之卿大夫之從軍旅也是以王馬之政校人必以中大夫而較視之趣馬則趣走以養乗之巫馬則相醫而攻治之阜蕃於牧師計數於廋人圉師既教圉人以養馬矣圉人則役圉師以教事焉馬有駑良之不齊人有多寡之不一官有崇卑之不同事有詳宻之不類其養之也至其教之也悉此馬政之在周為不可及也   總論馬政   吕氏曰自黃帝堯舜觀象立制服牛乗馬自此馬始為用攷三代之制天子萬乗諸侯千乗大夫百乗立國制賦之法莫不以馬為本所以乗馬之法在古今最為精宻然大而天子次而諸侯下而大夫乗馬之數多寡不同細攷當時之數所謂牧養之馬有養之於官有藏之於民如丘甸嵗取馬一匹之類皆是藏之於民不仰國家芻秣如有事田獵征伐臨時徵召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大夫之家未嘗不自蓄馬此是養之於官者舉此一件論之便可見天子十有二閑先儒論數謂不過三千餘匹衛文公承夷狄所滅之後新造之國末年亦至騋牝三千若以制度論之衛以諸侯之國又當殘亂之餘其他固未及論如何便及成周全盛乗馬之數所謂天子十有二閑是養之於官者衛文公所謂騋牝三千舉通數言之又以當時春秋戰國論之如鄭西宫之亂子國為盗所殺子産以車十七乗出討賊子産當時謂之百乗之家若是徵求馬於郊野之間盗賊卒至如何便得集所謂十七乗之馬乃是育之於家者以此數事論之三代馬政固有在官者必有在民者數之多者在民平時無芻秣之費數之少者在官征伐無不至之虞當時法度最為詳備到漢家所謂三十苑之馬亦是官司所養之馬若是其他郡國民間養馬雖多亦是養之於民如衛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謂官馬有所謂私馬則其制尚存到後周隋唐之閒治兵之制天子閑廐監牧馬非不盛然府兵未嘗給馬初不過給之以錢使府兵自買馬若是不過衆人共出錢買馬以此知尚有古人遺法後來府兵之法漸壊府兵貧不足以買馬然後方以監牧之馬給之乃是制度之壊如此   掌王馬之政   孫氏曰車曰公車馬曰王馬以别其在民者先王寓兵於農隐武於國凡征行調發車馬器械所至必具縣師受法於司馬作而赴之不待仰給於官然散於閭里未易猝集畜之官府當為豫防盖不特祭祀賔客之須使命出入君恩賜予之用校人等馭夫之禄且曰宫中之稍食則十二閑在宫中矣【○鄭鍔曰校人所掌自天子而下有邦國之閑有大夫之閑特以掌王馬之政為言是乃尊王之義】○鄭鍔曰王馬之多必有政以治之辨其物色使之勿雜而養之必有其所乗之必有其人是之謂政【○鄭康成曰政謂差擇養乗之數月令曰班馬政】   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   鄭康成曰種謂上善似母者【○鄭鍔曰種馬者馬之最善育其種類使生生不窮】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鄭鍔曰于戎齊道田則以車名馬獨玉路之馬不名則種馬者駕玉路之馬特以種言之見其最尊非可以常馬駕也】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宫中之役【○鄭鍔曰馬有良有駑駑者馬之卑下奴在人下者也以供凡乗載之任不可與良馬比】○王昭禹曰其毛其足其力皆所謂物也司馬法曰宗廟齊毫尚純也田事齊足尚疾也戎事齊力尚强也此其物不可不辨【○鄭鍔曰六馬之屬用各不同或欲其毫之齊或欲其足之齊宜以類相從可也故名一物而使不雜】   凡頒良馬而養乗【绳證反】之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皁【才早反】皁一趣【倉走反】馬三皁為繫【音係】繫一馭夫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   鄭康成曰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王昭禹曰頒良馬則頒之于圉師圉人趣馬馭夫僕夫也○鄭鍔曰養之兾其繁盛乗之兾其調良乗馬一師而四圉之則牧馬之僕也師則教圉以養乗之法也四馬為一圉則養之必専四圉為一師則教之必審合三乗為十二匹則同一皁曰牛驥同皁皁言皁之所掌也○王氏曰趣馬下士皁一人○鄭鍔曰合三皁而三十六匹則同一繫繫則繫屬於此而不散之義○王氏曰繫一馭夫則中士一人【○賈氏曰案馭夫中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正充此良馬之馭夫】○鄭鍔曰合六繫而二百一十六匹則同一廐廐則數至於此而已終既也先儒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於易乾為馬天子之馬應爻之䇿其數盡於此故以廐名之○易氏曰鄭以僕夫為上士非也玉路之僕曰大馭金路之僕曰齊僕象路之僕曰道僕木路田僕也革路戎僕也總而名之為僕夫五僕中惟道僕田僕為上士大馭戎馭為中大夫齊僕為下大夫豈皆上士乎不然則良馬五種既以駕五路所謂僕夫者非五路之僕而何○鄭鍔曰合六廐而成一校而六廐又分為左右則十二閑矣○劉氏曰以中大夫二人為校人是謂馬六種十二閑○易氏曰六廐成校則一千二百九十六匹也校有左右則二校為十二廐凡馬之數當計二千五百九十二匹鄭氏謂校變言為成者明六馬各一廐而王馬少備也由此觀之則良馬五種分為十廐駑馬一種分為二廐一廐之馬凡二百一十六匹則二廐之馬為四百三十二匹矣以良馬一種而在二廐者四百三十二匹則五種十廐合二千一百六十匹外二廐為駑馬一種當四百三十二匹正合十二廐二千五百九十二匹之數   鄭鍔曰自圉師而上則有趣馬有馭夫有僕夫有校人各掌其養馬之事○黃氏曰康成謂六馬各一廏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盖欲牽就詩之騋牝三千非也馬官列職圉師趣馬馭夫僕夫僕夫盖自田僕而上至大馭是也良馬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大馭戎僕齊僕各二人道僕田僕各十二人通三十人六繫馬二百十六匹三十僕夫則六千四百八十匹也種戎齊品貴難得通六廏耳然六廏成校校有左右則一僕兼二廏也良馬合左右校為一萬二千九百六十匹左右各五校也戎僕二人則戎馬四廏矣戎馬不止四廏此盖選馬材力絶品以駕王路者○薛氏曰駑馬三良馬之數則二校之馬獨有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故六種十二閑而其數三千四百五十六匹此駑馬之在廏者亦三倍於良馬之在廏者也何者良馬駕五路之馬養之不可不専故二廏之數雖止乎四百三十二而不為寡駑馬其用甚微故二廏之數雖極於一千二百九十六而不為多【○黃氏曰良馬之數因僕之列官而可計也馬三皁為繫繫一馭夫良馬當三百六十馭夫而列官六十人盖以選取貳車從車使車合六十乗故以六十人列職其餘則與趣馬圉師因馬而計其數為可見也】○鄭鍔曰必三其數者盖駑力之所駕服者其事不一惟多然後於事不乏   黃氏曰駑馬八麗八師八趣馬鄭皆改為六未必然自八麗積而為一馭夫為馬一千二十四匹三十八馭夫則三萬八千九百十二匹三良馬之數多三十二匹耳良馬共王駑馬給乗國馬者與輦輓駑馬無僕僕御王也廏養馬之庌閑置廏處若今監牧也良駑分居十二閑其或多或寡不可知而良駑必異處良馬占地狹是為可知者此皆據經文不改字於義為安   王昭禹曰良馬自圉師至於校人則以中大夫為之其官為稍尊駑馬自圉師至馭夫而止者以其材下於良馬故掌養乗之者兼其數而掌其事則官至於中士之馭夫而已然八趣馬則一馭夫掌之亦兼總於校人矣   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   鄭鍔曰閑防也不曰防防以防其外入閑以閑其内出防馬者使之無自内而逸出耳○鄭康成曰凡馬每廏為一閑○易氏曰天子有十二閑謂六廏成校而校有左右故十二也邦國六閑家四閑直謂一廂不分左右耳邦國六閑馬四種者謂良馬三閑為齊馬道馬田馬【○黃氏曰四種鄭謂齊道田駑亦謂同姓之國異姓象路何用齊馬四衛革路何用道馬】而駑馬三良馬之數亦三閑是三閑良馬為六百四十八匹三閑駑馬亦六百四十八匹總六閑為一千二百九十六匹也家四閑馬二種者謂良馬一閑而駑馬三良馬之數亦三閑是一閑良馬為二百一十六匹三閑駑馬為六百四十八匹總四閑為八百六十四匹   鄭鍔曰周制自上而下禮之降殺各以兩獨諸侯之於天子不止於兩而已天子六軍諸侯則三軍天子之馬十二閑諸侯則六閑而已其降殺不止於兩者為其地近而嫌也故曰成國半天子之軍則馬之閑半乎天子豈不宜哉天子法天之大數故馬六種分為十二閑每一種而分兩閑故也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駑馬四種分為六閑半天子之制也大夫有田馬駑馬二種分為四閑又半諸侯也趙商以為十二閑三千四百五十六匹六閑二千五百九十二匹四閑千七百二十八匹以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乗大夫采地四甸一甸供王其餘三甸纔有馬十二匹謂與校人之職甚異康成以為司馬法為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數余以其説攷之古者天子有國馬有民賦之馬民馬出於井田之賦如所謂提封萬乗馬四萬匹提封千乗馬四千匹者是也若乃國馬則國所自養牧以待用者即此校人以下所云是也盖養於國者為車路之備出於民者為用兵之防此所以各足其事而不相傷也陳氏曰周制天子十二閑閑馬不過三千四百五十六匹而已春秋時晉悼公使程鄭為乗馬御六騶屬焉彼衛之騋牝三千齊之有馬千駟三千近於十二閑之數千駟又過之是皆僣侈而踰禮也   凡馬特居四之一   鄭鍔曰説者謂特為牡馬也詩曰實維我特又曰百夫之特則特者雄而特立之義四馬而特居其一盖三牝則育必多一特則氣必同如是而育馬其性必相似矣【○陳藴之曰此言養之時若䟽言駕之時牝牡雜則不可御矣】   春祭馬祖執駒   鄭鍔曰馬未嘗有祖此言馬祖者賈氏謂天駟也以天文考之天駟房星也房為龍馬馬之生者其氣實本諸此則馬祖為天駟可知於春則祭春者萬物始生之時駒始生之馬血氣未定不可通淫順春祭祖之時則執而維縶之以馴其始生之氣【○鄭司農曰執駒無令近毋猶攻駒也二嵗曰駒三嵗曰駣】   夏祭先牧頒馬攻特   鄭鍔曰先始教人以放牧者也【○鄭康成曰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夏草方茂馬皆出而就牧思其始教以養牧之法故祭於夏夏者放牧之時可以就牧故頒而牧養之夏火方盛馬者火畜又况馬之特乎至夏而氣益盛不可制畜故祭先牧之時則攻而治之使皆調伏○王氏曰攻特者駒之不可習者廋人攻之矣及成焉而不可習則校人攻之【○鄭康成曰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乗用】   秋祭馬社臧僕   王昭禹曰馬社廏中之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馬入廏之時故祭馬社【○鄭鍔曰皁廏所在必有神焉賴乎土神以安其所處故祭馬社】○王昭禹曰僕御五路之僕○王氏曰臧僕則簡馭者簡其臧亦簡其或不臧【○鄭司農曰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鄭鍔曰簡僕夫以待他日之用】   冬祭馬步獻馬講馭夫   鄭康成曰馬步神為災害馬者○鄭鍔曰寒氣總至馬方在廏必存其神使不為災唐人之頌曰冬祭馬步存神也【○王昭禹曰馬步為馬禱行冬則大閲之時故祭馬步○賈氏曰馬神稱步若冥之步人鬼之步之類與酺字異音同義】○鄭鍔曰及冬之時自春所養乗者至是皆見其良矣乃擇其良者以獻于王如物至冬成而可獻也於是之時則講馭夫謂講論其知馭車之法能與不能也與臧僕之意同講必以冬馭夫則主馭者將使之馭使車貳車佐車之人五馭必有法安可不講其藝乎於冬講之一年之事也○黃氏曰馭夫員多於是講習而選之【○劉執中曰講馭夫一嵗之功過而上下之焉】   鄭鍔曰馬之難育也必祈諸神以為之助故春祭馬祖夏祭先牧秋祭馬社冬祭馬步四時各有所祭之神順其時各有蕃馬之法   凡大祭祀朝覲㑹同毛馬而頒之   鄭康成曰毛馬齊其色也頒授當乗之【○王昭禹曰如詩之六月所謂比物四驪有駜所謂駜彼乗黃凡此皆齊毫也爾雅言宗廟齊毫此于朝覲㑹同亦毛馬者承賔如承神故也】○鄭鍔曰王者非特資馬以為乗駕及其用各稱事而頒之祭祀朝覲㑹同以文為主馬欲其色之純而可觀故毛馬所以為文軍旅以力為主馬欲其足之齊而並進故物馬所以為力或謂宗廟齊毫尚純而朝覲㑹同亦毛馬而後頒何也賔客之來尤以華國為先【○李嘉㑹曰以其毛色物馬而頒之使各從其類】   飾幣馬執扑而從之   鄭鍔曰天子之於諸侯亦有以馬為禮而賜之者謂之幣馬加文飾以致其華美【○鄭司農曰校人主飾之也幣馬以馬遺人當幣處者也聘禮曰馬則北面奠幣于其前士䘮禮下篇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馭者執策立于馬後】執箠扑以馭其奔逸   凡賔客受其幣馬   鄭鍔曰賔客行朝享之禮有庭實之馬以為幣亦謂之幣馬則受而養乗以待用   大䘮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   鄭康成曰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賈氏曰古以泥塗為車以芻草為人馬神靈】   田獵則帥驅逆之車   鄭康成曰帥猶將也○鄭鍔曰統御長以進退【○黃氏曰田習戰于是知其可用不可用】○賈氏曰驅逆之車田僕設之校人帥領田僕而已   凡將事于四海山川則飾黃駒   鄭鍔曰若有祭祀於四海山川則必擇黃色之駒加文飾以將事焉此皆校人之職或謂大宗伯以沈貍祭川澤而祭祀之牲各放其色四海山川乃均用黃駒何耶以玉人之職攷之王巡守過大山川所用之璋不同然皆以黃金勺前馬則知均用黃駒者海與山川均為地道黃者地之中色若夫用駒則以巡守而行四方駒有千里之足而行地莫如馬駒雖馬之小者禮以小為貴飾黃駒乃郊用犢之意【○項氏曰一曰土神尚黃校人飾貴誠也】   凡國之使者共其幣馬   賈氏曰王使之下聘諸侯王行禮後更以此幣馬私與主君相見謂之私覿聘禮私覿是也【○王昭禹曰或以賜諸侯非特私覿也】   凡軍事物馬而頒之   鄭康成曰物馬齊其力【○王昭禹曰爾雅言戎事齊力田獵齊足戎事非不齊足以齊力為主田獵非不齊力以齊足為主也】   陳及之曰周制甸出革車一乗馬四匹則是馬亦民自備也校人云凡軍事物馬而頒之者亦頒於官府共軍事者耳不然校人六廏凡三千四百匹安能及庶民乎自井田既壊凡征戰則國家賦馬與民漢時大僕牧師諸苑三十六所分布西北邊養馬三十萬頭武帝時天下亭亭有馬自是以來未嘗俾民自養馬也雖唐府兵之制有井田遺意而當給馬者予其直市之每匹予錢二十五千刺史折衝果毅嵗閲不任戰事者鬻之以其錢更市不足則一府共之熙寧間介甫罷祖宗馬監令民自養馬每一都限馬十五匹十五年而足謂之保馬郡縣茍阿上意不二三年而足於是天下騷然病矣   等馭夫之禄   黃氏曰馭夫中士趣馬下士良馬三百八十馭夫列員者六十其餘盖選趣馬攝之馬有良有駑於良駑之中又有等馬故其禄不同使校人等之亦足見古人升選之法未嘗不各因其事【○鄭康成曰馭夫于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   宫中之稍食   鄭鍔曰養天子馬於宫苑之中者亦當為之等其稍食嫌其特厚於宫中牧圉故特言等其稍食於馭夫之下【○鄭康成曰師圉府史以下○項氏曰廄庫皆近王宫一云馬有養于内非也】   趣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   鄭鍔曰趣馬以下士為之馬十二匹為皁每皁一趣馬而爵之卑則下士其職之微則養馬而已周公作立政以戒成王與任人準人牧夫偕言之大夫之刺幽王與司徒卿士師氏内史連言之其微如此而所係反重以其近王故也   李嘉㑹曰自趣馬而下至圉人不曰下士止曰人數皆官長所除然必特置官名何也盖不可以胥徒為之懼其太卑亦不以命士為之懼其太䙝特立官名使其上自辟除之職有所統矣   掌賛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   鄭康成曰賛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鄭鍔曰良馬所以駕玉路然駕玉路之種馬不可以駕田戎之車駕田戎者不可以為齊道之用校人雖辨之猶恐其不正趣馬又賛而正之【○項氏曰賛正者賛校人之政】駕路雖不同而飲食不可不齊或摧之或秣之摧之所以養之也【○劉執中曰養之使無飢渴害之也】○鄭康成曰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王昭禹曰所以閑之分十二閑六種之等也詩曰比物四驪閑之維則四牡脩廣其大有顒以養而閑之如此 劉執中曰目以知其瞻之不驚口以知其性之不悖耳以知其力之不殚鬛以知其血之有餘毛以知其氣之不暴蹄以知其行之不跲六者簡馬之大節也節同然後信為良馬】   掌駕說【始銳反】之頒   王昭禹曰駕以行說以止有勞佚之節【○鄭鍔曰使久勞者必佚久息者必行】故以敘而頒之【○劉執中曰馬雖良而駕御御不得其方或奔踶者非其性然也故頒其說于三圉師十二圉人焉所以養成其材也】   辨四時之居治以聽馭夫   鄭康成曰居謂牧庌所處【○賈氏曰牧庌者放牧之處皆有庌厰以蔭馬二月以前八月以後在廐二月以後八月以前在牧故云四時】○鄭鍔曰四時所居自日中而入之後所居者閑廏日中而出之後所居者牧庌執駒攻特之事則春夏治之臧僕獻馬之事則秋冬治之皆不可以不辨○王昭禹曰以聽馭夫惟馭夫之所役也   巫馬下士二人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賈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巫馬知馬祖先牧馬社馬步之神者馬疾若有犯焉則知之是以使與醫同職【○李嘉會曰馬有醫可也而曰巫何故巫則知馬祟也相醫攻疾則兼醫也醫巫必兼言之先王愛物之心與愛人同】○賈氏曰有賈者治馬死生須知馬價故有賈人   掌養疾馬而乗治之相【息亮反】醫而藥攻馬疾受財于校人馬死則使其賈【音嫁】粥【音育】之入其布于校人   王昭禹曰馬疾不可以乗用故養之然疾之所在為難知必驅步之以發其疾可驗而療故乗治之若獸醫觀其所發而養之是已【○鄭鍔曰馬有疾必養之乃乗之治之養以足其氣乗以發其病養而不乗無以知疾之所在不可治也馬醫四人賈二人與巫同官雖禱馬要之正用藥為治疾之本為巫者特相助之而已】攻謂撃而治之藥不足療者乃用攻焉猶瘍醫所謂五毒攻之○鄭鍔曰醫馬之財宜有所自使藥物之資常足用而無窮故馬死使賈人粥之其財入于校人則所以醫馬者其財盖本諸此【○李嘉會曰受財于校人使取財近而易以及物】○鄭司農曰賈謂其屬官小吏賈二人粥賣也○鄭康成曰布泉也   牧師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主牧放馬而養之○鄭鍔曰地官有牧人掌牧六牲則馬亦在牧又有牧師者盖牧人所牧以共祭祀之牲牷非以備駕車之用此牧師正掌牧馬之地不與牧人之官相通   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   鄭鍔曰水草繁多之地可以放牧馬之就牧者甚衆而官之所掌各有數之多寡故頒之以地【○鄭康成曰頒馬授圉者○王氏曰頒其地于牧人】必為厲禁然後計地以較焉可以責其繁息也○賈氏曰厲禁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䕶禁止不得使民輒放牛馬   陳君舉曰古人養馬處處皆有牧地所謂牧馬是也可井則井之不可井則為牧地如華山之陽牧于坰野皆是牧馬既在民雖小國亦有官以掌之少康所謂牧正者大抵皆寓兵於農之意但農事勿擾則馬政日修故詩人稱馬政者必歸之農定之方中言命彼倌人星言夙駕說于桑田魯頌美僖公亦曰務農重穀牧于坰野故脩農政則馬政自脩馬既在民特設官以掌之   孟春焚牧   鄭鍔曰孟春草將生焚去地之陳根使發生新芽則馬食而充肥   中春通淫   鄭康成曰中春陰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秦時書也秦地寒凉萬物後動   掌其政令凡田事賛焚萊   鄭康成曰焚萊者山澤之虞○劉執中曰虞人焚萊而牧師賛之所以䕶牧地弗盡萊之也   廋人下士閑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鄭鍔曰觀孔子言人焉廋哉廋為隐藏之義天子十二閑皆馬之所在掌事於閑中其名曰廋取其隐藏也先儒以廋為數不可攷【○李嘉㑹曰一閑下士二人廋其隐者而治之乗養攻治如其職之所言非一端而止也】   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祭馬祖祭閑之先牧及執駒散馬耳圉馬   王氏曰政以正之教以之○鄭康成曰九者皆有政教○鄭鍔曰攷此文二及字之義當為七事耳廋人職卑安得主馬祖之祭於校人祭馬祖之時已則祭閑之先牧於校人命執駒之時已則散馬耳圉馬原二及之文當為七事可也馬欲其蕃盛其阜之固有法【○鄭康成曰阜盛壯也詩曰四牡孔阜】特者馬之雄其佚之必以時一特三牝所以阜之也安其血氣以時通淫所以佚之也佚者使之安佚不勞也【○鄭康成曰用之使不甚勞○黃氏曰佚特使乗匹也特曰佚牝曰游一也】三嵗曰駣可以任載乗則教以進退之節【○黃氏曰攻駒止乳不使其母羸也】二嵗曰駒氣盛而未調也則攻以治其蹄齧之性【○王氏曰阜馬者養馬而阜之既阜矣又佚特以蕃之既蕃矣又教駣以成之攻駒則不可教者及其未駣攻之也】祭校人夏祭先牧廼祭夫始教牧馬之人此祭閑之先牧則祭始作閑以牧馬之神【○黃氏曰閑各有先牧執駒為血氣未定使勿佚也】先儒謂散馬耳者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揺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也然謂之散者豈非以其踈散而不知畏故聒其耳歟圉猶禁圉之圉盖禁而制之使不得以近母○王氏曰圉馬則成馬而圉之圉馬以校人執駒為節也   正校人員選   鄭康成曰校人謂師圉也【○賈氏曰凡言正者以尊正卑自趣馬以上非廋人所正故知所正者師圉○黃氏曰校人馬官之長廋人得正校人員選者廋人掌十二閑之政敎以阜馬所謂執駒攻特祭馬祖先牧皆與校人通職是則廋人専習馬盖馬師也校人非其人則牧養乗治將不得其道理矣故使廋人正校人員選】○王氏曰正其員使員稱馬數正其選使選惟其能【○李嘉㑹曰因馬而定其員數因人而别其藝能】   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王氏曰小大異名使各從其類以待乗頒及以為種○鄭鍔曰八尺絶髙矣出乎其類追奔電逐遺風一去千里故以龍名之【○易氏曰以象天駟為蒼龍之星是其品之尤異者唯天子可備乗路之駕月令言駕蒼龍是也】七尺以上亦異乎其類矣不謂之馬而謂之騋意其由種而生既髙且大有所自來矣豈種馬之子孫乎【○易氏曰以騋之牝驪牡是其色之尤異者天子諸侯得以兼用詩于衛文公言騋牝三千是也】六尺以上則正名曰馬盖馬之髙者正以六尺為常也或謂校人掌王馬辨六馬之屬則馬之名龍名騋者當辨也廋人之職其卑如是乃於此言龍騋之尺寸何耶盖十二閑之廣二千五百餘匹之多馬有超然卓異藏乎其中人所不見自非主者表而出之則神駿之才逐電之足誰其知之故特於廋人言之   圉師乗一人徒二人   鄭康成曰養馬曰圉四馬為乗○王昭禹曰以教圉人養馬故圉師名官【○賈氏曰圉師即校人一師四圉者也】   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音辱】釁廄始牧夏庌馬冬獻馬○鄭鍔曰春馬出而就牧廏中虚矣蓐者所寢之藉也久則穢惡而不潔故因其出而除之馬處於廏神實主之釁之以血所以除不祥故因其出而釁之○王昭禹曰日中而出謂春分也日中而入謂秋分也故春始牧夏庌馬也○鄭康成曰庌廡也廡所以庇馬凉也【○鄭鍔曰夏暑酷而馬尤畏熱必為廡以凉之】○項氏曰冬則所産之馬成矣故獻之   射則充椹質茨牆則翦闔   鄭康成曰充猶居也【○易氏曰充澤宫習武之居○鄭鍔曰充如充籠箙之充盖習弓試武之時取足其數也】   劉執中曰共椹質盤草以代侯也○王昭禹曰司弓矢共其弓矢圉師則充椹質也【○李嘉會曰椹質謂以木為之非乃束草為圍如今射墮】○鄭康成曰茨盖也闔苫也【○王氏曰次草謂之茨詩曰牆有茨苫謂之闔以剉草為苫○易氏曰剪之以茨牆也】○鄭鍔曰盖牆必用闔闔與左戎子駒支所謂苫盖之盖同茨牆之時必使圉師以翦其闔皆以其莝斬馬草熟於其事也○易氏曰二者皆圉人所習故圉師因而使之   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鄭康成曰良善也麗耦也○黃氏曰趣馬皁一人圉師乗一人良馬設員不可兼取駑馬亦有趣馬有圉師而設員不著趣馬兼取於圉師八師一趣馬也圉師兼取於圉人八麗一師也至圉人則不可兼取矣故良駑各著其員   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   王昭禹曰芻以食馬牧以放馬皆所以養之○鄭康成曰役者圉師使令焉   凡賔客䘮紀牽馬而入陳廞馬亦如之   鄭康成曰賔客之馬王所賜之者詩云雖無予之路車乗馬䘮紀之馬啓後所薦馬【○賈氏曰䘮紀謂將葬朝廟時在祖廟中陳設明器之時亦遣人薦馬及纓入廟陳之】廞馬遣車之馬【○賈氏曰亦于祖廟陳此明器】○易氏曰賔客之時陳馬於館䘮紀而葬陳馬於廟遣車明器之時則陳之於壙以圉人養馬故使之牽而陳之   總論馬政   鄭鍔曰周之馬政掌之有官牧之有地出入有時禱祈有祭教之有法養之有人其詳若此不聞蕃息之數如衛文公之騋牝三千何耶盖經之所載皆成王持盈守成之際用以駕路車錫諸侯華國以為文飾幣以為禮而已至宣王中興南征北伐吉日庚午之詩國馬之盛莫不有自來其後馬政隨廢秦并海内六萬騎之國盡得而有之漢興天子不能具醇駟而將相或乗牛車厥後發易占之謂神馬當從西北來及得烏孫馬名曰天馬而奉使者争言大宛有善馬在貳師城遂拜李廣利為貳師將軍期至貳師取善馬至發卒十八萬與天下七科適以征之僅得善馬數十匹中馬以下牝牡三千餘匹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以宛馬為天馬以馬之故天下蕭然耗矣唐興得突厥馬二千匹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從之隴右遂立監牧之制領以太僕其屬有牧監副監監有丞有主簿凡辟置長一人十五長置尉一人又以尚乗掌天子之御左右六閑總十二閑為二廏曰祥麟曰鳯苑太僕張萬嵗領羣牧自貞觀至麟徳四十年馬七十萬六千置八坊岐豳涇寧間地廣千里四千三百三十頃募民耕之以給芻秣八坊之馬為四十八監馬多地狹又析八監列布河西豐曠之處凡馬五千為上監三千為中監餘為下監皆有左右當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自秦漢以來唐馬最盛其後卒能弱西北蕃人其所立之制髣髴周家遺法較於西漢過之逺矣   周禮訂義卷五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職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康成曰職主也主四方之職貢者職方氏主四方官之長   陳君舉曰職方長天下之圖而司馬者謹之也戰國策士每言闚周室則可案圖籍以争天下故蕭何入秦獨収圖籍以此自漢守之司空寖以泄布當時如江都淮南諸王皆案輿地謀變而王鳯亦云大史公書有地形阨塞不宜在諸侯王然則古圖志雖司徒掌之而藏在司馬秘不得見先王所以弭姦消患者其慮逺哉   李嘉㑹曰職方無上士下士所掌五夷八蠻與天下侯國之衆職大且尊如漢典屬國也   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亡巾反】九貉【孟白反】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榖六畜【許六反下同】之數要周知其利害   王氏曰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則所掌非特圖也又掌其地焉○鄭鍔曰職方所掌地圖與大司徒天下土地之圖一也然大司徒所掌者王朝之圖要知中國及九州可以建國分封之地且將以辨土宜而施教也職方所掌則兼中國要知其土之所有不止國中分封之地而已大司馬將以施九畿之政職必本是圖故不屬於大司徒而屬於司馬後世所謂司空輿地圖光武嘗披之以問鄧禹者是也○易氏曰言邦國則王畿之外五等諸侯之國言都鄙則王畿之内三等食采之地此二者舉中國言之○鄭鍔曰四八七九五六者其種類分别多矣周之所服者其數止此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八蠻而周明堂位有九夷八蠻五狄六戎之國各列於門外其數與此或差者意當時版圖入於職方者如此耳【○王氏詳説曰明堂位言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與職方不同以爾雅攷之明堂位為正李巡注爾雅以菟樂浪等為九種之夷天竿咳首等為八種之蠻僥夷戎夷等為六種之戎月支穢貊等為五種之狄是也賈氏以四夷為四方之夷緫名以九貉為東方九夷以七閩為南方八蠻其説得矣但此五戎當為六字六狄當為五字】○陳君舉曰周天下方七千里大槩與四夷八蠻七閩九貊五戎六狄并言之其實諸侯封守不如是之廣也以王制攷之西不盡流沙南不盡衡山東不盡東海北不盡常山凡四海之内絶長補短方三千里是天子壤地之實其間亦有戎狄錯居如魯徐戎之類是也又荆楚之地在江漢之間自楚以南悉為百越之地而衡山在楚之極南安在天子之封内耶舉一隅則四海可知【○葉氏曰嘗疑召公在燕大公在齊唐叔在晉皆為邊逺與戎狄鄰接而江漢之間封建所不至則周之所自治者固甚狹而職方所辨乃若是其詳雖漢唐盛時不能何也豈姑著之圖籍而實未嘗統屬耶周召之政其必不然夫辨之詳而責之略治之狹而服之廣非徳有餘于天下何以致之】鄭鍔曰辨其民則以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異俗飲食異宜器械異用【○易氏曰知其剛柔緩急之異俗】辨其財用則以布帛財貨所資者不同【○易氏曰知其衣食器械之異齊】辨其九榖則以土之所生者或四種五種所宜各不同辨其六畜則以物之所産者或四擾三擾所性各不同故也○易氏曰此數者職方氏皆以圖而考其數【○王昭禹曰數則一二三四之數謂别而計之】復以數而緫其要【○王昭禹曰要如月要之要謂緫而計之】又以數要而周知其利害利如土宜土化之類凡利於民者【○鄭鍔曰物之所産如金石竹箭之屬】害如地慝之類凡害於民者職方氏既已周知而歴數然後大司馬以九畿之籍而施邦國之政職使九州之國各共其職以任其政無有不同之貫利此其官所以列於大司馬之屬而謂之職方氏   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   鄭鍔曰自中國以至夷狄兼舉而周知之矣乃若國之有九州為五政之所加七賦之所養王者所治之區域也必使貫無不同則九州共貫利無不同則四海蒙利【○王昭禹曰事之有條謂之貫凡可以生養人者謂之利】○劉執中曰四方人民好惡之不同則其風俗有善惡矣四方財用有無之不等則其衣食有厚薄矣必周知其利害貫而通之使有無之相易善惡之相濟一天下之財用養天下之人民俾同享其利焉故曰使同貫利   東南曰揚州   賈氏曰自此以下陳九州之事緫為三道先從南起周改禹貢以徐梁二州合之於雍青分冀州地以為幽并東南曰揚州次正南曰荆州周之西南不置州統屬雍州即次河南曰豫州為一道也次正東曰青州次河東曰兖州次正西曰雍州為二道又次東北曰幽州次河内曰冀州次正北曰并州為三道○易氏曰禹貢揚州之域東距海北據淮故曰淮海惟揚州殷人以淮入徐故揚州止謂之江南周人復以淮入揚而循禹之舊不言淮海而曰東南者變禹貢之文也然禹貢以帝都所在故首言冀州周都鎬京在雍州之域而乃以揚州為先焉周人建國東南先服王化之始故以東南為首稱而正南次之亦猶禹之治水旣載壺口則以冀州為首記其功之所自始不特帝都而已   其山鎮曰㑹【古外反】稽   王昭禹曰九州之山皆言其山鎮者葢國主山川而保之山之大者可以鎮安其地也【○鄭康成曰凡九州及山鎮澤藪言曰者以其非一曰其大者耳】○易氏曰稽計也吳越春秋曰禹巡守天下㑹計萬國之功以㑹稽名山漢志屬會稽之山隂縣唐為越州會稽縣山在州東南二十里今州為紹興府   其澤藪曰具區   王昭禹曰水所鍾曰澤澤草所生曰藪【○鄭康成曰大澤曰藪李嘉會曰既曰澤又曰藪者水溢曰澤水乾曰藪】○易氏曰孔安國會稽郡具區澤在西古文以為震澤是吳南太湖名唐屬蘇州今為平江府【○黄氏曰在今平江吳江縣】   其川三江   王昭禹曰以達水者謂之川○易氏曰書曰三江既入震澤底定震澤太湖也堯時洪水泛濫有此水勢與周之職方不同而孔安國乃云江至彭蠡分為三入于震澤是求合乎禹貢之説似矣然書以江漢所匯之處為彭蠡澤在今江州湖口縣界江至湖口合三為一未聞其分一為三也又太湖在蘇湖常三州之間自不與江水相通彭蠡所匯之江何從而入之耶班固知大江與震澤不相通又附會為之説曰南江自震澤東南入海中江自蕪湖東至陽羡入海北江自毗陵北東入海毗陵今常州也今以大江之在毗陵東北者以當北江正與書合者謂南江自震澤東南入海則非經之所謂南江矣又謂蕪湖有水東至陽羨以為中江其失為特甚陽羨今常州宜興也與建康之溧陽接境兩境中高水皆東西分流其東流而下陽羨者固可通海而蕪湖之水乃皆西北流北向以入于江初非入陽羨也其為誤有如此者至桑欽所言北江與固同其叙南江中江則其謬滋甚史記正義又曰太湖旁有三水遂以為三江之證皆非禹之所謂三江也然則經之三江將孰從乎以經證經自有明文漢水出於嶓冢者為北江江水出於岷山者為中江既有北江又有中江則必有南江近代儒者謂南江自豫章而入于彭蠡此説誠可信據此則三江已合於荆揚之間至揚州末流復言三江豈果分為三乎瀕海為支川之下流必言三江所以紀水之所入也知此則知三江震澤之說【○黄氏曰韋昭以松江浙江浦陽江為三江郭景純以岷江松江浙江為三江大抵閩浙去海近水多自為瀆入海俗皆稱為江偶有三焉則為三江其實皆小水非禹貢職方之三江酈道元所謂其稱相亂者也由此言之范蠡三江當為浙錢清剡子胥三江則郭景純説猶近之盖岷江自彭蠡而下合池宣昇潤真諸州水在其北松江合湖秀蘇常諸州水居其中浙江合衢婺徽嚴杭越諸州水在其南此為全吳地域也禹貢職方三江為州川盖江漢彭蠡之已合者也江漢彭蠡已合而猶曰三江者同流各派不相雜襲皆能自達于海】   其浸五湖   王昭禹曰以水浸田謂之浸自揚之五湖以至并之淶易皆其地之水可引以浸灌也【○王氏曰然涇漳之屬後世更引以浸焉則民之利固有先王未之盡者變而通之存乎其時而已】○黄氏曰五湖又多異説虞翻曰是湖有五道故曰五湖今湖旁港瀆不止於五其説非也韋昭曰五湖今太湖方圓五百里故為五湖具區既已號為澤藪而又以其方圓里數為浸亦非也【○易氏曰具區是澤五湖是浸澤浸豈可混而為一】張守節曰太湖東岸五灣為五湖曰菱湖游湖莫湖貢湖胥湖其説或然今蘇常間陂湖與太湖連接者尚多何止五也酈道元因水經南江東北為長瀆歴河口乃謂江東注具區謂之五湖口既甚謬誤又引郭景純江賦謂江水經緯五湖而包注太湖觀其所指五湖雖不可盡知而滆湖在今毗陵與岷江不通則所謂經緯五湖者皆不然也酈本漢志與水經故謂南江東注具區今饒歙諸州自彭蠡右出直抵江其西為池太平宣建康其東為湖蘇常潤西水皆入江東水皆入太湖江豈能越山而注太湖乎大抵職方川則其地自髙而下水之所流行也浸則地勢平衍水之所停涵也地有浸則肥美播種所宜而又沮洳足為險固揚州自古為澤國湖名必當有五者應此數自舊説多如此則是失其傳久矣不必強牽合也【○易氏曰嘗攷經意既謂五湖則不止一湖今如丹陽彭蠡以湖名者甚衆皆在古州恐别有五湖之名但經無明文不可臆説】○李圖曰五湖彭蠡洞庭巢湖太湖鑑湖【○柯山曰五湖太湖湖州射陽湖楚州青草湖岳州丹陽湖潤州洞庭湖洪州國語越語下曰戰于五湖注曰今太湖也】   其利金錫竹箭   鄭康成曰錫鑞也箭篠也○易氏曰考工記曰吳越之金錫爾雅曰會稽之竹箭禹貢於州亦曰惟金三品又言瑶琨篠簜信乎為州之地利   其民二男五女   愚案司民掌豋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于版異其男女及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圖與其人民之數則知二男五女與一男二女二男三女之差是職方緫九州之圖而辨其人民當時版籍通以一州計之大約為此數及世變既久不無升降損益也或以隂不生於隂而生於陽故揚乃多女若然則幽并在北隂方也何女之多於男乎   其畜宜鳥獸   鄭康成曰鳥獸孔雀鸞鵁鶄犀象之屬○易氏曰此等畜多産於南方亦時見有之   其穀宜稻   易氏曰稻生於水澤之地經言稼下地是已州居東南之極及支川下流之所歸厥土為塗泥為沮洳故其榖宜稻   正南曰荆州   易氏曰禹貢荆及衡陽惟荆州殷之荆州南不言衡陽循禹之舊也其北境則曰漢南以地志攷之荆山在南郡臨沮縣即今荆門軍當陽縣之地漢水又在其北正屬襄陽言漢南則殷之荆州實跨荆山之北至周復以荆山之北屬豫復禹封域以荆及衡陽為荆州荆山即南條荆山衡山即南嶽皆在正南之地故曰正南   其山鎮曰衡山   易氏曰漢志長沙國湘南縣衡山在東南唐屬衡州衡陽縣本酃縣地要之衡山連亘數邑凡酃縣之東北以至湘南縣之東南則皆衡山也   其澤藪曰雲瞢   易氏曰漢志華容縣有雲瞢澤在南【○鄭鍔曰輿地廣記曰今雲瞢澤在安陸縣】然司馬相如言雲瞢澤方八九百里則雲瞢非止一澤隨所在而為之名左傳定公四年楚子涉睢濟江入于雲中則知在江之北者為雲又昭公三年楚子以鄭伯田於江南之瞢則知在江之南者為夢禹貢言雲土瞢作乂葢南北髙下不等故江北之雲方見土而江南之瞢已作乂其勢然也【○黄氏曰雲瞢跨江南北今荆南岳州界】   其川江漢   黄氏曰江水自夷陵而下為州界東流會于彭蠡漢水自房陵以下為州界東南至漢陽入江【○易氏曰漢志蜀郡湔氐道岷山在西徼外江水所出今攷唐元和志則岷山近在茂州而江源逺出西徼在松州之境案松州交州縣江源鎮江水之迹始見于此南流至翼州翼水縣又南流至茂州汶山縣汶山即岷山禹導江所始之地又南流至成都府成都縣有沱江鎮禹貢東别為沱是也又西南流至眉州通義縣又南流至戎州僰道縣今為叙州宜賔縣又東流至瀘州瀘川縣又東流至渝州巴縣又東流至涪州涪陵縣又東流至忠州臨江縣又東流至萬州南浦縣又東流至夔州奉節縣又東流至歸州秭歸縣又東流至峽州夷陵縣又東流至江陵府江陵縣又東流入澧州界即禹貢東至于澧之地至岳州巴陵縣有洞庭湖即禹貢九江水經云九江在長沙下雋縣正其地也又東陵即巴陵江水至此自東而迆北至鄂州江夏縣又東流至江州潯陽縣今為徳化縣有彭蠡澤即禹貢江漢匯澤之地又東北流至池州秋浦縣今為貴池縣又東北流至潤州丹徒縣州今為鎮江府北對州江都乃漢志所謂東至江都入海者也漢志不知漢水所自誤認嶓山之西嘉陵江為西漢水與禹貢漾漢大異考之唐元和志興元府金華縣今為鎮隷三泉縣嶓山在縣西三十里漾水所出東流至洋州興道縣又東流至金州西城縣又東流至均州武當縣有滄浪洲即禹貢滄浪之水又東流至襄陽府襄陽縣又東流至鄂州長夀縣又東南流至復州竟陵縣今為景陵縣有参澨水即禹貢三澨也又東南流至沔州漢陽縣今縣為漢陽軍有大别山即禹貢至于大别以入于江之地禹貢所記江漢皆發源于梁州周禮不載梁州山川故至荆州而後言其川江漢江至今歸州之秭歸縣以至鄂州之武昌縣凡一千四百餘里漢江自今均州之武當縣以至漢陽軍之漢陽縣凡一千四百餘里皆荆州之地江漢分流于其間至是合流詩曰滔滔江漢南國之紀是也○王昭禹曰即禹貢荆州所謂江漢朝宗于海】   其浸潁湛【直減反杜氏曰湛讀當為人名湛之湛湛或為淮】   黄氏曰案今潁水出河南豋封隅乾山東南流至潁州潁上縣入淮鄭言宜屬豫者據禹貢也然周人畫地當有所更革矣又案酈道元注水經湛水出犫縣北魚齒山西北東南流歴魚齒山下為湛浦春秋楚公子格與晉戰于湛阪是也湛水東入汝周禮荆浸潁湛康成云未聞偶不照此酈氏之所考據也案今汝州魯山縣漢犫縣魚齒山在龍興縣連接梁縣界是則周荆州界自隨巴唐鄧東北至汝潁與豫分界而荆牧治宛宣王封申伯【○易氏曰左氏傳昭元年王使劉定公勞趙孟于潁杜氏謂潁水出陽城縣案漢志縣屬潁川郡即今河南府潁陽縣又襄十六年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杜氏謂襄城昆陽縣北有湛水東入汝案地志襄城即今汝州之襄城縣昆陽故城今在汝州之葉縣已上二者皆古豫州之地經以為荆州之浸必有脫誤處】   其利丹銀齒革   鄭康成曰齒象齒也革犀兕革也○易氏曰禹貢荆州言礪砥砮丹惟金三品羽毛齒革其地利古今同也然荆州亦言金與範楛則未嘗無金錫竹箭州亦言齒革及惟金三品則未嘗無丹銀齒革特以其地産之多者言之   其民一男二女其畜宜鳥獸其榖宜稻   河南曰豫州   易氏曰禹貢荆河惟豫州其封在大河之南南條荆山之北故曰荆河殷之豫州則南境距漢北境接河故曰河南周人於豫州亦曰河南而南境則仍禹貢之舊不曰荆河互文以見也   其山鎮曰華山   易氏曰漢志京兆尹華隂縣大華山在南後漢華隂屬農郡唐及今為華陽縣   其澤藪曰圃田   易氏曰漢志河南郡中牟縣圃田澤在西唐以縣屬鄭州今屬開封府圃田澤一名原圃【○黄氏曰今鄭州管城縣】   其川滎【户扄反】洛   易氏曰禹貢導沇水東流為濟入于河溢為滎厥後濟不溢河滎澤遂枯漢志河南郡雖有滎澤縣而不言滎澤唐元和志於鄭州滎陽縣云縣西北四里有故瀆恐未必然蓋水北為陽縣當在澤北不應澤在縣北也漢志農郡上洛縣洛水出嶺山東北至鞏入河又盧氏縣熊耳山在東禹導洛始此而洛水實出於上洛之嶺山今攷之唐商州洛南縣嶺山在縣南七十里洛水所出也又東流至本州之上洛縣又東流至虢州盧氏縣界熊耳山在縣南五十里又東流至河南府之鞏縣㑹伊瀍澗之水以入于河   其浸波溠【音詐】   易氏曰鄭康成曰波讀為嶓孔安國言禹貢有播水無波水音與播同古字從山從番讀為嶓冢之嶓康成誠有所見而然爾雅云水自洛出為波度其地其盧氏鞏縣之間即今商虢州河南府之地【○黄氏曰案注水經有波水出魯陽縣霍陽西大嶺東谷俗謂之歇馬嶺即應劭所謂孤山波水所出者水南流入杜佑通典曰此為豫浸之波魯陽今魯山縣霍陽山在今梁縣俗稱峴山】左氏傳莊四年楚令尹鬭析莫敖屈重除道梁溠營軍臨隨杜氏以為溠水在義陽厥縣西東南入鄖水義陽即今信陽軍之西去隨甚近唐志隨州隨縣溠水出縣西四十里此正古豫州之地鄭康成乃謂溠宜屬荆州在此非也盖漢人誤以南陽郡為荆州不知古荆在荆山之南康成徇漢地志之說誤矣【○黄氏曰水經注溠水出隨州隨縣黄山南南流入波案職方諸浸多相接而豫浸波溠源委殊異又相去逺而馬融廣成澤頌亦曰浸以波溠波近廣成澤溠則逺矣不知何以自古聯稱周職方湛為荆浸波為豫浸則二州分今臨汝為界溠為豫浸則豫西界抵今漢東故樂史寰宇記隨州虞周為荆豫二州之域鄭以溠宜在荆者或未攷也】   其利林漆絲枲   鄭康成曰林竹木也○王昭禹曰禹貢豫之厥貢漆絲絺紵則林漆絲枲固豫之所産也   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其穀宜五種   鄭康成曰六擾馬牛羊豕犬雞五種黍稷菽麥稻【○李嘉會曰豫州土地平曠尤宜六擾五種非無他鳥獸不足稱也】   正東曰青州   易氏曰禹貢有青有兖有徐殷并青於徐而徐兼州之淮故江南曰揚州周復以淮歸而并徐於青正在畿東故曰正東   其山鎮曰沂山   易氏曰唐沂州沂水縣本漢東筦縣屬瑯琊郡沂山在縣北一百二十四里【○黄氏曰公玉帶所謂東泰山也】○賈氏曰地志沂水出泰山郡蓋縣禹貢沂水在徐州在青州者周以禹貢徐州地為青故也   其澤藪曰望諸   黄氏曰望諸孟諸也在應天府虞城縣淮水流至今宿泗間為青界東至楚州鹽城縣入海禹貢徐以淮為界北徐南泗水出兖州沂水出奉符新泰縣界之艾山南至淮陽下邳縣入泗沭水出祈山東南流至宿遷縣入泗淮沂沭禹貢皆屬徐州周廢徐入青故皆屬青孟諸屬豫州青又斗入豫界矣周齊為青牧大公始都營丘故城在今濰州昌樂縣宣王時齊遷臨淄烝民詩仲山甫徂齊城彼東方是也【○易氏曰唐宋州虞城縣漢屬沛郡今屬南京應天府孟諸澤西北十里俗號盟諸故書謂之孟諸周禮謂之望諸漢志謂之盟都史記謂之明都其實一也】   其川淮泗   易氏曰禹貢導淮自桐柏漢志南陽郡平氏縣桐柏大復山在東南唐以其地為桐柏縣屬唐州淮水所出東流至蔡州之真陽流至申州之義陽縣今為信陽軍信陽縣又東流至光州定城縣又東北流至濠州招信縣今屬泗州本漢臨淮郡淮陵縣地乃古徐州之域即漢志所謂淮至淮陵入海者也又東北經楚州之盱眙縣今為盱眙軍與泗州隔淮相對又至楚州山陽縣入海漢志濟隂郡乗氏縣泗水東南至睢陵入淮此孔安國引以證禹貢者漢乗氏屬濟隂郡唐以郡為曹州今為興仁府縣屬焉睢陵即今泗州招信縣之北境然漢志所載自有兩泗水其一即自此乗氏至毗陵入淮者又一泗水出魯國卞縣西南至方與入沛唐元和志卞與方與皆在兖州今襲慶府泗水縣東陪尾山泗水出焉其源有四西南流至本州曲阜縣北分為二流北為洙南為泗其間即夫子設教之地又西南三十五里至本州瑕丘縣西二十五里洙復與泗合又南流至本州魚臺縣界縣本漢方與地屬山陽郡即所謂自方與入沛者也又東南流經徐州沛縣漢屬沛郡即所謂自沛入淮者也又東南經徐州彭城縣又至泗州以入于淮徐兖泗皆古徐州之境周并於青   其浸沂沭【音述】   易氏曰漢志泰山郡蓋縣沂水南至下邳入泗蓋縣在唐及今皆兖州之境下邳唐屬泗州今為淮陽軍沂水經下邳分為二水一水於城北西南入泗又一水經城東亦注泗謂之小沂水漢志琅琊郡東筦縣沭水南至下邳入泗案唐志沂州沂水縣本漢東筦縣地沭水所出東南至泗州下邳縣又東北流至泗州漣水縣今為漣水軍至此與泗合而入淮【○鄭司農曰沭或為洙】   其利蒲魚   易氏曰禹貢於徐州言淮夷蠙珠曁魚周并徐於青其餘皆兼此二州而言   其民二男二女其畜宜雞狗其穀宜稻麥   河東曰兖州   易氏曰夏殷皆言濟河惟兖州謂東河之東濟水之北也周人以青兼徐而兖州又得越乎濟之東南故徐之岱山職方以為兖之鎮山徐之大野職方以為兖之澤藪是也故曰河東   其山鎮曰岱山   易氏曰漢志泰山郡博縣泰山在西北博在唐為乾封屬兖州今為襲慶府奉符縣泰山一曰岱山禹貢海岱惟青州海岱及淮惟徐州是青州在岱山東北徐州在岱山東南周并徐入青而不以岱屬青州兖在西北實兼有其地   其澤藪曰大野   易氏曰漢志泰山郡鉅野縣大野澤在縣北唐以縣屬鄆州今屬濟州案禹貢徐州言大野既瀦周無徐州故以屬兖   其川河洓   易氏曰禹貢言導河積石案漢志金城郡河關縣積石山在西有唐及今為積石軍然禹之導河始於積石其實河源逺在西塞之外漢張騫班固及水經山海經等皆不知其地唐穆宗長慶元年劉元使吐蕃歸踰湟水湟水出蒙谷抵龍泉與河合合河之上流繇洪濟渠西南行二千里水益狹其南三百里三山中髙而四下曰紫山古所謂崑崙者也其地蓋劒南之西虜曰穆穆哩山河源其間色赤行益逺他水并注則濁自此東北直穆克依額音磧尾入吐谷渾以至積石東北流至鄯州龍天縣界又東流至河州枹罕縣界又東流至蘭州五泉縣又東北流至㑹州㑹寧縣又東北流至靈州廽樂縣又東北流至三受降城又東迆南至朔州之鄯陽縣又南流至嵐州合阿縣又南流至石州臨泉縣又南流至隰州永和縣又南流至慈州吉昌縣又南流至絳州龍門縣今以縣屬河中府乃龍門口即禹貢所謂至于龍門者也又南流至蒲州蒲州對河為華州華隂縣大華山在縣八里河經大華之北故曰華隂即禹貢所謂南至于華隂也至此方自南迤東至陜州陜右縣今為陜縣有底柱山在黄河中禹貢所謂東至于底柱也又東流至河南府之王屋縣又東流經本府之河陽縣今為孟州有孟津禹貢所謂東至于孟津是也又東流經本府之鞏縣有洛水入河禹貢所謂東過洛汭是也又東流至衞州汲縣其黎陽縣有黎山即禹貢所謂至于大伾是也又東北流至桐州臨河縣又東北流至澶州頓丘縣又北流至魏州貴郷縣今省入于大名府之元城縣又東北流至貝州經城縣今省入大名之宗城縣又東北流至冀州南宫縣禹貢洚水亦入河以禹河東徙故自入海而不入于河洚水故瀆在縣東南六里禹貢所謂北過洚水是也又冀州西北接邢趙深三州三州皆有大陸澤禹貢所謂至于大陸是也又東北流至滄州饒安縣即禹貢北播于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之地大抵河行萬餘里豈獨為兖州之川禹貢濟河為兖州即其地攷之自魏至滄凡一千三百餘里其河之東境皆兖州之域【○黄氏曰職方曰河東曰兖州盖自黎陽北流兖冀分河為界兖東而冀西】泲水在經及漢志皆以此字從水從□案説文從水從□注出兖州之川惟禹貢從水從齊又案漢志從水從齊其水出常山郡房子縣賛皇山乃别是一水名則此二字音同實異後世雖例以從水從齊者為兖州之川其實乃字之誤當以古文為正案禹貢道沇水東流為濟攷之則在河東郡之王屋縣王屋山在縣北沇水所出伏流至河内郡之軹縣唐為濟源縣以濟水出平地有二源故名濟源南流入于河禹貢入河復截河而南溢為滎滎在鄭州滎澤縣本漢滎陽縣北實受溢河之濟水濟水自春秋後不復截河而入於滎矣今雖有滎澤而故瀆湮塞不可攷又東至汴州又東北至曹州為陶丘又東北至菏澤在廣濟軍之東北自河至此凡七百餘里皆古濟所經之地今不復有濟水但存其名而已又菏澤雖不受濟水亦自有源仍舊東流世俗因其舊名亦以濟名之然東南流至兖州金鄉魚臺入徐州沛縣與泗水合而入淮又一禹貢濟水至菏澤即東北㑹于汶汶水出兖州乾符縣今襲慶府奉符縣又北流至鄆州須昌縣又東北流至齊州臨邑縣又東北流至淄州髙苑縣又東流至青州博昌縣以入乎海自汶水源至此皆古濟之地實古兖州之域   其浸盧【音雷】維【于恭反】   易氏曰鄭康成曰盧維當為雷雍葢濮川雷澤縣雷夏澤在北又灉沮二水源俱出雷夏澤正兖州之境顔師古曰盧水在濟北盧縣康成讀曰雷非也唐以盧縣屬鄆州今廢入陽榖【○黄氏曰濰水出宻州莒縣濰山北至濰州昌邑縣入海水經注盧水出宻州諸城縣盧山即久台水也西北入濰杜佑通典盧水在濟陽盧縣因水而名盧縣今屬東平府非盧水所經其説誤禹貢兖襲慶濟屬徐濰宻屬青周廢徐兖濟濰宻皆入兖周魯為兖牧封伯禽都曲阜】   其利蒲魚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六擾   李嘉㑹曰蒲魚蒲蘆葦及魚也○易氏曰利與青州同民畜與豫州同   其榖宜四種   鄭康成曰四種黍稷稻麥   正西曰雍州   易氏曰禹貢有雍有梁故梁為正西而雍為西北殷周皆省梁入雍故雍州為正西   其山鎮曰嶽山   易氏曰漢志有扶風汧縣吳山在西古文以為汧山雍州山然案唐隴州汧源縣而汧山北與隴山接禹貢導岍是也此正岍山非所謂吳山吳山同在隴州郤自有吳山縣在州西北一百二十里吳山又在縣西南五十里周都五嶽之外以此特近故為嶽山秦都咸陽亦為西嶽唐為國之西鎮山謂之西吳   其澤藪曰蒲【○鄭司農曰或為汧蒲或為浦】   易氏曰漢志有扶風汧縣北有蒲谷鄉有中谷雍州藪今屬隴州汧源縣   其川涇汭   易氏曰漢志安定郡涇陽縣开頭山在西涇水所出唐以涇陽源為平凉屬原州今屬渭川又東南流至涇州臨涇保定二縣又東南流至邠州之宜禄新平永壽三縣又東北流至京兆府之醴泉髙陵雲陽三縣以入渭汭水者非禹貢所謂汭也禹貢言汭皆渭水之北此所謂汭者雍州之川名漢志右扶風汧縣汭水出西北東入涇此正公劉居豳之地詩所謂芮鞫之即徐廣曰新平漆縣東北有豳亭其國城在邠州東北二十九里三水縣界古豳城是也正與公劉詩合又唐志涇州臨涇縣有汭水西自隴州華亭縣流入一名宜禄川然涇隴二州在邠州之西則非邠州之汭要皆雍州之川也【○黄氏曰汭水出汧源縣小隴山至邠州宜禄縣為宜禄水入涇渭水出熈州狄道縣鳥䑕同穴山東南至華州華隂縣入河】   其浸渭洛   易氏曰漢志隴西郡首陽縣鳥䑕同穴山在西南渭水所出唐省首陽入渭源後省今置渭源堡屬熈州鳥䑕山在縣西渭水有三源正東微南流至本州之襄武縣又東流五十里至鞏州之隴西縣又東流至秦州上邽縣又東流至隴州南田縣今省入吳山又東流至鳳翔府岐山縣又東流至京兆府萬年縣又東流至華州華隂縣東北入于河謂之渭口禹貢所謂汭是也洛水别是雍州一浸非禹貢導洛自熊耳之洛鄭康成曰洛出懐徳釋者引詩之瞻彼洛矣為證案漢志左馮翊懐徳縣即彊梁源之洛水懐徳即京兆府之富平縣今縣屬耀州即漢左馮翊之地北條荆山在縣西正漢志洛水之源也孔安國注禹貢東㑹漆沮之下曰漆沮二水名亦曰洛水出馮翊北孔頴達引水志云出馮翊懐徳縣東南入渭正與漢志合又一洛水出慶州洛源縣在唐京兆之西北五百餘里【○黄氏曰洛水出慶州洛源縣白於山今名安郎山至同州白水縣入渭雍周為王都廢梁州入焉】攷之地志非一源案唐志慶州洛源縣本漢歸徳縣地屬北地郡有於向山在縣北三十里洛水所出因以名縣東流至鄜州洛交縣又東南流至京兆府雲陽縣之東境又經同州澄城縣之西境此去富平之懐徳亦甚近不應言兩洛水以其異源而下流同入于渭故皆以洛水名之如冀之清漳濁漳青之大沂小沂徐亦有兩泗水以其同入不害其為名稱之同   其利玉石其民三男二女其畜宜牛馬其榖宜黍稷易氏曰禹貢於雍州言厥貢球琳琅玕孔氏謂球琳皆玉名琅玕石而似玉○鄭鍔曰即藍田出玉也畜榖略與冀州同   東北曰幽州   易氏曰舜十二州本有幽州水土既平以冀為帝都省幽入冀殷人南都河南之亳復舜幽州之名周人又以幽州兼殷之營州實禹貢青州隔海東北之境故曰東北   其山鎮曰醫無閭   易氏曰後漢志遼東郡無慮縣有醫無閭山唐地志營平乃漢遼西郡則其山又在營平之東北   其澤藪曰貕【音兮】養   易氏曰漢志琅琊郡長廣縣【○賈氏曰地志長廣屬徐州】貕養澤在西唐萊州昌陽縣本漢縣屬東萊郡今為萊陽縣貕養澤在縣東北四十里葢此澤介乎東萊琅琊兩郡之間也   其川河洓   易氏曰經於兖州言其川河洓葢兖州北距河而南據洓禹貢言濟河惟兖州則惟兖州之川宜也幽州逺在東北於河泲何與盖幽州雖跨有遼水為東北而實西南越海兼有青州之東北境所以琅琊郡之貕養澤泰山郡之淄水千乗郡之時水皆在幽州之域光武十三年以遼東屬青州二十四年還屬幽州是知幽州實可以有青州王璜張楫云九河陷海中是九河未陷之前凡豋萊海岸及濵滄二州之東境皆在幽州之地與兖州東西分界故其川同於河泲【○王昭禹曰幽之川亦與兖同者盖兖在河東北二州相連皆有河泲也禹貢又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道兖水東流為濟則幽兖皆河泲所經之地】   其浸菑時   黄氏曰淄水出淄州淄川縣原山北至博興縣入濟【○易氏曰漢志泰山郡萊蕪縣原山淄水所出東至博昌入泲攷輿地記則襲慶府萊蕪縣有原山淄水所出其地即漢之泰山郡東北流入淄川縣漢萊蕪故城在東北過臨淄縣東又東北過利津縣又東北入于海西漢志乃同入泲盖入泲乃禹川之舊自濟之上流既涸故淄水入海】時水在臨淄縣齊城西平地出泉南北二十五里亦謂之源水東北至千乗縣入淄青淄萊禹貢屬青古河自今滄景間入海滄景禹貢屬兖職方分冀置幽居河濟下流其地得今滄景徳棣分淄萊跨河距濟與青兖分界北包營平周燕為幽牧都薊封召公   其利魚鹽   易氏曰幽州跨海有魚鹽之利   其民一男三女其畜宜四擾其穀宜三種   鄭康成曰四擾馬牛羊豕三種黍稷稻   河内曰冀州   易氏曰舜十有二州有幽有并有冀水土既平之後以冀為堯都省十有二州之幽并入焉以餘州準之則知禹貢冀州東西南之三面距河而北境則越乎常山今之燕雲營平諸州皆其地也殷人復以冀州北境復舜之幽州而東西南皆禹迹之舊葢東河之西西河之東南河之北也故曰兩河間周人又分冀而復舜之并州故曰河内而已【○黄氏曰冀唐虞夏商皆都之舜分置幽并禹貢廢不置周仍分置如虞衛為冀牧周封康叔都朝歌】   其山鎮曰霍山   易氏曰漢志河東郡彘縣霍太山在東唐及今晉州霍邑本漢彘縣霍山一名太岳在縣東三十里   其澤藪曰楊紆【於于反】   易氏曰鄭康成曰楊紆所在未聞顔師古引爾雅云秦有楊紆李巡又以為在扶風而此乃以為冀州未詳其義及所在   其川漳   王昭禹曰其川漳禹貢冀州所謂覃懐底績至于衡漳是也○易氏曰漢志上黨郡長子縣鹿合山濁漳水所出東至鄴入清漳又沾縣大黽谷清漳水所出東北至阜成入大河是二漳皆出於上黨也唐志濁漳水出潞州長子縣本漢縣有鳩山濁漳水所出東北流至本州所理之上黨縣又東北流至本州之潞城縣漳水一名潞水又東北經本州之垣縣黎城縣又東流至相州之鄴縣又東北流至滋州澄陽縣又東北流經潞州之洛水縣有衡漳故瀆俗名阿難渠則知合清漳而謂之衡漳清漳出太原府之樂平縣本漢沾縣少山在縣西南清漳所出東南流至儀州之和順縣又東南流至潞州黎城縣之東北又束北流至洛州之洛水縣又東北與濁漳合而至貝州之寰城縣又東北流至徳州之長河縣乃漳之南岸其北岸即瀛州之平舒縣自此東北入于海   其浸汾【扶文反】潞【音路】   黄氏曰汾水出憲州靜樂縣南流至河中府滎河縣入河康成曰潞出歸徳縣今慶州華池縣無潞水杜佑曰潞出宻雲郡宻雲縣宻雲今檀州水經鮑丘水從塞外來經宻雲戍過幽州潞縣西鄜道元曰鮑丘水入潞通得潞稱俗曰東潞此殆杜佑所謂宻雲之潞也是在幽界非冀浸矣案闞駰十三州記曰上黨路縣有潞水為冀浸即漳水也王猛與慕容評相遇於潞川障固山泉軍人匹絹鬻水二石酈道元曰他大川無可為浸者巨浪長湍惟漳水耳又案今潞城縣春秋赤翟潞子嬰兒之國是則潞之得名已久漳水至潞為川可以灌溉或當是也【○易氏曰漢志太原郡汾陽縣北山汾水所出西南至汾陽入河攷唐嵐州静樂縣今屬澤州即漢汾陽縣之地汾水東南流入太原府之交城陽曲太原清源文水五縣又東南流至汾州温城介休靈石汾西四縣又東南流入晉州之霍邑趙城洪洞臨汾四縣又束南流至絳州之正平稷山龍門三縣又南流至河中府寳縣北入于河唐潞州潞城縣本漢潞縣屬上黨郡漳水一名潞水在縣北闞駰曰潞水在縣北為冀州浸即漳水也盖周以濁漳為潞清漳為漳】   其利松柏   易氏曰禹貢冀州厥木惟條條長也其利松柏宜矣   其民五男三女其畜宜牛羊其穀宜黍稷   李嘉㑹曰冀之北土馬之所生今不曰馬而止曰牛羊馬多出於隴西正雍州地   黄氏曰九州獨雍冀不宜稻何也自鄭國引涇為渠西門豹引漳為陂後人轉相師用大抵稻田徧二州矣禹之治水非獨除害濬畎澮距川葢興利也而二州獨不為稻田至後人始為之豈禹之智不及國豹之徒哉是必害有甚於利者禹不敢為至于商周皆因之後世但務興利始禁決防利固可喜害曽不䘏漢末諸家治河之策王横獨言水性就下行疾則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濁號為一石水而六斗泥今西方諸郡以至京師東居民當春夏少水乾燥時引河渭水溉田故使河流遲貯淤而稍而多水暴至則溢決國家數隄塞之稍髙於平地猶築堤垣而居水也可各順從其性母復灌溉則百川流行水道自利無溢決之患夫水不使灌溉而失藝植之利不智者皆能知之然其識微見逺實合大禹規模由漢以來冀豫徐兖河患竭國力匱民財漂没墊溺救患不給灌溉之利誠不足言矣雍上流冀下流以形勢論之雍本無害然雍亦不以灌溉何邪決涇渭㶚滻諸水使盡入河上流甚駛疾而下流猶苦其停緩若分别諸水上流已旁決下流遂淺淤何疑哉孟子曰禹以四海為壑此説至漢猶有能知者今千餘年其學遂絶滅矣攷工記曰水屬不理孫謂之不行古人治水法理精詳師授的確其肯以一概之見而使利害不足相補除哉   正北曰并州   易氏曰舜有并州禹貢以并入冀州殷因之周復分冀復禹并州以天下之勢言之冀州在西河之東雍州在西河之西并州介乎雍冀之間故曰正北   其山鎮曰恒山   易氏曰漢志恒山郡上曲陽縣常山谷在西北按唐定州恒陽縣有北嶽今改為中山府縣為曲陽即漢之舊也   其澤藪曰昭餘祁   黄氏曰昭餘祁在汾州介休縣水經注曰汾水於大陵縣左迤為鄔澤引廣雅水自汾出為汾陂陂南接鄔地理志曰九澤在北并州藪也吕氏春秋謂之大昭又侯甲水逕大谷謂之大谷水逕祁縣故城南自縣連延西接鄔澤是謂祁藪樂史寰宇記昭餘祁俗名鄔城泊祁屬太原漢故縣也   其川虖【奂胡反】池【徒多反】嘔【烏侯反】夷   易氏曰漢志代郡鹵城縣虖池河東至參合又東至文安入海此言參合則屬髙栁縣漢髙栁縣代郡唐貞觀以後為黙啜所破州縣俱廢開元十年改定襄為雲中有髙栁故城則鹵城又當在髙栁之北虖池河源未之詳其河自鴈門縣西南流入崞與唐林二縣又西南流至忻州秀容縣又西南流入定襄縣又南流至太原府盂縣又東流至恒州之靈夀真定九門藁城榖城五縣又東流至定州無極縣又東流入深州之饒陽鹿城安平三縣又東南流入瀛州之髙陽河間二縣又東流入莫州之唐興及莫縣以至任丘文安縣即漢志所謂至文安入海者也康成曰嘔夷祁夷與出平舒漢志代郡平舒縣有祁夷水唐蔚州興唐縣本代郡地嘔夷一名滱水出縣西北髙氏山東北流至興唐縣又東流至瀛州之博野東流入于河【○黄氏曰虖池出代州繁畤縣泰戱山嘔夷在蔚州靈丘縣即滱水也水經注曰漚夷之水出縣西北髙氏山東至瀛州髙陽縣入易淶水即巨馬河出蔚州飛狐縣淶山東至㶚州南入于虖池同入海】   其浸淶易   黄氏曰易水有三皆出易州易縣寰宇記北易一名安國河出縣西北窮獨山水經注濡水也中易出閻郷城寛中谷東南流至古易京城與北易合流入巨馬河水經注易水與濡水互攝通稱南易出縣東南即山燕王仙臺東石虎罡東流與雹河㑹又東至覇州容城縣南流入髙陽縣合滱水注水經注又曰易水至文安縣與虖池合班固闞駰皆以斯水為南易文安今覇州縣并之東界至此【○易氏曰漢志代郡廣昌縣淶水東南至容城入河案唐蔚州飛狐縣即漢廣昌縣地有飛狐口淶水所出東南流至易州易縣又東北流至淶水縣又南流入容城縣即漢志所謂束至容城入河者也漢志涿郡故安縣閻郷易水所出東至范陽入濡此言易出故安則近幽州之境案唐蔚州飛狐縣周屬并州自縣北入媯州之懐戎即古飛狐口易水所出東南流至易州易縣至北方是漢涿郡故安縣之地又東流至涿州之歸義縣又東北流入涿州范陽之南界即漢志所謂至范陽入淶者也】   又曰案詩韓奕韓侯為并牧今同州韓城縣古韓國此并西界也并地最延袤綿亘冀北以制戎夷故詩曰奄受北國其追其貊荆宛并韓其國都皆近京師宛衞武關以制楚韓扞臨晉以制狄皆天下形勝故宣王中興特著二詩焉大抵周人幽據全燕【制狄】齊據海岱【制徐淮】兖冀翼蔽洛陽并荆控扼咸雍此天下全勢也觀九州山川險要之處與其建牧規模而經略大體可見矣   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穀宜五種鄭康成曰五擾馬牛羊犬豕五種黍稷菽麥稻也   緫論   鄭鍔曰自揚州而下以至於并州是謂九州之國所以正其東西南北者皆以王畿為主天子靣南故自南而辨之則四方各正矣每州各言鎮山記其為一州之鎮也各言澤藪記其一州水之所聚也各言川記其水入海之道也各言浸記其衆田灌溉之利也各言男女或二或三或五記其地氣之偏而隂陽之不齊也各言穀之所宜記其土壤之髙下而所種之不同也各言利之所宜記其山林之踈宻而所産之不同也【○薛氏曰凡九州之土髙者宜黍稷下者宜稻麥山氣多男澤氣多女東南多絲纊西北多織皮先王之于民因其東西南北之異方山澤川浸之異宜男女異數土石異産黍稷稻梁之異種丹漆絲枲之異利廣谷異制民生異俗為之修其教而不易其俗齊其政而不易其宜山者不使居川澤者不使居中原騂剛之地糞種不以羊赤緹之地糞種不以牛然後五方之民各安其性樂其業而無偏敝之患】   緫論分州之異   易氏曰九州之説其來尚矣孔安國以禹貢九州為帝堯之制遂謂治水之後舜分冀州為幽州并州分青州為營州餘乃堯舊非也攷之舜典其説甚明始言肇十有二州次言咨十有二牧然後命禹平水土是則平水土之命與夫十有二州之建其先後次第自有可攷而不誣者禹别九州書以貢名在治水之後禹貢於逐州之下雖各列隨山濬川之説然皆追求其治水蹤迹而後辨山川之險易量道理之逺近以定賦貢之髙下不得以舜之十二州為後也善乎班固之言曰堯遭洪水懐山襄陵天下分絶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既平更别九州列五服其先後次序正所以明當時置州之意○薛氏曰冀兖青徐揚荆豫梁雍此禹貢之九州也冀豫雍幽營揚兖荆徐此爾雅之九州也荆豫青兖雍冀幽并此職方之九州也禹貢九州之名舊矣舜時肇十有二州分冀為幽州并州分青為營州至夏則復為禹貢之九州矣爾雅九州商之制也職方九州周之制也是商有幽營而無禹貢之梁青周有幽并而無禹貢之徐梁郭璞以爾雅之九州為商制然爾雅有九州之名而無九州之界禹貢職方有其界而不能不相侵入者且職方九州冀小於禹貢以分冀為幽并如舜時則一分而三也雖無徐州而青兖之間是也雖無梁州而雍豫之間是也禹貢曰海岱及淮惟徐州是徐之南及淮也又曰大野既瀦是徐州之大野也今職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澤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也禹貢曰華陽黒水惟梁州是梁州之南據華山之南也又曰厥貢璆鐡銀鏤砮磬是梁州之玉石也今職方豫州之地華山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雍豫也職方既以青兖而包徐故青州多入禹貢之豫而兖州又多入禹貢之青禹貢豫州被孟瀦而職方青州有其澤望諸望諸即孟瀦也兹非青之入豫乎禹貢青州曰鹽絺海物而職方兖州有其利蒲魚蒲魚即海物也兹非兖之入青乎職方既有冀而又有幽并矣故幽州多入禹貢之青徐而冀多入禹貢之雍且幽州其山醫無閭其澤曰貕養其浸菑時醫無閭在遼東光武時以遼東屬青州後又屬幽州兹非幽之入青乎貕養在長廣菑出萊蕪地理志以長廣屬徐州瑯琊有萊山兹非幽之入徐乎冀州曰其澤楊紆而爾雅曰秦有楊紆李巡又以為右扶風顔師古注漢地志以為即楊紆兹非冀之入雍乎大抵周以夏之冀為三以餘八州為六其勢不能如禹貢之舊也然杜氏二鄭不改職方之字而必改職方之意後鄭謂潁在陽城宜為豫今屬荆非也以溠在楚隨之閒宜屬荆今屬豫非也不知青幽梁雍兖豫尚多侵入況相距之州乎是改職方之意也先鄭以青州之淮字當為睢沭字當為洙直謂宋有次睢而魯有洙泗曽不謂青之包徐也以雍州之字當為汧蒲字當為浦直謂雍有汧水耳曽不謂吳山在汧西有蒲之藪也至於杜氏以經之湛字當為淮後鄭以兖之盧維為雷雍曽不謂湛與盧雍之名無所經見是改職方之字也   鄭鍔曰周之九州無徐梁禹貢有徐梁無幽并爾雅云兩河間曰冀州河南曰豫州濟東曰徐州河西曰雍州漢南曰荆州江南曰揚州燕曰幽州濟河間曰兖州齊曰營州詩譜雍梁荆豫徐揚禹貢所云堯舜法爾雅所云似夏法詩譜似商法説者云爾雅職方不同先儒以爾雅所言為商制理或然也至於周官無徐梁者葢徐去淮為近而其地或為徐戎淮夷之所有梁去洛為逺而其地或為王畿都鄙之所據也爾雅有幽州而周官有幽并者民有盈耗故州有損益冀之在商其民是以離而為二故有冀而有幽在周又離而為三故有冀又有幽并舜分冀為幽并分青為營周無徐州盖其地為淮夷徐奄所有周公之時命伯禽之魯而徐戎淮夷並興此其證也其後成玉伐淮夷宣王征徐方僖公征淮夷而周官以征伐所獲者為獨於蠻閩夷貊有之而戎狄則闕則知其服東南為難矣○李嘉會曰周之九州與禹貢不同者周時都雍不可不廣梁山多險阻故合梁雍為一州徐地狹隘故青兼之堯舜都冀地壤最闊今之北境多在其内且帝都所寓人民阜繁至周亦然故冀州分為幽并   緫論序州之次   王氏曰九州之序禹貢始於冀次以兖而終於雍職方始於揚次以荆而終於并者盖禹貢言治水之序職方言逺近之序治水自帝都而始然後順水性所便自下而上故自兖至雍而止以逺近言之則周之化自北而南以南為逺故關睢鵲巢之詩分為二南漢廣亦言文王之道被于南國徳化所及以逺為至故也始於揚州則以揚在東南次以荆則以荆在正南終於并則以并在正北先逺而後近也   周禮訂義卷五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衞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鄭鍔曰職方氏掌版圖以制其貢諸侯供貢以服事天子故以服言之欲其服職事上而已【○鄭康成曰詩云侯服于周】○黄氏曰司馬曰九畿畿界域也或曰畿封皆界域也司馬施政職而以界域為名見王政之行無逺近一也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九州各以其山川畫界而九畿自王畿出四靣畫之地形不能整方九服闊狹相補而足侯國居其中有司所當辨也故晉為甸侯鄭為男伯【○愚案餘説見大司馬】   陳君舉曰衞服之外聖人雖制之服而不必其來故武成叙諸侯之助祭洛誥稱諸侯之和㑹康王之誥陳諸侯之聽命止言五服而已   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   鄭康成曰以此率徧知四海九州邦國多少之數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積以九約之得十一有竒云七伯者字之誤【○林氏曰非實有國也特計其地之廣狹所能容也】○黄氏曰凡邦國千里據一州之地而言也一州之地方千里故為九州而建九牧一州千里封公以五百里則四公猶曰封公足五百里則可容其四也方四百里則六侯猶曰封侯足四百里則可容其六也方三百里則十一伯猶曰封伯足三百里則可容十一也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猶曰封子足二百里則可容二十五子也方百里則百男猶曰封男足百里則可容百男也出入千里之數而進退之以見九州之地一州必千里也諸侯雖有加地未必盡豋此數是故皆懸法也康成曰每事言則者設法也設法者以待有功而大其封其説是也但謂周九州界方七千里周公改殷制雖小國地皆方百里一州必四公六侯十一伯二十五子百男合附庸為二百一十國則強牽合矣王制二百一十國盖言分土為三而一州之地合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國可容二百一十而猶有餘也職方言四公六侯十一伯二十五子百男盖言建侯大封而一州之地盡豋五百里則容四四百里則容六三百里則容十一二百里則容二十五百里則容百而適足也是皆懸設之言也封國三等建侯亦三等故五百里四百里為大國不五百里四百里則不能為三軍次國必三百里不三百里則不能為二軍小國必二百里不二百里則不能為一軍男雖加地至百里猶不能為一軍此其事實而其制參見於司馬職方者也【周之公國杞宋而已】九州之地封國不盡則為閒田古説周國八百而春秋經傳古國存滅其可見者不過百餘未入春秋法制猶在諸侯未敢大放恣至春秋時猶以滅國為重則古國之不可見者必非盡并滅之不知其何故也【○愚案餘説見大司徒】   薛氏曰千里之方為方百里者百五百里之國為百里者二十五四个方百里者二十五用千里之方一是方五百里者不過四公也又云方四百里則六侯則是四百里之國為方百里者一十六六个方百里者十六則為九十六是用百里之方九十六於千里之方猶餘百里之方四又云方三百里則十一伯則是三百里之國為方百里者九以十一个方百里之國為百里者九十九於千里之方猶餘百里之方一又云方二百里則二十五子以二百里之國為方百里者四則二十五个方二百里用千里之方一百男則百里而已此封國之定制也其餘為附庸山川者固見於大司徒建邦國之制鄭氏謂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為方千里四十九其一為畿内餘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以為封公侯伯子男之地失之矣鄭氏之見以開方言之殊不知井田之地畫為井形四圍左右皆有定制故可以開方言之若夫先王定九州之制分疆析壤各以千里為州非如井田之法周圍貫通可以開方計之若曰成周之制為方千里者四十九何成王周公斥地之廣耶王制曰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豈復開而為千里之六耶或曰王制商制也夫何商周之大異也孟子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如此則知鄭氏之失   凡邦國小大相維   鄭康成曰大國比小國小國事大國各有屬相維聨也   王設其牧   項氏曰諸侯皆世襲惟牧為王所設○鄭鍔曰五國為屬屬有長二十五國為連連有率三十國為州州有正雖足以相制而未足以兼制之大國無小國之助則無以為強小國無大國之依則不能以自固王於是而為之設八命之牧以為二百一十國之長統臨而牧理之然後小大之國各有所畏○易氏曰其要專在建牧一事周制九牧實舜之咨十有二牧之遺制皆所以統天下之邦國使之攷禮正刑以尊天子【○愚案陳君舉説見大宰九兩下】   制其職各以其所能   黄氏曰牧下有正卒達乎諸侯故曰制○鄭鍔曰人各有能有不能論所能而制以職如牧監參伍之職方伯連率之職必觀其才力之所能任   制其貢各以其所有   賈氏曰即大宰九貢小行人春入貢及禹貢貢篚是也【○林椅曰行人制貢盖度道里嵗月逺近為之率例職方各以其所有乃通法也然九州九牧王居其一九職九賦自大司徒之所頒掌交之所諭推之是以一州為法達乎八者○黄氏曰諸公食者半侯伯三之一子男四之一地有進退則貢有增減故曰制其貢九州有常貢苟非増減則無庸制也春秋傳曰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此其節也制職制貢牧皆參焉】   鄭鍔曰地各有所生有所不生論其所有而制貢如荆有齒革不責以揚之竹箭雍有玉石不責以冀之松柏因其所有則其求易供○林椅曰職方言設牧而繼之以制職制貢則當時職貢亦緫於州牧   王將巡守則戒于四方曰各脩平乃守攷乃職事無敢不敬戒國有大刑   王昭禹曰王巡守則諸侯各朝于方岳故戒于四方【○鄭康成曰乃猶女也】守則諸侯所守之地職事則諸侯所治之職事天子適諸侯曰巡守巡守者巡所守也故戒以脩平乃守脩則使之治其壊也平則使各當其分也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述職也者述所職也故戒以攷乃職事職則慮其有曠職事則慮其有廢事○鄭鍔曰因巡守之年儆戒之使脩正其疆界攷察其職業以俟王之時巡告戒之有素及其不率然後待之以誅夷殛之罪可以無愧矣【○李嘉㑹曰必先警戒而後巡守者不欲乗其不備㡬于不戒而殺也必先警戒則刑可施】   及王之所行先道帥其屬而巡戒令   鄭康成曰先道先由王所從道居前行其前日所戒之令【○鄭鍔曰及王之所行先至所嚮之方國巡其前所布之戒令預攷其率與不率也】   王殷國亦如之   賈氏曰王殷國所在無常或在畿内國城外即為之或向畿外諸侯之國行之故有戒令之事○黄氏曰宗伯殷見曰同大行人殷同以施天下之政則巡守本為殷國也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達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修法則皆所以正不正也故謂之殷國職方巡狩謂不因殷國而有㑹同之事如成王作洛宣王車攻皆不至方岳故獨以天子適諸侯為名其曰殷國正謂時巡朝諸侯于方岳考制度大明黜陟也言巡狩則不殷國言殷國則巡狩可知故掌客兼言之六年五服一朝十二年王乃時巡皆定禮王有故不出非常也今年有故不出明年亦當出先王未嘗豫設非常不出之禮使人主怠惰也【漢武帝嵗出祀甘泉汾隂固為煩擾成帝曠嵗不出實怠耳合禮不合禮皆未論】鄭又言王不巡守其戒四方與巡守同夫王出則戒以平守攷職將以待黜陟也王行將至則又巡戒焉不出何戒之有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   項氏曰土方者主土度四方之地○賈氏曰主四方邦國之事與職方連類在此【以下至形方並同】   掌土圭之灋以致日景以土地相【息亮反】宅而建邦國都鄙   黄氏曰地形廣逺不可度量故有土圭之法今九章猶有鈎股存焉○鄭鍔曰冬夏至潁川陽城晝漏半立八尺之表夏至於表北得尺五寸之景冬至於表北得丈三尺之景皆為地中此建國所用也若建諸侯國則不用此何則景一寸差千里一分則百里封侯國之大者不過五百里何取於土圭之寸耶亦取其分而已若建小國又取其分以為小分也一分百里男國也亦大都也二分二百里子國也若小都五十里則為小分五分大夫二十五里則為小分二分半所謂建邦國都鄙也○鄭康成曰土地猶度地知東西南北之深而相其可居者宅居也【○李嘉㑹曰知其風土以相國君居民之所宅盖宅里所居必隂陽納藏風氣合聚如禹貢所云四隩既宅是也】   鄭鍔曰土方氏所掌與大司徒以土圭正日景馮相氏之致日致月不同大司徒建王國而用土圭以測土深求天地之中馮相氏欲知四時之氣土方氏專建諸侯之國不過用土圭以度其地之逺近廣狹而已   以辨土宜土化之灋而授任地者   黄氏曰所謂景短多寒景長多暑景朝多隂景夕多風土宜土化由是而有其法焉○鄭康成曰土宜謂九榖稙穉所宜也土化地之輕重糞種所宜用也任地者載師之屬【○劉氏曰謂授其地以任其耕種者】   鄭鍔曰大司徒有土宜之法草人有土化之法用是法以授夫任地之人則非特治王畿千里之地有法而治諸侯之地亦有法何患職貢之不供哉   王昭禹曰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凡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土方氏則輔成司徒建國之事而已大司徒掌土宜之法而土方氏亦辨土宜土化之法則輔相司徒草人任土糞種之事而已司徒草人所掌止於王畿而土方氏所掌則及於四方   王巡守則樹王舍   易氏曰樹植也立也王巡守則有四方之舍土方氏既為之土地相宅而知利害之所在然後掌舍為之設梐枑再重為車宫轅門為壇壝宫棘門而土方氏植立之焉【○鄭康成曰為之藩羅】○黄氏曰草舍嚮背左右猶有其法【○鄭鍔曰暫所舍止亦當相其宜而為之】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康成曰懐來也主來四方之民及其物【○劉氏曰逺人不服則修文徳以來之是懐方以成蓼蕭之化者聖王之事也逺人既來則懐方氏掌其送逆道路之給而開之以中國道徳仁義之化悦之以聖人中和禮樂之方陳之以位天地和隂陽之本感之以致神祗遂生殖之義使之心悦誠服踴躍于兩間而不知自已者也】   陳及之曰逺人之來亦不旦旦有之今也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史胥徒凡五十二人是冗員也必也待其來以他官從事焉耳凡周家之制官府之設有非欲常常用者皆臨時俾官府兼之○李嘉㑹曰既懐來諸侯而比合之且兼之以道訓宜也必各立一官何故懐其所未來合其所未一然後因方而訓道之三官宜不同也而後形方氏可修其職也○黄氏曰賔客屬秋官民屬夏官其事異也   掌來逺方之民致方貢致逺物而送逆之達之以節陳及之曰鄭氏謂逺方之民四夷之民也諭徳延譽以來之若然則是漢武使張騫軰説諭西域之比當時設官之意謂逺方之民苟有歸附者懐方氏懐之如大小行人之待諸侯也成王時越裳氏重九譯而至非設官為之主則言語不知其故飲食不知其好逺人失其所矣豈所以來逺方之民乎○王昭禹曰逺方之有貢猶六服之貢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寳為贄也【○鄭鍔曰謂其方所當以為貢者】逺方有所獻之物猶六服諸侯之獻國珍也【○黄氏曰逺物貿易者也飲食異嗜漢西域賈胡利漢賄無嵗不至先王以為此不能絶而設官待之自古邊事多因互市○鄭鍔曰逺物非所當貢盖其貴寳異常之物】貢以致其臣子之禮獻以達其享上之誠四夷既不可責之以方貢使為嵗事之常又不可責其所出珍異之物以為已玩好之具要在有以致之使之自至而已其來則逆之其去則送之厚之以禮也其貨物則以璽節達之使道路無壅阻示之以信也○鄭康成曰達民以旌節達貢物以璽節   治其委積館舍飲食   王昭禹曰治其委積所以備其用也治其館舍所以安其居也治其飲食所以順其嗜好也【○鄭康成曰續食其往來○鄭鍔曰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積此遺人所掌懐方氏為之治其事盖結之以恩也】   王氏曰逆送之以為之禮達之節使無留難治其委積館舍飲食使有所資頼此所以懐之也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鍔曰王者之心未嘗不欲四海無異俗九州皆共貫然道路或䧟絶財利或不相通器用或不齊人各私其所好而異其所惡故命官曰合方氏以合其不合者焉質人云同其度量壹其淳制則所同者一市之中行人云同度量同數器則同於十一嵗也合方氏舉天下而皆同之王者大一統於天下實本諸此   掌達天下之道路   鄭康成曰津梁相湊不得䧟絶【○王昭禹曰干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道路所以通往來達之則往來有不窮之通】   通其財利   王昭禹曰財利出於土地所生而有無多寡常不能以相資通之則有無懋遷而多寡相濟矣   同其數器   鄭康成曰權衡不得有輕重【○王昭禹曰十百千萬之所計謂之數吉凶禮樂之所用謂之器○鄭鍔曰數同則以九以七以五為節者舉天下皆同而不敢過器同則曰樽曰爵曰爼曰豆者舉天下皆同而不敢變】   壹其度量   鄭鍔曰分寸尺丈仞之度皆使之一則無長短之差龠合升斗斛之量皆使之一則無多少之異   除其怨惡   王昭禹曰生於心而有所憚者怨也人之所醜而有餘者惡也有以除之則惡將有所改而遷善怨不妄作而當理矣【○鄭鍔曰怨惡除使無積怨以生亂】   同其好【呼報反】善   王昭禹曰情之所樂謂之好性之所欲謂之善苟役物以為好則好失之僻離道以為善則善失之竒故必有以同之先王不貴異物不寳逺物是以教而同其好也作竒技者誅被異服者禁此以法而同其好也聮之以朋友此以教同其善也不孝不悌不信不治則糾之以八刑此以法而同其善也同之如是道徳奚患其不一風俗奚患其不同   緫論   易氏曰道路達財利通此合方之事也未及夫政焉同數器而九儀之命皆有定守一度量而五則之制亦有定用此合方之政也未及夫教焉至於除其怨惡同其好善則講信修睦無有異志合方之為教也大矣   陳及之曰合方氏掌達天下之道路則封内諸侯津梁相通聘好往來有無相補患難相捄無有壅蔽之患矣然先王恐其私相連衡以叛上及姦人往來而莫之禁於是為之溝池樹渠之固以防之為之節制以謹之所謂守邦國者用玉節守都鄙者用角節凡邦國之使節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門關用符節道路用旌節凡通達於天下必有節無節者有㡬則不達所以禁絶姦人之往來也每歳相問每世相朝告終易代有送葬之禮有慶賀之禮凶荒災患有弔恤之禮有致禬之禮此諸侯之邦交也非是而私相連結附下罔上恃强并小則大司馬有九伐之法方伯連帥奉辭伐罪所以絶其萌芽杜其吞併也春秋以來姦人不得志於中國則如意而往無所疑忌雖弑君之賊往往藏匿以為已用則關梁呵問之法不行矣喜則朝聘無虛月怒則争戰歴嵗年而不已則方伯連帥之職不修大司馬九伐之法不行矣若是而曰達天下之道路是啓姦詐而長背叛耳   訓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康成曰訓道也主教導四方之民【○鄭鍔曰設教者聖人神道教化宻運使民俗自移無待于訓方氏之官設官曰訓方氏者取其事之可以言傳者則訓四方】○易氏曰合方氏之同好善因人心之善還以道之而已至此一職專以訓方為事亦非於人心好善之外别有所謂訓也道四方之政事則政事固有良而平者矣與其上下之志則志固有醇而正者矣誦四方之傳道今之時亦有格言大訓可以為法者矣此皆人心自有之善訓方從而訓道之也   王氏詳説曰地官有土訓誦訓此又有訓方氏盖土訓所掌在於道地圖詔地事誦訓所掌在於道方志詔觀事此掌道四方之事與上下之志又異矣   掌道四方之政事與其上下之志   鄭康成曰道猶言也為王説之四方諸侯也上下君臣也○鄭鍔曰政事謂諸侯之所施設也志謂諸侯君民上下之趨向也   誦四方之傳道   王昭禹曰誦與孟子為王誦之同意訓方氏所誦皆以告之也   鄭鍔曰傳道謂四方之人口之所傳説稱道者【○鄭康成曰傳道世世所傳説往古之事為王誦之若今論聖徳堯舜之道矣○王昭禹曰傳則或出于衆人之所傳道則或出于一人之所道誦四方之傳道則將以來之至于推而行之然後可以為道矣】   正嵗則布而訓四方而觀新物   鄭鍔曰道其政事與其上下之志則達其説於王使王知之誦其傳道非特誦之而已取其可以為訓者作為戒書於建寅之月布之以誦四方使知其善者可行惡者可改也布於正嵗則順時之始與之更新矣又觀四方之新物則因夫一嵗之始察民之所好時新者如何道之訓之以俟他時之布【○項氏曰物即事也即上所誦道之三物也新嵗觀之又將以為來嵗之訓○王昭禹曰新物謂新所用之物觀新物將以觀民之好惡也正嵗者民物之所尚以一嵗之始而觀民情之所尚將以訓其志滛好僻也○陳藴之曰新物如舊染汙俗咸與惟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作新民亦以新子之國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易昏為明易惡為善化變氣質如螟蛉之肖蜾臝○愚案此又是一説】○黄氏曰布而訓四方使述其舊美也觀新物察風俗之變也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易氏曰形猶人之形有相屬之義○鄭康成曰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國之形體   掌制邦國之地域而正其封疆無有華【苦蛙反】離之地使小國事大國大國比小國   鄭鍔曰地域掌於大司徒版圖掌於職方特其名數也形方氏則制之如制衣之制因形裁割使各得其宜也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疆各有所正制其地域而正之使析者不至於相絶屬者不至於相離故曰無有華離【○賈氏曰地有邪離絶遞相侵入不正故正之者兩頭寛中狹邪者一頭寛一頭狹】析而不絶者為華王安石云華與為國君削者華之之華同義地雖分析亦當連亘不絶為一國之界故不可華絶而不屬者為離一國之地當自為封疆若有國在此而地斗絶在彼則不能相統攝矣故不可離其所以使地不華離者盖使小國近大國事之以自立大國近小國比之以自固然非形方氏制其地形使各相聨屬雖欲使小大相事相比不相侵其疆亦不可得也【○鄭康成曰比猶親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王氏曰正其封疆無有華離之地則小國易以守大國難為侵人各有土宇可以無患矣】   劉氏曰大司馬建邦國之九法有均守平則以安邦國比小事大以和邦國之法矣若形方氏正之弗從然後詔之司馬而九伐之法行焉   山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賈氏曰此山師及下川原等皆是遥掌畿外邦國之内山川原隰之等使出稅珍異以供王家○陳及之曰古者山林之所産川澤之所出某物利於人某物害於人其版圖數要悉藏之王府諸侯不得而知辨其物之利害而頒之則諸侯知取其利避其害使致其珍異之物則不得欺其上矣   李嘉㑹曰山川必曰師何也以其有珍異之物當主名以貢於上有土宜之物當播種以導乎下   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于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鄭康成曰山林之名物若岱畎絲枲嶧陽孤桐○王氏曰稻人澤草所生種之芒種所謂利有如此者非特中人用而已王孫滿曰夏之方有徳也鑄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魁魍魎莫能逢之所謂害有如此者非特毒物及螫噬之蟲獸而已【○黄氏曰呉即山鑄錢煮海水為鹽齊魏隄河皆利害也】李嘉㑹曰地官山林川澤各有三等所守有厲禁所收有財物然行之王畿不及天下今天下之山林川澤各有其物不辨别之以示天下天下何由而知所趨各有珍異不分辨之以致於上天下何由知所貢如是則吳之鹽鐵斯不得以擅其利齊之鹽筴亦可以專其征矣   愚案山澤之官屬之司徒者只是㑹其財物而不能制其邦國司馬專主諸侯得以兼制邦國之事   川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川澤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于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鄭康成曰川澤之名物若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曁魚澤之萑蒲   邍【音原】師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邍地之廣平者   李嘉㑹曰地官山澤有虞林川有衡今乃有邍師者以其知地宜之美惡種植之善否以教導民故曰師   掌四方之地名辨其丘陵墳【房云反】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封邑者   鄭鍔曰髙平曰原四方之地廣平之處地有丘陵之名有墳衍之名有原隰之名辨其名物相其隂陽度其水泉則可以為封建諸侯之所不辨其名無以知其或平或陂或燥或濕不辨其物無以知其或肥或或美或惡以為封邑則民病而不安故使邍師辨之先儒讀物之可以封邑者為句其說謂物之者相其土之物色也余謂辨其丘陵墳衍邍隰之名物之可以為封邑者當為一句   黄氏曰都邑必居平地商人避河患遷邢盤庚曰適于山用降我凶徳是也然其民蕩析離居不昬作勞不服田畝不可施井邑之法故復遷亳○劉執中曰此謂五等封國之餘地未有邑以管其民者不爾則諸侯吞之矣亦可以賛司馬正邦國之封疆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匡正也主正諸侯以法則○薛平仲曰職方之屬自合方氏至邍師所以防閑邦國者可謂宻矣然邦國之土地諸侯之所世守邦國之人民諸侯之所世治王官之所制者能幾而彼則帖然退聽者何哉亦惟其服天下者有以並行而不悖也匡人達法則以匡諸侯反側之私撢人誦王志以動邦民靣王之意諸侯知有王而不私於一國斯民知有王而不私於諸侯天下孰不環向而固結哉九伐之法司馬盖具之而不設矣   掌達灋則匡邦國而觀其慝使無敢反側以聽王命○鄭鍔曰諸侯擅壤土之大恃甲兵之強有違法度而不正設匡人之官以法則而正之法則者王之所以治官府都鄙也【○鄭康成曰法則八法八則也邦國之官府都鄙亦用焉】内外雖有異勢然王者之心初無異治故用其治官府都鄙之法則而正其不正者【○王昭禹曰大司馬制畿封國以正邦國所以正其地之大小也以九伐之法正邦國所以正其惡之輕重也若夫使之攷禮正刑一徳以尊天子必有法則以正之】從而觀其慝【○易氏曰人之不善隱微而未露者謂之慝如土訓之道地慝誦訓之道方慝皆隱微之謂使其邪慝未革雖有八法八則將何所正此所以先觀其慝】匡人見其為慝必繩之以法則使人無敢反而不順側而不正惟王命是聽焉兹其所以名官曰匡人也此既達之矣行人十有一嵗則修法則焉修其所達者使浸多歴年而法則不廢墜也○劉執中曰如是則諸侯之犯政陵令者暴内陵外者不陷於九伐矣   撢【他南反】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   劉執中曰撢與探同言探王之志及道國之政事以語於諸侯及四方之人   李氏曰天下之情欲上達故訓方氏之職設人主之志欲下通故撢人之職設古者君民一體上下交孚而無壅遏之患如此   掌誦王志道國之政事以巡天下之邦國而語之鄭康成曰道猶言也○鄭鍔曰王者處九重之中志雖在民民何自知哉國之政事行於王國天下邦國在王畿之外逺而不聞撢人巡行天下誦之道之以告語乎其民言王志如此王之政事如此使民間聞吾君之志與其政事之善   使萬民和說【音恱】而正王靣   鄭鍔曰民皆心恱誠服延領舉首嚮仰乎王不敢背違謂之正王面面者嚮也王之所在皆仰而嚮之也盖民未嘗無嚮君之心其所以有背違者以其萬里之逺不及知耳撢人能言其所以然彼安得而不和恱乎   愚案撢人誦王志道政事則王之作於心而見於治者明白洞達安得不使民和恱而内嚮桓公圖伯恐諸侯不從令管仲以游士八千游說談齊氏之美布於諸侯豈撢人誦道之意   都司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司馬主其軍賦○賈氏曰此王自以臣為司馬遥掌都内○薛平仲曰都家之說嘗於宗伯之序官論之矣然禮之或僭其事猶有漸而至政之或弛其勢一決而隳況都家之環于王畿責之以固吾圉也制之以地域分之以人民予之以貨賄其體固甚尊矣使王朝不制其兵柄於上或者繕甲治兵如太叔將誰馭之哉故先王設官以為都司馬者必每都以上士二人居之倍之以中士又倍之以下士夫以王制攷之天子之縣内凡九十三國即周官所謂都家之地也司馬之設其官守若是之衆先王之慮盖可知矣彼家之司馬雖亦王朝之所特置必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其權亦莫不有歸也夫莫大於四方之邦國而都家之為小莫逺於四方之邦國而都家之為近王政自近以及逺由小以制大規摹盖自是始矣此都家司馬所以為政典之終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   鄭康成曰家卿大夫采地正猶聽也公司馬國司馬也【○李嘉㑹曰此曰公司馬而都司馬職曰國司馬盖不必司馬之司馬上之所差以將兵者皆司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馬各自使其家臣為司馬主其地之軍賦往聽政於王之司馬王之司馬其以王命來有事則曰國司馬下文注曰大夫家臣為司馬者春秋傳曰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昭二十五年】○陳及之曰春秋時楚子與莫敖氏戰于皋滸鄭子張徴役攻子産與夫晉之六卿宋之華向魯之三桓其調戒禁悉自主之而國家弗敢問安得不與上抗乎都公卿之采地也其權勢重故王朝為之置司馬則大夫元士也俾自置焉以聽命于上   賈氏曰都宗人家宗人都士家士皆使王臣為之者都家宗人有祖宗之廟王所常祭都家之士獄訟刑罪王政之重非王臣不決也   都司馬掌都之士庶子及其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鄭鍔曰都之公卿大夫子弟之適子皆曰士其支子皆曰庶○王昭禹曰衆庶凡在都之人民皆是也○鄭鍔曰其民所出以備軍旅之具則車馬甲兵别設都司馬以掌其政教戒號令焉○賈氏曰若王家有軍事徴兵于采地都鄙則都司馬以書致於士庻子有此衆庶車馬兵甲之戒令士庶子受而行之   以國灋掌其政學   王昭禹曰國法則師氏保氏大司樂所以教國子之法【○項氏曰依諸于教國子之法】○鄭鍔曰所以㑹其車甲卒伍財賦者皆政也所以教其士庶子修徳學道者皆學也【○易氏曰政即都家車馬兵甲之戒令也學則學其戒令而肄習于都家之學者也政以任國子之已命者經所謂士是已學以待國于之未命者經所謂庶于是已然國子所以守禦而戒令同乎衆庶則立法公矣教以都家之政學而掌之以國法則兵政一矣○王昭禹曰政學則以其學而後従政也】愚案古者國之子弟無時不知教無處不有學退在學校受教於司樂大胥諸子進在王所受教於師保氏入而宿衞有宫伯案其在版者而教之出而守禦有都司馬掌其政學以教之出入進退教未嘗不行乎其間非若後世之教止於庠序而庠序之教又為具文   以聽國司馬   鄭康成曰聽者受行其所徴為也國司馬大司馬之屬皆是【○賈氏曰國司馬不云大則小司馬軍司馬與司馬皆得稟其戒令】   劉執中曰采地之卿大夫仕於王朝士庶子則以國教胄子之法敎之於其都之學及有軍旅之事徴兵於都鄙則以士庶子作其衆庻車馬兵甲而都司馬掌其戒令以聽於國之司馬奉其節制以為進退攻討焉   家司馬亦如之   鄭鍔曰大夫有家家之地亦有兵賦又命家自設司馬以掌之而家司馬亦如都司馬之於大司馬也其與大司馬同者以兵賦所掌焉故耳   李嘉㑹曰國有司馬都有司馬家有司馬自國及家兵甲戒令欲其如一不獨一之於政令亦必一之於學術此所以無異政無殊俗也   緫論司馬官屬   陳及之曰司馬一官與軍政者半不與者半自大司馬至行司馬自諸子至旅賁氏自司甲至槀人自校人至圉師其他則環人戎右戎僕都家司馬皆與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則司疆界者也自服不氏至掌畜則掌鳥獸者也自太僕至僕則左右侍御僕從者也自職方氏至撢人掌輿地及四方諸侯外夷者也小子掌祭祀則係焉司爟掌行火則係焉候人掌賔客則係焉挈壺氏掌司夜則係焉司士掌朝儀則係焉弁師掌冠弁則係焉與夫齊右之屬射人之屬則又係焉夫既曰典軍政而官府錯居先王設官分職不必類聚彼此聯事互相關係不特是也司馬雖為掌兵之官至於軍旅大事五官之掌咸有職事冢宰徴師于諸侯大司徒以旗致萬民而治其政令大宗伯以軍禮同邦國大司寇涖戮于社自今觀之凡徴師凡致民凡軍禮凡涖戮皆軍之大政也宜皆司馬之事而分之四官掌焉此先王深思逺慮之至胡康侯曰昔成王將崩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時掌親兵者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奭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干戈虎賁百人于伋以逆嗣子伋雖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廢也召公雖制命非二諸侯將命而往伋亦不承也兵權散主不偏屬於一人可知矣此周官之制見諸行事者也   又曰周制兵出於農自八家共井至五百十二家之甸出車一乗馬四匹卒七十二人宜以稍人縣師等官領之而屬司馬今屬於敎官其嵗時校登其夫家簡其兵器治其車輦宜以郷遂官領之而屬司馬今亦領之敎官三代之時兵滿天下而無將驕卒惰之變兵藏於民弗謂之兵將藏於學士大夫弗謂之將以蒐苗獮狩而易其習戰之名以比閭族黨而易其行陣之名國容之制軍容不亂焉養勇以禮積威以義是以不見其强而無敵於天下者如此薛平仲曰右夏官之屬凡六十有九始之以司馬終之以司馬固足以見兵政之宻矣然攷之周官之例凡建其正立其貳設其攷自大司馬至軍司馬而已若上士中士初未嘗命官也今惟大司馬之上士命曰輿司馬中士命曰行司馬二者不見於經先儒槩以文簡殘缺而委之夫以例而求則小司馬軍司馬不見於經謂之殘缺可也輿司馬行司馬不見於經謂之殘缺可乎意者周官行師之時凡領於大司馬之屬者必各有職以涖其事是以在官府則曰上士曰中士在軍旅則曰輿司馬曰行司馬亦因事而制名非有掌守而不可缺者不然制軍之法二十五人之為兩而兩司馬者亦未嘗列之官屬也謂之闕可乎若夫虞衡之官司徒盖領之以掌山林川澤矣而山川邍野之有師司馬又從而領之周官類若重複然彼以之掌于王國此以之掌于四方是又政典所以平邦國之大權在是也由前之說所以論周官兵政之嚴由後之說所以論周官兵政之大將從識者參之   卿大夫士之數六百九十有一人   卿一人       中大夫十有二人下大夫十有四人   上士六十有九人【都之上士不計】中士百五十有四人【都之中士不計】下士四百四十有一人【都之下士不計○趣馬言下士皁一人以校人之職攷之三乗為皁皁一趣馬積三皁以為繫積六繫以為廐積六廐以成校分校以為左右則為下士者當有二百一十六人緫諸官而計之則四百四十有一人也】   右夏官卿大夫士之數若以制軍之法計之其數為甚衆不止於是然司馬特以叙制軍之法而已非夏官帥屬之常職也惟士之見於夏官間有異於五官之例盖周之命士或一人或二人或倍之而為四人又倍之而為八積而至於十有二人十有六人三十有二人而止未聞有以五人居之者而土方氏則以五人焉未聞有以十人而輔之者土方氏則以十人焉豈非土方氏之為職以土圭土其地而建邦國都鄙者也以土圭而求土地之中而土之數則五故土方氏特以五人而居之彼將究心於推測之際矣不然周官之掌司土地者曰土均曰土訓固嘗以土而命名矣為士之數不見於彼而見於此信乎其有取於求地之中也   府史胥徒工賈醫之數四千一百五十二人   府七十有四人【都之府不計】○史百八十有五人【都之史不計】胥二百四十有五人【都之胥不計】徒三千六百三十有四人【都之徒不計○趣馬之徒以左右校計之當得八百六十有四人緫諸官得上數】   工四人        賈八人   醫二人   右夏官之府史與胥其數特少其間有史而無府有徒而無胥有無府史與胥徒者凡二十餘官若大僕祭僕戎右齊右道右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馭夫之官又府史胥徒之俱無者也嘗疑先王之政典其大綱小紀之具舉凡書契之所藏文移之所賛而叙次之所治者將有多於他官可也顧若是之簡寡何哉又觀先王制軍之法一軍之閒則二府六史胥十徒百而已夫莫宻於軍政而文書調度其不為繁重者若此此固人情之所便安而軍政之所易行也特其官令之徴召不容於不備者故其徒視府史與胥則加焉然先王之於政典之意大略可攷彼虎賁氏之虎士八百人若非所以為徒也先儒謂徒之選有勇力者充之愚故併而計之於徒之數焉亦不可以掌官令者例論矣   不命之官凡四   方相氏狂夫四人圉師乗一人   圉人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家司馬各使其臣以正於公司馬   周禮訂義卷五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五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秋官司寇上   鄭鍔曰秋者天地嚴凝之氣肅殺萬物之時刑者人君所以肅天下之不肅故掌刑之官屬乎秋言刑之用如秋氣之肅殺   易氏曰刑以弼教寇則敗其教之成者故掌刑者謂之司寇【○李嘉㑹曰䟽以寇者害也蒙上九曰利禦寇上下順也司寇凡有害而緫禁之此秋官體上天肅萬物之意】後世亦謂之司敗是刑所以懲敗類【○賈氏曰獄官之名有虞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司寇天子諸侯同故魯晉皆有司寇至衰世隨意所造故晉有士榮為大士楚有司敗】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秋官司寇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鄭康成曰禁所以防姦者刑正人之法○劉迎曰大司寇帥屬冝以掌邦刑為職如宰掌邦治司徒掌邦教可也今所掌止於邦禁佐王始正其職以刑邦國聖人設司寇之意常欲禁於未然果不可禁然後以刑見其愛惜保䕶斯民恐䧟於罪戾【○孫氏曰不曰掌邦刑而曰掌邦禁禁明則刑可不用○鄭鍔曰掌邦禁言制法之本佐王刑邦國言用刑之事然刑非大司寇之所敢專作威者人君之權此特佐之】   刑官之屬大司寇卿一人   陳宏甫曰先王設官分職最當詳攷其錯綜互見不可倫類又有截然不可易者如大司寇之屬凡朝廷之獄大司寇士師掌之六鄉之獄鄉士掌之六遂之獄遂士掌之甸稍縣都之獄縣士掌之都鄙之獄方士掌之四方之獄訝士掌之凡此類皆獄訟之事故雖自鄉遂之外如甸稍縣都外而邦國一皆聯絡而盡屬諸司寇   鄭康成曰士察也主察獄訟之事   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起吉反】四方   鄭康成曰典法也【○易氏曰典常也舉皇極之道時措於天下故三者皆謂之典○劉執中曰民失其常則立法以治之使復其常乃謂之典諸侯則治之以三典萬民則治之以五刑】○王昭禹曰三典即大宰刑典合而言之故曰刑典别而言之則刑有三等○鄭康成曰詰謹也書曰王耄荒度作詳刑以詰四方○鄭鍔曰四方與邦國一耳【○王昭禹曰邦國謂中國也四方謂四夷也】言刑又言詰何也諸侯之邦有不率者刑得而加之至四方之逺殊俗異域或羈縻而處之或不得而盡臣之於其不率詰責之有文告之辭詰之不改然後臨以甲兵之大刑或謂大宰言以詰邦國以刑百官何也大宰掌其典以御邦國者緫其綱尚寛故言詰治内者欲其詳而尚嚴故言刑詰之寛也刑之嚴也又與刑官之事異【○吕氏曰司完掌邦禁凡邦之刑辟皆緫焉曰詰姦慝刑暴亂姦慝隠而難知故謂之詰葢推鞫窮詰而求其情暴亂顯而易見直刑之而已天下罪惡雖萬狀要不出於隠顯之兩端曰詰曰刑皆有以待之】   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   鄭鍔曰國之新者或乗衰亂之後廢故而立新或闢荒逺之地新立君以懐輯其民【○黄氏曰新辟地立君固有之始封初徙之國如申伯封謝齊徙臨菑皆新立也】教化未洽習俗未一苟有麗于刑辟用輕刑以治之憫其為未化之民【○陳及之曰若周公告康叔以治殷民曰勿庸殺之姑惟教之】國之平者教化已明習俗已成人心安和風俗醇美苟有麗乎刑辟用中典以治之懲其有過中之民可也【○易氏曰若成王命君陳尹東郊之意○陳及之曰平國之民素閑政教苟有罪不可赦也故三刺三宥自有國家之常法亦不得戾乎是惟中而已所謂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中典者一定而不可易】國之亂者叛逆簒弑之國其民頑暴不率訓典非嚴刑峻法以御之未有能勝其兇暴之習故用重典以治之蓋處之常法之外【○黄氏曰不聼不訊一切行是蓋軍法歟○陳及之曰凡在官在宫者殺無赦班孟堅以中典為三千五百之刑重典為三千之刑非也】然制刑雖有一定之制及觀其所冝而用猶醫之用藥隨病輕重而加減要之使適於安而已○王氏曰用輕典以柔乂之用中典以正直乂之用重典以剛乂之書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易氏曰以聖人之意推之輕典所以進其善重典所以懲其惡皆所以為中也】   以五刑糾萬民   鄭康成曰刑亦法也糾猶察異之○賈氏曰此五刑與墨劓等正刑别或一刑之中而舍五或此五列全不入五刑   一曰野刑上功糾力二曰軍刑上命糾守【音狩】三曰鄉刑上徳糾孝四曰官刑上能糾職五曰國刑上愿【音願】糾暴賈氏曰言野則國外若鄉大夫野自六尺之類○王氏詳説曰野刑之於六遂鄉刑之於六鄉是也然以軍刑間於鄉遂之間者以鄉遂之間軍之所在也其曰官刑謂在官者設也其曰國刑謂王畿之内九十三國者設也又非三典所以刑邦國之國○鄭康成曰功農功力勤力命將命也守不失部伍徳六徳善事父母為孝能能其事職職事修理愿慤慎暴當為恭字之誤○易氏曰上者各有所上也糾者糾其渙散也蓋渙散非用刑之時而刑之所糾期於無渙散而已○王氏曰野刑為事故上功糾力力所以致功軍刑為政故上命糾守守所以致命鄉刑為教故上徳糾孝孝所以致徳官刑為治故上能糾職職所以致能國刑刑也故上愿糾暴失愿而暴刑所取也○劉執中曰以五刑糾萬民者建六典以為民極也是故六卿各職其官建之使必行於天下行之使必範於後世者大司寇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者用野刑焉農耕也溝涂也隄防也井邑也宫城也百工也凡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國家者以成功為上以不致力為糾則冬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者用軍法焉振旅也苃舎也治兵也大閱也伐國也戍疆也凡役民以立其政而尊國家者以用命為上以不死守為糾則夏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者用鄉刑焉六徳也六行也六藝也五禮也五品也凡役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國者以成徳為上以不致孝為糾則地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治典佐王以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紀萬民者用官刑焉六官六屬百官府史也凡役民以立其治而造國家者以賢能為上以不稱職為糾則天官之治待之而後立焉乃建禮典佐王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者用國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婦也朋友也家國也祭祀也凡役民以踐其禮者以恪愿為上以不致其恭為糾則春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矣五者國之大典聖人建極於天下以參天地而賛化育待之以成焉然非刑典之正莫得以成之不曰詰邦國刑百官糾萬民乎   【鄭鍔曰觀此五刑之用而有所上所糾之意則愛人而不忍刑可見墨劓刖宫大辟五者刑之名也五刑之名固不可改而此有野刑軍刑鄉刑官刑國刑亦以五刑稱之蓋或有野民犯焉有軍中犯焉有鄉民犯焉有在官者犯焉有在國者犯焉故也野中之民犯刑曰野刑刑其不率於田野之中者也然野中所上者勤於農功爾苟其人在野常自力不怠今雖犯刑又當糾其平日能勤力於農而宥之可也軍中之人犯刑曰軍刑刑其不率於軍中者也然軍中所上者能用命爾苟其人在軍常謹守部伍而不散離今日犯刑又當糾其平日能堅守之故而宥之也不率於郷中而犯刑則曰鄉刑然鄉中所上者徳爾苟其人平日鄉黨稱其孝今雖犯刑又察其在家能孝其親而宥之可也不謹於官職而犯刑曰官刑然在官所上者才能爾苟其人修舉職事事成效著今雖犯刑又察其能足稱職而宥之可也不率於國中而犯刑曰國刑刑其不恭謹於國中者然國中所上者愿慤而已苟其人平日能恭敬而不慢今雖犯刑又當察其在國有恭敬之實而宥之可也暴字鄭康成以為當作恭篕言糾暴則與上糾力糾孝之文不類也五刑各有所糾如此經言糾其徳行糾其過惡之類皆謂其難知故糾之也民有不幸而犯刑者苟不察其平日有可取之善遂從而刑之抑何無決擇歟故糾之如此糾而無可取則刑之無愧大宰亦曰以糾萬民正謂是也○李嘉㑹曰用刑雖貴當其情然必以事之所尚為重如今治主僕之訟必以名分為先有如大體所關不先因其事之所尚則一情之得一法之當未必不妨其餘豈可不隨冝而施】   以圜土聚教罷【音皮】民凡害人者寘【之豉反】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恥之   鄭康成曰圜土獄城也○鄭鍔曰天之體圜而大徳曰生獄城必圜主於仁而已民為不善有致死之道聖人之心常欲生之【○王昭禹曰以兩儀言之則乾為圜以五則言之則規為圜】○鄭康成曰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於罷【○劉執中曰罷謂不服教而困於禮義之民言其拂于中也】○鄭鍔曰民不能自強於為善者謂之罷民夜納之圜土而晝則施以職事何以謂之教蓋民有過失者其害人之罪雖非故為然其罪已著夜寘於圜土以囚之晝施職事以役之明書其所犯之罪於大方版加諸背而恥之【○劉執中曰書其罪狀與姓名表示於人則明刑也】使之猶有人之心焉則變惡為善殆不旋踵是乃以不教教之也   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不齒三年   賈氏曰能改謂在圜土不出自思已過也○鄭康成曰反于中國謂舎之還於故鄉里也司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於平民○易氏曰鄉里謂之中國者周以圜土代五流之法有絶於中國之義於是反于中國三年不齒則雖可與為善未能保其必善當是時也州長屬民而讀法者屢矣而罷民不在所聼黨正屬民而飲酒者屢矣而罷民不在所序年運而往亦既乆矣昔之不善固將自化然後齒之倫類不為幸民【○鄭鍔曰其能改過則得反乎鄉里與其遷善之意也猶使不得以齒於平民者三年蓋御惡人者不一而足三年之外則乆矣故必釋之也】   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   鄭鍔曰既不能遷善又逃遁而出于圜土不畏甚矣如斯人者殺之而已○李氏曰先王之時雖用肉刑然人之麗刑者實未嘗遽用之故司寇以圜土教罷民其害人也實法之所當誅而先王之心有所不忍憫其不能自強於為善無以開其改過自新之路則人道絶矣是以凡害人者姑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所以役使勞苦之使知所自強以明刑耻之所以書其罪惡而汙辱之使知所自好彼其能改則釋之可也其不能改則誅之未晚先王用刑其委曲至此   以兩造【七報反】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聼之   鄭康成曰造至也使訟者兩至【○項氏曰訟謂以貨財相告必使兩人皆至於公庭】○王氏曰兩造聽之而無所偏受則不直者自反而民訟禁矣【○易氏曰禁則止其刑於未然】○鄭康成曰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則百个與詩曰其直如矢必入矢者取其直也○鄭鍔曰訟以直為主入矢所以自明其直也不入矢是自服不直矣入矢而辭屈又因而沒入於官以罰之如是可以致民於無訟   以兩劑【子隨反】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後聽之鄭康成曰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鄭鍔曰以罪相證必兩者皆有契劵然後可用一有而一無則無以斷其獄矣無兩劑則不聽是乃所以禁之書曰無簡不聽惟有簡書然後聽也   王昭禹曰方言於公者訟也因而守之者獄也蓋爭而不已必訟訟而不已必獄【○王氏曰以兩劑聼之無所偏信則不直者自反而民獄自禁矣】○劉迎曰鈞金三十斤銅也金百鍰三百鍰則罰於赦刑之後鈞金三十斤蓋入於未聽之前若今先立罪賞以信其辭使不敢輕犯所謂禁民獄也【○鄭鍔曰獄以堅為主金之為物至堅入金所以明其堅不入金是自服其獄之不堅矣入而不堅又從沒入於官以罰之如是可致民於無獄】○王氏曰必三日而後聽者重致民於獄   黄氏曰兩造禁訟兩劑禁獄其㢘恥之素行乎故入束矢鈞金而後聽之欲其自悔也小曰訟大曰獄鄭謂以貨財相告為訟非也貨財固亦有獄士師職曰凡以財獄訟者案小司寇上服下服若今杖以下為輕罪徒以上為重罪此獄訟之别○鄭鍔曰罰其矢以為武備罰其金以足國用既以止獄訟又以利乎國   愚案井田之民財入有限儻非理直而辭堅必不肯廢財以好爭聼民獄訟先使入束矢與鈞金此亦禁止之一端至於不可得而禁而甘入于官必其情之大不得已然後上之人不容不聼其情至齊桓患無兵器管仲使民之訟者入束矢以為兵始失先王之意   以嘉石平罷民   鄭康成曰嘉石文石也樹之外朝門左【○賈氏曰嘉善也有文乃稱嘉故知文石也欲使罷民思其文理以自改悔】平成也成之使善○易氏曰上經罷民害人而麗於法者此則未麗於法而不可以法加者也雖無大罪可寘圜土若舎而弗治亦有害於州里之善俗於是平之以嘉石謂石雖嘉而抑之於外朝之左所以恥之   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音質】梏【古毒反】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   鄭康成曰有罪過謂邪惡之人所罪過者麗附也未附著於法也【○黄氏曰未麗於法則刑不當施害於州里不可直舎蓋今所謂法輕情重者】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劉執中曰桎梏其手足而坐外累其形也役諸司空内苦其心也】   鄭鍔曰罷民以為可罪耶其罪未麗於法以為可恕耶然所為之罪過又有害於州里是故加以手足之桎梏使坐嘉石以恥之坐日已滿又役諸司空以勞之所以激其為善之心【○王氏曰先王著是法以為刑人也不虧體罰人也不虧財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廢也與其滛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為利】   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   鄭鍔曰重罪十三日坐役之朞年其次或九日或七日或五日或三日役則或九月或七月或五月或三月隨其輕重為五等而有乆近焉役訖而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州里不任是鄉人所不容苟或舍之又將為害於州里任則舎之乃使州里相安【○賈氏曰州里任之者恐習前為非而不改故使州長里宰保任而舎之】○鄭康成曰宥寛也李氏曰萬民有罪過及害於州里者冝法所不貸今不過桎梏而坐諸嘉石以恥之雖罪之重者不過旬有三日而去矣役諸司空以疲之雖罪之重者不過一朞而去矣五刑蓋未之及也何以懲一而戒百哉嗚呼此萬民之有罪過又曰未麗于法蓋其罪之輕者吾觀已麗于法而寘諸圜土者猶姑惟教之而未遽加以刑況未麗于法而坐諸嘉石者豈不尚在可教之域   以肺石逹窮民   鄭康成曰肺石赤石也【○賈氏曰坐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鄭鍔曰人之氣由肺而通石之形似肺而色赤者使窮而無告之民立於其上寃抑之氣由此而通【○王氏曰肺在五臟其情為憂其竅為鼻窮民以憂在内而不能自逹則立於肺石而逹之】或謂大僕建路鼓於大寢之門外以待逹窮者大司寇又以肺石置於外朝門之右以逹窮民窮民有告于朝其事一耳孰冝擊鼓孰當坐肺石耶以二官攷之路鼓掌於大僕大僕政官也肺石掌於司寇司寇刑官也窮民之擊鼓者豈以政之不善之故而坐肺石者無乃以刑之寃枉歟先儒以為窮民先在肺石朝士逹之乃得擊鼓奚為哉   凡逺近惸【其營反】獨老㓜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丁丈反】弗逹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賈氏曰言逺近者無間畿内畿外○鄭康成曰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上謂王與六卿報之者若上書詣公府言事長謂諸侯若鄉遂大夫○鄭鍔曰惸獨老㓜欲告愬于上長吏不以上聞其立也必及三日之乆士師聽其辭以告于朝而罪其長吏蓋君門萬里不有肺石之逹則無告之民無由知不俟三日之乆則非誠實無告者或妄得以瀆朝廷立法如是此先王之世所以無窮民【○易氏日大僕建路鼓欲窮民速逹甚於遽令此則三日而後聽何也為罪其長者設也罪其長而不遲之以待其辭之定則下瀆其上而上無以信於下非此設也速逆以逹何容心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灋于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歛之   王昭禹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冝無所加損亦量時而有輕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為是故也先王之法若江河貴乎易避而難犯使民觀象者凡使之知所避而已○易氏曰布之使民有逺罪之心歛之使民無凟刑之心聖人重刑尤有甚於治教與政也   凡邦之大盟約【於妙反】涖其盟書而登之于天府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   鄭康成曰涖臨也○賈氏曰大盟約者謂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與盟所有約誓之辭【○易氏曰盟約二事也約為之信書而已盟則㰱牲焉大司寇兼言之則冝兼掌其事今以盟書為重而不及乎約以司約大史見之】○鄭康成曰天府祖廟之藏六官六卿之官貳副也○鄭鍔曰大盟約所以結諸侯之信司盟掌其書刑官不親涖之則人無所畏涖其盟要於天地鬼神乃登而藏於天府與賢能之書民穀之數同大史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待逆者也内史掌八枋之法以詔王治者也司㑹掌邦之典法則之貳以逆治者也六官六卿之長皆使受盟書之貳重其事故藏之也謹備其失墜故貳之者衆【○王氏曰大史内史司會皆受其貳而藏之者各以攷事焉非特備失亡而已○黄氏曰大史内史史官也受盟約之貳職也司㑹六官皆受之何也盟所以息爭不信而後有盟苟或不可恃而刑不能禁必至於生事費財隳體敗德無所不有故使司㑹六官俱受其貳豈徒為有司存藏攷覆之事而已哉故其事屬大司宼○李嘉㑹曰司寇所涖天府所登太史内史司會六官所受皆大盟約也非大盟約則不若是】   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凡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必世反】之   劉迎曰諸侯之獄訟定之以邦典蓋有輕典中典重典之不同以此三典定其罪也卿大夫之獄訟斷之以八法蓋八辟之麗邦法有議親議故議賢之不同以此八法斷其罪也萬民之獄訟弊之以八成蓋有邦汋邦賊邦諜之不同以此八成弊其罪也先儒以邦典為邦之六典以邦法為官府之八法以邦成為萬民之八成此蓋冢宰之治法非司寇刑官之所得與不知大司寇自有邦之三典以刑邦國非此邦典而何小司寇自有八辟以麗邦法非此邦法而何士師自有士之八成非此邦成而何惜乎先儒不攷誤以冢宰之六典八法八成附㑹之○王昭禹曰弊詳於斷斷詳於定諸侯尊於卿大夫故言定卿大夫貴於庶民故言斷萬民卑賤其治之為愈詳故言【○鄭鍔曰弊輕於斷斷輕於定定則一定而不可移若夫萬民之訟亦可以言斷故大司徒言萬民之田則曰斷其爭禽之訟百官亦可以言弊故小宰言以六計弊羣吏之治】○賈氏曰大宰有八則治都鄙此不言者都鄙獄訟都家之士告于方士治之   大祭祀奉犬牲   鄭康成曰奉猶進也○鄭鍔曰六官奉六牲各因其類以明其義犬之為物金性而能守西方之畜司寇秋官西方之義也故祭祀奉犬牲   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   項氏曰禋者精意以享祀五帝【○王氏曰於天地二官未嘗言禋則所以佐王事上帝有在於此】   鄭鍔曰大宰祀五帝前期十日而卜日比謂戒之日則既得吉卜而戒以齋戒不欽將待以刑○王氏詳説曰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聼誓命受教諫之義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太廟之内戒百姓也百官云者百執事也百族云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與於祭為重於百官矣故戒百官於庫門之内而戒百姓於太廟之内正所以辨親踈之義【○王昭禹曰百官凡官府之執事者百族凡百官之族姓與祭者○陳氏曰庫門之内象法之所示戒百官於此所以謹之也太廟先祖之所在戒百姓於此所以親之也】祭之前期十日而有誓有戒誓則重於戒也大宰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小宰云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修則誓為重於戒明矣夫祭莫重於齋齋又莫重於誓戒誓百官者大宰也涖其誓者大司寇也大司寇涖百官之聼誓於大宰云爾賈氏以大司寇不得涖大宰遂以為大宰掌其誓而誓者餘小官是有見於大宰而無見於大祭祀也百官言誓百族言戒又知百族無預於執事有預於從祭此所以聼戒而不聼誓也王氏謂互文見義又失之   及納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   賈氏曰納亨致牲謂將祭之辰祭之日謂旦明也此二者大司寇為王引道故云亦如之【○鄭鍔曰納亨將祭之時是時大宰賛王牲事司寇則前王以刑禁先焉則人知畏禁而自入於禮】   易氏曰大司宼以刑官前王禮也尊天子之威儀一臣下之志慮而已   奉其明水火   劉執中曰以陽燧得火於日謂之明火以隂鑑得水於月謂之明水隂陽之精義以見聖人精意於鬼神也○賈氏曰明水火司烜氏所掌者水以酌鬱鬯與五齊火以給㸑亨○鄭鍔曰明者潔也言主人明潔故成水火也刑官以清而察獄訟之辭必明而燭蔽欺之情故使之奉之以明其義【○王昭禹曰書曰明清于單辭此亦刑官明清之事】   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   鄭鍔曰朝覲㑹同賔客所在刑官先焉然後人知尊王○鄭康成曰大喪所前或嗣王   易氏曰納亨及祭尚嚴也朝覲㑹同尚肅也大喪之事尚哀也此前王之禮所係為甚重然明水火之奉與否者朝覲㑹同喪紀以人道言之祭祀之禮以神道言之各當於禮而已   大軍旅涖戮于社   鄭康成曰社謂社主在軍者○鄭司農曰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王氏曰涖戮刑官之事   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   鄭康成曰屬士師以下蹕止行也○劉執中曰邦之大事役民衆矣難以致其肅使刑官之屬蹕之則罔不肅【○黄氏曰不肅不清違禮犯禁刑辟施焉蹕與前王一義】   王氏曰小司寇國之大事使其屬蹕則事在國中而已大司寇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則事之所在通國野焉   周禮訂義卷五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五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小司寇中大夫二人   小司寇之職掌外朝之政   愚案天子諸侯有三朝說已見司士此外朝即朝士所掌乃在庫門之外鄭謂雉門外非也   王氏詳說曰三朝之制有掌其位者有掌其政者朝士掌外朝之位掌其政者小司寇司士掌治朝之位掌其政者大宰小司寇掌外朝之政而大宰云王眡治朝則賛治是也外朝言政而治朝言治豈非大宰尊於司寇而治尊於政乎但燕朝正其服位大僕也出入王之大命亦大僕也知此則知三朝之制有降殺矣○鄭鍔曰小司寇刑官之貳宜以掌刑為先今首言掌外朝詢萬民之政所謂聽獄訟之事乃列乎後豈不以邦之大事未有過於三事之詢民當詢民之時掌擯民而叙進以對人君之問必列於前以重其事   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   劉迎曰於此詢萬民亦古緫章衢室之遺意○鄭司農曰致聚萬民也詢謀也○鄭康成曰國危謂有兵寇之難【○鄭鍔曰寇難已迫危而不安問民以圖安之計哀元年呉入楚陳懐公朝國人而問焉○王昭禹曰若周公之討亂是也】○鄭鍔曰國遷則都邑不寧將去故即新問民以遷居之利害盤庚之都亳殷是也○鄭康成曰立君謂無冢適選於庶也【○鄭鍔曰或冢適不賢將立支庶問民以孰宜為君如隱四年衞人立晉是也○王昭禹曰若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是也】○劉執中曰三者國之大政皆順民而為之故小司寇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之者州長也黨正也族師也閭胥也比長也而三公為之師以六卿為之帥備六卿之官而百職舉焉謹六鄉之敎而三物修焉行大比之禮而賢能出焉周之致萬民其道如是故有大政大疑大謀則必詢之乃能輔王之志而弊王之謀【○李氏曰以匹夫細民得與公卿並列於王朝之上亦足以見古之盛時公道大明而下情上達】   其位王南鄉【許亮反】三公及州長【丁丈反】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   王氏曰三公鄉老上言三公中言州長下言百姓則六鄉皆在矣上言萬民下言百姓則相備也【○愚案百姓以族姓言萬民以人衆言】   鄭鍔曰詢民正以民為主三公答王而北面是其常也今鄉之州長與百姓皆北面者得以答君羣臣卿大夫也在東而西面羣吏府史胥徒也在西而東面則左右以輔相之爾王公而下府史皆在而王之所詢者民爾民非有位於朝者及詢之得以北面於此見民為貴【○薛氏曰州長百姓分為甚微與三公列於北面何也敎官之序鄉老二鄉則公一人六鄉乃三公也尊之於鄉憲其言行不累以事故稱老焉方其任賢選能則三公出為鄉老率六鄉衆庶而賔興之若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衆寡以禮禮賔之是也方其聽獄弊訟則鄉老入為三公率六鄉衆庶而詢之若小司寇朝士所言是也帥羣吏衆寡而興賢能即王制所謂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帥州長衆庻而決獄訟即王制所謂刑人於市與衆弃之州長衆庶亦不得不繼於三公之後】鄭康成曰其孤不見者孤從羣臣卿大夫在公後【○賈氏曰案射人及司士孤西方東面此云東方西面從羣臣之位者孤無職尊之如賔當在西此三詢之朝乃朝士所掌之位朝士云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故知孤從羣臣之位】   小司寇擯【兵刃反】以敘進而問焉   鄭康成曰擯謂揖之使前○王氏詳說曰司士掌治朝擯者司士也所謂司士擯是已大僕掌燕朝擯者大僕也所謂王眡燕朝掌擯相是已惟朝士掌外朝不為擯而小司寇擯盖非常朝也詢萬民耳萬民而造天子之庭其不熟朝儀也必矣朝士既掌其位又帥其屬以鞭呼趨且辟正所以禁其錯立族談者何暇及於為擯乎此小司寇之所以為擯也然司士大僕以下大夫而為治朝燕朝之擯小司寇以中大夫反為外朝之擯又所以見周家之擯多以命之尊者為之古人重擯相之官介其次也擯即相也入而詔禮則以相名之出而接賔則以擯名之且朝覲㑹同大宗伯為上相而肆師不過佐擯而已諸侯入朝郊勞眡館將幣亦大宗伯為上擯而小行人不過為承儐而已夫小行人與肆師皆下大夫尚為佐擯與承擯何獨於小司寇為擯於外朝而疑之哉   以衆輔志而弊謀   鄭鍔曰凡大事人君之志固當先有所處謀亦有所嚮其所以詢民者盖詢衆人之言以衆人之見而輔吾志然後合衆人所見以斷其謀志先定而取衆人之言以佐其決而已【○黄氏曰朕志先定雖然觀望風㫖為可戒也故虚而後明生焉恭而後賢生焉康誥曰勿庸以次汝封鄭謂輔志者尊王賢明其說好】○王氏曰以王志為主而輔之以衆以衆謀為稽而弊之於王   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至于旬乃弊之讀書則用灋   王昭禹曰五刑司刑所謂墨劓宫刖殺也○鄭鍔曰刑止於五而獄訟不一彼雖不一吾所以聽之者不可以出乎五刑之外惟用五刑於此以聽其辭於彼○黄氏曰皆聽于朝鄉士以下所謂司宼聽之者也○鄭康成曰附猶著也故書附作付訊言也○鄭鍔曰聽其辭矣知其罪之所麗可附於某等之刑又慮彼雖服而事未必然也又用吾之情以訊之以情度情庶幾可以得其真情也王制曰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用情之語可以見君子盡心之意矣訊已得實又至于旬乃斷之其斷則先讀鞫問之書使囚聞之知其所犯之實然後用法焉盖至于旬則我思之審讀其書則彼知其詳【○鄭司農曰讀書則用法如今時讀鞫已乃論之○劉氏曰以斷罪之書讀之于囚審而弗變乃用法焉】乃若成王之誥康叔至於旬時丕弊要囚盖以旬為率者一定之常也成王使之至于旬時亦誥戒之切而已   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鄭康成曰為治獄吏䙝尊者也躬身也不身坐使其屬若子弟也喪服傳曰命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春秋傳曰衞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鄭鍔曰獄訟之人必對辭曲直兹其常也命夫命婦不躬坐使左右代焉貴之也有罪者殺之市朝與衆共弃之亦其常也王之同姓則不殺諸市親之也禮記曰公族有罪刑于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甸師氏言王之同姓有罪則死刑焉是也一以責亷恥一以重國體夫為我所以貴之親之者如此彼敢恃親與貴而犯禁撓法乎哉   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   鄭鍔曰人心險於山川況獄訟之際詎肯吐其情乎聽以五聲茲乃求其情之術凡此五者皆以辭為主故皆曰聽   一曰辭聽二曰色聽三曰氣聽四曰耳聽五曰目聽項氏曰心者形之君辭者心之聲聲於中不能掩於外其辭信則色定氣舒耳目不亂其辭偽則色變氣索耳目皆惑以此聽之人焉廋哉五者雖異要皆因辭而後見【○鄭康成曰辭聽觀其出言不直則煩】   王昭禹曰聽其辭因察其色以色著乎顔而為心之表故也彼脅肩謟笑者有愧於心其色赧然則察其色固足以得其心矣【○鄭康成曰觀其顔色不直則赧然】以色為未足又察其氣以氣充於體而為心之運故也彼行有不慊於心氣為之餒則察其氣亦足以得其心矣【○鄭康成曰觀其氣息不直則喘】耳目者心之樞機心之情偽寓於耳目視聽之際察其視聽亦足以得其心矣【○鄭鍔曰心有不直則耳所聽者必疑而不定目所視者必亂而失真○鄭康成曰聆不直則惑視不直則眊】○黄氏曰康成謂言不直則煩而下是其一端也強怯柔很明闇戇狡五者之動皆足以知之皆謂之聽猶以於聲者參之也故曰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此在事狀之外能言與不言其情見與隱伏皆於是求之非有司之事也故聽之于朝將行刺宥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   鄭康成曰麗附也易曰日月麗乎天○黄氏曰麗邦法以其本罪附于邦法而議之應宥應刺應輕應重著於刑罰之所當施者議亦非常法○鄭鍔曰先王制刑一定不易有罪者必麗於刑書而犯刑之人或有不可加以刑如茲八者與衆議之以示至公可也茲所以有八辟之議八辟以待八議之人俟其議定已麗於邦法乃附之於刑罰是謂無一定之制也辟法也不謂之法而謂之辟者制法謂之辟八辟盖近於法而未麗於法自是然後制焉耳   一曰議親之辟   鄭鍔曰親者王之族也有罪可刑矣然刑之則傷親親之恩【○鄭司農曰若今時宗室有罪先請是也】   二曰議故之辟   鄭鍔曰故者王之故舊也有罪可刑矣然刑之則失故舊之好   三曰議賢之辟   鄭康成曰賢有徳行者○鄭鍔曰罪固可刑然刑之則其人為鄉大夫所興之賢【○鄭司農曰若今時亷吏有罪先請是也】   四曰議能之辟   鄭康成曰能謂有道藝者春秋傳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鄭鍔曰罪固可刑然刑之則其人為鄉大夫所舉之能   五曰議功之辟   鄭康成曰謂有大勲勞立功者○鄭鍔曰凡有司勲所謂六功之人刑之則無以報其功   六曰議貴之辟   賈氏曰周時大夫以上皆貴也【○鄭司農曰若今時吏墨綬有罪先請是也】○鄭鍔曰凡有爵之人刑之無以尊其貴   七曰議勤之辟   鄭鍔曰勤勞王事之人刑之是忘其勞   八曰議賔之辟   鄭康成曰賔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王昭禹曰賔謂四方之賔客】○鄭鍔曰刑之無以尊三代之後○賈氏曰自議勤以上七者雖以王為主諸侯亦有之惟八曰議賔據王者言之耳   緫論   劉執中曰議親者敎天下之愛其親議故者敎天下之厚其故議賢者敎天下之慕其賢議能者敎天下之礪其能議功者敎天下之懋其功議勤者敎天下之勸其勤議貴者敎天下之忠其君議賔者敎天下存亡繼絶而不弃先王之徳八者天下之大敎非天子私親故而撓其法將以行之敎天下用中於民焉人倫之美莫斯為大孟軻以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執之而不禁舜棄天下而終身焉豈知所以敎天下之愛其親乎【○王氏曰謂之議則刑誅赦宥特未定也然以皋陶為士瞽瞍殺人舜不敢赦其議之可知矣】   愚案皋陶以公而守天下之法舜以私而伸人子之情彼此輕重各得其宜如王氏以法之不可撓於已私是申商刑名之學劉氏謂當以親故宥之又幾於任情而廢法皆知有一而不知有二故王族有罪不免于刑者法也刑于甸師不與衆同者情也後世待宗族之恩薄至殺人反不加罪是未嘗以已恩厚其親徒以人命私其親也其悖先王之情與法甚矣   以三刺斷【丁亂反】庶民獄訟之中   鄭鍔曰獄訟之情所患不得其中耳已得其中從而斷之胡為不可聖人猶未審以為果中否又為三訊之法以刺取衆人之意果以為中然後斷之凡言刺有二義刺取也殺也如春秋刺公子偃之刺則刺者殺也此云三刺則有探取之義刺取臣民之意皆以為可殺然後斷其中而殺之所謂國人殺之也○王昭禹曰中者事實之書與天府謂之治中告天謂之升中同意○賈氏曰庶民以上皆應有刺直言庶民者賤者尚刺則已上可知   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   鄭鍔曰人之深情不可臆度將以刺取其意必先設辭以訊之故三刺之法則有三訊訊問也【○鄭康成曰訊言也】問之以刺取其意耳或謂訊者或訊於公卿大夫之羣臣或訊於府史胥徒之羣吏或訊於比閭族黨之萬民而特聽民之所刺所宥然後施刑何也竊以為此所欲斷者庶民獄訟之中故也雖訊官吏而實以民為主而訊官吏者能達萬民之情而致於上故也【○黄氏曰義理難盡羣臣知之故例可用羣吏知之人情隐伏萬民知之幸其不皆以為可殺則亦不敢輕殺之】民以為可刺則宜施上服之刑民以為可宥則宜施下服之刑上服之說先儒以為上服劓墨施於面者也下服宫刖施於下體者也然書言五刑有服五服三就者謂上服服上刑下服服下刑也吕刑云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者若以為墨劓施於面為上服宫刖施於下為下服則吕刑所謂適輕適重與五刑有服之說為無用矣   愚案三刺之斷不敢自決而訊及於三此必罪大惡極或輕或重關於風敎上服下服係於人心雖則已麗於刑必待三訊而後斷也民以為可刺則服上刑無可說者民以為可宥亦非全然宥之特服下刑比上刑為輕耳   黄氏曰小司寇前訊繼詢外朝之政今訊繼議刑獄之序大司寇不獨宥也圜土聚敎而遂免之小司寇上服下服猶施刑焉於此可見命官制職之意   及大比【毗志反】登民數自生齒以上【時掌反】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   王昭禹曰三年之久民之生死登下亦已多矣故及大比登民數焉○鄭康成曰人生齒而體備謂男八月而生齒女七月而生齒○易氏曰王之為王以得乎丘民而已故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欲周知其數○王氏詳說曰天府以天為名尊之至也賢能之書登于此盟約之書登于此獄訟之書登于此民數之書登于此王所以重其事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司禄之官缺矣必知榖數亦登于此為司禄之所掌是已然書之所藏有不書其貳者民數也不止一官書其貳者盟約也登其書於天府其為重則一初不可以書之貳與否及所書貳多少之數為輕重但觀其事之所施行耳○易氏曰攷司民登萬民之數及大比以詔司寇是司寇受其數於司民於孟冬祀司民星之時乃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刑官致重於民數如此冢宰於司會登民數之後又為之貳其數而制國用焉葢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冢宰以三十年通制國用而大比之制國用實所以為三十年盈虚歛散之儲内史於此貳之則以其所掌者會計之書司㑹於此貳之則以其所掌者㑹計之事二官卑而列於始冢宰尊而繼於後非以統百官之任而統其成者歟由是觀之民之盛衰係乎刑故司宼登民數於地官大比之時財之豐耗由於民故冢宰制國用於刑官登民數之後數官聨事而合治皆所以重乎民也【○陳及之曰必知民數則可以制國用何故盖先王之世士農工商四者不可闕一而農為重以三分率之農居三分之二則榖粟始可給不然工商與農相半則野有曠土榖粟寡乏則四民俱病矣是以王者之制農民必三分之二也以九職任民凡毓草木者作山澤之材者養鳥獸者化八材者通貨賄者歛䟽材者化治絲枲者轉移執事者常不過農民三分之一而廩人每嵗以嵗上下數邦用月以三鬴為準司民獻民數廩人獻榖數大史書之司會會之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是而制國用雖有水旱民無菜色以民數榖數素定也管仲制齊國之政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是三分而率一也其練習民政哉】   愚案古者只計民數則知國賦後世色目既多不可只以民數計   小祭祀奉犬牲   鄭康成曰奉猶進也○王昭禹曰大司寇大祭祀奉犬牲故小司寇小祭祀奉犬牲○鄭鍔曰職有尊卑   凡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   劉執中曰實鑊以滌牲納亨以煮牲○鄭鍔曰禋祀五帝令實鑊水納牲於鑊以亨則亦如之者盖惟清與潔然後可以事上帝而用刑之官克明清於獄訟之辭故足以合上帝之心鑊之實水卑者之職而使司寇主之此鑊也此水也必清潔斯可以祀上帝為刑官者詎可以汙穢而不清潔乎   大賔客前王而辟   鄭司農曰小司寇為王道辟除姦人若今時執金吾下至令尉奉引○賈氏曰為王辟亦謂於宫中饗燕在寢及廟時也○王昭禹曰大司寇凡朝覲㑹同前王小司寇大賔客前王而辟則非特前王又為王闢道也   后世子之喪亦如之   賈氏曰后世子之喪當朝廟之時王出入亦為王辟也   小師涖戮   鄭康成曰小師王不自出之師○王昭禹曰大司寇大軍旅涖戮故小司寇小師涖戮   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   鄭康成曰屬士師以下○賈氏曰國之大事即士師云諸侯為賔是也○王昭禹曰大司宼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故小司宼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言邦則通邑都焉言國則主於國中而已   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   鄭鍔曰軒轅之角有大民小民之星其神實主民說者謂春官祭之然春官天府但受其數耳司民之官言司宼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則司民之祀正司寇之所主明矣先王以為民之登耗必有神主之故每嵗孟冬物成之時使司宼祀之亦以刑者所以馭民而民之多寡皆本乎刑之繁省故也司民已祀則獻民數於王見其奉天以用刑而刑不至於殘民故其生成之數如此王拜受之以圖國用則以民之登耗知歛之豐匱由是而進退所用之物【○鄭康成曰進退猶損益也】民多賦足則進之而備禮民少賦乏則退而殺禮上言以制國用此言以圖國用者制其有無者有司之職圖則所謀者天下之大計是乃王者之權故言於王拜受之之後也【○揚氏曰冢宰雖制國用而進退之則在王而已】   嵗終則令羣士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   賈氏曰羣士謂郷士遂士以下○王昭禹曰計獄者計其多寡之數弊訟者察其情而斷之為有疑也計非不弊弊非不計各有攸當而已○王氏曰中獄訟之中言事實之書○鄭鍔曰天府之職掌受中也登於天府則寳之至又以見允合乎天心之義   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士   李嘉㑹曰刑象既布木鐸既徇羣士猶然不見不聞而不用法者此常刑之不恕○王昭禹曰令羣士則令于士師鄉士以下使之禀法故也與小宰帥其屬觀治象同意○鄭鍔曰六十屬為衆矣所視以效法者在吾之羣士使近而羣士能率法不越則彼逺而外者詎有不恤於刑乎故先言帥屬乃言令羣士也   乃宣布于四方憲刑禁   鄭康成曰宣徧也○王昭禹曰宣布于四方則非一國○鄭康成曰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士師之五禁林椅曰刑所以行法故布法觀法司寇獨備焉   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   項氏曰乃命其屬不獨羣士凡秋官之屬皆入計【○李嘉會曰入會會其獄訟一嵗多少之數】乃令致之於王○易氏曰王氏謂餘官以嵗終入其㑹獨司寇以正嵗入之所以謹其始非也乃者繼事之辭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以嵗終期之至大宰受㑹之時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所以紀小司寇一職之終也   周禮訂義卷五十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六十    宋 王與之 撰   士師下大夫四人   鄭鍔曰虞舜命臯陶作士自是名刑官為士士察也欲其能察也士師又為羣士之所師法故名官曰師柳下惠為士師○李嘉㑹曰士師以下不曰宼而曰士者各專掌刑之職治獄斷罪皆欲其當故曰士自古刑人之官曰士○薛平仲曰事固有病於過察者惟刑則貴於加察此士師所以為司寇之攷又以教羣士之必察也是以内自國中之鄉以達於四郊之遂自遂以達於公邑之縣自縣以達於四方之都家以訝於四方之邦國其地各置其官其官各名曰士凡内外之有獄訟者皆非地治之所可專而一歸之王國之士焉及緫而聽之於朝士之外朝王與公卿大夫以議於上羣吏與衆庶之卑以參於下刑於是乎定矣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音佐】右【音又】刑罰   王昭禹曰禁之為仁刑罰之為義禁之不止而猶犯然後加之以刑罰○鄭康成曰左右助也助刑罰者助其禁民為非【○鄭鍔曰刑罰施於已為之後先王之意欲人無犯故用五禁之法禁於未為之先是乃所以左右之也人之一身有手足焉左以佐之右以佑之則身無為矣五禁左右刑罰殆亦如是】○易氏曰古者有五刑無五罰五罰自周穆王始古所謂罰刑之輕也舜之象以典刑則常刑也以常刑為重故以五流之法宥之猶以為重又設為三等之輕刑曰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贖刑即後世所謂罰而其輕又居三等輕刑之下至周人設刑官之職初無五罰之法而司圜所謂罰人不虧財則知舜之贖刑即此所謂虧財者也輕亦甚矣攷之士師則成王周公之心非特欲其無刑亦欲其無罰故左右刑罰則有五禁先後刑罰則有五戒凡以此而已後世人情日薄而抵冐滋衆穆王於是作五刑之法以損五刑之舊司刑所掌五刑之屬二千五百而穆王之三千以枚數之雖増於前然墨劓所増者各五百皆輕刑也宫所損者二百大辟所損者三百皆重刑也惟其禁戒不立而左右先後之無術觀其目則哀矜之意固可見觀其凡則文勝俗弊亦可推矣   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鄭康成曰宫王宫也【○鄭鍔曰閽人所謂不入宫者是也○劉執中曰鄉刑糾孝本於室家故曰宫禁鄉刑之禁也】官官府也【○鄭鍔曰無故不得擅入者是也】國城中也【○鄭鍔曰入國而問禁是也】○鄭鍔曰野禁今之田律野中之禁軍禁讙囂夜行軍中之禁五禁見於經今之刑統律令是其類也大司宼有野刑軍刑鄉刑官刑國刑謂之五刑此謂之五禁葢士師揭示五禁禁之不從至於犯刑則大司宼待之以刑實相為表裏或謂此有宫禁大司寇何以無宫刑竊以為小宰掌邦之宫刑則王宫之事天官掌之非大司宼所得預也   皆以木鐸徇之于朝書而縣【音】于門閭   賈氏曰爾雅云巷門謂之閭則縣于處處巷門使知之○鄭鍔曰以木鐸徇之于朝所以示貴者書而縣于閭巷之門所以示賤者貴賤皆知禁刑將措而無用   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   王昭禹曰禁止使勿為施於未然之前戒勅其怠忽施於事為之際【○李嘉㑹曰禁則欲其畏戢而不為戒則欲其防謹而知避】○鄭鍔曰五禁謂之左右五戒謂之先後五禁則揭諸書而示之以文五戒則形諸口而告之以言以刑罰為正而五禁左右之以刑罰為中而五戒先後之左右以言其佐助也先後以言其誘掖也先王不欲人之犯刑既書之以使之觀又諄諄然誥誡之先謂未犯之前既有以教之後謂已犯之後復有以懲之或先或後丁寧切至不欲使民麗於罪也【○王氏曰先後之若盤庚上篇則以誥先之也若盤庚下篇則以誥後之也○劉氏曰在蠱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在巽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夫五戒者先事戒之使毋麗于刑罰】   一曰誓用之于軍旅二曰誥用之于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糾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   鄭鍔曰用兵然後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斷然必信湯誓泰誓作於用兵之時是也諸侯畢㑹王將有為則作為文誥之辭以誥之使知其所以然也大誥作於洛邑四方和㑹之時是也師田行役兵衆所聚人或肆行則殘暴天物故其戒謂之禁城邑之中姦盜得以並容不有以糾之則不及知故其戒謂之糾【○王昭禹曰若刑典之糾萬民】都鄙不出王畿之域其所當行者皆視王朝以為法故其戒謂之憲言當憲法於王朝也雖然此特别而言之爾若通而言之憲糾禁無所不用如小宰言凡宫中之糾禁憲禁于王宫之類是也誓誥於書可見而此三者則久而無名雖不同所以戒民則一故緫曰五戒【○王昭禹曰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而軍旅為主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也而以田役為主宫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則誥也糾也憲也亦若是而已】   掌郷合州黨族閭比之聯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   鄭康成曰鄉合鄉所合也○王昭禹曰六鄉之内比其居則有州黨族閭比其民則有什伍合州黨族閭比者以比合比以閭合閭所以聨其居也合其人民之什伍者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聨其人也聨比其居什伍其人鄉官之事而士師又掌之使之相安相受故也【○王氏詳説曰大司徒族師比長特言相受未嘗有相安之文此士師掌鄉合州黨族閭之聨而云相安者正所謂誅亂民以安民也此所以為刑官之攷】○易氏曰人有罪過未麗於法而害於州里者去之則不善者逺而善者得以相安上罪朞役以至下罪三月役任於州里者舍之則不善者反而善者得以相受相安相受是與衆同欲也與衆同欲則與衆同惡也以比追胥之事【○劉執中曰追襲寇盜也猶春秋追戎于濟西胥伺也相聚夜宿以伺盜賊之謂○賈氏曰以比追胥以比什伍使任追胥二事也】則出入相友守望相助是有利存焉以施刑罰慶賞則賞一人而同所勸罰一人而同所戒是有義存焉【○王昭禹曰廢事者施刑罰有功者施慶賞】此士師所以掌郷而弼六鄉之教也○鄭鍔曰此皆小司徒與族師之職乃使士師掌之者葢司徒官屬專治其事而刑官之屬以刑助之教以誘之於先刑以鞭之於後則民知所畏而六鄉之政成矣   李嘉㑹曰士師所聨比而用之者亦止追胥刑罰慶賞之事若有大於此者則司徒司馬當任之曰相安相受者使斯民知聨比之合在諸刑官自然相安相保不然刑官得以責罰之矣   掌官中之政令   劉執中曰官中政令謂秋官之屬所行政令○鄭鍔曰上文言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嫌於侵官以為司徒之官府而政令皆出於此也故又言掌官中之政令見其專掌司寇之官府不可以侵官   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寇斷獄弊訟致邦令   易氏曰察獄訟之辭則刑官之屬若鄉士遂士縣士方士各上其獄訟之不決者而致其辭於士師士師因其辭而察之以詔司宼斷獄弊訟獄訟既審合於邦令士師則又以其邦令而致之於鄉士遂士縣士方士上下聨事精察如此此獄所以得其中   李嘉㑹曰必察獄訟之詞情理若何詔諸司寇而斟酌之然後方可以致邦令【○鄭鍔曰司寇議令於朝士師承之以逹諸外○王氏曰掌官中之政令其政令施於官府之中而已致邦令則致之于邦國都鄙也】○王昭禹曰政令邦令必使士師掌而致之以違令則刑之所取也   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上約反】二曰邦賊三曰邦諜【音牒】四曰犯邦令五曰撟【音矯】邦令六曰為邦盜七曰為邦朋八曰為邦誣   賈氏曰士即士師以下○鄭司農曰八成者行事有八篇若今時決事比○鄭鍔曰成者條例品式前世所立可依據以為比者是也小宰八成皆治民之成法故大宰以待萬民之治此八成則專以治士以經攷之中士以千計者幾五千下士以萬計者幾二萬其多如此雖其興也本於鄉大夫書攷之詳不幸有姦邪者出乎其間非專立成法以馭之士師何以治之哉汋如斟酌之酌酌取也隂有包藏欲為嚮背而未決乃探聽國家機宻斟酌其事以為姦宄是謂邦汋左云葢酌之也意亦如此賊如宼賊之賊隂為不仁不義以毒王民生亂階是謂邦賊諜則反間之人隂為諸侯刺探國事是謂邦諜【○王昭禹曰邦賊謂小人作於内而為賊者邦諜謂姦人來於外而為諜者】上有令而下弗從逆也邦有成令故違犯之是廢格法令之人故曰犯邦令【○鄭康成曰犯令干冐王教令者】撟如矯制之矯上無是令輙出已意矯而為之是有無上之心故曰撟邦令盜民財國貨以自封殖如陽虎竊寳玉大弓之類是為邦盜【○易氏曰謂竊持邦柄以作威福】相與交結唱和雷同如漢唐之時羣小朋黨共為傾邪之類是為邦朋【○王昭禹曰為私黨以亂民】是者誣以為非曲者誣以為直變亂黒白使事無不失實是為邦誣【○王昭禹曰造訛言以惑衆】凡兹八者亂之階也八成之法專以馭士意豈淺哉【○黄氏曰此八者士師皆有成法直致其罪者也雖然猶有情焉賊諜必殺故司戮曰掌斬殺賊諜而之子服景伯曰吾力猶能肆諸市朝行士師之職也】○王昭禹曰先王患夫姦人所以為禍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師掌之俟其類至從而治之則制治保邦所以防其芽蘖者豈不至哉   若邦凶荒則以荒辯【音貶】之灋治之   劉迎曰荒辯之法所以别其荒歲之輕重而知其中年凶年無年欲為移民通財糾守緩刑之備使凶札而無辨安知食二鬴與不能人二鬴者哉上饑則上年之粟中饑則中年之粟下饑則發下年之粟未必不自荒辯之法知之先儒既以辯為别【○鄭司農曰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師别受其教條是為荒别之法】又改為貶而援刑貶為證則荒辯豈特緩刑之一乎【○鄭鍔曰司徒荒政有緩刑而無移民通財糾守事獨掌於此葢不移民不通財不糾守者斯待以刑也凡此皆荒貶之法以治凶荒之時不用平時之法先儒謂辯當為貶引朝士慮刑貶為證余以為貶則減損也若夫凶荒之時當辯論其荒之輕重而講究時事以為辯救之法不必改為貶也】○劉執中曰不辯其荒而槩施救政則僥倖之民出矣故士師治以荒辯之法【○林椅曰荒政雖有六聨而荒辯之法存於士師盖郷合之聨民人什伍有以糾其守而後荒政可舉】   令移民通財糾守緩刑   王昭禹曰移民若梁惠王移其民於河東【○劉執中曰民可徙則移之就榖不可徙則移榖以賙之】通財若晉饑秦輸之粟糾守則糾四封之守以防寇警緩刑則刑雖不可去亦緩之而不急   王氏詳説曰大曰邦小曰國此鄭氏之説也邦為王者之邦國為諸侯之國正以大宰掌建邦之六典大司徒掌建邦土地之圖大宗伯堂建邦之天神地人鬼之禮大司寇掌建邦之三典豈非邦為天子之事乎惟大司馬掌建邦國之九法言邦及國兼諸侯而言耳此周禮之法言也然邦為王者之邦亦為諸侯之邦也且移民通財非王者之事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未嘗言移民通財也大司徒於職末云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是移民通財所以待諸侯也此云令移民通財而繼之於若邦凶荒之後是邦又為諸侯之邦也然則邦國字無定説   凡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别約劑   易氏曰傅謂地傅以為之保别謂判書以為之合約謂書其期約者劑為之要書者○鄭鍔曰因爭財而有獄訟必以傅别約劑正之小宰八成所謂聽稱責與賣買者是也稱責之財則傅之以約束别而為兩人執其一買賣之財則立為限約而有劑劵以自執故以財致訟者操此以為決則加之以刑無愧矣【○王氏曰民知無傅别約劑之不可治皆無敢苟簡於其始訟之所由省也】○林椅曰當其稱責已有傅别是制治於未亂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   鄭鍔曰勝國國為吾所勝也則無主後矣然實我用兵以勝之如周之勝商不廢亳社以湯之故不絶祀是以祭之【○陳君舉曰忌子卯之樂保垂和之器皆警戒之意作夏社與此同意】○易氏曰郊特牲曰社祭土而主隂氣也又曰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亳社北牖使隂明也言亳社則勝國之社也亳社以隂為主而刑乃隂之類媒氏以男女之隂訟而聽於勝國之社類也此祭勝國之社而刑官為之尸亦類也【○劉執中曰鳬鷖之詩宗廟社稷七祀皆有尸未聞用刑官為之勝國之社稷其祭五土之神與先稷與夫興王之社稷無以異矣必屋其壇用士師為之尸祭其社稷而威其亡國之妖邪耳○鄭鍔曰為其勝之也本於用甲兵之大刑故使刑官為尸乃所以示戒】   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   易氏曰自治朝而退居於内謂之燕朝自燕朝而退居於寢謂之燕寢此出入所以謂之燕出入也【○賈氏曰謂宫苑皆是】士師前驅而辟則王者燕閒之際葢無一節之不謹車謂之道車者其意亦可推矣   鄭鍔曰使刑官驅辟則人畏刑而無敢犯【○黄氏曰前導蹕辟皆使刑官自大司寇而下隨事之尊卑用之】   緫論   王氏詳説曰夏官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此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葢成周之時萬乗至尊其為衞至矣以經考之有前馬有前車有前王有前驅有前王而辟有前驅而辟初不可混為一説前車者謂車已駕而王未乗之時如齊右掌祭祀㑹同賔客前齊車王乗則持馬行則陪乗以王乗而繼前車之後非前車為未乗之時乎前馬者謂車已行而王憑式之時如道右王式則下前馬王下則以葢從以王下而繼於王式之後非前馬為已行之時乎前王者謂王之在廟而歩行之時也大司寇若禋祀五帝及納亨前王以前王而繼於納亨之後非前王為在廟歩行之時乎前驅者謂車之或行或趨之時大僕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小臣王之燕出入則前驅以前驅而繼於王出入之後非或行或趨之時乎然前王一也有前王而辟者有前王而不辟者前驅一也有前驅而辟者有前驅而不辟者大司寇尊矣故前王而不辟前王而辟其小司寇歟然大司宼前王於納亨小司寇前王於大賔客抑亦宗廟之中無有辟止行人之理也大僕掌正王之服位於王出入則前驅小臣掌正王之燕服位故燕出入則前驅皆前驅而不辟也士師以刑官之考不避者刑之此所以前驅而辟與小司寇之辟不避者刑之則同但小司寇前王而士師前驅耳若夫辟之之外又有蹕焉見於經者又皆可攷天官宫正凡邦之事蹕夏官僕掌蹕宫中之事大司宼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小司寇凡國之大事使其屬蹕士師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鄉士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此又不可不辨也宫正掌王宫故以邦事言僕掌五寢故以宫中之事言大司寇掌邦之三典故以邦之大事言小司宼掌國之五禁故以國之大事言士師無預於邦國之大事故以諸侯為賔而蹕於王宫言鄉士掌六鄉王之祭祀軍旅賔客有出入於六鄉者故以夾道而蹕言然宫正掌王宫而言蹕邦之事與士師蹕於王宫相為異同者葢宫正言凡邦之事則王宫之祭祀等事無所不蹕士師特蹕於諸侯為賔之時而已曰辟曰蹕皆以刑官主其事正所以重萬乗之勢也若乃王之三公六卿大夫出入於鄉遂公邑之間亦有辟禮而無蹕禮外諸侯入於王國則有辟禮居於客館則有蹕禮鄉士云三公遂士云六卿縣士云若大夫皆言為之前驅而辟是知三公六卿大夫之有辟禮而無蹕禮也訝士云邦有賔客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是知外諸侯有辟禮而又有蹕禮也然三公六卿大夫在鄉遂公邑之間則辟在王城之内則否以邦事則辟非邦事則否諸侯自有其國而且辟於王之國蹕於客之館在國得用此禮也明矣   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洎鑊水   鄭鍔曰祀五帝必有尸【○李嘉㑹曰五帝五人帝也五帝亦有尸者尸神主也周公祭太山以大公為尸祭天亦有尸此説當審】尸之尊如天帝然固無就洗之理其入門也以盤匜盥水則士師沃之王有獻尸之事必就洗以致潔士師亦沃之鑊水本小司宼所實士師則洎而増之凡此皆取其明清於用刑使之沃使之洎也洎猶暨暨及也故有増之之義【○鄭康成曰洎謂増其沃汁○王氏曰沃尸及王盥所以致潔除污穢】○王昭禹曰小司寇實鑊水士師續司寇之事而終之也○賈氏曰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餘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所沃盥小祝則沃尸盥小臣沃王盥也鬱人凡祼事沃盥惟在宗廟為祼時   凡刉【音幾】珥【而志反】則奉犬牲   鄭鍔曰刉珥二事緫謂釁禮羊人及肆師皆作刉珥刉謂刲割也以釁成廟之禮雍人舉羊升屋自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刉字與刲同義用犬為牲大小祭祀以司寇奉之士師則奉於所釁之時珥當為弭與小祝彌烖兵之意同注謂珥當為衈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不知此奉犬牲犬豈有羽哉【○愚案詳見肆師】   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喪亦如之   鄭鍔曰或謂諸侯為賔行燕享然也蹕王宫何耶葢饗在廟燕在寢帥屬蹕王宫則在寢時也○易氏曰帥其屬而蹕王宫所以肅朝廷之儀○李嘉㑹曰大喪有廬舎之居亦當蹕宫以備非常   王昭禹曰大司寇小司宼言使帥其屬非必親帥之也士師言帥其屬則親蹕矣大司寇蹕邦事小司寇蹕國事故士師蹕王宫而已   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鄭鍔曰王師所過而敢有沮遏或所湏而有不從令者軍中之禁而輙敢干犯則不循軍法之人也安可不戮耶晉魏絳將與狄人戰于太原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則斬之雞澤之盟晉侯之弟揚干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僕正謂是也○易氏曰帥其屬而行其戮所以正軍旅之法凡此皆以刑官之士師任其職重其事也   歲終則令正要㑹   鄭鍔曰令刑官之屬爾○易氏曰小司寇於正歲命其屬入㑹乃致事者入此歲終所正之要㑹也【○鄭康成曰定計簿】   正歲帥其屬而憲禁令于國及郊野   鄭康成曰去國百里曰郊郊外謂之野○鄭鍔曰小司寇所宣布者及四方之逺士師憲其近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司農曰鄉士主六鄉之獄○鄭鍔曰鄉之刑官最多葢六鄉之人民至衆而小人無知觸法者多也非特刑官之衆史胥共二十四人而徒則百有二十人亦豈非六鄉之廣追逮之多故歟   掌國中   黄氏曰六鄉之民王所自治故其獄在國中六鄉教之詳矣其刑亦不同故司徒曰鄉八刑司寇曰鄉刑是也百官之獄亦聽於此○王昭禹曰鄉之獄訟不聽於鄉而聽於國遂之獄訟不聽於遂而聽於郊縣之獄訟不聽於縣而聽於野以其所掌逺而察之欲其近也   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   鄭康成曰鄉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王氏曰鄉士通掌國中而分掌其鄉也】○鄭鍔曰鄉民之數教官掌之此又掌其數者葢欲行糾戒非正治其數也○黄氏曰糾戒之恐其昏迷抵誤而䧟於法也然六鄉四郊郊獄或别主郊刑恐亦有與鄉不同○易氏曰聖人於刑獄非得已而用分職降典而後折民惟刑相我受民而後能和其庶獄則夫戒之糾之令之毋使罪麗於民聖人之本心也   聽其獄訟察其辭   鄭康成曰察審也○鄭鍔曰聽其獄訟而不察其辭則曲直失當情無由伸○王昭禹曰獄訟以辭為主書曰師聽五辭又曰察辭于差以盡其情而已   辯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聽于朝鄭鍔曰惟察辭已知其詳乃從而辨之注以辯為辨别之辨今本字皆作辯是辯論其獄與其訟之情狀也其有死罪者則别異其文書使與不死之刑異不有以辯之又安能異之耶【○賈氏曰異其死刑之罪者死與四刑輕重不同文書亦異】○王氏曰死刑之罪定而又要之若今責伏辯矣【○鄭鍔曰罪之要辭謂之要尚書曰丕弊要囚皆謂罪人所犯之定論也】○賈氏曰雖得要實之辭罪定仍至十日乃復以斷刑之職聽斷于外朝恐囚虚承其罪十曰不飜即是其實然後向外朝對衆更詢乃與之罪【○鄭鍔曰入聽於朝必待一旬則在已所思者欲審容囚者亦得以反覆也○黄氏曰職聽謂典其獄者典獄移而聽于朝司寇親聽之】   易氏曰外朝之位羣臣羣士西面諸侯羣吏東面而三公北面州長衆庶在其後職聽於此則將以盡人之情   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   王昭禹曰司宼聽之者以司寇正刑明辟也弊其訟於朝則無所容其私○賈氏曰弊亦斷也異言耳○陳及之曰自方士以上凡獄訟輕者得自斷必死刑然後職聽於朝司寇不敢專也自春秋以來凡死刑必請于上然後殺晉祁氏擅殺其家臣而晉人殺之趙鞅擅殺趙午而晉人以為始亂猶舊制也至於諸侯將自専之故訝士得諭刑罪于邦國凡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耳   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   賈氏曰吕刑之師聽五辭是也恐専有濫故衆獄官共聽之【○易氏曰又欲盡羣士司刑之情】○鄭康成曰麗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議【○王氏曰若司刑掌五刑之法司刺掌三刺三赦三宥之法又或掌官法或掌官成或掌官常各麗其法】○鄭鍔曰當聽獄之時羣士司刑皆在各出所見引法以為證攷其人所犯之罪而附麗於法共評議之使罪與法相應也   愚案議之如何王制曰凡聽五刑之法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聦明致其忠愛以盡之此足以想見當時之所議   王氏詳説曰鄉遂縣方皆云職聽于朝司寇聴之羣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參聽羣士司刑皆在則是三公亦在但周公設官之意不欲使卑者臨尊舉卑以見尊耳   獄訟成士師受中   王昭禹曰獄訟成謂獄訟之辭成而無虧○鄭鍔曰及議已定然後士師受中成者議已定而不變也中者所斷之得中無過不及也【○易氏曰書謂之中若書所謂咸中有慶小司寇所謂登中於天府葢獄訟至於中則無不當焉○王昭禹曰士師受中謂受其事實之書】   協日刑殺   鄭司農曰協合也和也和合支幹善日若今時望後利日【○賈氏曰子丑等是支甲乙等是幹】○鄭鍔曰擇其可殺之日然後行刑刑欲期無刑故擇其支干皆利之日   肆之三日   賈氏曰肆陳也殺訖陳尸【○鄭司農曰語曰肆諸市朝春秋曰三日弃疾請尸】○鄭鍔曰逮三日之久使人共知然後弃之【○王昭禹曰所以懲衆】   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   鄭康成曰免猶赦也○劉執中曰死刑而欲免之用八議也○鄭康成曰期謂鄉士職聽于朝司寇聽之日王欲赦之則用此時親往議之   陳及之曰縣士以上三官皆云若欲免之則㑹其期夫人苟犯吾法既委之司寇且羣士司刑皆在議刺赦宥之已詳而又欲免之亦不忍之心存焉耳雖然苟其罪不可赦亦從有司之議焉【○李嘉㑹曰一人有罪王與三公羣臣盡心協力以議其罪果不可免人亦何辭】   王氏詳説曰王制有三宥文王世子三宥之外又有必赦書曰宥而不曰三宥又有所謂辟者焉鄉士遂士縣士則曰免而又不曰三宥又有所謂㑹其期者書為商頑民設也故曰宥不曰三宥又曰在辟文王世子為公族設也故又云走出致刑于甸人而又有必赦之語此不曰三宥者三宥已見於司刺矣若欲免之且㑹其期豈有不至三乎   大祭祀大喪紀大軍旅大賔客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   賈氏曰大祭祀若祭天四時迎氣即於四郊大喪紀當葬所經道大軍旅王出行所經過大賔客四方諸侯來朝各由方而入並過六鄉路以是故各掌其郷之禁令○鄭康成曰屬中士以下   王昭禹曰祭祀喪紀軍旅賔客之大者與邦之大事大役掌其禁令而蹕則以獄官掌之欲無敢犯而其所掌則有尊卑故也   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   賈氏曰三公有邦事湏親自入鄉則鄉士為公作前驅引道而辟止行人【○鄭鍔曰使敬大臣】○王昭禹曰公卿大夫教治政事之所自出非刑官先而辟焉則有所不行故也   其喪亦如之   賈氏曰公卿大夫之喪死於此者及葬為之前驅而辟   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賈氏曰謂征伐田獵之大事故有犯命刑戮之事鄭鍔曰民雖鄉官所治刑戮則在鄉士○黄氏曰權時之法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鍔曰考遂士以中士十有二人為之先儒謂鄉士主六鄉之獄遂士主六遂之獄所以鄉士使上士官尊而人少遂士使中士官卑而人多者六遂去王國逺故官卑以六遂在逺郊外兼主公邑地廣人衆故官多今考鄉士之官雖用上士止於八人然又有中士十有六人又有旅下士三十有二人然則鄉之官多於遂矣先儒殆弗深考   掌四郊   鄭康成曰謂其地則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此主四郊獄也六遂之獄在四郊【○賈氏曰亦若六鄉地在王城外獄在城中○王氏曰所謂四郊非鄉地所謂野非遂地葢公邑之在郊野者】   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糾其戒令   鄭康成曰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分主一遂○王氏曰鄉士言糾戒之而遂士言糾其戒令者鄉治詳故鄉士不特糾之而已又戒焉縣遂治略無所戒也違其戒令則糾之而已   聽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于朝   賈氏曰去王城漸逺恐多枉濫故至二旬容其反覆也【○王氏曰鄉士一旬而職聽于朝謹用刑也遂士以二旬縣士以三旬則逺故也】   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就郊而刑殺各於其遂肄之三日   鄭康成曰就郊而刑殺者遂士也遂士擇刑殺日至其時往涖之如鄉士為之矣○賈氏曰鄉士獄在國中不湏言就此去郊差逺故云就郊也六鄉之獄并在國中不得言各六遂之獄分在四郊之外故湏言各也   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   鄭康成曰令猶命也王欲赦之則用遂士職聽之時命三公往議之○王昭禹曰鄉之獄則王親㑹之遂之獄則王令三公㑹之縣之獄則王令六卿㑹之所以聽而議之以逺近為之差也   王氏曰士師為王前驅鄉士為三公前驅遂士為六卿前驅縣士為大夫前驅今鄉士以王㑹其期遂士以三公㑹其期縣士以六卿㑹其期至於大夫則不復㑹其期此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可知矣   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黄氏曰大事即大祭祀大喪紀大軍旅大賔客也鄉舉其目遂舉其凡不必言王所親也邦之大事遂未必盡與政令及之則聚其衆庶遂士掌其禁令【○賈氏曰四郊之外無大祭祀大喪紀惟有大軍旅大賔客出入所經二者有聚衆庶之事故緫云大事聚衆庶耳】賈氏曰此雖不言夾道亦當夾道蹕也   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   賈氏曰六鄉近則使三公六遂差逺使六卿   凡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黄氏曰其事在郊有犯命者遂士専戮之遂獄在郊也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黄氏曰縣士所掌野獄自三百里至五百里稍縣都之餘邑王自使人治之者也家都之獄方士治之稍不為家縣都則為餘邑其獄縣士治之謂之縣士鄉法成於州野法成於縣稍縣都餘邑皆行縣法如遂緫稱之曰野各掌其縣之民數合稍縣都之餘邑分為三十二而各主其民數也康成之説是   掌野   王氏詳説曰鄉士上士八人鄭氏以為四人分主三鄉是二分治其六鄉之獄遂士中士十二人鄭氏以為二人分主一遂是六分治其六遂之獄縣士中士三十二人賈氏以為三百里之稍地地狹人寡以十人治其公邑之獄四百里之縣地五百里之都地地廣人多以二十二人分治公邑之獄方士十有六人鄭氏以為四人主一方是四人分治其三等采地之獄然縣士之説賈氏失之賈氏亦本鄭氏之意而為是説也縣之名不一而足大司徒四甸為縣是二十里之縣也遂人五鄙為縣是二千五百家之縣也載師小都之田任縣地是四百里之縣也縣師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夫外而邦國内而郊里繫之縣師者是天下亦得謂之縣也中而都鄙稍甸繫之縣師者是四等公邑亦得謂之縣也鄉士掌鄉獄遂士掌遂獄方士掌采地之獄則知縣士掌四等公邑之獄矣惟六鄉無公邑之田自遂達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先鄭鄉士遂士之説謂百里二百里與後鄭同而以三百里至四百里為縣非也以四百里至五百里為方亦非也後鄭鄉遂縣方之説最合於經但以距王城二百里以外至三百里曰野三百里以外至四百里曰縣四百里以外至五百里曰都為都縣野之獄焉其意以為四等公邑而二百里之甸所有公邑之獄遂士兼之故止於三等公邑也殊不知遂士之不可兼治公邑猶鄉之不可兼治六遂況縣士三十有二人則是以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獄設官之數豈不曉然乎鄭氏得之於縣師而失之於縣士學者所未喻   各掌其縣之民數   賈氏曰序官縣士三十二人縣獄既有三處葢三百里地狹人少當十人四百里五百里地廣民多當各十一人故云各掌   糾其戒令而聽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聽于朝   賈氏曰去王又逺故加至三旬○林椅曰鄉遂縣士糾其民數而戒之當其未犯有司之時其明于五刑以弼五教之意至矣所謂民訟以地比正之葢有獄訟則鄉遂都家之長同聽之麗于刑則歸之士   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   鄭康成曰刑殺各就其縣者亦謂縣士也   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   鄭康成曰期亦謂縣士職聽之時○賈氏曰以其差逺不使三公   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   賈氏曰直言大役不言大事又不言帥屬而蹕則非王行征伐之事謂起大役使民衆故直言各掌縣之禁令而已○黄氏曰自稍以往惟共邦役   凡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鄭康成曰野距王城二百里以外及縣都○黄氏曰野有大事謂其事在野者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易氏曰掌都家之獄訟者謂之都士家士獄訟成則告于方士方士掌都家亦以都家在王畿之四方故也   掌都家   鄭康成曰都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大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稍地○賈氏曰縣士自掌三等公邑之獄方士自掌三等采地之獄且縣士親掌之若方士遥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獄有事上於方士耳   聽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于國   易氏曰聽都士家士所告之辭又辨其一死四刑輕重之書言上于國而不言聽于朝葢鄉士遂士縣士自以其職而列於九棘下故曰職聽于朝方士掌都家不必職聽上獄訟于國而已○王昭禹曰三月而後上於國者則以其所掌又逺其待之又宜久也鄭康成曰三月乃上要者又變朝言國以其自有君異之【○賈氏曰異之謂異於郷遂縣士等】   司寇聽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鄭康成曰成平也【○鄭司農曰春秋曰晉邢侯與雍子爭鄐田久而無成】○賈氏曰上三處言司寇聽之此獨云聽其成成謂采地之士所平斷文書亦異於上也   獄訟成士師受中   王氏曰又言獄訟成前所謂成都家聽斷之成也後所謂成司寇羣士司刑聽議之成也   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   鄭康成曰都家之吏自協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王昭禹曰書其刑殺之成則知其所犯之罪書其聽獄訟者則知其聽獄訟之人先王欲其獄成而孚輸而孚者】○黄氏曰書其成以與都家之聽獄訟者葢都士家士也   凡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   鄭康成曰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也其方以王之事動衆則為班禁令焉   以時脩其縣灋若歲終則省之而誅賞焉   鄭康成曰縣法縣師之職也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辨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方士以四時脩此法歲終又省之則與掌民數亦相近【○黄氏曰縣法即甸法也後鄭謂縣師之法是也都鄙比法小司徒掌之此獨省其治野法然則都鄙有鄉有遂可知都家各有主者使方士省之因其聚衆庶掌禁令故使掌修其法猶馭衆也】   【劉迎曰縣法司宼所縣象魏之法自挾日既斂之後方士以時修之至歲終則省其功過而誅賞焉以待來歲之再縣耳先儒乃謂修縣師之法夫縣師地官之屬所掌不過邦國甸稍郊里之地域與方士之士治了無干豫況方士掌公卿王子弟采地之刑凡有罪則書其刑之成于國此正縣象魏之法也非以為縣師五百里恐民之久而易犯故以時修之至歲終而行誅賞也先儒誤以縣為縣又以為縣師之法亦已妄矣】○鄭鍔曰彼既不屬鄉遂慮其法易以廢壊歲終將廵省之以行誅賞則不可不以時使之脩也   凡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   易氏曰都士家士上所治之獄方士主之以上於國○黄氏曰都家後鄭説是言民不純屬王非司徒教法頒之于邦國都鄙使之各以教其所治民教之不至而入于罪戾治之者當任其咎故其民數其長各主之獨上其獄訟于國而羣士議法則冢宰所謂刑以馭其威畿内當有統也○又曰罪與法疑而讞者也訝士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鄭謂之讞此乃謂之小事不附罪何耶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黄氏曰案其職邦有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故鄭遂以為逆迓之迓與掌迓同掌迓固為迓賔客也訝士獄官而送逆賔客者葢有前驅辟蹕與司寇以下分其事賔客自外至則使訝士主之至其稱訝士者本為迎受四方之獄云爾【○李嘉㑹曰訝迎也王氏易氏皆云以言逆人謂之訝有賔客與行人逆逆則訝也而掌諸侯之獄者罪刑所當諭亂獄當往成亦以言為上也然大體以迎候防衞賔客為急讀誓命及五禁亦言也】   掌四方之獄訟   鄭司農曰四方諸侯之獄訟   諭罪刑于邦國   鄭鍔曰諭其人所坐之罪與王朝行刑之意于邦國使四方知王朝所以斷此事者意如此也【○黄氏曰罪疑於重輕法疑於進退則皆諭之○劉執中曰非其民之獄訟故曰諭罪刑于邦國】   凡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   鄭鍔曰四方獄事有疑者來治于王朝之士師則先造于訝士訝士乃為之通于士師使其事無不達   四方有亂獄則往而成之   鄭鍔曰亂獄其國之臣下干名犯分彼内自亂無自致其事以上達之理則奉王命以往而成之謂斷定其非常之罪【○鄭康成曰往而成之猶吕歩舒使治淮南獄】○王昭禹曰成者使兩議皆成而莫之虧也   邦有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   鄭康成曰送逆謂始來及去也○鄭鍔曰邦有賔客至則與行人之官送逆之行人掌其禮而訝士治其刑使人畏也賔入國為之前驅而辟在野亦然以刑先焉使人不暴客也客已入館則環其外而蹕止行人【○易氏曰行人以禮言訝士以刑言刑以肅其禮而已】   誅戮暴客者   王昭禹曰客者國之所禮而暴客則刑之所取也故誅戮之   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賛之   鄭康成曰出入謂朝覲於王時也春秋曰晉侯受䇿以出出入三覲○鄭鍔曰客之出入恐人得而犯故道而引之有事當治於王朝則賛而相之此所以名官曰訝   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   賈氏曰大事者自是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王昭禹曰誓禁之所施訝士讀之而已非掌之也必使訝士者犯誓禁則施刑故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賈氏曰其職掌外朝之法左右九棘之事主詢衆庶讞疑獄故屬秋官   掌建邦外朝之灋   鄭鍔曰天子有三朝一曰治朝司士所掌是也二曰内朝大僕所掌是也三曰外朝朝士掌之其官謂之朝士葢天子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路門外朝在庫門外嫌其非朝故名官特曰朝士法立則位正而儀肅然後君臣上下可以議獄斷訟於此矣或謂宰夫掌治朝之法不言建司士正朝儀之位大僕王眡燕朝則正位而不言建其法獨朝士言掌建邦外朝之法何耶葢治朝乃日日所視之朝其法素明不待建而後立燕朝大僕正王之服位而詔其法儀亦不待建也惟外朝聚衆庶凡厥臣民咸造王庭事非常有欲其勿䙝尤慮其體之不嚴此外朝之法所以特謂之建焉○王昭禹曰外朝詢衆庶聽獄訟之朝其位有左右有前後不得以相踰越所謂法也○易氏曰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而小司寇掌外朝之政者政所以正其法者也小司寇主於詢天下之政故其位止於公卿大夫庶民而已若朝士專掌外朝之法則諸侯以至羣士羣吏咸在焉欲肅其儀所以必建其法   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   鄭鍔曰左右皆植九棘者三孤六卿其數九公侯伯子男其服九棘之為物其心赤其刺外向其華白欲孤卿諸侯忠赤誠實以事上而以潔白為義又欲其外示威儀使人無敢犯也槐數三者上公三人也槐之為物其華黄其實其文在中坤大臣之位以黄裳為元吉故取其黄論道佐王欲其入道之妙故取其隂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無成而代有終故有取於文在其中○易氏曰孤卿大夫待之以臣道故列其位於九棘之左公侯伯子男待之以賔道故列其位於九棘之右【○李嘉㑹曰孤卿諸侯蕃衛王室故居左右○鄭鍔曰賔主之禮左為主右為客公侯伯子男其爵雖尊有為君之道入在王朝則宜以王人為先列公卿大夫於左則左為主矣羣士亦在左焉左之所以尊之也羣吏乃在乎右右之以見其卑爾】三公北面則以答王為義故列其位於三槐之前以至羣吏州長衆庶之徒皆所以斷庶民獄訟之中故亦各以位序而列於後所謂外朝之法其嚴葢如此○鄭鍔曰或謂自士師以下名曰士者皆羣士也或以謂上士中士下士之緫名羣吏則府史胥徒是也衆庶則六鄉之民是也三公面王為最尊矣乃使州長帥六鄉之民在其後亦得同三公之尊何耶葢外朝之設正為詢衆庶也王將詢之則三公引之以前而正王面王得以親問焉其在三公之後宜矣以鄉老觀之二鄉則公一人公在前而衆庶從其後亦其宜也獨使州長帥之葢其平日屬民讀法而勸戒之有素民所聽從而不敢咈者也若夫羣士在孤卿大夫之後者乃上士中士下士而非士師以下之官明矣王朝之官上有孤卿大夫下有元士是其常也安有士師得預其後而元士反不在列之理元士在孤卿大夫之後則府史胥徒在諸侯之後亦其理也○易氏曰諸侯羣臣之並列於位者外朝之法斷獄弊訟於九棘之下者外朝之位初不必諸侯羣臣之咸集而後聽之也【○黄氏曰外朝詢民訊獄諸侯適來朝則與焉小司宼羣臣西面詢訊不必備諸侯也適來朝則其位在此詢訊及之與羣臣為一等歟】   緫論   陳君舉曰内重外輕之患自古然矣滕薛兩君爭長於魯滕侯曰我周之卜正卜正無足道焉者而夸大言之五叔無官則蔡不得以髙年先衞人情重内雖聖人不能禦此周人所以汲汲致意也外朝之法以王官位左棘之下以諸侯位右棘之下使若敵然不以朝廷臨寰外至於賔射則諸侯在朝與三公皆北面雖朝士位著有不設者矣至於燕則諸侯以齒敘雖射人之位著有不設者矣至於饗唯諸侯具十有二牢而諸侯之長獨得用十有再獻是則王禮之數何其過厚也又不徒為是文具止也典命之法雖天子之三公毋過八命而九命必以待州伯卿大夫苟出封也皆加一等攷之於蔡仲周公之卿士也而封蔡虞遏父為陶正而封陳亦甚寵矣宣王之時申伯徂申韓侯徂韓為之賦詩悦其就國之意撫綏慰勞及其私人及其諸娣而雅頌諸詩自鹿鳴至彤弓自臣工至有客皆為下國來者作也夫然後内外之勢一而士無觖望所謂不泄邇不忘逺者如此若夫王臣過國君則三公眡上公之禮卿眡侯伯之禮大夫眡子男之禮士眡諸侯卿之禮庶子壹眡其大夫之禮皆以爵為差葢卿不得踰上公大夫不得踰諸侯伯孔子作春秋王人雖㣲必序乎諸侯之上始不以爵為差凡以尊王非周之舊典也   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   王昭禹曰地道尊右而卑左嘉石必在外朝之左者卑之而示其辱焉肺石必在外朝之右者佑之而欲其伸也【○項氏曰左嘉石抑罷民也右肺石伸窮民也平者平治之平也○李嘉㑹曰人之有病欲平安物平則安安則和也】   鄭鍔曰或謂嘉石與肺石其一以恥罷倦不能自强之人其一以通下情使窮困無告之民得以上達必設於外朝者葢自雉門而内則有禁其出入者矣惟外朝得入而至焉庶使坐者有恥於其類窮者得至而無壅遏也   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禁慢朝錯立族談者   賈氏曰帥其屬當是徒六十人為之○鄭康成曰趨朝辟行人執鞭以威之【○王氏曰以鞭呼趨則呼朝者使趨戒以肅也辟則使人避焉】慢朝謂臨朝不肅敬也錯立族談違其位僔語也○鄭鍔曰野衆庶羣至於外朝之地則有路塞而不知避所尊者矣必示以威乃知畏也彼其生長於田野之間不知有朝儀則慢而不敬矣未嘗有班序之列不知所當立之地則錯而不定矣未嘗識朝廷之人則就其族類相與私語而談時事矣不有以禁之於未然至其有犯而加誅焉豈忍為之哉此所以帥其屬執鞭以威之又從而辟之又從而禁之也易氏曰王朝有三皆所以聴政此言外朝之政特詳於治朝燕朝葢不特諸侯羣臣之咸在雖州長衆庶與夫窮民罷民之類皆得羣至於左右前後之列其可忽乎朝士以鞭呼趨則呼朝者之趨於位也且為之辟則使人避焉而止其位也位定然後為之禁其慢朝者錯立者族談者尊君故也   陳及之曰朝士司寇之屬葢法官也而掌朝儀位著葢法官佐司寇議獄訟詰邦國刑四方其風采足以肅百僚振紀綱以之典朝儀則可以儀刑百辟矣漢時御史中丞外總部刺史内領侍御史舉劾百官自丞相以下舉法無所避每朝㑹則禁彈不肅者亦先王舊制哉   凡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   王昭禹曰彼失而我有之之謂得伺度而得之之謂獲【○鄭康成曰俘而取之曰獲】故易曰得難曰獲左所謂得器曰得得人曰獲春秋書獲麟得寶玉大弓凡此皆難易之辨○易氏曰古者建國面朝後市市近利而朝近義惟義可以正天下之利葢人民有常業而或至於亡逸者【○鄭鍔曰謂奴婢之逃亡者或幼小童穉不能自言其所在者】貨賄六畜有常守而或至於遺失者於是凡得獲者則委於聽獄訟之朝告於議訟之士而不敢私焉以待其人而反之不使人之見利而忘義也至于旬亦既久矣物不可反亦不可棄於是舉之大者入於公小者歸于庶民之私是又以上下輕重而制其義也若司市言得貨賄六畜者三日而舉之與此異者市民之所集其亡易得其求宜速故三日而舉若外朝之所委則求者或逺亡不易得待之宜緩故必至于旬而後舉各當於義而已【○鄭鍔曰外朝人所罕至故必十日而後舉市之所舉者不以予民而盡以入官以其物人之所自失非得者之功此大者公之小者與民亦以勞其能得獲之效不忘人功之意也】   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期期内之治聽期外不聽   黄氏曰凡士謂自鄉士已下治謂獄有過誤各以其期理于朝則聽之   鄭鍔曰外朝正為聽斷獄訟耳苟不為之期非所當聽者亦為之聽欲使民無訟不可得也故立為期日國中一旬謂鄉士也郊二旬謂遂士也野三旬謂縣士也邦國朞謂訝士也地有逺近故期有寛廹過期則不為受理所以省煩息訟也或謂外朝正以聽訟踰期而不聽無乃不能使民伸其枉乎不知事之抑而不直者彼固不能久安也若過期然後反覆是其變詐或生於意外又為之聽則其證逮所及擾民多矣此其所以不聽歟質人之官謂治質劑者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朞外不聽所以省市中之文書息民之好訟先王之治所以措於無事之域者葢如此   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   鄭鍔曰責如今之理欠也然必有判書可為證驗則聽其事判書謂兩書一札一書所與之數一書所償之數人各執其半者也苟無判書則不聽小宰所謂聽稱責以傅别是也○劉執中曰所以養信而省訟○李嘉㑹曰以治者先經所屬如鄉遂縣士而後致朝士由是而觀亦不許越訴明矣   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   鄭司農曰同貨財謂合錢共賈者也○王昭禹曰司闗曰凡貨不出於闗者舉其貨罰其人所謂國法也若二人同而一人犯令則并舉其貨財而刑罰施於犯令者一人而已【○鄭康成曰謂同貨財者富人畜積者多時收斂之乏時以國服之法出之雖有騰躍其贏不得過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贓】   凡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聽其辭   王昭禹曰屬責謂以已之財屬之於人而使責也○王氏曰以責屬人必使有傅傅必有地著其相抵冐而訟以其地傅來乃為之聽治屬責而無傅有傅而無地著不知所在不可追證則弗聽也【○李嘉會曰地傅者當土之人當時為傅别者若今牙保也屬責於人有地傅為之證則聽其辭而理之○黄氏曰屬責以貨財相委屬而有逋逸侵貨訟于官者猶以傅别之傅為名地傅葢五家相受所能共知】   【鄭鍔曰屬字當為親屬以財相貸葢有不用判書而與之者及其有責而相訟不可以其所親之人為證何則彼以親故或不能無相容隠之情證其曲直或至於傷恩故於法親不為證但以其地相傅近之人證之乃為之聽其辭如地傅之人有不知其事實則不聽矣○愚案黄鄭二説俱通若參以小宰聽稱責以傅别之言不若黄李為平易】   黄氏曰有責治以判書同貨行以國法屬責聽以地傅皆著聽訟之法也皆細事也無不得上達則民情無壅矣然教化素行民訟簡少畿外委之諸侯畿内委之家都朝士所治者甚寡朝廷雖尊而事勢常與民接故其法可行非後世所能為也   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   鄭鍔曰軍謂屯為軍旅以攻圍人也盜賊或羣輩軍屯於鄉邑至於犯及家人其熾如此凡能殺之者皆無罪王安石乃以為攻圍鄉邑及家則人得殺之其意謂既圍鄉邑矣又及吾之私家故人殺之無罪然與下殺之無罪為不叶良由考之不詳强為之説【○易氏曰專殺固聖人之所禁凡盜賊結集徒黨已成軍伍而害及鄉邑及家人者苟禁其殺勢將猖獗而不可禦殺之無罪去天下之害也】   凡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   鄭康成曰謂同國不相辟者將報之必先言於士○賈氏曰士即朝士也○鄭鍔曰報仇者必告於士已書於士而士得之則以刑而論其罪已書於士而士不得其人苟是人後自得而殺之則無罪謂已告於公故也許之以報仇讎所以伸人之私恩必使先告於公然後得以行其事所以杜人之專殺也既書于士矣及其既報則不論以罪葢非私殺也   若邦凶荒札喪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賈氏曰縣鄙謂六遂不言六鄉者舉遂則鄉在其中○劉迎曰刑之貶而以朝士慮之者葢凶荒札喪寇戎之際法不寛減則民滋不安而盜賊之變起正朝士所當慮而令邦國都家縣鄙議刑貶也先儒以減用為慮貶朝士何與於減用哉   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林椅曰外朝有司民猶司士之在治朝○鄭鍔曰天子為天牧民則民者天子之所司官曰司民葢天子司其牧養之事司民司其多寡之數而登之耳○王氏詳説曰天府云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祭之同其時掌之異其屬司禄為地官之屬固然矣司民不屬地官而屬秋官者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為好生耳【○陳君舉曰司徒處繇役不時教化不至征賦不均則民犯法者衆故於刑官中設司民之官知其多寡與司徒相闗今戸部刑部不相闗】○薛平仲曰五刑皆戕民者也知所以愛其民則知所以謹其刑此司民所以列於司刑之上   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歲登下其死生   鄭康成曰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鄭鍔曰生齒則能食能食則成人戸口之所始也】版今戸籍也○賈氏曰國中據六鄉在城中者都鄙據三等采地及其郊野者郊謂六鄉之民在四郊者野謂六遂及四等公邑是徧畿内矣○鄭鍔曰不辨其國中都鄙郊野無以知其地之人數辨之使不相雜則其地之戸口衆寡皆可見不異其男女無以知其生之種類異之而各從其類則他日嫁娶之年髙下皆可知也每歲有死者則下之有生者則登之以知其存沒也【○吕氏曰案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名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也内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羈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府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其制詳密如此重民之生也秦始皇令男子書年此特恐民避征役耳豈有三代重民之意】   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   鄭鍔曰司寇刑官也宜無預於民數大比之年則以戸口之數詔之何也以刑之繁簡民之息耗繫焉所以告之者使省刑而已司寇既得其數俟至孟冬祀天司民之日則獻于王以為民之所以生者屬乎天亦隠有神者相之而其權在王王能恤天之所生則已得以省刑矣司民天之星也王者以名官所以法之也小司寇孟冬祀司民獻民數于王葢小司宼每歲祀司民則獻每歲之數此則大比之歲於祀司民之時乃獻三年之大數也○王氏詳説曰司禄為文昌三台之第六星司民為軒轅角葢軒轅十七星兩角有大民小民天文志所載明矣先鄭以司禄司民為文昌星何所經見○鄭康成曰天府主祖廟之藏者【○孫氏曰天府受民數榖數之藏司寇獻民數而不及榖數以圖國用觀之則榖數必與民數俱上司禄與司民亦同祭也葢民數自生齒以上俱登之不得穀數之實則國用亦無所稽矣】○賈氏曰王拜受之登于天府者重此民數民為邦本故也   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賛王治   鄭康成曰賛佐也○賈氏曰内史掌八柄司㑹掌天下大計冢宰貳王治事皆掌大事故皆寫一通副貳民數藏之所以賛助王之治民也○鄭鍔曰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見民非特王之事而為大臣者不可不任其責小司寇貳之以制國用此言貳之以賛王治者司宼刑官也民至於犯刑以其貧窮而抵冐爾故言制國用意欲使三官知為民富之術不至使之犯刑也司民掌民數之官耳民之貧而犯刑非已所得而知也以為民者王所當治民有登耗則為公卿大臣者當據是數佐王以治之使之繁庶而已故曰以賛王治【○易氏曰此言貳之以賛王治小司寇言貳之以制國用者葢財之豐耗出於民民之繁簡係乎刑小司寇既敬刑以為生民之本故冢宰資之以制國用若司民專掌萬民之數故泛言賛王治而已】   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鄭鍔曰刑者民命所係大小司寇司之而士師以下行之非中士二人所獨得而私也名曰司刑者使掌五刑之書   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   鄭鍔曰刑當與罪相應掌其刑書於此因其罪而附麗之則國法不濫而民亦無寃矣五刑之屬二千五百其至輕者墨刑也劓重於墨宫重於劓刖重於宫○鄭康成曰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今東西夷或以墨劓為俗古刑人亡逃者之世類與宫者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宫中若今宦男女也刖斷足也周改臏作刖殺死刑也書曰決闗梁踰城郭而略盜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宫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宄盜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詳之辭者其刑墨降畔寇賊刼略奪攘撟䖍者其刑死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其刑書則亡夏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周則變焉所謂刑罰世輕世重也王氏詳説曰此言掌五刑之法案左文十八年季文子曰昔周公作誓命曰在九刑不忘鄭氏以正刑五流宥鞭扑贖刑之四者為九刑賈服以為五刑一與八議為九刑二説皆非也從鄭氏之説則是虞舜之世已有九刑矣不必周公時也從賈服之説則八議非刑矣況五刑之外不止八議如士師之五禁五戒司刺之三刺三宥三赦如大司徒之鄉八刑大司寇之三典與夫糾萬民之五刑又非墨劓刖宫大辟之五刑果若是刑與司刑之五刑又不止於九刑也且以叔向之言明之叔向云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九當為甫聲之誤也既曰禹刑湯刑以當代名其刑則穆王訓夏贖刑作吕刑即甫刑也甫聲訛為九也明矣周之甫刑與周公之五刑自不同周公之五刑其屬二千五百大辟小辟每刑各五百也穆王之甫刑其屬三千又以五等輕重而為屬之多寡輕者屬多如墨劓之屬各千是也重者屬少如宫屬三百大辟之屬二百是已則是周公之重刑入重而穆王之重刑入輕矣又況穆王之刑贖刑也訓夏后氏之肉辟三千而作世輕世重其是之謂歟【○陳及之曰春秋晉叔向曰周有亂政而作九刑然則司刑五刑之屬凡二千五百非周公之舊典其九刑之書乎穆王訓夏作吕刑五刑之屬凡三千而大辟二百而已今殺罪至五百比穆王為又重然則九刑又穆王後所修律令歟雖然司刑所掌五刑而已其四刑安在葢五刑者皆肉刑也而司刑掌之若夫男子入於罪隷女子入于舂稾見於司厲敢不闗鞭五百見於條狼氏金罰貨罰見於司金皆輕刑也與五刑併為九耳其詳不可得聞也班孟堅謂司刑之屬二千五百為中典吕刑之屬三千為重典以中典為成周之制以重典為穆王之刑非矣周公之制安有刑書其殺罪至五百安在為中典也孔子曰五刑之屬三千其罪莫大於不孝以司刑二千五百為周公之刑則孔子不應舎周公而稱穆王之制矣二千五百之刑決穆王後所修律令無疑矣使周公果有刑書而叔向不應曰三辟之興皆叔世也書序謂穆王訓夏贖刑作吕刑今以周禮考之自有金罰即贖刑葢又承穆王之制耳穆王訓夏贖刑而不言其先世則周公無刑書明矣有罪而贖亦非周公之舊矣世清則刑輕世亂則刑重自漢以後及今皆然豈有周公之際輕刑少而重刑多穆王之際輕刑多而重刑少耶漢儒所言皆未達也】   林椅曰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然司刑五刑之屬各五百則三刺三宥八議之餘不必盡用也   若司寇斷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   鄭鍔曰若司寇斷獄弊訟之時則執五刑之法往而詔之以刑罰之等而以辨人罪之輕重使輕不至於失其罪重不至於濫無辜一以書為斷而已用刑書如伯州犂之欲上下其手張湯之欲輕重其心胡可得哉【○王昭禹曰以五刑之法詔刑罰所謂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也而以辨罪輕重所謂上下比罪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二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劉迎曰名官司刺而掌三刺三宥三赦刺蓋刺舉之刺也刺史謂之刺以其掌刺舉故耳訊羣臣謂之刺訊羣吏訊萬民亦謂之刺既曰訊矣而又曰刺猶三覆五覆而問之訊其果無罪則刺舉於上而行赦宥也【○李嘉㑹曰小司寇既有三刺三宥司刺加以三赦而以刺名官專主刺取人情之當否而後施上下所服之刑雖曰下士二人聖人審刑之意詳矣】   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賛司宼聽獄訟   鄭鍔曰刺取其實然後殺之無愧矣【○黄氏曰其罪已正臣吏民皆以為當殺則殺之故謂之三刺以刺名官以訊為職先王之意可見康成言訊而有罪則殺之非也】○鄭康成曰宥寛也赦舎也   王昭禹曰人之犯罪重者有至於殺故有三刺之法其罪有被之以五刑為已重加之鞭扑為已輕則宥以寛之故有三宥之法至於其情可矜而五刑疑於無罪則從而赦之故有三赦之法此三者皆有法而所謂法者内以求民情外以斷民中而巳司刺以是法賛司宼聽獄訟也小司寇所謂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以至於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也司寇不言赦言刺宥則赦可知矣舜典言欽恤五刑先眚災肆赦而後怙終賊刑先輕而後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周官司刺先三刺而後三宥三赦先重而後輕所以示有司執法之堅上有好生之仁則知所以恤民焉有司有執法之堅則民莫之敢犯仁之至義之盡也   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   劉執中曰訊問也掌以司寇巳成之獄訟問於衆人○鄭鍔曰先王非有心於用刑大抵以赦宥為心三刺一則先訊羣臣詢諸公卿之尊者也二則訊羣吏詢諸府史之卑者也以為左右及諸大夫皆曰可殺為未足信三則訊萬民萬民以為可殺然後殺之故曰國人殺之也   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   鄭司農曰不識謂愚民無所識則宥之【○黄氏曰謂不知其義者也汲黯曰愚民安知市買長安中而文吏繩以為闌出財物如邊闗乎】過失若今律過失殺人不坐死【○鄭康成曰若舉刃欲斫伐而軼中人者】○鄭康成曰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王昭禹曰若律在宫殿中作罷而不出之類也】○鄭鍔曰罪雖可刺又以三宥之法求以寛之豈其人之所不知識乎豈其人之過誤乎豈其人之遺失偶忘之乎   壹赦曰㓜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   王昭禹曰㓜弱則㓜而又弱也記所謂七年曰悼是也【○鄭鍔曰㓜弱者安得犯刑意其連坐之人尤為可憫故一赦則先之】老耄則老而又耄也記所謂八十九十曰耄是也【○鄭司農曰㓜弱老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嵗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鄭鍔曰憃者癡騃而不辨菽麥之人也憃而又愚則無知甚矣故亦可赦然比老耄又宜次之○王氏曰㓜而不弱老而不耄愚而非憃則不在所赦○賈氏曰三赦與前三宥所以異者上三宥不識過失遺忘非是故心過誤所作雖非故為比三赦為重據今仍使出贖此三赦之等比上為輕全赦無贖   李氏曰古之所謂赦宥如斯而已大赦之與郊赦自漢唐以来見之【○胡氏曰舜典口眚災肆赦易於解封曰君子以赦過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於此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得以幸免春秋肆大眚譏失刑也】   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   王昭禹曰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斷民中則情盡於内而辭孚於外矣情重者上服情輕者下服或刑或殺各得其罪而無疑也【○鄭康成曰上服殺與墨劓下服宫刖也司約職曰其不信者服墨刑凡行刑必先規識所刑之處乃後行之】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約言語之約束○薛平仲曰或以司約司盟非盛世之事遂因以疑周官之書風氣之開久矣使天下或私相為約私相為盟以紛紛於下孰若設官於上以司之使不可逾乎盟約不逾則獄訟可息獄訟可息則刑法可措甚矣先王之不得巳也   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   鄭康成曰六約者諸侯以下至於民皆有焉劑謂券書也○鄭鍔曰約者以言而書其約者以劑劑如質劑之劑盖兩書一札同而别之買賣之約長曰質短曰劑此則名曰約劑盖亦兩書一札也先王之於臣民以為一時之言雖相與以無疑萬世之後或無所質證故為之約而設官以司之   治神之約為上   易氏曰六者大約劑也其中又有輕重存焉○鄭康成曰治者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劉迎曰神約若盟詛載誓是也【○劉執中曰謂先王創有基祚必因輔佐之功若文王之周公召公武王之太公皆封之大國約以子孫百世與周無疆者也其人雖亡其神猶在七世之廟親盡而猶可遷其約不可渝焉】   【易氏曰宗廟有位山川有域有社禝之壝有五祀之次所以祀神者不待約矣至於非其所祀而命之祀則書其所以命之者以為約若魯用郊禘之類是也】   治民之約次之   劉迎曰民約若誥誓訓祝是也鄭以征稅遷移仇讎既和為民約非【○易氏曰分鄉以寓軍制邑以授農以旌節而辨遷徙以萃逋迅為顯戮所以容民者不待約矣至於非其所當有而分以授之則書其所以分之者以為約若分衛以殷民七族分魯以殷民六族分唐叔以懐姓九宗是也】   治地之約次之   劉迎曰地約則傳别契券之屬鄭以經界所至田萊之比為地約非   【鄭鍔曰若昭九年周甘人與晉間嘉爭閻田王使詹桓伯言吾東西南北之土何邇封之有定四年載衞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以㑹王之東蒐之類】   【劉執中曰謂公侯伯子男所封之土各有定制而封疆之存不可以大而侵小用強以陵弱吞併其地也】   治功之約次之   劉迎曰功約則銘誓帶礪之屬鄭以王功國功之爵賞為功約非【○黄氏曰功約水土之功鄭下註訟約引春秋將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即此功也今民間受溝洫橋梁先後小大之差亦有約但其事固不可指狀而大㮣如此】   愚案功約不必專為水土如勲在王室藏於盟府也   治器之約次之   鄭康成曰器約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鄭鍔曰如魯得用四代之服器六瑚四璉崇牙八翣之類○劉執中曰謂若諸侯之有勲勞則賜之弓矢斧鉞俾專征伐者後世不可以渝之也】   治摯之約次之   項氏曰摯約謂玉帛禽鳥相往来凡㛰姻之屬也若公孫黒使強委禽焉【○劉執中曰治摯之約謂若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先王以之敘諸侯分貴賤莫不依其爵禄髙下以為之贄也】   鄭鍔曰自神而民自地而功曰器曰摯上許之下承之或為上或為次以事之大小輕重為次序耳【○易氏曰即大以推小萬民之約劑亦可知矣】   王氏曰凡此諸治皆有許與之約焉不信而訟則司約掌之   凡大約劑書於宗彝小約劑書於丹圖   鄭康成曰大約劑邦國約也書於宗廟之六彞欲神監焉小約劑萬民約也丹圖未聞或有彫器簠簋之屬有圖象者與春秋傳曰斐豹隷也著於丹書今俗語有鐵劵丹書此豈舊典之遺言【○王昭禹曰自治神至治摯其事皆有大有小大則書於宗彞盟諸鬼神示無疑也小則書於丹圗丹圖以書之而其色則丹示其宣布著盡而無隠昧也】   劉迎曰約劑之設信之不足故也此所以書于宗彞丹圖   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   鄭康成曰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鄭鍔曰如諸侯萬民有因此而訟者當用舊約劑以質證之故為之珥而辟藏視諸故府也珥者殺雞取血以釁塗其户所以祓去不祥也【○鄭康成曰珥讀曰衈○賈氏曰謂爭約劑不決者則以血塗户乃開辟其户以出本約劑之書勘之○王氏曰珥而辟藏重其事也】已見故府之文而尚不信則昏墨甚矣故服墨刑以示其昏墨無識之意   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   王昭禹曰有訟則辨訟而已大亂則僣忒而變先王之政刑○鄭康成曰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鄭鍔曰大史言約劑亂則辟法不信者刑之但其約之差錯而已故言辟法而刑其不信者此則為大亂而辟藏非特約劑之亂而已僣禮犯分為亂已大不可不殺也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康成曰盟以約辭告神殺牲㰱血明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   鄭鍔曰說者見春秋書盟謂為衰世之事其說出於禮記所謂盟詛不及三王也考之書載苖民罔中于信以覆詛盟則五帝之世已有是事苐苖民覆之故數之以為罪也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非謂不可盟謂其盟之屢而無信學者不察以周官太平之書胡為玉府有珠盤玉敦之事戎右有賛牛耳桃茢之文於此又設司盟之官遂信何休戰國陰謀之說不考之於詩書爾古者結繩足以示信盟詛雖有而未必用去古稍逺淳厚一散世未嘗皆君子而無小人皆善良而無嵬瑣此司盟之官所由設【○王昭禹曰世之治也人以心相與家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也知敬於神而不敢慢也先王因其有畏敬鬼神之心而躬信畏以先之而因以覆詛盟為大戮至其成俗則盟邦國之不協焉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弭亂息爭豈小補哉】   掌盟載之灋   鄭康成曰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䇿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寺人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易氏曰以法行之謂之盟載之法盟而加之以約又謂之盟約之載】   凡邦國有疑會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義   鄭康成曰有疑不協也○鄭鍔曰此謂合諸侯而盟將與之有所作為而未知其心之同否此所以有疑必有㑹同㑹同必有盟盟則司盟掌其法與禮義焉○王昭禹曰禮其物義其容也   北面詔明神   鄭康成曰明神神之明察者謂日月山川也覲禮加方明于壇上所以依之也○鄭鍔曰神之明者吉凶禍福必審神向幽以神為幽而南面人將告幽故北面也詔之者使神察背盟之人是誅是殛也【○鄭康成曰詔之者讀其載書以告之也】   王昭禹曰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証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   既盟則貳之   鄭鍔曰左傳襄十一年載亳盟之文甚悉而可考已盟則司盟藏其貳蓋諸侯各受其盟誓之辭而此有副貳以為異日之證   王昭禹曰其正則藏於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寇曰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   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   鄭鍔曰此謂合萬民而盟民有犯禁令者既待之以刑矣又慮有敢效而為之者於是盟其犯分之人蓋與共盟戒以無或如彼犯命者所為也左傳魯人盟臧紇曰無或如臧紇犯門斬闗以出是其類也萬民有不信者謂向已結言而今背之無復信義則與衆共詛之詛者詋之以言欲使背信之人必䝉其禍也盟與詛異盟者戒其未然詛者懲其已往左傳鄭伯使卒出豭豚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謂已射之後故追詛之也盟詛雖異禮儀皆北面以詔明神故曰亦如之   【黄氏曰犯命不信皆當刑鄭引臧紇斬闗罪當連坐而衆不可施刑故乃盟臧紇氏又引詛射潁考叔者射考叔當坐而子都謫以避罪莊公不能正其罪故詛之獄訟覆情匿詐無質證不可推究者多矣雀角䑕牙非召公之明安能聽之是故株連則恐其枉故為盟詛以止之詩蘇公刺暴公之語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是盖耻格之風猶在不敢自欺其心敬畏昭明故其事可行也苗民罔中于信以覆詛盟則以亂濟亂而已左丘明論鄭事曰政以正民刑以止邪邪而詛之將何益哉反諸本之謂也】   王昭禹曰邦國有疑㑹同掌其盟約之載者貴者之盟也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賤者之盟也   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   鄭鍔曰民之有約劑書於丹圖司約掌之此則藏其貳以備遺失【○賈氏口此謂司約副寫一通来入司盟】   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   鄭鍔曰有約劑而不信至於獄訟者使之詛盟則中有所愧者不敢聽而獄訟自息矣此乃省刑獄之術   凡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旣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   鄭鍔曰民有盟詛則鄰里當共其牲旣使衆庶共質之而鄰里共牲之人必能詰責之者彼將知愧而自悔也【○黄氏曰使衆人共牲共酒脯等以昭告于衆詭詐不信人皆恥之矣】已盟又與司盟共酒脯以祈神祈其盟之必驗也神之小者用酒脯故祭侯之禮以酒脯醢也考經之所載竊疑周家之於獄訟者先使之盟詛已訖乃使之入矢鈎金既入金矢乃為之受理而聽之然則刑措之術本諸此乎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職主也○鄭鍔曰金玉石錫皆國家之用物而名官特以金者玩好之至貴者莫如玉故玉府雖有金玉特以玉名府國之所用而用金為尤多五行皆金也故職金雖掌金玉錫石而以金名職○黄氏曰職金屬司寇金行殺戮也矛㦸弓矢斧鉞刀鋸其用一也玉石丹青其類也故兼主之是亦一府藏也職金以上皆聽斷其下則施刑   掌凡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   鄭康成曰青空青也【○鄭鍔曰荀卿言南海則有曾青丹干注云曾青銅之精可繪畫及化黄金者亦出蜀山越雋所謂青者殆此類耳】○賈氏曰此數種同出於山故職金緫主其戒令然地官卝人已主又職金主之者彼官主取此官主藏也【○薛平仲曰金玉錫石之利皆人情易誘而競趨者也司徒盖有卝人以掌其厲禁矣職金從受其入征焉貨利之所自出而有官以職之則下不敢逞其競利之私上有以弭其競利之患天下誰為有司之犯哉】○鄭鍔曰戒則欲其物之不苟取令則欲其入之以時   受其入征者   鄭司農曰受其入征者謂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稅【○鄭鍔曰受其入則取諸地而官所自入者受其征則取諸民而官所稅賦者】○王昭禹曰取於有地者之征而已上以政取謂之征   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褐而璽之   鄭鍔曰辨其美惡以知其精麤辨其數量以知其多少楬以表之璽以封之【○鄭司農曰璽者印也】所以謹其藏   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鄭鍔曰卝人則掌其所産之地此則掌其入焉金錫可以為兵器而玉石丹青可以為器用修飾之資故所入之府各異也○王昭禹曰金錫則入於槀人玉石丹青則入于玉府【○王氏詳說曰有兵器之府又有為兵器之府玉府云掌兵器内府云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守藏之府為内府玉府矣是知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考工記曰攻金之工六築冶鳬㮚段桃所謂為兵器之府其此歟要知職金一官與天地夏冬之官並相為聨事其曰守藏之府是與天官通其曰為兵器之府是與冬官通受其金於卝人是與地官通入其金于司兵是與夏官通職金如此他可知也】   入其要   鄭康成曰要凡數也○鄭鍔曰既頒入之則入其㑹計之要職金為刑官之屬則要當入于司寇非入太府○李嘉會曰物之與書各有所司不相混雜   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   黄氏曰金罰即民入鈞金而理曲遂罰之貨罰司闗所謂舉其貨也鄭說非舜有贖刑周於經無所見其後穆王始訓夏贖刑舜穆王贖刑不同舜漸輕之穆王漸重之此闗世變【○鄭鍔曰士有過而被罰謂贖刑也貨罰士非闗之人安得罰其貨盖或以貨而當金者也司市則有帷盖幕帟之罰亦貨罰之類歟士之在官者或有過則罰之不言大夫則刑不上大夫也】○項氏曰金罰貨罰皆士官掌之士入于職金職金入于司兵【○鄭康成曰入于司兵給冶兵及工直也】○陳及之曰齊管仲令有罪者以甲兵贖自此始   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   項氏曰金版盖皇邸之飾為後版屏風者金以示依於義饗諸侯亦如之承賔如承祭   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   賈氏曰用金石而云大故止謂寇戎為禦捍之器有用金石者也【○鄭康成曰用金石者作槍雷椎椁之屬】○鄭康成曰主其取之令也【○鄭鍔曰大故則非常時所用或有湏於金石多寡輕重出於常數之外不可以無法度也故掌其令】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鍔曰厲凶暴之名司厲所以察凶惡暴戾之人【○王昭禹曰春秋傳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盗賊之厲於人猶鬼之厲也故掌盜賊之任器貨賄謂之司厲】○薛平仲曰鬼物之病民者謂之厲則厲盖人之所共惡今以官之治盜賊者命曰司厲則惡而絶之殆亦甚矣   掌盜賊之任器貨賄   易氏曰非其有而取之者謂之盜因盜而肆害於人者謂之賊   鄭鍔曰任器者所用以傷害人之器也貨賄者殺越人而刼剽其所有之財物也   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于司兵   劉執中曰盜賊之器與物入于司兵非數莫知其多少非量莫知其短長非賈莫知其貴賤楬是三者則物與器常存而不可移易○鄭鍔曰入于司兵使以其物充兵器之用取諸盜賊以為除盜賊之具而已【○鄭司農曰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盜賊贓加責沒入縣官】士有罪而罰之取其金貨以入于司兵者義也盜賊有罪而罰之取其任器貨財以入于司兵者亦義也   其奴男子入于罪隷女子入于舂槀   鄭鍔曰古者父子罪不相及然罰之大者則有孥戮之法既服刑矣其從坐之人有不可加以刑者則沒入官為奴男子入于罪隷使為隷以役於百官府女子入于地官之舂人槀人使共舂抌飲食之事所入不同其名曰奴則一也○劉執中曰罪惡之重雖沒其身未足償也又奴其男女而隷役舂槀皆有常養以存其生焉   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   鄭康成曰有爵者謂命士以上齓毁齒男八月生齒八嵗毁齒女七月生齒七嵗毁齒○鄭鍔曰有爵而不為奴貴貴也七十不為奴老老也未齓不為奴慈㓜也盜賊之罪冝加以無餘刑故凡親戚皆從其家有爵者有老㓜者特免為奴而已○易氏曰先王之於天下固有殺未足以懲惡亦有不刑可以勸善者此之謂夫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鄭鍔曰犬金畜也其性皆守屬乎義也故犬人屬於秋官【○黄氏曰犬逐盜故以犬人次司厲六牲之官皆以義類相從如春官雞人掌雞牲而以呼旦序於鬱鬯之後】   掌犬牲凡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於例反】亦如之鄭鍔曰司寇祭祀奉犬牲犬人則掌共其可以為牲者牲必用純牷之色貴純一也【○鄭司農曰牷純也物色也】王行乗車則有祀軷之禮用犬伏於車下以車轢之而去謂之伏【○賈氏曰伏謂王將祭而出國軷道之祭即大馭所云者但軷祭時犬羊俱得故生民詩云取羝以軷】祭地必瘞【○鄭司農曰瘞謂埋祭也爾雅曰祭地曰瘞埋】祀軷祭地皆禮之盛者亦貴純全故亦如之   凡幾珥沈辜用駹可也   易氏曰幾祈也珥衈也【○王昭禹口幾珥士師所謂刉珥則奉大牲是也】沈以祭川辜以磔門【○鄭司農曰大宗伯職曰以貍沉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四者用牷正也無則以駹代之亦可也【○鄭司農曰駹謂不純色也○王昭禹曰用駹不若用牷之為善故曰可也】   凡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   賈氏曰犬有三種一田犬二吠犬三食犬若田犬吠犬觀其善惡若食犬觀其肥瘠故皆相之牽犬謂呈見之少儀云犬則執紲是也【○鄭鍔曰牽則不失其左右之防皆不可無政治也】○王昭禹曰相犬者屬焉以其屬有賈四人牽謂用則係而導之以其屬有徒十有六人也○王氏曰掌其政治則并掌田犬   周禮訂義卷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四   宋 王與之 撰   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司農曰圜謂圜土也圜土謂獄城也今獄城圜職中言凡圜土之刑人也以此知圜謂圜土也【○鄭鍔曰矩屬西方規屬東方規之圜屬東而主仁也先王之於獄求所以生之故為獄則圜其城用仁心為主也○薛平仲曰乾為圜則圜者天道之所以仁也夫以罷民之害人者吾為圜土以收敎之則人心轉移之間而善惡易位矣】   掌收教罷民   鄭鍔曰拘之圜土而役之所以收之也勞之苦之使其善心自生所以敎之也○劉執中曰嘉石平罷民其罪輕不入于圜土也圜土敎罷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則役之夜則收之俾民改情而復性然後舍之為敎亦大矣故曰收敎焉故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徒百有六十人分部而收敎之也【○項氏曰司寇掌者大故曰聚司圜職者小故曰收】   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敎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   鄭司農曰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故曰凡害人者○鄭康成曰弗使冠飾者著墨幪若古之象刑與舎釋之也【○賈氏曰孝經緯云五帝畫象三王肉刑畫者土罪墨象赭衣雜屨中罪赭衣雜屨下罪雜屨而已】○鄭鍔曰彼既害人則不知禮矣故弗使冠飾而被辱明書其罪於背所以告人使知其以是罪而至於如此也夜收之圜土晝任以勞役是收而敎之仁也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雖量罪之輕重為久近之期而舎之又必待其能改過自新為良民然後舍也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則殺之不能改過又自竄焉其殺冝也雖年滿而出者猶不齒三年甚辱之也   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   鄭康成曰圜土所收教者過失害人已麗於法者○鄭鍔曰圜土之刑只加以明刑恥之故不至於虧體圜土之罰只加以職事勞之故不至於虧財【○易氏曰二者雖曰刑罰而非刑罰之正乃所以止刑罰者也司刑言刑虧其體者也職金言罰虧其財者也】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囚拘也主拘繫當刑殺之者   掌守盜賊凡囚者   鄭鍔曰此官拘繫當刑殺之人然特言掌守盜賊者盖囚雖在所掌而盜賊為難馭於羣囚之中又當守之其事尤嚴故也○鄭康成曰凡囚者謂非盜賊自以他罪拘者也   上罪梏【古毒反】拲【姜奉反】而桎中罪桎【之實反】梏下罪梏賈氏曰此謂五刑罪人古者五刑不入圜土故使身居三木掌囚守之○土氏曰梏在脰桎在足拲在手左氏傳子蕩以弓梏華弱于朝則梏在脰明矣【○劉氏曰梏者校也在頭曰梏謂之梏者以其在首猶牛馬梏者】○鄭鍔曰凡囚有上中下之罪凡刑有梏拲桎之殊罪有輕重故三木或備或不備上罪三者皆全中罪二下罪一亦理之宜也   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   鄭鍔曰王之同族有罪者親親之恩以輕為貴故但拲其手而已有爵者冝次於王族故加之以桎也拲則兩手共一木桎則两足各一木故桎比拲為稍重然罪未斷之前皆不可去其拲與桎待斷然後去故曰以待弊罪   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   鄭康成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鄭鍔曰適朝士者盖以朝士掌外朝王與公卿聽獄訟之所恐或又得而審詳焉重人命之至也適朝士矣以為無可疑則加以明梏於梏上明書其所犯使見者咸知其罪適於市而殺之所以與衆棄之也注謂奉而適朝然後朝士加明梏以士字屬下讀以文考之適朝士與適甸師之文相對則疑其不當下屬【○劉執中曰士士師也○鄭康成曰士卿士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   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鄭鍔曰適甸師氏者盖以甸師掌耕藉田以事宗廟藏穀之所隠也旣適甸師則以待刑殺之官来於此行刑殺之事不梏而適市乃所以隠之也有爵者隠之所以尊國體王族亦隠之所謂不與國人慮兄弟此尊尊親親之道也【○李氏曰先王之時雖同族雖有爵其犯法當刑與庶民無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殺是為君者私其親也有爵者犯之而不刑殺是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親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則五刑之屬三千止為民也厚賞則貴者先得之刑罰則賤者先當上不愧於下下不平於上豈適治之道耶故王者不辨親疎不異貴賤一致於法其所以不肆諸市朝而適甸師氏者為其有恥毋使人見之也文王世子曰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異姓也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康成曰戮猶辱也旣斬殺又辱之   掌斬殺賊諜而搏之   鄭鍔曰為之諜者則與賊窺伺乎國家之隙以圖危社稷其罪不可赦也故大者斬之小者殺之【○鄭康成曰斬以鈇鉞若今要斬殺以刀刃若今弃市○王昭禹曰斬殺皆弃人之刑各稱其罪】且從而搏之搏與膊同謂磔裂其尸以示人也觀左傳載齊侯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殺而膊諸城上是磔裂為膊也○劉執中曰為賊諜而情有重輕故或斬或殺雖有斬殺而又而磔之於城上以懲夫將來者然則賊害於國者情與反間同非盜於財而殺人民者也   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   鄭鍔曰凡殺其五服之親者不復知有親親之恩夷狄則然也故焚其尸視之如夷狄焉殺王之親者不復知有尊尊之義禽獸則然也故辜其尸視之如禽獸焉○王昭禹曰焚以火者不存其形【○鄭康成曰焚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辜以磔者不全其體【○鄭康成曰辜之言枯也謂磔也】   凡殺人者踣【皮北反】諸市肆之三日刑盜于市   黄氏曰凡殺人者今所謂謀故鬭殺○鄭康成曰踣僵尸也【○劉氏曰謂暴露而不盖覆也】肆猶申也陳也○賈氏曰除上三者之外皆陳尸於市肆之凡三日也   鄭鍔曰盜則不然死罪踣之於市或劓或刖或墨亦皆就市刑之使人知盜之不可為而不敢為也【○王氏曰人之犯刑皆以趨利趨利犯刑唯盜而已故盗言刖于市】   凡罪之麗於灋者亦如之   黄氏曰謂犯他法宫刖劓墨皆刑於市也揭盜于上鄭言罪惡莫大焉是也○鄭鍔曰罪之附麗於法法所當刑則亦行法於市使衆見之故曰亦如之   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于甸師氏   王昭禹曰此句旣言於掌囚此復言之者掌囚奉其有罪者適甸師氏而待刑殺掌戮正以殺之為事   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   黄氏曰軍旅戮于社而王之同族與有爵者亦於屏處鄭以戮為膊焚辜肆非也即下所謂髠者全其體而戮辱之也古刑戮字皆合輕重稱之【○鄭鍔曰軍旅田役衆庶所聚不示以嚴則必無所畏故或斬殺刑戮亦有焚之辜之踣之肆之之事故曰亦如之】   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苦門反】者使守積【子賜反】   鄭鍔曰先王於人雖有罪已刑苟有可用未嘗終棄之墨者但黥其額劓者但截其鼻何妨於禁禦耶故或使守門【○賈氏曰此即閽人掌守中門之禁令者也】或使守闗闗謂境上之十二門王城之門也劓比墨為重而截鼻則貌醜亦以其罪之輕重故墨者近而劓者逺也宫則人道絶故使守内【○賈氏曰此即寺人之類守正内五人之等也】刖者不良於行囿游之獸監視牧食不欲其奔逸故使之守囿也五刑之中無髠刑此有髠者康成謂公族無宫刑惡翦其類髠其頭而已公族之有死刑者隠之於甸師氏則其髠者亦可耻冝用於至隠之處所以使守積積謂委積之物其積亦在隠處故也司農謂髠當作完言但居作三年不虧體者也或謂公家不畜刑人觀此則刑人未嘗不見畜特為君者不近之而已閽弑吳子餘祭春秋譏其近刑人非謂不畜之也   司隷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鍔曰羣隷之别有五曰罪閩蠻夷貉也除罪隷之外四夷皆夷翟之人故又謂之四翟之隷有盜賊則搏之國中有辱事則役之百官所任之器則積之囚執人之事則囚之執之祭祀賔客喪紀有煩辱之事則役之無乃後世廂軍之類歟古者取之罪人夷狄以用之惡其聚羣而無統也故設司隷之官以掌其法辨其服色之物而掌其政令以統治之冝矣然王宫之嚴則使之守王舍於野外則守其厲禁又使之各服其邦之服而執其邦之兵以為守衞則其人雖賤而所用為甚重矣此司隷之權所以尤重焉故由漢而後遂置司隷校尉掌刺舉之任武帝使之持節捕巫蠱督大姦猾其重至於專道而行專席而坐秩比二千石其任雄劇摧辱宰相有如鮑宣者盖始於此五隷各百二十人此其正貟也○薛平仲曰五隷之貟皆百有二十人而司隷之徒則二百人盖君令出於司隷其徒不能以不繁力役責之司隷其貟不可以不定○鄭節卿曰兵衞掌於宫正而王之親兵與四夷之兵則掌於虎賁與司隷漢以南北軍相制而國朝以皇城司殿前司相維持大抵皆周人之遺意   掌五隷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五隷謂罪隷四翟之隷也物衣服兵器之屬   帥其民而搏盜賊   鄭康成曰民五隷之民【○賈氏曰序官五隷皆百二十貟貟外皆是民故云五隷之民】○鄭鍔曰盜竊之徒間有作而力不能搏則合其民以共搏之【○王昭禹曰未擭者則司隷帥民之】   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凡囚執人之事   王昭禹曰國中汚辱之事則司隷帥而役之五隷之屬各有百二十人則足以共其事○鄭司農曰百官所當任持之器物此官主為積聚之也○鄭康成曰任猶用也○李嘉㑹曰囚執人之事若今牢城之兵   邦有祭祀賔客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   鄭康成曰煩猶劇也士喪禮下篇曰隷人湼厠   掌帥四翟之隷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   鄭鍔曰翟與狄同東西南北之夷名雖不同緫而言之皆夷狄耳○賈氏曰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者若東方南方衣布帛執刀劒西方北方衣氊裘執弓矢【○王昭禹曰四夷各有利器冝服齊其政不易其冝修其教不易其俗也】   黄氏曰四翟守王宫與牧誓羗髳庸㣲盧彭濮同意○鄭康成曰野舍王行所止舍也厲遮例也○鄭鍔曰王在宫與出在野皆使四翟之隷守之不使罪隷罪隷吾民之有罪者耳使四翟之人見其徳足服四夷司隷正掌其事而師氏又使其屬董之而已【○劉執中曰彼其死而復生又從而衣之食之盡其所能而役之故用之守王宫與厲禁而賴之以為腹心之衞也】愚案四翟之民南方之蠻而閩乃東南之别種東方之夷而貉乃東北之聚落獨不見西戎北狄之隷者盖周自文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而道化先被于南雖海隅出日之地徳亦丕冐至武王通道于九夷八蠻所獲之民其服屬有素故帥而為隷其在王宫之守衞則宫正掌之其在野舎則師氏掌之不特此爾南方曰象則有象胥以待蕃國之使東夷之樂曰韎則有韎師以薦宗廟之樂皆此意也   罪隷百有二十人   鄭鍔曰有罪者之家人從坐則没為奴隷百官與凡有職守者皆得而使令之乃以百二十人為率盖官拘而用者以此數為率耳○薛平仲曰罪而至於隷辱之甚者以罪言之斥之逺方誠足為王者之義以情言之處之近地亦不足病王者之仁故帥之師氏者先王教化之功而帥之司隷者先王用刑之極功   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   鄭康成曰役給其小役○鄭鍔曰使令皆家役之小事耳   凡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   鄭司農曰凡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為牽徬此官主為送致之也○鄭康成曰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隷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賈氏曰車轅内一牛前亦一牛二隷前者牽前牛旁者御當車之牛】   其守王宫與其厲禁者如蠻隷之事   鄭鍔曰守王宫與其厲禁事則與蠻隷同皆執兵以為營衞也然罪隷乃中國之人因親屬有罪而沒入在官與四夷之人不同故不使掌牛馬鳥獸之事○易氏曰五隷皆隷也蠻夷閩貉之隷則賔服之民罪隷則沒入為奴之民其民不同其用亦異罪隷則任使令牽徬之冗事四翟之隷則養之而巳雖蠻隷掌役校人養馬之類閩隷掌役畜養鳥之類夷隷掌役牧人養牛馬之類貉隷掌役服不氏養獸之類皆因其俗之所習而使之   蠻隷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征南夷所獲【○愚案說見司隷】○李嘉㑹曰先王必有蠻閩夷貉之隷想欲知其風俗耳然有無亦存其數云耳無則闕之   掌役校人養馬其在王宫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則守厲禁   賈氏曰為校人所役使以養馬案校人不見隷者盖是雜役之中【○王昭禹曰校人其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給其役故蠻隷兼役其事也】○陳藴之曰古之宿衞王宫者不特士庶子而已有虎賁之虎士有司隷之五隷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隷有兵國有大事則守王門舎則守王閑而司戈盾軍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則王之在國在野可謂嚴矣必使四翟之隷以王者所守在四夷也   閩隷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閩南蠻之别   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   王氏曰役則役於掌畜也○王昭禹曰阜蕃教擾之與掌畜同事   掌子則取隷焉   王昭禹曰子謂鳥所生者閩隷掌阜蕃其物則養之而使取隷於已者也因致其義焉鳥之無知飲啄鼓舞而唯閩隷之是從則閩隷之隷於中國豈異於是言掌子則取隷而不言守王宫與厲禁以司隷言掌帥四翟之隷守王宫與野舎之厲禁則閩隷之有守可知   夷隷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征東夷所獲   掌役牧人養牛馬   賈氏曰為牧人所役使牧牛牲   與鳥言   鄭司農曰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故春秋傳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牲三犧皆用矣是以貉隷職掌與獸言【○王昭禹曰鳥之鳴猶人之言也詩曰相彼鳥矣猶求友聲以鳥能鳴以求其友非其言而然乎使夷隷與鳥言亦不為怪矣】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隷之事   陳藴之曰四所守皆如蠻隷之事者周之時以南方為逺尤貴其来也故掌四夷之官名象胥而奏樂亦以南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鼓南則周人之意可知矣   貉隷百有二十人   鄭康成曰征東北夷所獲   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   王昭禹曰以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故也○王氏曰不言阜蕃猛獸非所阜蕃之物   掌與獸言   王昭禹曰先王必使夷貉之隷與獸言者以鳥獸之無知尚可與言矧夷蠻之民哉此亦先王之㣲意○鄭鍔曰蠻人知養馬故以役校人貉人知養獸故以役服不氏各因其能而用之也人之性或能通知異類之語者非人之所能也使夷貉之人與禽獸言不使閩蠻之人者不強其所不能也   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隷之事   周禮訂義卷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秋官司寇下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王昭禹曰布以敷施之憲以表示之○鄭鍔曰國朝自淳化三年始置諸路刑獄事乃周家布憲之意然不止於二人而已今謂之憲臺原於此歟   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而憲邦之刑禁   鄭康成曰憲表也謂縣之也刑禁者國之五禁所以左右刑罰者   鄭鍔曰大司寇正月之吉布刑于邦國都鄙又縣刑象以示萬民小司寇於正嵗帥屬觀刑象及宣布于四方憲刑禁矣布憲復掌之者蓋大司寇布之者舉其綱也小司寇宣之者行於朝也四方萬里或未之知布憲執旌節適四方而宣布之所至之處又從而表縣之無有不明刑禁之為不可犯也   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   鄭康成曰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李嘉㑹曰表示其刑禁于四方及乎四海苟犯刑禁則從而詰之俾不至於太甚也   易氏曰先王之治有刑必有禁知禁而自止則不至於罪知罪而自反則不至於刑此宣布而憲之有不容已者所謂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者蓋無此疆爾界之異凡逺近同而上下察也○劉執中曰以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徒四十人而行四方達四海欲正月而必聞其刑禁者未有能達也必書其刑禁之冝憲于民以達於州伯州伯以達於卒正卒正以達於連帥連帥以達於屬長屬長以達於諸侯諸侯以達於其國之都鄙而要服以達於四海布憲則執旌節以巡行於四方詰其違於禁令者庶乎其可及也   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   賈氏曰征伐巡守田獵皆大事合衆庶也以其是布刑禁之官故使以刑禁號令【○王氏曰謂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聫與其民人之什伍則以刑禁號令焉】○項氏曰刑以懲惡禁以輔刑發以警戒之謂之號命之謹守之謂之令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鍔曰天下有不逞之人強陵弱衆暴寡善良隂被其禍先王設官以禁擅殺戮為職謂夫為天吏則可以殺人   愚案自禁殺戮至脩閭氏八職皆幾防盜賊姦宄者幾防嚴則姦宄無清刑之原也   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   鄭康成曰司猶察也○鄭鍔曰將以禁之必專司之禁之者法也司之者專伺候乎是也司其私相斬相戮者及傷人見血而里閭擁遏不以告于有司者【○黄氏曰傷人不禁必至於殺矣漢約法三章傷人及盜抵罪不以告私相和也】將以罪相證於獄而攘奪其所證之人使不得同至於獄者【○黄氏曰或曰赴逮而攘奪之若簒囚也】將以辭訟於官而恃勢力以止遏之使不得以上訴者皆以告於有司而誅之然所司察者四事也特以殺戮名官蓋四者之罪莫大於擅殺故也【○劉執中曰謂不應斬殺戮而斬殺戮之者應告其傷隠之而不告者應治其獄攘之而不治者應聼其訟遏之而不聼者掌察四者以告於司寇而誅之所謂淫朋比德者也不誅之無以建中于民○李嘉㑹曰斬殺戮之人上所置以懲惡也或以財賄交結而寃枉不申有如下四者皆告於正而誅之】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黄氏曰禁殺戮禁暴氏皆閭里禁令○鄭鍔曰詩曰亂是用暴又曰州吁用兵暴亂凡言暴者皆謂為惡之凶暴也苟無以禁之民蒙其害可勝數耶此乃設為禁暴氏之職以正之也○王昭禹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者教官之事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教施於未然之前刑施於已然之後二者相為終始而已   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居表反】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   李嘉㑹曰前者在公行法之人此者在民害治之人○王昭禹曰逆理害治者謂之亂【○劉執中曰亂謂悖於人倫】恃強虐物者謂之暴【○劉執中曰暴謂敢作威怒】惟亂惟暴乃以力而正之人之力有所不敢敵則不得已而聽服焉是之謂力正也【○黄氏曰正猶正長之正以強力雄長人者即武斷也】此則召亂之萌安可不禁之哉○鄭鍔曰撟則矯稱上之命令誣則誣人以無有之事惟撟惟誣敢犯士師之五禁造為浮言以相恐動其言不實乃能鼓蕩人心凡此皆禁之使不敢為若敢為者則告於有司而誅之所以息其暴亂之漸○李嘉㑹曰禁暴所禁以告司寇而誅之也○劉執中曰王制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以其出於邪情而無補於中道又從而害於風俗殺之冝矣   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狥   易氏曰前五者之禁為庶民設也此於聚衆庶則人情雜遝其暴尤甚故必戮其犯禁者以狥【○鄭鍔曰國家有事大集衆庶之際一人犯禁則千萬人視而傚之勢將不可遏矣不特戮之又用以狥衆焉】   凡奚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   易氏曰奚謂女奴之為奚者謂男奴之為者既以罪役故必司牧其出入牧養也【○王昭禹曰於其出入則或司以察之或牧以治之亦以防其暴也】或有犯禁從而戮之則非不教之誅是二者亦所以禁其暴也   緫論   陳及之曰考比閭族黨之法凡所以為政之道纎悉備矣二官所禁大抵暴横足以侮上陵下鄉官或未能禁止之也於是王朝為之立官以遏絶之庶幾鄉遂之官長得以從政焉然周公之時天下安有此是亦先事為備也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王昭禹曰野道之小室謂之廬所以待行旅也公劉之詩始曰于時廬旅終曰于豳斯館則館大而廬小先王設官以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之類故名官以野廬氏   黄氏曰野廬氏掌通達道路其下蜡氏至庶氏皆道途事類次第相從   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   鄭康成曰達謂巡行通之使不陷絶也去王城五百里曰畿   王昭禹曰達國道路至于四畿則遂人所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于畿是也謂之四畿自王城五百里四面皆達之也遂人既治野之道路而野廬氏必掌達其道路凡以輔成遂人之事而已而司險又掌達其道路則非特王畿之道路而已凡九州山林川澤之阻者也   比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樹   鄭康成曰比猶校也【○項氏曰校實數不闕○劉執中曰案比而肅其守衛】宿息廬之屬賔所宿及晝止者也【○王氏曰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所謂宿也十里有廬廬有飲食所謂息也】○鄭鍔曰遺人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欲夫行者至有所止也合方氏所達者四方之途也遂人所治者田間之道路也欲其無所陷絶自國之郊及郊外之野所通行之路皆有宿息井樹夜可以寢晝可以憩有井以備飲食有樹以為藩蔽野廬氏專掌之則行者之至如歸矣孰不願出於王之途乎   易氏曰晉文公之為盟主也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宫室諸侯賔至人牧圉各贍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此晉之所以霸若單襄公聘於宋遂假道於陳以聘於楚道茀不可行候不在疆司空不視塗道無列樹國無寄寓野無施舍此所以知陳之將亡則野廬氏達國之道路比及野之道路宿息者所以為先王之制   若有賔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之   王昭禹曰先王之時涂地皆有人以為之守有賔客則令其人聚而擊柝所以待暴客也   有相翔者則誅之   王昭禹曰論語翔而後集彼翔而觀伺有欲習為寇盜之意故誅之所以禦姦也○鄭鍔曰如是安有凡伯見伐之禍   凡道路之舟車轚【音訃】互者叙而行之   鄭鍔曰轚者相值而礙也互者交互而不行也推車於陸行舟於水阻隘之地偶相值而有轚互之阻【○鄭康成曰車有轅轅坻閣舟有砥柱之屬】人有争先之心必無相遜之理因其先後至之敘以次而行之【○劉執中曰掌其先後貴賤老幼往来以為其行之敘而通之故有爵有節者得以辟之而不滯也】   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則為之辟   鄭鍔曰執節而来者奉王命之使有爵之人皆王朝之臣至於其地則為之辟既以尊王臣之来又以見貴貴之理○王昭禹曰有節者至則欲達之而無留難有爵者至則在所承而無敢慢故皆為之辟行人使避焉然則野廬氏其徒百有二十人則使其徒為之辟也   禁野之横行徑踰者   鄭鍔曰田野之中有町畦焉皆禾稼之地苟或横行則踐人之田而害其穡事有隄渠焉皆防水之處苟或徑踰則決人之水而壞其隄防此争端之所由起不可以不禁【○鄭康成日皆為防姦也横行妄由田中徑踰射邪趨疾越隄渠也】   凡國之大事比脩除道路者   賈氏曰大事謂若征伐巡守田獵郊祀天地王親行所經並須脩除道路及脩廬校比民夫使有功效○王昭禹曰治其壊謂之脩去其穢謂之除有脩除道路者野廬氏則比較其人之數所以防患也【○鄭鍔曰道路圮壊則車馬不通固有脩除之人此則校而比之使無圮茀之虞】   掌凡道禁   鄭鍔曰道必有禁此則掌其犯禁者則王國大事肅然而無譁矣【○王昭禹曰若脩閭氏所謂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是也然野廬氏所禁者在野之道脩閭氏所禁者在國之道】   邦之大師則令埽道路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   王氏曰言國之大事在國中而已邦之大事則通國野焉○王昭禹曰令埽道路所以致潔○鄭鍔曰國大用師道路之行欲無荒穢不祥之事苟於是時不當行而行不當作而作失蚤晚之時非所當衣而衣之非所當操而操之非其物而有異常之狀皆姦人之為寇盜者也㣲伺而幾察之以防變也周之制於田野之道十里之逺設官以治其廬舍禁止姦盜如此之嚴則道不拾遺豈不冝哉後世十里有亭亭必有長其法亦出於此惜夫不復脩也   蜡【清預反】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蜡骨肉腐臭蠅蟲所蜡也月令曰掩骼埋骴此官之職   掌除骴   劉執中曰枯骨曰骼肉腐曰骴人獸皆同職掌揜而埋之不令暴露於溝壑道路也○鄭鍔曰王政行於天下生者有養死者有歸安有枯骨遺棄而不收尚待設官以除之耶然月令亦有掩骼埋骴之文太平之世雖無餓莩然死於道路而無主後者亦未必無也有是事而不為之收掩則傷人君之仁無是事而省是官則仁於枯骨之意亦形於天下矣   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大師大賔客亦如之   王昭禹曰大祭祀先王所以致精神之至而交乎神明之隠不蠲刑者任人則在所惡凶服則在所可哀故蜡氏令州里除而禁之郊特牲言祭之日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汜掃反道亦謂此也   鄭康成曰蠲讀如吉圭惟饎之圭圭潔也刑者黥劓之屬任人司圜所收教罷民也凶服服衰絰也此所禁除者皆為不欲見人所穢惡也○王氏曰大賔客則承事如祭有齊敬之心焉○李嘉㑹曰大師大賔俱尚清浄不令所可惡者亂其目也   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音竭】焉書其日月焉縣【音刺】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   鄭鍔曰若行者出王之塗不幸而死則埋而置楬書其日月縣其衣服與夫所執任之器以俟其家人来則收之如是則無腐敗之骴矣○鄭康成曰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賈氏曰若比長閭胥黨正之輩】   掌凡國之骴禁   鄭康成曰禁謂孟春掩骼埋胔之屬○鄭鍔曰骴與胔同然其字乃與蜡祭之蜡字同昭禹謂蜡祭百物昔之羽蠃鮮毛介之物畢致焉蜡祭所致者神蜡氏所治者形形神相聚而為生相離而為死二者實相待焉故其字同然蜡者索也無乃索朽腐之骨肉而除之者乎   雍【於勇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鍔曰隄防止水之官乃名曰雍氏盖所慮者尤莫大於水之害稼雍塞以止之故也   陳及之曰其職掌事頗重而命官止下士二人徒八人而已盖頒格令於民間使民戸知之勸農重榖之意   掌溝瀆澮池之禁凡害於國稼者   鄭鍔曰水相交通謂之溝竇水而行之謂之瀆㑹水而聚之謂之澮畜水而止之謂之池池以止水溝澮瀆以行水皆有禁焉行者不得擅塞止者不得擅行非所當行而行非所當止而止大焉則害於國小焉則害於稼此所以設官以掌其禁也【○王昭禹曰溝瀆澮池有禁然後其害去其利均亦所以息爭止訟也】旣掌溝瀆澮池之禁又掌凡害於國稼者謂禽獸也禽獸害稼如春多麋之類禮記田䑕田豕之類【○劉執中曰通溝瀆澮池之壅塞而水潦溢漲害國之苗稼者】   春令為阱【在性反】檴【胡化反】溝瀆之利於民者秋令塞阱杜擭   鄭康成曰阱穿地為塹以禦禽獸其或超踰則䧟焉世謂之陷阱擭柞鄂也堅地阱淺則設柞鄂於其中【○賈氏曰柞鄂者或以為豎柞於中向上鄂鄂然所以載禽獸使足不至地不得躍而出】○鄭鍔曰春農就田禽獸或出而為害水利或有通塞則為阱擭為溝瀆皆以是時也然五溝五涂以通灌漑之水至春又為溝瀆何耶盖五溝者五野之中一定之制不待至春乃為之此乃里閭之間春雨水集溝澮皆盈水去不速不可不通之也然阱擭設於春可也秋稼已登苟或常設禽獸亦無以遂其生故至秋塞之此先王愛物之心也然不言秋塞溝瀆者因利民而為之則無時而可塞故也【○鄭康成曰秋而杜塞阱擭收刈之時為其陷害人也書費誓曰杜乃擭敜乃穽時秋也伯禽以出師征徐戎】   禁山之為苑澤之沈者   鄭鍔曰苑囿之設則為禁籞環繞以防人之入耳若夫與民共利之山芻蕘者往焉雉兎者往焉詎可以設禁籞乎【○鄭司農曰不得擅為苑囿於山也○黄氏曰苑恐當為宛曲也山泉徙而曲之必有私其利者為宛言非其自然也】魚鱉所生之澤鱗者介者藏焉遊焉詎可沈毒螫乎人君囿游固有苑矣民庶為苑則是僣上無法矧可以即山以為苑乎漁人取魚固有餌矣下毒於水則是竭澤而漁人之食將有中其毒者矣其設禁也冝哉【○劉執中曰即獸所居為苑以誤之即魚所淵沈藥以毒之則不仁不信為禽獸之所憚也故設官以禁之】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萍氏主水禁萍之草無根而浮取名於其不沈溺【○劉氏曰神農書曰萍能勝酒欲其制之也】○陳及之曰其職掌水禁及幾酒謹酒特下士二人徒八人而已或者不足以幾禁之耶曰是特國中人耳近而鄉遂逺而都鄙委之其官掌焉   愚案酒正内官自酒人以下皆奄奚為之勢不可呵禁外事萍氏刑官之屬掌之冝矣   掌國之水禁   王昭禹曰水雖有潤澤灌溉之利而犯之則濡溺之則死故水之險惡能害人之所與夫不時入水而捕魚鱉者一切禁之乃所以為仁政之周【○黄氏曰非禁捕魚也魚禁人掌之】   幾酒謹酒   黄氏曰幾酒苛察之也冝若絶之謹酒為其不能不用也萍氏掌水禁而使禁酒亦水之害人者也故為之設禁焉【○王昭禹曰幾酒則於飲酒㣲察其不節也謹酒則於用酒制其無度也】○陳藴之曰或謂酒誥謂西土之人承先王教朝夕祀兹酒而已其他未嘗羣飲也何俟幾察之曰立政以垂將来豈以今日之故而廢之耶   總論   吕氏曰周公作酒誥一篇其刑之重矣至於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此是最初謹酒恐人沈湎浸漬傷徳敗性至於周官之禁酒皆此意及漢文帝為酒酺景帝以嵗旱禁民酺酒盖恐耗縻米榖民食不足此猶有重本抑末之意及羊建酒之利設心大不同不過私家不敢擅利公家却自專其利耳古者惟恐人飲酒至後来惟恐人不飲酒   禁川游者   鄭鍔曰大川之逝雖烏獲之力有所不能止又況可游乎游謂游浮而行禁之宜哉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王昭禹曰寤而覺謂之寤使掌夜時非覺而不寐者安能定其漏刻之蚤晚哉所以名官謂之司寤氏   掌夜時   鄭鍔曰專掌夜時則所主欲於夜而覺寤以察時之蚤晚【○鄭康成曰若今甲乙至戌亥○賈氏曰甲乙則蚤時戌亥則晚時】   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   鄭鍔曰夜雖有時其分則以星晚而見星則為夜蚤而星沒則非夜仰觀天星之沒見以分之不分以月者月出有蚤晚唯星麗乎天至夜必見故也○易氏曰此謂施於國中者盖國中有啟閉之候國事有朝夕之禮以星分夜則星見為夜星沒為晝朝夕啟閉於是乎在以是詔夜守之士【○鄭康成曰夜士主行夜徼者如今都之屬】嚴夜禁之法   禦晨行者禁宵行者夜㳺者   鄭鍔曰姦盜常發於暮夜之間是以尤謹夜行之禁或禦之使勿行或禁之使不敢行皆以防姦盜也先明謂之晨晨言時之尚蚤【○王昭禹曰日出為旦晨則昧爽之爾而日未旦之時】中夜謂之宵宵陰浸而陽生通夕謂之夜夜言日之昏而暝左傳言晨往寢門闢矣詩言夜向晨則知晨見明也詩曰肅肅宵征熠耀宵行又曰夜如何其夜未央經言夜呼旦以百官以辨軍之夜事則宵與夜固異矣晨行則未當行而行故禦而止之若夫中宵固不可行夜豈遨逰之時故曰禁所以不同【○劉執中曰其晨侵於夜而行者暮侵於宵而行者不可測其姦非也夜而遨遊者妨衆息也故皆禁也】   司烜【音毁】氏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鄭康成曰烜火也讀如衞侯燬之燬○易氏曰掌明水火而其官謂之司烜者取大易日以烜之之義盖萬物形成於地精成於天月遡日之光其本皆出於日故也○王氏詳說曰司爟司烜皆掌火一事而二官何也曰有國火有民火司爟所掌謂民咸從之其民火歟司烜所掌以共祭祀明燭其國火歟然行於民未嘗不本於國故司爟曰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行之於國未嘗不用之於民故司烜曰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   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   鄭司農曰夫發聲【○陸氏曰夫道也是以謂之夫大夫能遂事故謂之遂】○鄭康成曰夫遂陽遂也【○賈氏曰以取火於日名陽遂猶取火於木為木燧也】鑒鏡屬取水者也世謂之方諸【○鄭鍔曰取明水於月者謂之鑒亦謂之方諸其實皆鑑也○陸氏曰夫遂以義言鑒以體言互相備也】○鄭鍔曰水生於坎之陽而為陽中之陰火雖生於離之陰而為隂中之陽王者向明而治皆以陽為主故尊明火為先○易氏曰日陽之精月陰之精離為日為火為電者火之氣也坎為月為水為雲者水之氣也水火以氣而升降日月之精薄之則夫遂可以召陽而為火鑒可以召陰而為水所以謂之明水火言取於日月而非人力之所能致明之至也○鄭鍔曰或謂鑒遂之齊同用金錫之半可以取水亦可以取火何也盖金錫半者陰陽之雜用諸晝則陽氣應之而為火用諸夜則陰氣應之而為水   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   鄭鍔曰明水火所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及明水也用是水以滫齍盛則曰明齍用是火以照燭則曰明燭五齊三酒所尚者明水取於月中之水以共之記曰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潔著此水也謂此耳○王氏詳說曰凶事所用之物謂之明所謂明器明弓矢是也吉事所用之物亦謂之明所謂明水明火是也先鄭失於明水之說後鄭亦失之郊特牲曰明氷者神明之也謂主人之潔著此水也著成也主人之潔則此水乃成矣以隂鏡取水於月之中其可多得乎且祭有明水又有酒酒取於潢汙行潦之水而為之則是降於明水矣鬱齊配以明水三酒配以酒此郊特牲所謂明水涗齊貴新也几涗新之也是知明水所用止於斯二者而已先鄭以為明水滫滌粢盛黍稷是不讀泂酌之詩也泂酌之詩曰可以濯罍可以餴饎夫豈明水哉後鄭謂明水以為酒是不讀禮運也禮運曰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夫豈明水之為酒哉共明水火者司烜也執明水火而號祝者大祝也奉明水火者大司寇也共而後祝之祝而後奉之其序如此○王昭禹曰祭祀必取明水火者以物言之則得隂陽之潔氣也以道言之則潔而清明乃可以承祭祀也   凡邦之大事共墳【扶云反】燭庭燎【力召反】   鄭司農曰墳為蕡蕡燭麻燭也○鄭康成曰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樹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賈氏曰樹於門外者非人所執也燕禮云甸人執大燭於庭不言樹者彼諸侯禮不樹於地門内在路寢之庭故曰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注云公五十侯伯子男三十其百者天子禮庭燎所作以葦為中心以布之飴蜜灌之若今蠟燭百者或百根一處或百處設之若人所執者用荆燋為之執燭抱燋曲禮云燭不見跋足也】   中春以木鐸脩火禁于國中   鄭鍔曰中春大火之星見於辰季春出火司烜先脩火禁警以木鐸使無不聞則除去故火以待新火也【○王昭禹曰為季春將出火先事而戒也】   鄭康成曰火禁謂用火之處及備風燥○易氏曰司烜氏脩火禁於國中而已宫正脩火禁乃宫中之事詳於國此所以為内外之辨   軍旅脩火禁   鄭鍔曰衆之所聚器甲資糧勝敗所係則火禁不可不謹也   邦若屋誅則為明竁【昌絹反】焉   鄭鍔曰司農謂三夫為屋屋誅夷三族也康成以為若其刑剭之剭謂所殺於甸師氏者余謂屋誅合一家而盡誅之邾婁定公所斷之獄殺其人壞其室洿其宫者屋誅也人有罪大無俾遺育故舉一屋而誅之罪人夜葬故為明竁欲人知其罪也如設梏加明刑之類○易氏曰竁謂壙埋之地楬其罪於竁上而屬於司烜氏以明為義故爾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鍔曰狼之為物貪且狠故世有不率教化不遵檢押之人謂之狼戾條狼氏掌執鞭以禦不率之人故名曰條狼言滌去其狼戾如逐豺狼也條當為滌器之滌蕩滌而去之使潔清也【○黄氏曰鄭以條為滌亦通但其官主趨辟不主滌除○易氏曰凡世之弗率教化如狼貪狠然先王設官以治之使之整整有條故曰條狼氏】王昭禹曰以王與賔客之出入宜致肅焉故也   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公則六人侯伯則四人子男則二人   鄭康成曰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言士之賤也【○王昭禹曰執鞭以為威】○劉執中曰掌執鞭趨以辟道路之穢惡及車馬人物之壅窒而不通者○王昭禹曰趨則走而致肅辟則所以使人避也條狼氏所以衞上者如此條狼氏以下士六人為之而其徒有六十人則帥其徒以趨辟與朝士帥其屬以鞭呼趨且辟同意然朝士主在朝之事而條狼氏所掌在道路而已○鄭鍔曰自王用八人而下公用六人侯伯用四人子男用二人亦以禮有隆殺不可僭用也【○賈氏曰序官條狼氏下士六人今云天子八人少二人矣盖取胥徒中兼充也】   凡誓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户串反】誓大夫曰敢不闗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誓小史曰墨   易氏曰上執鞭以趨辟重主威也此執鞭以趨於前且命之重軍事也○黄氏曰因其執鞭辟行人遂使命誓大抵主警肅也   鄭鍔曰誓用之于軍旅祭祀亦有誓故言凡誓○賈氏曰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獵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此條狼氏為之大言使衆聞知故云且命之【○鄭鍔曰有司已誓辭則條狼氏必命以罰無赦之辭此又言僕右及馭以下則專指軍旅之誓以為言】○易氏曰軍中之羣吏犯難赴敵於是乎在其聽誓於陳前者不得不嚴其告戒之㫖車莫先於僕右謂其右於戎車者勇力之士或不用命則勇力無所施干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僕是也故誓僕右曰殺【○賈氏曰僕大僕與王同車賛王鼓】車尤聽命於其馭馭者驅馳不及則車之進退無所用其力晉使張骼輔躒救鄭近楚師其馭不告而馳之幾以不免是馭能危之也故誓馭曰車轘○王氏詳說曰刑不上大夫此云鞭五百王氏以為誓其大夫之屬鄭氏以為誓大夫以文攷之何大夫之屬之有然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將祭祀之時但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謂祭祀時耳曾不謂皆誓之於軍也大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是軍之有大師也大史職云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是軍之有大史也小史云大軍旅佐大史是軍之有小史也僕右與馭數者亦以大夫為之案戎僕中大夫也戎右亦中大夫也大師下大夫也大史亦下大夫也六誓之中惟小史為中士五以職名一以官名者謂大夫之銜命出使以官不以職也故以下大夫命之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甘誓可見矣軍國異容非祭祀之誓祭祀之誓大宰掌之大司宼涖之何與條狼氏   易氏曰墨輕於鞭鞭輕於殺所謂殺寘之死而已若轘則不止於殺輕重不同何也車之進退主於馭馭不職則敗國事其罪所以最重僕掌侍衞之事右掌擊刺之事大史掌占驗之事一或不職皆足以誤軍事此其罪所以亦重至於大夫銜命而失其職其罪次之大師聽軍聲而失其職其罪又次之小史官卑而聽不專其失職之罪又次之輕重不同各有攸當使羣吏之聽誓者各以其職而共王命此軍旅之所以無不勝【○陳及之曰親眤之官如車右馭大史者誓之詞嚴其軍有司以下則詞寛為其親眤者曰誓我者如此之嚴則馭下可知矣而其下亦曰彼車右也車僕也邦之大吏也皆命大夫也而誓之如是則馭下可知矣】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王昭禹曰里門謂之閭里有閭所以通往来扞制内外○鄭鍔曰六鄉之法二十五家為閭一門而入自有閭胥主之又設脩閭氏之官者蓋緫其脩治之事使無廢壞也   掌比【音鼻】國中宿互【音託】者與其國粥【音育】而比其追胥者而賞罰之   易氏曰比謂檢閲夜士之守宿者○鄭康成曰國中城中也   鄭司農曰宿謂宿衞也互謂行馬所以障互禁止人也謂行夜擊【○賈氏曰宿互者宿者所互守衛復擊持更也】○鄭鍔曰閭之門以為往来者之防故命國中之人宿守其互或有姦盜之變當用人以追胥而守閭之人不可以往則使國粥之人任其追胥之事鄭康成謂粥養也國所粥養謂羨卒也正卒守閭而不動則羨卒之行亦其宜也【○王氏曰國粥謂行粥牣於國中者市官所不治故脩閭氏比之】每閭各有互柝以防寇盜脩閭氏掌比校其人使先後相代又校羨卒追胥之事【○鄭康成曰追逐寇也胥讀為偦】以賞罰待之【○劉執中曰國之羨卒使之什伍以追胥禽捕寇盜獲多者賞之不獲者罰之】一閭之政無不舉而人自安於里閭矣○王昭禹曰脩閭氏校比者止於國中若邦野則弗預也   禁徑踰者與以兵革趨行者與馳騁於國中者   鄭鍔曰每閭各有防限敢有徑越以從便者【○王昭禹曰謂行不由橋梁與野廬氏同意然脩閭氏所禁者國中之行者也野廬氏則施於野而已不言禁横行則國中故也】苟以兵甲趨行與夫躍馬馳騁則人相恐動或因以亂也【○鄭康成曰皆為其惑衆】故皆禁焉鄉之閭亦如此則遂可知   邦有故則令守其閭互唯執節者不幾【音畿】   賈氏曰有故謂大喪寇戎等恐有姦非則命各守閭閭巷門【○黄氏曰令守其閭互令當守者耳鄭謂令閭胥里宰之屬非】○劉執中曰各守閭而互之以斷出入而考其不在者○易氏曰守閭雖以防非常惟執節者不幾又深辨乎往来緩急之所在國中之禁其嚴如此【○賈氏曰惟有執節公使者不幾呵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五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鍔曰揚子曰擿埴索塗冥行而已又曰冥行翳路皆謂闇而無所見也故日入之後謂之晦冥冥氏設弧張為阱擭以攻猛獸欲其不知而陷入其中故有取於晦冥無所見之義   薛平仲曰自脩閭氏而上逹於布憲之官凡十有一皆先王所以盡乎人也自冥氏以下至於庭氏之官凡十有二人又先王所以盡乎物夫大而人之為民害者既革微而物之為民害者已消則先王之用刑通乎天地之心矣   掌設弧張   鄭康成曰弧張罿罦之屬所以扄絹禽獸【○賈氏曰弧弓也謂張弓以取猛獸云罿罦之屬者詩云雉罹于罿雉罹于罦並是取禽獸之物】○劉執中曰弧張謂機弩也   為阱擭以攻猛獸以靈鼓敺之   鄭鍔曰既設弧張又為阱擭蓋獸之猛者非弧張所能取故為阱擭以攻之言攻則知其用力之難如攻戰之攻也【○李嘉會曰止曰攻之不使獲之必獲恐猛虎傷人也】既為阱擭乃以靈鼓敺之使來【○鄭康成曰敺之使驚趨阱擭】靈鼓者社祭之鼓也意者猛獸之為物藏於山蟄乎穴神實司之故用鼓社祭之鼓兾其神靈有以敺之而至   若得其獸則獻其皮革齒須備   鄭鍔曰若得其獸則皮也齒也須也皆備獻焉不可闕一將以供國家器用之資鄭以備為爪未之前聞○李嘉會曰得之則獻不欲遺留以起人爭   庶【章預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鄭鍔曰或謂庶與蛀同字乃作庶何耶嘗聞南方之人養蠱毒之家合衆蠱之有毒者共為一處使自相啗食已盡其一存者乃為蠱毒然則蠱者合衆庶之蠱以為之也然則毒能殺人殺人有漸隂食其肉久然後死如蛀物之蠱然能蛀壞物也故其音則與蛀同或謂人所以不繁庶者蠱為之害也故名官曰庶氏豈其然乎【○鄭康成曰庶讀如藥煑之煑驅除毒蠱之言】○劉執中曰毒蠱之病人非一種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書治禁之法   掌除毒蠱以攻說禬【音潰】之嘉艸【音草】攻之   鄭鍔曰左氏曰於文皿蟲為蠱穀之飛亦為蠱皆謂其腐壞也蠱能腐壞人之心腹其除之之法謂其有神也則以攻說禬之【○劉執中曰用巫醫以呪禁止也】所以責其神謂其有毒也則以嘉艸攻之【○鄭康成曰攻之謂燻之】所以勝其毒六祈之有攻說皆以辭責神也此曰攻曰說又曰禬非六祈之所謂禬當如注家讀如潰癰之潰謂以辭責之使其毒潰散也嘉草藥名可以攻蠱惜夫後世不知為何物○李嘉㑹曰毒蠱以嘉草藥物燻去之足矣必曰攻說攻者若韓文公之云鱷魚則可見矣○王昭禹曰用祝則治於未然之前用藥則治於已然之後   凡敺蠱則令之比之   王昭禹曰其徒有四人則令使為之校以比之皆其徒也○鄭鍔曰蠱非人之所能敺也令者謂使人之能敺者敺之【○劉執中曰凡能敺蠱者隨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者則令呼之】已則校比其事於以知其果能去否也【黄氏曰令之以國法令之比之使其鄰伍相覺察】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王昭禹曰冥氏攻猛獸之趨走而害人者至於藏伏而害人者未去非仁政之周故掌攻蟄獸者謂之穴氏○黄氏曰冥氏伺出穴氏攻蟄皆為其能害物也與獸人供膳獸不同   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   鄭康成曰蟄獸熊羆之屬冬藏者也攻之必先燒其所食之物於穴外以誘出之乃可得之【○王氏曰其攻之也以其所嗜誘之以火燠而出之】○鄭鍔曰魚龍有淵鳥獸有山林窟穴是其所藏之地先王欲其不敢逼人驅而遠之可也乃特設一官攻而取之火其所嗜之物誘之使出毋乃暴乎蓋除害者不待其害已及人然後除也惡其為一旦之害必先索而除之可也蟄於穴之獸如熊與羆之屬或時出而害人不可使之藏於窟穴以俟人之隙則設穴氏以攻蟄獸未為過矣   以時獻其珍異皮革   鄭鍔曰若其獸之身可以備珍異之羞如熊掌之類則必獻以為膳羞其皮與革可以為器用之須則亦獻之以為國家之用然獻必以時則不常攻之矣   翨【音翅】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司農曰翨讀為翅翼之翅○王昭禹曰鳥所以飛者在翨攻猛鳥者必攻其翨然後可獲故名官謂之翨氏   掌攻猛鳥各以其物為媒而掎【居綺反】之   鄭鍔曰鳥有鷙者而已安得有猛先儒謂鷹隼之屬然鷹隼雖猛不過搏擊飛禽之小者彼當立秋始擊或鳩化而為之或立於髙墉之上先視其始擊之時以正時令又畫於旌旗之上以為軍號何嘗欲其無遺類耶今乃設一官專以攻之為職又用物為媒以致之則非鷹隼而已必其性之鷙害而甚猛能為人之害者矣故曰掌攻猛鳥知其猛與猛獸之猛同其攻之法以其類為媒以誘之【○劉執中曰各以其物則隨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鳩鴿之雛或以匹類但可媒獲其法多矣】   以時獻其羽翮   鄭鍔曰若其羽翮可為器用者亦以時獻焉不常貢也【○李嘉㑹曰羽翮可以為箭羽者】   總論   王昭禹曰獸人皮毛筋角入於玊府以足王之燕私玩好之欲而冥氏穴氏翨氏攻鳥獸之猛而其所獻皆不入於玉府者蓋此特除其害而已獸人則所脩之利衆所除之害悉仁施及人於是為大以其所施者大然後可以兼百姓之奉   柞【側百反】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刋剥之【○賈氏曰知柞是除木之名者詩云載芟載柞芟是除草柞是除木】○陳及之曰柞氏攻木薙氏攻草皆主苑囿之官若畿内之山林自有虞衡等官提其大要而已   掌攻草木及林麓   鄭鍔曰攻如攻城之攻草木林麓根固蟠結不可削除則用力為尤多故曰攻【○賈氏曰柞氏攻木兼云草者以攻木之處有草兼攻之】○易氏曰木生於山而曰及林麓者林則積木者麓則山之足也○鄭鍔曰先王於草木設虞衡之官以作之固欲其條暢碩大以備掄材之用於此又設柞氏以攻之者嘗考皇矣之詩作之屏之其菑其翳脩之平之其灌其栵啟之辟之其檉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則雖至美之材亦刋而除之以為居民之地柞氏所攻殆是類歟【○王昭禹曰草木所生林麓之地苟可以宅民稼穡者大司徒固嘗辨十有二土以相民宅矣辨十有二壤以知其種矣柞氏因司徒之所辨者以攻治之而已】   夏日至令刋【苦干反】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隂木而水之   鄭鍔曰攻之之法夏至日則刋陽木而令燔燎以火冬至日則剥隂木而令浸漬以水木之生於山南者為陽木夏日至則陽氣之極又況火之炎陽乎於是時則刋陽木而火之彼不勝乎陽而死矣生於山北者為隂木冬日至則隂之極又況水之凝隂乎於是時則剥隂木而水之彼将不勝乎隂而死矣蓋隂陽相濟則沖氣以為和此物之所以生隂陽偏勝則乖沴而為疾此物之所以死陽木言刋隂木言剥先儒以為互言余以為刋除也與隨山刋木之刋同陽木堅而難除故以刋言之剥剥也與易柔變剛之剥同陰木柔而易去故以剥言之刋剥者除草木而空其地或居民或作室未必欲為耕種之地【○劉執中曰山南之木曰陽木者以其稟而生者隂氣之不足也山北之木曰隂木者以其禀而生者陽氣之不足也陽不足者水之則多沉隂不足者火之則多浮聖人以火養其沉者可使之浮焉以水養其浮者可使之沉焉天官所謂百工飭化八材者抑其有餘以補其不足以輔相天地而成其化者也故輪人之職曰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陽也者稹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隂而齊諸陽則轂雖弊不其柞氏之所職乎故攻草木及林麓者選材以資木工也夏至日隂生也則刋其陽木之隂以去其氣之不足者既伐然後以火養其所刋可以齊諸陽也冬至日陽生也則剥其隂木之陽以去其氣之不足者既斬然後以水養其所剥可使齊諸隂也】   陳及之曰所謂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頒其格令於民間使民知禁斧斤以時入山林則材木不可勝用也大要如是而已若曰設虞衡以養蕃設柞氏以刋剥之則其細已甚且不勝其勞矣   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   鄭康成曰化猶生也○鄭鍔曰若欲用為耕地而冀其能化生嘉穀則於春秋之時變其冬夏所用之水火夏用火矣春則水之冬用水矣秋則火之前日所用水火一切反易而變更之則水火相濟而其土和美自能化生嘉穀也【○王氏曰其蘖薄於隂陽相沴之氣化而為土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鄭康成曰除木有時○鄭鍔曰木或當刋或當剥或宜水或宜火與夫春秋冬夏之時各有政令也   薙【他計反】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薙讀如鬀小兒頭之鬀○鄭鍔曰考月令於季夏之月燒薙行水利以殺草則除草謂之薙也然非所當生之地而生非其有用之物而有大則害百稼小則穢塗徑安得不殺之乎故名官曰薙專以薙而殺之為職   掌殺草   王昭禹曰凡物以陽生以隂死唯草之為物其茇則隂不能死薙草者必有以殺之然後其茇不復生【○易氏曰傳所謂農夫之務去草芟夷而藴崇之此殺草之法】   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繩【音孕】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   鄭鍔曰殺草之法其去必有漸春始生之初則薙其萌萌而去之根尚在也未能不生夏日至則陽極而熱於時則薙而夷之夷傷也蓋因盛陽之炎陽以鈎鎌廹地傷之也然夷則但傷之而已未死也傷而未死者猶或能繩繩與孕同謂含實也於其含實而繩育之時則芟刈而藴崇之及冬日已至隂極而凍於時則以耜而剗之【○賈氏曰耜廣五寸謂耒頭金】剗覆其根凍死於冬則來春不能萌然則一年之事也或謂草可蹂踐而死薙用一年何耶殊不知除惡務本本根難盡去之有漸【○賈氏曰薙氏所掌治地從春至冬亦一年之事後年乃可種】   若欲其化也則以水火變之   王昭禹曰欲其化而為土則以火燒其所芟夷之本末又從而加之以水則其薄於隂陽相沴之氣而草化為土矣月令所謂燒薙行水也   黃氏曰鳥獸昆蟲草木之害人者皆務去之此與制刑之意一也先王無一物而不愛斧斤以時入山林愛心之所加也草自始生而萌之又夷之繩而芟之又耜之既又以水火變之蓋消化之也鄭言土化美非也設官之意與稻人不同   掌凡殺草之政令   鄭鍔曰殺草政令謂春夏秋冬萌夷芟耜自有先後之序薙氏則掌之觀談苑記江南主患清暑閣前草生徐鍇令以桂屑布磚縫中宿草盡死則殺之之法不必一年矣   硩【他歴反】蔟【倉獨反】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昭禹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惡凶先王與民同吉凶之患凡凶者皆在所去故設官掌覆夭鳥之巢而謂之硩蔟氏硩言摘也蔟言巢也摘其巢而去之則夭鳥不復至矣【○鄭鍔曰硩與徹同蔟者鳥之為巢蔟衆木以為之】   掌覆夭鳥之巢   鄭康成曰覆猶毁也○鄭鍔曰王政仁及飛鳥不毁卵不覆巢今乃設官以硩去之何耶此乃覆夭鳥之巢先儒謂惡鳴之鳥若鴞鵩之類且鳥之惡鳴者固人之所惡何必專設一官以去之觀韓退之之詩言有鳥夜飛名曰訓狐然則設官而去之者殆此類歟唐子西云吾少時讀硩蔟氏庭氏未嘗不竊笑以為不急之務後讀聖惠方言有鳥夜飛謂之無辜小兒衣服遭之輙成疾因以無辜名之狀如五疳是以知夭鳥之害有如此者非獨如康成所謂鴞鵩之類除去使國中潔清而已驅出四海之外而不得以為害周公之所建置不可謂不切於事   以方書十日之號十有二辰之號十有二月之號十有二歲之號二十有八星之號縣【音】其巢上則去之鄭康成曰方版也○鄭鍔曰硩蔟雖掌覆巢有不待覆巢而去之之法以方版書十日十二辰十二月十二歲二十八星之號縣其巢上彼見其號将自去焉鄭康成以為夭鳥見此五者而去其詳未聞余嘗考之鵲忌庚燕避戊己蝠逢申日則過街鵲作巢則避太歲類從亦曰燕識戊己不銜泥狐潛上伏不越渡阡陌又曰狐狼知虛實虎豹知衝破然則鳥知避此五者亦或有之蓋夭鳥者物之妖也五者之號天地之正也正之去妖理之必然也寅月為陬卯月為如辰月為寎巳月為余午月為臯未月為且申月為相酉月為壯戌月為亥月為陽子月為辜丑月為涂此十二月之號也歲在寅曰攝提格卯曰單閼辰曰執徐已曰大荒落午曰敦牂未曰協洽申曰涒灘酉曰作噩戌曰閹茂亥曰大淵獻子曰困敦丑曰赤奮若此十二歲之號也自甲至癸十日之號也自子至亥十二辰之號也自角亢至翼軫二十八星之號也○王氏曰日辰月歲星之神凡有氣形者制焉故書其號焉可以勝天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康成曰翦斷滅之言主除蟲蠧者詩云實始翦商○鄭鍔曰除蠧之法與庶氏除蠱事同而義異蠱則合庶毒以為之官曰庶氏本其致毒之由以詔後世也蠧比蠱為害甚輕名官曰翦教人以翦而去之之法也   掌除蠧物   鄭康成曰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魚亦是也【○鄭鍔曰書内有白魚及白蠧食書之類然考之傳有曰木将病蠧生之則蠧亦為木之害也】   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   鄭康成曰攻禜祈名莽草藥物殺蟲者以熏之則死【○鄭鍔曰莽草藥名也謂其有神則以攻禜而攻之謂其有毒則以莽草而熏之】   劉執中曰翦者飛蝗之翦斷禾穗者也蠧者螟蟲之蠧禾根者也蠱者蟊蟲之食苗心者也凡庶蠱者蝝蝻螣賊之害稼者皆是也故以攻禜之法祭而攻除之又焚莽草熏燒之除苖害也   凡庶蠱之事   鄭鍔曰又言凡庶蠱之事者庶氏自掌除蠱然蠱為難除除之不得或亦用翦氏之法【○賈氏曰翦氏主除蠧物其蠱毒自是庶氏今此云凡庶蠱者同類相兼左右掌之】   赤叐【音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鍔曰蟲豸藏埋於牆屋之隈除去為難當用物以捇拔而去之故名曰赤叐   掌除牆屋   劉執中曰牆屋隙罅之間有蟲有豸皆螫人而毒入四爻至於迷悶痛絶不可救者蠖螋蝎䘍蜘蟵蜈蚣之類皆是也○鄭鍔曰文王仁及昆蟲伏藏埋蟄於牆屋之下乃設官搜求以除之何耶此殆為王居也至尊所處固當致嚴牆屋之下人跡罕至苟有能致害之物藏焉不可不去也   以蜃炭攻之以灰洒【色買反】毒之   鄭康成曰蜃大蛤也擣其炭以坋之則走【○王昭禹曰以蜃炭攻之則以火之毒氣暴之使出也】洒灑也沃灰以洒之則死○劉執中曰古者以蜃炭攻之又以灰汁沃之今之為方非獨此也而用蜃炭塗暨牆壁亦赤叐之遺法歟   凡隙屋除其貍【莫皆反】蟲   鄭鍔曰隙屋則離宫别館希御幸之地無所不除之矣【○賈氏曰埋藏之蟲在屋孔穴之中故以隙屋言之】○鄭康成曰貍蟲䗪肌蛷之屬○王氏曰貍蟲亦有害人者故除之   蟈【音馘】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司農曰蟈讀為蜮蜮蝦蟇也月令云螻蟈鳴   掌去鼃【音蛙】黽【莫幸反】   鄭康成曰齊魯之間謂鼃為蟈黽耿黽也蟈與耿黽尤怒鳴為聒人耳去之○鄭鍔曰天下之螻蟈為不少矣疑此所去者亦為王宫耳蟈之字從虫從國非特野有之雖國中亦有之故晉惠帝聞其鳴詢左右以為公為私則宫禁之中未嘗無也鼃黽二者尤能怒鳴王庭肅清固所不容况有齊戒之時凡物之可以昏瞶王之志意者皆去之豈容此物聒聒乎其側耶   焚牡蘜【音菊】以灰洒之則死以其煙被之則凡水蟲無聲鄭鍔曰牡蘜謂菊之不華者能治鼃黽蓋物有相制者不可以理詰也焚牡蘜為灰以洒之順風勢被之以煙為灰所毒者則死不為灰所毒者得煙亦無聲焉【○杜氏曰假令風從東方來則於水東面為煙令煙西行被之水上】   壺【音卓】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康成曰壺謂瓦鼓擊之也○王昭禹曰擊瓦鼓以敺水蟲故名官謂之壺涿氏   掌除水蟲   鄭康成曰水蟲狐蜮之屬○鄭鍔曰水蟲之能為人害者如春秋書有蜮之類謂於水中含沙射人影為災故也   以炮【歩交反】土之鼓敺之以焚石投之   鄭康成曰炮土之鼓瓦鼓也○鄭鍔曰壺氏敺之以炮土之鼓為瓦鼓以火炮之其狀如壺可以擊水蟲以濁其水舊書以為濁【○王昭禹曰以土能勝水而制之也】敺之不去又以焚石使投於水中如以熱湯以火制水也【○鄭康成曰焚石投之使驚去○王昭禹曰攻之以火氣使感隂陽相沴之氣而死】劉執中曰攻之以火氣應之以陽聲則隂邪之蟲去矣   若欲殺其神則以牡橭【音枯】午貫象齒而沈之則其神死淵為陵   鄭康成曰神謂水神龍罔象○鄭鍔曰若為害之蟲敺之不去意有神者主之欲殺其神使之死欲塞其淵使其蟲無所藏必有牡橭午貫象齒而沉之橭木名所謂山榆也象齒象之牙也取山榆之牡者十字交午貫穿象牙【○賈氏曰以橭為幹穿孔以象牙從横貫之為十字】以沈乎水中則可以殺水蟲之神且使水涸而淵塞化為丘陵物有能相制相治者固不可以理詰也【○劉執中曰若有神物在淵時有變見驚震於民者則以象牙午貫榆木沉之則其神死而其淵陵矣謂如蛟蜃龍之屬穴為居者非水注成淵】古之聖人達萬物之理得其材用以為除害之術除蠧物則用莽草除貍蟲則用蜃炭除鼃黽則用牡蘜除水蟲則用牡橭天地間物皆為天地間用然非明哲有所不知【○王昭禹曰凡此之類皆聖人所以變化驅除之術非深窮物理之所以相治相克者孰能與此且夫琥珀拾芥磁石引針戎鹽累卵獺膽分盃壞漆以蟹浣錦以魚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于自然之理先王命官如此豈非知變化之道知神之所為乎】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鍔曰鄭以庭氏主射夭鳥令國中潔清如庭疑其不然古有大庭氏其所行之事久逺無傳竊疑用致日月之弓矢以射夭鳥自大庭氏始也攷賜老者以杖之官名曰伊耆氏則取古天子之號以為名不為無證   總論   易氏曰上經四官言四物之害則有形可求也故以力勝之此六官言六物之害則無形可求也故以智勝之夫六物至微各設一官以去其害類不憚煩者蓋萬乗所至或在苑囿或齊宿於郊廟之内或臨御於朝廷之上一物不去則護衛至尊為有闕所以專設六職以除妖怪微伏之物今觀翦氏以莽草熏器用之蠧赤犮氏以蜃炭而灑牆屋之毒蟈氏以牡蘜之灰與其煙以去鼃黽之聒固可信也若夫壺氏以炮土焚石而除水蟲又以牡橭午貫象齒以殺其神硩蔟氏書歲月日辰之號以覆夭鳥之巢庭氏又以大隂救日月之弓與救日月之枉矢以射其神聖人精察乎萬物之理必能通乎變化之道後世巫家猶有禳厭之術醫家猶有攻治之法獨可以是而疑周官乎○王氏曰詳觀周禮所載道路溝澮一草木一鳥獸一昆蟲小小利害或興或除而地官秋官之職分矣凡所興利以地官主之凡所除害以秋官主之   掌射【食亦反】國中之夭鳥   王昭禹曰夭鳥謂呼鳴而為怪者先王因人情之所惡故在國中者皆庭氏射之【○賈氏曰城郭人聚之處不宜有夭鳥故去之】○鄭鍔曰言國中之夭鳥則是夭鳥也舊所無有偶自逺而至此也如鸜鵒來巢魯舊無今有之故春秋書其異   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夜射之○鄭康成曰不見鳥獸謂夜來鳴呼為怪者獸狐狼之屬○劉執中曰鳥獸為夭者夜中聞其聲而不見其形被其害而不見其迹者也救日之弓者乗日食時所造陽乗於隂之器也救月之矢月食時所造隂勝陽所成也以隂陽至盛之氣攻暗昧不明之夭罔不克矣【○鄭鍔曰夜射之弓矢曾用以救日月或足以制太隂而勝之或足以制太陽而勝之則其神異所憑豈不足以威不正之妖物歟】   若神也則以太隂之弓與枉矢射之   鄭康成曰神謂非鳥獸之聲若或呌于宋太廟譆譆詘詘者   鄭鍔曰此言太隂枉矢則非救日月之弓矢也太隂之弓謂其弓純屬乎隂司弓矢言枉矢利火射說者謂象天枉矢之星則枉矢者純屬乎陽可知若夫先儒謂太隂之弓用恒矢太陽之弓用枉矢豈其隂陽之正足以威服百神歟【○王昭禹曰以此射之亦以日月之精氣勝其夭也】昔歐陽脩作鬼車詩中謂昔者周公夜呼庭氏率屬彎弧逐出九州之外射之三發不中天遣天狗投空囓之落其一頭清血常流以晝藏夜伏隂黒則飛見火光則驚墮血點汚人家其家必破由此言之不設官以射之為害豈小哉【○王氏曰鳥獸言夜射則神以晝射】   總論   陳及之曰古之王者鍾鼓管以養其内威儀文物以養其外其禮樂未嘗斯須去身出則有虎賁氏夾道而趨居則有士庶子之掌守其居止行幸未嘗一日忘武備自書生論之以為無他事矣先王猶謂猛獸之隐伏毒蠱之竊發貍蟲之潛隐水蟲之巧伺皆足以害人身夭鳥之聲鼃黽之音亦足以亂人心一物不去於治身養心為有缺則是九官者非得已而不已也豕突乗輿熊當御坐雖當時簡忽所致亦王制有不足耳所謂方書十日十二辰十有二月十有二歲二十有八星之號以去夭鳥攻禜以攻蠧物蜃炭以攻貍蟲牡蘜以去鼃黽炮土之鼓以去水蟲救月之矢以射夭鳥皆明於庶物精義入神所能也   銜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鄭康成曰銜枚止言語嚻讙也枚狀如箸横銜之為之繣結於項   掌司嚻   鄭康成曰察囂讙者為其聒亂在朝者之言語   國之大祭祀令禁無嚻   鄭康成曰令令主祭祀者○王昭禹曰祭祀貴靜而肅大祭祀尤致嚴焉故令禁嚻孔子於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亦所以戒嚻也楚茨言君婦莫莫以言承祭祀者靜而不譁   軍旅田役令銜枚   鄭康成曰為其言語以相誤○王昭禹曰軍旅田役大衆所聚惡譁而善靜故令銜枚大祭祀止於令禁無嚻者承祭祀者不若軍旅田役之衆   禁【音呌】呼歎嗚於國中者行歌哭於國中之道者劉執中曰聲微而衆曰聲大而急曰嚻聲髙而緩曰呼聲怨而嗟曰歎聲悲而傷曰嗚聲過於樂曰歌聲過於哀曰哭○王昭禹曰人之樂不能不歌人之哀不能無哭聖人曷嘗抑之使無歌哭哉於所居可也行而歌哭於國中之道為其感動人心故禁之【○鄭鍔曰亦禁其為妖異之聲以惑衆耳】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鄭鍔曰先王篤養老之禮為其氣體已衰年德彌尊設為賜杖之制以優之自七十者杖於國至八十者杖於朝取伊耆息老之義以名官且取耆艾之義○陸氏曰禮記曰伊耆氏始為蜡為伊耆氏掌共王之齒杖以耆待杖然後安猶老物待蜡然後息也伊耆氏有功於耆老者也故後世以其官為姓周又以其姓名官先儒為其制鼓籥又始為蜡於是以為古王者號然首造數容成造厯蒼頡造書之類豈為古王者哉伊耆氏實古王者之號周不宜列於銜枚氏之後而以下士之宫名之○黄氏曰刑官終於伊耆氏杖所以扶老者安之也道德之威中外肅穆而人各得長老慈㓜所謂堯舜行徳而民仁夀也   掌國之大祭祀共其杖咸   鄭康成曰咸讀為函○王昭禹曰咸盛杖之器○鄭鍔曰杖之有咸猶節之有英簜爾老臣雖杖於朝至於祭祀之時以敬為主雖老而不敢杖伊耆氏共其函以盛之既事乃授之所以尊神也   軍旅授有爵者杖   黃氏曰有爵者皆有統率在軍見王見帥冝當執杖今三衙兵官常朝亦執杖也【○鄭鍔曰軍中以斧鉞為威将帥所執爾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杖鉞之将又匪将校之列宜有以表異之故授以杖見其爵位之尊○劉執中曰尊其爵以御衆不必老焉然古之杖皆授於君而有等制不可以私作矣】   共王之齒杖   鄭鍔曰國老年齒已髙在禮冝杖是之為齒杖以齒論之雖可以杖必出於王之所賜然後杖伊耆氏之職則共之於王而王用以賜也周家之杖有五十六十七十八十在鄉在家在國在朝之異此所共者其在朝在國者乎漢之哀帝賜孔光以靈夀杖其有周舊典歟   王昭禹曰軍旅授有爵者杖貴貴也共王之齒杖老老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   唐氏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司儀行人之官必屬司寇此古者禮刑相表裏之意【○陳及之曰大小行人司儀掌客宜屬春官而乃屬秋官者以六服諸侯之朝貢王之所以撫存覜省廵守亦邦禁所係也】   薛平仲曰五禮固不止於賔客而達於天下之相親者惟賔禮為至是以掌禮之官必命曰行人因其事宜以致其小大之稱故大行人以中大夫二人專掌禮之綱小行人以下大夫四人專掌禮之籍威儀煩縟屬之司儀小事纎悉逹之行夫衛其行李以送逆之責之環人及夫五服之外若蕃國之入見雖不能盡同於中國之禮先王待之又特建夫象胥之官無所往而不接於禮天下亦何事於刑禁之防哉   掌大賔之禮及大客之儀以親諸侯   鄭鍔曰奉一人之命供行李之役以往來于諸侯之邦者行人也掌大賔之禮及大客之儀則以别乎其小者也六服羣辟謂之大賔則外近乎蕃夷者其君謂之小賔矣諸侯之孤卿謂之大客其大夫士來謂之小客矣大宗伯曰以賔禮親邦國蓋等降浸邈人情隔踈待以賔客且有禮儀使歡欣交通乃所以親之也於賔曰禮於客曰儀禮本也儀末也語其體則曰禮見於揖遜周旋則曰儀行禮未嘗不見於威儀威儀未嘗不本於禮大賔為尊故以禮言大客為卑故以儀言耳大宗伯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典命掌諸侯之五儀則諸侯之尊何嘗不貴於有儀乎小行人言使適四方協九儀賔客之禮且言君之禮也臣之禮也諸侯之臣何嘗不貴於有禮乎其所以異言者别尊卑耳   春朝諸侯而圖天下之事秋覲以比【毗志反】邦國之功夏宗以陳天下之謨冬遇以協諸侯之慮   賈氏曰此有考績之事故以王見諸侯為文大宗伯無事相見故以諸侯見王為文○鄭鍔曰王者之於諸侯當其朝覲宗遇之時凡天下之事無不與之圖非止春朝則圖之邦國之功無不比非止秋覲則比之天下之謨無不使之陳何止於夏宗諸侯之慮無不使之協何止於冬遇此蓋因四時之朝分四等之名因時以明義而已蓋一歳之計在於春春者始事之時也故春言圖事謂春為造事之始耳秋者物成之時人之立事自春而圗之積功至秋亦可以成矣故秋言比功謂秋為萬物之成耳夏者文明之時謨欲其明顯然著於耳目故取文明之時以陳之冬者收藏之時慮欲其隐故取收藏之時以協之謨欲衆共知故言陳慮恐人人異志故言協王者因諸侯之來而屈禮以接之欲與之經營圖為者如此三時不言諸侯則省文於事與謨言天下則非一國之事一國之謀可知至於比功特言邦國協慮特言諸侯者校其功之髙下非合衆國比之何以見其優劣若夫謀慮則恐諸侯之心不與天子協言諸侯者對天子之言也【○易氏曰所謂春朝而圖事者若王制言諸侯之朝而考禮正刑是也然事作于先者功必成于後又於秋覲而比之所以察其禮刑之成二者見於春秋之時故因春朝秋覲之禮而行之所謂夏宗而陳謨者舜典言羣后之朝而曰敷奏以言是也然謨之見于外者慮必定於内又於冬遇而協之所以核其敷奏之實二者見于冬夏之時故因夏宗冬遇之禮而行之】○王昭禹曰先事後功功以成事故也先謨後慮終則有始故也獨春朝不言以者春為朝禮之正非直為圖事也愚案朝於春而圖事以謹其事之肇端覲於秋以比功以述其功之告成二禮特重故序朝覲於夏宗之先宗則名其禮之知所尊遇則名其禮之適相合非其所急故夏宗有謨則陳無則已也冬遇慮乖則協否則已也故二禮不為重王者将以順適諸侯之情不得不立為四時之禮   黃氏曰諸侯平居無事之時王者於德意志慮則道之使知度量法則則諭之使同好惡已一於心用舍己一於事及其入王又㑹而圖之以四海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蓋如此   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鄭鍔曰四時之朝常朝也時㑹者其㑹有時非一定之時蓋諸侯有不奉王命而王将有征討之事於是時則㑹諸侯於國門之外殷同者其同甚衆非一國之至蓋天子於十二歲或未行廵守之事於是時則六服羣辟同見於天子之朝【○黄氏曰殷正也使天下同歸於正故謂之廵守殷國】此二者非常朝也乃發四方之禁乃施天下之政各視其事之冝士師有五禁之法用以左右刑罰耳非所以為四方之禁大司馬九伐之法以正邦國是謂四方之禁必以時㑹之時發之者蓋諸侯有馮弱犯寡賊賢害民等事不遵法禁王将有征討焉則㑹諸侯而發以示之使承命往伐兹其事之不常固有時而發矣地官有均齊天下之政然用以治内地爾非所以為天下之政大司馬以九畿之籍施邦國之政職是謂天下之政必於殷同之時施之者蓋諸侯有當各朝之年雖示之以政職未必信其為均不均也於九畿並朝之年則合而為一施布以命之使同見其所貢之等示其政之無私故於同而施之也【○黄氏曰禁繋之四方禮俗人情有不同不可得而一也政繋之天下四方内外不容其或異也政即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是也】   易氏曰此六者即大宗伯所謂賔禮也大宗伯詳其賔禮之名大行人又以詳其命諸侯之實然宗遇㑹同亦或緫以朝覲名者曲禮曰天子當依而立諸公東面諸侯西面曰朝鄭氏謂夏宗依春此圖事陳謨皆所以責其始冬遇依秋此比功協慮皆所以攷其終故曲禮言朝覲而經亦多以朝覲為主至於㑹同之發禁施政又因朝覲之時而行其禮故經亦謂之大朝覲此朝覲宗遇之名雖異先王行禮之意一也王氏詳說曰大宗伯大司馬法與大行人載此各相為異同宗伯言朝覲之禮行人言朝覲之事至於司馬法謂春以禮朝諸侯圖同事夏以禮宗諸侯陳同謨覲遇㑹同亦如其說言朝而必言禮言事而必言同事蓋同者有同與不同之義焉此所以為司馬法【○愚按餘說見大宗伯】   時聘以結諸侯之好【呼報反】殷覜【通弔反】以除邦國之慝鄭鍔曰諸侯之事天子則有時聘殷覜之文大宗伯所謂時聘曰問殷覜曰視是也天子之於諸侯亦有以報其禮故此行時聘殷覜之禮以答之但天子遣行人以徃則曰結好除慝此所以不同也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矣王又以時遣人聘之春秋書天王使凡伯來聘之等是也聘則有財以為禮所以結好於諸侯先儒謂天子有事諸侯使大夫來聘親以禮見之遣之所以結其恩好考其文意似非是也諸侯於一服朝之歳皆使卿以聘禮來覜是也覜省視也王者省視其所為慮其有相惡之慝慝者怨惡之匿乎心也積怨不除至於相吞滅者有之為之講解使消除焉合方氏所謂除其怨惡殆此類也先儒謂諸侯使卿來覜天子命以政禁除其惡行亦非也黄氏曰鄭見宗伯序聘覜於朝覲宗遇㑹同之下故皆以為王見諸侯之臣然大行人間問歸脤賀慶致禬與殷覜聯文不知何以分之又鄭注典瑞琬琰圭則曰王使之瑞節至此乃以為王見諸侯之臣蓋自叛其說矣大抵存覜省聘問小行人所謂臣禮者存覜省王撫諸侯王臣行之聘問諸侯邦交諸侯之君行之諸侯固有當朝而偶有故不能朝者於經則有世子攝君之文未見諸侯使卿大夫聘王之名或君有故未有世子則如之何曰寧賜毋朝不使臣代其君禮也   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賛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烖   鄭康成曰此四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鄭鍔曰諸侯之於天子有時聘之問天子間一歲亦一問之是謂間問蓋諸侯之衆未必皆能通曉吾志之所在者間歲問之告之以言語書名使其心曉然知王朝之意下文所謂七歲諭言語九歲諭書名是也諸侯之於天子有致福之禮天子之祭亦歸之以胙是謂歸脤蓋諸侯以福致之王王祭畢亦取胙肉以歸之乃所以交其福凡此時聘殷覜間問歸脤固有一定之期若夫賀慶致禬遇時則舉初無常數之拘以物賀者曰賀與禮記賀娶妻之賀同以言慶者曰慶慶與左傳諸侯皆慶寡人之慶同所以賛其可喜也【○鄭康成曰賛助也○王昭禹曰所以與之同其樂】若夫禬禮諸侯之國為灾害所困則㑹財以與之以補其闕與孟子所謂補不足之補同【○鄭康成曰致禬凶禮之弔禮禬禮也補諸侯烖者若春秋澶淵之㑹謀歸宋財○王昭禹曰所以與之同其憂】然大宗伯有禬禮以哀圍敗之言故學者專指圍敗為說余以為天災流行國家代有皆當賑恤之不特國為人所圍敗然後會財以補之也大宗伯分而言之大行人合而言之   黃氏曰間問王自以日月闊踈恐情意隔絶則間遣使而諭之漢中山靖王來朝天子置酒聞樂聲而泣問其故具以吏所侵聞上乃厚諸侯之禮宗伯無間問朝覲宗遇㑹同歸脤賀慶致禬皆已見大行人又見宗伯典籍之所存也大行人上下所由以交際也故宗伯緫其綱目大行人明其事義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矣大行人列於刑官之屬漢叔孫通所撰禮儀與録藏於理官固為略知此意而本末不相副專欲倚法而行卒之法家不傳而臣民莫有能言者   總論   王氏詳說曰宗伯賔禮皆言諸侯於天子之事不言天子於諸侯之事至於饗燕之親四方脤膰之親兄弟慶賀之親異姓反見於嘉禮蓋賔禮為諸侯而設嘉禮為萬民而設以諸侯歸脤慶賀之事與萬民同其禮所以正君臣之分使諸侯不得與天子分庭抗禮也此周公制禮之深意然宗伯以歸脤慶賀分同姓異姓而大行人槩以為諸侯蓋宗伯言其定制行人言其通用也不然齊為異姓宰孔何有加勞一級之語宋為二王後皇武子何以有天子有事膰焉之語乎況歸脤以交諸侯天子歸脤於諸侯諸侯亦歸脤於天子都宗人謂致福於國者此也然則凡言諸侯者不以同姓異姓為義例也若夫致禬以補諸侯之烖皆凶禮之五者是也凶禮之别曰喪禮荒禮弔禮禬禮恤禮皆以哀為文是同其事也可知鄭氏以致禬為凶禮之弔禮禬禮賈氏以致禬為凶禮之弔禮鄭氏之意但謂弔禮哀禍烖禬禮哀圍敗而此曰致禬補諸侯之烖也賈氏之意謂禬禮用之於圍敗非用之於禍烖遂以此惟言弔禮餘四者非行人之事也從鄭氏之說則一句不容有二名從賈氏之說則二字不容合而為一句二說皆失之嗟乎春秋之時天子待諸侯之禮雖存諸侯待天子之禮已廢書諸侯之朝於魯者三十有四而魯之朝于天子也不過僖二十八年兩書公朝於王所而已初非來朝也書天王之來聘於魯者有八來錫於魯者有三【荘元文元成八】來求於魯者有二【桓十九文九】來歸脤於魯者有一【定十四年】初不聞魯之來聘來錫來求來歸脤於天王也魯之懿親能秉周禮者且如此他可知也   王昭禹曰朝覲宗遇會同六者諸侯致勤於王也時聘殷見間問歸脤賀慶致禬六者王致愛於諸侯也諸侯以禮致其勤王以仁致其愛   以九儀辨諸侯之命等諸臣之爵以同邦國之禮而待其賔客   鄭康成曰九儀謂命者五公侯伯子男爵者四孤卿大夫士   鄭鍔曰有命本由有爵諸侯之命為尊不止於爵而已故以命言有爵未嘗無命諸臣之命為微命不足道也故以爵言典命言諸臣五等之命則諸臣未嘗不以命為别書言列爵惟五則諸侯未嘗不以爵為主此各因其盛者言之命言辨爵言等命之尊者以五以七以九為節數至於繁則易於亂以辨為言欲其數之有别也若夫爵則不然同為士也而有小大若次國之士同為大夫也而有小大若次國之大夫同為孤卿也而有小大若次國之孤卿此所以為難齊是故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各因其國之小大以齊之不然小大無等待之之禮無時而可同矣   易氏曰爵命不同如此而曰同邦國之禮者非謂舉其倍蓰不同者而同之也命同於上公皆以九為節命同於侯伯皆以七為節命同於子男皆以五為節以至爵同於孤則皆以四為節爵同於卿大夫而有大國次國小國之異命則亦各眡其命之數而為節以此待賔客則大行人之所掌有定籍而其爵命之上下隆殺各當以禮而舉不敢踰其分其為同也至矣【○鄭鍔曰王朝之禮如此亦欲邦國知其如此苟王朝用之邦國不同何以使賔客之禮歸乎一哉惟辨其命等其爵斯可得而同矣九儀以辨其君之命等其臣之爵命同者其禮以命而同爵同者其禮以爵而同如是則内外其知禮之無二矣】   上公之禮   王氏曰三公八命出封加一等則謂之上公○鄭鍔曰周封魯以上公之地是同姓之為上公也建微子以為上公是異姓之為上公也公視侯伯固巳尊矣而曰上公尊而又尊之辭   執桓圭九寸繅藉九寸   賈氏曰執桓圭九寸者以桓楹為飾繅藉九寸者所以藉玉【○鄭康成曰繅藉以五采韋衣板若奠玉則以藉之】○鄭鍔曰天之大數不過十二故王者法之陽之極數過於九而必亢以九而止故上公法之圭之寸服之章常之斿樊纓之就車之乗介之人皆以九為節所以法陽數之極以明人臣之位極於此矣   冕服九章建常九斿   鄭康成曰冕服着冕所服之衣九章者自山龍以下○鄭鍔曰上公所建交龍之旂爾至於日月之常王所建也今曰建常者蓋别而言之指畫日月者為常總而言之凡爵命之尊所得而建之旗皆可謂之常謂其常得而用之也【○王氏曰謂之建常以象其道也】非有取於日月為常之義此所以稱王之所建者為大常言大者以明於旗之中為最大○鄭康成曰斿其屬縿垂者【○賈氏曰爾雅云纁帛縿練旒九正幅為縿謂旌旗之幅也其下屬旒故云屬縿垂者也】鄭鍔曰凡此皆諸侯命數所當用   樊【音盤】纓九就貳車九乗【繩證反】   鄭康成曰樊纓馬飾以罽飾之每一處五采備為一就就成也貳副也【○鄭鍔曰後乗之車】   介九人禮九牢   鄭康成曰介輔巳行禮者【○王昭禹曰以相禮曰介以相賔曰儐介儐所以傳辭】○賈氏曰介九人者陳於大門外賔北面時介皆西北陳之○鄭鍔曰禮九牢以下則朝享之時王朝所以待之之禮也禮則掌客所言饔餼之大禮也三牲備為一牢王朝禮賔之禮莫盛於此然其禮常致於既朝享之後【○賈氏曰饔餼大禮朝享後乃陳於館】今乃敘於介九人之下為非其叙蓋述禮者因其數之用九故併列之耳【○愚按餘說見後擯者五人】   其朝位賔主之閒九十歩   鄭鍔曰凡諸侯之來朝春夏則受其贄於朝乃受其享於廟所以象陽氣之布散秋冬則受贄受享一於廟中而已所以象隂氣之收歛春夏之分也以明賔主秋冬之合也以正君臣此言朝位賔主之閒歩數者指春夏之言也蓋春夏於朝受贄王不迎賔巳受贄訖乃受享於廟王於是有迎賔之法其朝見之位分為賔主相去九十歩者王與上公相逺之數【○鄭康成曰朝位謂大門外賔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   易氏曰於是王行四十五歩以近賔賔行四十五歩以朝王【○陳君舉曰賔主立禮公九十歩主人便合近前四十五歩方相揖以下便降殺此意思極佳記曰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由夷王以下此漢儒之陋今不取之】   立當車軹   鄭鍔曰惟其為賔主故諸侯得用上服乗所得乗之車而至及門下車當車軹而立軹車轂之末【○賈氏曰車轅北面向在西邉亦去大門九十歩公於車東東西相望當轂末】車有二軹一是轂末一在軓前此謂轂末之軹○鄭康成曰王始立大門内交擯三辭乃乗車而迎之齋僕為之節上公立當軹侯伯立當疾子男立當衡王立當軫與【○賈氏曰王立當軫差約小向後為尊故也】   擯者五人   賈氏曰擯五人者大宗伯為上擯小行人為承擯嗇夫為末擯其餘二人是士也○鄭鍔曰前言介此言擯者賔自用人以輔已行禮則名曰介王朝用以相禮賔而進之者則名曰擯大宗伯王命諸侯則擯論語謂君召使擯是也   廟中将幣三享   鄭康成曰廟受命祖之廟○鄭鍔曰既擯而入廟王受其享享必用幣上公将送幣以享王其享也必至於三則禮成於三矣   鄭司農曰三享三獻也【○鄭康成曰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朝士儀曰奉國地所出重物而獻之明臣職也朝先享不言朝者朝正禮不嫌有等也】   薛氏曰多儀不及物為不成享此所以貴乎将幣恭敬者幣之未将君子不可以貨取此所以貴乎廟中也廟中者昭穆之所序祖考之所安諸侯於此以其物陳其幣蓋以王者之所以事祖考者事其君也其将幣不敢以授王也治官之尊者授之大宰賛玊幣小宰凡授幣之事是也又以禮官之尊者受之小宗伯受其将幣之齎是也清廟曰駿奔走在廟則朝諸侯而受享也○鄭鍔曰公侯伯子男所以将幣享王者同以三而成禮故皆曰将幣三享為下之道不可以有二也   王禮再祼而酢   賈氏曰王禮者自是已下○鄭司農曰祼讀為灌再飲公也而酢報飲王也○鄭鍔曰賔主之道報施為先賔既致禮於主主當致禮於賔故受享已訖王乃禮賔其禮也再祼而酢祭祀之有祼酌鬱祼以求神也王之事賔如事神尊之之至故王既祼之后又祼之是為再祼再祼之後賔乃酢王所以報王尊己之誠然康成說王使宗伯攝酌圭瓉而祼王既拜送爵又攝酌璋瓉而祼后又拜送爵以為非王與后親為之也嘗考小宰之職曰凡賔客賛祼謂賛王也若宗伯攝酌豈可以天官小宰賛之乎内宰之職曰凡賔客之祼獻瑶爵皆賛謂賛后也若宗伯攝酌何用内宰以賛之乎康成之說蓋因大宗伯言大賔客則攝而載裸遂失之耳大宗伯於王后不與之下而有是說此則王與上公分為賔主親自迎之其禮如是其恭何獨於祼為待賔之至乃使人攝行其禮乎康成誤矣   饗禮九獻食禮九舉   賈氏曰饗禮九獻謂後日王速賔賔來就廟中行享○鄭鍔曰饗禮者設盛禮以飲賔也有房烝以成其禮有體薦以示其儉有備物以象其德設几而不倚立飲也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樂非雅聲則不奏物非正色則不列所以定禮儀其禮則九獻蓋王酌獻賔賔酢主人主人酬賔之後更八獻而禮畢猶宗廟之九獻見其禮之至也   鄭司農曰舉舉樂也○鄭康成曰九舉舉牲體九飯也○鄭鍔曰食禮者大牢以食賔設酒不飲以食為主也以樂侑食賔九舉牲體而九飯樂亦九奏也掌客云三饗三食三燕此言饗食而不及燕蓋饗食在廟燕在寝此方言朝享之禮賔主之儀在廟中之事故不及寝中之事蓋饗以酒為禮食以食為禮而燕則脫屨升堂坐飲至醉以示慈惠而已非朝享之正也   出入五積   鄭康成曰出入謂從來訖去也○鄭鍔曰出入從來有禾米芻薪以供其僕從車馬之費亦用牢禮以致之謂之積五十里有市市有積積言委積之多也賔自外而入謂始至也自内而出謂将歸也或來或去其積皆五以為僕從車馬之費不可一日闕焉以五為節天地之中數也○鄭康成曰每積有牢禮米禾芻薪【○愚按賈氏說見掌客文】   三問三勞   鄭鍔曰問者問其不恙勞者勞其勤苦以三為節禮成於三也觀諸公之臣為國客之禮出及中門之外有問君之禮曰君不恙乎問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則上公之來其問之也可知然諸臣所問問於既見之後此三問在三勞之上則不俟面見然後問也蓋間闊之久聞其來則使卿大夫致其問之之禮既問矣及境則一勞至逺郊則一勞至近郊則又一勞勞者勞其跋履山川行道之勞也○鄭康成曰問勞皆有禮以幣致之【○賈氏曰三問者按司儀諸公相為賔云主國五積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注云間闊則問行道則勞其禮皆使卿大夫致之若然天子于諸侯之禮亦當使卿大夫問之亦有禮以致之所行三處亦當與三勞同處也三勞者按小行人逆勞於畿按覲禮云至於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注云郊謂近郊其逺郊勞無文但近郊與畿大小行人勞則逺郊勞亦使大行人也】   總論   王氏詳說曰此一節皆言饗禮非朝禮也皆主在廟非主在朝也且朝禮皮弁此云冕服按覲禮云侯氏禆冕在廟覲天子是知非在朝也明矣朝禮乗墨車此云樊纓按覲禮云偏駕不入王門是知非在朝也明矣朝禮無下堂見諸侯之禮雖覲於廟亦無下堂見諸侯之理此云朝位賔主之間九十歩七十歩五十歩按齊僕云朝覲宗遇饗食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是知非在朝也明矣且諸侯朝王始勞于畿使小行人往小行人之明文也三勞于近郊使王人往覲禮之明文也但勞于逺郊而禮無明文其亦使王人歟至於國天子館之前朝皆受命於朝前朝者即庫門外之外朝也以其右九為五等諸侯之位耳惟朝禮則受贄於朝覲禮則受贄受享一皆於廟享之日次於朝覲之日也二鄭說此相為異同然後鄭之說皆約儀禮而為之說也按聘禮在大門外去門有立位陳介之所後鄭以朝位為在大門外是約儀禮之聘禮而為說也按聘禮受朝聘於先君之祧後鄭以廟中将幣為受命祖之廟是亦約儀禮之聘禮而為說也按覲禮行享皆有庭實後鄭以三享為束帛加璧庭實是約儀禮之覲禮而為說也按覲禮王使人皮弁用璧勞是問勞皆有幣矣後鄭以問勞皆有禮以幣致之是約儀禮之覲禮而為說也然三享在祖廟饗食在禰廟燕在寝此言廟中是不及燕也雖不及燕左傳云饗終乃燕燕可知矣飱五牢則饔餼九牢飱四牢則饔餼七牢飱三牢則饔餼五牢此言禮九牢七牢五牢是不及飱也雖不及飱掌客云積視飱牽曰問曰積飱可知矣【○易氏曰皮弁日眡朝而巳玊藻曰禆冕以朝註謂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乃冕服之制知此則知命圭五等以至繅藉冕服之三等皆朝禮也偏駕不入王門王門之外而已庭燎之詩曰君子至止鸞聲将将註謂君子諸侯将将鸞鑣聲乃樊纓之制知此則知建常樊纓以至貳車之類凡三等皆朝禮也經之齊僕曰朝覲宗遇享食皆乗金路其法儀各以其等為車送逆之節註謂迎賔及送相去逺近之類知此則知朝位賔主之閒歩立之儀皆朝禮也上公之禮其位相去九十歩侯伯七十歩子男五十歩後鄭雖不得其說止曰賔下車及王車出迎所立處若賈氏直以為在廟乃有此迎賔之法經既明言朝位則是外朝之位有此迎賔之法矣朝禮既訖然後於祖廟行受享之禮故将幣三享以至王禮之祼諸侯之酢又至於享禮食禮皆廟中之禮此廟與朝禮其别如此豈可強為之說】   諸侯之禮執信【音伸】圭七寸繅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纓七就貳車七乗介七人禮七牢朝位賔主之間七十歩   鄭康成曰七章者自華蟲以下○鄭鍔曰信圭繅藉冕服建常樊纓貳車介及牢禮賔主之歩享食之禮在侯所當用者以七為節在王所以待之者亦以七為節其視上公降殺以兩而然也   立當前疾   鄭鍔曰其立則當前疾蓋又進而在軹之前也司農謂前疾為駟馬車轅前胡下垂拄地者蓋輈人之輈深四尺七寸其軾前之曲中者名曰前疾進而立前疾則比之車軹為稍近矣   擯者四人廟中将幣三享王禮壹祼而酢饗禮七獻食禮七舉出入四積再問再勞   鄭康成曰禮侯伯一祼而酢者祼賔賔酢王而已后不祼也   鄭鍔曰擯者四人出入四積再問再勞皆視上公而減殺也   諸伯執躬圭其他皆如諸侯之禮   鄭鍔曰禮如諸侯所異執躬圭而已   諸子執穀璧五寸繅藉五寸冕服五章建常五斿樊纓五就貳車五乗介五人禮五牢朝位賔主之閒五十歩鄭康成曰五章者自宗彞以下○鄭鍔曰穀璧繅藉冕服建常樊纓貳車介及牢禮賔主之歩享食之禮在子所當用者皆以五為節在王所以待之者亦以五為節其視侯伯降殺以兩而然也   立當車衡   王昭禹曰車衡謂在輈下軛兩服之領前是也○鄭鍔曰公侯伯子男以臣事主其禮一耳今其待主之迎或立乎軹有止意或立乎前疾有速意或立乎車衡有平意卑者前而尊者後小者近而大者逺何耶蓋尊者大者其體隆故其文縟所以遲而後則其趨而進也舒而緩卑者小者其體卑故其文殺所以進而前則其趨而進也蹙以速   擯者三人廟中将幣三享王禮壹祼不酢饗禮五獻食禮五舉出入三積壹問壹勞   鄭康成曰禮子男一祼不酢者祼賔而已不酢王也不酢之禮聘禮禮賔是與   總論   鄭鍔曰王於上公再祼而酢則王與后皆祼之於侯伯子男則皆一祼蓋后不祼待之之禮不敢同於上公矣均於一祼幾乎無等故侯伯受一祼則不酢酢雖一也猶有賔主之禮不酢則非賔也此所以别小國之君不敢純以賔道自居但王禮之以為賔而已王所以賔之者有大小國之異   諸男執蒲璧其他皆如諸子之禮   鄭鍔曰諸男之禮皆與諸子同所以異者執蒲璧而已○劉執中曰其地等者其禮必同其命殊者其數亦異分六服所以齊其逺邇當朝者不敢不至矣封五等所以齊其大小當朝者不敢不行矣至於圭玉繅藉冕服旂常纓就車乗介牢朝位歩立前後幣享等差祼酢獻舉積數問勞莫不為之降殺一其禮儀者所以辨上下定諸侯之志能使人之安於其位樂於其職不敢僭上以作其好不敢陵下以作其威遵主之道以建其極凡長民者舉皆如是用中之道行乎四方矣   凡大國之孤執皮帛以繼小國之君   鄭康成曰此以君命來聘也○賈氏曰若行正聘則執瑑圭璋八寸不得執皮帛也但侯伯以下臣無此更見法惟大國孤尊故天子别見之○易氏曰經言執皮帛者三大宗伯言孤執皮帛則天子之孤也典命言凡諸侯之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又言公之孤以皮帛眡小國之君此言大國之孤則為上公之孤大國之孤執皮帛而上同乎天子之孤者天子六命之孤而執皮帛束帛而加之以虎皮也上公四命之孤而執皮帛束帛而加之以豹皮也若夫諸侯之適子未誓者以皮帛繼子男不純乎子男也以公之孤執皮帛繼小國之君亦不純乎小國之君也○鄭鍔曰此等諸臣小爵以同其禮也大國之孤公之孤也所執者皮帛若以君命來聘其位在子男之後子男行朝覲之禮畢乃繼其後而進也典命云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言宫室車旗衣服禮儀也故言眡與此下文其他皆眡小國之君之意同此言進見天子之敘故言繼與典命言諸侯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之意同   出入三積不問壹勞朝位當車前不交擯廟中無相【息亮反】以酒禮之其他皆眡小國之君   鄭鍔曰出入之積問勞之禮視子男而降殺其朝位則當車前愈卑則進而近君也愈蹙以速也其傳辭則不使介交于王之擯必親自對擯【○王氏詳說曰即聘禮所謂賔來在末介下東面上儐亦至末擯下親相與言是也】行聘享於廟之時亦不用相禮之人【○王氏詳說曰即聘禮所謂儐者納賔入門左介皆入門左北面西上是也以其介西上而不東上故曰廟中無相】王禮之一用酒而已不加鬱鬯其他如貳車及介牢禮賔主之間擯者祼酢享食之禮皆與子男同【○易氏曰昭二十三年叔孫婼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此所謂眡小國之君者也眡之為言輕重不同皆傚其禮則不純乎小國之君明矣】   凡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以下及其大夫士皆如之   黄氏曰鄭謂此以君命來聘者非引聘義諸侯邦交之禮也孤卿大夫士從其君來朝當見入貢獻功以事特來亦當見孤視小國之君卿下其君二等即小行人禮籍也臣工諸侯來朝遣于廟之詩而曰嗟嗟臣工敬爾在公遣其君而戒其臣古人之意深矣○鄭鍔曰凡諸侯之卿有公之卿有侯伯之卿有子男之卿或三命或再命之不同然王朝禮之也各視其國之君而降二等謂介與朝位賔主之歩降二等也其餘各以其爵焉若夫其下之士大夫又降其君二等故曰皆如之公以九其卿則降而以七其大夫士則降而以五以侯伯言之侯伯以七其卿則降而以五其大夫士則降而以三以子男言之子男以五其卿則降而以三其大夫士則降而以一故聘義曰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正謂是也士雖無介與歩數同降者牢禮之等也   王氏詳說曰臧宣叔有言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王制皆如臧宣叔所言但加一位字然臧宣叔言卿大夫而不言士王制言卿大夫而又言士所謂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是二家之言皆以次國小國之卿大夫士視大國而降一等二等也此言諸侯之卿其禮各下其君二等及其大夫士者蓋以本國之卿大夫士視本國之君而各降二等正與聘義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同矣然大國之孤繼小國之君即子男是也子男以五為節故凡禮皆五今上公之卿七介是孤為降於卿矣曰此正周公制禮之深意也其曰孤執皮帛繼小國之君則小國之君受贄于朝而孤亦得受贄于朝卿雖七介但不過受享於廟則是天子待上國之孤其禮二而待上國之卿其禮一而已然舜典以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連文者直謂從諸侯而見天子耳非因聘而自見也宗伯所謂以禽作六贄者又直謂作之以等諸臣爾非因聘而得受之於朝也且諸侯之臣從其君以見天子得執其贄從其君以見外國之君亦得執其贄如定八年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執鴈是也若夫初仕見已君亦得執其贄士相見禮云卿初仕見己君皆見以羔是也況大國之孤與次國之卿來聘其行享亦異其日如成三年臧宣叔之言以丙午盟晉丁未盟衞是也   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謂之侯服歳壹見其貢祀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甸服二歳壹見其貢嬪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男服三歲壹見其貢器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采服四歲壹見其貢服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衞服五歲壹見其貢材物又其外方五百里謂之要服六歲壹見其貢貨物   易氏曰邦畿言畿而六服言服内外大小之辨也周之邦畿即禹貢之甸服周之侯服甸服即禹貢之侯服周之男服采服即禹貢之綏服周之衞服蠻服即禹貢之要服【○胡伸曰謂之要服者則覉之而已政不致其詳刑不致其嚴使無乖離散徙以為中國害又曰要則約之而已非治之所及】周之夷服鎮服即禹貢之荒服是禹貢之與周制其九州之地皆五千里無可疑者職方氏所載雖時有損益而皆不改乎禹貢之舊孰謂其廣地於禹貢九州之外耶然而夷服鎮服不列於六服者以其為禹貢之荒服非天子廵守之地然在九州之内則其待之也實與要服同其禮惟此六服朝畢十二年王乃廵守則是王廵守之禮止及六服故也   王昭禹曰書言五服一朝者以侯甸男采衞言之方是時限朝止於五服而已【○陳君舉曰武成敘諸侯之助祭洛誥稱諸侯之來㑹止言五服】又言六服承德者兼要服而言之蓋近中國之夷狄承德矣行人六服則要服非特承德又能入貢以來見焉則制禮以致太平此其極也   鄭鍔曰此言侯服甸服男服采服衞服要服來見之歲與所貢之物康成謂六服隨服來朝六年一遍孔安國據左傳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之文以為諸侯三年一朝六年一㑹十二年一盟是周之正朝法其大行人依服數見者是諸侯遣使貢獻而見耳今考此文言歲一見二歲一見三歲一見則正言諸侯來朝之歲數大宗伯云春朝夏宗秋覲冬遇與夫時見殷見者皆言諸侯見王之名知此所言非指遣使明矣諸儒所以紛紛者正以見而貢物疑之耳大宰以九貢致邦國之用司㑹以九貢之法致邦國之財用王朝所以仰給者諸侯之貢為多若一嵗來者始貢祀物二歲來者始貢嬪物以至六歲來者始貢貨物則王朝所須無時而可具又況小行人令諸侯春入貢為每嵗之常安有如此之希闊乎先儒謂九州諸侯依服數來朝因有貢物與大宰九貢及小行人春入貢别彼二者是嵗之常貢也余以為先王制貢之法初無異也顧讀經者不深考耳竊謂此行人言見與貢自是二事非聨之也侯服歲一見也其所常貢則祀物甸服二歳一見也其所常貢則嬪物男服三歲一見也其所常貢則器物采服四歲一見也其所常貢則服物衞服五歲一見也其所常貢則材物朝見固有歲數之不同若貢物則是其服每歲之常安可以為來朝始有貢乎見者自其君之親來貢則每歲或遣使而入耳說者合而為一兹所以紛紛也侯貢祀甸貢嬪男貢器采貢服衞貢材要貢貨者亦以内外逺近為之緩急輕重也内而近者冝貢其物之急而重者用物之尤急則欲其致之速凡重而大者取諸近則力所能致也故祀物嬪物器物使侯甸男貢之祀者奉祭祀之物包茅之屬是也【○鄭康成曰犧牲之屬】嬪則嬪婦所化治之物絲枲是也器則祭祀之器宗廟樽彞之類是也【○王氏詳說曰鄭氏於九貢以器物為銀鐵石磬丹漆以此貢器物為尊之屬何一事而兩說蓋天官九貢歲之常貢也行人六貢因朝而貢也嵗之貢不容得貢成器所以與因朝而貢異也古者天子班器於諸侯所以鎮撫其社稷也諸侯薦彞器於天子所以鎮撫其王室也昭十五年晉荀躒如周籍談為介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王曰伯氏諸侯皆有以鎮撫王室晉獨無有是責其不能薦彞器也然則因朝而貢器物其彞器歟此鄭氏所以兩立其說】其用急其物重責於内而近者冝矣外而逺方宜貢之緩而輕者用物之尤緩則不欲其致之速凡輕而小者取諸逺亦量其力之所能致也故服物材物貨物則使采衞要貢之服則織纊纎縞之類材則珠象金玊之類【○鄭康成曰材物八材也】貨物則物之輕而可寳者貝之類其用緩其物輕責於外而逺者冝矣然九貢所致有幣貢有斿貢有物貢不見於此六服之外誰貢之哉蓋王所責於諸侯者惟服食器用之物而已若夫燕游之所須雜物之無名幣帛以将意皆不可立為定名以責之也諸侯自有享上之誠欲自致于王則可也大宰言致亦使之自致耳此言貢使以為歲事之常故所致之敘與此不同則知行人為一定之制而大宰非一定之制矣○唐氏曰禹貢九州貢物各以其所有東西南北異處産物不同大行人言土貢四面如一先儒不能明也而信之不知六服諸侯貢物凡有九貢大行人姑整齊言之不復别某國貢某物也楚於周非侯服而包茅不入齊得以責之則祀貢不止於侯服行人之言蓋亦互見耳非以為限也○黄氏曰九服職方已見此又見朝節貢物著於此違禮則刑不王則誅六官所以合治也   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壹見各以其所貴寳為摯易氏曰夷鎮二服實在九州之内蓋先王以其荒逺非廵守所至使不列於六服鄭氏徒見此二服不列於六服遂槩以為九州之外曰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也經止言蕃服鄭氏乃加之以夷鎮二服非也且弼成五服至於五千乃舜之十二州禹治水成功别為九州塗山之㑹執玉帛者萬國則亦九州内之五服在周則夷服蠻服以上是也若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即周之所謂蕃服者當時雖不言所貢之逺物而言五長則有職必有貢故也至周人始詳其制天子廵守止於六服而夷鎮二服在九州之内則其朝貢繼於要服之後九州外之蕃國雖列於九服之末然世一見則不責以中國之禮各以其所貴寳為贄則不同於中國之物如武王克殷而西旅貢獒肅慎氏貢其楛矢以其所貴寶為贄也故明堂位朝諸侯于明堂而四夷皆在四門之外以成王之嗣位也世一見明矣○鄭康成曰九州之外其君皆子男也無朝貢之歲父死子立及嗣王即位乃一來耳各以其所貴寶為贄則蕃國之君無執玊瑞者是以謂其君為小賔臣為小客所貴寳見傳者若犬戎獻白狼白鹿是也其餘則周書王㑹備焉【○鄭鍔曰贄與禽作六贄之贄同非常貢也】○王昭禹曰自要服以上所貢有常物而蕃國則各以其所貴寳為贄者詳於治内而略於治外也○唐氏曰夷服鎮服尚在九州之内行人不言者見贄與蕃國同也言蕃雖以面言五百里為率通曰九州之外無道里之限矣   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   鄭康成曰撫猶安也○鄭鍔曰諸侯事上既以盡其禮王之所以撫邦國諸侯者凡以致其恩也故言撫撫必遣使自廵守之明歲為首間一歲則覜之又間一歲則省之又間一歲則屬其象胥又間一歲則遣行人逹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脩法則然後王乃廵守不廵守則殷國皆所以撫之也【○易氏曰撫諸侯而言邦國諸侯者非獨厚其君也凡先王所以建君公后辟上以蕃王國下以輯百姓而已使其於百姓而不能推其德意於王室而不能守其政刑雖曰撫之非所以撫之也】   歳徧存三歲徧覜五歲徧省   鄭康成曰歲者廵守之明歲以為始也存覜省者王使臣於諸侯之禮所謂間問也○王昭禹曰存者問而存之也【○劉執中曰存問其安否】覜者問而視之也【○劉氏曰覜視其治效也】省者廵而察之也【○劉氏曰省察其風俗】覜則詳於存省則詳於覜○鄭鍔曰愈久則愈致其勤此五歲間問其名各異○黄氏曰存覜省其為禮冝有不同時聘上已見此又出上舉其節此䟽其當行之事歲月詳焉存頫省皆間一歲侯國衆實二歲而徧也侯甸采衛皆然無降殺其惠均也存覜省五歲而周也   七歲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九歳屬瞽史諭書名聽聲音   鄭康成曰屬猶聚自五歲之後遂間歲徧省○鄭司農曰象胥譯官也【○鄭康成曰胥讀為諝王制曰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慾不同逹其志通其慾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此官正為象者周始有越裳重譯而來獻是因通言語之官為象胥云諝謂象之有才知者】○劉執中曰以其象胥屬王之象胥則言語可諭於其俗辭命可協於其民○鄭鍔曰諭言語曉之使知○鄭康成曰辭命六辭之命○鄭鍔曰為國之制必出辭命或以交鄰國慮其所作體制不同故協而合之【○王昭禹曰賔主不交無辭不相接欲民之無相䙝也協辭命所以使之交也】○易氏曰通五方之言語合九等之辭命皆象胥之職○鄭康成曰瞽樂師【○鄭鍔曰諸侯掌樂之官】史大史小史【○鄭鍔曰諸侯掌書之官】○劉執中曰以其瞽史屬王之瞽史則六書可諭也而書名為先六樂可聽而聲音為本○鄭康成曰書名書之字也古曰名聘禮曰百名以上○易氏曰逹六書之文察五音之和皆瞽史之職   鄭鍔曰自七歳而下皆可謂之省者不止於視之察之而已又有以教之焉患其言語辭命之異也則㑹象胥以教告之患其書名聲音之異也則㑹其瞽史以教告之患其法度之廢壞而或變革也則遣行人往焉其省之也如是各有事焉不徒省爾○李嘉㑹曰必召象胥以諭言語協辭令聚瞽史而諭書名聽聲音者無非通内外上下之情而知其好惡嗜慾也   十有一歳逹瑞節同度量成牢禮同數器脩灋則鄭康成曰逹同成脩皆齎其法式行至則齊等之也○王昭禹曰瑞六瑞也節六節也逹瑞節所以逹四方而交之【○鄭鍔曰瑞者所執之玊有璧有圭節者所用之節有金有竹逹之使無不通】○鄭康成曰度丈尺也量豆區釜也○鄭鍔曰量有小大度有長短同之使無或異○鄭康成曰成平也平其僭踰者也○鄭鍔曰享禮之用牢或九或七或五恐其或異成之使彼此所用各適於平無有僭踰之過數器者【○鄭康成曰銓衡也】禮制之所寓名分之所等合方氏之所同者也恐其多寡小大之不齊於是一之法則八法八則也法則者王朝所施於邦國都鄙而匡人之所逹者也恐其久而或廢脩者治之也使數器之法復歸乎正無有廢壞之時   易氏曰至十有一歲然後為之察諸侯之政刑瑞節見於小行人之官從而逹之牢禮見於掌客之官從而成之法則正於匡人之官從而之度量數器一於合方氏之官從而同之凡此皆所以待王之廵守也○李嘉㑹曰王将廵守必告戒之於先苟或不然則幾於不戒視成謂之暴矣   十有二歲王廵守殷國   鄭鍔曰至十二歳王乃廵其所守變禮易樂者可以知其畔革制度者可以知其逆或討或流於是行焉若或有故而不廵守則合天下諸侯皆來朝王於京師考其制度焉是謂殷國殷者衆也言命衆國而皆至也○吕氏曰廵守之禮此乃維持政治攝提人心聖人運量天下妙處大抵人心久則易散政治久則必有缺一次廵守又提攝整頓一次此所以新新不已之意   王氏詳說曰書曰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此虞舜廵守之制也王制曰命大師陳詩命市納賈命典禮考時月定日同律此夏商廵守之制也書與王制所載亦與此屬象胥瞽史逹瑞節同度量等事無以異也但虞夏商待廵守而後行之周則已行而後廵守此所以十二歲而一廵守亦不為踈也況周禮所言廵守必及殷國殷國者衆見曰同之謂也謂王不廵守耳按襄十三年鄭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歳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増脩德而改卜是知王不廵守者亦為卜征五年之不習其祥爾然則聖人以順動其可輕乎○楊氏曰虞舜之世其事簡其人寡其於廵守也兵衞少征求輕故行之五歲不為數成周之世其事繁其人衆其於廵守也兵衞多征求重故行之十二歲不為踈【○吕氏曰唐虞五歳一巡守周却十二年蓋周時文治已成禮文漸備所以十二年方舉廵守之事此是成王知時變識㑹通】   凡諸侯之王事辨其位正其等協其禮賔而見之賈氏曰王事謂諸侯朝王之事○鄭鍔曰左氏云宋公不王謂不朝王也朝王無非事者行人則辨其位如朝士所謂右九公侯伯子男位焉之位【○賈氏曰謂九十七十五十歩之位】正其等如司儀所謂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之等【○賈氏曰謂冕服旌旗貳車之類皆有等級】所立之位則辨之所次之等則正之又恐其拱揖不齊進退失節則協其禮使相合如一【○賈氏曰謂牢禮享燕積膳之禮】然後賔而見之使得以進見乎天子   若有大喪則詔相諸侯之禮   鄭康成曰詔相左右教告之也○賈氏曰諸侯為天子斬其哭位周旋擗踊進退皆有禮也   若有四方之大事則受其幣聽其辭   鄭康成曰四方大事謂國有兵寇諸侯來告急者禮動不虛皆有贄幣以崇敬受之以其事入告王也聘禮曰若有言則以束帛如享禮○易氏曰文二年秦伯使西乞術聘魯且言將伐晉㐮仲辭玉客曰不腆幣器致諸執事以為瑞節此用幣以告用兵之證諸侯相告如此而況告於天子乎然行人之官乃以此待小客蓋小客不交擯受其幣而聽其辭冝也此言大事則非小客不交擯之比鄭氏乃引聘禮曰若有言則束帛如享禮所謂有言者蓋因聘而有所請於王言則天子聽之束帛則天子受之非大行人所得而與若援此以證必如享禮則緩不及事大行人受其幣而聽其辭為諸侯之告急者設也   凡諸侯之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王昭禹曰邦交謂鄰國之徃來○賈氏曰聘禮云小聘曰問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也○鄭鍔曰問則問其不恙以言為禮○王昭禹曰聘義云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歳相問則比年之小聘也殷相聘則三年之大聘也大聘施於小聘之中歳故曰殷殷中也【○黄氏曰殷亦為衆】○鄭鍔曰殷在二年五年之中聘則遺之以物以財為禮也左氏昭九年僖子如齊殷聘禮也杜預曰自叔老聘齊至今二十年禮意久曠今脩盛禮也○鄭康成曰父死子立曰世凡君即位大國朝焉小國聘焉此皆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必擇有道之國而就之【○鄭鍔曰嗣君新即位則相朝所以繼好息民也文元年公孫敖如齊聘左氏以為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脩舊好忠信卑遜之道也成十八年公如晉朝嗣君也襄三年公如晉始朝也襄九年衛子叔晉知武子來聘左氏云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講事補缺禮之大也】   胡氏曰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制大壞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征而不納以歸無合於殷聘世朝之制矣   程伊川曰先儒有王臣無外交之說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理也然不安官守而逺相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鄰國耳   王氏詳說曰春秋之時晉叔向以為明王之制間朝以講禮是三歲一朝也鄭子太叔又以為五歲一朝然比之世相朝則與子太叔之言異與叔向之言大異叔向為晉地則欲諸侯朝數之數故以三歲為言子太叔為鄭地則欲諸侯朝數之踈故以五歲為言其去周禮遠矣若夫禮記王制與聘義戴記一家又自為異同之說聘禮曰天子制諸侯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是以諸侯之自為聘為文也王制曰諸侯之於天子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是以諸侯之朝聘天子為文也聘禮之言比年小聘合於周禮之歲相問言三年大聘異於周禮之殷相聘蓋殷聘者謂久無事則行盛禮初無年歲之限如孟僖子如齊殷聘服氏以為殷中也自襄之二十年叔老聘於齊至今二十一年故中行盛禮是知殷聘雖為大聘然即非所謂三年也此聘義之所以與周禮異王制言小聘大聘其年數雖與聘義同然其意則與聘義異抑以聘義謂諸侯之相聘而王制謂諸侯之聘天子耳聘天子猶可也以五年而後一朝天子可乎使居衞服而五年一朝為得禮矣若侯甸男采謂之得禮乎知此則知王制之言雖紀夫四代亦雜於春秋之制鄭氏以王制所言五年一朝為晉文公霸時制雖未必然亦有所近似   周禮訂義卷六十七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巻六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小行人下大夫四人   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   劉執中曰禮籍所以載五等諸侯及其孤卿上下大夫四等入覲之禮隨其爵命為之降殺大行人用之以同邦國之禮者皆書于此籍也○鄭鍔曰賓客之來名位不同禮亦異數固有籍以記之大行人掌其禮儀小行人掌其禮籍則案其名位尊卑之書以待之也掌禮儀尊者之事掌籍卑者之職此其官小大之别歟【○易氏曰籍有在王官者在諸侯者周稱籍談曰昔而高祖孫伯黶司晉之典籍故曰籍氏諸侯自為籍如此則掌之王官者為可知小行人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蓋以王官所掌之籍而合諸侯所記之籍故曰協大行人以此待大賓大客小行人以此待四方使者職之相承如此】○鄭康成曰使者諸侯之臣使來者也   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   賈氏曰貢即大宰九貢○鄭康成曰功考績之功○鄭鍔曰諸侯毎歲有常貢必以春入則因四時之始以供王一歲之用也諸侯任事有成功必以秋獻則因萬物之成以明圖事之效也小行人令之使不爽春秋之期而已【○黄氏曰諸侯春秋遣使貢獻是為歲事故管仲曰若節春秋來承王命是也】   愚案王者封建諸侯使之知有天子之尊者惟春秋貢獻不絶于王所而已入貢獻功此正是把握諸侯處令之以時受之必親公卿大夫皆不得與以見其在天子諸侯安敢不惟命是承既受之後王者方眡國籍以還其禮數   各以其國之籍禮之   王昭禹曰國有小大其禮有等差皆載之於籍也【○王氏曰各以其國之籍禮之則嘗以所禮之國名籍焉以為故常左氏傳曰非禮也勿籍】   凡諸侯入王則逆勞于畿   鄭司農曰入王朝於王也故春秋傳曰宋公不王又曰諸侯有王   王昭禹曰諸候之入王以其在道塗之勞則必有以勞之逆勞于畿始至而勞之于外也【○鄭鍔曰掌其入境之勞】   及郊勞眡館將幣為承而擯   王氏詳說曰逆勞于畿小行人也及郊勞則非小行人蓋小行人于郊勞之時眡館而已賈氏謂勞于郊為大行人事其說雖不見于經然亦有可采者案聘義言諸侯之禮云君使士迎于境大夫郊勞大夫尊于士則郊勞重于逆勞于畿矣案書傳畧說云天子太子年十八稱孟侯孟侯者四方諸侯來迎于郊然世子郊勞夏法也周法則不使世子使大行人然有近郊勞有逺郊勞覲禮云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鄭氏以為近郊蓋近郊則用皮弁故也言使人即王人王人即行人也賈氏謂近郊使大行人逺郊亦使大行人得矣○鄭鍔曰三勞之禮初至則逆于境及至近郊逺郊又有郊勞之禮致館于賓又有眡館之禮【○黄氏曰環人舎則授館小行人眡之耳○易氏曰小行人至郊勞之時又先為之眂館蓋賓至國天子館之前朝前朝者庫門外之朝右九之位也】朝享之時則有將幣之禮皆王遣公卿以示其誠意之厚非小行人事小行人但為承而擯蓋為次擯而已承者繼之之辭有上擯矣【○李嘉㑹曰大宗伯為上擯】此則承而繼其後也【○黄氏曰承猶奉也將幣擯者非一小行人既奉且擯之】○易氏曰出接賓曰擯入詔禮曰相出入異辭也小行人既為承擯矣而肆師又曰大朝覲佐擯此為大朝覲設若常朝覲則小行人為承擯而已   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則擯小客則受其幣而聽其辭易氏曰大客謂諸侯之使者凡時聘殷頫皆於廟中行享禮擯而見之與諸侯同但旅擯不交擯耳交擯者傳辭于末擯示不敢與天子抗諸侯之禮若旅擯者王使人與之言其享禮皆有圭璋受幣聽辭天子也非行人也若小客則蕃國使者不可直達于天子故行人為之受其幣聽其辭○鄭鍔曰若諸侯遣臣而來大國之臣非已所得專必擯之而見王使自言其所圖之事若小國之臣來則爵位卑矣受其幣而聽其辭可也【○鄭康成曰受其幣者受之以告其所為來之事○黄氏曰此以事特來者也王有見有不見與朝享不同】   使適四方協九儀賓客之禮朝覲宗遇㑹同君之禮也存頫省聘問臣之禮也   鄭康成曰適之也協合也【○易氏說協字見前禮籍下】○鄭鍔曰五等之侯四等之臣皆以時入王朝為賓客者也衆國不一則其禮或不協小行人又掌為使而之適于四方先協而同之使彼知夫朝覲宗遇㑹同為君禮存頫省聘問為臣禮俾其習之有素行之有常其君所行不下迫於臣其臣所行不上僣於君則名分明而禮典正矣   黄氏曰朝覲宗遇㑹同諸侯所以尊天子也而通乎兩君之相朝是則皆君禮也存頫省天子所以撫諸侯也聘問邦交歲相問殷相聘也是則皆臣禮也此見于經經無其文注疏家自以意測之言者多誤   達天下之六節   鄭康成曰此謂邦國之節也達之者使四方亦皆齎法式以齊等之○鄭鍔曰掌節言八節此言六節何也蓋八節有玉有角有虎有龍有人有旌有符有管此言虎節人節龍節皆用金則與掌節之文同言旌節言符節言璽節不言用竹則與掌節之文異蓋彼言所守以為用則制度之所自出此則主於達之天下使無不通而已   山國用虎節土國用人節澤國用龍節皆以金為之道路用旌節門關用符節都鄙用管節皆以竹為之項氏曰達節則齎六節之法徃四方齊等之使皆有定式可以通達○鄭康成曰諸侯使臣行頫聘則以金節授之以為行道之信虎人龍者自其國象○王氏詳說曰天子使者聘於諸侯諸侯使者聘於天子其為節則一而已此虎節龍節人節之所以不同【○王氏曰玉節守邦國非其所達】   鄭康成曰凡邦國之民逺出至他邦他邦之民來入由國門者門人為之節由關者關人為之節其以徵令及家徙鄉遂大夫及采地吏為之節皆使人執節將之以達之亦有期以反節【○王氏詳說曰天子王畿之道路門關與諸侯之道路門關則一而已此旌節符節之所以同】○薛氏曰析木為符全木為管○王氏詳說曰王畿有都鄙邦國亦有都鄙王畿都鄙天子公卿所食之采地也邦國都鄙諸侯之卿大夫所食采地也如左氏所謂凡邑有先君之主曰都與夫西鄙北鄙是也○鄭鍔曰掌節言守都鄙之角節守則制度不可變行人言達都鄙之管節達則無所不通【○薛氏曰天子公卿大夫之采地用角節所以優於諸侯之臣諸侯之孤卿大夫之采地用管節所以殺於天子之臣】○賈氏曰掌節云貨賄用璽節門關用符節此無璽節【○薛氏曰小行人之六節直謂諸侯使者入聘非有貨賄之事此所以不言璽節】司關言掌國貨之節以聯門市門市節既相聯則同用符節可知矣   鄭鍔曰凡此六節者有國者君道欲其守而不變故用金道路門關都鄙皆臣道欲其有自然之節故用竹【○王氏曰此惟上所制期無失節而已故以竹為之】達之者欲通天下而無不用也   王氏曰邦節先門關後道路則以自内達外言之天下之節先道路後門關則以自外達内言之   成六瑞王用瑱【音鎮】圭公用桓圭侯用信【音仲】圭伯用躬圭子用穀璧男用蒲璧   鄭康成曰成平也瑞信也皆朝見所執以為信○王昭禹曰以質言之謂之玉以形言之謂之器以合驗言之謂之瑞上有以合驗乎下下有以合驗乎上則瑞成矣○鄭鍔曰六瑞者王與五等之君所執之圭璧以為合符之驗是故以瑞名之使均用以為驗是之謂成成如成牢禮之成亦彼此皆用而終始無虧也○王昭禹曰大宗伯制其度數故皆言執行人奉其成事故皆言用執之以成禮用之以合符行禮者事之大合符者事之小此其辨也   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故   鄭康成曰合同也六幣所以享也○賈氏曰對上文六者是朝時所用也此六者之中有圭以馬璋以皮二者本非幣云六幣者二者雖非幣帛以用之當幣處故總號為幣○鄭鍔曰幣所以將其禮玉所以彰其德有是德故有是幣然後足以見其誠圭也璋也與夫璧琮琥璜皆玉也所以比德馬也皮也與夫帛錦繡黼皆物也所以行禮用之之際各欲相協然後有以明其物各有所宜也用玉比所尊者之德用物以示在我之誠合者兩兩相配之義其合之也各有義存焉圭者東方之玉帝出乎震陽氣用事物於是生故有君德之用者宜享以圭必用馬以合之蓋乾為馬而震為善鳴之馬坎為美脊之馬皆陽之象也馬象陽之剛有行地無疆之材足以配乎君德之用也【○易氏曰圭用於東方有始事之義而馬為天駟為辰次之始亦東方之象故合圭以馬】璋者禮南方之玉萬物相見文明著見之地故有文德之著者宜享以璋必用皮以合之蓋皮者虎豹之皮也大人虎變其文炳也君子豹變其文蔚也皆文之生乎自然者也是以配乎文德之著也【○易氏曰璋用於南方者也有致飾之義而皮用虎豹有自然之飾亦南方之象故合璋以皮】璧者禮天之玉天位乎上萬物無以稱其德故用圜玉以象其體而已象其體而無琢削之文者事之以質也故有天德而尚質者斯享以璧必用帛以合之蓋帛者純素之物不如繢繡之巧而其體則純乎質足以配乎有天德而尚質者也琮者禮地之玉地之道合六子之功而成之故為物之所宗刻其玉而八方之見其總衆功而皆成也故有地德而可宗者斯享以琮必用錦以合之蓋錦者兼衆體然後成集衆美然後就足以配乎地德之大成者也【○易氏曰琮用於地而地事尚文錦為華麗之物亦以文為貴故合琮以錦】琥者禮西方之玉物至秋則揫斂隂功於此而備西方為肅殺之義惟殺故能有威故其德至於有威者所享以琥必用繡以合之蓋畫繢之事雜五色而繡為五采之備繢上而繡下號為隂功之全足以配乎威德之兼備也【○易氏曰琥用於西方象乎物之成五采備謂之繡則有物成之象故合琥以繡】璜者禮北方之玉物至冬則歸根復命萬物於此而辨北方為天事之武惟辨故能有斷故德能有斷者斯享以璜必用黼以合之蓋黼為斧形王位黼依王巾皆黼之類皆取其斷而已足以配乎辨德之能斷者也【○薛氏曰半圭曰璜北方所用也隂陽之辨莫斷於此故合以黼以白與黒謂之黼故也】小行人用此以和合乎諸侯交好之故蓋情不可見因物而見物既有以彰其德又有以行其禮則歡欣交愛之情備形於此【○王昭禹曰凡此六幣皆諸侯以享王為主以其有以通其情而來則謂之好以其有以因其事而來則謂之故行人為之合六幣焉所以和其好故而使之不乖而已】   鄭鍔曰六幣皆以和諸侯之好其用幣未嘗無辨故圭璋者二王之後用之璧琮琥璜者五等諸侯用之玉人之事曰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又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又曰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典瑞又曰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一就以頫聘享天子者九寸不瑑享夫人者八寸必瑑皆諸侯所躬行享禮之物也圭璋璧琮俱同於八寸而皆瑑者遣卿大夫頫聘所用之物也二王之後尊而不臣故享用圭璋記曰圭璋特唯有皮馬無束帛可知故曰特特者尊之也以禮天之序觀之則圭璋宜在璧琮之下今列於璧琮之上則其尊可知尊而特之則非五等之臣所用可知若夫五等之侯則聘天子用圭而享天子用璧聘夫人用璋而享后用琮玉人但言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而知享后用琮者琮以象地非享天子之玉故也其為國客自相享則享國君以璧享夫人以琮玉人但言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而知享國君用璧者蓋觀用琮以享夫人則知其必用璧以享君舉卑以見尊之義也諸侯自相享所用如此則二王後用以享諸侯者亦如此也所用圭璋者特享天子則用之耳若夫琥璜則子男享諸侯所用也【○易氏曰璧琮琥璜則施之於帛錦繡黼也圭以馬璋以皮則皮馬不上堂故圭璋言特記曰圭璋特達德也又曰束帛加璧尊德也以至琮之於錦琥之於繡璜之於黼亦莫不然如必曰二王之後用圭璋諸侯相朝用璧琮則典瑞言瑑圭璋璧琮繅皆二采再就以頫聘則諸侯固得而通用之矣如又曰子男於諸侯享用琥璜則聘享之禮未有專言琥璜者惟禮器曰琥璜爵又非子男所得專用以為享者也要之合六幣之說即庭實之事諸侯用之以享天子亦用之以自相享之禮聘以爵命為之隆殺則不可知以典瑞及玉人無明文不可臆說也】何以知之以侯伯所用知之也侯伯執圭者也其相享以璧琮則下其瑞一等矣子男執璧茍享諸侯亦以璧則為不下其瑞以此知其用琥璜也知其不用琥璜以享天子者蓋五等諸侯通用璧琮以享王與后故也馬所以貴於皮而配圭者以太王事狄觀之先事之以皮帛乃事之以犬馬乃事之以珠玉則馬貴於皮矣聘禮言三享皆束帛加璧庭實惟國所有奉束帛匹馬車上九馬隨之中庭西上則用馬可知服不氏言賓客之事則抗皮儀禮言賓入門揖遜升致命張皮則用皮可知帛所以貴於錦而配璧者以㛰禮觀之納徵以束帛享贈送者以束錦以聘禮觀之享君夫人以束帛覿以束錦上大夫與下大夫致賓介饔餼皆以束帛賓介儐之束錦以食禮觀之君侑幣以束帛大夫相食以束錦則帛貴於錦矣繡所以貴於黼而配琥者以畫繪之事觀之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天謂之地謂之黄而五采備乃為繡白與黑二色乃為黼則繡之功多於黼也繡使人見之有肅心焉而黼特以斧形為之以示斷此繡之所以貴於黼歟其天子酬諸侯則用琥璜知其為酬諸侯之幣者以禮記曰琥璜爵琥璜非爵名而云琥璜爵明以送爵也謂享時酬賓以琥璜將幣耳此所合之玉與大宗伯祭天地四方之序不同蓋彼所以禮神禮神者必象其類此言用以和好比其德而用其禮所用者有尊卑差等也○黄氏曰圭馬璋皮璧帛琮錦琥繡璜黼幣之合也行禮必有物以將之而皆有常過則侈不及則陋失禮相責望間隙生而其好隳矣故司儀曰凡諸侯之邦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是也小行人合之以定其則注疏家引聘禮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又引覲禮享天子束帛加璧皆有據但禮逸已多以其一而通其餘頗為牽合如所謂二王後用圭璋唯有皮馬無束帛二王自相享退用璧琮子男自相享退用琥璜皆㫁闕不完難信   總論   劉氏曰九儀既正乃達六節以為門關之符乃成六瑞以通朝見之信乃合六幣以致摯享之誠然後禮樂行焉燕享舉焉諸侯之和好出焉   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若國師役則令槁【苦報反】禬之若國有福事則令慶賀之若國有禍烖則令哀弔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王昭禹曰病疾為札札而死曰喪札喪則在所賻補以利傅之謂之賻助其不足謂之補【○賈氏曰案宗伯云以喪禮哀死亡此云國札喪則令賻補之彼據弔葬致哀此據設財物補其不足也】穀不熟為凶凶甚而為荒凶荒則在所賙委以利周之謂之賙以聚與之謂之委【○賈氏曰宗伯云荒禮哀凶札此云國凶荒則賙委之者彼謂自貶損此謂令他人以財委之】有兵寇則謂之師㑹衆以興功則謂之役師役則在所槁禬槁其勞而槀之則謂之槁【○鄭司農曰槁謂犒師】㑹衆財以與之則謂之禬【○鄭康成曰師役者國有兵寇以匱病者也使鄰國合㑹財貨以與之春秋定五年夏歸粟於蔡是也宗伯職曰以禬禮哀圍敗】○賈氏曰凶禮有五唯不見恤禮以義差之當於師役中兼之○王昭禹曰福事則在所慶賀大宗伯所謂以慶賀之禮親異姓之國是也【○賈氏曰嘉禮歸脤膰此不言者諸侯無自相歸脤膰法也嘉禮六此惟言慶賀者飲食冠婚賓射享燕之法皆當國自行非相交通之物】禍烖則在所哀弔大宗伯所謂弔禮哀禍烖是也【○鄭康成曰禍烖謂水火】○賈氏曰吉禮軍禮賓禮並不言者天子頒之非通行之事也   李嘉㑹曰凡此五物者大宗伯雖已具是法小行人則令行是法諸侯不得自相徃來小行人所以令之王昭禹曰先王之於諸侯分土而與之守則尺地莫非吾土分民而與之治則一民莫非吾民使之守吾土必與之同保其土使之治吾民必與之同安其民則治雖有逺近勢雖有内外而利害休戚實吾一家此賻補賙委槁禬慶賀哀弔之禮所以掌於行人之官凡以治其事故而已所作謂之事所逢謂之故札喪凶荒禍烖則出於所逢者也師役福事或出於所作焉【○鄭鍔曰上云六物指六幣之物此云五物指賻補賙委之物行人用六物以和諸侯之好正為此賻補賙委等之五物而已不然遇此五物俱坐視而不以為意不治其事故何以謂之和諸侯之好哉賻補以財賙委以粟槁禬以宴勞之禮慶賀以贊美之言哀弔以憫恤之情皆用物焉凡以治其事故而已治也者言致力以助之之義也○黄氏曰不獨賻補賙委槁禬慶賀哀弔之而已必且治其事故而使濟焉澶淵之㑹無歸于宋春秋尤之宗伯大行人慶賀槁禬天子之於諸侯者已見】   及其萬民之利害為一書其禮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順為一書其悖逆暴亂作慝猶犯令者為一書其札喪凶荒厄貧為一書其康樂【音洛】和親安平為一書凡此五物者毎國辨異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賈氏曰此總陳小行人使適四方所採風俗善惡之事各各條録别為一書以報上也此五者上二條條别善惡俱有故利害逆順並言其悖逆一條專陳姦寇之事其札喪一條專陳凶禍之事其康樂一條專陳安泰之事○鄭鍔曰職方掌天下之圖以周知其利害其知也以圖此則載之以書案圖所以知其形案書所以知其事也禮俗也政事也教治也刑禁也諸侯之所行者或有逆順謂於王國之法或從或違也不為一書無以知其叛服之事悖逆也暴亂也作慝也犯令也過惡之已著也不為一書無以知罪惡之輕重猶圖也謂將有犯令之謀也然猶有二義已如此而猶如此也曽犯令矣今猶犯令焉與圖謀之義不同札喪也凶荒也厄貧也諸侯所遭之故也不為一書無以知逺民之憂也康樂謂民之樂和親謂鄰國之交歡安平謂其國之寧靜不為一書無以知侯國之治○李嘉㑹曰反命于王既已周知天下之故王必有以處此矣○易氏曰上經以其五物治其事故謂其事皆有故也從其故而治之則五者之事無不舉此特言周知天下之故則非若上五物之有事可治也從其本焉者治之而已五物者為故雖不同而其本皆在乎民【○李嘉㑹曰故者必求其源委而知其所以然也】鄭鍔曰大司徒土㑹之五物則以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言之保章氏救政之五物則以天星星土十二歲五雲十二風言之此以賻補賙委槁禬慶賀哀弔為五物又以五書為五物蓋不麗於物者無方無體不可得而執據是之謂道若夫可以操執而見於用事則可名以物一也故皆謂之五物   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   掌九儀之賓客擯相【去聲】之禮以詔儀容辭令揖讓之節賈氏曰九儀即大行人九儀○鄭鍔曰人道之交貴乎有禮行禮之際貴乎有儀儀者俯仰揖遜進退周旋之容也保氏教國子以六儀二曰賓客之容正謂是儀耳○李嘉㑹曰儀者禮文也子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雖夫子亦從周之文則知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於儀文尤急故曰周尚文此儀既設人情委曲行乎揖遜儀容之節自然有士君子之行司儀之職特司之而已   鄭康成曰出接賓曰擯入贊禮曰相【○賈氏曰擯即下文交擯者相即下文惟上相入者是也○鄭鍔曰曰擯曰相者擯在門外主接賓也相在廟中輔行禮也】○王昭禹曰公侯伯子男之為賓孤卿大夫士之為客大行人則辨其命等其爵而待之以禮司儀則掌其擯相之禮而已○鄭康成曰以詔者以禮告王○鄭鍔曰行禮之際司儀掌擯相之禮以詔王儀容辭令揖遜之節使動容中禮為盛德之至儀容以形貌言辭令以出語言揖遜以交接言   總論   孫氏曰所謂賓客者非列國之君即其卿大夫也彼皆來享來王於我者而先王與之講賓客之禮若敵已然自今觀六服之君各以歲時赴朝覲宗遇之㑹而陪臣將命入貢獻功幾無虚日委積飱牽以待之郊勞燕饗以寵之送逆必於其疆而不憚其煩存頫必以其時而不厭於數先王之治天下國家豈無急政要務而乃費國力於此哉水心曰學者徒謂其揖遜周旋之美不知周召經紀天下精神㑹聚於此參以詩書所紀則唐虞三代之為國家豈有毫髪不盡於人心者哉蓋其得之未嘗以智力其守之未嘗不以禮義此意至周衰惟管仲知之故其言曰招攜以禮懷逺以德德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脩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孔子謂管仲身不由禮則禮不能行於天下故謂之小器孟子攷之不詳因亦併廢管仲或未之思也   將合諸侯則令為壇三成宫旁一門   鄭康成曰合諸侯謂有事而㑹也○王氏詳說曰古者天子巡守諸侯入朝一皆為壇於國門之外加方明焉天子祀之蓋以為盟主也方明之制覲禮云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設六色東青南赤西白北黑上下黄設六玉上圭下璧東圭南璋西琥北璜然不用蒼璧黄琮者以祀日月之神為主耳典瑞云圭璧以祀日月是也案覲禮為壇各因其方春則帥諸侯朝日於東郊為壇於國東夏秋冬亦如其方是覲禮之有壇也案朝事儀天子冕而執鎮圭搢大圭帥諸侯朝日於東郊退而朝諸侯是朝禮之有壇也此云合諸侯者謂大㑹同耳巡守之制亦如其㑹同但㑹同為壇於國門之外而巡守為壇於方岳之下耳有事而㑹不協而盟此壇之所作也其制為壇三成即覲禮所謂深四尺者是也蓋從下向上為深發地一尺上有三成則總四尺矣【○鄭司農曰三成三重也爾雅曰丘一成為敦丘再成為陶丘三成為昆侖丘謂三重○賈氏曰令為壇三成者謂令封人為壇三成○王氏曰為壇三成則為三等焉所謂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是也】宫旁一門即覲禮所謂宫方三百步四門是也蓋壝土為壇壇外為宫毎旁一門則四門矣【○鄭鍔曰王之所處則四方諸侯各以其方而入亦闢四門之意也】朝覲皆有壇而此言於合諸侯者蓋合諸侯之禮大而壇之禮特以行將幣之禮耳若夫聘禮之壇則未入境為壝而無宫亦無尺數惟其象而已此聘禮所謂入境一肄為壝無宫者是已春秋之時合諸侯之禮不在天子而在諸侯昭四年楚子合諸侯于申而椒舉引六王二公之事以為證其僭甚矣為壇之禮不朝於天子而朝於諸侯襄二十八年鄭伯如楚舎不為壇而子産以為大適小則為壇有五美焉是用作壇以昭其功小適大有五惡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是知春秋諸侯之壇又非祀方明之壇比也但春秋諸侯作壇以為舎而已其去司儀之禮意愈逺矣故杜氏注云諸侯至敵國郊除地封土為壇以受郊勞   詔王儀南鄉見諸侯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鄭康成曰王既祀方明諸侯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乃詔王升壇諸侯皆就其旂而立諸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東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西階之西東面北上諸子門東北面東上諸男門西北面東上【○賈氏曰皆明堂位周公朝諸侯之禮】○黄氏曰所謂覲禮不下堂而見諸侯蓋此時也諸侯旅見不為賓主春秋傳曰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可見於此鄭謂四時之朝皆如是則不然今覲禮自天子為宫以前皆秋覲也無禮山川丘陵事又鄭言既祀方明王升壇見諸侯亦與覲禮不同疏家謂王降壇揖諸侯尤誤【覲禮自至郊王使人用璧勞秋覲也自諸侯覲于天子為宫時㑹殷同也鄭注亦然】○賈氏曰詔告也謂諸侯各就位立王在壇亦立司儀乃告王降壇南面見諸侯乃揖之【○鄭鍔曰乃若王則無時而不南鄉】○鄭康成曰王揖之者定其位也庶姓無親也土揖推手小下之也異姓昏姻也時揖平推手也天揖推手小舉之【○李嘉㑹曰上揖不舉手起就地揖之時揖則畧舉手起而後至地天揖則髙揭手起而後至地○王昭禹曰庶姓諸侯異姓同姓則王之親也異姓親於庶姓同姓親於異姓故其揖之儀有隆殺如此】○鄭鍔曰諸侯之中有庶姓有異姓有同姓王揖之之儀欲適中故有土揖時揖天揖之殊土揖者猶今人俯而致恭其手至地也時揖者不高不下適乎中正如天道之運平分而為四時也天揖者天位乎上舉手揖之舉而上也土揖者卑而致恭也時揖者得禮之中天揖者尊而不屈也【○劉執中曰土揖庶姓致恭于賢也時揖異姓平見姻族也天揖同姓覆庇其宗也土所以養育之時所以生成之天所以蓋冒之】王者接下思恭禮一而已今於庶姓則土揖而俯身於異姓則時揖而直身同姓則天揖而仰其身揖以成禮而有三等之殊恐非待下之道先儒謂此司儀詔王降壇揖諸侯直據揖之儀容從下至高耳由此言之三成之壇三姓之位而有王三揖之殊殆因壇之高下而為此上下之節歟司士治朝之儀孤卿特揖大夫以其等旅揖士旁三揖王還揖門左揖門右者待羣臣之禮也此則待諸侯於壇坫之上各辨其等故與之異也   及其擯之各以其禮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   鄭康成曰謂執玉而前見於王也擯之各以其禮者謂擯公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上等中等下等者所謂奠玉處也壇三成深四尺則一等一尺也壇十有二尋方九十六尺則堂上二丈四尺毎等丈二尺歟【○賈氏曰上二丈四尺為堂王立之處并祀方明之所○王氏詳說曰毎等兩廂各丈二尺以為諸侯奠玉之所共九十六尺矣】諸侯各以其等奠玉降拜升成拜明臣禮也既乃升堂授王玉【○賈氏曰公奠玉於上等降拜於中等侯伯奠玉於中等降拜於下等子男奠玉於下等降拜於地及升成拜皆於奠玉之處】   王氏詳説曰此以爵之尊卑而為之等殺也㑹同受贄受享一皆於壇【○黄氏曰此行朝禮鄭以執玉前見王是也覲禮四傳擯蓋王升壇諸侯位在壇下王擯四旁傳擯無所特為也此則各有擯為賓主故曰及其擯之及及此時也司儀掌九儀賓客擯相之禮蓋不獨指㑹合諸侯時當時在國朝享禮食通掌之大行人朝位賓主之間九十步七十步五十步擯者五人四人三人是為上中下等鄭言壇之奠玉處非】   其將幣亦如之其禮亦如之   鄭康成曰將幣享也○鄭鍔曰既奠玉則拜而獻其國之所有以為幣其獻也亦於其等故曰亦如之已將幣則王祼以鬱鬯其祼而禮之亦各於其等故曰亦如之【○黄氏曰三享再祼一祼酢不酢已見大行人大行人掌其禮籍司儀掌擯相以詔儀容辭令揖遜之節而已亦如之言擯者各以其禮亦如上三等也鄭言將幣三等亦謂壇三成恐非疏家遂證成之將幣當時在廟此所謂壇壝宫也始合升壇見諸侯謂之覲遂行朝享之禮雖其詳不可攷至若因壇三成為三等則必不然當時在廟其禮亦三等】   王燕則諸侯毛   鄭鍔曰朝享已畢王燕之以示慈惠則擇髮鬚之白者坐乎上所以明貴老之禮朝禮尊尊行人言享禮㑹禮而不及燕此特言燕者蓋國之正禮有享有食則有燕可知此則㑹於國中之寢以示恩也燕禮親親上齒而言毛者血氣衰則毛髪變貴老之禮宜以齒為高下今以燕而尚恩故唯以老而髪之變異者為上人亦有早衰而髮先白者亦有年高而髮尚黑者若只取其毛髮之變者而尊之則早衰而髮白年尚未及者或在年長者之上矣余以為諸侯之毛亦以齒為上   黄氏曰當諸侯之入王為之朝禮而貴貴之教寓焉為之燕禮而老老之教寓焉其朝也公於上等侯伯於中等子男於下等各以其禮擯之貴貴也其燕也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各以其齒坐之老老也貴貴者禮也老老者仁也賢賢者義也爵也齒也德也同為天下之達尊而仁於天下也尤不可食頃廢焉故四代之燕或貴爵或貴德或貴齒或貴親各從其所貴而加之然不以爵之尊卑德之小大為之序者序齒而已尚齒仁也尚老又其仁之至也   凡諸公相為賓   鄭鍔曰此記諸侯國之禮儀也諸公相為賓客者謂其爵同為公者相與交際而為賓主也   主國五積【音漬】三問皆三辭拜受皆旅擯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拜送   鄭鍔曰積以供其費用其數五【○鄭康成曰賓所停止則積○賈氏曰積若遺人云五十里有市市有積是也】問以問其間闊其數三此二禮皆三辭【○易氏曰示不敢當也○鄭康成曰辭其以禮來於外也】然後拜受欽其供給之惠與欽其問訊之禮【○鄭康成曰積問不言登受之於庭不登堂也】○鄭康成曰旅讀為鴻臚之臚臚陳之也賓之介九人使者七人皆陳擯位不傳辭也賓之上介出請使者則前對位皆當其末擯焉【○賈氏曰先鄭以旅擯與交擯同之後鄭不從者此臣禮云旅擯下文主君郊勞交擯三辭明其别旅直陳擯介不傳辭命交則一徃一來傳辭也】○鄭鍔曰致積致問之際賓主皆旅擯之禮旅擯者不上下相傳直賓及上擯相對而語不交擯也兩君相見則交擯此特使卿大夫致之臣道卑直對之可也○賈氏曰再勞者一勞在境一勞在逺郊皆使卿其近郊勞當主君親為之也【○王氏詳說曰諸侯於天子小行人逆勞于畿大行人勞于逺郊及近郊至於國天子館之而已至於諸侯之相為賓則境勞與逺郊勞使卿近郊則主君也案此司儀先三問再勞然後繼之以主君郊勞是已然鄭氏必知其再勞使卿者以聘禮遣卿行勞禮勞臣以卿則勞君以卿也明矣此勞之所以少異○鄭鍔曰或使卿或使大夫皆三辭者辭其勞也於逺不敢當也】○鄭康成曰三揖謂庭中時也○鄭鍔曰三揖者入門揖當曲揖當碑揖也登登堂也拜受受其勞也【○李嘉㑹曰再勞必有幣下拜於堂而登受之】拜送送其使還也○王昭禹曰勞禮重於問禮非特拜受而已於使臣之旋也又從而拜送之○易氏曰重主君之命○鄭康成曰此從來至去之數如此   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逆拜辱三揖三辭拜受車送三還再拜   鄭鍔曰賓至近郊則主君親出郊而勞之於是有交擯之禮【○賈氏曰交擯者主君至郊郊有館舎賓在内主君至館大門外主君北面而陳此九介去門九十步東面賓在大門内於門外之東亦陳九介西面不陳五擯者非主君從賓禮故也】賓陳九介主君於門外陳五擯上擯傳辭與承擯承擯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上介上介傳與賓賓又傳與上介上介傳與承介承介傳與末介末介傳與末擯末擯傳與承擯承擯傳與上擯上擯入告謂之交擯【即疏說諸交擯者例當如是】擯已傳辭乃三辭其君之勞而不受【○賈氏曰賓辭主君以禮來于外也】辭不獲已賓乃乗車出門以逆主君拜主君之辱而臨已○賈氏曰三揖即聘禮入門當曲當碑為三揖○鄭康成曰三辭重者先辭辭其以禮來於外後辭升堂○王昭禹曰三揖所以致恭三辭所以致謙然後拜受幣也【○賈氏曰拜受賓再拜乃受幣也主君亦當拜送不言文省也】○鄭鍔曰受勞訖乃出車以送主君三還而辭之乃再拜而别【○賈氏曰車送者賓乗車出門就主君若欲逺送之三還辭之再拜者賓見主君辭遂再拜送主君也】○鄭康成曰車送迎之節各以其等則諸公九十步立當車軹也   致館亦如之   鄭康成曰館舎也○鄭鍔曰客至而後館君又以禮親致之其禮亦如郊勞也○王氏詳說曰諸侯之於天子其館之也初無所致賜舎而已至諸侯之相為賓則有致館之禮焉案覲禮云賜伯父舎賈氏以為言賜舎者天子尊極所使者司空歟但使人以命致之初無束帛而侯氏受館猶儐使者用束帛乗馬所以尊王使也致命以館者司空也眡館者又小行人也此司儀云致館亦如之繼於主君郊勞之後是知其君親致也然鄭氏必知其大夫授之者以聘禮大夫帥至館卿致之耳但聘禮以大夫授館於臣此諸侯相賓既親致館則其授館當使卿也明矣此館之所以少異也   致飱如致積之禮   鄭康成曰飱食也小禮曰飱大禮曰饔餼○鄭鍔曰賓已入館乃致小禮謂之飱飱夕食也言其微而寡也其禮與始來致五積之禮同蓋遣大夫故三辭拜受旅擯而已【○王氏詳說曰鄭氏必知其致積致飱使大夫者以聘禮使宰夫朝服設飱而積視飱牽耳但聘禮以大夫致積致飱於其臣此諸侯相賓君既親致餼與夫送其飱積使卿也明矣此致之所以少異也】   及將幣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   賈氏曰幣即圭璋也○王昭禹曰將幣賓享主君也○鄭鍔曰及廟中將幣必交擯主君三辭其將幣之禮乃出車而逆之拜其辱賓車進而答拜君之迎已也○賈氏曰交擯三辭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此並在主君大門外○王氏詳說曰主君郊勞之時有車逆拜辱之事將幣之時又有車逆拜辱之事車送拜辱其字雖同其理亦異此又所以見賓與主君之迭為賓主也方其勞於郊則賓為主人而主君為賓矣是賓以主人之禮車逆主君而拜其辱者辱其主君之逺出耳及其將幣於廟則主君為主人而賓為賓矣是主君以主人之禮車逆其賓而拜其辱者辱其賓之逺來耳   三揖三讓   項氏曰主君三揖賓三遜○楊謹仲曰公朝於天子之禮去門九十步今司儀乃諸公相為賓而注言相去九十步揖之使前則是君臣之分非敵國之禮也既言車逆拜辱賓拜答拜則賓主相拜不應在九十步之外蓋三揖者讓行也三讓讓入門也及廟後三揖者讓分左右也   毎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   鄭康成曰相謂主君擯者及賓之介也謂之相者於外傳辭耳入門當以禮詔侑也○鄭鍔曰毎門至一門則止止謂絶行在後至祖廟則唯上相入以其詔相禮事不可止也【○賈氏曰每門止一相者既入門迴面東至祖廟之時祖廟西仍有二廟以諸侯五廟始祖廟在中兩廂各有二廟各别院為之則有二門門傍皆有南北隔牆隔牆皆通門故得有毎門也上相入者即上擯上介上介隨君後與大夫士介為鴈行於後知不全入而為絶行在後者以聘禮介皆入廟門門西北面西上故知此君介亦入門門西北面西上故云絶行在後後亦入廟也】王氏曰毎門止一相則為將致敬于廟及廟唯上相入則致敬故也   賓三揖三讓登再拜授幣賓拜送幣   賈氏曰三揖者亦謂入門揖當曲揖當碑揖也云三讓登者至階主君讓賓賓讓主君如是者三主君先升也○楊謹仲曰此三揖讓分左右也主人入門而左客入門而右客若降等則就主人之階主人固辭然後客復就西階此所以至於三揖也三揖則讓登也曰登而先言再拜受幣後言賓拜送幣則是三讓之後主人先登而賓後登可知矣○黄氏曰賓讓讓不敢登若將於堂下成禮焉既登主人再拜拜賓至賓始授幣主人受賓乃拜送幣言賓拜者見上為主人拜也鄭改授為受不必【○王昭禹曰不曰受而曰授者以主君於賓授幣則拜而受之】○賈氏曰賓拜送幣者賓既授乃退向西階上北面拜送幣乃降也○王昭禹曰主君拜授幣尊其所享賓拜送幣致敬於所享也   總論   王氏詳說曰五積三問言三辭而不言三揖再勞郊勞言三揖而不言三讓及將幣言三辭於車逆拜辱之時言三揖三讓於毎門止一相之時又言三揖三讓於登再拜受幣之時鄭氏以前所謂三揖者謂相去九十步之間揖之使前賈氏以後所謂三揖者謂入門揖當曲揖當碑揖二家之說最得禮意矣蓋車逆之後則是未入廟門也其所以為揖者在賓主朝位之間耳得不以揖之使前為說乎是此三揖謂揖之數有三也得揖使前之後則是巳入廟門也其所以為揖者在門在曲在碑之間耳得不以揖之使入為說乎是此三揖謂揖之處有三也是字雖同而理則異也事異則曰辭事同則曰讓於毎門止一相而言讓者謂同乎入門而必讓也於登再拜受幣而言三讓者謂同乎升堂而必讓也豈非事同而曰讓乎乃若五積三問則曰三辭謂辭其積之與問也再勞則曰三辭謂辭其勞之致幣也主君則曰三辭謂辭其以禮來於郊也拜受則曰三辭謂辭其升堂受勞也將幣則曰三辭謂辭其以車逆於廟門之外也車送則曰三辭謂辭其以車送於廟門之外也辭讓兩字對文則然散文則否記曰不辭讓而對非禮也   毎事如初   鄭鍔曰賓送幣於主君則再拜而送之毎送幣其禮皆同謂之每事者蓋有三享故也【○黄氏曰案國客授幣不云毎事如初之儀疑享禮皆當出而復入祼亦然春秋傳晉侯出入三覲王享禮命之宥其節亦如此故言每事如初正謂享也○鄭康成曰謂享及宥】   賓【音擯】亦如之   黄氏曰鄭以賓當為擯國客賓使者亦為擯上於下為禮敵為擯此謂灌恐是然賓以賓客之禮相待遇為義如五州為鄉使之相賓是也雖不改字亦通【○王氏詳說曰諸侯於天子天子再祼而酢所以禮於上公也一祼而酢所以禮於侯伯也一祼不酢所以禮於子男也其祼之也則以禮為言諸侯之相為賓其祼之也則以擯為言蓋於主曰禮於敵曰儐禮器云諸侯相朝灌用鬱鬯是諸侯之有灌禮也不曰禮而曰儐者案聘禮云賜伯父舎侯氏再拜稽首受儐之束帛乗馬是侯氏之禮於天子使者曰儐其相禮則亦曰儐也明矣此祼之所以少異也】○鄭鍔曰儐亦三揖三讓○易氏曰謂儀容辭令揖遜之節皆如將幣之禮   及出車送三請三進再拜賓三還三辭告辟【音避】   鄭鍔曰及朝享畢而出主君以車送賓則三請於賓請留而勿行也一說請賓登車已以車送也賓不敢留主君一進進至於三則賓出亦逺矣乃再拜而送之賓見主君之一請則一迴車而辭之三辭告辟言已當去不敢留也○王昭禹曰凡言三讓三辭三避者有所不敢進則讓有所不敢受則辭有所不敢當則避   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   王昭禹曰熟食謂之饔可食之物生氣存焉謂之餼○鄭鍔曰致饔餼者盛禮也飪一牢腥二牢餼二牢則親徃致之○王昭禹曰還圭謂賓享主君用圭以將意畢則還其圭於賓也【○鄭康成曰聘以圭璋禮也享以璧琮財也已聘而還圭璋輕財而重禮○鄭司農曰公子重耳受飱反璧】饗以飲為主食以食為主致贈謂賓去而贈以財也郊送謂主君躬送賓至于郊也其逆送揖讓辭受之節皆如將幣之儀鄭康成曰此六禮者惟饗食速賓耳其餘主君親徃親徃者賓為主人主人為賓君如有故不親饗食則使大夫以酬幣侑幣致之   王氏詳說曰諸侯之於天子致積致飱則使大夫致饔餼還圭與夫致贈郊送則使卿諸侯之相為賓則致飱致積使大夫致之而已其致饔餼與夫還圭贈送則皆親徃焉案聘禮云君使卿歸餼又云君使卿還圭于館夫遣卿歸餼還玉於諸侯之臣則於其君必親徃矣此司儀以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如將幣之儀正所以見其有三辭三揖之禮豈非親徃乎   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   鄭司農曰賔之拜禮者因言賓所當拜者之禮所當拜者拜饔餼拜饗食○鄭鍔曰主君致禮其盛有六賓所以謝之者唯謝其至重之禮而已饔餼饗食皆為禮之盛賓將去則謝此三禮耳其餘還圭致贈之類不必謝也   賓繼主君皆如主國之禮   鄭鍔曰先鄭以繼為復主君之禮康成以主人禮費既多非賓所能復改繼為儐儐者報也擯之者主君郊勞致館饔餼還圭致贈郊送之時主君親至賓為主人主人為賓故必儐之也謂報為儐者敵者曰儐故也儐之之禮與主國同欲無加於主人而已然有改字之嫌不必改可也○易氏曰先王制禮有施有報而施報亦有輕重之辨惟其有施有報此賓所以有繼主君之禮惟其施報之欲稱此賓之報不能如主君之禮特如王國之禮蓋主君使卿勞賓於境必為致幣故有拜受之禮其致幣雖無明文以覲禮考之賓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勞此天子勞賓之禮則知諸侯勞賓亦以幣此所謂主國之禮豈有徃來交際而復其禮費如市道之交者耶○鄭康成曰禮者謂玉帛皮馬   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賓也各以其禮相待也如諸公之儀   鄭鍔曰侯伯子男相為賓各以其禮從其命數之高下因其國之小大所用之物不與諸公同【○賈氏曰五等諸侯以命數分為三等其圭璋饔餼飱積步數擯介皆降殺備於大行人掌客】若夫揖遜辭受之儀無以異焉蓋禮以定名分儀者交際之容而已   諸公之臣相為國客   鄭康成曰謂相聘也○鄭鍔曰此記諸侯之國諸臣之禮儀也公國之臣來聘公國相與為客故曰相為國客君尊故以賓言之而曰相為賓臣卑故以客言之而曰相為客○王氏詳說曰上言諸公此言諸公之臣皆舉公以見諸侯伯子男耳玉人云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是舉上公之臣耳上公以九為節而臣降其一舉其上以及其中下也   則三積皆三辭拜受   王昭禹曰諸侯五積其臣下其君二等故三積【○賈氏曰三積謂在道之禮於路館致之亦有束帛致之】○鄭鍔曰客始至則三積皆三辭然後拜而受之不言登受者受之於庭也【○賈氏曰知受之於庭者上諸公即云登登謂登堂此不云登故也】   總論   王氏詳說曰諸公之臣為客與諸公為賓其勞其問其積其享其食其牢禮其朝位賓主之步又有大異上公言積言問而此言積不言問非不問也主君於將幣之後而問聘者之君及其大夫耳案聘禮云及大門内公問君賓對公再拜是已故此下文云出及中門之外問君蓋廟有中門有大門中門之外即大門之内也若夫侯伯之臣則又不致積矣以其聘禮主侯伯之臣為言而初無積事也夫豈無禾米薪芻但無以束帛致之耳侯伯之臣如此子男可知   及大夫郊勞旅擯三辭拜辱三讓登聽命下拜登受賈氏曰案聘禮此亦近郊勞之也○王氏詳說曰上公於再勞言主國於郊勞言主君此言大夫郊勞者蓋上公近郊勞逺郊勞皆使卿大夫諸公之臣則使大夫及士耳案聘義君使士迎于境大夫郊勞則是主君不親勞也上公之臣如此侯伯可知○鄭鍔曰及遣大夫來而郊勞則行旅擯之禮【○黄氏曰案諸公相為賓敵則交擯不敵則旅擯大夫雖敵亦旅擯不敢擬於君也後鄭謂旅擯皆陳擯位不待傳辭恐是但不必改旅為臚諸公之臣初為國客廟中將幣旅擯亦為不敵也諸公相為賓大夫再勞不擯主君將親勞大夫不陳介客亦不陳也臣為國客積亦不擯案掌訝委則致積是則國客不遣使也國客大夫郊勞旅擯主君不出使者代君陳介而致之也其義恐當如此】○王氏詳說曰上公於積問言旅擯於將幣言交擯於郊勞將幣皆言旅擯而積又不言擯者又所以見其禮之殺也然案聘義介紹而傳命則是交擯乎曰非也謂賓來至末介下對上儐傳本君之命也非謂得傳其巳之辭也上公之臣如此侯伯可知○鄭鍔曰三辭不敢受勞而拜其辱也【○賈氏曰三辭拜辱者賓從館内出於大門拜使者辱命來於外也○王昭禹曰公車逆拜辱故臣則拜辱而不以車】   賈氏曰三讓讓升堂也登堂聽使者傳主君勞問之命○王昭禹曰聽命既畢於是下堂而拜然後登堂而受主君之命【○鄭鍔曰又登而受其郊勞之幣也聽命受幣皆登堂尊主君之命而致敬也】○王氏詳說曰上公言再勞三辭三揖登拜受而此言登聽命下拜登受者蓋上公受勞於堂而拜受於堂上公之臣受勞於堂聽命之後下拜於庭然後登而受之若夫侯伯之臣則又受勞於庭矣案聘禮賓揖至門内勞者致命則不受勞於堂也侯伯之臣如此子男可知矣   賓【音儐】使【去聲】者如初之儀及退拜送   鄭康成曰賓當為儐勞用束帛儐用束錦【○賈氏曰使傳命訖禮畢出門賓以束帛儐使者如初行勞時之儀前賓受幣今使者受幣受幣雖異威儀則同敬主君使也】鄭鍔曰使者退而去則客拜而送之   致館如初之儀   易氏曰案聘禮賓至使大夫帥至館卿致館其旅擯以至登受亦如郊勞之禮   王氏詳說曰上公言致飱如致積此不言致積者蓋上公之臣三積夫豈不致積哉但積視飱牽上言致積所以見其致飱也上公之臣則不復致飱矣非無飱也但設而不以束帛致之耳案聘禮宰夫朝服設飱又云飱不致賓不拜不致則不拜矣言侯伯之臣飱不致舉其中以見上下也   及將幣旅擯三辭拜逆客辟三揖每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   賈氏曰將幣亦謂圭璋也【○鄭鍔曰將幣所以享主君也】旅擯三辭亦謂於主君大門外主君陳五擯客陳七介不傳辭也【○鄭鍔曰客臣也故不交擯不敢敵主君也】三辭者辭主君以大客禮當已也拜逆客辟者主君遣上擯納賓賓入大門主君在大門内南面拜賓【○鄭鍔曰三辭其將幣之禮辭不獲已則拜而逆客也】以使者奉君命來不敢當拜故逡巡避君拜也【○鄭鍔曰客不敢當主君之逆則退而辟之】   王氏詳說曰上公言車逆拜辱賓車進答拜此言拜逆客辟者蓋上公有車逆之禮上公之臣則拜逆而已上公有答拜之禮上公之臣則辟而不答拜不敢當主君之尊也案聘義君拜逆于大門之内而廟受北面拜貺拜君命之辱是拜聘君也非拜使者也故拜逆拜受拜問君拜問大夫皆辟而不答拜者亦猶聘禮賓再拜勞不答拜與禮有不答拜者不同等也○賈氏曰三揖者亦揖之使前○鄭鍔曰客進而入門則三揖賓主各有介毎門各止一相及行禮則唯主君之介入客之相者不入所以然者客臣故也既以臣道自處故不敢用相嫌與兩君相敵也   王氏詳說曰上公言毎門止一相及廟唯上相入此言毎門止一相及廟唯君相入者蓋上公九命上公之臣則七介上公之上介使卿上公之臣上介使大夫上相即上介也案玉藻君入門介拂闑大夫中棖與闑之間士介拂棖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東鄭氏謂棖門楔也君入必中門大夫士介鴈行於後示不相沿也君若迎聘客擯者亦如之唯君相入則是已之上相不鴈行而入也   三讓客登拜客三辟授幣下出每事如初之儀   賈氏曰三讓客登者主君與客俱登此據客而言之也拜客三辟者主君於阼階上北面拜賔喜至此堂并拜受幣客三退負序不敢當君拜也○王昭禹曰三辟主君之拜然後以君命授幣於主君也授幣既畢則下堂而出○易氏曰所以異於諸公之拜送幣者不敢當主君也○鄭鍔曰謂之毎事事事皆如初之禮文也【○鄭康成曰每事享及有言○王昭禹曰亦與諸公拜送幣之後言每事如初同也】   及禮私面私獻皆再拜稽首君答拜   賈氏曰此三者皆於聘之日行之故并言之○吕氏曰聘禮賓卒聘事請覿擯者入告出辭乃請禮賓宰夫徹几致筵公出迎賓入拜送醴此君親禮賓也【○賈氏曰聘禮禮客用醴齊異於君鬱鬯】賓卒聘事奉束帛請覿所謂私覿也賓朝服問卿既致命出賓面如覿幣所謂私面也君命未致使臣不敢以私見其君及其卿卒君事乃得申其私敬也私覿見其君私面見其卿也或有以私面為見君者蓋别而言之則有見君見卿之别此篇及聘禮所云私覿私面是也離而言之則私面即私覿亦可為見君如司儀諸公之臣相為國客私面私獻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乗馬八匹私面於君是也【○王氏詳說曰私覿私面之幣皆其已物者以聘禮惟有君夫人聘享及問大夫聘之幣付使者之文不見有付賓介私覿私面之幣至於贈幣如其覿幣聘禮所謂賓將行舎于郊公使卿赠如覿幣使下大夫贈上介亦如之使士贈衆介如其覿幣還以至本國陳幣于朝則上賓之公幣私幣皆陳上介公幣陳他介皆否此所以知聘者之私覿私面其幣皆其已物也】○鄭鍔曰或謂聘有私覿而郊特牲云朝覲大夫之私覿非禮者何耶余以為與君偕來之時君方有朝覲之事而大夫行私覿之禮則是外交也是故不敢私覿所以致敬也若夫國君遣臣來聘則得以私覿故孔子曰私覿愉愉如也而左傳言楚公子棄疾見鄭伯以其良馬私面也不曰私覿而曰私面者聘禮注云謂之面威儀質也或者謂於君謂之覿卿謂之面不知此言私面而下文有君答拜之文則非卿謂之面矣棄疾見鄭伯亦謂之面或說非也   鄭鍔曰禮也私面也私覿也凡兹三禮皆再拜稽首以致敬主君答之以拜不敢以臣道受之也【○王氏詳說曰禮家臣不稽首所以辟君也至於見外國之君則如其君九拜之禮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臣之拜君則稽首君之答拜則空首此再拜所以異於上公也○王氏曰君答拜則不稽首以主君而客臣故也】   出及中門之外問君客再拜對君拜客辟而對君問大夫客對君勞客客再拜稽首君答拜客趨辟   鄭康成曰中門之外即大門之内○王昭禹曰出及中門之外然後問君問大夫勞客者以在廟授幣方致敬焉未可遽問而勞之也○李嘉㑹曰前之將幣皆是介擯傳辭未及相親今既私面則相親矣故可問君問大夫○鄭康成曰問君曰君不恙乎對曰使臣之來寡君命臣于庭問大夫曰二三子不恙乎對曰寡君命使臣于庭二三子皆在勞客曰道路悠逺客甚勞勞介則曰二三子甚勞【○賈氏曰此未知所出或曰孔子聘問之辭】問君客再拜對者為敬慎也○鄭鍔曰再拜而思所以對蓋未對也君答之也客於君拜之時乃辟君拜而對其所問也主君問其國之大夫客即對之不須再拜與辟也大夫卑於君故直對其問也主君勞巳跋涉之勞謙不敢當其問故再拜稽首以致謝明其感戴之深也主君答其拜客趨而辟之不敢當主君也   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   鄭鍔曰致饔餼如勞之禮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此四者皆盛禮也然致饔餼則如郊勞之禮者以其不比國君為賓而饔餼之盛故也郊勞行禮而已【○賈氏曰同使卿威儀進止】饗食還圭則如將幣之儀者與上文將幣儀同以其饗食大禮也圭者彼國之君所執以致聘之物故禮如將幣敬其君之意也【○鄭康成曰饗食亦謂君不親而使大夫以幣致之○賈氏曰如將幣者蓋不盡如之所如者如旅擯主人皮弁賓皮弁襲與將幣同自餘則别○王昭禹曰如將幣之儀者饗食還圭其禮重於饔餼可也】   王氏詳說曰上公致饔餼還圭饗食致贈郊送皆如將幣之儀至上公之臣則致饔餼如勞之禮謂以大夫致之君不親致也饗食還圭如將幣之儀亦謂以卿致之君不親致也然言如將幣者但郊勞其禮簡將幣其禮詳耳案聘禮云君使卿還玉于館又案聘禮云公於賓一食再饗上介一食一饗若不親食致之以侑幣致饗以酬幣然還玉使卿而饗食亦有親與使人致耳此致饔餼饗食之異於上公也   君館客客辟介受命遂送客從拜辱于朝   鄭康成曰君館客者客將去就省之盡殷勤也○鄭鍔曰客不敢當主君之親臨故辟之而使介受其又問之命主君因此遂拜以送客也客即從君之後至朝而拜謝君之有送已【○李嘉㑹曰館客者留客也親受其命而不留幾於與主君抗故辟而使介受命從其後拜君之辱於朝】○王氏詳說曰上公致贈郊送皆君親徃焉上公之臣則因其將去就館以送之而已   明日客拜禮賜遂行如入之積   鄭康成曰禮賜謂乗禽○鄭鍔曰既有饔餼饗食之禮矣又有乗禽之賜者加恩惠也於君拜辱之明日客又親至朝而拜加惠之禮賜謂其待已有加而無已故也既拜其賜即行焉不復留也主君於其去又致積焉如始入之數【○賈氏曰入與出皆三積也】蓋芻薪米禾之類不可一日缺也所以知禮數為乗禽者聘禮云賓三拜乗禽於朝以此知之○黄氏曰賓之拜禮拜饔餼拜饗食賓敵有拜有不拜且有繼禮此拜禮賜臣不敢敵君皆當拜直曰禮賜於其行也而拜之○李嘉㑹曰國君將去則有致贈郊送今止曰客拜禮賜遂行亦無郊送之禮者前將君命待之不可忽君命既將則臣也待之不可過如入之積則三積也王氏詳說曰禮大夫不饗君謂不敢與君抗禮也至於使外國亦如其禮諸侯之於諸侯則賓繼主君如主國之禮但無積問飱勞之禮耳此無繼主君之禮所以異於上公也   凡侯伯子男之臣以其國之爵相為客而相禮其儀亦如之   鄭康成曰爵卿大夫士也○李嘉㑹曰以爵相為客足矣何必以其國之爵國有小大子男之卿僅可當公國之士故不止曰爵必以國之爵言也○鄭鍔曰凡侯伯子男之國其臣相為國客皆以其爵命高下為禮若夫見於揖遜之間儀容則與公國之臣同故曰其儀亦如之   凡四方之賓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   鄭鍔曰禮儀見於形貌【○王昭禹曰禮儀所以相接】辭命見於答問【○王昭禹曰辭命所以相與】餼牢者禮之常也【○王昭禹曰牢禮之屬】賜獻者禮之加也【○王昭禹曰禽獻之屬】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者視其爵之尊卑而降殺以兩也【○賈氏曰上經之爵鄭以卿大夫士三等解之此云二等即大行人下其君二等大夫士降殺以兩也從其爵者以三等降殺從三等而為之也】   黄氏曰九儀公侯伯子男其命五孤卿大夫士其爵四其待賓客之禮公侯伯子男為三等至邦交不以命而皆以其爵為二等諸侯敵也與天子自應不同   凡賓客送逆同禮   王昭禹曰來則逆之而有問勞之儀去則送之而有贈送之禮如一而已○易氏曰逆非止於郊勞凡有以奉其來者皆是送非止於郊送凡有以厚其徃者皆是始終如一禮主乎敬也   凡諸侯之交各稱其邦而為之幣以其幣為之禮鄭鍔曰諸侯交際之禮視國之大小報復之禮因物之重輕交大國則其幣以多為貴交小國則其幣以少為貴是之謂稱若夫待其使者亦視其幣之多寡而為豐殺疏謂此乃享幣非圭璋璧琮也賄用束紡所以遺聘君可以為衣服之用禮用束帛所以禮聘君而報其享焉○王昭禹曰各稱其邦而為之幣者稱其邦之大小而為幣之隆殺以其幣之隆殺為禮之厚薄也如是則賓之所以繼主君而主君所以禮賓者皆無過不及矣   凡行人之儀不朝不夕不正其主面亦不背客   鄭康成曰謂擯相傳辭時也○鄭鍔曰凡行人者司儀掌客上所言者皆賓客之禮儀也而又掌大小行人之儀為行人者當其相禮則不可向東亦不可向西亦不可向南亦不可向北常視賓主小前郤隨機旋轉不常厥處東方之明而日出為朝朝東也日入於西為夕夕西也主南面不正其主面謂不正如君南面也客答君而北面不背客謂亦不正向北也   周禮訂義卷六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六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康成曰行夫主國使之禮   掌邦國傳【張戀反】遽之小事惡而無禮者凡其使【去聲】也必以旌節雖道有難【去聲】而不時必達   鄭康成曰傳遽若今時乗傳騎驛而使者也○王昭禹曰惡謂吉凶之事蓋事小而禮籍有所不載故也若夫載於禮籍之大事則有小大行人存焉○賈氏曰無擯介而單行謂之無禮【○鄭康成曰無禮者行夫主使之】○鄭鍔曰既有大小行人又有行夫者蓋大小行人備禮儀而使使之大者也行夫不用擯介疾傳遽而達其小事使之小者也大事有惡者大小行人以擯介而使若夫小事之惡者謂福慶禍災之小者也行人乘傳而徃欲急遽以視其事惟其不用相禮之人故必執旌節為信【○王昭禹曰道路用旌節也】使之大者有使有副不患其不達若行夫則無介無介則慮其有患難而命不達故言雖道路有難而不時必達謂雖不能及所約之時要之必期於達也【○鄭康成曰道有難謂遭疾病他故不以時至必達王命不可廢也】   居於其國則掌行人之勞辱事焉使則介之   王昭禹曰居於其國非以王命出行之時○劉迎曰司隸掌役國中之辱事與役其煩辱之事今行夫以下士三十二人為之則掌行人之勞辱之事俾凡有使則為之介紹而或先或後亦其職也【○王昭禹曰凡大小行人有煩勞汙辱之事皆行夫掌之】先儒改焉為夷謂四方夷之使則介之經言凡其使也必以旌節初無使四夷之文況經謂傳王之言而説諭焉書其日月焉皆以焉為文不知先儒何苦改經文而好異説如此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鄭康成曰環猶圍也主圍賔客任器為之守衛○王昭禹曰夏官有環人秋官復有環人者蓋夏官環人掌環四方之故取周巡徃來若環之無端也秋官環人掌環賔客之任器取周圍保衛若環之無隙也   掌送逆邦國之通賔客以路節達諸四方   黄氏曰古者諸侯分方率屬書肆覲東后詩式是南邦奄受北國皆是也茍非同統率為相維相比之勢與朝覲道途經由則不相往來旄丘曰匪車不東叔兮伯兮靡所與同崧高曰徹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楚屈完謂齊桓公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陳轅濤塗誤師亦為其本非東方所率屬】至若有好故遣使自東徂西自南徂北皆當過王都天子使人通之故謂之通賔客【○王昭禹曰通與易所謂往來不窮謂之通同意】○鄭康成曰路節旌節也【○鄭鍔曰謂之旌節則指其物也謂之路節則指其行于道也其實一耳】○王昭禹曰無節者有幾則不達故以路節達諸四方   李嘉㑹曰旌節用於道路人信旌節則環人可以通賔客可以達四方可以授館聚可以門闗無幾可以逺及四疆   舎則授館令聚   賈氏曰館謂道上廬宿市所館舎【○王昭禹曰國野之道五十里有館賔客至則環人授之也】   鄭鍔曰行人有致館之禮蓋賔客至國則授以館舎也此則送逆所至賔客或舎止則授之以館非行人致館之比○鄭康成曰令令野廬氏【○王昭禹曰野廬氏若有賔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則環人乃令野廬氏】○鄭鍔曰聚人以撃為之宿衛以防非常   有任器則令環之   鄭鍔曰賔客有所用之器不特聚以防之令循環守視慮其或失也司隸言為百官積任器與此任器同皆謂所須之物所賴以為用不可一日無也   凡門闗無幾【音譏】送逆及疆   鄭司農曰門闗不得苛留環人也○王昭禹曰疆謂畿四方之界賔客始來而逆之終去而送之皆至王畿之界所也○鄭鍔曰他官送逆賔客或近郊或逺郊有不及疆者環人既以循環守衛為職此所以及疆焉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鄭康成曰通夷狄之言者曰象胥其有才知者也此類之本名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今總名曰象者周之徳先致南方也【○鄭鍔曰周自西土創業所先歸者南方之人觀江漢汝墳之詩皆南方之域其後越裳重譯而至亦南方之蠻因其先通知其言語故因以名官】   【楊謹仲曰鄭氏謂周徳先至南方未必然也特周之時南方最逺周始有重譯而獻者蓋周都豐鎬去西北則近去南方則逺堯都平陽故虞書言逺夷則曰蠻夷猾夏蠻夷率服武王言懷逺則曰通道于九夷八蠻若後世多言戎狄大抵去王都逺則言語嗜慾尤不同也○王昭禹曰掌四夷之言此獨以象言者舉一以互見也舉一而必言象以周之化自西而南以言其所致者逺也】   掌蠻夷閩貉戎狄之國使掌傳王之言而諭説焉以和親之   王氏曰職方氏言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皆其圖地可辨數要者也象胥言其國使而不言其國數則所掌非特職方可辨數要之國○王昭禹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殊方異俗莫不輸誠歸欵象胥之譯其言又曷可少哉故掌傳王之言而諭説焉諭則使之喻其言説則以言明其理【○鄭鍔曰傳王之言而諭説焉使知王之志意也以王之恩意曉諭其心乃所以和之使勿乖親之使勿疎外也】   若以時入賔則協其禮與其辭言傳之   鄭鍔曰以時入賔謂四夷之君以時親來也○劉執中曰協其禮謂蕃國之君世一見象胥掌教之以中國之儀用協其禮也與其辭言者雖不能變其音聲而可諭之以事上之意然後以其辭而言之於上也【鄭鍔曰傳以辭言其使達中國之語可以相通也○王昭禹曰接之以辭言而象胥則協其辭言傳而通之王制曰達其志通其慾與此所謂協其辭言傳之同意】○黄氏曰言以其辭言於上傳以上之言傳報之也   凡其出入送逆之禮節幣帛辭令而賔【音擯】相【息亮反】之鄭康成曰從來至去皆為擯而詔侑其禮儀○王昭禹曰禮節所以相接幣帛所以致享辭令所以相與象胥掌擯而相之【○賈氏曰幣帛謂王有賜與之者】   凡國之大喪詔相國客之禮儀而正其位   鄭鍔曰國客謂四夷遣其臣來也中國之客自有大小行人掌正其位○劉執中曰若其入賔而遇國之大喪則詔相其禮儀而正其位若遇軍旅會同則受其幣而賔禮之皆謂蕃國也   凡軍旅會同受國客幣而賔禮之   王昭禹曰軍旅以征伐時㑹以發禁殷同以施政四海之諸侯或遣臣以聘問則象胥擯而禮之○鄭鍔曰受其幣而擯相之所以待其來會之勤   凡作事王之大事諸侯次事卿次事大夫次事上士下事庶子   王昭禹曰凡作事謂作四夷之事王之大事諸侯者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則作大事於四夷者謂有戎事於四夷也諸侯以敵王所愾為事故任諸侯然則彤弓錫有功諸侯則蠻夷衰而諸夏盛故六月之序曰彤弓廢則諸夏衰矣次事則非戎事謂威讓之令文誥之辭或施於四夷者則量其事之輕重或以卿大夫或以上士也若夫下事則事之尤小者故以庶子而已言下事庶子則包中士矣【○賈氏曰不言中士下士者總以王之三等之士皆曰上士與王制所云元士同也云庶子者謂若宫伯所云士庶子之等】   鄭鍔曰事有小大爵有尊卑權有輕重因事用人各得其稱理之常也必於象胥言者蓋處夷狄之道尤不可不謹也   黄氏曰此疑簡編有錯繆以其名推之國客必非象胥所掌而作事尤非其所得預疑為小行人職掌作事後鄭說是擇使也諸侯恐當為諸公春秋天王使宰周公來聘是也下事庶子若武氏子仍叔之子   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鄭鍔曰賔客之名分而言之則尊者謂之賔卑者謂之客總而言之皆可謂之客掌客於賔客之禮無所不掌而名官獨曰客蓋總而言之也○黄氏曰掌客在象胥之下賔客内事畢始著外事名之曰客自外言之大行人屬象胥諭言語協辭命在巡守前薛平仲曰五官之設一以掌為者皆相承乎前而遞守於後者也蓋掌客掌其賔客之等數即行人司儀之為等數也掌訝掌其等籍以待賔客即小行人之為禮籍也掌交掌其交好即前乎數官之為交好也誠使禮儀之未明則掌客何以嚴等級之殊等數之未定掌訝何以待賔客之至賔客之未至則掌交又何以致交好之結哉然交好之徃來而姦慝之伏於難測者不可以不幾於是乎有掌察之臣交好之既至而幣帛之將其厚意者不可以不節於是乎有掌貨賄之官是皆相承而遞守之以成賔客之禮者也   掌四方賔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與其政治黄氏曰所掌牢禮餼獻等數皆天子之禮而以王巡守所至之國為主天子禮待諸侯故以四方言之○易氏曰牢禮即凡用牢之禮餼謂餼九牢之類獻謂禽獻之類飲食謂饗燕膳食之類   李嘉會曰政治注謂國新殺禮之類若此之屬非一事也可以類推○鄭鍔曰牢禮餼獻飲食皆主國所以待賔客之禮必有等數焉等如司儀所謂以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之等不為之等無以稱其爵之尊卑數即下文所陳之數不為之數無以供其物之多寡既掌其等數矣又掌其政治者等數雖不可易然而有凶豐之年有禍災之故有在野在外之時雖從其等數又不可無政治以撙節之也   王氏詳説曰大行人言五等諸侯朝聘疎數而及其相聘相朝小行人言五等諸侯而及其六幣司儀言將合諸侯而及其諸公與諸公之臣相為賔客言王合諸侯而饗禮而及諸侯之禮所以見成周之時禮自天子出也且以掌客諸侯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言之來有郊勞去有致賄此終始成禮也言於司儀而不言於掌客積飱饔餼言於司儀而又言於掌客蓋掌客事專於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此所以言積飱饔餼之禮為詳且悉   王合諸侯而饗禮則具十有二牢庶具百物備諸侯長十有再獻   鄭鍔曰饗禮之具十二牢者非常之禮也昔吳人徵十二牢於魯子服景伯謂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哀七年】故王者法而用之【○李嘉㑹曰上公以九為節則十二者是王禮之數也】今饗諸侯則具十二牢庶具百物皆備諸侯長亦十有二獻者蓋論禮之常則位雖極上公亦止於九獻而已論君之惠則不然彼其當朝之歲朝享於廟固當從其禮之常若夫非當朝之嵗王者特以國家有事而大合之方伯連率皆在安可以無優異乎故取天子所當用之禮用以待夫為諸侯之長者所以表其恩意之厚出於非常也然言諸侯長十有再獻則其他不用是禮矣○黄氏曰十二牢庶具百物備天子之禮也而以享諸侯長非謂諸侯長當用此也有司以供天子天子推而享之易大烹以養聖賢此意也諸侯咸在其饗禮皆有等獨饗其長以天子之禮欲使諸侯知長幼之義且為天子所尊也康王之誥曰太保率西方諸侯入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六年五服一朝十二年時巡諸侯各朝于方嶽皆率之以長時會在國中掌客諸侯長十有再獻兩見其義下别出巡守殷國則此為時會亦使掌客掌之其事同也【○易氏曰牢具十有二而莫適所主獻至十有二而少異于衆其禮盖有品節之義也】   王巡守殷國則國君膳以牲犢令百官百牲皆具從【去聲】者三公眡上公之禮卿眡侯伯之禮大夫眡子男之禮士眡諸侯之卿禮庶子壹眡其大夫之禮   賈氏曰王巡守則殷同殷同則殷國也王巡守至於四嶽之下當方諸侯或所在經過或至方嶽之下若殷國或在王城出畿外在諸侯之國所在之處皆設禮待王故巡守殷國並言也【○黄氏口大行人十有二嵗王巡守殷國巡守至方嶽大明黜陟也掌客王巡守殷國通兩義有巡守而不至方嶽者直曰巡守而已至方嶽則為殷國所至國君膳天子之禮皆當如是】○鄭康成曰國君者王所過之君也犢繭栗之犢也以膳天子貴誠也牲孕天子不食也祭帝不用也【○賈氏曰此郊特牲文言此見天子牲與天同貴誠慤故用繭栗也】○王昭禹曰天子施禮於諸侯協十有二牢以多為貴也諸侯報禮於天子膳以牲犢以少為貴也以多為貴者外心也以少為貴者内心也○鄭康成曰令者掌客令主國也○賈氏曰百官即三公以下○鄭康成曰百牲皆具言無有不具備○鄭鍔曰下至百官之衆所用之牲亦不一非特具以養百官也凡百官而不從王之行者皆當有以給之公卿大夫子男士庶子爵命雖不同以出封加等則其位同從王之行猶出封也以八命之公視九命之公六命之卿視七命之侯伯四命之大夫視五命之子男三命之士視侯伯之卿亦三命也不加等者蓋有中士下士一視三命之卿亦為加矣謂之諸侯之卿則公之孤亦在其中然則王之上士其視公之四命之孤歟若夫子男之卿再命此雖言諸侯之卿知不可指子男卿者以加一等之理攷之也庶子則專一視大夫之禮王之庶子可以比諸侯之大夫矣   凡諸侯之禮   黄氏曰司儀凡四方之賔客禮儀辭命餼牢賜獻以二等而掌客諸侯之禮三等與大行人同何也掌客本掌王國之禮及王巡守其所至國為主禮待諸侯之來者而皆用王國之禮是則掌客具兩義總曰四方賔客之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以四方為文則專為巡守殷國而見也疏家以為諸侯相朝主國待賔之禮又曰掌客不見天子待諸侯之禮而見諸侯自相待以外包内皆誤蓋不攷司儀二等與掌客設官之意也司儀專載諸侯相待之禮諸侯常時用之掌客專掌天子待諸侯之禮因王巡守殷國主國用之是皆當參攷也【○鄭鍔曰攷此下文有夫人致禮之事則知為諸侯待賔之禮無疑】○易氏曰凡諸侯之禮即所掌牢禮餼獻飲食之等數也   上公五積皆眡飱牽   鄭鍔曰客始至則致小禮謂之飱飱必有牢或飪或腥致積則牽而徃不殺也五積所用皆視飱時之物但牽徃不殺為異言眡者謂其禮與致飱用物同也【○賈氏曰一積視一飱飱五牢則五積二十五牢也侯伯飱四牢四積則十六牢子男飱三牢三積則九牢也必牽之不殺者以其在道分置豫徃故不殺客至自殺也】○鄭司農曰牽牲可牽行者春秋傳曰餼牽竭矣   三問皆脩羣介行人宰史皆有牢   王昭禹曰於始至以問間闊則有脩焉脩者脯之加薑桂者也羣介行人宰史皆公所從行者尊其君以及其臣故於方致問之始亦有牢也鄭氏謂臣用牢而君用脩疑其非禮恐有脱誤蓋上公致積則有飱牽問禮隨而至故加以脩而已【○王氏詳説曰禮有損而益者有益而損者有豐大禮而殺小禮者有豐小禮而殺大禮者初未可以問禮用脩為非禮也】羣介行人宰史方此有牢不為過也至於侯伯子男則不言者以上公爵命為獨隆其禮為獨優故也   飱五牢食四十簠十豆四十鉶四十有二壺四十鼎簋十有二牲三十有六皆陳   賈氏曰案聘禮賔大夫帥至館卿致館即云宰夫朝服設飱是其客始至之禮言小禮者對饔餼為大禮也○鄭鍔曰夕食曰飱謂其薄也三牲備為一牢五牢者非皆熟也飪一牢其餘則腥也自飱五牢以至牲三十有六皆陳者此致飱之禮也○鄭康成曰食者庶饈美可食者也其設蓋陳于楹外東西不過四列【○賈氏曰十以為列故四列】○王昭禹曰上公食四十侯伯食三十有二子男食二十有四東西共四列上公其列之數則十侯伯列之數則八子男列之數則六【○王氏詳説曰食之數以八為降殺】○鄭康成曰簠盛稻粱器也公十簠堂上六西夾東夾各二也諸侯八簠堂上四西夾東夾各二子男六簠堂上二西夾東夾各二○王氏詳說曰其數以兩為降殺   鄭康成曰豆菹醢器也公四十豆堂上十六西夾東夾各十二禮器曰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以聘禮言之則堂上之數與此同【○王氏詳説曰天子之豆堂上二十有六則東西兩夾皆二十有二矣亦以八為降殺】○賈氏曰鉶器名所以盛膷臐膮三等之羮鄭康成曰公鉶四十二侯伯二十八子男十八非衰差也二十八書或為二十四亦非也其於衰公又當三十於言又為無施禮之大數鉶少於豆推其衰公鉶四十二宜為三十八蓋近之矣則公鉶堂上十八西夾東夾各十侯伯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八子男堂上十西夾東夾各四【○王氏詳説曰有鉶鼎有鉶羮所謂膷臐膮也亦所謂藿苦薇也羮熟于鼎而載之于器凡飪一牢則正鼎九陪鼎三所謂陪鼎者即鉶羮之鼎也既言鼎十有二又言鉶三十八則鉶為鉶羮之器矣此鉶鼎鉶器之所以異也】○鄭康成曰壺酒器也其設於堂夾如豆之數【○鄭鍔曰壺以盛酒司尊彜云其饋獻用兩壺左傳云樽以魯壺其數與豆同○王氏詳説曰壺亦以八為降殺】鼎十有二者飪一牢正鼎九與陪鼎三皆設於西階前【○賈氏曰鼎為烹牲體之器也牢鼎九謂牛羊豕魚腊膚與腸胃鮮魚鮮腊陪鼎三者膷臐膮也】簋黍稷器也十有二堂上八西夾東夾各二○鄭鍔曰食與豆非相配之物故分之簋與鼎為食之主且相配故合之【○王昭禹曰上公鼎簋十有二侯伯子男亦皆十有二者鼎牲器也簋黍稷器也皆食之主也皆常食也未始有加損焉故其數皆止于十二○王氏詳説曰簠盛稻粱而降殺以兩至于簋之所用五等同之者黍稷賤者所食稻粱貴者所食貴以賤為本故爾此鼎簋之同乎十二也】○鄭康成曰牲當為腥聲之誤也腥謂腥鼎也於侯伯云腥二十有七其故腥字也【○王氏曰腥即牲之腥者或言牲或言腥互見也】諸侯禮盛腥鼎有鮮魚鮮腊每牢皆九為列設於阼階前公腥鼎三十六腥四牢也侯伯腥鼎二十七腥三牢也子男腥鼎十八腥二牢也【○王氏詳説曰腥鮮魚鮮腊之鼎也其數以九為降殺所謂陪鼎者上既言之矣正鼎九者牛羊豕魚腊腸胃倫膚與夫鮮魚鮮腊是也少牢則五鼎所謂牛羊豕鮮魚倫膚而腸冒則又與牛羊豖同鼎矣公食大夫禮七鼎者所謂牛羊豕魚腊腸胃倫膚而無鮮魚鮮腊之二鼎矣但五鼎則腸胃同鼎同俎七鼎則腸胄異鼎異俎飱五牢者則飪一牢而腥四牢飱四牢者則飪一牢而腥三牢飱三牢者則飪一牢而腥二牢此五等之鼎皆十有二而腥之鼎降殺以九也牽牲無鉶鼎腥牲亦無鉶鼎此飪腥之鼎所以不同其數】陳列也○鄭鍔曰已上所致飱之物皆陳列於客館也列有常處食陳於楹外簠與豆鉶壺簋皆陳於堂上及東西之夾鼎則陳於西階之前腥則陳於阼階之前凡此皆謂之門内之實亦有車米禾芻薪之類不列於此   饔餼九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四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罋車皆陳   鄭康成曰饔餼既相見致大禮也【○賈氏曰案聘禮記云聘日致饔鄭云急歸大禮是既相見致大禮也】○王氏詳説曰曰死牢曰牽牢曰米曰醯醢曰車米曰車禾曰芻薪曰倍禾此饔餼之禮○鄭鍔曰牛羊豕備為一牢凡用九牢從命數也九牢之物有生致者有殺而徃者死牢五如飱之五牢也其陳亦如飱飪一牢在西餘腥者在東也生牽四牽而徃陳於門西焉共為九牢也【○王氏詳説曰上公九牢其五為死牢四為牽牢侯伯七牢其四為死牢三為牽牢子男五牢其三為死牢二為牽牢或死或牽而皆曰饔餼者蓋餼之為義有二案聘禮云主國使卿歸饔餼五牢飪一牢腥二牢餼二牢則此餼為生矣故鄭氏謂生曰餼案僖三十三年鄭皇武子曰惟是餼牽竭矣則此餼為腥矣故服氏以腥以餼是知致積致飱致膳等皆用牢而餼得為牢禮者豈非比乎此死牢牽牢之所以異也】○易氏曰米則載之於筥者半斛曰筥上公百有二十筥為米六十斛侯伯百筥為米五十斛子男八十筥為米四十斛其設在於庭中【○鄭康成曰公侯伯子男黍稷稻粱皆二行公稷六行侯伯稷四行子男二行○鄭鍔曰有黍稷稻粱共百二十筥】○鄭鍔曰醯醢者虀葅臡醢可食之物如王舉之數【○賈氏曰上公醯醢百二十罋與王舉百二十罋同故鄭志云此公乃二王後如是王之上公與侯伯俱同百罋】○王氏詳説曰醯醢陰陽之義醯穀陽也醢肉陰也其數以二十為降殺故上公百二十罋而侯伯則百子男則八十矣然飱則實於豆而饔則實於罋此飱之所以異於饔也○鄭鍔曰皆陳列於客館其陳則牢有在阼階西者有在東者米積陳於中庭十為列醯醢夾碑從陳亦十為列醯以穀為之陽物也故在碑東醢以肉為之陰物也故在碑西言車皆陳非也車衍字也凡此皆門内之實所陳在門内者也【○王昭禹曰車皆陳以車盛罋焉而陳之也既陳則不用車矣故侯伯子男言皆陳而不言車也】   車米眡生牢牢十車車秉有五籔車禾眡死牢牢十車車三秅【音妬】芻薪倍禾皆陳   鄭鍔曰車米者以車載米也眡生牢謂視牽一牢則用十車以載米牽四牢則用四十車矣然一車之中所容秉有五籔而已十斗為斛十六斗為籔十籔為秉一秉十六斛也五籔八斛也秉有五籔二十四斛也秉與冉子與之粟五秉之秉同車禾者以車載禾也藁實並刈為禾禹貢所謂總秸之類也其數則眡死牢死牢五一死牢則用十車五牢則五十車矣然一車所載者三秅而已禾之秉謂禾可把者也四秉曰筥筥一穧也十筥曰稯十稯曰秅三秅者三十稯也○王昭禹曰芻薪倍禾則凡百車也【○鄭鍔曰有芻有薪其數則視禾而倍之】○王氏詳説曰禾米薪芻公養之義也米所以養賔而薪如其數禾所以養馬而芻如其數然米有載於筥者有載於車者上公百二十筥則為米六十斛此米之載於筥者也其設在於庭中其侯伯子男皆以二十為降殺矣秉有五籔則為米二十四斛矣此米之載於一車之數也其設在乎門外禾也薪也芻也亦在其處【○鄭康成曰米在門東禾在門西芻薪雖取數于禾薪從米芻從禾也】其侯伯子男皆以十為降殺侯伯米三十車禾四十車子男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至上公則米禾十車為言者乃所以眡其死牢生牢之數也若夫聘禮則侯伯之卿米禾皆二十車矣豈非殺大禮而豐小禮其數與此不同乎然飱禮不言米禾薪芻者抑以積視飱牽是飱禮以米禾芻薪為義不必言可也   總論   王氏詳説曰食也簠也豆也鉶也壺也皆陳于堂上及兩夾也簋亦陳于堂上而與鼎並者並其數也非並陳也鼎也腥也陳于阼階之前死牢也牽牢也陳于門之西車米也車禾也薪芻也陳於門之外醯也醢也陳於碑之東西掌客言饔餼之皆陳者二筥米與醯醢並者以其皆在門内也米禾之車與死牢之牢並者以其皆在門外也則義甚明矣言飱之皆陳者一而鼎也腥也同為簠簋豆鉶之列者蓋簠簋豆鉶豈堂上所陳之器乎鼎也腥也豈堂上所陳之器乎雖不分言皆陳學者可以意曉也至於飱之所陳以筐米陳於楹外罋陳於楹内則與饔禮之陳筥於庭陳罋於碑異矣夫人助君籩豆陳於户東壺陳於東序則與君之陳籩豆於堂陳壺於楹外異矣   乗【去聲】禽日九十雙殷膳大牢以及歸三饗三食三燕若弗酌則以幣致之   鄭鍔曰飱饔之外每日所供有乗禽所謂禮賜是也乗謂羣行相四偶者如雉鴈之屬傳所謂乗鴈集不為多是爾九十雙者從其命數以雙行也【○鄭康成曰于禮以雙為數】殷中也賔未去之間又更致膳示恩意無倦也物用則大牢焉○王氏詳説曰上公大牢侯伯大牢子男闕而不言此中膳之禮也案聘禮云既致饔旬而稍者謂此禮也蓋賔客之道以十日為正行禮一旬之後或遭凶變或主人留之即有致稍歸禽之禮周禮漿人所謂共賔客之稍禮是也但上公言於及歸侯伯不言及者間或致之耳侯伯大牢而子男不言者止於乗禽耳【○王昭禹曰侯伯言膳大牢子男不言蒙上文可知然獨于上公言以及歸則侯伯子男及歸可知也】   鄭鍔曰自始至以及歸凡三饗之三食之三燕之禮成於三也   王昭禹曰上公三饗三食三燕諸侯三饗再食再燕子男一饗一食一燕饗以酒為主食以食為主燕以恩為主惟以恩為主故異於饗食之禮示以慈惠以毛為尚其樂無筭也取其歡而已其爵無筭也取其醉而已取脯以降奏陔而去則王之所以致愛於諸侯於是為至矣   鄭康成曰若弗酌謂君有故不親饗食燕也○鄭鍔曰饗必有酬幣食必有侑幣不親饗則遣大夫以酬幣致其饗禮不親食則亦遣大夫以侑幣致其食禮所以將厚意焉謂有故不及躬臨而非厭慢賔之意或謂不親燕則不用幣致蓋饗食在廟其禮至嚴而燕在寢其禮䙝然攷鹿鳴之燕羣臣猶有幣以將意況燕賔乎   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唯上介有禽獻   鄭鍔曰凡介者賔之衆臣從行者也行人者掌賔禮之官也宰者賔之膳夫也史者賔之掌書史也始至有飱且後有饔餼尊其君以及其臣也然人衆參差難等用其爵之高下為之陳數而已此則禮之正者【○鄭康成曰爵卿也則飱二牢饔餼五牢大夫也則飱大牢饔餼三牢士也則飱少牢饔餼大牢此降小禮豐大禮也○賈氏曰小禮謂饔餼卿五牢子男卿與君等是豐大禮也】若夫禽獻禮賜也則唯上介始有焉上介相禮其爵亦尊冝有禮賜以示優厚也聘禮乗禽於客日如其饔餼之數士中日則二雙是也用禽以獻謂之禽獻也   王氏詳説曰案聘禮上介與賔同是以大夫餼賔云上賔上介皆大牢米八筐衆介皆少牢米六筐但上賔有芻禾而上介無芻禾耳此五等之上介皆有禽獻也   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食大牢鄭康成曰夫人致禮助君養賔也籩豆陳於户東壺陳於東序凡夫人之禮皆使下大夫致之【○賈氏曰内宰致后賓客之禮注云謂諸侯朝覲及女賔之賓客内宰是下大夫王后尚使下大夫況諸侯夫人乎】○鄭鍔曰其數八八者隂之極數所用之物皆大牢厚賓也○王氏詳説曰上公八壺八豆八籩而侯伯同者抑以夫人於上公有膳有饗有食而侯伯則無食禮矣【○王昭禹曰侯伯與上公同不言食大牢則殺于上公也】   黄氏曰夫人致禮其在王國后之禮也膳眡致饗與侯伯同則皆大牢下一等則特牛隨所用之鄭不言饗又曰饗有壺酒蓋疑辭   卿皆見以羔膳大牢   黄氏曰親見卿謂子男於主國之卿皆當親見之也疏家引聘禮卿大夫勞賓賓不見大夫奠鴈上介受則公侯伯於主國之卿來見不親見之矣○鄭鍔曰主國之卿見賓亦皆執羔所以禮之也卿執羔取其羣而不黨之義自其常也嫌於他國君不可用見已君之禮故言皆見以羔及其膳賔亦用大牢所以助君養賔【○王昭禹曰或用大牢或用特牛亦禮之殺】○黄氏曰見讀如字夫人致禮公侯伯壺籩豆八子男六卿膳公大牢膳侯伯子男特牛司儀所謂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粗可見鄭説非○王氏詳説曰子男與侯伯同禮者卿以侯伯見以羔而子男不言見者蓋三卿之内有見者有不見者卿於小國之君有不造館者矣   緫論   劉執中曰掌客之所掌牢禮其别有五皆天下之正禮而王及諸侯之所共守而同行之不敢過也不敢不及也王不巡守殷國會合諸侯而享之一也王巡守殷國國君膳王及公卿大夫士庶子各有所眡二也諸公相為賔之禮三也侯伯相為賔之禮四也子男相為賔之禮五也聖人事為之制物為之防使貴賤有倫上下有叙賔主有禮揖遜有節小大必稱故享之者足以成禮而無餘為之者足以敬賔而不乏所以行禮樂起風化篤忠順厚人倫而禍亂之萌息爭鬬之心消僣偪之源窒國之大經也   侯伯四積皆眡飱牽再問皆脩飱四牢食三十有二簠八豆三十有二鉶二十有八壺三十有二鼎簋十有二腥二十有七皆陳饔餼七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三牢米百筥醯醢百罋皆陳米三十車禾四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七十雙殷膳大牢三饗再食再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八壺八豆八籩膳大牢致饗大牢卿皆見以羔膳特牛子男三積皆眡飱牽壹問以脩飱三牢食二十有四簠六豆二十有四鉶十有八壺二十有四鼎簋十有二牲十有八皆陳饔餼五牢其死牢如飱之陳牽二牢米八十筥醯醢八十罋皆陳米二十車禾三十車芻薪倍禾皆陳乗禽日五十雙壹饗壹食壹燕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唯上介有禽獻夫人致禮六壺六豆六籩膳眡致饗親見卿皆膳特牛   張氏曰周禮曰上公豆四十侯伯之豆三十二記曰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問曰豆之設何其差也答曰堂上十六西夾東夾各十二是公豆四十但言十六者是堂上數也堂上十二西夾東夾各十是侯伯豆三十二但言十二者亦堂上數也   鄭鍔曰侯伯四積者凡此皆視上公而降殺耳其義則同於夫人之禮則言致饗蓋不親饗也使大夫致之而已於子男之君則言膳眡致饗者以膳當饗之禮也已膳則不饗之矣言親見卿皆膳特牛者大國之卿於子男之君來不皆見之也見之者乃以特牛膳之不見之者則無膳之禮也   凡諸侯之卿大夫士為國客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黄氏曰此正與司儀二等同鄭謂特來聘問待之禮如其為介時是也上言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禮又曰惟上介有禽獻則上介一等其餘一等所謂二等從其爵而上下之可見也掌客獨此為邦國自待客禮蓋因介見之○易氏曰古者坐賔於西北位介於西南所以尊賔卑介也賔之尊以其敵主介之卑以其副賔此上經所謂凡介皆有牢皆有飱饔餼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宜也若夫諸侯之卿大夫士以聘問而自為國客則非介也具賔之體者也具賔之體則疑於賓矣乃如介之禮以待之蓋尊者之道為正為大卑者之道為副為小諸侯之卿大夫士臣也以為介者分之所當然以為國客者亦分之所當然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則知先王待賔客之禮固有常制矣【○鄭鍔曰諸侯之卿大夫士有從其君而來為國客之時亦有奉君而來時當其奉君命則主國待之之禮亦如從君來而為介時之禮不以其君來而加厚不以其自來而浸薄也】   凡禮賔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喪殺禮禍烖殺禮在野在外殺禮   易氏曰禮者合於天時宜於地財當於人心者也不則殺焉可也國新謂新建國者凶荒謂無年者禍烖謂兵寇者在野在外謂非方嶽及國門之外者以王禮言之大荒大札天地有烖王皆為之不舉所以為内省自疚之道至矣於是數者而殺禮抑以其自處者而待賔客耶○李氏曰非直以嵗之下則殺邦用若新建國及札喪禍烖在野在外皆殺禮也禮許儉約安得重困無聊之民求備乎籩豆之事   凡賔客死致禮以喪用   鄭康成曰死則主人為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鄭鍔曰使其喪有所給】   賔客有喪唯芻稍之受   鄭鍔曰賔客在主國自聞其親之喪凡主國饗食之禮皆不敢受以其喪故也若夫芻稍則以給人馬日用之須不可以一已之喪而不受也故受芻稍焉   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   黄氏曰饗食主人待賔主人有喪自不應受此禮鄭以牲為腥謂飱饗餼當熟者腥致之恐是   易氏曰賔客禮之常者死喪禮之變者凡賔客死則致禮以喪用有君及父母之喪則惟芻稍之受遭主國之喪則惟受牲禮而饗禮皆廢此禮之變者也亦别之於常禮而已矣   總論   陳君舉曰邦國之君相為賔客先王設官有行人行夫掌客掌訝之類問勞贈送物為之數拜揖辭受事為之節觀春秋之時一言不酬一拜不中而兩國為之暴骨先王慮患豈不預哉   掌訝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鄭康成曰訝迎也賔客來主迎之○黄氏曰掌訝序於掌客之後何也王十二嵗廵守畢五服諸侯自一嵗至六嵗徧朝則迎訝之事無終已也朝廷清明四方無事諸侯受職何敢廢哉朝節之疏數聘使之貴賤介從之衆少皆當有等籍不以其籍掌訝不以入易氏曰上經有訝士以訝四方之獄訟為主故曰士此以掌四方之賔客為主故曰掌訝   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賔客   鄭康成曰等九儀之等數○王昭禹曰所以訝賔客者必以其籍之差數而為隆殺之節焉異於小行人掌邦國賔客之禮籍   若將有國賔客至則戒官修委積與士逆賔于疆為前驅而入賈氏曰國賔客至者謂五等諸侯及其臣來朝聘至謂入畿内至廬宿市當共待之○鄭康成曰官謂牛人羊人舎人委人之屬【○賈氏曰以委積有牛羊豕米禾芻薪之等故知戒官者謂牛人以下也】○王昭禹曰牛人共積牛羊人共積羊倉人共道路之榖積委人共委積之芻薪掌訝之籍使各蚤正素備以給賔客之用【○李嘉㑹曰十里之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委五十里有積委積既戒皆可就以取焉】   鄭康成曰士訝士也既戒乃出迎賔   及宿則令聚   鄭康成曰令令野廬氏   及委則致積   鄭康成曰致積以王命致其數於賔   至於國賔入館次于舎門外待事于客   鄭康成曰次如今官府門外更衣處待事于客通其所求索   及將幣為前驅   鄭康成曰道之以如朝   至於朝詔其位入復及退亦如之   項氏曰入廟告以著位然後入復于王退則復于王若曰賔不顧矣【○鄭司農曰詔其位告客以其位處也入復客入則掌訝出復其故位也客退復入迎為之前驅至于館也】   凡賔客之治令訝訝治之   鄭康成曰賔客之治謂正其貢賦理國事也以告訝訝為如朝而理之○李嘉會曰訝訝士也   凡從者出則使人導之及歸送亦如之   鄭康成曰從者凡介以下也人其屬胥徒也使導賔客之從者營䕶之【○王昭禹曰賔客從行之人或出則掌訝使其屬導之也】亦如之者送至於竟如其前驅聚待事之屬【○李嘉會曰若今日以轉運為館伴一路所給皆得以自辦】   凡賔客諸侯有卿訝卿有大夫訝大夫有士訝士皆有訝   鄭鍔曰當朝聘之日訝于賔館則各降一等其人諸侯也則遣卿以訝之諸侯之卿也則遣大夫以訝之大夫也則遣士以訝之士雖甚微亦不可無訝不言所遣之官者蓋微者之來王朝亦遣微者無定禮也訝每降一等如此若夫諸侯則敵故聘禮云卿訝卿大夫訝大夫士訝士謂諸侯國之禮也【○李嘉會曰上公九命未聞以九命之公為訝者此當酌權時之宜也】   凡訝者賔客至而徃詔相其事而掌其治令   易氏曰上經因訝賔客而及卿大夫即館之訝此復言掌訝之職凡言修委積以下皆所治之令○陳藴之曰賔客方至則掌訝徃而詔相其事詔以言告之相以力賛之治謂理其事令謂有所使賔客有所治令則掌訝掌之【○黄氏曰若今金客有接伴又使監司治䕶之】   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鄭康成曰主交通結諸侯之好○鄭鍔曰邦國地逺勢隔故設官以掌交通之事導達其間隔之情使無疑沮則天子諸侯情相得矣   掌以節與幣巡邦國之諸侯及其萬民之所聚者道王之徳意志慮使咸知王之好【呼報反】惡【烏路反】辟【音避】行之鄭康成曰節以為行信幣以見諸侯○王昭禹曰邦國之諸侯衆矣非若左右之近邦國之萬民衆矣非若畿甸之近【○易氏曰諸侯則據所以守邦國者而言萬民所聚則據都家縣邑之類而言】鄭鍔曰天下九州千七百國中士八人安能徧至達之以節可也夷諸侯於萬民必無是理殆所巡之國見其國君則用幣以交之   愚案節以為信幣以為禮王者未嘗輕用以節幣巡諸侯及萬民所聚者此正是王者固結人心最切處大凡上情之不下達非生於疑則生於玩上既示人以信待人以禮文焉人孰不應王者得於中而好生者徳也動於心而至誠者意也志則心有所之而見於施為慮則心有所思而見於圖四者有掌交以道之如是而為王之所好如是而為王之所惡使天下皆知所好者當從而行之所惡者當避而勿為一人之心庶乎明白洞達與天下以為公合天下以為一不然徒言豈足以感人動物耶   王昭禹曰道王之徳意志慮與撢人誦王志異矣道則道其實誦則誦其言道其實以交邦國萬民者義也故屬之秋官誦其言以正邦國萬民者政也故屬之夏官   使和諸侯之好達萬民之説   鄭鍔曰諸侯交好恐不常也王欲諸侯之交久而不變以幣禮之乃所以和之使益至於無乖也萬民之説固不一也掌交巡而和之則傳達以告王使王知夫民心之所説何事也○項氏曰和諸侯之好使無猜疑怨忌之隙達萬民之説使無抑鬱憤怨之情   掌邦國之通事而結其交好   鄭康成曰通事謂朝覲聘問也○王昭禹曰三等之邦國星分棊布於九州之内其勢疑若睽間而相絶先王制為朝覲聘問之禮行於其間則有徃來不窮之通矣【○鄭鍔曰朝覲聘問相通之事事之常也然或恐有時而不通又從而為之結其交好使其相與之情固結而不可解】   以諭九税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九禁之難【乃旦反】九戎之威   鄭康成曰諭告曉也九税所税民九職也【○鄭鍔曰諭以九税之利使用九職任民而取其財也利國之治莫利于此○林椅曰侯國計食之餘其賦必有入于王國者故有九税之利然山林川澤之利非侯國之所得有故掌交諭之必有以也】九禮九儀之禮【○賈氏曰九儀之禮以大小行人皆掌九儀據諸侯國也言九禮之親則朝覲是也○鄭鍔曰諭以九禮之親使遵九儀之禮以相聘問而致其親也鄰國相親莫親于此】九牧九州之牧【○鄭鍔曰諭以九牧之維使依九州之牧以相親比而為國之維也為國之維莫如方伯連率故言為】九禁九法之禁【○鄭鍔曰諭以九禁之難使知司馬九法以禁邦國者不可犯誠可畏難也】九戎九伐之戎【○鄭鍔曰諭以九戎之威使知司馬九伐之法以威邦國者誠為威嚴也○黄氏曰三代九州之内各有蠻夷白翟陸渾之戎淮夷徐戎固不能識知中國之禮法也夷狄慕義拒而不通非奄有四海為天下君之義掌交專協比中國于其自至而交際猶以禮儀故序其官于掌訝之下來斯受之矣】   王昭禹曰先王之於諸侯分土而與之守分人民而與之治患其擅一國之名寵以專節制之大權則威福之柄其可不謹九税之利九禮之親九牧之維是福之之道也九禁之難九戎之威是威之之道也方其裂地以封之固已使之得征其民以為利今又諭之以九税之利使知藝極焉方其列爵以等之固已使之各守其爵以為分今又諭九禮之親使知分守焉太宰於施典之際固已建其牧而小大相維今又諭以九牧之維使知聽命焉大司馬以九伐之法固已使之奉法而畏威今又諭以九禁之難使知辟禁諭以九戎之威使知免兵焉彼又安有曠絶弛慢悠久以違王命哉○易氏曰五者皆王政之大若非掌交之所能諭掌交時有以申勅之豈徒咸其輔滕口説也哉   總論   林椅曰邦國之交於朝覲會同有相見之禮於嵗時有聘問之禮蓋雖分其分守必相與相親然後能為國也故掌交通事利相通也禮相親也牧以維之禁以禁之威以威之而邦國之事備矣後世乃謂封建非聖人意也勢也何不思之甚邪夫自百畮達于五百里皆有封域為之分守則人有固志封君世其守而賢能任其事則治不偏舉也又邦國之事不屬之司馬則屬之司寇如九法九伐職方氏之類見於夏官掌客司儀行人之類見於秋官是也司馬之職固曰以施邦國之政職而司寇之詰邦國無非糾而合之也若上無政刑雖不封建其能安且治乎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闕】   鄭鍔曰掌察諸侯之不率者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闕】鄭鍔曰掌所以供交通諸國之幣帛   朝大夫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鄭康成曰此王之士也使主都家之國治而命之朝大夫云   賈氏曰云每國上士二人是王朝之士以其主采地之國治事重則名之曰朝大夫云畿内三等采地地雖有百里五十里二十五里總謂之國若王制云九十三國也庶子者蓋亦主采地之諸子今在府史之下蓋官長所自辟除也○黄氏曰庶子未有位故叙於府史之下與王國庶子不同   愚案都家甚廣其事亦繁朝大夫序官若此之少何以給之要知如此亦如今之進奏院但報行文書而事非其所處決   薛平仲曰五典建官必以都家為終其説已詳於前矣然於刑官之序不惟曰都家之士而已且首之以朝大夫次之以都則而後都家之士設焉何哉蓋大宰建八則以治都鄙而刑賞以馭其威凛乎其不少恕都家即王之内諸侯也如使威福得以自行於都鄙之中則是兩政耦國内無以禀王朝之命外何以為邦國之則哉故於都家之國各設朝大夫以總之官以朝大夫而命名則官出於王朝也以王朝之官分之都家之國其權又得辟庶子以為用則綱領一申於上權柄不敢以自有威福其敢以自專乎次之以都則以其守都家之則也終之以都士家士則都家之刑辟審矣   掌都家之國治   鄭康成曰都家王子弟公卿及大夫之采地主其國治者平理其來文書於朝者○黄氏曰國治王國之治都家當奉行者冢宰曰以八則治都鄙○王氏曰都家有治於國則朝大夫掌之   日朝以聽國事故以告其君長   賈氏曰日朝者朝大夫日日在朝以聽受國事故○王昭禹曰所作謂之事所遭謂之故○鄭康成曰國事故天子之事當施於都家者也告於君長使知而行之也君謂其國君長謂卿大夫   賈氏曰總而言之皆曰國君别而言之惟三公及王子弟得稱國君卿大夫總稱長   國有政令則令其朝大夫   王昭禹曰凡有所正者皆政也凡有所使者皆令也○鄭康成曰使以告其都家之吏○劉執中曰王國六官治教之當行於都家者朝大夫日朝於王以聽國之事故告都家之君長是以國有政令令朝大夫   凡都家之治於國者必因其朝大夫然後聽之唯大事弗因   鄭鍔曰都家之治有當治於王國者必因大夫以上達【○鄭康成曰謂以小事文書來者朝大夫先平理之乃以告有司也】若夫事之大者則不可因朝大夫以達之也其君長當自至而禀王命可也○劉執中曰謂有亟事欲遙達於王者則弗因朝大夫焉   凡都家之治有不及者則誅其朝大夫   鄭康成曰不及謂有稽殿之誅○鄭鍔曰凡都家之治有失其先後之期違王命而不至則朝大夫告戒之不蚤故耳誅而責之可也   在軍旅則誅其有司   鄭鍔曰在軍旅而其軍事不及期則誅其在軍之都司馬家司馬耳○賈氏曰見軍旅不干朝大夫之事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闕】   鄭康成曰都則主都家之八則者也當言每都如朝大夫及都司馬云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闕】家士亦如之【闕】   鄭康成曰都家之士主治都家吏民之獄訟以告方士者也亦當言每都○賈氏曰都家王皆不置都士已有方士主其獄故使都家之士以獄告也   總論司寇官屬   易氏曰秋官刑官也司寇掌刑而士師則掌禁自鄉士以至司隸言其用刑者也自布憲至銜枚氏言其用禁者也序言用刑而掌戮必在其後序言用禁而禁殺戮必居其先是為政尤惡於用殺也此特刑禁之戮而已若夫大行人掌客之類則疑於春官之掌禮者也朝士掌文之類則疑於夏官之掌政者也聖人不列於春夏二官必列於司宼刑官之屬者蓋刑非所以為刑也止其刑於禮文之始制其刑於政治之後設官之意如此其聖人折民惟刑之義歟右刑官之屬凡六十有六以氏為稱蓋居三之一焉夫固世守其官者也然攷其為職類多細事之掌而居官者亦下士之卑先王何必使之為世守哉蓋事有人情之所易忽者莫甚於事物之㣲惟刑之為用尤當致謹於其微使非其世守之人深諳於事物之故而新進迭用或作聰明以亂之非惟有以激人情之變物之類其傷甚矣故於其甚㣲而若可忽者必使世官以職之用刑之仁至矣   卿大夫士之數百三十有五人   卿一人       中大夫四人   下大夫八人     上士二十人【朝大夫不計】中士百八十有三人  下士二百十有九人【朝大夫不計】   右刑官為卿大夫及上士者至寡而中士下士則四百人先王之於刑亦重矣而畀之於人何其輕哉人情所在勢位之卑者其權有所制於上則不敢作意以自為職分之既尊則得於專達者有非其長之所易制況刑之為用哉吾觀鄉遂縣鄙之士其曰司宼斷獄弊訟于朝而後及于羣士司刑之官則上下相臨之嚴蓋若爾如使其勢均力敵具曰予聖則是非曲直之淆亂獄訟將何從而可定哉合命士之衆總而裁之於司寇先王設官之意果深且逺哉   府史胥徒賈庶子之數二千七百三十有六人   府七百有五人【朝大夫不計】 史百有八十人【朝大夫不計】胥二百二十有七人  徒二千二百五十八人【朝大夫不計】   賈四人       庶子四人【朝大夫不計】   右刑官之府史胥徒惟府特少徒特多蓋府掌書契以治藏者也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爭心也亦何事於書契之藏哉徒之為職掌官令以召令者也單辭之難聽而上服下服之刑亦惟參諸斯民之刺宥而後施之則召令殆有不容略者矣   官非命士凡五   罪隸     蠻隸     閩隸   夷隸     貉隸   周禮訂義卷六十九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    宋 王與之 撰   冬官考工記上   趙氏曰先王建官始於天官掌邦治至冬官而經理之事終矣名官以冬此其㫖也工百工也考察也以其精巧工於制器故謂之工以其所制之器從而察其善不善故謂之考小宰六曰冬官其屬六十掌邦事則冬官之事不止於制器記者止謂之考工何也鄭注云此篇司空之官也司空篇亡漢興購求千金弗得此前世職其事者記録以備大數爾然秦火之後司空居四民時地利之事亡矣先儒據所聞者記之而已【賈氏曰周衰諸侯惡典籍之害已皆滅去之司空篇亡已乆有人尊習舊典録此三十工以為考工記雖不知其人其作在何日要之在秦前故遭秦焚書有韋氏裘氏等缺也此記雖不同周禮體例亦為叙致首尾相承總有七段○鄭鍔曰司空之職用是以考百工之事其篇亡其記存漢儒劉歆校理秘書得之用以備司空之闕】今觀所記如營國為溝洫等事尚有居四民時地利之遺意但不若制器之為詳豈非當時諸儒於先王制器之法聞之頗悉故記之特備歟至于有一二可疑者意其古制不可悉聞則間自為説以補其亡爾茍於理未大戾當尊經可也愚按漢儒謂冬官亡補以考工記司空果亡乎以周官司空之掌攷之司空未可以為亡也夫周官言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凡經言田萊溝洫都邑涂巷者非邦土而何農工啇賈市井里室廬者非居民而何桑麻榖粟之所出山澤林麓之所生非地利而何及攷小宰言六官設屬各有六十今治官之屬六十有三教官之屬七十有九禮官之屬七十有一政官之屬六十有六意者秦火之餘簡編脫落司空之屬錯雜五官之中先儒莫之能辨遂以考工記補之其實司空一官未嘗亡也夫攷工記可以補周官者非三十工之制有合周之遺法也獨考工之序其議論有源委非深於道者莫能之夫論百工之事不止於工上立説上而本於王公士大夫則知工雖末伎非王公明乎是理士大夫推而行之其藝固不能以自成下而及於商旅農婦則知工雖有巧非商旅之懋遷貨賄農夫之飭力地財婦工之化治絲麻其材於何而取給也創此者有知述此者有巧業則於世守功則歸于聖人工何嘗獨立於天地間能使器利用便乎惟此等議論近古足以明聖經之秘此所以取而為補亡之書也如捨此而索於制度之末則論周人上輿奚及乎上梓上匠之制論周人明堂奚取乎世室重屋之制言溝洫澮川非遂人之制也言旂旗旟旐非司馬司常巾車之制也其他纎悉有不可盡信者甚多㮣以為周家之制度豈其然乎   國有六職百工與居一焉   劉氏曰坐而論道一職也作而行之二職也審曲面埶三也通四方之珍異四也飭力以長地財五也治絲麻六也此文首尾自明不須以六官説之○鄭鍔曰王公士大夫固可謂國之職百工啇旅農夫婦功分各不同貴賤殊等乃大宰所授九職中之四者而已詎可取並列而為六耶記攷工者將言百工之事為甚重故以六職之大而司空之職有百工之事亦參與其中則百工不可以為賤藝而忽之故取攷工之事以足六職之名非以農工商旅與王公並肩無復等降也○賈氏曰小宰冬官屬六十此百工即其屬言百舉大數耳   或坐而論道或作而行之或審曲面埶【音勢】以飭【音勑】五材以辨【皮莧反】民器或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或飭力以長【丁丈反】地財或治絲麻以成之   鄭康成曰言人徳能事業之不同○賈氏曰論道即周官云大師大傅大保兹惟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隂陽三公所論之道即所經邦燮理者也經者經綸之謂燮理者和調之謂明則邦國幽則隂陽幽明之所以然乃所謂道也經綸之用藏於無迹和調之妙間不容聲亦何待於論乎論云者擬議以成其變化講明啟沃而精一之者也非經綸天下之大經參天地之化育者不足以與此故官不必備惟其人○鄭康成曰作起也○葉氏曰天下之事不難於行而難於論論之者在上行之者在下未有論之不當而行之不悖於理者也人君欲建乆長之䇿必先謹股肱之臣   鄭鍔曰審曲者審其曲也面埶者面其埶也材有曲直直者不待審而可知審其曲然後見其理之所在勢有向背背者不可向以為用面其勢然後順其體之所向【賈氏曰若弓人夾弓庾弓往體多來體寡之類皆審察五材曲直方面形勢之宜也若斬轂之道矩其隂陽皆記其隂陽之面背也○陳藴之曰面字非物之面乃人向道之面也撢人云以正王面召誥云面稽天若皆向之謂也審其曲面其勢皆人為之耳又説見下文】趙氏曰飭修治也○鄭鍔曰審其曲面其埶以飭治乎五材左氏言天生五材民並用之說者謂金木水火土也鄭康成於此則曰金玉皮【賈氏曰知有玉皮者以函人玉人等知之】 木土蓋據考工之篇所用之材以為說耳賈公彦從而為之説曰水火單用不得為器物故不以水火備五材之目以下文八材攷之則金木雖可為器若非水火何自而成輪人斬轂以火養其隂水之以眡其輪之平沈之均弓人為弓撟幹欲熟於火䰞膠則欲水火相得推此類而言之工安可無水火乎二子之説非矣【陳用之曰五者加皮玉采色是謂八材大宰言百工飭化八材而此言五材盖若珠玉丹青之美在民有不得而用者以辨民器為主宜舉其並用者言之】鄭康成曰辨猶具也【鄭氏鍔曰具其器用使之無或不足也王安石以民器各有宜不可以不辨】資取也○項氏曰所貴所異彼此不通無以相資商旅所以遷之曰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乏【易氏曰古者珪璧金璋錦文珠玉不鬻於市又司市凡蓄珍異害者亡靡者微禁惟恐不嚴此乃通以資之盖攷工之珍異非必金玉錦繡之物也但地之所無而人以為貴者則謂之珍地所罕見而人以為不常者則謂之異此正切於民用者故通之也】○賈氏曰飭勤也地財榖物皆是○王氏曰治絲為帛治麻為布○易氏曰長者長於始也成者成於終也   坐而論道謂之王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   趙氏曰此言其職業之人名而復結上文   愚按王公乃王與三公也與王一體故廣厦細旃之上相與坐而論道或以帝王無職事不當與臣同列於六職曷不思天職覆地職載聖職教化要知天地聖人所謂職者無職之職而三公亦非可以常職拘或以言王之三公欲别於上公之公亦恐未然○賈氏曰士大夫則設官分職治職教職之等○王昭禹曰王公尊而事道故坐而論之逸而無為也士大夫卑而事事故作而行之勞而有為也致治之序本在上末在下王公務本以經治故坐而論道以謀其始士大夫務末以贊治故作而行之以成其終坐則無為而未始有作論則言之而未始有行然則作而行之者推王公所論之道以見於事業而已【鄭鍔曰時有汚隆則道有升降當其時所宜行者不可以不論為王公者坐廟朝之上所論若此為士大夫者奔走於下聴其所論從而行之】   陳用之曰言公則孤可知言大夫則卿可知先王而後公尊卑之序先士而後大夫小大之序於上則先尊而後卑於下則先小而後大言之法也○鄭敬仲曰考工必及於王公大夫之職何也盖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為故也後世有為彭更之言謂無事則不可食豈知通功易事以羨補不足者乎有為許子之言者謂賢者與民並耕而食豈知一人之身百工之所為備豈必自為而後用之乎   審曲面埶以飭五材以辨民器謂之百工   鄭鍔曰自審曲面埶而下凡有四職大抵論百工之為急○鄭康成曰五材各有工言百衆言之也○王昭禹曰五材者民器資之以有成也一材不可闕一器不可廢則百工之事烏可後哉然欲辨民器必先乎飭五材欲飭五材必先乎審曲面埶惟窺理所在然後能審曲惟正體所向然後能面埶五材天之所生必致力以修飭之然後可以為民器若飭木而為舟車弓廬之屬飭金而為量鼎劒削之屬飭土而為甗甑簋䇺之屬飭水火而運用之以成乎衆材之屬飭材以為器而民器各有宜焉不可以不辨其為輪也辨其髙下之地其為弓也辨其安危之人其為庇也辨其地之堅柔其為劒也辨其士之上下故曰以辨民器   通四方之珍異以資之謂之商旅   鄭康成曰商旅販賣之客【賈氏曰行曰商坐曰賈旅賈也】   飭力以長地財謂之農夫   鄭鍔曰出於地而利於人者地財也必得人有事於地而財始長能勉致其力不憚勤苦以有事焉則地無遺利矣斯可謂之農夫【陳用之曰非特受田之夫而已山澤之農皆與焉盖三農生九榖園圃毓草木虞衡作山澤之財皆所謂長地財也】   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   鄭鍔曰絲枲人所賴以禦寒暑非嬪婦化而治之無以成布帛故制絲以成繒纊組文之物治麻以成布緦絺綌之物斯可謂婦功   總論   王昭禹曰六職之序王公制法以示百工者也士大夫行法以治百工者也商旅通物以資百工者也農夫長財以養百工也嬪婦化治以成百工也故王公大夫之序在百工之上商旅農婦功之序在百工之下○鄭敬仲曰記之所載自王公士大夫以至於農夫婦功皆有職于國者也而百工者事職之所主故列於事官而為之屬也然上無道揆則下無法守朝不信道則工不信度三公坐而論道則上有道揆而朝信道此道徳之所以明也士大夫作而行之則下有法守而工信度此風俗之所以同也先王之時所以同風俗者尤謹於百工以其衣服器械之所由出也然則其可不屬之以官乎○又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然無君子何以治野人故六職先以王公士大夫焉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然無野人何以養君子哉故六職成之以工商農婦焉本在上末在下在上者無為而執要在下者有為而治詳無為者精於道有為者精於物也   粤無鎛【音博】燕無函【而南反】秦無廬【魯呉反】胡無弓車粤之無鎛也非無鎛也夫人而能為鎛也燕之無函也非無函也夫人而能為函也秦之無廬也非無廬也夫人而能為廬也胡之無弓車也非無弓車也夫人而能為弓車也   趙氏曰粤燕秦胡地名也鎛函廬弓車器名也鎛治田之器詩云庤乃錢鎛其鎛斯趙是已注謂粤地塗泥多草薉而山出金錫鑄冶之業田器尤多以職方氏考之揚州即粤地也其利金錫竹箭則粤多金錫信矣函甲胄之屬謂之函者取能包函人之意孟子云函人惟恐傷人是以注謂燕近强胡習作甲胄則燕地之人能為函也【鄭氏鍔曰燕之地東有漁陽右北平遼東遼西西有上谷代郡鴈門廹近强胡以人人習作鎧甲而工于為函】廬戈㦸之柲即廬人為廬器也如今鎗刀之柄以木之堅强者為之注謂秦多細木善作矜柲是也【鄭氏鍔曰秦之地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天水隴西山多林木故其民長於攻木以為柲】弓車射乗以攻戰之器注謂匈奴無屋宅田獵畜牧逐水草而居皆知為弓車是也【鄭氏鍔曰胡者謂之匈奴唐虞三代之時所謂山戎玁狁熏粥也居于北邊隨草畜牧兒能騎羊則彎弓射鳥䑕少長則射孤兎其俗專以射獵為生】無云者謂四國之人皆能為是器極其巧妙無所優劣故無鎛函廬弓車之長也人之為藝必有所短而後見所長有所拙而後見所巧今舉國皆能之所以云無注謂人皆能作是器不須國工王解謂官府無是工皆未是新義云段氏為鎛器函人為甲廬人為廬器弓人為弓車人為車考工所以有是五工者謂人不皆能故設工以為之至于粤燕秦胡夫人皆能之故曰無非無其工乃無其名也考工又慮人不知其故所以下申解之曰非無也以夫人能為之也   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謂之工   趙氏曰此段是推原制器本末先後之序無所不通之謂智惟智者明物燭理所以世間原無此器智者以心思之妙理致之精自我創出來巧謂工之巧者見智者之創體立而不備法具而未詳以其心術之巧又依舊制上繼述而増修之創是開端造始之意述是繼述不作之意始弧矢之利取諸睽耒耨之利取諸益棟宇取諸大壯棺椁取諸大過前人只創得大㮣後來如考工為弓矢耒耜宫室等制度添了許多節目又如智者觀轉蓬則以為輪觀雲氣則以為旗而巧者述之則為軹為較為轛為輿不止於輪為熊虎龜蛇九斿七斿之類不止於旗皆是巧者因仍増益之功至於自祖及孫世世守而勿失如函人之子常為甲弓人之子常為弓之流愈乆則技藝愈精然後謂之工焉   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   趙氏曰考工又慮後世以百工為器數之末初無妙理可觀遂至于忘其本所以繼之曰百工之事非百工之自為皆聖人之作也   愚按上既言智此又言聖則創之者自是智者之事作之者自是聖人之事創則不離乎物而作則有得乎形而上者之道䟽以智為聖人非也   王昭禹曰易言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盖百工之事雖形於度數之粗而天下之至賾寓焉非聖人孰能作之故斷木為杵掘地為臼臼杵之利則取諸小過木為剡木為矢弧矢之利則取諸睽或為耒耜以取諸益或為罟以取諸離為棟宇則取諸大壯為棺槨則取諸大過一方一圓而具天地之象一竒一耦而具隂陽之數或曲或直而有剛柔之理或厚或薄而有盈虧之義豈淺淺者所能及哉曰作者之謂聖殆以此也   爍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此皆聖人之所作也   趙氏曰考工既言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又慮無實跡可據又恐或者見聖人創物制器將謂窮人力竭智巧一切用其使然之功于此又指其實而言之見聖人皆順物理自然處爍謂鎔鑄金乃堅剛之物非以火銷爍之如何能為刃如劒削戈㦸皆是爍金為之也凝注謂堅也堅凝是結聚之意土是散亂之物非以水凝結之如何為得器如陶人為甗旊人為簋者皆是凝土為之也作車作舟亦然但考工獨于車輿舟言作者盖土與金則就其質而成器故可爍可凝至于車舟則斷削衆木而後成其工其器非一而足又制度規模與金土不同非聖人立為成式以貽後世誰能作之也然曰爍曰凝曰作皆其物質可以爍之凝之作之使物質不可以為用聖人亦不强為之也然則聖人之作亦曰順萬物自然之性而已此所以申言皆聖人之所作也【易氏曰太極動而為隂陽布而為五行是五行者天地生成自然之理刃之以金為體者以火為用故于金言爍器之以土為體者以水為用故于土言凝水行乗舟以濟不通陸行乗車以任重致逺則木之為用無徃而不利記考工者舉此四者以推五行造化之理以明聖人器用之利使天下因物以窮理又不特此四者而已】   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   賈氏曰此一段言工雖巧不得天時地氣材之美者則不良○王昭禹曰隂陽寒暑在天運之以為時者也剛柔燥濕在地化之以為氣者也萬物盈天地間得時以生得氣以成及其成材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工有巧此四者相有以相成合而用之闕一不可故曰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良甚善也若良知良能出於天合之自然也是故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其斬陽木必以仲冬其斬隂木必以仲夏弓人為弓於冬則析幹於春則液角於夏則治筋於秋則合三材此因天時也貢金錫責之揚貢杶幹責之荆孤桐責於徐漆枲責于豫以至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呉粤之劒此因地氣也相幹欲其赤黒而鄉心陽聲而逺根相筋則小簡而長大結而澤漆則欲測絲則欲沈以至燕之角荆之幹妢胡之笴吴粤之金錫凡此皆材之美也輪人為輪則可規可矩可水可縣可權可量輿人為輿則員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繼者如附三材既具巧者和之以為輪六材既具巧者和之以為弓凡此皆工之巧也   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   鄭鍔曰世不明寒暑燥濕之理徒謂吾有美材矣有工巧矣不患乎器不良也而器之成卒不甚善者上不得天時下不得地氣而已是故斬木者必順其隂陽陽木必斬于仲冬隂木必斬于仲夏為弓者必順乎春夏筋必治于夏角必液於春他非無時也以為非此時則不順乎天而不足以為良也為刀必于鄭為斤必于宋為削必于魯為劒必于吴粤他非無地也以為非此地則不得其氣而不足以為良也如使其不順天時不得地氣雖材美工巧欲為良詎可得哉○趙氏曰不時注謂不得天時也劉執中云不言不得天時地氣而曰則不時不得地氣者盖東西南北之異宜在地之氣不均也而器遷乎其地而不能良者則於地之氣有得有不得之辨若天時春夏秋冬之行孰有不同之方歟其失之者非時不然也人也此說甚好   橘踰淮而北為枳【音紙】鸜【音衢】鵒【音欲】不踰濟貉【音鶴】踰汶【音問】則死此地氣然也   趙氏曰橘是江南之物過淮以北則變為枳殻鸜鵒飛鳥春秋昭二十五年有鸜鵒來巢曰書所無也盖鸜鵒本濟西穴處之物今乃踰濟而東為巢於魯之中國故云書所無也貉注謂善緣木之猨也汶水在魯北即汶陽之田與則吾必在汶上矣是也貉踰汶則死亦地氣不宜爾【鄭氏鍔曰萬物賦形于天地推氣于隂陽宜無所往而不遂其生育之理然植者非其地則變其本質故橘踰淮而北遂化為枳飛者非其地則有所不居故鸜鵒處濟之西不肯踰之而東走者非其地則不能以一曰生故貉踰汶水則必死彼其生植飛走類疑若無知不必擇地而安也然而若此者由地氣非所宜故爾○陳用之曰橘非可以移之淮北氣有所感亦與俱化何妨乎有之鸜鵒不宜有而有者未必死也貉踰汶則死矣斯三者言之淺深之序】   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呉粤之劒遷乎其地而弗能為良地氣然也   賈氏曰據經所言以鄭之刀鐵移向宋而作斤宋之斤鐵移向鄭而作刀皆不得為良○鄭鍔曰鄭刀宋斤魯削呉粤之劒其為器甚良矣然遷去其地而作焉終不敵五國制作之善豈天下之工皆不如五國之功工天下之金皆不如五國之剛哉地氣非所宜則雖有良工精金亦莫克使之良也故曰地氣然者言橘貉鸜鵒賦性以生者猶非其地則不能生況刀斤削劍之器出于人為者乎引彼喻此以見地氣之不可不順也   燕之角荆之幹妢【扶云反】胡之笴【古老反】呉粤之金錫此材之美者也   鄭鍔曰燕幽燕也燕角之美别無所見荆楚也禹貢荆州貢杶幹栝栢【鄭氏康成曰可為弓弩之幹】則材之出於荆者美可知矣妢胡在楚之旁春秋所言頓子胡子是也【杜氏曰妢胡地名】笴箭槀也與槀人所掌之槀一也【鄭氏康成曰笴矢幹也】呉粤揚州之域禹貢揚州貢三品之金則金錫之出於吴粤者美可知也牛未嘗無角而出于燕者美木可以為弓幹而出于荆者美竹可以為箭而出于妢胡者美金錫可以為兵器而出于吴粤者美孟子曰充實之謂美美者材質之良充實乎其中而發見于其外也此四材之美者由土地所宜特異乎他邦之所産也   天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草木有時以生有時以死石有時以泐【音勒】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音亦又釋】此天時也鄭鍔曰天之運也一為春夏而萬物生一為秋冬而萬物死此生殺之時也草木之生也蘖萌于子紐牙於丑畢入於戌該闗於亥此生死之時也石之解散謂之泐【鄭司農曰泐讀如再扐而後卦之扐】至堅者莫如石疑若不能泐矣然盛暑之氣鑠石流金則堅者或至于解散澤當為釋至柔者莫如水疑若不能凝矣然隆冬沍寒則堅凝而為氷既堅矣疑若不能釋也及暖氣和融則復消釋而為水凡此皆天時使之然也惟天之時寒暑之不常物之寓形乎天地間者亦不常如此則夫工之制器可不因其寒暑隂陽哉   陳用之曰物之屬乎天時者皆是此特舉數者為言言水則火可知言石則金可知天生五材民並用之火無常形托物為體金之為物化而不已故論時之變化而不及斯二者   趙氏曰天時地氣材美各有定限而巧出于人之心斡旋運用其妙不可指名故此一段不言工巧   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設色之工五刮【古八反】摩【音磨】之工五【音團】埴【時職反】之工二   賈氏曰此一段言工之多少總數○毛氏曰凡此諸工以職多者上寡者次之尤寡者為下○鄭康成曰攻猶治也○鄭鍔曰設色者敷布其采色也刮摩刮去而摩鑢也司農以刮摩為玉工然玉人磬人謂之玉工可也雕人以雕刻為事楖人為楖矢人為矢豈亦玉工也哉則刮摩之工不止于玉而已○鄭康成曰之言拍也埴黏土也【鄭氏鍔曰與禹貢徐州厥土赤埴墳之埴同陶旊之工拍黏土以為器坯謂之埴賈氏曰以手拍黏土以為培乃燒之】   王昭禹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水火金木土是也加之以皮玉設色則為八材焉九職所謂百工飭化八材是也以土治水以水治火然後水火為用以火治金以金治木然後金木為器皮玉設色之事亦不離于五者然後八者之工備此百工之務也攻木之工木工也攻金之工金工也埴之工土工也金木言其體埴言其用攻皮之工以函為主設色之工以畫為主刮摩之工以玉為主皮色言其體刮摩言其用若夫水火之材則飭化以運用此六者而已故于水火不言工○陳用之曰此言設色之工五而其實四也言攻木之工七而其實則八盖輪輿弓廬匠車梓七者之外有舟人焉其工八明矣盖先王置之其目三十先儒敘之於攻木之工遺輈人以畫繪之工為二遂以足三十之數歟   攻木之工輪輿弓廬匠車梓   趙氏曰以下是别其工之職事○鄭司農曰此七者攻木之工官别名也○王昭禹曰輪人為輪輿人為車弓人為弓廬人為廬器匠人為宫室之屬車人為耒之屬梓人為筍簴之屬此攻木之工七○陳君舉曰輈人不與其數者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   攻金之工築冶鳬【音扶】㮚【音栗】段桃   王昭禹曰築氏為削冶氏為殺矢鳬氏為鐘㮚氏為量段氏為鎛桃氏為劍此攻金之工六   攻皮之工函鮑韗【況萬反又音運】韋裘   鄭司農曰鮑讀為鮑魚之鮑書或為鞄蒼頡篇有鞄□韗讀為歴運之運○王昭禹曰函人為甲鮑人之事韗人為臯陶韋氏裘氏闕此攻皮之工五   設色之工畫繢鍾筐㡛【音芒】   鄭司農曰㡛讀如芒芒禹迹之芒○王昭禹曰畫繢之事官異而職同鍾氏染羽㡛氏湅絲筐氏闕此設色之工五   刮摩之工玉楖【音櫛】雕矢磬   鄭司農曰楖讀如巾櫛之櫛○王昭禹曰玉人之事磬氏為磬矢人為矢楖人雕人闕此攻玉之工五○趙氏曰矢人為矢鏃磬氏為石磬如摩其耑之類亦是刮摩而成以此知刮摩之工不必専指玉然注云玉工者以刮摩之工施于玉者為多故特以一事之所主言之   埴之工陶旊   鄭康成曰旊讀如放於此乎之放【鄭司農曰旊讀如甫始之甫】王昭禹曰陶氏為甗旊氏為簋此埴之工二易氏曰三十工有以人名者有以氏名者有以事名者惟畫繪職獨言所職之事其他如輪人輿人之類則以人名之謂工以巧為能不必責之世守也如築氏冶氏之類則以氏名之謂官有世功族有世業必世習之為貴也言人則上經所謂工有巧是也言氏則上經所謂守之世謂之工是也然攻木無稱氏者攻金埴無稱人者蓋制木必以巧而金土貴乎世習寧非記者深得先王制作之意乎   有虞氏上陶夏后氏上匠殷人上梓周人上輿   鄭鍔曰此欲言作車之工故言周人以車為上欲言周人上車之由故言虞夏商周四代之主所尚各異陶陶土以為器也虞氏去古未逺世質民淳故貴乎瓦器之質也記曰有虞氏之瓦棺又曰泰有虞氏之尊也則虞之上陶可知矣匠匠人為宫室為溝洫者也夏后荒度土功卒有天下故貴乎平土之匠也語曰禹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則夏之上匠可知矣梓梓人也攻木以為筍簴為飲器者也商人所以上梓者變虞夏之土器而用木漸革其質而趨于禮樂之文也輿車也周人所以上輿者禮至是而大備用乗車以嚴貴賤之分也○易氏曰上之為言尚也昔聖人逆推世變之所趨而為之黙制其變所謂一代之制初非偏尚之為徇有虞氏之泰尊固尚陶矣夏后氏之山罍亦未始不尚陶夏后氏之世室固尚匠矣殷人屋用重檐亦未始不尚匠殷之崇牙固尚梓矣而夏氏之龍簨簴周人之璧翣亦未始不尚梓周之乗路固尚輿矣而有虞氏之鸞車夏后氏之鉤車殷之大路亦未始不尚輿由是言之設一官制一器固不足以盡四代之所尚捨是亦不足以推世變之所寓要知考工之說特舉一代所専尚者言之耳○趙氏曰天下之文物盛而制度備者莫若輿有篆縵彩繢之飾有金玉象革之美然不曰車而曰輿者盖車之制始于輿又所謂任載者在輿故也然虞夏稱氏殷周稱人者純於帝者天道純于王者人道虞夏稱氏以其嗣於先則純乎帝也商周稱人以其興于後則純乎王也   故一器而工聚焉者車為多   鄭鍔曰周之所尚者輿也故作車之工為多○易氏曰故者繼上文而言也攻木之工七弓廬梓匠各居其一而輪人輿人車人乃居其三又于三者之中輿人居其一輪人析而二車人析而三其外又有輈人為輈是車之三工又别而為七此一器而工多惟車為最   陳君舉曰車制用在輪故察車自輪始輪之外輮為圍圍之中直指湊轂者為輻輻之所蓄而利轉者謂之轂轂裏之大穿謂之賢轂外之小穿謂之軹轂中空處謂之藪轂上横通通載者謂之軸軸末以防輪而固謂之舝軸上横伏而納輈者謂之轐轐上所載三面材謂之任正任正之上謂之軫輿前掩軓版謂之隂輿深謂之隊植于輿兩旁謂之輢蔽風塵謂之茀横于兩輢而為人所憑者謂之式中系驂馬内轡處謂之輢式下之植從者謂之轛兩輢之上出于式者謂之較較之下從者謂之軹以革輓式以皮覆式謂之韈以簟衣式謂之車軓納轡之環謂之韈著車之衆環謂之指有曲轐而出從前稍曲而上謂之輈輈前持衡者謂之頸頸下衡者謂之衝衝下兩馬謂之服服外兩馬謂之驂兩服之四轡兩驂之四轡謂之八轡兩驂之内轡系于式其在手者外轡與服馬之四轡謂之六轡前系于衡後系于軫以防驂馬之入者謂之脅驅驂馬之系車四條謂之靷内兩條納于隂者謂之隂靷外系于軸者謂之外靷拘二靷以絆其背者謂之韅背為環以管外内轡謂之游環削革三就當胷謂之繁纓縷金以當盧謂之著鈴于兩鑣謂之鸞置鈴于式謂之和兩驂内轡謂之勒車上之覆則有盖盖之斗謂之部蓋上撩謂之弓蓋之小柄謂之達常大扛長八尺謂之桯此車之通制也   車有六等之數   鄭鍔曰易兼三才而兩之故六車之為葢以象天為軫以象地人立其中則三才之道備矣六等之數殆亦兼三才而兩之之意   毛氏曰在内而尊者莫若乗車在外而重者莫若兵車乗車王者所乗所以表其尊故必以三材為象兵車將率所乗欲兵器之有序而已故總計之而六等也若田車則不與焉者田車六尺有三寸加軫與轐則不及四尺之等與諸物參差而不齊故不備以等也大抵言軫及蓋而不言人不失為三材之象言軫及人而不及蓋不失為六畫之象   車軫四尺謂之一等   鄭康成曰此謂兵車○楊謹仲曰學者多疑軫之名以鄭氏之説未明也前言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注以為輿後横木後言加軫與轐焉四尺也注以為軫輿故學者惑焉軫正是輿之名盖四畔各以木加于輿上以閑其所載詩所謂俴收也其四方則象地故曰軫方象地惟四畔皆木也故論軫之髙則以後横木為度六分其廣以一為軫圍車廣六尺六寸則是輿後横木圍一尺一寸徑三寸三分寸之二輪六尺六寸故軹髙三尺三寸并後軫與轐七寸共髙四尺自後而登人長八尺登下以四尺為得中故指後横木為髙之度軫之義不止後横木也謂加軫與轐者轐名伏兔在車軸上伏兔尾後上載車軫故曰輿轐轐本不髙也惟學者止認横木為軫方之義則疑其為方不知方木安得名軫之圍而其方又安能象地不可不辨○趙氏曰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軹崇三尺有三寸軹謂轂末貫于輪之中者又加軫與轐之七寸軫謂輿後横木轐謂伏兔置于輪輻軸上如兩短柱以承軫者軹崇三尺三寸又加軫轐七寸則軫去地四尺矣故曰車軫四尺謂之一等   戈柲【音祕】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以氏反】崇于軫四尺謂之二等   趙氏曰自軫而下皆以四尺為差戈殳㦸矛是車上所插兵器古者車戰兵器插在車工以刃向外使人不敢犯人立于兵器之後欲以此自衛也戈謂刃柲謂柄【毛氏曰柲以木為之合衆物之 柄則曰廬單舉一物之柄則曰柲】建謂插在車上迆謂放邪倚也【毛氏曰邪置車輢之上下以 鐵為之範圍惟戈言迆餘不迤】戈柲雖長六尺六寸然邪倚則有折除之數其實只髙四尺崇謂髙也故曰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易氏曰既建而迤止戈為武之義出先刃則邪向前入後刃不以刃向國以有國者之所宜逺也   人長八尺崇于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于人四尺謂之四等車㦸常崇于殳四尺謂之五等趙氏曰殳下有鑄鐏而上無刃是撃打人之器㦸戈類也戈兵之最健者其别於戈而言車㦸者以其長則不必皆倍尋惟逹于車者必然○鄭鍔曰人長八尺立於車上則又崇于戈者四尺是謂三等八尺謂之尋倍尋謂之常殳長尋有四尺則丈二也其崇于人者四尺是謂四等㦸則倍尋其長丈六其崇于殳者四尺是謂五等   易氏曰殳㦸酋矛皆置之車旁備而不用之義   酋矛常有四尺崇于㦸四尺謂之六等   趙氏曰酋矛勾兵也其刃曲可以鉤物常有四尺則長二丈矣又崇于㦸四尺故謂之六等○毛氏曰酋矛為發語之聲盖以酋矛短故合口促聲而言之夷矛長故開口引聲而言之然此言聲而已若以義求酋則酋斂酋斂則促故有短之義夷則平緩平緩則伸故有長之義然則夷矛者其步卒之所用歟故廬人云無過三其身者指人而言其身明不係於車也王氏曰五兵之用逺則弓矢射之近則矛者勾之然後殳者撃之戈㦸刺之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用此者皆長以衛短短以捄長令此戈殳矛㦸皆置之車旁不言弓矢則乗車之人佩之○易氏曰觀兵車之制先王不急于用兵可推矣   車謂之六等之數   趙氏曰始言車有六等之數終言車謂之六等之數上文未曽列此等數則云有既列此等軫數則云謂之以申結上文立言之法如此   凡察車之道必自載于地者始也是故察車自輪始鄭康成曰先視輪也自從也○王昭禹曰載物者莫先于車運車者莫先于輪○趙氏曰道謂道理又謂法也大凡察車自有道理自有要法必自載于地者始言須以輪為先也觀必自之辭可見一定不可改易之意考工又言曰是故察車自輪始夫載于地者便是指輪言也又分明說破車自輪始以見輪為車之樞要所以言之重複表其諄諄切之意【鄭氏鍔曰車之所以運轉不窮致逺不泥者以有輪也輪運乎車下而載于地上苟輪不能運雖有盖軫徒為虚器耳則輪者車之本車所資以運行也漢志曰古之聖人觀轉蓬始知為輪輪行可載因物智生復為之輿輿輪相乗流轉罔極則車之行以輪為先可知矣審車而不先審其輪是不知察之之道也故又曰察車自輪始】   凡察車之道欲其樸【普剥反又音僕】屬【章欲反】而微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乆也不微至無以為戚速也   易氏曰車之材衆矣然載于地而衆力之所資者輪而已故察車自輪始其次則輪之用以完乆為固輪之行以戚速為利是三者皆察之之道故曰察車之道言道則超乎形數之表有非目力之所能給矣○鄭鍔曰察車之道必觀乎輪而觀輪之法又自有術輪以三材合而為之故欲其樸屬樸屬者言其附著之堅固也輪以圜轉急疾為工故欲其微至微至者言其至地者少也附著不堅則敝壊甚易欲其全且乆不可得也至地者多則留滯不行欲其急蹙而速不可得也戚音促【趙氏曰戚與速皆行容輪轉快疾之狀耳】   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音婢】則於馬終古登阤【大爾反】也毛氏曰輪樸屬而微至固盡善矣而髙下又不可以無節○鄭康成曰已大也甚也崇髙也齊人之言終古猶言常也阤版也輪庳則難引○易氏曰古人制器内窮天下之理外盡天下之法故大不踰尋丈小不踰方寸所謂輪崇六尺有六寸天下之中制也輪過于崇則其軫亦過于四尺矣故軫為太髙而人力有所不能登輪或已庳則其軫亦不及四尺矣故軫為太下而馬之力有所不能引人不能登則其力怠馬不能引則常若登阪而倍用其力此非車之善者也【王昭禹曰輪庳則馬髙馬髙則引輪也常若登阪然雖倍用力馬疲而車不進矣】   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乗【繩證反】車之輪六尺有六寸   毛氏曰人之登下以車為節車之崇庳以馬為節鄭康成曰兵車乗車駕國馬田車駕田馬○鄭鍔曰馬有髙下故車輪亦有髙下馬之髙者其輪髙馬之下者其輪卑或駕種馬或駕齊馬或駕道馬其與戎馬皆國馬之髙八尺者故輪六尺六寸田馬馬之髙七尺者也故輪六尺三寸【李氏嘉㑹曰乗車五革車則兵車田車則木車木車輪低逐獸利也】賈公彦云先言兵車者重戎事也田獵與戰伐相類故即言田車而後别言乗車之等也余以為兵車所以即戎田車所以講武而乗車者王于無事之時則乗者也戎車之不戒武備之不修雖有乗車惡得而自樂耶   六尺有六寸之輪軹【音只】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軫與轐焉四尺也人長八尺登下以為節   鄭康成曰此車之髙也○易氏曰輪中為轂轂中横截者謂之軸轂之末謂之軹【詩經疏匏有苦葉曰説文云軹小穿也轊車軸端也考工記司農云軹轊也又云小穿也鄭曰轂末也然則轂末軸端其在一處而有軹轊二名也○圖説曰軹有二轂末謂之軹較之植者横者亦謂之軹輿人云去一以為軹圍是也○薛氏曰軹亦謂之轊又謂之軓少儀曰祭左右軹鄭氏謂軓軹同是轊頭也○愚案轂末之軓又見輪人為盖庇軹之下兩轍之軌又見匠人然車中有所謂軌者車旁從九龜美反有所謂軓者車旁従凡音范二字易於相亂今先辨軓字於此軌字自見輈人軌前十尺之下】輿後之横木謂之軫軸上之伏兔謂之轐【毛氏曰兎隂物僕賤類以其在軸之上如兔之伏以其在軸之下如僕之承】伏兔尾後即所以御軸上載車軫者自軫而上即車輿也輪崇六尺有六寸則軹居其中得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之七寸則車輿去地四尺矣人長八尺與車輿去地之尺適得其半其長短升降適相稱焉故曰登下以為節○鄭鍔曰田車輪六尺三寸則軹三尺一寸半○鄭康成曰乗車之軌廣取數于此軌廣八尺旁出輿亦七寸也   周禮訂義卷七十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一   宋 王與之 撰   輪人為輪斬三材必以其時   愚案自此以下皆攻木之工   鄭鍔曰有車無輪則車不行為輪不專於一工則輪不精此所以特立輪人之職察車自輪始此輪人所以居衆職之先○陳氏曰緫而言之謂之車别而言之則車之體有三輿也蓋也輪也合此三者而成名者也緫而言之謂之輪别而言之則輪之體有三轂也輻也牙也合此三者而成名者也○鄭康成曰三材所以為轂輻牙者也○鄭鍔曰轂輻牙各有所冝之木而木有在隂者有在陽者斬之非時則在隂者或失之太柔在陽者或失之太剛以之為轂輻牙必不勝其任故取材之道要當順時仲冬斬陽木仲夏斬隂木因天時之冬夏變木材之隂陽其材必美【○李嘉㑹曰三者之材各欲得時】   三材既具巧者和之   王昭禹曰轂輻牙之材生於天而成於人和者天也和之者人也故曰巧者和之○鄭康成曰和調其鑿内而合之○鄭鍔曰三材以為輪必為之孔入轂入牙皆使得所是之謂和非巧者不能焉百工之制器惟輪人為輪弓人為弓皆曰巧者和之者蓋輪合三材以為之弓合六材以為之惟材之合者多故貴乎工之巧始能調和使不乖戾合五聲以為樂必精於樂如師曠者然後能和其聲合五味以為食必精於味如易牙者然後能和其味   轂也者以為利轉也輻也者以為直指也牙【音訝】也者以為固抱也   鄭鍔曰轂者衆輻之所湊唯其中虚則輪得行故老子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於其無有之處而車賴之以為用蓋唯中虚則運轉必利故曰轂也者以為利轉也【○陳用之曰轂當輪之中以虚受轊以實受輻】輻者所以實輪而湊轂者也其入轂入牙皆以直為貴惟直而不曲則輪賴之以指其所之而不偏側故曰輻者以為直指也周圜轂輻者謂之牙牙輪揉也揉之使兩頭相迎欲其堅固而合抱惟其固而能抱則輪賴之以久而不壞故曰牙也者以為固抱也【○陳用之曰牙揉木而周圍其外故以為固抱抱者合抱不脫以固其體也牙輮也謂之輮蓋以揉木為之謂之牙以其為之固抱故借齒牙之牙以明義焉牙之生也固抱且其用在旁而上下襲焉者也】○王昭禹曰惟利能轉惟直能指惟固能抱   輪敝三材不失職謂之完   鄭鍔曰利轉者轂之任直指者輻之任固抱者牙之任三者各有職矣苟能各當其任至於輪之久而敝猶且各居其職任而不動然後可以命之曰完完也者全而不闕之義莊子曰不以物挫志之謂完   望而眡其輪欲其幎【莫厯反】爾而下迆也進而眡之欲其微至也無所取之取諸圜也   趙氏曰此段是分别察輪之節目據牙輻轂綆四者而言皆謂輪已成而眡其所作之善否非謂方制輪之時上文以轂為先輻次之牙次之自内言之至於外也此以輪為先輻次之轂次之自外以及内也方其制輪則自内以及外及其既成而眡之則自外以及内事之序如此○王昭禹曰轂輻牙分而言之謂之三材合而言之謂之輪言望其輻望其轂而不言望其牙輪兼於牙矣○毛氏曰望者逺眡也進者進其車而使之行也望為逺眡則進為近眡進為行車則望為止車迆邪也與既建而迆之迆同戈迆則向上而稍邪輪則向下而稍邪故曰下迆下迆者勢也微至者本也勢以逺而見故必望眡之體以近而見故必近視之○王昭禹曰輪貴於圜故欲其幎爾而下迆幎如巾之羃物言均致也【○陳用之曰若巾之幎物然均而無旁突故也】○鄭鍔曰其至地者微小則其行必戚速其所以取者無他惟取其圜而已蓋輪已圜故能運轉而不滯   望其輻欲其揱【音蕭又稍】爾而纎也進而眡之欲其肉稱【尺證反】也無所取之取諸易【以豉反】直也   賈氏曰凡輻皆向轂處大向牙處小言揱纎據向牙處小而言○陳用之曰揱爾而纎殺如手之揱然詩曰摻摻女手手之揱也欲其肉稱者雖以纎殺為善又欲其體之壯不肉稱則體瘦而弱矣肉稱謂如手之揱然而又肉稱之也○王昭禹曰易則無節直則無撓曲○鄭鍔曰逺而望之入牙者欲其纎近而眡之入轂者欲其稱其所以取之者無他惟取其易直而已蓋輻以無節目不撓曲為盡善   望其轂欲其眼【音限】也進而眡之欲其幬【音疇】之廉也無所取之取諸急也   鄭鍔曰轂則三十輻之所輳初作時則隱然起後以革輓之眼者隱起之急如人之眼然也幬覆也廉隅也覆之以革革之急而廉見也【○王昭禹曰幬之廉則下文所謂幬必負榦也幬則幔轂之革廉則廉隅之見於外惟幬之負榦其革急而不緩然後能至是此轂所以取諸急也眼以其顯於外者言之廉以其隱於内者言之】○鄭鍔曰逺而望之欲其突然而出如人之眼近而眡之欲其革之所輓如屋之隅其所以取之者無他惟取其急而已蓋轂以急為盡善   眡其綆【音餅又姑杏反】欲其蚤【音爪】之正也   圖說曰不漆而踐地者謂之綆○王昭禹曰綆謂輪箄也下文所謂六尺有六寸之輪綆三分寸之二是也○薛氏曰鑿牙而其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輻外箄輻股外箄則車不掉○賈氏曰凡造車輪皆向外箄外箄者鑿輪之外孔大於内孔使蚤入者從外向上承之則蚤不脫而永固矣偏頭大故也故曰外箄鄭康成曰蚤當為爪謂輻入牙中者也輪雖箄爪牙必正也【○賈氏曰爪入牙中鑿孔必正直不隨邪也】   察其菑【側吏反】蚤不齵【五溝反又音隅】則輪雖敝不匡   賈氏曰凡植物於地中謂之菑此輻入轂中似植物地中故亦謂之菑人之牙齒參差謂之齵此三十輻入轂與蚤入牙一一相當不相佹戾亦是不齵也○王昭禹曰入牙之蚤入轂之菑上下兩相當而無齟齬之不齊則輪雖久敝而無方而不轉之患匡言方也凡物圜則運而轉方則礙而止故也   鄭鍔曰輪之外箄為易見故曰眡其綆至於菑與蚤欲其不佹尤為難見冝察之詳特謂之察其菑   凡斬轂之道必矩其隂陽   易氏曰斬轂之道猶察車之道道無不寓雖察車斬轂皆有道存焉○王昭禹曰凡木之生於山南而向日則謂之陽生於山北而背日則謂之隂【○趙氏曰山南向日雖是陽木然此木之背依舊不向日未免隂氣轂是以一條全木為之既要純乎陽不得不於隂處以火飬之使山南之木皆可謂之陽斬轂者何必更以火飬為哉】陽木則足於陽而寡於隂隂木則足於隂而寡於陽必齊其隂陽然後可用以為轂故必矩其隂陽將火養而齊之也○鄭敬仲曰傳曰五寸之矩足以盡天下之方斬轂之道所以養其隂而齊其陽者豈徒然哉亦有法而已矣然而本隂陽之理察剛柔之性雖寓於䂓矩法度之間豈徒形器而已蓋有形而上者之道存焉故曰必矩其隂陽【○李嘉㑹曰矩者注謂斬轂之時先就樹刻之既知孰為向日孰為背日背日可以火養其隂而齊乎陽愚謂矩者中分初斬之木以定身隂陽之多少】   陽也者稹【音軫】理而堅隂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養其隂而齊諸其陽則轂雖敝不藃【耗又音固】   鄭鍔曰陽木向陽則受至陽之氣其文必稹密其材必剛蓋陽氣之所鍾也隂木向隂則受至隂之氣其文必闊踈其材必柔蓋隂氣之所聚也【○王昭禹曰陽木則其體實故稹理而堅隂木則其體虚故疏理而柔稹叢緻也疏不密也堅至剛也柔至弱也稹與疏以文言之堅與柔以材言之】○鄭康成曰火養其隂炙堅之也○王昭禹曰藃若蒸氣出之貌故暴起謂之藃○賈氏曰若不以火養隂柔之處使堅與陽齊等後以革輓隂柔之處木則瘦減革不着木必有暴起以火養之雖敝盡不藃暴也   轂小而長則柞【音窄】大而短則摯   楊謹仲曰司農以柞與摯為輻非也轂長三尺二寸則兩頭拘定車軸故雖轆轤而不至臲卼大而短則摯卼矣轂圍三尺三寸徑一尺一寸三分去一以為空則中間空寛故轆轤而不迫窄小則迫窄矣【○鄭鍔曰轂以容三十輻則其長短小大當其法取足容輻而已小而長則輻窄狹而不能容柞迫側而不寛也大而短則轂末淺短而不能固摯動摇而不安也摯與下文無摯而固之摯同】   是故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鄭康成曰六尺六寸之輪牙圍尺一寸○易氏曰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乘車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今以乘車之輪言之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則牙圍尺有一寸當分為兩面鄭氏不分兩面只就一面尺有一寸下便說三分牙圍而漆其二若是則輪圍兩面為牙圍共二尺二寸矣實與經意不合今以兩面牙圍共一尺一寸言之則毎面各得五寸半共為尺有一寸如此而後合六分取一之數   參分其牙圍而漆其二   易氏曰牙圍每五寸半合先以四寸半分之每分得一寸半是漆其二者為三寸其一不漆者為一寸半外餘一寸三分之是漆者得三分寸之二兼上三寸共為三寸三分寸之二不漆者獨得三分寸之一兼上一寸半以半寸為十五分三分寸之一作十分是不漆者共為一寸三十分寸之二十五鄭氏謂不漆其踐地者也如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之說此以意推之非經之正文皆有所不取   椁其漆内而中詘【音屈】之以為之轂長以其長為之圍鄭司農曰椁者度兩漆之内相距之尺寸○陳用之曰不謂之度而謂之椁則義取諸棺槨謂自外圍之則以度其内焉○王氏曰槨其漆内而中詘之以為長則長短得矣將論轂圍而先牙圍者轂之小大長短以牙圍為法凡輪牙之厎踐地而行固無事漆牙之兩旁與土相摩亦不必漆漆者指牙之兩旁而言非計其踐地○易氏曰若謂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便為漆内則非矣既曰漆内安可便以牙厚計之漆内之制未明則轂長三尺二寸圍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亦非也今以經之文意推之除不漆其踐地者只據漆者三寸三分寸之二則兩面為七寸三分寸之一兼上輪崇六分之五為五尺五寸是漆内共得六尺二寸三分寸之一中詘之為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此轂之長也亦所以為圍   以其圍之阞【音勒】捎【音蕭】其藪【音叟】   鄭康成曰阞三分之一【○鄭鍔曰阞者分散之義初無定數凡物之餘數則謂之阞如王制言祭用數之阞蓋取經用之什一以為阞也如易之大衍言歸竒於阞蓋取四分之餘以為阞也捎除也藪者轂空壺中也疏云轂必大頭寛小頭狹當輻入處謂之藪中處寛而已名曰藪者冇取於蜂窠孔藪之義也鄭氏謂圍之阞為三分寸之一以其藪徑三寸九分寸之五也王氏取繫辭之阞為說謂阞者四分之一也圍既三尺二寸矣取其四分之一以除藪則藪凡八寸矣然下文賢徑六寸五分寸之二與此藪徑三寸九分寸之五然後小大相稱以為八寸恐大小不等矣則阞當為三分之一從鄭說可也】○易氏曰老子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注無有謂空虚轂中空虚輪得行以一轂之圍得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而為三十輻之所湊苟藪孔稍廣則轂之力弱而有不勝任之患故三分其圍而除一為藪圍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此三分之只得一尺尚餘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為三十分又三之為九十分以三十分寸之五為十五分共得一百五分三分之一則為三十五分是藪之制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藪中大小穿皆以金錮其内而貫軸焉   五分其轂之長去【起吕反】一以為賢去三以為軹   賈氏曰上經言轂空壺中此言轂大小兩頭○鄭司農曰賢大穿也軹小穿也○楊謹仲曰三分轂之長二在外一在内在内為大頭其空寛則賢也在外為小頭其空狹則軹也賢與軹以金為之圍厚一寸置之轂頭空之中用以拘其軸使之久而不敝也以其轂之長五分去一以為賢之圍則其徑六寸五分寸之二金厚一寸故其空徑四寸五分寸之二此藪之所捎者為寛也【○鄭鍔曰若依經文去一為賢則大穿徑八寸十五分寸之八大小俱不等故鄭氏以去一為誤賢者才有過人之稱車轂大穿謂之賢亦以其過人之意】以其轂之長五分去三為軹之圍則其徑四寸十五分寸之四金厚一寸故其空徑二寸十五分寸之四比藪之所捎者為狹也故疏以為當輻之處寛狹處中是矣【○王氏曰謂之軹者蓋轂以利轉至軹而窮焉有冝只之意○易氏曰轂長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圍三徑一則圍三尺者得徑一尺尚餘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為三十分又二之為九十分又以五分三之為十五分共得一百五分三分之一為三十五是藪之徑亦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與藪相稱焉五分去一以為賢以一尺五分而去一得八寸以九十分寸之三十五而三之為二百七十分寸之一百五五分去一則得二百七十分寸之八十四是賢徑為八寸二百七十分寸之八十四去三以為軹則半賢之數是軹徑為四寸一百三十五分寸之四十二然賢徑倍於軹則大穿為太大宜以去一為去二然則大穿去五分轂長之二亦得六寸二百七十分寸之六十三○愚案此說與注疏不同始於以牙圍兩面共作尺一寸】   容轂必直陳必正施膠必厚施筋必數【音朔】幬必負幹鄭康成曰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鄭鍔曰轂以運轉不直則輪不可行故治轂而為之形容必欲直而不曲【○易氏曰如凡為甲必先為容而已】   趙氏曰轂約也不專指軹而言蓋轂以革鞔之約謂鞔也於鞔之上而飾以采色如巾車孤乘夏注亦謂夏五采畫轂約也陳設其采之文則欲正而不邪【○陳用之曰陳先儒以為轂約夏夏縵未審所謂孤乘夏卿乘夏縵對大夫乘墨車士乘棧車為言豈止謂轂乎此所謂以識之若下文二在外一在内鑿之廣深之類則其為之也必有以識而定之陳必正惡其偏而差也○毛氏曰謂刻其轂而陳列其絲以約也】○易氏曰采以約之謂之轂之有約以待施筋施膠幔革之用苟或不正則幬何以負榦故必欲其正既正矣然後施膠以附麗之必欲其厚施筋以固結之必欲其數○鄭鍔曰膠所以附離異木以為固薄而不厚則附離者有時而解剥筋所以纒束柔木以為堅疏而不數則纒束者有時而柔弱【○陳用之曰凡用筋之法縱之則其體徃而緩數之則其體束而急也】以革縵轂謂之幬革與木相附麗則轂必急革若不隱著於木是之謂不負榦不負榦則是有盈不足而轂必急矣故幬欲負榦【○陳用之曰負如背有所負然著於體上故也】   既摩革色青白謂之轂之善   鄭鍔曰以革縵轂矣則以骨丸之丸之已乾又以石摩之摩之然後漆焉若既摩而革色青白是為轂之盡善蓋青者東方之陽白者西方之隂隂陽均調故其色青白則知其剛柔得所矣所以為美之至   參分其轂長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輻   趙氏曰三分轂長二在外一在内者此是論置輻於轂相去逺近之法外謂轂之趨軹處内謂轂之趨賢處【○陳用之曰外謂旁出之端所謂軧者是也内謂向輿之端向於内者也】與輿相近以轂長三尺二寸三分之以二分為外以一分為内於二者之間而置輻焉【○陳用之曰所謂藪者是也】注云令輻廣三寸半除輻箄轂之處則輻内有九寸半輻外有一尺九寸此說是也然所以在外數多在内數少者蓋一車用兩轂而兩轂之間置輿輻内數少則兩輪近輿有倚靠處自然牢固而行得穩輻外數多則轂行無所礙轂欲止時其轂體長可以持住經所謂車止則持輪是也所以内外有多寡之分   易氏曰經文既言三分轂長則當復除輻廣二寸半謂轂長三尺二寸亦未為當今以經之文意攷之則知轂長三尺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三尺言之二在外則得二尺矣尚餘一寸三十分寸之五以一寸為三十分又三之為九十分又以五分三之為十五分共為一百五分是二在外者得二尺九十分寸之七十其一在内者得一尺九十分寸之三十五於二在外一在内之中而置輻焉   凡輻量【音良】其鑿【音造又如字】深【尸鴆反】以為輻廣   趙氏曰鑿即是藪所以容輻菑者注謂以深為廣各三寸半方相應蓋轂鑿三寸半然後能受輻之入輻廣亦如之然後稱鑿之受所以三寸半者以圍之阞捎其藪而知之轂徑一尺三分寸之二今三分取一作空中空中徑三寸九分寸之五兩畔得二分恰有七寸九分寸之一兩廂分之一畔得三寸九分寸之五故輻深廣各三寸半○鄭鍔曰鑿以容輻之廣必欲與鑿之深相稱使無有餘不足斯無危槷之患   輻廣而鑿淺則是以大杌【音兀】雖有良工莫之能固鄭康成曰杌摇動貌○鄭鍔曰苟輻廣三寸半而鑿孔太淺不及三寸半則所入不深不深則不固必大隍杌而動摇矣雖有良工無所施其巧而使之固也   鑿深而輻小則是固有餘而強不足也   鄭鍔曰轂大而鑿孔得深其輻亦冝大苟輻小而鑿深二者不相稱或失之有餘或失之不足轂大鑿深可謂有餘矣輻小不及其深可謂不足矣以是而相入所謂固其有餘而強其不足也如是則輻失於太弱安能勝轂之所任乎   故竑【音宏】其輻廣以為之弱則雖有重任轂不折   趙氏曰竑謂度也弱輻菑也【○鄭鍔曰此弱與前文所謂菑理則一也輻入轂中謂之菑亦謂之弱】度其輻之廣狹以為菑之大小長短則菑與輻其力相稱雖任重載轂亦不毁【○陳用之曰天下之理強弱不兩立強在此而弱在彼鄭氏謂菑者是也轂本也輻枝也強弱之名生於相形菑而謂之弱則小不可勝大末不可勝本之義也不折則其強可知】   參分其輻之長而殺【去聲】其一則雖有深泥亦弗之溓【音黏】也   鄭康成曰殺衰小也○賈氏曰假令輻除入轂之中其外長三尺則殺一尺以向牙以本麤末細塗則向下利故泥不粘著之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骹【音爻又效】圍   鄭康成曰謂殺輻之數○鄭鍔曰上言殺其一據長短之中殺其一分而已未明其股骹之大小如何也向轂大處謂之股向牙小處謂之骹此蓋以人之足為譬也凡人足髀大處名股脛小處名骹言股以喻大言骹以喻小輻向轂處之圍而三分之去其一以為向牙處之圍假令近轂處圍六寸則近牙處圍四寸矣○王昭禹曰以輻三分之長殺一向牙以股三分之圍去一以為骹則本大末小此所以深泥莫之粘也   揉輻必齊平沈必均   鄭鍔曰木有曲直不能皆易直故以火矯揉其曲者使與直者齊則三十輻之直必等矣木有虚實不能無輕重故平而沈諸水以觀其入水之淺深入深者知其必重入淺者知其必輕從其重者而削之則必平矣【○陳用之曰平謂其陽平於水面沈謂其隂沈於水下】夫揉以求其直沈以求其均者蓋輻之入牙以直為貴故也○易氏曰水火無心之物古人善用之而已揉輻以火所以齊曲直沈輻以水所以均輕重齊曲直者取其易直也均輕重者取其肉稱也   毛氏曰輻衆則大小患於不齊齊則同強而大小無所偏浮沈各從其類故曰均均則同堅而輕重無所雜於轂與牙不言者以轂與牙所治者一木耳   直以指牙牙得則無【魚列反】而固不得則有必足見【賢遍反】也   趙氏曰輻直以撐指者牙也輻資牙以指牙資輻以抱兩者皆要相得而後可○鄭康成曰得謂倨句鑿内相應也○賈氏曰先鄭讀為危之故更轉從摋後鄭讀即是蘇結切云讀如涅謂涅物於孔中之涅又解字以其用木為故從木○李嘉㑹曰即梫【七甚反】也前曰綆者孔中出外今曰則梫之木也牙之入輻但必用栘無梫則不固○鄭鍔曰輻直而倨牙曲而句倨句之勢難乎相得苟輻之直而指牙牙與輻二者相入而各得其正雖無亦固也況於有乎若夫佹戾各不相得雖有木以之其不隱必有時而見矣足見謂其之大也輻之入牙未有不用而能固者也但二者相得則有而小似無焉其勢亦固不相得則有必大雖大亦不能固上云無而固非無也必其相得若無也【○陳用之曰輻與牙相得則其體周密無間可投勢自固矣何以為楔也○毛氏曰用則一時之固耳及其服勞之久則牙動於内必躍而出其足見矣何則無故以合必無故以離故交牙必銳其首而厚其末此言末見故曰足】   六尺有六寸之輪綆【方潁反】參【七南反又三】分寸之二謂之輪之固   趙氏曰六尺六寸之輪謂兵車乘車也綆即眡其綆之綆謂輪箄也注謂車輪外箄則車行不掉蓋凡造車必置綆於輻外一頭入轂一頭入牙所以遮護撐住著輪使行時不至於摇杌也三分寸之二注謂出於輻股鑿之數疏釋云鑿牙之時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使輻股外箄據疏之意謂綆在輻外近轂處輻廣三寸半輻是側安者此處甚高必礙住綆綆不容與輻一般排鑿孔使兩頭俱入牙所以鑿轂與牙之時綆鑿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疏雖只說鑿牙其實兼轂而言蓋綆那頭必入轂故也所謂三分寸之二者以一寸三分之而得其二也以數計之則綆離輻菑爪鑿孔六分有竒如此則綆不被輻髙處閣起又輔助住輻輻有倚靠則車行不掉輪自堅固所以謂之輪之固也據輪人為蓋疏云則向外謂近輿處綆是安在輪之内面外面無有綆然車人為車大車崇三柯綆寸注云綆輪箄綆寸者謂輪之正面外一寸則安乃不止三分寸之二者蓋大車之輪是九尺之輪實牛車也其牙又厚似六尺六寸之輪故綆之鑿孔在牙與轂處相離輻菑爪恰好一寸不止於三分寸之二也此段所以指殺言六尺六寸之輪以見六尺六寸之輪綆之制又别也或謂綆兩頭俱入於牙不入於轂此說不然蓋輻中間髙閣住綆綆如何俱入於牙得若使綆一頭不入於轂皆入於牙疏當言出於輻骹鑿數不當言輻股矣輻股是近轂處故也【○李嘉會曰綆繼說者綆其孔也其木也故繼說】   凡為輪行澤者欲杼【音紵】行山者欲侔   愚案此言牙耳非謂輻也言輪則兼於牙   鄭鍔曰凡為輪則所謂牛車大車皆舉焉觀車人為車有行澤者欲杼行山者欲侔之異則知此所謂不專指兵車乘車而已○王昭禹曰三分其股圍去一以為骹圍者此輪之常制也至於行山行澤又加損益焉以從其冝是以行澤必於骹圍者薄之故欲杼杼言削薄其踐地者行山必骹股等也故欲侔侔言上下之適侔【○陳用之曰抒謂殺而銳也侔謂外内相等而相侔也】   杼以行澤則是刀以割塗也是故塗不附侔以行山則是摶【音團】以行石也是故輪雖敝不甐【音吝】於鑿   鄭康成曰附著也摶圜厚也○鄭司農曰不甐於鑿謂不動於鑿中○鄭康成曰甐亦敝也以輪之厚石雖齧之不能敝其鑿旁使之動○鄭鍔曰澤之下溼厥土惟塗泥輪之踐淺處不薄則附著必多而滯留不行苟削而杼之如以刀割塗然塗分裂而自解則有所不能附而車行速矣山之髙峻其地皆犖确輪之踐地處不圜厚則磨磷必速而鑿孔易動矣苟等而侔之如圜物行石然著地者多則不至於偏受其任雖輪已敝而牙之鑿孔亦不動也甐之為言動也○毛氏曰澤多泥泥善附附則不利山多石石善掉掉則不穩如刀之割塗言其利之至如摶之行石言其穩之至   凡揉牙外不廉而内不挫旁不腫謂之用火之善鄭鍔曰輪所賴以為用者不一而牙者實所以為固抱其揉之也尤不可以不盡善於是又言揉牙之法牙車輞必屈一木以為之屈木而不用火以矯揉之不可得而曲○毛氏曰内牙之抱輻也外牙之踐地也旁則牙之兩邊也廉言皮膚之外皺【○鄭康成曰廉絶也】挫言理脉之内絶【○鄭康成曰挫折也】腫言肥内之外腫【○李嘉㑹曰腫負起也】免此患則為用火之善蓋用火或過或不及惟中為善廉挫者用火之過腫者用火之不及言不柔紉也   是故規之以眡其圜也萭【音矩】之以眡其匡也   鄭鍔曰輪既成矣察之之道又如此萭矩也匡方也趙氏曰輪圜物也中規則可如何欲其中矩蓋以規合之固可驗其不貟處以矩合之其四方四角有不貟處亦可因矩以驗之【○毛氏曰試輪之法必先規以眡其圎衡運生規則規之者用衡也疏謂規之以繩非矣注謂等為萭蔞以運輪上輪中萭蔞則不匡刺者蓋為萭蔞與輪相等而運於其下輪行一圍而不礙則為不匡刺規者仆於地而規之萭則扶而運之使與萭等】   縣【音】之以眡其輻之直也   賈氏曰縣謂以輪側於一邊輪輻三十兩兩上下相直從旁以繩縣之兩兩中縣則鑿正而輻直矣   水之以眡其平沈之均也   鄭鍔曰繩所以見其輻之直未知其輪厚薄之善否也又浮之水上以觀之上文言平沈必均言揉輻之時也此則輪已成又置之水欲其平沈之均○毛氏曰上載輪之法備矣然所試者一輪而已此又合兩輪於水而試之以觀其浮沈之均則輪之行用力侔矣   量其藪以黍以眡其同也   鄭鍔曰輪之轂空壺中當輻菑者謂之藪藪孔藪也兩藪皆欲其無贏不足置黍其中以量其深淺苟其容受皆同則知壺相同矣必用黍者以其滑而齊為易驗故也   權之以眡其輕重之侔也   鄭康成曰侔等也稱兩輪鈞石同則等矣輪有輕重則引之有難易   故可規可萭可水可縣可量可權也謂之國工   易氏曰此又緫括輪人一篇之意大抵注目而視方貟不如付諸規矩之為公騰口而議平直不如付諸準繩之為審援手而度多寡輕重不如付諸權量之為當六者設則天下之為方貟平直多寡輕重者皆不能外是固不容加毫末於其間也○鄭鍔曰自規之以眡圜至權之以眡輕重之侔皆一定之法所當然若夫不必用規用矩不必沈之水縣以繩不必量以黍權以稱皆自然合乎法度可以規可以矩可以水可以縣可以量可以權而試之是則得之於手應之於心出乎技巧之外而非世所能及也是謂國工謂舉國皆無出其右也輪扁斵輪不能以傳其子其子不得而學正謂是歟經言謂之國工者三輪人為蓋廬人為柲與此輪人為輪皆以其難而能至於盡善人不能及也【○毛氏曰工之作器以意上之試工以法意無常用法有定式然而無不當於法此其所以為國工歟凡謂之國工者名擅一國者也豈一長之足美哉必也試之以難責之以全考之於其終乃可授名焉○李嘉㑹曰聖人寧使人心之朴不欲人心過於巧百工之事未必皆中於法度惟國工而後可】   輪人為蓋   鄭鍔曰輪人之職掌為輪者也又使為車蓋者蓋先王役人固不強人之所不能苟制作相似因其巧智亦足以為者從而任之是亦因任之道輪之與蓋或運乎下或庇乎上用雖不同然貴乎圜則一又況蓋之二十八弓與三十輻之制亦無以異蓋之逹常與桯與轂之制亦無以異則因其為輪又使為蓋何不可之有○陳用之曰其工雖同其事則别故特以輪人為蓋目其職事焉   達常圍三寸   鄭司農曰達常蓋斗柄下入杠中也○鄭鍔曰蓋柄有二節達常則下入乎桯桯則上含乎達常名曰達常以其通乎上下無所更變其體有常也○鄭康成曰圍三寸徑一寸   王昭禹曰蓋之制上為部中為達常下為桯旁為弓達常小於桯桯小於部故非部無以納弓於其旁非桯無以含達常於其中   桯【音楹】圍倍之六寸   鄭司農曰桯蓋杠也讀如丹桓宫楹之楹○賈氏曰楹者蓋柄下節麤達常一倍向上含達常○鄭鍔曰名曰桯者猶屋之有楹所以直而上承【○王氏曰桯立於下蓋之材賴之以呈露故謂之桯】○鄭康成曰圍六寸徑二寸足以含達常   信【音伸】其桯圍以為部廣【去聲】部廣六寸   鄭司農曰部蓋斗也○賈氏曰部者蓋之斗四面鑿孔内蓋弓者於上部髙隆穹然謂之為部○鄭鍔曰蓋斗最處蓋之上者名之曰部言穹窿而髙處乎上部以緫衆弓如部伍然也信當為伸取其在下之圍以為在上之徑故以伸言之伸六寸之桯圍以為此部之廣廣徑也桯圍六寸則部之徑六寸徑六寸則圍尺有八寸   部長二尺   鄭鍔曰部徑六寸正指部言之部長二尺又指達常為部也達常者蓋之上節貫入乎部中者惟其入乎部中故亦可謂之曰部何以言之部尊一枚則不長二尺今曰部長二尺則是逹常長二尺○毛氏曰部厚一寸而曰二尺者注謂兼達常言之以其達常之在桯中者出入不時常與部相收故部可以兼達常然則達常在部一寸其不入于部者尺九寸   愚案上言蓋圍先以達常起數而後及部廣以見部廣於達常此言蓋之長短止言部長而不及達常以達常上納於部下納於桯人所不見所可見者部與桯耳其實部自是部達常自是達常注以部即達常非也   桯長倍之四尺者二   鄭鍔曰達常長二尺而桯長倍之則四尺矣倍四尺而又有二則其倍者八尺也以此八尺上含達常之二尺則蓋之髙凡一丈矣人長八尺而蓋十尺雖則立乘猶有二尺之髙不蔽目矣上言達常與桯之圍下言達常與桯之長中言部之廣則蓋之形制大體具矣   十分寸之一謂之枚   鄭康成曰為下起數○趙氏曰以一寸而十分枚計一分也蓋十分為一寸枚只得十分之一故也   部尊一枚   鄭鍔曰前言部廣六寸未見其髙之如何故於此言其髙尊髙也凡居乎髙者未有不尊故以尊言髙焉蓋斗中之上穹窿而髙其髙者一分○毛氏曰部厚一寸又尊髙一分欲其稍峻而髙去水疾故也   弓鑿廣四枚鑿上二枚鑿下四枚   鄭康成曰弓蓋撩也○圖說曰鑿部上菑弓者也○鄭康成曰廣大也○鄭鍔曰四方鑿孔以納弓弓鑿之廣其廣四分故曰弓鑿廣四枚弓鑿之上則餘二分鑿之下則餘四分以鑿廣四枚與上二枚下四枚計之則部凡厚一寸【○易氏曰弓鑿廣四枚者則鑿孔之廣所以容弓者四分也鑿上二枚者以鑿孔之上無所受而不用力故二分也鑿下四枚者以鑿孔之下有所受而用力多故四分也○毛氏曰部廣六寸則圜當尺八寸一寸十分則百八十分蓋弓二十有八每弓居部之四分則緫百十二分其所不居者七十二分大抵兩鑿相去纔二分有半耳】   鑿深二寸有半下直二枚鑿端一枚   易氏曰上言部廣六寸達常圍三寸則達常入部其徑一寸是達常兩畔猶有五寸則鑿深二寸有半正合兩畔五寸之數而弓鑿不侵達常也○趙氏曰下直二枚者注謂鑿空下正而上低二分疏云上云鑿下四枚今於内畔於下亦四枚與外正平故經謂之下直而注謂鑿空下正也上云鑿上二枚今於内畔孔低二分鑿上亦四枚故經謂之二枚而注謂上低二分也下直鑿之下二枚鑿之上此一句指兩事而言也【○毛氏曰下直二枚者謂在内者向下鑿之其下正二枚爾若其孔則止放一枚是鑿上有七枚為不鑿者也若然則外鑿髙而内鑿低矣蓋不如是無以使蓋弓之上仰故也】鑿端一枚者謂部髙一寸今鑿上鑿下俱四枚已占了八枚其中只有二枚在以二枚之中取一枚鑿深放尖故云鑿端一枚端謂鑿頭也所以如此以弓外畔上下方正大四枚今於弓入鑿内處少剡其弓下畔二分於弓尖處又削去一分以納入鑿中使與鑿孔恰好相應如此則弓向處頭仰却以蓋弓三分之近部一分揉放低外二分為宇曲又以衣蒙之則弓雖低而其力常徤雖曲不至一向低斜了去注所以云欲令蓋之尊終平不蒙撓也此皆仰其弓故如此若俯其弓則弓自部以下皆低而蔽目矣先儒論蓋鑿有言鑿上二枚鑿下四枚指鑿之外也下直二枚指鑿之内也鑿廣而内狹上低而下正先髙而揉之使下弓本仰而覆之使俯斯言盡之矣○易氏曰一枚為一分部廣六寸圍三之則尺有八寸其數不過百八十分而止弓鑿四分而二十八弓已占一百一十二分外止餘六十八分則部中實少而虚多又以弓鑿一百一十二分其深各二寸有半而共湊於達常一寸之徑其數似不相合然古人深察物理上下相制自然堅固縝密非常工所能測識者   弓長六尺謂之庇軹五尺謂之庇輪四尺謂之庇軫趙氏曰庇謂覆也軹謂轂末也輪謂輪牙也軫謂輿後横木也○鄭鍔曰車有大小故蓋有大小蓋大故弓長長則所庇者逺弓長六尺謂之庇軹者蓋弓之一面長者六尺對為丈二中有部廣六寸則弓長六尺者蓋大一丈二尺六寸也車輿六尺六寸車兩轂共六尺四寸凡一丈三尺矣以七寸承輿七寸為軌凡減一尺四寸則車之兩軹纔廣一丈一尺六寸耳弓之長者共一丈二尺六寸又有宇曲之減故其覆庇所及者至於軹是弓長則其庇逺也故謂之庇軹之蓋長五尺者其庇及輪謂之庇輪之蓋長四尺者其庇及軫謂之庇軫之蓋蓋小於輪輪又小於軹故弓每減一尺短則其庇近也漢世名蓋弓為撩子   參分弓長而揉其一   鄭鍔曰揉與揉牙揉輻之揉同撓而曲之謂之揉參分弓長而揉其一者假如弓長六尺則曲其二尺也蓋鑿孔之時外畔弓下四分弓上二分内畔上下俱四分由弓頭仰故須近部撓其二尺使平其長四尺以為宇曲也   參分其股圍去一以為蚤【音爪】圍   鄭康成曰蚤當為爪○鄭鍔曰股與輻之近轂者謂之股同弓之近部者亦謂之股以其大也蚤與輻之入牙者謂之蚤同弓之宇曲者亦謂之蚤以其小也上云弓鑿四枚以弓鑿之廣為股圍圍三徑一則此圍當一寸六分也於一寸六分之數而去其一分以為蚤圍則弓之蚤圍凡一寸十五分寸之一   參分弓長以其一為之尊   鄭康成曰尊髙也○鄭鍔曰前云部尊一枚言部之髙耳若弓之入部則三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尊假如六尺之弓則以二尺近部為髙也   上欲尊而宇欲卑   鄭鍔曰弓上近部者二尺則欲髙其長四尺為宇者則欲卑弓之隤下處謂之宇如屋宇然因以名之   上尊而宇卑則吐水疾而霤【力又反】逺   鄭鍔曰所以上欲尊而宇欲卑者蓋本為雨設苟上尊而宇卑則其吐水也必速而水之霤所及者必逺矣古人云猶髙屋之上建瓴水言自髙而下其勢速也左氏云三進及霤禮云家主中霤霤謂水流也蓋上髙則霤逺此必然之理   蓋已崇則難為門也蓋已卑則是蔽目也是故蓋崇十尺   薛氏曰蓋部并達常二尺桯長八尺共十尺也古者以人為法人長八尺二寸為宇曲卑於此則蔽人目髙於此則難為門○鄭鍔曰車出入乎門蓋太髙則門不能容人立乘乎車蓋太卑則目無所見古人制蓋之法欲無害於門欲不蔽乎目故以十尺為度○鄭康成曰十尺其中正也   良蓋弗冒弗紘殷【音隱】畝而馳不隊【音墜】謂之國工   鄭鍔曰為蓋者必冒之以衣必紘之以帶如紘綖之紘謂以帶而維繫之也冒之紘之則弓有所恃以為固而不墜矣此作蓋之常也若夫善為蓋者無衣以冒無帶以紘以横馳於隴畝之上殷而馳則行不正隴之上則地不平能使弓不墜落是國工之巧者所為非常才所可及【○陳用之曰畝平夷之地非謂壟上也殷若殷其雷之義車震地之聲馳之疾則轉而有聲矣】   緫論   鄭鍔曰巾車惟王后五路重翟安車言皆有容蓋輦車言有翣羽蓋彼婦人車蓋疑非此輪人所專掌也夫車未有不用蓋者而巾車王之五路不言豈所辨者旗物之異當建旗之時無所用蓋故不言歟或謂車之有蓋專為雨設然道右掌前道車言王下則以蓋從又不專為雨而用蓋也反覆攷之車有軫以象地有蓋以象天而蓋弓二十有八又以象星王者乘之取法如此則蓋無時而可去也去蓋則象天之道缺蓋去而弓隨則法星辰之道又缺矣設蓋之意恐不專為雨也說者謂五路在祭祀朝覲田獵即戎之時即建旗不用蓋他時在國廵行必設蓋豈其然乎   周禮訂義巻七十一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二   宋 王與之 撰   輿人為車   鄭鍔曰輿人掌為輿者也謂之為車者蓋察車之道雖自輪始而作車實自輿始輿居中以載人有輿則一車之體成故輿人作輿而謂為作車【○陳用之曰車者緫軫蓋輿輪衆體而成名然車以載為事正所為載者在於輿故輿正名為車而經言輿人為車也】   輪崇車廣衡長參如一謂之參稱【尺證反】   鄭康成曰車輿也衡之長容兩服○王昭禹曰處車中而舁人者輿也夾車旁以踐地者輪也横車前以扼馬者衡也○薛氏曰造車始於輿而車制始於輿廣故詩人以權輿為始輿人之法皆以車廣起度隧式較軫軹轛其數小大廣狹崇庳皆始於輿廣此輿人所以指輿為車而兼數材也○賈氏曰參如一者謂俱六尺六寸○毛氏曰車體凡三衡在前以引輿猶手也輪在下以承輿猶足也輿在下而居中猶體也車以衡輪為用以輿為體所主在體故輿謂之車爾衡之長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兩服車之廣不六尺六寸不足以容馭右輪之崇不六尺六寸不足以為登下之節三者異任而尺數如一者非相期也各適其宜而已○鄭鍔曰此指兵車乗車以為言也輪則計其崇輿則計其廣衡則計其長各因其所主言之是三者要如一乃謂之稱【○陳用之曰稱非謂其度之等言其用相稱也】   參分車廣去一以為隧   鄭鍔曰車之輿居中以載人者也其深則名曰隧如墓隧之隧經於墓大夫言及竁以度為丘隧注謂隧羨道也左傳晉文公請隧以塟蓋為道以入墓也輿之有隧其深如之故曰隧【○鄭康成曰讀如邃字之邃】輿廣六尺六寸謂其横也參分其廣而取二分以為隧謂其縱也車容驂乗之人或三人或四人故其廣六尺六寸隧則輿之深耳故但取三分之二以為之則隧四尺四寸   參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後以揉其式   薛氏曰植於車輿兩旁為輢横於兩輢在車前為人所慿者為式【○賈氏曰式謂人所馮依而式敬故名此木為式】○鄭鍔曰以隧之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其一分當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矣一分在前二分在後於其中而揉式焉則式凡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李嘉㑹曰揉者取其平貼也】   以其廣之半為之式崇   鄭鍔曰輿廣六尺六寸取其廣之半為式之高則式凡高三尺三寸○陳用之曰人長八尺首居一焉則所以為軀者七尺矣以七尺之軀而慿三尺有三寸之式所以為致恭而有禮也   以其隧之半為之較【音角】崇   鄭康成曰較兩輢上出式者兵車自較而下凡五尺五寸【○賈氏曰較謂車輿兩相今人謂之平鬲言兩輢謂車相兩傍豎立者二者既别而云較兩輢出式者以較之兩頭皆置於輢上二木相附故據兩較出式言之式已崇三尺三寸更増此隧之半二尺二寸故為五尺五寸○李嘉㑹曰較在式上如屏風隔風輢即紗隔下面之版】○薛氏曰車制輿在下輢在兩相式在前軫在後較則輢上出式者也軹則横植於輢者也轛則横植於式者也式必曲為之所謂揉其式是也較有重之者所謂猗重較兮是也【○鄭鍔曰淇奥之詩曰猗重較兮詩疏曰侯伯之車注云卿士之車左傳載王黑以靈姑銔率請斷三尺而用之事杜預曰斷三尺使至於較大夫旗至較而禮疏謂諸侯旗齊軫大夫齊較軫至較五尺五寸斷三尺得至較者蓋天子與其臣乗重較諸侯之車不重較故有三尺之較也】   六分其廣以一為之軫圍   鄭康成曰軫輿後横木【○李嘉㑹曰關三面材又出於三面材之外使無此横於輿後則車不固】○賈氏曰輿廣六尺六寸六分取一故得尺一寸○毛氏曰輈人所謂任正者即軫也而此亦及之者軫在輈之上輿之下故兩官皆據此以為長短之法然軫圍本方而崇三寸半圍四徑一則其圍尺四寸輈人所謂三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圍者輈長丈四尺五寸十取其一得尺四寸數固相合矣今此六分其輿之廣以其一為之圍者輿六尺六寸六取其一得尺一寸則數不相合何哉蓋田車之軫減乗車半寸其圍共減二寸矣以田車之軫言之庶幾其可也軫為任正故比較為大自式而下皆以次減焉軫在下式在中較在上大其本者小其末物理然也   參分軫圍去一以為式圍   鄭鍔曰軫圍一尺一寸三分之而去其一以為式圍則式圍七寸三分寸之一   參分式圍去一以為較圍   鄭鍔曰以式之七寸三分寸之一而三分之取其二以為較圍則較圍四寸九分寸之八   參分較圍去一以為軹圍   鄭康成曰軹輢之植者衡者與轂末同名【○賈氏曰上文注云軹是轂末此軹是車較下豎直者及較下横者直衡者並縱横相貫】○鄭鍔曰較圍四寸九分寸之八而三分之取其二分以為軹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與轂之軹五分轂長而去三者異矣○毛氏曰軹在較之下縱横相貫轛在式之下縱横亦相貫二者又減亦其理也然式圍大於較圍而轛在式下反小於軹何也式短而較長故較長則較之用力宜雄故不得不大也輢植乎輿之四隅較式附焉而不言其圍者舉較則輢可知   參分軹圍去一以為轛【音對】圍   鄭氏鍔曰轛之狀與軹相對所以異者軹在較下轛在式下謂之轛者取其與人相對故也【○趙氏曰以疏推之則轛正在式木之下植立是如今轎乗壓手版傍兩角柱子以人登車立式正與人相對故取名以轛若司農以植與衡者為轛是并軹而言矣蓋轛無横者横則不可謂之轛】軹圍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三分之而取其二以為轛圍則轛圍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凡此皆乗車兵車之制鄭氏俱以為兵車者以乗車與兵車同舉其一則可以類推亦以前文首言兵車之輪故也   趙氏曰已上度數増損雖有不同皆以車廣為準而降殺焉自式至轛其言之序則取數之多寡為之先後輿人專為輿雖不當兼做式較軫軹轛之器然皆輿之所資以為用無此則獨有一輿果何用故輿人所以緫為之至於輿廣若不與衡輪同則用不相稱故輪與衡之制輿人亦不可不知   圜者中【丁仲反】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音】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焉繼者如附焉   趙氏曰此段論治材居材之法規所以為圓矩所以為方準則為平之所取繩則為直之所取輪人作車之法其用材皆盡善故為材之圜者必以規而材之圜者自中於規為材之方者必以矩而材之方者自中於矩材之直豎立者則挺立不邪而自中於繩縣之垂衡謂横也材之横放不豎者則無高低而自中於水之平【○劉執中曰縣水謂準繩準繩變言懸與水者蓋物之直者無過於懸物之平者無過於水觀輪人為輪言規之矩之縣之水之亦不言準繩則以縣與水平直之尤善者故以此代言準繩焉】中謂合也此四件是合乎法度之善者若夫材之直者如木之生於地直達而不屈材之繼者如木枝之附於榦相着而不可離此卻是人力之巧妙有若自然生成之物與上四件不同【○鄭鍔曰木之始生者必直其曲者非其性也必有所折屈故曲也立木之直者欲其如自地而出直而無所屈木之旁枝附榦而生其附也文理相依無斷裂相離之狀以木而相繼接者欲其如附榦而生無離絶之處則其直其繼皆如自然矣凡此皆言作車輿之法治木居木當致其精如此】○趙氏曰既曰立者中懸則直者已在其中何故復曰直者如生蓋繩之用凡為直皆取之不必懸也言立是主懸者言之立者中懸指立者之直而已其他直者不與也若夫直者如生則凡正曲之直皆屬焉不止立者而已此段非說車之全形言輿上用材如此蓋輿上如轛式軹較等器甚多其材有圜者有方者有横者有直者有附者中之與如各指一件說否則車形不四方平直如何中得又如何如得   凡居材大與小無并大倚小則摧引之則絶   鄭鍔曰居處也處身者必欲得其所然後身安車之制木處之亦欲得其所故謂之居木有大小各宜以類相從則強弱相敵剛柔得宜無有餘不足之患○陳用之曰并以合并之謂并歸乎大者也凡物之體以小入大大者受而入之是之謂大與小宜使之勢適可者○賈氏曰倚則并也凡居材當各自用力若使大材倚并小材小材弱不堪大材所倚則摧折矣此引之則絶據小并大而言也若小并於大大木振其小木力不堪則絶斷也   棧車欲弇飾車欲侈   鄭鍔曰巾車言服車五乗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乗棧車棧車謂不革鞔而漆之之車也飾車謂鞔之以革而畫之之車也所謂夏篆夏縵墨車是也有革以鞔輿則固為難壊輿不鞔以革則不堅而易拆不堅而易拆者則宜弇弇者欲其輿之斂而向内也固而難壊者則宜侈侈者欲其輿之大而向外也夫以文飾之車猶且以侈為貴則上而天子所乗之路有金有玉有象以為飾者其輿之侈又可知○趙氏曰弇注謂當向内為之侈注謂當向外為之據此則弇恐只是輢轛之類都移入來侈恐只是移輢軹轛之類放出去些少必不是說大與小蓋輿縱横廣深六尺六寸其制已定如何斂向内放小得又如何縱向外放大得尤宜思之   易氏曰車以弇侈為善而鐘以弇侈為病蓋鐘貴乎廣狹之中而車貴乎小大之宜各適其當而已   輈人為輈   鄭康成曰輈車轅也詩曰五楘梁輈【○趙氏曰梁謂衡也輈持衡者也輈從軌前微曲而上至衡則下而句之輈縱而衡横縱者若輈横者若梁所以云梁輈也】○鄭鍔曰攷工所記攻木之工七輪輿弓廬匠車梓而輈人不與焉此有輈人之官者蓋作車自輿始察車自輪始故輿輪之職特建焉而並列於七工若夫蓋雖難制以其貟似乎輪也特使輪人為之而不以名官輈雖難度以其非作車察車之所始也故别立一職不以並輪輿之列輈車轅也自其可以左右挾而進則謂之轅自其載任以覆為戒則謂之輈輈猶舟焉所戒者覆也   輈有三度軸有三理   鄭康成曰目下車度淺深之數○鄭鍔曰輈欲中法其度有三三度者國馬田馬駑馬之輈深淺不同之數○薛氏曰兩轂中横截之木為軸○項氏曰軸則一定但欲其理之得【○趙氏曰理謂物之道理○李嘉㑹曰理者一木之用欲其委曲若是不可不順其理也】○易氏曰軸以貫轂特輪之一器於輈人何與而言於三度之後者軸待輈而後運輈待軸而後行其勢實相資焉   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   薛氏曰輈之形自從軏前稍曲而上至衡下其頸以持衡其曲如屋之梁焉深謂轅曲中○鄭康成曰國馬謂種馬戎馬齊馬道馬高八尺兵車乗車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七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高八尺七寸除馬之高則餘七寸為衡頸之間   田馬之輈深四尺   鄭康成曰田車軹崇三尺一寸半并此輈深為七尺一寸半今田馬七尺衡頸之間亦七寸加軫與轐五寸半則衡高七尺七寸   駑馬之輈深三尺有三寸   鄭康成曰輪軹與軫轐大小之減率寸半則駑馬之車軹崇三尺加軫與轐四寸又并此輈深則衡高六尺七寸今駑馬六尺除馬之高則衡頸之間亦七寸○鄭鍔曰輈之所貴撓而無曲故為車則必揉之以火使其勢深深則曲然太深則折故欲其無弧深焉然計車之崇與輈人之深三車之衡各高七寸何也蓋衡以扼馬頭用力久則消磨益甚惟其高有七寸之餘不為馬頸所損故疏云餘七寸當為馬頸低消之也車雖有高下至於衡頸不得不同兹其法度所在也故下文云小於度謂之無任【○毛氏曰輈首為頸而衡居頸下又馬稍低劣不餘七寸則輈不可與馬相得】   軸有三理一者以為媺也二者以為久也三者以為利也   趙氏曰媺言軸之材欲其美而無惡注云無節目是也久欲軸之體堅而可久注云堅刃是也利欲軸之勢滑以利而易運注云滑密是也【○陳用之曰媺言其形之媺久言其質之堅利言其用之利輈人為輈而言及於軸則輈與軸同一工可知且形之媺質之堅用之利唯輈亦然是以合而言之】○易氏曰以經意攷之弧而無折經而無絶輈之美如此實軸之所以為媺也終日馳騁左不楗終歳御衣衽不敝輈之久如此實軸之所以為久也勸登馬力馬力既竭輈猶能一進取道輈之利如此實軸之所以為利也【○李嘉㑹曰媺久利不止乎是舉其一端則意可推】以是知輈人之職實兼輈與軸之制故下文又曰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則軸之制附於輈人也明矣   軓【音犯】前十尺而䇿半之   趙氏曰軓注謂式前據下文軓中有灂則輿上置隧處乃是軓正在隧之下式之前蓋輈身長一丈四尺四寸入輿隧下隧以前只有十尺以此見軓即隧之下面隧外空着一分輿軓即是閣住隧板之横木耳謂之軓者取其在下持住車有為則為法之意注謂軓法也謂輿下三面之材輢式之所植持車正者即此意也【○李嘉㑹曰何以謂之持車正蓋軓法者一車所取法路有高低車易偏側有此木則可以常正夫車】䇿御者所執以制馬而使齊者也然䇿之處進退亦有其度太向前則湊馬後反礙馬行太向後則鞭策不能及馬又不肯行軓前十尺而䇿半之則離隧五尺處是也執策者立於此處以御馬則以及馬而無過不及矣所謂軓前十尺䇿半之者是就隧算去不是就輿算去蓋軓前尚有輿板二尺二寸若就輿算去則無十尺矣不知十尺者是就直算去抑隨輈曲處算去經無明文不可考也禮書云輈之減也率七寸馬之殺也率一尺軫輿軹轐之殺也率寸半三等之馬各下其輈七寸則七寸為衡頸之間此說於分寸不差十尺恐只是直算去曲算則短【○陳用之曰非特策之有節而已所以策者其度亦有節也半軓前之長以制其策所謂有節夫惟有節是以不及馬腹】   凡任木   鄭康成曰目車持任之才○王昭禹曰因其材之所勝而用之謂之任如任官焉各稱其材之所長如任民焉各稱其力之所能不以大材而當任之輕不以小材而負任之重各適其宜而已   任正者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圍   鄭康成曰任正者謂輿下三面材持車正者【○賈氏曰名任正者此木任力車輿所取正以其兩輢之所樹於此木較式依於兩輢故曰任正云三面材者此木下及兩旁見面其上面託著輿板其面不見也】○鄭鍔曰上言輈之深耳若夫輈之長當計軓前輿下緫為輈之數軓前十尺與隧四尺四寸凡一丈四尺四寸矣十分其長取一以為圍則任正之木其圍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   衡任者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圍   陳用之曰謂之衡任其為任也横而用之非車之所以為行○鄭鍔曰衡任謂兩軛之間此木當輈頸之處其用力為尤多故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圍然衡任之木其圍蓋有取於輈之五分之一經於上言任正者十分其輈之長下文即云衡任者五分其長專指輈以為度也緣康成謂兵車乗車衡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故疏因言衡長六尺六寸則衡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竊恐不然   小於度謂之無任   王昭禹曰任正衡任其度如此材苟小焉則力不足以勝其任故謂之無任   五分其軫間以其一為之軸圍   鄭鍔曰前言六分隧之廣以為軫圍言其圍爾此言五分其軫間非計其圍也軫以承輿之六尺六寸則軫間亦六尺六寸也五分取一以為軸圍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與衡任相應○楊謹仲曰輪人五分轂之長去二以為賢之圍故賢之穿空適與此軸之文相當以此文合上文輪人而論之乃知鄭氏改去一為去二所以為當也轂長三尺二寸而五分之每分六寸四分去二留三為尺九寸二分以為賢之圍則賢之徑乃六寸四分每邊除一寸金則賢之空其徑四寸四分也軫間六尺六寸而五分之每分一尺三寸二分以一分為軸圍軸圍一尺三寸二分則軸之大其徑亦四寸四分也此軸之大可以入轂之大頭其末入軹處漸以小也【○李嘉㑹曰車之用力不在乎軸只在中央之轉動】   十分其輈之長以其一為之當兔之圍   鄭鍔曰當兔謂輿下當横軸之處前文所謂加軫與轐轐即伏兔也輈長一丈四尺四寸【○賈氏曰亦通計輈之軓前與隧緫計丈四尺四寸】十分取一為當兔之圍則兔圍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與任正者相應【○李嘉㑹曰伏兔在車下與任正在輈上者相稱使輪或偏而車不偏二者相稱故也名曰伏兔亦生物之動者取其轉動之義】   參分其兔圍去一以為頸圍   趙氏曰頸圍注謂輈頸前持衡者疏云衡在輈頸之下其頸於前向下持制衡鬲之轅故云前持衡轅也觀此則輈是軋住衡不穿破輈前言衡頸占了七寸可據也【○鄭謂之頸則取況人之頸非特形如之亦以其用在上而當前焉頸圍所以小似兔圍者蓋頸圍處正閣着衡此處若大則衡頸不止七寸高馬駕時衡下至地無八尺六尺則馬行費力也】觀疏中向下二字又知輈過頸處又低下去三分兔圍而取一為頸圍則頸圍九寸有竒禮書亦云輈從軓前微曲而上至衡則下而句之踵圍注謂輈後承軫者五分頸圍去一以為踵圍則踵圍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五分其頸圍去一以為踵圍   鄭康成曰踵後承軫者【○陳用之曰謂之踵取況於人之踵非以其形如之盖以其用在後且有所著而所任者重焉】圍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趙氏曰前為頸後為踵頸以推衡踵以承軫近踵處為當兔當兔之圍大於持衡持衡之圍大於承軫故當兔頸踵之圍各不同者蓋大其兔以稱任正小其頸以便馬不大不小以當軫然後固也   凡揉輈欲其孫【音遜】而無弧深   賈氏曰揉者以火揉使曲也揉之欲使順理無得如弓之深弓之深大曲也【○王昭禹曰凡輈之深或四尺或三尺有三寸或四尺有七寸必以火揉之使其勢屈曲然後可以為深雖欲其曲而深然過於曲則易折非經久之道也故凡揉輈欲其孫而無弧深孫言曲折而順理也苟逆理而不孫非特難揉亦易傷折】   今夫大車之轅摯其登又難既克其登其覆車也必易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   毛氏曰凡記所引皆駕馬之車而此獨言大車者駕牛之車也駕馬之車以載人駕牛之車以載物載人之車輕轅直未必覆載物之車重轅直則必覆故舉大車以明之【○鄭鍔曰牛車之轅必欲橈則駟馬之轅欲橈可知】   鄭康成曰摯輖也登上阪也克能也○王昭禹曰摯言其至謂其勢直而下至也蓋輈雖不可過於弧深然亦不可失之於直直則其勢下至非特登上阪地為難其傾覆且易矣此其故非他以其揉之不曲而深故曰唯轅直且無橈也   鄭鍔曰此言大車轅摯則然   是故大車平地既節軒摯之任及其登阤不伏其轅必縊【一臂反又于計反】其牛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   鄭康成曰阤阪也○趙氏曰伏逼也○王昭禹曰軒言其高而上干摯言其輊而下至既節軒摯之任則高下適中而無上干下至之患六月之詩曰戎車既安如輊如軒以其適軒輊之中此戎車之所以安也夫大車於平地雖節其軒摯之任若其登阪阤之地牛不退而偪伏其轅則轅必重而縊繫其牛頸此亦其轅直且無橈之故○鄭鍔曰此言車之登阤之時則然   故登阤者倍任者也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也不援其邸必緧【音秋】其牛後此無故唯轅直且無橈也   鄭鍔曰登阤者上高峻之處○鄭康成曰倍任用力倍也○趙氏曰邸却無可考意者邸是伏兔後踵承軫處如四圭有邸與設皇邸之邸同蓋邸是抵亢藏靠之物踵後承軫處亦是附着藏靠處故也緧就也○王昭禹曰凡登阤者自下而上其用力為多故謂之倍任夫登阤雖倍任然力之強者猶能以登及其下阤不援摩其車之邸則車或進而緧就其牛之後此亦以轅直而無橈故也【○李嘉㑹曰輈上山高轅不及馬背則車重而必縊其牛如繩縊之及其下阤奔來太連緧牛之後摩車之邸則馬亦不可行】由此觀之則轅雖不可以過曲亦不可以不曲此輈之三度所以其深皆有常數也   鄭鍔曰必三言轅直無撓者一言轅之勢一言登阤一言下阤轅不曲皆為害也惟其如是故揉轅必欲深而又欲無弧深所以有四尺七寸三尺三寸與夫四尺之度【○李嘉㑹曰大車駕牛之車初無與乎駕馬之輈因其揉輈而證以大車之法記考工者先說平地次說上阤下阤之法蓋平地只有軒摯軒則前高摯則後重至於上山下山之際又有高低之異欲其勢順而無艱難掣肘之患必為之不甚伸亦不甚曲故三者皆以轅直無橈結之】   是故輈欲頎【音懇】典【音殄】   鄭鍔曰上文言牛車之轅於此又言駟車之轅○鄭康成曰頎典堅刃貌○陳用之曰頎典謂其體之豐大蓋輈惡其折故欲頎典則壯矣詩言五楘梁輈義可知矣【○鄭鍔曰頎長也典實也其勢欲頎然而長其材欲典實而不虚○王昭禹曰頎如碩人其頎之頎言其長也典如六典之典言其有常也欲頎典言欲其長而有常也蓋輈之長丈有四尺四寸過乎此則其長為有餘而贅不及乎此則其長為不足而虧非法度之常】   輈深則折淺則負   鄭鍔曰揉之深則太曲太曲則傷其力力傷則易折揉之淺則微曲微曲則其勢直於馬背之上故馬常若負然非所以為善   毛氏曰負言馬背縊言牛領緧言牛後牛車或行於險阻故以登下為言而曰縊曰緧馬車或行於平地故以平地為言而曰負也   輈注則利準【音水又如字】利準則久和則安   鄭鍔曰康成云形如注星【○賈氏曰謂輈之形勢似天上注星車之利也○鄭司農曰注則利水謂轅脊上雨注令水去利】謂自上而下其勢急也惟其勢如注則車必利而無凝滯之患車必準而無傾側之虞利而速準而平則其敝壊也亦難此車所以能久不失之淺可否相濟適於調和則乗之者亦無摇動之患如之何而不安【○李嘉㑹曰如水之注則利於行平一如準則可長久馬引之而和人乗之而安】   愚案記論輈之平凖在輈注論輈之能久在平準如中庸誠則形形則著文勢當如此奚必以重言為拘必欲曲為之說   輈欲弧而無折經而無絶   陳用之曰上云欲無弧深此云欲弧而無折蓋深則折欲如弧弓之形而無太深以折即所謂無弧深也【○楊謹仲曰鄭氏言揉輈太深則折夫上言輈深則折是輈太深故馬倚之則折也淺則馬負之而已今言弧而無折豈彼之所謂折哉此折乃磬折之折言弧則宛而曲無復有如磬之折者故曰弧而無折】○鄭鍔曰欲其經而無絶者孫即經耳順其文理謂之孫順理而直謂之經揉輈者惟恐不能順其理耳不順理則斷絶而不相屬矣故欲其經而無斷絶之病   鄭鍔曰輈為一車安危所係故既言之又再言之欲其孫欲其頎典欲其弧而無折經而無絶一篇之中屢致意焉見為輈之難也   進則與馬謀退則與人謀   王昭禹曰馬所以駕車車之進則以馬行為主故進則與馬謀人所以馭馬車之退則以人馭為主故退則與人謀謀者指事而圖之也進與馬謀則得之於此而應之於彼退與人謀則得之於手而應之於心夫種馬駕玉路戎馬駕革路齊馬駕金路道馬駕象路田馬駕木路凡車之任重致逺者皆馬之力也故進則欲其與馬謀太僕馭玉路齊僕馭金路道僕馭象路田僕馭田路凡車之疾速進退惟人之馭也故退則欲其與人謀叔于田詩言兩驂如舞兩驂如手以言馬之節適也言兩服齊首以言馬之整序也如是則輈之和而進與馬謀可知矣叔于田詩言執轡如組以言馭之巧也駟驖詩曰六轡在手以言其馭之良也如是則輈之和而退與人謀可知矣○易氏曰進若與馬相謀退若與人相謀是以無情之物而與人及馬之有情者不期自合非和之至者不能也   終日馳騁左不楗【音蹇又倦】   鄭康成曰書楗或作券券今倦字○趙氏曰古者乗車之法尊者在左御者在中曲禮曰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左必式注云君存惡空其位是尊者在左之證惟輈之和則終日馳騁載在左者無罷倦之患   行數千里馬不契【音挈】需【音須】   鄭司農曰契讀為爰契我之契需讀為畏需之需謂不傷蹄不需道里○鄭鍔曰車有兩驂兩服詩言兩服齊首言其不前後也兩驂如舞言其不拘閡也轅若不和則馬必拘閡而相契契倚而相合之義轅若不和則馬必前後而相需需遲而相待之義【○陳藴之曰契讀如死生契闊之契需如易需卦之需謂不勞苦而停滯也】   終歳御衣衽不敝此唯輈之和也   鄭鍔曰衣之下裳謂之衽禮記云扱衽深衣續衽皆謂裳之下也御車者常苦於裳之易敝以其近下而摩於車也惟輈之和則無動摇之勞雖終歳御而衽亦不敝   毛氏曰終日馳騁一日之事也行數千里一月之事也終歳御一歳之事也一日之間馬未必病所憂尊者在左之杌動爾一月之間馬行久矣所憂者契需而不前馬至於一月之間則馬病固其理也而御之衣衽亦有敝焉衣以歳制故也一日之間左可楗而不楗一月之間馬可病而不病一歳之間衣可敝而不敝豈非輈之和而然歟上曰和則安所謂安者非特君子安乗而已馬與御者皆安焉是之謂安   王昭禹曰自此數者非輈之和孰能致是然則為輈者既有淺深之數與其高下之度而又五楘以致文飾環灂以受霜露故以之鳴和鸞而不失相應之節以之逐水曲而不失周旋之儀舞交衢則馭者以之良過軍表則射者以之善此亦唯輈之和也   勸登馬力   鄭康成曰登上也輈和勸馬用力○易氏曰馬力未進輈已有勸其登非果能勸也其勢若有以使之【○王昭禹曰輈和則馬之行也易為力莫不勇於進而無疲倦之患】   馬力既竭輈猶能一取焉   易氏曰馬行既止則無所用其力輈猶一進而取道焉非有意於一取也其勢自不容已○趙氏曰輈非有情之物豈能勸得馬用力而考工言之者蓋形容輈之和行地之逺其勢有如此者   良輈環灂【音醮】自伏兔不至軓七寸軓中有灂謂之國輈趙氏曰良善也灂漆也蓋輈之上為之固其楘有五詩所謂五楘梁輈是也楘謂束縛處又被之以筋膠而環飾之以漆以為受霜露惟制輈而盡其善故能周環四圍皆有漆灂也○鄭鍔曰所以良善其輈者必環而灂之灂謂漆文周環皆漆之不惟致其文飾之美且以致其固是乃良善其輈之術也然輈之長一丈四尺四寸漆之所不至者惟自伏兔至軓七寸而已伏兔銜車軸在輿下短不至軓軓即輿下三面之木【○趙氏曰言漆之所施不到軓處有七寸也自七寸之外皆是漆處所以不用漆於七寸者或者為伏兔與軓遮礙著手漆不得故也據此則自軓以後近伏兔處皆可謂之軓其漆不至七寸乃在近伏兔處不在近軓處不如此則軓中無灂矣不可謂之有灂也】自伏兔至軓凡七寸所不用漆其餘皆漆則漆入式下曲直之處皆有矣輈不善而動摇則所謂漆也消摩而不見苟能使軓中常有漆非國工之巧何以及兹乎其輈謂之國輈宜矣國輈言一國之輈皆不能及○易氏曰軓中有灂特輈之一端何遽謂之良輈而且以國輈許之蓋自上經言輈之和至此甚言其為良也如經言良馬則緫言駕五路者又言國馬則乗車兵車之所專用者此良輈國輈之辨   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   愚案此以下緫論上文車器之義非止屬輈人   鄭鍔曰聖人與天地合其徳與日月合其明無所往而不與之俱故或以宫室而象之或以衣裳而象之或以圭璧旌旗而象之而又作車以象之夫車以載乗不過一器耳而天地日月之象實具焉王者乗之豈徒然哉期得覆載照臨之道於俯仰之間也夫輿本方也為之軫以承之其制亦方方而在輿之下所以象地形之方也不以輿象之而取於軫者蓋軫又在輿之下故也【○李嘉㑹曰軫輿後一横木耳今不言輿而言軫以輿得軫其方乃成故謂之象地】輪人為蓋其形必貟貟而在車之上所以象天形之貟也輪亦貟而不以為象者蓋輪雖貟而運乎下惟蓋則貟而覆乎上故也實輪以輻所以為直指也輪輻之數必以三十者蓋日月之行三十日而合宿輻之三十所以象其合宿之數蓋必有弓所以為庇也弓之數必以二十有八者蓋經星之列乎四方其數凡二十有八蓋弓之二十八所以象二十八宿也天地則象之以形以天地雖大已囿乎形也故以蓋軫象之日月星辰則象之以數以三辰雖妙不離乎數也故以輻弓象之上焉而天下焉而地王位其中則三才備矣車之制也豈苟然哉   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   賈氏曰車上皆建旌旗故因說旌旗之義○趙氏曰畫交龍在上故謂之龍旂乃是横畫不是直畫取其能升而能降斿謂屬縿垂者也蓋旗制中間畫象邊分裂成數條如尾之狀垂下此即是斿龍旂象大火者蓋龍旂畫九路垂九條大火注謂蒼龍宿之心其屬有尾尾九星疏云大火東方之星角亢氐房心尾箕是也東方木色蒼其七宿形如龍故曰蒼龍以角亢氐房心尾箕次比言之故曰心惟其尾有九星其數與龍旂同所以象之   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也   趙氏曰鳥旟是畫朱雀與隼在上故謂之鳥旟鳥旟取其勇健象鶉火者蓋鳥旟畫七路垂七條注謂鶉火朱鳥宿之栁其屬有七星疏云鶉火南方之星南方火色朱其七宿井鬼栁星張翼軫是也形如鶉鳥故云朱鳥其屬有星星七星也月令云旦七星中是也惟其星有七星其數與鳥旟同所以象之   熊旗六斿以象伐也   趙氏曰熊旗是畫熊虎在上取其猛莫敢犯象伐者熊旗畫六路垂六條伐注謂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疏云西方七宿為白虎金其色白伐與參六星為上下是連體也惟是星有六與熊旗同數所以象之【○鄭鍔曰六斿當為五斿字或誤也】   虵四斿以象營室也   趙氏曰蛇是畫蛇在上故謂之蛇蛇取其扞難避害象營室者蓋蛇畫四路垂四條營室注謂武宿與東壁連體而四星疏云北方宿有蛇體武也有甲能禦捍故曰武水色黒故曰營室是北方七宿之數營室與東壁連體而四星其數與蛇同所以象之○陳用之曰於西獨取伐於北獨取營室者豈非始事尚謀欲周成事尚義欲斷   緫論   鄭鍔曰此言王者之車建四方之旗象四方之經星也上文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矣此又以旗象之何也蓋弓之所象者象星之數旗之所象者象星之體東方之龍旂以象蒼龍宿之形南方之鳥旟以象朱鳥宿之體此二方言象大火鶉火則舉其次十二次可推而見矣西方之熊旗以象白虎宿之形北方之蛇以象武宿之形此二方言伐與營室則舉其宿二十八宿亦可推而見矣其言九斿七斿六斿四斿則義不在斿康成見經有九斿七斿之數遂求二十八宿之數有相合者以為言出於附㑹且二旗象大火象鶉火舉其次以言則不專指尾與星可知矣二旗象伐與營室舉其宿以言則不專取參與東壁連體可知矣【○陳用之曰旟旗言其旗之名蛇言其旗之物大火鶉火言其辰伐與營室言其星互相備也然聖人制器尚象不止一端有正取以為象者有旁取以為象者東蒼龍而西白虎南朱雀而北武皆其象也於蒼龍取大火大火於東為正中於朱鳥取鶉火鶉火於南為正中所謂正取以為象也於白虎不取昴畢而取伐於武不取虚危而取室伐與參連體而六星室與壁連體而四星所謂旁取以為象者也各有所當而已或舉其辰或舉其星與堯典言四時之星同或正取以為象或旁取以為象與易象於坎或取水取雨於離或取火或取電之義同謂不如是不足以盡意】行人言建常九斿七斿五斿而無斿數之六者以制攷之熊旗當五斿也若熊旗當五斿則康成取參連體六星以為說果可信乎然則此四旗者蓋王者之行前朱雀而後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故建此四方之旗取象四方之宿也非以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而象其星之數而已然經何以言斿之數耶蓋所建之旗而其旗之斿若此故連言之如荀卿曰龍旂九斿所以養信也夫龍旂以養信何取於九斿為養信耶故知其連言以及之義不在焉   陳祥道曰旂以交龍所以寓其仁旟以鳥隼所以寓其禮而其數以九以七者為其主陽也旗以熊虎所以寓其義旐以蛇所以寓其智而其數以六以四者為其主隂也   毛氏曰凡旗共九而特取四者以象星何也蓋全羽為旞析羽為旌未嘗有斿也通帛為旜雜帛為物雖有斿焉未嘗畫也日月為常雖有畫焉王之所乗非星之所可擬也惟四者之旗既取四旁之物以為象則因四方之星以制其斿固其理也   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鄭鍔曰弧旌者弧弓也旌旗有弓所以張縿幅故謂之弧旌於張縿之弓上畫為枉矢之形故謂之枉矢用此以象天之弧星天有弧星有枉矢枉矢狀如流星蛇行有尾天有是星星有是矢矢所以射為凶慝者也王者之車所建四旗之上皆設弧旌枉矢亦以象天之弧與枉矢焉明天下之有凶慝者必射之【○李嘉㑹曰以妖星加於旌旗之上者因常而思其變也】   易氏曰皆不言旗縿之畫惟覲禮曰侯氏載龍旂弧韣釋者謂旌旗之屬皆有弧也弧以張縿之幅又設矢象弧星有矢恐未必旌旗皆有之或者諸侯之制乎今輈人以此列於四旗是襲侯氏之制以為軍制之飾於此益信四旗為戰國之制○劉執中曰龍旂以下皆所以象徳也有徳必有威故繼之以弧旌枉矢以象弧也   緫論   王氏詳說曰輈人所謂戰國時制度諸儒區區求合於周公制度此其說所以紛紛也且旗之制見於巾車見於司常又見於大司馬又見於行人周公一代之制而其用亦各相為異同巾車所謂大常大旂大赤大麾者主五路所建為言而兼四代之制也司常所謂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道車載旞斿車載旌主國之大閱為言而為所建之定制也司馬言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此主中秋治兵為言而為一切之制也行人言建常九斿建常七斿建常五斿此主五等諸侯為言而為命數之制也司常司馬言旗而不言斿行人言旗而不及其斿巾車於大常大旂言斿而大赤大白大麾不言斿夫有旗必有斿大常十二斿大旂九斿則大赤七斿大白五斿大麾三斿從可知也九命者以九為節七命者以七為節五命者以五為節則司常司馬之所謂旗而其斿必從其命數爵尊者其數多爵卑者其數少又從可知也夫龍旂鳥旟熊旗蛇特九旗之四者耳曲禮所謂行前朱雀而後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是已陸氏以龍旂為大旂固似矣以鳥旟為大赤熊旗為大白蛇為大麾非也曾不謂大赤為周制大白為商制大麾為夏制豈周專於鳥旟而商專於熊旗夏專於蛇乎以龍旂為青熊旗為白鳥旟為赤而蛇為黒則大常宜黄遂以為月令季夏之所謂載黄旂者為大常之旗又非也曾不謂月令為吕不韋所作之令而謂周公者吕不韋乎以王乗五路建大常則象路載鳥旟在前木輅載蛇在後金路載龍旂在左革路載熊旗在右又非也曾不謂五路但用之於郊天則四路並從若大閱則乗戎路而載大常矣使乗戎路而載大常則熊旗當載之於何車乎以上公之九斿為龍旂侯伯之七斿為鳥旟子男之五斿為熊旗又非也曾不謂諸侯載旂司常用之於大閱如此司馬用之於治兵亦如此則是五等諸侯同於龍旂但其斿降殺以兩耳使五等諸侯各異其旗則采菽之詩何以止曰言觀其旂豈上公之來朝而侯伯子男之不來朝乎大抵輈人之所言龍旂鳥旟熊旗蛇者非周制也又非前代制也其出於戰國之軍制乎國語曰左軍皆赤旟許慎曰熊旗五斿以象伐星士卒以為旗曲禮曰行前朱雀而後武左青龍而右白虎與前有車騎為連文騎馬之制始於戰國其戰國之軍制也明矣又况古人制度凡有所取象者皆足以為千萬世不易之典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其次北辰也其次二十八宿也以大常畫三辰以旂畫交龍旟畫鳥隼旗畫熊虎旐畫蛇而天之垂象者盡在是矣同為鳥隼何止於鶉火同為熊虎何止於伐星同為蛇何止於營室是於七星之中又舉其偏也况伐非西方之宿但與參連體爾不惟舉其偏而又所舉者在二十八宿之外周公制度其為此乎九斿者象大火以尾九星也七斿者象鶉火以星七星也六斿者象伐伐止於三星不曰與參連體則六之數不足矣四斿者象營室也營室止於二星不曰與東壁連體則四之數不足矣東南之星取其一西北之星取其二周公制度其為此乎且如虞氏之十二章周之九章衣之制或九或十二章初不過觀古人之象而已亦非虞周所得而用其私意也况九章之外所謂三章者又昭然於大常矣考工記繪畫之事與觀象異其亦戰國之制歟子家駒謂天子僭天道其輈人之旗與繢畫之衣是也若夫含文嘉以為天子之旌十二斿曳地諸侯九斿齊軫大夫五斿齊較士三斿齊首而以五等同為九斿此商制之質耳非周制也爾雅曰素錦綢杠纁帛縿練斿九夫以素錦練斿為言者此亦商制之質耳非周制也又不可以此說為戰國之制然含文嘉以為天子之杠九仞諸侯大夫五仞而陸氏又引儀禮之文以為杠長三仞為非特士制疑自天子下達且曰仞九尺也若七仞之杠長四十九尺車不能載人不能持曾不謂左氏靈姑銔為齊侯之旗太子用之請斷三尺焉使旗杠之長短自天子至士一如其長又何以斷三尺為哉陸氏不明於旗之名又不明於旗之色又不明於旗之杠故備論之   周禮訂義卷七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三   宋 王與之 撰   攻金之工築氏執下齊【去聲】冶氏執上齊鳬氏為聲㮚氏為量【音亮】段氏為鎛器桃氏為刅   賈氏曰此與下攻金之工為目○鄭鍔曰木可攻也皮可攻也經亦以攻言之經曰爍金以為刃攻之之道殆以火爍之歟   劉迎曰先儒以多錫為下齊少錫為上齊是則上下齊以錫為多寡也然築氏為削冶氏為殺矢皆五分其金而錫居二何以分上下齊乎所謂齊者知有齊量輕重於其間【○王昭禹曰築氏為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則用錫為多故曰執下齊冶氏為戈㦸四分其金而錫居一則用錫為少故曰執上齊以削為下齊而言築氏執之則大刃鑑燧之屬皆下齊也以戈㦸為上齊而言冶氏執之則鍾鼎斤斧之屬皆上齊也舉築冶二工其他以類推之可知矣】○鄭康成曰聲鐘錞于之屬量豆區鬴也鎛器田器錢鎛之屬刃大刃刀劒之屬○鄭鍔曰鳬氏為鐘然能鳴之類不止於鐘故以聲言之桃氏為劒然器之利者不止於劒故以刃言之   金有六齊   鄭康成曰目和金之品數○鄭鍔曰凡物太剛則折太柔則仆金至剛之物錫至柔之物金有赤黒之色錫有青白之色金不濟之以錫其為器也剛烈而不和不和之以錫其為色也昬昧而不明故六齊之金皆用錫特其所以異者有多少而已   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斧斤之齊四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戈㦸之齊參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大刃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   王昭禹曰鐘以擊鼎以烹用錫為最少故六分其金而錫居一斧以伐斤以斫用錫宜差多故五分其金而錫居一戈㦸皆用之以刺防其或挫折用錫宜多於斧斤故四分其金而錫居一凡此皆所謂上齊也【○陳用之曰鐘鼎欲其傳之久故其齊居最○鄭鍔曰鐘貴其聲之清鼎欲其體之固斧斤戈㦸欲其鋒之利金多則然也】大刃則戚之屬施之斬斫則防其易虧缺故三分其金而錫居一削則以制書殺矢中之則死皆欲其堅忍不脆其用錫又宜多於大刃故五分其金而錫居二【○鄭鍔曰刃劒也削也殺矢也雖皆以利為尚然今之用刃者皆須磨錯使其光明瑩照則知貴其色之青白矣惟錫多則然也○陳用之曰斧斤戈㦸大刃削殺矢則將新而用之各稱其用而為之等焉】鑒燧以取水火於日月或用之以照以明白為上故用錫為最多而金錫相半焉凡此所謂下齊也○薛氏曰鑒燧之齊均有取乎金錫之半而司烜則曰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其齊同而用異何也蓋如籥章逆暑迎寒皆用土鼓豳詩且土鼓豳詩一也而逆暑迎寒皆以是者所用各有時所占各有氣惟以聲應時以時占氣則氣無不應金錫半為鑒燧之齊則隂陽之性均而不偏當晝取火於日晝陽中也純陽之精於是而可降當夜取水於月夜隂中也純陰之精於是而可掬大抵神縁精而寓精因神而止氣因精而生偏陽則陰竭偏陰則陽竭二者不偏然後水火可以相待而成   鄭鍔曰攻金之工有桃氏有冶氏有鳬氏有㮚氏有段氏有築氏或為削或為戈㦸或為鐘或為劍或為量為鎛獨無為鼎為斧斤為鑒燧之工鼎亦鐘之屬可附於鳬氏之官斧斤亦上齊可附於戈㦸之列鑒燧獨無所可附意者自有鑒燧之工執中齊記者亡之爾【○陳用之曰鑒燧之器於六者無所類然以明白為上則改煎金錫豈非屬之㮚氏】   築氏為削   趙氏曰削是削刻書之刀古者未有紙筆凡事寫之竹簡欲竄則以刀削裁去之尚書序云更以竹簡寫之夫子作春秋削則削筆則筆是也故有築氏之工名官以築者蓋築所以致實書之所述欲刪其煩冗而取其實故也【○鄭鍔曰大事書於策小事書於簡而簡策所書者非筆也百名以上書於策不及百名書於方而方策所書者亦非筆也大約劑書於宗彞小約劑書於丹圖而彞圖所書者亦非筆也然則如之何名之曰書蓋為刀而刻於上耳書刀而名之曰削其為物甚微其為制甚易特立一官以掌之春秋書築臺築囿詩人美作室言築之登登則築者欲其堅而已為削以刻字天下之書無窮而字之刻亦無已苟非鍛鍊之堅何以供無窮之用名之曰築厥有㫖哉○王昭禹曰築有節也削以裁書而治之故以削書名官謂築氏】   長尺博寸合六而成規   王昭禹曰十寸為尺十分為寸以長尺而累之則合六削適六尺矣環而圍之其勢圜足以成規則不期於圜而自中於規矣○鄭鍔曰取六削而周環以合之欲其成規取諸圓也蓋削者曲刀也其形偃曲如弓之反張而為之也其形曲則過乎曲不可也不及乎曲亦不可也合六削而圓然後其曲為得中此蓋言其制作之法其度當如是耳王安石云合六成規取乎地數之中惟成為能無窮惟中為能有常書為不刋之典削所以裁制其書豈可苟哉合六成規所以稱其書也是亦衍說   欲新而無窮   趙氏曰天下之器久則必舊然庖丁解牛十有九年其刃新發於硎無他器之善其制故也書之所述無窮則削之用亦欲無窮所以築氏亦欲常新而無窮已【○鄭鍔曰刀之新者必利既久則鈍夫久而鈍者鍛金不堅耳金不堅故其新有時而窮削之所用者大故欲鍛之有法使其新也常無窮而已】   敝盡而無惡   鄭康成曰謂刃也脊也其金如一雖至敝盡無瑕惡也○鄭鍔曰刀之久者必惡惡如今上繡也久而生惡亦以鍛金無法故也【○王昭曰敝盡者亦其鋒芒之適於用者然也若其脊刃亦未嘗有虧缺之疵豈非無惡之謂凡此皆材美工巧之效所謂魯之削不過此也】   冶氏為殺矢   鄭鍔曰泥在鈞唯甄者之所為金在鎔唯冶者之所鑄則冶者鑄金之工也攻金之工六孰非冶哉特於戈㦸之工稱冶者蓋他工用金或鎔之而冩於範模之中唯戈㦸則冶而成故正名其官曰冶○趙氏曰冶氏為殺矢所執者下齊也而其目乃稱冶氏執上齊者何謂注疏解義皆以為秦火後脫誤其實不然蓋冶氏正為戈㦸上齊正是冶氏所執所謂殺矢非冶氏正職特兼為之盖經中自有矢人故也然矢人為矢只是理會輕重笴羽至於箭鏃却是冶氏以金燒打成矢人不過用見成之鏃安排結裹成箭如今之造矢者何嘗自打鐵刃依舊是鐵匠打來特買來刮摩訂鬭成惟其矢刃皆是金工做底故令冶氏兼為之如輪人為輪又兼為蓋也所以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此四句冶氏矢人皆言之者意實在此考工所以言上齊於序目者指戈㦸正職而言也然慮冶氏知戈㦸之器而廢殺矢之事故專以殺矢名其職且於職中先言為殺矢之制方繼以戈㦸之事焉以見其相兼不可偏廢之意至於矢人有五矢而冶氏止為殺矢者意者殺矢用於近射田獵要中之則死不可以他矢論所以考工言六齊獨曰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其他皆無齊焉以此見殺矢用金為多   刃長寸圍寸鋌【音挺】十之重三垸【音丸】   趙氏曰刃長寸謂箭鏃長一寸也圍寸刃圍轉亦一寸也據矢人三分其羽以設其刃刃長二寸者意者刃只一寸併刄與刄把處言之卻有二寸鏃謂箭足入藁中者鋌十之則入藁中凡一尺矣謂之鋌取其直也矢人云殺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亦言藁中之鐵鋌也垸注謂量名疏謂非斛量之號是稱兩之名但不知所重幾何注疏皆未聞不可考也然冶氏言此四句於職之首矢人言於職之末者豈非言於篇首所以見其不可緩之意而言於篇末又以見此物冶氏所職非矢人所當急歟   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   趙氏曰自此以下却是說戈㦸戈㦸皆刺兵也戈二刃【○鄭康成曰戈今句孑㦸也】㦸三刃戈小而㦸大㦸兵器之最健者其别於戈以此内謂胡下接柲處正是鐵筒子入木柄者這裏面謂之内胡謂矛之旁出者援謂自柲直至上尖頭刺刃也【○鄭鍔曰戈之狀有曲而下垂者謂之胡有直而上達者謂之援其柄謂之柲柲之受胡者謂之内】戈廣二寸揔内與援與胡言三者皆徑廣二寸疏謂廣二寸只是說胡闊若是專說胡徑當言胡廣不應言戈廣也内倍之其長四寸胡三之其長六寸援四之其長八寸   已倨則不入已句【音鉤】則不決長内則折前短内則不疾鄭鍔曰已之為言大也倨直也句曲也○趙氏曰倨句長短皆指胡之四病蓋戈之所用在胡故特言之注云戈句兵也中義謂戈㦸不比矛頭有鈎以句物不可謂之句兵以為注之非不知注之言有據下文廬人云句兵欲無彈注云句兵戈㦸屬刺兵欲無蜎注云刺兵矛屬是戈㦸可以言句也禮書畫戈㦸胡皆下垂信可謂之句兵矣已倨注謂胡微直而邪多疏謂胡頭大舒是胡頭去援太逺過直可知已句注謂胡曲多疏謂胡頭太横是胡頭去援太近過曲可知直則以之刺人而不能入曲則以之刺人而創不決疏云胡太横則擁不削物故創不決也注謂胡之曲直鋒本必横而取圜于磬折疏釋之謂胡要横捷微邪向上不倨不句要如磬之折殺之勢如此則無前四病此說甚分明長内謂内過長也短内過短也内四寸援八寸内過長則胡向上侵援援無八寸則短矣短則胡向上近援胡頭低注所以云如此則胡曲於磬折也胡既與援相近故引之則援與胡並鉤並鉤則援易折前謂援以其在上故云前也内過短則胡必近下為之胡内必無四寸而援長反踰八寸注所以云如此則胡倨於磬折也胡既近下安之則頭舒頭舒則引之不能速及故不疾也決乃決開之意如決之東方則東流之決矣但言其速爾【○毛氏曰倨句以胡言長短以援言胡利以擊亦利以刺太直則刃不得刺人故已倨則不入太曲則刃不得擊人故已句則不决内長則援短援短則胡亦短兩者俱短則在上為太輕矣故折前内短則援長援長則胡亦長兩者俱長則在上為太重故引之不疾】   是故倨句外博   鄭康成曰博廣也倨之外胡之裏也句之外胡之表也廣其本以除四病而便用【○賈氏曰倨謂胡上句謂胡下倨句皆有外廣倨之外胡之裏謂胡下近本增之使廣也句之外胡之表謂胡上近本增之使廣也】○趙氏曰以注與疏考之本即援也倨外博者謂自胡刃上頭直處從外頭沿入刃裏直至刃下曲處要去本闊也句外博者謂自胡刃下頭曲處從外面向上至直處沿入刃裏倨外頭要去本闊也無他欲上下尺寸皆去援寛則不太曲不太直自然合於磬折無上四病而便用矣【○陳用之曰戈㦸刺兵也勾者若矛是也此篇所記倨句利病似皆勾兵之制度而以屬之戈㦸豈其然乎鄭氏不此之思即以戈㦸為勾兵失之至若以戈之用為在胡謂援短則曲於磬折援長則倨於磬折倨之外為胡之裏句之外為胡之表非徒牽合而失其本㫖於形制亦無所考】   重三鋝【音劣】   鄭司農曰鋝量名讀為刷○鄭康成曰許叔重說文解字云鋝鍰也今東萊稱或以為大半兩為鈞十鈞為環環重六兩大半兩鍰鋝似同矣則三鋝為一斤四兩【○鄭鍔曰書之吕刑有其罰百鍰千鍰之數鍰即鋝也三鍰言戈之金共重一斤四兩】   㦸廣寸有半寸内三之胡四之援五之倨句中矩與刺重三鋝   王昭禹曰㦸今戈類然㦸有三鋒則其廣宜少殺於戈然後便於用故戈廣二寸而㦸廣寸有半寸内三之凡長四寸有半寸援五之則其長七寸有半寸與内之長亦共尺有二寸○趙氏曰三鋒共廣四寸半㦸之長亦尺有二寸胡之長亦六寸特胡内獨長於戈之内半寸援卻短於戈之援半寸蓋㦸刃多則頭重所以深内半寸減援半寸則㦸柲揷得牢而難脫也倨句中矩若以平易解之皆是說胡謂胡直處曲處中矩四方平正也然倨句之形惟方而無角者方是既為倨句乃不方不員豈得曰中矩此注所以分為二事分倨於援分中矩於胡也注云胡直中矩言方正也㦸胡横貫之胡中矩則援之外句磬折歟疏云胡六寸横貫三寸直下三寸是胡中矩也援七寸半亦以三寸為横稍舉之使不中矩以四寸半者向上為磬折向外此援為倨句也○鄭鍔曰前所言戈之援即是直而上達者此㦸既有三鋒則所謂援者乃其旁之直而上達者刺乃當中而直前之鋒也㦸之廣既減於戈廣之寸若不三鋒則不得與戈同重三鋝故言與刺重三鋝言合三鋒乃如戈之重也   緫論   鄭鍔曰五兵之制尚矣書有執戈上刃之文而執劒執瞿說者皆以為㦸屬經有司戈盾之官而不司㦸詩有干戈戚之文亦不言㦸以理考文兵之用最多者無如戈觀富父終生以戈摏僑如之喉狼曋以戈斬秦囚子南以戈擊子晳長魚矯以戈殺駒伯詩曰荷戈與祋書曰稱爾戈經之司戈盾言祭祀授故士戈軍旅㑹同授貳車戈授虎士戈無所往而不用焉豈非以其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廣而易入可以摏可以斬可以擊可以鉤故歟然左傳有子都拔棘之事明堂位言越棘經於掌舎有棘門楚武王荆尸而舉授師孑焉說者謂孑者㦸也則㦸亦未嘗不與戈並用然不若戈為常用故後世以㦸賜臣下之有勲者或韜以赤油或韜以黼黻而謂之棨㦸以代斧鉞焉先儒謂戈或謂之雞鳴者以其胡似雞鳴也或謂之擁頸者以其胡曲故謂之擁頸也凡㦸而無刃者秦晉之間謂之孑或謂之鑣吳揚之間謂之伐東齊秦晉之間其大者謂之曼胡其曲者謂之句孑曼胡   桃氏為劒   王昭禹曰劒之工名謂之桃氏以桃能辟除不祥而劒亦能止暴惡故也   臘廣二寸有半寸   鄭康成曰臘謂兩刃【○鄭鍔曰古者臘必獵獵而得禽則宰殺以祭故臘於文為月旁巤蓋言於是月必獵也然四時之田得禽皆割以祭獨謂臘祭為大割者蓋冬祭則百物皆可獻其宰殺為多也然則劒刃為臘豈非取其利而可以大割乎】○賈氏曰兩面各有刃○王昭禹曰兩刃各徑二寸半   兩從半之   王昭禹曰謂劒脊中髙兩殺而趨鍔○趙氏曰半之自脊分斷一邊廣一寸四分寸之一   以其臘廣為之莖圍長倍之   鄭鍔曰莖者劒鐔也柄謂之夾莖者人所把握之處在夾之中如竹木之莖然故名曰莖取臘廣以為莖之圍圍二寸半也長倍之則長五寸   中其莖設其後   趙氏曰中其莖注存兩說一說謂穿劒夾内莖於中一說從中以卻稍大之也設訓為大繫辭云益長裕而不設彼注亦云設大也中其莖大其後謂以刃為前以莖為中以設為後則莖以後稍大之視中之數有加焉則操執處有所礙著於把為易制也如今之刀劒末後有鐵圈分外大即與此同【○俞氏曰中其莖則易於把握設其後則張而易制】   參分其臘廣去一以為首廣而圍之   賈氏曰首廣謂劒把接刃處之徑○鄭康成曰首圍其徑一寸三分寸之二【○賈氏曰圍之謂圜之故廬人皆以圍為圜之】   緫論   鄭鍔曰凡劒之制有鋒有鍔有脊有鐔有鋏鋒者所以為銳也鍔者所以為利也脊者所以為幹也鐔者所以為本也鋏者附鐔者也君子所以防暴惡則大小長短之制宜不苟故其法如此   身長五其莖長重九鋝謂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長四其莖長重七鋝謂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長三其莖長重五鋝謂之下制下士服之   鄭鍔曰此謂桃氏制之以供衞王者之所佩服也人之形貌小大長短各不一也制劒以供其服非直以為觀美要使各適用而已故為三等之制以待三等之士俾隨宜而自便焉劒之莖其長五寸劒之身若五倍其莖之長則三尺也重九鋝則重三斤十二兩也兹其長之極重之至也故謂之上制唯士之長而有力者然後能勝之故上士服之劒身四其莖之長則二尺五寸也重七鋝則二斤十四兩三分兩之二也長短輕重適得中焉故謂之中制唯人之得中者所宜服故中士服之若身之莖止三其莖則二尺耳重止五鋝則二斤一兩三分兩之一耳輕而且短故謂之下制士之形短而力微者可以服焉或謂士有上中下之制安知其非指元士之在位者耶以經考之旅賁虎賁皆衞王者也然旅賁氏之夾王車左右各八人所執者戈盾則不服劒矣惟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不言所執其屬有虎士八百人其人既衆則有上中下之不同可知矣不言所執則服劒可知矣【○鄭康成曰此士謂國勇力之士能用五兵者樂記曰武王克商禆冕搢笏而虎賁之士說劒】○王昭禹曰先王因其人之長短強弱而所服之劒各有度數存焉至於為弓亦然故弓人弓長六尺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由此觀之皆各稱其人之材力而已   鳬氏為鐘   易氏曰天下之物重不踰金輕不踰羽鳬羽物也輕莫尚焉鐘欲其聲之清揚而逺聞故為鐘以鳬氏取其聲之輕而已【○王昭禹曰鳬之為物入水而不溺勝水而不淫先王於樂之聲亦欲其無淫溺故也○陳用之曰以器言則鐘尚羽以義言則鐘隂也為止而聚鳬止而聚者也故為鐘之工名以鳬氏】   鄭鍔曰考鐘之制有鎛有鏞有編鐘編鐘十六枚而在一虡小胥正其位磬師敎其擊者也鏞則當十二辰之鐘也所謂笙鏞以間而典同辨其聲者也此鳬氏言大鐘之制所謂鏞也旁有兩欒正有兩面面皆有帶先王之制鐘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而生其方則在西其音則尚羽實樂之最大其聲為衆樂之宗也【○毛氏曰有編鐘有特縣之鐘有應律吕之鐘鐘之小大不一故作記者於長短廣狹無一定之論然所謂銑于鼓鉦之名旋幹景之制不可闕焉鳬氏要隨其鐘之大小斟酌以為之】   陳用之曰鳬氏為鐘而考工記序言為聲者蓋凡為樂器以十二聲為之齊量而十二聲皆主於鐘故也   兩欒【音鸞】謂之銑【先典反】   薛氏曰鐘口兩角謂之欒【○賈氏曰欒銑一物俱謂鐘兩角古之欒器應律之鐘狀如今之鈴不圜故有兩角○王氏曰鐘尚羽其聲從紐欒是紐貌如詩素冠棘人欒欒兮彼注云欒欒瘦瘠貌蓋鍾兩角處尖細故曰欒】鍾之所先故名銑【○王昭禹曰銑言其凈如洗以其無隧之文故也】   銑間謂之于于上謂之鼔鼔上謂之鉦【音征】鉦上謂之舞鄭康成曰此四者鐘體也○鄭鍔曰鐘口兩間其名曰于鄭氏謂脣之厚形褰袪然為于蓋于者寛緩不迫之義記曰易則易于則于鐘聲之發欲其緩故謂之于【○圖說曰鐘聲鏗其聲欲緩故下著之形屈而不正猶氣之于名之曰于○薛氏曰氣之上達謂之于于言其和也】○王昭禹曰鼔以作為事凡作樂謂之鼔于上作而擊之之處謂之鼔○鄭鍔曰鼔之上聲之所止之處其名曰鉦鉦言聲之所由止也用兵者以鼔進以金止作樂則戒在于不已而至於流也故鐘之制有鼔以作之又以鉦而止之【○陳用之曰鉦之為言正也左右上下此居正中】於鉦之上其名曰舞唯舞者之舞蹈厲有節鋰之有舞蓋或作或止於是而節【○俞氏曰舞在鉦上聲之震動於此者故云舞○陳用之曰以舞為義言發其體從此也】曰銑曰于曰鼔曰鉦曰舞凡此五者皆鐘之體因其聲之所生而制名也   舞上謂之甬甬上謂之衡   鄭鍔曰甬如甬道之甬言可往來而不窮也舞以為節其作止則其用可以往來而不窮故舞上名曰甬【○陳用之曰言若甬生出焉】甬上謂之衡者横在甬上平正而不欹側故名曰衡【○王昭禹曰衡用權以稱物而平之為主也甬上其勢正而鐘頼之以取平焉故謂之衡】曰甬曰衡凡此二者皆鐘之柄因其形之可見而制名也   鐘縣【音】謂之旋旋蟲謂之幹   鄭康成曰旋屬鐘柄所以縣之○鄭鍔曰其形如環環則有盤旋之義縣鐘則假物以為之附著鐘偃於此若盤旋然【○陳用之曰言其飾之盤旋】於旋之上為蟲形以飾之所以為固其名曰幹則有正固之義蓋旋蟲則假物以為設飾鐘繫於此益致其堅固也易曰貞固足以幹事【○陳用之曰言所恃以强固】自漢以來鐘旋之上以銅篆作蹲熊及盤龍獸名辟邪皆周之旋蟲也   鐘帶謂之間謂之枚枚謂之景   鄭鍔曰鐘有銑有于有鼔有鉦有舞其名不可辨乃為之帶如衣之帶然所以介而辨之其介凡四其名曰如刻之以發隱為義如夏之又以文飾為義為之介下以發其隱且以飾焉間四處每處有乳各九四九三十六凡鐘有乳三十六枚别無可數故名之曰枚【○王昭禹曰數事以條數物以枚間有鍾乳以夾鼔與舞故間謂之枚】枚謂之景者日之光謂之景枚景一物而二名猶欒與銑皆一物也   于上之攠【音摩】謂之隧   鄭鍔曰上云銑間謂之于謂鐘脣也于之上所擊之處謂之攠攠言擊之久而必敝如磨然也其攠之處又謂之隧隧如隧道之隧隧而深也本造鐘之時必窐其形故謂之隧輿人為車三分車廣去一以為隧隧車輿之深也與鐘隧其理則同【○鄭康成曰隧在鼔中窐而光有似夫隧】   趙氏曰自旋蟲以上謂之景所以為鐘之飾凡此諸體之名或即其體或言其用或取其象或指其物各有其義   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之鼔間以其鼔間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   鄭鍔曰此一段言鐘之制非一定如此也假設而言其長短廣狹以為造鐘之法即此數而加減之則十二鐘之制皆推而知鉦欲小於銑而銑間欲與鉦相應銑十分而去二以為鉦則鉦八分矣又以鉦為銑間則銑之間如鉦之徑此鉦銑相應之數也又取銑去二分之外再去其二分以為鼔間鼔之徑居銑間之六則鼔間六分矣又以鼔間為舞脩則脩之徑與鼔間亦居銑間之六俱六分也此鼔舞相應之數也脩徑也舞之上下促以横為脩以從為廣此脩則言其徑而已又取銑去四分之外又去二分以為舞之廣之長也舞長居銑間之四則舞廣四分也凡此大約言鉦之徑居銑徑之八而鼔間又居銑徑之六銑間與鉦之徑相應鼔間與舞脩相應舞間之方常居銑之四舞間方四則鼔間六分亦其方也鄭康成謂鼔六鉦六舞四則此鐘口十者其長十六也然必以間為言者何也蓋鐘帶謂之所以為介辨於介辨之中則謂之間○趙氏曰據此則此鐘果髙二尺二寸半口徑果一尺四寸矣然鉦居銑徑之八乃曰六者意者凡言間者除了兩邊帶只論帶内鉦雖八除了帶止六也經雖不言鉦間以類推之可知何者以經與注之意并圖之樣當如此算蓋十分銑去二為鉦是并鉦帶論之以鉦為銑間則鉦帶在銑之間而鉦間則正言也經所以不言鉦間特言鉦者正謂此也至於去二分為鼔然鼔卻無帶占去分數舞縱四分横六分注卻只說舞閒方四縁横去三分以為之間則間者豈非只論帶之内而然乎【○王昭禹曰凡鐘之制皆下侈而上斂故鉦之徑居銑徑十分之八而銑間則與鉦同】   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   鄭鍔曰鄭康成言鉦間六若以鉦長六分為甬之長則失之太長故為之甬長者并衡甬而言也然經文不言鉦長之數康成意之也   以其甬長為之圍參分其圍去一以為衡圍   鄭鍔曰為之圍者其圍之徑與甬之長相當也○賈氏曰自兩欒已上至甬皆下寛上狹衡又在甬上故宜小於甬一分   參分其甬長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   竇氏曰旋即環也形如璧羨用之以并屬○趙氏曰為鐘置甬又置衡者蓋鐘柄髙則重重則鎮墜得鐘住短則鐘掉而柄易斷若只有甬而無衡則柄低短矣穿旋於中寧無磨齧之患若甬衡一般大則柄又太重矣所以甬上又為衡者欲鐘柄長而重也以其鐘所取正故謂之衡正在甬上直出者禮書謂横甬上者未達三分甬長以甬長而三分之也二在上一在下以設其旋注謂令衡居一分則三分旋亦二在上一在下以旋當甬之中央蓋緫甬與衡而言也衡居一分甬居二分旋則穿於甬之正中旋下有一分是甬是一在下也旋上有一分甬一分衡是二在上也如此三分其旋旋亦二分在上一分在下注說極是所以如此者欲旋穿之上甬衡稍長則不唯鎮得鐘住又旋卒急磨齧甬上金錫不盡用得久長而柄不斷也【○李嘉㑹曰銑與鼔皆言間脩不言廣鉦不言間及廣脩只曰以鉦長為甬長以其甬長為之圍三分去一以為衡圍先王不言分齊葢以在前者可以推類知也】   薄厚之所震動清濁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興有說易氏曰大鐘以鼔間十分之一為厚小鐘以鉦間十分之一為厚則為厚薄之中今鳬氏言薄厚未免乎震動必有不得其中者○趙氏曰厚薄者謂鑄鐘失之厚薄不勻也震動者作而起發謂之動動而逺聞謂之震謂擊鐘而有聲○毛氏曰說意也不直曰意而謂之說者意或隱微必待解說而後見鐘形之不中則有厚薄鐘口之不正則有侈弇厚之所震動則其聲石薄之所震動則其聲播欲知石播之病則其說在於厚薄之間而已侈之所由興者其聲為柞弇之所由興者其聲為鬱欲知柞鬱之病則其說在於侈弇之間而已厚薄侈弇言其形清濁言其聲鐘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此太清之所由出鐘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此太濁之所由出或以形言或以聲言睹形可以知其聲聞聲可以求其形凡以相明也○陳用之曰聲出於器有說可推下文所謂已厚則石至長甬則震乃其說也得其說而以類推焉然後能去病而得其所謂善者典同以辨聲為職其言不得不詳鳬氏為鐘記其為之之法足矣不必悉舉也   鐘已厚則石已薄則播   鄭鍔曰此所以說夫震動之由也體失於太厚則聲如石堅實而無聲也體太薄則聲播布散而不聚也   侈則柞弇則鬱   毛氏曰此說侈弇之所由興也○鄭康成曰柞讀為咋咋然之咋聲大外也鬱聲不舒揚○鄭鍔曰口太侈則中央約其聲迫柞則出去必疾口太弇則中央寛其聲鬱勃則收而不揚此皆鍾之形不中乎度其聲之病則然也則清濁之所興其本於此   長甬則震   鄭鍔曰以其鉦之長為之甬長則鐘柄亦聲之所寓不可失之太長太長則聲必震震掉也言其動摇不定也王安石以為聲震而逺聞失之   是故大鐘十分其鼔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   趙氏曰大鐘即禮書所謂十二辰之鐘詩書言鏞者是也小鐘經所謂編鐘是也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鐘昭其細也左傳伶州鳩曰鐘音之器也小者不窕大者不摦則和於物今鐘摦矣鐘信乎所尚有小大而制有長短也據注云鼔居銑十分之六鉦居銑十分之八然鼔在銑間無帶鉦卻有帶除帶之數鉦與鼔同居銑十分之六上文所以言鉦間鼔間至鉦只言鉦不言間者蓋間是帶間故也不言間者是并帶算也夫鉦鼔既同數今大鐘十分鼔間小鐘十分鉦間皆取一以為厚無乃大鐘薄而小鐘厚乎注云若言鼔外鉦外則近之蓋鼔外有銑間乃有二分闊鉦外只有一分闊此言鼔間鉦間謂鼔外鉦外也禮書以注疏為誤謂鉦體居銑之六與鼔間同鉦間又殺與鼔間異蓋鉦間雖六分鉦間卻無六分鼔間六分然鼔間皆謂之鼔鼔間則闊況鐘上斂下侈不應鉦鼔一般闊兼之經只說間即不曽說外若就間内十分取一尚得若就外十分取一鼔鉦外共有三分能幾闊更就中十分取一鐘無乃太薄此說極好   鐘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鐘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鄭鍔曰鐘形大而短短則淺而躁故其聲疾疾言出之速也然形太短則其竭也必易此所以短聞也鐘形小而長長則安而深故其聲舒舒言其鳴之遲也然形太長則其息也亦難此所以逺聞非聞及逺也謂聲之久而長逺也【○賈氏曰聲舒逺聞亦不可是以樂記云止如槁木不欲逺聞之驗】   為遂六分其厚以其一為之深而圜之   王昭禹曰遂則于上之攠謂之隧是也鄭康成曰厚鐘厚深謂窐之也其窐圜【○賈氏曰初鑄之時即已深而圜以擬擊也】取其厚之一分而為之深則所擊之處當深六分之一而已深而又圜之所以受擊宜圜故也【○王昭禹曰深取其厚之一則不傷於鐘之體勢取其圜而不方則有運而行之意】○李嘉會曰遂者發聲之所今而圜之則就圜中擊之聲從中發而内外相應矣   鄭鍔曰典同所謂鐘之形聲者十有二此惟言薄厚侈弇四者蓋為鐘之病大槩不出於是四者故也景王將鑄無射單穆公曰先王之制鐘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小大器用於是乎出然則薄厚侈弇病之所由始歟   周禮訂羲卷七十三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四   宋 王與之 撰   㮚氏為量   王昭禹曰栗之為果有堅栗難渝之意先王之為量使四方觀之以為則萬世守之以為法以立天下之信而無致渝焉所以名官謂之㮚氏【○鄭鍔曰言王之堅則曰縝密以栗言風之急則曰二之日栗烈婦人之贄用栗取其謹飭而堅守也】   改煎金錫則不秏   鄭鍔曰量所以量多寡摩於物者其敝必易故必改煎金錫以為之使之縝密而堅實然後磨而不磷堅而不秏改煎者煎而又煎則消融者去已盡矣其所留者皆其精而不能減秏者矣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鐘鼎之齊量與鐘鼎同齊而不同工者豈非以其用金錫又有改煎之法故歟   不秏然後權之權之然後準之   趙氏曰準謂既鍛煉了金錫令平正之齊其塊之大小也○鄭鍔曰準是準其金錫六分金一分錫準其多少也準平也知其輕重又欲平其多寡【○毛氏曰將煎金錫固當稱之而不能無消釋既煎矣又從而稱之】   準之然後量之   鄭鍔曰準以平其多寡量乃量其多寡以納於模範之中疏謂假令為兩鬴必為兩模其說正謂此【○賈氏曰量謂既準訖量金汁以入模中鑄作之時】○趙氏曰此只是說金錫材料權準言未鑄時量言正鑄時皆是稱度金錫多寡上下文可覆   量之以為鬴【音甫】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實一鬴其臋【音豚】一寸其實一豆其耳三寸其實一升   趙氏曰鬴正是量之身鬴形深一尺内方一尺其外卻圓臋量足也其厎深一寸耳量兩耳也深三寸鬴處中正為量身注謂内方尺者據鬴裏面向下處圓其外者外謂向上口脣處遶口圜之又厚以為之脣耳在兩旁可以手舉臀為量底正鬴之下著地者鬴仰以受物臋覆以受物耳疏謂覆之所受解謂仰以受物以理推之恐是仰以受物盖臋被鬴盖了不得不覆以受物耳在上無所遮蔽何用覆以受物内方者不變之體外圓者無窮之用○鄭鍔曰覆鬴用厎厎深一寸可容一斗覆鬴用耳耳深三寸可容一升○王氏曰内方而外圓則天地之象一寸三寸則隂陽竒耦之義   毛氏曰量之為器有自十而登者若班固所稱是矣有自四而登者若左傳所稱是矣今記所載亦以四為節○趙氏曰周用四營之數四龠為合四合為升四升為豆四豆為區四區為鬴其實一鬴則四區計六斗四升也其實一豆則四升也其實一升則四合也鬴為六斗四升其說不可易矣彼云自龠而斛皆以十衍之者乃西漢之量觀律厯志言自龠而斛皆以十計之殆倍半於周量之數豈可與㮚氏同論周用指尺八寸為量漢用秬黍十寸為量大小本不同禮書亦謂周以鬴為量止於三升豆鬴是也漢以斛為量為法備於龠合升斗斛是也法止於三故自升而上登之以四則升四而豆豆四而區區四而鬴故鬴六斗四升法備於五故自合而上登之以為升升十為斗斗十為斛故斛十斗周制旁為升臋為豆腹為鬴漢制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至於豆釋疑謂古者或以木或以瓦木豆實四升醢人言四豆之實是也瓦豆實十升旊人言豆實三而成斛是也梓人所謂豆亦瓦豆爾臋之實當與木豆同數然亦不必如此說蓋豆止實四升周禮中並無一斗之豆籩人掌四籩之實注謂籩如豆其實皆四升醢人掌四豆之實與旊人豆實三而成斛注亦謂豆實四升如舎人共簠簋注云豆四升簠簋實三豆皆一斗二升惟梓人注改豆作斗此乃注之誤禮書云一獻而三酬非謂三畨酬謂獻以一升而酬以三升也并而計之為四升觀此則㮚氏之豆實四升明矣但耳實一升而升之中則别合與龠徑十分左右不必問也   重一鈞   陳用之曰三十斤為鈞積萬有一千五百二十銖聖人衍易以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蓋萬物之情參差不齊至於鈞而止量以量物不可偏也故其重取鈞然則權度之用不然乎曰權衡量其法始於權而成於量量如此他可知矣   薛氏曰㮚氏之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一鈞律厯之斛亦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二鈞其方尺圜外則同其所容之多寡所權之輕重不同者以尺有長短之異也周人璧羨之制從十寸横八寸皆為度尺鬴亦如之則外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内方尺者八寸之尺也自方八寸而八之則為方六十四寸漢無八寸之尺斛内之方皆十方也故言方尺而不言深尺自方十寸而十之則為百寸此其實所以不同也故周量方尺而狹故其實一鬴而重一鈞漢量方尺而大故其實一斛而重二鈞二鈞猶不失周人權衡之制而尺之長短則差矣後世不特尺之差而併失其權衡之制晉氏之遷亡其彞量後世小大之制増損不同在隋以三升為一升三兩為一兩一尺二寸為一尺開皇十七年校正張文收所定律云以常用度量校之尺當六之五衡皆三之一此隋之制也唐用隋制本朝因之著為令式李昭議樂乃用太府尺自為其法六其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其升為斗九升五合得太府量斗十斗為尺校大府尺得七寸八分六釐權衡一斤得大府七兩二十一銖半弱則古之權衡度量至漢而失隋而増今而倍之范鎮樂書云開皇官尺今之太府尺是也今之權衡亦古之權衡也臣今所鑄編鐘之黄鍾重半鈞周之鬴重一鈞漢之斛重二鈞其聲皆中黄鍾乃知尺與權衡相傳至今不變唯量有不同今之太府量比古量半之夫史書以開皇變古之度量衡而増其數鎮以聲合黄鍾而謂隋尺為古尺不知鎮所謂聲合黄鍾者果真與古合乎古人之制失於漢増於隋而倍於今鎮乃認今尺為隋尺以隋尺為古尺故謂今之黄鍾重半鈞而周之鬴一鈞不知周公之一鈞即今之半鈞也量比古得其半其半即古人之全也權度既失尚足以言量乎   趙氏曰一市之間用量亦衆矣若如㮚氏之制民得量而用不亦難乎又況三十斤之重何以運用而舉之乎又升合鬴萃於一器何以分别而量物乎以理究之意者周時止鑄一量藏於王府又鑄數量每侯邦則予一量亦使藏於侯府周公頒度量是制定於上使民倣其制而自為量欲為升則放王府之鬴耳欲為斗則倣王府之鬴臋俾多寡之數須依王府量若民妄自増損或侯邦家量貸公量收則以王府之制正之或量法亡則依此制亦可再舉行舜巡狩同度量是也所以下文繼之以永啓厥後兹器維則   其聲中黄鍾之宫   王昭禹曰黄鍾為律之本而宫為五聲之綱量之所制其本起於黄鍾之龠其成聲也又復於黄鍾之宫豈非以天下之法於此乎出而五則之法於此乎成歟【○毛氏曰十二律以黄鍾為首五聲以宫為君必取黄鍾之宫為之聲者明制器之出乎君故也非特此也律首黄鍾得黄鍾之聲可以制餘律聲出於宫得宫可以正四聲先王寓其聲於鬴者亦猶寓度於璧羨是又藏禮於器之意】   薛氏曰古者神瞽考中聲而制量則知量法本起於黄鍾之龠蓋黄鍾中聲也其始以秬黍為之容故其實一龠律長九寸而餘律皆起於此是以五度之法皆起於其長五權之制皆起於其重五量之容皆起於其龠而衆法具焉量之所容既起於黄鍾之龠則四龠而合四合而升四升而豆四豆而鬴其制一定初無毫釐之差則量之成而中黄鍾者亦自然而然也況乎五度皆起於黄鍾之長而鬴方尺深尺有合乎黄鍾之度五權皆起於黄鍾之重而鬴之重一鈞有合乎黄鍾之權量之成而中黄鍾也宜矣鄭氏以黄鍾之宫為應律之首不知其制惑矣○鄭鍔曰聲無形而寓於器聲亡而器存則聲可復矣故得度量權衡者可以制律而調律者亦可以制度量權衡此量起於律而聲欲中律之首之意   槩而不稅   陳用之曰槩平也謂斗槩以竹木為之五量資之以為平月令仲春正權槩管子曰釜鼔滿則人槩之但欲平而已非有取之之意   趙氏曰謂㮚氏之量是官量在司市所以勘驗諸廛而不容加也【○易氏曰槩所以平物也不稅所以公天下也後鄭以為守斗斛者之稅非謂斗斛有稅也以斗斛受其稅耳不然則角人之齒骨以度量受之豈皆謂之稅哉以此量槩之平通用於民亦通用於官此所以為不稅】   其銘曰時文思索允臻其極   鄭康成曰銘刻之也【○賈氏曰謂在模上刻之】○鄭康成曰時是也允信也○毛氏曰極至也言文德之君有經緯之文故思索能造其理之至處也揚子曰存神索至此之謂也○易氏曰聖人制量本乎黄鍾之龠五權五度六律六吕皆始於此而禮樂寓焉非時文之君何足以探制作之理中庸曰有其位而無其德不敢作禮樂有其德而無其位不敢作禮樂德與位兼者非時文而何惟時文之君内忠於心外索於物信臻乎是理之極【○鄭鍔曰古者作為銘文皆所以詔後世非苟文以為工此銘量之人自謂作是銘文以銘此量非苟為銘蓋深思精求所以制作之道知其為是量也允信乎臻於至極制作之用至矣盡矣後世不可復加矣】○王昭禹曰先王以天下之法所以摧壞而不明者常自器始所以僭差而不一者常自量始五量之法苟或亡焉則後世無所取則故為之銘焉所以識之使天下後世由是文而思索以通其意則五量之法信歸於中而有以庇民也   嘉量既成以觀四國   王昭禹曰嘉者美之至而合禮之善也五量既成其為器也實以藏禮其為禮也實以敎中故謂之嘉量○鄭康成曰以觀示四方使放象之【○陳用之曰嘉量既成於是以觀四國俾咸用之觀與中正以觀天下觀兵於盟津之觀同觀四國使同其用則雖有私智無所施也】   永啓厥後兹器維則   鄭康成曰永長也厥其也兹此也又長啟道其子孫使法則此器長用之【○鄭鍔曰啓如啓迪我後人之啓】○易氏曰則謂五則之則非特後世五量取則於此如五權之輕重五度之長短六律六吕之髙下亦皆取則於此○王昭禹曰嘉量既成以示四國則四國莫不於是而取中以示後世則後世莫不於是而取法然則先王出之以内宰掌之以司市一之以合方同之以行人凡以觀四國而使之有所則焉故也昔舜之巡狩所以同度量孔子亦曰謹權量而四方之政行焉凡以天下之法於此為重故也後世變亂是則者乃以公量收私量貸此陳氏所以竊民譽莊周欲剖斗折衡而民不爭者亦有激而云   凡鑄金之狀金與錫黒濁之氣竭黄白次之黄白之氣竭青白次之青白之氣竭青氣次之然後可鑄也杜氏曰狀鑄金之形狀【○賈氏曰此鑄冶所候烟氣以知生熟之節】○趙氏曰成周鑄量須用金錫相和欲堅明不裂也此獨言金者蓋金有三品銀銅鐵錫皆謂之金○鄭鍔曰欲鑄金以為器必先消煉之以求其精消煉之精麤必觀其氣候氣候者消煉之煙也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然則金者稟氣自東方之木託形於中央之土青者木之色黄者土之色木猶金之父土猶金之母而白者西方之色乃金之本質也黒濁者陰陽不辨之氣也始而煎之則黒濁之氣生蓋金錫相雜兩者交戰於烈火之熖故氣之上達者當然也是氣竭則黄白次之蓋金土之氣始見及其久也黄白之氣竭則所以托形為母者盡矣然後青白次之是則受氣之父與本質皆見矣久而青白之氣竭而青氣獨見則金之本質之氣亦不復留惟所以受氣者獨存則其反本復始歸於其初將百煉而不耗矣如是乃可鑄也【○陳用之曰輕清者陽也重濁者隂也凡得陽之氣者皆輕以清得隂之氣者皆重以濁自物質觀之輕清者其精者重濁者其麤者也鑄金之狀以青氣為度青之為言精也自黒濁之氣一變而至於黄白再變而至於青白則革者屢矣然昬昬乎其猶有惡也必至青色之純而後精者得焉斯不亦治之至乎夫如是故其為器也其明如燎其淨如洗其澤如沃而用之可久矣】   李嘉會曰鑄金之狀不止於量獨於量言之鑄金莫急於量也   段氏【闕】   易氏曰段氏為鎛器以序工知之凡農器耕以錢耨以鎛穫以銍鎛之為利大矣臣工之詩曰庤乃錢鎛庤具也良耜之詩曰其鎛斯趙趙刺也周家以農事開國而盈成之世以此為告成功之頌宜乎段氏以鎛器專其職而記考工者又以粤無鎛為首稱即此意推之則段氏雖亡而不亡矣   函人為甲   趙氏曰孟子曰函人惟恐傷人謂之函者取其包含之義甲能包裹人身物不能傷所以名官以函人也傅說告髙宗曰惟甲胄起戎魯侯誓師曰善乃甲胄蓋古人用兵本以自衞故以甲為重   陳祥道曰甲亦曰介曰函曰鎧則甲猶植物之有甲也介猶互物之有介也函所以周其身鎧所以致其愷經言甲而不及鎧則古者之甲以革為之後世乃用金耳管子曰蚩尤以金為鎧不可考也   犀甲七屬【之樹反】兕甲六屬合甲五屬犀甲壽百年兕甲壽二百年合甲壽三百年   鄭康成曰屬謂上旅下旅札續之數○賈氏曰謂上旅之中及下旅之中皆有札續一葉為一札上旅之中續札七節六節五節下旅之中亦有此節【○毛氏曰凡甲以皮為之其皮方正析而成片如書札之札故謂之札札之相重如木葉之續故謂之葉札葉相連而成列相屬焉故謂之屬】○鄭鍔曰屬連綴之義上旅下旅以札相續其名曰屬取其連屬也○趙氏曰用革須要堅實所以必擇犀兕之皮為之○鄭鍔曰犀皮雖堅然生於水水柔物也故不若兕兕獸之尤暴猛者也然兕皮雖堅又不若合皮之為堅也皮堅則札長皮不堅則札短犀皮甲不甚堅故七屬兕皮甲稍堅蓋其札長故以六屬相續而成也至於取獸之皮去其裏而取其表以二皮之表相合為甲則其堅也極矣其皮堅則札長故五屬而成可也犀皮可以延百年之久兕皮可以延二百年之久合皮可以延三百年之久皮愈堅者壽愈逺也然古之合甲者亦罕聞惟犀兕為常故左氏載華元棄甲之事曰犀兕尚多棄甲則那荀子言楚之人鮫革犀兕以為甲越語言夫差衣水兕之甲億有三千豈犀兕為常歟則合甲其費倍故也   陳用之曰犀甲兕甲指其物合甲言其工○李嘉㑹曰甲資線以為固縱甲可壽百年二百年三百年線必不可如是之固蓋言壽者非言線言甲耳線則久而可易也   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制革   鄭鍔曰為甲必制革以為札札葉也一葉為一札制而裁之豈可失長短廣狹之度故必先為容然後乃裁割之容謂人之形有長短小大制甲將以衣之必先為之式象【○趙氏曰象式謂看人形容了卻自做箇様制故謂之容必甲恰好容其身而後可】○王昭禹曰為劒者必審上下之制為弓者必辨安危之人則為甲者亦然因服者之形而為之容以之制革則無贅虧之患   權其上旅與其下旅而重若一   賈氏曰謂札葉為旅者必以札衆多故言旅旅即衆也○鄭司農曰上旅謂要以上下旅謂要以下【○賈氏曰上旅謂衣下旅謂裳春秋曰棄其甲裳】○鄭鍔曰上旅之續札有七節者有六節者有五節者下旅之續其節亦然稱其上旅下旅之葉使其重如一然後被甲者無上下不等之處於戰便矣   以其長為之圍   毛氏曰長言從圍言横從横而尺數同假令旅長三尺合前後之圍亦三尺【○鄭鍔曰上旅言其長也若夫腰圍之廣惟取其一旅之長以為之廣如此則長短廣狹又如一矣】   凡甲鍛【丁亂反】不摯【音至】則不堅已敝則撓   鄭鍔曰鍛者治皮之名鍛皮為甲不可太過又不可不及摯謂熟之至也鍛治不至於熟則不堅熟之太過至於敝困則甲必柔而易曲惟無過不及然後為善   凡察革之道   趙氏曰此是論察革之節目蓋衞人者在甲為甲者在革革之美惡由人鍛之善否察不詳不知其病故察革亦有道焉○鄭鍔曰車之行也必假於輪之圓察車者必察其輪是為得察車之道甲之制也必由於革之堅察甲者必察其革是為得察甲之道然察車不言察輪而察甲乃言察革者盖輪未成則車不可得而察察輪言察車則要其已成然後知也甲未制則革先在所察甲言革則自其未成必欲知之也或知之於未成之前或知之於已然之後各因其器而致精焉兹其所以為有道也故曰察革之道   眡其鑚空【音孔】欲其惌【音宛】也   毛氏曰凡言眡者以目視之○鄭司農曰惌小孔貌惌讀為宛彼北林之菀○鄭鍔曰堅革雖鑚之以孔而孔不寛故眡其鑚孔欲其惌惌者其孔閉而不開也   眡其裏欲其易【去聲】也   鄭鍔曰鍜革之熟則革之裏必平易而無敗薉故眡其裏欲其易易者治之精而無薉也與孟子以百畝不易為已憂之易同【○毛氏曰易者和易而不乖言扎葉之相續若不相得則必乖而不易○陳用之曰易謂坦易而明】   眡其朕【直忍反】欲其直也   趙氏曰朕謂革之制様以其有端倪朕兆可見也但鍛煉未成之時眡之方可言朕若鍛成則形迹顯然不可言朕矣苟直而無撓則其制善而無惡故下文繼之以制善也   毛氏曰裏非不欲直外非不欲易凡以相備云爾   櫜之欲其約也   鄭鍔曰櫜謂甲之衣制甲已成卷藏於櫜中則欲其約約者縮而小也弓矢之衣謂之櫜故記曰甲若無以前之則袒櫜奉冑與此櫜之欲其約同【○鄭司農曰春秋傳曰櫜甲而見子南】○趙氏曰此是鍛得革軟熟故卷時甚少如此革密緻而能周革内更無少生硬處故下文繼之以周也   舉而眡之欲其豐也   毛氏曰舉者以手舉之○鄭鍔曰豐者侈大之貌舉甲而視之則欲其雖小而若大雖狭而若侈故曰欲其豐   毛氏曰櫜而藏則見於不用故欲約之則小而易制舉而張則見於臨事故欲豐之則足以周其身自非鍛之至造之精何能豐約而隨體哉   衣【於既反】之欲其無齘【户界反】也   毛氏曰衣者以身被之○鄭鍔曰齘者齒之介辨也齒齘則齟齬不齊衣甲於身則欲其甲葉不相參差無若齒齘而不齊故曰欲其無齘【○毛氏曰人之臨敵坐作進退不一衣宜從欲故欲不齘齘音械謂齒噤也齒怒也噤而怒則梗而不通衣之不能從欲矣】   眡其鑚空而惌則革堅也   鄭鍔曰此又覆說上文革不堅則孔不惌孔之惌則知其革之堅實矣   眡其裏而易則材更也   陳用之曰更謂材更之而可久【○鄭鍔曰材不更則裹不易裏之易則知其材之累更鍛治也】   眡其朕而直則制善也   鄭鍔曰朕之直者必其裁制之盡善○毛氏曰衆札相比未必上下之直惟善制者矯枉以為直合異以為同所以致其朕之直   櫜之而約則周也   鄭鍔曰制之周密而不寛故櫜之必約周如周于德周于利周言其密也   舉之而豐則明也   鄭鍔曰色澤鮮明則人視之雖小若大故舉之而豐明如三辰旂旗昭其明言其著也   衣之無齘則變也   鄭司農曰變隨人身便利【○鄭鍔曰其制巧妙隨人身更變所衣者宜故衣之無齘變如上下無常惟變所適之變○易氏曰衣甲於身以無齘齧為利則回旋而適於用】○毛氏曰上言材更據制時言之此言變據衣時言之   緫論   李嘉會曰皮堅則難入今而惌則革堅矣兩皮合縫易於突今裏面和易則材必更練矣兩面朕直則制直而不撓卷而約則緻密而周舉而豐則四面皆見而無隱衣之無齘則坐起拜跪皆便而能變通也陳用之曰甲以自營戎事所先先王於此尤致其悉焉書曰善糓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甲也胄也干也所以自保者尤所當急故既言善矣又言弔也即是三者言之甲又在所先焉函人所記之詳得無謂乎   周禮訂義卷七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五   宋 王與之 撰   鮑人之事   鄭康成曰鮑故書或作鞄【○鄭鍔曰鞄人治革則字之從革為近今從魚字恐無謂也】○陳用之曰說文鮑柔革之工【○鄭司農曰蒼頡篇有鮑莞】然皮而去其毛為革熟之為韋考工所記既有韋氏而鮑人所記又皆柔革之事盖韋氏之篇亡矣所掌不可得而攷而鮑之所掌皆治革而柔之之事○王昭禹曰鮑人治革雖以一物之微而作治之效為多或用之為鞔飾或用之為器物一皆取足於鮑人所以獨言鮑人之事也與夫畫繢之事車人之事皆言事同意   望而眡之欲其荼白也   鄭鍔曰治革者以色之白為美故逺而視之欲其如荼之白荼者先儒以為茅莠也詩曰誰為荼苦菜也葉似苣而細斷之有白汁非此所謂荼白也茅之為物潔白易曰藉用白茅茅本自白矣茅之始生者曰荑則又柔而白也欲其荼白盖指茅之荑為荼也○易氏曰凡革之制望而眡之其色多晦今欲如荼色之白   進而握之欲其柔而滑也   鄭康成曰謂親手煩撋之○鄭鍔曰鍛革至於極熟則握之必柔而滑進而握之以手欲其柔滑盖以熟為貴   卷而摶【音轉】之欲其無迆也   鄭司農曰卷讀為可卷而懐之之卷摶讀為縳一如瑱之縳謂卷縳韋革也迆讀為既建而迆之之迆無迆謂革不□○陳用之曰卷而摶之欲其無迆迆邪行也治革而厚薄不常則巻而摶之而文理邪行矣故欲其無迆   眡其著欲其淺也   陳用之曰所謂著之於物○趙氏曰淺薄也○鄭鍔曰革若調善則鋪着之處雖厚如薄故謂之淺其着者淺則調善可知   察其線欲其藏也   杜氏曰線謂縫革之縷○鄭鍔曰革若堅縮則受縷也必没而不露其線若藏則革之堅縮可知   革欲其荼白而疾澣之則堅   鄭鍔曰此又覆說上文○王昭禹曰革色白如荼莠其質雖美必疾澣之不使久居水中則堅而難壞【○鄭鍔曰疾者革體之急疾也苟其體之急疾及其濯之以水則必堅矣盖物體之緩散者見水則益弱皮以堅為體故澣之欲其堅非疾則不能堅也】   趙氏曰此革既欲荼白又欲柔滑則知不為甲明矣又甲用生皮鮑人乃熟皮鮑人之革諒是為裹轂矢箙韠舄之類要柔耎光白皮方可用韋氏却是工於穿縳皮條為韋弁等物   欲其柔滑而腛【音渥】脂之則需【音軟】   鄭司農曰腛讀如沾渥之渥【○趙氏曰如詩既優既渥言漸漬之厚】讀如柔需之需【○趙氏曰需言軟也】謂厚脂之韋革柔需○鄭鍔曰革雖欲其握之柔而滑然又以脂為貴脂者革體之潤澤也苟其體之潤澤及其用脂以治之則必需矣盖物體之焦枮者脂之而不相入皮以需為用故脂之欲其需然非握則不能需也今治皮者多用脂膏以柔之盖古之遺法歟需與軟同謂柔弱也○毛氏曰澣欲疾脂欲厚盖用脂可過用水不可過   引而信【音伸】之欲其直也信之而直則取材正也信之而枉則是一方緩一方急也若苟一方緩一方急則及其用之也必自其急者先裂若苟自急者先裂則是以博為帴【音踐】也   毛氏曰引而伸之以下數句當在卷而之之後脫誤在此○鄭鍔曰革若引而伸之平正而無邪曲則是始焉取其材之端正而不偏若伸之而邪枉不正則是左右二方必有緩急之偏如左右有緩有急則他日用之其急處先裂急處先裂則是用博大之物裁翦為小狹之物也何則革體既博一方先裂不可棄也必裁去其裂者而用其不裂者則壞廣為狹也故曰以博為帴帴與小戎俴収之俴同俴俴小之貌   卷而摶之而不迆則厚薄序也   鄭康成曰序舒也謂其革均也   愚案此又覆說前之卷而摶之冝其邪迆而突出能不迆者必其厚薄有序均一無差故爾   眡其著而淺則革信也   陳用之曰信讀為屈信之信謂不縮急也   愚案所附著者厚厚不能使之薄能淺其著者由革之伸直無縮緩故爾   察其線而藏則雖敝不甐【音吝】   鄭司農曰甐讀為磨而不磷之磷謂韋革縫縷没藏於韋革中則雖敝縷不傷也   韗人為臯陶   趙氏曰成周制鼓其冐以革其質以木臯陶即鼔之木名注云謂之臯陶者正言鼓木是也臯言始也陶言中虚如陶宂然也鼔始於斵木以為質終於制韋以成聲臯陶之義取此韗字無意義可解【○李嘉㑹曰韗字從軍鼓用於軍鼖鼓用於師役正韗人之事】   長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廣六寸中尺厚三寸   易氏曰謂鼓木之版此鼔二十版每版兩頭各廣六寸其圍丈有二尺而鼓面徑四尺矣中尺謂鼔板之中一尺其圍二丈其鼓之中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矣此鼓之中徑即所謂穹者而復言穹者三之一如鼔面徑四尺則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兩面倍之則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加鼔四尺則穹徑亦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正與上文六尺之徑合○王昭禹曰左右端與中廣雖不同而版之厚則同於三寸   穹者三之一   毛氏曰天中髙而四垂故其勢穹而版亦中央起兩端歛故其中央謂之穹言穹則與賁圍亦異矣圍合四圍而言穹則據圍之半言之耳合穹成圍穹加鼔面三之一則圍必加三之二謂鼔廣徑四尺其穹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其圍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矣鄭康成曰穹窿者居鼔面三分之一其鼔四尺者版穹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倍之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如鼓四尺穹之徑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二此鼔合二十版【○賈氏曰經不言版數而鄭知版數者以上下相約而知此鼔言版之寛狹不言面之尺數下言二鼔皆面四尺不言版之寛狹明皆有鼓四尺乃鼓版之寛狹也】   上三正   趙氏曰上三正謂鼔版輳合就要兩頭趨革冐處并中央一平作三節平直兩頭雖邪下去然亦要正直去否則不成面四尺但要稜角起不要弧曲如臯鼔之磬折曰上三正者言數鼓匡上有三處平正穹處一直也注謂三處居二尺二寸以其長六尺六寸故也   鄭鍔曰此鼓版長六尺六寸其穹窿而上者與上下兩端三處其長皆欲平正如一也上長二尺二寸中央穹長二尺二寸下端長二尺二寸皆平正如一無長短减殺也【○毛氏曰上下中謂之三正而獨曰上者省文○陳用之曰鄭以正為直既曰穹矣奚以直為疑正如射侯之正言所飾也】   鄭鍔曰鼓人六鼓此有鼖鼓臯鼔之制其雷靈路三鼔或八面六面四面不合此六尺六寸之制以理攷之謂為晉鼔或然也【○易氏曰先儒以此為晉鼔其說不經見已上皆臯陶之制】   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鼖鼓   鄭鍔曰鼓長八尺言其身也鼓四尺言其面也其中之圍加其面三之一則其圍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前所謂穹者三之一盖其一旁所加之數故兩旁加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也此則只加其面三分之一耳與彼所謂穹者異○鄭康成曰中圍加三之一者加於面之圍以三分之一也面四尺其圍十二尺加以三分一四尺則中圍十六尺徑五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今亦合二十版則版穹六寸三分寸之二耳○鄭鍔曰鼖之為言大也【○李嘉㑹曰道大謂之路事大謂之鼖】長八尺大四尺可謂大矣故以鼓軍事言其事之大也【○趙氏曰鼔用於軍旅要聲洪大所以長八尺然書言鼖鼓維鏞則不特軍事用之】   為臯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   鄭鍔曰臯者長也緩也惟長故緩用民之力不欲亟故長其鼔之形欲其聲之緩此則用於役事是也【○王昭禹曰昔魯築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叔孫昭子曰焉用速成以勦民也然則用民之力其可趣之使疾乎詩曰百堵皆興鼛鼔弗勝者盖以臯陶節之使緩而不能勝其疾也】   趙氏曰八尺曰尋尋有四尺長一丈二尺也倨直勾曲曲與直要如磬折旋之勢不三正也○毛氏曰凡磬之折股為二則在上者大而短鼓為三則在下者小而長今此鼓丈有二尺而磬折則自四尺而上曲而大自八尺而下直而小所以然者以鼔兩面皆方四尺既不三正不曲其上而直其下則無以致鼓面之皆四尺其欲聲之逺聞亦不可得【○鄭鍔曰二鼓之面各以四尺為率者鼔以聲之四逹為主故也】   緫論   易氏曰此經先言鼖鼔之制以軍事為先次言臯鼔之制役事次於軍事故也○陳用之曰鼔之名多矣此所記者二而已盖韗人一篇或言其鼔之制或言其鼓木之制或舉中圍以見上下使後世可觸類而長之然則雷鼔靈鼔之大鼙鼔鼗鼓之小皆可知矣   凡冐鼓必以啓蟄之日   鄭康成曰冐蒙鼓以革也啓蟄孟春之中也蟄蟲始聞雷聲而動鼔所取象【○鄭鍔曰雷之發蟄聲震百里鼓欲其聲如雷故冐鼔必取啟蟄之日先王之制器其取法天道纎悉必攷有如此者】   良鼓瑕如積環   鄭鍔曰瑕者漆之文理也鼔之革調急則漆之也其瑕如累積玉環然盖環之累相重積其文理周圍環合可觀冐鼔之革苟調而急則既漆之後其文理周圍環合而圜亦如環也若急而不調則其漆所幔文不能然唯如環之積乃驗其為良矣【○王昭禹曰其革之調急而瑕臯陶周圍若環之積於内而著見於外】○毛氏曰冐鼔欲急急則聲彰然一偏急則所漆之瑕必有偏而不得如環之重積故曰良輈環灂則知其用力之均良鼔環灂則知其治革之調   鼓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   王昭禹曰鼓之聲隨其形之大小長短而已鼓大而短其勢促而迫故聲疾而短聞鼓小而長其勢展而伸故聲舒而逺聞則為鼔者不可不審其然也○鄭鍔曰皆鼓之病與鐘同   韋氏【闕】   易氏曰韋氏之篇亡矣其所掌不可攷上經鮑人之事則治革而柔之者盖皮之去毛則為革熟之則為韋革如革車之類不必其熟也韋如韋弁服之類必待熟而後可或者韋氏所掌用於弁服之類云耳   裘氏【闕】   易氏曰裘氏亡篇亦不可攷然天官掌皮為大裘以至良裘功裘此經復有裘氏亦猶春官有典瑞此經復有玉人之事或者裘氏掌其制而掌皮言其用   畫繢之事雜五色   陳用之曰畫為之畫而已繢為之繪五采焉畫繢之用不止於衣裳之間故不言其所繢而統言其事【○王昭禹曰畫繢之事不過五色而已模成物體而各有分畫故謂之畫分布五色而㑹聚之則謂之繢所謂青與白相次赤與黒相次此之謂繢也所謂山以章此之謂畫也故司几筵有所謂繢純則繢而後純有所謂畫純則純而後畫此畫繢之别】○鄭鍔曰自隂陽判為五行五行之位正而五色遂章左傳所謂天有六氣發為五色是也然各奠其方各形其色未足以為文采之美惟畫繢之工取五行而雜錯之然後其文為可觀既著為文彩則其離道也益逺故以事言焉   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黒天謂之地謂之黄   鄭康成曰此言畫繢六色所象及布采之第次繢以為衣○鄭鍔曰東方震之位震為木木始生則其色青南方離之位離為火火炎熾則其色赤西方兊之位兊為金金之色白北方坎之位坎為水水之色黒天位乎上觀之蒼然不可得而名謂之者以其逺而最微所可見者而已者黒色之尚微乎地位乎下土壤不齊不可得而名謂之黃者以其成物之功所最盛者黃而已黃者地色之得中乎凡取其四方上下位色之著者而名之故皆以謂之為言然其色之别有六畫繢之事獨以五色為言何也【○項氏曰五而六者即黒也】盖之與黒皆北方之色黒者隂之正北方者萬物歸根復命之地而純隂之所聚也乃取其正者以名之然亦可謂之焉自其辨而言之則淺而黒深自其體而言之初不甚相逺也然則畫黒者殆難辨也故特以雜五色言焉○易氏曰六入為則有黒有赤赤者陽之正黒者隂之正惟天體備隂陽之正色而運此五行者也   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黒相次也與黃相次也   鄭鍔曰此言畫繢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合之先後次第各有所冝○趙氏曰注謂此布采之次第是繢於衣者其說恐拘盖木者金之配故青與白相次火者水之配故赤與黒相次地者天之配故與黃相次想布采畫之時青必與白相對其他亦然如畫火在南邊是赤必畫黒色者在北邊此又順方隅之次第○易氏曰相次非次序之謂亦雜比以為設色之美而已以天地之色與四方之色並列於四時之間亦猶乾坤二卦與六子之卦並列於十二月之氣   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   鄭鍔曰此又言畫繢之事取其自然之色而雜之文章黼黻各有其義易曰爻有等故曰物物相雜故曰文文者言隂陽之雜也青與赤謂之文者合青與赤二色相雜乃名曰文也盖東方之青少陽之色少陽柔也南方之赤盛陽之色盛陽剛也以青合赤剛柔相雜粲然可觀兹其所以為文歟傳曰東南為文謂此也【○易氏曰巽位乎東南萬物趨於文明之地故青與赤謂之文】易曰分隂分陽迭用柔剛故易六位而成章章者言隂陽之相成也赤與白謂之章者取其隂陽之成其功最著而言之自春徂夏生者終乎假大自夏徂秋長者漸至於揫歛赤者夏之色萬物潔齊而文明白者秋之色萬物肅殺而刻制以赤合白隂陽相成其功著見兹其所以為章歟傳曰西南為章謂此也【○易氏曰坤位乎西南萬物均成於致役之地故赤與白謂之章】然二位皆合赤以為之者盖東者陽之位西者隂之正西南者隂陽之所雜東之文非赤則不能著西之章非赤則不能成也【○王昭禹曰東之青則純乎陽南之赤則雜乎隂陽剛而隂柔雜之故青與赤謂之文南之赤則陽之生氣於是乎極西之白則隂之殺氣於是乎中隂出而以成陽為事故赤與白謂之章文者章之始章者文之就剛柔雜於東南而為文至西南而後章雜固其所也○包氏曰文者取其文明之義而青與赤則純於東南之陽有文明之象焉故青與赤謂之文章者取其成章之義而赤與白則以陽而雜於西方之隂有剛柔相成之義焉故赤與白謂之章】黼畫為斧形斧之為物能斷制也非義則不能斷白與黒謂之黼者惟義惟智然後斷故也盖白者西方之金金刻制所以為義黒者北方之水水明内景其照在内所以為智以卦推之其位為乾乾西北也惟乾剛徤故能決天事之武在於是也王巾皆黼王位設黼依皆取諸此而已此白黒所以謂之黼也黻兩已相背相背所以見其辨也黒與青謂之黻者盖黒北方之色北方者萬物歸根復本之地藏而不見青東方之色東方者萬物出萌坼甲之時見而不藏黒色在北其卦為復復者反也青色在東其卦為震震者動也反則入動則出一出一入其辨明矣人道之别在於是也黻衣繡裳以賜諸侯亦取諸此而已此黒青所以謂之黻也【○陳用之曰乾位西北其道主斷故白與黒謂之黼艮位東北隂陽各止其所而辨故黒與青謂之黻○鄭敬仲曰斧所以立威天地嚴凝之氣盛於西北西北用武之方黻則兩已相背盖北則物藏之方東則帝出之方】○包氏曰黼取其斷決其象畫一斧形而白黒色是純隂之色有決斷之義且黒與白色判然不侔故謂之黼黻取其辨其象兩已相背有殊異之義而黒與青是以色之隂而雜乎陽有剛柔相辨之意故謂之黻   項氏曰青以白次赤以黒次以黃次此六色之相配者繢之以為衣青以赤繼赤以白繼白以黒繼黒以青繼此五色之相生者繡之以為裳   陳藴之曰繪事則青白赤黒黃而對方繡事則青赤赤白白黒黒青而比方何也繪陽事也陽則尊而不親故對方而不比繡隂事也隂則親而不尊故比方而不對   五采備謂之繡   趙氏曰五采備是上五色備具然後謂之繡注云繡是施於裳此雜五色皆繡於裳者【○易氏曰書言六章之裳宗彞藻火粉米黼黻絺繡言藻而繼之以火青與赤之文也言火而繼之以粉米赤與白之章也言粉米而繼之以黼白與青之黼也言黼而繼之以黻黒與青之黻也惟黄之色無所見而宗彝繡以虎蜼則亦以黃為色兹實五采備之證言五采而不言五色盖畫繢主乎設色而繡則以五采為用故耳】若上文六色與六色相次恐凡繢畫皆然經不曽指名是衣上用難拘以繢於衣也始疑畫繢只理㑹彩畫不預繡事然䟽云凡繡亦須畫乃刺之故畫繢二工共一職則知考工之繡係用五采畫成物象却就上模着繡刺也【○徐氏曰凡物資始於天者必生飬於地而後成就此裳所以獨備五采而成繡】○易氏曰畫繢陽也施采未備象陽也繡隂也隂道常乏常嫌於不備故五采備謂之繡   土以黃其象方天時變   鄭鍔曰土者地也黃者地之中色故畫以黃地道成矩惟矩則方故畫地之形則以方惟天以一氣運而為四時四時之色春則為青夏則為赤秋則為白冬則為黒故畫天則隨時而變其色【○趙氏曰想畫天時必占青赤白黒四時爾謂備其四色非謂春間則畫青色之類然上文何也盖言者所以述天之色妙處考功不得已而强名之若畫天上以則豈足以定天之色荘子云天之蒼蒼其正色邪此所以於畫形處却言天時變也】○王昭禹曰地道靜而有常天道動而無常則化者地之用而變者天之用故曰天時變   火以圜   趙氏曰地二生火其神無方其體非體而託於物以為體其用非用而因於物以為用其形雖銳而性則圜而無不周畫火難定其形只得畫其性之圜爾   山以章   趙氏曰鄭改章作獐是山中物對下水以龍此未是盖章是山之草木星辰天之章草木地之章畫山雖有形須畫出草木之文而成章王解引爾雅曰山曰上正章謂畫山雖畫其章亦必畫其上正之形謂畫一坐山上頭尖要正亦不必如此説   水以龍   趙氏曰龍水中神物畫水不畫龍則無以見變化之神   鄭鍔曰火以圜者體神而妙用山以章者即仁以顯道水以龍者因智而樂動○王昭禹曰以上皆畫於服   鳥獸虵   趙氏曰鳥鳥隼之屬獸熊虎之屬虵虵之屬注云此即華蟲也是蟲之有毛鱗文采者䟽云即是華蟲盖蟲有生之緫名此言鳥以其有翼獸以其有毛地以其有鱗王解謂畫在旗上恐有此理盖合九旗所畫之象故也○鄭鍔曰是三物者有於旌旗而畫之有於衣服而畫之不盡言所取象之物者殆舉其一以見其二之意【○李嘉㑹曰羽鱗毛介不可定名舉此三者可以類推】   緫論   王昭禹曰古之畫繢之事以見於衣服車旗宫室器械之間者其為象豈一端而已仰以觀天之文俯以察地之理近取諸身逺取諸物或象其形與其性或象其色與其用道德之義性命之理皆寓乎中将使天下之人目擊心喻而得乎不說之大灋土以黃則象其色也其象方則象其形也天時變則象其用也火以圜則象其性也至於山以章水以龍鳥獸虵之類亦皆象其形也   雜四時五色之位以章之謂之巧   鄭康成曰章明也繢繡皆用五采鮮明之是為巧○王昭禹曰五行播於四序而人觀以為時五行發於五氣而人觀以為色四時之錯行五行之迭運然後嵗功待之以為成物曲資之以為利四時之協此五色之間施然後服飾得之以為盛彰施因之以為明然所以雜施之者在乎工所以章之者在乎巧非聖人不能作而探其道非智者不能創而明其灋而巧者述聖人之道循智者之灋以為文而已   凡畫繢之事後素功   陳用之曰素者質也繢者文也苟無其質文何所加質者在所先則文在所後矣○易氏曰甘受和白受采畫繢之事先以粉地為質而後施五采焉子夏問詩云素以為絢兮而夫子曰繪事後素子夏即有禮後乎之對盖禮必以忠信為質猶繢事必以粉素為質以粉素為質而謂之功者猶言彰施五采必待此而後為功【○張横渠曰因萬物之理以用其智則智不鑿反天下之文以歸於質則文不弊畫繢之事文采既極而以素功為後焉豈非反天下之文以歸於質耶易之賁曰白賁无咎夫賁之極以白縂是欲歸質也】   鍾氏染羽   陳用之曰鍾聚也染羽之工名以鍾氏取其色之聚也○賈氏曰染布帛在天官染人此惟染鳥羽而已夏采注云染鳥羽謂之夏采即此鍾氏所染也○王昭禹曰羽之為物雖微而旌旗車服之用衆而不可廢此先王所以獨立官以染歟   鄭鍔曰堯舜之世羽畎夏翟徐州貢之周時豈無設官以染羽何耶盖有虞之時尚質而未文雖用尤寡後世日趨於文以周制觀之王后之衣服則用羽后之車容盖則用羽國之旌旗則用羽舞者所執則用羽其他用為衣服之飾多矣况以愛物為心者不忍多殺也於是有染羽之灋取夫羽之可染者而染以用之【○毛氏曰四方之貢有限而邦國之用無時必求其自然而用之或不給矣此先王所以有染羽之法】   以朱湛【子潜反】丹秫【音述】三月而熾之   王昭禹曰朱謂朱砂以為朱也○鄭司農曰湛漬也【鄭康成曰曰讀如漸車帷裳之漸】丹秫赤粟○鄭康成曰熾炊也【○賈氏曰初以朱湛丹秫當在春日預浸至六月之時而染之】○王昭禹曰以朱湛漸赤粟以染羽至於天時之一變而後炊熾之以羽之入色為難故也   淳【章均反】而漬之   鄭康成曰淳沃也以炊下湯沃其熾烝之以漬羽漬猶染也【○賈氏曰既熾之即以炊下湯淋所炊丹秫取其汁以染鳥羽而又漸漬之也】○王昭禹曰淳與㡛氏所謂渥淳其帛之淳同熟之使自厚也盖始以朱秫湛熾之其色為未深又從而淳熟而漬之謂之漬非一朝一夕之故緩而入之有漸次爾   三入為纁【許云反】五入為緅【側留反】七入為緇   鄭鍔曰爾雅云一染謂之縓縓音茜朱與丹秫所染故始入必茜也再染謂之竀竀音赬詩有魴魚赬尾言其赤也三染謂之纁纁赤而黄之色也與此言三入為纁同然不見四入之也士冠禮有朱紘之文康成謂朱則四入歟然則以纁入赤汁則為朱矣纁不入赤汁而入黒汁則為紺矣若以紺入黒則為緅緅爵頭之色赤多黒少與紺相類之色故孔子云君子不以紺緅飾自緅而入則為康成謂六入之色自入黒汁則為緇矣故曰七入為緇緇色之尤深也禮制所用者纁與緇色為多而此只言纁緅而已至於青黄非不用也皆不言焉豈非羽之所染者只此三色故歟【○趙氏曰緇相類所以染人言而不及緇鍾人言緇而不及也否則三色顔色濃厚染羽為難故特記之以見其所重耶】乃若染人夏纁秋染夏則絲帛五色備焉此為異也設色之工五畫繢鍾筐㡛今以天官染人攷之春暴練者其㡛氏歟其職所謂湅絲湅帛是也夏纁者其鍾氏歟其職所謂三入為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雖不言鄭氏謂在緇緅之間是也若夫染夏雖不見於考工而經有五采備之文不然其筐人之職乎【○李嘉㑹曰羽貴乎五采今不說朱而說纁不說而說緅不說黒而說緇以所入之詳略而定其色之深淺使後人自以意為入之詳略而其色可别矣】   筐人【闕】   㡛氏湅絲   王昭禹曰治絲帛而熟之謂之㡛絲帛熟然後可設飾為用故其字從巾從荒㡛言治之使熟也猶荒土以為田巾則設飾之服【○陳用之曰㡛氏治絲而湅者名謂之㡛治荒之意也】○毛氏曰染人掌染絲帛而㡛氏掌湅絲帛則㡛氏之湅以待染人之所染盖素功不立采色無所附焉此㡛氏所以預設色之工   以涗【音稅】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歩卜反】之   鄭鍔曰湅絲之灋以涗水漚之漚如漚麻之漚盖浸漬之也以水泲灰謂之涗如涗酌之涗盖以茅而泲酒故謂之涗酌也用涗水以漚其絲所以去其不蠲以致潔也【○趙氏曰謂以水和解其灰澄清而洗濯之以浸漬絲也】唯潔淨然後能受色既漚七日矣乃取而暴之日中其暴也當去地一尺而已必以去地一尺為度者不欲其髙懼陽氣燥之則其色失於燥而不鮮明也【○毛氏曰絲以柔為善暴之太過則失其柔而變其性故去地尺暴之欲其地氣之相接】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湅   鄭康成曰宿諸井縣井中○王昭禹曰晝暴諸日則以陽氣温之也夜宿諸井則以隂氣寒之也謂水湅則非渥淳之使熟也以隂陽之氣使之熟而已【○毛氏曰暴雖在晝而夜必宿於井又欲其水氣之相蒸】○鄭鍔曰必以七日七夜為度者欲其得隂陽之氣一於平而不偏也   湅帛以欄【音練又蘭】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淫之以蜃易氏曰絲弱於帛帛壯於絲湅絲不過涗水而漚之湅帛則以欄為灰煑而熟之以至淫之盝之又至於塗之宿之其灋為特詳○趙氏曰以欄為灰謂燒欄木以為灰也渥淳以灰煑熟漸漬其帛也淳沃也渥漬之使厚也既曰渥淳不可遽至乾熇故實諸潤澤之器蜃白蛤也以蛤為粉浸淫器中欲令帛白也淫即善防者水淫之之淫【○陳用之曰既曰渥淳必有水焉非特灰而已故實於澤器欲其不遽以乾熇故也淫謂粉蜃以淫其上則閉其濕於澤器之中而得以漸漬之矣】○毛氏曰以欄為灰變生而熟以蜃為灰變質而白   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   鄭康成曰清澄也於灰澄而出盝晞之晞而揮去其蜃○毛氏曰於器從而振之謂之盝【○陳用之曰盝以盛之】○王昭禹曰灰既澄而清則盝而出之而揮去其所染之蜃灰   而沃之而盝之而塗之而宿之   鄭康成曰更渥淳之○王昭禹曰既揮其灰沃之以水又從而盝出之既盝出矣又從而塗之以蜃灰而宿之則使經宿焉○毛氏曰自此不復用練亦不須和以水其帛且濕但塗以乾灰而已豈非變生為熟易而變質為白難乎【○陳用之曰或言實諸澤器不言塗宿或言塗宿而不言灰蜃之用相偹以見也】   明日沃而盝之   毛氏曰塗之矣復以清水沃而盝之者去其所塗之灰也然塗之宿而已明日從而盝之與夫清其灰而盝之異矣此盝之二每事不同因其事也   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謂水涷   王昭禹曰又從而暴諸日而温之以陽氣宿諸井而寒之以隂氣   緫論   鄭鍔曰上文湅絲記水湅之灋此文湅帛記灰湅之灋夫絲帛事之末者也凡為女工者能之何待設官掌其事耶盖先王為國以禮之制所辨者在於毫厘之際其於服色之間尤致其謹也如以象天黃以象地青以象東方白以象西方赤以象南方黒以象北方如纁之赤黄如緅之赤青如縓之赤黒如朱之象正陽如緇之象正隂如紫如緑之為間色一失其辨則分因而不明一失其色則義從而無所攷詩人所謂赤芾衮赤舄朱英緑縢之類彼豈區區然辨其色哉義各有所主分各有所明故也色之所係者乃分之所寓則絲帛之所以染乎色者詎可易而為之哉染人云春暴湅然則所謂湅而暴之者皆以春時也染在染人湅在㡛氏二官聨事為不輕矣   周禮訂義卷七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六   宋 王與之 撰   冬官考工記下   玉人之事   鄭鍔曰玉為器非一器也故曰玉人之事君子於玉比德德有小大故玉有純雜之異焉追之巧皆自玉人而制度所寓玉人有不知其妙理者此所以謂之事   王氏詳說曰考工記多戰國間故事惟玉人一職與典瑞同但典瑞言其名以及其用玉人言其名而又及其所制之尺寸豈非玉人為之典瑞掌之乎此所以為周制也然文經秦火非錯則闕不若典瑞之文為有倫理也典瑞以王晉大圭以下為一節自四圭有邸以下為一節自珍圭以徵守以下為一節自駔圭璋璧琮以下為一節而五禮之用畢矣玉人所載固詳於典瑞何其文錯且闕乎言公侯伯之圭而不言子男之璧言繼子男而不言孤言案十有二而不言王后凡皆闕文也言天子圭中必當在天子服之之下不容間於皮帛之後言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瓉伯用将當在宗祝以前馬之下不容間於以朝諸侯之後言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當在璧琮以享天子之下不容間於旅四望之後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當在天子以聘女之下不容間於宗祝以前馬之後宗后以為權當在天子以為權之下不當間於以治兵守之後璧羡度尺以為度當在宗后以為權之下不容間於琰圭易行之下宗后守之當在天子守之之下不容間於宗后以為權之下以至四圭兩圭圭璧璋邸射當為連文琬圭琰圭瑑圭璋當為連文亦不容間斷凡此皆錯文鄭氏雖知不言子男之璧為闕文其他無一言之此所以不容無失今改其文讀之   玉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内鎮宗后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七當為五】謂之躬圭伯守之【缺二句】繼子男執皮帛【缺一句】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天子圭中必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廟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廵守宗祝以前馬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瓉伯用將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覜聘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缺二字】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穀圭七寸天子以聘女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駔琮五寸宗后以為權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缺數字】   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   鄭鍔曰鎮圭王所執圭也以十二寸為度灋天數也瑑山以為飾取其安靜而不動惟天子灋天之大數惟天子能安天下而不撓居則守此圭以保其國不可以不知守之之道也能守其圭可以君天下而朝萬國   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謂之躬圭伯守之   鄭鍔曰受於天子而天子以䇿命之使執是圭故曰命圭命如春秋錫命之命其九寸者為桓楹之象曰桓圭公於國家如柱石然故執桓圭【○趙氏曰桓圭琢刻䨇直文在圭上注云䨇植謂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盖公藩屏王室以桓為象者禮書謂取强直不撓以安上為已任之意】其七寸者或為人身之伸者曰信圭或為人身之屈者曰躬圭則侯與伯守之盖侯比於伯其禮為稍伸而伯視於侯其勢為稍屈故也能守之然後可以保其國【○鄭康成曰命圭者王所命之圭朝覲執焉居則守之○愚案餘說見典瑞】○王昭禹曰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其禮儀各視其命之數故其圭有九寸七寸之差   王氏詳說曰天子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厚薄以宗伯内鎮圭之文則知廣四寸厚一寸矣諸侯之圭言尺寸而不言廣厚以雜記之文則知廣三寸厚半寸矣○王昭禹曰大宗伯作六瑞則制其度數執之以行禮故皆言執行人成六瑞則奉其成事用之以合符故皆言用玉人斵玉以為器器以藏禮而守之以保其國故皆言守【○鄭鍔曰玉人則作之而已或成其信或著其禮皆非所知也盖作在此守在彼】   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   趙氏曰冒所以冒諸侯圭以齊信瑞方四寸邪刻之盖冒圭之制邪刻其下以為驗其形則方正其大則四寸天子命臣為諸侯則班瑞玉與之使守之以為寳及其來朝則輯而合之以為驗故諸侯瑞圭則邪銳其首天子冒圭則邪刻其下以邪銳之圭首合天子之冒一則表君徳之無不覆【○鄭康成曰名玉曰冒者言德能覆盖天下】一則驗諸侯之無僭禮相踰以四寸者或謂象德冒四方【○鄭鍔曰鎮玉大圭或尺二寸或三尺而冒圭特以四寸為度者盖有以大為貴者亦有以小為貴者以大為貴使諸侯不得以並其尊以小為貴則四寸以示其冒四方之意與書所謂丕冐海隅出日之冒同】或謂取其形之方正以上率下當方正也或謂天子以貴臨賤常患於驕以尊接卑常患於亢故諸侯之圭或九寸或七寸而天子朝諸侯之圭則四寸示其以少為貴而屈已以接下也此乃新意兼本注說極好   陳用之曰天子諸侯之玉用則執之居則守之或言守或言執相備也   天子用全上公用龍侯用瓉伯用将   鄭鍔曰此言裸圭也天子之裸圭則全用玉以為之龍以前注瓉以成鬯将以執持【○趙氏曰裸器一物也其名有三其頭有龍口故謂之龍其中有瓉如盤如盞様盛鬯酒在内故謂之瓉即詩玉瓉黄流在中也後有柄用圭以為之所以為人把執而用之者】凡此三者用一玉而俱成故謂之全盖天子之德純而不雜故用全以崇其德之純也若夫公侯伯而下則其德殺於天子矣故其用玉亦從而降殺上公用祼器之龍如天子之龍用玉其瓉其将皆石之似玉者為之侯用祼器之瓉如天子之瓉用玉其龍其将皆石之似玉者為之伯用祼器之将如天子之将用玉其龍其瓉皆石之似玉者為之以器言之龍處其首瓉處其中将處其後以德言之公居其上侯居其中伯居其後則次第不為無意也盖不貫三而為一無以表天子之德之純不裂一以為三無以見諸侯之德之虧尊卑隆殺之義明矣康成云全純色也其說是矣乃謂龍瓉将為雜名而言卑者下尊以輕重為差玉多則重石多則輕公侯四玉一石伯子男三玉二石不知此非論其輕重也王安石之說亦然皆未之思也其曰用龍者如記言夏后氏以龍也用瓉者如經言裸圭有瓉也用将者如詩言祼将于京也将圭柄也惟柄可以執而用故曰将不言子男所用者大行人言子男不酢則不用祼器此所以不言也   王氏詳說曰此四句疑在宗祝以前馬之下   繼子男執皮帛   趙氏曰帛以表其道足以衣被人皮以表其有炳蔚之文章鄭鍔曰有天子之孤有諸侯之孤大宗伯曰孤執皮帛者天子之孤也典命曰公之孤四命以皮帛眡小國之君者諸侯之孤也二者皆執皮帛特所用以飾之皮異耳飾以虎皮者天子之孤飾以豹皮者諸侯之孤天子之孤不當繼子男之後故康成以為此公之孤也然典命又有諸侯適子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之文則公之孤與諸侯適子之未誓者皆執皮帛而列子男之後歟此文獨立上無所承意其斷簡失次也   天子圭中必   鄭康成曰必讀如鹿車縪之縪謂以組約其中央為執之以備失隊【○劉迎曰詩瞻彼洛矣有曰鞸琫有珌釋者謂天子玉琫而珧珌知琫之有珌則知圭之防失隊者其執之中必有珌以約之也○趙氏曰必者取可必其無失之意】○王氏曰天子平旦而櫛冠日出而視朝一物不應亂之端也冝兢兢業業以致其謹焉故執此以為之戒○賈氏曰案聘禮五等諸侯及聘使所執圭璋皆有繅藉及絢組所以約圭中央即此中必之類此不言諸侯舉上以明下【○鄭鍔曰特言天子之必者尊王之意】   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   趙氏曰案典瑞注云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又云邸本也圭本著於璧四圭有邸謂圭末四出然未知璧在中央通兩畔緫為尺二寸或除璧兩畔圭各長尺二寸據下文祼器尺有二寸則恐一圭長尺二寸今觀典瑞䟽謂用一大玉出中央為璧形亦肉倍好孔四面出四圭各尺二寸與鎮圭同其璧為邸徑六寸緫三尺與大圭三尺等皆一玉俱成兩圭祀地者亦然據此則四圭是就璧平出不是植立起者邸則於璧中成㝢穴然邸言宿邸歸着處也此圭乃植在神坐前欲天神降而依憑託宿於其中如人有旅邸相似此是禮神之玉非事神所執之玉書云植璧秉圭是也夫銳首曰圭凡物銳則利用故銳圭以象其用之利必四圭者象天德之覆無乎不周必尺二寸者又以象天之成數璧貟則象天之體然不特祀天知此旅上帝亦以之○王昭禹曰於典瑞言邸於此言尺有二寸互相備也   大圭長三尺杼上終葵首天子服之   王昭禹曰典瑞所謂王晉大圭以朝日是也○鄭鍔曰長至於三尺所以謂之大○鄭康成曰終葵椎也【○賈氏曰齊人謂椎為終葵】為椎於其杼上明無所屈也杼閷也【○趙氏曰杼與輪人行澤者欲杼同謂大圭三尺長上頭謂之首今於首處餘六寸令方正如椎頭自六寸下兩畔微殺已下依舊方正】○鄭鍔曰長三尺者貫三極之道也杼上者所以致用也又為之葵首則圜其體以覆其上殆又攝用以歸體之意歟【○易氏曰圭以大名象道之體三尺為數象道之成杼上終葵首象道之用】○鄭鍔曰服之者搢於衣帶之間或謂之搢或謂之服其實一也是圭也亦謂之珽玉藻曰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相玉書曰珽玉六寸明自照也玉藻言笏度二尺有六寸二尺者其長六寸其椎陸佃云以寸之葵首計之則有餘去葵首而計之則為不足意其非天子之笏故孔頴逹以為諸侯以下之度豈其然歟由是攷之天子有鎮圭有冒圭有大圭鎮圭冒圭其用有時執鎮圭服大圭者朝日之禮也執冒圭服大圭者見諸侯之禮也然執冒圭以驗諸侯之瑞其用也暫而已王之見諸侯亦未嘗不用鎮圭也大宗伯小行人之言鎮圭皆繼以公侯伯子男所執之玉明朝見諸侯皆用鎮圭之意   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以土地   鄭康成曰致日度景至不夏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冬日至之景丈有三尺土猶度也建邦國以度其地而制其域○鄭鍔曰或謂測日景以驗地之逺近必由尺有五寸者何耶盖天地相去三萬里尺有五寸以知其一萬五千里也立八尺之表以度景至否冬至之景丈有三尺而夏至則景尺有五寸也正以夏至之景為圭之長則可以知地中也然土圭之用非惟以度日景又以土地故不可以用丈有三尺為之何則建國封諸侯度地之灋景一分差百里尺有五寸者一萬五千里之景也五等諸侯惟取五分景已下無取尺寸之意   陳用之曰土圭非特可以致日又可以致月致日者冬夏致日是也致月者春秋致月是也若堯典所謂敬致者特夏之時然爾冬至之日亦可以致焉盖夏至者短之極冬至者長之極春秋二分日於是乎中不可以致矣於是用之以致月焉玉人制其器故言其用之所至典瑞辨其用故言其用之所該大司徒用之求地中故止言測土深正月景而已   祼圭尺有二寸有瓉以祀廟   薛氏曰圭璋其柄也瓉其勺也柄則圭璋純玉為之勺則玉多石少者可矣鄭司農謂瓉四玉一石是圭瓉璋瓉則玉為之圭璋之勺則裝以金焉玉人所謂黄金勺青金外是也鼻寸所以流鬯也衡四寸勺徑也圭璋瓉制盖如此○王氏詳說曰舊圗以瓉下有盤口徑一尺其說出於鄭氏固然矣然瓉盤之制出於漢儀六經所載初無此事陸氏謂瓉形如盤徑四寸鼻上寸為龍形圭璋為柄當矣但陸氏以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横四寸有半謂勺為龍口矣復有杜氏之說以勺為尊中之勺何其依違两間乎盖勺之事一而其制有二明堂位曰夏后氏龍勺商之䟽勺周之蒲勺此謂尊中之勺也此曰黄金勺者謂圭瓉之首鼻勺之勺也杜氏鄭氏分為二說惟鄭氏之說為優○鄭鍔曰圭瓉以祼前有龍中有瓉後有圭以為柄此言祼圭尺有二寸而又曰有瓉則不兼瓉以言尺寸盖其圭之長如此也王所執以祼則灋天之大數也冝矣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唯人道之宗廟有祼而已故曰以祀廟也祼圭夲以祀宗廟為主先王以事神之道事賔故因而用之於賔客耳如四圭有邸以祀天而典瑞又曰旅上帝也論其本意則為祀天設而已玉人言其制作之本意典瑞言其所用之備也   琬圭九寸而繅以象德   鄭康成曰琬猶圜也○趙氏曰凡物員則順方則逆圭圎其首是以順為義繅藉圭之物文采在上錫命是文事故以繅象燦然相接之文此是王使之瑞節諸侯有德王命賜之如天王使毛伯來賜公命使者遂執琬圭以致命焉象德象王者親愛諸侯之德或謂象諸侯有德【○鄭敬仲曰德出於人性之固有先王乃順而治之好出於人情之常然先王乃順而結之故琬圭則因其銳以順為主也以治德則用之於錫命之時以結好則用之於時聘之際二者皆文事也故又繅之以象德也】   王昭禹曰典瑞言以治德以結好而此言以象德者惟象德然後可以治德結好也象德言圭之制治德結好言圭之用玉人言其制典瑞言其用   琰圭九寸判規以除慝以易行   趙氏曰琰之為言剡也謂此圭剡一半至首為鋒芒取戈兵之象半則圎焉判言半也規言圓也半其圓而剡之故曰判規琬圭不剡琰圭不琬琰圭是規圎上出頭尖銳者即書琬琰在西序是也劉執中云易以離為戈兵盖離火也火之形上銳有戈兵之象然判規於圭上雖示惡也亦有仁愛之意以其半尚琬也○鄭敬仲曰易行謂諸侯之為不善者以此責之而使改過易惡也除慝謂用之於衆覜之時行人言殷覜以除邦國之慝也【○易氏曰易行除慝先王之義剡與瑑飾各居其半以示聖人威嚴不可犯之意】趙氏曰九陽數也惟辟作福作威非體元用九之君不得用此故二圭同以九寸   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   鄭司農曰羡徑也【○賈氏曰羡為不圜之貌造此璧之時應圜徑九寸今减廣一寸以益上下之袤一寸則上下一尺廣八寸】好璧孔也爾雅曰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賈氏曰兩畔肉各三寸兩畔共六寸是肉倍好也】○薛氏曰璧貟九寸好三寸延其袤為一尺旁各損半寸則廣八寸矣然則璧羡袤十寸廣八寸同謂之度尺以十寸之尺起度則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以八寸之尺起廣則八尺為尋倍尋為常故鬴深十寸内方八寸而為嘉量幣長一尺八寸而為制幣凡此皆璧羡縱横之尺數然也度必為璧以起之則圍三徑一之制又寓乎其中矣度起於羡權起於黄鍾之長先王制器豈徒然哉凡以存天下萬世之灋○劉氏曰好三寸者數之始也袤一尺者數之成也貟寸以九者無窮之用廣尺以八者不變之體以三合六而為九以九合一而成十直而行之其用不窮横而置之其體無變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豈私智乎【○陳用之曰三者之體皆貟其制皆外實而内虗實者其體也故以肉名之虚者其心也故以好名之因物寓理以謂虚而無物心所尚也】   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賈氏曰圭璧謂以璧為邸旁有一圭○易氏曰圭銳以象天之用璧圓以象天之體而其制五寸者殺乎祀天之璧又以象天數之中【○鄭鍔曰五天地之中數所以象三光運行乎天地之中】○趙氏曰日月星辰其用照臨不息故以圭而象其用其徃來運轉皆麗於天故以璧為邸以象其託宿於天之意然亦欲星辰之神降而依憑於邸也非祭祀所執與四圭祀天同但日月星辰為天之佐不及天之用為甚大故祀天以四圭而此則殺之止以一圭而典瑞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是也典瑞不言五寸於四圭言邸不言璧璧即邸也亦互見爾   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   陳用之曰貟謂之璧方謂之琮璧以辟為義琮以宗為義王者父事天母事地盖繼天而為之子故也諸侯之於天子猶天子之於天也其尊之如天故享以璧其親之如地故享以琮天子當陽諸侯用命故璧琮之制同以九寸為度鄭以享為獻是也享必有獻獻指物享言義○鄭鍔曰廟中将幣之時用以享獻於天子【○王昭禹曰小行人合六幣璧以帛琮以錦盖侯伯之享禮也璧禮天之玉也故以享天子琮禮地之玉也故以享后此言享天子而不言享后者以諸侯來享以天子為主故也由此推之則二王後之享用圭璋子男之享用琥璜玉人不言以小行人見之也○王氏詳說曰鄭氏不知闕文而以聘禮享君以璧享夫人以琮直欲㣲見其意謂琮不可享天子當用之享后此鄭氏之失也】   穀圭七寸天子以聘女   易氏曰穀善也○王氏曰以穀不失性生生而不窮故天子以納徴【○鄭康成曰納徴加於束帛】○鄭鍔曰七寸者少陽之數天子而用七寸盖男下女之義○易氏曰聘女嘉禮之至善者也○王昭禹曰典瑞言以和難以聘女此不言和難盖玉人為穀圭以用於天子聘女為主【○趙氏曰和難聘女二則通彼此之情而歸之善一則諧夫婦之禮而有嗣續所以二事皆用榖圭以穀是天地至和之氣所鍾】   大璋中璋九寸邊璋七寸射四寸厚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鼻寸衡四寸有繅天子以巡守宗祝以前馬趙氏曰自大璋至前馬皆天子巡守過山川祭酌之具盖三璋據為勺柄黄金勺以下據為杓頭盖銳首曰圭半圭曰璋圭以象陽之生物璋以象隂之成事地以終天之功為事山川以成地之功為事故祀山川以璋邸射而廵狩用事於山川亦以璋凡以象隂之成事故也然謂圭璋之勺形制並與圭瓉同是有事山川用此盛酒以灌神之器但圭瓉以圭為柄故謂之圭瓉此以璋為柄故只謂之璋瓉皆用玉為之大璋加文飾用於大山川中璋殺文飾用於中山川邊璋半文飾用於小山川言大璋中璋則知邊璋為小不言小而言邊以特飾其邊如籩之有籩縢籩脣也飾其邊計其分寸得大璋之半注所以言半飾飾謂彫成文也射四寸謂就璋上剡出一半已上至首令削得尖細以貫勺勺即瓉也其半以下不琰處則為文飾是大璋中璋邊璋寸數雖不同而射處皆尖四寸射如射之貫以象山澤通氣與璋邸射同不射則貫勺不得厚寸則三璋皆如此厚也○鄭鍔曰祼圭之盤謂之瓉璋之盤則謂之勺見其所容者少也勺以黄金為内青金為外黄者地之盛色也青者東方少陽之色也中央其地之正位歟地之成物則色以黄為盛也故黄金為勺則山川之位正乎中央而成功之盛也隂之美發生自東青者地道發生之色歟故青金為外則山川之功始見之東方之義也朱中者朱者至陽之色山川雖為隂之聚然實含陽乎中中不含陽則無以發生萬物故以朱飾乎中以象山川者陽氣之藴也鼻寸者圭瓉之龍所以前注勺之鼻則瓉之龍也瓉言龍緫舉其形而言也勺言鼻舉龍之一而言焉以見山川通氣之義也以一寸為度如上文厚寸之意也一寸則十分也十者地數之成也衡横也勺如盤然横乎中央故謂之衡【○鄭康成曰衡謂勺徑】衡四寸者以象山川捍蔽四方之意有繅者用之時當以繅藉為飾以象山川為國之文飾也言天子廵守四方之時所過山川或當有祭祀則用之也必以馬以牲盖馬之為物行地無疆故校人言将事于四海山川則飾黄駒用馬以祭之時宗祝則執此勺以前之盖用馬以祈神也大祝云過山川則用事言宗祝者尊之之辭【○陳用之曰鄭氏有事山川則用灌焉豈其然乎宗廟有灌求神於隂天地不灌而山川地豈復灌之云乎】   大璋亦如之諸侯以聘女   陳用之曰以文攷之當繼天子以聘女之後亦如之者亦如穀圭之七寸盖聘女天子以圭諸侯以璋為降殺之等若以繼邊璋之後則邊璋與黄金勺用以酌者聘女加於束帛非酌事禮安所用哉   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   鄭康成曰瑑文飾也【○趙氏曰瑑謂有圻鄂瑑起】覜視也聘問也衆來曰覜時來曰聘聘禮曰凡四器者惟其所寳以聘可也○鄭鍔曰諸侯朝於天子公侯伯以圭而其臣覜聘亦以圭子男以璧而其臣覜聘亦以璧圭之外又加以璋璧之外又加以琮八寸雖降於公而實過於侯伯子男臣非可以踰乎君其分異也或曰據先儒所釋則瑑圭聘天子而以璧享之瑑璋聘王后而以琮享之八寸之制特言上公之臣而已不知經言瑑圭璋璧琮則與圭璋璧琮固不同也五等諸侯以桓信躬蒲穀飾其圭璧而其臣特瑑之而已其制既有降殺則公侯伯之臣何嫌乎圭璋子男之臣何嫌乎璧琮又何嫌乎其制皆八寸必欲强為六寸四寸之說【○趙氏曰此是諸侯遣臣覜聘乎王之所執非是天子使人於諸侯所用者盖天子有事諸侯遣卿大夫來聘遂執此以見王然上公以九為節而曰八寸者盖璧琮九寸諸侯以享天子此諸侯之臣不得用本君玉故等而降之為八寸也據行人注二王後用圭璋五等諸侯用璧琮諸侯之臣降一等子男之臣不得同本君則用琥璜以此知玉人圭璋琮是五等之諸侯所執至五等諸侯之臣唯上公臣執此八寸其餘則殺而子男之臣則執琥璜經不言二王舉尊以見卑也】况乎諸侯之三采三就二采再就而諸臣特二采一就其尊卑隆殺固不待辨而明○陳用之曰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自蒼璧禮天至於璜禮北方此六物之制本以禮神而幣亦用之盖此六物者人之所寳用以為幣誠足達情也故天子之於諸侯諸侯上交於天子與夫諸侯之相為禮咸用焉即行人所謂以和諸侯之好故是也此言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則天子使人於諸侯所用以為禮者瑑謂為之文以飾之别於禮神之物故也○王昭禹曰於玉人言其長之數以斵玉為器其制存於玉人於典瑞言采就之數以成器然後設飾以為用其禮成於典瑞   牙璋中璋七寸射二寸厚寸以起軍旅以治兵守趙氏曰牙璋謂有鉏牙之飾於琰側如牙齒參差而有尖鋒之状故曰牙璋中璋亦然是牙璋之中様者故不言牙而言中以此發兵若後世銅虎符發兵之類軍多則用牙璋軍少則用中璋以中對牙則牙璋大而中璋為小可知【○王昭禹曰事有大小故有牙璋中璋之異】牙有噬齧搏擊之威如爪牙然以牙為象取其能制人而人畏之璋象隂之成事兵隂事也詩以祈父為王之爪牙祈父司馬也兵事正掌於司馬而謂王之爪牙與此意同七寸其長也射二寸則邪剡二寸為牙其下有五寸為體不琰也五中數也五寸之體而加以二寸之琰為七寸七過中數豈非取剛過中以為用有誅戮之象乎【○鄭鍔曰三璋雖異皆以七寸為度則射皆二寸則以地二生火天七成之軍旅之事赫赫炎炎耀威於天下使人不敢嚮邇則取火生成之數也冝矣】○易氏曰白虎通曰璋為南方陽極而生隂兵隂也故以起軍旅以治兵守○趙氏曰以起軍旅謂發兵必以此為信言軍旅則必有征誅之事也以治兵守則用兵守禦去處以此璋治之使不失其備不必有征誅之事也此與典瑞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同彼不言中璋互見也禮書引春秋宋司馬請瑞以命其徒攻桓氏杜預注曰瑞是符節發兵者此事甚親切在哀公十四年   駔琮五寸宗后以為權   趙氏曰駔注讀為組以玉為琮方而以組帛繫其鼻故名為駔琮亦如以玉飾豆即名玉豆以玉飾案即名玉案也五寸其闊五寸也權謂王后以此為稱錘以稱物之輕重○鄭鍔曰權者銖兩斤鈞所由生宗后以組繫五寸之琮以為權盖用之於内也然則獻璽稱絲之用其以此歟○毛氏曰玉堅剛之物用以為器庻不損壊因之而麗其灋則灋亦與傳而無窮故先王即璧以為度即琮以為權然不用圭璋者權以等物之輕重冝先平正焉圭璋上銳而下方又長而狹非平正故也璧雖平正然中空不可以為鼻而組無所施惟琮八方其中實足以為鼻故組之為宗后之權○陳用之曰謂之宗后以為權以其繼天子理内治為天下所宗故也   易氏曰駔琮以為權與璧羡起度之意同盖璧之體圎而象乎天琮之體方而象乎地天地為萬物之所始而萬物之數莫不取灋於天地此權所以取乎琮而度之所以取乎璧也知璧羡起度而度不以璧則知駔琮為權而權不以琮是駔琮可以為權之始不可以為權之用盖權之為器灋度之所自出而政事係焉先王慮其制之不存故託其制於駔琮耳   大琮十有二寸射四寸厚寸是謂内鎮宗后守之王昭禹曰琮方以象地故大琮后以為所守之玉謂之大琮則以守内治者玉莫大於此也十有二寸與鎮圭之數同王繼天而為子故備天數后繼天子而致内治故同於王○鄭鍔曰琮本八寸爾其射二寸兩旁各射二寸是為四寸四寸之射八寸之琮此所以十有二寸○鄭康成曰射其外鉏牙【○賈氏曰據八角鋒故云鉏牙】○趙氏曰謂之内鎮者對天子執鎮圭為内天子則執鎮以治外后則守大琮以治内禮書云亦刻山鎮在上如鎮圭又或謂猶天府所謂玉鎮取其鎮壓之意非瑑四山鎮在上二說皆通○易氏曰守之為言各有分守之謂也盖天子聽外治必能守是職而後可以鎮乎外后聽内治必能守是職而後可以鎮乎内苟違其守則外内失其政尚奚足以言鎮乎   駔琮七寸鼻寸有半寸天子以為權   鄭敬仲曰琮有宗之道能為人之所宗者然後能出灋以為權   鄭鍔曰駔琮七寸其穿組之鼻則寸有半天子用以為權盖用之於外也然權冝一出於天子后之權以五寸之琮天子之權以七寸之琮者盖内外雖異位皆不可以無權天子之權非不可用於内也以為宗后治内則灋冝出於后也然内之權則出於五寸之琮外之權則出於七寸之琮又以見王與后之權不能無輕重之等【○易氏曰七成數也以成數為權則成而不可變也五中數也以中數為權則中而不可易○陳用之曰天子理陽道后治隂德陽道主變隂則有常而無變焉惟無變故所謂權者不出乎中惟有變故所謂權者不執乎中容有過中之事焉五中數也后之所謂權者不出乎中故其制以五七過中之數也天子所謂權不執乎中故其制以七】然天子天道也冝以璧為用后地道也冝以琮為用天子用琮以為權何也盖后地道也其灋止於用琮君則能天而能地可得而兼用焉故為度以璧而為權以琮上焉而天下焉而地無所不該之義也權不用璧而用琮者盖莫髙於天長短之所由生莫厚於地輕重之所由積所以審輕重者冝乎用灋地之器○毛氏曰后之權用之宫王之權用之國先王非務為異也亦欲灋度之不壊不幸失其一尚存可資之則也於天子言鼻則后可知言寸有半則后一寸可知   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以旅四望   趙氏曰兩圭亦是用玉成方琮却於琮兩邊出兩圭相對其圭各長五寸邸者取其托宿之意天則以璧為邸地以琮為邸必以五寸則以地數不過五如書五曰土也此亦植在神坐前欲地降而依憑存宿於中非所執之玉也此即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玉人制此器故特言其寸數○易氏曰兩圭祀地對四圭祀天而言也天以徤為體其德無不周故其用為四圭其數為尺二寸地以順為體其德有所止故半之而為兩圭殺之而其數為五寸知四圭尺有二寸而托邸於璧則知兩圭五寸而托邸於琮   瑑琮八寸諸侯以享夫人   趙氏曰瑑謂就上雕成文縷要别於禮神之琮即如上文瑑圭璋璧琮也琮祀地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則享夫人以瑑琮冝矣上文璧琮九寸以享天子則后在其中天子以九寸至夫人則分卑降用八寸冝矣○陳用之曰禮之道施報而已觀后夫人有致飲于賔客之禮則諸侯之於后夫人其有享也冝矣享夫人以琮則享后之用琮亦從可知矣言夫人而不言后舉卑以見尊也先儒不此之思徒泥享夫人之文以謂諸侯自相朝所用致享豈其然乎   案十有二寸棗㮚十有二列諸侯純九大夫純五夫人以勞諸侯   鄭鍔曰以玉飾案其廣十有二寸每案以棗㮚為列十二案故十二列【○賈氏曰棗㮚謂案案皆有棗㮚為列十有二者據案十二為數不謂案之上十有二也】案餙以玉所以明憑恃以為安者在德也【○陳用之曰案十有二寸者具成數棗㮚之陳亦以十二之數而加之於案非謂十有二案也】○趙氏曰棗之為物其實赤㮚之為物其體堅所以取其信敬堅實之義女所用以為贄者春秋曰棗㮚以告䖍也女贄不過此事在荘公二十四年○鄭司農曰夫人天子夫人○王氏詳說曰禮天子之妃曰后諸侯曰夫人而天子亦有三夫人矣后夫人皆預於賔客之事案聘禮云夫人使下大夫勞以二竹簋方說者謂諸侯夫人待聘者之禮有竹簋以盛棗㮚而無案及勞二王之後則有案矣是案十有二為后設也鄭氏既知勞二王之後為案十有二矣然不知其闕文乃以為記時諸侯僭稱王而夫人之號不别曾不謂考工惟此一職為周制使夫人之號與王后不别又何以有宗后為權與夫宗后守之之文乎   鄭康成曰純猶皆也王后勞朝諸侯皆九列聘大夫皆五列則十有二列者勞二王之後○陳用之曰諸侯純九大夫純五謂以棗㮚而列於十有二寸之案其勞諸侯也純以九焉其勞諸侯之大夫也純以五焉不以命數之多寡為節盖厚之也   王昭禹曰夫人佐后以致内治王於賔客致酒后致飲而夫人亦致飲王於賔客有膳與饗食之禮而夫人亦致饗食與膳故王勞賔客而夫人亦勞諸侯隂陽相成之義○趙氏曰勞諸侯以王后為主然言夫人則王后在其中乃舉卑以見尊也   璋邸射素功以祀山川以致稍餼   趙氏曰半圭為璋圭象用之利天以生物無不周故祀以四圭地不及天故以兩圭日月星辰不及天故祀以圭璧山川屬地其用亦不及地之大故祀以璋表其得地利之半耳璋邸者就方琮上出一璋以璋而邸於琮琮方所以象地之體以琮為依托之邸所以象山川之麗於地也與圭璧之意同亦欲山川之神降而依存於璋邸中亦植在神坐前非手所執之玉○鄭康成曰邸射剡而出也【○賈氏曰向上謂之出璋首邪却之處從下向上緫邪却之名為剡而出○易氏曰射言剡出而貫於邸素功則朴質而無瑑飾之文所以象山川有阻固之功賔客有藩屏之功】○陳祥道曰王制曰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書大傳曰其餘山川祀者小者視子男周禮諸侯為賔諸侯臣為客山川賔客等衰雖殊其以造贈用邸射一也○鄭康成曰致稍餼造賔客納廪食也○王昭禹曰以致稍餼則典瑞所謂以造贈賔客也造贈則言造館以贈稍餼則指其物互相備也陳用之曰玉人之事專以治玉而成器然非玉人所治工記之者盖附言耳   櫛人【闕】   易氏曰櫛比也   雕人【闕】   易氏曰雕刻也   磬氏為磬   趙氏曰考工名官有假物而名者有假意而名者有直以器而名者如鳬氏為鐘㮚氏為量此假物而名官也如築氏為削鍾氏染羽此假意而名官也至於物無可假意無可取直以所制器名官如輪人為輪矢人為矢與磬氏為磬是也   鄭鍔曰磬以石之似玉者為之梁州豫州皆貢而不若徐州之美泗濵浮磬盖取石之浮者為之欲其音之清也先儒謂磬為立秋之音以聲之清故也論韶樂則曰戞擊鳴球論武樂則曰磬管鏘鏘以球為難調也故先王教之有磬師為之有磬氏然有大磬有編磬大磬特懸磬也明堂位曰叔之離磬盖編則離離則特故也【○王昭禹曰詩曰依我磬聲盖樂器之中磬為最清衆樂依之以為凖也樂記曰石聲磬磬以立辨惟其聲之清故動出而能辨也磬者樂之細也細則大聲為貴故欲其將將焉凡樂大者從細細者從大故石聲主角焉銳瑑而決吻數目而顅脰小體而騫腹無力而輕其聲清而遠聞以之為簴則擊之而由其簴鳴矣先王用磬其詳如此】   倨句【音鈎】一矩有半   鄭康成曰必先度一矩為句一矩為股而求其既而以一矩有半觸其則磬之倨句也【○賈氏曰一矩為句據上曲者一矩為股據下直者謂兩頭相望者假令勾股各一尺今以一尺五寸觸兩其句股之形即磬之倨句折殺也】○趙氏曰作磬依律長短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此是黄鍾特垂之磬其他磬皆依律起度倨句一矩有半者謂股與鼔兩處分為兩矩一矩為句一矩為倨注作股字恐錯了雖是股與鼔廣狹長短不同難勻分為兩矩然廣處短狹處却長以此準折恰各占一矩甚均此謂倨句也兩處形様寸數既分作兩矩了却於磬垂下兩角處中間放彎折共要一矩有半此上邊倨句處減半矩據此數是減四分之一此謂一矩有半也以尺寸論之上邊倨句處共四尺五寸則此下邊兩之間恰有三尺三寸七分半然所以必要一矩有半者盖此磬體要半折不要帶方折如一矩有半恰好若過此數則太過於直不及此數又忒彎曲印圗謂股廣短鼓狹長以長掩短則鼔長於股者半矩是倨得一矩有半也以廣掩狹則鼓廣於股者亦半矩是句亦得一矩有半也此倨句各得一矩有半之意然則說上邊尺度不見觸兩之意矩者只是起數之名如車人半矩謂之宣冶氏以中矩歸於胡以倨句歸於援又匠人以溝洫說水磬折豈皆以方論【○賈氏曰案樂經之磬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是磬大小之制此經倨句各一矩并矩半皆假設言】   其博為一股為二鼓為三參分其股博去一以為鼓博參分其鼓博以其一為之厚   鄭康成曰博謂股博也博廣也○鄭鍔曰磬以上大者謂之股以其非所擊故短而博【○陳用之曰股取況於股肱之股盖其體之肥故也】磬之下小者謂之鼓以其所當擊故長而狹【○陳用之曰鼔取名於鼓舞之鼓】擊者為前而在内不擊者為後而在外内者在下外者在上故康成謂股外面鼓内面也○趙氏曰為一為二為三是分作三節筭分數博為一謂股闊廣一律計九寸股為二謂股長二律計尺八鼓為三謂鼔長三律計二尺七寸三分股博去一為鼓博則鼓廣六寸二分鼔博以一為厚則通上下其厚二寸此黄鍾磬餘皆以律準數   已上則摩其旁已下則摩其耑   趙氏曰凡樂厚則聲清薄則聲濁已上謂聲太清已下謂聲太濁○毛氏曰太清生於厚故摩其兩旁而使薄太濁生於薄不可復摩故但摩其兩端使之短短則勢緩而聲自然清○陳用之曰此記其調之之灋   周禮訂義卷七十六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七   宋 王與之 撰   矢人為矢   王昭禹曰夏官有槀人司弓矢而冬官又有矢人者蓋槀人則掌以財齎弓矢之榦所以給矢人之用者也司弓矢掌弓矢之法則以藏矢人之成者也○趙氏曰矢人止為矢冶氏止為㦸二工皆有正職而矢鏃乃金工所制却是冶氏為之矢人特以已打成之鏃刮摩而用為矢考工所以列治氏於攻金之工列矢人於刮摩之工正以此爾【詳見冶氏篇】   鍭矢參分茀矢參分一在前二在後   趙氏曰鍭矢注謂鍭之言也可以伺射敵人禽獸之近者而中焉【○毛氏曰以其鍭之重也故名之以鍭】茀矢注改作殺以其中則可以死【○陳用之曰茀之言拂也可以制物】即司弓矢所用於近射田獵者也○王昭禹曰三分一在前二在後者箭槀中鐵莖三分而以一居前也夫殺矢刃長寸而鋌十之所謂挺則槀中鐵莖也矢長三尺而鐵莖長一尺三分其鐵而以一分居前則一尺之鋌槀前得三寸三分寸之一槀後得六寸三分寸之二則箭鐵為重也此所以中之則死而謂之殺矢鍭矢也【○陳藴之曰案圖説亦如此或謂矢長三尺一在前則鋌長一尺在前耳不必又於一尺之鋌分三分之一也然一在前者皆鐵耳則前重矣】○易氏曰三分其槀之三尺則一尺在前二尺在後以後二尺之重與前一尺相等則槀前之鐵為極重矣故其發遲而近射用焉   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後   趙氏曰兵矢用於兵戰田矢用於田獵謂枉矢絜矢也即司弓矢用於火射車戰者也○易氏曰五分其槀之三尺則尺有二寸在前尺有八寸在後也以後有八寸之重而與前尺有二寸相等則槀前之鐵比殺矢盖短而小矣故其發逺而火射用焉   殺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後   鄭康成曰司弓矢職殺當為茀【○賈氏曰直言茀矢不言矰矢以其與茀矢同制故略不言】   趙氏曰茀矢用於弋射要去得髙所以鐵莖前重處又少後又輕輕則射得入髙空去不至低墜下也○易氏曰七分其槀之三尺則在前者尺有二寸七分寸之六在後者尺有七寸七分寸之一也以後七分之四與前七分之三相等則槀前之鐵比兵矢又短而小矣故其發髙而弋射用焉至於恒矢庳矢前後皆四分而此不言者以其無所輕重故也【○毛氏曰禮曰挺矢一乗骨鍭短衞志矢一乗軒輞中亦短衞矢本以殺物今以送死其鍭易之以骨志矢習射之矢志於中也所謂恒矢庳矢用諸散射是也其鍭以骨今以其送死故無鍭而軒輞約也惟無鍭乃均則恒庳骨雖不用鐵以有骨九分冝四在前五在後矣】   緫論   劉執中曰司弓矢所辨者八矢而此所記止五矢又田矢兵矢司弓矢即無有盖司弓矢以辨其名物為主考工記止記其爲之之法則有合而名之者皆該在其中且司弓矢據事之重者為先故枉矢絜矢用於戰伐是重事則列在前鍭矢殺矢却在後此㨿鐵之重者為先故鍭矢殺矢二在後者則列在前而枉矢絜矢却作田矢兵矢而在後也   參分其長而殺其一   鄭鍔曰此言為矢之法假令矢槀長三尺則削而殺其一使小令趣鏃也○賈氏曰槀人注云矢服長短之制未聞今所云長三尺者彼無正文此約羽六寸逆差之   五分其長而羽其一   鄭鍔曰又以其長而五分之以一分而安其羽其羽當六寸   以其笴厚為之羽深   鄭鍔曰所謂妢胡之笴是也字文為槀故有槀人之官量榦之厚以為羽深則以羽入笴不傷其力○趙氏曰笴之藏羽要恰好入羽太深則傷笴太淺則羽易脫當看笴厚薄而為深淺   水之以辨其隂陽   趙氏曰辨正也隂沉而陽浮凡物負隂抱陽陽木稹理而堅重隂木䟽理而輕柔竹亦如此陽生於山南者隂生於山北者陽竹輕清隂竹重濁然生而混成不可辨也惟水隨物輕重而應之以浮沉初無心焉置於水而沉則竹必重濁置於水而浮則竹必輕清然後調適而用之然所以辨其隂陽者欲以設其比須使輕重均方可也   夾其隂陽以設其比夾其比以設其羽   趙氏曰比謂箭刮抵處以其貼近故名為比如五家為比以其近而相親也夾謂以手指夾而摇之既辨得隂陽了然後夾而摇那處輕那處重看得輕重均然後設其比設比了夾其比摇之使輕重均然後設其羽○賈氏曰弓豎用之故比在稾兩畔弩横用之故比在槀上下無問弓矢弩矢比在兩旁上下皆設羽於四角同也   參分其羽以設其刃   鄭鍔曰羽長六寸三分之而設其鋌鏃之刃當長二寸也於文當為三分取一以設其刃不言取一者缺文也自參分其長而殺其一至於設其刃皆言為矢之法如此   則雖有疾風亦弗之能憚【音但】矣   趙氏曰矢之輕重羽刃相稱則其發不可禦矣憚驚畏之意雖有疾風亦弗能憚不能驚憚其矢而使緩其勢也○李嘉會曰疾風如何能憚矢盖羽弗長頭弗輕中弗軟則前去徑速疾風弗能憚也   刃長寸圍寸鋌十之重三垸【音丸】   趙氏曰刃長寸謂箭鏃也鋌謂鐵莖也垸是稱兩之名此言刃長寸而上文三分其羽以設其刃乃謂二寸意者一寸刃也二寸一半刃鏃一半刃根併而言之【詳見冶氏】○王昭禹曰此盖殺矢之刃鋌如此○易氏曰刃過於長則滯而不發此刃必以寸所以獨見於矢人冶氏為殺矢亦曰刃寸   前弱則俛【音免】後弱則翔中弱則紆中强則揚羽豐則遲羽殺則趮   鄭鍔曰上文言其法此又言其不中法之狀○趙氏曰此段理會箭笴并羽【○李嘉會曰矢之幹强弱欲適中矢之羽豐殺欲適節】笴近比處軟弱則矢行而低俛言低也笴近鏃處軟弱則矢行而搖旋翔言回顧而掉轉也中間輕弱則矢行邪曲紆言曲也中間强而太徤則矢行髙起揚謂飛揚也此是强弱失中者也羽豐則太多多則矢重而其行失於緩羽殺則太少少則矢輕而其行過於急趮謂旁掉而去急也此是豐殺失節者也矢之病如此   是故夾而搖之以眡其豐殺之節也   鄭鍔曰欲知其病者必夾於兩指之間以搖之如豐殺中節則搖之必均平而無輕重也○鄭康成曰今人以指夾矢儛衛是也   橈之以眡其鴻殺之稱也   鄭鍔曰以為未足以知其病又橈其榦如鴻殺相稱則無强弱【○賈氏曰此言鴻即上文强是也此言殺即上文弱是也】   趙氏曰以指夾而搖之則羽豐殺之節可以眡而見以手指橈而屈之則笴强弱之稱可以眡而知上是試羽下是試笴笴體欲相稱故於鴻殺言稱羽欲有節故於豐殺言節   凡相笴欲生而摶   鄭康成曰相猶擇也○王昭禹曰為矢雖出於工之巧而材苟不美雖工亦不能易其質而為良所謂妢胡之笴亦以其材美也然則欲其笴之良孰若相其材之美乎○鄭康成曰生謂無瑕蠧也讀如摶黍之摶謂圜也○鄭鍔曰欲其圜出於自然非削也故曰生而摶【○趙氏曰與廬人刺兵摶同】   同摶欲重   鄭鍔曰其摶同矣則以重為貴○易氏曰於圜之中又擇其材之實者   同重節欲䟽   鄭鍔曰其重同矣則以節目之䟽者為貴【○趙氏曰節宻則輕重不等麄細不勻也】   同䟽欲㮚   王昭禹曰於節䟽之中又擇其材之縝栗而堅【○鄭鍔曰㮚肉之色必黃或又取其色如栗也】   緫論   趙氏曰弓之笴長弩之箭頗短弓箭設比在笴兩旁弩箭横用之設比在槀上下其制度利病一般此所記者乃緫云初不曽分矢以鍭為首以括為末然鍭茀田兵殺皆有齊而考工獨於殺矢言齊以殺矢要中之必死用金為多故特記之要調適其金錫其實皆有齊也   陶人為甗【魚輦反】實二鬴【音輔】厚半寸脣寸   王昭禹曰陶人所以為甗為盆為甑為鬲為庾皆燒土為之陳用之曰茹毛飲血非所以養生聖人教之以火化舂榖以為米臼杵之利興焉炊米以為食鬲甑之器用焉陶人之職其来尚矣考工所記盖亦因前代所制以為之法○鄭司農曰甗無底甑   趙氏曰甗必有物以為底如今甑以竹為箄之類若果無底蒸物不得厚半寸言其身脣寸言其口邉又厚也○鄭康成曰量六斗四升曰鬴○陳用之曰先儒所引者齊人之亂法非先王之制度所以知鬴為斛者蓋㮚氏為量内方尺而貟其外其實一鬴其脣一寸其實一豆豆謂斗也斗十之而為斛則鬴之方尺為斛可知或言鬴或言斛互相見也【○鄭鍔曰鬴之脣一寸其實一升則其腹深尺當實十斗鬴冝如管子所謂百升而成釡之釡也有足者謂之鬴無足者謂之釡所容皆同故其名相近也】   盆實二鬴厚半寸脣寸   毛氏曰盆以盛物亦以為量荀子謂畝數盆一本數以盆鼓也猶鬴本以烹飪又以為量盖先王藏禮於器之意【○鄭鍔曰莊子鼓盆而歌記言夫人繅三盆此所謂盆也】   甑實二鬴厚半寸脣寸七穿   鄭鍔曰甑以蒸物爾雅言甑謂之鬵詩所謂溉之釡鬵者亦甑之名也其厚其脣制作皆與甗同其實亦無多寡之異所以異者甑有底而其底有七孔耳【○王昭禹曰七穿所以逹氣○鄭鍔曰必七孔取火之成數】   鬲實五觳【音斛】厚半寸脣寸   鄭鍔曰鬲則鼎之類所以烹飪也經於亨人言鼎鑊於小宗伯言逆鑊於小司寇言實鑊而不言鬲爾雅曰疑足謂之鬲疑空也盖其足之空中也○陳用之曰有甑必有鬲鬲盛水於下甑加於上以木巽火水在火上而水火相逮炊以熟物○鄭康成曰豆實三而成觳則觳受一斗二升五觳者六斗也【○鄭鍔曰漢志云十斗為斛今人亦以十斗為斛斛之名與觳相近而容不同以理推之鬲所以蒸炊之器也其上容甑焉甑容多而鬲容少固其常也則觳為斗二升盖與斛異】   庾實二觳厚半寸脣寸   王昭禹曰庾用以量○賈氏曰爾雅匊二升二匊為豆豆四升四豆曰區四區曰釡二釡有半謂之庾庾本有二法故聘禮十六斗曰藪注云藪即庾也昭二十六年云粟五千庾注庾十六斗【○陳用之曰庾實二斛與經傳所記十六斗之數不同盖所謂請益之庾者是粟之數非器之名豈此所記者自陶人所為缶屬之謂非粟之數名也○鄭敬仲曰庾從一從臾少數也須臾而度之矣】   緫論   趙氏曰鬲如鐺鍋盛水甑甗加其上火炊以熟物物熟須要盆盛頓傾物入甗甑須要庾量多寡五者不可闕一   旊人為簋實一觳崇尺厚半寸脣寸豆實三而成觳崇尺   鄭鍔曰泥之在鈞惟甄者之所為甄人合土而為器即旊人爾旊人掌為瓦器之方陶人則以火而熟之旊人則以土而為之簋者盛黍稷之器也簋有以木為之亦有以土為之者説者以為宗廟用木天地用瓦詩言于豆于豋則祀天有木豆矣儀禮饋食有瓦豆則宗廟用瓦豆矣旊人之為簋以土為之也然經言簋多矣獨此載為簋之法說者謂簋以盛稻粱加膳也簠尊而簋卑用簠則簋從用簋而簠或不預故不言也觀掌客所言上公簠十侯伯簠八子男簠六而簋則同十有二其尊卑固明然經無瓦簠之說此不言為簠者豈其不用土以為之故歟其實一觳容一斗二升此言自豆之實積而為觳之制三豆則為一觳觳之大能容三豆之物也考諸家説豆區量釡數皆不同盖始於經無為豆之法梓人言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以爵一升觚三升考之則一豆當容十升字當為斗與此所謂豆盖不同此所謂豆乃俎豆之豆經只言豆實三而成觳不言豆之所容而康成以為豆實四升者盖用爾雅之文以謂匊二升二匊為豆故曰豆四升也然則此豆容四升以之為觳則觳容一斗二升矣不可以為豆區鍾釡之法先王之為鍾釡之法必不同俎豆之豆所容為醢説者之異同蓋不考其詳爾【○易氏曰豆謂瓦豆周家金木之豆皆四升即齊晏子所言四豆之實是已惟簋實觳所容三斗】   趙氏曰崇尺髙也厚半寸身也脣寸口邉也惟豆與簋相似所以又兼為豆如陶人為甗又兼甑鬲盆庾也○賈氏曰簋法圎舎人云方曰簠貟曰簋孝經陳其簠簋注云内圎外方者彼兼簠而言之   凡陶旊之事髺【音刮】墾薜【音擘】暴【音剥】不入市   王昭禹曰凡陶旊之事謂陶人旊人所作之器○鄭康成曰髺讀為跀【○賈氏曰跀謂器不正欹邪者○陳用之曰髺如法之髺言其聚而髙】墾頓傷也【○陳用之曰墾如土之墾言其發而分】○鄭司農曰薜讀為藥黃蘗之蘗【○易氏曰蘗言其破裂而不全】○鄭康成曰暴墳起不堅致也○鄭鍔曰陶旊之事剛則甈柔則坯以其失剛柔之節致器之或過乎堅或不及乎堅而其病則甈則坯皆不可用也用器不中度不入於市髺而跀者則有欹斜之病墾而傷者則有毁頓之病與夫薜而破裂暴而墳起者皆不得以入市則工人用器不敢以苟簡而罔利也   器中【去聲】膞【音遄】   鄭鍔曰膞者植木於鈞之側上下崇四尺既附泥而轉其鈞之時則視此膞擬度以為法使與膞相應則其器端正也為器必欲中此膞乃善【○陳用之曰器中膞者欲其形之細滑也古文以膞為切肉也陶器之形質如之則其細且滑可知矣豆亦器也言器中膞則瓦豆亦與焉】   豆中縣【音】   鄭康成曰縣縣䋲正豆之柄【○賈氏曰豆柄中央把之者長一尺宜上下直與懸䋲相應○陳用之曰豆有柄立而用焉以直為貴】○趙氏曰言豆則只是豆中縣言器則瓦豆簋皆是器皆要方正   膞崇四尺方四寸   易氏曰中縣易見而中膞難知不可過於崇亦不可過於方故曰膞當崇四尺厚當方四寸○趙氏曰膞崇四尺謂正瓦器之髙使不過此過厚則火燒不透易得破壊中義乃謂上文止言崇尺何用四尺髙以為式疑有脫誤却不知膞者先王特為定則燒時為凖凡髙下斜曲皆就四尺内忖度不成做一尺髙成樣如今之木匠手持五尺則子起屋量一尺階基也是此則子量一二丈柱櫨也是此則子中義未之思爾   梓人為筍虡   鄭鍔曰或謂攻木之工七而分為二何耶余以為記人重時王所尚之輿故以輪輿之事先列之禮樂之器或用木以為之而名官特曰梓人者以梓為材之良制器者先貴乎良故以名官也【○王昭禹曰梓材之義可以為禮樂之器故工能治材以為器者謂之梓人】○鄭鍔曰梓人為禮樂之器固不一此言其為筍虡之法耳筍虡者樂器之所懸也其横者謂之筍以其圎如竹筍然且其餙如竹筍之文樂之節亦由此始故也其植者謂之虡以其中之虚而樂之聲所由以達故也筍或作簨虡或作鐻其實一也【○易氏曰筍之上有崇牙所以縣之也虡上設業以象業成於上而樂作於下業之上樹羽以羽為南方之屬而禮樂文明之象也】   緫論   王氏詳説曰明堂位曰夏后氏之龍筍虡商之崇牙周之璧翣夫筍虡所以縣金石之樂也有虞氏戞撃鳴球與夫笙鏞以間是已有金石之樂夫豈無筍虡乎而明堂所言止於三代者則周人不以有虞之筍虡賜魯也然考工記云商人上梓梓人為筍虡而不言璧翣固然矣豈梓人為商人所上之官而不言崇牙乎是知梓人非三代制也明矣且以筍虡言之靈臺為文王作樂之詩曰虡業維樅賁鼓惟鏞有瞽為成王作樂之詩曰設業設虡崇牙樹羽皆言虡而不言筍特以所懸者為主耳業大版也業之所設設於虡之下而金石之樂縣在是故二詩皆言虡而不言筍至有瞽而又及於崇牙樹羽者豈非成王之時樂為大備乎   天下之大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   鄭鍔曰言此物可以為宗廟之用○鄭康成曰脂牛羊屬膏豕屬【○王昭禹曰雜肉而生謂之脂生於肉上謂之膏】○鄭鍔曰臝者先儒謂虎豹貔獸之淺毛者若言有毛則不可謂之臝矣羽者能飛鱗者能藏飛者禽鳥也藏者龍蛇也亦不可以謂之獸合此二者而以大獸目之記者之誤也   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賈氏曰此别言之欲分别可以為筍虡者○鄭康成曰為牲致美味也筍虡貴野聲也   陳用之曰此篇所記多無據而不可考證如言天下之大獸五而羽者鱗者與焉夫羽炎亢於上能飛而不能濳鱗伏藏於下能濳而不能飛若非所謂獸也其所謂臝者則指虎豹之屬豈臝也哉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臝者羽者鱗者以為筍虡如雞人共雞牲司馬羞牲魚則羽者鱗者豈不以為牲乎其以臝者為虡鱗者為筍則凡乘樂器者皆用之亦不必宗廟之事   外骨内骨卻【音却】行仄行連行紆【乙俱反】行以脰【音豆】鳴者以注【陟又反又音鑄】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胷鳴者謂之小蟲之屬以為雕   賈氏曰此更别言小蟲之屬以餙祭器者○鄭康成曰外骨龜屬内骨鼈屬【○賈氏曰鼈外有肉縁故為内骨】卻行螾衍之屬仄行蟹屬連行魚屬紆行蛇屬脰鳴鼃黽屬【○賈氏曰即蝦蟇之屬也項中鳴也】注鳴精列屬【○賈氏曰釋蟲云蟋蟀蛬注云亦名青蛚】旁鳴蜩蜺屬【○賈氏曰蜩蜺即蟬也蟬鳴在脅】翼鳴發皇屬【○賈氏曰爾雅蛂蟥蛢郭云甲蟲也大如虎豆緑色江東呼為黄蛢即此發皇也】股鳴蚣蝑動股屬【○賈氏曰五月斯螽動股陸璣云幽州人謂之舂箕長而青角長股股鳴者】胷鳴榮原屬【○賈氏曰揚雄以為蛇醫或謂之榮原】   鄭鍔曰或取其行或取其鳴用其狀貌刻畫雕於祭器之間凡以致其文之美以見其外物無不盡也   厚脣弇口出目短耳大胷燿【所教反】後大體短脰若是者謂之臝屬恒有力而不能走其聲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則於任重冝大聲而宏則於鐘宜若是者以為鐘虡是故擊其所縣【音】而由其虡鳴   鄭鍔曰其脣厚其口弇【○趙氏曰弇小歛貌】其目突而出其耳短其胷大其後燿而削【○鄭康成曰燿讀為哨頎小也○賈氏曰哨與頎皆是少小之義凡猛獸有力者皆前麄後細故云大胷燿後】其四體大其脰短者虎豹貔之類其色淺而短雖非臝也亦臝之屬是物也氣猛毅故常有力身重遲故不能走然其聲大而宏【○鄭司農曰宏讀為紘綖之紘謂聲音大也】為鐘虡者冝取乎是也何則鐘至重物也惟有力而不能走者必能任重也鐘之聲至大也惟聲大而宏者則與之稱也故用之以為鐘虡以縣乎鐘苟撃其縣則似其聲由虡以出也【○鄭司農曰由若也】   銳喙決吻數【音促】目顅【古顔反】脰小體騫腹若是者謂之羽屬恒無力而輕其聲清揚而遠聞【音問】無力而輕則於任輕冝其聲清而遠聞於磬冝若是者以為磬虡故撃其所縣而由其虡鳴   鄭鍔曰其喙鋭【○趙氏曰喙鳥觜畫處銳尖也】其食物則決之於吻【○鄭康成曰口腃也】其目數而近其脰顅而長【○賈氏曰顅長脰貌】其四體小其腹騫騰而上者也【○趙氏曰騫虧也】禽鳥之類也是皆以羽而飛者也故謂之羽屬是物也微弱之至故常無力便㨗善飛故輕然其聲則清遠聞焉為磬虡者冝取乎是也何則磬為至輕故無力而輕者足以任之樂聲莫清於磬而聞及遠者也故聲清揚而遠聞者則與之稱也故用之以為磬虡以縣乎磬苟撃其縣則若其聲由虡而出也   鄭敬仲曰凡虡之制物形皆於下以載之故有任重任輕之異   小首而長摶身而鴻若是者謂之鱗屬以為筍   鄭康成曰摶圜也○鄭鍔曰鴻大也首小而長身圜而大者龍蛇之類也故謂之鱗屬用以為筍圜且長以龍蛇之形畫之也   賈氏曰鍾磬之虡用鳥獸不同二者之筍則同用龍蛇鱗物為之   凡攫【俱反】閷【色界反】援【音袁】簭【音筮】之類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   鄭康成曰謂筍虡之獸○易氏曰攫言其便㨗而攫物閷言其纎利而閷物○鄭鍔曰援能攀援而登髙簭言吻之囓而食【○賈公彦曰攫閷者攫着則殺之援簭者援攬則噬之】○鄭康成曰深猶藏也作猶起也之而頬也   王昭禹曰必深其爪則其爪長必出其目則其目露而瞪必作其鱗之而則其勢起而直【○毛氏曰鱗在身之而在頬賈氏曰如此之類必藏其爪出其目又作其鱗之而鱗之而謂動頬皆可畏之貌】   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鱗之而則於眡必撥爾而怒苟撥爾而怒則於任重冝且其匪色必似鳴矣   賈氏曰以似非真實故為撥撥謂鳴聲發動也○鄭鍔曰且當如詩所謂有萋有且之且匪當如斐然成章之斐且者飾以萋且之文也且其匪色謂飾以斐然之采色也○王昭禹曰如此則其於視也若撥動其體而怒焉雖任大鍾其力之勇鷙足以勝之而不為重且其匪然之文著於采色之間撃其鍾則似由其獸之鳴矣○易氏曰非果鳴也制作侔乎造化則物之無聲者亦疑於有聲矣   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則必穨爾如委矣苟穨爾如委則加任焉則必如將廢措其匪色必似不鳴矣趙氏曰穨穨敗也委委靡也廢不舉也措置而不動也○鄭鍔曰為鐘虡者必取其至猛之象若夫爪不深目不出鱗之而不作之物其狀柔弱不能自立穨然傾靡如將委地其狀如是加以任重則不勝其任如將廢矣苟又措其采色亦似不能鳴也此脂者膏者之狀只可以為牲歟   緫論   趙氏曰凡此皆先王假物意以形容鐘磬聲一要宏大一要輕清欲工人體此意而盡斵削之巧爾   梓人為飲器勺【音杓】一升爵一升觚【音孤】三升獻以爵而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一豆矣   王昭禹曰梓人為筍虡為樂器也為飲器為禮器也○鄭鍔曰非酒無以為禮非器無以飲酒飲酒之器大小有度鄉衡有法則命梓人以為之焉勺與爵各可容一升觚可容三升此其法也勺以酌之而用爵以飲故其實皆一升也謂之勺者言酌度以取之其取者少也謂之爵者其形如雀容受為至少也至於觚之所容則三倍矣多焉三倍而名謂之觚者亦以見其所容者多孤立無朋之意○趙氏曰勺以酌酒今之杓是也古者有龍勺刻龍在上明堂位言灌尊龍勺䟽勺蒲勺是也爵用以盛酒盞之小者【○薛氏曰爵刻木為之漆其中形如玉爵焉】觚盞之有稜角者又大似爵凡酒盛於樽必先以杓挹酒然後注於爵中至用觚則加厚也梓人先勺而後以爵與觚小大先後序當如此○王氏詳説曰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醆商以斚周以爵梓人之爵一升非商人之上梓也明矣雖似周制亦不盡乎周制且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緫而名之皆曰觴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角璧散禮器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特牲者二觚二爵四觶一角一散則是用制之有五等矣此言爵曰觚而不及觶與角與散其非周制也明矣然鄭氏以觚當為觶豆當為斗蓋以所容之酒約之獻以爵酬以觚一獻而三酬則為酒一斗若不以觚為觶則不及斗酒之數矣縁觶之一字其書有三有以角旁從支者有以角旁從單者有以角旁從氏者角旁從氏當誤而為觚字也必矣若夫五等之觴所容之外又有所謂觥者詩曰兕觥其觩是也又有所謂豐者郷射記曰司射命弟子升設豐是也鄭氏於觥之說失之以觥即角也曽不謂所容四升何以為罰爵乎舊圖與許慎皆謂七升曰觥其説似可採也舊圖於豐之説失之以豐為人形而首載杅謂豐國之君以酒亡國曽不謂豐為爵之承槃與坫同人以酒亾國者何必豐乎鄭氏與聶氏皆謂豐如豆而卑其説似可採也但梓人所為飲酒器皆以木為之詩曰酌之用匏則於是乎有匏爵矣此用之於郊也書曰乃受同瑁則於是乎有銅爵矣此周人用之於圭瓉也明堂位曰爵用玉琖此魯人用之於灌也然則周人自用銅而與魯人以玉爵乎曰周制所用以當代異代為貴賤而不以銅玉為貴賤也   劉氏曰一獻而三酬者獻以一升酬以三升也并而計之為四升四升為豆豆雖非飲器其計數則然○陳用之曰賔主之禮有獻而後有酢有酢然後有酬獻也酬獻蓋本於主而酢之禮則在於賔獻者禮之施也酢者禮之報也酬者禮之成也○鄭鍔曰主獻賔則以爵而酬賔則以觚君子以燕飲之禮樂嘉賔之心與之獻酬主尊賔有獻以爵則一升也賔於是酢主人焉主人又酬之其酬以觚則三升也獻以一升酬以三升三酬而九升合一獻之升而計之是為一斗也獻必以一者行禮之始以誠為主也酬必以三者行禮之終以厚為貴也一獻則以少為貴三酬則以多為貴【○易氏曰天下之禮主獻賔賔之酢主人主人復酬賔今止言一獻三酬為一斗之實而不及酢者専以待賔為義且為中人之食設也盖中人之食以一獻三酬為一斗不當言豆故先儒改豆為斗此却不必改也古之為豆有三有以金為之者有以木為之者有以瓦為之者以金為豆其實四升齊晏子所言是也以木為豆其實亦四升醢人四豆之實是也惟考工記所言以瓦為豆者與金木不同其實乃至十升則旊人言豆實三而成觳是也梓人之豆十升即瓦豆矣先儒亦知瓦豆之制異於金木之豆或者又泥於旊人十升之説且謂金木之豆皆十升尤非通論】   食一豆肉飲一豆酒中人之食也   鄭康成曰一豆酒又聲之誤當為斗○陳用之曰升十之為豆豆即斗也○易氏曰十升之瓦豆誠天下之中制○鄭鍔曰中人之量能容者不過一豆之肉一斗之酒耳不及乎此或不足其欲過乎此則或不勝其任是故以一斗為率而用爵與觚以為獻酬之節記曰觴酒豆肉豆所以盛肉也故曰豆肉至於酒非可以豆計矣謂之豆酒當為飲一斗酒也   凡試梓飲器鄉【許亮反】衡而實不盡梓師罪之   鄭鍔曰此言試梓之法也梓匠之所為未甞無法試之之術觀其飲器耳○鄭康成曰衡平也○陳用之曰百工之事必有師焉師則以教其屬為義飲器向口而平矣而其中所實尚不盡焉則為造之不精可知矣此所以得罪於梓師也試其器必以盡實為度蓋以禮有卒爵飲之既飲之然至於三而止過是則流於亂矣   梓人為侯廣與崇方參分其廣而鵠居一焉   毛氏曰侯以布為之以皮飾之梓人攻木之工而為侯者以侯待木而張故也○鄭鍔曰射必用侯正名曰侯者蓋天子射之所以服諸侯臣下射之得以為諸侯也天子諸侯卿大夫各有所射之侯而侯之制則有小大之不同天子之熊虎豹侯九十弓侯中丈八尺諸侯熊侯七十弓侯中丈四尺卿大夫麋侯五十弓侯中一丈然其侯中之廣與崇方則一而已【○鄭康成曰崇髙也方猶等也】其廣與崇適相等焉謂侯之中髙廣相似也盖偏於左右則不得其正倚於上下則不得其正惟正然後可以期於中所以欲其相等也匠人之為防亦云廣與崇方盖非相等則其力不足以捍患故也○王昭禹曰鵠棲侯以為的者鵠之為物逺舉而難中射以及逺中難為善中則告勝焉故的謂之鵠也鵠以皮為之各如其侯鵠居侯中三分之一唯大射以皮侯其餘有賔射燕射○鄭鍔曰弓二寸以為侯中虎侯之弓以九為節則侯中一丈八尺也中一丈八尺則鵠六尺也由是推之熊侯七十弓侯中丈四尺則鵠方四尺六寸有竒豹侯麋侯五十弓則侯中一丈而鵠方三尺三寸有竒鄭衆馬融皆曰十尺曰侯四尺曰鵠二尺曰正者盖不考諸此耳【○易氏曰梓人為侯者三射之侯也古者天子之禮有燕射有賔射有大射而梓人所言者主乎大射之侯何以知之以其言鵠而知之也鄭康成曰大射之侯用鵠賔射之侯用正燕射之侯用質不言賔射之正燕射之質而獨言大射之鵠舉一以該三者也】   上兩个與其身三下兩个半之   鄭鍔曰弓之左右出者其名曰个亦名曰舌个或音榦取其張而用力也又名曰舌者取其出而左右也侯有中又有躬有舌舌即个也與其身三者言身居一分上兩个倍之而居其三也下兩个半之者言下兩个居上兩个之半也○鄭康成曰身躬也鄉射禮記曰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易氏曰身在中而居一分兩个在左右而居三分故曰與其身三倍中以為躬則躬之廣凡三丈有六尺倍躬以為左右舌則上兩个之廣凡七丈二尺侯之制上廣而下狹上兩个各出丈八尺下兩个半之各出九尺餘兩畔之丈八尺正合五丈四尺之制其制則躬夾中个夾躬在上下各一幅先儒謂用布三十六丈是也此以天子虎侯為言者也若夫槮侯七十弓則其中為丈四尺其躬為二丈八尺其兩个為五丈六尺其鵠為四尺三分寸之二矣豻侯五十弓則其中為丈其躬為二丈其兩个為四丈其鵠為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矣非特大射三侯為然雖賔射燕射之侯用正用質之不同而其廣狹長短皆可以類推】○鄭康成曰侯制上廣下狹取象於人也張臂八尺張足六尺是取象率焉【○鄭鍔曰古者制度取於身而器用生於類故侯道生於弓而侯中亦生於弓弓二寸以為侯中倍中以為躬倍躬以為左右舌故其命名亦然】   上綱與下綱出舌尋縜【音雲又隕】寸焉   鄭司農曰綱連侯繩也舌維持侯者縜籠綱者【○趙氏曰縜是圈子穿在个邉綱却穿過圈子以縳在植上】○易氏曰綱所以持侯而繋於植縜所以持綱而繋於侯上綱與下綱出舌皆八尺者以象人張臂之義縜寸者以象人伸指之義蓋臂為尋而指為寸皆近取諸身者也此又三射之侯與夫三侯二侯一侯之所同也【○竇氏曰九十七十五十弓之侯丈尺廣狹不同縜綱籠繋亦異且大侯上舌七丈二尺上端共使四綱餘有八綱布在七丈二尺之間毎九尺一綱共十二綱則侯之緩急上下不等然亦依侯大小為數取稱也】   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   愚案此大射之侯   鄭康成曰皮侯以皮所飾之侯司裘職曰王大射共虎侯熊侯豹侯設其鵠謂此侯也【○賈氏曰綴於中間似鳥之棲故曰棲鵠】○鄭鍔曰皮侯者天子將祭擇士助祭所射之侯也有諸侯卿大夫有列國所貢之士焉其中多者得與於祭其中少者不得與於祭數與祭而君有慶數不與祭而君有讓則是大射之禮乃所以勉諸侯卿大夫士以立功也春以功盖氣至於春則發生之時人至於春則立功之時大射之禮所以發動使之求為有功之事也【○鄭康成曰春讀為蠢蠢作也出也天子將祭必與諸侯羣臣射以作其容體出其合於禮樂者與之事鬼神焉】○李嘉㑹曰大射擇士之射張虎豹之皮示難服也而鵠又難中之鳥而能中者則可擇矣   張五采之侯則逺國屬   鄭鍔曰五采之鵠者即射人所謂五正之侯也虎侯五正熊侯三正豹侯二正用五采以畫焉中朱次白次蒼次黄而居外以五行相克為次也以南為首故先朱以正為的故曰正畫用五采故曰采侯張五采之侯則王與来朝之諸侯行賔射之禮也惟朝㑹而張此侯以射此逺國所以繋心於王而不敢擕貳也説者以為逺國豈張侯而遂使之屬歟殊不知物有甚微而託意甚逺者五采之侯以文為主示之以文所以明用文徳而不用武之意也能使逺國屬孰謂其不然哉○賈氏曰逺國對畿内諸侯為逺也【○陳用之曰逺國屬者所謂賔禮也】   張獸侯則王以息燕   鄭鍔曰六獸皆正面畫其正首於正鵠之處張獸侯以明獸之害人者吾已射之矣此可以息燕焉○陳用之曰息燕云者於安息無事之時燕羣臣而與之射也【○鄭康成曰息者休農息老物也燕謂勞使臣若與羣臣飲酒而射】   賈氏曰此燕射以其事䙝天子已下惟有五十歩侯而已無尊卑之别   緫論三侯   陳用之曰此三侯者皆王所射也皮侯則飾之以皮采侯則飾之以采獸侯則無飾也為熊虎豹而已射人以射法治射儀王以六耦射三侯九節五正此緫言王所射者也其所謂三侯即熊虎豹者也其所謂五正即五采是也或為熊虎豹之形而不采或為而采之又飾之以熊虎豹之皮焉則所用之異也皮侯則司裘所共者是也司裘言王大射共熊虎豹之侯則大射之侯所飾之皮可知矣所以知采侯為熊虎豹之侯而飾之以采以射人見之也所以知獸侯為熊虎豹之形者蓋以王之所射在此三者故也先儒不此之思引鄉射記天子熊侯白質諸侯麋侯赤質大夫布侯畫以虎豹士布侯畫以鹿豕以為獸侯之制夫鄉射所記已無所考㩀况彼所記者鄉射而引之以證燕可乎大射張皮侯其義則以功為主賔射張采侯其義則以禮為主燕射張獸侯其義則以質為主示其情故也   祭侯之禮以酒脯醢   王昭禹曰侯而祭之者神無乎不在而君子無往不用其至也   鄭鍔曰考鄉射之事司馬洗爵升實之以降獻獲者於侯薦脯醢設折俎折俎與薦皆三祭獲者負侯拜受爵乃適右个左个中南面而祭侯終則左个之西北三歩東面而卒爵此祭侯之禮也然射人祭侯則為位鄭康成謂獻服不以祭侯為服不受獻之位則與鄉射所言不同鄉射獻獲者在於射中之後射人獻服不在於未射之前則鄉射之禮異乎射人天子之射祭侯之禮矣盖侯之有神者其先有功於射者也君子於古先有功之臣未甞或忘之也故食有先食蠶有先蠶卜有先卜農有先農皆不忘其初也况於射乎祭之之禮酒與脯醢而已無牲體之薦無多品之美取乎薄而可以為禮者亦以為取足不忘乎禮也祭有以少為貴者此也   其辭曰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飲强食詒女曽孫諸侯百福   鄭康成曰若猶女也寧安也謂先有功徳其鬼有神或有也若如也屬猶朝㑹也抗舉也張也詒遺也曽孫諸侯謂女後世為諸侯者○賈氏曰祭侯者祭先有功徳之侯若射侯則射不寕侯有罪者下文母或若女已下是也【○陳用之曰射禮諸侯以貍首為節盖貍首者樂㑹時也其義則諸侯以時㑹天子為節不屬于王所則反是此所以禁而止之而有射女之戒】○易氏曰侯之為侯非止射侯而已内能受矢外能威人者為射之侯屏蔽王室敵王所愾者亦為天子之諸侯使諸侯而安其為侯則善矣其或不安其為侯不能奉承乎王命則司馬九伐之法在所必及故托其辭於祭侯曰抗而射女爾諸侯可不知所戒乎誠能安其為侯謹守臣節則富貴可以長守故曰强飲强食詒女曽孫諸侯百福然雖曰詒之自上而所謂惟若寕侯者實諸侯之自求多福也   周禮訂義卷七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八  宋 王與之 撰   廬人為廬器   陳用之曰鄭氏讀廬為纑盖廬有緫制之稱廬器謂柲也柲櫕也先儒以為積竹杖則所謂廬器者盖緫合衆體而成其為器焉夫兵之用以勝為主勝物則其致用者不可不求其堅固故櫕之屬積竹為之取其堅固也【○鄭鍔曰廬者人之所託處也莊周曰仁義聖人之籧廬可以托宿而不可以久䖏余取以為證焉夫所以攻刺乎人在兵兵之所托以為用者在柄非兵也特兵器之所托焉耳亦猶廬然非人之所居也特人之所托焉也】   易氏曰兵有五而弓矢不與焉曰戈曰殳曰㦸曰酋矛曰夷矛凡五也五兵又有攻金之工冶氏等為之今廬人雖言五兵六建然廬器非兵事也亦非専言五兵也特為五兵之廬器而已   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長尋有四尺車㦸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尋   鄭康成曰柲猶柄也○王昭禹曰戈矛㦸之柄謂之柲者盖操執之以為用則謂之柄左右揮而為取必則謂之柲柲言其事而且有慎意故音毖○陳用之曰殳撃兵也如杖而無刃○鄭康成曰八尺曰尋倍尋曰常○鄭鍔曰殳長尋有四尺則一丈二尺○陳用之曰戈㦸皆刺兵也戈二刃㦸三刃○鄭鍔曰車㦸常則一丈六尺謂之車㦸者疑㦸之制人所執者與車所建者長短不一也惟建於車㦸則丈六尺也左傳言楚武王荆尸授師孑焉注謂孑㦸也㦸以授師豈非人所執之㦸乎顧命云一人執戣一人執瞿説者皆以為㦸謂之執則人所執可知以是觀之記者曰車㦸所以别之也酋矛夷矛皆勾兵矛上銳而旁勾酋矛夷矛特因長短而取數爾矛用以勾則冝長於㦸然後有及故酋矛長二丈四尺酋言就也近而就之也以酋矛為長為徃而就之故曰酋矛夷言傷也以夷矛極長二丈四尺勾則有及而傷物為易故曰夷矛【○鄭鍔曰清人之詩曰二矛重英盖指此二矛為言也矛之飾以朱而英飾以毛羽故詩人有朱英之説】   趙氏曰戈以下是五兵建於車上其尺寸皆通刃數算了【○鄭鍔曰此言戈柲六尺六寸直指其柄之長以為言耳冶氏為戈廣二寸内倍之胡三之援四之則援長八寸矣疑此言者柄而已非通刃之辭也】即前六等之數皆以四尺為差司兵云五兵五盾又云軍事建車之五兵盖有車之五兵有歩之五兵車五兵戈殳㦸酋矛夷矛是也歩卒五兵無夷矛而有弓矢然夷矛雖不施於歩而弓矢未甞不設於車小戎云交韔二弓則車上弓矢可知戈柲雖有六尺六寸却是邪揷在車上只髙四尺所謂既建而迤也獨戈言柲即短者舉之以包其餘也王解云凡用兵器逺則弓矢射之近則矛勾之勾之矣然後殳者撃之戈㦸者刺之廬人所序則以長短為先後戈在先言其極短夷矛在後言其極長刺兵莫短於戈莫長於車㦸車㦸常則長一丈六尺矛所以句冝長於㦸然後可及故酋矛常有四尺則長二丈夷矛三尋則長二丈四尺殳特以撃長短冝適中故長尋有四尺計一丈二尺先王制兵以五人為伍即一伍之中而五兵具盖五兵闕一不可一伍而五兵則人執其一隨所冝而應之若弓矢則夫人皆有故經有司兵又有司弓矢之職   凡兵無過三其身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已又以害人   鄭鍔曰人長八尺夷矛之長固已三乎人之身矣自是而上不可過過則人之力有所不能用非惟不能用且其長不可運又將害乎用矛者之身此兵器之長及夷矛而止正以不可三其身耳故曰過三其身弗能用也而無已又以害人謂之而無已者猶言不特如此也○賈氏曰已止也謂不徒止又以害人人自己身也【○陳用之曰已疑當作已字凡兵雖善必已之體力勝及能用五人之伍左右前後手足耳目有以相及也所執之兵過三其身非特人之體力不能勝之用不便利而誤焉有以害乎人矣故曰又以害人人對已而言之】   故攻國之兵欲短守國之兵欲長攻國之人衆行地逺食飲飢且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國之人寡食飲飽行地不逺且不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長   賈氏曰司馬法云弓矢圍又矛守戈㦸助此言攻國之兵短則弓矢也守國之兵長則殳矛是也攻國守國皆有戈㦸以助弓矢殳矛以戈㦸長短處中也【○易氏曰此言攻國守國復有長短之制非於定制之中復有増損於其間兵莫短於戈與殳故攻國者用之兵莫長於㦸與矛故守國者用之各欲其器之便於人而已】   凡兵句【音鈎】兵欲無彈【去聲】刺兵欲無蜎【於全反】   陳用之曰所謂句兵者指矛而言也所謂刺兵者指戈㦸而言也所謂撃兵者指殳而言也鄭氏以戈㦸為句兵以矛為刺兵為改句言撃其失甚矣字說曰矛者句之殳者撃之戈㦸者刺之盖本此經所謂句兵撃兵刺兵而言之也○鄭鍔曰句人則欲其来故其制欲無彈言不可如彈弓之勢向外去而不収也【○王昭禹曰彈謂如發丸失於大圜也○陳用之曰彈之物擊而不著者句兵之用正以著物為事故欲無彈】刺人則欲其入故其制欲無蜎言不可如井蟲之傴撓而無力也【○陳用之曰蜎之為物弱而不勁刺兵之用正以剛健為本故欲無蜎】   是故句兵椑【音鼙】刺兵摶【音團】   毛氏曰因上文各致其義盖上統言其柄此正言所把之處而已凡柲皆八稜惟把處不然句兵之把則側方而去楞故曰椑椑隨圓而扁也【○鄭康成曰齊人謂柯斧柄為椑】刺兵又非椑也去稜而全圎也故曰摶摶圎也○鄭鍔曰椑則其勾而來也易摶則其刺而往也易   兵同强舉圍欲細細則校刺兵同强舉圍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則宻是故侵之   毛氏曰上欲見兵柄之圎扁故以句刺為對此欲見其把圍之長短逺近故以為對○賈氏曰以殳長丈二而無刃可以打人故云兵【○鄭鍔曰變句兵而謂之者戈㦸可以句可以殳不可以句然而無刃而長可以人也故専言勾兵足以見戈㦸而不及殳於是言以包之左傳晉人以㦸勾欒桀而殺之子而以戈擊子晳以戈㦸可勾可之驗也至於殳雖建於車然王之行則使人執以前驅故詩曰伯也執殳為王前驅謂其可以撃人故也】○毛氏曰同强與矢人之同異彼以兩物相比為同此就一物之上下以為同故鄭曰同强上下同也○鄭鍔曰兵之柄上下及中同欲强勁手所舉處之圍則欲細而已惟强則勁而有力惟細則用之也校與左叔孫絞而婉之絞同校之為言疾也【○趙氏曰謂柲圍細則用之之時校疾不礙手費力也】   趙氏曰刺兵同强謂戈㦸柲夲末中央要堅强同也手所操處圍却要重重則増之使豐以之刺則必傅著也如傅貼之傅也宻著而無失也操重以刺則著而無失著而無失則能勝之矣侵言勝也   凡為殳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   趙氏曰被謂把中圍謂圍而圜之也正其所執之處而手所被者故曰被然前云舉而此却云被者盖舉則舉而提之被則操而用之之處本不同也殳長尋有四尺計丈二尺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被而圍之則把處得二尺四寸長圍圜也於此處圜之則非所執之處必不圜矣注謂凡矜八觚明其非所執處有稜角也   參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五分其晉圍去一以為首圍趙氏曰晉謂殳下揷車處銅鐏首謂殳上頭銳處也三分被圍去一為晉圍則晉圍長一尺六寸而趨鐏處又殺也五分晉圍去一為首圍則首圍長一尺二寸有竒而趨上頭尖處愈殺也   凡為酋矛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而圍之   趙氏曰酋矛止言二在前一在後不指其圍處長處則五分去一其尺寸尤不可考意者與殳同制故經略之耶圍之亦欲圜匝而好操執也   陳用之曰舉殳矛與酋矛之圍則戈也㦸也夷矛也三者之圍亦從可知   五分其圍去一以為晉圍參分其晉圍去一以為刺圍陳用之曰晉圍指其在下言之首圍指其在上言之刺圍指其上銳者言之於殳言首以其上無刃直指其首而已於矛言刺以其上為有所入故以其銳名之鄭氏以矛為刺兵其誤盖本於此   鄭康成曰為戈㦸之矜所圍如殳夷矛如酋矛   凡試廬事置而搖之以眡其蜎也炙諸牆以眂其橈之均也橫而搖之以眡其勁也   鄭康成曰置猶樹也○賈氏曰置而搖之謂豎之於地上以手搖之以眡其蜎蜎然均否【○王昭禹曰以審其幹弱而橈也○鄭鍔曰不堅勁則摇之而橈矣】○鄭康成曰炙猶柱也以柱兩墻之間輓而納之本末勝負可知也正於牆牆歰【○賈氏曰謂柱之兩牆觀其體之强弱均否】○賈氏曰橫而搖之謂橫置於膝上以一手執一頭搖之以眂其堅勁與否也   陳用之曰置而搖之以視其蜎言所病也炙諸牆以視其橈之均橫而搖之以視其勁言所利也   六建既備車不反覆謂之國工   鄭康成曰六建五兵與人也○俞氏曰車之六建夷矛建於酋矛之前酋矛建於㦸之前㦸建於殳之前殳建於戈與人之前【○王昭禹曰六建所謂車有六䓁之數也】○鄭康成曰廬人所造有柄者戈㦸殳酋矛夷矛五兵也【○趙氏曰六等無夷矛於廬人詳之此器何不具於車若謂夷矛二丈四尺太長而不便於車上然司兵軍事建車之五兵則夷矛在其車上且夷矛髙酋矛四尺與車六等髙低次第恰好相應意者夷酋同為矛六等止辨其名不同者而名之同者其器相類不必辨耶否則六等之建有無互相見耶】反覆猶軒輖○鄭鍔曰前云車有六等之數盖以軫與人而言之不及夷矛也論其髙下故曰等此云六建盖人與兵皆有立於車上論其建立故曰建也凡此六者皆建於車上制不得法長短小大不適其平則車不能勝必顛覆也惟不顛覆自非盡制作之巧者有所不能矣   匠人建國   鄭鍔曰梓匠輪輿皆工之巧而梓人與輪輿只能為器為車而已至於為工而從事於斧斤者匠也攻木攻土無所不能是以謂之匠○陳用之曰大司徒以土圭之法求地中主天地之中而言焉匠人建國水地眡景晝參夜考又將求王國之中   水地以縣【音】   趙氏曰縣者謂於造城之處四角立四柱於柱四畔垂䋲以正柱柱正然後去柱逺以水平之法望柱髙下定即知地之髙下然後平髙就下地乃平也盖地髙則柱髙柱髙則映於水之影短水地者於柱四角之中掘地貯水以望柱也【○毛氏曰謂於地之四邉掘而為溝以圍繞之而注水於其中水之淺深相似不偏則雖不平髙下依水以為平矣然水所注湏臾乾焉故既依水以得其平又以䋲依水而縣之水雖乾而䋲存則不復資於水也以䋲為正足矣此縣冝以䋲相牽連而縣於水之上也】   鄭鍔曰天下之至平莫如水將以知地之髙下則用水而視之天下之至直莫如繩將以知之邪正則用繩而視之謂之水地以縣者既度地而築之未知其髙下乃用水以望之也然水可以望髙下必以繩而騐之用水以平地立柱以懸繩觀水矣而又觀繩則平與直皆可知也   置槷【魚列反】以縣眡以景   毛氏曰水地之縣求地之平也既得平矣冝辨方以正東西南北之所在正之如何置以縣而已【○鄭鍔曰八尺之表謂之與書所謂臬司之臬同皆法也八尺之表則法之所在也】夫立以致日景而正四方或不正則景從而差先王垂其繩以正其而後眡其所致之景焉上言水地以縣以依水而橫縣之也此言置以縣則直縣之而已○趙氏曰唯置平直則冬至夏至日出入景或尺五寸或一丈三尺皆可眡矣置水於地置於地必假䋲而後正故皆以縣焉○陳用之曰謂之水與司徒所謂土其地者同以測其土之深故謂之土以求諸水之平故謂之水   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   毛氏曰識謂記之也此申明上文眂景之義大抵平地冝以水水在地而近人審之為易辨方冝以日日在天而逺人審之為難故置縣以致其景而眡之也然日不暫停晷亦隨之雖能致其景而又隨其出入之景而規識之如是則日雖在而所以得之者規畫之識而已此言規猶輪人之言矩其隂陽也矩與規方圓不同皆為刻畫之稱○鄭鍔曰記景之法必畫為規者盖規圎而矩方惟因其圜然後中屈之○鄭康成曰度兩交之間中屈之以指規之交處則東西正也於兩交之間中屈之指又知南北正也○易氏曰又於四旁之地為規圜之勢畫以識之日出於東其景在西則識其出景之端日入於西其景在東則識其入景之端景之兩端既定中屈其所量之繩而兩者相合則地中可驗   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   趙氏曰晝是晝漏半正午時此時日正行在天之中雖不正在天中行然必在極旁行及夜候極星則日去極逺近可驗夜正是夜半三更正子之時極星謂北辰正當天極中以居天之中衆星所拱者謂之極極言中也○易氏曰又慮所規之不正也復以出入之景與日中之景三者相參故曰參又慮所參之或偏也復以日中之景與極星之度兩者相考故曰考且極星之度何與於日月之景凡以驗日景之中而已盖夏至日在南陸躔於東并去極六十六度有竒而其景尺有五寸冬至日在北陸躔於牽牛去極一百一十六度有竒而其景丈有三尺春分日在西陸躔於婁秋分日在東陸躔於角去極九十一度有竒而其景均焉觀日躔去極之逺近以驗四時考四時日景之短長以求地中則東西可正   王昭禹曰晝參日景所以正其朝也夜考極星所以正其夕也   陳用之曰朝主東言夕主西言東西正則南北可從而正矣東西南北位皆正則中可求矣【○鄭鍔曰晝參日中之景所以求地之中夜考天之極星所以求天之中如是則可以正朝夕國當天地之中四方各正當朝則朝當夕則夕早晚晷刻不失之先不失之後於此而為天子之居以受百官之朝則朝不廢朝暮不廢夕自非辨方正位之初克正朝夕安能至此】   匠人營國   鄭康成曰營謂丈尺其大小○鄭鍔曰靈臺之詩云經之營之定之方中之詩云始建城市而營宫室則建國之與營國異矣建言其始造營言其築作此言經營之法【○王昭禹曰作而立之之謂建言其始也周圍而治之謂之營言其終也】   方九里   王氏詳說曰周制天子之車十有再就冕十有二旒旂十有二斿鎮圭十有二寸饗十有二牢無適而非十二也雖衮冕九章然三辰旂旗又列於太常矣况典命言上公國家宫室以九為節此曰營國九里則是天子之城下同於上公矣案多士傳曰古者百里之國三十里之遂二十里之郊九里之城三里之宫五十里之國九里之遂三里之郊一里之城以城為宫說者謂百里之國外城九里中城七里内城五里七十里之國外城七里中城五里内城三里五十里之國外城五里中城三里内城一里於百里之國言外城於七十里五十里之國言内城互文見義耳則是天子之城當十有二里矣此云九里與典命不同鄭氏於此兩存其說陸氏又强為之說謂方九里者天子之中城然經無外中内之字焉可别加一字乎【○劉氏曰詩云上入執宫功言鄉井之民至冬皆當保城井田之制城中之宅率一家二畆半計地算居九里之城不能容七萬五千家然周禮所説天子中城也春秋曰城中城以諸侯之有中城知天子之有中城也匠人云宮隅之制宫隅則天子宫也城隅則中城也中城方九里則宫城冝方三里中城有左祖右社九卿之室則百官治事之所也居民不至焉則限親踈也其外城經傳無文公羊説以為十雉長二百尺凡方三十餘里則足相容○鄭鍔曰天子外城冝十二里而匠人營國為城九里者盖中城也外城臯門在焉若今南薰門矣中城雉門在焉若今朱雀門矣内城庫門在焉若今宣徳門矣應門若今大慶殿門路門若今垂拱殿門】   【賈氏曰下文有夏殷事此九里者或通異代○王昭禹曰謂方九里盖作記者之誤矣】   旁三門   陳用之曰旁者言其國之旁旁之門有三焉緫四旁而有十二門以象十有二辰之位分布乎四方   國中九經九緯經涂九軌   鄭康成曰國中城内也經緯謂涂也【○賈氏曰南北之道為經東西之道為緯面有三門門有三涂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車從中央】經緯之涂皆容方九軌軌謂轍廣乘車六尺六寸旁加七寸凡八尺是為轍廣九軌積七十二尺則此涂十二歩也旁加七寸者輻内二寸半輻廣二寸半綆三分寸之二金轄之間三分寸之一【○愚案此已見輪人為盖乃兩輪相對長八尺是為廣也】○陳用之曰言經涂九軌則緯涂可知矣或疑經字為衍謂九經九緯者即涂故也   左祖右社面朝後市   易氏曰左右前後據王宫而言古者建國王宫居中左者人道所親故立祖廟於王宫之左右者地道所尊故立國社於王宫之右【○鄭康成曰宗廟是陽故在左社稷是隂故在右○鄭鍔曰左所以本仁右所以明義】朝者義之所在必面而向之故立朝於王宫之南市者利之所在必後而背之故立市於王宫之北【○鄭康成曰三朝君臣治政之處陽故在前三市是貪利之處隂故在其後】左右前後之位皆建國之定法也   市朝一夫   易氏曰以開方言之則四方各百歩為百畝此固一夫之地而為市朝之制然朝者官吏之所㑹市者商賈之所集處以一夫之地則為太狹矣或曰此經既言夏后氏之制則禹以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是一夫之地在溝洫為甚利在市朝不為不足是固然也亦不幾於太卑乎甞謂王朝有三市亦有三燕朝在路門之内治朝在路門之外外朝在庫門之外此三朝之别也大市居中則日仄而市朝市居東則朝時而市夕市居西則夕時而市此三市之别也以三朝三市各一夫之地庶乎可矣○趙氏曰百畝之地一夫耕之可以無飢故市朝各以一夫不可侈大其制以妨民之居   夏后氏世室   鄭鍔曰周繼夏商之後制度加倍然亦因二代制作而増廣之記者欲言周人明堂之制故併述三代宫室之制以見其來之有漸○王昭禹曰明堂之中有世室有重屋夏曰世室商曰重屋周曰明堂各舉其一而言之也以月令攷之天子春居青陽夏居明堂秋居緫章冬居堂至中央則居太廟太室然則世室則太廟太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則世室為宗廟可知矣以夏后氏承堯舜之後如繼世而有天下此宗廟所以謂之世室也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故夏后氏以世室為始也重屋謂王居正堂之路寢所以自居以安身也王之制始於夏而為未備故事神世室而已至商則其制稍備非特見於神也所以自居以安身者亦備其制焉故商人言重屋明堂者王者明政教以接人之堂也故月令於夏言天子居明堂以夏萬物相見之時而王者向明而治俯已接人者於是乎在周監於二代法度之文至周為大備而其盛不可復加焉故其布政教之堂謂之明堂而其文為盛經言周人尚文亦以法度之文大備於此故也或舉世室或舉重屋或舉明堂其制雖或脩廣髙下之異數而其大槩未始有殊故夏言世室非無重屋明堂也商言重屋非無世室明堂也舉其一互相明而已   陳用之曰夏謂之世室商謂之明堂其名雖殊其實一也所謂世室非廟所謂重屋非寢以其皆有所謂堂者故也言夏后氏世室矣而曰堂脩七尋則重屋非明堂乎明堂者王者之堂也有堂斯有室有室與堂斯有屋矣曰世室者以室言之曰重屋者以屋言之曰明堂者以堂言之商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損益雖不同制度本無二自其異者視之夏度以歩商度以尋周度以筵自其同者視之則五室九階其下同四戸八䆫其旁同四阿重屋其上同自經之所記而互見者言之夏周五室則商可知矣商人四阿重屋則夏周可知矣夏后氏九階四旁兩夾牎有門側之堂夏有室則商周亦從可知矣四隅之阿四注屋則上貟下方亦從可知矣以夏后氏之堂脩二七廣益以四分脩之一周人明堂東西九筵南北七筵觀之則知商人重屋堂脩七尋其廣九尋明矣或以四増一或以七加二所謂不相襲禮也要之五室以象五行四戸以象四序八牎以應八節上貟下方以法天地之形此三代明堂之大致也   堂脩二七廣四脩一   趙氏曰堂言中間之明堂也東西言廣廣闊也南北言脩脩深也古人以六尺為歩以九尺為筵以八尺為一尋其數不可易也其脩二七謂堂深兩个七歩計十四歩以尺計之則深八丈四尺也廣四脩一者盖夏度以歩堂脩十四歩今東西之廣如脩之外又益以四分脩之一且南北為脩以十四歩四分之一分得三歩半以十四歩又益以三歩半則堂廣十七歩半以尺計之則十丈五尺也   五室三四歩四三尺   趙氏曰五室注謂堂上為五室象五行木室於東北火室於東南金室於西南水室於西北土室於中央是也【○鄭鍔曰康成已謂世室為宗廟又於五室言五行之神何耶彼以為太廟明堂周制故也且以其制雖同然亦不可以處祖先之處而處五行之神然則此言五室者盖宗廟之神所處之室如後世某宗之室也所以不記其數者夏人逺矣世室之制大略如是也】三四歩言室之深四三尺言室之廣也謂四角四室其深皆三歩其廣如歩之外又益之以三尺中央土室其深四歩其廣如歩之外又益之以四尺三歩三尺言四室脩廣四歩四尺言中室脩廣也四室脩當一丈八尺廣當二丈一尺中室脩當二丈四尺廣當二丈八尺通計五室則南北共深六丈東西共廣七丈但中間既為明堂又為五室意者五室包在明堂之内也此所計丈尺係五室四角相接無路可通所以環溪圖於四室角皆約空一筵或一歩者不為無見也【○毛氏曰堂脩十四歩而五室之脩止於十歩堂廣七十七歩半而五室之廣止於七丈者以其餘以為四旁中央之往来故也】王氏詳說曰夏之世室堂脩二七為南北十有四歩廣四脩一為東西十有七歩半則是一堂脩不過八丈四尺廣不過十丈五尺矣堂上五室中央一室脩四歩廣四歩四尺四角四室脩三歩廣三歩三尺則是南北三室不過六丈東西三室不過七丈矣每室之間脩不過丈八尺廣不過丈八尺加三而大室所加脩廣之外不過一尺耳曽不謂宗廟之室所以安乎神靈而王之所以為祼者即丈八之地而可為乎   九階   趙氏曰九階謂世室之南面三階東西北各二階是為九階明堂位云三公中階之前北靣東上諸侯之位阼階之東西面北上諸伯之國西階之西東面北上據此則南面三階可證也○圖說曰室有九階也   四旁兩夾窻   趙氏曰四旁兩夾窻者謂窻助户為明言四旁者謂五室室有四戸之旁皆有兩夾窻每戸夾以兩窻則五室二十戸四十窻也   白盛   鄭康成曰蜃灰也盛之言成也以蜃灰堊牆所以飾成宫室【○鄭鍔曰五室皆用白灰以盛之故曰白盛】   門堂三之二   趙氏曰門堂如門樓之類裏面起成㕔堂外面須起門樓出入其中亦有堂有室也【○毛氏曰門側又有堂室爾雅所謂門側之堂謂之塾書所謂右塾左塾則堂與室為左右之塾矣正室之堂既為五室不容聴政於其中又不容憩息故令門側為之堂以聴政事為之憩息也䟽謂五室十二堂謂五室則然謂十二堂則當十有二門非矣此泥於月令之文大抵聴朔不過於居其堂而已假令春三月居東門之堂則夏居南門之堂閏月居門亦然】○易氏曰言門側之堂取數於正堂之南北其脩為十有四歩三分取二則門側之堂其脩為九歩二尺正堂之東西其廣為十七歩半三分取二則門側之堂其廣為十一歩四尺此門堂之制   室三之一   趙氏曰室注謂兩室與門各居一分據此則室有兩室如門樓兩旁夾室門堂居上堂三之二室居正堂三之一皆小故也但不知三之一指一室之數或兩室共三之一○陳祥道曰是室也非三四歩四三尺之室乃門堂之室也門堂之脩九歩二尺則二室之南北計其脩則四歩四尺也假令堂上南北十四歩門堂三之二此十四歩裂為三分而得其二則為九歩二尺室三之一裂為三分而得其一則為四歩四尺矣門堂之廣十有一歩有四尺則二室之東西計其廣則五歩有五尺也假令堂上東西十七歩半門堂三之二以十七歩半裂為三分而得其二則為十一歩四尺室三之一一十四歩裂為三分而得其一則為五歩五尺也【○易氏曰言門堂之室取數於正室之制正室之南北其脩為十歩三分取一則門堂之室其脩為三歩二尺正室之東西其廣為十一歩有四尺三分取一則門堂之室其廣為三歩五尺三分寸之一此門室之制】○項氏曰門側之堂居正堂三分之二門堂之室二翼門共三分各居其一若以為居上五室三之一則太窄恐非也   緫論   王昭禹曰其居有堂其處有室升降有階出入有門慮其不徹也夾䆫以為明慮其不潔也白盛以為飾夏后氏如此則商周之制亦然矣   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   鄭鍔曰康成謂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寢也明堂位云複廟重檐謂重承壁材也重屋之制盖重檐以為深宻也殷武之詩曰松桷有梴旅楹有閑寢成孔安此言商之路寢也祀髙宗而特言脩路寢者康成謂髙宗復成湯之道故記者於商制謂此也名曰重屋者商人因夏人所居之屋重増廣其制度也○易氏曰殷人度以尋則尋凡八尺也世室之制大抵南北狹東西長知堂之南北其脩七尋為五丈六尺則知堂之東西其廣九尋為七丈二尺也   鄭鍔曰堂崇三尺盖堂之基言堂之基址其髙三尺也如此則夏堂一尺為卑宫室於理無害矣   【王氏詳説曰案尚書大曰天子之堂廣九雉三分其廣以二為内五分其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名三雉夫雉髙一文長三丈以數約之則是堂之内廣十八丈髙三丈六尺矣至於東房西房北堂每間亦各廣九丈矣此言天子燕寢之制燕寢之房且極於九丈古人寢不踰廟世室重屋明堂大於燕寢也冝哉】   四阿重屋   陳用之曰阿者屋之曲重者屋之複四隅之阿四柱屋則上貟下方可知【○圖說曰於室之四阿皆為重屋○鄭鍔曰其屋則重檐以為深宻故因以名之焉凡二代之制大抵學者相皆謂之明堂余疑其非是盖記人於三代各記其一耳不可以下文周人明堂之言遂謂此為明堂】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   鄭鍔曰此言周人明堂之制明堂者布政朝諸侯之宫謂之明者聖人以文明之徳致文明之治以言其面則嚮明以言其位則繼明以言其祀則明禋以言其政教賞罰道徳人倫無所不明故得以坐明堂而有天下○賈氏曰夏度以歩殷度以尋周度以筵是王者相改   東西九筵南北七筵   王昭禹曰東西九筵則明堂其廣凡八丈一尺矣南北七筵則其深凡六丈三尺矣   堂崇一筵   鄭康成曰周堂髙九尺   五室凡室二筵   鄭鍔曰中為五室一室之廣各一丈八尺此五室當如康成上文五行之說盖明堂者祀上帝之所五方之帝冝各有室焉與夏之世室所謂五室異矣【○聶崇義曰四角之堂皆於太室外接四角為之則五室南北止有二筵東西各二筵有六尺乃得其度若聴朔於時之堂必於木火等室若閏月則闔門左扉立其中而聴朔焉故鄭云於文王在門謂之閏】   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尋野度以歩涂度以軌   賈氏曰此記據周而作故備於周而略於夏殷下文皆據周而說   陳用之曰夏度以歩商度以尋周人兼用之○鄭鍔曰此言周制内而宫室外而野因宜取數或取諸身或取諸物其所度各異也几者尊者所憑以為安也禮有五几書有四几之文常設於行禮之際使尊者憑之則几之尺寸短矣一室之中不欲其廣取足以隠几為安可也故其度以几【○毛氏曰室狹而隠人以燕居而几長一丈】筵之制短不過尋長不過丈中者不過九尺則筵於几為長矣堂則賔主所㑹揖遜雍容於其間燕饗飲食於其上取足以肆筵為禮可也故其度以筵宫室之制合而名之曰宫宫之中則有室焉【○王氏詳說曰宫者縂堂奥阼之稱非筵几所設之處】然則宫冝大於室矣尋八尺也凡人張臂八尺張足六尺宫者人所處則度其地以容足為法焉故其度以尋【○趙氏曰宫中吾身蟠屈之地非几筵所設之處故度以尋取伸臂而尋之義】野則分畫為田以授農夫而田以畝為率自六尺之歩積而至於歩百為畝是為一夫所受之田此野中所以度以歩涂雖人之所行然不足以容車則狹矣一車之軌其廣八尺經涂以容九軌為度環涂以容七軌為度野涂以容五軌為度此涂所以度以軌盖制度之立由數而起而數之所用在身在物者長短廣狭各有其宜以適用先王立法豈偶然哉   廟門容大扃七个   鄭鍔曰此言門之廣狭○陳用之曰廟門者宗廟之門○鄭鍔曰扃所以舉鼎者也有牛鼎有膷臐膮之鼎鼎有小大則扃有長短○鄭康成曰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每扃為一个七个二丈一尺【○賈氏曰此約漢制度○陳用之曰鄭氏謂大扃為牛鼎之扃小扃膷鼎之扃無所經見】【古人以扃為外閉之關其小大之制末聞知廟門之大而闈門之小可知】   闈門容小扃參个   鄭康成曰廟中之門曰闈【○陳用之曰闈則旁出之小門爾雅曰宫中之門謂之闈先儒謂相通小門是也】小扃膷鼎之扃長二尺參个六尺○鄭鍔曰廟中以祭為主而祭以牛鼎為主故取足以容鼎也   路門不容乘車之五个   陳用之曰路門者路寢之門○鄭鍔曰路大也王寢在是故以大言之【○鄭敬仲曰大寢之門謂之路門者寢者天子入而安身之地靜而復於道也】○陳用之曰路門不容乘車之五个則自乘車四个以上而下五个之數惟所取之然以乘車之度六尺有六寸計之自四以上其數已廣於應門二徹之三个理宜不然鄭氏求其説而不得謂兩門乃容之非也然則所謂乘車之五豈三字之誤歟【○鄭康成曰乘車廣六尺六寸五个三丈三尺言不容者是兩門乃容之則此門半之丈六尺五寸○鄭鍔曰此與大司徒言其家可任者二家五人之意同言路門之大足以容両車之半而已】   應門二徹參个   陳用之曰應門治朝之門爾雅曰正門謂之應門此主正治之朝門言也先儒釋之以為朝門焉○鄭敬仲曰朝門謂之應門王者出而應天下之務○鄭鍔曰人主出而應物之門故路門雖大不若應門之為尤大○鄭康成曰二徹之内八尺三个二丈四尺○陳用之曰應門雖正朝之門疑無大於廟門者二徹之内以尺計之有八三之為二丈有四尺焉比之廟門大扃七个鄭氏謂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之為二丈有一尺乃小於應門之數其不可從明矣天子之門有五曰臯庫雉應路舉應之制則臯庫雉亦從可知矣【○易氏曰甞疑明堂之室止於丈八尺而廟門乃二丈一尺應門乃至二丈四尺路門乃幾於三丈三尺則其制為太廣鄭氏疑其說以為路門不容乘車五个乃兩門共容三丈三尺則是路門為丈有六尺五寸其制反小於應門且非經之明文是必有差學者略其長短之數而取其因物擬物之度斯可矣】○鄭鍔曰二門正以乘車為度者盖王乘五路出入往來皆由是門故也於廟度以鼎扃於門度以乘車豈非因物冝而為之數哉   緫論   李嘉㑹曰祭祀之禮一時而入不欲先後故門之制度如此   内有九室九嬪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   鄭康成曰内路寢之裏外路門之表○鄭鍔曰於路寢之内設為九室使九嬪居之以教九御而舉内治路寢之外設為九室使九卿居之以理百職而舉外治外之九室如後世外尚書省内之九室如後世之内尚書省也王有六宫九嬪以下分居之而又有九室以居者盖時當治事則居此以考内治也或謂居者非特於此内治事亦以此居殊不知王有三朝九卿以下朝焉未甞於九室而朝也此言九室九卿朝焉盖亦當治朝事之時則處此以治朝事爾非謂於此而朝見天子也九卿不於九室朝而謂九嬪居之可乎【○陳用之曰於内九室言居則九室嬪所常居於外九室言朝則朝日處之而已】王昭禹曰書曰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又曰六卿分職盖分而言之則曰三孤六卿合而言之則同謂之九卿孤而謂之卿者以典命考之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而未嘗言孤則孤盖與卿同於六命矣故外朝之法則孤卿之位同於九棘司士之擯則孤卿之儀同於特揖合而同謂之卿奚不可哉   九分其國以為九分九卿治之   鄭康成曰九分其國分國之職也三孤佐三公論道六卿治六官之屬【○賈氏曰三公三孤無正職天地四時正職六卿治之其餘非正職者分為三公治之三孤則佐三公者也但三公中參六官之事外與六鄉之教書又云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則三公六卿亦有職此亦據夏而言周則未見分為九分也】   鄭鍔曰取國之政事九分之使九卿各治其一也夫惟九卿各治其一則事各有統小大畢舉無廢務矣【張氏曰九卿治之非上九卿朝焉之卿乃是九州之牧】   王宫門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趙氏曰王宫王所居之宫門阿宫隅城隅皆是王宫之制○毛氏曰注以阿為棟【○趙氏曰是門之屋兩下為之如今脊柱】阿曲也棟非曲也且城隅不止城身而謂之城角之上浮思【○賈氏曰漢時東闕浮思灾言灾者則浮思者小樓也明堂位云䟽屏注亦云浮思刻之為雲氣蟲獸如今闕上為之然則門屏有屋覆之與城隅及闕皆有浮思刻雲氣并蟲獸者也】則門阿冝謂棟之兩端特起者若䲭夷之類曲而相向故曰阿也盖門有䟽屏闕有兩觀城隅有浮思城門有臺宫室之制然也此明其髙則當論其極所以門不指棟而指門之阿城而指城之隅也○陳用之曰先儒以為雉長三丈髙一丈以版數計之而知其然盖其髙一丈則古者版之髙廣二尺其長三丈則古者版之長六尺而止   毛氏曰城牆之版髙二丈長六尺五版為堵言其髙也則髙一丈五堵為雉言其長也則冝長三丈凡雉之飛髙不踰丈牆之崇脩似之【○鄭敬仲曰雉之為物其飛若矢一徃而墮有分守而不相犯者也雉有分域故取其名焉】故髙一丈者謂之雉長三丈者亦謂之雉傳云都城百雉大都三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指其長為雉也此言五雉九雉指其髙為雉也   王氏曰門阿長十五丈髙五丈宫隅長二十一丈髙七丈城隅長二十七丈髙九丈城隅髙於宫隅宫隅髙於門阿内外髙下之異制【○趙氏曰已上皆是言髙横闊之數未聞】   經涂九軌環涂七軌野涂五軌   鄭鍔曰軌車轍也兩軌之間其廣八尺故軌為八尺也經涂直道也環涂環城之涂曲道也野涂田間之道也【○賈氏曰野涂國外謂之野通至二百里内】或容九軌或容七軌或容五軌此言道涂廣狹之度經涂之所由者衆故冝廣環涂迂廻非有故而往者不由所由者寡故次之野涂則行人亦罕故又次之然康成於遂人注言涂容乘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者盖遂人所言者田間之涂匠人所言者通道之涂也○趙氏曰涂必以軌取類者一說謂欲使天下共由之而無異道故以軌以天下有道則書同文車同軌也一説涂是車徒所由者故度以軌欲能容車行一說涂制男右女左車中央不敢爭亂是約民於軌物之意故度必以軌三說皆通雉涂皆以九七五者盖陽數竒隂數耦天子體陽用九故數以九而七五以為差皆竒也   緫論   陳用之曰自宫言之則外以九以七而内以五焉王所居故也自涂言之則外以五以七而内以九衆㑹故也衆之所㑹取其廣王之所居取其小則營國之意見矣   李嘉㑹曰天子之制當用十二何止於九而同於上公公卿大夫自八命而六命何其數止同於子男之五命信知考工之書非周書也   門阿之制以為都城之制   鄭鍔曰此言諸侯之制當殺於王國○鄭康成曰都四百里外距五百里王子弟所封其城隅髙五丈宫隅門阿皆三丈○王昭禹曰都城王子弟公卿所封其城如門阿之制則無過於五雉比諸侯之禮為殺   宫隅之制以為諸侯之城制   鄭康成曰諸侯畿以外也其城隅制髙七丈宫隅門阿皆五丈禮器曰天子諸侯臺門【○賈氏曰案異義古周禮說天子城髙七雉隅髙九雉公城髙五雉隅髙七雉侯伯之城髙三雉隅髙五雉都城之髙皆如子男之城髙案此都城之制與侯伯等子男豈不如都乎則子男城亦與伯等是以周禮之說不言子男及都城之髙】王昭禹曰以宫隅之制為諸侯城制則無過於七雉比天子之禮為殺   緫論   王昭禹曰降殺以兩禮之節也故諸侯之制下於天子都城之制下於諸侯盖諸侯有功徳者乃入為卿士其禮反下於諸侯何也臣近君則威殺遠君則勢盈都於王宫於君近安得不屈禮以下於諸侯乎觀其采地不謂之國而謂之都其君不謂之監而謂之長其命也以耦不以竒其治也以則不以典其傳也以禄不以嗣則城涂之制可知矣   環涂以為諸侯經涂野涂以為都經涂   鄭康成曰經亦謂城中道諸侯環涂五軌其野涂及都環涂野涂皆三軌○鄭鍔曰以王國環涂為諸侯經涂則諸侯經涂容七軌也以王國野涂為都經涂則都之經涂容五軌   易氏曰此亦異代之制若成周之制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國家宫室各眡其命之數三公八命孤卿六命大夫四命其宫室亦眡其命數其制與匠人不合益信其非成周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訂義>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七十九   宋 王與之 撰   匠人為溝洫   趙氏曰匠人攻木之工而兼為溝洫盖匠人主造宫室凡城門堂室道涂皆屬之而五溝五涂亦是分畫地勢其事相類故兼為焉   陳用之曰溝也遂也洫也澮也川也皆匠人所為者也緫而言之謂之五溝以其十百相冓故也或説謂之溝洫則舉中以見上下   鄭鍔曰為國之本在農農民之利在水旱乾水溢者天時之不常故為之溝洫以瀦以蓄焉為農民之利而又以决以導焉除田間之害故命匠人為溝洫   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音畎】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   鄭鍔曰為溝洫廣深之法其原必起於耜廣五寸耜者耒之金耕者所用惟耜為急故用為造溝洫之則○賈氏曰二耜為耦者二人各執一耜若長沮桀溺耦而耕此兩人耕為耦共一尺   鄭康成曰其壟中曰上曰伐伐之言發也畎也【○賈氏曰一尺深者謂之畎畎上髙土謂之伐伐發也發土於上故名伐】○鄭鍔曰古者耕種在上而水流乎中一耦之所發者其土廣深各一尺名之曰則為田間流水之道矣又於田首倍其數而廣深各二尺名之曰遂遂之為言水之所直逹也廣深不倍欲水直逹不可得矣此言一夫所受之田如是也   薛氏曰遂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遂匠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則非溝也乃播種之地而已古者上地一畝三中地一畝二下地一畝一故上地田百畝中地田二百畝下地田三百畝乃是一夫受三百之田縱則遂横横則遂縱由遂以逹澮其横縱如之詩曰南東其畝盖天下地勢西北髙而東南下故古者或東其畝或南其畝畝之所向溝涂隨之然亦其大致如此不必盡然也   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   鄭鍔曰及命九夫而為一井一井之間又倍乎遂廣深各四尺以容乎遂中之水者其名曰溝溝之為言十百相交也惟其衆遂之所通則有十百相交之形矣九夫為井一里也四井為邑二里也四邑為丘六里也四丘為甸八里也於八里之地旁加一里是為一成之田積至於成則出長轂一乗井田之法始成故名曰成成間之廣深四尺者名曰洫洫之為言謂水之血脉至是通利而無壅也四甸為縣四十里也四縣為都八十里也旁加二十里是為一同一同之中積百井九百夫之地言至是而法大同也故名曰同同間之廣二尋深二仞者名曰澮澮之為言水之㑹也八尺曰尋七尺曰仞廣而且深水所趨焉因以㑹名之故曰同間廣二尋深二仞謂之澮【○餘説見遂人】   専逹於川各載其名   鄭康成曰逹猶至也謂澮直至於川復無所注入愚案専逹者謂衆水合於澮而遂直逹於川無他岐焉故謂之専逹於川然其源之所從出自遂以至於澮盖不一焉必各載其名有所考稽而後壅塞者知其所在䟽導為易也故既合其流必别其源   趙氏曰匠人通水之法遂極小涂極大水始於遂注入溝自溝注入洫自洫注入澮自澮注入川乾旱則自川而取之以流至於遂水溢則自遂而導之以歸於川   緫論溝洫   王氏詳説曰遂之制詳於溝洫都鄙之制詳於井田井田未嘗無溝洫也匠人為溝洫是已溝洫未嘗無井田也載師所謂屋粟是已但鄉遂溝洫稠多都鄙溝洫稀少耳禮圖曰地形有逆順水勢有遲速故遂人之溝洫密而匠人之溝洫䟽盖匠人所營有司之事而已故其營國也為朝在某處為市在某處為涂若干為門若干皆有常制其為溝洫也為溝洫若干為川澮若干其廣幾何其深幾何亦皆有常制若夫遂人則異於是盖隨地而制之有出入焉要之使治可也故曰凡治野其為法大率圎而無弊夫是之謂治然則匠人之法死遂人之法圎   易氏曰遂人井田之法乃成周開方之數若匠人言井間之溝為一里十倍之而為十里之洫又十倍之而為百里之澮特言其一靣之長者而已盖匠人方十里之洫是每一靣各十井以開方而論則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是洫為百井乃九百夫之地果何與於遂人百夫之洫匠人言方五百里之澮是每一靣為百井以開方而論則方百里者為十里者百是澮為萬井乃九萬夫之地果何與於遂人千夫之澮鄭氏疑之而不得其説故曰此畿内采地之制其説無所依據或者欲以匠人溝洫求合乎遂人治野之制若必欲以一靣而牽合其數則十夫之溝為一里之井十倍之為十里之成又十倍之為百里之同以是推之自百里之同而至兩山之川得無大遼絶乎以是知匠人溝洫不可拘以成周之法或出於夏啇之制未可知也何以明之通十為成成十為終終十為同文王司馬法為商末之制則有合乎十里百里之説益稷之書曰濬畎澮距川是自然之川則有合乎兩山之間之說知此則匠人為前代之制遂人為成周之制明矣   凡天下之地埶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   鄭康成曰通其壅塞○王昭禹曰有山斯有川有川斯有涂川積兩山之水而為之故曰兩山之間必有川焉涂通往来而依川為之故曰大川之上必有涂焉然此所謂川涂雖非遂人治野之法彼有出於地勢者固非人力所得而易也先王亦因之而已易氏曰此言同間有澮之水入川川在兩山之間與遂人萬夫之川其説大異盖遂人夫間有遂其地百畝十夫則其首為横溝方一里十溝則東畔為南北之洫方三里有竒十洫則於南畔為横澮九澮則於四畔為川是萬夫之川故其為川方三十二里少半里又九之而後方一同以南畝圗之九澮而川周其外又從而九之則一同之間方八十一澮何其澮洫之稠多也此遂人之制詳密備具井井皆有條理所以謂之井田至匠人則百里一同始有一澮逹於兩山之川而已【○李嘉㑹曰平地必以夫地多少為限然後成川則川不泛立地不虚占矣中原多平地不可不有遂人二法兼用乃可】   凡溝逆地阞【音勒】謂之不行水屬【音注】不理孫【音遜】謂之不行鄭康成曰溝謂造溝○易氏曰凡溝五溝也【○賈氏曰言凡溝非田間廣深四尺者當是人所造溝瀆引水者】○鄭康成曰阞謂脉理屬讀為注【○趙氏曰屬是聨屬之屬謂流屬溝洫使有所歸】孫順也不行謂決溢也禹鑿龍門播九河為此逆阞與不理孫也○陳用之曰順則行逆則止凡物皆然而水為甚孟子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所謂道者順水所赴而勿逆焉之謂也夫阞者地之理也地阞陷下水赴而泐焉順而道之則水由地中行一逆其勢無自而可故凡為溝之勢逆地阞則謂之不行豈特地阞為然哉凡水之屬皆欲其順理遜者言乎其順也故屬不理孫謂之不行盖莫非行也激而行之豈水之性哉   梢【音簫】溝三十里而廣倍   陳用之曰梢木之末也溝上小下大若木之梢故名之【○鄭康成曰謂不墾地之溝○薛氏曰梢溝溝末也自溝末言之謂之梢溝自田端言之謂之田首】○鄭鍔曰自然之溝非人所造者謂之梢溝與梢其藪之梢同梢際也水所自齧而成至三十里其廣必倍盖始齧之處其口必小其行寖逺衆水所㑹其溝自廣故也【○王昭禹曰水欲潄齧而成溝亦出於地勢之自然而已故積三十里而其廣倍之然後水勢流行而無所壅○薛氏曰溝逺而不倍不足以容水】   凡行奠【音亭】水磬折以參伍   陳用之曰奠之為言定也謂行水於此停蓄而定也水停而定則不行矣或有所妨礙或引以浸灌於是乎行之行之必以磬折之法勢冝之也盖水之勢有激必有旋故易以坎為弓輪坎者水也其激也為弓其旋也為輪激則直而注旋則紆而曲行奠水之法一於直而注則有湍決蕩溢之患必以磬折之法行焉參伍鄭氏謂直行三折行五是也欲其形之曲如磬之折故取以為法【○趙氏曰如直行三丈又曲轉行五丈所以如此者要直曲得所也如此則水勢雖湍激流疾而不壅却便得水勢徐徐漸殺而不衝突也】   欲為淵則句【音鈎】於矩   趙氏曰矩之法方正不曲是乃謂凡川溝欲使深而為淵當使水流之勢勾曲於矩矩是方角之形今又曲其矩方之勢則形曲過於矩如是則水勢倒向上流轉成曲尺回旋反繞斯潰蕩而為淵矣上行停水要磬折只是要水去此則要水住句於矩十分要曲非止於磬折之三五也【○李嘉㑹曰水行句曲其下必廻峻自然深為淵也】   凡溝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溝者水潄【音瘦】之善防者水淫之   趙氏曰凡溝謂凡作溝必因水流之勢而就為溝也防為隄防而止水者必因地勢之髙低而就為防也此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之意欲其易為力耳○鄭鍔曰溝以行水冝因水勢之下而於下地為之防以瀦水冝因地勢之堅而於堅地為之善為溝而因下地為之則水奔趨而赴之必速故曰水漱之善為防而因堅地為之則水滛液而淤泥必附故曰水滛之夫水之所以不漱不滛者非水之過也為溝為防者不盡善而已○鄭康成曰漱猶齧也○鄭司農曰滛讀為廞謂水淤泥土留著助之為厚   李嘉㑹曰善溝善防本乎人之力水漱水滛他日其勢自然耳苟非善乎初何以至是若曰因乎地勢如今因山口為斗門此固為善也然居平地者多安能一一若是   凡為防廣與崇方其閷參分去一   鄭康成曰崇髙也方猶等也閷者薄其上○毛氏曰廣言其基之闊崇言其基之髙假令長丈二闊與崇等也其閷三分去一則上之廣冝閷焉假令闊丈二者其上則冝廣八尺是為三分去一也凡累土者土不相勝則其圯自上始故善防者欲下厚而上薄如此則勢不傾而可以持久○鄭鍔曰防以隄水惟固則不傾惟髙則不溢其基廣則其所載者固其形髙則其所禦者逺廣而不崇則水溢而過崇而不廣則勢危而圯壊故廣與崇兩者如一焉與梓人為侯之意同下之廣上之崇雖當相等至於上下大小則冝有差為之閷削之勢盖減其上之厚使㣲薄也然其閷當三分而去一耳此亦防之小者其法當爾   大防外閷   鄭鍔曰為大防則於三分去一之外又當去之盖防大則下冝愈厚上冝愈薄然後不崩故也【○陳用之曰若夫大防非特閷其内而已又閷其外焉則末勢弱而本勢强矣夫惟防閷而水滛則無泄下之圯而水亦無自而決此所以為善也】   凡溝防必一日先深之以為式   毛氏曰為溝者掘土而為深為防者積土而為髙此溝防皆曰深者要其成則皆土向下以為深也章程之法以日為度盖一人之力於一日之間以成其深則丈尺歩數有定式矣雖積萬人之衆累千日之乆以此準之則功無毫髪之差故五寸之矩足以盡天下之方一日之深足以盡衆夫之力【○鄭鍔曰唯先為之式則用人之多寡計功之久近可坐而知以是賦功指日而成不愆於素矣】   里為式然後可以傅衆力   鄭康成曰里讀為已聲之誤也○趙氏曰已為式了則衆力可以傅著而用之不敢荒怠廢功【○王昭禹曰但依一里為之式則衆力可以傅著而用之也】   毛氏曰傅附合也言可以合衆力而為一注以傅為付亦通   易氏曰此謂溝防有定法而後可以齊衆志盖自深尺廣尺以至澮之廣二尋深二仞非朝夕之積也必先深一日以為式自方里之井以至方百里之同非跬歩而至也必以一里之廣以為之式如此則自小可以準大自近可以準逺而溝防之功可以漸而成矣   凡任索約大汲其版謂之無任   毛氏曰索約繩也繩又謂之縮盖以繩約物故謂之約板横而繩直故曰縮汲引而長之也約版者節度必密大長則版撓而土虚矣非版之過乃約之罪故曰無任詩曰約之閣閣㭬之橐橐其縮版也如閣之載然言其牢也其㭬土也若槖之盛然言其密也由版之牢故其上密則大引其版非所謂約之閣閣者也【○陳用之曰言約之大過則椓土之時索有不勝其任矣○趙氏曰謂索斷也】   葺屋參分瓦屋四分   鄭鍔曰以茅盖屋謂之葺草之為物易腐難久冝以時修葺故以名之也葺屋之峻冝過於瓦屋三分四分者取其屋之尺數以為峻之度也草之去水為遲瓦之去水甚疾故其峻之勢冝有差也   賈氏曰東西為屋則三分南北之間尺數取一以為峻假令南北丈二尺草屋取四尺為峻瓦屋取三尺為峻也   陳用之曰自此至堂涂十有二分皆隨其冝而閷之之勢主以去水而已   囷窌【音教】倉城逆牆六分   鄭康成曰囷圜倉方穿地曰窌【○賈氏曰地上為之方曰倉】○鄭鍔曰倉窌囷皆藏穀之廪○王昭禹曰城則在郭内以為捍蔽【○毛氏曰城冝方城以圍宫室】   鄭康成曰逆猶卻也築此四者六分其髙卻一分以為閷○賈氏曰假令髙一丈二尺下厚四尺則於上去二尺為閷上惟二尺囷倉城地上為之須為此閷其窌入地亦為此閷者雖入地口冝寛則牢固也○毛氏曰凡屋之類必峻其上不峻無以去水凡牆之類必殺其上不殺其上不能勝水   堂涂十有二分   項氏曰堂涂堦前之陳也詩曰胡逝我陳【○趙氏曰謂堂前磚堦也】○鄭康成曰分其督旁之脩以一分為峻【○賈氏曰中央為督督者所以督率兩旁脩謂兩旁上下之尺數假令兩旁上下尺二寸則取一寸於中央為峻峻者取水兩向流去也○李嘉㑹曰言兩旁十二分取一分於中央以為髙】   竇其崇三尺   鄭康成曰宫中水道○王昭禹曰必崇三尺所以防壅塞也【○李嘉會曰若今之街中間突起兩邉峻下水從兩邉去也】   牆厚三尺崇三之   鄭康成曰髙厚以是為率足以相勝○王昭禹曰牆基廣三尺則髙九尺盖不髙九尺不足以為防蔽不厚三尺不足以為完久其他皆以是為率   車人之事   趙氏曰此段是緫言車工起數之法以車人造車其事不一而足故以事名之如畫繢之事   半矩謂之宣   鄭康成曰矩法也所法者人也○鄭鍔曰人長八尺以八尺而三分之則每分各長二尺六寸三分寸之一是一矩言用是以為矩法也凡人頭髮早白而落者名曰宣易以巽為宣髮是也取人長之一以為一矩以為宣則長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也是為人頭之長【○毛氏曰宣為人頭者在上而宣露故也】   一宣有半謂之欘   鄭康成曰欘斵斤柄爾雅曰句欘謂之定○易氏曰一宣之度為一尺三寸三分寸之一宣之半則為六寸三分寸之二合而言之則二尺焉故謂之欘   一欘有半謂之柯   易氏曰一欘為二尺半欘為一尺合而言之則三尺焉故謂之柯   鄭康成曰伐木之柯柄長三尺詩曰伐柯伐柯其則不逺○鄭司農曰蒼頡篇有柯欘   一柯有半謂之磬折   易氏曰柯長三尺而一柯有半則為四尺五寸謂之磬折○趙氏曰磬折謂人所立之儀盖人磬折立則上俛玉藻曰參分帶下紳居二焉紳長三尺謂人長八尺繋帶在四尺之上帶以下有四尺五寸人磬折之節在此一柯有半計長四尺五寸今人磬折之長故謂之磬折想車工造車皆以此度量長短也○陳用之曰宣也磬折也取之身而為之法數者也柯也欘也取之物而為之法數者也   車人為耒   王昭禹曰車人為車而亦為耒者易曰揉木為耒耒之為物其體曲其用利而車之為物或揉曲木以為體或資利轉以為用器殊而事類此車人所以為耒也   庛【音刺】長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   鄭鍔曰庛者耒之面耜者耒之金庛則在耒下而前曲接耜名謂之庛者謂其曲接耜之所容有庛之義【○易氏曰耒之前接者耜也耜之前接者鎒即所謂庛也以金刺土者也匠人言耜廣五寸鄭氏謂古者耜一金是也○陳用之曰易曰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盖耒也耜也以木為之耨則以金為之而用於耒耜者也何以知耨之甾於耒也盖古文耨從耒或從金從金言以金為之從耒言耒之為用何以知耨之用於耜也盖古文耜從木從㠯從木言以木為之從㠯言以金焉㠯之為言用也然則先儒以耜為耒頭之金豈知易所謂斵木為耜而古文耜從木之意歟鄭氏讀庛為刺理或冝然以謂前曲接耜恐誤】其長以尺有一寸為度當中而直者耒之身也在庛之上故謂之中直也其長以三尺三寸為度人手所執者謂之句句在上而句故謂之上句亦謂之首也其長以二尺二寸為度合而言之則耒也【○王昭禹曰合三者之數則耒之長凡六尺有六寸】   自其庛縁其外以至于首以其内六尺有六寸與歩相中也   陳用之曰縁謂循而上之謂直而度之外謂邉也首謂上也内謂中也自庛縁其外以至于首度其左右上下小大多寡之數均矣然後以此而直其中以審其度焉以其内得六尺有六寸之數則其度不差矣與歩相中者盖言其用之時則器之度與人之歩適相當焉【○趙氏曰自外曲量之則六尺六寸從上下兩曲之内相望如量之只得六尺以上句與下庛曲占了寸數也必欲中歩者盖在野冝度以歩人執耒耕也前後相距止六尺行一歩則如此闊耒太長則髙而難執太短則俛而難行皆不便耒適要六尺長所以中歩】○鄭康成曰耕者以田器為度冝【○賈氏曰耒自長六尺若量地時脫去耜而用之】   堅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則利推【又湯雷反】句庛則利發倨句磬折謂之中地   陳用之曰堅地剛而難入而直庛則利推柔地著而難起而句庛則利發直庛者其庛之勢㣲直而下也句庛者其庛之勢㣲句而上也○鄭鍔曰推者推而前也發者舉而起也○王昭禹曰中地之庛則合於磬折而句直欲得其中【○陳用之曰不過於句不過於直適如磬折之勢焉則用於剛柔得上下之中所以謂之中地】   車人為車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   毛氏曰凡車有駕馬者有駕牛者駕馬者一轅而兩馬君子所乘所謂五路是也駕牛者兩轅而一牛所以載物大車柏車羊車是也是三等之車皆以載物但行澤者為大車行山者為柏車在平地者為羊車所以異等耳鄭以大車為平地之車誤矣○賈氏曰此車人造車之事凡造作皆用斧因以量物故先論斧柄長短及刃之大小○易氏曰柯長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以斧柄言也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以斧刃言也○鄭康成曰首六寸謂今剛關頭斧   緫論   毛氏曰欲論柯則先言宣欲論造車則先言柯明長短之有所本也   轂長半柯其圍一柯有半   賈氏曰下文柏車别論轂輻牙此是大車○鄭康成曰大車轂徑尺五寸   輻長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   趙氏曰輻長一柯有半四尺五寸也博言闊也厚三之一則一寸也○薛氏曰輻長一柯有半合兩輻言之則為九尺故又曰大車崇三柯輪人言乗車之制則崇六尺六寸此言大車之制則崇九尺   渠三柯者三   鄭司農曰渠謂車輮所謂牙○鄭鍔曰謂之渠者言如水之溝渠然屈曲其勢以受衆水也輮木為牙以受衆輻亦猶渠也其長三柯者三則長二丈七尺也輻長四尺五寸上下兩相之輻共為九尺故以二丈七尺之長而屈曲之圍三徑一則當徑九尺矣然則大車之輪髙九尺也   趙氏曰渠圍二丈七尺輪徑九尺上文輻長一柯有半兩兩相對九尺可知然尚有轂空壺中在恐不止九尺以此知徑九尺者通計轂數其實輻無一柯有半【○李嘉㑹曰二丈七尺之牙何以包得九尺之輪及轂一尺五寸惟有菑有蚤入之極深則可包矣】   行澤者欲短轂行山者欲長轂短轂則利長轂則安毛氏曰此又簡脫冝承下文仄輮則完之下與六分其輪次何則當先言行澤行山之異冝而後言其制乃其序也不當以行澤行山間之使文不成也○項氏曰轂欲短即前半柯者也轂欲長即後轂長一柯者也【○愚案下文短轂謂大車長轂謂柏車】○王昭禹曰輪人言轂小而長則柞大而短則摯此特中地之轂而已若夫行山澤則必有以適其地之冝盖行澤則多泥泥多則行必鈍故欲短轂轂短則雖有深泥亦莫之黏故利行山則多險險多則行必危故欲長轂轂長則輻短而無搖兀之患故安【○毛氏曰轂短則泥之所附者少故車不濡滯而利轂長則其勢足以勝石故不震掉而安】   行澤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則易仄輮則完   王昭禹曰此言牙也【○易氏曰反輮大車之制仄輮柏車之制】○鄭鍔曰輮謂屈木以為渠行澤之車其渠之木則冝反輮【○毛氏曰心在外而膚在内者】木心多滑反而輮之則滑易而去泥為甚利矣行山之車其渠之木則冝仄輮【○毛氏曰仄輮者與皮膚各居一偏也】山多沙石輪易損敝惟仄木以為渠則堅刃相補不偏壊矣   六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毛氏曰此大車之輪冝在渠三柯者三之下故知其簡脫也   賈氏曰輪崇九尺○鄭康成曰輪髙輪徑也牙圍尺五寸【○薛氏曰輪人言乘兵車所謂牙圍者尺一寸也此言大車牙圍者尺五寸也】   柏車轂長一柯其圍二柯其輻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輪崇以其一為之牙圍   鄭鍔曰行山之車以柏木為冝柏木至堅山地至險以至堅之木而為車則行險而不甐歟轂長三尺圍六尺則徑二尺也輪三尺其渠則二柯者三盖長一丈八尺也二柯六尺也二柯者三三六十八也以一丈八尺而輮之則輪之徑六尺也以六尺之輪五分之取一為牙圍則牙圍一尺二寸也然則柏車之輪與乘車大車皆不同矣【○陳用之曰以大車為大則若柏車者可名於小故除轂長與圍之外其輻其渠其輪崇其牙圍視大車之數皆減焉○賈氏曰柏車山行故轂長輪崇又下皆欲取其安故也○陳用之曰博厚則與大車之制同】   大車崇三柯綆【音景】寸牝服二柯有參分柯之二   毛氏曰上文雖載車渠之數與六分其輪崇以為牙圍然其崇之數猶未備也故再備其數焉○薛氏曰輈人云大車轅直必縊其牛則大車牛車也○鄭康成曰轂長半柯者也○鄭鍔曰崇三柯者言輪髙九尺○鄭康成曰綆輪箄【○賈氏曰輪箄謂輪之四面外一寸則安】○毛氏曰駟馬之車六尺六寸之輪其綆三分寸之二則大車九尺之輪其綆固冝一寸矣   鄭司農曰牝服謂車箱服讀為負○鄭康成曰牝服長八尺謂較也【○鄭鍔曰其長八尺則箱中所容物多矣】○陳用之曰大車轂長尺五寸圍尺五寸輻長四尺五寸渠圍二丈七尺牙圍一尺五寸   羊車二柯有參分柯之一   鄭康成曰羊善也善車若今定張車【○賈氏曰漢世定張車未知何用但知在宫所用故差小為之謂之羊車】○鄭鍔曰以史攷之晉制羊車一名輦上如軺伏兎箱漆畵輪晉武帝宫中每乘羊車宫人以竹葉插户鹽汁灑地以引帝車則宫中之車名曰羊車以羊駕之也齊因晉制御史皇太子所乘梁因之亦名輦貴賤通得乘名輦子隋大業始更謂之羊車小吏駕果下馬其大如羊唐亦因之經於王之五路獨無宫中之車意其此也○鄭康成曰較長七尺○陳用之曰羊車牝服得中焉則其轂輻輪崇牙圍從可知矣   薛氏曰大車牛車柏車山車羊車小車大車以行澤柏車以行山羊車以行宫中   柏車二柯   鄭康成曰較六尺柏車輪崇六尺其綆大半寸○鄭鍔曰羊車冝小反有七尺之較柏車冝大乃有六尺之較盖羊車不言輻轂牙之制則較雖長而車小矣柏車較雖短然備述其輻轂牙之制其大於羊車可知   凡為轅三其輪崇參分其長二在前一在後以鑿其鉤徹廣六尺鬲長六尺   賈氏曰輪崇雖不同其轅各自三其輪崇假令柏車輪崇六尺則轅丈八尺大車輪崇九尺則轅二丈七尺   鄭司農曰鉤鉤心○王昭禹曰徹謂車廣【○賈氏曰徹廣六尺者不與四馬車八尺者同】○鄭司農曰鬲謂轅端厭牛領者【○毛氏曰所以鬲牛不使之外縱故謂之鬲】○賈氏曰鬲長六尺者以其兩轅一牛在轅内故狹也四馬車鬲六尺六寸者以其一轅兩服馬在轅外故鬲長也○薛氏曰大車兩轅鬲長六尺則與六尺六寸之衡不同是兩轅之車一牛在轅内故鬲短而徹狹一轅之車兩服在轅外故衡長而徹廣【○易氏曰曰輪曰轅曰牝服雖有三等之不一至其為鬲為徹廣則一而已】愚案輈人乘車兵車轅長一丈四尺四寸此所言三其輪崇者止言大車柏車羊車也其曰凡為轅者合三車而言之   緫論   易氏曰此三車者擬以乘車兵車之制輪即乘車兵車之所謂輪也牝服即乘車兵車之所謂較也轅即乘車兵車之所謂輈也徹廣即乘車兵車之所謂軓廣也鬲即乘車兵車之所謂衡也以乘車兵車而論之輪崇與輿廣衡長同於六尺有六寸者故曰參如一謂之參稱較即輿上之兩輢而出乎式者也其制亦如之衡即一轅容兩服馬者也其制亦如之軓廣雖八尺然亦因輿之廣而加之也輈長雖丈四尺四寸然亦因輿隧之深而加之也至於車人之車則不然柏車行險阻之地其較冝於短大車行平夷之地其較冝於長羊車用於宫中冝於長短之中而已是三者既有長短其為轅也亦各隨其輪之制是數者皆非乘車兵車三稱之制此所以命之車人而特見於考工之末歟   周禮訂義卷七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訂義卷八十    宋 王與之 撰   弓人為弓取六材必以其時   鄭康成曰取幹以冬取角以秋絲漆以夏筋膠未聞【○賈氏曰取幹以冬者月令仲冬伐木取竹箭注云堅成之極時取角以秋者下云秋殺者厚也絲漆以夏者夏時絲熟夏漆尤良也】   六材既聚巧者和之   易氏曰此與下經為緫目即下經所謂材美工巧謂之時是也   鄭康成曰聚具也○賈氏曰和之謂春液角夏治筋之類○王昭禹曰此與輪人所謂斬三材必以其時輿人所謂三材既具巧者和之同意非天時無以備隂陽之和非工巧無以全萬物之用【○鄭鍔曰輪用三材材為少故言具弓用六材材為多故言聚然貴乎工巧則一也】   幹也者以為逺也角也者以為疾也筋也者以為深也膠也者以為和也絲也者以為固也漆也者以為受霜露也   鄭康成曰六材之力相得而足○王昭禹曰弓以幹為質以漆為文角附幹以安膠得漆以完筋則施於角之外絲則用於膠之内弓所以及逺者其力在幹故幹以為逺弓所以疾發者其勢在角故角以為疾角幹資筋以為堅刄以射則中深故筋以為深【○易氏曰幹之堅而㮚也其本强矣故所及必逺角之厚而澤也其勢順矣故所發者必疾筋之積而密也其力銳矣故其所中者必深】三者得膠然後相合以為和故膠以為和結而固之在絲故絲以為固飾而堅之在漆故漆以受霜露六材雖取以其時苟其質不美則不足相資以為用故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陳用之曰逺言其至之逺疾言其發之疾深言其入之深凡此即其用而為言和言其合之和固言其成之固受霜露言其質之堅凡此指其體而為言○陳祥道曰弓以木為身以角為面筋所以為深絲所以為固張則筋外而漆内弛則角外而筋内   凡取幹之道七柘為上檍【音億】次之檿【音掩】桑次之橘次之木次之荆次之竹為下   王昭禹曰弓有六材而以幹為質故取幹有道柘之為木其剛實如石故為上○鄭司農曰檍讀為億萬之億爾雅曰杻檍【○鄭鍔曰即詩所謂北山有杻○王昭禹曰寡枝葉而㣲曲俗謂之牛筋則其堅可知矣】又曰檿桑山桑國語曰檿弧箕箙【○鄭鍔曰檿桑之絲中琴瑟禹貢徐州貢之其材之良可知故次之】○王昭禹曰橘其皮蹙而堅實木稹栗而勁荆類楚可以為利凡此皆木之堅剛者竹雖剛而有節故為下○李嘉㑹曰七者之物堅有等數髙下列之則足見   凡相幹欲赤黒而陽聲赤黒則鄉【音向】心陽聲則逺根趙氏曰上既辨其材之善否取之矣然後相眡而用之○鄭鍔曰相者察而視之以知其美惡○鄭康成曰陽猶清也木之類近根者奴○鄭鍔曰鄉者通逹之義○王昭禹曰赤者陽之正色黒者隂之正色凡木内得隂陽之正氣則外應隂陽之正色赤黒鄉心以其外之應乎内故也○鄭鍔曰凡木叩而撃之聲之清者為陽聲之濁者為隂近根則隂其聲必濁逺根則陽其聲必清枝逺根其材得陽氣而良枝近根其材得隂氣而惡故擊之而聲清則知其枝之逺根也【○毛氏曰木之皮膚常柔故堅者在内欲致其堅不得不取其近心也幹常乾槁故刃在季材欲致其刃不得不取其逺根也何以知其近心耶相其色赤而兼黒則為近心矣何以知其逺根耶聴其聲清而瀏亮為逺根矣○易氏曰木之根下屬乎地則去陰為未逺及其驕亢而親上則近乎陽陽聲則逺根言根非所以為陽而本乎陽者親上】   凡析幹射逺者用埶射深者用直   王昭禹曰既相之而得其材之美然後可以析之而為弓之幹   鄭鍔曰析者分而處之之謂○王昭禹曰曲直者木之形審曲靣埶者工之能用埶者取其木之曲用直者取其木之直【○陳用之曰曲與直無非勢也别直而言埶則勢言其曲也】鄭鍔曰木性自曲者仄其勢而用之則冝薄薄則力少惟可以射逺爾不能深入也此夾庾之弓歟木性自直者從其直而用之則冝厚厚則力多惟可以射深爾未必逺也分而處之使材適於用則弓各盡善矣   居幹之道葘栗不迆則弓不發   陳用之曰居謂其處之有冝下文合材奠體之事是也○易氏曰曰取曰相曰析曰居四者不同而取之居之獨謂之道道也者順適乎自然而已然則取之所以善其始居之所以善其終○王昭禹曰葘如葘畬之葘謂加功以治之栗如榛栗之栗謂緊密而不縱也不迆謂無邪行絶理也方其以倨析幹入而居其材之中加功以治而且致其緊密行不邪理不絶則弓之發傷無自而起【○趙氏曰注以葘為攻治以栗為裂裂亦治也重疊不可從亦無文理】   凡相角秋閷者厚春閷者薄   鄭鍔曰此言相角之法○王昭禹曰秋萬物揫斂而堅成之時故其角厚春萬物發生而未就之時故其角薄   穉牛之角直而澤老牛之角紾【音殄】而昔【音錯】   鄭司農曰紾讀為抮之抮【○趙氏曰紾謂文理麄】昔讀為交錯之錯謂牛角觕理錯也【○賈氏曰謂理麄錯然不潤澤也○鄭鍔曰昔者久故之義其色乾久如古往之物不必改為錯字】   王昭禹曰穉牛方少而氣血剛則角之文正直而澤潤老牛已疾而氣血衰則其文麄紾而交錯   疢疾險中瘠牛之角無澤   趙氏曰險傷也中裏也○鄭鍔曰角之中險阻而突起者必疢疾之牛也無光潤之氣者必瘦瘠之牛也知此法則凡角皆可以逆而知之   角欲青白而豐末   鄭康成曰豐大也○趙氏曰本要白中要青末要豐青白則色善豐末則質厚此角之好者所以欲之也   夫角之本蹙於【乃老反】而休【音煦】於氣是故柔柔故欲其埶也白也者埶之徴也   趙氏曰蹙近也本根也休讀作煦謂和也與禮記煦育萬物之意同盖角有三節曰本曰中曰末本常近而分和煦潤澤之氣於故柔而無力所以欲其埶埶言曲也欲其形之自曲反是以為埶也埶則有力矣白者所以為埶之驗也此是說角之埶   夫角之中恒當弓之畏【音隈】畏也者必撓撓故欲其堅也青也者堅之徴也   賈氏曰畏從隈為曲隈之義○鄭鍔曰角之中曲處用以附幹常當弓之隈曲處則必屈撓以其勢當屈撓故欲其堅實而不弱相其角之中色青則是堅之徴驗也青者陽之色陽為至剛故因青以知其堅○趙氏曰此是說角之堅   夫角之末逺於而不休於氣是故脃脃故欲其柔也豐末也者柔之徴也   鄭鍔曰角之末則去為逺之氣所不能及而不休煦之氣有所不及則必脃而易折此所以貴其柔柔則不折矣相其角末之豐大則是柔之徴驗也盖氣所及故豐豐則柔矣此角所以貴豐未○趙氏曰此是說豐末之意   易氏曰勢以白驗之堅以青驗之柔以豐末驗之則可以知三者之用   李嘉㑹曰此論執之徴堅之徴柔之徴委曲明白滋潤則易柔曲中則易撓枯瘁則必脃惟反乎是則徴可察也   角長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謂之牛戴牛   鄭康成曰三色本白中青末豐○鄭鍔曰角長二尺有五寸長之極矣既極其長又且本白而中青其末又豐三色俱不失其文理如此之角是謂牛戴牛盖一角直一牛之價如牛之上又戴一牛也茲其至貴者歟【○趙氏曰豐末不可以言色而同為三色者豐末雖不指色而言然亦未嘗無其色盖三色只是三件之意初不為顔色而言也】   凡相膠欲朱色而昔昔也者深瑕而澤紾而廉鄭鍔曰此言相膠之法○賈氏曰案下鹿膠青白已下惟牛膠火赤自餘非純赤則牛膠為善矣○王昭禹曰凡相膠以純赤為上又欲其文之交錯故曰朱色而昔【○陳用之曰朱色者言其明之自内也昔者言其材之乾久也】深瑕而澤者言其表裏皆有文而其色潤澤也【○陳用之曰深瑕者言其瑕之深瑕雖深而體之恱澤存焉非人為之深也】○陳用之曰其理紾密而○鄭康成曰圜也廉瑕嚴利也○趙氏曰謂之嚴利者言膠有精彩鋒棱森然端嚴之象不軟漫腐敗也如輪人為輪欲其幬之亷注謂以革裹得轂緊則亷隅見於外如人之清亷人皆望風而畏是皆整作氣象不是委靡廢壊氣象正與相膠之廉同意   鹿膠青白馬膠赤白牛膠火赤䑕膠黒魚膠餌犀膠黄鄭康成曰餌色如餌○王昭禹曰膠或用皮或用角或用膘如鹿膠用其角如魚膠用其膘如馬牛犀䑕用其皮   凡昵之類不能方   鄭鍔曰昵謂黏䐈不解也凡物亦有能黏而不解者然比之於膠則不能及其堅故古人為弓専用膠而不以黏泥之物以固之者盖以為他物不能比方之也○王昭禹曰凡脂膏䐈敗者雖亦可用為黏安能比方六膠之用哉   凡相筋欲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小簡而長大結而澤則其為獸必剽以為弓則豈異於其獸   鄭鍔曰筋出於獸獸之剽疾者用其筋以為弓則弓亦剽疾故欲知其獸之剽則相筋不可以無法○趙氏曰簡注讀如簡札之簡盖竹簡一條為一札謂筋條之直相似也○鄭鍔曰結謂細聚而不散雖結又欲其色滋潤而澤○王昭禹曰凡相筋以條直滋潤為主簡言條直澤言滋潤筋之小者貴乎條直而長筋之大者貴乎稹密而潤筋既如此則其勢可知故度其為獸則其性必剽疾矣以之為弓又豈異於其獸哉○陳用之曰剽利疾也獸之利疾本於筋骨之强得其筋以為弓焉則體强而用疾矣豈異於獸乎   筋欲敝之敝   鄭鍔曰此又言用筋之法敝勞也椎嚼極熟是謂勞敝欲其敝之又敝則可用也【○王昭禹曰筋生則硬熟則耎以物撃爵之欲其勞敝而熟然後可用故曰敝之敝○趙氏曰言熟之又熟也】   漆欲測   陳用之曰測言如水深之可測取其清也【○鄭鍔曰漆之體厚重而濁用之則以清為貴惟去其檅濁而至於輕清乃善故欲測】   絲欲沈   易氏曰沈言其潤也絲之色惡乎乾而燥故欲其如沈於水中之色取其潤也【○陳用之曰取其瑩也○王昭禹曰取其實也】   得此六材之全然後可以為良   鄭康成曰全無瑕病良善也○王昭禹曰幹也角也膠也筋也漆也絲也凡此六材皆全則盡善備矣而無疵以之為弓必調而後可以為良矣   凡為弓冬析幹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冰析灂   陳用之曰上文既明相幹相角相漆相筋之理矣於是始言為弓之法○王昭禹曰材美工巧不得天時則不可以為良故弓有六材而治之各以其時也○趙氏曰析謂分析而治之液謂融液而漬如以火養之意治謂理也椎杼嚼齧是也冬為萬物堅成之時幹欲堅固故冬析之春為温和敷榮之時角欲温而和柔故春液之筋欲散而敝熟故夏治之夏是萬物解緩散蒸之時也【○陳用之曰角亦析而治之幹亦漬而治之於幹言析於角言液互見也】   鄭康成曰三材膠絲漆○陳用之曰兩謂之合謂以所析之幹所液之角所治之筋合膠漆絲而為弓焉趙氏曰奠讀為定體六弓往来多少之體注謂内之檠中盖檠正弓之器筋膠至冬寒則堅牢於此時内之檠中以定體則後来體不妄動也灂漆之灂也既定其體矣又取出而析其漆文以備方来之用盖弓有漆所以為受霜露析是分析其合如蕡處合厚處薄處合環灂處必於冰析之盖冰為寒之極漆至寒時則使在弓上亦堅固而不動上注謂析灂了又内於檠中理或然也不言寒而言冰者奠則天寒之時皆可析灂非結冰極寒之時不可也   冬析幹則易春液角則合夏治筋則不煩秋合三材則合寒奠體則張不流冰析灂則審環   趙氏曰自此以下復解上文之效○鄭康成曰易理滑致也【○鄭鍔曰凡木之材至冬則堅凝可治治於冬則節目易去其理滑易矣】合讀為洽【○陳用之曰角得春而和澤於以液之則洽而不脃】煩亂也【○鄭鍔曰筋本攣結不紓冝緩而治之夏者解緩之時於斯而治之則筋勢慢易不煩亂矣】合堅密也【○鄭鍔曰幹角筋治於三時弓猶未成必用膠絲漆然後可合秋者隂氣揫斂之時於是時而用膠絲漆則合固不可解矣故合三材冝用秋】流猶移也【○賈氏曰體既定而後用時雖張不流移謂不失徃来之體】陳用之曰於寒冰之時而析其灂則於以審環焉審謂察之也環即下文所謂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是也析灂則必引之引之以析其漆灂之文於以察其如環與不如環則弓之美惡即可見矣【○趙氏曰環周圍無關之意】   春被則一年之事   王昭禹曰被於春一時之久而後可用【○陳用之曰自冬析幹至析灂其功畢矣至春被而用之凡一年之事以言為之不苟】   析幹必倫析角無邪   易氏曰倫必欲其有倫理也無邪必欲其無邪目也【○鄭鍔曰析幹冝用乎木之理則幹不迆析角欲順乎角之理則角不偏】   斲目必荼【音舒】斲目不荼則及其大脩也筋代之受病趙氏曰荼讀作舒謂徐緩也目謂幹之節目○鄭鍔曰木之堅者必有節目斲而去之冝紆徐而勿疾則節目必盡苟斲目欲急而不以舒徐則用是幹以為弓至於大脩長之後而筋代幹受病矣【○賈氏曰學記云善問者如攻堅本先其易者而後其節目是斲目必舒之義】○趙氏曰大甚也脩久也筋在幹則與幹為力必須筋幹相得今幹有節目不舒徐斲去用力不得其所則幹不用力筋偏用力筋必為節目所摩代幹而受病矣   夫目也者必强强者在内而摩其筋夫筋之所由幨【音苫】恒由此作   鄭鍔曰筋在幹之背所以助幹為强也幹之節目固則强矣苟不徐徐去之其去也不盡以是幹處内則其節目當摩囓乎筋筋不能勝乎木之强則久逺之後筋必絶起如幨筋之所以為幨者其病常起於此耳【○陳用之曰幨若衣幨然言蔽而不著】   趙氏曰此數句重釋筋幹不得所之意幹之利病如此則治幹其可遽乎   故角三液而幹再液   鄭康成曰重醳治之使相稱○王昭禹曰液謂以水治之使其液作而耎也角則以火炙而治之欲其和也故三液幹則以火揉而治之欲其堅也故再液【○李嘉會曰液以火炙之欲其柔軟則以水漬之漬之而再液則木膏盡而堅也】   厚其帤【女居反】則木堅薄其帤則需【音軟】   鄭康成曰帤讀如襦有衣絮之絮帤謂弓中裨○鄭鍔曰帤所以裨助乎幹以為强故雖至美之幹亦未嘗無裨以助之然裨太厚則幹必失之太堅裨太薄則幹必失之太需需偃弱也【○趙氏曰需與罷軟同如鮑人脂之則需同】   是故厚其液而節其帤   鄭康成曰厚猶多也節猶適也○鄭鍔曰欲得其當者惟厚其液而節其帤矣厚其液則或三或再其數之多也節其帤則不厚不薄其處之得中   約之不皆約䟽數【音朔】必侔   賈氏曰約謂以絲膠纒之今之弓猶然○鄭鍔曰亦不皆約之或䟽或密要使平均而相侔等則善矣【○鄭康成曰皆約則弓帤侔猶均也】   斲摯必中膠之必均   鄭康成曰摯之言致也中猶均也○王昭禹曰上下如一之謂中多寡適於勻之謂均○陳用之曰於摯言斲則知其為幹豈以手所執者而名之歟摯必中欲其厚薄之適中不可過也施膠於摯其傅必均不可偏也   斲摯不中膠之不均則及其大脩也角代之受病夫懐膠於内而摩其角夫角之所由挫恒由此作   賈氏曰自此下說弓之隈裏施膠之事○趙氏曰挫謂折傷也内之不治則病自外發幹懐膠於内也幹有不勻處膠又有厚薄不勻處則幹摩及膠併及角而角之挫傷由此作【○鄭鍔曰膠在内角在外懐膠於内有厚有薄引弓之時膠常摩齧乎角此所以蹴而折也挫折之端常起於此】○陳用之曰所謂筋代之受病角代之受病者病本在幹之目及其久也筋實受之筋施其上者病本在幹與膠及其久也角實受之角附於此者本非其病而反受之所以謂之代挫折傷也   緫論   易氏曰已上數節既言其病又言其利使為工者去其病而求其利則材之為用固矣   凡居角長者以次需   鄭鍔曰居處也處角之法冝長短與弓相冝長者冝在隈短者冝在簫【○王昭禹曰弓隈謂之需弓梢謂之簫○賈氏曰簫謂兩頭也然則長者在隈内可知】需者弓之隈也惟曲之處則需矣以角之長者處之以助其力使不甚弱   易氏曰上經言角長二尺有五寸謂之牛戴牛則角固貴乎長也然以逹對短則逹為長之過需須也良工以次需而用之不可過於長亦不可過於短○趙氏曰次者處於此之意如師左次是也故居角之法必以長者安頓在隈   恒【古鄧反】角而短是謂逆橈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鄭康成曰恒讀為㮓㮓竟也○賈氏曰竟角而短謂施角充滿兩畔而上下短於隈者也○王昭禹曰縱言引其而力弗迨也校言舍其而勢不急也【○鄭鍔曰校與絞同謂矢之不疾】○鄭鍔曰竟其角而用之其角太短也如是謂之逆橈橈者隈當曲之處也以短角處之乃所以反逆橈也惟其逆撓若引其弓則角短而不用力必縱放而不强若釋而放則勢弱而矢不校凡此皆角短之病   恒角而逹譬如終紲【音泄】非弓之利也   鄭鍔曰達者通過之義竟其角而用之其角太長若其角長自隈而通過於簫頭則其弓必堅而不可引譬如終紲謂若見繫束於弓䪐之上此則非弓之利言易壊其弓也○趙氏曰終猶常也與終古登阤之終同隈角太長則送矢不疾譬如常常見紲於弓䪐矣   王昭禹曰角不可失之長亦不可失之短充於兩旁而不及兩端故曰恒角而短不獨充於兩旁而又過於兩端故曰竟角而達竟其角而失之短是謂逆橈言其力不足而反橈也竟其角而失之達故譬如終紲言其送矢不疾若見紲於弓䪐○陳用之曰以達對短而言則達為長之過故明短之為病又明長之不利則其有度可知   今夫茭觧中有變焉故校   趙氏曰今夫起義之辭茭謂弓隈與弓簫相接處解謂接之中變謂異也謂簫與臂用力異○賈氏曰引之則臂中用力放矢則簫用力既用力異故校校謂矢去疾也   於挺臂中有柎焉故剽   鄭康成曰挺直也柎側骨剽亦疾也○賈氏曰直臂中弓把處有柎者謂角弓於把處兩畔有側骨骨堅强所以與弓為力故剽疾也   易氏曰校者疾而速剽者疾而勇知校與剽為弓之利則知居角之短與達者皆所以為弓之害   恒角而達引【音譬】如終紲非弓之利也   易氏曰甚言其過長之尤為害也○趙氏曰再言恒角而達是重明達角之不利引言引而便使来也盖弓之成體在幹與角膠絲筋漆附之而已所以弓人論幹角甚詳此叚說角長短視幹之直其曰長者謂盖過幹短者謂遮幹不着前言長二尺五寸謂之牛戴牛下又言長其隈盖長在所貴今以為非利者盖所取者適中之長所戒者過中之長   撟【音矯】幹欲孰於火而無贏撟角欲孰於火而無燂【音潛】引筋欲盡而無傷其力鬻膠欲孰而水火相得然則居旱亦不動居濕亦不動   趙氏曰此叚說幹角筋膠得所不得所之事幹角有曲直之勢必以火撟之使正筋有緩急拳縮之勢必用引之凡所攻治必水火相得不可過不可不及幹以堅為貴熟於火足矣過熟則贏贏謂過熟也角以和為貴熟於火足矣過熟則燂而脆燂謂炙爛也角三液幹再液者以此爾筋欲敝之敝不盡則有生硬處而不軟過則傷其力而不强鬻音煑膠以水浸以火燒水火相得則體熟而質化火氣過則焦水不足則硬水太過則稀為弓能如此四者之材堅固和同久而不壊亢旱與隂濕時皆不傷動【○鄭鍔曰不過乎火則不至於燥雖亢旱而陽過之時不與燥俱變也不過乎水則不至於柔雖處下濕而隂過之處不與濕俱變也○陳用之曰居旱不動謂其不偏於陽故也居濕不動謂其不偏於隂故也】○毛氏曰旱近陽濕近隂凡風日之類皆旱也凡雨露之潤皆濕也動中變也四者之材治之盡善譬猶五臟六腑充實於内則外邪無所干於其間○鄭康成曰不動者謂弓也   苟有賤工必因角幹之濕以為之柔善者在外動者在内雖善於外必動於内雖善亦弗可以為良矣   鄭康成曰苟愉也濕猶生也○陳用之曰藝不能精無可貴者名之賤工○鄭鍔曰賤工因角幹之濕以為弓之柔外見其柔和似若甚善然角幹之剛强而易動以此處内安能久乎故雖善於外而必動於内視之雖善不足為良弓也【○李嘉㑹曰此皆不待一年求速之故】   凡為弓方其峻而髙其柎長其畏而薄其敝宛之無已應   李嘉㑹曰前說居角利病此說簫靶厚薄   鄭鍔曰峻者弓之末亦謂之簫【○陳用之曰右手執簫】以其在上而髙故名曰峻○趙氏曰弓稍頭要叩方而不貟則健而有力稍頭尖削而不平闊故謂之峻言其峻削也○鄭鍔曰柎者弓之輔以其有側骨故曰柎【○趙氏曰側骨乃在把處兩邉撑壓貼住上下兩隈把中襯貼處故謂之柎言其柎固而相依也】○陳用之曰柎弓把也禮記曰左手持柎髙其柎所以壯其力○趙氏曰畏尖頭接把處故引弓時畏分外有力即上文挺臂中有柎故剽是也若柎不髙而或卑則接畏處壓不住弓必無力畏弓兩彎處若不長而短則角縱不用力反撓向外去即上文恒角而短是謂逆橈引之則縱釋之則不校也弓彎謂之畏畏言曲處【○陳用之曰畏即前所謂角之中當弓之畏者是也】○賈氏曰敝謂人所握持手蔽之處冝薄為之○趙氏曰柎與敝人往往不能分别中義見柎是把中敝又是把中不應要髙又要薄遂謂柎弓把也把中緫謂之柎敝即上文筋欲敝之敝敝筋而施於弓體厚則起而不相着故要薄不知柎敝雖皆把中然各不同嘗見今之造弓把處稍細把處上下皆堆起稍髙纔接著角用以較量敝即把處稍細者柎乃把處兩頭兩側畔稍髙接角畏者敝則置於正面故云薄柎則置於兩側目側視之故不言厚而言髙况注分明說柎把中側骨在兩畔敝人所握持處四者皆是指弓上之名豈可以筋之敝而引為弓之敝   鄭鍔曰峻欲方不欲貟柎欲髙不欲下隈欲長不欲短敝欲薄不欲厚四者如法則宛而引之常應手而来無時而止故曰宛之無已應【○陳用之曰宛言引之而順也○鄭康成曰宛謂引之也引之不休止常應言不罷需】   下柎之弓末應將興   鄭康成曰末猶簫也興猶動也發也○趙氏曰柎正當弓之要惟髙其柎以壯其力故引之而弓稍不能以撓之若柎骨太卑下為之簫方應則柎發動由柎力弱撐壓弓隈不住故也   為柎而發必動於閷   趙氏曰閷謂接中若如上為柎太卑柎既發動則接中亦發動而不固盖接是敝接畏處柎插在兩傍雖相襯貼作一柄其實是兩木湊合成柎與閷相為表裏柎動則閷亦動理之必然以此見敝自敝柎自柎本不同也   弓而羽閷末應將發   王昭禹曰鳥所以飛者羽有二焉羽閷謂兩接中俱動也兩接中俱應簫應則角幹亦隨之而發作○趙氏曰此叚先言峻柎畏敝至論病處止說柎一節全不及峻畏敝則所重在柎柎當弓之要正是制壓一弓之接處最要强固柎壊則其餘都壊所以特詳言之   弓有六材焉維幹强之張如流水   趙氏曰此統論弓之成體○陳用之曰五材以幹為依幹於五材為本惟幹强之本足以有制○王昭禹曰弓以幹為質以角附幹而為安二者之材尤冝謹擇也夫順流而不逆者莫如水周運而無端者莫如環維幹强之則弓之質堅張如流水則弓之體調質堅則無句弊體調則無難易此所以張之則如水之順流也【○毛氏曰水流而下其勢順疾而自然弓幹體强悍若抗捍而能如此是可貴也盖使强為弱之意】   維體防之引之中參   鄭康成曰體謂内之於檠中定其體防深淺所止○賈氏曰體定於防之後防之者鄭云深淺所止若王弧之弓往體寡来體多弛之乃有五寸張之一尺五寸夾庾之弓往體多来體少弛之一尺五寸張之五寸唐大徃来若一弛之一尺張之亦一尺是防之深淺所止也○陳用之曰弓有往来之體體有多寡之辨良則曲少敝則句多方其為體必因其材勢而防之防之者深淺有所止以防其壊也引之中參而不壊焉乃適於用中參謂張而引之其中距有尺之三焉夫矢以三尺為度引而滿之亦不過此不曰三尺而曰中參云者以張之一尺為中制張一尺引三之所以指中而言也○鄭鍔曰凡物相參則為參弓不論强弱引之皆以三尺為中中參者三者相參常得中也   維角䟫【直更反】之欲宛而無負引之如環釋之無失體如環   賈氏曰䟫正也○鄭鍔曰䟫如撐柱之撐所以輔而正之也角在弓隈為弓之助所以䟫之也○鄭康成曰負辟戾也【○賈氏曰置角於隈中既正欲宛而無負者引之弓體不辟戾故也】○陳用之曰夫䟫之者非他欲宛而無負也宛指其體負其用引之其體宛如而無負之戾六材之中惟角為能正之引之如此其釋亦然○鄭鍔曰無負言不與相反也非惟不與相反又且引之則如環環言其勢之圎也非特引之勢圎及其釋而不引之時其體不失常如環然此皆角有以䟫之之力○李嘉㑹曰攀来時如環放去時如環則制善而矢去急   材美工巧為之時謂之參均角不勝【音聲】幹幹不勝筋謂之參均量其力有三均均者三謂之九和   鄭康成曰不勝無負也○鄭鍔曰幹赤黒而陽聲角青白而豐末膠朱色而昔筋小簡而長大結而澤漆測而絲沉此弓材之美也冬析幹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體冰析灂此為弓之時也又有巧工以和之此工之巧也是謂參均均平也三者相參皆適乎平也幹任一石角亦任一石筋亦任一石此勝則彼負彼勝則此負三者不能相勝是謂參均【○毛氏曰好勝者必有所負負則謂之乖戾矣角在幹之内與幹相為用故欲不負幹幹居筋之内與筋相為用故欲不負筋三者無相負則材異而功用同故謂之參均】幹任一石加角任二石加膠任三石此論為弓之初弓已成矣初一石之量則弓張一尺二石而二尺三石而三尺則此之謂量其力又參均也有當為又三當為參凡此參均者三合而言之是謂九合言九者皆無過不及也此最弓之盡善也○王氏曰多寡輕重等而後可以謂之均剛柔强弱稱而後可以謂之和多寡輕重不均欲其和不可也故均者三謂之九和   九和之弓角與幹權筋三侔膠三鋝絲三邸【音厎】漆三斞【音庾】上工以有餘下工以不足   鄭康成曰權平也侔猶等也○鄭鍔曰角必與幹權權言其力之相等也筋用三倍之重其力均與之等故曰筋三侔○趙氏曰三鋝言膠與角幹三者相埒也埒齊也三邸王解謂各有所抵是三者力之所至一般言絲膠角幹力致處同也三斞韻謂量也謂量漆與角幹量此三者之力其所受皆均也權侔鋝邸斞皆是均平之意但鋝注謂鍰也如書其罰百鍰與冶氏重三鋝桃氏九鋝七鋝五鋝同鋝是量名其重六兩大半兩或者九和之弓所用角幹膠三者各如此重歟經鋝字從金不應改作相埒之埒今只從注邸恐如皇邸援其邸同是託宿之意謂絲與角幹同附麗于一處猶託宿意其力均平王解作抵不若從此說分明【○易氏曰九和之弓以角幹筋為主故角與幹權筋三侔即所謂角不勝幹幹不勝筋之意九者和矣而絲膠漆則為之輔膠三鋝絲三邸漆三斞其輕重雖未詳以經意推之亦欲其相稱而已】上工工之巧者以是為和弓則有餘言其優為也下工工之拙者以是為和弓則不足言其為之難而費力也此上下之辨【○鄭鍔曰良工能調使多寡適平而拙工雖足用之物其用之無法每每見其不足也】   為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為諸侯之弓合七而成規大夫之弓合五而成規士之弓合三而成規   王昭禹曰凡為弓其材剛直則往體寡来體多而句之勢為少其材柔弱則往體多来體寡而句之勢為多天子諸侯之弓必合九合七而成規以其材之剛直而其句為少故所合者衆而後其體圜也大夫士之弓必合五合三而成規以其材之柔弱而其句為多故所合者寡而後其體圜也○趙氏曰九者陽數之極體陽用九天子事也故以九張弓合之而後其體圜自此已下隆殺以兩故一減而得七諸侯之弓數以之再減而得五大夫之弓數以之三減而得三士之弓數以之雖各隨其數以成規然其成體也每降而小不比天子九張之體大也盖弓順挽之無力惟反曲之則有力所以材良則不用曲多   趙氏曰以弓人一職攷之取材析幹治角筋膠絲漆色色要堅强豈有材柔弱而句多以為用者盖天子諸侯大夫士所用之弓不可一等須是分則隆殺要之天子諸侯大夫士之弓無有不堅强者特天子之弓其材視諸侯大夫士又較堅强故就天子至士論之則合九合七為强而合五合三為弱其實皆强而合九者又堅强中之尤堅强者【○愚案餘說見司弓矢】   弓長六尺有六寸謂之上制上士服之弓長六尺有三寸謂之中制中士服之弓長六尺謂之下制下士服之趙氏曰弓之等制不一其長短則以三寸為差六尺六寸其長為上上士稱此故使上士服之六尺三寸其長為中六尺其長為下而中士下士稱此故使中士下士服之服言用也盖人有三等其長不過八尺弓有三等其長不過六尺要與人相稱太長則不便於挽矣所謂上士中士之士只據長者為上次為中短為下乃泛言人之長短皆非命士與桃氏論劒之制同   凡為弓各因其君之躬志慮血氣   鄭康成曰又隨其人之情性○王昭禹曰射之道其中在巧其至在力巧存乎志慮力出乎血氣躬者血氣志慮之所寓焉者也人之躬有長短志慮有緩急血氣有强弱故為弓者必因之也且射者必内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而可以觀徳焉苟不因其志慮則志慮有不和於心内志其能正乎苟不因其血氣則血氣有不調於體外體其能直乎為弓者各因君之躬志慮血氣者凡以此也豐肉而短骨直以立所謂躬有長短也寛緩以荼忿勢以奔所謂志慮有緩急血氣有强弱也   豐肉而短寛緩以荼若是者為之危弓危弓為之安矢骨直以立忿執以奔若是者為之安弓安弓為之危矢賈氏曰此以下說君之躬與志慮之所冝○毛氏曰荼當為舒緩也執當為摯强也奔當為奔勇也豐肉而短以肉為主骨直以立以骨為主肉有肥瘠豐而短者肥也舉肥以見瘠骨有强弱直以立者强也舉强以見弱○賈氏曰危弓則夾臾弱者安弓則王弧之類强者危矢據恒矢安矢據殺矢○趙氏曰弓之强弱在工人為之然去之遲速中否却在射之者使其人勇而力將弱弓與之射則不容過逞其力使其人懦而無力將强弓去射不容不作其力而引之此安弓所以濟其人之强危弓所以濟其人之弱然危弓為疾矣不輔以安矢則太疾而過安弓為緩矣不輔以危矢則太緩而不及此危矢安矢又以濟其弓之强弱也○鄭康成曰言損贏濟不足   其人安其弓安其矢安則莫能以速中【去聲】且不深其人危其弓危其矢危則莫能以愿中   鄭司農曰速疾也○毛氏曰愿者専心致意之謂【○鄭康成曰愿慤也】以其矢去速雖専心致意無由而中○王昭禹曰上言速則知下之為遲下言愿則知上之為暴○鄭鍔曰若三者皆安徐則不能以疾速而中雖中亦不深若三者皆峻急則不能以慤愿而中猶言不能慤然必中○賈氏曰危弓危矢謂夾臾恒矢之等皆射逺兼人且危躁故矢行長過去也   往體多来體寡謂之夾臾之屬利射侯與弋   易氏曰體謂六弓往来之體【○鄭鍔曰為弓之法於凝寒則納於檠中而定其體】○陳用之曰往来云者據張弛而言之也弛之則弓體往張之則弓體来王弓弧弓往體寡来體多亐之强者也夾弓庾弓往體多来體寡弓之弱者也唐弓大弓往體来體若一强弱之中也○趙氏曰夾庾何為而利射侯與弋也盖經曰射逺者用埶埶謂曲也若幹材弱者其木性自曲當隨曲勢向外反其曲為弓方得有力夾庾往體多来體寡是曲向外多者反而引之盖發必逺侯謂道此是大夫合五成規之弓大夫侯道五十歩相去頗逺弋謂鳥獸亦是相去逺者故夾庾利於此射也然䟽云夾庾反張隨曲埶向外材薄力弱射逺不能深故射近侯用之司弓矢注亦云豻侯五十歩及鳥獸皆近射也近射用弱弓却以夾庾為利於近射與此射用埶之說相戾意者射逺用埶姑指射逺之弓冝用曲木而夾庾正利射侯與弋亦不可謂之太逺歟盖五十歩必不及天子諸侯九十七十歩之逺也   往體寡来體多謂之王弓之屬利射革與質   趙氏曰王弓何為而利射革與椹也盖經曰射深者用直是王弧之屬王弧是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規者此弓材堅往體寡来體多其形直而不曲比唐大之曲為直者其弓健而有力於射堅冣冝革謂干盾猶今之牌亦以革裹司弓矢注云革甲也春秋傳曰蹲甲而射之質正也用椹以為射正射甲與椹試弓習武也此注云椹木椹天子射侯亦用此弓據此則革者通甲盾皆可但作甲說分明椹是木趺質是射正盖古者習射要所以入有力故以革甲椹質堅硬之物使之射椹質是天子將祭先習射於澤宫以選士先射於澤然後射於宫在澤射時立椹木以為射之正如賔射正相似以習射習了射於宫則不用椹質為習射之用所以司弓矢云澤共射椹質之弓矢圉人亦云射則充椹質此物堅强非强弓不能入故王弓利於此射   往體来體若一謂之唐弓之屬利射深   趙氏曰唐弓利射深者盖唐弓往来體若一亦是直而有力者第比王弧又較曲些少大弓亦然此是諸侯合七成規之弓所以射深為利也然司弓矢言學射者使者勞者此不言舉一以該其餘亦互見也○鄭鍔曰射深者未必能逺逺者未必中而深入各有所長故曰利○陳用之曰司弓矢以頒之為主故各言所授之人弓人以為之為主故各言其用之利○王昭禹曰司弓矢則辨其弓之物故王弧之屬以名言之弓人為弓則辨其弓之質故往来之屬以體言之   陳用之曰以上文及司弓矢論天子至士六弓攷之則弓之等有四盖此六物為三等之外又有敝弓焉曲而句者則為敝矣故曰句者謂之敝弓其合三而成規者是歟所以知敝弓為合三而成規者以下文有句弓侯弓深弓之别深弓所謂利射深者侯弓所謂利射侯者降此而言句弓其在三等之外矣然自天子至士分四等而言之則士之弓為敝要之經所論者通諸侯之事而言之耳若天子之士亦用合五成規之弓焉以經言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者而士射豻侯故也   大和無灂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其次角有灂而䟽其次角無灂   賈氏曰大和謂九和之弓以六材俱善尤良故無漆灂筋在背角在隈皆有灂但深在其中央兩邉無也有灂而䟽者以上參之此謂兩邉亦有但䟽之不皆有也角無灂謂隈裏無灂簫頭及背有之○鄭鍔曰灂者漆之文理也大和之弓六材至善不見其文理其次於背上之筋隈中之角有之雖有而文理深不甚著也其次皆有文理但䟽而逺又有次者於角不見文理耳他皆有也   陳用之曰以文意推之當言大和無灂其次角無灂其次有灂而䟽其次筋角皆有灂而深恐先儒傳之失叙   合灂若背手文角環灂牛筋蕡灂麋筋㡿蠖灂   趙氏曰弓表裏漆灂相合處邉也若背手之文如人兩手相合處兩手背上文理相應盖弓表裏相合處易得析裂須當子細用工漆如手背文細密方得不可踈鹵也○賈氏曰角環灂謂隈裏灂文如環然【○鄭鍔曰角之文理必如環然】○趙氏曰自環之圜而無不固牛筋麋筋此說弓背之灂蕡謂枲實䟽謂牡麻是也與籩人其實豐蕡之蕡同尺蠖屈蟲如易云尺蠖之屈以求信是也若弓背上用牛筋則漆灂文理當如麻子之文【○鄭鍔曰如蕡麻之實㸃㸃可觀】若弓背上用麋筋則漆灂文理當如尺蠖之文【○鄭鍔曰如尺蠖之形小而曲】盖麋筋不及牛筋之堅蕡文不及尺蠖文之細密也   和弓摩   鄭康成曰和猶調也拂也【○陳用之曰之以試其材美摩之則有所拂除】將用弓必先調之拂之摩之【○鄭鍔曰將射必調其弓調弓之法拂而撫摩之則弓自和柔矣】大射禮曰小射正授弓矢大射正以袂順左右隈上再下一【○賈氏曰謂以左手横執之時上隈向右下隈向左而上再下一拂去塵乃授與君】   覆之而角至謂之句【音鉤】弓   賈氏曰此以下論弓六材角幹筋用力多故特言之○易氏曰弓以角幹筋為主三者皆善則為弓之上二善為次一善者為下   鄭康成曰覆猶察也謂用射而察之○王氏曰至盡善也○鄭鍔曰若反覆觀之六材之中唯角為至善其他五材不善此句弊之弓○鄭康成曰句於三體材敝惡不用之弓   覆之而幹至謂之侯弓   鄭鍔曰反覆觀之角善矣而幹又善焉○易氏曰特筋未善故謂之侯弓【○鄭鍔曰侯弓利射逺者】上經所謂夾庾利射侯與弋是也   覆之而筋至謂之深弓   鄭鍔曰反覆觀之角幹已善而筋又善此深弓利射深者不言王弧王弧則六材俱善故也   王氏曰句弓言其體之曲不若侯弓之能逺侯弓言其材之逺不若深弓之為善故其序如此   王昭禹曰弓有六材獨言角幹筋者盖六材以角幹筋為主而膠絲漆則為之輔而已然則角幹筋於弓之材為急膠絲漆於弓之材為緩為弓者冝致詳於材之急而材之緩者斯從之古人所以冬析幹春液角夏治筋至於合三材則一於秋者亦以此也   周禮訂義卷八十   周禮訂義後序   東巖王君次㸃彚周禮數十家説衷以已見為訂義若干卷真文忠公既序之矣又拳拳俾予贅卷後辭十數不獲将行束擔弛日以竢予文遂勉為之言周禮一書先儒疑信相半横渠氏最尊敬之五峰氏最擯抑之二説交馳學者幽冥而罔知所從甞平心思之周禮真周公書漢志所謂周官六篇是也獨不幸有三可憾在成周未能為成書在後世不得為全書此予每深致其惋惜嗟嘆之意何以的知為周公書是書之首曰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此言宅洛建官之㫖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乃建王國大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此演而伸其㫖也洛天下之中地六官太平之盛典以中地行盛典此周公佐成王宅洛之本心周書召誥曰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時中乂洛誥亦曰其自時中乂萬邦咸休此周公之心也又書周官載六卿自冡宰至司空雖不條陳設屬亦曰六卿分職各率其屬大㫖與六典合所以的知為周公書然向使周公得輔成王於洛邑推行其六典事制曲防之間文理密察之際必猶有所改定庶幾為成書以詔後世惜也洛宅未及遷六典有書未嘗行可憾一也仲尼慕周公者也從周之歎發於閒居使得遂其為東周之志六典必見於推行討論潤色益至於大成備周公之未備者不在仲尼乎横渠氏謂仲尼繼周損益可知是也惜明王不興天下莫能宗之不復夢周之歎方形而天復不憖遺矣可憾二也秦火後經籍多殘失禮書為甚漢武帝時河間獻王始得周官於民間比詩書最晚出故武帝詔有禮壊之歎顔師古謂亡其冬官補以考工記有所亡有所補非全書也此伊川氏所謂禮經多出於掇拾煨燼之餘安得句為之解是也可憾三也有是三可憾則是書之存於天下後世固足以見周公為萬世開太平之大㫖然前之既未為成書後之又不得為全書則不能不使萬世而下抱不得見周公經制大成之深恨先儒乃盡歸咎於劉歆以為勦入私説迎合賊莽不亦甚乎次㸃研精覃思十餘年而訂義成顯幽闡㣲商是確非其有發先儒所未發者多矣至其釋周公将整齊六典以為宅洛計不幸殁而成王不果遷規摹不獲究冬官未嘗亡錯見於五官中諸儒不能辨而補以考工記則尤有見於是書本末之端的故子特表出之嘉熙丁酉夏中伏日古汴趙汝騰茂實序于卷末   周禮訂義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