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左氏釋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左氏釋二卷明馮時可撰時可字敏卿號元成華亭人隆慶辛丑進士官至湖廣布政司政事迹附見明史馮恩傳此書皆發明左傳訓詁中如解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於社於門謂王者事神治民有神而無祈有省而無禳用鼓己末何况於攻董仲舒杜預之説皆誤考周禮大祝六祈一曰類二曰造三曰禬四曰祭五曰攻六曰説鄭康成註謂攻説則以辭責之如其鳴鼓然則攻固六祈之一矣時可所言殊為失考至如昭公二十九年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杜註孔疏皆謂冶石為鐵用橐扇火謂之鼓刑鼎一鼓便足時可則引王肅家語註云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四石為鼓盖用四百八十斤鐵以鑄刑書適給於用則勝註疏説多矣盖雖間有臆斷而精核者多固趙汸補註之亞也此書舊與左氏討左氏論合為一書總標曰元敏天池集意當時編入集内故鈔本尚襲舊題今惟録此編而所謂討與論則别存目故各分著其名焉乾隆四十六年十一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釋卷上   眀 馮時可 撰   莊公寤生   寤生者言武姜寐時生莊公至寤始覺其生也夫人之惡者惡其怪也惡其驚也應劭以兒墮地能開目視為寤生是亦一說然不如前說之為妥也或曰莊公本名忤生傳之訛耳史記所云寤生生之難夫人勿愛段生易夫人愛之是也   周鄭交質   左氏云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可謂善說詩矣但周之於鄭豈可以二國稱而云君子結二國之信乎王子出質則上陵公子入質則下悖左氏畧其犯義而重於失信所謂放飯流歠而問無齒决也藴藻為聚藻杜說是也或謂藴亦水草名據傳上文云澗溪沼沚下云筐筥錡釜皆以四物成文也然潢汙行潦豈亦四物乎古人意到為文不必又舉一水草以足四物也   衛州吁   石碏言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寵而不驕本無於中也驕而能降强制於外也降而不憾則責人輕也憾而能眕則保身重也四者鮮焉乃為逆矣亂臣賊子非獨其性然亦由人君之過寵啟之也降降伏其心也眕自安自重也   阻兵安忍四言曲盡州吁之為人矣阻兵則無所憚安忍則無能反其所以自固者乃其所以自禍也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名言乎   九宗五正   左氏隱公六年春翼九宗五正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於隨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晉舊都翼曰翼侯為曲沃莊伯所伐奔隨故舊都之九宗五正及嘉父逆之于隨而納諸鄂以避曲沃也九宗懐氏一姓九族五正於殷時為五行官長成王以其家族賜唐叔晉之强家也嘉父新為大夫未甚著見故繫之於父云嗚呼大都耦國而知晉之卒併於桓叔也强族立君而知晉之卒裂於六卿也變所由來非一日矣   先配後祖   鄭公子忽如陳逆婦媯氏歸入於鄭先配而後祖陳鍼子曰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非禮也何以能育古者逆婦必先告祖廟而後行鄭忽先逆婦而後告廟非禮也嗟乎鄭忽之使齊也不以師昬是不誣其君也焉有不誣其君者而誣其祖哉其或質美而未學也左氏論禮之得失大都徵以禍福其見不逺於聖人他所引謡䜟則或漢人之附㑹耳   無駭賜族   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盖天子於有功徳之諸侯因其所生之地以賜之姓禄之土地而命之為氏諸侯不得賜姓但以其臣之字為氏因以為族如有能世其官者即以其官為族或食於邑即以其邑為族以字為諡者誤也杜云為諡因以為族者非也以諡為族亦或有之非常法也姓以統一宗氏以别旁枝姓合而氏分也氏族一也異其稱耳諸侯之臣為卿而有功徳則賜族以别之不賜族則仍其舊賜族特典也死而念其功以是報之也生而賜族者臣之援寵而預請非禮也或曰氏族之法可行於今乎曰古者官以世而氏族眀末代官不以世而氏族廢故夫氏族之不可復猶封建之不可復也氏族以輔宗也而卒以滅宗封建以藩王也而卒以叛王雖聖人其如之何嗚呼自秦以還古今判矣   滕薛爭長   羽父之請薛侯曰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寡人若朝於薛不敢與諸任齒君若辱貺寡人則願以滕君為請言婉而義正可謂善於詞命矣宗盟猶主盟主盟者列所盟之先後而後異姓周道尚親耳或以為同宗之盟或以為宗伯屬官掌作盟詛之載辭非也   側室貳宗   師服曰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子弟言卿置側室以處衆子不得並嫡子之正室大夫有陪臣以輔貳其宗士則主其嫡而其庻子弟皆强本之謂也或以側室貳宗為官名者非也或以貳宗為小宗者非也   楚武王侵隨   季梁在隨而楚不能為謀一賢臣之勝於十萬師也彼其能料楚之羸而又以忠於民信於神為道是豈春秋謀臣所可及哉不疾瘯蠡言無疾瘯之患也疥癬曰瘯癭癧曰蠡如追蠡然也嘉栗㫖酒言上下皆有善徳而能敬故得具是㫖酒也祝告之詞皆重在民忠於民即信於神季梁知本矣   丁卯子同生   接以太牢以太牢告廟言其接祖宗也杜謂以接夫人食其母使補虚氣或以為接見太子皆非也不以隠疾鄭云隠疾衣中之疾如黑臀黑肱也成公之生其母夢神規其臀以黒曰使有晉國故命之曰黑臀此其名也盖昭神之兆耳苟非有神兆者誰以是名也杜氏曰隠痛疾患辟不祥也亦非也隠痛疾患人自辟矣何必戒哉愚謂隠疾者心之所疾如晉太子之名仇鄭莊公之名寤生皆以其父母心所疾而名不善也   日官日御   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於朝日官天子掌厯即太史也下大夫不在六卿之數而位從卿重天時也日官平定日之遲速以頒於邦國日御謹守之而已十七年冬十月日食不書日者魯之日御失之也   鄭厲公入鄭   内外蛇鬭春秋不書恐以妄疑人也論衡曰凢妖者所見之物皆非物也氣也鄭厲公時内外蛇鬬者非蛇也厲公將入鄭妖氣象蛇而鬭也是也人之所忌其燄以取之者言鄭子儀為人所忌宜嚴翼敬恭以自防禦而乃盛漫不知畏以取此妖異故下文曰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也傅瑕出禦厲公而入殺子儀何貳如之厲公殺之可謂有知數矣下云納我而無二心者此社稷之臣也以見瑕之殺子儀非忠於我原繁之附子儀非忠於子儀也宗祏者慮有非常火災於廟之北璧内為石室以藏木主有事則出而祭之既祭納於石室故曰典司宗祏以宗人為之是宗廟守臣也   六月辛未日食   莊公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左氏曰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於社伐鼓於朝杜氏曰非常鼓之月長厯推之辛未實七月朔置閏失所也古人以四月為正月謂正陽之月也周六月夏四月也四月建巳純陽用事人情愛陽而惡隂故謂隂為慝未作謂隂未起也案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從彼推之則六月辛未非有差錯左氏所謂非常者言鼓用牲於社之非常也諸侯伐鼓於朝用幣於社其常也   令尹子元   子元激婦人之言以興師因諸侯之救而自止進退無據矣為斾先驅也軍行之次斾最在先耳鄭急而不發門以疑楚楚去而不徹幕以疑鄭以詐遇詐所以無雌雄也   水昏正而栽   北方之宿為水星水昬正者夜之初昬水星有正中者爾非北方七宿皆正中也杜氏謂今十月定星昬而中於是樹板幹而興作也營室謂之定魯於十二月城諸及防得其時矣   雩講肄梁氏   雩講將雩而講也肄祭天之禮也祀為大事而肄於梁氏苟簡甚矣   圉人犖投葢稷門   稷門魯南城門也犖能投而自覆其上勁㨗之甚也夫此力臣也善御之則為衛不善御之則為仇魯莊不委政慶父而慎於擇嗣即百犖何為哉   兩社   季友之生也楚邱之父卜之曰間於兩社為公室輔外朝之位設於雉門之外乃議事之處執政所在也其地左有亳社右有周社故云間於兩社魯所以存者季友也所以替者季氏也豈天存之而天替之耶春秋譏世卿以此耳   祭服五稱   衣有裳為稱言相稱也衣裳之制廢而改稱為襲矣   申生伐臯落   晉公偏衣金玦之賜其意亦欲大子之去也羊舌之言合於正梁餘子養先丹木之言近於權先友欲以兵逺災非至論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其語甚工然知為衰世之文矣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衷則佩之度服言近也世子瑜玉所謂度也金玦非度矣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言命於十二月閟盡之時也晉侯受讒畏惡太子速欲其逺不待春夏耳今目之曰閟毋乃過於猜乎是服也狂夫阻之韋昭謂方相氏之士用以詛其盡敵非疑阻也   晉公假道   荀息假道之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惟君故鄍非虞邑也晉邑也服䖍助晉之說是也晉之伐虢其道非必定由於虞而必以賂假者欲其合勢而孤敵耳觀下文虢為不道保於逆旅則虞虢皆晉鄰也分師二道其以全䇿制之哉逆迎也旅客也迎止賔客皆近郊之處而虢保聚於兹以挑大國之釁其滅亡宜爾所謂天奪之鑑而益其疾也   筮短長   筮短長出於卜人術家自神其說也而杜以為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象筮數故象長數短然象數非有先後則筮曷有短長耶繇者卜兆辭也專之渝攘公之羭者言變生於專信能損人美善之徳也羭羊名美善之辭皆從羊故羭為美也薫蕕並陳而十年猶臭善易消惡難除也   晉侯伐虢   輔車相依脣亡齒寒兩頰為輔牙根為車或引詩其車既載乃棄爾輔然車輔有大小於鄰國之義似未恊耳均服振振戎事上下同服所以疑敵而防帥也或曰均作衫黑衣也既云黑衣則何取於振振哉天䇿星名在尾之末焞焞光㣲也丙子旦日在尾月在䇿鶉火中必是時也杜云十月之朔日月合尾月行疾故至旦而過在䇿爾公以時問迂矣而卜荅之抑何灼然大都左氏所稱引謡詞皆後人竄入葢漢時人主尚讖故治左氏之儒附㑹其説以阿世爾未必實然也   圍新宻   杜云實新宻而經言新城者鄭以非時興土功齊桓聲其罪以告諸侯也桓本責鄭之逃盟而以不時興役為言所以結新宻之民心而自託於方伯之義也   齊人伐鄭   鄭孔叔所言心則不競何憚於病言已無爭競之心則人不得而害之故不憚於病葢欲其下齊耳杜以競為强非也   官受方物   諸侯官受方物言班示所當貢天子之物於諸侯令諸侯備而貢天子也嗚呼周室之有籍也而受之於齊王道其替哉   荀息傅奚齊   荀息荅獻公之言曰不濟則以死繼之是眀知有三怨之作矣君命不正宜露齒裂齦以死争之而甘受亂命豈所謂知無不為耶君子因白圭之詩言荀息之玷於言也夫荀息之死於後者忠也言於前者非忠也後正前愆寧相掩乎以是藐諸孤言奚齊之弱小也送徃事居耦俱無猜言兩者皆無恨於心也   狐突見太子   狐突至下國而太子見焉抑何靈爽乃爾此或當時見晉侯之忌克而遂神其事託為共太子無禮之言以責之也不然以一訴滅晉復以一請存晉天果易凟者耶因己之祀而滅晉之祀以申生之恭豈遂有此逆徳不經之語君子所不信矣   七輿大夫   杜云侯伯七命副車七乗每車一大夫主之七輿大夫皆丕鄭之黨殺丕鄭故及之耳討貳而及其黨則一國之衆孰不疑阻是宜其不終也或云上軍之七帥者非也   晉惠公閉糴   虢射所謂皮之不存毛將安傳言棄大信而惜小利則不能有其利也信為立身之根本無信不立虢射之言正諭也杜謂秦怨已深雖與之糴猶無皮而施毛恐非是意   晉侯秦伯戰於韓   涉河侯車敗者秦斥侯之車壊也故以之詰卜徒父耳三敗及韓者秦敗晉之守戍而及於韓故下文晉侯曰㓂深矣三敗則其深可知矣千乘三去承上二敗而言也巽下艮上為蠱故曰蠱之貞風也其悔山也内卦為貞外卦為悔在内則居中故為貞在外則將亢故為悔巽為風秦象艮為山晉象時正九月故曰歲云秋矣落其實而取其材風之克山也反首相招也㧞舍草宿也登臺履薪欲自焚也爰田易田也唐氏所謂讓肥取磽是也   宋公楚人戰於   子魚曰三軍以利用也金鼓以聲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鼓儳可也金鼓以聲其倡士卒之勇也志不能盡致於三軍假鼓以致之故聲盛致志儳巖為隘敵所不能整陳也   楚子過鄭   鄭文夫人氏姜氏勞楚子於柯澤楚子使師縉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禮也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戎事不邇女器葢女子所御之物戎士近之則怠志而損武况可以俘馘示女哉   策名委質   狐突曰䇿名委質貳乃辟也註名書於所臣之䇿屈膝而君事之則不可以貳辟罪也正義曰質形體也屈膝而委身體於地也或云質贄也   姜氏殺蠶妾   齊秦之納惠而舍文利愚而忌賢也故於公子之來也妻以女富以馬陽曰厚之而隂縻之耳從者桑下之謀恐失時也姜氏之殺蠶妾其得大計乎   紀綱之僕   秦伯送衛於晉三千人實紀綱之僕綱為大繩紀為細縷三千人則秦數教之卒如大小事故謂紀綱之僕註曰諸門户僕之事皆使秦卒共之與晉人為紀綱非也   室如懸罄   凢物懸則罄盡室如懸罄言其盡也或以為有桷無覆如懸罄然也   距躍三百曲踊三百   距躍直跳也曲踊横跳也杜註一百為勱而或云魏犫以傷病之人不可為六百跳故以意解耳然距躍曲踊非見使之狀也犫自陳其平日從君周旋先後奔騖之不寧有如此耳三百言其多也   大斾左旃   大斾大旗所以統前軍也旗大難展故設左右旃於其旁以便指揮或以旃為斾上之一物或云左軍所建非也   衛侯與元咺訟   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元咺不宜與其君對坐故使鍼莊子為坐也大士治獄官也士榮為衛大士曉獄情能對獄故亦擕之以求折元咺也甯子職納槖饘主君之服食也槖饘非輔臣所親而甯子以君囚於深室不辭卑褻杜氏所謂忠至而慮深信矣   公壻池   公壻池人名晉舊以衛匡戚之田與鄭今使鄭歸之衛而復以所封公壻池者致之鄭也自申至於虎牢之竟皆公壻池之封地即鄭之舊地也   右盂左盂   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田獵陳名也楚主諸侯而驅之以田張而失道矣   兩甄   楚之獵也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子朱及文之無畏為左司馬杜云將獵張兩甄故置二左司馬其右司馬一人則當中央兩甄之張所以統左右盂也軍翼曰甄晉書周訪傳亦有兩甄之名梁書裴邃壽陽之戰為四甄以待之葢甄以䕶中軍猶墻之䕶屋也故取義焉   耏門   宋之禦鄋瞞也皇父之二子死焉古本有皇父及二子死者疑是也皇父榖甥牛父皆死獨耏班収其功故受賞耳耏班皇父之御也御不可以加爵故宋公以門賞使食其征謂之耏門左氏志之見賞之不以賤遺也   襄仲辭玉   聘義云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重禮之義也襄仲之辭玉也不敢助伐晉耳魯與晉同姓而祍席乎晉晉為主盟秦雖强大其龍盾虎韔豈能越國而耀乎沂泗之間則非畏也西乞術得其情矣故終始不言及晉而但云徼福於周公魯公結二國之好而已葢雖不冀其伐晉亦可止其不救也二子皆可謂不辱君命哉   交綏   羈馬之戰秦晉交綏司馬法云將軍死綏舊說軍郤將當死綏必是退軍之名綏訓為安也兵務進取耻言其退故以綏為名也愚謂綏者収軍之名非退軍之謂也   鹿死不擇音   莊子獸死不擇音郭象註云野獸蹴之窮地意急情盡則和聲不至以音為廕者非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言以鋌鋌鹿而鹿之走險也急則何能擇音此以喻其事之廹急而詞不能遜順也   趙盾為旄車之族   旄車公行之官主公車行列賤官也盾以異母弟屏季為宗統其族人使嗣己位而以其所出嫡子反為旄車之族報君姬氏君姬氏能下狄女而趙宣子能先庻弟以徳報徳賢矣   盈貫   赤狄伐晉圍懐及邢丘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以䋲穿物謂之貫言其惡之多如物之滿於貫也杜以為習者非也   軍行右轅左追蓐   杜云在車之右者挾轅為備在車之左者追求蓐草為宿衛此是在道時指一車之左右言也或以左軍右軍則其相去亦逺豈三軍之中獨有一軍為戰備耶   前茅慮無   茅昧中之眀也在前者眀慮其非常之變也杜氏曰前有斥蹹伏皆持以絳及白為幡見騎賊舉絳幡見步賊舉白幡此行師所必有而楚用得其人能不失命耳   二廣   傳云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廣楚乘車名十五乘為一廣楚王以其親兵分左右二部故名二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一廣每乘用百人而四分之以其一為承副令畨休以備不虞耳偏猶挑也   靡旌摩壘   靡敵人之旌而摩敵人之壘也靡切比之謂也言敢進也   兩馬掉鞅   傳文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菆矢之善者兩飾也車左射畢則代御執轡御下飾馬而左於此時掉鞅示閒暇也   脫扄㧞斾   傳文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楚人惎之脫扄少進馬旋惎之㧞斾投衡乃出夫楚人之教晉人脫扄投斾只欲其遁而已不欲盡敵也楚師既老晉卒猶盛追奔大急或反戰而致死於我將若之何是楚所慮也或以惎為毒言楚人惎毒而殺害之故晉人脫扃以免夫既被毒殺而又何能脫扄反斾乎不如前說之為當也惎教也扃車上兵闌也還便旋不進也㧞旗投衡上使不㠶風差輕乃得出耳   知莊子抽矢菆   知莊子以其子知罃之囚於楚也故以其族還戰毎戰必抽善矢而納之房恐傷人太多益楚之怨不能得其子也㕑子以為蒲之爱則不得其情矣   齊髙固桀石   杜云桀擔也令人擔石於車入晉師則用以投人也繫桑本也固雖有勇而氣張志滿不整以暇可以見齊師之無節制矣宜其敗哉若晉帥左輪朱殷而不言病至不見丘緩之推車何其嚴翼一志乃爾此所以能克齊也   蜃炭   杜云燒蜃為炭是也大蛤為蜃燒之成炭可以禦濕劉以為用蜃復用炭以生蜃為殯此恐無當於用   郇瑕氏   郇瑕氏河東解縣其惡易覯言水淺而垢穢易見也墊隘委頓也沉溺濕疾重膇足腫以盬為鹽惟河東獨然餘鹽不名盬也   膏肓   心在上鬲在下心下有㣲脂為膏鬲上有薄膜為肓二豎居膏肓之上下則於腑臟畧無所係為至虚之處非經絡穴道所闗以故攻之不可逹之不及藥不至焉也醫緩以術見禮而桑田巫以術見殺術固有幸不幸也   金奏作於下   鄭燕禮註云以鐘鎛播之鼓磬應之所謂金奏也作樂先擊鐘是金為奏節之初也樂以和賔而置之地室示不欲和也郤至不入亦疑有伏姦耳而子反又稱一矢以恐之所以引詩之武夫為對葢以譏楚也語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之謂哉   能者養之以福   劉歆引傳云能者養之以福師古曰之徃也徃以就福正是合下文敗以取禍師古曰之徃也徳云君子之不徼福是腐儒之說也聖人何嘗不言禍福中庸稱舜之大孝而引假樂之詩及易所言餘慶餘殃皆是也聖賢立教為凢民而設語祸福何愆哉   孫文子   衛孫文子與魯君齊登穆叔讓之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過君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從順也衡横也委蛇自得之貌順道而自得則可貴横不順道而妄焉自得必毁折矣   火正   傳宋既災而士弱對晉侯之問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杜註謂火正之官配食於火星建辰之月鶉火星昬在南方則令民放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見則令民内火禁放火陸浚明云此獨於鶉火言見大火言伏於義未盡漢書五行註說曰季春昏星出東方而咮七星鳥首正在南方則用火季秋星入則止火以順天時救民疾是二火俱有出納也劉用熙曰食於心食於咮者猶食邑之食謂封火正於火之分野使掌出内之正令非謂死而配食也夫火正而冠以火則當火正之身矣何配食之有云出内火則必非既死之後矣然傳所謂食心食咮者固為當時食邑之食而後代諸侯祭其分野之星其當祭火星者則必以火正配食下文閼伯相土是也   宗祧   季武子對晉侯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魏了翁曰祧者取廟外之兆域為義鄭釋祧為超而以為始祖廟者非也   縣門發   傳偪陽人啟門諸侯之士門焉縣門發聊人紇抉之以出門者縣門者編板廣長如門施闗機以縣門上有冦則發機而下之諸侯之士見門開已有入者縣門乃發聊人紇以木橛抉縣門使舉令諸侯之士出也此仲尼父叔梁紇也   堇父登布   傳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隊則又縣之蘇而復上者三主人辭焉乃退帶其斷以狥於軍三日堇父三隊則悶絶屢矣而復欲上是以死為戯孔子所為馮河之勇也即登而上不足以克又何取焉以其斷狥軍其無法哉   桑林   桑林殷天子之樂名殷禱桑林以得雨遂以名其樂也賓用禘樂魯之失禮荀偃士匄引過謬之事以謟晉侯其不知禮乎及晉侯駭於旌夏而得疾乃又欲以罪加之宋欺君誣神二子之失大矣   騂旄之盟   騂赤牛旄其牡也此重盟所用也盟以結信先王所不禁而先王無有盟也春秋之世要質鬼神以行其私乆矣騂旄之盟其託先王而言也   合要   范宣疑乎王叔氏與伯輿故令書契以為要約也王叔氏不能舉其契者志不在要故若不能舉而隊之耳或以為伯輿辭直王叔無以應之非也   叔老㑹鄭伯伐許   左氏齊子帥師㑹晉荀偃書曰㑹鄭伯為夷故也此縁諸國皆大夫而鄭獨以君當時列國之諸侯屈於伯國之大夫君臣名分陵夷甚矣故齊子本㑹荀偃而經特以㑹鄭伯為文列之諸臣之上不使夷於諸大夫也   袗甲面縛   袗結也以繩并其甲結之而縛手於後則惟見其人之面也   南風不競   魚陵之役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杜云歌者吹律以詠八風南風音微故曰不競師曠唯歌南北二風聽晉楚之强弱服䖍以為卯酉以北律呂為北風以南為南風不如杜說之長也   莊公為勇爵   杜註所謂設爵位以命勇士也或謂以爵觴勇士者非也平隂之役殖綽郭最已皆衿甲面縛坐於晉中軍之鼓下矣未見其復歸於齊也即歸於齊以亡虜之游魂桑榆之效曾莫之收何得言雄而又何敢以請勇爵也此葢記載者之誤可以知非邱眀筆矣   齊侯伐衛   前鋒軍曰先驅次前軍曰申驅公副車曰貳廣左翼曰啟右翼曰胠後軍曰大殿凡左右以左為先詩曰以先啟行故啟為左也胠為掖下在旁之軍也   陳侯免擁社   杜曰喪服而抱社主以示降服也嗚呼陳之不競甚矣而子展執縶而見子美數俘而出鄭其有禮哉是子産執政也   表淳鹵數疆潦   賈逵云淳鹹也鹵西方鹹地也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淳鹹地薄収獲常少故表之輕其賦稅愚謂淳厚也分别其厚薄也數疆潦意亦同數選也選其為疆為潦以髙下其賦也   單斃其死   單獨也言匹夫一為不信猶尚不可彼豈能死人徒自踣而死爾食言者不病言食言之人何足為病此正以應夫單斃其死之文也   鳥帑   二十八年春梓慎曰今之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淫於蛇乘龍龍宋鄭之星也宋鄭必饑虚中也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饑何為按星紀在丑淫於過丑而子也歲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而出虚危之下為蛇所乗故曰蛇乘龍也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是占也主歲所次而言也禆竈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棄其次而旅於眀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按鳥尾曰帑妻子曰帑皆以後也是占也主歲所衝而言也歲星漸西衝則漸東故衝其身而及其尾也歲離次則不福故民遭其饑歲見衝則有禍故君當其斃二子之言其事俱驗然吉凶在人歲何與焉   桃茢祓殯   茢苕也以苕為菷桃為柄也禭衣所以衣尸也既殯而使公禭者所以結恩好其衣不必充用魯既朝楚又何有於親禭祧茢袚殯其亦過矣   夏肄是屏   晉平公以出而城子太叔尤之曰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己肄枿餘也為夏後滅而復有猶木之枿生小栽也故謂之夏肄平公崇私報而勤諸侯重母族而輕宗姓其何以為盟主瘠魯肥抑又甚矣   射者三耦   魯公享范獻子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燕而享常也左氏何志焉以見公室卑㣲公臣不能備於三耦重替政也   象箾南籥   象象其功徳也箾則舞者所執之竿即詩序所為維清清奏象舞武舞也南籥二南之籥文舞也以籥舞也美猶有憾者言文王事殷之心雖忠而視民如傷之意尤至何忍殷民之困於糾亂必有憾焉者矣   取我衣冠而褚之   褚衣之囊也衣冠之不法者藏之於囊不敢服也   三易衰衰衽如故衰   此言昭公嬉戯無度衣衽易垢所謂猶有童心也左氏可謂善狀矣   設服離衛   楚公子圍設服離衛言其設僚服列侍衛偃然有為君之心非遂為君服也   蒲宮有前   蒲宮楚君之離宮也執戈在前蒲宮之衛也子圍之僭擬於離宮尚未同於公宮也杜註緝蒲為王殿屋屏蔽以自殊異非也   秦后子舎車   十里舎車傍車於十里之郊自雍及絳者皆止於止也其設享之幣去絳不過十里使之相續而來每獻皆到以示己之豪富也   五降   醫和之對晉侯曰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滛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舎也己無以生疾葢樂有五聲宮啇角徴羽其相生大小之次皆有節焉先王所以成樂而用以節百事遲速本末皆有倫序以及於中也五聲本以黄鐘為宮然還相為宮則其餘十一律皆可為宮宮必為君而不可下於臣商必為臣而不可上於君角民徴事羽物皆以次降殺其有臣過君民過臣事過民物過事者則不用正聲而以半聲應之是為五降五降得其節則八音克諧無相奪倫而可彈若是五降而後則非復正音如鄭衛之音君子弗聼故不容彈也周禮凢建國禁其淫聲過聲㓙聲慢聲是也事之有則也猶樂之有節也失節而至於煩煩而不舎必生疾矣   女陽物而晦時   女隂也隂中有陽其物為火夜為隂則女以晦為時也淫於女所謂陽淫晦淫也   懿伯之忌   叔弓如滕㑹公子服椒為介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服椒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乃受館敬子從之杜言叔弓禮椒為之避仇也正義曰服椒之叔父為人所殺及滕郊而逢其仇故敬叔不入以禮惠伯欲使惠伯執叔父之仇也陸云忌謂忌日也或曰父母之亡日為忌日未聞於叔父而有忌日也雖然禮以義起忌日為哀也服椒之叔父以是日被殺則為猶子者於忌日能不哀乎不入可也杜氏所以稱叔弓之有禮也   西陸朝覿   西陸與朝覿二時皆為出氷候也夏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氷此言西陸也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此言朝覿也   左氏釋卷上   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釋巻下   眀 馮時可 撰   鮮   季孫受叔仲子之言而命杜洩曰鮮者自西門杜洩争之以為卿自朝魯禮也杜云不以壽終為鮮西門非魯朝正門也自朝從生存朝覲之正路也杜洩為穆子之宰不能止丙之誅不能止壬之逐不能救豹之死不能討牛之罪而徒兩争於殯之禮欲以此謝責是何足以謝哉牛之謀叔孫也隂承季孫之謀也不然一豎耳何能以肆然無忌若是耶鮮之語其情見矣   始化曰魄   魂神也陽也也魄精也隂也形也人始生先有魄既成魄而後神附之形可以言魄而魄不可以言形也   用物精多   權勢之所聚精物之所聚也一國之政仰威福於執政精神耳目旦暮屬之鬼神亦隨而相焉故乗權藉勢則意日盛精爽日著至於神眀所謂心開於中尉勇見於大敵其斯之謂哉孔疏以為有權勢則能備物是未盡也   史趙言陳亡   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陳顓頊之族也歳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言顓頊以水徳王其滅也歳在鶉火火盛而水滅也陳出顓頊若亡國之歲復値鶉火則滅不興矣今在析木之津水木相滋猶當復耳析木之津於十二次為位在寅即漢津也箕在東方木位斗在北方水位分析水木以箕星為隔陸氏以為復經由鶉火之次乃亡非也   弁髦   弁髦弁加於髦也古童子垂髦凡加冠之禮先用緇布之冠歛括垂髦次加皮弁次加爵弁三加之後去緇布之冠不復更用緇布之冠可去也弁髦不可敝也王自言己處於尊如弁髦然而若乃因以敝之乎責晉之昧大分也   子卯疾日   左氏辰在子卯謂之疾日漢書翼奉傳曰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貪狼申子主之東方之情怒也怒行隂賊亥卯主之貪狼必待隂賊而後動隂賊必待貪狼而後用二隂並行是以王者忌子卯古之所謂疾日者言惡是日也舉事尚剛子為隂水卯為隂木故疾之也謂紂以子喪桀以卯亡故國君以為忌非也   星出婺女   鄭裨竈言於子産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兹歲在顓頊之虚姜氏任氏實守其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戊子逢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按顓頊水徳位在北方即也有三宿女居維首星占婺女為既嫁之女織女為處女妖星在婺女天以告邑姜也齊守之地得歲有福故禍歸邑姜言其外孫將死也邑姜晉虞叔之妣故知禍應在晉耳二十八宿面七為天之紀無有他星客於其舎自殷諸侯居齊地者逄公死而妖星出婺女齊時未當歲星故自蒙其災也然邑姜亦成王之母而於周無災者其分尊非所敵也任姜共守其地而不及薛者其國㣲不足以應占也嗚呼春秋之世國非一晉也晉非一君也何獨客星之示異於斯乎誣妄不經必厯師之附㑹也   五大五細   賈逵云五大為太子母弟貴寵公子公孫累世正卿也五細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親間舊小加大也不在邊懼其逼也不在庭不當使居朝廷為政也杜以為金木水火土五官之長專盛過節則不可居邊細弱不勝任亦不可居朝此於申無宇親不在外覊不在内之言意似不相合不若賈說之近理也   子産不毁司墓之室   鄭簡公卒將為除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子太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賔何子産曰諸侯之賔能來㑹吾喪豈憚日中無損於賔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按司墓鄭之公墓大夫徒屬之家也其室當殯所由之道毁之則路徑而可速至故塴以朝期弗毁則路迂而緩至故塴以日中期塴是既下棺而掩之以土也毁民室以為除先君所不安也子産全民之室而成君之徳君子哉子太叔不忍於游氏之廟也而忍於人之室抑何度量之相越也   九扈   正義曰春扈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種者夏扈竊趣民耘苗者秋扈竊藍趣民收斂者冬扈竊黄趣民葢藏者棘扈竊丹為巢驅鳥者行扈唶唶晝為民驅鳥者宵扈嘖嘖夜為農驅獸者桑扈竊脂為蠶驅雀者老扈鷃鷃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者扈有九種令九農正依此諸扈而動作也或以其多置官方為疑此以辭害志者也九扈非九人也設一人為九農正而責以數事令隨其宜以教民使民自為動作也左氏又曰扈民無淫者也止民使不淫放即持木鐸者之類也   執氷而踞   櫝九箭筩也氷其葢也可以取飲或曰公之帥徒也豈其伐人而釋甲踞坐葢以平子之請誤之耳平子之請欲以緩攻而待救也當時季氏之徒衆矣其植本也深矣魯君欲為謀則宜藉齊晉之力待昭子之歸合孟懿子而攻之其何有於不克不知出此卒然以讒人僥倖及季氏之請又緼蓄不决始失於謀終失於斷宜其亡也或以踞為游葢見後章有執氷以游之語然所游者是游衍不急之謂釋甲踞坐非游衍而何不當以游釋踞也   都君子   楚師之在潛也左司馬沈尹戌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杜云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復除者孔云此人或别有功勞或曲蒙恩澤平常免其徭役事急乃使之耳非也都君子葢楚選知方之士以屏衛王居不用以侵伐司馬急吳故借以濟師越有君子之卒六千人亦即此也   一鼓鐡   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遂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著范宣子所為刑書焉杜云令晉國各出功力共鼔石為鐡計令一鼓而足因軍役而為之故言遂也服䖍云獻米者操量鼓鼓可操之以將命非大器也惟用一鼔則不足以成鼎家賦一鼓而鐡又太多且金鐡之物寧可以鼓量哉冶石為鐡用橐以扇火動橐謂之鼓似此辨解終為費辭按家語載此事王肅註云三十斤焉以此鑄刑書適給於用子産宣子之刑書皆變周制而為之故君子以為病   三師以肄   伍大夫伐楚之䇿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閭從之楚于是始病數來數往謂之肄杜以勞為釋未盡也嘗觀隋髙熲取陳之䇿曰量彼收穫之際㣲徴士馬聲言掩襲彼必屯兵守禦足得廢時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以為常後更集兵彼必不信猶豫之頃我乃濟師此即三師以肄之故智也   句卑   司馬耻臣闔廬欲免其首以語句卑句卑猶不忍也至于三戰皆傷則終廢矣句卑乃布裳以效其意司馬自剄而因裹之也司馬既剄句卑卒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嗚呼司馬壯矣句卑不食言於死者亦傑士哉   改步改玉   季平子卒陽虎將以璵璠歛仲梁懐弗與曰改步改玉註疏云公侯佩山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步則亦當去璵璠或謂季孫未必佩璵璠以祭也仲梁懐之言猶曰季孫人臣未改君步則不宜佩玉耳吁季氏忍於逐君也而獨不忍於佩玉乎陽貨雖倍狡則有餘焉有以季孫所不忍者而著為之歛乎抑季氏之盛舉魯國無敢與抗者仲其家臣乎何乃侃侃持議不畏强禦若此葢非但稱魯君之守臣抑亦季氏之良臣矣不然生無能改其徳而死又益其罪寧不中陽貨之謀哉陽貨以璠璵歛平子非厚季氏也欲發其瑕釁以叢恨於季氏耳仲梁懐一言折其謀矣仲梁懐不逐桓子必不囚此有國家者不可一日無争臣也   東郭書歛甲   齊侯夷儀之役東郭書讓衆使後而先登既下與王猛共止息以待戰猛曰我先登欲攘書之功也書歛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歛甲示卑遜之意言曩者之雞故後於子今又難焉復將後子矣推其功以與猛而猛遂心服乃笑曰吾從子如驂馬之當服耳豈能先哉靳乃服馬當胷之皮也杜傳謂書歛甲起欲擊猛者非也   晳幘   晳幘而衣貍製言白幘在首其衣以貍為製也杜云幘齒上下相值也或曰軍中所見言其面貌冠服止矣何暇細及其口中齒乎此足以規杜之失矣杜又以帥為東郭書然白幘貍衣非帥服也   衛侯貞卜   衛侯正卜夢之吉凶其繇曰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竀赤色魚勞則尾赤言衛侯出國反國其勞苦無異魚之赤尾矣自宜安静以固其位乃縱恣無憚若魚之不能潜伏以息其勞横流方羊游於水裔其必為緡綸所及矣故下文遂承以大國滅之將亡也杜註本眀以其文簡故解者不逹有異説耳   彌甥   季康子使冉有弔宋景曹曰以肥之得備彌甥也杜曰彌逺也康子父之舅氏故稱彌甥或謂康子自稱不應云逺以自疏於宋孔疏云彌者増益之義故為逺也即稱逺亦非過也   旌繁   康子曰有不腆先人之産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旌繁繫馬飾也言不腆之馬不知能稱旌繁之飾否謙其不能當也杜以稱為舉非也   躗言   晉伐齊取廩丘軍吏令繕將進萊章曰君卑政暴往歳克敵今又勝都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役將班矣杜曰躗過也其言越於實情也服云偽不信言也字林云夢言意不慧也夢言不慧於義無當政不必引耳   公㦸其手   杜云屈肘非也伸其手如執㦸然指撝之狀也   正考父鼎銘   左氏正考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亦莫予敢侮莊子正考父一命而傴再命而僂三命而俯循墻而走孰敢不軌二家之文稍異左氏之註曰俯共於傴傴共於僂莊子之註曰曲背曰傴曲腰曰僂身伏曰俯以愚考之僂為小傴似左氏之文為是也至亦莫余敢侮則不若莊義矣君子之恭以為則也豈欲人之莫侮哉莊子下文又有一命而呂鉅再命而於車上儛三命而名諸父孰恊唐許則非正考父之言也正考父恭人也自鳴其謙而已苟如莊子下文則以謙自律而以侈加人惡得為恭哉   宰上之木   左氏傳秦繆公襲鄭師出蹇叔哭之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公羊傳曰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冡也唐人誄詞常用宰樹葢本於此   盗殺蔡侯申   左氏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射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曰如墻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杜以翩為蔡大夫也公羊傳弑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盗以弑賤乎賤者也賤乎賤者罪人也疑公孫翩葢大夫之有罪而被刑者耳申之被弑變起倉卒春秋書盗見其失道而不能衛身也鍇之殺翩也不書以為不足討也榖梁傳春秋有三盗㣲殺大夫謂之盗盗殺陳夏區夫是也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陽貨取寳玉大弓是也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盗齊豹殺衛侯之兄縶是也公孫翩其㣲者也蘇子由謂翩求名而不得是律之齊豹也齊豹殺公族而欲以得鉏彊之名也彼殺君者天下之惡其誰甘心於是名哉子由之説失左氏之義矣   尫   尫亦巫類葢選其瘠而怪者以像鬼神也舊註謂瘠病之人其靣向上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為之旱其語亦甚俚矣   左氏釋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