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六   尚史        别史類   提要   【臣】等謹案尚史一百七卷   國朝李鍇撰鍇字鐵君鑲白旗漢軍卷首自署曰襄平考襄平為漢遼東郡治今為   盛京遼陽州地蓋其祖籍也康熙中鄒平馬驌作繹史採摭百家雜説上起鴻荒下迄秦代仿袁樞紀事本末之體各立標題以類編次凢所徴引悉錄原文雖若不相屬而實有端緒鍇是編以驌書為藁本而離析其文為之翦裁連絡改為紀傳之體作世系圖一卷本紀六卷世家十五卷列傳五十八卷繫六卷表六巻志十四卷末附序傳一卷仍於毎叚下各註所出書名其遺文瑣事不入正文者則以類附註於句下蓋體例凖諸史記而排纂之法則仿路史而小變之自序謂始事于雍正庚戌卒業於乾隆乙丑閲十六載而後就其用力頗勤考古來漁獵百家勒為一史實始於司馬遷今觀史記諸篇其出遷自撰者率經緯分明疎密得當操縱變化惟意所如而其雜采諸書以成文者非唯事迹異同時相牴牾亦往往㸃竄補綴不能隠斧鑿之痕知鎔鑄衆説之難也此書一用舊文翦裁排比使事迹聫屬語意貫通體如詩家之集句於厯代史家時為創格較鎔鑄衆説為尤難雖運掉或不自如組織或不盡密亦可云有條不紊矣至於晉逸民傳中列杜蕢狼瞫鉏麑提彌明靈輙逆臣傳中列趙穿而不列趙盾亂臣傳中列郤芮吕飴甥嬖臣傳中列頭湏魯列女傳中列施氏婦予奪多所未允又諸國公子皆别立傳而魯宋蔡曹莒邾六國則雜列諸臣中叛臣傳中如巫狐庸叛楚入吳吳楚兩見公山不狃叛魯入吳吳魯兩見已為重出而屈巫見於楚不見於晉苗賁皇見於晉不見於楚又復自亂其例如斯之類不一而足亦未能一一精核固不必為之曲諱焉乾隆五十四年正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校官 【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世系圖   世紀曰少皞帝名摯字青陽國語曰青陽黄帝之子是少皞為黄帝之子矣史記曰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髙陽是顓頊為黄帝之孫矣又曰帝嚳父曰蟜極蟜極父曰囂囂父曰黄帝是帝嚳為黄帝之曽孫矣世本曰帝嚳元妃姜嫄生后稷次妃簡狄生契次妃慶都生堯次妃常儀生摯是堯與稷契皆為帝嚳之子黄帝之孫矣史記曰禹之父曰鯀鯀之父曰顓頊顓頊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是禹亦黄帝之孫堯之同髙祖兄弟矣又曰重華父曰瞽叟瞽叟父曰橋牛橋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窮蝉窮蝉父曰顓頊顓頊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是舜為黄帝之八世孫矣何舜之世次獨促于稷契及禹也史記又曰契傳十二世而成湯立稷傳十五世而文王立夫契至湯十二世湯又傳二十九王而後亡而稷裁十五世遂至文王何契之世次又獨促于稷也大抵世紀諸書漏闕殊多而史記繆戾未深考也吕梁碑以舜祖虞幕而不祖黄帝或曰顓頊亦不當祖黄帝予竊以青陽囂昌意為三宗而五帝三王之世由是生焉其原之同出黄帝與不則俟博聞之君子 列後圖如左   漢書曰少皞帝考徳曰清清者黄帝之子清陽也是其子孫名摯立號曰金天氏是少皞出自清陽而非黄帝之子也國語曰少皞之衰九黎亂徳顓頊受之所謂少皞者指其後世而言少皞生而有聖徳豈及其身而遽衰也傳曰少皞有裔子曰昧生允格臺駘允格臺駘能業其官帝顓頊嘉之封諸汾川是顓頊出自昌意而非昌意之子黄帝之孫也世紀曰帝嚳年十五而佐顓頊顓頊且不得父昌意而祖黄帝帝嚳亦不得祖囂而為黄帝之曽孫也春秋命厯序曰顓頊傳十世是帝嚳且不得與顓頊親承接也傳曰髙陽氏有才子八人世謂之八愷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世謂之八元此十六族者世濟其美不隕其名至于堯堯未能舉所謂世濟者累世之謂也夫八元既出自髙辛而堯為帝嚳之子是帝堯兄弟八元又何世美之不隕而舉且未能也以髙辛之聖舍稷之適與堯之徳而立摯先儒亦疑之矣傳又曰八元者髙辛氏之裔也其文明甚是堯出自囂而非帝嚳之子也吕梁碑以舜祖虞幕左傳史趙之言曰自幕至于瞽叟無違命是己國語又曰幕能帥顓頊者也傳又曰陳顓頊之族也是舜出自顓頊而幕又非即顓頊之子也漢書曰顓頊五代而生鯀是禹亦不得祖顓頊而為黄帝之孫而五代之説猶有未得也譙周曰契生堯代舜始舉之必非嚳子以其父微故不著名又曰弃帝嚳之胄其父亦不著是譙知稷契非帝嚳之子而不知帝堯亦非帝嚳之子也國語曰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又曰基徳十五而始平所謂十五王者論其徳非論其世而史乃以十五世足之謬矣吕梁碑以后稷生漦蠒漦蠒生叔均叔均又數世而生不窋世本公非以下復有辟方侯牟雲都諸盭是不窋非后稷之子而下距武王且十七世也春秋命厯序曰少皞傳八世顓頊傳十世帝嚳傳十世䜟緯之言殊不足信要其世數雖不可知然自帝堯以上大抵如三代之迭興非唐虞之授受也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   尚史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        本紀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軒轅本紀   世傳三皇多以伏羲神農其一或曰燧人曰祝融曰女媧漢孔氏書序曰伏羲神農黄帝之書謂之三墳少皥顓頊髙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故黄帝以上為三皇少皥以下為五帝雖不知其所本然其序五帝與家語宰我問及春秋内外傳大戴禮畧合至宋五峯胡氏直斷以易大傳以伏羲神農黄帝堯舜為五帝然亦非繫辭本㫖不足以為定論今從書序紀五帝又上溯黄帝以紀其所自出而畧羲農懼邃逺無徵云   黃帝   黄帝者少典之子   史記索隠少典諸侯國號   姬姓也   史記姓公孫   母曰附寳感大電遶北斗樞星照郊野而孕二十四月生黄帝於壽邱長於姬水受國於有熊居軒轅之邱因以為名又以為號【帝王世紀】   左傳號帝鴻氏白虎通黄帝有天下號曰自然拾遺記軒轅出自有熊之國母曰昊樞以戊巳之日生故以土徳王時有黄星之祥五行書以戊子日生   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聰眀白虎通黄帝龍顔得天匡陽上法中宿取象文昌鬻子黄帝十嵗知神農之非而改其政 今本無   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征於是黄帝乃習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黄帝黄帝乃修徳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   帝王世記黄帝乃擾馴猛獸與神農氏戰於阪泉之野史記索隠猛獸可以教戰周禮有服不氏掌教擾猛獸即古服牛乗馬之類正義言教士卒習戰以猛獸之名名之用威敵也 此説近是   三戰然後得志   國語少典取有嶠氏女而生黄帝炎帝成而異徳用師以相濟也韋昭注言生者謂二帝本所生出也黄帝滅炎帝滅其子孫耳明非神農也賈誼新書炎帝者黄帝同母異父兄弟各有天下之半黄帝行道而炎帝不聽故戰于涿鹿之野血流漂杵歸藏黄帝與炎帝争鬬涿鹿之野将戰筮于巫咸曰果哉而有咎   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徵師諸侯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遂禽殺蚩尤   崔豹古今注黄帝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霧兵士皆迷於是作指南車以示四方遂擒蚩尤故後常建焉又涿鹿之戰常有五色雲氣金枝玉葉止於帝上有花葩之象故作華葢鹽鐵論軒轅戰涿鹿殺兩曎蚩尤而為帝   而諸侯咸尊黄帝為天子代神農氏有土徳之瑞故號黄帝   吕氏春秋黄帝之時天先見大螾大螻黄帝曰土氣勝土氣勝故其色尚黄其事則土螾土精大五六圍長十餘丈   天下有不順者黄帝從而征之平者去之   萬機論黄帝之初養性愛民不好戰伐而四帝各以方色稱號交共謀之邉城日警介胄不釋黄帝嘆曰君危于上民不安于下主失于國其臣再嫁厥疾之由非養冦邪今取民萌之上而四道亢衡逓震予師於是遂師營壘以滅四帝向令黄帝若不龍驤虎變而與俗同道則其民臣亦嫁於四帝矣   披山通道未嘗寧居東至于海登九山及岱宗西至于空峒登鷄頭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葷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遷徙往來無常處以師兵為營衛官名皆以雲命為雲師   杜預左傳注黄帝受命有雲瑞故百官師長皆以雲名為號縉雲氏其一官也   置左右大監于萬國萬國和獲寳鼎   漢書黄帝作寳鼎三象天地人   迎日推䇿   按日月朔望未來而逆推之故曰迎日   舉風后力牧常先大鴻以治民   尸子子貢問於孔子曰古者黄帝四面信乎孔子曰黄帝取合已者四人使治四方不謀而親不約而成功此之謂四面也   順天地之紀幽明之占死生之説存亡之難時播百榖草木淳化鳥獸蟲蛾旁羅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勞勤心力耳目節用水火材物【史記】   黄帝内傳黄帝升為天子地獻草木述耕種之利因之以廣耕種拾遺記軒轅考定厯紀吹玉律正璇衡譙周古史考黄帝作釜甑始蒸榖為飯烹榖為粥   天下人民野居穴處未有室屋則與鳥獸同域於是黄帝乃伐木構材築作宫室上棟下宇以避風雨【賈誼新書】始作合宫祀上帝布政教【國語】   白虎通黄帝作宫室以避暑寒此宫室之始也黄帝内傳帝既斬蚩尤因立臺榭   始作舟車以濟不通旁行天下方制萬里畫埜分州得百里之國萬區【漢書】   古史考黄帝作車引重致逺少昊時畧加牛禹時奚仲加馬帝王世紀自神農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黄帝以來徳不及逺惟於神州内分為九州黄帝受命風后受圖割地布九州置十二國拾遺記置四史以主圖籍使九行之士以統萬國九行者孝慈文信言忠恭勇義以觀天地以祠萬靈   始造書契服冕垂衣【拾遺記】   鑄十二鐘以和五音以施英韶以仲春之月日在奎始奏之命之曰咸池【吕氏春秋】   黄帝崩塟橋山【史記】   帝王世紀黄帝在位百年而崩年百一十嵗或傳以為仙或言壽三百嵗皇覽黄帝冡在上郡橋山地理志在上郡陽周縣橋山南括地志在寧州羅川縣東八十里子午山   黄帝之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來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而止黄帝之治也置法而不變使民安其位【管子】黄帝之治天下也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風雨時節五榖登孰青龍進駕飛黄伏皁諸北儋耳之國莫不獻其貢職然猶未及虙戱氏之道也【淮南子】   尸子四夷之民有貫胷者有深目者有長肱者黄帝之徳嘗致之   黄帝二十五子子青陽之子孫曰摯立是為帝少皥春秋命厯序黄帝傳十世一千五百二十嵗   兵隂陽有黄帝十六篇圖三卷道家黄帝四經四篇銘六篇黄帝君臣十篇雜黄帝五十八篇小説家黄帝説四十篇【漢書】   列子黄帝書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響無動不生無而生有形必終者也天地終乎與我偕終終進乎不知也道終乎本無始進乎本不久有生則復于不生有形則復于無形不生者非本不生者也無形者非本無形者也生者理之必終者也終者不得不終亦如生者不得不生而欲恒有生畫其終惑于數也精神者天之分骨骸者地之分屬天清而散屬地濁而聚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者歸也歸其真宅黄帝曰精神入其門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新書黄帝曰道若川谷之水其出無已其行無止故服人而不為仇分人而不譐者惟其道矣故播之于天下而不忘者其惟道矣吕氏春秋黄帝言曰聲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 按三墳為軒轅政典然與隂符葢皆附㑹非黄帝之書太史公所謂文不雅馴者近是今並畧之   贊曰世傳黄帝實仙去不死如皇覽古今注世紀諸説棼如而鑄鼎騎龍且自史遷發之列仙䜟緯又其下已槩不具載具載其規矩天地軌範百王者如紀其神明之徳謂實不死可也   五帝紀【説見前】   少皥金天氏   帝少皥名摯【周書摯作質】黄帝子青陽氏之裔也土生金故為金徳天下號曰金天氏【漢書】   帝十二而冠【八代記 公羊疏引】初降居江水有聖徳邑于窮桑以登帝位都曲阜故又謂之窮桑氏【帝王世紀】   古史考或曰宗師太皥之道故曰少皥氏拾遺記云少皥以主西方一號金天氏亦曰金窮氏時有五鳯隨方色集于庭因曰鳯鳥氏又號窮桑氏亦曰桑邱氏金鳴于山銀湧于地或如蛇有水屈曲如龍鳯有山盤紆如屈龍故有龍山山鳯水之目亦因以   為姓末代為龍邱氏蛇邱氏      曰皇蛾白帝子降與皇蛾讌喜而生少昊荒誕大甚畧存一二   少皥摯之立也鳯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鳯鳥氏厯正也【鳳知天時故名厯正】元鳥氏司分者也【元鳥燕也以春分來秋分去】伯趙氏司至者也【伯趙伯勞也以夏至鳴冬至止】青鳥氏司啓者也【青鳥鶬鷃也以立春鳴立夏止】丹鳥氏司閉者也【丹鳥鷩雉也以立秋來立冬去四時皆厯正之屬官】祝鳩氏司徒也【祝鳩鷦鳩也孝故為司徒主教民】鴡鳩氏司馬也【鴡鳩王鴡也鷙而有别故為司馬主法制】鳲鳩氏司空也【鳲鳩鴣鵴也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爽鳩氏司冦也【爽鳩鷹也鷙故為司冦主盗賊】鶻鳩氏司事也【鶻鳩鶻鵰也春來冬去故為司事】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雉有五種西方曰鷷雉攻木之工東方曰鶅雉塼埴之工南方曰翟雉攻金之工北方曰鵗雉攻皮之工伊洛而南曰翬雉設五色之工】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有九種春扈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種夏扈竊元趣民耘苗秋扈竊藍趣民收斂冬扈竊黄趣民葢藏棘扈竊丹為果驅鳥行扈唶唶晝為民驅鳥宵扈嘖嘖夜為農驅獸桑扈竊脂為蠶驅雀老扈鷃鷃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扈民無淫者也【扈止也左傳】   在位百年而崩【帝王世紀】   外紀在位八十四年壽百嵗紀年或曰名清不居帝位帥鳥師居西方以鳥紀官周書赤帝命蚩尤于宇少昊以正四方及黄帝執殺蚩尤乃命少昊請司馬鳥師以正五帝乏官   少皥氏衰帝顓頊嗣   春秋命厯序少皥傳八世   顓頊髙陽氏   帝顓頊髙陽者黄帝子昌意之裔也母曰景僕蜀山氏之女謂之女樞   大戴禮記昌意娶于蜀山氏之子謂之昌僕氏産顓頊山海經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韓流擢首謹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顓頊 韓流或作乾荒河圖瑶光如蜺貫月正白感女樞于幽房之宫生顓頊首戴干戈有徳文白虎通顓頊戴午是謂清明發節移度葢象招揺潜夫論顓頊其相駢幹   金天氏之末女樞生顓頊於若水昌意雖黄帝之嫡以徳劣降居若水世為諸侯及顓頊生十年而佐少昊氏二十而登帝位【帝王世紀】   鬻子顓頊年十五而佐黄帝二十而治天下其治天下也上縁黄帝之道而行之學黄帝之道而常之吕氏春秋黄帝誨顓頊曰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為民父母 按二説則顓頊逮事黄帝中闕少皥一世與史説近非是今從世紀而所謂少昊者乃其子孫非謂帝摯與世紀異   静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養材以任地載時以象天依神以剬義治氣以教化潔誠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趾西至于流沙東至于蟠木動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屬【史記】   以孟春正月為元其時正朔立春五星㑹于天厯營室天曰作時地曰作昌人曰作樂鳥獸萬物莫不應和【古史考】   平九黎之亂【黎氏九人】以水事紀官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北至黎司地以屬民民神不雜萬物有序始都窮桑徙桑邱【帝王世紀】   淮南子顓頊之法婦人不避男子于路者拂之于四達之衢   令飛龍作效八風之音命之曰承雲以祭上帝【吕氏春秋】金生水故為水徳天下號曰髙陽氏【漢書】   新書帝顓頊曰至道不可過也至義不可易也是故以後者復迹也故上縁黄帝之道而行之學黄帝之道而常之加而弗損天下亦平也又曰功莫美于去惡而為善罪莫大于去善而為惡故非吾善善而已也善縁善也非惡惡而已也惡縁惡也吾日慎一日其此已也   在位七十八年年九十八嵗嵗在鶉火而崩葬東郡頓邱廣陽里【帝王世紀】   皇覽顓頊冢在東郡濮陽頓邱城門外廣陽里中山海經漢水出鮒魚之山帝顓頊塟于陽九嬪塟于隂四蛇衛之   顓頊崩而元囂之裔髙辛立是為帝嚳   春秋命厯序顓頊傳二十世三百五十嵗或曰傳十世   帝嚳髙辛氏 帝摯   帝嚳髙辛者黄帝之子元囂之裔孫也   大戴禮記黄帝生元囂元囂生蟜極蟜極生髙辛   生而神異自言其名曰夋   白虎通帝嚳駢齒上法月參康度成紀取理隂陽桓譚新論帝嚳戴肩   齠齓有聖徳年十五而佐髙陽氏三十登帝位都亳【帝王世紀】   其治天下也縁黄帝之道而眀之學帝顓頊之道而行之【鬻子】   普施利物不於其身聰以知逺明以察微順天之義知民之急仁而威恵而信修身而天下服取地之財而節用之撫教萬民而利誨之厯日月而迎送之明神而迎送之明神而敬事之其色郁郁其徳嶷嶷其動也時其服也士【言其公且亷也】帝嚳溉執中而徧天下【言若水之灌溉平等而執中正徧于天下】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從服【史記】   以人事紀官故以勾芒為木正祝融為火正蓐收為金正元冥為水正后土為土正五行之官分職而治諸侯於是化被天下【帝王世紀】   共工氏作亂帝嚳使重黎誅之【史記】   命咸黒作為聲歌九招六列六英【吕氏春秋】   水生木故為木徳天下號曰髙辛氏【漢書】   潜夫論帝嚳代顓頊氏其號髙辛厥質神靈徳行祗肅迎送日月順天之則能叙三辰以周民作樂六英新書帝嚳曰縁道者之辭而學為己縁巧者之事而學為巧行仁者之操而學為仁也故節仁之器以修其躬而身専其美矣故上縁黄帝之道而明之學帝顓頊之道而行之而天下亦平也潜夫論徳莫髙於博愛人政莫髙於博利人故政莫大於信治莫大於仁吾慎此而已也   帝嚳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嵗而崩葬東郡頓邱廣陽里【帝王世紀】   皇覽帝嚳冢在東郡濮陽頓邱城南臺隂野中   髙辛氏之後曰摯嗣摯立者曰放勲是為帝堯   史記嚳子摯代立摯立不善崩弟放勲立帝王世紀摯在位九年政微弱而唐侯徳盛諸侯歸之摯服其義乃率羣臣造唐而致禪唐侯自知有天命乃受帝禪封摯於髙辛綱目前編摯荒淫無度諸侯廢之而推堯為天子書帝摯有疾弗豫傳帝摯弱足不良春秋命厯序帝嚳傳十世   帝堯陶唐氏   帝堯陶唐氏祁姓也   大戴禮記帝嚳産放勲是為帝堯   母慶都孕十四月而生堯於丹陵是曰放勲鳥庭荷勝眉有八采豐下鋭上或從母姓伊氏【世紀】   世紀堯初生時其母在三阿之南寄于伊長孺之家故從母所居為姓宋書符瑞志慶都觀于三河常有龍隨之一旦龍負圖而至其文要曰赤受天祐眉八采鬢髪長七尺二寸面鋭上豐下足履翼宿既而生堯於丹陵其狀如圖帝堯碑赤龍負圖出慶都讀之云赤受天運其下圖人衣赤衣鬢鬚尺餘長七尺二寸兌下豐上足履翼星題曰赤帝起成天下寶淮南子堯眉八采九竅通洞而公正無私一言而萬民齊春秋元命苞堯眉八采是謂通眀厯象日月璇璣玉衡尚書大傳堯八眉八者如八字也   年十五而佐帝摯受封于唐為諸侯身長十尺嘗夢天而上之故二十而登帝位都平陽【帝王世紀】   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富而不驕貴而不舒黄收純衣彤車乗白馬【史記】   克明峻徳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眀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嵗允釐百工庶績咸熙   論衡堯四時之中命羲和察四星以占時氣   帝曰疇咨若時登庸放齊曰子朱啟明帝曰吁嚚訟可乎帝曰疇咨若予采讙兠曰都共工方鳩僝功帝曰吁静言庸違象恭滔天帝曰咨四岳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懐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僉曰於鯀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圯族岳曰异哉試可乃已帝曰往欽哉九載績用弗成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載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徳忝帝位曰眀眀側陋師錫帝曰有鰥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聞如何岳曰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帝曰我其試哉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釐降二女于媯汭嬪于虞帝曰欽哉【尚書】   帝知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召舜曰女謀事至而言可績三年矣女登帝位舜讓于徳不懌正月上日受終于文祖文祖者帝大祖也於是帝堯老命舜攝行天子之政以觀天命帝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薦之于天帝辟位【史記】   二十有八載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尚書】   帝之治天下也猶埴之在埏唯陶之為金之在罏唯冶之鑄其民引之而來推之而往使之而成禁之而止【管子】立誹謗之木【尸子】   崔豹古今注堯設誹謗之木今之華表木也狀若花形似桔槹大路交衢悉施焉或謂之表木以表王者納諫亦以表識衢路也   置敢諫之鼓諸侯有苗氏處南蠻而不服帝征而克之于丹水之浦【帝王世紀】   吕氏春秋堯戰于丹水之浦以服南蠻   命質作樂名之曰大章以祭上帝【吕氏春秋】   帝之治天下也舜為司徒契為司馬禹為司空后稷為大田師奚仲為工其導民也水處者漁山處者木谷處者牧陸處者農地宜其事事宜其械械宜其用用宜其人澤臯織網陵阪耕田得以所有易所無以所工易所拙若風之遇簫忽然感之各以清濁應矣   説苑當堯之時舜為司徒契為司馬禹為司空后稷為田疇䕫為樂正倕為工師伯夷為秩宗臯陶為大理益掌敺禽堯知九職之事使九子者各封其事皆勝其任以成九功堯遂成厥功以王天下韓詩外傳辟土殖榖者后稷也決江疏河者禹也聽獄執中者臯陶也然而有聖名者堯也列子堯治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不乃微服㳺於康衢聞童兒謡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堯喜還宫召舜因禪以天下新書帝堯曰吾存心于先古加意于窮民痛萬姓之罹罪憂衆生之不遂也故一民或饑曰我饑之一民或寒曰我寒之一民有罪曰我陷之   帝之有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斵大路不畫越席不縁大羮不和粢食不毇巡狩行教勤勞天下舉天下而傳之舜若釋重負然【淮南子】   帝以甲申嵗生甲辰即帝位甲午徵舜甲寅舜代行天子事辛巳崩年百十八在位九十八年葬于濟隂之城陽西北是為榖林【帝王世紀】   墨子堯北教乎八狄道死葬鞏山之隂衣衾三領榖木之棺葛以緘之既而後哭滿陷無封已葬而牛馬乗之吕氏春秋堯葬于榖林通樹之皇覽堯冡在濟隂城陽山海經狄山帝堯葬于陽帝嚳葬于隂帝舜有虞氏   帝舜有虞氏姚姓也目重瞳故名重華字都君有聖徳【帝王世紀】   宋書符瑞志母曰握登見大虹意感而生舜于姚墟目重瞳子故名重華龍顔大口黒身長六尺一寸真源賦舜字仲華白虎通舜重瞳子是謂元景上應攝提以象三光元命苞元景作滋凉淮南子舜二瞳子是謂重明作事成法出言成章春秋繁露舜形體大上而圓首長于天文純於孝慈荀子堯舜參牟子蔡沈書傳重華言其光重合于堯   舜祖曰虞幕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望句望生橋牛橋牛生瞽叟瞽叟生舜【路史】   吕梁碑同而無句望一世史記窮蟬以下皆同而以窮蟬父曰帝顓頊帝顓頊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自窮蟬以至帝舜皆微為庶人   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瞽叟愛後妻子舜順事父及後母與弟日以篤謹匪有懈【史記】舜鰥在側陋【論衡】   父母使舜完廩捐階瞽叟焚廪使浚井出從而掩之【孟子】論衡瞽叟與象謀殺之使之完廪火燔其下令之浚井土掩其上舜得下廪不被火災穿井旁出不觸土害宋書符瑞志舜父母憎舜使其塗廩自下焚之舜服鳥工衣飛去又使浚井自上填之以石舜服龍工衣自旁而出通史瞽叟使舜滌廪舜告堯二女女曰時其焚汝鵲汝衣裳鳥工往舜得免去舜穿井又告二女女曰去汝衣裳龍工往入井瞽叟實井舜從他井出 按孟子有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栖之説然經曰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又曰祗載見瞽叟䕫䕫齊慄瞽亦允若葢瞽叟實底豫于舜未遇之先也今從論衡   舜父頑母嚚弟象傲皆欲殺舜欲殺不可得即求嘗在側舜二十以孝聞   帝王世紀舜能和諧大杖則避小杖則受越絶書舜親父假母母常欲殺舜舜去耕厯山三年大熟身自外養父母皆饑舜父頑母嚚兄狂弟傲舜求為變心易志瞽欲殺舜未嘗可得呼而使之未嘗不在側抱朴子有虞至孝三足烏集其庭真源賦舜糶于平陽中父認之乃䑛其目目以光明劉向孝子傳舜父糴稻榖中有錢乃三日三夜仰天自告舜過前䑛之目霍然開 按劉向儒者不應誕謬若此   舜冀州之人也舜耕厯山漁雷澤陶河濵作什器于壽邱就時于負夏舜耕厯山厯山之人皆讓畔漁雷澤雷澤上人皆讓居陶河濱河濱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尚書大傳舜耕于厯山夢眉與髪等尸子舜灰于常羊什器于夀邱就時于負夏未嘗暫息頓邱買貴于是販于頓邱傳虚賣賤于是債于傳虛以均救之又曰其田厯山也荷彼耒耜耕彼南畆俱有其利其漁雷澤也旱則為耕者鑿瀆儉則為獵者表虎墨子舜耕于厯山陶于河濱漁于雷澤灰于常陽堯得之服澤之陽立為天子公孫尼子舜牧牛于潢陽堯舉之以為天子魯連子舜耕于厯山而友益陶于河濱而友禹吕氏春秋舜耕于厯山陶于河濱釣于雷澤天下説之秀士從之帝王世紀舜始遷于負夏販于頓邱債于傳虛家本冀州每徙則百姓歸之淮南子舜耕于厯山期年而田者争處墝埆以封壤肥饒相讓釣于河濱期年而漁者争處湍瀨以曲隈深潭相予   舜年三十而帝堯問可用者四嶽咸薦舜曰可於是帝乃以二女妻舜以觀其内使九男與處以觀其外舜居媯汭内行彌謹帝二女不敢以貴驕事舜親戚帝九男皆益篤【史記】   淮南子堯妻以二女以觀其内任以百官以觀其外乃屬以九子贈以昭華之玉吕氏春秋堯傳天下于舜禮之諸侯妻以二女臣以十子身請北面朝之尸子有虞氏身有南畝妻有桑田又曰舜一徙成邑再徙成都三徙成國堯聞其賢徵之草茅之中與之語禮樂而不逆與之語政至簡而行與之語道廣大而不窮于是妻之以媓媵之以娥九子事之而託天下焉   帝乃命以位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納于百揆百揆時叙賔于四門四門穆穆納于大麓烈風雷雨弗迷   論衡試之于職官治職修事無廢亂使入大麓之野虎狼不摶蝮蛇不噬逢烈風疾雨行不迷惑   帝曰格汝舜詢事考言乃言底可績三載汝陟帝位舜讓于徳弗嗣正月上日受終于文祖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輯五瑞【五瑞五玉也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榖璧男執蒲璧】既月乃日覲四岳羣牧班瑞于羣后嵗二月東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覲東后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三帛諸侯世子執纁公之孤執元附庸之君執黄二生卿執羔大夫執雁一死士執雉】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禮【吉凶軍賓嘉也】如五器卒乃復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禮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禮歸格于藝祖【藝祖疑即文祖或曰文祖藝祖之所自出】用特五載一巡守羣后四朝敷奏以言眀試以功車服以庸   文中子舜一嵗而巡四岳兵衛少而徵求寡也   肇十有二州封十有二山濬川象以典刑流宥五刑【墨劓剕宫大辟也】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眚災肆赦怙終賊刑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兠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二十有八載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尚書】   堯崩三年之喪畢舜避堯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諸侯朝覲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獄訟者不之堯之子而之舜謳歌者不謳歌堯之子而謳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後之中國踐天子位焉【孟子】   是為帝舜【史記】   其社用土祀中霤葬成畝其樂咸池承雲九韶其服尚黄【淮南子】   竹書紀年堯徳衰為舜所囚又云舜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 狂怪之語所不忍聞   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   孔安國傳舜服堯三年喪畢将即政復至文祖廟告   詢于四岳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時柔逺能邇惇徳元而難任人蠻夷率服舜曰咨四岳有能奮庸熙帝之載使宅百揆亮采恵疇【言有能奮起事功以廣帝堯之事者使居百揆以明亮庶事而順成庶類也載采並訓事疇類也】僉曰伯禹作司空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時懋哉禹拜稽首讓于稷契暨臯陶帝曰俞汝往哉帝曰棄黎民阻飢汝后稷播時百榖帝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寛帝曰臯陶蠻夷猾夏冦賊姦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服服其罪也所謂上服下服是也三就孔氏以為大罪于原野大夫于朝士于市蔡沈以為大辟于市宫辟蠶室餘刑亦就屏處五流五等象刑之當宥者也五宅三居者流雖有五而宅之但為三等之居孔氏以為大罪居于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讓于殳斨暨伯與帝曰俞往哉汝諧帝曰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僉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益拜稽首讓于朱虎熊羆帝曰俞往哉汝諧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三禮祀天神享人祭地祗】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讓于䕫龍帝曰俞往欽哉帝曰䕫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帝曰龍朕塈讒説殄行震驚朕師命汝作納言夙夜出納朕命惟允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欽哉惟時亮天功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庶績咸熙分北三苗【尚書】   帝之踐帝位載天子旗往朝父瞽叟䕫䕫唯謹如子道封弟象為諸侯【史記】   帝以堯之二十一年甲子生五十一年甲午徵用七十九年壬午即真百嵗癸夘南征崩于鳴條以瓦棺葬于蒼梧九疑山之陽是為零陵謂之紀市【帝王世紀】   皇覽舜冢在零陵營浦縣其山九谿皆相似故曰九疑論衡舜葬蒼梧象為之耕山海經蒼梧之山帝舜葬于陽帝丹朱葬于隂又曰赤水之中有蒼梧之野舜與叔均之所葬也墨子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領榖木之棺葛以緘之已葬而市人乗之吕氏春秋舜葬于紀市不變其肆述異記㑹稽山有虞舜巡狩臺臺下有望陵祠帝舜南巡葬于九疑民思之立祠曰望陵   有虞氏之王也燒曽藪斬羣害以為民利封土為社置木為閭民始知禮也當是時民無愠惡不服而天下化之【管子】   新書帝舜曰吾盡吾敬以事吾上故見謂忠焉吾盡吾敬以接吾敵故見謂信焉吾盡吾敬以使吾下故見謂愛焉是以見愛親于天下之民而見貴信于天下之君故吾取之以敬也吾得之以敬也古史考舜作瓦棺土塈淮南子舜作室築墻茨屋辟地樹榖令民皆知去巖穴各有家室韓詩外傳舜甑盆無膻而下不以餘獲罪飯乎土簋啜乎土型而農不以力獲罪麑衣而領而女不以巧獲罪法下易由事寡易為功而民不以政獲罪吕氏春秋舜之耕漁其賢不肖與為天子同其未遇時也以其徒屬掘地財取水利編蒲葦結罘網手足胼胝不居然後免于凍餒之患其遇時也登為天子賢士歸之萬民譽之丈夫女子振振殷殷無不戴説舜自為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尸子舜之陶也不能利其巷南面而治天下則蠻夷䝉福又曰舜南面而治天下天下太平調于玉燭息于永風食于膏火飲于醴泉舜之行其猶河海乎千仭之谿亦滿焉螻蟻之穴亦滿焉   帝子商均亦不肖帝乃豫薦禹于天十七年而崩三年喪畢禹亦讓舜子如舜讓堯子諸侯歸之然後禹踐天子位【史記】   贊曰自少皥至髙辛代有統系顧典䇿闕焉學者遂難言之史遷則遺金天氏不録以遷就五帝之説又以顓頊傳帝嚳帝嚳傳摯遂及堯傳不以賢又不以子葢祖世本雜説遂引紛紜之緒遷之疎也少皥有聖徳其裔孫食郯與祝焦薊陳並垂祀焉庸可畧乎   尚史卷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        本紀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夏本紀   禹   伯禹夏后氏姒姓也父鯀顓頊五世孫   漢書顓頊五世而生鯀大戴禮記顓頊産鯀鯀産文命是為禹史記夏禹名文命禹父曰鯀鯀父曰顓頊二說非是今從漢書書曰文命敷于四海其曰名   文命者亦非是   鯀娶有辛氏女謂之女志是生高密高密者即伯禹也【世本】   大戴禮記同呉越春秋鯀娶有莘氏女曰女嬉年壯未孳嬉于砥山得薏苡吞之意若為人所感因而妊孕剖脅而産高密家于西羌地方石紐隨巢子禹産于崑石帝王世紀伯禹父鯀妻修已見流星貫夢接意感又吞神珠薏苡胷拆而生禹于石虎鼻大口兩耳參漏首戴鈎鈴胷有玉斗足文履已故名文命字高密身長九尺二寸長于西羌宋書符瑞志同淮南子禹耳參漏是謂大通論衡禹母吞薏苡而生禹故夏姓曰姒   當帝堯之時鴻水滔天浩浩懐山襄陵下民其憂堯求能治水者四嶽曰鯀可于是堯聽嶽用鯀九年功用不成及舜登用攝天子之政巡狩行視鯀之治水無狀乃殛鯀于羽山以死舜舉禹使續鯀之業禹為人敏給克勤其徳不違其仁可親其言可信聲為律身為度稱以出亹亹穆穆為綱為紀禹傷先人父鯀功之不成受誅乃勞身焦思居外八年   史記曰十三年呉越春秋曰七年尸子曰十年   過家門不敢入陸行乘車水行乘船泥行乘撬【撬形如船兩頭微起人曲一脚泥上擿進用拾泥上之物】山行乘檋【檋車似鐵如錐頭施之履下以上山不蹉跌】左準繩右規矩載四時以開九州通九道陂九澤度九山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貢及山川之便利自冀州始【史記】   帝王世紀禹其父既放降在匹庶而舜進之堯堯以為司空繼鯀治水乃勞身涉勤不重徑尺之璧而愛日之寸隂手足胼胝故世傳禹病偏枯足不相過今巫傳禹步是也法言姒氏治水土而巫步多禹尚書大傳禹其跳其跳者踦也鹽鐡論禹蹙洪水身親其勞澤行路宿過門不入當此之時簮墮不掇冠挂不顧呉越春秋禹傷父功不成循江泝河盡濟淮乃勞身焦思以行七年聞樂不聽過門不入冠挂不顧履遺不躡尸子古者龍門未開吕梁未鑿河出于孟門之上大溢逆流禹於是疏河決江十年不闚其家手不爪脛不生毛偏枯之病步不相過人曰禹步   禹敷土隨山刋木奠高山大川冀州既載壺口【經始治之謂之載】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陽覃懐底績至于衡漳厥土惟白壤厥賦惟上上錯厥田惟中中恒衛既從大陸既作島夷皮服夾右碣石入于河濟河惟兖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澤灉沮㑹同桑土既蠶是降邱宅土厥土黑墳厥草惟繇厥木惟條厥田惟中下厥賦貞【貞正也兖賦最薄言君天下者以薄賦為正也】作十有三載乃同【兖當河下流之衝被害尤劇水患雖平而卑濕沮洳未必盡去必作治十有三載然後賦法同于他州此為田賦而言先儒以為禹治水所歴之年且謂此州治水最是後畢州為第九成功因謂賦亦第九與州正為相當其說非是】厥貢漆絲厥篚織文浮于濟漯達于河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畧濰淄其道厥土白墳海濵廣斥厥田惟上下厥賦中上厥貢鹽絺海物惟錯岱畎絲枲鉛松怪石萊夷作牧厥篚檿絲浮于汶達于濟海岱及淮惟徐州淮沂其乂蒙羽其藝大野既豬東原底平厥土赤埴墳草木漸包厥田惟上中厥賦中中厥貢惟土五色羽畎夏翟嶧陽孤桐泗濵浮磬淮夷蠙珠暨魚厥篚元纎縞浮于淮泗達于河淮海惟揚州彭蠡既豬陽鳥攸居三江既入震澤底定篠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喬厥土惟塗泥厥田惟下下厥賦下上上錯厥貢惟金三品瑶琨篠簜齒革羽毛惟木島夷卉服厥篚織貝厥包橘柚錫貢沿于江海達于淮泗荆及衡陽惟荆州江漢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雲土夢作乂厥土惟塗泥厥田惟下中厥賦上下厥貢羽毛齒革惟金三品杶榦栝柏礪砥砮丹惟箘簵楛三邦底貢厥名包匭菁茅厥篚元纁璣組九江納錫大浮于江沱潜漢逾于洛至于南河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澗既入于河滎波既豬導荷澤被孟豬厥土惟壤下土墳壚厥田惟中上厥賦錯上中厥貢漆枲絺紵厥篚纎纊錫貢磬錯浮于洛達于河華陽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藝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底績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賦下中三錯厥貢璆鐵銀鏤砮磬熊羆狐狸織皮西傾因桓是來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亂于河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涇屬渭汭漆沮既從灃水攸同荆岐既旅終南惇物至于鳥鼠原隰底績至于豬野三危既宅三苗丕敘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賦中下厥貢惟球琳琅玕織皮崑崙析支渠搜西戎即敘浮于積石至于龍門西河㑹于渭汭【以上定九州】導岍及岐至于荆山逾于河壺口雷首至于太岳底柱析城至于王屋太行恒山至于碣石入于海西傾朱圉鳥鼠至于太華熊耳外方桐栢至于陪尾導嶓冡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岷山之陽至于衡山過九江至于敷淺原【以上隨山】導弱水至于合黎餘波入于流沙導黒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導河積石至于龍門南至于華隂東至于底柱又東至于孟津東過洛汭至于大伾北過洚水至于大陸又北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嶓冢導漾東流為漢又東為滄浪之水過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東滙澤為彭蠡東為北江入于海岷山導江東别為沱又東至于澧【澧音禮與前後澧水異】過九江至于東陵東迤北㑹為滙東為中江入于海導沇水東流為濟入于河溢為滎東出于陶邱北又東至于荷又東北會于汶又北東入于海導淮自桐栢東滙于泗沂東入于海導渭自鳥鼠同穴東會于灃又東會于涇又東過漆沮入于河導洛自熊耳東北會于澗瀍又東會于伊又東北入于河【以上濬川】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刋旅九川滌源九澤既陂四海會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錫土姓祇台【台音怡我也】徳先不距朕行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衛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禹錫元圭告厥成功【尚書】   書序禹别九州隨山濬川任土作貢吕氏春秋禹東至搏木之地日出九津青羌之野攅樹之所捪天之山鳥谷青邱之鄉黑齒之國南至交阯孫樸續樠之國丹粟漆樹沸水漂漂九陽之山羽人祼民之處不死之鄉西至三危之國巫山之下飲露吸氣之民積金之山共肱一臂三面之鄉北至人正之國夏海之窮衡山之上犬戎之國夸父之野禺疆之所積石之山不憂懈墮憂其黔首以求賢人欲盡地利得陶化益真窺横革之交五人佐禹故功績銘乎金石著于盤盂又曰禹入祼國祼入衣出因也又曰   禹通三江五湖決伊闕溝迴陸注之東海因水之力也墨子禹治天下西為西河漁竇以泄渠孫皇之水北為防原注后之邸嘑池之竇洒為底柱鑿為龍門以利燕代胡貉與西河之民東為漏之陸防葢諸之澤灑為九澮以楗東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為江漢淮汝東流之注五湖之處以利荆楚越與南夷之民淮南子舜之時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龍門未開吕梁未發江淮通流四海溟涬民皆上邱陵赴樹木舜乃使禹疏江湖闢伊闕道瀍澗平流溝陸流注東海鴻水漏九州乾萬民皆寜其性又曰禹沐霪雨櫛扶風決江疏河鑿龍門闢伊闕修彭蠡之防乘四載隨山栞木平治水土定千八百國又曰禹之時天下大水禹身執虆垂以為民先剔河而道九岐鑿江而通九路辟五湖而定東海當此之時燒不暇撌濡不給扢死陵者葬陵死澤者葬澤故節財薄葬簡服生焉新書大禹曰民無食也則我弗能使也功成而不利于民我弗能勸也故環河而導之九牧鑿江而導之九路登五湖而定東海民勞矣而弗苦者功成而利于民也   遂刻石書名山之巔【衡山記】   其辭曰承帝曰嗟輔佐卿洲渚與登鳥嘼之門參身宏流而明發爾興乆旅忘家宿嶽麓庭智營形析心罔弗辰往來平定華嶽太衡宗疏事裒勞餘仲禋鬱塞昏徙南瀆衍亨衣制食備萬國其寜竄舞永奔【岣嶁碑】呉越春秋九山東南天柱號曰委宛赤帝闕其巖之巔其書金簡青玉為字禹登衡嶽血白馬以祭不幸所求夢見繡衣男子自稱元夷蒼水使者謂禹曰欲得我書齋于黄帝巖嶽之下禹齋三月庚子登委宛山發金簡之書得通水之理乗四載以行遂巡行四瀆與益䕫共謀山川脈理金玉所有鳥獸昆蟲之類及八方之民俗殊國異域土地里數使益疏而記之名之曰山海經使太章步東西豎亥度南北暢八極之廣旋天地之數于是東造絶迹西延積石南踰赤岸北過寒谷徊昆侖察六扈脈地理名金石寫流沙于西隅決弱水于北漢青泉赤淵分入洞穴通江東流至于碣石疏九河于潜淵開五水于東北鑿龍門闢伊闕平易相土觀地分州殊方各進有所納貢民去崎嶇歸于中國 委宛一名玉笥山在會稽按禹至㑹稽非治水時惟越絶書云禹兩至會稽不足信也湘中記衡山有玉牒禹按其文治水遥望衡山如陣雲沿湘千里九向九背迺不復見荆州記禹登南嶽而祭之獲金簡玉字之書古岳瀆經禹治水三至桐栢山驚風迅雷石號木鳴禹怒召集百靈授命䕫龍桐栢千君長稽首請命禹因囚鴻冡氏商章氏兠氏盧氏犂婁氏乃獲淮渦水神名巫支祈善應對言語辨江淮之淺深原隰之逺近形若獮猴縮鼻高額青軀白首金目雪牙頸伸百尺力逾九象搏擊騰踔疾奔輕利倐忽間視不可久禹授之童律不能制授之烏木田不能制授之庚辰能制鴟脾桓胡水魅山靈木妖石怪奔號藂繞以幾千數庚辰持㦸逐去頸鎖大索鼻穿金鈴徙之淮陽山足下淮永安流楚辭注禹治水時有神龍以尾畫導水徑所當决者因而治之拾遺記禹導川夷岳黄龍曳尾于前元負青泥于後頷下有印文禹所穿鑿以青泥封記使印其上帝王世紀禹治水畢天賜元珪西戎渠搜國獻珍裘宋書符瑞志飛菟者神馬之名日行三萬里趹蹄者后土之獸自能言語禹治水勤勞天應其徳而至十洲記禹治水既畢乃乘蹻車度弱水而到鐘山祠上帝于北阿歸大功于九天 禹治水時羣說神怪畧識一二不具錄   于是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以承天休【左傳】   漢書禹貢九牧之金鑄如鼎象九州皆嘗鬺享上帝神其空足曰鬲以象三徳饗承天祐拾遺記禹鑄九鼎五以應陽法四以象隂數使工師以雌金為隂鼎雄金為陽鼎鼎中常滿以占氣象之休否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將没九鼎皆震墨子夏后開使蜚亷析金于山而陶鑄之于昆吾是使翁難雉乙卜于白若之曰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烹不舉而自藏不遷而自行以祭于昆吾之墟上乙又言兆之繇曰饗矣逢逢白雲一南一北一西一東九鼎既成遷于三國 按啟鑄九鼎不知所本前編因之恐誤   帝舜朝禹伯益臯陶相與語帝前【史記】   禹曰后克艱厥后臣克艱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徳帝曰俞允若茲嘉言罔攸伏野無遺賢萬邦咸寜稽于衆舍己從人不虐無告不廢困窮惟帝時克益曰都帝徳廣運乃聖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為天下君禹曰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益曰吁戒哉儆戒無虞罔失法度罔逰于逸罔淫于樂任賢勿貳去邪勿疑疑謀勿成百志惟熙罔違道以干百姓之譽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無怠無荒四夷來王禹曰於帝念哉徳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正徳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敘九敘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壊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萬世永頼時乃功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載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總朕師禹曰朕徳罔克民不依臯陶邁種徳徳乃降黎民懐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釋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無刑民協于中時乃功懋哉臯陶曰帝徳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帝曰俾予從欲以治四方風動惟乃之休帝曰來禹洚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賢克勤于邦克儉于家不自滿假惟汝賢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予懋乃徳嘉乃丕績天之厯數在汝躬汝終陟元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無稽之言勿聽勿詢之謀勿庸可愛非君可畏非民衆非元后何戴后非衆罔與守邦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禄永終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從帝曰禹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朕志先定詢謀僉同神其依筮協從卜不習吉禹拜稽首固辭帝曰毋惟汝諧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堯廟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帝曰咨禹惟時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會羣后誓于師曰濟濟有衆咸聽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徳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爾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三旬苗民逆命益贊于禹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届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帝初于厯山往于田日號泣于旻天于父母負罪引慝祗載見瞽瞍䕫䕫齊慄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尚書】   韓詩外傳當舜之時有苗不服其不服者衡山在南岐山在北右洞庭之陂左彭蠡之水由此險也以其不服禹請伐之舜不許曰吾喻教猶未竭也久喻教而有苗氏請服吕氏春秋三苗不服禹請攻之舜曰以徳可也行徳三年而三苗服孔子聞之曰通乎徳之情則孟門太行不為險矣隨巢子三苗大亂天命殛之夏后受命于元宫大神人面鳥身降而輔之司祿益食而民不饑司金益富而國家實司命益年而民不夭禹乃克三苗而神民不違墨子三苗大亂天命殛之日妖賔出雨血三朝龍生廟犬哭市夏氷地坼五榖變化民乃大振高陽乃命元宫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四電誘祗有神人面鳥身若瑾以侍搤矢有苗之祥苗師大亂后乃遂幾禹既已克有三苗焉磨為山川别物上下卿制大極而神民不違天下乃靜   於是天下皆宗禹之明度數禮樂【史記禹興九韶之樂】為山川神主帝薦禹于天為嗣十七年而帝崩三年喪畢禹辭辟舜之子商均于陽城天下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國號曰夏后【史記】   呉越春秋舜崩禪位命禹禹服三年形體枯槁面目黎黒讓位商均退處陽山之南隂河之北萬民不附商均就禹之所晝歌夜吟登高號呼曰禹棄我如何所戴禹三年服畢哀民不得已即天子之位符子舜禪夏禹于洞庭之野宋書符瑞志夏道將興青龍止于郊祝融之神降于崇山乃受舜禪   其社用松祀户葬牆置翣其樂夏籥九成六佾六列六英其服尚青【淮南子】   吕氏春秋禹之時天先見草木秋冬不殺禹曰木氣勝木氣勝故其色尚青其事則木   禹立舉臯陶薦之臯陶卒舉益任之七年【史記作十年】禹東巡狩至于㑹稽而崩【史記】年百歲【帝王世紀】   皇覽禹冡在山隂縣會稽山上山本名苗山去縣南七里越絶書禹憂民救水到大越上茅山大會計爵有徳封有功更名茅山曰會稽及其王也巡狩大越見耆老納詩書審銓衡平斗斛因病亡死葬會稽葦棺桐槨穿壙七尺上無漏泄下無即水壇高三尺土階三等延袤一畝尚以為居之者樂為之者苦無以報民功教民鳥田一盛一衰當禹之時舜死蒼梧象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亦覆釡也覆釡者州土也填徳也禹美而告至焉禹知時晏歲暮年加申酉求書其下祠白馬禹井井者法也以為禹葬以法度不煩人衆水經注會稽山上有禹廟大禹東巡崩于㑹稽因葬其地鳥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穢東有井深不見底即禹穴也墨子禹東教乎九夷道死葬會稽之山衣衾三領桐棺三寸葛以緘之絞之不合道之不塪土地之深下毋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餘壤其上壟若參耕之畝吕氏春秋禹葬會稽不變人徒淮南子禹葬會稽之山農不易其畝   禹之治天下也以五聲聽縣鐘鼔鐸磬而置鞀為銘于簨虡曰教寡人以道者擊鼔教寡人以義者擊鐘教寡人以事者振鐸語寡人以憂者擊磬語寡人以獄訟者揮鞀是以禹嘗一饋七十起日中不暇食曰吾猶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鬻子】   鬻子禹子得臯陶杜子業既子施子黯季子寗然子湛輕子玉七大夫以佐其身以治天下而天下治帝王世紀禹納禮賢人一沐三握髪一食三起新書諸侯㑹則問于諸侯曰以寡人為驕乎士朝則問于士曰以寡人為汰乎其聞寡人之驕之汰而不以語寡人者此教寡人之殘道也滅天下之教也荀子禹見耕者耦立而式過十室之邑必下說苑禹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之左右曰人不順道故使然焉何為痛之禹曰堯舜之人以堯舜為心今寡人為君百姓各自以其心為心是以痛之呉越春秋南到計于蒼梧而見人禹拊其背而哭益曰何也禹曰天下有道民不罹辜吾為帝統治水土使得其所今罹法如斯此吾徳薄不能化民故哭之悲也   禹三載考功五年政定周行天下歸還大越登茅山【即㑹稽】以朝四方羣臣以示中國諸侯防風後至斬以示衆示天下悉屬禹也【呉越春秋】   國語禹致羣神于會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又曰防風汪芒氏之君守封隅之山者也為漆姓紀年八年春會諸侯于會稽秋八月帝陟于㑹稽博物志禹會諸侯㑹稽之野防風氏後到殺之夏徳之盛二龍降之禹使范成光御之行域外至南海經防風防風之二臣以塗山之戮怒而射禹使迅風雷雨二龍昇去二臣恐以刄自貫其心禹哀之療以不死之草為穿胷民淮南子禹南省方濟于江黄龍負舟舟中之人五色無主禹乃熙然而稱曰我受命于天竭力而勞萬民生寄也死歸也何足以滑和視龍猶蝘蜓龍乃弭耳棹尾而逃又曰昔鯀作三仞之城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乃壊城平池散財物焚甲兵施之以徳海外賔服四夷納職合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抱朴子禹乘二龍郭支為馭世本禹作宫室古今注伺風鳥夏禹所作漢書雜家有大三十七篇傳言禹所作師古曰古禹字   啟 太康 仲康 相 少康 杼 槐 芒泄 不降 扃 厪 孔甲 臯 發 履癸   啟其母塗山氏之女也   呉越春秋禹年三十未娶行到塗山恐時之暮失其度制乃辭曰吾娶也必有應矣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九尾者王之證也塗山之歌曰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賔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兹則行明矣哉因娶塗山謂之女嬌吕氏春秋禹行功見塗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塗山氏之女乃令其妾待禹於塗山之陽女乃作歌歌曰人兮猗實始作為南音   初禹以天下授益三年之喪畢益讓帝禹之子而辭居箕山之陽禹子啟賢天下屬意焉禹雖授益益之佐禹日淺天下未洽故諸侯皆去益而朝啟曰吾君之子也于是啟遂即天子之位是為帝啟【史記】   治國於夏遵禹貢之美悉九州之土以種五榖【呉越春秋】紀年元年癸亥大饗諸侯于均臺諸侯從帝歸于冀都大饗諸侯于璿臺費侯伯益出就國   有扈氏不服帝伐之【史記】   大戰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勦絶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尚書】   淮南子有扈氏為義而亡楚辭注有扈氏本牧䜿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為諸侯乎啟攻有扈之時親于其牀上擊而殺之吕氏春秋夏后相與有扈戰于甘澤而不勝六卿請復之相曰不可戰而不勝是吾徳薄而教不善也於是乎處不重席食不貳味琴瑟不張鐘鼔不修子女不飾親親長長尊賢使能期年而有扈氏服   啟崩子太康立   帝王世紀帝啟元年甲辰十年癸丑崩紀年十一年放王季武觀于西河十五年武觀以西河叛彭伯夀帥師征西河武觀來歸十六年陟通鑑前編后啟九歲崩刀劍録后啟以庚戌八年鑄一銅劍長三尺九寸後藏之秦望山腹上刻二十八宿文有背面面文為星辰背記山川日月 按紀年曰元年癸亥世紀曰元年甲辰如世紀則庚戌鑄劍當是七年   太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徳黎民咸貳乃盤逰無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尚書】紀年元年癸未帝即位居斟鄩畋于洛表羿入居斟鄩楚辭注太康不遵禹啟之樂更作淫聲放縱情慾以自娯樂不顧患難不謀後世卒以失國兄弟五人皆居于閭巷   太康崩弟仲康立【史記】   紀年四年帝陟路史太康在位十九歲失政又十歲而死通鑑前編因之 帝太康之年不一其說今並闕之   羲和湎淫廢時亂日命往征之作征【書序】   惟仲康肇位四海侯命掌六師羲和廢厥職酒荒于厥邑侯承王命徂征告于衆曰嗟予有衆聖有謨訓明徵定保先王克謹天戒臣人克有常憲百官修輔厥后惟明明每歲孟春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惟時羲和顛覆厥徳沈亂子酒畔官離次俶擾天紀遐棄厥司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鼔嗇夫馳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聞知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誅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今予以爾有衆奉將天罰爾衆士同力王室尚弼予欽承天子威命火炎崑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殱厥渠魁脅從罔治舊染汚俗咸與惟新嗚呼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其爾衆士懋戒哉【尚書】   紀年元年己丑仲康即位居斟鄩五年秋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命侯帥師征羲和六年錫昆吾命作伯 按經仲康肇位四海侯承王命徂征而紀年以征在五年五年不得云肇位也竹書雖古率多荒謬闕疑可也   仲康崩子相立【史記】   紀年七年陟通鑑前編仲康十三歲崩   相即位夏衰后羿自鋤遷于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相徙于商邱依同姓諸侯斟鄩氏【帝王世紀】   紀年元年戊戌帝相即位居商邱古琴疏帝相元年條谷貢桐芍藥帝命羿植桐于雲和命武羅伯植芍藥于後苑武羅伯諫帝不從于是作誼諫羿伐桐為琴以進帝善之名曰條谷帝移于音樂不聽事為羿所逐居于商邱援琴作源水歌歌曰涓涓源水不雍不塞轂既破碎庸大其輻事以敗矣乃重太息   乃征畎夷七年然後來賔【後漢書】   紀年元年征畎夷二年征風夷黄夷七年于夷來賔   羿不修民事淫于原獸而用寒浞浞殺而亨之因羿室生澆及豷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處澆于過處豷于戈遂滅相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澆臣】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虞思【有虞之君】於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諸綸【虞邑】有田一成有衆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使女艾【少康臣】諜澆使季杼【即子杼】誘豷遂滅過戈復禹之績【左傳】   紀年帝相八年寒浞殺羿九年相居于斟灌二十六年浞使其子澆帥師滅斟灌二十七年澆伐斟鄩大戰于濰覆其舟滅之二十八年浞弑帝后緡歸有仍伯靡出奔有鬲丙寅年夏少康生乙酉年少康自有仍奔虞甲辰年伯靡自鬲帥斟鄩斟灌之師以伐浞少康使女艾伐過殺澆乙巳年伯子杼滅戈伯靡殺寒浞少康自綸歸于夏邑   自太康失徳夷人始畔及少康已後世服王化遂賔于王門獻其舞樂【後漢書】   少康恐禹祭之絶祀乃封其庶子于越號曰無余【吳越春秋】紀年元年丙午帝少康即位諸侯來朝賔虞公二年方夷來賔十八年遷于原世本少康作秫酒作箕帚   少康崩   紀年二十一年陟   子杼立   紀年元年己巳帝杼即位居原五年自原遷于老邱八年征于東海及三夀得一狐九尾國語杼能帥禹者也故夏后氏報焉 杼史作予或作伯杼或作帝宁世本季佇作甲   杼崩   紀年十七年陟   子槐立   紀年槐作芬元年戊子帝芬即位三年九夷來御三十六年作圜土   槐崩   紀年四十四年陟通鑑前編二十六歲崩   子芒立   紀年元年壬申帝芒即位以元珪賔于河十三年東狩于海獲大魚   芒崩   紀年五十八年陟   子泄立   紀年元年辛未帝泄即位二十一年命畎夷白夷赤夷元夷風夷黄夷後漢書始加爵命由是服從   泄崩   紀年二十五年陟通鑑前編十六歲崩   子不降立   紀年元年己亥帝不降即位六年伐九苑五十九年遜位于帝扃   不降崩   紀年帝扃十年陟   弟扃立   紀年元年戊戌帝扃即位   扃崩   紀年十八年陟通鑑前編二十一歲崩   子厪立   紀年元年乙未帝厪即位居西河   厪崩   紀年八年天有妖孽十日並出其年陟通鑑前編二十一歲崩   立不降之子孔甲孔甲立好方神事淫亂夏后氏徳衰諸侯畔之   吕氏春秋孔甲田于東陽萯山天大風晦盲孔甲迷惑入于民室主人方乳或曰后來見良日也之子必大吉或曰不勝也子必有殃后乃取其子以歸曰以為余子誰敢殃之子長幕動拆撩斧斫斬其足遂為守門者孔甲曰鳴呼有疾命矣夫乃作破斧之歌實始為東音刀劍録孔甲九年嵗次甲辰採牛首山鐵鑄劍銘曰夾古文篆書長四尺一寸   孔甲崩子臯立   紀年臯作昊   臯崩子發立   紀年后發即位元年諸侯賔于王門諸夷入舞   發崩子履癸立是為桀自孔甲以來諸侯多畔夏桀不務徳而武傷百姓百姓弗堪【史記】   桀自謂天父【新書】   淫虐有才力手能搏虎【帝王丗紀】   淮南子桀之力制觡伸鈎索鐵歙金椎金稚移大犧水殺黿鼉陸捕熊羆   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寵【國語】   楚辭注夏桀伐蒙山之國而得妹喜紀年后桀命扁伐岷山岷山女于桀二人曰琬曰琰后愛二女斵其名苕華之玉苕是琬華是琰而棄其元妃於洛曰妺喜氏以與伊尹交遂以亡夏 按此桀寵琬琰非妺喜獨異諸說   妺喜好聞裂繒之聲為發繒裂之以順適其意以人駕車為肉山脯林酒池一鼔而牛飲者三千人又以虎入市而視其驚【帝王丗紀】   管子桀女樂三萬人端謲晨樂聞于三衢是無不服文繡衣裳者桀冬不為杠夏不束柎以觀凍溺弛牝虎充市以觀其驚駭新序桀作瑶臺為酒池糟隄縱靡靡之樂一鼔而牛飲者三千人羣臣相持而歌曰江水沛沛兮舟楫敗兮我王廢兮趣歸薄兮薄亦大兮又曰樂兮樂兮四牡矯兮六轡沃兮去不善而從善何不樂兮尚書大傳夏人飲酒醉者持不醉者相和而歌曰盍歸于薄盍歸于薄薄亦大矣伊尹閒居深聽樂聲更曰覺兮覺兮吾大命格兮去不善而就善何樂兮   為長夜宫于深谷中男女雜處十旬不出又為石室瑶臺關龍逢諫桀以為妖言而殺之【博物志】   博物志桀作瓦屋纒子桀為天下酒濁而殺厨人太公金匱桀以十月發民鑿山穿陵通于河民諫曰孟冬鑿山穿陵泄天氣發地之藏天子失道後必有敗桀殺之期年岑山崩為大澤隨巢子夏桀徳衰岱淵沸紀年瞿山崩耹墜災帝王世紀兩日鬬蝕呼于國桀醉不寤墨子逮至夏桀天有命日月不時寒暑雜至五榖焦死呼國鶴鳴十夕餘   桀無道臯諫者湯使人哭之桀囚湯于夏臺而後釋之諸侯由是咸叛桀歸湯同日供職者五百國   史記迺召湯而囚之夏臺已而釋之湯修徳諸侯皆歸湯楚辭注桀拘湯于重泉而後出之尚書大傳桀無道囚湯後釋之諸侯八譯來朝者六國太公金匱桀怒湯以䛕臣趙梁計召而囚之均臺置之種泉嫌于死湯行賂桀釋之而賞之贊茅   湯來伐桀以乙卯日戰于鳴條之野桀未戰而敗績乃與妺喜及諸嬖妾同舟浮海奔于南巢之山而死【帝王世紀】桀謂人曰吾悔不遂殺湯于夏臺使至此【史記】   淮南子桀囚于焦門不能自非其所行而悔不殺湯于夏臺   贊曰禹之德大矣然太康以不徳幾失位少康微矣以能布其徳遂復舊物周書有之民不繄物惟徳繄物信善哉桀迄亡乃悔不殺湯湯死桀庸有既乎   尚史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        本紀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商本紀   湯   湯契之裔也契封於商賜姓子氏   禮緯以元鳥生子也契别有本傳見唐虞諸臣   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相土卒子昌若立昌若卒子曹圉立曹圉卒子㝠立   韋昭國語注相土四傳至㝠㝠契後六世孫根圉之子也是根圉即曹圉而其上史遺二世   㝠卒子振立振卒子㣲立【史記】   㣲以甲日生故字上甲商家生子以日名自㣲始【帝王世紀】紀年殷王子亥賔于有易而滛焉有易之君綿臣殺而放之是故上甲㣲假師於河伯以伐有易滅之遂殺其君綿臣山海經王亥託于有易河伯僕牛有易殺王亥取僕牛河念有易有易潛出為國於獸方食之名曰揺民國語上甲㣲能帥契者也商人報焉孔叢子書曰維髙宗報上甲㣲定公問曰此何謂也孔子對曰此謂親盡廟毁有功而不及祖有徳而不及宗故于每嵗之大嘗而報祭焉所以昭其功徳也   㣲卒子報丁立報丁卒子報乙立報乙卒子報丙立報丙卒子主壬立主壬卒子主癸立【史記】   主癸之妃曰扶都見白氣貫月意感以乙日生湯故名履字天乙是為成湯豐下鋭上晳而有髯倨身而揚聲長九尺臂四肘【帝王世紀】   洛書黑帝子湯長八尺一寸珠庭白虎通湯臂三肘是謂柳翼尚書大傳湯半體枯金樓子成湯母感狼星之精又感黑龍而成   自契至湯八遷湯始居亳從先王居作帝告釐沃湯征諸侯葛伯不祀湯始征之作湯征【書序】   按帝告釐沃湯征三篇並亡史記載湯征之辭曰湯曰予有言人視水見形視民知治不伊尹曰明哉言能聽道乃進君國子民為善者皆在王官勉哉勉哉湯曰汝不能敬命予大罸殛之無有攸赦越絶書湯行仁義敬鬼神天下歸之當是時荆伯未從湯乃飾犧牛以事荆伯荆伯媿然曰失事聖人禮乃委其誠心   有伊尹者耕于有莘之野樂堯舜之道湯三使往聘故就湯而説之【孟子】   帝王世紀湯夢人負鼎抗俎對已而笑寤而占曰鼎為和味俎者割截豈有為我宰者哉伊摯耕于有莘之野湯聞以幣聘之有莘之君留而不進湯乃求婚於有莘之君遂以摯為媵臣至亳乃負鼎抱俎見湯也楚辭注伊尹始仕因縁烹鵠鳥之羮修飾玉鼎以事湯又曰湯出觀風俗乃憂下民博選于衆而逢伊尹舉以為相墨子湯將徃見伊尹彭氏之子御半道而問曰君將何之湯曰徃見伊尹曰伊尹天下之賤人也亦召問焉彼受賜矣湯曰有藥于此食之耳加聰目加眀吾必説而强食之今夫伊尹良醫善藥也子不欲我見是不欲我善也下彭氏之子不使御   湯舉任以國政伊尹去湯適夏既醜有夏復歸于亳湯出見野張網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網湯曰嘻盡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網諸侯聞之曰湯徳至矣及禽獸   新序漢南諸侯聞之曰湯徳及禽獸矣四十國歸之墨子湯封于亳方地百里與其百姓兼相愛交相利率百姓以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諸侯與之百姓親之賢士歸之淮南子夙興夜寐以致聰明輕賦薄歛以寛民氓布徳施恵以振困窮弔死問疾以養孤孀百姓親附政令流行   桀廼召湯而囚之夏臺已而釋之湯修徳諸侯皆歸湯帝王世紀桀無道臯諫者湯使人哭之桀囚湯于夏臺而後釋之諸侯咸叛桀附湯同日供職者五百國   當是時夏桀為虐政滛荒而諸侯昆吾氏為亂湯乃興師率諸侯伊尹從湯湯自把鉞以伐昆吾遂伐桀【史記】升自陑遂與桀戰于鳴條之野作湯誓【書序】   湯曰格爾衆庶悉聽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稱亂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爾有衆汝曰我后不恤我衆舎我穡事而割正夏予惟聞汝衆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率怠弗協曰時日曷䘮予及汝偕亡夏徳若兹今朕必徃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罪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尚書】桀敗於有娀之虚犇於鳴條夏師敗績湯遂伐三㚇俘厥寳玉誼伯仲伯【湯二臣】作典寳   吕氏春秋湯良車七十乘必死六千人以戊子戰于郕遂禽移大犧登自鳴條乃入巢門遂有夏周書夏多罪湯將放之徴前事以戒後王也作殷祝湯將放桀于中野士民聞湯在野皆委貨扶老擕㓜奔國中虛桀謂湯曰國所以為國者以有家家所以為家者以有人今國無家無人矣君有人請致國君之有也湯曰否昔大帝作道明教士民今君王滅道殘政士民惑矣吾為王明之士民復致于桀曰以薄之居濟民之賤何必君更桀與其屬五百人南徙千里止于不齊民徃奔湯於中野桀復請湯言君之有也湯曰否我為君王明之士民復重請之桀與其屬五百人徙于魯魯士民復奔湯桀又曰國君之有也湯曰此君王之士也君王之民也委之何湯不能止桀湯曰欲從者從君桀與其屬五百人去湯放桀而復薄三千諸侯大㑹湯退再拜從諸侯之位湯曰此天子位有道者可以處之湯讓三千諸侯莫敢即位然後湯即天子位與諸侯誓曰隂勝陽謂之變而天弗施雌勝雄謂之亂而人弗行故諸侯之治政在諸侯之大夫治於從   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   孔安國注欲變置社稷而後世無及句龍者故不可而止   伊尹報于是諸侯畢服湯乃踐天子位平定海内【史記】湯歸自夏至于大坰仲虺作誥【誥見仲虺傳書序】   帝王世紀湯遷九鼎至于大坰而有慙徳   湯至於亳作湯誥誕告萬方王曰嗟爾萬方有衆明聽予一人誥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綏厥猷惟后夏王滅徳作威以敷虐于爾萬方百姓爾萬方百姓罹其凶害弗忍荼毒並告無辜于上下神祗天道福善禍淫降災于夏以彰厥罪肆台小子將天命明威不敢赦敢用元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請罪有夏聿求元聖與之戮力以與爾有衆請命上天孚佑下民罪人黜伏天命弗僭賁若草木兆民允殖俾予一人輯寧爾邦家兹朕未知獲戾於上下慄慄危懼若將隕于深淵凡我造邦無從匪彛無即慆滛各守爾典以承天休爾有善朕弗敢蔽罪當朕躬弗敢自赦惟簡在上帝之心其爾萬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無以爾萬方嗚呼尚克時忱乃亦有終【尚書】   史記湯歸至泰卷陶中作誥既詘夏命還亳作湯誥維三月王自至于東郊告諸侯羣后毋不有功于民勤力迺事予乃大罰殛汝毋予怨曰古禹臯陶久勞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有安東為江北為濟西為河南為淮四瀆以修萬民乃有居后稷降播農殖百穀三公咸有功于民故后有立昔蚩尤與其大夫作亂百姓帝乃弗予有狀先王言不可不勉曰不道毋之在國女毋我怨以令諸侯   乃改正朔易服色上白朝會以畫【史記】   吕氏春秋湯之時天先見金刃生于水湯曰金氣勝金氣勝故其色尚白其事則金越絶書湯用伊尹行至聖之心見桀無道虐行故伐夏放桀而王道興躍革亂補移風易俗改制作新海内畢貢天下承風湯以文聖此之謂也帝王世紀湯令未命之為士者車不得朱軒及有飛軫不得乗飾車駢馬衣文繡命然後得以順其徳淮南子湯之初作囿也以奉宗廟鮮犞之具簡士卒習射御以戒不虞   其社用石祀門樹松其樂大濩晨露【淮南子】   湯崩   皇覽湯冡在濟隂亳縣北東郭去州三里冡四方方各十歩髙七尺上平處平地   立太丁之弟外丙【史記】   湯之時大旱七年雒圻川竭煎沙爛石于是使人持三足鼎祝山川教之祝曰政不節邪使人疾邪苞苴行邪讒夫昌邪宫室崇邪女謁盛邪何不雨之極邪言未已而天大雨【説苑】   荀子同帝王世紀湯自伐桀後大旱七年殷史上曰當以人禱湯曰吾所為請雨者民也若以人禱請自當遂齋戒翦髮㫁爪以已為牲禱于桑林之社而大雨方數千里淮南子湯之時七年旱以身禱于桑林之際而四海之雲凑千里之雨至尸子湯之救旱也乘素車白馬著布衣嬰白茅以身為牲禱干桑林之野當此時也歌鼓舞者禁之吕氏春秋湯克夏大旱五年湯乃以身禱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傷民之命於是翦髮手以身為牲用祈福於上帝民乃甚説雨乃大至又曰湯與伊尹盟以示必滅夏商涸旱湯猶發師以信伊尹之盟 前編因之以大旱自伐桀年起新書湯曰學聖王之道者譬其如日静思而獨居譬其若火夫舎學聖之道而静思獨居譬若去日而就火也可以小見不可以大知是故明君貴學道而賤獨思也君得賢而舉之與之譬其若登山得不肖而舉之與之譬其若下淵故登山而望其何不臨而何不見陵遲而入淵其孰不䧟溺是以眀君慎其舉而君子慎於得舉然後細福可必細菑可去矣又曰藥食嘗于卑然後至于貴藥言獻于貴然後聞于卑藥食嘗于卑然後至于貴者教也藥言獻于貴然後至于卑者道也故使人味食然後食者其得味也多使人味言然後聞者其得言也少故上之于言也必自聽之自擇之自聚之自藏之自行之故道以數取之為明以數行之為章以教施之萬姓為藏是故求道者不以目而以心取道者不以手而以耳致道者以言入道者以忠積道者以信樹道者以人故治安不可以虚誠也顯榮不可以虚得也故明君敬士察吏愛民以參其極非此者則四美不附矣   殷人之王也立帛牢服牛馬以為民利而天下化之【管子】其治天下也得慶誧伊尹湟里且東門虛南門蝡西門疵北門側得七大夫以治天下而天下治二十七世積嵗五百七十六至紂【鬻子】   漢書小説家天乙三篇其言依託   外丙 中壬 太甲【太宗】 沃丁 太庚 小甲雍已   太甲者太丁之子湯之適長孫也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乃立太丁之弟外丙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甲【史記】   紀年外丙名勝二年陟中壬名庸四年陟太甲名至元年辛巳即位居亳 按書序成湯既没太甲元年無外丙中壬邵子經世亦無二君之年程子湯崩時外丙二嵗中壬四嵗太甲差長故立之然當從史記為是   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見厥祖侯甸羣后咸在百官總已以聽冡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訓于王曰嗚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徳罔有天災山川鬼神亦莫不寧暨鳥獸魚鼈咸若于其子孫弗率皇天降災假手于我有命造攻自鳴條朕哉自亳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寛兆民允懐今王嗣厥徳罔不在初立愛惟親立敬惟長始于家邦終于四海嗚呼先王肇修人紀從諌弗咈先民時若居上克明為下克忠與人不求偹檢身若不及以至于有萬邦兹惟艱哉敷求哲人俾輔于爾後嗣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時謂巫風敢有殉于貨色恒於逰畋時謂滛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逺耆徳比頑童時謂亂風惟兹三風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䘮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訓于士嗚呼嗣王祗厥身念哉聖謨洋洋嘉言孔彰帷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爾惟徳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徳罔大墜厥宗惟嗣王不恵于阿衡【商官名亦曰保衡或曰伊尹之號】伊尹作書曰先王顧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祗社稷宗廟罔不祗肅天監厥徳用集大命撫綏萬方惟尹躬克左右厥辟宅師嗣肆王丕承基緒惟尹躬先見于西邑夏自周有終【周忠信也國語忠信為周】相亦惟終其後嗣王罔克有終相亦罔終嗣王戒哉祗爾厥辟辟不辟忝厥祖王惟庸罔念聞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顯坐以待旦旁求俊彦啟迪後人無越厥命以自覆慎乃儉徳惟懐永圖若虞機張徃省括于度則釋欽厥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懌萬世有辭王未克變伊尹曰兹乃不義習與性成予弗狎于弗順營于桐宫密邇先王其訓無俾世迷王徂桐宫居憂克終允徳   史記太甲既立不明暴虐伊尹放之于桐宫伊尹攝行政當國以朝諸侯太甲居桐宫三年悔過自責反善伊尹迺迎太甲而授之政紀年太甲元年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復其田宅而中分之 沈約曰葢誤以攝政為眞杜預曰此當時雜記未足以取審也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于亳作書曰民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辟四方皇天眷祐有商俾嗣王克終厥徳實萬世無疆之休王拜手稽首曰予小子不明于徳自底不類欲敗度縱敗禮以速戾于厥躬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既徃背師保之訓弗克于厥初尚頼匡救之徳圖惟厥終伊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徳協于下惟眀后先王子恵困窮民服厥命罔有不悦並其有邦厥鄰乃曰徯我后后來無罰王懋乃徳視乃烈祖無時豫怠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視逺惟明聽徳惟聰朕承王之休無斁伊尹申告于王曰嗚呼惟天無親克敬惟親民罔常懐懐于有仁鬼神無常享享于克誠天位艱哉徳惟治否徳亂與治同道罔不興與亂同事罔不亡終始慎厥與惟明明后先王惟時懋敬厥徳克配上帝今王嗣有令緒尚監兹哉若升髙必自下若陟遐必自邇無輕民事惟難無安厥位惟危慎終于始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嗚呼弗慮胡獲弗為胡成一人元良萬邦以貞君罔以辯言亂舊政臣罔以寵利居成功邦其永孚于休伊尹既復政厥辟將告歸乃陳戒于徳曰嗚呼天難諶命靡常常厥徳保厥位厥徳靡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徳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監于萬方啟迪有命眷求一徳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湯咸有一徳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師爰革夏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祐于一徳非商求于下民惟民歸于一徳徳惟一動罔不吉徳二三動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徳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徳終始惟一時乃日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臣為上為徳為下為民其難其慎惟和惟一徳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于克一俾萬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綏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嗚呼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萬夫之長可以觀政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無自廣以狹人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尚書】   太甲修徳諸侯咸歸殷百姓以寧伊尹嘉之作太甲訓三篇褒太甲稱太宗太甲崩子沃丁立   紀年沃丁名絢元年命卿士咎單八年祠保衡   沃丁之時伊尹薨既塟伊尹于亳咎單【為湯司空】遂訓伊尹事作沃丁沃丁崩弟太庚立   紀年作小庚小庚名辨五年陟   太庚崩子小甲立   世表帝小甲太庚弟紀年小甲名髙元年丁巳十七年陟   小甲崩弟雍已立   紀年雍已名伷十七年陟   殷道衰諸侯咸不至【史記】   太戊【中宗】 中丁 外壬 河亶甲 祖乙 祖辛沃甲 祖丁 南庚 陽甲   太戊雍已之弟也   孔氏注小甲之弟太庚之子紀年太戊名密元年丙戌通鑑前編元年甲辰   雍已崩太戊立伊陟【伊尹之子】為相亳有祥桑榖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孔安國注二木合生不恭之罰康成注兩手搤之曰拱】太戊懼問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徳帝之政其有闕與王其修徳太戊從之而祥桑枯死   帝王世紀桑穀生于朝太戊退而占之曰桑穀野木不合生于朝意者朝亡乎太戊懼修先王之政明養老之禮三年而逺方重譯至者七十六國   伊陟贊言于巫咸【臣名】巫咸治王家有成作咸乂作太戊太戊贊伊陟于廟言弗臣伊陟讓作元命   書序作咸乂四篇作伊陟原命篇俱亡   殷復興諸侯歸之故稱中宗太戊崩子仲丁立仲丁遷于隞史記紀年仲丁名莊九年陟書序仲丁遷于囂作仲丁 篇亡   仲丁之世藍夷作冦自是或服或叛三百有餘年【後漢書】仲丁崩弟外壬立   紀年外壬名發元年邳人侁人服十年陟   外壬崩弟河亶甲立河亶甲居相   書序河亶甲居相作河亶甲篇亡紀年河亶甲名整三年彭伯克邳四年伯代征藍夷五年彭伯韋班方侁人来賓九年陟   河亶甲時殷復衰河亶甲崩子祖乙立殷復興巫賢任職【巫賢巫咸之子佐帝祖乙史作巫咸誤】祖乙遷于邢【音耿】   書序祖乙圯于耿作祖乙 篇亡紀年祖乙名滕元年己巳自相遷耿二年圮于耿自耿遷庇十九年陟   祖乙崩子祖辛立   紀年祖辛名旦十四年陟   祖辛崩弟沃甲立   紀年作開甲開甲名踰五年陟   沃甲崩立沃甲兄祖辛之子祖丁   紀年祖丁名新九年陟   祖丁崩立沃甲之子南庚   紀年南庚名更三年遷于奄六年陟   南庚崩立祖丁之子陽甲   紀年陽甲名和四年陟   陽甲之時殷衰自中丁以來廢適而更立諸弟子弟子或爭相代立比九世亂於是諸侯莫朝【史記】   盤庚 小辛 小乙   盤庚陽甲弟也陽甲崩盤庚立盤庚時殷五遷無定處【史記】孔安國注湯遷亳仲丁遷囂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并盤庚為五遷蔡沈注盤庚之前當自有五遷 按紀年祖乙遷耿圮于耿遷庇南庚遷奄并仲丁河亶甲適五遷或亦非鑿空之紀也   耿在河北迫近山川自祖辛以來民皆奢侈【帝王世紀】康成云祖乙居耿以後奢侈踰禮土地迫近山川常圮焉至陽甲立盤庚為之臣乃謀徙居湯舊都民居耿乆奢滛成俗故不樂徙王肅云自祖乙五世至盤庚元兄陽甲宫室奢侈下民邑居墊隘水泉瀉鹵不可以行政化故徙都于殷   盤庚將治亳殷民咨胥怨作盤庚三篇【書序】   盤庚遷于殷民不適有居率籲衆慼出矢言曰我王來既爰宅于兹重我民無盡劉【劉殺也】不能胥匡以生卜稽曰其如台先王有服恪謹天命兹猶不常寧不常厥邑于今五邦今不承于古罔知天之㫁命矧曰其克從先王之烈若顛木之有由蘖天其永我命于兹新邑紹復先王之大業底綏四方盤庚斆于民由乃在位以常舊服正法度曰無或敢服小人之攸箴王命衆悉至於庭王若曰格汝衆予告汝訓汝猷黜乃心無傲從康古我先王亦惟圖任舊人共政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王用丕欽罔有逸言民用丕變今汝聒聒起信險膚予弗知乃所訟非予自荒兹徳惟汝舎徳不予一人予若觀火予亦拙謀作乃逸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若農服田力穡乃亦有秋汝克黜乃心施實徳於民至于婚友丕乃敢大言汝有積徳乃不畏戎毒于逺邇惰農自安不昬作勞不服田畆越其罔有黍稷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乃敗禍姦宄以自災于厥身乃既先惡于民乃奉其恫汝悔身何及相時憸民猶胥顧于箴言其發有逸口矧予制乃短長之命汝曷弗告朕而胥動以浮言恐沈于衆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其猶可撲滅則惟爾衆自作弗靖非予有咎遲任有言曰人惟求舊器非求舊惟新古我先王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予敢動用非罰世選爾勞予不掩爾善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作福作災予亦不敢動用非徳予告汝于難若射之有志汝無侮老成人無弱孤有㓜各長于厥居勉出乃力聽予一人之作猷無有逺邇用罪伐厥死用徳彰厥善邦之臧惟汝衆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罰凡爾衆其惟致告自今至于後日各恭爾事齊乃位度乃口罰及爾身弗可悔盤庚作惟渉河以民遷乃話民之弗率誕告用亶其有衆咸造弗䙝在王庭盤庚乃登進厥民曰明聽朕言無荒失朕命嗚呼古我前后罔不惟民之承保后胥慼鮮以不浮于天時殷降大虐先王不懐厥攸作視民利用遷汝曷弗念我古后之聞承汝俾汝惟喜康共非汝有咎比于罰予若籲懐兹新邑亦惟汝故以丕從厥志今予將試以汝遷安定厥邦汝不憂朕心之攸困乃咸大不宣乃心欽念以忱動予一人爾惟自鞠自苦若乘舟汝弗濟臭厥載爾忱不屬惟胥以沈不其或稽自怒曷瘳汝不謀長以思乃災汝誕勸憂今其有今罔後汝何生在上今予命汝一無起穢以自臭恐人倚乃身迂乃心予迓續乃命于天予豈汝威用奉畜汝衆予念我先神后之勞爾先予丕克羞爾用懐爾然失於政陳於兹高后丕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汝萬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猷同心先后丕降與汝罪疾曰曷不暨朕㓜孫有比故有爽徳自上其罰汝汝罔能迪古我先后既勞乃祖乃父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戕則在乃心我先后綏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㫁棄汝不救乃死兹予有亂政同位具乃貝玉乃祖乃父丕乃告我髙后曰作丕刑于朕孫迪髙后丕乃崇降弗祥嗚呼今予告汝不易永敬大恤無胥絶逺汝分猷念以相從各設中於乃心乃有不吉不迪顛越不恭暫遇姦宄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無俾易種於兹新邑徃哉生生今予將試以汝遷永建乃家盤庚既遷奠厥攸居乃正厥位綏爰有衆曰無戱怠懋建大命今予其敷心腹腎腸厯告爾百姓于朕志罔罪爾衆爾無共怒協比讒言予一人古我先王將多于前功適于山用降我凶徳嘉績于朕邦今我民用蕩析離居罔有定極爾謂朕曷震動萬民以遷肆上帝将復我髙祖之徳亂越我家朕及篤敬恭承民命用永地于新邑肆予冲人非廢厥謀弔由靈各非敢違卜用宏兹賁【賁大也】嗚呼邦伯師長百執事之人尚皆隠哉予其懋簡相爾念敬我衆朕不肩好貨敢恭生生鞠人謀人之保居叙欽今我既羞告爾于朕志若否罔有弗欽無總于貨寳生生自庸式敷民徳永肩一心【尚書】史記盤庚渡河南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盤庚乃告諭諸侯大臣曰昔髙后成湯與爾之先祖俱定天下法則可修舎而弗勉何以成徳乃遂陟河南治亳史記帝小辛立殷復衰百姓思盤庚迺作盤庚三篇説誤   盤庚治亳行湯之政然後百姓由寧殷道復興諸侯來朝以其遵成湯之徳也盤庚崩弟小辛立   紀年小辛名頌三年陟   小辛立殷復衰小辛崩弟小乙立   紀年小乙名歛十年陟前編二十八祀   武丁【髙宗】 祖庚 祖甲 亶辛 庚丁 武乙太丁 帝乙   武丁小乙之子也   紀年武丁名昭元年丁未命卿士甘盤   小乙崩武丁立甘盤為相【皇極經世】   王宅憂亮隂三祀既免䘮其惟弗言羣臣咸諫于王曰嗚呼知之曰明哲明哲實作則天子惟君萬邦百官承式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王庸作書以誥曰以台正於四方台恐徳弗類兹故弗言恭黙思道夢帝賚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審厥象俾以形旁求於天下説築傳巖之野惟肖爰立作相王置諸其左右命之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徳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嵗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弗瞑厥疾弗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后以康兆民嗚呼欽予時命其惟有終説復于王曰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后克聖臣不命其承疇敢不祗若王之休命惟説命總百官乃進于王曰嗚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設都樹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師長不惟逸豫惟以亂民惟天聰明惟聖時憲惟臣欽若惟民從乂惟口起羞惟甲胄起戎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王惟戒兹允兹克明乃罔不休惟治亂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徳惟其賢慮善以動動惟厥時有其善䘮厥善矜其能䘮厥功惟事事乃其有偹有偹無患無啟寵納侮無耻過作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黷于祭祀時謂弗欽禮煩則亂事神則難王曰旨哉説乃言惟服乃不良於言予罔聞於行説拜稽首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王忱不艱允協于先王成徳惟説不言有厥咎王曰來汝説台小子舊學於甘盤既乃遯于荒野入宅於河自河徂亳暨厥終罔顯爾惟訓於朕志若作酒醴爾惟麴蘖若作和羮爾惟鹽梅爾交修予罔予棄予惟克邁乃訓説曰王人求多聞時惟建事學於古訓乃有獲事不師古以克永世cq=73匪説攸聞惟學遜志務時敏厥修乃來允懐于兹道積于厥躬惟斆學半念終始典於學厥徳修罔覺監於先王成憲其永無愆惟説式克欽承旁招俊乂列于庶位王曰嗚呼説四海之内咸仰朕徳時乃風股肱惟人良臣惟聖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乃曰予弗克俾厥后惟堯舜其心愧耻若撻于市一夫不獲則曰時予之辜佑我烈祖格于皇天爾尚明保予罔俾阿衡專美有商惟后非賢不乂惟賢非后不食其爾克紹乃辟于先王永綏民説拜稽首曰敢對揚天子之休命【尚書】   武丁祭成湯有飛雉升鼎耳而雊祖已訓諸王作高宗彤日【肜祭明日又祭之名殷曰肜周曰繹】高宗之訓【書序後篇亡】   尚書大傳武丁祭成湯有雉飛升鼎耳而雊祖已曰雉者野鳥升于鼎者欲為用也無則逺方將有來朝者故武丁内反諸已以思先王之道三年編髮重譯來朝者六國孔子曰吾於高宗肜日見徳之有報之疾也 按史記前載祖己之訓于武丁時又曰武丁崩祖庚立祖已嘉武丁以祥雉為徳立其廟為高宗作高宗彤日及訓三二行間矛盾乃爾通鑑前編㫁以高宗廟號遂因史記之言以為祭高宗蔡沈書注引祀豐于昵以為髙宗祭禰廟未詳孰是古今注高宗時有雊雉之祥服章多用翟羽   武丁修政行徳天下咸驩殷道復興【史記】   尚書大傳湯之後武丁之前王道不振桑榖俱生於朝七日而大拱武丁懼側身修行三年之後重譯而朝六國説苑成湯之後先王道缺桑穀生乎朝七日而大拱召其相而問焉其相曰吾雖知之吾弗得言也問諸祖已曰榖者野草也而生於朝意者國亡乎武丁恐駭飭身修行思先王之政三年之後蠻夷重譯而朝者七國 按祥桑見太戊時説誤   武丁代鬼方三年克之【易經】   易乾鑿度殷道中衰王道陵遲至於高宗内理其國以得民心扶救衰㣲伐征逺方三年而惡消滅王道成詩殷武奮伐荆楚朱子疑即鬼方云   武丁子曰祖庚祖庚弟曰祖甲武丁欲廢祖庚立祖甲甲以為不義逃于民間【康成尚書注】   武丁崩祖庚立   紀年祖庚名曜十一年陟   祖已嘉武丁之以祥雉為徳立其廟為高宗祖庚崩弟祖甲立   紀年祖甲名載元年丁巳三十三年陟書無逸其在祖甲不義惟王 按史記祖甲立是為帝甲帝甲滛亂殷復衰國語亦曰帝甲亂之七世而隕通鑑前編遂以無逸之祖甲為太甲而主孔安國傳蔡沈書注則以祖甲為祖甲而主鄭注雖鄭註不知其所本要亦非臆説也且違傳而遵經于義為正   祖甲崩子廪辛立   紀年憑辛名先四年古今人物表帝王世紀俱作憑辛   廪辛崩弟庚丁立   紀年庚丁名囂八年陟   庚丁崩子武乙立   紀年武乙名瞿三十五年大雷震死   殷復去亳徙河北帝武乙無道為偶人謂之天神與之博令人為行天神不勝乃僇辱之為革囊盛血仰而射之命曰射天武乙獵于河渭之間暴雷武乙震死子太丁立   紀年文丁名託十三年陟 按太丁太甲之父史疑誤當遵紀年   太丁崩子帝乙立帝乙立殷益衰【史記】   紀年帝乙名羨九年陟   帝辛【紂】   帝辛者帝乙之子帝乙長子曰㣲子啟啟母賤不得嗣少子辛辛母正后辛為嗣   吕氏春秋紂同母三人長曰㣲子啟次曰仲衍次曰受徳受徳乃紂也甚少紂母生㣲子啟與仲衍也尚為妾已而為妻而後生紂紂父母欲置㣲子啟為太子太史據法而争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置妾之子紂故為後康成亦謂同母   帝乙崩子辛立天下謂之紂紂資辨㨗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   論衡紂力能索鐵申鉤撫梁易柱帝王世紀紂倒曵九牛撫梁易柱荀子桀紂長巨姣美天下之傑筋力越勁百人之敵新書紂自謂天王   知足以距諌言足以飾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聲以為皆出己之下好酒滛樂嬖于婦人愛妲己   紀年帝辛九祀伐有蘇獲妲己以歸   妲己之言是從於是使師涓作新淫聲北里之舞靡靡之樂厚賦税以實鹿臺之錢而盈鉅橋之粟益收狗馬竒物充仭宫室益廣沙邱苑臺多取野獸蜚鳥置其中【史記】   紀年自盤庚徙殷至紂更不徙都紂時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據邯鄲及沙邱皆為離宫别館新序紂為鹿臺七年而成其大三里高千尺臨望雲烟世本紂為玉牀   造傾宫作瓊室飾以美玉七年乃成其大十里其高千丈多發美女以充傾宫之室【帝王世紀】   紂沈湎于酒以糟為邱以酒為池車行酒騎行灸百二十日為一夜長夜之飲忘其甲子【論衡】   百姓怨望而諸侯有畔者於是乃重刑辟有炮烙之法【史記】   生燔人聞其臭剔孕婦見其化斮朝渉之足察其拇【春秋繁露】   烈女傳膏銅柱加之炭令有罪者行其上輙墮炭中妲己乃笑帝王世紀紂欲重刑乃先作大熨斗以火之使人舉不能勝輙爛手淮南子紂為天子賦歛無度戮殺無止康梁沈湎宫中成市天下同心而苦之纒子紂煮熊蹯不熟而殺庖人太公金匱紂嘗以六月獵于西土發民逐禽民諫曰六月天務復施地務長養今盛夏逐禽而元元懸于野君踐一日之苗而民百日不食天子失道後必無福紂以為妖言而誅之帝王世紀紂剖比干妻以視其胎水經注老人晨將渡水而沈吟難濟紂問其故左右曰老者髓不實故晨寒也紂乃斮脛而視髓   以西伯昌九侯【一作鬼侯】鄂侯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紂九侯女不熹滛紂怒殺之而醢九侯   潛夫論昔紂好色九侯獻厥女紂大喜以為天下之麗莫若此妲己懼乃俯而泣曰君之年即耆邪何貌惡若此而謂之好也因白九侯之不道乃欲以此惑君王弗誅何以革後紂遂脯厥女而烹九侯自此之後天下有美女者皆重室晝閉唯恐紂之聞也春秋繁露紂殺梅伯以為醢刑鬼侯之女取其環   鄂侯争之疆辨之疾并脯鄂侯西伯昌聞之竊嘆崇侯虎知之以告紂紂囚西伯羑里西伯之臣閎夭之徒求美女竒物善馬以獻紂紂乃赦西伯西伯出而獻洛西之地以請除炮烙之刑紂乃許之賜弓矢斧鉞使得征伐為西伯   淮南子散宜生以千金求得騶虞奚斯之乘元玉百工大貝百朋元豹黄熊青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獻于紂因費仲而通紂見而説之乃免其身殺牛而賜之文王歸乃為玉門築靈臺相女童擊鐘鼓以待紂之失也紂聞之曰西伯改道易行吾無憂矣乃為炮烙剖比干剔孕婦殺諫者文王乃遂其謀 漢儒險論徃徃若此識之以表其謬   而用費中為政費中善諛好利殷人弗親紂又用惡來惡來善毁讒諸侯以此益䟽   史記史記西伯歸乃隂修徳行善諸候多叛紂而徃歸西伯西伯滋大紂由是稍失權重 按此與前淮南之説皆後世權姦之術文王不爾也或以文王承暴君之虐不敢顯行善政隂布商恵于民説亦曲非史遷本意今削之   王子比干諫弗聽商容賢者百姓愛之紂廢之   史記此下序伐黎事以西伯為文王侯按前編黎者商畿内諸侯之國也西伯戡黎者武王也紂賜文王弓矢斧鉞使專征伐若崇若宻須率西諸侯也自闗河以東諸候非文王之所得討况畿内乎故諸儒皆以為武王也武王而謂之西伯何也傳曰武王伐紂曰西伯軍至洧水膠鬲曰西伯將安之然則武王之為西伯有自來矣蔡傳兩説並存今遵前編   西伯既卒周武王伐黎紂臣祖伊聞之而咎周恐犇告紂【誥見祖伊傳】紂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乎祖伊反曰紂不可諫矣武王東伐至盟津諸侯叛殷㑹周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爾未知天命乃復歸紂愈滛亂不止㣲子數諌不聽遂去比干强諫紂紂怒曰吾聞聖人心有七竅剖比干觀其心箕子懼乃佯狂為奴紂又囚之   楚辭注梅伯紂諸侯忠直而數諫紂紂怒殺之葅醢其身箕子見之被髪佯狂   殷之太師少師乃持其祭樂器奔周周武王於是遂率諸侯伐紂紂亦發兵距之牧野甲子日紂兵敗紂走入登鹿臺衣其寳玉衣赴火而死   周書紂取天智玉琰五環身以自焚   周武王遂殺妲已釋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封紂子武庚禄父以續殷祀令修行盤庚之政殷民大説於是周武王為天子而封殷後為諸侯屬周周武王崩武庚與管叔蔡叔作亂成王命周公誅之而立㣲子於宋以續殷後焉【史記】   贊曰甚矣天道其若車輪乎紂踵桀轍而周乘殷軌以此始以此終也殷道中興粤有二宗然祥桑雊雉天若之使凶徳若獨夫受且不必告也   尚史卷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        本紀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本紀   太王 王季 文王   太王者是為古公亶父組紺諸之子后稷棄之裔也舜封棄於邰號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别有本傳見唐虞諸臣 史記】子曰漦蠒漦蠒生叔均   山海經叔均始作牛耕   叔均又數世生不窋【吕梁碑】   史記后稷卒子不窋立帝王世紀亦曰后稷納姞氏生不窋皆誤   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務不窋以失其官而犇戎狄之間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劉立【史記】   自后稷積徳累善十餘世至公劉公劉避桀居豳【漢書】公劉雖在戎狄之間復修后稷之業務耕種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資居者有畜積民賴其慶百姓懐之多從而保歸焉周道之興自此始故詩人歌樂思其徳   呉越春秋公劉性慈仁行不履生草運車以避葭葦避夏桀于戎狄變易風俗民化其政   公劉卒子慶節立   史記慶節國于豳 按詩篤公劉于豳斯館史誤也   慶節卒子皇僕立皇僕子差弗立差弗卒毁隃立【世本作偽榆】毁隃卒子公非立公非卒辟方立   帝王世紀公非字辟方   辟方卒髙圉立   國語髙圉能帥稷者也周人報焉紀年殷祖一十五年命邠侯高圉   髙圉卒侯牟立【漢書侯牟作夷竢】侯牟卒亞圉立   紀年盤庚十九年命邠侯亞圉   亞圉卒雲都立   漢書雲都亞圉弟帝王世紀亞圉雲都字也   雲都太公組紺諸盩立   紀年祖甲十三年命邠侯組紺三代世表作叔帝王世紀公祖一名組紺諸盩字叔類號曰太公 按史記作公叔祖類世本作太公組紺諸盩似并為一人也自公非以下據世本増辟方侯牟雲都數世或子或弟未詳   組紺諸盩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亶父復修后稷公劉之業積徳行義國人皆戴之薫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予之已復攻欲得地與民民皆怒欲戰古公曰有民立君將以利之今戎狄所為攻戰以吾地與民民之在我與其在彼何異民欲以我故戰殺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為乃與私屬遂去豳渡漆沮踰梁山止於岐下豳人舉國扶老攜弱盡復歸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國聞古公仁亦多歸之   吳越春秋古公杖䇿去邠踰梁山處岐周曰彼君與我何異邠人父子兄弟相率負老攜㓜掲釡甑而歸古公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都倍其初後漢書武乙暴虐犬戎冦邉周古公踰梁山而避于岐下琹苑要錄岐山操周太王之所作也曰戎狄侵兮土地遷移邦邑適于岐山烝民不憂兮誰者知嗟嗟奈何兮予命遭斯   於是古公乃貶戎狄之俗而營築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樂之頌其徳古公有長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厯季厯取太任皆賢婦人生昌有聖瑞古公曰我世當有興者其在昌乎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厯以傳昌乃二人亡如荆蠻文身斷髪以讓季厯古公卒季厯立是為公季修古公遺道篤於行義諸侯順之【史記】   公季當殷武乙之時公季伐西落戎   紀年武乙三十四年周公季厯來朝王賜地三十里玉十㲄馬十匹三十五年季厯伐西落戎俘二十翟王   太丁時公季復伐燕京之戎戎人大敗周師   紀年文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   後二年周人克余無之戎於是太丁命公季為牧師紀年文丁四年周人伐余無之戎克之周王季命為殷牧師   自是之後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後漢書】   紀年文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捷其三大夫王嘉季厯之功賜之圭瓉秬鬯九命為伯孔叢子羊容問子思曰古之帝王中分天下使二公治之謂之二伯周自后稷封為王者後子孫據國至太王王季文王此固世為諸侯矣焉得為西伯乎子思曰吾聞諸子夏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公九命作伯受圭瓉秬鬯之賜故文王因之得専征伐   公季卒   紀年文丁執諸塞庫季厯困而死帝王世紀葬鄠縣之南山   子昌立是為西伯西伯曰文王   白虎通文王四乳是謂至仁宋書符瑞志太任夢長人感于□于豕牢而生昌龍顔虎肩身長十尺胷有四乳春秋合誠圖蒼帝之為人望之廣視之専而長九尺一寸   遵后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歸之   墨子文王封于岐周方地百里與其百姓兼相愛交相利是以近者安其政逺者歸其徳聞文王者皆起而趨之罷不肖股肱不利者處而願之曰奈何乎使文王之地及我乎吾則吾利豈不亦猶文王之民也哉又曰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西方于西土不為大國侮小國不為衆庶侮鰥寡不為暴勢奪穡人黍稷狗彘天屑臨文王慈是以老而無子者有所得終其夀連獨無兄弟者有所雜于生人之間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長 有闕文   伯夷叔齊在孤竹聞西伯善養老徃歸之太顛閎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徃歸之   帝王世紀太顛閎夭散宜生南宫适之屬咸至是為四臣文王雖在諸侯之位襲父為西伯   崇侯虎譖西伯于殷紂曰西伯積善累徳諸侯皆嚮之將不利紂乃囚西伯於羑里閎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他竒怪物因殷嬖臣費仲而獻之紂紂大喜説曰此一物足以釋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賜之弓矢斧鉞使得征伐曰譖西伯者崇侯虎也   吕氏春秋紂為無道殺梅伯而醢之侯而脯之以禮諸侯于廟文王流涕而咨之紂恐其叛欲殺文王而滅周文王曰父雖無道子敢不事君雖不惠臣敢不事孰王而可叛也紂乃赦之六韜商王拘周伯于羑里太公與散宜生以金千鎰求天下珍物得犬戎氏文馬駮身朱鬛目加金黄項下雞毛名曰雞斯之乗以獻商王 今本無古今樂錄文王囚于羑里太顛之屬往見文王文王為矉右目者言紂之好色柎桴其腹者言欲得其寶蹀躞其足者使迅疾也於是周流求之以獻紂琹操文王備修道徳百姓親附是時崇侯虎與文王列為諸侯徳不及文王常嫉妒之乃譖文王于紂曰西伯昌聖人也長子發中子旦皆聖人也三聖合謀君其慮之乃囚文王于羑里將欲殺之於是文王四臣散宜生等周流海内得美女二人水中大貝白馬朱鬛以獻于紂陳于中庭紂立出西伯新書紂作梏數千睨諸侯之不謟己者杖而梏之文王桎梏于羑里七年而後得免及武王克殷令殷民投桎梏于河民輸梏者手撒之弗敢墜也跪入之水弗敢投也曰昔者文王常擁此故愛思文王猶敬其梏況其法教乎   西伯乃獻洛西之地以請紂去炮烙之刑紂許之皇王大紀是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難紂乃召昌釋之因獻洛西之地請除炮烙之刑紂大喜許之賜之弓矢斧鉞使専征伐為西方諸侯伯吕氏春秋文王處岐事紂冤侮雅遜朝夕必時上貢必適祭祀必敬紂喜命文王稱西伯賜之千里之地文王再拜稽首而辭曰願為民請炮烙之刑文王非惡千里之地得民心則賢于千里之地故曰文王智矣越絶書文王以務争者紂為天下殘賊奢佚不顧邦政文王以聖事紂天下皆盡誠從之此謂文王以務争也紂以惡刑争文王以仁義争此之謂也韓非子文王侵孟克莒舉酆三舉事而紂惡之文王乃懼請入洛西之地赤壤之國方千里以請解炮烙之刑天下皆說仲尼聞之曰仁哉文王輕千里之國解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國得天下之心 吕氏以下邪辟縱横語出戰國宜矣   西伯出獵遇吕尚於渭之陽與語大説載與俱歸立為師   楚辭注周文王夢立令狐之津太公在後帝曰昌賜汝名師文王再拜太公夢亦如此文王出田見識所夢載與俱歸以為太師又曰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親往問之吕望對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文王喜載與俱歸也潛夫論文王㳺畋遇姜尚於渭濵察言觀志而見其心不諮左右不諏羣臣遂載反歸委之以政抱朴子文王之接吕尚桑隂未移而知其可師矣   西伯行善【削隂字】諸侯皆來决平於是虞芮之人有獄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讓畔民俗皆讓長虞芮之人未見西伯皆慚相謂曰吾所争周人所恥何徃為祗取辱耳遂還俱讓而去諸侯聞之曰西伯葢受命之君家語虞芮二國争田而訟連年不决乃相謂曰西伯仁人也盍徃質之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士讓於大夫大夫讓于卿虞芮之君曰嘻吾儕小人也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遂自相與而退以所争之田為間田也孔子曰以此觀之文王之道其不可加焉不令而從不教而聴至矣哉孔安國書傳周自虞芮質厥成諸侯並附以為受命之年至九年而文王卒正義毛傳稱天下聞虞芮之訟息歸周者四十餘國知周自虞芮質成諸侯並附以為受命之年改稱元年至九年而文王卒史記正義注二國相讓後諸侯咸尊西伯為王葢此年受命之年稱王也尚書大傳一年斷虞芮之質二年伐邘三年伐宻須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 按文王無改元事歐陽氏嘗論之説見武王紀稱王説尤妄   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須【姞姓之國】   說苑文王曰吾欲用兵誰可伐宻須氏疑於我可先往伐管叔曰不可其君天下之明君也伐之不義太公望曰吾聞之先王伐枉不伐順伐嶮不伐易伐過不伐不及文王曰善遂伐宻須氏滅之   明年敗耆國【正義注即黎國 按戡黎者武王説見紂紀】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   説苑文王欲伐崇先宣言曰余聞崇侯虎滅侮父兄不敬長老聴獄不中分財不均百姓力盡不得衣食余將來征之唯為民乃伐崇令毋殺人毋壊室毋填井毋伐樹术毋動六畜有不如令者死無赦崇人聞之因請降韓非子文王伐崇至鳯黄墟韈繫解因自結太公望曰何為也王曰君與處皆其師中皆其友下盡其使也今皆先君之臣故無可使也又作晉文公吕覽作武王   作豐邑自岐下徙都豐   紀年周大飢西伯自程遷于豐周書維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召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冡卿三老三吏大夫百執事之人朝于大庭曰不榖不徳政事不時國家羅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榖官考厥職鄉問其人因其耆老及其總害慎問其故無隠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廟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發命入食不舉百官質方 不食饔及期日質明王麻衣以朝朝中無采衣官考其職卿問其利因謀其菑旁匡於衆無敢有違詰退驕頑方收不服慎惟怠惰什伍相保動觀游居事節時茂農夫任戸户盡夫出農廩分鄉鄉命受糧程課物徴躬競比藏藏不閉糴糴不加均賦灑其幣鄉正保貸成年不償信誠匡助以輔殖財財殖足克食賦為征數口以食食均有賦外食不贍開闗通糧糧窮不轉孤寡不廢滯不轉留戌城不留 足以守出旅分均馳車送逝旦夕運糧於是告四方遊旅旁生忻通津濟道宿所至如歸幣租輕乃作毋以行其子易資貴賤以均遊旅無使滯無粥熟無室市權内外以立均無蚤暮閭次均行均行衆從積而勿 以罰助均無使之窮平均無乏利民不滛無播蔬無食種以數度多少省用祈而不賔祭服潄不制車不雕飾人不食肉畜不食榖國不鄉射樂不牆合牆屋有補無作資農不敗務非公卿不賔賔不過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獨葬伍有值送往迎來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違 餘篇不具載   明年西伯薨即位五十年【史記】   史記又曰西伯受命之年稱王而斷虞芮之訟改法度制正朔追尊古公為太王公季為王季 說非是吕氏春秋文王之時天先見火赤烏銜丹書集于周社文王曰火氣勝火氣勝故其色尚赤其事則火   年九十七【禮記】   塟于異【皇王大紀】   括地志墓在雍州萬年縣西南二十八里原上   文王之為世子也朝于王季日三雞初鳴而衣服至于寢門外問内䜿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䜿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節則内䜿以告文王文王色憂行不能正履王季復膳然後亦復初食上必在視寒暖之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應曰諾然後退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祀之忠也【禮記】   其囚羑里演易繫卦辭【史記】   唐孔氏正義伏羲初畫八卦因其八而更重之為六十四卦也繫辭曰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是也然重卦之人凡為四說王輔嗣等以為伏羲重卦鄭康成之徒以為神農重卦孫盛以為夏禹重卦史遷等以為文王重卦其言夏禹及文王重卦者案繫辭神農之時已有葢取益與噬嗑以此論之不攻自破其言神農重卦亦未為得今依輔嗣以伏羲既畫八卦即自重為六十四卦為得其實史記其囚羑里葢益易之八卦為六十四卦琹操文王在羑里時演易八卦以六十四乃申憤以作歌曰殷道溷溷浸濁煩兮朱紫相合不分别兮迷亂聲色信䜛言兮炎炎之虐使我愆兮幽閉牢穽由其言兮遘我四人憂勤勤兮 史說誤今遵正義琹歌俚鄙非文王語   其作靈臺掘地得死人骨吏以聞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無主矣文王曰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天下聞之皆曰文王賢矣澤及枯骨【新序】   吕覽同淮南子文王塟死人之骸而九夷歸之新書文王夢人登城而呼之曰我東北陬之膏骨也速以王禮塟我文王曰諾覺召吏視之信有焉吏曰此無主矣請以五大夫禮文王吾已許之矣奈何其倍之也士民聞之曰我君不以夢之故倍膏骨况生人乎   及其寢疾謂世子發曰見善勿怠時至勿疑去非勿處此三者道之所止也及武王克殷祀于太廟追王古公亶父曰太王季厯曰王季文考曰文王【皇王大紀】   武王   武王名發文王之世子也   論衡武王望陽白虎通武王望羊是謂攝掦盱目陳兵天下富昌春秋元命苞武王駢齒是謂剛强宋書符瑞志太姒夢商庭生棘太子發植梓樹于闕間化為松栢棫柞以告文王文王幣告羣臣與發並拜吉夢   文王崩太子發立是為武王武王即位太公望為師周公旦為輔召公畢公之徒左右王師修文王緒業淮南子武王䕃暍人於樹下左擁而右扇之而天下懐其徳   十一年武王戡黎殷之臣祖伊聞之懼以告帝紂紂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為   史記以戡黎為文王辯見紂紀史記又曰九年武王上祭于畢東觀兵至于盟津為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専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栗信哉予無知以先祖有徳臣小子受先功畢立賞罰以定其功遂興師師尚父號曰總爾衆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復于下至于王屋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云是時諸侯不期而㑹盟津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還師歸淮南子武王伐紂載尸而行海内未定故不為三年之喪越絶書文王死九年八百諸侯一旦㑹于孟津不言同辭欲從武王伐紂當是時比干箕子㣲子尚在武王賢之不敢伐也歸二年乃興師伐紂通鑑前編三十有一祀周西伯發十一年西伯東觀兵勘黎又曰昔者紂為黎之蒐則黎乃紂濟惡之國武王觀政于商則戡黎之師或因以警紂耳 按武王十一年觀兵戡黎十三年逾孟津伐紂太史公由未見古文尚書故引河内女子偽泰誓之語誤以伐紂之師為觀兵孟津又誤以十一年為九年也淮南説尤誤今遵前編   居二年聞紂昏亂暴虐甚殺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師疵少師彊抱其樂器而犇周於是西伯徧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畢伐【此下削乃遵文王語】遂率戎車三百乗虎賁三千人【此下有甲士四萬五千人 按吕氏春秋選車三百虎賁三千博物志率輿三百乗甲三三千書序戎車三百虎賁三千人皆與經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合且春秋以前師固未有及萬者況武王之弔伐乎削之以從經下文紂兵七千萬人説亦誤】以東伐紂【史記】   十有三年春   書序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師渡孟津作泰誓史記因之孔安國書傳虞芮質成為文王受命改元之年凡九年而文王崩武王立二年而觀兵三年而伐紂合為十有三年史記索隠大戴禮云文王十五而生武王則武王少文王十四嵗矣禮記文王九十七而終武王九十三而終按文王崩時武王已八十三矣八十四即位至九十三崩武王即位適滿十年言十三年伐紂者續文王受命年欲明其卒父業故也金縢篇云惟克商二年王有疾按文王受命九年而崩十一年武王服闋觀兵孟津十三年伐紂十五年有疾後四年而崩則武王年九十三矣而太史公以為武王即位年數與尚書違甚疎矣歐陽氏曰古者人君即位必稱元年後世曲學之士說春秋始以改元為重事果重事歟西伯即位已改元矣中間不宜改元而又改元至武王即位宜改元反不改元乃上冒先君之元年並其居喪稱十一年及其滅商而得天下其事大于聴訟逺矣又不改元學者知西伯生不稱王不再改元則詩書所載文武之事粲然明白矣朱子蔡傳並作武王之十三年 按書序及史說倍經孔傳索隠違禮今遵朱蔡   大㑹于孟津王曰嗟我友邦冡君越我御事庶士明聴誓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沈湎冒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宫室臺榭陂池侈服以殘害於爾萬姓焚炙忠良刳剔孕婦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肅將天威大勲未集肆予小子發以爾友邦冡君君觀政于商惟受罔有悛心乃夷居弗事上帝神祇遺厥先宗廟弗祀犧牲粢盛既于凶盗乃曰吾有民有命罔懲其侮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有罪無罪予曷敢有越厥志同力度徳同徳度義受有臣億萬惟億萬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商罪貫盈天命誅之予弗順天厥罪惟鈞予小子夙夜祇懼受命文考類于上帝宜于冡土以爾有衆底天之罰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爾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時哉弗可失惟戊午王次于河朔羣后以師畢㑹王乃狥師而誓曰嗚呼西土有衆咸聴朕言我聞吉人為善惟日不足凶人為不善亦惟日不足今商王受力行無度播棄犂老昵比罪人滛酗肆虐臣下化之朋家作仇脅權相滅無辜籲天穢徳彰聞惟天惠民惟辟奉天有夏桀弗克若天流毒下國天乃佑命成湯降黜夏命惟受罪浮于桀剥䘮元良賊虐諌輔謂已有天命謂敬不足行謂祭無益謂暴無傷厥監惟不逺在彼夏王天其以予乂民朕夢協朕卜襲于休祥戎商必克受有億兆夷人離心離徳予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徳雖有周親不如仁人天視自我民視天聴自我民聴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朕必徃我武惟揚侵于之疆取彼凶殘我伐用張于湯有光朂哉夫子罔或無畏寧執非敵百姓懔懔若崩厥角嗚呼乃一徳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時厥明王乃大巡六師明誓衆士王曰嗚呼我西土君子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絶于天結怨于民斮朝涉之脛剖賢人之心作威殺戮毒痡四海崇信姦回放黜師保屏棄典刑囚奴正士郊社不修宗廟不享作竒技滛巧以悦婦人上帝弗順祝降時䘮爾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罰古人有言曰撫我則后虐我則讐獨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讐樹徳務滋除惡務本肆予小子誕以爾衆士殄殱乃讐爾衆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功多有厚賞不迪有顯戮嗚呼惟我文考若日月之照臨光于四方顯于西土惟我有周誕受多方予克受非予武惟朕文考無罪受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無良   史記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師畢渡盟津諸侯咸㑹曰孳孳無怠武王乃作泰誓告于衆庶今殷王紂乃用其婦人之言自絶于天毁壊其三正離逷其王父母弟乃斷棄其先祖之樂乃為滛聲用變亂正聲怡恱婦人故今予發惟共行天罰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 此亦偽泰誓文而髣髴牧誓者吕氏春秋武王使人殷反報曰殷其亂矣䜛慝勝良武王曰未也復徃反報曰亂加矣賢者出走矣武王曰未也又往反報曰亂甚矣百姓不敢誹怨矣武曰嘻遽告太公太公對曰䜛慝勝良命曰戮賢者出走命曰崩百姓不敢誹怨命曰刑勝其亂至矣不可以加矣故選車三百虎賁三千朝要甲子之期而紂為禽淮南子武王伐紂渡于孟津陽侯之波逆流而擊疾風晦㝠人馬不相見於是武王左操黄鉞右秉白旄瞋目而撝之曰余在天下誰敢害吾意者於是風濟而波罷拾遺記武王伐紂夜濟河雲明如晝八百之族皆齊而歌有大蜂狀如丹鳥飛集王舟因畫其旗翼日而梟紂名其船曰蜂舟   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鉞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邦冡君御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㣲盧彭濮人   吕氏春秋武王至殷郊係墮五人御于前莫肯之為曰吾所以事君者非係也武王左釋白羽右釋黄鉞勉而自為係孔子聞之曰此五人者之所以為王者佐也不肖主之所以不安也華陽國志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巴蜀勇鋭歌舞以凌殷人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   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昏棄厥肆祀弗答昏棄厥遺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長是信是使是以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姦宄於商邑今予發惟恭行天之罰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夫子朂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朂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朂哉夫子爾所弗朂其于爾躬有戮【尚書】   誓已諸侯兵㑹者車四千乗陳師牧野帝紂聞武王來亦發兵若林距武王武王使師尚父與百夫致師以大卒馳帝紂師紂師雖衆皆無戰心心欲武王亟入紂師皆倒兵以戰以開武王   淮南子紂之士億有餘萬然皆倒戈而射旁㦸而戰武王左操黄鉞右執白旄以麾之則瓦解而走鬻子武王伐紂紂虎旅百萬陳于商郊起自黄鳥至于赤斧三軍之靡不失色武王乃命太公把白旄以麾之紂軍反走尚書大傳武王與紂戰于牧之野紂之卒輻分紂之車瓦裂紂之甲魚鱗下賀乎武王論衡武王伐紂太公隂謀食小兒以丹令身純赤長大教言殷亡殷民見之皆謂商滅兵至牧野晨舉脂燭姦謀惑民權掩不備周之所諱也 按此與魚帛狐篝無異曽謂太公謀同戌卒乎   武王馳之紂兵皆崩畔紂紂走反入登于鹿臺之上䝉衣其珠玉自燔于火而死   周書紂取天智玉琰環身厚以自焚五日武王俾人求之天智玉五在火中不銷   武王乃揖諸侯諸侯畢從武王至商國商國百姓咸待于郊於是武王使羣臣告語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   史記又曰武王持太白旗麾諸侯諸侯畢拜武王乃揖諸侯 按此本之逸周書氣象不類聖人武王且答商人之拜詎于諸侯驁慢乃爾   遂入【史記】   紂之官位舉紂之軀棄之玉門之外民之觀者皆進蹴武王使入帷而守之【賈誼新書】   淮南子紂拘于宣室不反其過而悔不誅文王于羑里周書商師大敗商主奔内登于廩臺之上屏遮而自燔于火武王乃手太白以麾諸侯諸侯畢拜遂揖之商庶百姓咸俟于郊羣賔僉進曰上天降休再拜稽首武王答拜先入適王所乃尅射之三發而後下車擊之以輕吕斬之以黄鉞折懸諸太白適二女之所乃既縊王又射之三發乃又擊之以輕吕斬之以元鉞懸諸小白乃出場于厥軍史記同墨子武王戰乎牧之野王手禽費仲惡來衆畔百走武王入奔入宫萬年梓株折紂而繫之赤環載之白旗以為天下諸侯僇論衡紂赴火死武王就斬以鉞懸其首于大白之旗古今注武王以黄鉞斬紂故王者以為戒太公以元鉞斬妲己故婦人以為戒尸子武王親射惡來之口親斫殷紂之頸手汚于血不温而食   乃出復車其明日除道修社及商紂宫及期百夫荷罕旗以先驅武王弟叔振鐸奉陳常車周公旦把大鉞畢公把小鉞以夾武王散宜生太顛閎夭皆執劍以衛武王既入立于社南大卒之左右畢從毛叔鄭奉明水衛康叔封布兹召公奭賛采師尚父牽牲尹佚莢祝曰殷之末孫季紂殄廢先王明徳侮蔑神祗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章顯聞于天皇上帝於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周書畧同】已而命召公釋箕子之囚命畢公釋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閭命南宫适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以振貧弱萌命南宫括史佚展九鼎保玉命閎夭封比干之墓命宗祝享祠于軍【史記周書同】   周公旦進殷之遺老問殷之亡故民之所欲遺老欲復盤庚之政於是武王復盤庚之政【吕氏春秋】   淮南子封比干之象表商容之閭柴箕子之門朝成湯之廟發鉅橋之粟散鹿臺之錢破鼓折枹弛弓絶去舍露宿以示平易解劒帶笏以示無仇越絶書武王朝天下興師伐紂殺之武王未下車封比干之墓發太倉之粟以贍天下封㣲子于宋此武王以禮信也説苑上堂見玉曰誰之玉也曰諸侯之玉即取而歸之諸侯天下聞之曰武王㢘于財矣入室見女曰誰之女也曰諸侯之女也即取而歸之諸侯天下聞之曰武王㢘于色矣於是發鉅橋之粟散鹿臺之財以與士民   乃罷兵西歸行狩記政事【周書記滅殷分俘狩禽事文多不載】作武成【史記】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商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孫周王發將有大正于商今商王受無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予小子既獲仁人敢祇承上帝以遏亂畧華夏蠻貊罔不率俾惟爾有神尚克相予以濟兆民無作神羞既戊午師逾孟津癸亥陳于商郊俟天休命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㑹于牧野罔有敵于我師前徒倒戈攻于後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乃反商政政由舊釋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閭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大賚於四海而萬姓恱服厥四月哉生明王來自商至于豐乃偃武修文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吕氏春秋濟于河西歸報于廟乃税馬于華山稅牛于桃林馬弗復乗牛弗復服釁鼓旗甲藏之府庫終身不復用   既生魄庶邦冡君暨百工受命于周丁未祀于周廟邦甸侯衛駿奔走執豆籩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王若曰嗚呼羣后惟先王建邦啓土公劉克篤前烈至于太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誕膺天命以撫方夏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惟九年大統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恭天成命肆予東征綏厥士女惟其士女篚厥黄昭我周王天休震動用附我大邑周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建官惟賢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䘮祭惇信明義崇徳報功垂拱而天下治【尚書】遂率天下諸侯追王太王亶父王季歴文王冒不以卑臨尊也【禮記】   武王大建公侯于天下封黄帝之後于祝唐帝之後于薊虞帝之後胡公媯滿于陳以備三恪封夏后氏之後東婁公于杞封紂子武庚于殷皆為上公是為二王之後   禮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于薊封帝堯之後于祝封帝舜之後于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于杞投殷之後于宋韓詩外傳同吕氏春秋武王入殷未下轝命封黄帝之後于鑄帝堯之後于黎帝舜之後于陳下轝命封夏后之後于杞立成湯之後于宋以奉桑林   得神農之後封之于焦封尚父于齊周公于魯召公于燕庶叔髙于畢皆留相周封叔鮮于管叔度于蔡叔處于霍以監殷是為三監以殷餘民封康叔于朝歌號衛封叔振鐸于曹叔武于郕季載于邥封庶弟叔繡于滕叔鄭于毛又封諸叔于郜于雍于原于郇于豐虢仲虢叔為文王卿士仲封于西虢叔封于東虢初泰伯仲雍奔荆楚遂為國自號勾吳泰伯薨仲雍嗣使求其後得仲雍曽孫周章世君吳矣因封之曰吳伯復封章弟為虞仲封少昊之裔兹輿于莒封祝融安期之裔挾于邾封四岳姜姓文叔于許封仲虺弟雍滑之後于薛兄弟之君十有五人同姓者四十人班宗彞作分器【皇王大紀】書序武王既勝殷邦諸侯班宗彞作分器 篇亡墨子武王使諸侯分其祭曰使親者受内祀疏者受外祀   武王問箕子以天道箕子以洪範陳之武王徴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為不寐王曰告女維天不饗殷自發未生于今六十年麋鹿在牧【周書及隨巢子並作夷羊在牧夷羊怪物也】蜚鴻滿野髙誘注蜚鴻蠛蠓言蔽田滿野為灾也隨巢子作飛拾飛拾蟲也正義飛鴻滿野喻忠賢君見放棄也楊慎曰蜚鴻馬名言養無用而害有用也   天不享殷乃今有成維天建殷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顯亦不賔滅   索隠言殷登進名賢之人既無非大賢故殷家不大光昭亦不即至賔滅   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王曰定天保依天室悉求夫惡貶從殷王受   索隠言悉取夫惡人不知天命不順周家者咸貶責之與受同罪   日夜勞來我西土我維顯服及徳方明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三塗北望嶽鄙顧詹有河粤詹洛伊毋逺天室營周居于雒邑而後去【史記】西旅獻獒太保作旅獒巢伯來朝芮伯作旅巢命【書序下篇亡】   克殷後二年武王病天下未集羣公懼穆卜周公乃祓齋自為質欲代武王武王有瘳後而崩   禮記武王九十三而終紀年武王年五十四括地志墓在雍州萬年縣西南二十八里畢原上   太子誦立是為成王【史記】   周人之禮其社用栗祀竈葬樹栢其樂大武三象棘下其服尚赤【淮南子】   楚辭注武王既誅紂令壊邠岐之社徙以為天下太社   成王 康王   成王名誦武王之子也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明年夏六月既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周公命祝雍作頌曰祝王辭達而勿多也祝雍辭曰使王近于民逺于佞嗇于時惠于財親賢而任能其頌曰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㓜志服王衮職欽若昊天六合是式率爾祖考永永無極【家語 大戴禮同】   周初定天下周公恐諸侯畔周公乃攝行政當國管叔蔡叔羣弟疑周公周公辟居東都居東二年成王啓金縢書反周公   越絶書武王封周公使傅相成王成王少周公臣事之當是之時賞賜不加于無功刑罸不加于無罪天下家給人足禾黍茂美使人以時説之以禮上順天地澤及夷狄于是管叔蔡叔不知周公而讒之成王周公乃辭位出巡狩于邉一年天暴風雨樹木盡偃成王大恐乃發金縢之櫃察周公之冊知周公有盛徳乃迎周公   管叔蔡叔與武庚作亂畔周周公奉成王命伐誅武庚管叔放蔡叔以㣲子開代殷後國于宋【史記】   周書武王克殷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建管叔于東蔡叔霍叔于殷俾監殷臣武王崩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東徐奄及熊盈以畔周公召公内弭父兄外撫諸侯元年夏六月葬武王于畢二年作師旅臨衛攻殷殷大震潰降辟三叔王子祿父北奔管叔經而卒乃囚蔡叔于郭鄰凡所征熊盈十有七國俘維九邑俘殷獻民遷于九畢俾康叔宇于殷俾中旄父宇于東   淮夷徐戎及奄叛王乃大蒐于岐陽東伐淮夷【帝王世紀】遂踐奄作成王政既踐奄遷其君於蒲姑作將蒲姑【書序二篇亡】   周公行政七年成王長周公反政成王成王在豐使召公復營洛邑如武王之意成王自奄歸在宗周作多方既絀殷命襲淮夷歸在豐作周官興正禮樂度制於是改而民和睦頌聲興成王既伐東夷自慎來賀成王賜榮伯作賄息慎之命成王將崩懼太子釗之不任乃命召公畢公率諸侯以相太子而立【史記】   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懌甲子王乃洮頮水相被冕服憑玉几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師氏虎臣百尹御事王曰嗚呼疾大漸惟幾病日臻既彌留恐不獲誓言嗣兹予審訓命汝昔君文王武王宣重光奠麗陳教則肄肄不違用克達殷集大命在後之侗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無敢昏逾今天降疾殆弗興弗悟爾尚明時朕言用敬保元子釗宏濟于艱難柔逺能邇安勸小大庶邦思夫人自亂于威儀爾無以釗冒貢于非幾兹既受命還出綴衣于庭越翼日乙丑王崩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子釗于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丁夘命作冊度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狄設黻扆綴衣牖間南嚮敷重蔑席黼純華玉仍几西序東向敷重底席綴純文貝仍几東序西向敷重豐席畫純雕玉仍几西夾南嚮敷重筍席紛純漆仍几越玉五重陳寳赤刀大訓宏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大輅在賔階面綴輅在阼階面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一人雀弁執惠立于畢門之内四人綦弁執戈上刃夾兩階戺一人冕執劉立于東堂一人冕執鉞立于西堂一人冕執戣立于東垂一人冕執瞿立于西垂一人冕執鋭立于側階王麻冕黼裳由賔階隮卿士邦君麻冕蟻裳入即位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由阼階隮太史秉書由賔階隮御王冊命曰皇后慿玉几道末命命汝嗣訓臨君周邦率循大卞燮和天下用答文武之光訓王再拜興答曰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亂四方以敬忌天威乃受同瑁王三宿三祭三咤上宗曰饗太保受同降盥以異同秉璋以酢受宗人同拜王答拜太保受同祭嚌宅授宗人同拜王答拜太保降收諸侯出廟門俟王出在應門之内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皆布乗黄朱賔稱奉圭兼幣曰一二臣衛敢執壤奠皆再拜稽首王義嗣徳答拜太保暨芮伯咸進相揖皆再拜稽首曰敢敬告天子皇天改大邦殷之命惟周文武誕受羑若克恤西土惟新陟王畢協賞罸戡定厥功用敷遺後人休今王敬之哉張皇六師無壊我高祖寡命王若曰庶邦侯甸男衛惟予一人釗報誥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務咎底至齊信用昭明于天下則亦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用端命于上帝皇天用訓厥道付畀四方乃命建侯樹屏在我後之人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顧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無遺鞠子羞羣公既皆聴命相揖趨出王釋冕反䘮服【尚書】   成康之際天下安寧刑錯四十餘年不用   紀年十六年王南巡狩至九江廬山   康王命作䇿畢公分居里成周郊作畢命   後漢書康王晩朝闗睢作諷又曰昔周王承文王之盛一朝晏起夫人不鳴璜宫門不擊柝闗雎之人見幾而作韓詩大人内傾于色賢人見其萌詠闗雎以刺時史記周道缺詩人本之衽席闗雎作子周康之時頌聲作乎下闗雎作乎上習治也習治則傷始亂也列女傳康王晏出朝闗睢預見   康王崩子昭王瑕立【康王在位二十六年 史記】   昭王 穆王 共王 懿王 孝王 夷王厲王   昭王名瑕康王之子也康王崩昭王立昭王徳衰南征濟于漢船人惡之以膠船進王王御船至中流膠液船解王没于水中而崩周人諱之【帝王世紀】   吕氏春秋昭王征荆辛餘靡為王右逺反涉漢梁敗王及祭公擅于漢中辛餘靡振王又反振蔡公紀年昭王十六年伐楚渉漢遇大兕楚辭注昭王背成王之制而出遊南至于楚楚人沈之而遂不還刀劍錄昭王在位五十一年   立昭王子滿是為穆王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王道衰㣲【史記】   紀年自武王至穆王享國百年穆王以下都于南鄭   穆王命君牙為大司徒作君牙命伯冏為太僕正作冏命【書序】穆王西巡狩見西王母樂之忘歸而徐偃王反穆王攻徐偃王大破之   列子周穆王時西極之國有化人來穆王敬之若神事之若君為之築臺其高千仞臨終南之上號曰中天之臺簡鄭衛處子娥媌靡曼者以滿之奏承雲六英九韶晨雲以樂之化人猶不舍然居亡幾何謁王同遊王執化人之袪騰而上者中天迺止暨及化人之宫出雲雨之上所觀聴納嘗皆非人間之有實以為清都紫㣲鈞天廣樂化人復謁王同逰所及之處仰不見日月俯不見河海光影所照百骸六藏悸而不凝既寤化人曰吾與王神逰也王大説不恤國事肆意逺遊駕八駿之乗遂宿于崑崙之阿赤水之陽别日升崑崙之邱觀黄帝之宫而封之遂賔于西王母觴于瑤池之上乃觀日之所入一日行萬里紀年穆王十三年西征于青鳥之所憇十七年西征崑崙邱見西王母其年西王母來見賔于昭宫又曰穆王西征還里天下億有九萬里又曰穆王北征行積羽千里歸藏昔穆王筮西征不吉曰龍降于天而道里修逺飛而冲天蒼其羽   穆王將征犬戎祭公謀父諫曰先王耀徳不觀兵不聴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列子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錕鋙之劒火浣之布劔長尺有咫切玉如切泥布浣之必投于火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十洲記穆王時西胡獻昆吾割玉刀夜光常滿杯刀長一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杯光明夜照夕出杯于庭比明水滿杯中紀年穆王三十七年大起九師東至于九江駕黿鼉以為梁遂伐越至于紆荆人來貢抱朴子穆王南征一軍盡化君子為猿為鶴小人為沙為蟲古文周書穆王田有黒鳥若鳩翩然而跱于衡御者斃之以䇿馬佚不克止之躓于乗傷帝左股述異記穆王時天下連雨三月王乃吹笛雨遂止 按羣説及穆天子傳皆詭僻不經姑録數端以廣異聞   諸侯有不睦者甫侯言於王作修刑辟命曰甫刑周書穆王時思保位為難恐貽世羞欲自警寤作史記維正月王在成周昧爽召三公左史戎夫曰今朕寤遂事驚予乃取遂事之要戒戎夫言之朔望必以聞信不行義不立則哲士陵君政禁而生亂皮氏以亡諂䛕日近方正日逺則邪人専國政禁而生亂華氏以亡好貨財珍怪則邪人因財而進賢良日蔽而逺賞罰無位隨財而行夏后以亡嚴兵而不仁者其臣懾而不敢忠民不親其吏刑始于親逺者寒心殷商以亡樂専于君者權専于臣刑専于民君娛于樂臣争于權民盡于刑有虞氏以亡奉孤以専命者謀主必畏其威而疑其前事挾徳而責數日疏位均而争平林以亡大臣有錮職譁誅者危昔者質沙三卿朝而無禮君怒而久拘之譁而弗加諸卿謀變質沙以亡外内相間下撓其民民無所附三苗以亡弱小在强大之間存亡將由之則無天命矣不知命者死有夏之方興也扈氏弱而不恭身死國亡嬖子兩重者亡昔義渠氏有兩子異母皆重君病大臣分黨而争義渠以亡功大不賞者危昔平州之功大而不賞諂臣日賞貴功日怒而生變平州之君以走出召逺不親者危昔有林氏召離或之君而朝之至而不禮留而弗親離戎逃而去之林氏誅之天下叛林氏昔曲集之君伐智而専事强力而下賊其臣賢良皆伏愉州氏伐之君孤而無使曲集以亡昔有巢氏有亂臣而貴任之以國假之以權君已而奪之臣怒而生變有巢以亡斧小不勝柯者亡昔有鄶之君嗇儉減爵損祿羣臣卑讓後君少弱禁伐不行重氏伐之鄶君以亡久空重位者危昔有共工自賢自以無臣久空大官下官交亂民無所附唐氏伐之共工以亡犯難争攘疑者昔有林氏上衡氏争權林氏再戰弗勝上衡氏偽義弗尅俱身死國亡知能均而不親並重事君者危昔有南氏有二臣貴寵力均勢敵競進争權下争朋黨君弗禁南氏以分昔有果氏好以新易故故者疾怨内争朋黨隂事外權有果氏以亡爵重祿輕比已不成者亡昔畢程氏損祿增爵羣臣貌匱比而戾民畢程氏以亡好變故易常者亡昔陽氏之君自伐而好變事無故業官無定位民運于下陽氏以亡業刑而愎者危昔榖平之君愎類無親破國弗尅業刑用國外國相援榖平以亡武不止者亡昔版泉氏用兵無已并兼無親文無所立智士寒心徙居至于獨鹿諸侯叛之版泉以亡佷而無親者亡昔縣宗之君佷而無聴執事不從宗職者疑發大事羣臣解體國無立功縣宗以亡昔者都賢鬼道廢人事天謀臣不用䇿是從神巫用國哲士在外都以亡文武不行者亡西夏性仁非兵城郭不修武士無位惠而好賞屈而無以賞唐氏伐之西夏以亡美女破國昔有續陽强力四征重邱遺之美女續陽之君説之熒惑不治大臣争權逺近不相聴國分為二宫室破國昔有洛氏宫室無常池囿廣大工巧日進以後更前農失其時飢饉無食成湯伐之有洛以亡又曰王化雖弛天命方永四夷八蠻攸遵王政作職方 即周官職方氏文不復載   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世本作伊扈】共王滅宻【事見後傳帝王世紀共王能庇昭穆之闕故春秋稱之】共王崩子懿王囏立紀年懿王名堅元年天再旦于鄭   懿王之時王室遂衰詩人作刺【史記】   漢書懿王時戎狄交侵暴虐中國詩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獫允之故沈約曰懿王之世興居無節號令不時挈壺氏不能共其職諸侯于是携徳   懿王徙都槐里【即廢邱大紀】   懿王崩共王弟辟方立是為孝王   紀年孝王七年厲王生   孝王召非子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於是分土為附庸邑之秦孝王崩諸侯復立懿王太子燮是為夷王【史記】   王始下堂而見諸侯【禮記】   紀年夷王二年蜀人吕人來獻瓊玉賔于河用介珪六年王獵于杜林獲犀牛一以歸七年虢公帥師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獲馬千匹八年王有疾諸侯祈于山川王陟   夷王十六年崩子厲王胡立【帝王世紀】   芮伯稽古作訓納王于善作芮良夫【文具芮良夫傳 周書】厲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榮夷公芮良夫諌不聽卒以榮公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國人謗王召公諌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其謗鮮矣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嚴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厲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水若壅其口其與能幾何王不聴于是國莫敢出言三年乃相與畔襲厲王厲王出奔于彘厲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國人聞之乃圍之召公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   韋昭注彘之亂公卿相與和而修政事號曰共和竹書紀年共伯干王位沈約注大旱既久廬舍俱焚㑹汾王崩卜于太陽兆曰厲王為祟周公召公乃立太子靖共和遂歸國和有至徳尊之不喜廢之不怒逍遙得志于共山之首魯連子共伯名和好行仁義諸侯賢之周厲王無道國人作難王奔于彘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號曰共和十四年厲王死共伯使諸侯奉王子靖為宣王而共伯復歸于衛吕氏春秋共伯修其行好賢仁而海内皆以來為稽矣周厲之難天子曠紀而天下皆來請矣   十四年厲王死于彘太子静長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是為宣王【史記】   宣王 幽王   宣王名静【靜本作靖】厲王之子也厲王死于彘宣王即位周公召公二相輔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諸侯復宗周【史記】   宣王北伐玁狁南征蠻荆命召公平淮夷   漢書宣王興師命將詩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出車彭彭城彼朔方四夷賔服稱為中興   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竟土修車馬備器械復㑹諸侯于東都【詩序】   六年旱【通鑑前編】   王遇烖而懼側身修行以銷去之【詩序】   十二年魯武公來朝【史記】   王不籍于千畝虢文公諌曰不可民之大事在農王不聴三十九年【通鑑前編在四十年】戰于千畝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   韋昭注西夷别種四岳之後後漢書王伐條戎奔戎王師敗績後二年晉人敗北戎于汾隰戎人滅姜侯之邑明年王征申戎破之史記千畝戰奄父脱宣王   王既亡南國之師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諫曰民不可料也王不聴卒料民【國語】   四十六年宣王崩【史記】   周春秋宣王殺杜伯而無罪宣王㑹諸侯田于圃日中杜伯起于道左射宣王中心折脊而死國語杜伯射王于鄗是也   宣王承厲王之烈内有撥亂之志萬民離散不安其居王勞來還定安集之至于矜寡無不得其所天下復平王建國諸侯任賢使能周室中興【詩序】   為周世宗【通鑑前編】   宣王崩子幽王宫湼立幽王三年【史記作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周將亡矣山崩川竭亡國之徴也川竭必山崩若國亡不過十年數之紀矣是嵗也三川竭岐山崩【國語】   幽王嬖愛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廢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為后後幽王得褒姒愛之竟廢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為后以伯服為太子【史記 通鑑前編在五年綱目在九年古文瑣語幽王將殺太子宜臼立伯服釋虎將執之宜臼叱之虎弭耳而伏】   六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通鑑前編】   詩序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魯詩十月之交言厲王無道内寵熾盛政化失理故致灾異   王不親九族而好䜛佞骨肉相怨暴虐無親刑罸不中諸侯皆不欲朝政煩賦重田萊多荒飢饉降䘮民卒流亡祭祀不享在位貪殘下國搆禍怨亂並興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將率東征東國困于役而傷于財譚大夫作大東以告病焉【詩序】   後漢書王命伯士伐六濟之戎軍敗伯士死焉   王之廢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十一年與繒西夷犬戎攻王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盡取周賂而去諸侯乃即申侯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為平王以奉周祀【史記】紀年自武王滅殷以至幽王凡二百五十七年   贊曰周之陵夷兆于穆歸于厲逮彘之流㣲共和周道不且如斬哉宣王承厲乗幽龍徳不純卒淪西土姤始剥終理運自然乃君子自强又不得諉之于天已   尚史卷五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        本紀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本紀【以下春秋】   平王   平王名宜臼幽王太子也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驪山下諸侯即申侯共立宜臼是為平王【史記】   紀年幽王死申侯立平王於申虢公立王子余二王並立余晋文侯所殺是為王   平王錫晋文侯秬鬯圭瓉作文侯之命【書序】   平王立東遷于雒邑辟戎㓂封秦㐮公為諸侯賜之岐以西之地平王之時周室衰㣲諸侯強并弱齊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史記】   王不撫其民而逺屯戍於母家周人怨思作之水以刺之【詩序】   四十九年【隠元年】王使宰咺歸魯惠公仲子之賵冬十月鄭以王師虢師伐衞【討鄭公孫滑之亂】五十一年【隠三年】春二月己巳日有食之三月王崩孫桓王立【左傳】   桓王   桓王名林平王孫太子洩父子也平王崩太子洩父蚤死立其子是為桓王【史記】   初平王貳于虢王崩周人將畀虢公政鄭師取温之麥又取成周之禾桓王元年【隠四年】衛州吁弑其君完【桓公】二年【隠五年】王使尹氏武氏【周世族大夫】助曲沃莊伯伐翼翼侯奔隨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林父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九月鄭以王師㑹伐宋三年【隱六年】如魯告饑魯為之請糴于宋衛齊鄭四年【隠七年】使凡伯如魯聘還戎伐之于楚邱以歸五年【隠八年】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八月鄭伯【莊公】以齊人來朝【史記三年鄭莊公朝王不禮五年鄭怨與魯易許田】六年【隠九年】使南季【周大夫】聘魯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八年【隠十一年】王取鄔劉蒍邘【鄭四邑】之田于鄭而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攅茅向盟州陘隤懐【凡十二邑】冬十月魯公子翬弑其君息姑【隠公】十年【桓二年】宋督弑其君與夷十一年【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十二年【桓四年】使宰渠伯糾如魯聘冬王師秦師圍魏秦執芮伯以歸【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故逐之出居於魏】十三年【桓五年】使仍叔之子如魯聘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鄭射王中肩十五年【桓七年】曲沃伯【武公】弑晋小子侯【哀侯之子】十六年【桓八年】使家父【周大夫】如魯聘曲沃伯滅翼冬王命虢公醜立晋哀侯之弟緡于晋祭公逆王后于紀二十三年【桓十五年】使家父求車於魯春三月王崩【左傳】子莊王立【史記】   莊王 僖王   莊王名佗桓王子也莊王二年【桓十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三年【桓十八年史記作四年】周公黒肩欲殺莊王而立王子克【莊王弟子儀】辛伯【周大夫】告王王殺周公王子克奔燕四年【莊元年】使榮叔【周大夫】如魯追錫桓公命六年【莊三年】夏五月桓王九年【莊六年】王人子突救衛【諸侯伐衛納衛侯朔王救之】十一年【莊八年】齊無知弑其君諸兒【㐮公】十三年【莊十年】齊滅譚【左傳】十五年【莊十二年】王崩子僖王立【史記】   秋宋萬弑其君㨗【閔公左傳】僖王名胡齊僖王元年【莊十三年】齊人滅遂二年【莊十四年】單伯㑹齊伐宋夏楚滅息四年【莊十六年】曲沃伯并晋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晋侯【左傳】五年【莊十七年】王崩子惠王立【莊僖崩經傳不書故失日月 史記】   惠王   惠王名閬僖王子也惠王元年【莊十八年】春虢公【林父】晋侯【獻公】來朝王享醴命之宥皆賜玉五㲄馬三匹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陳媯歸于京師實惠后三月日有食之二年【莊十九年】初王姚嬖于莊王生子頽有寵及惠王即位取蒍國之圃以為囿又取邉伯之宫奪子禽祝跪詹父田而収膳夫石速之秩故蒍國等作亂因蘇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按史記以恵王犇温非是】蘇子奉子頽奔衛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三年【莊二十年】鄭伯【厲公】和王室不克遂以王歸王處于櫟秋王及鄭伯入于鄔遂入成周取其寶器而還四年【莊二十一年】鄭伯虢叔同伐王城殺王子頽及五大夫鄭伯享王于闕西王與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東五月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宫于玤王與之酒泉鄭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鑑予之虢公請器王予之爵鄭伯由是始惡于王冬王歸自虢六年【莊二十三年】祭叔如魯聘八年【莊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九年【莊二十六年】冬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十年【莊二十七年】使召伯廖賜齊侯【桓公】命且請伐衛以其立子頽也十二年【莊二十九年】樊皮叛【周大夫】明年虢公執樊皮歸于京師十五年【莊三十二年】秋八月魯荘公薨慶父殺公子般十六年【閔元年】晋滅耿滅霍滅魏十七年【閔二年】魯慶父弑其君啟方【閔公左傳】二十二年【僖五年】王以惠后故將廢太子鄭而立大叔帯夏齊侯【桓公】帥諸侯㑹王大子鄭于首止以定其位王恨齊【杜預注】秋諸侯盟王使宰孔召鄭伯【文公】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伯逃歸不盟楚滅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晉滅虢滅虞二十四年【僖七年】閏月王崩【左傳 史記作二十五年 按惠王實以二十四年閏月崩㐮王懼叔帯之難明年十二月始赴告諸侯】   襄王 頃王 匡王   襄王名鄭惠王太子也惠王崩太子鄭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䘮而告難於齊二十五年【僖八年】春王人㑹諸侯盟于洮襄王定位而後發䘮元年【僖九年】夏宰孔㑹諸侯于葵邱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冬晋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二年【僖十年】春狄滅温晋里克殺其君卓夏四月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黨【周大夫】㑹齊隰朋立晋侯【惠公】三年【僖十一年】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晋侯命夏戎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大叔帶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四年【僖十二年】春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夏楚滅黄秋王以戎難故討大叔帶帶奔齊冬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史記作三年】五年【僖十三年】齊使仲孫淑來聘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復命曰王怒未怠不十年王弗召也七年【僖十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八年【僖十六年】内史叔興聘于宋秋王以戎難故告于齊【十一年以來戎遂為王室難】齊征諸侯而戍周九年【僖十七年】魯滅項十一年【僖十九年】梁亡【秦取之也】十三年【僖二十一年】邾滅須句十四年【僖二十二年】大叔帶自齊復歸于京師【富辰言于王王召之也】十六年【僖二十四年】晋立公子重耳殺其君圉鄭伐滑王請滑鄭執王使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大夫】諫不聴使頽叔桃子【二子周大夫】出狄師伐鄭王徳狄人将以其女為后富辰諫又不聴卒以其女為后是為隗氏大叔帶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遂奉大叔帶以狄師攻王王出及坎塪國人立帶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適鄭處于氾大叔帶以隗氏居于温冬王使告難于魯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王使簡師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鄭伯省視官具于汜十七年【僖二十五年】春衛滅邢三月晋侯【文公】逆王王入於王城殺大叔帶於隰城晋侯朝王王享醴命之宥請隧【闕地通路曰隧王禮也】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   國語晋文公既定㐮王於郏請隧王弗許曰昔我先王之有天下也規方千里以為甸服以供上帝山川百神之祀以備百姓兆民之用以待不庭不虞之患其餘以均分公侯伯子男使各有寕宇以順及天地無逢其災害先王豈有頼焉内官不過九御外官不過九品足以供給神祗而已豈敢厭縱其耳目心腹以亂百度亦唯是生死之服物采章以臨長百姓而輕重布之王何異之有今天降禍災于周室余一人僅亦守府又不佞以勤叔父而班先王之大物以賞私徳其叔父實應且憎以非余一人余一人豈敢有愛也先民有言曰改玉改行叔父若能光裕大徳更姓改物以創制天下自庸也而縮取備物以鎮撫百姓余一人其流辟于裔土何辭之與有若猶是姬姓也尚将列為公侯以復先王之職大物其未可改也叔父其茂昭明徳物将自至余敢以私勞變前之大章以忝天下其若先王與百姓何何政令之為也若不然叔父有地而隧焉余安能知之   與之陽樊温原攅茅之田十八年【僖二十六年】楚滅䕫二十年【僖二十八年】夏四月晋敗楚師于城濮還作王宫于踐土五月諸侯朝于王所獻楚俘于王王享晋侯䇿命晋侯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史記以賜文公河内地及珪鬯弓矢為伯均在㐮王十七年誤】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癸亥王子虎【周太宰王叔文公】盟諸侯于王庭曰皆奨王室無相害也冬諸侯㑹于温晋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二十一年【僖二十九年】夏王子虎㑹諸侯於翟泉二十二年【僖二十年】使周公閲聘於魯魯使公子遂來聘二十五年【僖三十三年】秦滅滑二十六年【文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使叔服【周内史】㑹魯【僖公】夏使毛伯衞【卿士】錫魯侯命【文公】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成王】二十八年【文三年】夏四月王子虎卒【卿士不卒㐮王時卒王子虎敬王時卒劉卷時係也】冬十二月楚伐江王叔桓公【卿士王子虎之子】㑹晋伐楚以救江三十九年【文四年】楚滅江三十年【文五年】使榮叔如魯含且賵召昭公㑹魯【莊公妾成風】秋楚滅六冬滅蓼三十三年【文八年】秋八月㐮王崩【史作三十二年】子頃王立頃王名壬臣頃王元年【文九年】春毛伯衞如魯求金二月㐮王二年【文十年】蘇子【卿士】及魯盟于女栗六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周公閲與王孫蘇争政故不赴諸侯子匡王立匡王名班秋七月閲将與蘇訟於晋王叛蘇使尹氏【卿士】與聃啟【大夫】訟閲于晋晋平王室而復之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九月使單伯如齊為魯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匡王元年【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齊許單伯請單伯如魯致命二年【文十六年】楚人秦人巴人滅庸冬宋人弑其君杵臼【昭公】三年【文十七年】甘歜【大夫】敗戎於邥垂四年【文十八年】齊人弑其君商人【懿公】莒弑其君庶其【紀公】六年【宣二年】晋趙盾弑其君夷臯【靈公】冬十月匡王崩弟定王立【左傳】   定王   定王名瑜匡王之弟也定王元年【宣三年】春正月匡王楚子【荘王】伐陸渾之戎至雒王使王孫滿【大夫】勞之楚子問鼎對曰在徳不在鼎二年【宣四年】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靈公】四年【宣六年】使子服【大夫】求后於齊冬召桓公逆后於齊五年【宣七年】諸侯盟於黒壌王叔桓公【卿士】臨之以謀不睦六年【宣八年】楚人滅舒蓼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七年【宣九年】王使徴聘於魯夏仲孫蔑來聘王以為有禮厚賄之八年【宣十年】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靈公】王季子【王母弟劉康公】報聘於魯十年【宣十二年】楚滅蕭十三年【宣十五年】王孫蘇與召氏毛氏争政殺召戴公及毛伯衛立召㐮夏晋滅赤狄潞氏十四年【宣十六年】春晋士㑹滅赤狄甲氏及留吁來獻狄俘王以黻冕命士㑹将中軍且為大傅夏成周宣榭火【成周洛陽宣榭講武屋】秋毛召之難故王室復亂王孫蘇奔晋晋復之使士㑹來平王室十五年【宣十七年】六月癸卯日有食之十七年【成元年】晋侯平戎于王單㐮公朝【卿士】如晋拜成劉康公季子伐茅戎敗績【公榖並曰晋敗王師】十八年【成二年】晋使鞏朔來獻齊㨗【敗齊師于鞌】王弗見使單朝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滛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㨗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於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於王室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而大師之後也寕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諌誨鞏朔不能對王使委于三吏【三公也】以鞏朔宴而私賄之曰非禮也勿籍二十一年【成五年】定王崩子簡王立【左傳】   簡王 靈王   簡王名夷定王子也簡王三年【成八年】召桓公如魯賜魯侯【成公】命六年【成十一年】周公楚惡惠㐮【惠王㐮王之族】之偪且與伯輿【卿士】争政出奔晋晋卻至與周争鄇田王命劉康公季子單㐮公朝訟諸晋晋使卻至勿敢争八年【成十三年】諸侯來朝劉康公成肅公㑹晋侯【厲公】伐秦十一年【成十六年】夏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尹武公㑹諸侯伐鄭冬十一月晋使卻至來獻楚㨗【敗楚師於鄢陵】十二年【成十七年】尹武公單㐮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於曲洧冬十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楚滅舒庸十三年【成十八年】晋欒書中行偃弑其君州蒲【厲公】十四年【㐮元年】秋九月簡王崩子靈王立靈王名泄心靈王元年【㐮二年】春正月簡王二年【㐮三年】單頃公【卿士】及諸侯同盟於雞澤四年【㐮五年】王使王叔陳生【卿士】愬戎於晋晋人執之士魴來京師言陳生貳於戎五年【㐮六年】莒滅鄫冬齊滅萊九年【㐮十年】晋滅偪陽冬王叔陳生與伯輿【亦卿士】争政王右伯輿陳生奔晋單靖公為卿士以相王室十一年【㐮十二年】王求后於齊齊侯【靈公】許昏王使隂里【大夫】結之十三年【㐮十四年】春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王使劉定公夏【官師】賜齊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頼今余命女環【靈公名】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十四年【㐮十五年】劉夏從單靖公逆王后於齊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十九年【㐮二十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二十年【㐮二十一年】秋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二十二年【㐮二十三年】春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左傳】   榖洛鬬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諌曰不可防闘川以飾宫是飾亂而佐闘也王卒壅之【國語】   二十三年【㐮二十四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冬齊人城郟【王城也】魯叔孫豹來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賜之大路二十四年【㐮二十五年】齊崔杼弑其君光【荘公】秋楚滅舒鳩二十五年【㐮二十六年】衞寗喜弑其君剽【殤公】晋韓起來聘二十六年【㐮二十七年】冬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經作十二月失閏故】二十七年【㐮二十八年】冬十二月靈王崩子景王立【左傳】   景王   景王名貴靈王之子也景王元年【㐮二十九年】夏五月靈王鄭使印叚來㑹二年【㐮三十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固【景公】儋括【靈王弟儋季之子】欲立王子佞夫【景王弟】佞夫弗知尹言多五大夫等殺佞夫儋括奔晋三年【㐮三十一年】莒人弑其君宻州【犂比公】四年【昭元年】諸侯大夫㑹於虢王使劉定公夏勞晋趙武於潁七年【昭四年】楚滅頼十年【昭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衞侯卒【㐮公】王使成簡公【卿士】如衞弔且追命㐮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髙圉亞圉【二圉周之先也】十一年【昭八年】楚滅陳【昭十三年復之】十二年【昭九年】周甘人與晋閻嘉争閻田晋人率隂戎伐潁王使詹桓伯辭於晋【辭責讓也】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駘芮岐畢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邇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屛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檮杌于四裔以禦螭魅故允姓之姦【隂戎之祖】居于州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使偪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戎有中國誰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難乎伯父圖之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㧞本塞原専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晋致閻田反潁俘王亦執甘大夫襄以説於晋晋人禮而歸之十四年【昭十一年】單成公【卿士】㑹晋韓起於戚冬楚滅蔡【昭十三年復之】十五年【昭十二年】晋滅肥原輿人逐原伯絞【大夫】而立其弟跪尋絞奔郊【周地】甘悼公過【卿士】将去成景之族【成景皆過之先君】成景之族賄劉獻公【亦卿壬】殺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孫鰌十六年【昭十三年】楚公子比弑其君䖍【靈公】公子棄疾殺公子比劉獻公㑹諸侯於平邱十八年【昭十五年】夏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大子夀卒秋八月穆后崩【太子夀母】冬十二月晋荀躒來穆后籍談為介既除䘮以荀躒宴樽以魯壺王求彜器於晋荀躒揖籍談談不能對二十年【昭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晋使屠蒯來請有事於雒與三塗乃警戎備秋九月晋滅陸渾其衆奔甘鹿【周地】周大獲二十一年【昭十八年】毛得殺毛伯過【過大夫得過之族】而伐之【左傳】   王將鑄大錢單穆公旗【卿士】諫曰不可絶民用以實王府猶塞川原而為潢汚也其謁無日矣王不聼卒鑄大錢【國語】二十二年【昭十九年】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左傳】   二十三年【昭二十年】王将鑄無射【鐘名】單旗曰不可作重幣以絶民資又作大鐘以鮮其繼三年之中有離民之器二焉國其危哉王弗聴【國語 左氏作二十四年今從國語】   二十四年【昭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二十五年【昭二十二年】王子朝【景王長庶子】有寵於王欲立之單旗劉狄【劉獻公子伯蚠】惡子朝願去之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将殺單劉王崩【史記作二十年】子悼王立【左傳】   悼王 敬王   悼王名猛景王之子也景王太子夀卒王立子猛後王子朝【景王長庶子】賔起【子朝傅】有寵於景王王與賔起説之欲立之景王二十五年【昭二十二年】王崩子猛立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夏六月景王王子朝作亂單穆公旗逆王于荘宫以歸王子還【子朝黨】夜取王以如荘宫單旗出王子還與召伯奐【亦子朝黨】奉王以追單旗旗殺還及羣王子子朝奔京伐之敗績單旗欲告急於晋秋七月以王如平畤【周地】遂如圃車次于皇冬十月晋師納王於王城十一月子猛卒謚曰悼王敬王立敬王名匄悼王之母弟也敬王舘於子旅氏十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閏月晋師取前城王師伐京敬王元年【昭二十三年】王師晋師圍郊郊鄩潰王使告閒【子朝敗故告閒暇於晋】晋師還夏四月王居於狄泉【在王城之東 左傳】   謂之東王子朝入於王城謂之西王【杜預注】   二年【昭二十四年】晋使士彌牟涖問故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六月子朝攻瑕及杏【瑕杏敬王邑】皆潰三年【昭二十五年】尹文公【子朝黨】焚東訾【敬王邑】弗克四年【昭二十六年】單旗如晋告急王城人劉人戰於施谷劉師敗績秋七月劉卷【卿士即文公伯蚠】以王出次於滑晋師納王冬十月王起師於滑十一月晋師克鞏召伯盈逐子朝逆王入於成周盟於襄宫晋師戍周而還子朝奔楚   史記景王愛子朝欲立之㑹崩子丐之黨與争立國人立子猛子朝攻殺猛猛為悼王晋人攻子朝而立丐是為敬王敬王元年晋人入敬王不得入居澤四年晋率諸侯入敬王子朝為臣十六年子朝之徒復作亂敬王犇於晋十七年晋遂入敬王 説與左氏異   五年【昭二十七年】吳弑其君僚秋晋士鞅㑹諸侯之大夫於扈令戍周七年【昭二十九年】王殺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魯之子【皆子朝黨】王子趙車叛隂不佞【大夫】敗之八年【昭三十年】呉滅徐九年【昭三十一年】冬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十年【昭三十二年】王使富辛石張【並周大夫】如晋請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禍於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眤甥舅不皇啟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嵗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復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寕蝥賊逺屛晋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無徴怨於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十一年【定元年】晋合諸侯城成周歸諸侯之戌十二年【定二年】鞏氏子弟賊鞏簡公【卿士】十四年【定四年】春三月劉卷㑹諸侯於召陵侵楚沈人不㑹夏蔡滅沈秋七月劉卷卒十五年【定五年】王人殺子朝於楚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十六年【定六年】鄭滅許夏四月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以作亂鄭伐我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晋戍周城胥靡冬十二月王處於姑蕕【周地】十七年【定七年】儋翩叛夏四月單武公【單旗子】劉桓公【劉卷子】敗尹氏於窮谷【尹氏復黨儋翩】冬十一月單武公劉桓公逆王晋籍秦送王入於王城十八年【定八年】單武公劉桓公伐榖城儀栗簡城盂以定王室二十二年【定十二年】冬十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二十三年【定十三年】薛弑其君比二十四年【定十四年】楚滅頓秋王使石尚如魯歸脤二十五年【定十五年】楚滅胡秋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二十八年【哀三年】殺萇【晋趙鞅討其黨范氏】三十一年【哀六年】齊陳乞弑其君荼三十三年【哀八年】宋滅曹三十八年【哀十三年】單平公【卿士】㑹諸侯於黄池三十九年【哀十四年】夏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六月齊人弑其君壬【簡公】四十一年【哀十六年】衞侯【荘公】入衞使鄢肹來告王使單平公對曰肹以嘉命來告余一人往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爾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夏四月孔子卒四十二年【哀十七年】楚滅陳四十四年【哀十九年】王崩子元王立【左傳世族譜敬王四十二年崩在哀十七年史記周夲紀十二諸侯年表并以四十二年崩】賛曰天厭周徳東遷寄王懇懇修徳懼猶失焉廼淫昏繼寵兄弟迭乗惠蹈子頽之難而終之以叔帶景離佞夫之厄而終之以子朝遂致居櫟次滑守器靡終悲夫書曰殷鍳不逺身之不鍳殷何有乎然始禍造姦首自子克匪惟黒肩是尤實致嘆於桓王也   元王 貞王 哀王 思王 考王   元王名仁敬王之子也元王三年【哀二十二年】越滅呉八年【哀二十七年】王崩   杜預世族譜敬王四十二年崩子元王十年春秋之傳終 按史記周本紀皆云元王八年崩杜氏葢上縮敬王之二年以益元王故為十年也   子貞王立貞王名介【史記貞作定帝王世紀作貞定國語亦作定韋昭注定當作貞貞王名介敬王子也世本亦作定魯哀二十年定王介崩子元王赤立 按世本韋注二説皆以定王為敬王子元王為定王子與史説異今遵史記而以定為貞】十六年三晉滅智伯分有其地二十八年貞王崩長子去疾立是為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襲殺哀王而自立為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殺思王而自立是為考王【帝王世紀作考哲王】此三王皆貞王之子考王十五年崩子威烈王立【史記】   威烈王 安王 烈王   威烈王名午二十三年九鼎震始命韓魏趙為諸侯二十四年崩子安王立是嵗盗殺楚聲王【史記】   安王名驕三年王子定奔晉虢山崩壅河五年日有食之【通鑑】韓嚴仲殺韓相侠累陽竪與焉道周【亡過周】王【本文作周君按其時周尚未分不得謂安王為周君也】留之十四日載以乗車駟馬而遣之韓使人讓周王患之客謂王正語之曰寡人知嚴氏之為賊而陽竪與之故留之十四日以待命也小國不足以容賊君之使又不至是以遣之也【國䇿】   十一年齊田和遷其君貸【康公】於海上食一城十六年初命田和為諸侯二十年日有食之既二十三年田氏滅齊二十六年王崩子烈王立烈王名喜元年日有食之韓滅鄭五年韓嚴遂弑其君【哀侯】六年齊威王來朝七年日有食之王崩【史記作十年王崩】子顯王立【通鑑】   顯王 慎靚王   顯王名扁顯王五年秦獻公敗三晋之師於石門王賜以黼黻之服【通鑑 史記賀秦獻公獻公稱伯】   九年致文武胙於秦孝公二十五年秦㑹諸侯於京師二十六年王致伯於秦孝公【通鑑秦㑹諸侯於逢澤以朝王】三十三年賀秦惠王三十五年致文武胙於秦惠王四十四年秦初稱王其後諸侯皆為王四十八年王崩子慎靚王立慎靚王名定慎靚王三年宋初稱王六年崩子赧王立【史記】西周   西周㣲弱載記闕如史記東西合紀國䇿雖分載而文有混淆今依國䇿原文其顯誤者釐正之編年姑因史記通鑑他事分見諸臣傳中   赧王 西周桓公 威公 惠公 武公   赧王名延【帝王世紀赧王名誕】初考王封其弟於河南【帝王世紀考哲王封弟揭於河南】是為西周桓公以續周公之官職桓公卒子威公代立威公卒子惠公代立乃封其少子於鞏以奉王號東周惠公王赧時東西周分治王赧徙都西周【史記】西周武公之共大子死有五庶子母適立司馬翦【楚卿】謂楚王【懐王】曰何不封公子咎而為之請太子左成【楚人】曰不可周不聴是公之智困而交絶於周也不如為周君曰孰欲立也㣲告翦翦令楚資之以地果立公子咎為太子【國䇿 國䇿又以楚王為齊王公子咎為周最左成為左尚兩存其説】   八年秦攻宜陽楚救之而楚以周為秦故将伐周蘇代説楚王乃止【詳見蘇代傳 史記】   十四年日有食之既【通鑑】   十五年楚圍雍氏韓徴甲與粟於周【史記作東周與國䇿異】周君患之告蘇代代説韓不徴甲與粟於周且與周髙都十七年齊薛公田文為韓魏攻楚又與韓魏攻秦而藉兵乞食於周韓慶【韓人仕周者】謂田文曰君為韓魏攻楚取宛葉以北今又攻秦以益之韓魏南無楚憂西無秦患則地廣而益重齊必輕矣夫本末更盛虚寔有時竊為君危之君不如令敝邑隂合為秦無籍兵乞食君臨函谷而無攻令敝邑謂秦王曰薛公所以進兵者欲王令楚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王【懐王】以為和秦得無攻而以楚之東國免必欲之楚王出必徳齊齊得東國而益強而薛世世無患田文曰善使三國無攻秦而不籍兵乞食於周三國攻秦反周恐魏之藉道也為西周謂魏王【哀王】曰楚宋不利秦之聴三國也【聴猶順從也】彼且攻王之聚以利秦魏王懼令軍設舍速東二十二年秦攻魏犀武於伊闕進兵而攻周周君之魏求救魏許之戍或為周最謂趙李兑曰君不如禁秦之攻周趙之上計莫如今秦魏復戰秦攻周而得衆必傷欲持周之得必不攻魏秦攻周而不得前有勝魏之劳後有攻周之敗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全趙令其止必不敗不聴是吾却秦而定周也秦去周必復攻魏魏不支必因君而講則君重矣若魏不講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戰秦魏也重亦在趙【國䇿】   楚欲與齊韓連和伐秦因欲圖周王赧使武公謂楚相昭陽曰三國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輸而南器以尊楚臣以為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國不親以衆脅寡小國不附大國不親小國不附不可以致名實名實不得不可以傷民夫有圖周之聲非所以為號也昭陽曰乃圖周則無之雖然周何故不可圖也曰軍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圍夫一周為二十晋公之所知也韓嘗以二十萬之衆辱於晋之城下鋭士死中士傷而晋不㧞公無百韓以圖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結於兩周以塞鄒魯之心交絶於齊聲失天下其事危矣危兩周以厚三川川方城之外必為韓弱矣何以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絶長補短不過百里名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國得其衆不足以勁兵雖無攻之名為弑君然而好事之君喜攻之臣發號用兵未嘗不以周為終始是何也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㤀弑君之亂臣恐天下以器讎楚也臣請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猶攻之也若使澤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也必萬之於虎裂楚之地足以肥國詘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将以欲誅殘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傳器吞三翮六翼以為世主非貪而何周書曰欲起無先故器南則兵至矣於是楚計輟不行四十二年秦破華陽約【秦昭王使胡傷撃魏将芒卯華陽破之】馬犯説梁梁城周【史記】   楚兵在山南【山吴岳也】伍得【楚将】将為楚王属怨於周或謂周君曰不如令太子将軍正迎伍得於境而君自郊迎令天下皆知君之重伍得也因泄之楚曰周君所以事伍得者器必名曰謀楚王必求之而伍得無効也王必罪之秦興師臨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顔率顔率東獻鼎而借救於齊齊大發師救周而秦兵罷齊将求九鼎顔率復説之而齊兵亦罷【原本載東周紀中按東周居鞏非鼎之所在周䇿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國也多名器重寶固知當属西周也】秦召周君周君難往或謂周君謂魏王【安釐】曰秦召周君将使攻魏之南陽【史記魏作韓南陽韓地也】王何不出兵於河南周君聞之将為辭於秦而不往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而攻南陽【國䇿】   五十九年秦取韓陽城負黍西周恐倍秦與諸侯約從将天下鋭師出伊闕攻秦令秦無得通陽城秦昭王怒使将軍摎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頓首謝罪盡獻其邑三十六口三萬秦受其獻歸其君於周周君王赧卒宋忠曰諡曰西周武公索隠葢武公與王赧並卒故連言之宋説非劉伯荘曰諡法無赧輕㣲危弱寄住東西足為慚赧故號之曰赧帝王世紀赧王多負債於民上臺以遊之名曰逃債臺雒陽南宫簃臺是也   周民遂東亡秦取九鼎寶器而遷西周君於狐【史記】東周   惠公   東周惠公者西周惠公之少子也别封於鞏是為東周東周與西周戰韓救西周為東周謂韓王【襄王】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國也多名器重寶按兵而勿出可以徳東周西周之寶可盡矣東周與西周争西周欲和於楚韓齊明【疑楚人】謂東周君曰臣恐西周之與楚韓寶令之為已求地於東周也不如謂楚韓曰西周之欲入寶持二端今東周之兵不急西周西周之寶不入楚韓楚韓欲得寶且趣我攻西周是我為楚韓取寶以徳之也西周弱矣秦假道於周以伐韓周恐假之而惡於韓不假而惡於秦史黶謂周君曰君何不令人謂韓公叔曰秦敢絶塞而伐韓者信東周也公何不與周地發重使之楚秦必疑不信周是韓不伐也又謂秦王【武王】曰韓強與周地將以疑周於秦秦必無辭令周弗受是得地於韓而聴於秦也十五年楚攻雍氏周粻秦韓楚王【懐王】怒周為周謂楚王曰以王之強而怒周周恐必以國合於所與粟之國是勁王之敵也故不如速觧周恐彼前得罪而後得解必厚事王矣趙取周之祭地周君患之鄭朝【鄭人】曰臣請以三十金復取之周君予之鄭朝獻之趙太卜及王病太卜曰周之祭地為祟趙乃還之十八年三晋隘秦周令其相之秦以秦之輕也㽞其行有人謂相國曰秦之輕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國之情公不如遂見秦王曰請為王聴東方之處【鮑彪注處所為也】秦必重公是公重周以取秦也齊重故有周而已取齊【有周猶善周言齊為天下重故甞善周而又取善於齊】是周甞不失重國之交也   史記齊重則固有周聚以収齊正義周聚事齊而和於齊周故得齊重 以周聚為人名   楚昭翦與東周惡或謂翦曰為公畫隂計翦曰何也曰西周甚憎東周常欲東周與楚惡西周必令賊賊公因宣言東周也以惡之於王也翦曰善遽和東周石行秦【周人】謂秦大梁造【秦爵名鮑彪注葢白起也】曰欲决覇王之名不如備兩周辯智之士謂周君曰君不如令辯智之士為君争於秦【備者謹待之也争者争秦之卑周也 國䇿】   後七年秦荘襄王滅東西周東西周皆入於秦周不祀【史記】   賛曰元王以還周擁虗器弁髦芻狗天下顯棄之至若盜臣竊玉與國請命虎皮䝉羊覇王懼攻是文武之徳雖擕而餘緒如綫猶足繫屬一時予於其衰益見周徳之盛也   尚史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       本紀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秦本紀   始皇帝 二世皇帝   始皇帝者秦莊襄王子也荘襄王為秦質子於趙見吕不韋姬悦而取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鄲及生名為政姓趙氏年十三嵗荘襄王死政代立為秦王當是之時秦地已并巴蜀漢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収上郡以東有河東太原上黨郡東至滎陽滅二周置三川郡吕不韋為相封十萬户號曰文信侯招致賔客㳺士欲以并天下李斯為舍人䝉驁王齮麃公䓁為将軍王年少初即位委國事大臣晋陽反元年将軍䝉驁撃定之二年麃公将卒攻卷斬首三萬三年䝉驁攻韓取十三城齮死十月将軍䝉驁攻魏氏畼有詭嵗大饑四年㧞畼有詭三月軍罷秦質子歸自趙趙大子出歸國十月蝗天下疫百姓内粟千石拜爵一級五年将軍驁攻魏定酸枣燕虚長平雍邱山陽城皆㧞之取二十城初置東郡六年韓魏趙衞楚共擊秦取夀陵秦出兵五國兵罷㧞韓迫東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七年彗星先出東方見北方五月見西方将軍驁死以攻龍孤慶都還兵攻汲彗星復見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荘襄王母】八年弟長安君成蟜将軍擊趙反死屯留軍吏皆斬死遷其民於臨洮将軍壁死卒屯留蒲鶮反戮其屍【謂成蟜反而死副将壁亦死其屯留蒲鶮三邑之反卒雖死而復戮其屍】河魚大上輕車重馬東就食嫪毐封為長信侯予之山陽地令毐居之宫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事無大小皆决於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為毐國九年彗星見或竟天攻魏垣蒲陽四月上宿雍已酉王冠帶劍長信侯毐作亂而覺矯王御璽及太后璽以發縣卒及衞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蘄年宫為亂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戰咸陽斬首數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戰中亦拜爵一級毐䓁敗走即令國中有生得毐賜錢百萬殺之五十萬盡得毐䓁衞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䓁二十人皆梟首車裂以徇滅其宗及其舍人輕者為薪及奪爵遷蜀四千餘家家房陵四月寒凍有死者楊端和攻衍氏【魏邑】彗星見西方又見北方從斗以南八十日十年相國吕不韋坐嫪毐免桓齮為将軍齊趙來置酒韓人鄭國來間秦鑿涇水為渠中作而覺大索逐客李斯上書説乃止逐客令李斯因説王請先取韓以恐他國於是使斯下韓而李斯用事十一年王翦桓齮楊端和攻鄴取九城王翦攻閼與僚陽皆并為一軍翦将十八日軍歸斗食以下什推二人從軍取鄴安陽桓齮将十二年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十三年桓齮攻趙平陽殺趙将扈斬首十萬王之河南正月彗星見東方十月桓齮攻趙十四年攻趙軍於平陽取宜安破之殺其将軍桓齮定平陽武城韓非使秦秦用李斯謀留非非死雲陽韓王請為臣十五年大興兵一軍至鄴一軍至太原取狼孟地動攻番吾李牧撃破秦軍南距韓魏十六年九月發卒受地韓南陽假守騰初令男子書年魏獻地於秦秦置麗邑十七年内史騰攻韓得韓王安盡納其地以其地為郡命曰潁川地動華陽太后卒民大饑十八年大興兵攻趙王翦将上地下井陘端和将河内瘣伐趙端和圍邯鄲城十九年王翦羌瘣盡定取趙地東陽得趙王引兵欲攻燕屯中山秦王之邯鄲諸嘗與王生趙時母家有仇怨皆阬之秦王還從太原上郡歸始皇帝母太后崩趙公子嘉率其宗數百人之代自立為代王東與燕合兵軍上谷大饑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國恐使荆軻刺秦王秦王覺之體解軻以徇而使王翦辛勝攻燕燕代發兵擊秦軍秦軍破燕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賁攻薊乃益發卒詣王翦軍遂破燕太子丹軍取薊得太子丹之首燕王東収遼東而王之王翦謝病老歸新鄭反昌平君徙於郢大雪雪深二尺五寸二十二年王賁攻魏引河溝灌大梁大梁城壊其王請降盡取其地二十三年秦王復召王翦強起之使将撃荆取陳以南至平輿虜荆王秦王游至郢陳荆将項燕立昌平君為荆王反秦於淮南二十四年王翦䝉武攻荆破荆軍昌平君死項燕遂自殺二十五年大興兵王賁将攻燕遼東得燕王喜還攻代虜代王嘉王翦遂定荆江南地降越君置㑹稽郡五月天下大酺二十六年齊王建與其相侯勝發兵守其西界不通秦秦使将軍王賁從燕南攻齊得齊王建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異日韓王納地效璽請為藩臣已而倍約與趙魏合從畔秦故興兵誅之虜其王寡人以為善庶幾息兵革趙王使其相李牧來約盟故歸其質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興兵誅之得其王趙公子嘉乃自立為代王故舉兵擊滅之魏王始約服入秦已而與韓趙謀襲秦秦兵吏誅遂破之荆王獻青陽以西已而畔約撃我南郡故發兵誅得其王遂定其荆地燕王昏亂其太子丹乃隂令荆軻為賊兵吏誅滅其國齊王用后勝計絶秦使欲為亂兵吏誅虜其王平齊地寡人以之身興兵誅暴亂頼宗廟之靈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號不更無以稱成功傳後世其議帝號丞相綰御史大夫刼廷尉斯䓁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海内為郡縣法令由一統自上古以來未甞有五帝所不及臣䓁謹與博士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臣䓁昧死上尊號王為泰皇命為制令為詔天子自稱曰朕王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曰皇帝他如議制曰可追尊荘襄王為太上皇制曰聞太古有號毋謚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謚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已來除謚法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始皇推終始五徳之傳   漢書齊人鄒子之徒論著終始五徳之運   以為周得火徳秦代周徳從所不勝方今水徳之始改年始朝賀皆自十月朔衣服旄旌節旗皆上黒數以六為紀符法冠皆六寸而輿六尺六尺為步乗六馬更名河曰徳水以為水徳之始剛毅戾深事皆决於法刻削毋仁恩和義然後合五徳之數於是急法乆者不赦丞相綰䓁言諸侯初破燕齊荆地逺不為置王毋以填之請立諸子唯上幸許始皇下其議於羣臣羣臣皆以為便廷尉李斯議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衆然後属疏逺相攻擊如讐仇諸侯更相誅伐周天子弗能禁止今海内賴陛下神靈一統皆為郡縣諸子功臣以公賦税重賞賜之甚足易制天下無異意則安寕之術也置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戰鬬不休以有侯王頼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寕息豈不難哉廷尉議是分天下以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更名民曰黔首大酺収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車同軌書同文字地東至海暨朝鮮西至臨洮中南至北嚮户北據河為塞並隂山至遼東徙天下豪富於咸陽十二萬户諸廟及章臺上林皆在渭南秦每破諸侯寫放其宫室作之咸陽北阪上南臨渭自雍門以東至涇渭殿屋道周閣相属所得諸侯美人鐘鼓以充入之三輔舊事始皇表河以為秦東門表汧以為秦西門表中外殿觀百四十五後宫列女萬餘人氣上衝於天   二十七年始皇廵隴西北地出鷄頭山過回中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命信宫為極廟象天極自極廟道通酈山作甘泉前殿築甬道自咸陽属之是嵗賜爵一級治馳道二十八年始皇東行郡縣上鄒嶧山立石與魯諸儒生議刻石頌秦徳其辭曰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討伐亂逆威動四極武義直方戎臣奉詔經世不乆滅六暴強二十有六年上薦髙號孝道顯明既獻泰成乃降専惠親巡逺方登於嶧山羣臣從者咸思攸長追念亂世分土建邦以開事理攻戰日作流血於野自泰古始世無萬數阤及五帝莫能禁止迺今皇帝一家天下兵不復起災害滅除黔首康定利澤長乆羣臣誦畧刻此樂石以著經紀【史録諸銘獨遺此篇其文稍遜諸辭或子長故削之或後贋作今補入紀】議封禪望祭山川之事乃遂上泰山立石封祠祀下風雨暴至休於樹下因封其樹為五大夫   封禪書即帝位三年東廵郡縣於是徴從齊魯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諸儒生或議曰古者封禪為蒲車惡傷山之土石草木埽地而祭席用葅稭言其易遵也始皇聞此議各乖異難施用由此絀儒生而遂除車道上自泰山陽至巔立石頌秦始皇帝徳明其得封也從隂道下禪於梁父其禮頗采太祝之祀雍上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記也始皇之上泰山中阪遇暴風雨休於大樹下諸儒生既絀不得與用於封事之禮聞始皇遇風雨則譏之   禪梁父刻所立石其辭曰皇帝臨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飭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賔服親巡逺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覧東極從臣思迹本原事業祇誦功徳治道運行諸産得宜皆有法式大義休明垂於後世順承勿革皇帝躬聖既平天下不懈於治夙興夜寐建設長利専隆教誨訓經宣達逺近畢理咸承聖志貴賤分明男女禮順慎遵職事昭隔内外靡不清浄施於後嗣化及無窮遵奉遺詔永承重戒於是乃並勃海以東過黄腄窮成山登之罘立石頌秦徳焉而去南登琅邪大樂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萬户琅邪臺下復十二嵗作琅邪臺立石刻頌秦徳明徳意曰維二十六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萬物之紀以明人事合同父子聖智仁義顯白道理東撫東土以省卒士事已大畢乃臨於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農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摶心揖志器械一量同書文字日月所照舟輿所載皆終其命莫不得意應時動事是維皇帝匡飭異俗陵水經地憂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職諸治經易舉錯必當莫不如畫皇帝之明臨察四方尊卑貴賤不踰次行姦邪不容皆務貞良細大盡力莫敢怠荒逺邇辟隠専務肅荘端直敦忠事業有常皇帝之徳存定四極誅亂除害興利致福節事以時諸産繁殖黔首安寕不用兵革六親相保終無㓂賊驩欣奉教盡如法式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户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迹所至無不臣者功葢五帝澤及牛馬莫不受徳各安其宇維秦王兼有天下立名為皇帝乃撫東土至於琅邪列侯武城侯王離列侯通武侯王賁倫侯建成侯趙亥倫侯昌武侯成倫侯武信侯馮毋擇丞相隗林丞相王綰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樛從與議於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過千里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亂殘伐不止猶刻金石以自為紀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神以欺逺方實不稱名故不乆長其身未歿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為郡縣天下和平昭明宗廟體道行徳尊號大成郡臣相與誦皇帝功徳刻於金石以為表經既已齊人徐市䓁上書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請得齋戒與童男女求之於是遣徐市發童男女數千人入海求仙人   封禪書宋毋忌正伯僑充尚羡門子髙最後皆燕人為方僊道形解銷化依於神之事自齊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傳在渤海中去人不逺未至望之如雲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臨之風輙引去終莫能至云及始皇至海上方士言之始皇使童男女入海求之船交海中皆以風為解金樓子始皇聞谷先生言因遣徐福入海求金菜玉蔬并一寸椹十洲記拾遺記並荒誕不載   始皇還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沒水求之弗得   水經注周王時九鼎淪沒泗淵始皇時九鼎見於彭城始皇自以徳合三代大喜使數千人沒水求之不得所謂鼎伏也亦曰系而行之未出龍齒齧其系故語曰稱樂太早絶鼎系   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風幾不得渡上問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對曰聞之堯女舜之妻而此於是始皇大怒使荆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樹赭其山上自南郡由武闗歸二十九年始皇東㳺至陽武博浪沙中為盗所驚求弗得乃令天下大索十日登之罘刻石其辭曰維二十九年時在中春陽和方起皇帝東㳺廵登之罘臨照於海從臣嘉觀原念休烈追誦本始大聖作治建定法度顯著綱紀外教諸侯光施文惠明以義理六國回辟貪戾無厭虐殺不已皇帝哀衆遂發討師奮揚武徳義誅信行威燀旁達莫不賔服烹滅強暴㧞捄黔首周定四極普施明法經緯天下永為儀則大矣哉宇縣之中承順聖意羣臣誦功請刻於石表垂於常式其東觀曰維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覧省逺方逮於海隅遂登之罘昭臨朝陽觀望廣麗從臣咸念原道至明聖法初興清理疆内外誅暴強武威旁暢振動四極禽滅六王闡并天下菑害絶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徳經理宇内視聴不怠作立大義昭設備器咸有章旗職臣遵分各知所行事無嫌疑黔首改化逺邇同度臨古絶尤常職既定嗣後循業長承聖治羣臣嘉徳祗誦聖烈請刻之罘旋遂之琅邪道上黨入三十年無事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臘曰嘉平   茅盈内記始皇三十一年九月庚子盈曽祖父䝉於華山乗雲駕龍白日升天先是其邑謡歌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駕龍上升入秦清時下洲戯赤城繼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學之臘嘉平始皇聞謡歌欣然有尋仙之志因改臘曰嘉平   賜黔首里六石米二羊始皇為㣲行咸陽與武士四人俱夜出逢盗蘭池見窘武士撃殺盗關中大索二十日米石千六百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盧生求羡門髙誓刻碣石門壊城郭决通隄防其辭曰遂興師旅誅戮無道為逆滅息武殄暴逆文復無罪庶心咸服惠論功劳賞及牛馬恩肥土域皇徳奮威徳并諸侯初一泰平墮壊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險阻地勢既定黎庶無繇天下咸撫男樂其疇女修其業事各有序惠被諸産乆並來田莫不安所羣臣誦烈請刻此石垂著儀矩因使韓終侯公石生求仙人不死之藥始皇巡北邉從上郡入燕人盧生使入海還以神事因奏録圖書曰亾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軍䝉恬發兵三十萬人北擊胡畧取河南地三十三年發諸嘗逋亾人贅婿賈人略取陸梁地為桂林象郡南海以適遣戌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並河以東属之隂山以為三十四縣城河上為塞又使䝉恬渡河取髙闕陶山北假中築亭障以逐戎人徙謫實之初縣禁不得祠明星出西方三十四年適治獄吏不直者築長城及南越地   搜神記秦時築城於武周塞内以備胡城将成而崩者數焉有馬馳走周旋反覆父老異之因依馬跡以築城城乃不崩遂名馬邑水經注秦築長城死者相属民歌曰生男慎勿舉生女哺用脯不見長城下尸骸相支拄淮南子秦皇挟録圖見其傳曰亾秦者胡也因發卒五十萬使䝉公揚武子将築修城西属流沙北擊遼水東結朝鮮中國内郡輓車餉之又利越之犀角象齒翡翠珠璣乃使尉屠睢發卒五十萬為五軍塞鐔城之嶺一軍守九嶷之塞一軍處番禺之都一軍守南野之界一軍結餘干之水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監禄無以轉餉又以卒鑿渠而通粮道以與越人戰殺西嘔君譯吁宋而越人皆入叢薄中與禽獸處莫肯為秦虜相置桀駿以為将而夜攻秦人大破之殺尉屠睢伏尸流血數十萬乃發適戌以備之   始皇置酒咸陽宫博士七十人前為夀僕射周青臣進頌曰他時秦地不過千里頼陛下神靈明聖平定海内放逐蠻夷日月所照莫不賔服以諸侯為郡縣人人自安樂無戰爭之患傳之萬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徳始皇悦博士齊人淳于越進曰臣聞殷周之王千餘嵗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無輔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長乆者非所聞也今青臣又面䛕以重陛下之過非忠臣始皇下其議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復三代不相襲各以治非其相反時變異也今陛下創大業建萬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異時諸侯並争厚招游學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當家則力農工士則學習法令辟禁今諸生不師今而學古以非當世惑亂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亂莫之能一是以諸侯並作語皆道古以害今飾虚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黒白而定一尊私學廼相與非法教人聞令下則各以其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夸主以為名異取以為髙率羣下以造謗如此弗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禁之便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棄市以古非今者族吏知見不舉者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黔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制曰可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雲陽塹山堙谷直通之於是始皇以為咸陽人多先王之宫廷小吾聞周文王都豐武王都鎬豐鎬之間帝王之都也乃營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   三輔舊事阿房宫以磁石為門鑄銅人十二於宫前   周馳為閣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顛以為闕為復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陽以象天極閣道絶漢抵營室也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擇令名名之作宫阿房故天下謂之阿房宫徒刑者七十餘萬人乃分作阿房宫或作麗山發北山石椁乃寫蜀荆地材皆至闗中計宫三百關外四百餘於是立石東海上朐界中以為秦東門因徙三萬家麗邑五萬家雲陽皆復不事十嵗   新書始皇作臺榭宫室則天下豪富制屋宅者莫不倣之設房闥備廐庫繕雕琢刻畫之好博黄琦瑋之色三輔黄圖始皇作咸陽宫因北陵營殿端門四達以制紫宫象帝居引渭水灌都以象天漢横橋南渡以法牽牛橋廣六尺南北二百八十步六十八間八百五十柱二百一十二梁橋之西北隄繳立石柱咸陽北至九甘泉南至鄠杜東至河西至汧渭之交東西八百里南北四百里離宫别館相望聫属木衣綈繡土被朱紫宫人不移樂不改懸窮年㤀歸猶不能徧拾遺記始皇起雲明臺窮珍木搜巧工騰虚縁木揮斤空中子時起工午時已畢秦人謂之子午臺亦言於子午之地各起一臺   盧生説始皇曰臣等求芝竒藥仙者常弗遇類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時為㣲行以辟惡惡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則害於神眞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雲氣與天地乆長今上治天下未能恬淡願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後不死之藥殆可得也於是始皇曰吾慕眞人自謂眞人不稱朕乃令咸陽之旁二百里内宫觀二百七十復道甬道相連帷帳鍾鼔美人充之各案署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處者罪死始皇帝幸梁山宫從山上見丞相車騎衆弗善也中人或告丞相丞相損車騎始皇怒曰此中人泄吾語案問莫服當是時詔捕諸時在旁者皆殺之自是後莫知行之所在聴事羣臣受决事悉於咸陽宫侯生盧生相與謀曰始皇為人天性剛戾自用起諸侯并天下意得欲從以為自古莫及已専任獄吏獄吏得親幸博士雖七十人特備員弗用丞相諸大臣皆受成事倚辦於上上樂以刑殺為威天下畏罪持禄莫敢盡忠上不聞過而日驕下懾伏謾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騐輙死然侯星氣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諱䛕不敢端言其過天下之事無小大皆决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貪於權勢至如此未可為求仙藥於是乃亾去始皇聞亾乃大怒曰吾前収天下書不中用者盡去之悉召文學方術士甚衆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竒藥今聞韓衆去不報徐市䓁費以巨萬計終不得藥徒姦利相告日聞盧生䓁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徳也諸生在咸陽者吾使人亷問或為訞言以亂黔首於是使御史悉案問諸生諸生傳相引告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皆阬之咸陽使天下知之以懲後益發謫徙邉始皇長子扶蘇諫始皇怒使扶蘇北監䝉恬於上郡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始皇不樂使博士為仙真人詩及行所游天下傳令樂人謌之秋使者從闗東夜過華隂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為吾遺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龍死使者問其故因忽不見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聞始皇黙然良乆曰山固不過知一嵗事也退言曰祖龍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視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沉璧於是始皇卜之卦得游徙吉遷北河榆中三萬家拜爵一級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從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愛慕請從上許之十一月行至雲夢望祀虞舜於九疑山浮江下觀籍柯渡海渚過丹陽至錢塘臨浙江水波惡乃西百二十里從狭中渡上㑹稽祭大禹望於南海而立石刻頌秦徳其文曰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徳惠修長三十有七年親廵天下周覧逺方遂登㑹稽宣省習俗黔首齋荘羣臣頌功本原事迹追首髙明秦聖臨國始定刑名顯陳舊章初平法式審别職任以立恒常六王專倍貪戾慠猛率衆自強暴虐恣行負力而驕數動甲兵隂通間使以事合從行為辟方内飾詐謀外来侵邉遂起禍殃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亾聖徳廣宻六合之中被澤無疆皇帝并宇兼聼萬事逺近畢清運理羣物孝騐事實各載其名貴賤並通善否陳前靡有隠情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為寄豭殺之無罪男秉義程妻為逃嫁子不得毋咸化亷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風䝉被休經皆遵度軌和安敦勉莫不順令黔首修潔人樂同則嘉保太平後敬奉法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從臣頌烈請刻此石光垂休銘   茅盈内記始皇游㑹稽還於句曲良常山北埋白璧一䨇深七尺李斯刻篆璧文云始皇聖徳平章山河廵狩蒼川勒名素璧   還過呉從江乗渡並海上北至琅邪方士徐市䓁入海求神藥數嵗不得費多恐譴乃詐曰蓬萊藥可得然常為大鮫魚所苦故不得至願請善射與俱見則以連弩射之始皇夢與海神戰如人状問占夢博士曰水神不可見以大魚蛟龍為今上禱祠備謹而有此惡神當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齎捕巨魚具而自以連弩大魚出射之自琅邪北至榮成山弗見至之罘見巨魚射殺一魚遂並海西至平原津而病始皇惡言死羣臣莫敢言死事上病益甚乃為璽書賜公子扶蘇曰與䘮㑹咸陽而書已封在中車府令趙髙行符璽事所未授使者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邱平臺   論衡孔子遺䜟曰不知何一男子自謂秦始皇上我之堂踞我之牀顛倒我衣裳至沙邱而亾後始皇至魯觀孔子之宅至沙邱而崩 誣聖殊甚始皇亦未甞至魯   丞相斯為上崩在外恐諸公子及天下有變乃秘之不發䘮棺載輼凉車中故幸宦者驂乗所至上食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輙從輼凉車中可其奏事獨子胡亥趙髙及所幸宦者五六人知上死趙髙故甞教胡亥書及獄律令法事胡亥私幸之髙乃與公子胡亥丞相斯隂謀破去始皇所封書賜公子扶蘇者而更詐為丞相斯受始皇遺詔沙邱立子胡亥為太子更為書賜公子扶蘇䝉恬數以罪賜死【詳李斯傳】行遂從井陘抵九原㑹暑上輼車臭乃詔從官令車載一石鮑魚以亂其臭行從直道至咸陽發䘮太子胡亥襲位為二世皇帝九月始皇酈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酈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餘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棺宫觀百官竒器珍怪徙臧滿之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輙射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乆之二世曰先帝後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從死死者甚衆既已下或言工匠為機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畢已藏閉中羡下外羡門盡閉工匠藏者無復出者樹草木以象山【史記】   三秦記酈山陵周廻跨隂盤縣界水背陵障使東西流運大石於渭北渚民怨之作甘泉之歌曰運石甘泉口渭水不敢流千人唱萬人謳金陵餘石大如塸闗中記始皇陵在酈山泉本北流障使東西流有土無石取大石於渭北諸山水經注始皇厚建壙於麗山之戎一名藍田其隂多金其陽多玉蔡質漢儀李斯治驪山陵上書云臣所将徒七十二萬人治驪山者已深已極鑿之不入燒之不㸐扣之空空如下天狀帝報之曰鑿之不入燒之不然其旁行三百丈乃止皇覽墳髙五十餘丈周迴五里餘   二世皇帝元年年二十一趙髙為郎中令任用事二世下詔増始皇寝廟犧牲及山川百祀之禮令羣臣議尊始皇廟羣臣皆頓首言曰古者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雖萬世世不軼毁今始皇為極廟四海之内皆獻貢職增犧牲禮咸備毋以加先王廟或在西雍或在咸陽天子儀當獨奉酌祠始皇廟自襄公已下軼毁所置凡七廟羣臣以禮進祠以尊始皇廟為帝者祖廟皇帝復自稱朕   新書胡亥之為公子詔置酒饗羣臣召諸子賜食先罷胡亥下陛視羣臣陳杖履善者因行殘敗而去諸侯聞之莫不太息及二世即位皆知天下必棄之   二世與趙髙謀曰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集附先帝廵行郡縣以示強威服海内今晏然不廵行即見弱毋以臣畜天下春二世東行郡縣李斯從到碣石並海内南至㑹稽而盡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從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徳焉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為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乆逺也如後嗣為之者不稱成功盛徳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徳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刻石因明白矣臣昧死請制曰可遂至遼東而還於是二世乃遵用趙髙申法令乃隂與趙髙謀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強及諸公子必與我爭為之奈何髙曰臣固願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貴人也積功劳世以相傳乆矣今髙素小賤陛下幸稱舉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從臣其心實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時案縣郡守尉有罪者誅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平生所不可者今時不師文而決於武力願陛下遂從時無疑即羣臣不及謀明主収舉餘民賤者貴之貧者富之逺者近之則上下集而國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誅大臣及諸公子以罪過連逮少近官三郎無得立者而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将閭昆弟三人皆自殺宗室振恐羣臣諫者以為誹謗大吏持禄取容黔首振恐四月二世還至咸陽曰先帝為咸陽朝廷小故營阿房宫為室堂未就㑹上崩罷其作者復土酈山酈山事大畢今釋阿房宫弗就則是章先帝舉事過也復作阿房宫外撫四夷如始皇計盡徴其材士五萬人為屯衞咸陽令教射狗馬禽獸當食者多度不足下調郡縣轉菽粟芻藁皆令自齎粮食咸陽三百里内不得食其榖用法益刻深七月戍卒陳勝等反故荆地為張楚勝自立為楚王居陳遣諸将徇地山東郡縣少年苦秦吏皆殺其守尉令丞反以應陳涉相立為侯王合從西鄉名為伐秦不可勝數也謁者使東方來以反者聞二世二世怒下吏後使者至上問對曰羣盜郡守尉方逐捕今盡得不足憂上悦武臣自立為趙王魏咎為魏王田儋為齊王沛公起沛項梁舉兵㑹稽郡二年冬陳涉所遣周章䓁将西至戯兵數十萬二世大驚與羣臣謀曰奈何少府章邯曰盗已至衆強今發近縣不及矣酈山徒多請赦之授兵以撃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撃破周章軍而走遂殺章曹陽二世益遣長史司馬欣董翳佐章邯擊盜殺陳勝城父破項梁定陶滅魏咎臨濟楚地盗名将以死章邯乃北渡河撃趙王歇䓁於鉅鹿趙髙説二世曰先帝臨制天下乆故羣臣不敢為非進邪説今陛下富於春秋初即位奈何與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誤示羣臣短也天子稱朕固不聞聲於是二世常居禁中與髙决諸事其後公卿希得朝見盗賊益多而闗中卒發東擊盗者毋已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将軍馮刼進諫曰闗中羣盗並起秦發兵誅擊所殺亾甚衆然猶不止盗多皆以戍漕轉作事苦賦税大也請且止阿房宫作者減省四邉戍轉二世曰吾聞之韓子曰堯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飯土塯啜土形雖監門之養不觳於此禹作龍門通大夏決河亭水放之海身自持築臿脛毋毛臣虜之劳不烈於此矣凡所為貴有天下者得肆意極欲主重明法下不敢為非以制御海内矣夫虞夏之主貴為天子親處窮苦之實以徇百姓尚何于法朕尊萬乗毋其實吾欲造千乗之駕萬乗之属充我號名且先帝起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邉境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觀先帝功業有緒今朕即位二年之間羣盗並起君不能禁又欲罷先帝之所為是上毋以報先帝次不為朕盡忠力何以在位下去疾斯刼吏案責他罪去疾刼曰将相不辱自殺斯卒囚就五刑三年章邯䓁将其卒圍鉅鹿楚上将軍項羽将楚卒往救鉅鹿冬趙髙為丞相竟案李斯殺之夏章邯等戰數却二世使人譲邯邯恐使長史欣請事趙髙弗見又復信欣恐亾去髙使人捕追不及欣見邯曰趙髙用事於中将軍有功亦誅無功亦誅項羽急擊秦軍虜王離邯䓁遂以兵降諸侯八月己亥趙髙欲為亂恐羣臣不聴乃先設騐持鹿獻於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邪謂鹿為馬問左右左右或黙或言馬以阿順趙髙或言鹿者髙因隂中諸言鹿者以法後羣臣皆畏髙髙前數言闗東盗毋能為也及項羽虜秦将王離䓁鉅鹿下而前章邯䓁軍數却上書請益助燕趙齊楚韓魏皆立為王自闗以東大氐盡畔秦吏應諸侯諸侯咸率其衆西鄉沛公将數萬人已屠武闗使人私於髙髙恐二世怒誅及其身乃謝病不朝見二世夢白虎齧其左驂馬殺之心不樂怪問占夢卜曰涇水為祟二世乃齋於望夷宫欲祠涇沉四白馬使使責譲髙以盗賊事髙懼乃隂與其壻咸陽令閻樂其弟趙成謀曰上不聴諫今事急欲歸禍於吾宗吾欲易置上更立公子嬰子嬰仁儉百姓皆載其言使郎中令為内應詐為有大賊令樂召吏發卒追刼樂毋置髙舍遣樂将吏卒千餘人至望夷宫殿門縛衞令僕射曰賊入此何不止衞令曰周廬設卒甚謹安得賊敢入宫樂遂斬衞令直将吏入行射郎宦者大驚或走或格格者輙死死者數十人郎中令與樂俱入射上幄坐幃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擾不鬭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謂曰公何不早告我乃至於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早言皆已誅安得至今閻樂前即二世數曰足下驕恣誅殺無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為計二世曰丞相可得見否樂曰不可二世曰吾願得一郡為王弗許又曰願為萬户侯弗許曰願與妻子為黔首比諸公子閻樂曰臣受命於丞相為天下誅足下足下雖多言臣不敢報麾其兵進二世自殺閻樂歸報趙髙趙髙乃悉召諸大臣公子告以誅二世之状曰秦故王國始皇君天下故稱帝今六國復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為帝不可宜為王如故便立二世之兄子公子嬰為秦王以黔首二世杜南宜春苑中令子嬰齋當廟見受玉璽齋五日子嬰與其子二人謀曰丞相髙殺二世望夷宫恐羣臣誅之乃詳以義立我我聞趙髙乃與楚約滅秦宗室而王闗中今使我齋見廟此欲因廟中殺我我稱疾不行丞相必自來來則殺之髙使人請子嬰數輩子嬰不行髙果自往曰宗廟重事王奈何不行子嬰遂刺殺髙於齋宫三族髙家以徇咸陽子嬰為秦王四十六日楚将沛公破秦軍入武闗遂至覇上使人約降子嬰子嬰即係頸以組白馬素車奉天子璽符降軹道旁沛公遂入咸陽封宫室府庫還軍覇上居月餘諸侯兵至項籍為從長殺子嬰及秦諸公子宗族遂屠咸陽燒其宫室虜其子女収其珍寶貨財諸侯共分之秦竟滅矣【史記】   贊曰秦徳金虎負踞西鄉其帝天下也霆擊電爍沴氣旁行要非四時之正矣而學者繫之大統上承有周不亦惑乎乃若兼天下逮二世裁十有七年其毁井田廢封建墮典滅籍私器大物决三代之防使不可卒復者秦罪至深世乃以法制矩訓謬矣   尚史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       世家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魯世家上【始武王十三年終秦荘襄王元年凡八百七十四年傳三十四世】   伯禽 考公 公 幽公 魏公 厲公獻公 真公 武公 懿公【伯御附】 孝公惠公   禽父者周公元子伯禽也   尚書大傳伯禽與康叔見周公三見而三笞康叔有駭色謂伯禽曰有商子者賢人也與子見之乃見商子而問焉商子曰南山之陽有木焉名曰橋二三子往觀之見橋實髙髙然而上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橋者父道也南山之隂有木焉名曰梓二三子復往觀焉見梓實晉晉然而循反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明日見周公入門而趨登堂而跪拂其首勞而食之曰爾安見君子乎   武王終成王少周公相成公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於魯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今王之叔父我於天下亦不賤矣然我一沐三捉髪一飯三吐哺起以待士猶恐失天下之賢人子之魯慎無以國驕人荀子伯禽将歸於魯周公謂伯禽之傳曰汝将行盍志而子美徳乎對曰其為人寛好自用以慎此三者其美徳也已周公曰嗚呼以人惡為美徳乎君子好以道徳故其民歸道彼其寛也出無辨矣汝又美之彼其好自用也是所以窶小也君子力如牛不與牛争力走如馬不與馬争走知如士不與士争知彼争者均者之氣也汝又美之彼其慎也是其所以淺也聞之曰無越踰而見士見士問曰無乃不察乎不問即物少至少至則淺彼淺者賤人之道也汝又美之吾語汝吾于天下不賤矣然而所執贄而見者十人還贄而相見者三十人貌執之士者百有餘人欲言而請畢事者千有餘人吾僅得三士焉所以得三士者亡于十人與三十人中乃在百人與千人之中故上士吾薄為之貌下士吾厚為之貌人以我為越踰好士故士至汝其以魯國驕人㡬矣説苑成王封周公周公辭不受乃封伯禽於魯将辭去周公戒之曰吾聞之徳行廣大而守以恭者榮土地博裕而守以儉者安禄位尊盛而守以卑者貴人衆兵强而守以畏者勝聰明睿知而守以愚者益博聞多記而守以淺者廣此六者皆謙徳也夫天道毁滿而益謙是以衣成則缺衽宫成則缺隅屋成則加錯示不成者天道然也易曰謙亨君子有終吉詩曰湯降不遲聖敬日躋戒之哉子其無以魯國驕士矣又曰成王封伯禽為魯公召而告之曰爾知為人上之道乎凡處尊位者必以敬下順徳規諫必開不諱之門撙節安静以藉之諫者勿振以威勿格以言博采其辭乃擇可觀夫有文無武無以威下有武無文民畏不親文武俱行威徳乃成既成威徳民親以服清白上通巧佞下塞諫者得進忠信乃畜伯禽再拜受命而辭 按伯禽受封時成王尚㓜烏能識此邪説謬吕氏春秋伯禽將行請所以治魯周公曰利而弗利也   伯禽之魯三年而後報政周公周公曰何遲也伯禽曰變其俗革其禮喪三年然後除之故遲太公亦封於齊五月而報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簡其君臣禮從其俗為也及後聞伯禽報遲乃歎曰嗚呼魯後世其北面事齊矣夫政不簡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   吕氏春秋太公封於齊周公封於魯相謂曰何以治國太公曰尊賢上功周公曰親親上恩太公曰魯自此削矣周公曰魯雖削有齊者亦必非吕氏也説苑伯禽與太公俱受封而之國三年太公来朝周公問曰何治之疾也對曰尊賢先疏後親先義後仁此霸者之迹也周公曰澤及五世五年伯禽来朝周公問曰何治之難對曰親親先内後外先仁後義此王者kao之迹也周公曰澤及十世   伯禽即位之後淮夷徐戎並興於是伯禽率師伐之于費作費誓【史記】   書序伯禽宅曲阜徐淮並興東郊不開作費誓孔傳費魯郊之地名   公曰嗟人無譁聴命徂兹淮夷徐戎並興善糓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今惟淫舍牿牛馬杜乃擭敜乃穿無敢傷牿【言大放舍牿牢之牛馬擭捕獸機檻當杜塞之穽穿地陷獸當以土窒敜之無敢令傷】牿之傷汝則有常刑馬牛其風臣妾逋逃勿敢越逐祗復之我商賚汝乃越逐不復汝則有常刑無敢冦攘踰垣墻竊馬牛誘臣妾汝則有常刑甲戌我惟征徐戎峙乃糗糧無敢不逮汝則有大刑魯人三郊三遂峙乃楨幹【題曰楨甲旁曰幹】戌我惟築無敢不供汝則有無餘刑非殺魯人三郊三遂峙乃芻茭無敢不多汝則有大刑【尚書】   遂平徐戎定魯伯禽五十三年薨【帝王世紀】   世紀伯禽以成王元年封在位四十六年康王十六年卒 按成王元年至康王十六年計五十三年所謂四十六年誤   子考公酋即位【系本作就或作遒】考公四年薨弟熙即位【熙一作怡】是謂公公築茅闕門【史記】   公六十年薨【漢書】   史記煬公六年卒 按伯禽始封至真公十四年厲王奔彘本紀世家通覈之魯系較周短六十四年盖公六十年譌而為六年耳今從漢書   子幽公宰即位【世本名圉】幽公十四年弟㵒殺幽公而自立是為魏公【系本㵒作弗音沸魏作㣲】魏公五十年薨子厲公擢即位【系本作翟】厲公三十七年薨魯人立其弟具是為獻公獻公三十六年薨   史記作三十二年漢書作五十年世紀作三十六年今從世紀   子真公濞即位【真音慎系本作慎公摯鄒誕作慎公嗥漢書作慎公嚊】   按史真公十四年厲王奔彘則真公元年當在厲王二十四年獻公之薨在厲王十七年則真公元年上距獻公薨時尚缺六年不敢臆補姑闕之   真公十四年王無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八年厲王崩宣王立三十年真公薨弟敖即位是為武公武公十年春武公與長子括少子戲西朝王王愛戲欲立戲為魯太子樊仲山甫諫曰不可立也不順必犯犯王命必誅故出令不可不順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順民将棄上夫下事上少事長所以為順今天子建諸侯立其少是教民逆也若魯從之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若弗從而誅之是自誅王命也誅之亦失不誅亦失王其圖之王弗聴卒立戲為魯太子夏歸而武公薨漢書武公即位二年 按宣王紀十二年魯武公来朝當在武公十年世家曰武公九年春来朝夏歸而卒誤   戲即位是為懿公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與魯人攻弑懿公而立伯御為君伯御十一年王伐魯殺其君伯御而問魯公子能道順諸侯者以為魯侯仲山甫曰魯懿公弟稱肅恭明神敬事耆老賦事行刑必問於遺訓而咨于固實不干所問不犯所知王曰然能訓治其民矣乃立稱于夷宫【夷宫者宣王祖父夷王之廟古者爵命必于祖廟】是為孝公自是諸侯多畔王命孝公十四年宣王崩子幽王立二十五年諸侯畔周犬戎殺幽王   按年表幽王十一年為犬戎所殺當孝公之三十六年者因以伯御在位之十一年通為孝公之年也孝公實在位二十七年   諸侯立幽王子宜臼是為平王二十七年孝公薨子弗湟即位【系本作弗皇】是為惠公惠公四十六年薨長庶子息攝當國行君事是為隠公【史記】   漢書惠公四十六年子隠公息立伯禽至春秋三百八十六年   隠公【以下春秋】   隠公息【世本名息姑】恵公長庶子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隠公宋武公生仲子歸于我生桓公惠公薨隠公立而奉之   史記惠公適夫人無子公賤妾聲子生子息息長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奪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為夫人以允為太子及惠公卒為允少故魯人令息攝政索隠經傳不言惠公無道左史文亦分明大史公何據而為此説譙周亦不信   隠公元年春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夏四月費伯【大夫】帥師城郎秋七月王使宰咺来歸惠公仲子之賵左傳王使宰咺歸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又曰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公羊仲子桓之母穀梁仲子惠公母孝公妾 詳魯傳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冬十月改葬惠公公弗臨【惠公之薨有宋師葬故有闕是以改葬以桓為大子故隠公讓而不敢為喪主】衛侯来㑹葬不見公新作南門十二月周祭伯来公子益師卒二年春公㑹戎于潛司空無駭帥師入極【極附庸小國】秋八月公及戎盟于唐冬十有二月夫人子氏薨   公羊子氏隠公母穀梁隠公妻 詳魯傳   三年春三月平王崩桓王立夏四月尹氏卒   左傳作君氏聲子也不赴于諸侯不反哭于寢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公羊傳尹氏天子之大夫也 按左氏傳尹氏作君氏以為隠公母聲子為公故曰君氏是變文書之以成公之志也然以夫人子氏為桓公母仲子之説不通則子氏非隠母即隠妻也子氏為隠母隠妻則君氏不得為隠母矣公羊作尹氏以為天子之大夫天王崩諸侯乏主故卒之然終春秋唯卒王子虎劉卷尹氏何所系而獨卒之竊意隠公之見獲于鄭也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于其主鍾巫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然則尹氏者或即鄭大夫既歸魯當視魯大夫且徳之故卒之未可知也   周武氏子来求賻【王未葬故】四年夏公及宋公遇于清秋公子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宋公来乞師公辭之翬固請而行】五年春公矢魚于棠公子彄諫【即臧僖伯】不聴秋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諸侯無二嫡隐公成父之志為仲子别立宫】鄭伐宋宋使来告命公将救之問于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公怒乃止冬十二月公子彄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恨諫觀魚不聴】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六年春鄭人来渝平【和而不盟曰平公為公子戰于狐壤為鄭所執逃歸怨鄭鄭伐宋公怒宋使者不救宋鄭因此而来渝平】夏五月公㑹齊侯盟于艾冬京師来告饑公為之請糴于宋衛齊鄭七年夏城中邱齊侯使其弟夷仲年来聘秋公伐邾冬天王使凡伯【卿士】来聘八年春三月鄭伯使宛来歸祊庚寅我入祊【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許田成王賜周公朝宿之邑後立周公别廟祊鄭助祭泰山湯沐之邑鄭以天子不能復巡守故欲以防易許田各従本國之所近】秋九月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成紀好也【二年紀莒盟于宻為魯故今公尋之】冬十有二月無駭卒九年春天王使南季【天子大夫】来聘三月挟卒【魯大夫】夏城郎冬公㑹齊侯于祊【謀伐宋】十年公㑹齊侯鄭伯于中邱夏公子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六月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敗宋師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十一年春薛侯滕侯来朝争長薛曰我先封滕曰我周之卜正也不可以後之公使公子翬請于薛曰君與滕君辱在寡人周諺有之曰山有木工則度之賔有禮主則擇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寡人若朝于薛不敢與諸任齒君若辱貺寡人則願以滕君為請薛侯許之乃長滕侯夏公㑹鄭伯于時来【即邾謀伐許】秋七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命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公子翬請殺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營莬裘吾将老焉翬懼反譛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于狐壤止焉【内諱獲故言止】鄭人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于其主鍾巫遂與尹氏歸而立其主冬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館于氏翬使賊弑公于氏而立桓公【左傳】   公在位十一年諡曰隠   桓公   桓公名軌【史記名允】惠公大子元年春正月公即位三月公㑹鄭伯于垂鄭伯以璧假許田【公修好于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易祊】夏四月公及鄭伯盟于越【結祊成也】二年春滕子来朝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宋督弑其君與奭】宋以郜大鼎賂公夏四月取郜大鼎納于大廟秋七月杞侯来朝不敬九月入杞【討不敬也】公及戎盟于唐【修舊好也】三年春正月公㑹齊侯于嬴成昬于齊夏六月公㑹杞侯于郕秋公子翬如齊逆女齊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齊冬齊侯使其弟年来聘【致夫人也】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夏天王使宰渠伯紏来聘五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城祝邱【齊鄭将襲紀故】六年春正月州公實来夏四月公㑹紀侯于成【紀来諮謀齊難】北戎伐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我懼秋八月大閲九月子同生冬紀侯来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䏻】七年春二月焚咸邱【火田也公羊榖梁並曰邾邑以火攻也】夏穀伯綏鄧侯吾離来朝八年天王使家父来聘冬十月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紀【王使魯主昬故来受命】九年冬曺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賔之以上卿十年秋公㑹衛侯于桃邱弗遇鄭人怒我請師于齊齊以衛師助之冬十二月齊侯衛侯鄭伯来戰于郎十一年柔【大夫】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公㑹宋公于夫鍾冬又㑹于闞十二年夏六月公㑹杞侯莒子盟于曲池公欲平宋鄭秋七月公㑹宋公燕人盟于榖邱宋成未可知也故又㑹于虚冬又㑹于龜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十二月及鄭師伐宋戰于宋十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宋衛燕敗績鄭人来請修好十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曺夏鄭伯使其弟語来盟十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車三月桓王崩子荘王立夏五月公㑹齊侯于艾【許叔入于許謀定之】邾人牟人葛人来朝鄭伯突出奔蔡入于櫟冬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将納厲公弗克而還十六年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曺【謀伐鄭】夏㑹伐鄭冬城向十七年春正月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二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尋蔑盟蔑盟在隐元年】夏及齊師戰于奚疆事也齊人侵魯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備其不虞姑盡所備焉事至而戰又何謁焉十八年春正月公将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諫不聴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魯人告于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寧居来修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咎惡于諸侯請以彭生除之齊人殺彭生冬十二月葬桓公【左傳】   公在位十八年諡曰桓   荘公   莊公桓公大子桓公六年九月丁夘公生以大子之禮舉之接以大牢卜士負之士妻食之【禮世子生三日士負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士之妻為乳母】公與文姜宗婦命之【世子生三月君夫人沐浴于外寝立于阼階西鄉世婦抱子升自西階君命之乃降】公問名于申繻對曰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命之曰同桓公薨于齊公即位元年春三月魯人責文姜文姜孫于齊尋復歸魯【經書不傳】夏單伯【天子卿】送王姬【将嫁女于齊命魯為主】秋築王姬之館于外【桓公之薨魯不䏻讐齊又喪制未闋故異其禮】冬十月王使榮叔【周大夫】来錫桓公命二年夏公子慶父帥師伐于餘邱【國名】冬十二月文姜㑹齊侯于禚三年春正月溺【大夫】㑹齊師伐衛冬公次于滑将㑹鄭伯謀紀【齊欲滅紀故】四年春正月文姜享齊侯于祝邱冬公及齊人狩于禚五年夏文姜如齊師秋郳犁来来朝冬公㑹齊宋陳蔡伐衛納惠公六年冬齊人来歸衛寳文姜請之也七年春文姜㑹齊侯于防冬又㑹于穀八年春正月将伐郕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徳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夏書曰皋陶邁種徳徳乃降姑務修徳以待時乎秋師還齊無知弑襄公公子紏来奔九年春齊人殺無知公及齊大夫盟于蔇夏公伐齊納子糾齊小白入于齊秋八月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公喪戎路傳乗而歸乃殺子紏于生竇十年春正月齊師伐我戰于長勺齊師敗績二月公侵宋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犯宋師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乗邱齊師乃還十一年夏五月宋侵我公禦之敗諸鄑秋宋大水公使弔之冬齊侯来逆共姬【王姬也魯主昬】十二年荘王崩【經傳不書】子僖王立十三年冬公㑹齊侯盟于柯十五年夏文姜如齊十六年冬十二月㑹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滑滕】同盟于幽十七年僖王崩【經書不傳】孫惠王立十八年夏戎侵我公追戎于濟西十九年秋公子結【大夫】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文姜如莒周王子頺伐王不克出奔温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二十年春王處于鄭二月文姜如莒二十一年春鄭伯虢叔同伐王城殺王子頽納王秋七月文姜薨二十二年春正月肆大眚葬我小君文姜秋七月及齊髙傒盟于防冬公如齊納幣【結昬于齊而親納幣】二十三年春周祭叔来聘夏公如齊觀社曺劌諫不聴荆人来聘公及齊侯遇于榖秋丹桓宫楹冬十二月公㑹齊侯盟于扈二十四年春三月刻桓宫桷夏公如齊逆女秋八月夫人姜氏入【哀姜也】大夫宗婦覿用幣二十五年春陳女叔来聘冬公子友如陳二十六年春公伐戎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二十七年春公㑹杞伯姬【公女】于洮夏六月公㑹諸侯【齊宋陳鄭】同盟于幽秋公子友如陳原仲冬杞伯姬来莒慶【莒大夫】来逆叔姬【公女】杞伯来朝公㑹齊侯于城濮二十八年秋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冬築郿大無麥禾臧孫辰告糴于齊二十九年春新延廐【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也】冬十二月城諸及防三十年夏次于成【将卑師少故曰次齊将降鄣故設備】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三十一年春築臺于郎夏築臺于薛六月齊侯来獻戎捷秋築臺于秦三十二年春城小穀【為管仲也公感其徳故城其私邑】秋八月公薨于路寝公疾問後于叔牙對曰慶父材問于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荘公子】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季友乃酖殺叔牙立子般冬十月慶父賊子般季友奔陳慶父懼出適齊國人立庶子啟方是為閔公   公在位三十二年諡曰荘   閔公   閔公名啓方【史記作閒】荘公庶子子般遇弑公即位年八嵗【杜預注】   元年夏六月葬荘公子般之弑也季友奔陳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請復季友齊侯許之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季友来歸冬齊仲孫湫来【省難故公羊榖梁並以齊仲孫為公子慶父非是】二年夏五月吉禘于荘公【三年喪畢致新主于廟逺主遷祧因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荘公喪制未闋時别立廟廟成而吉祭不於大廟】秋八月公薨初公傅奪卜齮【大夫】田公不禁慶父使卜齮賊公于武闈季友以公庶兄申適邾慶父奔莒乃入立之季友求慶父于莒慶父縊而死慶父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九月哀姜孫于邾冬齊髙傒来盟【左傳】公羊傳桓公使髙子将南陽之甲立僖公而城魯   公在位二年諡曰閔   僖公   僖公名申荘公之子閔公庶兄也母曰成風公子友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邱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間于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成風聞公子友之繇乃事之而屬公焉故友立之元年秋八月公㑹諸侯【齊宋鄭曺邾】于檉九月公敗邾師于偃虚邱之戍将歸者也【虚邱邾地邾人既送哀姜還齊人殺哀姜邾人因戍虚邱欲以侵魯至是歸公要而敗之】冬莒人来求賂【求還慶父之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挐哀姜之孫于邾也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公請而葬之冬十二月哀姜之喪至自齊二年夏五月葬我小君哀姜三年齊侯為陽榖之㑹来尋盟【秋㑹于陽榖謀伐楚】冬公子友如齊涖盟四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曺】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楚屈完来盟于師盟于召陵冬公孫兹㑹諸侯之師【齊宋衛陳許曺】侵陳陳成五年春杞伯姬来朝其子夏公孫兹如牟娶焉公及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曺】㑹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恵王将廢大子鄭而立王子帶故齊桓帥諸侯㑹大子以定其位】六年夏公㑹諸侯【齊宋陳衛曺】伐鄭圍新城七年夏小邾子来朝秋七月公㑹諸侯【齊宋陳鄭】盟于甯母【謀鄭故】公子友如齊聘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大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喪八年春正月公㑹王人諸侯【齊宋衛許曺陳】盟于洮鄭伯乞盟【請服也】襄王定位而後發喪九年夏公㑹宰周公諸侯【齊宋衛鄭許曺】于葵邱秋九月諸侯盟于葵邱十年春正月公如齊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榖十三年夏公㑹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曺】于鹹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冬公子友如齊十四年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季姬魯女鄫夫人也季姬来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羊非使来朝使来請已也】十五年春正月公如齊楚人伐齊三月公㑹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曹】盟于牡邱【謀救徐】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十六年春三月公子友卒秋七月公孫兹卒冬十二月公㑹諸侯【齊宋陳衛鄭許邢曺】于淮【謀鄫且東畧也鄫為淮夷所病故】十七年夏滅項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止公【公羊穀梁並作齊滅項】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聲姜㑹齊以請公】九月公至自齊十八年春正月宋曺衛邾伐齊夏師救齊十九年冬㑹陳蔡楚鄭盟于齊【修桓公之好也楚始與夏盟】二十年春新作南門夏郜子来朝【姬姓國】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孫辰諫從之邾人滅須句須句子来奔【須句大皞之後成風僖公之母須句之女故因之】冬公伐邾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秋八月及邾人戰于升陘我師敗績二十四年夏王子帶以狄師攻王王出居于鄭冬王使来告難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帯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臧孫辰對曰天子䝉塵于外敢不奔問官守二十五年夏四月王入于王城殺王子帶冬十二月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衛人平莒于我也】二十六年春正月公㑹莒子衛甯速盟于向【尋洮之盟】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弗及夏齊人伐我北鄙衛人伐齊公使展喜犒師齊師乃還公子遂臧孫辰如楚乞師辰見得臣【楚大夫】道之伐齊宋冬楚伐宋圍緡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為魯援二十七年春杞子来朝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公子遂帥師入杞冬十二月公㑹諸侯【楚陳蔡鄭許】盟于宋二十八年春晉伐衛公子買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于晉殺買謂楚人曰不卒戍也夏五月公㑹諸侯【晉齊宋蔡鄭衛莒】盟于踐土陳侯如㑹公朝于王所【王在踐土】秋公子遂如齊冬公㑹諸侯【晉齊宋蔡鄭陳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公朝于王所諸侯遂圍許二十九年春介葛盧来朝夏公㑹王子虎諸侯之大夫【晉宋齊陳秦】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冬介葛盧来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公子遂如晉三十三年春齊使國歸父来聘夏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冬十月公如齊十二月公薨于小寝【左傳】   在位三十三年諡曰僖   文公   文公名興僖公之子也元年春正月公即位二月天王使叔服来㑹葬夏四月葬僖公天王使毛伯来錫公命叔孫得臣如京師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冬十月公孫敖如齊二年春二月作僖公主三月晉以公不朝来討公如晉夏四月及晉處父盟六月公孫敖㑹諸侯【宋陳鄭】晉士縠盟于垂隴秋八月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大事禘也躋僖公于閔公上逆祀也】冬公子遂如齊納幣三年春正月叔孫得臣㑹晉宋陳衛鄭伐沈沈潰夏五月王子虎卒冬公如晉及晉侯盟四年夏逆婦姜于齊秋衛使甯俞来聘冬十一月夫人成風薨五年春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三月葬我小君成風王使召伯来㑹葬【公羊作毛伯】夏公叔敖如晉六年夏季孫行父如陳【聘于陳且娶焉】秋季孫行父如晉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七年春公伐邾三月取須句寘邾文公子【文公子叛在魯故公使為守須句大夫】遂城郚夏狄侵我西鄙秋八月諸侯【齊宋衛陳鄭許曺】晉大夫【趙盾】盟于扈【晉靈公立cq=74故】公後至冬公孫敖如莒涖盟【徐伐莒莒人来請盟】八年秋八月襄王崩子頃王立晉人以扈之盟来討冬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奔莒宋殺其大夫司馬司城蕩意諸来奔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卿違従大夫公賢其効節故以本官逆之】九年春周毛伯衛来求金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葬襄王楚伐鄭公子遂㑹晉宋衛許救鄭冬楚使越椒来聘秦人来歸僖公成風之禭十年春三月臧孫辰卒秋七月及周蘇子盟于女栗【頃王立故】十一年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謀諸侯之従于楚者】秋曹伯来朝公子遂聘于宋狄侵齊遂伐我冬十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十二年春正月郕伯来奔【郕伯卒郕人立君大子来奔公以諸侯禮逆之】杞伯来朝秋滕伯来朝秦使西乞術来聘【将伐晉故】冬十二月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十三年秋七月大室屋壊冬公如晉衛侯會公于沓【請平于晉】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亦請平于晉公皆成之】十四年春頃王崩子匡王立邾伐我叔仲彭生帥師伐邾夏六月公㑹諸侯【宋衛鄭許曺晋趙盾】同盟于新城【従楚者服且謀納邾捷菑】秋九月公孫敖卒于齊宋子哀来奔冬齊人執子叔姬【叔姬魯女齊侯舍之母公子商人弑舍公子遂請以王寵求子叔姬冬單伯如齊請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十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夏曺伯来朝六月周單伯至自齊齊人許單伯請而赦之使来致命   秋齊人侵我西鄙季孫行父如晉冬十二月齊人来歸子叔姬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曺【討其朝魯】十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榖齊侯弗及盟   及齊平公有疾使行父㑹于陽榖請盟齊侯曰請俟君間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六月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邱秋八月夫人聲姜薨【文公母】毁泉臺   有蛇自泉宫出如先君之數八月聲姜薨毁泉臺   十七年夏四月齊侯伐我北鄙六月公及齊侯盟于榖冬十月公子遂如齊【拜榖之盟】十八年春二月公薨于臺下夏六月葬我君文公【左傳】   在位十八年諡曰文   宣公   宣公名倭一名接【又作委】文公取于齊曰出姜出姜生大子惡及弟視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公子遂宣公長而屬諸遂遂欲立之叔仲彭生不可文公十八年薨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遂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欲親魯許之冬十月遂殺惡及視而立宣公召叔仲彭生而殺之出姜歸于齊季孫行父如齊元年春正月公即位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夏季孫行父如齊【納賂以請㑹】公㑹齊侯于平州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得復討故㑹侯以定公位   夏六月齊人取濟西田【賂齊也】秋邾子来朝二年匡王崩弟定王立四年春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秋公如齊五年春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秋九月齊髙固来逆叔姬叔孫得臣卒冬齊髙固及子叔姬来   反馬也禮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三月廟見遣使反馬   七年春衛侯使孫良夫来盟夏公㑹齊侯伐莱冬公㑹諸侯【晉宋衛鄭曺】于黒壤晉侯【成公】之立也公不朝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黒壤公不與盟以賂免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卒于垂夫人敬嬴薨【宣公母】冬十月葬我小君敬嬴城平陽九年春正月公如齊王使来徴聘夏仲孫蔑如京師秋取根牟【東夷國】十年春公如齊齊人歸我濟西田【以我服故】夏齊惠公卒公如齊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季孫行父如齊冬公孫歸父如齊【伐邾故】齊侯使國佐来聘十一年夏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十四年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楚圍宋仲孫蔑言于公曰小國之免于大國也聘而獻物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説十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秋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初税畝   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餘畆復十收其一   十七年夏六月公㑹諸侯【晉衛曺邾】同盟于斷道冬公弟叔肹卒十八年春公伐杞夏公使如楚乞師欲以伐齊秋公孫歸父如晉謀以晉人去三桓以張公室冬十月公薨于路寝歸父奔齊【左傳】   公在位十八年諡曰宣   尚史卷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        世家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魯世家下   成公   成公名黒肱宣公子元年春正月公即位二月葬宣公三月作邱甲   周禮十六井為邱出戎馬一匹牛三頭四邱為甸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一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今使邱出甸賦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齊将出楚師】秋王師敗績于茅戎来告敗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取龍遂侵巢邱夏六月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衛曺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秋七月及齊國佐盟于袁婁公㑹晉師于上鄍賜三帥【郤克士燮欒書也】先路三命之服司馬司空輿帥侯正亞旅皆受一命之服八月取汶陽田【晉使齊歸我】初宣公求好于楚荘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㑹晉伐齊故楚救齊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許往辭曰楚固将退矣楚侵及陽橋仲孫蔑請往賂之以執斵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成公子】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冬十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丙申公及諸侯之大夫【楚秦宋陳衛鄭齊曺邾薛鄫】盟于蜀楚師及宋公衡逃歸三年春正月公㑹諸侯【晉宋衛曺】伐鄭二月新宫災【宣公廟】三日哭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汶陽田之邑棘不服故】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来聘衛侯使孫良夫来聘【并尋宣七年盟】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四年春宋公使華元来聘【宋共公立通嗣君也】三月杞伯来朝夏四月臧孫許卒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孫行父諫乃止冬城鄆五年春正月杞叔姬来歸仲孫蔑如宋【報華元也】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冬十一月定王崩子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邾杞】同盟于蟲牢【鄭服也】六年春二月立武宫【以鞌之功】取鄟【附庸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孫嬰齊如晉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晉命也】冬季孫行父如晉【賀遷新田】七年夏五月曺伯来朝秋楚伐鄭公㑹諸侯【晉齊宋衛曺莒邾杞】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盟且莒服故】八年春晉侯使韓穿来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公孫嬰齊如莒宋公使華元来聘【聘共姬】夏宋公使公孫夀求納幣秋七月天王使召伯来賜公命【諸侯即位天子賜以命圭與之合瑞】冬十月杞叔姬卒晉侯使士燮来聘【言伐郯也】叔孫僑如㑹晉齊邾伐郯衛人伐媵【媵宋共姬】九年春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喪以歸公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莒杞】同盟于蒲【歸齊汶陽之田諸侯貳故】二月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来媵冬十一月城中城十年夏五月公㑹諸侯【晉齊宋衛曺】伐鄭【晉執鄭伯鄭立大子髠頑故伐鄭以歸其君】晉景公卒秋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十一年春三月晉侯使郤犨来聘及郤犨盟【晉人以公貳于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故来聘且涖盟】夏季孫行父如晉秋叔孫僑如如齊十二年夏公㑹諸侯【晉衛】于澤【宋合晉楚之成故】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来乞師【将伐秦也】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邾滕】伐秦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十五年春三月仲嬰齊卒公㑹諸侯【晉衛鄭曺宋齊邾】同盟于戚【討曺成公】冬十一月叔孫僑如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邾】㑹吳于鍾離【始通吳】十六年夏晉伐鄭使欒黶来乞師鄭聞之使告于楚楚救鄭六月戰于鄢陵楚鄭敗績戰之日公出于壞隤㑹叔孫僑如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孫行父仲孫蔑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使逐行父蔑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僑如賂晋郤犨訴公于晉秋公㑹諸侯【晉齊衛宋邾】于沙隨【謀伐鄭也】晉侯不見公七月公㑹周尹子及諸侯【晉齊邾】伐鄭将行穆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請逆于晉師師至諸侯遷于制田又遷于潁上鄭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叔孫僑如又譖季孟于郤犨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邱公還待于鄆使公孫嬰齊請行父于晉晉許魯平赦行父冬十月叔孫僑如出奔齊十二月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偃公庶弟與謀故魯殺大夫皆言刺義取周禮三刺之法】十七年夏公㑹周尹子單子及諸侯【晉齊宋衛曺邾】伐鄭六月同盟于柯陵【尋戚盟】楚救鄭諸侯還九月晉侯使荀罃来乞師【復伐鄭】冬公㑹周單子及諸侯【前諸侯】伐鄭十月圍鄭楚救鄭諸侯還十八年春公如晉【朝嗣君悼公】晉侯使士匄来聘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築鹿囿公薨于路寝冬十二月葬成公【左傳】   在位十八年諡曰成   襄公   襄公名午成公子成公十八年薨公即位年四嵗是年夏楚鄭侵宋納宋魚石入于彭城冬晉侯使士魴来乞師十二月仲孫蔑㑹諸侯【晉宋衛邾齊】同盟于虚朾【謀救宋】襄公元年春仲孫蔑㑹諸侯之大夫【晉宋衛曺莒邾滕薛】圍宋彭城夏晉伐鄭蔑㑹齊曺邾莒次于鄫以待晉師晉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秋九月簡王崩子靈王立邾子来朝冬衛公孫剽晉荀罃来聘二年夏五月齊姜薨【襄公適毋】秋七月仲孫蔑㑹諸侯之大夫【晉宋衛曺邾】于戚【鄭叛晉故】己丑葬齊姜齊侯使諸姜宗婦来送葬叔孫豹如宋冬仲孫蔑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曺邾滕薛小邾】于戚遂城虎牢鄭人乃成三年春公如晉夏公及晉侯盟于長樗六月公㑹周單子及諸侯【晉宋衛鄭莒邾齊】同盟于雞澤陳侯使袁僑如㑹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四年夏叔孫豹如晉【報荀罃聘】秋七月定姒薨【襄公母】八月葬定姒冬公如晉請屬鄫許之邾人莒人伐鄫臧孫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五月夏鄭伯使公子發来聘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以成屬鄫也仲孫蔑衛孫林父㑹吳于善道秋九月公㑹諸侯【晉宋陳衛鄭曺莒邾滕薛齊吴鄫】于戚【㑹吳也】冬戍陳十一月楚伐陳公㑹諸侯【晉宋衛鄭曺齊】救陳季孫行父卒六年秋滕子来朝冬叔孫豹如邾聘莒滅鄫晉人来討季孫宿如晉見且聴命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小邾子来朝季氏城費【季氏始强】秋季孫宿如衛【報公孫剽之聘】冬十月衛使孫林父来聘壬戌及孫林父盟楚圍陳十二月公㑹諸侯【晉宋陳衛曺莒邾】于鄬以救陳八年夏五月季孫宿㑹諸侯及諸侯之大夫【晉侯鄭伯齊宋衛邾】于邢邱莒人伐我東鄙【疆鄫田也】冬晉侯使士匄来聘告将伐鄭九月夏季孫宿如晉【報聘也】五月穆姜薨于東宫【成公母穆姜淫僑如故徙居東宫事在成十六年】秋八月葬穆姜冬十月公㑹諸侯【晉宋衛曺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十二月同盟于戲公送晉侯晉侯宴公于河上問公年季孫宿對曰㑹于沙隨之嵗寡君以生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嵗星十二嵗一周天】國君十五嵗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大夫盍為冠具宿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于成公之廟假鐘磬焉禮也十年春公㑹諸侯【晉宋衛曺莒邾滕薛杞小邾齊】會吳于柤夏五月遂滅偪陽【妘姓國】秋七月楚鄭侵我西鄙還克蕭【宋邑】莒人伐我東鄙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㑹楚救鄭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陽陵侵鄭北鄙而歸十一年春正月季孫宿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夏四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鄭成秋七月同盟于亳城北楚鄭伐宋九月公㑹諸侯【前諸侯】復伐鄭鄭成冬十二月㑹于蕭魚十二年春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救台遂入鄆夏晉士魴来聘且拜師冬公如晉朝且拜聘十三年夏取邿【小國邿亂分為三遂取之】冬城防十四年春正月季孫宿叔老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㑹吳于向【為吴謀楚也】夏四月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伐秦衛孫林父出其君獻公立公孫剽公使厚孫瘠弔于衛衛侯在莱臧孫紇如齊唁冬季孫宿㑹諸侯之大夫【晉宋衛鄭莒邾】于戚【謀定位也】十五年春宋向戍来聘二月及向戌盟于劉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季孫宿叔孫豹城成郛秋邾人伐我南鄙十六年春三月公㑹諸侯【晉宋衛鄭曺莒邾薛杞邾】于溴梁戊寅大夫盟齊侯伐我北鄙夏五月叔老㑹鄭伯及晉衛宋伐許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冬叔孫豹如晉聘且言齊故十七年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伐我北鄙圍防冬邾人伐我南鄙【為齊故】十八年春白狄来秋齊師伐我北鄙冬十月公㑹諸侯【晉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同圍齊平隂齊師遁十一月入平隂遂東侵及濰南及沂十九年春正月諸侯【前諸侯】盟于祝柯晉人執邾子以其伐我故遂次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侯奄皆受一命之服賄荀偃束錦加璧乗馬先吳夀夢之鼎季孫宿如晉拜師宿作林鐘銘魯功秋八月仲孫蔑卒冬城西郛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城武城【懼齊也】二十年春正月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及莒平】夏六月公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秋仲孫速伐邾叔老如齊冬季孫宿如宋【報十五年向戍之聘】二十一年春正月公如晉拜師及取洙田邾庶其以漆閭邱来奔冬十月曺伯来朝公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莒邾】于商任【欒盈亂晉出奔㑹商任錮欒氏也】二十二年春臧孫紇如晉秋七月叔老卒冬公㑹諸侯【晉齊宋衛鄭曺莒邾薛杞小邾】于沙隨【復錮欒氐】二十三年夏邾畀我【庶其之黨】来奔秋八月叔孫豹救晉次于雍榆【欒盈復入故】仲孫速卒冬十月臧孫紇出奔邾   紇為季孫宿立少子紇而廢長子彌仲孫速之卒也彌詭立速之少子羯而出孺子秩與羯搆臧孫紇于季孫季孫怒攻臧氏   二十四年春叔孫豹如晉仲孫羯侵齊【為晉報齊】秋公㑹諸侯【晉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将伐齊水不克】冬叔孫豹如京師【齊人城郏豹聘且賀城】大饑二十五年春齊崔杼伐我北鄙【報羯之侵】夏五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伐齊齊弑荘公請成許之秋七月諸侯同盟于重邱二十六年夏晉荀吳来聘【将討衛】六月公㑹諸侯之大夫【晉宋鄭曺】于澶淵   衛孫林父逐獻公立殤公剽喜弑剽林父以戚叛晉討衛疆戚田執喜又執獻公   二十七年春齊慶封来聘夏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晉楚蔡衛陳鄭許曺】于宋【宋向戍請于晉楚弭諸侯之兵】秋七月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二十八年夏邾子来朝秋八月仲孫羯如晉【告将朝楚】冬齊慶封来奔齊人来讓封奔吳十一月公如楚靈王崩【經書十二月甲寅従告也】子景王立二十九年公在楚適楚子卒楚人使公親禭公患之叔孫豹曰祓殯而禭則布幣也【禮君臨臣喪乃祓殯】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檀弓同】夏六月仲孫羯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莒滕薛小邾】城晉士鞅来聘【拜城】杞子来盟吳子札来聘冬仲孫羯如晉【報士鞅也】三十年春正月楚薳罷来聘夏五月宋災共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于澶淵既而無歸于宋三十一年公自楚歸作楚宫夏六月公薨于楚宫【左傳】   在位三十一年諡曰襄   昭公   昭公名禂襄公之庶子也㐮公三十一年薨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是年秋九月卒【毁瘠滅性】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稠是為昭公叔孫豹不欲曰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季孫宿不聴卒立之于是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比葬三易衰衰祍如故衰冬十月滕子来㑹葬癸酉葬襄公昭公元年春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齊宋衛陳蔡鄭許曺】于虢【尋宋盟也】三月季孫宿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楚請戮豹晉趙武請之乃免秋叔弓帥師疆鄆田二年春晉韓起来聘夏叔弓如晉【報韓起也】冬晉少姜【晉平公妾】卒公如晉晉辭曰非伉儷也公至河乃復季孫宿致服焉三年夏叔弓如滕【葬滕成公】秋小邾子来朝四年秋九月取鄫【莒亂不撫鄫鄫叛而来】冬十二月叔孫豹卒五年春正月舍中軍【襄十一年作三軍今毁之】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以父兄歸公】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公如晉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来奔莒人愬于晉晉人欲止公士鞅不可乃歸公秋七月莒人来討叔弓敗諸蚡泉六年夏季孫宿如晉冬叔弓如楚【聘且弔為吳所敗】七年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大宰薳啓疆来召公春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楚子享公于新臺好以大屈【弓名】既而悔之薳啟疆見公賀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君其備禦三鄰公懼反之叔孫婼如齊涖盟夏四月晉人来治杞田【恨公如楚故】季孫宿以成與之冬十一月季孫宿卒八年夏四月叔弓如晉【賀成虒祁宫】秋蒐于紅九年春叔弓及宋鄭衛㑹楚子于陳【楚滅陳故】秋仲孫貜如齊【殷聘殷盛也】冬築郎囿十年夏齊欒施来奔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伐莒取郠獻俘始用人于亳社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十一年春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夏五月齊歸薨【昭公母】大蒐于比蒲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秋季孫意如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于厥慭【楚圍蔡謀救之】九月葬齊歸公不慼十二年夏宋華定来聘公如晉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辭公至河乃復公子慭遂如晉公子慭與南蒯謀季氏慭從公如晉南蒯以費叛冬十月慭出奔齊十三年春叔弓圍費弗克秋公㑹周劉子及諸侯【晉齊宋衛鄭曺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邾莒愬于晉晉侯不見公使来辭八月同盟于平邱公不與盟晉執季孫意如以歸冬十月公如晉晉辭公至河乃復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南蒯奔齊司徒老祁慮癸来歸費十五年春二月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冬公如晉【平邱之㑹故】晉人止公十六年夏公至自晉冬十月季孫意如如晉葬晉昭公十七年春小邾子来朝秋郯子来朝二十一年夏晉士鞅来聘秋八月叔輒卒冬公如晉晉将伐鮮虞辭公至河乃復二十二年春大蒐于昌間夏四月景王崩立王子猛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王子朝攻王猛王室亂冬十月王子猛卒是為悼王猛弟敬王匄立二十三年春正月取邾師于離姑邾愬于晉晉人来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癸丑叔鞅卒秋七月莒子庚輿来奔天王居于狄泉尹氏【周世卿】立王子朝【敬王謂之東王子朝謂之西王】冬公如晉【為叔孫婼故】及河有疾而復二十四年春二月仲孫貜卒婼至自晉二十五年春叔孫婼如宋【聘且為季孫意如逆宋元夫人女季氏强故】夏叔詣㑹諸侯之大夫【晉宋衛鄭曺邾滕薛小邾】于黄父【謀王室也】有鸜鵒来巢秋九月公居于長府伐季氏入之意如登臺而請弗許仲孫何忌伐公徒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左傳】   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魯之社稷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再拜顙慶見子家駒曰慶子免君于大難矣子家駒曰臣不佞陷君于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鑕賜之以死再拜顙髙張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夏執壺漿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従者公曰君不忘先君延及喪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以袵受髙張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公盖祭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請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敢辱大禮敢辭景公曰敢固以請公曰以吾宗廟之在魯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辭景公曰請以饗乎從者公曰喪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公于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鞌為几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公羊】   康成注菑周埒垣所以别内外衛威儀也幦車覆笭即式也晏子昭公棄國走齊齊公曰君何年之少而棄國之蚤乎公曰人愛我者吾不能親人諫我者吾不能用輔拂無一人諂䛕者甚衆譬猶秋蓬也孤其根而美枝葉秋風一至根且抜矣景公以語晏子曰使是人反國豈不為賢君乎對曰不然夫愚者多悔不肖者自賢溺者不問墜迷者不問路溺而後問墜迷而後問路譬猶臨難而鑄兵噎而掘井雖速亦無及矣   二十六年春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夏齊侯将納公使公子鉏帥師従公圍成師及齊師戰于炊鼻秋公㑹諸侯【齊莒邾杞】盟于鄟陵【謀納公也】七月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公至自㑹居于鄆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秋諸侯之大夫【晉宋衛曺邾滕】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宋衛皆利納公固請之晉士鞅取貨于季孫辭以難仲孫何忌陽虎伐鄆謀奪公公徒敗于且知冬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二十八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齊卑公故】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来唁公稱主君【大夫稱主君比公于大夫也】公如乾侯夏四月叔詣卒公以公衍為大子三十年春正月公在乾侯三十一年春正月公在乾侯晉侯将以師納公召季孫意如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意如伏而對曰從君而歸固臣之願也敢有異心夏四月意如從荀躒如乾侯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子家羈説公以一乗入魯師公欲従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冬邾黒肱以濫来奔三十二年春正月公在乾侯取闞冬十一月仲孫何忌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曺莒薛杞小邾】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十二月公薨于乾侯季孫意如問于榮駕鵝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諡曰昭【左傳】   在位二十四年在外八年前後三十二年   定公   定公名宋襄公之子昭公之弟也元年夏六月癸亥昭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葬昭公   季孫使役如闞公墓将溝焉不使與先君同榮駕鵞説之乃止而葬公于墓道南孔子為司冦溝而合之   昭公出故季孫意如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   煬公伯禽子其廟已毁禱于煬公而昭公死于外故立其宫   二年夏五月雉門及兩觀災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三年春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抜四年春三月公㑹周劉子及諸侯【晉宋蔡衛陳鄭許曺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皋鼬五年夏歸粟于蔡【為楚圍故】六月季孫意如卒秋七月叔孫不敢卒九月陽虎囚季孫斯【意如子】及公父歜而逐仲梁懐殺公何藐【季氏族】盟斯于稷門之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齊六年春二月公侵鄭取匡夏季孫斯如晉獻鄭俘陽虎强使仲孫何忌往報夫人之幣陽虎又盟公及桓公于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冬城中城季孫斯仲孫何忌圍鄆【鄲貳于齊故】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以作亂十二月天王處于姑蕕七年春二月儋翩入于儀栗以叛齊人歸鄆陽闗陽虎居之以為政秋大雩齊國夏伐我西鄙九月大雩冬十一月王入于王城八年春正月公侵齊二月公侵齊夏齊國夏伐我西鄙晉救我公㑹晉師于瓦秋九月季孫斯仲孫何忌侵衛陽虎欲去三桓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正閔公僖公之位次欲以取媚】辛巳禘于僖公壬辰将享季孫斯于蒲圃而殺之斯奔仲孫何忌殺陽越【陽虎弟】陽虎刼公與叔孫州仇伐孟氏陽氏敗虎如公宫取寳玉大弓入讙陽闗以叛九年夏陽虎歸寳玉大弓六月伐陽闗陽虎奔齊齊囚之奔宋遂奔晉十年春三月及齊平夏公㑹齊侯于夾谷齊人来歸鄆讙龜隂田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圍郈【郈馬正侯犯叛故】秋及齊師復圍郈侯犯奔齊齊人致郈冬叔孫州仇如齊【謝致郈】十一年冬及鄭平始叛晉叔還如鄭涖盟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将墮三都夏叔孫州仇墮郈季孫斯将墮費公山不狃【費宰】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遂墮費将墮成公歛陽【成宰】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十三年夏築蛇淵囿大蒐于比蒲十四年春衛公叔戍来奔【戍富又夫人南子愬之】夏衛北宫結来奔【戌黨也】晉荀寅士吉射叛晉晉圍朝歌五月公㑹齊侯衛侯于牽謀救范中行氏秋王使石尚来歸賑宋公之弟辰自蕭来奔大蒐于北蒲邾子来㑹公城莒父及霄【公助范氏故懼而城二邑】十五年春正月邾子来朝夏五月郊壬申公薨于髙寝【左傳】   在位十五年諡曰定   哀公   哀公名定公之子定公十五年薨邾子来奔喪秋七月定姒薨九月滕子来㑹葬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辛巳葬定姒冬城漆哀公元年春正月公即位夏四月郊冬仲孫何忌伐邾二年春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夏四月滕子来朝三年夏五月桓宫僖宫災季孫斯叔孫州仇城啟陽秋七月季孫斯卒冬十月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圍邾四年夏城西郛六月亳社災五年春城毗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六年春城邾瑕【城西郛毘邾瑕皆備晉也】夏齊國夏及髙張来奔【陳乞鮑牧攻之也】叔還㑹吴于柤秋八月齊邴意兹来奔【髙國黨】冬仲孫何忌伐邾七年夏公㑹吳于鄫吳徵百牢與之秋公伐邾八月入邾邾衆保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来獻于亳社囚諸負瑕八年春三月吳伐我【邾大夫茅夷鴻愬于吳故】克武城東陽遂次于泗上吳人行成與盟而還夏五月齊伐我取讙及闡【齊逆季姬季姬通于季魴侯我弗敢與故】六月齊使入吳請師伐我乃歸邾子益于邾秋及齊平九月臧賔如如齊涖盟齊閭邱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九年冬吳来儆師伐齊【齊與魯平辭師于吳吳反與魯謀伐齊】十年春二月邾子益来奔公㑹吴子邾子郯子伐齊齊弑悼公乃還秋吴来復儆師十一年春齊國書伐我師及齊師戰于郊左師入齊軍右師奔夏五月公㑹吳伐齊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公使大史固歸國書之元【元首也】寘之新箧褽之以纁加組帶焉寘書于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秋修守備【備齊也】十二年春用田賦   邱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以邱賦為不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者家一人也   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公㑹吳于槖皋吳請尋盟公辭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與衛宋盟而卒辭吳盟十三年夏公㑹周單子晉侯及吳子于黄池吳人将以公見晉侯子服何説之乃止既而悔之囚何以還及户牖乃歸何十四年春西狩獲麟小邾射【大夫】以句繹来奔夏四月叔還卒秋八月仲孫何忌卒十五年春正月成叛于齊【成宰公孫宿叛】仲孫彘伐成不克遂城輸冬及齊平十六年春正月衛侯輒来奔夏四月孔子卒十七年冬十二月公㑹齊侯盟于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十九年冬敬王崩子元王立叔青如京師二十年夏㑹齊于廩邱為鄭故謀伐晉鄭辭秋師還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来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人責稽首【十七年䝉之盟】因歌之曰魯人之皋數年不覺使我髙蹈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言魯人皋緩據周禮不肯答稽首使齊邾髙蹈至此】二十三年秋八月叔青如越越諸鞅来聘二十四年夏四月晉将伐齊来乞師臧石帥師㑹之取廩邱公子荆之母嬖立為夫人以荆為大子閏月公如越得大子適郢【與大子相将也】将妻公而多與之地季孫肥納賂焉乃止二十五年夏六月公至自越宴季孫肥仲孫彘于五梧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㑹越人宋人納衛侯輒【禇師比等逐之】弗克入衛立悼公黚元王崩定王立二十七年春越后庸来聘且言邾田封于駘上【使魯還邾田封竟至駘上】二月盟于平陽夏四月季孫肥卒公弔焉降禮【禮不備也】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越伐魯去三桓秋八月公如公孫有山氏因孫于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施施罪也左傳】國人迎公復歸薨于有山氏【史記】   在位二十七年   帝王世紀哀公元甲辰終庚午諡曰哀   悼公 元公 穆公 共公 康公 景公平公 湣公 傾公   悼公名寧哀公子哀公薨   年表作二十八年在定王二年   悼公即位悼公之時三桓勝魯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悼公十三年三晉滅知伯分其地有之   年表作十四年在定王十六年   二十七年定王崩考王立三十七年悼公薨   年表作三十八年在考王十二年帝王世紀悼公四十年元辛未終庚戌徐廣注一作三十年又自悼公以下盡與劉歆厯譜合而反違年表其故未詳   子嘉即位是為元公元公五年考王崩威烈王立元公二十一年薨   年表亦作二十一年在威烈王十八年帝王世紀元辛亥終辛未   子顯即位是為穆公【系本顯作不衍】穆公八年威烈王崩安王立穆公三十三年薨   年表作三十一年在安王二十五年帝王世紀元壬申終甲辰   子奮即位是為共公【史記世家】   共王元年安王崩烈王立公及衛宋鄭君朝魏惠王恵王觴諸侯于范臺酒酣請公舉觴公興避席擇言曰昔者帝女令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絶㫖酒曰後世必有以酒忘其國者齊桓公夜半不嗛易牙乃煎熬燔炙和調五味而進之桓公食之而飽至旦不覺曰後世必有以味忘其國者晉文公得南之威三日不聴朝遂推南之威而逺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其國者楚王登强臺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以臨彷徨其樂忘死遂盟强臺而弗登曰後世必有以髙臺陂池亡其國者今君之尊儀狄之酒也君之味易牙之調也左白台而右閭須【並美人名】南威之美也前夾林而後蘭臺强臺之樂也有一于此足以亡國今君兼此四者可無戒與惠王稱善相屬【國䇿】共公八年烈王崩顯王立共公二十二年薨   年表作二十五年在顯王十七年帝王世紀元乙巳終丙寅   子屯即位是為康公【史記世家】   楚将伐齊魯親之齊王患之張丐【齊人】曰臣請令魯中立乃為齊見康公公曰齊王懼乎曰非臣所知也臣来弔足下君不與勝者而與不勝者何故也公曰子以齊楚為孰勝哉曰且不知也然則何以弔寡人曰齊楚之權敵也不用有魯與無魯足下豈如全衆而合二國之後哉楚大勝齊其良士選卒必殪其餘兵足以待天下齊勝楚其良士選卒亦殪而君以魯衆合戰勝後此其為徳也亦大矣其見徳也亦大矣公以為然乃退師【齊䇿】康公九年薨   年表作八年在顯王二十五年家王世紀元丁夘終乙亥   子匽即位是為景公景公二十三年顯王崩慎靚王立景公二十九年薨   年表亦作二十九年在慎靚王六年帝王世紀元丙子終甲辰   子叔即位是為平公【系夲叔作旅】是年慎靚王崩赧王立是時六國皆稱王平公十二年秦惠王卒   年表在赧王四年平公四年   平公二十二年薨   年表作十九年亦在赧王十九年帝王世紀元乙巳終甲子   子賈即位是為湣公   史記作文 按前有文公不應同諡   湣公七年楚懐王死于秦   年表在赧王十九年湣公立之前一年   湣公二十三年薨   年表同帝王世紀元乙丑終丁亥   子讐即位是為傾公   年表作頃公   傾公二年秦抜楚之郢楚頃襄王東徙于陳   年表湣十八年秦拔郢楚走陳在赧王三十七年   十七年赧王崩周亡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   年表傾公十八年取魯魯君封于莒   二十四年楚考烈王伐滅魯傾公亡遷于卞邑為家人魯絶祀傾公卒于柯魯起周公至傾公凡三十四世【史世家】   賛曰韓宣子觀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吳公子札觀周樂有觀止之歎魯國禮樂之國也然自伯御毁防桓逆荘淫閔僖以下弑君奪適踵相接蕩君臣之檢墮男女之倫無惑乎昭哀旅食民若固然由来久矣若乃丹楹刻桷卜郊逆祀築垣自踰莫魯為甚而區區稽首守而弗失魯人之皋所以来齊人之誚也   尚史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        世家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世家上【始成王元年終烈王二年凡七百四十二年傳三十八世】   唐叔虞 晉侯 武侯 成侯 厲侯 靖侯釐侯 獻侯 穆侯【殤叔附】文侯 昭侯 孝侯曲沃桓叔   唐叔虞者姓姬氏字子于武王子母曰邑姜   左傳邑姜方娠大叔   初武王與邑姜㑹時夢天謂武王曰余命女生子名虞余與之唐及生子文在其手曰虞故遂命之曰虞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亂   左傳成王時唐人作亂成王滅之而封大叔   周公誅滅唐成王與叔虞戲削桐葉為珪以與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請擇日立叔虞成王曰吾與之戲耳史佚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禮成之樂歌之于是遂封叔虞于唐   吕氏春秋説苑並以史佚作周公   唐在河汾之東方百里故曰唐叔虞唐叔子燮是為晉侯   國都城記叔虞之子燮父徙居晉水傍改號曰晉   晉侯子寧族是為武侯   系本作曼期古史考作曼旗   武侯之子服人是為成侯成侯子福   系本作輻   是為厲侯厲侯之子宜臼是為靖侯靖侯已來年紀可推自唐叔至厲侯五世無其年數靖侯元年當厲王二十一年   按自成王元年至厲王二十年計二百五十七年而晉系裁五代恐誤當必有脱漏   十七年厲王迷惑暴虐國人作亂王出奔彘大臣行政故曰共和十八年靖侯薨子釐侯司徒即位釐侯十四年宣王初立十八年釐侯薨子獻侯籍即位   系本古史考並作蘇   十一年獻侯薨子穆侯費王即位   鄒誕本作弗生或作㵒王   穆侯四年取齊女姜氏為夫人七年伐條生大子仇十年伐千畆有功生少子名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命子也適庶名反逆晉其能毋亂乎二十七年穆侯薨弟殤叔自立大子仇出奔殤叔三年宣王崩幽王立四年大子仇率其徒襲殤叔而立是為文侯【史記】文侯十年申侯與犬戎殺幽王文侯與衛武公迎太子宜臼立之是為平王平王乃以文侯為方伯錫秬鬯圭瓉作文侯之命【書傳】王若曰父義和丕顯文武克慎明徳昭升于上敷聞在下惟時上帝集厥命于文王亦惟先正左右昭事厥辟越小大謀猷罔不率從肆先祖懐在位嗚呼閔予小子嗣造天丕愆殄資澤于下民侵戎我國家純既我御事罔或耆夀俊在厥服予則罔克曰惟祖惟父其伊恤朕躬嗚呼有績予一人永綏在位父義和汝克紹乃顯祖汝肇刑文武用㑹紹乃辟追孝于前文人汝多修扞我于艱若汝予嘉王曰父義和其歸視爾師寧爾邦用賚爾秬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盧弓一盧矢百馬四匹父往哉柔逺能邇惠康小民無荒寧簡恤爾都用成爾顯徳【尚書】三十五年文侯薨子昭侯伯即位昭侯元年封文侯弟成師于曲沃曲沃邑大于翼翼晉侯都邑也成師封曲沃號為桓叔桓叔是時年五十八矣好徳晉國之衆皆附焉君子曰晉之亂其在曲沃矣末大于本而得民心不亂何待七年晉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桓叔欲入晉晉人發兵攻桓叔桓叔敗還歸曲沃晉人共立昭侯子平為君是為孝侯誅潘父左傳惠之三十年潘父弑昭侯是昭侯在位七年與世家同年表作六年今遵世家   孝侯七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立是為曲沃莊伯【史記】十五年曲沃莊伯伐翼弑孝侯【表作十六年】翼人立其弟鄂侯【左傳】   鄂侯【以下入春秋】 哀侯 小子侯 晉侯緡   曲沃 莊伯 武公   鄂侯名郄   系本作郄他本作都   孝侯弟   史記世家作孝侯子   鄂侯二年魯隠公初立四年【隠三年】   平王崩桓王立六年【隠五年】   曲沃莊伯以鄭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鄂侯奔隨是年秋曲沃叛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鄂侯子哀侯于翼明年翼九宗五正   九宗一姓為九族五正五官之長   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隨納諸鄂晉人謂之鄂侯【左傳】紀年鄂侯五年十月莊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萬救翼荀叔軫追之至于家谷翼侯焚曲沃之禾而還翼侯伐曲沃大捷武公請成于翼至相而還又曰六年王使虢公伐晉之曲沃晉鄂侯卒曲沃莊伯復伐晉立鄂侯子光是為哀侯公子萬救翼荀叔軫追之至于家谷史世家鄂侯六年卒曲沃莊伯乃興兵伐晉周平王使虢公伐莊伯莊伯走保曲沃晉人立鄂侯子光是為哀侯 按傳哀侯立于翼鄂侯立于鄂是父子分立非鄂侯卒而後哀侯立也又鄂侯六年為桓王二年作平王亦誤   鄂侯七年   紀年史世家並曰鄂侯六年卒 按傳隠六年嘉父納諸鄂謂之鄂侯隠六年是鄂侯七年也傳雖不書鄂侯卒年以哀侯考之蓋哀侯立于隠五年至隠六年鄂侯卒而後稱元也   哀侯之元年也哀侯二年【隠七年】曲沃莊伯卒子稱代立是為曲沃武公【史記】   紀年哀侯二年曲沃莊伯卒子稱立是為武公尚一軍三年荀人董伯皆叛曲沃   哀侯既立侵陘庭之田陘庭南鄙啟曲沃伐翼   史世家在哀侯八年   九年【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韓萬御戎梁為右逐哀侯于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及欒賓【左傳】晉人乃立哀侯子小子為君是為小子侯小子侯元年【桓四年】曲沃武公使韓萬殺哀侯曲沃益强晉無如之何【史記】四年【桓七年】曲沃武公誘晉小子侯殺之   紀年曲沃滅荀以其地賜大夫原氏黯是為荀叔   明年滅翼冬王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緡于晉晉侯緡二年【桓九年】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左傳】   紀年晉侯緡九年曲沃尚一軍異于晉   八年【桓十五年】桓王崩莊王立二十三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二十七年【莊十六年】曲沃武公伐晉侯緡滅之盡以其寳器賂獻于僖王王命曲沃武公以一軍為晉侯列為諸侯于是盡併晉地而有之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更號曰晉武公晉武公始都晉國前即位通年三十八年自桓叔初封曲沃以至武公滅晉凡六十七嵗而卒代晉為諸侯武公代晉二年卒在位三十九年子獻公詭諸嗣【史記】   獻公   獻公名詭諸曲沃武公子也武公卒獻公即位是年僖王崩惠王立獻公元年【莊十八年】春公及虢公朝王王饗醴命之宥皆賜玉五㲄馬三匹【左傳】   五年【莊二十二年】伐驪戎得驪姬驪姬弟俱愛幸之【史記】六年【荘二十三年】晉桓荘之族偪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則羣公子可謀也已公曰爾試其事士蒍與羣公子謀譖富子而去之明年士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子八年【荘二十五年】晉士蒍使羣公子盡殺游氏之族乃城聚而處之冬公圍聚盡殺羣公子九年【荘二十六年】士蒍為大司空夏士蒍城絳以深其宫   史世家士蒍說公曰故晉之羣公子多不誅亂且起乃使盡殺諸公子而城聚都之命曰絳 按史以桓莊之族為故晉公子又以聚為絳並誤   秋虢人侵我冬虢人又侵我   史記世家羣公子亡奔虢虢以其故再伐晉弗克   十年【莊二十七年】公將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驕必棄其民無衆而後伐之初公烝于齊姜生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晉伐驪戎以驪姬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若使大子主曲沃重耳夷吾主蒲與屈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公説十一年【莊二十八年】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十六年【閔元年】作二軍   按周制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晉本大國自前僖王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遂從小國之制   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賜趙夙耿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立十七年【閔二年】冬十二月公使大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里克諫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十九年【僖二年】使荀息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公許之夏里克荀息帥師㑹虞師伐虢滅下陽二十一年【僖四年】驪姬謂大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公田姬寘諸宫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大子奔新城公殺其傅杜原欵冬十二月申生縊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二十二年【僖五年】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奔翟秋晉復假道于虞伐虢八月圍上陽冬十二月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   紀年十九年㑹虞師伐虢虢公醜奔衛   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   韓非子獻公欲伐虞遺之屈産之乗垂棘之璧女樂六以榮其意而亂其政   二十三年【僖六年】公使賈華伐屈夷吾不能守奔梁二十五年【僖八年】閏月惠王崩襄王立   按惠王實以七年閏月崩襄王懼叔帶之難至八年定位而後發喪   初里克敗狄于采桑夏狄伐我報采桑之役也二十六年【僖九年】夏公將㑹諸侯于葵邱遇周宰孔曰可無㑹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公乃還秋九月公薨里克㔻鄭以三公子之徒作亂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我及髙梁而還齊隰朋帥師㑹秦師納公子夷吾【左傳】   公在位二十六年謚曰獻   惠公 懐公   惠公名夷吾獻公之子也驪姬之亂夷吾奔梁曰梁近秦而幸焉及獻公薨夷吾重賄秦以求入惠公元年【僖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㑹齊隰朋立夷吾是為惠公公殺里克以說于是㔻鄭聘于秦且謝緩賂故不及公改葬共大子秋狐突適下國遇大子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于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君祀無乃殄乎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及期往告之曰帝許我罰有罪矣敝于韓㔻鄭如秦請納重耳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㔻豹【㔻鄭子】奔秦二年【僖十二年】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公命夏戎伐京師秦晉伐戎以救周秋公平戎于王四年【僖十三年】冬晉薦饑乞糴于秦秦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五年【僖十四年】秋八月沙鹿崩冬秦饑乞糴于晉晉人弗與公之入也秦穆姬   申生姊秦穆夫人   屬賈君焉   獻公次妃賈女也   且曰盡納羣公子公烝于賈君又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公許賂中大夫   里㔻等   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畧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六年【僖十五年】秋秦伯伐我公謂慶鄭曰冦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步揚御戎家僕徒為右公逆秦師使韓簡視師復曰師少于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國乎遂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還無所逃命秦伯使公孫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韓簡退曰吾幸而得囚戰于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鄭曰愎諫違卜固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韓簡虢射為右輅秦伯將止之鄭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秦獲公以歸晉大夫反首拔舍   反垂頭髮拔草舍止   從之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豈敢以至晉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穆姬聞晉侯將至以大子罃與女簡璧登臺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逆乃舍諸靈臺大夫請以入公曰獲晉侯以厚歸也既而喪歸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晉人慼憂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圖晉憂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難任背天不祥必歸晉君乃許晉平公使郤乞告瑕吕飴甥且召之飴甥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卜貳圉也衆皆哭晉于是乎作爰田   分公田之税應入公者爰之于所賞之衆爰易也   飴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憂惠之至也將若君何衆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衆說晉于是乎作州兵十月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秦改館公饋七牢十一月公歸殺慶鄭而後入是嵗晉又饑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于是秦始征晉河東置官司焉即河外列城五始歸之秦也   七年【僖十六年】秋狄侵我取狐厨受鐸涉汾及昆都八年【僖十七年】大子圉為質于秦秦歸河東而妻之十三年【僖二十二年】大子圉逃歸十四年【僖二十三年】秋九月公薨子圉立是為懐公明年秦納重耳殺懐公于髙梁【左傳】   公在位十四年諡曰惠懐公在位一年諡曰懐   文公   文公名重耳獻公子狄女狐姬之所生也獻公十三年以驪姬故公子重耳備蒲城守秦【史記】   及難作晉人伐諸蒲城蒲城人欲戰公子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顛頡魏犨胥臣【左傳】史記重耳少好士年十七有賢士五人曰趙衰狐偃賈佗先軫魏武子自獻公為太子時重耳固已成人矣獻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獻公十三年以驪姬故重耳備蒲城守秦二十一年殺大子申生驪姬讒之恐不辭獻公而守蒲城二十二年獻公使宦者履鞮趣殺重耳重耳遂奔狄狄其母國也是時重耳年四十三從此五士其餘不名者數十人   居狄五嵗獻公薨里克殺奚齊卓子使人迎立公子公子畏殺固謝不敢入晉更迎夷吾立之是為惠公惠公使殺公子公子適齊居狄凡十二年而去【史記】   過衛衛文公不禮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與之塊公子怒欲鞭之狐偃曰天賜也稽首受而載之及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乗公子安之從者以為不可姜氏與狐偃謀醉而遣之醒以戈逐狐偃及曹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僖負羈【曹大夫】之妻曰晉公子必反其國子盍蚤自貳焉乃饋盤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乗及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叔詹諫弗聴及楚楚成王饗之曰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穀對曰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其何以報君曰雖然何以報我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獲命其左執鞭弭右屬櫜鞬以與君周旋得臣【楚大夫】請殺之成王不可乃送諸秦   史記居楚數月晉大子圉亡秦秦怨之聞重耳在楚乃召之成王曰楚逺更數國乃至晉秦晉接境子其勉行   秦穆公納女五人懐嬴與焉【子圉妻】他日公享之狐偃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請使衰從公子賦河水公賦六月趙衰曰重耳拜賜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春正月秦穆公納公子濟河圍令狐入桑泉取白襄二月甲午晉師軍于廬柳穆公使公子縶如晉師師退軍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晉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晉師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殺懐公于髙梁   史世家重耳出亡凡十九嵗而得入時年六十二矣晉人多附焉   吕甥郤芮【惠公舊臣】畏偪將焚公宫而弑公寺人披【史作履鞮】請見以難告三月公潛㑹秦穆公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吕甥郤芮不獲公乃如河上穆公誘而殺之公逆夫人嬴氏以歸穆公送衛于晉三千人實紀綱之僕【左傳】公屬百官賦職任功棄責薄歛施舍分寡輕闗易道通商寛農省用足財利器明徳以厚民性舉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類昭舊族愛親戚明賢良尊貴寵賞功勞事耉老禮賓旅友舊故胥籍狐箕欒郤伯先羊舌董韓實掌近官諸姬之良掌其中官異姓之能掌其逺官公食貢大夫食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皁食職官宰食加   官宰家臣加大夫之家田也   政平民阜財用不匱襄王使大宰文公及内史興賜公命上卿逆于境公郊勞館諸宗廟饋九牢設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設桑主布几筵大宰涖之公端委以入大宰以王命命冕服大史贊之三命而後即冕服既畢賓饗贈餞如公命侯伯之禮而加之以宴好内史興歸以告王曰晉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禮義成王其善之【國語】是年秋叔帶以狄師攻王王出適鄭處于汜叔帶居温二年【僖二十五年】春秦穆公師于河上將納王狐偃言于公曰求諸侯莫如勤王諸侯信之且大義也公使卜之吉筮之又吉乃辭秦師而下三月次于陽樊右師圍温左師逆王夏四月王入于王城取叔帶于温殺之公朝王王饗禮命之宥   設醴酒又加之幣帛以助勤宥助也   請隧   闕地通路曰隧王之葬禮也諸侯皆縣柩而下   弗許曰王章也與之陽樊温原攅茅之田晉于是始啟南陽陽樊不服圍之出其民秋及秦師伐鄀【秦楚間小國】冬圍原命三日之糧原不降命去之退一舍而原降遷原貫于冀趙衰為原大夫狐溱為温大夫冬楚人伐宋圍湣四年【僖二十七年】冬楚人及陳蔡鄭許圍宋宋使來告急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昬于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于是乎蒐于被廬作三軍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乃使郤縠將中軍郤臻佐之使狐偃將上軍讓于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于欒枝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為右五年【僖二十八年】春伐曹假道于衛衛弗許還自河南濟侵曹伐衛取五鹿二月郤縠卒先軫將中軍胥臣佐下軍公及齊侯盟于歛盂衛侯請盟弗許國人出其君以説于我公圍曹門焉多死曹人尸諸城上公患之聴輿人之謀曰稱舎于墓【為將發冢】師遷焉曹人兇懼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兇也而攻之三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三百人且令無入僖負羈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魏犨顛頡爇僖負羈氏公愛魏犨材舍之殺顛頡以徇于師立舟之僑以為戎右宋使來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曹君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從之楚成王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使得臣去宋曰無從晉師得臣請戰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得臣使宛春【楚大夫】告于我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狐偃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攜之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公從之得臣怒從我師我師退三舍楚衆欲止得臣不可夏四月公次于城濮楚師背酅而舍公患之聴輿人之誦曰原田每每舍其舊而新是謀公疑焉狐偃曰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捷表裏山河必無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欒枝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惠而忘大恥不如戰也公夢與楚子博楚子伏已而盬其腦是以懼狐偃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得臣使鬭勃請戰公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矣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乗敬爾君事詰朝將見晉車七百乗韅靷鞅靽   在背曰韅在胸曰靷在腹曰鞅在後曰靽一云著掖皮曰韅軸曰靷頸皮曰鞅縶曰靽   公登有莘之虛以觀師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晉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得臣以若敖之六卒將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鬬宜申將左鬭勃將右胥臣䝉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設二斾而退之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先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鬭宜申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得臣收其卒而止故不敗晉師三日館穀及癸酉而還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踐土鄭伯為楚師既敗懼行成于我欒枝入盟鄭伯五月公及鄭伯盟于衡雍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乗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   用平王享晉文侯仇之禮史世家周作晉文侯命王若曰父義和丕顯文武能慎明徳昭登于上布聞在下維時上帝集厥命于文武恤朕身繼予一人永在其位于是晉文公稱伯史記誤   王享醴命公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策命公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紏逖王慝公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覲衛侯聞楚師敗懼出奔使元咺【衛大夫】奉叔武【衛侯弟】以受盟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曰皆奬王室無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   説苑公合諸侯而盟曰吾聞國之昏不由聲色必由姦利好樂聲色者淫也貪姦者惑也夫淫惑之國不亡必殘自今以來無以美妾疑妻無以聲色妨正無以姦情害公無以貨利示下其有之者是謂伐其根素流于華葉若此者有患無憂有冦勿弭不如言者盟示之   楚得臣歸及連穀而死公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實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   史記世家晉焚楚軍火數日不息公歎左右曰勝楚而君猶憂何公曰吾聞能戰勝安者唯聖人是以懼且子玉猶在庸可喜乎子玉歸自殺公曰我擊其外楚擊其内内外相應于是乃喜説苑晉文公與楚人戰大勝之燒其軍火三日不滅文公退而有憂色侍者曰君有憂色何也公曰戰勝而安者唯聖人乎若夫詐勝之徒未嘗不危也吾是以憂   六月復衛侯城濮之戰晉中軍風于澤   牛馬因風而走皆失之   亡大斾之左旃祁瞞干命司馬殺之以徇于諸侯師還濟河舟之僑先歸秋七月振旅愷以入于晉獻俘授馘飲至大賞徵㑹討貳殺舟之僑以徇于國民于是大服史記世家晉侯歸國行賞狐偃為首或曰城濮之戰先軫之謀公曰城濮之事偃説我毋失信先軫曰軍事勝為右吾用之以勝然此一時之説偃言萬世之功奈何以一時之利而加萬世功吕氏春秋文公將戰于城濮召咎犯而問曰楚衆我寡奈何對曰臣聞繁禮之君不足于文繁戰之君不足于詐君亦詐之而已公告雍季雍季曰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明年無魚焚藪而田豈不獲得而明年無獸詐偽之道雖今偷可後將無復非長術也公用咎犯之言敗楚反而為賞雍季在上左右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謀君用其言而賞後其身或者不可乎公曰雍季之言百世之利咎犯之言一時之務也焉有一時之務先百世之利者乎韓非子同   冬公及諸侯㑹于温執衛侯歸之于京師是㑹也公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諸侯圍許公有疾曹伯之豎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公復曹伯遂㑹諸侯圍許公作三行以禦狄荀林父將中行屠擊將右行先蔑將左行六年【僖二十九年】夏狐偃㑹周王子虎魯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翟泉   尋踐土盟且謀伐鄭   七年【僖三十年】春侵鄭公酖衛侯不死納玉于王與公皆十㲄乃釋衛侯秋九月公及秦伯圍鄭秦伯與鄭盟而還公亦去之冬魯公子遂初来聘八年【僖三十一年】春分魯濟西田【曹地也】魯公子遂来聘秋蒐于清原作五軍以禦狄   晉作三行今罷之更為上下新軍   趙衰為卿九年【僖三十二年】春楚請平使陽處父報之晉楚始通冬公薨【左傳】   謚曰文在位九年公大布之衣䍧羊之裘韋以帶劍威立于海内昔齊桓公合諸侯以乗車退誅于國以斧鉞文公合諸侯以革車退行于國以禮義桓公前柔而後剛文公前剛而後柔然而令行天下權制諸侯鈞者審于勢之變也【淮南子】   韓非子文公伐宋乃先宣言曰吾聞宋君無道侮蔑長老分財不中教令不信余來為民誅之説苑文公伐衛入郭坐士令食曰今日必得大垣公子慮俛而笑公曰奚笑對曰臣之妻歸臣送之反見桑者而助之顧臣之妻則亦有送之者矣公懼還師而貉人攻其地列子作公子鋤 伐宋事傳不載伐衛遂伐曹亦無還師事說並誣説苑大功之効在于用賢積道衰滅之過在于得意而怠晉文公是其効也文公出亡修道不休得至于饗國于是任咎犯先軫陽處父畜愛百姓厲養戎士政治内定則舉兵伐衛執曹伯敗强楚率諸侯而朝天子天下平定周室尊顯故曰大功之効在于用賢積道文公霸功立期至意得一年用三師進而圍許兵弊不服罷諸侯而歸自此怠政事狄泉之盟不親至威武詘折諸侯不朝鄭叛狄侵衛遷帝邱故曰衰滅之過在于得意而怠新序文公出獵前驅曰前有大虵髙如隄阻道竟之公曰寡人有過天以戒寡人還車而反前驅曰臣聞之喜者無賞怒者無刑今禍福已在前矣不可變何不遂驅之公曰不然夫神不勝道妖不勝徳禍福未發猶可化也還車反宿齋三日請于廟曰孤少犧不肥幣不厚罪一弋獵無度罪二多賦歛重刑罰罪三請自今闗市無征澤梁無賦赦罪人舊田半税新田不稅行令未半旬守虵吏夢天帝殺虵發夢虵腐矣謁之公曰然神果不勝道妖亦不勝徳應之以徳而已 按文公他事殊夥具散見諸傳中   襄公   襄公名驩文公子文公薨襄公即位元年【僖三十三年】春秦襲鄭滅滑而還公發命興姜戎公墨衰絰   文公未葬以凶服從戎故墨染其衰而加絰   夏四月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葬文公晉于是始墨文嬴請三帥使歸就戮公許之秋狄伐我及箕八月公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先軫死之冬及陳鄭伐許   討其貳于楚也   陽處父侵蔡【蔡即楚故】楚鬬勃救之我師歸文公之季年衛成公不朝我而侵鄭二年【文元年】夏四月公既祥使告于諸侯而伐衛及南陽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公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衛五月圍戚取之獲孫昭子【昭子名未詳】衛告于陳陳曰更伐之衛孔達【衛大夫】伐我秋疆戚田三年【文二年】春秦伐我戰于彭衙秦師敗績夏四月陽處父及魯公盟   我以不朝討魯魯公來使大夫盟以恥之   六月士縠盟諸侯于垂隴討衛故陳為衛請成于我執孔達以説冬先且居㑹諸侯大夫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四年【文三年】春㑹諸侯之師伐沈沈潰夏五月秦伐我取王官及郊秋楚圍江先僕伐楚以救江冬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陽處父伐楚以救江十二月魯公來公及魯公盟   陽處父之盟懼無禮于魯請改盟故   五年【文四年】春歸孔達于衛夏衛侯來拜曹伯來㑹正秋公伐秦圍邢新城六年【文五年】冬陽處父聘于衛趙衰欒枝先且居胥臣皆卒七年【文六年】春蒐于夷舍二軍【文公時作五軍今舍二軍復三軍之制】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改蒐于董謂趙盾能易中軍盾始為政秋八月公薨【左傳】諡曰襄在位七年   靈公   靈公名夷臯襄公大子母曰穆嬴襄公七年【文六年】薨靈公少我以難故欲立長君當趙盾為政欲立公子雍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樂【雍樂並文公子】盾不可使先蔑士㑹如秦逆雍射姑亦使召樂于陳盾殺諸郫秋九月狐射姑使續鞫居【狐氏族】殺陽處父冬十一月殺續鞫居射姑奔狄靈公元年【文七年】秦送公子雍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又抱以適趙氏責盾盾乃背先蔑而立大子是為靈公盾禦秦師敗秦師于令狐先蔑士㑹奔秦秋八月趙盾㑹諸侯【齊宋衛陳鄭許曹】盟于扈【靈公立故】二年【文八年】春歸匡戚之田于衛且致公壻池【晉君女壻】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夏秦伐我取武城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我以扈之盟討魯【魯公後至】冬魯公子遂㑹趙盾盟于衡雍三年【文九年】春賊殺先克【夷之蒐襄公將登箕鄭父先都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不可克又奪蒯得田故五人作亂】討其亂殺先都梁益耳三月殺士縠箕鄭父蒯得楚伐鄭趙盾㑹諸侯之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四年【文十年】春伐秦取少梁夏秦伐我取北徵五年【文十一年】夏郤缺㑹魯叔仲彭生于承筐【謀諸侯之從楚者】六年【文十二年】冬秦伐我取羈馬我禦之于河曲秦師夜遁復侵我入瑕七年【文十三年】公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備秦也】夏士㑹歸自秦冬十二月魯公來朝公及魯公盟八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五月邾捷菑來奔六月趙盾㑹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同盟于新城【從楚者服且謀納邾捷菑】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捷菑于邾弗克納新城之盟蔡人不與九年【文十五年】夏六月郤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戊申入蔡秋齊侵魯魯來告冬十一月公㑹諸侯【宋衛蔡陳鄭許曹】盟于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齊人賂公故不克而還宋弑昭公十一年【文十七年】春荀林父㑹伐宋立文公而還夏六月公蒐于黄父復合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見鄭伯以為貳于楚鄭子家以書告趙盾鞏朔遂行成于鄭晉鄭交質河曲之役【在文十二年】秦師將遁㬰駢請薄之趙穿胥甲父不可當軍門呼十三年【宣元年】夏放胥甲父于衛而立胥克秋楚侵陳遂侵宋趙盾救陳宋㑹諸侯【宋陳衛曹】于棐林伐鄭楚救鄭囚解【大夫】我師乃還我欲求成于秦冬侵崇【小國名】以求成秦弗與成我伐鄭十四年【宣二年】春秦伐我圍焦夏趙盾救焦遂及諸侯之師【宋衛陳】侵鄭楚鬬椒救鄭盾去之公不君厚歛以彫牆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㑹諫不聽盾驟諫公患之將攻盾盾遂自亡秋九月趙穿弑公于桃園【左傳】   說苑靈公造九層之臺費用千億曰敢諫者斬孫息曰臣能累十三博棊加九雞子其上即以棊子置其下加九雞子其上公曰危哉曰是不危也九層之臺三年不成國用空虚鄰國謀議社稷一滅君何所望公乃壊臺又曰孫息學悲歌引琴作鄭衛之音靈公大惑琴清英有孫息鼓琴晉王傷心如雍門周事   諡曰靈在位十四年   成公   成公名黒臀文公少子其母周女也【史記】   靈公十四年【宣二年】趙穿弑靈公趙盾使穿逆公子于周而立之是為成公初麗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及公即位乃宦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又宦其餘子亦為餘子【餘子適子之母弟】其庶子為公行晉于是有公族餘子公行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成公元年【宣三年】春公伐鄭及郔鄭平士㑹入盟三年【宣五年】冬楚伐鄭陳及楚平荀林父救鄭伐陳四年【宣六年】春趙盾及衛侵陳秋赤狄伐我圍懐及邢邱五年【宣七年】夏赤狄侵我取向隂之禾鄭及我平冬公㑹諸侯【魯宋衛鄭曹】盟于黒壤周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六年【宣八年】春白狄及我平夏㑹狄伐秦冬陳及我平七年【宣九年】秋九月公㑹諸侯【宋衛鄭曹】于扈陳侯不㑹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公薨于扈【左傳】   謚曰成在位七年   尚史卷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一       世家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世家下   景公   景公名獳【史作據】成公子成公七年【宣九年】薨公即位是年冬十月楚伐鄭郤缺救鄭鄭敗楚師景公元年【宣十年】夏六月鄭及楚平我及諸侯之師【宋衛曹】伐鄭取成而還冬楚伐鄭士㑹救之諸侯之師戍鄭二年【宣十一年】秋公㑹狄于櫕函【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晉】三年【宣十二年】春楚圍鄭克之鄭及楚平夏六月我師救鄭及河楚乗我軍敗我師于邲冬先縠及宋衛曹同盟于清邱四年【宣十三年】秋赤狄伐我及清先縠召之也冬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殺先縠盡滅其族五年【宣十四年】夏公伐鄭告于諸侯蒐焉而還楚圍宋六年【宣十五年】春宋告急于我公欲救之伯宗不可乃止使解揚如宋夏六月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滅潞殺鄷舒秋七月秦伐我次于輔氏公治兵于稷以畧狄土立黎侯而還【狄奪其地故復立之】及雒魏顆敗秦師于輔氏公使趙同獻狄俘于周七年【宣十六年】春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三月獻狄俘公請于王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大傅先是周王子扎殺召伯毛伯【在十五年】夏王室復亂王孫蘇來奔我復之冬使士㑹平王室八年【宣十七年】春公使郤克徵㑹于齊齊頃公使婦人觀之婦人笑于房郤克怒夏公㑹諸侯【魯衛曹邾】同盟于斷道辭齊人執其使九年【宣十八年】春公及衛伐齊及齊頃公盟于繒齊公子彊為質于我我師還十年【成元年】春使詹嘉平戎于王單襄公來拜成十一年【成二年】齊伐魯敗衛于新築魯衛皆來乞師夏六月公使郤克㑹魯衛曹之師及齊師戰于鞌齊師敗績我師入自邱輿擊馬陘齊頃公使國佐賂以紀甗玉磬與地許之平秋七月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歸魯汶陽之田冬十一月公使鞏朔獻齊捷于周十二年【成三年】春公㑹諸侯【魯宋衛曹】伐鄭遂東侵鄭鄭敗我師于邱輿夏魯公來拜汶陽之田秋郤克及衛伐廧咎如冬十一月使荀庚如魯聘及魯盟十二月作六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賞鞌之功也】齊侯來朝十三年【成四年】夏魯公來冬鄭伐許我救許伐鄭取汜祭十四年【成五年】春放趙嬰齊于齊【通于趙朔妻莊姬故】夏梁山崩秋八月趙同及鄭伯盟于赤棘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邾杞】同盟于蟲牢【鄭服也】十五年【成六年】春鄭伯來拜成三月伯宗夏陽說及衛鄭侵宋【蟲牢之盟諸侯謀復㑹宋公辭故】夏四月遷于新田冬魯季孫行父來賀遷也楚伐鄭欒書救鄭遇于繞角楚師還我師遂侵蔡楚救蔡禦諸桑隧我師還侵沈獲沈子揖初十六年【成七年】春鄭伯來且拜師秋楚伐鄭公㑹諸侯【魯齊宋衛曹莒邾杞】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盟且莒服故】冬衛孫林父以戚來奔衛定公來我反戚十七年【成八年】春使韓穿如魯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公羊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侵地   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大夫】夏六月殺趙同趙括【莊姬譛故】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諌乃立趙武而反其田冬士燮如魯聘㑹魯齊邾伐郯十八年【成九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莒杞】同盟于蒲【歸汶陽之田諸侯貳于晉晉懼㑹蒲以尋馬陵之盟】二月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來我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人】行成殺之楚侵陳以救鄭冬十一月秦人白狄伐我公釋楚鍾儀使歸求成十二月楚使公子辰來報鍾儀之使請修好結成十九年【成十年】使糴茷如楚夏四月公有疾五月立大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魯齊宋衛曹】伐鄭【歸鄭伯以求成也】六月公薨秋魯公來止之使送葬冬葬景公【左傳】   謚曰景在位十九年   厲公   厲公名州蒲景公大子也厲公元年【成十一年】春使郤犨如魯聘及魯盟夏魯季孫行父來報聘且涖盟冬宋華元【宋大夫】來合晉楚之成秦晉為成㑹于令狐秦伯不肯涉河使史顆【秦大夫】盟公于河東郤犨盟秦伯于河西秦伯歸而背成二年【成十二年】春周周公來奔夏五月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並楚大夫】盟于宋【華元合成故】公㑹魯公衛侯于瑣澤鄭伯亦來聽成狄侵我秋敗狄于交剛郤至如楚聘且涖盟冬楚公子罷來聘且涖盟十二月公及楚公子罷盟于赤棘三年【成十三年】春使郤乞如魯乞師【將伐秦】夏四月公使吕相【魏錡子】絶秦五月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邾滕】伐秦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成差女父並秦大夫不更爵名】四年【成十四年】春衛定公來公强見孫林父定公不可夏定公歸公使郤犨送林父卒見定公而復之【成七年衛定公惡孫林父林父奔晉】五年【成十五年】春三月公㑹諸侯【魯衛鄭曹】 同盟于戚執曹成公歸于京師【曹宣公卒公子負芻殺其大子而自立故見討負芻即成公】冬十月殺伯宗及欒弗忌【晉賢大夫】伯州犂奔楚十一月士燮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邾】㑹吳于鍾離六年【成十六年】鄭叛晉公將伐鄭使欒黶如魯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夏五月我師起楚救鄭六月晉楚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秋公㑹諸侯【魯齊衛宋邾】于沙隨謀伐鄭【鄭未服故】七月公㑹周尹武公及諸侯伐鄭荀罃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諸侯遷于潁上鄭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曹人請于我我歸曹成公九月執魯季孫行父于苕邱既而許魯平赦行父冬十二月郤犨及行父盟于扈公使郤至獻楚捷于周七年【成十七年】春正月鄭侵我虚滑衛救我夏五月公㑹周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魯宋衛曹齊邾】伐鄭六月同盟于柯陵楚救鄭諸侯還秋九月荀瑩如魯乞師冬公㑹諸侯伐鄭冬十月圍鄭楚救鄭諸侯還公侈多外嬖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怨郤氏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十二月殺郤錡郤犨郤至胥童以甲劫欒書中行偃于朝公辭曰大夫無辱其復職位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執公閏月殺胥童明年使程滑弑公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諸侯葬七乗言不以君禮葬也 左傳】   諡曰厲在位八年   悼公   悼公名周其大父捷襄公少子也不得立號為桓叔桓叔最愛桓叔生惠伯談談生公子周【史記世家】   厲公八年【成十八年】春正月厲公被弑欒書中行偃使荀罃士訪逆公子周于京師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公子曰孤始願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聴盟而入館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二月乙酉朔公即位始命百官施舍已責逮鰥寡振廢滯匡乏困救災患禁淫慝薄賦斂宥罪戾節器用時用民欲無犯時凡六官之長【大國三卿晉置六卿為軍帥故曰六官】皆民譽也舉不失職官不易方爵不踰徳師不陵正旅不偪師民無謗言魯公來朝夏六月士匄如魯聘【拜朝也】杞桓公來朝初魚石【宋大夫】叛宋楚取宋彭城以封魚石宋圍彭城冬十一月楚救彭城伐宋宋來告急公救宋遇楚師于靡角之谷楚師還士魴如魯乞師十二月公㑹諸侯【宋衛邾齊魯】同盟于虚朾謀救宋宋辭諸侯請圍彭城元年【襄元年】春正月欒黶㑹諸侯之大夫圍彭城彭城降我齊不㑹彭城我以為討齊大子光為質于我夏五月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俘敗其徒兵于洧上魯齊曹邾杞次于鄫以待我師我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公及衛獻公次于戚以為之援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冬荀罃如魯聘二年【襄二年】夏六月我師及宋師衛甯殖侵鄭秋七月荀瑩㑹諸侯之大夫【魯宋衛曹邾】于戚謀鄭冬復㑹于戚遂城虎牢以偪鄭鄭人乃成三年【襄三年】春魯公來朝夏四月公及魯公盟于長樗我將合諸侯使士匄如齊乞盟乃盟于耏外六月公㑹周單武子及諸侯【魯宋衛鄭莒邾齊】同盟于雞澤使荀㑹逆吳子于淮上吳子不至陳使袁僑如㑹求成公使和組父告于諸侯秋及陳袁僑盟冬荀罃伐許【不㑹雞澤故】四年【襄四年】夏魯叔孫豹來聘冬魯公來聽政【受貢賦多少之政】請屬鄫許之無終子【山戎國名】嘉父使因魏絳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公曰不如伐之魏絳曰和戎有五利焉【事見絳傳】公説使絳盟諸戎五年【襄五年】靈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我【戎陵虣周室故】我執陳生士魴如京師言陳生貳于戎夏魯叔孫豹覿鄫世子巫于我吳子使夀越來請聽諸侯之好秋九月公㑹諸侯【魯宋陳衛鄭曹莒邾滕薛齊吳鄫】于戚㑹吳且命戍陳冬諸侯戍陳楚伐陳公㑹諸侯【魯宋衛鄭曹齊】于城棣以救之六年【襄六年】莒滅鄫以鄫故討魯魯季孫宿來見且聽命七年【襄七年】冬楚圍陳十二月公㑹諸侯【魯宋陳衛曹莒邾】于鄬謀救陳陳侯逃歸【陳畏楚故】八年【襄八年】春魯公來朝夏五月公㑹鄭伯及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邾】于邢邱以命朝聘之數冬士匄如魯聘九年【襄九年】夏魯季孫宿來聘秋饑秦侵我鄭及楚平冬十月公㑹諸侯【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鄭成十一月同盟于戲將盟晉為載書曰既盟之後鄭國不唯晉命是聽而有異志者有如此盟鄭曰既盟之後鄭國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有異志者亦如之我不得志于鄭以諸侯復伐之次于隂口而還公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亦無困人公無禁利亦無貪民祈以幣更賓以特牲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三駕謂十年師于牛首十一年師于向其秋觀兵于鄭】十年【襄十年】春公㑹諸侯【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㑹吳于柤遂滅偪陽【妘姓國通吳晉之道也】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宫謂之夷俘【諱俘中國故謂之夷】夏六月荀罃伐秦【報前年侵也】秋公㑹諸侯【魯宋衛曹莒邾齊滕薛杞小邾】伐鄭師于牛首城虎牢而戍之鄭及我平【三駕之一】楚救鄭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于陽陵楚師不退師遂進與楚師夾潁而軍鄭宵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荀罃不可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周王叔陳生與伯輿争政公使士匄平王室王叔陳生來奔十一年【襄十一年】夏四月公㑹諸侯【魯宋衛曹齊莒邾滕薛杞小邾】伐鄭六月圍鄭觀兵于南門鄭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毋蕰年毋壅利毋保姦毋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奬王室或間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三駕之二】楚秦伐鄭鄭逆之伐宋秋九月諸侯悉師復伐鄭觀兵于東門鄭行成趙武入盟鄭伯鄭子展出盟公冬十二月㑹于蕭魚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禁侵掠【三駕之三】秦伐我以救鄭士魴御之戰于櫟我師敗績十二年【襄十二年】夏士魴如魯聘且拜師冬魯公來朝十三年【襄十三年】蒐于緜楚敗吳吳來告敗十四年【襄十四年】春正月士匄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㑹吳于向謀楚故夏諸侯之大夫從公伐秦公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于棫林而還師歸舍新軍【周為六軍諸侯三軍可也公以新軍無帥故舍之】衛出其君獻公立公孫剽冬士匄㑹諸侯之大夫【魯宋衛鄭莒邾】于戚謀定剽十五年【襄十五年】冬十一月公薨【左傳】   諡曰悼在位十五年   平公   平公名彪悼公子悼公薨公即位元年【襄十六年】春正月葬悼公鄭子蟜來送葬既葬改服修官烝于曲沃三月公㑹諸侯【魯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溴梁先是莒邾伐魯魯來告以魯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公與諸侯宴于温荀偃及諸侯之大夫盟夏五月荀偃㑹伐許【許請遷大夫不可故】次于函氏荀偃欒黶帥師伐楚戰于湛阪楚師敗績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而還冬魯叔孫豹來聘三年【襄十八年】夏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衛取曹重邱曹告于我故】齊伐魯冬十月公㑹諸侯【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魯濟同伐齊十一月入平隂克京兹克邿圍盧弗克十二月遂圍齊東侵及濰南及沂四年【襄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我執邾悼公【伐魯故】遂次于泗上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魯二月欒魴從衛伐齊魯季孫宿來拜師夏五月士匄侵齊及穀聞齊侯卒乃還冬十一月及齊平盟于大隧魯叔孫豹㑹士匄于柯【齊晉平魯懼故】五年【襄二十年】夏六月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齊成故】六年【襄二十一年】春魯公來拜師及取邾田秋欒盈出奔楚【盈母欒祈與其老州賔通祈懼討愬諸士匄曰盈將為亂士匄遂之】冬十月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莒邾】于商任【錮欒氏也】七年【襄二十二年】冬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沙隨【復錮欒氏也】八年【襄二十三年】夏欒盈復入晉乗公門士匄禦之欒氏退奔曲沃我圍之秋齊伐我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隂之役八月魯叔孫豹救我次于雍榆冬十月克曲沃殺欒盈盡殺其族九年【襄二十四年】春魯叔孫豹來【賀克欒氏】夏五月秦晉成韓起如秦涖盟秦伯車來涖盟秋八月公㑹諸侯【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伐齊水不克冬楚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楚子自棘澤還鄭公孫揮來聘十年【襄二十五年】夏五月公濟自泮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請成許之公使逆衛獻公【獻公于襄十四年奔齊】使衛與之夷儀秋七月同盟于重邱【齊成故】鄭伐陳八月鄭國僑來獻捷冬十月鄭伯來拜陳之功十一年【襄二十六年】春秦伯弟鍼來修成二月衛獻公復歸于衛衛孫林父以戚來奔衛侵戚殺我茅氏戍三百人夏荀吳如魯聘【將討衛召公㑹】六月趙武㑹魯公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討衛疆戚田執甯喜衛獻公來執而囚之秋七月齊侯鄭伯來【為獻公故】鄭伯歸使國夏來聘冬十二月衛歸衛姬于我乃釋獻公韓起聘于周十二年【襄二十七年】夏趙武㑹諸侯之大夫【魯楚蔡衛陳鄭許曹】于宋秋七月盟于宋九月楚薳罷來涖盟十三年【襄二十八年】夏諸侯【齊陳蔡北燕杞胡沈白狄】來朝【宋之盟故】秋八月魯仲孫羯來告如楚九月鄭游吉來告朝楚冬十一月靈王崩景王立十四年【襄二十九年】夏六月荀盈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曹莒滕薛小邾】城【公杞出也故治杞】士鞅如魯聘女叔齊如魯治杞田冬魯仲孫羯來【報士鞅】十五年【襄三十年】春鄭伯來夏五月王殺其弟佞夫王予瑕來奔冬十月趙武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澶淵宋災故以謀歸宋財既而無歸十六年【襄三十一年】夏六月鄭伯來冬十一月吳屈狐庸來聘【通吳晉之路也】十七年【昭元年】春正月趙武㑹諸侯之大夫【魯楚齊宋衛陳蔡鄭許曹】于虢尋宋之盟夏四月王使劉定公勞趙武于潁五月秦伯之弟鍼來奔六月荀吳敗狄于大鹵公有疾鄭公孫僑來聘冬十一月楚子䴢被弑王子比來奔十八年【昭二年】春韓起如魯聘遂如齊納幣為公聘少姜自齊聘于衛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謂無宇非卿執諸中都魯叔弓來聘【報韓起也】秋七月少姜卒魯公來及河公辭曰非伉儷也乃還冬十月齊陳無宇歸十九年【昭三年】春正月鄭游吉來送葬齊請繼室于我許之夏四月鄭伯來五月韓起如齊逆女秋七月鄭罕虎來【賀夫人】二十年【昭四年】春正月楚椒舉來求㑹諸侯許之遂請昏亦許之二十一年【昭五年】春楚屈生薳罷來逆女公送女于邢邱鄭伯㑹公于邢邱魯公來韓起如楚送女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奔魯莒愬于我我欲止魯公士鞅諫乃歸魯公二十二年【昭六年】夏魯季孫宿來拜莒田【謝受莒邑不見討】六月楚公子棄疾來【報韓起也】冬十一月齊侯來請伐北燕許之二十三年【昭七年】春二月宋罕朔來奔夏四月如魯治杞田為杞取成【成魯邑】鄭國僑來聘秋八月衛襄公卒使士鞅如衛弔且反戚田二十四年【昭八年】春石言于魏榆【晉地】公問于師曠于是公方築虒祈之宫師曠對曰作事不時怨讟動于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怨讟並作石言不亦宜乎夏四月魯叔弓來賀虒祈鄭伯來亦賀虒祈二十五年【昭九年】春周甘人與閻嘉【閻縣大夫】争閻田梁丙張趯【並晉大夫】率隂戎伐潁王使辭于我【辭責讓也】適王有姻喪乃使趙成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反潁俘夏六月荀盈卒使荀躒【盈之子】佐下軍二十六年【昭十年】秋七月公薨【左傳】   諡曰平在位二十六年   昭公   昭公名夷平公子平公二十六年【昭十年】薨公即位秋七月鄭伯來辭之游吉來弔九月葬平公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許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來㑹葬欲因見新君昭公使羊舌肹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昭公元年【昭十一年】楚圍蔡秋韓起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曹杞】于厥憖謀救蔡使狐父【晉大夫】請蔡于楚弗許韓起㑹周單子于戚二年【昭十二年】夏齊侯衛侯鄭伯來朝魯取郠莒愬于我我以平公之喪故未之治至是魯公來辭之公子憗來夏六月荀吳假道于鮮虞遂入昔陽【肥國都】滅肥以肥子緜臯歸冬伐鮮虞三年【昭十三年】我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將以諸侯討魯乃徵㑹告于吳秋公將㑹吳子于良水道不可吳子還七月治兵于邾公㑹周劉子及諸侯【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以莒邾愬故辭魯公八月同盟于平邱魯公不與盟執魯季孫意如以歸荀吳侵鮮虞大獲而歸冬十月魯公來使士彌牟辭之于河歸魯季孫意如五年【昭十五年】秋荀吳伐鮮虞圍鼓克之以鼓子䳒鞮歸冬魯公來荀躒如周葬穆后六年【昭十六年】春三月韓起聘于鄭秋公薨【左傳】   諡曰昭在位六年   頃公   頃公名去疾昭公子昭公六年【昭十六年】薨公即位冬十月葬昭公魯季孫意如來㑹葬頃公元年【昭十七年】秋九月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陸渾子奔楚五年【昭二十一年】夏士鞅如魯聘宋華亥叛宋冬十一月荀吳㑹諸侯之大夫【齊衛曹】救宋魯公來及河鼓叛我故辭之六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六月荀吳襲鼓滅之以鼓子䳒鞮歸使涉佗【晉大夫】守之周王子朝攻悼王王室亂冬十月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納王于王城十一月悼王崩敬王立十二月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次于社閏月箕遺樂徵右行詭濟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伐京【子朝所居】毁其西南七年【昭二十三年】春正月我師及王師圍郊郊鄩潰我師在平隂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間我師還魯取邾師邾愬于我我以為討魯叔孫婼來執之夏六月周尹氏立王子朝冬十月魯公來及河有疾而復八年【昭二十四年】春二月歸魯叔孫婼三月公使士彌牟涖問周故辭王子朝不納其使夏六月鄭伯來乃徵㑹于諸侯謀納王九年【昭二十五年】夏趙鞅㑹諸侯之大夫【魯宋衛鄭曹邾滕薛小邾】于黄父令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十年【昭二十六年】夏四月周單子來告急秋七月王次于滑荀躒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闕塞冬十月王起師于滑十一月我師克鞏王子朝奔楚王入于成周使成公般【晉大夫】戍周而還十一年【昭二十七年】春吳公子札來聘秋士鞅及諸侯之大夫【宋衛曹邾滕】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魯公【魯昭公伐季氏不克出居鄲事見二十五年】冬十二月籍秦致諸侯之戍于周十二年【昭二十八年】春魯公來請逆于我逆著于乾侯夏六月殺祁盈及楊食我秋韓起卒十三年【昭二十九年】冬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濱遂鑄刑鼎十四年【昭三十年】夏六月公薨【左傳】   謚曰頃在位十四年   定公   定公名午頃公子頃公十四年【昭三十年】薨公即位秋八月葬頃公鄭游吉來弔且送葬元年【昭三十一年】春正月公將以師納魯公召魯季孫意如既而不果納二年【昭三十二年】冬十一月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鄭曹莒薛杞小邾】于狄泉尋盟【平邱之盟】且令城成周三年【定元年】春城成周宋不受功執宋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五年【定三年】春正月魯定公來至河乃復秋九月鮮虞人敗我師于平中獲觀虎六年【定四年】春三月公㑹周劉子及諸侯【魯宋蔡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諸侯盟于臯鼬秋七月士鞅及衛孔圉伐鮮虞七年【定五年】冬士鞅圍鮮虞周儋翩【王子朝餘黨】因鄭人以作亂鄭于是伐周胥靡八年【定六年】春二月魯侵鄭取匡夏季孫斯來獻鄭俘仲孫何忌來報夫人之幣六月閻没戍周且城胥靡秋八月執宋行人樂祁犂【與趙鞅私飲酒于緜上故】冬十二月王辟儋翩之亂處于姑蕕九年【定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鄭始叛我齊侯衛侯盟于沙衛始叛我冬十一月周單子劉子逆王籍秦送王入于王城十年【定八年】春歸宋樂祁犁卒于大行乃止其尸以求成夏齊伐魯士鞅趙鞅荀寅救魯魯公㑹我師于瓦我師將盟衛侯于鄟澤涉佗成何辱衛侯【怒其與齊盟故】衛叛我我請改盟弗許秋士鞅㑹周成桓公侵鄭遂侵衛十一年【定九年】春宋向巢來盟且逆樂祁犂之尸夏魯陽虎自宋來奔適趙氏秋齊為衛故伐我夷儀我敗之于中牟獲齊車五百乗十二年【定十年】春魯及齊平魯始叛我夏趙鞅圍衛討衛叛故執涉佗求成于衛衛不許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十五年【定十三年】春齊侯衛侯使師伐我河内趙鞅殺邯鄲午趙稷【邯鄲午之子】以邯鄲叛夏六月籍秦圍邯鄲秋七月荀寅士吉射伐趙鞅鞅奔晉陽晉人圍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荀寅士吉射荀寅士吉射奔朝歌十二月趙鞅歸十六年【定十四年】夏圍朝歌魯齊衛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二子晉大夫范中行氏之黨】率狄師以襲我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冬十二月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又敗鄭師范氏之師于百泉十八年【哀元年】夏四月齊侯衛侯救邯鄲圍五鹿秋八月齊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魯齊衛鮮虞伐我取棘蒲冬十月趙鞅伐朝歌十九年【哀二年】衛靈公卒夏六月趙鞅納衛大子蒯瞶于戚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人送之趙鞅禦之戰于鐵大敗鄭師獲齊粟千車二十年【哀三年】冬十月趙鞅圍朝歌荀寅奔邯鄲二十一年【哀四年】秋七月齊衛救范氏圍五鹿九月趙鞅圍邯鄲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齊施逆之遂墮臨國夏伐我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八邑並晉地】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二十二年【哀五年】春圍栢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夏趙鞅伐衛【助范氏故】圍中牟二十三年【哀六年】春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二十四年【哀七年】春魏曼多帥師侵衛二十七年【哀十年】夏趙鞅帥師伐齊取犂及轅毁髙唐之郭侵及賴而還三十年【哀十三年】夏公㑹周單平公魯公及吳子于黄池秋七月盟吳先我三十一年【哀十四年】秋趙鞅帥師伐衛三十二年【哀十五年】秋趙鞅帥師伐衛冬公伐鄭三十四年【哀十七年】夏六月趙鞅圍衛齊救衛乃還冬十月復伐衛衛出莊公而與我平我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三十五年【哀十八年】冬敬王崩【左傳在哀十九年】元王立【左傳】三十七年【哀二十年】公薨【史記】諡曰定在位三十七年   出公【以下戰國】 哀公 懿公 幽公 烈公 孝公静公   出公名鑿定公子定公薨公即位出公三年【哀二十三年】夏六月荀瑤伐齊戰于犂邱齊師敗績四年【哀二十四年】夏四月公將伐齊如魯乞師魯臧石㑹之取廩邱六年【哀二十六年】元王崩定王立七年【哀二十七年】夏四月荀瑤伐鄭齊救鄭瑤還十一年【悼四年】荀瑤圍鄭【左傳】   十七年荀瑤與趙韓魏共分范中行地以為邑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反攻公公奔齊道死   紀年出公十一年晉河絶于扈十三年荀瑤城南梁   出公在位十八年荀瑤立昭公曽孫忌為晉君是為哀公   晉世家在悼十七年又云昭公少子雍生忌忌善知伯蚤死立忌子驕為君是為哀公年表出公十八年次哀公忌二年次懿公驕十七年紀年出公二十三年奔楚乃立昭公之孫是為敬公系本昭公生札桓公子雍雍生忌忌生懿公驕 諸說不一按晉世家昭公曽孫驕是為哀公哀公十八年卒子幽公柳立是驕即哀公而無懿公趙世家又云驕是為懿公史説自牴牾今姑從年表   哀公大父雍昭公少子也號為戴子   世本作桓子雍注云戴子   戴子孫哀公忌哀公二年薨諡曰哀荀瑤欲盡并晉未敢乃立哀公子驕為君是為懿公當是時晉國政皆决荀瑤懿公不得有所制荀瑤遂有范中行地最彊懿公二年趙無恤韓虎魏駒共殺荀瑤盡并其地   紀年在出公二十二年 按年表出公十八年加哀公二年懿公二年適當出公二十二年   十四年定王崩哀王立弟叔弑哀王自立是為思王王子嵬殺叔自立是為考王十七年公薨謚曰懿子幽公栁即位   世本懿公生幽公栁紀年敬公卒子幽公立   幽公之時晉畏【畏懼也言衰弱也】反朝韓趙魏之君獨有絳曲沃餘皆入三晉   紀年幽公七年晉大旱地生鹽九年丹水出反相擊   十二年考王崩威烈王立十五年魏文侯斯初立紀年在敬公十八年   十八年幽公淫婦人夜竊出邑中盜殺幽公   紀年夫人秦嬴賊公于髙寢之上   謚曰幽魏斯以兵誅晉亂立幽公子止是為烈公系本幽公生烈成公止年表魏誅幽公立其弟止紀年烈公四年趙氏城平邑五年田公子居思伐趙鄙圍平邑十年田肹及邯鄲韓舉戰于平邑獲韓舉取平邑新城   烈公十七年王賜趙籍韓䖍魏斯皆命為諸侯   晉世家在烈公十九年今在十七年者因前増哀公之二年故上縮二年   十八年威烈王崩安王立二十七年公薨諡曰烈子孝公頎立   系本孝公傾欣紀年以孝公為桓公韓子有晉桓侯   孝公九年魏武侯初立襲邯鄲不勝而去十七年公薨諡曰孝   紀年桓公二十年趙成侯韓共侯遷桓公于屯留   子静公俱酒立是年安王崩烈王立静公二年魏武侯韓哀侯趙敬侯滅晉後而三分其地晉公遷為家人晉絶不祀【史記】   賛曰宣王立魯戲卒自誅命不順故也曲沃奪宗僖王不誅而以賂成之周之衰自衰已吾聞之以尊履卑天之經也小不加大王之紀也茍反之不可以國晉既反之象之者何誅焉然則三家之分君子恕僖而威烈是責不亦後乎獻去桓莊文夷惠懐刻薄寡恩祇以成霸其量固不逺矣雖然文有踐土河陽之㑹悼有雞澤亳之盟定天位奬王室不有霸者周替久矣是故聖人出則霸者奴王迹息則桓文趨傷無援也   尚史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二       世家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安王二十三年凡七百四十四年傳二十八世】   太公 丁公 乙公 癸公 哀公 胡公   太公是為師尚父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師尚父于齊營邱及成王少時管蔡作亂淮夷畔周乃使召康公命太公曰東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齊繇此得征伐為大國都營邱太公之薨百有餘年子丁公吕伋即位丁公薨【正義謚法述義不克曰丁 按以丁為謚則乙公癸公又何説乎盖猶用殷法以生日名子作謚非】子乙公得即位乙公薨子癸公慈母即位【系本作祭公古史考作祭公慈心】癸公薨子哀公不辰即位【世本作不臣宋曰哀公荒淫田游史作還之詩以刺之】哀公時紀侯譖之周夷王王烹哀公而立其弟静是為胡公【史記】   太公封于營邱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記檀弓】   胡公徙都薄姑獻公山襲殺之【史記】   自胡公以上其年皆莫可考   獻公 武公 厲公 文公 成公 莊公   獻公名山哀公同母少弟周夷王烹哀公而立胡公厲王時山怨胡公乃與其黨率營邱人襲攻殺胡公而自立是為獻公獻公元年盡逐胡公子因徙薄姑都治臨菑九年公薨謚曰獻子武公即位武公名夀武公九年厲王出奔居彘十年王室亂大臣行政號曰共和二十四年宣王初立二十六年公薨謚曰武子厲公即位厲公名無忌厲公九年暴虐故胡公子復入齊齊人欲立之乃與攻殺厲公胡公子亦戰死齊人乃立厲公子赤為君而誅殺厲公者七十人謚公曰厲【世家無年用年表】公子赤立是為文公文公十二年薨謚曰文子成公即位成公名脱【系本古史考並作説】成公九年薨謚曰成子莊公即位莊公名購【系家系本並作贖】莊公十三年宣王崩幽王立二十四年犬戎殺幽王周東徙雒六十四年公薨謚曰莊【史記】   僖公【以下春秋】   僖公名禄父莊公子莊公薨僖公即位九年魯隐公初立【史記】   十一年【隐三年】春三月平王崩桓王立冬十二月公及鄭伯盟于石門【先是與鄭盟于盧此復尋盧之盟】十四年【隐六年】夏五月公㑹魯公盟于艾十五年【隐七年】夏使弟夷仲年如魯聘十六年【隐八年】春將平宋衛秋公㑹宋公衛侯于温盟于瓦屋八月鄭伯以我朝王【瓦屋周地鄭莊公以公在周地故以我朝王】十七年【隐九年】宋不王王命伐宋冬公㑹魯公于防謀伐宋十八年【隐十年】春正月公㑹魯公鄭伯于中邱盟于鄧夏五月㑹伐宋六月復㑹于老桃敗宋師冬及鄭入郕【討違王命不㑹伐宋】十九年【隐十一年】秋七月公㑹魯公鄭伯伐許入之二十二年【桓三年】春正月公㑹魯公于嬴【成昏于我也】夏公及衛侯胥命于蒲秋七月魯公子翬來逆女公送姜氏于讙魯公來㑹冬夷仲年如魯聘二十四年【桓五年】夏公及鄭伯朝于紀【欲襲紀紀人知之】二十五年【桓六年】夏北戎伐我我乞師于鄭六月鄭敗戎師諸侯使大夫來戌二十六年【桓七年】秋及鄭衛伐盟向【二邑名】二十九年【桓十年】冬公及衛鄭戰魯于郎三十年【桓十一年】及衛鄭宋盟于惡曹三十二年【桓十三年】春二月魯公紀侯鄭伯及我與宋衛燕戰我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三十三年【桓十四年】冬十二月公薨【左傳】謚曰僖在位三十三年   襄公   襄公名諸兒僖公子僖公薨襄公即位元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公崩莊王立夏四月葬僖公六月公㑹魯公于艾【謀定許】二年【桓十六年】冬衛惠公來奔【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故】三年【桓十七年】春正月公㑹魯公紀侯盟于黄【平齊紀且謀衛】夏及魯師戰于奚【疆事也】四年【桓十八年】春正月公㑹魯公于濼遂及文姜來公通焉魯公謫文姜文姜以告夏四月享魯公使公子彭生乘魯公魯公卒于車魯人來讓我殺彭生鄭高渠彌弑昭公立公子亹秋公師于首止殺子亹而轘高渠彌五年【莊元年】春三月魯文姜來奔冬王姬歸于我我師遷紀郱鄑郚【欲滅紀故遷其三邑】六年【莊二年】秋七月王姬卒冬十二月公㑹魯文姜于禚【文姜還魯經傳不書】七年【莊三年】春㑹魯師伐衛秋紀季【紀侯弟】以入于我【我欲滅紀故季以邑入齊】八年【莊四年】春二月魯文姜享公于祝邱夏公及陳侯鄭伯遇于垂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九年【荘五年】夏魯文姜來我師冬㑹魯宋陳蔡伐衛納惠公十年【荘六年】冬歸衛寳于魯【文姜請之也】十一年【荘七年】春魯文姜㑹公于防冬復㑹于榖十二年【荘八年】夏師及魯師圍郕郕降于我冬十二月公游于姑棼遂田于貝邱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于車傷足連稱管至父弑公而立公孫無知【左傳】   謚曰襄在位十二年   桓公   桓公名小白僖公之庶子其母衛女也【史記】   初襄公之立也無常小白出奔莒及亂作公子紏奔魯齊人立公孫無知桓公元年【莊九年】春雍廪【齊大夫】殺無知夏魯伐我納子糾小白自莒先入立是為桓公   史記雍林人襲殺無知告齊大夫曰更立公子之當立者初襄公殺誅數不當羣弟恐禍及故弟紏奔魯管仲召忽傅之弟小白奔莒鮑叔傅之小白少好善大夫殺無知髙國先隂召小白魯亦發兵送子紏而使管仲别將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佯死管仲使報魯魯送紏者行遲六日至齊小白已入立為桓公桓公載温車中馳行又有髙國應故得先入立吕氏春秋同管子襄公逐小白小白走莒襄公薨公子糺踐位國人召小白小白曰不可管仲知召忽疆武鮑叔曰管仲得行其志于國國可謂亂乎召忽疆武豈能獨圖我哉乃命車駕鮑叔御小白乗而出于莒至于邑郊鮑叔令車二十乗先十乗後乃誓曰事之濟也聼我令事之不濟也免公子者為上死者為下吾以五乗之實距路鮑叔乃為前驅遂入國逐公子紏管仲射小白中鉤管仲與公子糺召忽遂走魯魯伐齊納公子糺而不能   秋七月葬襄公八月我及魯師戰于乾時魯師敗績鮑叔牙帥師如魯曰子紏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讐也請受而甘心焉乃殺子紏于生竇召忽死之管夷吾請囚鮑叔牙受之及堂阜而税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髙傒使相可也公從之【左傳】   國語桓公反于齊使鮑叔為宰辭曰非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國家者則管夷吾乎公曰管夷吾射寡人中鉤是以濱于死對曰夫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夫猶是也公曰施伯魯之謀臣也知吾將用之必不予對曰使人請諸魯曰寡人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國欲以戮于羣臣固請之則予我矣公請諸魯施伯曰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令彼在齊必長為魯國憂矣殺而以其屍授之將殺管仲使者請曰寡君欲生為戮若不生得猶未得請也于是束縛以予齊史記管子吕氏春秋畧同   桓公既得管夷吾與鮑叔牙隰朋髙傒修齊國政連五家之兵設輕重魚鹽之利【輕重錢也又有捕魚煮鹽法】以贍貧窮禄賢能齊人皆説【史記】   二年【莊十年】春伐魯魯敗我師于長勺夏六月我師宋師次于郎魯敗宋師于乗邱我師乃還冬滅譚譚子奔莒【公子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入諸侯皆賀譚又不至】三年【莊十一年】冬公如魯逆王姬【即共姬桓公夫人】四年【荘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五年【莊十三年】春公及宋陳蔡邾㑹于北杏以平宋亂【宋弑閔公故衣裳之㑹一】遂人不至夏滅遂而戍之冬公㑹魯公盟于柯【左傳】   魯將盟曹劌以匕首刼公于壇上曰反魯之侵地公許之已而曹劌去匕首北面就臣位公後悔欲無與魯地而殺曹劌管夷吾曰夫刼許之而倍信殺之愈一小快耳而棄信于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于是遂與魯地諸侯聞之皆信齊而欲附焉【史記】   史又曰五年伐魯魯將師敗公獻遂邑以平又曰與曹沫三敗所亡地國䇿亦曰三戰之所亡一朝而復之按遂國名舜後以不㑹北杏故滅之非魯邑也且   長勺郎之師魯皆勝無三敗事史誤又曹沬事傳不載公羊榖梁吕氏春秋皆有之   宋背北杏之㑹六年【莊十四年】春諸侯【齊陳曺】伐宋我請師于周夏單伯㑹之取成于宋而還冬公㑹單伯及諸侯【齊宋衛鄭】于鄄【宋服故衣裳之㑹二】七年【莊十五年】春公復㑹諸侯【宋陳衛鄭】于鄄齊始霸【衣裳之㑹三】秋諸侯為宋伐郳【郳附庸屬宋而叛故】鄭人間之而侵宋八年【莊十六年】夏諸侯【宋齊衛】伐鄭冬十二月公㑹諸侯【宋陳衛鄭許滑滕魯】同盟于幽【鄭成故衣裳之㑹四】九年【莊十七年】春執鄭詹【鄭大夫鄭不朝齊故】夏遂人饗我戍醉而殺之我戍殱焉【穀梁遂之囚民飲戍者而殺之】僖王崩惠王立十一年【莊十九年】秋公及宋公魯公子結盟于鄄冬我及宋陳伐魯西鄙【㣲者㑹鄄盟故】十二年【莊二十年】夏大災冬伐戎十四年【莊二十二年】春陳公子完來奔秋七月髙傒及魯盟于防冬魯公來納幣十五年【莊二十三年】夏魯公來觀社公及魯公遇于榖冬十二月公㑹魯公盟于扈十六年【莊二十四年】夏魯公來逆女十八年【莊二十六年】秋我㑹魯宋伐徐十九年【莊二十七年】夏六月公㑹諸侯【魯宋陳鄭】同盟于幽【陳鄭服故衣裳之㑹五】冬公㑹魯公于城濮二十年【莊二十八年】春公伐衛敗衛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秋荆伐鄭我㑹魯宋救鄭二十二年【莊三十年】秋七月降鄣【紀附庸國】冬公及魯公遇于魯濟【謀山戎以其病燕故 左傳】   山戎伐燕燕来告急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還燕莊公送公于齊境公曰非天子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無禮于燕于是分割燕君所至與燕命燕君復修召公之政納貢于周如成康時諸侯聞之皆從齊【史記】管子桓公北伐孤竹至卑耳之谿十里援弓將射引而未敢發謂左右曰見是前人乎對曰不見也公曰事其不濟乎寡人見人長尺而人物具焉冠右祛衣走馬前疾事其不濟乎管仲對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者長尺而人物具焉霸王之君興而登山神見且走馬前疾道也祛衣示前有水也右祛衣示從右方涉也至卑耳之谿賛水者曰左方涉深及冠右方涉深至膝右涉其大濟桓公立拜管仲于馬前曰仲父之聖至若此管子桓公曰天下之國莫强于越今寡人欲北舉事孤竹離枝恐越人之至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君請遏原流大夫立沼池以矩游為樂則越人安敢至桓公曰行事奈何對曰請以令隐三川立員都立大舟之都大身之都有淵深壘十仭令曰能游者賜千金未能用金千齊民之㳺水不避呉越桓公終北舉事于孤竹離枝越人果至隐曲薔以水齊管子有扶身之士五萬人以待戰于曲薔大敗越人 按是時越為小國未嘗見諸經何得有敗越事又伐孤竹而備越亦不相及矣韓非子有老馬知道蟻壤得水事見隰朋傳   二十三年【莊三十一年】夏六月公如魯獻戎㨗   説苑桓公將伐山戎使人請助于魯魯許助之而不行齊已伐山戎而欲移兵于魯管仲曰不可伐逺而還誅近鄰鄰國不親非霸王之道君所得山戎之寳器不可不進周公之廟乎桓公乃分山戎之寳獻之周公之廟明年起兵伐莒魯下令丁男悉發五尺童子皆至 伐莒事未聞   二十四年【莊三十二年】春公為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宋公請先見夏遇于梁邱冬十月魯莊公子慶父弑子般慶父來奔公子友奔陳二十五年【閔元年】春狄伐邢管夷吾言于公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䁥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請救邢我師救邢秋八月公及魯公盟于落姑魯請復公子友許之冬仲孫湫如魯省難二十六年【閔二年】春正月遷陽【陽國名齊偪徙之】秋八月魯慶父弑閔公哀姜【公女弟】與知之故孫于邾公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冬髙傒如魯盟十二月狄入衛衛立戴公以廬于曹【衛邑】公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二十七年【僖元年】春正月我師宋師曹伯次于聶北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夏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楚伐鄭秋八月公㑹諸侯【魯宋鄭曹邾】于檉謀救鄭【衣裳之㑹六】二十八年【僖二年】春正月諸侯城楚邱而封衛秋七月公及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服江黄也衣裳之㑹不在九合之數】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漏洩軍事也】二十九年【僖三年】秋公及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謀伐楚也衣裳之㑹不在九合之數】公尋魯盟冬魯公子友來涖盟三十年【僖四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夏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執陳轅濤塗【誤軍道故】冬十二月我㑹諸侯【魯宋衛鄭許曹】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三十一年【僖五年】夏公及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㑹王世子于首止【王以恵后故將廢太子公帥諸侯㑹之以定其位衣裳之㑹七】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三十二年【僖六年】夏公㑹諸侯【魯宋陳衛曹】伐鄭圍新城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三十三年【僖七年】春我伐鄭秋七月公㑹諸侯【魯宋陳鄭】盟于寗母【衣裳之㑹八】公修禮于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于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大子華聼命于㑹言于公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公將許之管夷吾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不可公辭焉冬鄭來請盟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大叔帶之難懼不發䘮而告難于我三十四年【僖八年】春正月公㑹王人及諸侯【魯宋衛許曹陳】盟于洮謀王室鄭伯乞盟襄王定位而後發䘮【兵車之㑹一】三十五年【僖九年】夏公㑹宰周公及諸侯【魯宋衛鄭許曹】于葵邱王使宰孔賜公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賜伯舅胙公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顔咫尺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于下以遺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秋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邱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   榖梁葵邱之盟陳牲而不殺讀書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訖糴母易樹子毋以妾為姜毋使婦人與國事公羊葵邱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   晉獻公卒里克殺奚齊卓子冬公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髙梁而還隰朋帥師㑹秦師納晉惠公三十六年【僖十年】春正月魯公來夏四月隰朋立晉惠公公及許男伐北戎三十七年【僖十一年】夏魯公及夫人姜氏㑹公于陽榖三十八年【僖十二年】王以戎難討王子帶【去年子帶召戎伐京師】子帶來奔冬公使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晉三十九年【僖十三年】春使仲孫湫聘于周夏公㑹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于鹹【淮夷病故且謀王室兵車之㑹二】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使仲孫湫致之四十年【僖十四年】春諸侯城縁陵而遷四十一年【僖十五年】春正月魯公來楚伐徐三月公㑹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盟于牡邱【楚伐徐救徐也兵車之㑹三】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秋伐厲以救徐四十二年【僖十六年】夏伐厲不克救徐而還秋王以戎難來告我徵諸侯而戍周冬十二月公㑹諸侯【魯宋陳衛鄭許邢曹】于淮【謀鄫且東畧也兵車之㑹四】城鄫役人病有夜登邱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四十三年【僖十七年】春我及徐人伐英氏魯滅項我討魯止魯公秋魯夫人聲姜㑹公于卞【請魯公也】初公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公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無虧少衛姬生惠公鄭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宻姬生懿公宋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有寵于衛共姬因寺人貂以薦羞于公亦有寵公許之立無虧管夷吾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公薨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   史記桓公病五公子各樹黨争立及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公尸在牀上六十七日尸蟲出于户吕氏春秋管仲有疾桓公往問之曰仲父之疾病矣將何以教寡人管仲對曰願君之逺易牙豎刁常之巫衛公子啟方公曰諾管仲死盡逐之食不甘宫不治苛病起朝不肅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過乎皆復召而反明年公有病常之巫從中出曰公將以某日薨易牙豎刁常之巫相與作亂塞宫門築髙牆不通人矯以公令有一婦人踰垣入至公所公曰我欲食婦人曰吾無所得公又曰我欲飲婦人曰吾無所得公曰何故對曰易牙刁豎常之巫相與作亂塞宫門築髙牆不通人故無所得衛公子啟方以書社四十下衛公慨焉歎涕出曰嗟乎聖人之所見豈不逺哉若死者有知將何面目以見仲父乎蒙衣袂而絶乎夀宫蟲流出于户上葢以楊門之扇三月不葬事類趙主父桓公霸主必不至是三月不葬亦誤   孝公元年【僖十八年】秋八月葬桓公【左傳】   皇覽桓公冡在臨菑城南七里所菑水之南括地志在臨菑縣南二十一里牛山上亦名鼎足山一所二墳晉永嘉末人發之初得版次得水銀池有氣不得入經數日乃牽犬入得金蠶數十薄珠玉匣繒綵軍器不可勝數又以人殉葬骸骨狼籍也   謚曰桓在位四十三年當桓公時周室㣲唯齊楚秦晉為彊晉初與㑹獻公死國内亂秦穆公辟逺不與中國㑹盟楚成王初收荆蠻有之雄長南服唯獨齊為中國㑹盟而桓公能宣其徳故諸侯賔㑹于是桓公稱曰寡人南伐至召陵望熊山北伐山戎離枝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登太行至卑耳山而還諸侯莫違寡人寡人兵車之㑹三乗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又何以異于此乎吾欲封泰山禪梁父管夷吾固諌不聼乃説桓公以逺方珍怪物至乃得封桓公乃止【史記】   淮南子桓公立政去食肉之獸食粟之鳥係罝之網三舉而百姓説韓詩外傳同   孝公   孝公名昭桓公子母鄭姬桓公與管夷吾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大子桓公薨易牙立公子無虧【長衛姬子武孟】孝公奔宋孝公元年【僖十八年】春宋襄公以諸侯【曹衛邾】之師伐我我殺無虧將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遂與宋人戰夏五月宋敗我師于甗立孝公三年【僖二十年】秋及狄人盟于邢【衛伐邢故】四年【僖二十一年】及宋楚盟于鹿上六年【僖二十三年】我伐宋圍緡【討不與盟于齊】九年【僖二十六年】春侵魯西鄙魯追我師至弗及【討魯與衛莒盟故】夏伐魯北鄙衛伐我冬魯以楚師伐我取榖寘桓公子雍于榖雍巫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十年【僖二十七年】夏六月公薨秋八月葬【左傳】謚曰孝在位十年   昭公   昭公名潘桓公子母曰葛嬴孝公薨弟公子潘即位是為昭公元年【僖二十八年】春二月公及晉侯盟于歛盂【穀氏廹故】夏四月國歸父及諸侯之師敗楚於城濮五月公㑹周王子虎及諸侯【晉魯宋蔡鄭衛莒】盟于踐土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蔡鄭陳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諸侯遂圍許二年【僖二十九年】夏國歸父㑹周王子虎及魯公諸侯之大夫【晋宋陳秦】盟于翟泉三年【僖三十年】狄侵我六年【僖三十三年】國歸父聘于魯秋狄侵我冬魯公來朝七年【文元年】冬魯公孫敖來聘八年【文二年】魯公子遂來納幣十年【文四年】魯來逆出姜狄侵我十三年【文七年】公㑹諸侯【魯宋衛陳鄭許曹】晉大夫盟于扈【晉靈公立故】十四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十五年【文九年】魯出姜來歸寧夏狄侵我十七年【文十一年】鄋瞞侵我二十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五月公薨【左傳】   謚曰昭在位二十年   懿公   懿公名商人亦桓公子母曰宻姬魯女子叔姬妃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商人驟施于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貸于公有司以繼之昭公二十年【文十四年】薨舍即位秋七月商人弑舍而自立冬周單伯來為魯請子叔姬執之又執子叔姬懿公元年【文十五年】赦單伯秋侵魯西鄙冬十一月晉㑹諸侯【宋衛蔡陳鄭許曹】盟于扈謀伐我我賂晉侯不克伐而還十二月歸魯子叔姬侵魯西鄙遂伐曹入其郛【討其朝魯故】二年【文十六年】春及魯平公㑹魯季孫行父于陽穀夏六月公及魯公子遂盟于郪邱三年【文十七年】伐魯北鄙【經作西鄙葢誤】魯請盟夏六月公及魯公盟于穀冬魯公子遂來四年【文十八年】春公將伐魯戒師期而有疾醫曰不及秋將死夏五月公㳺于申池邴閻職弑公納諸竹中國人立公子元【左傳】   謚曰懿在位四年   惠公   惠公名元亦桓公子母曰少衛姬初懿公商人之弑舍也讓于兄元元曰爾求之乆矣我能事爾爾不可使多蓄憾將免我乎爾為之懿公遂立元不順懿公之為政終不曰公曰夫已氏懿公四年【文十八年】遇弑國人立元是為惠公是年魯文公卒秋公子遂叔孫得臣來請立文公庶子倭公新立欲親魯許之魯遂弑文公大子惡及弟視立倭【即宣公】冬出姜【大子惡母】歸于我季孫行父來惠公元年【宣元年】春魯公子遂來逆女夏魯季孫行父來納賂以請㑹公㑹魯侯于平州【定宣公位也】公子遂來拜成六月我取魯濟西田二年【宣二年】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三年【宣三年】秋赤狄侵我四年【宣四年】春公及魯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魯伐莒夏赤狄侵我秋魯侯來五年【宣五年】春魯侯來髙固使公止魯侯請叔姬秋九月髙固如魯逆叔姬六年【宣六年】夏定王使子服【周大夫】來求后冬召桓公來逆王后七年【宣七年】夏公㑹魯侯伐萊九年【宣九年】春正月魯侯來夏伐萊十年【宣十年】春魯侯來以魯服故歸魯濟西田夏四月公薨【左傳】   謚曰惠在位十年   頃公   頃公名無野惠公子惠公十年【宣十年】薨公即位夏魯侯來奔䘮六月惠公秋魯季孫行父來聘冬魯公孫歸父來公使國佐如魯報聘二年【宣十一年】夏魯公孫歸父㑹伐莒三年【宣十三年】春伐莒【莒恃晉故】四年【宣十四年】公㑹魯公孫歸父于榖五年【宣十五年】秋髙固㑹魯仲孫蔑于無婁七年【宣十七年】春晉侯使郤克徵㑹于我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克登婦人笑于房克怒公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晉及歛盂髙固逃歸夏諸侯㑹于㫁道晉執晏弱蔡朝南郭偃八年【宣十八年】春晉侯衛大子臧伐我至于陽榖公㑹晉侯盟于繒以公子疆為質于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十年【成二年】春公伐魯取龍遂南侵及巢邱夏四月及衛孫良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六月晉郤克㑹魯季孫行父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公戰于鞌我師敗績晉師從我師入自邱輿擊馬陘公使國佐賂以紀甗玉磬與地秋七月晉師及國佐盟于爰婁使歸魯汶陽之田冬十一月及楚公子嬰齊魯侯蔡侯許男諸侯之大夫【秦宋陳衛鄭曹邾薛鄫】盟于蜀十一年【成三年】冬公朝晉   史記頃公朝晉欲尊王晉晉不敢受乃歸歸而頃公弛苑囿薄賦歛振孤問疾虚積聚以救民民大説厚禮諸侯竟頃公卒百姓附諸侯不犯説苑公歸七年不飲酒不食肉外金石之聲逺婦女之色出㑹與盟卑下諸侯   十三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邾杞】同盟于蟲牢【鄭服故】十五年【成七年】秋楚伐鄭公及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杞】救鄭十六年【成八年】春晉使魯歸汶陽之田于我十七年【成九年】春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邾杞】同盟于蒲【歸汶陽之田諸侯貳故】秋七月公薨謚曰頃冬十一月葬頃公【左傳】   在位十七年   靈公   靈公名環頃公子頃公薨靈公即位元年【成十年】夏五月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伐鄭【鄭從楚故】二年【成十一年】秋魯叔孫僑如來聘四年【成十三年】春公及諸侯【魯宋衛鄭曹邾滕】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五年【成十四年】秋魯叔孫僑如來逆女六年【成十五年】春國佐㑹諸侯【晉魯衛鄭曹宋邾】同盟于戚【討曹成公】冬十一月髙無咎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邾】㑹吳于鍾離七年【成十六年】晋將伐鄭郤犨來乞師夏六月晉楚遇于鄢陵戰之日國佐髙無咎至于師秋七月公㑹諸侯【晉魯衛宋邾】于沙隨【謀伐鄭】國佐㑹周尹子晉侯邾人伐鄭八年【成十七年】夏五月公㑹周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晉魯宋衛曹邾】伐鄭六月同盟于柯陵秋刖鮑牽逐髙無咎無咎奔莒髙弱【無咎子】以盧叛【慶克通于靈公母聲孟子鮑牽告國佐國佐責之夫人怒譖髙鮑】冬公㑹周單襄公及諸侯【晉魯宋衛曹邾】伐鄭十月圍鄭楚救鄭諸侯還公使崔杼慶克帥師圍盧國佐如盧師殺慶克以榖叛公與之盟于徐闗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國佐子】告難于晉待命于清九年【成十八年】春殺國佐清人殺國勝冬十二月崔杼㑹諸侯【晉宋衛邾魯】同盟于虚朾【楚伐宋故】十年【襄元年】春晉㑹諸侯之大夫【魯宋衛曹莒邾滕薛】圍宋彭城【討魚石故】我不㑹彭城晉人以為討二月大子光為質于晉夏晉韓厥伐鄭崔杼㑹諸侯【魯曹邾杞】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晉師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十一年【襄二年】春公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萊大夫】賂夙沙衛以索馬牛皆百匹【索簡擇好者】乃還魯齊姜薨公使諸姜宗婦如魯送葬召萊子萊子不㑹晏弱城東陽以偪之冬崔杼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邾滕薛小邾】于戚城虎牢以偪鄭鄭成十二年【襄三年】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吳好將合諸侯使士匄來乞盟公欲勿許而難為不協乃盟于耏外夏六月世子光㑹周單頃公及諸侯【晉魯宋衛鄭莒邾】同盟于雞澤晉逆呉子吳子不至十四年【襄五年】秋世子光㑹諸侯【晉魯宋陳衛鄭曹莒邾滕薛具鄫】于戚㑹吳且戍陳冬楚伐陳光㑹諸侯于城棣以救之十五年【襄六年】春三月入萊萊共公浮柔奔棠陳無宇獻萊宗器于襄宫晏弱圍棠冬十一月滅之遷萊于郳十七年【襄八年】夏五月髙厚㑹晉侯鄭伯及諸侯之大夫【魯鄭宋衛邾】于邢邱十八年【襄九年】冬世子光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伐鄭鄭成十二月同盟于戯晉人不得志于鄭以諸侯復伐之次于隂口而還十九年【襄十年】春髙厚相世子光先㑹諸侯【前諸侯】于鍾離夏㑹于柤秋世子光㑹諸侯伐鄭冬戍鄭虎牢侵鄭北鄙而歸二十年【襄十一年】夏四月世子光㑹諸侯伐鄭七月同盟于毫城北九月復伐鄭鄭使行成冬十二月㑹于蕭魚二十一年【襄十二年】王來求后公許昏王使隂里結之二十三年【襄十四年】春正月我及諸侯之大夫㑹吳于向【為吳謀楚故】夏崔杼㑹諸侯之大夫伐秦衛獻公來奔【孫林父逐之】秋王使劉定公賜公命【將昏于齊故】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師保萬民世胙大師以表東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賴今余命女環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無忝乃舊敬之哉無廢朕命二十四年【襄十五年】周劉夏來逆王后夏公伐魯北鄙圍成【貳于晉故】二十五年【襄十六年】春三月諸侯㑹于溴梁髙厚逃歸【晉平公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厚歌詩不類晉怒】公伐魯北鄙秋伐魯北鄙圍郕仲孫速徼之公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二十六年【襄十七年】秋公伐魯北鄙圍桃髙厚圍臧紇于防二十七年【襄十八年】秋公伐魯北鄙冬十月諸侯㑹于魯濟伐我我禦諸平隂公登巫山以望晉師畏其衆也乃脱歸我師夜遁十一月晉入我平隂遂從我師克京兹克邿圍盧弗克公駕將走郵棠大子與郭榮【大夫】諌乃止二十八年【襄十九年】夏晉欒魴從衛孫林父伐我秋七月公薨【公以五月薨因光定位而後赴故經書七月】謚曰靈冬葬靈公【左傳】在位二十八年   莊公   莊公名光靈公子母曰鬷聲姬生光為大子靈公諸子有仲子戎子【諸子者諸妾】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仲子不可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大子光使髙厚傅牙為大子夙沙衛為少傅靈公二十八年【襄十九年】公疾崔杼㣲逆光疾病而立之公薨光即位是為莊公執公子牙于句瀆之邱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髙唐以叛晉士匄侵我及穀聞靈公䘮而還秋八月崔抒殺髙厚慶封圍髙唐弗克冬十一月公圍之髙唐人納我師醢衛于軍我及晉平盟于大隧莊公元年【襄二十年】夏六月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我與晉平故】秋魯叔老來聘二年【襄二十一年】公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公子鉏奔魯叔還奔燕晉欒盈亂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于商任錮欒氏三年【襄二十二年】秋晉欒盈自楚來晏嬰曰商任之㑹受命于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弗聼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沙隨復錮欒氏四年【襄二十三年】秋公伐衛自衛將伐晉晏嬰崔杼諌弗聼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隂之役乃還還自晉不入遂襲莒莒人行成   淮南子莊公出獵有蟲舉足將搏其輪其御曰此所謂螳螂者也知進而不知却不量力而輕敵公曰此為人必為天下勇武去廻車避之勇武聞之知所盡死   五年【襄二十四年】春魯仲孫羯帥師侵我公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來聘且請期我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秋公聞將有晉師使陳無宇從薳啟疆如楚辭【辭辭㑹期也】且乞師崔杼帥師從之遂伐莒諸侯【前諸侯】㑹于夷儀謀伐我冬楚子伐鄭以救我諸侯還救鄭楚子還使薳啟疆帥師送陳無宇國人城郟【王地也叛晉欲求媚于天子故】六年【襄二十五年】春崔杼伐魯夏五月莒子來朝享諸北郭崔杼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杼疾杼遂弑之側公于北郭丁亥葬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左傳】謚曰莊在位六年   景公   景公名杵臼魯叔孫僑如之在齊也叔孫還【羣公子】納其女于靈公嬖生杵臼莊公六年【襄二十五年】夏五月崔杼弑莊公立杵臼而相之是為景公慶封為左相丁丑盟國人于大宫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晉侯濟自泮㑹諸侯【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以伐我我以莊公説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班辨也齊之男女各以其辨】賂晉侯以宗噐樂噐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皆以男女為賂】晋侯許之秋七月同盟于重邱景公元年【襄二十六年】衛寗喜弑殤公納獻公晉執寗喜及衛獻公秋七月公及鄭伯為衛故如晉晉許歸獻公二年【襄二十七年】春慶封聘于魯夏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來告許之為㑹于宋秋七月盟于宋西門之外【慶封陳湏無實與此㑹經不書者以齊秦不交相見也】九月崔杼死慶封當國三年【襄二十八年】夏朝于晉冬十月盧蒲癸田何殺慶舍【慶封子】慶封出奔魯既而奔吳癸巳靈王崩景王立【經書十二月】四年【襄二十九年】夏髙止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莒滕薛小邾】城杞吳子使札來聘秋九月髙止出奔北燕髙豎【髙止子】以盧叛冬十月閭邱嬰帥師圍盧髙止出奔晉五年【襄三十年】冬十月公孫蠆㑹諸侯之大夫【前諸國】于澶淵【宋災故謀歸宋財既而無歸】六年【襄三十一年】夏五月公孫蠆殺閭邱嬰【蠆害嬰故】七年【昭元年】春正月國弱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宋衛陳蔡鄭許曹】于虢【尋宋盟】八年【昭二年】春晉韓起來納幣【為平公聘少姜】夏四月晉韓湏來逆女使陳無宇送女致少姜晉謂無宇非卿執諸中都冬十月無宇歸九年【昭三年】少姜卒公使晏嬰請繼室于晉晉許之夏五月晉韓起來逆女公孫蠆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秋九月公孫竈放盧蒲嫳于北燕北燕伯來奔冬十月公孫竈卒十年【昭四年】秋七月楚伐吳執慶封殺之十二年【昭六年】冬十一月公如晉請伐北燕晉許之十二月伐北燕將納簡公【昭三年來奔】十三年【昭七年】春正月公次于虢燕人行成二月盟于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甕玉櫝斝耳不克納而還三月魯叔孫婼來涖盟十四年【昭八年】秋七月公孫蠆卒十五年【昭九年】魯仲孫貜來殷聘十六年【昭十年】夏陳無宇鮑國伐欒施髙疆欒施髙疆出奔魯公與陳無宇莒之傍邑辭穆孟姬【景公母】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秋九月國弱如晉葬晉平公十七年【昭十一年】楚圍蔡秋國弱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于厥憗謀救蔡十八年【昭十二年】春髙偃納北燕伯【即簡公】于唐夏公如晉【朝嗣君】十九年【昭十三年】秋公㑹周劉子及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晉成虒祁諸侯貳故】晉人將尋盟我不可羊舌肸告于我曰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我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聼從甲戌同盟于平邱二十二年【昭十六年】春公伐徐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公盟于蒲賂以甲父之鼎二十五年【昭十九年】秋髙發帥師伐莒莒子奔紀鄣秋七月我師入紀二十六年【昭二十年】夏公使公孫青聘于衛【青頃公孫子石】二十七年【昭二十一年】宋華貙亂冬十一月苑何忌㑹晉衛曹救宋二十八年【昭二十二年】春北郭啟帥師伐莒莒敗我師于夀餘宫伐莒莒子行成盟于稷門之外夏四月景王崩王猛立王子朝作亂冬十月王猛卒敬王立二十九年【昭二十三年】秋敬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三十一年【昭二十五年】秋九月魯侯來奔次于陽州公唁魯侯于野井冬十二月公取鄆【魯邑取以居魯侯】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夏公將納魯侯魯賂梁邱據據説公待于曲棘使公子鉏帥師從魯侯我師圍成及魯師戰于炊鼻秋公㑹魯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剸陵【謀納魯侯】冬十月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十二月彗星見三十五年【昭二十九年】春魯侯自乾侯至鄆公使髙張唁之稱主君【大夫稱主君】魯侯如乾侯三十八年【昭三十二年】冬髙張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莒薛杞小邾】城成周髙張後不從諸侯四十二年【定四年】春三月國夏㑹周劉子及諸侯【晉魯宋蔡衛陳鄭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于召陵謀伐楚夏五月及諸侯盟于臯鼬四十五年【定七年】春歸魯鄆陽闗秋公及鄭伯盟于鹹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公及衛侯盟于沙【衛侯欲叛晉使我執結以侵衛】國夏帥師伐魯西鄙四十六年【定八年】春正月魯侵我三月魯侵我夏國夏髙張伐魯西鄙四十七年【定九年】夏六月魯陽虎來奔執之囚諸西鄙虎逃奔宋秋公伐晉夷儀【為衛討也】晉敗我師于中牟公致禚媚杏【三邑】于衛四十八年【定十年】春及魯平夏公㑹魯侯于夾谷歸魯鄆讙隂之田冬公及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魯叔孫仇來聘五十年【定十二年】冬十月公㑹魯侯盟于黄五十一年【定十三年】春公及衛侯次于垂葭使師伐晉河内夏五月晉荀寅士吉射叛奔朝歌五十二年【定十四年】公㑹魯侯衛侯于牽秋及宋公㑹于洮謀救范中行氏五十三年【定十五年】夏五月公及衛侯次于渠蒢【鄭伐宋謀救之】五十四年【哀元年】晉趙稷以邯鄲叛夏四月公及衛侯救邯鄲圍五鹿秋八月公及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伐晉取棘蒲五十五年【哀二年】秋八月輸范氏粟晉納衛蒯聵于戚五十六年【哀三年】春國夏衛石曼姑圍戚求援于中山【中山鮮虞也】五十七年【哀四年】秋七月陳乞施衛寗跪救范氏圍五鹿冬十二月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晉八邑】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五十八年【哀五年】春晉荀寅士吉射來奔夏伐宋秋九月公薨冬葬景公謚曰景在位五十八年景公嬖鬻姒之子荼公疾使國夏髙張立荼寘羣公子于萊及薨公子嘉駒黔奔衛陽生及鉏奔魯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左傳】   越絶書闔廬伐齊大克取齊王女為質子為造齊門置于水海虚其臺在車道左水海右去縣七十里齊女思其國死葬虞西山説苑齊景公以其子妻闔廬送諸郊泣曰余死不汝見矣髙夢子曰齊負海而縣山誰干我君愛則勿行公曰余有齊國之固不能以令諸侯又不能聼是生亂也寡人聞之不能令則莫若從且夫吳若蜂蠆然不棄毒于人則不静余恐棄毒于我也遂遣之   悼公   悼公名陽生景公子景公薨公子荼立陽生及公子鉏奔魯悼公元年【哀六年】夏六月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公宫及國夏髙張戰于莊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施奔魯秋八月陳乞使召陽生陽生駕而見鉏曰常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闞止【陽生家臣】知之先待諸外陽生曰事未可知反與壬【陽生子簡公】也處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齊國人知之陳乞使子士之母【乞之妾】養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立之使胡姬以安孺子荼如賴遷于駘不至殺諸野幕之下乆之或譛胡姬亦殺之陽生即位是為悼公公之在魯也取魯季姬【季孫肥妹】既即位使逆之季姬淫魯弗敢與三年【哀八年】夏五月鮑牧伐魯取讙及闡六月公使如呉請師伐魯秋及魯平逆季姬以歸殺鮑牧冬十二月歸魯讙及闡【季姬嬖故】四年【哀九年】春公使公孟綽辭師于呉五年【哀十年】春魯侯㑹吳子邾子郯子伐我南鄙師于鄎國人弑公赴于師吳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我敗之吳師乃還夏晉趙鞅帥師伐我取犁及轅毁髙唐之郭侵及賴而還五月葬悼公【左傳】   謚曰悼在位五年   簡公   簡公名壬悼公子悼公被弑子壬立是為簡公元年【哀十一年】春國書髙無㔻帥師伐魯戰于郊魯左師入我軍右師奔我師從之涉泗夏五月魯侯㑹吳子伐我克博甲戍戰于艾陵大敗我師獲國書公孫夏閭邱明陳書東郭書公即位闞止有寵使為政陳恒憚之諸御鞅言于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弗聼四年【哀十四年】夏四月陳恒殺闞止執公寘于舒州公曰吾早從鞅之言不及此六月陳恒弑之【左傳】   謚曰簡在位四年   平公【平公十二年春秋終】 宣公 康公   平公名驁簡公弟陳恒弑簡公立驁是為平公平公即位恒相之專齊之政【史世家】   元年【哀十五年】春正月魯公孫宿以成叛歸于我夏五月髙無㔻出奔北燕冬及魯平歸魯成二年【哀十六年】夏四月孔子卒三年【哀十七年】夏六月晉趙鞅圍衛國觀陳瓘救衛衛弑莊公立襄公孫般師冬十二月伐衛立公子起執般師以歸公㑹魯侯盟于蒙四年【哀十八年】衛君起來奔衛侯輙復入五年【哀十九年】冬敬王崩元王立六年【哀二十年】夏及魯㑹于廪邱【為鄭故謀伐晉】七年【哀二十一年】秋八月公及魯侯邾子盟于顧九年【哀二十三年】夏六月晉荀瑶伐我髙無㔻帥師禦之戰于犂邱我師敗績十三年【哀二十七年】晉荀瑶伐鄭鄭請救于我我救鄭荀瑶乃還【左傳】   是年元王崩貞王立二十五年【悼十二年】公薨謚曰平在位二十五年子宣公積即位宣公四十八年取魯之郕明年公與鄭人㑹西城伐衛取母邱五十一年薨田㑹自廪邱反   紀年田布殺其大夫公孫孫公孫㑹以廪邱叛于趙田布圍廪邱翟角趙孔屑韓氏救廪邱及田布戰于龍澤田師敗逋吕氏春秋齊攻廪邱趙使孔青將死士救之與齊人戰大敗之得尸三萬以為二京寗越謂孔青曰惜矣不如歸師以内攻之越聞之沙隨賁服却舍延尸車甲盡于戰府庫盡于葬此之謂内攻之孔青曰齊不尸則如何寗越曰戰而不勝其罪一與人出而不與入其罪二與之尸而弗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上上無以使下下無以事上是之謂重攻之   宣公薨子康公貸即位康公立十四年淫于酒婦人不聼政   墨子康公興樂萬人不衣短褐不食糠糟曰食飲不美面目顔色不足視也衣服不美身體容貎不足觀也是以食必梁肉衣必文繡   康公十八年陳恒曽孫和始為諸侯遷康公海濱二十六年公薨吕氏遂絶其祀田氏卒有齊國【史記世家】   賛曰齊桓衣裳之㑹九兵車之㑹四仲尼曰正而不譎葢深許之矣既而内寵猾中踵亂數葉大癰晚潰罪坐養者悲夫景公賢佞並用若有侈心然姜柄授田景實為之何也髙唐之封大其圉已寘羣公子萊而陽生立畀之政已竈蠆弱前髙國踣後田氏之威接弑二君而莫敢誰何景實為之也詩曰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嗟乎景撥本矣俾北海之侯而為海濱之漁也   尚史卷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三      世家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衛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秦二世元年凡九百一十四年傳三十七世】   康叔 康伯 考伯 嗣伯 伯 靖伯貞伯 頃侯   衛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弟也武王即位于社南羣臣畢從毛叔鄭奉明水康叔封傳禮   史記康叔封布兹   召公奭賛采師尚父牽牲【汲周書】   既克殷封康叔為衛侯   書序成王既伐管蔡以殷餘民封康叔史記因之蔡氏識其誤以為武王封之今從蔡氏   居河淇之間分之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疆自武父之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于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左傳】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徳慎罸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時怙冒聞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厥民惟時叙乃寡兄朂肆汝小子封在兹東土王曰嗚呼封汝念哉今民在祗遹乃文考紹聞衣徳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逺惟商耉成人宅心知訓别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于天若徳裕乃身不廢在王命王曰嗚呼小子封恫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見小人難保往盡乃心無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聞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已汝惟小子乃服惟王應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王曰嗚呼封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王曰嗚呼封有叙時乃大明服惟民其勅懋和若有疾惟民其畢棄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又曰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非汝封劓刵人無或劓刵人王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倫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王曰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彛用其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汝盡遜曰時叙惟曰未有遜事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心朕心朕徳惟乃知凡民自得罪冦攘姦宄殺越人于貨睯不畏死㒺弗憝王曰封元惡大憝惟不孝不友子弗祇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弔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彛大泯亂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罰刑兹無赦不率大戞矧惟外庶子訓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諸節乃别播敷造民大譽弗念弗庸瘝厥君時乃引惡惟朕憝已汝乃其速由兹義率殺亦惟君惟長不能厥家人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乃非徳用乂汝亦㒺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則予一人以懌王曰封爽惟民廸吉康我時其惟殷先哲王徳用康乂民作求矧今民㒺廸不適不廸則罔政在厥邦王曰封予惟不可不監告汝徳之説于罰之行今惟民不静未戾厥心廸屢未同爽惟天其罰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無在大亦無在多矧曰其尚顯聞于天王曰嗚呼封敬哉無作怨勿用非謀非彛蔽時忱丕則敏徳用康乃心顧乃徳逺乃猷裕乃以民寧不汝瑕殄王曰嗚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無我殄享明乃服命髙乃聽用康乂民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聽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尚書】   商受酗酒天下化之妹土商之都邑染惡尤甚武王以其地封康叔故又作酒誥梓材教之【書序】   衛世家梓材示君子可法則故謂之康誥酒誥梓材以命之 按蔡傳以梓材文多不類若人臣進戒之辭仁山金氏亦以為治洛命侯邦之文詳辭義信非命康叔之文故不録   康叔之國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説武王崩成王立舉康叔為周司寇康叔薨子康伯即位   系本康伯名髠宋忠云即王孫牟也事康王為大夫左傳所謂王孫牟父是也譙周古史考作牟伯   康伯薨子考伯即位考伯薨子嗣伯即位嗣伯薨子伯即位【系本作摯伯】伯薨子靖伯即位靖伯薨子貞伯即位【系本作箕伯】貞伯薨子頃侯即位   史記頃侯厚賂周夷王命衛為侯孔安國曰方伯州牧也五代恒為方伯至頃侯徳衰不監諸侯乃從本爵而稱侯非是至子而削爵及賄夷王而稱侯也按世家云頃侯立十二年卒子釐侯立釐侯十三年厲王出犇于彘以犇彘之年逆推之頃侯元年當在厲王十三年而夷王已前死十餘年其曰賂夷王命為侯誤   頃侯十二年薨子僖侯即位十三年厲王犇于彘共和行政二十八年宣王立四十二年僖侯薨【史記】   諡曰僖在位四十二年   武公   武公名和僖侯子僖侯世子恭伯恭伯早卒【詩序】   僖侯薨恭伯弟和立是為武公   史衛世家釐侯卒大子共伯餘立為君共伯弟和有寵于釐侯多與之賂和以其賂賂士以襲攻共伯于墓上共伯入釐侯羡自殺衛人因葬之釐侯傍謐曰共伯而立和是為武公楊慎曰大史公未見毛詩左傳附㑹至此   武公元年宣王十六年也武公即位修康叔之政百姓和集三十一年宣王崩幽王立四十二年犬戎殺幽王武公將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平王命武公為公五十五年薨【史記】   衛本侯爵自武公以下皆稱公按春秋經魯隠公八年春宋公衛侯遇于垂固知稱公之僭自武公始也或平王止命武公為公如史之説而莊公以下遂稱之也   在位五十五年諡曰武武公年九十五猶箴儆于國曰自卿以下至于師長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老髦而舍我必恪恭于朝夕以交戒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誦訓之諫居寝有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師之誦史不失書矇不失誦以訓御之于是作懿戒【即大雅抑之詩】以自儆【國語】   又飲酒悔過作賔之初筵【韓詩外傳】   及其沒也謂之叡聖武公   莊公 桓公【十三年入春秋】   莊公名揚武公薨莊公即位在位二十三年薨諡曰莊莊公有寵妾生子州吁長好兵莊公使將石碏諫不聽及莊公薨大子完即位是為桓公桓公二年州吁驕奢公絀之州吁出奔十三年【隠元年】鄭伯弟段攻其兄不勝亡而州吁求與之友十五年【隠三年】平王崩桓王立十六年【隠四年】州吁收聚衛亡人以襲殺桓公州吁自立為衛君【史記】   夏及宋公陳侯蔡人伐鄭秋復伐鄭【左傳】   詩序州吁用兵暴亂使公孫文仲與陳蔡伐鄭國人怨其勇而無禮作擊鼓之詩   州吁好兵弑桓公衛人不愛秋州吁如陳石碏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晉于邢而立之是為宣公【史記】   宣公元年【隠五年】夏四月葬桓公【左傳】   在位十六年諡曰桓   宣公   宣公名晉元年【隠五年】秋我師入郕【衛亂郕侵衛故】四年【隠八年】齊侯將平宋衛于鄭春公及宋公遇于垂齊人卒平宋衛于鄭秋七月公及宋公齊侯㑹于温盟于瓦屋六年【隠十年】宋公不王鄭以王命伐宋秋七月我及宋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鄭伯圍戴克之取三師【宋衛蔡三國師】十年【桓三年】夏公及齊侯胥命于蒲【申約言以相命而不㰱血也】十一年【桓五年】夏我及陳蔡從王伐鄭十四年【桓七年】秋我及齊鄭伐盟向【二邑求成于鄭而背之故】十七年【桓十年】秋魯侯㑹公于桃邱弗遇冬十二月公齊侯鄭伯戰魯于郎十八年【桓十一年】春正月我及齊鄭宋盟于惡曹【經不書宋】夏鄭祭仲立公子突【即厲公】鄭忽【即昭公】來奔十九年【桓十二年】冬十一月公薨惠公元年【桓十三年】葬【左傳】在位十九年諡曰宣   惠公   惠公名朔宣公子宣公烝于夷姜生㥯子屬諸右公子職為之娶于齊而美公取之【是為宣姜】生夀及朔屬夀于左公子洩宣姜與朔構急子公使盗殺夀及急子宣公薨朔立是為惠公惠公元年【桓十三年】春二月魯侯㑹紀侯鄭伯及公齊侯宋公燕人戰我師齊師宋師燕師敗績【宋立突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故】二年【桓十四年】冬十二月宋以諸侯【齊蔡衛陳】伐鄭三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王崩莊王立冬公㑹諸侯【魯宋陳】于袲伐鄭將納厲公弗克而還四年【桓十六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魯宋蔡】于曹謀伐鄭夏公會諸侯【魯宋蔡衛】伐鄭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怨公立公子黔牟公出奔齊公羊天子使守衛朔而不能使衛小衆越在岱隂齊屬負兹舍不即罪爾注言以朝廟告月朔使衛發小衆不能使行走越于齊託有疾止不就罪也天子有疾稱不豫諸侯曰負兹大夫稱犬馬士曰負薪榖梁天子召而不往也   五年【桓十七年】及宋人魯人伐邾十一年【荘五年】冬魯伐我納公十二年【莊六年】春正月王人子突救我夏公入放黔牟于周放寗跪于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十八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經傳不載】二十年【荘十四年】冬我㑹周單伯諸侯【齊宋鄭】于鄄【宋服故】二十一年【莊十五年】春復㑹諸侯【齊宋陳衛鄭】于鄄齊桓公始霸二十二年【莊十六年】夏我及宋人齊人伐鄭【鄭侵宋故】冬十二月公㑹諸侯【齊宋陳鄭許滑滕】同盟于幽【鄭成故】二十三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亦不載】二十五年【莊十九年】秋周子頽伐惠王弗克出奔温蘇子奉子頽來奔我師燕師伐周冬立子頽二十六年【莊二十年】春鄭伯虢叔納王殺子頽三十一年【莊二十五年】夏五月公薨【左傳】   在位二十一年諡曰惠   懿公   懿公名赤惠公子惠公薨赤立是為懿公懿公二年【莊二十七年】惠王使齊請伐我以我立子頽也三年【莊二十八年】春三月齊伐我我及齊人戰我師敗績戴公元年【閔一年】冬十二月狄人伐我公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禄位余焉能戰及狄人戰于熒澤我師敗績公不去其旗是以甚敗遂滅衛【左傳】   紀年晉獻公十七年衛懿公及赤狄戰于洞澤 按洞當作泂   戴公   戴公名申惠公庶兄公子頑烝于宣姜生齊子戴公申文公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戴公元年【閔二年】狄敗衛宋桓公逆諸河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許穆夫人賦載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是年公薨【左傳】   文公   文公名燬戴公薨文公立二年【僖二年】春諸侯城楚邱而封我四年【僖四年】春公㑹諸侯【齊魯宋陳鄭許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冬我㑹諸侯之師【齊魯宋鄭許曹】侵陳陳成【討轅濤塗不忠】五年【僖五年】夏公及諸侯【齊魯宋陳鄭許曹】㑹王世子于首止謀寧周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六年【僖六年】夏公㑹諸侯【齊魯宋陳曹】伐鄭圍新城【逃首止盟故】八年【僖八年】春正月公㑹王人諸侯【齊魯宋許曹陳】盟于洮謀王室【時惠王已崩襄王惡大叔帯之難懼不發喪而告難于齊】冬十二月惠王崩【惠王實以七年閏月崩】子襄王立九年【僖九年】夏公㑹宰周公諸侯【齊魯宋鄭許曹】于葵邱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晉【討晉里克之亂】十年【僖十年】春狄滅温温子來奔十二年【僖十二年】春諸侯城我楚邱之郛十三年【僖十三年】春狄侵我夏公㑹諸侯【齊魯宋陳鄭許曹】于鹹淮夷病故且謀王室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十四年【僖十四年】春諸侯城縁陵遷十五年【僖十五年】春楚伐徐公㑹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諸侯之大夫救徐十六年【僖十六年】秋王以戎難告于齊齊徴諸侯戍周冬十二月公㑹諸侯【齊魯宋陳鄭許邢曹】于淮【謀鄫且東畧】齊桓公卒齊立無虧孝公奔宋十八年【僖十八年】春宋以我師及諸侯【曹邾】伐齊齊殺無虧冬邢人狄人伐我圍莵圃公以國讓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茍能治之燬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于訾婁狄師還十九年【僖十九年】秋伐邢二十一年【僖二十一年】春狄侵我二十五年【僖二十五年】春正月伐邢遂滅邢夏四月公薨諡曰文秋葬文公文公之封于楚邱也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左傳】   文公在位二十五年   成公   成公名鄭文公子文公二十五年【僖二十五年】薨成公立我平魯莒冬十二月公會魯侯莒慶盟于洮成公元年【僖二十六年】春正月寗速㑹魯侯莒子盟于向夏齊伐魯北鄙我伐齊三年【僖二十八年】春晉侯將伐曹假道于我我弗許晉侵曹伐我取五鹿二月晉齊盟于歛盂公請盟晉人弗許公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公以説于晉公出居襄牛楚人救我夏四月戰于城濮楚師敗績公聞楚師敗懼出奔楚遂適陳五月元咺奉叔武【成公弟】㑹諸侯【晉魯齊宋蔡鄭莒】盟于踐土或訴元咺于公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六月晉人復公寗俞【衛大夫】與國人盟于宛濮曰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公先期入寗俞先長牂【衛大夫】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公子顓犬華仲【並衛大夫】前驅射殺叔武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顓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出奔晉【公羊晉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後為踐土之㑹治反衛侯衛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無罪終殺叔武元咺走而出】冬諸侯【晉魯齊宋蔡鄭陳莒邾秦】㑹于cq=75温公與元咺訟公不勝執公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五年【僖十三年】晉侯酖公不死㑹魯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㲄王許之秋乃釋公公使賂周歂冶厪【並衛大夫】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歂厪殺元咺及公子瑕瑕弟子儀公復入六年【僖三十十年】冬狄圍我我遷于帝邱卜曰三百年七年【僖三十二年】夏狄有亂我侵狄狄請平秋我及狄盟晉文公之末年諸侯朝晉公不朝使孔逹侵鄭伐緜訾及匡九年【文元年】晉襄公使先且居胥臣伐我圍戚夏六月取之獲孫林父我使告于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孔逹伐晉十年【文二年】夏六月晉士縠㑹諸侯【宋陳鄭魯】盟于垂隴陳共公為我請成于晉執孔逹以説十一年【文三年】春公如陳【拜晉成】十二年【文四年】春晉歸孔逹夏公如晉拜秋使寗俞如魯聘十三年【文五年】冬晉陽處父來聘十五年【文七年】秋八月公會諸侯晉大夫【魯齊宋陳鄭許曹晉趙盾】盟于扈十六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子頃王立十七年【文九年】春楚伐鄭孔逹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許】救鄭二十一年【文十三年】冬魯侯如晉朝公㑹魯侯于㳫請平于晉【我貳于楚故】狄侵我二十二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六月公㑹諸侯晉大夫【魯宋陳鄭許曹晉趙盾】同盟于新城【從楚者服且謀納邾㨗菑】二十三年【文十五年】冬十一月公及諸侯【晉宋蔡陳鄭許曹】盟于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齊執周單伯且數伐魯故齊人賂晉侯不克伐而還】宋人弑昭公二十五年【文十七年】春孔逹及晉陳鄭之大夫伐宋二十八年【宣二年】夏晉以我師宋師陳師侵鄭【鄭為楚伐宋故】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三十二年【宣六年】春孫免及晉趙盾侵陳【陳即楚故】三十三年【宣七年】春使孫良夫如魯盟冬公㑹諸侯【晉魯宋鄭曹】盟于黒壤三十五年【宣九年】秋九月公㑹諸侯【晉宋鄭曹】于扈陳侯不㑹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冬十月公薨【左傳】   諡曰成在位三十五年   穆公   穆公名遫成公子成公薨穆公即位元年【宣十年】夏六月晉以我師宋師曹師伐鄭【鄭及魯平故】取成而還三年【宣十二年】孔達及晉宋曹同盟于清邱宋為盟故伐陳【陳貳于楚故】我救陳晋以為討五年【宣四十年】春我殺孔達以説于晋八年【宣十七年】夏六月公㑹諸侯【晋魯曹邾】于斷道【將伐齊】九年【宣十八年】春世子臧㑹晋侯伐齊十一年【成二年】春孫良夫侵齊齊敗我師于新築良夫遂如晋乞師魯臧孫許亦如晋乞師夏六月孫良夫㑹晋師魯師曹師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秋九月公薨謚曰穆定公元年葬穆公【左傳】穆公在位十一年   定公   定公名臧穆公子穆公十一年【成二年】薨定公即位是年冬楚鄭侵我我請平十一月孫良夫及楚公子嬰齊魯侯蔡侯許男及諸侯之大夫【秦宋陳鄭齊曹邾薛鄫】盟于蜀定公元年【成三年】春正月公㑹諸侯【晋魯宋鄫】伐鄭【討邲之役】秋孫良夫晋郤克伐廧咎如【赤狄之餘】廧咎如潰冬十一月使良夫如魯聘丁未盟三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會諸侯【晋魯齊宋鄭曹邾杞】同盟于蟲牢【鄭服故】諸侯謀復㑹宋辭四年【成六年】春三月孫良夫及晋師鄭師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五年【成七年】秋楚伐鄭公㑹諸侯【晉魯齊宋曹莒邾杞】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公惡孫林父【良夫之子】冬林父以戚奔晉公如晉晉反我戚七年【成九年】春正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鄭曹莒邾】同盟于蒲将㑹呉呉人不至晉以鄭貳于楚執鄭伯八年【成十年】春黒背【公弟】侵鄭夏五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曹】伐鄭鄭成鄭伯歸十年【成十二年】夏公㑹晉侯魯侯于澤【晉楚成故】十一年【成十三年】夏五月公從劉康公成肅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鄭曹邾滕】伐秦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十二年【成十四年】春公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公不可夏晉侯使郤犨送林父公見而復之公有疾使孔烝鉏寗殖立子衎為大子冬十月公薨諡曰定獻公元年【成十五年】春二月葬定公【左傳】定公在位十二年   獻公 殤公   獻公名衎定公子母曰敬姒定公薨獻公即位元年【成十五年】春三月公㑹諸侯【晉魯鄭曹宋齊邾】同盟于戚晉執曹伯歸于京師【討其殺大子而自立】冬十一月孫林父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鄭邾】㑹呉于鍾離二年【成十六年】鄭從初夏四月公伐鄭至于鳴鴈晉伐鄭郤犨來乞師戰于鄢陵之日公出于衛秋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邾】于沙隨三年【成十七年】春鄭侵晉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髙氏夏五月公㑹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晉魯宋曹齊邾】伐鄭六月同盟于柯陵冬公㑹單襄公及諸侯伐鄭十月圍鄭楚救之諸侯還四年【成十八年】楚伐宋冬十二月公㑹諸侯【晉宋邾】及魯齊之大夫同盟于虚朾謀救宋五年【襄元年】春正月寗殖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曹莒邾滕薛】圍宋彭城【宋魚石叛討魚石也】夏晉韓厥伐鄭公次于戚以為之援秋九月簡王崩子靈王立冬使公孫剽如魯聘六年【襄二年】夏寗殖及晉師宋師侵鄭秋七月孫林父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曹邾】于戚【謀鄭故】冬復㑹于戚城虎牢以偪鄭鄭人乃成七年【襄三年】夏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晉宋鄭莒邾齊】同盟于雞澤陳使袁僑如㑹戊寅及陳袁僑盟九年【襄五年】春孫林父㑹呉于善道秋公㑹諸侯【晉魯宋陳鄭曹莒邾滕薛齊呉鄫】于戚㑹呉且命戍陳冬楚伐陳十一月公㑹諸侯【晉魯宋鄭曹齊】于城棣以救陳十一年【襄七年】秋魯季孫宿來冬十月使孫林父如魯聘壬戌及魯盟楚圍陳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魯宋陳曹莒邾】于鄬以救陳十二年【襄八年】夏五月寗殖㑹諸侯【晉鄭齊宋邾】于邢邱十三年【襄九年】冬十月公㑹諸侯【晉魯宋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鄭從楚故】鄭行成十二月同盟于戯晉以諸侯復伐鄭閏月侵鄭次于隂口而還十四年【襄十年】春公㑹諸侯【前諸侯】㑹呉于柤夏五月楚鄭伐宋公救宋師于襄牛鄭皇耳侵我我追之獲皇耳秋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師于牛首城號牢而戍之鄭及晉平㑹楚救鄭鄭又與楚人盟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十五年【襄十一年】夏四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鄭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城北楚伐鄭鄭逆之伐宋九月諸侯悉師復伐鄭冬十月鄭成十二月㑹于蕭魚楚敗呉十八年【襄十四年】春正月北宫括㑹諸侯【前諸侯】之大夫㑹呉于向夏四月北宫括㑹諸侯【前諸侯】之大夫伐秦公怒孫林父寗殖林父殺羣公子公出奔齊齊人以郲寄公國人立公孫剽是為殤公殤公者穆公孫也孫林父寗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冬孫林父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鄭莒邾】于戚謀定我殤公二年【襄十六年】春三月公㑹諸侯【晉魯宋鄭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溴梁戊寅寗殖及諸侯大夫盟三年【襄十七年】石買孫蒯伐曹取重邱四年【襄十八年】夏晉執我行人石買及孫蒯【為曹故】冬十月公㑹諸侯【晉魯宋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同圍齊五年【襄十九年】春正月諸侯【前諸侯】盟于祝柯夏孫林父晉欒訪伐齊六年【襄二十年】夏六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齊成故】七年【襄二十一年】晉欒盈亂春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鄭曹莒邾】于商任錮欒氏八年【襄二十二年】冬公㑹諸侯【晉魯齊宋鄭曺莒邾薛杞小邾】于沙隨復錮欒氏九年【襄二十三年】秋齊伐我自我伐晉十年【襄二十四年】秋八月公㑹諸侯【晉魯宋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十一年【襄二十五年】夏五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伐齊齊已弑荘公遂與晉平晉侯使魏舒宛沒逆獻公將使衛與之夷儀齊崔杼止其帑以求五鹿秋七月諸侯【前諸侯】同盟于重邱【齊成故】八月獻公入于夷儀獻公自夷儀使母弟鱄與寗喜言曰茍反政由寗氏祭則寡人寗喜許之十二年【襄二十六年】春二月寗喜殺孫襄【林父子】弑殤公剽孫林父以戚如晉甲午獻公入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于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大叔儀曰寡人淹恤在外獨子不在寡人對曰臣不能負羈紲從扞牧圉罪一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罪二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公使止之我侵戚孫林父愬于晉晉戍茅氏殖綽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夏六月魯侯㑹諸侯大夫【晉鄭宋曹】于澶淵以討我疆戚田取我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秋晉執寗喜公如晉晉人執而囚之于士弱氏齊侯鄭伯如晉請公晉許之冬十二月我歸衛姬于晉晉乃釋公獻公後元年【襄二十七年】春石惡㑹諸侯之大夫【晉魯楚蔡陳鄭許曹】于宋寗喜専公患之公孫免餘【衛大夫】攻寗氏殺喜及右宰榖母弟鱄出奔晉公使免餘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乃使大叔儀為卿秋七月諸侯之大夫盟于宋二年【襄二十八年】討寗氏之黨石惡出奔晉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實以十一月癸巳崩】三年【襄二十九年】夏五月公薨諡曰獻秋九月葬獻公【左傳】   獻公在位十八年出亡殤公立殤公立十二年遇弑獻公復入入三年薨獻公前後通在位二十一年   襄公   襄公名惡獻公子獻公後三年【襄二十九年】薨襄公即位夏五月世叔儀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鄭曹莒滕薛小邾】城杞六月呉子使札來襄公元年【襄三十年】冬十月北宫佗㑹諸侯之大夫【晉齊宋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澶淵宋災故【謀歸宋財既而無歸】二年【襄三十一年】冬十二月公如楚三年【昭元年】春正月齊惡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陳蔡鄭許曹】于虢尋宋盟【宋盟在襄二十七年】四年【昭二年】春晉韓起來聘九年【昭七年】秋八月公薨晉士鞅來弔且反戚田齊惡告䘮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來弔且追命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亞圉諡曰襄冬十二月塟襄公【左傳】   在位九年   靈公   靈公名元襄公子襄公嬖人婤姶生孟縶孟縶之足不良能行孔烝鉏【衛卿】夢康叔謂已立元史朝亦夢襄公四年【昭二年】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公薨烝鉏立之是為靈公靈公二年【昭九年】春趙黶及魯宋鄭之大夫㑹楚子于陳三年【昭十年】晉平公卒秋九月北宫喜如晉㑹葬四年【昭十一年】楚圍蔡秋北宫佗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鄭杞曹】于厥憖謀救蔡五年【昭十二年】夏公如晉【朝嗣君】六年【昭十三年】秋七月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公兄孟縶狎齊豹奪之司寇與鄄又惡北宫喜禇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靈公嫡母】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宫喜禇師圃公子朝作亂十三年【昭二十年】夏六月公在平夀齊氏殺孟縶公聞亂乘驅自閲門入載寶以出如死鳥㑹齊侯使公孫青來聘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主人曰君若惠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公入與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朔遂盟國人八月公子朝禇師圃子玉霄子髙魴出奔晉【霄魴並齊氏黨】閏月殺宣姜公子朝尋復入【子朝復入傳無明文】十四年【昭二十一年】宋華氏叛冬十一月公子朝㑹諸侯之大夫【晉齊曹】救宋十五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子猛立是為悼王子朝作亂冬十月晉納王于王城十一月悼王崩母弟敬王立居于狄泉十八年【昭二十五年】夏北宫喜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鄭曹邾滕薛小邾】于黄父晉趙鞅令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十九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晉納王王入于成周二十年【昭二十七年】秋北宫喜㑹諸侯之大夫【晉宋曹邾滕】于扈戍周且謀納魯昭公【昭公時出居鄆】二十五年【昭三十二年】冬世叔申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鄭曹莒薛杞小邾】于狄泉謀城成周二十六年【定元年】春正月城成周二十九年【定四年】春三月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鄭陳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三十一年【定六年】魯侵鄭不假道于我及還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于豚澤公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發諫乃止三十二年【定七年】秋齊侯鄭伯盟于鹹徴㑹于我公欲叛晉諸大夫不可公使北宫結如齊而私于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從之公及齊侯盟于三十三年【定八年】夏齊伐魯晉師救魯將盟公于剸澤趙鞅曰誰敢盟衛侯者【以衛叛晉欲摧辱之】涉佗成何【並晉大夫】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盟禮尊者涖牛耳主次盟者衛侯與晉大夫盟自以當涖牛耳】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㰱涉佗捘公之手及捥【擠血至捥】公怒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秋晉士鞅侵鄭遂侵我九月魯季孫斯仲孫何忌侵我冬公及鄭伯盟于曲濮三十四年【定九年】秋齊伐晉克夷儀齊侯在五氏【晉地】公將如五氏卜過中牟焦公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禇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不如從齊乃伐齊敗之齊侯致禚媚杏于我三十五年【定十年】夏晉趙鞅圍我晉討我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執涉佗成何以求成于我我不許晉人殺涉佗成何奔燕冬公及齊侯鄭游速㑹于安甫三十七年【定十二年】夏公孟彄伐曹克郊三十八年【定十三年】春公及齊侯次于垂葭使師伐晉河内公惡公叔戍【戍文子公叔發之子】以其富也戍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三十九年【定十四年】春公逐公叔戍戍奔魯其黨趙陽奔宋夏北宫結奔魯【亦黨戍】晉范中行氏叛晉圍朝歌五月公㑹齊侯魯侯于牽謀救范中行氏大子蒯聵将殺夫人南子夫人覺之大子奔宋盡逐其黨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四十年【定十五年】夏鄭伐宋公及齊侯次于渠蒢謀救宋晉趙稷以邯鄲叛四十一年【哀元年】夏四月公及齊侯救邯鄲圍五鹿秋八月公㑹齊侯于乾侯救范氏孔圉及魯師齊師鮮虞人伐晉取棘蒲四十二年【哀二年】夏四月公薨諡曰靈   新序衛靈公天寒鑿池宛春諌曰天寒起役恐傷民公曰天寒乎曰君衣狐裘坐熊席隩隅有竈民衣敝不補履决不苴君則不寒民誠寒矣公曰善令罷役左右諌曰罷役是徳歸宛春怨歸于君公曰春也有善寡人有春之善非寡人之善與王孫子衛君重裘而坐見負薪而哭者問曰何也對曰雪下衣薄衛君懼見于色曰為君而不知民孰以我為君于是出倉粟以賑貧窮又曰靈公坐重華之臺侍御數百隋侯照日羅衣從風仲叔敖入諌曰昔桀紂行此而亡今君内寵無乃大盛與靈公再拜曰寡人過矣于是出宫女數百人 二説不實而宛春之論足為君範   冬十月塟靈公【左傳】   博物志衛靈公葬得石槨銘曰不逢箕子靈公奪我里   靈公在位四十二年   出公   出公名輙太子蒯聵子靈公適孫也靈公四十二年【哀二年】薨大子得罪出亡乃立輙是為出公是年夏六月晉趙鞅納太子于戚出公元年【哀三年】春石曼姑及齊國夏圍戚求援于中山【即鮮虞】二年【哀四年】秋七月寗跪及齊陳乞救晉范氏圍五鹿三年【哀五年】夏晉趙鞅伐我圍中牟四年【哀六年】秦晉魏曼多侵我八年【哀十年】公孟彄自齊來歸【定十四年逐大子黨彄奔齊】九年【哀十一年】冬世叔齊出奔宋十年【哀十二年】呉徴㑹于我初衛人殺呉行人公懼秋公㑹呉于鄖及魯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呉盟呉人藩公之舍子貢説太宰嚭乃舍公十一年【哀十三年】秋晉魏曼多侵我十二年【哀十四年】秋晉趙鞅伐我莊公元年【哀十五年】秋八月晉趙鞅伐我冬公孟彄出奔齊閏月大子入立是為荘公公出奔魯【經在十六年從告】自公之出亡也莊公立國人出莊公晉立襄公之孫般師齊人執般師衛立公子起君起元年【哀十八年】夏石圃逐君起起奔齊出公自齊復歸逐石圃而復石魋與大叔遺【皆莊公所逐】是年敬王崩元王立出公後七年【哀二十五年】夏五月禇師比公子彌牟等作亂公出奔宋公為支離之卒【支離陳名】因祝史揮以侵衛衛逐揮公館諸外里使如越請師後八年【哀二十六年】夏五月越臯如后庸宋樂茷魯叔孫舒帥師納公公孫彌牟致衆而問焉曰請納之衆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衆曰勿出乃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公不敢入師還立莊公庶弟公子黚是為悼公出公遂卒于越是年元王崩定王立【左傳】   出公在位十二年出奔魯亡三年復入又七年復出奔宋前後通在位十九年【史記作二十一年誤】   莊公 【般師公子起附】   莊公名蒯聵靈公大子也宋公子朝舊通于靈公夫人南子朝在宋靈公召之靈公三十九年【定十四年】秋齊宋㑹于洮大子獻盂【邑名】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大子羞之謂戲陽速【家臣】曰從我而見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大子大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靈公執其手以登臺大子奔宋大子告人曰戲陽速禍余速告人曰大子則禍余大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于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于信吾以信義也四十二年【哀二年】靈公薨出公輙立夏六月晉趙鞅納大子于戚宵迷陽虎【魯家臣奔晉】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始發䘮之服】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告于門哭而入遂居之荀寅士吉射叛晉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師送之晉趙鞅禦之將戰郵無恤御趙鞅大子為右登鐵上望見鄭師衆大子懼自投于車下無恤授大子綏而乘之曰婦人也趙鞅廵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大子禱曰曽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聵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靣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玊不敢愛鄭人擊趙鞅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大子救之以戈鄭師北大子復伐之鄭師大敗趙鞅喜曰可矣出公元年【哀三年】春齊衛圍戚初孔圉娶大子之姊生悝孔氏之豎渾良夫長而美孔圉卒通于内【良夫通孔伯姬】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與之言曰茍使我入獲國服冕乘軒三死無與與之盟為請于伯姬莊公元年【哀十五年】冬閏月良夫與大子入迫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刼以登臺出公輙奔魯孔悝立大子是為莊公公害故政欲盡去之先謂司徒瞞成曰寡人離病于外久矣子請亦嘗之歸告禇師比欲與之伐公不果二年【哀十六年】春瞞成禇師比出奔宋公使鄢肹告于周曰蒯聵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竄于晉晉以王室之故不棄兄弟寘諸河上天誘其衷獲嗣守封焉使下臣肹敢告執事王使單平公對曰肹以嘉命來告余一人往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爾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夏四月孔子卒六月公逐孔悝悝出奔宋秋七月逐大叔遺遺奔晉公與渾良夫謀召出公輙大子疾【亦莊公子】刼公强盟之求必立已且請殺渾良夫三年【哀十七年】春大子殺渾良夫晉趙鞅召公若大子來公辭以難大子又使㭬之夏六月趙鞅圍我齊救我鞅乃還冬十月晉復伐我入其郛我出公而與晉平晉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十一月公自鄄入般師出初公登城以望見戎州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久又欲逐石圃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弗許踰于北方而隊折股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踰從公戎州人殺之公入于戎州己氏初公自城上見己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女璧己氏曰殺女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國人復公孫般師而立之十二月齊人伐我我請平立靈公子起執般師以歸舍諸潞【齊邑】君起元年【哀十八年】夏石圃逐君起起奔齊出公輙自齊復歸【左傳】   莊公為大子出亡十六年入立為諸侯在位三年遇弑諡曰莊般師凡兩立隨廢公子起在位一年   悼公【以下戰國】 敬公 昭公 懐公 慎公 聲公成侯 平侯 嗣君 懐君 元君 君角   悼公名黚   系本名䖍史記作黔   莊公庶弟悼公元年【哀二十六年】越人帥師納出公不克而還我立公子黚是為悼公【史記出公李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公孫彌牟相之以城鉏【衛邑】與越人【左傳】   悼公五年薨   紀年四年卒于越   子敬公弗即位【世本作費】敬公十九年薨子昭公紏即位系本敬公生橈公舟非是   是時三晉彊衛如小侯屬之昭公三年定王崩考王立六年公子亹弑公代立是為懐公懐公十一年公子頽弑懐公而代立是為慎公慎公父公子適【系本適作䖍䖍悼公也】適父敬公也慎公元年考王崩威烈王立二十五年威烈王崩安王立四十二年慎公薨子聲公訓即位【系本作聖公馳】聲公十年安王崩烈王立十一年聲公薨子成侯速即位【系本作不逝 按上穆公名遫不得成侯更名速系本是】   成侯十六年衛貶號曰侯二十九年成侯薨子平侯立平侯八年薨子嗣君立【紀年作孝襄侯】嗣君五年更貶號曰君獨有濮陽【史世家】   衛嗣君時胥靡逃之魏衛贖之百金不與乃請以左氏【衛地】羣臣諌曰以百金之地贖一胥靡無乃不可乎君曰治無小亂無大教化喻于民三百之城足以為治民無亷恥雖有十左氏將何以用之四十二年嗣君病富術謂殷順旦【並衛人】曰子聽吾言以説君勿益損也君必善子人生之所行與死之心異始君之所行于世者食髙麗也【言養身豐厚】所用者緤錯挐薄也【二臣名】羣臣盡以為君輕國而好髙麗必無與君言國事者子謂君君之所行于天下者甚謬緤錯主㫁于國而挐薄輔之自今以往公孫氏不血食矣【公孫氏衛國姓】君曰善與之相印曰我死子制之嗣君死殷順旦以君令相公子期緤錯挐薄之族皆逐之【國䇿】   公子期葢即懐君也懐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殺懐君魏更立嗣君弟是為元君元君為魏壻故魏立之元君十四年秦㧞魏東地初置東郡更徙衛野王縣而并濮陽為東郡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即位   年表元君十一年秦置東郡十二年徙野王二十二年卒説異   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廢君角為庶人衛絶祀【史記】   贊曰春秋之際衛亂最甚桓公弑于州吁伋子戕于子朔懿公滅于狄成公濫叔武之誅獻公構孫寗之禍靈公逞宣姜之亂莊公出公逆天滅紀父母兄弟相為仇讐噫使周公秉成衛誅為先矣乃享國數十葉後諸侯亡由康叔善樹武文善承而衛多君子之故與   尚史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四       世家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宋世家【始成王元年終赧王二十九年凡八百三十七年傳三十二世】   微子 微仲 宋公稽 丁公 湣公 煬公厲公 僖公 恵公  哀公 戴公 武公宣公   㣲子名啟殷帝乙之首子而紂之庶兄也【前事見殷傳】周公承成王命誅武庚乃命㣲子啟代殷後奉其先祀作㣲子之命【史記】   王若曰猷殷王元子惟稽古崇徳象賢綂承先王脩其禮物作賔于王家與國咸休永世無窮嗚呼乃祖成湯克齊聖廣淵皇天眷祐誕受厥命撫民以寛除其邪虐功加于時徳垂後裔爾惟踐脩厥猷舊有令聞恪慎克孝肅恭神人予嘉乃徳曰篤不忘上帝時歆下民祗協庸建爾于上公尹兹東夏欽哉徃敷乃訓慎乃服命率由典常以蕃王室乃烈祖律乃有民永綏厥位毗予一人世世享徳萬邦作式俾我有周無斁嗚呼徃哉惟休無替朕命【尚書】   國于宋㣲子故能仁賢乃代武庚故殷之餘民甚戴愛之㣲子薨立其弟衍是為㣲仲   禮記㣲子舍其孫腯而立衍是也   㣲仲薨子宋公稽即位宋公稽薨子丁公申即位丁公申薨子湣公共即位湣公共薨弟煬公熙即位【史記】湣公大子弗父何庶子鮒祀【鮒一作魴譙周亦作魴祀】鮒祀弑煬公欲立大子何何讓不受鮒祀自立【左傳】   是為厲公厲公薨子僖公舉即位僖公元年周厲王二十一年也十七年厲王出奔彘二十八年公薨諡曰僖子恵公覸即位恵公四年宣王立三十年公薨諡曰惠子哀公即位哀公元年薨子戴公即位戴公十八年宣王崩幽王立二十九年幽王為犬戎所殺平王立三十四年戴公薨子武公司空即位武公生女為魯恵公夫人生魯桓公十八年公薨子宣公力即位宣公有大子與夷十九年公病讓其弟和曰父死子繼兄死弟及天下通義也我其立和和亦三讓而受之公薨弟和即位【史記】   穆公【七年入春秋】   穆公名和宣公弟穆公七年魯隠公元年秋九月及魯盟于宿九年【隠三年】春三月平王崩桓王立秋八月公疾召大司馬孔父曰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没先君若問與夷其將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對曰羣臣願奉馮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徳不讓是廢先君之舉也豈曰能賢光昭先君之令徳可不務乎吾子其無廢先君之功使子馮出居于鄭秋八月公薨【左傳】   諡曰穆在位九年   殤公   殤公名與夷宣公子穆公薨殤公即位元年【隐四年】春公及魯侯遇於清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居鄭鄭人欲納之及衞州吁弑桓公而立使告於我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我許之故公及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秋諸侯復伐鄭公使如魯乞師魯公子翬帥師㑹之敗鄭徒兵而還二年【隠五年】秋九月我取邾田邾人告于鄭曰請君釋憾于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㑹之伐我入其郛我如魯告命魯侯将救之問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魯侯怒乃止冬十二月我伐鄭圍長葛三年【隠六年】秋取長葛冬京師饑魯使來請糴四年【隐七年】秋及鄭平七月盟于宿魯伐邾【為我討也】五年【隠八年】春齊將平宋衛于鄭有㑹期公以幣請于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于犬邱齊卒平宋衛于鄭秋七月公及齊侯衛侯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公不王六年【隠九年】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公伐我我以入郛之役怨魯不告命魯怒絶我使冬魯侯齊侯㑹于房謀伐我七年【隠十年】夏五月魯公子翬㑹齊侯鄭伯伐我六月魯侯復㑹于老桃敗我師于菅鄭師入郜取防歸于魯秋七月鄭師猶在郊我及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戴音再國名】八月鄭伯克戴取三師【宋衛蔡三師】九月鄭伯入我八年【隠十一年】冬十月鄭伯以虢師伐我大敗我師莊公元年【桓二年】春正月華父督殺孔父【宋司馬】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公【左傳】   諡曰殤在位九年   莊公   莊公名馮穆公子莊公元年【桓二年】春正月華父督弑殤公召馮于鄭而立之是為莊公十年【桓十一年】春我及齊衛鄭盟于惡曹【經不書宋闕】雍氏女于鄭莊公曰雍姞生厲公突雍氏宗有寵于公秋九月執鄭祭仲曰不立突將死亦執突而求賂焉祭仲與我盟以突歸而立之鄭昭公出奔衛公㑹陳侯魯柔蔡叔盟于折公㑹魯侯于夫鍾冬十二月復㑹于闞十一年【桓十二年】魯侯欲平宋鄭秋七月公及魯侯燕人盟于榖邱八月又㑹于虚冬十一月又㑹於龜公辭平魯及鄭師伐我戰于宋十二年【桓十三年】春二月魯侯㑹紀侯鄭伯及公齊侯衛侯燕人戰我師齊師衛師燕師敗績十三年冬我以諸侯【齊蔡衛陳】伐鄭焚渠門入及大逵伐東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歸為盧門【宋城門】之椽十四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王崩莊王立鄭厲公出奔蔡昭公復入冬公㑹諸侯【魯衛陳】于袲伐鄭納厲公弗克而還十五年【莊十六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魯蔡衛】于曹夏四月公㑹諸侯【魯衛陳蔡】伐鄭十六年【桓十七年】秋我及魯衛伐邾【邾宋争疆故】十九年【莊二年】冬十一月公薨諡曰莊明年夏葬莊公【左傳】   在位十九年   閔公   閔公名㨗莊公子莊公薨閔公即位衛二公子逐恵公恵公奔齊【在桓十六年】閔公三年【莊五年】冬我㑹諸侯【魯齊陳蔡】伐衛納恵公八年【莊十年】春二月魯侵我三月我遷宿【取其地】夏六月我及齊師次于郎魯敗我師于乗邱齊師還九年【莊十一年】夏五月我侵魯魯敗我師于鄑秋大水魯使弔焉曰天降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魯臧孫達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已其興也浡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其庶乎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說之辭也達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十年【莊十二年】秋南宫萬弑公于蒙澤殺大夫仇牧及大宰督立公子游【左傳】   諡公曰閔在位十年   桓公   桓公名御説亦莊公之子也閔公十年【莊十二年】南宫萬弑閔公立公子㳺羣公子奔蕭御説奔亳南宫牛【萬之子】猛獲圍亳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于師殺子游于宋立御説是為桓公猛獲奔衛南宫萬奔陳我請于陳衛陳衛歸之皆醢之是年莊王崩僖王立桓公元年【莊十三年】春齊侯㑹我及諸侯【陳蔡邾】于北杏以平我亂已而我背北杏之㑹二年【莊十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我齊請師于周夏單伯㑹之取成于我而還冬公㑹單伯諸侯【齊衛鄭】于鄄三年【莊十五年】春公㑹諸侯【齊陳衛鄭】于鄄齊桓公始霸秋我及齊邾伐郳【即小邾】鄭侵我四年【莊十六年】夏我及齊衛代鄭冬十二月公㑹諸侯【齊魯陳衛鄭許滑滕】同盟于幽【鄭成故】五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恵王立七年【莊十九年】秋周王子頽作亂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冬我及齊陳伐魯西鄙【幽之盟魯使㣲者㑹故】九年【莊二十五年】春鄭公虢公納王殺子頽十四年【莊二十六年】秋我及魯齊伐徐十五年【莊二十七年】夏六月公㑹諸侯【齊魯陳鄭】同盟于幽【陳鄭服故】十六年【莊二十八年】秋荆伐鄭我㑹齊魯救鄭二十年【莊三十二年】齊以荆伐鄭故請㑹諸侯公請先見于齊侯夏遇于梁邱二十二年【閔二年】狄入衛衛人出走公逆諸河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狄伐邢二十三年【僖元年】春正月我及齊曹次于聶北救邢夏邢遷于夷儀我及齊曹城邢二十四年【僖二年】秋九月公及齊侯江人黄人盟于貫【江黄服故】二十五年【僖三年】秋公及齊侯江人黄人㑹于陽榖【謀伐楚】二十六年【僖四年】春正月公㑹諸侯【齊魯陳衛鄭許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夏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冬我㑹諸侯【齊魯衛鄭許曹】之師侵陳陳成二十七年【僖五年】夏公及諸侯【齊魯陳衛鄭許曹】㑹王世子于首止【王以恵后故将廢大子故齊桓㑹之以定其位】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王使召鄭伯鄭伯逃歸不盟二十八年【僖六年】夏公㑹諸侯【齊魯陳衛曹】伐鄭【逃首止盟故】圍新城秋楚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二十九年【僖七年】秋公會諸侯【齊魯陳鄭】盟于寗母閏月恵王崩㐮王惡大叔帶之難懼不發喪三十年【僖八年】春正月公㑹王人諸侯【齊魯衛許曹陳】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盟請服也㐮王定位而後發喪三十一年【僖九年】春公薨【左傳】   諡曰桓在位三十一年   襄公   襄公名兹父桓公大子桓公三十年【僖八年】冬公疾大子請立庶兄目夷目夷不可三十一年【僖九年】春桓公薨大子即位是為襄公夏公㑹宰周公諸侯【齊魯衛鄭許曹】于葵邱秋諸侯盟于葵邱公以目夷為仁使為左師以聼政于是宋治襄公二年【僖十一年】夏拒泉臯伊雒之戎代京師入王城王子帶召之也三年【僖十二年】秋王討王子帯子帯奔齊四年【僖十三年】夏公㑹諸侯【齊魯陳衛鄭許曹】于鹹淮夷病且謀王室也秋諸侯戍周六年【僖十五年】秦楚伐徐三月公㑹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諸侯之大夫救徐冬我伐曹【莊十四年曹與諸侯伐我故】七年【僖十六年】春隕石于宋五六鷁退飛過宋都周内史叔興來聘公問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對曰今兹魯多大䘮明年齊有亂君將得諸侯而不終退而告人曰是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冬十二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于淮夷病鄫且東畧也八年【僖十七年】冬十月齊桓公卒孝公昭來奔九年【僖十八年】春正月公㑹曹伯衛人邾人伐齊齊殺無虧將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遂與我戰夏五月我敗齊師于甗立孝公而還十年【僖十九年】春執滕子嬰齊夏六月公及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㑹盟于邾公使邾子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睢水次有妖神東夷皆社祠之宋使邾殺鄫子為犠牲以祭之欲徼福于神以屬東夷】秋我圍曹【曹南之盟不修地主禮故】十二年【僖二十一年】春我及齊人楚人盟于鹿上【宋為鹿上之盟求諸侯于楚楚人許之】秋公及諸侯【楚陳蔡鄭許曹】㑹于盂楚執公以伐我冬十二月魯侯㑹諸侯【前諸侯】盟于薄釋公十三年【僖二十二年】夏公及諸侯【衛許滕】伐鄭楚伐我以救鄭公將戰大司馬固【莊公孫】諫弗聽冬十一月公及楚人戰于我師敗績公傷股十四年【僖二十三年】春齊伐我圍緡【十九年盟于齊宋不與會故】夏五月公薨【左傳】   諡曰襄在位十四年   成公   成公名王臣襄公子襄公薨成公即位元年【僖二十四年】秋大叔帯以狄師攻王王適鄭處於氾八月我及楚平公如楚還入于鄭鄭伯享之有加禮二年【僖二十五年】夏晋納王殺大叔【經于此年書宋殺其大夫傳不載大夫為誰不可知】晉侯之亡也過我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乗及晉侯立我叛楚即晉三年【僖二十六年】冬楚伐我圍緡四年【僖二十七年】冬楚及諸侯【陳蔡鄭許】圍我我使公孫固如晉告急五年【僖二十八年】春晉侵曹衛以救我三月我又使門尹般【大夫】如晋告急晉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我楚怒夏四月公㑹晉侯齊師秦師及楚戰于城濮楚師敗績五月公㑹諸侯【晋魯齊蔡鄭衛莒】盟于踐土冬公㑹諸侯【晋魯齊蔡鄭陳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諸侯圍許六年【僖二十九年】夏六月公孫固㑹王子虎魯侯及諸侯之大夫【晋齊陳秦蔡】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十二年【文二年】夏六月公㑹陳侯鄭伯晉士縠魯公孫敖盟于垂隴【討衞故】冬公子成及諸侯之大夫【晉陳鄭】伐秦十三年【文三年】春正月我會諸侯之大夫【晋魯陳衛鄭】伐沈沈潰十七年【文七年】夏四月公薨昭公即位而成公【左傳】   諡曰成在位十七年   昭公   昭公名杵臼成公子成公十七年【文七年】薨昭公即位昭公將去羣公子司馬樂豫【戴公元孫】曰不可親之以徳皆股肱也誰敢貳若之何去之不聴穆㐮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六卿和公室【六卿公子成公孫友樂豫鱗矔公子蕩華御】秋八月公㑹諸侯【魯齊衛陳鄭許曹】晉大夫【趙盾】盟于扈【晉靈公故立】昭公元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華樂皇皆戴族】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大司馬公子卬【皆昭公黨】司城蕩意諸奔魯二年【文九年】春三月楚伐鄭華耦【大夫】㑹諸侯之大夫【晉魯衛許】救鄭不及楚師三年【文十年】冬狄侵我陳侯鄭伯㑹楚子于息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我我逆楚子勞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諸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盂田獵陳名】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子朱及文之無畏為左司馬命夙駕載燧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徇四年【文十一年】秋魯公子遂來聘言蕩意諸而復之七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六月公㑹諸侯【魯陳衛鄭許曹】晉趙盾同盟于新城【陳鄭宋服且謀納邾㨗菑】秋七月諸侯之師納㨗菑于邾弗克納九月髙哀奔魯【宋卿不義昭公而出】八年【文十五年】春三月司馬華耦【華督孫】如魯盟冬十一月公㑹諸侯【晉衛蔡陳鄭許曹】盟于扈【謀伐齊】九年【文十六年】公無道襄夫人将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國人諸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冬十一月公田孟諸未至夫人使帥甸攻而殺之蕩意諸死之【左傳】   諡曰昭在位九年   文公   文公名鮑昭公庶弟鮑禮于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時加羞珍異無日不數于六卿之門國之材人無不事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鮑羙而艷襄夫人欲通之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鮑以因夫人昭公弑鮑即位是為文公使母弟湏為司城蕩虺為司馬文公元年【文十七年】春晉衛陳鄭伐我曰何故弑君我及晋平夏六月晉侯合諸侯于扈【平我故】二年【文十八年】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將奉司城湏以作亂冬十二月殺湏及昭公子攻武氏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孫師【莊公孫】為司城樂吕【戴公曽孫】為司㓂以靖國人三年【宣元年】鄭受盟于楚秋楚侵陳遂侵我晉趙盾救之公及諸侯【陳衛曹】㑹晉師于棐林伐鄭楚救鄭乃還冬我及晉人伐鄭四年【宣二年】春二月華元及鄭戰于大棘我師敗績鄭獲華元元逃歸夏我及諸侯【晋衛陳】之師侵鄭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五年【宣三年】武穆之族以曹師代我秋我師圍曹九年【宣七年】冬公㑹周王叔桓公及諸侯【晋衛鄭曹】盟于黒壤【鄭及晋平故】十一年【宣九年】秋九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于扈陳不㑹晉以諸侯之師伐陳冬我圍滕十二年【宣十年】夏六月我師伐滕【滕不事我故】鄭及楚平我及諸侯之師【晋衛曹】伐鄭取成而還十四年【宣十二年】冬楚伐蕭華椒【大夫】以蔡人救蕭十二月華椒及諸侯之大夫【晋衛曹】同盟于清邱我為盟故伐陳衛人救陳十五年【宣十三年】夏楚伐我十六年【宣十四年】楚使無畏聘于齊我殺之秋九月楚圍我十七年【宣十五年】夏五月我及楚平二十二年【成二年】秋八月公薨明年春二月塟文公始厚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重器偹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四阿四注棺翰王禮 左傳】   諡曰文在位二十二年   共公   共公名固文公子文公二十二年【成二年】薨共公即位是年冬十一月華元及諸侯【魯蔡許】諸侯之大夫【楚秦陳衛鄭齊曹邾薛鄫】盟于蜀共公元年【成三年】春正月公㑹諸侯【晋魯衛曹】伐鄭二年【成四年】春華元如魯聘三年【成五年】春正月魯仲孫蔑來聘秋殺公子圍龜【文公子】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齊衛鄭曹邾杞】同盟于蟲牢諸侯謀復㑹公辭以圍龜之難四年【成六年】春三月諸侯之師【晉衛鄭】及伊雒之戎侵我以我辭㑹也秋魯師侵我五年【成七年】秋楚伐鄭公㑹諸侯【晉魯齊衛曹莒邾杞】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盟且莒服故】六年【成八年】春華元如魯聘伯姬【穆姜女成公姊妹】夏使公孫夀如魯納幣七年【成九年】春正月公㑹諸侯【晋齊衛鄭曹莒杞】同盟于蒲二月魯伯姬歸于我夏魯季孫行父來致女晉執鄭伯【鄭貳于楚故】鄭立公子髠頑八年【成十年】夏五月公㑹諸侯【晋魯齊衛曹】伐鄭歸鄭伯九年【成十一年】華元善楚又善晉冬華元如楚遂如晉合晉楚之成十年【成十二年】夏五月晉楚盟于我西門之外十一年【成十三年】夏五月公㑹周劉康公成肅公及諸侯【晉魯齊衛鄭曹邾滕】伐秦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十三年【成十五年】春三月世子成㑹諸侯【晋魯衛鄭曹齊邾】同盟于戚【討曹伯殺大子而自立】夏六月公薨秋八月共公【左傳】諡曰共在位十三年   平公   平公名成共公子共公十三年【成十五年】薨平公即位是年秋八月司馬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文公子】華元殺蕩澤魚石向為人鱗朱向魚府【五大夫並蕩氏族】出奔楚冬十一月華元㑹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邾】㑹吳于鍾離元年【成十六年】夏四月鄭侵我我敗諸汋陂鄭人覆之敗我師汋陵獲將鉏【樂氏族】樂懼【戴公六世孫】秋華元㑹諸侯【晋魯齊衛邾】于沙隨【謀伐鄭】七月我㑹周尹子及諸侯伐鄭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二年【成十七年】夏五月公㑹周尹子單子及諸侯【晋魯衛曹齊邾】伐鄭自童至于曲洧六月同盟于柯陵冬復㑹周單子及諸侯【前諸侯】伐鄭十月圍鄭楚救之諸侯還三年【成十八年】夏六月鄭侵我及曹門外遂㑹楚伐我納魚石等彭城以三百乗戍之而還秋七月老佐【戴公五世孫】華喜【華督孫】圍彭城冬十一月楚救彭城伐我華元如晉告急晉侯救我楚師還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魯衛邾齊】同盟于虚朾謀救我我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四年【㐮元年】春正月華元㑹諸侯之師【晉魯衛曹莒邾滕薛】圍我彭城彭城降晉晉以五大夫歸寘諸瓠邱秋楚侵我吕留【二縣名】鄭侵我取大邱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五年【㐮二年】春鄭侵我夏六月我師晉師衛師侵鄭秋七月華元㑹諸侯之大夫【晉魯衛曹邾】于戚謀討鄭魯叔孫豹來聘冬華元復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衛曹邾滕薛小邾】于戚城虎牢以偪鄭鄭人乃成六年【㐮三年】夏六月公會周單子及諸侯【晋魯衛鄭莒邾齊】同盟于鷄澤晋逆吳子吳子不至八年【襄五年】秋公㑹諸侯【晋魯陳衛鄭曹莒邾滕薛齊吳鄫】于戚【㑹吳且命戍陳】冬戍陳楚伐陳公㑹諸侯【晋魯衛鄭曹齊】于城棣以救之九年【襄六年】春樂轡【大夫】以弓梏華弱【華椒孫】于朝公見之逐華弱弱奔魯亦逐樂轡十年【㐮七年】楚圍陳冬十二月公㑹諸侯【晋魯陳衛曹莒邾】于鄬以救之十一年【襄八年】春向戌㑹晉侯鄭伯及諸侯之大夫【齊魯衛邾】于邢邱以命朝聘之數十二年【襄九年】春災鄭及楚平冬十月公㑹諸侯【晋魯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鄭成十一月同盟于戲【經書十二月己亥長厯推之經誤】晉以諸侯復伐鄭次于隂口而還十三年【襄十年】春公㑹諸侯【前諸侯】㑹吳于柤夏六月楚鄭圍我門于桐門衛救我秋七月楚鄭侵魯還圍蕭【宋邑】克之九月侵我北鄙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城虎牢而戌之鄭及晉平楚救鄭鄭與楚盟十一月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十四年【㐮十一年】向戎侵鄭大獲夏四月鄭侵我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鄭成秋七月同盟于亳城北楚及秦師將伐鄭鄭伯逆之伐我九月諸侯【前諸侯】悉師以復伐鄭鄭使行成十二月㑹於蕭魚十五年【襄十二年】冬楚及秦師伐我十七年【襄十四年】春正月我㑹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㑹吳于向【楚敗吳為吳謀楚故】夏四月我㑹諸侯之大夫【前諸侯】伐秦衛孫林父逐其君獻公立公孫剽冬華閲㑹諸侯之大夫【晋魯衛鄭莒邾】于戚謀定衛十八年【㐮十五年】春向戌如魯聘十九年【㐮十六年】春三月公㑹諸侯【晋魯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溴梁戊寅向戍及諸大夫盟夏五月我㑹鄭伯及晋魯衛伐許二十年【襄十七年】春莊朝伐陳獲司徒卬冬華閲卒華臣【閲之弟】殺其宰華吳十一月臣出奔陳二十一年【㐮十八年】冬十月公㑹諸侯【晋魯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魯濟同圍齊二十二年【襄十九年】春正月諸侯【前諸侯】盟于祝柯二十三年【襄二十年】夏六月公㑹諸侯【晋魯齊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齊及晉平故】冬魯季孫宿來聘二十四年【㐮二十一年】晋欒盈叛冬公㑹諸侯【晋魯齊衛鄭曹莒邾】于商任錮欒氏也二十五年【㐮二十二年】冬公㑹諸侯【晋魯齊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沙隨復錮欒氏也齊伐晋二十七年【襄二十四年】秋八月公㑹諸侯【晋魯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伐齊水不克冬楚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二十八年【襄二十五年】夏五月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伐齊齊成秋七月諸侯同盟于重邱二十九年【㐮二十六年】夏六月向戍㑹魯侯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鄭宋曹】于澶淵【衛弑君剽討衛故】三十年【襄二十七年】向戍善晉趙武又善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武晋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秦齊秦亦許之皆告于小國為㑹于宋夏諸侯之大夫【晋楚齊秦魯鄭陳衛邾滕蔡許曹】㑹于宋秋七月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䝉門之外三十一年【㐮二十八年】為宋之盟故冬十一月公及諸侯【魯陳鄭許】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公反靈王崩【經從告書十二月】景王立三十二年【㐮二十九年】宋饑司城樂喜【即子罕】請于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夏六月華定㑹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曹莒滕薛小邾】城杞三十三年【㐮三十年】夏五月宋大災伯姬卒秋七月魯叔弓來葬伯姬冬十月向戍及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㑹于澶淵我災故謀歸我財既而無歸三十五年【昭元年】春正月向戍㑹諸侯之大夫【晋楚齊魯衛陳蔡鄭許曹】于虢三十八年【昭四年】夏世子佐及諸侯【楚蔡陳鄭許徐滕頓胡沈小邾淮夷】㑹于申世子佐先歸秋七月華費遂從諸侯伐吳四十年【昭六年】夏右師華合比出奔衛四十二年【昭八年】秋九月戴惡【大夫】㑹楚伐陳滅之四十三年【昭九年】春華亥及諸侯之大夫【魯鄭衛】㑹楚子于陳四十四年【昭十年】晉平公卒秋九月華定如晉平公冬十二月公薨明年春二月平公【左傳】   諡曰平在位四十四年   元公   元公名佐平公子元公元年【昭十一年】春二月魯叔弓來㑹楚圍蔡秋華亥㑹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曹杞】于厥憖謀救蔡二年【昭十二年】夏華定【華椒孫】如魯聘三年【昭十三年】秋公㑹周劉子及諸侯【晋魯齊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八月同盟于平邱【齊服故】八年【昭十八年】夏五月宋災邾襲鄅九年【昭十九年】春二月我伐邾取蟲夏五月邾人郳人徐人㑹公同盟于蟲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二氏並宋公族】十年【昭二十年】夏六月華定華亥與向寧殺羣公子公如華氏請遂刼公取大子欒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華向之子與華氏盟以為質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華登【華費遂之子】奔吳華多僚與華貙相惡【多僚貙並華費遂子】乃譖諸公曰貙將納亡人公與華費遂謀逐貙十一年【昭二十一年】夏五月任鄭翩【貙家臣】殺多僚刼華費遂以叛而召亡人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南里以叛六月我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嗚適戍我我師及齊師敗吳師于鴻口華登帥其餘以敗我師公欲出㕑人濮徇曰徽者公徒也衆從之遂敗華氏于新里十一月晉師齊師衛師救我與華氏戰于赭邱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登如楚乞師十二年【昭二十二年】春楚薳越使來請華氏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耻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固請出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出奔楚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邉卬【平公曽孫】為大司徒樂祁犂【樂喜孫】為司城仲幾【仲江孫】為左師樂大心為右師樂輓【樂喜孫】為大司㓂以靖國人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六月王子朝作亂王居于皇冬十一月悼王崩【經書十月誤】敬王立十三年【昭二十三年】秋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十五年【昭二十五年】春魯叔孫婼來聘夏樂大心㑹諸侯之大夫【晋魯衛鄭曹邾滕薛小邾】于黄父晉趙鞅令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魯季孫意如逐其君昭公冬十一月公將為魯故如晉薨于曲棘明年春正月元公【左傳】   諡曰元在位十五年   景公   景公名欒【史記名頭曼】元公子元公將亡夢大子欒即位于廟及薨欒即位是為景公景公元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晋師納敬王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二年【昭二十七年】秋樂祁犂及諸侯之大夫【晋衛曹邾滕】㑹于扈戍周且謀納魯昭公七年【昭三十二年】冬仲幾㑹諸侯之大夫【晋魯齊衛鄭曹莒薛杞小邾】于狄泉謀城成周八年【定元年】春正月晉合諸侯之大夫城成周執仲幾歸諸京師十一年【定四年】春三月公㑹周劉子及諸侯【晋魯蔡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十三年【定六年】秋八月樂祁犁如晋未致使而與趙鞅私飲酒晉執樂祁犁周儋翩作亂冬十月王處於姑蕕十四年【定七年】冬十一月王入于王城十五年【定八年】春樂祁犁歸卒于大行十六年【定九年】春向巢如晋盟且逆樂祁犁之尸公初使樂大心如晉大心辭以疾十七年【定十年】秋逐大心大心出奔曹公嬖向魋【司馬桓魋】取公子地【景公弟】馬與魋地怒抶魋而奪之地出奔陳冬母弟辰暨仲佗【仲幾子】石彄【褚師叚子】出奔陳十八年【定十一年】春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晉荀寅士吉射叛二十一年【定十四年】秋公及齊侯㑹于洮謀救范氏也公子地自蕭奔鄭二十二年【定十五年】夏鄭伐我敗我師于老邱為地城嵒戈鍚【三邑鄭宋問隙地事見哀十二年】齊侯衛侯次于渠蒢謀救我二十五年【哀三年】夏樂髠伐曹二十六年【哀四年】春我執小邾子【小邾子無道故】二十七年【哀五年】夏齊伐我二十八年【哀六年】冬向巢伐曹二十九年【哀七年】春皇瑗侵鄭【鄭叛晋故】秋我圍曹築五邑于其郊曰黍邱揖邱大城鍾䢴冬鄭救曹侵我三十年【哀八年】春正月公滅曹執曹伯陽及司城公孫疆以歸殺之三十一年【哀九年】春鄭圍我雍邱皇瑗圍鄭師二月取鄭師于雍邱夏公伐鄭三十二年【哀十年】夏伐鄭三十四年【哀十二年】秋皇瑗及魯侯衛侯盟于鄖九月向巢伐鄭取殺公子地遂圍嵒冬十二月鄭救嵒圍我師三十五年【哀十三年】春向魋救我師逃歸鄭取我師于嵒獲成讙郜延【皆宋大夫】三十六年【哀十四年】向魋害于公公與左師向巢攻之魋入于曹以叛夏六月使巢伐之不能亦入于曹魋奔衛巢奔魯三十七年【哀十五年】夏鄭伐我三十八年【哀十六年】夏四月孔子卒三十九年【哀十七年】子儀克【向魋臣】讒皇瑗之子麋曰麋將納桓氏【即向魋向巢等】公執之皇瑗奔晋召之歸四十年【哀十八年】春殺皇瑗既而聞其情使皇緩為右師是年敬王崩元王立四十七年【哀二十五年】衛褚師比等逐衛侯輙輙來奔四十八年【哀二十六年】元王崩定王立夏五月樂茷會越臯如后庸【並越大夫】魯叔孫舒納衛侯不克入冬十月公薨【左傳】   諡曰景在位四十八年【史記六十四年景公卒誤】   昭公 悼公 休公 辟公 剔公 君偃   昭公名得   史記作昭公特然前有昭公杵臼不應上同祖諡且左氏亦無昭公之文縁得諡不可知姑從史   公孫周之子元公庶曽孫也景公無子取得與啟【啟得弟】畜諸公而未有立景公四十八年【哀二十六年】冬十月游于空澤【邑名】辛巳薨于連中【館名】大尹者為近官而有寵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卿【右師皇緩大司馬皇非我司徒皇懐左師靈不緩司城樂茷大司㓂樂朱鉏】六卿至以甲刼之立啟得夢啟北首而寢于盧門之外已為烏而集于其上咮加于南門尾加于桐門曰余夢羙必立既而六卿使國人施於大尹【施罪于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是為昭公【左傳】   史記世家昭公者元公之曽庶孫也昭公父公孫糾糾父公子褍秦褍秦即元公少子也景公殺昭公父糾故昭公怨殺大子而自立   昭公十二年定王崩考王立二十八年考王崩威烈王立昭公四十七年薨   年表作四十九年   子悼公購由即位悼公四年威烈王崩安王立悼公八年薨   紀年作十八年   子休公田即位休公二十三年薨子辟公辟兵即位紀年作桓侯璧兵一作辟公兵   辟公三年薨子剔成即位【史記】   紀年剔成肝廢其君璧而自立   梁恵王伐邯鄲徵師于宋宋君使使請于趙曰梁兵勁而權重今徵師于敝邑敝邑不從則恐危社稷若扶梁伐趙以害趙國則寡人不忍願王之有以命敝邑也趙王曰然宋不敵梁寡人知之弱趙以强梁宋必不利也則吾何以告子而可使者曰臣請受邊城徐其攻而留其日以待下吏之有城而已趙王曰善宋因舉兵入趙圍一城梁王説曰宋人助我矣趙王亦説曰宋人止于此矣【國䇿】   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襲剔成剔成敗奔齊偃自立為宋君君偃十一年自立為王   國策吕氏春秋並以偃諡康王   東敗齊取五城南敗楚取地三百里西敗魏軍乃與齊魏為敵國盛血以韋囊縣而射之命曰射天淫於酒婦人羣臣諫者輙射之   吕氏春秋宋王謂相唐鞅曰寡人所殺者衆矣而羣臣愈不畏何也鞅曰王之所罪盡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不畏不若無辨其善不善而時罪之則羣臣畏矣無何宋君殺鞅   于是諸侯皆曰桀宋宋其復為紂所為不可不誅告齊伐宋王偃立四十七年   年表四十三年   齊湣王與魏楚伐宋殺王偃遂滅宋而三分其地【史記】國策宋康王之時有雀生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王大喜于是滅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速成故射天笞地斬社稷而焚滅之曰威服天下神罵國老諌臣為無顔之冠以示勇剖傴之背鍥朝渉之脛而國人大駭齊聞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之館遂得而死吕氏春秋齊攻宋王使人齊㓂之所至使者還曰齊㓂近矣國人恐矣左右曰此所謂肉自至蟲者也以宋之强齊之弱惡能至此王怒而殺之又使人徃視報如前又殺之如此者三又使人徃視使者遇其兄曰鄉之視齊冦者以冦之近也報而死今也報其情死不報其情又恐死將若何其兄曰如報其情有且先夫死者死先夫亡者亡于是報于王曰殊不知齊冦之所在國人甚安王大喜左右皆曰鄉之死者宜矣王多賜之金㓂至王自投車上馳而走此人得以富于他國   贊曰宣穆慕義勉行所難而釀亂五世君子或譏之是已然非徳不當雝若殤閔者御説之先驅爾于宣胡治乎文公伺釁盗國殷道親親時其替哉   尚史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五       世家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鄭世家【始宣王二十二年終安王二十五年凡三百二十年傳二十一世】   桓公   桓公名友周厲王少子宣王庶弟也【年表作母弟】宣王二十二年桓公初封于鄭【史記】   索隐鄭縣名屬京兆紀年宣王二十二年王錫王子多父命居洛晉文侯二年同王子多父伐鄭克之乃居鄭父之邱名之曰鄭是曰桓公八年王錫司徒鄭伯多父命系本桓公居棫林徙拾宋忠云棫林拾皆舊地名封桓公乃名為鄭   封三十三年桓公為司徒甚得周衆與東土之人問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懼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對曰其濟洛河潁之間乎是其子男之國虢鄶為大虢叔恃勢鄶仲恃險是皆有驕侈怠惰之心而加之以貪冒君若以周難之故寄孥與賄焉不敢不許周亂而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若以成周之衆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補丹依㽥歴莘君之土也若前莘後河右洛左濟主芣騩【山名】而食溱洧脩典刑以守之唯是可以少固公説乃東寄孥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寄地【國語】   韓非子鄭襲鄶取之紀年晋文侯十四年鄭人滅虢十六年鄭遷于溱洧   三十六年犬戎殺幽王酈山下并殺桓公【史記】   在位三十六年謚曰桓   武公 莊公【二十二年入春秋】   武公名突滑【譙周古史考】   史記作掘突索隐非也昭公名忽厲公名突豈有子孫同名乎葢舊史雜記昭厲之名誤以為武公字   桓公之子也犬戎殺幽王桓公死之鄭人共立突滑是為武公   韓非子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娛其意因問羣臣曰吾欲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闗其思對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聞之以為親已遂不備鄭鄭襲胡取之   武公十年娶申侯女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後生少子叚二十七年公疾夫人請立叚公弗聼公薨在位二十七年謚曰武寤生立是為莊公莊公元年封弟叚于京號大叔【史記】   二十二年【隐元年】大叔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公命公子吕帥車二百乗以伐京京叛大叔叚叚入于鄢公伐諸鄢大叔出奔共叚子公孫滑出奔衛衛人為之伐我取廪延我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請師于邾及邾人魯公子豫盟于翼二十三年【隐二年】伐衛討公孫滑之亂也初武公及公並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公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于鄭鄭公子忽為質于周二十四年【隐三年】平王崩桓王立周人將畀虢公政公使祭仲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冬公及齊侯盟于石門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來奔我欲納之及衛州吁立將脩先君之怨于我使告于宋曰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二十五年【隐四年】宋陳蔡衛伐我圍我東門五日而還秋諸侯復伐我敗我徒兵取其禾而還二十六年【隐五年】侵衛牧【收衛邑】衛以燕師伐我公子曼伯子元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邾人來告曰請君釋憾于宋敝邑為道秋我以王師㑹之伐宋入其郛冬宋伐我圍長葛二十七年【隐六年】我如魯渝平【和而不盟曰平始與魯和也】夏五月公侵陳大獲秋宋人取長葛冬公如周始朝桓王王不禮焉二十八年【隐七年】及宋平盟于宿冬及陳平陳五父來及公盟良佐【大夫】如陳及陳侯盟陳請妻公子忽公許之二十九年【隐八年】公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魯許田三月使宛【大夫】如魯歸祊不祀泰山也【按成王賜周公許田以為魯朝宿之邑後世因立周公别廟鄭桓公有助祭泰山湯沐之邑在祊鄭以天子不能復廵狩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從本國所近之宜恐魯以周公别廟為疑故云以廢泰山之祀而祀周公】秋公以齊人朝王三十年【隐九年】宋不王公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秋以王命如魯告伐宋冬北戎侵我公禦之大敗戎師三十一年【隐十年】公㑹魯侯齊侯于中邱盟于鄧為師期夏㑹伐宋六月公㑹魯侯齊侯于老桃我師入郜入防歸于魯秋我師入郊猶在郊宋衛入我蔡從之伐戴八月公圍戴克之取三師九月公入宋冬及齊人入郕三十二年【隐十一年】公㑹魯侯于時來秋㑹齊魯伐許入之齊以許讓魯魯弗受乃與我公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許東偏曰天禍許國神實不逞于許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其敢以許自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乆有許乎吾子其奉許叔以撫柔此民也吾將使獲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禮悔禍于許無寧兹許公復奉其社稷唯我鄭國之有請謁焉如舊昬媾其能降以相從也無滋他族實偪處此以與我鄭國爭此土也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許乎寡人之使吾子處此不唯許國之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曰凡而器用財賄無寘于許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孫曰失其序夫許大岳之也天而既厭周徳矣吾其能與許争乎王取鄔劉蒍䢴【鄭四邑】于我而與我蘇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攅茅向盟州陘隤懐【十二邑皆蘇忿生之田】周于是始失鄭鄭息有違言息侯伐我公與戰于竟息師大敗而還冬公以虢師伐宋大敗宋師三十三年【桓元年】公㑹魯侯于垂以璧假許田【卒易祊田也】夏四月及魯侯盟于越【結祊成也】盟曰渝盟無享國【傳此下有鄭伯拜盟事杜注鄭伯自來則經不書若遣使則當言鄭人不得稱鄭伯疑誤今闕之】三十四年【桓二年】宋華督弑殤公三月公㑹諸侯【齊魯陳】于稷以成宋亂秋公㑹蔡侯于鄧始懼楚三十七年【桓五年】公及齊侯朝于紀欲以襲之桓王奪公政公不朝秋王以諸侯伐我公禦之戰于繻葛王卒大敗祝射王中肩祝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茍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夜使祭仲勞王且問左右三十八年【桓六年】北戎伐齊我救齊大敗戎師三十九年【桓七年】盟向【二邑見隐十一年】求成于我既而背之秋我及齊衛伐盟向王遷盟向之民于郟四十二年【桓十年】冬公及齊衛與魯戰于郎四十三年【桓十一年】我及齊衛盟于惡曹夏五月公薨【左傳】   在位四十三年謚曰莊   昭公 厲公 【子亹子儀附】   昭公名忽厲公名突忽莊公之世子突其庶子也初祭仲有寵于莊公為公娶鄧曼生忽宋雍氏女于莊公曰雍姞生突莊公四十三年【桓十一年】公薨祭仲立忽雍氏宗有寵于宋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突而求賂焉祭仲以突歸而立之是為厲公初北戎伐齊【在桓六年】齊乞師于我世子忽帥師救齊大敗戎師獲其二帥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獻于齊于是諸侯之大夫戍齊齊饋之餼使魯為其班後鄭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師【郎師在十年】魯之未昬于齊也齊侯欲以文姜妻忽忽辭人問其故忽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詩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國何為及其敗戎師也齊侯又請妻之固辭人問其故忽曰無事于齊吾猶不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是以師昬也民其謂我何遂辭諸莊公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三公子【謂子突子亹子儀】皆君也弗從及厲公立忽奔衛宋以立厲公故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厲公元年【桓十二年】魯侯欲平宋鄭宋辭平冬魯侯㑹公盟于武父遂及我師伐宋戰于宋二年【桓十三年】公㑹魯侯紀侯及齊宋衛燕戰齊宋燕衛敗績既而公使魯請修好三年【桓十四年】公㑹魯侯于曹夏五月公使弟語如魯盟冬宋人以齊蔡衛陳伐我焚渠門入及大逵伐東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歸為盧門之椽【大宫鄭祖廟盧門宋城門】四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王崩莊王立祭仲専公使其壻雍糾殺之祭仲殺雍糾公出奔蔡夏五月世子忽入是為昭公秋厲公因櫟人殺檀伯【鄭守櫟大夫】而遂居櫟冬魯宋衛陳㑹于袲伐我謀納厲公弗克而還昭公元年【桓十六年】魯宋衛陳蔡伐我二年【桓十七年】冬十月高渠彌弑公而立公子亹子亹昭公之弟也秋齊侯師于首止子亹㑹之齊人殺子亹轘髙渠彌祭仲逆子儀于陳而立之子儀亦昭公之弟也子儀三年【莊三年】魯侯將㑹公謀紀【紀有齊難故】公辭以難【厲公在櫟故】四年【莊四年】公及齊侯陳侯遇于垂十二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四年【莊十四年】厲公自櫟侵鄭獲傅瑕與之盟夏六月傅瑕弑公及其二子而納厲公初内蛇與外蛇鬭于鄭南門中内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厲公入遂殺傅瑕厲公後元年【莊十五年】公㑹諸侯【齊宋陳衛】于鄄齊始霸秋我侵宋二年【莊十六年】宋齊衛伐我秋荆伐我及櫟冬諸侯【齊魯宋陳衛鄭許滑滕】同盟于幽我成故三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我不朝齊齊人執我鄭詹詹自齊逃來四年【莊十八年】公使周原莊公逆王后于陳六年【莊二十年】王子頽作亂公和王室不克執燕仲父【南燕伯子頽黨】遂以王歸處于櫟秋王及公入于鄔遂入成周取其寳器而還冬王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公聞之見虢叔曰寡人聞之哀樂失時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樂禍也夫司冦行戮君為之不舉而况敢樂禍乎奸王之位禍孰大焉臨禍忘憂憂必及之盍納王乎虢公曰寡人之願也七年【莊二十一年】春鄭虢胥命于弭【弭鄭地】夏同伐王城公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頽及五大夫公享王于闕西辟樂備【惠王復辟亦備六代之樂】王與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東周原莊公曰鄭伯效尤其亦將有咎五月公薨八月厲公公之為公子也北戎侵我莊公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公曰使勇而無剛者嘗㓂而速去之君為三覆以待之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大敗戎師【左傳】   昭公亡四年復入入二年髙渠彌弑之謚曰昭子亹立一年齊殺之子儀立十四年傅瑕弑之無謚【按傳例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得復討臣子弑之與弑君同子儀之立與簒有别且在位十四年垂之遇經已書鄭伯及其遇弑諸侯不加封國人不議謚非禮也】   厲公立四年出亡亡十四年復入又七年薨前後在位十一年謚曰厲   文公   文公名㨗厲公之子也厲公薨文公立文公六年【莊二十七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同盟于幽七年【莊二十八年】荆伐我諸侯【齊魯宋】救我楚師夜遁國人將奔桐邱諜人告曰楚幕有烏乃止八年【莊二十九年】我侵許十三年【閔二年】公惡髙克【大夫】使帥師次于河上乆而弗召師潰而歸髙克奔陳十四年【僖元年】楚伐我【荆始改號曰楚】公㑹諸侯【齊魯宋曹邾】盟于檉謀救我十五年【僖二年】楚侵我囚伯十六年【僖三年】楚伐我公欲成孔叔【大夫】不可十七年【僖四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許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楚屈完及諸侯盟于召陵王以惠后故將廢世子鄭而立王子帯十八年【僖五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許曹】㑹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諸侯盟王使周公召公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晋可以少安公喜于王命而懼其不朝于齊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弗聼十九年【僖六年】諸侯【齊宋鄭魯衛曹】伐我圍新城楚圍許以救我諸侯乃還二十年【僖七年】齊伐我孔叔請下齊公曰姑少待夏我殺申侯【大夫】以説于齊秋諸侯盟于寗母公使世子華聼命于㑹華言于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請去之齊侯辭冬公使請盟于齊閏月惠王崩襄王惡王子帶之難懼不發䘮二十一年【僖八年】諸侯㑹王人于洮謀王室公乞盟請服也二十二年【僖九年】公㑹宰周公及諸侯【齊魯宋衛許曹】于葵邱二十四年【僖十一年】王子帶召戎伐京師入王城明年王討王子帶子帶奔齊二十六年【僖十三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許曹】于鹹淮夷病且謀王室也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明年諸侯城縁陵而遷杞二十八年【僖十五年】楚伐徐公㑹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諸侯之大夫救徐二十九年【僖十六年】冬殺世子華十二月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許邢曹】于淮三十一年【僖十八年】公朝楚三十二年【僖十九年】我及陳蔡楚盟于齊三十三年【僖二十年】滑叛我而服于衛我入滑三十四年【僖二十一年】公及諸侯【宋楚陳蔡許曹】㑹于盂楚執宋公以伐宋冬諸侯盟于薄釋宋公三十五年【僖二十二年】諸侯【宋衛許滕】伐我楚伐宋以救我戰于宋師敗績夫人芈氏姜氏勞楚子于柯澤楚子入享享畢夜出文芈送于軍取我二姬以歸三十六年【僖二十三年】晋公子重耳過我公不禮焉叔詹【大夫】諫弗聼我之入滑也滑人聼命【在僖二十年】師還又即衛三十七年【僖二十四年】我伐滑王使伯服游孫伯【二子周大夫】請滑初子頽之難厲公及虢公納惠王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宫于玤王與之酒泉厲公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鑑予之虢公請器王予之爵公怨惠王不與厲公爵又怨襄王之與衛滑也故不聼王命而執二子王怒以狄伐我取櫟既而王子帶以狄師攻王王出適鄭處于氾秋八月宋公如楚還入于鄭公享宋公有加禮冬公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並鄭大夫】省視官具于氾而後聼其私政【謂省官司具器用得事天王之禮】明年晋納王殺王子帶四十年【僖二十七年】冬楚子㑹公及諸侯【陳蔡許】圍宋四十一年【僖二十八年】晋侯侵曹伐衛以救宋夏四月晋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鄉役之三月【城濮役之前三月】公如楚致其師楚既敗而懼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欒枝入盟公五月晋侯及公盟于衡雍晋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乗徒兵千公傅王用平禮【用平王享晋文侯之禮】冬公㑹諸侯【晋魯齊宋蔡陳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四十二年【僖二十九年】周王子虎㑹諸侯之大夫【晋魯宋陳秦蔡】盟于翟泉謀伐我四十三年【僖三十年】晋侵我秋晋人秦人圍我以我無禮于晋且貳于楚也晋軍函陵秦軍汜南公使燭之武【大夫】説秦伯秦伯説與我盟使戍之乃還晋亦去之四十四年【僖三十一年】公子瑕出奔楚四十五年【僖三十二年】夏四月公薨【左傳】   在位四十五年謚曰文   穆公   穆公名蘭文公之子也母燕姞文公之賤妾文公之殺世子華也【在僖十六年】逐羣公子公子蘭奔晋文公四十三年【僖三十年】蘭從晋侯伐鄭請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石癸侯宣多逆以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許之四十五年【僖三十二年】文公薨蘭即位是為穆公穆公元年【僖三十三年】秦師襲我滅滑而還晋敗秦師于殽冬我及晋陳伐許討其貳于楚也楚侵陳蔡遂伐我納公子瑕【僖三十一年瑕奔楚】我殺瑕三年【文二年】公㑹諸侯【宋陳】及諸侯之大夫【晋魯】盟于垂隴冬公子歸生及諸侯之大夫【晋宋陳】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四年【文三年】我㑹諸侯之師伐沈沈潰八年【文九年】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陳許曹】晋大夫盟于扈九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十年【文九年】楚伐我我及楚平諸侯之大夫【晋魯宋衛許】救我不及楚師十一年【文十年】公及陳侯㑹楚子于息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逆楚子遂道以田孟諸宋公為右盂公為左盂【盂田獵陳名】十四年【文十三年】魯侯朝晋還公㑹魯侯于棐請平于晋魯侯成之十五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公㑹諸侯【魯宋陳衛許曹】晋大夫同盟于新城【陳鄭宋服故且謀納邾㨗菑】十六年【文十五年】公㑹諸侯盟于扈謀伐齊齊賂晋侯不克而還十八年【文十七年】宋弑昭公石楚及諸侯之大夫【晋衛陳】伐宋曰何故弑君宋賂晋猶立文公而還夏晋㑹諸侯于扈晋侯不見公以為貳于楚也公子歸生以書告晋趙盾晋使鞏朔行成于我以趙穿公壻池為質我以大子夷石楚為質公以晋受齊宋之賂也曰晋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以楚之不禮共公也受盟于晋二十年【宣元年】楚及我侵陳遂侵宋晋救陳宋㑹于棐林以伐我楚救我遇于北林晋人還冬晋宋伐我二十一年【宣二年】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華元樂吕夏晋宋衛陳侵我楚救我晋師去之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二十二年【宣三年】晋伐我及郔我及晋平夏楚侵我冬公薨初燕姞夢天與已蘭以為子文公與之蘭而御之生公故名公曰蘭及公有疾曰蘭死吾其死乎刈蘭而卒   墨子鄭穆公當晝日中處乎廟有神入門而左鳥身素服三絶而狀正方公懼神曰帝享女明徳使子錫女夀十年有九使若國家蕃昌子孫茂毋失鄭公再拜稽首曰敢問神曰予為句芒   十月葬穆公【左傳】   在位二十二年謚曰穆   靈公 襄公   靈公名夷穆公大子也穆公薨靈公即位靈公元年【宣四年】夏六月公子歸生弑公立庶子去疾去疾辭乃立其兄堅是為㐮公是年冬楚伐我【鄭未服故】襄公元年【宣五年】楚伐我陳及楚平晋救我伐陳二年【宣六年】楚伐我取成于厲既成公逃歸三年【宣七年】及晋平公㑹諸侯【晋宋衛曹】盟于黒壤周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五年【宣九年】公及諸侯【晋宋衛曹】㑹于扈陳不㑹晋以諸侯之師伐陳冬楚為厲之役故伐我晋救我敗楚師于栁棼六年【宣十年】我及楚平夏諸侯【晋宋衛曹】之師伐我取成而還冬楚伐我晋救我逐楚師于頴北諸侯之師戍我七年【宣十一年】楚伐我公及楚子陳侯盟于辰陵既盟又徼事于晋八年【宣十二年】楚圍我旬有七日我卜行成不吉卜臨于大宫且巷出車吉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師國人修城進復圍我三月克我入自皇門至於逵路公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聼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顧前好徼福于厲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縣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左右曰不可許也得國無赦楚子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潘尫【楚大夫】入盟公子去疾【鄭伯弟】出質夏晋救我及楚師戰于邲晋師敗績公及許男如楚十年【宣十四年】晋伐我為邲故告于諸侯蒐焉而還我懼使公孫張【即子張穆公孫】代去疾于楚公如楚謀晋十六年【成二年】冬楚及我師侵衛十一月公子去疾及楚公子嬰齊魯侯蔡侯許男及諸侯之大夫【秦宋陳衛齊曹邾薛鄫】盟于蜀十七年【成三年】晋㑹諸侯【魯宋衛曹】伐我我敗晋師于邱輿皇戍如楚獻㨗夏公子去疾伐許冬復伐許十八年【成四年】春三月公薨夏四月葬襄公【左傳】在位十八年謚曰襄靈公初謚幽襄公六年【宣十年】改葬之謚曰靈   悼公   悼公名費【襄公子或弟未詳】襄公十八年【成四年】薨悼公即位是年冬公孫申疆許田許敗諸展陂公伐許取鉏任冷敦之田悼公元年【成五年】許愬我于楚公如楚訟不勝楚執皇戍公子發【穆公子】公歸使請成于晋秋公及晋趙同盟于垂棘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晋魯齊宋衛曹邾杞】同盟于蟲牢【鄭服故】二年【成六年】公如晋拜成夏六月公薨【左傳】   在位二年謚曰悼   成公   成公名睔悼公之弟也悼公二年【成六年】薨成公即位是年秋楚伐我【我從晋故】晋救我楚師還成公元年【成七年】公如晋見且拜師秋楚伐我諸侯【晋魯齊宋衛曹莒邾杞】救我我軍楚師【軍攻也】囚鄖公鍾儀獻諸晋秋八月同盟于馬陵二年【成八年】晉侵蔡及楚公㑹晉師門于許東門大獲焉三年【成九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曹莒杞】同盟于蒲楚以重賂求我公㑹楚公子成于鄧秋公如晋晋討其貳于楚也執諸銅鞮而伐我我使伯蠲行成晋人殺之楚侵陳以救我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晋使晋必歸君冬我圍許示晋不急君也四年【成十年】春衛侵我三月公子班聞公孫申之謀立公子繻國人殺繻立大子髠頑公子班出奔許晋欒書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夏五月晉㑹諸侯【魯齊宋衛曹】伐我我使公子然盟于脩澤公歸自晉公討立君者殺公孫申及其弟叔禽六年【成十二年】晋楚成盟于宋公如晉聼成七年【成十三年】公㑹諸侯【晋魯齊宋衛曹邾滕】伐秦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夏六月公子班自訾入殺公子印公子羽【皆穆公子】及軍于市公子騑【即子駟亦穆公子】盡焚之殺班及其弟駹八年【成十四年】我伐許敗焉公復伐許入其郛許人平以公孫申之封   按魯成四年公孫申疆許田許敗之不能定其封今許以是所封田求和   九年【成十五年】公㑹諸侯【晋魯衛曹宋齊邾】同盟于戚晋侯執曹伯【曹成公殺宣公太子而自立】歸之于京師夏楚侵我及暴隧我侵楚取新石冬公子鰌及諸侯之大夫【晋魯齊宋衛邾】㑹吳于鍾離十年【成十六年】楚以汝隂之田求成于我我叛晋公子騑及楚子盟于武城夏我侵宋宋敗我于汋陂我覆之敗諸汋陵衛伐我至于鳴鴈晋伐我我使告于楚楚子救我六月晋楚戰于鄢陵楚師敗績秋晋㑹周尹子及諸侯【魯齊衛宋邾】伐我次于鄭西遷于制田晋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公子喜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十一年【成十七年】我侵晋虛滑衛救晋侵我夏五月大子髠頑侯獳為質于楚楚戌我晋㑹周尹子單子及諸侯【宋衛曹齊邾】伐我自戲童至于曲洧楚救我諸侯還冬諸侯復伐我十一月圍我楚救之師于汝上諸侯還十二年【成十八年】我侵宋遂㑹楚子伐宋取朝郟侵城郜取幽邱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魚府以三百乘戍之而還十三年【襄元年】晋伐我入郛敗我徒兵于洧上楚救我侵宋我侵宋取犬邱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十四年【襄二年】我侵宋公疾公子騑請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于其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公薨【經書六月誤左傳】   在位十四年謚曰成   僖公   僖公名髠頑成公之大子也成公十四年【襄二年】薨僖公即位于是公子喜當國【攝君事】公子騑為政【為正卿】公子發為司馬晋師侵我諸大夫欲從晋公子騑曰官命未改秋七月諸侯之大夫【晋魯宋衛曹邾】㑹于戚謀城虎牢以偪我冬復㑹于戚遂城虎牢我成僖公元年【襄三年】公朝晋夏六月公㑹周單子及諸侯【晋魯宋衛莒邾齊】同盟于雞澤三年【襄五年】公使公子發聘于魯秋公㑹諸侯【晋魯宋陳衛曹莒邾滕薛齊吳鄫】于戚㑹吳且戍陳冬楚伐陳公㑹諸侯【晋魯宋衛曹齊】㑹于城棣以救陳五年【襄七年】楚伐陳諸侯㑹于鄬以救之公如㑹及鄵公子騑使賊夜弑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明年夏葬僖公【左傳】   在位五年謚曰僖   簡公   簡公名喜僖公大子也公子騑弑僖公大子生五嵗奉而立之簡公元年【襄八年】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公子騑騑先之辟殺羣公子夏四月我侵蔡獲蔡公子爕五月晋侯㑹諸侯之大夫【魯齊宋衛邾】于邢公獻㨗于㑹冬楚伐我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輙欲從楚公子嘉公孫躉公孫舍之欲待晋騑曰姑從楚晋師至吾又從之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大夫】告于晋曰君命敝邑脩而車服儆而師徒以討亂畧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邱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遑啟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命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晋使行人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二年【襄九年】晋㑹諸侯【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我我恐乃行成冬十一月同盟于戲將盟六卿及其大夫門子皆從公晋士弱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晋命是聼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疆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乃盟而還晋人不得志于我十二月以諸侯復伐我次于隂口而還楚伐我公子騑將及楚平公子嘉公孫躉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騑曰吾盟固云唯疆是從今楚師至晋不我救則楚疆矣且要盟無質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同盟于中分三年【襄十年】我及楚伐宋衛救宋師于襄牛我使皇耳侵衛衛獲皇耳于犬邱秋我及楚侵魯西鄙還圍蕭克之九月侵宋北鄙晋㑹諸侯【魯宋衛曹莒邾齊滕薛杞小邾】伐我師于牛首冬盗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師僕五人皆士也故書盗】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晋師城梧及制【鄭舊地】戍之我及晋平楚救我晋與楚夾潁而軍公孫躉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亦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涉潁與楚人盟晉師還侵我北鄙而歸楚人亦還四年【襄十一年】我患晉楚之故公孫舍之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于是使疆場之司惡于宋宋侵我大獲夏舍之侵宋四月晉㑹諸侯【前諸侯】伐我六月圍我我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楚伐我公逆之伐宋九月諸侯悉師復伐我我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晋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諸侯之師觀兵于我東門我使王子伯駢行成晉趙武入盟公冬十月公孫舍之出盟晉侯十二月㑹于蕭魚六年【襄十三年】楚歸良霄石㚟七年【襄十四年】公孫躉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㑹呉于向夏四月公孫躉㑹諸侯之大夫【前諸侯】伐秦冬公孫躉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莒邾】于戚【衛孫林父逐獻公立殤公故㑹戚以定之】八年【襄十五年】晉悼公卒公孫夏如晉奔䘮公孫蠆送葬九年【襄十六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薛杞小邾】于溴梁大夫盟夏公㑹諸侯之大夫【晉魯衛宋】伐許【許請遷也】十一年【襄十八年】公㑹諸侯【前諸侯】同圍齊公子嘉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夏楚伐我十二年【襄十九年】諸侯盟于祝柯【圍齊之諸侯】秋殺公子嘉然丹子良出奔楚公孫舍之當國公孫夏聼政立公孫僑為卿十三年【襄二十年】公㑹諸侯【前諸侯】同盟于澶淵十四年【襄二十一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曹莒邾】于商任【晉欒盈叛㑹以錮之】十五年【襄二十二年】公及諸侯【晉魯齊宋衛曹莒邾薛杞小邾】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十七年【襄二十四年】公如晉朝且請伐陳秋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楚伐我以救齊諸侯還救我十八年【襄二十五年】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伐齊夏公孫舍之伐陳入之秋諸侯【前諸侯】同盟于重邱齊成也公孫僑獻陳㨗于晉受之冬公如晉拜陳之功公孫夏復伐陳陳及我平十九年【襄二十六年】楚秦侵我敗我師囚皇頡印堇父而獻于秦秦歸我印堇父夏良霄㑹魯侯及諸侯之大夫【晋宋曹】于澶淵討衛疆戚田取懿氏六十以與孫林父而執衛侯【獻公】秋公及齊侯如晉請衛侯許之既歸使公孫夏如晉聘冬楚伐我二十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夏良霄㑹諸侯之大夫【晋楚魯宋齊秦陳衛邾滕蔡許曹】于宋秋七月盟于宋既盟公享晉趙武于垂隴二十一年【襄二十八年】蔡侯朝晉歸過我公享之公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嫌鄭伯不親朝】秋公如楚冬十一月靈王崩景王立十二月楚子卒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葬楚子公送葬于西門之外五月葬靈王公孫舍之使印叚如周我饑公孫舍之卒罕虎為政六月公孫叚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莒滕薛小邾】城杞吳公子札來聘冬良霄强使公孫黒如楚黒怒將攻霄大夫和之十二月大夫盟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如晉夏公及其大夫盟六月公孫僑如陳涖盟秋良霄又將使黑如楚黒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霄奔許公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城門名】之外良霄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伐之霄死冬罕虎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㑹于澶淵宋災故二十四年【襄三十一年】公如晉罕虎使印叚如楚以適晋告二十五年【昭元年】楚公子圍來聘且娶于公孫叚氏罕虎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衛陳蔡許曹】于虢晉趙武魯叔孫豹曹大夫過我公享之夏游楚【穆公孫】及公孫黒争妻放楚于吳六月公及大夫盟于公孫叚氏秋公孫僑如晋聘且問晉侯疾二十六年【昭二年】殺公孫黒【黒将作亂殺游氏而代之】晉少姜卒冬印叚如晉弔二十七年【昭三年】公如晉晉再納齊女秋罕虎如晉賀夫人冬公如楚楚子及公田江南之夢二十八年【昭四年】許男如楚楚止之遂止公復田江南夏公及諸侯【楚蔡陳許徐滕頓胡沈小邾宋】㑹于申秋公先歸使大夫從楚子伐吳克朱方遂伐賴滅之九月公孫僑作邱賦【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産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二十九年【昭五年】晉韓起如楚罕虎游吉勞諸索氏三十年【昭六年】鑄刑書【鑄刑書于鼎以為國之常法】夏楚公子棄疾如晉過我公勞諸柤三十一年【昭七年】魯侯如楚公勞于師之梁夏公孫僑如晉聘三十二年【昭八年】晉成虒祁【宫名】公如晉賀三十三年【昭九年】游吉及諸侯之大夫【魯宋衛】㑹楚子于陳三十四年【昭十年】晉平公卒公如晉及河晉人辭游吉遂如晉秋罕虎如晉㑹葬晉平公三十五年【昭十一年】楚圍蔡罕虎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邾】于厥憗謀救蔡三十六年【昭十二年】春三月公薨夏六月葬簡公【左傳】   在位三十六年謚曰簡   定公   定公名寧簡公之子也簡公三十六年【昭十二年】薨公即位夏公如晉晉侯享公公辭于享請免䘮而後聼命【簡公未葬故】定公元年【昭十三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衛宋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罕虎卒四年【昭十六年】晉韓起來聘八年【昭二十年】公孫僑卒十年【昭二十二年】景王崩悼王立冬悼王崩敬王立王子朝作亂王居于狄泉十二年【昭二十四年】公如晉十三年【昭二十五年】游吉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邾滕薛小邾】于黄父晉令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十四年【昭二十六年】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出奔楚十六年【昭二十八年】夏四月公薨六月葬定公【左傳】   在位十六年謚曰定   獻公   獻公名蠆定公之子也【史記】   定公薨公即位元年魯昭之二十九年也二年【昭三十年】晉頃公卒游吉如晉弔且送葬四年【昭三十二年】國參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莒薛杞小邾】于狄泉城成周八年【定四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衛陳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十年【定六年】游速滅許以許男歸周儋翩【王子朝餘黨】因我以作亂于周我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周六邑】二月魯侵我【為晉討我伐胥靡也】冬王處于姑蕕十一年【定七年】公及齊侯盟于鹹冬王入于王城十二年【定八年】晉㑹周成桓公侵我圍蟲牢報伊闕也冬公及衛侯盟于曲濮游吉卒十三年【定九年】夏四月公薨六月葬獻公【左傳】   在位十三年謚曰獻   聲公   聲公名勝獻公之子也獻公薨公即位元年【定十年】游速㑹齊侯衛侯于安甫二年【定十一年】及魯平魯叔還來涖盟六年【定十五年】罕逹伐宋敗宋師于老邱晋荀寅士吉射叛八年【哀二年】齊人輸吉射粟罕逹送之晋趙鞅禦之戰于鐵我師敗績十三年【哀七年】宋侵我【我叛晋故】秋宋圍曹冬我救曹侵宋十五年【哀九年】我圍宋雍邱宋皇瑗圍我師罕達救之敗績宋取我師于雍邱夏宋伐我十六年【哀十年】宋伐我初宋平元之族自蕭來奔【平族公子地昭二十年奔鄭元族公子辰定十四年奔鄭】我為之城嵒戈錫【三邑鄭宋之間隙地】十八年【哀十二年】宋向巢伐我取錫遂圍嵒罕達救嵒圍宋師十九年【哀十三年】取宋師于嵒二十一年【哀十五年】公伐宋冬晉伐我二十二年【哀十六年】孔子卒二十四年【哀十八年】敬王崩元王立二十六年【哀二十年】諸侯㑹于廪邱為我故謀伐晋我辭諸侯三十三年【哀二十七年】晉荀瑶伐我我請救于齊齊救我晉師還三十七年【悼四年】荀瑶圍我【左傳】   是年公薨【年表作三十八年 史記】   在位三十七年謚曰聲   哀公 共公 幽公 繻公 鄭君   哀公名易聲公之子也哀公八年國人弑公立聲公弟丑是為共公共公三十年薨子幽公已即位幽公元年韓武子伐我殺幽公國人立幽公弟駘是為繻公繻公十五年韓景侯伐我取雍邱我城京十六年我伐韓敗韓兵于負黍二十三年我圍韓陽翟二十五年公殺相子陽二十七年子陽之黨弑公而立幽公弟乙為君是為鄭君鄭君乙二年負黍反復歸韓十一年韓伐我取陽城二十一年韓哀侯滅我并其國【史記】   賛曰鄭周出也莊公裁為桓公孫于周為近乃取麥取禾馴至射肩春秋無王顧自鄭始鄭之罪可勝誅哉鄭索虢鄶寄地也而介乎大國初釁楚于鄧卒息肩于晉勢在必争也是故當春秋之際鄭所以啟諸侯之兵者齊桓之盟召陵圍新城晉文之五盟悼公之三駕是也宋所以合諸侯之成者華元之盟西門向戍之盟蒙門是也   尚史巻十五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十六       世家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世家【始成王元年終秦始皇二十四年凡八百九十三年傳四十一世】   鬻熊 熊麗 熊狂   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髙陽   史記世家髙陽者黄帝之孫昌意之子詳帝紀   髙陽生稱稱生巻章巻章生重黎重黎為帝嚳髙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嚳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帝嚳使重黎誅之而不盡帝乃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呉囘為重黎後復居火正為祝融呉囘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   世家曰坼剖而産譙周古史考廢而不論殊是   長曰昆吾二曰參胡三曰彭祖四曰㑹人五曰曹姓六曰季連芈姓楚其後也昆吾氏夏之時嘗為侯伯桀之時湯滅之彭祖氏殷之時嘗為侯伯殷之末世滅彭祖氏季連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後中㣲或在中國或在蠻夷弗能紀其世鬻熊季連之苗裔也鬻熊事文王蚤卒【見諸子傳】其子曰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史記世家】   熊繹 熊艾 熊䵣 熊勝 熊楊   熊繹楚始封之君也當周成王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于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氏居丹陽楚子熊繹與魯公伯禽衛康叔子牟晉侯燮齊大公子吕伋俱事成王熊繹生熊艾熊艾生熊䵣熊䵣生熊勝熊勝以弟熊楊為後【鄒誕本楊作錫又作煬】熊楊生熊渠【史記世家】熊渠 熊翔【熊摯附】 熊延 熊勇 熊嚴 熊霜【仲雪附】 熊徇 熊咢   熊渠當周夷王之時王室㣲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漢間民和乃興兵伐庸楊越至于鄂熊渠生子三人熊渠曰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乃立其長子康為句亶王【系本康作庸亶作袒】中子紅為鄂王【一本作䙝紅䙝音贄非是】少子執疵為越章王【系本無執字越作就】皆在江上楚蠻之地及周厲王之時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後為熊母康母康蚤死熊渠卒【史記世家】   子熊翔即位卒長子摯有疾少子熊延即位【古史考】宋均樂緯注熊渠嫡嗣曰熊摯有惡疾不得為後别居于夔為楚附庸後王命曰夔子也 按史記熊渠子三人又曰母康蚤死熊渠卒子熊摯紅立摯紅卒其弟弑而代立曰熊延所謂母康或即長子康摯紅或即中子紅而熊延者豈即少子執疵歟又曰弑而代立所弑為誰復不可知所叙不甚詳晰今姑從譙説   熊延生熊勇熊勇六年而周人作亂攻厲王厲王出奔彘熊勇十年卒弟熊嚴為後熊嚴十年卒有子四人長子伯霜中子仲雪次子叔堪少子季徇熊嚴卒長子伯霜即位熊霜元年周宣王初立熊霜六年卒三弟争立仲雪死叔堪亡避難于濮而少弟季徇即位是為熊徇熊徇二十二年卒子熊咢即位熊咢九年卒子熊儀即位【史記世家】   熊儀【若敖】 熊坎【霄敖】 熊眴【蚡冐】   熊儀是為若敖若敖元年周宣王三十八年也若敖二十年幽王為犬戎所弑周東徙二十七年若敖卒子熊坎即位是為霄敖霄敖六年卒子熊眴即位是為蚡冐蚡冐十七年卒其子即位【史記世家】   武王【十九年入春秋】   武王名熊通蚡冐之弟也蚡冐卒通弑其子而代立是為楚武王【史記世家】   武王十九年魯隠公即位二十一年【隠三年】周平王崩桓王立三十五年【桓六年】我侵隨【國名】使薳章求成三十七年【桓八年】武王合諸侯于沈鹿黄隨不㑹【黄亦國名】使薳章讓黄王伐隨隨及我平乃盟而還【左傳】   是年楚自立為武王始開濮地而有之【史記世家】   世家楚伐隨曰我蠻夷也欲觀中國之政請王室尊吾號隨為之請王室不聴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師也蚤終成王舉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蠻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   三十八年【桓九年】我圍鄧鄾【鄧邑】敗鄧師鄾潰四十年【桓十一年】我將盟貳軫【二國名】鄖人將與隨絞州蓼【絞州蓼三國名】伐我師我敗諸蒲騷及貳軫盟四十一年【桓十二年】伐絞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伐絞之役羅【熊姓國】人欲伐我四十二年【極十三年】伐羅我師敗績屈瑕縊羣帥囚于冶父以聴刑王曰孤之罪也皆免之四十四年【桓十五年】周桓王崩莊王立五十一年【莊四年】王荆尸授師孑焉以伐隨【荆亦楚號尸陳也更為楚陳兵之法揚雄方言孑者㦸也然則楚始于此㕘用㦸為陳】春三月王薨于樠木之下令尹鬬祈莫敖屈重除道梁溠營軍臨隨隨懼行成屈重入盟且請為㑹于漢汭而還濟漢而後發喪【左傳】謚曰武在位五十一年   文王   文王名熊貲武王之子也文王二年【莊六年】王伐申自申還伐鄧   説苑文王伐鄧使王子革王子靈捃菜二子見老人載畚乞焉不與搏而奪之王聞之拘二子將殺之大夫辭曰殺之非其罪也言卒丈人造軍而言曰鄧無道故伐之今君公之子搏而奪吾畚無道甚于鄧君見之曰討有罪而横奪非所以禁暴也恃力虐老非所以教㓜也愛子棄法非所以保國也私二子滅三行非所以從政也丈人舍之矣謝之軍門之外   六年【荘十年】王伐息【國名】蔡救息我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八年【莊十二年】周莊王崩僖王立初蔡哀侯繩息媯以語王王如息以食入享遂滅息以息媯歸十年【莊十四年】楚子以息媯故伐蔡入之十二年【莊十六年】伐鄭及櫟十三年【莊十七年】周僖王崩恵王立十四年【莊十八年】閻敖之族為亂【閻敖大夫先是文王弑之】冬巴人因之以伐我【巴國名】十五年【莊十】   【九年】王禦巴師大敗于津還鬻拳【大夫】弗納遂伐   黄【嬴姓國】敗黄師于踖陵還及湫有疾夏六月薨葬夕室【左傳】   謚曰文在位十五年   史記世家十三年卒淮南子楚文王好服獬冠楚國效之又曰文王汚膺鮑申傴背以成楚國之治説苑荆文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畋于雲夢二月不反得舟之姬朞年不聴朝保申諫曰先王卜以臣為保吉今王罪當笞匍伏將笞王王曰不榖託于諸侯矣願請無笞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無敢廢王不受笞是廢先王之命也王曰敬諾乃席王王伏束細箭五十跪而加之王背如此者再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保申曰臣聞之君子恥之小人痛之恥之不變痛之何益保申趨出欲自流王曰此不穀之過保何罪乃變行從保申殺如黄之狗折箘簬之矰逐舟之姬務治乎荆吕覽舟作丹   堵敖 成王   堵敖【楚始號君曰敖自此以下以未成君者曰敖】名熊囏文王之子堵敖元年魯莊公之二十年也【史記世家在十八年】在位三年弟熊惲弑之而代立是為成王成王四年【莊二十三年】始聘于魯六年【莊二十八年】我伐鄭諸侯救鄭我師夜遁八年【莊三十年】殺令尹公子元十三年【僖元年】始改號曰楚秋伐鄭【鄭即齊故】十四年【僖二年】侵鄭十五年【僖三年】伐鄭十六年【僖四年】齊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我王使屈完如師屈完及諸侯盟于召陵十七年【僖五年】滅【國名】十八年【僖六年】諸侯伐鄭我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蔡侯將許男見王于武城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王問諸逢伯對曰昔武王克殷㣲子啟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王從之二十年【僖八年】周恵王崩襄王立二十三年【僖十一年】黄人不歸我貢我伐黄滅之二十七年【僖十五年】我伐徐諸侯伐厲【楚與國】以救徐冬我敗徐于婁林二十八年【僖十六年】齊伐厲明年伐英氏【楚與國】以報婁林之役三十年【僖十八年】鄭伯始來朝王賜之金既而悔之與之盟曰無以鑄兵故以鑄三鐘三十二年【僖二十年】隨以漢東諸侯叛我我伐隨取成而還三十三年【僖二十一年】及宋人齊人盟于鹿上秋王及諸侯【宋陳蔡鄭許曹】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以釋之三十四年【僖二十二年】宋伐鄭我伐宋以救鄭及宋師戰于宋師敗績鄭勞王于柯澤王取鄭二姬以歸三十五年【僖二十三年】伐陳取焦夷城頓【四邑名】而還三十六年【僖二十四年】我及宋平宋公來朝周王子帶以狄師伐周周襄王處于氾三十七年【僖二十十五】晉納襄王殺王子帶秋秦晉伐鄀【小國名】我以申息之師戍商宻【鄀别邑】商宻降秦秦囚鬬克屈禦冦【二公子】以歸三十八年【僖二十六年】魯公子遂來乞師道我伐齊宋秋我滅夔以夔子歸宋叛我即晉冬伐宋圍緡魯侯以我師伐齊取榖寘桓公子雍于榖申公叔侯戍之三十九年【僖二十七年】王及諸侯【陳蔡鄭許】圍宋四十年【僖二十八年】晉伐曹衛以救宋王入居于申使申公叔侯去穀使成得臣去宋曰無從晉師得臣請戰王怒少與之師得臣及晉師戰于城濮我師敗績我殺得臣衛侯來奔四十四年【僖三十二年】晉楚平四十五年【僖三十三年】令尹鬬勃侵陳蔡陳蔡成遂伐鄭【將納公子瑕】晉侵蔡我救之不戰而歸王殺鬬勃四十六年【文元年】冬十月大子商臣以宫甲圍王王請食熊蹯而死弗聴丁未王縊謚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瞑【左傳】   在位四十六年   穆王   王名商臣成王之大子也成王既立商臣又欲立王子職商臣遂殺成王而自立是為穆王王二年【文三年】我圍江【江國名】晉伐我以救江冬晉告于周周及晉伐我門于方城而還三年【文四年】我滅江四年【文五年】滅六冬滅蓼【六蓼並國名】七年【文八年】周襄王崩頃王立八年【文九年】王師于狼淵以伐鄭鄭及我平夏侵陳克壺邱秋公子朱伐陳陳人敗之獲公子茷陳懼及我平冬使越椒如魯聘九年【文十年】鬬宜申與仲歸謀弑王王殺宜申及仲歸秋陳鄭㑹王于息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將以伐宋宋逆王遂導以田孟諸十年【文十一年】伐麇十一年【文十二年】羣舒叛【舒偃姓】我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宗巢二國羣舒之屬】十二年【文十三年】王薨【左傳】   謚曰穆在位十二年   莊王   莊王名旅【史記名侣】穆王之子也元年【文十四年】春周頃王崩匡王立秋令尹成嘉大師潘崇將襲羣舒使公子燮與鬬克守燮克作亂城郢使賊殺成嘉不克而還秋八月燮克以王出將如商宻廬戢黎【守廬大夫】誘之殺燮及克史記莊王即位三年不出號令日夜為樂令國中曰敢諫者死伍舉入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坐鐘鼓之間伍舉曰願有進隠曰有鳥在阜三年不蜚不鳴是何鳥也王曰三年不蜚蜚將冲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舉退矣吾知之矣居數月淫益甚大夫蘇從入諫王曰若不聞令乎對曰殺身以明君臣之願也于是罷淫樂聴政所誅者數百人所進者數百人任伍舉蘇從以政國人大説呉越春秋作伍舉説苑作蘇從吕氏春秋作成公賈韓非子作右司馬御新序作士慶   三年【文十六年】庸人帥羣蠻以叛廬戢黎侵庸王乘馹㑹師于臨品秦人巴人從我師羣蠻從王盟遂滅庸六年【宣元年】王侵陳遂侵宋晉伐鄭我救鄭晉師還七年【宣二年】晉侵鄭我救之晉師去   新序晉伐楚三舍不止大夫請擊之莊王曰先君之時晉不伐楚及孤之身而伐楚是孤之過也大夫曰先臣之時晉不伐楚今臣之身而伐楚此臣之罪也請擊之王俛而泣起而拜羣大夫晉人聞之曰君臣争以過為在已且君下其臣不可伐也乃夜還師韓非子莊王欲伐越杜子諫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亂兵弱杜子曰臣愚患知之如目也能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見其睫王之兵敗于秦晉喪地數百里此兵之弱也莊蹊蹻為盜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亂也王之弱亂非越之下也欲伐越此知之如目也王乃止説苑莊王伐陽夏師久而不罷王獵于雲夢椒舉進諫曰王所以多得獸者馬也而王國亡王之馬豈可得哉王曰不榖知詘强國之可以長諸侯也知得地之可以為富也而忘吾民之不用也明日飲諸大夫酒以椒舉為上客罷陽夏之師又曰莊王欲伐晉使豚尹觀焉反曰不可伐也其憂在上其樂在下且賢臣在焉曰沈駒明年又使豚尹觀反曰可矣初之賢人死矣諂䛕多在君之廬其君好樂而無禮其下危處以怨上伐之民必先反韓詩外傳莊王將伐晉孫叔敖以螳螂黄雀諫語同國語莊辛 諸説皆無徵   冬周匡王崩定王立八年【宣三年】王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觀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孫滿勞王王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徳不在鼎周徳雖衰夭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鄭即晉夏我侵鄭九年【宣四年】令尹越椒殺蒍賈將攻王王以三王之子為質【三王文成穆】弗受王與若敖氏戰于臯滸滅之冬伐鄭十年【宣五年】伐鄭陳及我平晉救鄭伐陳十一年【宣六年】伐鄭取成而還既成鄭伯逃歸十三年【宣八年】滅舒蓼王疆之及滑汭盟呉越而還冬伐陳取成而還十四年【宣九年】伐鄭【鄭伯逃歸故】晉救鄭鄭敗我師于柳棼十五年【宣十年】鄭及我平諸侯伐鄭鄭又及諸侯平冬我伐鄭晉救之逐我師于潁北十六年【宣十一年】我伐鄭及櫟鄭成夏王及陳侯鄭伯盟于辰陵鄭又徼事于晉陳弑靈公冬伐陳遂入陳殺夏徴舒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説苑莊王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不可伐也城髙溝深蓄積多其國寧也王曰陳小國也而蓄積多賦斂重矣城髙溝深民力罷矣伐陳遂取之又有莊王伐陳呉救之左史倚相敗呉師事 按陳至弑君何謂國寧倚相亦不當莊王時説謬   十七年【宣十二年】春王圍鄭克之鄭伯肉袒牽羊以逆左右曰不可許也得國無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幾乎退三十里而許之平   公羊莊王伐鄭鄭伯肉袒以逆莊王莊王親自手旌左右撝軍退舍七里將軍子重諫曰南郢之與鄭相去數千里諸大夫死者數人厮役扈養死者數百人今君勝鄭而不有無乃失民臣之力乎莊王曰古者杆不穿皮不蠧則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篤於禮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主告從不赦不祥吾以不祥道民災及吾身何日之有   潘尫入盟鄭公子去疾出質夏六月晉師救鄭濟河王北師次于郔將飲馬于河而歸聞晉師既濟王欲還嬖人伍參欲戰王改乘轅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   公羊晉師救鄭者至請戰莊王許諾將軍子重諫曰晉大國也王師淹病矣君請勿許也莊王曰弱者吾威之强者吾辟之是使寡人無以立乎天下令之還師而逆晉冦   晉師在敖鄗之間王使少宰如晉師且使求成于晉晉人許之盟有日矣我使樂伯致晉師既免晉使魏錡來請戰趙旃來召盟王乘左廣逐趙旃㑹晉使軘車逆之潘黨望其塵告曰晉師至矣我亦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晉師右移上軍未動工尹齊將右拒卒以逐下軍王使唐狡與蔡鳩居【並大夫】告唐恵侯曰不榖不徳而貪以遇大敵不穀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藉君靈以濟楚師使潘黨將游闕四十乘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及昏我師軍于邲晉之餘師不能軍宵濟亦終夜有聲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黨曰君盍築武軍而收晉師以為京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王曰非爾所知也夫文止戈為武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時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爾功其三曰敷時繹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綏萬邦屢豐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衆豐財者也故使子孫無忘其章今我使二國暴骨暴矣觀兵以威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猶有晉在焉能定功所違民欲猶多民何安焉無徳而强争諸侯何以和衆利人之幾而安人之亂以為已榮何以豐財武有七徳我無一焉何以示子孫其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于是乎有京觀以懲淫慝今罪無所而民皆盡忠以死君命又何以為京觀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還新書莊王伐鄭南與晉戰于两棠大克晉人王歸過申侯之邑申侯進食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請罪王歎曰吾聞之君賢而有師者王中君而有師者霸下君而羣臣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羣臣又莫若不榖不榖恐亡且世不絶賢天下有賢而我獨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為吕氏春秋莊王獵于雲夢射隨兕中之申公子培刼而奪之王曰何暴而不敬也命吏誅之大夫諫曰子培賢者也此必有故願察之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两棠之戰大勝晉歸而賞功子培之弟請賞曰臣兄之有功也于車下王曰奚謂也對曰臣之兄嘗讀故記曰射隨兕者不出三月臣之兄懼而争之故死王命發平府書而視之于故記有焉乃厚賞之説苑莊王好獵大夫諫曰晉敵國也楚不謀晉晉必謀楚今王無乃躭于樂乎王曰吾獵以求士也其榛叢刺虎豹者吾以知其勇其攫犀搏兕者吾以知其勁有力罷田而分所得吾以知其仁因是道也而得三士焉又曰莊王賜羣臣酒日暮酒酣燭滅有引婦人之衣者美人援絶其冠纓告王曰今者燭滅有引妾衣者妾援得其冠纓趣火來上視絶纓者王曰賜人酒使醉失禮奈何欲顯婦人之節而辱士乎乃命曰今日與寡人飲不絶纓者不懽羣臣皆絶其冠纓而上火卒盡歡而罷居二年晉與楚戰有一臣常在前五合五獲首却敵卒得勝之王怪而問曰寡人未嘗異子子何出死不疑對曰臣夜絶纓者也又曰莊王與晉戰勝之懼諸侯之畏已也乃築為五仭之臺而觴諸侯諸侯請約莊王曰我薄徳之人也仰而曰將將之臺窅窅其謀我言而不當諸侯伐之于是逺者來朝近者入賓又曰莊王築層臺延石千重延壤百里諫者七十二人皆死諸御已諫遂解層臺而罷民淮南子令尹子佩請飲莊王莊王許諾子佩疏揖北面立于殿下曰昔者王許之今不果往意者臣有罪乎王曰吾聞子具于强臺强臺者南望料山以臨方皇左江而右淮其樂忘死吾薄徳之人不可以當此樂也 諸説荒誕吕覽尤妄   鄭伯許男來冬伐蕭【附庸國】宋以蔡人救之遂滅蕭十八年【宣十三年】伐宋十九年【宣十四年】鄭伯來謀晉王使申舟聘于齊無假道于宋宋殺之秋九月王圍宋二十年【宣十五年】夏五月宋及我平二十三年【宣十八年】秋七月王薨【左傳】   韓非子莊王有茅門之法曰羣臣入朝馬蹄踐霤者斬其輈而戮其御大子入朝馬蹄踐霤廷理斬其輈而戮其御大子入泣曰為我誅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廟尊社稷夫犯法廢令不尊敬社稷是臣乘君下尚校也臣乘君則主失威下尚校則上位危社稷不守何以遺子孫大子乃還走避舍再拜請死説苑作少師慶尸子雨雪莊王被裘當戸曰我猶寒彼百姓賓客甚矣乃使巡國中求百姓賓客之無居宿絶糧者賑之國人大説説苑莊王見天不見妖地不出孽則禱于山川曰天其忘予歟淮南子莊王好觟冠楚國倣之又曰莊王裾衣博袍令行乎天下遂霸諸侯   謚曰莊在位二十三年   共王   共王名審莊王之子也王二年【成二年】王將伐魯使屈巫聘于齊告師期適魯㑹晉伐齊我侵魯及陽橋以救齊魯請盟許之冬十一月公子嬰齊及魯侯蔡侯許男諸侯之大夫【秦宋陳衛鄭齊曹邾薛鄭】盟于蜀三年【成三年】諸侯伐鄭鄭敗諸邱輿皇戍來獻㨗我歸荀罃于晉四年【成四年】晉伐鄭我救之五年【成五年】許愬鄭于我我執鄭皇戍鄭叛我及晉平冬定王崩簡王立六年【成六年】伐鄭晉救之遇于繞角我師還晉師遂侵蔡我救蔡禦諸桑隧晉師還七年【成七年】伐鄭諸侯救鄭鄭軍我師囚鍾儀獻諸晉八年【成八年】晉侵蔡遂侵我獲申驪九年【成九年】我以重賂求鄭鄭伯㑹公子成于鄧秋晉執鄭伯伐鄭我侵陳以救鄭晉歸鍾儀于我以求成冬自陳伐莒莒潰遂入鄆十二月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修好結成十一年【成十一年】宋華元來遂如晉合晉楚之成十二年【成十二年】夏五月公子罷許偃㑹晉士燮盟于宋西門之外諸侯遂㑹于瑣澤晉郤至來聘且涖盟冬公子罷如晉聘且涖盟十二月及晉侯盟于赤棘十五年【成十五年】我侵鄭遂侵衛鄭侵我取新石冬遷許于葉十六年【成十六年】王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鄭鄭叛魯及王盟于武城晉伐鄭王救之晉楚遇于鄢陵及戰射王中目王宵遁殺公子側以公子嬰齊為令尹   淮南子恭王戰于隂陵潘尫養由基黄衰㣲公孫丙相與簒之王懼而失體黄衰㣲舉足蹵其體王乃覺怒其失禮奮體而起四大夫載而行   十七年【成十七年】我戍鄭晉㑹諸侯伐鄭我救之諸侯還冬諸侯復伐鄭我救之諸侯還十八年【成十八年】鄭㑹王伐宋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以三百乘戍之而還宋圍彭城我救之伐宋宋告急于晉晉侯師于台谷以救宋遇我師于靡角之谷我師還十九年【襄元年】晉㑹諸侯伐鄭晉師自鄭侵我焦夷及陳秋我救鄭侵宋吕留周簡王崩靈王立二十年【襄二年】殺右司馬公子申二十一年【襄三年】公子嬰齊伐呉克鳩兹至于衡山使鄧廖侵呉呉獲鄧廖師歸吴伐我取駕嬰齊卒以公子壬夫為令尹陳叛我冬侵陳陳成公卒乃止二十二年【襄四年】侵陳二十三年【襄五年】討陳叛故殺公子壬夫以公子貞為令尹冬公子貞伐陳諸侯救陳二十五年【襄七年】貞圍陳諸侯㑹于鄬以救之陳使公子黄來【哀公弟】執之二十六年【襄八年】鄭侵蔡我伐鄭鄭成二十七年【襄九年】秦使來乞師將伐晉許之秋共王師于武城以為秦援冬諸侯伐鄭十二月復伐鄭鄭成我伐鄭鄭又及我平同盟于中分【鄭城中里名】二十八年【襄十年】我及鄭圍宋秋侵魯西鄙還圍蕭諸侯伐鄭城虎牢而戍之鄭及晉平公子貞救鄭鄭又與我盟諸侯之師還我師亦還二十九年【襄十一年】諸侯圍鄭鄭成同盟于亳公子貞乞旅于秦以代鄭鄭伯逆之伐宋秋諸侯悉師以復伐鄭鄭成冬鄭及諸侯㑹于蕭魚三十年【襄十二年】我及秦伐宋【報晉取鄭故】秦嬴歸于我【秦景公妹為共王夫人】我使公子午聘于秦三十一年【襄十三年】王疾告大夫曰不榖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師于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殁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于禰廟者請為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冬十二月王薨公子貞謀謚大夫曰君有命矣貞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四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謚之大夫從之【左傳】在位三十一年   康王   康王名昭共王之子也共王三十一年【襄十三年】薨王即位是年呉侵我戰于庸浦大敗呉師王元年【襄十四年】公子貞伐呉師還弗儆呉人自臯舟之隘要而撃之敗我師冬公子貞卒公子午為令尹三年【襄十六年】晉伐我我及晉師戰于湛阪我師敗績晉師遂侵方城之外五年【襄十八年】鄭公子嘉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我師以去之冬十二月使告公子午午不許王聞而讓午午曰諸侯方睦于晉臣請嘗之午治兵于汾鄭知之完守入保公子嘉不敢㑹我師我師伐鄭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于魚齒之下甚雨及之我師多凍役徒幾盡八年【襄二十一年】公子午卒使薳子馮為令尹馮辭以疾使公子追舒為令尹九年【襄二十二年】殺公子追舒復使薳子馮為令尹十一年【襄二十四年】我為舟師伐呉不為軍政無功而還齊侯伐晉懼而欲見王王使薳啟疆如齊聘秋齊陳無宇來乞師諸侯將伐齊冬王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王使薳啟疆送陳無宇十二年【襄二十五年】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舒鳩人叛屈建伐之呉救之大敗呉師滅舒鳩冬十二月呉子伐我門于巢巢人牛臣射殺之十三年【襄二十六年】我及秦人侵呉遂侵鄭秋許男來請伐鄭遂卒于楚王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伐鄭涉于汜而歸十四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如晉告晉許之告于我我亦許之告于諸侯皆許之秋七月屈建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䝉門之外晉荀盈來涖盟冬薳罷如晉涖盟十五年【襄二十八年】秋九月鄭伯來冬十一月魯侯宋公陳侯許男來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乙未王薨明年夏四月王諸侯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左傳】   謚曰康在位十五年   郟敖   郟敖名麇康王之子也郟敖元年【襄二十九年】屈建卒公子圍【康王庶弟】為令尹二年【襄三十年】使薳罷如魯聘秋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三年【襄三十一年】衛侯來四年【昭元年】公子圍聘于鄭且娶于公孫段氏遂及諸侯之大夫㑹于虢冬公子圍將聘于鄭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十一月至入問王疾縊而殺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殺大宰伯州犁于郟王于郟謂之郟敖【左傳】   在位四年無謚   靈王   靈王初名圍共王之子康王之庶弟也初為令尹郟敖四年【昭元年】弑郟敖而自立改名䖍是為靈王以薳罷為令尹是年鄭游吉來郟敖且聘立君王二年【昭三年】鄭伯來與之田于江南之夢三年【昭四年】許男來王止之遂止鄭伯復田江南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且請昏晉許之夏六月王及諸侯【蔡陳鄭許徐滕頓胡沈小邾宋】淮夷㑹于申徐子呉出也以為貳執于申秋七月王以諸侯伐呉圍朱方執齊慶封殺之遂滅賴遷賴于鄢欲遷許于賴伇鬬韋龜與公子去疾城之而還冬呉伐我入棘櫟麻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楚大夫】罷賴之師四年【昭五年】殺大夫屈申【貳于呉故】以屈生【屈建子】為莫敖使與薳罷如晉逆女晉韓起來送女羊舌肹為介王欲以起為閽肹為司宫以辱晉薳啟疆進説乃厚為之禮冬十月王以諸侯【蔡陳許頓沈徐越】伐呉呉子使其弟蹶由來犒師執之將以釁鼓既而赦之及汝清呉不可入遂觀兵于坻箕之山無功而還王懼呉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啟疆待命于雩婁五年【昭六年】公子棄疾如晉秋徐儀楚【徐大夫】來聘王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伐徐呉救之薳罷伐呉呉敗我師于房鍾六年【昭七年】王成章華之䑓願與諸侯落之薳啟疆曰臣能得魯君遂如魯召魯侯魯侯來王享之于新䑓好以大屈【弓名】既而悔之薳啟疆説魯侯使反之   新書翟使至楚楚王誇以章華之䑓䑓甚髙三休乃至楚王曰翟亦有此䑓乎使者曰否翟窶國惡見此䑓也翟王之室也堂髙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翦采椽弗刮猶以作者大苦居者大佚翟惡見此䑓也   七年【昭八年】陳殺其世子偃師哀公縊使行人干徴師來赴殺之秋公子去疾圍陳冬滅陳使穿封戍為陳公八年【昭九年】諸侯之大夫【魯宋鄭衛】會王于陳公子去疾遷許于夷然丹還城父人于陳遷方城外人于許夏四月陳災十年【昭十一年】王在申召蔡侯伏甲而饗之殺蔡侯刑其士七十人【蔡侯弑父故】公子棄疾圍蔡晉使請蔡弗許冬滅蔡用隠大子于岡山遂城陳蔡不羮使棄疾為蔡公十一年【昭十二年】殺大夫成熊【令尹成得臣孫】冬圍許以懼呉王次于乾谿以為之援十二年【昭十三年】春王在乾谿初王之殺郟敖也公子比出奔晉公子黑肱出奔鄭及是黑肱公子棄疾因四族【薳氏許圍蔡洧蔓成然】之徒以入楚殺大子禄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黒肱為令尹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宫使觀從從帥于乾谿而告之師潰   公羊靈王為無道作乾谿之臺三年不成楚公子棄疾脅比而立之然後令于乾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後歸者不得復其田里衆罷而去之   王聞羣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無子知擠于溝壑矣王曰余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乎然丹曰請待于郊以聴國人王曰衆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師于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諸侯以聴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王㳂夏將欲入鄢   史記靈王獨傍偟山中野人莫敢入王王行遇故鋗人謂曰為我求食我已不食三日矣鋗人曰新王下法有敢饟王從王者罪及三族且又無所得食王枕其股而卧鋗人以土自代逃去王覺而弗見遂饑弗能起   申亥求王遇諸棘闈以歸夏五月王縊于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之平王時申亥以王柩告乃改之初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區區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無厭也故從亂如歸【左傳】   墨子靈王好士細腰王之臣皆以一飯為節肱息然後帶扶墻然後起期年朝有黧黒之危春秋繁露靈王行强乎陳蔡意廣以武不顧其行慮所美内罷其衆乾谿有物女水盡則女見水滿則不見靈王舉發其國而役三年不罷楚國大怒 繁露語頗未詳   在位十二年謚曰靈   平王 【公子比附】   平王名棄疾及公子比公子黑肱皆共王之子靈王之弟也棄疾初事靈王遷許滅陳皆有功及滅蔡遂為蔡公靈王十二年【昭十三年】王在乾谿觀從自蔡召比及黑肱入襲蔡蔡公將食見之而逃觀從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衆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滕依陳蔡人以國遂入楚及郊陳蔡欲為名故請為武軍【欲築壘壁示後人為復讐之名】蔡人知之曰欲速【言宜速入】且役病矣請藩而已乃藩為軍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禆【並大夫】先入因正僕人殺大子禄及公子罷敵比自立為王黑肱為令尹次于魚陂蔡公為司馬先除王宫觀從謂比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比曰余不忍也觀從曰人將忍子夏五月靈王縊國人未及知國每夜駭曰王入矣乙卯夜蔡公使周走而呼走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使鬬成然走告比及黑肱曰王至矣國人殺君司馬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衆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衆至矣比黑肱皆自殺比字子千初為右尹黑肱别有傳丙辰棄疾即位改名曰熊居是為平王比于訾謂之訾敖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使鬬成然為令尹平王封陳蔡復遷邑致羣賂施舍寛民宥罪舉職使枝如子躬聘于鄭初共王無冡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于羣望而祈曰請神擇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于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宻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齊而長入拜【從長㓜以次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公子比公子黑肱皆逺之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厭紐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三小國】道房申【皆故諸侯】于荆焉王即位封陳蔡而皆復之隠大子之子廬歸于蔡悼大子之子呉歸于陳王元年【昭十四年】使然丹簡上國之兵于宗邱且撫其民使屈罷簡東國之兵于召陵好于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秋九月殺鬬成然以陽匄為令尹三年【昭十六年】王誘戎蠻子嘉殺之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五年【昭十八年】呉伐我戰于長岸大敗呉師獲其乘舟餘皇呉夜從之大敗我師取餘皇以歸冬遷許于白羽六年【昭十九年】遷陰于下陰城郟【陰郟並楚邑】王使費無極為大子建聘于秦無極勸王取之正月夫人嬴氏至自秦使大子建居城父使陽匄聘于秦拜夫人也冬歸呉蹶由【呉王弟靈王所執】七年【昭十二年】王殺大子傳伍奢使司馬奮揚殺大子建建奔宋宋華氏亂薳越帥師逆華氏九年【昭二十一年】宋華亥向寧來奔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悼王崩敬王立十年【昭二十三年】呉伐州來我及諸侯之師救之令尹陽匄卒于軍戰于雞父我師大奔以囊瓦為令尹城郢十一年【昭二十四年】王為舟師以畧呉疆及圉陽而還呉踵我滅巢及鍾離而還十二年【昭二十五年】城州屈復茄人城邱皇遷訾人【州屈邱皇並楚邑】郭巢郭巻【巢卷亦楚邑為之築郭】十三年【昭二十六年】秋九月王薨【左傳】   謚曰平在位十三年   新語楚平王奢侈縱恣不能制下檢民以徳増駕百馬而行欲令天下人餒財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國通奢君臣無别   昭王   昭王名軫平王之大子也平王十三年【昭二十六年】薨王即位冬十一月周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來奔王元年【昭二十七年】呉伐我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圍潜我救潜一師遇于窮一師至于潜呉師不能退呉弑其王僚掩餘奔徐燭庸奔鍾吾我師還夏四月殺大夫郤宛秋九月殺費無極盡滅其族四年【昭十三年】呉公子掩餘燭庸來奔王使居養【楚邑】以害呉冬呉執鍾吾子遂滅徐我救徐弗及遂城夷【夷城父也】使徐子處之五年【昭三十十年】呉侵我伐夷侵潜六【並楚邑】我救潜呉師還呉圍我救及豫章呉師還八年【定二年】囊瓦伐呉師于豫章呉敗我師遂圍巢克之獲我公子繁十年【定四年】蔡滅沈我為沈故圍蔡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我十二月陳于栢舉呉擊我師大敗之囊瓦奔鄭五戰及郢昭王取妺芊畀我【平王女】以出涉睢鍼尹固與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呉師【燒火燧繫象尾驚却呉師】遂濟江入于雲中王寝盜攻之以戈王奔鄖鄖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呉人從之使出王王之兄公子結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呉人王割公子結之心以與隨人盟【當心前割取血以盟】申包胥如秦乞師十一年【定五年】夏六月申包胥以秦師救我大敗呉師于沂又敗之軍祥遂滅唐又敗呉師于公壻之谿【沂軍祥公壻之谿並楚地】冬十月王入郢   榖梁昭王之軍敗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憂無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賢也以衆不如呉以不死不如楚相與撃之一夜而三敗呉人新書昭王與呉人戰軍敗昭王走而屨決失之行三十步復旋取屨及至于隨左右問曰王何惜一踦屨乎王曰楚雖貧豈愛一踦屨哉惡與偕出弗與偕反也自是楚俗無相棄者又曰昭王當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時酒二重裘而立猶憯然有寒氣奈我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倉之粟以賑饑者居二年闔廬襲郢昭王奔隨諸當王之賜者請還戰至死之冦闔廬一夕五徙不能賴楚曳師而去昭王乃復   十二年【定六年】呉敗我舟師公子結又以陵師敗于繁陽我大惕懼亡遷郢于鄀而改紀其政二十年【定十四年】滅頓以頓子牂歸二十一年【定十五年】滅胡二十二年【哀元年】圍蔡使疆于江汝之間師還蔡請遷于呉二十五年【哀四年】我克夷虎【蠻夷叛我者】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晉執之歸于我二十七年【哀六年】呉伐陳昭王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秋七月師于城父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棄盟逃讐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讐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命公子結亦不可命公子啟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王攻大薨于城父公子啟與公子申公子結謀潜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是嵗也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三日王使問諸周大史【説苑作大史州黎】周大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諸股肱何益不榖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及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章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榖雖不徳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左傳韓詩外傳作莊王誤】在位二十七年謚曰昭   惠王   惠王名章昭王妾越女所生也昭王薨章即位于城父是為惠王元年魯哀公七年也三年【哀九年】我伐陳【陳即呉故】四年【哀十年】伐陳呉救陳不戰而還七年【哀十三年】伐陳九年【哀十五年】伐呉及桐汭秋齊陳瓘來十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六月晉伐鄭我救之白公勝作亂殺公子申公子結而刼惠王欲以公子啟為王啟不可殺之以王如髙府【楚别府】圉公陽【大夫】穴宫負王以如昭夫人之宫葉公沈諸梁攻勝勝縊國寧使公子申之子寧為令尹公子結之子寛為司馬十一年【哀十七年】滅陳【史紀世家在十年】十二年【哀十八年】巴人伐我圍鄾我敗之于鄾冬周敬王崩元王立十三年【哀十九年】越侵我我追越師至不及而還【冥越地史記世家呉來伐楚無越事】秋我伐東夷三夷男女及我師盟于敖【敖東夷地左傳】二十年【哀二十六年】周元王崩定王立四十二年【悼二十一年】滅蔡四十四年【悼二十三年】滅杞與秦平是時越已滅呉而不能正江淮北我東侵廣地至泗上四十八年【悼二十七年】周定王崩考王立五十七年【悼三十六年】王薨【史記史家】   謚曰惠在位五十七年   新序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不能食令尹入問疾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譴之而不行其罪是法廢而威不立也譴而行其誅則庖宰食監法皆當死心又不忍也吾恐蛭之見也因遂吞之令尹再拜而賀曰臣聞天道無親惟徳是輔君有仁徳天之所奉也病不為傷是夕也惠王之後蛭出新書同   簡王【以下戰國】 聲王 悼王 肅王 宣王 威王   簡王名中惠王之子也簡王元年北伐滅莒六年周考王崩威烈王立二十四年簡王薨子聲王當即位聲王六年盜殺聲王子悼王疑即位是年周威烈王崩安王立悼王二年三晉來伐我至乘邱而還四年我伐周九年伐韓取負黍十一年三晉伐我敗我大梁榆闗我厚賂秦與之平二十一年悼王薨子肅王臧即位肅王四年蜀伐我取兹方于是為扞闗以拒之五年周安王崩烈王立十年魏取我魯陽十一年肅王薨無子立其弟良夫是為宣王宣王立年周烈王崩顯王立六年周天子賀秦獻公秦始復彊而三晉益大三十年秦封衛鞅于商南侵我是年宣王薨子威王商即位威王六年越王無彊伐齊齊説之伐我越王從之我興師伐之大敗越人殺王無彊盡取故呉地七年齊田嬰欺我我伐齊敗之于徐州十一年威王薨【史記世家】   懐王 頃襄王   懐王名槐威王之子也威王十一年薨王即位魏聞楚喪伐楚取我陘山六年使柱國昭陽將兵攻魏破之于襄陵八邑秦使張儀與楚齊魏相㑹盟齧桑八年周顯王崩慎靚王立十四年慎靚王崩赧王立十一年蘇秦約從山東六國共攻秦王為從約長至函谷闗秦出兵擊六國六國兵皆引而歸十六年秦欲伐齊而楚與齊從親秦患之乃使張儀南見王請楚絶齊西從儀取商於之地六百里王大悦乃置相璽于張儀日與置酒宣言吾復得吾商於之地羣臣皆賀而陳軫獨弔且曰地未可得而齊交先絶是楚孤也必見欺于張儀弗聴絶齊齊怒折楚符而合于秦張儀乃謂楚將曰子受地從某至某廣袤六里王大怒興師將伐秦陳軫曰伐秦非計也不如與之伐齊是我亡于秦取償于齊也王不聴發兵西攻秦秦亦發兵擊之十七年戰于丹陽大敗我軍斬甲士八萬虜屈匄遂取漢中郡王大怒悉國兵復襲秦戰于藍田大敗我軍韓魏聞楚之困乃南襲楚至于鄧楚乃引兵歸十八年秦使約復與楚親分漢中之半以和楚王曰願得張儀不願得地張儀使楚王囚張儀儀私與靳向靳向與夫人鄭袖言于王而出之儀因説王以叛從約而與秦合親約婚姻張儀去是年秦恵王卒二十年齊湣王欲為從長惡楚與秦合乃使使遺王書曰寡人患楚之不察于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張儀走魏樗里疾公孫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韓而公孫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韓魏恐必因二人求合于秦則燕趙亦宜事秦四國爭事秦則楚為郡縣矣王何不與寡人并力收韓魏燕趙與為從而尊周室以案兵息民令于天下莫敢不樂聴則王名成矣王率諸侯並伐則破秦必矣王取武闗蜀漢之地私呉越之富而擅江漢之利韓魏割上黨西薄函谷則楚之彊百萬也且王欺于張儀亡地漢中兵銼藍田天下莫不代王懐怒今乃欲先事秦願大王熟計之王見齊王書猶豫不決下其議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曰聴齊昭睢曰王必取地于秦而後足以刷恥于諸侯王不如深善齊韓以重樗里疾如是則王得韓齊之重以求地樗里子必言秦復與楚之侵地矣于是王許之竟不合秦而合齊以善韓二十四年倍齊而合秦秦昭王初立乃厚賂于楚楚往迎婦二十五年王入與秦昭王盟于黄吉秦復與我上庸二十六年齊韓魏為楚負從親三國共伐楚楚使大子入質于秦請救秦遣將將兵救楚三國引兵去二十七年大子殺秦大夫而亡歸二十八年秦與齊韓魏共伐楚殺楚將唐昩取我重邱而去二十九年秦復攻楚大破楚楚軍死者二萬殺我將軍景缺王恐乃使大子為質于齊以求平三十年秦復伐楚取八城秦昭王遺王書曰始寡人與王約為兄弟盟于黄棘大子為質至驩也大子陵殺寡人之重臣不謝而亡去寡人誠不勝怒使兵侵君王之邊今聞君王乃令大子質于齊以求平寡人與楚接境壤界故為婚姻所從相親久矣而今秦楚不驩則無以令諸侯寡人願與君王㑹武闗面相約結盟而去寡人之願也敢以聞下執事王見秦王書患之欲往恐見欺無往恐秦怒昭睢曰王母行發兵自守耳懐王子子蘭勸王行曰奈何絶秦之驩心于是往㑹秦昭王昭王詐令一將軍伏兵武闗號為秦王王至則閉武闗遂與西至咸陽朝章䑓如蕃臣不與亢禮王大怒悔不用昭睢言秦因留王要以割巫黔中之郡王欲盟秦欲先得地王怒曰秦詐我而又彊要我以地不復與秦秦因留之楚大臣患之乃詐赴于齊齊歸大子大子横至立為王是為頃襄王乃告于秦【世家作齊誤今正之】曰賴社稷神靈國有王矣頃襄王元年秦要懐王不可得地楚立王以應秦秦昭王怒發兵出武闗攻楚大敗我軍斬首五萬取析十五城而去二年懐王亡逃歸秦覺之遮楚道懐王恐乃從間道走趙以求歸趙惠王不敢入懐王懐王欲走魏秦追至遂與秦使復之秦懐王遂發病三年懐王薨于秦秦歸其喪于楚楚人皆憐之如悲親戚諸侯由是不直秦秦楚絶   新書楚懐王心矜好髙人鑄金以象諸侯令大國之君編而先馬梁王御宋王驂乘周召畢陳滕薛衛中山之君皆象使隨而趨諸侯聞之興師伐楚楚王徴役萬人且掘國人之墓國人振動晝旅而夜亂齊人襲楚師之潰懐王逃適秦免尹殺之西河 按此獨與史記異   六年秦敗韓于伊闕斬首二十四萬秦乃遺頃襄王書曰楚倍秦秦且率諸侯伐楚争一旦之命願王之飭士卒樂得一戰王患之乃謀復與秦平七年楚迎婦于秦秦楚復平十四年王與秦昭王好惠于宛結和親十五年與秦三晉燕共伐齊取淮北十六年與秦昭王好㑹于鄢秋復㑹于穰十八年楚人有好以弱弓㣲繳加歸鴈之上者王聞召而與之語遂言曰先王為秦所欺而客死于外怨莫大焉今以匹夫有怨尚有報萬乘白公子胥是也今楚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猶足以踊躍中野而坐受困臣竊為大王弗取也于是王遣使于諸侯復為從欲以伐秦秦聞之發兵來伐楚楚欲與齊韓連和伐秦因欲圖周周王赧使武公【定王曽孫西周恵公之子】説昭睢于是計輟不行十九年秦伐楚楚軍敗割上庸漢北地予秦二十年秦㧞我西陵二十一年秦白起㧞我郢燒先王墓夷陵王兵散遂不復戰東北保于陳城二十二年秦復拔我巫黔中郡二十三年王收東地兵十餘萬復西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為郡距秦二十七年使三萬人助三晉伐燕復與秦平入大子為質于秦三十六年王病大子亡歸秋王薨謚曰頃襄【史記世家】   淮南子頃襄好色不使風議而民多昏亂其積至昭竒之禍   考烈王   考烈王名元頃襄王之大子也頃襄王薨大子即位以左徒黄歇為令尹號春申君王元年納州于秦以平是時楚益弱六年秦圍邯鄲趙告急楚楚救趙七年至新中【中當為市在鉅鹿】秦兵去十二年秦昭王卒使黄歇弔祠于秦十六年秦王政立二十二年與諸侯共伐秦不利而去東徙都壽春命曰郢二十五年王薨謚曰考烈【史記世家】   幽王 哀王 王負芻   幽王名悍考烈王之子李園女弟之所生也【李園女弟幸于黄歇有身而後進之考烈王故太史公于幽王之前特書秦趙政立後書吕不韋卒盖㣲辭也】考烈王薨幽王即位李園殺黄歇幽王三年秦魏伐楚十年幽王薨同母弟猶代立是為哀王哀王立二月餘哀王庶兄負芻之徒襲殺哀王而立負芻為王負芻二年秦伐楚大破我軍亡十餘城四年秦將王翦破我軍于蘄殺將軍項燕五年王翦䝉武遂破楚國虜王負芻滅楚名為楚郡云【史記世家】   始皇本紀始皇二十三年王翦擊荆虜荆王項燕立昌平君為荆王反秦于淮南二十四年王翦復破荆軍昌平君死項燕自殺 按昌平君者楚人為始皇相國攻嫪毐者是也始皇二十一年將攻荆徙昌平君于郢本紀誤   贊曰楚始蠻夷不與中國通自邲之㨗遂枙天下權擠盟主而上之楚故祖祝融火烈象成也靈平之際焱焰愈熾然猛勢外灼而陰中闇虚㣲昭賢楚灰滅矣雖然東挫于句呉北衂于彊秦天之所壊庸可支乎百昭且危懐襄何有   尚史巻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七       世家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呉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元王四年凡六百五十年傳三十世】   太伯  仲雍  周章   呉太伯弟仲雍太王之子王季歴之兄也季歴賢而有聖子昌太王欲立季歴以及昌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犇荆蠻斷髪文身示不可用以避季歴   韓詩外傳太王賢昌而欲季為後也太伯去之呉太王將死謂曰我死汝往讓兩兄彼即不來汝有義而安太王薨季之呉告呉伯伯仲從季而歸羣臣欲伯之立季季又讓伯謂仲曰何以處之仲曰刑有所謂矣要于扶微者可以立季季遂立孔子曰太伯獨見王季獨知伯見父志季知父心故太王太伯王季可謂見始知終而能承志矣論衡太王薨太伯還季歴三讓不可季歴立是為王季 應劭曰常在水中故斷其髮文其身以象龍子故不見傷害   太伯之犇荆蠻自號勾吳   正義太伯居梅里   荆蠻義之從而歸之千餘家立為吳太伯   韋昭注武王追封為呉伯故曰吳太伯   太伯卒   皇覽冡在吳縣北梅里聚去城十里   無子弟仲雍立是為吳仲雍仲雍卒   吳地志仲雍冡在呉鄉常熟縣西海虞山上與言偃冡並列   子季簡立季簡卒子叔達立叔達卒子周章立是時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後得周章周章已君吳因而封之又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在河東太陽縣】是為虞仲列為諸侯周章卒子熊遂立熊遂卒子柯相立柯相卒子彊鳩夷立彊鳩夷卒子餘橋疑吾立餘橋疑吾卒子柯盧立柯盧卒子周繇立周繇卒子屈羽立屈羽卒子夷吾立夷吾卒子禽處立禽處卒子轉立轉卒子頗高立頗高卒子句卑立是時晉獻公滅周北虞公以開晉伐虢也句卑卒子去齊立去齊卒子夀夢立夀夢立而吳始益大稱王自太伯祚吳五世而武王克殷封其後為二其一虞在中國其一吳在夷蠻十二世而晉滅中國之虞中國之虞滅而夷蠻之吳興凡十九世至夀夢又六世而滅吳【史記丗家】   壽夢   壽夢元年魯成公六年也呉初屬楚夀夢既即位楚殺巫臣之族巫臣自晉使于吳夀夢説之乃通吳于晉【左傳】林堯叟注先是呉自安僻陋未嘗與中國相通至是巫臣因楚乃始通晉   以兩之一卒來舍偏兩之一焉【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乘為小偏十五乘為大偏葢留車九乘及一兩二十五人令吳習之】與其射御教吳乘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使為行人于吳吳始伐楚伐巢伐許【巢徐楚屬國】蠻夷屬于楚者吳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吳于上國二年【成七年】我入州來【楚邑】十年【成十五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邾】于鍾離【楚邑】   吳越春秋夀夢元年朝周適楚觀諸侯禮樂魯成公㑹于鍾離深問周公禮樂因歎而去曰於乎哉禮也元年誤朝周適楚亦未聞   十五年【襄二年】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十六年【襄三年】楚公子嬰齊伐我為簡之師【簡選練也】克我鳩兹至于衡山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組甲漆甲成組文被練練袍也】以侵我我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嬰齊歸我伐駕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   吳越春秋十六年楚共王怨吳為巫臣伐之也乃伐吳至衡山而還   夏六月晉㑹諸侯同盟于雞澤使逆吳子于淮上吳子不至十八年【襄五年】我㑹諸侯【晉魯宋陳衛鄭曹莒邾滕薛齊鄫】于戚二十三年【襄十年】我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于柤二十五年【襄十二年】秋九月吳子薨【左傳】   在位二十五年夀夢子四曰諸樊餘祭夷昧季札   諸樊   諸樊名遏壽夢之子也壽夢薨諸樊即位諸樊元年【襄十三年】楚共王卒我侵楚戰于庸浦大敗我師獲公子黨我告敗于晉二年【襄十四年】諸侯之大夫【前諸侯】㑹我于向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季札辭固立之棄其室而耕乃舍之秋楚師于棠以伐我我不出而還我自臯舟之隘要而擊之敗楚師獲其公子宜榖十二年【襄二十四年】楚為舟師以伐我無功而還冬我召舒鳩人叛楚【舒鳩楚屬國】十三年【襄二十五年】舒鳩叛楚楚伐之我救之大敗我師遂滅舒鳩冬十二月諸樊伐楚門于巢巢牛臣射之薨【左傳】   在位十三年   餘祭   餘祭號戴吳壽夢之子也諸樊薨餘祭即位餘祭元年【襄二十六年】楚秦侵我及雩婁聞我有備而還三年【襄二十八年】齊慶封來奔與之朱方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四年【襄二十九年】使公子札如魯聘夏五月閽弑吳子餘祭吳嘗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左傳】在位四年   夷末   夷末號餘昧又號句餘亦壽夢之子也餘祭弑夷末即位二年【襄三十一年】使屈狐庸聘于晉【巫臣之子】三年【昭元年】莒展輿來奔六年【昭四年】楚以諸侯伐我克朱方殺齊慶封冬我伐楚入棘櫟麻【並楚邑】七年【昭五年】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我我敗其偏師于鵲岸楚師及汝清【楚界】我不可入楚子觀兵于坻箕之山而還八年【昭六年】楚伐徐我救之楚伐我我敗其師于房鍾獲宮厩尹鬬棄疾十四年【昭十二年】楚伐徐明年楚弑靈王師還自徐我敗諸豫章獲蕩侯潘子司馬裻嚻尹午陵尹喜五帥冬我滅州來十七年【昭十五年】春正月夷末薨【左傳】   在位十七年   吳王僚   吳王僚號州于夷末之子也【先儒以為諸樊之弟誤】夷末薨王僚即位二年【昭十七年】我伐楚戰于長岸楚大敗我師獲我乘舟餘皇公子光師夜從之大敗楚師取餘皇以歸七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子朝作亂悼王既立而崩敬王立楚人復城州來八年【昭二十三年】我伐州來楚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我禦諸鍾離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大夫】楚師大奔楚大子建之母在郥【楚邑】召我而啟之冬十月大子諸樊入郥【諸樊王僚之子名同前誤】取楚夫人與其寳器以歸九年【昭二十四年】我滅巢及鍾離   史記吳之邊邑卑梁與楚邊邑鍾離小童爭桑兩家交怒相攻滅卑梁人卑梁大夫怒發邑兵攻鍾離楚王聞之怒發國兵滅卑梁吳王聞之大怒亦發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滅鍾離居巢楚乃恐而城郢吕氏春秋畧同 按傳城郢在滅巢之前史誤   十一年【昭二十六年】敬王入于成周子朝奔楚十二年【昭二十七年】我伐楚圍濳【楚邑】夏四月公子光弑王僚【左傳】   在位十二年   吳王闔廬   吳王闔廬名光諸樊之子也初為羣公子楚之殺伍奢也其子貟來奔貟言伐楚之利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從也貟曰彼將有他志乃見鱄設諸于光長岸之役也楚大敗我師獲乘舟餘皇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環而塹之及泉盈其隧炭陳以待命公子光請于其衆曰喪先王之乘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長鬛者三人潜伏于舟側【長鬛類楚人】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師亂我大敗之取餘皇以歸雞父之役也我伐州來楚以頓胡沈蔡陳許之師奔命救州來我禦諸鍾離楚令尹陽匄卒楚師熸【大滅為熸軍主亡故軍人無復氣勢】公子光曰諸侯從于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幼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壹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吳子從之七月戊辰晦【遣兵忌晦戰擊楚所不意】戰于雞父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吳為三軍以擊于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吳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我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王僚十二年【昭二十七年】我伐楚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圍潛使季札聘于上國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諸樊兄弟相傳欲以及季札季札不受宜及諸樊之子故云】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遂弑王僚掩餘奔徐燭庸奔鍾吾光即位是為闔廬闔廬三年【昭三十年】闔廬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大封而定其徙闔廬怒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髮携其夫人以逆闔廬闔廬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四年【昭三十一年】我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救潜我師還我師圍楚救及豫章我師還用伍貟之謀也五年【昭三十二年】我伐越七年【定二年】桐叛楚闔廬使舒鳩氏誘楚人【桐舒鳩並楚屬國】曰以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教舒鳩誘楚人以臨吳吳偽若畏楚師臨已伐其叛國以取媚欲使楚不忌】楚果伐我師于豫章我見舟于豫章【偽將伐桐】而潜師于巢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九年【定四年】楚圍蔡蔡侯唐侯因闔廬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楚令尹囊瓦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戰囊瓦欲奔冬十一月二師陳于柏舉我師擊之楚師亂大敗之五戰入郢楚子奔隨我師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于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惠顧周室施及寡人以將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我曰以隨之僻小而密邇于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命我師乃退   吕氏春秋闔廬選多力五百人利趾者三千人以為前陳與荆戰五戰五勝遂有郢東征至于庳廬西伐至巴蜀北道齊晉令行中國新論闔廬習武試其民于五湖劒皆加肩流血不肯止   十年【定五年】越入我夏秦師救楚大敗我師于沂【楚地】又敗我師于軍祥【亦楚地】遂滅唐秋九月夫暨王歸自立與闔廬戰而敗奔楚我師敗楚師于雍澨秦師又敗我師焚我師于麇又戰于公壻之谿我師大敗闔廬乃歸吳越春秋闔廬立夫差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留止自治宫室立射臺于安里華池在平昌南城宫在長安闔廬出入游卧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城外治姑蘇之臺旦食組山晝游蘇臺射于鷗陂馳于游臺興樂石城走犬長洲越絶書闔廬宫在高平里射臺二一在華池昌里一在安陽里南越宫在長樂里東到春申君府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姑胥之臺旦食紐山晝游胥母射于鷗陂馳于游臺興樂辟塞者吳備塞也居東城者所游城也柴碎亭到語兒就李吳侵以為戰地者也麋湖城者所置麋也欐溪城者所置船宫也閶門外郭中冡巫門外冡者氷室也婁門外雞陂墟所畜雞使李保養之者也胥門外九曲路以游姑胥之臺以望大湖中闚百姓者也巫欐城者所置諸侯逺客離城也撫侯山者治以諸侯冡次者也古城者所置美人離城也述異記木蘭洲在潯陽江中多木蘭樹吳王闔閭植用構宫殿   十九年【定十四年】夏五月我伐越陳于檇李大敗我師闔廬傷將指還薨于陘【左傳】   在位十九年   越絶書闔廬冡在閶門外虎邱下池廣六十步水深丈五尺銅槨三重墳池六尺玉鳬之流扁諸之劒三千方圎之口三千時耗魚腸之劒在焉千萬人築治之取土臨湖口築三日而白虎居上故號虎邱述異記闔廬夫人墓中周迴八里别館洞房迤邐相屬漆燈照爛如日月金蠶玉燕各千餘隻   夫差   夫差闔廬之子也夫差既立使人立于庭茍出入必謂已曰夫差而忘句踐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哀二年】楚圍蔡師還蔡請遷于我二月夫差敗越于夫椒【吳地】遂入越越行成我及越平闔廬之入郢也召陳侯陳侯不至是年秋侵陳冬洩庸如蔡聘遂遷蔡于州來七年【哀六年】我伐陳楚子救陳卒于城父八年【哀七年】夫差㑹魯侯于鄫秋魯伐邾以邾子歸邾茅夷鴻請救于我九年【哀八年】我伐魯克武城又克東陽而進遂次于泗上我行成及魯盟而還夏齊使來請伐魯魯懼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夫差討之立其大子革十年【哀九年】齊侯使辭師于我【辭伐魯之師】夫差曰昔我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于君城䢴溝通江淮冬使如魯儆師伐齊十一年【哀十年】夫差㑹魯侯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夫差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大夫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我師乃還秋復使魯儆師冬楚伐陳公子札救陳十二年【哀十一年】復會魯伐齊中軍從王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夏五月克博至于嬴【並齊邑】戰于艾陵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邱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魯【左傳】   淮南子艾陵之戰也夫差曰夷聲陽句吳其庶乎   使行人奚斯釋言于晉【釋言以辭自解也】曰寡人帥不腆吳國之伇【伇卒也】遵汶之上不敢左右唯好之故今大夫國子興其衆庶以犯獵吳國之師徒天若不知有罪則何以使下國勝【國語】   反役賜伍貟死十三年【哀十二年】夫差㑹魯侯于槖臯復徵㑹于衛秋㑹衛侯于鄖十四年【哀十三年】夏夫差㑹周單子晉侯魯侯于黄池六月越伐我大敗我師獲大子友入我我告敗于夫差夫差惡其聞也自剄七人于幕下秋七月及晉魯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卒先晉人   榖梁吳夷狄之國也祝髮文身欲因魯之禮因晉之權而請冠端而襲其籍于成周以尊天王吳王夫差曰好冠來孔子曰大矣哉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國語吳王㑹晉于黄池于是越襲吳邊遽至以亂告吳王懼合大夫而謀曰無㑹而歸與㑹而先晉孰利王孫雄曰必㑹而先之呉王昏乃戒令秣馬食士夜中令服兵擐甲係馬舌出火竈陳士卒百人以為徹行百行行頭皆官帥鐸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旌提鼔挾經秉枹十旌一將軍載常建鼔挾經秉枹為萬人以為方陳皆白常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親秉鉞載白旗以中陳而立左軍亦如之皆赤常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軍亦如之皆常旗黒甲烏羽之矰望之如墨為帶甲三萬以勢攻雞鳴乃定既陳去晉軍一里昧明王乃秉枹親就鳴鐘鼔丁寜錞于振鐸勇怯盡應三軍皆譁釦以振旅其聲動天地晉師大駭不出周軍飭壘乃令董褐請事曰兩君偃兵接好日中為期今大國越録而造敝邑之軍壘敢請亂故吳王親對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弱貢獻莫入無姬姓之振也君今非王室不安平是憂億負晉衆庶不式諸戎翟楚秦將不長弟以力征一二兄弟之國孤欲守吾先君之班爵進則不敢退則不可今㑹日薄矣恐事之不集以為諸侯笑孤之事君在今日不得事君亦在今日董褐將還王稱左畸曰攝少司馬兹與王士五人坐于王前皆進自于客前以酬客董褐既致命乃告趙鞅曰臣觀吳王之色類有大憂小則嬖妾嫡子死大則越入吳將毒不可與戰主其許之趙鞅乃令董褐復命曰曩君之言周室既卑諸侯失禮于天子孤以下密邇于天子無所逃罪今君掩王東海以淫名聞于天子君有短垣而自踰之况蠻荆則何有于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吳伯不曰吳王君若無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吳公孤敢不順從君命長弟許諾吳王乃退就幕而㑹吳公先㰱晉侯亞之   夫差將以魯侯見晉侯魯子服何説之乃止既而悔之囚子服何夫差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太宰嚭不可乃歸越及我平十六年【哀十五年】楚伐我陳使來弔十七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夏我伐慎【楚邑】白公勝敗我師十八年【哀十七年】越伐我夫差禦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鼔噪而進我師分以禦之越子以三軍潜涉當我中軍而鼔之我師大亂遂敗   説苑越王不墮舊冡而吳人服   冬敬王崩元王立二十一年【哀二十年】越圍我二十三年【哀二十二年】越滅我使夫差居甬東辭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以其尸歸左傳】   國語夫差行成曰寡君之師徒不足以辱矣請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句踐曰昔天以越賜吳而吳不受今天以吳賜越越可以無聼乎請達王甬句東吾與君為二君乎夫差曰寡人禮先壹飯矣君若不忘周室而為敝邑宸宇亦寡人之願也君若曰將殘汝社稷滅汝宗廟寡人請死又曰使死者無知則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面目以見貟也遂自殺越絶書范蠡數吳王曰王有過五殺忠臣伍子胥公孫聖大過者二齊無罪伐之大過者三越王繫于天皇之位而使其芻莖秩馬比于奴虜大過者四宰嚭讒䛕聼而用之大過者五吳王曰聞命矣以帛寘吾目吾慚見伍子胥公孫聖又曰夫差冡在猶高西卑猶位越王干戈人一累土以葬之近太湖拾遺記越謀滅吳矯以江南億萬輸吳為庸保又有美女夷光修明以貢于吳處以椒華之宫貫細珠為簾幌二人當軒並坐竊窺者謂之神人及越兵入國乃抱二女以逃吳苑述異記吳王築姑蘇之臺三年乃成上立春宵宫作長夜飲作天池池中造青龍舟與西施為水嬉于宫中作海靈宫館娃閣銅溝玉檻梧桐宫在吳宫一名鳴琴川又曰香水溪西施浴處史記西施越之美女以獻于吳吳王幸之每入市人願見者先輸金錢一文孟子註䟽引今本無吳越春秋吳亡後越浮西施于江令隨鴟夷以終墨子西施之沈其美也修文御覽引   夫差在位二十三年而滅   贊曰闔廬多智卒踐所求及乎水徐肄楚五戰入郢威且立矣又承之以夫差報越破齊㑹盟上國當是時吳幾伯嗟夫使其循道樹徳引翼王室詎知太伯之裔不遂祚周乎乃養癰于越食毒宰嚭我所以罷楚者轉授之越威削知奪垂翼海東天虖人與明夷之上六有之夷其明傷也cq=76   越世家【敬王二十四年句踐始立終顯王四十八年凡百七十六年無餘至允常系年莫攷自句踐至   無疆傳七丗】   無餘 無壬 無䁺 夫譚 允常 句踐鼫與 不壽 王翳 王之侯 王無疆   越禹之苗裔也【或謂越祝融之後芈姓史伯告鄭桓公曰芈姓䕫越不足命也】禹行天下還歸大越崩而葬焉至少康恐禹迹宗廟祭祀之絶乃封其庶子于越號曰無餘無餘始受封人民山居雖有鳥田之利   地理志山上有禹井禹祠相傳下有羣鳥耘田水經注鳥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穢   租貢纔給宗廟祭祀之費乃復隨陵陸而耕種   賀循㑹稽記少康少子號曰于越越國之稱始此越絶書無餘都㑹稽山南故越城是也   無餘傳世十餘末君微劣不能自立禹祀斷絶十有餘載有人生而言語曰我無餘君之苗末衆民喜悦共封立之以承越後號曰無壬無壬生無䁺無䁺卒或為夫譚   輿地志越傳國三十餘葉歴殷至周敬王時有越侯夫譚   夫譚生允常越之興自允常始【吳越春秋】   允常之時與吳王闔廬戰而相怨伐允常卒子句踐即位是為越王元年魯定公之十四年也吳王闔廬聞允常死乃興師伐越越王句踐使死士挑戰三行至吳陳呼而自剄吳師觀之越因襲撃呉師吳師敗于檇李射傷吳王闔廬闔廬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母忘越四年【哀二年】句踐聞吳日夜勒兵且以報越欲先吳未發往伐之范蠡諫曰不可句踐曰吾已决之矣遂興師吳王聞之悉發精兵擊越敗我于夫椒句踐乃以餘兵五千人保棲于㑹稽吳王追而圍之句踐謂范蠡曰以不聼子故至于此為之奈何對曰持滿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卑辭厚禮以遺之不許而身與之市句踐曰諾乃令大夫種行成于吳吳不許種還報句踐句踐欲殺妻子燔寳器觸戰以死種曰吳太宰嚭貪可誘以利請間行言之于是句踐乃以美女寳器令種間獻吳太宰嚭嚭乃見大夫種于吳王因説呉王曰越以服為臣若將赦之此國之利也吳王將許之伍貟諫弗聼卒赦越【史記世家】   夫差與越成句踐説于國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與大國執讐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此寡人之辠也寡人請更于是葬死者問傷者養生者弔有憂賀有喜送往者迎來者去民之所惡補民之不足然後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于吳其身親為夫差前馬【國語】韓非子句踐入官于吳身執干戈為吳王洗馬   句踐之困㑹稽也喟然歎曰吾終于此乎種曰湯繋夏臺文王囚羑里晉重耳犇翟齊小白奔莒其卒王霸由此觀之何遽不為福乎句踐既反國乃苦身焦思置膽于坐坐卧即仰膽飲食亦嘗膽曰女忘㑹稽之恥邪【史記世家】   句踐之地南至于句無北至于禦兒東至于鄞西至于姑蔑廣運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四方之民歸之若水之歸下也今寡人不能將帥二三子夫婦以蕃命壯者無取老婦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辠將免者以告公令醫守之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生三人公與之母生二人公與之餼當室者死三年釋其政支子死三月釋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婦疾疹貧病者納宦其子其達士潔其居美其服飽其食而摩厲之于義四方之士來者必朝禮之句踐載稻與脂于舟以行國之孺子之游者無不餔無不歠以問其名非身之所種不食非夫人之所織不衣【國語】   吕氏春秋越王苦㑹稽之恥内親羣臣下養百姓以求其心有甘脆不足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與民同之身親耕而食妻親織而衣時出行路從車載食以親孤寡老弱之漬病困窮顔色愁悴不贍者必身自食之吳越春秋句踐臣吳至歸越句踐七年也王曰寡人欲築城立郭分設里閭于是范蠡乃築作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一步西北主龍飛翼之樓象天門東南伏漏石竇象地戸陵門四達象八風城成而怪山自生者琅琊東武海中山也范蠡曰臣之築城其應天矣崑崙之象存焉天地卒號以著其實名東武起游臺其上東南為司馬門立增樓冠其山巔以為靈臺起離宫于淮陽宿臺在高平駕臺在成邱立苑于樂野燕臺在石室齋臺在襟山句踐之出遊也休息食室于氷厨越王乃升明堂立政翼翼小心出不敢奢入不敢侈王念復吳讐乃苦身勞心夜以接日目卧則攻之以蓼足寒則漬之以水冬常氷夏常握火懸膽于户出入嘗之中夜潜泣泣而復嘯又曰越王既棲㑹稽范蠡等曰臣竊見㑹稽之山有魚池上下二處水中有三江四瀆之流九谿六谷之廣上池宜于君王下池宜于臣民畜魚三年國當富盈今本無越絶書㑹稽山上城者句踐與吳戰敗棲其中因以下為目魚池又曰句踐將降西至浙江待詔入吳故有雞鳴墟又曰女陽亭者句踐入官于吳夫人從道産女此亭養于李鄉句踐勝吳更名女鄉更就李為語兒鄉又曰山者句踐起怪遊臺也車南司馬門因以炤又仰望天氣觀天怪也高四十六丈周五百三十二步一曰怪山怪山者一夜自來故謂怪山樂野者越之弋獵處其山上石室句踐所休謀也東郭外南小城者句踐氷室句踐之出入也齋于稷山往從田里去從北郭門炤山更駕臺馳于離邱遊于美人宫興樂中宿過歴馬邱射于樂野之衢走犬若邪休謀石室食于氷厨領功銓土已作昌土臺藏其形隠其情一曰氷室者所以備羞膳也北郭外路南溪北城者築鼔鐘宫也姑中山者銅官之山也越人謂之銅姑瀆長二百五十里朱餘者鹽官也越人謂鹽曰餘官瀆者工官也富中大塘者治以為義田為肥饒謂之富中拾遺記初越王入國有丹烏夾王而飛故句踐入國起望烏臺范蠡相越日致千金家僮閑算術者萬人收四海難得之貨以為器銅鐵之類積如山阜或藏之井塹謂之寳井奇容麗色溢于閨房謂之游宫   句踐欲使范蠡治國政蠡對曰兵甲之事種不如蠡鎮撫國家親附百姓蠡不如種于是舉國政屬大夫種而使范蠡與大夫諸稽郢行成于吳句踐自㑹稽歸七年拊循其士民士民欲用以報吳大夫逢同諫曰國新流亡今乃復殷給繕飾備利吳必懼懼則難必至且鷙鳥之撃也必匿其形今吳兵加齊晉怨深于楚越名高天下實害周室徳少而功多必淫自矜為越計莫若結齊親楚附晉以厚吳吳之志廣必輕戰是我連其權三國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句踐曰善   吳越春秋越王曰吳王好服之離體吾欲采葛織布獻之乃使國中男女采葛作黄絲之布未及遣使吳王賜之書増之以封東至勾甬西至檇李南至姑末北至平原縱横八百里越王乃索葛布十萬甘蜜九瓽文笥七枚狐皮五雙晉竹十廋以復封禮吳王得獻乃復増越之封賜羽毛之飾九枚諸侯之服采葛之婦傷越王用心之苦乃作苦之詩 詩俚惡不足録越絶書葛山者句踐罷吳種葛使越女織布獻于吳犬山者畜犬獵南山白鹿獻吳故曰犬山其高為大亭六山者句踐鑄銅鑄銅不爍埋之東坂其上馬箠句踐遣使取于南社徙種六山飾治為馬箠獻之吳又曰邱土城句踐所習教美女西施鄭旦宫臺也女出苧蘿山欲獻于吳恐樸陋故近大道居又曰麻林山一名多山句踐欲伐吳種麻以為弓使齊人守之越謂齊人多故曰麻林多以防吳以山下田封功臣射圃者句踐習兵處也射卒陳音死葬民西故曰陳音山獨婦山者句踐將伐吳徙寡婦致獨山上以為死士示得專一也防塢者越以遏吳軍也雞山豕山者畜雞豕將伐吳以食士也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敦兵城也其陵固可守謂之固陵舟室者船宫也石塘者越所害軍船也杭塢者句踐杭也巫里句踐所徙巫為一里巫山者越神巫之官也死葬其上江東中巫葬者越神巫無社子孫也死句踐于中江葬之巫神欲使覆禍呉人船又曰句踐反國六年皆得士民之衆而欲伐吳于是使之維甲維甲者治甲系斷修内矛赤雞稽繇者也越人謂人鎩也方舟航買儀塵者越人往如江也治須慮者越人謂船為須慮亟怒紛紛者怒貌也怒至士擊高文者躍勇士也習之于夷夷海也宿之于菜菜野也致之于單單者堵也述異記句踐得范蠡之謀乃示民以耕桑延四方之士作臺于外而館賢士今㑹稽山有越王臺今交州麻林一名紵林句踐種麻將以弓糠頭山句踐貯米于其上舂積糠為山㑹稽之上有鑄劒洲箭鏃洲往往得箭鏃拾遺記越王使工人桐昆吾之神採金鑄八劍一揜日二斷水三轉魄四懸翦五驚鯢六滅魂七郤邪八真剛以切玉斷金如削土木韓非子越王入宦于吳勸之伐齊以弊吳吳兵既勝于艾陵張之于江濟強之于黄池故可制于五湖   居二年【哀十二年】吳伐齊敗之艾陵大夫種曰臣觀吳王政驕矣請貸粟以卜其事請貸吳王與之越乃私喜吳既殺伍貟任嚭政居三年【哀十三年】吳王北㑹諸侯于黄池吳精兵從王惟老弱與大子留守【史記世家】   而越十年不收于國民居有三年之食國之父兄請曰昔夫差恥吾君今越國亦節矣請報之辭曰昔者之戰寡人之辠也姑無庸戰父兄又請句踐許之乃致其衆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不患衆之不足而患其志行之少恥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億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恥而患其衆之不足也今寡人將助天滅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進旅退也進則思賞退則思刑乃發習流二千教士四萬人君子六千人諸御千人伐吳國人皆勸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婦勉其夫故敗吳于囿又敗之于没又郊敗之【國語】   吳告急于王王秘之已盟黄池乃使人厚禮以請成越越自度亦未能滅吳乃與吳平   韓非子越伐吳乃先宣言曰吳王築如皇之臺掘深池罷苦百姓煎靡財貨余為民誅之又曰越王問大夫種曰伐吳可乎對曰君欲知之試焚宫室于是焚宫室下令曰救火者死比死敵之賞救火而不死者比勝敵之賞不救火者比北降之罪人塗其體被濡衣而赴火者左三千人右三千人又曰越王見怒鼃而式之御者曰何為曰鼃有氣是嵗人有自剄死以頭獻者故越王將復吳試燔臺而鼔之使民赴火者賞在火也臨江而鼔之使人赴水者賞在水也臨戰而使人絶頭刳腹而無顧者賞在兵也墨子越王好士之勇焚舟失火試其士曰越國之寳盡在此親自鼔其士而進之士聞鼓音破碎亂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餘越王擊金而退之淮南子越王一决獄不辜援龍淵而切其股血流至足以自罰而戰武士必其死   其後四年【哀十二年】越復伐呉吳士民罷弊輕鋭盡死于齊晉而越大破吳因而留圍之三年呉師敗越遂復棲吳王于姑蘇之山吳王使王孫雄肉膝行而前請成句踐不忍欲許之范蠡曰㑹稽之事天以越賜吳呉不取今天以吳賜越越其可逆天乎謀之二十二年一旦而棄之可乎句踐曰吾欲聽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鼔進兵曰王已屬政于執事使者去不者且得罪吳使者泣而去句踐憐之乃使人謂呉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   越絶書安城里高庫者句踐禽夫差以為勝兵築庫高閣之周二百三十步   句踐已平呉乃以兵北渡淮與齊晉諸侯㑹于徐州致貢于周周元王使人賜句踐胙命為伯句踐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與楚歸吳所侵宋地于宋與魯泗東方百里當是時越兵横行于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越絶書句踐平吳春祭三江秋祭五湖因以其時為之立祠于是度兵徐州致貢周室沛歸于宋浮陵以付楚臨期開陽復之于魯越專其功故曰越絶説苑句踐與吳戰大敗之兼有九夷近臣三逺臣五令曰聞吾過而不告者其罪刑水經注琅琊山名越王句踐之故國句踐并呉欲霸中國徙都琅琊紀年晉出公七年於越徙都琅琊越絶書句踐伐呉霸闗東從琅琊起觀臺以望東海孔子從弟子奉雅琴治禮往奏句踐不可孔子辭 按紀年越絶二説謬是時晉乆亡孔子亦前卒呉越春秋越王使人如木客之山取元常之喪欲徙葬琅琊三穿元常之墓墓中生熛風飛砂石人莫能入遂置而去句踐乃號令齊楚秦皆輔周室秦桓公不如命句踐乃攻秦秦引咎乃還軍人作河梁之詩 説亦謬秦桓公亦乆卒淮南子越王句踐髮文身無皮弁搢笏之服拘罷拒折之容然而勝夫差于五湖南面而霸天下泗上十二諸侯皆率九夷以朝韓詩外傳越王使亷稽獻民于荆王荆王使者曰越夷狄之國也臣請欺其使者荆王曰越王賢人也子慎之使者出見曰冠則得見不冠不得見廉稽曰夫越周室之列封也不得處于大國而處江海之陂文身翦髮今來至上國必曰冠得見不冠不得見如此則上國使適越亦將劓墨文身翦髮而後得見可乎荆王聞之被衣出謝説苑越使諸發執一枝梅遺梁王餘説同 梁王見春秋後説誤吕氏春秋客有以吹見越王上下宫商和而王不喜或為之野者而王説之新論越王退吹之音而好鄙野之聲   句踐薨   吳越春秋句踐寢疾謂太子夷興曰吾自禹之後承元常之徳從窮越之地以摧吳跨江涉淮自致于斯夫霸者之後難以乆立慎之哉遂卒新書范蠡負石而蹈五湖大夫種䋢領謝室渠如處車裂回泉自此之後句踐不樂憂悲薦至内崩而死   子王鼫與即位   紀年于粤子句踐卒次鹿郢立六年卒樂資云越語謂鹿郢為鼫與   王鼫與薨子王不夀即位王不壽薨   紀年不夀立十年見殺是為盲姑次朱勾立   子王翁即位王翁薨   紀年朱勾三十四年滅滕三十五年滅郯三十七年朱勾卒   子王翳即位   吕氏春秋越人三弑其君子搜患之逃乎丹穴不肯出越人薰之以艾乘以王輿淮南子子搜越王翳也   王翳薨子王之侯即位   紀年翳三十三年遷于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諸咎弑其君翳十月粤殺諸咎粤滑吳人立孚錯枝為君明年大夫寺區定粤亂立初無余之十二年寺區弟思弑其君莽安次無顓立無顓八年薨是為菼燭卯樂資云號曰無顓葢無顓後乃次無疆也則王之侯即無余之也   王之侯薨子玉無疆即位王無疆時越興師北伐齊西伐楚與中國爭強當楚威王時越北伐齊齊威王使人説越王曰越不伐楚大不王小不伯圖越之所為不伐楚者為不得晉也韓魏固不攻楚韓之攻楚覆其軍殺其將則葉陽翟危魏亦覆其軍殺其將則陳上蔡不安故二晉之事越也不至于覆軍殺將馬汗之力不效所重得于晉者何也【言韓魏與楚鄰今令越合于二晉以伐楚然所以重得二晋者何故】越王曰所求于晉者不至頓刃接兵而况于攻城圍邑乎願魏以聚大梁之下願齊之試兵南陽莒地以聚常郯之境則方城之外不南淮泗之間不東商於析酈宋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備秦江南泗上不足以待越矣則齊秦韓魏得志于楚是二晉不戰而分地不耕而穫之不此之為而頓刃于河山之間以為齊秦用所待者如此其失計奈何其以此王也齊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貴其用智之如目見豪毛而不見其睫也今王知晉之失計而不知越之過是目論也王所待于晉者非其汗馬之力也又非可與合軍連和也將待之以分楚衆也今楚衆已分何待于晉越王曰奈何曰楚三大夫張九軍北圍曲沃于中以至無假之關者三千七百里景翠之軍北聚魯齊南陽分有大此者乎且王之所求者鬬晉楚也晉楚不鬭越兵不起是知二五而不知十也此時不攻楚臣以是知越大不王小不伯復讐龎長沙楚之粟也竟澤陵楚之材也【索隐讐當作犨邑名竟澤陵當為竟陵澤復上文勢脱况字】越窺兵通無假之關此四邑者不上貢事于郢矣臣聞之圖王不王其敝可以伯然而不伯者王道失也故願大王之轉攻楚也于是越遂釋齊而伐楚楚威王興兵而伐之大敗越殺王無疆盡取故呉地至浙江北破齊于徐州   徐廣曰周顯王之四十六年也紀年粤子無疆薨後十年楚伐徐州無楚敗越殺無疆之語是無疆為無顓之後紀年不得錄也   而越以此散諸族子爭立或為王或為君濵于江南海上服朝于楚【史記世家】   贊曰吳挫于陘志報越卒破之越困于㑹稽隂謀二十二年卒入呉是故君人者尚其志志王則王志伯則伯矣然困則持解則弛故易于困而有致命遂志也楚據吳上游坎險共之無疆納齊游説與齊惡楚用自殄刈書曰慮善以動動惟厥時不善不時能無殄乎   尚史卷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八       世家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陳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敬王四十一年凡六百四十四年傳□十三世】   胡公 申公 相公 孝公 慎公 幽公僖公 武公 夷公 平公   胡公滿者虞帝舜之後也昔舜為庶人時堯妻之二女居于潙汭其後因為氏姓姓媯氏舜已崩傳禹天下而舜子商均為封國【即虞國】夏后之時或失或續【夏代封虞思虞遂】至于周武王克殷紂乃復求舜後得媯滿封之于陳以奉帝舜祀是為胡公   詩注武王時帝舜之胄有虞閼父為周陶正武王頼其利器用與其神明之後以元女大姬妻其子滿而封之于陳都于宛邱之側與黄帝帝堯之後共為三恪   胡公薨子申公犀即位申公薨弟相公臯羊即位相公薨立申公子突是為孝公孝公薨子慎公圉戎即位慎公當周厲王時慎公薨子幽公寜即位幽公元年周厲王二十六年也   世家幽公十二年厲王奔彘溯而推之元年當在二十六年   十一年厲王奔于彘二十三年幽公薨子僖公孝即位僖公四年周宣王立三十五年僖公薨【按丗家幽公十二年厲王奔彘二十三年幽公卒又云僖公六年宣王即位三十六年僖公卒竊以奔彘之年考之幽公二十三年當共和十一年下距宣王即位裁四年所云僖公六年誤當在四年又按僖公卒于宣王三十二年實在位三十五年而云三十六年亦誤】子武公靈即位武公十五年薨子夷公説即位是嵗周幽王立夷公三年薨弟平公燮即位平公七年幽王為犬戎所殺周東徙二十三年平公薨【史記丗家】   文公 桓公【二十三年 大子入春秋  免附】   文公名圉平公之子也文公元年周平公十七年也文公十年薨長子桓公鮑即位桓公二十三年魯隠公初即位二十六年【隠四年】衛州吁弑其君請伐鄭以除公子馮夏公及宋公蔡人衛人伐鄭秋諸侯復伐鄭衛州吁來九月執而殺之鄭請成于我公不許公子佗諫不許二十八年【隠六年】鄭侵我大獲二十九年【隠七年】我及鄭平佗如鄭涖盟鄭良佐來涖盟妻鄭公子忽三十年【隠八年】鄭公子忽來逆女三十八年【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公薨【傳公疾病公子佗殺大子免國人分散故再赴杜預注甲戌前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己丑此年正月六日陳亂故再赴赴雖日異而皆以正月起文故但書正月慎疑審事故從赴兩書 按甲戌當書公子佗作亂事己丑公薨闕文耳非再赴也】公疾病公子佗殺大子免而代之夏葬公【左傳】   諡曰桓在位三十八年   厲公   厲公名躍桓公之子蔡女之所生也【史世家以公子佗為厲公以躍為桓公長子利公誤】桓公三十八年【桓五年】薨公子佗殺大子免而自立是年秋我及蔡衛從王伐鄭厲公元年【桓六年】秋蔡人殺公子佗立躍是為厲公   公羊陳佗淫乎蔡蔡人殺之榖梁陳侯憙獵淫于蔡與蔡人爭禽蔡人不知其是陳君而殺之   六年【桓十一年】公及宋公魯柔蔡叔盟于折七年【桓十二年】秋八月公薨【左傳】   諡曰厲在位七年   莊公   莊公名林桓公之子也【史世家桓公中子】厲公薨公即位公二年【桓十四年】宋人以我及諸侯【齊蔡衛】伐鄭三年【桓十五年】桓王崩莊王立冬公㑹諸侯【宋魯衛】于袲【宋地】伐鄭【鄭祭仲逐厲公將納之弗克而還】四年【桓十六年】公㑹諸侯【宋魯衛蔡】伐鄭七年【莊元年】冬十月公薨明年春二月葬公【左傳】   諡曰莊在位七年   宣公   宣公名杵白莊公之子也莊公薨公即位公三年【莊四年】夏公及齊侯鄭伯遇于垂四年【莊五年】我會諸侯【魯齊宋蔡】伐衛【納惠公】十一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二年【莊十三年】齊侯㑹我及宋人蔡人邾人于北杏【宋弑閔公㑹以平宋亂】十三年【莊十四年】我及齊人曹人伐宋【宋背北杏㑹故】十四年【莊十五年】齊侯㑹公及諸侯【宋衛鄭】于鄄齊始霸十五年【莊十六年】齊侯㑹公及諸侯【宋衛鄭許滑滕魯】同盟于幽十六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十八年【莊十九年】我及齊人宋人伐魯西鄙二十一年【莊二十二年】殺大子御冦公子完與顓孫奔齊二十四年【莊二十五年】公使女叔如魯聘二十六年【莊二十七年】齊侯㑹公及諸侯【魯宋鄭】同盟于幽三十六年【僖三年】齊侯㑹公及諸侯【魯宋衛鄭許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楚屈完及諸侯盟于召陵轅濤塗誤軍道齊執轅濤塗秋及江人黄人伐我冬諸侯之師【齊魯宋衛鄭許曹】侵我我成歸轅濤塗三十八年【僖五年】夏公及諸侯【齊魯宋衛鄭許曹】㑹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三十九年【僖六年】公㑹諸侯【齊魯宋衛曹】伐鄭圍新城楚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四十年【僖七年】世子欵㑹齊侯魯公鄭世子華于母【謀鄭故】四十年【僖七年】閏月惠王崩襄王立四十一年【僖八年】世子欵㑹王人諸侯【齊魯宋衛許曹】盟于洮【謀王室大叔帶之難】四十五年【僖十二年】冬十二月公薨明年夏四月葬公【左傳】   諡曰宣在位四十五年   穆公   穆公名欵宣公之子也宣公薨公即位公元年【僖十三年】公㑹諸侯【齊魯宋衛鄭許曹】于鹹【淮夷病杞且謀王室也】三年【僖十五年】公㑹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四年【僖十六年】公㑹諸侯【齊魯宋衛鄭許邢曹】于淮【淮夷病鄫故】七年【僖十九年】公請修好于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冬盟于齊九年【僖二十一年】公及諸侯【宋楚蔡鄭許曹】㑹于盂楚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以釋之十一年【僖二十三年】楚伐我【以我貳于宋故】取焦夷城頓而還十三年【僖二十五年】楚圍我納頓子于頓十五年【僖二十七年】公及楚子諸侯【蔡鄭許】圍宋冬十二月盟于宋十六年【僖二十八年】晉救楚及楚師戰于城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師敗績晉㑹諸侯【齊魯宋蔡鄭衛莒】盟于踐土公如㑹夏六月公薨【左傳】諡曰穆在位十六年   共公   共公名朔穆公之子也穆公十六年【僖二十八年】薨公即位冬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蔡鄭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諸侯遂圍許公元年【僖二十九年】轅濤塗㑹周王子虎魯侯及諸侯之大夫【晉宋齊秦】盟于翟泉【謀伐鄭】五年【僖三十三年】我及晉人鄭人伐許楚侵我及蔡我及蔡成遂伐鄭六年【文元年】晉伐衛取戚衛使告于我公曰更伐之我辭之衛伐晉七年【文二年】公㑹諸侯【宋鄭】及晉士穀盟于垂隴公為衛請成于晉冬轅選及諸侯之大夫【晉宋鄭】伐秦八年【文三年】我㑹諸侯之師【晉魯宋衛鄭】伐沈沈潰【沈服楚故】衛侯來拜晉成十一年【文六年】魯季孫行父來聘十二年【文七年】公㑹諸侯【魯齊宋衛鄭許曹】晉趙盾盟于扈十三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十四年【文九年】楚侵我克壺邱【服晉故】秋楚公子朱自東夷伐我我敗之獲公子茷我懼及楚平十五年【文十年】公及鄭伯㑹楚子于息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十八年【文十三年】夏五月公薨【左傳】   諡曰共在位十八年   靈公   靈公名平國共公之子也共公薨公即位公元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六月公㑹諸侯【宋魯衛鄭許曹】晉趙盾同盟于新城二年【文十五年】公㑹諸侯【晉宋衛蔡鄭許曹】盟于扈謀伐齊齊賂晉侯故不克而還四年【文十七年】宋弑昭公公孫寜及諸侯之大夫【晉衛鄭】伐宋立文公而還初共公之薨也楚人不禮焉公遂盟于晉六年【宣元年】楚子侵我遂侵宋晉救陳宋公及諸侯【宋衛曹】㑹晉師于棐林以伐鄭七年【宣二年】我及諸侯之師【晉宋衛】侵鄭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十年【宣五年】楚伐鄭我及楚平晉救鄭伐我十一年【宣六年】晉衛侵我十三年【宣八年】我及晉平楚師伐我取成而還十四年【宣九年】諸侯㑹于扈公不㑹晉以諸侯之師伐我晉侯卒乃還公與孔寜儀行父通于夏姬洩冶諫冬孔寜儀行父殺洩冶十五年【宣十年】夏五月公飲酒于夏氏徵舒弑之【史記徵舒自立為陳侯誤】成公二年【宣十二年】葬公【左傳】   謚曰靈在位十五年   成公   成公名午靈公之子也靈公遇弑公即位公元年【宣十一年】公及楚子鄭伯盟于辰陵冬楚伐我入之殺夏徵舒公奔晉楚因縣陳既而復封陳二年【宣十二年】宋伐我衛人救之十年【成二年】公孫寜及楚公子嬰齊及諸侯【魯蔡許】諸侯之大夫【秦宋衛鄭曹邾薛鄫齊】盟于蜀十三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七年【成九年】晉討鄭伯貳于楚執諸銅鞮楚侵我以救鄭二十四年【成十六年】晉侯㑹周尹武公及諸侯伐鄭知罃以諸侯之師侵我至于鳴鹿【陳邑】遂侵蔡二十七年【襄元年】晉㑹東諸侯【魯齊曹邾杞】之師侵楚及我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二十九年【襄三年】晉㑹單頃公及諸侯【魯宋衛鄭莒邾齊】同盟于雞澤公使袁僑如㑹求成秋袁僑及諸侯之大夫盟楚侵我三十年【襄四年】春三月公薨秋七月葬公【左傳】   謚曰成在位三十年   哀公   哀公名溺成公之子也成公三十年【襄四年】薨公即位是年楚師在繁陽將伐我聞喪乃止我猶不聽命夏楚侵我又使頓間我而侵伐之冬我圍頓公元年【襄五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楚滕薛齊吳鄫】于戚冬諸侯戍我楚伐我十一月諸侯㑹于城棣以救之三年【襄七年】楚圍我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于鄬以救我楚執我公子黄【哀公弟】公逃歸十三年【襄十七年】宋伐我十六年【襄二十年】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大夫慶虎慶寅愬公子黄于楚曰與蔡燮同謀楚人以為討黄出奔楚十九年【襄二十三年】公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圍我我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二十年【襄二十四年】諸侯將伐齊公及楚子蔡侯許男伐鄭以救齊我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鍼子八世孫】出奔楚初陳㑹楚伐鄭也當陳隧者井堙木刋鄭人怨之二十一年【襄二十五年】鄭伐我入之公奔墓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公免【免音問喪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于朝鄭袚社致地而還冬鄭復伐我我及鄭㔻二十二年【哀二十六年】公及楚子蔡侯伐鄭二十三年【襄二十七年】宋合晉楚以弭諸侯之兵春孔奐㑹諸侯之大夫【晉楚蔡衛鄭許曹】于宋秋孔奐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二十四年【襄二十八年】公朝于晉【宋之盟故】冬十二月公如楚楚子卒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二十五年【襄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公送葬至于西門之外二十八年【昭元年】公子招【公母弟】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衛蔡鄭許曹】于虢三十一年【昭四年】公㑹諸侯【楚蔡鄭許徐滕頓胡沈小邾宋淮夷】于申秋楚子以諸侯伐吳圍朱方克之執齊慶封殺之遂滅頼三十二年【昭五年】公㑹諸侯【楚蔡許頓沈徐越】伐吳三十五年【昭八年】公有廢疾公子招公子過【過亦公弟】殺世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夏四月公縊大夫千徵師赴于楚楚人執而殺之公子留奔鄭秋七月公子招殺公子過九月楚圍我冬十月滅我殺孔奐葬公【左傳】   諡曰哀在位三十五年   惠公   惠公名吳悼大子偃師之子也楚靈王滅陳蔡不羮陳蔡不羮因楚公子棄疾入楚靈王自縊及平王即位封陳蔡吳復歸于陳是為惠公陳以魯昭公八年滅十三年復封凡五年而國復公六年【昭十八年】夏五月災【陳滅之後一年災至是又災】不救火十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十月悼王崩敬王立十一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楚以我師及諸侯之師救州來吳敗諸侯之師于雞父獲大夫夏齧十四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二十四年【定四年】春二月公薨夏六月葬公【左傳】   謚曰惠在位二十四年   懐公   懐公名柳惠公之子也惠公二十四年【定四年】薨公即位春三月公㑹周文公諸侯【晋魯宋蔡衛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冬吳入楚召公公不聽四年【定八年】秋七月公薨九月葬公【左傳】   諡曰懐在位四年   閔公   閔公名越懐公之子也懐公薨公即位公六年【定十四年】頓子欲事晉而絶我好公孫佗人及楚師滅頓八年【哀公元年】公㑹楚子隨侯許男圍蔡秋八月吳侵我【吳召懐公不至故修舊怨也】十三年【哀六年】吳伐我楚救我師于城父十六年【哀九年】楚人伐我【我即吳故】十七年【哀十年】楚伐我吳救我十八年【哀十一年】司徒袁頗出奔鄭二十年【哀十三年】楚伐我冬盗殺夏區夫二十一年【哀十四年】宗豎出奔楚冬宗豎自楚復入國人殺之袁買出奔楚二十三年【哀十六年】孔子卒二十四年【哀十七年】秋七月楚滅我【左傳】   吕氏春秋陳有惡人焉曰敦洽讐糜雄顙廣顔色如浹頳垂眼臨鼻長肘而盭陳侯見而説之外使治其國内使制其身楚合諸侯陳侯病使敦洽讐糜往謝焉楚王怪其名而見之客有進狀有惡其名言有惡其狀楚王怒合大夫而告之曰陳不知其不可使是不知也知而使之是侮也侮且不知不可不攻也興師伐陳三月然後喪   諡曰閔在位二十四年陳絶不祀   贊曰齊桓之世陳方内穆共以還楚難興焉然卒不自振及靈而顛微楚亂胡公之系不其斬而雖然綴疣仰息延喘數世卒之䕃楚而斃于楚善泅者多水死信夫至陳祀滅而田齊興為大國者且累世是又聖后之餘烈也夫   蔡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定王二十二年凡六百七十六年傳二十五世】   蔡叔度   蔡叔度者周文王子而武王母弟也武王已克殷紂平天下封功臣昆弟于是封管叔鮮于管封叔度于蔡二人相紂子武庚禄父治殷遺民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専王室管叔鮮蔡叔度疑周公為不利于成王乃挾武庚以作亂周公旦承成王命伐誅武庚殺叔鮮而放叔度遷之與車十乘徒七十人叔度卒復封其子胡是為蔡仲【史記世家】   蔡仲 蔡伯荒 宫侯 厲侯 武侯 夷侯釐侯 共侯 戴侯   蔡仲名胡蔡叔之子也蔡仲克庸祇徳周公以為卿士叔卒乃命諸王邦之蔡王若曰小子胡惟爾率徳改行克慎厥猷肆子命爾侯于東土往即乃封敬哉爾尚葢前人之愆惟忠惟孝爾乃邁迹自身克勤無怠以垂憲乃後率乃祖文王之彝訓無若爾考之違王命皇天無親惟徳是輔民心無常惟惠之懐為善不同同歸于治為惡不同同歸于亂爾其戒哉慎厥初惟厥終終以不困不惟厥終終以困窮懋乃攸績睦乃四鄰以蕃王室以和兄弟康濟小民率自中無作聰明亂舊章詳乃視聽罔以側言改厥度則予一人汝嘉王曰嗚呼小子胡汝往哉無荒棄朕命【尚書】   蔡仲薨蔡伯荒即位蔡伯荒薨子宫侯即位宫侯薨子厲侯即位厲侯薨子武侯即位武侯之時周厲王失國奔彘共和行政諸侯多叛周【按周武王至共和凡二百八十一年而蔡仲至武侯裁五世恐有脱漏】武侯薨子夷侯即位夷侯十一年周宣王立二十八年夷侯薨子釐侯所事即位釐侯三十九年周幽王為犬戎所殺周室卑而東徙四十八年釐侯薨子共侯興即位共侯二年薨子戴侯即位戴侯十年薨子宣侯即位【史記世家】   宣侯 【二十八年入春秋】   宣侯名考父【史記世家作措父】戴侯之子也侯二十八年魯隠公即位三十年【隠三年】平王崩桓王立三十一年【隠四年】我㑹諸侯伐鄭【衛州吁請于宋將除宋公子馮故】秋復伐鄭三十五年【隠八年】夏六月侯薨八月葬公【經于宣侯葬書公 左傳】   諡曰宣在位三十五年   桓侯   桓侯名封人宣侯之子也宣侯薨侯即位二年【隠十年】鄭以王命伐宋我及衛郕不㑹王命秋宋衛入鄭而以伐戴召我我怒從伐戴八月鄭圍戴克之取我及宋衛三師五年【桓二年】侯及鄭伯㑹于鄧始懼楚也八年【桓五年】我及衛人陳人從王伐鄭鄭敗王師陳佗殺陳桓公大子而自立九年【桓六年】我殺陳佗立厲公躍躍我出也十七年【桓十四年】宋以我師及諸侯伐鄭十八年【桓十五年】桓王崩莊王立十九年【桓十六年】侯㑹魯侯宋公衛侯于曹謀伐鄭夏及諸侯伐鄭二十年【桓十七年】夏六月侯薨秋八月葬侯【蔡本侯爵經于宣公卒書侯于葬書公葢僣稱公也桓侯之葬經仍書侯杜預注曰稱侯葢謬誤今遵經書 左傳】諡曰桓在位二十年   哀侯   哀侯字季名獻舞桓侯之弟也桓侯無子桓侯薨蔡人召獻舞于陳而立之是為哀侯侯六年【莊五年】我㑹諸侯伐衛納衛侯朔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十一年【莊十年】息媯將歸過我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賓息侯聞之怒使謂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從之秋敗我師于莘以哀侯歸十三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四年【莊十三年】我及齊侯㑹于北杏【宋萬弑君㑹以平之】侯為莘故繩息媯以語楚子楚子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迄于是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秋楚子伐我入之十八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二十年【莊十九年】周王子頽作亂惠王奔鄭【左傳】   是年侯死于楚留九嵗凡立二十年薨【史記世家】   諡曰哀【經傳不載哀侯卒年】   穆侯   穆侯名肹哀侯之子也哀侯留楚死國人立子肹是為穆侯侯十九年【僖四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侵我我潰遂伐楚二十一年【僖六年】楚圍許穆侯將許男以見楚子于武城二十二年【僖七年】惠王崩襄王立二十九年【僖十四年】冬侯薨【左傳】   諡曰穆在位二十九年   莊侯   莊侯名甲午穆侯之子也穆侯薨侯即位侯五年【僖十九年】陳侯請修好于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冬及諸侯【陳楚鄭齊】盟于齊七年【僖二十一年】侯及諸侯【宋楚陳鄭許曹】㑹于盂楚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釋宋公十年【僖二十四年】周王子帶作亂襄王出居于鄭明年晉納王殺子帶十三年【僖二十七年】侯及楚陳鄭許圍宋十四年【僖二十八年】晉救宋先犯陳蔡陳蔡奔遂敗楚師于城濮夏五月侯㑹周王子虎及諸侯【晉魯齊宋鄭衛莒】盟于踐土冬侯㑹諸侯【晉魯齊宋鄭陳莒邾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遂㑹諸侯圍許十五年【僖二十九年】我㑹周王子虎及魯侯諸侯之大夫【晋宋齊陳秦】盟于翟泉十九年【僖三十三年】楚侵我我成晉侵我楚救之晉師歸二十七年【文八年】襄王崩頃王立二十九年【文十年】侯及楚子次于厥貉三十三年【文十四年】頃王崩匡王立夏晉及諸侯盟于新城我不與三十四年【文十五年】晉伐我入之以城下之盟而還冬侯及諸侯【晋宋衛陳鄭許曹】盟于扈侯薨【經傳不載左傳】諡曰莊在位三十四年   文侯   文侯名申莊侯之子也莊侯薨侯即位侯五年【宣二年】匡王崩定王立侯欲事晉曰先君與于踐土之盟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二十年【宣十七年】春二月侯薨夏葬公【經書公左傳】   諡曰文在位二十年   景侯   景侯名固文侯之子也文侯薨侯即位侯三年【成二年】晉伐齊楚侵魯衛以救齊侯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強冠之侵衛遂侵魯魯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蜀【經不書蔡許乘楚車也謂之失位】六年【成五年】定王崩簡王立七年【成六年】楚伐鄭晉救之楚師還晉師遂侵我楚以申息之師救我晉師還九年【成八年】晉欒書侵我遂侵楚二十年【襄元年】簡王崩靈王立二十七年【襄八年】鄭侵我獲我公子燮楚伐鄭鄭及楚平晉于是三伐鄭鄭及晉平三十九年【襄二十年】公子燮欲以蔡之晉國人殺之四十三年【襄二十四年】諸侯將伐齊楚㑹侯及陳許伐鄭以救齊四十五年【襄二十六年】楚㑹侯及陳伐鄭涉于汎而歸四十六年【襄二十七年】宋弭諸侯之兵公孫歸生㑹于宋秋及諸侯之大夫【晉楚魯衛陳鄭許曹】盟于宋四十七年【襄二十八年】侯朝于晉宋之盟故侯歸自晉入于鄭鄭享之不敬鄭公孫僑曰蔡侯其不免乎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侯為大子般娶于楚通焉四十九年【襄三十年】夏四月大子般弑侯冬十月葬公【左傳】   諡曰景在位四十九年   靈侯   靈侯名般景侯大子也般弑景侯自立是為靈侯侯二年【昭元年】公孫歸生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衛陳鄭許曹】于虢【尋宋盟】五年【昭四年】侯如楚㑹諸侯【楚陳鄭許徐滕頓胡沈小邾宋淮夷】于申楚以諸侯伐吳圍朱方克之遂以諸侯滅頼六年【昭五年】侯㑹諸侯【楚陳許頓沈徐越】伐吳十二年【昭十一年】楚子在申召侯侯將往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于感【感同憾】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侯不可三月楚子伏甲而饗侯于申醉而執之夏四月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棄疾帥師圍我晉為我請于楚弗許冬十一月遂滅我用隠大子于岡山使棄疾為蔡公蔡申絶楚平公元年【昭十三年】復蔡冬十月乃葬公【左傳】   諡曰靈在位十二年   平侯   平侯名廬隠大子之子靈侯之孫也【史記世家作景侯少子靈侯之弟】楚平王即位復封蔡廬歸于蔡是為平侯侯元年魯昭公十三年也三年【昭十五年】我逐大夫朝吳八年【昭十十年】冬十一月侯薨明年三月葬公【左傳】   諡曰平在位八年   悼侯 【大子朱附】   悼侯名東國隠大子之子也平侯大子曰朱朱為大子也失位位在卑【不以適子位而以長幼齒】及平侯薨朱即位楚大夫費無極取貨于東國而謂國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國人懼出朱立東國是為悼侯   榖梁蔡侯東出奔楚東者東國也何為謂之東也王父誘而殺焉父執而用焉奔而又奔之謂東史記世家平侯立而殺隠大子故平侯卒而隠大子之子東國攻平侯子而代立 按朱出奔而後東國立非東國出奔榖梁誤隠大子楚用之于岡山非平侯殺之史記亦誤   侯二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王子朝作亂悼王居于皇秋王入于王城冬十月悼王崩敬王立居于狄泉周立王子朝是年六月侯薨于楚【左傳】   諡曰悼在位三年   昭侯   昭侯名申【文侯名申昭侯之高祖不容同名或誤】悼侯之弟也悼侯薨侯即位侯元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我及諸侯之師【楚頓胡沈陳許】奔命救州來吳敗諸侯之師于雞父三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十二年【定三年】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于楚子楚子佩之以享侯侯亦服其一囊瓦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侯如楚有兩肅爽馬囊瓦欲之弗與亦三年止之既而唐獻馬囊瓦歸唐侯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瓦瓦朝見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侯歸如晉以子元與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十三年【定四年】侯㑹周劉子諸侯【晉宋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謀伐楚晉荀寅求貨于我弗得乃辭侯不伐楚夏五月侯及諸侯盟于臯鼬將盟將長我于衛衛有辭乃長衛侯沈不㑹于召陵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秋楚圍我吳伯嚭為大宰以謀楚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子吳冬及吳子唐侯伐楚敗之于柏舉五戰入郢十四年【定五年】魯歸粟于我十五年【定六年】周儋翩亂王處于姑蕕明年王入于王城二十五年【哀元年】楚子圍我報栢舉也我降國人男女以辨楚使我疆于江汝之間我于是乎請遷于吳二十六年【哀二年】吳洩庸來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冬遷于州來二十七年【哀三年】放大夫公孫獵于吳【公子駟之黨也】二十八年【哀四年】春二月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音懲楚言也】公孫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薨大夫文之鍇殺翩【史記世家作賊利】公孫辰出奔吳夏殺公孫姓公孫霍冬十二月葬公【左傳】   諡曰昭在位二十八年   成侯   成侯名朔昭侯之子也昭侯遇弑侯即位侯十二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十四年【哀十八年】敬王崩元王立十九年【哀二十三年】侯薨【左傳】   諡曰成在位十九年   聲侯 元侯 侯齊   聲侯名産成侯之子也成侯薨侯即位侯三年元王崩定王立十五年侯薨子元侯即位元侯六年薨子侯齊即位侯齊四年楚惠王滅我侯齊亡蔡遂絶祀【史記世家】贊曰蔡仲率徳改行幹蠱用譽卒享蔡國傳世二十餘雖不克嫓美晉衛亦云徳之次也顧其竟邊楚舍兄弟而即蠻夷形格勢禁有不得不然者雖然桓侯㑹鄧懼楚之始及哀侯猶與北杏之㑹乃緣息啟釁遂寄命于楚屬國焉者累其世不復與盟中國傳曰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邇其猶可撲滅者其蔡哀侯乎君子固憾之矣逮至昭侯奮迅速飛東即晉而南即吳臯鼬之㑹栢舉之捷屈蠖求信然而一絶于楚一遷于吳虎噬于前狼顧在後蔡之立國難矣哉   尚史卷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十九       世家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曹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敬王三十三年凡六百三十六年傳二十五世】   叔振鐸 大伯脾 仲君平 宫伯侯 孝伯雲夷伯喜 幽伯彊   曹叔振鐸者周武王弟也武王已克殷紂封叔振鐸於曹【詩注在兖州陶邱之北雷夏河澤之野】叔振鐸薨子大伯脾即位大伯脾薨子仲君平即位仲君平薨子宫伯侯即位宫伯侯薨子孝伯雲即位孝伯雲薨子夷伯喜即位夷伯喜元年周厲王之十六年也夷伯二十三年厲王奔於彘三十年夷伯薨弟幽伯疆即位幽伯九年弟蘇殺幽伯代之【史記世家】   戴伯蘇 惠伯兕 【石甫附】 繆公武   戴伯蘇者幽伯之弟也戴伯元年周宣王已立三嵗三十年戴伯薨子惠伯兕即位【年表作惠公伯雉注引孫檢曰曹惠伯或名雉或名弟或復名弟兕也】惠伯二十五年周幽王為犬戎所殺因東徙益卑諸侯畔之三十六年惠伯薨子石甫即位其弟武殺之代立是為繆公三年薨桓公即位【史記世家】   桓公【三十五年入春秋】   桓公名終生【孫檢曰一作終湦湦音生】桓公三十五年魯隠公即位三十七年【隠三年】春三月平王崩桓王立五十五年【桓十年】春正月公薨夏五月葬公【左傳】   諡曰桓在位五十五年   莊公   莊公名射姑桓公之世子也桓公五十四年【桓九年】公有疾使世子朝于魯魯賓之以上卿及享初獻樂奏而歎魯大夫施父曰曹太子其有憂乎非歎所也明年桓公薨世子即位是為莊公公四年【桓十四年】魯侯鄭伯㑹于曹我致餼五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王崩莊王立六年【桓十六年】魯宋蔡衛㑹于曹謀伐鄭二十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二十二年【莊十四年】我及齊陳伐宋取成而還二十五年【荘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三十一年【荘二十三年】冬十一月公薨明年春三月葬公【左傳】   諡曰荘在位三十一年   僖公   僖公名夷荘公之子也荘公薨公即位公元年【荘二十四年】冬戎侵我羈出奔陳赤歸於我【公羊曹羈曹大夫戎将侵曹曹羈諫曰戎衆以無義君請勿自敵也曹伯曰不可三諫不從遂去之注以曹羈為曹世子赤即僖公葢為戎所納 按僖公名夷不名赤羈為世子亦無據】九年【荘三十二年】公薨【史記世家】   諡曰僖   昭公   昭公名班僖公之子也僖公薨公即位公三年【僖元年】狄伐邢公及齊師宋師次于聶北救邢夏邢遷於夷儀我師及齊宋城邢秋八月公㑹諸侯【齊魯宋鄭邾】于檉六年【僖四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鄭許】侵蔡蔡潰遂伐楚次於陘夏楚屈完來盟於師盟於召陵冬我㑹諸侯之師【齊魯宋衛鄭許】侵陳七年【僖五年】公及諸侯【齊魯宋陳衛鄭許】㑹王世子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八年【僖六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伐鄭圍新城楚圍許諸侯遂救許九年【僖七年】秋七月公薨冬葬公【左傳】諡曰昭在位九年   共公   共公名襄昭公之子也昭公九年【僖七年】薨公即位是年閏月惠王崩襄王懼大叔帶之難不發喪公元年【僖八年】公㑹王人諸侯【齊魯宋衛許陳】盟于洮謀王室也二年【僖九年】公㑹  公諸侯【齊魯宋衛鄭許】于葵邱秋九月盟于葵邱六年【僖十三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鄭許】于鹹淮夷病杞且謀王室也八年【僖十五年】楚伐徐公㑹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諸侯之大夫救徐秋七月及徐師伐厲以救徐【厲楚與國】冬宋伐我九年【僖十六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鄭許邢】于淮齊桓公卒五公子争立十一年【僖十八年】公及宋衛邾伐齊納齊孝公十二年【僖十九年】我及宋邾盟于曹南【曹與盟而不服不肯致地主禮】秋宋人圍我十四年【僖二十一年】公及諸侯【宋楚陳蔡鄭許】㑹于盂楚執宋公以伐宋十六年【僖二十三年】晉公子重耳來十七年【僖二十四年】周大叔帶作亂王出居於鄭十八年【僖二十五年】王入於王城殺大叔帶二十一年【僖二十八年】晉侵我三月入之執公畀宋人遂敗楚師于城濮冬諸侯圍許公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三十年【文四年】公如晉㑹正【㑹受貢賦之政】三十三年【文七七】公㑹諸侯【宋衛陳鄭許】晉大夫盟于扈三十四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三十五年【文九年】秋八月公薨冬葬公【左傳】   諡曰共在位三十五年   文公   文公名夀共公之子也共公薨公即位公二年【文十一年】公如魯朝五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六月公㑹諸侯【宋魯陳衛鄭許】晉趙盾同盟于新城六年【文十五年】公如魯朝冬公㑹諸侯【晉宋衛蔡陳鄭許】盟于扈謀伐齊十二月齊侵魯遂伐我入其郛九年【文十八年】宋武氏之族作亂以我師伐宋十年【宣元年】楚鄭侵陳宋公㑹諸侯【宋陳衛】晉師于棐林伐鄭十一年【宣二年】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十二年【宣三年】宋圍我報武氏之亂十六年【宣七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于黑壞周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十八年【宣九年】公及諸侯【晉宋衛鄭】㑹于扈十九年【宣十年】鄭及楚平我及晉宋衛伐鄭取成而還二十一年【宣十二年】及晉宋衛同盟于清邱二十三年【宣十四年】夏五月公薨秋九月葬【左傳】   諡曰文在位二十三年   宣公   宣公名廬文公之子也文公薨公即位公三年【文十七年】公㑹諸侯【晉魯衛邾】同盟于斷道六年【成二年】公子首㑹晉魯衛之師及齊師戰于鞌齊師敗績冬十一月魯及楚平我及魯侯諸侯之大夫【楚秦宋陳衛鄭齊邾薛鄫】盟于蜀七年【成三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伐鄭九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成邾杞】同盟于蟲牢十一年【成七年】公如魯朝秋楚伐鄭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莒邾杞】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十三年【成九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莒齊】同盟于蒲晉執鄭伯鄭人立太子髠頑十四年【成十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伐鄭而歸鄭伯十七年【成十年】夏五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邾滕】伐秦公薨于師冬葬公【左傳】   諡曰宣在位十七年   成公   成公名負芻宣公之庶子也宣公十七年【成十三年】公㑹伐秦薨于師國人使負芻守負芻殺太子而自立是為成公公三年【成十五年】公㑹諸侯【晉魯衛鄭宋齊邾】同盟于戚晉侯執公歸于京師諸侯将見公子欣時【宣公庶子即子臧】于王而立之欣時奔宋三年【成十六年】國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謂子臧】是大泯曹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君唯不遺徳刑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秋國人復請于晉公歸自京師四年【成十七年】夏公㑹周尹子單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邾】伐鄭六月同盟于柯陵冬復㑹伐鄭宋魚石叛六年【襄九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莒邾滕薛】圍宋彭城彭城降晉夏晉伐鄭我及東諸侯之師【齊魯邾杞】次于鄫以待之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七年【襄二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邾】于戚謀鄭冬復㑹于戚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十年【襄五年】公㑹諸侯【晉魯宋陳衛鄭莒邾滕薛齊吳鄫】于戚冬戌陳楚伐陳公㑹諸侯【晉宋衛鄭齊】救陳十二年【襄七年】楚圍陳公㑹諸侯【晉魯宋陳衛莒邾】于鄬以救陳十四年【襄九年】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衛莒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鄭成十一月同盟于戱十二月復㑹伐鄭十五年【襄十年】公㑹諸侯【前諸】㑹吳于柤秋公㑹伐鄭戌鄭虎牢鄭及晉平楚救鄭鄭復從楚十六年【襄十一年】公㑹伐鄭秋七月同盟于亳城北九月復㑹伐鄭鄭成冬十二月㑹于蕭魚十九年【襄十四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㑹吳于向夏㑹伐秦二十一年【襄十六年】春三月公㑹諸【晉魯宋衛鄭莒邾薛杞小邾】于溴梁戊寅大夫盟二十二年【襄十七年】衛石買伐我二十三年【襄十八年】冬十月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同圍齊公薨于師明年春正月葬公【左傳】   諡曰成在位二十三年   武公   武公名滕成公之子也成公薨公即位公二年【襄十二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三年【襄二十一年】公如魯朝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莒邾】于商任四年【襄二十二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莒邾薛杞邾】于沙隨六年【襄二十四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七年【襄二十五年】公㑹諸侯【前諸】于夷儀伐齊秋七月同盟于重邱八年【襄二十六年】衛甯喜弑殤公我㑹魯侯晉人鄭良霄宋人于澶淵以討衛九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夏我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宋齊秦鄭陳衛邾滕蔡許】于宋秋七月盟于宋十年【襄二十八年】冬十一月靈王崩景王立【經書十二月】十一年【襄二十九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莒滕薛杞小邾】城杞十二年【襄三十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于澶淵宋災故十四年【昭元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衛陳蔡鄭許】于虢二十三年【昭十年】晉平公卒使如晉葬平公二十四年【昭十一年】楚圍宋秋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杞】于厥憖謀救蔡二十六年【昭十三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鄭莒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二十七年【昭十四年】春三月公薨秋葬公【左傳】   諡曰武在位二十七年   平公 悼公   平公名須武公之子也武公薨公即位公四年【昭十八年】春三月薨秋七月葬諡曰平在位四年平公薨子悼公午即位公三年【昭二十一年】宋華氏叛大夫翰胡㑹晉齊衛救宋四年【昭二十三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十月悼王崩敬王立王居于狄泉七年【昭二十五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邾滕薛小邾】于黄父謀王室明年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出奔楚九年【昭二十七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宋衛邾滕】于扈戍周冬十月公薨明年春三月葬公【左傳】   諡曰悼在位九年   聲公 隠公 靖公   聲公名野悼公之弟也悼公薨公即位公五年【昭三十二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莒薛杞小邾】城成周【左傳】   是年平公弟通弑之代立是為隠公【史記世家】   隠公四年【定四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宋蔡衛陳鄭許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是年聲公弟露弑之露自立是為靖公靖公四年【定八年】春三月公薨秋七月葬公【左傳】   諡曰靖在位四年【史記世家 譙周云春秋無其事檢系本及春秋悼伯卒弟露立諡靖公實無聲公隠公 按此則城成周㑹召陵葢皆靖公時今姑從史記】   伯陽   伯陽靖公之子也靖公薨伯陽即位伯陽四年【定十二年】衛伐我克郊五年【定十三年】衛伐我十年【哀三年】宋伐我十三年【哀六年】宋伐我十四年【哀七年】宋人圍我鄭救之侵宋十五年【哀八年】春宋公伐我将還禇師子肥【宋大夫】殿國人詬之子肥不行我師待之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我以伯陽歸【左傳 事見公孫疆傳】   贊曰曹與晉衛並封乃至微弱為諸侯之細徳不足與抑隘于勢邪伯陽納疆邪說背盟奸宋國以不祀豈天也哉教猱升木固小人之態也   滕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敬王三十五年凡六百三十九年其先世系莫攷自滕侯至隠公傳九世】   滕侯 滕子 宣公 昭公   錯叔繡者文王之子也   左傳富辰曰管蔡郕霍魯衛毛耼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   初封侯國于滕滕小莫傳其系魯隠公七年書滕侯卒【名諡不載】十一年滕侯朝魯及薛争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魯乃長滕侯魯桓公二年朝魯稱子【杜預注葢為時王所黜終春秋皆書子】魯荘公十六年滕子及諸侯【齊宋陳衛鄭許滑】同盟于幽十九年宋人執滕子嬰齊嬰齊者是為滕宣公宣公薨昭公即位魯文公十二年公朝魯魯宣公九年秋八月昭公薨【左傳】   文公   文公者昭公子或昭公弟經不載魯宣公九年昭公薨公即位是年冬宋圍我我恃晉也文公元年【宣十年】宋伐我十四年【成五年】春頃王崩簡王立二十二年【成十三年】我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邾】伐秦二十五年【成十六年】夏四月公薨【左傳】謚曰文在位二十五年   成公   成公名原【系未詳】文公薨公即位公三年【襄元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莒邾薛】圍宋彭城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四年【襄二年】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曹邾薛小邾】于戚七年【襄五年】公㑹諸侯【晉魯宋陳衛鄭曹莒邾齊吳鄫】于戚冬戍陳八年【襄六年】公朝魯十一年【襄九年】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薛杞小邾齊】伐鄭十二月同盟于戱十二年【襄十年】公㑹諸侯【前諸侯】㑹吳于柤秋公㑹伐鄭十三年【襄十一年】公㑹伐鄭秋七月同盟于亳九月復㑹伐鄭冬十二月㑹于蕭魚十六年【襄十四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㑹吳于向夏四月㑹伐秦二十年【襄十八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同圍齊二十一年【襄十九年】諸侯盟于祝柯齊及晉平二十二年【襄二十年】公㑹諸侯【前諸】盟于澶淵二十六年【襄二十四年】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謀伐齊二十七年【襄二十五年】公㑹諸侯【前諸侯】于夷儀齊成秋八月同盟於重邱二十九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請弭諸侯之兵春公㑹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秦蔡衛陳鄭許曹邾】於宋秋七月諸侯之大夫盟於宋【時邾屬齊滕屬宋邾滕皆不與盟故經不書㑹】三十年【襄二十八年】冬十二月靈王崩簡王立三十一年【襄二十九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邾薛小邾】城杞三十二年【襄三十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齊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㑹於澶淵宋災故三十三年【襄三十一年】魯襄公卒冬十月公如魯㑹葬三十六年【昭三年】春正月公薨夏五月葬公【左傳】   諡曰成在位三十六年   悼公   悼公名寧【系未詳】成公薨公即位公元年【昭四年】公及諸侯【楚蔡陳鄭許徐頓胡沈小邾宋】淮夷㑹於申七年【昭十年】晉平公卒秋九月我如晉㑹葬十年【昭十三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薛杞小邾】於平邱秋八月同盟於平邱十九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悼王崩敬王立二十二年【昭二十五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邾薛小邾】于黄父謀王室二十三年【昭二十六年】晉納王王入於成周王子朝奔楚二十四年【昭二十七年】我及諸之大夫【晉宋衞曹邾】㑹於扈戍周二十五年【昭二十八年】秋七月癸巳公薨冬葬公【左傳】諡曰悼在位二十五年   頃公   頃公名結【系未詳】悼公薨公即位公八年【定四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衞陳鄭許曹莒邾頓胡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十九年【定十五年】魯定公卒公如魯㑹葬二十一年【哀二年】公如魯朝二十三年【哀四年】秋八月甲寅公薨冬十二月葬公【左傳】   諡曰頃在位二十三年   隠公 定公 文公   隠公名虞母【系未詳】頃公薨公即位公七年【哀十一年】秋七月辛酉公薨冬十一月葬公【左傳】   諡曰隠在位七年其後有定公定公子文公【上同祖諡必有一誤】定公薨文公問於孟子定三年之喪又使畢戰問井地【孟子】   滕薛騶【騶即邾】夏殷周之間封也小不足齒列故莫知其事之終【史記世家】   贊曰考周之封其大小輕重以功不以親故曹滕不得視齊宋足以見聖王大同之量也雖然徳樹於前報食於後湯以七十里文王百里滕雖小顧不及百里哉服屬於宋不振而隨終其世無所建立固哉   杞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定王二十四年凡六百七十八年東樓公至謀娶公系年莫攷自武公至簡   公傳十六世】   東樓公 西樓公 題公 謀娶公   東樓公者夏后禹之後苖裔也殷時或封或絶周武王克殷紂求禹之後得東樓公封之于爵為侯以奉夏后氏祀【索隠東樓公諡號也不名者史失耳】東樓公生西樓公西樓公生題公題公生謀娶公謀娶公當周厲王時【自武王至厲王二百四十年而東樓至謀娶裁四世誤】謀娶公生武公【按春秋武公二十九年為魯隠公元年謀娶公既當厲王時則厲王下距魯隠百六十年謀娶公之下接武公亦誤 史記世家】   武公【二十九年入春秋】   武公【名糸未詳】元年魯惠公十九年也【武公二十九年魯隠公即位故知元年當惠公十九年】二十九年魯隠公即位【杜氏年表】   三十一年【隠三年】春三月平王崩桓王立三十二年【隠四年】莒人伐我取牟婁【周封杞居雍邱後遷東國牟婁東邑也】四十一年【桓二年】公如魯朝不敬公歸魯謀伐我秋九月魯入杞四十二年【桓三年】我求成于魯夏六月公㑹諸侯於郕【史記索隠州國名杞後改國號曰州而稱淳于公春秋桓五年經云州公如曹傳云淳于公如曹是也此說非是 按桓三年㑹郕十二年盟曲池皆稱杞何獨于五年稱州葢州别為國非杞也】四十七年【桓八年】公薨【左傳】諡曰武在位四十七年   靖公   靖公【名未詳】武公子也武公薨公即位公四年【桓十二年】公㑹魯侯莒子盟于曲池魯平莒于我也【武公時莒人取杞牟婁故】七年【桓十五年】春三月桓王崩荘王立二十二年【荘十二年】荘王崩僖王立【經傳不載】二十三年【荘十三年】公薨【左傳】   諡曰靖在位二十三年   共公 惠公   共公【名未詳】靖公子也靖公薨公即位公四年【桓十二年】僖王崩惠王立八年【荘二十一年】公薨惠公即位惠公生成公及桓公【系本 古史考同史記世家脫惠公成公而有徳公誤】   惠公四年【荘二十五年】逆伯姬于魯【史記索隠荘二十五年杞成公娶魯女有昏姻之好誤當是惠公】六年【荘二十七年】魯侯㑹伯姬于洮冬伯姬如魯公如魯朝【經于是年稱伯葢為時王所黜】十八年【僖五年】伯姬如魯公子朝于魯【經書杞伯姬來朝其子子葢即成公也】是年公薨【左傳】   諡曰惠在位十八年   成公   成公【名未詳】惠公之子也惠公薨公即位公三年【僖八年】閏月惠王崩襄王立十八年【襄二十三年】冬十一月公薨【左傳杜預注成公行夷禮以終其身故于其卒經書之以貶之】   諡曰成在位十八年   桓公   桓公名姑容成公之弟也成公薨公即位公四年【僖二十七年】公如魯朝用夷禮【經貶稱子】魯卑我謂我不共秋入我五年【僖二十八年】伯姬如魯【即前惠公夫人】八年【僖三十一年】伯姬如魯求婦遂聘子叔姬十八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二十二年【文十二年】公如魯朝【經稱伯舍夷禮故】且請絶子叔姬而以其娣為夫人二月子叔姬卒二十四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三十年【宣二年】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五十年【成四年】公如魯朝五十一年【成五年】夫人叔姬【即子叔姬娣】歸于魯冬十二月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邾】同盟于蟲牢鄭服故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五十三年【成七年】楚伐鄭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曹莒邾】救鄭秋七月同盟於馬陵五十四年【成八年】夫人叔姬卒於魯五十五年【成九年】公如魯逆夫人叔姬之喪以歸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同盟於蒲六十四年【成十八年】晉悼公即位公如魯朝問晉故魯以晉君語之公於是驟朝於晉而請為昏六十五年【襄元年】晉伐鄭我及東諸侯【魯齊曹邾】次于鄫以待晉師晉以鄫之師侵楚及陳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七十年【襄六年】春三月公薨秋葬公【左傳】   諡曰桓在位七十年   孝公   孝公名匄桓公之子也桓公薨公即位公三年【襄九年】冬公㑹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滕薛小邾齊】伐鄭同盟于戯十二月復伐鄭四年【襄十年】公㑹諸侯【前諸】㑹吳於柤秋公㑹諸侯【前諸侯】伐鄭五年【襄十一年】公復㑹伐鄭秋同盟於亳城北復㑹伐鄭鄭成㑹於蕭魚八年【襄十四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㑹吳於向夏四月㑹伐秦十年【襄十六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薛小邾】于溴梁大夫盟齊髙厚逃歸十二年【襄十八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同圍齊明年諸侯盟於祝柯十四年【襄二十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盟于澶淵齊成故十六年【襄二十六年】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薛小邾】于沙隨十七年【襄二十三年】春三月公薨夏葬公【左傳】   諡曰孝在位十七年   文公   文公名益姑孝公弟孝公薨公即位公元年【襄二十四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于夷儀将以伐齊水不克二年【襄二十五年】復㑹於夷儀伐齊齊弑荘公以成秋八月諸侯同盟于重邱五年【襄二十八年】公如晉朝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六年【襄二十九年】晉合諸侯之大夫城杞使魯歸我田公如魯盟【經書子傳賤之也杜預注用夷禮也林堯叟注來盟皆大夫杞伯親之故賤之】 七年【襄三十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㑹于澶淵宋災故十四年【昭六年】春正月公薨夏葬公【左傳】   諡曰文在位十四年   平公   平公名郁釐文公之弟也文公薨公即位公元年【昭七年】晉使魯歸我成【成本杞田】四年【昭十年】晉平公卒我如晉㑹葬五年【昭十一年】楚圍蔡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于厥憖謀救蔡七年【昭十三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小邾】于平邱秋八月同盟于平邱十六年【昭二十一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悼王崩敬王立居於狄泉十八年【昭二十四年】秋八月公薨冬葬公【左傳】   諡曰平在位十八年   悼公   悼公名成平公之子也平公薨公即位公二年【昭二十六年】公㑹諸侯【齊魯莒邾】盟于鄟陵謀納魯侯秋七月敬王入於成周王子朝奔楚八年【昭三十二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薛小邾】于狄泉尋盟且城成周十二年【定四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公薨于㑹秋七月葬公【左傳】   諡曰悼在位十二年   隠公 僖公   隠公名乞悼公之子也悼公十二年【定四年】悼公薨公即位秋七月弟過弑隠公自立【經傳不載】是為僖公公二年【定六年】周儋翩亂王處于姑蕕明年王入于成周十九年【哀八年】冬十二月公薨明年春二月葬公【左傳】   諡曰僖在位十九年   閔公 哀公 出公 簡公   閔公名維【史記世家作湣公】僖公之子也公十六年閔公弟閼路弑公代立是為哀公【譙周古史考作懿公】公立十年薨閔公子敕立是為出公公十二年薨子簡公春立立四年楚惠王之四十四年滅杞杞後陳亡三十四年【史記簡公立十一年滅之誤當是四年史記世家】   贊曰履癸不道自絶夏祀及武王封杞間代而興地小國弱君臣無聞乃傳國且二十餘世美哉禹其勤徳之酬乎逮至杞式微而句踐伯猶之陳系絶而田和王雖物無兩大抑聖不卒斬乎詩有之施于孫子本支百世薛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敬王三十五年凡六百三十八年奚仲至薛伯系年莫攷自獻公至惠公傳   三世】   奚仲 仲虺 薛侯 薛伯   薛皇祖奚仲也任姓夏時奚仲居薛為車正後遷于邳及夏末仲虺為湯左相復居薛至周受侯爵魯隠公十一年薛侯及滕侯如魯朝争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我不可以後之魯請於薛乃長滕侯其名與諡經不書荘公三十一年書薛伯卒【自此以下皆書伯或黜或貶未詳】成公二年薛人及魯侯諸侯之大夫【秦楚宋衛陳鄭齊曹邾鄫】盟于蜀五年定王崩簡王立襄公元年宋魚石叛薛人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莒邾滕】圍宋彭城秋簡王崩靈王立二年薛人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衛宋曹邾滕小邾】于戚遂城虎牢以偪鄭五年薛伯㑹諸侯【晉魯宋陳衛鄭曹莒邾滕齊吳鄫】于戚九年薛伯㑹諸侯【晉魯宋衞曹莒邾滕杞小邾齊】伐鄭鄭成同盟於戱十二月復伐之次於隂口而還十年薛伯㑹諸侯【前諸侯】㑹吳于柤秋㑹伐鄭十一年薛伯㑹伐鄭同盟于亳秋九月再伐鄭鄭成㑹于蕭魚十四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杞小邾】㑹吳於向夏四月㑹伐秦十六年薛伯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杞小邾】于溴梁大夫盟十八年薛伯㑹諸侯【前諸】圍齊明年盟於祝柯二十年薛伯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杞小邾】盟於澶淵齊成故二十二年薛伯㑹諸侯【晉魯齊宋衞鄭曹莒邾杞小邾】于沙隨二十四年薛伯㑹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杞小邾】于夷儀将伐齊【以上世系名謚無考 左傳】   獻公   獻公名穀【薛自昭三十一年始書獻公穀卒獻公以上其系與名皆無考而獻公為某公子及即位年亦無考】魯襄公二十五年公㑹諸侯【晉魯宋衞鄭曹莒邾滕杞小邾】于夷儀秋八月同盟於重邱二十八年靈王崩景王立二十九年我㑹城杞三十年我㑹諸侯之大夫【前諸侯】于澶淵宋災故昭公十一年我㑹葬晉平公十三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杞小邾】于平邱秋八月同盟於平邱二十二年景王崩敬王立二十五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邾薛小邾】于黄父三十一年夏四月丁巳公薨秋葬公【左傳】   諡曰獻【年無考以魯紀之】   襄公   襄公名定獻公之子也元年魯昭公之三十二年也秋七月我之宰㑹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杞小邾】于狄泉尋盟且謀城成周三年【定元年】㑹城成周薛嘗服役于宋至是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郳即小邾】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言從踐土薛固為宋役】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於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争之力晉執宋仲幾五年【定四年】公㑹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十三年【定十二年】春公薨夏葬公【左傳】   諡曰襄在位十二年   惠公   惠公名夷又名寅【系未詳】襄公之薨也比立【比為襄公子與弟亦未詳】比元年【定十三年】夷弑比自立是為惠公公元年魯定公之十四年也十二年【哀十年】夏五月公薨秋葬公【左傳】   謚曰恵在位十二年薛自恵公以後其傳世莫可知後滅扵齊   贊曰薛小久服屬宋及城成周廼争舊職論夏官末矣許世家【其先世系莫考自魯隠公十一年始見于經終哀公十五年凡二百三十二年傳八世】   莊公【隠十一年見春秋】 穆公   許姜姓大嶽神農之後葢男爵也【經于㑹盟皆書男知為男爵】國微其世系史不載莫考其始封當桓王時為莊公亦莫知其立年【隐十一年】鄭魯齊伐許遂入許莊公奔衛齊以許讓魯魯不受乃與鄭鄭使許大夫百里奉公弟新臣【即許叔】居許東偏使其大夫公孫獲處許西偏莊公薨新臣入即位是為穆公穆公元年魯桓公十五年也是年桓王崩莊王立十六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二十年【莊十六年】公會諸侯【齊魯宋陳衛鄭滑滕】同盟于幽二十一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恵王立三十三年【莊二十九年】鄭人侵我四十二年【僖四年】公會諸侯【齊魯宋陳衛鄭曹】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夏公薨于師秋八月公以侯禮【左傳】   左傳凡諸侯薨于朝會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   謚曰穆在位四十二年   僖公   僖公名業【所出未詳】穆公薨公即位公元年【僖五年】公及諸侯【齊魯宋陳衛鄭曹】會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諸侯同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二年【僖六年】諸侯伐鄭秋楚圍我以救鄭諸侯遂救我冬蔡侯將公以見楚子于武城公面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親釋其縳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三年【僖七年】閏月恵王崩襄王立懼王子帶之難不發䘮明年公會王人諸侯【齊魯宋衛曹陳】盟于洮謀王室五年【僖九年】公會宰周公諸侯【齊魯宋衛鄭曹】于葵邱秋九月諸侯盟于葵邱六年【僖十年】公及齊侯伐北戎九年【僖十三年】公會諸侯【齊魯宋陳衛鄭曹】于鹹謀王室為戎難故秋諸侯戍周十一年【僖十五年】楚人伐徐公會諸侯【前諸侯】盟于牡邱遂次于匡諸侯之大夫救徐十二年【僖十六年】公㑹諸侯【齊魯宋陳衛鄭邢曹】于淮十七年【僖二十一年】公及楚宋陳蔡鄭會于□楚執宋公以伐宋二十三年【僖二十七年】公及楚陳蔡鄭圍宋二十四年【僖二十八年】晉會諸侯救宋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冬諸侯遂圍我二十九年【僖三十三年】晉陳鄭伐我三十四年【文五年】冬十月公薨明年春公【左傳】   謚曰僖在位三十四年   昭公   昭公名錫我【系未詳】僖公薨公即位公二年【文七年】公會諸侯【齊宋衛陳鄭曹】晉大夫盟于扈三年【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四年【文九年】楚人伐鄭我會晉魯宋衛救鄭九年【文十四年】春頃王崩匡王立夏六月公會諸侯【魯宋陳衛鄭曹】晉趙盾同盟于新城十年【文十五年】公會諸侯【晉宋衛蔡陳鄭曹】盟于扈十五年【宣二年】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二十五年【宣十二年】晉楚戰于邲晉師敗績公及鄭伯如楚三十年【宣十七年】春正月公薨夏公【左傳】   謚曰昭在位三十年   靈公   靈公名寗【系未詳】昭公薨公即位公三年【成二年】晉伐齊楚救齊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侯為左公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師侵衛遂侵魯魯請盟冬十一月公及楚大夫魯侯蔡侯諸侯之大夫【秦宋陳衛鄭齊】盟于蜀四年【成三年】我恃楚而不事鄭鄭伐我五年【成四年】鄭公孫申帥師疆我田我敗諸展陂冬鄭伐我取鉏任泠敦之田六年【成五年】公愬鄭于楚楚執鄭皇戍鄭請成于晉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年【成九年】鄭復貳于楚晉執鄭伯冬十一月鄭圍我示不急君也十五年【成十四年】鄭伐我敗焉鄭伯復伐我入我郛我平以公孫申之封【即成四年公孫申所疆之田】十六年【成十五年】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冬十一月楚遷我于葉二十年【襄元年】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二十二年【襄三年】冬晉伐我【事楚不與諸侯會盟故】三十五年【襄十六年】公請遷于晉諸侯遂遷我大夫不可諸侯伐我次于函氏晉及楚師戰于湛陂楚師敗績晉復伐我而還四十三年【襄二十四年】諸侯將伐齊公及楚蔡陳伐鄭以救齊四十五年【襄二十六年】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秋八月薨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伐鄭十二月涉于汜而歸而後公【左傳】   謚曰靈在位四十五年   悼公 【太子止附】   悼公名買【系未詳】靈公薨公即位公元年【襄二十七年】宋弭諸侯之兵夏我會諸侯之大夫【晉楚魯蔡衛陳鄭曹】于宋秋七月盟于宋二年【襄二十八年】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公如楚會楚子卒明年公送至于西門之外六年【昭元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楚魯齊宋衛陳蔡鄭曹】于虢九年【昭四年】我及諸侯【楚蔡陳鄭徐滕頓胡沈小邾宋】淮夷會于申秋七月楚以諸侯伐吳執齊慶封殺之遂滅頼遷頼于鄢楚子欲遷我于頼使大夫城之而還十年【昭五年】我及諸侯【楚蔡陳頓沈徐越】伐吳十四年【昭九年】楚遷我于夷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公田十五年【昭十年】秋九月我如晉會晉平公十六年【昭十一年】楚滅蔡遷我于荆十八年【昭十三年】楚平王即位復我于葉二十三年【昭十八年】楚王子勝曰許鄭仇敵也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䘮地矣君盍遷許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讎不可啟君其圖之冬楚遷我于白羽【即析】二十四年【昭十九年】夏公瘧五月戊辰飲大子止之藥薨大子奔晉   榖梁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君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又曰許世子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   冬公【左傳】   謚曰悼在位二十四年   許男斯   許男斯大子止之弟悼公之弑也大子止奔晉斯即位斯三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冬悼王崩敬王立四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楚以我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敗我及諸侯之師于雞父七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敬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十七年【定四年】夏六月我遷于容城冬十一月吳破楚入郢十九年【定六年】春正月鄭滅我以斯歸【左傳】   斯無謚在位十九年   元公   元公名成【系未詳】鄭之滅許也成即位是為元公公十年【哀元年】公及楚陳隨圍蔡二十二年【哀十三年】夏公薨秋公【左傳】   謚曰元在位二十二年許後事不載莫知所終   贊曰宋衛陳鄭之火也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知陳許之先亡也及楚滅陳先二十年而鄭滅許許雖三遷庸能免乎不自樹德庇楚無濟也   莒世家【其先世莫攷自魯隐公二年始見于經終哀公十四年凡二百四十一年傳九世】莒子 兹㔻公 紀公 【大子僕附】 季佗 渠邱公   莒己姓夷也爵為子其先世無傳   漢志莒故國盈姓少昊後   平王時見莒子莒子娶于向【向小國名】向姜不安莒而歸魯隐公二年莒人入向以姜氏還莒魯有怨紀既昏于魯使其大夫裂繻與莒子盟于宻以平魯也【紀姜姓國】四年我伐杞取牟婁八年我及魯侯盟于浮來以成紀好也桓公十二年莒子會魯侯杞子盟于曲池十五年桓王崩莊王立莊公十年齊滅譚譚子來奔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七年僖王崩恵王立十九年魯大夫姜氏來二十年姜氏來二十七年大夫慶如魯逆叔姬【莊公女】閔公二年魯公子慶父弑閔公來奔魯以賂求慶父我歸之僖公元年我求賂于魯魯敗我于酈獲弟拏八年恵王崩襄王立二十五年衛人平我于魯冬十二月大夫慶會魯侯衛侯盟于洮二十六年莒子㑹衛寗速盟于向莒子者是為兹㔻公兹㔻公名期其立亦莫詳何時二十八年莒子會諸侯【晉魯齊宋蔡鄭衛】盟于踐土冬會于温天王狩于河陽諸侯遂圍許文公七年徐伐我我如魯請盟魯公孫敖來涖盟八年襄王崩頃王立十四年頃王崩匡王立其後有紀公紀公名庶其生大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于國十八年冬十月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寶玉奔魯季佗即位季佗元年魯宣公之元年也二年莊王崩定王立其後又有渠邱公渠邱公名朱季佗之卒渠邱公之立皆莫詳其年莒郯相怨四年魯齊平我及郯我不肯魯伐我取向我恃晉而不事齊十三年齊伐我成公五年定王崩簡王立七年莒子會諸侯【晉魯齊宋衛曹邾杞】伐鄭秋八月同盟于馬陵八年魯公孫嬰齊來聘秋晉使巫臣如吳假道于我與渠邱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惡公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固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况國乎九年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杞】同盟于蒲冬楚伐我圍渠邱渠邱城惡衆潰奔莒楚入渠邱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莒潰楚遂入鄆【莒别邑】十四年春正月渠邱公薨【左傳】   莒夷無謚以上皆莫詳其年以魯紀年云   犁比公 【展輿附】   犁比公名宻州字買朱鉏渠邱公薨犁比公即位元年魯成公十五年也宋魚石叛五年【襄元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邾滕薛】圍宋彭城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七年【襄三年】公會周單子諸侯【晉魯宋衛鄭邾齊】同盟于雞澤八年【襄四年】我及邾伐鄫九年【襄五年】公會諸侯【晉魯宋陳衛鄭曹邾滕薛齊吳鄫】于戚會吳且戍陳十年【襄六年】我滅鄫   公羊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注世子巫者鄫前夫人之子與魯襄公俱為莒外孫時莒女嫁為鄫後夫人夫人無男有女還嫁之與莒有外孫鄫子愛後夫人而無子欲立其外孫榖梁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   十一年【襄七年】楚圍陳公㑹諸侯【晉魯宋陳衛曹邾】于鄬以救之十二年【襄八年】我伐魯東鄙以疆鄫田十三年【襄九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曹邾滕薛杞小邾齊】伐鄭冬十一月同盟于戲十二月復伐鄭十四年【襄十年】公會諸侯【前諸侯】會吳于柤秋我伐魯東鄙是年復㑹伐鄭戍鄭虎牢十五年【襄十一年】夏復會伐鄭秋七月同盟于亳九月復悉師以伐鄭鄭成冬十二月會于蕭魚十六年【襄十二年】我伐魯東鄙圍台魯季孫宿入我鄆取鐘以為其君盤十八年【襄十四年】我會諸侯之大夫【前諸侯】會吳于向夏會伐秦衛人逐其君冬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邾】于戚謀定衛二十年【襄十六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邾薛杞小邾】于溴梁晉執公及邾子以歸侵魯故且曰通齊楚之使已而釋之【釋莒子經傳不載】二十二年【襄十八年】公會諸侯【前諸侯】同圍齊明年諸侯盟于祝柯二十四年【襄二十年】及魯平會魯盟于向夏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邾滕薛杞小邾】盟于澶淵二十五年【襄二十一年】晉欒盈叛公㑹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邾】于啇任錮欒氏也明年復會于沙隨二十七年【襄二十三年】齊侯伐晉還不入遂襲我門于且于【莒邑】傷股而退明日復戰獲其大夫杞殖我請成二十八年【襄二十四年】齊伐我侵介根【莒邑】秋八月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邾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伐齊楚伐鄭以救齊諸侯還救鄭二十九年【襄二十五年】夏五月公朝于齊齊崔杼弑莊公立其弟景公景公與其大夫及公盟公還自齊會諸侯【前諸侯】伐齊齊成秋七月同盟于重邱三十二年【襄二十八年】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三十三年【襄二十九年】我會城杞三十四年【襄三十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邾滕薛杞小邾】會于澶淵宋災故犁比公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犁比公虐國人患之三十五年【襄三十一年】冬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公弑之乃立【左傳】   犁比公在位三十五年   著邱公   著邱公名去疾犁比公之子也展輿既弑犁比公自立羣公子召去疾于齊齊納去疾是為著邱公展輿奔吳著邱公元年【昭元年】春魯伐我取鄆因我亂疆鄆田著邱公立而不撫鄫【莒邑】四年【昭四年】鄫叛魯取鄫五年【昭五年】牟夷以牟婁及防兹奔魯【牟婁防兹莒三邑】秋七月我討魯不設備魯敗我于蚡泉十年【昭十年】魯伐我取郠晉平公卒秋九月會晉平公十三年【昭十三年】秋七月公會周劉子諸侯【晉齊宋衛鄭曹邾滕薛杞小邾】于平邱甲戍同盟于平邱我及邾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辭魯盟執季孫意如以歸十四年【昭十四年】秋八月公薨【左傳】在位十四年   郊公 共公   郊公者名任著邱公之子共公庚輿者著邱公之弟也著邱公十四年【昭十四年】薨郊公不慼國人弗順欲立庚輿郊公惡公子鐸而善于公子意恢大夫兹夫惡意恢而善于庚輿冬十二月兹夫殺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輿于齊齊送之有賂田庚輿即位是為共公共公二年【昭十六年】齊伐徐徐成二月我及徐子郯人會齊侯于蒲畏齊討也五年【昭十九年】齊師伐我入紀八年【昭二十二年】齊師伐我公將戰大夫苑羊牧之不可弗聼敗齊師于夀餘齊侯伐我公行成齊司馬竈來涖盟公如齊涖盟盟于稷門之外國人于是大惡公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子朝作亂冬十一月悼王崩敬王立郊公元年【昭二十三年】秋七月共公奔魯齊人納郊公共公虐而好劒茍鑄劒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公又將叛齊故大夫烏存帥國人以逐之郊公四年【昭二十六年】公會齊魯邾杞盟于鄟陵秋九月敬王入于成周子朝奔楚十年【昭三十二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薛杞小邾】于狄泉且城成周十四年【定四年】公會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衛陳鄭許曹邾頓胡滕薛杞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三十九年【哀十四年】夏五月公薨【左傳】   郊公在位三十九年共公在位八年郊公以後事不載莫知其所終   贊曰莒邉齊故常屬齊然自魯文公以降所可紀載裁六七公而庶其黜長宻州詘少遂至弑父若讐何其易也   邾世家【其先世莫考自魯隐公元年始見于經終哀公二十四年凡二百五十二年傳九世】   邾子克   邾曹姓顓頊之後初為附庸莫詳其始封   王沈魏書曹姓之先出于黄帝當髙陽氏陸終之子曰安是為曹姓周武王克殷封曹俠于邾顔真卿家廟碑顓頊之孫祝融融孫安為曹姓其裔邾武公名夷甫字顔   其後數從齊桓尊周室平王命為子是為邾子克克字儀父亦莫詳其立年隐公元年邾子及魯侯盟于蔑鄭伐衛請師于我邾子使私于魯公子豫冬我及魯公子豫鄭人盟于翼【邾地】三年平王崩桓公立五年宋人取我田先是宋伐鄭我告于鄭曰請君釋憾于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會之伐宋入其郛七年魯伐我【為宋故】桓公七年魯伐我十五年桓王崩莊王立夏世子如魯朝【經書人杜預注附庸之世子故降稱人】十七年邾子及魯侯盟于趡【魯也】秋魯及宋衛伐我宋萬弑其君莊公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三年我及齊侯宋陳蔡會于北杏以平宋亂十五年我及宋齊伐郳十六年冬十二月邾子克薨【左傳】   邾子 文公   邾子名【系未詳】克薨即位元年魯莊公十七年也是年僖王崩恵王立十二年【莊二十八年】夏四月邾子薨籧篨即位是為文公公六年【閔二年】魯慶父弑其君季友以公子申【即僖公】適我慶父奔莒乃入立之哀姜來奔齊人取而殺之七年【僖元年】楚伐鄭我會諸侯【齊魯宋鄭曹】于檉謀救鄭秋九月魯敗我師于偃【我既送魯哀姜還因戍虗邱欲以侵魯既而齊歸哀姜之䘮我懼乃歸魯要而敗之】十三年【僖七年】閏月恵王崩襄王立二十四年【僖十八年】齊桓公卒宋公以我及曹衛伐齊納孝公二十五年【僖十九年】宋公曹人及我盟于曹南鄫子來會盟宋公使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二十七年【僖二十一年】我滅須句【風姓國伏羲之後魯僖公母成風須句之女】須句子奔魯冬魯伐我二十八年【僖二十二年】魯伐我取須句反其君秋我以須句故出師魯不設備及我師戰于升陘魯師敗績獲魯侯胄縣諸魚門三十四年【僖二十八年】冬我會諸侯【晉魯齊宋蔡鄭陳莒秦】于温天王狩于河陽三十九年【僖三十三年】魯伐我取訾婁我不設備秋復伐我魯既取須句我復滅之四十六年【文七年】魯伐我取須句先是公之子叛而歸魯遂寘公之子以守之四十七年【文公年】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五十二年【文十二年】夏五月公薨【左傳】   謚曰文在位五十二年   定公   定公名貜且文公元妃齊姜生貜且二妃晉姬生㨗菑文公薨國人立貜且㨗菑奔晉文公之薨也魯使弔焉不敬公元年【文十四年】我討魯伐其南鄙春魯伐我是年頃王崩匡王立夏晉會諸侯【魯宋陳衛鄭許曹】同盟于新城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㨗菑于我我辭曰齊出貜且長趙盾乃還   公羊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乘以納㨗菑于邾婁邾婁人言曰接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子以其指則㨗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貴則皆貴矣雖然貜且也長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   六年【宣元年】公朝魯七年【宣二年】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二十三年【宣十八年】我戕鄫子于鄫【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二十五年【成二年】我及魯侯諸侯之大夫【楚秦宋陳衛鄭齊曹薛鄫】盟于蜀【畏晉而竊與楚盟】二十八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十二月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杞】同盟于蟲牢鄭服也三十年【成七年】楚伐鄭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曹莒杞】救鄭秋同盟于馬陵三十一年【成八年】我會晉魯齊伐郯三十六年【成十三年】我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滕】伐秦曹負芻殺大子而自立三十八年【成十五年】我會諸侯【晉魯衛鄭曹宋齊】同盟于戚討曹負芻冬會吳于鍾離三十九年【成十六年】我會諸侯【晉魯齊衛宋】于沙隨謀伐鄭七月會周尹子諸侯伐鄭四十年【成十七年】會伐鄭夏六月同盟于柯陵冬復會伐鄭十二月公薨【左傳】定公之時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嘗學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豬焉葢君踰月而後舉爵【禮記檀弓】   謚曰定在位四十年   宣公   宣公名牼【系未詳】定公薨公即位公元年【成十八年】秋   公如魯朝宋魚石以彭城叛冬公會諸【晉宋衛魯齊】同盟于虚朾謀救宋二年【襄元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莒滕薛】圍宋彭城夏晉伐鄭我會魯齊曹杞次于鄫以待之遂侵楚焦夷及陳秋簡王崩靈王立公如魯朝三年【襄二年】晉會侵鄭秋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曹】于戚冬復于戚遂城虎牢以偪鄭鄭成四年【襄三年】公會周單子諸侯【晉魯宋衛鄭莒齊】同盟于雞澤大夫及陳袁僑盟五年【襄四年】我及莒伐鄫魯救鄫侵我敗之于狐駘六年【襄五年】公會諸【晉魯宋陳衛鄭曹莒滕薛齊吳鄫】于戚冬戍陳七年【襄六年】魯叔孫豹來聘且修平八年   【襄七年】楚圍陳公會諸侯【晉魯宋陳衛曹莒】于鄬以救陳九年【襄八年】我會晉侯鄭伯魯齊宋衛于邢邱十年【襄九年】冬公會諸侯【晉魯宋衛曹莒滕薛杞小邾齊】伐鄭鄭成同盟于戲十二月復伐之十一年【襄十年】公會諸侯【前諸侯】會吳于柤秋會伐鄭戍鄭虎牢十二年【襄十一年】公會伐鄭同盟于亳秋九月悉師以復伐鄭鄭成冬十二月會于蕭魚十五年【襄十四年】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滕薛杞小邾】會吳于向夏四月會伐秦衛人逐其君冬我會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莒】于戚謀定衛十六年【襄十五年】我貳于晉伐魯南鄙魯告于晉十七年【襄十六年】晉會諸侯于溴梁執公以歸十八年【襄十七年】春二月公薨【左傳】   謚曰宣在位十八年   悼公   悼公名華【系未詳】宣公十八年【襄十七年】薨公即位冬我伐魯南鄙公元年【襄十八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滕薛杞小邾】同圍齊二年【襄十九年】諸侯盟于祝柯晉執公以我伐魯故遂疆魯田取我田自漷水歸之魯三年【襄二十年】公會諸侯【前諸侯】盟于澶淵齊成故秋魯伐我報我之驟至也【驟至猶言數侵也】四年【襄二十一年】晉欒盈叛冬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于商任錮欒氏明年冬復會于沙隨齊背盟伐晉七年【襄二十四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滕薛杞小邾】于夷儀將伐齊楚救齊伐鄭諸侯還救鄭八年【襄二十五年】復會于夷儀伐齊齊弑其君以成秋八月同盟于重邱十年【襄二十七年】宋弭諸侯之兵夏六月公會諸侯【晉楚魯宋齊秦鄭陳衛滕蔡許曹】于宋秋七月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西門之外十一年【襄二十八年】公如魯朝冬十一月靈王崩景王立十三年【襄三十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鄭曹衛莒滕薛杞小邾】會于澶淵宋災故十五年【昭元年】夏六月丁巳公薨秋公【左傳】   謚曰悼在位十五年   莊公   莊公名穿【系未詳】悼公薨公即位公元年【昭十年】晉平公卒我如晉會十二年【昭十三年】秋公會周劉子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滕薛杞小邾】于平邱八月同盟于平邱我愬魯于晉晉辭魯侯盟執季孫意如以歸十七年【昭十八年】我襲鄅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于我公及鄅夫人而舍其女鄅夫人宋向戍之女也十八年【昭十九年】宋伐我圍蟲取之乃盡歸鄅俘夏我及郳徐會宋公同盟于蟲二十一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子朝作亂冬十月悼王崩敬王立二十二年【昭二十三年】我城翼還將自離姑【邾邑從離姑則道徑魯武城】魯武城人取我師我愬于晉晉執魯叔孫婼二十四年【昭二十五年】我㑹諸侯之大夫【晉魯宋衛鄭曹滕薛邾】于黄父謀王室魯人逐其君二十五年【昭二十六年】公會諸侯【齊莒杞】盟于鄟陵謀納魯侯秋九月敬王入于成周子朝奔楚二十六年【昭二十七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宋衛曹滕】會于扈戍周且納魯侯三十四年【定三年】春二月辛夘公薨公嘗與大夫夷射姑飲酒私出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及是公在門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公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旋小便也】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爐炭爛遂薨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秋公先以車五乘殉五人【左傳】謚曰莊在位三十四年   隐公 桓公 考公   隐公名益【系未詳】莊公三十四年【定三年】薨公即位冬公及魯大夫盟于㧞【㧞即郯】公元年【定四年】春公會周劉子諸侯【晉魯宋蔡衛陳鄭許曹莒頓胡滕薛杞小邾齊】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臯鼬十一年【定十四年】魯侯大蒐于比蒲公如魯會十二年【定十五年】公如魯朝十四年【哀二年】魯伐我將伐絞【邾邑】我愛其土賂以漷沂之田魯取漷東田及泝西田及公盟于句繹十八年【哀六年】魯伐我十九年【哀七年】魯伐我入之處公宫衆保于繹【邾山在郊縣北】師宵掠以公歸獻于亳社【以其亡國與殷同】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負瑕魯邑故有繹民在】大夫茅夷鴻請救于吳二十年【哀八年】吳伐魯齊又使如吳請伐魯魯乃歸公公又無道吳討之囚諸楼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大子革以為政是為桓公公二年【哀十年】春二月隐公奔魯齊甥也遂奔齊是年桓公會諸侯【吳魯郯】伐齊南鄙齊弑悼公乃還八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十年【哀十八年】敬王崩元王立十三年【哀二十一年】桓公及齊侯魯侯盟于顧【齊地】隐公後元年【哀二十二年】夏四月隐公自齊奔越曰吳為無道執父立子越人歸之桓公奔越後三年【哀二十四年】公又無道越人執之以歸而立公子何【大子革之弟】何亦無道【左傳】隐公在位二十年後在位三年卒謚曰隐公子何後事不可考隐公之曽孫為考公【鄭康成禮記注】考公之䘮徐君使容居來弔舍【昭二十年吳已滅徐此葢滅而復興】曰寡君使容居坐含進侯玉其使容居以含【令不使賤者君行則親含時徐僭稱王自比天子】有司曰諸侯之來辱敝邑者易則易于則于雜者未之有也【易謂臣禮于謂君禮雜者容居以臣欲行君禮故有司拒之】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徐先君僭號】西討濟于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也【魯魯鈍也】不敢忘其祖【禮記檀弓】贊曰邾魯鄰也然始終搆難迭尋干戈雖朝會時有而協比不終兩執于晉不恤齊言宿怨之深也逮至隐公囚繫三國而怙惡不悛又其性夫人且奕棋其君邾之為邾也難已   小邾世家【其先世莫考魯莊公五年始見于經終哀公十四年凡二百九年傳二世】   小邾子 小邾穆公   小邾亦曹姓顓頊之後邾之别封故曰小邾又名郳顔真卿家廟碑顓頊之孫祝融融孫安為曹姓其裔邾武公武公之子友别封郳為小邾子遂氏顔   初為附庸屬齊或屬宋後爵為子國小其世系紀年皆不載所載者唯郳犁來小邾穆公犁來于莊公五年如魯朝十五年我叛宋宋齊邾伐我僖公七年小邾子如魯朝始封子小邾穆公當魯襄公時襄公二年我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戚遂城虎牢以偪鄭   左傳襄元年會于鄫齊崔杼有不服晉之言故二年秋會于戚滕薛小邾皆不至晉荀罃曰罃將請于齊若不得請事將在齊是年冬復會于戚齊崔杼及滕薛小邾皆至   七年公如魯朝九年冬公會諸侯【晉魯宋衛曹莒邾滕薛杞齊】伐鄭十二月同盟于戲十年公會諸侯【前諸侯】會吳于柤秋會伐鄭十一年夏會伐鄭同盟于亳九月復會伐鄭鄭成會于蕭魚十四年我會諸侯之大夫【前諸侯】會吳于向夏會伐秦十六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于溴梁十八年公會諸侯【前諸侯】同圍齊十九年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祝柯二十年公會諸侯【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盟于澶淵二十二年公會諸侯【前諸侯】盟于沙隨二十四年公會諸侯【晉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于夷儀將伐齊二十五年復會于夷儀伐齊齊成同盟于重邱二十九年會城杞三十年我及諸侯之大夫【晉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㑹于澶淵宋災故魯昭公三年公如魯朝季孫宿欲卑之叔孫豹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二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宿從之十年會晉平公十三年公會周劉子諸侯【前諸侯】于平邱十七年公如魯朝魯侯與之燕季孫意如賦采菽公賦菁菁者莪叔孫豹曰不有以國其能乆乎【按傳自襄公二年至此皆為穆公事穆公居國最乆故叔孫云然也】穆公在位當有四五十年其立與薨皆未詳其後魯昭公十九年小邾及邾人徐人會宋公盟于蟲二十五年會黄父三十二年城成周魯定公四年會召陵魯哀公四年宋執小邾子【杜預注邾子無道于其民】十四年小邾射以句繹奔魯皆莫知其為某公事也小邾穆公子曰郳甲仕宋黨華向昭公二十年華向之亂甲出奔鄭【左傳】   尚史卷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       世家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燕世家【始武王十三年終秦始皇二十五年凡九百一年傳四十三世】   惠侯 僖侯 頃侯 哀侯 鄭侯   燕之先召公奭與周同姓武王滅紂封于北燕自召公以下九世至惠侯   索隠燕四十二代有二惠侯二僖侯二宣侯二桓侯二文侯葢國史㣲失本謚   當厲王奔彘共和之時惠侯薨子僖侯即位是嵗宣王初立三十六年僖侯薨子頃侯即位頃侯九年宣王崩幽王立二十年幽王淫亂為犬戎所弑平王立周東遷二十四年頃侯薨子哀侯即位哀侯二年薨子鄭侯即位   索隠諡法無鄭鄭或是名   鄭侯三十六年薨【史記世家】   穆侯【七年入春秋】 宣侯 桓侯 莊公 襄公 桓公 宣公 昭公 武公 文公 懿公   穆侯鄭侯之子穆侯七年魯隠公元年也十八年【桓元年】穆侯薨子宣侯即位宣侯十三年【桓十四年】薨子桓侯即位【系本桓侯徙臨易古史考系本自宣侯已上皆父子相傳桓侯以下並不言屬以其難明故也】桓侯元年桓王崩莊王立桓侯七年【莊三年】薨子莊公即位莊公九年【莊十二年】莊王崩僖王立十四年【莊十七年】僖王崩惠王立十六年【莊十九年】王子頽伐周不克出奔温冬衛師南燕師伐周立子頽十七年【莊二十年】鄭執南燕伯仲父以惠王歸處于櫟十八年【莊二十一年】鄭伯納王殺子頽   史記燕與宋衛共伐周惠王出奔温十七年鄭執燕仲父而納惠王 按伐周乃南燕伯仲父非燕莊公奔温乃王子頽非惠王又納王在十八年非十七年也史並誤   二十七年【莊三十年】山戎侵我冬齊人伐山戎【左傳】   公送齊侯出境齊侯因割公所至地予我使我共貢天子如成周時職使復修召公之法【史記世家】   三十三年【僖二年】公薨子襄公即位襄公六年【僖八年】惠王崩襄王立三十九年【文八年】襄王崩頃王立襄公四十年【文九年】薨桓公即位【古史考系本襄伯生宣伯無桓】桓公五年【文十四年】頃王崩匡王立十一年【宣二年】匡王崩定王立桓公十六年【宣七年】薨宣公即位宣公十五年【成四年】薨昭公即位昭公元年【成五年】定王崩簡王立昭公十三年【成十七年】薨武公即位武公二年【襄元年】簡王崩靈王立武公十九年【襄十八年】薨文公即位文公六年【襄二十四年】薨懿公即位懿公三年【襄二十七年】諸侯盟于宋四年【襄二十八年】公朝于晉公薨是年靈王崩景王立【左傳】   惠公 悼公 共公 平公 簡公 獻公【十四年春秋終】 孝公 成公 湣公 僖公 桓公   惠公名欵【春秋昭三年書北燕伯欵出奔齊六年書齊侯伐北燕而傳曰納簡公是簡公名欵也按史簡公後恵公四代姑從史】懿公之子也元年【襄二十九年】齊髙止來奔公多寵姬公欲去諸大夫而立寵姬宋六年【昭三年】大夫共誅姬宋【索隠宋名或作宗劉氏曰其父兄為執政故大夫共滅之】公懼奔齊我立悼公悼公三年【昭六年】齊侯如晉請伐我晉許之齊遂伐我將納惠公四年【昭七年】齊侯次于虢【燕寛】我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聴命先君之敝器請以謝罪春二月盟于濡上我歸燕姬賂以瑤罋玉櫝斚耳齊不克納惠公而還九年【昭十二年】齊髙偃納惠公于陽   公羊伯于陽者公子陽生也葢以公訛伯子訛于陽下脱生字此説誤公子陽生奔魯不奔燕納北燕公子陽亦無此書法也縁燕齊俱當悼公時故誤又史記六年惠公奔齊四年齊髙偃如晉請伐燕入其君晉與齊伐燕入惠公惠公至燕而死燕立悼公此説亦誤葢以齊侯如晉誤為髙偃以納惠公于陽誤為至燕而死又上書六年下書四年是脱悼公二字   十年【昭十三年】公薨【史作七年葢上縮恵公出已三年也】共公即位共公五年【昭十八年】薨平公即位平公四年【昭二十二年】景王崩敬王立平公十九年【定五年】薨簡公即位簡公十二年【哀二年】薨獻公即位【紀年簡公後次孝公無獻公】獻公十三年【哀十五年】齊髙無㔻來奔十四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十六年【哀十八年】敬王崩元王立二十四年元王崩定王立二十八年公薨【左傳】   孝公即位孝公十五年薨成公即位成公九年定王崩考王立成公十六年薨湣公即位湣公八年考王崩威烈王立湣公三十一年薨僖公即位【年表作釐侯莊索隠莊衍字】是年三晉列為諸侯   紀年文公二十四年卒簡公立簡公十三年三晉命邑為諸侯   威烈王崩安王立二十七年安王崩烈王立三十年伐齊敗于林營公薨桓公即位桓公四年烈王崩顯王立桓公十一年薨【史記世家】   文公 易王 王噲 昭王 惠王 武成王孝王 王喜   文公【系本作閔公】桓公薨文公即位是嵗秦獻公卒秦益彊二十八年蘇秦始來見説公公予車馬金帛以至趙趙用之因約六國為從長秦惠王以其女為太子婦二十九年公薨太子即位是為易王齊宣王因我喪伐我取十城蘇秦説齊使復歸我十城十年燕君為王蘇秦與文公夫人私通懼誅乃説王使齊為反間欲以亂齊十二年易王薨子王噲即位【史記世家】   或獻書于王噲曰燕王而不能自恃不惡卑名以事强事强可以令國安長久萬世之善計也以事强而不可以為萬世則不如合弱合弱將奈何合弱而不能如一此臣所以為山東苦也比目之魚不相得則不能行故古人稱之以其合两而如一也今山東合弱而不能如一是山東之智不如魚也又如車士之引車也三人不能行索二人五人而車因行矣今山東三國弱而不能敵秦索二國因能勝秦矣然而山東不知相索者智故不如車士矣胡與越人言語不相知志意不相通同舟而凌波至其相救助如一也今山東之相與也如同舟而濟秦兵至不能相救助如一智又不如胡越之人矣三物者人之所能為也山東主不悟此臣之所為山東苦也願大王之熟慮之也山東相合之主不惡卑名之國者可長存之卒者【之猶其也卒猝同】出士以戍韓梁之西邊此燕之上計也不急為此國必危矣王必大憂今韓梁趙三國已合矣秦見三晉之堅也必南伐楚趙見秦之伐楚也必攻燕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秦之伐韓故中山亡【秦不暇救故趙亡之】今秦之伐楚燕必亡【趙亡之】臣竊為王計不如以兵南合三晉約戍韓梁之西邊山東不能堅為此此必皆亡燕果以兵南合三晉【國䇿】   是年顯王崩慎靚王立與三晉攻秦不勝而還子之相燕貴重主斷王噲屬國于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噲老不聴政願為臣六年慎靚王崩赧王立子之任政三年國大亂百姓恫恐將軍市被與太子平謀將攻子之齊王令人謂太子平曰寡人聞太子之義將廢私而立公飭君臣之義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國小不足以為先後雖然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黨聚衆將軍市被圍公宫攻子之不克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市被死以徇按子之亂燕百姓恫恐太子平内順國人外倚彊齊舉事必克何為百姓反攻太子至齊師伐燕而後士卒不戰城門不閉乎一子之爾于太子則拒之于齊師則迎之燕民顧若是憒憒哉史遷本于國䇿恐誤   國搆難數月死者數萬衆燕人恫恐百姓離志齊王伐燕士卒不戰城門不閉王噲死子之亡齊大勝燕年表君噲及太子相之子皆死紀年子之殺公子平齊破燕擒子之而醢其身   又二年而國人共立昭王   國䇿以昭王即為太子平按年表紀年一云平死于亂一云為子之所殺夫平外倚齊援内除國難卒得噲死身立是齊與有力不應懐破燕之恥成報齊之功且平幾先舉事不克而不死國滅二年而復立理殊不然是太子平與昭王非一人明矣   昭王于破燕之後即位卑身厚幣以招賢者謂郭隗曰齊因孤之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力少不足以報然誠得賢士以共國以雪先王之恥孤之願也先生視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先從隗始况賢于隗者豈逺千里哉于是王為隗改築宫而師事之樂毅自魏徃鄒衍自齊徃劇辛自趙徃士爭趨燕王弔死問孤與百姓同甘苦二十八年燕國殷富士卒樂軼輕戰于是以樂毅為上將軍與秦楚三晉合謀以伐齊齊兵敗湣王出亡我兵獨追北入至臨淄盡取齊寳燒其宫室宗廟齊城不下者唯莒即墨其餘皆屬燕三十三年昭王薨子恵王即位恵王為太子時與樂毅有隙及即位疑毅使騎刼代將樂毅亡走趙齊田單擊敗我軍悉復得其故城七年恵王薨   趙世家恵文王二十八年燕相成安君公孫操弑其王樂資以為即恵王也   武成王即位韓魏楚共伐我武成王七年齊田單伐我㧞中陽十四年武成王薨子孝王即位孝王三年薨子王喜即位王喜四年王命相栗腹約歡趙還報王曰趙可伐也于是栗腹將而攻鄗卿秦攻代趙使亷頗擊破栗腹于鄗破卿秦于代   國䇿亷頗以二十萬遇栗腹于鄗樂乘以五萬遇慶秦于代燕人大敗而史樂毅傳謂亷頗破卿秦樂乘于代   亷頗逐之五百餘里圍我國我請和乃解圍去六年秦滅東西周十二年趙李牧攻我㧞武遂方城我使劇辛將擊趙趙擊取我軍二萬殺劇辛二十三年太子丹質于秦亡歸二十七年我見秦王且滅六國秦兵臨易水禍且至燕太子丹隂養壯士二十人使荆軻獻督亢地圖于秦因襲刺秦王秦王覺殺軻使將軍王翦擊我二十九年秦攻㧞我薊王喜亡徙居遼東斬丹以獻秦三十年秦㧞遼東虜王喜卒滅燕   贊曰燕周同姓國又君奭之後乃亡宗周之義不與中國㑹盟邾滕恥為屬國而楚秦醜于自夷燕顧何心夷然自外耶昭王末奮若将嗣伯似續不副厥成天也語有之虎皮䝉羊餧肉于狼君噲子之乃為堯舜禪也   尚史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一       世家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韓世家【始威烈王二十三年終秦始皇十七年凡百七十四年自景侯至王安傳十一世】景侯 列侯 文侯 哀侯 懿侯 昭侯   韓之先與周同姓曲沃武公之叔父也自韓萬封韓累傳至韓厥韓不信【並見晋傳】不信是為韓簡子簡子卒子庚代是為莊子莊子卒子虎代是為康子康子與趙襄子魏桓子共敗知伯分其地地益大大子諸侯康子卒子啟章代是為武子武子二年伐鄭殺其君幽公【紀年晉烈公元年韓武子都平陽】十六年武子卒子䖍代是為景侯景侯元年伐鄭取雍邱二年鄭敗我負黍六年與趙魏俱得列為諸侯九年鄭圍我陽翟景侯薨于列侯取即位【系本作武】列侯九年秦伐我宜陽取六邑十三年薨謚曰列在位十三年子文侯即位【紀年無文侯系本無列侯】文侯二年伐鄭取陽城伐宋至彭城執宋君七年伐齊至桑邱九年代齊至靈邱十年薨謚曰文在位十年子哀侯即位哀侯元年與趙魏分晉國二年滅鄭因徙都鄭【史記世家】   紀年魏武侯二十二年晉桓公邑韓哀侯于鄭是韓既徙都因改號曰鄭故國䇿謂韓恵王曰鄭惠王猶魏徙大梁稱梁王也   六年韓嚴弑哀侯及相韓傀【國䇿】   史記年表世家皆書列侯三年聶政殺相俠累哀侯六年書韓嚴弑哀侯而刺客傳書嚴仲子事哀侯與相俠累有隙使聶政刺殺之國䇿韓傀相韓嚴遂重于其君二人相害嚴遂使聶政刺俠累累走抱哀侯並中哀侯仲子葢嚴遂字俠累韓傀字也   謚曰哀在位六年子懿侯即位   紀年韓山堅弑其君哀侯而韓若山立若山即懿侯韓山堅即韓嚴也   懿侯二年魏敗我馬陵五年與魏恵王㑹宅陽九年魏敗我澮十二年薨謚曰懿在位十二年子昭侯即位【紀年名武】昭侯元年秦敗我西山二年宋取我黄池六年伐東周取陵觀邢邱八年申不害相修術行道國内以治按此下史云十年韓姬弑其君悼公悼公為誰且昭侯事中攙入悼公恐誤   十一年昭侯如秦二十四年秦㧞我宜陽二十五年旱作髙門二十六年髙門成昭侯薨【史記世家】   謚曰昭在位二十六年   宣惠王 襄王 釐王 桓惠王 王安   宣惠王昭侯之子也   紀年鄭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威侯七年與邯鄲圍襄陵五月梁恵王㑹威侯于巫沙十月鄭宣王朝梁威侯宣王不紀薨立紀年亦不足據也   昭侯薨宣恵王即位八年魏敗我將韓舉   紀年在威侯八年   十一年君號為王與趙㑹區䑕十四年秦敗我鄢十六年秦敗我修魚虜我將䱸申差我急將西購于秦與之南伐楚楚王聞之大恐乃興師言救我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王聞之大説相公仲侈諫不聴遂絶秦秦因大怒益甲伐我大戰楚救不至十九年大破我岸門太子倉質于秦以和二十一年與秦共攻楚敗楚將屈丐是年王薨謚宣恵在位二十一年太子倉即位是為襄王襄王四年與秦武王㑹臨晉秋秦甘茂攻我宜陽五年拔宜陽斬首六萬六年秦與我武遂九年秦復取我武遂十年太子嬰朝秦而歸十一年秦伐我取穰與秦伐楚敗楚將唐昩十二年太子嬰死公子咎公子蟣虱爭為太子時蟣虱質于楚韓咎【韓咎韓人與公子咎别是一人】令楚圍我雍氏將因韓楚奉蟣虱而内之公仲侈以國合于齊楚于是楚解雍氏圍蟣虱竟不得歸立公子咎為大子齊魏王來十四年與齊魏共擊秦至函谷而軍焉十六年秦與我河外及武遂王薨謚曰襄在位十六年大子咎即位是為釐王釐王三年使公孫喜率周魏攻秦秦敗我軍二十四萬虜喜伊闕五年秦拔我宛六年與秦武遂地二百里十年秦敗我師于夏山十二年與秦昭王㑹西周佐秦攻齊齊敗十四年與秦㑹西周間二十一年使暴䳒救魏為秦所敗䳒走開封二十三年趙魏攻我華陽我告急于秦秦救我敗趙魏于華陽之下是年王薨謚曰釐在位二十三年子桓恵王即位桓恵王元年伐燕九年秦拔我涇城汾旁十年秦擊我于大行我上黨郡守以上黨降趙十四年秦拔趙上黨殺趙卒四十餘萬于長平十七年秦拔我陽城負黍二十四年秦拔我城臯滎陽二十六年秦悉拔我上黨二十九年秦㧞我十三城三十四年王薨謚桓恵在位三十四年子王安即位王安五年秦攻我我急使韓非使秦秦留非殺之九年秦虜王安盡入其地為潁川郡韓遂亡【史記世家】   贊曰厥起厚基韓氏用昌卒得南面平陽分晉滅鄭然韓最近秦使宣恵以還翼魏挾趙連和齊楚腹心秦疾秦雖暴無如韓何迺二三厥徳詐力相尚逮秦勢既熾然後仰闗西攻偏敗衆携宜不濟也韓業餧肉虎口韓非鯫生顧將劘其牙而探之悲夫   魏世家【始威烈王二十三年終秦始皇二十二年凡百七十九年自文侯至王假傳九世】   魏桓子 文侯 武侯   魏之先畢公髙之後也髙封于畢于是為畢姓其後絶封為庶人或在中國或在夷狄其苗裔曰畢萬事晉獻公獻公滅魏以封萬為大夫萬生武子犫犫生莊子絳史記世家武子生悼子悼子徙治霍系本武仲生莊子絳無悼子而系本居篇又曰魏武子居魏悼子徙霍是有悼子也然内外傳皆有悼子   絳生獻子舒   史記世家絳生魏嬴嬴生獻子系本獻子名荼莊子之子無魏嬴同左氏   舒生簡子取取生襄子曼多   史記世家獻子生魏侈無簡子一代侈一作哆即魏曼多也以上詳晉列傳   曼多生桓子駒【系本】   按史記以桓子為襄子孫代系多不合   駒與韓康子趙襄子共伐滅知伯分其地駒之孫曰文侯斯按世本作斯系本同而其傳曰孺子是魏駒之子史記作都   文侯元年周威烈王之二年也六年城少梁八年復城少梁十三年使子擊圍繁龎出其民十六年伐秦築臨晉元里十七年伐中山使子擊守之趙倉唐傅之説苑文侯使子擊守中山趙倉唐傅之居三年徃來之使不通于君倉唐問曰胡不遣人使上國乎擊曰願之久矣誰可者倉唐請行問君所嗜好擊曰嗜晨鳬好壯犬乃遣倉唐緤北犬而奉晨鳬獻于文侯倉唐至上謁曰孽子擊使者不敢見于朝請以燕閒奉晨鳬敬獻庖人緤北犬敬上涓人文侯悦曰擊愛我不忘吾所嗜好者召倉唐見之曰擊無恙乎倉唐曰唯唯如是者三乃曰太子在外君國名非臣所得聞也文侯怵然為之變容曰子之君無恙乎曰臣之來也拜送書于庭文侯顧指左右曰子之君孰與是長曰擬人必于其倫國君無所擬之文侯曰長大孰與寡人曰君賜之外府之衣則能勝之賜之斥帶則不更造矣文侯曰子之君何業曰業詩文侯曰于詩何好曰好晨風黍離文侯誦晨風曰子之君以我忘之乎曰非敢也思君耳文侯復誦黍離曰子之君怨乎曰非敢也思君耳文侯于是遣倉唐賜太子襲衣曰必以雞鳴時至太子發篋視之衣盡顛倒曰君侯召擊矣倉唐曰臣未聞命也撃曰君命子以雞鳴至而衣盡顛倒詩不云乎東方未明顛倒裳衣顛之倒之自公召之遂西見文侯文侯大喜置酒而稱曰逺賢而近所愛非社稷之計也乃出少子摯封之中山而復太子擊   子擊西攻秦至鄭而還築雒陰合陽二十二年列為諸侯二十四年秦伐我至陽狐二十六年虢山崩壅河三十二年伐鄭城酸棗敗秦于注三十五年齊伐我取襄陵三十六年秦侵我陰晉三十八年伐秦敗之武下得其將識是年文侯薨【史記世家 紀年云五十年】   韓趙嘗相難韓索兵于我曰願得借師以伐趙文侯曰寡人與趙兄弟不敢從趙又索兵以攻韓文侯曰寡人與韓兄弟不敢從二國不得兵怒而反已乃知文侯已講于己也皆朝魏文侯與虞人期獵是日飲酒樂天雨文侯將出左右曰公將焉之文侯曰吾與虞人期獵雖樂豈可不一㑹期哉乃徃身自罷之【國䇿 韓非子略同】   文侯受子夏經藝客段干木過其廬未嘗不軾也任西門豹守鄴而河内稱治秦嘗欲伐魏或曰魏君賢人是禮國人稱仁上下和合未可圖也文侯由此得譽于諸侯   淮南子觧扁為東封上計而入三倍有司請賞之文侯曰吾土地非益廣人民非益衆入何以三倍對曰以冬伐木而積之于春浮之河而鬻之文侯曰民春以力耕暑以强耘秋以收斂冬閒無事伐林而積之負軛而浮之河是用民不得休息民以敝矣雖三倍入將焉用之説苑文侯觴大夫于曲陽飲酣文侯喟然嘆曰吾獨無豫讓以為臣蹇重舉酒進曰臣請浮君文侯曰何以對曰臣聞有命之父母不知孝子有道之君不知忠臣夫豫讓之君亦何如哉文侯曰善又曰文侯與大夫飲酒使公乘不仁為觴政曰飲不嚼者浮以大白文侯飲不盡嚼公乘不仁舉白浮君曰周書曰前車覆後車戒葢言其危今君已設令令不行可乎君曰善以公乘不仁為上客新序文侯出遊見路人反裘而負芻文侯曰胡為反裘而負芻對曰臣愛其毛文侯曰若不知裏盡而毛無所恃邪明年東陽上計錢布十倍大夫畢賀文侯曰此非所賀也無異夫反裘而負芻也今吾田地不加廣士民不加衆而錢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聞之下不安者上不可居也又曰文侯見箕季其牆壊而不築文侯曰何為不築對曰不時牆枉而不端問曰何不端曰固然從者食其園之桃箕李禁之少焉日晏進糲餐之食瓠之羮文侯出曰吾一見季而得四焉牆壊不築云待時者教我無奪農時也牆枉而不端曰固然者教我無侵封疆也從者食桃箕季禁之教我下無侵上也食以糲餐者教我無多斂于百姓也韓詩外傳文侯問狐卷子曰父賢足恃乎曰不足子賢足恃乎曰不足兄賢足恃乎曰不足弟賢足恃乎曰不足臣賢足恃乎曰不足文侯作色曰五者一一為不足何也對曰父堯而丹朱放子舜而瞽瞍頑兄舜而象傲弟周公而管叔誅臣湯武而桀紂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從身始符子文侯見宋陵子三仕不願文侯曰何貧乎曰楚富者牧羊九十九而願百其鄰人貧有一羊者富拜之曰吾羊九十九今君之一盈成我百則牧數足矣鄰人與之從此觀焉富者非富貧非貧也   薨謚曰文在位三十八年【漢書儒家魏文侯六篇】   子擊即位是為武侯元年趙公子朔為亂敬侯來奔與我襲邯鄲我敗而去二年城安邑王垣七年伐齊至桑邱九年翟敗我于澮我使呉起伐齊至靈邱十一年與韓趙三分晉地滅其後十五年敗趙北藺十六年伐楚取魯陽武侯薨【史記世家】   謚曰武在位十六年   恵王   惠王名罃武侯之子也武侯薨王即位初武侯之薨也公中緩與惠王争為太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争為太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得王錯【魏大夫紀年恵王二年魏大夫王錯出奔韓】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説乃與趙成侯伐我戰于濁澤我大敗或為趙謂韓曰除魏君立公中緩割地而退我且利韓曰不可殺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貪不如两分之魏分為两不彊于宋衛則我終無魏之患矣趙不聴韓不説以其少卒夜去二年敗韓于馬陵敗趙于懐三年齊取我觀五年與韓㑹宅陽城武堵為秦所敗六年伐宋取儀䑓九年取韓于澮與秦戰少梁虜我將公孫痤取龎十年伐趙取皮牢彗星見十二年星晝墜有聲十四年與趙㑹滈十五年魯衛宋鄭君來朝   按紀年在十四年鄭君鄭釐侯也鄭釐侯者韓昭侯也韓滅鄭改號鄭   十六年與秦孝公㑹社平侵宋黄池宋復取之十七年與秦戰元里秦取我少梁圍趙邯鄲十八年拔邯鄲趙請救于齊齊救趙敗我桂林十九年諸侯圍我襄陵築長城塞固陽二十年歸趙邯鄲與盟漳水上   魏䇿龎葱與太子質于邯鄲謂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龎葱曰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鄲去大梁也逺于市而議臣者過于三人願王察之也王曰寡人自為知于是辭行而讒言至後太子罷質果不得見史無質太子事   十一年與秦㑹彤二十八年中山君相三十年伐趙趙告急齊齊救趙擊我我大興師使龎涓將令太子申為上將軍與齊人戰敗于馬陵齊虜太子申殺將軍涓軍大破三十一年秦趙齊伐我秦商詐我將軍公子卬而襲破之秦用商鞅東地至河而齊趙數破我安邑近秦于是徙治大梁以公子赫為太子三十五年與齊宣王㑹平阿南三十六年復與齊王㑹甄是年王薨紀年恵成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後十七年卒   王數敗于軍旅卑禮厚幣以招賢者鄒衍淳于髠孟軻皆至梁軻以仁義説王王不能用【史記世家】   王在位三十六年謚曰恵   襄王 哀王   襄王名嗣【系本】   恵王之子也恵王薨王即位元年與諸侯㑹徐州稱王追尊父恵王為王【徐廣曰二年伐趙】五年秦敗我龍賈軍于雕陰圍我焦曲沃予秦河西地六年與秦㑹應秦取我汾隂皮氏焦我伐楚敗之陘山七年我盡入上郡于秦秦降我蒲陽八年秦歸我焦曲沃十二年楚敗我襄陵諸侯執政與秦相張儀㑹齧桑十三年張儀相我有女子化為丈夫秦取我曲沃平周十六年王薨   紀年魏襄王十九年薛侯來㑹王于釜邱二十年王與齊王㑹于韓   謚曰襄在位十六年子哀王即位   紀年起自黄帝終魏之今王今王者魏恵成王子而以襄王之年為恵成王之後十七年世本恵王生襄王襄王生昭王而無哀王並誤   張儀復歸秦哀王元年五國共攻秦【韓魏楚趙燕】不勝而去二年齊敗我觀津五年秦樗里疾伐我取曲沃走犀首岸門【索隠犀首官名即公孫衍】六年秦求立公子政為太子【政魏公子】與秦㑹臨晉七年攻齊與秦伐燕八年伐衛㧞列城二【紀年翟章伐衛】九年與秦王㑹臨晉張儀魏章皆來歸【章為魏将後相秦】相田需卒太子為相十一年與秦武王㑹應十二年太子朝秦秦伐我皮氏未㧞而觧十四年秦來歸我王后十六年秦拔我蒲反陽晉封陵【紀年作晉陽封谷】十七年與秦㑹臨晉秦與我蒲反十八年與秦伐晉二十一年與齊韓共敗秦軍函谷二十三年秦復予我河外及封陵以和是年王薨【史記世家】   謚曰哀在位二十三年   紀年終于二十年昭王三年喪畢始稱元年   昭王 安釐王 景湣王 王假   昭王名遫【系本】   哀王之子也哀王薨王即位元年秦拔我襄城二年與秦戰不利三年佐韓攻秦秦白起破我軍伊闕二十四萬六年予秦河東地方四百里芒卯以詐重【事見芒卯傳】七年秦拔我城六十一九年秦拔我新垣曲陽城十年齊滅宋宋公死我温十二年與秦趙韓燕共伐齊敗之濟西湣王出亡燕獨入臨菑與秦王㑹西周十三年秦拔我安城兵至大梁去【徐廣曰十四年大水】十九年王薨【史記世家】謚曰昭在位十九年子安釐王即位安釐王名圉【系本】元年秦拔我两城二年又拔我二城軍在梁下韓來救予秦温以和三年秦㧞我四城斬首四萬四年秦破我及韓趙殺十五萬人走我將芒卯段干子請予秦南陽以和九年秦拔我懐十年秦太子外質于我死十一年秦拔我郪邱齊楚相約而攻我我使求救于秦秦救我魏氏復定王以秦救我故欲親秦而伐韓以求故地信陵君無忌諫乃止二十年秦圍邯鄲無忌矯奪將軍晉鄙兵以救趙趙得全無忌因留趙三十年無忌來歸率五國兵攻秦敗之河内走驁太子増質于秦秦怒欲囚増蘇秦為増謂秦王曰公孫衍【史記作公孫喜】固謂魏相曰請以魏疾擊秦秦王怒必囚増魏王又怒擊秦秦必傷今王囚増是衍之言中也故不若貴増而合魏以疑之于齊韓秦乃止三十四年王薨謚安釐在位三十四年太子増即位是為景湣王【系本作景愍王午】信陵君無忌卒景湣王元年秦㧞我二十城以為東郡二年秦拔我朝歌三年秦抜我汲五年秦拔我垣蒲陽衍【徐廣曰十二年獻城秦】十五年王薨謚景湣在位十五年子王假即位【徐廣曰二年新鄭反】王假三年秦灌大梁虜王假遂滅魏【史記世家】   列女傳秦殺假   贊曰文侯受子夏經客段干木秦遂不敢加兵然則賢者固所以警敵國禦外侮者歟子輿氏間闗造魏庶幾恵成尚祖徳而踵前修葢深有意也乃蔑仁專利棄賢勿務兵破于齊地逼于秦舍安邑徙大梁所謂我能徃冦亦能徃徙且安之乎本實先拔强延六葉幸矣然信陵一振五國奮䝉驁犇嗟乎信陵不死魏未必亡信陵其亦賢者之亞與   趙世家【始威烈王二十三年終秦始皇二十五年凡百八十二年自獻侯至王嘉十十二世】   烈侯 武侯 敬侯 成侯 肅侯   趙氏之先與秦共祖至中衍為帝大戊御其後蜚亷有子二人惡來其後為秦季勝其後為趙季勝生孟増孟増幸于成周王是為宅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善御幸于穆王   列子造父之師曰泰豆氏造父始從習御泰豆三年不告造父執禮愈謹泰豆乃告之曰汝先觀吾趣趣如吾然後六轡可持六馬可御造父曰唯命泰豆乃立木為塗僅可容足計步而置履之而行趣走徃還無跌失也造父學之三日盡其巧泰豆嘆曰子何敏也凡所御者亦如此得之于銜應之于轡得之于轡應之于手得之于手應之于心則不以目視不以䇿驅心閑體正六轡不亂而二十四蹄所投無差迴旋進退莫不中節然後輿輪之外可使無餘轍馬蹄之外可使無餘地山谷之險原隰之夷視之一也吾術窮矣汝其識之   造父取驥之乘匹與桃林盜驪驊騮騄耳獻之穆王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見西王母樂之忘歸而徐偃王反穆王日馳千里馬攻徐偃王大破之乃賜造父以趙城繇此為趙氏自造父以下六世至奄父曰共仲宣王伐戎奄父為御及千畝之戰王師敗績奄父脱王于難奄父生叔帶叔帶之時幽王無道去周如晉事晉文侯始建趙氏于晉國自叔帶以下趙宗益興五世而生趙夙晉獻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趙夙為將伐霍霍公求【一作來】犇齊晉大旱之曰霍太山為祟夙召霍君于齊復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晉復禳獻公賜夙耿夙生共孟共孟生趙衰衰卒子盾嗣盾卒子朔嗣朔死後十五年子武嗣武生成成生是為簡子廢太子伯魯而以無䘏為太子簡子卒無䘏嗣是為襄子于是趙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韓魏襄子三十三年卒伯魯孫浣嗣【史記世家】   按自趙夙至襄子凡九世並見前晉諸臣列傳   是謂獻侯獻侯浣代安成君周之子故太子伯魯之孫也【系本代成君起即襄子之子】襄子為伯魯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代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子浣立為太子襄子卒浣即位是為獻侯獻侯少即位治中牟襄子弟桓子逐獻侯自立于代【系本作襄子子】一年卒國人曰桓子立非襄子意乃共殺其子而復迎立獻侯十三年城平邑   紀年晉烈公元年趙襄子城泣氏   十五年薨謚曰獻在位十五年子烈籍即位烈侯六年韓魏趙皆立為諸侯追尊獻子為獻侯烈侯九年薨謚曰烈在位九年弟武公即位   譙周云系本及説趙語者並無其事 又按三晉皆自侯僭王無稱公者   武公十三年薨謚曰武在位十三年趙立烈侯太子章是為敬侯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亂不克出奔魏趙始都邯鄲二年敗齊于靈邱三年救魏于廩邱大敗齊人四年魏敗我兔䑓築剛平以侵衛五年齊魏為衛攻我取我剛平六年借兵于楚伐魏取棘蒲八年拔魏黄城九年伐齊齊伐燕我救燕十年與中山戰于房子十一年韓魏趙共滅晉分其地伐中山又戰于中人十二年薨謚曰敬在位十二年子成侯種即位成侯元年公子勝與成侯争立為亂二年六月雨雪三年伐衛取鄉邑七十三衛敗我藺四年與秦戰髙安敗之五年伐齊于鄄魏敗我懐攻鄭敗之以與韓韓與我長子六年中山築長城伐魏敗之涿澤圍魏恵王七年侵齊至長城與韓攻周【此下有八年與韓分周為两事周紀無之】九年與齊戰阿下十年攻衛取甄十一年秦攻魏我救之石阿十二年秦攻魏少梁我救之十三年魏敗我澮取皮牢成侯與韓昭侯遇上黨十四年與韓攻秦十五年助魏攻齊十六年與韓魏分晉封晉君以端氏十七年成侯與魏恵王遇葛孽十五年與齊宋㑹平陸與燕㑹阿二十年魏獻榮椽劉氏云榮椽葢地名康成云榮屋翼也説文椽榱也屋梠之两頭起者為榮   二十一年魏圍我邯鄲二十二年魏恵王拔我邯鄲齊亦敗魏于桂陵二十四年魏歸我邯鄲與魏盟漳水上秦攻我藺二十五年成侯薨謚曰成在位二十五年公子緤與太子語争立【系本肅侯名語】緤敗亡奔韓太子即位是為肅侯肅侯元年奪晉君端氏徙處屯留二年與魏恵王遇于陰晉三年公子范襲邯鄲不勝而死四年朝天子六年攻齊拔髙唐七年公子刻攻魏首垣十一年伐魏十五年起夀陵【史記世家】   十六年蘇秦自燕之趙始合從説肅侯一韓魏齊楚燕趙六國從親以儐畔秦肅侯乃封蘇秦為武安君飾車百乘黄金千鎰白璧百雙錦繡千純以約諸侯【國䇿】史記蘇秦既約六國從親歸趙乃投從約書于秦秦兵不敢闚函谷闗十五年其後秦使犀首欺齊魏與共伐趙敗從約 按國䇿約從在肅侯十六年至十八年齊魏伐趙葢即犀首敗從之事然則合從裁及二年而云十五年不敢闚函谷闗史詡辭爾   十七年圍魏黄不克築長城十八年齊魏伐我我決河水灌之兵去二十二年趙疵與秦戰敗秦殺疵河西取我藺離石二十三年韓舉與齊魏戰死于桑邱   徐廣曰韓舉韓将非是盖趙将也韓将戰死何預趙事而紀趙世家紀年亦曰趙将   二十四年肅侯薨秦楚燕齊魏出鋭師各萬人來【史記世家】   謚曰肅在位二十四年   武靈王 恵文王   武靈王名雍肅侯之子也肅侯薨王即位元年陽文君趙豹相梁襄王與太子嗣韓宣王與太子倉來朝信宫武靈王少未能聴政博聞師三人左右司過三人及聴政先問先王貴臣肥義加其秩國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禮【年表魏敗我趙䕶】三年城鄗四年與韓㑹于區鼠五年娶韓女為夫人八年五國相王趙獨否曰無其實敢處其名乎令國人謂己曰君九年與韓魏共擊秦秦敗我斬首八萬齊敗我觀澤十年秦取我西都及中陽齊破燕十一年王召公子職于韓立以為燕王使樂池送之紀年同燕世家無之葢趙遥立職實未嘗入燕   十三年秦拔我藺虜將軍趙莊楚魏王來過邯鄲十四年趙何攻魏十七年王出九門為野臺以望齊中山之竟十八年秦武王死王使代相趙固迎公子稷于燕送歸立之是為昭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宫召肥義與議天下五日而畢王北畧中山之地至于房子遂之代北至無窮西至河登黄華之上召樓緩【别是一人非武成王時樓緩也】謀欲胡服騎射以教百姓樓緩曰善羣臣皆不欲使告公子成公子成不可王遂自請之【語見公子成傳】公子成聴命于是遂胡服招騎射   淮南子武靈王貝帶鵕翿而朝趙國化之   二十年王畧中山地至寧葭西畧地至榆中林其王獻馬歸使樓緩之秦仇液之韓王賁之楚富丁之魏趙爵之齊趙固致中林兵二十一年攻中山趙祒為右軍許鈞為左軍公子章為中軍王并將之牛翦将軍騎趙希并將燕代趙與之陘合軍曲陽攻取丹邱華陽鴟之塞王軍取鄗石邑封龍東垣中山獻四邑和王許之罷軍二十三年攻中山二十五年恵后卒【太子章之母】使周祒胡服傅王子何二十六年復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雲中九原二十七年五月戊申大朝于東宫傳國立王子何為王是為惠文王惠文王惠后呉娃子也武靈王自號為主父主父欲令子主治國而身胡服將士大夫西北畧燕地而欲從雲中九原直南襲秦于是詐自為使者入秦秦昭王不知已而怪其狀甚偉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而主父馳已脱闗矣審問之乃主父也秦人大驚主父所以入秦者欲自畧地形因觀秦王之為人也惠文王二年主父行新地遂出代西遇樓煩王于西河而致其兵三年滅中山遷其王于膚施起靈壽北地方從代道大通還歸行賞大赦置酒酺五日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四年主父及王遊沙邱異宫公子章作亂殺肥義公子成李兑以兵入距難公子章敗往走主父主父開之【謂容其入宫藏也】成兌因圍主父宫公子章死成兑謀曰以章故圍主父即觧兵吾屬夷矣乃遂圍主父令宫中後出者夷宫中人悉出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爵鷇而食之三月餘而餓死沙邱宫   索隠武靈王代郡靈邱縣括地志墓在蔚州靈邱縣東三十里   主父定死乃發喪赴諸侯主父謚武靈在位二十七年而傳位又四年薨是時王少成兌專政五年與燕鄭易八年城南行唐九年趙梁將與齊合軍攻韓至魯闗下十一年董叔與魏伐宋得河陽于魏秦取梗陽十二年趙梁將攻齊十三年韓徐將攻齊十四年相國樂毅將趙秦韓魏燕攻齊取靈邱與秦㑹中陽十五年燕昭王來見趙與韓魏秦共攻齊齊王敗走燕深入取臨菑十六年秦復與趙數擊齊齊人患之蘇厲為齊遺王書曰齊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屬行以謀王也齊背五國之約而殉王之患西兵以擊彊秦齊之事王宜為上佼而今乃抵罪今王毋與天下攻齊天下必以王為義齊抱社稷而厚事王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寵制于王也于是趙乃謝秦不擊齊王與燕王遇亷頗將攻齊昔陽取之十七年樂毅將攻魏伯陽秦怨趙不擊齊伐趙拔我两城十八年秦拔我石城王再之衛東陽決河水伐魏大潦漳水出魏冉來相十九年秦拔我二城趙與魏伯陽趙奢將攻齊麥邱取之二十年亷頗將攻齊與秦昭王遇西河外【年表與秦㑹澠池】二十一年徙漳水武平西二十二年大疫置公子丹為太子二十三年樓昌將攻魏幾不能取亷頗攻幾取之二十四年亷頗將攻魏房子拔之又攻安陽取之二十五年燕周将攻昌城髙唐取之與魏共擊秦秦將白起破我華陽得一將軍二十六年取東胡歐代地二十七年徙漳水武平南封趙豹為平陽君【王母弟】河水出大潦二十八年藺相如伐齊至平邑罷城北九門大城二十九年秦韓相攻而圍閼與趙使趙奢將擊秦大破秦軍閼與下三十三年王薨【史記世家】   謚惠文在位三十三年   孝成王 悼襄王 幽繆王 趙王嘉   孝成王名丹恵文王太子也惠文王薨太子丹即位是為孝成王元年秦伐我㧞三城王新立秦急攻之我求救于齊以長安君為質【長安君恵文王少子】齊兵將出齊田單將我師而攻燕中陽拔之又攻韓注人拔之二年惠文后卒田單為相四年王夢衣偏裻之衣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見金玉之積如山明日王召筮史敢占之曰夢偏衣裻之衣者殘也乘飛龍上天不至而墜者有氣而無實也見金玉之積如山者憂也後三日韓上黨守馮亭使者至曰韓不能守上黨欲入之秦吏民安為趙不欲為秦有城市邑十七願入之趙趙遂發兵取上黨亷頗將軍軍長平七年亷頗免趙括代將秦圍括括以軍降卒四十餘萬皆阬之王還不聴秦秦圍邯鄲八年趙勝如楚請救還楚來救九年魏公子無忌亦來救秦圍乃解十年燕攻昌壯【壯當作城一作社】㧞之樂乘慶舍攻秦信梁軍破之太子死   索隠趙太子史失名徐廣曰是嵗周郝王卒或者太子云天子此説誤書法無曰天子死者   而秦攻西州拔之徒父祺出   索隠祺趙大夫正義秦拔西州故令徒父祺將兵出境 按史記十年事多未詳或太子死當在拔西州之下葢趙破秦軍而秦拔西州為一事太子死而徒父祺出為一事不然而字義不屬   十一年城元氏縣上原十四年趙勝卒十五年封亷頗為信平君燕王令丞相栗腹約驩以五百金為王酒還歸伐我栗腹攻鄗卿秦攻代亷頗將破殺栗腹虜卿秦十六年亷頗圍燕以樂乘為武襄君十七年樂乘攻燕圍其國十八年延陵鈞帥師從亷頗助魏攻燕秦拔我榆次三十七城十九年趙與燕易土以龍兑汾門臨樂與燕燕以葛武陽平舒與趙二十年秦拔我晉陽二十一年王薨謚孝成【史記世家】   初齊人李伯見孝成王王説之以為代郡守居無幾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饋不墮食告者復至孝成王不應已乃使使者言齊舉兵擊燕【按代地非齊所經恐誤】恐以擊燕為名而絶趙故發兵自備今燕齊已合臣請要其敝而地可多割也自是之後為孝成王從事于外者人無自疑【趙䇿】孝成王在位二十一年子偃即位是為悼襄王是年亷頗將攻繁陽取之使樂乘代之亷頗攻樂乘乘走亷頗亡入魏悼襄王元年大備   正義謂行大備之禮徐廣曰一作修   魏欲通平邑中牟之道不成   正義平邑中牟時屬魏欲渡黄河作道相通遂不成也 按上大備之義未詳且無此書法又魏欲通道當繫之魏世家不應入趙竊謂悼襄既立而亷頗入魏或畏其來攻故大備魏也又按下文五年傅抵將居平邑是平邑屬趙不屬魏葢趙欲以平邑與魏中牟之道相通而不成也武靈王時起靈壽北地方從代道大通還歸行賞是通道為趙之故事然則大備魏當為句通平邑趙事故繫之趙世家   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秦召春平君   年表太子從質秦歸正義太子即春平君 按此盖即趙王遷也   因而留之泄鈞【趙人】説秦秦遣之我城韓臯三年龎煖將攻燕擒其將劇辛四年龎煖將趙楚魏燕之鋭師攻秦蕞不拔移攻齊取饒安五年傅抵將居平邑慶舍將東陽河外師守河梁六年魏與我鄴九年攻燕取貍陽城【貍當作漁】兵未罷秦攻鄴拔之是年王薨謚悼襄在位九年攻燕取貍幽繆王遷即位遷母倡也嬖于悼襄王悼襄王廢適子嘉立遷幽繆王元年城栢人二年秦攻武城扈輒率師救之軍敗死焉三年秦攻赤麗宜安李牧率師與戰肥下却之封牧為武安君四年秦攻畨吾李牧却之五年代地大動自樂徐以西北至平陰屋大半壊地坼東西百三十步六年大饑七年秦攻趙李牧司馬尚擊之李牧誅司馬尚免趙忽【國策忽作葱】及齊將顔聚代之趙忽軍破顔聚亡去以王遷降   徐廣曰王遷流于房陵思故鄉作山水之謳聞者莫不隕涕   王遷無行信讒誅良將李牧用郭開以至于亡王遷在位七年追謚為幽穆王   徐廣曰王遷無謚葢趙滅後人竊追謚之或太史公别有所見而記之括地志王遷墓在房州房陵縣西九里   八年邯鄲為秦趙之亡大夫共立悼襄王故適子嘉為王王代六嵗秦進兵破之遂滅趙以為郡【史記世家】   贊曰毋䘏雄桀也而嗣趙趙之興也宜矣通其志者為武靈方其胡服騎射畧樓煩中山欲從雲中九原直南襲秦何其壯也武靈不死秦之北門殆不啟與迺猛噬之氣馴諸枕席食鷇沙邱為天下笑夫春秋多楚患制楚者晉也而鄭實操其紐六國苦秦暴制秦者齊也而趙實扼其吭卒之閼與前振長平繼隳亷藺奢牧接踵無補魚爛自中若薦腥然秦雖不欲虎噬又安得耶田齊世家【始安王十六年終秦始皇二十六年凡百六十六年自太公至王建傳七世】   太公 桓公   陳之先完者陳厲公躍之子也【史記世家作佗非是】完為陳大夫宣公殺太子禦冦完奔齊為工正卒謚為敬仲完生穉孟夷【系本作夷孟思】完之如齊以陳字為田氏   應劭云始食采地由是改姓田氏索隠陳田二字聲相近遂為田氏   田穉孟夷生湣孟莊【系本作閩孟克莊一作芷】湣孟莊生文子須無文子卒生桓子無字桓子卒生武子開與僖子乞僖子行陰徳于民得齊衆心宗族益彊民思田氏僖子立齊悼公為相專齊僖子卒子常嗣是為田成子成子弑齊簡公立平公成子為相齊國之政皆歸成子割齊自安平以東至郎邪自為封邑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成子卒【成子以上詳見齊傳】子襄子盤嗣   世本名班史記世家田常選齊國中女子長七尺以上為後宫後宫以百數而使賓客舍人出入不禁及常卒有七十餘男鮑昱云陳成子有數十婦生男百餘譙周古史考按春秋陳恒雖負殺君之名至于行事亦修整非茍為獸禽之行夫成事在姦雖子七十祗以長亂事豈然哉   襄子相齊宣公使其兄弟宗人盡為齊都邑大夫且以有齊國襄子卒子莊子伯嗣莊子相宣公莊子卒子太公和嗣   紀年齊宣公十五年田莊子卒明年立田悼子宣公四十七年悼子卒次立和莊子田成子殺齊君十二代而有齊國鬼谷子同 按十二代者葢自成子上下推之而中加悼子也   太公亦相宣公宣公卒子康公淫于酒婦人不聴政太公乃遷康公于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康公之十八年太公與魏文侯㑹濁澤求為諸侯魏文侯乃使使言周天子及諸侯天子許之田和立為齊侯列于周室太公元年周安王之十六年也二年【徐廣曰伐魯破之】太公薨子桓公午即位   紀年齊康公五年田侯午生二十二年田侯剡立後十年田午弑其君及孺子喜而為公春秋後傳田午弑田侯及孺子喜而兼齊是為桓侯 按後傳脱剡一代   桓公五年韓魏趙伐我至桑邱   此下云秦魏攻韓韓求救于齊齊陰許之而起兵襲燕取桑邱 按此乃湣王十年伐燕噲子之之事史記誤   六年救衛   紀年桓公十一年弑其君母   是年桓公薨   紀年梁恵王十三年當桓公十八年其後威王始見葢桓公在位十九年   威王 宣王   威王名因齊桓公之子也桓公六年薨威王即位是年故齊康公卒絶無後奉邑皆入田氏威王元年三晉因我喪來伐我靈邱六年魯伐我入陽闗三晉伐我至博陵【史記作晉葢脱三字】七年衛伐我取薛陵九年趙伐我取甄王即位以來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間諸侯並伐國人不治于是王召即墨大夫而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闢民人給官無留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譽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曰自子之守阿譽言日聞然使使視阿田野不闢民貧苦昔日趙攻甄子弗能救衛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幣厚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皆并烹之【考要譽阿大夫者佞臣周破胡也】遂起兵西擊趙衛敗魏于濁澤而圍恵王恵王獻觀以和趙人歸我長城于是齊國震懼人人不敢飾非務盡其誠齊國大治諸侯聞之莫敢致兵于齊二十餘年鄒忌相封以下邳號曰成侯二十三年與趙王㑹平陸二十四年與魏王會田于郊魏王問曰王亦有寶乎王曰無有魏王曰寡人國小也尚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萬乘之國而無寶乎王曰寡人之所以為寶與王異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則楚人不敢為冦東取泗上十二諸侯皆來朝吾臣有肹子者使守髙唐則趙人不敢東漁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則燕人祭北門趙人祭西門徙而從者七千餘家吾吏有種首者使備盜賊則道不拾遺將以照千里豈特十二乘哉魏王慙不懌而去【韓詩外傳作宣王】二十六年魏圍邯鄲趙求救于我王使田忌南攻襄陵及邯鄲拔因起兵擊魏大敗之桂陵于是齊最彊于諸侯自稱為王以令天下三十三年殺其夫人牟辛   年表作夫人世家作夫人紀年宣王八年殺其王后   三十六年王薨謚曰威在位三十六年子辟疆即位是為宣王宣王二年魏伐趙趙與韓擊魏趙不利戰于南梁韓氏請救于齊王陰告韓使者而遣之韓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于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孫臏為帥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其將龎涓虜其太子申其後三晉之王皆因田嬰朝王于博望盟而去七年與魏王㑹平河南明年復㑹甄明年與魏襄王㑹徐州諸侯相王十年楚圍我徐州十一年與魏伐趙趙決河水灌齊魏兵罷十九年王薨諡曰宣在位十九年宣王喜文學游説之士自如鄒衍淳于髠田駢接予慎到環淵之徒七十六人皆賜列第為上大夫不治而議論是以稷下學士復盛且數百千人【史記世家】   湣王 襄王 王建   湣王名地【系本名遂】宣王之子也宣王薨湣王即位元年秦使張儀與諸侯執政㑹于齧桑三年封田嬰于薛四年迎婦于秦七年與宋攻魏敗之觀澤十二年攻魏二十三年與秦擊敗楚于重邱二十四年秦涇陽君質于齊二十五年歸涇陽君于秦薛文入秦即相秦文亡去二十六年與韓魏共攻秦至函谷君焉二十八年秦與韓河外以和兵罷二十九年佐趙滅中山三十六年王為東帝秦昭王為西帝蘇代自燕來見于章華東門王曰嘻善子來秦使魏冉致帝子以為何如對曰王之問臣也卒而患之所從來㣲願王受之而勿備稱也秦稱之天下安之王乃稱之無後也且讓争帝名無傷也秦稱之天下惡之王因勿稱以收天下此大資也且天下两立帝王以天下為尊齊乎尊秦乎王曰尊秦曰釋帝天下愛齊乎愛秦乎王曰愛齊而憎秦曰两帝立約伐趙孰與伐桀宋之利王曰伐桀宋利對曰夫約鈞然與秦為帝而天下獨尊秦而輕齊釋帝則天下愛齊而憎秦伐趙不如伐桀宋之利故願王明釋帝以收天下倍約賓秦與争重而王以其間舉宋夫有宋衛之陽地危有濟西趙之阿東國危有淮北楚之東國危有陶平陸梁門不開釋帝而貸之以伐桀宋之事國重而名尊燕楚所以形服天下莫敢不聼此湯武之舉敬秦以為名而後使天下憎之此所謂以卑為尊者也願王熟慮之于是齊去帝復為王秦亦去帝位三十八年伐宋宋王出亡死于温齊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晉欲以并周室為天子泗上諸侯鄒魯之君皆稱臣諸侯恐懼三十九年秦伐我拔列城九四十年燕秦三晉各出鋭師伐我敗我濟西   鹽鐵論湣王奮二世之餘烈南舉楚淮北并巨宋苞十二國西摧三晉郤彊秦五國賓從鄒魯之君泗上諸侯皆入臣矜功不休百姓不堪故諸侯合謀伐之   燕師遂入臨菑取齊之寶藏器王出亡之衛衛君辟宫舍之稱臣而共具王不遜衛人侵之王走鄒魯有驕色鄒魯弗内遂走莒楚使淖齒將兵救齊因相王淖齒遂殺王而與燕共分齊之侵地鹵器王在位四十年諡曰湣湣王之遇殺子法章變名姓為莒太史敫家庸久之乃敢自言我湣王子也于是莒人共立法章是為襄王以保莒城而布告齊國中王已立在莒矣襄王既即位立太史敫女為王后是為君王后襄王在莒五年田單攻破燕軍迎王于莒入臨菑齊故地盡復屬齊十四年秦擊我剛壽十九年王薨諡曰襄在位十九年子建即位六年秦攻趙齊楚救之秦計曰齊楚救趙親則退兵不親遂攻之趙無食請粟于齊齊不聴周子曰【葢齊之謀臣國䇿以為蘇秦非是】不如聴之以退秦兵不聴則秦兵不却是秦之計中而齊楚之計過也且趙之于齊楚扞蔽也猶齒之有唇也唇亡則齒寒今日亡趙明日患及齊楚且救趙之務宜若奉漏甕沃焦釜也夫救趙髙義也却秦兵顯名也義救亡國威却彊秦之兵不務為此而務愛粟為國計者過矣王弗聴秦破趙于長平遂圍邯鄲十六年秦滅周君王后卒二十三年秦置東郡二十八年王入朝秦秦王置酒咸陽三十五年秦滅韓三十七年秦滅趙三十九年秦破燕明年秦滅魏秦兵次于厯下四十二年秦滅楚明年虜代王喜滅燕王喜四十四年秦cq=77兵擊齊王聴相后勝計不戰以兵降秦秦虜王建遷之共遂滅齊為郡天下壹并于秦秦皇政立號為皇帝齊人怨王建不蚤與諸侯合從攻秦聴姦臣賓客以亡其國歌之曰松耶栢耶住建共者客耶疾建用客之不審也建在位四十四年【史記世家】   贊曰國不虚繫民必有歸姜替而媯隆陰徳盛也湣王赫赫蔑天子抗彊秦一旦國破身弑者聞諸先民曰穉木所以滋長伏金所以滋殺氣有豐殺天時以移徳之于人亦猶是夫昔箕子過朝歌嘗為佼童之詩松栢之歌悲怨乃與向者同可勝歎哉可勝歎哉   尚史卷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二     世家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秦世家【始孝王時至赧王五十九年滅周又十年而帝葢六百五十年有竒大業至大駱系年莫攷自   非子至公子嬰傳三十六世】   非子 秦侯 公伯 秦仲 莊公   秦嬴姓少昊之後也【秦趙以母族而祖顓頊非是按左傳郯少昊之後嬴姓知秦為少昊後】秦之先帝顓頊之苖裔孫曰女脩女脩生子大業【其父不著又按史云女脩織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大業葢因商事附㑹故削之】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已成帝錫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費為輔帝舜曰咨爾費贊禹功其賜爾皁游爾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費拜受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為栢翳舜賜姓嬴氏大費生子二人一曰大亷實鳥俗氏二曰若木實費氏其孫曰費昌子孫或在中國或在夷狄費昌當夏桀之時去夏歸商為湯御以敗桀于鳴條大亷孫曰孟戲中衍鳥身人言帝大戊聞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大戊以下中衍之後遂世有功以佐殷國故嬴姓多顯遂為諸侯其孫曰仲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亷蜚亷生惡來惡來有力【晏子舂秋惡來子裂虎兕】蜚亷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周武王伐紂並殺惡來是時蜚亷為紂石北方還無所報為壇霍太山而報得石棺銘曰帝令處父不與殷亂【處父蜚亷别號】賜爾石棺以華氏死遂塟于霍太山蜚亷復有子曰季勝季勝生孟増孟増幸于成王是為宅臯狼臯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造父以善御幸于繆王得驥温驪【温音盗盗竊也淺青色】驊騮騄耳之駟西廵狩樂而忘歸徐偃王作亂造父為繆王御長驅歸周以救亂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為趙氏自蜚亷生季勝已下五世至造父别居趙趙衰其後也惡來革者蜚廉子也蚤死【與前惡來或是二人】有子曰女防女防生旁皋旁臯生大凡大凡生大駱大駱生非子以造父之寵皆䝉趙城姓趙氏非子居犬邱好馬及畜善養息之犬邱人言之孝王孝王召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孝王欲以為大駱適嗣申侯之女為大駱妻生子成為適申侯乃言于孝王曰昔我先酈山之女為戎胥軒妻生中潏以親故歸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復與大駱妻生適子成申駱重婚西戎皆服所以為王王其圖之于是孝王曰昔伯翳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賜姓嬴今其後世亦為朕息馬朕其分土為附庸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亦不廢申侯之女子為駱適者以和西戎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八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厲王無道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滅犬邱大駱之族宣王即位乃以秦仲為大夫誅西戎西戎殺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長曰莊公宣王乃召莊公昆弟五人與兵七千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復與秦仲後及其先大駱地犬邱并有之為西垂大夫莊公居其故西犬邱立四十四年薨【史記】   襄公 【世父附】   襄公莊公之子也莊公子三人其長男世父世父曰戎殺我大父仲我非殺戎王則不敢入邑遂擊戎讓其弟襄公為大子莊公薨襄公即位元年以女弟穆嬴為豐王妻二年戎圍犬邱世父世父擊之為戎人所虜嵗餘復歸世父七年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酈山下公將兵救周戰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難東徙雒邑公以兵送平王王封公為諸侯賜之岐以西之地曰戎無道侵奪我岐豐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與誓封爵之公于是始國與諸侯通使聘享之禮乃用駵駒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十二年伐戎而至岐薨【史記】   在位十二年諡曰襄   文公 【四十四年入春秋竫公附】   文公襄公之子也襄公薨公即位元年居西垂宫三年以兵七百人東獵四年至汧渭之㑹曰昔周邑我先秦嬴于此後卒獲為諸侯乃卜居之占曰吉即營邑之十年初為鄜畤   括地志秦文公薨黄蛇自天而下屬地其口止于鄜衍作畤郊祭白帝曰鄜畤   用三牢十三年初有史以紀事民多化者十六年公以兵伐戎戎敗走于是遂收周餘民有之地至岐岐以東獻之周十九年得陳寳   晉太康地志文公時陳倉人獵得獸若彘不知名牽以獻之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媦常在地中食死人腦即欲殺之拍捶其首媦亦語曰二童子名陳寳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陳倉人乃逐二童子化為雉雌止陳倉北坂為石秦祠之   二十年法初有三族之罪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豐大特   録異傳文公時雍南山有大梓樹公伐之輙有大風雨樹生合不㫁時一人病夜往山中聞語樹神曰秦若使人被髪以朱絲繞樹伐汝汝得不困邪樹神無言明日病人語聞公如其言伐樹㫁中有一青牛出走入豐水中其後牛出豐水中使騎擊之不勝有騎墮地復上髪解牛畏之入不出故置旄頭武都郡立怒特祠是大梓牛神也   四十四年魯隠公初即位四十八年【隠五年】太子卒賜諡為竫公竫公之長子為太子五十年【隠七年】公薨葬西山【史記】   諡曰文在位五十年   寧公   寧公竫公之子文公之孫也文公薨公即位二年【隠九年】徙居平陽遣兵伐蕩社   索隠西戎之君號曰亳王葢成湯之其邑曰蕩社   三年【隠十年】與亳戰亳王奔戎遂滅蕩社十二年【桓八年】伐蕩氏取之公生十嵗立立十二年薨塟西山【史記】   帝王世紀寧公塟西山大麓號秦陵山   諡曰寧在位十二年   武公 【出子附】   武公寧公長男為太子魯姬子【寧公妾】生出子寧公薨大庶長弗忌威壘三父廢太子而立出子為君【史記】   出子二年【桓十年】我納芮伯萬于芮初芮伯出居魏芮更立君寧公時我侵芮敗焉我㑹王師圍魏執芮伯以歸至是納之【左傳】   六年【桓十四年】三父等復共令人賊殺出子出子生五嵗立立六年卒三父等乃復立故太子武公公元年【桓十五年】伐彭戲氏【戎號也】至于華山下居平陽封宫三年【桓十七年】誅三父等夷三族以其殺出子也十年【莊六年】伐邽冀戎初縣之十一年【莊七年】初縣杜鄭滅小虢【虢叔所封是曰西虢】二十年【莊十六年】公薨塟雍平陽初以人從死從死者六十六人【史記】諡曰武在位二十年   徳公   徳公武公同母弟也武公薨公即位元年【莊十七年】初居雍城大鄭宫以犧三百牢祠鄜畤卜居雍後子孫飲馬于河梁伯芮伯來朝二年【莊十八年】初伏【正義伏者隠伏避盛暑也歴忌金氣伏蔵之日也】以狗禦蠱徳公生三十三嵗而立立二年薨【史記】諡曰徳在位二年   宣公 成公   宣公徳公長子也徳公薨公即位元年【莊十九年】衛燕伐周出惠王立王子頽三年【莊二十一年】鄭伯虢叔殺子頽入恵王四年【莊二十二年】作宻畤【括地志秦宣公作宻畤于渭南祭青帝】與晉戰河陽勝之十二年【莊三十年】公薨諡曰宣在位十二年宣公生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公元年【莊三十一年】梁伯芮伯來朝四年【閔二年】公薨諡曰成在位四年成公生子七人莫立立其弟任好是為穆公【史記】   穆公   穆公名任好徳公之少子也成公薨公即位元年【僖元年】公伐茅津勝之四年【僖四年】逆夫人于晉申生姊也五年【僖五年】授百里奚政號曰五羖大夫以蹇叔為上大夫秋公伐晉戰于河曲【史記】   七年【僖七年】閏月惠王崩襄王立九年【僖九年】晉獻公卒晉亂公子夷吾重賂我以求入冬我㑹齊師納晉惠公惠公入而背我十年【僖十年】晉㔻鄭來聘鄭言于公請召吕甥郤芮臣出晉君君納重耳公使冷至【大夫】報問且召吕郤郤芮殺㔻鄭鄭子豹來奔言于公曰晉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與也伐之必出公曰失衆焉能殺違禍誰能出君十三年【僖十三年】晉薦饑乞糴于我㔻豹請伐晉公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于是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十四年【僖十四年】我饑乞糴于晉晉弗與十五年【僖十五年】公伐晉使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車敗公詰之對曰乃大吉也三敗必獲晉君其卦遇蠱曰千乘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夫狐蠱必其君也【千乘三句筮書雜辭狐蠱為君義喻晉侯其象未聞】蠱之貞風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實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實落材亡不敗何待九月戰于韓獲晉侯以歸   史記晉君棄其軍與秦爭利還而馬騺繆公以麾下馳追之不得晉君反為晉軍所圍晉擊繆公繆公傷于是岐下食善馬者三百人馳冒晉軍晉軍解遂脱繆公而反得晋君初繆公亡善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餘人吏逐得欲法之繆公曰君子不以畜産害人吾聞食善馬肉不飲酒傷人乃皆賜酒而赦之三百人者聞秦擊晉皆求從從而見繆公窘亦皆推鋒争死以報食馬之徳吕氏春秋穆公車敗右服失而野人取之方將食于岐山之陽公曰食馬肉而不還飲酒余恐傷女也徧飲而去處一年韓原之戰晉人已環穆公之車矣梁由靡已扣穆公之左驂矣惠公之右路石奮投而擊穆公之甲中之者已六札矣野人食馬肉者三百餘人畢力為穆公疾鬬于車下遂克晉反獲惠公   夫人以免服衰絰逆乃舍諸靈臺許晉平冬與吕甥盟于五城改館晉侯饋七牢十一月歸晉侯是嵗晉又饑公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聞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後必大晉其庸可冀乎姑樹徳焉以待能者于是我始征晉河東置官司焉十七年夏晉太子圉為質于我因歸河東而妻之十八年【僖十八年】取梁新里十九年【僖十九年】滅梁【史記二十年滅梁芮】二十二年【僖二十二年】晉子圉亡歸晉明年晉公子重耳來二十四年【僖二十四年】晉惠公卒公納公子重耳重耳入立是為文公文公殺懐公【即子圉】于髙梁公誘殺吕甥郤芮于河上秋王叔帶以狄師攻襄王王出適鄭二十五年【僖二十五年】公師于河上將納王晉辭我師而納王秋及晉伐鄀【秦楚界上小國】楚商宻降我師二十八年【僖二十八年】少子憖【穆公子】及晉侯敗楚師于城濮冬我及諸侯【晉魯齊宋蔡鄭陳莒邾】㑹于温天王狩于河陽二十九年【僖二十九年】小子憖㑹盟于翟泉三十年【僖三十年】公㑹晉侯圍鄭鄭使燭之武説公公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戌之而還晉師亦還三十二年【僖三十二年】杞子使告于我請襲鄭公訪諸蹇叔蹇叔不可公辭焉召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使出師明年及滑鄭覺之杞子奔齊逢孫揚孫奔宋我師滅滑而還晉敗我師于殽獲視乞術既而歸之公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三十五年【文二年】孟明視帥師伐晉戰于彭衙我師敗績公猶用孟明視増修國政重施于民三十六年【文三年】公伐晉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三十七年【文四年】晉伐我圍邧新城以報王官之役楚滅江公為之降服出次不舉過數【言素服辟正寝去盛饌而過其禮數也】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三十八年【文五年】春公薨以奄息仲行鍼虎為殉【左傳】   諡曰穆在位三十九年   康公   康公名罃穆公太子也穆公薨公即位晉襄公卒先蔑士㑹來逆公子雍將立之康公元年【文七年】公送公子雍于晉晉背先蔑而立靈公敗我師于令狐先蔑士㑹來奔二年【文八年】我伐晉取武城以報令狐之役秋八月襄王崩頃王立三年【文九年】我歸魯僖公成風之禭【衣服曰禭】四年【文十年】晉伐我取少梁夏我伐晉取北徴六年【文十二年】公使西乞術如魯聘冬公伐晉取羈馬晉禦我師于河曲我師歸復侵晉入瑕八年【文十四年】頃王崩匡王立十二年【文十八年】春二月公薨【左傳】   諡曰康在位十二年   共公   共公名稻【索隠名猳】康公之子也康公薨公即位元年【宣元年】晉侵崇以求成于我【崇秦與國】我弗與成二年【宣二年】我伐晉報崇遂圍焦冬十月匡王崩定王立四年【宣四年】春正月公薨【左傳】   諡曰共在位四年【史記作五年】   桓公   桓公【索隠自桓公至靈公並失名】共公之子也【史記】   共公薨公即位四年【宣八年】晉及白狄伐我獲我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史記三年晉敗我一将葢即此事】十一年【宣十五年】公伐晉晉敗我師于輔氏獲杜回十六年【成二年】右大夫説及魯侯諸侯之大夫【楚宋陳衛鄭齊曹邾薛鄫蔡許】盟于蜀十九年【成五年】冬十一月定王崩簡王立二十三年【成九年】我及白狄伐晉二十五年【成十一年】我及晉成將㑹于令狐公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盟晉侯于河東晉郤犨盟公于河西公歸而背成二十七年【成十三年】晉以諸侯之師伐我戰于麻隧我師敗績獲我成差及不更女父二十八年【成十四年】冬十月公薨【左傳】   諡曰桓在位二十八年【史記作二十七年】   景公   景公【世本景公名后伯車非是后伯車景公之弟鍼也】桓公之子也桓公薨公即位五年【襄元年】秋九月簡王崩靈王立十三年【襄九年】公使士雃【大夫】乞師于楚將以伐晉楚許之秋我侵晉楚子師于武城以為我援十四年【襄十年】晉伐我十五年【襄十一年】楚乞師于我使右大夫詹從楚子伐鄭鄭伯逆之伐宋冬我伐晉戰于櫟晉師敗績十六年【襄十二年】庶長無地及楚師伐宋秦嬴歸于楚楚公子午來聘十八年【襄十四年】晉以諸侯之師伐我濟涇而次我毒涇上流師人多死晉師還士鞅來奔已而復之   史記十八年晉悼公彊數㑹諸侯率以伐秦敗秦軍秦軍走晉兵追之遂渡涇至棫林而還   二十八年【襄二十四年】及晉成晉韓起來涖盟公子鍼如晉涖盟三十年【襄二十六年】鍼如晉脩成夏及楚子侵呉三十一年【襄二十七年】宋欲弭諸侯之兵為㑹于宋來告許之【㑹宋經傳皆不書秦葢以㣲者㑹故】三十二年【襄二十八年】冬十二月靈王崩景王立三十六年【昭元年】公子鍼出奔晉終景公世乃復歸四十年【昭五年】秋七月公薨明年春正月塟【左傳】   諡曰景在位四十年   哀公 惠公 悼公   哀公景公之子也景公薨公即位十四年【昭十九年】楚費無忌來逆女夏楚陽匄來聘拜夫人也十七年【昭二十二年】夏四月景王崩悼王立王子朝作亂入于王城冬悼王崩敬王立二十一年【昭二十六年】冬十月王入于成周王子朝奔楚三十一年【定四年】呉入郢楚昭王奔隨申包胥來乞師依庭墻哭七日公為之賦無衣使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乘以救楚明年敗呉師于沂秋滅唐又敗呉師于雍澨三十六年【定九年】秋公薨冬塟哀公諡曰哀在位三十六年孫惠公即位公九年【哀三年】冬十月薨子悼公即位公元年【哀四年】春二月塟惠公十三年【哀十六年】孔子卒十五年【哀十八年】公薨是年敬王崩元王立【左傳】   惠公在位九年悼公在位十五年【史記惠公十年悼公十四年】厲共公 躁公 懐公 靈公 簡公 惠公【出子附】   厲共公悼公之子也悼公薨厲共公即位二年蜀人來賂八年元王崩定王立十六年壍河旁以兵二萬伐大荔取其王城二十一年初縣頻陽二十五年晉殺智伯瑶智開來奔三十三年伐義渠虜其王三十四年公薨諡曰厲共在位三十四年子躁公即位躁公二年南鄭反是年定王崩考王立十三年義渠伐我至渭南十四年公薨諡曰躁在位十四年弟懐公即位懐公三年考王崩威王烈立四年庶長鼂與大臣圍懐公公自殺諡曰懐在位四年公太子昭子蚤死大臣乃立昭子之子是為靈公靈公懐公孫也靈公六年晉城少梁我擊之十三年城籍姑公薨諡曰靈在位十三年靈公季父悼子即位是為簡公公昭子之弟而懐公之子也簡公六年令吏初帶劒壍洛城重泉十年威烈王崩安王立十六年公薨諡曰簡在位十六年子惠公即位【前有惠公不應上同先諡史或誤】惠公十三年伐蜀取南鄭公薨諡曰惠在位十三年子出子即位出子二年庶長改迎獻公殺出子及其母沈之淵旁【史記】   獻公 孝公   獻公名師隰靈公之子也靈公薨公不得立出子二年庶長迎公于河西而立之是為獻公秦以往者數易君君臣乖亂故晉復奪我河西地獻公元年止從死二年城櫟陽五年安王崩烈王立十一年周太史儋見公曰周故與秦國合而别别五百嵗復合合七十七嵗而霸王出十六年烈王崩顯王立桃冬花十八年雨金櫟陽二十一年及晉戰于石門斬首六萬天子賀以黼黻二十三年及魏晉戰少梁虜其將公孫痤二十四年公薨諡曰獻在位二十四年孝公即位孝公名渠梁年已二十一嵗矣元年河山以東彊國六與齊威楚宣魏惠燕悼韓哀趙成侯並淮泗之間小國十餘周室㣲諸侯力政爭相併秦僻在雍不得與中國諸侯之㑹盟夷翟遇之孝公于是布惠振孤寡招戰士明功賞下令國中曰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間修徳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後世開業甚光美㑹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内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醜莫大焉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徙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賔客羣臣有能出竒計彊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于是乃出兵東圍陜城西斬戎之獂王衛鞅聞是令下西入秦見公二年天子致胙三年鞅説公變法修刑内務耕稼外勸戰死之賞罰公善之拜鞅為左庶長七年及魏惠王㑹杜平八年及魏戰元里十年衛鞅圍魏安邑降之十二年作為咸陽築冀闕徙都之并諸小鄉聚集為大縣縣一令四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南北為阡東西為陌河東以東西為阡南北為陌】東地渡洛十四年初為賦【為軍賦也】十九年天子致伯二十年諸侯畢賀使公子少官率師㑹諸侯逢澤朝天子二十二年衛鞅擊魏虜魏公子卬二十四年及晉戰鴈門虜其將魏錯公薨【史記】   諡曰孝在位二十四年   惠文王   惠文王【史記作君恐誤】名駟孝公之子也孝公薨惠文王即位誅衛鞅元年楚韓趙蜀人來朝二年天子賀三年稱王王冠四年天子致文武胙六年魏納隂晉更名寧秦七年公子卬及魏戰虜其將龍賈斬首八萬八年魏納河西地九年渡河取汾隂皮氏㑹魏王于應圍焦降之十年張儀相魏納上郡十五縣十一年縣義渠歸魏焦曲沃義渠君為臣十二年初臘十三年張儀取陜出其人與魏十四年更為元年【後世改元始此】二年張儀及齊楚大臣㑹齧桑三年韓魏太子來朝張儀相魏四年周顯王崩慎靚王立五年王游至北河七年樂池相韓趙魏燕齊帥匈奴共攻我我使庶長疾與戰修魚虜其將申差【五國共伐而曰虜其将是司馬疎漏處申差盖魏将也】敗趙公子渇韓太子奐斬首八萬二千八年張儀復相九年司馬錯伐蜀滅之【史記于是年書錯伐蜀滅之于十一年書公子通封于蜀又書丹犂臣蜀相壮殺蜀侯來降武王元年書誅蜀相壯 按錯既已滅蜀安得又有相殺蜀侯事若以蜀侯為公子通通為秦公子又秦所封相壯既殺通豈復敢來降秦攷華陽國志陳壯反殺蜀侯通秦遣甘茂張儀司馬錯伐蜀誅壯盖即一事而史遷誤分為三又以蜀侯通誤為公子通也】取趙中都西陽十年周慎靚王崩赧王立韓太子倉來質取韓石章敗趙將泥取義渠二十五城十一年㯉里疾攻魏焦降之敗韓岸門斬首萬走其將犀首十二年王與梁王㑹臨晉庶長疾攻趙虜趙將壯張儀相楚十三年庶長章擊楚于丹陽虜將屈匄斬首八萬又攻楚漢中取地六百里置漢中郡使庶長疾助韓東攻齊到滿助魏攻燕十四年伐楚取召陵王薨【史記】諡惠文在位二十七年   武王   武王名蕩惠文王之子也惠文王薨王即位韓魏齊楚趙【一作越非是】皆賔從元年及魏哀王㑹臨晉【史記作惠王誤表作哀王】張儀魏章皆東出之魏伐義渠丹犂二年初置丞相㯉里疾甘茂為左右丞相三年及韓襄王㑹臨晉外㯉里疾相韓王謂甘茂曰寡人欲容車通三川窺周室死不恨矣秋使甘茂庶長封伐宜陽四年㧞宜陽斬首六萬涉河城武遂【韓邑】魏太子來朝王有力好戲力士任鄙烏獲孟説皆至大官王與孟説舉鼎絶臏八月王薨【史記】帝王世紀秦武王好力烏獲孟賁之徒歸焉孟賁生㧞牛角秦王舉周鼎烏獲兩目血出韓非子孟賁過河先其五船人怒以楫虓其頭中河孟賁瞋目而視船人髪植目裂鬢指舟中之人播入于河   諡曰武在位四年【皇覽秦武王冡在扶風安陵縣西北畢陌中大是也人以為周文王非】   昭襄王   昭襄王名則一名稷武王異母弟也母楚人氏號宣太后武王取魏女為后無子王薨時昭襄王為質于燕燕人送歸遂即位元年嚴君疾為相【或即㯉里疾封蜀郡嚴道縣因號嚴君】二年庶長壯與大臣諸侯公子為逆皆伏誅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   紀年秦内亂殺其太后及公子雍公子壯史冉侯傳后先武王死   悼武王后出歸位三年王冠與楚王㑹黄棘與楚上庸四年取蒲坂五年魏王來朝應亭復與魏蒲坂六年蜀侯煇反司馬錯定蜀   華陽國志秦封王子煇為蜀侯蜀侯祭歸胙于王後母疾之加毒以進王使司馬錯賜煇劔   庶長奐伐楚斬首二萬七年㧞新城㯉里疾卒八年使將軍芈戎攻楚取新市九年孟嘗君薛文來相奐攻楚取八城十年楚懐王來朝我留之薛文以金受免【正義金受秦相名】樓緩為丞相十一年齊韓魏趙宋中山五國共攻我至鹽氏而還與韓魏河北及封陵以和楚懐王走之趙趙不受還之秦即死歸塟十二年樓緩免穰侯魏冉為相予楚粟五萬石十三年向夀伐韓取武始左更白起攻新城十四年白起攻韓魏于伊闕斬首二十四萬虜公孫喜㧞五城十五年白起攻魏取垣復予之攻楚取宛十六年左更錯取軹及鄧魏冉免十七年城陽君入朝及東周君來朝王之宜陽十八年錯攻垣河雍决橋取之十九年王為西帝齊為東帝皆復去之吕禮來自歸任鄙卒二十年王之漢中又之上郡北河二十一年錯攻魏河内魏獻安邑出其人募徙河東賜爵赦罪人遷之二十二年䝉武伐齊河東為九縣與楚王㑹宛與趙王㑹中陽二十三年尉斯離與三晉燕伐齊破之濟西與魏王㑹宜陽與韓王㑹新城二十四年與楚王㑹鄢又㑹穰取魏安城至大梁燕趙救之我軍去魏冉免相【十六年已書再免今復書免相葢脱再相事】二十五年㧞趙二城與韓王㑹新城與魏王㑹新明邑二十六年赦罪人遷之冉復相二十七年錯攻楚赦罪人遷之南陽白起攻趙取代光狼城司馬錯攻楚黔中㧞之二十八年白起攻楚取鄢鄧赦罪人遷之二十九年白起攻楚取郢為南郡楚王走周君來王與楚王㑹襄陵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及江南為黔中郡三十一年白起伐魏取兩城楚人反我江南【正義黔中郡反歸楚 按此當云我反楚人江南今書法獨異未詳】三十二年魏冉攻魏至大梁破暴鳶斬首四萬魏入三縣請和三十三年客卿胡傷攻魏卷蔡陽長社取之擊芒卯華陽破之斬首十五萬魏入南陽以和三十四年與魏韓上庸地為一郡南陽免臣遷居之三十五年佐韓魏楚伐燕初置南陽郡三十六年客卿竈攻齊取剛夀三十八年胡傷攻趙閼與不能取四十年悼太子死四十一年夏攻魏取邢邱懐四十二年安國君為太子十月宣太后薨四十三年白起攻韓㧞九城斬首五萬四十四年攻韓南郡取之四十五年五大夫賁攻韓取十城四十七年攻韓上黨上黨降趙我因攻趙趙發兵相距我使白起擊大破趙于長平四十餘萬盡殺之四十八年韓獻垣雍王齕伐趙武安皮牢㧞之司馬梗北定太原盡有韓上黨五大夫陵攻趙邯鄲四十九年益發卒佐陵陵免王齕代將將軍張唐攻魏為蔡尉捐弗守還斬之五十年白起有罪為士伍遷隂宻張唐攻鄭㧞之益發卒軍汾城旁白起有罪死齕攻邯鄲不㧞去還奔汾軍二月餘攻晉軍斬首六千晉楚流死河二萬人攻汾城即從唐㧞寧新中更名安陽初作河橋五十一年將軍摎攻韓取陽城負黍斬首四萬攻趙取二十餘縣首虜九萬西周君背我與諸侯約從將天下鋭兵出伊闕攻我令我毋得通陽城我使將軍摎攻西周西周君走來自歸頓首受罪盡獻其邑三十六城口三萬王受獻歸其君于周五十二年周民東亡其器九萬入秦周亡五十三年天下來賔魏後我使摎伐魏取呉城韓王入朝魏委國聽令五十四年王郊見上帝于雍五十六年秋王薨【史記】   韓非子昭王病百姓為之禱病愈殺牛塞禱郎中閻遏公孫衍出見之見王賀曰過堯舜矣王病民以牛禱病愈殺牛塞禱以王為過堯舜也王訾其里正與伍老屯二甲居數月王飲酒酣閻遏公孫衍謂王曰前時臣竊以王為過堯舜非敢諛也堯舜病民未至為之禱也王病而民以牛禱病愈殺牛塞禱今乃訾其里正與伍老屯二甲臣竊怪之王曰彼民之所以為我用者非以吾愛之為我用以吾勢之為我用也吾釋勢與民相收若是吾適不愛而民因不為我用也故絶愛道也又曰昭王令工施鈎梯上華山以松柏之心為博箭長八尺棊長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嘗與天神博于此   諡昭襄在位五十六年   孝文王 莊襄王   孝文王名柱昭襄王之子也昭襄王薨王即位尊唐八子為唐太后而合其塟于先王【正義以其母為太后與昭王合塟】韓王衰絰入弔祠諸侯皆使使來弔祠視喪事元年赦罪人修先王功臣褒厚親戚弛苑囿王除喪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薨【索隠五十三而立立一年卒塟夀陵】謚孝文在位一年子莊襄王即位王名楚元年大赦罪人修先王功臣施徳厚骨肉而布惠于民東周君與諸侯謀我我使相國吕不韋誅之盡入其國不絶其祀以陽人地賜周君奉其祭祀使䝉驁伐韓韓獻成臯鞏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二年使䝉驁攻趙定太原三年驁攻魏髙都汲㧞之攻趙榆次新城狼孟取三十七城四月日食四年王齕攻上黨初置太原郡魏將無忌率五國兵擊我我郤于河外䝉驁敗解而去夏五月王薨【史記索隠三十二而立立四年塟陽陵】謚莊襄在位四年子政即位是為秦始皇帝   贊曰秦至襄公始國與諸侯通乃文立三族之法武以人從死馴至于穆遂殉三良其慘刻寡恩有非忠厚之遺及乎商鞅變法古則蕩然詩書之燼孝公誠為之嚆矢矣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書曰不師古訓于何其訓秦徳戾古若是而威張欲從卒基帝業詎先民之言有不信乎火必熛而後熸水必滿而後决張秦乃所以絶秦夫賈生云秦既逆取使得中主且可以守豈其然乎自獻公至莊襄計首功者凡百四十二萬八千天生胡亥毒噬諸嬴而滅頂望夷一以酬萬猶為歉夫   尚史卷二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三      列傳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黄帝諸臣傳   風后 【天者 五聖 知命 規紀 地典常先 封胡 大常 奢龍 祝融   大封后土附】   風后者黄帝之相也   帝王世紀黄帝夢大風吹天下之塵垢皆去又夢人執千鈞之弩驅羊萬羣帝寤而歎曰風為號令執政者也垢去土后在也天下豈有姓風名后者哉夫千鈞之弩異力者也驅羊萬羣能牧民為善者也天下豈有姓力名牧者哉于是依二占以求之得風后于海隅登以為相得力牧于大澤進以為將   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風后【原本作蚩尤誤外紀風后明乎天道是也】明乎天道使為當時大常察乎地利使為廪者奢龍辨乎東方使為土師祝融辨乎南方使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使為司馬后土辨乎北方使為李【管子 漢書黄帝李法壁壘已定穿窬不繇路是謂姦人姦人者殺】   黄帝以風后配上台天老配中台五聖配下台謂之三公其餘知命規紀地典力牧常先封胡孔甲等或以為師或以為將【帝王世紀】   黄帝師風后風后善於伏羲之道故推演隂陽之事【春秋内事】   其握奇經曰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四為正四為奇餘奇為握機【或以此十九字為經以下太公傳】或總稱之先出遊軍定兩端天有衡地有軸前後有衝風附于天雲附于地天衝重列各四隊前後之衝各四隊風居四維故以圓地軸單列各三隊雲居四角故以方天居兩端地居中間總為八陳陳訖遊軍從後躡敵或驚其左或驚其右聴音望麾以出四奇天地之前衝為虎翼風為蛇蟠圍繞之義也虎居于中張翼以進蛇居兩端向敵而蟠以應之天地之後衝為飛龍雲為鳥翔突擊之義也龍居于中張翼以進鳥掖兩端向敵而翔以應之虚實二壘皆逐天文氣山川向背利害隨時而行以正合以奇勝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機望敵即引其後以犄角前列不動或合而為一因離而為八各隨師之多寡觸類而長天或圓而不動前為右後為左天地四望之屬是也天居兩端其次風其次雲左右相向是也地方布風雲各在前後衝之前天居兩端其次地居中間兩地為比是也從布天一天二次之從布地四次于天衝後從布四風挾天地之左右天地前衝居其右後衝居其左雲居兩端虚實二壘則此是也【風后握竒經】   兵隂陽家有風后十三卷圖二卷【漢書】   后土共工氏子能平九土故祀以為社【國語】   山海經共工生后土   力牧 【神皇直 應龍太山稽附】   力牧者黄帝之将也蚩尤作亂黄帝徵諸侯使力牧神皇直討之擒于涿鹿之野使應龍殺之于凶黎之邱凡五十二戰而天下大服【帝王世紀】   山海經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復上所居不雨帝置之赤水之北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状乃得大雨郭璞注應龍龍之有翼者   黄帝治天下力牧太山稽輔之以治日月之行律治隂陽之氣節四時之度正律厯之數别男女異雌雄明上下等貴賤使强不掩弱衆不暴寡人民保命而不夭歳時孰而不凶田者不侵畔漁者不争隈道不拾遺市不豫賈城郭不關邑無盗賊鄙旅之人相讓以財狗彘吐菽粟于路而無争忿之心【淮南子】   兵隂陽家有力牧十五篇道家力牧二十二篇【漢書】太山稽亦黄帝臣黄帝精推步則訪山稽力牧【抱朴子】列子黄帝夢遊華胥之國不知斯齊國幾千萬里葢非舟車足力之所及神遊而已其國無帥長自然而已其民無嗜慾自然而已寤怡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告之曰朕夢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幾若華胥氏之國   蒼頡 沮誦 【孔甲附】   蒼頡者為黄帝左史   論衡蒼頡四目為黄帝史   制字使天下義理必歸文字必歸六書【外紀】   蒼頡作書而天雨粟夜哭【淮南子】   外紀或云蒼帝名頡創文字在伏羲前春秋元命苞倉帝史皇氏名頡姓侯岡龍顔侈哆四目靈光實有睿徳生而能書及受河圖緑字于是仰觀俯察指掌而創文字天為雨粟為夜哭龍乃潜蔵治百有一十載都于陽武終葬衙之利鄊亭淮南子史皇生而能書世本史皇作畫 按此則蒼頡史皇為一人又為帝而非黄帝史也   又有沮誦者亦為黄帝史眡彼鳥迹始作書契紀綱萬事垂法立則【衛恒書勢】   又有孔甲者亦黄帝史盤盂書者孔甲為之書盤盂中為誡法或於鼎名曰銘【七畧】   黄帝巾几銘予居民上揺揺恐夕不至朝惕惕恐朝不及夕兢兢慄慄日慎一日人莫躓于山而躓于垤   雜家有孔甲盤盂二十六篇【漢書】   臾區   臾區黄帝臣號大鴻【漢書作容區】黄帝舉風后力牧常先大鴻以治民大鴻者即臾區也黄帝得寳鼎宛朐問于臾區臾區對曰帝得寳鼎神䇿是嵗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紀終而復始于是黄帝迎日推䇿臾區死塟雍故鴻冡是也【史記】   内經有臾區對文多不載兵隂陽家有臾區三卷圖一卷熲冶子一篇圖一卷地典六篇【漢書注並黄帝臣】   左徹   左徹者黄帝臣帝以土徳王帝崩應地裂而陟塟左徹感思帝徳取衣冠几杖而廟饗之諸侯大夫嵗時朝焉【紀年】   博物志黄帝登仙其臣左徹者削木象黄帝帥諸侯以朝七年不還左徹乃立顓頊左徹亦仙去   論曰黄帝之臣又有揮作弓牟夷作矢大撓作甲子容成作厯首作數雍父作舂黄帝作旃冕胡曺作冕伯余作衣裳於則作扉履黄帝作車骸作服牛共鼓貨狄作舟伶倫造磬【見世本】又命伶倫與榮将鑄十二鐘以和五音【見吕氏春秋】岐伯作短簫鐃歌【見古今注】又命雷公岐伯論經脈旁通問難八十為難經教制九針著内外術經【見帝王世紀】經綸草昧垂法利用何濟濟也時鄰邃古其勲猷軌度靡由備徵惜夫   黄帝后妃傳   嫘祖 女節 彤魚氏 嫫母   黄帝元妃西陵氏女曰嫘祖生昌意   史記嫘祖生二子其一曰囂是為青陽其一曰昌意   次妃方雷氏女曰女節生青陽【帝王世紀】   次妃彤魚氏女生夷鼓次妃嫫母生蒼林【人物表】   嫫母於四妃之班居下甚醜而最賢心每自退【列女傳】黄帝使嫫母訓宫人而有淑徳奏上徳之頌帝周遊行時元妃嫘祖死於道帝祭之以為祖神令嫫母監䕶於道以時祭之因以為方相氏【軒轅本紀】   吕氏春秋嫫母執乎黄帝黄帝曰屬女徳而弗與女正而弗衰雖惡奚傷   黄帝諸子傳   昌意 囂 苗龍 休 青陽 揮 夷鼓蒼林 禺陽   黄帝二十五子曰昌意囂苗龍休青陽揮夷鼓蒼林禺陽餘子無考【詳氏族志外紀】   蚩尤 【夸父附】   蚩尤者九黎之君也【孔安國史記注】   路史蚩尢神農之裔嘗稱炎帝   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蚩尢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黄帝乃徵師諸侯與蚩尢戰於涿鹿之野遂禽殺蚩尢【史記】周書昔天之初【闕】作二后乃設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于宇少昊以臨四方司【闕】 上天莫成之慶蚩尤乃逐帝于涿鹿之河九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説于黄帝執蚩尤殺之于中冀以甲兵釋怒用大正順天思序紀于大帝用名之曰絶轡之野乃命少昊請司馬鳥師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質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亂管子黄帝問于伯髙曰吾欲陶天下而為一家為之有道乎伯髙對曰上有丹砂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下有銅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鉛錫赤銅上有赭者下有鐵此山之見榮者也山之見榮者君封而祭之距封十里而為一壇使乗者下行行者趨犯者罪死然則與折取之逺矣修敎十年而葛盧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鎧矛㦸是歳相兼者諸侯九雍狐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㦸芮戈是歳相兼者諸侯十二按周書以為蚩尤逐炎帝而後黄帝殺之管子以為黄帝使蚩尤制五兵二説互異龍魚河圖蚩尤兄弟八十一人並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砂石造兵杖威振天下黄帝仁義不能禁天遣元女下授兵符制伏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黄帝内傳黄帝伐蚩尤女為帝製䕫牛鼔八十面一震五百里連震三千八百里又為帝製司南車當其前記里鼔居其右又有元女兵法愈怪誕不載皇覽蚩尤冡在東平郡夀張縣闞鄉城中髙七丈民常以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綘帛民名曰蚩尤旗肩鞞冡在山陽郡鉅野縣重聚大與闞冡等傳言黄帝殺蚩尤身體異處故别塟之山海經蚩尤所棄其桎梏是為楓木   又有夸父者黄帝亦使應龍殺之【山海經】   山海經夸父與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飲飲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   少皞諸子傳   倍伐 般   少皞子曰倍伐曰般倍伐處緡淵有水四方名曰俊壇般始為弓矢【山海經】   顓頊諸臣傳   允格臺駘   允格臺駘者少皞之裔也少皞有裔子曰昧為㝠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帝顓頊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左傳】   南正重 北正黎   南正重者系出少皞氏北正黎者系出髙陽氏   尚書注重少皞之後黎髙陽之後重即羲黎即和   少皞氏之衰也九黎亂徳民神雑揉家為巫史民凟齋盟禍災荐臻帝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北正黎司地以屬民使無相侵凟【書吕刑乃命重黎絶地天通罔有降格是也】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徳堯復育重黎之後不忘舊者使復典之【國語】重黎之後是為羲和   共工   共工者諸侯炎帝之後姜姓也【賈逵國語注 共工生后土黄帝使為李此盖是其子孫襲其先號者也】   共工虞於湛樂淫失其身欲壅防百川墮髙堙庳以害天下【國語】   顓頊氏衰共工侵陵諸侯與髙辛争王遂為髙辛所滅【賈逵注】顓頊諸子傳   窮蝉 稱 【卷章 重黎 吳回 陸終 昆吾参胡 彭祖 㑹人 曺姓 季連】   顓頊生子窮蝉【按路史窮蝉父曰虞幕盖顓頊之苗裔説見五帝圖】又生稱稱生卷章卷章生重黎吳回   大戴禮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黎餘並同世本老童生重及黎山海經老童生重及黎帝令重獻上天黎卬下地國語南正重司天北正黎司地 按此重黎為二人而史與戴記合為一人誤又按書注重少皞之後黎髙陽之後是又系出二本矣   吳囬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産焉其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㑹人五曰曹姓六曰季連風俗通陸終氏娶于方是謂女嬇孕而三年不育啟其左脅三人出焉啟其右脅三人出焉   重黎為帝嚳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嚳命曰祝融   國語黎為髙辛氏火正以淳燿惇大天明地徳光昭四海故命之曰祝融   共工氏作亂帝嚳使重黎誅之不盡帝乃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呉囬為重黎後復居火正為祝融【史記】帝嚳后妃傳   羲和 鄒屠氏女   羲和之國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於甘淵有神表後為帝俊之妻【帝俊即帝嚳山海經】   又帝嚳之妃鄒屠氏之女生八子謂之八英【拾遺記】世系帝嚳元妃有邰氏之女曰姜嫄生后稷次妃有娥氏之女曰簡狄生契次妃陳鄷氏之女曰慶都生帝堯次妃訾陬氏之女曰常儀生帝摯帝嚳卜其四妃之子皆有天下帝王世紀與世本同大戴禮記陳鄷作陳隆史記陳鄷作陳鋒訾陬作陬訾   帝嚳諸子傳   中容 季釐 帝鴻 晏龍 黒齒 禺號台蠒   帝嚳生中容季釐帝鴻晏龍黒齒禺號后稷稷弟台蠒【山海經】   山海經帝俊有子八人是始為歌舞山海經帝俊妻羲和生十日郭璞注言生十子各以日名之注以帝俊為帝舜非是今改定詳見氏族志   帝堯諸子傳   丹朱 庶子九人   堯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又有庶子九人皆不肖【帝王世紀】   堯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於是乃權授舜授舜則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則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堯曰終不以天下之病利一人卒授舜以天下【史記】舜使丹朱居丹淵為諸侯【尚書逸篇】   山海經蒼梧之山帝舜葬于陽丹朱葬于隂   帝舜后妃傳   娥皇 女英 癸比氏   娥皇女英堯之二女舜之二妃也娥皇無子女英生商均【帝王世紀】   列女傳有虞二妃帝堯之女也長娥皇次女英二女承事舜于畎畝之中不以天子之女故而驕盈怠幔猶謙謙恭儉思盡婦道瞽叟與象謀殺舜使塗廩二女曰往哉瞽叟焚廪舜往飛去象復與父母謀使舜浚井二女曰往哉格其出入從揜舜舜潛出瞽叟又速舜飲酒醉將殺之二女與舜藥浴注遂往舜終日不醉舜之女弟繫憐之與二嫂諧   二妃死於江湘之間俗謂之湘君【列女傳】   帝王世紀或曰二妃葬衡山水經注大舜之陟方也二妃往征溺于湘江神遊洞庭之淵出入瀟湘之浦博物志堯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帝崩二妃啼以涕揮竹竹盡斑   舜又娶癸比氏舜葬于蒼梧之野三妃未之從也【禮記】康成注舜征有苗而死遂留塟焉山海經舜妻癸比氏生宵明燭光處河大澤二女之靈能照此所方百里一曰癸比氏   帝舜諸子傳   商均   商均舜子女英之所生也商均不肖舜乃豫薦禹于天十七年而崩禹踐天子位堯子丹朱舜子商均皆有疆土【索隠注商均封虞在梁國】以奉先祀服其服禮樂如之以客見天子天子弗臣示不敢専也【史記】   論曰丹淵與薊無所聞陳國建矣亦瑣尾至田齊而後若掉大尾焉詩有之瓶之罄矣唯罍之恥丹朱商均其䝉罍恥乎   唐虞諸臣傳   羲仲 羲叔 和仲 和叔   羲仲羲叔其先曰重和仲和叔其先曰黎堯即位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寅賔出日平秩東作日中星鳥以殷仲春厥民析鳥獸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平秩南訛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鳥獸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鳥獸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以正仲冬厥民隩鳥獸氄毛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歳允釐百工庶績咸熙【尚書】   論衡堯四時之中命羲和察四星以占時氣尸子造厯數者羲和子也山海經注羲和葢天地始生主日月者堯因立羲和之官   堯既立羲和之官後世遂以為國至仲康夏中衰羲和氏黨后羿仲康命侯征之作征【書傳】   契 【相土冥附】   契所出未詳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鳥至日以太牢祀髙禖因孕而生契【古詩注】   史記契母曰簡狄為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元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論衡契母吞燕卵而生契故殷姓曰子宋書符瑞志髙辛氏之世妃曰簡狄以元鳥至之日從帝祀郊禖有元鳥墜卵簡狄吞之遂孕匈剖而生契列女傳簡狄有娀氏之長女與其妹娣浴于元邱之水有元鳥銜卵過而墜之五色甚好簡狄取吞之遂生契古史考契生堯世舜始舉之以其父㣲故不著名其母與宗婦三人浴于川元鳥遺卵簡狄吞之則簡狄非帝嚳次妃明矣   帝堯之時契為司馬【淮南子】   帝舜即位契佐禹治水有功乃命契曰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為司徒敬敷五教五教在寛封于商賜姓子氏契興于唐虞大禹之際功業著于百姓百姓以平契卒子昭明立【世本昭明居砥石】昭明卒子相土立【世本相土作乗馬 史記】   相土封于商邱代閼伯之後祀大火【杜預左傳注 詩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是也】   四傳至㝠㝠契後六世孫根圉之子【韋昭國語注】   為夏司空勤于官事死于水【杜預左傳注 禮勤其官而水死是也】凡傳十有三世而成湯受命   稷 【公劉附】   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出野見巨人蹟心欣然説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為不祥弃之隘巷馬牛過者皆辟不踐徙置之林中適㑹山林多人遷之而弃渠中氷上飛鳥以其翼覆薦之姜原以為神遂收養長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弃為兒時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戱好種樹麻菽麻菽美及為成人遂好耕農相地之宜宜榖者稼穡焉民皆法則之帝堯聞之舉弃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受禪命之曰黎民阻饑爾后稷播時百榖封弃于邰號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興在陶唐虞夏之際皆有令徳【史記】   吴越春秋棄為兒時好種禾黍桑麻五榖相五土之宜青赤黄黒陵水髙下粢稷黍禾蕖麥豆稻各得其理堯遭洪水人民泛濫逐髙而居堯聘棄使敎民山居隨地造區妍營樹之術三年餘行人無饑乏之色乃拜稷為農師封之台   后稷卒   山海經西南黒水之間有廣都之野后稷塟焉爰有膏菽膏稲膏黍膏稷百榖自生冬夏不死   子曰漦蠒漦蠒生叔均【吕梁碑】   叔均始作牛耕【山海經】   至不窋【史以不窋為后稷子帝王世紀亦曰后稷納姞氏生不窋然厯千有餘年而止十五世不合事理今按山海經世本前後増入之】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務不窋用失其官而犇戎狄之間不窋卒子鞠立子鞠卒子公劉立【史記】公劉之後曰慶節   史記慶節國于豳 按詩篤公劉于豳斯館是史誤也   皇僕差弗為隃【史記作毁隃世本作榆】公非辟方   帝王世紀公非字辟方   髙圉   國語髙圉能率稷者也周人報焉   侯年【漢書作夷竢】亞圉雲都   帝王世紀亞圉雲都字漢書雲都亞圉弟   組紺諸盩【三代世表作叔類帝王世紀公祖一名祖紺諸盩字叔類號曰太公史記作公叔祖類按史記以紺紺諸盩為一人據世本曰太公組紺諸盩似亦為一人也 世本】   不窋傳十有三世而至大王   臯陶   臯陶生于曲阜偃地故賜姓曰偃【帝王世紀】   字庭堅【杜預左傳注 又曰即八愷之一】   或曰名庭堅字隤帝顓頊之後【人物考】   秦本紀帝顓頊之苗裔曰女脩生大業大業生大費與禹平水土是為栢翳列女傳陶子生五歲而佐禹曹大家注陶子者臯陶之子伯益也按此伯益即伯翳則大業為臯陶是臯陶為秦之先然攷楚滅六蓼臧文仲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是時秦嬴方盛臧氏何得云然且伯益暨夏禹臯陶同為卿佐相與都俞吁咈于帝舜之朝亦不得為臯陶子也以臯陶大業作二人為是   臯陶烏喙决獄明白察于人情【白虎通】   堯時為大理【説苑】   文子臯陶喑而為大理天下無虐刑荀子臯陶之狀色如削春秋元命苞堯夢白虎遺馬喙子其母曰扶始升髙邱覩白虎上有雲感己生臯陶索扶始問之如堯言明于刑罰罪次始終故立臯陶為大理論衡觟䚦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臯陶治獄罪之疑者令羊觸之有罪觸無罪則否臯陶敬羊起坐視之詭僻不經   舜受禪命臯陶曰臯陶蠻夷猾夏冦賊姦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惟明克允舜老將讓位禹禹曰朕徳罔克民不依臯陶邁種徳徳乃降黎民懐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釋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帝曰臯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無刑民協于中時乃功懋哉臯陶曰帝徳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寛罰弗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帝曰俾予從欲以治四方風動惟乃之休及禹受攝臯陶乃昌言于庭曰允迪厥徳謨明弼諧禹曰俞如何臯陶曰都慎厥身脩思永惇叙九族庶明勵翼邇可逺在兹禹拜昌言曰俞臯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時惟帝其難之知人則哲能官人安民則惠黎民懐之能哲而惠何憂乎驩兠何遷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臯陶曰都亦行有九徳亦言其人有徳乃言曰載采采禹曰何臯陶曰寛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温簡而㢘剛而塞彊而義彰厥有常吉哉日宣三徳夙夜浚明有家日嚴祗敬六徳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徳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師師百工惟時撫于五辰庶績其凝無教逸欲有邦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天叙有典勅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同寅協恭和哉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天聰明自我民聰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達于上下敬哉有土臯陶曰朕言惠可底行禹曰俞乃言底可績臯陶曰予未有知思日贊贊襄哉帝曰來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臯陶曰吁如何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懐山襄陵下民昏墊予乗四載隨山刋木暨益奏庶鮮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暨稷播奏庶艱食鮮食懋遷有無化居烝民乃粒萬邦作乂臯陶曰俞師汝昌言禹曰都帝慎乃在位帝曰俞禹曰安汝止惟幾惟康其弼直惟動丕應徯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帝曰吁臣哉鄰哉鄰哉臣哉禹曰俞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予欲左右有民汝翼予欲宣力四方汝為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彜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予欲聞六律五聲八音在治忽以出納五言汝聴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欽四鄰庶頑讒説若不在時侯以明之撻以記之書用識哉欲並生哉工以納言時而颺之格則承之庸之否則威之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蒼生萬邦黎獻共惟帝臣惟帝時舉敷納以言明庶以功車服以庸誰敢不讓敢不敬應帝不時敷同日奏罔功無若丹朱傲惟慢遊是好傲虐是作罔晝夜頟頟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予創若時娶于塗山辛壬癸甲啟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有十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各迪有功苗頑弗即工帝其念哉帝曰迪朕徳時乃功惟叙臯陶方祗厥叙方施象刑惟明帝庸作歌曰天之命惟時惟幾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臯陶拜手稽首颺言曰念哉率作興事慎乃憲欽哉屢省乃成欽哉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惰哉帝拜曰俞往欽哉【尚書】   帝崩夏禹立以臯陶最賢薦之于天且授政焉而臯陶卒封其後于英六或在許楚成大心滅之【史記】   魯臧孫辰聞六與蓼滅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左傳】   伯益   伯益【索隠注嬴姓之先一名栢翳尚書謂之伯益系本漢書同】一名大費大費父曰大業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脩女脩織元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大業大業少皥氏之後也【左傳郯國少昊之後而嬴姓葢其族也按秦趙宜祖少昊氏而以母族祖顓頊非是】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費與禹平水土   論衡禹益並治洪水禹主治水益主記異物海外山表無逺不至以所聞見作山海經   已成帝錫禹元圭【尚書禹錫元圭告厥成功謂以元圭為贄告成功于舜也從經為是】禹曰非禹能成亦大費為輔帝曰咨爾費賛禹功其賜爾皂游爾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女費佐帝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帝賜姓嬴氏是為伯益舉以為虞益拜稽首讓于朱虎熊羆帝曰往矣汝諧遂以朱虎熊羆為佐【史記】   説苑堯時益掌敺禽尚書刑徳考益為司馬   益嘗戒帝曰吁戒哉儆戒無虞罔失法度罔遊于逸罔淫于樂任賢勿貳去邪勿疑疑謀勿成百志惟熙罔違道以干百姓之譽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無怠無荒四夷來王惟時有苗弗率帝命禹征之三旬苗民逆命益賛于禹曰惟徳動天無逺勿届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帝初于歴山往于田日號泣于旻天于父母負罪引慝祗載見瞽瞍䕫䕫齊慄瞽亦允若至諴感神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尚書】   益受禪七年【史記作十年】禹東巡守崩于㑹稽以天下授益三年之䘮畢益讓禹之子啟而辟居箕山之陽【孟子作隂】益佐禹日淺天下未洽故諸侯皆去益而朝啟曰吾君之子也【史記】   初禹薦益而封之百里益死啟歳善犧牲以祠之【越絶書】淮南子伯益作井而龍登元雲神棲崑崙能愈多而徳愈薄矣   垂 伯夷 䕫 龍 【䕫子伯封附】   垂伯夷䕫龍皆佐堯及舜即位帝曰疇若予工僉曰垂哉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垂拜稽首讓于殳斨暨伯與帝曰俞往哉汝諧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讓于䕫龍帝曰俞往欽哉   世本伯夷作刑垂作鐘無句作磬   帝曰䕫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䕫曰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虞賔在位羣后徳讓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鳥獸蹌蹌簫韶九成鳯凰來儀又曰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庶尹允諧   帝王世紀䕫放山川谿谷之音作樂大章天下大和   帝曰龍朕堲讒説殄行震驚朕師命汝作納言夙夜出納朕命惟允【尚書】   禹臯陶稷契伯夷䕫龍垂益彭祖自堯時而皆舉用未有分職及舜謀于四嶽命臯陶為大理平民各伏得其實伯夷主禮上下咸讓垂主共師百工致功益主虞山澤辟棄主稷百榖時茂契主司徒百姓親和龍主賔客逺人至十二牧行而九州莫敢辟違二十二人咸成厥功【史記 禹見夏紀稷契臯陶益别有傳彭祖見顓頊諸子傳】   䕫子曰伯封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鑑名曰元妻䕫取之生伯封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纇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䕫是以不祀又有八愷八元者蒼舒隤敳檮戭大臨龍降庭堅仲容叔達八人者髙陽氏之裔也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謂之八愷【杜預注此即垂益禹臯陶之倫庭堅即臯陶字】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八人者髙辛氏之裔也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謂之八元【杜預注此即稷契朱虎熊羆之倫】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敎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左傳 按八愷八元或别是十六人杜説葢未必然】   論曰世至唐虞燒藪斬害璞剖而器成矣丞疑師保雍容揖讓于廷陛間蔚然廼猶可想見也   董父   董父飂君飂顓頊之裔昆吾已氏之别受氏為國者叔安之裔也實甚好龍能求其耆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其後為鬷夷氏【左傳】   至夏孔甲前滅【韋昭國語注】   閼伯 實沈   閼伯實沈者髙辛氏之二子也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帝堯不臧遷閼伯于商邱主辰【辰大火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參水星也】閼伯為陶唐氏之火正祀大火而火紀時焉【左傳】   唐虞逸民傳 壤父 善卷 許由 巢父【雄陶 方回 東不識續牙 伯陽 秦不空附】   壤父年八十餘當帝堯之世而擊壤于道中觀者曰大哉帝之徳也壤父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何徳于我哉【髙士傳】   善卷者得道之士也堯論其徳行達智而弗若故北面而問焉【吕氏春秋】   及舜舜以天下讓卷卷曰昔唐氏之有天下也不敎而從不賞而勸今子盛為衣裳之服以民目繁調五音之聲以亂民耳丕作皇韶之樂以愚民心亂始此矣予立宇宙之間冬毛夏葛春種秋歛逍遥自得何以天下為遂去莫知其處許由者字武仲陽城槐里人據義履方邪席不坐邪膳不食【髙士傳】   隠于箕山恬泊養性無欲于世堯禮待之終不肯就時人遂崇大之曰堯將以天下讓許由由耻聞之乃洗其耳   吕氏春秋堯以天下讓子州友父子州友父曰以我為天子可也雖然我適有幽憂之病方將治之未暇在天下也   又有巢父與許由同志或曰許由夏常居巢故一號巢父【古史考】   或遺由一瓢由挂樹間風吹有聲猶以為煩舉而棄之【逸民傳】   髙士傳堯讓天下于許由由不受遁耕于頴水之陽箕山之下終身無經天下之色堯又召為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于潁水濵適其友巢父牽犢欲飲之見由問其故而告之巢父曰子處髙深誰能見子子故浮㳺欲聞求其名譽汙吾犢口牽犢上㳺飲之由殁塟箕山之巔莊子吕氏春秋畧同韓非子堯以天下讓許由許由逃之舍于家人家人藏其皮冠夫棄天下而家人藏其皮冠是不知許由者也帝王世紀堯以尹夀許由為師符子堯以天下讓巢父巢父曰君之牧天下亦猶余之牧孤犢是各有所牧矣焉用惴惴焉以所牧而與余余無用天下為也牽犢而去水經注箕山上有許由冢堯所封也山下有牽牛墟側潁水有犢泉是巢父還牛處石上犢跡存焉   又有雄陶方囬續牙伯陽東不識秦不空皆一國之賢者嘗與舜㳺【尸子 或作東不訾秦不不虚又有靈甫共七人】   論曰世多傳堯以天下讓許由揚子法言曰或問堯將讓天下于許由有諸曰好大者為之也顧由無求于世而已矣允哲堯儃舜之重則輕于由矣好大累堯巢父灑耳不亦宜乎   四凶傳 驩兠 共工 鯀 三苗   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隠賊好行凶徳天下謂之渾沌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廢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竒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敎訓不知話言天下謂之檮杌縉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天下謂之饕餮【左傳】   渾沌者驩兠也窮竒者共工氏也檮杌者鯀也饕餮者三苗也【杜預注】   漢書鯀顓頊五世孫帝王世紀顓頊之子字熙國語檮杌次于丕山韋昭注檮杌鯀也世本鯀作城蔡沈書傳三苗九黎之後   鯀及驩䕫共工並臣帝堯共工為水官【康成書注】   鯀封于崇謂之崇伯鯀【國語】   帝堯老曰疇咨若時登庸放齊【亦堯臣】曰子朱啟明帝曰吁嚚訟可乎帝曰疇咨若予采【采事也】驩兠曰都共工方鳩僝功【鳩聚僝見言方鳩聚而見其功】帝曰吁静言庸違象恭滔天史記試之功師果淫辟   帝曰咨四岳湯湯洪水方割蕩蕩懐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乂僉曰鯀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圯族岳曰异哉試可乃已帝曰往欽哉九載績用弗成【尚書】三苗在江淮荆州數為亂于是舜言于帝流共工于幽州以變北狄放驩兠于崇山以變南蠻遷三苗于三危以變西戎   博物志堯以天下讓于虞三苗之民非之帝殺有苗之民叛浮入南海為三苗國   殛鯀于羽山以變東夷【史記】   國語鯀違命帝殛之于羽山化為黄入于羽淵越絶書堯使鯀治水舜知鯀不能數諫不去堯殛之于羽山此之謂舜之時鯀不從令也楚辭注鯀治水績用不成堯放殺之羽山飛鳥水蟲曵銜而食之楚辭注堯長放鯀于羽山絶在不毛之地三年不舍其罪拾遺記鯀自沈于羽淵遂化為元魚海民于羽山之中修立鯀廟四時致祭歸藏鯀死三歳不腐剖之以吕刀化為黄龍韓非子堯欲傳天下于舜鯀諫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傳之匹夫堯不聴殺鯀于羽山之郊共工又諌曰孰以天下而傳之匹夫堯不聴誅共工于幽州之都仲尼曰堯之知舜之賢非難也不以其所疑敗其所察則難也吕氏春秋堯以天下讓舜鯀為諸侯怒曰得天之道者為帝得地之道者為三公今我得地之道而不以我為三公以堯為失論怒甚猛獸欲以為亂比獸之角能以為城舉其尾能以為旌召之不來彷徉于野舜于是殛之于羽山   論曰放齊舉子朱驩兠進共工而稷契臯䕫曾不得與乎二臣之口氣交類從所以見小人之朋也若乃嚚訟之質象恭圯族之情聖智若堯乃有以燭之不然則蠱淫于下而蔽張于上矣逮夫厲智榮夷紂忠崇侯是又自聖其聖自賢其賢比徳而狎遂與之偕亾又其下已   尚史卷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二十四     列傳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夏諸臣傳   伯靡   伯靡夏之貴臣太康盤遊無度畋于洛表十旬弗反有窮后羿距之于河【尚書】   太康崩弟仲康立仲康崩子帝相立【史記】   帝相徙于商邱依同姓諸侯斟尋寒浞殺羿于桃梧遂代夏立為帝襲有窮之號滅斟灌斟尋而弑帝相后緡歸于有仍生少康伯靡逃于有鬲氏收斟尋二國之燼殺浞立少康有窮遂亡【帝王世紀】   紀年二十八年浞弑帝相后緡歸有仍伯靡奔有鬲丙寅年少康生乙酉年少康自有仍奔虞甲辰年伯靡自鬲伐浞乙巳年殺浞少康自綸歸于夏邑 按紀年少康生于帝相被殺之明年又二十年而奔虞又二十年而後滅浞夏凡中絶四十年   劉累   劉累者陶唐氏之後也累學擾龍于豢龍氏以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氏曰御龍以更豕韋之後龍一雌死潛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之累懼遷于魯縣【左傳】   昆吾   昆吾名樊為己氏祝融之孫陸終第二子【大載記史記並以為第一子】封于昆吾是為昆吾衛昆吾為夏伯夏衰遷于舊許【韋昭國語注】   楚之先也【左傳楚之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是也】   闗龍逢 【終古附】   闗龍逢事桀桀為酒池可以運舟糟邱足以望十里而牛飲者三千人闗龍逢進諫曰古之人君身行禮義愛民節財故國安而身壽今君用財若無窮殺人若恐弗勝君若弗革天殃必降誅必至矣君其革之立而不反朝桀囚而殺之【韓詩外傳】   博物志桀為長夜宫于深谷中男女雜處十旬不出又為石室瑤䑓闗龍逢諫桀曰吾之有民如天之有日日亡我亡以為龍逢妖言而殺之符子桀觀炮烙于瑤䑓謂龍逢曰樂乎龍逢曰天下苦之而君為樂臣觀君之冕非冕也冠危石也君之履非履也履春氷也未有冠危石而不壓履春氷而不陷者桀曰子知我亡而不自知其亡子就炮烙之刑吾觀子亡我不亡龍逢行歌曰造化勞我以生休我以炮烙乎   太史令終古出其圖法執而泣之桀迷惑暴亂愈甚終古乃出奔商湯告諸侯曰夏王無道棄義聴讒衆庶咸怨守法之臣自歸于商【吕氏春秋】   論曰當太康之滅徳也權奸縱欲轉竊迭乘夏以不祀區區萌蘖㣲寄緡軀殆哉伯靡間闗四十年收餘燼理纎緒卒滅凶暴續絶統剥之无咎敦復見徵靡以人也而得天乎洎夏運告終龍逢懇懇以一木支吾固無及矣   夏后妃傳 塗山氏   啓母塗山之女夏禹之妃也曰女嬌禹取四日而去治水啓既生呱呱而泣禹三過其門不入子之塗山氏獨明教訓啓化其徳卒致令名【列女傳】   夏諸子傳啟五子 【觀扈附】   五子帝啟之子太康之弟也逸其名太康逸豫滅徳畋于有洛十旬弗反有窮后羿距之于河五子御其母徯于洛之汭哀怨而作歌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予臨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為人上者奈何不敬其二曰訓有之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墻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底滅亡其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闗石和鈞王府則有荒墜厥緒覆宗絶祀其五曰嗚呼曷歸予懐之悲萬姓仇予予將疇依鬱陶乎予心顔厚有忸怩弗慎厥徳雖悔可追【尚書】   啓子又有觀扈者【左傳夏有觀扈是也】或作五觀   國語堯有丹朱舜有商均啓有五觀湯有大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皆元徳也而有姦子韋昭注五觀太康昆弟太康失國昆弟五人須于洛汭紀年帝啟十一年放王李武觀于西河十五年武觀以西河叛彭伯壽征之武觀來歸 按五子能道祖訓葢亦賢者安得與姦子並數五觀當是觀扈非五子也韋説誤   論曰或以五子之歌後世擬為之然娓娓中道浸淫典謨忠厚愷切怨而不怒孤臣孽子情固然也迨夫伯靡戮力子杼奮戈彼五子者或猶及見之耶抑隨帝相而灰滅耶   夏逸民傳 卞隨 務光   卞隨務光莫得其終始湯將伐桀因卞隨而謀卞隨曰非吾事也湯曰孰可曰不知也湯又因瞀光而謀瞀光曰非吾事也湯曰孰可曰不知也湯曰伊尹何如曰强力忍垢不知其他也湯遂與伊尹伐桀剋之以讓卞隨卞隨辭曰伐桀也謀乎我必以我為賊也勝桀而讓我必以我為貪也吾生乎亂世而無道之人再來謾我以為辱行吾不忍數聞也乃自投椆水而死湯又讓瞀光曰知者謀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立乎瞀光辭曰廢上非義也殺民非仁也犯其難我享其利非亷也吾聞之曰非其義者不受其禄無道之世不踐其土況尊我乎吾不忍久見也乃負石而自沈于廬水【莊子】   韓非子湯伐桀而恐天下言己貪也讓天下于務光恐務光之受之也使人説務光曰湯殺君而欲傳惡聲于子故讓天下于子務光因自投于河 詖辭誣聖   論曰隨光畢節椆廬或有之亦夷齊之嚆矢耳然世不甚稱之太史公曰由光義至髙其文辭不可少概見何哉葢亦疑其無也   夏逆臣傳 羿 浞   有窮氏羿夷其氏也國于鉏又曰鉏羿未詳其所出帝嚳以上世掌射正至嚳賜以彤弓素矢封之于鋤為帝司射厯虞夏羿學射于吉甫其臂長故以善射聞常與吴賀北遊使羿射雀羿曰生之乎殺之乎賀曰射其左目羿引弓射之誤中右目抑首而媿終身不忘【帝王世紀】楚辭注河伯化為白龍游于水旁羿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訴天帝天帝曰使汝深守神靈羿何從得犯今為蟲獸射固其宜也楚辭注羿獵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猶不順羿之所為楚辭注羿夢與洛水神宓妃交接隨巢子奚禄山壊天賜玉玦于羿遂殘其身以此為福而至于禍   太康淫放失國夏人立其弟仲康仲康亦㣲弱仲康崩子相立【杜預左傳注】   羿自鉏遷于窮石因夏民而代夏政【號曰有窮】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淫于原獸棄武羅伯因熊髠龍圉【皆羿賢臣】而用寒浞寒浞者伯明氏之讒子弟也伯明后寒棄之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于内施恵于外愚弄其民外内咸服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衆殺而烹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死于窮門   紀年帝相八年寒浞殺羿帝王世紀浞殺羿于桃梧楚辭注使家臣逢䝉射而殺之   浞因羿室生奡及豷   帝王世紀奡多力能陸地行舟   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徳于民使奡帥師滅斟灌及斟尋滅夏后相   紀年二十六年浞使子澆滅斟灌二十七年澆伐斟尋大戰于濰覆其舟滅之   處奡于過處豷于戈后緡方娠歸于有仍生少康夏臣伯靡收二國餘燼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滅奡于過后杼滅豷于戈有窮遂亡【左傳】   紀年甲辰年伯靡伐浞少康使女艾伐過殺奡乙巳年伯子杼滅戈伯靡殺浞楚辭注浞娶純狐氏女惑愛之與浞謀殺羿浞娶羿妻而生奡强梁多力縱放其情以殺后相安居無憂日作淫樂卒為相子少康所誅其頭顛隕而墜楚辭注澆無義淫佚其嫂徃至其户佯有所求女岐為之縫裳于是共舍宿止少康夜襲得女岐頭以為澆斷之少康因田獵放犬逐獸遂襲殺澆   商諸臣傳   仲虺   仲虺一名萊朱又名仲奚仲之後薛之皇祖也【書傳左傳同】   摯疇二國亦其後【國語摯疇之國由大任韋昭注曰二國任姓奚仲仲虺之後大任之家】當唐虞之際九州隔絶未有舟車之用以濟深致逺奚仲乃橈曲為輪因直為轅駕牛服馬浮舟杖檝以代人力鑠金鏤木分苞燒埴以備器械【新語】   夏時奚仲居薛為車正【左傳】   及夏末仲虺為湯左相以湯既放桀惟有慙徳曰予恐來世以台為口實仲虺乃作誥曰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惟天生聰明時乂有夏昏徳民墜塗炭天乃錫王勇智表正萬邦纘禹舊服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夏王有罪矯誣上天以布命于下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師惟王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徳懋懋官功懋懋賞用人惟已改過不吝克寛克仁彰信兆民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攸徂之民室家相慶曰徯予后后來其蘇民之戴商厥惟舊哉徳日新萬邦惟懐志自滿九族乃離王懋昭大徳建中于民以義制事以禮制心垂裕後昆予聞曰能自得師者王謂人莫已若者亡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嗚呼慎厥終惟其始殖有禮覆昏暴欽崇天道永保天命【尚書】   其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之教庶人猶之老彭然也【大戴記】   伊尹 【咎單伊陟附】   伊尹名摯面無須糜【荀子】   力牧之後【帝王世紀】   生于空桑【空桑城在開封陳留縣南上古人皇氏十九代孫空桑氏之都】   吕氏春秋伊尹母居伊水之上孕夢有神告之曰臼出水而東走毋顧明日視臼出水告其鄰東走十里而顧其邑盡為水身因化為空桑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嬰兒于空桑之中獻之其君其君令烰人養之   居伊水有莘氏命之曰伊尹【吕氏春秋】   伊尹耕于有莘之野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湯三使徃聘故就湯而說之【孟子】從湯言素王九主之事湯舉任以國政【史記】   劉向别録九主者有法君専君授君勞君等君寄君破君國君三嵗社君凡九品圖畫其形吕氏春秋伊尹長而賢湯聞之使人請之有侁氏有侁氏不可湯于是請娶婦為婚有侁氏喜以伊尹為媵送女湯得伊尹祓之于廟爝以爟火釁以犧猳明日設朝而見之説湯以至味墨子伊尹為莘氏女師僕使為庖人湯得而舉之立為三公韓非子湯至聖伊尹至智然且七十説而不受身執鼎俎為庖宰昵近親習而湯乃僅知其賢而用之新語伊尹負鼎屈于有莘之野帝王世紀伊尹至亳乃負鼎抱俎見湯鶡冠子伊尹酒保立為世師   伊尹去亳適夏既醜有夏復歸于亳入自北門乃遇女鳩女方作女鳩女方【史記】   尚書大傳伊尹去湯適夏聞夏人飲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相和而歌曰盍歸于亳盍歸于亳亳亦大矣尹退而閒居深聴樂聲更曰覺兮較兮吾大命革兮去不善而就善何樂兮入告于桀曰大命之亡有日矣新序桀作瑤䑓罷民力殫民財羣臣相持而歌曰江水沛沛兮舟楫敗兮我王廢兮趣歸薄兮薄亦大兮新序樂兮樂兮四牡蹻兮六轡沃兮去不善而從善何不樂兮伊尹知天命之至舉觴而告桀曰君王不聴臣之言亡無日矣桀以為妖言于是接履而趣遂適湯湯立為相故伊尹去官入殷殷王而夏亡   伊尹相湯伐桀升自陑遂與桀戰于鳴條之野作湯誓夏師敗績湯遂伐三朡俘厥寶玉誼伯仲伯作典寶【女鳩女方典實篇俱亡 書序】   吕氏春秋湯欲令伊尹往視曠夏恐其不信湯親射伊尹伊尹奔夏三年反報于亳曰桀迷惑于末嬉好彼琬琰不恤其衆衆志不堪上下相疾民心積怨皆曰上天弗恤夏命其卒湯謂伊尹曰若告我曠夏盡如詩湯與伊尹盟以示必滅夏伊尹又復徃視曠夏聴于末嬉末嬉言曰今昔天子夢西方有日東方有日两日相與鬭西方日勝東方日不勝伊尹以告湯商涸旱湯猶發師以信伊尹之盟故令師從東方出于國西以進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身體離散為天下戮説苑湯欲伐桀伊尹曰請阻之貢職以觀其動桀怒起九夷之師以伐之伊尹曰未可彼尚猶能起九夷之師是罪在我也湯乃謝罪請服復入貢職明年又不貢職桀怒起九夷之師九夷之師不起伊尹曰可矣湯乃興師伐而殘之遷桀南巢 二説謬   湯乃踐天子位湯有旱災伊尹作為區田教民糞種負水澆稼【汜勝之書】   又發莊山之金鑄幣通有無于四方以賑救之民以不困【大紀】   其興土功也使修脛者跖钁强脊者負土眇者凖傴者塗各有所宜而人性齊【淮南子】   周書湯謂伊尹曰諸侯來獻或無牛馬之所生而獻逺方之物事實相反今吾欲因其地勢所有獻之其為四方獻令伊尹于是為四方令曰臣請正東符婁仇州伊慮漚深九夷十蠻越漚鬋髪文身請令以魚支之鞞【闕】鰂之醤鮫利劍為獻正南甌鄧桂國損子産百濮九菌請令以珠璣瑇瑁象齒文犀翠羽菌鶴短狗為獻正西崑崙狗國思親枳已闒耳貫胸雕題離邱漆齒請令以丹青白旄紕江厯龍角神龜為獻正北空同大夏莎車姑他旦畧貌胡戎翟匈奴樓煩月氐犁其龍東胡請令以槖駞白玉野馬騊駼駃騠良弓為獻   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太丁之弟外丙立外丙崩弟中壬立中壬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湯適長孫也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訓肆命徂后【康成注肆命者陳政教所當為也徂后者言湯之法度也二篇亡】帝太甲既立【尹放太甲即于元年史記作三年誤】不明暴虐不遵湯法亂徳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伊尹攝行政當國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過自責反善于是伊尹迺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徳諸侯咸歸殷百姓以寧伊尹嘉之迺作太甲訓三篇褒帝太甲稱太宗【史記】   太甲崩子沃丁立沃丁八年伊尹卒百有餘嵗沃丁以三公禮葬之祀以太牢【帝王世紀】   括地志伊尹墓在洛州偃師縣西北八里   咎單遂訓伊尹作沃丁【書序】   咎單為湯司空作明居明居民之法也【馬融史記注】   説苑湯嘗問伊尹曰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知之有道乎對曰昔者堯見人而知舜任人然後知禹以成功舉之夫三君之舉賢皆異道而成功然尚有失者況無法度而任己意用人必大失矣故君使臣自貢其能則萬一之不失矣昔者虞舜左禹右臯陶不下堂而天下治此使能之效也湯曰其相去何如對曰三公者知通于大道應變而不窮辨于萬物之情通于天道者也故三公之事常在于道九卿者不失四時通于溝渠修隄防樹五榖通于地利者也故九卿之事常在于徳大夫者出入與民同衆去取與民同利通于人事者也故大夫之事常在于仁列士者知義而不失其心事功而不專其賞忠政强諫而無姦詐去私立公而言有法度故列士之事常在于義故道徳仁義定而天下正湯曰所以立之者何也對曰三公者所以參五事也九卿者所以參三公也大夫者所以參九卿也列士者所以參大夫也故參而有參是謂事宗事宗不失外内如一   子伊陟為帝太戊相亳有祥桑榖共生于朝一暮大拱大戊懼問伊陟伊陟曰臣聞妖不勝徳帝之政其有闕與帝其修徳太戊從之而祥桑枯死太戊贊伊陟于廟伊陟讓作原命【史記】   論曰士君子無所遇知文龍斑豹沒身焉耳乃有莘假媵君臣有孚遇也暨乎嗣君不恵宅桐居憂又其變已然湯伐尹放卒資口實于季世唯聖啟盜䝉莊喻之悲夫至于放桐自立殺尹立陟竹書繆紀又不足辯也紀年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太甲潜出自桐殺伊尹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杜預曰此當時雑記未足以取審也   巫咸 臣扈 巫賢 甘盤   巫咸臣扈佐帝太戊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尚書】伊陟贊于巫咸作咸乂四篇【篇亡書序】   巫賢巫咸之子也佐帝祖乙殷復興甘盤武丁所舊學者【蔡沈書傳】並為殷賢臣   史記正義巫咸及子賢冡在蘇州常熟縣西海虞山上盖吳人也   傅説   傅説身如植鰭【荀子】   嘗為胥靡築于傅險武丁即位思復興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冡宰以觀國風武丁夜夢得聖人以夢所見視羣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使百官營求之野得説于傅險中見于武丁武丁曰是也與之曰果聖人舉以為相殷國大治【史記】   墨子傅説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帯索庸築于傅巖之城武丁得而舉之立為三公   以其得之傅險故曰傅説【帝王世紀】   置諸左右命之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徳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嵗大旱用汝作霖雨説復于王曰惟木従繩則正后従諌則聖后克聖臣不命其承疇敢不祇若王之休命【尚書】   莊子天道可傳而不可得得而不可見傅説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車維騎箕尾而比于列星祖已 祖伊   祖已事武丁武丁數祭以徼福會彤日有飛雉登鼎耳而雊武丁懼【史記】   祖己曰惟先格王正厥事乃訓于王曰惟天監下民典厥義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絶命民有不若徳不聴罪天既孚命正厥徳乃曰其如台嗚呼王司敬民罔非天典祀無豐于昵【尚書】   武丁修政行徳天丁咸驩殷道復興【史記】   史記武丁崩祖已嘉武丁之以祥雉為徳立其廟為髙宗遂作髙宗彤日及訓 説誤   祖已之後曰祖伊【孔安國註】   當帝紂之時西伯以黎為不道舉兵伐而勝之祖伊恐紂惡不悛勢必及殷乃自其邑奔告于王【蔡沈書傳】   曰天子天既訖我殷命格人元龜罔敢知吉   論衡紂時災異繁多七十卜而皆凶故祖伊曰格人元龜罔敢知吉   非先王不相我後人惟王淫戲用自絶故天棄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弗欲喪曰天曷不降威大命不摯今王其如台王曰嗚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反曰嗚呼乃罪多參在上乃能責命于天殷之即喪指乃功不無戮于爾邦【尚書】   論曰殷道中興乃縁寤寐以假權精誠感孚理有或然者不然而泥首胥靡版築終老説亦細夫等夷焉耳祖伊言切而婉姑容暴主然與龍比争烈可也   孝己   孝己者武丁之賢子也其母蚤死武丁惑後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帝王世紀】   㣲子 【㣲仲附】   㣲子名啟帝乙長子紂之庶兄也啟母賤故不得嗣吕氏春秋紂同母三人長曰㣲子次曰仲衍次曰受徳受徳乃紂也紂母生㣲子與仲衍也尚為妾為妻而後生紂紂父母欲置㣲子為太子太史爭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置妾之子紂故為後   紂淫亂㣲子數諫不聴【史記】   痛殷之將亡乃謀于箕子比干【蔡沈書傳】   曰父師少師殷其弗或亂正四方我祖底遂陳于上我用沈酗于酒用亂敗厥徳于下殷罔不小大好草竊姦宄卿士師師非度凡有辜罪乃罔恒獲小民方興相為敵讐今殷其淪喪若涉大水其無津涯殷遂喪越至于今曰父師少師我其發出狂吾家耄遜于荒今爾無指告予顛隮若之何其父師若曰王子天毒降災荒殷邦方興沈酗于酒乃罔畏畏咈其耉長舊有位人今殷民乃攘竊神祇之犧牷牲用以容將食無災降監殷民用乂讎斂召敵讎不怠罪合于一多瘠罔詔商今其有災我興受其敗商其淪喪我罔為臣僕詔王子出迪我舊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顛隮自靖人自獻于先王我不顧行遯【尚書】   㣲子遂亡   史記紂殺王子比干箕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義屬故父有過子三諫不聴則隨而號之人臣三諫不聴則其義可以去矣太師少師乃勸㣲子去遂行㣲子去在比干諫之先既云紂殺比干又云太師   少師勸行説誤   周克殷武王封紂子禄父以續殷祀禄父叛周誅成王求㣲子以代殷後奉其先祀作㣲子之命國于宋左傳僖六年蔡穆公將許僖公以見楚子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問諸封伯對曰昔武王克殷㣲子啟如是武王親釋其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殷本紀㣲子數諫不聴乃與太師少師謀遂去比干强諫紂紂剖比干箕子懼佯狂為奴紂又囚之殷之太師少師乃持其祭樂器奔周又宋世家周武王伐紂克殷㣲子乃持其祭器造于軍門肉袒面縛左牽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武王乃釋㣲子復其位如故 按㣲子與太師少師謀去止此太師少師者箕子比干也太師少師持祭樂器奔周者殷之樂官也㣲子牽羊把茅或如左氏之説若夫持器造門則由太師少師混一而誤也史二説自戾當從殷紀為正   㣲子仁賢故殷之餘民甚愛戴之㣲子卒立其弟衍是為㣲仲【史記】   家語㣲子弟仲思名衍一名泄   禮曰㣲子舍其孫腯而立衍是也   新語㣲子傷殷之將亡終不可奈何見鳴鵠髙飛援琴作操其聲清以浮   箕子   箕子名胥餘紂之親戚或以為諸父或以為庶兄為紂太師【史記】   索隠司馬彪云箕子名胥餘馬融王肅以為紂之諸父服䖍杜預以為庶兄   紂始為象箸箕子歎曰彼為象箸必為玉桮為桮則必思逺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輿馬宫室之漸自此始不可振也【史記】   紂為長夜之飲懼以失日問其左右盡不知也乃使問箕子箕子謂其徒曰為天下主而一國皆失日天下其危矣一國皆不知而我獨知之吾其危矣辭以醉而不知【韓非子】   紂為淫佚箕子諫不聴人或曰可以去矣箕子曰為人臣諫不聴而去是彰君之惡而自説于民吾不忍為也乃被髮佯狂而為奴遂隠而鼓琴以自悲故傳之曰箕子操【史記】   古今樂録箕子佯狂痛宗廟之為墟乃作歌曰嗟嗟紂為無道殺比干嗟復重嗟獨奈何漆身為厲被髮以佯狂今奈宗廟何天乎天哉欲負石自投河嗟復嗟奈社稷何後傳以為操韓詩外傳箕子曰知不用而言愚也殺身以彰君之惡不忠也二者不可然且為之不祥莫大焉遂被髮佯狂而去   武王既克殷命召公釋其囚箕子不忍周之釋走之朝鮮武王聞之因以封之【尚書大傳】   箕子因教以禮義田蠶置八條之教   漢書八條相殺以當時償殺相傷以榖償相盜者男没入為其家奴女為婢欲自贖者人五十萬雖免為民俗猶羞之嫁娶無讐音義八條不具見   遂乃邑無淫盜門不夜扄囘頑薄之俗就寛畧之法故東夷通以柔謹為風【後漢書】   箕子既受周之封不得無臣禮十三祀來朝【尚書大傳】武王訪於箕子箕子為陳洪範【尚書】   史記武王克殷後二年問箕子殷所以亡箕子不忍言殷惡以存亡國宜告武王亦醜故問以天道 克殷後二年誤   箕子朝周過故殷墟感宫室毁壊生禾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為其近婦人乃作麥秀之詩以歌詠之其詩曰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所謂狡童者紂也殷民聞之皆流涕云【史記】   杜預注梁國縣有箕子冡   比干   王子比干者亦紂之親戚也【史記】   為紂少師見紂淫泆乃歎曰主暴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過則諫不用則死忠之至也君有過不以死爭則百姓何辜【韓詩外傳】   乃直諫紂紂怒曰吾聞聖人之心有七竅信諸遂殺比干刳視其心【史記】   括地志比干墓在衛州汲縣北十里   論曰嗟乎殷之亡天也有㣲子而不得嗣有箕子比干而不得其君仁聖比肩曽無救于亡謂非天乎殊行歸仁君子葢傷之已㣲子去者去其位耳若夫抱器適周跡鄰于叛【宋世家武王伐紂㣲子抱其祭器造于軍門】殺身章惡短知貽譏【中論殷有三仁㣲子介于石不終日箕子内難而能正其志比干諫而剖心君子以㣲子為上箕子次之比干為下春秋大夫見殺皆譏其不能以知自免也】所論非中吾無取焉   彭咸 老彭   彭咸殷賢大夫諫其君不聴投水而死【楚辭注】   又老彭亦殷賢大夫孔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魯論】   又曰昔老彭及仲傀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之教庶人揚則抑抑則揚綴以徳行不任以言【大載記】老彭與彭咸為一人二人未詳   商容   商容殷之賢人也百姓愛之紂廢之不用【史記】   武王既勝紂師商容及殷民觀周軍之人見畢公至殷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視其為人嚴乎將有急色故君子臨事而懼見太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視其為人虎據而鷹趾當敵將衆怒威自倍見利即前不顧其後故君子臨衆果于進退見周公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非也視其為人忻忻休休志在除罪是非天子則周之相國也故聖人臨衆不惡而嚴見武王至民曰是吾新君也容曰然聖人為海内討惡見惡不怒見善不喜顔色相副是以知之【帝王世紀】   遂自亡   樂記武王克殷反商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   武王入殷命畢公表商容之閭命閎夭封比干之墓命南宫括散鹿䑓之財發鉅橋之粟歸頃宫之女而民知方曰王之于仁人也死者封其墓況生者乎王之于賢人也亡者表其閭況在者乎王之于財也聚者散之況復籍乎王之於色也在者歸其父母況復徵乎【尚書大傳】韓詩外傳商容嘗執羽籥馮于馬徒欲以伐紂而不能去伏于大行及武王克殷欲以為三公容辭曰吾嘗馮于馬徒欲以伐紂而不能愚也不争而隐無勇也愚且無勇不足以備乎三公固辭不受君子曰商容可謂内省而不誣能矣膠鬲   膠鬲紂賢臣遭殷末之亂鬻販魚鹽文王舉之于殷武王伐殷至鮪水殷使膠鬲周師武王見之膠鬲曰西伯将何之無欺我也武王曰不子欺将之殷也膠鬲曰朅至武王曰将以甲子至殷郊子以是報矣膠鬲行天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輟軍師皆諫曰卒病請休之武王曰吾已令膠鬲以甲子之期報其主矣今甲子不至是令膠鬲不信也膠鬲不信其主必殺之吾疾行以救膠鬲之死也武王果以甲子至殷郊殷已先陳矣因戰大克之【吕氏春秋】韓非子周有玉版紂使膠鬲索之文王不予費仲来求因予之是膠鬲賢而費仲無道也   商逸民傳 伯夷 叔齊   伯夷叔齊   春秋少陽篇姓墨伯夷名允字公信叔齊名致字公達夷齊其諡也風俗通姓墨胎氏   孤竹君之二子   路史孤竹君炎帝之後姜姓之國吕氏春秋孤竹君殷湯三月丙寅日所封相傳至夷齊之父名初字子朝   父欲立叔齊其父卆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仲子【史記】   列士傳讓與異母弟伯僚   伯夷叔齊目不視惡色耳不聴惡聲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治則進亂則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當紂之時居北海之濵以待天下之清也聞文王作興曰盍歸乎来吾聞西伯善養老者【孟子】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扣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按武王立九年而觀兵十三年而伐殷父死不塟説誤】以臣弑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士也扶而去之武王以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隠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吁嗟徂兮命之衰矣【史記】   或告伯夷叔齊曰子【謂禄父】在父師【謂箕子】在夷奄孤竹而君之以夾煽王燼商可復也子其勉之伯夷叔齊曰此非吾事也曰然則叩馬而諫何為曰為萬世之君臣也曰然則今何為曰有死耳曰有死而何以采薇為天下周之天下則山亦周山也薇亦周薇也采薇而食無乃欲死而求生乎遂餓而死【汲書】   古史考夷齊采薇而食野有婦人謂之曰子義不食周粟此亦周之草木也于是餓死列士傳夷齊采薇而食王摩子入山難之曰君不食周粟而隠周山食周薇奈何二人遂不食薇餓而死呂氏春秋伯夷叔齊相謂曰吾聞西方有偏伯焉似將有道者今吾奚為處乎此哉西行如周至于岐陽則文王沒矣武王即位王使叔旦就膠鬲於四内而與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為三書同辭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歸又使保召公就㣲子開於共頭之下而與之盟曰世為長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諸為三書同辭血之以牲埋一于共頭之下皆以一歸伯夷叔齊聞之相視而笑曰譆異乎哉此非吾所為道也昔者神農氏之有天下也時祀盡敬而不祈福也其於人也忠信盡治而無求焉樂正與為正樂治與為治上謀而行貨阻兵而保威也割牲而盟以為信因四内與共頭以明行揚夢以説衆殺伐以要利以此紹殷是以亂易暴也吾聞古之士遭乎治世不避其任遭乎亂世不為茍存今天下闇周徳衰矣與其並乎周以漫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潔吾行二子北行至首陽之下而餓焉   孔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又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論語】   殷長者 【二虜附】   殷長者殷之逸民武王入殷聞殷有長者武王徃見之而問殷之所以亡殷長者對曰王欲知之請以日中為期武王與周公旦明日早要期則弗得也武王怪之周公曰吾知之矣此君子也取不能其主有以其惡告王不忍為也若夫期而不當言而不信此殷之所以亡也以此告王矣武王勝殷又得二虜而問焉曰若國有妖乎一虜對曰吾國有妖晝見星而天雨血一虜對曰此則妖也雖然非其大者也吾國之妖甚大者子不聴父弟不聴兄君令不行武王避席再拜之【吕氏春秋】   新序武王伐殷得二大夫而問之曰殷國將亡亦有妖乎一人曰殷國常雨血雨灰雨石小者如雞子大者如箕嘗六月雨雪深尺餘武王曰大哉妖也一人對曰非大妖也殷之大妖三十六章殷君喜射人喜以人食虎喜剖人心喜殺孕婦以信為不信以誣真以忠為不忠忠諫者死阿䛕者賞以君子為下以小人為上以佞辯為相以女子為政急令暴取萬民愁苦喜田獵走狗試馬出入不時不避大風甚雨不避寒暑喜修治池臺日夜無已喜為酒池肉邱牛飲者三千人飲之以金鼓坐起無長㓜之序貴賤之禮聴讒用譽無功者賞無徳者富所愛身制禮令無禮儀無聖人無賢士無衡概斗斛尺寸錙銖有罪赦無罪誅此殷之大妖也   論曰太史公聞采薇之歌曰由此觀之怨邪非邪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若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絜行如此而餓死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斯言也有所激耳若夫八百㑹同而二人叩馬所持卓然固萬世之經采薇而死含笑得天夫何怨哉泰伯讓周比干殉殷夷齊兼之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偉哉   商佞倖傳 崇侯虎 費仲 飛亷 惡來 【王子須 雷開左强附】   崇侯虎崇封邑虎其名也事紂紂以西伯昌九侯【一作鬼侯九如字鄒誕生音仇】鄂侯【一作䢴侯】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紂九侯女不憙淫紂怒殺之而醢九侯鄂侯爭之强辯之疾并脯鄂侯西伯聞之竊歎崇侯虎知之以告紂且曰西伯積善累徳諸侯皆嚮之將不利於王紂乃囚西伯於羑里   淮南子文王砥徳修政紂聞而患之曰予夙興夜寐與之競行則苦心勞形縱而置之恐伐余一人崇侯虎曰周伯昌行仁義而善謀太子發勇敢而不疑中子旦恭儉而知時若與之從則不堪其殃縱而赦之身必危亡冠雖弊必加於頭及未成請圖之屈商乃囚文王于羑里   閎夭之徒求美女竒物善馬以獻紂紂乃赦西伯賜之弓矢斧鉞得征伐曰譖西伯者崇侯虎也西伯歸三年伐崇侯虎作豐邑【史記】   費仲紂佞臣善䛕好利殷人弗親紂任之為政【史記】費仲説紂曰西伯昌賢百姓説之諸侯附焉不誅必為殷患紂曰子言義主何可誅費仲曰冠雖穿弊必戴於頭履雖五采必踐于地昌人臣也修義而人向之卒為天下患其必昌乎人人欲以其賢為其主非可不誅也且主而誅臣焉有過紂曰夫仁義者上所以勸下也昌好仁義誅之不可三説不用【韓非子】   飛亷亦佞臣惡來者飛亷子大業之苗裔飛亷善走惡來有力【晏子春秋手裂虎兕】父子俱以材力事紂武王伐紂並殺惡來【史記】   驅飛亷於海隅而戮之【孟子】   史記武王伐紂是時飛亷為紂石北方還無所報為壇霍太山而報得石棺銘曰帝令處父不與殷亂賜爾石棺以華氏死遂葬于霍太山 處父蜚亷字也   又有王子須者務為諂䛕使其君樂須㬰之樂忘終身之憂棄黎老而用姑息【尸子】   又有雷開左强大抵皆佞臣也   楚辭注雷開阿順於紂乃賜之金玉而封之淮南子紂為無道左强在側   論曰語有之犬善䑛狐善伺讒慝相濟靦顔哆口少不察鮮不入之是以三仁與羣小並立而卒不勝也悲夫   尚史巻二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二十五     列傳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諸臣傳   周文公   周公旦者文王子也   荀子周公之狀身如斷菑   自文王在時旦為子孝䔍仁異于羣子及武王立周公常輔翼之用事居多武王十一年【史記作九年下十三年作十一年今遵經】東伐至盟津周公輔行十三年伐紂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啇宫紂自焚死周公把大鉞召公把小鉞以夾武王釁社告紂之罪于天及殷民   尚書大傳紂死武王皇皇若天下之未定召太公而問曰入殷奈何太公曰臣聞之也愛其人者兼其屋上之烏不愛人者及其咠餘武王曰不可召公趨而進曰臣聞之也有罪者殺無罪者活咸劉厥敵母使有餘烈武王曰不可周公趨而進曰臣聞之也各安其宅各田其田母故毋新惟仁之親武王曠乎若天下之已定也説苑同   封紂子武庚禄父使管蔡傅之以續殷祀封周公于少昊之虚曲阜是為魯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史記】周書維武王勝殷撫國綏民乃觀于殷政告周公旦曰鳴呼殷政總總若風草有所積有所虚和此如何周公曰聞之文考來逺賔亷近者道别其隂陽之利相土地之宜水土之便營邑制命之曰大聚先誘之以四郊王親在之賔大夫免列以選赦刑以寛復亡解辱削赦【闕】重皆有數此謂行風乃立縣鄙商旅曰能來三室者與之一室之禄闢開修道五里有郊十里有井二十里有舍逺旅來至闗人易資舍其委市有五均早暮如一送行逆來振乏救窮老弱疾病孤子獨寡惟政所先民有欲畜發令以國為邑以邑為鄉以鄉為閭禍災相恤資喪比服五户為伍以首為長十夫為什以年為長合閭立教以威為長合旅同親以敬為長飲食相約興彈相庸耦耕【闕】耘男女有婚墳墓相連民乃有親六畜有羣室屋既完民乃歸之鄉立巫醫具百藥以備疾災畜五味以備百草立勤人以職孤立正長以順㓜立職喪以恤死立大葬以正同立君子以修禮樂立小人以教用兵立鄉社以習容春和獵耕耘以習遷行教茅與樹藝比長立職與田疇皆通立祭祀與嵗榖登下厚薄此謂徳教若其凶土陋民賤食貴貨是不政山林藪澤以因其【闕】工匠役工以政其材商賈趣市以合其用外商資貴而來貴物益賤資賤物出貴物以通其器夫然則闗夷市平財無鬱廢商不乏資百工不失其時無愚不教【闕】無窮乏則此謂和徳若有不言乃政其凶陂溝道路藂苴邱墳不可樹榖者以材木春發枯槁夏發榮葉秋發實蔬冬發新烝以匡窮困揖其民力相更為師因其土宜以為民資則生無乏用死無傳尸此謂仁徳旦聞禹之禁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長夏三月川澤不入網罟以成魚鼈之長且以并農力執成男女之功夫然則有生而不失其宜萬物不失其性人不失其序天不失其時以成萬財萬財既成放此為人此為正徳泉深而魚鼈歸之草木茂而禽獸歸之稱賢使能官有材而歸之闗市平商賈歸之分地薄歛農民歸之水性歸下農民歸利王若欲求天下民先設其利而民自至譬之若冬日之陽夏日之隂不召而民自來此謂歸徳五徳既明民乃知常武王再拜曰嗚呼允哉天民側側余知其極有宜乃召昆吾冶而銘之金版藏府而朔之   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太公召公曰我其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為功為三壇同墠為壇於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史乃冊祝曰惟爾元孫某遘厲虐疾若爾三王是有丕子之責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藝能事神乃元孫不若旦多材多藝不能事神今我即命于元龜爾之許我我其以璧與珪歸俟爾命爾不許我我乃屏璧與珪乃卜三龜一習吉啟籥見書乃并是吉公曰體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終是圖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歸乃納策于金縢之匱中王翼日乃瘳【尚書】   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冡宰攝政以治天下【家語】   尸子昔者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踐東宫履乗石祀明堂假為天子七年荀子周公屏成王而反武王履天子之藉負扆而坐諸侯趨走堂下禮記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依南向而立康成注周公攝王位以明堂禮儀朝諸侯也不于宗廟避王也天子周公也為斧文屏風于户牖之間周公于前立也史記淮南其説並同 按周公朝諸侯天子負斧依所謂天子者成王也葢謂負成王而朝諸侯也漢儒説禮傳㑹為多而鄭注直以天子為周公大乖事理家語攝政其説為允   管叔及其羣弟乃流言于國曰公將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無以告我先王【鄭氏詩傳周公以管蔡流言辟居東都】于後公乃為詩以貽王名之曰鴟鴞王亦未敢誚公周公居東二年秋大熟未穫天大雷雨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乃得周公所自以為功代武王之説二公及王乃問諸史與百執事對曰信噫公命我勿敢言王執書以泣曰其勿穆卜昔公勤勞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今天動威以彰周公之徳惟朕小子其親迎我國家禮亦宜之王出郊天乃雨反風禾則盡起二公命邦人凡大木所偃盡起而築之嵗則大熟【尚書】   越絶書武王封周公使傅相成王成王少周公臣事之于是管叔蔡叔不知周公而讒之成王周公乃辭位出巡狩于邉一年天暴風雨樹木盡偃成王大恐及發金縢之櫃察周公之冊知周公有盛徳王乃夜迎周公樹木皆起天下皆實 漢孔氏以居東為東征非是史以周公卒後發金縢書亦誤史記成王病周公祝于河曰干命者旦也亦藏其䇿于府及人讒周公周公奔楚成王發府見書乃泣反周公説尤誤今併正之   管蔡武庚等率淮夷反周公乃奉成王命興師東伐作大誥遂誅管叔于商囚蔡叔于郭鄰以車七乗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淮夷畢定諸侯咸復宗周【史記】   尚書大傳管叔蔡叔疑周公流言于國曰公將不利于王奄君薄姑謂禄父曰武王既死矣今王尚㓜周公見疑此百世一時也請舉事禄父及三監叛韓詩外傳客有見周公者應之于門曰何以道旦也客曰在外言外在内言内入乎將毋周公曰請入客曰立即言義坐即言仁坐乎將毋周公曰請坐客曰疾言則翕翕徐言則不聞言乎將毋周公唯唯明日興師而誅管蔡故客善以不言之説周公善聴不言之説説苑畧同   康叔得禾異畆同穎獻之成王王命康叔歸周公于東作歸禾周公既得命禾旅天子之命作嘉禾【書序 按康叔武王時封于衛成王伐管蔡復以殷餘民益封之史作唐叔非是歸禾嘉禾篇亡】   東土以集周公歸報成王而淮夷徐戎及奄又叛周公為師召公為保東伐淮夷殘奄作成王政遷其君薄姑作將薄姑【成王政將薄姑篇亦亡】成王來自奄至于宗周周公作多方以誥戒殷民【按多方者殘奄後之誥多士者營洛後之誥也多方曰王來自奄多士曰昔朕來自奄多方曰爾乃自時洛邑無一語及新營多士曰周公初于新邑洛又曰今朕作大邑于兹洛其先後本文明確可據也又多方曰今爾奔走臣我監五祀知其為七年成王營洛周公歸政之前也孔傳云成王即政淮奄又叛史説同之蔡沈書傳遂序多士于多方之前而以商民之遷在作洛之前以詮五祀之文説亦疎矣葢不察殘奄在營洛之先多士在多方之後也尚書大傳周公居攝一年救亂二年克商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故通鑑前編亦序殘奄于東征之後今並多方正之】成王七年王朝步自周至豐使召公營洛邑周公復卜申視卒營築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貢道里均作召誥洛誥成王既遷殷遺民周公以王命告作多士成王長能聴政于是周公乃還政成王周公恐成王壮治有所滛佚作無逸以戒成王【史記】   周公曰嗚呼君子所其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勞稼穡厥子乃不知稼穡之艱難乃逸乃諺既誕否則侮厥父母曰昔之人無聞知周公曰嗚呼我聞曰昔在殷王中宗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袛懼不敢荒寧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其在高宗時舊勞于外爰暨小人作其即位乃或亮隂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寧嘉靖殷邦至于小大無時或怨肆高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其在祖甲不義惟王舊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鰥寡肆祖甲之享國三十有三年自時厥後立王生則逸生則逸不知稼穡之艱難不聞小人之勞惟躭樂之從自時厥後亦罔或克夀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周公曰嗚呼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徽柔懿恭懐保小民惠鮮鰥寡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萬民文王不敢盤于遊田以庶邦惟正之供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國五十年周公曰嗚呼繼自今嗣王則其無滛于觀于逸于遊于田以萬民惟正之供無皇曰今日躭樂乃非民攸訓非天攸若時人丕則有愆無若殷王受之迷亂酗于酒徳哉周公曰嗚呼我聞曰古之人猶胥訓告胥保惠胥教誨民無或胥譸張為幻此厥不聴人乃訓之乃變亂先王之正刑至于大小民否則厥心違怨否則厥口詛祝周公曰嗚呼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廸哲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則皇自敬徳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時不啻不敢含怒此厥不聴人乃或譸張為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則信之則若時不永念厥辟不寛綽厥心亂罸無罪殺無辜怨有同是叢于厥身周公曰嗚呼嗣王其監于兹【尚書】又作文王大明緜之詩【詩注】   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周公在豐病將歿曰必塟我成周以明吾不敢離成王周公既卒成王亦讓塟周公于畢【括地志周公墓在雍州咸陽北十三里畢原上】從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史記】   謚曰文   尚書大傳周公將作大作禮樂優游三年不能作恐天下莫我知小作恐不能揚父祖功徳然後營洛以觀天下之心于是諸侯率其羣黨各攻位于其庭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猶至况道之以禮樂乎然後敢作禮樂淮南子周公事文王也行無専制事無由己身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可謂能子矣武王崩成王㓜少周公繼文王之業履天子之藉聴天下之政負扆而朝諸侯誅黨斷制無所顧問可謂能武矣成王既壮周公屬藉致政北面委質而臣事之請而後為復而後行可謂能臣矣一人之身而三變者所以應時矣鬻子昔者魯周公曰吾聞之于政也知善不行者謂之狂知惡不改者謂之惑夫狂與惑者君子之戒也   論曰公以懿親弼亮左右功施爛然至其攝政不疑居東不懼謂非盛徳何以堪之雖然天不右周風雷闕警囂囂讒口公亦靡所税駕已夫   太公望   太公望吕尚者   古史考姓姜名牙炎帝之裔伯夷之後掌四岳有功封之于吕子孫從其封姓吕尚其後也史記索隱尚是其名牙葢其字   東海上人   吕氏春秋東夷之士   其先祖嘗為四岳佐禹平水土有功虞夏之際封于吕或封于申姓姜氏夏商之時申吕或封枝庶子孫或為庶人尚其苗裔也本姓姜氏從其封姓故曰吕尚吕尚葢嘗窮困年老矣   説苑太公田不足以償種漁不足以償網治天下有餘治古史考吕望嘗屠牛于朝歌賣飯于孟津鹽鐵論太公屠牛于朝歌利不及妻子   聞周西伯賢又善養老乃徃焉以漁釣奸西伯   説苑吕望年七十釣于渭渚三日三夜魚無食者望忿脱其衣冠上有農人者謂望曰子姑復釣必細其綸芳其餌徐徐而投無令魚駭望如其言初得鮒次得鯉刺魚腹得書書文曰吕望封于齊   西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彲非虎非羆而王者之輔也于是西伯獵果遇吕尚于渭之陽與語大説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以望為師或曰太公博聞嘗事紂紂無道去之游説諸侯無所遇而卒西歸周   六韜文王將田史編布卜曰田于渭陽非龍非彲非虎非羆兆得公侯天遺汝師文王曰兆至是乎史編曰編之太祖疇為禹占得皋陶兆比于此文王乃齋三日田于渭陽卒見太公作茅以漁文王勞而問之曰子樂漁耶太公曰君子樂得其志小人樂得其事今吾漁甚有似也文王曰何謂有似太公曰釣有三權禄等以權死等以權官等以權夫釣以求得也其情深可以觀大矣文王曰願聞之太公曰緡微餌明小魚食之緡綢餌香中魚食之緡隆餌豐大魚食之夫魚食其餌乃牽于緡人食其禄乃服于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拔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文王拜曰允哉敢不受命乃載以俱歸立為師抱朴子文王遇吕尚桑隂未移而知其足以師楚辭注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親往問之吕望對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國文王喜載與俱歸楚辭注或言周文王夢立令狐之津太公在後帝曰昌賜汝名師文王再拜太公夢亦如之文王出田見識所夢載與歸以為太師史記或曰吕尚處士隠海濵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閎夭素知而招吕尚吕尚亦曰吾聞西伯賢又善養老盍往焉三人者為西伯求美女竒物獻之于紂以贖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國周西伯昌之脱羑里歸與吕尚隂謀修徳以傾商政其事多兵權與竒計故後世之言兵及周之隂權皆宗太公為本謀説苑望曰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將亡之國富倉府西伯曰善曰宿善不祥于是發倉粟賑孤獨以望為師   文王伐崇宻須犬夷大作豐邑天下三分其二歸周者太公之謀計居多文王崩武王即位十一年欲修文王業東伐以觀諸侯集否師行師尚父左杖黄鉞右把白旄以誓曰蒼兕蒼兕   索隠一作蒼雉馬融曰蒼兕主舟楫官名王充云蒼兕水獸九頭今誓衆令急濟故言蒼兕以懼之   總爾衆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遂至盟津諸侯不期而㑹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也武王曰未可遂還師【史記此下曰與太公作太誓太誓乃十三年伐商作此葢孔壁書未出而太史公遵武帝時偽太誓耳】居二年紂殺王子比干囚箕子武王將伐紂卜龜兆不吉風雨暴至羣公盡懼唯師尚父彊之勸武王武王于是遂行論衡武王伐紂卜之而龜占者曰凶太公曰龜以祭則凶以戰則勝武王從之卒克紂焉尸子武王伐紂魚辛諌曰嵗在北方不北征武王不聴韓詩外傳武王伐紂到于邢邱楯折為三天雨三日不休武王心懼召太公而問曰意者紂未可伐乎太公對曰不然折為三者軍當分為三也天雨三日不休欲灑吾兵也乃修武勒兵于寗六韜武王問散宜生曰伐紂吉乎曰不吉將行雨輜車太公曰是非子所知也祖行之日雨輜重車是洗濯甲兵也又武王問太公曰音律之聲可以知三軍之消息勝負之决乎太公曰深哉王之問也夫律管十二其要有五音宫商角徴羽此真正聲也萬物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金木水火土各以其勝攻也其法以天清淨無隂雲風雨夜半遣輕騎往至敵人之壘九百步徧持律管當耳大呼驚之有聲應管其來甚微角聲應管當以白虎徴聲應管當以武商聲應管當以朱雀羽聲應管當以勾陳五管聲盡不應者宫也當以青龍此五行之符佐勝之徴成敗之機武王曰善哉太公曰㣲妙之音皆有外武王曰何以知之太公曰敵人驚動則聴之聞枹鼓之音者角也見火光者徴也聞金鐵矛㦸之音者商也聞人嘯呼之音者羽也寂寞無聞者宫也此五音者聲色之符也太公金匱太師少師抱其祭器樂器奔周内史向摯載其圖法亦奔周武王問太公曰殷己亡三人可伐乎太公曰臣聞之知天者不怨天知己者不怨人先謀後事者昌先事後謀者亡且天與不取反受其殃非時而至是謂妄成故夏條可結冬冰可釋時難得而易失也   十三年正月甲子至牧野作泰誓伐商紂紂師敗績紂登鹿臺自焚死【史記作追斬紂今正之】明日武王立于社羣公奉明水衛康叔封布采席師尚父牽牲史佚策祝以告神討紂之罪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以振貧民封比干墓釋箕子囚遷九鼎修周政與天下更始師尚父謀居多【史記】武王踐阼三日召士大夫而問焉曰惡有藏之約行之行萬世可以為子孫常者乎諸大夫對曰未得聞也然後召師尚父而問焉曰黄帝顓頊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見與師尚父曰在丹書王欲聞之則齊矣三日王端冕師尚父亦端冕奉書而入負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師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東面而立師尚父西面道書之言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義勝欲者從欲勝義者凶凡事不强則枉弗敬則不正枉者滅廢敬者萬世藏之約行之行可以為子孫常者此言之謂也且臣聞之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王聞書之言惕若恐懼退而為戒書銘焉【大戴禮記】   太公金匱武王平殷還問太公曰今民吏未安賢者未定如何太公曰無故無新如天如地得殷之財與殷民共之則商得其賈農得其田也一目視則不明一耳聴則不聰一足步則不行選賢自代上下各得其所   於是封師尚父於齊營邱師尚父受封㽞為太師【康成禮注】史記太公東就國道宿行遲逆旅之人曰吾聞時難得而易失客寢甚安殆非就國者也太公聞之夜衣而行黎明至國萊侯來伐與之争營邱營邱邉萊萊人夷也㑹紂之亂而周初定未能集逺方是以與太公争國太公至國修政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而人民多歸齊齊為大國 按金縢終始具載二公孔頴達疏云周召與太公為周三公是史記東就國之説未為得也吕氏春秋太公封于齊周公封于魯二君者甚相善也相謂曰何以治國太公曰尊賢上功周公曰親親上恩太公曰魯自此削矣周公曰魯雖削有齊者亦必非吕氏也説苑伯禽與太公俱受封而各之國三年太公來朝周公曰何治之疾也曰尊賢先疏後親先義後仁此霸者之迹也周公曰太公之澤及五世五年伯禽來朝周公曰何治之難曰親親先内後外先仁後義此王者之迹也周公曰魯之澤及十世韓非子太公東封于齊齊東海上有狂矞華士昆弟二人立議曰吾不臣天子不友諸侯耕作而食掘井而飲無求于人也太公至殺之以為首誅周公聞之發急傳而問之曰饗國而殺賢者何也太公曰先王之所以使臣民者爵禄刑罰也今不足以使之望當誰為君乎今有馬於此如驥之狀者天下之至良也然驅之不前却之不止左之不左右之不右臧獲雖賤不託其足焉是以誅之春秋繁露營蕩為齊司冦太公封于齊問以治國之要對曰任仁義曰任仁義奈何對曰仁者愛人義者尊老曰愛人尊老奈何對曰愛人者有子不食其力尊老者妻長而夫拜之太公曰寡人欲以仁義治齊今子以仁義亂齊立而誅之以定齊國   及周成王少時管蔡作亂淮夷畔周乃使召康公命師尚父曰東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齊由此得征伐為大國葢尚父之卒百有餘年【史記】   比及五世皆反塟于周【禮記】   皇覽吕尚冡在臨菑縣城南十里説苑武王問于太公曰治國之道若何對曰愛民而已利之勿害成之勿敗生之勿殺與之勿奪樂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國之道使民之誼也又問曰賢君治國何如對曰賢君治國其政平其吏不苛其賦歛節其自奉薄不以私善害公法不因喜以賞不因怒以誅上無滛慝下不隂害官無腐蠧之蔵國無流餓之民此賢君之治國也又問曰為國而數更法令者何也曰不法法以其所善為法也故令出而亂亂則更為法又問曰得賢敬士或不能治者何也曰不能獨斷以人言斷者也賢者不必用不肖者不必退而士不必敬曰其為國如何曰其為人惡聞其情而喜聞人之情惡聞其惡而喜聞人之惡是以不必治也又問曰舉賢而危亡者其失安在曰在君好用小善而已不得真賢也曰好用小善者何如曰君好聴譽而不惡讒也忠臣以誹死于無罪邪臣以譽賞于無功其國見于危亡武王曰善今日聞誹譽之情矣新書師尚父曰吾聞之于政也天下壙壙然一人有之萬民藂藂然一人理之故天下者唯有道者理之紀之使之宜處而乆之故守天下者非以道則弗得而長也故夫道者萬世之寶也武王曰受命矣新書昔文王使太公傳太子發嗜鮑魚而太公弗與曰禮鮑魚不登于俎豈有非禮而可以養太子哉   論曰易曰盤桓利居貞利建侯方吕尚之屠釣殷墟槃桓困約何其劣也及合徳一朝垂老傳翼遂以建周啟齊居貞之效與若乃建堂堂之旗扶義而東置有禮覆昬暴固其宜也説者隂謀譎智歸諸道家誣矣世所傳太公兵法韜畧庸鄙牽合不足録所著有子牙子   召康公   召公奭周同姓姓姬氏武王滅紂封召公于北燕留為周太保   史記在成王時召公為三公 按書旅獒篇當在武王時   既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蠻西旅底貢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訓于王曰嗚呼明王慎徳四夷咸賔無有逺邇畢獻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徳之致于異姓之邦無替厥服分寶玉于伯叔之國時庸展親人不易物惟徳其物徳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盡人心狎侮小人罔以盡其力不役耳目百度惟貞玩人喪徳玩物喪志志以道寧言以道接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犬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竒獸不育于國不寶逺物則逺人格所寶惟賢則邇人安嗚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細行終累大徳為山九仭功虧一簣允廸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尚書】   武王崩成王立召公欲退老厥邑周公留之作君奭【蔡沈書傳】   書序召公為保周公為師相成王為左右召公不説周公作君奭史記周公踐阼召公疑之不説周公周公作君奭召公乃説馬融注召公以周公既攝政致太平不宜復列在臣位故不説以為周公茍貪寵也孔頴達疏周公既攝政留在臣職當時怪之故欲開道周公之言以解世惑 序意不明致諸説雜糅按書本文曰其汝克敬徳明我俊民在讓後人于丕時孔頴達疏祇若兹往敬用治詳其語意蔡説得之   成王將蒞政召公作公劉之詩戒以民事又作泂酌巻阿以戒之【詩序】   成王在豐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作洛誥【書序】   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歩自周則至于豐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來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厥既得卜則經營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則達觀于新邑營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書命庶殷侯甸男邦伯【通鑑前編以多士當在此下為告庶殷之辭】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通鑑前編以梓村當在此下為告侯甸男邦伯之辭】太保乃以庶邦冡君出取幣乃復入錫周公曰拜手稽首旅王若公誥告庶殷越自乃御事嗚呼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國殷之命惟王受命無疆惟休亦無疆惟恤嗚呼曷其奈何弗敬天既遐終大邦殷之命兹殷多先哲王在天越厥後王後民兹服厥命厥終智蔵瘝在夫知保抱擕持厥婦子以哀籲天徂厥亡出執嗚呼天亦哀于四方民其眷命用懋王其疾敬徳相古先民有夏天廸從子保面稽天若今時既墜厥命今相有殷天廸格保靣稽天若今時既墜厥命今冲子嗣則無遺夀耉其稽我古人之徳矧曰其有能稽謀自天嗚呼有王雖小元子哉其丕能諴于小民今休王不敢後用顧畏于民碞王來紹上帝自服于土中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時配皇天毖祀于上下其自時中乂王厥有成命治民今休王先服殷御事比介于我有周御事節性惟日其邁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徳我不可不監于有夏亦不可不監于有殷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歴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徳乃早墜厥命我不敢知曰有殷受天命惟有歴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徳乃早墜厥命今王嗣受厥命我亦惟兹二國命嗣若功王乃初服嗚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厯年知今我初服宅新邑肆惟王其疾敬徳王其徳之用祈天永命其惟王勿以小民滛用非彛亦敢殄戮用乂民若有功其惟王位在徳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顯上下勤恤其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厯年式勿替有殷厯年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拜手稽首曰子小臣敢以王之讎民百君子越友民保受王威命明徳王末有成命王亦顯我非敢勤惟恭奉幣用供王能祈天永命【尚書】   成王崩召公受顧命立子釗是為康王當成王時陜以西召公主之陜以東周公主之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鄉邑有棠樹决獄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無失職者召公卒【論衡召公年八十】民人思召公之政懐棠樹不敢伐歌詠之作甘棠之詩【史記】   謚曰康   韓詩外傳昔召伯在朝有司請營召以居召伯曰嗟吾以一身而勞百姓此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于是出而就于阡陌之間而聴斷焉召伯暴處逺野廬于樹下百姓大説耕桑倍力以勸其後在位者不恤元元百姓困乏于是詩人見召伯之所休息樹下美而歌之説苑召公述職當蠶桑之時不欲變民事故不入邑中舍于甘棠之下而聴斷焉陜間之人皆得其所故後世思而歌詠之   論曰召為保相三王觀其所陳戒溯洄道原所存亦差聖一間耳或于君奭之篇謂以爵位拂中爝火視日猶盲論夫【葛氏曰召公未免常人之情以爵位先後介意故周公作君奭以諭之】   辛甲   辛甲故殷之臣事紂葢七十五諌而不聽去之周召公與語賢之告文王文王親自迎之以為公卿封長子【劉向别録】   武王時為太史命百官官箴王闕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跡畫為九州經啟九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徳用不擾在帝夷羿冒于原獸忘其國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獸臣司原敢告僕夫【左傳】及成王立武庚叛周公東征已勝殷將攻商葢辛甲曰大難攻小易服不如服衆小以刼大乃攻九夷而商葢服【韓非子】   道家有辛甲二十九篇【漢書】   散宜生 閎夭 太顛 南宫括   散宜生散氏宜生名【孔氏書傳 人物表女皇堯妃散宜氏女則散宜為氏】文王為西伯時宜生與太顛閎夭   荀子閎夭之狀面無見膺   鬻能辛甲大夫之徒往歸之崇侯虎譖西伯于帝帝紂乃囚西伯于美里宜生與閎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驪戎之文馬有熊九駟他竒怪物因殷嬖臣費仲而獻之紂紂大説曰此一物足以釋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史記】   尚書大傳散宜生之犬戎氏取美馬驄身朱鬛雞目者陳于紂庭紂出見之曰此何人也散宜生趨而進曰西蕃之臣昌之使者淮南子散宜生以千金求天下之珍怪得騶虞雞斯之乗玉百工大貝百朋豹黄羆青犴白虎文皮千合以獻因費仲而通紂説乃免其身殺牛賜之   及武王伐紂至于有戎之隧大風折斾宜生諫曰此其妖歟武王曰非也天落兵也風霽而乗以大雨水平地而嗇宜生又諌曰此其妖歟武王曰非也天灑兵也卜而龜熸宜生又諌曰此其妖歟武王曰不利以禱祠利以擊衆卒犯三妖而禽紂于牧野【説苑】   散宜生太顛閎夭南宫括葢皆逮事文武故周公舉之以勸君奭武王克殷命南宫括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以賑貧弱萌【史記】   尚書大傳散宜生閎夭南宫括三子俱學乎太公太公見三子之為賢人遂酌酒切脯約為朋友望曰嗟乎西伯賢君也四子遂見西伯于羑里   伯逹 伯适   伯達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並事文王為虞官   國語文王詢于八虞賈逵注八士皆在虞官   其母四産得八男皆君子雄俊【春秋繁露】   時人號為八虞   汲冡書命南宫忽振鹿臺之財命南宮伯達遷九鼎三巫或疑南宫忽即仲忽南宫伯達即伯達南宫括即伯适若然則八虞南宫氏也康成曰成王時人劉向曰宣王時人墓在咸陽縣東北五十里稱南宫氏癸度   癸度者武王臣武王嘗問于癸度曰賀獻不重身不親于君左右不足友不善于羣臣故不欲收穡户籍而給左右之用為之有道乎癸度對曰吾國者衢處之國也逺秸之所通游客蓄商之所道財物之所遵故茍入吾國之粟因吾國之幣然後戴黄金而出故君請重重而衡輕輕運物而相因則國筴可成故謹毋失其度未與民可治武王曰行事奈何癸度曰金出于汝漢之右衢珠出于赤野之末光玉出于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餘里其途逺其至阨故先王度用于其重因以珠玉為上幣黄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故先王善高下中幣制下上之用而天下定矣【管子】   史佚   史佚即尹逸亦曰史逸武王克殷既入即位于社南尹佚䇿祝曰殷之末孫季紂殄廢先王明徳侮蔑神祗不祀昬暴商邑百姓其章顯聞于皇天上帝于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遂命史佚展九鼎保玉【史記】   成王時為少師【賈誼新書】   王問政于尹逸曰吾何徳之行而民親其上對曰使之以時而敬順之忠而愛之布令信而不食言王曰其度安至對曰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王曰懼哉對曰天地之間四海之内善之則畜也不善則讐也夏殷之臣反讐桀紂而臣湯武夙沙之民自攻其主而歸神農氏此君之所明知也若何其無懼也【説苑】   王與叔虞戲削桐葉為珪以與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請擇日立叔虞王曰吾與之戲耳史佚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禮成之樂歌之【史記】墨家有尹佚二篇【漢書】   君陳   君陳者成王之臣也初周公遷殷頑民于下都周公親自監之周公歿成王命君陳代周公作君陳王若曰君陳惟爾令徳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命汝尹兹東郊敬哉昔周公師保萬民民懐其徳往慎乃司兹率厥常懋昭周公之訓惟民其乂我聞曰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徳惟馨爾尚式時周公之猷訓惟日孜孜無敢逸豫凡人未見聖若不克見既見聖亦不克由聖爾其戒哉爾惟風下民惟草圖厥政莫或不艱有廢有興出入自爾師虞庶言同則繹爾有嘉謀嘉猷則入告爾后于内爾乃順之于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徳嗚呼臣人咸若時惟良顯哉王曰君陳爾惟周公丕訓無依勢作威無倚法以削寛而有制從容以和殷民在辟予曰辟爾惟勿辟予曰宥爾惟勿宥惟厥中有弗若于汝政弗化于汝訓辟以止辟乃辟狃于姦宄敗常亂俗三細不宥爾無忿疾于頑無求備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徳乃大簡厥修亦簡其或不修進厥良以率其或不良惟民生厚因物有遷違上所命從厥攸好爾克敬典在徳時乃罔不變允升于大猷惟予一人膺受多福其爾之休終有辭于永世【尚書】   論曰聖不獨啟必濟羣佐辛甲癸度大顛閎夭之徒粲乎如列宿之附麗于天也予録次其梗概而封建皆莫可考云羑里之厄權不受命雖聖智亦有所不免歟   君牙 伯冏   君牙伯冏【書序史記並作伯□】皆穆王臣穆王以君牙為大司徒作誥曰王若曰嗚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篤忠貞服勞王家厥有成績紀于太常惟予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遺緒亦惟先王之臣克左右亂四方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今命爾予翼作股肱心膂纉乃舊服無忝祖考敷五典式和民則爾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爾之中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艱哉思其艱以圖其易民乃寧嗚呼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啟佑我後人咸以正罔缺爾惟敬明乃訓用奉若于先王對揚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舊典時式民之治亂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以伯冏為太僕正作誥曰王若曰伯冏惟予弗克于徳嗣先人宅丕后怵惕惟厲中夜以興思免厥愆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咸懐忠良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祇若萬邦咸休惟予一人無良實賴左右前後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繩愆糾謬格其非心俾克紹先烈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羣僕侍御之臣懋乃后徳交修不逮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媚其惟吉士僕臣正厥后克正僕臣䛕厥后自聖后徳惟臣不徳惟臣爾無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非人其吉惟貨其吉若時瘝厥官惟爾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王曰嗚呼欽哉永弼乃后于彛憲【尚書】   祭公 祭公謀父   祭公周公之後祭公事昭王昭王南征濟漢船人以膠船進王至中流膠液船解王及祭公俱沒于水中【帝王世紀】其後祭公謀父為穆王卿士穆王將征犬戎謀父諌曰不可先王耀徳不觀兵夫兵戢而時動動則威觀則玩玩則無震是故周文公之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時夏允王保之先王之于民也茂正其徳而厚其性阜其財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鄉以文修之使務利而辟害懐徳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務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于戎狄之間不敢怠業時序其徳纂修其緒修其訓典朝夕恪勤守以惇篤奉以忠信奕世載徳不忝前人至于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惡于民庶民弗忍訢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先王非務武也勤恤民隠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衛賔服蠻夷要服戎秋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賔服者享要服者貢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先王之訓也有不祭則修意有不祀則修言有不享則修文有不貢則修名有不王則修徳序成而有不至則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讓不貢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罰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討之備有威讓之命有文告之辭布令陳辭而又不至則増修于徳無勤民于逺是以近無不聴逺無不服今自大畢伯士之終也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觀之兵其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吾聞夫犬戎樹惇能率舊徳而守終純固其有以禦我矣王不聴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國語】   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王是以獲没于祗宫【左傳】王因祭祖不豫詢其守位作祭公王若曰祖祭公次予小子䖍䖍在位旻天疾威予多時漙愆我聞祖不豫有加予維敬省不弔天降疾病予畏之威公其告予懿徳祭公拜手稽首曰天子謀父疾維不瘳朕身尚在兹朕魂在于天昭王之所朂宅天命王曰嗚呼公朕皇祖文王烈祖武王度下國作陳周維皇皇上帝度其心寘之明徳付俾于四方用應受天命敷文在下我亦維有若文祖周公暨烈祖召公兹申予小子追學于文武之蔑周克龕紹成康之業以將天命用夷居之大商之衆我亦維有若祖祭公之執和周國保乂王家王曰公稱丕顯之徳以予小子揚文武大勲宏成康昭考之烈王曰公無困我哉俾百寮乃心率輔弼予一人祭公拜手稽首曰允乃詔畢桓于黎民般公曰天子謀父疾維不瘳敢告天子皇天改大殷之命維文王受之維武王大尅之咸茂厥功維天貞文王之重用威亦尚寛壯厥心康受乂之式用休亦先王茂綏厥心敬恭承之雖武王申大命勘厥敵公曰天子上下辟于文武文武之子孫大開方封于下土天之所錫武王時疆土丕維周之【闕】后稷之受命是永宅之維我後嗣旁建宗子丕維周   之始并嗚呼天子三公監于夏商之既敗丕則無遺後難至于萬億年守序終之既畢丕乃有利宗丕維文王由之公曰嗚呼天子我不則寅哉寅哉汝無以戾【闕】罪疾喪時二王大功汝無以嬖御固莊后汝無以小謀敗大作汝無以嬖御士疾大夫卿士汝無以家相亂王室而莫恤其外尚皆以時中乂萬國嗚呼三公汝念哉汝無泯泯芬芬厚顔忍醜時維大不弔哉昔在先王我亦維丕以我辟險于難不失于正我亦以免沒我世嗚呼三公維予不起朕疾汝其皇敬哉兹皆保之曰康子之攸保最教誨之世祀無絶不我周有常刑王拜手稽首黨言【周書 其後世見地理志】   吕矦   吕矦為穆王相【康成引書説 孔安國書傳為司㓂】   穆王命訓刑以詰四方王曰若古有訓蚩尤為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冦賊鴟義姦宄奪攘矯䖍苗民弗用靈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為劓刵椓黥越兹麗刑并制罔差有辭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虐威庶戮方告無辜于上上帝監民罔有馨香徳刑發聞惟腥皇帝【舜也】哀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絶苗民無世在下乃命重黎絶地天通罔有降格羣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鰥寡無葢皇帝清問下民鰥寡有辭于苗徳威惟畏徳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榖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皋陶也】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祗徳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徳之勤故乃明于刑之中率乂于民棐彛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敬忌罔有擇言在身惟克天徳自作元命配享在下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刑之廸其今爾何懲惟時苗民匪察于獄之麗罔擇吉人觀于五刑之中惟時庶威奪貨斷制五刑以亂無辜上帝不蠲降咎于苗苗民無辭于罰乃絶厥世王曰嗚呼念之哉伯父伯兄仲叔季弟㓜子童孫皆聴朕言庶有格命今爾罔不由慰日勤爾罔或戒不勤天齊于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爾尚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徳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其寧惟永王曰吁來有邦有土告爾祥刑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兩造具備師聴五辭五辭簡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貨惟來其罪惟均其審克之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簡孚有衆惟貌有稽無簡不聴具嚴天威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閲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閲實其罪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閲實其罪宫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閲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閲實其罪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罸其屬二百五刑之屬三千上下比罪無僣亂辭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罰懲非死人極于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罔非在中察辭于差非從惟從哀敬折獄明啟刑書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罰其審克之獄成而孚輸而孚其刑上備有并兩刑王曰嗚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懼朕敬于刑有徳惟刑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清于單辭民之亂罔不中聴獄之兩辭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獄貨非寶惟府辜功報以庶尤永畏惟罸非天不中惟人在命天罰不極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王曰嗚呼嗣孫今往何監非徳于民之中尚明聴之哉哲人惟刑無疆之辭屬于五極咸中有慶受王嘉師監于兹祥刑【史記吕作甫曰諸侯有不睦者言于王作修刑辟 尚書】   論曰昭王隕漢穆不伐荆而伐戎不亦謬乎謀父具老成之見進典謨之辭雖不及此君子多之王道㣲缺蔑徳尚刑吕刑之所由作也然哀矜惻怛三致意焉猶得夫忠厚之遺也論者以尚古五刑無贖然疑而後赦非不疑而得贖也罪疑惟輕亦其遺意歟   召穆公   召穆公名虎康公之後為厲王卿士厲王無道召公傷周室大壊作蕩之詩以刺之【詩序 序以民勞亦穆公所作】   王虐國人謗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川决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聴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獻詩瞽獻典史獻書師箴賦矇誦百工諌庶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猶土之有山川也財用于是乎出猶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譱敗于是乎興行善而備敗所以阜財用衣食者也夫民慮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與能幾何王不聴于是國人莫敢出言【國語】   三年乃相與畔襲厲王王出奔彘厲王太子靖【史作静】匿石公家國人圍之召公曰昔吾驟諌王王不從以及此難也今殺王太子王其以我為讐而懟怒乎夫事君者險而不讎懟怨而不怒况事王乎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韋昭注彘之亂公卿相與和而修政事號曰共和紀年魯連子並以共和為共伯和説具厲王紀】十四年厲王死于彘太子靖長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是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輔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諸侯復宗周【史記】   宣王封申伯于謝命召公營謝以居之又命平淮南之夷疆理其地錫召公以圭瓉秬鬯山川土田焉【詩序】卒謚曰穆   芮良夫   芮良夫芮伯之後為厲王大夫厲王無道芮伯稽古作訓納王于善暨執政小臣咸省厥躬作芮良夫芮伯若曰予小臣良夫稽道謀告予惟民父母致厥道無逺不服無道左右臣妾乃違民歸于徳徳則民戴否則民讐兹言允効于前不逺古人求多聞以監戒不聞是惟弗知后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讐后作類后弗類民不知后惟其怨民至億兆后一而已寡不敵衆后其危哉嗚呼【闕】  如之今爾執政小子惟以貪䛕為事不勤徳以備難下民胥怨財單竭手足靡措弗堪戴上不其亂而以予小臣良夫觀天下有土之君厥徳不逺罔有代徳時惟王之患其惟國人惟禍發于人之攸忽于人之攸輕【闕】不存焉變之攸伏我聞曰以言取人人飾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飾言無庸竭行有成惟爾小子飾言事王實蕃有徒王貌受之終弗獲用靣相誣蒙及爾顛覆爾自謂有餘予謂爾弗足敬思以徳備乃禍難難至于悔悔將安及無曰予為惟爾之禍【周書】厲王説榮夷公良夫諌曰王室其將卑乎夫榮公好専利而不知大難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載也而或専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將取焉胡可専也所怒甚多而不備大難以是教王王能久乎夫王人者將導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無不得其極猶日怵惕懼怨之來故頌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爾極大雅曰陳錫載周是不布利而懼難乎故能載周以至于今今王學専利其可乎匹夫専利猶謂之盗王而行之其歸鮮矣榮公若用周必敗既榮公為卿士諸侯不享王流于彘【國語】   良夫賦桑柔之詩以傷悼之【詩序 其後世見地理志】   論曰厲王弭謗乃良夫直諫無所顧慮専利為盗殆危言哉彘之難召公殺子以脱大子且曠紀十有四年諸侯無變天位卒定非公忠之至鮮不敗者是故危難驟臻確乎不抜迄以人定勝天者召公有之   尚史巻二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二十六      列傳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諸臣傳   虢仲 虢叔 虢文公   虢仲虢叔王季之子也為文王卿士【穀梁傳】   武王克殷封仲于西虢封叔于東虢【史記】   平王時叔恃險而不修徳鄭滅之【杜預注按鄭氏詩譜鄭滅虢在平王時】仲之後是為虢文公文公為宣王卿士【賈逵注仲之後韋昭注或曰虢叔之後非是】宣王即位不籍千畆【史記作十二年】虢文公諌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于是乎生事之共給于是乎在和協輯睦于是乎興財用蕃殖于是乎始敦龎純固于是乎成是故稷為大官古者大史順時覛土陽癉憤盈土氣震發農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廟土乃脉發先時九日大史告稷曰自今至于初吉陽氣俱烝土膏其動弗震弗渝脉其滿穀乃不cq=78殖稷以告王曰史帥陽官以命我司事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動王其祗祓監農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壇于藉命農大夫咸戒農用先時五日瞽告有協風至王既齊宫百官御事各即其齊三日王乃淳濯饗醴及期鬱人薦鬯犧人薦醴王祼鬯饗醴乃行百吏庶民畢從及藉后稷監之膳夫農正陳藉禮大史賛王王敬從之王耕一墢班三之庶人終于千畆其后稷省功大史監之司徒省民大師監之畢宰夫陳饗膳宰監之膳夫賛王王歆大牢班嘗之庶人終食是日也瞽帥音官以省風土廩于藉東南鍾而藏之而時布之于農稷則徧戒百姓紀農協功曰陰陽分布震雷出滯土不備墾辟在司寇乃命其旅曰徇農師一之農正再之后稷三之司空四之司徒五之大保六之大師七之大史八之宗伯九之王則大徇耨獲亦如之民用莫不震動恪恭于農修其疆畔日服其鎛不解于時財用不乏民用和同是時也王事惟農是務無有求利于其官以干農功三時務農而一時講武故征則有威守則有財若是乃能媚于神而和于民矣則享祀時至而布施優裕也今天子欲修先王之緒而棄其大功匱神之祀而困民之財將何以求福用民王弗聴【國語】   其後世見地理志   仲山甫   仲山甫即樊穆仲【韋昭注仲山甫食乗于樊穆仲其諡也】為宣王卿士【詩注葢以冢宰兼太保】十二年魯武公以括與戲見王王立戲仲山甫諫曰不可立也不順必犯犯王命必誅故出令不可不順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順民將棄上夫下事上少事長所以為順也今天子立諸侯而建其少是教逆也若魯從之而諸侯傚之王命將有所壅若不從而誅之是自誅王命也是事也誅亦失不誅亦失天子其圖之王卒立之及魯侯卒魯人殺戯立伯御   韋昭注伯御括也史記戯立是為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與魯人攻殺懿公而自立班固人物表伯御懿公兄子與史合   宣王伐魯立孝公諸侯從是不睦宣王欲得國子之能導訓諸侯者仲山甫曰魯侯孝王曰何以知之對曰肅恭明神而敬事耉老賦事行刑必問于遺訓而咨于故實不干所問不犯所咨王乃命魯孝公于夷宫三十九年戰于千畆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宣王既亡南國之師乃料民于太原仲山甫諫曰民不可料也夫古者不料民而知其少多司民協孤終司商協名姓司徒協旅司寇協姦牧協職工協革場協入廩協出是則少多死生出入往來者皆可知也于是乎又審之以事王治農于藉蒐于農隙耨穫亦于藉獮于既烝狩于畢時是皆習民數者也又何料焉不謂其少而大料之是示少而惡事臨政示少諸侯避之治民惡事無以賦令且無故而料民天之所惡也害于政而妨于後嗣王卒料之【國語】後有樊皮者惠王十三年樊皮【杜預注周大夫】叛王王命虢公執之歸于京師【左傳】   論曰不藉千畆來姜戎之敗也而又料民是重過也宣王中興主迺棄功害政愎諌廢言一傳而亡遂以凌遲不振有以哉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虢文公亦有焉尹吉甫 方叔 南仲 仍叔 【伯竒附】   尹吉甫為内史方叔為卿士南仲為將並事宣王吉甫有文武材周室衰玁狁勢熾王命吉甫帥師伐之有功而歸詩人賦六月以美之【詩注】   王舅申伯出封于謝吉甫美宣王能建國親諸侯作崧髙之詩召公平淮夷作江漢韓侯來朝作韓奕仲山甫城齊作烝民皆所以美宣王勉諸臣也【詩序】   方叔征玁狁及荆蠻背叛伐而服之南仲亦受王命伐玁狁城朔方又伐西戎又從王伐淮徐皆有功【詩注】仍叔者亦事宣王宣王有撥亂之志遇栽而懼側身修行欲消去之仍叔作雲漢之詩以美之【詩序】   春秋時有仍叔之子吉甫子伯竒至孝後母譖之放于野宣王出遊吉甫從伯竒作歌以言感之宣王聞之曰此孝子之辭也吉甫乃求伯竒于野而殺後母【琴操别本】琴操履霜操尹伯竒所作也伯竒無罪為後母讒而見逐乃集芰荷為衣採楟花為食晨朝履霜自傷見放于是援琹鼓之而作操曰履朝霜兮採晨寒考不明其心兮聴讒言孤息别離兮推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此愆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誰能流顧兮知我寃曲終投河而死琴清英尹吉甫子伯竒至孝後母譛之自投江中衣荷帶藻忽夢見水仙賜與美藥惟念飬親揚聲悲歌船人聞而學之吉甫聞船人之聲疑似伯竒援琴作子安之操説苑王國子前母子伯竒後母子伯封後母欲其子立為太子説王曰伯竒好妾王不信其母曰令伯竒于後園妾過其旁王上臺觀之即可知王如其言伯竒如園後母陰取蜂十數置單衣中過伯竒曰蜂螫我伯竒就衣中取蜂殺之王遥見乃逐伯竒孟子注伯竒作小弁之詩曹植云尹吉甫殺伯竒其弟伯封作黍離之詩 按琴操諸説並迂誕說苑尤傅會而小弁黍離詩説亦未之前聞杜伯 左儒 【隰叔附】   杜伯者陶唐氏之後也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左傳】   商末豕韋國于唐周成王滅唐遷之于杜是為杜伯【杜預注】   至宣王時杜伯與左儒相友善王將殺杜伯而非其罪左儒争之九復之而王弗許王曰别君而異友斯汝也左儒對曰臣聞之君道友逆則順君以誅友友道君逆則率友以違君王怒曰易而言則生不易則死左儒對曰臣聞古之士不枉義以從死不易言以求生故臣能明君之過以死杜伯之無罪王殺杜伯左儒死之【説苑】四十六年王合諸侯田于圃日中杜伯乗白馬素車朱衣冠執朱弓矢射王中心折脊殪車中伏弢而死【墨子】杜伯子曰隰叔杜伯死隰叔違周難于晉國生士蒍為范氏先【國語】   周春秋杜國之伯名恒為周大夫宣王之妾曰女鳩欲通之杜伯不可女鳩訴之宣王曰恒竊與妾交宣王信之囚杜伯于焦其友左儒争之九諌而王不聴王使薛甫與司工錡殺杜伯左儒死之杜伯既死即為人見王曰恒之罪何哉召祝而以杜伯語告之祝曰始殺杜伯誰與王謀之王曰司工錡也祝曰殺錡以謝之王乃殺錡使祝以謝杜伯司工錡為人而至曰臣何罪之有王告皇甫曰祝也與我謀而殺人所殺者又皆為人而見奈何皇甫曰殺祝以兼謝焉又皆為人而至祝亦曰我焉知之奈何以為罪而殺臣也後三年逰于圃田從人滿野日中杜伯乗白馬素車司工錡為左祝為右朱衣朱冠起于道左執朱弓朱矢射宣王中心折脊伏于弓矢而死國語杜伯射王于鄗   論曰宣王明主而殺左儒吉甫賢父而放伯竒忠臣孝子見杌于天不特罹昬暴之凶鋒也悲夫   伯陽父   伯陽父周大夫【韋昭注】   史記周太史唐固注周柱下史老子   幽王三年【史記作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陽父曰周將亡矣夫天地之氣不失其序若過其序民之亂也陽伏而不能出陰遁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實震是陽失其所而鎮陰也陽失而在陰川源必塞夫水土演而民用也水土無演民乏財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徳若二代之際矣其川源又塞塞必竭夫國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之徴也川竭山必崩若國亡不過十年數之紀也夫天之所棄不過其紀是歲也三川竭岐山崩【國語】   幽王廢申后及太子以褒姒為后以伯服為太子伯陽曰禍成矣無可奈何【史記】   十一年幽王滅周東遷【國語】   史伯   史伯周太史鄭桓公友為司徒甚得周衆與東土之人問於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懼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對曰王室將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當成周者南有荆蠻申吕應鄧陳蔡隨唐北有衛燕翟鮮虞潞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晉隗霍楊魏芮東有齊魯曹宋滕薛鄒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則皆荆蠻戎翟之人也非親則頑不可入也其濟洛河潁之間乎是其子男之國虢鄶為大虢叔恃勢鄶仲恃險是皆有驕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貪冒君若以周難之故寄孥與賄焉不敢不許周亂而弊是驕而貪必將背君君若以成周之衆奉辭伐罪無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補丹依㽥厯莘君之土也若前莘後河右洛左濟主芣騩而食溱洧修典刑以守之唯是可以少固公曰南方不可乎對曰夫荆子熊嚴生子四人伯霜仲雪叔熊季紃叔逃難于濮而蠻季紃是立薳氏將起之禍又不克【叔熊奔濮而從蠻俗季紃既立大夫薳氏將起立叔熊又有禍難而不能】是天啟之心也又甚聰明和協葢其先王臣聞之天之所啟十世不替夫其子孫必光啟土不可偪也且重黎之後也夫黎為髙辛氏火正以淳燿惇大天明地徳光昭四海故命之曰祝融其功大矣夫成天地之大功者其子孫未嘗不章虞夏啇周是也虞幕能聴協風以成樂物生者也夏禹能單平水土以品處庶類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棄能播殖百穀疏以衣食民人者也其後皆為王侯公伯祝融亦能昭顯天地之光明以生柔嘉材者也其後八姓於周未有侯伯【八姓祝融之後已董彭秃妘曹斟芊】佐制物于前代者昆吾為夏伯矣【昆吾祝融之孫陸終第二子名樊為己姓】大彭豕韋為商伯矣【大彭陸終第三子曰籛彭姓豕韋彭姓之别封】當周未有己姓昆吾蘇顧温董【五國皆昆吾之後别封者莒其後也】董姓鬷夷豢龍則夏滅之矣【董姓飂叔安之裔子曰董父以擾龍服事帝舜賜姓曰董氏曰豢龍封之鬷川當夏之興别封鬷夷于孔甲前而滅】彭姓彭祖豕韋諸稽則商滅之矣【彭祖大彭也豕韋諸稽其後别封】秃姓舟人則周滅之矣【禿姓彭祖之别舟人國名】妘姓鄔鄶路偪陽【陸終第四子曰求言為妘姓封于鄶鄔路偪陽其别封】曹姓鄒莒【陸終第五子曰安為曹姓封于鄒】皆為采衛或在王室或在夷翟莫之數也而又無令聞必不興矣斟姓無後【斟姓曹姓之别非斟灌斟尋也】融之興者其在芈姓乎姓䕫越不足命也【䕫越芈姓之别國熊繹六世孫曰熊摰有惡疾自棄于䕫】蠻芊蠻矣【蠻芊謂叔熊在濮從蠻俗】唯荆實有昭徳若周衰其必興矣姜嬴荆芊實與諸姫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後也嬴伯翳之後也伯夷能禮于神以佐堯者也伯翳能議百物以佐舜者也其後皆不失祀而未有興者周衰其將至矣公曰謝西之九州何如對曰其民㳫貪而忍不可因也惟謝郟之間【虢鄶在郟南謝北】其冡君侈驕其民怠㳫其君而未及周徳若更君而周訓之是易取也且可長用也公曰周其乎對曰殆於必者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今王棄髙明昭顯而好讒慝暗昩惡角犀豐盈而近頑童窮固去和而取同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它平它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生之若以同禆同盡乃棄矣故先王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是以和五味以調口剛四支以衛體和六律以聰耳正七體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建九紀以立純徳合十數以訓百體出千品具萬方計億事材兆物收經入行姟極【經常也姟備也萬萬曰姟王收其常入舉九姟之數】故王者居九畡之田收經入以食兆民周訓而能用之和樂如一夫如是和之至也于是乎先王聘后于異姓求財于有方擇臣取諫工而講以多物務和用也聲一無聴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王將棄是類而與剸同天奪之明欲無弊得乎夫虢石父讒諂巧從之人也而立以為卿士與剸同也棄聘后而立内妾好窮固也侏儒戚施實御在側近頑童也周法不昭而婦言是行用讒慝也不建立卿士而妖試幸措行暗昩也是物也不可以久且宣王之時有童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于是宣王聞之有夫婦鬻是器者王使執而戮之府之小妾生女而非王子也懼而棄之此人也收而奔褒褒人有獄而以為人王遂置之而嬖是女也使至于為后而生伯服天之生此久矣其為毒也大矣將俟滛徳而加之焉毒之酋腊者【精孰為酋腊極也】其殺也滋速申繒西戎方强【申姜姓太子宜咎之舅繒姒姓申之與國】王室方騷將以縱欲不亦難乎王欲殺大子以成伯服必求之申申人弗畀必伐之若伐申而繒與西戎會以伐周周不守矣繒與西戎方將徳申申吕方彊其隩愛太子亦必可知也王師若在其救之亦必然矣王心怒矣虢公從矣凡周存亡不三稔矣君若欲避其難速規所矣時至而求用恐無及也公曰若周衰諸姫其孰興對曰臣聞之武實昭文之功文之胙盡武其嗣乎武王之子應韓不在其在晉乎距險而鄰於小若加之以徳可以大啟公曰姜嬴其孰興對曰夫國大而有徳者近興秦仲齊侯姜嬴之儁也且大其將興乎公説乃寄孥與賄虢鄶受之十邑皆有寄地幽王八年而桓公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騷十一年而斃及平王末而秦晉齊楚代興秦景襄于是乎取周土晉文侯于是乎定天子齊莊僖于是乎小伯楚蚡冒于是乎始啟濮【國語】   論曰物之應幾先之識者每窺其㣲信乎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也史曰老子字伯陽或曰百六十歲或曰二百歲按幽王至定王百七十餘年故疑伯陽父老子即一人其信不未可知也今老子别立傳   周后妃傳 太姜   太姜者有吕氏之女   韋昭注齊許申吕四岳之後太姜之家   太王娶以為妃生太伯仲雍王季貞順率道靡有過失太王謀事遷徙必與太姜【列女傳】   太任   太任者摯任氏中女也   韋昭注摰任姓奚仲仲虺之後太任之家   王季娶為妃太任之性端一誠莊惟徳之行及其有娠目不視惡色耳不聴滛聲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溲于豕牢而生文王【列女傳】   宋書符瑞志太任夢長人感已于豕牢而生昌太姒 邑姜   太姒者有㜪姒氏之女也   韋昭注杞鄫二國姒姓夏禹之後太姒之家   仁而明道文王嘉之造舟為梁親迎于渭及入太姒思媚太姜太任旦夕勤勞以進婦道號曰文母文王理陽道而治外文母理陰道而治内太姒生武王周公教諸子自少及長未嘗見邪辟之事【列女傳】   大紀娶于有莘氏曰太姒太姒不妒忌而西伯有内行此徳政之所以流布風化之所以大興也詩傳文王之妃姒氏思得淑女以共内職賦闗㫿   邑姜太公女武王之妃也修教於内生太子誦【帝王世紀】   宣姜后   宣姜者齊侯之女宣王之后也賢而有徳事非禮不言行非禮不動宣王常早卧晏起后夫人不出房姜后脱簮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妾之不才妾之滛心見矣至使君王失禮而晏朝以見君王樂色而忘徳也夫茍樂色必好奢窮欲亂之所興也原亂之興從婢子起敢請婢子之罪王曰寡人不徳實自有過非夫人之罪也遂復姜后而勤于政事早朝晏退卒成中興之名【列女傳】   琹録宣王有琹曰嚮風背銘云牆有耳伏冦在是武王之遺器也宣王每朝姜后輒以此銘援琹奏宣王於是益兢兢不忘   房后   房后者昭王之后也房后實有爽徳協於丹朱丹朱馮身以儀之生穆王【國語】   申后   申后申侯女為幽王后生太子宜臼幽王嬖愛褒姒褒姒生子伯服遂廢申后去太子【史記】   申后作白華之詩【詩注】   詩序以為周人刺幽王幽王絀申后下國化之以妾為妻以孽代宗王弗能治周人作是詩   褒姒   褒姒幽王后昔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龍止于夏帝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夏帝卜殺之與去之與止之莫吉卜請其漦而藏之乃吉於是布幣而䇿告之龍亡而漦在櫝而去之夏亡傳此器殷殷亡又傳此器周比三代莫敢發之至厲王之末發而觀之漦流於庭不可除厲王使婦人祼而譟之漦化為黿以入王後宫後宫之童妾既齓而遭之既笄而孕無夫而生子懼而棄之宣王之時童女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于是宣王聞之有夫婦賣是器者宣王使執而戮之逃於道而見鄉者後宫童妾所棄妖子出於路者聞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婦遂亡犇于褒褒人有罪請入童妾所棄女子者于王以贖罪   列女傳褒人姁有獄獻之以贖幽王受而嬖之遂釋褒姁   棄女子出於褒是為褒姒幽王三年王之後宫見而愛之生子伯服于是廢申后及太子以褒姒為后伯服為太子   列女傳幽王惑于褒姒出入與之同乘不恤國事驅馳弋獵不時以適其意飲酒沈湎以夜繼晝   褒姒不好笑王欲其笑萬方故不笑王為熢燧大鼓有寇至則舉熢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説之為數舉熢火其後不信諸侯益亦不至申侯與繒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舉熢火徴兵兵莫至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史記】   吕氏春秋周宅酆鎬近戎人與諸侯約為髙葆禱于王路置鼓其上逺近相聞即戎冦至傳鼓以告諸侯之兵皆至救天子戎冦嘗至幽王擊鼓諸侯之兵皆至褒姒大説幽王欲褒姒之笑也因數擊鼓諸侯之兵數至而無寇後戎寇真至幽王身之乃死于麗山之下為天下笑   紀季姜   紀季姜桓王后字季姜紀姓也【杜預注】   桓王十六年【桓八年】祭公如魯逆王后于紀明年紀季姜歸于京師【左傳】   王姚   王姚者莊王之妾也嬖于莊王生子頽【左傳】   惠后   陳媯者陳女惠王之后也惠王元年【莊十八年】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陳媯歸于京師是為惠后生襄王及王子帶帶有寵于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后崩襄王十六年【僖二十四年】子帶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遂出國人納子帶明年晉納王殺子帶【左傳】   叔隗   叔隗狄女隗氏【國語】   襄王之后也襄王十六年【僖二十四年】王使狄伐鄭取櫟王徳狄人以其女為后是為隗氏王子帶通于隗氏王替隗氏子帶以狄師攻王王適鄭子帶以隗氏居於温明年晉納王取子帶于温而殺之【左傳】   定后   姜氏齊女定王之后也定王四年【宣六年】王使子服【大夫】求后于齊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齊【左傳】   靈后   姜氏齊女靈王之后也靈王十一年【襄十二年】靈王求后于齊齊侯許昬王使陰里【大夫】結之十四年【襄十五年】官師劉夏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左傳】   賛曰三母相承遂興有周及其既也一女優亡之詩曰赫赫宗周襃姒烕之葢傷其易也   文諸子傳【富辰曰管蔡郕霍魯衛毛郜雍曹滕畢原鄷郇文之昭也今唯十二子可考郜子一見春秋】伯邑考 周公【别有傳】   伯邑考文王長子   史記兄弟十人惟發旦賢故文王舍伯邑考而以發為太子説非是葢伯邑考前死故   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太姒文王正妃也長即伯邑考次曰武王發【有本紀】次曰管叔鮮【無後】次曰周公旦【後有世家】次曰蔡叔度【有世家】次曰毛叔鄭【詳地里志史記毛叔鄭作曹叔振鐸 按左傳衛祝佗曰武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宼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夫曹同為文王子而别之曰文王之昭者明非武王母弟也杜預注五叔者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鄭今從左氏】次曰成叔武【見志】次曰霍叔處【見志】次曰康叔封【見世家】次曰冉季載【見志史記世家】伯邑考質于殷為紂御紂烹以為羮賜文王曰聖人當不食其子羮文王得而食之紂曰誰謂西伯聖者食其子羮尚不知也【帝王世紀】   其後無所傳   管叔鮮 蔡叔度 霍叔處   管叔鮮蔡叔度霍叔處皆文王子武王封叔鮮于管叔度于蔡叔處于霍相紂子武庚禄父治殷遺民是為三監【大紀】   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専王室羣叔流言疑周公為不利於成王乃挾武庚以作亂周公旦承王命伐誅武庚【史記】   殺管叔于啇囚蔡叔于郭鄰以車七乗   史記放蔡叔遷之與車十乗徒七十人   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尚書】   管叔誅死無後蔡叔之子仲見世家傳國至侯齊為楚所滅霍為晉所滅   毛叔鄭 成叔武 季載   毛叔鄭封于毛成叔武封于郕季載封于   索隠載名季字也   毛叔爵為公   書顧命書公其後春秋書伯或降黜故   為成王卿士成王將崩毛公同受顧命立康王【尚書其後世見地理志】   成叔武事不載【其後世見地理志】   季載有馴行周公舉為司空以佐成王治有令名于天下其後世無所見【史記世家】   康叔封   康叔封從武王克殷封于東土治殷餘民是為衛康叔作康誥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徳慎罰不敢侮鰥寡庸庸祗祗威威顯民用肇造我區夏越我一二邦以修我西土惟時怙冒聞于上帝帝休天乃大命文王殪戎殷誕受厥命越厥邦厥民惟時叙乃寡兄朂肆汝小子封在兹東土王曰嗚呼封汝念哉今民將在祗遹乃文考紹聞衣徳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逺惟商耉成人宅心知訓别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于天若徳裕乃身不廢在王命王曰嗚呼小子封恫瘝乃身敬哉天畏棐忱民情大可見小人難保往盡乃心無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我聞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已汝惟小子乃服惟王應保殷民亦惟助王宅天命作新民王曰嗚呼封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終自作不典式爾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王曰嗚呼封有叙時乃大明服惟民其勅懋和若有疾惟民其畢棄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又曰非汝封劓刵人無或劓刵人王曰外事汝陳時臬司師兹殷罰有倫又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王曰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彛用其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汝盡遜曰時叙惟曰未有遜事已汝惟小子未其有若汝封之心朕心朕徳惟乃知凡民自得罪寇攘姦宄殺越人于貨睯不畏死罔弗憝王曰封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弔兹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彛大泯亂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罸刑兹無赦不率太戞矧惟外庶子訓人惟厥正人越小臣諸節乃别播敷造民大譽弗念弗庸瘝厥君時乃引惡惟朕憝已汝乃其速由兹義率殺亦惟君惟長不能厥家人越厥小臣外正惟威惟虐大放王命乃非徳用乂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惟文王之敬忌乃裕民曰我惟有及則予一人有懌王曰封爽惟民迪吉康我時其惟殷先哲王徳用康乂民作求矧今民罔迪不適不迪則罔政在厥邦王曰封予惟不可不監告汝徳之説于罸之行今惟民不静未戾厥心迪屢未同爽惟天其罸殛我我其不怨惟厥罪無在大亦無在多矧曰其尚顯聞于天王曰嗚呼封敬哉無作怨勿用非謀非彜蔽時忱丕則敏徳用康乃心頋乃徳逺乃猷裕乃以民寧不汝瑕殄王曰嗚呼肆汝小子封惟命不于常汝念哉無我殄享明乃服命髙乃聽用康乂民王若曰往哉封勿替敬典聽朕告汝乃以殷民世享又作酒誥梓材以誡之【尚書】   康叔之國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説成王長用事舉康叔為周司宼【史記】   分康叔以大路大旂少帛績茷旃旌大吕以章有徳【左傳】其後世見世家至衛君角為秦所滅   史記武王時康叔少未得封武王崩管蔡作亂周公誅之而分殷餘民封㣲子啟于宋封康叔于衛 按此葢録書序以康誥為成王之書故史遷踵其謬且武本紀曰王立于社南衛康叔封布兹少未得封語自牴牾   畢公髙   畢公髙初相文王及武王伐紂入商紂宫百夫荷罕旗以先驅曹叔鐸奉陳常車周公把大鉞畢公把小鉞以夾武王武王既入立于社南毛叔鄭奉明水衛康叔封布兹【兹席也】召公奭賛采師尚父牽牲尹佚策祝以討紂罪明周受命【史記】   武王大建公侯封叔髙于畢留相周【大紀】   武王崩畢公相成王為司馬【孔氏書傳】   成王將崩命召公畢公率諸侯相康王作顧命【書序】初周公遷殷頑民于下都周公監之周公殁成王以君陳代之及康王立復以成周之衆命畢公保釐作畢命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越三日壬申王朝步自宗周至于豐以成周之衆命畢公保釐東郊王若曰嗚呼父師惟文王武王敷大徳于天下用克受殷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綏定厥家毖殷頑民遷于洛邑密邇王室式化厥訓既立三紀世變風移四方無虞予一人以寧道有升降政由俗革不臧厥臧民罔攸勸惟公懋徳克勤小物弼亮四世正色率下罔不祗師言嘉績多于先王予小子垂拱仰成王曰嗚呼父師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往哉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癉惡樹之風聲弗率訓典殊厥井疆俾克畏慕申畫郊圻慎固封守以康四海政貴有恒辭尚體要不惟好異商俗靡靡利口惟賢餘風未殄公其念哉我聞曰世禄之家鮮克有禮以蕩陵徳實悖天道敝化奢麗萬世同流兹殷庶士席寵惟舊怙侈滅義服美于人驕滛矜侉將由惡終雖收放心閑之惟艱資富能訓惟以永年惟徳惟義時乃大訓不由古訓于何其訓王曰嗚呼父師邦之安危惟兹殷士不剛不柔厥徳允修惟周公克慎厥始惟君陳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終三后協心同底于道道洽政治澤潤生民四夷左祍罔不咸賴予小子永膺多福公其惟時成周建無窮之基亦有無窮之聞子孫訓其成式惟乂嗚呼罔曰弗克惟既厥心罔曰民寡惟慎厥事欽若先王成烈以休于前政【尚書】   畢公之後曰畢萬為魏之先見晉傳   曹叔振鐸 滕叔繡 郜叔 雍叔 原叔 酆叔 郇叔   曹叔振鐸封于曹滕叔繡封于滕事無所見【其後見曹世家滕世家】郜叔封于郜雍叔封于雍原叔封于原酆叔封于酆郇叔封于郇【大紀】自郜以下名與事俱不載【郜原後世見地里志雍酆郇後世無攷】自畢公以下皆文王庶子也   論曰或曰管蔡之亂絀周公信孺子也然則挾武庚以叛何居乎張頑民之勢動新造之周㣲周公幾何其不隕乃宗社乎蔡仲幹蠱東土續侯誅賞以公固不恤人之言也衛風渢渢儉而易行周之諸侯衛最後亡雖地在不争亦其徳也然畢萬開魏而冉後無聞實栗者穫豐天其或爽與   尚史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七      列傳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諸臣傳【以下東周】   周桓公 周公忌父 周公閲 周公楚 周公宰孔   周桓公名黒肩周公旦之後也食采于周故亦曰周公【周采地扶風雍縣東北有周城】桓王三年【恵六年】鄭伯如周朝王王不禮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東遷晋鄭焉依善鄭以勸來者猶懼不蔇况不禮焉鄭不來矣十三年【桓五年】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伐鄭虢公林父將右軍桓公將左軍鄭為左右拒以當王師王師敗績莊王三年【桓十八年】桓公欲弑王而立王子克【子克莊王弟子儀】辛伯告王遂與王殺桓公王子克奔燕初子克有寵于桓王桓王屬諸桓公辛伯諫曰並后匹嫡兩政耦國亂之本也桓公弗從故及辛伯周大夫也其後周公忌父為王卿士大叔帯之難狄師伐周獲忌父【左傳】   周公閲周之三公也襄王二十二年【僖三十年】王使閲聘于魯僖公饗之有昌歜白黒形鹽閲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榖鹽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及頃王崩匡王立閲與王孫蘓争政將訟于晉王叛王孫蘓使尹氏與聃啟【尹氏卿士啟大夫】訟閲于晉趙盾平王室而復之後有周公楚者簡王六年【成十一年】楚惡恵襄之族之偪也且與伯與争政【伯與周卿士】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左傳】   周公孔為周宰   杜預注宰官周采地   恵王以恵后故將廢大子鄭而立王子二十二年【僖五年】齊侯帥諸侯㑹王大子于首止以定其位故王恨齊欲鄭伯叛之將盟王使宰孔召鄭伯鄭伯遂逃歸不盟襄王元年【僖九年】諸侯㑹于葵邱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既盟宰孔先歸【左傳】   遇晋獻公宰孔曰君可無㑹也夫齊侯好示務施與力而不務徳故輕致諸侯而重遣之使至者勸而畔者慕懷之以典言薄其要結而厚徳之以示之信三屬諸侯【屬㑹也乘車之㑹三也】存亡國三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譬之如室既鎮其甍矣又何加焉吾聞之恵難徧也施難報也不徧不報卒于怨讐夫齊侯將施恵如出責是之不果奉而暇晋是皇雖後之㑹將在東矣君無懼焉其有勤也獻公乃還宰孔謂其御曰晋侯將死矣景霍以為城而汾河洓澮以為淵戎翟之民實環之汪是土也【汪大貌】茍違其道誰能懼之今晋侯不量齊徳之豐否不度諸侯之勢釋其閉脩【閉守脩治也】而輕于行道失其心矣君子失心鮮不夭昏【國語按宰孔與忌父同時經謂宰孔曰宰周公杜注忌父曰周卿士豈一采地同時而有二公乎抑孔其名忌父其字乎】   論曰黒肩比子克宰孔右子帯不弭亂而樹亂所謂從君者與若夫辛伯之訓知所本矣凡有國者鍳之哉單伯 單襄公 單頃公 單靖公 單獻公單成公 單穆公 單武公 單平公【單愆期附】   單襄公名朝王卿士其先為單伯封于單周之親族也【韋昭注】   莊王時宋弑閔公單伯㑹伐宋頃王時單伯為魯請子叔姬于齊齊人執之既而赦之單伯如魯致命春秋貴之   公羊單伯滛于子叔姬榖梁同   單襄公事定王定王使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陳以聘于楚火朝覿矣【火心星】道茀不可行也不在疆司空不視塗澤不陂川不梁野有庾積場功未畢道無列樹墾田若蓻膳宰不致餼司里不授館國無寄寓縣無施舍民將築臺于夏氏及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南冠以如夏氏㽞賔弗見襄公歸告王曰陳侯不有大咎國必亡王曰何故對曰夫辰角見而雨畢【辰角星名角星相見東方建戍之初寒露節也雨畢者殺氣盛雨氣盡也】天根見而水涸【天根氐亢之間謂寒露之後五日天根朝見水潦盡竭也】木見而草木節解【本氐也謂寒露後十日草木枝節皆理解也】駟見而隕霜【駟房星也謂建戌之中霜始降】火見而清風戒寒故先王之教曰雨畢而除道水涸而成梁草木節解而備藏隕霜而冬裘具清風至而脩城郭宫室故夏令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其時儆曰收而場功偫而畚挶【畚土籠挶土之器】營室之中土功其始【定謂之營室謂建亥小雪之中定星昏正于午土功可以始也】火之初見期于司里此先王之所以不用財賄而廣施徳于天下者也今陳國火朝覿矣而道路若塞野場若棄澤不陂障川無舟梁是廢先王之教也周制有之曰列樹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國有郊牧畺有寓望藪有圃草囿有林池所以禦災也其餘無非榖土民無縣耜野無奥草不奪民時不蔑民功有優無匱有逸無罷國有班事縣有序民今陳國道路不可知田在草間功成而不収民罷于逸樂是棄先王之法制者也周之秩官有之曰敵國賓至關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人為導卿出郊勞門尹除門宗祝執祀司理授館司徒具徒司空視塗司㓂詰姦虞人入材甸人積薪火師監燎水師監濯膳宰致餐廪人致餼司馬陳芻工人展車百官各以物至賓入如歸是故小大莫不懷愛其貴國之賔至則以班加一等益䖍至于王使則皆官正涖事上卿監之若王巡守則君親監之今雖朝也不才有分族于周承王命以為過賔于陳而司事莫至是蔑先王之官也先王之令有之曰天道賞善而罰滛故凡我造國無從非彞無即慆滛各守爾典以承天休今陳侯不念續之常棄其伉儷妃嬪而帥其卿佐以滛于夏氏不亦瀆姓矣乎陳我大姬之後也棄衮冕而南冠以出不亦簡彞乎是又犯先王之令也昔先王之敎荗帥其徳也猶恐隕越若廢其教而棄其制蔑其官而犯其令將何以守國居大國之間而無此四者其能乆乎定王六年【宣八年】襄公如楚八年【宣十年】陳侯殺于夏氏九年【宣十一年】楚子入陳【國語】十七年【成元年】晉景公平戎于王王使㐮公如晋拜成十八年【成二年】晋敗齊于鞌使鞏朔獻捷于周王弗見使襄公辭焉曰兄弟甥舅侵敗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左傳】   簡王十一年【成十六年】晋敗楚于鄢使郤至告慶于周王叔陳生【周大夫王叔簡公】飲之酒明日譽諸朝郤至見召桓公【王卿士】與之語召公以告㐮公曰王叔子譽温季【即郤至食邑于温】以為必相晉國相晉國必大得諸侯勸二三君子必先導焉可以樹今夫子見我以晋國之克也為己寔謀之曰微我晋不戰矣楚有五敗晋不知乗我則強之戰而勝是吾力也吾有三伐勇而有禮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卒勇也見其君必下而趨禮也能獲鄭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國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則賢矣抑晋國之舉也不失其次吾懼政之未及子也謂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軍之佐以政趙宣子未有軍行而以政今欒伯自下軍徃是三子也吾又過于四之無不及若佐新軍而升為政不亦可乎將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為奚若㐮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頸其郤至之謂乎君子不自稱也非以讓也惡其葢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葢也求葢人其抑下滋甚故聖人貴讓且諺曰獸惡其網民惡其上書曰民可近不可上也詩曰愷悌君子求福不回在禮敵必三譲今郤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葢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醜猶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惡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郤至佻天以為己力【佻偷也偷天功以為己力也】不亦難乎佻天不祥乗人不義不祥則天棄之不義則民畔之且郤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禮勇皆民之為也以義死用謂之勇奉義順則謂之禮畜義豐功謂之仁姦仁為佻姦禮為羞姦勇為賊有三姦以求替其上逺于得政矣以吾觀之兵在其頸不可久也雖吾王叔未能違難在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王叔欲郤至能勿從之【國語】   十二年【成十七年】襄公㑹諸侯伐鄭六月盟于柯陵【左傳】襄公見晋厲公視逺歩髙晋卿郤錡見其語犯郤犨見其語迃郤至見其語伐齊國佐見其語盡魯成公見言及晋難及郤犨之譖襄公曰君何患焉晋將有亂其君與三郤其當之乎魯侯曰敢問天道乎抑人故也對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見晋君之容而聽三郤之語矣殆必禍者也夫君子目以定體足以從之是以觀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處義足以歩目今晋侯視逺而足髙目不在體而足不歩目其心必異矣目體不相從何以能乆夫郤氏晋之寵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懼矣髙位寔疾僨厚味實腊毒今郤伯之語犯叔迃季伐犯則陵人迃則誣人伐則掩人有是寵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誰能忍之雖齊國子亦將與焉立於滛亂之國而好盡言以招人過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盡言齊其有乎吾聞之國徳而鄰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晋而鄰于齊齊晋有禍可以取伯無徳之患何憂於晋且夫長翟之人利而不義【長翟之人謂叔孫僑如】其利滛矣流之若何魯侯歸逐叔孫僑如是年晋殺三郤明年晋厲公被弑而齊人殺國佐皆如其言晋孫談之子周【談晋襄公之孫恵伯談也周者談之子晋悼公】適周事襄公襄公有疾召其子頃公而告之曰必善晉周周將得晉國其行也文能文則得天地天地所胙小而後國象天能敬帥意能忠思身能信愛人能仁利制能義事建能知師義能勇施辯能敎昭神能孝慈和能恵推敵能讓此十一者夫子皆有焉成公之歸也吾聞晋之筮之也遇乾之否曰配而不終君三出焉一既徃矣後之不知其次必此且吾聞之成公之生也其母夢神規其臀以墨曰使有晋國三而畀驩之孫故名之曰黒臀于今再矣襄公曰驩此其孫也而令徳孝恭非此其誰晋仍無道而鮮冑其將失之矣必蚤善晋子其當之也及厲公之亂召周子而立之是為悼公【國語】單㐮公卒子頃公亦為王卿士靈王二年【襄三年】頃公及諸侯同盟于鷄澤【左傳】   單靖公頃公子靈王九年【襄十年】單靖公代王叔陳生為卿士以相王室晋羊舌肹之聘于周也靖公享之儉而敬賔禮贈餞視其上而從之燕無私送不過郊語説昊天有成命單之老送羊舌肹肹告之曰異哉吾聞之曰一姓不再興今周其興乎其有單子也單若有闕必兹君之子孫實續之不出于它矣【國語】   靖公子獻公亦為周卿士單獻公棄親用羈景王十年【昭七年】襄頃之族殺獻公而立其弟成公十四年【昭十一年】單成公㑹晋韓起于戚視下言徐羊舌肹曰單子其將死乎十二月成公卒【左傳】   單穆公旗者靖公之曾孫亦為王卿士景王二十一年【昭十八年】將鑄大錢單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災降戾于是乎量資幣權輕重以振救民民患輕則為之作重幣以行之于是乎有母權子而行民皆得焉若不堪重則多作輕而行之亦不廢重于是乎有子權母而行小大利之今王廢輕而作重民失其資能無匱乎若匱王用將有所乏乏則將厚取于民民不給將有逺志是離民也且夫備有未至而設之有至而後救之是不相入也可先而不備謂之怠可後而先之謂之召災周固羸國也天未厭禍焉而又離民以佐災無乃不可乎將民之與處而離之將災是備禦而召之則何以經國國無經何以出令令之不從上之患也且絶民用以寔王府猶塞川原而為潢汚也其竭也無日矣若民離而財匱災至而備亡王其若之何吾周官之于災備也其所怠棄者多矣而又奪之資以益其災是去其藏而翳其人也王其圖之弗聴卒鑄大錢二十三年【昭二十年傳作昭二十一年】王將鑄無射而為之大林單穆公曰不可作重幣以絶民資又鑄大鐘以鮮其繼若積聚既䘮又鮮其繼生何以殖且夫鐘不過以動聲若無射有林耳不及也夫鐘聲以為耳也耳所不及非鐘聲也猶目不見不可以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過歩武尺寸之間其察色也不過墨文尋常之間耳之察龢也在清濁之間其察清濁也不過一人之所勝是故先王之制鐘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故聖人慎之今王作鐘也聼之弗及比之不度鐘聲不可以知龢制度不可以出節無益于樂而鮮民財將焉用之夫樂不過以聼耳而羙不過以觀目若聼樂而震觀羙而患莫甚焉出令不信刑政放紛動不順時民無據依不知所力各有離心上失其民作則不濟求則不獲其何以能樂三年之中而有離民之器二焉國其危哉王弗聼【國語】   初景王太子夀卒王立子猛後復欲立子朝及賔起有寵于王單穆公劉文公惡之二十五年【昭二十二年】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穆公劉文公而王崩子猛立是為悼王五月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于單氏六月景王子朝作亂逐劉文公文公奔揚既而如劉單穆公逆悼王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單穆公出奔王子還與召莊公【召伯奐子朝黨】謀曰不殺單旗不捷也與之重盟必來背盟而克者多矣從之遂奉王以追單穆公及領【周地】大盟而復殺摯荒以說單穆公覺之亡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單穆公殺還姑發弱鬷延定稠【八子靈景之族】子朝奔京單穆公伐之京人奔山劉文公遂入于王城㑹鞏簡公甘平公敗績于京【並周卿士】單穆公欲告急晋七月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於皇劉文公又如劉單穆公使王子處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鄩肹【子朝黨】伐皇獲之焚諸王城之市八月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百工叛伐單氏之宫兵敗單氏反伐之十月晋師九州之戎納王于王城單穆公劉文公以王師敗績于郊十一月王子猛卒敬王立十二月晋師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伐京毁其西南敬王元年【昭二十三年】正月王師晋師圍郊郊鄩潰王使告間晋師還四月單穆公取訾劉文公取牆人直人六月子朝入于尹尹文公圉誘劉佗殺之【佗劉文公族】單穆公從阪道劉文公從尹道伐尹單穆公先至而敗劉文公還以王如劉子朝復入于王城尹辛敗劉師于唐四年【昭二十六年】單穆公復如晋告急劉人敗王城之師于尸氏又戰于施谷劉師敗績七月劉文公以王出王城人焚劉王次于滑十月王起師於滑十一月晋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子朝奔楚召伯逆王于尸及劉文公單穆公盟王入于成周單穆公卒子武公亦為王卿士敬王十六年【定六年】子朝之餘黨儋翩復作亂王處于姑蕕十七年【定七年】單武公及劉桓公敗尹氏于窮谷【尹氏復黨儋翩】晋復送王入于王城單平公者亦為王卿士敬王三十八年【定八年】平公㑹魯哀公晋定公吳夫差于黄池又有單愆期者周卿士單公子也為靈王御士初靈王弟儋季卒其子括將見王而歎愆期過諸廷聞其歎而言曰烏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靈王子景王弟】周殺佞夫儋括奔晋【左傳】   劉康公 劉定公 劉獻公 劉文公 劉桓公   劉康公字季子定王母弟也【公羊傳】   食采于劉定王八年【宣十年】王使劉康公聘于魯發幣于大夫季孫行父仲孫蔑皆儉叔孫僑如公孫歸父【即東門子家】皆侈歸王問魯大夫孰賢對曰季孟其長處魯乎叔孫東門其亡乎若家不亡身必不免王曰何故對曰臣聞之為臣必臣為君必君寛肅宣恵君也敬恪恭儉臣也寛所以保本也肅所以濟時也宣所以教施也恵所以和民也本有保則必固時動而濟則無敗功教施而宣則徧恵以和民則阜乃可以長保民矣敬所以承命也恪所以守業也恭所以給事也儉所以足用也以敬承命則不違以恪守業則不懈以恭給事則寛于死以儉足用則逺于憂則可以上下無隙矣今夫二子者儉則能足用矣用足則族可以庇二子者侈侈則不恤匱匱而不恤憂必及之若是則必廣其身且夫人臣而侈國家弗堪亡之道也王曰幾何對曰東門之位不若叔孫而㤗侈焉不可以事二君叔孫之位不若季孟而亦㤗侈焉不可以事三君若皆蚤世猶可若登年以載其毒必亡【國語】   十三年【宣十五年】晋趙同獻狄俘于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趙同也】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十七年【成元年】晋平戎于王劉康公徼戎將遂伐之内史叔服諌不聴遂伐茅戎敗績于徐吾氏簡王六年【成十一年】晋郤至與周争鄇田【鄇温别邑】王命劉康公單㐮公訟諸晋卻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劉單曰昔周克商使諸侯撫封蘓忿生以温為司㓂與檀伯逹封于河蘓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衛㐮王勞文公而賜之温狐氏陽氏先處之而後及子若治其故則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八年【成十三年】魯成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康公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飬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飬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五月成子卒于瑕【左傳】   劉定公夏者王官師靈王十三年【襄十四年】將昏于齊王使劉定公賜齊侯命十四年【襄十五年】劉定公逆王后于齊景王四年【昭元年】虢之㑹王使劉定公勞晋趙武于頴館于雒汭劉定公曰美哉禹功明徳逺矣㣲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逺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逺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定公歸以語王曰諺所謂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晋正卿以主諸侯而儕于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乆趙孟不復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從又何以年十二月趙武卒【左傳】   劉獻公摯王卿士景王十六年【昭十三年】與諸侯會于平邱晋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晋侯使羊舌肹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君茍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乗以先啟行遲速唯君二十五年【昭二十二年】劉獻公卒單穆公立其庶子狄是為文公狄又名卷字伯蚠初事單穆公王子朝賔起有寵于景王劉文公惡賔起之為人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及景王崩王子朝作亂劉文公奉王子猛出次于皇子猛卒敬王立敬王四年【昭二十六年】王子朝奔楚敬王乃入于成周【詳單穆公傳】十四年【定四年】劉文公㑹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以楚納子朝故七月劉卷卒【左傳】先是劉文公與萇欲城成周為之告晉衛彪傒適周聞之見單穆公曰萇劉其不没乎天之所支不可壊也其所壊亦不可支也其後周殺萇及貞王劉氏亡【國語】劉文公子是為劉桓公敬王十六年【定六年】周儋翩率子朝之餘黨以作亂王處于姑蕕十七年【定七年】劉桓公與單武公敗尹氏于窮谷十一月劉桓公單武公逆王于慶氏晋師送王復入于王城十八年【定八年】劉桓公伐儀栗盂單武公伐榖城簡城以定王室焉【左傳】   論曰定靈之際單劉賛王室尸盟㑹諸侯嘗以得王命為重由是而樹徳振功猶可斂殷道之中興惜乎不及此也子朝之難旗卷盡瘁然翟泉涖盟而王子虎卒召陵涖盟而劉卷卒周之不振抑以天乎終春秋唯卒二卿葢有㣲意也   内史過   内史過周大夫恵王十五年【莊三十二年】有神降于莘王問諸過曰是何故也對曰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徳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對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從之過徃聞虢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聽于神   國語有神降于莘王問于内史過曰是何故固有之乎對曰有之國之將興民神無怨故明神降之觀其政徳而均布福焉國之將亡民神怨痛無所依懷故神亦徃焉觀其苛慝而降之禍是以或見神以興亦或以亡昔夏之興也融降於崇山其亡也回禄信于耹隧商之興也檮杌次于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興也鸑鷟鳴於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于鄗是皆明神之志者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對曰昔昭王娶于房曰房后實有爽徳協于丹朱丹朱馮身以儀之生穆王焉寔臨照周之子孫而禍福之夫神壹不逺徙遷焉若由是觀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王曰然則何為對曰臣聞之道而得神是謂逢福滛而得神是謂貪禍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對曰使太宰以祝史帥狸姓奉犧牲粢盛玉帛徃獻焉無有祈也王曰虢其幾何對曰昔堯臨民以五今其胄見神之見也不過其物由是觀之不過五年王使太宰忌父徃獻内史過從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請土焉内史過歸告王曰虢必亡矣不禋于神而求福焉神必禍之不親于民而求用焉民必違之今虢公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而求利焉不亦難乎十九年晋取虢   襄王三年【僖十一年】王使召武公及過賜晋侯命【恵公也】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昬何以長世【左傳】   國語襄王使召公過内史過賜晋恵公命吕甥郤芮相晋侯不敬執玉卑拜不稽首内史過歸以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無後且吕郤將不免王曰何故對曰民之所急在於大事先王知大事之必以衆濟也故袚除其心以和恵民考中度以涖之昭明物則以訓之制義庶孚以行之袚除其心精也考中度忠也昭明物則禮也制義庶孚信也今晋侯即位而背外内之賂虐其處者棄其信也不敬王命棄其禮也施其所惡棄其忠也以惡實心棄其精也四者皆棄則逺不至而近不和矣將何以守國夫晋侯非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保任戒懼猶曰未也若將廣其心而逺其鄰陵其民而卑其上將何以固守夫執玉卑替其摯也拜不稽首誣其王也替摯無鎮誣王無民夫天事恒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晋侯誣王人亦將誣之欲替其鎮人亦將替之大臣享其禄弗諌而阿之亦必及焉八年晋侯隕於韓十六年晋人殺懷公無胄秦人殺子金子公   内史叔興   叔興父周内史㐮王八年【僖十六年】隕石于宋五隕星也六鷁退飛過宋都風也興聘于宋宋㐮公問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對曰今兹魯多大䘮明年齊有亂君将得諸侯而不終退而告人曰君失問是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左傳】   二十年【僖二十年】王使太宰文公及興賜晋文公命興歸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禮義成敬王命順之道也成禮義徳之則也則徳以道諸侯諸侯必歸之且禮所以觀忠信仁義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義所以節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臣故曰晋侯其能禮矣王其善之樹于有禮艾人必豐王從之【國語】   内史叔服   叔服【叔氏服字也】亦周内史魯僖公薨㐮王二十六年【文元年】王使服㑹葬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見其二子焉服曰榖也食子難也收子榖也豐下必有後於魯國頃王六年【文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晋之君皆將死亂後皆如其言定王十七年【成元年】晋侯平戎于王單㐮公如晋拜成劉康公徼戎將遂伐之服曰背盟而欺大國此必敗背盟不祥欺大國不義神人弗助將何以勝不聼三月敗績于徐吾氏【左傳】   論曰内史過曰禮國之幹敬禮之輿叔興曰成禮義徳之則嗚呼辨乎禮義而隂陽從矣周有五史内史掌六典八法八則八枋之貳固以禮教統官諧民其與叔世尚術誣民者有間矣   富辰【富辛附】   富辰周大夫王子帯之召戎伐周也周討王子子帯奔齊㐮王十四年【僖二十二年】富辰言於王曰詩曰協比其鄰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協焉能怨諸侯之不睦王説王子帯自齊復歸于京師鄭人入滑十六年【僖二十四年】王使伯服游孫伯【二子周大夫】如鄭請滑鄭伯怨恵王之入而不與厲公爵也【莊二十一年鄭虢納王鄭伯享王王予之鞶鑑虢公請器王與之爵】又怨㐮王之與衛滑也故不聼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以狄伐鄭辰諌曰不可臣聞之大上以徳撫民其次親親以相及也昔周公弔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魯衛毛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應韓武之穆也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類故糾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詩曰棠棣之華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䦧於牆外禦其侮如是則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今天子不忍小忿以棄鄭親其若之何庸勲親親暱近尊賢徳之大者也即聾從昧與頑用嚚姦之大者也棄徳崇姦禍之大者也鄭有平恵之勲又有厲宣之親棄嬖寵而用三良于諸姬為近四徳具矣耳不聼五聲之和為聾目不别五色之章為昧心不則徳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狄皆則之四姦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猶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懷柔天下也猶懼有外侮扞禦侮者莫如親親故以親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於是乎又渝周召以從諸姦無乃不可乎民未忘禍王又興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聼使頽叔桃子出狄師國語王將以翟伐鄭富辰諫曰不可人有言曰兄弟讒䦧侮人百里周文公之詩曰兄弟䦧于牆外禦其侮若是則䦧乃内侮雖䦧不敗親也鄭在天子兄弟也鄭武莊有勲力于平桓我周之東遷晋鄭是依子穨之亂又鄭之由定今以小忿棄之是以小怨置大徳也無乃不可乎且夫兄弟之怨不徵于它徵于它利乃外矣章怨外利不義棄親即翟不祥以怨報徳不仁夫義所以生利祥所以事神仁所以保民也不義則利不阜不祥則福不降不仁則民不至古之明王不失此三徳者故能光有天下而龢寧百姓令聞不忘王其不可以棄之王不聴   狄伐鄭取櫟王徳狄人將以其女為后辰諫曰不可臣聞之曰報者倦矣施者未厭狄固貪惏王又啓之女徳無極婦怨無終狄必為患王又弗聽   國語翟師伐鄭王徳翟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諌曰不可夫婚姻禍福之階也利内則福由之利外則取禍今王外利矣其無乃階禍乎昔摯疇之國也由大任杞繒由大姒齊許申吕由大姜陳由大姬是皆能内利親親者也昔鄢之亡也由仲任宻須由伯姞鄶由叔妘由鄭姬息由陳媯鄧由楚曼羅由季姬廬由媯是皆外利離親者也王曰利何如而内何如而外對曰尊貴明賢庸勲長老愛親禮新親舊然則民莫不審固其心力以役上令官不易方而財不匱竭求無不至動無不濟百姓兆民夫人奉利而歸諸上是利之内也若七徳離判民乃貳各以利退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夫翟無列於王室鄭伯南也王而卑之是不尊貴也翟豺狼之徳也鄭未失周典王而蔑之是不明賢也平桓莊恵皆受鄭勞王而棄之是不庸勲也鄭伯捷之齒長矣王而弱之是不長老也翟隗姓也鄭出自宣王王而虐之是不愛親也夫禮新不間舊王以翟女間姜任非禮且棄舊也王一舉而棄七徳臣故曰外利矣書有之曰必有忍也若能有濟也王不忍小忿而棄鄭又登叔隗以階翟翟封豕豺狼也不可厭也王弗聽   翟后立通于王子十八年【僖二十六年】王黜翟后翟人來誅殺譚伯辰曰昔吾驟諫王王弗從以及此難若我不出王其以我為懟乎乃以其屬死之【國語】   左傳頽叔桃子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   敬王時有富辛辛及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左傳】   萇宏   萇宏周大夫萇叔也景王十四年【昭十一年】王問于宏曰今兹諸侯何實吉何實凶對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嵗也嵗在豕韋弗過此矣楚將有之然壅也嵗及大梁蔡復楚凶天之道也二十年【昭十七年】晋使屠蒯如周請有事于雒與三塗宏謂劉文公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扵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晋果滅陸渾其衆奔甘鹿周大獲二十一年【昭十八年】毛得殺毛伯過而代之宏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濟侈于王都不亡何待子朝之亂南宫極右之敬王元年【昭二十三年】八月南宫極震【地震壓而死】宏謂劉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謂蚠之父劉獻公也】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謂子朝】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必大克二年【昭二十四年】南宫嚚以甘桓公見王子朝劉文公謂宏曰甘氏又徃矣對曰何害同徳度義大誓曰紂有億兆夷人亦有離徳余有亂臣十人同心同徳此周所以興也君其務徳無患無人晋范吉射攻其君不克奔朝歌劉氏范氏世為婚姻宏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二十八年【哀三年】晋趙鞅以為討周人殺宏初劉文公與宏欲城成周為之告晋衛彪奚及晋女叔寛曰萇叔將不免天之所壞不可支也及是果及禍【左傳】   論曰同人之類族辨物所以主離徳之明也襄王舍鄭即狄敬王釋君助臣徳之不明族類之所由紊也富死萇討等死耳富之死為不可及已然執王使討王臣晋鄭不天而萇之死晋為政乎   倉葛   倉葛陽樊人襄王十七年【僖二十五年】晋文公殺大叔納王于王城王以陽樊賜之陽人不服圍之倉葛呼曰王以晋君為徳故勞之以陽樊陽樊懷我王徳是以未從于晋謂君其何徳之布以懷柔之使無有逺志今將大泯其宗祊而蔑殺其民人宜吾不敢服也夫三軍之所尋將蠻夷戎狄之驕逸不䖍于是乎致武此羸者陽也未狎君政故臣承命君若惠及之唯官是徴其敢逆命何足以辱師君之武震無乃玩而頓乎臣聞之曰武不可覿文不可匿覿武無烈匿文不昭陽不承獲甸而祗以覿武臣是以懼不然其敢自愛也且夫陽豈有裔民夫亦皆天子之父兄甥舅也若之何其虐之也晋侯聞之曰是君子之言也乃出陽氏【國語】   伶州鳩   伶州鳩周樂官景王二十四年【昭二十一年】王將鑄無射問之州鳩對曰臣之守官弗及也臣聞之琴瑟尚宫鐘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以聲竒調利為制】大不踰宫細不過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聖人保樂而愛財財以備器樂以殖財故樂器重者從細輕者從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絲尚宫匏竹尚議【議從其調利】革木一聲夫政象樂樂從和和從平聲以和樂律以平聲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詩以道之歌以詠之匏以宣之瓦以賛之革木以節之物得其常曰樂極極之所集曰聲聲應相保曰和細大不踰曰平如是而鑄之金磨之石繫之絲木越之匏竹【越謂為之孔也】節之鼓而行之以遂入風于是乎氣無滯隂亦無散陽隂陽序次風雨時至嘉生繁祉人民龢利物備而樂成上下不罷故曰樂正今細過其主妨于正用物過度妨于財正害財匱妨于樂細抑大陵不容于耳非龢也聼聲越逺非平也妨正匱財聲不龢平非宗官之所司也夫有和平之聲則有蕃殖之財若大匱財用罷民力以逞滛心聽之不龢比之不度無益于教而離民怒神非臣之所聞也王不聽問律于州鳩對曰律所以立均出度也【均者均鐘木長七尺有繫之以均鐘者度鐘大小清濁也】古之神瞽考中聲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鐘百官軌儀紀之以三【天地人也】平之以六【六律也】成于十二【十二律吕也】天之道也夫六中之色也故名之曰黄鍾【十一月曰黄鍾乾初九六律之首也】所以宣飬六氣九徳也【六氣隂陽風雨晦明也九徳水火金木土榖正徳利用厚生也】由是第之二曰太蔟【正月曰太蔟乾九二也】所以金奏賛陽出滯也三曰姑洗【三月曰姑洗乾九三也】所以修潔百物考神納賔也四曰蕤賔【五月曰蕤賔乾九四也】所以安靖神人獻酬交酢也五曰夷則【七月曰夷則乾九五也】所以詠歌九則【九則九功之則也】平民無貳也六曰無射【九月曰無射乾上九也】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儀也為之六間【六間六吕在陽律之間也】以沈伏而黜散越也元間大吕【十二月曰大吕坤六四也】助宣物也二間夾鍾【二月曰夾鍾坤六五也】出四隙之細也【四隙四時之間氣㣲細者】三間中吕【四月曰中吕坤上六也】宣中氣也四間林鍾【六月曰林鍾坤初六也】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肅純恪也五間南吕【八月曰南吕坤六二也】賛陽秀也六間應鍾【十月曰應鍾坤六三也】均利器用俾應復也律吕不易無姦物也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細細聲謂角徴羽也鐘大鐘鎛小鐘有鐘無鎛為両細不相和故以大平細】大鈞有鎛無鐘【大謂宫商也有鎛無鐘  為両大不相和故以小平大】甚大無鎛鳴其細也【甚大謂同尚大聲也則又去鎛鳴其細細謂絲竹革木也】大昭小鳴和之道也龢平則久久固則純純明則終終復則樂所以成政也故先王貴之王曰七律者何【七律者黄鐘為宫大蔟為商姑洗為角林鐘為徴南吕為羽應鐘為變宫蕤賔為變徴】對曰昔武王伐殷嵗在鶉火【嵗嵗星從桞九度至張十七度為鶉火周分野也】月在天駟【天駟房星也】日在析木之津【津天漠也從尾十度至斗十一度為析木其間為漢津】辰在斗柄【辰日月之會斗柄斗前也】星在天黿【星辰星天黿一曰枵從湏女八度至危十五度為天黿】星與日辰之位皆在北維【北維北方水位也】顓頊之所建也帝嚳受之我姬氏出自天黿【天黿齊之分野王季之母大姜齊女故言出自天黿】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牽牛焉【建星在牽牛間謂從辰星所在天黿至析木厯建星及牽牛皆水宿言得水類也】則我皇妣大姜之姪伯陵之後逢公之所馮神也嵗之所在則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馬農祥也【辰馬謂房心星也心星所在大辰之次為天駟駟馬也故曰辰馬農祥謂房星晨正而農事起也】我太祖后稷之所經緯也王欲合是五位三所而用之【王武王五位嵗月日星辰也三所逢公所馮神周分野所在后稷所經緯也】自鶉及駟七列也【從張至房七列合七宿謂張翼軫角亢氐房也】南北之揆七同也【嵗在鶉火午辰星在天黿子鶉火周分野天黿周所出自午至子其度七同也】凡神人以數合之以聲昭之數合聲龢然後可同也故以七同其數而以律龢其聲于是乎有七律王以二月癸亥夜陳未畢而雨以夷則之上宫畢之【上宫以夷則為宫聲夷則上宫也故以畢陳周禮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當辰辰在戍上故長夷則之上宫名之曰羽【長謂先用之也辰時也辰日月之㑹斗柄斗當初陳之時周二月昏斗建丑而斗柄在戍上下臨其時名其樂為羽】所以屏藩民則也王以黄鐘之下宫布戎于牧之野故謂之厲【黄鐘在下故曰下宫名此樂為厲】所以厲六師也以大蔟之下宫布令于商昭顯文徳底紂之多辠故謂之宣【太蔟在下故曰下官名其樂為宣】所以宣三王之徳也反及嬴内【嬴音媯内汭地名】以無射之上宫布憲施舍于百姓故謂之嬴亂【無射在上故曰上宫名其樂為嬴亂亂治也】所以優柔容民也【國語】   王卒鑄大鐘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樂天子之職也夫音樂之輿而鐘音之器也天子省風以作樂器以鍾之輿以行之小者不窕【窕他彫反細而不滿也】大者不槬【槬戸化反横而不入也】則和于物物和則嘉成故和聲入于耳而藏于心心億則樂窕則不咸槬則不容心是以感感實生疾今鐘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乆乎【左傳】   鐘成伶人告龢王謂州鳩曰鐘果龢矣對曰未可知也王曰何故對曰上作器民備樂之則為龢今財亡民罷莫不怨恨臣不知其龢也且民所曹好鮮其不濟也其所曹惡鮮其不廢也故諺曰衆心成城衆口鑠金今三年之中而害金再興焉懼一之廢也王曰爾老耄矣何知二十五年【昭二十三年】王崩鐘不龢【國語】   論曰仁置徳武置服陽不服而武以臨之宜倉葛之有言也陽樊屬周不欲晋周之徳猶有所繋有土有民推以及逺安在其舊物之不可復耶記曰大樂與天地同和公孫尼子曰樂者審以一定和和者樂之本也先王作樂以象徳金石絲竹比音而樂之以底于和也輕重細大其或踰之猶之昌陽于冬扶隂于夏天地且戾豈唯一人州鳩之對猶為細夫   尚史卷二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八      列傳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諸王子傳   平桓荘諸子 王子狐 王子克 王子頽王子帶【甘成公 甘景公 甘簡公甘憚公 甘平公 甘桓公附】   王子狐平王子鄭武公荘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于周【左傳】   王子克桓王子子儀也子儀有寵于桓王桓王屬諸周公黒肩荘王三年【桓十八年】周公欲弑荘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王殺周公王子克奔燕【左傳】   王子頽荘王子母曰王姚王姚嬖于荘王故子頽有寵蔿國為之師王二年【荘十九年】王取蔿國之圃以為囿邊伯之宫近于王王取之又奪子禽祝跪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蔿國邊伯詹父子禽祝跪石速作亂因蘇氏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蘇子奉子頽奔衛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三年【荘二十年】鄭伯和王室不克王處子櫟秋入于鄔四年【荘二十一年】鄭虢納王殺王子頽及五大夫【左傳】   大叔帶王子食邑于甘謂之甘昭公母曰后大叔帶有寵于后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故齊桓公㑹王大子鄭于首止謀寧周也二十四年【僖七年】王崩襄王惡大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喪而告難于齊明年春諸侯盟于洮襄王定位而後發喪襄王三年【僖十一年】王子帶召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秦晉伐戎以救周秋晉侯平戎于王四年【僖十二年】王以戎難故討王子帶子帶奔齊十四年【僖二十二年】富辰請召子帶王從之子帶復歸于京師先是王使頽叔桃子【並周大夫】出狄師以伐鄭王徳狄人遂以其女為后是為隗氏子帶之復也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十六年【僖二十四年】頽叔桃子曰我實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子帶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将禦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遂出及坎欿國人納之秋頽叔桃子奉子帶復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王出適鄭處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王使告難于諸侯十七年【僖二十五年】秦伯師河上将謀納王晉侯辭秦師而下三月右師圍温左師逆王王入于王城取子帶于温殺之于隰城【左傳】   子帶之後有甘成公甘景公甘簡公簡公弟過為甘悼公成公孫鰌為甘平公平公子為甘桓公桓公黨王子朝   靈景諸子 太子晉 王子佞夫 太子夀【儋括附】王子朝   太子晉靈王子靈王二十二年【襄二十三年】糓洛鬭【榖洛二水名鬬者兩水格有似于鬬】将毁王宫王欲壅之晉諫曰不可晉聞古之長民者不墮山不崇藪不防川不竇澤夫山土之聚也藪物之歸也川氣之導也澤水之鍾也夫天地成而聚于髙歸物于下疏為川谷以導其氣陂唐汚庳以鍾其羙是故聚不阤崩而物有所歸氣不沈滯而亦不散越是以民生有財用而死有所然則無夭昏札瘥之憂而無飢寒乏匱之患故上下能相固以待不虞古之聖王唯此之慎昔共工棄此道也欲壅防百川墮髙堙庳以害天下禍亂并興共工用滅其在有虞有崈伯鯀播其淫心稱遂共工之過堯用殛之于羽山其後伯禹念前之非度釐改制量象物天地儀之于民共之從孫四岳佐之髙髙下下疏川導滯鍾水豐物莫非嘉績克厭帝心皇天嘉之胙以天下胙四岳國命為侯伯若啓先王之遺訓省其典圖刑法而觀其廢興者皆可知也今吾執政無乃實有所避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以妨王宫王而飾之無乃不可乎人有言曰無過亂人之門又曰佐雝者嘗焉佐鬬者傷焉又曰禍不好不能為禍夫見亂而不惕所殘必多其飾彌章民有怨亂猶不可遏而況神乎王将防鬬川以飾宫是飾亂而佐鬬也其無乃章禍且遇傷乎自我先王厲宣幽平而貪天禍至于今未弭我又章之懼長及子孫王室其愈卑乎夫事大不從象小不従文上非天刑下非地徳中非民則方非時動而作之者必不節矣作又不節害之道也王卒壅之【國語】   晉蚤卒故不立   周書晉侯尚力侵我王畧叔向聞儲幼而果賢作太子晉晉平公使叔譽于周見太子晉與之言五稱而五窮歸告公曰太子晉行年十五而臣弗能與言君請歸聲就復與田平公将歸之師曠曰請使瞑臣往與之言若能幪予反而復之師曠見太子稱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則由舜而下其孰有廣徳王子應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下奉翼逺人皆得已仁此之謂天如禹者聖勞而不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與必度其正是謂之聖如文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無方服事于商既有其衆而返失其身此之謂仁如武王者義殺一人而利天下異姓同姓各得之謂義師曠告善又稱曰宣辨名命異姓惡方王侯君公何以為尊何以為上王子應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謂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謂之士士率衆時作謂之曰伯伯能移善於衆與百姓同謂之公公能樹名與物天道俱謂之侯侯能成羣謂之君君有廣徳分任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達於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為帝師曠罄然又稱曰温恭敦敏方徳不改聞物【闕】 下學以起尚登帝臣乃參天子自古誰王子應之曰穆穆虞舜明明赫赫立義治律萬物皆作分均天財萬物熙熙非舜而誰能師曠曰善哉王子汝将為天下宗乎王子曰太師何汝賤我乎自太皥以下至于堯舜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當時而不伐天何可得且吾問汝之人年長短告吾師曠曰汝聲清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夀王子曰吾後三年上賓于帝所汝慎無言【闕】将及汝師曠歸未及三年告死者至尸子太子晉生八年而服師曠潛夫論太子晉死孔子聞之曰惜哉殺吾君也   王子佞夫亦靈王子靈王崩靈王弟儋季之子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景王二年【襄三十年】儋括作亂圍蔿逐蔿邑大夫成愆五月尹言多殺佞夫儋括及其黨王子瑕廖奔晉春秋書曰天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左傳】太子夀景王子母穆后景王十八年【昭十五年】六月夀卒八月穆后崩【左傳】   景王無適立遂啓子朝之亂也   王子朝景王之長庶子也景王大子曰夀十八年【昭十五年】夀卒欲立子猛子朝有寵于景王王與其傅賓起説之又欲立子朝二十五年【昭二十三年】夏四月王田北山将殺單穆公劉文公而立子朝【國語是年殺子猛之傅下門子】㑹王崩子猛立是為悼王五月景王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帥郊要餞【三邑周地】之甲以逐劉文公劉文公奔揚單穆公逆悼王以歸王子還【子朝黨】夜取王以如莊宫單穆公出奔羣王子追單穆公單穆公殺之子朝奔京已而鞏簡公甘平公敗績于京單穆公告急于晉十月晉師納王于王城十一月悼王崩敬王立元年【昭二十三年】晉師還子朝復入于王城二年【昭二十四年】三月晉侯使士彌牟涖問周故彌牟立于乾祭而問于介衆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四年【昭二十六年】單穆公復如晉告急晉帥師納王十月王起師於滑十一月晉師克鞏召伯盈乃逐子朝子朝遂與其黨奉周之典籍以奔楚王入于成周子朝使告于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並建母弟以藩屏周亦曰吾無専享文武之功且為後人之迷敗傾覆而溺入於難則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弔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攜王奸命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王天不靖周生頽禍心施于叔帶襄辟難越去王都則有晉鄭咸黜不端以綏定王家則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職諸侯服享二世共職王室其有間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災至于靈王生而有頾王甚神聖無惡於諸侯靈王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壹行不若謂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于王室侵欲無規求無度貫瀆神慢棄刑法倍奸齊盟傲狠威儀矯誣先王晉為不道是攝是贊思肆其罔極兹不穀震蕩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奨順天法無助狡猾以従先王之命母速天罰赦圖不穀則所願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而諸侯實深圖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夀早夭即世單劉贊私立少以間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圖之魯閔馬父聞子朝之辭曰文辭以行禮也子朝干景之命逺晉之大以専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為十五年【定五年】王人殺子朝于楚【左傳】論曰欲知來事視已然事桓王寵克而荘王寵頽恵王寵帶景王寵朝創未愈又養癰焉痛之迫身不且甚于已事乎曠林兄弟日尋干戈悼敬之頃曠紀五年周祚之危不啻朽索係隊石矣或謂東周無大失道縁遷國以凌夷豈其然哉   王子虎 王叔陳生 【伯輿附】   王子虎者僖王之子也【公穀並以叔服為王子虎】為周太宰【國語○杜預注為卿士】   襄王二十年【僖二十八年】五月晉獻楚俘于王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癸亥王子虎盟諸侯于踐土要言曰皆奨王室無相害也有淪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及其孫無有老幼二十一年【僖二十九年】王子虎盟諸侯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二十八年【文三年】王子虎卒王子虎之子王叔桓公【名未詳】為周卿士襄王二十八年【文三年】楚師圍江晉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楚大夫】而還定王五年【宣七年】鄭及晉平盟于黒壤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左傳】   王叔簡公周卿士王叔陳生也簡王十一年【成十六年】晉克楚于鄢使郤至告慶于周未将事王叔陳生飲之酒交酬好貨皆厚飲酒宴語相説也明日又譽諸朝單襄公譏之【國語】   靈王四年【襄五年】戎陵虣周室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晉王叔陳生貳于戎晉人執之以告周九年【襄十年】王叔陳生與伯輿争政王右伯輿王叔陳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復之殺史狡以説焉不入遂處之河上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陳生與伯輿訟焉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瑕禽坐獄于王庭士匄聴之王叔之宰曰篳門閨竇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難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東遷吾七姓従王牲用備具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曰世世無失職若篳門閨竇其能來東底乎且王何賴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賄成而刑放于寵官之師旅不勝其富吾能無篳門閨竇乎唯大國圖之下而無直則何謂正矣士匄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與伯輿合要王叔氏不能舉其契王叔陳生奔晉【左傳】伯輿亦周卿士簡王六年【成十一年】又有伯與與周公楚争政或曰即伯輿   王孫滿 王孫説   王孫滿周大夫襄王二十五年【僖三十三年】秦将襲鄭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秦滅滑而還晉敗秦師于殽定王元年【宣三年】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觀兵于周疆王使王孫滿勞楚子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于周徳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姦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左傳】王孫説周大夫簡王八年【成十三年】魯成公來朝使叔孫僑如先聘且告見王孫説與之語説言于王曰魯叔孫之來也必有異焉其享覲之幣薄而言諂殆請之也若請之必欲賜也魯執政唯强故不歡焉而後遣之且其状方上而鋭下宜觸冒人王其勿賜若貪陵之人來而盈其願是不賞善也且財不給故聖人之施舍也議之其喜怒取與也亦議之是以不主寛亦不主猛毅主徳義而已王曰諾使私問諸魯請之也王遂不賜禮如行人及魯侯至仲孫蔑為介王孫説與之語蔑好讓説以語王王厚賄之【國語】   周亂臣傳   徐偃王   徐偃王徐君子   博物志徐君宮人有娠而生卵以為不祥棄于水濱孤獨毋有犬鵠蒼銜所棄卵以歸覆煖之遂成兒生時正偃故以為名徐君宫中聞之乃更録取長而仁智襲徐君國後鵠蒼臨死生角而九尾實黄龍也偃王令之徐界中今見狗壟偃王既有國仁義著聞欲舟行上國乃通溝陳蔡之間得朱弓矢以己得天瑞因名為弓自稱徐偃王江淮諸侯多伏従伏従者三十六國周穆王遣使乗駟一日至楚使伐之偃王仁不忍鬭害其民為楚所敗逃走彭城武原縣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後遂名其山為徐山   徐夷僭號乃率九夷以伐宗周西至河上穆王畏其方熾乃分東方諸侯命徐偃王主之偃王處潢池東地方五百里行仁義陸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國【後漢書】穆王西巡狩偃王反穆王日馳千里馬攻偃王大破之【史記○後漢書穆王得驥騄之乗使造父御以告楚文王令伐徐一日而至于是楚文王舉兵滅之淮南子作楚荘王○按荘王去穆王逺甚且春秋荘十年荆始見于經杜預注曰荆本楚號後改為楚楚僻陋在蠻夷于此始通上國然則令楚伐徐亦殊謬誤也】偃王仁而無權不忍鬭其人故致于敗乃北走彭城武原縣東山下百姓隨之者以萬數因名其山曰徐山【後漢書】   説苑王孫厲謂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義之道漢東諸侯三十二國盡服矣王若不伐楚必事徐王曰若信有道不可伐也對曰大之伐小强之伐弱猶大魚吞小魚虎之食豚也文王遂伐徐殘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賴于文徳而不明武備好仁義之道而不知詐人之心以至于此荀子徐偃王之状目可瞻焉尸子偃王有筋而無骨故曰偃也又曰徐偃王好怪使人没深水而得怪魚入深山而得怪獸多列于庭蒍國 邊伯 子禽 祝跪 詹父   蒍國邊伯子禽祝跪詹父並周大夫蒍國字子國為子頽師初晉武公伐夷執夷詭諸【周大夫】蒍國請而免之既而弗報僖王四年【荘十六年】蒍國作亂謂晉人曰與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晉師伐夷殺夷詭諸及王即位取蒍國之圃以為囿又取邊伯之宫與子禽祝跪詹父田故五大夫因蘇氏作亂奉王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王處于櫟三年【莊二十年】鄭伯虢公納王殺王子頽及五大夫   賓起 鄩肹 南宫極 【鄩羅南宫嚚附】   賓起是為賓孟子朝之傅也景王立子猛起説子朝欲立之二十五年【昭二十二年】起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也遽歸告王且曰雞其憚為人用乎人異于是犧者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言設使寵人如犧則不宜假人以招禍難使犧在已則無患害喻使早寵子朝】王弗應将立子朝而崩單旗劉狄遂攻起殺之【左傳】   鄩肹周大夫南宫極卿士並黨王子朝悼王既立王子朝作亂單旗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鄩肹伐皇大敗被獲焚諸王城之市敬王元年【昭二十三年】晉師納王王子朝入尹南宫極以成周人戍尹地震極死鄩肹子羅晉師納王而還六月王子朝復入于王城羅納諸荘宫南宫極子嚚嚚以甘桓公見王子朝及晉師再納王克鞏王子朝及毛伯召氏尹氏南宫嚚奔楚【左傳】   儋翩 儋括   儋翩子朝之餘黨也敬王十六年【定六年】既殺子朝于楚儋翩率子朝之徒因鄭人将以作亂于周鄭于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王處于姑蕕以辟其亂十七年【定七年】儋翩遂入儀栗以叛冬十一月單旗劉狄逆王晉人送王入于王城先是有儋括者靈王弟儋季之子也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景王三年【襄三十年】儋括圍蒍逐成愆【林堯叟注蒍周邑成愆蒍邑大夫】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五子周大夫】殺佞夫儋括奔晉【左傳】   論曰古者天子有四鄰三公不必備唯其人是故有問無以對責之疑有志而不志責之丞可正而不正責之輔可揚而不揚責之弼是故天子無爵三公無官參職天子任至重也養徳之器而以淫人乗之蔑不敗矣蒍國師頽賓起傅朝以淫䝉惛樹之侈心惡得不為衰周之禍哉諸子之亂佞夫最無罪食毒儋括卒隕厥生悲夫   尚史卷二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二十九      列傳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諸臣傳【以下戰國時】   司寇布【西周】   司寇布事西周武公武公之共太子死有五庶子無適立司寇布為周最【即武公庶子】謂周君曰君使人告齊王以周最不肯為太子也臣為君不取也函冶氏為齊太公買良劔公不知善歸其劔而責之金越人請買之千金折而不賣将死而屬其子曰必無獨知【言必無告人獨知其良耳】今君之使最為太子獨知之契也天下未有信之者也臣恐齊王之謂君實立果【亦庶子】而讓之于最以嫁之于齊君為多巧最為多詐君何不買信貨哉奉養無有愛于最也使天下見之【國策】   周最   周最者武公之庶子也   史記公子咎為太子國策楚請立公子咎齊請立最説兩存姑闕之   赧王四十五年周君之秦或謂周最曰不如譽秦王之孝也因以原為太后養地秦王太后必喜是公有秦也交善周君必以為公功交惡勸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秦欲攻周最謂秦王【昭王】曰為王之國計者不攻周攻周實不足以利國而聲畏天下天下以聲畏秦必東合于齊兵敝于周而合天下于齊則秦孤而不王矣是天下欲罷秦故勸王攻周秦與天下俱罷則令不横行于天下矣蘇厲為最謂蘇子【周臣】曰君不如令王聴最以地合于魏趙故必怒【鮑注蘇子怒】合于齊【怒最而反其所合】是君以合齊與强楚吏産子【時齊與楚善合齊則得與楚為與國可至再世産子言易也○按吏産子語義未詳鮑解未安也】君若欲因最之事【謂與最同合魏趙此厲本謀也】則合齊者君也割地者最也謂最曰仇赫【宋相】之相宋将以觀秦之應趙宋敗三國【韓魏齊也】三國不敗将與趙宋合于東方【即韓魏齊】以孤秦亦将觀韓魏之于齊也不固則将與宋敗三國則賣宋于三國【言赫不忠于宋不應秦則應三國】公何不令人謂韓魏之王曰欲秦趙之相賣乎何不合周最兼相【使韓魏皆相之】視之不可離則秦趙必相賣以合于王也最既相魏欲之齊客為最謂魏王【哀王】曰秦知趙之難與齊戰也将恐齊趙之合也必隂勁之趙不敢戰恐秦不已收也先合于齊秦趙争齊而王無人焉不可王不去周最合與收齊而以兵急之則伐齊無固守矣【言不去周最使之合齊而以兵伐之則秦亦必伐齊】謂最曰魏王以國與先生貴合于秦以伐齊薛公故主【最嘗仕齊故以薛公為故主主者猶孔子適宋主司城貞子之謂也鮑彪以為指齊閔王恐誤】輕忘其薛不顧其先君之邱墓【謂田文欲去國以避秦兵】而公獨修虚信為茂行明羣臣據故主不與伐齊産以忿强秦【産猶生也謂生此節目也】不可公不如謂魏王薛公曰請為王入齊天下不能傷齊而有變臣請為救之無變王遂伐之【言有變臣救齊無變王伐秦】且臣為齊奴也如累王之交于天下不可【言臣為齊如奴事主不可因臣而使王惡于天下鮑注以交謂齊魏恐亦誤】王為臣賜厚矣臣入齊則王亦無齊之累也最入齊謂吕禮【齊人】曰子何不以秦攻齊臣請令齊相子【禮使秦攻齊齊欲免攻故可使相禮】子以齊事秦必無慮矣子因令最居魏以共之是天下制于子也子東重于齊西貴于秦秦齊合則子常重矣齊聴祝弗【齊人】外最或謂齊王【閔王】曰逐周最聴祝弗相吕禮者欲深取秦也秦得天下則伐齊深矣【言秦得齊則益强强則亦不能存齊】夫秦齊合則趙恐伐故急兵以示秦【趙恐秦伐之急兵以攻齊】秦以趙攻與之齊伐趙其實同理必不處矣【言秦以趙攻齊與趨齊伐趙其實相同以理斷之必不據齊以伐趙齊無兵而趙已出兵故也之趨也處據也鮑注以理字為句】故用祝弗即天下之理也【理在受兵于趙也】謂田文【即薛公】曰周最于齊王厚也而逐之聴祝弗相吕禮者欲取秦也秦齊合弗與禮重矣有齊秦必輕君君弗如急北兵趨趙以秦魏收周最以為後行【後行猶後舉言與趙攻秦收最用之以為後舉】且反齊王之信又禁天下之率【齊前與秦合今與趙攻之反其信也率從之又禁天下使從于齊】齊無秦天下果弗必走齊王誰與為其國【言齊不合秦天下果于從齊祝弗必将出走而齊舍田文無與為國矣果為句鮑注以果弗必走為決不趨齊恐誤】或為最謂金投【葢趙人之不善齊者】曰秦以周最之齊疑天下【疑天下合而攻已】又知趙之難子【言趙不敢違投】齊人戰恐【秦既疑齊投又不善齊故齊懼伐】齊之合必先合于秦秦齊合則公之國虚矣公不如救齊因佐秦而伐韓魏上黨長子【並韓地】趙之有已公東收寶于秦南取地于韓魏因以困徐為之東則有合矣【東謂齊言齊趙合也】最謂金投曰公負令秦與强齊戰【負猶失也其失在此也】戰勝【謂齊勝秦】秦且收齊而封之使無多割而聴天下之戰【言齊勝秦秦收齊而疆理之諸國求地于齊齊不多割則必戰此秦弱齊之計】不勝【謂齊不勝秦】國大傷不得不聴秦【言齊不勝秦國必大傷不得不合于秦也鮑注以戰勝收齊謂秦勝而疆理齊不勝國大傷謂趙令秦與齊戰秦不勝必咎趙趙必大傷詳其辭理恐亦誤也】秦盡韓魏之上黨太原西土秦之有已秦地天下之半也制齊楚三晉之命覆國且身危是何計之道也【國策】   游騰 樊餘   游騰樊餘並周人秦令樗里疾【秦王弟】以車百乗入周周君迎之以卒甚敬楚王【懷王】怒讓周以其重秦客騰謂楚王曰昔智伯欲伐厹由【夷國】遺之大鐘載以廣車因隨入以兵厹由卒亡無備故也桓公伐蔡也號言伐楚其實襲蔡今秦虎狼之國也兼有吞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車百乗入周周君懼焉以蔡厹由惑之故使長兵在前强努在後名曰衛疾而實囚之周君豈能無愛國哉恐一日之亡國而憂大王楚王乃悦韓魏易地西周弗利樊餘謂楚王曰周必亡矣韓魏之易地韓得二縣魏亡二縣所以為之者盡包于周多于二縣九鼎存焉且魏有南陽鄭地山川而包二周則楚方城之外危韓兼兩上黨【逺韓近趙故言兩】以臨趙即趙羊腸以上危故易成之日楚趙皆輕楚王恐因趙兵以止易及秦敗楚漢中楚王入秦秦王留之游騰為楚謂秦王曰王挾楚王而與天下攻楚則傷行矣不與天下攻之則失利矣王不如與之盟而歸之楚王必不敢背盟背盟王與三國攻之義也【國語】   綦毋恢   綦毋恢周人也秦敗魏犀武于伊闕遂進攻周周君之魏求救魏王【昭王】以上黨之急【或有韓趙兵】辭之周君反見梁囿而樂之也恢謂周君曰温囿不下此而又近臣能為君取之反見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對曰不怨且誰怨乎臣為王有患也周君謀主也而設以國為王扞秦而王無之扞也臣見其必以國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與周之粟以攻南陽而兩上黨絶矣【言趙韓援魏之路絶】魏王曰然則奈何恢曰周君形不好小利事秦而好小利【小利謂温囿言有秦助則無國患乃得游觀】今王許戍三萬人與温囿周君得以為辭于父兄百姓而私温囿以為樂必不合于秦臣嘗聞温囿之利計嵗八十金周君得温囿以其事王者嵗百二十金是上黨無患而贏四十金魏王因使孟夘致温囿于周君而許之戍【國策】   宫他 馮雎   宫他周人謂周君曰宛恃秦而輕晉秦飢而宛亡【宛故申伯國秦飢不暇救宛晉滅之】鄭恃魏而輕韓魏攻蔡而鄭亡【鄭君乙二十一年韓哀侯乃滅之】邾莒亡于齊【邾曺姓國莒盈姓國邾二十九世莒三十世楚滅之葢恃齊也】陳蔡亡于楚【楚王十年滅陳四十二年滅蔡葢恃楚不備也】此皆恃援國而輕近敵也今君恃韓魏而輕秦國恐傷君不如使周最隂合于趙以備秦則不毁魏周肖【鮑注疑即霄】謂他曰子為肖謂齊王【王建】曰肖願為外臣令齊資我于魏他日不可是示齊輕也夫齊不以無魏者以害有魏者【為魏所重者曰有魏無魏反是】故公不如示有魏公曰王之所求于魏者臣請以魏聴齊必資公矣是公有齊以齊有魏也他有罪亡之東周盡輸西周之情于東周東周大喜西周大怒有馮雎者曰臣能殺之君予金三十斤雎使人操金與書間遺他曰告宫他事可成勉成之不可成亟亡來事久且泄自令身死因使人告東周之侯曰今夕有姦人當入者矣得而獻東周東周立殺他【國䇿】   顔率   顔率周人也秦興師臨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顔率率曰大王勿憂臣請東假救于齊率至齊謂齊王【閔王】曰夫秦之無道也欲興兵臨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盡計與秦不若歸之大國夫存危國羙名也得九鼎厚實也願大王圖之齊王大發師五萬人使陳臣恩将以救周而秦兵罷齊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率曰大王勿憂臣請東解之率至齊謂齊王曰周賴大國之義得君臣父子相保也願獻九鼎不識大國何涂之從而致之齊齊王曰寡人将寄徑于梁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謀之暉臺之下沙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齊王曰寡人将寄徑于楚對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謀之葉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終何涂之從而致之齊率曰敝邑固竊為王患之夫鼎者非效壺醯醤瓿耳可懐挾提挈以至齊者非效鳥集烏飛興馬逝灕然止于齊者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萬人輓之九九八十一萬人士卒師徒械器被具所以備者稱此今大王縱有其人何涂之從而出竊為大王私憂之齊王曰子之數來猶無與耳率曰不敢欺大國疾定所從出敝邑遷鼎以待命齊王乃止率見韓公仲公仲不見率謂謁者曰公仲必以率為陽故不見也公仲好内率曰好士公仲嗇于財率曰散施公仲無行率曰好義自今以來率亦正言之而已矣謁者以告公仲遽見之【國䇿】   馬犯   馬犯周臣也赧王四十二年秦破華陽約【破魏将芒夘】犯謂周君曰請令梁戍周乃謂梁王【安釐王】曰周王病若死則犯必死矣   正義周王憂懼國破若身之重病   犯請以九鼎自入于王王受九鼎而圖犯梁王曰善遂與之卒言戍周因謂秦王曰梁非戍周也将伐周也王試出兵境以觀之秦果出兵又謂梁王曰周王病甚矣犯請後可而復之【國䇿甚作瘉後可而復之者言王病瘉所圖不遂請得其後有可之時以鼎入梁也】今王使䘚之周諸侯皆生心後舉事且不信不若令卒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史記】   周累【東周】   周累周人也秦攻韓宜陽周君謂周累曰子以為何如對曰宜陽必拔也君曰宜陽城方八里材士十萬粟支數年公仲【韓相】之軍二十萬景翠【楚将】以楚之衆臨山而救之秦必無功對曰甘茂羈旅也攻宜陽而有功則周公旦也無功則消迹于秦秦王不聴羣臣父兄之議而攻宜陽宜陽不拔秦王恥之臣故曰拔君曰子為寡人謀且奈何對曰君謂景翠曰公爵為執珪官為柱國戰而勝則無加焉矣不勝則死不如背秦援宜陽【翠時援宜陽而有秦私故説之】公進兵秦恐公之乗其敝也必以寳事公公仲慕公之為己乗秦也亦必盡其寶秦拔宜陽景翠果進兵秦懼遽效煮棗韓氏果亦効重寶景翠得城于秦受寶于韓而徳東周【國䇿】   杜赫   杜赫周人赫欲重楚景翠于周謂周君曰君之國小盡君之重寶珠玉以事諸侯不可不察也譬之如張羅者張之于無鳥之所則終日無所得矣張于多鳥處則又駭鳥矣必張于有鳥無鳥之際然後能多得鳥矣今君将施于大人大人輕君施于小人小人無可以求又費財焉君必施于今之窮士不必且為大人者故能得欲矣【周䇿 鮑彪注齊策楚䇿皆有杜赫當齊威王周顯王時去此八十年疑杜赫名誤 按楚策杜赫曰楚杜赫葢别是楚人而同名氏者】   吕倉 工師藉   吕倉工師藉者皆周相也事周文君【鮑彪注公後别有此君或公别稱淮南子亦有周昭文君】工師藉免吕倉為相吕倉見客于周君前相工師藉恐客之傷已也因令人為周君曰客者辯士也然而所以不可者好毁人周文君之免工師藉相吕倉也國人不説君亦有閔閔之心或謂周文君曰國必有誹譽忠臣令誹在已譽在上宋君奪民時以為䑓而民非之子罕釋相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齊桓公宫中女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故為三歸之家以掩桓公春秋記臣弑君者以百數皆大臣見譽者也故大臣得譽非國家之羙也故衆庶成强増積如山周君遂不免【謂卒相倉也 國䇿】   温人   温人之周周不納客即對曰主人也問其巷而不知也吏囚之君使人問之曰子非周而自謂非客何也對曰臣少而誦詩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周君天下則我天子之臣而又為客哉故曰主人君乃使吏出之【國策】   論曰戰國之士重舌辯傾危反覆無足取者滙之以見世風之變爾   尚史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       列傳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魯諸臣傳【上】   司空無駭 【夷伯附】 展禽 【展喜附】   無駭者公子展孫也為魯司空隠公二年無駭帥師入極八年卒公子翬請謚與族公命以字為展氏【左傳】其後有夷伯者為魯大夫僖公十五年九月晦震夷伯之廟是也展獲即展禽字季栁下其邑恵其謚也亦無駭之後僖公二十六年齊孝公伐我臧孫辰欲以辭告病焉問于展獲對曰獲聞之處大教小處小事大所以禦亂也不聞以辭若為小而崇以怒大國使加已亂亂在前矣辭其何益臧孫辰曰國急矣百物唯其可者將無不趨也願以子之辭行賂焉其可乎獲使展喜【韋昭注乙喜魯大夫展喜也】以膏沐犒師【國語】   齊侯未入境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敝邑使下臣犒執事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桓公是以紏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左傳】   海鳥曰爰居止于魯東門之外二日臧孫辰使國人祭之獲曰越哉臧孫之為政也夫祀國之大節也而節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為國典今無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夫聖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禦大災則祀之能扞大患則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柱能殖百榖百蔬夏之興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為稷共工氏之伯九有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為社黄帝能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財顓頊能修之帝嚳能序三辰以固民堯能單均形法以儀民舜勤民事而野死鯀鄣洪水而殛死禹能以徳修鯀之功契為司徒而民輯冥勤其官而水死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稷勤百榖而山死文王以文昭武王去民之穢故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幕能帥顓頊者也有虞氏報焉杼能帥禹者也夏后氏報焉上甲㣲能帥契者也啇人報焉髙圉大王能帥稷者也周人報焉凡禘郊宗祖報此五者國之典祀也加之以社稷山川之神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前哲令徳之人所以為明質也及天之三辰民所以瞻仰也及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及九州名山川澤所以出財用也非是不在祀典今海鳥至已不知而祀之以為國典難以為仁且知矣夫仁者講功而知者處物無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問非知也今兹海其有災乎夫廣川之鳥獸恒知而避其災也是嵗也海多大風冬煗夏父弗忌為宗將躋僖公有司不可弗聴獲曰夏父弗忌必有殃夫宗有司之言順矣僖又未有明焉犯順不祥以逆訓民亦不祥易神之班亦不祥不明而躋之亦不祥犯道二犯人道二能無殃乎侍者曰若有殃焉在抑形戮也其夭札也曰未可知也若血氣强固將夀寵得沒雖夀而沒不為無殃既其也焚烟徹于上【國語】   齊攻魯求岑鼎公載他鼎以徃齊侯弗信而反之為非使人告公曰栁下季以為是請因受之公請于獲獲曰君之賂以欲岑鼎也以免國也臣亦有國于此破臣之國以免君之國此臣之所難也于是公以真鼎徃也【吕氏春秋】   公甞問于獲曰我欲攻齊何如獲對曰不可退而有憂色曰吾聞之也謀伐國者不問于仁人此何為至于我也【春秋繁露】   獲甞處魯三黜而不去其妻曰無乃瀆乎獲曰油油之民將䧟于害吾能已乎且彼為彼我為我彼雖祼䄇安能汚我油油然與之處仕于下位獲卒門人將誄之其妻曰將誄夫子之徳邪則二三子不如妾知之也乃誄曰夫子之不伐兮夫子之不竭兮夫子之信誠而與人無害兮屈柔從容不彊察兮䝉耻救民徳彌大兮雖遇三黜終不蔽兮愷悌君子永能厲兮嗟乎惜哉乃下世兮庶幾遐年今遂逝兮嗚呼哀哉魂神泄兮夫子之謚宜為惠兮門人從之以為誄莫能竄一字【列女傳】   風俗通栁下惠不枉道以事人故三黜而不去孔子以為不恭符子鄰人謂展禽曰夫子三黜無憂何也禽曰春風鼓百草敷蔚吾不知其茂秋霜降百草零落吾不知其枯枯茂非四時之悲欣榮辱豈吾心之憂喜韓詩外傳栁下惠殺身以成其信家語魯人有獨處室者鄰之釐婦亦獨處一室夜暴風雨至婦室壊趨而託焉魯人閉戸不納釐婦自牖與之言子何不仁而不納我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㓜吾亦㓜是以不敢納也婦曰子何不如栁下恵然嫗不建門之女國人不稱其亂魯人曰栁下恵則可吾固不可吾將以吾之不可學栁下恵之可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栁下恵者未有似于此者期于至善而不襲其為可謂智乎毛詩傳顔叔子獨處于室鄰之釐婦亦獨處于室夜暴風雨至而屋壊婦趨而子叔子納之使執燭放于旦蒸盡縮屋而繼之自以為避嫌之不審矣   論曰若展季其人者吾欲從之游得乎不徼世不抗俗屈柔從容而自㓗非所謂持已有恒者乎臧孫書其言棄其人無後于魯宜哉   公子彄【即臧僖伯】 臧孫達【哀伯】 臧孫辰【文仲】 臧孫許【宣叔】 臧孫紇【武 臧賈 臧為仲 臧堅附】 臧昭伯 【臧㑹臧賓如 臧石附】   公子彄者孝公子臧僖伯也為魯大夫隠公五年公將如棠觀魚彄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君將納民于軌物者也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采謂之物不軌不物謂之亂政亂政亟行所以敗也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于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于爼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則君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實器用之資皁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將畧地焉遂徃陳魚而觀之彄稱疾不從冬十二月彄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之加一等【左傳】   謚曰僖子達嗣   臧孫達僖伯子哀伯也桓公二年宋華督弑殤公以郜大鼎賂我公納于大廟達諌曰君人者將昭徳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衮冕黻珽帶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厲㳺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鍚鸞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臨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徳立違而寘其賂器于大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于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况將昭違亂之賂器于大廟其若之何公不聴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于魯乎君違不忘諌之以徳【左傳】   卒謚曰哀孫辰嗣   臧孫辰哀伯孫伯氏瓶之子文仲也為魯大夫莊公十一年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滛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辰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已其興也浡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其庶㡬乎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説之辭也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左傳】   二十八年魯饑辰言于公曰夫為四鄰之援結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國之艱急是為鑄名器藏寳財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國病矣君盍以名器請糴于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徃從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請之其為選事乎辰曰賢者急病而讓夷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國家無違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以鬯圭玉磬如齊告糴曰天災流行戾于敝邑饑饉薦䧏民羸㡬卒大懼殄周公大公之命祀職貢業事之不共而獲戾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滯積以紓執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職豈唯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其周公大公及百辟神祗實永饗而賴之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國語】   僖公二十年宋襄公欲合諸侯辰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二十一年大旱僖公欲焚巫尫辰曰非旱備也脩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此其務也巫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二十二年春伐邾取湏句秋八月邾人以湏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辰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衆不可恃也詩曰戰戰競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况我小國乎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况國乎弗聴我師敗于升陘二十四年襄王以太叔之難出居鄭使來告難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辰對曰天子䝉塵于外敢不奔問官守【左傳】三十年晉人執衞成公使醫鴆之不死醫亦不誅辰言于公曰夫衞君殆無罪矣刑五而已無有隠者隠乃諱也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鑚笮薄刑用鞭朴以威民也故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五刑三次是無隠也今晉人鴆衛侯不死亦不討其使者諱而惡殺之也有諸侯之請必免之臣聞之班相恤也故能有親夫諸侯之患諸侯恤之所以訓民也君盍請衞君以示親于諸侯且以動晉夫晉新得諸侯使亦曰魯不棄其親其亦不可以惡公説行玉二十㲄乃免衞侯自是晉聘于魯加于諸侯一等爵同則厚其好貨衞侯聞其為臧孫辰之為也使納賂焉辭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三十一年晉文公解曹地以分諸侯公使辰徃宿于重館重舘人告曰晉始伯而欲固諸侯故解有罪之地以分諸侯諸侯莫不望分而欲親晉皆將争先晉不以故班亦必親先者吾子不可以不速行魯之班長而又先諸侯其誰望之若少安恐無及也從之獲地于諸侯為多反既復命為之請曰地之多也重舘人之力也臣聞之曰善有章雖賤賞也惡有釁雖貴罸也今一言而辟境其章大矣請賞之乃出而爵之海鳥曰爰居止于魯東門之外辰使國人祭之展禽非之辰聞之曰信吾過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使書以為三筴【國語】   三十三年齊國歸父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辰言于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于有禮社稷之衞也文公十年卒【左傳】   謚曰文子許嗣   臧孫許是為臧宣叔文仲子為魯司㓂宣公十八年公孫歸父以其父遂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宣公薨季孫行父欲追罪遂許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成公元年齊將出楚師魯懼許及晉侯盟于赤棘冬許令修賦繕完具守備曰齊楚結好我新與晉盟晉楚爭盟齊師必至雖晉人伐齊楚必救之是齊楚同我也知難而有備乃可以逞二年齊頃公伐我取龍南侵及巢邱又敗衛孫良夫于新築良夫如晉乞師許亦如晉乞師晉以八百乗救魯衛許逆晉師且道之季孫行父帥師㑹之六月敗齊師于鞌晉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冬楚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使許徃辭曰楚逺而久固將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乃使公孫蔑徃賂之公衡【成公子】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楚師及宋公衡逃歸許曰衡父不忍數年之不宴以棄魯國國將若之何誰居後之人必有任是夫國棄矣三年晉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衛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成公問諸許曰中行伯【即荀庚】之于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于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午盟晉丁未盟衛四年卒【左傳】   謚曰宣子紇嗣   臧孫紇宣叔子宣叔取于鑄生臧賈臧為鑄女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于公宫姜氏愛之故立之是為武仲成公十八年楚伐宋晉將救之士魴來乞師季孫行父問師數于紇對曰伐鄭之役知伯實來下軍之佐也今彘季【即士魴】亦佐下軍如伐鄭可也事大國無失班爵而加敬焉禮也從之襄公四年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䘮乃止陳人不聴命紇聞之曰陳不服于楚必亡大國行禮焉而不服在大國猶有咎而况小乎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國人誦之曰臧之狐裘敗我于狐駘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于邾十一年晉悼公帥諸侯伐鄭鄭人行成十二月㑹于蕭魚晉侯使叔肹告于諸侯襄公使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茍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十三年將城防紇請俟畢農事冬乃城防十四年衛孫林父逐獻公獻公在郲紇如齊唁之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獻公弟】公子鱄聞之見紇與之言道紇説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十七年齊伐我圍桃髙厚圍紇于防我師自陽闗逆紇至于旅松郰叔紇臧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齊師去之齊人獲臧堅臧堅者臧紇之族也齊侯使夙沙衛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于士以杙抉其傷而死公㑹晉圍齊焚其雍門及西郭南郭東郭北郭十九年季孫宿以所得于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紇謂季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徳諸侯言時計功大夫稱伐今稱伐則下等也計功則借人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彞器銘其功烈以示子孫昭明徳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于大國而昭所獲焉以怒之亡之道也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邱來奔季孫宿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賜于其從者于是魯多盗宿謂紇曰子盍詰盗紇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宿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盗何故不可子為司㓂將盗是務去若之何不能紇曰子召外盗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盗子為正卿而來外盗使紇去之將何以能庶其竊邑于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若大盗禮焉以君之姑姊與其大邑其次皂牧輿馬其小者衣裳劒帶是賞盗也賞而去之其或難焉紇也聞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軌度其信可明徴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   古文語魯國多盗季康子治之獲一人焉詰之曰汝胡以盗對曰此猶蟻羶也慕羶而附寧可已邪子大夫為政不能不盗何以詰吾盗栁下跖魯之民盗也嘯其徒驪山之陽抉人肝而食之而邑宰不得問也陽貨魯之家盗也國命出其手叛費囚桓寳玉大弓先王所遺貨偃然竊以逋也而子大夫不得問也子大夫魯之國盗也政為家事賦為家賦藐然魯君如無有焉而魯君不得問也魯君魯之大夫也乾侯之難亦唯季孫意如之故不得政其終魯君靦然不斥季孫之立而以為身則魯何以有王章也逐一君復易一君而周天子不得問也吾儕小人其何知知則于人而已矣詰安用之   季孫宿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紇欲立之訪于紇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紇為客既獻紇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紇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後召公彌使與之齒公彌由是怨紇仲孫速亦惡之而季孫宿愛之仲孫速疾孟氏之御騶豐㸃謂公彌曰茍立庶子羯【仲孫速之子】請讎臧氏二十三年八月仲孫速卒公彌言于季孫宿廢其孺子秩而立羯紇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紇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孟氏閉門告于季孫宿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季孫宿不信紇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辟穿藏也】藉除于臧氏【借除借人除道】紇使正夫助之除于東門甲從已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宿宿怒命攻臧氏紇斬鹿門之闗以出奔邾紇之立也臧賈臧為出在鑄及是紇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侫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臧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故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臧為以納請臧為遂自為請也紇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請茍守先祀無廢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為紇致防而奔齊【左傳】   仲尼曰臧武仲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魯論】   齊侯將為臧紇田紇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䑕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䑕如何乃弗與田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念兹在兹順事恕施也昭公十年季孫意如伐莒取郠獻俘始用人于亳社紇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饗魯祭乎周公饗義魯無義詩曰徳音孔昭視民不佻佻之謂甚矣而壹用之將誰福哉【左傳】   卒謚曰武   臧昭伯者【名未詳】臧為子昭公二十五年臧昭伯如晉昭伯從弟臧㑹竊其寳龜句僂以卜為信與僭【僭不信也】僭吉臧氏老將如晉問㑹請徃昭伯問家故盡對及内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再三問不對及郊㑹逆問又如初至次于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郈魴假使為賈正焉計于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㐲諸桐汝之間㑹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季孫意如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將禘于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于季氏臧昭伯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季臧遂有隙及昭公將伐季氏以告臧孫以難告郈孫【郈昭伯也】郈孫以可勸九月遂伐季氏㑹孟孫叔孫氏救季氏伐公徒公與臧孫如墓謀遂行孫于齊次于陽州臧昭伯率徒者將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子家羈曰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昭伯既從公孫于齊意如立臧㑹㑹曰句僂不余欺也臧㑹子曰賔如哀公八年及齊平臧賔如如齊涖盟賔如子曰臧石哀公二十四年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榖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寡君欲徼福于周公願乞靈于臧氏臧石帥師㑹之取廪邱晉師還餼臧石牛謝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禮不度敢展謝之【左傳】論曰宋華魯桓罪均也哀伯争器以正名正華適所以正桓俾不納鼎庸可冀乎然可謂善述者矣紇曰多聞乃祖祖知無基而厚墉墉之崩徴臧氏之敗也   衆仲   衆仲魯大夫隠公四年衛州吁弑桓公而立時宋公子馮在鄭鄭人欲納之州吁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宋人許之于是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公問于衆仲曰衛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徳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務令徳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五年九月考仲子【桓公母】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于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公從之于是初獻六羽始用六佾八年齊平宋衛于鄭使來告成三國公使衆仲對曰君釋三國之圖以鳩其民君之恵也寡君聞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徳公子展之孫無駭卒公子翬請謚與族公問族于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謚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左傳】   申繻 【豎曼附】   申繻魯大夫桓公六年子同生【同莊公名】公問名于申繻對曰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以名生為信以徳命為義以類命為象取于物為假取于父為類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故以國則廢名以官則廢職以山川則廢主以畜牲則廢祀以器幣則廢禮晉以僖侯廢司徒宋以武公廢司空先君獻武廢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命之曰同十八年公將有行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不聴齊侯通文姜使彭生乗公公薨于車   管子公將如齊與夫人偕行申俞諫不聴齊公子彭生乗魯侯脅之薨于車豎曼曰賢者死忠以振疑百姓寓焉智者究理而長慮身得免焉今彭生二于君無盡言而䛕行以戱我君使我君失親戚之禮命又力成吾君之禍以構二國之怨彭生其得免乎魯若有誅必以彭生為説   莊公十四年鄭傅瑕殺鄭子及其二子而納厲公初内蛇與外蛇鬬于鄭南門中内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公聞之問于申繻曰猶有妖乎對曰人之所忌其氣燄以取之妖由人興也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故有妖【左傳】   施父 施伯   施父恵公之子為魯大夫桓公九年曹大子來朝享之初獻樂奏而歎施父曰曹大子其有憂乎非歎所也明年曹桓公卒【左傳】   施父子施伯事莊公莊公九年齊桓公既入使請管夷吾于我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國欲以戮于羣臣故請之公以問施伯施伯對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政也夫管子天下才也所在之國則必得志于天下令彼在齊則必長為魯國憂矣公曰若何曰殺而以其屍授之公將殺夷吾齊使請曰寡君欲親以為戮若不生得以戮于羣臣猶未得請也請生之于是束縛以與之齊果任之用覇諸侯【國語】   管子鮑叔請管仲于魯施伯曰勿予非戮之也將用其政也殺而授之其屍魯君將殺管仲鮑叔進曰寡君願生得之以徇于國為羣臣戮魯君乃遂束縛以予齊鮑叔受而哭之三舉施伯從而笑之謂大夫曰管仲必不死夫鮑叔之忍不僇賢人其智稱賢以自成也鮑叔相小白先入管仲召忽奉子糺後入與魯以戰能使魯敗得天與失天其人事一也今魯殺子糺召忽囚管仲以與齊鮑叔知無後事必將勤管仲以勞其君以顯其功衆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猶尚可加也顯生之功將何如是昭徳以貳君也鮑叔之智不是失也又曰桓公問于鮑叔曰何以定社稷曰得管仲與召忽則社稷定矣亟召則可不亟不得也施伯進對魯君曰管仲有急其事不濟今在魯君其致魯之政焉受之則齊可弱也不受則殺之以説于齊魯未及致政而齊使至魯君問施伯施伯曰君與之管仲天下之大聖也反齊天下皆鄉之豈猶魯乎今若殺之此鮑叔之友也鮑叔因此以作難君必不能待也不如與之 二説自異   曹劌 【公子偃 縣賁父附】 㣲虎   曹劌魯士【史記作曹沫】莊公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尃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恵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㐲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是年夏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公弗許偃自雩門竊出蒙臯皮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乗邱齊師乃還【偃魯大夫成公庶弟者亦曰公子偃别是一人也 左傳】公戰于乗邱也縣賁父御卜國為右馬驚敗績公隊佐車授綏公曰末之卜也縣賁父曰他日不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誄之【記檀公】十三年齊桓公許與魯㑹于柯而盟既盟于壇上劌執匕首刼桓公桓公左右莫敢動而問曰子將何欲劌曰齊强魯弱而大國侵魯亦以甚矣今魯城壊即壓齊境君其圖之桓公乃許盡歸魯之侵地既已言劌投其匕首下壇北面就羣臣之位顔色不變辭令如故【史記】   管子桓公伐魯魯不敢戰去國五十里而為之闗請此于闗内以從于齊齊亦毋復侵魯桓公許諾魯人請盟曰魯小國也固不帯劒今帯劒是交兵聞于諸侯請去兵管仲曰不可君如是以退可不聴又諌曰必不去魯胡不用兵曹劌之為人也堅彊以忌不可以約取也不聴與之遇莊公自懐劒曹劌亦懐劒踐壇莊公抽劔其懐曰魯之境去國五十里亦無不死而已管仲走君曹劌抽劔當兩階之間曰二君將改圖無有進者管仲曰君與地以汶為境桓公許諾以汶為境而歸公羊傳吕氏春秋畧同   二十三年齊因祭社蒐軍實公如齊觀社劌諌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㓜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國語曹劌曰夫齊棄大公之法而觀民于社君為是舉而徃觀之非故業也何以訓民土發而社助時也收攟而烝納要也今齊社而徃觀旅非先王之訓也天子祀上帝諸侯㑹之受命焉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臣不聞諸侯之相㑹祀也慎子莊公鑄大鐘曹劌入見曰今國而鐘大君何不圖之   又有㣲虎者亦魯大夫哀公八年吳伐我克東陽而進公賔庚公甲叔子與戰于夷獲叔子與析朱鉏【公賔庚公甲叔子析朱鉏皆魯人】獻于吳子吳子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次于泗上㣲虎欲宵攻吳子之舎私屬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設格躍之終得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内或謂季孫肥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己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左傳】   論曰夀餘延秦繞朝先覺鮑叔詐魯施伯獨寤詩曰猷之未逺是用大諫經國貴逺猷信乎曹劌盟柯㡬同任侠而能以禮正君休休乎有君子之風矣   御孫 夏父展 夏父慶忌 匠慶   御孫名慶為魯匠師莊公二十四年丹桓宫楹刻其角御孫諌曰臣聞之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   國語莊公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匠師慶言于公曰臣聞聖王公之先封者遺後之人法使無䧟于惡其為後世昭前之令聞也使長監于世故能攝固不解以久今先君儉而君侈之令徳替矣公曰吾屬欲美之對曰無益于君而替前之令徳臣故曰庶可以已乎   秋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栗棗脩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左傳】   宗人夏父展【韋注宗人宗伯也】亦諌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對曰君作而順則書之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懼逆之書于後也故不敢不告公弗聴夏父弗忌者夏父展之後亦為魯宗伯文公二年烝將躋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夏父弗忌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廟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長㓜而等胄之親疏也夫祀昭孝也各致齊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故工史書世宗祝書昭穆猶恐其踰也今將先禰而後祖自王以及主癸莫若湯自稷以及王季莫若文武商周之烝也未甞躋湯與文武為踰也魯未若商周而改其常無乃不可乎   左傳夏父弗忌曰吾見新大故小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明順禮也   弗聴遂躋之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弗忌死既焚烟徹于上【國語】   襄公時又有匠慶者初成公母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襯與頌琴【頌音容】及成公夫人齊姜薨季孫行父取以襄公四年公母定姒薨不殯于廟無襯不虞【虞祭也】匠慶謂行父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匠慶又請木行父曰略【不以道取為略】初行父為已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匠慶用蒲圃之檟行父不御【左傳】   周豊 顔栁 【公宣子附】   周豐魯人也哀公執摯請而見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矣使人問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對曰墟墓之間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廟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茍無禮義誠慤之心以涖之雖固結之民其不解乎又有顔栁者孺子之䘮哀公欲設撥【洒榆汁之器】問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顔栁曰天子龍輴而椁幬【龍輴輴車載柩畫轅為龍椁幬叢木為椁覆幬其上】諸侯輴而設幬為榆沈【以榆白皮之汁播地取其引車滑而不滯】故設撥三臣者廢輴而設撥竊禮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學焉【記檀弓】   淮南子哀公為室而大公宣子諌曰室大衆與人處則譁少與人處則悲公曰聞命矣築室不輟公宣子復見曰國小而室大百姓必怨吾君諸侯必輕吾國公曰聞命矣築室不輟公宣子復見曰左昭而右穆為大室以臨二先君之廟得無害乎公乃罷役   論曰閔僖皆孽也然閔既臣僖僖雖兄有不得而尚之者所謂子雖齊聖不先父食者也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所以辨世次序昭穆也大小不得以徳踰而以齒乎易曰幹父之蠱用譽丹楹刻桷用侈而已嗚呼魯禮樂之國也宗廟禮樂之所也而踰之不可以式矣   尚史卷三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一      列傳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魯諸臣傳【中三桓】   公子慶父【共仲】 公孫敖【孟穆伯】 文伯榖 惠叔難仲孫蔑【孟獻子】 仲孫速【孟莊子】 仲孫羯【孟孝伯】仲孫貜【孟僖子】 仲孫何忌【孟懿子 仲孫説附】 仲孫彘【孟武伯】 仲孫捷【孟敬子】   公子慶父是為共仲桓公子莊公庶兄所謂仲孫氏也慶父殺般又弑閔公【見逆臣傳】公孫敖慶父子是為孟穆伯僖公十五年楚伐徐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僖公薨文公立元年王使叔服來㑹葬敖聞其能相人見其二子文伯榖惠叔難焉叔服曰榖也食子難也收子榖也豐下必有後于魯國是年秋晉侯疆戚田敖㑹之冬敖如齊始聘二年公朝晉未至六月敖㑹諸侯及晉司空士縠盟于垂隴五年敖如晉初敖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榖其娣聲已生惠叔難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公子遂聘焉七年敖如莒涖盟且為遂逆己氏及鄢陵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公子遂請攻敖叔仲彭生成之使遂舍之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八年襄王崩敖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魯人乃立文伯榖敖生二子于莒而求復榖以為請公子遂使無朝聼命復而不出三年而盡室以復適莒及惠叔難立敖請重賂以求復惠叔難以為請許之將來十四年九月卒于齊告䘮請以卿禮葬勿許十五年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難猶毁【毁過喪禮】以為請立于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葬視慶父謚曰穆聲己不視帷堂而哭他年其莒所生二子來仲孫蔑愛之聞于國或譖之曰將殺子蔑以告季孫行父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將殺子聞不亦逺于禮乎逺禮不如死一人門于句鼆一人門于戾邱皆死【左傳】   初文公欲弛文伯榖之宅使謂之曰吾欲利子于外之寛者對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車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議五者以建政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來命易臣之署與其車服而曰將易而次為寛利也夫署所以朝夕䖍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車服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聞命若罪也則請納禄與車服而違署唯里人之所命次公弗取公欲弛郈敬伯同之宅【同郈惠伯孫】亦如之對曰先臣惠伯以命于司里嘗禘烝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數矣出入受事之幣以致君命者亦有數矣今命臣更次于外為有司之以班命事也無乃違乎請從司徒以班徙次【自以有罪請従司徒徙里】公亦弗取臧孫辰聞之曰孟孫善守矣其可以葢穆伯而守其後于魯乎【國語】   榖疾請曰榖之子弱請立難也許之榖卒謚曰文弟惠叔難立難卒謚曰惠榖之子蔑立叔服之相榖與難也卒皆如其言云   仲孫蔑文伯榖之子是為孟獻子宣公九年蔑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賂之十四年楚子圍宋蔑言于宣公曰臣聞小國之免于大國也聘而獻物于是有庭實旅百朝而獻功于是有容貎采章嘉淑而有加貨謀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無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説使大夫㑹楚子于宋十五年蔑㑹齊髙固于無婁成公二年公受盟于晉從晉伐齊楚伐我以救齊師于蜀侵及陽橋蔑往賂之以執斵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公衡成公子】以請盟楚人許平十一月盟于蜀畏晉而竊與楚盟也五年春蔑如宋六年蔑及叔孫僑如侵宋晉命也十三年晉將伐秦使卻錡來乞師將事不敬蔑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不亡何為三月公如京師叔孫僑如欲賜請先使王以行人禮禮焉及蔑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五月晉㑹諸侯伐秦蔑曰晉師乗和必有大功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十六年晉伐鄭欒黶來乞師蔑曰有勝矣戰于鄢陵楚鄭果敗績鄭猶未服秋公將㑹諸侯于沙隨謀伐鄭㑹叔孫僑如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季文子孟獻子】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曰請反而聴命姜怒指公子鉏公子偃曰汝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備使蔑守宫而後行十八年八月成公薨襄公立十二月蔑㑹諸侯于虚朾蔑先歸㑹葬襄公元年蔑㑹諸侯之師圍宋彭城為宋討魚石也五月蔑㑹諸侯之師次于鄫二年鄭叛晉大夫㑹于戚蔑曰請城虎牢以偪鄭荀罃善之冬復㑹于戚遂城虎牢鄭人乃成三年公及晉侯盟于長樗蔑相公稽首荀罃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蔑曰以鄙邑介在東表宻邇仇讐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公如晉晉侯享公公請屬鄫晉侯不許蔑曰以寡君之宻邇于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鄫無賦于司馬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罪寡君是以願借助焉晉侯許之   新序孟獻子聘于晉宣子觴之三徙鐘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哉家宣子曰子家孰與我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顔囘兹無靈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養賢為富韓非子孟獻伯相魯食不二味坐不重席居不粟馬出不從車叔向以告苗賁皇非之曰是出主之爵禄以附下也韓非子孟獻伯拜上卿叔向徃賀曰子無二馬二輿何也獻伯曰國人尚有饑色是以不秣馬斑白者尚徒行故不二輿向曰吾賀子之拜卿今賀子之儉也向語苗賁皇苗子曰夫爵禄旗章所以異功伐别賢不肖也夫卿必有軍事是故循車馬比卒乗以備戎事有難則備不虞平夷則給朝事獻伯之儉也可與又何賀   五年蔑及衛孫林父㑹吴于善道六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蔑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十年楚子囊鄭子耳侵我還圍蕭克之九月子耳侵宋蔑曰鄭其有災乎師競已甚周猶不堪競况鄭乎有災其執政之三士乎已而尉止等殺子駟子國子耳十一年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十二年公如晉明年公至自晉蔑書勞于廟禮也十五年宋向戍來聘且尋盟見蔑尤其室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對曰我在晉吾兄為之毁之重勞且不敢間也十九年蔑卒謚曰獻【左傳】蔑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獻子加于人一等矣及蔑之喪司徒旅歸四布夫子曰可也【記檀弓】   子仲孫速仲孫它速嗣仲孫氏它為子服氏别有傳仲孫速蔑之子是為孟荘子襄公十六年齊侯圍郕【孟氏邑】速徼之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十八年公㑹諸侯圍齊門于雍門秦周【魯大夫】伐雍門之荻速斬其槆以為公琴二十年速㑹莒人盟于向邾人驟至秋速伐邾以報之二十三年速卒謚曰莊速子二孺子秩其長子羯其庶子也初臧孫紇既為季孫宿廢公鉏而立悼子紇公鉏怨之及是速疾孟氏之御騶豐㸃好羯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云羯從之豐㸃謂公鉏曰茍立羯請讎臧氏公鉏謂季孫宿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言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于臧氏】弗應及速卒公鉏奉羯立于户側季孫宿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宿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是為孟孝伯秩奔邾孟氏間臧氏于季孫宿宿命攻之臧孫紇亦奔邾二十四年羯帥師侵齊二十八年公將如楚使羯如晉告二十九年羯㑹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冬羯如晉三十一年羯卒【左傳】   諡曰孝   仲孫貜【是否速之子未詳】是為孟僖子昭公七年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貜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九月公至自楚貜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茍能禮者從之九年貜如齊聘十年貜及季孫意如叔弓伐莒取郠十一年貜㑹邾莊公盟于祲祥二十四年貜卒謚曰僖子二説何忌何忌嗣貜之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邱聖人之後也而滅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銘云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臧武仲有言曰聖人有明徳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邱乎我若獲沒必屬説與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何忌與説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是則是效孟僖子可則效已矣【左傳】   仲孫何忌貜之子是為孟懿子也昭公十一年貜㑹邾莊公盟于祲祥泉邱人有女夢以其帷幕孟氏之廟遂奔貜其僚從之盟于清邱之社曰有子無相棄也先是貜以薳氏女為副妾别居于外乃使助薳氏之簉【簉副倅也】反自祲祥宿于薳氏生何忌及説于泉邱其僚無子使子説説是為南宫敬叔何忌是為孟懿子二十五年公伐季氏季孫意如登臺請弗許公使郈昭伯逆何忌㑹叔孫氏救季氏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遂伐公徒公孫于齊二十七年公至自齊居于鄆秋何忌陽虎伐鄆欲奪公也三十二年冬何忌㑹諸侯城成周定公三年何忌及邾子盟于拔六年季孫斯如晉獻鄭俘何忌如晉報夫人之幣時陽虎専强使之冬何忌及季孫斯圍鄆鄆貳于齊也八年何忌及季孫斯侵衛十年何忌及季孫州仇圍郈討侯犯【叔孫家臣郈馬正】弗克秋及齊師復圍郈卒弗克侯犯奔齊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墮費將墮成成宰公歛陽謂何忌曰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公圍成弗克哀公元年何忌伐邾二年何忌及季孫斯叔孫州仇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及邾子盟于句繹三年何忌及叔孫州仇圍邾六年何忌伐邾十一年齊伐我及清季孫肥與其宰冉求謀禦之以告叔孫州仇及何忌二子以政在季氏不欲戰乃禦諸郊冉求帥左師何忌子武伯彘帥右師左師入齊軍右師奔十四年何忌卒謚曰懿子彘嗣仲孫説是為南宫敬叔哀公三年桓僖宫災仲孫説至命周人出御書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又嘗與孔子適周問禮樂觀明堂廟朝之度【左傳】   仲孫彘即孟孺子洩何忌之子是為孟武伯也初武伯彘將圉馬于成成宰公孫宿不受彘怒襲成哀公十五年成叛于齊彘伐成不克遂城輸以偪成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蒙彘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彘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彘問于高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執牛耳尸盟者】柴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衛石魋彘曰然則彘也【鄫衍則大國執發陽則小國執執者無常故彘以為可執】二十五年公至自越彘與季孫肥逆于五梧公宴之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二十七年彘及季孫肥叔孫舒盟越后庸于平陽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間公㳺于陵阪遇彘于孟氏之衢曰請有問于子余及死乎對曰臣無由知之三問卒辭不對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公如公孫有陘氏因孫于邾乃遂如越【左傳】   彘卒諡曰武   仲孫捷彘之子是為孟敬子悼公之喪季昭子强問于捷曰為君何食捷曰食粥天下之達禮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聞矣勉而為瘠則吾能母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則食食【記檀弓】   子服它 子服湫【惠伯】 子服囘【昭伯】 子服何【景伯】   子服它者孟獻子蔑之庶子别為子服氏者也季孫行父相宣公成公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它諌曰子為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乎行父曰吾亦願之然吾觀國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食麤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我聞以徳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行父以告仲孫蔑蔑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餼不過稂莠行父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為上大夫【國語】   子服湫字孟椒仲孫它之子是為子服惠伯襄公二十三年臧孫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將盟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母或如東門遂不聴公命殺適立庶盟叔孫氏也曰母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湫曰盍以其犯門斬關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母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斬關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二十五年晉伐齊齊崔杼弑荘公乃賂晉以求成晉許之使羊舌肹告于諸侯公使湫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三十一年襄公薨滕成公來㑹葬惰而多涕湫曰滕君將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無從乎昭公三年滕君卒叔弓如滕葬滕成公湫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懿伯椒之叔父忌怨也與椒有私怨也】叔弓不入湫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湫請先入乃先受館叔弓從之十二年南蒯【季氏費邑宰】將以費叛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為大吉也示子服湫曰即欲有事何如湫曰吾嘗學此矣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外疆内温忠也和以率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飾也元善之長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飾事不善不得其極外内倡和為忠率事以信為共供養三徳為善非此三者弗當且夫易不可以占險將何事也且可飾乎中美能黄上美為元下美則裳参成可筮猶有闕也筮雖吉未也十三年晉合諸侯于平邱邾莒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羊舌肹來辭湫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棄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左傳】初湫謂季孫意如曰晉信蠻夷而棄兄弟其執政貳也貳必失諸侯豈唯魯然夫失其政者必毒于人魯懼及焉不可以不恭必使上卿從之季孫意如曰然則意如乎若我徃晉必患我誰為之貳湫曰湫既言之矣敢逃難乎湫請從晉人執意如以歸湫見韓起曰夫盟信之要也晉為盟主是主信也若盟而棄魯侯信抑闕矣昔欒氏之亂齊人間晉之禍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于雝俞與邯鄲勝【晉大夫】擊齊之左犄止晏菜【齊大夫】焉齊師退而後敢還非以求逺也以魯之宻邇于齊而又小國也齊朝駕則夕極于魯國不敢憚其患而與晉共其憂亦曰庶幾有益于魯國乎今信蠻夷而棄之夫諸侯之勉于君者將安勸矣若棄魯而茍固諸侯羣臣敢憚戮乎諸侯之事晉者魯為勉矣若以蠻夷之故棄之其無乃得蠻夷而失諸侯之信乎子計其利者小國共命起説乃歸意如【國語】   左傳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于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日臣一主二吾豈無大國穆子告韓宣子乃歸季孫   子服湫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可也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于㑹起患之使羊舌鮒恫之以言意如懼先歸湫待禮【左傳】   湫卒謚曰惠子囘子服囘湫之子子服昭伯也昭公十六年公至自晉囘語季孫意如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㓜弱六卿疆而奢傲將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意如曰爾㓜惡識國秋八月晉昭公卒意如如晉葬昭公乃曰子服囘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二十三年我取邾師邾人愬于晉囘副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館婼于箕舍囘于他邑明年乃歸之【左傳】   回卒諡曰昭子何   子服何回之子子服景伯也哀公三年桓僖災子服何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宫人肅給濟濡帷幕鬰攸從之蒙葺公屋自大廟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七年公㑹呉于鄫呉來徴百牢何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呉王百牢不亦可乎何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于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滛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呉人弗聴何曰呉將亡矣棄天而背本不與必棄疾于我乃與之季孫肥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失二徳者危將焉保仲孫何忌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惡猶安也言安有賢如景伯而可逆之乎】大夫對曰禹合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何忌曰魯徳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八年呉為邾故伐我克武城仲孫何忌謂何曰若之何對曰呉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呉師克東陽遂次于泗上呉人行成將盟何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吴輕而逺不能乆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何乃負載造于萊門魯請舍子服何于吴吴人許之又請以吴王子姑曹當之乃止不舍何吴人盟而還初衛殺吴行人十二年吴徵㑹于衛衛侯㑹吴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呉人藩衛侯之舍何謂端木賜曰夫諸侯之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吴不行禮于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大宰賜説太宰嚭乃舍衛侯十三年公㑹晉侯及吴子于黄池呉人將以公見晉侯何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于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于吴有豐于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㑹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于吴八百乗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于吴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何何曰何也立後于魯矣將以二乗與六人從遲速唯命遂囚以還及户牖謂大宰嚭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㑹祝宗將曰吴實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于王曰無損于魯而祇為名不如歸之乃歸何十五年及齊平何如齊【左傳】卒諡曰景伯   尚史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二      列傳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叔牙【僖叔】 公孫兹【戴伯】 叔孫得臣【莊叔】 叔孫僑如【宣伯】 叔孫豹【穆叔】 叔孫婼【昭子】 叔孫不敢【成子】 叔孫州仇【武叔】 叔孫舒【文 叔孫子 輒附】   叔牙桓公子慶父同母弟僖叔也莊公三十二年公疾問後于叔牙對曰慶父材問于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季友使以君命命叔牙待于鍼巫氏【魯大夫】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于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謚牙曰僖   公羊傳荘公病將死召季子曰牙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將為亂乎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無傫氏至乎王隄而死   魯立牙子公孫兹為叔孫氏是為叔孫戴伯僖公四年兹帥師㑹諸侯之師侵陳五年兹如牟娶十六年卒【左傳】謚曰戴叔孫得臣嗣叔仲彭生亦叔牙孫别為叔仲氏别有傳   叔孫得臣叔牙孫叔孫莊叔也文公元年襄王使毛伯衛來錫文公命得臣如周拜三年得臣㑹諸侯之師伐沈沈潰冬十有二月公如晉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得臣以公降拜曰小國受命于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嘉樂九年得臣如京師葬襄王十一年鄋瞞【狄國名防風之後漆姓】侵齊遂伐我公卜使叔孫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得臣緜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乗冬十月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富父終甥樁其喉以戈殺之埋其首于子駒之門十八年文公薨齊來㑹葬得臣如齊拜葬也宣公五年卒【左傳】   諡曰荘子二僑如豹僑如嗣   叔孫僑如得臣子宣伯也得臣敗鄋瞞獲長狄僑如遂以僑如名宣伯以豹名穆叔成公二年僑如及季孫行父臧孫許公孫嬰齊帥師㑹晉敗齊師于鞌三年取汶陽之田棘不服僑如帥師圍棘六年僑如及仲孫蔑帥師侵宋晉命也八年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以其事吴故公請緩師不可使僑如帥師㑹伐郯十一年僑如聘于齊十三年公如京師僑如欲王賜已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及仲孫蔑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十四年僑如如齊逆女秋九月以夫人姜氏至自齊十五年僑如及諸侯大夫㑹吴于鍾離始通吴也僑如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孫行父仲孫蔑而取其室十六年公將㑹諸侯于沙隨穆姜送公使逐二子公不可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故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傋設守而後行僑如使告晉郤犫曰魯侯待于壊隤以待勝者郤犫取貨于僑如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僑如又使告郤犫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cq=79齊楚有亡而已無從晉矣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無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晉人執行父于苕邱公使公孫嬰齊請之乃許魯平赦行父出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行父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齊聲孟子【靈公母】復通僑如使立于高國之間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間于卿【左傳】   叔孫豹僑如弟穆叔也成公十六年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公孫嬰齊使豹請逆于晉師㑹僑如將作亂豹奔齊娶于國氏生孟丙仲壬及僑如奔齊豹饋之僑如曰魯以先子之故將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對曰願之乆矣季孫行父召之不告而歸乃立為卿以嗣孫叔氏襄公二年豹聘于宋三年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四年豹如晉報聘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厥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勞使君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于周臣聞之訪問于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獲五善敢不重拜初襄公如晉請屬鄫五年豹覿鄫世子巫于晉豹又以屬鄫為不利九月諸侯㑹于戚使鄫大夫聴命于㑹六年豹如邾聘且修平平狐駘之戰也七年衛孫林父來聘公登亦登豹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林父無辭亦無悛容豹曰孫子必亡為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十一年季孫宿將作三軍告豹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豹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宿固請之豹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   國語季武子為三軍叔孫穆子曰不可天子作師公帥之以征不徳元侯作師卿帥之以承天子諸侯有卿無軍帥教衛以賛元侯自伯子男有大夫無卿帥賦以從諸侯是以上能征下下無姦慝今我小侯也處大國之間繕貢賦以共從者猶懼有討若為元侯之所以怒大國無乃不可乎弗從遂作中軍自是齊楚伐討于魯襄昭皆如楚   十四年豹從晉侯伐秦及涇不濟豹賦匏有苦葉魯人莒人先濟已而晉師還遂無功十五年齊圍成豹及季孫宿帥師城成郛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溴梁齊高厚逃歸于是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是年齊再伐我圍郕冬豹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豹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荀偃賦圻父偃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士匄賦鴻鴈之卒章匄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十九年齊及晉平盟于大隧豹㑹士匄于柯見羊舌肹賦載馳之四章肹曰肹敢不承命豹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二十二年臧孫紇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聖人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聖為豹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國之蠧也令倍其賦二十三年齊侯伐衛遂伐晉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二十四年豹如晉士匄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豹未對匄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豹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大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乆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禄之大者不可謂不朽冬齊人城郟豹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二十七年齊慶封來聘其車美仲孫羯謂豹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豹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豹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宋弭諸侯之兵夏豹㑹于宋將盟季孫宿使謂豹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豹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春秋貶之不書其族言違命也二十八年齊慶封來奔豹食慶封慶封汜祭豹不説使工為之誦茅鴟【逸詩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慶封奔吴吴勾餘【吴子夷末也】與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舊子服湫謂豹曰天殆富滛人慶封又富矣豹曰善人富謂之賞滛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齊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豹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既崔氏之臣獻其柩冬公如楚過鄭鄭伯不在良霄【即伯有】廷勞于黄崖不敬豹曰伯有無戾于鄭鄭必有大咎【言不受戮必為鄭國害】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宗室宗廟季蘭服蘭之女】敬也敬可棄乎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子服湫曰君子有逺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姑歸也豹曰叔仲子専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公遂行楚人使公親禭公患之豹曰祓殯而禭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三十年楚子使薳罷來聘豹問王子圍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聴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于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豹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薳罷字】將與焉助之匿其情矣冬十月豹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澶淵宋災故也三十一年豹至自㑹見仲孫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豹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與季孫宿語晉故宿不從及趙武卒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起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多是以有平邱之㑹公作楚宫豹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也六月公薨于楚宫立敬歸之子子野九月子野卒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禂豹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宿不聴卒立之比及三易衰衰衽如故衰【左傳】   昭公元年豹㑹于虢楚公子圍二人執戈先焉蔡公孫歸生與鄭罕虎見豹豹曰楚公子甚美不大夫矣抑君也虎曰有執戈之前吾惑之歸生曰楚大國也公子圍其令尹也有執戈之前不亦可乎豹曰不然天子有虎賁習武訓也諸侯有旅賁禦災害也大夫有貳車備承事也士有陪乗苦奔走也今大夫而設諸侯之服有其心矣若無其心而敢設服以見諸侯之大夫乎將不入矣夫服心之文也如龜焉灼其中必文于外若楚公子不為君必死不合諸侯矣公子圍反殺郟敖而代之【國語】三月季孫宿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王鮒相趙武欲求貨于豹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踁【叔孫家臣】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豹曰諸侯之㑹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墻以蔽惡也墻之隙壊誰之咎也衛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矣趙武聞之曰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楚人許之乃免豹國語樂王鮒求貨于穆子穆子不與梁其踁曰貨以衛身出貨以免子何愛焉穆子曰非汝所知也承君命以㑹大事而國有罪我以貨私免是我㑹吾私也茍如是則又可以出貨而成私欲乎雖可以免吾其若諸侯之事何夫必將或循之曰諸侯之卿有然者故也則我求安身而為諸侯法矣君子是以患作作而不將或導之是昭其不也余非愛貨惡不也且罪非我之由為戮何害楚人乃赦之   豹歸曽夭御季孫宿以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夭謂曽阜【叔孫家臣】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數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傷賈而欲贏而惡囂乎阜謂豹曰可以出矣豹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乃出見之   國語穆子歸武子勞之日中不出其人曰可以出矣穆子曰吾不難為戮養吾棟也夫棟析而榱崩吾懼壓焉故曰雖死于外而庇宗于内可也今既免大耻而不忍小忿可以為能乎乃出見之   三年秋邾穆公來朝季孫宿欲卑之豹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宿從之四年豹田于邱蕕遇疾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殺其二子孟丙仲壬【事具叛臣傳】絶豹食十二月癸丑豹不食乙卯卒謚曰穆豎牛立豹庶子婼而相之初呉公子札來聘見豹説之謂豹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左傳】   叔孫婼豹庶子昭子也昭公七年婼如齊涖盟九年冬築郎囿季孫意如欲其速成也婼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十年婼及諸侯之大夫如晉葬平公諸侯大夫欲因見新君婼曰非禮也弗聴晉果辭不見婼至自晉大夫皆見高彊見而退婼語諸大夫曰為人子不可不慎也㢤昔慶封亡子尾【彊之父公孫蠆字】多受邑而稍致諸君君以為忠而甚寵之將死疾于公宫輦而歸君親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為令徳其子弗能任罪猶及之難不慎也喪夫人之力棄徳曠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詩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後其是之謂乎十二年宋華定來聘享之為賦蓼蕭弗知又不答賦婼曰必亡宴語之不懐寵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將何以在季悼子【意如父】之卒也婼以再命為卿及季孫意如克莒婼受三命叔仲小欲構二家謂意如曰三命踰父兄非禮也意如曰然使婼辭婼曰叔孫氏有家禍殺適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禍以斃之則聞命矣若不廢君命則固有著矣朝而命吏曰婼將與季氏訟書辭無頗意如懼而歸罪于叔仲小使婼逐小小聞之不敢朝婼命吏謂小待政于朝曰吾不為怨府十六年齊侯伐徐徐人行成㑹盟于蒲隧賂齊以甲父之鼎婼曰諸侯之無伯害哉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還莫之亢也無伯也夫詩曰宗周既滅靡所止戾正大夫離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謂乎十七年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孫意如賦采菽穆公賦菁菁者莪婼曰不有以國其能乆乎【言有用國之才故能乆有國】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婼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禮也季孫意如禁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正月正陽之月建巳月也】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大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鼓祝用幣史用辭故夏書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意如弗從婼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十九年楚工尹赤遷隂于下隂令尹陽匄城郟婼曰楚不在諸侯矣其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二十年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宋有亂婼曰然則戴桓也汰侈無禮已甚亂所生也已而宋華亥向寧奔陳【戴桓之族也】二十一年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不在適子位以長㓜齒】大夫送者歸見婼婼問蔡故以告婼歎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適卑身將從之夏晉士鞅來聘婼為政季孫意如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士鞅怒魯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二十三年武城人取邾師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婼如晉晉人執之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坐訟曲直】婼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起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婼與之婼聞之去衆與兵而朝士彌牟説韓起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士彌牟聴其辭而愬諸起乃皆執之士彌牟御婼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而謂婼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于都婼旦而立期焉乃館諸箕舍子服回于他邑士鞅求貨于婼使請冠焉婼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魯為婼故申豐【季氏家臣】以貨如晉婼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出【不令申豐出而行貨】吏人之與婼居于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婼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冬昭公為婼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二十四年晉士彌牟逆婼于箕婼使梁其踁待于門内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婼見士彌牟彌牟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乆子不腆敝邑之禮將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婼受禮而歸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椊慎曰將水婼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將積聚也【陽氣莫然不動乃將積聚陽不克莫絶句】果旱二十五年婼聘于宋且為季孫意如逆宋女樂大心【宋右師】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婼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宋公享婼賦新宫婼賦車轄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婼右坐語相泣也樂祁曰君與叔孫其皆死乎九月公伐季孫意如不克孫于齊㑹婼自闞【魯邑】歸見意如意如稽顙曰子若我何婼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意如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婼從公于齊公與婼言于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婼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使婼自鑄歸意如有異志婼耻見欺冬十月齊于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傳】   諡曰昭子不敢嗣   叔孫不敢婼之子成子也昭公薨不敢逆公之喪于乾侯季孫意如使不敢止子家羈欲與之從政子家羈不見易幾而哭【幾哭㑹也朝夕哭不同㑹】不敢請見羈羈辭不見不敢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定公名】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聴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羈對曰羈也君知其出也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定公五年不敢卒【左傳】   諡曰成子州仇嗣   叔孫州仇不敢之子武叔也定公八年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季孫斯之弟】更季氏以叔孫輒【叔孫氏庶子】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冬十月將享季孫斯于蒲圃而殺之斯覺奔孟氏陽虎刼定公與州仇以伐孟氏㑹公歛陽【孟氏家臣】敗陽虎虎入于讙陽關以叛初叔孫不敢欲立州仇公若藐【叔孫氏之族】固諌曰不可不敢立之而卒州仇使公若藐為郈宰使郈馬正侯犯殺之弗能十年侯犯以郈叛州仇及仲孫何忌圍郈弗克秋州仇何忌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州仇使郈工師駟赤間侯犯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冬州仇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哀公二年州仇及季孫斯仲孫何忌伐邾將伐絞【邾邑】邾人愛其土賂以漷沂之田盟于句繹三年州仇及季孫斯帥師城啟陽冬及仲孫何忌帥師圍邾十一年齊國書高無㔻伐我及清季孫肥之宰冉求謀禦之州仇及何忌以政在季氏不欲戰肥使冉求從于朝俟于黨氏之溝州仇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逺慮小人何知何忌强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州仇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乗孟孺子洩帥右師冉求帥左師戰于郊左師入齊軍而右師奔為郊戰故公㑹吴子伐齊將戰呉子呼州仇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吴子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州仇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戰于艾陵大敗齊師州仇卒謚曰武子舒嗣哀公二十六年舒㑹師納衛侯輒不果舒卒謚曰文叔孫輒字子張叔孫氏之庶子無寵于叔孫氏故因陽虎欲去三桓嘗帥費人以襲魯【左傳】叔仲彭生【惠伯】 叔仲帶【昭伯】 叔仲小【穆 志附子】   叔仲彭生者亦叔牙孫别為叔仲氏是為叔仲惠伯初公孫敖為公子遂【敖從父昆弟】聘莒女敖見之美自為娶之遂請攻之文公將許之彭生諌曰臣聞之兵作于内為亂于外為冦冦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啟冦讎若之何公止之彭生平之使遂舍之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九年楚子越椒來聘執幣傲彭生曰是必滅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十一年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謀諸侯之從于楚者十四年邾人伐我南鄙彭生帥師伐邾十五年公孫敖之喪歸自齊公子遂欲勿哭彭生曰喪親之終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于人遂説帥兄弟以哭之十八年文公薨大子惡即位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公子遂宣公長而屬諸遂遂欲立之彭生不可冬十月遂弑大子惡及視【視惡母弟】而立宣公遂以君命召彭生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彭生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聴弗聴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公冉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左傳】   諡彭生曰恵   叔孫帶者彭生之孫是為叔仲昭伯為隧正襄公七年南遺為費宰帶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二十八年公如楚㑹楚康王卒公欲反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榮駕鵞亦言之公遂行   國語襄公如楚及漢聞康王卒欲還叔仲昭伯曰君之來也非為一人也為其名與其衆也今王死其名未改其衆未敗何為還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弔其憂况畏而服焉聞畏而往聞䘮而還茍芈姓實嗣其誰代之任喪王大子又長矣執政未改予為先君來死而去之其誰曰不如先君將為喪舉聞喪而還其誰曰非侮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誰由已貳求説其侮而亟于前之人其讎不滋大乎説侮不懦執政不貳帥大讎以憚小國其誰云待之若從君而走患則不如違君以避難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二三子計乎有禦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乎則可也若未有不如往也乃遂行   三十一年六月公薨于楚宫帶竊其拱壁以與御人納諸其懐而從取之昭公四年叔孫豹卒昭公使杜洩【叔孫氏宰】葬叔孫豎牛賂帶與南遺使惡杜洩于季孫宿而去之【左傳】   帶卒謚曰昭帶子小是為叔仲穆子小及南蒯公子憖謀季氏不克【詳南蒯傳】卒謚曰穆帶孫志因陽虎欲去三桓不克【詳陽虎傳】   季友【成季】 季孫行父【文子】 季孫宿【武子】 季孫紇【悼子】季孫意如【平子】 季孫斯【桓子】 季孫肥【康 季强子 公冶季寤公亥附】   季友字季子桓公少子莊公母弟成季也是為季孫氏為魯上卿荘公二十五年陳女叔來聘冬友如陳報女叔之聘二十七年友如陳塟原仲【陳大夫】原仲友之舊也公羊傳辟内難也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治之不得視之不忍故請至于陳而葬原仲也穀梁傳   三十二年八月公薨子般立冬十月慶父弑子般友奔陳魯立閔公閔公元年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請復友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友来歸二年八月慶父又弑閔公友以僖公適邾慶父懼討奔莒友乃入立之以賂求慶父于莒慶父自殺僖公元年莒人来求復慶父之賂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拏公賜之汶陽之田及費榖梁傳公子友謂莒拏曰吾二人不相説士卒何罪屏左右而相搏公子友處下左右曰孟勞孟勞者魯之寶刀也公子友以殺之   三年友如齊涖盟七年友如曹十三年友如齊十六年卒【左傳】   謚曰成子行父嗣   季孫行父友之子文子也文公六年臧孫辰以陳衛之睦也欲求好于陳夏行父聘于陳且娶焉秋行父將聘于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行父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八月晉襄公卒十二年行父帥師城諸及鄆十四年齊商人弑其君舍我告于王王使單伯請子叔姬【魯女舍之母】于齊齊人執單伯又執子叔姬十五年行父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秋齊人侵我西鄙行父告于晉齊侯之侵我西鄙也謂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朝我也行父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于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則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㓜賤畏于天也在周頌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不畏于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禮弗能在矣十六年及齊平公有疾使行父㑹齊侯于陽榖請盟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間十八年文公薨公子遂請于齊殺大子惡及視【惡母弟】而立宣公行父如齊莒大子僕弑其父紀公以其寶玉來奔納諸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行父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行父使大史克【即里革】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宣公元年行父如齊納賂以請㑹十年行父聘于齊十八年公孫歸父【公子遂子】以遂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宣公薨成公即位行父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遂逐東門氏歸父奔齊成公二年行父帥師㑹晉郤克及齊師戰于鞌齊師敗績四年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行父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行父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于我諸侯聴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六年行父以鞌之功立武宫夏四月晉遷于新田冬行父如晉賀七年呉伐郯郯成行父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夫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乎有上不弔其誰不受吾亡無日矣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行父饑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懐徳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于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將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逺是用大簡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九年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行父謂士燮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二月伯姬歸于宋夏行父如宋致女【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隨加聘問謂之致女】十年晉景公卒公如晉弔晉人以公為貳于楚故止公十一年公受盟而後歸郤犫來聘且涖盟夏行父如晉報聘且涖盟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沙隨㑹叔孫僑如謀作亂使告郤犫曰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蔑有貳矣晉人執行父于苕邱公羊晉人來乞師而不與公㑹晉侯將執公季孫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執季孫行父成公將㑹厲公㑹不當期將執公季孫行父曰臣有罪執其君子有罪執其父此聴失之大者也今此臣之罪也舍臣之身而執臣之君吾恐聴失之為宗廟羞也于是執季孫行父注公㑹晉侯㑹沙隨也成公將㑹厲公謂伐鄭也並在十六年   公還待于鄆使公孫嬰齊請行父于晉晉士燮亦言之乃許魯平赦行父僑如奔齊冬十二月行父及郤犫盟于扈襄公五年冬十二月行父卒大夫入歛公在位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左傳】   説苑衛文子問子貢曰季文子三窮而三通何也子貢曰其窮事賢其通舉窮其富分貧其貴禮賤   季孫宿行父之子武子也襄公六年莒滅鄫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宿如晉見且聴命七年宿城費秋宿如衛報公孫剽之聘【剽聘在元年】八年宿㑹晉侯于邢邱冬晉士匄來聘告將用師于鄭公享之匄賦摽有梅宿曰誰敢㦲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歡以承命何時之有賦角弓賔將出賦彤弓九年宿如晉報士匄之聘冬十月公㑹諸侯伐鄭宿從晉荀罃士匄門于鄟門鄭成盟于戯十二月復伐之次于隂口而還公送晉侯晉侯以公宴于河上問公年宿對曰㑹于沙隨之嵗寡君以生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宿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于成公之廟假鐘磬焉十一年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十二年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宿救台遂入鄆取其鐘以為公盤十四年宿㑹諸侯之大夫于向為吴謀楚衛孫林父逐衛侯冬宿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戚謀定衛十五年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宿及叔孫豹帥師城成郛十八年公㑹晉及諸侯圍齊十九年宿如晉拜師晉侯享之士匄為政賦黍苗宿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宿以所得齊之兵作林鐘銘魯功二十年宿如宋報向戍之聘【向戍聘在襄十五年】禇師叚逆之以受享賦棠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之卒章公賦南山有臺宿去所曰臣不堪也二十九年公自楚還及方城宿取卞使公冶【季氏屬大夫】問且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曰欲之而言叛祇見疏也公欲無入榮駕鵞賦式㣲乃歸三十年晉絳縣人年長矣與城杞趙武聞之召之而謝過焉使為君復陶【主衣服之官】以為絳縣師于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宿曰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三十一年公薨立公子禂公子禂者敬媯之娣齊媯之子年十九矣猶有童心叔孫豹不欲宿不聴卒立之是為昭公昭公元年宿伐莒取鄆二年晉韓起來聘昭公享之宿賦緜之卒章韓起賦角弓宿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賦節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樹焉韓起譽之宿曰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遂賦甘棠韓起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冬宿如晉五年毁中軍宿不欲親其議毁中軍于施氏成諸臧氏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六年宿如晉晉侯享之有加籩宿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茍免于討不敢求貺得貺不過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韓起曰寡君以為驩也對曰寡君猶未敢况下臣君之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七年晉人來治杞田宿將以成【孟氏邑本杞田】與之謝息【僖子家臣】為孟孫守不可宿與謝息桃及菜柞二山以易之冬十有一月宿卒【左傳】   謚曰武季武子成寢杜氏之葬在西階之下請合塟焉許之入宫而不敢哭武子曰合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吾許其大而不許其細何居命之哭武子寢疾蟜固不説齊衰而入見曰斯道也將亡矣士唯公門説齊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㣲及其喪也曽㸃倚其門而歌【記檀弓】   子二公彌紇宿無適子公彌長而愛紇欲立之訪于申豐【季氏屬大夫】申豐不可訪于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宿飲大夫酒臧孫為客既獻臧紇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紇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獻酬既畢而通行為旅】而後召公彌使與之齒宿失色以公彌為馬正【家司馬】愠而不出閔馬父説公彌公彌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宿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往盡舍之故公彌富又出為公左宰【左傳】而紇由是遂立以嗣季孫氏紇卒謚曰悼子子意如嗣公彌别為公鉏氏   季孫意如【公羊作隠如】紇之子平子也昭公十年意如及叔弓仲孫貜伐莒取郠獻俘始用人于亳社十三年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八月同盟于平邱晉使羊舌肹辭公不與盟而執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司鐸射【魯大夫】懐錦奉壺飲氷【氷箭筩】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與之錦而入晉人以意如歸冬十月歸意如十六年意如如晉葬晉昭公有郈昭伯者季郈之雞鬭季氏介其羽郈氏為之金距意如怒益宫于郈氏且讓之郈昭伯怨意如魯大夫亦多怨意如與昭公子公為公果公賁謀去季氏二十五年公居于長府九月伐季氏殺公之【意如弟】于門遂入之意如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乗亡弗許子家羈曰君其許之弗聼郈昭伯曰必殺之公使郈昭伯逆仲孫何忌㑹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救季氏仲孫何忌遂殺郈昭伯伐公徒公遂行孫于齊次于陽州當公伐季氏時叔孫婼適如闞及是婼自闞歸見意如意如稽顙曰子若我何婼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意如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婼從公于齊與公言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婼伏諸道公使婼自鑄歸而意如有異志婼尋卒公竟不得入二十七年晉士鞅㑹諸侯之大夫于扈謀納公宋衛皆利納公固請之士鞅取貨于意如乃辭小國而以難復公比嵗居鄆或在乾侯意如每嵗賈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于乾侯公執歸馬者賣之乃不歸馬三十一年晉侯將以師納公士鞅曰若召意如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晉人召意如士鞅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意如練冠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為有罪請囚于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願也敢有異心夏四月意如從荀躒如乾侯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意如君怒未怠子姑歸祭三十二年公薨于乾侯定公元年夏六月公之喪至自乾侯七月意如塟昭公于墓道南及孔子為司冦始溝而合諸墓昭公出故意如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五年意如行東野還未至卒于房【左傳】   家語季平子卒將以君之璠璵歛贈以珠玉孔子為中都宰聞之厯級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寶玉是猶曝尸于中原也其示民以姦利之端而有害于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順情以危親忠臣不兆姦以陷君乃止 詳陽虎傳   諡曰平子斯嗣   季孫斯意如之子桓子也斯既嗣立當陽虎强欲為亂定公五年陽虎囚斯及公父歜【即公父文伯斯從父昆弟】而逐仲梁懐【季氏家臣】冬十月殺公何藐【季氏族】己丑盟斯于稷門之内庚寅大詛遂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齊六年公侵鄭取匡為晉討也往不假道于衛及還陽虎使斯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于豚澤將以怒衛侯衛侯果怒使追之公叔發曰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乃止夏斯如晉獻鄭俘秋陽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冬斯及仲孫何忌帥師圍鄆八年斯及何忌帥師侵衛冬十月陽虎欲去三桓將享斯于蒲圃而殺之斯覺之奔孟氏陽虎刼公與叔孫州仇以伐孟氏成宰公歛陽【孟氏家臣】敗陽虎虎入于讙陽關以叛公歛陽欲殺斯仲孫何忌懼而歸之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墮費孟氏不墮成公圍成弗克哀公二年斯及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賂以漷沂之田盟于句繹三年斯及叔孫州仇城啓陽秋七月斯卒【左傳】   諡曰桓子肥嗣公父歜後復于魯卒謚文伯   季孫肥斯之子康子也哀公七年公㑹吴于鄫太宰嚭召肥肥使衛賜辭大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于諸侯茍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肥欲伐邾饗大夫以謀之子服何仲孫何忌議與諸大夫異不聴秋伐邾入之以邾子益來邾茅夷鴻請救于呉八年吴為邾故伐我克武城東陽遂進次于泗上吴人行成子服何曰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吴輕而逺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吴人盟而還齊悼公之來也肥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肥叔父】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伐我取讙及闡又使如吴請師以伐我我乃歸邾子及齊平齊逆季姬以歸十年公㑹吴伐齊師于鄎齊人弑悼公乃還十一年齊為鄎故國書高無㔻帥師伐我肥謀禦之仲孫何忌叔孫州仇以政在季氏不欲戰使仲孫彘帥右師冉求帥左師季氏之甲七千冉求以武城人三百為已卒從老㓜守宫次于雩門之外及齊戰于郊右師奔左師入齊軍齊人不能師宵遁冉求請從之三肥弗許五月公㑹吴伐齊戰于艾陵大敗齊師秋肥命修守備曰小勝大禍也齊至無日矣肥欲以田賦訪諸仲尼仲尼以為不可弗聴卒賦之二十三年宋景曹卒【宋元公夫人肥外祖母】肥使冉求弔且送塟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紼以肥之得備彌甥也有不腆先人之産馬使求薦諸大夫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二十四年公如越得大子適郢將妻公而多與之地肥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二十五年公至自越肥及仲孫彘逆于五梧郭重【魯人】僕見二子【謂季孟】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公宴于五梧彘為祝惡郭重曰何肥也肥曰請飲彘也以魯國之宻邇仇讎臣是以不獲從君克免于大行又謂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二十七年越使后庸來聘盟于平陽肥及仲孫彘叔仲舒皆從肥耻從蠻夷盟病之言及衛賜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彘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舒曰他日請念夏四月肥卒公弔焉降禮【左傳】   諡曰康肥之曽孫強是為季昭子【檀弓】   季氏之族有季公冶字子冶為魯大夫襄公二十九年公自楚還及方城季孫宿取卞使公冶問【問公起居】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固辭强之而後受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宿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歛非徳賞也且無使季氏塟我季公亥者字公若季孫意如之庶叔父也公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是為景曹景曹生子以妻意如叔孫婼如宋聘且逆之公亥從謂景曹勿與魯將逐之景曹卒與之公亥兄曰公鳥初公鳥娶妻于齊鮑文子生申公鳥死公亥與公思展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即公鳥妻】與饔人檀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己以示秦遄之妻【秦遄魯大夫妻公鳥妹秦姬】曰公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于公甫【意如弟】曰展與夜姑將要余秦遄妻以告公之【亦意如弟】公之與公甫告意如意如拘展于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亥泣而哀之曰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意如使竪勿内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亥怨意如公亥獻弓于公為【昭公子務人】且與之出射于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果賁皆公為弟】公果告公昭公二十五年九月公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意如登臺請弗許㑹仲孫叔孫救季氏伐公徒公孫于齊季寤者字子言季孫斯之弟亦不得志于季氏欲因陽虎以去三桓事敗陽虎叛季寤辨舍爵于季氏之廟而出【辨猶周徧也徧告廟飲酒示無所懼左傳】論曰立嗣之道年均以賢賢均以卜先王之訓也當莊公之頃孽子彊弟内外相軋廼不夙定以崇魯亂奕碁數君三桓之専莊實基之又誰咎㢤至襄昭而卒分公室張而後圖勢將誰與燎原之火其猶可撲乎然而好陵上者困于下陽虎南蒯又踵之矣   尚史卷三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三      列傳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魯諸臣傳【下】   叔肹 公孫嬰齊【齊伯】 叔老【子叔齊子】 叔弓【子叔敬子】叔輙 叔鞅   叔肹文公子宣公母弟也宣弑而非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穀梁】   宣公十七年卒子嬰齊為魯卿是為公孫嬰齊成公二年嬰齊及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會晉伐齊齊師敗于鞌六年嬰齊如晉晉命伐宋秋侵宋八年嬰齊如莒聘且自逆婦初嬰齊嫁其外妺于施孝叔【惠公五世孫】十一年晉郤犫來聘求婦于嬰齊嬰齊奪施氏婦以與之十六年公會諸侯伐鄭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嬰齊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為食于鄭郊師逆以至嬰齊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叔孫僑如譖季孫行父于晉晉人執行父于苕邱公還待于鄆使嬰齊請行父于晉郤犫曰茍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于公室對曰僑如之情于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讐亡而為讐治之何及郤犫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士燮謂欒書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虗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圗之乃許魯平赦行父僑如奔齊【左傳】嬰齊歸鮑國【鮑文子也施孝叔臣】謂之曰子何辭苦成叔【即郤犫】之邑欲信讓邪抑知其不可乎對曰吾聞之不厚其棟不能任重重莫如國棟莫如徳夫苦成叔家欲任兩國而無大徳其不存也亡無日矣譬之如疾余恐易焉苦成叔有三亡少徳而多寵位下而欲上政無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其君驕而多私勝敵而歸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舊因民非多怨民無所始為怨三府可謂多矣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邑鮑國曰我信不若子若鮑氏有釁吾不圖矣今子圖逺以讓邑必常立矣【國語】   十七年嬰齊卒于貍脈   公羊嬰齊走之晉公會晉侯將執公嬰齊為公請公許之反為大夫歸於貍軫而卒無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許之反為大夫然後卒之   初嬰齊夢涉洹或與已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懷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懷乎懼不敢占也還自鄭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衆繁而從余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諡曰聲伯子叔老嗣為子叔氏是為子叔齊子襄公十六年叔老會伐許二十年叔老初聘于齊二十二年七月卒子叔弓嗣叔弓是為子叔敬子襄公三十年弓如宋葬宋共姬昭公元年季孫宿取鄆秋弓帥師疆鄆田二年弓聘于晉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賔徹命于執事敝邑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館羊舌肹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三年弓如滕葬滕成公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秋七月莒人來討不設備弓敗諸蚡泉六年呉敗楚師弓如楚聘且弔敗八年晉虒祈宫成弓如晉賀九年公會楚子于陳十年弓及季孫意如仲孫貜帥師伐莒取郠十一年弓如宋葬宋平公南蒯【季氏費邑宰】以費叛十三年弓帥師圍費弗克敗十五年二月禘于武宫弓涖事籥入【籥羽舞也】而卒子二輒鞅輒字伯張昭公二十一年秋七月日有食之輒哭日食叔孫婼曰子叔將死非所哭也八月輙卒鞅嗣二十三年景王崩六月鞅如京師景王二十三年正月鞅卒【左傳】   叔弓曽孫還還子青見氏族志   公孫有山   公孫有山是為有陘氏魯大夫哀公十三年公會晉侯及呉子于黄池呉申叔儀乞糧于公孫有山氏曰佩玉橤兮余無所繫之㫖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梁則無矣【梁精美也】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庚西方主榖癸北方主水也】二十四年公如越得大子適郢【與大子適郢相得也】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于季孫肥肥懼公因越討己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二十七年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公如公孫有陘氏因孫於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施施罪也左傳】   論曰易有之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然則夫婦者為人道之始乎始而亂之人禽溷矣是故日月貞明夫婦貞順聲伯外妺貞于施矣奪而移之郤其為溷也不亦甚乎夫嫁妹與辭邑順逆殊也辭順而效逆聲伯之戾也   里革 【師存附】   里革魯大史克也文公十八年莒大子僕殺紀公以其寳來奔公以書命季孫行父曰夫莒大子不憚以吾故殺其君而以寳來其愛我甚矣為我與之邑今日必授無逆命矣里革遇之而更其書曰夫莒大子殺其君而竊其寳來不識窮固又求自邇為我流之于夷今日必通無逆命矣明日有司復命公詰之以里革對公執之曰違君命者女亦聞之乎對曰臣以死奮筆奚啻其聞之也臣聞之曰毁則者為賊掩賊者為臧竊寳者為軌用軌之財者為姦使君為臧姦者不可不去也臣違君命者亦不可不殺也公曰寡人實貪非子之罪也乃舍之公夏濫于泗淵【濫漬也漬罟以取魚也】里革㫁其罟而棄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水虞于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寢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鳥獸孕水蟲成獸虞于是乎禁罝羅矠魚鼈以為夏槁助生阜也鳥獸成水蟲孕水虞于是乎禁罝䍡【罝當作罜罜䍡小網也】設穽鄂【鄂作格所以誤獸者】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澤不伐夭魚禁鯤鮞獸長麑䴠鳥翼鷇卵蟲舍蚳蝝蕃庶物也古之訓也今魚方别孕不教魚長又行網罟貪無蓻也公聞之曰吾過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為我得法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師存【樂師】侍曰藏罟不如寘里克于側之不忘也成公十八年晉人弑厲公邉人以告公曰臣殺其君誰之過也大夫莫對里革曰君之過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失威而至于殺其過多矣且夫君也者將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縱私回而棄民事民旁有慝無由省之益邪多矣若以邪臨民陷而不振用善不肯専則不能使至于殄滅而莫之恤也將安用之桀奔南巢紂踣于京厲㳅【古流字】于彘幽滅于戯皆是術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澤也行而從之美惡皆君之由民何能為焉【國語】   厚成叔瘠   厚成叔名瘠魯孝公生惠伯革其後為厚氏【世本】   瘠事襄公襄公十四年衛孫林父寗殖逐獻公公使瘠弔于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師職増滛發洩其若之何衛人使大叔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瘠歸復命語臧孫紇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左傳】其後有后木【見氏族志】   閔馬父   閔馬父字子馬魯大夫襄公二十三年季孫宿廢其子公彌而立悼子紇以公彌為馬正公彌愠閔馬父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姦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公彌然之昭公十八年秋曹平公魯使見周原伯魯【周大夫】與之語不説學歸以語閔馬父閔馬父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不害而不學則茍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也不殖將落原氏其亡乎二十二年景王崩子朝謀立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閔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與者天所廢也【左傳】   哀公八年齊閭邱明來盟子服何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陷失過也如有失遏寧近于恭】閔馬父笑而問之對曰笑吾子之大滿也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大師以那為首其輯之亂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先聖王之傳恭猶不敢専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滿之甚也周恭王能庇昭穆之闕而為恭楚恭王能知其過而為恭今吾子之教官僚曰䧟而後恭道將何為【國語】   榮駕鵞   榮駕鵞名欒魯大夫聲伯之子【韋昭注】   按公孫嬰齊諡曰聲伯其子曰叔老是為子叔齊子於襄公二十二年卒榮駕鵞亦曰聲伯子或是叔老兄弟或聲伯别是一人   是為榮成伯襄公二十八年公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帶叔孫豹皆以為不可榮駕鵞曰逺圖者忠也公遂行【左傳】   二十九年公自楚反及方城季孫宿取卞使季冶【魯大夫季氏族】逆璽書以告曰卞人將叛臣討之既得之矣公未言榮駕鵞曰子股肱魯國社稷之事子實制之唯子所利何必卞卞有罪而子征之子之也又何謁焉公欲還出楚師以伐魯榮駕鵞曰不可君之于臣其威大矣不能令于國而恃諸侯諸侯其誰暱之若得楚師以伐魯魯既不違宿之取卞也必用命焉守必固矣若楚之克魯諸姫不獲闚焉而况君乎彼無亦置其同類以服東夷而大攘諸夏將天下是王而何徳于君其予君也若不克魯君以蠻夷伐之而又求入焉必不獲矣不如予之宿之事君也不敢不悛醉而怒醒而喜庸何傷君其入也乃歸【國語】   左傳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㣲乃歸   定公元年昭公之喪至自乾侯季孫意如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公氏猶言公之墓宅欲溝絶其墓不使與先君同】榮駕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耻之乃止意如又問于榮駕鵞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左傳】   榮駕鵞卒諡曰成伯   子家羈 【左師展附】   子家羈【公羊羈作駒】莊公之孫懿伯也臧昭伯郈昭伯及魯大夫多怨季孫意如公亥【意如叔父】與昭公子公為謀去之昭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羈羈曰讒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命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館于公公羊昭公將弑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僭于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駒曰設兩觀乗大路朱千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委己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衆久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終弑而敗焉注繫馬曰維繫牛曰婁季氏専賞罰已久民順從之猶牛馬之于委食己者也   昭公二十五年九月公伐季氏入之意如登臺請以五乘亡弗許羈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隠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蕰【蕰積也將蓄積而生變也】蕰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聽已而叔孫氏孟氏救季氏伐公徒羈曰諸臣偽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遂行孫于齊齊侯唁公于野井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聴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羈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一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以公命示羈羈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内外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陷君于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叔孫婼從公于齊與公言羈命適公館者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婼言于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婼伏諸道左師展【魯大夫】告公公使婼自鑄歸已而意如有異志公不果入左師展將以公乗馬而歸公徒執之二十七年仲孫蔑陽虎伐鄆鄆人將戰羈曰天命不惂久矣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既禍之而自福也不亦難乎猶有神此必敗也嗚呼無為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羈如晉公徒敗于且知冬公如齊齊侯請饗之羈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禮君不敵臣晏大夫使宰為主獻請安齊侯請自安不在坐比公于大夫也】又公子慭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羈乃以君出二十八年公如晉將如乾侯羈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聽使請逆于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言自使齊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二十九年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使來唁公稱主君羈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三十二年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大夫不受賜羈雙琥一環一璧輕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公薨羈反賜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定公元年叔孫不敢逆公之喪于乾侯意如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之且聴命焉羈不見不敢易幾而哭【㡬哭㑹也不欲見故哭不同㑹】不敢請見羈羈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不敢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弟】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聴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冦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左傳】   羈卒諡曰懿   公儀休 犁鉏   公儀休魯博士也以髙第為魯相奉法循理無所變更百官自正使食禄者不得與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客有遺休魚者休不受客曰聞君嗜魚遺君魚何故不受也休曰以嗜魚故不受也今為相能自給魚今受魚而免誰復給我魚者吾故不受也食茹而美拔其園葵而棄之見其家織布好而疾出其家婦燔其機云欲令農士女工安所讎其貨乎【史記】魯公薨左右請閉門休曰止池淵吾不税山吾不賦苛令吾不布吾已閉心矣何閉于門哉【説苑】   韓非子作公孫儀孔叢子魯人有公儀僣者砥節礪行恬于榮利不事諸侯子思與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為相謂子思曰公儀子必輔寡人參分魯國而與之一子思對曰如君言公儀子所以不至也君若饑渇待賢納用其謀雖蔬食水飲伋亦願在下風令徒以髙官厚禄釣餌君子無信用之意公儀子之智若魚鳥可也不然彼將終身不躡君之庭矣且臣不佞又不任為君竿下釣以蕩守節之士也○準之孔叢子休葢穆公相大史公不言也說苑楚成王使魯君為僕魯君曰我周之建國也今成王以我為僕可乎大夫皆不可公儀休曰不可不聴楚王身死國亡君之臣乃君之有也為民君也魯君遂為僕説誤成王不與穆公同時   犁鉏者亦事穆公公使衆公子或官于晉【葢三晉也】或官于荆犁鉏曰假人于越而救溺子越人雖善游子必不生矣失火而取水于海海水雖多火必不滅矣逺不救近也今晉與荆雖强而齊近魯患其不救乎【韓非子】論曰大人事君義以直外仁以格内道也里革毅然改書㫁罟不且具大人之量哉善乎師存之言藏罟不若側寘革也昭公之難懿伯致愚綢繆匡救而卒不一納何邪君存志入殁則逃之懿之于昭可謂不貳矣然微駕鵞襄公將先此而孫尾大之禍固不必自昭公始也   楚邱   卜楚邱者魯掌卜大夫公子友之將生也桓公使卜楚邱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間于兩社【周社亳社之間執政所在】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乾君父離變為乾故曰同復于父】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文公十八年齊侯將伐我戒師期而有疾公聞之卜曰尚無及期叔仲彭生令卜楚邱占之曰齊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聞令有咎二月公薨夏五月齊人弑懿公初叔孫豹之生也其父得臣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謙以示卜楚邱曰是將行【主先出奔】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明夷日也日之數十故有十時亦當十位【日中當王食時當公平旦為卿雞鳴為士夜半為皂人定為輿黄昏為日入為僚哺時為僕日昳為臺】自王已下其二為公其三為卿日上其中食日為二旦日為三明夷之謙明而未融其當旦乎故曰為子祀【得臣卿也豹當為卿故知為之祀】日之謙當鳥故曰明夷于飛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動故曰君子于行當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離火也艮山也離為火火焚山山敗于人為言敗言為讒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讒也純離為牛世亂讒勝勝將適離故曰其名曰牛謙不足飛不翔垂不峻翼不廣故曰其為子後乎吾子亞卿也抑少不終【旦日正卿之位叔孫父子世為亞卿位不足以終盡卦體也 左傳】   梓慎 【中須附】   梓慎魯大夫襄公二十八年春無氷梓慎曰今兹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滛于枵【歲歲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枵在子虗危之次此年歲當在星紀今已在枵淫行失次】以有時菑陰不堪陽蛇乗龍【蛇武之宿虗危之星龍歲星木也歲失次出虗危下是為蛇乗龍】龍宋鄭之星也【歲星本位在東方東方房星為宋角亢為鄭故龍為宋鄭】宋鄭必饑枵虗中也【枵三宿虗星在其中】枵耗名也土虗而民耗不饑何為明年宋鄭饑昭公七年公將如楚夢襄公祖【祖祭道神】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湫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十五年春將禘于武宫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其在涖事乎三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籥羽舞也】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大辰房星尾也孛星出大辰之西光芒東及天漢】申須【魯大夫】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今火尚伏火出乃布散為災】諸侯其有火災乎梓慎曰往年吾見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見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與不然乎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夏數得天若火作其四國當之在宋衛陳鄭乎宋大辰之虗也【大展大火宋分野】陳大皞之虗也【大皞居陳大火所自出】鄭祝融之虗也【祝融髙辛氏之火正居鄭】皆火房也星孛及漢漢水祥也衛顓頊之虗也故為帝邱其星為大水【衛星營室營室水也】水火之牡也【水雄火雌】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過其見之月【来年大火出見之月周五月也】明年夏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内魯于其處作庫】以望之曰宋衛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二十年春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亂國㡬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叔孫婼曰然則戴桓也【戴族華氏桓族向氏】汰侈無禮已甚亂所生也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十一月蔡侯卒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問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將水叔孫婼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陽不克莫【陽氣不克而莫然不同】將積聚也秋八月大雩旱也【左傳】   師已   師已者亦魯大夫昭公二十五年有鸜鵒來巢師已曰異哉吾聞文武之世童謠有之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徴褰與鸜鵒之巢逺哉遥遥稠父喪勞宋父以驕【稠昭公名宋定公名】鸜鵒鸜鵒往歌來哭童謠有是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左傳】   公為 公果 公賁 公衍 【汪錡附】   公為公果公賁公衍皆昭公之子也公為是為務人【禮記作禺人】公為公衍之生也其母偕出【將産出就外室】公衍先生公為之母曰相與偕出請相與偕告三日公為生其母先以告公為乃反為兄季公亥者季孫意如之庶叔父也公亥怨意如欲去季氏獻弓于公為與之出射于外而謀之公為告公果公賁果賁使侍人僚祖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亦不怒公為又使言公又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遂自言昭公二十五年九月公伐季氏不克孫于齊二十九年公在乾侯賜公衍羔裘使獻龍輔【玉名】于齊侯公衍遂以羔裘繼入之齊侯喜與之陽穀公私喜于得陽穀而思于魯乃曰務人為此禍也且後生而為兄其誣也久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為大子【左傳】   哀公十一年齊師伐我戰于郎公為遇負杖入保者息曰使之雖病也任之雖重也君子不能為謀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則既言矣與其鄰重【重同童】汪踦往皆死焉魯人欲勿殤重汪踦問于仲尼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記檀弓】   家臣傳   匡句須   匡句須者施孝叔【惠公五世孫】家臣齊鮑國去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匡句須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左傳】   杜洩   杜洩者叔孫氏宰叔孫穆伯寵豎牛牛間其二子孟丙仲壬叔孫殺孟逐仲于齊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且不食叔孫杜洩見告之饑渇授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杜預注言求食可得無為去牛設辭也愚謂求豎牛而至今何去乎憤辭也】叔孫不食三日卒昭公使杜洩塟叔孫豎牛賂叔孫帶與南遺【季氏家臣】使惡杜洩于季孫而去之適季孫謀去中軍豎牛曰夫子固欲去之既毁以書使杜洩告于殯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杜洩將以路塟【天子所賜路車】且盡卿禮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乗路葬焉用之且冡卿無路介卿【亞卿也】以葬不亦左乎季孫曰然使杜洩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舊勲而賜之路復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死而弗以是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叔仲帶謂季孫曰帶受命于子叔孫曰葬鮮者自西門【不以夀終者為鮮西門非魯朝正門】季孫命杜洩杜洩曰卿喪自朝魯禮也吾子為國政未改禮而又遷之羣臣懼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左傳】   正常 公肩假   正常者季桓子之寵臣也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肥康子名】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于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哀公使共劉【魯大夫】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左傳】   又有公肩假者季康子之母死公輸若方小歛般請以機封之【謂以機巧封之】將從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魯有初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碑形天子之制楹形諸侯之制】般爾以人之母嘗巧則豈不得以其母以嘗巧者乎則病者乎【謂不得嘗巧于汝病乎】噫弗果從【記檀弓】   申豐 公孫朝   申豐者季氏属大夫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紇欲立之訪于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乃止已而臧武仲為立之臧氏由是得罪昭公四年大雨雹季武子問于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氷西陸朝覿而出之【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其藏氷也深山窮谷固陰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喪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黑牡黑牲秬黑黍司寒㝠也】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氷皆與焉【食肉之禄謂在朝治事就官食者】大夫命婦喪浴用氷祭寒而藏之【享司寒】獻羔而啟之【春分獻羔祭韭】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于老疾無不受氷山人【虞官】取之縣人【遂属】傳之輿人納之人藏之夫氷以風壯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陰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氷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越散也】雷不發而震雹之為菑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二十三年我伐邾故晉人執叔孫昭子申豐以貨如晉叔孫不欲以貨免見之而不使出已而晉人歸叔孫季平子既逐昭公二十六年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女賈【亦季氏臣○女音汝】以貨適齊賂梁邱據據説止齊侯使公子鉏帥師從公伐魯公孫朝者孟氏成邑大夫謂平子曰有都以衛國也請我受師許之請納質弗許曰信女足矣告于齊師曰孟氏魯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請息肩于齊齊師圍成成人伐齊師之飲馬于淄者曰將以厭衆【言恐使魯知成降齊偽伐之以壓衆心】魯成備而後告曰不勝衆不能降也齊師遂無功公竟不得入【左傳】   謝息 公歛陽   謝息者孟僖子家臣昭公七年僖子從公如楚晉人來治杞田季孫將以成與之【成孟氏邑本杞田】謝息為孟孫守不可曰人有言曰雖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禮也夫子從君而守臣喪邑雖吾子亦有猜焉季孫曰君之在楚于晉罪也又不聽晉魯罪重矣晉師必至吾無以待之不如與之間晉而取諸杞吾與子桃成反誰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魯無憂而孟孫益邑子何病焉辭以無山與之萊柞乃遷于桃晉人為杞取成又有公歛陽者字處父亦孟氏家臣為成宰定公七年齊國夏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歛陽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墮毁其軍而設伏】公歛陽曰虎不圖禍而必死季氏臣苫夷曰虎䧟二子于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八年陽虎欲去三桓冬十月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都邑之兵車】曰癸巳至公歛陽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陽曰然則亂也必及于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及期事覺季桓子奔孟氏陽虎刦公與武叔【叔孫州仇】以伐孟氏陽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内弗勝又戰于棘下陽氏敗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虎入讙陽關以叛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墮費將墮成陽謂孟孫曰墮成齊師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左傳】   論曰杜洩正常犯難守正有遺直之風焉詩曰剛亦不吐家臣之賤能禦剛矣而孺子之死正常適速之告而奔衛免身而已申豐狥主以私吠非其主者歟   尚史卷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四      列傳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叛臣傳 豎牛 南蒯   豎牛者庚宗婦人之子也初叔孫穆子去叔孫氏以辟僑如之難也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于國氏生孟丙仲壬夢天壓已弗勝顧而見人黑而上僂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且曰志之及僑如奔齊魯人召叔孫歸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女生曰姓謂子也】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則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豎有寵長使為政齊公孫明知叔孫于齊叔孫歸未逆國姜【孟仲母】明取之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昭公四年叔孫田于邱蕕遇疾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强與孟丙盟不可叔孫為孟丙鐘【為孟丙鑄鐘】曰爾未際【未與諸大夫相接見】饗大夫以落之既具使豎牛請日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賔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北婦人即國姜客謂公孫明】叔孫怒将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殺諸外牛又强與仲壬盟不可仲壬與公御菜書觀于公【私遊觀于公宫】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叔孫曰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齊叔孫疾急命召仲壬牛許而不召豎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寘饋于个【个東西廂】而退牛弗進則置虚命徹叔孫絶食三日卒牛立昭子【叔孫婼】而相之公使杜洩【叔孫氏宰】葬叔孫牛賂叔仲昭子【叔仲帶】與南遺使惡杜洩于季孫而去之仲壬至自齊季孫欲立之南遺曰叔孫氏厚則季氏薄彼實家亂子勿與知不亦可乎南遺使國人助豎牛攻諸大庫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豎牛取東鄙三十邑以與南遺昭子即位朝其家衆曰豎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殺適立庻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豎牛懼奔齊孟丙仲壬之子殺諸塞闗之外投其首于寧風之棘上仲尼曰叔孫昭子之不勞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為政者不賞私勞不罰私怨詩云有覺徳行四國順之南遺者季氏費邑宰襄公七年季氏城費南遺之請也其子南蒯亦為費邑宰季平子立不禮于南蒯南蒯謂公子憗曰吾出季氏而歸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費為公臣公子憗許之南蒯語叔仲小且告之故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謀季氏昭公十二年憖告公遂從公如晉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憗還及衞聞亂亦奔齊十三年叔弓圍費弗克敗焉季平子怒令見費人執之以為囚俘冶區夫【魯大夫】曰非也若見費人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費來如歸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誰與居邑若憚之以威懼之以怒民疾而叛為之聚也若諸侯皆然費人無歸不親南氏將焉入矣平子從之南蒯之將叛也其鄉人或知之過之而歎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恤恤憂患湫愁隘攸懸危之貎】深思而淺謀邇身而遠志家臣而君圖有人矣哉將適費飲鄉人酒鄉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杞乎從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鄰者恥乎己乎己乎非吾黨之士乎其將叛也盟費人司徒老祁慮癸【二人南蒯家臣】偽廢疾使請于南蒯曰臣願受盟而疾興若以君靈不死請待間而盟許之十四年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請朝衆而盟遂刼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君謂季氏】畏子以及今三年聽命矣子若弗圖費人不忍其君將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請送之南蒯請期五日遂奔齊司徒老祁慮癸來歸費南蒯侍飲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對曰臣欲張公室也子韓晢【齊大夫】曰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左傳】   陽虎 【仲梁懐林楚附】   陽虎季氏家臣季平子逐昭公公處于鄆昭公二十七年孟懿子陽虎伐鄆欲奪公敗公徒于且知定公五年季平子行東野還卒于房陽虎將以璵璠斂仲梁懐弗與曰改步改玉【昭公之出季孫珮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步亦改玉也】仲梁懐者亦季氏之家臣也陽虎欲逐之秋九月陽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即公父歜】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丁亥殺公何藐【季氏族】己丑盟桓子于稷門之内庚寅大詛逐公父文伯及秦遄皆奔齊【遄平子姑婿】六年公侵鄭往不假道于衛及還陽虎欲怒衛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于豚澤衛侯怒使追之公叔發曰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乃止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孟孫立于房外謂范獻子【士鞅】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于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范獻子曰魯人患陽虎矣秋八月陽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七年齊人歸鄆及陽闗陽虎居之以為政秋齊伐我陽虎将宵軍齊師齊師墮伏而待之【墮毁其軍以誘敵而設伏兵】公斂陽【孟氏臣】苫夷【季氏臣】力争之虎懼乃還季寤【季桓子弟】公鉏極【公彌曾孫】公山不狃【費宰】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叔孫氏庻子】無寵于叔孫氏叔仲志【叔仲帶之孫】不得志于魯故五人因陽虎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八年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孟氏聞之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偽為公期【孟氏支子】築室于門外以備之及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虎從弟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覺之咋謂林楚曰【咋暫也】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徵死死無益于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間射陽越殺之陽虎刼公與武叔【叔孫州仇】以伐孟氏公斂陽帥成人與陽氏戰陽氏敗陽虎説甲如公宫取寶玉大弓以出【公羊寶者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穀梁寶玉者封圭大弓者武王之戎弓】舍于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于徵死何暇追余徒者曰嘻速駕公斂陽在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虎入於讙陽闗以叛   公羊陽虎専季氏季氏専魯國陽虎拘季孫孟氏與叔孫氏迭而食之睋而鋟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殺我於蒲圃力能救我則于是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乗焉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為右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乘至于孟衢臨南投䇿而墜之陽越下取策臨南駷馬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于荘門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駕既駕公斂處父帥師而至慬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淮南子陽虎為亂魯君令人閉門捕之得者有重賞失者又重罪圍三卒陽虎將舉劍而伯頤門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窮我將出子陽虎因揚劍提戈而走門者出之顧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與子反也為之䝉死被罪而乃反傷我宜矣其有此難也魯君聞陽虎失大怒問所出之門使有司拘之傷者受大賞而不傷者被重罪   九年夏陽虎歸寶玉大弓六月伐陽闗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即鮑國齊大夫】諫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刻其軸以麻約縛之使易毁折以絶追者】載葱靈【輜車名盖車之有障蔽者】寢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齊又以葱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及趙鞅納衛太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是時河北流過元城界戚在河外晉軍已渡河故欲出河右而南】荀罃士吉射作亂伐晉侯不克出奔朝歌齊人輸范氏粟鄭罕達駟送之趙鞅禦之遇于戚陽虎曰吾車少以兵車之斾【斾先驅車也】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自後隨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心於是乎㑹之必大敗之從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左傳】   韓非子陽虎議曰主賢明則悉心以事之不肖則飾姦而試之逐於魯疑于齊走而之趙趙簡主迎而相之左右曰虎善竊國政何故相也簡主曰虎務取之我務守之遂執術而御之虎不敢為非善事簡主興主之强㡬至于霸   公山不狃 侯犯 【駟赤附】 公孫宿   公山不狃字子洩季氏費邑宰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陽虎将以璵璠斂仲梁懐【亦季氏臣】弗與曰改步改玉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季桓子行東野及費不狃逆勞于郊季桓子敬之勞仲梁懐仲梁懐弗敬不狃怒謂陽虎子行之乎【行逐也】秋九月陽虎囚季桓子而逐仲梁懐十二年墮三都季氏将墮費公山不狃叔仲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二子魯大夫】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不狃及輒奔齊哀公八年吳為邾故将伐魯問于叔孫輒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隠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輒病之吳子問于不狃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不狃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吳竟而田焉者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滋濁也】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不狃遂卒於齊侯犯者叔孫氏之郈馬正初叔孫成子【即叔孫不敢】欲立武叔【即叔孫州仇】公若藐【叔孫氏之族】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亦叔孫家臣】使賊射藐不能殺使藐為郈宰使侯犯殺藐又弗能武叔之圉人曰吾以劍過朝藐必曰誰之劍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之末【偽為固陋不知禮者以劍鋒末授之】則可殺也使如之藐曰爾欲吳王我乎遂殺藐侯犯以不能殺藐也以郈叛定公十年武叔及懿子圍郈弗克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曰郈非唯叔孫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謂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齊以臨民不然將叛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郈人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於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謂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于齊與其死也猶是郈也而得紓焉何必此齊人欲以此偪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門以備不虞犯曰諾乃多舍甲而請易于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偽將射之犯止之曰謀免我于是犯請行郈人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門郈人閉之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羣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物識也言有識别也】吾未敢以出犯曰子止而與之數駟赤止而納魯人犯奔齊亦卒于齊公孫宿者即公孫成為孟氏成邑宰初孟孺子洩【即孟武伯】將圉馬于成宿不受曰孟孫為成之病不圉馬焉孺子怒襲成從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及孟懿子卒成人奔喪弗内袒免哭于衢聽共弗許懼不歸【請聴命共使弗許不敢歸成】哀公十五年成叛于齊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輸以偪成冬及齊平子服景伯如齊子贛為介見公孫宿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齊人雖為子役其有不貳乎子周公之孫也多饗大利猶思不義利不可得而喪宗國將焉用之宿曰善哉吾不早聞命子贛又説陳成子【即陳恒】成子歸成公孫宿以其兵甲入於嬴【左傳】   孔叢子孟氏之臣叛武伯問孔子曰如之何曰臣人而叛天下所不容其狀自反子姑待之三旬果自歸武伯將執之訪于夫子夫子曰無也子之于臣禮意不至是以去子今其自反罪以反除又何執焉子修禮以待之則臣去子將安往武伯乃止   論曰吾聞薰蕕不同器同為家臣而有林楚駟赤二子之臭與蕕别矣昭子誅牛見褒君子不然寧風之棘若林如庚宗之豎何   逆臣傳 公子翬   公子翬字羽父魯大夫隠公四年秋諸侯從州吁之請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翬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敗鄭徒兵而還十年夏五月翬不待公命先㑹齊人鄭人伐宋十一年翬請殺桓公將以求大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莵裘吾將老焉翬懼反譛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十一月公祭鍾巫【鍾巫之神】齊于社圃館于寪氏【魯大夫】翬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桓公三年翬如齊逆女【左傳】   後事不載莫知其卒年   公子慶父   公子慶父【即共仲】桓公子莊公庶兄莊公二年慶父帥師伐于餘邱八年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徳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姑務脩徳以待時乎三十二年莊公薨子般即位子般者孟氏之子也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女公子子般妺】圉人犖自墻外與之戲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門至是慶父使圉人犖弑子般公羊傳莊公存之時鄧扈樂曾淫于宫中子般執而鞭之莊公死慶父謂樂曰般之辱爾國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之般然後誅鄧扈樂而歸獄焉   慶父懼如齊齊人立閔公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慶父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二年八月慶父使卜齮弑閔公公子友以僖公適邾慶父既殺般又殺閔公國人不與出奔莒公子友乃入立僖公以賂求慶父于莒莒人歸之及密使公子魚請貸不許哭而往慶父曰奚斯【即公子魚】之聲也乃縊【左傳】   公羊傳慶父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將由乎齊齊不納却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不可于是抗輈經而死   公子遂 【公孫歸父仲嬰齊附】   公子遂是為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公孫敖之從父昆弟也為魯卿僖公二十六年遂及臧孫辰如楚乞師以伐齊宋以其不臣也二十七年遂帥師入杞二十八年遂如齊聘三十年遂如京師因如晉三十一年晉分曹田以賜我遂如晉拜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婁秋遂帥師復伐邾文公二年十二月遂如齊納幣聘出姜也六年遂如晉葬晉襄公初公孫敖為遂聘莒女七年敖如莒涖盟且為遂逆見女美自娶之遂請攻敖叔仲彭生平之使遂舍之敖反之復為兄弟如初及敖卒喪至自齊遂欲勿哭彭生復説之遂乃帥兄弟以哭之八年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㑹伊雒之戎將伐我遂因㑹之盟於暴九年楚伐鄭遂㑹諸侯之大夫救鄭十一年遂聘于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八年意諸來奔】十二年秦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将伐晉遂辭玉術不可三辭卒致之遂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賂之子叔姬者魯女也妃齊昭公生子舍昭公卒舍即位齊公子商人弑舍而自立遂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即子叔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十四年冬單伯如齊請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既而歸之十六年公有疾使遂及齊侯盟于郪邱十七年齊侯伐我北鄙遂請盟六月盟于穀冬十月遂如齊拜榖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将食魯之麥【言齊将伐魯】以臣觀之将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十八年二月文公薨子惡即位時齊惠公立遂及叔孫得臣如齊賀且拜葬初文公二妃敬嬴生子倭敬嬴嬖而私事遂倭長而屬諸遂遂欲立之叔仲彭生不可遂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冬十月遂弑惡及其母弟視及叔仲彭生而立倭是為宣公宣公元年遂如齊逆女三月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夏公㑹齊侯于平州遂如齊拜成八年遂如齊至黄疾作而復卒于垂謚曰襄仲子二公孫歸父仲嬰齊公孫歸父字子家宣公十年歸父如齊葬齊惠公秋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冬如齊伐邾故十一年歸父㑹齊人伐莒十四年㑹齊侯于穀十五年㑹楚子于宋十八年歸父以其父遂之立宣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宣公薨季孫行父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庻以失大援者仲也夫遂逐東門氏歸父還及笙壇惟復命于介【介副使也】既復命袒括髪【袒衣以麻約髪從初喪之服】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公羊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公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子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歸父子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惟哭君成踊反㑹于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于是使嬰齊後之注臧宣公即臧孫許   魯使其弟嬰齊紹其後為仲氏成公十五年仲嬰齊卒【左傳】   論曰傳曰有無君之心而後動于惡羽父之謂乎州吁請伐鄭以除宋惡羽父固請而㑹之隂助逆焉兆無君矣息姑姑息釋将不誅伐宋猶肆專而寪氏遂肆逆吁隠實縱之羽父何誅焉叔牙飲酖僅以存後慶父賊二君顧不斬孟氏之祀下刑上服上刑下服失輕重與魯夫人傳   孟子 聲子【隠母】 仲子【惠公夫人桓母】 文姜【桓公夫人莊母】   孟子惠公元妃子姓宋女也先惠公薨聲子葢孟子之姪娣惠公次妃隠公母隠公三年薨諡曰聲仲子亦惠公夫人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隠公立而奉之隠公二年薨【左傳】   文姜桓公夫人齊僖公之女莊公之母也桓公三年文姜至自齊六年子同生【同莊公名】以大子生之禮舉之接以大牢卜士負之士妻食之【禮世子生三日卜士負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卜士妻為乳母】公與文姜宗婦命之十八年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齊襄公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車魯人責文姜莊公元年三月文姜孫于齊尋復還魯二年文姜㑹齊侯于禚四年享齊侯于祝邱五年文姜如齊師六年齊人來歸衛寶文姜請之也十年文姜㑹齊侯于防冬又㑹于穀十五年文姜如齊十九年文姜如莒二十一年七月薨【左傳】諡曰文   哀姜【莊夫人】 叔姜【閔母】 孟任【子般母】 成風【僖母】   哀姜莊公夫人齊女莊公二十四年公如齊逆女八月夫人姜氏入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非禮也【禮小君至大夫執贄以見宗婦不同贄也】孟任黨氏女也初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不從公公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三十二年公薨子般立慶父賊子般閔公啟方立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立二年慶父又弑之慶父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哀姜懼討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屍歸僖公請而葬之成風風氏須句之女僖公之母也公子友之生也桓公使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成風聞友之繇乃事之而屬僖公焉閔公遇弑友立僖公僖公二十一年邾滅須句須句子來奔成風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脩祀紓禍也【須句司大皥與有濟之祀】明年公伐邾取須句而反其君文公四年薨【左傳】   諡曰成   聲姜【僖夫人文公母】 出姜【文夫人子惡母】 敬嬴【宣公母】   聲姜【公羊作聖姜】僖公夫人文公之母也僖公十一年公及聲姜㑹齊侯于陽穀十七年我滅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文公十六年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秋八月聲姜薨毁泉臺【左傳】諡曰聲   出姜文公夫人文公四年逆姜氏于齊九年春出姜如齊歸寧也出姜生子惡及視惡立為大子文公二妃敬嬴者【公穀並作熊氏謚曰頃熊】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公子遂宣公長又屬諸遂遂欲立之十八年文公薨大子惡立冬十月遂弑惡及視而立宣公出姜歸于齊大歸也将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宣公八年嬴氏薨【左傳】   諡曰敬   穆姜【宣夫人】   穆姜宣公夫人宣公元年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穆姜至自齊十八年公薨子成公立成公九年伯姬歸于宋【穆姜女】季孫行父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行父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賦緑衣之卒章而入叔孫僑如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十六年秋諸侯㑹于沙隨謀伐鄭公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七月公㑹伐鄭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僑如又譛季孟于晉晉遂不見公執季孫行父于苕邱冬十月晉赦行父許魯平僑如奔齊于是穆姜徙居東宫襄公九年薨于東官穆姜始往而筮之也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葢五爻皆變惟二不變是謂隨也】隨其出也君【謂穆姜】必速出姜曰亡【猶無也】是于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元體之長也亨嘉之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徳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于亂固在下位而有不仁【婦人卑于丈夫故曰下位】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棄位而姣【姣淫也】不可為貞有四徳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左傳】齊姜【成夫人】 定姒【襄公母】 敬歸【襄公妾子野母】 齊歸【昭公母】   齊姜成公夫人成公十四年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齊姜至自齊襄公二年薨謚曰齊定姒者成公妾襄公之母姒氏杞女也襄公四年薨謚曰定【左傳 公羊作弋氏曰葬我小君定弋注定弋莒女】   敬歸襄公妾齊歸敬歸之娣歸姓胡女也敬歸生子野齊歸生子裯襄公三十一年公薨立子野過毁而卒立子裯是爲昭公昭公十一年齊歸薨謚曰齊【左傳】   孟子【昭夫人】 定姒【定夫人】 公子荆母【哀公妾】 悼公母【哀公妾】   孟子昭公夫人吳女諱同姓故曰子若宋女然哀公十二年薨【左傳】   定姒定公夫人哀公母姒氏杞女定公十五年薨【左傳】公子荆母哀公之妾也荆母嬖哀公二十四年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惠孝娶于商自桓以下娶于齊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荆為大子國人惡之【左傳】   悼公母哀公之妾也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記檀弓】   列女傳 施氏婦   施氏婦者齊管于奚之女也母叔肹妻叔肹妻不聘【無媒禮】穆姜曰吾不以妾為姒生公孫嬰齊而出之嫁于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歸嬰齊嬰齊以其外弟為大夫嫁其外妹于施孝叔【惠公五世孫】晉郤犫來聘求婦于嬰齊嬰齊奪施氏婦以與之婦曰鳥獸猶不失儷子將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婦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晉人歸之施氏施氏逆諸河沈其二子婦怒曰已不能庇其伉儷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殺之将何以終遂誓施氏【左傳】   敬姜   敬姜公父穆伯妻文伯歜之母也公父歜飲南宫説【孟懿子弟】酒以露睹父【魯大夫】為客羞鼈焉小睹父怒相延食鼈辭曰将使鼈長而後食之遂出敬姜聞之怒曰吾聞之先子曰祭養尸饗養上賔鼈于何有而使夫人怒也逐之五日大夫辭而復之   列女傳敬姜博達知禮穆伯先死文伯出學而歸敬姜見其友降階而郤行奉劍而正履若事父兄敬姜召而数之曰昔者武王罷朝而絶左右顧無可使結之者俯而自申之故能王桓公坐友三人諫臣五人日舉過者三十人故能霸周公一食三吐哺一沐三握髪所執贄而見于窮閭隘巷者七十餘人故能存周室彼二聖一賢者下人如此其所與遊皆過已者也是以日益而不自知也今子年少而位卑所與遊者皆為服役子之不益明矣文伯謝罪擇嚴師友而事之所與遊者皆黄耄倪齒文伯引袵攘捲而親饋之敬姜曰子成人矣文伯相魯敬姜曰吾語汝治國之要盡在經矣夫輻者所以正曲枉也不可不彊故輻可以為将畫者所以均不均服不服也故畫可以為正物者所以治蕪與莫也故物可以為都大夫持交而不失出入而不絶者梱也梱可以為大行人推而往引而來者綜也綜可以為關内之侯主多少之數者均也均可以為内史服重任行達道正直而固者軸也軸可以為相舒而無窮者摘也摘可以為三公文伯再拜受教   歜嘗退朝朝敬姜敬姜方績歜曰以歜之家而主猶績【大夫稱主妻亦如之】懼干季孫【季康子】之怒也其以歜為不能事主乎敬姜歎曰魯其亡乎使僮子備官而未之聞邪居吾語女昔聖王之處民也擇瘠土而處之勞其民而用之故長王天下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忘善則惡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嚮義勞也是故天子大采【韋昭注大采五采少采三采也】朝日與三公九卿祖識地徳日中考政與百官之政事師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與太史司載糾䖍天刑日入監九御使潔奉禘郊之粢盛而後即安諸侯朝脩天子之業命晝考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無惂淫而後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職晝講其庻政夕序其業夜庀其家事而後即安士朝而受業晝而講貫夕而習復夜而計過無憾而後即安自庻人以下明而動晦而休無日以怠王后親織紞【紞所以縣瑱】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紘纓之無緌者綖冕上之覆也】卿之内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庻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賦事烝而獻功男女効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訓也自上以下誰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爾又在下位朝夕處事猶恐忘先人之業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脩我曰必無廢先人爾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懼穆伯之絶祀也仲尼聞之曰季氏之婦不淫矣季康子肥敬姜之從孫敬姜如季氏肥在其朝與之言弗應從之及寢門弗應而入肥辭于朝而入見曰肥也不得聞命無乃罪乎曰子弗聞乎天子及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職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寢門之内婦人治其業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將業君之官職焉内朝子將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及肥如敬姜䦱門與之言【䦱闢也】皆不踰閾敬姜祭悼子【穆伯父季孫紇】肥與焉酢不受徹俎不宴宗不具不繹【不受不親受不繹不與繹也】繹不盡飫則退仲尼聞之以為别于男女之禮矣季康子肥嘗問曰主亦有以語肥也對曰吾能老而已何以語子肥曰雖然肥願有聞于主曰吾聞之先姑曰君子能勞後世有繼子夏聞之曰善哉商聞之曰古之嫁者不及于舅姑謂之不幸夫婦學于舅姑者也其欲室歜也饗其宗老而為賦緑衣之三章老請守卜室之族師亥【魯樂師】聞之曰善哉男人之饗不及宗臣宗室之謀不過宗人謀而不犯㣲而昭矣詩所以合意歌所以詠詩也今詩以合室歌以詠之度于法矣【國語】   歜卒敬姜據其牀而不哭曰昔吾有斯子也吾将以為賢人也吾未嘗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聲斯子也必多曠于禮也夫【記檀弓】   檀弓又曰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國語歜卒敬姜戒其妾曰吾聞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惡其以好内聞也二三婦之辱共先祀者請無瘠色無洵涕無惂膺無憂容有降服無加服從禮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聞之曰女知莫如婦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婦知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徳也孔叢子公父文伯死室人有從死者其母怒而不哭相室諫之其母曰孔子天下之賢人也不用于魯退而去是子素宗之而不能隨今死而内人從死者二人焉若此于長者薄于婦人厚也韓詩外傳畧同   于是朝哭穆伯而莫哭歜仲尼聞之曰季氏之婦可謂知禮矣愛而無私上下有章【國語】   季孫肥之母死陳䙝衣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将有四方之賔來䙝衣何為陳于斯命撤之【記檀弓】   漆室女   漆室女過時未適人當穆公時君老太子幼女倚柱而嘯其鄰婦曰何嘯之悲也子欲嫁邪女曰吾憂君老太子幼鄰婦笑曰此大夫之憂婦人何與焉女曰非子所知也昔晉客舍吾家繫馬園中馬佚踐吾葵使我終歲不食葵鄰人女奔隨人亡其家倩吾兄行追之溺流而死令吾終身無兄吾聞河潤九里漸洳三百步今君老悖太子少愚魯國有患禍及衆庻婦人獨安所避乎三年魯果亂齊楚攻之男子戰鬭婦人轉輸不得休息【列女傳】   韓詩外傳魯監門女嬰績中夜而泣其偶曰何泣也嬰曰吾聞衛世子不肖所以泣也其偶曰衛世子不肖諸侯之憂也子曷為泣之嬰曰昔宋之桓司馬得罪于宋君出于魯其馬佚而吾園葵是嵗吾園人亡利之半越王攻吳魯往獻女吾娣與焉兄往視之道畏而死越兵威者吳也兄死者我也由是觀之禍與福相及也今衛世子不肖好兵吾畏弟三人能無憂乎   尚史卷三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五        列傳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諸臣傳   高傒 【高荘子附】 高固【宣子】 高無咎 【子弱附】 高厚高止 【子豎高酀附】 高偃 高張【昭子】   高傒者齊上卿高敬仲也【杜注國子高子天子所命為守臣】桓公十四年【荘二十二年】傒及魯人盟於防【左傳】   二十六年【閔二年】魯有哀姜慶父之亂二君殺死【謂子般與閔公】國絶無嗣桓公使傒存之立僖公【國語 左傳閔二年高子來盟是也】傒子曰高荘子【名未詳】高固者齊卿高宣子也惠公五年【宣五年】魯宣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秋九月固往逆女冬反馬于魯【禮逆女留其送馬三月廟見遣使反馬】頃公五年【宣十五年】固㑹魯仲孫蔑于無婁七年【宣十七年】晉使郤克徴㑹于我郤克跛適頃公母觀之笑于房郤克怒公使固及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歛盂固逃歸晉于是執三子尋緩之逸十年【成二年】晉及魯衛伐我從我師于莘六月至于靡筓之下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乗其車繫桑本焉曰欲勇者賈余餘勇明日戰於鞌我師敗績固卒諡曰宣子二無咎厚無咎嗣卿事靈公靈公六年【成十五年】無咎及諸侯之大夫㑹吳於鍾離七年【成十六年】晉楚戰於鄢陵無咎及國佐以兵㑹晉師初慶克通於聲孟子【靈公母】八年【成十七年】國佐相靈公㑹伐鄭無咎及鮑牽處守及還将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将不納君秋七月刖鮑牽而逐無咎無咎奔莒其子弱以盧叛十二月盧降盧髙氏邑也無咎既逐厚嗣髙氏靈公十五年【襄六年】我㓕萊遷萊于郳厚及崔杼定其田十七年【襄八年】厚及諸侯之大夫㑹於邢邱十九年【襄十年】㑹吳於柤厚相大子光先㑹諸侯於鍾離二十五年【襄十六年】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使諸大夫盟厚厚逃歸二十六年【襄十七年】公伐魯圍桃厚圍臧紇于防魯師逆臧紇歸我師去之獲臧堅二十八年【襄十九年】公東遷大子光而立公子牙使厚及夙沙衛傅之公疾崔杼㣲逆光而立之五月靈公薨荘公【即公子光】即位夙沙衛以髙唐叛秋八月崔杼殺厚於灑藍而兼其室子髙止字子容為大夫事景公景公四年【襄二十九年】止㑹諸侯之大夫城杞秋九月公孫蠆公孫竈放止於北燕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専故難及之止子豎以盧叛十月閭邱嬰圍盧豎曰茍使髙氏有後請致邑齊立傒之曾孫酀豎乃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緜而寘旃【左傳】   髙偃傒孫為大夫事景公景公十八年【昭十二年】偃帥師納北燕伯欵於陽偃卒子髙張是為髙昭子景公三十五年【昭二十九年】魯昭公處於鄆公使張唁之三十八年【昭三十二年】張㑹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尋盟且城成周明年張後期不從諸侯四十六年【定八年】張及國夏帥師伐魯西鄙五十八年【哀五年】公疾使張及國夏立子荼寘羣公子於萊秋九月公卒子荼立羣公子出奔悼公元年【哀六年】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於公宫攻髙國張聞之與國夏乗如公戰於荘【六軌之道】敗國人追之國夏及張奔魯秋七月陳乞遂弑荼而立公子陽生張卒謚曰昭【左傳】國歸父【荘子】 國佐【武 國勝子 附】 國弱【景子】 國夏【惠子】國書 國懿伯 貞孟 成伯髙父 國昭子   國歸父者齊上卿國荘子也事昭公昭公二年【僖二十九年】歸父㑹王子虎及諸侯之大夫盟於翟泉六年【僖三十三年】歸父聘於魯自郊勞至於贈賄禮成而如之以敏臧孫辰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勸魯侯來朝卒諡曰荘子佐嗣佐是為國武子賓媚人也惠公十年【宣十年】公薨崔杼有寵於公佐及髙固畏其偪而逐之冬佐報聘於魯頃公十年【成二年】晉郤克㑹師伐我戰於鞌我師敗績晉師入自邱輿擊馬徑公使佐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則聴客之所為【客謂晉也】佐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同叔蕭君之字齊侯外祖父難斥言其母故逺言之】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徳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畆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畆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其晉實有闕四王之王也【禹湯文武】樹徳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杜注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一曰齊桓晉文宋襄秦穆楚荘】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曰布政優優百禄是道子實不優而棄百禄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之震師徒撓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繼舊好惟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况其不幸敢不惟命是聼晉人許之佐及晉師盟於爰婁靈公六年【成十五年】佐及諸侯同盟於戚七年【成十六年】秋佐㑹周尹子及諸侯伐鄭慶克通於聲孟子【靈公母】鮑牽以告佐佐召慶克而謂之克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明年諸侯伐鄭佐相公以㑹髙無咎鮑牽處守孟子訴之曰髙鮑将不納君而立公子角【頃公子】國子知之遂刖鮑牽而逐髙無咎無咎奔莒其子髙弱以盧叛公使崔杼慶克帥師圍盧佐適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公與之盟於齊闗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佐子勝告難於晉待命於清九年【成十八年】為慶氏之難故公使士華免以戈殺佐于内宫之朝師逃於夫人之宫使清人殺國勝勝弟弱奔魯既而反弱使嗣國氏謚佐曰武弱是為國景子景公元年【襄二十六年】衛獻公伐孫氏復入於衛晉討衛執衛侯公為衛故如晉弱相使晏嬰私於羊舌肹曰晉   君宣其明徳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羊肹以告晉侯乃許歸衛侯七年【昭元年】弱㑹諸侯之大夫于虢十六年【昭十年】弱如晉葬平公十七年【昭十一年】弱㑹諸侯之大夫于厥憖【左傳】   弱卒諡曰景   國夏者佐之孫惠子也亦逮事景公景公四十二年【定四年】夏㑹王臣劉子及諸侯於召陵侵楚四十五年【定七年】夏帥師伐魯西鄙四十六年【定八年】夏及髙張再伐魯荀寅士吉射叛晉五十六年【哀三年】夏帥師圍戚救荀寅五十七年【哀四年】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五十八年【哀五年】公疾使夏及髙張立子荼寘羣公子於萊秋九月公薨子荼立明年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攻髙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晏嬰子】施【即多】奔魯陳乞遂殺子荼而立悼公【左傳】   夏卒諡曰惠   國書者亦齊卿悼公五年【哀十年】吳㑹魯伐我南鄙師于鄎我弑悼公赴于師吳師乃還明年我為鄎故書及髙無㔻帥師伐魯及清戰於郊魯右師奔左師入我軍五月魯㑹吳伐我克博至於嬴書将中軍髙無㔻将上軍宗樓【字子陽】将下軍以禦之戰于艾陵吳敗髙無㔻書敗吳胥門巢吳卒助之大敗我師獲書及公孫夏閭邱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乗甲首三千以獻于魯魯公使大史固歸書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纁加組帶焉寘書于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左傳】   書子觀國氏又有懿伯懿伯生貞孟貞孟生成伯髙父所謂成子髙也【世本】   成子髙寢疾慶遺入請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則如之何子髙曰吾聞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縱生無益於人吾可以死害於人乎哉我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又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是故衣足以飾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反壤樹之哉又有國昭子【名系未詳葢國書之後】國昭子之母死問於子張曰葬及墓男子婦人安位子張曰司徒敬子之喪夫子【孔子】相男子西鄉婦人東鄉曰噫母曰我喪也斯沾【斯盡也沾覘視也謂有事人盡視之】爾専之賓為賓焉主為主焉婦人從男子皆西鄉【記檀弓】   論曰髙國天子之命卿宜以禮幹國而徇欲比私易寘適庶亂天紀墮姜業推挽之道顧若是與國佐顯責慶克不可謂智嚴其防速其罰内事隠正之可也墻茨不掃而手挼之宜其及也   鮑叔牙 鮑牽【荘子】 鮑國【文子】   鮑叔牙者姒姓之後鮑敬叔之子也為齊大夫傅公子小白   管子齊襄公使鮑叔傅小白鮑叔辭稱疾不出管仲與召忽往見之曰何故不出鮑叔曰先人有言曰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今君知臣不肖也是以使賤臣傅小白也賤臣知棄矣召忽曰子固辭無出吾權任子以死亡必免子鮑叔曰子如是何不免之有乎管仲曰不可持社稷宗廟者不讓事不廣閒将有國者未可知也子其出乎召忽曰不可吾三人者之于齊國也譬鼎之有足也去一焉則必不立矣吾觀小白必不為後矣管仲曰不然夫國人憎糺之母以及糺之身而憐小白之無母也諸兒長而賤事未可知也夫定齊國者非此二公子将無已也小白之為人無小智惕而有大慮非夷吾莫容小白天不幸降禍于齊糺雖得立事将不濟非子定社稷其将誰也召忽曰百嵗之後吾君卜世犯吾君命而廢吾所立奪吾糺也雖得天下吾不生也況與我齊國之政也受君令而不改奉所立而不濟是吾義也管仲曰夷吾之為君臣也将承君命奉社稷以持宗廟豈死一糺哉鮑叔曰然則奈何管子曰子出奉令則可鮑叔乃出遂傳小白○按管仲論小白與射鉤事不合姑附之   初襄公立無常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将作矣奉小白出奔莒襄公十二年【荘八年】公孫無知弑襄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奔魯明年雍廩【齊大夫】殺無知魯伐我納子糾小白自莒先入遂立是為桓公【左傳】   管子㐮公薨公子糾踐位國人召小白鮑叔曰胡不行矣小白曰不可夫管仲知召忽彊武雖國人召我我猶不得入也鮑叔曰管仲得行其知于國國何謂亂乎召忽疆武豈能獨圖我哉小白曰夫雖不得行其知豈且不有焉乎召忽雖不得衆其及豈不足以圖我哉鮑叔曰夫國之亂也智人不得作内事朋友不能相合摎而國乃可圖也乃命車駕鮑叔御小白乗而出於莒小白曰夫二人者奉君令吾不可以試也乃将下鮑叔履其足曰事之濟也在此時事若不濟老臣死之公子猶之免也乃行至于邑郊鮑叔令車二十乗先十乗後乃告小白曰夫國之疑二三子莫忍老臣事之未濟也老臣是以塞道鮑叔乃誓曰事之濟也聴我令事之不濟也免公子者為上死者為下吾以五乗之實距路鮑叔乃為前驅遂入國逐公子糾管仲射小白中鉤與公子糾召忽遂走魯桓公踐位魯伐齊納公子糾而不能○子糾踐位而後奔魯說亦異   公使叔牙為宰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君加惠于臣使不凍餒則是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者則非臣之所能也則管夷吾乎臣不若夷吾者五寛惠柔民弗若也治國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結於百姓弗若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弗若也執枹鼓立于軍門使百姓加勇焉弗若也公曰管夷吾射寡人中鉤是以濵于死對曰夫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夫猶是也使人請諸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在君之國欲以戮於羣臣故請之則予我矣公使請諸魯如叔牙之言魯束縳以予使者使者受而以退比至三釁三浴之公親逆之【國語】   韓非子管仲鮑叔相謂曰君亂甚矣必失國齊之諸公子可輔者非公子糾則小白也與子人事一人焉先達者相收管仲從公子紏鮑叔從小白國人果殺君小白先入為君魯人拘管仲而效之鮑叔言而相之   公嘗與管仲甯戚叔牙飲飲酣公謂叔牙曰盍不起為寡人夀乎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如莒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甯戚毋忘飯牛車下也公辟席再拜曰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社稷必不危矣【管子 尸子作甯戚】   叔牙既進管夷吾以身下之子孫世禄于齊有封邑十餘世常為名大夫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叔牙之能知人也【史記】韓非子晉人伐邢桓公将救之鮑叔曰太蚤邢不亡晋不敝齊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大君不如晩救之以敝晉齊實利邢亡而復存之名實美桓公乃弗救說苑桓公謂鮑叔曰寡人欲鑄大鍾昭寡人之名焉寡人之行豈避堯舜哉鮑叔曰敢問君之行公曰昔者吾圍譚三年得而不自與者仁也北伐孤竹剗令支而反者武也為葵邱之㑹以偃天下之兵者文也諸侯抱美玉而朝者九國寡人不受者義也寡人之行豈避堯舜哉鮑叔曰君直言臣直對昔者公子糾在上位而不讓非仁也背太公之言而侵魯非義也壇塲之上詘於一劎非武也姪婦不離懷袵非文也凡為不善遍於物不自知者無天禍必有人害天處甚髙其聴甚下除君過言天且聞之公曰寡人有過乎子不幸教㡬有大罪以辱社稷○按救邢鑄鍾說皆野   鮑牽者叔牙曾孫鮑荘子也慶克通於聲孟子【靈公母】與婦人蒙衣乗輦而入於閎牽見之以告國佐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告孟子孟子怒靈公八年【成十七年】國佐相公㑹諸侯牽及髙無咎處守及還将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将不納君而立公子角【頃公子】國子知之秋七月刖鮑牽而逐髙無咎仲尼曰鮑荘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卒謚曰荘鮑國者牽之弟文子也初為魯施孝叔臣相施氏忠鮑牽既刖召于魯而立之景公十六年【昭十年】欒施髙彊皆耆酒有告陳無宇曰子旗子良【即欒髙】将攻陳鮑亦告鮑氏陳鮑方睦遂伐欒髙氏三戰皆敗之欒施髙彊奔魯陳鮑分其室四十七年【定九年】魯陽虎以陽闗叛魯伐之虎來奔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公将許之國諫曰臣嘗為于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于季氏而将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魯國兹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公乃執陽虎【左傳】   國卒諡曰文國之孫牧見逆臣傳   管夷吾 【召忽管修附】   管仲夷吾者管荘仲之子姬姓之後穎上人也及召忽並傅公子糾襄公十二年【荘八年】無知之亂作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奔莒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奔魯【左傳】   桓公元年【荘九年】雍廩【齊大夫史作雍林以為地名誤】殺無知公子糾與小白皆歸争先入夷吾扞弓射小白中鉤小白僵夷吾以為小白死告公子紏曰安之小白已死矣鮑叔因疾驅先入小白立是為桓公【吕氏春秋】   史記髙國陰召小白于莒魯亦發兵送公子紏而使管仲别将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鉤小白佯死以誤管仲已而載温車中馳行亦有髙國内應故得先入   夏師及魯師戰於乾時魯師敗績鮑叔帥師請于魯曰子紏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讐也請受而甘心焉魯殺子紏于生竇召忽死之   管子桓公問于鮑叔曰将何以定社稷鮑叔曰得管仲與召忽者社稷定矣亟召則可得不亟不可得也齊使至魯魯乃束縛管仲與召忽管仲謂召忽曰子懼乎召忽曰何懼吾不蚤死将胥有所定也今既定矣令子相齊之左必令忽相齊之右雖然殺君而用吾身是再辱我也子為生臣忽為死臣忽也知得萬乗之政而死公子紏可謂有死臣矣子生而霸諸侯公子紏可謂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名不兩立行不虛至子其勉之行入齊境自刎而死君子曰召忽之死也賢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賢其死也   夷吾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髙傒使相可也公從之【左傳】   吕氏春秋管子得于魯魯束縛而檻之使役人載而送之齊其驅歌而引管子恐魯之止而殺己也欲速之齊謂役人曰我為汝唱汝為我和其所唱適宜走役人不倦而取道甚速韓非子管仲束縛自魯之齊道而饑渇過猗烏封人而乞食焉封人跪而食之甚敬因竊謂仲曰適幸及齊不死而用齊将何報我曰如子之言我且言之用能之使勞之論我何以報子封人怨之   立夷吾為仲父既任政謂公曰昔者聖王之治天下也参其國而伍其鄙【國郊以内鄙郊以外謂三分國都以為三軍五分其鄙以為五屬也】定民之居成居之事陵為之終【以為葬也】而慎用其六柄焉【生殺貧富貴賤也】于是使四民勿雜處以成民事制國為二十一鄉以定民居作隠令寄政以為三軍立五屬五正以為五鄙公曰吾欲從事於諸侯其可乎夷吾對曰未可國未安公曰安國若何對曰修舊法擇其善者而業用之遂物民與無財而敬百姓公曰諾國既安矣公曰其可乎對曰未可鄰國未親公曰親鄰國若何對曰審吾疆塲而反其侵地正其封疆無受其資重為皮幣以驟聘覜于諸侯以安四鄰為㳺士八十人多其資幣以號召賢士以監其所好擇其滛亂者而先征之   說苑桓公使管仲治國對曰賤不能臨貴以為上卿而國不治公曰何故對曰貧不能使富賜之齊國市租一年而國不治公曰何故對曰疏不能制親立以為仲父齊國大安而遂霸天下孔子曰管仲之賢不得此三權者亦不能使其君南面而霸矣説苑桓公謂管仲曰吾欲舉事于國昭然如日月無愚夫愚婦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聖人之道曰何也對曰夫短綆不可以汲深井知鮮不可以與聖人之言慧士可與辦物智士可與辨無方聖人可與辨神明夫聖人之所為非衆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已則尚與之争百已則疵其過干已則誆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殺也可麾而致也衆不可户說也可舉而示也説苑桓公問於管仲曰吾欲使爵腐於酒肉腐於俎得無害霸乎對曰此極非其貴者耳然亦無害於霸也曰何如而害霸對曰不知賢害霸知而不用害霸用而不任害霸任而不信害霸信而復使小人參之害霸公曰善説苑筦子曰權不兩錯政不二門故曰脛大於股者難以步指大于臂者難以把本大末小不能相使也韓非子桓公問   管仲曰治國最奚患對曰患社鼠公曰何哉曰君亦見夫為社者乎樹木而塗之鼠穿其間堀穴託其中燻之焚木灌之塗陁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今人君之左右出則為勢重而收利於民入則比周而蔽惡於君内間主之情以告外外内為重諸臣百吏以為   富吏不誅則亂法誅之則君不安據而有之此亦國之社鼠也   即位數年甲兵大足四鄰大親萊莒徐夷吳越一戰帥服三十一國【國語】   桓公五年【荘十三年】公與魯㑹於柯既盟曹沫執匕首刼公公許盡歸魯侵地既而怒欲倍其約夷吾曰不可夫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於是乃遂割魯侵地【史記】   魯荘公感其徳為之城小榖小榖夷吾之私邑也【在荘二十二年】二十五年【閔元年】狄人伐邢夷吾言于公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䁥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詩云豈不懷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公救邢公與蔡姬乗舟於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三十年【僖四年】公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問師故夷吾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   管子桓公與宋夫人飲船中夫人蕩船而懼公公怒出之宋受而嫁之蔡侯公欲伐宋管仲曰不可臣聞内政不修外舉事不濟不聴伐宋諸侯救宋大敗齊師桓公将伐魯曰魯與寡人近其救宋也疾寡人且誅焉管仲曰不可臣聞有土之君不勤于兵不忌于辱不輔其過則社稷安否則危不聴戰於長勺魯大敗之○按春秋荘十年經曰公敗齊師于長勺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乗邱無齊伐宋之文又蕩船者蔡女非宋女齊伐蔡非伐宋也且長勺之戰在伐蔡前二十八年又不因蔡女而伐魯也韓非子蔡女為桓公妻公與之乗舟夫人蕩舟公懼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且復召之因更嫁之公怒将伐蔡仲父諫曰寢息之戱不足以伐人國功業不可冀也公不聴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貢于天子三年矣君不如為天子伐楚楚服因襲蔡曰余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聴從此義于名而利于實也   三十三年【僖七年】鄭未服故公㑹諸侯盟于甯母以謀鄭夷吾言于公曰臣聞之招㩦以禮懐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懐於是修禮于諸侯諸侯官受   方物【諸侯官司各于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大子華聴命于㑹言于公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鄭大夫】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公将許之夷吾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茍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君若綏之以徳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将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合諸侯以崇徳也㑹而列姦何以示後嗣夫諸侯之㑹其徳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徳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大子而求介于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公辭焉冬鄭伯請盟【左傳】   三十五年【僖九年】㑹諸侯于葵邱王使宰孔賜文武胙且曰無下拜公欲許之夷吾曰不可乃下拜受賜【史記】管子葵邱之㑹天子使宰孔致胙且有後命曰毋下拜公召管仲而謀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   王子帶召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三十八年【僖十二年】公使夷吾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禮饗之夷吾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陪臣敢辭王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夷吾卒受下卿之禮而還【左傳】   桓公既霸諸侯于是公曰余乗車之㑹三兵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北至於孤竹山戎濊貊秦夏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吳越巴䍧牱不庾雕題黑齒荆夷之國莫違寡人而中國卑我昔三代之受命者其異于此乎夷吾對曰夫鳯凰鸞鳥不降而鷹隼鴟梟豐庶神不格守不兆握粟而筮者屢中時雨甘露不降飄風暴雨數臻五榖不蕃六蓄不育而蓬蒿藜蘿並興昔人之受命者龍假河出圖洛出書地出乗黄今三祥未有見者雖曰受命無乃失諸侯乎公懼【管子】   史記桓公㑹諸侯於葵邱而欲封禪管仲曰古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皆受命然後得封禪公曰寡人兵車之㑹三乗車之㑹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諸侯莫違三代受命何以異乎管仲睹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說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為盛江淮之間一茅三脊所以為藉也東海致比目之魚西海致比翼之鳥然後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鳯凰麒麟不來嘉榖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鴟梟數至而欲封禪毋乃不可乎於是桓公乃止   四十三年【僖十七年】夷吾卒【左傳】   諡曰敬夷吾病桓公問曰羣臣誰可相者夷吾曰知臣莫若君公曰易牙如何對曰殺子以適君非人情不可公曰開方如何對曰倍親以適君非人情難近公曰豎刁如何對曰自宫以適君非人情難親夷吾死而桓公不用夷吾言卒近用三子三子専權   管子公問曰二三大夫其猶能以國寕乎對曰鮑叔好直而不能以國詘賔胥無好善而不能以國詘甯戚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孫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聞之消息盈虚與百姓詘信然後能以國寧勿已者隰朋其可乎   夷吾之相齊乎以區區之齊在海濵通貨積財富國强兵與俗同好惡其為政也善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連五家之兵設輕重九府魚鹽之利以贍貧窮禄賢能齊人皆說桓公以霸而夷吾亦富擬公室有三歸反坫齊人不以為侈也【史記】   說苑桓公之時霖雨十旬桓公欲伐漅陵其城之值雨也未合管仲隰朋以卒徒造于門桓公曰徒衆何以為管仲對曰臣聞之雨則有事夫漅陵不能雨臣請攻之公曰善遂興師伐之既至天卒間外士在内矣桓公曰其有聖人乎乃還旗而去之説苑桓公之平陵見有年老而自養者問其故對曰有子九人家貧無以妻之使傭而未返也公取外御者五人妻之管仲入見曰公之施惠不亦小矣待所見而施惠焉齊之有妻者少矣公曰若何曰令國丈夫三十而室女子十五而嫁韓非子略同說苑孟簡子相梁并衛有罪而走齊管仲迎而問之曰吾子相梁并衛之時門下使者㡬何人矣曰三千餘人管仲曰今與㡬何人來曰與三人俱仲曰是何也曰其一人父死無以葬我為葬之一人母死無以葬我亦葬之一人兄有獄我為出之是以得三人來管仲上車曰嗟兹乎我窮必矣吾不能以春風風人不能以夏雨雨人吾窮必矣說苑桓公謂管仲曰吾國羣臣衣服輿馬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聞之君嘗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君食桂之漿衣練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羣臣之所奢大也詩曰不躬不親庻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是親乎公曰善于是更置練帛之衣大白之冠朝一年而齊國儉韓非子略同吕氏春秋管仲觴桓公日暮矣公樂之而徴燭管仲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公不說曰寡人與仲父為樂将㡬之請夜之管仲曰夫厚於味者薄於徳沉於樂者反於憂壮而怠則失時老而懈則無名臣将為君勉之何沉於酒也韓詩外傳桓公置酒令諸大夫曰後者飲一經程管仲後當飲一經程飲半而棄半公曰何也管仲曰臣聞之酒入口者舌出舌出者棄身與其棄身不寧棄酒乎外傳桓公問于管仲曰王者何貴曰貴天公仰而視天管仲曰非莽蒼之天也王者以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即安輔之即彊非之即危倍之即亡韓非子桓公飲酒醉遺其冠恥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國之恥也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發倉囷賜貧窮論囹圄出薄罪處三日而民歌之曰公胡不復遺冠乎韓非子人有設桓公隠者曰一難二難三難何也公不能對以告管仲管仲對曰一難也近優而逺士二難也去其國而數之海三難也君老而晚置太子桓公曰善論衡桓公負婦人而朝諸侯管仲告諸侯曰吾君背有疽不得婦人瘡不衰愈諸侯信管仲故無畔者   貫之盟【在僖十二年】夷吾曰江黄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聴遂與之盟夷吾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救【榖梁】   夷吾嘗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夷吾死桓公使為之服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夷吾始也【禮記】   所著有管子其後有管修者仕楚為賢大夫白公作亂殺之【左傳】   世本荘仲山産敬仲夷吾夷吾産武子鳴鳴産桓子啟方啟方産成子孺孺産荘子盧盧産悼子其夷其夷産襄子武武産景子耐步耐步産【闕】凡十代世譜同   論曰嗟乎召忽之死召忽正也方仲之束縛就囚時期必得桓而成伯不集不且為召忽之羞乎委身事讎貳者且将以仲為口實也   隰朋 【隰鉏附】   隰朋者齊大夫事桓公聰明捷給公令為東國【管子】韓非子桓公問置吏于管仲管仲曰登降肅讓以明禮待賓臣不如隰朋請立以為大行吕氏春秋同   桓公三十五年【僖九年】朋帥師㑹秦師納晉惠公明年朋㑹周公忌父王子黨【周大夫】立之王子帶召戎伐京師秦晉伐戎以救周三十八年【僖十二年】公使管夷吾平戎於周使朋平戎于晉【左傳】   管夷吾寢疾公往問之曰仲父若不諱政将安移之夷吾未對公曰鮑叔何如對曰鮑叔君子也千乗之國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雖然不可以為政其人好善而惡惡已甚見一惡終身不忘公曰然則孰可對曰隰朋可朋之為人好上識而下問居其家不忘公門居公門不忘其家事君不貳其心亦不忘其身勿己者朋其可乎朋之為人動必量力舉必量技言終喟然歎曰天之生朋以為夷吾舌也身死舌焉得生哉夷吾卒後十月朋亦卒【管子】   吕氏春秋管仲曰隰朋之為人也上志而下求醜不若黄帝而哀不已若者其於國也有不聞也其于物也有不知也其於人也有不見也勿已則隰朋可也夫相大官也不欲小察不欲小智故曰大匠不斵大庖不豆大勇不鬭大兵不冦韓非子公之伐孤竹也管仲隰朋從春往冬反迷惑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行山中無水朋曰   蟻冬居山之陽夏居山之陰蟻壤一寸而仭有水乃掘地遂得水管子桓公春月觀於野曰何物可比于君子之徳乎朋對曰夫粟内甲以處中有卷城外有兵刃未敢自恃自命曰粟此其可比於君子之徳乎管仲對曰苗始其少也眴眴乎何其孺子也至其壮也荘荘乎何其士也至其成也由由乎兹免何其君子也天下得之則安不得則危故命之曰禾此其可比于君子之徳矣   朋曾孫鉏荘公六年【襄二十五年】晉伐我崔杼弑公使鉏請成晉許之【左傳】   尚史卷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六      列傳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諸臣傳   甯戚   甯戚者衛人也欲干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於是為商旅将任車以至齊暮宿於郭門之外公郊迎客夜開門辟任車爝火甚盛從者甚衆戚飯牛居車下望公而悲擊牛角疾歌   歌曰南山矸白石爛生不逢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骭從昏飯牛薄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一作滄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鯉魚長尺半弊布單衣裁至骭清朝飯牛至夜半黄犢上阪且休息吾将舍汝相齊國一作出東門兮厲石斑上有松栢青且闌麤布衣兮緼縷時不遇兮堯舜主牛兮努力食細草大臣在爾側吾當與爾適楚國 歌後人所擬也後漢書注引說苑云甯戚飯牛於庸衢擊牛角而歌碩鼠高誘注吕覽亦云歌碩鼠也   公聞之撫其僕之手曰異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公反至戚見說公以治境内明日復見說公以為天下公大說将任之羣臣爭之曰使人問之衛賢用之未晚也公曰不然問之患其有小惡以小惡亡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卒任之【呂氏春秋】   韓非子桓公問置吏于管仲管仲曰墾草仭邑辟地生粟臣不如甯戚請以為大田   公嘗問於戚曰吾何如而使姦邪不起民衣食足乎戚對曰要在得賢而任之曰得賢奈何對曰開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顯其名則士至矣公曰既以舉賢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臨之則未有布衣屈竒之士踵門而求見者對曰是君察之不明舉之不顯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國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士諂諛在旁一阻也言便事未嘗見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習然後見察三阻也訊獄詰窮其辭以法過之四阻也執事適欲擅國權命五阻也去此五阻則豪傑並興賢智求處五阻不去則上蔽吏民之情下塞賢士之路也公曰善吾将著夫五阻以為戒本也【說苑】   賓胥無 東郭牙 【弗鄭  季友蒙孫附】   賓胥無者事桓公管夷吾曰賓胥無堅强以良可以為西土公任之公嘗問夷吾曰寡人欲霸以二三子之功既得霸矣今吾有欲王其可乎夷吾對曰公當召叔牙而問焉鮑叔牙至公問焉叔牙對曰公當召賓胥無而問焉賓胥無趨而進公又問焉賓胥無對曰古之王者其君豐其臣教今君之臣豐公遵循繆然逺二三子遂徐行而進公曰昔者太王賢王季賢文王賢武王賢武王伐殷克之七年而崩周公旦輔成王而治天下僅能制於四海之内矣今寡人之子不若寡人寡人不若二三子以此觀之則吾不王必矣   管子桓公築縁陵以封杞築夷儀以封邢狄伐衛桓公且封之隰朋賓胥無諫曰不可三國所以亡者絶以小今君蘄封亡國國盡若何桓公問管仲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有其實君其行也○說謬   東郭牙者亦當桓公時桓公問管夷吾曰吾念有而勿失得而勿忘為之有道乎對曰黄帝立明堂之義堯有衢室之問舜有告善之旌禹立諫鼓於朝湯有總街之庭武王有靈臺之復此古聖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也公曰吾欲效而為之其名云何對曰名曰嘖室之議人有非上之所過内于嘖室之議有司執事者咸以厥事奉職而不忘為此嘖室之事也請以東郭牙為之此人能以正事争于君前者也【管子】   吕氏春秋桓公謀伐莒謀未發而聞于國公怪之管夷吾曰國必有聖人焉公曰譆曰之役者有執蹠痢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無得相代少頃牙至夷吾曰此必是已乃延之而上分級而立夷吾曰子邪言伐莒者對曰然夷吾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對曰 臣聞君子有三色顯然善樂者鍾鼓之色也湫然清浄者衰絰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臺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所言者莒也君舉背而指所當者莒也臣竊慮諸侯之不服者其惟莒乎臣故言之 按桓公時魯伐莒齊不伐莒也韓非子齊桓公将立管仲令羣臣曰寡人将立管仲為仲父善者入門而左不善者入門而右東郭牙中門而立曰以管仲之智為能謀天下乎公曰能以斷為敢行大事乎公曰敢牙曰智能謀天下斷敢行大事君因専屬之國柄焉以管仲之能乗公之勢以治齊國得無危乎公曰善乃令隰朋治内管仲治外以相參說苑略同○說亦誣   桓公時又有弗鄭季友蒙孫皆佐桓公以霸者   管子桓公使弗鄭為宅又大匡篇季友之為人也恭以精博於教多小信可游于魯蒙孫博於教而文巧於辭不好立大義而好結小信可游於楚   仲孫湫   仲孫湫者亦齊大夫桓公二十四年【荘三十二年】魯慶父弑子般立閔公明年公使湫省難於魯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巳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将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将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間㩦貳覆昏亂覇王之器也周亂王子帶來奔三十九年【僖十三年】公使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是年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湫致之【左傳】   論曰聞諸先民曰一人善射百夫决拾倡之得也良賈冬則資絺夏則資皮豫之給也世無桓公蹠之間牛口之下豈遂無物哉明乎五阻可以得士辨乎嘖室可以得言二子不徒以虚聲立矣   晏弱【桓子】 晏嬰【平 子晏仲 圉附】   晏弱者齊大夫晏桓子也事頃公頃公四年【宣十四年】魯公孫歸父㑹公子穀見弱與之言魯樂【音洛】弱告髙固曰子家【歸父字】其亡乎懐于魯矣懐必貪貪必謀人謀人人亦謀己一國謀之何以不亡後四年歸父果來奔七年【宣十七年】晉使郤克徴㑹于我我怒郤克夏弱及髙固蔡朝南郭偃㑹于斷道髙固逃歸晉執弱于野王執朝于原執偃于温既而緩之逸十年【成二年】卒敗我師于鞍靈公十一年【襄二年】魯齊姜薨公使諸姜宗婦往送葬召萊子萊子不㑹使弱城東陽以偪之十四年【襄五年】弱再城東陽遂圍萊四月甲寅堙之環城傅于堞明年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我師我師大敗之遂入萊四月弱圍棠滅之遷萊於郳二十一年【襄十二年】靈王求后于我公問對于弱弱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于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妾婦之子若而人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二十六年【襄十七年】弱卒【左傳】   謚曰桓子嬰嗣   管子桓公踐位十九年令晏子進貴人之子出不仕處不華而友有少長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士處靖敬老與貴交不失禮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耕者農農用力應于父兄事賢多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按桓公距頃公六十餘年所謂晏子者或是弱之父祖也   晏嬰者字仲弱之子也【史記萊之夷維人】弱卒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鬻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   晏子孔子曰晏子可謂能逺害矣不以己之是駁人之非遜辭以避咎義也夫   初事靈公靈公薨事荘公荘公三年【襄二十二年】晉欒盈得罪自楚適我嬰言于公曰商任之㑹受命于晉今納欒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聴退告陳須無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冬諸侯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嬰曰禍将作矣齊将伐晉不可以不懼四年【襄二十三年】我伐衛自衛将遂伐晉嬰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徳而有功憂必及君   晏子晏子臣於荘公公不說飲酒召晏子晏子至公令樂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說也爾何來為三奏然後知其為己也遂起北面坐地公曰曷為坐地對曰嬰將與君訟嬰聞之衆而無義彊而無禮好勇而惡賢者禍必及其身公之謂矣遂趨而歸徒行而東耕于海濱晏子荘公問晏子曰威當世而服天下時邪對曰行也曰何行曰愛邦國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重士民之死力者能禁暴國之邪逆聴賃賢者能威諸安仁義而樂利世者能服天下公不用晏子退而窮處朞年而身及禍晏子荘公闔門而圖莒國人以為有亂也皆操兵立於閭公召睢休相曰若何對曰誠無亂而國以為有則仁人不存請令於國言晏子之在也公令於國孰謂國有亂者晏子在焉然後皆散兵而歸   六年【襄二十五年】崔杼弑公嬰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君臣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䁥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歸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而出人謂崔杼必殺之杼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杼立公弟杵臼而相之是為景公慶封為左相盟國人于大宫曰所不與崔慶者嬰仰天嘆曰嬰所不為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㰱   說苑晏子治東阿三年景公召而數之曰子治東阿而亂将加大誅于子對曰臣請改道易行而治東阿三年不治臣請死之許之明年上計公迎而賀之曰甚善矣子之治東阿也對曰前臣之治東阿也屬託不行貨賂不至陂池之魚以利貧民當此之時民無饑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治東阿也屬託行貨賂至并㑹賦歛倉庫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魚入于權家當此之時饑者過半君乃反迎而賀臣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公知嬰賢任以國政三年而齊大興晏子同 按晏子事靈荘已為名大夫不應治東阿而景公始知其賢也又襄二十五年景公即位崔慶當國三年崔慶滅亡欒髙柄政至襄二十九年晏子遂致邑與政以避其難然則所謂景公任以國政三年而齊大興亦當在欒高既敗之後耳   景公三年【襄二十八年】慶封與慶舍【封之子】政将謀公孫竈公孫蠆【竈欒子雅蠆髙子尾皆惠公孫】使析歸父告嬰嬰辭既而欒髙陳鮑之徒殺慶舍慶封奔魯與嬰殿其鄙六十弗受公孫蠆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殿乃足欲足欲亡無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四年【襄二十九年】吳公子札來聘說嬰嬰因陳無宇遂納政與邑八年【昭二年】晉少姜卒明年公使嬰請繼室于晉既成昏嬰受禮羊舌肹從之宴相與語羊舌肹曰齊其何如嬰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于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則鍾陳氏三量皆登一焉【謂以五升為豆五豆為區五區為釜】鍾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如往也】弗加于山魚鹽蜃蛤弗加于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以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踊貴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如父母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戱【四人皆舜後陳氏之先】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齊矣【言其先祖神已共在齊】初公欲更嬰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辭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焉敢煩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于是景公煩于刑有鬻踊者故對曰踊貴屨賤公為是省于刑及嬰如晉公更其宅反則成矣既拜乃毁之而為里室皆如其舊則使宅人反之且諺曰非宅是卜唯鄰是卜二三子先卜鄰矣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違諸乎卒復其舊宅公弗許因陳無宇以請乃許之   韓詩外傳晏子聘魯上堂則趨授玉則跪子貢怪之問孔子曰晏子知禮乎上堂則趨授玉則跪何也孔子曰其有方矣我将問焉晏子至孔子問之晏子曰夫上堂之禮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臣敢不趨今君之授幣也卑臣敢不跪孔子曰善禮中又有禮韓非子晏子聘魯哀公問曰語曰莫三人而迷今寡人與一國慮之魯不免于亂何也對曰所謂莫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以為衆矣今魯之羣臣以千百數一言于季氏之私人數非不衆所言者一人也安得三哉晏子同而異說苑晏子使吳吳王曰吾聞齊君盖賊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巡而對曰臣聞之精事不通麤事不能者必勞大事不得小事不為者必貧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之門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任也如臣豈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吾譏晏子也猶倮而訾高橛者說苑晏子使于楚楚王進橘置削晏子不剖而食之楚王曰橘當去剖對曰臣聞之賜人主前者桃不削橘柚不剖今萬乗無教臣不敢剖非不知也韓詩外傳晏子南使楚左右曰晏子天下之辯士也王可與晏子坐使有司束人過王王問之使言齊人善盜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與之坐圖國之急務辨當世之得失再舉再窮王黙然無以續語居有間束徒以過之王曰何為者對曰是齊人善盜束而詣吏王欣然大笑曰齊固善盜乎晏子曰然王不見夫江南之樹乎名橘樹之江北則化為枳何則地土使然爾夫子處齊儼有伯夷之廉今居楚而善盜意土地之化使然爾晏子同 使魯及吳楚事經傳無之   十月公孫竈卒司馬竈【齊大夫】見嬰曰又喪子雅矣嬰曰惜也子旗【竈子欒施】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媯将始昌二惠【公孫竈公孫蠆並惠公孫故曰二惠】競爽猶可又弱一個焉姜其危哉說苑齊侯問于晏子曰當今諸侯孰危對曰莒其亡乎地侵于齊貨竭于晋是以亡也晏子畧同   十六年【昭六年】公如晉請伐北燕晉許之遂伐北燕将納簡公【簡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齊】嬰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貳吾君賄左右謟諛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也果不克而還十六年【昭十年】陳鮑伐欒髙氏高彊【蠆子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往遂伐虎門嬰端委立於虎門之外四族召之無所往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助欒髙乎曰庸愈乎然則歸乎曰君伐焉歸公召之而後入五月欒髙敗欒施髙彊奔魯陳鮑分其室嬰謂陳無宇曰必致諸公讓徳之主也讓之謂懿徳凡有血氣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蕰利生孽姑使無蕰乎可以滋長二十六年【昭二十年】公疥【疥當作痎】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邱據與裔欵言于公曰吾事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盍誅于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嬰嬰曰日宋之盟屈建問范㑹之徳于趙武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公曰據與欵謂寡人能事神故欲誅于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徳之君外内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是以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夀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神其適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髙臺深池撞鍾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衆以成其違不恤後人神怒民痛無悛于心其祝使薦信是言罪也其葢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虚以求媚是以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僣嫚于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侯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祈望皆官名】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賄布常無藝徴歛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于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若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齊西界】以東姑尤【齊東界】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于祝史脩徳而後可公說晏子裔款作㑹譴祝固史嚚作史固祝佗說苑齊大旱公召羣臣曰天不雨久矣吾使卜之祟在髙山廣水欲少賦歛以祠靈山何如晏子進曰不可夫靈山固以石為身以草木為髮不雨髪将焦身将熱彼獨不欲雨乎曰祠河伯可乎曰不可夫河伯以水為國以魚鼈為民不雨國将亡民将滅彼獨不欲雨乎曰為之奈何曰君誠避宫殿暴露與靈山河伯共憂其幸而雨乎公出野暴露三日果大雨   公至自田嬰侍于遄臺梁邱據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嬰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争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争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聴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詩曰徳音不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専一誰能聴之同之不可也如是   韓詩外傳景公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晏子乗而往比至衣冠不正公見而怪之曰夫子何遽乎得無有急乎對曰然有急國人皆以君為惡民好禽臣聞之魚鼈就乾淺故得于釣網禽獸下都澤故得于田獵今君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不亦過乎公曰不然為賓客莫應待耶則行人子牛在為宗廟不血食耶則祝人大宰在為獄不中耶則大理子㡬在為國家有餘不足邪則巫賢在寡人有四子猶有四肢也而得代焉對曰然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則善矣今四肢無心十有七日不死乎說苑景公獵休坐地而食晏子後至滅葭而席公曰寡人自以坐地二三子将坐地吾子獨搴草而坐何也對曰嬰聞之唯䘮與獄坐于地今不敢以喪獄之事侍于君矣說苑景公出獵上山見虎下澤見虵歸召晏子問之曰寡人出獵上山見虎下澤見虵殆所謂不祥也晏子曰國有三不祥是不與焉夫有賢而不知知而不用用而不任所謂不祥也山虎之室也澤虵之穴也如虎之室如虵之穴而見之曷為不祥也晏子同   公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嬰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少皥氏之司冦】始居此地季萴【虞夏諸侯】因之有逢伯陵【殷諸侯姜姓】因之蒲姑氏【殷周之間諸侯】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   韓詩外傳景公遊于牛山之上而北望齊曰美哉國乎鬱鬱泰山使古而無死者則寡人将去此而何之俯而泣沾襟國子髙子曰然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駑馬柴車可得而乗且猶不欲死况君乎俯泣晏子曰樂哉今日嬰之逰也見怯君一而諛臣二使古而無死者則大公至今猶存吾君方将被簑笠而立乎畎畆之中惟事之恤何暇念死乎公慙舉觴自罰因罰二臣晏子同列子作史孔梁邱據   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齊有彗星公使禳之嬰曰無益也祇取誣焉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焉若徳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徳不囘以受方國君無違德方國将至何患于彗詩曰我無所監夏后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逸詩也】若徳囘亂民将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説乃止公與嬰坐于路寢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嬰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徳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而有施於民豆區釜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歛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徳與cq=80女式歌且舞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可以己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官不淊大夫不収公利公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聴禮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于天地以其為民也是以先王上之【左傳】   孔叢子夫子適齊晏子就其館既宴其私焉曰齊其危矣若載無轄之車臨千仞之谷其不顛覆亦難也子或可救幸不吾隠夫子曰死病無醫夫政令者齊君失之久矣子欲挾輈而扶輪良弗及也抑猶可以終齊君及子之身過此以往齊其田氏矣   四十八年【定十年】嬰卒【史記】   諡曰平   水經注嬰為誡曰吾生則近市死豈易志乃葬故宅後人名之曰清節里   公嘗飲酒陳無宇侍望見嬰而復于公曰請浮晏子晏子衣緇布之衣麋鹿之裘棧軫之車而駕駑馬以朝是隠君之賜也公曰諾嬰避席曰請飲而後辭乎辭而後飲乎公曰辭然後飲嬰曰君之賜卿位以尊其身嬰非敢為顯受也為行君令也寵以百萬以富其家嬰非敢為富受也為通君賜也臣以君之賜父之黨無不乗車者母之黨無不足衣食者妻之黨無凍餒者國之間士待臣而舉火者數百家如此者為彰君賜乎為隠君賜乎公曰善為我浮無宇也【晏子】   說苑晏子朝乗敝車駕駑馬公見之曰嘻夫子之禄寡邪何乗不任之甚也對曰賴君之賜得以夀三族及國交遊皆得生焉臣飽食暖衣敝車駑馬以奉其身于臣足矣晏子出公遺之輅車乗馬三返不受公召晏子晏子至曰君使臣臨百官之吏節其飲食以先國人猶恐其侈而不顧其行也今輅車乗馬君乗之上臣乗之下民之無義侈而不顧其行者臣無以禁之遂讓不受說苑齊人好轂擊相犯以為樂晏子患之乃為新車良馬出與人相犯也曰轂擊者不祥下車棄而去之國人乃不為說苑景公好婦人而丈夫飾者國人盡服之公使禁之裂衣㫁帶而不止晏子曰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猶懸牛首于門而求買馬肉也公曰善使内勿服不旋月而國莫之服新序公飲酒而樂釋衣冠自鼓缶曰速駕迎晏子晏子朝服而至公曰寡人甚樂此樂願與夫子共之請去禮晏子對曰齊國五尺之童子力盡勝嬰而勝君所以不敢亂者畏禮也上無禮無以使下下無禮無以事上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故禮不可去也公曰善請革衣冠更受命   公出弋昭華之池顔鄧聚主鳥而亡之公怒欲殺之嬰曰鄧聚有死罪四請數而殺之公曰諾嬰曰鄧聚為吾君主鳥而亡之罪一使吾君以鳥之故殺人罪二使諸侯以吾君重鳥而輕士罪三天子聞之必将貶黜吾君罪四此四罪者故當殺無赦公曰止吾過矣又有得罪于公者公大怒召左右支解之敢諫者誅嬰左持頭右磨刀仰而問曰古者明王聖主其支觧人從何支始公離席曰縱之罪在寡人【韓詩外傳】   晏子說苑略同說苑公遊於夀宫覩長年負薪而有飢色令吏食之嬰曰臣聞之樂賢而哀不肖守國之本也愛老而恩無不逮治國之本也請求老弱之不養鰥寡之不室者論而供秩焉公覩嬰兒有乞于塗者公曰是無歸夫嬰曰君存何為無歸使養之可立而以聞說苑景公探爵鷇鷇弱反之晏子聞之不待請而入見公汗出惕然晏子逡廵北面再拜而賀之曰吾君有聖王之道矣君探爵鷇鷇弱反之是長幼也吾君仁愛禽獸之加而况于人乎   嬰事三公以節儉力行重於齊既相齊食不重肉妾不衣帛其在朝君語及之即危言語不及之即危行國有道即順命無道即衡命以此三世顯名于諸侯【史記】新序公問晏子曰忠臣之事君也何若對曰忠臣也者能盡于善君而不能與陷于難說苑晏子侍于景公朝寒請進熱食對曰嬰非厨養臣也請進服裘對曰嬰非田澤臣也公曰然夫子于寡人奚為者也曰社稷臣也曰何為社稷之臣對曰社稷之臣能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為辭令可分布于四方也   所著有晏子子圉悼公元年【哀六年】陳鮑攻高國圉及國圉高張奔魯【左傳】   論曰子長記管晏特于執葢者越石父三致意焉葢其憤惋蕰中假物以鳴焉者執鞭之歎可見已予故嘗曰史記有所為而為之非公天下之書也夫史所以紀事也權衡古人我無與焉斯為尚乎予列次其事用傳疑信匪求異也   尚史卷三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七     列傳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諸臣傳   陳完【敬仲】 夷孟思 閔孟克 陳湏無【文子】 陳無宇【桓子】  陳開【武子】 陳書   陳完者陳厲公子敬仲也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見陳侯者陳侯使筮之遇觀【坤下㢲上】之否【坤下乾上】曰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子孫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風也乾天也風為天于土上山也【正卦三四五爻為艮變卦二三四爻亦為艮故曰山也此互體】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四為諸侯變而之乾有國朝王之象】庭實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羙具焉故曰利用賔于王【艮為門庭乾為金玉坤為布帛諸侯朝王陳贄幣之象】猶有觀焉故曰其在後乎風行而著于土故曰其在異國乎【風動物行而著于土故不在本國】若在異國必姜姓也姜大嶽之後也山嶽則配天物莫能兩大陳衰此其昌乎懿氏【陳大夫】卜妻完其妻占之曰吉是謂鳯皇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桓公十四年【莊二十二年】陳人殺宣公大子御㓂完奔齊桓公使完為卿辭曰羇旅之臣幸若獲宥及于寛政赦其不閑于教訓而免于罪戾弛于負擔君之恵也所獲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謗請以死告詩云翹翹車乗招我以弓豈不欲徃畏我友朋使為工正飲公酒樂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左傳】卒諡敬仲子夷孟思【史記作穉孟懿】夷孟思之子曰閔孟克【史記作湣孟荘】閔孟克之子曰陳須無【系本】   陳湏無者完曽孫文子也莊公四年【襄二十三年】公伐衛自衛將伐晋晏嬰及崔杼諌不聽湏無見杼曰將如君何杼曰吾言于君君弗聴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晋有欒盈之難】羣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湏無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况以惡乎五年【襄二十四年】公既伐晋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來聘且請期齊杜蒐軍實使客觀之湏無曰齊將有㓂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崔杼見棠姜欲取之筮之遇困【坎下兑上困】之大過【巽下兑上大過】史皆曰吉示湏無湏無曰夫從風【坎為中男變而為巽故曰夫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困于石徃不濟【坎為險為水水之險者石不可以動】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坎為險兑為澤澤之生物而險者蒺藜恃之則傷】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六三失位無應則喪其妻失其所歸也】杼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遂取之及後棠無咎東郭偃亂崔氏慶封滅之卒如其占景公二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晋晋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湏無曰晋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携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亦許之夏六月湏無及慶封㑹諸侯之大夫于宋三年【㐮二十八年】公朝于晋宋之盟故也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于晋湏無曰先事後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晋乎重邱之盟未可忘也【重邱盟在二十五年】子其勸行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政【舍慶封子】十一月乙亥嘗于大公之廟欒髙陳鮑之徒殺慶舍公懼須無以公歸税服而如内宫慶封伐内宫弗克遂出奔【左傳】   須無卒諡曰文子無宇   陳無宇完五世孫桓子也無宇逮事靈公靈公十五年【襄六年】公滅萊無宇獻萊宗器于襄宫莊公五年【㐮二十四年】楚使薳啟疆來聘且請㑹期秋聞將有晋師使無宇從薳啟疆如楚辭且乞師冬楚子伐鄭以救我諸侯還救鄭楚子自棘澤還師薳啟疆帥師送無宇以歸六年【㐮二十五年】莊公被弑弟景公立景公三年【㐮二十八年】國人將討慶封湏無謂無宇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百車于莊湏無曰可慎守也己【善無宇不志于貨財可慎守其家也】冬十月慶封田于萊無宇從湏無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封卜之示之兆曰死無宇奉龜而泣乃使歸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遂殺慶舍八年【昭二年】四月晋韓湏【韓起之子】來逆女無宇送女致少姜晋謂無宇非卿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從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十月無宇歸十六年【昭十年】恵欒髙氏皆耆酒彊于陳鮑氏而惡之有告無宇曰子旗【即欒施】子良【即高彊】將攻陳鮑亦告鮑氏無宇授甲而如鮑氏遂見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則皆將飲酒無宇曰彼雖不信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遂伐欒髙氏敗之欒施髙彊奔魯陳鮑分其室晏嬰説無宇無宇盡致諸公而請老于莒子山子商子周者皆羣公子公孫蠆逐之至是無宇反之私具幄幕器用從者之衣屨而反棘焉【棘子山邑】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與之夫于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孫之無禄者私分之邑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公與無宇莒之旁邑辭穆孟姬【景公母】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卒諡曰桓子三開乞書乞見逆臣傳開字子彊是為陳武子景公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公納魯昭公師及魯師戰于炊鼻冉豎【季氏臣】射開中手失弓而罵以告季孫意如曰有君子白晳鬒鬚眉甚口意如曰必子彊也無乃亢諸對曰謂之君子何敢亢之【左傳】   卒諡曰武   晏子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聞晏子曰君蓄勇力之士也無長㓜之禮請餽之二桃曰三子計功而食公孫接曰接一搏而再搏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援桃而起田開疆曰吾伏兵而郤三軍者再開疆之功可以食桃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嘗從君濟于河黿啣左驂以入砥柱之流冶逆流百歩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操驂尾右挈黿頭鶴躍而出若冶之功可以食桃二子何不反桃抽劔而起公孫接田開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讓貪也然而不死無勇也皆反其桃挈領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獨生之不仁耻人以言而夸其聲不義恨乎所行不死無勇亦反其桃挈領而死○所謂田開疆者或即武子   書字子占是為孫書書事景公髙發伐莒莒子奔紀鄣【莒邑】使書伐之初莒有婦人莒子殺其夫已為嫠婦及老託于紀鄣紡焉以度而去之及師至則投諸外或獻諸書書使師夜縋而登登者六十人縋絶師鼔譟城上之人亦譟莒共公懼啟西門而出我師入紀簡公元年【哀十一年】魯㑹吳伐我書兄乞謂書爾死我必得志書曰此行也吾聞鼓而已不聞金矣陳逆者字子行亦命其徒具含玉以示必死及戰于艾陵大敗我師書死之逆免【左傳】論曰四時之序各以子代秋之于夏則從所不勝伏金越母而代之盛盛則殺天之道也姜興莫盛于桓而敬仲來伏金之道可畏哉   苑何忌 烏枝鳴 【烏餘附】 邴意兹 萊章   苑何忌烏枝鳴者並齊大夫景公二十六年【昭二十年】公使公孫青聘于衛適衛亂青將事有禮衛定而告寧于我且言青公將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辭曰與子青之賞必及于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貪君賜以干先王二十七年【二十一年】宋華氏叛華登以吳師救華氏時烏枝鳴戍宋齊師宋師敗吳師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備長兵也】彼多兵矣請皆用劔從之遂敗華氏㑹苑何忌及晋衛之帥救宋大敗華氏圍諸南里三十二年【二十六年】公納魯昭公師及魯師戰于炊鼻苑何忌取林雍耳㫁其足以歸後有烏餘者亦齊大夫事具晋傳【左傳】   邴意兹者齊大夫景公五十一年【定十三年】公及衛靈公次于垂葭使師伐晋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公皆歛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乗軒悼公元年【哀六年】陳乞攻國夏高張高國敗邴意兹奔魯萊章者亦齊大夫平公十年【哀二十四年】晋伐我取廪邱軍吏令繕將進萊章曰君卑政暴往嵗克敵【謂前年禽顔庚】今又勝都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躗過也】役將班矣晋師果還【左傳】   殖綽 郭最 州綽   殖綽郭最皆齊大夫勇士也事靈公靈公二十七年【㐮十八年】晋㑹諸侯伐我公禦諸平隂公登巫山以望晋師畏其衆也乃脱歸晋人從我師夙沙衛殿【衛齊寺人】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衛殺馬于隘以塞道【衛恨其言故塞道欲使晋獲之】晋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两矢夾脰曰止將為三軍獲不止將取其殖綽顧曰為私誓州綽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後縛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縛郭最皆衿甲面縛坐于中軍之鼔下遂至齊都焚我四郭州綽門于東閭左驂廹還于東門中以枚數闔【枚馬撾闔門扇】而還殖綽郭最尋復歸齊及莊公立夙沙衛以髙唐叛莊公圍之殖綽夜縋納師遂醢衛莊公二年【㐮二十一年】州綽以欒盈黨來奔公朝指殖綽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綽曰君以為雄誰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鳴公為勇爵殖綽郭最欲與焉州綽曰東閭之役臣左驂廹還于門中識其枚數其可以與于此乎公曰子為晋君也對曰臣為新然二子者譬于禽獸臣食其肉而寢處其皮矣公被弑州綽死之殖綽後之衛孫林父叛衛晋為之戍茅氏殖綽伐茅氏殺晋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孫氏臣雍鉏獲綽【左傳】   東郭書 敝無存 王猛 犂彌 【顔庚顔晋附】   東郭書敝無存王猛犂彌皆齊人景公四十七年【定九年】公伐晋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髙國至夷儀敝無存先登求自門出死于霤下東郭書譲【登城非人所樂故譲衆使後而已先登】犂彌從之曰子譲而左我譲而右使登者絶而後下【使登城者盡終而後下入城盖彌譎書恐其先下也】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歛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言登城有犂彌之難今又有王猛之難】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靳車中馬言如驂馬之隨靳也】遂克夷儀晋車千乗在中牟伐我于五氏敗我師公賞犂彌犂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晳幘而衣貍製【晳白幘齒上下相值製裘也】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賔旅也【彼謂犂彌言彼與我若賔主相譲旅俱進退】乃賞犂彌公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襚衣也比殯三加襚衣】與之犀軒與直葢【犀軒卿車直葢髙葢】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四十八年【定十年】公㑹魯定公于夾谷犂彌言于公曰孔邱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公從之孔邱令以兵擊萊人責公公遽辟之歸魯汶陽之田簡公元年【哀十一年】魯㑹吳伐我東郭書曰三戰【謂夷儀五氏與今】必死于此矣戰于艾陵軍敗書死之又有顔庚者是為顔涿聚【韓詩外傳有顔鄧聚為景公主鳥者事具晏子傳】平公九年【哀二十三年】齊晋戰于犂邱顔庚死之庚子晋十三年【哀二十七年】晋伐鄭齊將救之陳恒屬孤子三日朝設乘車兩馬繫五邑焉召顔晋曰隰之役【即犂邱】而父死焉以國之多難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車而朝毋廢前勞【左傳】論曰邴萊測敵若觀火而邴獨乗軒國君固以進為多矣州綽羇旅東郭㣲者然從難從師有死無貳菅蒯雖賤絲麻同功若夫加三襚繫五邑亦所以忠厚報下也   徒人費 【石之紛如孟陽附】   徒人費者齊賤役也襄公十二年【莊八年】公游于姑棼田于貝邱見大豕人立而啼懼隊于車傷足䘮屨反誅屨于徒人費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適連稱管至父作亂遇之于門刼而束之費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門中石之紛如死于階下遂入殺孟陽于牀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户下遂弑公石之紛如孟陽皆齊小臣【左傳】   逢丑父 邴夏   逢丑父邴夏皆事頃公頃公十年【成二年】晋郤克㑹魯衛之師以伐我陳于鞌邴夏御公逢丑父為右及戰我師敗績晋韓厥中御而從公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于木而止丑父寢于轏中【轏士車】蛇出于其下以肱擊之傷而匿之故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奉觴加璧以進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公免韓厥獻丑父郤克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將為戮乎郤克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公既免求丑父三入三出【左傳】   申鮮虞 閭邱嬰 【傳摯閭邱明附】 祝佗父 申蒯【鬷蔑附】   申鮮虞閭邱嬰者莊公近臣崔杼弑莊公閭邱嬰以帷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乗而出鮮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暱其誰納之行及弇中【狹道】將舍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言道狹一人敵一人耳】遂舍枕轡而寢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衆不可當也遂奔魯僕賃于野以䘮莊公楚人召鮮虞鮮虞如楚為右尹鮮虞子傅摯亦事莊公以武力聞崔慶敗閭邱嬰復于齊【嬰復齊傳不載】景公四年【襄二十九年】公孫蠆放髙止於北燕其子豎以盧叛嬰帥師圍盧豎奔晋六年【襄三十一年】公孫蠆害嬰欲殺之使帥師伐陽州魯問師故蠆殺嬰以説于魯師嬰子閭邱明悼公三年【哀八年】我及魯平明如魯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六年【哀十一年】魯㑹吳伐我宗樓【字子陽齊大夫】將下軍與明相厲及戰于艾陵明死之【左傳】   祝佗父者莊公之嬖臣也崔杼弑莊公佗父祭於高唐至復命不説弁【爵弁祭服説同脱】而死于崔氏申蒯者侍漁者也退謂其宰曰爾以幣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杼又殺鬷蔑于平隂鬷蔑者平隂大夫亦公之外嬖也時賈舉【勇力之士非侍人】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之【左傳】   韓詩外傳崔杼弑莊公荆蒯芮使晋而反其僕曰君無道諸侯莫不聞夫子死之不亦難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能諫諫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諫又不去吾食亂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驅車而死僕曰人有亂君猶必死之我有治長可無死乎乃結轡自刎于車上新序崔杼弑莊公有陳不占者聞難將赴之比去餐則失匕上車失軾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義也無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聞戰聲恐駭而死   南史氏   南史氏者齊史也崔抒弑莊公大史書曰崔杼弑其君杼弑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徃聞既書矣乃還【左傳】   韓詩外傳田常弑簡公盟于國人曰不盟者死及家石他曰舍君以全親非忠也舍親以死君非孝也乃進盟以免父母退伏劔以死新序陳恒弑君使勇士六人刼子淵棲子淵棲曰子之欲與我以我為知乎臣弑君非知也以我為仁乎見利而背君非仁也以我為勇乎刼我以兵懼而與子非勇也吾無此三者何補于子有此三者終不從子矣乃舍之孔叢子東郭亥欲攻田氏執贄見夫子而訪焉夫子揖子貢使答之子貢曰子士也位卑而圖大位卑則人不附圖大則人憚之殆非子之任也馬方駭鼓而驚之繫方絶重而填之其危必矣東郭亥免戰而跪曰己矣願子無言既而夫子曰亥欲為義者也告之以難易可矣奚至懼之哉   論曰晏子有云君為己死非其私暱誰敢任之嘻死固有未易者夫雖然厚禄之家見危而遷動以君市者仡仡乎與此有間乎大史氏蹈白刄以整天紀盾昭杼昏葢難為董狐之直哉   諸公子傳 公子無虧 公子雍 大子舍 公子彊   公子無虧【史作無詭】字武孟桓公子長衛姬之所生也桓公二十六年【閔二年】狄滅衞宋立戴公以廬于曹桓公使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材本也使立門戸】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四十三年【僖十七年】公既立孝公為大子又許雍巫【即易牙】立無虧冬十月公卒雍巫與寺人貂殺羣吏而立無虧孝公奔宋明年宋㐮公以諸侯伐我三月我殺無虧宋立孝公而還【左傳】   公子雍亦桓公子宋華子之所生也桓公卒無虧立孝公元年【僖十八年】宋伐我我殺無虧雍及元潘商人四公子之徒與宋人戰師敗雍奔楚五年【僖二十六年】魯僖公以楚師伐我取榖寘雍于榖雍巫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左傳】   桓公子六昭元潘商人無虧雍昭為孝公元為恵公潘為昭公商人為懿公無虧立而見殺雍卒不得立傳曰桓公之子七人為上大夫于楚葢莫可考云   大子舍昭公子子叔姬之所生也叔姬無寵舍無威昭公二十年【文十四年】公薨子舍立秋七月商人弑之而自立【左傳】公子彊公子角公子固公子鑄皆頃公子頃公七年【宣十七年】我怒晋郤克夏㑹于㫁道晋執我使明年頃公㑹晋侯盟于繒以彊為質于晋晋師還靈公八年【成十七年】公㑹伐鄭聲孟子誣髙無咎鮑牽將不納公而立公子角髙鮑由是得罪公子固字子成鑄字子工景公十四年【昭八年】公孫蠆卒欒施殺梁嬰【蠆家宰】而逐固及鑄皆奔魯欒髙敗陳無宇仄之而皆益其禄【左傳】   公子牙 公子鉏 荼 買 嘉 駒 黔   公子牙靈公子母曰仲子仲生牙而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大子許之靈公遂東大子光使髙厚傅牙為大子公疾崔杼逆光立之執牙于句瀆之邱公子鉏公子買【買一作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皆羣公子也鉏居魯之南郭故又謂之南郭且于莊公二年【襄二十一年】公復討公子牙之黨執買于句瀆之邱鉏奔魯叔孫還奔燕還亦齊之公族也景公三年【㐮二十八年】崔杼死慶封出亡公乃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七年【昭元年】鉏納去疾【莒君宻州子】于莒【是為著邱公】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公將納魯昭公使鉏帥師從之戰于炊鼻不克納而還五十八年【哀五年】公疾使立安孺子荼而寘羣公子于萊公薨嘉駒黔奔衛鉏及陽生【即悼公】奔魯故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黨所之徃也】明年陳乞召陽生陽生駕而見鉏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出萊門而告之故遂行陽生竟得立【左傳】   晏子景公有男五人所使傅之者皆有車百乗者也晏子為一焉公召其傅曰勉之將以而所傅為子及晏子晏子辭曰君命其臣據其肩以盡其力臣敢不勉乎今人人命之曰將以而所傅為子此樹黨傾國之道也嬰不敢受命晏子淳于人納女于景公生孺子荼公愛之諸田欲廢公子陽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廢長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愛長少無等孼無别樹姦之本也不聽公没田氏殺君荼立陽生殺陽生立簡公殺簡公而取齊國   公孫竈【欒氏子雅】 公孫蠆【髙氏 欒施 髙彊子尾 王黒附】   公孫竈公孫蠆者皆恵公孫竈字子雅所謂欒氏也蠆字子尾所謂髙氏也竈蠆厯事頃靈莊三公景公時慶封當國慶封好田而耆酒與慶舍【封之子】政又嬖盧蒲癸與王何【癸與何皆莊公黨】癸與何將謀慶氏故怒諸大夫及竈與蠆慶封知之與諸大夫共謀欒髙氏景公三年【㐮二十八年】冬十月慶封田于萊盧蒲癸王何將攻慶氏十一月嘗于大公之廟慶舍涖事癸何執寢戈蠆抽桷擊扉三癸自後刺之何以戈擊之慶舍死慶封奔魯公與竈邑辭多受少與蠆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為忠故欒髙又有寵四年【㐮二十九年】竈蠆放大夫高止于北燕五年【襄三十年】蠆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澶淵宋災故六年【㐮三十一年】蠆害閭邱嬰使伐魯復殺之以説于魯于是工僂灑渻竈孔虺賈寅【四子嬰之黨】出奔莒出羣公子子山子商子周九年【昭三年】晋少姜卒嗣昏于我韓起來逆女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女也公子公女變文耳】九月竈放盧蒲嫳于北燕【嫳慶封黨】是年十月竈卒又五年蠆卒韓非子景公之晋問政于師曠師曠曰君必恵民而已矣公歸思得師曠之所謂公子尾公子夏家富而民説之此危吾位者也謂我恵民者使與二弟争民邪于是發粟散財恵施于民居二年子夏逃楚子尾走晋 縁其子欒施高彊誤二弟出嘗出仁   竈子欒施蠆子髙彊施字子旗彊字子良景公八年【昭二年】晋韓起來納幣聘少姜見竈竈召施使見起起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見蠆蠆見彊起謂之如施大夫多笑之唯晏嬰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及蠆卒施欲治其室【欲并治子良之家政】殺梁嬰【子尾家宰】而立彊之宰其臣曰孺子長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將攻之陳無宇善于蠆亦授甲將助之或告施施不信則數人告將徃又數人告于道遂如陳氏無宇將出矣聞之而還游服而逆之施請命對曰聞彊氏授甲將攻子子聞諸曰弗聞子盍亦授甲無宇請從施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誨之猶懼其不濟吾又寵秩之其若先人何子盍謂之周書曰恵不恵茂不茂康叔所以服大也無宇稽首曰頃靈【頃公靈公欒氏所事之君】福子吾猶有望遂和之如初欒髙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陳鮑氏而惡之十六年【昭十年】夏有告陳無宇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陳鮑方睦遂伐欒髙氏彊曰先得公陳鮑焉徃遂伐虎門公卜使王黑【齊大夫】以靈姑銔【公旗名】率吉請㫁三尺焉而用之【明不敢與君同】五月戰于稷欒髙敗又敗諸莊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施彊奔魯會叔孫婼至自晋大夫皆見髙彊見而退婼語諸大夫曰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慶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諸君君以為忠而甚寵之將死疾于公宫輦而歸君親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為令徳其子弗能任罪猶及之難不慎也䘮夫人之力棄徳曠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後適晋五十一年【定十三年】晋知韓魏奉晋侯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伐晋侯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聼遂伐晋侯師敗奔朝歌明年晋人敗之于潞獲彊【左傳】   公孫㨗 公孫青   公孫㨗又曰淵㨗字子車頃公孫景公十四年【昭八年】欒施逐之奔魯十六年【昭十年】陳無宇反之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公使納魯昭公師及魯師戰于炊鼻㨗從洩聲子【魯大夫】射之中楯瓦【瓦楯脊】繇朐汰輈匕入者三寸【胊車軛輈車轅繇過汰矢激匕矢鏃】聲子射其馬斬鞅殪改駕魯人以為鬷戾【魯叔孫氏司馬】也而助之㨗曰齊人也魯人將擊㨗㨗射之殪其御曰又之㨗曰衆可懼也而不可怒也公孫青字子石亦頃公孫景公二十六年【昭二十年】衛齊豹之亂靈公如死鳥【衛地】㑹公使青聘于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公曰猶在竟内則衛君也乃將事焉遂從諸死鳥請將事辭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無所辱命青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執事臣不敢貳衛人曰君若恵顧先君之好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有宗祧在乃止靈公固請見之不獲命以其良馬見為未致使故也靈公以為乗馬青將掫【行夜也】衛人辭曰亡人之憂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從者敢辭青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獲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懼不免于戾請以除死親執鐸終夕與于燎及靈公入告寕于齊且言青公將飲酒徧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左傳】公孫晳 公孫傁 公孫夏 公孫揮   公孫晳公孫傁公孫夏公孫揮葢皆公族也並為大夫景公十三年【昭七年】公將納北燕伯次于虢燕人行成晳曰受服而退俟釁而動可也不克納而還十八年【昭十二年】晋平公以公宴荀吳相投壺平公先荀吳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公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傁趨進曰日旴君勤可以出矣以公出簡公元年【哀十一年】魯㑹吳伐我國書將中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宗樓與閭邱明相厲【相勸厲致死】桑掩胥御國書公孫夏曰二子必死【亦勸厲致死】將戰夏命其徒歌虞殯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約【約繩也尋八尺也欲以繩貫首也】吳髪短及戰大敗我師夏死之揮免【左傳】   論曰桓啟内難景復踵之死無與埋猶之尸蟲出户也國既内潰而姦臣縁隙以斵䘮之姜氏之祀疏屬莫尸矧夫兄弟伯叔哉殷士膚敏祼將于京傷絶祀也逸民傳 桃殳丈夫 小臣稷 愚公 郭墟野人   桃殳丈夫者裒衣應歩著桃殳桓公出逰怪而問之曰是何名何經所在何篇所居何以斥逐何以避余丈夫曰是名二桃桃之為言亡也夫日日慎桃何患之有故亡國之社以戒諸侯庶人之戒在于桃殳公説其言與之共載明年正月庶人皆佩【韓詩外傳】   又有處士曰小臣稷桓公三徃而弗得見公曰吾聞布衣之士不輕爵禄無以易萬乗之主萬乗之主不好仁義無以下布衣之士于是五徃乃得見之【韓非子○新序同】又有愚公者隠于齊桓公出獵逐鹿入谷見一老公而問之曰是為何谷對曰為愚公之谷曰何故曰以臣名之曰視公之状非愚人也何為以公名對曰臣故畜牸牛生子而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生馬遂持駒去傍鄰聞之以臣為愚故名此谷為愚公之谷公曰公誠愚矣何為而與之公歸以告管夷吾夷吾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公之獄訟之不正故與之耳請退而修政孔子曰弟子記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賢佐也猶有以智為愚者也又有郭墟野人者桓公出遊見亡國故城郭氏之墟問于野人曰是為何墟野人曰是為郭氏之墟公曰郭氏何為墟曰郭氏善善而惡惡公曰善善而惡惡其所以為墟者何也曰善善而不能行惡惡而不能去是以為墟也公歸以語夷吾夷吾曰其人為誰公曰不知也夷吾曰君亦一郭氏也于是公召野人而賞焉【新序】   説苑桓公設庭燎為士之欲造見者期年士不至東野鄙人有以九九之術見者公曰九九何足以見乎鄙人對曰臣聞君設庭燎以待士期年士不至夫士所以不至者君賢君也士皆自以論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况賢于九九乎夫泰山不辭壤石江海不逆小流所以成大也詩云先民有言詢于蒭蕘言博謀也公曰善乃禮之期月四方之士相携而至   虞人 麥邱封人   虞人者齊掌山澤之官景公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左傳】   景公逰于麥邱問其封人曰年幾何矣對曰鄙人之年八十五矣公曰夀哉子其祝我封人曰使君之年長于胡宜國家公曰善哉子其復之使君之嗣夀皆若臣公曰善哉子其復之使君無得罪于民公曰民得罪于君則可安有君得罪于民者乎晏嬰曰君過矣敢問桀紂君誅乎民誅乎公曰寡人固也于是賜封人麥邱以為邑【晏子 新序作桓公】   越石父【於陵子附】   越石父齊人也晏嬰之晋見反裘負芻息于塗者以為君子也使人見焉曰曷為而至此對曰齊人累之名為越石父嬰曰譆遽解左驂以贖之載而與歸至舍勿辭而入越石父請絶嬰曰嬰未嘗得交也今免子于患吾于子猶未邪越石父曰吾聞君子屈乎不已知者而伸乎已知者吾是以請絶也嬰出見之曰嚮也見客之容而已今也見客之志嬰聞察寔者不留聲觀行者不譏辭嬰可以辭而無棄乎遂以為客【吕氏春秋】   於陵子於陵子齊人居楚齊楚有重邱之役也問于於陵子曰齊子産也楚子居也今二國構兵子將奚直於陵子曰古者諸侯擅誅伐天子得按其辠而輕重之然湯殱葛桀未放也西伯戡黎紂未亡也彼所謂聖人者且首于而靡悔焉矧蔑天子未有如今者乎昔者泰山與江漢争王兩京之下泰山矢曰弗讓吾飄塵以實彼溝澮且不為齊主江漢亦矢曰弗汜吾淤瀝以蕩彼培塿且不為楚雄于是有中州之蝸將起而責其是非欲東之泰山㑹程三千餘嵗欲南之江漢亦㑹程三千餘嵗因自量其齒則不過旦暮之間于是悲憤莫勝而枯于蓬蒿之上為螻蟻所笑也今天子且拱手不能按其輕重而一匹之夫欲起而議之何異于中州之蝸為螻蟻所笑也   黔敖   黔敖齊人也齊大饑黔敖為食于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䝉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于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記檀弓】   論曰網罟無以竭淵魚弋畢不能窮邱禽遺逸之民所以飛沈限外也箕潁之事龍門疑之然麟角龍甲物不必有取重而已   尚史卷三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八      列傳十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諸臣傳   章   章者事景公公飲酒七日夜不止章諌曰章願君廢酒也不然章賜死晏嬰入見公曰章諫吾曰願君之廢酒也不然章賜死如是而聼之則臣為制也不聼又愛其死嬰曰幸矣章君也令章遇桀紂者章死乆矣于是公遂廢酒【晏子】   公伐宋至于岐隄之上登髙以望太息而歎曰昔我先君桓公長轂八百乘以霸諸侯今我長轂三千乗而不敢乆處于此者豈其無管仲歟章對曰臣聞之水廣則魚大君明則臣忠昔有桓公故有管仲今桓公在此則車下之臣盡管仲也晏嬰没十有七年【史記世家晏子卒後十年而景公薨此云十七年誤】公射出質堂上唱善若出一口公作色太息播弓矢章入公曰章自吾失晏子未嘗聞吾過今射出質而唱善者若出一口章對曰此諸臣之不肖也然而有一焉臣聞之君好之則臣服之君嗜之則臣食之夫尺蠖食黄則黄食蒼則蒼君其猶有諂人言乎公曰善今日之言章為君我為臣適海人入魚公以五十乘賜章魚乘塞塗章撫其御之手曰曩之唱善者皆欲若魚者也晏子辭賞以正君諸臣諂諛以干利今受若魚是反晏子之義而順謟諛之欲也固辭不受【説苑】   逢於何   逢於何齊人也景公成路寢之臺逢於何遭喪遇晏嬰于途再拜乎馬前嬰下車挹之曰子何以命嬰也對曰於何之母死兆在路寢之臺牖下願請命合骨嬰曰嘻難哉雖然嬰將為子復之適不得子將若何對曰吾將左手擁格右手梱心立餓槁枯而死以告四方之士曰於何不能其母者也嬰曰諾遂入見公曰有逢於何者母死兆在路寢當如之何願請合骨公作色不説曰自古及今子亦嘗聞請葬人主之宫者乎對曰古之人君宫室節臺榭儉故未嘗聞請葬人主之宫者今君侈為宫室奪人之居廣為臺榭殘人之墓是生者愁憂不得安處死者離易不得合骨豐樂侈逰兼傲生死非人君之行也具嬰聞之生者不得安命之曰蓄憂死者不得葬命之曰蓄哀蓄憂者怨蓄哀者危君不如許之公曰諾逢於何遂葬其母路寢之牖下解衰去絰布衣縢履冠茈武踊而不哭躃而不拜已乃涕洟而去【晏子】又作盆成括事吕氏春秋齊有北郭騷者結罘罔梱蒲葦織屨履以飬其母猶不足踵門見晏子曰願乞所以飬母者晏子分倉粟府金而遺之辭金而受粟有間晏子見疑于齊君出犇過北郭騷之門而辭曰見疑于君將出奔北郭騷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車太息而歎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騷召其友而告之曰吾聞之飬及親者身伉其難今晏子見疑吾將以身死白之令其友操劔奉笥而從造于君庭曰晏子天下之賢者也去則齊國必侵見國之侵不若先死請以頭託白晏子也因謂其友曰盛吾頭笥中奉以託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託謂觀者曰北郭子為國故死吾將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齊君聞之大駭自追晏子請而反之晏子聞北郭騷之以死白已也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 按晏子無見疑出奔事葢假侯嬴而傳㑹者   栢常騫   栢常騫者周之賤史也去周之齊見晏嬰曰騫不量其不肖願事君子敢問正道直行則不容于世隠道危行則不忍道亦無滅身亦無廢者何若嬰曰善哉問嬰聞之執二法則不取也輕進苟合則不信也直易無諱則速傷也新始好利則無敝也且嬰聞飬世之君子從重不為進從輕不為退省行而不伐讓利而不夸陳物而弗専見象而勿强道不滅身不廢矣【晏子 家語作見孔子】景公為露寢之臺成而不通騫曰臺成君何為不通公曰然梟昔者鳴吾惡之是以不通焉騫曰臣請禳而去之明日梟當陛布翼而死公曰子之道若此其明也亦能益寡人夀乎對曰能公曰能益幾何對曰天子九諸侯七大夫五公曰亦有徴兆之見子對曰得夀地且動公喜令百官趣具騫之所求騫出遭晏嬰于塗拜馬前曰騫今且大祭為君請夀嬰曰嘻亦善矣能為君請夀也然則福名有見乎對曰得夀地將動嬰曰騫昔吾見維星絶樞星散地其動汝以是乎【説苑】   晏子景公問大卜曰汝之道何能對曰臣能動地公召晏子而告之晏子不對出見大卜曰昔吾見鈎星在四心之間地其動乎大卜曰然晏子曰吾言之恐子之死也黙然不對恐君之惶也子言君臣俱得焉忠于君者豈必傷人哉大卜入見公曰臣非能動地地固將動也   公為大鐘仲尼晏嬰及騫皆曰鐘將毁撞之果毁公召三子問之仲尼曰鐘大縣下其氣不得下薄是以曰將毁嬰曰鐘大非禮是以曰將毁騫曰今日庚甲雷日也隂莫勝于雷是以曰將毁【晏子 初學記引今本無】   論曰記云白受采易曰白賁无咎使國無晏子章雖賢安所受厥采哉逢於何事同季武子然聞蓄憂蓄哀之論而不許焉亦無人心甚矣   逆臣傳 公孫無知   公孫無知者夷仲年之子也仲年為僖公同母弟生無知有寵于僖公衣服禮秩如適及襄公立絀之無知怨公使大夫連稱管至父戍葵邱時而徃曰及而代期戍公問不至請代弗許故二人因無知以作亂連稱有從妹在公宫無寵使間公曰㨗吾以女為夫人公自貝邱反遂弑之立無知無知虐于雍廩【齊大夫】明年雍廪殺無知【左傳】   邴歜 閻職   邴歜閻職皆齊人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争田弗勝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乗懿公四年【文十八年】夏五月公逰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職職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舍爵而行【示無所畏】國人立公子元是為恵公【左傳】   崔杼 崔成 崔彊 崔明   崔杼者齊大夫武子也有寵于恵公恵公十年【宣十年】公薨髙固國佐畏其偪也逐之杼奔衛靈公八年【成十七年】高國得罪髙弱以盧叛公使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盧降十年【襄元年】杼㑹東諸侯之師侵楚焦夷及陳十一年【襄二年】杼㑹于戚城虎牢以偪鄭十八年【襄九年】杼從諸侯圍鄭鄭人行成十二月盟于戯二十三年【㐮十四年】杼㑹于向夏四月㑹伐秦二十八年【㐮十九年】公使髙厚傅公子牙以為大子而東大子光及公疾杼㣲逆光而立之是為莊公靈公薨杼殺髙厚而兼其室莊公四年【㐮二十三年】公伐衛將遂伐晋晏嬰諌不聼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言晋有欒盈之禍】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聼遂伐晋取朝歌五年【襄二十四年】公聞將有晋師使陳無宇從薳啟彊【楚大夫】如楚乞師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六年【㐮二十五年】杼帥師伐魯北鄙師徒歸【空歸也】棠姜者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娣也東郭偃臣于抒棠公死偃御杼以弔焉見棠姜而羙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弗聼遂取之公通焉驟如崔氏以杼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崔子因是【因是而怒】又以其間伐晋也曰晋必將報欲弑公以説于晋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杼間公夏五月莒子朝于齊饗諸北郭杼稱疾不視事公問杼從姜氏姜入于室與杼自側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刄于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抒疾病不能聼命近于公宫羣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杼立景公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于大宫杼側莊公于北郭葬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㑹晋伐我以報朝歌之役杼以莊公説與晋成初衛獻公奔我及是晋使逆之杼止其帑以求五鹿抒生成及彊而寡【偏䘮曰寡】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廢之立明成請老于崔【崔崔氏邑】杼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他日又告慶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成彊殺東郭偃棠無咎于崔氏之朝杼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妻東郭姜】嫳復命于杼且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遂奔魯後欒髙氏討慶氏慶封亡乃求崔杼之尸得之改遷莊公殯于大寢以其棺尸杼于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左傳】   慶克 慶封 慶佐 慶舍   慶封字子家又曰季其弟曰慶佐皆慶克之子也慶克通于聲孟子【靈公母】國佐謫之夫人怒譖之靈公靈公八年【成十七年】刖鮑牽而逐髙無咎高弱【無咎子】以盧叛公使克圍盧適國佐從諸侯圍鄭歸遂如盧殺克明年殺國佐及其子國勝而以慶封為大夫慶佐為司㓂二十八年【襄十九年】崔杼立莊公執公子牙夙沙衛以髙唐叛封圍之弗克十一月公自克之醢衛莊公二年【襄二十一年】使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六年【襄二十五年】崔杼弑莊公立景公而相之封為左相為晋伐我我以莊公説使隰鉏請成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晋平公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三軍之六卿】及處守者皆有賂晋許之景公二年【㐮二十七年】公使封如魯聘晋楚弭兵秋七月封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九月崔氏亂封殺之于是封獨當國封好田而耆酒與其子慶舍政以其内寔遷于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封反諸亡人盧蒲癸王何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盧蒲癸王何謀攻慶氏三年【㐮二十八年】冬十月封田于萊陳湏無託妻疾召陳無宇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封速歸禍作必于嘗歸猶可及也封弗聼亦無悛志嗣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嗣字子息封之族也十一月嘗于大公之廟慶舍涖事麻嬰為尸慶䧶【户結反】為上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宫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于魚里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公孫蠆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舍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以俎壺投殺人而後死遂殺慶繩【即慶□】麻嬰封歸遇告亂者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陳于嶽【里名】請戰弗許遂奔魯既而我譲魯封奔吳吳勾餘與之朱方聚其族而居之富于其舊也十年【昭四年】楚靈王伐吳圍朱方克之殺封而盡滅其族【左傳】   陳乞 【陳瓘附】 鮑牧   陳乞者陳僖子景公五十七年【哀四年】范中行氏以邯鄲叛晋乞及施救范氏圍晋五鹿五十八年【哀五年】景公薨國夏髙張立安孺子荼羣公子奔衛公子陽生及鉏奔魯悼公元年【哀六年】乞偽事髙國者毎朝必驂乗所從必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高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六月乞及鮑牧與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戰于莊敗髙國國夏髙張及施奔魯施字多髙國之黨也八月乞使召陽生逮夜至于齊國人知之乞使子士之母飬之冬十月立之是為悼公乞使胡姬【景公妾】以荼如賴去鬻姒【荼之母】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竇之邱【王甲江説王豹並景公嬖臣荼之黨】公使朱毛【齊大夫】告于乞曰㣲子則不及此然君異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乞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乞遂弑荼【左傳】   公羊景公請陳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君如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陽生謂陳乞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乗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陳乞使人迎陽生于諸其家除景公之喪諸大夫皆在朝陳乞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願諸大夫之化我也諸大夫皆曰諾于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甲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于是使力士舉巨薨而至于中霤諸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則闖然公子陽生也陳乞曰此君也已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爾自是徃弑舍   五年【哀十年】乞卒諡曰僖子瓘恒瓘字子玉恒之兄也為齊大夫簡公元年【哀十一年】我伐魯戰于郊魯右師奔我從之瓘及陳莊渉泗【莊亦齊大夫】㑹魯左師入我軍我不能師宵遁平公元年【十五年】瓘如楚過衛仲由見之曰天或者以陳氏為斧斤既斵䘮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終饗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魯以待時不亦可乎何必惡焉瓘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三年【十七年】晋趙鞅圍衛瓘及國觀救衛得晋人之致師者瓘使服而見之曰國子寔執齊柄而命瓘曰無辟晋師豈敢廢命子又何辱趙鞅乃還【左傳】   恒兄弟又有昭子莊簡子齒宣子夷穆子安廪邱子意兹芒子盈恵子得人【杜預注】   鮑牧者國之孫逮事景公景公薨子安孺子荼立羣公子出奔悼公元年【哀六年】陳乞使召公子陽生十月丁邜立之將盟鮑牧醉而往其臣差車鮑㸃【差車主車之官】曰此誰之命也陳乞曰受命于鮑子遂誣牧曰子之命也牧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景公嘗銜繩為牛使荼牽之荼頓地故折其齒】而背之也陽生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否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牧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陽生立是為悼公殺荼于野幕之下二年【哀八年】牧帥師伐魯取讙及闡秋九月牧又謂羣公子曰使女有馬千乗乎【有馬千乗使為君也】公子愬之公謂牧曰或譖之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則分室以行若無之則反子之所出門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麋之以入【麋束縛也】遂殺之【左傳】   陳恒【成 闞止 諸御鞅 陳逆子 陳豹 東郭賈附】   陳恒者乞之子成子也初相悼公悼公被弑子簡公壬立闞止者【史作監止】字子我初陳乞召悼公于魯也闞止知之先待諸外悼公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壬簡公名】故闞止有寵焉及簡公即位使為政   史記田常與監止為左右相于是田常復修釐子之政以大斗出貨以小斗收齊人歌之曰嫗乎采芑歸乎田成子   恒憚之驟顧諸朝諸御鞅【齊大夫索隠御官鞅名田氏之族】言于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弗聼闞止夕陳逆【陳氏宗】殺人逢之遂執以入陳氏方睦使疾而遺之潘沐【潘米汁可以沐頭】備酒肉焉饗守囚者醉而殺之而逃陳逆于是闞止盟諸陳于陳宗初陳豹【亦陳氏宗】欲為闞止臣使公孫言己巳有喪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陳豹者長而上僂望視【目望陽】事君子必得志欲為子臣吾憚其為人也故緩以告闞止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為臣他日與之言政説遂有寵謂之曰我盡逐陳氏而立女若何對曰我逺于陳氏矣且其違者不過數人何盡逐焉遂告恒陳逆曰彼得君弗先必禍子逆舍于公宫簡公四年【哀十四年】夏五月恒兄弟四乗如公闞止在幄出逆之遂入閉門侍人禦之陳逆殺侍人公與婦人飲酒于檀臺恒遷諸寢公執戈將擊之大史子餘曰非不利也將除害也恒出舍于庫聞公猶怒將出曰何所無君陳逆抽劒曰需事之賊也誰非陳宗所不殺子者有如陳宗乃止   説苑陳成子謂鴟夷子皮曰何與常也曰君死不死君亡不亡陳成子曰然子何以與常曰未死去死未亡去亡有何死亡矣韓非子鴟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齊走而之燕鴟夷子皮負傳而從至望邑子皮曰子不聞涸澤之蛇乎涸澤蛇將徙有小蛇謂大蛇曰子行而我隨之人以為蛇之行者耳必有殺子不如相銜負我以行人必以我為神君也乃相銜負以越道而人皆避之曰神君也今子羙而我惡以子為我上客千乘之君也以子為我使者萬乗之卿也子不如為我舍人田成子因負傳而隨之至逆旅逆旅之人待之甚敬孔叢子墨子曰孔子怒景公之不封己乃樹鴟夷子皮于田常之門詰之曰夫樹人為信己也 按田常無走燕事而樹人之説亦謬   闞止歸屬徒攻闈【宫中小門】與大門皆不勝乃出陳氏追之闞止失道于弇中適豐邱【陳氏邑】豐邱人執之以告殺諸郭闗且將殺東郭賈東郭賈者闞止臣所謂大陸子方也陳逆請而免之賈矯公命取車于道及耏衆知而逐之賈遂東出雍門陳豹與之車弗受曰逆為余請豹與余車余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讎何以見魯衛之士遂奔衛恒執公于舒州公曰吾早從鞅之言不及此六月恒弑簡公立其弟驁是為平公【左傳】   韓非子隰斯彌見田成子田成子與登臺四望三靣皆暢南靣隰子家之樹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歸使人伐之斧離數創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變之數也隰子曰古諺曰知淵中魚不祥夫田子將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㣲我必危矣不伐樹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韓非子田成子逰于海而樂之令曰言歸者死顔涿聚曰君逰海而樂之奈有圖國者何田成子曰寡人布令言歸者死今子犯之援戈將擊之顔涿聚曰臣言為國非為身也延頸而前君乃釋戈趣駕而歸至三日而聞國人有謀不内田成子者矣説苑作齊景公事列子田氏祖于庭中坐有獻魚鴈者田氏歎曰天之于民厚矣殖五榖生魚鳥以為之用衆客和之如響鮑氏之子年十二進曰不如君言天地萬物我與並生類也類無貴賤徒以小大智力相制人可取食者而食之豈天本為人生之是蚊蚋噆膚虎狼食肉豈天本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者哉吕氏春秋田成子所以得國者有兄曰完子仁且有勇越人興師誅田成子曰奚故殺君而取國成子患之完子請逆越師請必戰戰必敗敗請必死成子曰夫必與越戰可也戰必敗敗必死寡人疑焉完子曰君之有國也百姓怨上賢良又有死之臣䝉耻以完子觀之國已懼矣今臣與之戰戰而敗賢良盡死不死者不敢入于國君與諸孤處于國以臣觀之國必安矣完子行成子泣而遣之   恒既殺簡公恐諸侯誅己乃盡歸魯衛侵地西約晋韓魏趙氏南通呉越之使修功行賞親于百姓以故齊復定恒言于平公曰徳施人之所欲君其行之刑罰人之所惡臣請行之行之五年齊國之政皆歸恒恒于是盡誅鮑晏及公族之彊者而割齊安平以東至琅邪自為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史記】   十三年【哀二十七年】晋荀瑶伐鄭鄭駟請救于齊齊救鄭及留舒違榖七里榖人不知及濮雨不渉國參【鄭子産子】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恒衣製杖戈立于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荀瑶聞之乃還使謂恒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若刮本之顛瑶何有焉恒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乆乎【左傳】   恒卒謚曰成   論曰天禍滛人寢戈之傷差後蒺藜而已陳乞救猱升木不已初柄弑君繼用盗國嘻使晏子唯禮之議不移陳宗雖横如姜氏何   嬖臣傳 豎刁 開方 雍巫   豎貂者寺人貂【諸本並作刁】雍巫即易牙開方衛公子【一作啟方】並桓公之嬖也桓公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外嬖貂桓公二十八年【僖二年】貂漏師【漏洩軍事也】于多魚始貴寵用事雍巫善烹飪有寵于衛共姬因貂以薦羞于公【左傳】淮南子俞兒易牙淄澠之水合者嘗一哈水而甘苦之矣孟子疏引左傳云淄澠二水為食易牙亦知二水之味桓公不信數試始騐   為公主味烹其子以進之亦有寵開方事公十五年父死而不敢歸哭故亦有寵【吕氏春秋】   管子衛國之教危以利公子開方之為人也慧以給不能乆而樂始可游于衛   管夷吾寢疾公往問之夷吾曰易牙子之不愛安能愛君君必去之公曰諾又曰豎貂身之不愛安能愛君君必去之公曰諾又曰衛公子開方去其千乗之大子而臣事君是所願得于君者将欲過其千乗也君必去之公曰諾【管子】   韓非子史記畧同吕氏春秋管仲有疾公徃問之曰仲父將何以教寡人曰齊諺曰居者無載行者無埋今臣將有逺行胡可以問公曰願仲父之無譲也對曰願君之逺易牙豎刁常之巫衛公子啟方公曰諾管仲死盡逐之食不甘官不治苛病起朝不肅居三年公曰仲父不亦過乎皆召而反明年公病常之巫從中出曰公將以某日薨易牙豎刁常之巫相與作亂塞宫門築髙墻不通人一婦人踰垣入公求食飲婦人曰易牙豎刁常之巫相與作亂塞宫門築髙墻不通人無所得衛公子啟方以書社四十下衛公慨焉歎涕出曰嗟乎聖人之所見豈不逺哉死者有知將何面目以見仲父乎䝉衣袂而絶乎夀宫 此桓公死與諸説異   夷吾死五公子皆求立四十三年【僖十七年】冬十月桓公薨雍巫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衛共姬子】孝公奔宋明年宋伐我我殺無虧將立孝公四公子之徒與宋人戰宋敗之羣公子奔楚卒立孝公而還孝公九年【僖二十六年】魯以楚師伐我寘公子雍于榖雍巫奉之以為魯援【左傳】   豎貂開方莫知其所終   夙沙衛   夙沙衛者齊寺人靈公嬖之靈公十一年【襄二年】公伐萊萊人使正輿子賂衛以索馬牛皆百匹齊師乃還二十七年【襄十八年】晋㑹魯伐我公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于防門作塹横廣一里】衛曰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聼已而我師夜遁衛連大軍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乃代之衛恨之殺馬于隘以塞道綽最遂被獲公立公子牙而東大子光也使髙厚傅牙衛為少傅二十八年【襄十九年】公疾崔杼㣲逆光夏五月公薨光即位是為莊公公執公子牙以衛易己衛奔髙唐以叛慶封圍髙唐弗克冬十一月公圍之見衛在城上號之乃下問守備焉以無備告揖之乃登聞師將傳食髙唐人殖綽工僂㑹夜縋納師醢衛于軍【左傳】   盧蒲就魁 盧蒲癸 盧蒲嫳   盧蒲就魁者頃公之嬖人頃公十年【成二年】公伐魯北鄙圍龍就魁門焉【攻龍門也】龍人囚之公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聼殺而膊諸城上公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莊公時有盧蒲癸盧蒲癸與王何皆莊公嬖臣莊公四年【㐮二十三年】癸為貳廣右從伐晋【貳廣公副車】晏嬰崔杼諌皆不聼六年【㐮二十五年】崔杼弑莊公癸奔晋王何奔莒景公三年【㐮二十八年】崔杼既死慶封當國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癸癸臣慶舍有寵以女妻之是為盧蒲姜慶舍之士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慶氏盧蒲氏皆姜姓】曰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又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而先後之癸與何欲謀慶氏報莊公思有以怒諸大夫公膳【卿大夫之膳食】日雙鷄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肉汁也】饋公孫竈公孫蠆果怒有盧蒲嫳者慶封屬大夫崔氏之謀亂也慶封告盧蒲嫳嫳曰彼君之讎也【君謂莊公】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遂滅崔氏及是慶封又告盧蒲嫳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又將謀竈與蠆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慶舍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舍曰克見血盧蒲姜【即慶舍女妻癸者】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㨗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嘗于大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聴曰誰敢者遂如公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殺慶舍于廟而釋【放也】盧蒲嫳于北竟慶封奔魯九年【昭三年】公田于莒盧蒲嫳見泣且請曰予髪如此種種余奚能為公曰諾吾告二子歸而告之公孫蠆欲復之公孫竈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長其或寢處我矣乃放盧蒲嫳于北燕【左傳】   梁邱據 【裔欵附】   梁邱據字子猶景公之嬖大夫景公二十六年【昭二十年】公疥【疥當作痎】遂痁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邱據與裔欵言于公曰吾事神豐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于祝固史嚚以辭賔公説告晏嬰嬰諌乃止裔欵亦嬖大夫也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公將納魯昭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女賈【並季氏臣】以幣錦二兩一如瑱適我師謂據之人髙齮【據家臣】能貨子猶為髙氏後粟五千庾髙齮以錦示據據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一布【言以百兩為數布陳之】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據受之言于公曰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邪抑魯君有罪于神故及此也君請待于曲棘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兹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公從之昭公不果入【左傳】   説苑景公飲酒移于晏子家前驅報閭曰君至晏子被端立于門曰諸侯得㣲有故乎國家得㣲有故乎君何為非時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與夫子樂之對曰夫布薦席陳簠簋者有人臣不敢與焉公曰移于司馬穰苴之家前驅報閭曰君至司馬穰苴介胄操㦸立于門曰諸侯得㣲有兵乎大臣得㣲有叛者乎君何為非時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與夫子樂之對曰夫布薦席陳簠簋者有人臣不敢與焉公曰移于梁邱據之家前驅報閭曰君至梁邱據左操瑟右挈竿行歌而至公曰樂哉今夕吾飲酒也㣲彼二子者何以治吾國㣲此一臣者何以樂吾身 按穰苴閔王時人説苑葢誤   據死公召晏嬰而告之曰據忠且愛我我欲豐其葬大其壟嬰曰敢問據之忠與愛君可得聞乎公曰吾喜于玩好有司未能具據以其所有共我是以知其忠毎風雨暮夜求必存吾是以知其愛也【晏子】   論曰螟之細敗稼有餘蝎蟲之柔蝕木有餘細容柔入寧有極乎跡桓之徳優于景而亂顧甚之盖管仲前嬖死而晏子後據殂蝎有淺深之故與   夫人傳 共姬 徐嬴 蔡姬 衛共姬 少衛姬 鄭姬 葛嬴 宻姬 宋華子【桓公夫人】   共姬者王姬也桓公夫人桓公三年【莊十一年】冬歸于齊無子薨諡曰共徐嬴蔡姬並桓公夫人二十九年【僖三年】公與蔡姬乗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也蔡嫁之蔡姬與徐嬴皆無子長衛姬少衛姬鄭姬葛嬴宻姬宋華子並桓公嬖妾長衛姬生無虧少衛姬生恵公元鄭姬生孝公昭葛嬴生昭公潘宻姬生懿公商人宋華子生雍【左傳】   長衛姬卒亦諡曰共   吕氏春秋桓公合諸侯衛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退朝而入衛姬望見君下堂再拜請衛君之罪公曰吾于衛無故子曷為請對曰妾望君之入也足髙氣彊有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明日公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安識之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是以知之公曰善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謀衛事傳無之   蕭同叔子【恵公夫人】   蕭同叔子恵公夫人【蕭國同姓叔子字公榖並作姪子】生頃公頃公七年【宣十七年】晋郤克與魯臧孫許同時聘于我蕭同叔子踊于棓而闚客則客或跛或眇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歸相與率師為鞌之戰齊師大敗公使國佐如師郤克欲以蕭同叔子為質國佐曰蕭同叔子者齊君之母也齊君之母猶晋君之母也不可請戰揖而去之郤克許之與之盟【公羊】   榖梁季孫行父秃晋郤克眇衛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同時而聘于齊齊使秃者御秃者眇者御眇者跛者御跛者僂者御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聞于客聲孟子   聲孟子宋女頃公夫人靈公之母也魯叔孫僑如奔我孟子通之使立于髙國之間僑如懼得罪奔衛又通于慶克克與婦人䝉衣乘輦而入于閎國佐謫克孟子怒譛之髙國皆得罪【左傳】   薨諡曰聲   顔懿姬 鬷聲姬 穆孟姬【靈公母】 仲子 戎子   顔懿姬鬷聲姬並魯女靈公娶懿姬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光以為大子又諸妾仲子戎子並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大子公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間諸侯難【間厠于諸侯之列事難成也】光之立也列于諸侯矣今無故而廢之是専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不聴遂東大子光公疾崔杼逆光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公薨莊公即位執公子牙【左傳】   顔姬薨謚曰懿鬷姬薨諡曰聲   穆孟姬魯叔孫僑如之女也僑如奔齊叔孫還【齊羣公子】納其女于靈公公嬖之生公子杼臼莊公被弑崔杼立之是為景公景公十六年【昭十年】陳無宇伐欒髙氏欒施髙彊奔魯公與無宇莒之旁邑無宇辭孟姬為之請髙唐陳氏始大【左傳】   孟姬薨諡曰穆   夫人重 燕姬【景公夫人】 鬻姒 胡姫 嬰子   夫人重者魯公子憖之女景公夫人燕姬者亦景公夫人生子不成而死鬻姒胡姬者並景公妾鬻姒生安孺子荼公嬖之立荼及公薨陳乞立悼公陽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去鬻姒而殺荼後二年或譛胡姬曰安孺子之黨也悼公殺胡姬【左傳】   嬰子者景公之嬖妾也翟王子羡干公以重駕【重平聲葢一車十六馬也】公觀之而不説嬰子説之請厚禄之公許諾晏嬰見公公曰翟王子羡之駕寡人甚説之欲禄之以萬鍾嬰曰昔衛士東野之駕也公説之嬰子不說公遂不觀今翟王子羡之駕也公不説嬰子説公因許其請則是婦人為制也且詩曰載驂載駟君子所戒夫駕八固非制也今又重此其為非制也不滋甚乎公曰善遂不復觀嬰子死公守之三日不食膚著于席不去左右以復不聼晏嬰入復曰有術客與醫聞嬰子死願請治之公喜遽起曰病猶可為乎嬰曰客之道也又良醫也請嘗試之君請屏潔沐浴飲食間病者之宫彼將有神之事焉公曰諾嬰令棺人入殮已殮而復曰醫不能治病已殮矣以聞公不説嬰曰君獨不知死者之不可以生邪且古聖王畜私不傷行殮死不失愛送死不失哀今朽尸以留生廣愛以傷行修哀以害性君之失矣嬰聞之朽而不殮謂之僇尸息而不收謂之陳胔反明王之性而内嬖妾于僇胔不可公曰寡人不識請因夫子而為之【晏子】   季姬【悼公夫人】   季姬者魯季孫肥之妹悼公之在魯也肥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肥叔父】通焉姬言其情弗敢與也公怒伐魯取讙及闡秋及魯平使閭邱明逆季姬以歸冬歸讙及闡于魯姬嬖故也【左傳】   列女傳 鋭司徒女 杞梁妻【傷槐女婧附】   辟司徒妻者鋭司徒之女也【辟司徒主壘壁者鋭司徒主鋭兵者】頃公十年【成二年】晋敗我師于鞌公自徐闗入辟女子【使辟君也】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鋭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茍君與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公以為有禮問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杞殖字梁華還字周並齊大夫莊公四年【襄二十三年】公還自晋遂襲莒門于且于明日將復戰期于夀舒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賄之使無死【使無致死戰】曰請有盟華還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殖莒人行成公歸遇杞殖之妻于郊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公弔諸其室【左傳】   説苑齊莊公伐莒為車五乗之賓而杞梁華舟不與歸而不食其母曰生而有義死而有名五乗之賔盡汝下也趣食乃行杞梁華舟至莒莒人逆之杞梁華舟下車鬬獲甲首三百莊公止之曰子止與子同齊國杞梁華舟曰君為五乗之賔而舟梁不與是無勇也臨敵止我以利是汚吾行也深入多殺者臣之事也遂進至莒城下莒人以炭置地二人不能入隰侯重為右曰來吾踰子隰侯重杖楯伏炭二子乗而入臨而哭之華舟後息杞梁曰無勇乎何哭也華舟曰是其勇與我同而先吾死是以哀之莒人曰子毋死與子同莒國杞梁華舟曰去國歸敵非忠臣也去長受賜非正行也鷄鳴而期日中妄之非信也深入多殺者臣之事也遂進殺二十七人而死其妻聞之而哭城為之阤列女傳杞梁之妻無子枕其夫之屍城下而哭十日城為之崩既葬曰吾何歸矣遂赴淄水而死古今注杞梁妻杞殖妻妹明月之所作也杞殖戰死妻抗聲長歌城感之而頽遂投水而死其妹為作歌名曰杞梁妻琴操以為其妻援琴作歌列女傳傷槐女名婧衍之女也景公有愛槐使人守之衍醉而傷槐公拘之且加罪焉婧乃造晏嬰之門曰妾父衍幸得充城郭為公民以風雨不時禱祠于名山不勝麴糵之味先犯君令固當死妾聞昔者宋景公之時大旱不雨召太卜而卜之曰當以人祀景公乃降堂北面稽首曰所以請雨者為吾民也今必以人祀寡人請自當之言卒大雨千里所以然者何也以能順天慈民也今吾君樹槐犯令者死殺婧之父孤婧之母恐傷執政之法而害明君之義也嬰明日朝謂公公曰寡人謹受命晏子辭繁而事同 按宋景公後齊景公而即世不當云昔者說誤   尚史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九      列傳十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師服   師服者晉大夫事穆侯穆侯以條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畝之戰生命之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聼易則生亂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師始兆亂矣兄其替乎穆侯卒子文侯仇立文侯卒子昭侯伯立危不自安封成師於曲沃是為桓叔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隸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今晉甸侯也【甸服之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後大夫潘父弑昭侯而納桓叔不克晉立孝侯平至桓叔孫武公弑晉侯緡卒并翼云【左傳】   狐突 突子毛 偃 毛子溱 偃子射姑 先友 梁餘子養 罕夷 先丹木 狐鞠居附   狐突者晉同姓唐叔子後大戎伯行也為重耳外祖父事獻公獻公十七年【閔二年】冬十二月公使申生伐臯落氏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突御戎先友為右梁餘子養御罕夷先丹木為右羊舌大夫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無慝兵要逺災親以無災又何患焉突嘆曰時事之徵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衷則佩之度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棄其衷也服以逺之時以閟之尨凉冬殺金寒玦離胡可恃也雖欲勉之狄可盡乎梁餘子養曰帥師者受命於廟受脤於社有常服矣不獲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無常金玦不復雖復何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盡敵而反敵可盡乎雖盡敵猶有内讒不如違之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違命不孝弃事不忠雖知其寒惡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將戰突諫曰不可昔辛伯諗周桓公云内寵並后外寵二政嬖子配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今亂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圖之與其危身以速罪也【左傳】   國語申生欲戰狐突諫曰不可突聞之國君好艾大夫殆好内適子殆社稷危若惠於父而逺於死惠於衆而利社稷其可以圖之乎况其危身於翟以起讒於内也韓非子狐突曰國君好内則太子危好外則相室危   不聼敗翟於稷桑而反讒言益起突杜門不出【國語】申生卒以讒死二十六年【僖九年】獻公薨明年惠公夷吾即位公改葬共大子秋突適下國遇大子大子使登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謂其烝賈姬不納羣公子】余得請於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臣聞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君祀無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圖之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許之遂不見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許我罰有罪矣敝於韓【僖十五年秦敗晉於韓獲惠公】惠公十四年【僖二十三年】薨懐公子圉即位命無從亡人期期而不至無赦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冬公執突曰子來則免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䇿名委質貳乃辟之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數矣若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之明也臣之願也淫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殺之【左傳】   説苑太子死狐突乃復事獻公三年獻公卒狐突辭於諸大夫曰突受太子之詔今事終矣與其久生亂世也不若死而報太子乃歸自殺○説誤   狐毛突之子也驪姬之亂也毛從重耳亡厯二十餘年及重耳復國是為文公使偃為卿辭曰毛之知賢於臣其齒又長毛也不在位不敢聞命乃使毛將上軍而偃佐之【國語】   文公五年【僖二十八年】楚圍宋宋告急晉晉救之我師陳於城濮毛設二斾而偽退楚師馳之先軫以中軍横擊之毛及偃以上軍夾攻之遂敗楚師毛卒子溱為溫大夫【左傳】   狐偃字子犯為重耳舅故曰舅犯初從重耳出亡及栢谷卜適齊楚偃曰無卜焉夫齊楚道逺而望大不可以困往道逺難通望大難走困往多悔困且多悔不可以走望若以偃之慮其翟乎夫翟近晉而不通愚陋而多怨走之易達不通可以竄惡多怨可以共憂今若休憂於翟以觀晉國且以監諸侯之為其無不成乃遂之翟獻公二十六年【僖九年】薨里克既殺奚齊卓子使屠岸夷【大夫】告重耳于翟曰國亂民擾得國在亂治民在擾子盇入乎吾請為子鉥【導也】重耳告偃偃曰不可夫望樹在始始不固本終必槁落夫長國者唯知哀樂喜怒之節是以導民不哀喪而求國難因亂以入殆以喪得國則必樂喪樂喪必哀生因亂以入者必喜亂喜亂必怠徳是哀樂喜怒之節易也何以導民民不我導誰長重耳曰非喪誰伐非亂誰納我曰偃也聞之喪亂有小大大喪大亂之剡也不可犯也父母死為大喪讒在兄弟為大亂今適當之是故難重耳出見使者曰子惠顧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備灑掃之臣死又不敢蒞喪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吕甥郤稱亦使蒲城午【大夫】告夷吾于梁曰子厚賂秦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冀芮冀芮曰非亂何入非危何安唯其索之夷吾出見使者再拜許諾且使請君於秦秦使公子縶弔重耳于翟曰得國常於喪失國常於喪時不可失喪不可久公子其圖之重耳告偃偃曰不可亡人無親信仁以為親是故置之者不殆父死在堂而求利人孰仁我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人孰信我不仁不信將何以長利重耳出見使者曰重耳身亡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位何敢有它志以辱君義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公子縶弔夷吾於梁如弔重耳夷吾告冀芮冀芮曰公子勉之重賂配徳無愛財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夷吾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起而不哭退而私於公子曰亡人茍入掃除宗廟定社稷何國之與有且入河外列城五秦遂置夷吾是為惠公重耳在翟十二年偃曰日吾來此也非以翟為榮可以成事也吾曰奔而易達困而有資休以擇利可以戾也今戾久矣戾久將底底箸滯淫誰能興之盇速行乎吾不適齊楚避其逺也蓄力一紀可以逺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沒矣多讒在側謀而無正哀而思始夫必追擇前言求善以終厭邇逐逺逺人入服不為郵矣【郵過也】皆以為然乃行過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舉塊以與之公子怒將鞭之偃曰天賜也民以土服又何求焉天事必象十有二年必獲此土嵗在夀星及鶉尾其有此土乎天已命矣有此其以戊申乎所以申土也【日以戊申戊土也申申廣土地也】再拜稽首受而載之遂適齊齊侯妻之有馬二十乗   符子公子重耳奔齊與五臣游乎大澤之中見蜘蛛布網曵繩執豸而食之公子顧咎犯曰此蟲也而猶役其智執豸以食之况乎人之智而不能廓網布繩以供方丈之御是曽不如蜘蛛之智乎咎犯曰公子慎勿言也君終行之則有邦有嗣也   桓公卒孝公立偃知齊之不可以動而知公子之安齊欲行而患之與從者謀于桑下醉而載之以行醒以戈逐偃曰若無所濟吾食舅氏之肉其知厭乎偃走且對曰若無所濟余未知死所誰能與豺狼争食若克有成公子無亦晉之柔嘉足以甘食偃肉腥臊將焉用之遂行過衛厯曹宋鄭遂如楚楚王享之九獻庭實旅百周禮上公出入所享餼九牢米百有二十筥醯醢百有二十禾二十車芻薪倍禾   公子欲辭偃曰夭命也君其饗之亡人而國薦之非敵而君設之非天誰啓之心于是子圉自秦逃歸秦國召公子于楚惠公十四年【僖二十三年】十月公薨懐公子圉立明年正月秦伯納公子及河偃授公子璧曰臣從君還軫巡于天下惡其多矣臣猶知之而况君乎不忍其死請由此亡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河水沈璧以質   韓非子文公反國至河令籩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黒者後之咎犯聞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國咎犯聞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國邪犯對曰籩豆所以食也席蓐所以卧也而君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勞有功者也而君後之今臣有與在後中不勝其哀故哭且臣為君行詐偽以反國者衆矣臣尚自惡也而况于君再拜而辭文公止之曰諺曰築社者攓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與我取之而不與我治之與我置之而不與我祀之焉可解左驂而盟于河   二月偃及秦晉之大夫盟于郇公子遂入立是為文公而殺懐公于髙梁【國語】   襄王避大叔帶之難居于鄭地汜文公二年【僖二十五年】秦伯師于河上將納王偃曰求諸侯莫如勤王諸侯信之且大義也繼文之業而信宣于諸侯今為可矣三月我師逆王殺大叔帶于溫王與之陽樊溫原攅茅之田晉于是始啓南陽四年【僖二十七年】楚圍宋宋告急晉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昬于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于是乎蒐于被廬作三軍五年【僖二十八年】公圍曹入之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楚子使申叔去榖使得臣去宋曰無從晉師得臣不可從我師我師退軍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偃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久乎㣲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背惠食言以亢其讎我曲楚直其衆素飽不可謂老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衆欲止得臣不可楚師背酅而舍公患之聼輿人之誦曰原田毎毎舍其舊而新是謀公疑焉偃曰戰也戰而捷必得諸侯若其不㨗表裏山河必無害也公夢與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腦【盬啑也】是以懼偃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我且柔之矣四月遂敗楚師于城濮   説苑城濮之戰文公謂咎犯曰吾卜戰而龜熸我迎嵗彼背嵗彗星見彼操其柄我操其摽吾又夢與荆王搏彼在上我在下吾欲無戰子以為何如咎犯對曰卜戰龜熸是荆人也我迎嵗彼背嵗彼去我從之也彗星見彼操其柄我操其摽以掃則彼利以擊則我利君夢與荆王搏彼在上君在下則君見天而荆王伏其罪也且吾以宋衛為主齊秦輔我我合天道獨以人事則將勝之矣文公從之荆人大敗   六年【僖二十九年】偃㑹王子虎及諸侯之大夫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七年【僖三十年】偃從公及秦伯圍鄭秦伯與鄭盟而還偃請擊之公不許亦罷去明年偃卒文公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偃曰民未知義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務利民民懐生矣將用之偃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三日糧盡而退退而原降事在二十五年】民易資者不求豐焉明徵其辭公曰可矣偃曰民未知禮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禮作執秩【主爵秩之官】以正其官民聼不惑而後用之出榖戍釋宋圍一戰而霸文之教也   説苑文公問政于舅犯舅犯對曰分熟不如分腥分腥不如分地割以分民而益其爵禄是以上得地而民知富上失地而民知貧古之所謂致師而戰者此之謂也又曰文公問于咎犯曰誰可使為西河守者咎犯對曰虞子羔可也公曰非汝之讎耶對曰君問可為守者非問臣之讎也羔見咎犯而謝之曰幸赦臣之過薦之于君得為西河守咎犯曰薦子者公也怨子者私也吾不以私事害公義子其去矣顧吾射子也   偃子曰狐射姑食采于賈又曰賈季晉初作三軍後蒐于清原作五軍襄公七年【文六年】蒐于夷復舍二軍使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溫改蒐于董易趙盾將中軍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秋八月襄公薨以難故欲立長君趙盾曰立公子雍射姑曰不如立公子樂盾不可使逆公子雍射姑亦使召公子樂盾殺諸郫射姑怨陽處父之易其班也而知其無援于晉也九月使狐鞫居殺處父晉殺狐鞫居射姑奔狄靈公元年【文七年】狄侵魯告于晉趙盾使因射姑問狄相酆舒且讓之酆舒問于射姑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衰冬日之日也盾夏日之日也後荀林父請復射姑曰能外事且由舊勲郤缺曰賈季亂且罪大遂不得復云狐鞫居者亦狐氏族是為續簡伯也【左傳】   論曰獻公食蠱毒延諸子突不能定晉而賴偃以定㣲狐氏晉亂其有艾乎夫不教子貳忠之歸也不赴父難孝之移也君子深悲之矣然翼龍升天羣虵壑藏公子及河寘璧而逃死亦壑藏之㑹也要而後入偃有未純乎若夫出榖釋宋僅足致伯亦小矣哉   欒賔 【子成 成子枝 枝子盾 盾子書書子黶 鍼  黶子盈 欒 欒欒魴  欒京廬欒弗忘 欒糾附】   欒成者欒賔之子也賔為靖侯孫昭侯使賔傅曲沃桓叔成乃事翼之哀侯為大夫哀侯九年【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獲哀侯止欒成曰茍無死吾以子見天子令子為上卿制晉國之政辭曰成聞之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非食不長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壹事之唯其所在則致死焉報生以死報賜以力人之道也臣敢以私利廢人之道君何以訓矣且君知臣之從也未知其待于曲沃也從君而貳君焉用之遂鬪而死【國語】   諡曰共是為共叔共叔之子曰枝   欒枝共叔成之子欒貞子也事文公文公四年【僖二十七年】楚圍宋宋告急晉于是乎蒐于被廬作三軍命趙衰為卿衰讓于欒枝先軫使枝將下軍軫佐之既而使軫將中軍胥臣佐下軍明年遇楚師公退三舍次于城濮公曰若楚惠何枝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惠而亡大耻不如戰也楚得臣背酅而舍使鬭勃請戰公使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矣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乗敬爾君事詰朝將見既戰胥臣䝉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設二斾以上軍退欒枝使輿曵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先軫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以上軍夾攻楚左師潰楚師敗績鄭伯懼行成枝入盟鄭伯襄公六年【文五年】枝卒【左傳】   説苑文公時翟人有獻封狐文豹之皮者公歎曰封狐文豹何罪哉以皮為罪也欒枝曰地廣而不平財聚而不散獨非狐豹之罪乎公曰善哉説之枝曰地廣而不平人將平之財聚而不散人將争之于是裂地以分民散財以賑貧   謚曰貞子盾亦將下軍事靈公盾子書是為欒武子書弑厲公見逆臣傳書子二黶鍼   欒黶書之子桓子也欒鍼黶弟也并事厲公厲公三年【成十三年】我伐秦郤縠御戎鍼為右敗秦師于麻隧六年【成十六年】我伐鄭黶如魯乞師鄭告于楚楚救之晉楚遇于鄢陵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違于淖郤縠御厲公鍼為右欒范以其族夾公行䧟于淖欒書將載公鍼曰書退國有大任焉得專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姦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八年【成十八年】悼公立以黶為公族大夫   國語黶也果敢使果敢者諗之   悼公元年【襄元年】黶㑹諸侯之大夫圍宋彭城九年【襄九年】黶將下軍士魴佐之從諸侯伐鄭滕人薛人從黶門于北門鄭請成乃盟于戲而還十三年【襄十三年】荀罃士魴卒公使韓起將上軍辭以趙武又使黶辭曰臣不如韓起韓起願上趙武君其聼之乃使趙武將上軍魏絳佐下軍十四年【襄十四年】公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伐秦以報櫟之役【襄十二年秦敗晉師于櫟】至于棫林而還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謂黶將下軍鍼為戎右】敢不耻乎與士鞅【士匄之子】馳秦師鍼死之士鞅反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奔秦秦請而復之平公元年【襄十六年】黶及荀偃帥師伐楚敗楚師于湛阪遂侵方城之外伐許而還【左傳】   黶卒謚曰桓子子盈   欒盈【史記盈作逞】黶之子懐子也平公元年【襄十六年】平公以盈及士鞅為公族大夫士鞅以其亡也怨欒氏故與盈同官而不相能三年【襄十八年】我㑹諸侯伐齊入平隂盈佐魏絳以下軍克邿遂侵濰及沂初黶娶欒祁士匄之子也生盈黶卒欒祁與其老州賔通㡬亡室矣盈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士匄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即桓子黶大夫稱主也】而專政矣曰吾父逐鞅不怒而以寵報之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于國有死而已我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徵盈好施士多歸之士匄畏其多士也信之六年【襄二十一年】使盈城著【晉邑】而遂逐之秋盈出奔楚匄殺其黨十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皆晉大夫國語平公納大夫陽畢之説逐欒盈與傳殊異事具陽畢傳】盈過于周周西鄙掠之辭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將逃罪罪重于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于尉氏【討姦之官】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送迎賔客之官】出諸轘轅冬公㑹諸侯于商任錮欒氏也七年【襄二十二年】盈適齊冬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盈猶在齊八年【襄二十三年】我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車之有蔽障者】載盈及其士納諸曲沃【欒氏邑】盈夜見胥午【守曲沃大夫】而告之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盈帥曲沃之甲因魏舒以晝入絳初盈佐魏絳于下軍魏舒私焉故因之或告士匄曰欒氏至矣匄懼奉公以如固宫使子鞅刼魏舒之公所有斐豹者隸也著于丹書【罪没為奴以丹書其罪】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匄曰茍焚丹書我殺督戎匄喜曰而殺之所不請于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閉之督戎從之豹踰隠【短墻】而待之督戎踰入豹自後擊而殺之欒氏乗公門匄謂子鞅曰矢及君屋死之士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欒樂死欒魴傷【樂魴並欒氏族】盈奔曲沃晉人圍之冬十月克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欒魴出奔宋   史記欒逞有罪奔齊齊莊公㣲遣欒逞于曲沃以兵隨之齊兵上大行欒逞從曲沃中反襲入絳絳不戒平公欲自殺范獻子止公以其徒擊逞逞敗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滅欒氏宗   又有欒京廬欒弗忌欒糾皆欒氏族京廬見郤克傳弗忌見伯宗傳糾即卞糾悼公即位使卞糾御戎校正屬焉使訓諸御知義【左傳】   國語知欒糾之能御以和于攻也使為戎御   論曰曲沃奪宗共叔致命雖父子異趣實所以壹之也嗟夫哀侯者桓叔之親亦故君之子也知從也不知其待也凜乎斯言桓叔其羞聞之矣舊姓之亡欒最無罪書植之黶揠之信矣然盈不比肸而虎羆是嬖且凱風敝笱有㣲刺焉惡在其善之未及邪   先軫 子且居 且居子克 先都 先縠   先軫者晉之舊姓也   國語胥籍狐箕欒郤栢先羊舌董韓實掌近官韋昭注十一族晉之舊姓   其先有先友先丹木並事獻公【詳狐突傳】軫食邑于原是為原軫初事文公為下軍佐文公四年【僖二十七年】楚子圍宋宋來告急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五年【僖二十八年】春正月公伐衛取五鹿軫之謀也衛出其君以説我三月圍曹入之㑹郤縠卒遂以軫將中軍宋又使門尹般【大夫】至我師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曹君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説楚得臣使宛春【大夫】告于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狐偃曰子玉【得臣字】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棄宋也救而棄之謂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讎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攜之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公説得臣果怒從我師既戰軫以中軍公族横擊之遂敗楚師于城濮九年【僖三十二年】冬十二月文公薨襄公立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秦將襲鄭不果滅滑【姬姓國】而還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興姜戎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文嬴【文公妻襄公敵母】請三帥公許之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舍之矣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墮軍實而長冦讎亡無日矣不顧而唾公使追之不及秋八月狄伐我及箕軫曰匹夫逞志于君而無討【謂不顧而唾】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左傳】   子且居   先且居軫之子是為蒲城伯後受霍又為霍伯初為軍佐敗楚師于城濮後代狐毛將上軍【國語】   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箕之役先軫死于狄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且居將中軍二年【文元年】公既祥以衛不朝使告于諸侯而伐衛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公朝王于溫且居及胥臣伐衛五日取戚獲孫林父三年【文二年】秦伐我且居將中軍以禦之敗秦師于彭衙冬且居㑹諸侯大夫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六年【文五年】且居卒【左傳】   子克   先克且居之子也襄公薨趙盾將中軍克佐之逆公子雍既而盾背秦立靈公敗秦師于令狐【左傳】   先都者晉大夫葢亦克之族也蒐于清原也作五軍先都為新下軍佐【國語】   及夷之蒐襄公將登箕鄭父先都于上軍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克又奪蒯得田于堇隂靈公三年【文九年】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使賊殺克晉人討之殺先都五人【左傳】先縠者彘季也又曰彘子曰原縠事景公為中軍佐景公三年【宣十二年】夏六月楚圍鄭我救之及河聞鄭既及楚平荀林父欲還縠不可曰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彊而退非夫也命以軍帥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不為也以中軍佐濟師遂濟楚師次于管我師在敖鄗之間鄭使如師請擊楚鄭師為承縠曰敗楚服鄭于此在矣必許之他帥皆不欲唯趙同趙括曰必從彘子楚少宰如我師曰寡君少遭閔凶不能文聞二先君【楚成王穆王】之出入此行也將鄭是訓定豈敢求罪于晉二三子無淹久士㑹對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與鄭夾輔周室毋廢王命今鄭不率寡君使羣臣問諸鄭豈敢辱人敢拜君命之辱縠以為諂使趙括從而更之曰行人失辭寡君使羣臣遷大國之迹于鄭曰無辟敵羣臣無所逃命楚又使求成于我許之盟有日矣魏錡【魏犫之子】求公族未得怒欲敗晉師請致師【挑戰也】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趙旃【趙穿之子】求卿未得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郤克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縠曰鄭人勸戰勿敢從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師無成命多備何為士㑹曰備之善縠不可魏錡趙旃怒楚師楚師乗之遂敗我師于邲冬十二月縠及宋人衛人曹人盟于清邱四年【宣十三年】縠召狄伐我及清冬我討邲之敗與清之師殺縠盡滅其族【左傳】論曰軫實善謀又獲死所晉之舊勲狐先為烈而不謚何邪縠之討于清為後而滅其族抑又何邪司冦掌三議之法若軫之勲曽不及是乎   郤豹 【子芮 芮子缺 缺子克 克子錡缺從子犫 從孫至 郤縠 郤溱附】   郤豹字叔虎亦舊姓也獻公田見翟柤【國名】之氛歸寢不寐豹朝公語之對曰牀第之不安邪抑驪姬之不存側邪公辭焉出語士蒍曰今夕君不寐必為翟柤也夫翟柤之君好專利而不忌其臣競諂以求媚其進者壅塞其退者距違其上貪以忍其下偷以幸有縱君而無諫臣有冒上而無忠下君臣上下各厭其私以縱其回民各有心無所據依以是處國不亦難乎君若伐之可克也吾不言子必言之士蒍以告公説乃伐翟柤豹將乗城其徒曰棄政而役非其任也豹曰既無老謀而又無壯事何以事君被羽先升遂克之【國語】   子郤芮芮悔納文公謀作亂秦伯誘殺之【見亂臣傳】   卻缺芮之子即冀缺所謂郤成子也初耕于冀野胥臣使過冀見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遂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公以為下軍大夫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狄伐我及箕公敗之于箕缺獲白狄子命缺為卿復與之冀七年【文六年】襄公薨明年靈公立缺言于趙盾曰日衛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歸之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徳無徳何以主盟子為正卿以主諸侯而不務徳將若之何夏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勿使壊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謂之九歌六府三事謂之九功水火金木土榖謂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義而行之謂之徳禮無禮不樂所由叛也若無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誰來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靈公五年【文十一年】缺㑹魯叔仲彭生于承筐謀諸侯之從于楚者六年【文十二年】秦伐我取羈馬使趙盾將中軍欒盾將下軍缺將上軍禦之于河曲秦師遁七年【文十三年】六卿相見于諸浮趙盾曰隨㑹在秦【隨㑹即士㑹晉使迎公子雍既而背之㑹奔秦】賈季在狄【賈季在狐射姑殺陽處父晉討之射姑奔狄】難日生矣若之何荀林父曰請復賈季能外事且由舊勲缺曰賈季亂且罪大不如隨㑹能賤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無罪乃復隨㑹九年【文十五年】缺以上軍下軍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十四年【宣二年】靈公弑成公即位成公六年【宣八年】趙盾卒缺為政下軍佐胥克有蠱疾缺廢胥克使趙朔佐下軍七年【宣九年】成公薨景公即位冬十月楚伐鄭缺救鄭鄭敗楚師于栁棼景公二年【宣十一年】缺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赤狄潞氏最强故服役衆狄】遂服于我秋公㑹狄于櫕函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缺曰吾聞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况寡徳乎【左傳】缺卒諡曰成子子克   郤克缺之子獻子也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伐鄭荀林父帥師救之克代臾駢佐上軍及楚師戰于邲我師敗績八年【宣十七年】公使克徵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克病跛及登婦人笑于房克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克先歸使欒京廬【克之介也】待命于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克至請伐齊公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是年秋士㑹請老克為政十一年【成二年】齊伐魯又敗衛師魯衛來乞師皆主克公許之七百乗克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㨗克于先大夫無能為役請八百乗許之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及衛地韓厥將斬人克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克使速以狥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師從齊師于莘六月壬申至于靡笄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于大國無令輿師淹于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癸酉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解張御克鄭邱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克傷于矢血流及屨未絶鼓音曰余病矣解張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鄭邱緩曰自始合茍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解張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克乃左並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迓齊侯及之丑父與齊侯易位使齊侯下如華泉取飲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克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戮之不祥赦之遂從齊師入自邱輿擊馬陘齊侯使國佐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畝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諸侯而曰必質其母是以不孝令也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子以君師辱于敝邑畏君之震師徒撓敗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聼魯衛諫曰齊疾我矣不許讐我必甚晉人許之對曰羣臣帥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茍有以藉口而復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聼秋七月及國佐盟于爰婁使齊歸魯汶陽之田魯公賜三帥先路三命之服司馬以下皆受一命之服克歸見公公曰子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士燮見勞之如郤克對曰庚所命也【荀庚將上軍時不出燮上軍佐代行故稱帥以讓】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欒書見公亦如之對曰燮之詔也士用命也書何力之有焉十二年【成三年】克及衛孫良夫伐廧咎如【赤狄别種】討赤狄之餘廧咎如潰冬十二月齊侯朝于我將授玉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左傳】   克卒謚曰獻子子錡   錡字駒伯克之子犫是為苦成叔步揚之子克之從父兄弟至字季步揚之孫蒲城䧿居之子昭子也食邑于溫又曰溫季並為晉大夫事厲公厲公元年【成十一年】我以魯成公貳于楚成公請受盟使郤犫如魯聘且蒞盟犫奪魯施氏婦以歸秋郤至與周争鄇田【鄇溫别邑】王命劉康公單襄公訟諸公公使至勿敢争冬秦晉為成秦使史顆盟公于河東公使犫盟秦伯于河西二年【成十二年】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公子側相為地室而縣焉至將登金奏作于下驚而走出側曰日云莫矣寡君湏矣吾子其入矣至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側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寡君湏矣吾子其入也至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閒于天子之事則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宴以示慈惠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詩曰﨣﨣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忘争尋常以盡其民畧其武夫以為已腹心股肱牙爪故詩曰﨣﨣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三年【成十三年】公將伐秦使郤錡如魯乞師將事不敬仲孫蔑曰郤氏其亡乎夏五月錡為上軍佐至為新軍佐及秦軍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四年【成十四年】衛定公來公强見孫林父【林父衛臣逐定公後奔晉】定公不可定公既歸公使犫送孫林父而見之定公饗犫犫傲寗殖曰苦成家其亡乎傲取禍之道也五年【成十五年】三郤害伯宗譖而殺之及欒弗忌欒弗忌晉之賢大夫也韓厥曰郤氏其不免乎六年【成十六年】公使錡將上軍至佐新軍及欒書士燮荀偃韓厥伐鄭使犫如衛遂如齊皆乞師鄭告于楚楚子救鄭夏六月晉楚遇于鄢陵士燮不欲戰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反命邲之師荀伯不復從皆晉之耻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避楚又益耻也【國語作欒書】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晦月終隂盡兵家所忌】在陳而囂合而加囂各顧其後莫有鬬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及戰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趨疾如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韋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榖而趨無乃傷乎至見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間䝉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寧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肅手至地若今撎】三肅使者而退㑹吕錡射楚子中目囚楚公子茷楚師宵遁秋公㑹諸侯于沙隨犫時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犫取貨于魯叔孫僑如而訴魯成公于公公不見魯成公且執季孫行父于苕邱冬十二月許魯平犫及行父盟于扈公使至獻楚㨗于周與單襄公語驟稱其伐單子曰溫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亂之本也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胥克子】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宣八年郤缺廢胥克】而嬖于公   史記厲公多外嬖姬欲去羣大夫而立諸姬兄弟寵姬兄曰胥童嘗與郤至有怨   郤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于公郤犫與長魚矯争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亦嬖于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已而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以東師【齊魯衛之師】之未至也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謂鄢陵戰時楚子問郤至以弓】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至奉豕寺人孟張奪之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七年【成十七年】冬十二月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聞之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兹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罪孰大焉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結袵而偽訟者三郤將謀于榭矯以戈殺錡及犫于其位至曰逃威也遂趨【欲逃㓙賊為害故曰威言可畏也】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左傳】   三郤既誅而厲公亦遇弑卒立孫周是為悼公   郤縠郤溱者並郤氏族溱至之兄【韋昭注或云溱即至非是】為晉大夫文公四年【僖二十七年】公蒐于被廬作三軍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也徳義利之本也夏書曰賦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將中軍郤溱佐之明年郤縠卒使原軫將中軍夏四月與楚師戰于城濮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楚師敗績【左傳】論曰大公有言曰敬勝怠者吉史佚曰動莫若敬野餉而敬敬不忘矣敬以立身于治何有然非胥氏之子取節而進之冀野之農安收白狄之效哉然則鎛趙之間不缺缺比遇不遇爾缺以胥升而竟廢胥克趙孟所謂比而不黨者亦由是以覆厥宗直道之難也   尚史卷三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       列傳十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士蒍  士㑹【范武子】 士燮【文子】 士魴【彘恭子士裘附】  士匄【范宣子】 士鞅【范獻子】士吉射【范昭子】   士蒍者字子輿劉累之後杜伯之孫隰叔之子也周殺杜伯隰叔違周難于晉遂居晉生蒍蒍初為晉理【國語】世本范氏晉大夫隰叔生士蒍蒍生成伯缺缺生武子㑹㑹生文叔燮燮生宣叔匄匄生獻子鞅鞅生吉射   獻公時桓莊之族偪公患之蒍曰去富子則羣公子可謀也已公曰爾試其事蒍與羣公子謀譖富子而去之獻公七年【莊二十四年】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㳺氏之二子蒍告公曰可矣不過二年君必無患八年【莊二十五年】蒍使羣公子盡殺㳺氏之族乃城聚而處之冬公圍聚盡殺羣公子明年以蒍為大司空蒍城絳以深其宫十年【莊二十七年】公將伐虢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于我必棄其民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戰將饑【左傳】   十六年【閔元年】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將下軍以伐霍師未出蒍言于諸大夫曰夫大子君之貳也恭以俟嗣何官之有今君分之土而官之是左之也吾將諌以觀之乃言于公曰夫大子君之貳也而帥下軍無乃不可乎公曰下軍上軍之貳也寡人在上申生在下不亦可乎蒍對曰下不可以貳上公曰何故對曰貳若體焉上下左右以相心目用而不倦身之利也上貳代舉下貳代履周旋變動以役心目故能治事以制百物若下攝上與上攝下周旋不變以違心目其反為物用也何事能治故古之為軍也軍有左右闕從補之成而不知是以寡敗若以下貳上闕而不變敗弗能補也變非聲章不能移也聲章過數則有釁有釁則敵入敵入而凶救敗不暇誰能退敵敵之如志國之憂也可以陵小難以征大君其圖之公曰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憂也對曰夫大子國之棟也棟成乃制之不亦危乎公曰輕其所任雖危何害蒍出語人曰大子不得立矣改其制而不患其難輕其任而不憂其危君有異心又焉得立行之克也將以害之若其不克其因以辠之雖克與不無所避辠與其勤而不入不如逃之君得其欲大子逺死且有令名為呉大伯不亦可乎【國語】   大子不聽卒被讒以死重耳奔蒲夷吾奔屈初公使蒍為二公子築蒲與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訴之公使讓之蒍稽首而對曰臣聞之無喪而戚憂必讎焉無戎而城讎必保焉冦讎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廢命不敬固讎之保不忠失忠與敬何以事君詩云懐徳惟寧宗子惟城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將尋師焉焉用慎退而賦曰狐裘䝉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及驪姬之難公使寺人披伐蒲賈華伐屈【左傳】   蒍卒子縠見亂臣傳   士㑹字季初封隨謂之隨武子後又受范遂氏范士蒍之孫也文公時㑹代舟之僑攝戎右【説苑文公登隧大夫皆扶隨㑹不扶事與趙簡子虎㑹同見虎㑹傳】襄公七年【文六年】公薨大子夷辠少趙盾使先蔑及㑹如秦逆公子雍將立之明年秦送公子雍趙盾背先蔑而立夷辠是為靈公遂敗秦師于令狐先蔑奔秦㑹從之靈公六年【文十二年】秦為令狐之役伐我取羈馬我禦秦師㬰駢請深壘固軍以待之秦伯謂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㬰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㬰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乃掩我上軍趙穿果出追之及戰㬰駢請薄秦師穿沮之秦師夜遁七年【文十三年】六卿患秦之用㑹也使魏夀餘偽以魏叛者以誘㑹執夀餘帑于晉使夜逸請自歸于秦【請以私邑自歸降于秦】秦伯許之履㑹之足于朝秦伯師于河西魏人在東夀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使㑹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乃行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㑹在秦三年不見先蔑其人曰能亡人于國不能見于此焉用之㑹曰吾與之同罪非義之也將何見焉及歸遂不見十四年【宣二年】公不君趙盾將諫㑹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霤而後視之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羣臣賴之又曰衮職有闕唯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君能補過衮不廢矣猶不改秋九月趙盾弑靈公逆公子黒而立之是為成公成公元年【宣三年】我伐鄭鄭及我平㑹入盟成公薨景公即位景公元年【宣十年】楚伐鄭㑹救鄭逐楚師于潁北三年【宣十二年】楚伐鄭鄭及楚平夏六月我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趙朔將下軍㑹將上軍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林父欲還㑹曰善㑹聞用師觀釁而動徳刑政事典禮不易不可敵也不為是征楚軍討鄭怒其貳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嵗入陳今兹入鄭民不罷勞君無怨讟政有經矣荆尸【楚武王更此陳法遂以為名】而舉啇農工賈不敗其業而卒乘輯睦事不奸矣蒍敖為宰擇楚國之令典軍行右轅左追蓐【左右者挾轅為戰備在左者追求草蓐為宿備】前茅慮無【軍行前有斥蹋伏持絳白幡見騎舉絳幡見步舉白幡茅明也或曰時楚以茅為旌識】中權後勁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能用典矣其君之舉也内姓選于親外姓選于舊舉不失徳賞不失勞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貴有常尊賤有等威禮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若之何敵之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亂侮亡兼弱也汋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耆昧也武曰無競惟烈撫弱耆昧以服烈所可也中軍佐先縠不可以中軍佐濟師遂濟楚乘我師我師敗于邲㑹使鞏朔韓穿帥七覆于敖前故上軍不敗楚使游闕【游車補闕者】四十乘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郤克曰待諸乎㑹曰楚師方壯若萃于我吾師必盡不如收而去之分謗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敗七年【宣十六年】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赤狄别種】鐸辰三月獻狄俘于王以黻冕命㑹將中軍且為太傅于是晉國之盗逃奔于秦周王孫蘇與召戴公毛伯衛争政王室亂是年冬公使㑹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禮殽烝【烝升也升殽于俎也】㑹私問其故王聞之召㑹曰季氏而弗聞乎王享有體薦【享則半解其體而薦之】宴有折俎【宴則體解節折升之于俎】公當享卿當晏王室之禮也㑹歸而講求典禮以脩晉國之法八年【宣十七年】公使郤克徴㑹于齊齊頃公母笑郤克克怒夏㑹于斷道執齊使㑹召子燮曰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易者實多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己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己亂于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死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豸解也】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郤克為政【左傳】   㑹卒諡曰武子子二燮魴燮嘗莫退于朝㑹曰何莫也對曰有秦客廋辭于朝大夫莫之能對也吾知三焉㑹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讓父兄也爾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在晉國亡無日矣撃之以杖折委筓【委冠笄簪也國語】   士燮士㑹之子范文子也初事景公景公十一年【成二年】為上軍佐及郤克伐齊敗齊師于鞌師歸燮後入武子曰無為吾望爾也乎對曰師有功國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屬耳目焉是代帥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十三年【成四年】鄭伐許燮及欒書救許伐鄭取汜祭十七年【成八年】燮聘于魯言伐郯以其事呉故魯成公賂之請緩師燮不可曰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賀事無二成君後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魯懼乃㑹伐郯鞌之役晉使齊歸魯汶陽之田既復請歸之于齊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十八年【成九年】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馬陵盟在成七年】魯季孫行父謂燮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燮曰勤以撫之寛以待之堅彊以御之神明以要之柔服以伐貳徳之次也公觀于軍府見鍾儀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弔之再拜稽首問其族對曰泠人也公曰能樂乎對曰先父之職官也敢有二事使與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問之對曰其為大子也師保奉之以朝于嬰齊而夕于側也不知其他公語燮燮曰楚囚君子也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稱大子抑無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雖大必濟君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從之厲公元年【成十一年】秦晉為成將㑹于令狐公先至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盟公于河東郤犫盟秦伯于河西燮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質信也㑹所信之始也始之不從其可質乎秦果歸而背晉成二年【成十二年】宋華元合晉楚之成夏五月燮㑹楚公子罷許偃【並楚大夫】盟于宋西門之外晉楚既成好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為地室而縣焉【為樂室于地之下而縣鐘鼓】金奏作于下郤至驚而走出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郤至歸以語燮燮曰無禮必食言吾死無日矣夫三年【成十三年】燮將上軍及欒書韓厥伐秦敗秦師于麻隧六年【成十六年】鄭叛晉公將伐鄭燮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書不可書將中軍燮佐之及郤錡韓厥荀偃郤至伐鄭四月我師起鄭告于楚楚子救鄭五月我師濟河聞楚師將至燮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羣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欒書不可六月晉楚遇于鄢陵燮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箕之役邲之師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燮曰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能外内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内憂盍釋楚以為外懼乎   國語厲公將伐鄭范文子不欲曰若以吾意諸侯皆畔則晉可為也唯有諸侯故擾擾焉凡諸侯難之本也得鄭憂滋長安用鄭郤至曰然則王者多憂乎文子曰我王者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徳而逺人以其方賂歸之故無憂今我寡徳而求王者之功故多憂子見無土而欲富者樂乎哉國語吾聞人臣者能内睦而後圖外不睦内而圖外必有内争盍姑謀睦乎考訊其阜以出則怨靖國語鄢陵之役大夫欲戰范文子不欲曰吾聞君人者刑其民成而後振武于外是以内和而外威今吾司冦之刀鋸日而斧鉞不行内猶有不刑而况外乎夫戰刑也刑之過也過由大而怨由細故以惠誅怨以忍去過細無怨而大不過而後可以武刑外之不服者今吾刑外乎大人而忍于小民將誰行武武不行而勝幸也幸以為政必有内憂唯聖人能無外患又無内憂距非聖人必偏而後可偏而在外猶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難盇姑釋荆與鄭以為外患乎國語欒武子欲戰范文子不欲曰吾聞之唯厚徳者能受多福無徳而服者衆必自傷也今我戰又勝荆與鄭吾君將伐知而多力怠教而重歛大其私䁥而益婦人田不奪諸大夫田則焉取以益此諸臣之委室而徒退者將與幾人戰若勝亂地之秩者也其産將害大盇姑無戰乎欒武子曰昔韓之役惠公不復舍邲之役三軍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復命晉固有大恥三今我任政不損晉恥又違蠻夷以重之雖有後患非吾所知也范文子曰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福無所用輕禍無所用重晉固有大耻與其君臣不相聽以為諸侯笑也盇姑以違蠻夷為耻乎欒武子不聽   甲午晦楚晨壓我軍而陳軍吏患之士匄【士燮子】趨進曰塞井夷竈陳于中軍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燮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及戰射楚子中目楚師宵遁晉入楚軍三日榖燮立于戎馬之前曰君㓜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謂   國語范文子立于戎馬之前曰吾聞之天道無親唯徳是授吾庸知天之不授晉且以勸荆乎君與二三臣其戒之夫徳福之基也無徳而福隆猶無基而厚墉也其壊也無日矣   秋九月郤犫受魯叔孫僑如之譖執季孫行父于苕邱魯使公孫嬰齊請行父郤犫為之請邑嬰齊辭燮謂欒書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行父七年【成十七年】燮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将作矣愛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無及于難范氏之福也六月燮卒【左傳】   冬難作欒書等遂弑公燮謚曰文子子匄士魴【公羊作士彭】字季食邑于彘是曰彘季又曰彘恭子亦㑹之子也厲公八年【成十八年】欒書中行偃弑厲公使荀罃及魴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是為悼公公使魴為卿佐下軍【左傳國語作將新軍】   曰武子之季文子之母弟也武子宣法以定晉國至于今是用文子勤身以定諸侯至于今是賴故以彘季屛其宗【國語】   冬十一月楚伐宋公救宋使魴如魯乞師悼公五年【襄五年】王使王叔陳生愬戎于我我執之使魴如京師言王叔之貳于戎九年【襄九年】魴從公伐鄭【鄭從楚故】門其三門鄭人恐乃行成十一月同盟于戲十二月復伐鄭門其三門次于隂口【鄭地】而還十年【襄十年】秋九月諸侯伐鄭冬城虎牢而戍之我師城梧及制【梧制皆鄭舊地】魴及魏絳戍之十一年【襄十一年】我及諸侯復伐鄭十二月秦庶長鮑庶長武伐我以救鄭魴御之少秦師而弗設備鮑武交伐我師我師敗于櫟十二年【襄十二年】使魴如魯聘且拜師【謝伐鄭】十三年【襄十三年】魴卒【左傳】   諡曰恭子子裘㓜未可立為卿故悼公舍新軍   士匄者燮之子范宣子也初為公族大夫厲公七年【成十七年】欒書中行偃執厲公召匄匄辭不往明年遂弑公而立悼公二月魯成公來朝夏六月使匄如魯聘且拜朝悼公三年【襄二年】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將合諸侯使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嵗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乃盟于耏外五年【襄五年】楚使公子貞【即子襄】為令尹匄曰我䘮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于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公子貞果伐陳八年【襄八年】魯襄公來朝冬使匄如魯聘且拜襄公之辱告將用師于鄭襄公享之匄賦摽有梅季孫宿曰誰敢哉【言誰敢不從命】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歡以承命何時之有宿賦角弓賔将出宿賦彤弓匄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為子孫蔵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為知禮九年【襄九年】知罃將中軍匄佐之從公及諸侯伐鄭門其三門鄭恐乃行成盟于戲而還十年【襄十年】匄及荀偃伐偪陽【妘姓國】滅之以偪陽子歸周王叔陳生與伯輿争政公使匄平王室十一年【襄十一年】公及諸侯伐鄭圍鄭觀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水名】鄭人懼乃行成同盟于亳匄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乃盟十三年【襄十三年】公蒐于緜上以治兵使匄將中軍辭曰伯游【即荀偃】長昔臣習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請從伯游使荀偃將中軍匄佐之使韓起將上軍辭以趙武又使欒黶黶亦辭使趙武將上軍起佐之使欒黶將下軍魏絳佐之君子曰讓禮之主也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黶為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賴之十四年【襄十四年】匄及諸侯大夫㑹呉于向數呉之不徳以退呉人以其伐楚䘮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將執戎子駒支匄親數諸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州乃祖吾離被苫葢䝉荆棘以來歸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葢言語漏洩職女之由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與将執女駒支對曰昔秦人負恃其衆貪于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徳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母是翦棄賜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諸戎除翦其荆棘驅其狐狸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貳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師晉禦其上戎亢其下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犄之與晉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于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豈敢離逷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以携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逹何惡之能為不與于㑹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匄辭焉【辭謝也】使即事于㑹夏四月公伐秦【報櫟之役】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于棫林【秦地】不獲成焉欒黶先歸師乃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此役也欒鍼【黶之弟】及士鞅【匄之子】馳秦師鍼死而鞅反欒黶使匄逐鞅鞅奔秦已而復之是年匄假羽毛于齊【析羽為旌王者游車之所建齊私有之因謂之羽毛】而弗歸齊人始貳平公三年【襄十八年】齊伐魯冬十月公㑹諸侯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匄告析歸父【齊大夫子家】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以車千乘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圖之歸父告齊侯齊侯恐晉又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疏陳之使乘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曵柴而從之齊侯畏其衆乃脱歸匄以中軍克京兹遂東侵及濰南及沂四年【襄十九年】荀偃卒匄為政將中軍夏匄侵齊及榖聞齊靈公卒乃還冬齊及我平魯懼使叔孫豹㑹匄于柯六年【襄二十一年】欒盈母欒祁者匄之子也祁亂懼討愬盈于匄匄信之逐欒盈盈奔楚已而適齊匄殺其黨箕遺等十人八年【襄二十三年】欒盈自齊入于曲沃帥曲沃之甲以書入絳匄使子鞅帥卒退之盈奔曲沃晉人圍之冬十月克曲沃殺欒盈盡殺其族黨遂滅欒氏九年【襄二十四年】匄卒【左傳】   諡曰宣子子鞅   士鞅匄之子范獻子也悼公十四年【襄十四年】我伐秦報櫟之役【櫟役在襄十一年】鞅及欒鍼馳秦師鍼死而鞅反欒黶怒將殺之鞅奔秦秦伯問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欒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對曰然欒黶汰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况其子乎欒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沒矣而黶之怨實章將于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請于我而復之及平公即位鞅及祁奚韓襄欒盈為公族大夫平公三年【襄十八年】公㑹諸侯圍齊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于門中又門于揚門鞅以其亡也【即奔秦事】怨欒氏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六年【襄二十一年】鞅與欒祁【士匄之子欒盈之母】譖盈于宣子而逐之八年【襄二十三年】盈帥曲沃之甲因魏舒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絳于下軍魏舒私焉故因之宣子懼奉公如固宫使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乘将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持帶遂超乘右撫劔左援帶命驅之出僕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欒氏乘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劔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遇欒樂曰樂勉之死将訟女于天樂射鞅不中又注則乘槐本而覆或以㦸鈎之㫁肘而死遂滅欒氏尸子范獻子游河大夫皆在君曰知欒氏之子乎大夫莫答舟人清涓捨楫對曰君奚問欒氏之子君曰自吾亡欒氏也其老者未死少者壯矣清涓曰善修晉國之政内得大夫外不失百姓雖欒氏子其若君何不修晉國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則舟中之人皆欒氏子也君曰善   十四年【襄二十九年】鞅如魯聘拜城杞也【是年晉㑹諸侯城杞】二十一年【昭五年】魯昭公來朝㑹魯納莒牟夷莒人愬于我公欲止魯昭公鞅曰不可入朝而執之誘也討不以師而誘以成之惰也為盟主而犯此二者無乃不可乎請歸之間而以師討焉乃歸魯昭公二十二年【昭六年】齊侯來請伐北燕使士文伯匄相鞅逆諸河二十三年【昭七年】衛襄公卒魯大夫言于鞅曰衛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謂孫林父】而取其地【戚邑也】故諸侯貳詩曰鶺鴒在原兄弟急難又曰死䘮之威兄弟孔懐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弔况逺人誰敢歸之今又不禮于衛之嗣衛必叛我是絶諸侯也鞅以告韓起起使鞅如衛弔且反戚田平公薨事昭公公薨事頃公頃公五年【昭二十一年】鞅如魯聘魯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鞅【歸費在昭十四年魯為鮑國七牢】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敝邑也將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為十一牢七年【昭二十三年】晉以魯取邾師故執叔孫婼鞅求貨于婼使請冠焉婼取其冠法與之兩冠八年【昭二十四年】周有子朝之難鄭游吉説鞅鞅懼明年㑹于黄父謀王室也十一年【昭二十七年】鞅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魯昭公宋衛皆固請之鞅取貨于季孫意如謂宋樂祁衛北宫喜曰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于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啟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説甲執冰以游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有天之贊有民之助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鞅以為難二子皆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鞅之願也請從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于公頃公薨事定公定公元年【昭三十一年】公將以師納魯公鞅謂魏舒曰若召意如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意如鞅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于是意如㑹荀躒于適歴昭公卒不得復二年【昭三十二年】王使來請城成周鞅㑹魏舒曰與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務而又焉從事遂城成周明年魏舒城成周舒屬役于韓不信【韓起孫】而田于大陸焚焉還卒于寗于是鞅代為政去舒之栢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六年【定四年】鞅及衛孔圉伐鮮虞七年【定五年】鞅圍鮮虞報觀虎之役也【三年鮮虞獲觀虎】魯陽虎専八年【定六年】强使仲孫何忌來報夫人之幣何忌謂鞅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于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鞅曰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鞅謂趙鞅曰魯人患陽虎矣秋八月宋樂祁犂來趙鞅逆而飲之酒于緜上獻楊楯【干楯以楊木為之】六十鞅怒言于公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犂十年【定八年】趙鞅言于公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犂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將使樂祁犂子溷代之祁犂不可乃歸樂祁犂祁犂卒于大行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州晉地】夏齊伐魯鞅及趙鞅荀寅救之㑹魯定公于瓦鞅執羔趙鞅荀寅皆執鴈魯于是始尚羔秋鞅㑹周成桓公【周卿士】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定六年鄭伐周闕外晉為報之】遂侵衛【左傳】   鞅卒諡曰獻子鞅之父宣子嘗謂鞅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祏也【訾祏宣子家臣】吾朝夕顧焉以相晉國且為吾家今吾觀女也専則不能謀則無與將若之何對曰鞅也居處恭不敢安易敬學而好仁和于政而好其道謀于衆不以賈好私志雖衷不敢謂是也必長者之由宣子曰可以保身鞅又嘗聘于魯【韋注在昭三十二年然經傳無之】問具山敖山魯人以其鄉對鞅曰不為具敖乎對曰先君獻武之諱也【獻公諱其武公諱敖】鞅歸徧戒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學吾適魯而名其二諱為笑焉唯不學也人之有學也猶木之有枝葉也木有枝葉猶庇䕃人而况君子之學乎【國語】古文語范獻子卜獵命占之其繇曰君子得黿小人遺冠范獻子獵而無得遺其豹冠   鞅子吉射   士吉射鞅之子范昭子也事定公定公十五年【定十三年】趙鞅殺邯鄲午邯鄲叛晉圍之吉射及荀寅伐趙氏趙鞅奔晉陽范臯夷者范氏之側室子也無寵于吉射而欲為亂與荀躒【知文子】韓不信【簡子】魏曼多【襄子】謀逐吉射而以臯夷代之荀躒言于公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不鈞矣請皆逐之遂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吉射及荀寅伐公國人助公吉射荀寅敗奔朝歌而韓魏請復趙鞅鞅入于絳明年晉圍朝歌范氏族析城鮒及小王桃甲【鮒即士鮒二子晉大夫范中行氏之黨】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冬晉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定公十八年【哀元年】齊衛救范氏及鮮虞人伐我取棘蒲十九年【哀二年】齊輸范氏粟鄭罕逹駟送之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大敗鄭師獲齊粟千車二十年【哀三年】趙鞅圍朝歌荀寅伐其郛犯師而出奔邯鄲趙鞅殺士臯夷惡范氏也二十一年【哀四年】齊衛救范氏圍我五鹿九月趙鞅圍邯鄲邯鄲降荀寅奔鮮虞齊㑹鮮虞約荀寅于栢人明年晉圍栢人吉射及荀寅奔齊【左傳】   范氏遂亡   論曰聞之先民曰枝以蔽幹幹以固本日尋斧斤以披其枝枝葉既害難為木矣是故放勲為政克親九族王季造邦因心則友周之司徒明七教以興民徳不聞以殺也桓莊之族枝葉寄也豐其禄約其任教之以禮敦之以仁平之以和董之以威可也乃士蒍為理刑以除偪骨肉薄矣是故居曲沃築蒲屈殺㳺氏之教也毒胙斬祛城聚之道也晉之為晉賴文以國不然木將槁矣武子之知足使有聞然遇殽烝而䝉焉經國固以禮貴也   士渥濁【貞子】 士弱【莊子】 士匄【文伯】 士彌牟【景伯】   士渥濁者即士伯穆子之子貞子也【穆子未詳】初事景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邲之敗我師歸荀林父請死公欲許之渥濁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榖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者困獸猶鬬况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警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于明公使復其位及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滅潞公賞林父狄臣千室亦賞渥濁以衍之縣曰吾獲狄土子之功也㣲子吾喪伯氏矣十四年【成五年】趙嬰【趙盾弟】通于趙莊姬【趙朔妻朔趙盾子】趙同趙括【並嬰之兄】放諸齊嬰夢天使謂已祭余余福女使問諸渥濁渥濁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人而禍滛滛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十五年【成六年】鄭伯來拜成授玊于東楹之東【禮授玉兩楹之間鄭伯行疾故東過】渥濁曰鄭伯其死乎自棄也已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是年鄭伯卒【左傳】   厲公既被弑悼公即位以渥濁之帥志博聞而宣惠于教使為太傅【國語】   渥濁卒諡曰貞子子弱   士弱渥濁之子莊子也為晉主獄大夫事悼公悼公九年【襄九年】宋災公問于弱曰吾問之宋災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問宋何故自知天道将災】對曰古之火正或失于心或失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火正掌火有功封為上公祀為貴神者心大火東方心星咮鶉火南方栁星也或以火正配食于心或以火正配食于栁季春建辰之月栁星昬在南方則令民放火是謂出火季秋建戍之月心星伏在日下不見則禁民放火是謂内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邱【閼伯髙辛氏之子遷于商邱主辰辰大火也今為宋星】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相土契孫商之祖代閼伯居商邱祀大火】商人閲其禍敗之釁必始于火是以自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十年【襄十年】公將㑹呉于柤【楚地】齊髙厚相大子光先㑹諸侯于鍾離不敬弱曰髙子相大子以㑹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後皆如其言十五年【襄十五年】悼公薨事平公平公三年【襄十八年】我伐齊圍之弱及劉難【亦晉大夫】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十一年【襄二十六年】我以衛孫林父故執衛獻公囚之于弱既而歸之【左傳】弱卒諡曰莊子子匄   文伯匄【即士匄與范宣子同族同名】字伯瑕弱之子也為晉大夫事平公平公二十二年【昭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文伯匄曰火見【火心星周五月昬見】鄭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為六月鄭果災冬十一月齊侯來【請伐北燕】使文伯匄相之士鞅逆之禮也二十三年【昭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公問于文伯匄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衛惡之衛大魯小公曰何故對曰去衛地如魯地【衛地豕韋也魯地降婁也日食于豕韋之末息于降婁之始】于是有災魯實受之其大咎其衛君乎魯將上卿公曰詩所謂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對曰不善政之謂也國無政不用善則自取謫于日月之災故政不可不慎也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既而衛襄公魯季孫宿皆卒公謂文伯匄曰吾所問日食從矣可常乎對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類官職不則同始異終胡可常也詩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國其異終也如是公曰何謂六物對曰嵗時日月星辰是謂也公曰多語寡人辰而莫同何謂辰對曰日月之㑹是謂辰故以配日【謂以子丑配甲乙】平公薨事昭公昭公二年【昭十二年】齊侯來朝嗣君公宴齊侯荀呉相投壺公先荀呉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文伯匄謂荀呉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儁也齊侯弱吾君歸弗來矣荀吴曰吾君帥彊禦卒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左傳】   匄卒諡文伯子彌牟   士彌牟文伯匄之子景伯也為晉理官【韋昭注】   初事昭公昭公三年【昭十三年】我以邾莒故執魯季孫意如冬十月魯侯來朝荀呉曰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使彌牟辭魯侯于河明年彌牟如楚昭公薨事頃公頃公七年【昭二十三年】以邾故執魯叔孫婼韓起使邾人聚其衆將以婼與之彌牟謂起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讎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居一館彌牟聽其辭而愬諸起乃皆執之彌牟御叔孫婼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而謂婼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于都【箕邑】乃館諸箕明年彌牟逆之于箕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乆子不腆敝邑之禮將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婼受禮而歸周王子朝之亂公使彌牟涖問周故彌牟立于乾祭【王城北門】而問于介衆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九年【昭二十五年】趙鞅㑹諸侯之大夫于黄父令輸王粟具戍人將納王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于周為客若之何使客彌牟曰自踐土以來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大心不敢對彌牟告趙鞅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無不祥大焉頃公薨事定公定公三年【定元年】魏舒合諸侯之大夫城成周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國代受役】薛宰曰踐土之盟曰各復舊職從踐土從宋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為宋役亦其職也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神其忘諸乎彌牟怒謂韓不信曰薛徴于人宋徴于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啟寵納侮此之謂矣必以為戮乃執仲幾歸諸京師【左傳】   彌牟卒諡曰景伯   尚史卷四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一      列傳十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鞏朔   鞏朔晉大夫士莊伯也【所出未詳葢亦士氏族】靈公十一年【文十七年】蒐于黄父遂復合諸侯于扈公不見鄭伯以為貳于楚也鄭公子歸生與趙盾書乃使朔行成于鄭趙穿公壻池為質焉景公二年【宣十二年】邲之役及韓穿為上軍大夫將戰士㑹【上軍將】使朔及穿帥七覆于敖前及楚乗我軍上軍不敗十一年【成二年】我敗齊于鞌公使朔獻齊㨗于周王弗見使委于三吏【三公也】禮之降于卿禮一等王以朔宴而私賄之使相告之曰非禮也勿籍【伐蠻夷戎狄則有獻㨗兄弟甥舅告事而已故曰非禮勿書】明年作六軍命朔為卿賞鞌之功也【左傳】   論曰莊子文伯災咎之對也有酬矣而卒之以國亂無象不可知異終不可常卓乎君子之論夫易有之先張之弧後説之弧羣疑釋也   荀息 荀林父【中行桓子】 荀庚 荀偃【見逆臣傳】   荀呉【中行穆子】 荀寅【中行文子】   荀息荀叔也為大夫事獻公獻公十九年【僖二年】息請以屈産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于虞猶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對曰宫之竒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强諌且少長于君君䁥之雖諌將不聽乃使息假道于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前是冀伐虞至鄍】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于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宫之竒諌不聽遂起師夏息及里克㑹虞師伐虢滅下陽【虢越邑】三年遂滅虢且滅虞初公使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無猜貞也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息曰三怨將作【三公子之徒】秦晉輔之子將何如息曰將死之里克曰無益也息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二十六年【僖九年】獻公薨息立奚齊冬十月里克殺奚齊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息立卓子以塟十一月里克殺卓子息死之【左傳】   荀林父者中行桓子也文公時蒐于被盧以林父為御戎公作三行以禦狄林父將中行遂氏中行氏   世本晉大夫逝遨生桓伯林父林父生宣伯庚庚生獻伯偃偃生穆伯呉呉生寅本姓荀自荀偃將中軍晉改中軍曰中行因氏焉元與智氏同祖逝遨 按林父將中行遂以為氏其曰荀偃將中軍改中軍曰中行因氏焉誤   文公薨事襄公襄公薨靈公少趙盾使先蔑如秦逆公子雍靈公元年【文七年】秦送公子雍盾又背先蔑而立靈公林父佐上軍以禦秦師敗秦師于令狐先蔑之使也林父止之曰夫人大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聽為賦板之三章又弗聽及亡林父盡送其帑及其器用財賄于秦曰為同寮故也六年【文十二年】秦為令狐之役伐我取羈馬林父佐中軍以從秦師于河曲出戰交綏【古名退軍為綏】秦師夜遁宋人弑昭公十一年【文十七年】林父及諸侯之大夫伐宋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取賄而還靈公遇弑成公即位成公四年【宣六年】赤狄伐我圍懐及邢邱【皆晉邑】公欲伐之林父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周書殪戎殷此類之謂也七年【宣九年】林父帥師伐陳㑹成公薨于扈乃還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圍鄭鄭及楚平潘尫【楚大夫師叔】入盟子良【鄭伯弟】出質夏六月我師救鄭林父將中軍及河間鄭既及楚平林父欲還曰無及于鄭而勦民焉用之楚歸而動不後士㑹曰善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先縠不可以中軍佐濟荀首【林父弟知莊子】曰此師殆哉果遇必敗韓厥謂林父曰彘子【即先縠】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與其専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楚師次于郔【鄭北地】將飲馬于河而歸聞晉師既濟改乗轅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我師在敖鄗之間鄭皇戍使至我師曰子撃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先縠曰必許之欒書曰子良鄭之良也師叔楚之崇也師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鄭親矣來勸我戰我克則來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鄭不可從楚子使求成于我我許之盟有日矣楚許伯樂伯攝叔致我師我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矢一而已麋興于前射麋麗【背之隆髙當心者】晉鮑癸當其後使攝叔奉麋獻焉曰以嵗之非時獻禽之未至敢膳諸從者鮑癸止之【止不逐也】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辭君子也既免魏錡【犫之子】求公族未得怒欲敗晉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楚潘黨逐之及熒澤見六麋射一麋以顧獻曰子有軍事獸人無乃不給于鮮敢獻于從者潘黨命去之趙旃【穿之子】求卿未得且怒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郤克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先縠不可士㑹曰備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喪師無日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于敖前故上軍不敗趙嬰齊先具舟于河故敗而先濟潘黨既逐魏錡趙旃夜至于楚軍席于軍門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乘左廣以逐趙旃旃棄車而走林屈蕩摶之得其甲裳我懼魏錡趙旃之怒楚師也使軘車【兵車名】逆之潘黨望其塵使騁而告曰晉師至矣楚人亦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疾進師車馳卒奔乗我軍林父不知所為鼓于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我師右移上軍未動楚以右拒逐下軍以左拒從上軍士㑹曰楚師方壯若萃于我吾師必盡殿其卒而退不敗及昬楚師軍于邲晉之餘師不能軍宵濟亦終夜有聲我師歸林父請死公將許之士渥濁諫公使復其位五年【宣十四年】公伐鄭為邲故也告于諸侯蒐焉而還林父之謀也曰示之以整使謀而來六年【宣十五年】林父敗赤狄于曲梁遂滅潞公賞之以狄臣千室【左傳】   卒諡曰桓子子庚是為中行伯事景公為下卿嘗佐中軍敗秦師于麻隧庚子偃弑厲公【見逆臣傳】偃子呉   荀呉偃之子中行穆子也   淮南子中行繆伯手搏虎而不能生也葢力優而克不能及也   亦為大夫事平公平公十一年【襄二十六年】衛寗戚弑其君剽孫林父入戚于我以叛我以孫氏故將討衛夏呉如魯聘召諸侯六月㑹諸侯于澶淵以討衛十七年【昭元年】呉帥師敗無終【山戎】及羣狄于大鹵【即大原】崇卒將戰也【崇聚也】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呉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乃大敗之平公薨事昭公昭公元年【昭十一年】楚子殺蔡侯圍蔡呉謂韓起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已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二年【昭十二年】呉偽㑹齊師者假道于鮮虞遂入昔陽【鮮虞白狄别種昔陽肥國都】滅肥以肥子緜臯歸【肥白狄也】冬伐鮮虞明年鮮虞人聞晉師之悉起也而不警邊且不修偹呉自著雍以上軍侵鮮虞及中人【城名】驅衝競【驅衝車與狄争逐】大獲而歸我以邾莒故執魯季孫意如冬十月魯侯來朝呉謂韓起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辭魯侯季孫意如猶在晉魯子服湫私于呉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于晉呉告韓起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意如五年【昭十五年】呉帥師伐鮮虞圍鼓【白狄之别】鼓人或請以城叛呉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呉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脩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呉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意不爽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貳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歸   淮南子中行穆伯攻鼓弗能下餽聞倫曰鼓之嗇夫聞倫知之請無罪武夫而鼓可得也穆伯弗應左右曰鼓可得也君奚弗為穆伯曰聞倫為人佞而不仁使聞倫下之可以勿賞乎賞之是賞佞人舍仁而為佞雖得鼓將何所用之   昭公薨事頃公頃公元年【昭十七年】公將伐陸渾之戎使屠cq=81蒯【膳宰】如周請有事于雒與三塗【雒水名三塗山名】九月使呉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于楚也陸渾子奔楚我之取鼓也既獻而反鼓子焉又叛于鮮虞六年【昭二十二年】呉畧東陽使師偽糴者負甲以息于昔陽之門外遂襲鼓滅之以鼓子䳒鞮歸使涉佗【晉大夫】守之【左傳】   呉卒諡曰穆子子寅   荀寅呉之子中行文子也為下卿初事頃公頃公十三年【昭二十九年】寅及趙鞅帥師城汝濵【陸渾之地】遂賦晉國一鼓鐵【共鼓石為鐡計令一鼓而卒】以鑄刑鼎著士匄所為刑書焉【匄之刑夷之蒐也在文六年】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以為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即士匄】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為法頃公薨事定公蔡侯如楚楚三年止之定公六年【定四年】周劉文公【即劉卷王官伯也】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寅求貨于蔡侯弗得言于士鞅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鮮虞】不服棄盟取怨無損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襄十六年晉敗楚侵方城】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于是乎失諸侯十年【定八年】齊伐魯寅及士鞅趙鞅救之魯侯㑹我師于瓦十一年【定十三年】趙鞅殺邯鄲午圍邯鄲邯鄲午者寅之甥也寅士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而作亂伐趙鞅鞅奔晉陽荀躒韓不信魏舒請于公並逐寅及士吉射寅及吉射奔朝歌趙鞅復入于絳明年晉人圍朝歌寅使其黨析成鮒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冬十二月晉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二十年【哀三年】趙鞅圍朝歌師于其南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奔邯鄲二十一年【哀四年】齊衛救范氏秋七月圍我五鹿九月趙鞅圍邯鄲邯鄲降寅奔鮮虞冬十二月齊國夏伐我㑹鮮虞納寅于栢人明年春晉圍栢人寅及吉射奔齊   新序中行寅將亡召其太祝欲加罪焉曰子為我祝犠牲不肥澤邪齋戒不敬邪使吾國亡何也祝簡對曰昔者吾先君中行穆子皮車十乘不憂其薄憂徳義之不足今主君革車百乗不憂徳義之薄唯患車不足也夫舟車飾則賦歛厚賦歛厚則民怨謗詛矣且君茍以為祝有益乎則詛亦將為損一人祝之一國詛之國亡不亦宜乎韓非子中行文子出亡過于縣邑從者曰此嗇夫公之故人奚不休舍且待後車文子曰吾嘗好音此人遺我鳴琴吾好佩此人遺我玉環是振我過者也以求容于我者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後車二乗而獻之其君説苑後車入門文子聞嗇夫之所在執而殺之仲尼聞之曰中行文子背道失義以亡其國然後得之猶活其身道不可遺也若此餘文同   後荀瑶伐鄭齊陳恒救之寅告陳恒曰有自晉師告寅者將為輕車千乘以厭齊師之門則可盡也陳恒曰寡君命恒曰無及寡無畏衆雖過千乘敢辟之乎寅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謀也始終皆舉之而後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左傳】   寅卒于齊中行氏遂不嗣   論曰忠中也貞正也中者不偏正者不枉荀息逞妖姬哆二五詘適伸孽以適君惡在其忠貞也為息者匡獻公以仁傅奚齊以讓不聽則死之不愈于死奚齊乎燎其欲而煽之若助薪焉節之上九曰苦節不可貞其凶也宜矣又嘗聞之曰軍事尚整整者亦正之謂也虞鼓克均也鼓為整已   荀首【知莊子以下知氏】 荀罃【知武 荀朔子  子】 荀盈【知悼子】荀躒【知文 梁嬰子  父附】 荀甲【知宣子】 荀瑶【知襄子】知果 知伯國   荀首者字知季林父之弟知莊子也初為下軍大夫事景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邲之役林父聞鄭及楚平欲還先縠不可以中軍佐濟首曰此師殆哉周易有之在師之臨【坎下坤上師兑下坤上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衆散為弱【坎為衆今變為兑兑柔弱】川壅為澤【坎為川今變為兊兊為澤是川見壅】有律以如己也【如從也坎為法象今為衆則散為川則壅是失法之用從人之象】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敗也坎變為兑是法敗也】盈而以竭天且不整所以凶也【水以盈為功以竭則敗水遇天塞不得整流則竭涸也】不行之謂臨【水變為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有師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果遇必敗彘子【即先縠】尸之雖免而歸必有大咎及戰我師敗績明年殺先縠我師之敗也楚熊負羈【楚大夫】囚知罃【首之子】首以其族反之魏錡御下軍之士多從之每射抽矢菆納諸魏錡之房【菆好箭房箭舍】錡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愛董澤之蒲可勝既乎首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茍射故也射連尹襄老獲之遂載其尸射公子榖臣囚之以二者還十二年【成三年】首佐中軍我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尸而復知罃十三年【成四年】鄭伯許首救許伐鄭取汜祭【鄭地】十四年【成五年】首如齊逆女【左傳】   首卒諡曰莊子子罃   荀罃字子羽首之子知武子也邲之役楚獲罃景公十二年【成三年】楚人歸之楚子送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徳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釋纍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徳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無怨無徳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榖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于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而使嗣宗職次及于事而帥偏師以修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楚子曰晉未可與争重為之禮而歸之景公薨事厲公厲公三年【成十三年】罃為下軍佐伐秦敗秦師于麻隧六年【成十六年】鄢陵之役罃居守秋七月公㑹諸侯伐鄭罃以諸侯之師侵陳至于鳴鹿遂侵蔡明年將再伐鄭使罃如魯乞師八年【成十八年】欒書弑厲公使罃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是為悼公悼公元年【襄元年】魯襄公即位使罃如魯聘二年【襄二年】罃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戚謀鄭故也魯仲孫蔑請城虎牢以偪鄭罃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襄元年蔑與齊崔杼次于鄫杼有不服晉之言】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將復于寡君而請于齊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賴之冬復㑹于戚齊及滕薛小邾皆㑹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八年【襄八年】楚伐鄭鄭及楚平使告于我罃使行人子貟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明年諸侯伐鄭罃代韓厥將中軍門于鄟門【鄭城門】荀偃門于師之梁【亦鄭城門】欒黶門于北門鄭恐乃行成荀偃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罃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鋭以逆來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猶愈于戰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乃許鄭成同盟于戲將盟士渥濁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鄭公子騑趨進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鄭不可罃謂偃曰我實不徳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將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將至何恃于鄭乃盟而還十年【襄十年】公及諸侯㑹呉于祖【楚地】荀偃士匄請伐偪陽【妘姓國】而封宋向戍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固請圍之弗克請于罃曰水潦將降懼不能歸請班師罃怒投之以機出于其間曰女成二事而後告余余恐亂命以不女違女既勤君而興諸侯牽帥老夫以至于此既無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實班師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遂滅偪陽以與向戍向戍辭乃予宋公宋公享公于楚邱請以桑林【殷天子之樂】罃辭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于是觀禮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師題以旌夏【舞師樂師也旌夏大旌也題識也】公懼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晉地】疾卜桑林見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奔宋禱謝】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猶有神于彼加之公有間以偪陽子歸夏六月罃伐秦報其侵也【九年秦侵我】冬十月公及諸侯伐鄭諸侯城虎牢而戍之我師城梧及制【梧制皆鄭舊地】而戍之鄭及我平楚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繞也】鄭而南至于陽陵【鄭地】楚師不退罃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與楚師夾頴而軍鄭宵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言不可命以必克】不如還也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明年公復伐鄭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鄭新邑】諸侯圍鄭鄭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十三年【襄十三年】罃卒諡曰武子子二朔盈朔前卒盈字伯夙悼公時罃為中軍將盈生六年而罃卒故盈不得嗣帥及長事平公為下軍佐平公二十五年【昭九年】如齊逆女卒于戲陽【左傳】   諡曰悼子子躒   荀躒文伯盈之子知文子也初平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及盈卒未塟公飲酒樂膳宰屠蒯諌公説為是悛而止使躒佐下軍平公薨事昭公昭公五年【昭十五年】躒如周塟穆后【大子夀母】昭公薨事頃公頃公六年【昭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子猛立子朝作亂子猛出居于皇冬十月躒帥九州之戎【即陸澤戎】及焦瑕温原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十一月子猛卒敬王立躒軍于侯氏我軍取前城伐京【子朝所在】明年王使告間【子朝敗王使告間暇于晉】乃還十年【昭二十六年】周單穆公來告急王次于滑躒及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大夫】守闕塞冬十一月我師克鞏子朝奔楚王入于成周我師使成公般【大夫】戍周而還頃公薨事定公定公元年【昭三十一年】魯昭公出在乾侯公將納之使躒㑹季孫意如于適歴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意如謝請從君而歸遂從躒如乾侯躒以公之命唁昭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昭公曰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意如曰君怒未怠子姑歸祭昭公由是卒不得入十一年【定十三年】荀寅士吉射伐趙鞅趙鞅奔晉陽有梁嬰父者嬖于躒躒欲以為卿乃言于公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遂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荀寅士吉射奔朝歌趙鞅復入于絳先是祁盈【午之子】執其家臣祁勝鄔臧祁勝賂躒躒為之言于頃公遂滅祁氏羊舌氏躒之力也【左傳】   躒卒諡曰文子子甲是為知宣子甲子二宵瑶瑶嗣卿世本逝遨生莊子首首生武子罃罃生莊子朔朔生悼子盈盈生文子櫟櫟生宣子申申生智伯瑶 按此朔生盈誤又朔諡與其祖同亦誤   荀瑤知伯甲之子知襄子也為晉卿出公三年【哀二十三年】瑤伐齊齊禦之瑤視齊師馬駭遂驅之曰齊人知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及壘而還將戰長武子【晉大夫】請卜瑶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邱君命瑤非敢耀武也治英邱也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戰于犂邱齊師敗績瑤親禽顔庚【齊大夫顔涿聚】七年【哀二十七年】瑤帥師伐鄭次于桐邱鄭請救于齊齊陳恒救之及濮雨陳恒衣製【雨衣】杖戈立于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瑤聞之乃還曰我卜伐鄭不卜敵齊使謂陳恒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陳焉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顛瑶何有焉陳恒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説苑智伯伐鄭田恒救之有登葢必身立焉車徒有不進必令助之壘合而後處井竈成而後食智伯曰吾聞田恒新得國而愛其民内同其財外同其勤勞治軍若此其得衆也不可待也乃去之   十一年【悼四年】瑤帥師圍鄭入南里門于桔柣之門將門瑤謂趙無恤入之對曰主【謂知伯】在此瑶曰惡而無勇【惡貌醜也】何以為子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瑤不悛無恤由是惎瑤【左傳】   史記晉出公十一年知伯伐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毋恤將而圍鄭知伯醉以酒灌撃毋恤毋恤羣臣請死之毋恤曰君所以置毋恤為能忍訽然亦愠知伯知伯歸謂簡子使廢母恤簡子不聽毋恤由此怨知伯按晉出公十一年為魯悼公四年傳于魯哀公二十年趙襄子稱先臣志父是簡子已前卒史誤紀年十三年荀瑤城南梁   十八年【悼十一年】瑤與趙韓魏盡分范中行故地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瑤乃立昭公曽孫驕是為懿公是時晉政皆决于瑤懿公不得有所制瑤遂有范中行故地最强【史世家】   中山之國有夙繇【韓非子作仇由】者瑶欲攻之而無道也為鑄大鐘方車二軌以遺之夙繇之君將斬岸堙谿以迎鐘赤章蔓枝諌曰詩云唯則定國我胡則以得是于知伯夫知伯之為人也貪而無信必欲攻我而無道故為大鐘方車二軌以遺君君因斬岸堙谿以迎鐘師必隨之弗聽又諫君曰大國為懽而子逆之不祥子釋之赤章蔓枝曰為臣不忠罪也忠不見用逺身可也斷轂而行至衛七日而夙繇亡【吕氏春秋】   紀年出公十八年河水赤三日荀瑤伐中山取窮魚之邱   瑤欲伐衛遺衛君野馬四白璧一南文子【衛臣】曰此小國之禮而大國致之君其圖之衛君告邊境瑤果襲衛至境而反曰衛有賢人先知吾謀也【國䇿】   説苑趙簡子事同又載智伯造舟為梁將以襲衛事見寗文子傳   瑤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也瑤怒率韓魏攻趙趙毋䘏懼奔保晉陽三國攻晉陽嵗餘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史記】   瑶行水魏駒【即桓子】御韓虎【即康子】驂乘瑤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國也魏駒肘韓虎韓虎履魏駒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也趙無恤使張孟談私于韓魏韓魏隂與約毋䘏乃夜殺守隄吏决水灌瑶軍瑶軍亂韓魏翼而擊之毋䘏犯其前大敗其衆遂殺瑶滅其族而分其地【國䇿】   韓非子智伯軍敗晉陽身死髙良之東遂卒被分漆其首以為溲器淮南子襄子疏隧而撃之大敗知伯破其頭以為飲器吕氏春秋同史記韓魏殺知伯埋于鑿壺之下後漢書注引今本無古文語知伯敗將出走夢火見於西方乃奔秦又夢見于南方遂奔楚説苑智伯厨人亡炙□而知之韓魏反而不知史記年表秦厲共公二十五年晉大夫知開率其邑人來奔二十九年晉大夫知伯寛率其邑人來奔正義開知伯瑶之子也   知果者【國䇿作知過】知氏族為晉大夫知甲有二子曰宵曰瑶甲將以瑶為後知果曰不如宵也甲曰宵也狠對曰宵之狠在面瑤之狠在心心狠敗國面狠不害瑶之賢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美鬢長大則賢射御足力則賢伎藝畢給則賢巧文辯惠則賢彊毅果敢則賢如是而甚不仁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若果立瑤也知宗必滅弗聽【國語】   及立是為知伯知伯結韓魏伐趙圍晉陽三年趙遣張孟談結韓魏之君隂約三軍孟談朝知伯而出遇果轅門之外果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臣遇張孟談于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髙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必不欺也子釋之果出見二主入説知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殺之知伯曰兵著晉陽三年矣旦暮當㧞而饗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復言果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曰魏桓子之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叚規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果見君之不用也出更其姓為輔氏知氏滅惟輔氏存焉【國䇿】   知伯國者知氏族亦晉大夫荀瑤還自衛三卿【知瑤韓虎魏駒】宴于藍臺瑶戲韓虎而侮叚規【魏駒之相】伯國聞之諫曰主不備難必至矣曰難將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對曰異于是夫郤氏有車轅之難【郤犫執長魚矯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嬖于厲公滅三郤】趙有孟姬之讒【趙莊姬通于趙嬰讒趙同趙括于景公而殺之】欒有叔祁之愬【欒祁與其老州賔通愬欒盈于士匄遂滅欒氏】范中行有函冶之難【函冶范臯夷之邑臯夷無寵于范氏謀逐范吉射中行寅卒滅之】皆主之所知也夏書有之曰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周書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今主一宴而恥人之君相又弗備曰不敢興難無乃不可乎夫誰不可喜而誰不可懼蜹蛾【蛾通作蟻】蠭䘍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聽【國語】   論曰發黄間者却引満理勢之歸也晉之舊姓十一族降在皁不知凡幾知魏趙韓狎柄晉國而知氏尤虎視最彊將猛噬三家何有于晉迺釋括之頃跮踱而仆之其却引之道乎   祁奚 祁午 祁盈   祁奚者食邑于祁因以為氏髙梁伯之子也【韋昭注髙梁伯系未詳】初事景公悼公即位以奚為中軍尉【國語知祁奚之果而不滛也使為元尉】悼公三年【襄三年】奚請老公問嗣焉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   韓非子解狐薦其讎于簡主以為相其讎以為且幸釋已也往謝狐乃引弓送而射之曰薦汝公也讎汝私怨也不以私怨故擁汝于吾君一曰解狐舉邢伯栁為上黨守栁往謝之曰子釋罪敢不再拜曰舉子公也怨子私也子往矣怨子如初也又作趙武事按解狐卒于悼公三年時簡子尚未立説誤作趙武亦誤韓詩外傳解狐薦荆伯栁為西河守作魏文侯事亦誤   又問對曰午也可   午奚之子國語對曰臣之子午也可人有言也擇臣莫若君擇子莫若父午之少也婉以從令㳺有鄉處有所好學而不戲其壯也彊志而用命守業而不滛其冠也和安而好敬柔惠小物而鎮定大事有直質而無流心非義不變非上不舉若臨大事其可以賢于臣也臣請薦所能擇而君比義焉公使午為軍尉沒平公軍無秕政吕氏春秋畧同左傳而作祁黄羊   于是羊舌職死公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赤職之子】于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奚能舉善矣平公元年【襄十六年】奚為公族大夫【左傳】   士匄與龢大夫争田乆而無成匄欲攻之問于奚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回内事之邪大夫之貪是吾罪也若以軍官從子之私懼子之應且憎也【國語】六年【襄二十一年】士匄欒盈殺其黨羊舌虎十人而囚羊舌肹【即叔向】樂王鮒曰吾為子請羊舌肹弗應出不拜人皆咎肹肹曰必祁大夫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棄讎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徳行四國順之夫子覺者也于是奚老矣聞之乘驛而見士匄曰詩曰惠我無疆子孫保之書曰聖有謨訓明徴定保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鯀殛而禹興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無怨也管蔡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棄社稷子為善誰敢不勉多殺何為士匄説與之乘而言諸公而免之奚不見肹而歸肹亦不告免焉而朝【左傳】   吕氏春秋羊舌虎善欒盈有罪晉誅羊舌虎叔嚮為之奴而朡祁奚曰吾聞小人得位不争不祥君子在憂不救不祥乃往見范宣子曰善為國者賞不過而刑不慢賞過則懼及滛人刑慢則懼及君子與其不幸而過寧過而賞滛人毋過而刑君子宣子乃命吏出叔嚮   祁午者奚之子也初事悼公為中軍尉平公時士匄與龢大夫争田午見曰晉為諸侯盟主子為正卿若能靖端諸侯使服聽命于晉晉國其誰不為子從何必龢盇宻和和大以平小乎平公十七年【昭元年】晉楚及諸侯之大夫㑹于虢尋宋之盟也【宋盟在襄二十七年】午謂趙武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晉【謂楚先㰱】今令尹【謂公子圍】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即屈建】之信稱于諸侯猶詐晉而駕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晉晉之耻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耻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趙武曰武受賜矣乃盟午卒子盈事頃公頃公十二年【昭二十八年】盈家臣祁勝與鄔臧通室【易妻也】盈將執之訪于司馬叔㳺【叔侯之子】叔㳺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無道立矣子懼不免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討國何有焉遂執之祁勝賄荀躒荀躒為之言于公公執盈盈之臣曰鈞將皆死憖使吾君聞勝與臧之死也以為快乃殺之公殺盈及楊食我【羊舌肹之子】食我盈之黨也遂滅祁氏及羊舌氏【左傳】   論曰隂中善類莫利于黨駢首誅之無敢横議者乘驛犯危卒免善人信矣祁大夫果而不滛夫我鄉往之三日不食   諸公子傳 共太子【申 杜原生 欵附】 奚齊 卓子伯儵叔劉 公子雍 公子樂   共大子名申生獻公之子母曰齊姜獻公立以為大子及驪姬生奚齊驪姬請使申生處曲沃奚齊處絳公許之及烝于武公公稱疾不與使奚齊涖事猛足【大子臣】言于大子曰伯氏【猶言長子也】不出奚齊在廟子盍圖乎大子曰吾聞之羊舌大夫【羊舌職之父】曰事君以敬事父以孝受命不遷為敬敬順所安為孝棄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圖焉且夫間父之愛而嘉其况有不忠焉廢人以自成有不貞焉孝敬忠貞君父之所安也棄安而圖逺于孝矣吾其止也獻公十六年【閔元年】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將下軍以伐霍士蒍曰大子不得立矣君有異心不如逃之君得其欲大子逺死且有令名為呉大伯不亦可乎大子聞之曰子輿之為我謀忠矣然吾聞之為人子者患不從不患無名為人臣者患不勤不患無禄今我不才而得勤與從又何求焉焉能及呉大伯乎大子遂行克霍而反讒言彌興十七年【閔二年】公使大子伐東山臯落氏至于稷桑【臯落翟地】翟人出逆大子欲戰狐突諫曰不可突聞之國君好艾大夫殆好内適子殆社稷危若惠于父而逺于死【惠順也去避奚齊為順父心而逺于死也】惠于衆而利社稷其可以圖之乎况其危身于翟以起讒于内也大子曰不可君之使我非歡也抑欲測吾心也是故賜我竒服而告我權【竒服偏裻權金玦也】又有甘言焉言之大甘其中必苦譖在中矣君故生心雖蝎譖【蝎木蟲譖從中起如蝎食木】焉避之不若戰也不戰而反我罪滋厚我戰雖死猶有令名焉果戰敗翟而反二十一年【僖四年】驪姬以君命命大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祠而歸福大子祭于曲沃歸福于絳公田驪姬受福乃寘鴆于酒置堇于肉【鴆運日堇烏頭】公至召大子獻公祭之地地墳【起也】大子恐而出公命殺其傅杜原欵大子奔新城【即曲沃】杜原欵將死使小臣圉告于申生曰欵也不才寡知不敏不能教導以至于死不能深知君之心度棄寵求廣土而竄伏焉小心狷介不敢行也是以言至而無所訟之故䧟于大難乃逮于讒然欵也不敢愛死唯與讒人均是惡也吾聞君子不去情不反讒讒行身死可也猶有令名焉死不遷情彊也守情説父孝也殺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敬也孺子勉之死必遺愛死民之思不亦可乎大子許諾人謂大子曰非子之罪何不去乎大子曰不可去而罪釋必歸于君是惡君也章父之惡而笑諸侯吾誰鄉而入内困于父母外困于諸侯是重困也棄君去罪是逃死也吾聞之仁不惡君知不重困勇不逃死乃雉經于新城之廟左傳或謂大子子辭君必辨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   將死使猛足言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聽伯氏以至于死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國家多難伯氏不出奈吾君何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以至于死雖死何悔及惠公即位改葬大子諡曰共君【國語 記檀弓同】兒乃謡曰共大子更塟矣後十四年晉亦不昌昌乃在兄【史記】   奚齊卓子皆獻公之子也公伐驪戎以驪姬歸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獻公二十一年【僖四年】驪姬譖申生而殺之遂以奚齊為大子二十五年【僖九年】公薨奚齊立冬十月里克殺之荀息立卓子十一月里克又殺之【左傳】伯儵叔劉並文公子母曰季隗公處狄時之所生也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公入即位狄人歸季隗而請其二子公子雍公子樂亦文公子雍母曰杜祁樂母即懐嬴也雍仕于秦樂仕于陳襄公七年【文六年】公薨靈公少我以難故欲立長君趙盾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長先君愛之且近于秦秦舊好也置善則固事長則順立愛則孝結舊則安為難故欲立長君有此四徳難必抒矣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即懐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趙盾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何震【威也】之有且為二嬖淫也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國辟也母淫子辟無威陳小而逺無援將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讓偪姞【襄公母】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狄女】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愛其子而仕諸秦為亞卿焉秦大而近足以為援母愛子義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㑹如秦逆雍射姑亦使召樂盾殺樂于郫【晉地】明年秦送雍盾又背雍而立靈公雍卒不立【左傳】   論曰人審所安共大子却三子之謀而杜傅是循其安死以惠父葢亦蕰中乆矣詩有小弁傷哉其辭之比也   尚史卷四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二      列傳二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羊舌大夫 羊舌職 羊舌赤【伯華】 羊舌肹【叔向】羊舌鮒【叔魚】 羊舌虎【叔虎】 楊石【楊食 子容我  附】   羊舌大夫者失其名事獻公為軍尉   家語晉平公問祁奚曰羊舌大夫何如對曰其為人也數變其十五年也亷以不匿其過其二十也仁以喜義其三十也為晉中軍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為邉城将逺者復親公曰果賢大夫也每變益上矣   子職事景公為大夫邲之敗也荀林父請死士渥濁諫公免之及林父敗赤狄滅潞公賞林父狄臣千室亦賞渥濁以衍之田曰微子吾喪伯氏矣職說是賞也曰周書所謂庸庸祇祇者謂此物也夫士伯【即士渥濁】庸中行伯【即荀林父】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謂眀徳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過也故詩曰陳錫哉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濟景公七年【宣十六年】公命士㑹将中軍且為大傅于是晉國之盗逃奔于秦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及悼公即位使祁奚為中軍尉職佐之   國語知羊舌職之聰敏肅給也使佐之   悼公三年【襄三年】職卒【左傳】   子四曰赤肹鮒虎   羊舌赤者所謂銅鞮伯華也事悼公悼公三年【襄三年】代職佐中軍尉士匄與龢大夫争田欲攻之問于赤赤曰外有軍内有事赤也外事也不敢侵官且吾子之心有出焉可徵訊也【謂以軍旅出可召問也 國語】   及欒盈之難士匄囚赤及其弟肹既而免之【左傳】   赤之子曰子容   羊舌肹字叔向食邑于楊又曰楊肹悼公時使傅太子彪【即平公國語】   平公即位肹為太傅肹弟虎字叔虎美而有勇力欒盈嬖之平公六年【襄二十一年】士匄逐欒盈殺虎且囚肹人謂肹曰子離于罪其為不知乎肹曰與其死亡若何詩曰優哉㳺哉聊以卒嵗知也㑹祁奚請肹肹免冬公㑹諸侯于商邱錮欒氏也齊侯衛侯不敬肹曰二君者必不免㑹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十一年【哀二十六年】我以孫林父故執衛侯齊侯鄭伯為衛侯故來公兼享之賦嘉樂國弱相齊侯賦蓼蕭公孫舍之【即子展罕氏也】相鄭伯賦緇衣肹命公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國弱使晏嬰私于肹曰晉君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肹告趙武武以告公公言衛侯之罪使肹告二君【告殺晉戍三百人之罪】國弱賦轡之柔矣舍之賦將仲子兮公乃許歸衛侯肹曰鄭七穆【謂罕氏駟氏國氏良氏游氏豐氏印氏也鄭穆公十一子子然二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為卿故曰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子展儉而壹十二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戌欲弭諸侯之兵為㑹于宋五月趙武至于宋宋人享武肹為介及楚屈建至将盟楚人甲趙武患之以告肹肹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單盡斃踣也】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不病者單斃于死】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為楚所病則入宋城】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   國語諸侯之大夫盟于宋楚令尹子木欲襲晉軍文子謂叔向曰若之何叔向曰子何患焉忠不可暴信不可犯忠自中而信自身其為徳也深矣其置本也固矣故不可抈也今我以忠謀諸侯而以信覆之荆之逆諸侯也亦云是以在此若襲我是自背其信而塞其忠也信反必弊忠塞無用安能害我且夫合諸侯以為不信諸侯何望焉此行也荆敗我諸侯必叛之子何愛于死死而可以固晉國之盟主何懼焉是行也以蕃為軍攀輦即利而舍遮扞衛不行楚人不敢謀畏晉之信也   及盟晋楚争先歃肹謂趙武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争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   國語宋之盟楚請先歃叔向謂趙文子曰夫伯王之勢在徳不在先歃子若能以忠信賛君而禆諸侯之闕歃雖後諸侯将戴之何争于先若違于徳而以賄成事今雖先歃諸侯将棄之何欲于先昔成王盟諸侯于岐陽楚為荆蠻置茅蕝設望表與鮮牟守燎故不與盟今将與狎主諸侯之盟唯有徳也子務徳勿争先   宋公享晉楚之大夫趙武為客【一坐所尊為客】屈建與之言弗能對使肹侍言焉屈建亦不能對也十七年【昭元年】趙武㑹楚公子圍于虢尋宋之盟也公子圍設服離衛【設君服陳兵衛】事畢趙武謂肹曰令尹【即公子圍】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雖可不終武曰何故對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義也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彊不義也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将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終夫以彊取不義而兄必以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矣是年冬十一月公子圍弑楚王右尹王子比【即子干】來奔從車五乗先是秦公子鍼【景公母弟】亦來奔其車千乗肹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餼趙武【國語作韓宣子】曰秦公子富肹曰底禄以徳徳鈞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乗去其國彊禦已甚詩曰不侮鰥寡不畏彊禦秦楚匹也十八年【昭二年】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公以其非卿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不許少姜卒肹言陳無宇于公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而執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且少姜有辭乃歸陳無宇十九年【昭三年】齊侯使晏嬰請繼室于我公使肹許之既成昏晏嬰受禮肹從之晏相與語肹曰齊其何如晏嬰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于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四豆為區區斗六升四區為釜釜六斗四升】釜十則鍾【六斛四斗】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豆區釜三等皆加舊量之一以五升為豆五豆為區五區為釜則區一斗釜八斗鍾八斛】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魚鹽蜃蛤弗加于海民參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上夀中夀下夀皆八十以上者】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踊貴【踊刖足者之屨】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如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戯【皆舜後陳氏之先】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齊矣【胡公四人之後始封陳之祖大姬其妃也言陳氏将有國其先祖神已與胡公共在齊】肹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乗無人卒列無長庶民罷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聞公命如逃冦讐欒郤胥原狐續慶伯【八姓晉□臣之族】降在皂政在家門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慆淫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讒鼎之銘曰昧旦丕顯後世猶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嬰曰子将若何肹曰晉之公族盡矣肹聞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肹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肹又無子【無賢子】公族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秋七月鄭罕虎來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楚靈王新立】往則畏執事謂寡君有外心不往則宋之盟云【宋盟交相見】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韓起使肹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茍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實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茍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二十一年【昭五年】韓起如楚送女肹為介鄭罕虎㳺吉勞諸索氏㳺吉謂肹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肹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欲以韓起為閽【刖足使守門】以肹為司宫【加官刑】以辱我薳啟彊諷楚子楚子乃謝厚為韓起禮又欲敖肹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禮二十二年【昭六年】鄭人鑄刑書肹使詒公孫僑書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則已矣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争心也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糾之以政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為禄位以勸其從嚴斷刑罰以威其淫懼其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教之以務使之以和臨之以敬涖之以彊斷之以剛猶求聖哲之上眀察之官忠信之長慈恵之師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禍亂民知有辟則不忌于上並有争心以徴于書而徼幸以成之弗可為矣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周有亂政而作九刑【九刑或即吕刑】三辟之興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鄭國作封洫立謗政【作邱賦】制參辟鑄刑書【參辟謂用三代之末法】将以靖民不亦難乎詩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棄禮而徵于書錐刀之末将盡争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肹聞之國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謂乎僑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僑不才不能及子孫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恵夏六月楚公子棄疾來聘報韓起也起之適楚楚人弗逆棄疾及晉竟公将亦弗逆肹曰楚辟我衷【辟邪衷正也】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無寧以善人為則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况國君乎公説乃逆之二十五年【昭九年】周甘人與閻嘉【晉閻縣大夫】争閻田我率隂戎伐頴【周邑】王使詹桓伯辭于我曰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童子垂髦始冠必以弁故曰弁髦緇布冠也既三加冠成禮棄其緇布之冠永不復用】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難乎肹謂韓起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徳而暴滅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且王辭直子其圖之韓起説乃致閻田反潁俘平公薨事昭公昭公元年【昭十一年】楚子召蔡靈侯而殺之圍蔡韓起問于肹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于其君【謂弑父而立】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肹聞之不信以幸其可再也楚王奉孫吳以討于陳曰将定而國陳人聽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緍以喪其國紂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無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即五行】而将用之力盡而敝之是以無拯不可没振【猶言没不可復振】夏五月周單成公㑹韓起于戚視下言徐肹曰單子其将死乎朝有著定【朝内列位常處謂之表著】㑹有表【野㑹設表以為位】衣有襘帶有結【禬領禬結帶結】㑹朝之言必聞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禬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為王官伯而命事于㑹視不登帶言不過歩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從【貌正曰共言順曰從】無守氣矣魯齊歸【昭公母】薨大蒐于比蒲及葬魯侯不慼肹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大喪國不廢蒐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三年【昭十三年】楚觀從【觀起之子】召公子比【即子干】公子黒肱【即子晳元年子干奔晉子晳奔鄭】将為亂于楚公子比歸韓起問于肹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起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而無主二也有主而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徳五也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羇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徵可謂無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乎【棄疾楚平王名】君陳蔡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盗賊伏隠私欲不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共王以璧見于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乃宻埋璧于庭使五人入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再拜皆厭紐】國民信之芈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逺之其貴亡矣其寵棄矣民無懐焉國無與焉将何以立起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于僖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衛以為外主有髙國以為内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藏賄不從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于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趙衰】子犯【狐偃】以為腹心有魏犫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恵懐棄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于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奥主【寵子奥主并謂棄疾】無施于民無援于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晉成虒祁【宫名】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魯取郠故【在十年】我将以諸侯討魯肹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徵㑹告于吳吳子辭還秋七月遂合諸侯于平邱将尋盟齊人不可肹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肹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無昭共則不明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眀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嵗聘以修其職業】間朝以講禮【三年一朝王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再朝而㑹以示威【六年一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再㑹而盟以顯昭眀【十二年一盟所以昭信義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守盟于方嶽之下】志業于好講禮于等示威于衆昭明于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齊盟之犧牲】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從肹曰諸侯有間矣不可以不示衆八月治兵建而不斾【建立旌旗不曵其斾斾㳺也】既而斾之【軍将戰則斾故復斾以恐之】諸侯畏之公以邾莒愬故不見魯侯使肹往辭曰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魯人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寡君聞命矣肹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于豚上其畏不死【僨仆也以瘠牛仆于小豚之上牛不畏豚之不死亦猶晋不畏魯之不亡也】南蒯子仲之憂【子仲公子憗憗與南蒯謀季氏南蒯叛而憗奔齊】其庸可棄乎若奉晉之衆用諸侯之師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討魯罪間其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聽命甲戌同盟于平邱五年【昭十五年】荀躒如周葬穆后【大子壽之母】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荀躒宴樽以魯壺王讓晉不脩職貢無彛器籍談歸以告肹肹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焉【謂大子壽及穆后天子絶期唯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喪】于是乎以喪賓宴又求彛器樂憂甚矣且非禮也彛器之來嘉功之由非由喪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經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将焉用之【左傳】   肹卒子楊石初平公射鴳【鴳扈小鳥】不死使竪襄搏之失公怒拘将殺之肹聞之夕【夕至于朝】公告之肹曰君必殺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于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于晉今君嗣吾先君唐叔射鴳不死搏之不得是揚吾君之耻者也君其必速殺之勿令逺聞公忸怩乃趣赦之   説苑平公使叔向聘于吳吳人拭舟以逆之左右五百人有繡衣而豹裘錦衣而狐裘者歸以告公公曰吳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對曰君為馳底之臺上可發千兵下可陳鐘鼓諸侯亦曰奚以敬臺奚以敬民所敬各異也公乃罷臺又曰公問叔向曰嵗饑民疫翟人攻我将若何對曰嵗饑來年反矣疫将止矣翟不足患也曰患有大于此者乎對曰夫大臣重禄而不諫近臣畏罪而不言左右顧寵于小官而君不知此患之大者也公曰善韓非子叔向御坐平公請事公腓痛足痺轉筋而不敢壊坐髙士傳亥唐晋人也平公與亥唐坐亥唐出叔向入平公伸足曰向與亥唐坐腓痛足痺不敢伸叔向勃然不説公曰亥先生無欲也吾非正坐無以養之子何不説乎   肸見女叔齊之子【齊即司馬侯其子盖即女叔寛】撫而泣之曰自此其父之死吾蔑與比而事君矣昔者此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籍偃【籍季之子】在側曰君子有比乎肸曰君子比而不别比徳以賛事比也引黨以封己利己而忘君别也肸甞見韓起韓起憂貧肸賀之起曰吾有卿之名而無其實無以從二三子吾是以憂子賀我何故對曰昔欒武子【欒書】無一卒之田其官不備其宗噐【宗廟祭噐】宣其徳行順其憲則使越于諸侯諸侯親之戎狄懐之以正晋國行刑不疚以免于難及桓子【書之子黶】驕㤗奢侈貪欲無藝略則行志假貸居賄宜及于難而頼武之徳以没其身及懐子【黶之子盈】改桓之行而修武之徳可以免于難而離桓之罪以亡于楚夫郤昭子【郤至】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軍恃其富寵以泰于國其身尸于朝其宗戮于絳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寵大矣一朝而滅莫之哀也唯無徳也今吾子有欒武子之貧吾以為能其徳矣是以賀若不憂徳之不建而患貨之不足将弔不暇何賀之有趙鞅嘗曰魯孟獻子有鬬臣五人我無一何也肹曰子不欲也若欲之肹也待交捽可也【國語】   新序趙文子問于叔向曰晉六将軍孰先亡乎對曰中行氏乎中行氏之為政也以苛為察以欺為明以刻為忠以計多為善以聚歛為良譬之猶鞟革者也大則大矣裂之道也説苑韓平子問于叔向曰剛與柔孰堅曰臣年八十矣齒再墮而舌尚存知柔之堅于剛也韓非子叔向賦獵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羊舌鮒字叔魚肹之弟也平公三年【昭十三年】平公合諸侯于平邱鮒攝司馬次于衛地鮒求貨于衛淫芻蕘者【淫縱也】衛使饋肹羮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擕貳况衛在君之宇下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于他日敢請之肹受羮反錦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将及矣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我以邾莒故執魯季孫意如既而歸之意如請從于㑹【欲得盟㑹見遣不欲私去】士匄患之謂肹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鮒鮒見意如曰昔鮒也得罪于晉君自歸于魯君【葢坐叔虎欒盈事】微武子【意如之祖季孫宿】之賜不至于今雖獲歸骨于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将為子除館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意如懼遂先歸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與雍子【亦故楚人】争鄐田久而無成四年【昭十四年】理官士彌牟如楚鮒攝理韓起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于鮒鮒蔽罪邢侯【曲斷其罪也】邢侯怒殺鮒與雍子于朝韓起問其罪于肹肹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賄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専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昏墨賊殺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鮒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隠于親三數叔魚之罪【平邱之㑹數其賄也歸魯季孫稱其詐也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不為末減曰義也夫可謂直矣楊石字伯石又名楊食我肹之子也頃公十二年【昭二十八年】祁盈専殺頃公殺盈及食我食我黨盈而助亂也遂滅祁氏羊舌氏【左傳】   事見祁盈傳   史記晉之宗家祁奚孫叔嚮子相惡于君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盡滅其族而分其邑為十縣各令其子為大夫   論曰或謂春秋莫賢于子産予曰其叔向乎美足以正君知足以周物水徳盈科無所慊焉疇能及之然知其無子不獲終祀而義短石碏私討不及豈三數弟魚不能加諸食我哉   慶鄭 蛾晳 梁由靡 虢射 家僕徒 【司馬説附】   慶鄭者晉之舊姓也梁由靡虢射家僕徒蛾晳並為晉大夫事恵公恵公許賄秦五城既入而背之恵公四年【僖十三年】我饑秦輸之粟眀年秦饑使乞糴于我我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皮以喻所許秦城毛以喻糴】慶鄭曰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于怨而厚于冦不如勿與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况怨敵乎弗聽退曰君其悔是哉六年【僖十五年】秦伯伐我及韓公謂慶鄭曰冦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使步揚【郤讎之父】御戎家僕徒為右乗小駟鄭入也慶鄭曰古者大事必乗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唯所納之無不如志今乗異産以從戎事及懼而變将與人易亂氣狡僨隂血周作張脉僨興外疆中乾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聽戰于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鄭曰愎諌違卜固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韓簡【韓簡晉卿韓萬之孫】虢射為右輅秦伯将止之【輅迎也】慶鄭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而秦乃獲公以歸【左傳】冬十一月秦伯将歸公未至蛾晳謂慶鄭曰君之止子之罪也今君将來子何俟慶鄭曰鄭也聞之曰軍敗死之将止死之二者不行又重之以誤人而喪其君有大罪三将安適君若來将待刑以快君志君若不來将獨伐秦不得君必死之此所待也臣得其志而使君瞢是犯也【瞢慙犯逆也】君行犯猶失其國而况臣乎公止于絳郊聞慶鄭止使家僕徒召之曰鄭也有罪猶在乎慶鄭曰臣怨君始入而報徳不降【韋注不自降下而背秦愚意謂秦兵不東降而伐晉】降而聽諫不戰戰而用良不敗既敗而誅又失有罪不可以封國臣是以待即刑以成君政公曰刑之慶鄭曰下有直言臣之行也上有直行君之眀也臣行君明國之利也君雖弗刑必自殺也蛾晳諫曰臣聞之奔刑之臣不若教之以報讎君盍赦之以報于秦梁由靡曰不可我能之秦豈不能且戰不勝而報之以賊不武出戰不克入處不安不知成而反之不信失刑亂政不威出不能用入不能治敗國且殺孺子【孺子子圉也秦復恵公而質子圉言伐秦秦必殺之】不若刑之公曰斬鄭無使自殺家僕徒諫曰有君不忌有臣死刑其聞賢于刑之梁由靡曰夫君政刑是以治民不聞命而擅進退犯政也快意喪君犯刑也鄭也賊而亂國不可失也且戰而自退退而自殺臣得其志君失其刑後不可用也公命司馬説【軍司馬說其名也】刑之司馬説進三軍之士而數慶鄭曰夫韓之誓曰失次犯令死将止不面夷死【将為敵獲而面不受傷者死】偽言誤衆死今鄭失次犯令而罪一也鄭擅進退而罪二也女誤梁由靡使失秦而罪三也君親止女不面夷而罪四也鄭也就刑慶鄭曰説三軍之士皆在有人能坐待刑而不能面夷趣行事乎遂斬鄭【國語】   梁由靡虢射逮事獻公獻公二十四年【僖七年】里克伐狄梁由靡御虢射為右敗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無耻從之必大克里克曰懼之而已無速衆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眀年狄果伐我【左傳】   顛頡 舟之僑 祁瞞   顛頡事公子重耳驪姬之難頡從重耳出亡賢而有功卒相重耳反晉國文公五年【僖二十八年】公入曹令無入僖負羈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文公過曹負羈饋飱置璧】頡及魏犫怒曰勞之不圖報于何有爇僖負羈氏公舍魏犫而殺頡以徇于師立舟之僑為戎右以代魏犫夏四月我師敗楚師于城濮濟河舟之僑先歸既入殺舟之僑以徇于國是役也祁瞞奸命中軍風于澤【牛馬相風而走皆失之】亡大斾之左旃司馬殺之徇于諸侯民于是大服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左傳】   舟之僑者故事虢公以其族適晉而虢亡【見虢志】祁瞞祁氏族   韓非子公問于狐偃曰寡人甘肥周于堂巵酒豆肉集于宫殺一牛遍于國中一嵗之功盡以衣士卒足以戰乎曰不足公曰弛闗市之征而緩刑罰足以戰乎曰不足公曰吾民有喪者使郎中視事有罪者赦之貧窮不足者與之足以戰乎曰不足此皆所以慎産也而戰之者殺之也民之從公為慎産也因而迎殺之失所以從公矣曰然則如何曰令無得不戰公曰無得不戰奈何曰信賞必罰其足以戰公曰刑罰之極安至曰不辟親貴法行所愛公曰善眀日田于圃陸顛頡後期遂斬以徇而百姓皆懼 此說獨異李離   李離者文公之理也過聽殺人自拘當死公曰官有貴賤罰有輕重下吏有過非子之罪也離曰臣居官為長不與吏讓位受禄為多不與下分利今過聽殺人傅其罪下吏非所聞也辭不受令公曰子自以為有罪寡人亦有罪邪離曰理有法失刑則刑失死則死公以臣能聽微决疑故使為理今過聽殺人罪當死遂不受令伏劒而死【史記】   新序李離曰君量能而授官臣奉職而任事君命曰必以仁義輔政寧過于生勿失于殺臣受命不稱壅恵蔽恩如臣之罪乃當死君何道乎今離刻深不顧仁義信文墨不察是非聽他辭不精事實掠服無罪使百姓怨怨積于百姓惡揚于天下權輕于諸侯如臣之罪是當重死文公曰吾聞之也直而不枉不可與往方而不圓不可與長存願子以此聽寡人也離曰君以所私害公法殺無罪而生當死二者非所以教于國也離不敢受命   論曰武事尚信慶鄭之誅三罪之服均于信矣而恵公有私焉非中于刑也慶鄭快意喪君雖待以即刑非李離之亞已   尚史卷四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三      列傳二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胥臣 胥甲父 胥克 胥童   胥臣一曰臼季字季子嘗為司空又曰司空季子初從公子重耳出亡及入秦秦伯歸女五人懐嬴與焉【懐嬴故子圉妻】公子欲辭胥臣曰同姓為兄弟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陽與夷鼓皆為己姓青陽方雷氏之甥也【方雷西陵氏之姓黄帝取于西陵氏之子曰纍祖實生青陽雷纍同】夷鼓彤魚氏之甥也【彤魚國名】其同生而異姓者四母之子别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為十二姓【十四人二人為姬二人為巳故十二姓】姬酉祁巳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陽與倉林氏同于黄帝故皆為姬姓同徳之難也如是昔少典取于有蟜氏【少典黄帝神農之先有蟜諸侯也或謂少典黄帝神農之父非是】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異徳故黄帝為姬炎帝為姜二帝用師以相濟也異徳之故也異姓則異徳異徳則異類異類雖近男女相及以生民也同姓則同徳同徳則同心同心則同志同志雖逺男女不相及畏黷敬也黷則生怨怨亂毓災災毓滅姓是故取妻避其同姓畏亂災也故異徳合姓同徳合義義以道利利以阜姓姓利相更成而不遷乃能攝固保其土房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棄以濟大事不亦可乎公子親筮之曰尚有晉國得貞屯悔豫皆八也【内曰貞外曰悔震下坎上屯坤下震上豫得此兩卦震在屯為貞在豫為悔八謂震兩隂爻在貞在悔皆不動故曰皆八謂爻無為也】筮史占之皆曰不吉閉而不通爻無為也【震為動動遇坎坎為險阻閉塞不通無所為也】胥臣曰吉是在易皆利建侯【屯初九曰利建侯豫大象曰利建侯行師吉】不有晉國以輔王室安能建侯我命筮曰尚有晉國筮告我曰利建侯得國之務也吉孰大焉震車也坎水也坤土也屯厚也豫樂也車班外内順以訓之【班外内者屯之内有震豫之外亦有震坤順也豫内為坤屯上與四亦為坤】泉原以資之土厚而樂其實不有晉國何以當之震雷也車也坎勞也水也衆也主雷與車而尚水與衆車有震武也衆而順文也文武具厚之至也故曰屯其繇曰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利主震雷長也故曰元衆而順嘉也故曰亨内有震雷故利貞【震以動之利也侯以正國貞也】車上水下必伯【車動而上威也水動而下順也有威而衆從故必伯】小事不濟壅也故曰勿用有攸往【小事小人之事震動而遇坎坎為險阻故曰壅】一夫之行也【易曰震一索而得男故曰一夫又曰震作足故為行也】衆順而有武威故曰利建侯坤母也震長男也母老子彊故曰豫其繇曰利建侯行師居樂出威之謂也【居樂母在内也出威震在外也居樂故利建侯出威故利行師】是二者得國之卦也公子果入是為文公文公六年【僖二十八年】公問元帥于趙衰對曰先軫有謀胥臣多聞皆可以為輔臣弗若也乃使先軫将中軍胥臣佐下軍【國語】   夏四月楚圍宋我救之楚師次于城濮我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既而狐毛先軫夾攻楚左師左師亦潰楚師敗績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我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初胥臣舉郤缺及是公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曰舉郤缺子之功也二年【文元年】胥臣及先且居伐衛取戚獲孫昭子【傳失名】六年【文五年】胥臣卒【左傳】   文公嘗學讀書于胥臣三日曰吾不能行也咫【咫尺間也】聞則多矣對曰然而多聞以待能者不猶愈乎又問于胥臣曰吾欲使陽處父傅讙也【讙襄公名】而教誨之其能善之乎對曰是在讙也籧篨不可使俛戚施不可使仰僬僥不可使舉侏儒不可使援矇不可使視嚚瘖不可使言聾聵不可使聴僮昏不可使謀質将善而賢良賛之則濟可竢也若有違質教将不入其何善之為臣聞昔者太任娠文王不變【不變動也】少溲于豕牢而得文王【少溲小便豕牢厠也】不加病焉文王在母不憂在傅不勤處師弗煩事王不怒敬友二虢【文王弟虢仲虢叔也】而恵慈二蔡【文王子管叔初亦為蔡】刑于大姒比于諸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于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及其即位也詢于八虞而咨于二虢度于閎夭而謀于南宫諏于蔡原而訪于辛尹【蔡公元公辛甲尹佚皆周大夫】重之以周召畢榮億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故詩曰恵于宗公神罔時恫是則文王非専教誨之力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故人生而學非學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對曰官師之取材也戚施直鎛【直主擊鎛鎛鍾也】籧篨䝉璆【䝉戴也璆玉磬】侏儒扶盧【扶縁也盧矛㦸之柲縁之以為戯】矇修聲【無目于音聲審】聾聵司火【耳無聞于視審】僮昏嚚瘖僬僥官師匪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後大【國語】   説苑文公見咎季其廟傅于西牆公曰孰處而西對曰君之老臣也公曰西益而宅對曰臣之忠不如老臣之力其牆壊而不築公曰何不築對曰一日不稼百日不食公出而告之僕僕頓首于軫曰吕刑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君之明羣臣之福也乃令于國曰毋淫宫室以妨人宅板築以時無奪農功   胥臣子甲父   胥甲父胥臣之子也事靈公靈公六年【文十二年】秦伐我取羈馬我禦之甲父佐下軍以從秦師于河曲及秦師将遁㬰駢請薄諸河甲父及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恵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十三年【宣元年】討河曲之戰不用命者放甲父于衛而立其子克克有蠱疾郤缺為政廢克使趙朔佐下軍克子童又名胥之昧為大夫嬖于厲公童以克之廢也怨郤氏厲公七年【成十七年】公将去諸大夫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使童帥甲八百将攻郤氏㑹長魚矯襲殺三郤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于朝已而欒書中行偃執公遂殺童胥氏由是不嗣【左傳】   胥梁帶   胥梁帶為大夫事平公齊烏餘【齊大夫】以廩邱來奔襲衛羊角及魯髙魚皆取之又取邑于宋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武為政乃言于公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公使往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周宻也必宻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其衆出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左傳】   陽處父 【賈佗甯嬴附】   陽處父為大夫初事文公使傅大子文公九年【僖三十二年】楚使請平于我處父報之晉楚始通冬文公薨襄公立處父為大傅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我獲秦三帥既而舍之先軫怒公使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百里視視覺之卒不反處父侵蔡楚鬭勃救之與我師夾泜而軍處父患之使謂鬬勃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陳遲速唯命不然紓我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鬭勃退舍處父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楚于是殺鬭勃三年【文二年】魯文公即位我以不朝討魯魯侯來朝使處父盟魯侯以耻之四年【文三年】楚圍江處父及周王叔桓公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六年【文五年】處父聘于衛明年公蒐于夷舍二軍【先是晉作五軍今舍二軍復三軍之制】使狐射姑将中軍趙盾佐之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趙盾将中軍處父趙衰之屬也故黨于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趙盾于是始為國政既成以授處父與賈佗使行諸國以為常法秋八月襄公薨靈公少未立狐射姑怨處父之易其班也而知其無援于晉也使狐鞫居殺處父   公羊君将使射姑将陽處父諫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将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陽處父于朝而走榖梁晉将與狄戰使狐夜姑為将軍趙盾佐之陽處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使仁者佐賢者不使賢者佐仁者今趙盾賢夜姑仁襄公謂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襄公死處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殺之   甯有嬴氏者為逆旅大夫處父之聘于衛也反過甯【晉邑】甯嬴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曰沉潛剛克髙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為剛徳猶不干時况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左傳】   國語陽處父舍于逆旅甯嬴氏嬴謂其妻曰吾求君子久矣乃今得之舉而從之陽子道與之語及山而還其妻曰子得所求而不從之何其懐也曰吾見其貌而欲之聞其言而惡之夫貌情之華也言貌之機也身為情成于中言身之文也言文而發之合而後行離則有釁今陽子之貌濟其言匱非其實也若中不濟而外彊之其卒将復中外易矣若外内類而言反之凟其信也夫言以昭信奉之如機厯時而發之胡可凟也今陽子之情譿矣以濟葢也且剛而主能不本而犯怨之所聚也吾懼未獲其利而及其難是故去之   賈佗初以公族從文公出亡後為晉太師【杜預注】   箕鄭父   箕鄭父為大夫事文公晉饑公問于鄭父曰救饑何以對曰信公曰安信對曰信于君心信于名信于令信于事公曰然則若何對曰信于君心則美惡不踰信于民則上下不干信于令則時無廢功信于事則民從事有業于是乎民知君心貧而不懼藏出如入何匱之有公使為箕大夫   韓非子畧同又曰文公出亡箕鄭挈壺餐而從迷而失道與公相失飢而寢不敢食及公反國攻原㧞之公曰夫輕饑餒之患而必全壺餐是将不以原叛乃以為原令大夫渾軒聞而非之曰以不動壺餐信其不叛不亦無術乎   文公八年【僖三十一年】蒐于清原作五軍使鄭父佐新上軍【國語】   七年【文六年】襄公薨明年秦送公子雍趙盾背雍而立靈公以禦秦師鄭父居守夷之蒐也【在文六年】襄公将登鄭父将上軍先克沮之及靈公即位鄭父使賊殺先克晉殺鄭父【左傳】   論曰處父之難先克之死與三郤同卒以射姑亡命箕鄭殺身而胥臣沈族君且從焉書曰怨不在大樹怨以崇禍誰能救之至若剛而干時犯而聚怨亦天之所厭與   臾駢   臾駢者趙盾屬大夫襄公七年【文六年】狐射姑【即賈季】使狐鞫居之殺陽處父也晉殺狐鞫居射姑懼討奔狄趙盾使駢送其帑【射姑為中軍佐與盾同官】夷之蒐【在今年春】射姑戮駢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恵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夫子禮于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介人之寵非勇也損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釋此三者何以事夫子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扞之送致諸竟靈公六年【文十二年】秦伐我取羈馬趙盾禦之駢佐上軍以從秦師于河曲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㑹秦軍掩我上軍趙穿【趙夙庶孫】追之不及怒軍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将獨出以其屬出乃皆出戰交綏【退軍為綏】秦行人夜戒我師曰兩軍之士皆未憗也【憗缺也】眀日請相見也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我也将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趙穿不可乃止秦師夜遁【左傳】   解揚 【酅魁壘附】   解揚者為大夫事靈公靈公少趙盾為政靈公二年【文八年】公使揚歸匡戚之田于衛且復致公壻池【晉君壻】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十三年【宣元年】楚侵陳宋趙盾帥師救陳宋㑹于棐林以伐鄭楚救鄭遇于北林囚揚我師乃還景公六年【宣十五年】楚圍宋宋告急于我公欲救之伯宗【晉大夫】諫乃止使揚如宋【揚反晉傳不載】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将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榖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信無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考成也】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又有酅魁壘者晉士也出公四年【悼四年】荀瑶圍鄭鄭人俘魁壘賂之以執政使反為鄭魁壘閉其口而死【左傳】   苗賁皇   苗賁皇者楚鬭椒之子【國語賁作棼】成公二年【宣四年】楚子滅若敖氏【即鬬椒】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晉邑】是為苗賁皇為大夫成公薨事景公景公十一年【成二年】敗齊師于鞌明年齊侯來郤克獻之以得隕命之禮【伐國獲君是謂隕命】曰寡君使克也不腆敝邑之禮為君之辱敢歸諸下執政以憗御人【憖願也御人婦人也言願以此報君婦人之笑己者】賁皇曰郤子勇而不知禮【言齊雖敗頃公不見得非隕命也】矜其伐而耻國君其與幾何【國語】景公薨事厲公厲公六年【成十六年】公伐鄭楚救之遇于鄢陵楚子登巢車【車上為櫓】以望我軍伯州犂【故晉伯宗子前年奔楚】侍楚子後以公卒告楚子賁皇在公之側亦以楚子之卒告皆曰國士在【國士謂伯州犂】且厚不可當也賁皇言于公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于王卒必大敗矣【左傳】   伯宗 【夏陽説附】   伯宗者【榖梁作伯尊】大夫孫伯糾之子也【伯紏系未詳韋昭注】景公六年【宣十五年】楚圍宋宋告急于我公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争雖晉之彊能違天乎諺曰髙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潞子嬰兒之夫人公之姊也鄷舒【潞之相】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公将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鄷紓有三儁才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儁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棄仲章【潞賢人】而奪黎民【黎侯國】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儁才而不以茂徳兹益罪也後之人或者将敬奉徳義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討有罪曰将待後後有辭而討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與衆亡之道也商紂由之故滅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徳為亂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盡在狄矣公從之滅潞夏陽説者亦晉大夫十五年【成六年】伯宗夏陽説及衛人鄭人侵宋師于鍼衛人不保【不守備也】説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厲公時三郤害伯宗譖而殺之伯宗子州犂奔楚韓厥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絶也不亡何待【左傳】   論曰解揚廷楚伯宗保衛皆所以成其信也説而入有風澤之象焉是以豚魚吉也駢不敵怨長者自居而非趙孟之心乎   張老 籍偃 鐸遏冦 【張君臣附】   張老字孟籍偃字㳺及鐸遏冦並為大夫厲公八年【成十八年】悼公即位知張老之知而不詐也使為元【即中軍奄主斥之官】知鐸遏冦之恭敬而信彊也使為輿尉【即上軍尉】知籍偃之惇率舊職而共給也使為輿司馬【即上軍司馬】始合諸侯于虛朾【宋地】以救宋使張老延君譽于四方且觀道逆者【觀察諸侯之道徳與逆亂者】二年【襄三年】公使張老為卿辭曰臣不如魏絳夫絳之知能治大官其仁可以利公室不忘其勇不疚于刑其學不廢其先人之職若在卿位外内必平且雞邱之㑹【傳作雞澤衛地】其官不犯【戮楊干也】而辭順不可不賞也公五命之固辭乃使為司馬使魏絳佐新軍士匄與龢大夫争田久而無成匄欲攻之問于張老張老曰老也以軍事承子非戎則非吾所知也問于籍偃籍偃曰偃以斧鉞從于張孟曰聽命焉若夫子之命也何貳之有釋夫子而舉是反吾子也【夫子謂張老吾子謂士匄】趙武為室斵其椽而礱之張老夕焉而見之不謁而歸武聞之駕而往曰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對曰天子之室斵其椽而礱之加密石焉【密理石謂砥也】諸侯礱之【無宻石】大夫斵之【不礱】士首之【斵其首】備其物義也從其等禮也今子貴而忘義富而忘禮吾懼不免何敢以告趙武歸令勿礱匠人請皆斵之曰止為後世之見之也其斵者仁者之為也其礱者不仁者之為也【國語】   既成室晉大夫發焉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國族于斯趙武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國族于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記檀弓】   張老子張君臣平公元年【襄十六年】代其父為中軍司馬籍偃籍季之子也其八世祖孫伯黶為晉正卿籍偃當士匄逐欒盈時被囚既而免之【左傳】   籍偃子籍談鐸遏冦他事不具載   籍談 籍秦   籍談字叔籍偃之子也事昭公昭公五年【昭十五年】荀躒【即知文子】如周葬穆后談為介既葬除喪以荀躒宴樽以魯壺王曰伯氏諸侯皆有以鎮撫王室晉獨無有何也荀躒揖談談對曰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鎮撫其社稷故能薦彛器于王晉居深山戎狄之與鄰而逺于王室王靈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獻器王曰叔氏而忘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無分乎宻須之鼓與其大路文所以大蒐也【宻須姞姓國文王伐之得其鼓路以蒐】闕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闕鞏國名】唐叔受之以處參虚【實沈之次晉之分野】匡有戎狄其後襄之二路鍼鉞秬鬯彤弓虎賁文公受之以有南陽之田撫征東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廢有績而載奉之以土田撫之以彛器旌之以車服明之以文章子孫不忘所謂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髙祖孫伯黶司晉之典籍以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談不能對賓出王曰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昭公薨事頃公頃公六年【昭二十二年】景王崩悼王立子朝作亂王次于皇談及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納王于王城悼王崩敬王立談軍于隂荀躒軍于侯氏我師取前城明年圍郊郊鄩潰我師在平隂子朝敗王使告閒【使告閒暇于晉】乃還談子秦秦事頃公為上軍司馬頃公十一年【昭二十七年】士鞅㑹于扈令戍周冬十二月秦致諸侯之戍于周頃公薨事定公定公九年【定七年】王以儋翩之難處于姑蕕【周地】單武公劉桓公逆王秦送王入于王城十五年【定十三年】趙鞅殺邯鄲午午子稷以邯鄲叛秦圍之既而范中行氏【即荀寅士吉射】逐趙鞅韓魏【韓不信魏曼多】反逐范中行氏秦黨范氏從范氏出奔【出奔事傳注俱不分明】明年晉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秦地】獲秦籍氏遂不嗣【左傳】論曰張老讓魏絳以卿折士匄以正規趙武以不善知而不詐又多聞焉籍氏忘祖景王譏之然失禮樂憂又且來天下之口也   女叔齊 女寛 【閻明司馬叔㳺附】   女叔齊是為司馬侯為大夫事悼公公與齊升臺而望曰樂夫對曰臨下之樂則樂矣徳義之樂則未也公曰何謂徳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徳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舌肹習于春秋乃使肹傅太子彪【平公名】悼公薨事平公士匄與龢大夫争田欲攻之齊見曰聞吾子有龢之怒吾以為不信諸侯皆有貳心是之不憂而怒龢大夫非子之任也【國語】   平公十一年【襄二十六年】衛甯喜弑衛侯剽而納獻公趙武為㑹于澶淵以討衛執甯喜北宫遺使齊以先歸十四年【襄二十九年】使齊如魯治杞田【平公母杞女故使魯歸前侵杞田】弗盡歸也悼夫人愠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齊之取貨】公告齊齊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于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于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于朝史不絶書府無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母寧夫人而焉用老臣【言先君母寧怪夫人之所為無用責我】二十年【昭四年】楚子使椒舉來求諸侯【欲専㑹諸侯】公欲勿許齊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争君其許之而修徳以待其歸若歸于徳吾猶将事之况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将棄之吾又誰與争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岱華衡恒】三塗【大行轘轅崤黽】陽城【山名】大室【即嵩髙山】荆山中南【即終南山】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徳音以亨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彊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即公孫無知】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閔二年狄㓕衛僖二十五年衛滅邢】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徳亡于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恵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争諸侯乃許楚使使羊舌肹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二十一年【昭五年】魯昭公來見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公謂齊曰魯侯不亦善于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謂伐莒取鄆】利人之難【謂莒亂而取鄫】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謂三家也】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将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于禮不亦逺乎君子謂叔侯于是乎知禮【左傳】   杜預注時平公亦失政齊以此諷諫   齊子寛   女寛字叔褒齊之子也為大夫事頃公頃公十年【昭二十六年】子朝之亂知躒趙鞅納王使寛守闕塞備子朝十二年【昭二十八年】魏舒舉魏戊【舒庶子】為梗陽大夫梗陽人有獄魏戊不能斷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舒将受之魏戊謂寛及閻没曰主以不賄聞于諸侯若受梗陽人賄莫甚焉吾子必諫皆許諾退朝待于庭饋入召之比置【自始食至食盡】三歎既食使坐魏舒曰吾聞諸伯叔諺曰唯食忘憂吾子置食之間三歎何也同辭而對曰或賜二小人酒不夕食饋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歎中置【至食及半】自咎曰豈将軍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歎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已魏舒辭梗陽人頃公薨事定公初周萇欲遷都成周定公三年【定元年】魏舒合諸侯之大夫城成周齊髙張後不從諸侯寛曰周萇齊髙張皆将不免萇違天髙子違人天之所壊不可支也衆之所為不可奸也閻没者即閻明亦為晉大夫定公八年【定六年】子朝餘黨儋翩復作亂閻没戍周且城胥靡又有司馬叔㳺者亦齊之子   杜預注叔㳺司馬叔侯之子叔侯即女齊也韋昭注女寛女齊之子叔褒也叔褒叔㳺或即是一人   祁盈之家臣祁勝與鄔臧通室盈将執之訪于叔㳺叔㳺曰鄭書【古書名】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無道立矣子懼不免詩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姑已若何盈不聽祁氏遂亡【左傳】   成鱄   成鱄者晉大夫頃公十二年【昭二十八年】魏舒以魏戊為梗陽大夫舒謂鱄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為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義在約思純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按武王兄弟封國者管蔡郕霍魯衛毛郜雍曹滕畢原豐郇凡十六人此言十五紀載不同】姬姓之國者四十人皆舉親也夫舉無他唯善所在親疏一也詩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孫子心能制義曰度徳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禄子孫賴之主之舉也近文徳矣所及其逺哉【左傳】   論曰心有恃敬則衰恃則侈之門也徳音且不可恃而况險與馬哉湯之聖敬日躋文王之小心翼翼閑其恃也女叔之論倫脊昭然宜其聴乎腹有厭心則無厭善乎叔襃之諷亦所以革其侈也   陽畢   陽畢者晉大夫事平公平公六年【襄二十一年】我逐欒盈箕遺及黄淵嘉父作亂不克而死   韋昭注箕遺等皆晉大夫欒盈之黨士匄将逐欒盈箕遺等知之而作亂士匄殺其黨十人   公謂畢曰自穆侯【桓叔之父】以至于今亂兵不輟民志無厭禍敗無已離民且速冦恐及吾身若之何對曰本根猶樹枝葉益長本根益茂是以難已也今若大其柯去其枝葉絶其本根可以少間公曰子實圖之畢曰圖在明訓眀訓在威權威權在君君掄賢人之後有常位于國者而立之亦掄逞志虧君以亂國者之後而去之是遂威而逺權民畏其威而懐其徳莫能勿從若從則民心皆可畜畜其心而知其欲惡民孰偷生若不偷生則莫思亂矣且夫欒氏之誣晉國也久矣欒書實覆宗殺厲公以厚其家若滅欒氏則民威矣今吾若起瑕原韓魏之後而賞立之則民懐矣威與懐各當其所則國安矣君治而國安欲作亂者誰與公曰欒書立吾先君欒盈不獲罪如何畢曰夫正國者不可以暱于權行權不可以隐于私暱于權則民不道行權隠于私則政不行政不行何以道民民之不道亦無君矣則其為暱與隠也復産害矣且勤君身若愛欒盈則眀逐羣賊而以國倫數而遣之厚戒箴國以待之彼若求逞志而報于君罪孰大焉滅之猶少彼若不敢而逺逃乃厚其外交而勉之以報其徳不亦可乎公許諾盡逐羣賊而使畢及祁午適曲沃逐欒盈盈出奔楚遂令于國人曰自文公以來有力于先君而子孫不育者将授立之得之者賞【國語】   郵無恤【王良】   郵無恤字伯樂又名王良又曰郵良【國語作郵無正】為晉大夫定公十九年【哀二年】荀寅士吉射叛晉居朝歌齊人輸之粟鄭人送之趙鞅禦之遇于戚将戰郵無恤御鞅衛世子蒯聵為右登鐵上【邱名】望見鄭師衆世子懼自投于車下無恤授世子綏而乗之曰婦人也及戰鄭人擊鞅中肩斃【踣也】于車中獲其蠭旗世子救之以戈鄭師北世子復伐之大敗鄭師獲齊粟千車既戰鞅曰吾伏弢【弓衣】嘔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世子曰吾救主于車中退敵于下我右之上也無恤曰我兩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駕而乗材兩靷皆絶【乗載也材横木明細小也言駕而載細小之横木兩靷同時皆絶 左傳】   鞅使家臣尹鐸為晉陽曰必墮其壘培【荀寅士吉射圍趙氏所作壘培】尹鐸往而増之鞅怒曰必殺鐸也而後入大夫辭之不可曰是昭余讎也無恤進曰昔先主文子【趙武也】少釁于難從姬氏于公宫有孝徳以出在公族有恭徳以升在位有武徳以羞為正卿有温徳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而去其師保基於其身以克復其所及景子【趙成】長于公宫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業無謗于國順徳以學【音效教也】子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難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道也委土可以為師保吾何為不増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鑑而鳩趙宗乎若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鞅説曰微子吾幾不為人矣以免難之賞賞尹鐸初無恤與尹鐸有怨以其賞如無恤曰子免吾死敢不歸禄辭曰吾為主圖非為子也怨之如初【國語】   司馬寅   司馬寅者亦晉大夫定公三十年【哀十三年】公及吳子盟于黄池時越已入吳獲大子友将歃吳晉争先吳人曰于周室我為長晉人曰于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鞅與寅】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氣色下也】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大子死乎且夷徳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我【左傳】   論曰欒氏之獄弑君不討而無罪見逐書幸盈殃威懐並失亂之所以不戢夫若夫増壘而賞亦能有懐也   尚史卷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四      列傳二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韓萬 韓簡 韓厥【獻子】 韓無忌【公族穆子】 韓起【宣子】韓不信【簡 韓湏 叔禽  叔椒子 子羽 韓襄附】   韓萬者莊伯之弟曲沃武公之叔父也哀侯九年【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萬御戎梁為右逐翼侯于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遂并翼萬是為韓氏祖萬之孫韓簡簡為大夫恵公六年【僖十五年】秦伐我公逆秦師使簡視師復曰師少于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饑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況國乎遂使請戰簡退曰吾幸而得囚及戰于韓原梁由靡御簡虢射為右輅秦伯將止之㑹公戎馬還濘而止慶鄭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秦反獲公以歸簡及諸大夫反首拔舎從之【反首亂髪下垂拔舎拔草舎止】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狐突不寐而與神言故謂之妖夢】豈敢以至諸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厚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初獻公筮嫁伯姬【即穆姬】于秦遇歸妺【兌下震上歸妹】之暌【兌下離上暌】史蘇占之曰不吉為雷為火為嬴敗姬及公在秦曰先君若從史蘇之占吾不及此夫簡侍曰龜象也筮數也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先君之敗徳及可數乎【言先君當致喪敗之徳及今可一二數之乎】詩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職競由人【左傳】   厥者萬之孫子輿之子【韋昭注作子鎮】是為韓獻子也少為趙盾所待養及長言于靈公以為司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圍鄭荀林父救之及河聞鄭及楚平林父欲還先縠【即彘子】不可以中軍佐濟厥謂林父曰彘子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失屬亡師為罪已重不如進也事之不捷惡有所分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師遂濟楚敗我師于邲九年【成二年】齊伐魯敗衛郤克救魯衛與齊師戰于鞌齊師敗績厥夢子輿謂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自非元帥御者皆居中将在右厥辟左右故居中】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齊侯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綦母張【晉大夫】喪車從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綦母張既喪其車欲從厥左右而載】皆肘之使立于後厥俛定其右【右被射仆車中故俯安隠之】逢丑父與齊侯易位將及華泉驂絓于木而止厥執縶馬前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隠且懼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丑父使齊侯下如華泉取飲齊侯以免明年賞鞌之功作六軍以厥為卿【為新中軍将】齊侯來朝公享之齊侯視厥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戎朝異服言服改明識其人】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两君之在此堂也十五年【成六年】晉人謀去故絳【晉復命新田為絳故謂此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監國利君樂不可失也時厥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即大僕】公揖而入厥從公立于寢庭謂厥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羸困也】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沈溺濕疾重膇足腫】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二水名】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説從之遷于新田趙莊姬【成公女趙朔妻】譖趙同趙括【並趙衰子】于公十七年【成八年】殺趙同趙括以其田與祁奚厥言于公曰成季【即趙衰】之勲宣孟【即趙盾】之忠而無後為善者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禄夫豈無辟王頼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敢侮鰥寡所以明徳也乃立趙武而反其田景公薨事厲公厲公三年【成十三年】欒書為帥厥將下軍敗秦師于麻隧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皆秦大夫不更秦爵】五年【成十五年】楚侵鄭衛欒書欲報楚厥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六年【成十六年】我伐鄭楚救之厥將下軍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在馬可及也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余從之乘而俘以下【諜輕兵也使諜距鄭伯車前而自後登其車以執之】郤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七年【成十七年】欒書中行偃執厲公召厥厥辭曰昔吾畜于趙氏孟姬【即趙荘姬】之讒吾能違兵【言晉討趙氏厥去其兵示不與黨】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國語欒書中行偃圍公于匠麗氏召韓獻子獻子辭曰殺君以求威非吾所能為也威行為不仁事廢為不知享一利亦得一惡非所務也中行偃欲伐之欒書曰不可其身果而辭順順無不行果無不徹犯順不祥伐果不克夫以果戾順行民不犯也吾雖欲攻之其能乎乃止   明年悼公即位厥將中軍為政㑹楚伐宋宋來告急厥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公救宋楚師還悼公元年【襄元年】厥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于洧上于是東諸侯之師【齊魯曹邾杞】次于鄫以待我師我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鄭公及衛侯次于戚以為之援七年【襄七年】厥老子起嗣【左傳】   厥卒諡曰獻子二無忌起   起者厥之子宣子也起兄無忌是為公族穆子無忌為厥長子性鎮静而有廢疾悼公即位使為公族大夫使訓卿之子弟共儉孝弟   國語無忌鎮静鎮静者修之則壹   悼公七年【襄七年】厥告老將立無忌辭曰詩曰豈不夙夜畏行多露又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無忌不才讓其可乎請立起也與田蘇【晉賢人】游而曰好仁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聴之介爾景福恤民為徳正直為正正曲為直參和為仁如是則神聴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公謂無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國語韓獻子老使公族穆子受事于朝辭曰厲公之亂無忌備公族不能死臣聞之曰無功庸者不敢居髙位今無忌知不能匡君使至于難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忝韓宗請退也固辭不立   起遂嗣為卿九年【襄九年】公㑹諸侯伐鄭起為上軍佐佐荀偃門于師之梁【鄭城門】鄭成乃盟于戲而還十三年【襄十三年】公蒐于緜上以治兵使起將上軍辭以趙武從之起如故悼公薨事平公平公三年【襄十八年】公圍齊起佐趙武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伐雍門【齊城門】之荻侵濰及沂而還十年【襄二十十五】起如齊蒞盟十一年【襄二十六年】起聘于周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于宰旅【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貢職宰旅冢宰之下士】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于晉乎辭不失舊十二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善于趙武又善于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來告趙武武謀諸諸大夫起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乃許之楚及齊秦皆許之夏六月盟于宋十七年【昭元年】趙武卒起将中軍為政明年使起如魯聘觀書于大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魯昭公享之季孫宿賦緜之卒章起賦角弓宿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宿賦節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樹焉起譽之宿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遂賦甘棠起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遂如齊納幣聘少姜見公孫竈公孫蠆竈蠆見其二子旗與彊起曰皆非保家之主也不臣又聘于衛衛侯享之北宫佗賦淇澳起賦木瓜十九年【昭三年】少姜既卒齊侯使晏嬰請繼室于我曰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則猶有先君之適及遺姑姊妹若而人【言如常人】君若不棄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董正振整也】以備嬪嬙寡人之願也起使羊舌肹對曰寡君之願也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絰之中【制夫人之服葬訖君臣乃釋服】是以未敢請君有辱命恵莫大焉若恵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内主豈惟寡君舉羣臣實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寵嘉之夏五月起如齊逆女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公子即公女變文也】人謂起曰子尾【即公孫蠆】欺晉晉胡受之起曰我欲得齊而逺其寵寵將來乎二十一年【昭五年】起如楚送女楚子厚為之禮起反鄭伯勞諸圉【鄭地】辭不敢見禮也【奉使君命未反故】二十三年【昭七年】鄭國僑來聘㑹公寢疾夢黄熊起私問僑僑以鯀對起祀夏郊公有間國僑為豐施歸州田于起起受之以告公公以與起起初與趙武争州田【見昭三年】病有之以易原縣于宋樂大心【宋大夫】平公薨事昭公昭公元年【昭十一年】起㑹周單成公于戚六年【昭十六年】起如鄭聘鄭六卿餞起于郊起曰二三君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嬰齊賦野有蔓草起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國僑賦鄭之羔裘起曰起不堪也游吉賦褰裳起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游吉拜起曰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駟偃賦風雨豐施賦有女同車印癸賦蘀兮起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貺起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數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起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國僑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徳起有環其一在鄭商起謁諸鄭伯國僑弗與買諸賈人僑又不可至是起私覲于僑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昭公薨事頃公頃公八年【昭二十四年】子朝亂周起徴會于諸侯明年㑹于黄父以定王室十二年【昭二十八年】秋起卒諡曰宣子   韓非子韓宣子曰吾馬菽粟多矣甚臞何故寡人患之周市對曰使騶盡粟以食雖無肥不可得也名與多與之其實少雖無臞亦不可得也主不審其情實坐而患之馬猶不肥也   子四須叔禽叔椒子羽【叔禽以下名未詳】須起之門子也周禮公卿之子入王端之左教之以六藝謂之門子又曰其正室皆謂之門子   為公族大夫事平公平公十八年【昭二年】須如齊逆少姜叔禽以下事不載【起卒而不信嗣卿盖湏前卒也】無忌子襄平公時亦為公族大夫【左傳】   不信字伯音起之孫簡子也事定公定公二年【昭三十二年】王使來請城成周魏舒使不信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諸侯遲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魏舒及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不信與荀寅相惡十五年【定十三年】荀寅士吉射逐趙鞅不信卒諡曰簡【左傳】   不信子庚是為莊子庚子虎是為康子見韓世家世本韓萬生賕伯賕伯生定伯簡簡生輿輿生獻子厥厥生宣子起起生平子頃史記韓之先與周同姓其後苗裔事晉得封于韓原曰韓武子武子後三世有韓厥從封姓為韓氏號為獻子獻子子宣子宣子徙居州宣子子貞子貞子徙居平陽貞子子簡子簡子子莊子莊子子康子康子子武子武二子景侯   論曰厲公作慝書偃逃死晉之舊姓多不免者韓厥踦中立難矣崔杼且舍晏子中行氏又惡敢攻厥哉新田之遷艾安十餘葉詩曰逺猶辰告逺于羣議也夫韓氏大夫也卒正南面雖韓叔厚基予且慕公族穆子之仁也   畢萬 魏犫【武子】 魏錡【厨武子】 魏相【吕宣子】 魏顆魏頡【令狐文子】  魏絳【莊子】 魏舒【獻 魏戊 賈辛子 孟丙 樂霄司馬烏 司馬僚安附 彌年】 魏蔓多【㐮子】   畢萬者畢公髙之子孫也仕于晉事獻公獻公十六年【閔元年】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三國皆姬姓】賜畢萬魏以為大夫魏氏由是始萬之孫犫是為魏武子也初從文公出亡文公入即位四年【僖二十七年】公蒐于被廬作三軍以犫為右明年圍曹入之令無入僖負羈【曹大夫】之宫而免其族報施也【初公過曹僖負羈饋盤飱置璧】犫及顛頡怒曰勞之不圖報于何有爇僖負羈氏犫傷于胸公欲殺之而愛其材使問且視之病將殺之犫束胸見使者曰以君之靈不有寧也距躍三百曲踊三百【距躍超越也曲踊跳踊也百猶勱也盖距地向前超躍越物者三勉勱而為之也】乃舍之殺顛頡以徇【左傳】   犫卒諡曰武子三錡顆絳   錡者犫之子食邑于吕謂之吕錡又曰厨武子事景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邲之役錡求公族未得而怒欲敗我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徃請戰而還楚潘黨逐之及熒澤見六麋射一麋以顧獻曰子有軍事獸人無乃不給于鮮敢獻于從者潘黨去之㑹趙旃往楚子逐之遂乘我師我師敗績楚囚荀罃錡御荀首【即知莊子荀罃之父】射連尹襄老與公子榖臣以歸景公薨事厲公厲公六年【成十六年】鄢陵之役錡夢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使射錡中項伏弢而死謚曰武錡子相是為吕宣子厲公三年【成十三年】公使相絶秦曰昔逮我獻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恵公入秦無禄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徳俾我恵公用能奉祀于晉又不能成大勲而為韓之師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踰越險阻征東之諸侯虞夏商周之而朝諸秦則亦既報舊徳矣鄭人怒君之疆塲我文公帥諸侯及秦圍鄭秦大夫不詢于我寡君擅及鄭盟諸侯疾之將致命于秦文公恐懼綏静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于西也無禄文公即世穆為不弔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散離我兄弟撓亂我同盟傾覆我國家我襄公未忘君之舊勲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殽之師猶願赦罪于穆公穆公弗聴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隕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靈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闕翦我公室傾覆我社稷帥我蝥賊以來蕩搖我邊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猶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庶撫我乎君亦不恵稱盟利吾有狄難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䖍劉我邊陲我是以有輔氏之聚君亦悔禍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獻穆使伯車【秦桓公子】來命我景公曰吾與女同好棄惡復修舊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孤之會君又不祥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之昏姻也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徳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雖與晉出入余唯利是視不榖惡其無成徳是用宣之以懲不壹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帥以聴命唯好是求君若恵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豈敢徼亂君若不施大恵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左傳】   及悼公即位使相佐下軍曰邲之役吕錡佐知莊子于下軍獲楚公子榖臣與連尹襄老以免子羽【即知罃】鄢之役親射楚王而敗楚師以定晉國而無後其子孫不可不崇也【國語】   已而卒謚曰宣   顆者亦犫之子也事景公景公六年【定十五年】我滅赤狄而秦伐我次于輔氏公别遣顆距秦師公治兵于稷以略狄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囘秦之力人也初魏犫有嬖妾無子犫疾命顆必嫁是疾病則曰必以為殉及卒顆嫁之曰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及輔氏之役顆見老人結草以亢杜囘杜囘躓而顛故獲之夜夢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左傳】   顆子頡是為令狐文子悼公即位使頡佐新軍曰昔克潞之役秦來圖敗晉功魏顆以其身郤退秦師于輔氏親止杜囘其勲盟于晉鐘至于今不育其子不可不興也【國語】   頡卒諡曰文   絳者犫之子莊子也悼公即位知絳勇而不亂使為司馬【國語】   悼公三年【襄三年】公㑹諸侯同盟于雞澤公之弟干亂行于曲梁【晉地】絳戮其僕公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絳無二志事君不辟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絳至授僕人書將伏劒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臣聞師衆以順為武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揚干無所逃罪不能致訓至于用鉞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請歸死于司冦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計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敢以為請公以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四年【襄四年】無終子嘉父【無終戎山國名】使孟樂來因絳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公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于我我徳則睦否則携貳勞師于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于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獸棄武羅伯因熊髠厖圉【四子皆羿賢臣】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伯明后寒棄之夷羿收之【寒棄之句夷羿之姓】信而使之以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賄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外内咸服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衆殺而烹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請死于窮門靡【靡靡伯夏遺臣】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澆及豷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徳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二國夏同姓諸侯仲康之子后相所依】處澆于過處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滅澆于過后杼滅豷于戈有窮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跡畫為九州經啟九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徳用不擾在帝夷羿冐于原獸忘其國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獸臣司原敢告僕夫虞箴如是可不懲乎于是公好田故絳及之公曰然則莫如和戎乎對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薦居貴貨易土土可賈焉一也邊鄙不聳【懼也】民狎其野穡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晉四鄰振動諸侯威懐三也以徳綏戎師徳不勤甲兵不頓四也鑒于后羿而用徳度逺至邇安五也君其圖之公説使絳盟諸戎修民事田以時九年【襄九年】冬㑹諸侯伐鄭趙武及絳斬行栗【表道樹也】師于汜鄭恐乃行成冬十一月同盟于戲而還十二月復伐之門其三門濟于陰阪【鄭外邑】次于陰口【鄭地】而還公歸謀所以息民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亦無困人公無禁利亦無貪民祈以幣更【以幣易牲】賓以特牲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爭【三駕三興師謂魯襄十年師于牛首十一年師于向其秋觀兵于鄭東門】十年【襄十年】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我師城梧及制【梧制皆鄭舊地】士魴及絳戍之以偪鄭鄭及我平十一年【襄十一年】夏四月諸侯伐鄭秋九月復伐鄭觀兵于鄭東門鄭成賂公以師悝師觸師蠲【皆樂師名】廣車軘車淳十五乘【廣車軘車皆兵車淳耦也相耦凡十五乘】甲兵備凡兵車百乘歌鐘二肆【肆列也縣鐘十六為一肆二肆三十二枚】及其鎛磬女樂二八公以樂之半賜絳曰子教寡人和諸戎狄以正諸華八年之中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請與子樂之辭曰夫和戎狄國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諸侯諸侯無慝君之靈也二三子之勞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願君安其樂而思其終也詩曰樂只君子殿天子之邦樂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帥從夫樂以安徳義以處之禮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厲之而後可以殿邦國同福禄來逺人所謂樂也書曰居安思危【逸書】思則有備有備無患敢以此規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㣲子寡人無以待戎不能濟河夫賞國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廢也子其受之絳于是始有金石之樂十三年【襄十三年】士魴卒使絳佐下軍明年伐秦公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下軍帥】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左史【晉大夫】謂絳曰不待中行伯乎絳曰夫子命從帥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平公時欒黶卒絳為下軍帥黶子盈佐之平公二年【襄公七年】公㑹諸侯圍齊絳及欒盈以下軍克邿我師焚其雍門及四郭東侵及濰南及沂【左傳】   絳卒諡曰莊子舒   舒絳之子獻子也事平公初晉逐欒盈平公七年【襄二十二年】盈夜入曲沃帥曲沃之甲以晝入絳盈初佐魏絳于下軍舒私焉故因之士匄懼奉公以如固宫使子鞅逆舒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鞅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遂超乘命驅之士匄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遂殺盈滅欒氏衛孫林父逐其君獻公獻公出奔齊十年【襄二十五年】公使舒及宛没逆衛獻公將使衛與之夷儀十七年【昭元年】荀呉伐無終及羣狄于太原崇卒也【崇聚也】將戰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更增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請皆卒【去馬為步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乘車者車三人五乘十五人今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三為伍】荀呉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五陳以相離两于前伍于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距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平公薨事昭公昭公薨事頃公頃公十二年【昭二十八年】韓起卒舒為政【是年滅祁氏羊舌氏】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即司馬督】為平陵大夫魏戊【舒庶子】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知盈孫】為塗水大夫韓固【韓起孫】為馬首大夫孟丙為盂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趙勝曽孫】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周子朝之亂賈辛司馬烏帥師納敬王【事見魯昭二十二年】至是舒謂其有力于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其四人者【謂司馬彌牟孟丙樂霄僚安也】皆受縣而後見于舒以賢舉也賈辛將適其縣見于舒舒曰辛來昔叔向適鄭鬷蔑惡【貎醜也】欲觀叔向從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將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毋墮乃力仲尼聞舒之舉也以為義曰近不失親逺不失舉可謂義矣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為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于晉國乎頃公薨事定公定公二年【昭三十二年】王使來請城成周舒及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明年舒涖政屬役于韓不信及原壽過【周大夫】而田于大陸焚焉還卒于甯【左傳】   諡曰獻孫曼多嗣曼多卒諡曰襄子駒見魏世家世本畢萬生芒季芒季生武仲州武仲生莊子絳莊子生獻子荼獻子生簡子取取生襄子多襄子生桓子駒桓子生文侯斯史記晉文公令魏武子襲魏氏之後封列為大夫治于魏生悼子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絳徙治安邑魏絳卒謚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獻子魏獻子生魏侈魏侈之孫曰魏桓子桓子之孫曰文侯都 按史與左氏世本皆不同   論曰吾聞善侑食者甘而後薦魏莊子之虞箴戒田逸書申備非善侑食者乎戮干以剛和戎以柔抑其次也書曰紹聞衣徳言舒衣絳徳是用能世   尚史卷四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五     列傳二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趙夙 趙衰【成子】 趙盾【宣子】 趙同【原同】 趙括【屏括】趙嬰【樓嬰】 趙朔【莊子】 趙武【文子】 趙成【景子】 趙鞅【簡子】趙無䘏【襄子】   趙夙者事獻公獻公十六年【閔元年】夙御戎以滅耿滅霍滅魏賜夙耿以為大夫【左傳】   趙氏由夙始夙之弟是為趙衰衰字子餘諡成故曰成季嘗為原大夫又曰原季驪姬之難衰從公子重耳出亡恵公十三年【僖二十二年】公子圉【即懐公】自秦逃歸秦伯召重耳于楚歸女五人懐嬴與焉重耳欲辭謂衰曰何如對曰禮志有之曰將有請于人必先有入焉欲人之愛己也必先愛人欲人之從己也必先從人無徳于人而求用于人罪也今將婚媾以從秦受好以愛之聴從以徳之懼其未可也又何疑焉乃歸女而納幣且逆之秦伯將饗重耳重耳使狐偃從偃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請使衰從秦伯饗公子如饗國君之禮衰相如賓卒事明日燕秦伯賦采菽衰使公子降拜秦伯降辭衰曰君以天子之命服命重耳重耳敢有安志敢不降拜成拜卒登衰使公子賦黍苗衰曰重耳之卬君也若黍苗之卬陰雨也若君實庇蔭膏澤之使能成嘉榖薦在宗廟君之力也君若昭先君之榮東行濟河整師以復疆周室重耳之望也重耳若獲集徳而歸載使主晉民成封國其何實不從君若恣志以用重耳四方諸侯其誰不惕惕以從君命秦伯歎曰是子將有焉豈專在寡人乎秦伯賦鳩飛公子賦河水秦伯賦六月衰使公子降拜秦伯降辭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匡王國者命重耳重耳敢有惰心敢不從徳【國語】   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秦伯納公子公子入立是為文公明年定周難殺大叔帶王與之陽樊温原攢茅之田冬圍原原降公問原守于寺人勃鞮對曰昔趙衰以壺飱從徑餒而弗食故以衰為原大夫【韓非子作箕鄭事 左傳】   四年【僖二十七年】蒐于被廬作三軍公問元帥于衰對曰郤縠可行年五十矣守學彌惇夫先王之法志徳義之府也夫徳義生民之本也能惇篤者不忘百姓也請使郤縠公從之公使衰將下軍辭曰欒枝貞慎先軫有謀胥臣多聞皆可以為輔臣弗若也乃以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公使衰將上軍辭曰夫三徳者偃之出也【三徳為勸文公納襄王以示臣義伐原以示信大蒐以示民禮】以徳紀民其章大矣不可廢也使狐偃偃辭以狐毛乃使毛將上軍偃佐之毛卒使衰代之辭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軍也善軍伐有賞善君有賞能其官有賞且居有三賞不可廢也且臣之倫箕鄭胥嬰先都在乃使先且居將上軍公曰趙衰三讓其所讓皆社稷之衛也廢讓是廢徳也八年【僖三十一年】以衰之故蒐于清原作五軍【更為新上下軍】使衰將新上軍箕鄭佐之胥嬰将新下軍先都佐之及狐偃卒公曰趙衰三讓不失義讓推賢也義廣徳也徳廣賢至有何患矣乃使衰佐上軍【國語】   新序文公將伐鄴趙衰言所以勝鄴文公用之而勝鄴將賞衰衰曰君將賞其末乎賞其本乎賞其末則騎乘者存賞其本則臣聞之郄虎公召郄虎曰衰言所以勝鄴葢聞之子子當賞虎對曰言之易行之難臣言之者也公曰子無辭虎乃受賞 伐鄴事經傳無之   文公薨事襄公襄公三年【文二年】秦孟明視帥師伐我先且居將中軍衰佐之敗秦師于彭衙秦伯猶用孟明視視増修國政重施于民衰言于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増徳不可當也詩曰毋念爾祖聿修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敵乎明年秦師伐我我師不出六年【文五年】衰卒【左傳】   諡曰成   盾衰之子宣子也初衰從文公奔狄狄人伐廧咎如【赤狄别種】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文公公取委隗以叔隗妻衰生盾及文公入衰後妻趙季【文公女】請以為嫡子衰卒盾遂嗣為卿初事襄公襄公七年【文六年】蒐于夷使狐射姑將中軍盾佐之陽處父改蒐于董易盾將中軍曰使能國之利也盾于是乎始為國政制事典正法罪辟刑獄董逋逃由質要治舊洿【治舊日洿穢不理之事】本秩禮【貴賤不失其本】續常秩出滯淹既成以授大傅陽處父與大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是年八月襄公薨靈公少以難故立長君盾曰立公子雍【文公子襄公庶弟】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樂【亦文公子】盾不可使逆雍于秦姑射亦使召樂于陳盾殺諸郫【晉地】明年秦送公子雍穆嬴【靈公母】抱大子以責盾盾與諸大夫患穆嬴且畏偪【畏國人以大義逼己】乃背雍而立靈公以禦秦師及堇陰【晉地】盾曰我若受秦秦則賓也不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遂敗秦師于令狐秋八月盾會諸侯盟于扈靈公立故也靈公二年【文八年】盾會魯公子遂于衡雍三年【文九年】楚伐鄭鄭及楚平盾會諸侯之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六年【文十二年】秦以令狐之役故伐我取羈馬盾禦之秦師夜遁【左傳】   盾嘗言于公以韓厥為司馬是役也盾使人以其乘車干行厥執而戮之衆咸曰韓厥必不没矣其主朝升之而莫戮其車其誰安之盾召而禮之曰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忠信曰周】比也舉以其私黨也夫軍事無犯犯而不隠義也吾言汝于君懼汝不能也舉而不能黨孰大焉事君而黨吾何以從政吾故以是觀汝汝勉之茍從是行也臨長晉國者非汝其誰皆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于罪矣【國語】   八年【文十四年】盾㑹諸侯同盟于新城從于楚者服【陳與宋也】且謀納邾也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來奔秋七月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即邾定公】長盾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左傳】   十年【文十六年】宋文公鮑殺昭公明年盾請師于公以伐宋公曰非晉國之急也對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為明訓也今宋人殺其君是反天地而逆民則也天必誅焉晉為盟主而不修天罰將懼及焉公許之乃發令于太廟召軍吏而戒樂正令三軍之鐘鼓必備使荀林父㑹諸侯伐宋猶立文公而還十三年【宣元年】陳宋受盟于我而鄭及楚盟秋楚侵陳宋盾帥師救之㑹于棐林以伐鄭楚救鄭遇于北林囚觧揚我師乃還冬我伐鄭以報北林之役于是公侈盾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于楚十四年【宣二年】秦伐我圍焦【晉河外邑】盾救焦遂自陰地【河南地】及諸侯之師侵鄭楚鬬椒救鄭次于鄭以待我師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公不君盾驟諌公飲盾酒伏甲將攻之盾遂自亡㑹趙穿弑公盾未出山而復大史書曰趙盾弑其君盾使趙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是為成公成公四年【宣六年】盾及衛孫免侵陳【陳即楚故】六年【宣八年】盾卒【左傳】   諡曰宣   同趙括趙嬰者並衰之子母曰趙姬文公之女也同食邑于原是曰原同括食邑于屏是曰屏季嬰食邑于樓是曰樓嬰又曰趙嬰齊狄人之歸盾也趙季以盾為才請為適子而使三子下之及成公即位宦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盾請以括為公族曰君姬氏之愛子也㣲君姬氏則臣狄人也公許之盾為旄車之族【旄車公行之官】使括以其故族為公族大夫成公薨景公立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伐鄭我救之荀林父將中軍括嬰為中軍大夫同為下軍大夫鄭既及楚平林父欲還先縠獨以中軍佐濟諸大夫皆以為不可括同曰率師以來唯敵是求克敵得屬又何俟必從彘子及戰楚敗我師于邲六年【宣十五年】荀林父滅赤狄公使同獻狄俘于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奪之魄矣十一年【成二年】我敗齊師于鞌明年以括為卿【為新中軍佐】賞鞌之功也嬰通于趙莊姬【朔妻嬰之姪婦也】同括放諸齊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聴嬰夢天使謂已祭余余福女使問諸士渥濁渥濁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禍淫淫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十七年【成八年】趙莊姬為趙嬰之亡故謂之于公曰原屏【即同括】將為亂欒郤為徴公討同括殺之【左傳】   朔者盾之子莊子也為下軍佐朔尚成公女莊姬生武朔卒莊姬譖趙同趙括景公討之殺同括以趙氏之田與祁奚武從莊姬畜于公宫既而韓厥言于公曰成季【趙衰】之勲宣孟【趙盾】之忠而無後為善者懼矣乃立武為大夫而反其田【左傳】   國語趙文子冠見欒武子武子曰美哉昔吾逮事莊主華則榮矣實則不知請務實乎見中行宣子宣子曰美哉惜也吾老矣見范文子文子曰而今可以戒矣夫賢者寵至而益戒不足者為寵驕故興王賞諫臣逸王罰之吾聞古之王者政徳既成又聴于民于是乎使工誦諫于朝在列者獻詩使勿兠風聽臚言于市辨妖祥于謠考百事于朝問謗譽于路有邪而正之盡戒之術也先王疾是驕也見郤駒伯駒伯曰美哉然而壯不若老者多矣見韓獻子獻子曰戒之此之謂成人成人在始與善始與善善進善不善蔑由至矣始與不善不善進不善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産也各以其物人之有冠猶宫室之有墻屋也糞除而已何又加焉見知武子武子曰吾子勉之成宣之後而老為大夫非恥乎成子之文宣子之忠其可忘乎夫成子道前志以佐先君道法而卒以政可不謂文乎夫宣子進諫于襄靈以諫取惡不憚死進也可不謂忠乎吾子勉之有宣子之忠而納之以成子之文事君必濟見苦成叔子叔子曰抑年少而執官者衆吾安容子見温季子季子曰誰之不如可以求乎見張老而語之張老曰善哉從欒伯之言可以滋范叔之教可以大韓子之戒可以成物備矣志在子若夫三郤亡人之言何稱述焉知子之道善矣是先主覆露子也   景公薨事厲公厲公被弑悼公即位公以武為文也而能恤大事使佐新軍【國語】   既而使將新軍悼公九年【襄九年】公會諸侯伐鄭武及魏絳斬行栗諸侯圍鄭鄭恐乃成同盟于戲【鄭地】冬十二月復伐鄭次于陰口【鄭地】而還十一年【襄十一年】再伐鄭鄭成武入盟鄭伯鄭公孫舍之出盟公遂㑹于蕭魚【鄭地】十三年【襄十三年】公蒐于緜上以治兵使武將上軍韓起佐之悼公薨事平公平公三年【襄十八年】公㑹諸侯圍齊武及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及魯秦周【魯大夫】伐雍門之荻十年【襄二十五年】武為政將中軍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魯叔孫豹見之謂豹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于諸侯武也知楚令尹【屈建也】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十一年【襄二十六年】衛甯喜弑殤公納獻公孫林父以戚叛武㑹魯襄公及諸侯之大夫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執甯喜及衛獻公衛人歸衛姬于我乃釋獻公十二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善于武又善于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告于晉楚齊秦皆許之皆告于小國為㑹于宋五月武至于宋宋人享之羊舌肹為介司馬置折俎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于晉【成盟載之言两相然可】丁卯宋向戍如陳從屈建成言于楚屈建謂向戍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使諸侯從晉楚者更相朝見】向戍復于武武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于齊猶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請于齊向戍復言于屈建建使驛謁諸楚子楚子曰釋齊秦他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武及公子黒肱盟以齊言【要齊其辭至盟時不得復争訟】庚辰屈建至自陳皆以藩為軍【各以藩籬為軍不築營壘示不相忌】晉楚各處其偏荀盈謂武曰楚氛甚惡懼難武曰吾左還入于宋若我何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及盟晉楚争先武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羊舌肹謂武曰子務徳勿争先乃先楚人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門之外【前盟諸大夫不敢敵公禮也令宋公以近在其國故謙而重盟】鄭伯享武于垂隴公孫舍之良霄公孫夏公孫僑游吉公孫黒肱公孫段從武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舍之賦草蟲【取亦既覯止我心則降】武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良霄賦鶉之賁賁【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武曰牀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公孫夏賦黍苗之四章【比趙孟于召伯】武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公孫僑賦隰桑【取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武曰武請受其卒章【取心乎愛矣遐不謂矣】游吉賦野有蔓草【取邂逅相遇適我願矣】武曰吾子之恵也印段賦蟋蟀【取好樂無荒良士瞿瞿】武曰善哉保家之主也我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取君子樂胥受天之祜】武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禄得乎卒享武告羊舌肹曰伯有【即良霄】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羊舌肹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武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即舍之】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及屈建卒武喪之如同盟十五年【襄三十年】武㑹諸侯之大夫于澶淵宋災故【大夫謀歸宋財既而無歸于宋】十七年【昭元年】武㑹楚公子圍及諸侯之大夫于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武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晉【謂楚先歃】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即屈建】之信稱于諸侯猶詐晉而駕焉【謂衷甲】況不信之尤者乎武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于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許之乃盟魯季孫宿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楚欲戮魯使樂王鮒求貨于叔孫豹豹弗與曰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武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處不辟汚【汚勞事】出不逃難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從之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㑹而赦有罪又賞其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逺如邇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制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觀扈【皆國名】商有姺邳【二國商諸侯】周有徐奄【二國皆嬴姓】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呉濮有釁【呉在東濮在南建寕郡南有濮夷】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魯莒争鄆為日久矣茍無大害于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競勸子其圖之固請于楚而免之夏四月武及魯叔孫豹曹大夫入于鄭鄭伯兼享之武辭五獻【朝聘之制大國之卿五獻】用一獻武為客禮終乃宴叔孫豹賦鵲巢【喻晉君有國趙孟治之】武曰武不堪也又賦采蘩【義取蘩菜薄物可以薦公侯】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穡愛也】鄭罕虎賦野有死麕之卒章【義取君子徐以禮來無使我失節而使狗驚吠】武賦棠棣【取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厖也可使無吠叔孫豹罕虎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于戾矣飲酒樂武出曰吾不復此矣及周天王使劉定公勞武于潁館于雒汭冬十二月晉既烝武適南陽將㑹孟子餘【即趙衰武之曽祖其廟在南陽徃㑹祭之】甲辰朔烝于温庚戌卒州縣者樂豹之邑也欒氏亡士匄韓起及趙武皆欲之武曰温【州本屬温】吾縣也士匄韓起曰自郤稱以别三傳矣【郤稱始受州自是州與温别傳三家】晉之别縣不唯州誰獲治之武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議而自與也皆舍之及武為政武之子獲曰可以取州矣武曰退二子之言義也違義禍也余不能治余縣又焉用州其以徼禍也君子曰弗知實難知而弗從禍莫大焉有言州必死【左傳】   武嘗與叔譽【國語作叔向】觀乎九原武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武曰行并植于晉國不没其身【謂剛而無謀為狐射姑所殺】其知不足稱也其舅犯乎武曰見利不顧其君【謂及河授璧請亡】其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武知人武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所舉于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記檀弓 國語韓非子新序畧同】   武卒諡曰文【記檀弓作獻文】子二獲成成事平公為中軍佐平公二十五年【昭九年】周甘人與閻嘉争閻田我率陰戎伐潁王使辭于我【辭責讓也】㑹王有姻喪韓起使成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襚送死衣】反潁俘【左傳】   成卒諡曰景子鞅嗣   鞅後名志父成之子簡子也初事頃公頃公七年【昭二十三年】周有子朝之難王居于狄泉九年【昭二十五年】公使鞅㑹諸侯于黄父謀王室鞅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明年鞅及知躒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闕塞我師克鞏子朝奔楚王入于成周我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十三年【昭二十九年】鞅及荀寅帥師城汝濱【所取陸渾地】遂賦晉國一鼓鐵以鑄刑鼎【令晉國各出功力共鼓石為鐵計令一鼓而足】著士匄【即范宣子】所爲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僖二十七年文公蒐被廬修唐叔之法】以為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范宣子蒐于夷在文六年一蒐而三易中軍帥貫季箕鄭之徒遂作亂】若之何以為法頃公薨事定公定公十年【定八年】齊伐魯鞅及士鞅荀寅救之魯定公㑹我師于瓦【衛地】士鞅卒鞅為政我師將盟衛靈公于鄟澤先是衛叛我屬齊鞅欲摧辱之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涉佗成何【二子晉大夫】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盟禮尊者涖牛耳主次盟者】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涉佗捘衛靈公之手及腕【擠血至腕】靈公怒遂叛我我請改盟弗許遂伐我夷儀十二年【定十年】鞅圍衛報夷儀也夷儀之役衛伐邯鄲大夫午于寒氏【晉地】城其西北而守之午衆宵熸及我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于衛西門殺人于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徃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如立木不動以示整】日中不啟門乃退衛人懼貢五百家于鞅鞅置之邯鄲十五年【定十三年】鞅謂邯鄲大夫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而置諸晉陽是絶衛之道也【言衛以五百家在邯鄲為是故與邯鄲親】不如侵齊而謀之【侵齊則齊當來報欲因懼齊而徙】乃如之而歸于晉陽鞅怒召午而囚諸晉陽曰吾私有討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午子稷以邯鄲叛鞅使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者荀寅之甥也秋七月荀寅士吉射伐趙氏之宫鞅奔晉陽晉人圍之公伐荀寅士吉射寅吉射奔朝歌韓不信魏曼多以趙氏為請十二月鞅入于絳盟于公宫遂改名曰志父十八年【哀元年】鞅伐朝歌明年衛靈公薨出公輒立鞅帥師納衛世子蒯瞶于戚齊人輸士吉射粟鄭罕達駟送之吉射逆之鞅禦之遇于戚卜戰龜焦【兆不成】樂丁【晉大夫】曰詩曰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謀協以故兆詢可也【言始納衛太子卜得吉兆今既謀同可不須更卜】鞅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徳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得遂進仕】人臣役免【去厮役】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桐棺三寸示罰也屬次大棺辟柂棺也王棺四重被水牛及犀之□為一重辟為二重屬為三重大棺為四重君再重屬與辟為一重大棺為二重大夫一重無辟唯屬與大棺為一重今云不設辟者僣君制非正禮也】素車樸馬無入于兆下卿之罰也將戰郵無恤【即王良】御鞅衛世子為右登鐵上【邱名】望見鄭師衆世子懼自投于車下無恤授世子綏而乘之曰婦人也鞅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三子並晉大夫】羅無勇麇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衛世子禱曰曽孫蒯瞶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鄭聲公名】亂從晉午【晉定公名】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聵不敢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面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王不敢愛鄭人擊鞅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旗名】世子救之以戈鄭師北獲温大夫趙羅世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鞅喜曰可矣傳傁【鞅之屬】曰猶有知在憂未艾也【言知氏猶将為難】追鄭師鄭罕達駟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鞅曰國無小也二十年【哀三年】鞅圍朝歌師于其南荀寅伐其俘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奔邯鄲鞅殺范臯夷惡范氏也二十一年【哀四年】齊衛救范氏圍我五鹿九月鞅圍邯鄲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晉邑】齊逆之墮臨以處稷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明年晉圍栢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夏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二十三年【哀六年】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二十六年【哀九年】宋伐鄭鞅救鄭占者曰利以伐姜不利子商明年鞅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鞅曰吾卜于此起兵【謂徃嵗卜伐宋不吉利以伐姜】事不再令不襲吉行也于是乎取犁及轅毁髙堂之郭侵及賴而還三十一年【哀十四年】鞅帥師伐衛明年再伐衛是年衛世子蒯聵入立是為莊公出公輒出奔魯三十四年【哀十七年】鞅使告于衛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請君若大子來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為也衛莊公辭以難大子又使椓之【椓訴父欲速得位】鞅圍衛㑹齊救衛鞅曰吾卜伐衛未卜與齊戰乃還冬十月我復伐衛入其郛將入城鞅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亂滅國者無後衛人出莊公而與我平我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三十七年【哀二十年】鞅卒【左傳】   史記世家作出公十七年張華曰簡子家在臨水界二冡并上氣成樓閣   諡曰簡子無䘏嗣鞅嘗問壯馳兹【晉大夫】曰東方之士孰為瘉馳兹拜曰敢賀鞅曰未應吾問何賀對曰臣聞之國家之將興也君子自以為不足其亡也若有餘今主任晉國之政而問及小人又求賢人吾是以賀鞅又嘗歎曰雀入于海為蛤雉入于淮為蜃黿鼉魚鼈莫不能化唯人不能哀夫竇犫【晉大夫】侍曰臣聞之君子哀無人不哀無賄哀無徳不哀無寵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夫中行范氏不恤庶難而欲擅晉國今其子孫將耕于齊宗廟之犧為畎畝之勤人之化也何日之有【國語】王孫子簡子嘗獵于晉山之陽撫膺而歎董安于曰敢問何歎簡子曰吾有食榖之馬數千多力之士數百欲以獵獸也吾恐鄰國養賢以獵吾也韓非子趙簡主出税者吏請輕重簡主曰勿輕勿重重則利入于上輕則利歸于民吏無私利而止矣又曰簡主謂左右車席泰美夫冠雖賤頭必戴之屨雖貴足必履之今車席泰美吾將何屩以履之夫美下而耗上妨義之本也説苑趙簡子乘敝車膄馬衣羖羊裘其宰曰車新則安馬肥則徃來疾狐白之裘温且輕簡子曰吾聞之君子服善則益㳟細人服善則益倨我以自備恐有細人之心也又曰或謂簡子曰君何不更乎簡子曰諾左右曰君未有過何更曰吾謂是諾未必有過也吾將以來諫者也今却之是却諫者諫者止我過無日矣又曰趙簡子與欒激游將沈于河曰吾嘗好聲色而激致之好宫室䑓榭而激為之好良馬善御而激求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激未嘗進一人是進吾過而黜吾善也韓詩外傳魏文侯之時子質仕而獲罪去而北游謂簡主曰從今以後不復樹徳于人矣簡主曰何以也質曰吾所樹堂上之士半朝廷之大夫半邊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恐我以法邊境之人刼我以兵是以不樹徳于人矣簡主曰子言過矣夫春樹桃李夏得陰秋得實春樹蒺藜夏不可採其葉秋得刺焉由此觀之在所樹也今子所樹非其人也 按趙簡子不與魏文侯同時又語與陽虎同   無䘏鞅之子襄子也初姑布子卿見簡子【司馬彪曰姑布姓子卿字】簡子徧召諸子相之子卿曰無為將軍者簡子曰趙氏其滅乎子卿曰吾嘗見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簡子召子無䘏無䘏至則子卿起曰此真將軍矣簡子曰此其母賤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所授雖賤必貴自是之後簡子盡召諸子與語無恤最賢簡子乃告諸子曰吾藏寳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賞諸子馳之常山上求無所得無䘏還曰已得符矣簡子曰奏之無䘏曰從常山上臨代代可取也簡子于是知無䘏果賢乃廢太子伯魯而以無䘏為太子   韓詩外傳趙簡子太子伯魯小子無䘏簡子自為一書牘曰節用聴聰敬賢勿慢使能勿賤親自表之與二子使誦之居三年簡子問二書所在伯魯亡其表令誦不能得無䘏出書于袖令誦習焉乃出伯魯而立無䘏   簡子卒無䘏代立是為襄子是年越圍吳無䘏降喪食使楚隆問呉王無䘏姊前為代王夫人簡子既未除服北登夏屋請代王使厨人操銅枓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陰令宰人各以枓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其姊聞之泣而呼天摩筓自殺代人憐之所死地名之為摩笄之山   吕氏春秋畧同水經注趙襄子既害代王迎姊代夫人夫人曰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義也磨笄自刺而死民憐之而立神屋于山側因名磨笄之山   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伯魯者無䘏兄故太子太子蚤死故封其子【史記世家】   無䘏使新穉狗【晉大夫新穉穆子】伐翟勝左人中人【翟二邑】遽人來告【遽傳也】無䘏將食尋飯有恐色侍者曰狗之事大矣不怡何也無䘏曰吾聞之徳不純而福禄並至謂之幸夫幸非福非徳不當雝雝不為幸吾是以懼【國語】   列子畧同韓詩外傳趙簡子薨而未中牟畔之葬五日襄子興師次之圍未匝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擊金退之軍吏曰君誅中牟之罪而城自壊是天助之也曷為退之襄子曰吾聞之叔向曰君子不乘人于利不厄人于險使其城然後攻之中牟聞而請降   出公十一年荀瑤伐鄭將門瑤謂無䘏入之對曰主【謂荀瑤】在此瑤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無䘏由是惎瑤【左傳】   淮南子趙簡子以襄子為後董閼于曰無恤賤今以為後何也簡子曰是為人也能為社稷忍羞異日知伯與襄子飲而批襄子之首大夫請殺之襄子曰先君之立我也曰能忍羞豈曰能刺人哉史記知伯圍鄭醉以酒灌擊毋䘏知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毋䘏毋䘏由此怨知伯 按出公十一年簡子已卒説誤   十八年知伯瑤與趙韓魏分范中行故地晉出公怒告齊魯欲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曽孫驕是為晉懿公【世家作襄子四年誤】知伯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知伯怒遂率韓魏攻趙【史記世家】   無䘏之宰張談【即張孟談】曰先主為重器也為國家之難盍姑無愛寶于諸侯乎無䘏曰吾無使也張談曰地也可【地亦無䘏臣】無䘏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言行有闕病不及先子】不徳而賄夫地也求飲吾欲是養吾疾而干吾禄也吾不與皆斃無䘏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晉别縣】近且城厚完無䘏曰罷民力以完之又斃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廩實無䘏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寛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沈竈産鼃民無畔意【國語】   無䘏懼乃夜使張談私于韓魏與合謀以三月丙戌三國反滅知氏共分其地   史記襄子奔保晉陽原過從後至于王澤見三人自帶以上可見自帶以下不可見與原過竹二節莫通曰為我以是遺趙無䘏原過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齊三日親自剖竹有朱書曰趙無䘏余霍泰山山陽侯天使也三月丙戌余將使女反滅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將賜女林胡之地至于後世旦有伉王亦黒龍面而鳥噣髩麋髭髯大膺大胸修下而馮左袵界乘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諸貉南伐晉别北滅黑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及滅知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過主霍泰山祠祀   于是趙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韓魏其後娶空同氏生五子無䘏為伯魯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傳位與伯魯子代成君成君先死乃取成君子浣立為太子無䘏立三十三年卒【史記世家】   諡曰襄子浣即位是為獻侯見趙世家   世本公明生共孟及趙夙夙生成季衰衰生宣孟盾史記夙生共孟共孟生趙衰   論曰晉之諸卿有先氏狐氏毛氏郤氏欒氏荀氏中行氏樹徳不滋卒斬厥祀然諸族亡而三家昌曲沃之宗不振其隨矣若夫趙之為趙也莊姬之譛邯鄲之伐與晉陽之圍不中絶者如綫使非成季宣孟壅苗三世其先諸宗而槁落乎   尚史卷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六     列傳二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郭偃 史蘇   郭偃【即卜偃】為掌卜大夫史蘇為卜史【禮卜卜師作大夫占色史占墨】獻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曰勝而不吉公曰何謂也對曰遇兆挾以銜骨齒牙為猾【謂兆端左右釁折有似齒牙中有從畫故銜骨在口中齒牙弄之象䜛口之為害也】戎夏交捽【兆有一畫外象戎内象諸夏兆端㑹為牙交有似捽捽交對也】交捽是交勝也臣故云且懼有口民【離也或作】國移心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誰敢興之對曰茍可以攜其人也必甘受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不聼遂伐驪戎克之獲驪姬以歸有寵立以為夫人公飲大夫酒令司正實爵與史蘓曰飲而無肴夫驪戎之役女曰勝而不吉故賞女以爵罰女以無肴克國得妃吉孰大焉史蘓卒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臣不敢蔽蔽兆之紀失臣之官有二辠焉何以事君大罰將及不唯無肴抑君亦樂其吉而備其凶凶之無有備之何害若其有之備其為瘳臣之不信國之福也何敢憚罰飲酒出史蘓告大夫曰夫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晉以男戎勝戎而戎亦必以女戎勝晉其若之何里克曰何如史蘓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寵于是乎與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蘇有蘇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于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寵生伯服于是乎與虢石甫比逐大子宜咎而立伯服大子出奔申申人繒人召西戎以伐周周於是乎亡今晉寡徳而安俘女又増其寵雖當三季之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挾以銜骨齒牙為猾我卜伐驪往離散以應我夫若是賊之兆也非吾宅也離則有之不跨其國可謂挾乎不得其君能銜骨乎若跨其國而得其君雖逢齒牙以猾其中其誰云弗從諸夏從戎非敗而何從政者不可以不戒亡無日矣郭偃曰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縱惑不疚肆侈不違流志而行無所不疚是以及亡而不獲追鑑今晉國之方偏矦也【方大也偏偏方也乃甸内偏方小矦也】其土又小大國在側雖欲縱惑未獲專也大家鄰國將師保之多而驟立不其集亡雖驟立不過五矣且夫口三五之門也【口所以紀三辰宣五行】是以讒口之亂不過三五且夫挾小鯁也可以小戕而不能䘮國當之者戕焉于晉何害雖謂之挾而猾以齒牙口弗堪也其與幾何晉國懼則甚矣亡猶未也商之衰也其銘有之曰嗛嗛之徳【嗛嗛猶小小也】不可以矜而祇取憂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為膏而祗離咎也雖驪之亂其離咎也已其何能服吾觀君夫人也若為亂其猶農也雖獲沃田而勤易之將弗克饗為人而已士蒍曰戒莫如豫豫而後給夫子戒也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及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請使申生處曲沃重耳處蒲夷吾處屈奚齊處絳以儆無辱之故【言儆備于戎翟無耻辱于國】公許之史蘓朝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亂本生矣日君以驪姬為夫人民之疾心固皆至矣昔者之伐也起百姓以為百姓也是以民能欣之故莫不盡忠極勞以致死今君起百姓以是封也民外不得其利而内惡其貪則上下既有叛矣然而又生男其天道也天彊其毒民疾其態其亂生哉吾聞君子好好而惡惡樂樂而安安是以能有常伐木不自其本必復生塞水不自其源必復流滅禍不自其基必復亂今君滅其父而畜其子禍之基也又從其欲子思報父之耻而信其欲雖好色必惡心不可謂好好其色必授之情彼得其情以厚其欲從其惡心必敗國且深亂亂必自女戎三代皆然【國語】   公筮嫁伯姬于秦遇歸妹【兑下震上歸妹】之暌【兑下離上暌】史蘇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無也女承筐亦無貺也【震長男為士兌為羊離為中女又為大腹故稱筐又中虚故為虚筐】西鄰責言不可償也【兑西方兑為口舌以兑從震是口舌雷動】歸妺之暌猶無相也【歸妹女嫁之卦暌乖離之象相助也】震之離離亦之震【震為雷離為電二卦變而氣相通】為雷為火為嬴敗姬【火動熾而害其母女嫁反害其家之象】車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師敗于宗邱【震為車離為火上六之爻在震則無應故車脱輹在離則失位故火焚旗言皆失車火之用也車敗旗焚故不利行師火還害母故敗不出國近在宗邑】歸妺暌孤㓂張之弧【暌之上九處暌之極故曰暌孤失位孤絶故遇㓂難而有弓矢之警】姪其從姑【震為木離為火火從木生離為震妹于火為姑謂我姪者我謂之姑】六年其逋逃歸其國而棄其家明年其死于髙梁之虛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從史蘓之占吾不及此夫韓簡侍曰象也筮數也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先君之敗徳及可數乎史蘓是占勿從何益獻公十六年【閔元年】公滅耿滅霍滅魏賜畢萬魏以為大夫郭偃曰畢萬之後必大萬盈數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賞天啟之矣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衆二十年【僖二年】我伐虢滅下陽秋虢公敗戎于桑田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必易晉而不撫其民矣不可以五稔二十二年【僖三年】八月復伐虢圍上陽公問于偃曰吾其濟乎對曰克之公曰何時對曰童謡云丙之晨龍尾伏辰【龍尾尾星也日月之㑹曰辰日在尾故尾伏不見】均服振振【戎事上下同服振振盛貎】取虢之旂鶉之賁賁天䇿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鶉鶉火星賁賁鳥星之體也天䇿傅説星時近日星㣲焞焞無光燿也言丙子平旦鶉火中軍事有成功也】其九月十月之交乎【謂建戌建亥之月】丙子旦日在尾月在䇿【是夜日月合朔于尾月行疾故至旦而過在䇿】鶉火中必是時也冬十二月【夏十月也】丙子朔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左傳】二十六年【僖九年】獻公薨秦納夷吾是為惠公惠公即位出共世子【即申生】而改葬之臭達于外國人誦之曰貞之無報也孰是人斯而有是臭也【言惠公以正禮改葬世子而不獲吉報也誰使是人有是臭者言惠公使之也或曰貞謂世子與下義相違非是】貞為不聼信為不誠國斯無刑媮居幸生不更厥貞大命其傾威兮懐兮各聚爾有以待所歸兮猗兮違兮心之哀兮嵗之二七其靡有微兮若翟公子【謂重耳】吾是之依兮鎮撫國家為王妃兮偃曰甚哉善之難也君改葬共君以為榮也而惡滋章夫人美于中必播于外而越于民民實戴之惡亦如之故行不可不慎也必或知之十四年君之冡嗣其替乎其數告于民矣公子重耳其入乎其魄兆于民矣若入必伯諸侯以見天子其光耿于民矣欲先導者行乎將至矣公既殺里克而悔之曰芮也使寡人過殺我社稷之鎮偃聞之曰不謀而諌者冀芮也不圖而殺者君也不謀而諌不忠不圖而殺不祥不忠受君之罰不祥罹天之禍受君之罸死戮罹天之禍無後志道者勿忘將及矣初公入而背外内之賂輿人誦之曰佞之見佞果䘮其田【謂里㔻受惠公賂田而納之惠公入而不予也】詐之見詐果䘮其賂【謂秦以詐立惠公惠公入而背之也】得國而狃終逢其咎䘮田不懲禍亂其興及里㔻死禍公隕于韓偃曰善哉夫衆口禍福之門也是以君子省衆而動監戒而謀謀度而行故無不濟内謀外度考省不倦日考而習戒備畢矣【國語】   十四年【僖二十三年】惠公薨子圉立是為懐公懐公命無從亡人【謂重耳】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公執狐突殺之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已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徳而唯戮是聞其何後之有明年重耳入立是為文公遂殺懐公于髙梁文公二年【僖二十五年】王以子帶之難適鄭處于汜狐偃請納王公使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戰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對曰周禮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言周自當帝兆不謂晋】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乾下離上大有】之暌【兑下離上暌】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也戰克而王饗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為澤以當日【言乾變為兑而上當日也】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暌而復亦其所也【言去暌卦還論大有乾尊離卑降尊下卑亦有天子降心之象】九年【僖三十二年】文公薨將殯于曲沃出絳柩有聲如牛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撃之必大㨗焉【左傳】論曰文公嘗問于郭偃曰始也吾以為國易今也難對曰君以為易其難也將至矣君以為難其易也將至矣【見國語】嗚呼其言有符于尼父不僅為卜筮之良也若夫史蘇之樂吉備凶君子亦有取焉   辛廖   辛廖晉大夫初畢萬筮仕于晉遇屯【震下坎上屯】之比【坤下坎上比】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震為車坤為馬震變為坤故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震為足動而遇坤安静之象故居之震為長男兄也初又最長故長之】母復之衆歸之【坤為母坤為衆】六體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水地比有合之義水雷屯有固之義以比承屯之變故合而能固比之下卦有坤坤為土安之象屯之下卦有震震為雷殺之象以坤承震之變故安而能殺】公矦之卦也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萬畢公髙之子孫言必復為公侯 左傳】   董因 董狐 董叔   董因者晉大夫周太史辛有之後也辛有之二子董之晉故晉有董史【按此則辛廖亦與董氏同族】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秦納公子重耳因迎于河公子問焉曰吾其濟乎對曰嵗在大梁將集天行【集成也行道也言嵗星在大梁之次將成天道】元年始受實沈之星也【元年謂文公即位之元年嵗星去大梁在實沈之次】實沈之虚晉人是居所以興也【髙辛氏有子季曰實沈遷于大夏主祀參唐人是因成王㓕唐而封叔虞子燮改為晉侯故參為晉星】今君當之無不濟矣君之行也嵗在大火大火閼伯之星也是謂大辰【魯僖五年重耳出奔嵗在大火髙辛氏有子曰閼伯遷于商邱祀大火】辰以成善后稷是相唐叔以封【辰即農祥謂后稷經緯相視以成善道又唐叔封時嵗在大火】瞽史記曰嗣續其祖如榖之滋必有晉國臣筮之得泰之八【乾下坤上泰遇泰無動爻隂爻不動其數皆八】曰是謂天地配亨小往大來【陽下隂升故曰配亨陽内隂外故曰往來】今及之矣何不濟之有且以辰出而以參入皆晉祥也而天之大紀也濟且秉成必霸諸侯子孫賴之君無懼矣【國語】   董狐葢亦辛有之後也為晉大史靈公十四年【宣二年】趙穿弑靈公趙盾未出山而復狐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于朝盾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隠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竟乃免又有董叔者為大夫事平公平公三年【襄十八年】鄭公子嘉【即子孔】將叛我起楚師以去諸大夫于是楚師伐鄭晉人聞有楚師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嵗在豕韋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南師無時必無功楚師果還【左傳】   董叔將取于范氏【范宣子士匄女】羊舌肸曰范氏富盍已乎曰欲為繫援焉它日董祁【即士匄女祁其名】愬于士鞅曰不吾敬也鞅執而紡于庭之槐羊舌肸過之曰子盍為我請乎肸曰求繫既繋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請焉【國語】   史趙 史墨【即蔡墨】 史 【桑田巫附】   史趙史墨史者並晉大史也平公二十四年【昭八年】楚滅陳公問于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對曰陳顓頊之族也嵗在鶉火【鶉火南方栁星午位】是以卒滅陳將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箕斗之間有天漢謂之析木之津由用也】且陳氏得政于齊而後陳卒亡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徳寘徳于遂【遂舜後葢殷興存舜後而封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滛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臣聞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平公薨昭公即位昭公元年【昭十一年】魯葬齊歸【魯昭公母】昭公不慼我士之送葬者歸以語趙趙曰必為魯郊【言昭公必出在郊野】侍者曰何故曰歸姓也【姓生也】不思親祖不歸也史墨者又曰蔡墨又曰史黯事頃公頃公十三年【昭二十九年】秋龍見于綘郊魏舒問于墨曰吾聞之蟲莫知于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有豢龍氏有御龍氏魏舒曰是二氏者吾亦聞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謂也對曰昔有飂叔安【飂古國叔安其君名】有裔子曰董父實甚好龍能求其耆欲以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鬷夷氏其後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龍及有夏孔甲擾于有帝【言孔甲之徳能順于天】帝賜之乗龍河漢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豢龍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劉累學擾龍于豢龍氏以事孔甲能飲食之夏后嘉之賜氏曰御龍以更豕韋之後【以累代彭姓之豕韋累遷魯縣豕韋復國至商而滅累之後世復為豕韋氏】龍一雌死潛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既而使求之懼而遷于魯縣范氏其後也魏舒曰今何故無之對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好是物者必有其官守居是官者必脩其方法】朝夕思之一日失職則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業其物乃至若冺棄之物乃坻伏【坻止伏匿也】鬱湮不育【鬱湮湮塞也】故有五行之官是謂五官實列受氏姓封為上公祀為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収水正曰冥土正曰后土龍水物也水官棄矣故龍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垢曰潛龍勿用其同人曰見龍在田其大有曰飛龍在天其夬曰亢龍有悔其坤曰見羣龍無首吉坤之剥曰龍戰于野若不朝夕見誰能物之魏舒曰社稷五祀誰氏之五官也對曰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句芒該為蓐收脩及熙為冥世不失職遂濟窮桑【少皥之號也】此其三祀也顓頊氏有子曰犂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共工氏在大皥後神農前以水名官者其子句龍能平水土】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烈山氏神農世諸侯】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趙鞅荀寅賦晉國一鼓鐵【令各出功力共鼓石為鐵計令一鼓而足】以鑄刑鼎著士匄所為刑書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定公元年【昭二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鞅夢童子臝而轉以歌且占諸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庚日有變日在辰尾故曰以庚辰】日月在辰尾【辰尾龍尾也日月合朔于辰尾而食】庚午之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謫變氣也庚午十月十九日去辛亥朔四十一日雖食在辛亥更以始變為占也午南方楚位午火庚金庚午有變故災在楚楚仇唯吳故知入郢必吳食在辛亥亥水也水數六故六年也火勝金者午火勝庚金楚氣猶壯故終亦不克】二年【昭三十三年】呉伐越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存亡之數不過三紀嵗星三周三十六嵗故曰不及四十年】越得嵗而呉伐之必受其凶魯昭公薨于乾侯趙鞅問于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離死于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髙岸為谷深cq=82谷為陵三后之姓【虞夏商】于今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乗乾曰大壯天之道也【震居乾上言君臣易位大强壯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震妊娠謁告也】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魯受費以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于是失國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宣成襄昭】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左傳】   墨嘗為趙鞅史鞅田于螻【晉君之囿】墨聞之以犬待于門鞅見之曰何為曰有所得犬欲試之兹囿鞅曰何為不告對曰君行臣不從不順主將適螻而麓不聞【麓主君苑囿之官】臣敢煩當日【當日直日也言主不煩麓以告君臣亦不敢煩直日以告主】鞅乃還鞅嘗歎曰吾願得范中行之良臣墨侍曰將焉用之鞅曰良臣人之所願也又何聞焉對曰臣以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諫過而賞善薦可而替不獻能而進賢擇才而薦之朝夕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勤之以力致之以死聼則進不則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於難君出在外又不能定而棄之則何良之為若弗棄則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將勤營其君使復立于外死而後止何日以來若來乃非良臣也鞅曰善吾言實過矣【國語】   吕氏春秋趙簡子將襲衛使黙往睹之期以一月六月而後返簡子曰何其乆也史黙曰謀利而得害猶弗察也今蘧伯玉為相史鰌佐焉孔子為客子貢使令于君前甚聼易曰渙其羣元吉渙者賢也羣者衆也元者吉之始也渙其羣元吉者其佐多賢也簡子按兵而不動吕氏春秋簡子晝居喟然太息曰異哉吾欲伐衛十年矣而衛不伐侍者曰以趙之大伐衛之細君不欲則可君若欲之請今伐之簡子曰不知而言也衛有士十人于吾所吾且伐之十人者其言不義也而我伐之是我為不義也   二十六年【哀九年】鄭之嬖許瑕圍宋雍邱宋報之伐鄭鞅卜救鄭遇水適火占諸史趙史墨史曰是謂沈陽【火陽得水故沈】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姜火師之後火弱故利伐姜子商謂宋屬水故伐商不利】伐齊則可敵宋不吉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趙鞅姓盈水盈坎乃行宋姓子得北方水位】名位敵不可干也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水勝火伐姜則可趙曰是為如川之滿不可游也【既盈則得水位如川之滿不可慿㳺】鄭方有罪不可救也【鄭以嬖寵伐人故以為有罪】救鄭則不吉不知其他乃止先是有桑田巫者事景公景公十九年【成十年】公夢大厲被髪及地搏膺而踊曰殺余孫不義【厲趙氏之先祖公殺趙同趙括故怒】余得請于帝矣壊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于室又壊户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六月公欲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張【腹滿也】如厠䧟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公出諸厠遂以為殉【左傳】   師曠   師曠字子野為晉樂大師初事悼公悼公十四年【襄十四年】衛獻公出奔齊曠侍于公公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滛養民如子葢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收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大夫有二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牧圉皆有親暱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過則匡之患則救之失則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子兄弟以補察其政史為書瞽為詩工誦箴諌大夫規誨士傳言庶人謗商旅于市【旅陳也陳物以示時所貴尚】百工獻藝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諌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諌失常也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從其滛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悼公薨事平公平公三年【襄十八年】齊伐魯公㑹魯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齊地】塹防門而守之冬十月丙寅晦齊師夜遁曠告公曰鳥烏之聲樂齊師其遁邢伯【晋大夫邢侯也】告荀偃曰有班馬之聲齊師其遁羊舌肸告公曰城上有烏齊師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從齊師鄭公子嘉將叛我起楚師以去諸大夫㑹鄭伯從我伐齊楚師伐鄭次于魚陵【鄭地】我聞有楚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方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羊舌肸曰在其君之徳也十一年【襄二十六年】秦伯之弟鍼來脩成羊舌肸命召行人子員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三云肸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撫劔從之肸曰秦晉不和乆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晉國頼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常易之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人救之公曰晉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爭不務徳而争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   淮南子師曠瞽而為大宰晉無亂政有貴于見者也淮南子平公出言不當師曠舉琴撞之跌衽宫壁左右欲塗之公曰舍之以為寡人失韓非子文繁而同説苑作師經魏文侯事淮南子平公問于師曠曰人君之道如何對曰人君之道清净無為務在博愛趨在任賢不固溺于流俗不拘繫于左右此人君之操也淮南子平公曰吾年七十欲學恐暮矣師曠曰何不炳燭乎臣聞之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炳燭之明孰與昩行乎淮南子平公問于師曠曰咎犯與趙衰孰賢對曰陽處父欲臣文公因咎犯三年不達因趙衰三日而達不知其士不智也知而不言不忠也欲言而不敢無勇也言之而不聼不賢也新序平公閒居師曠侍公曰子生無目甚矣子之墨墨也對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與一焉臣行賂以采譽百姓侵寃無所訴而君不悟一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處髙不肖臨賢而君不悟二也姦臣欺詐空虚府庫以其少才覆塞其惡而君不悟三也國貧民罷上下不和好財用兵嗜欲無厭而君不悟四也至道不明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五也臣之墨墨小墨墨耳古文語師曠御平公鼓瑟輟而笑曰齊君與其嬖戲墜于牀而傷其臂公命書之曰某月某日齊君戱而傷   二十四年【昭八年】春石言于魏榆【魏邑之榆地】公問于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不然民聼濫也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時怨讟動于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並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公方築虒祈之宫羊舌肸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徵故怨逺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無徵故怨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是宫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左傳】   古文語平公至澮上見人乗白驂八駟以來貍身狐尾去其車而隨公公問師曠曠曰其名曰首陽之神飲酒霍太山而歸其逢君子澮乎君其有喜古文語有鳥從南來質白五色備集平公之庭相見如讓公問叔嚮嚮曰吾聞師曠曰西方有白質鳥五色備其名曰翬南方赤質五色備其名曰揺來為吾君臣其祥先至矣説苑平公出畋乳虎伏而不動謂師曠曰吾聞霸主出則猛獸伏今者乳虎伏而不動此其猛獸乎師曠曰鵲食猬猬食鸃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之狀似駮馬今君必驂駮馬公曰然曰臣聞一自誣者窮再自誣者辱三自誣者死今虎不動為駮馬非徳義也君何自誣乎平公出朝有鳥環公不去謂師曠曰吾聞霸王之主鳯下之今者有鳥環寡人不去是其鳯乎師曠曰東方有鳥名諌珂文身而朱足憎烏而愛狐今君必衣狐裘公曰然曰鳥為狐裘故非徳義也君何再自誣乎平公置酒虒祈之臺布蒺藜于階上召師曠師曠解履刺足仰天而歎曰肉生蟲而自失木生蠧而自刻人興妖而自賊五鼎之具不當生藜藿人主堂廟不當生蒺藜公曰為之奈何曰妖已在前無可奈何來月八日君將死矣至日平旦公謂師曠曰今日如何師曠謁歸未幾而公死   公説新聲曠曰公室其將卑乎君之明兆于衰矣夫樂以開山川之風以耀徳于廣逺也風徳以廣之風山川以逺之風物以聼之修詩以詠之脩禮以節之夫徳廣逺而有時節是以逺服而邇不遷也【國語】   韓非子衛靈公將之晉至濮水之上聞鼓新聲者使師涓撫琴而寫之去之晉以新聲示平公師曠撫止之曰此亡國之聲也師延與紂為靡靡之樂也及武王伐紂師延走濮水而自投聞此聲者必于濮水之上平公曰此何聲也曰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曰不如清徵公曰願試聼之師曠援琴一奏之有鶴二入延頸而鳴舒翼而舞音中宫商聲聞于天公曰音莫悲于清徵乎曰不如清角公曰願試聼之師曠鼓之雲起風至大雨隨之裂帷破爼坐者散走晉國大旱平公瘙病淮南子師曠奏白雪之音神物為之下風雨暴至平公癃病晉國赤地吕氏春秋晉平公鑄大鐘師曠曰不調請更鑄之公曰工皆為調矣曰後有知音者將知不調也至師涓而果知鐘之不調拾遺記師曠或出于晉靈之世主樂官撰兵書萬篇平公時以隂陽之學顯   兵家有師曠八篇【漢書】   論曰桃園之難董狐顯誅盾墨于適婁則微諷之皆所以正天序申大經凛乎其不可犯己國無史史無人君臣之義安所取正哉天象龜兆各從其類而吉凶生然必配人以論天始可謂善言天矣前識多中非偶然也雖然桑田之巫且以藝死也   晉逸民傳 介推   介之推者文公之微臣也初從文公出亡公入賞從亡者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無親外内棄之天未絶晉必將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天實置之而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竊人之財猶謂之盗况貪天之功以為己力乎下義其罪上賞其姦上下相蒙難與處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誰懟對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對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隠焉用文之是求顯也其母曰能如是乎與女偕隠遂隐而死公求之不獲以緜之田曰以志吾過且旌善人【左傳】   史記介子推從者憐之懸書宫門曰龍欲上天五蛇為輔龍已升雲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獨怨終不見處所文公出見其書曰此介子推也求之則亡聞其入綿上山中于是環山而封之以為介推田號曰介山吕氏春秋文公反國介推不肯受賞自為賦詩曰有龍于飛周徧天下五蛇從之為之丞輔龍反其鄉得其處所四蛇從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橋死于中野懸書宫門而伏于山中文公聞之曰此介子推也令曰有善得子推者爵上卿田百萬或遇之山中負釡葢䔲問焉曰介子推安在應之曰夫介子推茍不欲見而欲隐吾獨焉知之遂背而行終身不見新序以謂焚其山宜出及焚其山遂不出而焚死琹操介子綏割其腓股以餌重耳重耳復國子綏獨無所得乃作龍蛇之歌以感之終匿于山文公燔山求之子綏遂抱木而死文公令民五月五日不得發火韓非子子推無爵禄而義随文公不忍口腹而仁割其肌説苑龍饑無食一蛇割股淮南子介子歌龍蛇而文君垂泣 按諸説龍蛇之歌各異而有割股焚山之事説苑又有龍蛇之歌而作舟之僑又有三賞不及陶叔狐事葢皆非實也   虢老夫 【漁者農夫老古附】   虢老夫故虢人也文公田于虢遇老夫而問焉虢之為虢乆矣子處此故矣虢亡其有説乎對曰虢君斷則不能諌則無與也不能㫁又不能用人此虢之所以亡也公輟田而歸遇趙衰而告之趙衰曰其人安在公曰吾不與之來也趙衰曰古之君子聼其言而用其人今之君子聼其言而棄其身哀哉晉國之憂也公乃召賞之【新序】   新序又曰文公出田逐獸碭入大澤迷不知所出中有漁者公謂曰我若君也道安從出漁者曰臣願有獻公曰出澤而受之出澤公曰子之所以教寡人者何等也願受之漁者曰鴻鵠保河海厭而徙之小澤則必有丸矰之憂黿鼉保深淵厭而出之淺渚則必有網羅釣射之憂今君逐獸碭入至此何行之太逺也公曰善哉謂從者記漁者名漁者曰君何以名為君其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國慈愛萬民臣亦與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國外失禮于諸侯内逆民心一國流亡漁者雖得厚賜不能保也君亟歸國臣亦反吾漁所新序文公逐麋而失之問農夫老古者吾麋何在老古以足指曰如是往公曰寡人問子以足指何也老古振衣而起曰一不意人君如此也虎豹之居也厭閒而近人故得魚鼈之居也厭深而之淺故得諸侯厭衆而亡其國詩云維鵲有巢維鳩居之君放不歸人將君之于是文公恐歸遇欒武子欒武子曰獵得獸乎而有説色文公曰寡人逐麋而失之得善言故有説色欒武子曰其人安在曰吾未與來也欒武子曰居上位而不恤其下驕也緩令急誅暴也取人之言而棄其身盗也文公曰善還載老古與俱歸按欒武子即欒書書當厲公時非文公也説誤重人   重人者莫知其名景公十四年【成五年】梁山崩公以傳召伯宗伯宗辟重【遇重載之車使之避也】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㨗之速也【㨗邪出也】問其所曰綘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壊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去盛饌不舉樂】絳服乗鰻【車無文】徹樂出次【舍于郊】祝幣【陳玉帛】史辭【大史修言辭以謝過】以禮焉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見之于晉君】不可遂以告而從之【左傳】   榖梁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晉君召伯尊而問焉伯尊來遇輦者輦者不辟使車右下而鞭之輦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車而問焉曰子有聞乎對曰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為此召我也為之奈何曰君親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問之伯尊曰君親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聞之曰伯尊其無績乎攘善也   絳縣老人   絳縣老人者葢亦隐君子也平公十五年【襄三十年】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悼夫人杞出也故晉城杞】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于食有與疑年使之年【疑其年老使言其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㑹郤成子于承匡之嵗也【在文十一年】是嵗也狄伐魯叔孫莊叔于是乎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古亥字二晝在上三人在下故以二為首以六為身下亥字上二畫竪置身傍當為㤥字葢以二首為二萬六身為六千六百六十日也】士匄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日以其末三分六甲之一故少四十日實得二萬六千六百六十日也】趙武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用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乆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復陶【主衣服之官】以為絳縣師【縣師掌地域辨其夫家人民】而廢其輿尉【左傳】   杜蕢 【宰人附】   杜蕢者【傳作屠蒯】平公之宰也荀盈卒【即知悼子】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寢杜蕢入寢歴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也大矣曠也太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揚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于今既畢獻斯揚觶謂之杜舉【記檀弓】   左傳蒯趨入酌以飲工曰女為君耳將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虧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   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使荀盈之子躒佐下軍以説焉而進用蕢平公薨事昭公昭公薨頃公即位頃公將伐陸渾使蕢如周請有事于雒與三塗【雒水名三塗山名在陸渾南託祭山川以為名】使荀吳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遂滅陸渾【左傳】   韓非子文公時宰臣上炙而髪繞之公召宰人而譙之曰汝欲寡人之哽邪奚為以髪繞炙宰人頓首再拜請曰有死罪三援礪砥刀利猶干將也切肉肉斷而髪不斷臣罪一也援木而貫臠而不見髪臣罪二也奉熾爐炭火盡赤紅炙熟而髪不燒臣罪三也堂下得無微有疾臣者乎公曰善乃召堂下譙之果然乃誅之   古乗 【田差 咎犯公子晏子附】   古乘者晉之舟人也平公㳺于河而樂之歎曰安得賢士而與處焉古乗對曰夫珠玉無足去此數千里而來者人好之也今士有足而不來者是吾君不好之乎公曰吾客千人朝食不足暮收市征暮食不足朝收市征吾尚可謂不好士乎對曰鴻鵠髙飛逺翔其所恃者六翮也背上之毛腹下之毳無尺寸之數去之滿把飛不能為之卑益之滿把飛不能為之髙不知客千人者有六翮之用乎將盡毛毳也【韓詩外傳】   一作盍胥新序作固桑説苑作趙簡子事新序平公為馳逐之車龍旌羽芝立于殿下令羣臣觀焉田差三過而不顧公怒差曰臣聞説天子者以天下説諸侯者以國説大夫者以官説士者以事説農者以食説婦者以織桀以奢亡紂以滛敗是以不敢顧也新序平公好樂敢諌者死有咎犯者以樂見公曰内之殿上出鐘磬竽瑟曰容子為樂咎犯對曰臣不能為樂臣善隠公召隠士十二人咎犯申左臂而詘五指公問隐官隐官皆不知公曰歸之咎犯申其一指曰一也便㳺赭盡而峻城闕二也柱梁衣繡士民無褐三也侏儒有餘酒而死士渇四也民有饑色而馬有粟秩五也近臣不聼諌逺臣不敢達公曰善韓詩外傳平公藏寳之臺燒士大夫救火三日乃勝之公子晏子獨束帛而賀公勃然曰士大夫皆趨救之子獨賀何也公子晏子曰臣聞之王者藏于天下諸侯藏于百姓商賈藏于篋匱今百姓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口而収大半藏之臺是以天火之昔者桀殘海内賦歛無度故湯誅之為天下戮笑今天降災于臺是君之福也而不知變悟亦恐為鄰國笑矣公曰善自今已往請藏于百姓之間   論曰聖人之道一龍一蛇畚鍤之間牛口之下其為龍蛇也多矣微伯趙絳之二老亦卒委蛇而已夫   狼瞫   狼瞫晉人襄公元年【僖三十三年】秦使孟明視襲鄭我師擊之戰于殽戰之明日襄公秦囚使右萊駒以戈斬之囚呼萊駒失戈瞫取戈以斬囚禽之以從公乗遂以瞫為右秋狄伐我及箕【晉地】我禦之先軫黜瞫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獲死所其友曰吾與汝為難瞫曰周志有之勇則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義非勇也共用之謂勇吾以勇求右無勇而黜亦其所也謂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三年【文二年】秦師伐我以報殽我禦之戰于彭衙【秦地】既陳瞫以其屬馳秦師死焉我師從之大敗秦師君子謂狼瞫于是乎君子怒不作亂而以從師可謂君子矣【左傳】   鉏麑 提彌明 靈輙   鉏麑者晉力士也靈公不君趙盾驟諌公患之使麑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歎而言曰不忘㳟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提彌明者為趙盾車右公飲盾酒伏甲將攻之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摶而殺之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鬬且出明死之靈輙者亦晉人也初盾田于首山舍于翳桑【桑之多䕃翳者】見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宦學也】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槖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甲士】倒㦸以禦公徒以免盾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左傳】論曰狼授命于敵以葢無勇能用其勇矣靈輒倒戈以酬簞食能用其義矣聞其風者可以厚俗鉏麑忠信死以自完然宣子為民之主必俟朝服假寐而後知之邪   晉夫人傳 姜氏【穆夫人】 賈氏 齊姜 狐姬小戎子【獻公妾】   姜氏者齊女穆矦夫人生文侯仇及桓叔成師【左傳】賈氏【賈姬姓國】獻公夫人無子齊姜者齊女為武公妾獻公烝之生大子申生及秦穆夫人大戎狐姬【大戎唐叔子孫别在戎狄者姬姓以狐為氏】伯行之子【伯行狐夫子空也】狐偃其兄弟也生文公重耳小戎子【小戎允姓之戎】生惠公夷吾【左傳】   驪姬 【獻夫人】   驪姬驪戎之女獻公伐驪戎以驪姬歸立為夫人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與里克成謀將立其子奚齊乃謂大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公田姬寘諸宫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大子大子自殺姬遂譖重耳夷吾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奚齊竟得立【左傳】公薨里克殺奚齊卓子及驪姬【國語】   列女傳戮驪姬鞭而殺之   姜氏 季隗 文嬴 懐嬴【文夫人】 杜祁 偪姞【文公妾】   姜氏齊宗女文公以難之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公安之從者以為不可將行謀于桑下蠶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謂公曰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吾殺之矣公曰無之姜曰行也懐與安實敗名公不可姜與狐偃謀醉而遣之【左傳】   國語孝公即位諸侯叛齊子犯知齊之不可以動而知文公之安齊而有終焉之志也欲行而患之與從者謀于桑下蠶妾在焉莫知其在也妾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言于公子曰從者將以子行其聞之者吾已除之矣子必從之不可以貳貳無成名詩云上帝臨女無貳爾心先王其知之矣貳將可乎子去晉難而極于此自子之行晉無寕嵗民無成君天未䘮晉無異公子有晉國者非子而誰子其勉之上帝臨子矣貳必有咎公子曰吾不動矣必死于此姜曰不然周詩曰莘莘征夫每懐靡及夙夜征行不遑其處猶懼無及况其順身縱欲懐安將何及矣人不求及其能及乎日月不處人誰獲安西方之書有之曰懐與安實疚大事鄭詩云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昔管敬仲有言小妾聞之曰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從懐如流民之下也見懐思威民之中也畏威如疾乃能威民威在民上弗畏有刑從懐如流去威逺矣故謂之下其在辟也吾從中也鄭詩之言吾其從之此大夫管仲之所以紀綱齊國禆輔先君而成霸者也子而棄之不亦難乎齊國之政敗矣晉之無道乆矣從者之謀忠矣時日及矣公子幾矣君國可以濟百姓而釋之者非人也敗不可處時不可失忠不可棄懐不可從子必速行吾聞晉之始封也嵗在大火閼伯之星也實紀商人商人之饗國三十一王瞽史之記曰唐叔之世將如商數今未半也亂不長世公子唯子子必有晉若何懐安公子弗聼姜與子犯謀醉而載之以行   季隗廧咎如之女也【赤狄之别種】文公在狄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公公取季隗生伯儵叔劉公将適齊謂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而後嫁對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則就木焉請待子及公入狄人歸季隗于晉【左傳】   文嬴秦穆公之女也文公之秦秦伯妻之公入以吕郤【吕甥郤芮】之難潛㑹秦伯于王城秦伯誘殺吕郤公逆嬴氏以歸及公薨秦襲鄭襄公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文嬴請三帥曰彼實搆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厭君何辱討焉使歸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許之【左傳】   懐嬴又曰辰嬴亦秦女也大子圉為質于秦秦妻之及將逃歸謂嬴氏曰與于歸乎對曰子晉大子而辱于秦子之欲歸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執巾櫛以固子也從子而歸棄君命也不敢從亦不敢言圉遂逃歸【左傳】及文公之秦秦伯納女五人懐嬴與焉秦伯見公曰寡人之適【音嫡】此為才子圉之入備嬪嬙焉欲以成婚而懼離其惡名非此則無故【言懼為子圉妻恐離其惡名非有此則無他故】不敢以禮致之歡之故也【不敢以婚姻正禮致之歡愛此女之故】公子有辱寡人之罪唯命是聼公欲辭胥臣臼季曰兄弟為同姓今子于子圉道路之人也取其所棄以濟大事不亦可乎公謂狐偃曰何如對曰將奪其國何有于妻唯秦所命從kao也謂趙衰曰何如對曰今將婚媾以從秦受好以愛之聼從以徳之懼其未可也又何疑焉乃歸嬴而納幣且逆之【國語】   公使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怒曰秦晉匹也何以卑我公懼降服而囚【左傳】   嬴生公子樂   杜祁偪姞並文公妾祁杜伯之後姞姞姓之女杜祁生公子雍偪姞生襄公杜祁以君故讓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而已次之【左傳】   穆嬴【襄夫人】 悼夫人 少姜【平公妾】   穆嬴秦女襄公夫人生靈公襄公薨靈公少趙盾迎公子雍于秦將立之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嗣不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出朝則抱以適趙氏頓首于盾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棄之若何盾與諸大夫皆患之且畏偪乃立靈公【左傳】   悼夫人悼公夫人平公母杞孝公之姊妹也故平公使荀盈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城杞者悼夫人皆食之又使女叔齊如魯治杞田【左傳】   少姜齊女平公之妾也平公使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于公公謂之少齊謂陳無宇非卿【欲使齊以適夫人禮送少姜】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從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韓須公族大夫陳無宇上大夫言齊畏晉改易禮制使上大夫送女反致此執辱之罪】已而少姜卒陳無宇乃歸【左傳】論曰申生無故奚齊卓子為羣公子長享其禄可也乃驪姬易之欲從而顛及適速其子不亦酷乎興戎于内卒為農死而有知齊姜將咥其笑矣趙姬公子也而下叔隗使其三子下盾括遂得為公族大夫驪姬惡知夫裕以下人乃自裕哉   晉列女傳 叔隗 趙姬   叔隗趙姬並趙衰妻叔隗狄女趙姬文公之女也文公處狄狄人伐廧咎如【赤狄别種】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文公公取季隗以叔隗妻趙衰生盾復以己女妻衰生原同屏括樓嬰及文公入立狄人歸季隗于我趙姬請逆盾與其母衰辭姬曰得寵而忘舊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請許之來以盾為才固請于公以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為内子而已下之【左傳】   羊舌職妻   羊舌職妻肸【即叔向】之母也肸母妬虎【即叔虎】之母美而不使【不使見職】其子皆諌其母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國多大寵不仁人間之不亦難乎余何愛焉使往視寢生虎美而有勇力欒盈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難【左傳】及鮒【即叔魚】之生也母視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鳶肩而牛腹谿壑可盈是不可厭也必以賄死遂弗視【國語】   列女傳羊叔姬者羊舌子之妻叔向叔魚之母也羊舌子好正不容于晉去之三室之邑邑人相與攘羊而遺之不受叔姬曰夫子居晉不容去之又不容于三室之邑不如受之羊舌子受之曰為肸與鮒烹之叔姬曰不可南方有鳥名曰乾吉食其子不擇肉子常不遂今肹與鮒童子也隨大夫而化者不可食以不宜之肉不若埋之以明不與後二年攘羊之事發都吏至羊舌子曰吾受之不敢食也發而視之則其骨存焉都吏曰君子哉羊舌子不與攘羊之事矣漢儒荒謬更生亦爾   初肸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夏姬女】母欲娶其黨肸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陳御叔楚襄老及巫臣】一君【陳靈公】一子【夏徵舒】而亡一國【陳地】兩卿【孔寕儀行父】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鄭靈公】子貉早死無後而天鍾美于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羙光可以鑑名曰妻樂正后䕫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纇無期謂之封豕有窮后羿滅之䕫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即申生】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徳義則必有禍肸懼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陽食我始生赤【即伯華】之妻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䘮羊舌氏矣遂弗視【左傳】   伯宗妻   伯宗妻州犂之母也伯宗朝以喜歸其妻曰子貎有喜何也曰吾言于朝諸大夫皆謂我知似陽子對曰陽子華而不實主言而無謀是以難及其身子何喜焉伯宗曰吾飲諸大夫酒而與之語爾試聼之曰諾既飲其妻曰諸大夫莫子若也然而民不能戴其上乆矣難必及子子盍亟索士憖庇州犂焉得畢陽及欒弗忌之難諸大夫害伯宗將謀而殺之畢陽送州犂于荆【國語】   列女傳范獻子之三子逰于趙氏趙簡子乗馬園中園中多株問三子曰奈何長者曰明君不問不為亂君不問而為中者曰愛馬足則無愛民力愛民力則無愛馬足少者曰可以三徳使民設令伐株于山將有馬為也已而閒囿示之株夫山逺而囿近民説一矣去險阻之山而伐平林之株民説二矣既畢而賤賣民説三矣簡子從之民果大説少子伐其謀歸以告母母喟然歎曰滅范氏者必是子也 按范獻子之子曰士吉射一人而已列女傳佛肸以中牟叛趙法叛者身死家収佛肸之母將論自言死不當襄子見而問之曰母不能教子使至于反何為不當死也母曰吁妾之職盡乆矣此乃在于主君妾聞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長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子少而不慢長而能使妾何負哉妾能為君長子君自擇以為臣妾之子與在論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無暴子是以言妾無罪也襄子曰善遂釋之列女傳女娟者河津之女初趙簡子南擊楚與津吏期簡子至津吏醉不能渡簡子欲殺之娟曰妾父聞主君來渡不測之水恐風波之起水神動駭故禱祀之不勝杯酌餘瀝醉至于此君欲殺之妾願以鄙軀易父之死簡子曰非女子之罪也娟曰主君因其醉而殺之妾恐其身不知痛而心不知罪是殺不辜也願醒而殺之簡子遂釋不誅將渡用檝娟攘卷操檝而請曰妾願備父持檝簡子曰不榖義不與婦人同舟而渡娟曰妾聞湯伐夏左驂牝驪右驂牝靡而遂放桀武王伐殷左驂牝騏右驂牝䮲而遂克紂與妾同舟又何傷乎簡子説遂與渡中流發河激之歌其辭曰升彼阿兮面觀清水揚波兮杳禱求福兮醉不醒誅將加兮妾心驚罰既釋兮瀆乃清妾持檝兮操其維蛟龍助兮主將歸呼來櫂兮行勿疑簡子大説將使祝祓以為夫人娟辭曰婦人之禮非媒不嫁嚴親在内不敢聞命簡子歸納幣于父母立以為夫人列女傳弓工妻者晉繁人之女也平公使其夫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公怒將殺弓人弓人之妻請見曰妾夫造此弓其幹生于太山之阿一日三覩隂三覩陽傅以燕牛之角纒以荆麋之筋糊以河魚之膠此四者天下之妙選也而君不能穿一札是君不能射也妾聞射之道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發之左手不知公以其言而射穿七札韓詩外傳作齊景公 説多支離   尚史卷四十六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七      列傳二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諸臣傳   逆臣傳 里克 丕鄭 【丕豹七輿大夫附】   里克者里季也丕鄭者丕鄭父也並為晉大夫事獻公獻公五年【莊二十二年】公伐驪戎克之以驪姬歸立以為夫人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使太子申生處曲沃重耳處蒲城夷吾處屈史蘇【掌大夫】告大夫曰二三大夫其戒之乎亂本生矣及公將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齊里克丕鄭荀息相見克曰夫史蘇之言將及矣其若之何息曰吾聞事君者竭力以役事不聞違命君立臣從何貳之有鄭曰吾聞事君者從其義不阿其惑也惑則誤民民誤失徳是棄民也民之有君以治義也義以生利利以豐民若之何其民之與處而棄之也必立太子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吾其靜也【國語】   十七年【閔二年】公使太子伐東山皋落氏克諫曰太子奉冡祀社禝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者也故曰冡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専行謀誓軍旅君與國政之所圖也非太子之事也師在制命而已禀命則不威専命則不孝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君失其官帥師不威将焉用之且臣聞皋落氏将戰君其舎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見太子太子曰吾其廢乎對曰告之以臨民教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不得立修已而不責人則免於難【左傳】二十一年【僖四年】驪姬将殺太子而難里克使優施夜説之克曰吾秉君以殺太子吾不忍通復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旦而里克見丕鄭曰夫史蘇之言将及矣優施告我君謀成矣将立奚齊鄭曰子謂何曰吾對以中立鄭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疏之亦固太子以擕之多為之故以變其志志少疏乃可間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謀【况益也】彼有成矣難以得間克曰往言不可及且人中心唯無忌之【言驪姬無忌憚之心】何可敗也子將何如鄭曰我無心是故事君者君為我心制不在我克曰殺君以為亷長亷以驕心因驕以制人家吾不敢【亷利也言以太子故殺君以自利因驕以裁制人之父子吾不敢為】抑撓志以從若為廢人以自利也利方以求成人吾不能【方道也言廢申生利得道以求成奚齊吾不能為】將伏也明日稱疾不朝三旬難成太子自殺二十六年【僖九年】獻公薨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子將何如息曰死吾君而殺其孤吾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克曰子死孺子立死不亦可乎子死孺子廢焉用死哉息曰昔君問臣事君于我我對以忠貞君曰何謂也我對曰可以利公室力有所能無不為忠也死者養生者死人復生不悔生人不愧貞也吾言既往矣豈能欲行吾言而又愛吾身乎雖死焉辟之里克告丕鄭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子將何如鄭曰荀息謂何對曰荀息曰死之鄭曰子勉之夫二國士之所圖【二士里克荀息也】無不遂也我為子行之子帥七輿大夫以待我【七輿申生下軍大夫】我使翟以動之援秦以揺之立其薄者可以得重賂厚者可使無入【言立其恩薄者可以得重賂于己厚者可使二公子不得入立】國誰之國也【言晉可専】克曰不可克聞之夫義者利之足也貪者怨之夲也廢義則利不立厚貪則怨生夫孺子豈獲罪于民將以驪姬之惑蠱君而誣國人讒羣公子而奪之利使君迷亂信而亡之殺無罪以為諸侯笑使百姓莫不有蔵惡于其心中恐其如壅大川潰而不可救禦也是故將殺奚齊而立公子之在外者以定民弭憂于諸侯且為援庶㡬曰諸侯義而撫之百姓欣而奉之國可以固今殺君而賴其富貪且反義貪則民怨反義則富不為頼頼富而民怨亂國而身殆懼為諸侯載【載見于書為後戒也】不可常也鄭許諾于是殺奚齊卓子及驪姬使屠岸夷【晉大夫】告公子重耳于翟曰國亂民擾得國在亂治民在擾子盍入乎吾請為子鉥【導也】重耳辭吕甥郤芮亦使蒲城午【晉大夫】告公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賂秦以求入吾主子夷吾賂秦秦立之是為恵公恵公即位之明年背秦賂使丕鄭聘于秦且謝之而殺里克曰子殺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   左傳克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劒而死   鄭如秦謝緩賂乃謂穆公曰君厚問以召吕甥郤稱冀芮而止之以師奉公子重耳臣之屬内作晉君必出穆公使冷至【秦大夫】報問且召三大夫鄭與客將事【與冷至行聘事】冀芮曰鄭之使薄而報厚其言我于秦也必使誘我弗殺必作難乃殺鄭及七輿大夫共華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丕之黨也丕鄭之子豹出奔秦鄭之自秦反也聞里克死見共華曰可以入乎華曰二三子皆在而不及子使于秦可哉丕鄭入公殺之共華之族共賜【晉大夫】謂華曰子行乎其及也華曰夫子之入吾謀也將待及賜曰孰知之華曰不可知而背之不信謀而困人不知困而不死無勇任大惡三行将安入子其行矣我姑待死丕豹謂穆公曰晉君大失其衆背君賂殺里克而忌處者衆固不説今又殺臣之父及七輿大夫此其黨半國矣君若伐之其君必出穆公曰失衆安能殺人以禍為違孰能出君爾俟我【國語】豹終于秦   趙穿 【趙旃 趙勝趙朝附】   趙穿者趙夙之庶孫晉襄公之壻也靈公六年【文十二年】秦伐我取羈馬我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臾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從秦師于河曲臾駢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士㑹【即范武子文七年奔秦】謂秦伯曰必臾駢實為此謀趙有側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秦軍掩我上軍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褁糧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焉軍吏曰將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屬出趙盾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司馬法曰從綏不及則難䧟葢古名退軍為綏也】及秦師將遁臾駢曰薄諸河必敗之穿及胥甲當軍門呼曰死傷未収而棄之不恵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後七年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于衛而不及穿十一年【文十七年】靈公㑹諸侯于扈以穿及公壻池為質于鄭與鄭成十三年【宣元年】我欲求成于秦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穿侵崇秦弗與【公羊崇作桞桞天子之邑】十四年【宣二年】公不君趙盾諫公將攻之盾自亡秋九月穿攻公于桃園弑之盾未出山而復使穿逆公子黒臀【文公子】于周而立之是為成公穿子旃事景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伐鄭我救之遇楚師于邲楚使求成于我我許之盟有日矣楚人來致師我逐之既免旃求卿未得且怒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㑹魏錡【魏犫之子】求公族未得怒欲敗我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楚人逐錡旃夜至于楚軍席于軍門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逐旃旃棄車而走林屈蕩摶之得其甲裳我懼旃錡之怒楚師也使軘車逆之楚亦懼王之入我軍也遂出陳乗我師我師敗績旃以其良馬二濟其兄與叔父【兄趙朔叔父趙同趙括】以他馬反遇敵不能去棄車而走林逢大夫【晉人】與其二子乗謂其二子無顧【不欲見趙旃】顧曰趙傁在後怒之使下指木曰尸女于是授旃綏以免明日以表【即所指木】尸之皆重獲在木下十一年【成二年】我敗齊師于鞌明年賞鞌之功以旃為卿【為新下軍佐】景公薨事厲公厲公三年【成十三年】我伐秦以旃將新軍敗秦師于麻隧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并秦大夫】旃子勝是為須子食采邯鄲又曰邯鄲勝事平公平公八年【襄二十三年】齊伐我取朝歌封少水而還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齊大夫】勝之曽孫朝頃公時魏舒為政謂朝餘子【卿之庶子為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以為平陽大夫【左傳】   欒書   欒書欒盾之子武子也初事景公景公三年【宣十二年】楚克鄭鄭及楚平潘尫【楚大夫師叔】入盟子良【鄭伯弟】出質夏我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先縠佐之士㑹將上軍郤克佐之趙朔將下軍書佐之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林父欲還先縠不可以中軍佐濟師遂濟次于邲鄭使如我師曰楚驟勝而驕其師老矣而不設備子擊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先縠曰敗楚服鄭于此在矣必許之書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民生之不易禍至之無日戒懼之不可以怠在軍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於勝之不可保紂之百克而卒無後訓之以若敖蚡冐篳路籃縷以啟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不可謂驕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師直為壯曲為老我則不徳而徼怨於楚我曲楚直不可謂老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今以十五乗為一廣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於昏内官序當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師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鄭親矣來勸我戰我克則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鄭不可從趙朔曰欒伯善哉實其言必長晉國已而趙旃魏錡怒楚師楚師乗我軍我師敗績十一年【成二年】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書將下軍伐齊敗齊師於鞌十三年【成四年】書代郤克將中軍以救許伐鄭取汜祭十五年【成六年】楚以鄭從晉故伐鄭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楚師還我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于書書将許之荀首士燮韓厥諌曰不可吾来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于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己甚不如還也遂還于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書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將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書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遂侵沈獲沈子揖初十七年【成八年】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大夫】皆從知韓范也十八年【成九年】鄭伯来討其貳于楚也執諸銅鞮書伐鄭殺其行人伯蠲十九年【成十年】鄭立髠頑【康成公大子】為君書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㑹景公有疾五月立厲公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鄭成鄭伯歸六月景公薨厲公三年【成十三年】書及士燮韓厥以諸侯之師伐秦戰于麻隧秦師敗績六年【成十六年】鄭叛我公將伐之士燮不可書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鄭告于楚楚子救鄭五月我師濟河聞楚師將至士燮欲反書不可六月晉楚遇于鄢陵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乃戰射共王中目楚師宵遁晉入楚軍三日榖七年【成十七年】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已而敗楚師也搆之于公公使長魚矯殺三郤胥童以甲刼書及中行偃于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使辭于二子曰寡人有討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恵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徳乃皆歸公逰于匠麗氏書及偃遂執公而殺胥童明年使程滑【大夫】弑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是為悼公【左傳】是年書卒諡曰武子   荀偃   荀偃字伯㳺庚之子中行獻子也為大夫厲公六年【成十六年】公伐鄭楚救之偃佐上軍敗楚鄭于鄢陵七年【成十七年】公殺三郤書及偃執公明年弑之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是為悼公悼公元年【襄元年】韓厥及偃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于洧上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我師我師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九年【襄九年】公㑹諸侯伐鄭偃及韓起門于師之梁【鄭城門】鄭人請成偃欲圍鄭以待楚之救鄭而與之戰諸侯皆不欲乃許鄭成十一月同盟于戱十二月我復以諸侯伐鄭門其三門次于隂口【鄭地】而還十年【襄十年】公及諸侯㑹呉于柤【楚地】偃士匄請伐偪陽【妘姓國】而封宋向戍【宋大夫】五月滅偪陽以與向戍向戍辭乃與宋公十三年【襄十三年】荀罃卒【中軍將】公蒐于緜上以治兵使偃將中軍十四年【襄十四年】公伐秦報櫟之役【櫟役在十一年】公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于棫林【秦地】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惡之曰余馬首欲東乃歸偃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夏四月衛孫林父出其君獻公而立公孫剽公問衛故于偃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悼公薨事平公平公元年【襄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溴梁與諸侯宴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歌古詩當各從義類】齊髙厚之詩不類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髙厚厚逃歸于是偃及諸大夫盟曰同討不庭夏五月偃㑹諸侯之師伐許次于函氏【許地】偃及欒黶帥師伐楚及楚師戰于湛阪楚師敗績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而還三年【襄十八年】齊伐魯偃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公以戈擊之首隊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東方則可以逞【巫知偃有死徴勸之决意伐齊】偃許諾公伐齊將濟河偃以朱絲係玉二㲄而禱曰齊環【靈公名】怙恃其險負其衆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神主謂民也】曽臣彪【彪平公名曽臣猶末臣】將帥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苟㨗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冬十月㑹于魯濟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齊侯登巫山望我師我使司馬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疏陳之使乗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曵柴而從之齊侯畏其衆乃脱歸齊師夜遁十二月入平隂遂從齊師偃以中軍克京兹魏絳以下軍克邿趙武以上軍圍盧弗克遂焚雍門及四郭東侵及濰南及沂明年還及沂上盟諸侯于督揚公先歸魯襄公享我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以下皆受一命之服賄偃以束錦加璧乗馬先呉夀夢之鼎偃癉疽生瘍于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士匄請見弗内請後曰鄭甥可【鄭甥荀呉其母鄭女】二月卒而視不可含士匄盥而撫之曰事呉敢不如事主猶視欒盈曰其為未卒事于齊故也乎乃復撫之曰主茍終所不嗣事于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士匄出曰吾淺之為丈夫【左傳】   謚曰獻子   論曰書云作之君君者天也天一而已人無二天臣無二君通義也是故天無道不可以力勝君無道不可以逆加樹榖而焚之食之者其鮮矣晉之亂君厲靈為甚良臣宣猷莫逾欒趙予榜逆臣而以書盾次列之蓋信通義以厠董狐匪得已也然君免臣死顧乃賊之書之罪實成于弑矣   晉亂臣傳 郤芮 郤稱 瑕吕飴甥   郤芮字子公郤豹之子也食邑于冀故曰冀芮芮與郤稱及瑕吕飴甥并為公子夷吾臣驪姬之難也夷吾奔屈重耳奔狄獻公使賈華【大夫】伐屈夷吾將奔狄芮曰後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左傳】國語郤芮曰後出同走不免于罪且夫偕出偕入難聚居異情惡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親吾君吾君老矣子往驪姬懼必援于秦以吾存也且必告悔告悔是吾免也乃之梁居二年驪姬使奄楚以環釋言韋昭注謂以玉環自解釋也   獻公薨里克殺奚齊及卓子郤稱及飴甥使告夷吾于梁夷吾告芮曰吕甥欲納我芮曰子勉之國亂民擾大夫無常不可失也非亂何入非危何安幸茍君之子唯其索之方亂以擾孰適禦我大夫無常茍衆所置孰能勿從子盍盡國以賂外内無愛虚以求入既入而後圖聚夷吾許使者飴甥出告大夫曰君死自立則不敢乆則恐諸侯之謀徑召君于外也則民各有心恐厚亂盍請君于秦乎乃使告于秦穆公穆公使公子縶弔夷吾于梁夷吾告芮曰秦人勤我矣芮曰子勉之亡人無狷潔狷潔不行重賂配徳公子盡之無愛財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矣夷吾出見使者且賂之穆公問芮曰公子誰恃于晉對曰臣聞之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之少也不好弄戲不過所復怒不及色及其長也弗改是故出亡無惡于衆而衆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乎秦納夷吾是為恵公恵公元年【僖十年】公背秦賂使丕鄭聘秦且謝之而殺里克丕鄭説穆公召飴甥郤稱及芮而止之立重耳芮曰鄭之使薄而報厚其言我于秦也必使誘我弗殺必作難乃殺丕鄭及七輿大夫共華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丕之黨也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十月恵公薨懐公圉即位十二月秦納重耳懐公奔髙梁飴甥及芮帥師軍于廬栁秦使公子縶如師師退狐偃入盟重耳遂立是為文公既而飴甥及芮畏偪悔納公作亂焚公宮求公不獲遂如河上秦穆公誘而殺之【國語】   瑕呂飴甥者姓瑕呂名飴甥字子金食邑于隂又曰隂飴甥   紀年獻公十九年命瑕父呂甥邑于國都   恵公六年【僖十五年】韓之役也秦獲恵公以歸既而許晉平公使郤乞【大夫】告瑕呂飴甥且召之飴甥教之言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且告之曰孤雖歸辱社稷矣其貳圉也公從之衆皆哭于是乎作爰田【分公田之税爰之于所賞之衆】飴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憂恵之至也將若君何衆曰何為而可對曰征繕以輔孺子諸侯聞之喪君有君羣臣輯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勸惡我者懼庶有益乎衆説于是乎作州兵【州二千五百家使州長各繕甲兵】冬十月飴甥㑹秦穆公盟于王城穆公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䘮其親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讐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徳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穆公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二而執之服而舎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徳為怨秦不其然穆公曰是吾心也遂歸公【左傳】   郤稱亦郤氏族秦伯誘殺二子而不及稱稱或前死與   尚史卷四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八     列傳二十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晉嬖臣傳 梁五 東闗五   梁五東闗五者並獻公之嬖大夫也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欲立其子賂梁五與東闗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與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無主則民不威疆場無主則啟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廣莫于晉為都晉之啟土不亦宜乎公說十一年【莊一十八年】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譖羣公子而立奚齊晉人謂之二五耦【左傳】   優施 【僕人贊附】   優施者獻公之優施其名也施通于驪姬驪姬問焉曰吾欲作大事而難三公子之徒如何對曰蚤處之使知其極鮮有慢心雖其慢乃易殘也【言蚤定申生使自知其位所極至自知其極則戒懼不敢違慢有官任而違慢乃易殘毁】驪姬曰吾欲為難安始而可施曰必于申生其為人也小心精潔而大志重【大年長重惇重也】又不忍人精潔易辱重僨可疾不忍人必自忍也辱之近行【辱之以不義之行】驪姬曰重無乃難遷乎施曰知辱可辱可辱遷重【言知辱者雖重必移】若不知辱亦必不知固秉常矣【言不知辱則固執常謀因以罪加之】今子内固而外寵且善不無不信若外單善而内辱之【外盡善意待大子而内以不義加辱之】無不遷矣且吾聞之甚精必愚精而易辱愚不知避難雖欲無遷其得之乎是故先施讒于申生施教驪姬夜半而泣曰吾聞申生甚好仁而彊甚寛惠而慈于民皆有所行之今謂君惑于我必亂國夫無乃以國故而行彊于君君未終命而不没君其若之何盍殺我無以一妾亂百姓公曰夫豈惠其民而不惠于其父乎驪姫曰妾亦懼矣吾聞之外人之言曰為仁與為國不同為仁者愛親之謂仁為國者利國之謂仁故長民者無親衆以為親茍衆利而百姓和豈能憚君以衆故不敢愛親衆况厚之【况益也】彼將惡始而羙終以晚葢者也凡民利是生殺君而厚利衆衆孰沮之殺親無惡于人人孰去之茍交利而得寵志行而衆説欲其甚矣孰不惑焉雖欲愛君惑不釋也今夫以君為紂若紂有良子而先喪紂無章其惡而厚其敗鈞之死也無必假手于武王而其世不廢祀至于今吾豈知紂之善不哉君欲勿恤其可乎若夫難至而恤之其何及矣公懼曰若何而可驪姬曰君盍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得其所索乃其釋君且君其圖之自桓叔以來孰能愛親唯無親故能兼翼公曰不可與政我以武與威是以臨諸侯未没而亡政不可謂武有子而不勝不可謂威我授之政諸侯必絶能絶于我必能害我失政而害國不可忍也爾勿憂吾將圖之驪姬曰以臯落翟之朝夕苛我邉鄙使無日以牧田野君之倉廩固不實又恐削封疆君盍使之伐翟以觀其果于衆也與衆之信輯睦焉若不勝翟雖濟其罪可也若勝翟則善用衆矣求必益廣乃可厚圖也且夫勝翟諸侯驚懼吾邉鄙不儆倉廩盈四鄰服封疆信君得其賴又知可不其利多矣君其圖之公説是故申生伐東山衣之偏裻之衣【裻在中左右異故曰偏】佩之金玦僕人贊【大子僕】聞之曰殆哉君賜之奇奇生怪怪生無常無常不立使之出征先以觀之故告之以離心而示之以堅忍之權則必惡其心而害其身矣惡其心必内險之害其身必外危之危自中起難哉且是衣也狂夫阻之衣也【狂夫方相氏之士也阻古詛字周禮方相氏黄金四目衣朱裳執戈揚盾以驅疫】其言曰盡敵而反雖盡敵其若内讒何【左傳作先友先丹木之言今兩存之】及勝翟而反處五年驪姬謂公曰吾聞申生之謀愈深日吾固告君曰得衆衆弗利焉能勝翟今矜翟之善其志益廣狐突不順故不出   韋注謂大子不順愚謂不順大子之所為故杜門不出   吾聞之申生甚好信而彊又失言于衆矣【謂詐衆以取國】雖欲有退衆將責焉言不可食衆不可弭是以深謀君若不圖難將至矣公曰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焉驪姬告施曰君既許我殺大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克奈何施曰吾來里克一日而已子為我具特羊之饗吾以從之飲酒我優也言無郵【過也】驪姬許諾乃具使施飲里克酒中飲施起舞謂克妻曰主孟【大夫之妻亦稱主孟妻字】啗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之吾吾【吾讀如魚吾吾不敦自親之貎】不如鳥烏人皆集于苑【苑音鬱茂木貎】已獨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謂苑何謂枯施曰其母為夫人其子為君可不謂苑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謗可不謂枯乎枯且有傷施出里克辟奠【辟去奠置也】不飱而寝夜半召施曰曩而言戯乎抑有所聞之乎曰然君既許驪姬殺大子而立奚齊謀既成矣里克曰吾中立其免乎施曰免明日里克稱疾不朝三旬難乃成【國語】   夷陽五 長魚矯 清沸魋   夷陽五【國語作午】長魚矯清沸魋者皆厲公之嬖也卻錡嘗奪夷陽五田五嬖于公郤犫又與長魚矯爭田執而牿之父母妻子同一轅矯亦嬖于公及欒書胥童皆怨郤氏譖之于公公信之厲公七年【成十七年】公作難使胥童及五帥甲八百将攻郤氏矯請無用衆公使魋助之抽戈結衽而偽訟者【偽若二人将訟曲直于郤氏者】三郤将謀于榭矯以戈殺郤錡郤犫于其位郤至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于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将忍君臣聞亂在外為姦在内為軌御姦以徳御軌以刑不施而殺不可謂徳臣偪而不討不可謂刑徳刑不立姦軌並至臣請行遂出奔狄【左傳】   韓非子厲公時六卿貴胥僮長魚矯諌曰大臣貴重敵主爭事外市樹黨下亂國法上以刼主而國不危者未嘗有也公曰善乃誅三卿胥僮長魚矯又曰夫同罪之人偏誅而不盡是懐怨而借之閒也公曰吾一朝而夷三卿予不忍盡也長魚矯曰公不忍之彼将忍公居三月諸侯作難殺公而分其地   樂王鮒   樂王鮒者樂桓子也為晉大夫事平公平公六年【襄二十一年】晉逐欒盈遂及羊舌氏殺虎而囚肹鮒見肹曰吾為子請肹弗應出不拜人咎肹肹曰必祁大夫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鮒恨之及公問肹之罪于鮒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已而祁奚請之乃免州綽邢蒯者亦晉大夫欒盈既逐綽蒯出奔齊鮒謂士匄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士匄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明年欒盈帥曲沃之甲入絳鮒侍坐于士匄或告曰欒氏至矣匄懼鮒曰奉君以走固宫【宫之有臺觀守備者】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将何懼焉欒氏所得其惟魏氏乎【謂魏舒】而可强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㑹公有姻喪鮒使匄墨縗冐絰【冐絰以絰冐其首或云縗冐絰三者皆墨之】二婦人輦以如公【為婦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宫刼魏舒以拒欒盈遂滅欒氏十七年【昭元年】趙武㑹諸侯之大夫于虢㑹魯伐莒取鄆莒人告于㑹乃執魯叔孫豹鮒相趙武欲求貨于豹而為之請使請帶焉【難指求貨以帶為辭】豹曰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武聞之固請于楚乃免豹【左傳】   鮒卒諡曰桓子   論曰予誦小弁巷伯之詩輒為之廢書而歎曰嗟乎悲㢤齒牙銷骨何其利也然尋譖人之言葢亦有術不苦而甘其入也順不卒而緩其濡也深不迫而逺其中也微聴者授之情而已若刳心焉能無售乎雖然必有間間以疏之解可市矣是故君子貴無間無間者使心無腐而已螙蝕無繇弭譖之本也   寺人披 頭須   寺人披者字伯楚為晉勃鞮【盖官名見韋昭註】獻公二十一年【僖四年】公既殺大子申生驪姬又譖二公子曰重耳夷吾與知共君【即申生】之事公使披刺重耳重耳逃于翟使賈華【晉大夫】刺夷吾夷吾逃于梁梁近秦驪姬懼秦納夷吾使披以環釋言【環玉釋環還也釋言以言自解釋也】文公元年【僖二十四年】文公入立披求見公辭焉曰驪姬之讒爾射予于屏内【樹謂之屏禮諸侯内屏】困余于蒲城斬余衣袪又為惠公從余于渭濱命曰三日若宿而至若干二命【獻惠之命】以求殺余余于伯楚屢困何舊怨也退而思之異日見我對曰吾以為君已知之矣故入猶未之知又将出矣事君不貳是謂臣好惡不易是謂君君君臣臣是謂明訓明訓能終民之主也二君之世蒲人翟人余何有焉除君之所惡唯力所及何貳之有今君即位其無蒲翟乎伊尹放太甲而卒以為明王管仲賊桓公而卒以為侯伯乾時之役申孫之矢集于桓鉤【乾時之戰在魯莊九年申孫矢名鉤帶鉤也】鉤近于袪而無怨言佐相以終成令名今君之徳宇何不寛裕也惡其所好其能久矣君實不能明訓而棄民主余罪戾之人也又何患焉且不見我君其無悔乎于是吕甥郤芮畏偪悔納公謀作亂将以己丑焚公宫公出救火而遂殺之披知之故求見公公懼遽見之曰豈不如女言然是吾惡心也吾請去之披以吕郤之謀告公懼乗驛自下【下下道也】脫㑹秦伯于王城【脱㑹遁行也】及公宫火甥芮求公不獲遂如河上秦伯誘而殺之【國語 左傳畧同】   頭須又名里鳬須為文公守蔵䜿【左右小吏曰䜿】文公之出也竊蔵以遁盡用以求納之及入求見公辭焉以沐謂僕人曰沐則心覆心覆則圖反宜吾不得見也居者為社稷之守行者為羈絏之僕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國君而讐匹夫懼者甚衆矣僕人以告公遽見之【左傳】   韓詩外傳文公出亡過曹里鳬須從盜公資而亡公反國國中多不附公于是里鳬須造曰臣能安晉公使應之曰子尚何面目来見寡人欲安晉也里鳬須曰君沐邪沐者其心倒心倒者言悖君何言之悖也使者以聞公見之里鳬須曰離國久臣民多過君鳬須嘗竭君之資避于深山而君以餒介子推割股肉以食君天下莫不聞臣之為賊亦大矣今君誠赦臣之罪與驂乗㳺于國中百姓見之人自安矣公大説晉家臣傳 訾祏   訾祏者范宣子士匄之家臣也匄與龢大夫爭田久而無成匄欲攻之徧問于諸大夫皆不對問于羊舌鮒鮒曰待吾為子戮之羊舌肹聞之見匄曰聞子與龢未寕徧問于大夫又無決盍訪之訾祏訾祏實直而博直能端辯之博能上下比之且吾子之家老也吾聞國家有大事必順于典刑而訪咨于耉老而後行之匄問于訾祏祏對曰昔隰叔子【周杜伯之子】違周難于晉國生子輿【即士蒍】為理【理士官】以正于朝朝無姦官為司空以正于國國無敗績世及武子【士㑹】佐文襄為諸侯諸侯無貳心及為卿以輔成景軍無敗政及為成師居大傅【成當為景魯宣公六年晉景公請于王命士㑹将中軍為大傅】端刑法輯訓典國無姦民後之人可則是以受隨范【晉二邑】及文子【士燮】成晉荆之盟豐兄弟之國使無有間隙是以受郇櫟【晉二邑】今吾子嗣位于朝無姦行于國無邪民于是無四方之患而無外内之憂賴三子之功而饗其禄位今既無事矣而非龢【非恨也】于是加寵将何治為匄説乃益龢田而與之和【國語】   王生 張未   王生張未並為范吉射臣張未者張栁朔也王生惡張栁朔言諸吉射使為柏人【為柏人宰】吉射曰未非而讎乎對曰私讎不及公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晉圍柏人士吉射出奔齊【在哀五年】栁朔謂其子爾從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言授我死節不可以不信】遂死于柏人【左傳】   辛俞   辛俞者欒氏之臣也平公逐欒盈盈出奔楚執政使欒氏之臣勿從從欒氏者為大戮施辛俞行吏執而獻之公公曰國有大令何故犯之對曰臣順之也豈敢犯之執政曰無從欒氏而從君是明令必從君也臣聞之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事君以死事主以勤君之明令也自臣之祖以無大援于晉國世欒氏于今三世矣臣故不敢不君今執政曰不從君者為大戮臣敢㤀其死而叛其君以煩司寇公説固止之不可厚賂之辭曰臣嘗陳辭矣心以守志辭以行之所以事君也若受君賜是堕其前言君問而陳辭退而逆之何以事君公知其不可得乃遣之【國語】   董安于   董安于者趙鞅之臣也趙鞅殺趙午圍邯鄲荀寅士吉射将作亂攻趙鞅安于聞之告鞅曰先備諸鞅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于民寧我獨死請以我説【晉國若討可殺我以自解説】趙鞅不可范氏中行氏伐趙鞅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既而荀躒韓不信魏舒奉定公伐范氏中行氏而復趙鞅【左傳】   晉陽之圍也安于戰為多至是趙鞅賞之辭固賞之對曰方臣之少也進秉筆贊為名命稱于前世義于諸侯而主弗志及臣之壯也耆其股肱以從司馬【耆致也讀作指】苛慝不産及臣之長也端委蹕帶以隨宰人民無貳心今臣一旦為狂疾而曰必賞女是以狂疾賞也不如亡趨而出乃釋之【國語】   説苑董安于治晉陽問政于蹇老蹇老曰忠曰信曰敢忠于主信于令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是矣説苑趙簡子從晉陽之邯鄲中路而止引車吏問君何為止簡子曰董安于在後吏曰此三軍之事也奈何以一人留三軍簡子曰諾驅之百步又止吏將進諌安于適至簡子曰秦道之與晉國交者吾忘令人塞之安于曰此安于之所為後也簡子曰官之寳璧吾忘令人載之對曰此安于之所為後也簡子曰行人燭過年長矣言未嘗不為晉國法也吾行忘令人辭且聘焉對曰此安于之所為後也韓非子董閼于作趙上地守行石邑山中澗峭如牆深百仭問其旁鄉左右曰人嘗有入此者乎曰無有嬰兒癡聾狂悖之人嘗有入此者乎曰無有牛馬犬彘嘗有入此者乎曰無有閼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無赦猶入澗之必死則人莫敢犯也何為不治之   梁嬰父者荀躒之嬖也嬰父惡安于謂荀躒曰不殺安于使終為政于趙氏趙氏必得晉國盍以其先發難也討于趙氏荀躒使告于趙鞅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晉國有命始禍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趙鞅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将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乃縊而死趙鞅尸諸市而告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荀躒從趙鞅盟而後趙氏定祀安于于廟【左傳】尹鐸 少室周 傳傁 公孫尨 周舍【薄疑十人附】   尹鐸者趙鞅之臣也鞅使鐸為晉陽曰必堕其壘培【范中行氏圍趙氏所作壘培】吾将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鐸往而増之鞅如晉陽見壘怒曰必殺之而後入是昭余讎也郵無䘏説鞅乃賞之鐸之為晉陽也請曰以為繭絲乎抑為保鄣乎【繭絲賦税保鄣蔽扞也】鞅曰保鄣㢤鐸乃損其户數鞅戒其子無恤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逺必以為歸及荀瑤攻無䘏無䘏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晉别縣】近且城厚完無䘏曰罷民力以完之又斃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廩實無恤曰浚民之膏澤以實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鐸之所寛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沈竈産鼃民無畔意   吕氏春秋趙簡子曰厥也愛我鐸也不愛我厥之諫我也必于無人之所鐸之諫我也喜質伐于人中必使我醜尹鐸對曰厥也愛君之醜也而不愛君之過也鐸也愛君之過也而不愛君之醜也臣嘗聞相人于師敦顔而土色者忍醜不質君于人中恐君不變也説苑厥作赦厥鐸作尹綽説苑又曰趙簡子春築臺于邯鄲天雨而不息謂左右曰可無趨種乎尹鐸對曰公事急厝種而懸之臺夫雖欲趨種不能得也簡子惕然乃罷役曰我以臺為急不如民之急也   少室周者亦鞅之臣為鞅右聞牛談【亦鞅之臣】有力請與之戲弗勝致右焉鞅許之使周為宰曰知賢而讓可以訓矣【國語】   韓非子少室周者古之貞亷潔慤者也為趙襄主力士與中牟徐子角力不若也入言之襄主以自代曰臣以力事君者也今徐子力多臣臣不以自代恐他人言之而為罪也一曰周為襄主驂乗與晉陽力士牛子耕角力而不勝周進之   鞅之臣又有傅傁公孫尨者尨故臣范氏初周人與范氏田尨税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鞅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鄭獲鞅蠭旗尨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于罕達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徳鞅既敗鄭師喜曰可矣傅傁曰猶有知在【言知氏又将為難】憂未艾也【左傳】又有周舎者舎立于門下三日三夜鞅使問曰子何事對曰願為諤諤之臣墨筆操牘從君之過而日有記也月有成也嵗有效也鞅居與之居出與之出舍死鞅與諸大夫飲于洪波之臺酒酣鞅泣諸大夫皆出走曰臣有罪而不知鞅曰大夫無罪昔者周舍有言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衆人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自周舍死吾未嘗聞吾過也亡無日矣是以泣也【韓詩外傳】史記畧同韓非子薄疑謂簡主曰君之國中飽簡主欣然而喜曰何如對曰府庫空虚于上百姓貧餓于下而姦吏富矣吕氏春秋趙簡子有兩白騾甚愛之陽城胥渠處廣門之官夜欵門而謁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醫教之曰得白騾之肝病則止不得則死謁者入通董安于御于側愠曰譆胥渠也期吾君騾請即刑焉簡子曰夫殺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殺畜以活人不亦仁乎于是殺白騾取肝以與陽城胥渠無何趙攻翟廣門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獲甲首説苑楊因見趙簡主曰臣居鄉三逐事君五去聞君好士故来見簡主聞之絶食而歎左右曰居鄉三逐事不容衆也事君五去是不忠上也今君有士見過八矣簡子曰子不知也夫美女者醜婦之仇盛徳之士亂世所疏也正直之行邪枉所憎也遂出見之授以為相而國大治説苑公叔文子問于史叟曰武子勝事趙簡子久矣其寵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勝博聞多能而位賤君親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疏之恭而無怨色入與謀國家出不見其寵君賜之禄知足而辭故能久也説苑趙簡子問翟封荼曰吾聞翟雨穀三日信乎曰信雨血三日信乎曰信馬生牛牛生馬信乎曰信簡子曰大㢤妖亦足以亡矣對曰雨穀三日䖟風之所飄也雨血三日鷙鳥擊于上也馬生牛牛生馬雜牧也此非翟之妖也其國數散其君㓜弱其諸卿貨其大夫比黨以求禄其百官肆斷而無告其政令不竟而數化其士巧貪而有怨此其妖也説苑趙簡子圍衞之郛犀楯革櫓立于矢石之所鼓之而士不起簡子投枹曰烏乎吾士之數也燭過免胄而對曰君之不能耳士無者昔者吾先君獻公并國十七服國三十八戰十有二勝是民之用也惠公淫衍暴亂身好玉女秦人來侵去絳十七里亦是人之用也文公圍衞取鄴城濮之戰五敗荆人亦此人之用也君不能耳士無者簡子乃去楯櫓立于矢石之所鼓之而乗士之戰大勝簡子曰吾得革車千乗不如聞行人燭過之一言也説苑趙簡子舉兵攻齊令軍中敢諌者死被甲之士公廬望見簡子大笑簡子曰子何笑對曰臣有夙笑簡子曰有以解之則可無則死對曰當桑之時臣鄰家夫與妻俱之田見桑中女因徃追之不能得還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曠也簡子曰今吾伐國失國是吾曠也罷師而歸説苑趙簡子攻陶有二人先登死于城上簡子欲得之陶君不與承盆疽謂陶君曰簡子將掘君之墓以與君之百姓市曰踰邑梯城者将舍之不者将掘其墓朽者揚其灰未朽者辜其尸陶君懼請効二人之尸以和 又有成摶論羊殖事同家語見羊舌大夫傳新序趙鞅上羊腸之坂羣臣皆偏袒推車虎㑹獨擔㦸行歌簡子曰寡人上坂羣臣皆推車㑹獨擔㦸行歌為人臣侮其主其罪何若㑹對曰為人臣而侮其主者死而又死簡子曰何謂死而又死曰身死妻子又死是謂死而又死君既已聞為人臣而侮其主者之罪矣亦聞為其君而侮其臣者乎鞅曰為人君而侮其臣者何若㑹曰為人君而侮其臣者智者不為謀辯者不為使勇者不為鬬智者不為謀則社稷危辯者不為使則使不通勇者不為鬬則邊竟侵簡子曰善乃罷羣臣不推車置酒與羣臣飲以㑹為上客 事與隨㑹同莊子簡子出田鄭龍為右有一野人簡子曰龍下射彼無驚吾馬三命龍龍不對簡子怒鄭龍曰昔吾先君伐衞克曹退為踐土之盟不戮一人今一朝田而曰為我殺人是虎狼食人故将救之簡子愀焉曰不愛其身以活人者可無從乎還車輟田曰人之田也得獸今吾田也得士逸篇今本無   楚隆   楚隆者趙無恤之家臣也定公三十七年【哀二十年】越圍吴趙無恤時有父簡子之喪無恤降于喪食【飲食又降于居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又降之無乃有故乎無恤曰黄池之役【在哀十三年】先主與吴王有質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吴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非晉之所能及也【謂欲敵越救吴以相距甚逺非晉力之所及】吾是以為降隆曰若使吴王知之若何無恤曰可乎隆曰請嘗之乃往先造于越軍曰吴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于吴子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即鞅】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吴子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使問趙無恤曰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言使我生受其憂欲為之死不可得】且曰溺人必笑将有問也【自喻所問不急猶溺人不知所為而反笑】史黯何以得為君子【史黯即蔡墨黯云不及四年吴當亡吴子感此問也】對曰黯也進不見惡退無謗言吴子曰宜㢤【左傳】   張孟談【髙共 八人附】   張孟談者是為張談趙無恤之臣也智伯瑤使人請地于韓韓與之使請地于魏魏亦與之又使人之趙請藺皋狼之地無恤弗與智伯因結韓魏伐趙無恤召孟談而告之曰夫智伯之為人陽親而隂疎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孟談曰董閼安于簡子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君澤循之【君澤尹鐸之訛】君其定居晉陽曰諾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廪召孟談曰吾城郭完府庫足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苫楚廧之其髙至丈餘君發而用之于是發而試之其堅則箘簬之勁不能過也曰矢足矣銅少奈何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宫之室皆以鍊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無恤曰善備守已具三國之兵乗晉陽城三月不能拔因圍之決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釡而炊財食将盡士卒病羸無䘏謂孟談曰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臣請見韓魏之君孟談于是隂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智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将亡矣亡則二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智伯之為人麤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孟談隂約三軍之期日夜遣入晉陽以報無䘏無䘏使孟談見韓魏之君日夜期殺守隄之吏而決水灌智伯軍智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無䘏卒犯其前大敗智伯軍禽智伯   淮南子張武為知伯謀曰中行文子可伐以廣地于是伐范中行氏而滅之又教求地于韓魏趙韓魏裂地授之趙不與乃率韓魏伐趙圍晉陽三年張孟談乃潛行而出三國隂謀同計以擊知氏遂滅之史記三國攻晉陽嵗餘羣臣皆有外心禮益慢惟髙共不敢失禮襄子夜使相張孟同私于韓魏以三月丙戌反滅知氏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賞髙共為上張孟同曰晉陽之難唯共無功襄子曰方晉陽急羣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禮是以先之吕氏春秋作髙赦韓非子説苑作髙赫   孟談既固趙宗廟封疆發五霸乃稱簡之塗以告無恤曰昔者前國地君之御有之   鮑彪注稱舉其説也此士國地君之御國地猶武安之類御即之塗也 按䇿語未詳注亦畧   曰五霸之所以治天下者約主勢能制臣無令臣能制主故貴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軍以下不為近大夫今臣之名顯而身尊權重而衆服臣願損功名去權勢以離衆無恤恨然曰何㢤吾聞輔主者名顯功大者身尊此先聖之所以集國家子何為然對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言持國之道也臣主之權均之能美未之有也君若弗圖則臣力不足愴然有決色且曰左司馬見使于國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無䘏乃許之孟談耕于負親之邱三年韓魏齊楚負親以謀趙無䘏往見張談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趙氏分則多十城復来【此篇語意多未詳】而今諸侯謀我奈何孟談曰君其負劒御臣之國舍臣之廟授吏大夫臣試計之無恤曰諾孟談乃行其妻之楚長子之韓次子之魏少子之齊四國疑而謀敗【國䇿】   韓非子王登為中牟令上言于趙襄子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已者其身甚脩其學甚博君何不舉之襄子曰子見之我将為中大夫相室諌曰中大夫晉重列也無功而受非晉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目邪襄子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無已也登一日而見二中大夫予之田宅中牟之人棄其田耘賣宅圃而隨文學者邑之半吕覽作任登膽胥已孔叢子孔子對衛出公語畧同韓非子襄子學御于王子期俄而與子期逐三易馬而三後襄子曰子之教御術未盡也對曰術已盡用之過也凡御之所貴馬體安于車人心調于馬而後可以進速致逺今君後則欲逮臣先則恐逮于臣夫誘道争逺非先則後也而先後心皆在于臣尚何以調于馬此君之所以後也新序襄子飲酒五日五夜不廢謂侍者曰我誠邦士也夫飲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優莫曰君勉之不及紂二日耳不亡何待曰桀紂之亡也遇湯武也今天下盡桀也而君紂也桀紂並世焉能相亡然亦殆矣新序佛肹以中牟叛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與我者受邑不者烹大夫皆從之至于田卑田卑者中牟之邑人也曰義死不避斧鉞義窮不受軒冕無義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褰裳將就鼎佛肹脱屨而生之趙氏聞其叛也攻而取之聞田卑不肯與也求而賞之田卑曰不可一人舉而萬夫俛首智者不為賞一人以慙萬夫義者不取辭賞從處以行臨人不道吾去矣遂之楚史記趙朔妻成公姊為夫人晉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賈欲誅趙氏初趙盾在時夢見叔帶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之兆絶而後好趙史援占之曰此夢甚惡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孫趙将世益衰屠岸賈者始有寵于靈公及至于景公而賈為司寇将作難乃治靈公之賊以致趙盾徧告諸将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弑君子孫在朝何以懲辠請誅之韓厥曰靈公遇賊趙盾在外吾先君以為無罪故不誅今諸君将誅其後是非先君之意屠岸賈不聴韓厥告趙朔趨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趙氏朔死不恨韓厥許諾稱疾不出賈不請而擅與諸將攻趙氏于下宫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夷其族趙朔妻成公姊有遺腹走公宫匿趙朔客曰公孫杵臼杵臼謂朔友人程嬰曰胡不死程嬰曰朔之婦有遺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無何而朔婦免身生男屠岸賈聞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兒絝中祝曰趙宗滅乎若號即不滅若無聲及索兒竟無聲已脱程嬰謂公孫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後必且復索之奈何杵臼曰立孤與死孰難嬰曰死易立孤難耳杵臼曰趙世先君遇子厚子彊為其難者吾為其易者請先死乃謀取他人嬰兒負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嬰出謬謂諸将曰嬰不肖不能立趙孤誰與我千金吾告趙氏孤處諸将喜許之發師隨程嬰攻公孫杵臼杵臼謬曰小人㢤程嬰昔下宫之難不能死與我謀匿趙氏孤今又賣我縱不能立而忍賣之乎抱兒呼曰天乎天乎趙氏孤何罪請活之獨殺杵臼可也諸将遂殺杵臼與孤兒以為趙氏孤兒良已死皆喜然趙氏真孤乃反在程嬰卒與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晉景公疾卜之大業之後不遂者為祟景公問韓厥厥知趙孤在乃曰大業之後在晉絶祀者其趙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佐殷帝大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徳下及幽厲無道而叔帶去周適晉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嘗絶祀今吾君獨滅趙宗國人哀之故見策唯君圖之景公問趙尚有子孫乎韓厥具以實告于是景公乃與韓厥謀立趙孤召而匿之宫中諸将入問疾景公因韓厥之衆以脅諸将而見趙孤趙孤名曰武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難屠岸賈為之矯以君命並命羣臣非然誰敢作難微君之疾羣臣固且請立趙後今君有命羣臣之願也于是召趙武程嬰徧拜諸将諸将遂反與程嬰趙武攻屠岸賈滅其族復與趙武田邑如故及趙武冠為成人程嬰乃辭諸大夫謂趙武曰昔下宫之難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趙氏之後今武既立為成人復故位我将下報宣孟與公孫杵臼趙武嗁泣頓首固請曰武願苦筋骨以報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嬰曰不可彼以我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報是以我事為不成遂自殺趙武服齊衰三年為之祭邑春秋祀之世世勿絶 按趙同趙括之殺也縁朔妻荘姬之譖事在景公十七年趙武已從荘姬畜于公宫又獻公時有屠岸夷無所謂屠岸賈者而程嬰杵臼三傳亦不具載姑存史説于此   論曰訾祏匡范趙氏有左右臣宜其有聞也然假羽毛于齊鑄刑于鼎猶有遺行焉君一臣二張未辛俞犯難不二而能一之亦獨行之君子乎   士茁 郄疵   士茁者知伯荀瑤之家臣也荀瑤為室美茁夕焉瑤曰室美夫對曰美則羙矣抑臣亦有懼也瑤曰何懼對曰臣以秉筆事君志有之曰髙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勝臣懼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知氏亡【國語】   郄疵者晉人事智伯瑤智伯從韓魏圍晉陽而水之城不沈者三板疵謂智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疵曰以人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君攻趙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沒者三板臼竈生鼃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喜志而有憂色是非反何也明日智伯以告韓魏之君韓魏之君曰城今且拔也二家雖愚不棄美利于前背信盟之約而為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是疵為趙計矣使君疑心而解于攻趙也為君惜之趨而出疵謂智伯曰君何以疵言告韓魏之君為智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也疵知其不聴請使于齊智伯遣之韓魏果反【國語】   豫讓【青荓 長兒子魚附】   豫讓者畢陽之孫也始事范中行氏不説去而就智伯智伯寵之及三晉分智氏趙襄子㝡怨智伯将其頭以為飲器讓遁逃山中曰嗟乎士為知己者死女為説己者容吾其報智伯之讎矣乃變姓名為刑人入宫塗厠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厠心動執問塗者則豫讓也刄其扞曰欲為智伯報讎左右欲殺之襄子曰彼義士也吾謹避之耳且智伯已死無後而其臣至為報讎此天下之賢人也卒釋之讓又漆身為厲滅鬚去眉自刑以變其容為乞人而往乞其妻不識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何類之甚也又吞炭為啞變其音其友謂之曰以子之才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于子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讓笑而應之曰吾所為此者以明君臣之義非從易也且夫委質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懐二心以事君也吾所為難亦将以愧人臣懐二心者居頃之襄子當出讓伏所過橋下襄子至橋而馬驚襄子曰此必豫讓也問之果然于是襄子面數讓曰子不嘗事范中行氏乎智伯滅范中行氏而子不為報讎反委質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獨何為報讎之深也讓曰臣故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以衆人遇臣臣故衆人報之智伯以國士遇臣臣故國士報之㐮子乃喟然嘆曰嗟乎豫   之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舍子亦已足矣子自為計寡人不舍子使兵環之讓曰臣聞明主不掩人之義忠臣不愛死以立名君前以寛舍臣天下莫不稱君之賢今日之事臣故伏誅然願請君之衣而撃之雖死不恨非所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使使者持衣與讓讓拔劔三躍呼天擊之曰可以報智伯矣遂伏劒而死死之日趙國之士聞之皆為涕泣【國策】   吕氏春秋趙襄子逰囿中至于梁馬却不肯進青荓為驂乗襄子曰進視梁下類有人青荓進豫讓却寢佯為死人叱青荓曰去長者吾且有事青荓曰少與子友子且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友之道子将賊吾君而我不言是失為臣之道如我者唯死為可乃退而自殺新書趙襄子破智伯豫讓伏刺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患之食不甘味一夕五易卧見不全身餘文畧同説苑襄主将出豫讓偽為死人處梁下駟馬驚不進襄主動心使視梁下得豫讓重其義不殺也又盜為抵罪被刑人赭衣入繕宫襄主動心執而問之曰非義也子壮士也乃自置車庫中水漿毋入口者三日以禮豫讓讓自知遂自殺新序智伯囂之時有士曰長兒子魚絶知伯而去之三年将東之越道聞知伯囂之見殺也謂御曰還車反吾将死之御曰夫子絶而去之三年矣今反死之是絶屬無别也長兒子魚曰不然吾聞仁者無餘愛忠臣無餘禄吾聞知伯之死而動吾心餘禄之加于我者至今尚存吾将往依之反而死   段規 任章 趙葭   段規者韓人晉舊姓事韓康子任章趙葭者並魏人事魏桓子智伯伐范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于韓韓康子欲弗與段規諌曰不可夫智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鷙請地不與必加兵于韓矣君其與之彼狃又將請地于他國他國不聴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于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致萬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又使人請地于魏魏桓子弗與任章曰何故弗與桓子曰無故索地章曰無故索地鄰國必恐重欲無厭天下必懼君予之地智伯必驕而輕敵鄰國懼而相親以相親之兵待輕敵之國智氏之命不長矣周書曰将欲敗之必姑輔之将欲取之必姑與之君不如與之以驕智伯何釋以天下圗智氏而獨以吾國為資乎趙葭亦諫曰彼請地于韓韓與之請地于魏魏弗與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然則其錯兵于魏也必矣桓子曰善乃與之萬家之邑一智伯因索蔡皋狼于趙趙弗與因圍晉陽韓魏反于外趙氏應于内智氏遂亡三晉已破智氏将分其地段規謂韓康子曰分地必取成皋曰成皋石溜之地也無所用之規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萬人之衆而破三軍者不意也君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康子曰善果取成皋至韓之取鄭也果從成皋始大【國策】   論曰知氏善養士故多令臣或輓于前或推于後然而大車以敗不救其亡愎以濟貪必無幸矣既死無後而猶使豫讓兩報故主嗟乎呼天擊衣豈惟三晉之士為之涕泣㢤縮髙不教子貳有晉之遺風焉蕩之什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型此予于家臣而有述焉者也   尚史卷四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四十九      列傳二十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宋諸臣傳   孔父   孔父即孔父嘉孔子六世祖為大司馬事穆公穆公疾召孔父而屬殤公焉曰子奉之以主社稷孔父曰羣臣願奉馮也【馮穆公子莊公】公曰不可使馮出居于鄭公薨殤公立莊公元年【桓二年】大宰華督殺孔父遂弑殤公【左傳詳華督傳】   皇父充石【皇氏】 皇鄖 皇瑗 皇麇 皇緩 【酁般附】 皇野 皇非我 【皇懐附】   皇父充石戴公子事武公為司徒武公之世鄋瞞【狄國名】伐我充石帥師禦之耏班御充石公子榖甥為右司冦牛父駟乗【四人共為一乘】以敗狄于長邱獲長狄縁斯充石與二子死焉公以門賞耏班使食其征【門闗門征税也】謂之耏門充石之後有皇鄖鄖事平公平公十二年【襄九年】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使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以所職論之鄖當是司馬】冬十月諸侯伐鄭鄖從晉荀瑩門于鄟門【左傳】   瑗【系未詳】為右師事景公景公二十九年【哀七年】瑗帥師侵鄭三十一年【哀九年】鄭圍我雍邱瑗圍鄭師毎日遷舍【作壘塹成輙徙舍合其圍】壘合鄭師哭鄭罕達救之大敗取鄭師于雍邱使有能者無死以郲張與鄭羅歸三十四年【哀十二年】瑗㑹魯侯衛侯于鄖及魯衛盟三十九年【哀十七年】瑗之子麇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酁般邑以與之酁般愠而行告向魋之臣子儀克克告夫人曰麇將納桓氏【桓氏即向魋哀十四年魋出奔衛】公執麇瑗奔晉召之明年殺瑗已而公聞其情復皇氏之族使皇緩為右師皇緩者瑗之從子也初事景公景公薨六卿共攻大尹立昭公事見樂茷傳【左傳】野字子仲為景公司馬景公三十六年【哀十四年】向魋謀亂公知之告野曰余長魋也今將禍余請即救司馬野曰有臣不順神之所惡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師不可請以君命召之左師者向魋之兄向巢也向巢毎食擊鐘聞鐘聲公曰夫子将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乗車往曰迹人【主迹禽獸者】来告曰逢澤有介麇焉公曰雖魋未来得左師吾與之田若何君憚告子野曰嘗私焉君欲速故以乗車逆子與之乗至公告之拜不能起野曰君與之言公曰所難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對曰魋之不共宋之禍也敢不唯命是聽野請瑞【符節】以命其徒攻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從吾君之命遂攻之向魋入于曹以叛向巢伐之不克向魋奔衛向巢奔魯向魋之臣子儀克愬皇瑗之子麇曰將納桓氏【即向魋】公問諸野初野將以杞姒之子非我為子麇曰必立伯也【非我兄】是良材野怒弗從故對曰右師【謂皇瑗】則老矣不識麇也公遂執麇野卒子非我亦事景公為大司馬景公無子取公孫周【元公孫】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宫未有立焉有大尹者近官而有寵四十八年【哀二十六年】公薨大尹立啟非我因樂茷皇懐靈不緩謀使國人施于大尹奉啟奔楚乃立得是為昭公【左傳 詳樂筏傳】   皇懐為司徒非我從昆弟也   論曰皇野因左師謀向魋其權足與也既而挟私傾麇施及右師嗟夫右師何罪麗此罰也景公過聽殺人情實既白而于野無誅焉雨無正之詩曰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無罪淪胥以鋪   華御事【華氏】 華元 華閲 華臣 華臯比華合比 華耦   華御事者華父督之孫督戴公之孫也督弑殤公見逆臣傳御事為司冦事成公成公十七年【文七年】薨昭公將去羣公子穆㐮之族攻公御事和公室昭公三年【文十年】楚蔡㑹于厥貉將以伐我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何必使誘我我實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御事子元元初事昭公代公子成【荘公子】為右師昭公遇弑事文公文公四年【宣二年】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我元及樂吕禦之戰于大棘羊斟【字叔牂】御元將戰元殺羊食士斟不與及戰斟曰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輿入鄭師鄭囚元獲吕我師敗績我以兵車百乘文馬百駟以贖元于鄭半入元逃歸立于門外告而入宋城元為植【植將主也】廵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多鬚貌】棄甲復来元使其驂乘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十六年【宣十四年】楚使申無畏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及宋宋人止之元曰過我而無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秋九月楚圍我明年夏五月楚師不去我懼使元夜入楚師登公子側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炊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公子側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我及楚平元為質盟曰我無爾詐爾無我虞二十二年【成二年】文公薨共公立冬十一月元㑹諸侯之大夫及楚盟于蜀共公二年【成四年】元如魯聘六年【成八年】元如魯聘共姬元善楚公子嬰齊又善晉欒書九年【成十一年】元如楚又如晉合晉楚之成十年【成十二年】晉楚盟于宋西門之外十三年【成十五年】共公薨平公立蕩澤【司馬】弱公室殺公子肥【文公子】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魚石自止元于河上元請討許之乃反使攻蕩氏殺之魚石【左師】向為人【大司冦】鱗朱【少司冦】向【大宰】魚府【少宰】出奔楚冬十一月元㑹諸侯之大夫㑹吳于鍾離平公元年【成十六年】元㑹諸侯于沙隨謀伐鄭三年【成十八年】楚約魚石入彭城我圍彭城楚救之伐我元如晉告急晉救我楚師還四年【襄元年】元㑹諸侯之大夫圍彭城彭城降晉五年【襄二年】元㑹諸侯之大夫于戚謀鄭冬復㑹于戚遂城虎牢鄭成【左傳】   元卒子二閲臣   閲臣並元之子閲代元為右師弟臣為司徒事平公平公十二年【襄九年】宋災樂喜為政使閲討右官官庀其司【庀具也使具其官屬】使臣具正徒【正徒役徒也】十七年【襄十四年】春閲㑹諸侯之大夫㑹呉于向夏四月閲㑹伐秦   左傳㑹向伐秦經不書惰也   冬閲㑹諸侯之大夫于戚【定衛殤公也】二十年【襄十七年】閲卒閲子曰臯比臣弱臯比之室使賊殺其宰華吴公將逐臣向戍曰不如葢之乃舍之冬十一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于華臣氏國人從之臣懼遂奔陳華合比者葢亦閲子也亦為右師【傳不載按宋嘗世其官故知為閲子】事平公平公四十年【昭六年】大子佐惡寺人栁合比曰我殺之栁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即華臣】之族公使視之有焉遂逐合比合比奔衛督曽孫曰華耦耦字子伯為昭公司馬昭公二年【文九年】楚伐鄭耦㑹諸侯之大夫救鄭八年【文十五年】耦如魯盟魯侯與之宴辭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殤公名在諸侯之䇿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請承命于亞旅【上大夫也】魯人以為敏九年【文十六年】耦卒【左傳】   論曰謀始之戒君子之事也宋楚不敵國人皆知之而鄙我伐我其亡有間元攖楚怒用快厥心食子炊骸誰實使之羊斟為政不烈于是矣蕩澤弱公室華臣弱其家所以致亡也合比疾讒而又佐鬬焉亦以自亡也樂豫【樂氏】 樂吕 樂喜 【樂轡 樂舍樂輓 樂朱鉏附】樂祁犂 樂溷 樂茷 【樂得附】   樂豫者戴公孫事成公為司馬成公薨昭公將去羣公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為比况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徳皆股肱也誰敢携貳若之何去之不聽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豫和公室舍司馬以讓公子卬【昭公弟】樂吕是為樂舉亦戴族也【杜預注吕戴公曽孫 按吕事文公戴公至文公已厯七世則吕不得為戴之曽孫矣】吕事昭公昭公弑事文公文公二年【文十八年】昭公子將奉母弟須以作亂公殺須及昭公子使吕為司冦四年【宣二年】鄭伐我華元及吕禦之戰于大棘我師敗績獲元及吕二十二年【成二年】文公薨始厚君子謂華元樂吕于是乎不臣【左傳】   喜字子罕【系未詳按杜注司城樂氏之大宗也其先當是戴公之長庻子】事平公為司城平公九年【襄六年】樂轡以弓梏華弱于朝公見之逐華弱喜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専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樂轡轡射喜之門曰㡬日而不我從喜善之如初轡字子蕩亦戴族也十二年【襄九年】宋災喜為政使伯氏【大夫】司里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陳畚挶具綆缶備水器量輕重蓄水潦積土塗廵丈城繕守備表火道使華臣【司徒】具正徒令隧正【官名】納郊保奔火所使華閲【右師】討右官官庀其司向戍【左師】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司冦】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司馬】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大宰】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師【即左師右師】令四卿正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二十年【襄十七年】皇國父為太宰為公築臺妨于農功喜請俟農功之畢公弗許築者謳曰澤門之晳【國父白晳居近澤門】實興我役邑中之黔【樂喜黑色而居邑中】實慰我心喜聞之親執朴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辟燥濕寒暑今君為一臺而不速成何以為役謳者乃止或問其故喜曰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三十年【襄二十七年】向戍弭諸侯之兵㑹晉楚于宋既盟向戍請賞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喜喜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昬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之甚也削而投之向戍辭邑向氏欲攻喜戍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宋人或得玉獻諸喜喜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寳也故敢獻之喜曰我以不貪為寳爾以玉為寳若以與我皆喪寳也不若人有其寳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鄉納此以請死也喜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復其所【左傳】陽門之介夫死喜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于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禮記檀弓】   喜孫三舍輓祁犂舎為大夫黨元公華向之亂出奔鄭輓亦事元公華向自南里出奔楚公使輓為大司冦【左傳】輓之子朱鉏亦為大司冦事景公見樂茷傳   吕氏春秋士池尹為荆使于宋司城子罕觴之南家之墻犨于前而不直西家之潦徑其宫而不止士池尹問其故子罕曰南家為輓者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輓以食三世矣今徙之是宋國之求輓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故吾弗徙西家髙吾宫痺潦之經吾宫也利故弗禁也士池尹歸荆荆適興兵攻宋士池尹諌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能得民仁者能用人荆故釋宋而攻鄭説苑司城子罕之貴子韋也入與共食出與同衾子罕亡子韋不從子罕来復召而貴之左右曰君之善子韋也君亡不從来又貴之君獨不愧君之忠臣乎子罕曰吾惟不能用子韋故亡今之得復也尚子韋之餘教也故貴之且我之亡也吾臣之削迹㧞樹以從者奚益于吾亡哉韓詩外傳司城子罕相宋謂宋君曰爵禄賞賜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殺戮刑罰民之所惡也臣請當之君曰善國人知殺戮之在子罕也大臣親之百姓畏之不期年子罕遂去宋君而専其政 子罕之亡與去君専政皆未聞   祁犂字子梁喜之孫也元公十二年【昭二十二年】華亥向寕出奔楚公使祁犂為司城以靖國人十五年【昭二十五年】魯叔孫婼来聘公享之賦新宫【逸詩】婼賦車轄明日宴飲酒樂公使婼右坐語相泣也祁犂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䰟魄䰟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亥之姊為公夫人生子以妻季孫意如婼来聘且逆之公亥從謂夫人曰勿與魯將逐之夫人告公公告祁犂祁犂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魯君喪政四公矣【宣成襄昭】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國君是以鎮撫其民詩曰人之云亡心之憂矣魯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猶可動必憂魯君果出冬十一月元公薨景公即位景公二年【昭二十七年】祁犂及諸侯之大夫㑹于扈謀戍周且謀納魯侯祁犂及衛北宫喜固請于晉晉趙鞅辭不果納十三年【定六年】祁犂言于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公使祁犂如晉晉趙鞅逆而飲之酒于緜上獻楊楯六十于鞅士鞅言于晉侯曰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乃執祁犂十五年【定八年】趙鞅言于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今執其使是絶諸侯也將歸祁犂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祁犂歸卒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祁犂子溷溷字子明祁犂之使晉也見溷而行及卒于大行公使樂大心逆其尸大心辭偽有疾乃使向巢逆祁犂尸溷謂大心出【逐使出門】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大心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溷聞之怒言于公曰大心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大心溷之子茷茷字子潞事景公為司城景公四十八年【哀二十六年】茷㑹魯師越師納衛侯輙不果入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宫未有立焉于是茷為司城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懐為司徒靈不緩為左師樂朱鉏為大司冦六卿三族降聴政【降和同也】因大尹以達大尹者近官而有寵者也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國人惡之茷欲去大尹靈不緩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冬十月公㳺于空澤薨于連中【館名】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書六子至以甲刼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殯于大宫三日而後國人知之茷使宣言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専其利今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大尹謀曰我不在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盂【地名】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非我因茷及門尹樂得靈不緩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衆曰與之大尹徇曰戴氏【即樂氏】皇氏将不利公室與我者無憂不富衆曰無别【惡其與君無别】戴氏皇氏欲伐啟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于大尹【施施罪也】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史記世家得作特即昭公】茷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左傳】   樂大心别有傳樂得葢亦戴族也   論曰殷道尚及其末也巫覡専之當平公之初伊戾殺痤既用道矣而豎栁挫元寕無後憂是故詛祝禍本之言喜懐葢亦逺矣祁犂測魯若責左劵然飲酒獻楯謀不及身其用智也譬諸火外明爥物而中則闔虚宜其有大行之止也   公子成【仲氏】 公孫固 公孫師 仲江 仲㡬   公子成者莊公子也   按杜注成為莊公子而逮事昭公昭上距莊九十餘年疑成非莊公子或成為莊公末年所生然至昭公時已八十餘歳矣   初事成公成公十二年【文二年】成及晉師陳師鄭師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十七年【文十年】公薨昭公將去羣公子穆襄之族率國人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于是成為右師和公室昭公乃立公孫固者莊公孫也初為大司馬事襄公襄公十三年【僖二十二年】我伐鄭楚伐我以救鄭公將戰固諫曰天之棄商久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弗聴戰于我師敗績公傷股明年公薨成公即位成公四年【僖二十七年】楚圍我固如晉告急明年晉敗楚師于城濮六年【僖二十九年】固㑹周王子虎魯侯及諸侯之大夫盟扵翟泉【左傳】   公孫師亦莊公孫文公弑昭公而自立二年【文十八年】昭公子將奉公母弟須以作亂公殺須及昭公子使師為司城代母弟須文公薨事共公共公十三年【成十五年】薨蕩子山【即蕩澤為少宰】弱公室殺公子肥【文公子】華元使師及華喜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石等出奔楚【魚蕩並桓氏族】師子仲江江事平公江之孫㡬㡬事元公元公十一年【昭二十一年】華亥向寕以南里叛明年華向出奔楚公使㡬為左師十五年【昭二十五年】公為魯侯故【季孫意如逐昭公】如晉夢大子欒即位于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謂華兄】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殁唯是楄柎所以藉幹者【楄柎棺中笭林幹骸骨也】請無及先君㡬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隊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公薨景公即位景公七年【昭三十二年】㡬㑹諸侯之大夫盟于狄泉將城成周明年㑹城成周㡬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于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㡬曰踐土固然【薛舊為宋役固曰従舊】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㡬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晉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㡬曰從子忘之山川神其忘之乎彌牟怒謂韓不信曰薛徴于人宋徴于宋罪大矣必以仲㡬為戮乃執㡬以歸三月歸諸京師㡬子佗為宋卿見叛臣傳【左傳】   論曰公孫固之見殺也春秋不書名左氏翼經以非罪例之是殆不然穆襄之族未聞不逞藉曰除偪必有首惡徇君欲而覆公族若犄羣鹿然寕無罪乎葛藟庇本根有味乎樂豫之言已   向戍【向氏】 向宜 向鄭   向戍者桓公曽孫食邑于合謂之合左師共公十三年【成十五年】公薨蕩子山殺公子肥【文公子】魚石向為人鱗朱向魚府五大夫出奔楚華元使戍代魚石為左師平公十一年【襄八年】戍㑹晉侯鄭伯及諸侯之大夫于邢邱十二年【襄九年】宋災戍討左官官庀其司【討治左官庀具其官屬】十三年【襄十年】諸侯㑹吳于柤晉請伐偪陽【妘姓國】而封戍【以宋常事晉而戍賢故欲封之為附庸】五月滅之以與戍戍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啟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若惠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公十四年【襄十一年】戍侵鄭大獲鄭侵我夏四月諸侯伐鄭戍先至于鄭門于東門其莫諸侯師至圍鄭鄭懼乃行成秋九月諸侯復伐鄭鄭成十八年【襄十五年】公使戍如魯聘二月戍及魯盟于劉十九年【襄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溴梁齊髙厚逃歸戍及諸侯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二十年【襄十七年】華閱卒其子臯比弱華臣【臣閲之弟為司徒】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戍之後戍懼曰老夫無罪賊曰臯比私有討于吳公聞之將逐華臣戍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葢之乃舍之戍為已短䇿茍過華臣之門必騁二十九年【襄二十六年】魯侯㑹諸侯之大夫于澶淵戍後㑹期戍惡大子痤㑹寺人伊戾構大子曰大子將為亂公問戍戍曰固聞之公囚大子大子縊而死戍善于晉趙武又善于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三十年【襄二十七年】戍如晉晉許之如楚齊秦皆許之皆告于小國為㑹于宋秋七月盟于宋西門之外既盟戍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樂喜不可削而投之戍辭邑三十一年【襄二十八年】公及魯陳鄭許如楚及漢楚康王卒魯侯欲反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魯侯遂行戍曰我一人之為非楚也飢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公遂反三十三年【襄三十年】宋災戍㑹諸侯之大夫于澶淵謀歸宋財既而無歸三十五年【昭元年】戍㑹諸侯之大夫于虢【尋宋之盟也】三十八年【昭四年】楚子㑹諸侯于申問禮于戍及鄭國僑戍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鄭僑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戍善守先代僑善相小國楚子示諸侯侈椒舉諌不聴僑見戍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諌不過十年戍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逺逺惡而後棄善亦如之徳逺而後興華合比為右師其弟華亥欲代之乃與寺人栁比從為之徵曰合比將納亡人華臣【魯襄十七年華臣出奔陳】公逐合比使亥代之見于戍戍曰女夫也必亡女喪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詩曰宗子維城母俾城壞母獨斯畏女其畏哉戍子三寕宜鄭寕見叛臣傳宜字子禄宜鄭皆事元公元公十年【昭二十年】華亥向寕之亂宜鄭及公子城皆出奔鄭明年公子城以晉師至宜御公子城與華氏戰于赭邱大敗華氏【左傳】戍曽孫巢魋並見叛臣傳魋弟司馬牛見仲尼弟子傳   公子目夷【魚氏】 公孫友   目夷字子魚桓公之子襄公庻兄也桓公三十年【僖八年】公族大子兹父【即襄公】固請曰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目夷目夷辭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順遂走而退明年公薨襄公立以目魚為仁使為左師以聼政于是宋治故魚氏世為左師目夷後復為司馬襄公十年【僖十九年】公盟于曺南執滕子鄫子㑹盟于邾公使邾子用鄫子于次睢之社【用者殺之以祭】欲以屬東夷目夷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小事不用大牲【謂若釁廟用羊釁門及夹室用雞之類】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亡國【魯衛邢】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今一㑹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滛昬之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秋我圍曺討不服也目夷言于公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動十二年【僖二十一年】我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于楚楚人許之目夷曰小國争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秋公㑹諸侯于盂目夷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執公以伐我冬㑹于薄以釋公目夷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   公羊宋公與楚子期以乗車之㑹公子目夷諫曰楚夷國也彊而無義請以兵車之㑹往宋公不可楚執宋公以伐宋宋公謂目夷曰子歸守國矣國子之國也目夷復曰國固臣之國也于是歸設守械而守國楚人謂宋人曰不與我國吾將殺子君宋人應之曰賴社稷之神靈國已有君矣于是釋宋公宋公走之衛目夷復曰國為君守之君曷為不入然後逆襄公歸   十三年【僖二十二年】公㑹諸侯伐鄭目夷曰所謂禍在此矣冬楚伐我以救鄭公及楚人戰于我既成列楚人未既濟目夷【公羊作有司穀梁作司馬子反】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我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鼓不成列目夷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贊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于二毛明恥教戰求殺敵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三軍以利用也金鼓以聲氣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鼓儳可也目夷卒子友嗣為左師事成公昭公文公【左傳】   友孫魚石暨魚府並見叛臣五大夫傳   鱗矔【鱗氏】   鱗矔桓公孫為司徒事成公成公薨昭公將去羣公子穆襄之族攻公矔和公室昭公乃立昭公遇弑事文公【左傳】   子朱為少司冦見叛臣傳   公子蕩【蕩氏】 公孫夀 蕩意諸 蕩虺 蕩山   公子蕩桓公之子成公時為司城【以武公名廢司空為司城】成公薨事昭公蕩之子公孫夀夀子蕩意諸蕩卒昭公無道公孫夀辭司城請使意諸為之既而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棄官則族無所庇子身之貳也姑紓死焉雖亡子猶不亡族襄夫人公之適祖母公不禮焉昭公元年【文八年】夫人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卬意諸奔魯效節于府人而出魯侯以其官逆之四年【文十一年】魯公子遂來聘言意諸而復之九年【文十六年】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意諸曰盍適諸侯公不可盡以其寳賜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謂意諸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冬十一月夫人殺公意諸死之文公即位使母弟須代意諸為司城使意諸弟蕩虺為司馬夀晩事文公文公薨事共公共公六年【成八年】公聘魯伯姬使夀如魯納幣意諸子曰山又名蕩澤字子山為共公司馬共公十三年【成十八年】公薨山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山【詳五大夫傳左傳】   論曰宋襄之虐比徳楚靈子魚崎嶇暴君危國之際不難于讓君而難于事君矣語有之猛虎罣索果于决蹯嗟乎傷哉亡子不亡族夀亦以决蹯也或咎夀曰中立罪也和順兩宫濟其君亦濟其子不猶愈乎雖然難言之矣使鄭荘無悔而考叔請羮夫亦無濟矣夫   公子游   公子游宋公子也【某公子未詳】閔公十年【莊十二年】宋萬弑閔公立子游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即桓公】奔亳蕭叔大心【蕭大夫】及戴武宣穆莊之族殺子游于宋立桓公【左傳】   公子卬 【孔叔   公孫鍾離附】 公子須   公子卬昭公弟成公十七年【文七年】公薨穆襄之族攻昭公六卿和公樂豫舍司馬以讓卬昭公即位不禮襄夫人【公嫡祖母】夫人因戴氏之族殺襄公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卬卬握節以死公子須文公同母弟也昭公既弑文公即位使須為司城文公二年【文十八年】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將奉須以作亂公殺須及昭公子使戴莊桓之族攻武氏遂出武穆之族【左傳】   公子圍龜 靈不緩 公子肥   公子圍龜字子靈文公子也宋楚平圍龜為質于楚共公三年【成五年】圍龜自楚歸華元享之請鼓譟以出鼓譟以復入曰習攻華氏公殺之其後有靈不緩為景公左師景公薨不緩及樂茷殺大尹立昭公【詳樂茷傳】公子肥亦文公子為蕩山所殺【左傳】   褚師叚 褚師子肥   褚師叚字子石共公之子平公二十三年【襄二十年】魯季孫宿来聘叚逆之以受享賦棠棣之七章以卒叚子石彄為宋卿事景公【見叛臣傳】其後有褚師子肥為大夫亦事景公景公三十年【哀八年】公伐曺將還子肥殿曺人詬之殿兵不行曹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褚師市官葢以官為氏也左傳】   大子痤   大子痤平公大子美而狠寺人惠牆伊戾為大子内師而無寵平公二十九年【襄二十六年】伊戾告公曰大子將為亂與楚客盟公囚大子大子縊而死【詳寺人傳左傳】   公子城 【羣公子 公孫忌 邉卬司馬彊 公孫周附】   公子城亦平公子元公十年【昭二十年】公惡華向【華向二氏】華亥偽有疾誘羣公子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于其廪城及公孫忌樂舍司馬彊向宜向鄭楚建郳甲出奔鄭其徒與華氏戰于閻敗城城適晉冬公攻華向華向奔陳十一年【昭二十一年】華貙叛召亡人華向入居盧門以南里叛華登以吳師救華氏宋敗之于新里冬十一月城以諸侯師至救宋與華氏戰于赭邱城射殺華豹大敗華氏圍諸南里明年華向出奔楚公使公孫忌代華費遂為大司馬邉   卬代華定為大          【司】徒【左傳】   羣公子暨公孫忌所出未詳邉印平公曾孫也向勝向行向宜向鄭並桓族樂舍見樂氏傳楚建平王之亡子郳甲即小邾穆公也司馬彊所出亦未詳又有公孫周字子髙元公孫景公無子取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宫景公薨大尹立啟六卿殺大尹立得是為昭公   蕭叔 髙哀   蕭叔又曰蕭叔大心蕭宋附庸國叔其大夫也閔公十年【荘十二年】宋萬弑閔公立子游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宋萬子】猛獲【髙黨】圍亳叔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于亳殺子游于宋立桓公桓公十一年【荘二十三年】叔朝魯侯于榖昭公時有髙哀者字子哀為蕭封人昭公以為卿哀不義昭公而出奔魯【左傳】   西鉏吾   西鉏吾為大宰事平公平公三年【成十八年】楚納魚石彭城我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徳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貳矣大國無厭鄙我猶憾【言已事之以我為鄙邑猶恨不足此吾患也】不然而收吾憎使賛其政以間吾釁亦吾患也今將崇諸侯之姦而披其地以塞夷庚【夷庚吳晉往来之道楚封魚石彭城欲以絶之】逞姦而擕服毒諸侯而懼呉晉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十二年【襄九年】宋災樂喜為政使西鉏吾庀府守【庀具也府六官之典】令司宫巷伯儆宫【左傳】   厨人濮   厨人濮者宋厨邑大夫也元公十一年【昭二十一年】華驅叛召華向華向入以南里叛冬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師時成宋濮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敗吳師于鴻口獲其二帥華登帥其餘復敗我師公欲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徽者【徽幟也】公徒也衆從之公自楊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専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劒從之華氏北復即之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左傳】   師筏 師慧   師筏師慧並樂師鄭尉氏司氏作亂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来奔【事在襄十年】平公十八年【襄十五年】鄭人以公孫夏良霄公孫僑之故納賂于我以馬四十乘與筏慧三月公孫黑為質焉司城樂喜以堵女父尉翩司齊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託諸魯季孫宿宿寘諸卞鄭人醢之三人也慧過朝將私焉【私小便】其相曰朝也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千乘之相易滛樂之朦必無人焉故也樂喜聞之固請而歸之【左傳】   司星子韋   司星子韋宋之司星也景公之時熒惑在心公懼召子韋而問焉子韋曰熒惑者天罰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禍當于君雖然可移于相公曰相所與治國家也而移死焉不祥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將誰為君曰可移于嵗公曰嵗害則民饑民饑必死為人君而殺其民以自活其誰以我為君寡人之命固盡巳子無復言子韋還去北面再拜曰臣敢賀君有至徳之言三天必三賞君今夕熒惑其徙三舍君延年二十一嵗公曰何以知之對曰熒惑有三徙舍舍行七星三七二十一也是夕熒惑果徙三舍   吕氏春秋漢書隂陽家有宋司星子韋三篇拾遺記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許以上大夫之位處于延閣之上設以珍食施以寳衣有野人被草負笈而進曰君愛隂陽之術請見景公延之崇堂語未来之兆已往之事夜觀星畫執算景公謝曰今國喪亂微君何以輔之曰徳之不鈞亂將及矣修徳以来人則天應之祥人羙其化景公曰善賜姓子氏名之曰韋   論曰蕭叔厨人濮皆以外大夫而戡亂斃賊可藉死而不能送亡語尤斬然至若鉏吾之論師慧之諷析薪以移誰能拒之雖然受馬而後言慧有未盡也昭公蔑祖携親子哀之來固春秋之所貴也   尚史卷四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       列傳二十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宋諸臣傳   夫人傳 桓夫人   桓夫人衛戴公之女弟也公子頑烝于宣姜而生衛戴公及桓夫人【左傳】   襄夫人   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立【夫人昭公祖母】不禮焉夫人殺孔叔公叔鍾離大司馬公子卬皆昭公之黨也公子鮑【昭公庶弟文公也】羙而艶夫人欲通之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夫人使公田孟諸未至使帥甸攻而殺之鮑即位是為文公【左傳】   襄公别有夫人前死襄公之醯醢百甕曾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記檀弓】   共姬【共公夫人】   共姬魯成公姊妹伯姬也為共公夫人共公六年【成八年】華元如魯聘共姬公孫夀如魯納幣七年【成九年】共姬歸于我夏魯季孫行父来致女平公三十三年【襄二十年】宋災共姬薨待姆也【左傳】   棄【平公妾元公母】   棄芮司徒女【芮司徒宋大夫】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棄長而羙平公入夕【夕見其母共姬】共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及伊戾構大子痤大子縊而死佐為大子左師向戍見棄之步馬者【步馬習馬也】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戍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棄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戍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左傳】   元夫人   元夫人字景曹小邾夫人女也夫人生女妻魯季孫意如【見昭二十五年】景公四十五年【哀二十三年】夫人薨季孫肥【肥意如子夫人其外祖母】使冉求弔且送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紼使求從輿人曰以肥之得備彌甥也【彌逺也】有不腆先人之産馬使薦諸夫人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左傳】   惠牆伊戾   寺人伊戾姓惠牆為大子痤内師而無寵乎公嬖妾棄生佐惡而婉大子痤羙而狼左師向戍亦畏而惡之平公二十九年【襄二十六年】楚客聘于晉過宋大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言内師不行恐内侍廢闕】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歇用牲加書徴之而騁告公曰大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欲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佐母棄與向戍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戍聞之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大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亨伊戾【左傳】   寺人栁   寺人栁有寵于平公大子佐惡之右師華合比曰我殺之栁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謂華臣也襄十七年奔衛】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于是華亥【合比弟】欲代右師乃與栁比從為之徴曰聞之久矣公逐合比使亥代之及平公薨大子佐立栁熾炭于位公將至則去之比又有寵【左傳】   論曰語云木必腐乃生蠧嗟乎閹豎蝕國固不俟其腐也為間言疑事批骨肉而携之險柔外中隐而㣲是以能濟其欲也君子事君不有格之乃從而比之抑又何耶華亥之比栁也向戍責之曰宗子維城母俾城壊母獨斯畏女其畏哉嗟乎已墮城而不畏而遑人畏耶詩曰我躬不閲遑恤我後向戍之謂乎子寕從之僅以身免   逆臣傳 華督   華督是為華父督戴公孫也為殤公大宰督見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羙而艶荘公元年【桓二年】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公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為司馬督固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父而弑殤公召公子馮于鄭而立之以親鄭魯齊陳鄭皆有賂故遂相莊公莊公薨事閔公閔公十年【荘十五年】宋萬弑閔公遇督于東宫之西殺之【左傳】   宋萬 南宫牛 【猛獲附】   宋萬即南宫長萬也為宋大夫多力閔公十年【荘十二年】萬殺公于蒙澤遇仇牧【亦宋大夫】于門批而殺之遇大宰督又殺之立公子游羣公子奔蕭公子御説奔亳萬子南宫牛及猛獲帥師圍亳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于師殺子游于宋立桓公【即御説】猛獲奔衛萬奔陳以乘車輦其母一日而至【駕人曰輦宋去陳二百六十里】我請猛獲于衛衛人歸之亦請萬于陳以賂陳人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左傳】   叛臣傳 魚石 向為人 鱗朱 向 魚府   魚石目夷曽孫鱗朱矔之孫向為人向魚府皆桓族也共公十三年【成十五年】公薨于是魚石為左師向為人為大司冦鱗朱為少司冦向為大宰魚府為少宰華元為右師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蕩山為司馬山弱公室殺公子肥【文公子】華元曰我為右司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乃出奔晉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石曰右師苟獲反雖許之討必不敢且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右師討猶有戍在桓氏雖亡必偏【偏不盡也】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元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山魚石向為人鱗朱向魚府出舍于睢上華元使止之不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魚府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焉若不我納今將馳矣登邱而望之則馳騁而從之則决睢澨閉門登陴矣五大夫遂奔楚平公三年【成十八年】鄭㑹楚伐宋納五大夫于彭城以三百乗戍之而還秋七月老佐華喜圍彭城華元如晉告急冬諸侯㑹于虚朾謀救宋四年【襄元年】諸侯圍彭城彭城降晉晉以五大夫歸寘諸瓠邱【左傳】   華亥 向寕 華定 華費遂 華貙 華多僚華登 【華牼 華姓華豹附】   華亥者右師華合比之弟也亥欲代合比為右師乃與寺人栁譖合比曰將納亡人華臣【臣于襄十七年奔衛】平公逐合比使代之亥見向戍戍曰女夫也必亡平公四十三年【昭九年】亥㑹諸侯之大夫㑹楚子于陳向寕者左師戍之子也元公八年【昭十八年】邾入鄅鄅夫人向戍之女也故寕請師九年【昭十九年】公伐邾取蟲書歸鄅浮華定者華椒孫司馬華弱之弟也為司徒平公三十二年【㐮二十九年】定會諸侯之大夫城杞四十四年【昭十年】定如晉㑹葬元公二年【昭十二年】定如魯聘魯侯享之為賦蓼蕭弗知又不答賦魯叔孫婼曰必亡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元公十年【昭二十年】華亥華定與向寕謀曰亡愈于死先諸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又六月殺羣公子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公取大子欒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公亦取亥之子無慼寕之子羅定之子啟與華氏盟以為質亥與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亥患之欲歸公子寕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矣公請于華費遂將攻華氏華費遂者亦華氏族為大司馬華貙華多僚華登並其子也費遂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懼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詬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華向奔陳華登奔吳【登華向黨】向寕欲殺大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冦華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為質必免公子既入華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而所華牼者亥庻兄也十一年【昭二十二年】華多僚與華貙相惡乃譖諸公曰貙將納亡人【謂華亥等】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謂華登】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懼使寺人召費遂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費遂費遂歎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將行貙臣張匄殺多僚刼費遂以叛而召亡人華亥華定向寧自陳入樂大心豊愆華牼禦諸横華氏居盧門以南里叛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宋師及齊師【齊師適戍宋】敗吳師于鴻口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宋師復攻之華氏北遂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者公臣也居于新里既戰説甲于公而歸華姓者亦華氏族也居于公里亦如之【言新居新里而歸公姓居公里而歸華氏】十一月公子城【平公子昭二十年奔晉】以諸侯之師救宋與華氏戰于赭邱公子城遇吕封人華豹【豹亦華氏黨為吕邑封人】城還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射豹殪之大敗華氏圍諸南里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貙以車十五乗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十二年【昭二十二年】楚請華氏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二月華亥華定向寕華貙華登出奔楚【左傳】   華氏遂絶華貙字子皮嘗為少司馬華多僚為御史張匄别有傳   按傳張匄刼司馬以叛而出亡不書華費遂葢費遂由是而卒也傳無明文姑闕之   公子地 仲佗 石彄   公子地景公母弟公子辰之兄也   按傳于昭二十年書母弟辰于定十年又書母弟辰昭二十年當宋元公時定十年當宋景公時故杜預于昭二十年注曰辰地並元公弟于定十年注曰地景公弟辰之兄前後牴牾縁傳誤也今攷經定公十年定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出奔陳斷其為景公弟   元公十年【昭二十年】華向之亂華氏取景公及辰地以為質華向奔陳使華牼以歸景公十七年【定十年】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公子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下過出竟君必止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聴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仲佗仲㡬子石彄褚師叚子皆宋卿也十八年【定十一年】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于入蕭以叛大為宋患二十一年【定十四年】辰自蕭奔魯【左傳】   樂大心   樂大心樂溷之族父也嘗為右師居于桐門謂之桐門右師元公十一年【昭二十一年】華亥向寕自陳入于宋大心及豐愆華牼禦諸横【横地名】十二年【昭二十二年】華向出奔楚公使大心為右師十五年【昭二十五年】魯叔孫婼来聘大心見之語卑宋大夫而賤司城氏【司城氏即樂祁犂】婼告人曰右師其亡乎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夏大心㑹諸侯之大夫于黄父晉令輸王粟具戍人將納敬王大心曰我不輸粟我于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士彌牟曰自踐土以来宋何役之不㑹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命以㑹而背盟無乃不可乎大心不敢對受牒而退彌牟曰右師必亡欲背盟以干盟主無不祥大焉元公薨事景公樂祁犂卒于大行晉止其尸于州景公十六年【定九年】公使大心盟于晉且逆祁犂之尸辭偽有疾祁犂子溷曰右師將作亂不然無疾明年公逐大心大心出奔曺十八年【定十一年】公嬖向魋母弟辰公子地入于蕭以叛大心自曺入于蕭以從之【左傳】   向巢 向魋   向巢向戍之曾孫也為左師事景公魋巢之弟也食邑于鞌為景公嬖大夫樂祁犂使晉卒晉止其尸于州景公十六年【定九年】使巢如晉盟且逆祁犂之尸二十八年【哀六年】巢帥師伐曺宋鄭之間有隙地曰彌作頃邱王暢嵒戈錫【凡六邑】鄭國僑與我為成曰勿有是及平元之族【謂公子城母弟辰公子地】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三十四年【哀十二年】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鄭救嵒圍我師明年魋救其師鄭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逃歸鄭取我師子嵒獲成讙郜延【二子宋大夫】以六邑為虚魋有寵而害于公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未及魋先謀公請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請享公焉以日中為期家備盡往公知之告皇野曰余長魋也今將禍余請即救司馬皇野曰不得左師不可請召之巢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皇野曰君與之言公曰所難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對曰魋之不共宋之禍也敢不唯命是聴遂攻之【詳皇野傳】子頎子車皆魋弟也子頎騁而告魋欲入攻公子車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國民不與也祗取死焉魋遂入于曺以叛公使巢伐之不能克欲質大夫以入焉不能亦入于曺取質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于民將若之何乃舍之曺民叛魋魋奔衛巢奔魯魋出于衛地衛公文氏攻之求夏后氏之璜焉與之他玉而奔齊陳恒使為次卿初衛大叔齊奔宋臣于魋納羙珠焉與之城鉏公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左傳】   論曰在小雅沔水之詩曰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大雅蕩之詩則曰不明爾徳時無背無側爾徳不明以無陪無卿夫宋之華向魚樂出自戴桓皆所謂兄弟諸友也所謂背側陪卿也自共厯景所更四君而叛亂相屬敗徳于上興亂于下君臣胥失何以為國夫宋固微子之國也恪慎克孝用能嗣殷不鑒于啟而鑒于受惑亦甚矣   家臣傳 張匄 鄭翩 干犫 【宜僚附】   張匄鄭翩並華貙臣干犫華豹之御也元公十一年【昭二十一年】華多僚【貙弟】譛華貙公使司馬華費遂【貙父】之侍人宜僚告費遂謀逐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費遂亦如之張匄尤之曰必有故使貙承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匄欲殺多僚貙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登亦貙弟華向之亂登奔吳在昭二十年】吾又重之不如亡也夏五月貙將見費遂而行則遇多僚御費遂而朝張匄不勝其怒遂與貙白任鄭翩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遂殺多僚召華向華向入以南里叛華登以吳師救華氏宋師敗之㑹公子城【平公之子】以諸侯師至救宋戰于赭邱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鵞【鸛鵝皆陳名】干犫御華豹張匄為右向宜【向戍子】御公子城莊菫【荘朝子】為右相遇城還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注傅矢】豹則闗矣城曰平公之靈尚輔相余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闗矣城曰不狎鄙【狎更射也】豹抽矢城射之殪張匄抽殳而下城射之折股扶伏而擊城【扶伏與匍匐同】折軫城又射之死干犫請一矢城曰余言女于君對曰不死伍乘軍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左傳】   陳寅   陳寅樂祁犂之宰也景公十三年【定六年】祁犂言于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不往晉其憾矣祁犂告寅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使之往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唯知難而行也見溷【祁犂子】而行晉趙鞅逆而飲之酒獻楊楯六十于鞅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于宋晉果執樂祁犂十五年【定八年】將歸祁犂士鞅私謂之曰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祁犂告寅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溷也不如待之祁犂歸卒于大行【左傳】   尚史卷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一      列傳二十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衛諸臣傳   石碏 【石厚附】 石祁子 【演附】 石稷 【成子】 石買 【共子】   石碏衛大夫事莊公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禄過也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聽其子厚與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桓公十六年【隠四年】州吁弑桓公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碏碏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碏使告於陳曰衛國褊小老夫髦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莅於我【莅自臨討之也】九月我使右宰醜莅殺州吁於濮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殺石厚於陳國人立公子晉是為宣公【左傳】   石祁子者衛大夫石駘仲之子也駘仲卒無嫡子有庶子六人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記檀弓】   石祁子事懿公宋之弑閔公也猛獲來奔宋人請猛獲於我我欲勿與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國人歸之戴公元年【閔二年】狄伐我懿公將戰公與石祁子玦甯速矢使守及戰我師敗績遂滅我宋人立戴公【左傳】   吕氏春秋衛懿公有臣曰演有所於使翟人攻衛及懿公於滎澤殺之盡食其肉獨舎其肝演至報使於肝畢呼天而啼曰臣請為襮因自殺先出其腹實内懿公之肝桓公聞之曰衛之亡也以為無道有臣如此不可以不存於是復立衛於楚邱   石稷者碏四世孫成子也事穆公穆公十一年【成二年】公使稷及孫良夫甯相向禽【相禽並衛大夫】將侵齊與齊師遇稷欲還良夫不可戰於新築我師敗績稷曰師敗矣子不少須衆懼盡子喪師徒何以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此乃止㑹新築人救良夫良夫乃免稷卒諡曰成子買事殤公卒諡曰共【左傳】   買子惡惡從子圃並見亂臣傳   甯速【莊子】 甯俞【武 甯相子 附】   甯氏者出自武公公族也甯速是為甯莊子戴公元年【閔二年】狄伐我懿公使速守狄滅懿公速事戴公戴公薨事文公文公十九年【僖十九年】衛大旱有事於山川不吉速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文公薨事成公成公元年【僖二十六年】速㑹魯侯莒子盟於向速卒諡曰莊【左傳】甯俞衛大夫武子也事成公成公三年【僖二十八年】公欲叛晉與楚國人不欲出成公公適陳夏五月諸侯盟於踐土公使元咺奉叔武【成公弟】以受盟六月晉人復公俞與國人盟於宛濮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於爾大神以誘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公先期入俞先長牂【大夫】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乗而入公子犬華仲前驅射殺叔武歂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奔晉公與元咺訟俞為輔鍼莊子【大夫】為坐士榮為大士【大士治獄官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元咺不宜與君對坐故使鍼莊子為坐】公不勝殺士榮刖鍼子謂俞忠而免之執公歸之於京師寘諸深室俞職納槖饘焉元咺歸立公子瑕五年【僖三十年】晉侯使醫衍酖公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㑹魯侯為公請乃釋公公賂周歂冶厪殺元咺公子瑕公入六年【僖三十一年】衛遷於帝邱公夢康叔曰相奪予享公命祀相俞不可曰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不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請改祀命十二年【文四年】俞如魯聘魯侯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旅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俞卒諡曰武子相事穆公穆公十一年【成二年】相及孫良夫侵齊我師敗於新築定公四年【成六年】相及孫良夫侵宋【左傳】説苑吳赤市使於智氏假道於衛甯文子具紵絺三百製以送之大夫豹曰吳雖大國也不攘交假之道亦敬矣又何禮焉文子不聽遂致之赤市至於智氏將歸吳智伯命造舟為梁赤市曰吾聞天子濟水造舟為梁諸侯維舟大夫方舟方舟臣之職也且敬大甚使人視之則兵在後矣將以襲衛赤市曰衛假吾道而厚贈我見難不告是與謀也使告衛衛人警戒智伯乃止 按甯氏無諡文子者又是時吳滅已久說誣   論曰衛之季也桓弑成出臲卼甚矣碏之義討逆有餘俞之忠濟亂有餘所以出乎困也困之九四曰來徐徐困於金車於上六曰有悔征吉二子以之亨之道也碏諌莊公曰愛子教之以義方勿納於邪然則厚具豺聲乎乃蔑義方之教也   孫昭子 孫良夫【桓子】   孫昭子【名未詳】衛同姓食邑於戚事成公為大夫晉文公之季年成公不朝晉九年【文元年】晉伐我圍戚獲昭子其後有孫良夫是為孫桓子事成公成公三十三年【宣七年】良夫如魯盟成公薨事穆公穆公十一年【成二年】公使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石稷欲還良夫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戰於新築我師敗績新築人救良夫良夫是以免良夫不入遂如晉乞師㑹魯臧孫許亦如晉乞師晉許之敗齊師於鞌楚侵我冬十一月良夫及楚盟於蜀穆公薨事定公定公元年【成三年】良夫及晉却克伐廧咎如十一月良夫如魯聘丁未及魯盟四年【成六年】良夫甯相帥師侵宋【左傳】   良夫卒諡曰桓子林父見逆臣傳   孔達 孔烝鉏【成子】 孔圉【文子】 孔悝   孔達【世族未詳】衛大夫事成公成公七年【僖三十二年】晉文公之末年也諸侯朝晉公不朝使達侵鄭伐緜訾及匡九年【文元年】晉襄公既祥伐我取戚我告於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使衛更伐晉陳為衛以辭謝晉】達帥師伐晉十年【文二年】陳為我請成於晉執達以說十二年【文四年】晉歸達於我以為衛之良也故免之公如晉拜十七年【文九年】楚伐鄭達㑹諸侯之大夫救鄭不及楚師二十五年【文十七年】宋人弑昭公達㑹伐宋穆公三年【宣十二年】達及晉宋曹同盟於清邱曰恤病討貳於是陳貳於楚宋為盟故伐陳我救之達曰先君有約言焉【成公與陳共公有舊好故孔達背盟救之】若大國討我則死之四年【宣十三年】晉以我救陳也討焉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達曰茍利社稷請以我說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我則死之明年達縊而死公以說於晉而免遂告於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達搆我敝邑於大國既伏其罪矣敢告公以為成勞復室其子使復其位【左傳】   孔烝鉏達之孫孔成子也初事定公定公十二年【成十四年】公有疾使烝鉏甯殖立子衎以為大子公薨衎立是為獻公孫林父逐獻公烝鉏事殤公殤公遇弑復事獻公獻公薨事襄公襄公夫人無子嬖人婤姶生孟摯及元烝鉏夢康叔謂已立元余使羈【烝鉏子】之孫圉與史茍相之史朝【史苟父】夢亦如之襄公薨烝鉏立元是為靈公烝鉏卒諡曰成子羈羈之孫圉是為孔文子圉取大子蒯瞶之姊生悝圉卒伯姬【即蒯瞶姊】通於豎渾良夫莊公元年【哀十五年】良夫伯姬謀納大子以大子入迫悝於厠强盟之遂刼以登臺出公輒出奔魯悝立大子是為莊公二年【哀十六年】公飲悝酒於平陽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悝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載伯姬於平陽而行遂奔宋【左傳】   元咺 【子角附】   元咺者衛大夫也事成公成公三年【僖二十八年】晉伐我取五鹿公欲叛晉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公以說於晉公居於襄牛及晉敗楚師於城濮諸侯盟於踐土公懼出奔楚遂適陳使咺奉叔武【成公弟】以受盟或訴咺於公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咺不廢命奉叔武以入守六月晉人復公公先期入公子歂犬華仲【二子衛大夫】前驅射殺叔武咺出奔晉冬諸侯㑹於温公與咺訟不勝晉執公咺歸立公子瑕五年【僖三十年】晉釋公周歂冶厪殺咺及公子瑕公復入【周歂冶厪並見逆臣傳 左傳】   論曰知難在前而身犯之達之忠也奉假公守社稷子死不敢廢咺之忠也忠也而君子猶有議焉者陳不可倚母親於前晉不可倍母亢於後虎䑕兩端進退失據達之忠智不足已叔武之死也實不由公咺雖未達伏而待命慶鄭奔刑魏絳歸死可也君臣坐獄易植後君咺之忠義不盡已是故玉之白貴於温臣之忠貴於純惜夫二子之未盡也   北宫括【懿子】 北宫佗【文 北宫子 遺附】   北宫括者成公曽孫所謂北宫懿子也事獻公獻公三年【成十七年】鄭侵晉括救晉侵鄭至于髙氏十三年【襄九年】諸侯伐鄭括及曹人邾人從晉荀偃韓起門于師之梁鄭成同盟于戲十八年【襄十四年】括及諸侯之大夫㑹吳于向【傳以為括惰慢不攝故貶稱人而不書】二月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及涇不濟魯莒先濟鄭公孫蠆見括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括說及蠆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至于棫林不獲成而還括卒【左傳】   諡曰懿子二佗遺   北宫佗括之子文子也初事獻公獻公薨事襄公襄公二年【襄三十一年】佗相公以如楚過鄭印段迋勞于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周聘禮而用郊勞之辭】佗入聘公孫揮為行人馮簡子與游吉逆客事畢而出言于公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禮之於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公在楚佗見令尹圍之威儀言于公曰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今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徳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懐其徳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于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舎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四年【昭二年】晉韓起來聘公享之佗賦淇澳起賦木襄公薨事靈公佗卒諡曰文遺事殤公甯喜之弑殤公也晉討之執甯喜及遺以先歸【左傳】   世叔儀【文子】 世叔申【懿子】 世叔齊【悼子】 世叔遺【僖子】   世叔儀是為大叔文子也為衛大夫事獻公獻公十八cq=83年【襄十四年】孫林父甯殖作亂公出奔齊魯侯使厚瘠來弔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率職増淫發洩其若之何國人使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瘠歸語臧孫紇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大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殤公十一年【襄二十五年】公入于夷儀自夷儀與甯喜言甯喜許之儀聞之曰烏乎詩所謂我躬不閱遑恤我後者甯子可謂不恤其後矣將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終也思其復也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甯子視君不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況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哉十二年【襄二十六年】甯喜弑殤公獻公入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于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儀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闗出公使止之獻公後元年【襄二十七年】甯喜専公殺之使儀為卿三年【襄二十九年】儀㑹諸侯之大夫城杞儀卒諡曰文儀之孫申是為大叔懿子靈公二十五年【昭三十二年】申㑹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城成周申卒諡曰懿申之子齊初晉悼公子憗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申止而飲之酒遂聘之生齊齊是為大叔疾大叔悼子也齊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奔孔文子圉使齊出其妻而妻之齊使人誘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為之一宫如二妻孔圉聞之怒欲攻之訪于仲尼仲尼命駕而行圉遽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齊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齊恥是二者出公九年【哀十一年】出奔宋齊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及向魋得罪出奔城鉏人攻齊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于鄖于少禘諡曰悼齊之出奔也國人立世叔遺使室孔姞【即孔圉女齊後妻】遺齊之弟大叔僖子也莊公二年【哀十六年】公占夢嬖人求酒于遺不得與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偶弗去懼害公逐遺遺奔晉後二年莊公遇弑出公復入乃復遺【左傳】遺卒諡曰僖   公叔發【文子】 公叔戌 【趙黶趙陽附】   公叔發者公叔文子也厯事獻公襄公靈公靈公三十一年【定公年】魯侵鄭往不假道于我及還陽虎使季孫斯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舎于豚澤【虎將逐三桓欲使得罪隣國】公怒使彌子瑕追之發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文公之鼎】成之昭兆【寳龜】定之鞶鑑【鞶帯而以鏡為飾】苟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茍憂之將以為之質此羣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蒙舊徳無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左傳】   發卒其子戍請諡于君曰日月有時將矣請所以易其名者公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恵乎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聽衛國之政修其班列以與四隣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恵文子【記檀弓】   説苑公叔文子問於王孫夏曰吾先君之廟小吾欲更之可乎對曰古之君子以儉為禮今之君子以汰易之夫衛國雖貧豈無文履一竒以易十稷之繡哉以為非禮也文子乃止   戍亦事靈公靈公惡之以其富也戍又將去夫人之黨【南子黨宋朝之徒】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三十九年【定十四年】公逐戍戍奔魯其黨趙陽奔宋趙陽者趙黶孫黶嘗于靈公二年【昭九年】及諸侯之大夫㑹楚子于陳【左傳】   論曰傳有之經緯天地曰文經守恒緯推移焉文之謂也衛有若北宫佗公叔發世叔儀者相襄贊靈綢繆殤獻經經緯緯不失厥道三子之所以並為文也   蘧瑗   蘧瑗字伯玉事獻公為大夫獻公十八年【襄十四年】孫林父將逐公并帑于戚而入見瑗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行從近闗出林父卒逐獻公立殤公殤公十二年【襄二十六年】甯喜將納獻公告瑗瑗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闗出【左傳】   後復逮事襄公靈公公叔發升于瑕邱瑗從發曰樂哉斯邱也死則我欲焉瑗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記檀弓】瑗外寛而内直自設于隠括之中直已不直人善廢而不悒悒【韓詩外傳】   瑗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何者先者難為知而後者易為攻也【淮南子】   拾遺記師涓造新曲奏於靈公靈公情湎心惑忘于政事蘧伯玉諫曰此雖發揚氣律終為淫漫之音非宜薦於君靈公乃去其聲蘧伯玉焚其樂器於九達之衢列女傳靈公與夫人夜坐聞車聲至闕而止過闕復有聲夫人曰此蘧伯玉也公曰何以知之曰妾聞禮下公門式路馬所以廣敬也蘧伯玉敬以事上必不以闇昩廢禮是以知之公使視之果伯玉也淮南子蘧伯玉為相子貢往觀之曰何以治國曰以弗治治之簡子欲伐衛使史黯往覿焉還報曰蘧伯玉為相未可以加兵固塞險阻何足以致之 按史魚尸諫以不能進伯玉是伯玉為相事葢誤   史鰌   史鰌字魚衛史也事獻公襄公靈公公叔發朝而請享靈公退見鰌而告之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公叔發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難上下同之戍也驕【戍發之子】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發卒公逐戍以其富也【左傳】   鰌病將卒命其子曰吾在衛不能進蘧伯玉退彌子瑕是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則死無以成禮置屍牖下于我畢矣其子從之靈公弔而問焉子以告公愕然曰寡人之過也命殯于客位進蘧伯玉而退彌子瑕【家語新序同】   孔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魯論】   史朝 史茍【文 胥彌子 赦附】   史朝衛史也事獻公襄公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嬖人婤姶生孟縶孔烝鉏夢康叔謂已立元余使羈之孫圉【羈烝鉏子】與史茍相之朝亦夢康叔謂已余將命而子苟與孔烝鉏之曽孫圉相元朝見烝鉏告之夢夢協襄公四年【昭二年】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縶之足不良弱行孔烝鉏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衛國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縶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朝朝曰元亨又何疑焉烝鉏曰非長之謂乎對曰康叔名之可謂長矣孟非人也將不列于宗不可謂長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襲于夢武王所用也弗從何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臨祭祀奉民人事神從㑹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襄公薨烝鉏立元是為靈公苟又名狗朝之子文子也莊公時有胥彌赦亦筮史也莊公既殺渾良夫夢于北宫見人登昆吾之觀被髪北面而譟曰登此昆吾之虚緜緜生之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曰不害【言公無道不敢以實對】與之邑寘之而逃奔宋公貞其繇曰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左傳】   既而公遇弑如繇辭   論曰蘧伯玉史魚並見褒于孔子延陵季子亦說之曰衛多君子未有患焉夫當獻靈之頃而能無患謂非馮藉數子其誰與歸語曰不厚其棟不能任重衛有棟焉誰能崩陁之   彪徯   彪徯衛大夫事靈公靈公二十五年【昭二十三年】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令城成周魏舒南面徯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詩曰敬天之怒不敢戲渝敬天之渝不敢馳驅況敢干位以作大事乎明年城成周魏舒莅政徯曰將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義也【謂以晉大夫代周大夫為政】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左傳】   祝佗   祝佗字子魚衛大祝也靈公二十九年【定四年】周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將㑹子行敬子【衛大夫名未詳】言于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佗佗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于衛公使佗私于周萇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佗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旗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封父古諸侯繁弱弓名】殷氏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陪敦増厚也】祀宗史備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績茷【大赤取染草名】旃旌大吕【鐘名】殷氏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閻之土【有閻衛所受朝宿邑】以共王職取于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封于殷虚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索法也】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闕鞏【甲名】姑洗【鐘名】懐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于夏虚啟以夏正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間王室王于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以車七乗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㓂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曹以伯爵居甸服言小于晉】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說乃長公于盟【左傳】   論曰白茅藉玉侏儒乗棟材當其用有時而先是故祝佗之長衛猶叔魚之歸季孫也佞與詐在所使爾   栁莊   栁莊者衛之太史也獻公出奔反于衛將班邑于從者而後入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及莊寢疾公曰疾若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于尸曰有臣栁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禭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子孫母變也【記檀弓】   王孫賈 王孫齊【昭 子木子 子羽附】   王孫賈衛大夫事靈公靈公三十三年【定八年】晉以公之叛晉屬齊也盟公于剸澤使涉佗成何辱公公怒賈趍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公欲叛晉而患諸大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衛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茍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賈曰茍衛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衛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説苑作王孫商】賈子齊亦為大夫事出公出公後八年【哀二十六年】越臯如納出公師侵外州大獲我出禦之大敗掘禇師定子之墓焚之于平莊之上公孫彌牟使齊私于臯如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于是開陴納公公不敢入齊卒諡曰昭出公時又有子羽子木【名不載】並衛大夫出公十年【哀十二年】吳徵㑹于我初我殺吳行人且姚而懼謀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吳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于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況大國乎公㑹吳于鄖吳執公既而舎之【左傳】   論曰魯襄以還衛數叛晉晉業衰矣㑹澶淵盟剸澤徳之不競祇以成惡賈也尸叛晉且無如之何矣逮至吳越迭興主齊盟陵上國出納諸侯蠻夷越俎而代庖又時變之推移與   尚史卷五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二      列傳三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夫人傳   莊姜【莊夬 厲媯人  戴媯附一】   莊姜齊東宫得臣之妹莊公夫人美而無子衛人所為賦碩人者也【左傳】   列女傳莊姜始往操行衰惰心淫佚冶容傅母諭之作碩人之詩女遂感而自修 與詩說異   莊公惑于嬖妾莊姜賢而失位故作緑衣日月終風之詩【詩序】   莊公又娶于陳曰厲媯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莊姜惡之【左傳】及莊公薨州吁弑桓公戴媯大歸于陳莊姜作燕燕之詩以送之【詩序】   列女傳衛定公公子既娶而死其婦無子定姜歸其婦自送之賦燕燕于飛坊記注亦以為定姜詩釋文以為魯詩   夷姜【桓公妾】 宣姜【宣公妾】   夷姜齊女桓公妾宣公之庶母也宣公烝之生急子宣姜者急子所取齊女宣姜美宣公納之作新臺于河上以要之【詩序】   宣姜生夀及朔宣姜與朔搆急子宣公使盜殺急子并殺夀朔竟得立是為恵公恵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公子頑【恵公庶兄】烝于宣姜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左傳】   定姜【定夫人】 敬姒【定公妾】   定姜齊女定公夫人定公惡孫林父林父出奔晉定公十二年【成十四年】公如晉强見林父公不可既歸晉送林父而見之公欲辭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公見而復之公有疾立子衎【獻公】以為大子及薨定姜既哭而息見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飲嘆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其必始于未亡人烏乎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也【衎之母弟子鮮】使主社稷獻公十四年【襄十年】楚鄭伐宋我救宋師于襄牛鄭皇耳帥師侵我孫林父追之獻兆于定姜定姜問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喪其雄定姜曰征者喪雄禦冦之利也大夫圖之衛人追之獲皇耳十八年【襄十四年】孫林父甯殖作亂獻公出奔晉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定姜曰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有罪若何告無舎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冡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中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左傳】   敬姒定公妾獻公衎及鱄之母也殤公十二年【襄二十六年】獻公使鱄為復【求復國】辭敬姒强命之獻公復入【左傳】   宣姜【襄夫 婤姶人  附】 南子【靈夫人】   宣姜襄公夫人無子襄公薨靈公立公子朝通于夫人懼而與齊豹作亂靈公如死鳥【衛地】國人滅齊氏公入殺宣姜婤姶襄公嬖人生公孟縶靈公元【左傳】   南子靈公夫人通于宋公子朝公叔戍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靈公逐戍為之召宋朝靈公三十九年【定十四年】諸侯㑹于洮大子蒯瞶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大子羞之謂戲陽速【大子家臣】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大子大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瞶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大子奔宋【左傳】   夏氏【出公夫人】   夏氏者夏戊之女也戊世叔齊之甥齊出亡衛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賜彌子瑕瑕飲出公酒納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及夏戊之子朝逐公公適城鉏令茍有怨于夫人者報之而殺其子之為大子者【左傳】   諸公子傳   急子 夀 【左公子洩右公子職附】   急子【詩作伋】夀並宣公子宣公烝于夷姜【宣公庶母】生急子屬諸右公子職為之娶于齊而美公取之是為宣姜生夀及朔屬夀于左公子洩宣姜與朔搆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夀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也及行飲以酒夀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又殺之朔竟得立是為恵公恵公四年【桓十六年】職洩怨恵公立公子黔牟恵公奔齊十二年【莊六年】恵公復入放黔牟于周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左傳】   公子頑   公子頑宣公子恵公庶兄昭伯也恵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頑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左傳】   叔武   叔武成公弟夷叔也成公三年【僖二十八年】公欲與楚國人不欲出公以說晉公居于襄牛諸侯盟于踐土公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訴元咺于公曰立叔武矣及晉人歸公公先期入公子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髮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左傳】   諡曰夷   公子瑕 【子儀附】   公子瑕字子適【某公子未詳】成公三年【僖二十八年】元咺立之五年【僖三十年】周歂冶厪納成公殺瑕及其弟子儀【左傳】   子叔黑背 析朱鉏   子叔黑背定公之弟也定公八年【成十年】黒背帥師侵鄭黑背孫曰析朱鉏靈公十三年【昭二十年】齊豹之亂也公如死鳥析朱鉏宵從竇出徒行從公及北宫氏滅齊氏公入賜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左傳】   子展子鮮 【子蟜 子伯 子皮子行 大子角附】   子展【名未詳】子鮮並獻公弟子鮮名鱄獻公十八年【襄十四年】孫林父怒獻公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並羣公子】與林父盟于邱宫林父皆殺之子展奔齊公如鄄【衛地】又使子行【亦羣公子】于林父林父又殺之公出奔齊林父立殤公獻公在邾子鮮從公魯臧紇如齊唁公公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臧紇說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獻公之入夷儀也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殤公十二年【襄二十六年】公使子鮮為復辭敬姒【公及子鮮母】强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子鮮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遂弑殤公及大子角孫林父出奔晉獻公復入明年甯喜専公使公孫免餘殺之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託于木門【晉邑】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稅即穂喪服無月數 左傳】   公羊獻公歸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將濟于河携其妻子而與之盟曰茍有履衛地食衛粟者昧雉彼視注昩割也時割雉以為盟猶曰視彼割雉也榖梁傳出奔晉織絇邯鄲終身不言衛   孟縶 公孟彄 【公子荆公子朝附】   孟縶襄公子公孟也母曰婤姶縶之足不良襄公薨孔烝鉏立其弟元是為靈公縶狎齊豹奪之司㓂與鄄又惡北宫喜禇師圃欲去之故齊豹輩欲作亂靈公十三年【昭二十年】公在平夀【衛下邑】縶有事于葢獲之門外齊氏伏甲殺縶公聞亂乗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子荆驂乗載寶以出過齊氏齊氏射公中荆之背公遂出如死鳥及齊氏滅公乃復縶之子彄靈公三十七年【定十三年】彄帥師伐曹克郊明年再伐曹三十九年【定十四年】大子蒯瞶得罪出奔公盡逐其黨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出公八年【哀十年】彄自齊宋歸莊公元年【哀十五年】莊公入出公出奔彄復出奔齊公子荆字南楚【某公子未詳】初吳公子札來聘說荆及蘧瑗史狗史鰌公叔發公子朝【與宋公子朝别是一人詳宋朝傳】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朝亦衛公子宋華氏叛朝及晉師齊師救宋【左傳】   公子郢 公孫彌牟【文 恵子蘭子 子虎附】   公子郢字子南靈公子也靈公遊于郊郢僕公曰余無子【蒯瞶出奔故】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卿大夫士曰三揖見周禮】君命祇辱四十二年【哀二年】公薨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于他子且君沒于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輙在乃立輙郢之子曰公孫彌牟彌牟字子之所謂公孫文子也郢字子南故又曰南氏出公輙十年【哀十二年】公㑹吳于鄖吳執公及歸效夷言彌牟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出公出亡彌牟事莊公莊公遇弑出公再入奪彌牟邑出公後七年【哀二十五年】彌牟及禇師比等作亂攻公公適城鉏明年越㑹魯宋納公彌牟致衆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㡬亡矣請納之衆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衆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彌牟相之以城鉏與越人【左傳】晉犀首伐黄過衛使人謂悼公曰敝邑之師過大國曽無一介之使以存之敢請其罪今黄城將下矣已將移兵大國之城下公懼束組三百緄黄金三百鎰以隨使者彌牟止之曰是勝黄必不敢來不勝亦不敢來勝黄功大名美内臨其倫夫在中者惡臨議其事蒙大名挾成功坐御以待中之議犀首雖愚必不為也不勝黄破心而走歸恐不免于罪安敢攻衛果勝黄城帥師而歸遂不敢過衛【犀首葢晉官名非公孫衍衍不與悼公同時】晉荀瑶將伐我獻野馬四白璧一羣臣皆賀彌牟有憂色公曰何故對曰野馬四白璧一此小國之禮也而大國致之君其圖之公以其言告邊境荀瑶果襲我至境而反曰衛有賢者知吾謀矣已而又欲襲我使其大子來奔彌牟曰大子顔知伯之愛子也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也使人逆之于境曰車過五乗慎勿納也荀瑶乃止【國策】   彌牟卒諡曰文彌牟之弟曰恵子蘭蘭為衛司冦蘭廢適子虎而立庶子及恵子蘭卒言偃變服弔彌牟以譏之而後虎立【記檀弓】   子南氏之後至漢武帝時封周子南君以紹周後   大子疾 公子青【渾良夫附】   太子疾公子青並莊公之子也初莊公之未入也有渾良夫者孔圉之豎也長而美圉取莊公之姊伯姬生悝圉卒通于伯姬莊公在戚伯姬使之焉公與之言曰苟使我入獲國服冕乗軒三死無與與之盟為請于伯姬良夫與公入舎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乗寺人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寧問之稱姻妾以告遂入適伯姬氏既食伯姬杖戈而先公與五人介輿豭從之迫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刼以登臺召獲【衛大夫】奉出公出奔魯公遂入莊公二年【哀十六年】公謂渾良夫曰吾繼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良夫代執火者而言曰疾與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擇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豎告大子疾疾使五人輿豭從已刼公而强盟之【盟求必立己】且請殺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請三之後有罪殺之公曰諾哉明年公為虎幄于籍圃成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疾請使良夫良夫乗衷甸兩牡【衷甸一轅卿車】紫衣狐裘【君服】至袒裘不釋劒而食疾使牽以退數之以三罪而殺之三月晉趙鞅使召公曰請君若大子來公辭以難疾又使㭬之【㭬父欲速得位故】夏趙鞅圍我冬晉復伐我國人出公而與晉平晉師還公復入石圃攻公公踰于北方戎州人攻之疾及青踰從公戎州人殺之並弑公【左傳】論曰非道有之難乎其保之叔武子郢不有其位均也而所保異焉忍哉歂犬之矢已厲鏃于殺子角之日固不待其先期而入矣小人承㫖可畏夫昩雉之盟使人氣塞及讀新臺二子之詩而悲惋逾深已天道無親常與善人然乎否耶   公孫免餘 公孫無地 公孫臣 公孫丁   公孫免餘公孫無地公孫臣並衛大夫甯喜之納獻公也喜専公患之免餘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祇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獻公後元年【襄二十七年】免餘與無地臣謀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公出時公孫臣之父為孫氏所殺】夏免餘復攻甯氏殺喜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亂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贊大事君其命之乃使儀為卿又有公孫丁者亦事獻公善射尹公佗學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學射于公孫丁獻公十八年【襄十四年】孫林父之亂公奔齊丁御公庾公差尹公佗追公差曰射為背師不射為戮射為禮乎射兩軥而還佗曰子為師我則逺矣乃反之丁授公轡而射之貫臂【左傳 孟子作庾公之斯學射於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學射於子濯孺子與傳異】   逆臣傳 公子州吁   公子州吁莊公之子也其母嬖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公薨桓公即位桓公十六年【隠四年】州吁弑桓公而自立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于鄭【隠二年鄭伐衛】而求寵于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故宋陳蔡衛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秋復伐鄭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九月州吁如陳陳人執之而請莅于衛衛使右宰醜莅殺州吁于濮【左傳】   孫林父 甯殖 【甯喜 右宰穀 孫襄孫嘉 孫蒯附】   孫林父良夫之子文子也甯殖是為甯恵子【殖系未詳】並事定公定公惡林父五年【成七年】林父出奔晉公如晉晉反我戚十二年【成十四年】公如晉晉侯强見林父公不可既歸晉使郤犫送林父公見而復之公饗郤犫殖相郤犫敖殖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觵其觩㫖酒思柔彼交匪敖萬福來求今夫子敖取禍之道也冬十月定公薨獻公不哀大夫無不聳懼林父自是不敢舎其重器于衛盡寘諸戚而甚善晉大夫獻公十一年【襄七年】林父如魯聘魯侯登亦登叔孫豹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遇吾子其少安林父無辭亦無悛容十八年【襄十四年】公戒林父及甯殖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林父甯殖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臣怒公使子蟜子伯子皮【并羣公子】與林父盟于邱宫林父皆殺之四月公如鄄使子行【亦羣公子】于林父林父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國人立公孫摽是為殤公林父與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殤公六年【襄二十年】殖疾召子喜曰吾得罪于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策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則有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喜許諾殖遂卒十一年【襄二十五年】獻公入于夷儀使與喜言求復國喜曰子鮮在不然必敗子鮮者公母弟鱄也十二年【襄二十六年】公使鱄以公命與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喜告蘧瑗瑗辭告右宰穀右宰穀者亦衛大夫初獻公之出也穀從而逃歸衛人將殺之辭曰余不說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及是穀曰不可獲罪于兩君天下誰畜之喜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貳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于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喜曰子鮮在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為喜曰雖然弗可以己孫林父在戚孫嘉聘于齊孫襄居守【嘉襄並林父子】喜及右宰穀伐孫氏不克孫襄傷喜出舎于郊襄死孫氏夜哭國人召喜喜復攻孫氏克之遂弑殤公及大子角獻公復入林父以戚叛如晉晉為㑹于澶淵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林父執喜且執獻公既而釋之獻公後元年【襄二十七年】喜専公使公孫免餘攻甯氏殺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甯氏遂絶喜諡曰悼後三年【襄二十九年】獻公薨吳公子札自衛如晉將宿于戚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辨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獲罪于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林父聞之終身不聽琴瑟林父卒諡曰文子三襄嘉蒯襄字伯國蒯逮事獻公獻公十四年【襄十年】楚鄭圍宋公救宋鄭皇耳帥師侵我蒯追之獲皇耳于犬邱十八年【襄十四年】林父之在戚也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欲以喻林父居河上而為亂】大師辭師曹請為之師曹者衛樂人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欲歌之以怒林父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蒯懼告林父林父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遂并帑于戚逐獻公而立殤公殤公三年【襄十七年】蒯田于曹隧飲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閉門而詬之曰親逐而君爾父為厲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夏蒯及石買伐曹取重邱曹人愬于晉明年晉執石買于長子執蒯于純留殤公既遇弑林父以戚叛衛人侵戚東鄙孫氏愬于晉晉為戍茅氏【即戚東鄙】殖綽伐茅氏殺晉戍三百人蒯追之弗敢擊林父曰厲之不如蒯遂從衛師敗之圉【衛地】雍鉏獲殖綽【左傳】   孫氏葢自林父以戚叛如晉孫氏遂絶不嗣   論曰書契之作取諸夬夬者所以决小人之偽者也是故黄帝有左右史周有五史當春秋之際國必有史有事必赴于諸侯而載記之不特晉之乗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也甯殖果于逐君王誅伯討曽不滋懼而畏名在諸侯之策噫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者以此也然則扶陽抑隂樹之大防前聖已先孔子而憂之矣   亂臣傳 石惡【悼子】 石圃 【石魋附】   石惡買之子是為石悼子惡黨甯喜獻公後元年【襄二十七年】獻公入殺甯喜尸諸朝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歛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會盟于宋二年【襄二十八年】討氏之黨惡出奔晉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惡卒諡曰悼初買之卒也惡不哀孔烝鉏曰是謂蹷其本必不有其宗至是果然圃初事襄公厯事靈公出公及莊公入公使匠乆欲逐圃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勿許戎州人遂弑公國人立公子起明年圃逐君起起奔齊出公輙自齊復歸逐圃而復石魋【魋系未詳】魋亦為莊公所逐者【左傳】   齊豹 北宮喜 褚師圃 【祝鼃 華齊 褚師子申 華寅附】   齊豹齊惡之子惡為大夫事襄公襄公三年【昭元年】惡及諸侯之大夫㑹晉楚于虢九年【昭七年】襄公薨惡告喪于周惡卒豹為司㓂事靈公靈公兄公孟縶狎之奪之司㓂與鄄【鄄豹邑】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又惡北宫喜及褚師圃欲去之宋公子朝通于宣姜懼故豹與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謀作亂靈公十三年【昭二十年】公在平夀孟縶有事于葢獲之門外齊子氏帷于門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于車薪以當門使一乗從孟縶以出使華齊御孟縶及閎中【閎曲門】齊氏以戈擊孟縶殺之公聞亂乗驅自閱門入慶比御公公子荆驂乗使華寅乗貳車及公宫鴻駵魋駟乗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于馬路之衢遂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葢以當其闕【肉袒示不敢與齊氏爭】齊氏射公中公子荆之背公遂出華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喜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公入與喜盟于彭水之上遂盟國人褚師圃公子朝出奔宋殺宣姜公賜喜諡曰貞子初虢之㑹也晉懼楚為患齊惡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鄭罕虎曰衛大夫其不免乎憂而弗害取憂之道也及是豹竟滅齊氏【左傳】   祝鼃華齊齊氏黨褚師子申葢褚師圃同族與華寅皆公之黨也公子荆宋公子朝别有傳   褚師比 瞞成 司㓂亥 公文要 夏期拳彌 【鄄子士祝史揮附】   褚師比者褚師定子之子聲子也比與司徒瞞成並事出公及莊公復入害故政欲盡去之先謂瞞成曰寡人離病于外久矣子請亦嘗之瞞成歸告比欲與之伐公不果莊公後二年【哀十六年】比及瞞成出奔宋既而比復歸【比歸傳不載】出公七年【哀二十五年】公為靈臺于藉圃與諸大夫飲酒焉比韈而登席公怒辭曰臣有疾異于人若見之君將㱿之【㱿嘔吐也】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比出公㦸其手曰必斷而足聞之比與司冦亥乗曰今日幸而後亡公之再入也奪公孫彌牟邑而奪司冦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要之車于池公以夫人之弟夏期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又使優狡盟拳彌而甚近信之故比及公孫彌牟公文要司冦亥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利兵無者執斤使拳彌入于公宫而自大子疾之宫【疾前死故宫尚存】譟以攻公鄄子士【衛大夫】請禦之拳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今不可衆怒難犯休而易間也公乃出將適蒲彌曰晉無信不可將適鄄彌曰齊晉爭我不可將適冷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鉏以鉤越越有君乃適城鉏彌曰盜不可知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寶以歸公為支雜之卒因祝史揮以侵衛衛人病之公文要知之見公孫彌牟請逐揮彌牟曰無罪要曰彼好専利而妄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逐之必出于南門而適君所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揮在朝使吏遣諸其室揮出信【再宿為信】弗内五日乃館諸外里【公所在】遂有寵使如越請師明年越臯如納公公孫彌牟欲納之公文要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公不果入遂卒于越褚師比卒諡曰聲子司徒瞞成司冦亥他事不載公孫彌牟别有傳公文要是為公文懿子拳彌衛大夫夏期者夏戊之子戊女為出公夫人公之在城鉏也曰期則為此令苟有怨于夫人者報之期聘于越公攻而奪之幣期告越越命取之期以衆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左傳】   嬖臣傳 宋朝   宋朝者宋公子也【按傳子朝凡五見襄二十九年季札適衛所悦者公子朝昭二十年通于襄夫人謀亂者公子朝二十一年救宋者衛公子朝定十四年靈公為南子召宋朝哀十一年大叔疾娶于宋子朝杜注或為一人為二人初不分别唯于救宋者注云前年出奔晉今還衛是葢以為一人也然傳于李札所説及通襄夫人者槩書公子朝而救宋者别加衛字至于通南子及大叔疾所娶則書宋子朝是衛公子朝與宋子朝為二人明甚且季札既以君子許公子朝厠于蘧瑗史茍之間無通襄夫人以作亂之理既作亂奔晉褚師圃等未歸而朝以羈旅之臣何遽召之復令之救宋既救宋何又有為南子召之之文以此斷之是季札所説及救宋者為衛公子朝通襄夫人通南子及大叔疾所取女者乃宋朝也今傳别之】仕衛為大夫朝通于襄夫人宣姜【靈公嫡母】懼而欲以作亂靈公十三年【昭二十年】遂與齊豹北宫喜褚師圃作亂殺公孟縶事平朝及褚師圃子玉霄子髙魴【霄魴並齊氏黨】出奔晉而殺宣姜朝又通于夫人南子三十九年【定十四年】公為夫人南子召朝大子蒯瞶羞之將殺南子南子覺之蒯瞶出奔宋【左傳】   彌子瑕 癰疽   彌子瑕是為彭封彌子嬖大夫也靈公三十一年【定六年】魯侵鄭往不假道于我及還陽虎使季孫斯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虎将逐三桓欲使得罪鄰國】舎于豚澤公怒使瑕追之公叔發諫乃止靈公薨事出公夏戊者世叔齊之甥也齊出亡國人翦夏戊以其帑賜瑕瑕飲公酒納夏戊之女以為夫人【左傳】   癰疽者亦嬖臣也癰疽與瑕二人者専君之勢以蔽左右復塗偵【蓋亦衛大夫】謂公曰昔日臣夢見君曰子何夢曰夢見竈君公忿然作色曰吾聞夢見人君者夢見日今子夢見竈君而言君也有説則可無則死對曰日并燭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也竈則不然前人之煬則後之人無從見也今臣疑人之有煬于君者也是以夢見竈君公曰善于是廢癰疽彌子瑕而立司空狗【衛策 韓非子同】説苑彌子瑕愛于衛君衛法竊駕君車罪刖瑕之母疾夜往告之瑕駕君車而出君聞之曰孝哉為母犯刖瑕食桃而甘不盡而奉君君曰愛我而忘其口及瑕色衰愛弛君曰是故嘗矯吾車又嘗食我以餘桃家臣傳 宗魯   宗魯公孟縶之家臣也齊豹見宗魯于公孟縶而為驂乗焉及豹將作亂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乗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子【周猶終竟也】而歸死于公孟其可也靈公十三年【昭二十年】孟縶有事于葢獲之門外宗魯驂乗及閎中齊氏用戈擊孟縶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孟縶之肩皆殺之琴牢【孔子弟子】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君子不食姦不受亂不為利疚于囘不以囘待人不葢不義不犯非禮【左傳】   戲陽速   戲陽速大子蒯瞶家臣大子謀殺夫人南子謂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大子大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瞶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大子出奔宋大子告人曰速禍余速告人曰大子則禍余大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于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于信吾以信義也【左傳】   許公為   許公為孔悝臣孔悝既納出公公逐悝及西門使貳車反祏于西圃【西圃孔氏廟所在祏藏主石函使副車還取廟主于西圃也】子伯季子【名不載】初為孔氏臣新登于公為大夫請追之遇載祏者殺而乗其車公為反祏【怪載祏者久不來故公為反逆之】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必使先射射三發皆逺公為公為射之殪或以其車從得祏于槖中【左傳】   尚史卷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三     列傳三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鄭諸臣傳   潁考叔 公孫閼 瑕叔盈 【公子閼强鉏附】   潁考叔者為潁谷封人莊公二十二年【隠元年】公既克弟大叔段于鄢遂寘公母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潁考叔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三十二年【隠十一年】公將伐許授兵于大宫潁考叔與公孫閼争車潁考叔挾輈以走閼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閼怒秋伐許傅于許潁考叔取公之旗蝥弧以先登閼自下射之顛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我師畢登遂入許公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潁考叔者【左傳】公孫閼瑕叔盈並鄭大夫閼字子都厲公時又有公子閼及强鉏黨祭仲厲公自櫟入治與于雍糾之亂者【雍糾蔡仲壻】殺閼刖强鉏【見莊十六年】或曰公子閼即公孫閼   原繁   原繁鄭公族也初事莊公莊公二十六年【隠五年】衛以燕師伐我繁及祭仲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公子曼伯子元潛軍軍其後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三十七年【桓五年】王以諸侯伐我繁奉公為魚麗之陣戰于繻葛大敗王師四十三年【桓十一年】莊公薨昭公即位繁事昭公昭公奔衛事厲公厲公出奔蔡復事昭公昭公遇弑繁事子儀十四年【莊十四年】傳瑕弑子儀厲公入殺瑕使謂繁曰瑕貳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納我而無二心者吾皆許之上大夫之位吾願與伯父圖之且寡人出伯父無裏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對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貳如之茍主社稷國内之民其誰不為臣臣無二心天之制也子儀在位十四年矣而謀召君者庸非貳乎莊公之子猶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賂勸貳而可以濟事君其若之何臣聞命矣乃縊而死【左傳】   洩駕 良佐 洩堵冦   洩駕良佐並鄭大夫事莊公洩駕是為洩伯莊公二十六年【隠五年】駕敗燕師于北制二十八年【隠七年】我及陳平陳五父來涖盟及公盟歃如忘駕曰五父必不免不賴盟矣良佐如陳涖盟及陳侯盟亦知陳之將亂也洩堵冦又名洩堵俞彌事文公為大夫文公三十三年【僖十二年】滑叛我而服于衛冦及公子士入滑滑聴命師還又即衛三十七年【僖二十四年】冦及公子士再伐滑【左傳】   按傳入滑者洩堵冦伐滑者洩堵俞彌同時同事當即是一人   文公時又有洩駕惡公子瑕者   按文公上距莊公九十年此洩駕當别是一人鄭詹   鄭詹字叔詹為大夫事厲公厲公後三年【莊十七年】齊桓公始霸我不朝齊齊執詹夏詹自齊逃入魯復歸鄭【歸鄭事經傳不載】厲公薨事文公文公三十五年【僖二十二年】楚敗宋于還過我入享于我享畢夜出文芊【文公夫人楚女也】送于軍取我二姬以歸詹曰楚王其不沒乎為禮卒于無别無别不可謂禮將何以沒三十六年【僖二十三年】晉公子重耳處狄十二年而行過衛齊曹宋及鄭公不禮焉詹諫曰臣聞天之所啟人弗及也晉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將建諸君其禮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晉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啟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謂狐偃趙哀賈佗】而從之三也晉鄭同儕其過子弟固將禮焉況天之所啟乎弗聴明年重耳入立七年及秦人圍我以我無禮于晉也【左傳】   孔叔   孔叔名未詳鄭大夫事文公文公時楚屢伐我齊輒救之十六年【僖三年】楚又伐我公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弃徳不祥十八年【僖五年】恵王以恵后故將廢太子鄭而立王子帶齊桓公㑹諸侯于首止以定之秋諸侯盟王召公曰吾撫女以楚晉【欲鄭不與齊盟】公喜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聴二十年【僖七年】齊伐我孔叔言于公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于病既不能彊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秋諸侯盟于甯母公使世子華聴命于㑹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請去之以為成管夷吾曰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左傳】   論曰鄭之三良堵叔或即洩堵冦師叔或即孔叔與隨有季良楚屈羸師虞有宫之竒晉疑假道良臣在而敵國懼信夫   皇武子 皇戌 皇耳   皇武子【名未詳】為大夫事文公文公三十七年【僖二十四年】宋公如楚還入鄭公將享之問禮于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豐厚可也公從之享宋公有加禮文公薨事穆公初秦使杞子逢孫楊孫戍我穆公元年【僖三十三年】杞子使秦師襲我公使武子辭杞子杞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其後有皇戌者事襄公襄公八年【宣十二年】楚圍我我及楚平夏晉救我楚師既還改乘轅而北次于管以待之晉師在敖鄗之間我使皇戌如晉師曰鄭之從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貳心楚師驟勝而驕其師老矣而不設備子擊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及戰楚敗晉師于邲十七年【成三年】晉討邲之役㑹諸侯伐我我敗諸邱輿戌如楚獻㨗十八年【成四年】襄公薨悼公即位我疆許田許敗我師公伐許既而公與許男訟于楚戌攝公之辭楚不能決十九年【成五年】許復愬公于楚夏公如楚訟不勝楚執戌及公子發公歸遂叛楚戌子耳事簡公耳帥師侵衛衛獲耳于犬邱【左傳】孔將鉏 侯宣多 石甲父 【石首 石㚟唐茍 姚句耳附】   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並鄭大夫也文公三十七年【僖二十四年】王子帶以狄師伐周王適鄭處于汜公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視官具于汜而後聴其私政初文公賤妾燕姞生公子蘭文公逐羣公子公子蘭奔齊四十三年【僖三十年】蘭從晉父公伐我石甲父【左傳于此作石癸盖癸或其名而甲父其字也癸與甲父為一人無疑】曰吾聞姬姞耦其子孫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蘭姞甥也天或啟之必將為君其後必蕃先納之可以亢寵與孔將鉏侯宣多納之盟于大宫而立以為世子以與晉平石甲父之後有石首石㚟石首事成公晉討公之貳于楚也執諸銅鞮既而我及晉成既成復叛晉成公十年【成十六年】晉伐我我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徃楚救我過申句耳先歸公子騑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整喪列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六月晉楚遇于鄢陵首御公唐茍為右及戰郤至從公首曰衛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敗于熒乃内旌于弢中唐茍謂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楚師果敗績㚟字盂【見襄二十二年】為大宰事僖公僖公四年【襄十一年】晉悼公以諸侯再伐鄭公使㚟及良霄如楚告將服于晉楚人執之六年【襄十三年】㚟及良霄猶在楚㚟言于楚囊瓦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増修徳而改卜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止鄭一卿【卿謂良霄】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晉焉用之使歸而廢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左傳】唐茍成公之右姚句耳鄭大夫也   申侯   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曰出】初事楚既而入鄭事厲公厲公薨事文公文公十七年【僖四年】齊伐楚屈完及諸侯盟陳轅濤塗謂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于東方【郯莒徐爽】觀兵于東夷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于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于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其可也齊侯説與之虎牢執轅濤塗而伐陳十八年【僖五年】轅濤塗怨申侯之反已也勸之城其賜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于諸侯而城之美遂譛諸公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二十年【僖七年】齊伐我我殺申侯以説于齊初申侯有寵于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于厲公楚鬬榖於菟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左傳】   論曰襄王在汜三子納君于禮鄢陵之役唐茍讓死以成令名予聞之擇福莫如重擇禍莫如輕輕重之擇以道非死生之謂也   諸公子傳 公子曼伯 子元 【祝聃附】公子滿曼   【公子伯廖附】   曼伯子元二公子也【某公子未詳】曼伯即檀伯莊公二十六年【隠五年】我侵衛衛以燕師伐我祭仲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曼伯子元潜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而不虞制人曼伯子元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三十七年【桓五年】王以諸侯伐我公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人衛人屬焉周公黒肩將左軍陳人屬焉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衛不枝固將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從之曼伯為右拒蔡仲為左拒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戰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動而鼓蔡衛陳皆奔王卒亂我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軍祝聃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況敢陵天子乎茍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厲公時曼伯為守櫟大夫厲公四年【桓十五年】祭仲逐厲公明年厲公因櫟人殺曼伯而遂居櫟襄公時有公子曼滿曼滿與王子大夫伯廖語欲為卿伯廖告人曰無徳而貪其在周易豐之離【義取無徳而豐其屋不過三嵗必滅亡】弗過之矣間一嵗國人殺曼滿【左傳】   公子語【子人氏】 子人九   公子語字子人後遂為子人氏厲公之弟也厲公三年【桓十四年】公㑹魯侯于曹夏公使弟語如魯盟語之後曰子人九文公四十一年【僖二十八年】晉敗楚師于城濮文公懼使九行成于晉及晉盟【左傳】   世子華 公子臧   世子華公子臧並文公子陳媯之所生也華為世子文公二十年【僖七年】齊以我未服故諸侯盟于甯母公使子華聴命于㑹子華言于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孔氏孔叔洩氏或即洩堵冦子人氏或即子人九】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齊侯將許之管夷吾以不可且曰子華既為大子而求介于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齊侯辭焉華由是得罪暨子臧出奔宋二十九年【僖十六年】誘子華而殺之南里使盜殺子臧于陳宋之間【左傳】   公子士 公子瑕 公子俞彌   公子士亦文公子江女之所生也文公三十三年【僖二十年】滑叛鄭而服于衛士及洩堵冦入滑滑聴命而又叛三十七年【僖二十四年】士再伐滑後朝于楚楚人酖之及葉而死公子瑕公子俞彌亦文公子蘇女之所生也俞彌早卒瑕為洩駕所惡文公亦惡之瑕奔楚既而楚伐鄭將納瑕門于桔柣之門瑕覆于周氏之汪【瑕車傾覆池水中】外僕髠屯禽之以獻文夫人斂而葬之鄶城之下【左傳】   公子去疾【良氏 此下穆十一族】 公孫輒 良霄 良止   公子去疾又曰棄疾字子良後遂為良氏穆公之子也穆公薨世子夷即位是為靈公靈公元年【宣四年】公子歸生弑靈公國人立去疾去疾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襄公將去穆氏【逐羣兄弟】而舍去疾去疾不可曰穆氏宜存則固順也若將亡之則亦皆亡去疾何為乃舍之皆為大夫襄公五年【宣九年】楚伐我晉救我公敗楚師于柳棼國人皆喜唯去疾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自是晉楚交兵伐鄭十二年】明年我及楚平晉伐我取成而還冬楚伐我七年【宣十一年】楚復伐我及櫟去疾曰晉楚不務徳而兵争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盟于辰陵既又徼事于晉八年【晉十二年】楚圍我克之公肉袒牽羊以逆楚許之平潘尫入盟去疾出質夏晉救我楚敗晉師于邲十年【宣十四年】晉伐我我懼使公孫張【穆公孫】代去疾于楚以去疾為有禮也【有讓國之禮】十六年【成二年】去疾及魯侯諸侯之大夫盟于蜀十七年【成三年】去疾帥師伐許襄公薨事悼公悼公薨事成公悼公之立也從晉楚伐我晉救之及成公立二年【成七年】去疾相公以如晉見且拜師【左傳】   去疾卒子輒嗣輒字子耳為司空簡公二年【襄八年】輒及公子發侵蔡獲蔡公子燮冬楚伐我輒及公子發公子騑欲從楚乃及楚平三年【襄九年】晉以諸侯圍我我成冬同盟于戲楚伐我我又及楚平四年【襄十年】輙及楚師伐宋師于訾母圍宋門于桐門秋及楚師侵魯西鄙還圍蕭克之九月侵宋北鄙冬十月尉止司臣堵女父子師僕殺輒及公子發公子騑【左傳】   輒子曰良霄字伯有簡公四年【襄十一年】鄭人患晉楚之故使公孫舍之侵宋欲以致諸侯夏諸侯伐我我成同盟于亳及楚將伐我公又逆之伐宋秋諸侯復伐我我使霄及大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楚人執之六年【襄十三年】楚歸霄十一年【襄十八年】霄從公㑹諸侯于魯濟同伐齊十九年【襄二十六年】霄㑹魯侯晉趙武宋向戌曹人于澶淵討衛疆戚田取懿氏六十【田六十井】以與孫林父宋向戌欲弭諸侯之兵二十年【襄二十七年】霄㑹晉楚及諸侯之大夫于宋秋盟于宋既盟公享晉趙武于垂隴霄及公孫舍之六卿從趙武請皆賦以觀志霄賦鶉之奔奔武曰牀第之言不履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卒享趙武羊舌肹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肹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二十一年【襄二十八年】魯侯如楚過鄭霄迋勞于黄崖不敬叔孫豹曰伯有無戾于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霄使公孫黒如楚【黑公子騑之子駟氏】不可强使之黒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盟于伯有氏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及大夫盟霄嗜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撃鐘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家臣謂霄為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既而朝又將使黒如楚歸而飲酒黒伐而焚之霄奔雍梁醒而後知之遂奔許公及大夫盟于大宫盟國人于師之梁之外霄聞國人之盟已也怒聞罕虎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晨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頡介于襄庫【頡子羽之孫馬師官名介甲也用襄庫之兵甲也】以伐舊北門駟帶伐之霄死于羊肆僕展者鄭大夫從霄與之皆死馬師頡奔晉霄子曰良止霄既死國人相驚以良霄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徃魯昭公之六年二月或夢霄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帶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七年正月壬寅公孫段卒國人愈懼其明月公孫僑立公孫洩及良止以撫之乃止游吉問其故僑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吾為之歸也吉曰公孫洩何為【洩子孔之子言子孔不為厲立洩何為】僑曰説也為身無義而圖説【以妖鬼立後恐惑民并立洩使若自以大義存誄絶之後以觧説民心也】從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從也及僑適晉趙成問焉曰伯有能為鬼乎曰能人生始化曰魄【始化謂有生之初】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彊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婦彊死其魂魄猶能馮依于人以為淫厲況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孫子耳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其用物也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彊死能為鬼不亦宜乎【左傳】   公子偃【游氏】 公孫蠆 游昄 游良 游吉游楚 游速   公子偃字子游穆公之子游氏之始也襄公時我及楚平十七年【成三年】晉以諸侯伐我次于伯牛晉師遂東侵我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邱輿我如楚獻捷十九年【成五年】公及許男訟于楚不勝楚執我皇戍及公子發公歸使偃請成于晉許之二十年【成六年】偃相公如晉拜成【左傳】   偃卒子蠆嗣字子蟜初事僖公僖公遇弑簡公生五嵗而立蠆備六卿事簡公簡公元年【襄八年】楚伐我蠆欲待晉公子騑不可遂從楚二年【襄九年】晉以諸侯再伐我我及晉平楚伐我公子騑又將及楚平蠆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騑不可又及楚平三年【襄十年】尉止司臣子師僕亂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蠆帥國人攻殺尉止子師僕他盜奔宋蠆代公子發為司馬冬十月諸侯復伐我我及晉平師還楚救我諸侯之師復進與楚師夾潁而軍蠆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涉潁與楚人盟已而諸侯之師侵我北鄙而歸楚人亦還明年遂及晉平七年【襄十四年】蠆㑹諸侯之大夫㑹呉于向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及涇不濟蠆謂衛北宫括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括説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衛逐其君獻公立公孫剽冬蠆㑹諸侯之大夫于戚謀定衛八年【襄十五年】晉悼公卒蠆送葬九年【襄十六年】諸侯㑹于溴梁蠆及諸侯之大夫盟夏蠆聞諸侯將伐許遂相公從諸侯伐許十一年【襄十八年】蠆從公㑹諸侯伐齊十二年【襄十九年】夏四月蠆卒赴于晉晉以其善于伐秦也請于王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左傳】蠆子昄嗣昄字子明昄子二長曰良次曰吉簡公十五年【襄二十二年】昄將如晉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其夫攻昄殺之以其妻行于是公孫舍之廢游良而立吉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請舍子明之類【謂昄有罪而良又不賢也】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曰無昭惡也游吉遂嗣為卿游吉所謂子大叔也初事簡公為卿又為令正【主辭令之正見襄二十六年】簡公十七年【襄二十四年】楚伐我諸侯救之晉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我我卜宛射犬吉宛射犬者鄭公孫也吉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謂卑下之不可與等】對曰無有衆寡其上一也【言在己上者有常分無大小國之異】吉曰不然部婁無松柏骼躒坐射犬于門外既食而後食之射犬怒及楚師不告而馳之入壘又弗待而出既免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謀【謂不告而馳不待而出】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二十一年【襄二十八年】公使吉如楚及漢楚人以公不親朝也還之曰宋之盟【在襄二十七年】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子姑還吾將使馹奔問諸晉而以告吉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嵗之不易聘于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䝉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聴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徳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吉歸復命告公孫舍之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政徳而貪昩于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之頤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徃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楚不㡬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秋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晉合諸侯之大夫城杞吉見衛大叔儀與之語大叔儀曰甚乎其城杞也吉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杞夏後肄餘】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云協比其鄰昏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二十三年【襄三年】駟氏殺良霄于是吉如晉還聞難不入復命于介【介副使也】而奔晉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帶盟用两珪質于河使公孫肹入盟大夫乃復歸二十五年【昭元年】公孫黒與游楚争妻【事見公孫黑傳】楚撃黑以戈公孫僑為政將逐楚咨于吉吉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子圖鄭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吉若獲戾子將行之何有于諸游遂放游楚于吳游楚者字子南穆公孫吉之從祖也夏公及大夫盟于公孫段氏吉及諸大夫私盟于薰隧為游楚亂故也冬楚君郟敖卒靈王即位吉如楚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公孫僑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説其事必合諸侯吾徃無日矣僑曰不數年未能也二十七年【昭三年】吉如晉送少姜【晉平公妾】之梁丙張趯【並晉大夫】見之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吉曰將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于守適【言禮數如守適夫人】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兹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火心星心以季夏昏中而暑退季冬旦中而寒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吉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讚其不為晉諱也】齊果繼室于晉秋罕虎如晉賀夫人張趯使謂吉曰自子之歸也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其將來今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吉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張趯字】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三十二年【昭八年】晉虒祁宫成吉相公如晉賀晉史趙見吉曰甚哉其相䝉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吉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三十三年【昭九年】吉及魯宋衛大夫㑹楚子于陳三十六年【昭十二年】簡公薨定公即位夏五月將為除及游氏之廟將毁焉吉使其除徒執用【用毁廟具】以立而無庸毁曰子産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既如是公孫僑【僑即子産】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塴下棺與窆同義】弗毁則日中而塴吉請毁之僑弗毁日中而定公元年【昭十三年】公㑹諸侯于平邱吉及公孫僑相僑以幄幕九張行吉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損焉及㑹亦如之及同盟于平邱令諸侯日中而除【除地為壇】僑命外僕速張于除吉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僑聞其未張也使速徃乃無所張矣六年【昭十八年】鄭災秋公孫僑為火故簡兵大蒐將為蒐除【治兵于廟城内地廹故除廣之】吉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庭蒐塲也】過期三日使除徒陳于道南廟北【使衆鄉廟而立】曰子産過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鄉【言使衆南鄉廟而毁】公孫僑朝過而怒之除者南毁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毁于北方八年【昭二十年】公孫僑有疾謂吉曰我死子必為政唯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故寛難疾數月而卒吉為政不忍猛而寛國多盜殺人于萑苻之澤吉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十二年【昭二十四年】公如晉吉相之見晉士鞅時王子朝亂周王居狄泉鞅謂吉曰若王室何吉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今王室實蠢蠢焉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缾之罄矣惟罍之恥王室之不寧晉之恥也鞅懼十三年【昭二十五年】晉㑹諸侯于黄父謀納王吉見晉趙鞅鞅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鞅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馬牛羊雞犬豕】五牲【麋鹿麏狼兎】三犧【祭天地宗廟三者曰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也】六采【青與白赤與黑與黄相次曰六色】五章【青與赤曰文赤與白曰章白與黑曰黼黑與青曰黻五色備曰繡】以奉五色為九歌【水火金木土穀曰六府正徳利用厚生曰三事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功之徳皆可歌也】八風【八方之風東北曰條風又名融風東方曰明庶風東南曰清明風南方曰景風又名凱風西南曰凉風西方曰閶闔風西北曰不周風北方曰廣莫風】七音【宫商角徵羽變宫變徵也】六律【黄鐘大簇姑洗㽔賓夷則無射也】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久趙鞅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鞅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冬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復茄人焉【還復茄人于州屈】城邱皇遷訾人焉【遷訾人于邱皇】使熊相祺郭巢【為巢築郭】季然郭卷【為卷築郭】吉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不安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久矣明年杲卒十六年【昭二十八年】定公薨獻公即位獻公二年【昭三十年】晉頃公卒吉弔且送晉使士彌牟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僑送【在襄五年】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禦不虞之患豈忘共命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于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患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徃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㓜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吉美秀而文鄭有馮簡子者能斷大事國有諸侯之事公孫僑與禆諶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吉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也吉卒子速嗣獻公十年【定六年】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左傳】   尚史卷五十三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四      列傳三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公子發【子 國氏國】 公孫僑 國參   公子發字子國穆公子國氏之始也穆公薨發事襄公襄公薨悼公即位元年【成五年】以我伐許故許愬公于楚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發及皇戌公遂叛楚與晉盟悼公薨成公即位成公三年【成九年】楚以重賂求我公㑹楚公子成于鄧發復歸事成公【發反國傳無之意或在是年】十四年【襄二年】成公薨僖公少于是公子喜當國公子騑為政發為司馬僖公三年【襄五年】發聘于魯通嗣君也五年【襄七年】僖公薨簡公即位元年【襄八年】發侵蔡獲蔡公子燮三年【襄十年】尉氏司氏五族作亂殺發及公子騑公孫輒【左傳】子僑嗣僑字子産又字子美簡公元年【襄八年】發侵蔡獲蔡公子燮國人皆喜唯僑不順曰小國無文徳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發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   韓非子子産忠于君子國譙怒之曰夫介異于人臣而獨忠于主主聴與不聴未可知而女已離于羣臣離于羣臣則必危非徒危己又且危父矣   三年【襄十年】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五族亂殺發及公子騑公孫輒騑之子公孫夏聞盜不儆而出尸而追盜【先臨尸而追賊】盜入于北宫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喪僑聞盜為門者庀羣司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尸而攻盜于北宫殺尉止子師僕盜衆盡死餘盜奔宋公子嘉當國為載書以位序聴辟大夫諸司門于弗順將誅之僑止之請為之焚書嘉不可曰為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為政也國不亦難乎僑曰衆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以安衆子得所欲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専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于倉門之外衆而後定五族之亂也公子嘉知之故不死又為政專國人患之十二年【襄十九年】殺嘉使公孫舍之當國公孫夏聴政立僑為少正十五年【襄二十二年】晉徴朝于我我使僑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于寡君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是以有戲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于敝邑【是年冬楚伐鄭謂之申禮者飾辭也】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携貳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即公孫蠆】又從寡君以觀釁于楚【朝楚而曰觀釁亦飾辭也】晉于是乎有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重之以宗器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于執事以㑹嵗終貳于楚者子侯石盂歸而討之【鄭使石㚟告捷于楚楚人執之云貳于楚者亦飾辭也】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于君見于嘗酎與執燔焉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四月又朝以聴事期不朝之間無嵗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   吕氏春秋晉欲攻鄭令叔嚮聘焉視其有人與無子産為之詩曰子恵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叔嚮歸曰鄭子産在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詩有異心不可攻也   十八年【襄二十五年】公孫舍之及僑伐陳入之僑獻捷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賴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于莊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恵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我敝邑不可億逞我是以有徃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啟敝邑心陳知其罪授首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受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晉人不能詰乃受之十九年【襄二十六年】公賞入陳之功賜舍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僑再命之服先六邑僑辭邑曰自上以下隆殺以两禮也臣之位在四【公孫舍之上卿公孫夏次卿良霄又次之僑故在四】且舍之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冬楚伐我國人將禦之僑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昩于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于勇嗇于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釁動嗇貪言鄭之欲禦楚者皆釁勇貪禍之小人不可從也】公孫舍之説不禦冦明年晉楚果平諸侯盟于宋二十一年【襄二十八年】蔡侯歸自晉入于鄭公享之不敬僑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過此也君使子展廷勞于東門之外而傲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為己心將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淫而不父通大子班之妻僑聞之如是者恒有子禍公孫黑【即子晳駟氏】將伐良霄【即伯有】大夫和之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僑相公以如晉羊舌肹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嵗也駟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肹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雖其和也猶相積惡也惡至無日矣夏僑如陳涖盟歸命告大夫曰陳亡國也不可與也聚禾粟繕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撫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門以介于大國能無亡乎不過十年矣秋公孫黑以駟氏之甲伐良霄霄奔許人謂僑就直助彊僑曰豈為我徒國之禍難誰知所敝或主彊直難乃不生姑成吾所【言中立無所助】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罕虎自止之僑入受盟于子晳氏公及大夫盟于大宫既而良霄入伐舊北門駟帶伐之皆召僑僑曰兄弟而及此吾從天所與【言終無所與也】良霄死僑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罕虎授僑政僑為政有事公孫段賂與之邑游吉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僑曰無欲實難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愛于邑邑将焉徃吉曰若四國何僑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安定國家必大焉子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既公孫段懼而歸邑卒與之二十四年【襄三十一年】公如晉僑為相晉以魯襄公之喪故未之見僑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匄讓之對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會時事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宫室卑庳無觀䑓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廏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宫室諸侯賓至甸設庭燎僕人巡宫車馬有所賓從有代巾車脂轄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公不留賓而亦無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賓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冦盜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舍于人門不容車而不可踰越盜賊公行而夭癘不戒賓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壊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将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憚勤勞士匄復命趙武曰信我實不徳而以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匄謝不敏焉乃築諸侯之館羊舌肹曰辭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産有辭諸侯賴之若之何其釋辭也二十五年【昭元年】公孫黑與游楚争妻楚撃黑以戈大夫謀之僑曰直鈞【游楚先聘楚直也楚用戈黑直也子産力未能討故鈞其事】㓜賤有罪罪在楚也乃執楚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聴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五者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國之紀不聼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㓜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在從兄不養親也君曰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逺勉速行乎無重而罪遂放楚于呉秋晉侯有疾公使僑如晉聘且問疾羊舌肹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䑓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僑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於商邱主辰【商邱宋地主祀辰星辰大火也】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大夏晉地主祀參星參水星也】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昩為冥師生允格䑓駘䑓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䑓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聴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壅氣止而不行閉氣塞而不通湫氣聚而不散底氣泄而不快露贏也】兹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壹同四時也】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晉侯聞之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犫櫟郟【三邑本鄭地】國人懼僑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謂将弑君】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鄭何患焉既而圍弑郟敖殺伯州犂二十六年【昭二年】公孫黑將作亂殺游氏僑數其三罪而殺之二十七年【昭三年】僑相公如楚楚子享之僑賦吉日既享僑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二十八年】八年【昭四年】楚使如晉求諸侯【欲専㑹諸侯】楚子問于僑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楚子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偪于齊而侵于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楚子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于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夏諸侯如楚魯衛曹邾不㑹楚子使問禮于宋向戌及僑戌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僑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戌善守先代僑善相小國僑作邱賦【邱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産别賦其田如魯之田賦履畝而賦也】國人謗之曰其父死于路已為蠆尾以令于國國將若之何渾罕【大夫】以告僑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詩曰禮義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遷矣二十九年【昭五年】僑相公㑹晉侯于邢邱三十年【昭六年】鑄刑書晉羊舌肹遺僑書讓之曰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徴于書終子之世鄭其敗乎僑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僑不才不能及子孫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恵三十一年【昭七年】僑聘于晉晉侯有疾韓起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于今三月矣並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熊入于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黄熊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起祀夏郊晉侯有間賜僑莒之二方鼎   古文瑣語晉平公夢朱熊窺其屏惡之而疾問于子産對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敗于顓頊自沈于淮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顧其狀如熊為天王祟見之堂則王天下者死見之堂下則邦人駭見之門則近臣憂見之廷則無傷今窺君之屏病而無傷其祭顓頊共工乎從其言而病間   三十五年【昭十一年】楚執蔡侯殺之而圍蔡晉為㑹于厥憖謀救蔡罕虎將行僑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徳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之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王謂楚子】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昭元年楚子弑君而立嵗在大梁後三嵗十三年嵗星周復于大梁】晉請蔡楚弗許卒滅之三十六年【昭十二年】簡公薨定公即位夏僑相公如晉五月葬簡公將為葬除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弗毁則日中而塴【塴同窆】游吉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賓何僑曰諸侯之賓能來㑹吾喪豈憚日中無損于賓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葬定公元年【昭十三年】公㑹諸侯同盟于平邱僑及游吉相及盟僑爭承【承貢服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貢之無藝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爭至于昏晉人許之游吉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僑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四年【昭十六年】晉韓起來聘起有環其一在鄭商起謁諸公僑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游吉子羽【亦穆公子名不載】謂僑曰韓子亦無幾求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若屬有讒人交鬬其問鬼神而助之以興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于一環其以取憎于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僑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于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厭之有吾且為鄙邑則失位矣若韓子奉命以死而求玉焉貪淫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韓子成貪將焉用之且吾以玉賈罪不亦鋭乎韓起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韓起請諸僑曰日起請夫環執政弗義弗敢復也今買諸商人商人曰必以聞敢以為請僑對曰昔我先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芟殺此地斬之蓬蒿藜藿而共處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强賈毋或匄奪爾有利市實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强奪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若大國令而共無藝鄭鄙邑也亦弗為也【言大國有所號令而共給無有藝法鄭雖為晉邊鄙之邑亦弗為也】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韓起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之及六卿餞起于郊起私覲于僑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六年【昭十八年】夏五月鄭災【僑救火及禱旱龍鬪事並見五行志】火之作也僑授兵登陴游吉曰晉無乃討乎僑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況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既晉之邊吏讓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然授兵登陴將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不告僑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啟貪人薦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説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既事晉矣敢有二心八年【昭二十年】僑卒仲尼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僑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游吉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禆諶能謀謀于野則獲謀于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僑乃問四國之為于揮且使多為辭令與禆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游吉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僑之為政也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韓非子簡公謂子産曰國迫于荆晉之間城郭不完兵甲不備不可以待不虞子産曰臣閉其外也已逺矣守其内也已固矣君其勿憂是以沒簡公身無患又曰簡公謂子産曰飲酒不樂也俎豆不大鐘鼓竽瑟不鳴寡人之事國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戰不輯睦亦子之罪子有職寡人亦有職各守其職子産退而為政五年國無盜賊道不拾遺桃棗䕃于街者莫有援也錐刀遺道三日可反尸子說苑畧同吕氏春秋子産出遏東匠之閭聞婦人之哭撫其御之手而聴之有間遣吏執而問之則手絞其夫者也其御問曰夫子何以知之曰其聲懼凡人于其親愛也始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今哭已死不哀而懼是以知其有姦也或曰姦必待耳目之所及而後知之則鄭國之得姦者多矣家語孔子曰子産者猶衆人之母也能食之勿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孔子曰子産以所乘之輿濟冬涉者是愛無教也説苑作景差   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禇之【褚畜也】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産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誰其嗣之【左傳】   僑子參字子思   史記鄭昭君之時以所愛徐摯為相國亂大宫子期言之君以子産為相一年豎子為戲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犂畔二年市不豫賈三年門不夜闗道不拾遺四年田器不歸五年士不尺籍喪期不令而治治鄭二十六年而死丁壯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産去我死乎民將安歸 按子産事簡公上距昭公殊逺又無徐摯其人不知史説何本   初事定公定公薨事獻公獻公四年【昭三十二年】參及諸侯之大夫㑹于狄泉城成周獻公薨事聲公聲公十一年【哀五年】駟秦【公子騑之後】富而侈鄭人惡而殺之參曰詩曰不觧于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十三年【哀七年】宋圍曹參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救曹三十三年【哀二十七年】晉荀瑤伐我我請救于齊齊救之及濮雨不涉參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齊師出瑤乃還參卒謚曰桓【左傳】   公子喜【子 罕氏罕】 公孫舍之 罕虎 罕嬰齊罕達   公子喜字子罕穆公之子罕氏之始也喜為卿厯事㐮公悼公悼公薨事成公晉以我之貳于楚也執公于銅鞮我立髠頑以為君成公四年【成十年】晉㑹諸侯伐我而將歸公喜賂晉以㐮鐘公乃歸八年【成十四年】喜帥師伐許敗焉公復伐許入其邪十年【成十六年】喜伐宋宋敗喜于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我覆之敗諸汋陵十四年【襄二年】成公薨僖公即位于是喜當國公無禮于大夫元年【襄三年】公如晉公子豐【亦穆公子】欲愬諸晉而廢之喜不可後卒遇弑【左傳】   喜子二公孫舍之公孫鉏鉏為馬師氏【見氏族志】舍之字子展喜卒舍之嗣為卿簡公元年【襄八年】我侵蔡獻捷于衛【邢邱之㑹】楚伐我諸大夫欲從楚舍之欲待晉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㑹之信【謂三年㑹雞澤五年㑹戚又㑹城棣七年㑹鄬八年㑹邢邱】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逺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舍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公子騑不可乃及楚平明年晉两伐我我及晉平楚伐我我又及楚平三年【襄十年】楚及我伐宋衛救宋師于襄牛舍之曰必伐衛不然是不與楚也得罪于晉又得罪于楚國將若之何公子騑曰國病矣舍之曰得罪于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于亡乎諸大夫皆以為然遂侵衛秋諸侯伐我我及晉平楚師至我又及楚平四年【襄十一年】我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楚弱于晉晉不吾疾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于我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舍之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説之使疆場之司惡于宋宋侵我大獲舍之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聴命焉且告于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舍之遂侵宋夏諸侯伐我我成楚將伐我公復逆之伐宋秋諸侯悉師以復伐我我使告楚將復于晉乃與晉成晉趙武入盟公舍之出盟晉侯十一年【襄十八年】公子嘉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楚聞之伐我于是公㑹諸侯伐齊嘉及舍之公孫夏守舍之夏知嘉之謀完守入保嘉不敢㑹楚師楚師信于城下而還十二年【襄十九年】舍之及公孫夏伐公子嘉殺之而分其室舍之當國夏聴政立公孫僑為卿陳及楚伐我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我怨之十八年【襄二十五年】舍之及公孫僑帥車七百乘伐陳宵突陳城入之舍之命師無入公宫與僑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賂以宗器陳侯免【免音問喪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于朝舍之執縶而見【縶馬韁修臣僕之禮】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僑入數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冬舍之相公如晉拜陳之功十九年【襄二十六年】公賞入陳之功享舍之賜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僑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僑辭受三邑晉以孫林父故執衛侯秋公及齊侯為衛故如晉晉侯兼享之賦嘉樂國弱相齊侯賦蓼蕭舍之相公賦緇衣羊舌肹命晉侯拜稱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晉侯使肹告衛侯之罪國弱賦轡之柔矣【逸詩】舍之賦將仲子兮晉乃許歸衛侯肹曰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子展儉而壹【穆公十一子子然子已士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為卿故為七穆】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靈王崩將葬公在楚上卿居守舍之使印段【公子印孫】徃良霄【即伯有】曰弱不可舍之曰與其莫徃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段如周夏五月舍之卒【左傳】   子虎字子皮簡公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舍之卒虎嗣上卿為冢宰于是鄭饑而未及麥虎以舍之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是以得民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孫黑【即子晳駟氏】伐良霄【即伯有】霄奔許大夫聚謀虎曰仲虺之志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公孫僑殯伯有氏之死者而出奔印段從之虎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焉虎曰夫子禮于死者況生者乎遂自止僑僑乃入既而良霄死僑之公孫黑欲攻僑虎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冬十月為宋災故虎㑹諸侯之大夫于澶淵謀歸宋財既而無歸虎授公孫僑政僑對曰國小而偪族大寵多不可為也虎曰虎帥以聴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無小小能事大國乃寛二十四年【襄三十一年】虎欲使尹何為邑公孫僑曰少未知可否虎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僑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于子子于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未嘗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虎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逺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逺而慢之㣲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為鄭國我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今請雖吾家聴子而行僑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虎以為忠故委政焉二十五年【昭元年】虎㑹諸侯之大夫于虢夏晉趙武魯叔孫豹曹大夫入于鄭公兼享之禮終乃宴虎賦野有死麏之卒章趙武賦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厖也可使無吠虎及叔孫豹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于戾矣二十七年【昭三年】晉逆齊女為夫人虎如晉賀且告曰楚人日徴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徃則畏執事其謂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徃則宋之盟云進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晉使羊舌肹對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二十九年【昭五年】虎如齊娶于子尾氏晏嬰驟見之陳恒問其故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三十四年【昭十年】晉平公卒虎如晉㑹虎將以幣行公孫僑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幾千人而國不亡虎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晉辭虎盡用其幣歸謂公孫揮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三十五年【昭十一年】楚圍蔡虎㑹諸侯之大夫于厥憖謀救蔡定公元年【昭十三年】秋虎卒公孫僑從公㑹平邱歸未至聞虎卒哭且曰吾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左傳】   子二嬰齊魋嬰齊字子齹嬰齊嗣卿卒子達嗣達字子姚又曰子賸是為罕武子達事獻公聲公聲公六年【定五年】達帥師伐宋敗宋師于老邱晉范中行氏叛八年【哀二年】齊輸范氏粟達及駟送之晉趙鞅禦之戰于鐵我師敗績達之嬖許瑕者求邑于達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十五年【哀九年】圍宋雍邱將以與許瑕宋皇瑗圍我師每日遷舍壘合我師哭達救之大敗宋取我師于壅邱使有能者無死以郲張與鄭羅歸初宋鄭之間有隙地曰彌作頓邱玉暢嵒戈錫【凡六邑】公孫僑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公子辰公子地之屬】自蕭來奔我為之城嵒戈錫十八年【哀十二年】宋向巢伐我圍嵒達救嵒圍宋師明年宋向魋救其師達使徇于師曰得桓魋者有賞魋逃歸遂取宋師于嵒以六邑為虚達卒諡曰武【左傳】公子騑【子 駟氏駟】 公孫夏 駟帶 駟偃 駟絲 駟乞 駟顓 公孫黑 【鄧析駟印附】   公子騑字子駟穆公之子駟氏之始也為鄭正卿弑僖公而立簡公事見逆臣傳騑子二公孫夏公孫黑夏字子西簡公三年【襄十年】盜殺騑夏嗣為卿八年【襄十五年】晉悼公卒夏如晉奔喪十一年【襄十八年】公子喜將起楚師以去諸大夫于是公伐齊夏及公孫舍之守知嘉之謀完守入保嘉不敢㑹楚師楚師還明年夏及舍之伐嘉殺之舍之當國夏聴政為正卿十八年【襄二十五年】我伐陳入之冬夏復伐陳陳及我平十九年【襄二十六年】公如晉歸使夏如晉聘辭曰寡君来煩執事懼不免于戾使夏謝不敏【左傳】夏子二駟帶駟乞   帶字子上夏之子也夏卒帶嗣為卿亦事簡公簡公二十三年【襄三十年】駟氏伐良霄霄自許復入伐舊北門帶率國人伐之霄死于是游吉如晉還聞難不入而奔晉帶追之與之盟吉復歸三十年【昭六年】二月或夢良霄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帶也壬子帶固卒【左傳】   偃字子游帶之子也帶卒偃嗣為卿事定公定公四年【昭十六年】晉韓起來聘六卿餞起于郊起請皆賦以知鄭志罕嬰齊賦野有蔓草起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公孫僑賦鄭之羔裘起曰起不堪也游吉賦褰裳起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游吉拜起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偃賦風雨豐施賦有女同車印葵賦蘀兮起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僑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徳七年【昭十九年】偃卒偃娶于晉大夫生絲絲弱其父兄立駟乞駟乞者帶之弟偃之叔父也公孫僑憎其為人且以為不順弗許亦弗止駟氏聳【懼也】他日絲以告其舅晉使以幣來問乞立故駟氏懼乞欲逃僑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僑不謀而對客曰鄭國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喪我先大夫偃其子㓜弱其一二父兄懼隊宗主私族于謀而立長親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剥亂是吾何知焉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猶憚過之而況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不敢知其誰實知之乎邱之會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晉大夫而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乞字子瑕乞之子曰駟顓顓字子然獻公十二年【定八年】顓嗣游吉為政明年顓殺鄧析而用其竹刑【析亦鄭大夫改所鑄舊制不受君命私造刑法書于竹簡】君子謂顓于是不忠用其道而不恤其人無以勸能矣【左傳】   吕氏春秋鄭國多相懸以書者子産令無懸書鄧析致之子産令無致書鄧析倚之令無窮則鄧析應之亦無窮子産治鄭鄧析務難之與民之有獄者約大獄一衣小獄襦袴民之獻衣襦袴而學訟者不可勝數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鄭國大亂子産于是殺鄧析而民心乃服列子鄧析操两可之説設無窮之辭當子産執政作竹刑數難子産之治子産誅之 二説與傳異漢書名家鄧析二篇 説膚近無大奇   公孫黑字子哲公子騑之次子也為行人鄭尉氏司氏之亂其餘盜在宋簡公八年【襄十五年】我納賂于宋以求之以黑為質宋盡歸之二十二年【哀二十九年】良霄使黑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徃是殺余也良霄曰世行也【言黑世為行人】黑曰可則徃難則已何世之有良霄將强使之黑怒將伐霄大夫和之盟于伯有氏【即良霄】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及大夫盟駟良爭故秋良霄又將使黑如楚黑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霄奔許徐吾犯【大夫】之妹美二十五年【昭元年】公孫楚【即游楚子南氏】聘之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懼告公孫僑僑曰是國無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于二子請使女擇焉皆許之黑盛飾入布幣而出楚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婦婦所謂順也遂適楚黑怒既而櫜甲以見楚欲殺之而取其妻楚知之執戈逐之及衝撃之以戈黑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大夫謀之公孫僑曰直鈞【謂先聘楚直楚用戈黑直也】㓜賤有罪罪在楚也乃逐楚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聴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五者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國之紀不聴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㓜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從兄不養親也君曰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逺勉速行乎無重而罪遂放楚于呉夏五月公及大夫盟罕虎公孫僑公叔叚㳺吉駟帶印叚私盟于薰隧黒彊與于盟使太史書其名且曰七子公孫僑弗討十六年【昭二年】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駟氏【黑之族】與諸大夫欲殺之公孫僑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伯有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國不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將至再拜稽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僑曰人誰不死凶人不終命也作凶事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黑請以印【黑之子】為禇師【市官】僑曰印也若才君將任之不才將朝夕從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焉不速死司冦將至黑縊尸諸周氏之衢加木焉【左傳 駟印事無所見】   公子印 【印氏】 公孫黑肱【子長】 印段【子石】   公子印名不載亦穆公子印氏之先也厯事靈襄悼成四公成七年【成十三年】為公子班所殺【事見班傳】子印子曰公孫黑肱黑肱字子張又曰伯張初事襄公襄公從楚邲之役使公子去疾為質于楚襄公十年【宣十年】晉伐我公懼使黑肱代去疾于楚最後事簡公為卿簡公十一年【襄十八年】黑肱從公㑹伐齊十五年【襄二十二年】黑肱有疾歸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共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于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秋九月黑肱卒印段嗣【左傳】   段字子石黑肱之子也嗣為卿事簡公簡公二十年【襄二十七年】六卿從公享晉趙武于垂隴趙武請賦以觀志公孫舍之【子展】賦草蟲武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也良霄【伯有】賦鶉之賁賁武曰牀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公孫夏【子西】賦黍苗之四章武曰寡君在武何能為公孫僑【子産】賦隰桑武曰請受其卒章游吉【子大叔】賦野有蔓草武曰吾子之惠也段賦蟋蟀武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子石公子豐子】賦桑扈武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禄得乎卒享武告羊舌肹曰伯有將為戮矣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靈王崩段如周會葬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孫黑伐良霄公孫僑出奔段從之罕虎自止之僑及段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二十四年【襄三十一年】公如晉罕虎使段如楚以適晉告二十六年【昭二年】晉少姜卒段如晉弔【左傳】段卒子癸嗣卿癸字子柳事定公   公子豐 【豐氏】 公孫段【子石】 豐施【子旗】   公子豐【名未詳】穆公子豐氏之先也僖公之為大子也與子豐適楚不禮焉及僖公即位元年【襄三年】朝于晉子豐欲愬諸晉而廢之公子喜止之後卒遇弑子豐卒子公孫段嗣段字子石又曰伯石事簡公簡公二十六年【襄二十九年】段㑹諸侯之大夫城杞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公孫僑為政有事于段賂與之邑既而段懼而歸邑卒與之良霄死使大史命段為卿辭大史退則請命焉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䇿入拜公孫僑惡之使次僑位二十五年【昭元年】楚公子圍來聘且娶于段將以衆逆僑患之使辭焉楚知有備乃逆而出二十七年【昭三年】公如晉段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䇿曰子豐有勞于晉國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以胙乃舊勲段再拜稽首受䇿以出叚子豐施施字子旗三十一年【昭七年】段卒施嗣為卿公孫僑為施歸州田于韓起曰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禄早世不獲久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于君私致諸子起辭僑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施將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況能任大國之施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場之言敝邑獲戾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封氏也敢以為請韓起受之【左傳】   公子嘉【子 孔氏孔】 公孫洩 孔張   公子嘉字子孔穆公妾宋子之所生孔氏之先也嘉厯事五公【靈襄悼成僖】及簡公之立也少故公子騑當國公子發為司馬公孫輒為司空嘉為司徒簡公元年【襄八年】楚伐我嘉欲待晉公子騑欲從楚遂及楚平明年晉㑹諸侯伐我我成嘉從公及諸侯同盟于戲晋人不能得志于我冬復伐我次于陰口嘉曰晉師可撃也師老而勞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公孫舍之不可晉師還楚又伐我我又及楚平三年【襄十年】尉氏司氏作亂攻執政于西宫之朝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嘉知之故不死遂代騑當國為載書以位序聴政辟【言各示職位以受執政之法】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將誅之公孫僑止之且請焚書焚書而後衆乃定十一年【襄十八年】嘉又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楚令尹午楚師起直公伐齊嘉及公孫舍之公孫夏守二卿知嘉之謀完守入保嘉不敢㑹楚師楚師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嘉為政專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嘉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公子然子】子良【士子孔子】氏之甲守公孫舍之公孫夏率國人伐之殺嘉而分其室子革子良出奔楚子公孫洩三十一年【昭七年】公孫僑立洩嗣嘉後【左傳】   孔張嘉之孫蓋洩之子也為大夫事定公定公四年【昭十六年】晉韓起來聘公享之公孫僑戒曰茍有位于朝無有不共恪張後至立于客間執政禦之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樂肆之縣間】客從而笑之事畢富子【大夫名不載】諫曰夫大國之人不可不慎也幾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禮夫猶鄙我國而無禮何以求榮孔張失位吾子之恥也公孫僑怒曰發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頗類獄之放紛㑹朝之不敬使命之不聴取陵于大國罷民而無功罪及而弗知僑之恥也孔張君之昆孫子孔之後也執政之嗣也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諸侯國人所尊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國有賦于軍喪祭有職受脤歸脤其祭在廟已有著位在位數世世守其業而忘其所僑焉得恥之辟邪之人而皆及執政是先王無刑罰也子寧以他規我【左傳】   公子然【然氏】 然丹 鬷蔑【然明】   公子然【名未詳】亦宋子所生然氏之先也晉人執成公我立大子髠頑成公四年【成十年】晉伐我而歸公以求成子然及晉盟于修澤成公歸十三年【襄元年】晉㑹諸侯伐我楚救我侵宋吕留子然侵宋取犬邱成公薨事僖公僖公四年【襄六年】子然卒【左傳】   子然丹字子革鄭殺公子嘉然丹奔楚見楚傳鬷蔑即然明明其字也葢子然之後【所出未詳】事簡公簡公十九年【襄一十六年】晉嬖程鄭使佐下軍鄭行人公孫揮如晉聘程鄭問曰敢問降階何由揮不能對歸以語蔑蔑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下人而已又何問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階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也明年程鄭卒公孫僑始知蔑問為政焉對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僑喜以語游吉且曰他日吾見蔑之面而已今吾見其心矣游吉問政于公孫僑僑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二十四年【襄三十一年】國人游于鄉校以論執政蔑謂公孫僑曰毁鄉校何如僑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蔑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臣蔑貌惡晉羊舌肹嘗適鄭蔑欲觀肹從使之收器者而徃立于堂下一言而善肹將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惡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今夫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己也如是遂如故知【左傳】   士子孔【子孔氏】 子良   士子孔【名未詳】穆公妾圭媯之所生子孔氏之先也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宋子生公子嘉及子然故士子孔亦相親簡公元年【襄八年】士子孔卒士子孔子曰子良【名未詳】子然子曰然丹【即子革】公子嘉實相子良然丹之室三   室如一及國人殺嘉子良然丹奔楚【左傳】   公子羽 【羽氏】 羽頡   公子羽【名未詳】穆公子羽氏之先也成公七年【成十三年】為公子班所殺【事見班傳】子羽孫曰羽頡為馬師與良霄比公孫黑伐良霄霄奔許既而自墓門之瀆入因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良霄死頡出奔晉為任大夫先是鄭有樂成者于雞澤之㑹奔楚遂適晉故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武言伐鄭之説武以宋之盟故不可【左傳】   頡既出奔羽氏之族遂絶   論曰鄭穆十一子二子孔子然三族亡子羽不為卿故曰七穆余序列七穆次以四子所以昭有徳理亂緒也至若子孔之始比盜而終合楚迹其所懐務專而已身以是敗且沈三族雅有之受爵不讓至于已死亡又曰如彼泉流無淪胥以亡   尚史卷五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五十五      列傳三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鄭諸臣傳   公孫申 公子班   公孫申字叔申【某公子未詳】襄公十八年【成四年】薨悼公即位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許愬于楚楚不直公公于是叛楚即晉及悼公薨成公即位貳于楚成公三年【成九年】晉執公于銅鞮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勿亟遣使請晉】晉必歸君冬我圍許公子班者字子如鄭公子也【某公子未詳】班聞申之謀明年立公子繻國人殺繻立成公大子髠頑班奔許夏五月晉歸成公公討立君者殺申及其弟叔禽七年【成十三年】夏六月夜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公子騑帥國人從而盡焚之殺班及班弟子䮾班子孫叔䮾子孫知【左傳】   公孫揮   公孫揮字子羽【某公孫未詳】揮為行人事簡公簡公十七年【襄二十四年】揮如晉聘十九年【襄二十六年】賞入陳之功公孫舎之八邑公孫僑六邑僑辭曰臣之位在四且舎之之功也固予之受三邑揮曰子産其將知政矣讓不失禮【自上而下隆殺以兩為數位在四而受次卿之賞非禮也故曰讓不失禮】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楚康王卒郟敖即位公子圍為令尹揮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二十五年【昭元年】楚公子圍來聘且娶于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館國人惡之使揮與之言乃館于外既聘将以衆逆公孫僑患之使揮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聽命【欲于城外除地為墠行昏禮】圍使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将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于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揮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入逆而出遂會于虢及盟楚公子圍設服離衛【設君服陳戈前衛離陳也】魯叔孫豹曰楚公子美矣君哉罕虎曰二執戈者前矣【禮君行有二執戈者在前】蔡公孫歸生曰蒲宫有前【言特緝蒲為宫以自殊異】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揮曰假不反矣州犂曰子姑憂子晳之欲背誕也【言公孫黑殺良霄将為國難】揮曰當璧猶在【謂楚棄疾有當璧之命】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弱曰吾代二子愍矣陳公子昭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惡曰茍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向戍曰大國令小國共吾知共而已晉樂王鮒曰小旻之卒章善矣【義取暴虎馮河之可畏故不敢譏公子圍】退會揮謂罕虎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王鮒字而敬子與子家【公孫歸生】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衛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昭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兆憂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左傳】   禆竈 【里析附】   禆竈鄭大夫簡公二十一年【襄二十八年】竈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將死嵗棄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嵗星棄星紀之次客在枵失次于北禍衝于南南為朱鳥鳥尾為帑鶉火鶉尾周楚之分故周楚受其咎】是年周靈王崩楚康王死二十三年【襄三十年】國人殺良霄初公孫蠆之卒也將公孫揮與竈晨會事焉過伯有氏【即良霄】其門上生莠揮曰其莠猶在乎【伯有侈以莠喻之言不能久存】于是嵗在降婁降婁中而且竈指之曰猶可以終嵗嵗不及此次也已【嵗星十二年而一終言嵗星不再及降婁伯有必先亡也】及其亡也嵗在陬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婁三十三年【昭九年】夏四月陳災竈曰五年陳將復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公孫僑問其故對曰陳水屬也【陳顓頊之後故屬水】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楚先祝融為火正主治火事】今火出而火陳逐楚而建陳也【水得妃而興陳興則楚衰故曰逐楚建陳】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鶉火而後陳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三十四年【昭十年】有星出于婺女竈言于僑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兹嵗在顓頊之虚【謂枵】姜氏任氏實守其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齊太公女晉唐叔之母星占婺女為既嫁之女邑姜齊之既嫁女妖星在婺女居枵之維首而齊得嵗故知禍歸邑姜】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二十八宿四七】戊子逢公以登【逢公殷諸侯居齊地者曾以戊子日卒登卒也】星斯于是乎出【逢公死之先妖星出婺女時非嵗星所在故齊自當禍】吾是以譏之及期晉平公卒簡公薨事定公定公五年【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房心尾也】竈言于僑曰宋衛陳鄭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瓚鄭必不火僑弗與明年宋衛陳鄭同日火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将火國人請用之僑不可㳺吉曰寶以保民也若有火國㡬亡可以救火子何愛焉僑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災也里析告僑曰將有大祥民震動國幾亡吾身泯焉良弗及也國遷其可乎僑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及火里析死矣未塟僑使輿三十人遷其柩里析亦鄭大夫也【左傳】   禆諶 【馮簡子附】   禆諶鄭大夫簡公二十二年【襄二十九年】公孫黑將伐良霄大夫和之盟于伯有氏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詩曰君子與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歇也必三年而後能紓鬷蔑曰政將焉往諶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産舉不踰等則位班也擇善而舉則世隆也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即良霄】子西即世将焉辟之天禍鄭久矣其必使子産息之乃猶可以戾【定也】不然將亡矣諶能謀謀于野則獲謀于邑則否又有馮簡子者能斷大事故公孫僑有事與諶謀于野而使馮簡子斷之【左傳】   渾罕   渾罕字子寛鄭大夫簡公二十八年【昭四年】公孫僑作邱賦【邱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僑别賦其田葢如魯之田賦履畝而賦也】國人謗之曰其父死于路已為蠆尾以令于國國将若之何罕以告僑曰何害茍利社禝死生以之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詩曰禮義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遷矣罕曰國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猶貪作法于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無禮鄭先衛亡偪而無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左傳】   論曰子金立圉而晉恵歸元咺奉叔武而衛成復申謀改立乃所以反其君也然國君惡貳討功以罪葢十九焉僑作邱賦實啟利塗商書曰罔以辨言亂舊政又曰以常舊服正法度詎渾罕有聞而國氏昩之耶政由時變壹切而已   夫人傳 武姜【莊母】 鄧曼【莊夫人】 雍姞【莊妾】   武姜申女武公夫人生莊公及共叔段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段將襲鄭武姜將啟之公伐段段出奔共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告潁考叔考叔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遂為母子如初【左傳】   鄧曼鄧姓祭仲足有寵于莊公公使為卿仲足為公娶鄧曼生昭公雍姞宋雍氏女莊公妾生厲公【左傳】   文芈 姜氏【文夫人】 燕姞 陳媯 江氏 蘇氏【文妾】   文芈芈氏楚女姜氏齊女並文公夫人文公三十五年【僖二十二年】楚子伐宋還芈氏姜氏勞楚子于柯澤楚子使師縉【樂師】示之俘馘遂入享于鄭享畢夜出芈氏送于軍以二姬歸楚穆公元年【僖三十三年】楚伐我將納公子瑕瑕死芈氏斂而塟之鄶城之下【左傳】   燕姞南燕氏女文公之賤妾也夢天使與已蘭曰余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蘭為國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蘭而御之辭曰妾不才幸而有子敢徵蘭乎公曰諾生穆公名之曰蘭及穆公有疾曰蘭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蘭而卒【左傳】   陳媯陳女初為子儀妻子儀遇弑文公報之【漢律淫季父之妻曰報】生子華子臧又娶于江生公子士又娶于蘇生子瑕子俞彌【左傳】   亂臣傳 共叔段 公孫滑 公父定叔 【公子吕附】   共叔段者武公之子莊公同母弟也母曰武姜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遂惡之愛段欲立之亟請于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既而段命西鄙北鄙貳于己公子吕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段又收貳以為己邑至于廩延公子吕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段完聚繕甲兵具卒乗將襲鄭武姜將啟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公子吕帥車二百乗以伐京京叛段段入于鄢公伐諸鄢段出奔共段之子曰公孫滑段之亂滑出奔衛衛人為之伐我取廪延明年我伐衛討滑亂段之孫曰公父定叔定叔黨祭仲祭仲殺雍紏逐厲公及厲公再入後二年【莊十六年】公治與于雍紏之亂者殺公子閼刖强鉏定叔出奔衛三年而復之曰不可使共叔無後于鄭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數焉卒諡曰定【左傳】   公子吕字子封【某公子未詳】   祭仲   祭仲字足又曰仲足為祭封人事莊公有寵使為卿武公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平王崩周人遂畀虢公政莊公二十三年【隠二年】仲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二十六年【隠五年】衛人以燕師伐我仲敗燕師于北制三十七年【桓五年】桓王奪公政公不朝王以諸侯伐我公禦之戰于繻葛王卒大敗祝射王中肩夜公使仲勞王且問左右三十八年【桓六年】大子忽敗北戎齊人將妻之忽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三公子【子突子亹子儀】皆君也弗從四十三年【桓十一年】莊公薨大子忽立是為昭公仲為公取鄧曼生昭公故仲立之宋雍氏女雍姞生子突雍氏有寵于宋宋誘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将死亦執突而求賂焉仲與宋人盟以突歸而立之是為厲公昭公奔衛   公羊賢祭仲以為知權也祭仲不從其言則君必死國必亡從其言則君可以生易死國可以存易亡少遼緩之則突可故出而忽可故反古人之有權者祭仲是也榖梁立惡而黜正惡祭仲也 榖梁説是   厲公四年【桓十五年】仲専公患之使其壻雍紏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仲曰雍氏舎而室而將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仲殺雍紏尸諸周氏之汪厲公出奔蔡昭公入昭公立二年髙渠彌弑之立子亹子亹元年【桓十八年】齊侯師于首止子亹會之髙渠彌相齊人殺子亹而轘髙渠彌仲逆子儀于陳而立之是行也仲知之故稱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仲卒傅瑕弑子儀厲公復入【左傳】   尉止 司臣 堵女父 侯晉 子師僕   【尉翩 司齊堵狗附】   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並鄭士也公子騑與尉止有爭簡公三年【襄十年】諸侯伐我師于牛首將禦諸侯之師公子騑黜其車抑之曰爾車非禮也尉止獲囚俘又與之爭弗使獻騑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故五族羣聚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公子騑殺公子熙公子狐等事見騑傳】冬十月帥賊以入晨攻執政于西宫之朝殺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刦公以如北宫國人攻之殺尉止子師僕盜衆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翩尉止子齊司臣子也八年【襄十五年】我納賂于宋以請餘盜公孫黑為質焉宋歸堵女父尉翩司齊良司臣而逸之託諸魯我醢堵女父尉翩司齊宋復歸司臣堵女父之族有堵狗者娶于晉范氏既醢堵女父遂奪狗之妻歸諸范氏【左傳】   論曰予讀叔于田之詩以為民歸段仁及審其行而後知其愚也夫段武姜寵子也陷而辟之害恩弗辟害義莊公蔓草其弟滋蔓焉而後藴崇芟薙之曰是得罪于天予無與也嗟乎段誠愚而莊亦忍矣是故天王殺其弟佞夫弟之者罪王也鄭伯克段于鄢不弟之者段不弟鄭伯不弟之所以深罪鄭伯也   逆臣傳 髙渠彌 傅瑕 【髙克附】   髙渠彌即髙伯事莊公為卿莊公三十七年【桓五年】桓王伐我渠彌以中軍敗王于繻葛初莊公將以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諫不聽及昭公立懼其殺己也二年【桓十七年】弑昭公立公子亹明年齊人殺子亹而轘渠彌傅瑕初事子儀為大夫子儀十四年【莊十四年】厲公自櫟侵鄭及大陵獲瑕瑕曰茍舎我吾請納君與之盟而舎之夏六月瑕殺子儀及其二子而納厲公厲公入遂殺瑕髙渠彌之後髙克為文公大夫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之使克帥師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左傳】   公子歸生 公子宋   公子歸生字子家公子宋字子公並鄭大夫也事穆公穆公三年【文二年】歸生會諸侯之大夫伐秦取汪及彭衙十四年【文十三年】魯侯朝晉還公會之請平于晉與魯侯宴于棐歸生賦鴻鴈【義取哀恤鰥寡】季孫行父賦四月【取行役踰時】歸生賦載馳之四章【取有急欲助】行父賦采薇之四章【取豈敢定居示許為鄭還晉】公拜魯侯答拜二十一年【宣二年】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及宋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華元樂吕穆公薨靈公即位靈公元年【宣四年】楚人獻黿于公公子宋及歸生將見宋之食指動以示歸生曰向日我如此必嘗異味及入宰夫將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歸生以告及食大夫黿召宋而弗與宋怒染指于鼎嘗之而出公怒欲殺宋宋與歸生謀先歸生曰畜老猶憚殺之而況君乎反譖歸生歸生懼而從之夏弑靈公襄公即位宋既弑君謀從晉以求媚襄公三年【宣七年】及晉平宋襄公會諸侯盟于黑壤五年【宣十年】歸生卒國人討靈公之亂斲歸生之棺而逐其族改塟靈公【左傳】   公子騑【子駟】   公子騑字子駟穆公之子也厯事靈襄悼三公為卿成公三年【成九年】晉執成公公子班立公子繻國人殺繻立成公大子髠頑公子班奔許明年騑為質于晉成公歸七年【成十三年】公子班入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騑帥國人盟于大宫從而盡焚之殺班十年【成十六年】我叛晉騑從楚子盟于武城夏晉伐我我使告于楚大夫姚句耳與往楚救我過申句耳先歸騑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志不整喪列志失列喪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六月晉楚遇于鄢陵楚師敗績十一年【成十七年】騑侵晉虚渭十四年【襄二年】公有疾騑請息肩于晉公曰楚君為鄭故親集矢于其目若背之是棄力與言也秋成公薨僖公即位公子喜當國公子發為司馬騑為政晉師侵我諸大夫欲從晉騑曰官命未改【不欲違成公意】冬乃及晉平僖公五年【襄七年】公将會諸侯于鄬騑相不禮焉侍者諫不聽又諫殺之及鄵騑使賊夜弑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簡公生五年奉而立之簡公元年【襄八年】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騑騑先之辟殺公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子狐之子孫擊孫惡出奔晉冬楚伐我騑欲從楚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幾何兆云詢多職競作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冦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公孫舎之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之信【五會謂雞澤戚城棣鄬邢邱】今将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逺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舎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騑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于道請從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二年【襄九年】晉伐我我成將盟六卿皆從公晉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騑趨進曰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攸曰改載書公孫舎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乃盟而還冬楚伐我騑又將及楚平諸大夫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騑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三年【襄十年】尉司五族作亂殺騑于西宫之朝【左傳】   論曰渠彌傅瑕之賊君救死也若夫動口腹之欲以成惡不亦惑乎夫逆徳大惡也弑君顯辟也死而可逃斵棺其已乎騑之無上不以國誅而死西宫之盜幸矣   尚史卷五十五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五十六      列傳三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諸臣傳   薳章 薳吕臣   薳章又曰蔿章事武王為大夫武王三十五年【桓六年】王侵隨使章求成隨懼而修政我不敢伐三十七年【桓八年】王合諸侯于沈鹿【楚地】黄隨不會使章讓黄王伐隨三十八年【桓九年】王使大夫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鄧鄧南鄙鄾人攻而奪之幣殺道朔及巴行人王使章讓于鄧鄧人弗受夏我圍鄾鄾潰章之後有薳吕臣吕臣字叔伯事成王為大夫鬭穀於莵以成得臣伐陳之功使為令尹吕臣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及我師敗于城濮得臣死吕臣代之為令尹晉侯喜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左傳】   蒍賈【伯嬴】   蒍賈字伯嬴成王三十九年【僖二十七年】王将圍宋使鬬穀於莵治兵于暌終朝而畢不戮一人成得臣治兵于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鬭穀於莵鬭穀於莵飲之酒蒍賈尚幼後至不賀鬭穀於莵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于子玉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将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賀何後之有明年得臣敗我師于城濮莊王時賈為工正莊王三年【文十六年】楚大饑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師于大林又伐其東南至于陽邱以侵訾枝【並楚邑】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帥百濮聚于選【楚地】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門不啟國人謀徙于阪髙賈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與百濮謂我饑不能師故伐我也若我出師必懼而歸百濮離居将各走其邑誰暇謀人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自廬以往伐庸振廩同食【發倉廩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句澨【楚西界】使廬戢黎侵庸王會師于臨品伐庸遂滅之六年【宣元年】我侵陳遂侵宋晉救之以伐鄭賈救鄭遇于北林囚晉解揚晉人乃還成得臣之死也薳吕臣為令尹薳吕臣卒鬭般為令尹鬭椒為司馬賈譖般殺之椒為令尹已為司馬椒又惡之九年【宣四年】鬭椒以若敖氏之族圄賈于轑陽而殺之【左傳】   蒍艾獵【孫叔敖】 蒍子馮 蒍掩   蒍艾獵蒍賈之子是為孫叔敖也又曰蒍敖   新序孫叔敖兒時見兩頭蛇殺而埋之歸而泣其母問故對曰聞見兩頭蛇者死嚮者見之恐去母而死也母曰蛇安在曰恐他人又見之殺而埋之矣母曰吾聞有隂徳者天報以福汝不死也   艾獵事莊王為令尹   吕氏春秋孫叔敖沈尹莖相與友叔敖㳺于郢三年聲問不知修行不聞沈尹莖曰説義以聽方術信行能令人主上至王下至霸我不若子耦世接俗説義調均以適主心子不如我子歸我将為子㳺沈尹莖㳺于郢五年荆王欲以為令尹辭曰期思之鄙人有孫叔敖者聖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于是使人以王輿迎叔敖為令尹荀子孫叔敖期思之鄙人也突秃長左軒較三下而以霸楚淮南子孫叔敖決期思之水而灌雲婁之野莊王知其可以為令尹説苑令尹虞邱子復于莊王曰臣為令尹十年矣國不加治臣竊選下里之士曰孫叔敖秀嬴多能其性無欲君授之政則國可使治民可使附莊王從之賜虞邱子采地三百號曰國老以孫叔敖為令尹少焉虞邱子家干法叔敖執而戮之虞邱子憙入見王曰臣言孫叔敖果可使持國政不黨不骫可謂公乎史記孫叔敖楚之處士也虞邱相進之于王以自代   莊王十六年【宣十一年】我侵宋艾獵城沂【楚邑】使封人慮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曰分財用平板幹稱畚築程土物議逺邇畧基趾具餱糧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十七年【宣十二年】王圍鄭克之及鄭平晉救鄭濟河王以北師次于郔聞晉師既濟艾獵欲還南轅反斾嬖人伍參欲戰王告艾獵改乗轅而北之次于管晉趙旃來召盟席于軍門之外使其徒入之王怒逐趙旃我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艾獵曰進之寧我薄人無人薄我詩云元戎十乗以先啟行先人也軍志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遂疾進師車馳卒奔乗晉軍遂敗晉師于邲【左傳】艾獵為楚相施教導民上下和合秋冬勸民山採春夏以水各得其所便民皆樂其生莊王以為幣輕更以小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業市令言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不定曰如此幾何頃乎曰三月頃曰罷吾今令之復言之王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不定請令復如故王許之下令三日而市復如故楚俗好庳車王以為不便馬欲下令髙之艾獵曰令數下民不知所從王必欲髙車臣請閭里髙其梱乗車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數下車王許之居半嵗民悉自髙其車此不教民民從其化近者視而效之逺者望而法之故三得相而不喜三去相而不悔【史記】   韓非子叔敖相楚棧車牝馬糲餅菜羮枯魚之膳冬裘夏葛衣面有饑色其儉偪下吕氏春秋莊王好逰獵盡傳其境内之勞與諸侯之憂于叔敖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為故説苑叔敖相楚三年不知軛在衡後務大者固忘小   繒邱之封人見艾獵曰吾聞官久者士妬之禄厚者民怨之位尊者君恨之今相有此三者而不得罪楚之士民何也艾獵曰吾三相楚而心愈卑每益禄而施愈博位滋尊而禮愈恭是以不得罪于楚之士民也【荀子】説苑孫叔敖為令尹一國皆來賀有一老父後來弔叔敖曰有説乎父曰有身貴而驕人者民去之位髙而擅權者君惡之禄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叔敖再拜曰敬受命願聞餘教父曰位髙而意益下官大而心益小禄厚而慎不敢取三者足以治楚矣新序莊王問于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為國是也叔敖曰國之有是衆非之所惡也國君驕士曰士非我無逌富貴士驕君曰國非士無逌安强君或至失國而不悟士或至饑寒而不進君臣不合國是無逌定矣夏桀殷紂以合其取舎者為是不合者為非故致亡而不知   艾獵疾將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我死王封汝汝必無受利地楚越之間有寢邱者地不利而名惡楚人而越人禨可長有此也艾獵死王以美地封其子子不受請寢邱與之至今不失【列子】   韓非子莊公既勝狩于河雍歸而賞孫叔敖叔敖請漢間之地楚法禄臣再世而收地唯叔敖不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絶孫叔敖碑楚相孫君諱饒字叔敖本是縣人也君受純靈之精懷絶世之材有大賢次聖之質少見枝首虵對其母泣吾將死母問其故曰吾聞見枝首虵者死今日見之母曰若奈之何吾行數十步念獨吾死可空復令他人見之死為因埋掩其荆母曰若無憂焉其陰徳善遂為父母九族所異及其為相布政以道考象天之度敬授民時聚藏于山殖物于藪宣導川谷波障源湶溉灌澤堤防湖浦以為池沼鍾天地之美收九之利以慇潤國家家富人喜優噡樂業式序在朝野無螟□豐年蕃庶人有曾閔貞孝之行四民美好從容中節髙梱改幣一朝而化其憂國忘私乗馬三年不别牝牡繼髙陽重黎五舉子文之統其忠信廉勇禮樂文章軌儀同制其富國充民明天時盡地利霆堅禹稷不能踰也専國權寵而不榮華一旦可得百金至于殁齒而無分銖之蓄破玉玦不以寶財遺子孫終始若失去不善如絶辟患害于無刑徹節髙義敦良奇介自曹臧孤竹吳札子罕之論不能驂也生于季末仕于靈王立溷濁而澄清處幽暗而昭明其遺武餘典恨不與戲皇帝代同世世為列姃國在朝廷其意常墨墨若冠章甫而坐塗炭也病其臨卒將無棺槨令其子曰優孟曾許千金貸吾孟故楚之樂長與相君相善雖言千金實不貸也卒後數年莊王置酒以為樂優孟乃言孫君相楚之功即慷慨髙歌曲曰貪吏而可為而不可為廉吏而可為而不可為貪吏而不可為者當時有汚名而可為者子孫以家成廉吏而可為者當時有清名而不可為者子孫困窮被褐而負薪貪吏常苦富廉吏常苦貧獨不見楚相孫叔敖廉潔不受錢涕泣數行若投首王王心感動覺悟問孟孟具列對即來其子而加封焉子辭父有命如楚不忘亡臣社禝圖而欲有賞必于潘國下濕墝埆人所不貪遂封潘鄉 碑立于漢延熹三年具叔敖事頗備而特異者有四名饒事靈王封潘鄉與優孟之歌也具録之以證羣説   蒍子馮艾獵從子也康王二年【襄十五年】以子馮為大司馬五年【襄十八年】冬十二月我伐鄭子馮及公子格率鋭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並鄭邑】右囘梅山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令尹公子午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于魚齒【山名】之下甚雨及之我師多凍役徒幾盡八年【襄二十一年】公子午卒使子馮為令尹子馮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牀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王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公子追舒為令尹明年殺追舒復使子馮為令尹十一年【襄二十四年】舒鳩人【楚屬國】叛我王師于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夀師祁犂讓之舒鳩子敬逆二大夫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大夫復命王欲伐之子馮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十二年【襄二十五年】子馮卒使屈建為令尹舒鳩人卒叛屈建滅之王賞屈建建辭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與蒍掩掩子馮之子也是年掩為司馬屈建使掩庀賦數甲兵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絶髙曰京大阜曰陵】表淳鹵【埆薄之地】數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規偃瀦【下濕之地】町原防【廣平曰原防隄防】牧隰皋井衍沃【平美之地】量入脩賦賦車【周制六十四井為甸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籍馬【籍其毛色歳齒】賦車兵徒卒甲楯之數既成以授屈建康王薨事郟敖郟敖三年【襄三十年】公子圍殺掩而取其室【左傳】   掩之族薳居見亂臣傳   薳啟疆 薳射 【沈尹射沈尹赤附】   薳啟疆蒍氏之族也【所出未詳】亦事康王康王十一年【襄二十四年】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王王使啟疆如齊聘且請會期秋齊聞将有晉師使陳無宇從啟疆來辭會且乞師王使啟疆帥師送陳無宇康王薨事郟敖郟敖四年【昭元年】靈王弑郟敖以啟疆為大宰靈王三年【昭四年】吳伐我入棘櫟麻【並楚東鄙邑】沈尹射奔命于夏汭啟疆城巢四年【昭五年】我以東夷伐吳薳射以繁揚之師會于夏汭吳師出啟疆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我師濟于羅汭沈尹赤會王次于萊山薳射帥繁揚之師先入南懷我師從之吳不可入王遂觀兵于坻箕之山無功而還王懼吳使沈尹射待命于巢啟疆待命于雲婁沈尹射沈尹赤並楚大夫薳射者亦蒍氏之族也六年【昭七年】王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啟疆曰臣能得魯侯啟疆如魯召諸侯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禝以輯寧爾民嬰齊受命于蜀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會未至唯襄公之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禝之不遑況能懐思君徳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會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神實嘉賴之豈唯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問魯見伐之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魯侯來王享之于新臺使長鬛者相好以大屈【弓名魯連子作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既而悔之啟疆聞之見魯侯魯侯語之拜賀魯侯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寶矣敢不賀乎魯侯懼乃反之薳射初事靈王靈王遇弑事平王平王十二年【昭二十五年】王使射城州屈復茄人城邱皇遷訾人昭王十年【定四年】吳入郢明年申包胥以秦師救楚大敗吳師于沂吳人獲射于柏舉射子帥奔徒以從公子申敗吳師于軍祥【左傳】   薳罷【子蕩】 薳洩   薳罷字子蕩【所出未詳】康王十四年【襄二十七年】晉楚弭兵既盟于宋王使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将出賦既醉羊舌肹曰薳氏之有後于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養民政其焉往郟敖即位王子圍為令尹二年【襄三十年】郟敖使罷如魯聘魯叔孫豹問王子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于戾焉與知政固問不告叔孫豹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蕩将與焉助之匿其情矣四年【昭元年】王子圍弑郟敖圍即位是為靈王使罷為令尹靈王元年【昭二年】以屈生為莫敖使與罷如晉逆女大夫薳洩者亦蒍氏族六年【昭七年】王使薳洩伐徐吳人救之罷帥師伐吳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吳人敗之于房鍾【吳地】罷歸罪于薳洩而殺之【左傳】   薳越   薳越為司馬事平王平王八年【昭二十一年】宋華亥向寧叛華登來乞師越帥師将逆華氏大宰犯【氏族未詳】諫曰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後既許之矣明年越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君若恵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國人患之會諸侯出華向華向來奔十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令尹陽匄病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陽匄卒我師熸【吳楚謂火滅為熸軍主卒楚軍無復氣勢也】及戰于雞父諸侯之師奔我師大奔大子建之母在郥召吳人而啟之冬十月吳大子諸樊入郥【杜注以諸樊為王僚大子案吳子遏號諸樊為王僚之伯父傳誤】取楚夫人與其寶器以歸越追之不及将死衆曰請遂伐吳以徼之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于薳澨【左傳】   薳固   薳固為鍼尹【鍼又曰箴】是曰鍼尹固又曰工尹固事昭王昭王十年【定四年】吳入郢王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涉雎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燒火燧繫象尾也】昭王薨事恵王恵王十年【哀十六年】白公勝作亂殺公子申公子結固帥其屬将與白公勝遇葉公髙招之乃從葉公以攻白公勝勝縊十二年【哀十八年】巴人伐我圍鄾將卜師王曰使公孫寧行寧請承【承佐也】王曰寝尹由于工尹固皆勤先君者也于是公孫寧鍼尹固寢尹由于敗巴師于鄾寢尹由于者是為王孫由于别有傳【左傳】   論曰城濮之敗百濮之捷賈有逺圖若乃肆為貝錦殺般而身從之又何短知耶叔敖佐莊登蹟于霸方之狐趙規模隘矣   鬭伯比 鬭穀於莵【子文】 鬭般 鬭克黄   【鬬子良 鬬椒鬬棄疾 鬬韋龜附】   鬬伯比者若敖氏也若敖為楚八世祖因以為氏後若敖氏娶于䢵生鬭伯比伯比為大夫事武王武王三十五年【桓六年】王侵隨使薳章求成軍于瑕以待之隨人使少師董成【董正也正二國之成也】伯比言于王曰我不得志于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協以謀我故難間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熊率且比【大夫】曰季梁在【隨賢臣】何益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王毁軍而納少師少師歸請追我師季梁諌乃止三十七年【桓八年】隨少師有寵伯比曰可矣讐有釁不可失也夏王合諸侯于沈鹿【楚圯】黄隨不會使薳章讓黄王伐隨季梁請下之弗許而後戰少師曰必速戰不然將失楚師戰于速杞【隨地】隨師敗績鬬丹獲其戎車與其戎右少師秋隨及我平王将不許伯比曰天去其疾矣【獲隨少師故】隨未可克也乃盟而還四十二年【桓十三年】屈瑕伐羅伯比送之還謂其御曰莫敖【官名即屈瑕】必敗舉趾髙心不固矣遂見王曰必濟師王辭焉屈瑕大敗于羅鬬丹亦為大夫葢其族也伯比子二穀於莵子良【名未詳】鬭穀於莵字子文初敖氏卒伯比從其母畜于䢵淫于䢵子之女生穀於莵䢵夫人使棄諸夢中虎乳之䢵子田而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謂乳穀謂虎於莵故命之曰鬬穀於莵以其女妻伯比穀於莵事成王成王八年【莊三十年】文王弟公子元為令尹處王宫欲蠱文夫人申公鬬班殺之穀於莵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國難十七年【僖五年】穀於莵滅子奔黄三十二年【僖二十年】隨以漢東諸侯叛我穀於莵帥師伐隨取成而還三十五年【僖二十三年】成得臣伐陳取焦夷城頓而還穀於莵以為之功使為令尹薳吕臣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有幾成得臣竟敗于城濮穀於莵卒   説苑令尹子文之族有干法者廷理聞其令尹之族也釋之子文召廷理責之曰吾族犯法使廷理因縁吾心而釋之是吾不公之心明著于國也執一國之柄而以私聞吾生不以義不若吾死也致其族于廷理曰不是刑吾將死成王聞之不及履而至子文之室曰寡人幼少置理失人以違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潛夫論鬬文子三為令尹而有饑色妻子凍餒朝不及夕   子鬬般為令尹般字子揚莊王九年【宣四年】子良之子鬭椒殺般又殺蒍賈遂將攻王王滅若敖氏般之子箴尹鬭克黄使于齊還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克黄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于司敗王思鬭穀於莵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左傳】   鬭椒見亂臣傳穀於莵之曾孫曰棄疾棄疾子韋龜韋龜子蔓成然成然亦見亂臣傳   鬭廉 【鬬御彊 鬬梧耿之 鬬班附】 鬬祁 鬬勃 鬬且   鬬廉字射師為大夫初事武王武王三十八年【桓九年】王使使将巴客聘于鄧鄧南鄙鄾人殺而奪之幣王使亷帥師及巴師圍鄾鄧救鄾廉衡陳其師于巴師之中以戰而北鄧人逐之背巴師而夾攻之鄧師大敗鄾人宵潰四十年【桓十一年】屈瑕将盟貳軫【二國名】鄖人軍于蒲騷【蒲騷鄖邑】将與隨絞州蓼【四國名】伐我師屈瑕患之廉曰鄖人軍其郊必不戒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楚地】以禦四邑我以鋭師宵加于鄖鄖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鬬志若敗鄖師四邑必離屈瑕曰盍請濟師于王對曰師克在和不在衆商周之不敵君之所聞也成軍以出又何濟焉屈瑕曰卜之對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敗鄖師于蒲騷卒盟而還武王薨厯事文王堵敖成王成王六年【莊二十八年】令尹公子元欲蠱文夫人夫人諷之伐鄭元及鬬御彊鬬梧耿之不比為斾【時建斾以居前】鬬班王孫㳺王孫喜殿入鄭純門【鄭外郭門】及逵市而還八年【莊三十年】公子元處王宫欲遂蠱文夫人廉諫子元執而梏之秋鬬班殺公子元【左傳】   御彊梧耿之班並若敖氏族班為申公鬭祁鬭勃並若敖氏族也祁為令尹事武王武王五十一年【莊四年】王伐隨薨于樠木之下祁除道梁溠營軍臨隨隨成祁濟漢而後發喪鬭勃字子上為大夫事成王成王四十年【僖二十八年】晉楚遇于城濮令尹成得臣使勃請戰得臣将中軍鬭宜申将左勃将右及戰左右師潰我師敗績王殺成得臣以勃為令尹四十五年【僖三十三年】勃侵陳蔡陳蔡成遂伐鄭将納公子瑕門于桔柣之門瑕死初王将以商臣為大子訪諸勃勃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也楚國之舉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弗聽是年晉陽處父侵蔡勃救之與晉夾泜而軍陽處父曰子欲戰則吾退舎子濟而陳不然紓我勃退舎處父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我師亦歸大子商臣譖勃曰受晉賂而辟之楚之恥也罪莫大焉王殺勃【左傳】   鬭宜申見亂臣傳鬬且亦楚大夫且嘗廷見令尹囊瓦囊瓦與之語問蓄貨聚馬歸以語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見令尹令尹問蓄聚積實如餓豺狼焉殆必亡者也夫古者聚貨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馬不害民之財用國馬足以行軍【國馬民馬十六井為邱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公馬足以稱賦【公馬公之戎馬賦兵賦也】不是過也公貨足以賔獻家貨足以共用不是過也夫貨馬郵則闕于民【郵過也】民多闕則有離叛之心将何以封矣昔鬬文子三舎令尹無一日之積恤民故也成王聞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設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令尹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後復曰民多曠者而我取富焉死無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莊王之世滅若敖氏唯子文之後在至于今處鄖為楚良臣是不先恤民而後已之富乎今子常【即囊瓦】先大夫之後也而相楚君無令名于四方民之羸餧日日已甚是之不恤而蓄聚不厭其速怨于民多矣積貨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子常其能賢于成靈乎成不禮于穆願食熊蹯不獲而死靈王不顧于民一國棄之如遺跡焉子常為政而無禮不顧甚于成靈其獨何力以待之【國語】   論曰若敖再世翊楚至毁家以紓國宜子文之有後也然不有奔命之臣若敖之終亦餒而已矣鬬勃以危言誅臣不密則失身之謂也然而熊蹯待食其思子上乎   成得臣【子 宛春 玉 榮黄附】 成大心【孫伯】 成熊 成嘉   成得臣字子玉亦若敖氏之族也得臣事成王成王三十五年【僖二十二年】陳貳于宋得臣伐之取焦夷城頓而還【焦夷陳邑頓國名】遂代鬬穀於莵為令尹晉公子重耳來得臣請殺之王不可乃送諸秦三十七年【僖二十五年】秦晉伐鄀【小國名】我使戍商密【鄀别邑】商密降秦獲我鬬克屈禦冦得臣追之弗及遂圍陳納頓子于頓三十八年【僖二十六年】得臣滅䕫以䕫子歸冬得臣伐宋圍緡四十年【僖二十八年】王及諸侯圍宋晉伐曹衛以救之王入居于申使申叔侯去穀使得臣去宋曰無從晉師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廢乎軍志曰允當則歸又曰知難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敵此三志者晉之謂矣初蒍賈謂得臣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乗不能以入及是得臣使鬬椒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執讒慝之口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西廣右廣東宫大子宫甲若敖六卒子王宗人之兵六百人】得臣使宛春告于晉請復曹衛臣亦釋宋晉執宛春私許復曹衛曹衛告絶于我得臣怒從晉師晉師退三舎楚衆欲止得臣不可夏四月次于城濮我師背酅而舎得臣使鬬勃請戰曰請與君之士戲君馮軾而觀之得臣與寓目焉晉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恵未之忘也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矣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乗敬爾君事詰朝将見明日得臣以若敖之六卒将中軍鬬宜申将左鬬勃将右曰今日必無晉矣晉胥臣以下軍之佐䝉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我右師潰狐毛設二斾而退欒枝使輿曵柴而偽遁我師馳之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鬭宜申我左師潰我師敗績得臣收其卒而止故不敗初得臣自為瓊弁玉纓未之服也先戰夢河神謂已曰畀余余賜汝孟諸之麋弗致也得臣子大心與鬬宜申使榮黄諫弗聽榮黄曰死而利國猶或為之況瓊玉乎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将何愛焉弗聽出告二子曰非神敗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實自敗也既敗王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大心及鬭宜申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為戮及連穀得臣縊王使止之曰毋死不及而死【左傳】宛春楚大夫榮黄字季亦楚人也大心字孫伯得臣之子也成王四十五年【僖三十三年】晉陽處父侵蔡令尹鬬勃救之與晉師夾泜而軍鬬勃欲涉大心曰不可晉人無信半涉而薄我悔敗何及不如紓之乃退舎大子商臣譖鬬勃王殺之以大心為令尹成王薨事穆王穆王四年【文五年】大心滅六【國名】十年【文十一年】王伐麇【國名】大心敗麇師于防渚【麇地】十一年【文十二年】大心卒淮南子吳與楚戰莫囂大心撫其御之手曰今日距彊敵犯白刃䝉矢石戰而身死卒勝民治全我社禝可以庶幾乎遂入不返決腹斷頭不旋踵運軌而死按敗楚師者囊瓦非大心大心去昭王世殊逺説誤   大心子成熊【公羊作成然】熊字虎事靈王靈王十一年【昭十二年】或譖熊于王熊知之而不能行先是鬭椒作亂鬬成同出若敖王謂熊亦若敖之餘也遂殺之【左傳】   案大心于文十二年卒成熊見于昭十二年相距八十六年則成熊或非大心之子   嘉字子孔若敖之曾孫也穆王十一年【文十二年】嘉為令尹羣舒叛嘉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宗巢二國羣舒之屬】莊王元年【文十四年】嘉及潘崇将襲羣舒使公子爕與鬬克守而伐舒蓼爕克作亂城郢使賊殺嘉不克而還遂殺爕及克嘉卒蒍艾獵代為令尹【左傳】論曰軍制曰多筭勝少算不勝怒齊秦絶曹衛執宛春晉有算矣子玉違成命帥憤師違命不祥憤師無功無cq=84算而敗實自敗也瓊玉畀神庸能免乎   屈瑕 屈重   屈瑕屈氏之先楚之同姓也事武王為莫敖【楚官名】武王四十年【桓十一年】瑕将盟貳軫【二國名】鄖人軍于蒲騷将與隨絞州蓼【四國名】伐我師瑕敗鄖師于蒲騷卒盟而還四十一年【桓十二年】我伐絞軍其南門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無扞采樵者以誘之從之絞人獲三十人明日絞人爭出驅我役徒于山中我坐其北門【坐守也】而復諸山下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伐絞之役我師分涉于彭羅人欲伐之使伯嘉諜之三巡數之四十二年【桓十三年】瑕伐羅使徇于師曰諫者有刑及鄢亂次以濟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與盧戎【南蠻】兩軍之大敗之瑕縊于荒谷瑕死屈重繼瑕為莫敖五十一年【莊四年】武王伐隨薨于樠木之下重及令尹鬬祁除道梁溠營軍臨隨隨人懼行成重以王命入盟隨侯且請為會于漢汭而還濟漢而後發喪【左傳】   屈完   屈完事成王為大夫成王十六年【僖四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我以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昭王南征不復來討使者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南征不復君其問諸水濱師進次于陘王使完如師請盟師退次于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完乗而觀之曰豈不穀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對曰君恵徼福于敝邑之社禝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完及諸侯盟【左傳】   屈蕩 屈到 屈建 屈生 【屈蕩屈申附】   屈蕩者屈建之祖父【世本】   蕩事莊王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邲之役也王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蕩為右晉趙旃來召盟夜至于我軍王乗左廣以逐趙旃旃棄車而走林蕩搏之得其甲裳我師遂乗晉軍晉軍奔王見右廣將從之乗蕩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終自是楚之乗廣先左蕩子到到字子夕事康王為莫敖到子建建字子木亦事康王康王九年【襄二十二年】使建為莫敖   尹文子共王多寵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多亂夫一兎走萬人追之一人得之萬人不復走今楚多寵子而嫡位無主亂自是生矣本絶則撓猶兔走也共王聞之立康王為大子慎子説苑並同 按建父到己事康王為莫敖則康王由建言而立恐未必然   十年【襄二十三年】陳慶虎慶寅叛建從陳侯圍陳納陳公子黄十二年【襄二十五年】建為令尹舒鳩人叛建伐之及離城吳人救之建遽以右師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子彊曰久将墊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言簡閲精兵駐後為陳也】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免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簡師會之吳師大敗建遂滅舒鳩宋向戍善于晉趙武又善于建欲弭諸侯之兵如晉告晉許之來告于我我亦許之如齊秦齊秦亦許之皆告于小國為會于宋十四年【襄二十七年】夏六月公子黑肱先至成言于晉【先遣黑肱就晉大夫成載盟之言】向戍如陳從建成言于楚建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向戍復于趙武武曰晉楚齊秦匹也楚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請于齊建使驛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辛巳盟于西門之外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専在晉乃先我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武為客【客一坐所尊】建與之言弗能對使羊舌肹【即叔向】侍言焉建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䝉門之外建問于趙武曰范武子【即士會】之徳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于神無愧辭建歸以告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建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十五年【襄二十八年】建卒【左傳】   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将薦芰建命去之宗老曰夫子屬之建曰不然夫子承楚國之政其法刑在民心而藏在王府上之可以比先王下之可以訓後世雖微楚國諸侯莫不譽其祭典有之曰國君有牛享大夫有羊饋士有豚犬之奠庶人有魚炙之薦籩豆脯醢則上下共之不羞珍異不陳庶侈夫子不以其私欲干國之典遂不用【國語】   建子生生事靈王與屈到屈建同官者又别有屈蕩康王二年【襄十五年】以到為莫敖蕩為連尹十二年【襄二十五年】以建為令尹以蕩為莫敖【楚官縣尹次莫敖莫敖次令尹知此屈蕩别是一人然與屈建同官而同其祖名或誤】蕩子申申亦為莫敖事靈王靈王三年【昭四年】王伐吳使申圍朱方克之執齊慶封盡滅其族明年王以申為貳于吳殺之以屈生為莫敖【左傳】   論曰邲之役屈蕩以左廣終始莊王楚廣由是先左然隨之役季梁曰楚人尚左是楚固先左也建之為令尹也崇徳比賢狎主齊盟以和諸侯三載而卒惜也若夫徹芰而祭引禮以違命又其通也   屈原 【宋玉 唐勒景差附】   屈原者名平   離騷名予曰正則字予曰靈均是又名正則字靈均也   為楚懷王左徒博聞彊識明于治亂嫺于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平造為憲令平屬草藁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衆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平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   新序屈原有博通之知清潔之行懷王用之東使于齊以結强黨秦國患之使張儀之楚貨楚貴臣上官大夫靳尚之屬及令尹子蘭司馬子椒夫人鄭袖共譖屈原   平既絀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恵王患之乃令張儀佯去秦厚幣委質事楚曰秦甚憎齊齊與楚從親楚誠能絶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絶齊使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里不聞六百里楚使怒去歸告懷王懷王怒大興師伐秦秦發兵擊之大破楚師于丹浙斬首八萬虜楚将屈匄遂取楚之漢中地懷王乃悉發國中兵以深入擊秦戰于藍田魏聞之襲楚至鄧楚兵懼自秦歸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漢中地與楚以和楚王曰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張儀聞乃曰以一儀而當漢中地臣請往如楚又因厚幣用事者臣靳尚而設詭辨于懷王之寵姬鄭袖懷王竟聽鄭袖復釋去張儀是時屈平既疏不復在位使于齊顧反諫懷王曰何不殺張儀懷王悔追張儀不及其後諸侯共擊楚大破之殺其将唐昩時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平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無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奈何絶秦歡懷王卒行入武闗秦伏兵絶其後因留懷王以求割地懷王怒不聽亡走趙趙不内復之秦竟死于秦而歸塟長子頃襄王立以其弟子蘭為令尹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平既嫉之雖放流睠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復之一篇之中三致意焉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平于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平至于江濱披髮行吟澤畔乃作懷沙之賦于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   水經注屈原有賢姊聞原放逐亦來歸喻令自寛全鄉人冀其見從因名曰秭歸即女嬃也又曰屈原放流忽然自歸鄉人喜説因名曰歸鄉異苑長沙羅縣有屈原自投之川民為立廟在汩潭之西岸側石盤馬跡尚存   平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平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史記】   宋王因其友見楚襄王襄王待之無以異乃讓其友友曰夫薑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親子之事王未耳何怨于我玉曰不然昔者齊有良兔曰東郭㕙一日而走五百里齊有良狗曰韓盧亦一旦而走五百里使之遥見指屬雖韓盧不及走兔之塵若攝迹而縱緤則雖東郭㕙亦不能離今子之屬臣也躡迹縱緤與遥見指屬與【韓詩外傳】   新序同宋玉集宋玉事懷王言友人于王王以為小臣友人讓玉玉報友人書曰薑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親 與前説異新序宋玉事襄王而不見察或謂曰先生何談説之不揚計晝之疑也宋玉曰不然不見夫元蝯乎當其居桂林之中超騰往來雖羿逢䝉不得正目視之及在枳棘之中危視而蹟行衆人皆得意焉此皮筋非加急而體益短也處勢不便故也夫處勢不便豈可以量功校能哉   襄王問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遺行邪何士民衆庶不譽之甚也玉對曰唯然有之願大王寛其罪使得畢其辭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其為陽阿薤露國中屬而和者數百人其為陽春白雪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徵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人而已是其曲彌髙其和彌寡故鳥有鳳而魚有鯤鳳凰上擊九千里絶雲霓負蒼天翱翔乎窈㝠之上夫蕃籬之鷃豈能與之料天地之髙哉鯤魚朝發崑崙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諸夫尺澤之鯢豈能與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獨鳥有鳳而魚有鯤也士亦有之夫聖人瑰意琦行超然獨處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為哉【對楚王問】   屈原賦二十五篇宋玉賦十六篇唐勒賦四篇【漢書】論曰懷王将入秦屈原沮之子蘭勸之遂卒不反是己事有徴矣乃頃襄既立親蘭而放原意者戍甫戍申重平王之報與嗟夫原以孤忠支吾羣小使遇中主鮮能得志于懷襄乎何有懷沙悲怨不可卒讀雪涕漣洳不獨為屈原下也   尚史巻五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五十七     列傳三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觀丁父 彭仲爽 觀射父 彭名 【觀起觀瞻觀從彭生附】   觀丁父者鄀俘也武王以為軍率克州蓼服隨唐大啟羣蠻彭仲爽者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縣申息朝陳蔡封畛于汝【左傳】   觀丁父之後曰觀射父射父事昭王昭王問曰周書所謂重黎實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無然民将能登天乎對曰非此之謂也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貳者而又能齊肅中正其知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號髙祖之主宗廟之事昭穆之世齊敬之勤禮節之宜威儀之則容貌之崇忠信之質禋潔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為之祝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彛器之量【彛六彛器俎豆】次主之度【次主疏數也】屏攝之位【周氏云屏者弁攝主人之位韋昭謂屏屏風攝形如要扇皆所以分别尊卑為祭祀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類物之官謂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徳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禍災不至求用不匱及少皞之衰也九離亂徳民神雜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民匱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威嚴神狎民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禍災薦臻莫盡其氣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絶地天通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徳堯復育重黎之後不忘舊者使復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後也當宣王時失其官守而為司馬氏寵神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實上天黎實下地遭世之亂而莫之能禦也不然夫天地成而不變何比之有公子結祀平王祭以牛俎于王王問于射父曰祀牲何及對曰祀加于舉【舉人君朔望之盛饌】天子舉以大牢祀以會【大牢牛羊豕也㑹㑹三大牢也】諸侯舉以特牛【特一也】祀以大牢卿舉以少牢【少宰羊豕】祀以特牛大夫舉以特牲【特牲豕也】祀以少牢士食魚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魚上下有序民則不慢王曰其小大何如對曰郊禘不過繭栗烝嘗不過把握王曰何其小也對曰夫神以精明臨民者也故求備物不求豐大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純二精三牲四時五色六律七事八種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一純二精七事見下文八種八音九祭九州助祭也】百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數以奉之明徳以招之龢聲以聽之以告徧至則無不受休毛以示物血以告殺接誠抜取以獻具為齊敬也【拔毛取血獻其備物也】敬不可久民功不堪故齊肅以承之王曰芻豢㡬何對曰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浹日【逺謂三牲近謂雞鶩】王曰祀不可以已乎對曰祀所以昭孝息民撫國家定百姓也不可以已夫民氣縱則底【底著也】底則滯滯久不震生乃不殖是用不從【不從上令】其生不殖不可以封【不可封建】是以古者先王日祭月享時類嵗祀諸侯舎日卿大夫舎月士庶人舎時天子徧祀羣神品物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卿大夫祀其禮【謂五祀及祖所自出】士庶人不過其祖日月會于龍【龍尾也謂周十二月日月合辰于尾上也】土氣含收天明昌作【天氣盛起也】百嘉備舎羣神頻行【謂時物畢成羣神並行求食舎入室頻並也】國于是乎烝嘗家于是乎嘗祀上所以教民䖍也下所以昭事上也民所以攝固者也若之何其舎之也王曰所謂一純二精七事者何也對曰聖王正端冕以其不違心帥其羣臣精物以臨監享祀無有苛慝于神者謂之一純玉帛謂二精天地民及四時之務為七事王曰三事者何也對曰天事武帝事文民事忠信王曰所謂百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數者何也對曰民之徹官百【徹達也自以名達于上者百官】王公之子弟之質能言能聽徹其官者而物賜之姓以監其官是為百姓姓有徹品十于王謂之千品【一官之職其寮屬徹于王者十品百官故千品】五物之官陪屬萬為萬官【五物即前五官臣之臣為陪屬謂倍屬佐助復有十等千品故萬官】官有十醜為億醜【醜類也十醜承萬為十萬十萬曰億古數也】天子之田九畡以食兆民【九畡九州之内有畡數也】王取經入焉以食萬官【國語】   觀射父之後曰觀起起當康王時有寵于令尹公子追舒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康王九年【襄二十二年】王殺追舒轘起于四竟【轘車裂以徇也】起之子觀從從字子玉靈王時召公子比為亂見亂臣傳惠王時起之後觀瞻為開卜大夫彭仲爽之後曰彭名名事莊王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邲之役名御左廣敗晉師于邲共王二年【成二年】晉伐齊我侵衛遂侵魯以救齊名御戎蔡侯為左許男為右及楊橋魯平乃盟于蜀十六年【成十六年】鄢陵之役名御王潘黨為右晉射王中目二十二年【襄四年】我伐陳聞陳侯卒乃止陳人不聽命名侵陳其後有彭生為大夫事靈王靈王三年【昭四年】王欲遷許于賴使鬬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冬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罷賴之師【左傳】   申叔時 申叔跪 【土亹附】 申叔豫 申叔展   申叔時為大夫事莊王莊王十六年【宣十一年】王入陳殺夏徴舒遂縣陳申叔時使于齊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徵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曰可哉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復封陳十九年【宣十四年】我使申無畏聘于齊宋殺之我圍宋凡九月将去宋時僕【為王御】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從之宋懼及我平【左傳】王使士亹【大夫】傅大子審【共王】辭曰臣不材無能益焉王曰賴子之善善之也對曰夫善在大子大子欲善善人将至若不欲善善則不用故堯有丹朱舜有商均啟有五觀湯有大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皆元徳也而有姦子夫豈不欲其善不能故也若民煩可教訓蠻夷戎狄其不賓也久矣中國所不能用也王卒使傅之問于時時曰教之春秋而為之聳善而抑惡焉以戒勸其心教之世而為之昭明徳而廢幽昬焉以休懼其動教之詩而為之道廣顯徳以耀明其志教之禮使知上下之則教之樂以疏其穢而鎮其浮教之令使訪物官教之語使明其徳而知先王之務用明徳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廢興者而戒懼焉教之訓典使之族類行比義焉若是而不從動而不悛則文詠物以行之求賢良以翼之悛而不攝則身勤之多訓典刑以納之務慎惇篤以固之攝而不徹則明施舎以道之忠明久長以道之信明度量以道之義明等級以道之禮明恭儉以道之孝明敬戒以道之事明慈愛以道之仁明昭利以道之文明除害以道之武明精意以道之罰明正徳以道之賞明齊肅以耀之臨若是而不濟不可為也且夫誦詩以輔相之威儀以先後之體貌以左右之明行以宣翼之制節義以動行之恭敬以臨監之勤勉以勸之孝順以納之忠信以發之徳音以揚之教備而不從者非人也其可興乎夫子踐位則退自退則敬不則赧【國語】   莊王薨事共王共王及晉平既盟于宋十五年【成十五年】將侵鄭衛公子貞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公子側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時老矣在申聞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禮禮以庇身信禮之亡欲免得乎十六年【成十六年】晉伐鄭我救之公子側将中軍過申入見時曰師其何如對曰徳刑詳【詳祥也】義禮信戰之器也徳以施恵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徳正用利而事節時順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無不具各知其極故詩曰立我烝民莫匪爾極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龎和同以聽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此戰之所由克也今楚内棄其民而外絶其好瀆齊盟而食話言奸時以動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戰于鄢陵我師敗績遂殺公子側時子曰跪共王之即位也将伐魯使屈巫【即巫臣】聘于齊且告師期屈巫盡室以行跪從其父将適郢遇之曰異哉夫子有三軍之懼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竊妻以逃者也屈巫果不反而以夏姬奔晉【左傳】   申叔豫時之孫也康王八年【襄二十一年】使薳子馮為令尹子馮訪于豫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子馮以疾辭乃使公子追舒【即子南】為令尹觀起有寵于追舒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王殺追舒轘觀起復使薳子馮為令尹有寵于子馮者八人皆無禄而多馬他日朝與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于人中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于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子馮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則可不然請止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先是有申叔展亦為大夫事莊王與蕭大夫還無社善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我伐蕭蕭潰遂傅于蕭還無社與司馬卯言號展展曰有麥麴乎曰無有山鞠窮乎曰無【麥麴鞠窮所以禦濕欲使無社逃泥水中無社不解故曰無】河魚腹疾奈何【言無禦濕具將病】曰目于眢井而拯之【無社意解欲入廢井】若為茅絰哭井則已【展教茅以表井哭則應以為信】明日蕭潰展視其井則茅絰存焉號而出之司馬夘亦楚大夫   論曰傅有九教學則不遺師有六器戰則不危娓娓乎申叔之辭也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型舎是勿謀官多闕矣觀射父能作訓辭以行事于諸侯其重黎之對亦多聞之一也   申無畏 申犀   申無畏是為文之無畏字子舟為大夫事穆王穆王九年【文十年】王将伐宋宋逆王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盂田獵陳名】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公子朱及無畏為左司馬命夙駕載燧宋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徇或謂無畏曰國君不可戮也無畏曰當官而行何强之有詩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縱詭隨以謹罔極是亦非辟彊也敢愛死以亂官乎穆王薨事莊王莊王十九年【宣十四年】使無畏聘于齊無假道于宋使公子馮聘于晉不假道于鄭無畏以孟諸之役惡宋曰鄭昭宋聾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伐之見其子犀而行及宋宋人殺之王聞之投袂而起屨及于窒皇【寢門闕】劍及于寢門之外車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圍宋明年夏五月將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馬前曰無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答乃築室反耕者宋懼請平【左傳】   復遂者楚期思邑公公子馮羣公子公子朱别有傳   申無宇 申亥   申無宇者芈尹也郟敖二年【襄三十年】公子圍為令尹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無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公子圍弑郟敖自立是為靈王靈王三年【昭四年】王合諸侯于申秋以諸侯伐吳克朱方遂滅賴城賴以遷許無宇曰楚禍之首将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違民其居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王之為令尹也為王旌以田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   新序尹文者荆之敺鹿彘者也司馬子期獵于雲夢載旂之長拖地文拔劍齊諸軫而斷之貳車抽弓于䩨援矢于筩引而未發也子期伏軾而問曰吾有罪于夫子乎對曰臣以君旂拖地故也國君之旂齊軫大夫之旗齊軾今子荆國名大夫而滅三等文之斷也不亦可乎子期説載之王所以文之言告王王説使為江南令而大治 此申無宇事而附會為二   及即位六年【昭七年】為章華之宫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有罪亡入】無宇執之有司弗與曰執人于王宫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王将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略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畧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于王宫将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閲【荒大也閲蒐也言有亡人則大蒐也】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僕區【刑書】之法曰盜所隠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啟封疆至汝水也】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舎之是無陪臺也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盜指靈王】王曰取而臣以往盜有寵未可得也【盗靈王自指戲言也】遂赦之十年【昭十一年】王滅蔡用隠大子于岡山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如祭馬先不用馬】況用諸侯乎王必悔之王城陳蔡不羮使公子棄疾為蔡公問于無宇曰棄疾在蔡如何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鄭厲公因公子元殺櫟大夫檀伯以居櫟卒使昭公見殺】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賴之臣聞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上古金木水火土謂之五官鳥氏丹鳥氏亦有五葢立官之本也言五官之長專盛過節不可居邊細弱不勝任亦不可居朝廷】親不在外羈不在内今棄疾在外鄭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伯曼【即檀伯】宋蕭亳實殺子㳺【南宫長萬立公子㳺蕭叔大心殺之立桓公】衛蒲戚實出獻公【孫林父甯殖食邑戚蒲】若由是觀之則害于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國語靈王使僕析父問無宇曰吾城三國賦皆千乗亦當晉矣又加之以楚諸侯其來乎對曰制城邑若體性焉有首領股肱至于手拇毛脈大能掉小故變而不勤地有髙下天有晦明民有君臣國有都鄙古之制也夫邊境者國之尾也譬之如牛馬處暑之既至䖟䗽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懼之不然是三城也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析父復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右尹然丹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可以懼哉   無宇之子曰申亥十二年【昭十三年】王在乾谿公子比公子棄疾為亂王沿夏将欲入鄢亥曰吾父再奸王命【謂斷旌執人于章華宫】王弗誅恵孰大焉君不可忍恵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闈以歸王縊于申亥氏亥以其二女殉而塟之【左傳】   申包胥   申包胥楚大夫也與伍員友平王之殺伍奢也伍員出奔吳謂包胥曰我必復楚國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昭王十年【定四年】吳伐我入郢王奔隨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以薦食上國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禝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無厭若鄰于君疆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館将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墻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伯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   史記吳入郢伍子胥掘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申包胥亡于止中使人謂子胥曰子之報讐其以甚乎吾聞之人衆者勝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親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豈其無天道之極乎伍子胥曰為我謝甲包胥吾日暮途逺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走秦求救立于秦庭晝夜哭七日七夜秦哀公曰楚雖無道有臣若是可無存乎乃救楚吳越春秋申包胥之秦求救作踵蹠劈裂裳裹膝鶴倚哭于秦庭秦桓公素沈湎不恤國事申包胥哭已歌曰吳為無道封豕長蛇以食上國欲有天下政從楚起寡君出在草野使來告急如此七日桓公大驚淮南子畧同 按吳入郢當秦哀公三十一年作桓公誤   明年包胥以秦師至大敗吳師王入于郢王賞包胥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為諸   按子旗即蔓成然成然立平王而求無厭平王殺之   遂逃賞【左傳】   新序昭王復國而賞始于包胥包胥曰輔君安國非為身也救急除害非為名也功成受賞是賣勇也遂逃賞終身不見   論曰兩君相見先以玉帛禮也且宋公者甫冔白馬天子客之而楚靈暴虐僕役諸侯無畏緘其忠諫若佐鬭焉使齊而死非宋之聾也無宇斷旌茹剛斯得方之抶僕則逺矣章華之對弱主所咈靈王赦之適足以塟異哉若乃伍申同心而覆復異趣卒使怨信徳報各如厥志君子之和與   潘尫 潘黨   潘尫字師叔為大夫事莊王莊王三年【文十六年】庸人帥羣蠻以叛我使廬戢黎【廬大夫】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揚窻【戢黎官屬】三宿而逸曰庸師衆羣蠻聚焉不如復大師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尫曰不可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魚人【庸三邑】實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王乗馹會師于臨品遂滅庸十七年【宣十二年】王圍鄭克之退二十里而許之平使尫入盟鄭公子去疾出質既而晉救鄭使魏錡來請戰尫之子黨逐之及熒澤見六麋射一麋以顧獻曰子有軍事獸人無乃不給于鮮敢獻于從者黨命去之黨既逐魏錡趙旃復夜至王乗左廣以逐之晉師懼二使之怒我師也使軘車逆之黨望其塵使騁而告曰晉師至矣我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乗晉軍工尹齊将右拒卒以逐下軍使黨率㳺闕【㳺車補闕者】四十乗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遂敗晉師于邲黨曰君盍築武軍而收晉尸以為京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王曰非爾所知也莊王薨黨事共王共王十六年【成十六年】晉伐鄭我救之遇于鄢陵彭名御王黨為右及戰晉射王中目我師敗績黨【字叔是為叔黨】善射與養由基齊【左傳】   尫之先有潘崇為大子商臣師弑成王見逆臣傳   伍參 伍舉 伍鳴 伍奢 伍尚   伍參者莊王之嬖人也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我伐鄭既及鄭平晉救之濟河王以北師次于郔【鄭地】将飲馬于河而歸聞晉師既濟王欲還參欲戰令尹蒍艾獵【即孫叔敖】曰昔嵗入陳今兹入鄭不無事矣戰而不捷參之肉其足食乎參曰若事之㨗孫叔敖為無謀矣不捷參之肉将在晉軍可得食乎令尹南轅反斾參言于王曰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専行不獲聽而無上衆誰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且君而逃臣若社禝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乗轅而北之遂敗晉師于邲舉是為椒舉參之子也舉娶于王子牟康王十三年【襄二十六年】王子年為申公而亡國人曰伍舉實送之舉奔鄭遂将奔晉初伍參與蔡大師子朝友其子聲子與舉善聲子将如晉遇之于鄭郊及還如楚為言于屈建【詳蔡朝傳】建言諸王益其爵禄而復之聲子使伍鳴逆之鳴即椒鳴舉之子也伍舉于是復歸于楚郟敖四年【昭元年】令尹公子圍聘于鄭且娶于公孫段氏舉為介既聘将以衆逆女公孫僑辭曰敝邑褊小請墠聽命【欲于城外除地為墠行昏禮】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垂櫜示無弓】逆而出遂會于虢冬公子圍又將聘于鄭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圍還舉遂聘圍至遂弑郟敖使赴于鄭舉問應為後之辭對曰寡大夫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圍立是為靈王靈王三年【昭四年】王使舉如晉求諸侯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恵賜盟于宋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嵗之不易寡人願結驩于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茍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于諸侯晉許之舉遂請昏亦許之夏六月王合諸侯于申舉言于王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塗山之會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戍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使問禮于向戍及公孫僑戍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僑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六王使舉侍于後以規過卒事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宋大子佐後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見舉請辭焉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將墮幣焉【恨其後至故言將因諸侯會布幣乃相見】敢謝後見王示諸侯侈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緡叛之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秋七月王以諸侯伐吳克朱方執齊慶封將戮之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于戮乎播于諸侯焉用之王弗聽負之斧鉞以徇于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遂以諸侯滅賴賴子面縛銜璧士袒輿櫬從之造于中軍王問諸舉對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王從之八年【昭九年】我遷許于夷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舉授許男田【左傳】   初靈王為章華之臺與舉升焉曰臺美夫對曰臣聞國君服寵以為美安民以為樂聽徳以為聰致逺以為明不聞其以土木之崇髙彤鏤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囂庶為樂不聞其以觀大視侈淫色以為明而以察清濁為聰也先君莊王為匏居之臺髙不過望國氛大不過容宴豆大不妨守備用不煩官府民不廢時務官不易朝常問誰宴焉則宋公鄭伯問誰相禮則華元駟騑問誰贊事則陳侯蔡侯許男頓子其大夫侍之先君是以除亂克敵而無惡于諸侯今君為此臺也國民罷焉財用盡焉年穀敗焉百官煩焉舉國留之數年乃成願得諸侯與始升焉諸侯皆距無有至者而後使大宰彊請于魯侯懼之以蜀之役而僅得一來使富都那豎贊焉【富富容貌都閑也那美也䜿未冠者也】而使長鬣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小大逺邇皆無害焉故曰美若于目觀則美縮于財用則匱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為夫君國者将民之與處民實瘠矣君安得肥斂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忘其安樂而有逺心其為惡也甚矣安用目觀若君謂此臺美而為之正楚其殆矣【國語】   舉子二鳴奢奢為連尹平王即位使奢為大子建師費無極為少師無寵平王六年【昭十九年】無極為建聘于秦勸王取之又言于王使建居城父明年無極譖于王曰建與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王信之問于奢奢對曰君一過多矣【謂納建妻】何信于讒王執奢大子建奔宋奢之子尚尚弟員尚為棠君無極曰奢子材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将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尚謂員曰爾適吳我将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擇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棄名不可廢爾其勉之相從為愈【比之相從俱奔俱死為勝】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遂皆殺之【左傳】   伍員見吳傳   論曰叔敖稱善謀邲之役則伍參主之兼聽斯聰擇善斯從在君而已椒舉習儀納君于禮然而郟敖之際與綢繆焉不正其始顧正其終所謂飲人狂藥責人正禮者非邪奢遭讒構之會父子寃死悲夫   倚相   倚相楚左史也初事靈王繼事平王昭王倚相廷見申公史老【字子亹】史老不出倚相謗之大夫舉伯以告史老怒而出曰女無亦謂我老髦而舎我而又謗我倚相曰唯子老髦故欲見以交儆子若子方壯能經百事倚相将奔走承序于是不給而何暇得見昔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猶箴儆于國曰自卿以下至于師長士茍在朝者無謂我老髦而舎我必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道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宁有官師之典倚几有誦訓之諫居寝有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師工之誦史不失書矇不失誦以訓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及其没也謂之叡聖武公子實不叡聖于倚相何害周書曰文王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恵于小民唯政之恭文王猶不敢惰今子老楚國而欲自安也以禦數者王将何為若常如此楚其難哉史老曰老之過也乃驟見之公子結欲以其妾為内子【適妻曰内子】訪之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筓内子首服】其可乎對曰昔先大夫子囊違王之命諡【公子貞違王命而諡王曰共】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饋而無芰薦【屈建違父命以羊饋易芰薦】君子曰違而道穀陽豎愛子反之勞也而獻飲焉以斃于鄢【鄢陵之戰王召公子側側醉不能見王王遁側自殺】令申亥從靈王之欲以隕于乾谿【申亥求靈王以歸王縊申亥以二女殉而塟之】君子曰從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進退周旋唯道之從夫子木能違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薦吾子經楚國而欲薦芰以干之其可乎公子結乃止【國語】   韓非子荆伐陳吳救之軍間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倚相謂子期曰雨十日甲緝而兵聚吳人必至不如備之乃為陳陳未成而吳人至見荆陳而反倚相曰吳反復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擊之必可敗也從之遂破吳軍   白公子張   白公子張【名未詳】楚大夫也靈王虐子張驟諫王患之謂史老【即申公子亹】曰吾欲已子張之諫若何對曰用之實難已之易矣若諫君則曰余左執中右執殤宫【中身也禮曰其中退然夭死曰殤宫殤之居也謂把其禄籍制服其身而知其居處也】凡百箴諫吾盡聞之矣寧聞它言子張又諫王如史老之言對曰昔殷武丁能聳其徳至于神明以入于河自河徂亳于是乎三年默以思道卿士患之曰王言以出令也若不言是無所禀令也武丁于是作書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徳之不類兹故不言如是而又使以象夢求四方之賢聖得傅説以來升以為公而使朝夕規諫曰必交修余無余棄也今君或者未及武丁而惡規諫者不亦難乎齊桓晉文皆非嗣也還軫諸侯不敢淫逸心類徳音以得有國近臣諫逺臣謗輿人誦以自誥也是以其入也四封不備一同而至于有畿田以屬諸侯至于今為令君君不度憂于二令君而欲自逆也無乃不可乎周詩有之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臣懼民之不信君也故不敢不言不然何急其以言取罪也王病之曰子復語不穀雖不能用吾慭寘之于耳對曰賴君之用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盡乎其又以規為瑱也【瑱所以塞耳言四獸之牙角為瑱難盡而又以規諫為瑱以塞耳乎】遂趨而退歸杜門不出【國語】   論曰宿善不祥語不用而寘之耳猶之瑱也不且甚于宿乎倚相良史見褒虐主而規箴無聞獻飲乎抑去芰乎   尚史巻五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五十八      列傳三十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諸臣傳   鬻拳 石奢   鬻拳事文王嘗强諫王王弗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為大閽謂之大伯文王十五年【莊十九年】巴人叛王禦之大敗于津【楚地】還鬻拳弗納遂伐黄敗黄師于踖陵【黄地】還及湫薨鬻拳塟諸夕室亦自殺也而塟于經皇【左傳】   石奢者昭王相也堅直㢘正無所阿避行縣道有殺人者相追之乃其父也縱其父而還自繫焉使人言之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廢法縱罪非忠也臣罪當死王曰追而不及不當伏罪子其治事矣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史記韓詩外傳作石奢為昭王理吕覽作石渚】   鍾儀 枝如子躬   鍾儀為鄖公共王七年【成七年】我伐鄭鄭軍我師囚儀獻諸晉晉人以儀歸囚諸軍府九年【成九年】晉侯觀于軍府見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使稅之召而弔之再拜稽首問其族對曰泠人也【樂官】公曰能樂乎對曰先父之職官也敢有二事使與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對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問之對曰其為大子也師保奉之以朝于嬰齊而夕于側也不知其他公語士燮燮曰楚囚君子也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稱大子抑無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君盍歸之使合晉楚之成公重為之禮使歸求成王使公子辰如晉報儀之使平王時有枝如子躬為大夫平王新立使子躬聘于鄭且致犨櫟之田【本鄭邑楚取之今還以賂鄭】事畢弗致【知鄭自服不須賂】鄭人請曰聞諸道路將命寡君以犨櫟敢請命對曰臣未聞命既復王問犨櫟降服而對曰臣過失命未之致也王執其手曰子毋勤姑歸不榖有事其告子也【左傳】   穿封戌   穿封戌楚大夫康王十三年【襄二十六年】我侵吳遂侵鄭至于城麇鄭皇頡戍之出與我師戰師敗戌囚皇頡公子圍争之正于伯州犂伯州犂曰請問于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頡解其意言為王子所得】戌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康王薨王子圍弑郟敖自立是為靈王靈王七年【昭八年】王滅陳使戌為陳公曰城麇之役不諂侍飲酒于王王曰城麋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言蚤知靈王簒弑必為郟敖致死殺君以寧楚 左傳】   郤宛【子惡】   郤宛字子惡為左尹昭王元年【昭二十七年】吳因我喪使公子掩餘燭庸伐我圍潜宛及工尹夀帥師救潜吳師不能退吳光弑王僚掩餘燭庸出奔我師聞吳亂而還宛直而和國人說之費無極與鄢將師比而惡之無極謂令尹囊瓦曰子惡欲飲子酒又謂宛令尹欲飲酒于子氏宛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惠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無極謂囊瓦曰吾㡬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徃且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喪我乗其亂不亦可乎囊瓦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徃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宛聞之遂自殺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管焉或取一秉秆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囊瓦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于是國言未已進胙者莫不謗囊瓦明年瓦殺費無極鄢將師亦盡滅其族以說于國謗言乃止【左傳】   論曰鬻拳兵諫左氏以為愛君而范以為譏郤宛無罪而杜預以近讒為之罪嗟夫悠悠之論將安適從兵諫以自刑信非中道矣若郤宛者罪不奸上徳及國人令尹惑䜛而果于爇之罪不在瓦而宛是求春秋之㫖寧如是乎夫殺大夫有罪例書名左氏之論也然余竊疑之以其不中厥中也靈王暴虐淫刑以逞顧休休于穿封戌申無宇異哉   廬戢黎 【叔麇  子䆫附】 左司馬眅   廬戢黎為廬大夫莊王即位鬭克公子燮作亂以王出將如商宻戢黎及叔麇誘之遂殺鬭克公子燮三年【文十六年】庸叛我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䆫既而王來㑹師遂滅庸叔麇者戢黎之佐子䆫其官屬也昭王時有左司馬眅昭王二十五年【哀四年】夷虎叛【蠻夷】我克之乃謀北方眅及申公夀餘葉公諸梁致蔡于負凾致方城之外於繒闗曰吳將沂江入郢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偽辭當備吳夜結期襲梁霍一昔一夜也】單浮餘【大夫】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昄起豐析與狄戎【發二邑人及戎狄】以臨上雒左師軍于莬和右師軍于倉野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于少習【武闗道】以聴命晉執蠻子與其五大夫以畀我師于三戸眅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左傳】   樂伯 許伯 攝叔   樂伯許伯攝叔並楚大夫邲之役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靡旌驅疾摩壘近敵也】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左車左菆矢之善者】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兩飾也掉正也使御下車飾馬正鞅以示閒暇也】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晉人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矢一而已麋興于前射麋麗【麋背隆髙當心者】晉鮑癸當其後使攝叔奉麇獻焉曰以歲之非時獻禽之未至敢膳諸從者鮑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辭君子也遂免【左傳】養由基 【叔山冉附】 工尹商陽 巢牛臣 【風湖子薛燭附】   養由基即養叔以善射名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邲之役王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說【說舍也】左則受之日入而說許偃御右廣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王乗左廣敗晉師于邲共王十六年【成十六年】鄢陵之役彭名御王潘黨為右黨與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于戰王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賤其以射自多必以藝死】及戰晉吕錡射王中目王召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吕錡中項伏弢以一矢復命我師薄于險叔山冉謂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發盡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軍折軾晉師乃止共王薨康王即位吳侵我由基奔命公子午以師繼之由基曰吳乗我喪謂我不能師也必易我而不戒子為三覆以待我我請誘之公子午從之戰于庸浦大敗吳師獲公子黨康王以公子午為令尹由基為宫廐尹【左傳】吕氏春秋荆王有白猿王自射之則搏樹而嬉使養由基射之始調弓矯矢未發猿擁樹而號矣尸子王命養由基射蜻蛉王曰吾欲得之養由基援弓而射之拂左翼王大喜   又有工尹商陽商陽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陳棄疾謂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每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記檀弓】按公子棄疾為蔡公經曰陳棄疾是嘗為陳公也   又有巢牛臣巢人也康王十二年【襄二十五年】吳子諸樊伐我門于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啟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隠于短牆以射之卒【左傳】   風湖子楚人能相劍薛燭越之能相劍者也呉越春秋吳王有女滕玉因謀伐楚與夫人及女㑹蒸魚王前嘗半而與女女怒曰王食魚辱我乃自殺闔廬痛之于閶門外鑿池積土文石為槨題湊為中金鼎玉杯銀樽珠襦之寶皆以送女乃舞白鶴于市令萬民隨而觀之還使男女與鶴俱入羡門發機掩之湛盧之劍惡闔廬之無道也去而出水行如楚楚昭王卧而寤得劍于牀乃召風湖子而問白寡人卧覺而得寶劍不知其名是何劍也風湖子曰臣聞吳王得越所獻劍三一曰魚腸二曰磐郢三曰湛盧魚腸已用殺王僚磐郢以送其死女今湛盧入楚也曰湛盧所以去者何也風胡子曰臣聞越王元常使歐冶子造劍五以示薛燭燭曰魚腸逆理不順不可服也臣以殺君子以殺父故闔廬以殺王僚磐郢亦曰豪曹不法之物無益于人故以送死湛盧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寄氣託靈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可以折衝拒敵然人君有逆理之謀其劍即出今吳王無道殺君謀楚故湛盧入楚昭王曰其直幾何風湖子曰臣聞此劍在越之時客有酬其直者有市之鄉三十駿馬千萬戸之都二薛燭對曰赤堇之山已令無雲若邪之溪深而莫測羣臣上天歐冶死矣雖傾城量金珠玉盈河猶不能得此寶而况有市之鄉駿馬千匹萬户之都何足言昭王大説遂以為寶越絶書越王句踐有寶劍五客有能相劍者名薛燭王召而問之曰吾有寶劍五請以示之使取毫曹燭曰非寶劍也寶劍五色並見莫能相勝毫曹擅名矣非寶劍也王曰取巨闕燭曰非寶劍也寶劍者金錫和銅而不離巨闕已離矣非寶劍也王曰然巨闕初成之時吾坐露壇之上宫人有四駕白鹿而過者車奔鹿驚吾引劍而指之四駕上飛揚不知其絶也穿銅釡絶鐵䥶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闕王取純鉤燭聞之忽如敗有頃懼簡衣而坐望之手拂揚其華捽如芙蓉始出觀其鈲爛如列星之行其光渾渾如水之溢于塘其斷巖巖如瑣石其才煥煥如氷釋此所謂純鈎邪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鄉二駿馬千匹千戸之都二可乎燭曰不可當造此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邪之溪涸而出銅雨師灑掃雷公擊槖蛟龍捧鑪天帝裝炭太一下觀天精下之歐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盧二曰純鈎三曰勝邪四曰魚腸五曰巨闕呉王闔廬之時得其勝邪魚腸湛盧闔廬無道子女死殺生以送之湛盧之劍去之如水行秦過楚楚王卧而寤得湛盧之劍將首魁漂而存焉秦王聞而求不得興師擊楚王不與闔廬又以魚腸之劍刺吳王僚此其小試于敵邦未大用于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邪溪深不測羣神不下歐冶子即死雖傾城量金珠玉竭河猶不能得此一物也楚王召風湖子而問曰寡人聞吳有干將越有歐冶子此二子甲世而生精誠上通願齎重寶奉子因吳王請二人作劍可乎風湖子曰善于是乃令風湖子之吳見歐冶子干將歐冶子干將鑿茨山洩其溪取鐵英作劍三畢成風湖子奏之楚王王問之曰三劍何物所象其名為何風湖子曰一曰龍淵二曰泰阿三曰工布王曰何為龍淵泰阿工布風湖子曰龍淵狀如登髙山臨深淵泰阿鈲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工布鈲從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袵文若流水不絶晉鄭王聞而求之不得興師圍楚城三年不解楚王聞之引泰阿之劍登城而麾之三軍破敗士卒迷惑楚王大說曰此劍威邪寡人力邪風湖子曰劍之威也因大王之神軒轅神農赫胥之時以石為兵㫁樹木為宫室死而龍藏至黄帝之時以玉為兵以伐樹木為宫室死而龍藏禹穴之時以銅為兵以鑿伊闕通龍門決江導河東注于東海天下通平治為宫室豈非聖主之力哉當此之時作鐵兵威服三軍此亦鐵兵之神大王有聖徳楚王曰寡人聞命矣二説荒漫而其文甚竒世艶傳之故附養叔之末   論曰易有之師出以律否臧凶之數子者雖不中律而出竒應卒以克彊禦侮亦一日之雋也死藝之戒豈唯養叔能者警諸   伯州犁   伯州犁晉伯宗之子也共王十五年【成十五年】晉殺伯宗州犁奔楚為楚大宰明年晉伐鄭王救之遇于鄢陵王登巢車【車上為櫓】以望晉軍公子嬰齊使州犁侍于王後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于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䖍卜于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竈而為行也皆乗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聴誓也戰乎曰未可知也乗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及戰王中目我師宵遁康王十四年【襄二十七年】晉楚成將盟于宋西門之外國人衷甲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于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令尹屈建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茍得志焉焉用有信州犁退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郟敖四年【昭元年】公子圍聘于鄭娶于公孫叚氏既聘將以衆逆鄭患之辭曰請墠聴命【欲于城外除地為墠】公子圍命州犁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豊氏【公孫叚姓豊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于共莊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于草莾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䝉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圍知鄭有備請垂櫜而入遂逆而出秋圍使州犁城犨櫟郟冬圍弑郟敖殺州犁于郟州犁之孫曰嚭楚殺郤宛伯氏之族出奔吳嚭遂仕吳亦為大宰【左傳】   然丹 【箴尹宜咎附】   然丹字子革鄭穆公孫公子然之子也鄭殺公子嘉丹奔楚為右尹靈王三年【昭四年】吳伐我使丹城州來箴尹宜咎城鍾離八年【昭九年】我遷許于城父使丹遷城父人于陳以夷濮西田益之十一年【昭十二年】王狩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五子並楚大夫】帥師圍徐以懼吳王次于乾谿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秦所遺羽衣】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楚大夫子晳】丹夕【夕莫見也】王見之去冠被舍鞭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與吕伋王孫牟燮父禽父並事康王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篳路【柴車】籃縷以處草莾跋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今鄭人貪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乗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専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剥圭以為鏚柲敢請命【鏚斧也柲柄也王命破圭玉飾斧柄請其制度也】王入視之僕析父謂丹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玉言如響國其若之何丹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邱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獲没于祇宫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明年公子比入自立為王丹請出奔王不可乃棄王而歸平王元年【昭十四年】王使丹簡上國之兵于宗邱【楚地】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㓜養老疾収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詰姦慝舉淹滯禮新敘舊禄勲合親任良物官息民五年而後用師三年【昭十六年】使丹誘戎蠻子嘉殺之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箴尹宜咎者本陳大夫陳鍼子八世孫鍼宜咎也宜咎黨慶虎慶寅慶氏叛陳陳討之宜咎奔楚為箴尹【左傳】   論曰州犁然丹羇旅異國而各著厥聞亡鳥擇木奮迅以鳴誰能遏之祈招之誦謀父再作惜乎靈不逮穆感深而迷亦深矣然而乾谿之潰違故即新方之申亥鬭辛曽不及之何哉州犂比靈而誅于靈抑又何也   諸公子傳 公子元【武王 王孫子  啟附】   公子元文王之弟也為成王令尹成王六年【莊二十八年】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于其宫側而振萬焉【振動萬舞也】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讐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御人以告子元曰婦人不忘襲讐我反忘之以車六百乗伐鄭入于桔柣之門衆車入自純門及逵市鄭縣門不發【縣門施于内城門者不發不閉也】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㑹諸侯救鄭我師夜遁八年【莊三十年】子元歸自伐鄭而處王宫欲遂蠱文夫人申公鬭班殺子元【左傳】   子元之子啟或譛啟于成王啟奔晉   公子職   公子職成王庶子成王既立商臣為大子又欲立職商臣遂弑成王【左傳】   公子朱 公子茷   公子朱公子茷並楚公子【所出未詳】子朱為息公穆王二年【文三年】子朱圍江晉告于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我以救江門于方城遇子朱而還八年【文九年】子朱自東夷伐陳陳人敗之獲子茷陳懼及我平鄢陵之役子茷為晉所獲欒書怨郤至使子茷告晉厲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厲公信之殺三郤【左傳】   公子嬰齊【穆王子子重】   公子嬰齊字子重莊王之弟也為左尹莊王十六年【宣十一年】嬰齊侵宋王待諸郔   王孫子莊王攻宋厨有臭肉罇有敗酒子重諌曰君厨肉臭不可食敗酒不可飲而三軍有饑色欲以勝敵不亦難乎王曰請有酒投之士有食饋之賢   十七年【宣十二年】邲之役沈尹將中軍嬰齊將左公子側將右敗晉師于邲共王即位嬰齊為令尹公子側為司馬共王二年【成二年】魯㑹諸侯伐齊嬰齊救齊將起師嬰齊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詩曰濟濟多士文主以寧夫文王猶用衆況吾儕乎且先君莊王屬之曰無徳而及逺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戸【閲民户口】已責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侵衛遂侵魯師于蜀及陽橋魯賂以執斵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冬及魯侯諸侯之大夫盟于蜀六年【成六年】嬰齊伐鄭【鄭從晉故】七年【成七年】嬰齊伐鄭師于汜諸侯救鄭軍我師【軍攻也】囚鄖公鍾儀初屈巫【即巫臣】之奔晉也嬰齊及公子側殺其族而分其室屈巫遺二子書曰余必使爾罷于奔命而死乃通吳于晉吳始伐楚伐巢伐徐嬰齊奔命秋呉入州來嬰齊自鄭奔命嬰齊側于是乎一嵗七奔命九年【成九年】晉伐鄭嬰齊侵陳以救鄭冬嬰齊自陳伐莒圍渠邱【莒邑】入之莒人囚公子平國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我師圍莒莒潰遂入鄆十六年【成十六年】晉伐鄭我救之公子側將中軍嬰齊將左公子壬夫將右遇于鄢陵晉射王中目我師宵遁我殺公子側十七年【成十七年】晉㑹諸侯伐鄭嬰齊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十八年【成十八年】宋魚石叛宋圍彭城嬰齊救之伐宋晉救宋遇我師于靡角之谷我師還二十一年【襄三年】嬰齊伐呉為簡之師【選練也】克鳩兹【吳邑】至于衡山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組甲漆甲成組文被練練袍】以侵吳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嬰齊歸飲至三日吳人伐我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嬰齊于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國人咎嬰齊嬰齊病之遂遇心疾而卒【左傳】   公子側【子反】   公子側字子反【所出未詳】初事莊王莊王十九年【宣十四年】側從王圍宋明年宋華元夜入我師登側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聴側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我平莊王薨事共王為司馬共王四年【成四年】鄭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伐許晉救許以伐   鄭側救鄭鄭伯與許男訟焉皇戌攝鄭伯之辭側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與其二三臣共聴兩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側不足以知二國之成十二年【成十二年】我及晉成盟于宋晉郤至來聘且涖盟王享之側相為地室而縣焉郤至將登金奏作于下驚而走出側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君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側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言兩君戰乃相見無用此樂】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十五年【成十五年】我將侵鄭衛公子貞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側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遂侵鄭侵衛十六年【成十六年】鄭叛晉從我晉伐鄭我救之側將中軍夏六月晉楚遇于鄢陵及戰晉射王中目獲我公子茷鄭伯奔其右唐茍死之旦而戰見星未巳側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乗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聼晉人患之苖賁皇徇曰蒐乗補卒秣馬利兵脩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側謀榖陽豎【側内豎】獻飲于側側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師還及瑕王使謂側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榖之罪也側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公子嬰齊與側相惡及是嬰齊謂側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㣲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左傳】   韓非子子反嗜酒而醉戰既罷共王召子反子反辭以疾共王自往入其幄聞酒臭而還于是還師而斬子反   公子丙 公子平   公子丙公子平並楚羣公子也丙事莊王莊王之伐蕭也蕭人囚熊相宜僚及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圍蕭蕭潰遂滅蕭平事共王公子嬰齊之伐莒入渠邱也莒人囚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我師圍莒莒潰遂入鄆【左傳】   公子壬夫 【公子何忌附】   公子壬夫字子辛【所出未詳】初為右尹事共王共王十六年【成十六年】鄢陵之役壬夫將右及戰我師敗績十八年【成十八年】宋魚石五大夫叛壬夫及鄭師侵城郜取幽邱【並宋邑】同伐彭城納五夫夫以三百人戍之而還十九年【襄元年】諸侯伐鄭壬夫救之侵宋吕留二十一年【襄三年】公子嬰齊卒以壬夫為令尹壬夫侵欲于小國陳遂叛使公子何忌侵陳二十三年【襄五年】討陳叛故殺壬夫【左傳】   何忌為司馬亦羣公子   公子槖師 公子罷戎   公子槖師公子罷戎並事共王為大夫共王之敗于鄢陵也舒庸人道吳圍巢伐駕圍釐虺【巢駕釐虺楚四邑】遂恃吳而不設備共王十七年【成十七年】槖師襲舒庸滅之二十七年【襄九年】王伐鄭鄭及我平使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共王薨康王即位以槖師為右司馬以罷戎為右尹【左傳】   公子格 王子勝   公子格公子勝並羣公子格事康王勝事平王為左尹康王三年【襄十六年】許請遷于晉許大夫不可晉將伐許鄭伯從夏晉伐許遂伐我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我師敗績晉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而還平王五年【昭十八年】王子勝言于王曰許于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于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専于楚【不専心事楚】鄭方有令政許曰余舊國也鄭曰余俘邑也葉在楚國方城之外蔽也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讐不可啟君其圖之王説使勝遷許于析【左傳】   公子魴 公子齮   公子魴字子魚亦羣公子平王時陽匄為令尹魴為司馬四年【昭十七年】吳伐我陽匄戰不吉魴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我請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戰于長岸魴先死我師繼之大敗吳師獲其乗舟餘皇吳取餘皇復大敗我師康王時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齮亦羣公子也【左傳】公子申 公子成 公子寅 公子罷 公子辰   公子申公子成並事共王公子申為右司馬共王六年【成六年】我伐鄭晉救之遂侵蔡申及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晉師還九年【成九年】我以重賂求鄭鄭伯㑹公子成于鄧十五年【成十五年】許畏偪于鄭請遷于我公子申遷許于葉十六年【成十六年】王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及王盟于武城十七年【成十七年】使公子成公子寅戍鄭諸侯圍鄭使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諸侯還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公子嬰齊二十年【襄二年】國人殺之康王即位以公子成為左司馬公子寅亦羣公子又有公子罷公子辰我殺屈巫罷分子蕩【屈巫族】之室共王時晉楚成郤至來聘罷如晉報聘及晉侯盟于赤棘公子辰字子商為共王大宰晉歸我鍾儀王使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請修好結成【左傳】論曰令尹司馬並以宗支便蕃左右顧乃腊肉滛人食而遇毒五北之繇卒階入郢一嵗七奔猶為幸夫仲尼曰臨事而懼好謀而成敗而醉戰而喪其良其于勇也後矣   尚史巻五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五十九     列傳三十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諸臣傳   公子榖臣   公子榖臣莊王之子也莊王十七年【宣十二年】邲之役我獲晉荀罃罃父荀首以其族反之射連襄老獲之遂載其尸又射榖臣囚之以二者還共王三年【成三年】晉歸榖臣及襄老之尸我歸晉荀罃【左傳】   公子貞【子囊】 囊瓦【子 公子宜穀 公子繁常 武城黒  史皇附】   公子貞字子囊莊王之子也共王二十三年【襄五年】陳叛我由令尹公子壬夫實侵欲焉乃殺壬夫以貞為令尹冬貞伐陳二十五年【襄七年】貞圍陳二十六年【襄八年】鄭侵蔡貞討之伐鄭鄭成二十七年【襄九年】秦來乞師王許之貞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争晉君類能而使之舉不失選官不易方其卿讓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競于教其庶人力于農穡商工皂隸不知遷業韓厥老矣知罃禀焉以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軍韓起少于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軍魏綘多功以趙武為賢而為之佐君明臣忠上讓下競當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王師于武城以為秦援二十八年【襄十年】貞及鄭師圍宋門于桐門秋貞及鄭師侵魯還圍蕭克之諸侯伐鄭貞救之諸侯之師與我師夾潁而軍鄭宵涉潁與我盟諸侯之師還二十九年【襄十一年】諸侯伐鄭鄭及晉成貞乞旅于秦及秦師從王將伐鄭鄭伯逆之遂伐宋秋諸侯復伐鄭鄭使告于我遂及晉成三十年【襄十二年】貞及秦師伐宋師于楊梁報晉之取鄭也三十一年【襄十三年】王有疾告大夫曰不榖不徳亡師于鄢以辱社稷請謚為靈若厲王薨大夫謀謚貞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請謚為共康王元年【襄十四年】貞師于棠以伐吳【報前年庸浦之役】吳不出而還貞殿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呉人自臯舟之隘要而擊之我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我公子宜榖冬貞還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公子午必城郢君子謂貞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將死不忘衛社稷可不謂忠乎忠民之望也   吕氏春秋荆與吳將戰吳師衆子囊曰我戰必敗敗王師辱名虧土忠臣不為也不復于王而遁至于郊請死王曰遁以為利也將軍何死子囊曰遁者無罪則後皆依不利之名而遁是荆國終為天下撓遂伏劍而死王曰請成將軍義乃為之桐棺三寸加斧鑕其上   貞孫曰囊瓦瓦字子常事平王平王十年【昭二十三年】瓦為令尹城郢以備吳十三年【昭二十六年】平王薨瓦以大子壬弱欲立長庶子申【即子西】申怒欲殺瓦瓦懼乃立壬是為昭王昭王元年【昭二十七年】吳因我喪伐我圍潜我救潜瓦以舟師及沙汭而還夏費無極構大夫郤宛瓦使鄢將師殺之國人謗瓦瓦病之秋殺費無極鄢將師【詳費無極傳】六年【定二年】吳誘瓦伐吳瓦師于豫章吳敗我師遂克巢獲我公子繁蔡侯唐侯來朝蔡侯有兩佩與裘唐侯有兩肅爽馬瓦欲之弗與皆三年止之七年【定三年】唐侯獻馬瓦歸唐侯蔡人聞之獻佩與裘瓦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遂歸蔡侯八年【定四年】蔡侯歸㑹諸侯于召陵侵我沈人不㑹蔡滅沈我為沈故圍蔡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我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我夾漢左司馬沈尹戌謂瓦曰子㳂漢而與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還塞大隧直轅㝠阨【三者漢東三隘道】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謂瓦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瓦曰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吳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戰瓦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說十一月二師陳于栢舉吳夫槩王以其屬五千先擊瓦卒瓦卒奔我師亂吳師大敗之瓦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吳五戰及郢王出奔隨【左傳】   公子宜榖公子繁並楚羣公子繁守巢大夫武城黒者武城大夫史皇亦楚大夫也   公子午【子庚】   公子午字子庚亦莊王之子也初為共王司馬共王三十年【襄十二年】秦嬴歸于我午聘于秦為夫人寧   韓非子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中射之士曰資臣百金臣能出之因之晉請以百金委叔向叔向見平公曰可以城壺邱矣荆王弟在秦秦不出也是秦惡荆也必不敢禁我城壺邱若禁之我曰為我出荆王之弟彼如出之可以徳荆不出是卒惡也必不敢禁我城壺邱矣公曰善乃城壺邱秦因出之荆王大說以鍊金百鎰遺晉說苑作公子午餘文同 按公子午聘秦為好㑹秦不出午蓋誤   三十一年【襄十三年】共王薨吳乗我䘮侵我午大敗吳師于庸浦【楚地】康王二年【襄十五年】午代公子貞為令尹五年【襄十八年】鄭公子嘉將叛晉起我師以去諸大夫使告午午弗許王聞之使揚豚尹宜告午曰國人謂不榖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言死將不得從先君之禮】不榖即位于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榖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午歎曰君王其謂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于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冬午帥師治兵于汾我師伐鄭鄭完守入保公子嘉不敢㑹我師我右師城上棘涉潁次于旃然蒍子馮公子嘉率銳師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午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于魚齒之下甚雨及之我師多凍役徒㡬盡八年【襄二十一年】夏午卒【左傳】   公子追舒【子南】 棄疾   公子追舒字子南亦莊王之子也康王二年【襄十五年】追舒為箴尹八年【襄二十一年】代公子午為令尹觀起有寵于追舒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國人患之王將討焉追舒之子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九年【襄二十二年】王殺追舒于朝轘觀起于四竟追舒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塟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縊而死【左傳】   論曰子囊遺言城郢籌國及死故君子以為忠囊瓦墮徳滅防而唯城是圖故司馬以為鄙城郢兆乎入郢矣子庚持重足嗣賢尹子南穢徳竟不克終㣲君陳固難為周畢繼也然子南貪賂辱止塟身囊瓦不度禍延覆國亡臣棲鄭裘馬將焉用之或以棄疾不洩命為有禮非也泥首請命乞以身代不得則負父以亡君子之孝也   公子黒肱【共王子】   公子黒肱字子晳共王之子也初為宫廐尹康王十四年【㐮二十七年】宋向戌弭諸侯之兵晉楚將盟于宋黒肱先至成言于晉【成盟誓之言也】郟敖四年【昭元年】令尹公子圍使黒肱城犨櫟郟【三邑本鄭地】是年圍弑郟敖公子比出奔晉黒肱出奔鄭圍自立是為靈王靈王十二年【昭十三年】觀從召比及黒肱入襲蔡遂入楚比為王黒肱為令尹既而比黒肱皆自殺【左傳】   大子建 【司馬奮揚附】   大子建字子木平王大子也平王之在蔡也郥陽封人之女奔之生建及即位立為大子使伍奢為之師費無極為少師無寵費無極曰建可室矣王為之聘于秦無極勸王取女平王六年【昭十九年】使建居于城父   說苑王子建出守城父與成公乾遇于疇中問曰是何也成公乾曰疇也疇也者何也曰所以為麻也麻也者何也曰所以為衣也成公乾曰昔者莊王伐陳舍于有蕭氏謂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溝之不浚也莊王猶知巷之不善溝之不浚今子不知疇之為麻麻之為衣子其不主社稷乎   七年【昭二十年】費無極言于王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王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大子未至而使遣之大子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茍貳奉初以還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大子後辟宋華氏之亂適鄭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焉鄭人復之如初晉人使諜于大子請行而期焉【請行襲鄭之期】大子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大子大子之子二勝燕並見亂臣傳【左傳】   公子申【子西】 公孫寧 公孫朝   公子申【前共王時右司馬公子申别是一人】字子西平王長庶子也平王薨令尹囊瓦欲立申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適也大子建實聘之申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王順國治可不務乎申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也國有外援不可凟也【外援謂秦壬母秦女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讐亂嗣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滋不從也楚國何為必殺令尹囊瓦懼乃立壬是為昭王昭王四年【昭三十年】吳公子掩餘燭庸來奔王大封而定其徙城養【楚邑】以居之取于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呉也申諌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吳邉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彊其讐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濵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逺矣我盍姑億吾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焉王弗聴九年【定四年】吳入郢王奔隨申為王輿服以保路【言偽為王車服以保安道路人】國于脾洩【楚邑】聞王所在而後從王明年申包胥以秦師至申敗吳師于軍祥敗之于麇又敗之于公壻之谿冬十月王入郢王之奔隨也將涉于成曰藍尹亹涉其帑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申曰囊瓦唯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國語作藍尹亹自解之辭】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志前惡申代囊瓦為令尹十二年【定六年】吳敗我舟師獲潘子臣小惟子【舟師之帥】及大夫七人我大惕懼亡公子結又以陵師敗于繁揚申喜曰乃今可為矣于是乎遷郢于鄀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越絶書司馬子其令尹子西歸相與計謀子胥不死又不入荆邦猶未得安莫若求之而與之同邦乎昭王乃使使者報子胥于吳曰昔者先人殺子之父而非其罪也今子大夫報寡人也特甚寡人不敢怨子子大夫何不來歸子故墳墓丘塜為我邦雖小與子同有之子胥曰前報父仇後求其利賢者不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義也使者還報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辭意庸姑存異説   二十二年【哀元年】申將圍蔡計板築九日及圍蔡里而栽【去城一里栽設板築】廣丈高倍夫屯晝夜九日如申之素蔡人男女以辨【男女各判係纍而降】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吳侵陳大夫皆懼曰闔廬唯能用其民以敗我于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申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在國天有菑癘親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乗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國語作藍尹亹語】二十七年【哀六年】吳伐陳王救之將戰王有疾薨于城父申與公子結公子啟謀潜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惠王七年【哀十三年】申帥師伐陳九年【哀十五年】申及公子結伐吳及桐汭十年【哀十六年】申召故大子建子勝使處吳竟為白公勝勝作亂殺申及公子結   説苑昭王欲之荆臺㳺司馬子綦進諌曰荆臺在洞庭右彭蠡南望獵山下臨方淮其樂使人遺老而忘死願王勿往㳺焉王曰荆臺吾地也有地而㳺子何為絶我怒而擊之于是令尹子西駕安車四馬徑于殿下曰今日荆臺之㳺不可不觀也王登車而拊其背曰荆臺之㳺與子共樂之步馬十里引轡而止曰臣不敢下車願得有道王聴之乎王曰言之子西曰臣聞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祿不足以賞也為人臣而䛕其君者刑罰不足以誅也若司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䛕臣也願王殺臣而祿司馬子綦王曰我能聴公子後世㳺之無有極時奈何子西曰易耳王山陵崩陁為陵于荆臺未嘗有持鐘鼓管而㳺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還車卒不㳺荆臺   申子二寧朝寧字子國為右司馬惠王十一年【哀十七年】王與沈諸梁卜以寧為令尹十二年【哀十八年】巴人伐我圍鄾初寧之卜也開卜大夫觀瞻曰吉如志故命以為右司馬及巴師至將卜帥王曰寜如志何卜焉使帥師而行遂敗巴師于鄾封寧于析   淮南子大宰子朱侍飯于令尹子國子國啜羮而熱投巵漿而沃之明日子朱辭官而歸其僕曰大宰未易得也去之何也子朱曰令尹輕行而簡禮其辱人不難明年伏郎尹而笞之三百 按王卜寧為令尹時有沈尹朱大宰子朱或即其人官誤爾   朝為武城尹白公之亂陳侵我既寧我將取陳麥王卜帥朝吉使帥師取陳麥陳人御之敗遂滅陳【左傳】   公子結【子 鑪金期 附】 公孫平 公孫寛 魯陽文子   公子結字子期亦平王之子昭王之兄也昭王十年【定四年】吳入郢王奔隨吳人從之結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鑪金者初宦于結及是與隨人要言無出王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結之心以與隨人盟【當心前割血以盟】十一年【定五年】秦救我敗吳師結及公子蒲滅唐秋吳師敗我師于雍澨秦師又敗吳師吳師居麇結將焚之公子甲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結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豈憚焚之焚之而又戰大敗吳師王入郢結代沈尹戌為司馬十二年【定六年】吳敗我舟師結又以陵師【陸師】敗于繁揚二十年【定十四年】結滅頓以頓子牂歸惠王四年【哀十年】結伐陳   韓非子荆令公子伐陳丈人送之曰晉强不可不慎也公子曰丈人奚憂吾為丈人破晉丈人曰可吾方廬陳南門之外公子曰是何也曰我笑勾踐也為人之如是其易也已獨何為宻宻十年難乎   九年【哀十五年】結伐吳十年【哀十六年】白公勝作亂殺結于朝結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終抉豫章【大木】以殺人而後死   韓非子司馬子期死而浮于江   結子二平寛結死寛代為司馬十三年【哀十九年】寛及公子慶追越師至㝠不及乃還【左傳】結又有子曰魯陽文子【名未詳或即是平寛】惠王以梁與文子【梁楚北境】文子辭曰梁險而在北境懼子孫之有貳者也夫事君無憾憾則懼偪偪則懼貳夫盈而不偪憾而不貳者臣能自夀也不知其它縱臣得以首領没懼子孫之以梁之險而乏臣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子孫施及楚國敢不從子與之魯陽【國語】淮南子魯陽公與韓構難戰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為之退三舍   公子啟【子閭】   公子啟字子閭亦平王之子昭王之兄也昭王二十七年【哀六年】吳伐陳王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啟五辭而後許將戰王薨啟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立惠王而後還惠王十年【哀十六年】白公勝作亂欲以啟為王啟不可遂刼以兵啟曰王孫若安靖楚國匡正王室而後庇焉啟之願也敢不聴從若將専利以傾王室不顧楚國有死不能遂殺之【左傳】   新序白公勝欲立王子閭子閭不肯刼之以刃曰楚國之重天下無有天以與子何不受也子閭曰吾聞辭天下者非輕其利明其徳也不為諸侯者非惡其位潔其行也今見國而忘主不仁也刼白刃而失義不勇也子雖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為也   論曰大子羈旅鄭國顧欲隂賊其所厚倒行逆施有遺行焉宜其不得于父而來無極之讒也莫益之或撃之勿恒之凶建實速之又誰咎邪子西兄弟終始讓王左提右挈用康國難尚矣然而搶攘外内昭奔惠刼㡬再亡國而三良與之嗟夫溯洄其初孽由大子詩曰宗子維城母俾城壊又誰之咎耶   王孫由于 【王孫賈宋木附】   王孫由于者又曰吳由于為寢尹昭王十年【定四年】吳之入郢也王涉睢濟江入于雲中王寢盗攻之以戈擊王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隨由于徐蘇而從明年王入郢初王在隨公子申為王輿服以保路國于脾洩【偽為王車服立國于脾洩】事寧王使由于城麇復命公子申問髙厚焉弗知申曰不能如辭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視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從王有功者由于及王孫圉王孫賈鬭辛鬭巢鬭懐申包胥鍾建宋木凡九人王入皆賞之【左傳】諸鬭申包胥别有傳鍾建見季傳宋木他事不載王孫賈葢亦王族也   王孫圉   王孫圉楚大夫事昭王嘗聘于晉定公饗之趙鞅鳴玉以相問于圉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鞅曰其為寶也幾何矣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寳者曰觀射父能作訓辭以行事于諸侯使無以寡君為口實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叙百物以朝夕獻善敗于寡君使寡君無忘先王之業又能上下說乎神順道其欲惡使神無有怨痛于楚國又有藪曰雲連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珠齒角皮革羽毛所以備賦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幣帛以賔享于諸侯者也若諸侯之好幣具而道之以訓辭有不虞之備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罪于諸侯而國民保焉此楚國之寶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寳焉圉聞國之寳六而已聖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寳之玉足以庇䕃嘉榖使無水旱之災則寳之足以獻臧不則寳之珠足以禦火灾則寳之金足以禦兵亂則寳之山林藪澤足以備財用則寳之若夫譁囂之美楚雖蠻夷不能寳也【國語】   論曰由于能背受戈而不能城城城必有不足城者詭辭以葢之焉爾簡子鳴玉盛有侈心白珩之對不待畢辭亦且中餒而已矣   陽匄【子 陽令終 弟完弟佗瑕 公子魴附】   陽匄字子瑕穆王曾孫也為平王令尹平王四年【昭十七年】呉伐我匄卜戰不吉司馬公子魴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戰于長岸魴先死我師繼之大敗呉師獲其乗舟餘皇吳取餘皇復大敗我師六年【昭十九年】工尹赤遷隂于下隂【隂楚邑】匄城郟【亦楚邑】魯叔孫婼曰楚不在諸侯矣自完而已王為大子建聘秦女既而自取之夏匄聘于秦拜夫人也初靈王伐呉   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靈王執以歸【在昭五年】及是匄謂王曰彼何罪諺所謂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謂也舍前之忿可也乃歸蹶由十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我救之吳禦諸鍾離匄卒我師熸【呉楚謂火滅為熸言軍主亡其氣衰也】吳遂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匄子三令終完佗令終為中廐尹昭王元年【昭二十七年】囊瓦殺郤宛並殺令終及完佗以其黨郤氏也【左傳】   沈尹戌 【呉句卑附】   沈尹戌者莊王曾孫也初仕吳後為楚左司馬事平王平王六年【昭十九年】我城州來【吳邑今城而取之】戍曰楚人必敗昔吳滅州來子旗請伐之【即蔓城然事見昭十三年】王曰吾未撫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來以挑吳能無敗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謂撫之矣戍曰吾聞撫民者節用于内而樹徳于外民樂其性而無寇讐今宫室無量民人日駭勞罷死轉忘寢與食非撫之也十年【昭二十三年】吳伐州來我師大奔秋令尹囊瓦城郢戍曰子常【即囊瓦】必亡郢茍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春夏秋三時之務】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宫而民潰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場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伍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僣不貪不懦不耆【耆强也】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徳無亦監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方百里為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方千里為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十一年【昭二十四年】王為舟師以畧吳疆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吳踵楚而疆無備邑能無亡乎王及圉陽【楚地】而還吳人踵我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㡬如是而不及郢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昭王元年【昭二十七年】吳公子掩餘燭庸伐我圍潛莠尹然工尹麇帥師救潛戍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在都邑之士有復除者與王養馬官屬校人】以濟師與吳師遇于窮左尹郤宛工尹夀至于潜吳師不能退㑹吳光弑王僚我師聞亂而還費無極謂囊瓦曰郤宛取賂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囊瓦使鄢將師殺郤宛及陽令終【中厩尹】晉陳【大夫】于是國言未已進胙者莫不謗令尹【進胙國中祭祀】戌言于囊瓦曰夫左尹與中厩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讟至于今不已戌也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䜛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大子建殺連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㡬及子矣子而不圗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吳新有君疆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䜛以自安也今子愛䜛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囊瓦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秋殺費無極鄢將師謗言乃止四年【昭三十年】吳使徐人執掩餘鍾吾人執燭庸掩餘燭庸來奔王使監馬尹大心逆之使居養戌及莠尹然城之將以害吳冬吳執鍾吾子滅徐徐子來奔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五年【昭三十一年】吳侵我伐夷侵潛六【並楚邑】戌帥師救潛吳師還我師遷潛于南岡而還吳師圍戍及右司馬稽帥師救及豫章吳師還十年【定四年】蔡滅沈我為沈故圍蔡蔡侯吳子唐侯伐我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戌與囊瓦謀毁其舟前後擊之既行囊瓦及吳師戰我師大敗五戰及郢王出奔戍及息而還敗吳師于雍澨傷初戌臣闔廬故恥為禽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吳句卑曰臣賤可乎戌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左傳】   句卑呉人為戌臣戌子二諸梁后臧   沈諸梁 【后臧圉公陽附】   沈諸梁字子高沈尹戌之子也為葉公昭王二十五年【哀四年】諸梁及左司馬眅致蔡于負亟【蔡故地楚㑹致之以為邑】致方城之外于繒闗襲梁及霍執蠻子以歸【詳左司馬眅傳 左傳】公子申召白公勝諸梁聞之見申曰聞子召王孫勝信乎曰然諸梁曰將焉用之曰勝直而剛欲寘之境諸梁曰不可其為人也展而不信愛而不仁詐而不知毅而不勇直而不衷周而不淑是六徳者皆有其華而不實者將焉用之彼其父為戮于楚其心又狷而不潔思報怨而已則其愛也足以得人其展也足以復之其詐也足以謀之其直也足以帥之其周也足以葢之其不潔也足以行之而加之以不仁奉之以不義蔑不克矣夫造勝之怨者皆不在矣【謂譛大子費無極之徒】若來無寵速其怒也思舊怨以脩其心茍國有釁必不居矣非子職之其誰乎余愛子與司馬【公子結】故不敢不言公子申曰徳其忘怨乎余善之夫乃其寧諸梁曰不然吾聞之曰唯仁者可好也可惡也可髙也可下也好之不偪惡之不怨髙之不驕下之不懼不仁者則不然好之則偪惡之則怨髙之則驕下之則懼驕有欲焉懼有惡焉欲惡怨偪所以生詐謀也若召而下之將戚而懼為之上者將怒而怨詐謀之心無所靖矣有一不義猶害國家今壹五六而必欲用之不亦難乎吾聞國家將敗必用姦人而嗜其疾味其子之謂乎人有言曰狼子野心怨賊之人其又可善乎子不我信盍求若敖氏與子于子晳之族而近之安用勝也其能幾何昔齊騶馬繻以胡公入于貝水邴歜閻職戕懿公于囿竹晉長魚矯殺三郤于榭魯圉人犖殺子般于次夫是誰之故也非唯舊怨乎是皆子所聞也人求多聞善敗以鑑戒也子聞而棄之猶䝉耳也吾語子何益吾知逃而已公子申笑曰子之尚勝也不從使為白公諸梁以疾閒居于蔡【國語】   惠王十年【哀十六年】白公勝作亂殺公子申公子結而刼王諸梁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諸梁曰吾聞之以險徼幸者其求無饜偏重必離既而聞白公勝殺齊管修【管仲之後楚賢大夫】諸梁乃入勝刼王如髙府【楚别府】圉公陽穴宫負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圉公陽亦楚大夫也㑹諸梁亦至及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賊盗之矢若傷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國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月以幾若見君面是得艾也【艾安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奮心猶將旌君以徇于國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遇箴尹薳固帥其屬將與白公勝諸梁曰㣲二子   者【謂公子申公子結】楚不國矣棄徳從賊其可保乎乃從諸梁使與國人以攻勝勝奔山而縊   荀子葉公子髙㣲小短瘠行若將不勝其衣然白公之亂令尹子西司馬子期皆死焉葉公子髙入據楚誅白公定楚國如反手   白公之亂陳侵我十一年【哀十七年】我將取陳麥王問帥于大師子榖與諸梁子榖曰右領差車與左史老【並楚大夫】皆相令尹司馬以伐陳【亦謂公子申公子結】其可使也諸梁曰率賤民慢之懼不用命焉子榖曰觀丁父鄀俘也武王以為軍率是以克州蓼服隨唐大啟羣蠻彭伸爽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實縣申息朝陳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賤之有諸梁曰天命不謟令尹有感于陳【公子申伐呉陳使使弔吳以此為恨在哀十五年】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與君盍舍焉臣懼右領與左史有二俘之賤而無其令徳也王使公孫朝帥師【公子申之子】朝遂滅陳諸梁既平白公勝遂兼令尹司馬及是王與諸梁枚卜子良以為令尹子良者王之弟也沈尹朱曰吉過于其志諸梁曰王子而相國過將何為他日改卜遂以公孫寧【公子申之子】為令尹公孫寛【公子結之子】為司馬而諸梁老于葉十三年【哀十九年】越侵我諸梁伐東夷以報越三夷男女及我師盟于敖吳之入郢也諸梁之弟后臧從其母于吳楚既定后臧不待而歸諸梁終不正視之【左傳】   論曰沈戍籌吳洞若觀火楚用其言吳雖疆如楚何及夫毁舟謀遂燎原之勢其猶可撲滅也惜夫䜛夫阻之而貪人之敗類也國人好司馬施及諸梁遂平勝難徳繫民望國乃不亡嗚乎君子當知所尚矣若夫圉公陽之穴宫吳句卑之免首小臣事主不以約遷雖然我實失子寧無滋歎乎   尚史卷五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       列傳三十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諸臣傳   昭奚恤【以下戰國】   昭奚恤宣王之相也宣王十六年魏攻趙邯鄲奚恤謂王曰王不如無救趙而以强魏魏强其割趙必深矣趙不能聼則必堅守是兩敝也奚恤與江乙相惡江乙【魏人後仕楚】為魏使于楚謂王曰臣入境聞楚之俗不蔽人之善不言人之惡誠有之乎王曰有之乙曰然則白公之亂得無遂乎誠如是臣等之罪免矣王曰何也乙曰州侯【即奚恤也】相楚貴甚矣而主斷左右俱曰無有如出一口矣王問羣臣曰吾聞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誠何如羣臣莫對乙對曰虎求百獸而食之得狐狐曰子無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長百獸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為不信吾先行子隨我後觀百獸之見我而敢不走乎虎以為然遂與之行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畏已而走也以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而専屬之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其實畏王之甲兵也乙又謂王曰人有以其狗為有執而愛之其狗嘗溺井其鄰人見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狗惡之當門而噬之鄰人憚之遂不得入言邯鄲之難楚進兵大梁取矣【即魏攻趙邯鄲事】昭奚恤取魏之寳器臣居魏知之故昭奚常惡臣之見王乙又謂王曰下比周則上危下分争則上安王亦知之乎且人有好揚人之善者于王何如王曰君子也近之乙曰有好揚人之惡者于王何如王曰小人也逺之乙曰然則且有子殺其父臣弑其主者而王終已不知者何也以王好聞人之美惡聞人之惡也王曰善寡人願兩聞之昭奚恤與彭城君【未詳其人】議于王前王召江乙而問焉乙曰二人之言皆善也臣不敢言其後此謂慮賢也【謂賢者言善已復言之使王疑彼思慮之也】江尹【即江乙】欲惡昭奚恤于王而力不能故為梁山陽君【魏人】請封于楚王曰諾奚恤曰山陽君無功于楚國不當封江尹因得山陽君與之共惡昭奚恤于王王告奚恤奚恤曰臣朝夕以事聼命而魏入吾君臣之間臣大懼臣非畏魏也夫泄吾君臣之交而天下信之是其為人也近苦矣【此指江乙】夫茍不難為之外豈忘為之内乎臣之得罪無日矣王曰寡人知之大夫何患郢人有獄三年不决者故令人請其宅以卜其罪客因請之奚恤曰郢人某氏之宅臣願之奚恤曰郢人某氏不當服罪故其宅不得客辭而去奚恤已而悔之謂客曰奚恤得事公公何為以故與奚恤【故謂設事以探己意】客曰非用故也曰請而不得有説色非故何也【國䇿】   韓非子昭奚恤之用荆也有燒倉廥者而不知其人昭奚恤令吏執販茅者而問之果燒也新序秦欲伐楚使使往觀楚之寳器楚王召昭奚恤而問焉對曰此欲觀吾得失而圖之不在寳器奚恤為壇使客上位東面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葉公子髙次之司馬子反次之奚恤自居西面稱曰客欲觀楚之寳器楚之所寳者賢臣也令尹子西太宗子敖葉公子髙司馬子反昭奚恤在此唯大國之所觀 此因王孫圉而傅㑹者子西子反不與奚恤同時也列女傳江乙之母當恭王時乙為郢大夫有入王宫中盜者令尹以罪乙無何其母亡布言于王曰妾夜亡布令尹盗之王謂母曰令尹信盗之寡人不為其富貴不行法若不盜而誣之楚有常法母曰令尹不身盗之使人盗之昔叔孫敖之為令尹也道不拾遺門不閉闗而盗賊自息今令尹耳目不明盗賊公行是故得盗妾之布與使人盗何以異也王曰令尹不知何罪母曰昔者妾之子為郢大夫有盗王宫中之物者妾子亦豈知之哉然終坐之令尹獨何人而不以為過也上不明則下不治相不賢則國不寧王其察之王曰善非徒譏令尹又譏寡人命吏償母之布因賜金千鎰母讓曰妾豈貪貨而失大王哉怨令尹之治也遂去不受王曰母智若此子必不愚乃復江乙而用之 按江乙宣王時人恭王宣王逺祖説亦誤昭陽 昭雎 【昭魚 昭過昭常 昭鼠附】   昭陽懐王之令尹也懐王六年使昭陽伐魏得八城移兵而攻齊陳軫説之曰戰無不勝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後歸昭陽以為然解軍而去十一年韓趙魏燕齊約以伐秦昭陽謂王曰五國已破秦必南圖王曰然則奈何對曰韓氏輔國也【謂可輔楚】好利而惡難好利可營也惡難可懼也我厚賂之以利其心必營我悉兵以臨之其心必懼彼懼吾兵而營我利五國之事必可敗也約絶之後雖勿與地可王曰善乃命大公事【楚人】之韓見公仲曰失牛闌之事【未詳】馬陵之難【魏三十年齊破魏馬陵】親主之所見也王茍無以五國用兵請効列城五請悉楚國之衆以圖于齊齊人反趙魏之後而楚果弗與地五國伐秦魏欲和使惠施之楚楚將入之秦而使行和杜赫為昭陽曰凡為伐秦者楚也今施以魏來而公入之秦是明楚之伐而信魏之和也公不如無聼惠施而隂使人以請聼秦昭陽曰善因謂惠施曰凡為攻秦者魏也今子從楚為和楚得其利魏受其怨子歸吾將使人因魏而和惠施反魏王不説杜赫謂昭陽曰魏為子先戰折兵之半謁病不聼請和不得魏折而入齊秦子何以救之東有越累北無晉而交未定于齊秦是楚孤也不如速和昭陽曰善因令人謁和于魏昭陽之後有昭睢昭過【懐王時又有昭魚買五珥請立后事與孟嘗君同昭睢昭魚或是一人】張儀復相秦謂昭睢曰楚無鄢郢漢中有所更得乎曰無有曰無昭過陳軫有所更得乎曰無所更得張儀曰為儀謂楚王逐昭過陳軫請復鄢郢漢中昭睢歸報懐王懐王説之有人謂昭過曰甚矣楚王不察于争名者也韓求相工陳藉而周不聼魏求相綦母恢而周不聼何也周曰是列縣畜我也今楚萬乘之强國也大王天下之賢王也今儀曰逐君與陳軫而王聼之是楚自待不如周而儀重于韓魏之王也且儀之所行有功名者秦也所欲富貴者魏也欲為攻于魏必南伐楚故攻有道外絶其交内逐其謀臣陳軫夏人也【夏中國也】習于三晉之事故逐之則楚無謀臣矣今君能用楚之衆故亦逐之則楚衆不用矣此所謂内攻之者也而王不知察今君何不見臣于王請為王使齊交不絶儀聞之其効鄢郢漢中必緩矣是昭睢之言不信也王必薄之王又令昭睢之秦重張儀未至惠王死武王逐張儀王因収昭睢以取齊【收捕繫之也】桓臧為睢謂王曰從親之不合也儀貴惠王而善睢也今惠王死武王立儀走公孫郝甘茂貴甘茂善魏公孫郝善韓二人固不善睢也必以秦合韓魏韓魏之重儀儀有秦而睢以楚重之今儀困秦而睢收楚韓魏欲得秦必善二人二人者將收韓魏輕儀而伐楚方城必危王不如復睢而重儀于韓魏儀據楚勢挾魏重以與秦争魏不合秦王亦不從則方城無患   史記世家懐王二十年齊湣王欲為從長惡楚之與秦合使使遺楚王書曰寡人患楚之不察于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張儀走魏樗里疾公孫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韓而公孫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韓魏恐必因二人求合于秦則燕趙亦宜事秦四國争事秦則楚為郡縣矣王何不與寡人并力收韓魏燕趙與為從而尊周室以案兵息民令于天下莫敢不樂聼則王名成矣王率諸侯並伐破秦必矣王取武闗蜀漢之地私吳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韓魏割上黨西薄函谷則楚之疆百萬也且王欺于張儀亡地漢中兵挫藍田天下莫不代王懐怒今乃欲先事秦願大王孰計之楚王業已欲和于秦見齊王書猶豫不决下其議羣臣羣臣或言和秦或曰聼齊昭睢曰王雖東取地于越不足以刷耻必且取地于秦而後足以刷耻王不如深善齊韓以重樗里疾如是則王得齊韓之重以求地矣秦破韓宜陽而韓猶復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陽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不然秦攻三川趙攻上黨楚攻河外韓必亡楚之救韓不能使韓不亡然存韓者楚也韓以得武遂于秦以河山為塞所報徳莫如楚厚臣以為其事王必疾齊之所信于韓者以韓公子昧為齊相也韓以得武遂于秦王甚善之使之以齊韓重樗里疾疾得齊韓之重其主弗敢棄疾也今又益之以楚之重樗里子必言秦復與楚之侵地矣于是懐王許之竟不合秦而合齊以善韓 國策無葢即桓臧為睢游説之辭而誤睢實黨儀右秦不如史記説   二十八年秦齊韓魏共伐楚楚令昭睢將以距秦王欲擊秦昭睢不欲桓臧為昭睢謂王曰睢戰勝三國惡楚之强也恐秦之變而聼楚也必深攻楚以勁秦秦王怒于戰不勝必悉起而撃楚是王與秦相罷而以利三國也戰不勝秦秦進兵而攻不如益昭睢之兵令之示秦必戰秦王惡與楚相敝而令天下利秦可以少割而收害也秦楚合而燕趙魏不敢不聼三國可定也齊秦約攻楚楚令景翠以六城賂齊太子為質昭睢謂景翠曰秦恐且因景鯉蘇厲而効地于楚公出地以取齊鯉與厲且以収地取秦公事必敗【韋昭注收前所効者葢二人之辭曰楚出地取齊楚既弱矣何足與地秦收所効必悦二人也】公不如令王重賂景鯉蘇厲使入秦秦恐必不求地而合于楚若齊不求是公與約也韋昭注秦恐齊楚之合不收所効兩國各不取地而止攻是約者復何也與如與國之與 按韋解誤愚謂賂六城質太子齊楚必合齊楚合而秦恐必因鯉厲反以地賂楚而求合是景翠出地以合齊不若鯉厲得地以合秦矣今使鯉厲以合齊疑秦秦恐雖不以地賂楚必不求地而合于楚楚不以城賂齊齊亦不求地而合于楚是翠坐收兩國之約也韋葢以秦恐必不求地之文遂誤解上文也   秦術視伐楚楚令昭鼠以十萬軍漢中昭雎勝秦于重邱【屬平原國䇿】   三十年秦昭王遺王書願與王㑹武闗面相約結盟而去王患之欲往恐見欺無往恐秦怒雎曰王母行發兵自守夫秦虎狼不可信有并諸侯之心王子子蘭勸王行於是往㑹秦至則閉武闗遂與西至咸陽王悔不用雎言秦因留王要以割巫黔中之郡楚大臣相與謀曰吾王在秦不得還而大子質于齊齊秦合謀則楚無國矣欲立懐王子在國者睢曰王與太子俱困于諸侯今又倍王命立庶子不宜乃詐赴于齊齊歸楚太子太子横至立為王是為頃襄王乃告于齊曰【齊當是秦】頼社稷神靈國有王矣【史記世家】   史記世家楚欲齊韓連和伐秦因欲圖周周王赧使武公説昭睢于是計輟不行   睢後有昭常為頃襄王司馬典主東地【國䇿】   景舍 景陽 【景鯉附】   景舍宣王時人宣王十六年魏攻趙邯鄲昭奚恤謂王曰不如無救趙而以强魏魏强其割趙必深矣趙不能聼則必堅守是兩敝也景舍曰不然昭奚恤不知也夫魏之攻趙也恐楚之攻其後也今不救趙趙有亡形而魏無楚憂是楚趙共魏也害必深矣何以兩敝也且魏令兵以割趙趙見亡形而有楚之不救己也必與魏合而以謀楚故王不如少出兵以為趙援趙恃楚勁必與魏戰魏怒于趙之勁而見楚救之不足畏也必不釋趙趙魏相敝而齊秦應楚則魏可破也楚因使舍起兵救趙邯鄲㧞楚取睢濊之間頃襄王時有景陽頃襄王二十七年齊韓魏共攻燕燕使太子請救于楚王使陽將而救之暮舍使左右司馬各營壁地已植表陽怒曰女所營者水皆至表此焉可以舍乃令徙明日大雨山水大出所營者水皆表軍吏乃服于是遂不救燕而攻魏雝邱取之以與宋三國懼乃罷兵魏軍其西齊軍其東楚軍欲還不可得陽乃開西和門晝以車騎暮以燭通使于魏齊師怪之以為燕楚與魏謀之乃引兵而去齊兵已去魏失其與無與共擊之乃夜遁楚師還【國䇿】頃襄王薨子考烈王即位六年秦圍邯鄲趙告急楚楚使陽救趙七年至新中秦去兵【史記世家】   又有景鯉逮事懐王頃襄王   論曰昭屈景皆楚舊姓當與國同其存亡者也按䇿昭睢合秦拒齊亦縱横之士耳太史公所載乃獨異信然則與晉狐偃衛太叔儀同烈可也景陽用兵不啻穰苴然卒不能勁楚悲夫   莫敖子華   子華者威王之莫敖也王嘗問于子華曰自先君文王以至不榖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禄勉以憂社稷者乎子華對曰如華不足以知之矣王曰不于大夫無所聞之子華對曰王將何問者有亷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有崇其爵豐其禄以憂社稷者有斷脰决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有勞其身愁其志以憂社稷者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禄勉以憂社稷者王曰大夫將何謂也子華對曰昔令尹子文緇帛之衣以朝鹿裘以處未明而立于朝日晦而歸食朝不謀夕無一日之積故彼亷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昔葉公子髙身獲于表薄【表野外薄林薄】而財于柱國【財材同柱國以為財】定白公之禍寧楚國之事恢先君以揜方城之外四封不亷【亷同禮不亷言無事故不察治】名不挫于諸侯當此時也天下莫敢以兵南鄉葉公子髙食田六百畛故彼崇其爵豐其禄以憂社稷者葉公子髙是也昔呉與楚戰于栢舉兩軍之間夫卒交莫敖大心撫其御之手顧而太息曰嗟乎子乎楚亡之日至矣吾將深入若扑一人若捽一人以與大心者也社稷其庶幾乎故斷脰决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莫敖大心是也【傳不載】昔呉與楚戰于栢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棼冒勃蘇曰吾被堅執鋭赴敵而死此猶一卒也不若奔諸侯于是贏糧潛行上峥山踰深谿蹠穿膝暴七日而薄秦王之朝雀立不轉晝吟宵哭七日不得告水漿無入口瘨而殫悶旄不知人秦王聞而走之冠帶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勃蘇乃蘇秦王身問之子孰誰也勃蘇對曰臣楚使新造【官名】棼冒勃蘇呉與楚戰于栢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使下臣來告亡且求救秦王顧令之起寡人聞之萬乘之君得罪一士社稷其危今此之謂也遂出革車千乗卒萬人屬之子滿子虎下塞以東與呉人戰于濁水而大敗之亦聞于遂浦故勞其身愁其思以憂社稷者棼冒勃蘇是也【傳作申巳胥】呉與楚戰于栢舉三戰入郢君王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蒙榖【楚將傳不載】結鬭于宫唐之上舍鬭奔郢曰若有孤楚國社稷其庶幾乎【恐王死難故意其子】遂入大宫負雞次之典以浮于江逃于雲夢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百姓昏亂蒙榖獻典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此蒙榖之功多與存國相若封之執畦田六百畛蒙榖怒曰榖非人臣社稷之臣茍社稷血食餘豈患無君乎遂自棄于磨山之中至今無冒【冒謂犯法】故不為爵勸不為禄勉以憂社稷者蒙榖是也王乃太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子華對曰昔者先君靈王好小腰楚士約食馮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惡然而不避聞之其君好發者其臣决拾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誠好賢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國䇿】   慎子 【昭葢附】   慎子者頃襄王之傅也頃襄王為太子之時質于齊懐王薨太子辭于齊王而歸齊王隘之曰予我東地五百里乃歸子子不予我不得歸太子曰臣有傅請退而問傅傅慎子曰獻之地所以為身也愛地不送死父不義臣故曰獻之便太子入致命齊王曰敬獻地五百里齊王歸太子太子歸即位為王齊使車五十乗來取東地王告慎子曰齊使來求東地為之奈何慎子曰王明日朝羣臣皆令獻其計上柱國子良入見王曰寡人之得求反主墳墓復羣臣歸社稷也以東地五百里許齊齊令使來求地為之奈何子良曰不可不與也王身出玉聲許强萬乗之齊而不與不信後不可以約結諸侯請與而復攻之與之信攻之武臣故曰與之子良出昭常入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五百里為之奈何昭常曰不可與也萬乗者以地大為萬乗今去東地五百里是去我國之半也有萬乗之號而無千乗之用也不可臣故曰勿與常請守之昭常出景鯉入見王曰齊使來求東地五百里為之奈何景鯉曰不可與也雖然楚不能獨守王身出玉聲許萬乗之强齊而不與負不義于天下楚亦不能獨守臣請西索救于秦景鯉出慎子入王以三大夫計告慎子曰子良見寡人曰不可不與也與而復攻之常見寡人曰不可與也常請守之鯉見寡人曰不可與也雖然楚不能獨守也臣請索救于秦寡人誰用于三子之計慎子對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曰何謂也慎子曰臣請効其説而王且見其誠然也王發上柱國子良車五十乗而北獻地五百里于齊發子良之明日遣昭常為大司馬令往守東地遣昭常之明日遣景鯉車五乘西索救于秦王曰善乃遣子良北獻地于齊遣子良之明日立昭常為大司馬使守東地又遣景鯉西索救于秦子良至齊齊使人以甲受東地昭常應齊使曰我典主東地且與死生悉五尺至六十三十餘萬敝甲鈍兵願承下塵齊王謂子良曰大夫來獻地今常守之何如子良曰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矯也王攻之齊王大興兵攻東地伐昭常未涉强秦以五十萬臨齊右壤曰夫隘楚太子弗出不仁又欲奪之東地五百里不義其縮甲則可不然則願待戰齊王恐乃請子良南道楚西使秦解齊患士卒不用東地復全【國䇿】國䇿薛公歸太子横因與韓魏之兵隨而攻東國太子懼昭葢曰不若令屈署以東國為和于齊以動秦秦恐齊之敗東國而令行于天下也必將救我太子曰善遽令屈署以東國為和于齊秦王聞之懼令芈戎告楚曰毋與齊東國吾與子出兵矣   莊辛   莊辛楚人亦事頃襄王謂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夀陵君【皆楚幸臣】専滛逸侈靡矣王曰先生老悖乎將以為楚國妖祥乎辛曰臣誠見其必然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國必亡矣臣請避于趙淹留以觀之辛去之趙留五月秦果舉鄢郢巫上蔡陳之地王流揜于成陽使人發騶徵辛于趙辛至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此為之奈何辛對曰臣聞鄙語曰見兎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臣聞昔湯武以百里昌桀紂以天下亡今楚國雖小絶長續短猶以數千里豈特百里哉王獨不見夫蜻蛉乎六足四翼飛翔乎天地之間俛啄蛟䖟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飲之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五尺童子方將調飴膠絲加已乎四仞之上而下為螻蟻食也黄雀因是以俯噣白粒仰棲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將加已乎十仞之上以其類為招晝游乎茂樹夕調乎酸鹹倐忽之間墜于公子之手夫雀其小者也黄鵠因是以游乎江海淹乎大沼俯噣鱔鯉仰囓䔖衡奮其六翮而凌清風飄揺乎髙翔自以為無患與人無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將修其碆盧治其矰繳將加已乎百仞之上被㔋磻引微繳折清風而枟矣故晝游乎江河夕調乎鼎鼐夫黄鵠其小者也蔡靈侯之事因是以南游乎髙陂北陵乎巫山飲茹溪流食湘波之魚左抱㓜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髙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靈王繫已以朱絲而見之也蔡靈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夀陵君飯封禄之粟而載方府之金與之馳騁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天下國家為事而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黽塞之内而投己乎黽塞之外襄王聞之色變體慄乃以執珪授之為陽陵君與淮北之地【國䇿】   説苑楚王問莊辛曰君子之行若何對曰居不為垣墻人莫能傷行不從周衛人莫能害復問君子之富若何對曰貸人不徳也不責也食飲人不使也不役也親戚愛之衆人喜之不肖者事之説苑襄成君始封之日衣翠衣帶玉劍履縞舄立于遊水之上莊辛過而説之造託拜謁曰臣願把君之手襄成君作色莊辛遷延盥手而稱曰君不聞夫鄂君子晳之汛舟于新波之中也乗青翰之舟極䓣芘張翠葢榜枻越人擁楫而歌曰濫兮抃草濫予昌澤予昌州州州焉乎秦胥胥縵予乎昭澶秦踰渗惿隨河湖鄂君子晳曰吾不知越歌乃召越譯楚説之曰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耻心幾頑而不絶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説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晳乃㯓修袂行而擁之舉繡被而覆之鄂君子管親楚王母弟也官令尹爵執珪一榜枻越人猶得盡意焉令尹何以踰于鄂君臣何以不若榜枻之人願把君之手其不可也   論曰齊之求東地也子良䇿之正昭常䇿之戅景鯉䇿之迂慎子兼用之亦譎而已矣臯陶曰在知人在安民子華莊辛之論庶幾乎哲惠之道夫   黄歇【春申君】   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游學博聞事楚頃襄王頃襄王以歇為辯使于秦秦昭王使白起攻韓魏敗之于華陽禽魏將芒夘韓魏服而事秦秦昭王方令白起與韓魏共伐楚未行而歇適至于秦聞秦之計當是時秦已前使白起攻楚取巫黔中之郡㧞鄢郢東至竟陵頃襄王東徙治于陳縣歇見懐王為秦所誘而入朝遂見欺留死于秦頃襄王其子也秦輕之恐壹舉兵而楚乃上書説秦昭王曰天下莫强于秦楚今聞大王欲伐楚此猶兩虎相與鬭兩虎相與鬭而駑犬受其不如善楚臣請言其説臣聞物至則反冬夏是也致至則危累棊是也今大國之地半天下有二垂此從生民以來萬乗之地未嘗有也先帝文王武王王之身三世而不接地于齊【史記武王作莊王誤又無王之身三字與三世不合】以絶從親之要今王使成橋守事于韓成橋已北入燕是王不用甲不伸威而出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王又舉甲兵而攻魏杜大梁之門舉河内㧞燕酸棗虚桃人楚燕之兵雲翔而不敢校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息衆二年然後復之又取蒲衍首垣以臨仁平邱小黄濟陽嬰城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磨之北屬之燕斷齊秦之要絶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王之威亦憚矣王若能持功守威省攻伐之心而肥仁義之誡使無復後患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若負人徒之衆恃甲兵之强一毁魏氏之威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有後患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易曰狐濡其尾此言始之易終之難也何以知其然也智氏見伐趙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禍也呉見伐齊之便而不知干隧之敗也此二國者非無大功也沒利于前而易患於後也吳之信越也從而伐齊遂攻齊人于艾陵還為越王禽于三江之浦智氏信韓魏從而伐趙攻晋陽之城勝有日矣韓魏反之殺智伯瑶于鑿臺之下今王妬楚之不毁也而㤀毁楚之强韓魏也臣為大王慮而不取詩云大武逺宅不渉【逸詩武足迹宅猶居也言地之居逺者雖有 大足不涉之史記正義言大軍不逺攻伐非是】從此觀之楚國援也鄰國敵也詩云趯趯毚兎遇犬獲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今王中道而信韓魏之善王也此正呉信越也臣聞敵不可易時不可失臣恐韓魏之卑辭慮患而實欺大國也王既無重世之徳于韓魏而有累世之怨焉夫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百世矣本國殘社稷壊宗廟隳刳腹折頥首身分離暴骨草澤頭顱僵仆相望于境父子老弱係虜相隨于路神狐祥無所食百姓不聊生族類離散流亡為臣妾滿海内矣韓魏之不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且王攻楚之日則惡出兵王將藉路于仇讎之韓魏乎兵出之日而王憂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資于仇讎之韓魏也王若不藉路于仇讎之韓魏必攻隨陽右壤此皆廣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王雖有之不為得地是王有毁楚之名無得地之實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國必悉起應王秦楚之兵構而不離魏氏將出兵而攻留方與銍胡陵碭蕭相故宋必盡齊人南面泗北必舉此皆平原四達膏腴之地也而王使之獨攻王破楚以肥韓魏于中國而勁齊韓魏之强足以校于秦矣齊南以泗為境東負海北倚河而無後患天下之國莫强于齊齊魏得地葆利而詳事下吏一年之後為帝未能于以禁王之為帝有餘矣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衆兵革之强而注地于楚詘令韓魏歸帝重于齊是王失計也臣為王慮莫若善楚秦楚合而為一以臨韓韓必授首王以山東之險帶以河曲之利韓必為闗中之【吏也史記作侯】若是而王以十萬戍鄭梁氏寒心許鄢陵嬰城上蔡召陵不往來也如此而魏而闗内侯矣王一善楚而闗内二萬乗之主注地于秦齊之右壤可拱手而取也是王之地一注兩海要絶天下也是燕趙無齊楚齊楚無燕趙也然後危動燕趙持齊楚此四國者不待痛而服矣【國䇿史記同䇿文然明晰有不逮處今用䇿】   昭王曰善于是乃止白起而謝韓魏發使賂楚約為與國歇受約歸楚楚使歇與大子完入質于秦秦留之數年頃襄王病太子不得歸而太子與秦相應侯善于是歇乃説應侯曰相國誠善楚太子乎應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歸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徳相國無窮是親與國而得儲萬乗也若不歸則咸陽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與國而絶萬乗之和非計也願相國熟慮之應侯以聞秦王秦王曰令楚太子之傳先往問楚王之疾返而後圖之歇為太子計曰秦之留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力未能有以利秦也歇憂之甚而陽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陽文君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不如亡秦與使者俱出臣請止以死當之太子因變衣服為楚使者御以出闗而歇守舍常為謝病度太子已逺秦不能追歇乃自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歸出逺矣歇當死願賜死昭王大怒欲聼其自殺也應侯曰歇為人臣出身以徇其主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無罪而歸之以親楚秦因遣歇歇至楚三月頃襄王薨太子完立是為考烈王考烈王元年以歇為相封為春申君賜淮北地十二縣後十五嵗歇言之楚王曰淮北地邉齊其事急請以為郡便因并獻淮北十二縣請封于江東考烈王許之春申君因城故吳墟以自為都邑   越絶書白石山故名胥女山春申君初封吳更名白石無錫歴山春申君時盛祠以牛立無錫塘國䇿虞卿為春申君曰臣聞之春秋于安思危危則慮安今楚王春秋髙矣而君之封地不可不早定也為君慮封莫如逺楚秦孝公封商君孝公死而後王殺之秦惠王封冉子惠王死而後王奪之公孫鞅功臣也冉子姻親也然而不免奪死者封近故也太公望封于齊邵公奭封于燕為其逺王室矣今燕之罪大而趙怨深故君不如北兵以徳趙踐亂燕以定身封此百代一時也春申君曰所道攻燕非齊則魏魏齊新怨楚楚軍雖欲攻燕將道何哉對曰請令魏王可廼謂魏王曰夫楚亦强大矣天下無敵乃且攻燕魏王曰鄉也子云天下無敵今也子云乃且攻燕何也對曰今謂馬多力則有矣若曰勝千鈞則不然者何也夫千鈞非馬之任也今謂楚强大則有矣若越趙魏而鬭兵于燕則豈楚之任哉非楚之任而楚為之是敝楚也敝楚則强魏也其于王孰便也 虞卿定封之説似若為春申謀實則藉楚報燕耳   春申君既相楚是時齊有孟嘗君趙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賓客以相傾奪輔國持權春申君為楚相四年秦破趙之長平軍四十餘萬五年圍邯鄲邯鄲告急于楚楚使春申君將兵往救之秦兵亦去八年北伐魯以荀卿為蘭陵令【史記】   國䇿客説春申君曰湯以亳武王以鎬皆不過百里以有天下今孫子天下賢人也君藉之以百里之勢臣竊以為不便春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謝孫子孫子去之趙趙以為上卿客又説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入齊魯弱而齊强夫賢者之所在其君未嘗不尊國未嘗不榮也今孫子天下賢人也君何辭之春申君又曰善于是使人請孫子孫子為書謝曰癘人憐王此不恭之語也雖然不可不審察也以為刼弑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年少而矜材無法術以知姧則大臣主斷國私以禁誅于己也故弑賢長而立㓜弱廢正適而立不義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圍聘于鄭未出竟聞王病反問疾遂以冠纓絞王殺之因自立也齊崔杼之妻美莊公通之崔杼帥其君黨而攻莊公莊公請與分國崔杼不許欲自刃于廟崔杼不許莊公走出踰于外墻射中其股遂殺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代所見李兑用趙餓主父于沙邱百日而殺之淖齒用齊擢閔王之筋懸于廟梁宿夕而死夫癘雖癰腫胞疾上比前世未至絞纓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餓死也夫刦弑死亡之主也心之憂勞形之困苦必甚于癘矣由此觀之癘雖憐王可也因為賦曰寳珍隋珠不知佩兮禕衣與絲不知異兮閭姝子奢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又甚喜之兮以瞽為明以聾為聰以是為非以吉為凶嗚呼上天曷惟其同詩曰上天甚神無自瘵也 書葢以癘自喻以刦弑者比楚隂賊言將内潰也   十二年秦昭王卒使春申君弔祠于秦二十二年諸侯患秦攻伐無已時乃相與合從西伐秦而楚王為從長趙使魏加見春申君曰君有將乎曰有矣僕欲將臨武君【未詳其人】魏加曰臣少好射願以射譬異日者更羸與魏王處京臺之下仰見飛鳥更羸謂魏王曰臣為王引弓虚發而下鳥魏王曰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間鴈從東方來更羸以虛發而下之魏王曰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王曰何以知之對曰其飛徐而鳴悲飛徐者故瘡痛也鳴悲者乆失羣也故瘡未息而驚心未去也聞音烈而髙飛故瘡隕也今臨武君嘗為秦孽不可為拒秦之將也【國䇿】春申君至函谷闗秦出兵攻諸侯兵皆敗走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疎客有觀津人朱英謂春申君曰人皆以楚為彊而君用之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時善秦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踰黽隘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兩周背韓魏而攻楚不可今則不然魏旦暮亡不能愛許鄢陵其許魏割以與秦秦兵去陳百六十里臣之所觀者見秦楚之日鬪也楚于是去陳徙夀春而秦徙魏野王作置東郡春申君繇此就封于呉行相事   國䇿唐睢見春申君曰齊人飾身修行得為益然臣羞而不學也不避絶江河行千餘里來竊慕君之義而善君之業臣聞之賁諸懐錐刃而天下為勇西施衣褐而天下稱美今君相萬乗之楚禦中國之難所欲不成所求不得臣等少也夫梟棊之所以為能者以散棊佐之也夫一梟不如不勝五散亦明矣今君何不為天下梟而令臣等為散乎汗明見春申君問三月而後得見談卒春申君大説之汗明欲復談春申君曰僕已知先生先生大息矣汗明蹙焉曰明願有問不審君之聖孰與堯也春申君曰先生過矣臣何足以當堯汗明曰然則臣孰與舜春申君曰先生即舜也汗明曰不然君之賢不如堯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賢舜事聖堯三年而後乃相如也今君一旦而知臣是君聖于堯而臣賢于舜也春申君曰善召門吏為汗先生著客籍五日一見汗明曰君亦聞驥乎夫驥之齒至矣服鹽車而上大行蹄申膝折尾湛胕潰漉汗灑地白汗交流外阪遷延負棘而不能上伯樂遭之下車攀而哭之解紵衣以幕之驥于是俛而噴仰而鳴聲達于天若出金石聲者何也彼見伯樂之知己也今僕之不肖阨于州部堀穴窮巷沈洿鄙俗之日乆矣君獨無意湔袚僕使得為君髙鳴屈于梁乎   考烈王無子春申君患之求婦人宜子者進之甚衆卒無子趙人李園持其女弟欲進之楚王聞其不宜子恐乆母寵李園求事春申君為舍人已而謁歸故失期還謁春申君問之狀對曰齊王使使求臣之女弟與其使者飲故失期春申君曰聘入乎對曰未也可得見乎曰可于是李園乃進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李園乃與其女弟謀園女弟承間説春申君曰楚王之貴幸君雖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餘年而王無子即百嵗後將更立兄弟則楚更立君後亦各貴其故所親君又安得長有寵乎非徒然也君貴用事乆多失禮于王兄弟兄弟誠立禍且及身何以保相印江東之封乎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知妾幸君未乆誠以君之重而進妾于王王必幸妾妾賴天有子則是君之子為王也楚國盡可得孰與身臨不測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李園女弟謹舍而言之王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立為大子以李園女弟為王后王貴李園園用事李園既入其女弟立為王后子為太子恐春申君語泄而益驕隂養死士欲殺春申君以口而國人頗有知之者二十五年考烈王病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毋望之福又有毋望之禍今君處毋望之世事毋望之主安可以無毋望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餘年矣雖名相國實楚王也今王病旦暮且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當國如伊尹周公王長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稱孤而有楚國此所謂毋望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禍曰李園不治國王之舅也【史記作仇頗費解今從䇿】不為兵而養死士之日乆矣王卒李園必先入據權而殺君以口此所謂毋望之禍也春申君曰何謂毋望之人曰君置臣郎中王卒李園必先入臣為君殺之此所謂毋望之人也春申君曰先生置之李園弱人也僕又善之何至此朱英恐乃亡去後十七日考烈王薨李園果先入置死士于棘門之内春申君後入止棘門園死士夾刺春申君斬其頭投之棘門外于是使吏盡春申君之家而李園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是為楚幽王【史記】   韓非子楚莊王之弟春申君有愛妾曰余正妻子曰甲余欲君之棄其妻也自傷其身以示君而泣曰得為君妾幸甚然適夫人非所以事君適君非所以事夫人身故不肖力不足以事二主與死夫人所者不若賜死君前妾以賜死若復幸于左右願必察之無為人笑君因棄正妻余又欲殺甲而以其子為後因自裂其親身衣之裏以示君而泣曰余幸君之日乆矣甲非弗知也今乃强戲余至裂余之衣君怒而殺甲 説未聞莊王弟尤誤   論曰李園養死士國人頗知之而春申之客率皆充耳客何為者侯朱毛薛藐焉無間春申之士亦葉公之龍耳荀卿虞卿唐睢汗明各有建説而史不及載吾聞之上知辨意中知鍳色下知審聲及朱英進説而歇卒不内歇亦愚而已矣   尚史卷六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一      列傳三十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楚諸臣傳   楚逸民傳 楚狂接輿   楚狂接輿【列仙傳名陸通不知所本】耕于方城【尸子】楚王使使者造門曰大王使臣奉金百鎰願請先生治河南接輿笑而不應使者去妻從市來曰先生少而為義豈將老而遺之哉門外車軼何其深也接輿曰王使使者欲使我治河南妻曰許之乎曰未也妻曰君使不從非忠也從之是遺義也不如去之乃夫負釡甑妻戴織器變易姓字莫知其所之【韓詩外傳】   田贊 【獻魚者附】   田贊【未詳何國人】衣補衣而見荆王荆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惡也贊對曰衣有惡于此者王曰可得聞乎曰甲惡于此冬日則寒夏日則暑衣無惡乎甲者贊也貧故衣惡夫大王富貴無敵而好衣民以甲意者為其義邪甲之事兵之事也刈人之頸刳人之腹墮人之城郭刑人之父子也為其實邪茍慮害人人亦必慮害之茍慮危人人亦必慮危之之二者臣為大王無取焉荆王無以應【吕氏春秋】   新序楚人有獻魚楚王者曰今日漁獲食之不盡賣之不售棄之又惜故來獻也左右曰鄙哉辭也王曰子不知漁者之仁也葢聞倉粟有餘者國有餓民後宫多幽女者民多曠夫餘衍之蓄聚于府庫者境内多貧寡人聞之乆矣未能行也漁者其以此喻也于是遣使恤鰥寡存孤獨出倉粟發幣帛去後宫不御者以妻鰥夫楚民大説鄰國歸之家語獻魚孔子畧同   楚夫人傳 鄧曼【武夫人】   鄧曼武王夫人武王四十二年【桓十三年】莫敖屈瑕伐羅鬪伯比請濟師王辭焉入告鄧曼鄧曼曰大夫其非衆之謂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騷之役【十一年瑕敗鄖于蒲騷】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撫其不設備乎夫固謂君訓衆而好鎮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徳見莫敖而告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豈不知楚師之盡行也王使賴人追之不及屈瑕大敗于羅瑕縊于荒谷羣帥囚于冶父以聼刑王曰孤之罪也皆免之五十一年【莊四年】王伐隨將齊入告鄧曼曰余心蕩【將授兵于廟而志意動散也】鄧曼歎曰玉禄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于行國之福也王遂行薨于樠木之下【左傳】   息媯【文夫人】   息媯陳女也息侯娶之蔡侯亦娶于陳文王六年【莊十年】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賔息侯聞之怒使楚伐息息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從之伐蔡以蔡侯歸十年【莊十四年】蔡侯繩息媯以語王【繩譽也】王如息以食入享遂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息媯未言【未與王言】王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王遂伐蔡入之   吕氏春秋楚王欲取息與蔡乃佯善蔡侯而與之謀曰吾欲得息奈何蔡侯曰息夫人吾妻之姨也吾請饗息侯與其妻而與王俱因而襲之楚王因與俱遂取息旋舍于蔡又取蔡列女傳楚伐息破之虜其君使守門將妻其夫人而納之宫楚王出遊夫人出見息君曰人生要死而已乃作詩曰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遂自殺息君亦自殺楚王賢其守節以諸侯之禮合而葬之 按息媯實未死大車亦非其所作説謬   王薨成王即位六年【莊二十八年】令尹公子元欲蠱之為館于其宫側而振萬焉【萬舞也】息媯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令尹不尋諸仇讎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元遂伐鄭既歸而處王宫欲遂蠱之鬪班殺元【左傳】   鄭二姬【成王妾】   鄭二姬者文芈女也成王敗宋于歸文芈勞王于柯澤王入享于鄭享畢夜出文送于軍取二姬以歸【左傳】   莊夫人 【樊姬附】 秦嬴【共夫人】   莊夫人【氏左傳不載】共王之母也共王二十七年【襄九年】王伐鄭夫人薨王未能定鄭而歸【左傳】   列女傳莊王好獵樊姬諌不止乃不食禽獸之肉王改過勤于政事王聼朝罷晏姬下堂而迎之曰何晏也王曰與賢者語不知饑倦也姬曰王之所謂賢者何也曰虞邱子也姬掩口而笑王曰何也姬曰妾執巾櫛十一年遣人至鄭衛求美人進于王今賢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豈不欲擅寵哉不能以私蔽公虞邱子相楚十餘年未嘗進賢退不肖妾之所笑不亦可乎王以告虞邱子虞邱子避舍使迎孫叔敖而進之叔敖治楚三年莊王以霸   秦嬴秦景公妹共王夫人也共王三十年【襄十二年】歸于我我使公子午聘于秦為夫人寧【左傳】   平夫人【大子建母】 嬴氏【昭王母】 昭夫人   平夫人郥陽封人之女也平王在蔡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為建聘于秦費無極勸王取之平王六年【昭十九年】嬴氏至自秦立為夫人使陽匄聘于秦明年大子建出奔建母歸于郥十年【昭二十三年】建母自郥召呉人而啓之呉大子入郥取建母與其寳器以歸   呉越春秋呉王僚遣公子伐楚大敗楚師因迎故大子建母于鄭鄭君送建母珠玉簮珥欲以解殺建之過   嬴氏生子壬是為昭王【左傳】   列女傳伯嬴者秦穆公女楚平王夫人昭王之母也呉入郢昭王亡闔廬盡妻其後宫次至伯嬴伯嬴持刀拒之呉王慙退舎伯嬴與保阿閉永巷不釋兵三旬 按秦穆距楚昭殊逺且昭王出奔取妹畀我以出焉有母在而故委之乎公榖並有妻母之文其不及左氏逺矣   昭夫人越女也生子章是為惠王白公勝之亂刼惠王如髙府圉公陽【大夫】穴宫負王以如夫人之宫乃免【左傳】列女傳越姬者越王句踐之女昭王燕逰蔡姬在左越姬參右王登附社之臺以望雲夢之囿觀士大夫逐者既驩乃顧謂二姬曰樂乎蔡姬對曰樂王曰吾願與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固願生俱樂死同時王顧謂史書之復謂越姬越姬對曰昔者吾先君莊王滛樂三年不聼政事終而能改卒霸天下妾以為君王能法吾先君將改斯樂而勤于政也今則不然而要婢子以死豈可得乎居二十五年王救陳二姬從王病在軍中有赤雲夾日如飛鳥王問周内史内史曰是害王身然可移于將相將相聞之請以身禱王曰將相猶股肱也移禍焉庸為去是身乎不聼越姬曰大哉君王之徳以是妾願從王矣請先驅狐狸于地下王曰昔日之逰樂吾特戲之耳若將必死是彰孤之不徳也越姬曰妾聞之信者不負其言義者不虛設其事妾死王之義不死王之好也遂自殺王薨于軍中蔡姬竟不能死王弟子問于子西子期謀曰母信者子必仁乃迎越姬子熊章立是為惠王按傳惠王時夫人猶存死昭王前謬又救陳前二   十五年亦不得為句踐之女矣列女傳昭王出逰留夫人漸臺之上而去王聞江水大至使使者迎夫人忘持其符夫人曰王與宫人約召必以符今使者不持符妾不敢行使者曰水方大至還而取符恐後夫人曰貞女之義不犯約男者不畏死妾知從死者必生留必死然棄約越義而求生不若留而死耳使者取符水大至臺崩夫人流而死王曰嗟夫守義死節不為茍生處約持信以成其貞乃號曰貞姜   季芈 【白公妻貞姬附】   季芈字畀我【服䖍注 世族譜以季芈畀我皆平王女】   昭王之妹也昭王十年【定四年】呉入郢王取妹季芈以出及奔鄖鍾建負季芈以從明年事寧王將嫁季芈季芈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為樂尹【左傳】   列女傳貞姬者白公勝之妻也白公死妻紡績不嫁呉王聞其美且有行使大夫持金百鎰白璧一雙以聘以軿車三十乘迎之將以為夫人其妻辭曰白公生之時妾幸得執箕帚託為妃匹白公不幸而死妾願守其墳墓今王賜金璧之聘夫人之位非所聞也且夫棄義從欲者汚也見利忘死者貪也貪汚之人王何以為哉妾聞忠臣不借人以利貞女不假人以色妾既不仁不能從死今又去而嫁不亦太甚乎呉王賢其守號曰貞姬   論曰泰誓數紂曰用婦人之言使用鄧曼之言其免羅辱乎徳無常師主善為師在所審爾息媯事二夫而危二國振萬之侮有自來矣建母啓戎卒階吳禍辟纑亡紀漚菅瘠魯信乎怨讟之于人甚矣哉   楚逆臣傳 潘崇   潘崇大子商臣師也成王既立商臣為大子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商臣商臣聞之而未察告崇曰若之何而察之崇曰享江而勿敬也江者成王之妹也商臣從之江怒曰呼【發聲也】役夫宜君王之欲殺女而立職也告崇曰信矣崇曰能事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成王四十六年【文元年】冬十月以宫甲圍成王王縊商臣立以其為大子之室與崇使為大師且掌環列之尹【宫衛之官】穆王十年【文十一年】王伐麇敗之崇復伐麇至于錫穴莊王即位崇使公子燮鬪克守而伐舒蓼燮克作亂死崇還【左傳】   楚亂臣傳 鬪宜申【子 仲歸西 附】   鬪宜申字子西為司馬事成王成王三十三年【僖二十一年】王執宋公以伐宋使宜申如魯獻㨗三十八年【僖二十六年】宜申及成得臣䕫以䕫子歸宋叛我冬及成得臣伐宋圍緡四十年【僖二十八年】及成得臣及晉師戰于城濮我師敗績初范巫矞似謂成王及成得臣鬪宜申曰三君皆將强死及是王思之使止成得臣曰母死不及止宜申宜申縊而縣絶王使適至遂止之使為商公㳂漢沂江將入郢王在渚宫下見之懼而辭曰臣免于死又有䜛言謂臣將逃臣歸死于司敗也王使為工尹【掌百工之官】穆王九年【文十年】宜申又與仲歸謀弑穆王王聞之殺宜申及仲歸仲歸字子家【左傳】   鬬克 公子燮 【鬪緡鬪敖附】   鬪克字子儀鬪氏族公子燮羣公子也鬪克初為申公成王三十七年【僖二十五年】秦晉伐鄀【秦楚界上小國】克及息公屈禦㓂以申息之師戍商宻【鄀别邑】秦人過析【楚邑】隈入而係輿人【入隐蔽之處係縛輿人詐為克析得其囚俘】以圍商宻昬而傅焉宵坎血加書偽與克及屈禦㓂盟者商宻人懼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秦囚克及禦㓂以歸乆之秦歸克【左傳】穆王薨莊王㓜弱克為師公子燮為傅【國語】   元年【文十四年】令尹成嘉大師潘崇將襲羣舒使克及燮守而伐舒蓼克燮作亂城郢使賊殺成嘉不克而還克燮以王出將如商宻廬戢黎誘之遂殺克及燮初克囚于秦秦有殽之役使歸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嘗蓼求令尹而不得故作亂克之先有鬪緡武王克權使緡尹之緡叛圍而殺之遷權于那處使閻敖尹之及文王即位與巴人伐申而驚其師巴人叛我而伐那處取之遂門于楚閻敖游涌而逆文王殺之其族為亂巴人因之以伐我【左傳】   鬪椒【子越椒】 苖賁皇【見晋傳】   鬪椒又曰子越椒字伯棼【一作伯賁】鬪伯比之孫司馬子良之子也初事成王成王四十年【僖二十八年】城濮之役王使成得臣去宋得臣不可使椒請戰晉遂敗我師于城濮穆王八年【文九年】使椒聘于魯執幣傲魯叔仲惠伯曰是必若敖氏之宗莊王三年【文十六年】庸人帥羣蠻以叛椒自石溪子貝【名氏未詳】自仞以伐庸遂庸七年【宣二年】晉侵鄭椒救之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乎次于鄭以待晉師晉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若敖氏世為令尹】姑益其疾乃去之令尹薳莒臣卒鬪般為令尹椒為司馬蒍賈為工正賈譖般而殺之椒為令尹賈為司馬九年【宣四年】椒又惡賈圄賈而殺之遂處烝野將攻王王以三王之子【文成穆】為質焉弗受師于漳澨與若敖氏戰于臯滸椒射王汰輈及鼓跗著于丁寧【鉦也】又射汰輈以貫笠轂【兵車無葢尊者邉人執笠依榖而立曰笠榖】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于是矣鼓而進之遂若敖氏初子良生椒其兄鬪榖於菟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聲弗殺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榖於菟以為大慼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于難且泣曰猶求食若敖氏之不其餒而【左傳】   椒子苖賁皇椒死賁皇奔晉見晉傳   鬪成然【子旗】 薳居 許圍 蔡洧 常夀過觀從   鬪成然是為蔓成然字子旗鬪韋之子也薳居大司馬薳掩之族許圍許大夫蔡洧蔡人常夀過越大夫也靈王之為令尹也殺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奪薳居田遷許而質許圍蔡洧有寵于王王之蔡也其父死焉申之㑹常夀過戮焉王奪鬪韋中犫又奪蔓成然邑而使為郊尹成然故事蔡公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也靈王十一年【昭十二年】王狩于州來使蔡洧與于守而行明年羣䘮職之徒啟常夀過作亂圍固城克息舟【楚邑】城而居之觀從者字子玉觀起之子也起之死也觀從在蔡事朝吳【故蔡大夫聲子之子】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棄疾之命召公子比公子黒肱及郊而告之情强與之盟入襲蔡棄疾將食見之而逃觀從使公子比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若與棄疾已盟者以示衆】已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蔡人聚將執之辭曰失賊成軍而殺余何益【賊謂二公子】衆釋之乃奉蔡公棄疾召二子而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棄疾蔓成然蔡朝吳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遂殺大子禄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黑肱為令尹棄疾為司馬使觀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靈王縊于申亥氏觀從謂公子比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比曰余不忍也從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駭曰王入矣棄疾又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使蔓成然走告公子比公子黒肱曰王至矣國人殺君司馬【偽言殺棄疾以怨之】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衆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衆至矣二子皆自殺棄疾即位是為平王使蔓成然為令尹封陳蔡復遷邑召觀從王曰唯爾所欲對曰臣之先佐開卜乃使為卜尹鬪成然子三辛懐巢成然既立平王不知度而求無厭平王殺之使辛為鄖公以無忘舊勲昭王十年【定四年】呉入郢王奔鄖弟懐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使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疆禦唯仁者能之違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約非仁也宗廢祀非孝也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遂與弟巢以王奔隨吳之入郢也以班處宫公子子山處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懼而去之辛聞其争宫也曰吾聞之不讓則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呉争于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十一年【昭五年】王入于郢賞辛巢及懐公子申曰請舍懐也王曰大徳小怨道也【左傳】   國語公子申諌曰君有二臣或可賞也或可戮也君王均之羣臣懼矣王曰夫子旗之二子邪吾知之矣或禮于君或禮于父均之不亦可乎   白公勝 王孫燕 【石乞熊宜僚附】   白公勝大子建之子王孫燕其弟也鄭人之殺大子建也勝在呉公子申欲召之葉公沈諸梁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公子申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舍諸邉竟使衛藩焉諸梁曰周仁之謂信率義之為勇吾聞勝也好復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復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從召之使處呉竟為白公勝請伐鄭公子申曰楚未節也【言國新復政令未節】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我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讎不逺矣勝自厲劍公子結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平以告公子申申曰勝如卵余翼而長之楚國第【用士以次第】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勝聞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言若得自死我乃非人】公子申不悛   淮南子屈建告石乞曰白公勝將為亂石乞曰不然勝卑身下士不敢驕賢其家無筦籥之信闗楗之固大斛以出輕兩以内而乃論之以不宜也屈建曰此乃所以反也説苑屈建曰白公其為亂乎石乞曰白公所下士者三人與已相若臣者五人所與同衣食者千人白公之行若此何故為亂建曰此建之所謂亂也以君子行則可于國家行過禮則國家疑之且茍不難下其臣必不難髙其君矣孔叢子墨子稱景公問晏子以孔子而不對公曰問子而不對何也晏子曰聞孔子之荆知白公謀而奉之以石乞勸下亂上非聖賢之行也詰之曰楚昭王之世夫子應聘如荆不用而反惠王立十年子西乃召王孫勝時魯哀公十五年也夫子自衛反魯居五年矣白公立一年乃作亂在十六年秋夫子已卒十旬矣 按孔叢子説良是淮南二説亦誣屈建康王時人也列子白公問孔子曰人可與㣲言孔子不應白公曰若以石投水何如曰呉之善没者能取之曰若以水投水何如曰淄澠之合易牙嘗而知之白公曰人固不可與㣲言乎曰何為不可唯知言者之謂乎夫知言之謂者不以言言也争魚者濡逐獸者趨非樂之也故至言去言至為無為夫淺知之所争者末矣白公不得已遂死于浴室列子白公勝慮亂罷朝而立倒杖䇿錣上貫頤血流至地而弗知也鄭人聞之曰頤之忘將不忘哉韓非子同   勝謂其徒石乞曰王與二卿士【公子申公子結也】皆五百人當之則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乃從勝而見之與之言説告之故辭承之以劍不動勝曰不為利諂不為威惕不洩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淮南子市南宜遼弄丸而兩家之難無所闗其辭説苑齊人有子蘭子者事白公勝勝將為難告子蘭子曰吾將舉大事願與子共之子蘭子曰我事子而子殺君是助子之不義也畏患而去子是遁子于難也故不與子殺君以成吾義契領于庭以遂吾行新序白公將弑惠王及子西欲得易甲陳士勒兵以示曰與我無患不富貴不吾與則此是也易甲笑曰立得天下不義吾不取也威吾以兵不義吾不從也子將弑子之君而使我從子非吾義也子行子之威吾亦得明吾義也逆子以兵争也應子以聲鄙也吾聞士立義不争行死不鄙拱而待兵顔色不變新序白公勝將弑王㧞劍而屬之于屈廬曰與我舍子不與我必殺子廬曰子殺叔父而求福于廬也可乎為人臣者時生則生時死則死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刧乎子胡不推之勝内其劍   惠王十年【哀十六年】呉人伐慎勝敗之請以戰備獻許之遂作亂殺公子申公子結于朝而刼王公子申以袂掩面而死【慙于沈諸梁】公子結抉豫章以殺人而後死石乞曰焚庫弑王不然不濟勝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庫無聚將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國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勿從   淮南子白公勝得荆國不能以府庫分人七日石乞入曰不義得之又不能布施患必至矣不能予人不若焚之白公不聼九日葉公入發大府之貨以予衆出髙庫之兵以賦民因而攻之十有九日而擒白公   勝欲以公子閭為王閭不可殺之而以王如髙府葉公沈諸梁與國人攻勝勝奔山而縊其徒微之【匿其尸也】生拘石乞而問勝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將烹乞曰此事克則為卿不克則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勝弟燕奔□黄氏【左傳】   韓詩外傳楚有士曰申鳴治園以養父母孝聞于楚王召之申鳴辭其父曰王欲用汝何謂辭之鳴曰何舍為子乃為臣乎其父曰我欲女之仕也鳴曰諾遂之朝受命王以為左司馬白公之亂鳴以兵之衛白公謂石乞曰申鳴天下勇士也今將兵為之奈何乞曰吾聞申鳴孝刦其父以兵使謂申鳴曰與我則與子楚國不與我則殺乃父鳴流涕而應之曰始則父之子今則君之臣已不得為孝子矣安得不為忠臣乎援桴鼓之遂殺白公其父亦死王歸賞之鳴曰受君之禄避君之難非忠臣也正君之法以殺其父非孝子也若此而生亦何以示天下之士哉遂自刎而死新序白公之難楚有莊善者辭其母將往死之其母曰棄其親而死其君可謂義乎莊善曰吾聞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養母者君之禄也身安得無死乎遂辭而行比至公門三廢車中其僕曰子懼矣何不返曰懼者吾私也死義吾公也君子不以私害公及公門刎頸而死   論曰性善之言聞諸子輿子若鬪椒白公者所禀匪天耶豺狼性成噬人而死寧有塈乎子文前識有符于叔向之母噫天覆厥宗是生狼子若敖羊舌之衰也然克黄繼世而食我自夷羊舌之其真餒乎觀從石乞助亂之賊使委身於正其材具皆可觀惜也語曰至白不緇皦皦乎市南宜僚之貴矣   楚叛臣傳 屈巫【即巫 狐庸臣  附】   屈巫字子靈屈氏族是為巫臣也為申公初事莊王莊王十七年【宣十一年】冬王伐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遂圍蕭巫曰師人多寒cq=85王廵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挾纊遂傳于蕭蕭潰初莊王之討陳夏氏也欲納夏姬巫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滛滛為大罰周書曰明徳慎罸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公子側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鄭靈公也夏姬之兄殺死無後】殺御叔【夏姬之夫亦早死】殺靈侯【陳靈公也】戮夏南【夏姬子徴舒】出孔儀【孔寧儀行父】䘮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天下多美婦人何必是公子側乃止王以與連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獲其尸其子黒要烝焉巫使道焉曰歸吾聘女又使自鄭召之曰尸可得也【詐言襄老之尸可得】必來逆之姬以告王王問諸巫對曰其信知罃之父【荀首】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荀林父】之季弟也新佐中軍而善鄭皇戌甚愛此子其必因鄭而歸王子與襄老之尸以求之【邲之役楚獲知罃晉射公子穀臣與襄老之尸以歸】鄭人懼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晉其必許之王遣夏姬歸巫聘諸鄭鄭伯許之共王二年【成二年】將伐魯為陽橋之役使巫聘于齊且告師期巫盡室以行及鄭使介【副使也】反幣而以夏姬行將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遂奔晉而因郤至以臣于晉晉人使為邢大夫公子側請以重幣錮之王曰止其自為謀也則過矣其為吾先君謀也則忠忠社稷之固也所葢多矣且彼若能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于晉晉將棄之何勞錮焉初圍宋之役也【在宣十四年】師還公子嬰齊請取于申吕【楚二邑】以為賞田王許之巫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為賊以御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吕也晉鄭必至于漢王乃止公子嬰齊是以怨巫公子側欲取夏姬巫止之遂取以行側亦怨之共王即位嬰齊側殺巫之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黒要而分其室嬰齊取子閻之室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側取黒要與清尹之室巫自晉遺公子書曰爾以讒慝貪惏事君而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巫請使于呉晉侯許之吳子夀夢説之乃通吳于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乘為小偏十五乗為大偏葢留九乗車及一兩二十五乗令呉習之】與其射御教吳乗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于呉呉使伐楚伐巢伐徐嬰齊奔命七年【成七年】馬陵之㑹吳入州來嬰齊自鄭奔命嬰齊側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蠻夷屬于楚者呉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呉于上國八年【成八年】晉使巫如呉假道于莒與渠邱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惡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為虞對曰夫狡焉思啟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國蔑有唯然故多大國矣唯或思或縱也勇夫重閉况國乎明年公子嬰齊伐莒莒城惡衆果潰【左傳】巫終于晉卒不復   楚嬖臣傳 費無極 鄢將師   費無極鄢將師者楚之嬖臣也無極為大子建少師將師為右領並事平王蔡大夫朝呉有功于平王王寘諸蔡無極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于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呉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于難平王二年【昭十五年】蔡人逐朝呉朝呉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吳故寘諸蔡且㣲吳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吳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吳在蔡蔡必速飛去吳所以翦其翼也伍奢為大子建師無極為少師無寵欲譖諸王六年【昭十九年】無極逆建妻于秦勸王取之是年夏王伐濮無極言于王曰晉之伯也邇于諸夏而楚僻陋故弗能與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從之明年無極言于王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使司馬奮揚殺大子建建奔宋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呉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伍尚歸皆殺之蔡隐大子之子東國者蔡侯朱之叔父也八年【昭二十一年】蔡侯朱來奔無極取貨于東國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于我王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廢之靈王殺隐大子其子與君同惡【平侯東國並隐大子之子蔡侯朱平侯之子也靈王殺隐大子平侯與公子比殺靈王故言與君同惡】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無極與鄢將師比而惡郤宛昭王元年【昭二十七年】無極譖之于令尹囊瓦曰宛將為子不利囊瓦召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郤宛自殺盡滅郤氏之黨殺陽令終【令尹陽匄子】與其弟完及佗與晉陳【大夫】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于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専禍楚國弱寡王室蒙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囊瓦病之秋九月囊瓦殺無極與將師盡滅其族以説于國謗言乃止【左傳】   論曰詩云哲婦傾城又曰取彼譖人投畀豺虎信矣二者之禍人深也然而徇國徇身世孰聞之曽不如夏姬無極踵亂連禍若此其酷也天子蠻殺御叔弑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叛巫臣斃黒要妖之宗也翦朝呉出蔡侯朱逐大子建殺連尹奢夷大夫宛險詖之叢也跡其歸則譛人灰滅而哲婦令終何耶   尚史卷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二      列傳四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陳諸臣傳   轅濤塗 轅選 轅僑 轅頗 轅買 【轅咺宗䜿附】   轅濤塗字宣仲為大夫事宣公宣公三十七年【僖四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及楚盟于召陵師退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于東方觀兵于東夷【郯莒徐夷也】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于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于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其可也齊説與之虎牢執濤塗而伐陳冬復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濤塗濤塗怨鄭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孫不忘吾助子請乃為之請于諸侯而城之美遂譛諸鄭伯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宣公薨事穆公穆公薨事共公共公元年【僖二十九年】濤塗㑹周王子虎諸侯之大夫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濤塗之後轅選亦事共公共公七年【文二年】選㑹晉宋鄭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濤塗四世孫曰轅僑僑事成公成公二十九年【襄三年】晉㑹諸侯同盟于雞澤公患楚侵欲于我使僑如㑹求成秋僑及諸侯之大夫盟閔公時有轅頗轅買頗為司徒頗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頗出奔鄭道渴其族轅咺進稻醴粱糗腵脯焉頗喜曰何給也對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諫對曰懼先行閔公二十一年【哀十四年】轅買出奔楚有宗豎者亦陳人也出奔楚自楚復入于陳陳人殺之故買出奔楚【左傳】   論曰濤塗徇小利說諸侯致令身執國討罪也迺申侯賣友旋復及之悖入悖出天之道乎   陳鍼子 鍼宜咎   陳鍼子者陳大夫也事桓公桓公三十年【隐八年】鄭公子忽來逆婦媯夏四月以媯氏歸鍼子送女先配而後祖【禮逆婦必先告祖廟而後行鄭忽先逆婦而後告廟故云】鍼子曰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非禮也何以能育鍼子八世孫曰鍼宜咎黨慶虎慶寅哀公二十年【襄二十四年】國人討慶氏之黨宜咎出奔楚為楚箴尹【左傳】   賈獲 袁克   賈獲者為大夫事哀公哀公二十一年【襄二十五年】鄭伐我入之公扶其大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名不載】曰載余司馬桓子曰將巡城遇獲獲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公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公免【免音問喪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男女别其纍以待于朝鄭師乃還袁克者嬖人之貴者也亦事哀公哀公三十五年【昭八年】公縊死而楚滅我克殺馬毁玉以葬楚人將殺之克請寘馬玉不用既又請私私于幄加絰于顙而逃   尹葢   尹葢者為大夫事閔公閔公二十二年【哀十五年】楚伐吳公使公孫貞子【名未載】及葢弔焉及良【吳地】而貞子卒葢將以尸入【聘禮賓死未將命則既歛于棺造于朝介將命】吳子使太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憂敢辭上介葢對曰寡君聞楚為不道荐伐吳國滅厥民人寡君使葢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隊絶世于良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事生禮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是棄禮也其何以為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虐士死者】備使奉尸將命茍我寡君之命達于君所雖隕于深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吳人内之【左傳】論曰禮者經文緯武之具也鍼子賈獲尹葢執守大經雖變弗渝可謂知禮矣袁克綢繆故君義不事楚國亡無貳其亦事君盡禮者與   洩冶   洩冶者為大夫事靈公靈公與公孫寧儀行父通于夏姬皆衷衵服【近身衣】以戲于朝洩冶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左傳】   穀梁泄冶入諫曰使國人聞之猶可使仁人聞之則不可君媿于泄冶而殺之新書靈公殺泄冶而鄧元去陳以族徙   逢滑 太宰嚭   逢滑者陳大夫嚭陳太宰也吳之入楚也懐公新立吳使召公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國人從田無田從黨【不知所與故徙新居田在西者居右在東者居左無田者隨黨而立】逢滑當公而進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况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徳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徳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公從之【左傳】懐公薨閔公即位閔公八年【哀元年】吳夫差克越乃修舊怨秋八月侵我斬祀殺厲師還出竟太宰嚭使于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太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今斯師也殺厲與其不謂之殺厲之師與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曰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禮記】   論曰洩冶直諫淫亂之朝以殺身左氏引孔子之言以斷之曰詩云民之多辟毋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嗟乎此非聖人之言也信然則龍逢比干申徒狄之無貴于前聞矣宣淫専殺者予之諫而死之是誅春秋顧若是戾乎陳自哀公叛晉以楚者勢使然也及改合于吳則一二傳而國亡水不生魚而魚賴水以生勢之謂也然則逢滑之議其為碩畫乎抑之詩曰逺猷辰告嗚乎猷之不逺臧且敗也   慶虎慶寅 【慶樂附】   慶虎慶寅者並執政大夫也事哀公哀公三年【襄七年】楚圍我晉㑹諸侯于鄬以救我國人患楚虎與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哀公弟】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公于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公逃歸十六年【襄二十年】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楚曰黄與蔡司馬【即公子燮】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十九年【襄二十三年】公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慶氏族】往殺之慶氏以陳叛楚屈建從公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築板墜地慶氏殺之役人遂反也】遂殺虎寅【左傳】   陳諸公子傳 大子免 大子御冦 【公子完顓孫附】大子偃師 【公子留公子勝附】   大子免桓公大子也桓公三十八年【桓五年】公疾病弟佗殺大子免而代之大子御冦者宣公大子也宣公二十一年【莊二十一年】國人殺大子御冦公子完與顓孫奔齊【完顓孫並御冦黨】齊使完為工正完字敬仲厲公之子也見齊傳大子偃師者哀公大子也哀公元妃鄭姬生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招過並哀公弟】哀公有廢疾三十五年【昭八年】公子招公子過殺大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公遂縊使大夫干徵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于楚楚人執干徵師而殺之公子留奔鄭【左傳】   偃師諡曰悼公子招公子過見亂臣傳   陳亂臣傳 公子佗   公子佗字五父文公之子也事桓公桓公二十七年【隠五年】鄭請成于我公不許佗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君其許鄭公曰宋衛實難鄭何能為遂不許明年鄭侵我大獲二十九年【隠七年】我及鄭平佗如鄭涖盟冬十二月及鄭伯盟歃如忘鄭洩駕曰五父必不免不賴盟矣三十八年【桓五年】公疾病佗殺大子免而代之厲公元年【桓六年】蔡人殺佗立厲公厲公蔡出也【左傳】   公孫寧 儀行父   公孫寧儀行父者並為大夫事靈公靈公四年【文十七年】宋弑昭公公孫寧及諸侯伐宋靈公與公孫寧儀行父通于夏姬大夫洩冶諫十四年【宣九年】寧行父殺洩冶十五年【宣十年】夏徵舒弑靈公寧行父奔楚明年楚入陳殺夏徵舒納寧行父于陳成公十年【成二年】公孫寧及魯侯諸侯之大夫盟于蜀公孫寧是為孔寧【左傳】   公子招 公子過 【孔奐附】   公子招哀公母弟公子過亦哀公弟也招為哀公司徒哀公二十八年【昭元年】招㑹諸侯之大夫于虢三十五年【昭八年】公有廢疾招過殺大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公縊招歸罪于過而殺之冬十月楚滅陳執招放之于越殺孔奐孔奐者陳大夫招之黨也【左傳】   陳逆臣傳 夏徵舒 【夏齧附】   夏徵舒字南御叔之子母曰夏姬鄭穆公之女也徵舒祖子夏名少西是為少西氏徵舒為大夫事靈公御叔死夏姬通于靈公及公孫寧儀行父【左傳】   國人賦株林澤陂以譏之【詩序】   靈公十五年【宣十年】公與寧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徵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殺之十六年【宣十一年】楚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徵舒轘諸栗門以夏姬與連尹襄老襄老死其子黒要烝焉後巫臣聘之以奔晉徵舒孫曰夏齧壯而頑頓事惠公為大夫惠公十一年【昭二十三年】吳伐楚州來我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敗之于雞父獲齧【左傳】論曰毋過亂門陳之末世亂其甚乎徵舒弑逆楚幾縣陳招過為難遂乃滅之杜預謂孔儀能定亡君之嗣靈公成喪賊討國復功足補過於戲義利紊而予奪乖君子且然乎   蔡諸臣傳   公子燮 公子履   公子燮莊侯之子公子履其母弟也燮為司馬事景侯景侯二十七年【襄八年】鄭侵我獲燮夏五月諸侯㑹于邢邱鄭獻燮于㑹既而歸之【歸蔡事不載】初文侯欲事晉不果而卒逮至景侯楚使蔡無常燮求從先君以利蔡蔡人殺之履出奔楚【左傳】   公子朝 公子歸生 朝吳   公子朝者蔡大師也其子公孫歸生歸生字子家又曰聲子為大夫事景侯子朝與楚伍參友故歸生與參之子伍舉亦相善伍舉娶于王子牟景侯四十五年【襄二十六年】子牟亡伍舉奔鄭將遂奔晉歸生將如晉遇之于鄭郊班荆相與食而言復故歸生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戍將平晉楚歸生通使于晉還如楚令尹屈建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屈建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商頌有之曰不僣不濫不敢怠皇命于下國封建厥福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見文十四年】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于桑隧獲申麗而還【見成六年八年】鄭于是乎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夫人不善是也【雍子事無考】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于靡角之谷晉將遁矣雍子發命于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乗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見成十八年】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見襄元年】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于晉教吳叛楚教之乗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于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楚罷于奔命【見成七年】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見宣四年】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楚子重子辛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見成十六年】王夷師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屈建曰是皆然矣歸生曰今又有甚于此椒舉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屈建懼言諸王益其爵禄而復之歸生使椒鳴逆之   説苑蘧伯玉為公子晳説楚王而復之   四十六年【襄二十七年】宋向戍弭諸侯之兵歸生㑹諸侯之大夫于宋秋七月盟于宋景侯薨事靈侯靈侯二年【昭元年】歸生㑹諸侯之大夫于虢尋宋之盟也歸生子曰朝吳楚靈王之滅蔡也使公子棄疾為蔡公楚觀從者在蔡事吳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召公子干公子黒肱入襲蔡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蔡人聚將執之觀從曰失賊成軍【謂二子已去蔡公既成軍】而殺余何益乃釋之吳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且違上【上謂蔡公】何適而可衆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盟于鄧以入楚靈王死平王即位復封蔡處吳于蔡費無極害吳欲去之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于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于難平侯三年【昭十五年】蔡人逐吳吳出奔鄭【左傳】   論曰燮規事晉而死左氏以為不從民欲未足以服燮也民不可與圖始而可與樂成仰息于楚烏在其成也然蔡之事楚自哀至昭幾二百年不馴以漸而欲一旦幡然易之震俗惑衆不難弑君何有于燮宜其死也歸生説楚卒復椒舉友道備矣然其言實藥楚非僅為舉游說也楚卒不悛而使伍員伯嚭攘臂内向我有材而人用之楚之不亡幸爾   世子有【靈侯子】   世子有是為隠大子靈侯大子平侯廬之父也靈侯十二年【昭十一年】楚滅我用世子有于岡山【左傳】   平侯即位諡曰隠故曰隠大子   公子元 公子乾【昭侯子】   公子元公子乾並昭侯之子也昭侯如楚三年止之及歸遂如晉以元為質而請伐楚晉辭復以乾為質于吳及吳伐楚敗楚于栢舉遂入郢【左傳】   公子駟 公孫獵   公子駟公孫獵並蔡大夫昭侯二十五年【哀元年】蔡偪楚請遷于吳中悔明年吳使來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昭侯殺駟以説遂遷于州來而放獵于吳獵駟之黨也【左傳】蔡逆臣傳 公孫翩 公孫辰 公孫姓   公孫霍 【文之鍇附】   公孫翩公孫辰公孫姓【音生】公孫霍並蔡大夫事昭侯昭侯二十六年【哀二年】吳既遷蔡于州來二十八年【哀四年】昭侯又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音懲葢楚言也】公孫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薨翩以兩矢門之大夫文之鍇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翩遂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霍辰出奔吳公孫姓或作公孫生生嘗帥師滅沈公孫霍又曰公孫盱【左傳】   曹諸臣傳   僖負羈   僖負羈曹大夫也事共公晉公子重耳之來也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浴薄而觀之僖負羈之妻曰吾觀晉公子之從者皆足以相國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國反其國必得志于諸侯得志于諸侯而誅無禮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貳焉乃饋盤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已而公子入立是為文公共公二十一年【僖二十八年】晉伐我入之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三百人且曰獻狀令無入僖負羈之宫魏犨顛頡爇僖負羈氏文公舎魏犨殺顛頡以徇于師【左傳】   侯獳   侯獳者共公之豎也共公二十一年【僖二十八年】晉將伐曹假道于衛衛人弗許遂侵曹伐衛衛人出衛侯春三月晉入曹執公既而私許復曹衛衛侯復而公未反冬晉文公有疾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今君為㑹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將若之何文公説遂復公【左傳】   公子欣時【子 公孫臧 㑹附】   公子欣時【公羊欣作喜】字子臧宣公庶子宣公十七年【成十三年】公薨于師國人傳欣時逆喪成公遂殺大子而自立宣公既葬欣時將亡國人皆將從之成公乃懼告罪且請焉欣時乃反而致其邑   公羊曹伯廬卒于師公子喜時見公子負芻之當主也逡巡而退   成公二年【成十五年】晉侯討我執成公歸于京師諸侯將見欣時于王而立之欣時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三年【成十六年】國人請成公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欣時反成公歸欣時盡歸其邑與卿而不出   公羊公子喜時者仁人也内平其國而侍之外治諸京師而免之   其後曰公孫㑹悼公二年【昭二十年】㑹自夢出奔宋【左傳】   公孫彊   公孫彊者曹鄙人也好弋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于社宫而謀亡曹曹叔振鐸請待公孫彊許之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及伯陽即位好田弋彊獲白雁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説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夢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于伯陽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于其郊曰黍邱揖邱大城鍾䢴遂滅曹執伯陽及彊以歸殺之【左傳】   論曰子臧同氣負芻乃順逆性成攘讓異節何殊絶也承天子因諸侯順國人而君曹雖達節可也侯獳知權君子與之若夫共公玩賔負羈不聞有鄭詹之諫貳以私之準諸臣節有未盡乎   莒諸臣傳   苑羊牧之 【烏存附】   苑羊牧之莒大夫也事共公共公八年【昭二十二年】齊北郭啟帥師伐我公將戰苑羊牧之諫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許敗齊師于夀餘【莒地】齊侯伐我公行成遂如齊涖盟國人于是大惡公明年大夫烏存帥國人以逐之公將出聞烏存執殳而立于道左懼將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奔魯【左傳】   論曰莒國小又居夷微矣乃籌敵扞難有若牧之誰謂部婁無松柏乎材無不具惟大匠顧耳   莒叛臣傳 牟夷   牟夷莒大夫也事著邱公著邱公五年【昭五年】夏牟夷以牟婁及防兹奔魯【莒三邑】三叛人之一也秋我討魯不設備魯敗我于蚡泉【左傳】   莒亂臣傳 公子鐸 蒲餘侯兹夫 公子意恢   公子鐸公子意恢並莒羣公子蒲餘侯兹夫莒大夫也著邱公十四年【昭十四年】秋公薨子郊公即位郊公惡公子鐸而善于意恢兹夫惡意恢而善于著邱公之弟庚輿【即共公】公子鐸因兹夫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輿許之冬十二月兹夫殺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輿于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左傳 按杜預注意恢與亂君為黨故書名惡之説非是郊公父死不戚誠有之未見其亂且出子立弟逐君専殺鐸與兹夫為亂耳意恢何罪乎經書意恢名遂坐以惡未為得也】   莒逆臣傳 大子僕 展輿 【務婁 瞀胡公子滅明附】   大子僕者紀公庶其之子也紀公生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于其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寶玉奔魯展輿者犂比公之子也犂比公生去疾【即著邱公】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犂比公三十五年【襄三十一年】展輿因國人以攻公弑之乃自立而奪羣公子秩明年羣公子召去疾于齊齊納去疾展輿奔吳是年春魯伐我取鄆因我亂彊鄆田于是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以大厖與常儀靡奔齊【大厖常儀靡莒二邑】二子皆展輿之黨也【左傳】   莒列女傳 紀嫠婦   紀嫠婦莒人也共公殺其夫也為嫠比老託于紀障【莒邑】紡焉以度而去之【以所紡纑度城之髙】及齊師伐我共公奔紀障齊使孫書伐之師至嫠婦投纑于外或獻諸孫書書使師夜縋而登登者六十人縋絶師鼓譟城上之人亦譟公懼啟西門而出齊師入紀【左傳】   論曰民猶水水所以載舟亦以覆舟是故民雖弱衆可畏也若紀障者匹婦而可以亡城衆猶未也慎之哉邾諸臣傳   公子叔術 【鮑廣父 梁買子臧氏母附】   公子叔術者邾顔公之弟或曰羣公子也【何休注】   當顔公時邾女有為魯夫人者生孝公   公羊云邾婁女為魯夫人未知其為武公與懿公與孝公幼注云不知孝公者邾婁外孫邪妾子邪 按後文天子誅顔而立叔術反孝公于魯則孝公為魯武公子邾婁之外孫明甚又疏云叔術犯王命殺魯大夫其罪少功有餘若然則鮑廣父梁買子為魯大夫二臣為魯大夫則孝公之為魯孝公愈明甚矣   孝公幼顔公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納賊臧氏之母養公者也養公者必以其子入養聞有賊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賊至湊公寢而弑之臣有鮑廣父梁買子者聞有賊趨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負孝公之周愬天子天子為之誅顔公而立叔術反孝公于魯顔夫人者嫗盈女也國色也其言曰有能為我殺殺顔者吾為其妻叔術為之殺殺顔者而以為妻有子焉謂之盱夏父者其所為有于顔者也【注為顔公夫人時所為顔公生也】盱幼而皆愛之食必坐二子于其側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來【言以彼物來】人未足而盱有餘【人夏父自謂】叔術覺焉【知少争食長必争國】曰嘻此誠爾國也夫起而致國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術曰不可三分之叔術曰不可四分之叔術曰不可五分之然後受之【公羊傳 見昭三十三年】   公孫鉏 徐鉏 邱弱 茅地 【羊羅附】   公孫鉏徐鉏邱弱茅地並邾大夫事莊公莊公二十二年【昭二十三年】春正月我城翼【翼邾邑】還將自離姑【亦邾邑從離姑則道徑魯武城】公孫鉏曰魯將御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徐鉏邱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我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我師獲鉏弱地莊公時又有羊羅者鄅【妘姓國禹之後】人藉稻我襲之鄅人將閉門羊羅攝其首焉【斬門者首也】遂入鄅【左傳】   茅夷鴻   茅夷鴻者邾大夫茅成子也【茅采邑成子其諡也】隠公十八年【哀七年】秋魯伐我及范門【邾郭門】猶聞鐘聲【邾不設備也】大夫諫不聽夷鴻請告于吳不許曰魯擊柝聞于邾吳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國内豈不足夷鴻以茅叛魯師入以公歸囚諸負瑕夷鴻以束帛乗韋自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逺吳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于鄫衍【鄫盟經不書】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乗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吳子從之明年伐魯魯乃歸公【左傳】   論曰叔術讓國公羊賢之論者遂以犯王命妻嫂殺魯大夫為罪不足而功有餘何其乖也夫顔公禽獸行天子誅之以立叔術則國安得讓大夫安得殺殺人以濟淫讓國以干命賢者固若是乎茅成子竭蹶亂君亡國之際而卒復之幾與楚包胥争烈矣公孫鉏乃亦有謀信乎國無小也   邾叛臣傳 庶其 黒肱   庶其黒肱並邾大夫悼公四年【襄二十一年】庶其以漆閭邱奔魯莊公三十年【昭三十年】黒肱以濫奔魯是為三叛人之二也【左傳】   尚史卷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三      列傳四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吳諸臣傳   屈狐庸   屈狐庸楚巫臣之子也巫臣亡奔晉自晉使于吳寘其子狐庸以為吳行人初事壽夢   呉越春秋壽夢十七年以狐庸為相任以國政説誤   壽夢薨厯事諸樊餘祭餘昧餘昧二年【襄三十一年】使狐庸聘于晉通吳晉之路趙武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巢隕諸樊閽戕戴吳【即餘祭】天似啟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言諸樊餘祭天命當死】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啟也有吳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立【左傳】   伍員   伍員字子胥楚大傅伍奢之少子也王僚五年【昭二十年】楚殺伍奢員遂亡聞大子建之在宋也往從之宋有華氏之亂乃與大子建俱奔鄭鄭人甚善之大子建適晉晉使大子建謀鄭鄭誅大子建員懼與建子勝俱奔吳到昭關昭關欲執之員與勝獨身步走幾不得脱   韓非子子胥出走邊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我且曰子取吞之因釋之   追者在後至江江上有一漁父乘船知員急乃渡員員既渡解其劒曰此劒直百金以與父父曰楚國之法得伍員者賜粟五萬石爵執珪豈徒百金劒耶不受員未至吳而疾止中道乞食   吕氏春秋伍員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鄭曰葢是國也地險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也不足與舉去鄭而之許見許公而問所之許公不應東南向而唾伍員載拜受賜曰知所之矣因如吳過于荆至江上見一丈人刺小船方將漁從而請丈人渡之絶江問其名族不肯告解其劍以與丈人曰此千金之劍也丈人不受曰荆國之法得伍員者爵執珪禄萬擔金千鎰昔者子胥過吾猶不取今何以子之千金劍為伍員過于吳使人求之不得每食必祝之曰江上丈人吳越春秋越絶書有漁父渡員自沈擊綿女子飯員投瀬之事説既謬悠文亦卑穢姑載吕説以廣異聞   員至吳吳王僚方用事公子光為將乃因公子光以求見吳王【史記】   吕氏春秋伍子胥欲見吳王而不得客有言之于王子光者見之而惡其貎辭之客請之王子光光曰其貌吾所甚惡也客以聞子胥子胥曰願令王子重帷而見其衣若手請因説之光許子胥説之半光舉帷搏其手而與之坐説畢光大説子胥以為有吳國者必光也退而耕于野吳越春秋員至吳被髮佯狂行乞于市吏善相者見之曰吾相人多矣未嘗見斯人也非異國之亡臣乎乃白王僚王僚見之怪其狀偉身長一丈腰十圍眉間一尺與語三日辭無復者王僚曰賢人也越絶書同而作闔廬誤   員言伐楚之利于王僚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從也員曰彼將有他志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見鱄設諸焉而耕于鄙公子光遂因鱄設諸而弑王僚既即位以員為行人   公羊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以干闔廬闔廬曰士之甚勇之甚將為之興師而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讐臣不為也于是止楚伐蔡蔡請救于吳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于是興師而救蔡穀梁同吳越春秋楚平王卒員謂白公勝曰吾志不悉矣然楚國在吾何憂吳越春秋闔廬元年舉伍子胥為行人與謀國政子胥曰安君治民從近制逺者先立城郭設守備實倉廪治兵庫乃相土嘗水築大城陸門八象天八風水門八象地八聰築小城陸門三象天門地户龍角請干將鑄名劍二曰干將莫邪莫邪干將之妻也莫邪斷髮翦爪投于爐中金鐵刀濡遂以成劒陽曰干將隂曰莫邪陽作文隂作漫理干將匿其陽出其隂而獻之復命國中作鈎有殺其二子以血釁成二鉤獻于闔廬鉤師向鉤而呼二子之名曰吳鴻扈稽兩鉤俱飛著父胷越絶書吳王闔廬始得子胥以為上客曰聖人前知千嵗後覩萬世深問其國世得無衰極子胥曰難哉言乎邦其不長王其圗之臣始入邦伏見衰亡之證當霸吳厄㑹之際後王復空王曰何以言之子胥曰王食禽肉坐而待死佞諂之臣將至不乆吳越為鄰同俗并土兩邦同城相亞門户憂在于斯必將為咎越有神山難與為鄰願王定之越絶書千里廬虛者闔廬以鑄干將劒   闔廬三年【昭三十年】王問于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于是乎始病九年【定四年】吳伐楚五戰及郢遂入郢【左傳】   韓非子闔廬攻郢戰三勝問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對曰溺人者一飲而止則無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沈之説苑闔廬與荆人戰于栢舉大勝之至于郢郊五敗荆人闔廬之臣五人進諫曰深入逺報非王之利也王其返乎五人將鍥頭闔廬未之應頭墜于馬前闔廬懼召子胥而問焉子胥曰五臣者懼也夫五敗之人者其懼甚矣王姑少進遂入郢南至江北至方城方三千里皆入于吳   壊宗廟徙陳器撻平王之墓【穀梁傳】   淮南子五戰入郢燒高府之粟破九龍之鐘鞭平王之墓舍昭王之宫新書伍子胥曰父死而不死非父之子也死而非補則過計也與吾死而不一明不若舉天地以成名于是紆身而適闔閭治味以求親闔閭甚安之説其謀任吳國之政民保命而不失嵗時熟而不凶五官公而不私上下調而無尤天下服而御四境靜而無虞然後忿心發怒出凶言隂必死提邦以伐楚五戰而五勝伏尸數十萬郢之門執高兵傷五臓之實毁十龍之鐘撻平王之墓昭王失國而奔妻生虜而入呉 按二説亦言鞭墓未嘗鞭尸也史記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吳越春秋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踐腹右足抉其目誚之曰誰使汝用讒䛕之口殺我父兄豈不寃哉 員雖狠焉至是吳越春秋語乖而體卑不足信史遷亦誤   明年秦救楚敗吳師于沂夫槩亡歸自立為王闔廬乃釋楚而歸   吳越春秋漁父者子歌蘆中人還吳兵越絶書畧同説僻陋不足載   十九年【定十四年】吳伐越句踐禦之闔廬傷將指薨子夫差即位   吳越春秋吳王為大子波聘齊女齊女死大子亦病死闔廬謀可立者夫差告伍胥曰欲立大子非我而誰計在君耳有頃謀立大子子胥曰臣聞祀廢于絶後興于有嗣王欲立大子莫大乎波之子夫差闔廬曰夫差愚而不仁子胥曰夫差信以愛人端于守節敦于禮義父死子代經有明文乃立夫差為大子史記子胥之死也仰天嘆曰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時諸公子爭立我以死爭之于先王幾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子我即其事也然以夫差為太子波之子則為闔廬之孫特異諸説説苑吳王欲從民飲酒子胥諫曰不可昔白龍下清泠之淵化為魚漁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龍上訴天帝天帝曰當是之時若安置而形對曰我下清泠之淵化為魚天帝曰魚固人之所射也豫且何罪夫龍不化豫且不射今棄萬乘之位而從布衣之士飲酒臣恐其有豫且之患矣   夫差二年【哀元年】伐越敗之于夫椒遂入越句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使大夫種行成夫差將許之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徳莫若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惎毒也能戒備其毒害也】澆使椒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諸綸有田一成有衆一旅【方十里為成五百人為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使女艾諜澆【少康臣】使季杼誘豷【李杼少康子豷澆弟也】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今吳不如過而越大于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句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于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讐後雖悔之不可食已【食消已止也】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冦讐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國語越使求成申胥諫曰不可許也夫越非實忠心好吳也又非懾畏吾甲兵之彊大夫種勇而善謀將還玩吳國于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夫固知君王之葢威以好盛也故婉約其辭以從逸王志使淫樂于諸夏之國以自傷也使吾甲兵鈍弊民人離落而日以憔悴然後安受吾燼夫越王好信以愛民四方歸之年榖時熟日長炎及吾猶可以戰也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王不聽許之成越絶書句踐與吳戰于浙江之上石買為將斬殺無罪士衆恐懼子胥變為奇謀或北或南夜舉火擊鼓晝陳詐兵越師潰墜還報其王王殺石買謝其師號聲聞吳吳王恐懼子胥私喜曰越軍敗矣胥聞之狐之將殺噆脣吸齒今越敗矣君王安意越易兼也使人入問之越請降子胥不聽越棲于㑹稽之山吳退而圍之越日行成于吳吳引兵而去句踐將降待詔入吳其入辭曰亡臣孤句踐故將士衆入為臣虜民可得使地可得有吳王許之子胥大怒目若夜光聲若哮虎曰越未戰而服天以賜吳其逆天乎臣唯君王急剬之吳王不聼越絶書吳王夢井贏溢子胥曰井者人所飲溢者食有餘越南火吳北水水制火王何疑乎越絶書吳伐越道逢大風車敗馬失騎士墜匹馬啼臯   十二年【哀十一年】吳將伐齊句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員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于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無俾易種于兹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   國語呉王既許越成將伐齊申胥諫曰昔天以越賜吳而王弗受夫天命有反今越王句踐恐懼而改其謀舍其愆輕其征賦施民所善去民所惡身自約也裕其衆庶其民殷衆以多甲兵譬越之在吳也猶人之有腹心之疾也夫越王之不忘敗吳于其心也戚然服士以司吾間今王非越是圖而齊魯以為憂夫齊魯譬諸疾疥癬也豈能涉江淮而與我爭此地哉將必越實有吳土王盍亦鑑于人無鑑于水國語今王既變鯀禹之功而高高下下以罷民于姑蘇天奪吾食都鄙荐饑今王將狠天而伐齊夫吳民離矣體有所傾譬如羣獸然一个負矢將百羣皆奔王其無方收也越人必來襲我王雖悔之其猶有及乎王弗聽吳越春秋子胥諫王王怒暮歸舉衣出宫羣臣曰天無霖雨宫中無泥露相君舉衣行高何為子胥曰吾以越諫王王心迷不聽宫中生草棘霧露沾我衣羣臣聞之莫不悲傷 今本無吕氏春秋越大饑請食于吳吳王將與之子胥進曰不可與也夫吳之于越仇讐敵戰之國也非吳喪越越必喪呉若燕秦齊晉豈能踰五湖九江越十七阨以有吳哉今輸之粟是長讎而養仇也不若勿與而攻之此先王之所以霸吳王曰吾聞之義不攻服仁者食饑服而攻之非義饑而不食非仁不仁不義雖得十越吾不為也遂與之食三年吳饑請食于越越王攻之夫差為擒越絶書越請糴于吳申胥諫曰不可越之請糴也將以此卜君王不省而救之是越之福也今狐雉之戲也狐體卑而雉懼之夫獸蟲尚以詐相就而况人乎呉王曰句踐有急寡人與之其徳章而未靡句踐其敢反我乎申胥曰狼子野心仇讎之人不可親也夫䑕忘壁壁不忘䑕今越不忘吳矣   使于齊屬其子于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賜之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呉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左傳】   國語吳王還自伐齊乃訊于申胥曰大夫老不自安恬逸而處以念惡出則罪吾衆撓亂百度以妖孽吳國今天降衷于吳齊師受服孤豈敢自多先王之鐘鼓實式靈之敢告于大夫申胥釋劒而對曰昔吾先王世有輔弼之臣以能遂疑計惡以不陷于大難今王播棄黎老而孩童焉比謀曰余令而不違夫不違乃違也夫不違亡之之階也夫天之所棄必驟近其小喜而逺其大憂王若不得志于齊而以覺寤王心吳國猶世吾先君之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棄之用能援持盈以沒而驟救傾以時今王無以取之而天禄亟至是吳命之短也員不忍稱疾辟易以見王之親為越禽也員請先死將死曰懸吾目東門以見越之入也遂自殺王愠曰孤不使大夫見也乃取尸盛鴟夷而投之江史記子胥仰天嘆曰嗟乎讒臣嚭為亂矣王乃反誅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時諸公子爭立我以死爭之于先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半子我我顧不敢望也今若聽䛕臣以殺長者越絶書太宰嚭之交逢同見吳王曰今日往見申胥申胥以被離坐而謀慙然類欲害王王殺之為乎可王興兵伐齊申胥必諫王無聽而伐齊必大克乃可圖之于是吳王伐齊請申胥謀對曰越在我猶心腹有積聚欲釋齊以越為憂王不聽興師伐齊大克還以申胥為不忠賜劍殺申胥髠被離申胥且死曰昔者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干今吳殺臣參桀紂而顯吳邦之亡也越絶書吳王將殺子胥使逢同徵之胥見逢同知為吳王來也洩言曰王不親輔弼之臣而親衆豕之言是吾命短也高置吾頭必見越入吳也捐我深江則亦已矣王使捐于大江口乃有遺響發憤馳騰氣若奔馬威凌萬物論衡夫差殺子胥煮之于鑊乃以鴟夷囊投之于江子胥恚恨驅水為濤以溺殺人呉越春秋畧同吳越春秋夫差帥羣臣出國東祀于胥江水濵曰昔不聽相國之言令逺投江海 今本無按此似子胥因投于江與諸説異   又曰抉吾眼懸吾東門以觀越之入滅吳也乃自剄死王聞之大怒乃取員尸盛以鴟夷革浮之江中吳人憐之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史記】   越絶書由鍾窮隆山者古赤松子所取赤石脂也子胥死民思祭之   雜家有伍子胥八篇兵技巧十篇【漢書】   越絶書闔廬見子胥敢問船軍之備對曰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樓船橋船今船軍之教比陵軍之法乃可用之大翼者當陵軍之重車小翼者當陵軍之輕車突冒者當陵軍之衝車樓船者當陵軍之行樓車橋船者當陵軍之輕足驃騎 北堂書鈔引今本無又越絶載子胥相氣取敵大數類風角書不具録鱄設諸 【要離附】   鱄設諸【史記作専諸】堂邑人也伍貟之亡楚而入吳也知鱄設諸之能   吳越春秋伍員亡楚如吳遇專諸于塗專諸方與人鬬將就敵其怒有萬人之氣其妻一呼即還子胥怪而問其故專諸曰夫屈一人之下必伸萬人之上子胥相其貌碓顙深目虎膺熊背戾于從難知其勇士隂結之欲以為用   員既見吳王僚知公子光將有内志乃進鱄設諸于公子光光既得鱄設諸善客待之【史記】   楚平王死王僚欲因楚喪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潛使公子札聘于上國及楚師救潛吳師不能退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   吳越春秋專諸曰欲殺人君必前求其所好王何好光曰好味曰何味曰嗜魚之炙專諸乃去從太湖學炙魚三月得其味   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光曰我爾身也遂伏甲子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門門階户席皆王親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于門外執羞者坐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偽足疾入于堀室鱄設諸置劍于魚中以進抽劍刺王鈹交于胷遂弑王光以其子為卿【左傳】   吳越春秋要離者不知何邑人闔廬既殺王僚憂其子慶忌之在鄰國謀于伍員貟曰臣之所厚其人者細人也願從于謀王曰敵有萬人之力豈細人之所能謀乎員曰其細人之謀事而有萬人之力也王曰為何誰曰名要離臣嘗見辱壯士椒邱訢也王曰奈何曰椒邱訢者東海上人為齊使于吳過淮津欲飲馬津吏曰水有神害馬君可勿飲也訢曰壯士所當何神敢干使從者飲馬神果取馬馬沒訢大怒袒裼持劍入水求神决戰連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吳㑹于友人之喪訢恃其勇辭不遜有陵人之氣要離與之對坐乃挫訢曰吾聞勇士之鬬也與日戰不移表與神戰不旋踵與人戰不達聲生往死還不受其辱今子與神鬬亡馬失御又受眇病形殘名勇勇士所恥而猶徽色于我哉椒邱訢怒暝往攻要離要離至舍誡其妻曰我辱壯士椒邱訢餘恨蔚恚暝必來慎無閉門至夜訢果往其門不閉堂不闗室不守放髮僵卧訢乃手劍而捽要離曰子有當死之過三子知之乎辱我于大家之衆一歸不闗閉二卧不守御三子有三死之過欲無得怨要離曰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吾辱子于千人之衆子無敢報一入門不咳登堂無聲二拔劍捽頭乃敢大言三子有三不肖而威我豈不鄙哉于是椒邱訢投劍而歎曰吾之勇人莫敢眥占者離乃加吾之上臣聞要離若斯誠以聞矣王曰願承宴而待焉員乃見要離要離曰臣國東千里之人也臣無力迎風則僵負風則伏王有命敢不盡力王心非之良乆不言要離進曰王患慶忌乎臣能殺之王曰慶忌骨騰肉飛拊膝數百里吾嘗追之于江駟馬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子之力不如也要離曰王有意焉臣能殺之臣詐以負罪出奔願王戮臣妻子斷臣右手慶忌必信臣矣要離乃詐得罪出奔吳王取其妻子焚棄于市要離遂如衛求見慶忌慶忌信之後三月揀士卒伐吳將渡江要離力微坐于上風因風勢以矛鈎其冠順風而刺慶忌忌顧而揮之三捽其頭于水中乃加于膝上嘻勇士也乃敢加兵于我左右欲殺之慶忌曰豈可一日殺天下勇士二人哉令還吳以旌其忠慶忌死要離渡江至江陵愍然不行曰殺妻子以事君非仁也為新君而殺故君子非義也貪生棄行非義也人有三惡何面目以視天下士遂投身于江未絶從者出之要離曰吾寜能不死乎乃自斷手足伏劍而死吕氏春秋韓詩外傳畧同 按吳有公子慶忌嘗驟諫夫差國人殺之葢非王僚之子且闔閭謀弑時専諸曰王可殺也母老子弱是無要離殺慶忌之事矣太史公傳刺客而無要離有所見夫   論曰員志報楚欲假手句吳以復父讎于是進專諸而成吳亂不得以臣主律之也嗟夫當其亡也飲恨泣血夙夜西鄉决于一逞所甘心也迺平卒昭立天去其疾非其狠志奮迅誰能入之洎乎末塗口舌殺身精誠不難于動天地而不能悟近主匹夫不難于覆萬乘而坐困于讒賊悲哉吳之嚭猶楚之費也   洩庸 申叔儀   洩庸吳大夫也初楚為蔡使疆于江汝之間蔡不可請遷于吳夫差二年【哀二年】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蔡遂遷于州來申叔儀亦吳大夫也舊識魯公孫有山氏夫差十四年【哀十三年】黄池之㑹也叔儀乞糧于有山氏曰佩玉橤兮余無所繫之㫖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言服飾雖備獨無以繫酒雖在器寒賤之人但得視不得飲盛器也褐寒賤也明吳王不恤下也】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軍中不得公言故為私隱庚西方主榖癸北方主水也 左傳】   叔孫輙 公山不狃 【王犯附】   叔孫輙字子張公山不狃字子洩故皆魯人亡奔吳事夫差魯入邾囚邾子邾請救于我我將伐魯王問于叔孫輙輙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隠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輙病之王問于不狃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夫差九年【哀八年】吳伐魯不狃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滋濁也】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亦吳大夫嘗為武城宰魯澹臺子羽之父好焉故魯人懼及我盟而還【左傳】   王孫雄   王孫雄【史記作公孫雄】吳大夫也夫差㑹晉于黄池也越敗太子友襲吳吳晉爭長未成邊遽至【遽傳也】以越亂告王懼合大夫而謀無㑹而歸與㑹而先晉孰利王孫雄曰危事不齒雄敢先對二者莫利無㑹而歸越聞章矣民懼而走逺無正就齊宋徐夷曰吳既敗矣將夾溝而㢋我【傍擊曰㢋】我無生命矣㑹而先晉晉既執諸侯之柄以臨我將成其志以見天子吾須之不能去之不忍必㑹而先之王乃步就雄曰先之圗之將若何雄曰王其無疑吾道路悠逺必無有二命焉可以濟事雄進顧揖諸大夫曰危事不可以為安死事不可以為生則無為貴知矣民之畏死而欲富貴以長沒也與我同雖然彼近其國有遷我絶慮無遷【言晉有轉退我道逺無貳志也】彼豈能與我行此危事也哉事君勇謀于此用之今夕必挑戰以廣民心請王厲士以奮其朋勢勸之以高位重畜備刑戮以辱其不厲者令各輕其死彼將不戰而先我我既執諸侯之柄以嵗之不獲也無有誅焉而先罷之諸侯必説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挺寛也】一日惕一日留【惕疾留徐也】以安步王志必設以此民也封于江淮之間乃能至于吳王許諾昏戒令秣馬食士夜中服兵擐甲為帶甲三萬以勢攻雞鳴乃定既陳去晉軍一里王親秉桴就鳴鼓三軍皆譁釦以振旅【譁釦讙呼也】晉師大駭不出令董褐請事約吳去王稱公呉許諾乃㑹先吳既㑹越聞愈章乃命雄先與勇獲【大夫】帥徒師以為過賔于宋遂得至吳又七年越圍吳王使雄行成于越曰昔者上天降禍于呉得罪于㑹稽今君王其圗不榖不榖請復㑹稽之和越王弗忍欲許之范蠡不可雄曰子范子先人有言曰無助天為虐助天為虐者不祥今吾稻蟹不遺種子將助天為虐不忌其不祥乎雄請反辭于王越遂滅吳【國語】   王孫茍 被離   王孫茍吳大夫也為司馬吳再伐齊茍為左校敗齊師于艾陵【呉越春秋】   既退于黄池使苟告勞于周曰昔者楚人為不道不承共王事以逺我一二兄弟之國吾先君闔廬不貰不忍被甲帶劒挺鈹搢鐸以與楚昭王毒逐于中原栢舉天舍其楚師敗績王去其國【王謂昭王】遂至于郢王總其百執事【韋昭注王謂闔廬賈逵注王往也告天子不宜稱王】以奉其社稷之祭其父子昆弟不相能夫槩王作亂是以復歸于吳今齊侯任不鑒于楚又不承共王命以逺我一二兄弟之國夫差不貰不忍被甲帶劒挺鈹搢鐸遵汶伐博䔲笠相望于艾陵天舍其衷齊師還夫差豈敢自多文武實舍其衷不稔于嵗【言伐齊之明年不至榖執而復出師】余沿江沂淮闕溝深水出于商魯之間以徹于兄弟之國夫差克有成事敢使茍告于下執事王答曰茍伯父命女來明紹享余一人若余嘉之昔周室逢天之降禍遭民之不祥余心豈忘憂䘏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今伯父曰戮力同徳伯父若能然余一人兼受而介福伯父多厯年以沒元身伯父秉徳已侈大哉【國語】   被離者亦吳大夫也晉伯嚭之奔吳也闔廬以為大夫與謀國事被離承宴問伍員曰何見而信嚭貟曰吾之怨與嚭同被離曰君之言外也豈有内意以决疑乎吾觀嚭之為人鷹視虎步不可親也貟不然其言及伯嚭譖員于夫差夫差讓員員歸謂被離曰吾貫弓接矢于鄭楚之界越渡江淮自致于斯前王聽吾計破楚見凌之讐欲報前王之恩故至此吾非自惜禍將及女被離曰未諫不聽自殺何益何如亡乎員曰亡臣安往王聞之乃賜屬鏤之劒員死王謂被離嘗與員論寡人之短乃髠被離而刑之王孫茍聞之不朝王召問之茍曰臣恐耳王曰子以我殺子胥為重乎非聽宰嚭以殺子胥胥圗寡人也茍曰臣聞人君者必有敢諫之臣在上位者必有敢言之交夫子胥先王之老臣也不忠不信不得為前王臣王悷然悔欲殺宰嚭茍曰不可殺嚭是二子胥也【吳越春秋 吳越春秋作王孫駱而無王孫雄春秋與雄同又有公孫聖占夢事荒誕不經故不采入】   孫武   孫武者齊人也以兵法見于吳王闔廬   呉越春秋孫子名武吳人也善為兵法辟隠深居伍胥知之一旦與吳王論兵七薦孫子呉王召孫子問以兵法每陳一篇不知口之稱善   闔廬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可試以婦人乎對曰可于是許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武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㦸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武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鉞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婦人大笑武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復大笑武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王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武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于是復鼓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于是武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不願下觀武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于是闔廬知武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強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武與有力焉【史記】孫子兵法八十二篇圖九卷【漢書】   越絶書吳縣巫門外大冡孫武冡也去縣十里   論曰黄池之㑹火勢内熸墨色外見雄能消羣疑出臲卼龍卷虵退匪智無以葢匪勇無以濟語曰亂絲不可以手治斬之為貴也暨乎宰嚭内蝕雄無所明斬絲之利將中縮乎孫子挾術為兵家之先然敵楚敵秦匪異人任而詘信異形借曰善戰非無敵也   吳諸公子傳 公子札   公子札是為季札王壽夢之少子也初封延陵曰延陵季子又封州來又曰延州來季子夀夢子四人札最少而賢夀夢欲立之【史記】   夀夢薨諸樊既除喪將立札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材願附于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舍其室而耕乃舍之【左傳】   諸樊薨不立子而立弟餘祭欲以次及札【史記】   吳越春秋諸樊驕恣輕慢神仰天求死將死命弟餘祭曰必以國及札乃封札于延陵號曰延陵季子越絶書毘陵故為延陵季子所居   餘祭四年【襄二十九年】使札聘于魯見叔孫豹説之謂豹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請觀于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鄘衛曰美哉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衛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衛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大公乎國未可量也為之歌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淫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渢渢乎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徳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風乎不然何憂之逺也非令徳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乆乎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徳乎為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偪逺而不擕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聖人之也而猶有慙徳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齊説晏嬰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無邑無政乃免于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聘于鄭見國僑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僑獻紵衣焉謂僑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適衛説蘧瑗史茍史鰌公子荆公叔發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于戚聞鐘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辨而不徳【辨猶爭也】必加于戮夫子獲罪于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猶在殯而可以樂乎孫林父聞之終身不聽琴瑟適晉説趙武韓起魏舒曰晉國其萃于三族乎説羊舌肹將行謂肹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難札未返閽弑餘祭弟餘昧即位餘昧十七年薨子僚即位王僚十二年【昭二十七年】使札聘于上國遂聘于晉以觀諸侯夏四月公子光弑王僚自立是為闔廬札至曰茍先君無廢祀民人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也復命哭墓復位而待【左傳】   公羊闔廬使専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季子不受曰爾殺吾君吾受爾國是吾與爾為簒也爾殺吾兄吾又殺爾是父子兄弟相殺終身無已也去之延陵終身不入吳國   札初適齊其反也其長子死葬于嬴博之間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于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歛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掩坎其高可隠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禮也其合矣乎【記檀弓】   韓詩外傳季子逰于齊見遺金呼牧者取之牧者曰子居之高視之下貌之君子而言之野也吾有君不君有反不友當暑衣裘君疑取金者乎季子請問姓字牧者曰子皮相之士何足語姓字哉遂去季子立而望之不見乃止説苑季子逰于晋入其境曰暴哉國乎入其都曰力屈哉國乎立其朝曰亂哉國乎從者曰夫子入晋未久也何其名之不疑也季子曰然吾入其境田荒而不修雜増崇髙是以知其國之暴也入其都新室惡而故室美新墻卑而故墻高是以知其民力之屈也立其朝君能視而不下問臣善伐而不上諫是以知其國之亂也新序季子將聘晋帶寳劍以過徐君徐君不言而色欲之季子為有工國之使未獻也然心許之矣致使于晋仄則徐君死于楚于是脱劍致之嗣君從者止之季子曰吾心許之矣今死而不進是欺心也愛劍偽心亷者不為也遂致嗣君嗣君曰先君無命孤不敢受劍于是季子以劍帶徐君墓樹而去徐人歌之曰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脫千金之劍兮帶邱墓越絶書昆陵上湖中冡者延陵季子冡故名延陵墟   夫差十一年【哀十年】楚公子結伐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結曰二君不務徳而力爭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安民乃還【左傳】   或謂夀夢于襄十二年卒至今七十七嵗夀夢卒季子已能讓國年當十五六至今葢九十餘其説大謬古者六十不與戎政季子年九十而且帥師以從力役乎且衛獻公之殺喜也公子鱄託于木門不鄉衛國而坐盟其妻子曰有履衛地食衛粟者昧雉彼視夫殺其臣與弑君有間矣為季子者縱不能討亦當如公羊所云終身不入吳國安有越世而復為其子即戎以效唐且之游説哉此謂延州來季子者或是其子孫非公子札姑附識于此   公子蹶由 【公子黨附】   公子蹶由系未詳或羣公子也【按左傳昭五年楚子以驛至于羅汭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當是時所謂吳子者即夷昧也夷昧之弟非季札之兄即其弟也諸樊欲兄弟相傳使蹶由為季札兄弟昧卒當立及蹶由僚不得立使為季札弟季札最少故曰季子季札不得又有弟或夷昧從弟耳】餘昧七年【昭五年】楚靈王以諸侯伐我我敗薳啟疆于鵲岸靈王以馹至于羅汭餘昧使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鼔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讙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吳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于羅汭觀兵于坻箕之山無功而還以蹶由歸【左傳韓非子作沮衛蹶融】   公子黨亦羣公子諸樊時戰于庸浦亦為楚所獲見世家   公子掩餘 公子燭庸   公子掩餘公子燭庸並餘昧之子王僚母弟也王僚八年【昭二十三年】州來之役吳為三軍中軍從王闔廬帥右掩餘帥左敗楚師于雞父十二年【昭二十七年】吳伐楚使掩餘燭庸帥師圍潜闔廬曰此時也弗可失也遂弑王僚掩餘奔徐燭庸奔鍾吾闔廬三年【昭三十年】闔廬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掩餘燭庸奔楚楚昭王大封而定其徙使居養且城之取于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闔廬怒執鍾吾子滅徐【左傳】   太子諸樊 大子終纍 【子山附】   大子諸樊【案吳子遏號諸樊不容王僚之子復名諸樊恐誤然周俗嘗取祖號以為氏此以為名或循故事也】王僚之子也楚故大子建之母在郥召吳人而啟之王僚八年【昭二十三年】大子諸樊入郥取楚夫人與其寳器以歸大子終纍闔廬之子夫差之兄也闔廬十一年【定六年】大子終纍敗楚舟師獲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國大惕【左傳 終纍葢前闔廬死故夫差得嗣】又有子山者亦闔廬之子也   王子友 【王子地 王孫彌庸夀於姚附】   大子友夫差之子也夫差十四年【哀十三年】夫差㑹晉黄池越句踐伐我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大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夀於姚【三子並吳大夫】自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彌庸父為越所獲故姑蔑人得其旌旗姑蔑越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大子友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句踐至王子地守復戰大敗我師獲大子友王孫彌庸夀於姚遂入吳【左傳】   呉越春秋吳王復伐齊令于國中曰敢諫者死大子友知子胥忠而不用宰嚭佞而專政欲切言之恐罹尤也乃懐丸持彈從後園來衣袷履濡王怪而問之大子以秋蜩螳蜋黄雀對語同國策莊辛文説苑作吳伐荆少孺子諫語亦同説苑石益謂孫伯曰吳將亡矣子亦知之乎孫伯曰吾何為不知石益曰然則子何以不諫孫伯曰昔桀罪諫者紂焚聖人袁氏之婦絡而失其紀其妾告之怒棄之夫亡者豈知其過哉   公子慶忌   公子慶忌亦羣公子也【王僚之子亦曰慶忌葢緣此而誤詳後傳】夫差時驟諫曰不改必亡弗聽出居于艾【吳邑】遂適楚聞越將伐吳二十一年【哀二十年】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説于越國人殺之【左傳】   論曰延州來季子賢公子也史遷引仲尼之言曰其仁心慕義無窮何其閎覽博物君子也葢嘗深予之矣雖然有疑衷焉王夀夢知季子賢欲傳國季子諸樊餘祭兄弟相次欲以及之可謂善承父志矣季子終已不立何邪大伯仲雍逃之荆蠻季歴不讓重大命也詩人咏之曰因心則友則友其兄是未嘗以攘兄而擠之為疑也季子有間于季厯乎且王僚不義盍訓以讓闔廬為逆宜正厥罪力有不勝告諸天王愬之伯主可也而先後無聞焉抑又何邪間闗歴聘籌事若素父母宗國詒謀闕如將黯近而燭逺抑秦越眎之邪雖然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父子兄弟簒弑攘奪者踵相接乃季子矯之雖達節有孫夫王季而曹臧之義良無後夫季子賢公子也蹶由執楚正言禦暴卑抗適中而無撓焉亦可尚也   吳叛臣傳 夫槩   夫槩者闔廬之弟也闔廬九年【定四年】吳伐楚與楚夾漢楚令尹囊瓦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三載囊瓦欲奔冬十一月二師陳于栢舉夫槩晨請于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槩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囊瓦之卒囊瓦之卒奔楚師亂我師大敗之囊瓦奔鄭我從楚師及清發【水名】將擊之夫槩曰困獸猶鬬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鬬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遂入郢以班處宫【以尊卑班次處楚之宮室】子山處令尹之宫【子山闔廬子】夫槩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槩入之明年秦救楚自稷㑹楚師大敗夫槩于沂【稷沂並楚地】秋九月夫槩歸自立為吳王與闔廬戰敗奔楚為堂谿氏【左傳】   吳嬖臣傳 伯嚭   伯嚭字子餘晉伯州犂之孫也楚殺郤宛伯氏之族出伯嚭奔吳   呉越春秋闔廬問子胥曰州犂何罪曰伯州犂楚之左尹號曰郤宛是以州犂郤宛為一人誤   為吳大宰以謀楚   越絶書嚭為人覽聞辯見目達耳通因其時自納于吳言伐楚之利   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吳師卒以破楚入郢及夫差即位嚭最有寵夫差二年【哀元年】王敗越于夫椒入越越使大夫種因飾美女八納之嚭嚭以行成伍員諫弗聽卒及越平八年【哀七年】嚭從王㑹魯侯于鄫徵百牢于魯九年【哀八年】邾子無道使嚭討之囚諸樓臺十三年【哀十二年】王㑹魯侯于槖皐使嚭請尋盟【尋鄫盟】魯辭乃不尋盟又徵㑹于衛初衛殺吳行人且姚及㑹于鄖吳人藩衛侯之舍將執衛侯魯以束錦賂嚭【十端為束】嚭乃舍衛侯十四年【哀十三年】王㑹盟于黄池謂魯不共執子服何何説嚭嚭言于王曰無損于魯而祗為名不如歸之乃歸何王欲伐宋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方黄池之㑹也越入吳及歸越及我平及越滅吳嚭遂事句踐後魯哀公如越得大子適郢【與大子相得也】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季孫肥懼使因嚭而納賂焉乃止【左傳】   越絶書越滅吳殺宰嚭逢同與其妻子吳越春秋越葬吳王于秦餘杭山卑猶宰嚭亦葬卑猶旁吳越春秋三臺者嚭妻子死所也史記因之皆誤   論曰脂韋挈楹緣柔善入貪人之常也若嚭者叛楚覆楚事吳亡吳怨既有酬徳亦不報亡鳥顧舊林嚭實自有肺腸哉大雅曰釐爾女士從以孫子傷哉伯宗而有是裔也   尚史卷六十三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四      列傳四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越諸臣傳   范蠡   范蠡字少伯楚宛三户人【太史公素王妙論南陽人髙□呂覽解楚三户人】佯狂倜儻負俗文種為宛令遣吏謁奉吏還曰范蠡狂種笑曰吾聞士有賢俊之姿必有佯狂之譏内懐獨見之明外有不知之毁此固非二三子之所知也駕車而蠡避之種再謁抵掌而談旁觀者聳聽【㑹稽典録】   吳越春秋文種為宛令之三户之里范蠡從犬竇蹲而吠之從吏恐種慙引衣而障之文種曰無障也吾聞犬之所吠者人也人身而犬吠謂我是人也乃下車拜蠡不為禮越絶書范蠡始居楚也生于宛槖或伍户之虛其為結種之時一癡一醒時人以為狂然有聖賢之明大夫種入其縣得蠡而説乃從官屬問治之術志合意同俱見霸兆出于東南捐其官位相要而往去吳之越句踐賢之種躬正内蠡出治外種善圖始蠡能慮終越絶書范蠡始居楚曰范伯被髮佯狂不與于世謂大夫種曰天運厯紀千嵗一至黄帝之元執辰破已霸王之氣見于地户子胥于是要大夫種入呉此時馮同戒之伍子胥在自與不能闗其辭蠡曰吳越二邦同氣共俗地户之位非吳則越乃入越越王常與言盡日大夫石買有權辯口進曰女不貞士不信客歴諸侯無因自至殆非真賢于是范蠡退而不言遊于楚越之間大夫種進曰昔者市偷自于晉晉用之而勝楚伊尹負鼎入殷遂佐湯取天下有智之士不在逺近取也于是石買益疏後使將兵為軍士所殺   後與種俱入越事越子句踐為大夫句踐三年【哀元年】吳伐我我逆之蠡進見曰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傾有節事王曰三者奈何對曰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夫聖人隨時以行天時不作弗為人客人事不起弗為之始今王未盈而溢未盛而驕不勞而矜其功天時不作而先為人客人事不起而創為之始此逆于天而不和于人將妨于國家靡王躬身王弗聽蠡進諫曰夫勇者逆徳也兵者凶器也爭者事之末也隂謀逆徳好用凶器上帝之禁也先者不利王曰吾已斷之矣起師與呉戰于五湖不勝棲于㑹稽王召蠡而問曰不用子之言以至于此為之奈何蠡對曰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王曰與人奈何對曰卑辭厚禮玩好女樂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與之市【謂身往事之如市賈貨易以利】王乃令大夫種行成于吳請委管籥屬國家以身隨之吳人許諾王曰蠡為我守國對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臣不如種四封之外敵國之制立斷之事種不如蠡也王令種守國與蠡入宦于吳七年【哀五年】吳人遣之歸反至國王問于蠡曰節事奈何對曰地能包萬物以為一其事不失生萬物容畜禽獸然後受其名而兼其利美惡皆成以養生時不至不可彊生事不究不可彊成自若以處【自若自如也】以度天下待其來者而正之因時之所宜而定之時將有反事將有間事無間時無反則撫民保教以須之王曰不榖之國家蠡之國家也對曰四封之内百姓之事不亂民功不逆天時君臣上下交得其志蠡不如種四封之外敵國之制因隂陽之恒順天地之常柔而不屈彊而不剛徳虐之行因以為常【韋昭注謂徳有所懐添虐有所斬伐以為常法】兵勝于外福生于内種不如蠡也王令大夫種為之   越絶書越王問范子曰聖王之治何左何右何去何取范子對曰臣聞聖主之治左道右術去末取實道者天地先生曲成萬物道生氣氣生隂隂生陽陽生天地天地立然後有四時而萬物備術者天意也盛夏之時萬物遂長聖人緣天心助天喜樂萬物之長故舜彈五之琴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所謂末者名也名過實則百姓不附親賢士不為用所謂實者榖也得人心任賢士也凡此四者邦之寳也王曰下士求賢不使名過實寡人能行也貯榖富百姓此天時水旱寜在一人耶何以備之范子曰湯執中和舉伊尹率諸侯伐桀為天下除殘賊民皆歌而歸之是謂執其中和者王曰今諸侯之地或多或少強弱不相當兵革暴起何以應之范子曰知保人之身者可以王天下生人得榖即不死榖能生人能殺人故謂人身王曰保穀奈何范子曰欲保必親于野覩諸所多少為備夫八穀貴賤之法必察天之三表即决矣王曰請問三表范子曰水之勢勝金隂氣蓄積大盛水據金而死故金中有水如此者嵗大敗八榖皆貴金之勢勝木陽氣蓄積大盛金據木而死故木中有火如此者嵗大美八榖皆賤金木水火更相勝此天之三表不可不察聖主施令必審于四時此至禁也王曰願知圖榖上下貴賤欲與他貨之内以自實為之奈何范子曰夫八榖之賤也如宿榖之登其明也諦審察隂陽消息觀市之反覆雌雄之相逐天道乃畢王曰何執而昌何行而亡范子曰執中則昌行奢侈則亡執中和而原其終始即位安而萬物定不執中和不原其終始即尊位傾萬物散文武之業桀紂之跡可知矣王曰春肅夏寒秋榮冬泄人治使然乎將道也范子曰天道三千五百嵗一治一亂終而復始此天之常道也四時易次寒暑失常治民然也春肅而不生者王徳不究也夏寒而不長者臣不奉命也秋順而復榮者刑不斷也冬温而泄者發府庫賞無功也王曰嵗之美惡榖之貴賤何以紀之范子曰夫隂陽錯繆即為惡嵗人生失治即為亂世一亂一治天道自然八榖亦一賤一貴極而復反八榖貴賤更相勝故死凌生者逆大貴生凌死者順大賤王曰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將人也范子曰人有之萬物亦然天地之間人為貴物之生榖為貴以生人與魂魄無異可知也王曰其善惡可得聞乎范子曰欲知八榖之貴賤必察其魂魄視其動靜觀其所舍曰何謂魂魄對曰魂者槖也魄者生氣之源也神生者出入無門上下無根見所而功自存故名之曰神神主生氣之精魂主死氣之舍也魄者主賤魂者主貴故當安靜而不動魂者方盛夏而行故萬物得以自昌神者主貴而雲行故方盛夏之時不行則神氣槁而不成物矣故死凌生者嵗大敗生凌死者嵗大美故觀其魂魄即知嵗之善惡矣王曰聞隂陽之知不同力而功成不同氣而物生可得知乎范子曰臣聞隂陽氣不同處萬物生焉冬時草木既死萬物各異藏故陽氣避之伏壯于内使得成功于外夏時萬物遂長隂氣避之伏壯于内然而萬物親而信之陽者主生夏時大熱不至則萬物不成隂氣主殺冬時地不内藏則根荄不成一時失度即四序為不行王曰榖之貴賤可得而知乎范子曰陽者主貴隂者主賤當寒不寒榖暴貴當温不温榖暴賤故曰秋冬貴陽氣施于隂陽極而復貴春夏賤隂氣施于陽陽極而不復王曰善哉以丹書帛置之枕中以為國寳   十一年【哀九年】王召蠡而問曰謀吳可乎對曰未可也蠡聞之上帝不考【考成也】時反是守彊索者不祥王無蚤圖夫吳君之吳也十二年【哀十年】王問曰吳淫于樂而忘其百姓聖人不出忠臣解骨【謂通知者隠而忠良解體也】其可乎對曰人事至矣天應未也王姑待之十三年【哀十一年】又問曰申胥【即仮胥】驟諫其王而殺之其可乎對曰逆節萌生天地未形而先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雜受其刑王姑待之【韓詩外傳胥已死句踐欲伐之范蠡曰子胥之計策尚未忘于吳王之腹心也】十四年【哀十四年】又問曰今其稻蟹不遺種其可乎對曰天事至矣人事未盡也王姑待之王怒曰道固然乎妄其欺不榖耶吾與子言人事子應我以天時今天應至矣子應我以人事何也對曰王姑勿怪夫人事必將與天地相參然後可以成功王其馳騁弋獵無至禽荒宫中之樂無至酒荒肆與大夫觴飲無忘國常彼上將薄其徳民將盡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致天地之殛王姑待之越絶書越王曰吾聞父辱子死君辱臣死今寡人親已辱于吳矣欲行一切之變以復吳讐願子為寡人圖之范子曰立死下士而求成邦者上聖之計也且夫廣天下尊萬乗使百姓安其居樂其業者唯兵兵之要在人人之要在榖故民衆則主安榖多則民強王備二者然後可以圗之王曰吾地狹民少奈何范子曰夫陽動于上以成天文隂動于下以成地理審察開置之要可以為富凡欲先知天門開及地户閉其術天髙五寸減天寸六分以成地謹司八榖初見出于天者是謂天門開隂陽俱絶八榖不成大貴必應其嵗而起此天變見符也謹司八榖初見入于地者是謂地戸閉隂陽俱㑹八榖大成其嵗大賤來年大饑此地變見瑞也謹司八榖初見半于人者糴平熟無災害故天變而見符地應而見瑞聖人上知天下知地中知人此之謂天平地平以此為天圗   十五年【哀十三年】王又問曰諺有之觥飯不及壺飱【觥大也謂盛饌也言盛饌未具不及壺飱之救饑疾也】今嵗晩矣子將奈何對曰臣聞從時者猶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趨之唯恐弗及王遂興師伐吳【國語】入之獲其大子友越及吳平二十二年【哀二十年】越伐吳【左傳】至于五湖吳人聞之出挑戰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許之蠡諫曰謀之廊廟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勿許居軍三年【哀二十二年】吳師自潰使王孫雄行成于越王弗忍欲許之【前弗忍不勝其忿也此弗忍哀憐之也】蠡諫曰先人有言曰伐柯者其則不逺王不斷其忘㑹稽之事乎十年謀之一朝而棄之其可乎王曰吾欲弗許而難對其使者蠡乃左提鼓右援桴以應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禍于越委制于吳而吳不受今將反此義以報此禍吾王敢無聼天之命子往矣無使執事之人得罪于子使者辭反蠡不報于王擊鼓興師以至于姑蘇之宫遂滅呉【國語】報㑹稽之恥北渡兵于淮以臨齊晉號令中國以尊周室句踐以霸而范蠡稱上將軍還反國蠡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乆居且句踐為人可與同患難與處安為書辭句踐曰臣聞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昔者王辱于㑹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已雪恥臣請從㑹稽之誅句踐曰孤將與子分國而有之不然將加誅于子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裝其輕寳珠玉自與其私徒屬乗舟浮海以行終不反于是句踐表㑹稽山以為蠡奉邑【史記世家】   國語王命工以良金寫蠡之狀而朝禮之環㑹稽三百里以為蠡之地   兵權謀范蠡二篇【漢書】   越絶書越王既已勝吳反邦未至問大夫種曰聖人之術可以加于此乎大夫種曰不然范子豫見之策未肯為王言也越王愀然而恐請于范子曰寡人聞夫子明于隂陽進退豫知未形推往引前後知千嵗可得聞乎寡人垂意聼于下風范子曰夫隂陽進退前後幽冥未見未形此特殺生之柄而王制于四海邦之重寳也隂陽進退者天道自然夫隂入淺者嵗善陽入深者嵗惡故聖人見物不疑是謂知時固聖人所不傳也越王曰善以丹書帛置之枕中以為邦寳范子已告越王立志人海越絶書苦竹城者句踐封范蠡子也其僻居徑六十步為民治田塘長千五百步其策名土山范蠡苦勤功篤故封其子于是   范蠡浮海出齊變姓名自謂鴟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産居無幾何致産數千萬齊人聞其賢以為相范蠡喟然嘆曰居家則致千金居官則至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乆受尊名不祥乃歸相印盡散其財以分與知友鄉黨而懐其重寳間行以去止于陶以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無之路通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謂陶朱公復約要父子耕畜廢居時轉物逐什一之利居無何則致貲累巨萬天下稱陶朱公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壯而朱公中男殺人囚于楚朱公曰殺人而死職也然吾聞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告其少子往視之乃裝黄金千鎰置褐器中載以一牛車且遣其少子朱公長男固請欲行朱公不聼長男曰家有長子曰家督今弟有罪大人不遣乃遣少弟是吾不肖欲自殺其母為言曰今遣少子未必能生中子也而先空亡長男奈何朱公不得已而遣長子為一封書遺故所善莊生曰至則進千金于莊生所聼其所為慎無與爭事長男既行亦自私齎數百金至楚莊生家負郭披藜藿到門居甚貧然長男發書進千金如其父言莊生曰可疾去矣慎毋留即弟出勿問所以然長男既去不過莊生而私留以其私齎獻遺楚國貴人用事者莊生雖居窮閻然以亷直聞于國自楚王以下皆師尊之及朱公進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後復歸之以為信耳故金至謂其婦曰此朱公之金有如病不宿誡後復歸勿動而朱公長男不知其意以為殊無短長也莊生間時入見楚王言某星宿某此則害于楚楚王素信莊生曰今為奈何莊生曰獨以徳為可以除之楚王曰生休矣寡人將行之王乃使使者封三錢之府【賈逵云虞夏商周金幣三等或赤或白或黄黄為上幣銅錢為下幣韋昭曰錢金幣之名古者母平子子權母三品之來古而然矣】楚貴人驚告朱公長男曰王且赦曰何以也曰每王且赦常封三錢之府昨暮王使使封之朱公長男以為赦弟固當出也重千金虚棄莊生無所為也乃復見莊生莊生驚曰若不去邪長男曰固未也初為事弟弟今議自赦故辭生去莊生知其意欲復得其金曰若自入室取金長男即自入室取金持去獨自歡幸莊生羞為兒子所賣乃入見楚王曰臣前言某星事王言欲以修徳報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之子殺人囚楚其家多持金錢賂王左右故王非能恤楚國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楚王大怒曰寡人雖不徳耳奈何以朱公之子故而施惠乎令論殺朱公子明日遂下赦令朱公長男竟持其弟喪歸至其母及邑人盡哀之唯朱公獨笑曰吾固知必殺其弟也彼非不愛其弟顧有所不能忍者也是少與我俱見苦為生難故重棄財至如少弟者生而見我富乘堅驅良逐狡兎豈知財所從來故輕去之非所惜吝前日吾所為欲遣少子固為其能棄財故也而長者不能故卒以殺其弟事之理也無足悲者吾日夜固以望其喪之來也   越絶書范蠡避位去越入齊老身西陶仲子由楚傷重而死符子陶朱公喪其中子鄰人往弔朱公方擁膝而笑鄰人曰聞子喪將唁子之哀朱公曰生不致哀死而唁何不通也新序梁嘗有疑獄羣臣半以為當罪半以為無罪雖王亦疑王曰陶之朱公以布衣富侔國是必有奇智召而問曰梁有疑獄獄吏半以為當罪半以為不當罪雖寡人亦疑吾子决是奈何朱公曰臣鄙民也不知當獄然臣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徑相如也其澤相如也然其價一千金一五百金王曰徑與色澤相如也千金五百金何也朱公曰側而視之一者厚倍王曰善故獄疑從去賞疑從與梁國大説新書同孔叢子陶朱公教猗頓畜五㹀養魚經朱公教齊威王五水畜小説瑣屑不具録   故范蠡三徙成名于天下非茍去而已所止必成名卒老死于陶故世傳曰陶朱公【史記世家】   盛之荆州記荆州華容縣西有陶朱公冡碑云是越范蠡括地志濟州平隂縣東三十里陶山南有陶公冡   文種   文種字子禽荆平王時為宛令【吳越春秋】後入越事越王句踐為大夫吳敗越句踐棲于㑹稽之上令于軍曰有能退吳者與之共知越國之政種進對曰臣聞之賈人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之也今君王既棲于㑹稽之上然後求謀臣無乃後乎句踐曰得聞子大夫之言何後之有執其手而與之謀遂使行成于吳曰寡君使下臣種私于下執事寡君之師徒不足以辱君矣願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越國之寳器畢從寡君帥越國之衆以從君之師徒唯君王左右之若以越罪不可赦將焚宗廟係妻孥沈金玉于江有帶甲五千人將以致死乃必有偶【偶對也猶言倍也】是以帶甲萬人以事君也夫差欲與之成伍員不可曰吳之與越讐敵之國也三江環之民無所移有吳無越有越無呉不可改矣員聞之陸人居陸水人居水夫上黨之國我攻而勝之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車越國我攻而勝之能居其地能乘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已越人飾美女八納之太宰嚭嚭諫曰嚭聞古之伐國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與之成句踐既反國舉國政屬種新書夫差與越人戰江上棲之㑹稽越王之窮至于吃山草飲腑水易子而食于是履甓戴璧號唫告毋罪呼皇天使大夫種行成于吳吳王將許子胥曰不可越國之俗勤勞而不愠好亂勝而無禮谿徼而輕絶俗好詛而倍盟放此類者鳥獸之儕徒狐狸之醜類也生之為患殺之無咎請無與成大夫種拊心嘷啼沬泣而言信割白馬而為犧指九天而為證請婦人為妾丈夫為臣百世名寳因閒官為積孤身為關内諸侯吳王不忍結師與成   句踐十年【哀八年】句踐與種深謀呉種曰夫欲報怨復讎破吳滅敵者有九術一曰尊天事以求其福【越王立東郊以祭陽名曰東皇公立西郊以祭隂名曰西王母祭陵山于㑹稽祭水澤于江州事神一年國不被災】二曰種財幣以遺其君多貨賄以遺其臣三曰貴糴粟槀以虚其國利所欲以疲其民【大夫種曰願王請糴以入其意乃使種使吳吳與越粟萬石及越粟稔蒸粟還吳吳種越粟粟無生者吳大饑】四曰遺美女以惑其心而亂其謀【大夫種曰吳王淫而好色宰嚭佞以曳心往獻美女其必受之乃使相者得苧蘿山採薪之女西施鄭旦獻于吳拾遺記作夷光修明】五曰遺之巧匠良材使起宫室以盡其財【大夫種曰吳王好起宫室王選神材獻之王使入山伐木一夜天生神木一雙大二十圍長五十尋陽為大梓隂為楩柟獻之吳王王受之起姑蘇之臺五年乃成髙見二百里】六曰貴其䛕臣使之易伐七曰強其諫臣使之自殺八曰君王國富而備利器九曰利兵甲以承其弊句踐曰善用其術卒滅吳種為相國【吳越春秋】   越絶書同韓非子越已勝吳又索卒于荆而攻晉左史倚相謂荆王曰越破呉豪士死鋭卒盡大甲傷今又索卒以攻晉示我不病也不如起師與分吳荆王曰善因起師而從越越王怒將擊之大夫種曰不可吾豪士盡大甲傷與戰必不克不如賂之乃割露山之隂五百里以賂之   范蠡自齊遺種書曰蜚鳥盡良弓藏狡兎死走狗烹越王為人長頸烏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種見書稱病不朝人或讒種【史記】   句踐乃召相國謂曰子有隂謀九術今用三已破強吳其六尚在子幸以餘術為孤前王于地下謀呉之前人乃賜種劒種歎曰南陽之宰而為越王之禽自笑曰後世之末忠臣必以吾為喻矣遂伏劒死句踐葬種于西山【又名種山語訛成重 吳越春秋】   越絶書種山者句踐所葬大夫種也樓船卒二千人均足羡葬之三蓬下種將死自策後有賢者百年而至置我二蓬自章後世句踐葬之食三賢   兵權謀大夫種二篇【漢書】   舌庸 苦成 臯如 逢同 計 皓進諸稽郢   舌庸【國語作舌庸左傳作后庸吳越春秋作曳庸】苦成臯如【吳越春秋作句如】逢同【吳越春秋作扶同】計皓進諸稽郢【左傳作諸暨鞅史記作柘郢】七人者皆越大夫也句踐之入臣于吳也羣臣臨水祖道軍陳固陵【此下文種前為祝辭極俚鄙】王曰吾將逝矣願聞諸大夫之風文種曰内修封疆之役外修耕戰之備荒無遺土百姓親附臣之事也范蠡曰輔危主存亡國不恥屈厄之難安守被辱之地往而必反與君復讐臣之事也苦成曰發君之令明君之徳統煩理亂使民知分臣之事也舌庸曰奉令受使結和諸侯通命達㫖賂往遺來解憂釋患使無所疑臣之事也皓進曰一心齊志上與等之下不違令修徳履義守信温故舉過列平不阿親戚不私于外臣之事也諸稽郢曰望敵設陳飛矢揚兵履腹涉屍貪進不退破敵攻衆臣之事也臯如曰修徳行惠撫慰百姓蓄陳儲新國富民實為君養器臣之事也計曰天察地紀厯隂陽觀變參災分别妖祥福見知吉妖出知凶臣之事也王曰諸大夫懐術抱徳各守一分以保社稷孤何憂焉在吳三年既反國【吳越春秋】   吳復伐越越王起師逆之江   韋昭注敗越于夫椒越子保于㑹稽在魯哀元年非是 按其求成之辭曰昔者越得罪于天王天王心孤句踐而又宥赦之又曰敢思邊陲小怨以重得罪又曰前盟口血未乾葢是吳歸越子之後復起師伐越而越再求成也   文種獻謀曰吳之與越唯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申胥【即伍員】華登【宋臣齊吳】簡服吳國之士于甲兵未有所挫也一人善射百夫决拾勝未可成夫謀必素見成事而後履之不可以授命【猶鬪命也】王不如行成以喜其民以侈吳心吾以卜之于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將必寛然有伯諸侯之心既罷弊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王乃命諸稽郢行成于吳曰寡君句踐使下臣郢敢私告于下執事曰昔者越國見禍得罪于天王天王親趨玉趾以心孤句踐【孤棄也】而又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徳而思邊垂之小怨以重得罪于下執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委重罪頓顙于邉今君王盛怒屬兵將殘越國越國故貢獻之邑也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帚以䀭姓于王宫【䀭備也】一介嫡男奉盤匜以隨諸御春秋貢獻不解于王府天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諺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無成功【搰發也】今天王既封殖越國以明聞于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四方諸侯則何實以事吳吳許之成將盟又使諸稽郢辭曰以盟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乾足以結信矣以為無益乎君王舍甲兵之威以臨使之而胡重于神而自輕也吳王許之荒成不盟【國語】   十年【哀八年】王登漸臺召問羣臣曰奈何而有功計越席而前曰願王明選左右得賢而已范蠡明而知内文種逺以見外願請種與深議則霸王之術在矣   越絶書越王脅諸臣而與之盟吾欲伐吳奈何有功計舉首而起曰夫仁義者治之門士民者君之根闓門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謹選左右左右選則主日益上不選則主益二者貴質浸之漸也故明主用人不由所從不問其先説取一焉越王曰寡人雖愚唯在大夫計曰臣聞智者不妄言以成其勞賢者始于難動終于有成故賢君用臣畧責于絶施之職而成其功逺使以效其誠内告以匿以知其信與之講事以觀其智飲之以酒以觀其態選士以備不肖者無所置   明年王欲伐吳計曰夫興師舉兵必且内蓄五榖實其金銀滿其府庫厲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氣原于隂陽明于孤虛審于存亡乃可量敵王曰其要奈何計曰天地之氣物有死生原隂陽者物貴賤也明孤虚者知㑹際也審存亡者别真偽也春種八榖夏長而養秋成而聚冬蓄而藏夫天時春生而不救種一死也夏長無苗二死也秋成無聚三死也冬藏無畜四死也雖有堯舜之徳無如之何勸者老作者少反氣應數不失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謹除苗穢二生也前時設備物至則收國無逋税民無失穗三生也倉已封塗除陳入新君樂臣歡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隂陽者太隂所居之嵗留息三年貴賤見矣孤虚者天門地户存亡者君之道徳也乃仰觀天文集察緯宿厯象四時以下著上虚設入倉從隂收著望陽出糶筴其極計三年五倍越國熾富   越絶書越王欲隂圖吳乃召計倪而問曰吾欲伐吳謀不成而息恐為天下咎野無積庾廪糧則不屬恐津梁之不通紆吾糧道故問其道計倪對曰先省賦歛勸農桑饑饉在問或水或塘因熟積以備四方得世之和擅世之陽王無忽諸臣聞君自耕夫人自織此竭于庸力而不斷時與智也時斷則循智斷則備知此二者形于體萬物之情短長逆順可觀而已明審用臣之議大可以王小可以霸王曰請問其要對曰太隂三嵗處金則穰三嵗處水則毁三嵗處木則康三嵗處火則旱故散有時積糴有時領則决萬物不過三嵗而發矣天下六嵗一穰六嵗一康凡十二嵗一饑是以民相離也故聖人早知天地之反為之預備王曰物有妖祥乎對曰有隂陽萬物各有紀綱日月星辰刑徳變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勝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順之有徳逆之有殃從寅至未陽也太隂在陽嵗徳在隂嵗美在是聖人動而應之制其收發當以太隂在隂而發隂且盡之嵗亟賣六畜貨財以益收五榖以應陽之至陽且盡之嵗亟發糴以收田宅牛馬積歛貨財聚棺木以應隂之至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天有時而散是故聖人反其刑順其衡收聚而不散王曰善大夫言獨與孤比請遂受教計倪曰糴二十則傷農九十則病末農傷則草木不辟末病則貨不出故糴髙不過八十下不過三十王曰善乃著其法治牧江南甲貨之户曰粢為上物賈七十乙貨之户曰黍為中物石六十丙貨之户曰赤豆為下物石五十丁貨之户曰稻粟令為上種石四十戊貨之户曰麥為中物石三十已貨之户曰大豆為下物石二十庚貨之戸曰穬比蔬食無賈辛貨之户曰菓比蔬食無賈壬癸無貨史記句踐困于㑹稽之上乃用范蠡計然計然曰知鬬則修備時用則知物二者形則萬物之情可得而觀已積著之理務完物無息幣以物相貿易腐敗而食之貨勿留無敢居貴論其有餘不足則知貴賤貴上極則反賤賤下極則反貴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財幣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國富   十四年【哀十二年吳越春秋作九年九年者哀七年也時吳未有齊魯之役史記作反國之七年是為十四年】召諸大夫而告之曰寡人念吳猶躃者不忘走盲者不忘視未知策謀惟大夫誨之逢同曰吳兵強于齊晉而怨結于楚王宜親于齊深結于晉隂固于楚而厚事呉吳志驕必輕諸侯而凌鄰國三國决權還為敵國必角勢交爭越承其弊可克也【史記同】范蠡曰方今吳楚結讐構怨不解齊雖不親外為之救晉雖不附猶效其義夫内臣謀而决讐其策鄰國通而不絶其援斯正呉之興霸諸侯之上尊願王匿聲無見其動以觀其靜苦成曰吳承闔廬之軍制子胥之典教政平未虧戰勝未敗大夫嚭狂佞達于策慮輕于朝事子胥力于戰伐死于諫議二人爭權必有敗壊願王自匿無示謀計皓進曰吳君驕臣奢民飽軍勇外有侵境之敵内有爭臣之震其可攻也臯如曰天有四時人有五勝昔湯武乘四時之利而制夏殷桓繆據五勝之使而列六國此乗其時而勝者也【吳越春秋】   十五年【哀十三年】吳王夫差還自黄池息民不戒文種乃倡謀曰吾謂吳王將遂涉吾地今罷師不戒以忘我我不可以怠也日臣嘗卜于天今吳民既罷而大荒荐饑市無赤米【赤水米之姦者惡之至者也】囷鹿空虚其民必移就蒲嬴于東海之濵【蒲□蒲嬴蚌屬】天占既兆人事又見我蔑卜筮矣王今起師以㑹奪之利無使失悛夫吳之邊鄙逺者罷而未至呉王將恥不戰必不須至之㑹也而以中國之師與我戰【言必不待邉鄙逺兵之㑹而以國都之師戰也】若事幸而從我我遂踐其地其至者亦將不能之㑹也已吾用禦兒臨之【言吳邉鄙雖來亦不能㑹吾以禦兒之師臨之禦兒越北鄙】呉王若愠而又戰幸遂可出【使出奔】不戰而結成王安厚取名而去之王曰善哉乃大戒師將伐吳召諸大夫曰吳為不道求殘吾社稷宗廟以為平原不使血食吾欲與之徼天之衷唯是車馬兵甲卒伍既具無以行之敢訪諸大夫問戰奚以而可舌庸對曰審賞則可王曰聖苦成對曰審罰則可王曰猛文種對曰審物則可【説云别物善惡韋昭注謂旌旗物色之屬】王曰辨范蠡對曰審備則可王曰巧臯如對曰審聲則可【韋昭注謂鐘鼔進退之聲吳越春秋此下云審于音聲以别清濁清濁者謂昔君名聞于周室令諸侯不願于外説非是此問戰事不可以逺對也】   王曰可矣   吳越春秋此下扶同曰廣恩知分則可廣恩以博施知分而不外王曰神哉計曰天察地參應其變則可天便地應人道便利三者見前則可王曰明哉   乃命范蠡舌庸沿海沂淮以絶吳路敗王子友于姑熊夷【國語】   二十四年【哀二十三年】越既滅吳諸稽郢始如魯聘衛禇師比公孫彌牟出其君輙二十七年【哀二十六年】臯如舌庸帥師㑹魯宋納衛侯我師侵外州大獲衛師出禦我大敗之掘禇師定子【褚師比之父】之墓焚之于平莊之上公孫彌牟使私于臯如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衛乃重賂我衛侯不果入魯嘗侵邾田二十八年【哀二十七年】使舌庸如魯聘且言邾田封于駘上【使魯還邾田封境至駘上】春二月及魯盟于平陽【左傳】越之滅吳也范蠡辭去文種讒死計遂佯狂以免【吴越春秋】   計者【越絶書作倪史記作計然句踐困于㑹稽稽之上乃用范蠡計然徐廣注作計研】葵濮上人辛氏字文子其先晉國公子也為人有内無外形狀似不及人而明學隂陽不肯自顯諸侯隂取所利者七國天下莫知故曰計然【范子】   范子范子問何用九宫計然曰隂陽之道非獨于一物也聖人之變如水隨形形平則平形險則險范子五榖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寳無道之君無道之民不能積其盛有餘以待其衰不足范子徳取象于春夏刑取象于秋冬   靈姑浮 疇無餘 謳陽   靈姑浮越大夫事允常繼事句踐句踐元年【定十四年】吳伐我我禦之陳于檇李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一屨闔廬還遂卒于徑疇無餘謳陽亦越大夫句踐十四年【哀十二年】我伐呉為二隧【隧道也】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與吳戰呉獲疇無餘謳陽及句踐至大敗之遂入呉【左傳】   呉越春秋越王問范蠡報復之謀蠡曰越有處女出于南林國人稱善願王請之越王聘之處女將北見王道逢一翁自稱袁公問于處女聞子善劒願一見之女曰妾不敢隠惟公試之袁公即杖箖箊竹竹枝上頡橋末墮地女即㨗末袁公則飛上樹變為白猿遂去女見越王王問劒之道女曰道有門户亦有隂陽開門閉户隂衰陽興凡手戰之道内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布形氣與神俱往王號曰越女乃命五板之墮長髙習之教軍士蠡復進善射者陳音音楚人王問曰聞子善射道何所生音曰臣聞弩生于弓弓生于彈彈起古之孝子古者死則裹以白茅投于中野孝子不忍見父母為禽獸所食故作彈以守之絶鳥獸之害故歌曰斷竹續竹飛土逐肉黄帝之後楚有弧父所射無脱以其道傳于羿羿傳逢蒙逢蒙傳楚琴氏琴氏乃横弓著臂施機設樞加之以刃琴氏傳楚三侯所謂句亶鄂章人號麋侯翼侯魏侯也自三侯傳至靈王射道分流百家臣前人受之于楚五世于臣矣惟王試之王曰弩之狀何法焉音曰郭為方城守臣子也教為人君命所起也牙為執法守吏卒也牛為中將主内裹也闗為守禦檢去止也錡為侍從聼人主也臂為道路通所使也弓為将軍主重負也為軍師禦戰士也矢為飛客主教使也金為實敵往不止也衛為副使正理也又為受教知可否也縹為都尉執左右也敵為百死不得駭也王曰願聞正射之道音曰舉弩望敵翕心咽煙與氣俱發得其和平神定思去去止分離右手發機左手不知一身異教豈况雌雄王曰善乃使教士習射音死王葬之于國西號曰陳音山   論曰纆牽長累千里負俗之士固不可以尋常貌已當蠡未遇非種無以識蠡然蠡之藴種葢未盡也種術九蠡以三該之而持盈之道種猶未喻乎舌庸以下皆能有為位事為能宜越之伯也   尚史卷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五      列傳四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燕諸臣傳   陳翠   陳翠事王噲翠合齊燕將令王之弟為質於齊   史記蘇代説王噲乃使一子質齊   王許諾太后聞之大怒曰陳公不能為人之國則已焉有離人子母者老婦欲得志焉翠欲見太后王曰太后方怒子翠曰無害也遂入見太后曰賴得先王鴈鶩之餘食不宜臞臞者憂公子之且質於齊也翠曰人主之愛子不如布衣之甚又不愛丈夫子獨甚太后曰何也對曰太后嫁女諸侯奉以千金齎地百里以為人之終也今王願封公子百官持職曰公子無功不當封今王以公子為質也且以為公子功也而太后弗聴臣是以知人主之不愛丈夫子獨甚也且太后與王幸而在故公子貴太后千秋之後王棄國家太子即位公子賤於布衣故非及太后與王封公子公子終身不封矣太后曰老婦不知長者之計乃命束車為行具【國策 與觸讋説趙威后畧同】   郭隗 【鄒衍劇辛附】   郭隗先生者王噲時人王噲之亂齊既破燕昭王卑身厚幣以招賢者欲將報讐往見郭隗先生曰齊因孤國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力少不足以報然得賢士與共國以雪先王之恥孤之願也敢問以國報讐者奈何隗對曰帝者與師處王者與友處霸者與臣處亡國與役處詘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學則百已者至先趨而後息先問而後嘿則什已者至人趨已趨則若己者至馮几據杖眄視指使則厮役之人至若恣睢奮擊响籍叱咄則徒之人至矣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王誠博選國中之賢者而朝其門下天下之士必趨於燕矣王曰寡人將誰朝而可隗曰臣聞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馬者三年不能得㳙人言於君曰請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馬馬已死買其骨五百金反以報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馬安事死馬而捐五百金㳙人對曰死馬且買之五百金况生馬乎天下必以為王能市馬馬今至矣期年千里之馬至者三今王誠欲致士先從隗始隗且見事况賢於隗者乎豈逺千里哉於是王為隗築宫而師之樂毅自魏往鄒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爭湊燕【國策】   説苑昭王問於隗曰寡人地狹民寡齊人取薊八城匈奴驅馳樓煩之下以孤之不肖得承宗廟恐社稷危存之有道乎隗曰帝者之臣師王者之臣友誠欲與王霸同道隗請為天下之士開路於是置隗為上客   鄒衍後事惠王盡忠左右譖之王繋之仰天而哭夏五月為之隕霜【淮南子】   劉向别録鄒衍在燕燕有谷地美而寒不生五榖衍居之吹律而温氣至榖生今名黍谷   劇辛後為趙龎暖破殺之   樂毅 樂閒 樂乗   樂毅者其先祖曰樂羊樂羊為魏文侯將伐取中山魏文侯封樂羊以靈夀樂羊死葬於靈夀其後子孫因家焉中山復國至趙武靈王時復滅中山而樂氏後有樂毅樂毅賢好兵趙人舉之及武靈王有沙邱之亂乃去趙適魏聞燕昭王以子之之亂而齊大敗燕燕昭王怨齊未嘗一日而忘報齊也燕國小僻逺力不能制於是屈身下士先禮郭隗以招賢者樂毅於是為魏昭王使於燕燕王以客禮待之樂毅辭讓遂委質為臣燕昭王以為亞卿久之當是時齊湣王彊南敗楚相唐昧於重邱西摧三晉於觀津遂與三晉擊秦助趙滅中山破宋廣地千餘里與秦昭王爭重為帝已而復歸之諸侯皆欲背秦而服於齊湣王自矜百姓弗堪於是燕昭王問伐齊之事樂毅對曰齊霸國之餘業也地大人衆未易獨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與趙及楚魏   趙䇿齊破燕趙欲存之樂毅謂趙王曰無約而攻齊齊必讐趙不如請以河東易燕地於齊趙有河北齊有河東燕趙必不爭矣是二國親也以河東之地強齊以燕以趙輔之天下憎之必皆事王以伐齊是因天下以破齊也王曰善乃以河東易齊楚魏憎之令淖滑惠施之趙請伐齊而存燕   於是使樂毅約趙惠文王别使連楚魏令趙嚪秦以伐齊之利諸侯害齊湣王之驕暴皆争合從與燕伐齊樂毅還報燕昭王悉起兵使樂毅為上將軍趙惠文王以相國印授樂毅樂毅於是并䕶趙楚韓魏燕之兵以伐齊破之濟西諸侯兵罷歸而燕軍樂毅獨追至於臨菑齊湣王之敗濟西亡走保於莒樂毅獨留徇齊齊皆城守樂毅攻入臨菑盡取齊寳財物祭器輸之燕燕昭王大説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樂毅於昌國號為昌國君於是燕昭王收齊鹵獲以歸而使樂毅復以兵平齊城之不下者樂毅留徇齊五嵗下齊七十餘城皆為郡縣以屬燕唯獨莒即墨未服㑹燕昭王薨子立為燕惠王惠王自為太子時嘗不快於樂毅及即位齊之田單聞之乃縱反間於燕曰齊城不下者兩城耳然所以不早拔者聞樂毅與燕新王有隙欲連兵且留齊南面而王齊齊之所患唯恐他將之來於是燕惠王固已疑樂毅得齊反間乃使騎劫代將而召樂毅樂毅知燕惠王之不善代之畏誅遂西降趙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尊寵樂毅以警動於燕齊齊田單後與騎劫戰果設詐誑燕軍遂破騎劫於即墨下而轉戰逐燕北至河上盡復得齊城而迎襄王於莒入於臨淄燕惠王後悔使騎劫代樂毅以故破軍亡將失齊又怨樂毅之降趙恐趙用樂毅而乘燕之弊以伐燕燕惠王乃使人讓樂毅且謝之曰先王舉國而委將軍將軍為燕破齊報先王之讐天下莫不震動寡人豈敢一日而忘將軍之功哉㑹先王棄羣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誤寡人寡人之使騎劫代將軍為將軍久暴露於外故召將軍且休計事將軍過聴以與寡人有隙遂捐燕歸趙將軍自為計則可矣而亦何以報先王之所以遇將軍之意乎樂毅報遺燕惠王書曰臣不佞不能奉承王命以順左右之心恐傷先王之明有害足下之義故遁逃走趙今足下使人數之以罪臣恐侍御者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又不白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故敢以書對臣聞賢聖之君不以祿私親其功多者賞之其能當者處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論行而結交者立名之士也臣竊觀先王之舉也見有高世主之心故假節於魏以身得察於燕先王過舉厠之賓客之中立之羣臣之上不謀父兄以為亞卿臣竊不自知以為奉令承教可幸無罪故受令而不辭先王命之曰我有積怨深怒於齊不量輕弱而欲以齊為事臣曰夫齊霸國之餘業而最勝之遺事也練於兵甲習於戰攻王若欲伐之必與天下圖之與天下圖之莫若結於趙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趙若許而約四國攻之齊可大破也先王以為然具符節南使臣於趙顧反命起兵擊齊以天之道先王之靈河北之地隨先王而舉之濟上濟上之軍受命擊齊大敗齊人輕卒鋭兵長驅至國齊王遁而走莒僅以身免珠玉財寳車甲珍器盡收入於燕齊器設於寧臺大吕陳於元英故鼎反乎磨室薊邱之植植於汶篁自五伯以來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為慊於志故裂地而封之使得比小國諸侯臣竊不自知自以為奉令承教可幸無罪是以受命不辭臣聞賢聖之君功立而不廢故著於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稱於後世若先王之報怨雪恥夷萬乘之彊國收八百嵗之蓄積及至棄羣臣之日餘教未衰執政任事之臣修法令慎庶孽施及乎萌皆可以教後世臣聞之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昔伍子胥説聴於闔閭而吳王逺迹至郢夫差弗是也賜之鴟夷而浮之江吳王不寤先論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早見主之不同量是以至於入江而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計也離毁辱之誹謗墮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臨不測之罪以幸為利義之所不敢出也臣聞古之君子交絶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潔其名臣雖不佞數奉教於君子矣恐侍御者之親左右之説不察疏逺之行故敢獻書以聞唯君王之留意焉於是燕王復以樂毅子樂閒為昌國君而樂毅往來復通燕燕趙以為客卿樂毅卒於趙【史記】   惠王薨燕王喜即位王喜使粟腹以五百金為趙孝成王夀酒三日反報曰趙民其壯者皆死長平其孤未壯可伐也王乃召樂閒而問曰何如對曰趙四達之國也其民皆習於兵不可與戰王曰吾以倍攻之可乎曰不可曰以三可乎曰不可王大怒左右皆以為趙可伐遽起六十萬以攻趙令栗腹以四十萬攻鄗使慶秦以二十萬攻代趙使㢘頗以八萬遇栗腹於鄗使樂乘【毅之族】以五萬遇慶秦於代燕人大敗樂聞入趙王以書且謝焉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順君意故君捐國而出則寡人之不肖明矣敢端其願而君不肯聴故使使者陳愚意君試論之語曰仁不輕絶智不輕怨君之於先王也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則君掩蓋之不虞君之明罪之也望有過則君教誨之不虞君之明棄之也且寡人之罪國人莫不知天下莫不聞君㣲出明怨以棄寡人寡人必有罪矣雖然恐君之未盡厚也諺曰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仁者不危人以要名故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過者仁者之道也世有掩寡人之邪救寡人之過非君孰望之今君厚受位於先王以成尊輕棄寡人以快心則掩邪救過難得於君矣且世有薄而故厚施行有失而故惠用今使寡人任不肖之罪而君有失厚之累於為君擇之也無所取之國之有封疆家之有垣牆所以好合掩惡也室不能相和出語鄰家未為通計也怨惡未見而明棄之未為盡厚也寡人雖不肖乎未如殷紂之亂也君雖不得意乎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則不内蓋寡人而明怨於外恐其適足以傷於高而薄於行也非然也茍可以明君之義成君之高雖任惡名不難受也本欲以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揚寡人之辱而君不得榮此一舉而兩失也義者不虧人以自益况傷人以自損乎君無以寡人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栁下惠吏於魯三黜而不去或謂之曰可以去栁下惠曰茍與人之異惡往而不黜乎猶且黜乎寧於故國爾栁下惠不以三黜自累故前業不忘不以去為心故逺近無議今寡人之罪國人未知而議寡人者遍天下語曰論不修心議不累物仁不輕絶智不簡功簡棄大功者輟也輕絶厚利者怨也輟而棄之怨而累之宜在逺者不望之乎君也今以寡人無罪君豈怨之乎願君捐怨追惟先王復以教寡人意君曰余且慝心以成爾過不顧先王以明爾惡使寡人進不得修功退不得改過君之所揣也唯君圗之此寡人之愚意也敬以書謁之樂閒樂乘怨不用其計二人卒留趙不報【國策】   史記㢘頗破栗腹之軍禽栗腹樂乘是乘為燕將攻趙也以樂閒樂乗怨不用其計之文論之史記説誤   趙封樂乘為武襄君其明年樂乘㢘頗為趙圍燕燕重禮以和乃解後五年趙孝王卒襄王使樂乘代㢘頗㢘頗攻樂乘乘走㢘頗亡入魏【史記】   論曰徇齊五年得七十餘城莒與即墨亦且謂旦暮下固未嘗以全燕之兵萃力致死期一决也不然單雖善禦亦决防而潰爾讀毅報惠王書其於君臣進退之義可謂得之而子閒乃亦翩然行也   將渠   將渠燕大夫燕王喜四年王命相栗腹約歡趙以五百金為趙王酒還報王曰趙可伐也王問樂閒樂閒不可王怒卒起二軍車二千乘栗腹將而攻鄗卿秦攻代將渠謂王曰與人通關約交以五百金飲人之王使者報而反攻之不祥兵無成功王不聴自將偏軍隨之將渠引王綬止之曰王必無自往往無成功王蹵之以足將渠泣曰臣非以自為為王也燕軍至宋子趙破栗腹於鄗卿秦於代逐之五百里圍其國燕人請和趙不許必令將渠處和燕相將渠以處和趙聴之解燕圍【史記】   荆軻 高漸離   荆軻者衛人也其先乃齊人徙於衛衛人謂之慶卿而之燕燕人謂之荆卿荆卿好讀書擊劒以術説衛元君衛元君不用其後秦伐衛置東郡徙衛元君之支屬於野王荆軻嘗游過榆次與葢聶論劒葢聶怒而目之荆軻出人或言復召荆卿葢聶曰曩者吾與論劒有不稱者吾目之試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則已駕而去榆次矣使者還報葢聶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攝之荆軻游於邯鄲魯句踐與荆軻博争道魯句踐怒而叱之荆軻嘿而逃去遂不復㑹荆軻既至燕愛燕之狗屠及善擊筑者高漸離荆軻嗜酒日與狗屠及高漸離飲於燕市酒酣以往高漸離擊筑荆軻和而歌於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旁若無人者荆軻雖游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沈深好書其所游諸侯盡與其賢豪長者相結其之燕燕之處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居頃之㑹燕太子丹質秦亡歸燕燕太子丹者故嘗質於趙而秦王政生於趙其少時與丹驩及政立為秦王而丹質於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歸歸而求為報秦王者國小力不能其後秦日出兵山東以伐齊楚三晉稍蠶食諸侯且至於燕燕君臣皆恐禍之至太子丹患之問其傅鞠武武對曰秦地徧天下威脅韓魏趙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涇渭之沃擅巴漢之饒右隴蜀之山左關殽之險民衆而士厲兵革有餘意有所出則長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奈何以見陵之怨欲批其逆鱗哉丹曰然則何由對曰請入圗之居有間秦將樊於期得罪於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舎之鞠武諫曰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積怒於燕足為寒心又况樊將軍之所在乎是謂委肉當餓虎之蹊也禍必不振矣雖有管晏不能為之謀也願太子疾遣樊將軍入匈奴以滅口請西約三晉南連齊楚北購於單于其後廼可圗也太子曰太傅之計曠日彌久心惽然恐不能須臾且非獨於此也夫樊將軍窮困於天下歸身於丹丹終不以迫於彊秦而棄所哀憐之交置之匈奴是故丹命卒之時也願太傅更慮之鞠武曰夫行危欲求安造禍而求福計淺而怨深連結一人之後交不顧國家之大害此謂資怨而助禍矣夫以鴻毛燎於爐炭之上必無事矣且以鵰鷙之秦行怨暴之怒豈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為人智深而勇沈可與謀太子曰願因太傅而得交於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諾出見田先生道太子願圗國事於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子逢迎却行為導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聞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里至其衰老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盛壯之時不知臣精已消亡矣雖然光不敢以圗國事所善荆卿可使也太子曰願因先生得結交於荆卿可乎田光曰敬諾即起趨出太子送至門戒曰丹所報先生所言者國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諾僂行見荆卿曰光與子相善燕國莫不知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光竊不自外言足下於太子也願足下過太子於宫荆軻曰謹奉教田光曰吾聞之長者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所言者國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為行而使人疑之非節俠也欲自殺以激荆卿曰願足下急過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荆軻遂見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頃而後言曰丹所以誡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謀也今田先生以死明不言豈丹之心哉荆軻坐定太子避席頓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棄其孤也今秦有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盡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其意不厭今秦已虜韓王盡納其地又舉兵南伐楚北臨趙王翦將數十萬之衆距漳鄴而李信出太原雲中趙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則禍至燕燕小弱數困於兵今計舉國不足以當秦諸侯服秦莫敢合從丹之私計愚以為誠得天下之勇士使於秦闚以重利秦王貪其勢必得所願矣誠得劫秦王使悉反諸侯侵地若曹沬之與齊桓公則大善矣則不可因而刺殺之彼秦大將擅兵於外而内有亂則君臣相疑以其間諸侯得合從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願而不知所委命唯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軻曰此國之大事也臣駑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頓首固請毋讓然後許諾於是尊荆卿為上卿舎上舎太子日造門下供太牢具異物間進車騎美女恣荆軻所欲以順適其意久之荆軻未有行意秦將王翦破趙虜趙王盡收入其地進兵北畧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懼乃請荆軻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則雖欲長侍足下豈可得哉荆軻曰㣲太子言臣願謁之今行而毋信則秦未可親也夫樊將軍秦王購之金千斤邑萬家誠得樊將軍首與燕督亢之地圗奉獻秦王秦王必説見臣臣乃得有以報太子曰樊將軍窮困來歸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傷長者之意願足下更慮之荆軻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見樊於期曰秦之遇將軍可謂深矣父母宗族皆為戮没今聞購將軍首金千斤邑萬家將奈何於期仰天太息流涕曰於期每念之常痛於骨髓顧計不知所出耳荆軻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國之患報將軍之仇者何如於期乃前曰為之奈何荆軻曰願得將軍之首以獻秦王秦王必喜而見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其胷然則將軍之仇報而燕見陵之愧除矣將軍豈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搤捥而進曰此臣之日夜切齒腐心也乃今得聞教遂自剄太子聞之馳往伏屍而哭極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於是太子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趙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藥焠之以試人血濡縷人無不立死者乃裝為遣荆卿燕國有勇士秦舞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乃令秦舞陽為副荆軻有所待欲與俱其人居逺未來而為治行頃之未發太子遲之疑其改悔乃復請曰日已盡矣荆卿豈有意哉丹請得先遣秦舞陽荆軻怒叱太子曰何太子之遣往而不反者豎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測之彊秦僕所以留者待吾客與俱今太子遲之請辭决矣遂發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漸離擊筑荆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又前而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復為羽聲慷慨士皆瞋目髮盡上指冠於是荆軻就車而去終已不顧遂至秦持千金之資幣物厚遺秦王寵臣中庶子嘉嘉為先言於秦王曰燕王誠振怖大王之威不敢舉兵以逆軍吏願舉國為内臣比諸侯之列給貢職如郡縣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廟恐懼不敢自陳謹斬樊於期之頭及獻燕督亢之地圗函封燕王拜送於庭使使以聞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聞之大喜乃朝服設九賓見燕使者咸陽宫荆軻奉樊於期頭函而秦舞陽奉地圖匣以次進至陛秦舞陽色變振恐羣臣怪之荆軻顧笑舞陽前謝曰北蕃蠻夷之鄙人未嘗見天子故振慴願大王少假借之使得畢使於前秦王謂軻曰取舞陽所持地圖軻既取圖奏之秦王發圖圖窮而匕首見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驚自引而起袖絶拔劒劒長操其室時惶急劒堅故不可立拔荆軻逐秦王秦王環柱而走羣臣皆愕卒起不意盡失其度而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諸郎中執兵皆陳殿下非有詔召不得上方急時不及詔下兵以故荆軻乃逐秦王而卒惶急無以撃軻而以手共搏之是時侍醫夏無且以其所奉藥囊提荆軻也秦王方環柱走卒惶急不知所為左右乃曰王負劒負劒遂拔以擊荆軻斷其左股荆軻廢乃引其匕首以擿秦王不中中銅柱秦王復擊軻軻被八創軻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倨以罵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於是左右既前殺軻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論功賞羣臣及當坐者各有差而賜夏無且黄金二百鎰曰無且愛我乃以藥囊提荆軻也於是秦王大怒益發兵詣趙詔王翦軍以伐燕十月而拔薊城燕王喜太子丹等盡率其精兵東保於遼東秦將李信追擊燕王急代王嘉乃遺燕王喜書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誠殺丹獻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後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斬太子丹欲獻之秦秦復進兵攻之後五年秦兵滅燕虜燕王喜其明年秦并天下立號為皇帝於是秦逐太子丹荆軻之客皆亡高漸離變名姓為人庸保匿作於宋子久之作苦聞其家堂上客擊筑徬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不善從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竊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擊筑一坐稱善賜酒而高漸離念久隠畏約無窮時乃退出其裝匣中筑與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舉坐客皆驚下與抗禮以為上客使擊筑而歌客無不流涕而去者宋子傳客之聞於秦始皇秦始皇召見人有識者乃曰高漸離也秦始皇惜其善擊筑重赦之乃矐其目使擊筑未嘗不稱善稍益近之高漸離乃以鉛置筑中復進得近舉筑朴秦皇帝不中於是遂誅高漸離終身不復近諸侯之人魯句踐已聞荆軻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講於刺劒之術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為非人也【史記】   論曰予讀荆卿傳嘗恨其不與所待客俱客為誰不可知也顧其時高漸離在其不與俱而待所待客何邪漸離副軻事其濟乎雖然政死而扶蘇立墨衰絰趣信翦奮以擊燕燕不立碎乎濟不濟皆所以速亡燕軻豈僅以劒術疎哉軻之匕首固不逮漸離之筑也而狗屠其人者為誰又不可知也   燕亂臣傳 子之 【市被附】   子之者王噲之相也蘇秦在燕與子之為婚而蘇代與子之交王噲三年與楚三晉攻秦不勝而還子之相燕貴重主斷蘇代為齊使於燕燕王問曰齊王奚如對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對曰不信其臣蘇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於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遺蘇代百金而聴其所使鹿毛夀謂燕王不如以國讓相子之人之謂堯賢者以其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有讓天下之名而實不失天下今王以國讓於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與堯同行也燕王因屬國於子之子之大重或曰禹薦益已而以啟人為吏及老而以啟人為不足任乎天下傳之於益己而啟與交黨攻益奪之天下謂禹名傳天下於益己而實令啟自取之今王言屬國於子之而吏無非太子人者是名屬子之而實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以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噲老不聴政顧為臣國事皆决於子之三年國大亂百姓恫恐將軍市被與太子平謀將攻子之諸將謂齊湣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齊王因令人謂燕太子平曰寡人聞太子之義將廢私而立公飭君臣之義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國小不足以為先後雖然則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黨聚衆將軍市被圍公宫攻子之不克將軍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將軍市被死以徇因搆難數月死者數萬衆人恫恐百姓離志孟軻謂齊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時不可失也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因北地之衆以伐燕士卒不戰城門不閉燕君噲死齊大勝燕子之亡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為燕昭王【史記太子平是役死昭王非平詳燕世家】   尚史卷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六     列傳四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韓諸臣傳   公仲朋 公叔   公仲朋【一作明史記作侈】是為韓朋事宣恵王為相秦韓戰於濁澤韓氏急朋謂王曰與國不可恃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如因張儀為和於秦賂之以一名都與之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計也王曰善乃儆朋之行将西講于秦楚王聞之大恐用陳軫謀選師言救韓令戰車滿道路發信臣多其車幣謂王曰敝邑雖小已悉起之矣願大國遂肆意于秦敝邑将以楚殉韓王大說乃止朋朋曰不可夫以實告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虚名輕絶强秦之敵必為天下笑矣且楚韓非兄弟之國又非素約而謀伐秦秦欲伐楚楚因以起師言救韓此必陳軫之謀也且王已報于秦矣弗行是欺秦也夫輕强秦之禍而信楚之謀王必悔之矣王弗聴絶和于秦秦大怒興師與我戰于岸門楚救不至韓氏大敗宣惠王薨事㐮王㐮王四年秦圍宜陽㳺騰【周人】謂朋曰公何不興趙藺離石祁以質許地則樓緩必敗矣【緩以趙害韓者趙韓合故緩敗】收韓趙之地以臨魏樓□必敗矣【□以魏害韓者】韓趙為一魏必倍秦甘茂必敗矣【茂攻宜陽韓得趙魏則不易㧞故茂敗】以成陽資翟强于齊楚必敗矣【齊楚敵也齊得地則益强可以敗楚】湏秦必敗【湏言少待以趙魏救至而楚不助故敗】秦失魏宜陽必不㧞矣朋以宜陽之故仇甘茂六年秦歸武遂于韓秦王疑甘茂之以武遂解于朋也杜聊【韓人】為朋謂秦王曰朋也願因茂以事王【若朋與茂善以實秦王之疑】秦王大怒于甘茂公子幾瑟與公子咎争國幾瑟亡在楚十二年楚欲復幾瑟圍雍氏韓借救于秦秦為發使公孫昧入韓朋曰子以秦為且救韓乎對曰秦王之言曰請道南鄭藍田以入攻楚出兵于三川以待公殆不合軍于南鄭矣【言不與楚戰】朋曰奈何對曰秦王必祖張儀之故謀楚威王攻梁張儀謂秦王曰與楚攻梁魏折而入楚韓固其與也是秦孤也故不如出兵以勁魏于是攻皮氏【楚攻魏】魏氏勁威王怒楚與魏大戰秦取西河之外以歸今也陽言救韓而隂善楚公恃秦而勁必輕與楚戰楚隂得秦之不用也必易與公相支也公戰勝楚遂與公乘易三川而歸公戰不勝楚楚塞三川而守之不能救也臣甚惡其事司馬康【秦人一作庚】三反之郢矣甘茂與昭獻遇于境其言收璽實有約也朋恐曰然則奈何對曰公必先韓而後秦先身而後張儀【言先己所見後儀之故智】臣以公不如亟以國合于齊楚秦必委國于公以解伐公之所以外者儀而已其實猶之不失秦也于是楚解雍氏圍或謂朋曰夫孿子【一乳兩子】之相似者唯其母知之利害之相似者唯智者知今公國其利害之相似正如孿子也得其道則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則主卑而身危今秦魏之和成而非公適兩束之則韓必謀矣韓隨魏以善秦是為魏從也則韓輕主卑矣秦已善韓必置其所愛信令用事于韓是公危矣今公與安成君【韓人】為秦魏之和成固為福不成亦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適兩束之是韓為秦魏之門户韓重而主尊矣安成君東重于魏而西重于秦操右契而為公責徳于秦魏之王裂地而為諸侯公之事也此主尊而身安矣秦魏不終相聼者也秦怒于不得魏必善韓以塞魏魏不聼秦必善韓以備秦是公擇布而割也秦魏和則兩國徳公不和則兩國争事公所謂成為福不成亦為福也或謂明曰今有一舉而可以忠于主便于國利于身願公之行之也今天下㪚而事秦則韓最輕矣今天下合而離秦則韓最弱矣合離之相屬則韓最先危矣此君之國大患也今公以韓先合于秦天下隨之是韓以天下事秦秦之徳韓也厚矣韓與天下朝秦而獨厚取徳焉是其于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聼秦必起兵以誅不服秦與天下構難而兵不决韓息士民以行其舋是其于國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于秦而封于梗陽周啓以東周善于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韓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為諸侯是其于身大利也願公之加務也【國䇿】   國䇿又曰謂韓相國曰人之所以善扁鵲者為有臃腫也使善扁鵲而無臃腫也則人莫之為之也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為惡于秦也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惡于秦也   釐王時朋卒韓辰代相趙魏攻華陽韓謁急于秦冠葢相望秦不救辰謂田苓【史記作陳筮】曰事急願公雖疾為一宿之行苓見魏冉曰韓急乎使公來對曰未急也魏冉怒曰是何以為公之主使乎冠葢相望告敝邑言未急何也曰使韓急則将變矣魏冉曰公無見王矣臣請令發兵救韓八日而至大敗趙魏于華陽之下【國䇿】   公叔者【名未詳】亦事宣恵王宣恵王欲兩用公仲【即公仲朋】公叔摎留【韓人】曰不可晉用六卿而國分簡公用田成監止而弑魏兩用犀首張儀而西河之外亡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内樹其黨其寡力者竊外權則王之國危矣襄王時卒兩相之公叔欲得武遂於秦或謂公叔曰公不如令人恐楚王而令人為公求武遂於秦謂楚王曰發重使以為韓求武遂於秦秦聼是令行於萬乘之王也韓得武遂以限秦無秦患而徳楚韓楚之縣而已秦不聼是秦韓之怨深而交事楚也   國䇿又曰謂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則舟沈矣塞漏舟而輕陽侯之波則舟覆矣今公自以為辨於薛公而輕秦是塞漏舟而輕陽侯之波也   齊令周最使韓立韓擾為相而廢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與周君交今我立韓擾而廢公叔語曰怒於室者色於市今公叔怨齊無奈何也必絶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請令公叔必重公周最行至韓公叔大怒史舍入見曰周最固不欲来臣竊强之周最不来以為公也臣强之亦以為公也公叔曰請聞其說曰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來使彼將禮陳其辭而緩其言韓王必以齊為不急必不許也今周最不來他人必來來使者無交於公而欲徳韓擾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韓王必許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許韓擾公仲為韓魏易地公叔争之而不聼且亡史惕【韓史】曰公亡則易必成矣公無辭以復反且示天下輕公公不若順之夫韓地易於上則害於趙魏易於下則害於楚公不如告楚趙楚趙惡之趙起兵臨羊腸楚發兵臨方城而易必敗矣韓諸公子争國楚欲立幾瑟魏欲立咎㐮陵之役【史記其不載事】畢長謂公叔曰請毋用兵而楚魏皆徳公夫楚欲置公子咎【置猶廢也】必以兵臨魏【魏欲立咎故】公何不令人說昭陽曰戰未必勝請為子起兵以之魏子有辭以毋戰【韓順楚欲故可以毋戰】於是太子【嵗瑟也】與昭陽梁王皆徳公矣及齊師入韓太子走楚齊明謂公叔曰齊逐幾瑟楚善之今楚欲善齊甚公何不令齊王謂楚王王為我逐幾瑟以窮之楚聼是齊楚合而幾瑟走也楚弗聼是有隂於韓也【詳諸公子傳 國䇿】   封人子髙   封人子髙葢韓之有隐徳者也韓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叚喬為司空有一縣後二日叚喬執其吏而囚之囚者之子走告封人子髙唯先生能活臣之父願委之先生子髙曰諾乃見叚喬自扶而上城左右望曰美哉城乎一大功矣必有厚賞矣自古及今功若此其大也而能無有罪戮者未嘗有也子髙出叚喬使人夜解其吏而出之【吕氏春秋】   韓諸公子傳 太子嬰 公子幾瑟 公叔伯嬰   太子嬰者㐮王大子公子幾瑟【史記作蟣虱】公叔伯嬰公子咎【咎即釐王】並㐮王之子也   史記索隠註公叔伯嬰即太子嬰誤 按國䇿伯嬰别是一人然有所謂公叔有所謂韓公叔有所謂公叔伯嬰尋其事里所謂韓公叔者公叔伯嬰也縁又有相曰公叔故加韓以别之鮑彪註以韓公叔即公叔亦誤   㐮公十二年大子嬰卒幾瑟初質楚與韓相公叔不善公叔為之伐楚鄭彊者故鄭人怨韓滅鄭欲報之以金八百入秦以伐韓冷向謂彊曰以八百金請伐人之與國秦必不聼公不如令秦王疑公叔彊曰如何曰公叔之攻楚也以幾瑟之存焉故伐楚也今令楚奉幾瑟車百乘居陽翟令昭獻【楚相】轉而與之處旬有餘彼已角【昭獻本不善幾瑟令之轉而相善角二人均禮也】而幾瑟公叔之讎也昭獻公叔之人也秦王聞之必疑公叔為楚也太子嬰既死幾瑟自楚歸楚欲立之魏欲立公子咎齊欲立公叔伯嬰鄭彊為楚使於韓矯以新城陽人命幾瑟以與公叔伯嬰争國楚怒將罪之彊曰臣之矯與之以為國也臣為世子【即幾瑟】得新城陽人以與公叔争國而得全魏必急韓氏【魏欲立咎故】韓氏急必懸命於楚又何新城陽人敢索若戰而不勝幸而不死今且以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齊為公叔伯嬰伐韓中庶子强謂幾瑟曰不若及齊師未入急擊公叔幾瑟曰不可戰於國中國必分對曰事不成身必危尚何足以圖國之全為幾瑟弗聼齊師入幾瑟走楚楚善之或謂秦戎曰公叔伯嬰恐秦楚之内幾瑟也公何不為韓求質子於楚【别質子以伐幾瑟也】楚王聼而入質子於韓則公叔伯嬰必知秦楚之不以幾瑟為事必以韓合於秦楚矣秦楚挾韓以窘魏魏氏不敢東是齊孤也公又令秦求質子於楚楚不聼則怨結於韓韓挾齊魏以盻楚楚王必重公矣公挾秦楚之重以積徳於韓則公叔伯嬰必以國事公矣胡衍【韓人】將出幾瑟於楚教公仲【即公中朋】謂魏王曰幾瑟在楚韓不敢離楚也王何不試奉公子咎而為之請大子因令人謂楚王曰韓立公子咎而棄幾瑟是王抱虚質也王不如亟歸幾瑟幾瑟入必以韓權報讎於魏而徳王矣楚將攻秦而復幾瑟或謂芋戎【秦宣后弟】曰廢公叔而相幾瑟者楚也【相謂左右之】今幾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復之幾瑟入鄭之日韓楚之縣已公不如令秦王賀伯嬰之立也韓絶於楚其事秦必疾秦挾韓親魏齊楚後至者先亡此王業也冷向又謂韓咎   史記有公子咎有韓咎國䇿幾瑟得入而得公後又曰韓咎立為君是亦二人也   曰幾瑟亡在楚楚王欲復之甚今楚兵十餘萬在方城之外臣請令楚築萬家之都於雍氏之旁韓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將矣公因以楚韓之兵奉幾瑟而内之幾瑟得入而徳公必以韓楚奉公矣楚令景鯉入韓韓且内公叔伯嬰於秦景鯉患之冷向又謂伯嬰曰大子【即伯嬰】入秦秦必留大子而合楚以復幾瑟也是大子反棄之䇿皆不行韓竟立公子咎為大子公叔將殺幾瑟或謂公叔曰大子之重公也畏幾瑟也幾瑟死大子無患必輕公韓大夫見王老兾大子之用事也固欲事之大子外無幾瑟之患而内收諸大夫以自輔公必輕矣不如無殺以恐大子公叔卒欲殺幾瑟宋赫謂公叔曰幾瑟之能為亂也内得父兄而外得齊楚也今公殺之大子無患必輕公秦楚若無韓【言小韓不之有】必隂事伯嬰伯嬰亦幾瑟也【伯嬰與大子嬰非一人明甚】公不如勿殺伯嬰恐必隂保於公韓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必不敢輔伯嬰以為亂秦楚挾幾瑟以塞伯嬰伯嬰外無秦楚之權内無父兄之衆必不能為亂矣此便於公於是幾瑟伯嬰卒不得立【國䇿】論曰六國之勢韓最弱逼秦不聞有所樹立廼外主齊楚兄弟争國國又無人焉韓亦殆矣哉伊尹有言曰與亂同事罔不亡後此六十年裁二葉而國滅於秦亂之終也   韓褐   韓褐葢亦韓族也韓褐濟於河津人告曰夫人過此者未有不快用者也而子不用乎韓褐曰天子祭海内之神諸侯祭封域之内大夫祭其親士祭其祖禰褐也未得事河伯也津人申楫舟中水而運津人曰向也役人固己告矣夫子不聼今舟中水而運甚殆治装衣而下㳺乎韓褐曰吾不為人之惡我而改吾志不為我將死而改吾義言未已舟泆然行【說苑】   尚史卷六十六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七      列傳四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魏諸臣傳   田子方 叚干木   田子方名無擇【莊子田子方侍坐于魏文侯數稱谿工文侯曰谿工子之師邪子方曰非也無擇之里人也子方名無擇唯見莊子然説苑又載文侯舍人名無擇獻鵠于楚者附見淳于髠傳】魏文侯之師也文侯與田子方飲酒而稱樂文侯曰鐘聲不比乎【比猶協】左髙子方笑文侯曰奚笑子方曰臣聞之君明則樂官【樂音洛以治官為樂】不明則樂音今君審于聲臣恐君之聾于官也文侯曰善【國策】   子方見老馬于道喟然問其御曰此何馬也曰此故公家畜也老罷不為用出而鬻之子方曰少貪其力老棄其身仁者弗為也束帛以贖之【淮南子】子方問唐易鞠曰弋者何慎對曰鳥以數百目視子子以二目御之子謹守子廪子方曰善子加之弋我加之國【韓非子】   説苑文侯與田子方語有兩童子衣青白衣而侍子方曰君之寵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于戰此其㓜孤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戰心為足矣今滋甚君之寵此子也且以誰之父殺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令矣自是兵革不用説苑有田子顔者自大術至乎平陵城下見人子問其父見人父問其子子方曰其以平陵反乎吾聞行于内然後施于外子顔欲使其衆甚矣後果以平陵叛   太子擊逢子方于朝歌引車避下謁子方不為禮子擊因問曰富貴者驕人乎且貧賤者驕人乎子方曰亦貧賤者驕人耳夫諸侯而驕人則失其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其家貧賤者行不合言不用則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子擊不懌而去【史記】   説苑田子方侍文侯坐太子擊趨而入見賔客羣臣皆起子方不起文侯有不悦之色子方稱曰為子起與無如禮何不為子起與無如罪何請為子誦楚恭王之為太子也將之雲夢遇大夫工尹工尹趨避太子下車從之曰子何為其若是吾聞之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不祥莫大焉子何為其若是工尹曰向吾見子面今見子之心文侯曰善   叚干木者晋之大駔亦文侯之師也干木辭禄而處家高士傳叚干木晋人也治清節逰西河師事卜子夏田子方守道不仕魏文侯就造其門干木踰墻而避文侯文侯以客禮待之   文侯過其廬而軾之其僕曰君何為軾文侯曰叚干木在是以軾其僕曰干木布衣之士君軾其廬不已甚乎文侯曰叚干木不趨勢利懷君子之道隠處窮巷聲馳千里敢不軾乎干木光于徳寡人光于勢干木富于義寡人富于財勢不若徳尊財不若義高干木雖以已易寡人不為吾曰悠悠慙于影子何以輕之哉其後秦將伐魏司馬庾諌曰叚干木賢者其君禮之諸侯莫不聞伐之無乃妨于義乎乃偃兵不攻魏【淮南子 吕氏春秋新序畧同】   西門豹   西門豹為鄴令辭文侯文侯曰子徃矣必就子之功而成子之名豹曰敢問就功成名有術乎文侯曰有之鄉邑老者而先受坐之士子入問其賢良之士而師之求其好掩人之善揚人之醜者而參驗之夫物多相類而非也幽莠之㓜也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白骨疑象武夫類玉此皆似之而非者也【國策】   説苑文侯使豹徃治鄴告之曰不可以特聞從事夫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足踐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乆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   豹往到鄴㑹長老問民所疾苦長老曰苦為河伯娶婦以故貧豹問其故對曰鄴三老廷掾嘗嵗賦歛百姓收取其錢得數百萬用其二三十萬為河伯娶婦與祝巫共分其餘錢持歸當其時巫行視人家女好者云是當為河伯婦即䀻取洗沐之為治新繒綺縠衣閒居齋戒為治齋宫河上張緹絳帷女居其中為具牛酒飯食行十餘日共粉飾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數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為河伯取之多持女逺逃亡以故城中益空無人又困貧所從來乆逺矣民人俗語曰即不為河伯娶婦水來漂沒溺其人民云西門豹曰至為河伯娶婦時願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來告語之吾亦徃送女皆曰諾至其時西門豹徃㑹之河上三老官屬豪長者里父皆㑹以人民往觀之者三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從弟子女千人所衣皆繒單衣立大巫後西門豹曰呼河伯婦來視其好醜即將女出帷中來至前豹視之顧謂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煩大巫嫗為入報河伯得更求好女後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嫗投之河中有頃曰巫嫗何乆也弟子趣之復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頃曰弟子何乆也復使一人趣之復投一弟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門豹曰巫嫗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煩三老為入白之復投三老河中西門豹簮筆磬折嚮河立待良乆長老吏傍觀者皆驚恐西門豹顧曰巫嫗三老不來還奈之何欲復使廷掾與豪長者一人入趣之皆叩頭叩頭且破額血流地色如死灰西門豹曰諾且留待之須臾須臾豹曰廷掾起矣狀河伯留客之乆若皆罷去歸矣鄴吏民大驚恐從是以後不敢復言為河伯娶婦   韓非子西門豹為鄴令清剋潔慤秋毫無私利而甚簡左右左右惡之居期年上計文侯收其璽綬豹自請曰臣昔者不知所以治鄴今得矣願請璽復治鄴不當請伏罪文侯不忍而復與之豹因重歛百姓急事左右期年上計文侯迎而拜之豹曰往年為君治鄴而君奪臣璽今臣為左右治鄴而君拜臣臣不能治矣遂納璽而去韓非子豹為鄴令佯亡其車轄令吏求之不能得使人求之而得之家人屋間韓非子豹性急故佩韋以緩已淮南子西門豹治鄴廪無積粟府無儲錢庫無甲兵官無計㑹人數言其過文侯身行其縣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鄴而大亂子能道則可不能將加誅豹曰臣聞王主富民霸主富武亡國富庫今君欲為霸王者也臣故畜積于民君以為不然臣請升城鼔之一鼓甲兵粟米可立具也于是升城鼓之一鼓民被甲括矢操兵弩而出再鼓輦粟而至文侯曰罷之豹曰與民約信非一日之積也一舉而欺之後不可用燕嘗侵魏入城臣請北擊之以復侵地遂舉兵擊燕復地而後反   西門豹即發民鑿十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當其時民治渠少煩苦不欲也豹曰民可以樂成不可與慮始今父老子弟雖患苦我然百嵗後期令父老子孫思我言【史記】   吕氏春秋魏襄王與羣臣飲酒酣王為羣臣祝令羣臣皆得志史起對曰賢者得志則可不肖者得志則不可王曰皆如西門豹之為人臣也對曰魏氏之行cq=86田也以百鄴獨二百是田惡也漳水在其旁而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與不忠不可效也魏王明日召史起而問曰漳水可以灌田乎對曰可曰何不為寡人為之起曰臣恐王之不能為也臣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籍臣臣雖死藉願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諾使為鄴令起往為之鄴民大怨欲藉史起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他人遂為之水已行民大利相與歌之曰鄴有聖令時為史公决漳水灌鄴旁終古斥鹵生之稲梁漢書同   論曰商頌輯之亂曰温恭朝夕執事有恪孔子曰行已也恭恭者上下之通徳在屋漏不忘安見貧賤而可驕人者哉且夫安弓危矢危弓安矢均之道也大子遇子方引車辟下謁既恭矣而復折之不且失均乎西門豹引漳溉鄴以富河内至漢欲合渠為橋民卒不肯聽然則父老子孫之思之百嵗且未艾也   樂羊   樂羊魏將也魏將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遺之樂羊坐于幕下而啜之盡一杯文侯謂覩師賛曰樂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對曰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誰不食文侯于是賞其功而疑其心【國策韓非子同】樂羊已得中山還反報文侯有貴功之色文侯命主書曰羣臣賔客所獻書者操以進之主書舉兩篋以進令樂羊視之書盡難攻中山之事也樂羊還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舉非臣之力君之功也【吕氏春秋】   文侯封樂羊以靈夀樂羊死于靈夀子孫因家焉【史記】   李克 翟璜 【任座附】   李克翟璜並文侯之臣也中山既㧞翟璜進克為中山守文侯嘗問克曰人有惡乎克曰有貴者賤惡之富者貧惡之智者愚惡之文侯曰行此三者使人無惡可乎克曰可臣聞貴而下賤則衆弗惡也富而分貧則窮士弗惡也智而教愚則童䝉者弗惡也文侯曰善哉言乎【韓詩外傳】   又嘗問曰刑法之源安生克曰生于奸邪滛佚之行彫文刻鏤害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傷女工者也農事害則饑之本也女工傷則寒之原也饑寒並至而不為奸邪者未之有也男女飾美以相矜而無滛佚者未之有也故上不禁技巧則國貧民侈貧者為奸邪而富者為滛佚是驅民而為邪也為邪而以法隨誅之是為民設䧟也刑罰之起有源人主不塞其本而替其末傷國之道乎文侯曰善【説苑】   説苑文侯問克曰為國何如對曰為國之道食有勞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賞必行罰必當文侯曰吾賞罰當而民弗與何也對曰國其有滛民乎臣聞之曰奪滛民之禄以來四方之士其父有功而禄其子無功而食之乗車馬衣美裘修竽琴鐘石之聲而安其子女之樂以亂鄉曲之教如此者得其禄以來四方之士此之謂奪滛民也   又嘗問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對曰數戰數勝文侯曰數戰數勝國之福也所以亡何也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驕以驕主治疲民此其所以亡也【新序吕覽作武侯韓詩外傳作里克】文侯謂克曰先生嘗敎寡人曰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成公子成文侯弟】二子何如對曰臣聞之卑不謀尊疎不謀戚臣在闗門之外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譲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逹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克趨而出過翟璜之家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克曰魏成子為相矣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覩記臣何負于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君内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㧞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臣何以負于魏成子克曰子之言克于子之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而置相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克對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逹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㢤是以知魏成子之為相也且子安得與魏成子比乎魏成子食禄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東得卜子夏田子方叚干木三人者君皆師之子之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子比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史記世家】   韓非子翟璜善于韓乃召韓兵令之攻魏因請為魏王構之以自重韓非子田子方從齊之魏望翟璜乗軒騎駕出方以為文侯也移車而避之則翟璜也方問曰子奚乗是車也曰君謀伐中山臣薦翟角而謀得果伐之臣薦樂羊而中山㧞得中山憂欲治之臣進李克而中山治是以君賜此車方曰寵之稱功尚薄説苑畧同説苑子方曰魏國之相不去子而之他矣翟璜曰君母弟有公孫成季者進子夏而君師之進叚干木而君友之進先生而君敬之彼其所進師也友也所敬者也臣之所進者皆守職守禄之臣也何以至魏國相乎子方曰子五舉盡賢子勉之子終其次也新序文侯弟曰季成友曰翟璜文侯欲相之而未能决以問李克對曰君置相則問樂商與王孫茍端孰賢文侯以王孫茍端為不肖翟璜進之樂商為賢季成進之故相季成吕覽畧同   文侯燕飲令諸大夫論已至于任座座曰君不肖君也得中山不以封弟而以封子是以知君之不肖也文侯不説任座趨出次及翟璜璜曰君賢君也臣聞君賢臣直今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君之賢也文侯喜曰可反歟璜對曰奚為不可臣聞忠臣畢其忠而不敢逺其死座殆尚在于門璜徃視之任座在門以君令召之入文侯下階而迎之以為上客文侯曰㣲翟璜則幾失忠臣矣【吕氏春秋】   吕氏春秋文侯見叚干木立倦而不敢息反見翟璜踞堂而與之言璜不説文侯曰叚干木官之則不肯禄之則不受今汝欲官則相位欲禄則上卿既受吾寔又責吾禮無乃難乎   論曰樂羊啜羮人情之所難然投柸慷慨亦足破敵來賛之譖固有以夫儒家有李克七篇或曰克子夏弟子為文侯相【見漢書】觀其所言類多知本信乎守西河之道者   李悝 白珪   李悝者文侯上地之守也【韓非子】   悝為文侯作盡地力之敎以為地方百里提封九萬頃除山澤邑居參分去一為田六百萬畮治田勤謹則畮益三升不勤則損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増減輙為粟百八十萬石矣又曰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為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畮嵗取畮一石半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餘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終嵗為粟九十石餘有四十五石石三十為錢千三百五十人社閭嘗新春秋之祠用錢三百餘千五十衣人率用錢三百五人終嵗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喪之費及上賦歛又未與此此農夫所以常困有不勸耕之心而令糴至于甚貴者也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嵗有上中下孰上孰其收自四餘四百石中孰自三餘三百石下孰自倍餘百石小饑則收百石中饑七十石大饑三十石故大孰則上糴三而舍一中孰則糴二下孰則糴一使民適足賈平則止小饑則發小孰之所歛中饑則發中孰之所歛大饑則發大孰之所歛而糴之故雖遇饑饉水旱糴不貴而民不傷取有餘以補不足也行之魏國國以富彊法家有李悝三十二篇【漢書】   韓非子李悝為上地守欲人之善射乃下令曰有狐疑之訟者射的中者勝不中者負令下而人皆疾習射及與秦人戰大敗之以人之善戰射也韓非子李悝謹其兩和曰謹警敵人旦暮且至擊汝如是者再三而敵不至兩和懈不信居數月秦人襲之幾奪其軍韓非子悝與秦人戰謂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又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和争上其明年與秦人戰秦人襲之幾奪其軍   白珪者名丹魏人也【史記作周人鮑彪國策注趙岐以為周人非也】事昭王韓成陽君欲以韓魏聽秦昭王弗利白珪謂王曰王不如隂使人説成陽君曰君入秦秦必留君而多割于韓韓不聽秦必留君而伐韓矣故君不如安行求質于秦成陽君必不入秦秦韓不合則王重矣【國策】   韓非子白珪相魏暴譴相韓珪謂譴曰子以韓輔我于魏我請以魏待子于韓臣長用魏子長用韓   文侯時李悝【史記作李克誤】務盡地力而珪則樂觀時變故人棄我取人取我與夫嵗孰取榖予之絲漆蠒出取帛絮予之食太隂在邜穰明嵗衰惡至午旱明嵗美至酉穰明嵗衰惡至子大旱明嵗美有水至邜積著率嵗倍欲長錢取下穀長斗石取上種能薄飲食忍嗜欲節衣服與用事僕同苦樂趨時若猛獸鷙鳥之發故曰吾治生産猶伊尹吕尚之謀孫呉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是故其智不足與權變勇不足以决斷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用所守雖欲學吾術終不告之矣【史記】   珪嘗謂孟子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欲輕之于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于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珪又曰丹之治水也愈于禹孟子曰子過矣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為壑子以鄰國為壑【孟子】   又嘗問于鄒公子夏后啟曰踐繩之節四上之志三晋之事此天下之豪英以處于晋而迭聞晋事未嘗聞踐繩之節四上之志願得而聞之夏后啟曰以為可為故為之為之天下弗能禁矣以為不可為故釋之釋之天下弗能使矣珪曰利弗能使乎威弗能禁乎夏后啟曰生不足以使之則利何足以使之死不足以禁之則害何足以禁之珪無以應【吕氏春秋】   鄒陽書白珪顯于中山中山人惡之魏文侯文侯投以夜光之璧 按策白珪當魏昭王時而史與鄒陽並作文侯誤事文侯則與吳起先後安得引孫吳以自也   論曰伯禹使民貿遷有無化居在周則有遂師移用遺人委積之法記曰知者創物巧者述之悝其亦能述聖人之知者與糴貴傷民糴賤傷農經國之要二語盡之雖然傷一也而農常困是又不徒以貴賤論糴已   吳起 公叔痤 恵施 【朱倉恵盎附】   吳起者衛人也好用兵嘗學于曽子事魯君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而魯疑之吳起于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将将而攻齊大破之   韓非子吳起衛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織而狹于度吳子使更之及成復度之不中度呉子怒出之其妻請其兄而索入其兄曰吳子為法者也且欲與萬乗致功必先踐之妻妾子母索入矣其妻之弟重于衛君因衛君之重請吳子吳子不聽遂去衛而入荆韓非子吳子示其妻以組曰為我織組令之如是已就而組異善起曰使子為組令之如是而今異善何也妻曰用財若一也加務善之起曰非語也使之衣歸其父往請之起曰起家無虚言韓非子吳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諾令返而御吳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來起不食明日求故人故人來方與之食   魯人或惡吳起曰起之為人猜忍人也其少時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已者三十餘人而東出衛郭門與其母訣齧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遂事曽子居頃之其母死起終不歸曽子薄之而與起絶起乃之魯學兵法以事魯君魯君疑之起殺妻以求將夫魯小國而有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魯衛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衛魯君疑之謝吳起   韓非子魯季孫新弑其君吳起仕焉或謂起曰夫死者始死而血已血而衂已衂而灰已灰而土反其土也無可為者矣今季孫乃始血其毋乃未可知也吳起因去之晋   吳起于是聞魏文侯賢欲事之文侯問李克曰吳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也于是魏文侯以為將擊秦㧞五城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設席行不騎乗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   尉繚子吳起臨戰左右進劍起曰將専主旗鼓臨難决疑揮兵指刃此将事也一劍之任非將事也三軍成行一舍而後成三舍三舍之餘如决川原望敵在前因其所長而用之敵白者堊之赤者赭之吳起與秦戰未合一夫不勝其勇前獲雙首而還吳起立斬之軍吏諌曰此材士也起曰非吾令也斬之   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于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吳起善用兵亷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以拒秦韓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羙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寳也起對曰在徳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徳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徳不在險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武侯曰善【史記】   國策同韓非子吳起為西河之守秦有小亭臨境不去則甚害田者去之則不足以徵甲兵乃倚一車轅于北門之外而令之曰徙此南門之外者賜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賜之如令又置一石赤菽東門之外而令之曰徙此于西門之外者賜之如初人争徙之乃下令曰明日且攻亭能先登者仕之國大夫賜之上田宅人争趨之于是攻亭一朝而㧞之吕氏春秋畧同   武侯謀事而當羣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起進曰亦嘗有以楚莊王之語聞于左右者乎武侯曰莊王之語何如對曰楚莊王謀事而當羣臣莫逮退朝而有憂色申公巫臣進曰王朝而有憂色何也莊王曰不榖謀事而當羣臣莫逮是以憂也其在中蘬之言曰諸侯得師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在自為謀而莫已若者亡今以不榖之不肖而羣臣莫吾逮吾國幾于亡乎是以憂也楚莊王以憂而君以憙武侯逡巡再拜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荀子】   新序吳子並同吕覽作李悝説苑武侯問元年于呉子對曰言國君必慎始也慎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明智智不明何以見正多聞而擇焉所以明智也是故古者君始聴治大夫而一言士而一見庶人有謁必逹公族請問必語四方至者勿距可謂不壅蔽矣分禄必及用刑必中君心必仁思民之利除民之害可謂不失民衆矣君身必正近臣必選大夫不兼官執民柄者不在一族可謂不權勢矣此皆春秋之意而元年之本也   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魏置相相田文吳起不悦謂田文曰請與子論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鄉韓趙賔從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子此三者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于子乎屬之于我乎起黙然良乆曰屬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吳起乃自知弗如田文【吕氏春秋作商文】田文既死公叔為相尚魏公主而害吳起公叔之僕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僕曰吳起為人節亷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武侯言曰夫吳起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彊秦壤界臣竊恐起之無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謂武侯曰試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則必受之無留心則必辭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輕君吳起見公主之賤君也則必辭于是吳起見公主之賤魏相果辭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吳起懼得罪遂去吕氏春秋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譛之于武侯武侯召之起至于岸門止車而休望西河泣數行下其僕曰竊觀公之志視舍天下若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起曰子弗識也君誠知我而使我畢能秦必可亡而西河可以王今君聽讒人之議西河之為秦也不乆矣魏從此削矣起去魏入荆而西河畢入秦   即之楚楚悼王素聞起賢至則相楚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逺者以撫飬戰鬪之士要在彊兵破馳説之言從横者于是南平百越北并陳蔡郤三晋西伐秦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貴戚盡欲害吳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亂而攻吳起呉起走之王尸而伏之擊起之徒因射刺吳起并中悼王悼王既太子立乃使令尹盡誅射吳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餘家【史記】   淮南子吳起為楚令尹適魏問屈宜若曰先生試觀起之為人也屈子曰將奈何起曰將裒楚國之爵而平其制禄損其有餘而綏其不足砥礪甲兵時爭利于天下屈子曰宜若聞之善治國家者不變其故不易其常今子變其故易其常行之者不利宜若聞之曰怒者逆徳也兵者凶器也争者人之所本也今子隂謀逆徳好用凶器始人之所本逆之至也且子用魯兵不宜得志于齊而得志焉子用魏兵不宜得志于秦而得志焉宜若聞之非禍人不能成禍吾固惑吾王之數逆天道戾人理至今無禍差須夫子也起惕然曰尚可更乎屈子曰成形之徒不可更也子不若敦愛而篤行之韓非子呉起教楚悼王以楚國之俗曰大臣太重封君太衆若此則上偪主而下虐民此貧國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孫三世而收其爵禄絶滅百吏之禄秩損不急之枝官以奉選練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呉起枝解于楚吕氏春秋呉起謂荆王曰荆所有餘者地也所不足者民也今王以所不足益所有餘臣不得而為也于是令貴人徃實廣虚之地皆甚苦之荆王死貴人皆來尸在堂上貴人相與射起起號呼曰吾示子吾用兵也㧞矢而走伏尸挿矢而疾言曰羣臣亂王呉起死荆國之法麗兵于王尸者加重罪逮三族起之智可謂㨗矣   兵權謀呉起四十八篇【漢書】   公叔痤者亦衛人也為魏將與韓趙戰澮北禽樂祚【趙將】恵王郊迎以賞田百萬禄之痤反走再拜辭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棟橈而不避者此吳起餘教也前脉形地之險阻决利害之備使三軍之士不迷惑者巴寧爨㐮之力也縣賞罰于前使民昭然信之于後者王之明法也見敵之可也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特為臣之右手不倦賞臣可也臣何力之有乎王曰善于是索吳起之後賜之田二十萬巴寕爨㐮田各十萬王曰公叔豈非長者哉既為寡人勝强敵矣又不遺賢者之後不掩能士之迹公叔何無可益乎又與田四十萬加之百萬之上使百四十萬   史記世家九年伐敗韓于澮與秦戰少梁虜我將公孫痤 按年表云虜我太子世家葢誤   痤病王往問之曰公叔病即不可諱將奈社稷何痤對曰痤有御庶子公孫鞅願王以國事聴之也弗能勿使出境王弗應出而謂左右曰豈不悲哉以公叔之賢而謂寡人必以國事聽鞅不亦悖乎痤死已葬鞅西之秦孝公用之秦日以强魏日以削【國策】   恵施者宋人【髙誘吕覽注】事恵王   説苑梁相死恵子欲之梁渡河而遽墮水中船人救之船人曰子欲何之而遽也曰梁無相吾欲往相之船人曰子居船檝之間而困無我則子死矣何能相梁恵子曰居艘楫之間則吾不如子至于安國家全社稷子之比我䝉䝉如未視之狗耳符子恵子家窮餓數日不舉火乃見梁王王曰夏麥方熟請以割子恵子曰施方來遇羣川之水長有人溺流而下呼施救之施曰吾不善游方將為子告急于東越之王簡其善游者以救子溺人曰我得一瓢之力則活矣子之救我不如求我于重淵之下魚龍之腹   齊魏戰于馬陵齊殺大子申覆十萬之軍王召施而告之曰夫齊寡人之讐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對曰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計王固先屬怨于趙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又欲悉起兵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謂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變服折節而朝齊楚必怒矣王游人而合其鬪則楚必伐齊以休楚伐罷齊則必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齊也恵王曰善乃入報齊願臣畜而朝楚王大怒自將伐齊大敗齊于徐州   吕氏春秋匡章謂恵子曰公之學去尊今又王齊王何其到也恵子曰今有人于此欲擊其愛子之頭石可以代之匡章曰公取之代乎其不與施曰取代之子頭所重也石所輕也擊其所輕以免其所重豈不可哉匡章曰齊王用兵而不休攻撃人而不止者其故何也恵子曰大者王其次霸也今可以王齊王而夀黔首之命免民之死是以石代愛子頭也何為不為   施為齊魏交令太子鳴質于齊恵王欲見之朱倉【魏人】謂王曰何不稱病臣請説嬰子【即田嬰】曰魏王之年長矣今有疾公不如歸太子以徳之不然公子高在楚將内而立之是齊抱空質而行不義也   吕氏春秋恵子為恵王為法為法已成以示諸民人民人皆善之獻之恵王恵王善之以示翟翦翟翦曰善也恵王曰可行邪曰不可曰善而不可行何故對曰今舉大木者前呼輿謣後亦應之此于舉大木者善矣豈無鄭衛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國亦木之大者也吕氏春秋白圭新與恵子相見也恵子説之以彊白圭無以應恵子出白圭告人曰人有新取婦者婦至宜安矜烟視媚行豎子操蕉火而鉅新婦曰蕉火大鉅入于門門中有欿䧟新婦曰塞之將傷人之足此非不便之家氏也然而有大甚者今恵子之遇我尚新其説我有大甚者恵子聞之曰不然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愷者大也悌者長也君子之徳長且大者則為民父母父母之敎子也豈待乆哉何事比我于新婦乎吕氏春秋白圭謂魏王曰市邱之鼎以烹鷄多洎之則淡而不可食少洎之則而不熟然而視之蝺焉羙無所可用恵子之言有似于此恵子聞之曰不然使二軍饑而居鼎旁適為之甑則莫宜此鼎矣吕氏春秋匡章謂恵子于魏王之前曰蝗螟農夫得而殺之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數百乗歩者數百人少者數十乗歩者數十人此無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恵王曰恵子施也難以辭與公應雖然請言其志恵子曰今之城者或操大築乎城上或負畚乎城下或操表掇以晞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使工女化而為絲不能治絲使大匠化而為木不能治木使聖人化而為農夫不能治農夫施治農夫者也何事比施于螣螟乎吕氏春秋恵王謂恵子曰上世之有國者必賢者也今寡人寔不若先生願得傳國恵子辭王固請曰寡人莫有之國于此者也而傳之賢者民之貪争之心止矣欲先生以此聽寡人也恵子曰若王之言則施不可聼矣王固萬乗之主也以國與人猶尚可今施布衣也可以有萬乗之國而辭之此其止貪之心愈甚也 按善而不可行之説淮南子有之新婦之説戰國策有之而無所為或即白圭之言而脱之與譲國之説不見旁徵諸侯讓國自燕噲而外無聞焉恵王惡得有此邪説苑客謂梁王曰恵子之言事也善譬王使無譬則不能言矣明日見謂恵子曰願先生言事則直言耳無譬也恵子曰今有人于此而不知彈者曰彈之狀何若應曰彈之狀如彈則諭乎王曰未諭也于是更應日彈之狀如弓而以竹為則知乎王曰可知矣曰夫説者固以其所知諭其所不知而使人知之今王曰無譬則不可矣王曰善   恵王薨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駕車用牛以及目為深侯】壞城郭且為棧道而羣臣多諌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䘮行民必病官費恐不給請㢮期更日太子曰為人子而以民勞與官費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䘮不義子勿復言羣臣皆不敢言而告公孫衍衍曰吾未有以言之是其唯恵公乎請告恵公恵施曰諾駕而見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施曰昔王季厯于楚山之尾灓水齧其墓【灓漏流也】見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見羣臣百姓也夫故使灓水見之于是出而為之張朝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此文王之義也今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太子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乎願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㢮期而更日此文王之義也若此而弗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㢮期更擇日張儀欲以魏合于秦韓而攻齊楚施欲以魏合于齊楚以案兵人多為張儀于㐮王所施謂王曰小事也謂可者謂不可者正半况大事乎以魏合于秦韓而攻齊楚大事也而王之羣臣皆以為可不知是其可也如是其明邪而羣臣之智術也如是其同邪是其可也未如是其明也而羣臣之智術也又非皆同也是其有半塞也所謂刼王者失其半者也哀王時王令施之楚令公孫衍之齊鈞二子者乗數均將測交也施因令人先之楚言曰魏王令犀首之齊恵施之楚鈞二子者將測交也楚王聞之因郊迎施【國策】   國策田需貴于哀王恵施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楊横樹之則生倒樹之則生折而樹之又生然使十人樹楊一人㧞之則無生楊矣故以十人之衆樹易生之物而不勝一人者樹之難而去之易也今子雖自樹于王而欲去子者衆則子必危矣   及張儀之去秦相魏也逐恵施施遂之楚楚王受之馮郝【楚人】謂楚王曰逐恵子者張儀也而王親與之約是欺儀也恵子為儀來者而惡張儀恵子必弗行也且宋王之賢恵子也天下莫不聞今之不善張儀也天下莫不知今為事之故棄所貴于讐人【貴謂儀讐謂施言楚王嘗貴儀今為儀之讐而棄儀也】臣以為大王輕矣王不如舉恵子而納之宋而謂儀曰請為子勿納也今必徳王恵子窮人也而王奉之又必徳王此不失為儀之實而可以徳恵子楚王曰善乃奉施而納之宋【國策】   恵施之族有恵盎者盎見宋康成公【即康王偃】疾言曰寡人之所説勇有力而無為仁義者客何以敎寡人盎對曰臣有道于此使人雖勇刺之不入雖有力擊之弗中也夫刺之不入擊之不中此猶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有勇弗敢刺有力弗敢撃也夫不刺不敢擊非無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無其志也夫無其志未有愛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文夫女子莫不驩然皆欲愛利之此其賢于勇有力也居四累之上【髙誘注四累謂卿大夫士及民四等非是自刺不入擊不中至有愛利之心四累而上也】大王獨無意邪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盎曰孔墨是也孔丘墨翟無地為君無官為長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頸舉踵而願安利之今大王萬乗之主也誠有其志則四境之内皆得其利也盎趨而出宋王謂左右曰辯矣客之以説服寡人也【吕氏春秋列子同】   論曰叔痤識鞅恵施測齊若視黑白而不止將大子申豈知出先丹木羊舌大夫之下邪抑有所諱邪若夫辭賞以及吳起之後更日而納王于善彌縫啟沃予有取焉呉起小人貪于功名其見絶于曾子也宜哉   尚史卷六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八      列傳四十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魏諸臣傳   芒卯 【孫臣附】   芒卯初事昭王秦約趙伐我昭王患之卯曰王勿憂也臣請發張倚【魏人】使謂趙王曰夫鄴寡人固形弗有也【形猶勢也】今大王收秦而攻魏寡人請以鄴事大王趙王喜召相國而命之曰魏王請以鄴事寡人使寡人絶秦相國曰收秦攻魏利不過鄴今不用兵而得鄴請許魏張倚因謂趙王曰敝邑之吏効城者已在鄴矣大王且何以報魏趙王因令閉闗絶秦秦趙大惡芒卯應趙使曰敝邑所以事大王者為完鄴也今効鄴者使者之罪也卯不知也趙王恐魏承秦之怒遽割五城以合于魏而支秦卯謂秦王曰王之士未有為之中者也【中謂居中用事猶内間也】臣聞明王不背中而行王之所欲于魏者長平王屋洛林之地也王能使臣為魏之司徒則臣能使魏獻之秦王曰善因任以為魏之司徒謂昭王曰王所患者上地也秦之所欲于我者長平王屋洛林之地也王獻之秦則上地無憂患因請以下兵東撃齊攘地必逺矣昭王曰善因獻之秦地入數月而秦兵不下昭王謂夘曰地入數月而秦兵不下何也卯曰臣有死罪雖然臣死則契折于秦王無以責秦王因赦其罪臣為王責約于秦乃之秦謂秦王曰魏之所以獻長平王屋洛林之地者欲以下大王之兵東擊齊也今地已入而秦兵不下臣則死人也雖然後山東之士無以利事王者矣秦王瞿然曰國有事未贍下兵也今以兵從後十日秦兵下卯并將秦魏之兵東撃齊啟地二十二縣   史記世家芒邜以詐重而漏其事葢即謂此也淮南子孟卯妻其嫂有五子焉然而相魏寧其危解其患吕氏春秋魏令孟卯割絳安邑之地與秦王王喜令起賈為卬求司徒于魏王魏王不悦曰寡人寧以臧為司徒無用卬起賈出孟卬入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為司徒曰王應之若何王曰寧以臧無用卬也孟卬太息曰冝矣王之制于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絳安邑令負牛書與秦猶乃善牛卬雖不肖獨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將軍為臣先曰視卬如身是重臣也令二輕臣也令臣責卬雖賢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聴起賈韓非子秦韓攻魏昭卯西説而秦韓罷齊荆攻魏卯東説而齊荆罷魏㐮王飬之以五乗將軍卯曰伯夷以將軍于首陽而天下曰夫以伯夷之賢與其稱仁而以將軍是手足不掩也今臣罷四國之兵而王乃與臣五乗此其稱功猶贏縢而履蹻 芒卯未嘗事㐮王昭卯或别是一人列女傳芒卯後妻有三子前妻之子五人前妻中子犯令當死母朝夕勤勞以救其罪安釐王聞之髙其義乃赦其罪母率導八子咸為魏大夫卿士   眧王薨卯事安釐王安釐王時秦敗我于華走卯而圍大梁須賈説穰侯魏冉乃罷梁圍明年魏將使叚干崇割地而講孫臣謂王曰魏不以敗之上割可謂善用不勝矣秦不以勝之上割可謂不善用勝矣今處期年乃欲割是羣臣之私而王不知也且夫欲璽者叚干子也王使之割地欲地者秦也王使之授璽夫欲璽者制地欲地者制璽其勢必無魏矣且以地事秦譬猶抱薪而救火薪不盡火不止今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竆是薪火之説也王曰善雖然吾已許秦矣不可以革也對曰王獨不見夫博者之用梟邪欲食則食欲握則握今曰不可革何用智之不若梟也王曰善乃按其行【國策史記以孫臣為蘓代】   孫臣亦魏人   昭忌 【周訴支期附】   昭忌亦事昭王昭王時秦攻韓之管昭王發兵救之忌曰夫秦强國也而韓魏壤秦不出攻則已出攻非韓必魏也今幸而于韓此魏之福也王若救之夫解攻者必韓之管致攻者必魏之梁也王不聴曰不救韓韓西合于秦秦韓為一則魏危遂救之秦果釋管而攻魏王大恐謂忌曰不用子之言而禍至奈何忌乃為之見秦王曰臣聞明王之聼也不以挾私為政是㕘行也【言叅彼己而行】願王無攻魏秦王曰何也曰山東之從時合時離何也秦王曰不識也曰天下之合以王之不必也【猶言不可測方攻韓又攻魏是也】其離也以王之必也今攻韓之管國危矣未卒而移兵于梁合天下之從無精于此者矣以為秦之求索必不可支也故為王計不如制趙制趙則燕不敢不事秦荆濟【荆楚濟齊也】不能獨從天下爭敵于秦則弱矣秦王乃止安釐王時又有周訴支期秦敗魏于華王且入朝于秦周訴謂王曰宋人有學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名我者何也其子曰吾所賢者堯舜堯舜名吾所大者天地天地名今母賢不過堯舜母大不過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于學將盡行之乎願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于學將有所不行乎願子之且以名母為後也今王之事秦尚有可以易入朝者乎願王之有以易之而以入朝為後也王曰子患寡人入而不出邪許綰為我祝曰入而不出請殉寡人以頭訴曰如臣之賤也有謂臣曰入不測之淵而必出不出請以一鼠首為汝殉臣必不為也今秦不可知之國猶不測之淵也而許綰之首猶鼠首也内王于不可知之秦而殉王以鼠首竊為王不取也且無梁孰與無河内急王曰梁急無梁孰與無身急王曰身急曰以三者身上也河内其下也秦未索其下而王効其上可乎王尚未聴也支期曰王視楚王楚王入秦王以三乗先之楚王不入楚魏為一尚足以捍秦王乃止謂期曰吾始已諾于應侯今不行欺之矣期曰王勿憂臣使長信侯【魏相而善應侯者史失名】請無内王期説于長信侯曰王命召相國長信侯曰王何以臣為曰臣不知也王急召君長信侯曰吾内王于秦者寧以為秦都以為魏也期曰君無為魏計其自為計且安死乎安生乎安窮乎安貴乎君其先自為計長信侯曰樓公將入矣【謂樓緩】臣今從期曰王急召君君不行血濺君襟矣長信侯行期先入謂王曰偽病而見之臣已恐之矣長信侯入王曰病甚奈何吾始已諾于應侯矣意雖道死行乎長信侯曰王毋行矣臣能得之于應侯願王無憂也【國策】   論曰魏至昭釐秦患偪矣乃縱横之士挾詐乗危繻補漏舟茍且而已而芒卯方且以詐重噫世風之汚顧若是乎斯時也儻有正言如孟子者將一握笑之乎   唐睢   唐睢者魏人年九十餘矣魏安釐王時秦魏為與國齊楚約而攻魏魏使求救于秦冠葢相望秦救不出睢謂王曰老臣請西説秦令兵先臣出王曰敬諾遂約車而遣之睢見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逺至此甚苦矣魏來求救數矣寡人知魏之急矣睢對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發者是籌策之臣無任矣夫魏一萬乗之國稱東藩受冠帯祠春秋者以為秦之强足以為與也今齊楚之兵已在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則且割地而約齊楚王雖欲救之豈有及哉是亡一萬乗之魏而强二敵之齊楚也竊以為大王籌策之臣無任矣秦王悟遽發兵日夜赴魏齊楚聞之乃引去【史記世家在安釐王十一年】信陵君殺晋鄙救邯鄲破秦存趙趙王自郊迎睢謂信陵君曰臣聞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曰何謂也對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徳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徳于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殺晋鄙救邯鄲破秦存趙此大徳也今趙王自郊迎卒然見趙王臣願君之忘之也信陵君曰無忌謹受教景閔王時秦王使人謂安陵君【安陵君趙之别封】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許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恵以大易小甚善雖然受地于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説安陵君使唐睢使于秦秦王謂睢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聴寡人何也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今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睢對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秦王怫然怒謂睢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睢曰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睢曰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撃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祲降于天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歩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挺劍而起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曰先生坐何至此寡人諭矣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國策 按釐王十一年唐睢説秦救魏年已九十餘又二十六年而為景閔王元年是時睢已百二十嵗有奇矣然有滅韓亡魏之文是又在後十八年也秦相應侯使唐睢居武安以五百金散從或别是一人】   朱已 【季梁附】   朱已者亦當安釐王時安釐王將與秦攻韓已謂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而無信不識禮義徳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所同知也非有所施厚積徳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于親戚兄弟若此而况于仇讐之敵國乎今王與秦伐韓而益近秦臣甚惑之而王弗識則不明矣羣臣知之而莫以此諫則不忠矣今韓氏以一女子承一弱主内有大亂外安能支强秦魏之兵王以為不破乎韓亡秦有鄭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故地而負强秦之禍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必且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踰河絶韓之上黨而攻強趙是復閼與之事【秦韓相攻閼與而趙奢破秦軍】秦必不為也若道河内倍鄴朝歌絶漳滏之水與趙兵决勝邯鄲之郊是受智伯之禍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危隘之塞所行甚逺所攻甚難秦又弗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而右上蔡召陵與楚兵决陳郊秦又不敢也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衛與齊矣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矣秦故有懷地邢邱安城垝津以臨河内河内之共汲莫不危秦有鄭地得垣雍决滎澤而水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大過乃惡安陵君于秦秦欲許之乆矣秦之葉陽昆陽與舞陽髙陵鄰聼使者之惡也隨安陵氏而欲亡之秦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南國雖無危魏豈得安哉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闌之有周韓而間之從林軍以至于今【林一作横】十攻魏五入國中邉城盡㧞文臺墮垂都焚林木伐䴢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衛之郊北至平闞所亡乎秦者山北河外河内大縣數百名都數十秦乃在河西晋去大梁尚千里而禍若是矣又况于使秦無韓而有鄭地無河山以闌之無周韓以間之去大梁百里禍必百此矣異日者從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約也今韓受兵三年矣秦撓之以講韓知亡弗聼投質于趙請為天下鴈行頓刃以臣觀之楚趙必與之攻矣何也知秦欲之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内之民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而挾韓之質以存韓因求故地于韓韓必効之如此則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于與秦共伐韓而無與强秦鄰之禍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時已通韓之上黨于共莫使【言通其道不通它使也史記世家作共共衛州共城縣懐州脩武縣】道已通因而闗之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共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徳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韓是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則衛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則二周必危安陵必易楚趙大破衛齊甚畏天下西鄉而馳秦入朝而臣不乆矣【史記世家朱已作信陵君無忌】王又欲攻邯鄲季梁者亦魏人也聞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頭塵不去往見王曰今者臣來見人于大行方北面而持其駕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將奚為北面曰吾馬良臣曰馬雖良此非楚之路曰吾用多臣曰用雖多此非楚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數者愈善而離楚愈逺耳今王動欲成霸王舉欲信于天下恃國之大兵之精鋭攻邯鄲以廣地尊名王之動愈數而離王愈逺耳猶之楚而北行也【國策】   范痤   范痤者魏相也安釐王時虞卿謂趙王曰人之情寕朝人乎寧朝于人也趙王曰人亦寧朝人耳何故寧朝于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范痤也今王能以百里之地若萬户之都請殺痤于魏痤死則從事可移于趙趙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請殺范痤于魏王許諾使司徒執痤而未殺也痤獻書于王曰臣聞趙王以百里之地請殺痤夫殺無罪范痤薄故也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竊為王羙之雖然百里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復生也則王必為天下笑矣臣竊以為與其以死痤市不若以生痤市也   史記世家吏捕痤圍而未殺痤上屋騎危與使者言   又遺後相信陵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也趙王以咫尺之書來而王輕為之殺無罪之痤痤雖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嘗以魏之故得罪于趙夫國無用臣外雖得地勢不能守今能守魏者莫如君矣王聴趙殺痤之後强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則君將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遽言之王而出之【國策】   論曰七國之勢秦最强而能制秦者在韓魏以其操搤吭之權也越國以攻燕趙秦之所難楚雖壤接兵出而三晋議其後秦雖彊無如之何也自范睢主逺交近攻之論而諸侯墮其術敗從約爭秦交遂資秦帝業已夫築防以遏水水與防若二事也而遏之之道寔在防結韓魏以制秦非愛韓魏也而制之之道寔在韓魏從約解則韓魏不支韓魏不支禍且及天下因勢借力以資秦是毁防遏水之道也朱已之説得秦計最深天下至亡不悟諸侯之愚也然智數如唐睢且將與秦焉它可知也   宋就   宋就梁大夫也為邉縣令與楚鄰界梁亭楚亭皆種梁亭劬力數灌其羙楚亭田窳稀灌其惡楚令怒夜竊搔梁有死者梁亭覺之請其尉亦欲竊往報搔宋就曰是構怨召禍之道也令人竊為楚亭夜灌其楚亭旦而往則已灌日以羙怪而察之則梁亭之為也楚令大説因以聞楚王楚王曰此之謂隂讓也乃謝以幣而請交于梁【新書】   國策衛客使魏三年不得見衛客乃見梧下先生許之以百金梧下先生見魏王曰臣聞秦出兵未知其所之秦魏交而不修之日乆矣願王專事秦魏王曰諾趨出至郎門而返曰臣恐王事秦之晚王曰何也曰夫人于事己者過急于事人者過緩今王緩于事己者安能急于事人奚以知之衛客曰事王三年不得見臣以是知王緩也魏王趨見衛客新序魏王將起中天臺令曰敢諌者死許綰負畚操鍤入曰聞王將起中天臺願加一力王曰子何力有加曰能商王曰若何曰臣聞天與地相去萬五千里今半之當起七千五百里髙既如是其趾須方八千里盡王之地不足以為臺古者堯舜建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建此臺先伐諸侯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為趾林木之積人徒之衆倉廪之儲數以萬億臺具以備乃可以作魏王黙然乃罷起臺   魏諸公子傳 公子成   公子成又曰公孫成季文侯之弟魏成子也成進卜子夏田子方叚干木于文侯而文侯皆師之文侯以成賢遂以為相【史記世家】   説苑文侯御廪災文侯素服辟正殿五日羣臣皆弔公子成父獨不弔文侯復殿成父趨而入賀曰甚大善矣御廪之災也文侯作色不説曰夫御廪者寡人寳之所藏今火災羣臣皆弔而子大夫不弔猶入賀何為成父曰臣聞之天子藏于四海之内諸侯藏于竟内大夫藏于其家士庶人藏于篋櫝非其所藏者不有天災必有人患今幸無人患乃有天災不亦善乎文侯喟然歎曰善韓詩外傳作晋平公   公中緩   公中緩武侯之子也   紀年武侯元年封公子緩   武侯之薨也子罃與公中緩争為大子公孫頎自宋入趙自趙入韓謂韓懿侯曰魏罃與公中緩争為大子君亦聞之乎今魏罃得王錯【大夫】挾上黨固半國也因而除之破魏必矣不可失也懿侯説乃與趙成侯合軍以伐魏戰于濁澤魏氏大敗或為趙謂韓曰除魏君立公中緩割地而退我且利韓曰不可殺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貪不如兩分之魏分為兩不彊于宋衛則我終無魏患矣趙不聼韓不説以其少卒夜去【史記世家】子罃卒立是為恵王   大子申 公子理   大子申恵王大子公子理申之弟也恵王三十年王起境内衆將大子申而攻齊大子過宋外黄外黄徐子曰臣有百戰百勝之術大子能聼臣乎大子曰願聞之客曰固願效之今大子自將攻齊大勝并莒則富不過有魏而貴不益為王若戰不勝則萬世無魏此臣之百戰百勝之術也大子曰諾請必從公之言而還客曰大子雖欲還不得矣彼利大子之戰攻而欲滿其意者衆大子雖欲還恐不得矣大子上車請還其御曰將出而還與北同不如遂行遂與齊人戰而死大子之自將也客謂公子理傳曰何不令公子泣王大后止大子之行事成則樹徳不成則為王矣大子年少不習于兵田肹宿將也而孫子善用兵戰必不勝不勝必禽公子争之于王王聼公子公子必封不聼公子大子必敗敗公子必立立必為王也【國策】   大子申死魏立大子鳴【史記世家以公子赫為大子系本㐮王名嗣未詳孰是】論曰語有之君終無適子其國可破也武侯賢而身蹈之恵王之身不死國不分幾希矣申之攻齊與申生異茍納徐生之言不戰而還亦無後憂乃啜汁者在求無覆餗得乎   公子無忌【信陵 公子君  牟附】   魏公子無忌者魏昭王少子而魏安釐王異母弟也昭王薨安釐王即位封公子為信陵君是時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齊故秦兵圍大梁破魏華陽下軍走芒邜魏王及公子患之公子為人仁而下士士無賢不肖皆謙而禮交之不敢以其富貴驕士士以此方數千里爭往歸之致食客三千人當是時諸侯以公子賢多客不敢加兵謀魏十餘年公子與魏王博而北境傳舉烽言趙㓂至且入界魏王釋博欲召大臣謀公子止王曰趙王田獵耳非為㓂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來傳言曰趙王獵耳非為㓂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得趙王隂事者趙王所為客輙以報臣臣以此知之是後魏王畏公子之賢能不敢任公子以國政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貧為大梁夷門監者公子聞之往請欲厚遺之不肯受曰臣修身絜行數十年終不以監門困故而受公子財公子于是乃置酒大㑹賔客坐定公子從車騎虛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弊衣冠直上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侯生又謂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願枉車騎過之公子引車入市侯生下見其客朱亥俾倪故乆立與其客語㣲察公子公子顔色愈和當是時魏將相宗室賔客滿堂待公子舉酒市人皆觀公子執轡從騎皆竊罵侯生侯生視公子色終不變乃謝客就車至家公子引侯生坐上坐徧賛賔客賔客皆驚酒酣公子起為夀侯生前侯生因謂公子曰今日嬴之為公子亦足矣嬴乃夷門抱關者也而公子親枉車騎自迎嬴于衆人廣坐之中不宜有所過今公子故過之然嬴欲就公子之名故立乆公子車騎市中過客以觀公子公子愈恭市人皆以嬴為小人而以公子為長者能下士也于是罷酒侯生遂為上客侯生謂公子曰臣所過屠者朱亥此子賢者世莫能知故隐屠間耳公子往數請之朱亥故不復謝公子怪之魏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公子姊為趙恵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數遺魏王及公子書請救于魏魏王使將軍晋鄙將十萬衆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而諸侯敢救者已㧞趙必移兵先擊之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軍壁鄴名為救趙寔持兩端以觀望平原君使者冠葢相屬于魏讓魏公子曰勝所以自附為㛰姻者以公子之髙義為能急人之困今邯鄲旦暮降秦而魏救不至安在公子能急人之困也且公子縱輕勝棄之降秦獨不憐公子姊邪公子患之數請魏王及賔客辯士説王萬端魏王畏秦終不聼公子公子曰度終不能得之于王計不獨生而令趙亡乃請賔客約車騎百餘乗欲以客往赴秦軍與趙俱死行過夷門見侯生具告所以欲死秦軍状辭决而行侯生曰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從公子行數里心不快曰吾所以待侯生者備矣天下莫不聞今吾且死而侯生曾無一言半辭送我我豈有所失哉復引車還問侯生侯生笑曰臣固知公子之還也曰公子喜士名聞天下今有難無他端而欲赴秦軍譬若以肉投餒虎何功之有哉尚安事客然公子遇臣厚公子往而臣不送以是知公子恨之復返也公子再拜因問侯生乃屛人間語曰嬴聞晉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竊之嬴聞如姬父為人所殺如姬資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報其父仇莫能得如姬為公子泣公子使客斬其仇頭敬進如姬如姬之欲為公子死無所辭顧未有路耳公子誠一開口請如姬如姬必許諾則得虎符奪晋鄙軍北救趙而西却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從其計請如姬如姬果盗晋鄙兵符與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授公子兵而復請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晋鄙聼大善不聽可使擊之于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耶何泣也公子曰晋鄙嚄唶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以泣耳豈畏死哉于是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曰臣冝從老不能請數公子行日以至晋鄙軍之曰北鄉自剄以送公子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晋鄙晋鄙合符疑之舉手視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衆屯于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晋鄙公子遂將晋鄙軍勒兵下令軍中曰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凡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飬得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軍秦軍觧去遂救邯鄲存趙趙王及平原君自迎公子于界平原君負䪍矢為公子先引趙王再拜曰自古賢人未有及公子者也當此之時平原君不敢自比于人公子與侯生决至軍侯生果北鄉自剄魏王怒公子之盗其兵符矯殺晋鄙公子亦自知也己却秦存趙使將將其軍歸魏而公子獨與客留趙趙孝成王徳公子之矯奪晋鄙兵而存趙乃與平原君計以五城封公子公子聞之意驕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説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徳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徳于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魏王令奪晋鄙兵以救趙于趙則有功矣于魏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矯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于是公子立自責似若無所容者趙王埽除自迎執主人之禮引公子就西階公子側行辭讓從東階上自言過以負于魏無功于趙趙王侍酒至暮口不忍獻五城以公子退讓也公子竟留趙趙王以鄗為公子湯沐邑魏亦復以信陵奉公子公子聞趙有處士毛公藏于博徒薛公藏于賣漿家公子欲見兩人兩人自匿不肯見公子公子聞所在乃間歩往從此兩人游甚歡平原君聞之謂其夫人曰始吾聞夫人弟公子天下無雙今吾聞之乃妄從博徒賣漿者游公子妄人耳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謝夫人去曰始吾聞平原君賢故負魏王而救趙以稱平原君平原君之逰徒豪舉耳不求士也無忌自在大梁時常聞此兩人賢至趙恐不得見以無忌從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乃以為羞其不足從逰乃装為去夫人具以語平原君平原君乃免冠謝固留公子平原君門下聞之半去平原君歸公子天下士復往歸公子公子傾平原君客公子留趙十年不歸秦聞公子在趙日夜出兵東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請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誡門下有敢為魏王使通者死賔客皆背魏之趙莫敢勸公子歸毛公薛公兩人往見公子曰公子所以重于趙名聞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立天下乎語未及卒公子立變色告車趣駕歸救魏魏王見公子相與泣而以上將軍印授公子公子遂將魏安釐王三十年公子使使遍告諸侯諸侯聞公子將各遣將將兵救魏公子率五國之兵破秦軍于河外走䝉驁遂乘勝逐秦軍至函谷闗抑秦兵秦兵不敢出當是時公子威振天下諸侯之客進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稱魏公子兵法秦王患之乃行金萬斤于魏求晋鄙客令毁公子于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為魏將諸侯將皆屬諸侯徒聞魏公子不聞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時定南面而王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數使反間偽賀公子得立為魏王未也魏王日聞其毁不能不信後果使人代公子將公子自知再以毁廢乃謝病不朝與賔客長夜飲飲醇酒多近婦女日夜為樂飲者四嵗竟病酒而卒其嵗魏安釐王亦薨秦聞公子死使䝉驁攻魏㧞二十城初置東郡其後秦稍蠶食魏十八嵗而虜魏王屠大梁【史記】   列士傳無忌方食有鳩飛入案下望見一鷂在屋上飛去乃縱鳩鷂逐而殺之公子不食曰鳩避惡歸吾竟為鷂得吾負之捕得鷂者吾無所愛左右捕鷂二百餘奉公子公子按劍至籠上曰誰獲罪吾者一鷂獨低頭不敢仰視乃殺之放其餘列士傳秦召無忌無忌不行使朱亥奉璧一雙秦王大怒將朱亥著猛獸圈中亥瞋目視之眥裂血濺獸不敢動   兵形勢魏公子二十一篇圖十卷【漢書】   安釐王時有公子牟公子牟游于秦説應侯【見趙豹傳】過趙説趙王【見建信君傳 國䇿】道家公子牟四篇【漢書】   列子中山公子牟魏之賢公子也好與賢人㳺不恤國事而説趙人公孫龍樂正子輿之徒笑之曰公孫之為人也佞給而不中漫衍而無家惑人之心屈人之口與韓檀等肄之牟變容曰何子狀公孫之過與請問其寔子輿曰龍詒孔穿言善射者能令後鏃中前括發發相及矢矢相屬前矢造凖而無絶落後矢之括猶銜視之若一焉此未其妙者逢䝉之弟子鴻超怒其妻而怖之射其目矢來注眸子而眶不睫矢墜地而塵不揚是豈智者之言與牟曰後鏃中前括鈞後于前矢注眸子而不睫盡矢之勢也子何疑焉子輿曰子龍之徒焉得不飾其闕吾又言其尤者龍誑魏王曰有意不心有指不至有物不盡有形不移髪引千鈞白馬非白狐犢未嘗有母牟曰夫無意則心同無指則皆至盡物者常有形不疑者説在改也髪引千鈞勢至等也白馬非白形名離也狐犢未嘗有母非孤犢也子輿曰子以龍之鳴皆條也設令發于餘竅子亦將承之牟黙然退莊子公子牟謂瞻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闕之下奈何瞻子曰重生重生則利輕牟雖知之未能勝也瞻子曰不能自勝則從神無惡乎不能自勝而强不從者此之謂重陽重陽之人無夀類矣魏牟萬乗之公子也其隠巖穴也難為于布衣之士   論曰戰國四君信陵最賢漢髙過魯祀孔子過大梁祠信陵深賢之也然而竊符救趙矯以濟事㣲毛薛不幾客鄗以死乎雖然信陵將而函谷塞身殁十八年而魏亡公子之繫魏重若此予嘗過大梁之墟監門博徒庸有之而邈乎無公子之風矣   魏嬖臣傳 龍陽君   龍陽君者魏之幸臣也【史記失其名】安釐王與龍陽君共船而釣龍陽君得十餘魚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對曰無敢不安也曰然則何為涕出曰臣為臣之所得魚也王曰何謂也曰臣之始得魚也甚喜後得又益大今臣直欲棄臣前之所得矣以臣之凶惡而得為拂枕席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避人于途四海之内羙人亦甚多矣聞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趨王臣亦猶曩之前所得魚也亦將棄矣能無涕出乎王曰誤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于是布令曰敢言羙人者族【國策】   尚史卷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六十九      列傳四十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趙諸臣傳   公仲連 【大戊午附】 觸讋   公仲連者烈侯之相國也烈侯好音謂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連曰富之可貴之則否烈侯曰然夫鄭歌者槍石二人吾賜之田人萬畝連曰諾不與居一月烈侯從代來問歌者田連曰求未有可者有頃烈侯復問連終不與乃稱疾不朝番吾君自代來謂連曰君實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趙于今四年亦有進士乎連曰未也番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連乃進三人及朝烈侯復問歌者田何如連曰方使擇其善者牛畜侍烈侯以仁義約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選練舉賢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節財儉用察度功徳所與無不充君説烈侯使使謂相國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為師荀欣為中尉徐越為内史賜連衣二襲又有大戊午者成侯三年以為相成侯薨事肅侯肅侯十六年游大陵出于鹿門大戊午扣馬諫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侯下車謝之【史記世家】   觸讋【史記作觸龍且曰觸龍言願見太后分一字為二誤】趙之左師也孝成王元年秦伐我㧞三城王新立太后用事【惠文后也】秦急攻之趙氏求救于齊齊曰必以長安君為質【長安君惠文后少子】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彊諫太后明謂左右有復言令長安君為質者老婦必唾其面觸讋願見太后盛氣而揖之入而徐趨至而自謝曰老臣病足曽不能疾走不得見久矣竊自恕恐太后玉體之有所郄也故願望見太后曰老婦恃輦而行曰日食飲得無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曰老婦不能太后不和之色少解觸讋曰老臣賤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竊愛憐之願令補黑衣之數【尸祝之服所謂袨服也】以衛王宫沒死以聞太后曰敬諾年㡬何矣對曰十五嵗矣雖少願及未填溝壑而託之太后曰丈夫亦愛憐其少子乎對曰甚于婦人太后曰婦人異甚對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后【太后女】賢于長安君曰君過矣不若長安君之甚觸讋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逺媼之送燕后也持其踵為之泣念悲其逺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豈非計久長有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太后曰然觸讋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趙之為趙趙王之子孫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㣲獨趙諸侯有在者乎曰老婦不聞也曰此其近者禍及身逺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孫則必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之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國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于趙老臣以媼為長安君之計短也故以為其愛不若燕后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于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乗質于齊齊兵乃出【國䇿】   論曰書曰啓乃心沃朕心賢者自侍而歌者自詘沃之之善者也雖然有本焉君實好善之謂也不然申屠彭咸豈出公仲下哉觸讋説后順以適之緩入而疾徵焉能無得乎是故明主可以理奪而婦人可以情投也肥義 公子成 李兑 【趙文 趙造趙燕附】   肥義者趙之貴臣公子成是為奉陽君【國䇿作奉陽君史記作安平君】肅侯之弟李兑趙之司冦也並事肅侯肅侯薨武靈王少及聼政先問肥義加其秩國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禮【史記世家】   武靈王十九年王平晝閒居肥義侍坐曰王慮世事之變權甲兵之用念簡襄之迹計胡狄之利王曰嗣立不忘先徳君之道也錯質務明主之長臣之論也今吾欲繼襄主之業啟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夫有髙世之功者必負遺俗之累有獨知之慮者必被庶人之恐今吾將胡服騎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議寡人矣義曰臣聞之疑事無功疑行無名今王即定負遺俗之慮殆母顧天下之議矣夫論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謀于衆昔舜舞有苗禹袒入祼國非以養欲而樂志也欲以論徳而要功也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見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樂智者哀焉愚者之笑賢者戚焉世有順我者胡服之功未可知也雖敺世以笑我胡地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孫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將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家聼于親國聼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親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誼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夫制國有常利民為本從政有經令行為上故明徳在于論賤行政在于信貴今胡服之義非以養欲而樂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立事成功立然後徳可見也今寡人恐叔逆從政之經以輔公叔之議且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因貴戚者名不累故寡人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謁之叔請服焉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固聞王之胡服也不佞寢疾不能趨走是以不先進王命之臣敢竭其愚忠臣聞之中國者聰明叡智之所居也萬物財貨之所聚也聖賢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藝之所試也逺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今王釋此而襲逺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學者離中國臣願大王圖之使者報王王曰吾固聞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請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者所以便事也聖人觀鄉而順宜因事而制禮所以利民而厚國也被髮文身錯臂左衽甌越之民也黑齒雕題鯷冠秫縫大吳之國也禮服不同其便一也鄉異而用變事異而禮易是故聖人茍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禮儒者一師而禮異中國同俗而教離况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變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聖賢不能同窮鄉多異曲學多辨不知而不疑異于已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叔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與齊中山同之而無舟檝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燕東胡之境西有樓煩秦韓之邊而無騎射之備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變服騎射以備燕㕘胡樓煩秦韓之邊且昔者簡主不塞晉陽以及上黨而襄主并戎取代以攘諸胡此愚智之所明也先時中山負齊之强兵侵掠吾地係累吾民引水圍鄗非社稷之神靈鄗㡬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敢報也今騎射之服近可以備上黨之形逺可以報中山之怨而叔順中國之俗以逆簡襄之意惡變服之名而忘國事之耻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達于王之義敢道世俗之聞今欲繼簡襄之意以順先王之志臣敢不聼令再拜乃賜胡服趙文進諫曰農夫勞力而君子養焉政之經也愚者陳意而智者論焉教之道也臣無隠中君無蔽言國之禄也臣雖愚願竭其忠夫當世輔俗古之道也衣服有常禮之制也循法無愆民之職也三者先聖之所以教今君釋此而襲逺方之俗變古之教易古之道故臣願王圖之王曰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教而政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賢者議禮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與論心拘于俗之衆不足與致意故勢與俗化而禮與變俱聖人之道也承教而動循法無私民之職也知學之人能與聞遷達禮之變能與時化故為己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釋之趙造諫曰隠忠不竭姦之屬也以私誣國賤之類也有此兩者臣下之大罪也臣雖愚願盡其忠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俗而動因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據俗而動者慮徑而易見也今王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顧世非所以教民而成禮也且服竒者志淫俗僻者亂民襲竒僻之服近蠻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禮也且循法無過脩禮無邪願王圖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襲何禮之循虙羲神農教而不誅黄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觀時制法因事制禮法度制令各順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理世不一其道便國不必法古聖人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禮而滅然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未足多也且服竒而志淫是鄒魯無竒行也俗僻而民易是吳越無俊民也是以聖人利身之謂服便事之謂教進退之謂節衣服之謂制所以齊常民非所以論賢者也故聖與俗流賢與變俱諺曰以書為御者不盡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達事之變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髙世法古之學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趙燕後胡服王令讓之曰事主之行不逆上以自伐不立私以為君寡人胡服子獨弗服逆主莫大焉以從政為累以逆主為髙行私莫大焉寡人恐親犯刑戮之罪以明有司之法趙燕再拜稽首曰臣失令過期更不用侵辱教【言已宜服刑反不刑而教之更猶反侵辱刑也】王之惠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日【國䇿】   遂攻中山攘地北至代西至雲中九原二十七年立子何為王是為惠文王肥義為相國傅武王靈王自號為主父惠文王三年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使田不禮相章李兑謂肥義曰公子章彊壯而志驕黨衆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禮之為人也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謀隂賊起夫小人有欲輕慮淺謀徒見其利而不顧其害同類相推俱入禍門以吾觀之必不久矣子任重而勢大亂之所始禍之所集也子必先患子奚不稱疾母出傳政于公子成母為怨府母為禍梯義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屬義也曰毋變而度毋異而慮堅守一心以歿而世義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禮之難而忘吾籍變孰大焉進受嚴命退而不全負孰甚焉變負之臣不容于刑且夫貞臣也難至而節見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則有賜而忠我矣雖然吾不敢失也兑曰諾子勉之吾見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兑數見公子成以備田不禮之事異日肥義謂信期【即髙信信音申】曰公子與田不禮甚可憂也其于義也聲善而實惡此為人也不子不臣吾聞之姦臣在朝國之殘也讒臣在中主之蠧也此人貪而欲大内得主而外為暴矯令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難為也禍且逮國吾憂之夜而忘寐盗賊出入不可不備自今有召王者必見吾面我將以身當之信期曰善哉吾得聞此也四年安陽君章來朝主父及王游沙邱異宫章與田不禮作亂詐以主父令召王義先入殺之信期即與章戰【史記世家作與王戰誤當是與公子章戰也】公子成與李兑自國至起四邑兵入距難殺章及田不禮滅其黨賊而定王室公子成為相號安平君李兑為司冦公子章之敗往走主父主父聞之成兑因圍主父宫公子章死成兑謀曰以章故圍主父即解兵吾屬夷矣乃遂圍主父三月餘主父死是時王少成兑專政【史記世家】   十三年齊援趙以伐宋秦王怒屬怨于趙李兑約五國以攻秦無功留天下之兵于成臯而隂講于秦【國策】趙文趙造趙燕葢皆趙之公族也   周紹 牛贊   周紹【史記作祒】亦事武靈王武靈王立紹為傅曰寡人始行縣過畨吾當子為子之時踐石以上者【踐石謂能騎乗者禮洗馬石注乗馬石也】皆道子之孝故寡人問子以璧遺子以酒食而求見子子謁病而辭寡人以子之智慮為辯足以道人危足以持難忠可以寫意信可以逺期諺云服難以勇治亂以智事之計也立傅以行教少以學義之經也寡人欲子胡服以傅王子紹曰王失論矣非賤臣所敢任也王曰選子莫若父論臣莫若君君寡人也紹曰立傅之道六智慮不躁達于變身行寛惠達于禮威嚴不足易于位重利不足變其心恭于教而不快【快謂縱逸】和于下而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無一焉隠中不謁臣之罪也傅命僕官【傅附同僕辱也】以煩有司吏之耻也王請更論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寡人以王子為子任欲子厚愛之無所見醜御道之以行義勿令溺苦于學事君者順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明其髙不倍其孤故有臣可命國之禄也子能行是所以事寡人者畢矣書云去邪勿疑任賢勿貳寡人與子不用人矣遂賜紹胡服衣冠具帶黄金師比【未詳淮南子武靈王具帶翿而朝注翿讀曰私鈚】以傅王子【國䇿史記世家在二十五年】   牛贊【史記作翦】趙人亦事武靈王王破原陽以為騎邑贊進諫曰國有固籍兵有常經變籍則亂失經則弱且習其兵者輕其敵便其用者易其難今民便用而王變之是損君而弱國也故利不百者不變俗功不什者不易器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騎射臣恐其攻獲之利不如所失之費也王曰古今易利逺近易用隂陽不同道四時不一宜故賢人觀時而不觀于時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隂陽之宜故兵不當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教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變昔者先君襄主與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無窮之門所以詔後而期逺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踰險仁義道徳不可以來朝吾聞信不棄功智不遺時今子以官府之籍亂寡人之事非子所知贊再拜稽首曰臣敢不聼令王遂胡服率騎入胡出于遺遺之門踰九限之固絶五徑之險至胡中辟地千里【國䇿】   二十一年攻中山使贊將車騎趙希并將胡代趙與之陘合軍曲陽攻取丹邱華陽鴟之塞【史記世家】   論曰智者獨知明者先見武靈胡服以招騎射一變車乗之制駭俗反古宜來諸臣之爭也而肥義獨與武靈合卒建功葢變法不變禮易器不易教縁地制宜因時達變亦權宜之計也廼廷議無間而私愛遂之子章之難綢繆無聞蹈節荀息何邪若夫惠文既壯不申桃園之討豈成兑前死抑有戍申之好與   亷頗 藺相如   亷頗者趙之良將也惠文王十六年頗為趙將伐齊大破之取陽晉【索隠陽晉衛地後屬齊一本作晉陽晉陽在太原非是史記世家作昔陽昔陽在并州樂平縣東亦非齊地也】拜為上卿以勇氣聞于諸侯十九年秦王使使者告王欲與王為好會于西河外澠池王畏秦欲毋行頗與藺相如計曰王不行示趙弱且怯也王遂行相如從頗送至境與王訣曰王行度道里㑹遇之禮畢還不過三十日三十日不還則請立太子為王以絶秦望王許之遂與秦王㑹澠池而還是嵗頗東攻齊破其一軍二十年頗將攻齊【史記】二十三年秦攻趙藺離石祁㧞之趙請内焦黎牛狐之城以易藺離石祁于秦既而背秦不予秦王大怒令衛胡易伐趙攻閼與趙奢救之魏以鋭師居安邑以挾秦秦敗于閼與反攻魏㡬頗救㡬大敗秦師【國䇿 鮑彪注㡬魏將史記世家二十三年樓昌將攻魏㡬不能取十二月亷頗將攻㡬取之本傳亷頗東攻齊破其一軍居三年復伐齊㡬㧞之徐廣曰齊世家及年表無伐齊㡬㧞之之事疑㡬是邑名或屬齊或屬魏 按史記葢縁國䇿誤為二説耳然後此六年乃有敗秦閼與之事亦誤】二十四年頗攻魏之防陵【一作房子】安陽㧞之孝成王七年秦與趙距長平使頗將攻秦秦數敗趙軍頗免趙括代將秦殺括降卒四十餘萬皆阬之十五年燕用栗腹之謀曰趙壯者盡于長平其孤未壯舉兵擊趙趙使頗將大破燕軍于鄗殺栗腹遂圍燕燕割五城請和乃聼之趙以尉文封頗為信平君為假相國亷頗之免長平歸也失執之時故客盡去及復用為將客又復至頗曰客退矣客曰吁君何見之晚也夫天下以執道交君有執我則從君無執則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十八年延陵鈞率師從頗助魏攻燕二十一年頗伐魏之繁陽㧞之孝成王薨悼襄王即位使樂乗代頗頗怒攻樂乗乗走頗遂奔魏之大梁頗居魏久之魏不能信用趙數困于秦思復用頗頗亦思復用于趙王使使者視頗尚可用否頗之仇郭開多與使者金令毁之使者既見頗頗為之一飯斗米肉十觔被甲上馬以示尚可用趙使還報王曰亷將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王以為老遂不召楚聞頗在魏隂使人迎之頗一為楚將無功曰我思用趙人頗卒死于夀春【史記 墓在壽春縣北四里】藺相如者趙人也為趙宦者令繆賢舍人惠文王時得楚和氏璧秦昭王聞之使人遺王書願以十五城請易璧王與亷頗諸大臣謀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見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來計未定求人可使報秦者未得繆賢曰臣舍人藺相如可使王問何以知之對曰臣嘗有罪竊計欲亡走燕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語曰臣嘗從大王與燕王㑹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願結交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謂臣曰夫趙彊而燕弱而君幸于趙王故燕王欲結于君今君乃亡趙走燕燕畏趙其執必不敢留君而束君歸趙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質請罪則幸得脱矣臣從其計大王亦幸赦臣竊以為其人勇士有智謀宜可使于是王召見問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請易寡人之璧可予不相如曰秦彊而趙弱不可不許王曰取吾璧不予我城奈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趙不許曲在趙趙予璧而秦不予趙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寧許以負秦曲王曰誰可使者相如曰王必無人臣願奉璧往使城入趙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請完璧歸趙王于是遂遣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臺見相如相如奉璧奏秦王秦王大喜傳以示美人及左右左右皆呼萬嵗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璧却立倚柱怒髮上衝冠謂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發書至趙王趙王悉召羣臣議皆曰秦貪負其彊以空言求璧償城恐不可得議不欲予秦璧臣以為布衣之交尚不相欺况大國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彊秦之驩不可于是趙王乃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書于庭何者嚴大國之威以脩敬也今臣至大王見臣列觀禮節甚倨得璧傳之美人以戲弄臣臣觀大王無意償趙王城邑故臣復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頭今與璧俱碎于柱矣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擊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辭謝固請召有司案圖指從此以往十五都與趙相如度秦王特以詐佯為予趙城實不可得乃謂秦王曰和氏璧天下所共傳寶也趙王恐不敢不獻趙王送璧時齋戒五日今大王亦宜齋戒五日設九賔于庭臣乃敢上璧秦王度之終不可彊奪遂許齋五日舍相如廣成傳舍相如度秦王雖齋决負約不償城乃使其從者衣褐懐其璧從徑道亡歸璧于趙秦王齋五日後乃設九賔禮于廷引趙使者藺相如相如至謂秦王曰秦自繆公以來二十餘君未嘗有堅明約束者也臣誠恐見欺于王而負趙故令人持璧歸間至趙矣且秦彊而趙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趙趙立奉璧來今以秦之彊而先割十五都予趙趙豈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欺大王之罪當誅臣請就湯钁唯大王與羣臣熟計議之秦王與羣臣相視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去秦王因曰今殺相如終不能得璧也而絶秦趙之驩不如因而厚遇之使歸趙趙王豈以一璧之故欺秦耶卒廷見相如畢禮而歸之相如既歸趙王以為賢大夫使不辱于諸侯拜相如為上大夫秦亦不以城予趙趙亦不終予秦璧其後秦伐趙㧞石城明年復攻趙殺二萬人秦王使使者告趙王欲與王為好㑹于西河外澠池趙王畏秦欲母行亷頗藺相如計曰王不行示趙弱且怯也趙王遂行相如從遂與秦王㑹澠池秦王飲酒酣曰寡人竊聞趙王好音請奏瑟趙王鼓瑟秦御史前書曰某年月日秦王與趙王㑹飲令趙王鼓瑟藺相如前曰趙王竊聞秦王善為秦聲請奉盆缻秦王以相娛樂秦王怒不許于是相如前進缻因跪請秦王秦王不肯擊缻相如曰五步之内相如請得以頸血濺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張目叱之左右皆靡于是秦王不懌為一擊缻相如顧召趙御史書曰某年月日秦王為趙王擊缻秦之羣臣曰請以趙十五城為秦王夀藺相如亦曰請以秦之咸陽為趙王夀秦王竟酒終不能加勝于趙趙亦盛設兵以待秦秦不敢動既罷歸國以相如功大拜為上卿位在亷頗之右亷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為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㑹相如每朝時常稱病不欲與亷頗爭列已而相如出望見亷頗相如引車避匿于是舍人相與諫曰臣所以去親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髙義也今君與亷頗同列亷君宣惡言而君畏匿之恐懼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將軍乎臣等不肖請辭去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視亷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羣臣相如雖駑獨畏亷將軍哉顧吾念之彊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鬬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亷頗聞之肉袒負荆因賔客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寛之至此也卒相與驩為刎頸之交【史記】   趙奢 李牧 【奢子括 許厯附】   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趙奢以法治之殺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將殺奢奢因説曰君于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彊國彊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于天下耶平原君以為賢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秦伐韓軍于閼與王召亷頗而問曰可救否對曰道逺險狹難救又召樂乗而問焉樂乗對如亷頗言又召問趙奢奢對曰其道逺險狹譬之猶兩鼠鬬于穴中將勇者勝王乃令趙奢將救之兵去邯鄲三十里而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秦軍軍武安西秦軍鼓譟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軍中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趙奢立斬之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增壘秦間來入趙奢善食而遣之間以報秦將秦將大喜曰夫去國三十里而軍不行乃增壘閼與非趙地也趙奢既已遣秦間乃卷甲而趨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閼與五十里而軍軍壘成秦人聞之悉甲而至軍士許厯請以軍事諫趙奢曰内之許厯曰秦人不意趙師至此其來氣盛將軍必厚集其陣以待之不然必敗趙奢曰請受令許厯曰請就鈇質之誅趙奢曰胥後令欲戰許厯復請諫曰先據北山上者勝後至者敗趙奢許諾即發萬人趨之秦兵後至爭山不得上趙奢縱兵擊之大破秦軍秦軍解而走遂解閼與之圍而歸趙惠文王賜奢號為馬服君以許厯為國尉趙奢于是與亷頗藺相如同位【史記】   燕封宋人榮蚠髙陽君使將而攻趙王割濟東三城合盧髙唐平原陵地城市邑五十七命以與齊以求安平君而將之【安平君田單也又號平都君】奢謂平原君曰國奚無人甚哉君致安平君而將之而割濟東三城合城市邑五十七以與齊此夫子與敵國戰覆軍殺將之所取割地于敵國者也今君以此與齊求安平君而將之國奚無人甚哉且君奚不將奢也奢嘗抵罪居燕燕以奢為上谷守燕之通谷要塞奢習知之百日之内天下之兵未聚奢已舉燕矣平原君曰僕己言之僕主僕主幸已聼僕也將軍無言已奢曰君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齊之于燕也茹肝涉血之仇耶于奢也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當榮蚠使安平君智又不肯與燕人戰此兩者安平君必處一焉安平君以趙之强為趙强則齊不復霸矣今得强趙之兵以杜燕曠日持久令士大夫餘子之力盡于溝壘車甲羽毛裂敝府庫倉廩虚兩國交以習之乃引其兵而歸夫盡兩國之兵無明此者矣不聼軍懸釡而炊得燕三城城大無過百雉者果如奢之言三十年王相平都君田單單問奢曰吾非不説將軍之兵法也所不服者用衆用衆使民不得耕作糧食輓賃不可給也此坐而自破之道也單聞之帝王之兵用不過三萬而天下服矣今將軍必負十萬二十萬之衆乃用之此單之所不服也奢曰君非徒不達于兵又不明其時勢夫吳干之劒肉試斷牛馬金試截盤匜薄之柱而擊之則折為三質之石而擊之則碎為百今以三萬之衆應强國之兵是薄柱擊石之謂也且夫吳干之劒材難無脊之厚而鋒不入無脾之薄而刃不斷【脾近刃處】無鈎竿鐔䝉湏之便【鈎劒頭環竿柄也鐔珥鼻也䝉湏疑為劒繩猶蒯緱也】操其刃而刺則未入而手斷君無十餘二十萬之衆而為此鈎竿鐔須之便而徒以三萬行于天下君焉能乎且古者四海之内分為萬國城無過三百丈人無過三千家而以集兵三萬距此奚難哉今取古之為萬國者分以為戰國七不能具數十萬之兵曠日持久數嵗【此下有缺文】即君之齊已齊以二十萬之衆攻荆五年乃罷趙以二十萬之衆攻中山五年乃歸今千丈之城萬家之邑相望也而索以三萬之衆圍城不存其一角而野戰不足用也君將以此何之田單喟然曰單不至也【國䇿】   奢死孝成王七年秦與趙兵相距長平時藺相如病篤趙使亷頗將攻秦秦數敗趙軍趙軍固壁不戰秦數挑戰亷頗不肯趙王信秦之間秦之間言曰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君趙奢之子趙括為將耳趙王因以括為將代亷頗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膠柱而鼓瑟耳括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趙王不聼遂將之趙括自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當嘗與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難然不謂善括母問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趙不將括即已若必將之破趙軍者必括也及括將行其母上書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將王曰何以對曰始妾事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飲而進食者以十數所友者以百數大王及宗室所賞賜者盡以予軍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括一旦為將東向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藏于家而日視便利田宅可買者買之王以為何如其父父子異心願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終遣之即有如不稱妾得無隨坐乎王許諾趙括既代亷頗悉更約束易置軍吏秦將白起聞之縱竒兵佯敗走而絶其糧道分斷其軍為二士卒離心四十餘日軍餓趙括出鋭卒自搏戰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數十萬之衆遂降秦秦悉阬之趙前後所亡凡四十五萬明年秦兵遂圍邯鄲嵗餘㡬不得脱賴楚魏諸侯來救乃得解邯鄲之圍趙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誅也【史記】   李牧者趙之北邊良將也常居代雁門備匈奴以便宜署吏市租皆輸入幕府為士卒費日擊數牛饗士習射騎謹火多間諜厚遇戰士為約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虜者斬匈奴每入烽火謹輙入收保不敢戰如是數嵗亦不亡失然匈奴以李牧為怯雖趙邊兵亦以為吾將怯趙王讓李牧李牧如故趙王怒召之使他人代將嵗餘匈奴每來出戰出戰數不利失亡多邊不得田畜復請李牧牧杜門不出固稱疾趙王乃復彊起使將兵牧曰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許之李牧至如故約匈奴數嵗無所得終不為怯邊士日得賞賜而不用皆願一戰于是乃具選車得千三百乗選騎得萬三千匹百金之士五萬人彀者十萬人悉勒習戰大縱畜牧人民滿野匈奴小入佯北不勝以數千人委之單于聞之大率衆來入李牧多為竒陳張左右翼擊之大破殺匈奴十餘萬騎滅䄡襤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其後十餘嵗匈奴不敢近趙邊城趙悼襄王元年亷頗既亡入魏趙使李牧攻燕㧞武遂方城【史記世家在二年】居二年龎煖破燕軍殺劇辛後七年秦破趙殺將扈輙于武遂城斬首十萬趙乃以李牧為大將軍擊秦軍于宜安大破秦軍走秦將桓齮封李牧為武安君居三年秦攻番吾李牧擊破秦軍南距韓魏趙王還七年秦使王翦攻趙趙使李牧司馬尚禦之秦多與趙王寵臣郭開金為反間言李牧司馬尚欲反趙王乃使趙蔥及齊將顔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趙使人㣲捕得李牧斬之廢司馬尚後三月王翦因急擊趙大破殺趙蔥虜趙王遷及其將顔聚遂滅趙【史記】   國策幽王遷七年秦下甲而攻趙趙使李牧禦之有韓倉者以曲合于王韓倉惡李牧王令人代牧牧至使韓倉數之曰將軍戰勝王觴將軍將軍為夀于前而捍匕首當死牧曰繓病絇身大臂短不能及地起居不敬恐懼死罪于前故使工人為木材以接手上若不信請以出示出之袖以示韓倉狀如振梱纒之以布願公入明之韓倉曰受命于王賜將軍死不赦臣不敢言李牧北面再拜賜死縮劒將自誅乃曰人臣不得自殺宫中過司馬門趨甚疾出誃門右舉劒將自誅臂短不能及銜劒徵之于柱以自刺牧死五月趙亡 按此與史記異牧死誠寃或未至此也   論曰奔踶之馬致千里觀相如之為繆賢計與馬服責平原千里之勢也雖然㣲二子舍人田吏寧能自致哉當其時豈遂無其比倫乙乙無所見則亦已爾詩曰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繆賢賢矣哉而報此好也頗牧良將善用兵功績著見而不免死亡之誅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嗟乎郭開在中寧能免乎   尚史卷六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       列傳四十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趙諸臣傳   虞卿   虞卿者游説之士也躡蹻擔簦説趙孝成王一見賜黄金百鎰白璧一雙再見為趙上卿故號為虞卿秦趙戰于長平趙不勝亡一都尉趙王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不勝尉復死寡人求束甲而趨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不如發重使為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為不媾軍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論秦也欲破趙之軍乎不邪王曰秦不遺餘力矣必且欲破趙軍虞卿曰王聼臣發使出重寶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寶必内吾使趙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從且必恐如此則媾乃可為也趙王不聼與平陽君為媾發鄭朱入秦秦内之趙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陽君為媾于秦秦已内鄭朱矣卿以為奚如虞卿對曰王不得媾軍必破矣天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也入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趙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則媾不可得成也應侯果顯鄭朱以示天下賀戰勝者終不肯媾長平大敗遂圍邯鄲為天下笑秦既解邯鄲圍而趙王入朝使趙郝約事于秦割六縣而媾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趙郝趙郝曰虞卿誠能盡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所不能盡此彈丸之地弗予令秦來年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王曰請聼子割矣子能必使來年秦之不復攻我乎趙郝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晉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開闗通幣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取攻于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對曰郝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内而媾乎令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今雖割六城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取六縣趙雖不能守終不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償于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郝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為韓魏不救趙也而王之軍必孤有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嵗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盡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弗與是棄前功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語曰彊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聼秦秦兵不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趙也以益彊之秦而割愈弱之趙其計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己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己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王計未定樓緩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予秦地何如母予孰吉緩辭讓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對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于魯病死女子為自殺于房中者二人其母聞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于魯而是人不隨也今死而婦人為之自殺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長者薄而于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必不免為妬妻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而言勿予則非計也言予之恐王以臣為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大王計不如予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曰此飾説也王眘勿予樓緩聞之往見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樓緩樓緩對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搆難而天下皆説何也曰吾且因彊而乗弱矣今趙兵困于秦天下之賀戰勝者則必盡在于秦矣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彊怒乗趙之弊分之趙且亡何秦之圖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願王以此决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往見王曰危哉樓子之所以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而王以六城賂齊齊秦之深讐也得王之六城并力西擊秦齊之聼王不待辭之畢也則是王失之于齊而取償于秦也而齊趙之深讐可以報矣而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兵未窺于境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于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寶以先于王則是王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則使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返秦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亡去【國策作樓緩無樓昌趙郝】趙于是封虞卿以一城居頃之而魏請為從趙孝成王召虞卿謀過平原君平原君曰願卿之論從也虞卿入見王王曰魏請為從對曰魏過王曰寡人固未之許對曰王過王曰魏請從卿曰魏過寡人未之許又曰寡人過然則從終不可乎對曰臣聞小國之與大國從事也有利則大國受其福有敗則小國受其禍今魏以小國請其禍而王以大國辭其福臣故曰王過魏亦過竊以為從便王曰善乃合魏為從虞卿既以魏齊之故不重萬户侯卿相之印與魏齊間行卒去趙困于梁魏齊已死不得意乃著書上採春秋下觀近世曰節義稱號揣摩政謀凡八篇以刺譏國家得失世傳之曰虞氏春秋【史記】儒家虞氏春秋十五篇【漢書】   孔叢子虞卿著書名春秋魏齊曰子無然也春秋孔聖所以名經也今子之書談説而已亦以為名何曰經者取其事常也可常則為經矣且不為孔子其無經乎   公孫龍 孔穿 【子順附】   公孫龍趙人【列子】   為平原君客空雄之遇秦趙相約曰自今以來秦所欲為趙助之趙所欲為秦助之無何秦攻魏趙欲救之秦使讓趙曰秦欲攻魏而趙助之非約平原君以告龍龍曰亦可發使讓秦曰趙欲救之秦獨不助趙非約趙惠王謂龍曰寡人事偃兵十餘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龍曰偃兵之意兼愛天下之心也不可以虚名必有其實今藺離石入秦而王縞素出總東攻齊得城而王加膳置酒秦得地而王出總齊亡地而王加膳所非兼愛之心也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今有人無禮慢易而求敬阿黨不公而求令煩號數變而求靜暴戾貪得而求定雖黄帝猶若困龍又説燕昭王以偃兵昭王曰甚善願客計之龍曰竊意大王之弗為也王曰何故曰日者大王欲破齊諸天下之士欲破齊者大王盡養之知齊之險阻要害君臣之際者大王盡養之雖知而弗欲破齊者大王猶若弗養其卒果破齊以為功今大王曰我其偃兵諸侯之士在大王之朝者盡善用兵者也臣是以知大王之弗為也【吕氏春秋】   淮南子公孫龍在趙之時謂弟子曰人而無能者吾不與遊有客衣褐帶索而見曰臣能呼龍顧謂弟子曰門下故有能呼者乎對曰無龍曰與之弟子之籍後數日往説燕至河上而航在一汜使善呼者呼之一呼而航來   龍疾名實之散亂為守白之論謂白馬非馬【公孫龍子】有孔穿者字子髙仲尼之後或謂穿曰此小人辨而毁大道子盍往正諸穿適趙衣長裾振褎袖方屐麤翣見平原君君曰子亦儒服乎穿曰此布衣之服非儒服也儒服非一也平原君曰請子言之曰夫儒者居位行道則有衮冕之服統御師族則有介胄之服從容徒步則有若穿之服平原君曰儒之為名何取爾曰取包衆美兼六藝動靜不失中道穿與龍㑹平原君家謂之曰僕居魯遂聞下風而髙先生之行然所不取于先生以白馬為非白馬誠去非白馬之學穿請為弟子龍曰先生之言悖也龍之學正以白馬非白馬也去之則龍無以教矣且夫學于龍者以智與學不逮也今教龍去白馬非白馬是先教也而後師之不可也先王之所教龍者似齊王之問尹文也齊王曰寡人甚好士而齊無士尹文曰今有人事君忠事親孝交友信處鄉順可謂士乎王曰是真所謂士也曰王得此人以為臣乎曰所願也尹文曰使此人見侮而不敢鬬王將以為臣乎王曰見侮不鬬是辱則寡人不以為臣矣曰雖見侮不鬬是未失所以為士也然而王不以為臣則鄉所謂士者乃非士乎夫王之令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民有畏令見侮終不敢鬬是全王之法也而王不以為臣是罰之也且王以不鬬為辱必以敢鬬為榮是王之所賞吏之所罰也賞罰曲謬雖十黄帝不能治也齊王無以應且白馬非白馬者乃子先君仲尼之所取也龍聞楚王喪其弓左右請求之王曰楚人遺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乎仲尼聞之曰亦曰人得之而已矣何必楚若是者仲尼異楚人于所謂人也夫是仲尼之異楚人于所謂人而非龍之異白馬于謂馬悖也穿莫之應退而告人曰言非而博巧而不理此固吾所不答也異日平原君㑹衆賔而延穿平原君曰先生欲去夫公孫子白馬之學是非未分而先生飜然欲髙逝可乎穿曰理之至精者自明之豈任穿之退哉平原君曰至精之説可得聞乎曰春秋記六鷁退飛覩之則六察之則鷁鷁猶馬也六猶白也覩之得見其白察之則知其馬色以名别内由外顯謂之白馬名實當矣若以絲麻加之女工為緇素青黄色名雖殊其實則一牛武此類甚衆先舉其色後名其質萬物之所同聖賢之所常也若尹文之折齊王之所言與其法錯故也楚王之言楚人亡弓楚人得之先君探其本意欲以示廣其實狹之故曰不如亦曰人得之而已也是異楚王之所謂楚非異楚王之所謂人也凡言人者總謂人也亦猶言馬者總謂馬也楚自國也白自色也欲廣其人宜在去楚欲正名色不宜去白忱察此理則公孫之辨破矣平原君顧謂衆賔曰公孫子能答此乎燕客史由曰辭則有焉理則否矣龍又與穿記論于平原君所辨理至于臧三耳龍言臧之三耳甚辨析穿弗應明日復見平原君曰疇昔公孫之言信辨也先生以為何如曰然㡬能臧三耳矣雖然實難僕願問君今為臧三耳甚難而實非也謂臧兩耳甚易而實是也君將從易而是者乎亦從難而非者乎平原君弗能應明日謂龍曰公無與孔子髙辨其人理勝于辭公辭勝于理辭勝于理終必絀   吕氏春秋作臧三牙史記平原君厚待公孫龍龍善為堅白之辨及鄒衍過趙言至道乃絀龍劉向别録鄒衍過趙平原君見公孫龍及其徒綦母子之屬論白馬非白馬之辯以問鄒子鄒子曰不可彼天下之辯有五勝三至而辭正為下辯者别殊類使不相害序異端使不相亂抒意通指明其所謂使人與知焉不務相迷也故勝者不失其所守不勝者得其所求故辯可為也及至煩文以相假飾辭以相悖巧譬以相移引人聲使不得及其意如此害大道夫繳紛爭言而競後息不能無害君子坐皆稱善   平原君嘗與孔穿飲强穿酒曰遺諺堯舜千鍾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飲十榼古之聖賢無不能飲也吾子何辭焉穿曰以穿所聞聖賢以道徳兼人未聞以飲食也平原君曰如先生言則此言何生曰生于嗜酒者葢其勸厲奬戲之辭非實然也平原君欣然曰吾不戲子無所聞此雅言也【孔叢子】   公孫龍嘗爭論白馬非馬人不能詘後乗白馬無符傳欲出闗闗吏不聼【新論】   名家公孫龍子十四篇【漢書】   孔穿子子順穿以為平原君霸世之士惜其不遇時子順以為衰世之好事公子無伯相之才也魏王聘子順為相子順改嬖寵之官以事賢才奪無任之禄以賜有功諸喪職秩者乃造謗言文咨以告子順曰民不可與慮始久矣古之善為政者其初不能無謗子産相鄭三年而後謗止吾先君相魯三月而後謗止今吾為政日新庸知謗止無時乎文咨曰子産之謗嘗亦聞之未識先君之謗何也子順曰先君初相魯魯人謗誦曰麛裘而芾投之無戾芾之麛裘投之無郵及三年政成民又作誦曰衮衣章甫實獲我所章甫衮衣惠我無私魏王使修好鄰國遂連和于趙趙王燕問子順曰寡人欲求北狄不知其所以然答曰誘之以所利而與之通市王曰寡人欲弱之若與交市分我貨與狄是疆之也可乎曰與之市者以我無用之貨取其有用之物是所以弱之之術也衣服之物珠玉五綵飲食之物酒醪五熟此我之所有而彼之所利者也牛馬旃裘弓矢之器是其所饒而輕以與人者也以吾所有易彼所饒狄將糜于衣食矣殆可舉棰而驅豈徒弱之魏王謂子順曰吾欲致天下之士奈何對曰昔周穆王問祭公謀父曰吾欲得天下賢才對曰去其帝王之色則得矣臣亦請君去其尊貴之色而已子順相魏九月陳大計輙不用乃退而以病致事人謂子順曰子其行乎曰吾行之山東則山東之國將并于秦秦為不義義所不入遂寢于家【孔叢子】孔叢子新垣固謂子順曰子相魏未聞異政而即自退何也曰以無異政所以退也且死病無良醫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山東之國而不振三晉割地以求安二周折節而入秦燕齊宋楚已屈服不出二十年天下盡為秦乎史記子髙生子慎年五十七嘗為魏相   諒毅 【趙使附】   諒毅者葢亦趙人也孝成王九年秦攻魏取寧邑諸侯皆賀王亦使賀三反不得通王憂之曰往賀而不得通此必加兵于我為之奈何左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必所使者非其人也曰諒毅者辯士也大王可試使之毅親受命而往至秦獻書秦王曰大王廣地寧邑諸侯皆賀敝邑寡君亦竊嘉之不敢寧居使下臣奉其幣物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無罪願大王無絶其懽若使者有罪願得請之秦王使使者報曰吾所使趙國者小大皆聼則受書幣不從則使者歸矣毅對曰下臣之來固承大國之意也豈敢有難大王令之請奉而行之無所敢疑于是秦王乃見使者曰趙豹平原君數欺弄寡人趙能殺之則可不能請率諸侯受命邯鄲城下毅曰趙豹平原君親寡君之母弟也猶大王之有華陽涇陽君也大王以孝治聞于天下衣服之便于體膳㗖之嗛于口未嘗不分于華陽涇陽君華陽涇陽之車馬衣服無非大王之服御者臣聞之覆巢毁卵而鳳凰不翔刳胎焚夭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王之令以還報敝邑之君畏懼不敢不行無乃傷華陽涇陽之心乎秦王曰諾勿使從政毅曰敝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誨以惡大國請黜之勿使與政事以稱大國秦王乃喜受幣而厚遇之【國策】   韓詩外傳趙王使人于楚鼓瑟而遣之曰慎無失吾言使者受命伏而不起曰大王鼓瑟未嘗若今日之悲也王曰調使者曰調則可記其柱王曰不可天有燥濕有緩急柱有推移不可記也使者曰楚之去趙也千有餘里有吉凶之變凶則弔吉則賀猶柱之有推移不可記也   縮髙   縮髙者趙之安陵人事安陵君魏攻管而不下髙之子為管守信陵君使人謂安陵君曰君其遣縮髙吾將仕之以五大夫使為持節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國也不能必使其民使者自往請道使者至髙之所復信陵君之命髙曰君之幸髙也將使髙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大笑也見臣而下是背主也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善也敢再拜辭使者以報信陵君大怒遣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猶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則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願君生束縮髙而致之弗致將發十萬之師以告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詔襄子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之憲憲之上篇曰子弑父臣弑君有常刑不赦國雖有赦降城亡子不得與焉今縮髙謹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負襄子詔而廢大府之憲也雖死不敢行髙聞之曰信陵君為人悍而自用此辭反必為國禍吾已全矣無違人臣之義矣豈可使吾君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舍刎頸而死信陵君聞之服縞素避舍使使謝安陵君曰無忌小人也困于思慮失言于君敢再拜釋罪【國䇿】   論曰知氏善養士故多令臣或輓于前或推于後然而大車以敗不救其亡愎以濟貪必無幸矣既死無後而猶使豫讓兩報故主嗟乎呼天擊衣豈唯三晉之士為之涕泣哉縮髙不教子貳有晉之遺風焉蕩之什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型此予于家臣而有述焉者也趙諸公子傳 公子朝 公子勝 公子緤 公子章   公子朝武公子也武公薨趙武立列侯太子章【趙武未詳其人】是為敬侯敬侯元年公子朝作亂不克出奔魏敬侯薨子成侯即位成侯元年公子勝與成侯爭立為亂【勝某公子未詳】成侯薨公子緤與太子肅侯爭立【緤亦未詳】緤敗亡奔韓武靈王時則有公子章章武靈王長子也武靈王二十一年攻中山趙祒為右軍許鈞為左軍章為中軍王并將之取鄗石邑封龍東垣中山獻四邑和二十七年立子何為王是為惠文王王自號為主父封章為代安陽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禮相章四年朝羣臣章亦來朝主父令王聼朝而自從旁觀窺羣臣宗室之禮見章傫然也反北面為臣詘于其弟心憐之于是乃欲分趙而王章于代計未决而輟主父及王游沙邱異宫章即以其徒與田不禮作亂詐以主父令召王肥義先入殺之公子成與李兑入距難殺章及田不禮滅其黨賊因圍主父主父餓死沙邱宫【史記世家】   趙豹【平陽君】   趙豹者惠文王之母弟也惠文王二十七年封豹為平陽君【史記世家 武靈王初立有陽文君趙豹為相别是一人】惠文王薨孝成王即位秦軍臨韓韓恐請効上黨之地上黨守馮亭隂使人請于王曰韓不能守上黨且以與秦其民皆不欲為秦而願為趙今有城市之邑七十願拜納之于王惟王才之王喜召豹告之曰韓不能守上黨且以與秦其吏民不欲為秦而皆願為趙今馮亭令使者以與寡人何如豹對曰臣聞聖人甚禍無故之利王曰人懐吾義何謂無故乎對曰秦蠶食韓氏之地中絶不令相通故自以為坐受上黨也且夫韓所以内趙者欲嫁其禍也秦被其勞而趙受其利雖强大不能得之于小弱而小弱顧能得之强大乎今王取之可謂有故乎且秦以牛田水通糧其死士皆列于上地令嚴政行不可與戰王自圖之王大怒曰夫用百萬之衆攻戰踰年未見一城今不用兵而得城七十何故不為豹出王召趙勝趙禹而告之曰韓不能守上黨今其守以與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二人對曰用兵踰年未見一城今坐而得城七十此大利也乃使趙勝往受地   嚴尤三將叙平原君勸孝成王受馮亭王曰受之秦兵必至武安君必將誰能當之對曰澠池之㑹臣察武安君頭小而面鋭瞳子黑白分明視瞻不轉可與持久難與爭鋒亷頗勇鷙而愛士知難而忍耻與之野戰則不如持久足以當之王從其計   秦王怒以兵遇趙于長平趙軍戰不勝都尉係死王使豹與秦講發鄭朱入秦秦内鄭朱而趙卒不得講攻趙于長平大破之【國䇿】   國策平原君謂平陽君曰公子牟㳺于秦且東而辭應侯應侯曰公子將行矣獨無以教之乎曰且㣲君之命命之也固且有効于君夫貴不與富期而富至富不與梁肉期而梁肉至梁肉不與驕奢期而驕奢至驕奢不與死亡期而死亡至累世以前坐此者多矣應侯曰公子所以教之者厚矣僕得聞此不忘于心願君之亦勿忘也平陽君敬諾韓非子趙王遊于囿左右以莵與虎而輟觀之肹然環其眼王曰可惡哉虎目也左右曰平陽君之目可惡過此見此未有害也見平陽君之目若此則必死矣明日平陽君殺言者而王不誅也   趙勝【平原 毛遂 君  李談附】 廬陵君 長安君   趙勝者武靈王之子惠文王之母弟也諸子中勝最賢喜賔客賔客葢至者數千人勝相惠文王及孝成王三去相三復位封于東武城號平原君平原君家樓臨民家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樓上臨見大笑之明日躄者至平原君門請曰臣聞君之喜士士不逺千里而至者以君能貴士而賤妾也臣不幸有罷癃之病而君之後宫臨而笑臣臣願得笑臣者頭平原君笑應曰諾躄者去平原君笑曰觀此豎子乃欲以一笑之故殺我美人不亦甚乎終不殺居嵗餘賔客門下舍人稍稍引去者過半平原君怪之曰勝所以待諸君者未嘗敢失禮而去者何多也門下一人前對曰以君之不殺笑躄者以君為愛色而賤士士即去耳于是平原君乃斬笑躄者美人頭自造門進躄者因謝焉其後門下乃復稍稍來是時齊有孟嘗魏有信陵楚有春申故爭相傾以待士秦之圍邯鄲趙使平原君求救合從于楚約與食客門下有勇力文武備具者二十人偕平原君曰使文能取勝則善矣文不能取勝則歃血于華屋之下必得定從而還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門下足矣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無以滿二十人門下有毛遂者前自贊于平原君曰遂聞君將合從于楚約與食客門下二十人偕不外索今少一人願君即以遂備員而行矣平原君曰先生處勝之門下㡬年于此矣毛遂曰三年于此矣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先生處勝之門下三年于此矣左右未有所稱誦勝未有所聞是先生無所有也先生不能先生留毛遂曰臣乃今日請處囊中耳使遂蚤得處囊中乃頴脱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平原君竟與毛遂偕十九人相與目笑之而未發也毛遂比至楚與十九人論議十九人皆服平原君與楚合從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謂毛遂曰先生上毛遂按劍厯階而上謂平原君曰從之利害兩言而决耳今日出而言從日中不决何也楚王謂平原君曰客何為者也平原君曰是勝之舍人也楚王叱曰胡不下吾乃與而君言汝何為者也毛遂按劍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國之衆也今十步之内王不得恃楚國之衆也王之命懸于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且遂聞湯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文王以百里之壤而臣諸侯豈在士卒衆多乎誠能據其勢而奮其威今楚地方五千里持㦸百萬此霸王之資也以楚之彊天下弗能當白起小豎子耳率數萬之衆興師以與楚戰一戰而舉鄢郢再戰而燒夷陵三戰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而趙之所羞而王弗知惡焉合從者為楚非為趙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唯唯誠若先生之言謹奉社稷而以從毛遂曰從定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謂楚王之左右曰取雞狗馬之血來毛遂奉銅盤而跪進之楚王曰王當歃血而定從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從于殿上毛遂左手持盤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曰公相與歃此血于堂下公等碌碌所謂因人成事者也平原君已定從而歸歸至于趙曰勝不敢復相士勝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數自以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趙重于九鼎大吕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彊于百萬之師勝不敢復相士遂以為上客平原君既返趙楚使春申君將兵赴救趙魏信陵君亦矯奪晉鄙軍往救趙皆未至秦急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鄲傳舍吏子李談説平原君曰君不憂趙亡邪平原君曰趙亡則勝為虜何為不憂乎李談曰邯鄲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宫以百數婢妾被綺縠餘梁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民困兵盡或木為矛矢而君器物鍾磬自若使秦破趙君安得有此使趙得全君何患無有今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于士卒之間分功而作家之所有盡散以饗士士方其危苦之時易徳耳于是平原君從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談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為之却三十里亦㑹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談戰死封其父為李侯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鄲為平原君請封公孫龍聞之夜駕見平原君曰龍聞虞卿欲以信陵君之存邯鄲為君請封有之乎平原君曰然龍曰此甚不可且王舉君而相趙者非以君之智能為趙國無有也割東武城而封君者非以君為有功也而以國人無勲乃以君為親戚故也君受相印不辭無能割地不言無功者亦自以為親戚故也今信陵君存邯鄲而請封是親戚受城而國人計功也此甚不可且虞卿操其兩權事成操右劵以責事不成以虚名徳君君必勿聼也平原君遂不聼虞卿平原君以趙孝成王十五年卒子孫代後竟與趙俱亡【史記】又有廬陵君長安君並孝成王母弟孝成王為燕逐廬陵君而長安君為趙質于齊【國䇿】   論曰趙襄子有云非徳不當雝正與聖人禍無故之利同上黨之入執塗人而問之無有可者乃平原賢者而阿匼焉謂之知不逮豹愚竊惑之平原喜客其著聞者唯遂然近者遺李談逺者遺毛薛是故數千人無論已彼所謂十九人者亦終碌碌而已矣士之難邪好士之難邪   趙嬖臣傳 建信君 【郭開韓倉附】   建信君【名族未詳】事孝成王貴于趙或謂建信君曰君之所以事王者色也蓇之所以事王者知也【蓇趙人名】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而逐衰惡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奈何曰並驥而走者五里而罷乗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蓇乗獨斷之車御獨斷之勢以居邯鄲令之内治國事外刺諸侯則蓇之事有不言者矣君因言王而重責之蓇之軸折矣建信君再拜受命未期年蓇亡走魏□謂建信君曰人有置係蹄者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虎之情非不愛其蹯也然而不以環寸之蹯害七尺之軀者權也今有國非直七尺之軀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環寸之蹯也願君熟圖之公子魏牟過趙王迎之顧反至坐前有尺帛且令工人以為冠工見客來因避王曰公子乃驅後車幸以臨寡人願聞所以為天下魏牟曰重國若此尺帛則王之國大治矣王不説曰先王不知寡人不肖使奉社稷豈敢輕國若此魏牟曰王無怒請為王説之曰王有此尺帛何不令前郎中以為冠王曰郎中不知為冠牟曰為冠而敗奚虧于國而王必待工今為天下之工或非也社稷為虚戾先王不血食而王不以予工乃與㓜艾且王之先帝駕犀首驂馬服以與秦角逐秦避其鋒今王憧憧乃輦建信以與强秦角逐臣恐秦折王之輢也客見王曰臣聞王買馬有之乎曰有之何故不遣曰未得買馬之工也曰何不遣建信君曰建信君有國事又不知相馬曰何不遣紀姬曰紀姬婦人也不知相馬曰買馬而善何補于國買馬而惡何危于國而王必將待工今治天下舉錯非也國家為虚戾而社稷不血食而王不待工而與建信君何也燕郭之法有所謂桑雍者【桑中有蠧外磈磈如癰】王知之乎所謂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及夫人優愛孺子也此皆能乗王之醉昬而求所欲于王者也是能得之于内則大臣為之枉法于外矣【國䇿】   國䇿苦成常謂建信君曰天下公從而獨以趙惡秦何也魏殺吕遼天下交之今收河間與殺吕遼何以異君唯飾虚偽侯文信猶且知之也從而有功乎何患不得收河間從而無功收河間何益也國䇿希寫見建信君建信君曰文信侯之于僕也甚無禮秦人來仕僕官之丞相爵五大夫文信侯之于僕也甚無禮也希寫曰臣以為今用事者不如商賈建信君悖然曰足下卑用事者乎曰不然夫良賈不與人爭買賣之賈而謹司時時賤而買雖貴已賤矣時貴而賣雖賤已貴矣昔者文王拘于牖里而武王羇于玉門卒斬紂頭懸于太白是武王之功也今君不能與文信侯相抗以權而責文信侯少禮臣竊為君不取也按此建信君葢主從而不附秦所以收河間不以   封文信侯也   王遷時嬖郭開韓倉二人者惡亷頗李牧卒放殺之以亡趙國   論曰建信君史不載葢如龍陽安陵而主斷國事者非其媕婀固寵無以取之而乗驥係虎且濟惡焉詩曰憂心悄悄慍于羣小小人比周靡有孤立而不羣從者也王遷時國已垂焚乃郭開韓倉方且交扇左右誅放大臣先笑後號亦終旅于秦而已   趙夫人傳 惠后   惠后者名娃嬴是為孟姚吳廣之女也初簡子疾三日而寤夢之帝所甚樂帝曰余思虞舜之勲適余將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孫至武靈王即位初娶韓女為夫人十六年王遊大陵他日王夢見處女鼓瑟而歌詩曰美人熒熒兮顔若苕之榮命乎曾無我嬴異日王飲酒樂數言所夢想見其狀吳廣聞之因夫人而内其女娃嬴孟姚也孟姚甚有寵于王是為惠后惠后生王子何二十五年惠后卒【史記世家】   惠文后   惠文后者是為威后惠文王之夫人也生孝成王及長安君惠文王薨孝成王少威后用事齊王嘗使使者問威后書未發威后問使者曰嵗亦無恙邪民亦無恙邪王亦無恙邪使者不説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問王而先問嵗與民豈先賤而後尊貴者乎威后曰不然茍無嵗何有民茍無民何有君故有問舍本而問末者邪乃進而問之曰齊有處士曰鍾離子無恙邪是其為人也有糧者亦食無糧者亦食有衣者亦衣無衣者亦衣是助王養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業也業陽子無恙乎是其為人哀鰥寡恤孤獨振困窮補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業也北宫之女嬰兒子無恙邪徹其環瑱至老不嫁以養父母是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胡為至今不朝也此二士弗業一女不朝何以王齊國子萬民乎於陵子仲尚存乎是其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諸侯此率民而出于無用者何為至今不殺乎【國䇿】   孝成王二年惠文后卒【史記世家】   尚史卷七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一      列傳四十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田齊諸臣傳   匡章 章子   匡章齊人也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終身不養焉【孟子】   威王時秦假道韓魏以攻齊王使章將而應之與秦交和而舍【軍門曰和】使者數相往來章變其徽章以雜秦軍者言章以齊入秦王不應頃間者復言章以齊兵降秦王不應而此者三有司請曰言章之敗者異人而同辭王何不發將而擊之王曰此不叛寡人頃間言齊兵大勝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之母啟得罪其父其父殺之而埋馬棧之下吾使章將也勉之曰夫子全兵而還必更葬將軍之母對曰臣非不能更葬臣之母也臣之母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教而死夫不得父之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夫為人子而不欺死父豈為人臣欺生君哉【齊策】   當湣襄時有章子齊令章子將而與韓魏攻荆荆令唐蔑拒之軍相當六月而不戰齊令周最趣章子急戰辭甚刻章子對曰殺之免之殘其家王能持此于臣不可以戰而戰可以戰而不戰王不能得此于臣與荆人夾泚水而軍章子令視水可絶者荆人射之不可得近有芻水旁者告齊者曰荆人所盛守者其淺者所簡守其深者也者載芻者見章子章子練卒夜奄荆人所盛守殺唐蔑【吕氏春秋】   騶忌   騶忌者成侯也忌初以鼔琴見威王王説而舍之右室須臾王鼓琴忌推户入曰善哉鼔琴王勃然不說去琴按劒曰夫子見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忌曰夫大濁以春温者君也小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語音忌曰何獨語音夫治國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說曰若夫語五音之紀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國家而弭人民又何為乎絲桐之間忌曰夫大濁以春温者君也小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醳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夫復而不亂者所以治昌也連而徑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調而天下治夫治國家而弭人民無若乎五音者王曰善忌見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見之曰善説哉髠有愚志願陳諸前忌曰謹受教髠曰得全全昌失全全亡忌曰謹受令請謹母離前髠曰豨膏棘軸所以為滑也然而不能運方穿忌曰謹受令請謹事左右【言毎事須順從也】髠曰弓膠昔幹所以為合也然而不能傅合疏罅【昔久舊也考工作㭊言膠幹可以勢暫合而久亦不能常傅合于疎罅隙縫】忌曰謹受令請謹自附于萬民髠曰狐裘雖弊不可補以黄狗之皮忌曰謹受令請謹擇君子母雜小人其間髠曰大車不較不能載其常任琴瑟不較不能成其五音忌曰謹受令請謹修法律而督姦吏髠說畢趨出至門而面其僕曰是人者吾語之微言五其應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不久矣居期年封以下邳號曰成侯【史記世家】   新序齊稷下先生喜議政事騶忌既為齊相稷下先生淳于髠之屬七十二人皆輕忌以為設以微辭忌必不能及乃相與俱往見忌淳于髠之徒禮踞騶忌之禮卑淳于髠等稱辭忌知之如應響淳于髠等辭詘而去忌之禮踞淳于髠之禮卑   忌長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復問其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從外來與坐談問之曰吾與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來孰視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逺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于是入朝見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為美于徐公今齊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羣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議于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説苑威王遊于瑤臺成侯卿來奏事從軍羅綺甚衆王曰國至貧也何出之盛也成侯卿至上謁王曰國至貧也何出之盛也成侯卿曰忌舉田忌子為西河而秦梁弱忌舉田解子為南城而楚人抱羅綺而朝忌舉黔涿子為㝠州而燕人給牲趙人給盛忌舉田種首子為即墨而于齊足究忌舉北郭刁勃子為大士而九族益親民益富舉此數良人王枕而卧耳何國之貧哉   忌為相田忌為將不相説公孫閈曰公何不為王謀伐魏勝則是君之謀也可以有功不勝田忌不進戰而不死曲撓而誅忌以為然乃説王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戰三勝忌以告公孫閈閈使人操十金往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戰而三勝聲威天下欲為大事亦吉否卜者出因令人捕為人卜者驗其辭于王前田忌遂走【史記世家田忌率其徒襲攻臨淄求成侯不勝而奔】威王薨忌與晏首並事宣王忌仕人衆宣王不説晏首仕人寡宣王説之忌謂宣王曰忌聞以為有一子之孝不如有五子之孝今首之所進仕者以幾何人宣王因以晏首壅塞之而善忌【國策】公孫閈晏首皆齊人閈見後傳   田忌   田忌是為田臣思【紀年謂之徐州子期】齊族也事威王為將與相成侯騶忌不相説忌出走宣王即位召而復之宣王二年魏伐趙趙與韓共擊魏趙不利敗于南梁韓請救于齊王召大臣而謀曰早救之孰與晚救之便張丐對曰晩救之韓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忌曰不可夫韓魏之兵未敝而我救之我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聴命于韓也且夫魏有破韓之志韓見且亡必東愬于齊我因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敝則國可重矣王曰善乃隂告韓使者而遣之韓自以有齊五戰五不勝東愬于齊齊因起兵擊魏大破之馬陵係太子申禽龎涓魏破韓弱韓魏之君因田嬰北面而朝王忌既破魏孫臏謂之曰將軍可以為大事乎忌曰奈何孫臏曰將軍無解兵而入齊使彼罷敝于先【言齊軍雖勝亦罷使之當前】弱守于主【主地缺葢齊險隘】主者循軼之途也【軼轍同言不得方軌適相循也】鎋擊摩車而相過使彼罷敝先弱守于主必一而當十十而當百百而當千然後背太山左濟右天唐軍重踵髙宛使輕車鋭騎衝雍門若是則齊君可正而成侯可走不然則將軍不得入矣忌不聴果不得入亡而之楚騶忌代之相恐忌欲以楚權復于齊杜赫曰臣請為留楚謂楚王曰騶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以楚權復于齊也王不如封田忌于江南以示忌之不返齊也騶忌必以齊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徳王若復于齊必以齊事楚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忌于江南既而再復于齊事閔王【復齊事策不載然閔王時復見田臣思知其再復也或疑是二人索隠注則以為田臣思即田忌】閔王七年張儀以秦魏伐韓王曰韓吾與國也秦伐之吾將救之忌曰王之謀過矣不如聴之子噲與子之國百姓不戴諸侯弗與秦伐韓楚趙必救之是天以燕賜我也王曰善乃許韓使者而還之韓自以得交于齊遂與秦戰楚趙果救韓齊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舉燕國【國策史記世家作桓公五年誤】   論曰伯禹戒舜曰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奸回害正以譽不以毁哲之所以為難也騶忌走田忌詘晏首二忌不相容惡見其戰勝于朝廷   田嬰【靖郭君】 田文【孟嘗君】   田嬰者是為靖郭君諸田之子也【史記齊威王少子而宣王庶弟誤】嬰自威王時任職用事與騶忌及田忌將而救韓伐魏威王薨事宣王宣王七年嬰使于韓魏韓魏服于齊嬰與韓昭侯魏惠王㑹王東阿南盟而去復與魏惠王㑹甄紀年梁惠王之後元十一年㑹齊于平阿十三年㑹齊威公于甄   九年嬰相齊【史記】   十年楚敗齊師于徐州欲逐嬰于齊嬰恐張丑謂楚王曰王戰勝于徐州田肹不用也肹有功于國百姓為之用田嬰不善而用申縛申縛者大臣弗與百姓弗為也故王勝之也今嬰逐肹必用復整其士卒以與王遇必不便于王矣楚王因弗逐嬰相齊十一年宣王薨閔王即位三年封嬰于薛   紀年梁惠王後元十三年四月齊威王封田嬰于薛十月齊城薛十四年薛子嬰來朝十五年齊威王薨嬰初封彭城   嬰謂王曰五官之計【曲禮司徒司空司馬司士司冦典司五衆計其事之凡也】不可不日聽而數覽也王曰説吾而厭之【言汝説我則不覽而自厭】乃以委嬰【國策】   初嬰有子四十餘人其賤妾有子名文文以五月五日生嬰告其母曰勿舉也其母竊舉生之及長其母因兄弟而見其子文于嬰嬰怒其母曰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文頓首因曰君所以不舉五月子者何故嬰曰五月子者長與戸齊將不利其父母文曰人生受命于天乎將受命于戸邪嬰黙然文曰必受命于天君何憂焉必受命于戸則髙其戸耳誰能至者嬰曰子休矣久之文承間問其父曰子之子為何曰為孫孫之孫為何曰為孫孫之孫為何曰不能知也文曰君用事相齊至今三王矣齊不加廣而私家富累萬金門下不見一賢者文聞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今君後宫蹈綺縠而士不得短褐僕妾餘粱肉而士不厭糟糠今君又尚厚積餘藏欲以遺所不知何人而忘公家之事日損文竊怪之于是嬰乃禮文使主家待賓客賓客日進名聲聞于諸侯諸侯皆使人請嬰以文為太子嬰許之嬰卒諡為靖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是為孟嘗君【史記】孟嘗君在薛荆人攻之淳于髠為齊使于荆還反過薛文令人體貌而郊迎之謂淳于髠曰荆人攻薛夫子弗憂文無以復侍矣淳于髠曰敬聞命至于齊畢報王曰何見于荆對曰荆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謂也對曰薛不量其力而為先王立清廟荆固而攻之清廟必危故曰薛不量其力而荆亦甚固齊王和其顔色曰譆先君之廟在焉疾興兵救之【國策】   文在薛招致諸侯賔客及亡人有罪者皆歸文文舍業厚遇之以故傾天下之士食客數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文待客坐語而屏風後常有侍史主記君所與客語問親戚居處客去文已使使存問獻遺其親戚文嘗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飯不等輟食辭去文起自持其飯比之客慙自剄士以此多歸文文客無所擇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為孟嘗君親已   吕氏春秋唐子短陳餅子于齊威王威王欲殺之陳餅子亡奔薛孟嘗君以車迎之至而養以芻豢黍粱冬被裘罽夏服絺紵出乗牢車駕馬問之曰夫子何思于齊曰臣思夫唐子孟嘗君曰唐子非短子者邪何為思之曰自唐子之短臣也以身歸君食芻豢飯禾粢服輕暖乗牢良臣故思之 按孟嘗君不當威王時説誤國䇿孟嘗君奉夏侯章以四馬百人之食遇之甚勤夏侯章每言未嘗不毁之或告孟嘗君孟嘗君曰文有以事夏侯公矣勿言董之繁菁問夏侯公夏侯公曰毁之以為之也君所以得為長者以吾毁之也吾以身為孟嘗君國策孟嘗君謂三先生曰願聞先生有以補文闕也一人曰訾天下之王有侵君者臣請以血湔其袵田瞀曰車軼之所至請掩足下之短誦足下之長千乗之君萬乗之長其欲有君也如使而弗及也勝臀曰臣願以足下之府庫財物收天下之士為君決疑應卒若魏文侯之有田子方段干木也國策孟嘗君舍人有與君之夫人相愛者或曰舍人亦甚不義矣請殺之君曰覩貌而相愛者人之情也錯之勿言居期年君召愛夫人者而謂之曰衛君與文布衣交請具車馬皮幣願君從衛君遊舍人遊于衛甚重衛君欲約天下之兵攻齊是人謂君曰孟嘗君不知臣不肖以臣欺君且臣聞齊衛先君刑馬壓羊盟曰齊衛相攻伐者如此今約天下之兵攻齊是背盟約而欺孟嘗君也君聽臣則可不聽臣輒以頸血湔足下衿衛君乃止齊人聞之曰孟嘗君善為事矣轉禍為功 說支離韓詩外傳孟嘗君請學于閔子使車往迎閔子曰禮有來學無往教致師而學不能禮往教則不能化君也君所謂不能學臣所謂不能化者也孟嘗君曰敬聞命矣明日袪衣請受業   秦昭王聞其賢乃先使涇陽君為質于齊以求見文文將入秦賓客莫欲其行諫不聽蘇代謂曰今旦代從外來見木偶人與土偶人相與語木偶人曰天雨子將敗矣土偶人曰我生于土敗則歸土今天雨流子而行未知所止息也今秦虎狼之國也而君欲往如有不得還得無為土偶人所笑乎文乃止二十五年復卒使文入秦昭王即以文為秦相人或説昭王曰孟嘗君賢而又齊族也今相秦必先齊而後秦秦必危矣于是昭王囚文謀欲殺之文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願得狐白裘此時文有狐白裘直千金天下無雙入秦獻之昭王更無他裘文患之徧問客莫能對最下坐有能為狗盜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為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獻狐白裘至以獻秦王幸姬幸姬為言昭王昭王釋文文得出即馳去更封傳變名姓以出闗夜半至函谷闗昭王後悔出文求之已去即使人馳傳逐之文至關關法雞鳴而出客文恐追至客之居下坐者有能為雞鳴而雞盡鳴遂發傳出出如食頃秦追果至關已後文出乃還始文列此二人于賓客賓客盡羞之及文有秦難卒此二人拔之自是之後客皆服文過趙趙平原君客之趙人聞文賢出觀之皆笑曰始以薛公為魁然也今視之乃眇小丈夫耳文聞之怒客與俱者下斫擊殺數百人遂滅一縣以去閔王不自得以其遣文文至則以為齊相任政   國策齊王夫人死為七孺子皆近田文欲知王所欲立乃獻七珥美其一明日視美珥所在勸王立為夫人韓非子齊王問于文曰治國何如對曰夫賞罰之為道利器也君固握之不可以示人若如臣者猶獸鹿也唯薦草而就   文以齊為韓魏攻楚又與韓魏攻秦而藉兵食于西周韓慶【國䇿作韓慶史記作蘇代】為西周謂文曰君以齊為韓魏攻楚九年取宛葉以北以强韓魏今又攻秦以益之韓魏南無楚憂西無秦患則地廣而益重齊必輕矣夫本末更盛虚實有時竊為君危之君不如令敝邑隂合于秦而君無攻又無藉兵食君臨函谷而無攻令敝邑以君之情謂秦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張韓魏所以進兵者欲王令楚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王以為和君令敝邑以此惠秦秦得無攻而以楚之東國自免也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徳齊齊得東國而益强而薛世世無患秦不大弱而處之三晉之西三晉必重齊文曰善因令韓慶入秦使三國無攻秦而不藉兵食于西周居數年人或毁文于王曰孟嘗君將為亂及田甲刼王王意疑文文乃奔薛既而復召文文因謝病歸老于薛【史記】   史記孟嘗君相齊其舍人魏子為孟嘗君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嘗君問之對曰有賢者竊假與之以故不致入孟嘗君怒而退魏子及孟嘗君奔薛魏子所與粟賢者聞之乃上書言孟嘗君不作亂請以身為盟遂自剄宫門以明孟嘗君 按此葢參馮煖與愛夫人者二事而成説也詳馮煖傳   文既免吕禮相【禮秦亡將】或謂文曰周最于王厚也而逐之聽祝弗相吕禮者【弗齊人史記作親弗】欲取秦也秦齊合弗與禮重矣有齊秦必輕君君弗如急北兵趨趙以秦魏【秦魏之上當有攻字】收周最以為後行且反齊王之信【言與趙攻秦魏收最用之可圖後舉又齊前與秦合今與趙攻之信反也】又禁天下之率【率猶從也謂從齊】齊無秦天下果【果猶決】弗必走齊王誰與為其國【言必重孟嘗君也】文從其計乃為魏謂秦魏冉曰文聞齊王欲以吕禮收齊以濟天下君必輕矣齊秦相聚以臨三晉禮必并相之是君收齊以重吕禮也齊免于天下之兵其讐君必深君不如勸秦王令敝邑【薛也】卒攻齊之事齊破文請以所得封君齊破晉强【晉謂魏】秦王畏晉之强也必重君以取晉齊予晉敝邑而不能支秦【薛雖文舊封而屬齊齊破畏魏且取薛予魏魏雖得薛而實弱不能當秦】晉必重君以事秦是君破齊以為功操晉以為重也破齊定封而秦晉皆重君若齊不破吕禮復用子必大窮矣于是魏冉言于秦昭王伐齊而吕禮亡史記吕禮相齊欲困蘇代代説孟嘗君北兵趨趙以和秦魏孟嘗君從之而吕禮嫉害孟嘗君孟嘗君懼乃遺魏冉書使秦伐齊説與國策異而云和秦魏者亦非是   後王滅宋益驕欲去文文恐乃如魏魏昭王以為相韓非子薛公之相魏昭侯也有欒子曰陽湖潘其于王甚重而不為薛公薛公患之召與之博予之人百金令之昆弟博俄又益之人二百金方博有間謁者言客張季之子在門公怫然怒撫兵授謁者曰殺之吾聞季之不為文也時季羽在側曰不然竊聞季為公甚顧其人隂未聞耳乃不殺客大禮之曰曩者聞季之不為文也故欲殺之今誠為文豈忘季哉告廩獻千石之粟告府獻五百金告騶私廐獻良馬固車二乗令奄將宫人之美妾二十人并遺季也欒子因相謂曰為公必利不為公必害吾曹何愛不為公因競勸而為之又曰昭王謂孟嘗君曰寡人欲與官事君曰王欲與官事何不試習讀法昭王讀法十餘簡而睡卧矣曰寡人不能讀此法   秦將伐魏魏王聞之夜見文曰秦且攻魏奈何文曰有諸侯之救則可王曰寡人願子之行也為之約車百乗文之趙謂趙王曰願借兵以救魏趙王曰寡人不能文曰夫借兵者忠王也曰可得聞乎曰夫趙之兵非强于魏也然而趙之地不嵗危而民不嵗死魏之地嵗危而民嵗死者以其西為趙蔽也今趙不救魏魏歃盟于秦是趙與强秦為界也地亦且嵗危民亦且嵗死矣此文之所以忠于王也趙王許諾為起兵十萬車三百乗又北見燕王曰先日公子【謂其父嬰】嘗約兩主之交矣今秦攻魏願大王救之燕王曰吾嵗不熟二年矣今又行數千里而助魏奈何文曰夫行數千里而救人此國之利也今魏王出國門而望見軍雖欲行數千里而助人得乎燕王尚未許也文曰臣効便計于王王不用文請行矣恐天下將有大變也曰大變可得聞乎曰秦攻魏未能克之也而臺已燔游已奪矣燕不救魏魏以國之半與秦秦必去魏悉韓魏之兵又西借秦兵因趙之衆以四國攻燕王且何利利行數千里而助人乎利出燕南門而望見軍乎則道里近而輸易矣燕王曰子行矣寡人聽子為之起兵八萬車三百乗以從魏王大説秦恐割地請講于魏因歸燕趙之兵而封文【國䇿】   國䇿趙王封孟嘗君以武城孟嘗君擇舍人為武城吏而遣之曰鄙語豈不曰借車者馳之借衣者被之哉曰有之君曰文甚不取也夫借車衣者非親友則兄弟也馳親友之車被兄弟之衣文以為不可今趙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願大夫之往也毋伐樹木毋發屋室訾然使王悟而知文謹使可全而歸之   後文西合于秦趙與燕共伐破齊齊王亡在莒遂死焉襄王立而文中立為諸侯無所屬襄王新立畏文與連和復親文文卒諡為孟嘗君   皇覽孟嘗君冡在魯國薛城向門東   諸子争立而齊魏共滅薛文絶後無嗣也【史記】   論曰展季之言曰伐國不問仁人伐國爾而仁人羞之况忍覆其宗國哉吳將伐魯問叔孫輒輒曰伐之必得志退而告公山不狃不狃曰非禮也君子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嗚呼孟嘗賢者乃廢鄉乎孟嘗雅好士馮煖市義于薛而不市義于齊毛薛之規迄無聞焉所好者士之何等邪且夫豢馬以羣而等驥于下籋雲搖舉然後愕眙焉然則好士者其聲也非真好士者也文死諸子争立薛由是亡嗚呼彼四十餘子而不與賤子争靖郭君之難也   田單 【田需附】   田單者齊諸田疎屬也湣王時單為臨菑市掾不見知及燕使樂毅伐破齊齊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使長驅平齊而田單走安平令其宗人盡斷其車軸末而傅鐵籠已而燕軍攻安平城壊齊人走争塗以轊折車敗為燕所虜唯田單宗人以鐵籠故得脱東保即墨燕既盡降齊城唯獨莒即墨不下燕軍聞齊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齒既殺湣王于莒因堅守距燕軍數年不下燕引兵東圍即墨即墨大夫出與戰敗死城中相與推田單曰安平之戰田單宗人以鐵籠得全習兵立以為將軍以即墨距燕頃之燕昭王卒惠王立與樂毅有隙田單聞之乃縱反間于燕宣言曰齊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樂毅畏誅而不敢歸以伐齊為名實欲連兵南面而王齊齊人未附故且緩攻即墨以待其事齊人所懼唯恐他將之來即墨殘矣燕王以為然使騎劫代樂毅樂毅因歸趙燕人士卒忿而田單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飛鳥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單因宣言曰神來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當有神人為我師有一卒曰臣可以為師乎因反走田單乃起引還東鄉坐師事之卒曰臣欺君誠無能也田單曰子勿言也因師之每出約束必稱神師乃宣言曰吾唯懼燕軍之劓所得齊卒置之前行與我戰即墨敗矣燕人聞之如其言城中人見齊諸降者盡劓皆怒堅守唯恐見得單又縱反間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先人可為寒心燕軍盡掘壟墓燒死人即墨人從城上望見皆涕泣其欲出戰怒自十倍田單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插與士卒分功妻妾編于行伍之間盡散飲食饗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乗城遣使約降于燕燕軍皆呼萬嵗田單又收民金得千鎰令即墨富豪遺燕將曰即墨即降願無虜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燕將大喜許之燕軍由此益懈田單乃收城中得千餘牛為絳繒衣書以五采龍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葦于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壯士五千人隨其後牛尾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牛尾炬火光明燿燕軍視之皆龍文所觸盡死傷五千人因銜枚擊之而城中鼔譟從之老弱皆擊銅器為聲聲動天地燕軍大駭敗走齊人遂夷殺其將騎劫燕軍擾亂奔夫齊人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畔燕而歸田單兵日益多乗勝燕日敗亡卒至河上而齊七十餘城皆復為齊乃迎襄王于莒入臨菑而聽政襄王封田單號曰安平君【單又號平都君或徙或益封未詳 史記】   齊之破燕也齊國之衆皆以田單為自立也及襄王立單相之過菑水有老人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單見其寒解裘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將欲取我國乎不早圖之恐後之左右顧無人巖下有貫珠者王呼而問之曰女聞吾言乎對曰聞之王曰女以為何若對曰王不如因以為己善王嘉單之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之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善單之善亦王之善也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嘉其行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單而揖之于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穀之乃使人聽于閭里聞丈夫之相與語曰田單之愛人嗟乃王之教澤也長平之役單説魏王曰王胡不為從王曰秦許吾以垣雍單曰臣以垣雍為空割也王曰何謂也單曰秦趙久相持于長平而無決天下合于秦則無趙合于趙則無秦秦恐王之變也故以垣雍餌王也秦戰勝趙王敢責垣雍之割乎秦戰不勝趙王能令韓出垣雍之割乎臣故曰垣雍空割也魏王曰善又有田需者宣王時管燕得罪宣王燕謂其左右曰孰與我赴諸侯者乎左右莫對燕連然流涕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難用也田需對曰士三食不得饜而君鵞鶩有餘食下宫糅羅紈曳綺縠而士不得以為縁且財者君之所輕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肯以所輕者與士而責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難用也【國策 韓詩外傳作宋燕陳饒魏策田需貴于哀王是需又嘗事魏也】   論曰田單以二邑復齊七十餘城俾襄王復國有鬲之烈不加于是火牛破燕不創自單楚子執象燧以破羣蠻已先之矣貫珠事未必然然君臣兩完亦足鑒諸   顔斶 王蠋 【平阿餘子 叔無孫成公趙附】   顔斶者齊人也宣王見顔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王不説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對曰夫斶前為慕勢王前為趨士與使斶為慕勢不如使王為趨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貴乎士貴乎對曰士貴耳王者不貴王曰有説乎曰有昔者秦攻齊令有敢去栁下季壟五十步而樵採者死不赦令有能得齊王頭者封萬戸侯賜金千鎰由是觀之生王之頭曽不若死士之壟也王黙然不説左右曰斶來斶來大王據千乗之地建千石鐘萬石簴天下之士皆為役處辨智並進莫不來語萬物無不備具而百姓無不親附今夫士之髙者乃稱匹夫徒步而處農畆下則鄙野監門閭里士之賤也亦甚矣對曰不然斶聞古大禹之時諸侯萬國何則徳厚之道得貴士之力也及湯之時諸侯三千當今之世南面稱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觀之非得失之䇿與稍稍誅滅滅亡無族之時欲為監門閭里安可得而有哉易傳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實而喜其為名者必以驕奢為行据慢驕奢則凶必從之是故無實而喜其名者削無徳而望其福者約無功而受其禄者辱禍必握此皆幸樂其名而無其實徳者也是以堯有九佐【九官也】舜有七友【雄陶方回續牙伯陽東不訾秦不虚靈補】禹有五丞【楚辭八師三后外有益稷臯陶垂益】湯有三輔【商書伊虺二相外有誼伯仲伯咎單】自古及今而能虛成名于天下者無有故曰無形者形之君也無端者事之本也夫上見其原下通其流至聖明學上何不吉之有哉夫堯傳舜舜傳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世世稱曰明主是以明乎士之貴也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聞君子之言乃聞細人之行願請受為弟子先生與寡人游食必大牢出必乗車妻子衣服麗都斶曰夫玉生于山制則破焉非弗寳貴矣然大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選則禄焉非不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斶願得歸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罪以當貴清浄貞正以自虞制言者王也盡忠直言者斶也言要道已備矣願得賜歸安行反臣之邑屋則再拜辭去君子曰斶知足矣歸真反璞則終身不辱【國䇿】   湣王時有王蠋齊之畫邑人燕之初入齊聞蠋賢令軍中曰環畫邑三十里無入以王蠋之故已而使人謂蠋曰齊人多髙子之義吾以子為將封子萬家蠋固謝燕人曰子不聽吾引三軍而屠畫邑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齊王不聽吾諫故退而耕于野國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刼之以兵為君將是助桀為虐也與其生而不義固不如烹遂經其頸于樹自奮絶脰而死齊亡大夫聞之曰王蠋布衣也義不北面于燕况在位食禄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諸子立為襄王【史記】   吕氏春秋齊晉相與戰平阿之餘子亡㦸得矛不自快謂路之人曰亡㦸得矛可以歸乎路之人曰㦸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為不歸遇髙唐之孤叔無孫曰今戰亡㦸得矛可以歸乎叔無孫曰矛非㦸也㦸非矛也亡㦸得矛豈亢責也哉餘子曰嘻還反戰趨尚及之遂戰而死叔無孫曰吾聞之君子濟人于患必離其難疾驅而從之亦死説苑宋康公攻阿屠單父成公趙曰趙在阿而宋屠單父是趙無以自立也且往誅宋入宋三月不得見或曰何不因鄰國之使見之趙曰不可使後世之使不信符節之信不用曰何不因羣臣道徒處之士而刺之曰不可後世之忠臣不見信辨士不見顧吾聞士怒則思理危不忘義必將正行以求之期年宋康公病死趙曰廉士不辱名信士不惰行吾在阿宋屠單父是辱名也事誅宋王期年不得是惰行也生何面目見天下士遂立槁于彭山之上 按宋無康公王偃諡康不以病死説誤   王斗 【能意 春居 唐易子 匡倩田過 閭邱卭 子竒附】   王斗者亦齊人也斗造門見宣王宣王使謁者延入斗曰斗趨見王為好勢王趨見斗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復還報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請從王因趨而迎之于門與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廟守社稷聞先生直言正諫不諱斗對曰王聞之過斗生于亂世事亂君焉敢直言正諫王忿然作色不説有間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天子授籍立為太伯今王有四焉王説曰寡人愚陋守齊國唯恐夫抎之焉能有四焉斗曰先君好馬王亦好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而王不好士王曰當今之世無士寡人何好斗曰世無騏驎騄耳王之駟已備矣世無東郭俊盧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無毛嬙西施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無士【説苑作淳于髠】王曰寡人憂國愛民固願得士以治之斗曰王之憂國愛民不若王愛尺縠也王使人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為能之也今王治齊非左右便辟無使也臣故曰不如愛尺縠也王謝曰寡人有罪于是舉士五人治官齊國大治【國䇿】   吕氏春秋能意見齊宣王宣王曰聞子好直有之乎對曰意惡能直意聞好直之士不處亂國不見汚君身今見王而家宅乎齊意惡能直宣王怒曰野士也將罪之能意曰臣少而好事長而行之王胡不能與野士乎將以彰其所好邪王乃舍之吕氏春秋宣王為太室大益百畆堂上三百戸以齊之大具之三年而未能成羣臣莫敢諫春居問于宣王曰荆王釋先王之禮樂而樂為輕敢問國為有主乎王曰為無主臣以千數而莫敢諫敢問國為有臣乎王曰為無臣今王為太室大益百畆堂上三百戸以齊之大具之三年而弗能成羣臣莫敢諌敢問王為有臣乎臣請辟矣趨而出王曰春子反寡人請今止之遽召掌書曰書之寡人不肖而好為太室春子止寡人韓非子宣王問弋于唐易子曰弋者奚貴唐易子曰在于謹廩王曰何為謹廩曰鳥數十目視人人以二目視鳥奈何不謹廩也王曰然則人主以二目視一國一國以萬目視人主將何以自為廩乎曰鄭長者有言曰夫虚静無為而自見也其可以為此廩乎韓非子宣王問匡倩曰儒者博乎曰不也博者貴梟勝者必殺梟是殺所貴也以為害義故不博曰儒者弋乎曰不也弋者從下害于上是從下傷君也以為不義故不弋又問儒者鼓瑟乎曰不也夫瑟以小為大聲以大為小聲是大小易序貴賤易位以為害義故不鼓也宣王曰善韓詩外傳宣王謂田過曰吾聞儒者親喪三年君與父孰重對曰殆不如父王忿然曰曷為士去親而事君對曰非君之土地無以處吾親非君之禄無以養吾親非君之爵無以尊吾親受之于君致之于親凡事君以為親也新序齊有閭邱卭年十八道遮宣王曰家貧親老願得小仕王曰子年尚稚未可對曰顓頊十二而治天下項槖七嵗為聖人師由此觀之卭不肖耳年不稚矣宣王曰未有咫角驂駒而能服重致逺者也士亦華髮墮顛而後可用耳對曰不然夫驊騮緑驥駿馬也試于釡竈之間其疾未能過貍鼬黄鵠白鶴一舉千里試于堂廡之下其便未能過燕服翼辟閭巨闕利器也使之決目出眯其便未能過菅槀由此觀之華髮墮顛與卭何以異哉宣王曰善子何見寡人之晚也對曰夫雞豚讙嗷奪鐘鼓之異雲霞充咽奪日月之光讒人在側是以見晚也宣王拊軾曰寡人有過載之歸而用焉新序子竒年十八齊君使治阿既行矣悔之使追之未到阿及之還之已到勿還也使者及之而不還君問其故對曰臣見所以共載者白首也夫以老者之智以少者決之必能治阿矣是以不還   列精子髙 狐援 公玉丹   列精子髙狐援並齊人也子髙聽行乎湣王善衣東布衣白縞冠顙推之履㑹朝雨袪步堂下謂侍者曰我何若侍者曰公姣且麗子髙步而窺井粲然惡丈夫也喟然歎曰侍者謂吾聽行于齊王也夫何阿哉萬乗之主人之阿之亦甚矣而無所鏡亡無日矣鏡唯士乎人説鏡之明已也而惡士之明已也不知類耳【吕氏春秋新序作田巴對齊王】   子髙見齊王王問誰可臨淄宰稱管穆王曰穆陋民不敬曰見敬在徳王聞晏子趙文子乎晏子長不過三尺齊國莫不宗焉趙文子身不勝衣言如不出口其相晉國晉國以寧有徳故也臣常行臨淄市見屠商身修八尺鬚髯如㦸面正紅白市之男女未有敬之者王曰是所謂祖龍始者也誠如先生言乃以穆為臨淄宰齊王行車裂之刑羣臣諍之弗聽子髙曰車裂之刑無道之刑也而君行之竊以為下吏之過也王曰民多犯法為法之輕也子髙曰然此誠君之盛意也夫天下悠悠士無定處有徳則住無徳則去欲規霸王之業與大國為難而酷刑以懼逺近國内之民將叛四方之士不至此亡國之道下吏不具以聞心知不可將有非議則曰君意實然我諌必有龍比之禍是虚自居于忠正之地而闇推主使同于桀紂也且夫臣見主非而不諍以陷主于危亡罪之大者也主疾臣之弼已而資臣以箕子比干之忠惑之大者也王曰謹聞命遂除車裂之法【孔叢子】狐援説湣王曰殷之鼎陳于周之廷其社葢于周之屏其干戚之音在人之游亡國之音不得至于廟亡國之社不得見于天亡國之器陳于廷所以為戒王必勉之其無使齊之大吕陳之廷無使太公之社葢之屏無使cq=87齊音充人之游王不受援出而哭國三日其辭曰先出也衣絺紵後出也滿囹圄吾今見民之洋洋然東走而不知所處王問吏曰哭國之法若何吏曰斮王曰行法吏陳斧質于東閭不欲殺之而欲去之援聞而蹶往過之吏曰哭國之法斮先生老歟昬歟援曰有人自南方來鮒入而鯢居使人之朝為草而國為墟殷有比干吳有子胥齊有狐援已不用若言又斮之東閭   國策齊負郭之民有孤狐咺者正義閔王斮之檀衢百姓不附齊孫室子陳舉直言殺之東閭宗室離心   又有公玉丹者湣王亡居衛謂丹曰我何如主丹曰王賢主也臣聞古人有辭天下而無恨色者臣聞其聲于王見其實名稱東帝實辨天下去國居衛容貌充滿顔色發揚無重國之意王曰甚善丹知寡人寡人自去國居衛也帶益三副矣【吕氏春秋】   新序閔王居衛謂公玉丹曰我亡矣而不知其故對曰王之亡以賢也天下之主皆不肖而惡王之賢因相與攻王此王之所以亡也閔王慨然太息曰賢固若是其苦邪餘文同漢書儒家公孫固一篇十八章齊閔王失國問之固為陳古今成敗 按此公玉丹或即公孫固豈反辭以對如子革對靈王與   尚史卷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二      列傳五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田齊諸臣傳   魯仲連   魯仲連者齊人也好竒偉俶儻之畫策   魯連子齊辯士田巴服徂邱議稷下毁五帝罪三王服五伯離堅白合同異一日服千人有徐刼者其弟子曰魯仲連年十二號千里駒往請田巴曰臣聞堂上不奮郊草不芸白刃交前不救流矢急不暇緩也今楚軍南陽趙伐髙唐燕人十萬聊城不去國亡在旦夕先生奈之何若不能者先生之言有似梟鳴出城而人惡之願先生勿復言田巴曰謹聞命矣巴謂徐劫曰先生乃飛兔也豈直千里駒巴終身不談   而不肯仕官任職好持髙節【史記】   燕敗齊取七十餘城唯莒即墨未下田單以即墨破燕殺騎劫初燕將攻下聊城人或讒之燕燕將懼誅因保守聊城不敢歸田單攻聊城嵗餘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魯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曰吾聞之智者不倍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齊非勇也功廢名滅後世無稱非智也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其一時也願公之詳計而無與俗同也且楚攻南陽魏攻平陸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不如得濟北之利故定計而堅守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横秦之勢合則楚國之形危且棄南陽斷右壤存濟北計必為之今楚魏交退燕救不至齊無天下之規與聊城共據朞年之敝即臣見公之不能得也齊必決之于聊城公無再計彼燕國大亂君臣過計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衆五折于外萬乗之國被圍于趙壤削主困為天下戮公聞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獨立大臣不足恃國敝旤多民心無所歸今公又以聊城之民距全齊之兵朞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北之心是孫臏吳起之兵也能已見于天下矣故為公計不如罷兵休士全車甲歸報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見公如見父母交游攘臂而議于世功業可明矣上輔孤主以制羣臣下養百姓以資説士矯國革俗于天下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捐燕棄世東游于齊乎請裂地定封富比陶衛世世稱寡與齊久存此亦一計也二者顯名厚實也願公熟計而審處一也且吾聞効小節者不能行大威惡小恥者不能立滎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鉤簒也遺公子糾而不能死怯也束縛桎梏辱身也此三行者鄉里不通也世主不臣也使管仲終窮抑幽囚而不出慙恥而不見窮年没夀不免為辱人賤行矣然管子并三行之過據齊國之政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為五霸首名髙天下光照鄰國曹沫為魯君將三戰三北而喪地千里使曹子計不顧後出必死而不生則不免為敗軍禽將矣曹子以敗軍禽將非勇也功廢名滅後世無稱非智也故去三北之恥退而與魯君計齊桓公朝諸侯曹子以一劒之任刼桓公于壇位之上顔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喪一朝而反之天下震動威信吳楚傳名後世若二公者非不能行小節死小恥也以為殺身絶世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忿恚之心而成終身之名除感忿之恥而立累世之功故業與三王争流名與天壤相敝也公其圖之燕將曰敬聞命矣因罷兵到韣而去【到同倒韣弓衣也史記燕將見書泣三日猶預不決欲歸燕已有隙恐誅欲降齊所殺虜于齊甚衆恐已降而後見辱喟然歎曰與人刃我寧自刃乃自殺 國䇿】   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歸而言魯連欲爵之魯連逃隠于海上曰吾與富貴而詘于人寧貧賤而輕世肆志焉魯連遊于趙趙孝成王時秦王使白起破趙長平之軍前後四十餘萬秦兵遂東圍邯鄲趙王恐諸侯之救兵莫敢擊秦軍魏安釐王使將軍晉鄙救趙畏秦止于蕩隂不進魏王使客將軍新垣衍間入邯鄲因平原君謂趙王曰秦所為急圍趙者前與齊湣王争彊為帝已而復歸帝今齊湣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貪邯鄲其意欲復求為帝趙試發使尊秦昭王為帝秦必喜罷兵去平原君猶預未有所決此時魯仲連適游趙㑹秦圍趙聞魏將欲令趙尊秦為帝乃見平原君曰事將奈何平原君曰勝也何敢言事前亡四十萬之衆于外今又内圍邯鄲而不能去魏王使客將軍新垣衍令趙帝秦今其人在是勝也何敢言事魯仲連曰吾始以君為天下之賢公子也吾乃今然後知君非天下之賢公子也梁客新垣衍安在吾請為君責而歸之平原君曰勝請為紹介而見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見新垣衍曰東國有魯仲連先生者今其人在此勝請為紹介交之于將軍新垣衍曰吾聞魯仲連先生齊國之髙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職吾不願見魯仲連先生平原君曰勝既已泄之矣新垣衍許諾魯連見新垣衍而無言新垣衍曰吾視居此圍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觀先生之玉貎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曷為久居此圍城之中而不去魯仲連曰世以鮑焦為無從頌而死者皆非也衆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權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即肆然而為帝過而為政于天下則連有蹈東海而死耳吾不忍為之民也所為見將軍者欲以助趙也新垣衍曰先生助之將奈何魯連曰吾將使梁及燕助之齊楚則固助之矣新垣衍曰燕則吾請以從矣若乃梁者則吾乃梁人也先生惡能使梁助之魯連曰梁未睹秦稱帝之害故耳使梁睹秦稱帝之害則必助趙矣新垣衍曰秦稱帝之害何如魯連曰昔者齊威王嘗為仁義矣率天下諸侯而朝周周貧且微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居嵗餘周烈王崩齊後往周怒赴于齊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東藩之臣因齊後至則斮齊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為天下笑故生則朝周死則叱之誠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無足怪新垣衍曰先生獨不見夫僕乎十人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勝而智不若邪畏之也魯仲連曰嗚呼梁之比于秦若僕邪新垣衍曰然魯仲連曰吾將使秦王烹醢梁王新垣衍怏然不悦曰噫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惡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魯仲連曰固也吾將言之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紂之三公也九侯有子而好獻之于紂紂以為惡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辯之疾故脯鄂侯文王聞之喟然而歎故拘之羑里之庫百日欲令之死曷為與人俱稱王卒就脯醢之地齊湣王將之魯夷維子為孰策而從謂魯人曰子將何以待吾君魯人曰吾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維子曰子安取禮而來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諸侯辟舎納筦籥攝衽抱机視膳于堂下天子已食乃退而聴朝也魯人投其籥不果納不得入于魯將之薛假途于鄒當是時鄒君死湣王欲入弔夷維子謂鄒之孤曰天子弔主人必將倍殯棺設北面于南方然後天子南面弔也鄒之羣臣曰必若此吾將伏劒而死固不敢入于鄒鄒魯之臣生則不得事養死則不得賻襚然且欲行天子之禮于鄒魯鄒魯之臣不果納今秦萬乗之國也梁亦萬乗之國也俱據萬乗之國各有稱王之名睹其一戰而勝欲從而帝之是使三晉之大臣不如鄒魯之僕妾也且秦無已而帝則且變易諸侯之大臣彼將奪其所不肖而與其所賢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彼又將使其子女讒妾為諸侯妃姬處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將軍又何以得故寵乎于是新垣衍起再拜謝曰始以先生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為天下之士也吾請出不敢復言帝秦秦將聞之為却軍五十里適㑹魏公子無忌奪晉鄙軍以救趙擊秦軍秦軍遂引而去于是平原君欲封魯連魯連辭讓使者三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魯連夀魯連笑曰所謂貴于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也而連不忍為也遂辭平原君而去終身不復見【史記 按田單復齊在慎靚王三十三年秦破趙長平使新垣衍帝秦在赦王五十四年當趙孝成王之七年也國䇿以守聊城齊時事則射書當在帝秦之前而史記以帝秦後二十餘年燕將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讒之燕將懼誅不敢歸是非復齊時事矣故序射書于帝秦之後然書中序栗腹事按趙破燕將粟腹在孝成王十五年去復齊愈逺豈聊城射書信非復齊時事邪或疑書為後人傅㑹庸或然也】   初田單將攻狄往見魯連連曰將軍攻狄不能下也田單曰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餘卒破萬乗之燕復齊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車勿謝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齊兒謠曰大冠若箕修劍拄頤攻狄不能下壘枯邱田單乃懼問魯連曰先生謂單不能下狄請問其説連曰將軍之在即墨坐而織蕢立則杖插為士卒倡曰可往矣宗廟亡矣亡日尚矣歸于何黨矣當此之時將軍有死之心而士卒無生之氣聞若言莫不揮泣奮臂而欲戰此所以破燕也今將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帶而馳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也田單曰單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厲氣循城立于矢石之所援枹鼓之狄人乃下【齊策】儒家魯連十四篇【漢書】   國策孟嘗君有舎人而弗説欲逐之魯連謂孟嘗君曰獮猴錯木據水則不若魚鼈歴險乗危則騏驥不如狐狸曹沫奮三尺之劍一軍不能當使操銚耨居壟畆則不若農夫故物捨其所長用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則謂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則謂之拙拙則罷之不肖則棄之使人有棄逐不相與處而來害相報者豈非世之立教首也哉孟嘗君曰善乃弗逐連又謂孟嘗君曰君好士未也雍門子養椒亦陽得子養【缺】 飲食衣裘與之同皆得其死今君之家富于二公而士未有為君盡游者也君曰文不得是二人故也使文得二人文豈獨不得盡對曰君之廐馬百乗無不被繡衣而食菽粟者豈有騏驎騄耳哉後宫十妃皆縞紵食粱肉豈有毛廧西施哉色與馬取于今之世士何必待古哉故曰君之好士未也孔叢子魏安釐王問天下之髙士子順曰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王曰魯仲連强作之非體自然也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   論曰顔斶守道王蠋守義知所守矣魯連以辯折新垣衍使不帝秦雖嚴正未臻亦足以振聾瞽厲當世射書事庸有之而其書則非其舊已   齊貌辨 公孫閈   齊貌辨者齊人也事靖郭君田嬰齊貌辨之為人也多疵門人弗説士尉【齊人】以証靖郭君【証諫也】靖郭君不聴士尉辭而去嬰子文又竊以諌靖郭君大怒曰剗而類破吾家茍可慊齊貌辨者吾無辭為之于是舎之上舎令長子御之旦暮進食數年宣王薨閔王即位靖郭君大不善于閔王辭而之薛與辨俱留無㡬何辨辭而行請見閔王靖郭君曰王不説嬰甚公往必得死焉對曰固不求生也請必行行至齊閔王聞之藏怒以待之辨見閔王曰子靖郭君之所聴愛夫辨曰愛則有之聴則無有玉之方為太子之時辨為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過頤豕視若是者信反不若廢太子更立衛姬嬰兒郊師靖郭君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若聴辨而為之必無今日之患矣此為一至于薛昭陽請以數倍之地易薛辨又曰必聴之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雖惡于後王吾獨謂先王何且先王之廟在薛吾豈可以先王之廟與楚乎又不聴此為二閔王太息動于顔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客肯為寡人來靖郭君乎對曰敬諾靖郭君衣宣王之衣冠舞其劍閔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靖郭君至因請相之靖郭君辭不得已而受之七日謝病强辭不得三日而聴當是時靖郭君可謂能知人矣又有公孫閈者始齊將封靖郭君于薛楚王聞之大怒將伐齊齊王有輟志閈曰封之成與不非在齊又將在楚閈説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於齊靖郭君曰願委之于子閈為謂楚王曰魯宋事楚而齊不事者齊大而魯宋小王獨利魯宋之小不惡齊大何也夫齊之削地封田嬰是其所以弱也楚王曰善因不止又有齊客者靖郭君將城薛客多以諫靖郭君謂謁者無為客通齊人有請者曰臣請三言而已益一言請烹靖郭君因見之客趨而進曰海大魚因反走君曰客有于此【言此外應復有言】客曰鄙臣不敢以死為戲君曰亡更言之對曰君不聞大魚乎網不能止釣不能牽蕩而失水則螻蟻得意焉今夫齊亦君之水也君長齊奚以薛為失齊雖隆薛之城到于天猶之無益也君曰善乃輟城薛【國䇿】   馮煖 【張禄附】   馮煖【史記作驩並況袁切】者齊人也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   列士傳孟嘗君食客三千人上客食肉中客食魚下客食菜馮煖經年無袴面有饑色   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左右以告孟嘗君食之比門下之客居有頃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車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門下之車客于是乘其車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後有頃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左右皆惡之以為貪而不知足孟嘗君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母孟嘗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于是馮煖不復歌後孟嘗君出記問門下諸客誰習計㑹能為文收責于薛者乎煖署曰能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見也請而見之謝曰文倦于是憒于憂而性懧愚沉于國家之事開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文收責于薛乎煖曰願之于是約車治裝載劵契而行辭曰責畢收以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劵劵徧合赴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劵民稱萬嵗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煖曰君云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宫中積珍寳狗馬實外廐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耳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劵民稱萬嵗乃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嘗君不説曰諾先生休矣後期年齊王謂孟嘗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為臣孟嘗君就國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攜幼迎君道中終日孟嘗君顧謂馮煖先生所為文市義者乃今日見之   史記孟嘗君相齊舎人魏子為收邑入三反而不致一入孟嘗君問之對曰有賢者竊假與之孟嘗君怒而退魏子居數年或毁孟嘗君將為亂湣王意疑孟嘗君奔魏子所與粟賢者乃上書言孟嘗君不作亂請以身為盟遂自剄宫門以明孟嘗君湣王驚驗問果無反謀乃復召孟嘗君   煖曰狡兔有三窟僅得免其死耳今有一窟未得髙枕而卧也請為君復鑿二窟孟嘗君與車五十乗金五百斤西遊于梁謂梁王曰齊放其大臣孟嘗君于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為上將軍遣使者黄金千斤車百乗往聘孟嘗君煖先驅誡孟嘗君曰千金重幣也百乗顯使也齊其聞之矣梁使三反孟嘗君固辭不往也齊王聞之君臣恐懼遣太傅齎黄金千斤車二駟服劍一封書謝孟嘗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廟之祟沉于諂䛕之臣開罪于君寡人不足為也願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萬人乎煖誡孟嘗君願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于薛【前靖郭君時已立廟今又請立蓋宗廟非一主也】廟成還報孟嘗君曰三窟已就君始髙枕為樂矣【國䇿】自齊王毁廢孟嘗君諸客皆去後召而復之煖迎之未到孟嘗君太息歎曰文常好客遇客無所敢失食客三千餘人先生所知也客見文一日廢皆背文而去莫顧文者今賴先生得復其位客亦何面目復見文乎煖結轡下拜孟嘗君下車接之曰先生為客謝乎曰非為客謝也為君之言失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嘗君曰愚不知也曰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貴多士貧賤寡交事之固然也君獨不見夫朝趨市者乎明旦側肩争門而入日暮之後過者掉臂而不顧非好朝而惡暮所期物亡其中今君失位賓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絶賓客之路願君遇客如故孟嘗君再拜曰敬從命【史記】   國策作譚拾子且曰孟嘗君取所怨五百牒削去之不敢以為言説苑張禄掌門見孟嘗君曰衣新而不舊倉庾盈而不虛為之有道君知之乎孟嘗君曰奈何張禄曰願君貴則舉賢富則振貧孟嘗君以為然明日奉黄金百斤文織百純進之張先生先生不受孟嘗君曰文竊説教故進之先生曷為不受張禄曰君將掘偶錢發庾粟以補士則衣弊履穿而不瞻耳何暇衣新而不舊倉庾盈而不虚乎孟嘗君曰奈何曰願君為書寄我與秦我往而遇固君之入也不遇雖人求間謀固不遇臣矣孟嘗君曰敬聞命因為書寄之秦而大遇謂秦王曰大王有一不得者王知之乎夫孟嘗君賢人天下無急則已有急則能收英乂之士與之合交者獨此耳大王胡不友之乎秦王曰敬受命奉千金以遺孟嘗君孟嘗君輟食而寤曰此張生所謂衣新而不舊倉庾盈而不虚者也   公孫戍 公孫宏 【雍門子周附】   公孫戍者孟嘗君之門人也孟嘗君出行國至楚楚獻象牀郢之登徒直使送之不欲行見戍曰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牀象牀之直千金傷此若髮漂賣妻子不足償足下能使僕無行先人有寳劍願得獻之戍曰諾入見孟嘗君曰君豈受楚象牀哉孟嘗君曰然戍曰臣願君勿受孟嘗君曰何哉戍曰小國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聞君能振達貧窮有存亡繼絶之義也小國英傑之士皆以國事累君説君之義慕君之廉也今君到楚而受象牀所未至之國將何以待君臣戍願君勿受孟嘗君曰諾戍趨而去未出至中閨君召而反之曰子教文無受象牀甚善今何舉足之髙志之揚也戍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寳劒一君曰何謂也戍曰門下數百莫敢入諌臣獨諫臣一喜諫而得聽臣二喜諫而止君之過臣三喜輸象牀郢之登徒不欲行許戍以先人之寳劒孟嘗君曰善受之乎戍曰未敢曰急受之因書門版曰有能揚文之名止文之過私得寳于外者疾入諫又有公孫宏者亦事孟嘗君孟嘗君為從宏曰君不如使人先觀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為臣奚暇從以難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從以難之未晚孟嘗君曰善願因請公往矣宏以車十乗之秦昭王聞之而欲愧之以辭宏見昭王曰薛之地大小幾何對曰百里昭王笑曰寡人地數千里猶未敢以有難也孟嘗君地方百里而欲以難寡人可乎宏對曰孟嘗君好人昭王曰孟嘗君之好人也奚如對曰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得志不慙為人主不得志不肯為人臣如此者三人治可為管商之師説義聴行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萬乗之嚴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必以其血汚其衣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謝之曰客胡為若此寡人直與客論耳寡人善孟嘗君欲客之必諭寡人之志也宏曰敬諾【國策】   説苑雍門子周以琴見孟嘗君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雍門子周曰臣何能令足下悲哉臣之能令悲者有先貴而後賤先富而後貧者也今若足下千乗之君也視天地曽不若一指忘死與生雖有善鼔琴者固未能令足下悲也然臣之為足下悲者事也夫聲敵帝而困秦者君也連五國之約南面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嘗無事不從則横從成則楚王横成則秦帝楚王秦帝必報讐于薛矣夫以秦楚之强而報讐于薛譬之磨蕭斧而伐朝菌也必不留行矣天下有識之士無不為足下寒心千秋萬嵗之後廟堂必不血食髙臺既以壊曲池既以漸墳墓既以下而青廷矣嬰兒豎子樵採薪蕘者蹢躅其足而歌其上衆人見之無不愀焉為足下悲之曰夫以孟嘗君尊貴乃使若此乎于是引琴而鼓之動宫徵揮羽角切終而成曲孟嘗君涕浪汙増欷曰先生鼓琴令文若破國亡邑之人也   貂勃 【張生附】   貂勃者齊人也常惡田單曰安平君小人也田單聞之故為酒而召勃曰單何以得罪于先生故常見譽于朝勃曰跖之狗吠堯非貴跖而賤堯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孫子賢而徐子不肖然而公孫子與徐子鬬徐子之狗猶將攫公孫子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為賢者狗豈特攫其腓而噬之哉田單曰敬聞命明日任之于王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屬欲傷田單相與語于王曰燕伐齊之時楚王使將軍將萬人而佐齊今國已定而社稷安何不使使者謝于楚王曰左右孰可曰貂勃可勃使楚楚王受而觴之數日不反九人之屬相與語于王曰夫一人之身而牽留萬乗者豈不以據勢也哉且安平君之與王也君臣無禮上下無别且内收百姓循撫其心振窮補不足布徳于民外懐戎翟天下之賢士隂結諸侯之雄俊豪英其志欲有為也願王察之異日王曰召相單來田單免冠徒跣肉袒而進退而請死罪五日王曰子無罪子為子之臣禮吾為吾之王禮而已矣勃從楚來王賜諸前酒酣王曰召相單來勃避席稽首曰王惡得此亡國之言乎王上者孰與周文王王曰吾不若也勃曰下者孰與齊桓公王曰吾不若也然則周文王得吕望以為太公桓公得夷吾以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而曰單且自天地之闢民人之治為人臣之功誰有厚于安平君者哉而王曰單單惡得此亡國之言乎且王不能守社稷燕人興師襲齊墟王走而之城陽之山中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禽其司馬而反千里之齊安平君之功也當是時闔城陽而王天下莫之能止然而計之于道歸之于義以為不可故為棧道木閣迎王與后于城陽山中王乃得反子臨百姓今國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單單且嬰兒之計不為此王不亟殺此九子者以謝安平君國危矣王乃殺九子而逐其家益封田單以夜邑萬戸【國䇿】   説苑楚使聘于齊齊王饗之梧宫使者曰大哉梧乎昔燕攻齊遵雒路渡濟橋焚雍門飲馬乎淄澠定獲乎琅邪王與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陽之間當此之時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陳先生對之陳子曰臣不如刁勃王曰刁先生應之勃曰昔者荆平王殺子胥父與其兄子胥乞食于吳闔閭以為將三年復讐乎楚戰勝乎栢舉引師入郢子胥親射宫門掘平王冢當此時梧可以為柎矣説苑齊將軍田瞶出將張生郊送曰堯讓許由以天下而不受將軍知之乎曰知之伯夷叔齊辭諸侯而不為將軍知之乎曰知之於陵仲子辭三公而為人灌園將軍知之乎曰知之知過去君弟變姓名為庶人將軍知之乎曰知之此五大夫者名辭之而實羞之今將軍方吞一國之權擅斧鉞之誅慎勿以士之所羞者驕士田瞶曰今日諸君為瞶祖道而先生獨教以聖人之道謹聞命   論曰傳有之危者安之傾者扶之若齊貌辨數子之轉移離逖也可謂克任其道矣顧薛固田氏之本封而齊實其水也孟嘗去齊而客魏然則不為螻蟻所制也亦幸而已矣之薛有所濟而去齊無聞焉豈正其小而遺其大哉抑事不可為也   秦越人【即盧醫 文摯扁鵲  附】   扁鵲者勃海鄚人也【原作鄭誤】姓秦名越人【鮑彪注扁鵲盧人字越人法言扁鵲盧人而醫多盧】少時為人舍長舍客長桑君過越人獨竒之常謹遇之長桑君亦知越人非常人也出入十餘年乃呼越人私坐間與語曰我有禁方年老欲傳與公公毋泄越人曰敬諾乃出其懐中藥予越人飲是以上池之水【謂水未至地者葢承露及竹木上水也】三十日當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書與越人忽然不見殆非人也越人以其言飲藥三十日視見垣一方人【言能隔牆見人】以此視病盡見五藏癥結特以診脈為名耳為醫或在齊號盧醫或在趙名扁鵲當晉定公時諸大夫彊而公族弱趙簡子鞅為大夫専國事簡子疾五日不知人【韓子作十日】大夫皆懼于是召越人越人入視病出董安于問越人越人曰血脈治也而何怪昔秦穆公嘗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孫支與子輿曰我之帝所甚樂吾所以久者適有所學也帝告我晉國且大亂五世不安其後將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國男女無别公孫支書而藏之秦策于是出夫獻公之亂文公之霸而襄公敗秦師于殽而歸縱淫此子之所聞今主君之病與之同不出三日必間間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簡子寤語諸大夫曰我之帝所甚樂與百神遊于鈞天廣樂九奏萬舞不類三代之樂其聲動心有一熊欲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有羆來我又射之中羆羆死帝甚喜賜我二笥皆有副吾見兒在帝側帝屬我一翟犬曰及其子之壯也以賜之帝告我晉國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將大敗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正義嬴趙氏本姓周人謂衛晉亡之後趙成侯三年伐衛取鄉邑七十三是也賈逵曰月阜曰魁 按嬴氏或指秦秦亡東西周而不能有卒歸于漢也以周指衛以范魁指鄉邑七十三未見確據魁引賈説亦不明】董安于受言書而藏之以越人言告簡子簡子賜田四萬畆其後越人過虢虢大子死【傅元云晉滅虢先此百二十年焉得有虢按虢改稱郭蓋虢即郭】越人至虢宫門下問中庶子喜方者曰大子何病國中治穰過于衆事中庶子曰大子病血氣不時交錯而不得泄暴發于外則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氣邪氣畜積而不得泄是以陽緩而隂急故暴蹷而死越人曰其死何如時曰雞鳴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齊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鄚未嘗得望精光侍謁于前也聞大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中庶子曰先生得無誕之乎何以言大子可生也臣聞上古之時醫有俞跗治病不以湯液醴灑鑱石橋引案杌毒熨【鑱石針撟引謂按摩之法夭撟引身案杌謂按摩而玩弄使調也毒熨謂以藥物熨帖也】一撥見病之應因五藏之輸【肺心肝脾腎少隂骨膽胃三焦膀胱大腸小腸十二經皆以輸為原也】乃割皮解肌訣脈結筋搦髓腦揲荒爪幕【荒膏荒爪幕以爪抉其闌幕也】湔浣腸胃潄滌五藏練精易形先生之方能若是則大子可生也不能若是而欲生之曽不可以告咳嬰之兒終日越人歎曰夫子之為方也若以管窺天以郄視文越人之為方也不待切脈望色聽聲寫形言病之所在聞病之陽論得其隂聞病之隂論得其陽病應見于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衆不可曲止也子以吾言為不誠試入診太子當聞其耳鳴而鼻張循其兩股以至于隂當尚温也中庶子聞扁鵲言目然而不瞚舌撟然而不下乃入報虢君虢君聞之大驚出見越人于中闕曰竊聞髙義之日久矣然未嘗得拜謁于前先生過小國幸而舉之偏國寡臣幸甚【索隠寡臣虢君自謙董份曰寡臣謂太子】有先生則活無先生則棄捐填溝壑長終而不得反言未卒因嘘唏服臆魂精泄横流涕長澘忽忽承䀹悲不能自止容貌變更越人曰若太子病所謂尸蹷者也夫以陽入隂中動胃繵縁【脈居隂部反陽脈見者為陽入隂中是隂乗陽也胃水穀之海繵縁謂脈纒繞胃也】中經維絡【十二經脈十五絡脈陽維隂維之脈也】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陽脈下遂隂脈上争㑹氣閉而不通隂上而陽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絶而不為使上有絶陽之絡下有破隂之紐破隂絶陽之色已廢脈亂故形静如死狀太子未死也夫以陽入隂支蘭藏者生以隂入陽支蘭藏者死凡此數事皆五藏蹷中之時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越人乃使弟子子陽厲鍼砥石以取外三陽五㑹有間太子蘇乃使子豹為五分之熨以八減之齊和煮之【言熨之令温暖之氣入五分而藥之齊和所減有八也】以更熨兩脅下太子起坐更適隂陽但服湯一旬而復故故天下盡以越人為能生死人越人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當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越人過齊齊桓侯客之【太公和之子桓公午也】入朝見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深桓侯曰寡人無疾越人出桓侯謂左右曰醫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為功後五日越人復見曰君有疾在血脈不治將深桓侯曰寡人無疾越人出桓侯不悦後五日越人復見曰君有疾在腸胃間不治將深桓侯不應越人出桓侯不悦後五日越人復見望見桓侯而退走桓侯使人問其故越人曰疾之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其在血脈鍼石之所及也其在腸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雖司命無奈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後五日桓侯體病使人召越人越人已逃去桓侯遂死使聖人預知微能使良醫得蚤從事則疾可已身可活也人之所病病疾多而醫之所病病道少故病有六不治驕恣不論于理一不治輕身重財二不治衣食不能適三不治隂陽并藏氣不定四不治形羸不能服藥五不治信巫不信醫六不治有此一者則重難治也越人名聞天下過邯鄲聞貴婦人即為帶下醫過雒陽聞周人愛老人即為耳目痺醫來入咸陽聞秦人愛小兒即為小兒醫隨俗為變【史記】   新語扁鵲居宋得罪于宋出亡之衛衛人有病將死扁鵲欲為治之病者之父曰吾子病甚篤將迎良醫治非子所能治退而不用乃使靈巫求福對扁鵲而呪病者卒死列子魯公扈趙嬰齊二人有疾請扁鵲治既愈謂公扈嬰齊曰汝曩之疾自外而干府藏今偕生之疾與體皆長為汝攻之何如二人曰願先聞其驗扁鵲謂公扈曰汝志强而氣弱故足于謀而寡于斷齊嬰志弱而氣强故少于慮而傷于専若换汝之心則均善矣遂飲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割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既悟如初二人辭歸公扈反齊嬰之室妻子弗識齊嬰反公扈之室妻子亦弗識二室相與訟扁鵲辯其所由訟乃已   魏文侯問越人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為醫越人曰長兄最善中兄次之越人最為下曰可得聞邪越人曰長兄于病視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閭若越人者鑱血脈投毒藥副肌膚間而名聞于諸侯【鶡冠子】   越人見秦武王【自趙簡子至是已百三十年扁鵲盖不下百五十嵗豈有道而夀與】武王示之病越人請除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將使耳不聰目不明君以告越人越人怒而投其石曰君與知者謀之與不知者敗之此知秦國之政也則君一舉而亡國矣【國策】   秦太醫令李諡自知伎不如越人也使人刺殺之【史記】扁鵲内經九卷外經十三卷【漢書】   越人之後又有文摯者【未詳何國人】齊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摰摰至視王之疾謂太子曰王之疾可已也然王疾已則必殺摰也太子曰何故曰非怒王則疾不可治怒王則摰必死太子頓首彊請曰茍已王之疾臣與臣之母以死争之于王王必幸臣與臣之母先生勿患也摰曰諾與太子期而將往不當者三齊王固已怒矣摰至不解履登牀履王衣問王之疾王怒而不與言摰因出辭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王大怒將生烹摰太子與王后急争之不能得果生烹摰爨之三日顔色不變摰曰誠欲殺臣胡不覆之以絶隂陽之氣王使覆之摰乃死【吕氏春秋】   列子龍叔謂文摰曰子之術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摰曰唯命所聴然先言子所病之證龍叔曰吾鄉譽不以為榮國毁不以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憂視生如死視富如貧視人如豕視吾如人家如逆旅之舎鄉如戎蠻之國凡此衆疾賞不能勸罰不能威利害不能易哀樂不能移固不可事國君交親友御妻子制僕此奚疾哉能已之乎文摰命龍叔背明而立自後向明而望之曰嘻吾見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㡬聖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達今以聖智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淺術所能已也   田齊逸民傳 陳仲子 【屠牛吐閭邱先生附】   陳仲子者【史記索隠字子終】齊人也其兄戴為齊卿食禄萬鍾仲子以為不義將妻子適楚居於陵自謂於陵仲子窮不茍求不義之食不食遭嵗饑乏糧三日乃匍匐而食井上李實之蟲者三咽而能視身自織履妻擘纑以易衣食【髙士傳】   宋人屈穀見之曰穀聞先生之義不恃仰人而食今穀有樹瓠之道堅如石厚而無竅獻之仲子曰夫瓠所貴者謂其可以盛也今厚而無竅則不可剖以盛而任重如堅石則不可剖以斟吾無以瓠為也曰然穀將以欲棄之今田仲不恃仰人而食亦無益人之國亦堅瓠之類也【韓非子】   楚王欲以為相而不許為人灌園【列士傳】   韓詩外傳齊王厚送女欲妻屠牛吐吐辭其友曰子終死腥臭之肆而已吐曰女醜其友曰何以知之曰吾以屠知之吾肉善而去若少耳吾肉不善雖以吾附益之尚猶賈不售今厚送子子醜故耳其友後見之果醜説苑宣王獵于社山社山父老十三人相與勞王王賜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閭邱先生不拜王曰以為少邪賜父老無徭役父老皆拜閭邱先生又不拜王曰拜者去不拜者前曰寡人賜田不租賜無徭役先生獨不拜寡人得無有過乎閭邱先生對曰聞王來游所以為勞王望得夀于王得富于王得貴于王王曰天殺生有時非寡人所得與無以夀先生倉廩雖實以備菑害無以富先生大官無缺小官卑賤無以貴先生對曰此非臣之所敢望也願王選有修行者以為吏平其法度臣可以得夀振之以時無煩擾百姓臣可以得富令少者敬長長者敬老臣可以得貴今王幸賜田不租則倉廩將虚也賜無徭役則官府無使焉此非臣之所敢望也王曰善願以先生為相   田齊夫人傳 君王后 【宿瘤女附】   君王后者莒太史敫之女也閔王之遇弑也其子法章變名姓為敫家傭敫女竒法章之狀貌以為非常人憐而常竊衣食之與私焉莒中及齊亡臣相聚求閔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于莒共立法章為襄王襄王立以女為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無媒而嫁者非吾種也汙吾世矣終身不覩君王后后賢不以不覩之故失人子之禮也襄王薨子建立為齊王君王后事秦謹與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餘年不受兵秦昭王嘗遣使遺玉連環曰齊多智而解此環不君王后以示羣臣羣臣不知解君王后引椎椎破之謝秦使曰謹以解矣及君王后病且卒誡建曰羣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請書之君王后曰善取筆牘受言君王后曰老婦已忘矣【國策】   王建十六年君王后卒【史記世家】   列女傳宿瘤女者齊東郭采桑之女閔王出遊百姓盡觀宿瘤采桑如故王召問之對曰妾受教采桑不受教觀大王王曰竒女也惜哉宿瘤女曰屬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謂何宿瘤何傷王大説使使以金百鎰往聘迎之父母驚欲沐浴加衣裳女曰如是則變容更服不見識也于是如故隨使者王見諸夫人曰今日出遊得一聖女斥汝屬矣諸夫人皆怪之盛服而衛遲其至也宿瘤駭宫中諸夫人皆掩口而笑王曰無笑不飾耳夫飾與不飾固相去十百也女曰飾與不飾相去千萬何十百也昔者堯舜自飾以仁義天下歸善焉桀紂不自飾以仁義天下歸惡焉由是觀之飾與不飾相去千萬何十百也諸夫人皆慙王以為后侵三晉懼秦楚一立帝號瘤女有力焉女死燕遂屠齊閔王逃死于外 誕不足徵姑識其説田齊逆臣傳 淖齒 【王孫賈附】   淖齒者楚將也燕之入臨淄也閔王走莒楚使齒將兵救齊齒因相閔王【史記世家】   初齊負郭之民有孤狐咺者正義閔王斮之檀衢齊孫室子陳舉直言殺之東閭司馬穰苴【田完之裔為景公將者别是一人或名誤】為政者也殺之以故燕舉兵使樂毅擊之齊使向子將而應之齊軍破向子以輿一乗亡【吕氏春秋作觸子】達子收餘卒復振與燕戰求所以賞閔王不與軍破走王遂奔莒齒數之曰夫千乗博昌之間方數百里血霑衣王知之乎嬴博之間地坼至泉王知之乎人有當闕而哭者求之不得去之聞其聲王知之乎天雨血霑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當闕而哭者人以告也天地人皆告矣而王不知戒何得無誅乎于是殺閔王于鼓里   韓非子淖齒聞齊王之惡已也乃矯為秦使以知之   王孫賈者年十五事閔王及王出走失王之處其母曰女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女今事王而出走女不知其處女尚何歸王孫賈乃入市中曰淖齒亂齊國殺王欲與我誅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之誅淖齒刺而殺之【國策】   尚史卷七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三      列傳五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秦諸臣傳   公孫枝   公孫枝字子桑秦大夫也事穆公穆公九年【僖九年】齊㑹我師納晉恵公夷吾公謂枝曰夷吾其定乎對曰臣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謂也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難哉公曰忌則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十三年【僖十三年】晉荐饑使乞糴于秦公謂枝曰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携携而討焉無衆必敗謂百里奚曰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于是輸粟于晉韓之戰也晉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還無所逃命公使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及獲晉侯舍諸靈䑓公子縶曰不如殺之無聚慝焉枝曰歸之而質其大子必得大成晉未可滅而殺其君祗以成惡且史佚有言曰無始禍無怙亂無重怒重怒難任陵人不祥乃許晉平【左傳】   百里奚之未遇也亡虢而虜晉飯牛于秦傳鬻以五羊之皮枝得而説之獻諸公三日請屬事焉公曰買之五羊之皮而屬事焉無乃天下笑乎枝對曰信賢而任之君之明也讓賢而下之臣之忠也君為明君臣為忠臣境内將服敵國且畏夫誰暇笑哉公遂用之【吕氏春秋】吕氏春秋繆公相百里奚晉使叔虎齊使東郭蹇如秦公孫枝請見之公曰請見客子之事歟對曰非也相國使子乎對曰不也公曰然則子事非子之事也秦國僻陋事服其任人事其事猶懼為諸侯笑今子為非子之事退將論而罪枝出自敷于百里氏百里奚請之公曰此所聞于相國歟枝無罪奚請有罪奚請焉百里奚歸辭公孫枝枝自敷于街百里奚令吏行其罪   百里奚 蹇叔   百里奚【史記作傒】初事虞公晉獻公滅虞虢虜虞公與其大夫百里奚   左傳僖五年晉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井伯盖即百里奚耶孟子晉假道于虞宫之竒諫百里奚不諫知虞公之將亡而去之秦   以為秦穆公夫人婘于秦奚亡秦走宛楚鄙人執之穆公聞奚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乃使人謂楚曰吾媵臣百里奚在焉請以五羖羊皮贖之楚人遂許與之當是時奚年已七十餘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亡國之臣何足問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問語三日公大說授之政號曰五羖大夫   説苑穆公使賈人載鹽徴諸賈人賈人買百里奚以五羖羊之皮使將車之秦穆公觀鹽見奚牛肥曰任重道逺以險而牛何以肥也對曰臣飲食以時使之不以暴有險先後之以身是以肥也公知其君子也與坐大説異日與公孫支論政支曰君其得聖人乎公曰然吾説夫奚之言支歸取雁以賀明日乃致上卿以讓奚韓詩外傳禽息薦百里奚不見納穆公出當車以頭擊闎腦乃精出曰臣生無補于國不如死也公感悟而用奚論衡同後漢書注引今本無   奚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常游困于齊而乞食䬹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養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于是公使人厚幣迎蹇叔以為上大夫晉獻公卒公使奚將兵納恵公夷吾于晉恵公卒復納文公【史記】   公與晉師圍鄭鄭人與公盟公使大夫杞子逢孫孫戍之而還三十二年【僖三十二年】杞子自鄭使告于我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   吕氏春秋繆公襲鄭蹇叔諫曰不可臣聞之襲國邑以車不過百里以人不過三十里皆以其氣之趫與力之盛至是以犯敵能滅今行數千里又絶諸侯之地以襲國臣不知其可也不聴蹇叔送師而哭曰師乎見其出而不見其入也蹇叔有子曰申與視與師偕行蹇叔謂其子曰晉遏師必於殽女死不于南方之岸必於北方之岸為吾尸女之易也   明年我師及滑鄭知之杞子奔齊逢孫孫奔宋晉果敗我師于殽獲三帥【左傳】   百里視 【西乞術白乙丙附】   百里視字孟明【國語作子明】百里奚之子也穆公三十二年【僖三十二年】公使百里視西乞術白乙丙帥師東襲鄭明年及滑鄭商人髙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且使遽告于鄭視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晉敗我師于殽獲視術丙以歸已而文嬴【晉文公夫人】請之晉舍之中悔復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視【矯命贈馬欲使還拜謝因而執之】視稽首曰君之恵不以纍臣釁鼓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恵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晉人既歸三帥大夫及左右皆言于公曰是敗也視之罪也必殺之公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聴言則對誦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是貪故也孤之謂矣孤實貪以禍夫子夫子何罪復使為政三十五年【文二年】視帥師伐晉報殽之役及晉師戰于彭衙我師敗績晉人謂之拜賜之師公猶用視視増修國政重施于民明年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穆公薨西乞術復事康公康公六年【文十二年】公使術如魯聘且言將伐晉魯公子遂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三辭術答曰寡君願徼福于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魯厚賄之【左傳】   由余   由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戎王聞穆公賢使由余觀秦公示以宫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民矣公怪之問曰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國所以亂也夫自上聖黄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以小治及其後世日以驕淫阻法度之威以責督于下下罷極則以仁義怨望于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簒弑至于滅宗皆以此類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徳以遇其下下懐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聖人之治也于是公退而問内史廖曰聞鄰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賢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廖曰戎王處僻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于政公曰善因與由余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盡詧而後令内史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説之終年不還于是乃歸由余由余數諫不聴公又數使人間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史記】   韓非子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穆公問曰願聞得國失國何以由余對曰嘗以儉得之以奢失之昔者堯有天下飯于土簋飲于土鉶南北東西莫不賓服舜有食器斬山木而財之削鋸修之迹流漆墨其上輸之于宫諸侯以為益侈國之不服者十三禹作祭器墨染其外朱畫其内縵帛為茵蔣席額縁觴酌有采而樽俎有飾此彌侈矣國之不服者三十三殷人作大路建九旒食器雕琢觴酌刻鏤四壁堊墀茵蓆雕文此彌侈矣國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服者彌少臣故曰儉其道也由余出公召内史廖而告之使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説之終嵗不還牛馬半死由余歸諫戎王弗聴由余遂去之秦公迎而拜之上卿新書由余曰乾肉不腐則左右親苞苴時有筐篚時至則羣臣附官無蔚藏腌陳時發則戴其上上少投之則下以軀償矣古之蓄其下者其施報如此   雜家有由余三篇【漢書】   論曰書所以記帝王之言也列國無得與而以秦誓終之若夫穆公之悔過也孟明再辱國而以修政重施終之亦善于補過者也由余之言矯世之已爾其去戎之秦也未必移戎俗于秦而秦霸矣   繞朝 任妄   繞朝任大夫也康公七年【文十三年】士㑹在秦晉患之使魏壽餘偽叛以誘士㑹壽餘請以私邑自歸于秦公許之公師于河西將受魏邑魏人在東壽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公使士㑹㑹將行繞朝贈之以䇿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士㑹遂歸晉【左傳】   又有任妄者亦事康公康公築䑓三年荆人起兵將以攻秦任妄曰饑召兵疾召兵勞召兵亂召兵君築䑓三年今荆人起兵將攻齊臣恐其攻齊為聲而以襲秦為實也不如備之戍東邊荆人輟行【韓非子】   公孫鞅   公孫鞅者衛之庶孽公子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痤為中庶子公叔痤知其賢未及進㑹痤病魏恵王親徃問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諱將奈社稷何痤曰痤之中庶子公孫鞅年雖少有竒才願王舉國而聴之王嘿然王且去痤屏人言曰王即不聴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諾諾而去痤召鞅謝曰今者王問可以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許我我方先君後臣因謂王即弗用鞅當殺之王許我汝可疾去矣且見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殺臣乎卒不去恵王既去而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聴公孫鞅也豈不悖哉公叔痤既死鞅聞秦孝公下令國中求賢者將修繆公之業東復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寵臣景監以求見説孝公以彊國之術孝公大説公既用鞅鞅欲變法恐天下議已鞅曰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且夫有髙人之行者固見非于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敖于民愚者闇于成事知者見于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謀于衆是以聖人茍可以彊國不法其故茍可以利民不循其禮公曰善甘龍曰【孝公臣】不然聖人不易民而教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勞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之鞅曰龍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學者溺于所聞以此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論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杜摯曰【亦孝公臣】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無過循禮無邪鞅曰不然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禮者不足多公曰善商子孝公曰善吾聞窮巷多恡曲學多辯愚者笑之智者哀焉狂夫之樂賢者喪焉拘世以議寡人不之疑矣于是遂出墾草令   以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令民為什伍而相收司連坐不告姦者腰斬告姦者與斬敵首者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同律】受上爵為私鬬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言收録其妻子没為官奴婢】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謂家有班次不使僭侈】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期年秦民言初令不便者以千數于是大子犯法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大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䖍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于公戰怯于私鬬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言令便者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邊其後民莫敢議令   韓非子公孫鞅曰行刑重其輕者輕者不至重者不來是謂以刑去刑   于是以鞅為大良造【即太上造秦之第十六爵名】將兵圍魏安邑降之居三年築冀闕宫庭于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為禁集小都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封疆而賦税平平斗桶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䖍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致胙于孝公諸侯畢賀   國策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無私罰不諱强大賞不私親近法及太子黥劓其傅朞年之後道不拾遺民不妄取兵革大强諸侯畏懼然刻深寡恩特以强服之耳韓非子商君教秦以連什伍設告坐之過燔詩書而明法令塞私門之請遂公家之勞禁游宦之民顯耕戰之士新書衛鞅内刻刀鋸之刑外深鈇之誅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于道者被刑一日臨渭而論囚七百餘人渭水盡赤號哭之聲動于天地   其明年齊敗魏于馬陵其明年鞅説孝公曰秦之與魏譬人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嶺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徃年大破于齊諸侯畔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秦據河山之固東鄉以制諸侯此帝王之業也孝公以為然使鞅將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將而擊之軍既相距鞅遺公子卬書曰吾始與公子驩今俱為两國将不忍相攻可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公子卬以為然㑹盟已飲而鞅伏甲士襲虜卬因攻其軍盡破之以歸秦恵王兵數破于齊秦國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者割河西之地獻于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恵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鞅既破魏還秦封之于商十五邑號為商君【紀年秦封衛鞅于鄔改名曰商】鞅相秦十年宗室貴戚多怨望者孝公薨大子立公子䖍之徒告鞅欲反發吏捕鞅鞅亡至闗下欲舍客舍客舍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鞅喟然嘆曰嗟乎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師弗受鞅欲之他國魏人曰鞅秦之賊秦彊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内秦鞅既復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攻鞅殺之于鄭黽池車裂鞅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鞅之家【史記】   國䇿孝公疾且不起欲傳商君辭不受孝公死恵王涖政有頃商君告歸人説恵王曰大臣太重者國危左右太親者身危今秦婦人嬰皃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為主大王更為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之仇讎也願大王圖之商君歸還恵王車裂之而秦人不憐   法家商君二十九篇兵權謀公孫鞅二十七篇【漢書】論曰商鞅之于孝公也四説而後入若鞅者髙論以猾中爾烏足識帝王之道哉周道陵夷古法初未盡變至鞅迺蕩然無遺迄于今嗟乎古不可復誰之罪歟其所著商子有更法墾命農戰去强開塞兵守來民賞刑畫䇿諸篇而間厠後事于篇中葢非鞅之本書已然墾草農戰不外前法至去詩書禮樂以漓舊俗開後非鞅罪不可逭矣   司馬錯   司馬錯秦人也事恵王張儀既相秦苴蜀相攻擊華陽國志蜀王封其弟于漢中號曰苴侯命之邑曰葭萌苴與巴好巴蜀為讐故蜀王怒伐苴   各來告急于秦王欲伐蜀以道險難至而韓又來侵欲先伐韓恐不利先伐蜀恐韓襲秦之敝錯與張儀争論于王前【史記】   錯欲伐蜀儀曰不如伐韓王曰請聞其説儀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轅緱氏之口當屯留之道魏絶南陽楚臨南鄭秦攻新城宜陽以臨二周之郊誅周主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能救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按圗籍挾天子以令于天下天下莫敢不聴此王業也今夫蜀西僻之國而戎翟之長也敝兵勞衆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為利臣聞爭名者于朝爭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爭焉顧爭于戎翟去王業逺矣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彊兵者務富其名欲王者務博其徳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地小民貧故臣願從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國也而戎翟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取其地足以廣國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焉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為暴利盡四海而諸侯不以為貪是我一舉而名實两附焉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今攻韓刼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臣請謁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齊韓周之與國也周自知失九鼎韓自知亡三川將二國并力合謀以因乎齊趙而求觧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弗能禁此臣所謂危不如伐蜀之完也王曰善請聴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貶蜀主更號為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秦益彊富厚輕諸侯【國䇿】   樗里疾 甘茂 【向壽甘羅附】   樗里子名疾秦恵王弟也【紀年作褚里疾】與恵王異母母韓女也疾滑稽多智秦人號曰智囊秦恵王八年爵疾右更使將而伐曲沃盡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二十五年使疾將伐趙虜趙將軍莊豹拔藺明年助魏章攻楚敗楚將屈丐取漢中地秦封疾號為嚴君【史記】   張儀殘之重而使之楚【重貴重之】因令楚王為之請相于秦儀謂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將以為國交也今身在楚楚王因為請相于秦臣聞其言曰王欲窮儀于秦乎臣請助王楚王以為然故為請相也今王誠聴之彼必以國事楚王大怒疾出走【國䇿】   按秦䇿又曰秦恵王死公孫衍欲窮張儀李讐謂衍曰不如召甘茂于魏召公孫顯于韓起樗里子于國三人者皆張儀之讐也是儀嘗逐疾史不載也   恵王薨武王即位逐張儀魏章而以樗里疾甘茂為左右丞相使甘茂攻韓抜宜陽使疾以車百乘入周周以卒迎之意甚敬楚王怒讓周以其重秦客游騰為周説楚王曰智伯之伐仇猶遺之廣車因隨之以兵仇猶遂亡何則無備故也齊桓公伐蔡號曰誅楚其實襲蔡今秦虎狼之國使樗里子以車百乘入周周以仇猶蔡觀焉故使張㦸居前彊弩在後名曰衛疾而實囚之且夫周豈能無憂其社稷哉恐一旦亡國以憂大王楚王乃悦武王薨昭王即位疾又益尊重昭王元年疾將伐蒲【紀年褚里疾圍蒲不克而秦惠王薨】蒲守恐請胡衍胡衍為蒲謂疾曰公之攻蒲為秦乎為魏乎為魏則善矣為秦則不為賴矣夫衛之所以為衛者以蒲也今伐蒲入于魏衛必折而從之魏亡西河之外而無以取者兵弱也今并衛于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之外必危矣且秦王將觀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疾曰奈何胡衍曰公釋蒲勿攻臣試為公入言之以徳衛君疾曰善胡衍入蒲謂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罪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釋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願以請因効金三百斤曰秦兵茍退請必言子于衛君使子為南面故胡衍受金于蒲以自貴于衛于是遂觧蒲而去【史記】   疾及楚攻魏皮氏或為魏謂楚王曰秦楚勝魏魏恐亡必合于秦王何不背秦與魏魏喜必内太子秦恐失楚必效城地王復與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背秦而與魏魏内太子秦恐許楚城地欲與之復攻魏疾怒欲與魏攻楚恐魏以太子在楚不肯也或為疾謂楚王曰外臣疾使臣謁之曰敝邑之王欲効城地而為魏太子之尚在楚也王出魏質臣請効之而復固秦楚之交以疾攻魏楚王出魏太子秦因合魏以攻楚【國䇿】   昭王七年疾卒塟于渭南章䑓之東曰後百嵗當有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秦人諺曰力則任鄙智則樗里樗里疾室在渭南隂鄉樗里故俗謂之樗里子   甘茂者下蔡人也事下蔡史舉先生學百家之説因張儀樗里疾而見恵王王悦之使將而佐魏章畧定漢中地恵王薨武王即位張儀魏章去東之魏蜀相壯反華陽國志秦滅蜀封公子通為蜀侯以陳壯為相壯反殺通秦誅壯封子暉為蜀侯史記云蜀侯暉相壯反誤   使茂定蜀還以茂為左丞相【史記】   張儀將相魏欲假秦兵以救魏左成謂茂曰不如予之魏不反秦兵張子不反秦魏若反秦兵張子得志于魏不敢反于秦矣張子不去秦張子必髙子【言儀無捨秦之心必重茂欲茂以秦資之也】張儀又欲以漢中與楚請王曰有漢中蠧種樹不處者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財則傷今漢中南邊為楚利此國累也茂謂王曰地大者固多憂乎天下有變王割漢中與楚和楚必畔天下而與王王今以漢中與楚即天下有變王何以市楚也三年王謂茂曰寡人欲容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乎茂曰請之魏約以伐韓而令向壽輔行茂至謂壽曰子歸言之于王曰魏聴臣矣然願王勿伐事成盡以為子功向壽歸以告王王迎茂于息壤茂至王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也上黨南陽積之久矣名曰縣其實郡也今王倍數險行千里攻之難臣聞張儀西并巴蜀之地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張儀而賢先王魏文侯令樂羊將攻中山三年而拔之樂羊反而語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羈旅之臣也樗里疾公孫衍二人者挾韓而議王必聴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朋【韓相】之怨也昔者曾子處費費人有與曾子同名族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曾參殺人母織自若也有頃人又曰曾參殺人母尚織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參殺人母懼投杼踰墻而走夫以曾參之賢與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則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賢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又不如曾子之母也疑臣者不適三人臣恐王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聴也請與子盟于是與之盟于息壤果攻宜陽五月而不拔樗里疾公孫衍爭之王王將聴之召茂而告之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復使茂攻之茂攻宜陽三鼔而卒不上秦之右將有尉對曰公不論兵必大困茂曰我羈旅而得秦相者我以宜陽餌王令攻宜陽而不拔公孫衍樗里疾挫我于内而公仲以韓窮我于外是無伐之日已請明日鼓之而不可下因以宜陽之郭為墓于是出私金以益公賞明日鼓之而宜陽拔宜陽既拔楚畔秦而合于韓王懼茂曰楚雖合韓不為韓氏先戰韓亦恐戰而楚有變其後韓楚必相御也楚言與韓而不餘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言二國雖合猶相疑故自相制御也】茂約秦魏而攻楚楚之相秦者屈盖為楚合于秦秦啟闗而聴楚使茂謂王曰訹于楚【訹誘也】而不使魏制和楚必曰秦鬻魏魏不説而合于楚楚魏為一國恐傷矣王不如使魏制和魏制和必説王不惡于魏則寄地必多矣【國䇿】   韓既與秦平武王竟至周而薨于周弟昭王即位王母宣太后楚女也【史記】   國䇿武王謂甘茂曰楚客來使者多健與寡人爭辭寡人數窮焉為之奈何對曰王勿患也其健者來使王勿聴其事其需弱者來使王必聴之然則需弱者用而健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又曰甘茂相秦王愛公孫衍因自謂之曰寡人且相子茂之吏道而聞之以告茂茂因入見曰王得賢相敢再拜賀王曰寡人託國于子焉更得賢相對曰王且相犀首王曰子焉聞之對曰犀首告臣王怒犀首之泄也乃逐之   楚圍韓雍氏韓使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太后楚人不肯救秦師不下殽韓又令尚靳使秦謂昭王曰韓之于秦也居為隠蔽出為雁行今韓已病矣秦師不下殽臣聞之唇掲者其齒寒願王熟計之韓又使張翠張翠稱病日行一縣翠至茂曰韓急矣先生病而來翠曰未急也急則折而入于楚矣臣安敢來茂曰先生毋復言入言于王曰公仲柄得秦師故敢捍楚今雍氏圍而秦師不下殽是無韓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國南合于楚楚韓為一魏氏不敢不聴是楚以三國謀秦也如此則伐秦之形成矣不識坐而待伐孰與伐人之利王曰善果下師于殽以救韓【國䇿】   秦使向壽平宜陽而使樗里疾甘茂伐魏皮氏向壽者宣太后外族也與王少相長故任用向壽如楚楚聞秦之貴向壽而厚事向壽向壽為秦守宜陽將以伐韓【史記】韓為公仲謂向壽曰禽困覆車公破韓辱公仲公仲收國復事秦自以為必可以封今公與楚觧【觧言觧讐復好】中封小令尹以桂陽【中言使楚自封之國中桂陽荆州郡史記作公與楚觧口地封小令尹以杜陽索隠注觧口秦地名近韓杜陽秦地説誤】秦楚合復攻韓韓必亡公仲躬率其私徒以鬬于秦願公熟計之向壽曰吾合秦楚非以當韓也子為我謁之公仲曰秦韓之交可合也對曰願有復于公諺曰貴其所以貴者貴王之愛習公也不如公孫郝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親于事而公獨與王至斷于國者彼有以失之也公孫郝黨于韓而甘茂黨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彊而公黨于楚是與公孫郝甘茂同道也公何以異之人皆言楚之多變也而公必亡之是自為貴也公不如與王謀其變也善韓以備之若此則無禍矣韓氏先以國從公孫郝而後委國于甘茂是韓公之讐也今公言韓以待楚是外舉不避讐也向壽曰吾甚欲韓合對曰甘茂許公仲以武遂反宜陽之民今公徒收之甚難向壽曰然則奈何武遂終不可得也對曰公何不以秦為韓求潁川于楚此韓之寄地也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徳韓也公求而弗得是韓楚之怨不解而交走秦也秦楚争彊而公過楚以攻韓此利于秦【謂以攻韓為楚過也史記作過楚以收韓】向壽曰奈何對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齊公孫郝欲以韓取齊今公取宜陽以為功收楚韓以安之而誅齊魏之罪是公孫郝甘茂無事也甘茂竟言之王以武遂復歸之韓【國䇿】   向壽公孫郝爭之不能得向壽公孫郝由此怨讒茂茂懼輟伐魏皮氏亡去樗里疾與魏講罷兵【史記】   茂亡秦且之齊出闗遇蘇代曰君聞夫江上之處女乎江上之處女有家貧無燭者處女相與語欲去之無燭者曰妾以無燭故常先至掃室布席何愛于餘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賜妾處女相與語以為然而留之今臣不肖棄逐于秦願為足下掃室布席幸無我逐也蘇代曰善請重公于齊乃西説秦王曰甘茂賢人非恒士也其居秦累世重矣自殽塞谿谷地形險易盡知之彼若以齊約韓魏反以謀秦是非秦之利也王曰然則奈何蘇代曰不如重其贄厚其禄以迎之彼來則置之槐谷【史記作鬼谷】終身勿出王曰善與之上卿以相迎之齊茂辭不徃蘇代謂齊王曰甘茂賢人也今秦與之上卿以相迎之茂徳王之賜故不徃願為王臣王何以禮之以甘茂之賢得擅用彊秦之衆則難圖也齊王曰善賜之上卿命而處之秦因復茂之家以市于齊齊使茂于楚楚懐王新與秦合婚而驩而秦聞茂在楚使謂楚王曰願送甘茂于秦楚王問于范環【史記作范蜎】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對曰臣不足以知之楚王曰吾相甘茂可乎對曰不可夫史舉上蔡之監門也大不知事君小不知處室以苛亷聞于世【苛小草】甘茂事之順也故恵王之明武王之察張儀之好譖甘茂事之取十官而無罪茂誠賢者也然而不可相秦秦之有賢相非楚之利也且王嘗用召滑于越而納句章昩之難【句章屬㑹稽昩唐昩楚将二十八年齊秦韓魏共攻楚殺昩史記作内行章義之難誤】越亂故楚南察瀨湖而野江東計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亂而楚治也今王用之于越而忘之于秦臣以為王鉅速忘矣王若欲置相于秦若公孫郝者可【史記作向壽】夫公孫郝之于秦王親也少與之同衣長與之同車被王衣以聴事真大王之相已于是茂竟不得復入秦卒于魏茂有孫曰甘羅羅年十二事秦相文信侯吕不韋為庶子吕不韋欲攻趙以廣河間使蔡澤事燕三年而燕太子丹質于秦吕不韋因請張唐相燕張唐辭曰燕者必徑于趙趙人得唐者受百里之地吕不韋去而不快羅曰君侯何不快甚也吕不韋曰吾令蔡澤事燕三年而燕太子已入質矣今吾自請張卿相燕而不肯行羅曰臣行之吕不韋叱去曰我自行之而不肯汝安能行之羅曰夫項槖生七嵗而為孔子師今生十二嵗于兹矣君其試臣奚遽叱也羅見張唐曰卿之功孰與武安君唐曰武安君戰勝攻取不知其數攻城墮邑不知其數臣之功不如也羅曰應侯之用于秦也孰與文信侯專曰應侯不如文信侯専曰卿明知其不如與曰知之羅曰應侯欲伐趙武安君難之去咸陽七里絞而殺之今文信侯自請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處矣唐曰請因孺子而行行有日矣羅謂吕不韋曰借臣車五乘請為張唐先報趙見趙王趙王郊迎謂趙王曰聞燕太子丹之入秦與曰聞之聞張唐之相燕與曰聞之燕太子丹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張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則伐趙危矣燕秦不相欺者無異故欲攻趙而廣河間也今王齎臣五城以廣河間請歸燕太子與彊趙攻弱燕趙王立割五城以廣河間秦歸燕太子與趙攻燕得上谷三十六縣與秦十一羅還報秦封羅為上卿復以始甘茂田宅賜之【國䇿】   論曰樗甘柄秦厠乎嚴察噂沓之間而順焉智則多已張儀宿號多智然伐蜀之形獨失之錯卒之宜陽力拔三川道通事故祖儀唯先後爾   尚史卷七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四      列傳五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魏冉 戎 【須賈附】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其先楚人昭王母故號為八子及昭王即位八子號為宣太后宣太后二弟其異父長弟曰穰侯姓魏氏名冉同父弟曰戎為華陽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髙陵君涇陽君而魏冉最賢自恵王武王時任職用事武王卒諸弟争立唯魏冉力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為將軍衛咸陽誅季君之亂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昭王諸兄弟不善者皆滅之威振秦國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為政昭王七年樗里疾死而使涇陽君質于齊趙人樓緩來相秦趙不利【史記】   使仇赫之秦請相魏冉宋突謂仇赫曰秦不聴樓緩必怨公公不若陰辭樓緩請毋急秦王秦王見趙請相魏冉之不急且不聴公言是事不成以徳樓子事成魏冉故徳公矣【國䇿】   于是仇赫從之秦果免樓緩而魏冉相秦欲誅吕禮禮出奔齊十四年魏冉舉白起使代向壽將而攻韓魏敗之伊闕斬首二十四萬虜魏將公孫喜明年又取楚之宛葉魏冉謝病免相以客卿壽燭為相其明年燭免復相冉乃封魏冉於穰復益封陰【即陶邑濟陰之定陶】號曰穰侯冉封四嵗為秦將攻魏魏獻河東方四百里拔魏之河内取城大小六十餘昭王十九年秦稱西帝齊稱東帝月餘吕禮來而齊秦各復歸帝為王魏冉復相秦六嵗而免免二嵗復相秦四嵗而使白起拔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為武安君白起者冉之所任舉也相善于是冉之富富于王室【史記】   三十三年冉為相國將兵敗魏于華走芒卯而圍大梁須賈謂冉曰臣聞魏氏大臣父兄謂魏王曰昔恵王伐趙戰乎三梁拔邯鄲趙氏不割而邯鄲復歸齊人攻燕殺子之破故國燕不割而燕國復歸燕趙之所以國全兵勁而地不并于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數割而國隨以亡臣以為燕趙可法而宋中山可無為也夫秦貪利之國而毋親蠶食魏盡晉國戰勝睪子割八縣地未畢入而兵復出矣夫秦何厭之有哉今又走芒卯入北地此非但攻梁也且刦王以多割地王必勿聴也今王循楚趙而講楚趙怒而與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復攻則國救亡不可得已願王之必無講也王若欲講少割而有質不然必見欺此臣之所聞于魏也願君之以是慮事也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睪子割八縣此非兵力之精非計之工也天幸為多矣今又走芒卯入北地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為常也智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兵以北戍大梁臣以為不下三十萬之衆守十仭之城臣以為湯武復生不易攻也夫輕信楚趙之兵陵十仭之城戰三十萬之衆而志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始分以至于今未嘗有者也攻而不拔秦兵必罷陰必亡則前功必弃矣今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願君逮楚趙之兵未至于梁亟于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為和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于魏之先已講也必争事秦從以此散而君後擇焉且君之取地豈必以兵哉夫兵不用而魏効絳安邑又為陰啟两機盡故宋衛效尤憚秦兵以合而君制之【自陰啟两機以下或有舛誤鮑注不分明史多變文以就之】何索而不得何為而不成願君熟慮之而無行危也冉曰善乃罷梁圍【國策】   明年魏背秦與齊從親秦使穰侯伐魏斬首四萬走魏將暴鳶得魏三縣冉益封【史記】   秦拔魏寧邑魏王令人謂秦王曰王歸寧邑吾請先天下講冉曰王無聴魏見天下之不足恃也故欲先講夫亡寧者宜割二邑以求講夫得寧者安能歸寧乎【魏䇿】明年冉與白起客卿胡陽復攻魏破芒卯于華陽斬首十萬取魏之卷蔡陽長社【史記】   趙且與秦伐齊齊懼令田章以陽武合于趙而以順子【齊公子】為質趙乃案兵告于秦秦使公子他謂趙王曰齊與大國救魏而倍約大國不義以告敝邑而賜之二社之地以奉祭祀【史記作取趙觀津又與之 按䇿是趙與秦地非秦取而復與之也】今又案兵而受其地非使臣之所知也請益甲四萬大國裁之于是蘇代為齊獻書于冉曰臣聞往來者言曰秦且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臣竊必之敝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于計穰侯智而習于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是何也夫三晉相結秦之深讐也百背秦百欺秦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讐不利于秦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敝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擊之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癰也安能制晉楚哉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多出兵則晉楚為制于秦齊恐必不走秦且走晉楚三也齊割地以實晉楚則晉楚安齊舉兵而為之頓劍則秦反受兵四也是晉楚以秦伐齊以齊破秦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五也秦得安邑善齊以安之亦必無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無上黨矣夫取三晉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于計穰侯智而習于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矣于是冉不行引兵而歸三十六年客卿造謂冉曰秦封君以陶藉君天下數年矣攻齊之事成陶為萬乘長小國以朝天子天下必聴五霸之事也攻齊不成陶為隣恤【言近于憂】而莫之據也故齊之于陶存亡之機也君何不使人謂燕相國曰聖人不能為時時至弗失舜不遇堯不得為天子湯武不當桀紂不王以舜湯武之賢不遭時不得帝王今攻齊此君之時也已因天下之力伐讐國之齊報恵王之恥成昭王之功除萬世之害此燕之長利君之大名也詩云樹徳莫如滋除惡莫如盡呉不亡越越故亡呉齊不亡燕燕故亡齊此除疾不盡也非以此時成君之功除君之害秦卒有他事而從齊齊秦合其讐君必深矣挾君之讐以誅于燕後雖悔之不可得已君悉燕兵而疾攻之天下之從君也若報父子之仇誠能亡齊封君于河南為萬乘達途于中國南與陶為隣世世無患願君之專志而無他慮也【國䇿】   冉遂欲伐齊取剛壽以廣其陶邑于是魏人范睢自謂張禄先生譏冉之伐齊乃越三晉以攻齊也以此時奸説昭王昭王于是用范睢范睢言宣太后專制穰侯擅權于諸侯涇陽君髙陵君之屬太侈富於王室于是秦王悟乃免冉相國令涇陽之屬皆出闗就封邑冉出闗輜車千乘有餘冉卒于陶而因焉秦復收陶為郡【史記】芈戎宣太后同父弟號華陽君又號新城君宣太后時戎與冉並用事擊斷無諱段産【秦人】于是謂戎曰夫宵行者能無為奸而不能令狗無吠已今百處郎中能無議君于王而不能使人毋議臣于君願君察之也【國䇿作白圭】段千【越人】又謂戎曰王良之弟子駕云取千里馬遇造父之弟子造父之弟子曰馬不千里王良之弟子曰馬千里之馬也服千里之服也而不能取千里何也曰子纆牽長故纆牽于事萬分之一也而難千里之行今臣雖不肖于秦亦萬分之一也而相國【戎未嘗相尊稱之】不釋塞者【言障之于王不觧】是纆牽長也戎初以罪去楚入東周及冉用事還入秦范睢進説乃逐戎于闗外就封邑【國䇿】   范睢 蔡澤   范睢者魏人也字叔游説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于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㐮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厠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睢得出後魏齊悔復召求之魏人鄭安平聞之乃遂操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張禄當此時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游者乎鄭安平曰臣里中有張禄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晝見王稽曰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禄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睢賢謂曰先生待我于三亭之南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過載睢入秦至湖闗望見車騎從西來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睢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内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寧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語曰闗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謁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别去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于是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里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睢入咸陽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禄先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于累卵得臣則安然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秦王弗信使舍食草具待命嵗餘當是時昭王已立三十六年南拔楚之鄢郢楚懐王幽死于秦秦東破齊湣王常稱帝後去之數困三晉厭天下辯士無所信穰侯華陽君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而涇陽君髙陵君皆昭王同母弟也穰侯相三人者更將有封邑以太后故私家富重於王室及穰侯為秦將且欲越韓魏而伐齊綱壽欲以廣其陶封睢乃上書曰臣聞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賞有能者不得不官勞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衆者其官大故無能者不敢當職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隠使以臣之言為可願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為不可久留臣無為也語曰庸主賞所愛而罰所惡明主則不然賞必加于有功而刑必斷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當椹質而要不足以待鈇鉞豈敢以疑事嘗試于王哉雖以臣為賤人而輕辱獨不重任臣者之無反復于王邪且臣聞周有砥砨宋有結緑梁有縣藜楚有和璞此四寶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為天下名器然則聖王之所棄者獨不足以厚國家乎臣聞善厚家者取之于國善厚國者取之于諸侯天下有明主則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為其割榮也良醫知病人之死生而聖主明于成敗之事利則行之害則舍之疑則少嘗之雖舜禹復生弗能改已語之至者臣不敢載之于書其淺者又不足聴也意者臣愚而不概于王心邪亡其言臣者賤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願得少賜游觀之間望見顔色一語無效請伏斧質于是秦昭王大説乃謝王稽使以傳車召睢于是睢乃得見于離宫詳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睢繆為曰秦安得王秦獨有太后穰侯耳欲以感怒昭王昭王至聞其與宦者争言遂延迎謝曰寡人宜以身受命久矣㑹義渠之事急寡人旦暮自請太后今義渠之事已寡人乃得受命竊閔然不敏敬執賓主之禮睢辭讓是日觀睢之見者羣臣莫不洒然變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虛無人秦王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睢曰唯唯有間秦王復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睢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睢曰非敢然也臣聞昔者吕尚之遇文王也身為漁父而釣于渭濱耳若是者交疎也已説而立為太師載與俱歸者其言深也故文王遂收功于吕尚而卒王天下鄉使文王疎吕尚而不與深言是周無天子之徳而文武無與成其王業也今臣羈旅之臣也交疎于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之事處人骨肉之間願効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問而不敢對者也臣非有畏而不敢言也臣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誅于後然臣不敢避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為臣患亡不足以為臣憂漆身為厲被髪為狂不足以為臣恥且以五帝之聖焉而死三王之仁焉而死五伯之賢焉而死烏獲任鄙之力焉而死成荆孟賁王慶忌夏育之勇焉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處必然之勢可以少有補于秦此臣之所大願也臣又何患哉伍子胥槖載而出昭闗夜行晝伏至于陵水無以餬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鼓腹吹箎乞食于呉市卒興呉國闔閭為伯使臣得盡謀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終身不復見是臣之説行也臣又何憂箕子接輿漆身為厲被髮為狂無益于主假使臣得同行于箕子可以有補所賢之主是臣之大榮也臣有何恥臣之所恐者獨恐臣死之後天下見臣之盡忠而身死因是以杜口裹足莫肯鄉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嚴下惑于姦臣之態居深宫之中不離阿保之手終身迷惑無與昭姦大者宗廟滅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窮辱之事死亡之患臣不敢畏也臣死而秦治是臣死賢于生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國辟逺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辱至于此是天以寡人慁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是天所以幸先王而不棄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是事無小大上及太后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睢拜秦王亦拜睢曰大王之國四塞以為固北有甘泉谷口南帶涇渭右隴蜀左闗阪奮擊百萬戰車千乘利則出攻不利則入守此王者之地也民怯于私鬭而勇于公戰此王者之民也王并此二者而有之夫以秦卒之勇車騎之衆以治諸侯譬若馳韓盧而搏蹇兎也霸王之業可致也而羣臣莫當其位至今閉闗十五年不敢窺兵于山東者是穰侯為秦謀不忠而大王之計有所失也秦王跽曰寡人願聞失計然左右多竊聴者睢恐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觀秦王之俯仰因進曰夫穰侯越韓魏而攻齊綱壽非計也少出師則不足以傷齊多出師則害于秦臣意王之計欲少出師而悉韓魏之兵也則不義矣今見與國之不親也越人之國而攻可乎其於計疎矣且昔齊湣王南攻楚破軍殺將再辟地千里而齊尺寸之地無得焉者豈不欲得地哉形勢不能有也諸侯見齊之罷君臣之不和也興兵而伐齊大破之士辱兵頓皆咎其王曰誰為此計者乎王曰文子為之大臣作亂文子出走故齊所以大破者以其伐楚而肥韓魏也此所謂借賊兵齎盜糧者也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釋此而逺攻不亦繆乎且昔者中山之國地方五百里趙獨吞之功成名立而利附焉天下莫之能害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王其欲霸必親中國以為天下樞以威楚趙楚彊則附趙趙彊則附楚楚趙皆附齊必懼矣齊懼必卑辭重幣以事秦齊附而韓魏因可虜焉昭王曰吾欲親魏久矣而魏多變之國也寡人不能親請問親魏奈何對曰王卑詞重幣以事之不可則割地而賂之不可因舉兵而伐之王曰寡人敬聞命矣乃拜睢為客卿謀兵事卒聴睢謀使五大夫綰伐魏拔懐後二嵗拔邢邱客卿睢復説昭王曰秦韓之地形相錯如繡秦之有韓也譬如木之有蠧也人之有心腹之病也天下無變則已天下有變其為秦患者孰大于韓乎王不如收韓昭王曰吾固欲收韓韓不聴為之奈何對曰韓安得無聴乎王下兵而攻滎陽則鞏成臯之道不通北斷太行之道則上黨之師不下王一興兵而攻咸陽則其國斷而為三夫韓見必亡安得不聴乎若韓聴而霸事因可慮矣王曰善且欲發使于韓睢日益親復説用數年矣因請間説曰臣居山東時聞齊之有田文不聞其有王也聞秦之有太后穰侯華陽髙陵涇陽不聞其有王也夫擅國之謂王能利害之謂王制殺生之威之謂王今太后擅行不顧穰侯出使不報華陽涇陽等擊斷無諱髙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為此四貴者下乃所謂無王也然則權安得不傾令安得從王出乎臣聞善治國者乃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權穰侯使者操王之重決制于諸侯剖符于天下政適伐國莫敢不聴戰勝攻取則利歸于陶國御于諸侯戰敗則結怨于百姓而禍歸于社稷詩曰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崔杼淖齒管齊射王股擢王筋縣之于廟梁宿昔而死李兑管趙囚主父于沙邱百日而餓死今臣聞秦太后穰侯用事髙陵華陽涇陽佐之卒無秦王此亦淖齒李兑之類也且夫三代所以亡國者君専授政縱酒馳騁弋獵不聴政事其所授者妒賢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為主計而主不覺悟故失其國今自有秩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者見王獨立于朝臣竊為王恐萬世之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   國䇿應侯謂昭王曰亦聞恒思有神叢與恒思有悍少年請與叢博曰吾勝叢叢藉我神三日不勝叢叢困我乃左手為叢投右手自為投勝叢叢藉其神三日叢徃求之遂弗歸五日而叢枯七日而叢亡今國者王之叢勢者王之神藉人以此得無危乎臣未嘗聞指大于臂臂大于股若有此則病必甚矣百人輿瓢而趨不如一人持而疾走百人誠輿瓢瓢必裂今秦國華陽用之穰侯用之太后用之王亦用之不稱瓢為器則已稱瓢為器國必裂矣臣聞之木實繁者枝必披枝之披者傷其心都大者危其國臣强者危其主其今邑中自斗食以上至尉内史及王左右有非相國之人者乎國無事則已國有事臣必見王獨立于庭也臣竊為王恐恐萬世之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臣聞古之善為政者其威内扶其輔外布治政不亂不逆使者直道而行不敢為非今太后使者分裂諸侯而符布天下操大國之勢强徴兵伐諸侯戰勝攻取利盡歸于陶國之幣帛竭入太后之家境内之利分移華陽古之所謂危主滅國之道必從此起三貴竭國以自安然則令何得從王出權何得毋分是王果處三分之一也   昭王聞之大懼曰善于是廢太后逐穰侯髙陵華陽涇陽君于闗外秦王乃拜睢為相収穰侯之印使歸陶因使縣官給車牛以徙千乘有餘到闗闗閲其寶器寶器珍怪多于王室秦封睢以應號為應侯當是時秦昭王四十一年也睢既相秦秦號曰張禄而魏不知以為睢已死久矣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于秦睢聞之為微行敝衣閒步之邸見須賈須賈見之而驚曰范叔固無恙乎睢曰然須賈笑曰范叔有説于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過于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説乎須賈曰今叔何事睢曰臣為人庸賃須賈意哀之留與坐飲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綈袍以賜之須賈因問曰秦相張君公知之乎吾聞幸于王天下之事皆決于相君今吾事之去留在張君孺子豈有客習于相君者哉睢曰主人翁習知之唯睢亦得謁睢請為君見于張君須賈曰吾馬病車軸折非大車駟馬吾不出睢曰願為君借大車駟馬于主人翁睢歸取大車駟馬為須賈御之入秦相府府中望見有識者皆避匿須賈怪之至相舍門謂須賈曰待我我為君先入通于相君須賈待門下持車良久問門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門下曰無范叔須賈曰鄉者與我載而入者門下曰乃吾相張君也須賈大驚自知見賣乃肉袒膝行因門下人謝罪于是睢盛帷帳侍者甚衆見之須賈頓首言死罪曰賈不意君能自致于青雲之上賈不敢復讀天下之書不敢復與天下之事賈有湯鑊之罪請自屏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睢曰汝罪有幾曰擢賈之髮以續賈之罪尚未足睢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時而申包胥為楚郤呉軍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戸包胥辭不受為邱墓之寄于荆也今睢之先人邱墓亦在魏公前以睢為有外心于齊而惡睢于魏齊公之罪一也當魏齊辱我于厠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乃謝罷入言之昭王罷歸須賈須賈辭于睢睢大供具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食飲甚設而坐須賈于堂下置莝豆其前令两黥徒夾而馬食之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齊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須賈歸以告魏齊魏齊恐亡走趙匿平原君所睢既相王稽謂睢曰事有不可知者三有不可奈何者亦三宫車一日晏駕是事之不可知者一也君卒然捐館舍是事之不可知二也使臣卒然填溝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宫車一日晏駕君雖恨于臣無可奈何君卒然捐館舍君雖恨于臣亦無可奈何使臣卒然填溝壑君雖恨于臣亦無可奈何睢不懌乃入言于王曰非王稽之忠莫能内臣于函谷闗非大王之賢聖莫能貴臣今臣官至于相爵在列侯王稽之官尚止于謁者非其内臣之意也昭王召王稽拜為河東守三嵗不上計又任鄭安平昭王以為將軍睢于是散家財物盡以報所嘗困戹者一飯之徳必償睚眦之怨必報睢相秦二年秦昭王之四十二年東伐韓少曲髙平拔之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睢必報其仇乃詳為好書遺平原君曰寡人聞君之髙義願與君為布衣之交君幸過寡人寡人願與君為十日之飲平原君畏秦且以為然而入秦見昭王昭王與平原君飲數日昭王謂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之家願使人歸取其頭來不然吾不出君于闗平原君曰貴而為友者為賤也富而為交者為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遺趙王書曰王之弟在秦范君之仇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疾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不出王之弟于闗趙孝成王乃卒圍平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説乃觧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復走大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秦猶豫未肯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屩擔簦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黄金百鎰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戸侯當此之時天下争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禄之尊解相印捐萬戸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慙駕如野迎之魏齊聞信陵君之初難見之怒而自刎趙王聞之卒取其頭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歸趙國䇿應侯曰鄭人謂玉未理者璞周人謂䑕未腊者朴周人懐朴過鄭賈曰欲買朴乎鄭賈曰欲之出其朴乃鼠也因謝不取今平原君自以賢顯名于天下然降其主父沙邱而臣之天下之王尚猶尊之是天下之王不如鄭賈之智也   四十三年秦攻韓汾陘拔之因城河上廣武後五年昭王用睢謀縱反間賣趙趙以其故令馬服子代亷頗將秦大破趙于長平遂圍邯鄲   國䇿天下之士合縱相聚于趙而欲攻秦秦相應侯曰王勿憂也請令廢之秦于天下之士非有怨也相聚而攻秦者以已有富貴耳王見大王之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與鬭者投之一骨則輕起相牙者何則有争意也于是使唐睢載音樂予之五千金居武安髙會相與飲謂邯鄲人誰來取者于是其謀者固未可得予也其可得予者予之昆弟矣公與秦計功者不問金之所之金盡者功多矣今令人復載五千金隨公唐睢行至武安散不能三千金而天下之士大相與鬬矣韓非子應侯謂秦王曰王得宛葉藍田陽夏斷河内困梁鄭所以未王者趙未服也弛上黨在一而已以臨東陽則邯鄲口中蝨也王拱而朝天下後者以兵中之然上黨之安樂其處甚劇臣恐弛之而不聴奈何王曰必弛易之矣   已而與武安君白起有隙言而殺之任鄭安平使將擊趙鄭安平為趙所困急以兵二萬人降趙睢席藁請罪秦之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各以其罪罪之于是睢罪當收三族昭王恐傷睢意乃下令國中有敢言鄭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而加賜睢食物日益厚以順適其意【史記】   秦使王稽攻邯鄲十七月不下秦人莊謂王稽曰君何不賜軍吏乎王稽曰吾與王也不用人言莊曰不然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必不行者曰去貴妻賣愛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毋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也守閭嫗曰某夕某孺子内某士貴妻已去愛妾已賣而心不有欲教之者人心固有今君雖幸于王不過父子之親軍吏雖賤不卑于守閭嫗且君擅主輕下之日久矣聞三人成虎十夫揉椎衆口所移毋翼而飛故曰不如賜軍吏而禮之王稽不聰軍吏窮果惡王稽杜摯以反秦王大怒而欲兼誅睢睢曰臣東鄙之賤人也開罪于魏遁逃來奔臣無諸侯之援親習之故王舉臣羈旅之中使執事天下皆聞臣之身與王之舉也今愚惑與罪人同心而王明誅之是王過舉顯于天下而為諸侯所議也臣願請藥賜死而恩以相葬臣王必不失臣之罪而無過舉之名王曰有之遂弗殺而善遇之睢失韓之汝南昭王曰君亡國其憂乎睢曰臣不憂梁人有東門吴者其子死而不憂其相室曰公之愛子死而不憂何也東門呉曰吾嘗無子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與無子時同也臣奚憂臣亦嘗為子為子時不憂今亡汝南與為梁餘子時同也臣何為憂秦王以為不然以告䝉傲曰今也寡人一城圍食不甘味卧不便習今應侯亡地而言不憂此其情也䝉傲曰臣請得其情乃徃見睢曰傲欲死睢曰何謂也曰王師君天下莫不聞而況秦國乎今傲勢得為王將將兵臣以韓之細也顯逆誅奪君地傲尚奚生不若死睢拜䝉傲曰願委之卿傲以報于王自是之後睢每言韓事者王弗聴也以其為汝南虜也【國䇿】   昭王臨朝歎息睢進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大王中朝而憂臣敢請其罪昭王曰吾聞楚之鐵劍利而倡優拙夫鐵劍利則勇士御倡優拙則思慮逺夫以逺思慮而御勇士吾恐楚之圗秦也夫物不素具不可以應卒今武安君既死而鄭安平等畔内無良將而外多敵國吾是以憂欲以激勵睢睢懼不知所出蔡澤聞之徃入秦也【史記】   韓非子秦大饑應侯請曰五苑之草著蔬菜橡果棗栗足以活民請發之昭襄王曰秦法民有功受賞有罪受誅今發五苑之蔬果是有功與無功俱賞也有功與無功俱賞此亂之道也夫發五苑而亂不如棄棗蔬而涓説苑應侯與賈午子坐聞其鼓琴之聲應侯曰琴一何悲也賈午子曰張急調下故悲耳急張者良材也調下者官卑也取夫良材而卑官之能無悲乎   蔡澤者燕人也游學干諸侯小大甚衆不遇而從唐舉相曰吾聞先生相李兑曰百日之内持國秉政有之乎曰有之曰若臣者何如唐舉熟視而笑曰先生曷鼻巨肩魋顔蹙齃膝攣吾聞聖人不相殆先生乎蔡澤知唐舉戲之乃曰富貴吾所自有吾所不知者壽也願聞之唐舉曰先生之壽從今以徃者四十三嵗蔡澤笑謝而去謂其御者曰吾持梁刺齒肥躍馬疾驅懐黄金之印結紫綬于要揖讓人主之前食肉富貴四十三年足矣去之趙見逐入韓魏遇奪釡鬲于塗聞范睢任鄭安平王稽皆負重罪于秦范睢内慙蔡澤乃西入秦將見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范睢曰燕客蔡澤天下雄俊辯智士也彼一見秦王秦王必困君而奪君之位范睢聞曰五帝三代之事百家之説吾既知之衆口之辯吾皆摧之是惡能困我而奪我位乎使人召蔡澤蔡澤入則揖范睢睢固不快及見之又倨睢因讓之曰子嘗宣言欲代我相秦寧有之乎對曰然范睢曰請聞其説澤曰吁君何見之晚也夫四時之序成功者去夫人生百體堅彊手足便利耳目聰明而心聖智豈非士之願與范睢曰然澤曰質仁秉義行道施徳得志于天下天下懐樂敬愛而尊慕之皆願以為君王豈不辯智之期與范睢曰然澤復曰富貴顯榮成理萬物使各得其所性命壽長終其天年而不夭傷天下繼其統守其業傳之無窮名實純粹澤流千里世世稱之而無絶與天地終始豈非道徳之符而聖人所謂吉祥善事者與范睢曰然蔡澤曰若夫秦之商君楚之呉起越之大夫種其卒然亦可願與范睢知蔡澤之欲困已以説復謬曰何為不可夫公孫鞅之事孝公也極身無貳慮盡公而不顧私設刀鋸以禁奸邪信賞罰以致治披腹心示情素䝉怨咎欺舊友奪魏公子卬安秦社稷利百姓卒為秦禽將破敵攘地千里呉起之事悼王也使私不得害公讒不得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不為危易行行義不辟難然為霸主强國不辭禍凶大夫種之事越王也主雖困辱悉忠而不解主雖絶亡盡能而弗離成功而弗矜貴富而不驕怠若此三子者固義之至也忠之節也是故君子以義死難視死如歸生而辱不如死而榮士固有殺身以成名唯義之所在雖死無所恨何為不可哉蔡澤曰主聖臣賢天下之盛徳也君明臣直國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妻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而不能存殷子胥智而不能完呉申生孝而晉國亂是皆有忠臣孝子而國家滅亂者何也無明君賢父以聴之故天下以其君父為僇辱而憐其臣子今商君呉起大夫種之為人臣是也其君非也故世稱三子致功而不見徳豈慕不遇世死乎夫待死而後可以立忠成名是㣲子不足仁孔子不足聖管仲不足大也夫人之立功豈不期于成全邪身與名俱全者上也名可法而身死者其次也名在僇辱而身全者下也于是范睢稱善澤少得間因曰夫商君呉起大夫種其為人臣盡忠致功則可願矣閎夭事文王周公輔成王也豈不亦聖乎以君臣論之商君呉起大夫種其可願孰與閎夭周公哉范睢曰商君呉起大夫種弗若也澤曰然則君之主慈仁任忠惇厚舊故其賢智與有道之士為膠漆義不倍功臣孰與秦孝公楚悼王越王乎范睢曰未知何如也澤曰今主親忠臣不過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君之設智能為主安危修政治亂彊兵批患折難廣地殖榖富國足家彊主尊社稷顯宗廟天下莫敢欺犯其主主之威葢振海内功彰萬里之外聲名光輝傳於千世君孰與商君呉起大夫種范睢曰不若澤曰今主之親忠臣不忘舊故不若孝公悼王句踐而君之功績愛信親幸又不若商君呉起大夫種然而君之禄位貴盛私家之富過于三子而身不退者恐患之甚于三子竊為君危之語曰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天地之常數也進退盈縮與時變化聖人之常道也故國有道則仕國無道則隠聖人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雲今君之怨已讐而徳已報意欲至矣而無變計竊為君不取也且夫翠鵠犀象其處勢非不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餌也蘇秦智伯之智非不足以辟辱逺死也而所以死者惑于貪利不止也是以聖人制禮節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時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驕嘗與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絶昔者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至于葵邱之㑹有驕矜之志畔者九國呉王夫差兵無敵于天下勇彊以輕諸侯陵齊晉故遂以殺身亡國夏育太史噭叱呼駭三軍然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而不返道理不居卑退處儉約之患也夫商君為秦孝公明法令禁姦本尊爵必賞有罪必罰平權衡正度量調輕重決裂阡陌以静生民之業而一其俗勸民耕農利土一室無二事力田稸積習戰陳之事是以兵動而地廣兵休而國富故秦無敵于天下立威諸侯成秦國之業功已成矣而遂以車裂楚地方數千里持㦸百萬白起率數萬之師以與楚戰一戰舉鄢郢以燒夷陵再戰南并蜀漢又越韓魏而攻彊趙北坑馬服誅屠四十餘萬之衆盡之于長平之下流血成川沸聲若靁遂入圍邯鄲使秦有帝業楚趙天下之彊國而秦之仇敵也自是之後楚趙皆懾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勢也身所服者七十餘城功已成矣而遂賜劍死于杜郵呉起為楚悼王立法卑减大臣之威重罷無能廢無用損不急之官塞私門之請一楚國之俗禁游客之民精耕戰之士南收越北并陳蔡破横散從使馳説之士無所開其口禁朋黨以利百姓定楚國之政兵震天下威服諸侯功已成矣而卒枝解大夫種為越王深謀逺計免會稽之危以亡為存因辱為榮墾草入邑辟地殖榖率四方之士専上下之力輔句踐之賢報夫差之讐卒擒勁吴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句踐終負而殺之此四子者玏成不去禍至于此此所謂信而不能詘徃而不能返者也范蠡知之超然辟世長為陶朱公君獨不觀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計不下席謀不出廊廟坐制諸侯利施三川以實宜陽決羊腸之險塞太行之道又斬范中行之塗六國不得合從棧道千里通于蜀漢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矣君之功極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時也如是而不退則商君白公吴起大夫種是也吾聞之鑒于水者見面之容鑒于人者知吉與凶書曰成功之下不可久處四子之禍君何居焉君何不以此時歸相印讓賢者而授之退而巖居川觀必有伯夷之亷長為應侯世世稱孤而有許由延陵季子之讓喬松之壽孰與以禍終哉即君何居焉忍不能自離疑不能自決必有四子之禍矣易曰亢龍有悔此言上而不能下信而不能詘徃而不能自返者也願君熟計之范睢曰善吾聞欲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先生幸教睢敬受命于是乃延入坐為上客後數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從山東來者曰蔡澤其人辯士明于三王之事五伯之業世俗之變足以寄秦國之政臣之見人甚衆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聞秦昭王召見與語大悦之拜為客卿范睢因謝病請歸相印昭王彊起范睢睢遂稱病篤范睢免相昭王新説蔡澤計畫遂拜為秦相東收周室蔡澤相秦數月人或惡之懼誅乃謝病歸相印號為綱成君居秦十餘年事昭王孝文王莊襄王卒事始皇帝為秦使于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質于秦【史記】   論曰穰侯之于秦也立昭王逐武后及其相秦收魏河東河内遂圍大梁又走暴鳶破芒卯瘠韓趙功亦多矣及狡客乘隙起奪釜鬲于國而卒保陶以終其知亦足贍矣睢也初終攘讓異節然逺交近攻雖曰傾冉實資秦帝與   吕不韋   吕不韋者濮陽人賈于邯鄲【史記徃來販錢賣貴家累千金】見秦質子異人【子楚初名孝文王子】歸而謂父曰耕田之利幾倍曰十倍珠玉之贏幾倍曰百倍立國家之主贏幾倍曰無數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餘食建國立君澤可以遺世願徃事之秦子異人質于趙處于城   史記秦昭王四十年太子死四十二年以次子安國君為太子安國君有子二十餘人安國君有所甚愛姬立以為正夫人號華陽夫人華陽夫人無子安國君中男名子楚子楚母曰夏姬母愛子楚為秦質子于趙秦數攻趙趙不甚禮子楚子楚秦諸庶孽孫質于諸侯車乘進用不饒居處困不得意吕不韋見而憐之曰此竒貨可居乃徃見子楚説曰吾能大子之門子楚笑曰且自大君之門而乃大吾門吕不韋曰子不知也吾門待子門而大子楚心知所謂乃引與坐深語   故往説之曰子傒【異人異母兄】有承國之業又有母在中今子無母于中【母夏姬無寵與無母同】外託于不可知之國一日倍約身為糞土今子聴吾計事求歸可以有秦國吾為子使秦必來請子乃説秦王后弟陽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門下無不居髙尊位太子門下無貴者【太子謂子傒】君之府藏珍珠寳玉駿馬盈外廏美女充後庭王之春秋髙一日山陵崩太子用事君危于累卵而不壽于朝生矣説有可以一切而使君富貴千萬嵗寧于泰山四維必無危亡之患者陽泉君避席請聞其説不韋曰王年髙矣王后無子子傒有承國之業士倉又輔之王一日山陵崩子傒立士倉用事王后之門必生蓬蒿矣今子異人賢材也棄在于趙無母于内引領西望願一得歸王后誠請而立之是子異人無國而有國王后無子而有子也陽泉君曰然入説王后王后乃請趙而歸之   史記不韋以五百金與子楚為進用結賓客以五百金買竒物玩好而西游秦求見華陽夫人姊以其物獻夫人夫人喜不韋因使其姊説夫人曰夫人無子以此時蚤自結于諸子中賢孝者舉以為適而子之夫在則尊重夫百嵗之後所子者為王終不失勢此所謂一言而萬世之利也夫人以為然承太子間從容言子楚乃因涕泣曰妾不幸無子願得子楚以為適嗣託妾身安國君許之乃與夫人剖玉符約以為適嗣安國君及夫人厚餽遺子楚而請吕不韋傅之按史吕不韋説秦時孝文王尚為太子而未為王   又華陽夫人姊與陽泉君説亦異   趙未之遣不韋説趙曰子異人秦之寵子也無母于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使秦而屠趙不顧一子以留計是抱空質也若使子異人歸而得立趙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徳畔施自為徳講也不然秦王老矣一日晏駕雖有子異人不足以結秦趙乃遣之   史記秦昭王五十年使王齮圍邯鄲急趙欲殺子楚子楚與吕不韋謀行金六百斤予守者吏得脱亡赴秦軍遂得歸昭王薨太子安國君立為王華陽夫人為王后子楚為太子趙奉子楚夫人及子政歸 史記説亦異不知何本   異人至不韋使楚服而見王后説其狀曰吾楚人也乃自子之而變其名曰楚王使子誦子曰少棄捐在外嘗無師傅所教學不習于誦王罷之乃留止閒曰陛下嘗軔車于趙矣趙之豪傑得知名者不少今大王反國皆西面而望大王無一介之使以存之臣恐其皆有怨心使邊境早閉晚開王以為然奇其計王后勸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立以為太子子楚即位是為莊襄王以不韋為相號曰文信侯食藍田十二縣【國䇿】史記食河南雒陽十萬戸 按是時两周與韓俱未亡不韋采地安得有此   莊襄王即位三年薨太子政即位為王尊吕不韋為相國號稱仲父不韋家僮萬人當是時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趙有平原君齊有孟嘗君皆下士喜賓客以相傾不韋以秦之彊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時諸侯多辯士如荀卿之徒著書布天下不韋乃使其客人人著所聞集論以為八覽六論十二紀二十餘萬言以為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號曰吕氏春秋布咸陽市門懸千金其上延諸侯游士賓客有能増損一字者予千金秦王九年嫪毐事覺事連相國欲誅不韋為其奉先王功大及賓客辯士為游説者衆王不忍致法十年十月免相國不韋而出就國嵗餘諸侯賓客使者相望于道請文信侯秦王恐其為變乃賜不韋書曰君何功于秦秦封君十萬戸君何親于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徙處蜀十二年不韋自度稍侵恐誅乃飲酖而死竊葬【索隠不韋死其賓客數千人竊共于洛陽北芒山】其舍人臨者晉人也逐出之秦人六百石以上奪爵遷五百石以下不臨遷勿奪爵自今以來操國事不道如嫪毐不韋者籍其門視此【史記 嫪毒事詳帝太后傳】   雜家吕氏春秋二十六篇【漢書】   尚史卷七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五      列傳五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秦諸臣   李斯   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時為郡小吏見吏舍厠中鼠食不潔近人犬數驚恐之斯入倉觀倉中鼠食積粟居大廡之下不見人大之憂于是李斯乃歎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乃從荀卿學帝王之術學已成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國皆弱無可為建功者欲西入秦辭于荀卿曰斯聞得時無怠今萬乘方爭時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稱帝而治此布衣馳騖之時而游説者之秋也處卑賤之位而計不為者此禽鹿視肉人面而能彊行者耳故詬莫大于卑賤而悲莫甚于窮困久處卑賤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惡利自託于無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將西説秦王矣至秦㑹莊襄王卒李斯乃求為秦相文信侯吕不韋舍人不韋賢之任以為郎李斯因以得説説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幾也成大功者在因瑕釁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終不東并六國者何也諸侯尚衆周德未衰故五伯迭興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來周室卑微諸侯相兼闗東為六國秦之乘勝役諸侯葢六世矣今諸侯服秦譬若郡縣夫以秦之強大王之賢由竈上騷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此萬世之一時也今怠而不急就諸侯復強相聚約從雖有黄帝之賢不能并也秦王乃拜斯為長史聽其計隂遣謀士齎持金玉以游説諸侯諸侯名士可下以財者厚遺結之不肯者利劒刺之離其君臣之計秦王乃使其良將隨其後秦王拜斯為客卿㑹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覺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游間于秦耳請一切逐客李斯議亦在逐中斯乃上書曰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昔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東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㔻豹公孫支于晉此五者不産于秦而繆公用之并國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侯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治強惠王用張儀之計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東據成臯之險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廢穰侯逐華陽強公室杜私門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觀之客何負于秦哉向使四君郤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強大之名也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隨和之寳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劒乘纎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鼔此數寳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説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之女不充後宫而駿良駃騠不實外廐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采所以飾後宫充下陳娛心意説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于前而隨俗雅化佳冶窈窕趙女不立于側也夫擊甕叩缶彈箏摶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者真秦之聲也鄭衛桑間昭虞武象者【索隠昭作韶】異國之樂也今棄擊甕叩缻而就鄭衛退彈箏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諸侯之術也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衆兵強則士勇是以太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郤衆庶故能明其徳是以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今乃棄黔首以資敵國郤賔客以業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謂藉冦兵而齎盗糧者也夫物不産于秦可寳者多士不産于秦而願忠者衆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讎内自虚而外樹怨于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復李斯官卒用其計謀官至廷尉二十餘年竟并天下尊主為皇帝以斯為丞相夷郡縣城銷其兵刃示不復用使秦無尺土之封不立子弟為王功臣為諸侯者使後無戰攻之患始皇三十四年置酒咸陽宫博士僕射周青臣等頌稱始皇威徳齊人淳于越進諫曰臣聞之殷周之王千餘嵗封子弟功臣自為支輔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患臣無輔弼何以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常久者非所聞也今臣青等又面䛕以重陛下過非忠臣也始皇下其議丞相丞相謬其説絀其辭乃上書曰古者天下散亂莫能相一是以諸侯並作語皆道古以害今飾虛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所建立今陛下并有天下辯白黑而定一尊而私學乃相與非法教之制聞令下即各以其私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非主以為名異趣以為髙率羣下以造謗如此不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禁之便臣請諸有文學詩書百家語者蠲除去之令到滿三十日弗去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有欲學者以吏為師始皇可其議收去詩書百家之語以愚百姓使天下無以古非今明法度定律令皆以始皇起同文書治離宫别館周徧天下明年又巡狩外攘四夷斯皆有力焉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歸咸陽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長皆前為夀門廷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歎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駑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税駕也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出游㑹稽並海上北抵琅邪丞相斯中車府令趙高兼行符璽令事皆從始皇有二十餘子長子扶蘇以數直諫上上使監兵上郡蒙恬為將少子胡亥愛請從上許之餘子莫從其年七月始皇帝至沙邱病甚令趙髙為書賜公子扶蘇曰以兵屬蒙恬與喪㑹咸陽而葬書已封未授使者始皇崩書及璽皆在趙髙所獨子胡亥丞相李斯趙髙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餘羣臣皆莫知也李斯以為上在外崩無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輼輬車中百官奏事上食如故宦者輙從輼輬車中可諸奏事趙髙因留所賜扶蘇璽書而謂公子胡亥曰上崩無詔封王諸子而獨賜長子書長子至即位為皇帝而子無尺寸之地為之奈何胡亥曰固也吾聞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諸子何可言者趙髙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權存亡在子與髙及丞相耳願子圗之且夫臣人與見臣與人制人與見制于人豈可同日道哉胡亥曰廢兄而立弟是不義也不奉父詔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譾彊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徳天下不服身殆傾危社稷不血食髙曰臣聞湯武殺其主天下稱義焉不為不忠衛君殺其父而衛國載其徳孔子著之不為不孝夫大行不小謹盛徳不辭讓鄉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胡顧小而忘大後必有害狐疑猶豫後必有悔斷而敢行神避之後有成功願子遂之胡亥喟然歎曰今大行未發喪禮未終豈宜以此事干丞相哉趙髙曰時乎時乎間不及謀贏糧躍馬唯恐後時胡亥既然高之言髙曰不與丞相謀恐事不能成臣請為子與丞相謀之髙乃謂丞相斯曰上崩賜長子書與喪㑹咸陽而立為嗣書未行今上崩未有知者也所賜長子書及符璽皆在胡亥所定太子在君侯與高之口耳事將何如斯曰安得亡國之言此非人臣所當議也髙曰君侯自料能孰與蒙恬功髙孰與䝉恬謀逺不失孰與䝉恬無怨于天下孰與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與蒙恬斯曰此五者皆不及蒙恬而君責之何深也髙曰髙固内官之厮役也幸得以刀筆之文進入秦宫管事二十餘年未嘗見秦免罷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誅亡皇帝二十餘子皆君之所知長子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即位必用蒙恬為丞相君侯終不懐通侯之印歸于鄉里明矣髙受詔教習胡亥使學以法事數年矣未嘗見過失慈仁篤厚輕財重士辯于心而詘于口盡禮敬士秦之諸子未有及此者可以為嗣君計而定之斯曰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詔聼天之命何慮之可定也髙曰安可危也危可安也安危不定何以貴聖斯曰斯上蔡閭巷布衣也上幸擢為丞相封為通侯子孫皆至尊位重禄者故將以存亡安危屬臣也豈可負哉夫忠臣不避死而庶幾孝子不勤勞而見危人臣各守其職而已矣君其勿復言將令斯得罪髙曰葢聞聖人遷徙無常就變而從時見末而知本觀指而覩歸物固有之安得常法哉方今天下之權命懸于胡亥髙能得志焉且夫從外制中謂之惑從下制上謂之賊故秋霜降者草花落水揺動者萬物作此必然之效也君何見之晩斯曰吾聞晉易太子三世不安齊桓兄弟爭位身死為戮紂殺親戚不聼諫者國為邱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廟不血食斯其猶人哉安足為謀髙曰上下合同可以長乆中外若一事無表裏君聼臣之計即長有封侯世世稱孤必有喬松之夀孔墨之智今釋此而不從禍及子孫足以為寒心善者因禍為福君何處焉斯乃仰天而歎垂淚太息曰嗟乎獨遭亂世既以不能死安託命哉于是斯乃聼髙髙乃報胡亥曰臣請奉太子之明命以報丞相丞相斯敢不奉令于是乃相與謀詐為受始皇詔丞相立子胡亥為太子更為書賜長子扶蘇曰朕巡天下禱祀名山諸神以延壽命今扶蘇與將軍蒙恬將師數十萬以屯邊十有餘年矣不能進而前士卒多耗無尺寸之功乃反數上書直言誹謗我所為以不得罷歸為太子日夜怨望扶蘇為人子不孝其賜劒以自裁將軍恬與扶蘇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謀為人臣不忠其賜死以兵屬禆將王離封其書以皇帝璽遣胡亥客奉書賜扶蘇于上郡使者至發書扶蘇泣入内舍欲自殺蒙恬止扶蘇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將三十萬衆守邊公子為監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來即自殺安知其非詐請復請復請而後死未暮也使者數趣之扶蘇為人仁謂蒙恬曰父而賜子死尚安復請即自殺蒙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屬吏繫于陽周使者還報胡亥斯髙大喜至咸陽發喪太子立為二世皇帝以趙髙為郎中令常侍中用事二世燕居乃召髙與謀事謂曰夫人生居世間也譬猶騁六驥過决隙也吾既已臨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窮心志之所樂以安宗廟而樂萬姓長有天下終吾年夀其道可乎髙曰此賢主之所能行也而昏亂主之所禁也臣請言之不敢避斧之誅願陛下少留意焉夫沙邱之謀諸公子及大臣皆疑焉而諸公子盡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今陛下初立此其屬意怏怏皆不服恐為變且蒙恬已死蒙毅將兵居外臣戰戰栗栗唯恐不終且陛下安得為此樂乎二世曰為之奈何趙髙曰嚴法而刻刑令有罪者相坐誅至收族滅大臣而逺骨肉貧者富之賤者貴之盡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親信者近之此則隂徳歸陛下害除而姦謀塞羣臣莫不被潤澤蒙厚徳陛下則髙枕肆志寵樂矣計莫出于此二世然髙之言乃更為法律于是羣臣諸公子有罪輒下髙令鞠治之殺大臣蒙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陽市十公主矺死于杜財物入于縣官相連坐者不可勝數公子髙欲奔恐收族乃上書曰先帝無恙時臣入則賜食出則乘輿御府之衣臣得賜之中厩之寳馬臣得賜之臣當從死而不能為人子不孝為人臣不忠不忠者無名以立于世臣請從死願葬驪山之足唯上幸哀憐之書上胡亥大説召趙髙而示之曰此可謂急乎趙髙曰人臣當憂死而不暇何變之得謀胡亥可其書賜錢十萬以葬法令誅罰日益刻深羣臣人人自危欲畔者衆又作阿房之宫治直馳道賦歛愈重戍徭無已于是楚戍卒陳勝呉廣等乃作亂起于山東傑俊相立自置為侯王叛秦兵至鴻門而却李斯數欲請間諫二世不許而二世責問李斯曰吾有私議而有所聞于韓子也曰堯之有天下也堂髙三尺采椽不斵茅茨不翦雖逆旅之宿不勤于此矣冬日鹿裘夏日葛衣粢糲之食藜藿之羮飯土匭啜土鉶雖監門之養不觳于此矣禹鑿龍門通大夏疏九河曲九防決渟水致之海而股無胈脛無毛手足胼胝面目黎黑遂以死于外葬于㑹稽臣虜之勞不烈于此矣然則夫所貴于有天下者豈欲苦形勞神身處逆旅之宿口食監門之養手持臣虜之作哉此不肖人之所勉也非賢者之所務也彼賢人之有天下也專用天下適已而已矣此所以貴于有天下也夫所謂賢人者必能安天下而治萬民今身且不能利將惡能治天下哉故吾願肆志廣欲長享天下而無害為之奈何李斯子由為三川守羣盗呉廣等西畧地過去弗能禁章邯已破逐廣等兵使者覆案三川相屬誚讓斯居三公位如何令盗如此李斯恐懼重爵禄不知所出乃阿二世意欲求容以書對曰夫賢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督責之則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義明則天下賢不肖莫敢不盡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獨制于天下而無所制也能窮樂之極矣賢明之主也可不察焉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為桎梏者無他焉不能督貴而顧以其身勞于天下之民若堯禹然故謂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韓之明術行督責之道專以天下自適也而徒務苦形勞神以身徇百姓則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貴哉夫以人徇己則己貴而人賤以己徇人則己賤而人貴故徇人者賤而人所徇者貴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為尊賢者為其貴也而所為惡不肖者為其賤也而堯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隨而尊之則亦失所為尊賢之心矣夫可為大繆矣謂之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責之過也故韓子曰慈母有敗子而嚴家無格虜者何也則能罰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棄灰于道者夫棄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罰也彼唯明主為能深督輕罪夫罪輕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韓子曰布帛尋常庸人不釋鑠金百鎰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尋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淺也又不以盗跖之行為輕百鎰之重也搏必隨手刑則盗跖不搏百鎰而罰不必行也則庸人不釋尋常是故城髙五丈而樓季不輕犯也泰山之髙百仭而跛䍧牧其上夫樓季也而難五丈之限豈跛䍧也而易百仭之髙哉陗壍之勢異也明主聖王之所以能久處尊位長執重勢而獨擅天下之利者非有異道也能獨斷而審督責必深罰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務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敗子也則亦不察于聖人之論矣夫不能行聖人之術則舍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且夫節儉仁義之人立于朝則荒肆之樂輟矣諫説論理之臣開于側則流漫之志詘矣烈士死節之行顯于世則淫康之虞廢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獨操主術以制聼從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勢重也凡賢主者必將能拂世摩俗而廢其所惡立其所欲故生則有尊重之勢死則有賢明之諡也是以明君獨斷故權不在臣也然後能滅仁義之塗掩馳説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聰掩明内獨視聽故外不可傾以仁義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奪以諫説忿爭之辯故能犖然獨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後可謂能明申韓之術而修商君之法法修術明而天下亂者未之聞也故曰王道約而易操也唯明主為能行之若此則謂督責之誠則臣無邪臣無邪則天下安天下安則主嚴尊主嚴尊則督責必督責必則所求得所求得則國家富國家富則君樂豐故督責之術設則所欲無不得矣羣臣百姓救過不給何變之敢圗若此則帝道備而可謂能明君臣之術矣雖申韓復生不能加也書奏二世悦于是行督責益嚴税民深者為明吏二世曰若此則可謂能督責矣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積于市殺人衆者為忠臣二世曰若此則可謂能督責矣初趙髙為郎中令所殺及報私怨衆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惡之乃説二世曰天子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羣臣莫得見其面故號曰朕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盡通諸事今坐朝廷譴舉有不當者則見短于大臣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且陛下深拱禁中與臣及侍中習法者待事事來有以揆之如此則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稱聖主矣二世用其計乃不坐朝廷見大臣居禁中趙髙常侍中用事事皆决于趙髙髙聞李斯以為言乃見丞相曰闗東羣盗多今上急發繇治阿房宫聚狗馬無用之物臣欲諫為位賤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諫李斯曰固也吾欲言之久矣今時上不坐朝廷上居深宫吾有所言者不可備也欲見無間趙髙謂曰君誠能諫請為君上間語君于是趙髙侍二世方燕樂婦女居前使人告丞相上方間可奏事丞相至宫門上謁如此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間日丞相不來吾方燕私丞相輒來請事丞相豈少我哉且固我哉趙髙因曰如此殆矣夫沙邱之謀丞相與焉今陛下已立為帝而丞相貴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問臣臣不敢言丞相長男李由為三川守楚盗陳勝等皆丞相傍縣之子以故楚盗公行過三川城守不肯擊髙聞其文書相往來未得其審故未敢以聞且丞相居外權重于陛下二世以為然欲案丞相恐其不審乃使人案驗三川守與盗通狀李斯聞之是時二世在甘泉方作觳抵優俳之觀李斯不得見因上書言趙髙之短曰臣聞之臣疑其君無不危國妾疑其夫無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與陛下無異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罰以威行之期年遂刼其君田常為簡公臣爵列無敵于國私家之富與公家均布惠施徳下得百姓上得羣臣隂取齊國殺宰予于庭即殺簡公于朝遂有齊國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髙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齊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刼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韓玘為韓安相也陛下不圖臣恐其為變也二世曰何哉夫髙固宦人也然不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潔行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進以信守位朕實賢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無所識知不習治民而君又老恐與天下絶矣朕非屬趙君當誰任哉且趙君為人精亷彊力下知人情上能適朕君其勿疑李斯曰不然夫髙固賤人也無識于理貪欲無厭求利不止列勢次主求欲無窮臣故曰殆二世已前信趙髙恐李斯殺之乃私告趙髙髙曰丞相所患者獨髙髙已死丞相即欲為田常所為于是二世曰其以李斯屬郎中令趙髙案治李斯李斯拘執束縛居囹圄中仰天而歎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為計哉昔者桀殺闗龍逢紂殺王子比干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三臣者豈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無道過于桀紂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豈不亂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殺忠臣而貴賤人作為阿房之宫賦歛天下吾非不諫也而不吾聼也凡古聖王飲食有節車器有數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費而無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長久治安今行逆于昆弟不顧其咎侵殺忠臣不思其殃大為宫室厚賦天下不愛其費三者已行天下不聼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趙髙為佐吾必見冦至咸陽麋鹿游于朝也于是二世乃使髙案丞相獄治罪責斯與子由謀反狀皆收捕宗族賔客趙髙治斯榜掠千餘不勝痛自誣服斯所以不死者自負其辯有功實無反心幸得上書自陳幸二世之寤而赦之李斯乃從獄中上書曰臣為丞相治民三十餘年矣逮秦地之狹隘先王之時秦地不過千里兵數十萬臣盡薄材謹奉法令隂行謀臣資之金玉使游説諸侯隂修甲兵飾政教官鬭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終以脅韓弱魏破燕趙夷齊楚卒兼六國虜其王立秦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廣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以見秦之強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親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廟以明主之賢罪四矣更尅畫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樹秦之名罪五矣治馳道興游觀以見主之得意罪六矣緩刑罰薄賦歛以遂主得衆之心萬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盡其能力乃得至今願陛下察之書上趙髙使吏棄去不奏曰囚安得上書趙髙使其客十餘軰詐為御史謁者侍中更往覆訊斯斯更以其實對輙使人復榜之後二世使人驗斯斯以為如前終不敢更言辭服奏當上二世喜曰微趙君幾為丞相所賣及二世所使案三川之守至則項梁已擊殺之使者來㑹丞相下吏趙髙皆妄為反辭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咸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黄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兎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李斯已死二世拜趙髙為中丞相事無大小輙决于髙髙自知權重乃獻鹿謂之馬二世問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馬也二世驚自以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陛下春秋郊祀奉宗廟神齋戒不明故至于此可依盛徳而明齋戒于是乃入上林齋戒日游弋獵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殺之趙髙教其女壻咸陽令閻樂劾不知何人賊殺人移上林髙乃諫二世曰天子無故賊殺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神不享天且降殃當逺避宫以禳之二世乃出居望夷之宫留三日趙髙詐詔衛士令士皆素服持兵内鄉入告二世曰山東羣盗兵大至二世上觀而見之恐懼髙即因刼令自殺引璽而佩之左右百官莫從上殿殿欲壊者三髙自知天弗與羣臣弗許乃召始皇弟授之璽子嬰即位患之乃稱疾不聼事與宦者韓談及其子謀殺髙髙上謁請病因召入令韓談刺殺之夷其三族子嬰立三月沛公兵從武關入至咸陽羣臣百官皆畔不適子嬰與妻子自係其頸以組降軹道旁沛公因以屬吏項王至而斬之遂以亡天下【史記】   論曰始皇之崩也賜長子書書及璽皆在趙髙所變易太子權實在髙然不與丞相謀恐事不成是持衡而鎮者半亦在斯當是時也讜言嚴拒守之以死亟走咸陽立太子顯誅謀亂者雖百髙無如斯何計不出此而腰斬咸陽適蔽厥辜爾   白起   白起者郿人也善用兵事秦昭王昭王十三年而白起為左庶長將而擊韓之新城是嵗穰侯相秦舉任鄙以為漢中守其明年起為左更攻韓魏于伊闕斬首二十四萬又虜其將公孫喜拔五城起遷為國尉涉河取韓安邑以東到乾河明年起為大良造攻魏拔之取城小大六十一明年起與客卿錯攻垣城拔之後五年起攻趙拔光狼城後七年起攻楚拔鄢鄧五城其明年攻楚拔郢燒夷陵遂東至竟陵楚王亡去郢東走徙陳秦以郢為南郡起遷為武安君起因取楚定巫黔中郡三十四年起攻魏拔華陽走芒卯而虜三晉將斬首十三萬與趙將賈偃戰沉其卒二萬人于河中四十三年起攻韓陘城拔五城斬首五萬四十四年起攻南陽太行道絶之四十五年伐韓之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絶其守馮亭與民謀曰鄭道已絶韓必不可得為民秦兵日進韓不能應不如以上黨歸趙趙若受我秦怒必攻趙趙被兵必親韓韓趙為一則可以當秦因使人報趙趙孝成王與平陽君豹平原君勝計之平陽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禍大于所得平原君曰無故得一郡受之便趙受之因封馮亭為華陽君四十六年秦攻韓緱氏藺拔之四十七年秦使左庶長王齕攻韓取上黨上黨民走趙趙軍長平四月齕因攻趙趙使亷頗將趙軍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斬趙禆將茄六月陷趙軍取二鄣四尉七月趙軍築壘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壘取二尉敗其陣奪西壘壁亷頗堅壁以待秦秦數挑戰趙兵不出趙王數以為讓而秦相應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趙為反間曰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子趙括將耳亷頗易與且降矣趙王既怒亷頗軍多失亡軍數敗又反堅壁不敢戰而又聞秦反間之言因使趙括代亷頗將以擊秦秦聞馬服子將乃隂使武安君起為上將軍而王齕為尉禆將令軍中有敢泄武安君將者斬趙括至則出兵擊秦軍秦軍佯敗而走張二奇兵以劫之趙軍逐勝追造秦壁壁堅拒不得入而秦竒兵二萬五千人絶趙軍後又一軍五千騎絶趙壁間趙軍分而為二糧道絶而秦出輕兵擊之趙戰不利因築壁堅守以待救至秦王聞趙食道絶王自之河内賜民爵各一級發年十五以上悉詣長平遮絶趙救及糧食至九月趙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隂相殺食來攻秦壘欲出為四隊四五復之不能出其將軍趙括出鋭卒自搏戰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卒四十萬人降起起計曰前秦巳拔上黨上黨民不樂為秦而歸趙趙卒反覆非盡殺之恐為亂乃挾詐而盡坑殺之遺其小者二百四十人歸趙前後斬首虜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四十八年十月秦復定上黨郡秦分軍為二王齕攻皮牢拔之司馬梗定太原韓趙恐使蘇代厚幣説秦相應侯曰武安君擒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圍邯鄲乎曰然趙亡則秦王王矣武安君為三公武安君所為秦戰勝攻取者七十餘城南定鄢郢漢中北擒趙括之軍雖周邵吕望之功不益于此矣今趙亡秦王王則武安君必為三公君能為之下乎雖無欲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嘗攻韓圍邢邱困上黨上黨之民皆反為趙天下不樂為秦民之日久矣今亡趙北地入燕東地入齊南地入韓魏則君之所得民亡幾何人故不如因而割之無以為武安君功也于是應侯言于秦王曰秦兵勞請許韓趙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聼之割韓垣雍趙六城以和正月皆罷兵起聞之由是與應侯有隙【史記】   昭王既息民繕兵復欲伐趙起曰不可王曰前年國虚民饑君不量百姓之力求益軍糧以滅趙今寡人息民以養士蓄積糧食三軍之俸有倍于前而曰不可其説何也起曰長平之事秦軍大克趙軍大破秦人歡喜趙人畏懼秦民之死者厚葬傷者厚養勞者相饗飲食餔餽以靡其財趙人之死者不得收傷者不得療涕泣相哀戮力同憂耕田疾作以生其財今王發軍雖倍其前臣料趙國守備亦以十倍矣趙自長平以來君臣憂懼早朝晏罷卑辭重幣四面出嫁結親燕魏連好齊楚積慮并心備秦為務其國内實其交外成當今之時趙未可伐也王曰寡人既以興師矣乃使校大夫王陵将而伐趙陵戰失利亡五校王欲使起起稱疾不行王乃使應侯往見起責之曰楚地方五千里持㦸百萬君前率數萬之衆入楚拔鄢郢焚其廟東至竟陵楚人震恐東徙而不敢西向韓魏相率興兵甚衆君所將之卒不能半之而與戰于伊闕大破二國之軍流血漂鹵斬首二十四萬韓魏以故至今稱東藩此君之功天下莫不聞今趙卒死于長平者已十七八其國虚弱是以寡人【人當作君韋以睢稱王命故云】大發軍人數倍于趙衆願使君將必欲滅之矣君常以寡擊衆取勝如神况以强擊弱以衆擊寡乎起曰是時楚王恃其國大不恤其政而羣臣相妬以功䛕諂用事良臣斥疎百姓心離城池不修既無良臣又無守備故起所以得引兵深入多倍城邑發梁焚舟以専民心掠于郊野以足軍食當此之時秦卒以軍中為家将帥為父母不約而親不謀而信一心同力死不旋踵楚人自戰其地咸顧其家各有散心莫有鬪志是以能有功也伊闕之戰韓孤顧魏【時韓僖侯立三年故稱孤】不欲先用其衆魏恃韓之鋭欲推以為鋒二軍爭便之利不同是以臣得設疑兵以持韓陣專軍并鋭觸魏之不意魏軍自敗韓軍自潰乘勝逐北以是之故能立功皆計利形勢自然之理何神之有哉今秦破趙軍于長平不遂以時乘其振懼而滅之畏而釋之使得耕稼以益蓄積養孤長幼以益其衆繕治甲兵以益其強増城濬池以益其固主折節以下其臣臣推體以下死士至于平原之屬皆令妻妾補縫于行伍之間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猶勾踐困于㑹稽之時也以今伐之趙必固守挑其軍戰必不肯出圍其國都必不可克攻其列城必未可拔掠其郊野必無所得兵出無功諸侯生心外救必至臣見其害未覩其利又病未能行應侯慙而退以言于王王曰微白起吾不能滅趙乎復益發軍更使王齕代王陵伐趙圍邯鄲八九月死傷者衆而弗下趙王出輕鋭以冦其後秦數不利起曰不聽臣計今果如何王聞之怒因見起強起之曰君雖病強為寡人卧而將之有功寡人之願將加重于君如君不行寡人恨君起頓首曰臣知行雖無功得免于罪雖不行無罪不免于誅然惟願大王覽臣愚計釋趙養民以諸侯之變撫其恐懼伐其憍慢誅滅無道以令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趙為先乎此所謂為一臣屈而勝天下也大王若不察臣愚計必欲快心于趙以致臣罪此亦所謂勝一臣而為天下屈者也夫勝一臣之嚴孰若勝天下之威大耶臣聞明主愛其國忠臣愛其名破國不可復完死卒不可復生臣寜伏受重誅而死不忍為辱軍之將願大王察之王不答而去【國䇿】   按武安雖于長平之役憤其中輟堅不應命然其論楚趙之形勝負之數深得事理之實非如策士飾辭虛設以恫疑也   于是兔起為士伍遷之隂密起病未能行居三月楚春申君及魏公子將兵數十萬攻秦軍急秦軍數却使者日至秦王乃使人遣起不得留咸陽中起既行出咸陽西門十里至杜郵昭王與應侯羣臣議曰白起之遷其意尚怏怏不服有餘言秦王乃使使者賜之劍自裁起引劍將自剄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盡阬之是足以死遂自殺武安君之死也以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死而非其罪秦人憐之鄉邑皆祭祀焉【史記】   尚史卷七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六      列傳五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秦諸臣傳   王翦 【王賁 王離李信附】   王翦者東陽東鄉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始皇十一年翦將攻趙閼與破之拔九城十八年翦將攻趙嵗餘遂拔趙趙王降盡定趙地為郡明年燕使荆軻為賊于秦秦王使王翦攻燕燕王喜走遼東翦遂定燕薊而還秦使翦子王賁擊荆荆兵敗還撃魏魏王降遂定魏地秦始皇既滅三晉走燕王而數破荆師秦將李信者年少壯勇嘗以兵數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為賢勇于是始皇問李信吾欲攻取荆于將軍度用幾何人而足李信曰不過用二十萬人始皇問王翦王翦曰非六十萬人不可始皇曰王將軍老矣何怯也李將軍果勢壯勇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蒙恬将二十萬南伐荆王翦言不用因謝病歸老于頻陽李信攻平輿蒙恬攻寢大破荆軍信又攻鄢郢破之于是引兵而西與蒙恬㑹城父荆人因隨之三日三夜不頓舍大破李信軍入兩壁殺七都尉秦軍走始皇聞之大怒自馳如頻陽見謝王翦曰寡人以不用將軍計李信果辱秦軍今聞荆兵日進而西將軍雖病獨忍弃寡人乎王翦謝曰老臣罷病悖亂唯大王更擇賢將始皇謝曰巳矣將軍勿復言王翦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萬人不可始皇曰為聼將軍計耳于是王翦將兵六十萬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請美田宅園池甚衆始皇曰將軍行矣何憂貧乎王翦曰為大王將有功終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嚮臣臣亦及時以請園池為子孫業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闗使使還請善田者五軰或曰將軍之乞貸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怛而不信人今空秦國甲士而専委于我我不多請田宅為子孫業以自堅顧令秦王坐而疑我耶王翦果代李信擊荆荆聞王翦益軍而來乃悉國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堅壁而守之不肯戰荆兵數出挑戰終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撫循之親與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數挑戰而秦不出乃引而東翦因舉兵追之令壯士擊大破荆軍至蘄南殺其將軍項燕荆兵遂敗走秦因乘勝略定荆地城邑嵗餘虜荆王負芻竟平荆地為郡縣因南征百越之君而王翦子王賁與李信破定燕齊地秦始皇二十六年盡并天下王氏蒙氏功為多名施于後世秦二世之時王翦及其子賁皆已死而又滅蒙氏陳勝之反秦秦使王翦之孫王離擊趙圍趙王及張耳鉅鹿城或曰王離秦之名將也今將强秦之兵攻新造之趙舉之必矣客曰不然夫為將三世者必敗必敗者何也以其所殺伐多矣其後受其不祥今王離已三世將矣居無何項羽救趙擊秦軍果虜王離王離軍遂降諸侯【史記】   蒙恬 【蒙毅附】   蒙恬者其先齊人也恬大父蒙驁自齊事秦昭王官至上卿莊襄王元年蒙驁為秦將伐韓取成臯滎陽作置三川郡二年驁攻趙取三十七城始皇三年驁攻韓取十三城五年驁攻魏取二十城作置東郡始皇七年驁卒驁子曰武武子曰恬恬嘗書獄典文學始皇二十三年武為秦禆將軍與王翦攻楚大破之殺項燕二十四年武攻楚虜楚王蒙恬弟毅始皇二十六年恬因家世得為秦將攻齊大破之拜為内史秦已并天下乃使恬將三十萬衆北逐戎狄收河南築長城因地形用險制塞起臨洮至遼東延袤萬餘里于是渡河據陽山逶蛇而北暴師于外十餘年居上郡是時恬威振匈奴始皇甚尊寵蒙氏信任賢之而親近毅位至上卿出則參乘入則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為内謀名為忠信故雖諸將相莫敢與之爭焉趙髙者諸趙疏逺屬也趙髙昆弟數人皆生隠宫其母被刑僇世世卑賤秦王聞髙彊力通于獄法舉以為中車府令髙即私事公子胡亥喻之决獄髙有大罪秦王令毅法治之毅不敢阿法當髙罪死除其宦籍帝以高之敦于事也赦之復其官爵始皇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壍山堙谷千八百里道未就始皇三十七年冬行出游㑹稽並海上北走琅邪道病使毅還禱山川未反始皇至沙邱崩秘之羣臣莫知是時丞相李斯少子胡亥中車府令趙髙常從髙雅得幸于胡亥欲立之又怨毅法治之而不為己也因有賊心乃與丞相李斯少子胡亥隂謀立胡亥為太子太子已立遣使者以罪賜公子扶蘇蒙恬死扶蘇已死恬疑而復請之使者以恬屬吏更置胡亥以李斯舍人為䕶軍使者還報胡亥已聞扶蘇死即欲釋恬趙髙恐蒙氏復貴而用事怨之毅還至趙髙因為胡亥忠計欲以滅蒙氏乃言曰臣聞先帝欲舉賢立太子乆矣而毅諫曰不可若知賢而愈不立則是不忠而惑主也以臣愚意不若誅之胡亥聼而繫毅于代前巳囚恬于陽周喪至咸陽已葬太子立為二世皇帝而趙髙親近日夜毁惡蒙氏求其罪過舉劾之子嬰進諫曰臣聞故趙王遷殺其良臣李牧而用顔聚燕王喜隂用荆軻之謀而倍秦之約齊王建殺其故世忠臣而用后勝之議此三君者皆各以變古者失其國而殃及其身今蒙氏秦之大臣謀士也而主欲一旦棄去之臣竊以為不可臣聞輕慮者不可以治國獨智者不可以存君誅殺忠臣而立無節行之人是内使羣臣不相信而外使鬬士之意離也臣竊以為不可胡亥不聼而遣御史曲宫乘傳之代令毅曰先主欲立大子而卿難之今丞相以卿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賜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圗之毅對曰以臣不能得先主之意則臣少宦順幸沒世可謂知意矣以臣不知大子之能則太子獨從周旋天下去諸公子絶逺臣無所疑矣夫先主之舉用大子數年之積也臣乃何言之敢諫何慮之敢謀非敢飾辭以避死也為羞累先主之名願大夫為慮焉使臣得死情實且夫順成全者道之所貴也刑殺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繆公殺三良而死罪百里奚而非其罪也故立號曰繆昭襄王殺武安君白起楚平王殺伍奢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四君者皆為大失而天下非之以其君不明以是籍于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殺無罪而罰不加于無辜唯大夫留心使者知胡亥之意不聼毅之言遂殺之二世又遣使者之陽周令恬曰君之過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于子孫積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將兵三十餘萬身雖囚繫其勢足以倍畔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昔周成王初立未離襁褓周公旦負王以朝卒定天下及成王有病甚殆公且自揃其爪以沈于河曰王未有識是旦執事有罪殃旦受其不祥乃書而藏之記府可謂信矣及王能治國有賊臣言周公旦欲為亂乆矣王若不備必有大事王乃大怒周公旦走而奔于楚成王觀于記府得周公旦沈書乃流涕曰孰謂周公旦欲為亂乎殺言之者而反周公旦故周書曰必參而伍之今恬之宗世無二心而事卒如此是必孽臣逆亂内陵之道也夫成王失而復振則卒昌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干而不悔身死則國亡臣故曰過可振而諫可覺也察于參伍上聖之法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將以諫而死願陛下為萬民思從道也使者曰臣受詔行法于將軍不敢以將軍言聞于上也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無過而死乎良乆徐曰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壍萬餘里此其中不能無絶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乃吞藥自殺【史記】論曰舉武安者穰侯也范睢羇旅扼冉吭而奪之若起者可以去矣易曰介于石不終日起也惡足以知此哉始皇親信唯蒙氏恬主外毅主内事宜無不闗白者乃毅出使而始皇崩若假斯髙緣隙為亂謂非天乎   堆琴   堆者秦人為中朝初事武王武王與堆爭論不勝王大怒堆徐行而去或為堆説王曰悍人也中期適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紂必殺之矣王因不罪昭王時王嘗謂左右曰今日韓魏孰與始強對曰弗如也王曰今之如耳魏齊【並魏人】孰與孟嘗芒卯賢對曰弗如也王曰以孟嘗芒卯之賢帥強韓魏之兵以伐秦猶無奈寡人何也今以無能之如耳魏齊帥弱韓魏以攻秦其無奈寡人何亦明矣堆對曰王之料天下過矣昔者六晉之時智氏最強滅破范中行又帥韓魏圍趙于晋陽决晋水以灌晉陽城不沈者三板耳智伯出行水韓康子御魏桓子驂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絳水利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于車上而智氏分矣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今秦之強不能過智伯韓魏雖弱尚賢其在晋陽之下也乃方其用肘足時也願王之勿易也【秦䇿】   頓弱 茅焦   頓弱者秦人也當秦王政時王欲見弱弱曰臣之義不參拜王能使臣無拜則可矣不即不見也王許之于是弱曰天下有有其實而無其名者有無其實而有其名者有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知之乎有其實而無其名者商人是也無把銚挂耨之勢而有積粟之實此有其實而無其名者也無其實而有其名者農夫是也觧凍而耕暴背而耨無積粟之實此無其實而有其名者也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乃是也已立為萬乘無孝之名以千里養無孝之實王悖然而怒弱曰山東戰國有六威不掩于山東而掩于母臣竊為大王不取也王曰山東之戰國可兼與弱曰韓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胷腹王資臣萬金而游聼之韓魏入其社稷之臣于秦即韓魏從而天下可圖也王曰寡人之國貧恐不能給也弱曰天下未嘗無事也非從即横横成則秦帝從成則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養楚王雖有萬金弗得私也王曰善乃資萬金使東游韓魏入其將相北游燕趙而殺李cq=88牧齊入朝四國畢從頓弱之説也【國策】   茅焦者齊客也秦王政九年太后與嫪毐亂事覺夷毒三族殺大后所生兩子遂遷太后于雍明年茅蕉説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于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宫【史記】   説苑始皇太后不謹幸郎嫪毐以為長信侯生兩子毐專國事益驕與左右責臣博飲酒醉爭言而鬬瞋目大叱曰吾皇帝之假父窶人子何敢與我亢所與鬬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懼誅因作亂戰咸陽宫毐敗皇帝乃取毐四肢車裂之取其兩弟囊撲殺之取太后遷之萯陽宫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諫者戮而殺之從蒺藜其脊肉【闕】四肢而積之闕下諫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齊客茅焦乃往上謁曰齊客茅焦願上諫皇帝皇帝使使出問客得無以太后事諫耶茅焦曰然使者還白皇帝曰走往告之不見闕下積死人邪使者問茅焦焦曰臣聞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二十七人矣臣所以來者欲滿其數耳走入白之茅焦邑子同食者盡負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來犯吾禁趣炊鑊煮之是安得積闕下乎召之入皇帝按劒而坐口正沬出使者召之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趣相過耳使者趣之茅焦曰臣至前則死矣君不能忍吾須㬰乎使者哀之茅焦至前再拜謁起稱曰臣聞之夫有生者不諱死有國者不諱亡諱死者不可以得生諱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聖人所欲急聞也陛下欲聞之不皇帝曰何謂也茅焦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陛下車裂假父有嫉妬之心囊撲兩弟有不慈之名遷母萯陽宫有不孝之行從蒺藜于諫士有桀紂之治令天下閒之盡瓦解無向秦者臣竊恐秦亡為陛下危之所言畢乞行就質乃解衣伏質皇帝下殿手接之曰先生就衣今願受事乃立焦為仲父爵之上卿立駕自迎太后歸于咸陽太后大喜大置酒待茅焦及飲太后曰抗枉令直使敗更成使妾母子復㑹皆茅君之力也 按嫪毐事在秦并天下前十六年説苑稱皇帝又曰恐天下無向秦者自舛謬然其文佳故具録之   伯樂 【九方臯附】   伯樂善相馬穆公嘗謂伯樂曰子之年長矣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伯樂對曰良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馬之馬者若滅若沒若亡若失若此者絶塵弭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馬不可告以天下之馬也臣有所與共擔纒薪菜者有九方臯此其于馬非臣之下也公見之使行求馬三月而反報曰得之矣在沙邱公曰何馬也對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驪公不説召伯樂而謂之曰敗矣子所使求馬者色物牝牡弗能知又何馬之能知也伯樂喟然太息曰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若臯之所觀天機也得其精而忘其麤在其内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若臯之相馬乃有貴乎馬者也馬至果天下之物【列子】   醫緩 醫和   醫緩者秦人也當桓公時晉景公疾病求醫于我公使緩為之未至景公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緩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也景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醫和者亦秦人也當景公時晉平公有疾求醫于我公使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非食【非由神飲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平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五聲之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言由遲而速由本而末以成中聲中聲成而罷退五降而樂遂息】于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聼也物亦如之至于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金味辛木味酸水味鹹火味苦土味甘皆由隂陽風雨而生】發為五色【辛色白酸色靑鹹色黒苦色赤甘色黄】徵為五聲【白聲商青聲角黑聲羽赤聲徴黄聲宫】淫生六疾【淫過也滋味聲色過則生疾】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五行之節】過則為菑隂淫寒疾【寒過則為冷】陽淫熱疾【熱過則喘渇】風為末疾【末四肢風為緩急】雨淫腹疾【濕過為洩注】晦淫惑疾【晦夜也過寢則心惑亂】明淫心疾【明晝也慮過則心勞生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女常隨男故言陽物家道常在夜故言晦時言陽淫則生内熱之疾晦淫則生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武武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晋國于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禄任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將不能圗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武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于文皿蟲為蠱榖之飛亦為蠱【穀乆積則變為飛蟲名曰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皆同物也武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左傳】   優旃   優旃者秦倡侏儒也善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時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優旃見而哀之謂之曰汝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優旃曰我即呼汝汝疾應曰諾居有頃殿上上夀呼萬嵗優旃臨檻大呼曰陛楯郎郎曰諾優曰汝雖長何益幸雨立我雖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嘗議欲大苑囿東至函谷闗西至雍陳倉優旃曰善多縱禽獸于其中冦從東方來令麋鹿觸之足矣始皇以故輟止二世立又欲漆其城優旃曰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漆城雖于百姓愁費然佳哉漆城蕩蕩冦來不能上即欲就之易為漆耳顧難為䕃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無何二世殺死優旃歸漢數年而卒【史記】   秦諸公子傳 公子宏 小子憖 公子縶   公子宏穆公子康公母弟也小子憖亦穆公子穆公二十八年【僖二十八年】憖帥師及晉宋齊師敗楚師于城濮明年憖㑹盟于翟泉【左傳】   公子縶字子顯亦羣公子為大夫事穆公晉之殺奚齊卓子也請君于秦公告百里視及公孫枝曰夫晋國之亂吾誰使先若夫二公子而立之以為朝夕之急百里視曰君使縶也縶敏且知禮敬以知微敏能竄謀知禮可使敬不隊命微知可否君其使之乃使縶弔重耳于翟重耳出見辭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縶退弔夷吾于梁夷吾出見再拜稽首起而不哭退而私于縶且入河外列城五縶反致命于公公曰吾與重耳重耳仁再拜不稽首不沒為後也起而哭愛其父也退而不私不沒于利也縶曰君之言過矣君若求置晋君而載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晋君以成名于天下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進退臣聞之仁有置武有置仁置徳武置服乃先置夷吾是為惠公【國語】   及戰于韓獲惠公大夫請以入縶曰不如殺之無聚慝焉公不可許晋平惠公卒使縶納重耳縶及晋大夫盟于郇【左傳】   公子鍼   公子鍼字伯車又曰后子桓公子景公母弟也景公二十九年【襄二十五年】秦晉為成【自韓之戰二國不平至今】晉韓起來涖盟鍼如晉涖盟明年鍼再如晉脩成初鍼有寵于桓公如二君于景公至景公三十六年【昭元年】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數其罪而加戮也】夏五月鍼奔晉其車千乘鍼享晉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車自雍及絳【一舍八乘雍絳相去千里用車八百乘】歸取酬幣【備九獻之儀始禮自齎其一故續送其八酬酒幣】終事八反【每十里以八乘車各以次載幣相授而還不徑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乘其二百乘以自随故言千乘】晉女叔齊問曰子之車盡于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   楚辭注秦伯有齧犬鍼欲請之秦伯不肯與鍼以百兩金易之而又不聽因逐鍼而奪其禄   齊告晋侯曰秦公子必歸能知其過必有今圖鍼見趙武武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鍼懼選于寡君是以在此將待嗣君武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武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國于天地有與立焉不數世淫弗能斃也武曰天乎對曰有焉武曰其幾何對曰鍼聞之國無道而年榖和熟天賛之也鮮不五稔武視䕃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鍼出而告人曰趙孟將死矣主民翫嵗而愒日其與幾何是年冬楚弑郟敖公子干亦奔晋晋使鍼與子干齒【以年齒為髙下而坐】鍼辭曰鍼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且臣與羇齒無乃不可乎【鍼先來晋欲同于晋臣為主人故以子干為羇客】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忌敬也言不敬羇客當誰敬哉託謙辭欲以自别 左傳】   鍼卒反國或卒于晋傳不載   論曰魯論曰不貳過不謂其知之難謂改之難也鍼以車多懼選違離本邦痛自降損旅復聼諸天可已乃千乘八反幣酬所適詡其富乎得罪有由矣張其侈乎自知其尤矣昭罪蹈尤誠胡取乎辛伯有言曰匹嫡耦國亂之本也然則誰實致之又可嘅夫   公子他 【髙陵君涇陽君附】   公子他者【他一作池】秦公子也【系未詳】昭王九年魏齊韓攻秦之函谷王謂樓緩曰三國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東而講對曰割河東大費也免于國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也王何不召公子他而問焉王召公子他而問之對曰講亦悔不講亦悔王曰何也對曰王割河東而講三國雖去王必曰惜矣三國且去吾特以三城從之此講之悔王不講三國入函谷咸陽必危王又曰惜矣吾愛三城而不講此又不講之悔也王曰鈞吾悔也寜亡三城而悔無危咸陽而悔也寡人决講矣卒使公子他以三城講于三國三國之兵乃退昭王同母弟有髙陵君涇陽君【名並未詳】涇陽君嘗質于齊魏冉專政時髙陵涇陽並擅國事及范睢説昭王昭王懼乃出髙陵走涇陽于闗外【國䇿】   公子扶蘇 公子將閭   公子扶蘇者始皇長子也始皇三十五年以諸生為訞言亂黔首阬諸生犯禁者四百六十人扶蘇諫曰天下初定逺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蘇北監蒙恬于上郡三十七年始皇出游至平原津而病乃為璽書賜扶蘇曰與喪㑹咸陽而葬書已封未發趙髙與丞相斯詐立胡亥更為書賜扶蘇死使者至發書扶蘇泣入内欲自殺蒙恬止扶蘇曰陛下居外未立大子使臣將三十萬衆守邉公子為將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來即自殺安知非詐請復請復請而後死未暮也使者數趣之扶蘇為人仁謂蒙恬曰父而賜子死尚安復請即自殺公子將閭葢亦始皇子也二世即位行誅大臣及諸公子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將閭昆弟三人囚于内宫議其罪獨後二世使使令將閭曰公子不臣罪當死吏致法焉將閭曰闕廷之禮吾未嘗敢不從賔賛也廊廟之位吾未嘗敢失節也受命應對吾未嘗敢失辭也何謂不臣願聞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與謀奉書從事將閭乃仰天大呼天者三曰天乎吾無罪昆弟三人皆拔劒自殺【史記】   論曰或謂扶蘇不死秦未必亡是葢不然秦毒深天下思共噬之扶蘇雖仁雖善御朽索馭六馬必無幸矣至其死與將閭皆無罪寃同恭世子而其聲悲矣   秦夫人傳 魯姬子 穆姬   魯姬子寜公妾出子之母也【史記】穆姬穆公夫人晋大子申生姊伯姬也晋獻公卒秦納惠公于晋穆姬屬賈君【獻公次姬】且曰盡納羣公子惠公入烝于賈君又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及戰于韓秦獲惠公穆姬聞惠公將至以大子瑩子與女簡璧登臺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逆【免音問䘮服也】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兩君匪以玉帛相見而以興戎若晋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諸靈臺而許晋平【左傳】   宣太后【昭母】惠文后【武母】華陽太后 夏太后【莊襄母帝太后附】   宣太后楚女故號八子昭王之母也昭王即位八子號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武王母號曰惠文后先武王薨   秦本紀昭王二年庶長壯與大臣公子為逆皆誅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 按此是惠文后後武王而死矣穰侯傳又云昭王即位誅季君之亂而逐武王后出之魏李君即庶長壯武王后即武王之妻非武王之母惠文后也紀或縁此而誤而存二説誤   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為政【史記】   昭王二十一年昭王欲為成陽君【韓人】求相韓魏韓魏弗聼宣太后為魏冉謂昭王曰成陽君以王之故窮而居于齊今王見其達而收之亦能翕其心乎王曰未也太后曰窮而不收達而報之恐不為王用也且收成陽君失韓魏之道也宣太后愛魏醜夫四十二年太后病將死出令曰為我葬必以魏子為殉庸芮【秦人】為醜夫説太后曰死者有知乎太后曰無知也曰太后之神靈明知死者之無知何以空以生所愛葬于無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積怒之日乆矣太后救過不贍何暇乃私魏醜夫乎太后曰善乃止【國䇿】   華陽太后安國君所甚愛姬立以為正夫人無子夏姬生于楚質于趙華陽夫人内吕不韋説請子楚于趙而子之安國君立是為孝文王華陽夫人為王后【國䇿】國策請子楚時孝文王已立   子楚為大子孝文王薨子楚立是為莊襄王以所養母華陽后為華陽太后真母夏姬為夏太后始皇七年夏太后薨先是華陽太后與孝文王㑹葬夀陵夏太后子莊襄王葬芷陽故夏太后獨别葬杜東曰東望吾子西望吾夫後百年旁當有萬家邑【史記】   史記帝太后者邯鄲姬也絶好而善舞吕不韋取與居知有身子楚從不韋飲見而説之因起為夀請之不韋怒念業已破家為子楚欲以釣奇乃遂獻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時生子政子楚遂立姬為夫人子楚亡歸秦趙欲殺夫人及子政夫人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子楚為太子趙奉夫人及子政歸秦子楚立為王夫人為王后子政立尊為太后秦王年少太后時時竊私通吕不韋秦王益壮太后淫不止不韋恐禍及已乃私求大隂人嫪毐以為舍人時縱倡樂使毐以其隂闗桐輪而行令太后聞之以啗太后太后聞果欲私得之不韋乃進嫪毐詐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韋隂謂太后曰可事詐腐則得給事中太后乃隂厚賜主腐者吏詐論之拔其鬚眉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與通絶愛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詐卜當避時徙宫居雍嫪毐常從賞賜甚厚事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數千人諸客求宦為嫪毐舍人千餘人秦王九年有告嫪毐實非宦者常與太后私亂生子二人皆匿之與太后謀曰王即薨以子為後于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實九月夷嫪毐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遂遷太后于雍諸嫪毐舍人皆沒其家而遷之蜀十年齊人茅焦説秦王王乃迎太后于雍復居甘泉宫十九年太后薨諡為帝太后與莊襄王㑹葬茝陽   論曰華陽子子楚遂基帝業不韋固釣奇亦以天假之乎趙姬事策無之豈國諱牆茨而然耶史遷必有所本然穢私冥行不以無徵而實之僅附見焉   秦列女傳 百里奚妻   澣婦百里奚之故妻也百里奚為秦相堂上樂作所賃澣婦自言知音呼之搏髀援琴而歌者三其一曰百里奚五羊皮憶别時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貴忘我為其二曰百里奚初娶我時五羊皮臨當别時烹乳雞今適富貴忘我為其三曰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谿墳以瓦覆以柴舂黄粱搤伏雌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貴捐我為問之乃其故妻還為夫婦【風俗通今本無】   尚史卷七十六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七     列傳五十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說客傳   蘇秦 【蘇代蘇厲附】   蘇秦者東周雒腸人也   索隠秦字季子葢蘇忿生之後已姓國䇿作雒陽軒里人   東事師于齊而習之于鬼谷先生出游數嵗說周顯王顯王左右素習知蘇秦皆少之弗信【史記】   乃之趙説李兌曰雒陽乘軒車蘇某家貧親老無罷車駑馬桑輪蓬篋贏幐負書擔囊觸塵埃䝉霜露越河漳足重繭日百而舍造外闕願見于前口道天下之事李兌曰先生以鬼之言見我則可若以人事兌盡知之矣蘇秦對曰臣固以鬼之言見君非以人之言也李兌見之蘇秦曰今日臣之來也暮後郭門藉席無所得寄宿人田中傍有大叢夜半土梗與木梗闘曰汝不如我我者乃土也使我逢疾風淋雨壊沮乃復歸土今汝非木之根則木之枝耳汝逢疾風淋雨漂入漳河東流至海汜濫無所止臣竊以為土梗勝也今君殺主父而族之君之立于天下危于累卵君聴臣計則生不聴臣計則死李兌曰先生就舍明日復來見兌也蘇秦出李兌舍人謂兌曰臣竊觀君與蘇公談也其辯過君其博過君君能聴蘇公之計乎李兌曰不能舍人曰君即不能願君堅塞两耳無聴其談也明日復見終日談而去舍人出送蘇秦秦謂舍人曰昨日我談粗而君動今日精而君不動何也舍人曰先生之計大而規髙吾君不能用也乃我請君堅塞两耳無聴談者雖然先生明日復來吾請資先生厚用明日來抵掌而談李兌送蘇秦明月之珠和氏之璧黑貂之裘黄金百鎰蘇秦得以為用西入于秦秦孝公卒蘇秦始將連横説秦恵王曰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狐貉駿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殽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衆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願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効秦王曰寡人聞之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髙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伐道徳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今先生儼然不逺千里而庭教之願以異日蘇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農伐補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驩兠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桓任戰而霸天下由此觀之惡有不戰者乎夫徒處而致利安坐而廣地雖古五帝三王五霸明主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續之寛則两軍相攻迫則杖㦸相撞然後可建大功是故兵勝于外義强于内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萬衆詘敵國制海内子元元臣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教亂于治迷于言惑于語沈于辯溺于辭以此論之王固不能行也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盡資用乏絶去秦而歸贏縢履蹻負書擔囊形容枯槁面目黧黒狀有媿色歸至家妻不下絍嫂不為炊父母不與言蘇秦喟然歎曰妻不以我為夫嫂不以我為叔父母不以我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發書陳篋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為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朞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   按史記以說秦之前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秦慙乃閉室誦周書陰符朞年以出揣摩與䇿異葢史誤也   乃東之趙奉陽君【趙肅侯弟公子成】甚不取于蘇秦蘇秦入燕李兌為蘇秦謂奉陽君曰齊燕離則趙重齊燕合則趙輕今君之齊【謂以燕合齊】非趙之利也奉陽君曰何吾合燕于齊曰夫制燕者蘇子也而燕弱國也東不如齊西不如趙豈能東無齊西無趙哉而君甚不善蘇秦蘇秦能抱弱燕而孤干天下哉是驅燕而使合于齊也奉陽君曰善乃使使與蘇秦結交奉陽君死蘇秦始合從説趙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髙賢大王之行義皆願奉教陳忠于前之日久矣雖然奉陽君妒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賓客游士無敢盡忠于前者今奉陽君捐館舍大王乃今得與士民相親臣故敢進其愚忠為大王計莫如安民無事請無庸有為也安民之本在于擇交擇交而得則民安擇交不得則民不得安請言外患齊秦為两敵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齊而民不得安倚齊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謀人之主伐人之國常苦出辭斷絶人之交願大王慎無出于口也請别白黑【國策作請屏左右今從史】言所以異陰陽而已矣大王誠能聴臣燕必致氊裘狗馬之地齊必致海隅魚鹽之地楚必致橘柚雲夢之地韓魏皆可使致封地湯沐之邑貴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効實五霸之所覆軍禽將而求也封侯貴戚湯武之所以放殺而爭也今大王垂拱而两有之是臣之所以為大王願也今大王與秦則秦必弱韓魏與齊則齊必弱楚魏魏弱則割河外韓弱則効宜陽宜陽効則上郡絶河外割則道不通楚弱則無援此三䇿者不可不熟計也夫秦下軹道則南陽動刼韓包周則趙自銷鑠據衛取淇則齊必入朝秦欲已得行于山東則必舉甲而向趙秦甲渉河踰漳據番吾則兵必戰于邯鄲之下矣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當今之時山東之建國莫如趙强趙地方二千里帶甲數十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東有清河北有燕國燕固弱國不足畏也且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趙然而秦不敢舉兵伐趙者何也畏韓魏之議其後也然則韓魏趙之南蔽也秦之攻韓魏也無有名山大川之限稍稍蠶食之之國都而止矣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無韓魏之隔禍必中于趙矣此臣之所以為大王患也臣聞堯無三夫之分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無百人之地以王諸侯湯武之卒不過三千人車不過三百乘而為天子誠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敵國之强弱内度其士卒之賢不肖不待两軍相當而勝敗存亡之機固己見于胸中矣豈掩于衆人之言而以冥冥決事哉臣竊以天下地圖案之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諸侯之卒十倍于秦六國并力為一西面而攻秦秦破必矣今西面而事之見臣于秦夫破人之與破于人也臣人之與臣于人也豈可同日而言之哉夫横人者皆欲割諸侯之地以與秦成與秦成則髙䑓榭美宫室聴竽笙琴瑟之音察五味之和前有軒轅後有長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而不與其憂是故横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諸侯以求割地願大王之熟計之也臣聞明王決疑去讒屏流言之迹塞朋黨之門故尊主廣地强兵之計臣得陳忠于前矣故竊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燕趙六國從親以儐畔秦令天下之將相相與會于洹水之上通質刑白馬以盟之約曰秦攻楚齊魏各出鋭師以佐之韓絶食道趙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絶其後齊出鋭師以佐之趙涉河漳燕守雲中秦攻齊則楚絶其後韓守成臯魏塞午道趙涉河漳博闗燕出鋭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闗齊涉渤海韓魏出鋭師以佐之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闗魏軍河外齊涉渤海燕出鋭師以佐之諸侯有先背約者五國共伐之六國從親以儐秦秦必不敢出兵于函谷闗以害山東如是則霸業成矣趙王曰寡人年少莅國之日淺未嘗得聞社稷之長計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諸侯寡人敬以國從乃封蘇秦為武安君飾車百乘黄金千鎰白璧百雙錦繡千純以約諸侯【國䇿】   按史記封蘇秦武安君在説六國後   是時周天子致文武之胙于秦恵王恵王使犀首攻魏禽將龍賈取魏之雕陰且欲東兵蘇秦恐兵之至趙也乃激怒張儀入之于秦【史記】   于是乃説燕文侯曰燕東有朝鮮遼東北有林胡樓煩西有雲中九原南有嘑沱易水地方二千餘里帶甲數十萬車七百乘騎六千匹粟支十年南有碣石鴈門之饒北有棗栗之利民雖不佃作棗栗之實足食于民矣此所謂天府也夫安樂無事不見覆軍殺將無過燕者大王知其所以然乎以趙之蔽其南也秦趙五戰秦再勝而趙三勝秦趙相斃而王以全燕制其後此燕之所以不犯難也且秦之攻燕踰雲中九原過代上谷彌地踵道數千里雖得燕城秦計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趙之攻燕也發號出令不至十日而數十萬之衆軍于東垣矣渡嘑沱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國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戰于千里之外趙之攻燕也戰于百里之内夫不憂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計無過于此者是故願大王與趙從親天下為一則國必無患矣文侯曰寡人國小西迫彊秦促近齊趙君幸教詔之合從以安燕國敬以國從于是齎蘇秦車馬金帛以至趙説韓昭侯【史記作宣恵王誤】曰韓北有鞏洛成臯之固西有宜陽常阪之塞東有宛穰洧水南有陘山地方千里帶甲數十萬天下之强弓勁弩皆自韓出谿子少府【谿子國名地名又谿子陽匠名少府所造】時力距來【時力作之得時距來勁足以距来敵】皆射六百步之外韓卒超足而射百發不暇止逺者達胸近者掩心韓之劍㦸皆出于冥山棠谿墨陽合伯鄧師宛馮【淮南子墨陽之莫邪合伯史記作合賻地缺鄧師鄧國有工鑄劍宛馮宛人于馮池鑄劍】龍淵太阿皆陸斷馬牛水擊鵠雁當敵即斬堅甲盾鞮鍪【盾櫓鞮革履鍪兠鍪】鐡幕【臂脛之衣或曰疑是障面】革抉【以革為射決】㕹芮【㕹同瞂謂楯也芮如字謂繋楯之紛綬也】無不畢具以韓卒之勇被堅甲蹠勁弩帶利劍一人當百不足言也夫以韓之勁與大王之賢乃欲西面事秦稱東藩築帝宫受冠帶祠春秋交臂而服焉夫羞社稷而為天下笑無過此者矣是故願大王之熟計之也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陽成臯今兹効之明年又益求割地與之即無地以給之不與則棄前功而後更受其禍且夫大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逆無已之求此所謂市怨而買禍者也不戰而地已削矣臣聞鄙語曰寧為雞口無為牛後今大王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以異于牛後乎夫以大王之賢挾强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韓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劍仰天太息曰寡人雖死必不能事秦今主君以趙王之教詔之敬奉社稷以從又説魏襄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鴻溝陳汝南許鄢昆陽邵陵舞陽新郪東有淮潁沂黄煮棗無疎西有長城之界北有河外卷衍酸棗地方千里名雖小然而廬田廡舍曽無所芻牧牛馬之地人民之衆車馬之多日夜行不休已無以異于三軍之衆臣竊料之大王之國不下于楚然横人訹王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國患不被其禍夫挾强秦之勢以内刼其主罪無過此者且魏天下之强國也王天下之賢王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稱東藩築帝宫受冠帶祠春秋臣竊為大王媿之臣聞越王句踐以散卒三千禽夫差于干遂武王卒三千人革車三百乘斬紂于牧之野豈其士卒衆哉誠能振其威也今竊聞大王之卒武力二十餘萬蒼頭二十萬奮擊二十萬厮徒十萬車六百乘騎五千匹此其過越王句踐武王逺矣今乃刼于羣臣之説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効質故兵未用而國已虧矣凡羣臣之言事秦者皆奸臣非忠臣也夫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偷取一旦之功而不顧其後破公家而成私門外挾强秦之勢以内刼其主以求割地願大王之熟察之也周書曰綿綿不絶蔓蔓若何毫毛不拔將成斧柯前慮不定後有大患將奈之何大王誠能聴臣六國從親專心并力則必無强秦之患故敝邑趙王使使臣獻愚計奉明約在大王詔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嘗得聞明教今主君以趙王之詔詔之敬以國從因東説齊宣王曰齊南有泰山東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渤海此所謂四塞之國也齊地方二千里帶甲數十萬粟如邱山齊車之良五家之兵疾如錐矢戰如雷霆解如風雨即有軍役未嘗倍泰山絶清河涉渤海也臨淄之中七萬戸臣竊度之下戸三男子三七二十一萬不待發于逺縣而臨淄之卒固已二十一萬矣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鼔瑟擊筑彈琴鬬雞走犬六博蹹鞠者臨淄之途車轂擊人肩摩連袵成幃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髙而揚夫以大王之賢與齊之强天下不能當今乃西面事秦竊為大王羞之且夫韓魏所以畏秦者以與秦接界也兵出而相當不至十日而戰勝存亡之機決矣韓魏戰而勝秦則兵半折四境不守戰而不勝亡隨其後是故韓魏之所以重與秦戰而輕為之臣也今秦攻齊則不然倍韓魏之地至衛陽晉之道徑亢父之險車不得方軌馬不得並行百人守險千人不能過也秦雖欲深入則狼顧恐韓魏之議其後也是故恫疑虚喝髙躍而不敢進則秦不能害齊亦明矣夫不料秦之不奈我何也而欲西面事秦是羣臣之計過今臣無事秦之名而有强國之實臣故願大王之少留計齊王曰寡人不敏今主君以趙王之詔教之敬奉社稷以從蘇秦乃南之楚三日乃得見威王談卒辭而行王曰寡人聞先生若聞古人今先生乃不逺千里而臨寡人曽不肯留願聞其説對曰楚國之食貴于玉薪貴于桂謁者難得見如鬼王難得見如天地今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見帝王曰先生就舍寡人聞命矣蘇秦乃説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國也大王天下之賢王也楚地西有黔中巫郡東有夏州海陽南有洞庭蒼梧北有陘塞郇陽地方五千里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資也夫以楚之强大王之賢天下莫能當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則諸侯莫不西面而朝于章臺之下矣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楚楚强則秦弱楚弱則秦强此其勢不两立故為大王計莫如從親以秦大王不從秦必起两軍一軍出武闗一軍下黔中若此則鄢郢動矣臣聞之治之其未亂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後憂之則無及矣故願大王之早計之大王誠能聴臣臣請令山東之國奉四時之獻以承大王之明志委社稷宗廟練士厲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誠能用臣之愚計則韓魏齊燕趙衛之妙音美人必充後宫燕代良馬橐它必實外廏故從合則楚王横成則秦帝今釋霸王之業而有事人之名竊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國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讐也横人皆欲割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謂養仇而奉讐者也夫為人臣而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顧其禍夫外挾强秦之威以内刼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無過此者故從親則諸侯割地以事楚横合則楚割地以事秦此两䇿者相去逺矣两者大王何居焉敝邑趙王使臣効愚計奉明約在大王命之楚王曰寡人之國西與秦接境秦有舉巴蜀并漢中之心秦虎狼之國不可親也而韓魏迫于秦患不可與深謀與深謀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謀未發而國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當秦未見勝焉内與羣臣謀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搖搖如懸旌而無所終薄今君欲一天下安諸侯存危國寡人敬奉社稷以從于是六國合從而并力焉   國䇿又曰蘇子謂楚王曰仁人之于民也愛之以心事之以善言孝子之于親也愛之以心事之以財忠臣之于君也必進賢人以輔之今大王之大臣父兄好傷賢以為資厚賦斂諸臣百姓使王見疾于民非忠臣也大臣播王之過于百姓多賂諸侯以王之地退王之所愛亦非忠臣也是以國危臣願無聴羣臣之相惡也人臣莫難于無妒而進賢為主死易垂沙之事死者以千數為主辱易自令尹以下事王者以千數至于無妬而進賢未見一人也故明主之察其臣也必知其無妒而進賢賢臣之事其主也亦必無妒而進賢夫進賢之難者賢者用且使已廢貴且使已賤故人難之 垂沙事未詳淮南子楚兵殆于垂沙葢史佚其事也   蘇秦之將説楚也東過洛陽父母聞之清宫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聴嫂虵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後卑也嫂曰以季子位尊而多金蘇秦曰嗟乎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人生世上勢位富厚葢可以忽乎哉【國䇿】史記蘇秦為從約長并相六國北報趙王乃行過洛陽車騎輜重諸侯各使送之甚衆擬于王者周顯王聞之恐懼除道使人郊勞史記蘇秦喟然歎曰使我有雒陽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于是散千金以賜宗族朋友初蘇秦之燕貸百錢為資及得富貴以百金償之徧報諸所嘗見徳者其從者有一人獨未得報乃前自言蘇秦曰我非忘子子與我至燕再三欲去我易水之上方是時我困故望子深是以後子子今亦得矣   蘇秦既約六國從親歸趙趙乃投從約書于秦【此下史記云秦兵不敢闒函谷闗十五年非是從親裁三年耳】其後秦使犀首欺齊魏與共伐趙欲敗從約齊魏伐趙趙王讓蘇秦蘇秦恐請使燕必報齊蘇秦去趙而從約皆解   國䇿秦恵王謂寒泉子曰蘇秦欺寡人欲以一人之智反覆山東之君從以欺秦固負其衆故先使蘇秦約諸侯諸侯不可一猶連雞之不能俱止于棲亦明矣寡人忿然含怒曰久吾欲使武安子起徃喻意焉寒泉子曰不可夫攻城墮邑請使武安子善我國家使諸侯請使客卿張儀秦恵王曰敬受命 按起以昭二十九年為武安君自合從至是五十七年謂起誤國䇿蘇秦為趙王使于秦反三日不得見謂趙王曰秦乃者過柱山有两木焉一葢呼侣一葢笑問其故對曰吾已大矣年已長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繩墨案規矩刻鏤我一葢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吾所苦夫鐡銛然自入而出夫人者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見無有為臣為鐵銛者乎   秦恵王以其女為燕太子婦是嵗文侯卒太子立是為燕易王易王初立齊宣王因燕喪伐燕取十城易王謂蘇秦曰徃日先生至燕而先王資先生見趙遂約六國從今齊先伐趙次至燕以先生之故為天下笑先生能為燕得侵地乎蘇秦大慙曰請為王取之【史記】   蘇秦見齊王再拜而賀仰而弔齊王曰是何慶弔相隨之速也對曰人之饑而不食烏喙者以為雖愈充腹而與死同患也今燕雖弱小秦之少壻也王利其十城而深與彊秦為仇今使弱燕為鴈行而彊秦制其後以招天下之精兵是食烏喙之類也齊王曰然則奈何對曰聖人之制事也轉禍為福因敗為功王能聴臣莫如歸燕之十城秦知王以已之故歸燕城秦必徳王燕無故而得十城亦必徳王此所謂棄仇讐而立厚交也夫燕秦俱事齊則大王號令天下皆從是王以虚辭附秦以十城取天下此霸王之業也齊王大説乃歸燕十城人有惡蘇秦于燕王者曰武安君天下不信人也王尊之示天下與小人羣也蘇秦從齊來而燕王不館也蘇秦謂燕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身無咫尺之功而足下迎臣于郊顯臣于廷今臣為足下使利得十城功存危燕今足下不聴臣者人必有言臣不信傷臣于王者且臣之不信足下之福也使臣信如尾生孝如曽參亷如伯夷以事足下可乎王曰可曰孝如曽孫義不離親一宿于外足下安能使之齊亷如伯夷汙武王之義而不臣辭孤竹之君餓死首陽之山亷如此者何肯步行千里而事弱燕之危主乎信如尾生與女子期而不來抱柱而死信至如此何肯揚燕秦之威于齊而取大功乎哉且夫信行者所以自為也非所以為人也且臣有老母于周離老母而事足下去自覆之術而謀進取之道臣之趣固不與足下合者足下自覆之君也僕進取之臣也所謂以忠信得罪于君者也王曰夫忠信何罪之有對曰臣鄰有逺為吏者其妻私人其夫且歸其私者憂之妻曰勿憂吾已為藥酒待之矣後二日夫至妻使妾奉巵酒進之妾知其為藥酒也進之則殺主父言之則逐主母乃陽僵棄酒主父大怒而笞之妾之棄酒上以活主父下以存主母然不免于笞此以忠信得罪者也臣之事足下亢義益國今乃得罪臣恐天下後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且臣之説齊曽不欺之也使説齊者莫如臣之言也【國䇿】   王曰善厚待之易王母文侯夫人也與蘇秦私通燕王知之而事之加厚蘇秦恐誅乃説燕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齊則燕必重燕王曰唯先生之所為于是蘇秦佯為得罪于燕而亡走齊齊宣王以為客卿齊宣王卒湣王即位説湣王厚以明孝髙宫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破敝齊而為燕燕易王卒燕噲立為王其後齊大夫多與蘇秦爭寵者而使人刺蘇秦不死殊而走齊王使人求賊不得蘇秦且死乃謂齊王曰臣即死車裂臣以徇于市曰蘇秦為燕作亂于齊如此則臣之賊必得矣于是如其言而殺蘇秦者果自出齊王因而誅之燕聞之曰甚矣齊之為蘇生報仇也蘇秦既死其事大泄齊後聞之乃恨怒燕燕甚恐蘇秦之弟曰代代弟厲   譙周云秦兄弟五人秦最少兄代代弟厲及辟鵠並為游説之士典畧同   見兄遂亦皆學【史記】   尚史卷七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八      列傳五十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說客傳   蘇秦下   代乃北見燕王噲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竊聞王義甚髙甚順鄙人不敏竊釋耕耨而干大王至于邯鄲所聞于邯鄲者又髙于聞東周臣竊負其志乃至燕廷觀王之羣臣下吏大王天下之明主也王曰子所謂天下之明主者何如對曰臣聞明主者務聞其過不欲聞其善臣請謁王之過夫齊趙者王之仇讐也楚魏者王之援國也今王奉仇讐以伐援國非所以利燕也主自慮此則計過無以諫者非忠臣也王曰寡人之于齊趙也非所敢欲伐也曰夫無謀人之心而令人疑之殆有謀人之心而令人知之拙謀未而聞于外則危今臣聞王居處不安食飲不甘思念報齊身自削甲札妻自組甲絣有之乎王曰子聞之寡人不敢隠夫齊者我讐國也故寡人之所欲報也直患國敝力不足矣子能以燕執齊寡人奉國而委之於子對曰凡天下戰國七而燕處弱焉獨戰則不能有所附則無不重南附楚楚重西附秦秦重中附韓魏韓魏重且茍所附之國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齊王長主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稸積散西困秦三年民憔悴士罷敝北與燕戰覆三軍獲二將而又以其餘兵南面舉五千乘之勁宋而包十二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其民力竭安猶取哉且臣聞之數戰則民勞久師則兵敝王曰吾聞齊有清濟濁河可以為固長城鉅防足以為塞對曰天時不與雖有清濟濁河何足以為固民力窮敝雖有長城鉅防何足以為塞且異日也濟西不役所以備趙也河北不師所以備燕也今濟西河北盡以役矣封内敝矣夫驕主必不好計而亡國之臣貪于財王誠能母愛寵子母弟以為質寶珠玉帛以事其左右彼且徳燕而輕亡宋則齊可亡已王曰吾終以子受命于天矣曰内冦不與外敵不可拒王自治其外臣自敝其内此乃亡之之勢也乃命王之弟為質于齊   史記燕使一子質于齊國䇿陳翠合齊燕令燕王之弟為質于齊太后大怒陳翠説之太后乃命束車制衣為行具   蘇厲因燕質子而求見齊王齊王怨蘇秦欲囚厲燕質子為謝乃已遂委質為臣燕相子之與蘇代婚而欲得燕權乃使蘇代侍質子于齊齊使代報燕燕王噲問曰齊王其霸乎曰不能曰何也曰不信其臣于是燕王専任子之已而讓位燕大亂齊伐燕殺王噲子之燕立昭王而蘇代厲遂不敢入燕皆終歸齊齊善待之   國䇿蘇代為燕説齊未見齊王先説淳于髠曰人有賣駿馬者比三旦立市人莫之知徃見伯樂曰臣有駿馬欲賣之比三旦立于市人莫與言子還而視之去而顧之臣請獻一朝之費伯樂乃還而視之去而顧之一旦而馬價十倍今臣欲以駿馬見于王莫為臣先後者足下有意為臣伯樂乎臣請獻白璧一雙黄金千鎰以為馬食淳于髠入言之王而見之齊王大説蘇子   蘇代説齊閔王曰臣聞用兵而喜先天下者憂約結而喜主怨者孤夫後起者藉也逺怨者時也是以聖人從事必藉于權而務興于時夫權藉者萬物之率也而時勢者百事之長也故無權藉時勢而能事成者寡矣今雖干將莫邪非得人力則不能割劌矣堅箭利金不得機則不能逺殺矣何則權藉不在焉何以知其然也昔趙氏襲衛車舍人【主車者】不休傳衛國城割平【言割城求平】衛八門土而二門墮矣此亡國之形也衛君跣行告愬于魏魏王身被甲底劍挑趙索戰邯鄲之中騖河山之間亂衛得是藉也亦收餘甲而北殘剛平墮中牟之郭衛非强于趙也譬之衛矢而魏機也藉力魏而有河東之地趙氏懼楚人救趙而伐魏戰于州西出梁門軍舍林中馬飲于大河趙得是藉也亦襲魏之河北燒棘蒲墮黄城故剛平之殘也中牟之墮也黄城之墜也棘蒲之燒也此皆非趙魏之欲也然二國勸行之者何也衛明于時權之藉也今世之為國者不然兵弱而好敵强國罷而好衆怨事敗而好鞠之兵弱而憎下人地狹而好敵大事敗而好長詐行此六者而求霸則逺矣臣聞善為國者順民之意而料兵之能然後從于天下故約不為人主怨伐不為人挫强如此則兵不費權不輕地可廣欲可成也昔者齊與韓魏伐楚也戰非甚疾也分地又非多韓魏也然而天下獨咎齊者以其為韓魏主怨也且天下徧用兵矣齊燕戰而趙氏兼中山秦楚戰韓不休而宋越専用其兵此十國者皆以相敵為意而獨舉心于齊者約而好主怨伐而好挫强也且夫强大之禍常以王人為意也弱小之殃常以謀人為利也是以大國危小國滅也大國之計莫若後起而重伐不義夫後起之藉與多而兵勁是以衆强敵罷寡也事不塞天下之心則利必附矣大國行此名號不攘而至覇王不為而立矣小國之情莫如謹静而寡信諸侯謹静則四鄰不反寡信諸侯則天下不賣外不賣内不反則稸積朽腐而不用幣帛矯蠧小國道此則不祠而福不貸而見足矣故曰祖仁者王立義者霸用兵窮者亡何以知其然也昔呉王夫差以强大為天下先襲郢而棲越身從諸侯之君而卒身死國亡為天下戮者此平居而謀王强大而喜先天下之禍也昔者萊莒好謀陳蔡好詐莒恃越而滅蔡恃晉而亡此内長詐外信諸侯之殃也由此觀之則强弱大小之禍可見于前事矣語曰騏驥之衰也駑馬先之孟賁之倦也女子勝之夫駑馬女子筋力骨勁非賢于騏驥孟賁也後起之藉也今天下之相與也不並滅有能案兵而後起寄怨而誅不直㣲用兵而寄于義則覇天下可跼足而須也明于諸侯之故察于地形之理者不約親不相質而固不趨而疾衆事而不反交割而不相憎俱强而加以親何則形同憂而兵趨利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燕齊戰于桓之曲勝不勝十萬之衆盡胡人襲燕樓煩數縣取其牛馬夫胡之與齊非素親也而用兵又非約質而謀燕也然而甚于相趣者形同憂而兵趣利也由此觀之約于同形則利長後起則諸侯可趨役故明主察相誠欲以霸王為志則戰攻非所先戰者國之殘也而都縣之費也殘費已先而能從諸侯者寡矣彼戰者之為殘也士聞戰則輸私財而富軍市輸飲食而待死士令折轅而炊之殺牛而觴士則是路君之道也【路疑作露暴露意又疑作路窘謂窘于道路】中人禱祀君翳釀【言釀于中以待飲至】通都小縣置社【□不用命者】有市之邑莫不正事而奉王則此虚中之計也夫戰之明日尸死扶傷雖若有功也軍出費中哭泣則傷主心矣死者破家而夷傷者空財而共藥完者内酺而華樂故其費與死傷者鈞故民之所費也十年之田不償也軍之所出矛㦸折鐶絶傷弩破車罷馬亡矢之大半甲兵之具宫之所私出也【宫如父子異宫之宫古者寓兵于農故私家出之】士大夫之所匿厮養士之所竊十年之田不償也天下有此再費而能從諸侯者寡矣攻城之費百姓理䄡蔽舉衝櫓家雜總【全家併作】身窟穴中【謂地道】罷于刀金而士困于土功將不釋甲朞數而能拔城者為亟耳上倦于教士斷于兵故三下城而能勝敵者寡矣故曰彼戰攻者非所先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瑤攻范中行氏殺其君滅其國又西圍晉陽吞併二國而憂一主此用兵之盛也然而智伯卒身死國亡為天下笑者兵先戰攻而滅二子之患也昔者中山悉起而迎燕趙南戰于長子敗趙氏北戰于中山克燕軍殺其將夫中山千乘之國也而攻萬乘之國二再戰比勝此用兵之上節也然而國亡遂臣于齊者不嗇于戰攻之患也由此觀之則戰攻之敗可見于前事矣今世之善用兵者終戰比勝而守不可㧞天下稱為善一國得而保之非國之利也臣聞戰大勝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罷而城郭露夫士死于外民殘于内而城郭露于境非王之樂也今夫鵠的非咎罪于人也便弓引弩而射之中者則善不中則媿少長貴賤同心于貫之者何也惡其示人以難也今窮戰比勝而守必不拔是非徒示人以難又且害人者也然則天下仇之必矣夫罷士露國而多與天下為仇則明君不居也素用强兵而弱之則察相不事彼明君察相者則五兵不動而諸侯從辭讓而重賂至矣故明君之攻戰也甲兵不出于軍而敵國勝衝櫓不施而邊城降士民不知而王業至矣彼明君之從事也用財少曠日逺而利長故曰兵後起則諸侯可趨役也臣之所聞攻戰之道非師者雖有百萬之軍比之堂上雖有闔閭呉起之將禽之戸内千丈之城拔之樽俎之間百尺之衝折之衽席之上故鐘鼓竽瑟之音不絶地可廣而欲可成和樂倡優侏儒之笑不乏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地不為尊利制海内不為厚故夫善為王業者在勞天下而自逸亂天下而自安諸侯無成謀則其國無宿憂也何以知其然也佚治在我勞亂在天下王之道也鋭兵來則拒之患至則趨之使諸侯無成謀則其國無宿憂矣何以知其然也昔者魏王擁土千里帶甲三十六萬恃其强而拔邯鄲西圍定陽又從十二諸侯朝天子以西謀秦秦王恐寢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内盡堞中為戰具競為守備為死士置將以待魏士衛鞅謀于秦王曰夫魏氏功大而令行于天下有十二諸侯而朝天子其與必衆以一秦而敵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見魏王則臣必北魏矣秦王許諾衛鞅見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行于天下矣今大王之所從十二諸侯非宋衛則鄒魯陳蔡此固大王之鞭箠使也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若北取燕東伐齊則趙必從矣西取秦南伐楚則韓必從矣大王有伐齊楚心而從天下之志則王業見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王者服飾】然後圖齊楚魏王説于衛鞅之言也故廣公宫制丹衣柱建九斿從七星之旟此天子之位也而魏王處之于是齊楚怒諸侯奔齊齊人伐魏殺其太子覆十萬之軍魏王大怒跣行按兵于國而東次于齊然後天下舍之當是時秦王垂拱而受西河之外而不以徳魏王故衛鞅之計也謀納不下席言于樽俎之間而魏將已禽于齊矣衝櫓未施而西河之外已入于秦矣此臣所謂比之堂上禽將戸内拔城于尊俎之間折衝席上者也蘇代過魏魏為燕執代齊使人謂魏王曰齊請以宋封涇陽君秦不受秦非不利有齊而得宋地也不信齊王與蘇子也今齊魏不和如此其甚則齊不欺秦秦信齊齊秦合涇陽有宋地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東蘇子秦必疑而不信蘇子矣齊秦不合天下無變伐齊之形成矣于是出蘇代代之宋宋善待之秦攻趙蘇子謂秦王曰臣聞明王之于其民也博論而技藝之是故官無乏事而力不困于其言也多聴而時用之是故事無敗業而惡不章臣願王察臣之所謁而効一時之用也臣聞之百倍之國者民不樂後也功業髙世者人主不再行也力盡之民仁者不用也求得而反静聖人之制也功大而息民用兵之道也今用兵終身不休力盡不罷怒趙必于其已邑【欲服屬使為己邑】趙僅存哉然而四輪之國也雖得邯鄲非國之長利也意者地廣而不耕民羸而不休又嚴之以刑罰則雖從而不止矣語曰戰勝而國危者物不斷也功大而權輕者地不入也故過任之事父不得于子無己之求君不得于臣故識乎㣲之為著者强察乎息民之為用者霸明乎輕之為重者王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則天下必為從將以逆秦蘇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不能為從以逆秦也臣以田單如耳為大過也豈獨田單如耳大過天下之主亦盡過矣夫慮收亡齊罷楚敝魏與不可知之趙欲以窮秦折韓臣以為至愚也夫齊威宣者世之賢王也徳博而地廣國富而民用將武而兵强宣王用之破韓威魏南伐楚西攻秦秦為齊兵困于殽函之上十年攘地秦人逺迹不服而齊為虛戾【地為□民為戾也】夫齊兵之所以破韓魏之所以僅存者何也是伐楚攻秦而後受其殃也今富非有齊宣威之餘也精兵非有富韓勁魏之庫也將非有田單司馬之慮也收破齊罷楚敝魏不可知之趙欲以窮秦折韓臣以為至誤臣以為從一不可成也昔者秦人下兵攻懐服其人三國從之趙奢鮑佞將楚有四人起而從之臨懐而不救秦人去而不從不識三國之憎秦而愛懐邪亡其憎懐而愛秦邪夫攻而不救去而不從是以知三國之兵困而趙奢鮑佞之能也故裂地以敗于齊田單將齊之良以兵横行于中十四年終身不敢設兵以攻秦折韓而馳于封内不識從之一成惡存也于是秦王解兵不出于境   按史記有諸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之文䇿士詡辭非實也國䇿秦召魏相信安君信安君不欲徃蘇代為説秦王曰臣聞之忠不必黨黨不必忠今臣願為大王陳臣之愚意恐不忠于下吏自使有要領之罪願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執事于魏以完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將以塞趙也臣又恐趙之益勁也夫魏王之愛習魏信也甚矣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惡嚴尊秦也明矣今王使人入魏而不用入魏無益也若用魏必舍所愛習而用所畏惡此魏王之所不安也夫舍萬乘之事而退此魏信之所難行也夫令人之君處所不安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為親則難久矣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舍事則魏之謀者必曰舍于秦秦必令其所愛信者用趙是趙存而我亡趙安而我危也則上有野戰之氣下有堅守之心臣故恐趙之益勁也大王欲完魏之交而使趙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國安而名尊離王國危而權輕然則魏信之事王也上所以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為者厚矣彼其事王必完矣趙之用事者必曰魏之名族不髙于我土地不厚于我魏信以魏事秦秦甚善之國安身尊今我搆難于秦兵為招質國處削危之形非得計也結怨于外生患于中身處死亡之地非完事也彼將傷其前事而悔過其行冀其利必多割地以深下王則是大王垂拱多割地以為利重堯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願大王察之   五國伐秦無功罷于成臯趙欲講于秦楚與韓魏將應之齊弗欲蘇代謂齊閔王曰臣已為足下見奉陽君矣【奉陽君前已卒此盖襲其號者】臣謂奉陽君曰天下散而争秦秦必據宋魏冉必妒君之有陰也秦貪魏冉妒則陰不可得矣君無講齊必攻宋齊攻宋則楚必攻宋魏必攻宋燕趙助之五國據宋不至一二月陰必得矣得陰而講秦雖有變君無患矣若不得已而必講則願五國復堅約【謂先伐後講則不示弱】五國願得趙足下雄飛與魏氏大吏東勉齊王必無名禁珉也【齊常使韓珉處趙有秦私也今五國約講秦勉齊同之諸國必無辭止珉使無私秦】使臣守約若與國【秦本非與國今講使之如與也】有倍約者以四國攻之無倍約者而秦侵約五國復堅而儐之今韓魏與齊相疑也若復不堅約而講臣恐與國之大亂也齊秦非復合也必有觭重者矣後合與觭重皆非趙之利也且天下散而事秦是秦制天下也秦制天下將何以天下為臣願君之早計也天下争秦有六舉皆不利趙矣天下争秦秦受負海之國合負親之交【缺】 國而求利于三晉是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不利于趙而君終不得陰一矣天下争秦秦内韓珉于齊内成陽君于韓相魏懐于魏復合衍【公孫衍時相魏雅不善秦今相懐因使合之】交两王【秦魏】王賁韓佗之曹皆起而行事是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不利于趙而君不得陰二矣天下争秦秦王受齊受趙三强三親以據魏而求安邑是秦之一舉也秦行是計齊趙應之魏不待伐抱安邑而倍秦秦得安邑之饒魏為上交韓必入朝秦過趙已安邑矣【言秦止得安邑已勝趙矣過猶勝也】秦行是計不利于趙而君不得陰三矣天下争秦秦堅燕趙之交以伐齊收楚與韓珉而攻魏不至一二月魏必破矣秦舉安邑而塞女㦸韓之太原絶下軹道南陽而伐魏絶韓包二周即趙自消鑠矣國燥于秦兵分于齊非趙之利也而君不得陰四矣天下争秦秦堅三晉之交攻齊國破財屈而兵東分于齊【三晉破屈也】秦安兵攻魏取安邑君按救魏是以攻齊之已敝救之而與秦争戰君不救也韓魏焉免西合而君不得陰五矣天下争秦秦按為義存亡繼絶固危扶弱定無罪之君必起中山與勝焉而趙宋同命何暇言陰六矣故曰君必無講則陰必得矣奉陽君曰善乃絶和于秦而收齊魏以成取陰趙收天下且以伐齊蘇厲為齊上書説趙王曰足下功力非數痛加于秦而怨毒積惡非曽深陵于韓也臣竊外聞大臣及下吏之議皆言王以秦為愛趙而憎韓臣竊觀之秦豈得愛趙而憎韓哉欲亡韓吞两周之地故以韓為餌先出聲于天下欲隣國聞而觀之也恐其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趙魏恐天下之驚覺故㣲伐韓以貳之恐天下疑已故出質以為信聲徳于與國而實伐空韓臣竊觀其圖之也必出于是且夫説士之計皆曰韓亡三川魏滅晉國是韓未窮而禍及于趙且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又有勢同而患異者昔者楚人之伐而中山亡今燕盡韓之河南距沙邱而至鉅鹿之界三百里距于扞闗至于榆中千五百里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國都邦屬而壤挈者七百里秦以三軍强弩坐羊腸之上即地去邯鄲二十里且秦攻上黨而危其北則句注之西非王之有也踰句注禁常山而守三百里通于唐曲遇此代馬胡駒不東而崑山之玉不出也今從强秦與之伐齊臣恐其禍出于是矣五國之主嘗合横而謀伐趙三分趙國壤地著之盤盂屬之讐柞【與酬酢同】五國之兵有日矣齊乃西師以禁秦使秦發令素服而聴反温軹髙平于魏反三公什清于趙此王之明知也夫齊事趙宜為上交今乃以邸罪取伐臣恐其後事王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齊天下必以王為得齊齊危社稷以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則齊義王以天下就之下至齊慕王以天下收之是一世之命制于王已臣願大王深與左右羣臣卒計而熟圖之齊伐宋宋急蘇代遺燕昭王書曰夫列在萬乘而寄質于齊名卑而權輕秦齊財之伐宋民勞而實費夫破宋殘楚淮北肥大齊讐强而國弱也此三者皆國之大敗也而足下行之將以取信于齊也齊未加信于王而忌燕也愈甚矣以宋加淮北彊萬乘之國也而齊并之是益一齊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魯衛强萬乘之國也而齊并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强而燕猶不支今以三齊臨燕其禍必大矣雖然智者舉事轉禍為福因敗成功今王莫如遥霸齊而厚尊之使之盟于周室焚秦符約曰上計破秦其次長賔秦秦挾賓以待破【國䇿作長賓客秦秦挾賓客以待破鮑彪注言挾賓客并天下而反見破】秦必患之秦五世結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志茍得窮齊不憚以一國都為功然而王何不使人以窮齊之説説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齊而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以不信秦也今王何不使可以信者接收燕趙令涇陽君若髙陵君先于燕趙秦有變因以為質則燕趙信秦矣秦為西帝趙為中帝燕為北帝立三帝而令諸侯韓魏不聴則秦伐之齊不聴則燕趙伐之天下孰敢不聴天下服聴因驅韓魏以攻齊曰必反宋地歸楚淮北夫反宋地歸楚淮北燕趙之所同利也並立三帝燕趙之所同願也夫實得所利名得所願則燕趙棄齊猶脱躧矣今王不收燕趙則齊霸必成諸侯戴齊而王獨弗從是國伐也從之是名卑也不收燕趙名卑而國危收燕趙名尊而國寧夫去尊寧而就卑危智者不為也秦王聞若説也必如刺心然則王何不使智士以此言説秦秦伐齊必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齊正利也尊上交務正利聖王之事也燕昭王善其書曰先人嘗有徳蘇氏子之之亂而蘇氏去燕燕欲報讐于齊非蘇氏莫可乃召蘇氏復善待之與謀伐齊竟破齊閔王出走按此下有忠信得罪之説與前蘇秦䇿同又曰燕王謂蘇代曰寡人甚不喜訑者言也蘇代曰周地賤媒謂其两譽之也之男家曰女美之女家曰男美然而周之俗不自為取妻且夫處女無媒老且不嫁舍媒自敝而不售順而無敗售而不敝者唯媒而已矣且事非權不立非勢不成夫使人坐受成事者唯訑者耳又曰客謂燕王曰齊伐燕雖五燕弗能當王何不陰出使散游士頓齊兵敝其衆使世世無患燕王説秦蘇子車十五乘南使于齊謂齊湣王曰臣聞當世之舉王必誅暴正亂舉無道攻不義今宋王射天笞地鑄諸侯之象使侍屏匽展其臂彈其鼻此天下之無道不義而王不伐王名終不成且夫宋中國膏腴之地鄰民之所處也與其得百里于燕不如得十里于宋伐之名利實義齊王曰善遂伐宋宋遂舉燕王聞之絶交于齊率天下之兵以伐齊大戰一小戰再頓齊國成其名又曰蘇代謂奉陽君説燕于趙以伐齊奉陽君不聴代乃入齊惡趙令齊絶趙齊已絶趙因之燕説昭王語類范睢説秦王又多不觧又曰齊魏爭燕齊謂燕王曰吾得趙矣魏謂燕王曰吾得趙矣蘇代謂燕相使燕合于魏齊遂北又曰蘇代自齊使人謂燕昭王曰臣聞離齊趙齊趙已孤矣王何不出兵以攻齊臣請為王弱之燕伐齊令人謂閔王令蘇子將蘇子將而與燕人戰于晉下齊軍敗燕得甲首二萬人燕攻陽城及狸閔王復使蘇子應之蘇子將與燕戰于陽城燕人大勝得首三萬因使樂毅大起兵伐齊破之又曰蘇代自齊獻書燕王臣之行也固知將有口事故獻御書而行曰臣貴于齊燕大夫將不信臣臣賤將輕臣臣將多望于臣齊有不善將歸罪于臣天下不攻齊將曰善為齊謀天下攻齊將與齊兼貿臣臣之所重處重留也王謂臣曰吾必不聴衆口吾信汝猶列眉也去燕之齊期于成事而已臣受令任齊五年齊數出兵未嘗謀燕齊趙之交一合一離齊之信燕至于虚北地行其兵今王信田代與參去疾之言且攻齊使齊犬馬而不言燕今王又使慶令臣曰吾欲用所善王欲用之則臣請事之王欲醳臣専任所善則臣請歸醳事 六䇿皆蘇代為燕謀齊事節録之備覽云   秦召燕王燕王欲徃蘇代約燕王曰楚得枳而國亡齊得宋而國亡齊楚不得以有枳宋而事秦者何也則有功者秦之深讐也秦取天下非行義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蜀地之甲輕舟浮于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漢中之甲輕舟出于巴乘夏水而下漢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積甲宛東下隨智者不及謀勇者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逺乎楚王為是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韓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斷太行我起乎宜陽而觸平陽二日而莫不盡繇我離两周而觸鄭五日而國舉韓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舉安邑塞女㦸韓氏太原卷下軹道道南陽封冀包两周乘夏水浮輕舟彊弩在前銛㦸在後決滎口魏無大梁決白馬之口魏無濟陽決宿胥之口魏無虗頓邱陸攻則撃河内水攻則滅大梁魏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齊據之則以宋委于齊曰宋王無道為木人以象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絶兵逺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㦸因以破宋為齊罪秦欲攻韓恐天下救之則以齊委于天下曰齊王四與寡人約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三有齊無秦無齊有秦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陽少曲致藺離石因以破齊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則以南陽委于楚曰寡人固與韓且絶矣殘均陵塞黽隘茍利于楚寡人如自有之魏棄與國而合于秦因以塞黽隘為楚罪兵困于林中重燕趙以膠東委于燕以濟西委于趙已得講于魏質公子延因犀首而攻趙兵傷于離石遇敗于馬陵【史記作陽馬】而重魏則以葉蔡委于魏已得講于趙則刼魏魏不為割困則使太后穰侯為和贏則兼欺舅與母適燕者曰以膠東適趙者曰以濟西適魏者曰以葉蔡適楚者曰以塞黽阨適齊者曰以宋必令其言如循環用兵如刺蜚母不能知舅不能約龍賈之戰岸門之戰封陵之戰髙商之戰趙莊之戰秦所殺三晉之民數百萬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晉國之禍三晉之半秦禍如此其大而燕趙之秦者皆以爭事秦説其主此臣之所大患也燕昭恵不行蘇代復重于燕燕反約諸侯從親如蘇秦時或從或否而天下由此宗蘇氏之從約代厲皆以壽死名顯諸侯【國䇿】   國策趙且伐燕蘇代為燕謂恵王曰今者臣來過易水蚌方出曝而鷸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啄鷸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謂鷸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鷸两者不肯相舍漁者得而並擒之今趙且伐燕燕趙久相支以敝大衆臣恐强秦之為漁父也願王熟計之恵王曰善乃止   論曰蘇秦説秦不用變而合諸侯從反覆取尊于身初不為天下計也然是時秦已布翄張海内從果合秦不得帝亦不可謂非計也蘇代之説齊閔王曰聖人藉權而興時順民之意而料兵之能又曰大國後起而重伐不義小國謹節而寡信諸侯此從説之精者區區時主語焉而惽溺其國以為秦資信乎連雞不可以並棲而適足以要秦烹也   尚史卷七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七十九      列傳五十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説客傳   張儀   張儀魏人也始嘗與蘓秦俱事谷先生學術蘓秦自以不及張儀張儀已學而游説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儀貧無行必此盗相君之璧共執張儀掠笞數百不服醳之其妻曰嘻子毋讀書游説安得此辱乎張儀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足矣蘓秦已説趙王而得相約從親然恐秦之攻諸侯敗約後負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㣲感張儀曰子始與蘓秦善今秦已當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願張儀于是之趙上謁求見蘓秦蘓秦乃誡門下人不為通又使不得去者數日已而見之坐之堂下賜僕妾之食因而數讓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至此吾寧不能言而富貴子子不足收也謝去之張儀之來也自以為故人求益反見辱怒念諸侯莫可事獨秦能苦趙乃遂入秦蘓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張儀天下賢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獨張儀可耳然貧無因以進吾恐其樂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為我隂奉之乃言趙王發金幣車馬使人㣲隨張儀與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車馬金錢所欲用為取給而弗告張儀遂得以見秦惠王惠王以為客卿與謀伐諸侯蘓秦之舍人乃辭去張儀曰賴子得顯方且報徳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蘓君蘓君憂秦伐趙敗從約以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隂奉給君資盡蘓君之計謀今君已用請歸報張儀曰嗟乎此吾在術中而不悟吾不及蘓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謀趙乎為吾謝蘓君蘓君之時儀何敢言且蘓君在儀寧渠能乎張儀既相秦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盗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盗而城【史記】   楚攻魏張儀謂秦王曰不如與魏以勁之【與猶助】魏戰勝復聽于秦必入西河之外不勝魏不能守王必取之王用儀言取皮氏卒萬人車百乘以與魏犀首戰勝威王魏兵罷敝恐畏秦果獻西河之外【國䇿】   惠王使公子華與張儀圍蒲陽降之儀因言秦復與魏而使公子繇質于魏儀説魏王曰秦王之遇魏甚厚魏不可以無禮魏因入上郡少梁謝惠王惠王乃以張儀為相更名少梁曰夏陽儀相秦四嵗立惠王為王居一嵗為秦將取陜築上郡塞【史記】   楚許魏六城與之伐齊而存燕張儀欲敗之謂魏王曰齊畏三國之合也必反燕地以下楚楚必聽之而不與魏六城是王失謀于楚而樹怨于齊秦也齊遂伐趙取乘邱收侵地虚頓邱危楚破南陽九夷内沛許鄢陵危王之所得者親觀也而道涂宋衛為制事敗為趙驅【敗謂楚不與城齊將伐趙魏必奔走援之】事成功縣宋衛【成謂楚與之地然受地必由宋衛輕重繫之】魏王弗聽也張儀告公仲【韓相】令以饑故賞韓王以近河外【賞猶勸也時韓饑因勸之就粟河外河外近魏故魏】魏王懼問張儀儀曰秦欲救齊韓欲攻南陽秦韓合而欲攻南陽無異也【無異言無他也】且以遇卜王王不遇秦韓之卜也决矣【遇則講信脩睦魏不與秦遇韓知其見惡必合秦而攻魏】魏王遂尚遇秦信韓廣魏救趙斥楚人遽于革下【革下地缺遽傳也楚乗傳來許地魏斥之也】伐齊之事遂敗【國䇿】惠王使與齊楚之相㑹齧桑東還而免相相魏以為秦國䇿張儀以秦相魏齊楚怒而欲攻魏雍沮謂張子曰魏之所以相公者以公相則國家安而百姓無患今公相而魏受兵是魏計過也齊楚攻魏公必危矣張子曰然則奈何曰請令齊楚解攻雍沮謂齊楚之君曰王亦聞張儀之約秦王乎曰王若相儀于魏齊楚惡儀必攻魏魏戰而勝是齊楚之兵折而儀固得魏矣若不勝魏必事秦以持其國必割地以賄王若欲復攻其不足以應秦此儀之所以與秦王隂相結也今儀相魏而攻之是使儀之計當于秦非所以窮儀之道也齊楚之王曰善乃解攻   欲令魏先事秦而諸侯效之魏王不肯聽儀秦王怒伐取魏之曲沃平周復隂厚張儀益甚張儀慙無以歸報留魏四嵗而魏襄王卒哀王即位張儀説哀王哀王不聽于是張儀隂令秦伐魏魏與秦戰敗明年齊又來敗魏于觀津秦復欲攻魏先取韓申差軍斬首八萬諸侯震恐【史記】   于是張儀為秦連横説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過三十萬地四平諸侯四通條逹輻凑無名山大川之限從鄭至梁二百餘里馬馳人趨不待倦而至梁南與楚境西與韓境北與趙境東與齊境卒戍四方守亭障者不下十萬魏之地勢故戰塲也魏南與楚而不與齊則齊攻其東東與齊而不與趙則趙攻其北不合於韓則韓攻其西不親于楚則楚攻其南此所謂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諸侯之為從者將以安社稷尊主强兵顯名也合從者一天下約為兄弟刑白馬以盟洹水之上以相堅也夫親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錢財而欲恃詐偽反覆蘓秦之餘謀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㧞卷衍燕酸棗刼衛取晉陽則趙不南趙不南則魏不北魏不北則從道絶大王之國欲求無危不可得也秦挾韓而攻魏韓刼于秦不敢不聽秦韓為一魏之亡可立而須也此臣之所為大王患也為大王計莫如事秦事秦則楚韓必不敢動無楚韓之患則大王髙枕而卧國必無憂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若魏楚雖有富大之名其實空虚其卒雖多然而輕走易北不敢堅戰悉魏之兵南面而伐楚勝之必矣夫虧楚而益魏攻楚而適秦嫁禍安國此善事也大王不聽臣秦甲兵而東伐雖欲事秦不可得矣且夫從人多奮辭而寡可信説一諸侯而成封侯是故天下之㳺士莫不日夜搤腕瞋目切齒以言之便以説人主人主覽其辭牽其説惡得無哉臣聞之積羽沈舟羣輕折軸衆口鑠金故願大王之熟計之也哀王于是乃倍從約而因儀請成于秦張儀復歸相秦三嵗而魏復背秦為從秦攻魏取曲沃明年魏復事秦秦欲伐齊齊楚之交善惠王患之張儀曰王其為臣約車并幣臣請試之張儀南見楚王也敝邑之王所甚説者無大大王唯儀之所甚願為臣者亦無大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無大齊王唯儀之所甚憎者亦無大齊王今齊王之罪于敝邑甚厚敝邑欲伐之而大國與之懽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令而儀不得為臣也大王茍能閉闗絶齊臣請使秦王獻商於之地方六百里若此齊必弱是北弱齊西徳于秦而私商於之地以為利此一計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説宣言于朝曰不榖得商於之地方六百里羣臣畢賀陳軫獨不賀楚王曰不榖不煩一兵不傷一人而得商於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為智矣諸大夫皆賀子獨不賀何也陳軫對曰臣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王曰何也對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齊也今地未得而齊先絶是楚孤也秦又何重孤國且先出地絶齊秦計弗為先絶齊後責地必受欺于張儀受欺于張儀王必惋之是西生秦患北絶齊交則兩國兵必至矣楚王曰吾事善矣子其無言以待吾事楚王使人絶齊使者未來又重絶之張儀反秦使人使齊齊秦之交隂合楚因使一將軍受地于秦張儀至稱病不朝楚王曰張子以寡人不絶齊乎乃使勇士往詈齊王張儀知楚絶齊也乃出見使者曰從某至某廣從六里使者曰臣聞六百里不聞六里反報楚王楚王大怒欲興師伐秦陳軫曰臣可以言乎伐秦非計也王不如賂之一名都與之伐齊是我亡于秦而取償于齊也楚國不尚全事今已絶齊而責欺于秦是合齊秦之交也國必大傷楚王不聽遂舉兵伐秦秦與齊合韓氏從之楚兵大敗于杜陵【國䇿】   殺屈匄遂取丹陽漢中之地楚又復益發兵襲秦至藍田大戰楚大敗于是楚割兩城以與秦平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闗外易之楚王曰不願易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張儀乃請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負以商於之地是且甘心于子張儀曰秦强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鄭褏褏所言皆從且臣奉王之節使楚楚何敢加誅假令誅臣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願遂使楚【史記】   楚王拘張儀將欲殺之靳尚為儀謂楚王曰拘張儀秦王必怒天下見楚之無秦也楚必輕矣又謂夫人鄭褏曰子亦自知且賤于王乎鄭褏曰何也尚曰張儀者秦王之有功臣也秦王欲出之秦王有愛女而美又簡宫中佳麗習音者從之資之金玉寳器奉以上庸六縣為湯沐邑欲因張儀内之楚王惑于虞樂必厚親愛之子益賤而日疏矣子何不急言王出張子張子得出徳子無巳時秦女不來而秦必重子子内擅楚之貴外結秦之交畜張子以為用子之子孫必為楚太子矣鄭褏遽説楚王出張儀   按此下國䇿又曰楚王將出張儀恐其敗已也靳尚謂楚王曰臣請隨之儀事王不善臣請殺之楚小臣靳尚之仇也謂魏用事者張旄曰以張儀之智而有秦楚之用君必窮矣君不如使人㣲要靳尚而殺之楚王必大怒儀儀窮則子重矣楚秦相難則魏無患矣張旄果令人要靳尚刺之楚王大怒秦楚搆兵而戰秦楚争事魏張旄果大重 按張儀既出遂説諸侯連横以事秦儀未歸而惠王卒諸侯復畔横合從無秦楚搆兵事國䇿張儀之楚貧舍人怒而欲歸張儀曰待我為子見楚王當是時南后鄭褏貴于楚張儀見楚王楚王不説儀曰王無所用臣臣請北見晉君楚王曰諾儀曰王無求于晉國乎王曰黄金珠㙨犀象出于楚寡人無求于晉國儀曰王徒不好色耳彼鄭周之女粉白墨黑立于衢間非知而見之者以為神楚王曰楚僻陋之國未嘗見中國之女如此其美也寡人見之獨何為不好色也乃資之以珠玉南后鄭褏聞之大恐令人謂儀曰妾聞將軍之晉國偶有金千斤進之左右以供芻秣鄭褏亦以金五百斤儀辭楚王曰天下門闗不通未知見日也願王賜之觴王觴之儀中飲再拜而詩曰非有它人于此也願王召所便習而觴之王召南后鄭褏儀再拜而請曰儀有死罪于大王王曰何也曰儀行天下徧矣未嘗見人如此其美而儀言得美人是欺王也王曰子釋之吾固以為天下莫若是兩人也 按儀自辱于楚相未嘗至楚相秦之後事勢不類又其謀鄙甚葢亦䇿士虚辭也   張儀為秦破從連横説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敵四國被山帶河以為固虎賁之士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粟如邱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難樂死主嚴以明將智以武雖無出甲席卷常山之險必折天下之脊天下後服者先亡且夫為從者無以異于驅羣羊而攻猛虎虎之與羊不格明矣今王不與猛虎而與羣羊臣竊以為大王計過矣凡天下强國非秦而楚非楚而秦兩國交争其勢不兩立大王不與秦秦下甲據宜陽韓之上地不通下河東取成臯韓必入臣韓入臣魏則從風而動秦攻楚之西韓魏攻其北社稷豈得無危哉且夫從者聚羣弱而攻至强不料敵而輕戰國貧而驟舉兵危亡之術也臣聞之兵不如者勿與挑戰粟不如者勿與持乆夫從人飾辯虚辭髙主之節言其利不言其害卒有秦禍無及為已是故願大王之熟計也秦西有巴蜀方船積粟起于汶山循江而下至郢三千餘里舫船載卒一舫載五千人與三月之糧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餘里里數雖多不費汗馬之勞不至十日而距扞闗扞闗驚則從竟陵以東盡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已秦舉甲出武闗南面而攻則北地絶秦兵之攻楚也危難在三月之内而楚恃諸侯之救在半嵗之外此其勢不相及也夫恃弱國之救忘强秦之禍此臣所以為大王患也且大王嘗與呉人戰五戰三勝陳卒盡矣徧守新城居民苦矣臣聞之功大者易危民敝者怨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强秦之心臣竊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甲函谷十五年以攻諸侯者隂謀有吞天下之心也楚嘗與秦搆難戰于漢中楚人不勝通侯執珪死者七十餘人遂亡漢中楚王大怒與秦戰于藍田又却此所謂兩虎相摶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韓魏以全制其後計無危于此者矣願大王熟計之也秦下甲攻衛陽晉必闗扃天下之匈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數月而宋可舉舉宋而東指則泗上十二諸侯盡王之有已凡天下所信約從親堅者蘓秦封為武安君而相燕即隂與燕王謀破齊分其地乃佯有罪出走入齊齊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覺齊王大怒車裂蘓秦于市夫以一詐偽反覆之蘇秦而欲經營天下混一諸侯其不可成亦明矣今秦與楚接境壤界固形親之國也大王誠能聽臣臣請秦太子入質于楚楚太子入質于秦請以秦女為大王箕帚之妾効萬家之都以為湯沐之邑長為昆弟之國終身無相攻擊臣以為計無便于此者楚王曰上客幸教以明制寡人敬以國從張儀去楚因遂之韓説韓王曰韓地險惡山居五榖所生非麥而豆民之所食大抵豆飯藿羮一嵗不收民不饜糟糠地不滿九百里無二嵗之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過三十萬而厮徒負養在其中矣除守徼亭障塞見卒不過二十萬而已秦帶甲百餘萬車千乗騎萬匹虎鷙之士跿跔科頭貫頤奮㦸者至不可勝計秦馬之良戎兵之衆探前蹶後蹄間三尋【言馬走之疾前後蹄間一擲而過三尋也】不可勝數也山東之卒被甲冒胄以㑹戰秦人捐甲徒䄇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夫秦卒與山東之卒猶孟賁之于怯夫以重力相壓猶烏獲之與嬰兒夫戰孟賁烏獲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國無異于墮千鈞之重于鳥卵之上必無幸矣諸侯不料兵之弱食之寡而聽從人之甘言好辭比周以相飾也皆言曰聽吾計可以强霸天下夫不顧社稷之長利而聽須臾之説詿誤人主無過此者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據宜陽斷韓之上地東取成臯滎陽則鴻臺之宫桑林之苑非王之有已夫塞成臯絶上地則王之國分矣先事秦則安不事秦則危夫造禍而求福計淺而怨深逆秦而順楚雖欲無亡不可得也故為大王計莫如事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韓非以韓能强于楚也其地勢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秦王必喜夫攻楚而私其地轉禍而説秦計無便于此者韓王曰客幸教之請効宜陽張儀歸報秦王封儀五邑號曰武信君使張儀東説齊王曰天下强國無過齊者大臣父兄殷衆富樂然而為大王計者皆為一時之説不顧萬世之利從人説大王者必謂齊西有强趙南有韓魏齊負海之國也地廣人衆兵强士勇雖有百秦將無奈何大王覽其説而不察其實夫從人朋黨比周莫不以從為可臣聞之齊與魯三戰而魯三勝國以危亡隨其後雖有勝名而有亡之實是何也齊大而魯小也今趙之與秦也猶齊之與魯也秦趙戰于河漳之上再戰而再勝秦戰于番吾之下再戰又勝秦四戰之後趙亡卒四十萬邯鄲僅存雖有勝秦之名而國破矣是何也秦强而趙弱也今秦楚嫁子取婦為昆弟之國韓獻宜陽魏効河外趙入朝黽池割河間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驅韓魏攻齊之南地悉趙兵涉河闗指博闗臨菑即墨非王之有己國一日被攻雖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願大王熟計之齊王曰齊僻陋隠居東海之上未嘗聞社稷之長利今大客幸而教之請奉社稷以事秦獻魚鹽之地三百里張儀去西説趙王曰大王收率天下以賔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闗十五年大王之威行于山東敝邑恐懼懾伏繕甲厲兵飾車騎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懾處不敢動揺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今以大王之力舉巴蜀并漢中包兩周遷九鼎白馬之津秦雖僻逺然而心忿含怒之日久矣今秦有敝甲凋兵軍于黽池願渡河踰漳據番吾㑹邯鄲之下願以甲子合戰以正殷紂之事敬使使臣先聞左右凡大王之所信為從者恃蘇秦蘇秦熒惑諸侯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欲反齊國而自令車裂于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令楚與秦為昆弟之國而韓魏稱東藩之臣齊獻魚鹽之地此㫁趙之右臂也夫斷右臂而與人鬬失其黨而孤居求欲毋危豈可得乎今秦發三將軍其一軍塞于道告齊使興師渡清河軍于邯鄲之東一軍軍成臯驅韓魏軍于河外一軍軍黽池約四國為一以攻趙趙服必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隠情先以聞于左右臣竊為大王計莫如與秦王遇于黽池面相見而口相結請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計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専權擅勢蔽欺先王獨擅綰事先王棄羣臣寡人年㓜奉祀之日新乃且願變心易慮割地謝前過以事秦【説趙事趙䇿獨無今采史記入之】趙王許張儀張儀乃去北之燕説燕昭王曰大王之所親莫如趙昔趙主以其姊為代王妻欲并代與代王遇于勾注之塞乃令工人作為金斗長其尾令可以擊人與代王飲而隂告厨人曰即酒酣樂進熱歠反斗以擊之于是酒酣樂進熱歠厨人進斟羮因反斗而擊代王殺之王腦塗地其姊聞之摩笄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笄之山天下莫不聞夫趙王之狼戾無親大王之所明見也且以趙王為可親邪趙興兵而攻燕再圍燕都而刼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謝今趙王已入朝黽池効河間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下甲雲中九原驅趙而攻燕則易水長城非王之有已且今時趙之于秦猶郡縣也不敢妄興師以征伐今大王事秦秦王必喜趙不敢妄動是西有强秦之援而南無齊趙之患是故願大王熟計之也燕王曰蠻夷僻處雖大男子裁如嬰兒言不足以求正謀不足以决事今上客幸而教之請西面事秦獻常山之尾五城【國䇿】   張儀歸報未至咸陽而秦惠王卒武王即位武王自為太子時不説張儀及即位羣臣多讒張儀曰無信左右賣國以求容秦必復用之恐為天下笑諸侯聞張儀有郤武王皆畔横復合從【史記】   武王元年左右惡張儀未已而齊讓又至張儀謂武王曰儀有愚計願効之王王曰奈何曰為秦社稷計者東方有大變然後王可以多割地今齊王甚憎儀儀之所在必舉兵伐之故儀願乞不肖身而之梁齊必舉兵伐之齊梁之兵連于城下不能相去王以其間伐韓入三川出兵函谷而無伐以臨周祭器必出挾天子按圖籍此王業也王曰善乃具革車三十乘納之梁   國䇿又曰鄭彊欲走張儀于秦曰儀之使者必之楚故謂楚太宰曰公留儀之使者彊請西圖儀于秦因西請秦王曰張儀使人致上庸之地故使使臣再拜謁秦王怒張儀走   齊果舉兵伐之梁王大恐張儀曰王勿患請令罷齊兵乃使其舍人馮喜之楚藉使之齊齊楚之事已畢因謂齊王王甚憎張儀雖然厚矣王之託儀于秦也齊王曰寡人甚憎張儀儀之所在必舉兵伐之何以託儀也對曰是乃王之託儀也儀之出秦與秦王約曰為王計者東方有大變然後王可以多割地今齊王甚憎儀儀之所在必舉兵伐之故儀願乞不肖身之梁齊必舉兵伐梁梁齊之兵連于城下不能去王以其間伐韓入三川出兵函谷而無伐以臨周祭器必出挾天子按圖籍是王業也秦王以為然與革車三十乘而納儀于梁今果伐之是王内自罷而伐與國廣鄰敵以自臨而信儀于秦王也此臣之所謂託儀也齊王曰善乃止後公孫衍以梁與齊戰于承而不勝張儀謂梁王曰不用臣言以危國梁王因相儀儀將以秦梁之齊合横親公孫衍欲敗之謂衛君曰衍非有怨于儀值所以為國者不同耳君必解衍衛君為告儀儀許諾因與之參坐于衛君之前公孫衍跪行為儀千秋之祝明日張儀行衍送之至于齊疆齊王聞之怒曰衍也吾讐而儀與之俱是必與儀鬻吾國矣遂不聽儀   國䇿又曰周最善齊翟强善楚二子者欲傷張儀于魏張儀聞之曰使其人為見者嗇夫間見者因無敢傷張儀   儀相魏一嵗卒于魏【國䇿】   年表張儀以安王十年卒紀年梁哀王九年五月卒   論曰張儀魏人也柄秦之日誑楚讐齊以扇諸侯其私則右夫魏以為之用是故新王示隙儀不之魏其不為商鞅之續者幾希   尚史卷七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       列傳五十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説客傳   陳軫 【子應附】   陳軫者游説之士去楚之秦與張儀俱事秦惠王秦攻陘韓使人馳南陽之地【馳反走示服也】秦已馳【馳進也韓避而秦進也】又攻陘韓因割南陽之地秦受地又攻陘陳軫謂秦王曰國形不便故馳交不親故割今割矣而交不親馳矣而兵不止臣恐山東無以馳割事王者矣且王求百金于三川而不可得求千金于韓一旦而具今王攻韓是絶上交而固私府竊為王不取也張儀之相楚歸也田華之為軫説惠王曰臣恐王之如郭君夫晉獻公欲伐郭而憚舟之僑存荀息曰周書有言美女破舌乃遺之女樂以亂其政舟之僑諫而不聽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憚宫之竒存荀息曰美男破老乃遺之美男教之惡宫之竒宫之竒諌而不聽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為王能害王者之國者楚也楚知横門君【葢秦將】之善用兵與陳軫之智故驕張儀以五國來必惡是二人願王勿聽也張儀果言軫王不聽張儀又謂惠王曰陳軫為王臣常以國情輸楚儀不能與從事願王逐之即復之楚願王殺之王曰軫安敢之楚也王召陳軫告之曰吾能聽子子欲何之請為子約車對曰臣願之楚王曰儀以子為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且安之也軫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順王與儀之䇿而明臣之楚與否也楚人有兩妻者人誂其長者長者詈之誂其少者少者許之居無幾何有兩妻者死客謂誂者曰汝取長者乎少者乎取長者客曰長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為取長者曰居彼人之所則欲其許我也今為我妻則欲其為我詈人也今楚王明主而昭陽賢相也軫為人臣而常以國情輸楚楚王必不留臣昭陽將不與臣從事矣以此明臣之楚與否軫出張儀入問王曰陳軫果安之王曰夫軫天下之辯士也熟視寡人曰軫必之楚寡人遂無奈何也寡人因問曰子必之楚也則儀之言果信也軫曰非獨儀之言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為臣孝已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為子故賣僕妄不出里巷而取者良僕妾也出婦嫁于鄉里者善婦也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軫為忠忠且見棄軫不之楚而何之乎王以為然遂善待之秦終相張儀陳軫之楚張儀之去秦相魏也楚王欲逐之陳軫曰王何逐張儀曰不忠不信曰不忠王無以為臣不信王勿與為約且魏臣不忠不信于王何傷忠且信于王何益逐而聽則可若不聽是王今困也且使萬乘之國免其相是城下之事也張儀欲窮陳軫令魏王召而相之來將倍之軫之魏張儀惡之于魏王曰軫猶善楚為求地甚力左夾【國䇿作左華】謂軫曰儀善于魏王魏王甚信之公雖百説之猶不聽也公不如以儀之言為資而得復楚陳軫曰善因使人以儀之言聞于楚楚王喜欲復之軫之之魏也將行其子陳應止之曰物之湛者不可不察也【湛謂其謀之深】鄭彊自秦來曰應為智夫魏欲絶楚齊故重迎公郢中不善公者欲公之去也必勸王多公之車公至宋道稱疾而毋行使人謂齊王曰魏之所以迎我者欲絶齊楚也齊王曰子無東之魏而見寡人也請封子因以魯侯之車迎之秦伐魏陳軫合三晉而謂齊王曰古之王者之伐也欲以正天下立功名以為後世也今齊楚燕趙韓梁六國之遞甚也不足以立功名適足以彊秦而自弱非山東之上計也能危山東者强秦也不憂强秦遞相罷弱而兩歸其國于秦此臣所以為山東患也天下為秦相割秦曽不出力天下為秦相烹秦曽不出薪何秦之智山東之愚耶古之五帝三王五霸之伐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之主必死辱民必死虜今韓梁之目未嘗乾而齊民獨不非齊親而韓梁疏也齊逺秦而韓梁近也今齊將近矣秦欲攻梁絳安邑得絳安邑以東下河必表裏河山而東攻齊舉齊屬之海南面而孤楚韓梁北向而孤燕趙齊無所出其計矣願王熟慮之今三晉已合矣復為兄弟約而出鋭師以戍梁絳安邑此萬世之計也齊非急以鋭師合三晉必有後憂三晉合秦不敢攻梁必南攻楚楚秦搆難三晉怒齊不與已也必東攻齊此臣之所謂齊必有大憂也不如急以兵合于三晉齊王許諾果以兵合于三晉陳軫復入楚秦伐宜陽楚王謂軫曰寡人聞韓朋巧士也習諸侯事殆能自免也【公仲時守宜陽謂可免于危亡】為其必免吾欲先據之以徳焉陳軫曰舍之王勿據也韓朋之智于此困矣今山澤之獸無黠于麋麋知獵者張網前而驅己也因還走而冒人至數獵者知其詐偽舉網而進之麋因得矣今諸侯明知此多詐偽舉網而進者必衆矣舍之王勿據也楚王聽之宜陽果㧞   國策又曰楚杜赫説楚王以取趙王曰與之五大夫而令私行陳軫謂楚王曰赫不能得趙五大夫不可收也是賞無功也得趙而王無加焉是無善也王不如以十乘行之事成予之五大夫王曰善乃以十乘行之杜赫怒而不行陳軫謂王曰是不能得趙也   楚絶齊齊舉兵伐楚陳軫謂楚王曰王不如以地東解于齊西講于秦王使陳軫之秦秦王謂軫曰子秦人也寡人與子故也寡人不佞不能親國事故子棄寡人事楚土今齊楚相伐【史記作韓魏相攻】或謂救之便或謂不便子獨不可以忠為子主計以其餘為寡人乎軫曰王聞呉人之遊楚者乎【史記作越人莊舄】楚王甚愛之病故使人問之曰誠病乎意有思乎左右曰臣知其思與不思誠思則將呉吟今軫將為王呉吟王不聞夫管與【史記作館豎子】之説乎有兩虎争人而鬬管莊子【史記管作卞】將刺之管與止之曰虎者戾蟲人者甘餌也今兩虎争人而鬬小者必死大者必傷子待傷虎而刺之是一舉而兼兩虎也無刺一虎之勞而有刺兩虎之名齊楚今戰戰必敗敗王起兵救之有救齊之利而無伐楚之害計聽知覆逆者唯王可也計者事之本聽者存亡之機故曰計有一二者難悖聽無失本末者難惑【國䇿】   惠王曰善卒弗救【史記此下有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尅之之文 按是時未有亡國説誤】軫卒之年與其地史䇿皆不載   淳于髠   淳于髠齊人也博學强記學無所主其諌説慕晏嬰之為人也然而承意觀色為務長不満七尺滑稽多辯數使諸侯未嘗屈辱齊威王之時喜隠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並侵國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諌淳于髠説之以隠曰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不鳴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冲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于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振驚皆還齊侵地威行三十六年威王八年楚大發兵加齊齊王使淳于髠之趙請救齎金百斤車馬十駟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纓索絶王曰先生少之乎髠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説乎髠曰今者臣從東方來見道旁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而祝曰甌窶満篝汙邪満車五榖蕃熟穰穰満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于是王乃益齎黄金千鎰白璧十雙車馬百駟髠辭而行至趙趙王與之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聞之夜引兵而去   説苑畧同説苑齊遣淳于髠到楚為人短小楚薄之謂曰齊無人邪而使子來子何長也對曰臣無長腰中七尺之劍欲斬無狀王王曰止吾戲子耳即與共飲謂髠曰吾有仇在呉國子能為報之乎對曰來見道旁郢民持一豆而上田祝曰上得萬木下得千斛臣竊笑之以為禮薄而願多際輕而望重王今與半日之樂而委以呉王非其計也御覽引今本無   威王大説置酒後宫召髠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飲一斗而醉惡能飲一石哉其説可得聞乎髠曰賜酒大王之前執法在旁御史在後髠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客髠帣韝鞠【帣收衣裒韝臂捍也鞠曲也與跽同小跪也】侍酒于前時賜餘瀝奉觴上夀數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游久不相見卒然相覩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㑹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前有墮珥後有遺簪髠竊樂此飲可八斗而醉二參日暮酒䦨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籍堂上燭滅主人留髠而送客羅襟解㣲聞薌澤當此之時髠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以諷諌焉齊王曰善乃罷長夜之飲以髠為諸侯主客宗室置酒髠嘗在側【史記】   宣王時髠一日而見七人于王王曰子來寡人聞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聖若隨踵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見七士則士不亦衆乎髠曰不然夫鳥同翼者而聚居獸同足者而俱行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澤則累世不得一焉及之澤黍梁父之隂則郄車而載耳夫物各有疇今髠賢者之疇也王求士于髠若挹水于河而取火于燧也髠將復見之豈特七士也齊欲伐魏髠謂齊王曰韓子盧者天下之疾犬也東郭逡者海内之狡兎也韓子盧逐東郭逡還山者三騰山者五兎極于前犬廢于後犬兎俱罷各死其處田父見之無勞勌之苦而擅其功今齊魏久相持以頓其兵敝其衆臣恐强秦大楚承其後有田父之功齊王懼謝休將士後又欲伐魏魏使人謂髠曰齊欲伐魏能解魏患唯先生也敝邑有寳璧二雙文馬四駟請致之先生髠曰諾入説齊王曰楚齊之仇敵也魏齊之與國也夫伐與國使仇敵制其餘敝名醜而實危為王弗取也王曰善乃不伐魏客謂齊王曰淳于髠言不伐魏者受魏之璧馬也王以謂髠曰聞先生受魏之璧馬有諸曰有之然則先生之為寡人計之何如髠曰伐魏之事不便魏雖刺髠于王何益若誠便魏雖封髠于王何損且夫王無伐與國之誹魏無見亡之危百姓無被兵之患髠有璧馬之寳于王何傷乎【國䇿】   吕氏春秋齊王欲以淳于髠傅太子髠辭曰臣不肖不足以當此王擇國之長者而使之王曰子無辭也寡人豈責子之令太子必如寡人哉寡人固生而有之也子為寡人令太子如堯乎其如舜也凡説之行也道不智聽智從自非受是也今自以賢于堯舜彼且胡可以聞説哉史記齊王使淳于髠獻鵠于楚道飛其鵠徒掲空籠往見楚王曰齊王使臣來獻鵠過于水上不忍鵠之渇出而飲之去我飛亡吾欲刺腹絞頸而死恐人議王以鳥獸之故令士自殺也鵠毛物多相類者吾欲買而代之是不信而欺王也欲赴他國奔亡痛吾兩主使不通故來服過叩頭受罪大王楚王曰善齊王有信士若此哉厚賜之財倍鵠在也韓詩外傳作齊使而不名説苑作舍人毋擇新語曲突徙薪亦作淳于髠事   客有見髠于梁惠王惠王屏左右獨坐而再見之終無言也惠王怪之以讓客曰子之稱淳于先生管嬰不及及見寡人寡人未有得也豈寡人不足為言邪何故哉客以謂髠髠曰固也吾前見王王志在驅逐後復見王王志在音聲吾是以黙然客具以報王王大駭曰嗟乎淳于先生誠聖人也前先生之來人有獻善馬者寡人未及視㑹先生至後先生之來人有獻謳者未及試亦㑹先生來寡人雖屏人然私心在彼有之後淳于髠見壹語連三日三夜無倦惠王欲以卿相位待之髠因謝去于是送以安車駕駟束帛加璧黄金百鎰終身不仕【史記】   淮南子淳于髠以從説魏王魏王辯之約車十乘將使荆辭而行又以從未足也復以衡説其辭若然魏王乃止其行而疏其身   公孫衍   公孫衍是為犀首【司馬彪曰魏官名】韓之隂晉人也【史記韓作魏 按魏䇿蘇代謂魏王曰衍之為魏孰與其約韓鮑彪注隂晉時屬韓】事魏襄王襄王二年徐州之役衍謂魏王曰何不陽與齊而隂結于楚二國恃王必戰齊戰勝楚而與乘之必取方城之外楚戰勝齊而與乘之是太子之讐報矣衍與張儀不善魏王將相張儀衍弗利故令人為韓公叔曰張儀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陽秦攻三川韓氏必亡且魏王所以貴張子者欲得韓地也則韓之南陽舉矣子盍少委焉以為衍功則秦魏之交可廢矣如此則魏必圖秦而棄儀收韓而相衍公叔以為然因委之衍以為功果相魏哀王時陳軫為秦使于齊過魏求見衍衍謝陳軫陳軫曰軫之所以來者事也公不見軫軫且行不得待異日矣衍乃見之陳軫曰公惡事乎何為飲食而無事公孫衍曰衍不肖不能得事陳軫曰請移天下之事于公衍曰奈何陳軫曰魏王使李從【史記作田需】以車百乘使于楚公可居其中而疑之公謂魏王曰臣與燕趙故矣數令人召臣曰無事必來今臣無事請謁而往王必無辭以止公公得行因言于庭曰臣急使燕趙衍謁魏王魏王許之諸侯客聞之皆使人告其王曰李從以車百乘使楚公孫衍以車三十乘使燕趙齊王聞之恐後天下得魏以事屬衍衍受齊事魏王止其行燕趙聞之亦以事屬衍楚王聞之曰李從約寡人今燕齊趙皆以事因公孫衍衍必欲寡人乃倍李從而以事屬衍魏王曰所以不使衍者以為不可今四國屬以事寡人亦以事因焉衍遂主天下之事齊王將見燕趙楚之相于衛約外魏魏王懼恐謀伐魏告衍衍曰王與臣百金臣請敗之王為約車載百金衍期齊王至之日先以車五十乘至衛間齊行人以百金先見齊王因乆坐從容談三國之相怨謂齊王曰王與公孫衍談是謀三國也不信齊王之遇遇事遂敗魏令衍請和于秦綦母恢教之曰無多割和成固有秦重不成後必莫能以魏合于秦者矣衍欲得齊魏之兵以伐趙魏王齊王不欲衍曰請國出五萬人不過五月而趙破田肹【齊人】曰夫輕用其兵者國危易用其計者身窮公今言破趙太易恐有後咎衍曰公之不慧也夫二君者固己不欲矣又言難以懼之是趙不伐而謀困也夫雖構兵結二君見其危安敢釋卒不我予乎田肹曰善勸兩君聽衍衍肹遂得齊魏之兵兵未出境兩君恐其戰敗也悉起兵從之大敗趙氏義渠君之魏衍謂義渠君【西戎也】曰道逺不得復過請謁事情中國無事于秦秦且燒君之國有事于秦秦且輕使重幣事君之國也居無幾何五國伐秦陳軫謂秦王曰義渠君蠻夷之賢君也不如賂之以撫其心秦王曰善因以文繡千匹好女百人遺義渠君義渠君致羣臣而謀曰此公孫衍之所謂也因起兵襲秦大敗秦人于李帛之下魏相田需衍為將與田需不善衍見魏王曰臣盡力竭智為王廣土取尊名田需從中敗君王又聽之是臣終無成功也需亡臣將侍需侍臣請亡王曰需寡人之股掌臣為子之不便殺之亡之毋謂天下何今為子外之令毋敢入子之事入子之事吾為子殺之亡之衍許諾于是東見田嬰與之約結召田文而相之魏身相于韓蘇代為田需説魏王曰請問文之為魏孰與其為齊王曰不如齊衍之為魏孰與其為韓王曰不如韓蘇代曰衍將右韓而左魏文將右齊而左魏二人者將用王之國中道而不可王且無所聞之矣王之國雖滲樂而從之可也王不如舍需于側以稽二人之所為二人者曰需非吾人也吾舉事而不利于魏需必挫我于王二人者必不敢有外心矣臣以為身利國便王曰善果厝需于側   國策又曰公孫衍為將與田需不善季子為衍謂梁王曰不見夫服牛驂驥乎不可以日行百步今王以衍為可將故用之而聽相之計是服牛驂驥也牛馬俱死而不能成功王之國必傷矣願王察之國策史舉非犀首于王犀首欲窮之謂張儀曰請令王讓先生以國王為堯舜矣而先生弗受亦許由也衍因令王致萬戸邑于先生張儀説因令史舉數見犀首王聞之而弗任也史舉不辭而去國策田文田需周霄相善欲罪犀首犀首患之謂魏王曰今所患者齊也嬰子言行于齊王王欲得齊胡不召田文而相之彼必務以齊事王王曰善因召田文而相之犀首以倍田需周霄   衍後入秦惠王死衍欲窮張儀李讐【秦人】謂衍曰不如召甘茂于魏召公孫顯于韓起樗里疾于國三人者皆張儀之讐也公用之則諸侯見張子之無秦矣甘茂果相秦秦武王愛衍與之間有所立因自謂之曰寡人且相子甘茂之吏道而聞之以告甘茂甘茂入見曰王得賢相敢再拜賀王曰寡人託國于子焉更得賢相對曰王且相公孫衍王曰子焉聞之對曰衍告臣王怒衍之泄也乃逐之衍復事魏昭王秦與魏戰于伊闕殺犀武魏令衍割地以講于秦【國策】   史記張儀已卒之後犀首入相秦嘗佩五國相印為約長 按相秦或即秦武王之所言佩五國印或即前陳軫之所謀史併而合之恐誤   論曰辯士挾詐中人以危反覆無足多者陳軫有倫有脊舒而不廹而秦割秦烹之喻明切無以踰之若夫﨑嶇楚秦之間委蛇儀衍之㑹智亦足尚哉   張丑 張登   張丑者齊人也張登者中山人也韓攻鄆【魏地】張丑謂韓公仲朋曰今公疾攻魏之鄆魏急則必以地合于齊楚故公不如勿攻也魏緩則必戰戰勝攻鄆而取之易矣戰不勝則魏且内之公仲朋曰諾張丑因謂齊楚曰韓已與魏矣以為不然盍觀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齊楚恐因講于魏而不告韓齊魏戰于馬陵齊大勝魏殺太子申覆十萬之軍惠施令惠王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必伐齊惠施乃入報于齊田嬰許諾張丑曰不可戰不勝魏而得朝禮與魏和而下齊此可以大勝也今戰勝魏覆十萬之軍禽太子申臣萬乘之魏而甲秦楚此其暴戾定矣且楚王之為人也好用兵而甚務名終為齊患者必楚也田嬰不聽遂内魏王與之朝齊趙氏醜之楚王怒自將伐齊趙應之大敗齊于徐州楚王既戰勝欲逐田嬰于齊嬰恐張丑謂楚王曰王戰勝于徐州也肹子不用也肹子有功于國百姓為之用嬰子不善而用申縛申縛者大臣弗與百姓弗為用故王勝之也今嬰子逐肹子必用復整其士卒以與王遇必不便于王也楚王因弗逐公孫衍立五王【秦韓燕宋中山】而中山後持【持猶疑也】齊謂趙魏曰寡人羞與中山並為王願與大國伐之以廢其王中山聞之大恐召張登而告之曰寡人且王齊謂趙魏曰羞與寡人並為王而欲伐寡人恐亡其國不在索王非子莫能吾救登曰君為臣多車重幣臣請見田嬰見嬰曰臣聞君欲廢中山之王將與趙魏伐之過矣以中山之小而三國伐之中山雖益廢王猶且聽也且中山恐必為趙魏廢其王而務附焉是君為趙魏驅羊也豈若中山廢其王而事齊哉田嬰曰奈何登曰君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中山必喜而絶趙魏趙魏怒而攻中山中山急必為君廢其王事齊是君廢其王而立其國賢于為趙魏驅羊也田嬰曰諾張丑曰不可臣聞之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今五國相與王也負海不與焉【負海齊也】此其欲皆在為王而憂在負海也今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是奪四國而益負海也致中山而塞四國四國寒心是君臨中山而失四國也且張登之為人也善以㣲計薦中山之君乆矣難信以為利田嬰不聽果召中山而許之王張登因謂趙魏曰齊欲伐河東魏何以知之齊羞與中山並為王甚矣今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是欲用其兵也豈若令大國先與之王以止其遇哉趙魏許諾果以中山王而親之中山絶齊而從趙魏   國策又曰齊欲割平邑賂燕趙以攻中山張登為相藍諸君説齊及燕趙燕趙俱輔中山而使其王事遂定葢一事而異辭者也   費緤者韓人也西周惡之張登謂費緤曰請令公子牟謂韓王曰費緤西周讐之東周寳之此其家萬金王何不以為三川之守是緤以三川與西周戒也必盡其家以事王西周惡之必効先王之器以止玉若是韓王必為之西周必解子之罪以止子之事矣張丑復事魏秦惠王卒張儀走之魏魏將迎之張丑諌勿内不得于王丑復諌曰王亦聞老妾事其主婦者乎子長色衰重嫁而已今臣之事王若老妾之事其主婦者魏王因不納張儀張丑為質于燕燕王欲殺之走且出境境吏得丑丑曰燕王將殺我者人言我有寳珠也王欲得之我已亡之而王不我信今子致我我且言子奪我珠而吞之王必刳子之腹矣夫欲得之君不可説以利吾要且死子腸亦且寸絶境吏恐而赦之【國策】   馮忌   馮忌不知何國人馮忌請見趙王【孝成王】行人見之忌接手俛首欲言而不敢王問其故對曰客有見人于服子者已而請其罪服子曰客有三罪望我而笑狎也談語而不稱師倍也交淺而言深亂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笑和也言而不稱師庸説也交淺而言深忠也昔者堯見舜于草茅之中桑隂移而受天下伊尹負鼎俎而干湯姓名未著而受三公使夫交淺者不可以言深則天下不傳而三公不得矣今外臣交淺而欲深談可乎王曰請奉教于是忌乃談曰王之逐廬陵君【孝成母弟】為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無如燕秦也曰秦王以虞卿為言而王不逐也今燕一以廬陵君為言而王逐之是輕强秦而重弱燕也王曰吾非為燕也吾固將逐之然則王逐廬陵君又不為燕也行逐愛弟又兼無燕秦臣竊為大王不取也平原君謂忌曰吾欲北伐上黨出兵攻燕何如忌曰不可夫以秦將武安君公孫起乘七勝之威與馬服之子戰于長平之下大敗趙師以其餘兵圍邯鄲趙以亡敗之餘衆收破軍之敝守而秦罷于邯鄲之下而不可㧞然者攻難而守易也今趙非有七克之威而燕非有長平之禍欲以罷趙攻强燕是使弱趙為强秦之所以攻强燕為弱趙之所以守而强秦以休兵承趙之敝此强呉之所以亡而弱越之所以霸故臣未見燕之可攻也平原君曰善【國䇿】   尚史卷八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一      繫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孔子繫   孔子   孔子之先宋之後也成王命微子唘國於宋微子卒其弟曰仲思名衍嗣微子後號微仲生宋公稽宋公生丁公申申生湣公共及襄公熙熙生弗父何及厲公方祀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勝勝生正考甫考甫生孔父嘉五世親盡别為公族故以孔為氏一曰孔父生時所賜號也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睪夷睪夷生防叔避華氏之旤而奔魯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紇取魯之施氏生九女其妾生孟皮字伯尼【儀禮疏孔子兄曰伯居】孟皮有足疾乃婚于顔氏【家語】   史記與顔氏野合而生孔子家語紇求婚于顔氏顔氏有三女其小曰徴在顔父問三女曰陬大夫雖父祖為士然其先聖王之裔今其人身長十尺武力絶倫雖年長性嚴不足為疑三子孰能為之妻二女莫對徴在曰従父所制将何問焉父曰即爾䏻矣遂以妻之 按此文明甚而史遷何本乃有野合之文索隠以紇老顔少不合于禮以繹野合亦强解耳   魯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子孔子生【穀梁傳】   孔子之生諸説各異年不同者公羊榖梁作襄公二十一年史記作二十二年拾遺記周靈王二十一年孔子生是亦當襄公之二十二年也月不同者公羊作十有一月榖梁作十月按公榖去孔子近説必有本賈逵注襄公二十一年經云此年孔子生服䖍注昭公二十四年經云時仲尼年三十五是皆以為二十一年生也年之従公榖無疑矣月有可疑者以十有一月無庚子庚子在十月之二十一日是榖梁之説為無誤故㫁之以十月也杜預主史記非是司馬貞主公榖而以周正十一月屬之明年以遷就公榖之異亦非是今㫁孔子之生在夏正己酉年之八月二十一日也 近庸若朱氏曰當在十有二月二十二日以商任之㑹下書孔子生知必逾月也其十有一月者必十有二月之訛説亦可従宋羅泌初亦主是説而後復主孔氏之譜   因禱尼丘之山生孔子故名丘字仲尼   史記生而首上圩頂故名丘索隠注言頂上窳也孔子頂如反宇反宇者若屋宇之反中低而四傍髙也白虎通孔子反宇是謂尼甫丘徳澤所興蔵元通流論衡孔子反羽荀子仲尼之状面如蒙倛史記孔子生魯昌平鄉陬邑孔安國曰陬叔梁紇所治邑于寳三日紀徵在生孔子空桑之地今名空竇俗名女陵山新論顔徵感黒帝而生孔子   孔子三嵗而叔梁紇卒塟于防【家語】   史記塟于防山防山在魯東由是孔子疑其父墓處母諱之也索隠注不的知父墳非謂不知其瑩地也梁紇老死徵在少寡益以為嫌不従送塟故不知墳處非諱之也   孔子為兒嬉戲常陳俎豆設禮容【史記世家】   十九嵗娶于宋之幵官氏一嵗而生伯魚伯魚之生也昭公以鯉賜孔子榮君之貺故名曰鯉字伯魚【家語】孔子貧且賤及長嘗為季氏史料量平嘗為司職吏而畜蕃息【史記】   孔子少孤母死不知其墓殯于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塟也其慎也盖殯也問于陬曼父之母然後得合塟于防   史記作輓父之母正義注慎謂以紼引棺論衡孔子生不知其父其母匿之吹律自知殷宋大夫子氏之世   孔子既得合于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門人後兩甚至孔子問焉曰爾来何遲也曰防墓崩孔子不應三孔子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修墓家語孔子有母喪既練陽貨弔焉私于孔子曰季氏将饗士子聞諸孔子曰丘弗聞也聞之雖在衰絰亦欲與往陽貨曰季氏饗士不及子也陽貨出曽㸃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已則衰服猶應其言示所以不非也按史記作孔子要絰而往陽貨絀之而退竟為實事誤又要絰一作要經猶帶經也劉氏曰嗜學之意亦誤   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禮記】孔子觀于魯桓公之廟有欹器焉問于守廟者曰此為何器對曰盖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聞宥坐之器虚則欹中則正滿則覆顧謂弟子曰試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則正滿則覆孔子喟然歎曰嗚呼夫物惡有滿而不覆哉子路進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子曰聰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損之又損之道也【荀子】   家語同文子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曰侑巵其冲即正其盈即覆   孔子學琴于師襄子襄子曰子于琴已習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孔子繆然思焉有所睪然髙望而逺眺曰丘殆得其為人矣近黮而黑頎然長曠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為此師襄子避席葉拱而對曰子聖人也其傳曰文王操   史以學琴次擊磬于衛之下盖聨類而然也韓詩外傳師襄子曰敢問何以知其文王之操也孔子曰然夫仁者好偉和者好粉智者好彈有慇懃之意者好麗丘是以知文王之操也   仲孫何忌仲孫説【並僖子之子】受孟僖子之命學禮于孔子孔子謂仲孫説曰吾聞老通禮樂之原明道徳之歸則吾師也今将往仲孫説曰謹受命乃言于魯君曰臣受先臣之命云孔子聖人之後也臧孫紇有言曰聖人之後若不當世必有達者孔子少而好禮其将在矣汝必師之今孔子将適周觀先王之制君盍以乗資之臣請與往公曰諾與孔子車一乗馬二匹豎子侍御仲孫説與俱至周問禮于老訪樂于萇厯郊社考明堂察廟朝于是喟然歎曰吾乃今知周公之聖與周之所以王也【家語】   萇語劉文公【劉蚠】曰吾觀孔仲尼有聖人之表河目而隆顙黄帝之形貌也修肱而龜背長九尺有六寸成湯之容體也   史記孔子長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春秋演孔圖孔子長十尺大九圍坐如蹲龍立如牽牛望之如昂如斗緯書有四十二表之異列子孔子之勁能拓國門之闗而不肯以力聞淮南子孔子之通智過于萇勇服于孟賁足躡郊兎力招城闗能亦多矣而勇力不聞伎巧不知専行教道以成素王並荒謬不足信   然言稱先王躬履謙讓洽聞强記博物不窮抑亦聖人之興者乎劉文公曰方今周室衰微而諸侯力争孔丘布衣聖将安施萇曰堯舜文武之道或弛而墜禮樂崩喪亦正其統紀而已矣既而孔子聞之曰吾豈敢哉亦好禮樂者也【孔叢子】   家語孔子觀乎明堂覩四門墉有堯舜之容桀紂之象而各有善惡之状興廢之誡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負斧扆南面以朝諸侯之圖孔子徘徊而望之謂従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又曰孔子觀周入太祖后稷之廟廟堂右階之前有金人焉三緘其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無多言多言多敗無多事多事多患安樂必戒勿行所悔勿謂何傷其禍将長勿謂何害其禍将大勿謂不聞神将伺人焰焰不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塞終為江河綿綿不絶或成網羅亳末不札将尋斧柯誠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傷禍之門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盜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衆人之不可先也故後之温恭慎徳使人慕之執雌持下人莫踰之人皆趨彼我獨守此人皆或之我獨不徙内蔵我智不示人技我雖尊髙人弗我害誰能如此江海雖左長扵百川以其卑也天道無親而能下人戒之哉孔子既讀斯文顧謂弟子曰小子識之此言實而中情而信   自周反于魯弟子稍益進   史記于適周之上謂孔子為司空已而去魯斥乎齊逐乎宋衛困于陳蔡之間由是反魯又謂孔子年十七孟釐子病且死誡其嗣懿子師孔子以昭公二十四年事繫諸七年之下並舛誤今正之   是時也晉平公淫六卿擅權東伐諸侯楚靈王兵疆陵轢中國齊大而近于魯魯小弱附楚則晉怒附晉則楚来伐不備于齊齊師侵魯魯昭公之二十年孔子盖三十一矣【史作三十】齊景公與晏嬰来適魯景公問孔子曰昔秦穆公國小處僻其霸何也對曰秦國雖小其志大處雖辟行中正身舉五羖爵之大夫與語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雖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説孔子年三十六【史記作三十五】季孫意如與郈昭伯以鬭雞故得罪昭公公率師擊意如意如與孟氏叔孫氏三家共攻公公師敗奔于齊齊處公于鄆【史記作乾侯誤乾侯晉地】魯亂孔子適齊【史記世家】吕氏春秋季孫氏刼公家孔子欲諭術則見外于是受養而便說魯國以訾孔子曰龍食乎清而㳺乎清螭食乎清而㳺乎濁魚食乎濁而㳺乎濁今丘上不及龍下不若魚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豈得中䋲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趨孔叢子季桓子以粟千鍾餼孔子孔子受之而不辭既而以頒門人之無者子貢曰季孫以夫子貧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無乃非季孫之意乎子曰夫受人財不以成富與季孫之于一人豈若惠數百人哉   齊景公讓登孔子降一等景公三辭然後登既坐曰夫子降徳辱臨寡人寡人以為榮也而降階以逺自絶于寡人寡人未知所以為罪孔子曰君顧外臣君之賜也然以匹夫敵國君非所敢行也雖君私之其若義何【孔叢子】   史記孔子適齊為髙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説謬不知所本   景公問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當此之時陳恒制齊故以此對】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他日又復問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節財景公説【史記世家】   景公致廩丘以為養孔子辭不受出謂弟子曰吾聞君子當功以受禄今説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賜我廩丘其不知丘亦甚矣遂辭而行【説苑】   晏子仲尼見景公景公説之欲封之爾稽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自大賢之滅周室之卑也威儀加多而民行滋薄聲樂繁充而世徳滋衰今孔丘盛聲樂以侈世飾歌鼔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禮趨翔之節以觀衆學不可以儀世勞思不可以補民兼夀不能殚其教當年不能究其禮今欲封之以侈齊國之俗非所以導衆存民也公曰善于是厚其禮而留其敬不問其道孔子迺行又曰景公上路寝聞哭聲曰何謂者也梁丘據對曰魯孔丘之徒鞠語者也明于禮樂審于服喪母死葬埋甚厚服喪三年哭泣甚疾公曰豈不可哉而色説之晏子曰古者聖人非不知繁登降之禮制規矩之節以教民以為煩人留日故制禮不羡于便事非不知干戚鐘鼓以勸衆以為費財留工故制樂不羡于和民非不知累世殚國以奉死哭泣處哀以持久知無補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導民三者聖王之所禁也賢人不用徳毁俗流故三邪得行于世公曷為不察而色説之墨子畧同史記景公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子阻之説亦同且曰齊大夫欲害孔子 按諸説謬悠殊甚墨子無論己晏子當時賢者與孔子相友善寧有是耶廩丘之禄孔子自辭説為近之   反乎魯孔子年四十三【史記作四十二】魯昭公薨于乾侯定公即位季孫斯嬖臣仲梁懐與陽虎有隙陽虎執懐季孫斯怒陽虎因囚斯與盟而醳之陽虎由此輕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執國政是以魯自大夫以下皆僭離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衆至自逺方莫不受業焉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陽虎為亂陽虎不勝奔于齊公山不狃以費畔史記定公九年陽虎不勝奔于齊是時孔子年五十按以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故毎少一嵗至上文   云孔子年四十二昭公卒是定公元年孔子年四十三九年當是五十一而云五十是又少一嵗矣且陽虎奔齊即八年事作九年亦誤   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不説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豈徒哉如用我其為東周乎然亦卒不行   史記此上有周文武起豐鎬而王今費雖小儻庶㡬乎之文桓譚以為誣是也   後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四方皆則之由中都宰為司冦【史記世家】   家語孔子為中都宰制養生送死之節長㓜異食强弱異任男女别塗路無拾遺器不雕偽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因丘陵為墳不封不樹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諸侯則焉定公曰學子此法以治魯國何如孔子對曰雖天下可乎于是二年定公以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得所生之宜季氏昭公于墓道之南孔子溝而合諸墓謂季桓子曰合之所以揜夫子之不臣由司空為大司冦設法而不用無姦民史記亦曰由中都宰為司空由司空為大司冦符子魯侯欲以孔子為司徒将召三桓議之謂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為司徒而授以政将欲謀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其聖人與夫聖人佐政過者離位焉雖欲謀其将弗合乎魯侯曰吾子奚以知之左丘明曰周人欲為千金之裘而與狐謀其皮具少牢之珍而與羊謀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呼蔵于深林之中何者謀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為司徒召三桓而謀之亦與狐謀裘與羊謀羞哉于是魯侯遂不與三桓謀而召孔子為司徒 按司徒司馬司空者三卿也司冦實大夫不得與三卿並且諸説無為司徒司空事左傳孔子之為司冦也溝而合諸墓而家語以為司空時盖史踵家語之妄而誤而符子司徒之説為尤誤也   命之曰宋公之子弗甫有孫魯孔丘命爾為司冦孔子曰弗甫敦及厥辟将不堪公曰不妄【韓詩外傳】   荀子孔子為魯司冦有父子訟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請止孔子舍之季孫聞之不説曰是老也欺予語予曰為國家必以孝今殺一人以戮不孝又舍之冉子以告孔子歎曰嗚呼上失之下殺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聴其獄殺不辜也三軍大敗不可斬也獄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謹誅賊也歛也無時暴也不教而責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後刑可即也書曰義刑義殺勿庸以即予維曰未有順事言先教也韓詩外傳家語畧同家語孔子為司冦㫁獄訟皆進衆議者而問之曰子以為奚若某以為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後夫子曰當從某子㡬是説苑同春秋繁露孔子為司冦㫁獄屯屯與衆共之不敢自専是以死者不恨生者不怨   定公十年夏公㑹齊侯于夹谷孔子相犂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菜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従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為不祥于徳為愆義于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将盟齊人加于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乗従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将享公孔子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己也乃不果享齊人来歸我鄆讙龜隂之田   榖梁頬谷之㑹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鼔噪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厯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来為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而謝曰寡人之過也退而屬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與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獨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為罷㑹齊人使優施舞于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使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来歸鄆讙龜隂之田盖為此也史記世家畧同正義魯築城以旌孔子功因名謝城   十二年将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墮費将墮成公歛處父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左傳】   公羊傳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蔵甲邑無百雉之城于是帥師墮郈帥師墮費注云二大夫宰吏數叛患之以問孔子孔子曰陪臣執國命采長數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孫説其言而墮之家語遂墮三都誤史記世家在十三年亦誤   十三年孔子由大司冦攝行相事有喜色門人曰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樂其以貴下人乎于是誅魯大夫亂政者少正夘   荀子孔子誅少正夘家語孔子朝政七日而誅少正夘戮之于兩觀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貢進曰少正夘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始誅之或者為失乎孔子曰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盗不與焉心逆而險行僻而堅言偽而辯記醜而博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則不免于君子之誅而少正夘皆有之不可以不除按朱子以論語左傳不載子思孟子不言疑無其事新論少正夘在魯與孔子同時孔子門人三盈三虚唯顔淵不去獨知聖人之徳也夫門人去仲尼而皈少正夘非不知仲尼之聖亦不知少正夘之佞 説尤舛謬   與聞國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飾賈男女行者别於塗塗不拾遺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歸【史記世家】   孔子始用于魯魯人鷖誦之曰麛裘而鞞投之無戾鞞之麛裘投之無郵三年民又作誦曰男子行乎塗右女子行乎塗左財物之遺者民莫之舉【孔叢子】   吕氏春秋同家語初魯之販羊有沈猶氏者常朝飲其羊以詐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潰氏者奢侈踰法鬻六畜者飾之以儲賈及孔子為政沈猶氏不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潰氏越境而徙三月鬻牛馬者不儲賈賣羊豚者不加飾男尚忠信女尚貞順   齊人聞而懼曰孔子為政必霸霸則吾地近焉我之為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請先嘗沮之沮之而不可則致地庸遲乎于是選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樂【家語作容璣舞名也】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于魯城南髙門外季孫斯微服往觀再三将受乃語魯君為周道㳺往觀終日怠于政事仲由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魯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則吾猶可以止季孫斯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聴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師己送曰夫子則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婦之口可以出走彼婦之謁可以死敗盖優哉㳺哉維以卒嵗師已反季孫斯曰孔子亦何言師已以實告斯喟然歎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史記世家在十四年年表在十二年並誤當在十三年琴操季桓子受女樂孔子欲諫不得退而望魯龜山作龜山操曰予欲望魯龜山蔽之手無斧柯奈龜山何   孔子遂適衛主顔讐由家彌子之妻與子路之妻兄弟也【史記世家作子路妻兄顔濁鄒今従孔子】衛靈公問孔子居魯得禄㡬何對曰奉粟六萬衛人亦致粟六萬居頃之或譛孔子于靈公靈公使公孫余假一出一入【謂以兵仗出入也】孔子恐獲罪居十月去衛将適陳過匡顔刻為僕以其䇿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陽虎嘗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類陽虎拘焉【史記世家】   仲由彈劒而歌孔子和之曲三終匡人解圍而去【家語】史記孔子使從者為甯武子臣于衛然後得去 按甯武子當衛文公時至靈公已百四十年是史誤也韓詩外傳簡子将殺陽虎孔子似之帶甲以圍孔子舍子路愠怒奮㦸将下孔子止之曰由何仁義之寡裕也夫詩書之不習禮樂之不講是丘之罪也吾非陽虎而以我為陽虎則非丘之罪也命也子歌我和若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終而圍解琴操孔子到匡郭外顔淵舉䇿指匡穿垣曰往與陽貨正從此入匡人聞其言告君曰往者陽貨今復来乃率衆圍孔子數日乃和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風擊軍士僵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聖人自觧也   去即過蒲月餘反乎衛主蘧瑗家靈公之夫人南子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願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珮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説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厭之天厭之居衛月餘靈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乗出使孔子為次乗招揺市過之孔子醜之去衛過是嵗魯定公薨孔子去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魋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徳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家語孔子見宋君君問孔子曰吾欲使長有國而列都得之欲使民無惑使士竭力使日月當時聖人自来官府治理為之奈何孔子曰丘聞之隣國相親則長有國君臣忠則列都得之不殺無辜無釋罪人則民不惑士益之禄則皆竭力尊天敬則日月當時崇道貴徳則聖人自来任能黜否則官府治理宋君曰善哉寡人不佞不足以致之孔子曰此事非難唯欲行之   孔子適鄭與弟子相失孔子獨立郭東門鄭人【家語作姑布子卿】或謂子貢曰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産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纍纍若喪家之狗子貢以實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似喪家之狗然哉然哉   韓詩外傳孔子出衛之東門曰二三子引車避有人将来相我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車避有聖人将来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視之五十步従而望之五十步顧子貢曰是何為者也子貢曰賜之師也所謂魯孔丘也曰賜之師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堯之顙舜之目禹之頸皋陶之喙従前視之盎盎乎似有土者從後視之髙肩弱脊此惟不及四聖者也曰子何患焉汗面而不惡葭喙而不藉逺而望之羸乎若喪家之狗子何患焉子貢以告孔子孔子獨辭喪家之狗曰丘何敢乎子貢曰汗面而不惡葭喙而不藉賜以知之矣不知喪家狗何足辭也子曰賜汝獨不見夫喪家之狗歟既歛而椁布器而祭顧望無人意欲施之上無明王下無賢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衆暴寡百姓縦心莫之綱紀是人固以丘為欲當之者也丘何敢乎   孔子遂至陳主于司城貞子家   孔叢子陳惠公大城因起凌陽之臺未終而坐法死者數十人又執三監吏夫子適陳聞之見陳侯與俱登臺而觀焉夫子曰美哉斯臺自古聖王之為城臺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陳侯遂竊赦所執吏既而見夫子問曰昔周作靈臺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興附者六州六州之衆各以子送来故區區之臺未及期日而成何戮之有   嵗餘有隼集于陳廷而死楛矢貫之石砮矢長尺有咫陳湣公【家語國語並作惠公恵公于定公四年已前卒湣公是】使使問孔子孔子曰隼来逺矣此肅慎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九夷百蠻使各以其方賄米貢使無忘職業于是肅慎貢楛矢石砮長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以肅慎矢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分同姓以珍玉展親分異姓以逺方職使無忘服故分陳以肅慎矢試求之故府果得之   國語同又曰吳伐越墮㑹稽獲骨焉節専車吳子使来好聘且問之仲尼曰敢問骨何為大仲尼曰丘聞之昔禹致羣神于㑹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専車此為大矣客曰敢問誰守為神仲尼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社禝之守為公侯皆屬于王者客曰防風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隅之山者也為漆姓在虞夏商為汪芒氏于周為長翟今為大人客曰人長之極㡬何仲尼曰焦僥氏長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尺數之極也國語季桓子穿井獲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問之仲尼曰吾穿井而獲狗何也對曰以丘之所聞羊也丘聞之木石之怪曰䕫蝄蜽水之怪曰龍罔象土之怪曰墳羊韓詩外傳魯哀公穿井得一玉羊孔子見之曰水之精為玉土之精為羊此羊得之井中在水土之際其身玉其肝土也殺之果然家語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圓而赤直觸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徧問羣臣莫之能識使使聘于魯問孔子子曰萍實也可剖而食之使者反王食之大美魯大夫因子㳺問曰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鄭過乎陳之野聞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實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吾是以知之家語齊有一足鳥飛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齊侯大怪之使使聘魯問孔子孔子曰此名商羊水祥也昔童兒有屈一脚振肩而跳且謡曰天将大雨商羊鼓舞今齊有之其應至矣急告民趨治溝渠修隄防頃之大霖雨水溢泛唯齊有備不敗景公曰聖人之言信而有徵衝波傳有鳥九尾人以問孔子曰鶬也子夏曰何以知之孔子曰河上之歌曰鶬兮鶬兮逆毛衰兮一身九尾長兮論衡孔子未嘗見狌狌至輙能名之孔子名狌狌聞昭人之歌 按孔子言行師表萬世多聞其末也姑識數端如左他如抱朴子之紫文金簡吳越春秋之靈寳五符語並荒誕不足録家語五帝徳㑹戴記亦削之   尚史卷八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二      繫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孔子繫   孔子下   孔子居陳三歳㑹晉楚争彊更伐陳及吳侵陳陳嘗被冦于是孔子去陳過蒲㑹公叔氏以蒲叛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車五乗從孔子其為人長賢有勇力謂曰吾昔従夫子遇難于匡今又于此命也已吾與夫子再罹難寧鬭而死鬬甚疾蒲人懼謂孔子曰茍無適衛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盟可負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聴衛靈公聞孔子来喜郊迎問曰蒲可伐乎對曰可靈公曰吾大夫以為不可今蒲衛之所以待晉楚也以衛伐之無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婦人有保西河之志【言公叔氏欲以蒲適他國其男子不願従而婦人亦無戰意也】吾所伐者不過四五人靈公曰善然不伐蒲靈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行佛肹為中牟宰晋趙鞅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肹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聞諸夫子其身親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肹親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淄我豈匏也哉焉能繫而不食【史記此下有繫磬學琴事學琴己見前非在衛時事也】孔子既不得用于衛将西見趙鞅至于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國語作鳴鐸竇犨家語作竇犨鳴犢及舜華或作鳴鐸慶華】臨河而歎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隂陽覆巢毁卵則鳳凰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于不義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乃還息乎陬鄉作為陬操以哀之   家語作槃操琴操槃操又名息陬操其辭曰乾澤而漁蛟龍不㳺覆巢毁卵鳳不翔留慘予心悲還原息陬孔叢子歌意同而辭頗繁水經注孔子適趙臨河不濟歎而作歌曰秋風衍兮風揚波舟楫顛倒更相加歸来歸来胡為斯新序趙簡子欲専天下謂其相曰趙有犢犨晋有鐸鳴魯有孔丘吾殺三人天下可王也于是召犢犨鐸鳴而問政焉已而殺之使使聘孔子于魯以胖牛肉迎于河上使者語船人曰中河流而殺之使者致命孔子仰天而歎曰美哉水洋洋乎使丘不濟此者命也夫子路趨而進曰何謂也孔子曰犢犨鐸鳴晉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意之時須而後従政及其得意也殺之云云三國志注引按簡子無欲殺孔子事殺之而王于事理亦不合中壘支離往往若此   而反乎衛入主蘧瑗家他日靈公問兵陳孔子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明日與孔子語見蜚鴈仰視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復如陳魯哀公三年孔子年六十有一矣【史記作六十】夏魯廟災孔子在陳聞之曰災必桓僖廟乎已而果然秋季孫斯病輦而見魯城喟然歎曰昔此國㡬興矣以吾獲罪于孔子故不興也顧謂其嗣肥曰我即死若必相魯相魯必召仲尼後數日斯卒子肥代立已塟欲召孔子公子魚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終終為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終是再為諸侯笑肥曰則誰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魯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端木賜知孔子思歸送冉求因誡曰即用以孔子為招云冉求既去明年孔子自陳遷于蔡明年自蔡如葉去葉反于蔡孔子遷于蔡三嵗吳伐陳楚救陳軍于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禮孔叢子孔子使宰予使于楚楚昭王以安車象飾因宰予以遺孔子宰予曰夫子無以此為也夫子言不離道動不違仁貴義尚徳清素好儉道行樂其志不行樂其身故臣知夫子之無用此也王曰然則夫子何欲而可對曰方今天下道徳寝息其志欲興而行之誠有欲治之君能行其道夫子雖徒步以朝固猶為之何必辱君之重貺乎王曰乃今而後知孔子之徳大矣宰予歸以告孔子曰二三子以予之言何如子貢曰未盡夫子之美也夫子徳髙則配天深則配海若予之言行事之實也夫子曰夫言貴實舍實何稱乎賜之華不若予之實也又曰楚王使使奉金幣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至是行矣遂請見問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孰與許由之賢夫子曰許由獨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然今世無文王雖有太公孰能識之乃歌曰大道隠兮禮為基賢人竄兮将待時天下如一欲何之   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與發徒役圍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糧從者病莫能興孔子講誦歌不衰孔子知弟子有愠心召子路而問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貢入見孔子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于此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夫子盖少貶焉孔子曰賜良農能稼而不能為穡良工能巧而不能為順君子能修其道綱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為容今不修爾道而求為容賜而志不逺矣子貢出顔淵入見孔子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于此顔淵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顔氏之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韓詩外傳孔子困于陳蔡之間即三經之席七日不食藜羮不糝弟子有饑色讀書習禮樂不休子路進曰為善者報之以福不善者報之以賊今夫子積徳累仁為善久矣意者當遣行乎奚居之隠也孔子曰由来吾語汝子以知者無罪乎則王子比干刳心而死以義者為聴乎則伍子胥抉目而懸吳門以亷者為用乎則伯夷叔齊饑于首陽以忠者用乎則鮑叔不用葉公子髙終身不仕鮑焦抱木而泣子推登山而燔君子不遇時者衆矣夫學者非為通也為窮而不憂困而志不衰先知禍福之始而心無惑焉荀子孔子難陳蔡孔子歌兩柱之間子路入見曰夫子之歌禮乎孔子不應曲終而曰由君子好樂為無驕也小人好樂為無懾也及至七日孔子修樂不休子路愠見曰夫子之修樂時乎孔子不應樂終而曰由昔者齊桓霸心生于莒句踐霸心生于㑹稽晋文霸心生于□氏故居不幽則思不逺身不約則智不廣庸知而不遇之于是與明日免于厄説苑同吕氏春秋孔子窮乎陳蔡之間七日不嘗粒顔回索米得而爨之㡬熟孔子望見顔回攫其甑中而食之選間食熟謁孔子而進食孔子佯為不見起曰今者夢見先君食潔而後饋顔回曰不可嚮者煤室入甑中棄食不祥回攫而飯之孔子歎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弟子記之知人固不易矣家語畧同孔叢子墨子曰孔子厄于陳蔡之間子路烹豚孔子不問所由来而食之剥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問所由来而飲之詰之曰所謂厄者藜羮不粒乏食七日若烹豚飲酒何言乎厄且子路勇于見義豚酒不以義不取之可知也又何問焉 按陳蔡之厄史説差近然子路有自反之誠猶之可也子貢為貶道之言夫安至此他如荀子之霸語吕覽之詐心孔叢子之剥衣為義取皆去聖賢居困之義殊逺   于是使子貢至楚楚昭王興師迎孔子然後得免昭王将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公子申曰王之使使諸侯有如子貢者乎曰無有王之輔相有如顔回者乎曰無有王之将帥有如子路者乎曰無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無有且楚之祖封於周號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王之法明周召之業王若用之則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數千里乎夫文王在豐武王在鎬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據土壤賢弟子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于是孔子自楚反乎衛是嵗也孔子年六十四【史記作六十三】而魯哀公六年也   史記世家六年反衛其明年吳與魯㑹繒其明年與齊戰于郎是為哀公八年事與左傳謬   八年冉有為季氏将師與齊戰于郎克之季孫肥曰子之于軍旅學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學之于孔子肥曰孔子何如人哉對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質于神而無憾求之至于此道雖累千社夫子不利也肥曰我欲召之可乎對曰欲召之則毋以小人固之可矣【史記世家】   十一年孔圉之将攻太叔疾也訪于孔子孔子曰胡簋之事則嘗學之矣甲兵之事未之聞也退命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孔圉遽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将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左傳】   史記季康子逐公華公賔公林以幣迎孔子孔子歸魯家語孔子在衛冉求言于季孫曰國有聖人而不能用欲以求治是猶却步而求及前人不可得已今孔子在衛衛将用之已有才而以資隣國難以言智也請以重幣迎之季孫以告公從之琴操孔子厯聘諸侯諸侯莫能任自衛反魯幽谷之中見香蘭獨秀歎曰夫蘭當為王者香今乃與衆草為伍乃止車援琴鼔之作猗蘭操孔叢子哀公以幣如衛迎孔子而卒不能用孔子作丘陵之歌 歌辭皆俚鄙不足觀韓詩外傳孔子抢聖人之心彷徨乎道徳之域于時周室微百姓靡安禮義廢壊人倫不理孔子自西自東自南自北匍匐救之論衡孔子自知不用憫道不行民在塗炭之中故應聘周流為道不為已故逢患而不惡為民不為名故蒙謗而不避又曰孔子周流逰説七十二國鹽鐵論孔子能方不能圓故㡬于黎丘 按黎丘事及七十國俱未聞   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追述三代之禮序書傳上紀唐虞之際下至秦穆編次其事   尚書緯孔子求得黄帝孫帝魁之書迄于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㫁逺而定近可以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正部仲尼叙書上謂天談下謂民語兼該男女究其表裏孔叢子孔子曰書之于事也逺而不闊近而不迫志盡而而不怨辭順而不謟吾于髙宗彤日見徳有報之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則逺方歸志而致其敬焉吾于洪範見君子之不忍言人之惡而質人之美也發乎中而見乎外以成文者其唯洪範乎   古者詩三千餘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禮義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厲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闗睢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三百五篇孔子皆絃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禮樂自此可得而述以備王道成六藝   尸子孔子云誦詩讀書與古人居讀書誦詩與古人謀孔叢子孔子讀詩及小雅喟然歎曰吾于周南召南見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柏舟見匹夫執志之不可以易也于淇澳見學之可以為君子也于考槃見遁世之士而不悶也于木見包且之禮行也于緇衣見好賢之心至也于雞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于伐檀見賢者之先事而後食也于蟋蟀見陶唐儉徳之大也于下泉見亂世之思明君也于七月見公之所以造周也于東山見周公之先公而後私也于狼跋見周公之逺志所以為聖也于鹿鳴見君臣之有禮也于肜弓見有功之必報也于羔羊見善政之有應也于節南山見忠臣之憂世也于蓼莪見孝子之思養也于四月見孝子之思祭也于裳裳者華見古之賢者世保其禄也于采菽見古之明王所以敬諸侯也家語孔子曰小辯害義小言破道闗睢興于鳥而君子美之取其雌雄之有别鹿鳴興于獸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鳥獸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又曰吾于甘棠見宗廟之敬也甚矣思其人必愛其樹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鹽鐵論孔子曰吾于河廣知徳之至也而欲得之各反其本復諸古而已説苑孔子論詩至于正月之卒章戄然曰不逢時之君子豈不殆哉從上依世則廢道違上離俗則危身世不與善已獨由之則曰非妖則孽也是以桀殺闗龍逢紂殺比干故賢者不遇時常恐不終焉   孔子晚而喜易序㒸繫象説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絶曰假我數年若是我于易則彬彬矣   抱朴子有古强者云孔子嘗勸我讀易云此良書也丘竊好之韋編三絶鐵撾三折今乃大悟漆書孔子讀易韋編三絶鐵撾三滅   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史記世家】   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孔子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左傳】   公羊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為来哉孰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曰吾道窮矣孔叢子鉏商樵于野而獲獸焉衆莫之識以為不祥棄之五父之衢冉有告夫子曰麏身而肉角豈天之妖乎夫子曰若求之言其必麟乎視之果信言偃問曰敢問今見其誰應之子曰宗周将滅天下無主孰為来哉遂泣曰予之于人猶麟之于獸也麟出而死吾道窮矣琴操緯書吐圖致書諸説荒謬不録   乃因史記作春秋上至隠公下訖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據魯親周故殷運之三代【正義殷中也又中運夏殷周之事也】約其文辭而指博故吳楚之君自稱王而春秋貶之曰子【説非是孔子徳雖聖人而位非天子惡得而貶之盖吳楚始本封子故子之】踐土之㑹實召周天子而春秋諱之曰天王狩于河陽推此類以䋲當世貶損之義後有王者舉而開之春秋之義行則天下亂臣賊子懼焉孔子在位聴訟文辭有可與人共弗獨有也至于為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賛一辭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後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史記世家】   史記世家孔子明王道干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文興于魯而次春秋約其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浃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刺譏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意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史記世家子曰吾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 按孔子因魯史成春秋必著于䇿口授弟子已于義不順至云有所刺譏不可書見説尤乖剌失㫖矣嚴氏cq=89春秋孔子将修春秋與左丘明乗如周觀書于周史歸而修春秋之經丘明為之傳共為表裏春秋繁露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萬物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賢才以待後聖故引史記理往事正是非也王公史記十二公之間皆衰世之事故門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為見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故子貢閔子公肩子言其切而為國家資也其為切而至于殺君亡國奔走不得保社稷其所以然是皆不明于道不覽于春秋也故衛子夏言有國家者不可不學春秋不學春秋則無以見前後旁側之危不知國之大柄君子重任也論衡孔子之春秋素王之業也諸子之傳書素相之事也淮南子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亡國五十二弑君三十六采善鉏醜以成王道論亦博矣抱朴子仲尼春秋成紫微降光春秋演孔圖孔子修春秋九月而成卜之得陽豫之卦宋均曰夏殷卦名   又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温柔敦厚詩教也疏通知逺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潔静精微易教也恭儉荘敬禮教也屬辭比事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之失亂其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則深于詩者也疏通知逺而不誣則深于書者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于樂者也潔静精微而不賊則深于易者也恭儉荘敬而不煩則深于禮者也屬辭比事而不亂則深于春秋者也【記經觧】孔子蚤作負手曳杖消揺于門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壊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當户而坐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頽則吾将安仰梁木其壊哲人其萎則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趨而入孔子曰賜爾来何遲也夏后氏殯于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于兩楹之間則與賔主夹之也周人殯于西階之上則猶賔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于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歿公孫尼子孔子有疾哀公使醫視之醫曰居處飲食何如子曰丘春居籠夏居宻楊秋不風冬不飲食不饋飲酒不醉醫曰是良醫也論衡孔子病商瞿卜期日中孔子曰取書来比至日中何事乎聖人之好學也死且不休 按二説並妄聖人不爾也   魯哀公誄孔子曰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嗚呼哀哉尼父【記檀弓】   左傳公誄之曰昊天不弔不慭遺一老俾屛余一人以在位㷀㷀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子戇曰君其不沒于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昬名失則愆失志為昬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一人非名也君兩失之史記同   孔子年七十四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   史記索隠若孔子以魯襄二十一年生至哀十六年為七十三若襄二十二年生則年七十二 按魯襄二十一年至哀十六年為七十四襄二十二年為七十三索隠自誤史以襄二十二年生哀十六年卒年七十三亦誤孔子實生于襄二十一年至哀十六年卒年七十四説見前   塟魯城北泗上【史記世家】   皇覽孔子冡去城一里冡塋百畆冡南北廣十步東西十三步髙一丈二尺冡前以瓴甓為祠壇方六尺與地平本無祠堂冡塋中樹以百數皆異種魯人世世無能名其樹者民傳言孔子弟子異國人各特其方樹来種之其樹柞枌雒離女貞五味毚檀之樹孔子塋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白虎通孔子卒受魯君璜玉塟郭之北泗水為之却流家語孔子之喪公西赤掌殯塟焉唅以蔬米三貝衣十有二稱加朝服一冠章甫之冠佩象環徑五寸而綨組綬桐棺四寸柏椁五寸飾廧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兼用三代禮所以尊師且備古也塟于魯城北泗水上蔵入地不及泉而封為偃斧之形髙四尺樹松柏為志焉   孔子之喪公西赤為志焉飾棺廧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于是皆絰而出羣居則絰出則否孔子之喪有自燕来觀者舍于子夏氏子夏曰聖人之塟人與人之塟聖人也子何觀焉昔者夫子之言曰吾見封之若堂者矣見若防者矣見若覆夏屋者矣見若斧者矣從若斧者焉馬鬛封之謂也今一日而三斬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記檀弓】   弟子三年心喪畢相訣而去則哭各復盡哀或復留唯子貢廬于冡上凡六年然後去弟子及魯人往従冡而家者百有餘室因命曰孔里魯世世相傳以嵗時奉祠孔子冡而諸儒亦講禮鄉飲大射于孔子冡孔子冡大一頃故所居堂弟子内後世因廟蔵孔子衣冠琴車書【史記世家】   伯魚生伋字子思   孔叢子夫子閒居喟然而歎子思再拜請曰意子孫不修将忝祖乎羡堯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爾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對曰伋于進瞻亟聞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是謂不肖伋毎思之所以大恐而不觧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無憂矣世不廢業其克昌乎 所問四端姑附其一   子思之母死于衛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于孔氏之廟乎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于他室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于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従而隆道汚則従而汚伋則安能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嘗曰喪三日而殯凡附于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凡附于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曽子謂子思曰伋吾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禮也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于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穆公問于子思曰為舊君反服古與子思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也今之君子進人若将加諸膝退人若将隊諸淵毋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禮之有【記檀弓】   孔叢子子思居衛魯穆公卒縣子使乎衛聞喪而服謂子思曰子雖未臣魯父母之國也先君宗廟在焉奈何不服子思曰吾豈愛乎禮不得也臣而去國君不掃其宗廟則為之服寄公寓乎是國而為國服吾既無列于魯而寄在衛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則舊君無服明不二君之義也縣子曰善哉又曰穆公訪于子思曰寡人欲掩先君之惡以揚先君之善使談者有述焉為之若何子思曰以伋所聞舜禹之于其父非勿欲也以為私情之細不如公義之大故弗敢私之公曰思所以利民者曰有惠百姓之心則莫如除非法之事也毁不居之寳以賜窮民奪嬖寵之禄以賑困匱無令有悲怨而後世有聞見抑亦可又曰穆公問曰立太子有常乎荅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適而立次微子舍孫而立弟是何法也子思曰殷人質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文而親其親故立子亦各其禮也文王舍適立次權也公曰茍得行權豈惟聖人唯賢與愛立也子思曰聖人不以權教故立制垂法順之為貴公曰舍賢立聖舍愚立賢何如子思曰唯聖立聖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則各賢其所愛不殊于適何以限之又曰閭丘温見田氏将危齊欲以其邑叛而適魯穆公聞之謂子思曰子能懐之則寡人割邑如其邑以常宗子思曰伋雖能義所不為也彼為人臣君将敗弗能扶而叛之逆臣制國弗能死而逃之此罪誅之人也不能討而又要利召姦非忍行也韓非子魯穆公問于子思曰吾聞龎氏之子不孝其行奚如子思對曰君子尊賢以崇徳舉善以勸民若夫過行是細人之所識臣不知也子思出子服厲伯入見問龎氏子子服厲伯對曰其過三皆君之所未嘗聞自是之後君貴子思而賤子服厲伯或曰魯之公室刼于季氏不亦宜乎明君求善而賞之求姦而誅之其得之一也故以善聞者以説善同于上者也以姦聞者以惡姦同于上者也今子思不以過聞而穆公貴之厲伯以姦聞而穆公賤之此魯君之所以刼也   穆公欲相子思子思不願将去魯魯君曰天下之主猶寡人也去将安之子思答曰葢聞君子猶鳥也疑之則舉今君既疑矣又以已限天下之君臣竊為言之過也孔叢子又曰魯人有公儀僣者砥節礪行子思與之友穆公因子思欲以為相謂子思曰公儀子必輔寡人參分魯國而與之一子思對曰如君言公儀子愈所以不至也君若饑渇待賢雖蔬食飲水伋亦願在下風令徒以髙官厚禄餌君子公儀子之智若魚鳥可也不然彼将終身不躡君之庭矣吕氏春秋孔思請行魯君曰天下主亦猶寡人也将焉之孔思對曰盖聞君子猶鳥也駭則舉魯君曰主不肖而皆以然也違不肖過不肖而自以為能論天下之主乎凡鳥之舉也去駭従不駭去駭従不駭未可知也去駭従駭則鳥曷而舉矣孔思之對魯君也亦過矣 吕氏刻深猶前韓説皆誣論耳   縣子問子思曰顔回問為邦夫子曰行夏之時若是殷周異政為非乎子思曰夏數得天堯舜之所同也殷周之王征伐革命以應乎天因改正朔若云天時之改耳故不相因也夫受禅于人者則其統受命于天者則革之所以神其事如天道之變然也三統之義夏得其正是以夫子云   孔叢子又曰縣子問子思曰子之先君見子産則兄事之而世謂子産仁愛夫子聖人是謂聖道事仁愛乎子思曰昔季孫問子㳺亦若子之言也康子曰子産死鄭人丈夫舍玦珮婦女舍珠瑱巷哭三月竽琴不作夫子之死也吾未聞魯人之若是也子㳺曰夫浸水之所及也則生不及則死故民皆知焉膏雨之所生也廣莫大焉民之受賜也普矣莫識其由来者又曰子思居貧友饋之粟受一車焉或獻樽酒束脩子思弗為當也或曰子取人粟而辭吾酒脯是辭少而取多也于義則無名于分則不全而子行之何也子思曰然伋不幸而貧于財至乃困乏将恐絶先人之祀夫以受粟為周之也酒脯則所以飲宴也方乏于食而乃飲宴非義也又曰衛公子交饋馬四乗于子思子思曰伋寄命以来朝夕受酒脯及祭燔之賜衣食之優意氣已定以無行志未敢當車馬之貺禮雖有爵賜人不踰父兄今重違公子之㫖則有失禮之僭若何公子曰交已言于君矣曰不可為人子者三賜不及車馬公子曰我之未聞也謹受教又曰子思適齊説齊王及尹文子及自齊反衛説衛君文繁不載説苑子思居衛緼袍無表二旬而九食田子方聞之使人遺狐白之裘恐其不受因謂之曰吾假人遂忘之吾與人如棄之子思辭而不受曰伋聞之妄與不如遺棄物于溝壑伋雖貧不忍以身為溝壑也説亦誣   衛将軍文子之内子死復者曰皋媚女復子思聞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婦人于夫氏以姓氏稱禮也子思在魯使以書如衛問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書伏讀然後與使者宴遂為復書返中庭北面再拜以授使者既受書然後退使者還魯問子思曰吾子堂上南面立授臣書事畢送臣子上中庭拜授臣書而不送何也子思曰拜而不送敬也使而送之賔也魯人有同姓死而弗弔者人曰在禮當免不免當弔不弔有司罰之如之何子之無弔也答曰吾以其疎逺也子思聞之曰無恩之甚也昔者季孫問于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絶道乎子曰繼之以姓義無絶也故同姓為宗合族為屬雖國子之尊不廢其親所以崇愛也是以綴之以食序列昭穆萬世婚姻不通忠篤之道然也【孔叢子】   子思年六十二嘗困于宋子思作中庸【史記世家】   儒家子思二十三篇【漢書】   孔叢子子思年十六適宋宋大夫樂朔與之言學曰尚書虞夏數四篇善也下此効堯舜之言耳殊不如也乂曰凡書之作欲以喻民而乃故作難知之辭不亦繁乎子思曰書意深奥訓詀成義所以為典雅也昔魯巷有似君言者伋答之曰道為知者傳苟非其人道不傳矣樂朔不説而退曰孺子辱吾其徒請攻之遂圍子思宋君聞之不待駕而救子思子思既免于是撰中庸四十九篇子思子子思曰慈父能食子不能使知味聖人能説人不能使人必説又曰言而信信在言前令而化化在令外聖人在上而遷其化又曰國有道以義率身國無道以身率義荀息是也又曰君本也臣枝葉也本美則葉茂本枯則葉凋又曰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又曰百心不得一人一心可得百人又曰繁于樂者重于憂厚于義者薄于行見長不能屈其色見貴不能盡其辭雖有風雨吾不入其門也又曰君子以心導耳目小人以耳目導心中論子思曰事自名也聲自呼也貌自也物自處也人自官也無非自已者又曰能勝其心于勝人乎何有不能勝其心如勝人何 子思子見馬總意林其説與中論皆無深意而孔叢子尤謬悠故朱子嘗以為偽今節取一二禮家言餘不具録皇覧子思冡在孔子冡南大小相望鹽鐵論子思子之銀佩美于虞公之垂棘   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   孔叢子子上雑所習請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訓焉學必由聖所以致其材也厲必由砥所以致其刃也夫子之教必始于詩書而終于禮樂雑説不與焉又何請又謂子上曰白乎吾嘗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學則寤焉吾嘗企有望而莫之見也登髙則覩焉是故雖有本性而加之以學則無惑矣又謂子上曰有可以為公侯之尊而富貴人衆不與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無欲乎知以身取節者則知足矣知足則不累其志矣   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髙年五十一子髙生子慎年五十七嘗為魏相子慎生鮒年五十七為陳王涉博士死于陳下【史記世家】   賛曰孔子至聖也説者至衆要皆揣摹之辭謹采其切實著之傳嗚呼天地不尸其生聖人不専其名世以一端測之謬矣   尚史卷八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三      繫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孔子弟子傳   顔回魯人也字子淵少孔子三十嵗   新論顔淵感中台星又曰顔回重瞳   顔淵問仁孔子曰克已復禮天下歸仁焉【史記】   史記多采魯論以為傳今童穉皆習知之故謹載精要而畧其餘家語顔淵問君子孔子曰愛近仁度近智為己不重為人不輕君子也敢問其次曰弗學而行弗思而得小人勉之又曰顔淵問小人孔子曰毁人之善以為辯狡訐懐詐以為智幸人之有過恥學而羞不能小人也又曰顔淵問曰小人之言有同乎君子者不可不察也孔子曰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故君子為義之上相疾也退而相愛小人為亂之上相愛也退而相惡又曰顔淵問朋友之際如何孔子曰君子之于朋友也心必有非焉而弗能謂吾不知其仁人也不忘久徳不思久怨仁矣夫又曰孔子謂顔回曰人莫不知此道之美也而莫之御也莫之為也何居為聞者盍日思也夫又曰顔淵将西逰問于孔子曰何以為身孔子曰恭敬忠信可以為身恭則免于衆敬則人愛之忠則人與之信則人恃之必免于患矣故不比數而比疎不亦逺乎不修中而修外不亦反乎不先慮事臨難乃謀不亦晩乎韓詩外傳顔淵問曰淵願貧如富賤如貴無勇而威與士交通終身無患亦且可乎孔子曰夫貧而如富知足而無欲也賤而如貴讓而有禮也無勇而威恭敬而不失于人也終身無患其擇言而出之也若回者其至乎又曰孔子見客客去顔淵曰客仁也孔子曰恨兮其心顙其口仁則吾不知也言之所聚也顔淵蹙然變色曰良玉度尺雖有十仞之土不能掩其光良珠度寸雖有百仞之水不能掩其瑩夫形體也色心也閔閔乎其薄也茍有温良在中則眉睫與之矣疵瑕在中則不能匿之説苑顔淵問曰成人之行何若子曰達乎情性之理通乎物類之變知幽明之故睹㳺氣之源若此可謂成人既知天道行躬以仁義飾身以禮樂成人之行也   子路入見孔子子曰由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路對曰知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愛己子曰可謂士矣子貢入子曰賜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貢對曰知者知人仁者愛人子曰可謂士君子矣顔淵入子曰回知者若何仁者若何顔淵對曰知者自知仁者自愛子曰可謂明君子矣【荀子】   韓詩外傳子路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不善之子貢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則引之進退而已耳顔淵曰人善我我亦善之人不善我我亦善之三子所持各異問于夫子子曰由之言蠻貊之言也賜之言朋友之言也回之言親屬之言也又曰孔子與子路子貢顔淵㳺于戎山之上孔子喟然歎曰二三子各言爾志由爾何如對曰得白羽如月赤羽如日擊鐘鼔者上聞于天下槊于地使将而攻之惟由為能孔子曰勇士哉賜爾何如對曰得素衣縞冠使于兩國之間不持寸兵斗糧使兩國相親如弟兄孔子曰辯士哉回爾何如對曰願得明王聖主為之相使城郭不治溝池不鑿隂陽和調家給人足孔子曰大士哉由来區區汝何攻賜来便便汝何使願得之冠為子宰焉又有複出文作景山語畧同家語亦同 按諸説並非是   仲孫何忌問于顔淵曰一言而有益于仁智可得聞乎淵曰智莫如豫仁莫如恕知其所不可由斯知所由矣叔孫州仇【即武叔】見未仕于顔淵淵曰賔之武叔多稱人之過而已評論之淵曰固子之来辱也宜有得于回焉吾聞諸孔子曰言人之惡非所以美已言人之枉非所以正已故君子攻其惡無攻人之惡顔淵謂子貢曰身不用禮而望禮于人身不用徳而望徳于人亂也謂子路曰力猛于徳而得其死者鮮矣【家語】   家語又曰孔子在衛昧旦晨興顔子侍側聞哭者之聲甚哀子曰回汝知此何所哭乎對曰回以此聲非但為死者而已又有生離别者乎子曰何以知之曰桓山之鳥生四子焉羽翼既成将分于四海其母悲鳴而送之哀聲有似于此回竊以音類知之使人問哭者曰父死賣子以塟與之長訣子曰回也善識音矣又曰魯定公問于顔子曰子亦聞東野畢之善御乎對曰善則善矣然馬将佚定公不説謂左右曰君子固誣人也後三日東野畢之馬佚兩驂曳兩服入于廐公聞之促駕召顔子曰東野畢之馬将佚吾子奚以知之對曰以政知之昔者帝舜巧于使民造父巧于使馬舜不窮其民力造父不窮其馬力是以舜無佚民造父無佚馬今東野畢之御也升馬執轡銜體正矣步驟馳騁朝禮畢矣厯險致逺馬力盡矣然猶求馬不已臣以此知之公曰善吾子之言其義大矣願少進乎回曰臣聞之鳥窮則啄獸窮則玃人窮則詐馬窮則佚自古及今未有窮其下而能無危者也公説衝波傳孔子使子貢往久而不来弟子占之遇鼎皆言無足不来顔子掩口而笑子曰回也哂謂賜来也曰無足者乗舟而来賜至清朝也子貢果朝至 按家語説非是衝波尤謬妄   淵年二十九髪盡白蚤死   家語年二十九而髪白三十二而死列子顔子夀十八後漢書顔子十八天下歸仁 諸説並誤顔子卒于伯魚之後按譜孔子七十而伯魚卒是顔子之卒當在孔子七十一之年顔子少孔子三十嵗是享年四十有一矣史不書卒年而云年二十九髪盡白亦誤當是三十九也   孔子哭之慟曰自吾有回門人益親【史記】   尚書大傳周文王胥附奔輳先後禦侮謂之四隣懿子問曰夫子亦有四隣乎孔子曰吾有四友焉自吾得回門人加親是非胥附乎自吾得賜逺方之士日至是非奔輳乎自吾得師前有光後有輝是非先後乎自吾得由惡言不至于門是非禦侮乎晏子仲尼居處惰倦亷隅不正則季次原憲侍氣欎而疾志意不通則仲由卜商侍徳不盛行不厚則顔回騫雍侍尸子仲尼志意不立子路侍儀服不修公西華侍禮不習子㳺侍辭不辯宰我侍亡忽古今顔回侍節小物冉伯牛侍曰吾以六子自勵也 聖人齋荘中正以立身惡得有此二説非是   淵之喪饋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彈琴而后食之【記檀弓】家語顔淵死魯定公弔焉使人訪于孔子孔子對曰凡在封内皆臣子也禮君弔其臣升自東階向尸而哭其恩賜之施不有笇也 按淵死當在哀公時作定公誤韓詩外傳顔淵望吳門見一匹練孔子曰馬也論衡顔淵與孔子上魯泰山孔子望吳閶門外有繫白馬指以示之曰若見吳閶門乎顔淵曰見之曰門外何有曰有如繫練之状孔子撫其目而止之下而顔淵髪白齒落遂以病死又曰顔淵困于學以才自殺 韓説差近論衡太謬新論顔淵命短盖慕孔子傷其年也又曰顔淵不以夜浴改容顔氏家訓邑號朝歌顔淵不舍述異記曲阜古城有顔回墓墓上有楠樹二株可三四十圍土人云顔子手植之木   曾參南武城人字子輿少孔子四十六嵗【史記】   曽子孝于父母毎讀喪禮泣下霑襟嘗一夕五起視衣之厚薄枕之髙卑【尸子】   曽子之事父也諭之以小杖則受諭之以大杖則走恐虧其禮非孝子之道也【孟子】   説苑曽子芸誤斬其根曽晳怒援大杖擊之曽子仆地有頃蘇蹷然起進曰參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教參得無疾乎孔子聞之告門人曰參来勿内也曾子自以無罪使人謝孔子孔子曰舜之事父也索之未嘗不在側殺之未嘗可得小箠則待大箠則走以逃暴怒也今子立體而不去殺身以陷父不孝孰大乎荘子注曾子至孝為父所憎嘗見絶糧而後蘇抱朴子曾子耡三足烏萃其冠水經注曾子居曲阜鴟梟不入城郭   曾晳使曾子過期而不至人見曾哲曰無乃畏邪曽晳曰彼雖畏我存夫安敢畏【吕氏春秋】   曽子出薪于野有客至而欲去母曰願留參方到即搤其臂曽子臂立痛即馳至問母母曰今者客来吾搤臂以呼汝耳【論衡】   孝子傳作樂正来侯參搜神記曽子従仲尼在楚而心動辭歸問母母曰思爾齧指琴操曾子事孔子十餘年眷然念二親援琴而鼓之曰往而不反者年也不可得而再事者親也歔欷歸耕来日安所耕厯山盤乎欽崟又曰曽子耕泰山之下天雨雪寒凍旬日不得歸作梁山吟淮南子曽子立亷不飲盜泉所謂養志也又曰曽子立孝不過勝母之閭詩疏曽子見益母而感   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史記】   曽子曰孝之養老也樂其心不違其志樂其耳目安其寝處以其飲食忠養之孝子之身終終身也者非終父母之身也終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愛亦愛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馬盡然而况于人乎【記内則】   又曰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又曰身也者父母之遺體也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居處不荘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涖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陳無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其親敢不敬乎又曰享孰羶薌嘗而薦之非孝也養也君子之所謂孝也者國人稱願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已衆之本教曰孝其行曰養養可能也敬為難敬可能也安為難安可能也卒為難父母既沒慎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又曰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夫子曰㫁一樹殺一獸不以時非孝也又曰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勞大孝不匱思慈愛忘勞可謂用力矣尊仁安義可謂用勞矣博施備物可謂不匱矣父母愛之喜而不忘父母惡之懼而無怨父母有過諫而不逆父母既沒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謂禮終【記祭義】仲憲【即原憲】言于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記檀弓】   荀子曾子曰孝子言為可聞所以説逺也行為可見所以説近也近者説則親逺者説則附親近而附逺孝子之行也吕氏春秋曾子曰父母生之子弗敢殺父母置之子弗敢廢父母全之子弗敢闕故舟而不㳺道而不徑能全支體以守宗廟可謂孝矣養有五道修宫室安牀第節飲食養體之道也樹五色施五采列文章養目之道也正六律和五聲雑八音養耳之道也熟五榖烹六畜和煎調養口之道也和顔色説言語敬進退養志之道也此五者代進而後用之可謂善養矣大戴禮曽子曰忠者孝之本與孝子不登髙不履危痺亦弗慿不茍笑不茍訾隠不命臨不指故不在尤之中也孝子惡言死焉流言止焉美言興焉故惡言不出于口煩言不及于已故孝子之事親也居易以俟命不興險行以徼幸孝子㳺之暴人違之出門而使不以或為父母憂也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也君子之孝也以正致諌士之孝也以徳従命庶人之孝也以力任食又曰君子立孝其忠之用禮之貴故與父言言畜子與子言言孝父與臣言言事君君子之孝也忠愛以敬反是亂也盡力而有禮荘敬而安之㣲諫不倦聴従而不怠懽欣忠信咎故不生可謂孝矣是故未有君而忠臣可知者孝子之謂也未有長而順下可知者弟弟之謂也未有治而能仕可知者先修之謂也故曰孝子善事君弟弟善事長又曰單離居問于曽子曰事父母有道乎曽子曰愛而敬父母之行中道則従不中道則諌諌而不用行之如由己由己為無咎則寧由己為賢人則亂孝子無私樂父母所憂憂之所樂樂之孝子唯巧變故父母安之曰事兄有道乎曽子曰尊事之以為已望也兄之行中道則兄事之不中道則養之養之内不養于外是越之也養之外不養于内是疏之也是故君子内外養之也曰使弟有道乎曽子曰嘉事不失時也弟之行中道則正以使之不正道則兄事之詘事兄之道若不可然後舍之 節録   曾子仕于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時曽子重其禄而輕其身親沒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時曽子重其身而輕其禄【韓詩外傳】   韓詩外傳又曰往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孝子欲養而親不待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是故椎牛而祭墓不如雞豚逮親存也吾嘗仕齊為吏禄不過鍾釡尚猶欣然而喜樂其逮親也既歿後南逰于楚得尊官猶北鄉而泣悲不逮親也故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約其親者非孝也淮南子曾子攀柩車引楯者為之止孝子傳曽子食生魚甚美因吐之人問其故曰母在不知生魚味遂終身不食   曽子去妻藜烝不熟問曰婦有七出不烝亦預乎曰吾聞之也絶交令可友棄妻令可嫁也藜烝不熟而已何問其故乎【白虎通】   家語參後母遇之無恩而供養不衰其妻以藜烝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曰藜烝小物耳欲熟而不用命况大事乎出之終身不娶子元請焉曰髙宗以後妻殺孝已尹吉甫以後妻放伯竒吾上不及髙宗中不比吉甫庸知其得免于非乎韓詩外傳曽子喪妻不更娶人問其故曰以華元善人也韓非子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隨之而泣其母曰女還顧反為女殺彘適市来曽子欲捕彘妻曰與兒戲耳曾子曰兒非與戲也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者也聴父母之教今欺之是教子欺也父欺子而不信非所以成教也遂烹彘 與孟母買豚同説苑孔子家兒不知罵曽子家兒不知怒   曾子寝疾病樂正子春坐于牀下曾元曾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曾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曾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于旦請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徳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沒【記檀弓】   大戴禮曾子疾病曾元抑首曾華抱足曾子曰微乎吾無夫顔氏之言吾何以語汝哉然而君子之務盡之有矣夫華煩而實寡者天也言多而行寡者人也鷹鶽以山為卑而曾巢其上魚鼈黿鼉以淵為淺而蹷穴其中卒其所以得之者餌也是故君子茍無以利害義則辱何由至哉親戚不説不敢外交近者不親不敢求逺小者不審不敢言大故人之生也百嵗之中有疾病焉有老㓜焉故君子思其不復者而先施焉親戚既歿雖欲為孝誰為孝年既耆艾雖欲為弟誰為弟故孝有不及弟有不時此之謂與言不逺身言之主也行不逺身行之本也言有主行有本謂之有聞矣知身是言行之基可謂閒矣君子尊其所聞則髙明矣行其所聞則廣大矣髙明廣大不在于他在加之志而已矣説苑曽子有疾孟儀往問之曽子曰鳥之将死必有悲聲君子集大辟必有順辭禮有三儀知之乎君子修禮以立志則貪欲之心不来思禮以修身則怠惰慢易之節不至修禮以仁義則忿争暴亂之辭逺若夫置尊俎列籩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雖勿能可也又曰曾子有疾曾元抱首曾華抱足曽子曰官殆于宦成病加于少愈禍生于懈惰孝哀于妻子察此四者慎終如始餘同戴説   曽子嘗曰入其國也言信于羣臣則留可也行忠于鄉大夫則仕可也澤施于百姓則富可也孔子曰參可謂善安身矣又曰狎甚則相簡荘甚則不親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懽其荘足以成禮孔子聞之曰孰謂參也不知禮乎孔子曰回有君子之道四焉强于行義弱于受諫怵于待禄慎于治身史鰌有君子之道三焉不仕而敬上不祀而敬直已而曲于人曾子侍曰參昔聞夫子之三言而未之能行也見人之一善而忘其百非是夫子之易事也見人有善若已有之是夫子之不争也聞善必躬行之然後導之是夫子之能勞也學夫子之三言而未之能行是以自知終不及二子也【家語】   荀子曾子曰無内人之疏而外人之親無身不善而怨人無刑已至而呼天又曰同逰而不見愛吾必不仁交而不見敬吾必不長臨財而不見信吾必不信三者在身曷怨人怨人者窮怨天者無識淮南子曽子曰繫舟水中鳥聞之而髙翔魚聞之而深藏故所趨各兾而各得所便説苑曽子曰響不辭聲鑑不辭形君子正一而萬物皆成夫行非為影也而影随之呼非為響也而響和之故君子功先成而名隨之又曰公孟子髙見顓孫子莫曰敢問君子之禮顓孫子莫曰去爾外厲與爾内色勝而心自取之去三者而可矣公孟不知以告曽子曽子曰大哉言乎無外厲者必内折色勝而心自取之者必為人役故君子徳行成而容不知聞識博而辭不争知慮微達而能不愚博物志曽子曰好我者知吾美矣惡我者知我惡矣中論曽子曰或言予之善惟恐其聞或言予之不善惟恐過而見予之鄙色焉又曰人而好善福雖未至禍其逺矣人而不好善禍雖未至福其逺矣大戴禮有主言制言立事天圓記有檀弓曽子問雑記並文繁不載   子夏嘗過曽子曾子曰入食子夏曰不為費乎曾子曰君子有三費飲食不在其中君子有三樂鐘鼓琴瑟不在其中子夏曰敢問三樂曽子曰有親可畏有君可事有子可遺一樂也有親可諫有君可去有子可怒二樂也有君可喻有友可助三樂也敢問三費曽子曰少而學長而忘一費也事君有功而輕負之二費也久交友而中絶之三費也子夏曰善哉謹身【韓詩外傳】   韓詩外傳又曰孔子鼓瑟曽子子貢側門而聴曽子曰夫子瑟殆有貪狼之志邪僻之行子貢入以曽子之言告子曰夫參其習知音矣鄉者丘鼓瑟有䑕出㳺狸見于屋循梁微行造焉而避厭目曲脊求而不得丘以瑟浮其音以為貪狼邪僻不亦宜乎孔叢子作閔子荀子曽子食魚有餘曰泔之門人曰泔之傷人不若奥之曽子涕泣曰有異心乎哉傷其聞之晚也説苑魯人攻鄪曽子辭于鄪君曰請出冦罷而来請姑母使狗豕入吾舍鄪君曰寡人之于先生也人無不聞今魯人攻我而先生去我胡守先生之舍魯人攻鄪數之罪十而曾子之所争者九魯師罷鄪君復修曽子舍而迎之 按春秋無鄪國且謂魯為冦曾子不爾也晏子曽子将行晏子送之曰君子贈人以軒不者以言吾請以言今夫車輪山之直木也良匠揉之其圓中䂓雖有槁暴不復嬴矣故君子慎所揉和氏之璧井里之困也良工修之則為存國之寳故君子慎所修今夫蘭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則君子不近庶人不佩湛之縻醢而賈匹馬矣非蘭本美也所蕩然也願子之必求所湛嬰聞之君子居必擇居㳺必擇士擇居所以求士求士所以辟患也嬰聞汩常移質習俗移性不可不慎也荀子説苑並同韓非子衛将軍文子見曽子曾子不起而延于坐席正身于奥文子謂其御曰曽子愚人也哉以我為君子也君子安可毋敬也以我為暴人暴人安可侮也曽子不僇命也 説頗謬   閔損字子騫【康成注魯人】少孔子十五歳【家語作五十嵗非】不仕大夫不食汙君之禄【史記家語閔子為費宰問政于孔子語多涉大戴禮非是閔子未嘗宰費也】以徳行著名孔子稱其孝【家語】   説苑閔子兄弟二人母死其父更娶復有二子子騫為父御車失轡父持其手衣甚单父歸呼其後母兒持其手衣甚厚謂婦曰汝欺吾去無留子騫前曰母在一子单母去四子寒孝子傳畧同琴操崔子渡河操閔子騫作也崔子蚤失母後母嘗以其死母名呼之不應輒笞之崔子乃以渡河為辭繫石自沈而死   冉耕字伯牛【康成注魯人聖門志闕里廣志並以為少孔子七嵗】孔子以為有徳行伯牛有惡疾孔子往問之自牖執其手曰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命矣夫【史記】   白虎通冉伯牛危言正行而遭惡疾論衡伯牛空居而遭惡疾淮南子顔回季路子夏伯牛孔子之通學也然顔淵天季路葅于衛子夏失明伯牛為厲此皆迫性拂情而不得其和也   冉雍字仲弓少孔子二十九嵗【康成注魯人家語伯牛之宗族生于不肖之父】孔子以仲弓為有徳行曰雍也可使南面仲弓父賤孔子曰犂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史記】論衡鯀惡禹聖叟頑舜神伯牛寝疾仲弓潔全顔路庸固回傑超倫 按此伯牛仲弓似父子殊謬   仲弓問于孔子曰雍聞至刑無所用政桀紂之世是也至政無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聖人治化必刑政相參焉太上以徳教民而以禮齊之其次以政焉導民不刑刑不刑也化之弗變導之弗従傷義敗俗于是乎用刑矣顓五刑必即天倫行刑罰則輕無赦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盡心焉【家語 餘文繁不載】孔叢子仲弓問古之刑教與今之刑教孔子曰古刑省今刑繁其為教古有禮然後有刑是以省今無禮以教而齊之以刑是以繁又曰書曰哀矜折獄何謂也孔子曰古之聴訟者察貧窮哀孤獨鰥寡不肖而無告者雖得其情必哀矜之死者不可生㫁者不可屬老而刑之謂之悖弱而刑之謂之尅不赦過謂之逆率過以小罪謂之枳   冉求字子有【康成注魯人家語仲弓之宗族】少孔子二十九嵗【老友朱庸若曰冉有與季路並驅不當少長二十年説似近】有才藝以政事著名仕為季氏宰進則理其官職退則受教聖師性多謙讓故孔子曰求也退故進之冉有問于孔子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于大夫禮不下于庶人然則大夫不可以加刑庶人不可以治于禮乎孔子曰凡治君子以禮御其心所以属之以亷恥之節也故古之大夫有坐不亷汚穢者曰簠簋不飭有坐淫亂無别者曰帷幕不修有坐罔上不忠者曰臣節未著有坐罷軟不勝任者曰下官不職有坐干國之紀者曰行事不請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猶不正以呼之為之諱以媿恥之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所謂禮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禮故不責之也冉有跪然免席曰言則美矣求未之聞退而記之冉有又問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聖人之設防貴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為至治也凡為竊盜靡法者生于不足不足生于無度有度則民知所止則不犯不孝者生于不仁不仁生于喪祭之禮不明喪思慕祭祀不解人子饋養之道也喪祭之禮明則民孝矣殺上者生于不義朝聘之禮者所以明義也義既明則民不犯鬭變者生于相陵相陵生于長㓜無序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㓜之序而崇敬讓也淫亂者生于男女無别無别則夫婦失義婚禮聘享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婦之義也五者刑罰之所以生各有源焉源生于嗜欲不節禮度者所以禦民之嗜欲而明好惡禮度既陳五教畢修而民或未化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三皇五帝所以化民者如此雖有五刑不用不亦可乎【家語】   韓詩外傳魯哀公問冉有曰凡人之質将必學而後為君子乎對曰臣聞之雖有良玉不刻鏤不成器雖有美質不學不成君子昔子路卞之野人子貢衛之賈人也皆學于孔子遂為顯士昔吳楚燕代謀為一舉而伐秦姚賈監門之子也為秦使之遂絶其謀秦王立為上卿百里奚齊之乞者也逐于齊自賣五羊皮為一軛車繆公立為相太公望少為人壻老而見去屠牛朝歌文王用之封于齊管仲親射桓公遂除報讐之心立為相此四子者皆嘗卑賤窮辱矣然其名聲馳于後世非學之所致乎由此觀之士必學然後成君子 按姚賈監門子見國䇿當始皇時韓説誤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尸子卞之野人】少孔子九嵗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猳豚陵暴孔子孔子設禮稍誘子路子路後儒服委質因門人請為弟子孔子曰自吾得由惡言不聞于耳【史記】   家語子路初見孔子子曰汝何好曰好長劒子曰以子之所能而加之學豈可及乎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自直斬而用之達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學之有子曰栝而羽之鏃而礪之其入之不亦深乎子路再拜曰敬受教又曰子路戎服見孔子抜劒而舞曰古之君子固以劒自衛乎子曰古之君子忠以為質仁以為衛不出環堵之室而知千里之外有不善則以忠化之侵暴則以仁固之何待劒乎子路曰由乃今聞此言又曰子路鼓琴孔子聞之謂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奏中聲以為節入于南不歸于北南者生育之鄉北者殺伐之域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小人之音亢麗微末昔者舜彈五之琴造南風之詩其興也勃焉紂好北鄙之聲其廢也忽焉由今匹夫之徒曽無意先王之制而習亡國之聲豈能保其七尺之軀哉冉有告子路子路懼而自悔静思不食又曰子路盛服見孔子孔子曰由是倨倨者何也衣服既盛顔色充盈天下孰肯以非告汝乎子路趨而出改服而入論衡子路未入聖門時戴雞佩豚勇猛無禮聞誦讀之聲揺雞奮豚揚唇吻之音聒耳孔子引而教之漸漬磨礪猛氣消損卒能政事   子路問于孔子曰由聞丈夫居世富貴不能有益于物貧賤不能屈節以求伸不足以論乎人之域矣子曰君子之行已期于必達于已可以屈則屈可以伸則伸是以雖屈而不毁其節志達而不犯于義又問曰有人于此被褐懐玉何如子曰國無道隐之可也國有道則衮冕而執玉【家語】   荀子子路問曰君子亦有憂乎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則樂其意既已得之又樂其治是以有終身之樂無一日之憂説苑子路問曰請釋古之學而行古之意可乎子曰昔者束夷慕諸夏之義有女夫死為之納私壻終身不嫁不嫁則不嫁矣然非貞也蒼梧之弟娶妻而美請與兄易忠則忠矣然非禮也今子釋古之學而行子之意庸知用非為是用是為非乎又曰孔子閒居喟然而歎曰銅鞮伯華而無死天下其有定矣子路曰願聞其為人也子曰㓜敏而好學壮有勇而不屈老有道而能下人子路曰夫有道又誰下哉子曰吾聞之以衆攻寡無不消也以貴下賤無不得也昔周公制天下之政而下士七十人豈無道哉又曰子路問曰管仲何如人也子曰大人也子路曰管仲説襄公襄公不説是不辯也立子糾而不能是無能也家殘于齊而無憂色是不慈也桎梏而居檻車是無媿也事所射之君是不貞也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是無仁也夫子何以大之子曰管仲説襄公襄公不説襄公不知説也立子糾而不能不遇時也家殘于齊而無憂色知命也桎梏居檻車自裁也事所射之君知權也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死之不免為溝中之瘠不死則功復用于天下由汝不知也論衡子路問曰豬肩羊膊可以得兆雚葦藁芼可以得數何必以蓍龜子曰盖取其名也之為耆龜之為言舊也明狐疑之事當問耆舊也 中壘説多附㑹東夷蒼梧之論尤荒謬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為孝歛手足形還塟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記檀弓】   家語子路見于孔子曰負重致逺不擇地而休家貧親老不擇禄而仕昔者由事二親常食藜藿為親負米百里之外親喪之後南逰于楚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雖欲食藜藿為親負米不可復得也枯魚銜索㡬何不蠧二親之夀忽如過隙孔子曰由也事親可謂生事盡禮死事盡思者也韓詩外傳子路曰有人于此夙興夜寐手足胼胝樹藝五榖以事其親而無孝子之名者何也子曰意者身未敬耶色不順耶辭不遜耶古人有言曰衣歟食歟曽不爾即勞以事親無此三者何為無孝之名孔叢子顔讐由善事親子路義之讐以非罪執子路請以金贖許之既而二三子納金于子路以入衛或謂孔子曰受人之金以贖其私昵義乎子曰義而贖之貧取于友非義而何愛金而令不辜陷辟凡人且不忍况二三子于由之所親乎吕氏春秋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魯人必拯溺矣   子路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雖有强力之容肅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臨其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與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階質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曰誰謂由也而不知禮乎【記禮器】   子路曰吾聞諸夫子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魯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孔子曰由爾責于人終無己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孔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其善也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子路去魯【盖将適衛】謂顔淵曰何以贈我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謂子路曰何以處我子路曰吾聞之也過墓則式過祀則下【記檀弓】   説苑子路将行辭于仲尼仲尼曰不强不逺不勞無功不忠無親不信無復不恭無禮慎此五者可以長久矣又曰敢問新交取親若何言寡可行若何長為善士而無犯若何仲尼曰新交取親其忠乎言寡可行其信乎長為善士而無犯其禮乎   子路為蒲大夫【衛邑】辭孔子孔子曰蒲多壮士又難治然吾語汝恭以敬可以執勇寛以正可以比衆恭正以静可以報上   家語同又曰子路治蒲三年孔子過之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以寛矣至其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斷矣子貢問曰夫子未見由之政而三稱其善可得聞與孔子曰入其境田疇易草莱辟溝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民盡力也入其邑牆屋完固樹木茂此其忠信以寛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閒諸下用命此其明察以㫁政不擾也韓詩外傳同荀子晉人欲伐衛畏子路不敢過蒲説苑子路為蒲令春修溝瀆予人一簞食一壺漿孔子聞之使子貢止之子路不説往見夫子曰由與人修溝瀆而民多匱于食故與人一箪食一壺漿而夫子使止之何也夫子以仁教而禁其行仁也子曰爾以民為餓何不告于君發倉廩以給食之而以私饋之是不明君之恵見汝之徳也速已則可否則罪矣韓非子以季孫相魯子路為郈令時事   初衛靈公有寵姬曰南子靈公太子贖瞶得過南子懼誅出奔及靈公卒而夫人欲立公子郢郢不肯曰亡人太子之子輒在于是衛立輒為君是為出公出公立十二年其父贖瞶居外不得入子路為衛大夫孔悝之邑宰贖瞶乃與孔悝作亂謀入孔悝家遂與其徒攻出公出公奔魯而贖瞶入立是為荘公方孔悝作亂子路在外聞之而馳往遇子羔出衛城門謂子路曰出公去矣而門已閉子可還矣毋空受其禍子路曰食其食者不避其難子羔卒去有使者入城城門開子路隨而入造贖瞶贖瞶與孔悝登臺子路曰君焉用孔悝請得而殺之贖瞶弗聴于是子路欲燔臺贖瞶懼乃下石乞壺壓攻子路撃㫁子路之纓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嗟乎由死矣已而果然【史記】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弔焉而孔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記檀弓】   孝子傳仲子崔者仲由之子子路赴衛亂衛人孤黶時守門殺子路子崔既長告孔子欲報父讐子曰行矣子崔即行黶知之曰君子之勇不掩人之不備須後日于城西决戰其日黶持蒲弓木㦸與子崔戰而死韓詩外傳子路曰士不能勤苦不能輕死亡不能活貧窮而曰行義吾不信也昔者申包胥立于秦庭七日七夜哭是以存楚不能勤苦焉得行此比干且死而諫愈忠伯夷叔齊餓于首陽而志益彰不輕死亡焉能行此曽子褐衣緼緒未嘗完糲食未嘗飽義不合則辭上卿不活貧窮焉能行此夫士欲立身行道無顧難易行義徇名無顧利害然後能行之説苑趙襄子謂仲尼曰先生委質以見人主七十君矣而無所通不識世無明君乎意先生之道固不通乎仲尼不對襄子見子路曰嘗問先生以道先生不對知而不對則隠隐則安得為仁若信不知安得為聖子路曰建天下之鳴鐘而撞之以挺豈能發其聲哉君問先生無乃猶以挺撞乎論衡孔子出使子路齎雨具有頃天果大雨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昨暮月離于畢後月復離畢孔子出子路請齎雨具不聴出果無雨子路問其故孔子曰昔月離其隂故雨昨暮月離其陽故不雨新書子路見孔子之背磬折舉哀曰唯由也見孔子聞之曰由也何以遺亡也故過猶不及有餘猶不足也語曰况乎明王執中履衡言秉中適而據乎宜故威勝徳則淳徳勝威則施威之與徳交若紏纒且畏且懐君道正矣   尚史卷八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八十四       繋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孔子弟子傳   宰予字子我利口辯辭既受業問三年之喪不已久乎孔子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義也   衝波宰我謂三年之喪朽者既枯于斯可矣顔淵曰鹿生三年其角乃墮子生三年而離父母之懐子雖美辯其能改三年之喪哉父母天地也天崩地壊為之三年不亦宜乎   宰我問五帝之徳孔子曰予非其人也【史記 五帝問見大戴禮説支離不具録】   宰我曰予聞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孔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之盛也合與神教之至也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其氣發揚于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宫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聴且速也二端既立報以二禮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以報氣也此教衆反始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見閒以侠甒加以鬰鬯以報魄也教民相愛上下用情禮之至也【記祭義】   宰我曰敢問禋于六宗何謂也孔子曰所宗者六皆潔祀之也埋少宰于大昭所以祭時也祖迎于坎壇所以祭寒暑也主于郊宫所以祭日也夜明所以祭月也幽滎所以祭星也雲滎所以祭水旱也問書云納于大麓烈風雷雨弗迷何謂也孔子曰此言人事之應乎天也堯既得舜厯試諸艱已而納之于尊之宫使大録萬機之政故隂陽清和五星不悖烈風雷雨各以其應不有迷錯愆伏明舜之行合于天也宰我問君子尚辭乎孔子曰君子以理為尚博而不要非所察也繁辭富説非所聴也唯知者不失理孔子曰吾于予取其言之近類也于賜取其言之切事也近類則足以喻之切事則足以懼之【孔叢子】   孔叢子又曰宰我使于齊而反見夫子曰梁丘據遇虺毒三旬而後瘳衆賔復獻攻療之方弟子謂之曰所以獻方将為病也今梁丘已療矣諸夫子乃復獻方方将安施意欲梁丘大夫復有虺害乎弟子此言何如夫子曰非也夫三折股為良醫梁丘獲療猶有與之同疾者家語宰予仕齊為臨淄大夫與田常為亂夷三族孔子恥之曰不在利病其在宰予説苑田成子常與宰我争宰我夜伏卒将攻田成子令于軍曰不見旌節毋起鴟夷子皮聞之告田成子田成子因為旌節以起宰我之卒以攻之遂殘之鹽鐡論宰我秉事有寵于齊田常作難道不行身死庭中簡公殺于檀臺 按左傳闞止字子我田闞争寵子我為田常所殺家語誤為宰我史記因之諸説亂之並疎謬可笑今刪正   端木賜衛人字子貢少孔子三十一嵗利口巧辭孔子常黜其辯【史記 有子貢㳺説而存魯弊齊破吳霸越事荒謬不載】   子貢問于孔子曰敢問君子貴玉而賤瑉者何也為玉之寡而瑉之多與孔子曰非為瑉之多故賤之也玉之寡故貴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潤而澤仁也縝宻以栗知也亷而不劌義也垂之如隊禮也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詘然樂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達信也氣如白虹天也精神見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達徳也天下莫不貴者道也詩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貴之也【記聘義】   孔子觀于東流之水子貢問曰君子見大水必觀焉者何孔子曰夫水大徧與諸生而無為也似徳其流埤下拘必循其禮似義洸洸乎不淈盡似道有决行之其應佚若聲響赴百仞之谷不懼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約微達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鮮潔似善化其萬折也必東似志是故君子見大水必觀焉子貢又問曰賜既為人下矣而未知為人下之道敢問孔子曰為人下者其猶土乎相之深則出泉汩渥樹其壤則百榖滋焉草木植焉禽獸育焉生則出焉死則入焉多有功而不意其志而無不容為人下者以此也【家語韓詩説苑畧同】子路問于孔子曰魯大夫練而牀禮邪孔子曰吾不知也子路出謂子貢曰夫子有所不知由問魯大夫練而牀禮邪夫子曰吾不知也子貢曰吾将為汝問之問曰練而牀禮邪孔子曰非禮也子貢出謂子路曰汝謂夫子有所不知乎汝問非也禮居是邑不非其大夫子貢觀于魯廟之北堂出而問于孔子曰鄉者賜觀于太廟之北堂吾亦未輟還復瞻彼九盖皆繼彼有説邪匠過絶邪孔子曰太廟之堂官致良上因麗節文非無良材也盖曰貴文也【荀子】   荀子又曰子貢問曰賜倦于學矣願息事君孔子曰詩云温恭朝夕執事有恪事君焉可息哉然則願息事親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事親焉可息哉然則願息于妻孔子曰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妻子焉可息哉然則願息于朋友孔子曰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焉可息哉然則賜願息耕孔子曰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榖耕焉可息哉然則賜無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壙皋如也嵮如也鬲如也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列子韓詩外傳畧同   子貢觀于蜡孔子曰賜也樂乎對曰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澤非爾所知也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弗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存乎書䇿矣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記雑記】子貢問于孔子曰敢問子産晏子之所自為夫子所以與之者孔子曰子産于民為主于學為博物晏子于君為忠臣而行為敬敏又問曰管仲失于奢晏子失于儉二者孰賢孔子曰管仲鏤簋而朱紘旅樹而反坫山節藻棁賢大夫也而難為上晏平仲祀其先祖豚肩不揜豆一狐裘三十年賢大夫也而難為下君子下不僭上上不偪下【家語】   説苑子貢問曰今之人臣孰為賢孔子曰吾未識也往者齊有鮑叔鄭有子皮賢者也子貢曰然則齊無管仲鄭無子産乎子曰汝聞進賢為賢邪用力為賢邪吾聞鮑叔之進管仲子皮之進子産也未聞管仲子産有所進也   季孫之治魯也衆殺人而必當其罪多罰人而必當其過子貢曰暴哉治乎季孫聞之曰吾殺人必當其罪罰人必當其過先生以為暴何也子貢曰子産治鄭一年而負罰之過省二年而刑殺之罪亡三年而庫無拘人賜聞之託法而治謂之暴不戒致期謂之虐不教而誅謂之賊以身勝人謂之責責者失身賊者失臣虐者失政暴者失民于是季孫謝曰謹聞命矣【韓詩外傳】   新序臧孫行猛政子貢非之曰夫政猶張琴瑟也大急則小絶矣故曰罰得則姦止賞得則下説子之賊心見矣獨不聞子産之相鄭乎推賢舉能抑惡揚善有大畧者不問其短有厚徳者不非小疵家給人足囹圄空虛故曰徳莫大於仁禍莫大於刻後漢書注引今本無尚書大傳子貢曰傳云堯舜之王一人不刑而天下治教誠而愛深也吕氏春秋詩云執轡如組孔子曰審此言也可以為天下子貢曰何其躁也孔子曰非謂其躁也謂其為之于此而成文于彼也聖人組修其身而成文于天下矣韓非子殷之法刑棄灰于街者子貢以為重仲尼曰知治之道也重罰者人之所惡也而無棄灰人之所易也使人行其所易而無離其所惡此治之道一曰之法棄灰于道者㫁其手子貢曰罪輕罰重古人何大毅也曰無棄灰所易也㫁手所惡也行所易不関所惡古人以為易故行之説苑魯國之法有贖臣妾于諸侯者取金于府子貢贖人于諸侯而還其金孔子聞之曰賜失之矣聖人之舉事也移風易俗而教導可施于百姓非獨適其身之行也今贖而受金為不亷則自今以後魯人不復贖矣   子貢事孔子一年自謂過孔子二年自謂與孔子同三年自知不及孔子【論衡】   尚書大傳東郭子思問于子貢曰夫子之門何其雑也子貢曰夫櫽括之旁多枉木良醫之門多疾人砥礪之旁多頑鈍韓詩外傳齊景公謂子貢曰先生何師對曰魯仲尼曰仲尼賢乎曰聖人也景公嘻然而笑曰其聖何如子貢曰不知也景公悖然作色曰何也子貢曰臣終身戴天不知天之髙終身踐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猶操壺杓就江海而飲腹滿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又曰堂衣若扣孔子之門曰丘在乎丘在乎子貢應之曰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子何言吾師之名堂衣若曰子何年少言之絞子貢曰大車不絞不成其任琴瑟不絞不成其音子之言絞是以絞之堂衣若曰吾始以鴻之力今徒翼耳子貢曰非鴻之力安能舉其翼   子貢好廢舉與時轉貨貲喜揚人之美不能匿人之過常相魯衛家累千金   家語子貢為信陽宰将行辭于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子之時無奪無伐無暴無盗子貢曰賜也少而事君子豈以盗為累哉孔子曰夫以賢代賢是謂之奪以不肖代賢是謂之伐緩令急誅是謂之暴取善自與是謂之盗盗非竊財之謂也吾聞之治民莫若平臨財莫若亷亷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為蔽賢揚人之惡斯為小人内不相訓而外相謗非親睦也   卒終于齊【史記】   論衡魯将伐越筮之得鼎折足子貢以為行而折足凶孔子曰越人水居行用舟不用足吉魯伐越果克之博物志子路與子貢過鄭神社社樹有鳥神牽率子路子貢説之乃止 魯無克越事二説並謬   言偃吳人字子㳺少孔子四十五嵗【史記 家語作三十五嵗許慎説文偃作於象旌旗之㳺字子㳺】   特習于禮以文學著名【家語】   曽子弔于負夏【衛地】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婦人而后行禮【謂主人己祖奠婦人降在兩階之間矣賔至而為之暫反至明日復還柩向外降歸人于階間而后行遣奠之禮】從者曰禮與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従者又問諸子㳺曰禮與子㳺曰飯于牖下小歛于户内大歛于阼殯于客位祖于庭塟于墓所以即逺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曽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謂勝予出祖之言】曾子裘而弔子㳺裼裘而弔曽子指子㳺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于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弔也主人既小歛袒括髪子㳺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曽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司冦子之喪【衛将軍文子彌牟之弟蘭】子㳺為之麻衰牡麻絰【惠子廢適子虎而立庶子故子㳺變服以譏之】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㳺又辱為之服敢辭子㳺曰禮也文子退反哭子㳺趨而就諸臣之位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㳺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敢辭子㳺曰固以請文子退扶適子南面而立【文子悟于是扶適子正喪主之位】曰子辱與彌牟之弟㳺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虎也敢不復位子㳺趨而就客位将軍文子【即彌牟】之喪既除喪而后越人来弔主人深衣練冠待于廟垂涕洟子㳺觀之曰将軍文子之子其庶㡬乎亡於禮者之禮也其動也中叔孫武叔之母死【魯叔孫州仇也】既小歛舉者出尸出户且抜其冠括髪子㳺曰知禮公叔木【衛公叔文子發之子】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㳺子㳺曰其大功乎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小歛之奠子㳺曰于東方曽子曰于西方歛斯席矣小歛之奠在西方魯禮之末失也【記檀弓】子㳺問曰喪慈母如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将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吾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記曽子問】   子㳺問喪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㳺曰有亡惡乎齊夫子曰有母過禮茍亡矣歛首足形還塟縣棺而封人豈有非之者哉司士賁告于子㳺曰請于牀【禮始死廢牀而置尸于地及復而不生則尸復登牀襲者歛之以衣也】子㳺曰諾縣子【名瑣知禮者】聞之曰汰哉叔氏専以禮許人【襲于牀者禮也後世禮失而襲于地司士知禮而請子㳺不稱禮而答之以諾如禮自已出故縣子譏之】衛司徒敬子死【名未詳】子夏弔焉主人未小歛絰而往子㳺弔焉主人既小歛子㳺出絰反哭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服則不絰有子與子㳺立見孺子慕者有子謂子㳺曰予壹不知夫喪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于斯其是也夫子㳺曰禮有微情者【慮賢者過于情故立哭踊之節所以殺之】有以故興物者【慮不肖者不及情故興起衰絰之物使之睹服思哀】有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禮道則不然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愠【句疑誤】愠斯戚戚斯歎歎斯辟辟斯踊矣品節斯斯之謂禮人死斯惡之矣無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絞衾設蔞翣為使人勿惡也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塟而食之【将塟有包裹牲體之遣既塟則有虞祭之食】未有見其饗之者也自上世以来未之有舍也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于禮者亦非禮之訾也【記檀弓 記禮運有仲尼與蜡言偃問禮事文繁不録】子㳺仕為武城宰【家語】   説苑季康子謂子㳺曰仁者愛仁乎子㳺曰然人亦愛之乎子㳺曰然康子曰鄭子産死丈夫舍玦珮婦人舍珠珥夫婦巷哭三月不聞竽琴之聲仲尼之死吾不聞魯國之愛夫子奚也子㳺曰譬子産之與夫子其猶浸水之與天雨乎浸水所及則生不及則死斯民之生也必以時雨既以生莫愛其賜   卜商字子夏少孔子四十四嵗【史記】   衛人習于詩能誦其義以文學著名為人性不家語又曰孔子将行雨無葢門人曰商也有之孔子曰商之為人也甚恡于財吾聞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故能久也   好論精微時人無以尚之【家語】   家語又曰子夏問于孔子曰商聞易之生人及萬物鳥獸昆蟲各有竒耦氣分不同而人莫知其情惟達徳者能原其本焉天一地二人三三三如九九九八十一 一主日日數十故人十月而生八九七十二耦以従竒竒主辰辰為月月主馬故馬十二月而生七九六十三三主斗斗主狗故狗三月而生六九五十四四主時時主豕故豕四月而生五九四十五五主音音主猿故猿五月而生四九三十六六為律律主鹿故鹿六月而生三九二十七七主星星主虎故虎七月而生二九一十八八主風風為蟲故蟲八月而化其餘各従其類矣魚鳥生隂而屬于陽故皆卵生魚逰于水鳥逰于雲故立冬則燕雀入海化為蛤蠶食而不飲蟬飲而不食蜉蝣不飲不食萬物之所以不同介鱗夏食而冬蟄齕吞者八竅而卵生齟者九竅而胎生四足者無羽翼戴角者無上齒無角無前齒者膏無角無後齒者脂晝生者類父夜生者似母是以至隂主牡至陽主牝敢問其然乎孔子曰然吾昔聞老亦如汝之言子夏曰商聞山書曰地東西為緯南北為經山為積徳川為積刑髙者為生下者為死丘陵為牡谿谷為牝蜯蛤龜珠與日月而盛虚是故堅土之人剛弱土之人柔墟土之人大沙土之人細息土之人美㘪土之人醜食水者善逰而耐寒食土者無心而不息食木者多力而不治食草者善走而愚食桑者有緒而蛾食肉者勇毅而悍食氣者神明而夀食穀者智慧而巧不食者不死而神故曰羽蟲三百有六十而鳳為之長毛蟲三百有六十而麟為之長甲蟲三百有六十而龜為之長鱗蟲三百有六十而龍為之長倮蟲三百有六十而人為之長此乾巛之美也殊形異類之數王者動必以道動静必以道静順理以奉天地之性而不害其所主謂之仁聖焉子夏言終而出子貢進曰商之論也何如孔子曰汝謂何也對曰微則微矣然非治世之待也孔子曰然各其所能大戴禮同而以為孔子之言   孔子閒居子夏侍子夏曰敢問詩云凱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謂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達于禮樂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無以横于天下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矣子夏曰民之父母既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樂之所至哀亦至焉哀樂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視之不可得而見也傾耳而聴之不可得而聞也志氣塞乎天地此之謂五至子夏曰五至既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此之謂三無子夏曰三無既得畧而聞之矣敢聞何詩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宻無聲之樂也威儀逮逮不可選也無體之禮也凡民有喪匍匐救之無服之喪也子夏曰言則大矣美矣盛矣言盡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猶有五起焉子夏曰何如孔子曰無聲之樂氣志不違無體之禮威儀遲遲無服之喪内恕孔悲無聲之樂氣志既得無體之禮威儀翼翼無服之喪施及四國無聲之樂氣志既従無體之禮上下和同無服之喪以畜萬邦無聲之樂日聞四方無體之禮日就月将無服之喪純徳孔明無聲之樂氣志既起無體之禮施及四海無服之喪施于孫子子夏曰三王之徳參于天地敢問何如斯可謂參于天地矣孔子曰奉三無私以勞天下子夏曰敢問何謂三無私孔子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奉斯三者以勞天下此之謂三無私其在詩曰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躋昭假遲遲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圍是湯之徳也天有四時春秋冬夏風雨露霜無非教也地載神氣神氣風霆風霆流形庶物露生無非教也清明在躬氣志如神耆欲将至有開必先天降時雨山川出雲其在詩曰嵩髙維嶽峻極于天維嶽降神生甫及申維甫及申維周之翰四國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徳也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聞詩云明明天子令聞不已三代之徳也弛其文徳協此四國大王之徳也子夏蹶然而起負墻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記孔子聞居】   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従其利者吾弗知也【曽子問】   子夏問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闘曰請問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與共國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闘曰請問居従父及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為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記檀弓】   子夏問書大義子曰吾于帝典見堯舜之聖焉于大禹皋陶謨益稷見禹稷皋陶之忠勤功勲焉于洛誥見周公之徳焉故帝典可以觀美大禹謨禹貢可以觀事皋陶謨益稷可以觀政洪範可以觀度秦誓可以觀義五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誡通斯七者則書之大義舉矣【孔叢子】   子夏讀詩已畢夫子問曰爾亦可言于詩乎子夏對曰詩之于事也昭昭乎若日月之光明燎燎乎如星辰之錯行上有堯舜之道下有三王之義弟子不敢忘雖居蓬户之中彈琴以詠先王之風有人亦樂無人亦樂亦可發憤忘食詩曰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療饑夫子造然變容曰嘻吾子始可以言詩已矣然子以見其表未見其裏闚其門不入其中安知其奥藏之所在乎尚書大傳孔叢子並同   子夏問曰闗睢何以為國風始也孔子曰闗睢至矣乎夫闗睢之人仰則天俯則地幽幽㝠㝠徳之所藏紛紛沸沸道之所行大哉闗睢之道萬物之所繋羣生之所懸命也河洛出書圖麟鳳翔乎郊不由闗睢之至則闗睢之事将奚由至矣哉天地之閒生民之屬王道之原不外此矣子夏喟然歎曰大哉闗睢乃天地之基也【韓詩外傳】   説苑孔子讀易至于損益喟然而歎子夏避席而問曰夫子何為歎子曰夫自損者益自益者缺吾是以歎也子夏曰然則學者不可以益乎子曰夫學者以虚受之故曰得苟不知持滿則天下之善言不得入其耳矣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虚與時消息是以聖人不敢當盛升輿而遇三人則下二人則軾調其盈虚故能長久矣子夏曰善請終身誦之   子夏見曾子曾子曰何肥也曰戰勝故肥也曾子曰何謂也子夏曰吾入見先王之義則榮之出見富貴之樂又榮之兩者戰于胸中未知勝負故臞今先王之義勝故肥【韓非子】   荀子子夏貧衣若縣鶉人曰子何不仕曰諸侯之驕我者吾不為臣大夫之驕我者吾不復見栁下與後門者同衣而不見疑非一日之聞也争利如蚤甲而喪其掌   孔子曰吾死之後商也日益賜也日損曾子曰何謂也子曰商也好與賢己者處賜也説不若己者處不知其子視其父不知其人視其友不知其君視其所使不知其地視其草木故曰與善人處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與之化矣是以君子必慎其所處者焉【家語】   列子子夏問孔子曰顔回之為人奚若子曰回之仁賢于丘曰子貢之為人奚若曰賜之辯賢于丘曰子路之為人奚若曰由之勇賢于丘曰子張之為人奚若曰師之荘賢于丘子夏避席而問曰然則四子何為事夫子曰居吾語汝夫回能仁而不能反賜能辯而不能訥由能勇而不能怯師能荘而不能同兼四子之有以易吾吾弗許也此其所以事吾而不貳也淮南子無子張   孔子曰商汝知君之為君乎子夏曰魚失水則死水失魚猶為水也孔子曰商知之矣子夏曰君子漸于饑寒而志不僻銙于五兵而辭不懾臨大事不忘昔席之言【尸子】又曰日習則學不忘自勉則身不墮亟聞天下之大言則志益廣【中論】   韓詩外傳魯哀公問子夏曰必學而後可以安國保民乎子夏曰不學而能安國保民者未嘗聞也哀公曰然則五帝有師乎子夏曰臣聞黄帝學乎大真顓頊學乎緑圖帝嚳學乎赤松子堯學乎尹夀舜學乎務成跗禹學乎西王國湯學乎成子伯文王學乎鉸時子斯武王學乎郭叔周公學乎太公仲尼學乎老此十一聖人未此師則功業不著乎天下名號不傳乎千世新序同詩外傳又有衛靈公召勇士公孫悁而子夏往與悁論勇于靈公前説支離不載   孔子既沒子夏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史記】   子夏喪其子而喪其明曽子弔之曰吾聞之也朋友喪明則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無罪也曽子怒曰商女何無罪也吾與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間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于夫子爾罪一也喪爾親使民未有聞焉爾罪二也喪爾子喪爾明爾罪三也而曰爾何無罪與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過矣吾過矣吾離羣而索居亦已久矣【記檀弓】   尚史卷八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五      繫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孔子弟子傳   顓孫師陳人字子張少孔子四十八嵗【史記】   為人有容貌資質寛沖博接從容自務居不務立於仁義之行孔子門人友之而弗敬【家語 孟子注琴張子張也為人踸踔譎詭論語曰師也辟故不能甚善而稱狂又善鼓琴號曰琴張 按琴張琴牢也説誤】   子張問政子曰師乎前吾語汝乎君子明于禮樂舉而錯之而已子張復問子曰師爾以為必鋪几筵升降酌獻酬酢然後謂之禮乎爾以為必行綴兆興羽籥作鐘鼔然後謂之樂乎言而履之禮也行而樂之樂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諸侯朝萬物服體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禮之所興衆之所治也禮之所廢衆之所亂也目巧之室則有奥阼席則有上下車則有左右行則有隨立則有序古之義也室而無奥阼則亂於堂室也席而無上下則亂於席上也車而無左右則亂於車也行而無隨則亂於塗也立而無序則亂於位也昔聖帝明王諸侯辨貴賤長幼逺近男女外内莫敢相踰越皆由此塗出也【記仲尼燕居家語同】   子張問入官子曰安身取譽為難也有善勿専教不能勿搢已過勿發失言勿踦不善辭勿遂行事勿留君子入官自行此六路者則身安譽至而政從矣且夫忿數者獄之所有生也拒諫者慮之所以塞也慢易者禮之所以失也墮怠者時之所以後也奢侈者財之所以不足也専者事之所以不成也厯者獄之所由生也君子入官除七路者則身安譽至而從政矣故君子南面臨官大城而公治之精知而略行之合是忠信考是大倫存是美惡進是利除是害無求其報焉而民情可得也故臨之無抗民之志勝之無犯民之言量之無狡民之辭養之無擾于時愛之勿寛于刑則身安譽至而民自得也故君子南面臨官所見邇故明不可弊也所求邇故不勞而得也所以治者約故不用衆而譽至也法象在内故不逺源泉不竭故天下積也而木不寡短長人得其量故治而不亂故六者貫乎心蔵乎志形乎色發乎聲若此則身安譽至而民自得也故君子南面臨官不治則亂至亂至則争争之至又反於亂是故寛裕以容其民慈愛以優柔之而民自得也已故躬行者政之始也調說者情之道也善政行易則民不怨言調說則民不辨法仁在身則民顯以佚之也財利之生徴矣貪以不得善政必簡矣茍以亂之善言必聴矣詳以失之規諫曰至煩以不聴矣言之善者在所日聞行之善者在所能為故上者民之儀也有司執政民之表也邇臣便辟者羣臣僕之倫也故儀不正則民失誓表弊則百姓亂邇臣便辟不正亷而羣臣服汙矣故不可不慎乎三倫矣故君子修身反道察說而邇道之服存焉是故工女必自擇絲麻良工必自擇齎材賢君良上必自擇左右始故佚諸取人勞于治事勞於取人佚于治事故君子欲譽則謹其所便欲名則謹於右右故上者辟如縁木者務高而畏下者滋甚六馬之離必於四面之衢民之離必於上之佚政也故上者尊嚴而絶百姓者卑賤而神民而愛之則存惡之則亡也故君子南面臨官貴而不驕富恭有本能圖修業居久而譚情邇暢而及乎逺察一而闗于多一物治而萬物不亂者以身為本者也故君子莅民不可不知民之性達民之情既知其以生有習然後民特從命也故世舉則民親之政均則民無怨故君子莅民不臨以髙不道以逺不責民之所不能今臨之明王之成功則民嚴而不迎也道以數年之業則民疾疾則辟矣故古者冕而前旒所以蔽明也統絖塞耳所以弇聰也故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故枉而直之使自得之優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民有小罪必以其善以赦其過如死使之生其善也是以上下親而不離故惠者政之始也政不正則不可教也不習則民不可使也故君子欲言之見信也者莫若先虚其内也欲政之速行也者莫若其身先之也欲民之速服也者莫若以道御之也故不先以身雖行必鄰也不以道御之雖服必强矣故非忠信則無以取親於百姓矣外内不相應則無以取信者矣四者治民之統也【大戴記】   子夏既除䘮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而弗敢過也子張既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子張問曰書云高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仲尼曰胡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聴於冡宰三年   孔叢子子張問曰堯舜之世一人不刑而天下治何則以教誠而愛深也龍子以為一夫而被以五刑敢問何謂孔子曰不然五刑所以佐教也龍子未可謂能為書也孔叢子書曰兹殷罰有倫子張曰何謂也孔子曰不失其理之謂也今諸不同徳國君異法折獄無倫以意為限是故知法之難也子張曰古之知法者與今之知法者異乎孔子曰古之知法者能逺今之知法者不失有罪不失有罪其于怨寡矣能逺則於獄其防深矣寡怨近乎濫防深治乎本書曰維敬五刑以成三徳言敬刑所以為徳也又曰書曰若保赤子子張曰聴訟可以若此乎孔子曰可哉古之聴訟者惡其意不惡其人求所以生之不得其所以生乃刑之君必與衆共焉今之聴訟者不惡其意而惡其人求所以殺是反古之道也又曰子張問曰聖人受命必受諸天而書云受終於文祖何也孔子曰受命于天者湯武是也受命於人者舜禹是也夫不讀詩書易春秋則不知聖人之心又無以别堯舜以禪湯武之伐也又曰子張問曰禮丈夫三十而室昔者舜三十徴庸而書云有鰥在下曰虞舜何謂也曩師聞諸夫子曰聖人在上君子在位則内無怨女外無曠夫堯為天子而有鰥在下何也孔子曰夫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後娶古今通義也舜父頑母嚚莫克圖室家之端焉故逮之三十而謂之鰥也詩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父母在則宜圖婚若已殁則已之娶必告其廟今舜之鰥乃父母之頑嚚也雖堯為天子其如舜何又曰子張曰女子必漸乎二十而後嫁何也孔子曰十五許嫁而後從夫是陽動而陰應男唱而女隨之義也以為繢組紃織絍者女子之所有事也黼黻文章之義婦人之所有大功也必十五以往漸乎二十然後可以通乎此事通乎此事然後乃能上以孝于舅姑下以事夫養子也又曰子張問書云奠髙山何謂也孔子曰高山五嶽定其差秩祀所視焉子張曰其禮如何孔子曰牲幣之物五嶽視三公小名山視子男子張曰仁者何樂于山曰夫山者巋然髙曰髙則何樂爾曰夫山草木植焉鳥獸蕃焉財用出焉直而無私焉四方皆伐焉興吐風雲以通乎天地之間隂陽和合雨露之澤萬物以成百姓咸饗此仁者之所以樂乎山也   子張病召申詳而語之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㡬乎子張死曾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曾子曰我弔也與哉子張之喪公明儀為志焉禇幕丹質蟻結於四隅殷士也【記檀弓】   韓詩外傳孔子過康子子張子夏從孔子入坐二子相與論終日不决子夏辭氣甚隘顔色甚變子張曰子亦聞夫子之論邪徐言誾誾威儀翼翼後言先黙得之推讓巍巍乎蕩蕩乎道有歸矣小人之論也専意自是瞋目搤腕疾言噴噴一幸得勝疾笑嗌嗌威儀固陋辭氣鄙俗是以君子賤之也說苑孔子卦得賁喟然而嘆意不平子張進而問曰師聞賁者吉卦而歎之乎孔子曰賁非正色也吾思也質素白當正白黑當正黑夫質何也吾亦聞之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寶珠不飾質有餘者不受飾也新序子張見魯哀公七日而公不禮託僕夫而去曰臣聞君好士故犯霜露冒塵垢百舍重趼以見君七日而君不禮君之好士也有似葉公子高之好龍也葉公子高好龍鉤以寫龍鑿以寫龍屋室雕文以寫龍于是天龍聞而下之窺頭于牖拖尾於堂葉公見之棄而還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是葉公非好龍也好夫似龍而非龍者也今臣聞君好士故不逺千里以見君七日不禮君非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也敢託而去中論孔子謂子張曰師吾欲聞彼将以改此也聞彼而不改此雖聞何益 外傳抑子夏太甚新序好龍之說有似戰國辨士語附著之以廣所聞   澹臺滅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嵗【家語作四十九嵗】状貌甚惡   水經注澹臺子羽齎千里之璧渡河陽侯波起兩蛟挾舟子羽曰吾可以義求不可以威刼撡劎斬蛟蛟死乃投璧於河三投而輒躍出乃毁璧而去   欲事孔子孔子以為材薄既已受業退而修行行不由徑非公事不見卿大夫南游至江【索隠吳國東南有澹臺湖】從弟子三百人設取予去就名施乎諸侯孔子聞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史記】   家語澹臺子羽有君子之容而行不勝其貌宰我有文雅之辭而智不充其辨孔子曰里語云相馬以輿相士以居弗可廢矣以容取人失之子羽以辭取人失之宰予 史云貌惡而家語以為君子之容語正相反博物志澹臺子羽子溺水死欲葬之滅明曰此命也與螻蟻何親與魚鱉何讎遂使勿葬   宓不齊字子賤【孔安國曰魯人】少孔子四十九嵗【史記 家語作三十嵗】仕於魯為單父宰辭行請君之近史二人與之俱至官宓子戒邑吏令二史書方書輙掣其肘書不善則從而怒之二史患之辭請歸宓子曰子之書甚不善子免而歸矣二史歸報於君曰宓子使臣書而掣肘書惡而又怒臣邑吏皆笑之此臣之所以來也魯君以問孔子孔子曰宓不齊君子也屈節治單父将以自試也意者以此為諫乎公寤太息而歎曰寡人不肖亂宓子之政而責其善者數矣遽發使告宓子曰自今以往單父非吾有也從子之制有便於民者子决為之五年一言其要宓子遂得行其政於是單父治焉   說苑宓子賤為單父宰辭于夫子夫子曰母迎而距也母望而許也許之則失守距之則閉塞譬如髙山深淵仰之不可極度之不可測也說苑子賤為單父宰過於陽晝曰子亦有以送僕乎陽晝曰吾少也賤不知治民之術有釣道二焉請以送子夫扱綸錯餌迎而吸之者陽橋也其為魚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魴也其為魚也博而厚味子賤曰善未至單父冠盖迎之者交接於道子賤曰車驅之陽晝之所謂陽橋者矣至單父請其耆老尊賢者而與之共治單父   齊人攻魯道由單父單父之老請曰麥熟矣今齊冦至不及人人自收其麥請放民出穫麥可以益糧且不資於冦三請而宓子不聴俄而齊冦逮於麥季孫聞之怒使人讓宓子曰民寒耕熱耘曾不得食豈不哀哉不知猶可以告者三而子不聴非所以為民也宓子蹵然曰今兹無麥明年可樹若使不耕者穫是使民樂有冦且得單父一嵗之麥於魯不加彊喪之不加弱若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創必數世不息季孫聞之曰地若可入吾豈忍見宓子哉孔子使巫馬期逺觀政巫馬期入單父界見漁者得魚輒舍之巫馬期問焉漁者曰魚之大者名為䲖吾大夫愛之其小者名為鱦吾大夫欲長之是以得二者輒舍之巫馬期返以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使民闇行若有嚴刑於旁敢問何行而得於是孔子曰吾嘗與之言曰誠於此者刑乎彼宓子行此術於單父也【家語】   吕氏春秋同說苑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巫馬期亦治單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處而單父亦治巫馬期問其故於宓子宓子曰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任力者固勞任人者固佚說苑孔子弟子有孔蔑者與宓子賤皆仕孔子過孔蔑問之曰自子之仕何得何亡孔蔑曰未有所得而所亡者三曰王事若襲學焉得習以是學不得明所亡者一也奉禄少鬻鬻不足及親戚親戚益疏所亡者二也公事多急不得弔死視病朋友益䟽所亡者三也孔子復見子賤曰自子之仕何得何亡子賤曰未有所亡而所得者三始誦之文今履而行之是學日益明所得者一也奉禄雖少鬻鬻得及親戚親戚益親所得者二也公事雖急夜勤弔死視病朋友益親所得者三也說苑孔子謂子賤曰子治單父而衆說語丘所以為之者曰不齊父其父子其子恤諸孤而哀喪紀孔子曰善小節也小民附矣曰不齊所父事者三人兄事者五人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學矣中節也中民附矣曰此地有賢於不齊者五人不齊事之教不齊所以治之術孔子曰欲其大者乃於此在矣昔者堯舜清微其身以聴觀天下務來賢人夫舉賢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不齊之所治者小也所治者大其與堯舜繼矣韓非子宓子賤治單父有若見之曰子何臞也宓子曰君不知賤不肖使治單父官事急心憂之故臞有若曰昔者舜鼓五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今以單父之細治之而憂治天下将奈何淮南子賓有見人於宓子者賓出宓子曰子之賓有三過望我而笑是攓也談語而不稱師是返也交淺而言深是亂也賓曰望君而笑是公也談語而不稱師是通也交淺而言深是忠也 與趙䇿馮忌說同見說客傳韓非子田明辜射宓子賤宰予不免於田常宋書畢萬保軀宓賤殘領 按闞止事誤宰我已見前宓賤死事當亦誤   儒家宓子十六篇又景子三篇說宓子似其弟子【漢書】高柴字子臯【又作羔】少孔子三十嵗【史記 家語作四十嵗】   齊人【鄭康成注衛人】高氏之族長不過六尺為人篤孝而有法正【家語】子臯之執親之喪也泣血三年未嘗見齒君子以為難仕魯為成宰【家語作武城宰誤】成人有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将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詳以告曰請庚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魯子蒲卒哭者呼滅子臯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記檀弓】後與子路俱仕衛衛蒯聵與孔俚作亂子路聞之馳往遇子臯出衛城門謂子路曰出公去矣而門已閉子可還矣母空受其禍子路曰食其食者不避其難子臯卒去子路死之【史記】   說苑子羔為衛政刖人之足衛亂子羔走郭門郭門閉刖者守門曰于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踰曰于彼有竇子羔曰君子不隧曰于此有室子羔入追者罷子羔将去謂刖者曰吾不能虧損主人法令而親刖子之足吾在難中此乃子之報怨時也何故逃我刖者曰㫁足固我罪也無可奈何君之治臣也傾側法令先後臣以法欲臣之免于法也臣知之獄决罪定臨當行刑君愀然不樂見於顔色臣又知之君豈私臣哉韓非子同而以孔子為衛相人惡孔子於衛君衛君欲執孔子孔子走弟子皆逃子臯從出門誣甚文選注衛蒯聵亂子臯滅髭鬚衣婦人衣逃出曰父子争國吾何為其間乎   原憲【檀弓作仲憲】字子思宋人【康成注魯人】少孔子三十六嵗清静守節貧而樂道孔子為魯司冦原憲嘗為孔子宰【家語】孔子卒原憲亡在草澤中【家語作隠於衛】子貢相衛結駟連騎排藜藿入窮閻過謝原憲憲攝敝衣冠見子貢子貢曰夫子豈病乎原憲曰吾聞之無財者謂之貧學道而不能行者謂之病若憲貧也非病也子貢慚不懌而去終身恥其言之過【史記 韓詩外傳語繁而同】   漆雕開字子若【史記作子開】蔡人【康成注魯人】少孔子十一嵗習尚書不樂仕孔子曰子之齒可以仕矣時将過子若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說【家語】   孔叢子漆雕開形殘非行已之致何傷于徳哉說苑孔子問漆雕馬人曰子事臧文仲武仲孺子容三大夫者孰為賢漆雕馬人對曰臧氏家有焉名曰蔡文仲立三年為一兆焉武仲立三年為二兆焉孺子容立三年為三兆焉馬人見之矣若夫三大夫之賢不賢馬人不識也孔子曰君子哉漆雕氏之子其言人之美也隐而顯其言人之過也徴而著故智不能及明不能見得無數卜乎 按說苑馬人嘗事臧氏三世與開不仕者正相反非開明矣而弟子中又無所謂漆雕馬人者家語作漆雕慿亦無之   有若字子有魯人少孔子三十三嵗【史記作四十三嵗今本家語作三十六嵗】為人彊識好古【家語】   有若問於曾子曰問喪於夫子乎曰聞之矣喪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與子游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於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於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杇為桓司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載寶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貨也喪不如速貧之愈也喪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魯司冦将之荆葢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曾子曰晏子可謂知禮也已㳟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孤裘三十年遣車一乗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即歸不留賓客有事也】國君七個遣車七乗大夫五個遣車五乗【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七个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晏子焉知禮曾子曰國無道君子恥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史記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與共立為師事之如夫子時他日弟子進問曰昔夫子當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詩不云乎月離於畢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畢乎他日月宿畢竟不雨啇瞿年長無子其母為取室孔子使之齊瞿母請之孔子曰無憂瞿年四十後當有五丈夫子已而果然敢問夫子何以知之有若黙然無以應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 師事有若史不知何所本謬悠之言不足徴也   有若之喪悼公弔焉子游擯由左【記檀弓】   公西赤字子華【康成注魯人家語同】少孔子四十二嵗【史記】   束帶立朝閒賔立之儀【家語】   孔叢子書曰其在祖甲不義惟王公西赤曰聞諸晏子湯及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大君夫太甲為王居喪行不義同稱君何也孔子曰君子之於人計功而除過太甲即位不明居喪之禮而干冡宰之政伊尹放之於桐憂思三年追悔前愆起而復位謂之明王以此觀之雖四於三王不亦可乎淮南子公西華之養親也若與朋友處   南宫縚一名括字子容【孔安國曰魯人】以智自将世清不廢世濁不汚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家語】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曰爾母從從爾【從從髙也】爾母扈扈爾【扈扈廣也】葢榛以為笄長尺而總八寸【記檀弓】索隠即孟僖子之子仲孫閲康成注亦同並誤說見後   巫馬施字子旗【康成注魯人家語巫馬期陳人字子期】少孔子三十嵗【史記】韓詩外傳子路與巫馬期薪於韞邱之下陳之富人處師氏者指車百乗觴於韞邱之上子路曰使子無忘子之所知亦無進子之所能得此富終身無復見夫子子為之乎巫馬期喟然而嘆曰聞之夫子勇士不忘喪其元志士仁人不忘在溝壑子不知予與試予與意者其志與子路心慚負薪先歸孔子曰由何為偕出而先返也子路以告孔子援琴而彈詩曰肅肅鴇羽集於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藝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蒼天曷其有所子道不行也使汝願者   顔無繇字路路者顔囘父父子嘗各異時事孔子【史記】少孔子六嵗孔子始教於闕里而受學焉【家語】   曾蒧字晳曾參父疾時禮教不行欲修之孔子善焉【家語】司馬耕【家語司馬黎耕】字子牛【孔安國曰宋人】性躁好言語兄桓魋行惡嘗憂之【家語】   樊須字子遲【康成注齊人家語魯人】少孔子四十六嵗弱仕于季氏【家語 史記少三十六嵗 按哀十一年清之戰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葢少孔子四十六嵗至此裁二十三嵗故云弱】   公晳哀字季次【家語作公晳克魯人】孔子曰天下無行多為家臣仕於都唯季次未嘗仕【史記 潛夫論顔原公晳困饉於郊野】   公冶長齊人字子長【家語魯人名萇范甯云名芝】孔子以其子妻之【史記】   海録公治長辨鳥雀語云唶唶嘖嘖白蓮水邊有車覆粟車脚淪泥犢牛折角收之不盡相呼共啄人驗之果然張華云公冶長墓在城陽姑幕城東南五里所墓極髙   商瞿魯人字子木少孔子二十九嵗孔子傳易於瞿瞿傳楚人馯臂子弓【史記作宏誤】子弓傳江東人矯子庸疵【漢書作橋疵魯人】疵傳燕人周子家豎【漢書作周醜】豎傳淳于人光子乗羽羽傳齊人田子荘何何傳東武人王子中同同傳菑川人楊何【史記】   梁鱣【一作鯉】字叔魚少孔子二十九嵗【史記】   家語齊人少孔子三十九嵗梁鱣年三十未有子欲出其妻商瞿謂曰子未也昔吾年三十八無子吾母為吾更取室夫子使吾之齊母欲請留子曰無憂也瞿過四十當有五丈夫子今果然吾恐子自晩生耳未必妻之過從之二年而有子   顔幸字子柳【康成注魯人】少孔子四十六嵗【史記】   子栁之母死子碩請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庶弟之母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記檀弓 註子栁魯叔皮之子子碩之兄】   冉孺字子魯【一作曾家語魯人字子魚】少孔子五十嵗【史記】   公伯寮【史記作繚或云即申繚】字子周【史記 馬融注魯人弟子也文翁禮殿圖有家語無】曹䘏字子循少孔子五十嵗【史記】   伯䖍字子析【家語作伯處字子晳】少孔子五十嵗【史記】   公孫龍字子石【孟子趙人康成注楚人家語作公孫寵衛人詳趙傳】少孔子五十三嵗【史記】   說苑子貢問子石子不學詩乎子石曰吾暇乎哉父母求吾孝兄弟求吾悌朋友求吾信吾暇乎哉說苑子石登吳山四望而歎曰嗚呼悲哉世有明於事情不合於人心者有合於人心不明於事情者弟子問曰何謂也曰昔者吳王夫差不聴伍子胥盡忠極諫抉目而辜太宰嚭公孫雒偷合茍容以順志而沈身江湖頭懸越旗昔者費仲惡來革長鼻抉耳崇侯虎順紂之欲武王伐紂四子身死牧之野頭足異所比干盡忠剖心而死今欲明事情恐有抉目剖心之禍欲合人心恐有頭足異所之患由是觀之君子道狹耳不逢明主狹道之中又将險危閉塞無可從出者史記自公孫龍已右顯有年名及受業聞見於書傳者三十五人   冉季字子産【史記 康成注魯人】   公祖句兹字子之【史記 家語作公祖兹】   秦商字子丕【史記 康成注楚人家語魯人字丕兹少孔子四十嵗其父厪父與孔子父叔梁紇俱以力聞蘇轍古史少四嵗說似近】   申黨字周【史記 正義魯人或作棠即申棖家語申績字子周或作續 按鄭康成云申棖葢孔子弟子申續是申續即申棖也後漢王政碑云有羔羊之潔無申棠之欲是申棠亦即申棖也】   顔之僕字叔【史記 康成注魯人家記字子叔】   榮旂字子祺【史記 家語榮祈字子顔】   縣成字子祺【康成注魯人家語縣成字子横】   左人郢字行【史記 康成注魯人家語左郢字子行】   燕伋字思【史記 家語燕級字子思】   薛邦字子從【家語 史記鄭國字子徒葢誤薛為鄭避漢諱邦作國】   秦非字子之【史記 康成注魯人】   施之常字子恒【史記 家語字子常】   顔噲字子聲【史記 康成注魯人】   步叔乗字子車【史記 康成注齊人廣韻作少叔乗】   原亢籍【史記 家語原亢字籍正義亢作冗】   樂欬字子聲【史記 正義魯人家語作樂欣】   廉絜字庸【史記 康成注衛人家語字子曹】   叔仲㑹字子期【史記 康成注晉人】   家語魯人少孔子五十嵗與孔璇年相比每孺子執筆記事於夫子二人迭侍左右孟武伯見孔子而問曰此二孺子之幼也於學豈能識于壮哉孔子曰然少成則若性也習慣若自然也   顔何字冉【史記 康成注晉人家語字稱史記索隠引】   秦祖字子南【史記 康成注秦人】   漆雕哆字子歛【史記 康成注魯人】   顔高字子驕【史記 家語名産】   今本家語作顔刻字子驕少孔子五十嵗孔子適衛子驕為僕衛靈公與夫人南子同車出而使孔子為次游過市孔子恥之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漆雕徒父【史記 康成注字子有家語作從父字子文】   壤駟赤字子徒【史記 康成注秦人家語字子從】   商澤【史記 康成注字子季家語字子秀】   石作蜀字子明【史記 康成注成紀人家語作石子蜀】   任不齊字選【史記 康成注楚人家語字子選】   公良孺字子正【史記 家語陳人賢而有勇孔子周行常以家車五乗從】   后處字子里【史記 康成注齊人家語作石處字里之】   秦冉字開【史記家語無】   公夏首字乗【史記 康成注魯人家語公夏守字子乗】   奚容蒧字子晳【史記 正義衛人家語奚蒧字子偕】   公堅定字子中【史記 康成注魯人或云衛人家語公肩字子仲】   顔祖字襄【史記 正義魯人家語顔相字子襄】   鄡單字子家【史記 家語縣亶字子象 按鄡古作□鄡□單亶家象並以音形之近而譌以為家語無者誤】   句井疆【史記 康成注衛人家語字子疆】   罕父黑字子索【史記 家語字子黑一作字索】   狄黑字晳【史記 家語字晳之】   邽選字子歛【史記 康成注魯人家語字子飲文翁圖作國選葢亦避漢諱改之劉氏作邽巽】孔忠【史記 注云字子蔑】   家語孔弗字子蔑孔子兄孟皮之子孔蔑問行己之道子曰知而弗為莫若弗知親而弗信莫若勿親樂之方至樂而弗驕患之将至思而勿憂孔蔑曰行己乎子曰攻其所不能補其所不備毋以其所不能疑人毋以其所能驕人終日言無遺己之憂終身行不遺己之患唯智者有之   公西輿如字子上【史記 家語作公西與】   公西蒧字子上【史記 康成注魯人家語字子尚 史記自冉季已後無年及不見書傳者四十二人按公良孺顔高秦商叔仲㑹孔忠家語並有事迹是不見書傳者三十七人】   陳亢陳人字子亢一字子禽少孔子四十嵗【家語】   陳子車死於衛其妻與其家大夫謀以殉葬定而後陳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養於下請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禮也雖然則彼疾當養者孰若妻與宰得已則吾欲已不得已則吾欲以二子者之為之也於是弗果用【記檀弓】   琴牢衛人字子開一字子張【家語】   荘子子桑戸死孟子反子琴張編曲鼓琴而歌孔子使子貢往待事焉反以告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舊說家語無秦冉顔何鄡單公伯寮而有陳亢琴   牢縣亶按古本家語顔何字稱縣亶即鄡單公伯僚實愬子路家語黜之是所無者唯秦冉一人而已陳亢見經琴牢見荘子今増之   孺悲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于是乎書【小戴禮雜記 孺悲欲見孔子辭以疾悲遂不得厠弟子之列然如戴聖所紀士喪禮由悲而傳闕之非是今増之】   公罔之裘【記射義】   序㸃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葢觀者如堵墻射至于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延射曰賁軍之将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葢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㸃揚觶而語公罔之裘揚觶而語曰幼壮孝悌耆耋好禮不從流俗修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葢去者半處者半序㸃又揚觶而語曰好學不倦好禮不變旄期稱道不亂者不在此位也葢㢙有存者【記射義】   仲孫何忌孟僖子之子懿子也孟僖子将死召其大夫曰孔丘聖人之徒也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徳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獲後必屬說與何忌于孔子使事之而學禮焉故孟懿子與南宫敬叔師事仲尼【左傳】   仲孫説【一作閲】懿子之弟居南宫曰南宫敬叔【禮康成注敬叔孟懿子之子仲孫閲又云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閲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陸徳明釋文南宫閲一名縚史記索隠南宫适家語作南宫縚是孟僖子之子仲孫閲則諸說並以南宫适與括與縚與仲孫閲俱為一人 按春秋名號歸一圖仲孫即閲南宫敬叔孔子弟子初不言括縚則南宫括别是一人明甚】   孔子與敬叔俱至周問禮樂自周反魯弟子稍益進焉子曰自南宫敬叔之乗我車也而道加行【家語 家語南宫敬叔以富得罪于定公奔衛衛請復之載其寶以朝夫子聞之曰若是其貨也喪不若速貧之愈 按敬叔無奔衛事說由檀弓而誤】   孔璇【家語 事見前叔仲㑹】   惠叔蘭衛将軍文子彌牟之弟為衛司冦子游嘗從孔子適衛與子蘭相善使之受學于孔子【家語 檀弓記子蘭之喪詳子游傳】   左丘明魯太史孔子将修春秋與左邱明乗如周觀書於周史歸而修春秋之經丘明為之傳【嚴彭祖注】   漢書仲尼與丘明觀魯史記有所褒貶口授弟子弟子退而異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論本事而作傳論衡春秋諸家去孔子逺左氏傳出孔子壁中近得其實杜預注邱明受經于仲尼是為素臣荀崧曰孔子作春秋丘明子夏造膝親受史通丘明躬為魯史受經于仲尼啖助曰左氏受經于仲尼博采諸家叙事尤備此餘傳功最髙者 按諸家並以丘明受業孔子至宋趙匡則疑左氏在孔子之前王安石疑左氏在孔子之後並誤葉夢得曰古有左氏左丘氏太史公稱左丘失明厥有國語今春秋傳作左氏而國語出左丘氏則不得為一家文體亦自不同其非一家書明甚矣按此則左丘明實為國語而作春秋傳者又别有左氏說又獨異   廉瑀【文翁禮殿圖】   林放【文翁禮殿圖】   牧皮事孔子學者【趙岐孟子注】   子服何是為子服景伯【魯峻石壁畫像】   賓牟賈【注不言孔子弟子然問樂免席而請子曰居吾語汝是亦弟子之禮也】賈侍坐于孔子孔子與之言及樂曰夫武之備戒已久何也【夫武之樂先擊鼓備戒已久乃始作舞】對曰病不得其衆也【武王伐紂病不得衆心故先鳴鼔戒衆久乃出戰今舞象此】咏歎之淫液之何也對曰恐不逮事也【恐諸侯後至不及戰事故長歌以致望慕之情】發揚蹈厲之已蚤何也對曰及時事也【象及時伐紂不可緩也】武坐致右憲左何也【坐跪也問舞武樂之人有時而跪以右足致地而左足仰何也】對曰非武坐也【賈言非武人坐舞法無坐也】聲淫及商何也【樂有貪商之聲】對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則何音也對曰有司失其傳也若非有司失其傳則武王之志荒矣【言武王實有心取商豈精明神武應天順人之志哉】子曰唯丘之聞諸萇亦若吾子之言是也賓牢賈免席而請曰夫武之備戒已久則既聞命矣敢問遲之遲而又久何也【言久立于綴也】子曰居吾語汝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将舞舞人總持干盾如山之立此象武王持盾以待諸之志】發揚蹈厲太公之志也【象太公鷹揚之志】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樂卒章象周公召公文徳之治盖以文而止武也】且夫武始而北出【自南第一位北至第二位為一成】再成而滅商【自第二位至苐三位而象滅啇】三成而南【自第三位至第四位極北而反南象克殷南還】四成而南國是疆【自北第一位至第二位象伐紂後疆理南國】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自第二位至苐三位乃分左右象周召】六成復綴以崇天子【自第三位而復於南頭初位象武功成而歸鎬京四海皆崇武王為天子】夾振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也【夾舞振鐸以為節舞者戈矛四次擊刺象伐紂之兵盛威于中國】夾而進事蚤濟也【舞者各有部分振鐸者夾之而進於武王之事為蚤成】久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至也【久立于行綴之位象武王待諸侯之集】且女獨未聞牧野之語乎武王克殷反【當作及】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于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于陳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投殷之後於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濟河而西馬散之華山之陽而弗復乗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車甲衅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倒載干戈包以虎皮将帥之士使為諸侯名之曰建櫜然後天下知武王之不復用兵也散軍而郊射左射貍首【左東學在東郊射歌貍首以為節】右射騶虞【右西學在西郊射歌騶虞以為節】而貫革之射息也禆冕措笏而虎賁之士說劍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覲然後諸侯知所以臣耕籍然後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於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醤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教諸侯之弟也若此則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則夫武之遲久不亦宜乎【記樂記】   鞠語景公上路寢聞哭聲曰吾若聞哭聲何為者也梁邱據對曰魯孔丘之徒鞠語者也明于禮樂審於服喪其母死葬埋甚厚服喪三年哭泣甚哀公曰豈不可哉而色悅之【晏子春秋孔叢子同】   顔涿聚【史作濁鄒左傳作顔庚】齊大夫初梁父之大盜也學于孔子為天下名士以終其夀【吕覽 史記孔子世家弟子三千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如顔濁鄒之徒受業者甚衆而于弟子列傳内無顔涿聚左傳黎邱之役涿聚為晋禽見齊傳 史記七十七人外増陳亢以下十七人合九十四人此外申棖申績即申黨鄭國即薛邦不並編入又荘子徳充符篇有常季郭象注常季孔子弟子按荘子多寓言不見他本亦不敢以假託編入也】   孔子門人【歐陽子云受業者為弟子受業于弟子者為門人】   成囘學於子路三年囘恭敬不已子路問其故囘對曰臣聞之行者比于鳥上畏鷹鸇下畏羅網夫人為善者少為讒者多若身不死安知禍罪不施行年七十常恐行節之虧囘是以恭敬待大命子路稽首曰君子哉【說苑】馯臂子弓【弓一作】楚人孔子傳易于商瞿瞿傳子弓【史記應劭曰子弓子夏門人漢儒林傳商瞿受易仲尼瞿傳魯橋疵子庸子庸傳江東馯臂子弓】   橋疵子庸【疵一作庇】字子肩魯荘公族【世子】   商瞿受易以授橋疵子庸【漢書 史記謂子弓授子庸漢書謂子庸授子弓】魏文名都【世本名斯】受子夏經藝【史記】   干木晉之大駔也學于子夏為天下名士顯人以終其夀【吕覽路史干氏初邑後邑干因邑為氏風俗通以為姓名干木誤】   髙行子齊人【趙岐注】   子夏授詩於髙行子【徐整注】   曽申字子西曽參之子受詩于子夏【陸徳明注】   左丘明授春秋于曾申【劉向别録】   穆公之母卒使人問于曽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布幕衛也縿幕魯也【記檀弓 又曰曽子疾病曽元曽申坐于足大戴記作曽華曽子疾病曽元抑首曽華抱足而趙岐注以為曽子之孫誤】   公羊高齊人子夏傳春秋與公羊高【戴宏春秋論 荀崧曰公羊親受子夏梁武帝曰公羊稟西河之學孔穎達曰孔子授春秋于卜商商授弟子公羊高穀梁赤各為之傳】穀梁赤魯人子夏弟子【風俗通 縻信以為秦孝公同時人阮孝緒曰名俶字元始顔師古注名喜受經於子夏】   樂正子春曾子弟子【康成注】   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記檀弓】   樂正子春下堂而傷其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善如爾之問也善如爾之問也吾聞諸曽子曽子聞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無人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身可謂全矣故君子頃步而不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憂色壹舉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記祭義 韓非子齊伐魯索讒鼎作樂正子春事與栁下惠同】   檀弓魯人善於禮【陸徳明音義 胡寅曰曽子門人纂修論語】   公儀仲子【魯同姓】之喪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禮適子死立適孫】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趨而就子服伯子【即子服何景伯】于門右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子游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記檀弓 孔穎達䟽檀弓在六國時知者以仲梁子是六國時人故知也非孔門門徒而于仲梁予之下康成注曰魯人孔疏云魯有仲梁懐仲梁魯姓故知是魯人其說自相舛戾 按記檀弓與孔子同時而云六國時人誤】   沈猶行曽子弟子【趙岐注】   曾子居武城有越冦或曰冦至盍去諸曰無寓人于我室毁傷其薪木冦退則曰修我墻屋我将反冦退曾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冦至則先去以為民望冦退則反殆於不可沈猶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猶有負芻之禍從先生者七十人未有與焉   陽膚曽子弟子【包成論語章句】   公明高曾子弟子【趙岐注】   公明宣學於曾子三年不讀書曾子曰宣而居參之門三年不學何也公明宣曰宣見夫子居宫庭親在叱吒之聲未嘗至犬馬宣說之宣見夫子之應賓客恭儉而不懈惰宣說之宣見夫子之居朝廷嚴臨下而不毁傷宣說之宣說此三者學而未能宣安敢不學乎曾子避席謝之曰參不及宣其學而已【說苑】   公明儀子張弟子子張之喪公明儀為志焉又為曾子弟子【孔穎達疏】   子襄曾子弟子【趙岐注】   公孫尼子七十子之弟子【顔師古注】   沈約曰樂記取公孫尼子劉巘曰緇衣公孫尼子作   孺家有公孫尼子二十八篇雜家有公孫尼一篇【漢書】世碩陳人七十子之弟子【顔師古注】   世碩以為人情有善有惡在所養焉作養書一篇宓子賤漆雕開公孫尼子之徒亦論性情與世子相出入【王充論衡】   儒家世子二十一篇【漢書】   景子說宓子語似其弟子【顔師古注】   景子三篇【漢書】   王史氏七十子後學者【顔師古注】   六國時人【劉向别録】   王史氏二十一篇【漢書】   李克子夏弟子為魏文侯相【顔師古注】   李克七篇【漢書】   嬰齊人七十子之後【顔師古注】   子十八篇【漢書】   公孫傳易於孔門者【公孫氏别有三人焉一公孫龍字子石一趙人名龍字子秉為堅白同異之辯者一鄭大夫公孫字伯石】孔子之後儒分為八有子張氏子思氏顔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公孫氏樂正氏之儒【韓非子一陶潛曰顔氏傳詩為道為諷諫之儒孟氏傳書為道為疏通致逺之儒漆雕氏傳禮為道為恭儉荘敬之儒仲良氏傳樂為道以和隂陽為移風易俗之儒樂正氏傳春秋為道為屬辭比事之儒公孫氏傳易為道為潔靜精微之儒】   縣亶父子象孔子門人【廣韻注 索隠亶作豊家語無父字記檀弓有縣子瑣附著于下】   陳荘子【齊陳恒名名伯】死使人赴於魯魯人欲勿哭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問不出竟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勿哭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于是與哭諸縣氏縣子瑣曰吾聞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言喪服上不降逺下不降卑】滕伯文【殷時滕君】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又曰綌衰繐裳非古也嵗旱穆公召縣子而問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記檀弓 縣子瑣或即是縣亶父或别是一人姑附見之】公休哀孔子門人【廣韻注】   公析哀孔子門人【廣韻注 疑即孔子弟子公晢哀】   盆成适孔子門人齊景公宿於路寢之宫夜分聞西方有男子哭者公悲之明日朝問于晏子晏子對曰西郭徙居布衣之士盆成适也父之孝子兄之順弟也今其母不幸而死祔柩未葬家貧身老子恐力不能合祔是以悲也公曰子為寡人弔之嬰往弔咎公不辱臨公使男子免女子髮笄開凶門而迎适【晏子春秋 孫奭曰嘗欲學于孟子誤按孟子時盆成括想别有一人孫奭所注葢指彼耳】   孟子 【孟子弟子附】   孟軻字子輿【文選注 孔叢子作子車】鄒人也受業子思之門人孔叢子孟子車尚幼請見子思子思見之甚說其志禮敬甚崇客退子上曰白聞士無介不見女無媒不嫁孟孺子無介而見大人說而敬之白也未喻敢問子思曰然吾昔從夫子于郯遇程子于塗傾葢而語命子路将束帛贈焉以其道同於君子也今孟子車言稱堯舜性樂仁義世所希有非爾所及也孔叢子孟子問子思曰堯舜文武之道可力而致乎子思曰稱其言履其行夜思之晝行之如農之赴時商之趨利惡有不至者乎孔叢子子思謂孟子曰自大而不修其所以大不大矣自異而不修其所以異不異矣故君子髙其行人莫能階逺其志人莫能及子思子孟子問牧民之道何先子思子曰利之孟子曰君子之教民者亦仁義而已何必曰利子思子曰仁義者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則不得其所不義則利為詐此為不利大矣風俗通亦以為受業于子思 按孟子上距孔子百二十年史說為得   道既通游事齊宣王宣王不能用   荀子孟子三見宣王不言事門人曰曷為三遇齊王而不言事曰我先攻其邪心韓詩外傳孟子說齊宣王而不說淳于髠侍孟子曰今日說公之君公之君不說意者其未知善之為善乎髠曰夫子亦誠無善耳昔者匏巴鼔瑟潛魚出聴伯牙鼓琴六馬猶秣魚馬猶知善之為善而況君人者孟子曰夫電雷之震不能使聾者有聞日月之明不能使盲者有見公之君若此也髠曰不然揖封生高商而齊人好歌杞梁之妻哭而人稱詠夫聲無細而不聞行無隠而不形夫子苟賢居魯而魯何也孟子曰吞舟之魚不居潛澤度量之士不居汙世夫蓺冬至必彫吾亦時矣   適梁梁惠王數敗于軍旅卑禮厚幣以招賢者鄒衍淳于髠孟子皆至梁梁惠王曰寡人不佞兵三折于外太子虜上将死國以空虚以羞先君宗廟社稷寡人甚醜之叟不逺千里辱幸至敝邑之廷将何以利吾國孟子曰君不可以言利君欲利則大夫欲利大夫欲利則庶人欲利上下争利國則危矣為人君仁義而已矣何以利為梁惠王謀欲攻趙孟子稱太王去邠此豈有意阿世俗苟合而已哉持方枘欲内圓鑿其能入乎【此段舊在作孟子七篇下今易置之新論秦攻梁惠王謂孟子曰秦攻梁先生何以禦乎對曰昔太王居邠狄人攻之太王不欲傷其民乃去邠之岐今王奚不去梁乎惠王不說】梁惠王不果所言則見以為迂逺而濶于事情   風俗通孟子游于諸侯所言皆以為迂逺而濶于事情然終不屈道趨合嘗仕於齊位至卿後不能用孟子去齊絶糧於鄒薛困殆甚退與萬章之徒序詩書仲尼之意作孟子十一篇梁惠王復聘請之以為上卿鹽鐵論孟子守舊術不知世務困於梁宋文選注雖往來屯難不見任用終亦為周威王師 仕齊梁為卿及為周威王師說皆異   當是之時秦用商君富國强兵楚魏用吳起戰勝弱敵天下方務于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而孟子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史記】   儒家孟子十一篇【漢書】   馬總意林孟子曰白羽白性輕白雪白性消白玉白性貞雖俱白其性不同也文選注孟子曰有人道我善者是吾賊也道吾惡者是吾師也法言孟子曰夫有意而不至者有矣未有無意而至者矣鹽鐵論孟子曰今之士大夫皆罪人也逢其意以順其惡又曰堯舜之道非逺人也人不思之耳漢書孟子曰紂貴為天子而死曽不如匹夫是紂先自絶久矣非死之日天去之也風俗通孟子曰堯舜不勝其美桀紂不勝其惡傳言失指圖景失形廣文選魯平公與齊宣王㑹于鳬繹山下樂克備道孟子于平公曰孟子私淑仲尼其徳輔世長民其道發政施仁君何為不見乎   樂正克孟子弟子為魯臣【趙岐注】   萬章孟子弟子【趙岐注 索隠孟子之門人廣韻注離婁之門人】   公孫丑孟子弟子【趙岐注】   浩生不害【浩生一作告】孟子弟子【趙岐注】   孟仲子孟子之從昆弟從學于孟子【趙岐注】   陳臻孟子弟子【趙岐注】   充虞孟子弟子【趙岐注】   屋廬連孟子弟子【趙岐注】   徐辟孟子弟子【趙岐注】   陳代孟子弟子【趙岐注】   彭更孟子弟子【趙岐注】   公都子孟子弟子【趙岐注】   咸丘蒙孟子弟子【趙岐注】   高子齊人嘗學于孟子【趙岐注】   桃應孟子弟子【趙岐注】   滕更滕君之弟來學於孟子【趙岐注】   論曰程子有言曰仲尼元氣也顔子春生孟子秋殺盡見又曰仲尼無迹顔子微有迹孟子其迹著可謂體聖賢之審者然振聾昭昧辟邪直枉天生孟子亦寓復於剥乎四時之氣備而後嵗功成孟子葢董其成者也   尚史卷八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六      繫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諸子傳   鬻子   鬻熊帝顓頊之後季連之苗裔【史記】   年九十見文王王曰老矣鬻子曰使臣捕獸逐麋已老矣使臣坐策國事尚少也文王師之【鬻子 韓詩外傳作楚邱先生見孟嘗君】   武王崩成王即位享國親以其身見于鬻子之家而問焉鬻子告以上世之政【賈誼新書文多不具録】   所著鬻子二十二篇蓋多闕畧云   老子 【闗尹子附】   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也李氏名耳字伯陽謚曰聃【朱韜玉禮一名重耳外字聃云李氏女所生因母姓也又云生而指李樹因以為姓許慎云聃耳漫也故名耳字索隐老子號伯陽父】周守藏室之史也【張湯傳柱下史】孔子適周將問禮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滛志是皆無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游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耶老子修道徳其學以自隐無名為務居周乆之見周之衰迺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將隐矣彊為我著書於是老子乃著書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餘言而去莫知其所終   髙士傳老子陳人也生於殷時為周柱下史好養精氣貴接而不施轉為守藏史仲尼至周見老子知其聖人乃師之後周徳衰乃乘青牛車去入大秦過西闗闗令尹喜望氣先知焉乃物色遮候之已而老子果至乃彊使著道徳經五千餘言髙士傳商容有疾老子徃問焉曰先生疾甚矣無遺教可以語弟子者乎商容曰過故鄉而下車子知之乎老子曰非謂其不忘故耶商容曰過喬木而趨子知之乎老子曰非謂敬老耶張其口而示曰吾舌存乎老子曰然吾齒存乎老子曰亡商容曰子知之乎老子曰舌存非以其柔耶齒亡非以其剛耶商容曰盡矣無以復語子哉世説注商容老子師説苑作常摐博物志老子入胡作樗蒲   或曰老萊子亦楚人也著書十五篇言道家之用與孔子同時云【此下云老子百六十餘嵗或言二百嵗説近誕故刪之】   高士傳老萊子者楚人也耕于山之陽或言於楚王王駕至萊子之門萊子方織畚王曰守國之政孤願煩先生萊子曰諾王去其妻樵還曰許之乎曰然妻曰妾聞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隨而鞭棰可擬以官禄者可隨而鈇妾不能為人所制投其畚而去萊子亦隨其妻至於江南曰鳥獸之毛可績而衣其遺粒足食也人莫知其所終孔叢子子思見老萊子萊子聞穆公將相子思曰若子事君將何以為乎子思曰順吾性情以道輔之無死亡焉萊子曰不可子性剛而傲不肖又且無死亡非人臣也子思曰不肖固人之所傲也夫事君道行言聽則何所死亡道不行言不聽則亦不能事君所謂無死亡也萊子曰齒堅易敝舌柔常存子思曰吾不能為舌故不能事君列女傳老萊子老養二親行年七十著五采斒斕衣上堂跌仆因卧地為小兒啼或弄鶵鳥于親側   自孔子死之後百二十九年而史記周大史儋見秦獻公曰始秦與周合而離離五百嵗而復合合七十嵗而霸王者出焉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太史公疑老萊子太史儋與老子為一人非是今以二人附老子傳亦猶巢由附夷齊云】老子之子名宗宗為魏將封于叚干宗子注注子宫世之學老子者則絀儒學儒學亦絀老子道不同不相為謀豈謂是耶李耳無為自化清静自正【史記】   闗尹子名嘉列子師之多所請問莊子稱為博大眞人【劉向别錄】列子闗尹喜曰在已無居形物其著其動若水其静若鑑其應若響故其道若物者也物自違道道不違物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欲若道而用視聽刑智以求之弗當矣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用之彌滿六虚廢之莫知其所亦非有心者所能得逺亦非無心者所能得近唯黙而得之而性成之者得之知而忘情能而不為眞知眞能也發無知何能情發不能何能為聚塊也積塵也雖無為而非理也列子闗尹謂子列子曰言美則響美言惡則響惡身長則影長身短則影短名也者響也身也者影也故曰慎爾言將有和之慎爾身將有隨之是以聖人見出以知入觀徃以知來此其所以先知之理也度在身稽在人稽度皆明而不道也譬之出不由門行不從徑也觀之神農之徳稽之虞夏商周之書度諸法士賢人之言所以存亡廢興而非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又曰列子學射中矣請于闗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者乎對曰弗知也尹子曰未可退而習之三年又以報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曰知之矣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非獨射也國與身皆如之   道家老萊子十五篇闗尹子九篇【漢書】   文子   文子姓辛名鈃葵邱灘上人號曰計然范蠡師事之本受業於老子【漢書老子弟子與孔子並時】錄其遺文為十二篇【魏李暹注按考馬總意林别有計然十三卷並隂陽厯數則文子非計然也】   道家有文子九篇【漢書】   墨子 【腹䵍附】   墨翟葢宋之大夫善守禦為節用【史記】   公輸盤為楚造雲梯之械將以攻宋墨子聞之十日十夜而至郢見公輸盤曰北方有侮臣願藉子殺之公輸盤曰吾義固不殺人墨子起再拜曰聞子為雲梯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有餘于地而不足于民殺所不足而争所有餘不智宋無罪而攻之不仁知而不争不忠争而不得不彊義不殺少而殺衆不知類公輸盤服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輸盤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曰諾墨子見王曰今有人於此舎其文軒鄰有敗輿而欲竊之舎其錦繡鄰有䄈褐而欲竊之舎其粱肉鄰有糟糠而欲竊之此為何若人也王曰必為有竊疾矣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荆有雲夢犀兒麋鹿盈之江漢魚鼈黿鼉為天下饒宋所謂無雉兎狐狸此猶粱肉之與糟糠也荆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䄈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為與此同也王曰善哉雖然公輸盤為我為雲梯必攻宋于是見公輸盤墨子解帶為城以牒為械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墨子之守圉有餘公輸盤詘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問其故墨子曰公輸子之意不過欲殺臣殺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矣楚王曰善哉請無攻宋墨子歸過宋天雨庇其閭中守閭者不内也【國策吕氏春秋並同】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公輸子以為至巧墨子曰子之為鵲也不如翟之為車轄須臾留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為巧利于人謂之巧不利於人謂之拙   韓非子墨子為木鳶三年而成蜚一日而敗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鳶飛墨子曰不如為車輗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費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重致逺力多乆于嵗數恵子聞之曰大巧巧為輗拙為鳶   巫馬子謂墨子曰我與子異我不能兼愛我愛鄒人于越人愛魯人於鄒人愛我鄉人於魯人愛我家人於鄉人愛我親於我家人愛我身於吾親以為近我也擊我則疾擊彼則不疾于我我何故疾者之不拂而不疾者之拂故有我有殺彼以我無殺我以利墨子曰然則一人説子一人欲殺子以利已十人説子十人欲殺子以利己天下説子天下欲殺子以利己一人不説子一人欲殺子十人不説子十人欲殺子天下不説子天下欲殺子説子亦欲殺子不説子亦欲殺子是所謂經者口也殺常之身者也【墨子】   墨子學儒者之業受孔子之術以為其禮煩擾而不説厚靡財而貧民服傷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淮南子】   淮南子墨子服役者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刄死不還踵化之所致也吕氏春秋墨子見荆王錦衣吹笙因也尸子繞梁之鳴許史鼓之非不樂也墨子以為傷義是不聽也鄒陽書邑號朝歌而墨子迴車新語墨子皇皇席不暇暖   墨家墨子七十一篇【漢書】   吕氏春秋墨者鉅子腹䵍居秦其子殺人秦恵王曰先生之年長矣非有他子也寡人已令吏弗誅矣先生以此聽寡人也腹䵍對曰墨者之法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此所以禁殺傷人也夫禁殺傷人者天下之大義也王雖為之賜令吏弗誅腹䵍不可不行墨者之法不許恵王而遂殺之   尸子   尸子名校魯人秦相商君師之鞅死佼逃入蜀所著雜家尸子二十篇【漢書 書亡今見雜引諸書】   楊子   楊朱或曰姓陽名戎字子居【莊子釋文】   楊朱見梁王言治天下如運諸掌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而不能治三畆之園而不能芸言治天下如運諸掌何也對曰君見牧羊者乎百羊而羣使五尺童子荷箠而隨之欲東而東欲西而西使堯牽一羊舜荷箠而隨之則不能前矣且臣聞之吞舟之魚不游枝流鴻鵠高飛不集汚池何則其極逺也黄鍾大吕不可從煩奏之舞何則其音踈也將治大者不治細成大功者不成小此之謂矣楊朱曰伯成子髙不以一毫利物舎國而隐耕大禹不以一身自利一體偏枯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禽子問楊朱曰去子體之一毛以濟一世為之乎楊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濟禽子曰假濟為之乎楊子弗應禽子出語孟孫陽孟孫陽曰子不達夫子之心吾請言之有侵若肌膚獲萬金者若為之乎曰為之曰有㫁若一節得一國子為之乎禽子黙然孟孫陽曰一毛㣲於肌膚肌膚㣲於一節省矣然則積一毛以成肌膚積肌膚以成一節一毛固一體萬分中之一物奈何輕之乎禽子曰吾不能答子然以子之言問老闗尹則子言當以吾言問大禹墨翟則吾言當楊朱過宋逆旅一有妾二人其一人美一人惡惡者貴而美者賤楊子問其故逆旅小子曰其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惡者自惡吾不知其惡也楊朱曰弟子記之行賢而去自賢之行奚徃而不愛哉楊朱之弟曰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緇衣而反其狗迎而吠之楊布怒將朴之楊朱曰子無扑矣子亦猶是也嚮者使汝狗白而徃黑而來豈能無怪哉【列子 楊子書亡僅見于列子今采其獨行偏尚數端餘不具載】   列子   列子名御冦鄭人也與鄭繆公同時【當是繻公 按列子有楊朱見梁王之文威烈王二十三年而後有梁是已當鄭幽公時矣】蓋有道者也其學本於黄帝老子號曰道家【劉向别録】   史疾為韓使楚楚王問曰客何方所循曰治列子御冦之言曰何貴曰貴正王曰正亦可為國乎曰可王曰楚國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頃間有鵲止於屋上者曰請問楚人謂之何王曰謂之鵲謂之烏可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國有柱國令尹司馬典令其令官置吏必曰亷潔勝任今盗賊公行而弗能禁也此烏不為烏鵲不為鵲也【國策】   道家列子八篇【漢書】   莊子   莊子者䝉人也名周周嘗為䝉漆園吏與梁恵王齊宣王同時其學無所不闚然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故其著書十萬餘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漁父盗跖胠箧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術畏累虚亢桑子之屬皆空語無事實然善屬書離辭指事類情用剽剥儒墨雖當世宿學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適已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楚威王聞莊周賢使使厚幣迎之許以為相莊周笑謂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獨不見郊祭之犧牛乎養食之數嵗衣以文繡以入太廟當是之時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子亟去無汚我我寧游戲汚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終身不仕以快吾志焉【史記 古今樂錄莊周齊人也隐于山岳湣王遣使齎金百鎰聘以相位周謝使者引聲而歌歌辭淺鄙不足録】   莊子病劇弟子對之泣應曰我今死則誰先更百年生則誰後必不得免何貪于須臾【桓譚新論 較莊子本文上為烏鳶食下為螻蟻食語尤精練】   鬼谷子   鬼谷子楚人周世隐于鬼谷蘇秦所記以為周時已豪士隐者居鬼谷自號鬼谷先生【皇甫謐注】   蘇秦張儀從横習之鬼谷子掘地為坑曰下説令我泣出則耐分人主之地蘇秦下説鬼谷子泣下沾襟【論衡】鬼谷子曰蘇秦張儀一體也然其矯尾厲角含吐縱横儀不如秦是能分人主之地也【鬼谷子】   風俗通鬼谷子六國時縱横家真隐傳鬼谷先生不知何許人隐居韜志居鬼谷山因以為稱蘇秦張儀師之遂立功名先生遺書責之曰若二君豈不見河邊之樹乎僕御折其枝波浪盪其根上無徑尺之隂下被數十之痕此木豈與天地有仇怨哉所居然也子不見嵩岱之松栢華霍之檀桐乎上枝干青雲下根通三泉千秋萬嵗不受斧斤之患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哉所居然也拾遺記張儀蘇秦嘗息大樹之下假息而寐有一先生言二子何勤苦也儀秦問之子何國人曰吾生于歸谷亦云鬼谷乃謂其術教以干世出俗之辯即探胷得二卷説書言輔時之事説苑鬼谷子人之不善而能矯之者難矣説之不行言之不從者辯之不明也明而不行者持之不固也固而不行者未中其心之所善也辯之明之持之固之又中其人之所善其言神而珍白而分能入於人之心如此而説不行者天下未聞也此之謂善説申子   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鄭之賤臣學術以干韓昭侯【史記】魏之圍邯鄲也申不害始合于昭侯然未知昭侯之所欲恐言而未必中也昭侯問不害曰吾誰與而可對曰此安危之要國家之大事也臣請深惟而苦思之乃㣲謂趙卓韓鼂曰子皆國之辯士也夫為人臣者言可必用盡忠而已矣二人因進議於昭侯不害㣲視昭侯之所説以言於昭侯昭侯大説【國策 韓非子作趙紹韓水餘畧同】   用為相内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終不害之身國治兵彊無侵韓者【史記】   論衡韓用申不害行其三符兵不侵境葢十五年其後不能用又不察其書兵挫軍破國并于秦   不害請仕其從兄官昭侯不許也不害有怨色昭侯曰所謂學於子者也聽子之謁而廢子之道乎又亡其行子之術而廢子之請乎子嘗教寡人循功勞視次第今有所求此我將奚聽乎不害乃避舎請罪曰君真其人也【國策】   韓非子昭侯謂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見功而與賞因能而授官今君設法度而聽左右之請此所以難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來知行法矣寡人奚聽矣又曰申子曰上明見人偹之其不明見人惑之其知見人飾之不知見人匿之其無欲見人司之其有欲見人餌之故曰無所從知之惟無為可以規之一曰中子曰愼而言也人且知女慎而行也人且隨女而有知見也人且匿女而無知見也人且意女女有知也人且臧女女無知也人且行女故曰惟無為可以規之吕氏春秋韓昭釐侯視祠廟之牲其豕小令更之官以是豕來也昭釐侯曰是非鄉者之豕邪命罪之從者曰王何以知之曰吾以其耳也申不害聞之曰何以知其聾以其耳之聰也何以知其盲以其目之明也何以知其狂以其言之當也故曰去聽則聰去視則明去智則公去三者不任則治十里之間而耳不能聞帷牆之外而目不能見三畆之宫而心不能知其以東至開梧南撫多鸚西服夀靡北懐儋耳若之何哉故至智棄智至仁忘仁至徳不徳無言無思静以待時時至而應心暇者勝古之王者其所為少所因多因者君術也為者臣道也為則擾矣因則静矣因冬為寒因夏為暑君奚事哉   不害之學本于黄老而主刑名著書二篇號曰申子【史記】法家有申子六篇【漢書】   淮南子申子者韓昭釐之佐韓晉别國也地墽民險而介于大國之間晉之故禮未滅韓之新法重出先君之令未收後君之令又下新故相反前後相繆百官背亂不知所用故刑名之書生焉申子天道無私是為恒正天道恒正是以清明申子地道不作是以常静帝以是正方舉事為之乃有恒常之道符信受令必行也申子君子之所以尊者令令不行是無君也故明君愼令申子一言正天下定一言倚天下靡申子君必有明法正義若懸權衡以稱輕重所以壹羣臣也申子四海之内六合之間誰貴曰貴土土食之本也申子昔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號令不同然而俱王天下何也曰必當國富而粟多也申子堯之治也善明法察令而已聖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數而不任説黄帝之治天下置法而不變使民安泰申子妬妻不難破家亂臣不難破國一妻擅夫衆妻皆亂一臣専君衆臣皆蔽申子智均不相使力均不相勝鼓不預五音而為五音主 申子書已亡間采數言尉繚子   尉繚子當梁恵王時恵王問黄帝刑徳于尉繚子【尉繚子】兵刑勢有尉繚三十一篇【漢書】   騶衍 騶奭   騶衍齊人也衍覩有國者益滛侈不能尚徳若大雅整之于身施及黎庶矣乃深觀隂陽消息而作怪迂之變終始大聖之篇十餘萬言其語閎大不經必先騐小物推而大之至于無垠元序今以上至黄帝學者所共術大並世盛衰因載其禨祥度制推而逺之至天地未生窈㝠不可考而原也先列中國名山大川通谷禽獸水土所植物類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人之所不能睹稱引天地剖判以來五徳轉移治各有宜而符應若兹以為儒者所謂中國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國名曰赤縣神州赤縣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為州數中國外如赤縣神州者九乃所謂九州也于是有禆海環之人民禽獸莫能相通者如一區中者乃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環其外天地之際焉其術皆此類也然要其歸必止乎仁義節儉君臣上下六親之施始也濫耳王公大人初見其術懼然顧化其後不能行之是以鄒衍重于齊適梁恵王郊迎執賔主之禮適趙平原君側行襒席【襒拂也】如燕昭王擁彗先驅請列弟子之座而受業築碣石宫身親徃師之作主運其游諸侯見尊禮如此自鄒衍與齊之稷下先生如淳于髠慎到環淵接子田駢騶奭之徒各著書言治亂之事以干世主豈可勝道哉騶奭者齊諸騶子亦頗采騶衍之術以紀文于是齊王嘉之自如淳于髠以下皆命曰列大夫為開第康莊之衢高門大屋尊寵之覽天下諸侯賔客言齊能致天下賢士也【史記 淳于髠見説客傳】   慎到 田駢 接子 環淵   慎到趙人田駢接子齊人環淵楚人皆學黄老道徳之術因發明序其指意故慎到著十二論環淵著上下篇【漢書蜎子老子弟子】而田駢接子皆有所論焉【史記】   田駢㳺稷下號天口駢【漢書】   駢以道術説齊齊王應之曰寡人所有者齊國也願聞齊國之政駢對曰臣之言無政而可以得政譬之林木無材而可以得材願王自取齊國之政也駢猶淺言之也博言之豈獨齊國之政哉變化應來而皆有章因性任物而莫不宜當彭祖以夀三代以昌五帝以昭神農以鴻【吕氏春秋】   淮南子田駢以道術説齊王王曰道術難以險患願聞齊國之政駢曰已雖無除其患害天地之間六合之内可陶冶而變化也齊國之政何足問哉老聃之所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者也若王之所問者齊也田駢所稱者材也材不及林林不及雨雨不及隂陽隂陽不及和和不及道   齊人見田駢曰聞先生髙議設為不宦而願為役田駢曰子何聞之對曰臣聞之鄰人之女駢曰何謂也對曰臣鄰人之女設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則不嫁然嫁過畢矣今先生設為不宦訾養千鍾徒百人不宦則然矣而富過畢矣田子辭【國策】   吕氏春秋客有見田駢者被服中法進退中度趨翔閑雅辭令遜敏田駢聽畢而辭之客出田駢送之以目弟子謂駢曰客士歟曰殆乎非士也今者客所弇歛士所術施也士所弇歛客所術施也客殆乎非士也故火燭一隅則室偏無光骨節蚤成空竅哭厯身必不長衆無謀方乞謹視見多故不良志必不公不能立功好得惡與國雖大不為王禍災日至故君子之容純乎若鍾山之玉桔乎若陵上之木淳淳乎慎謹畏化而不肯自足乾乾乎取舎不説而心甚素樸   慎子有四十二篇【今五篇僅存威徳民雜徳立三篇及諸家所引逸文】道家蜎子十三篇㨗子二篇田子二十五篇【漢書】   鹽鐵論湣王矜功不休百姓不堪慎到㨗子亡去田駢如薛孫卿適楚 按孫卿襄王時乃適楚説誤尹文子 【老成子附】   尹文子齊宣王時人老成子學幻于尹文子三年而不告老成子請其過而求退尹文子揖而進之于室曰昔老聃之徂西也顧而告予曰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幻也造化之所始隂陽之所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達變因形移昜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故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吾與汝亦幻也奚須學哉老成子歸用尹文子之言深思三月遂能存亡自在幡校四時冬起雷夏造冰飛者走走者飛終身不著其術故世莫傳焉【列子】   説苑齊宣王謂尹文曰人君之事何如尹文對曰人君之事無為而能容下夫事寡易從法省易因故民不以政獲罪也大道容衆大徳容下聖人寡為而天下理矣書曰睿作聖詩人曰岐有夷之行子孫其保之宣王曰善吕氏春秋尹文見齊湣王王曰寡人甚好士尹文曰有人于此事親孝事君忠交友信居鄉悌有此四行者可謂士乎王曰此眞所謂士已尹文曰王得若人以為臣乎曰所願也曰使若人于廟朝中深見侮而不鬭王將以為臣乎王曰見侮而不鬭是辱也寡人弗以為臣矣尹文曰雖見侮而不鬭未失其四行也未失其所以為士矣未失其所以為士一而王以為臣失其所以為士一而王不以為臣則嚮所謂士者乃士乎王無以應尹文曰有人于此將治其國民有非非之無非非之有罪罸之無罪罰之而惡民之難治可乎王曰不可尹文曰竊觀下吏之治齊也方若此王曰使寡人治信若此則民雖不治寡人弗怨也意者未至然乎尹文曰王之令曰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民有畏王之令深見侮而不鬭是全王令也而王曰見侮而不鬭是辱也夫謂之辱者非此之謂也以為臣不以為臣者罪之也此無罪而王罰之也王無以應   名家尹文子一篇説齊宣王道家老成子十八篇【漢書】   鶡冠子   鶡冠子或曰楚人隐居幽山衣被屢空以鶡為冠莫測其名因號成號著書言道家龎諼常師事之後顯于趙鶡冠子懼其薦已也乃與諼絶【真隐傳】   道家鶡冠子一篇【漢書】   荀卿   荀卿趙人【漢書名况趙人為齊稷下祭酒】年五十始來逰學于齊騶衍之術迂大而閎辯奭也文具難施淳于髠乆與處時有得善言故齊人頌曰談天衍雕龍奭炙轂過髠田駢之屬皆已死齊襄王時而荀卿三為祭酒焉齊人或讒荀卿荀卿乃適楚而春申君以為蘭陵令【史記】   客説春申君曰湯以亳武王以鎬皆不過百里以有天下今荀子天下賢人也君藉之以百里之勢臣竊以為不便春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謝荀子荀子去之趙趙以為上卿客又説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入齊魯弱而齊强夫賢者之所在其君未嘗不尊國未嘗不榮也今荀子天下賢人也君何辭之春申君又曰善于是使人請荀子荀子為書謝曰癘人憐王此不恭之語也雖然不可不審察也此為刦弑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事少而矜材無法術以知姧則大臣主㫁國私以禁誅於已也故殺賢長而立㓜弱廢正適而立不義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圍聘于鄭未出竟聞王病反問疾遂以冠纓絞王殺之因自立也齊崔杼之妻美莊公通之崔杼帥其君黨而攻莊公莊公請與分國崔杼不許欲自刄于廟崔杼不許莊公走出踰于外牆射中其股遂殺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代所見李兑用趙餓主父于沙邱百日而殺之淖齒用齊擢閔王之筋懸于其廟梁宿昔而死夫癘雖癰腫胞疾上比前世未至絞纓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餓死也夫刦弑死亡之主也心之憂勞形之困苦必甚于癘矣由此觀之癘雖憐王可也因為賦曰寳珍隋珠不知佩兮禕衣與絲不知異兮閭妹子奢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又甚喜之兮以瞽為明以聾為聰以是為非以吉為凶嗚呼上天曷為其同詩曰上天甚神無自瘵也【國策】   荀卿疾濁世之政亡國亂君相屬不遂大道而營于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莊周等又滑稽亂俗于是推儒墨道徳之行事興壊序列著數萬言而卒蘭陵【史記】史記春申君死荀卿廢因家蘭陵卒亦焉 按國策荀卿去楚之趙豈後復歸于蘭陵邪   人嘗論秦曰力術止義術行謂也曰秦之謂也威彊乎湯武廣大乎舜禹然而憂患不可勝校也諰諰然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已也此所謂力術止也曷謂威彊乎湯武湯武能使説已者使耳今楚父死焉國舉焉負三王之廟而辟于陳蔡之間視可司間安欲剡其脛而蹈秦人之腹然而秦使左案左使右案右是使讐人役也曷為廣大乎舜禹曰古者百王之一天下未有過封内千里者也今秦南有沙羨與俱北與胡貊為鄰西有巴戎東有楚者乃界于齊在韓者踰常山乃在臨慮在魏者乃在圉津即去大梁百二十里在趙者剡然有苓而據松栢之塞負西海而固常山是地徧天下也威動海内彊殆中國然而憂患不可勝校也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已也然則奈何曰節威反文案用夫端誠信全之君子與之參國政正是非治曲直聽咸陽順者錯之不順者而後誅之則兵不出于塞外而令行于天下矣若是雖築明堂于塞外而朝諸侯殆可矣假今之世益地不如益信之務也應侯問曰入秦何見荀卿曰其固塞險形勢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勝也入境其百姓樸其聲樂不流汙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順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肅然莫不恭儉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國其士大夫入于公門歸于其家無有私事不比周不朋黨倜然莫不明通而公古之士大夫也觀其朝廷聽决百事不留恬然如無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是所見也雖然則甚有其諰也縣之以王者之功名則倜倜然其不及逺矣何也則其殆無儒邪故曰粹而王駮而霸無一焉而亡此亦秦之短也【大畧似過秦論而荀卿先及之】臨武君與荀卿議兵cq=90于趙孝成王前王曰請問兵要臨武君對曰上得天時下得地利觀敵之變動後之發先之至此用兵之要也荀卿曰不然臣聞古之道凡用兵之本在于一民弓矢不調則羿不能以中㣲六馬不和則造父不能以致逺士民不親附則湯武不能以必勝也故善附民者善用兵者也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臨武君曰不然兵之所貴者勢利也所行者變詐也善用兵者感忽悠闇莫知其所從出孫呉用之無敵于天下豈必待附民哉荀卿曰不然臣之所道仁人之兵王者之志也君之所貴權謀勢利也所行攻奪變詐者諸侯之事也仁人之兵不可詐可詐者怠慢者也路亶者也君臣上下之間滑然有離徳也故以桀詐桀猶巧拙有幸焉以桀詐堯若赴水火入焉焦沒耳故仁人上下百將一心三軍同力詐而襲之與先驚而後擊之一也且仁人之用十里之國則將有百里之聽用百里之國則將有千里之聽用千里之國則將有四海之聽必將聽明警戒和傳而一且夫暴國之君將誰與至哉其民之親我歡若父母反顧其上則若灼黥若仇讐豈肯為其所惡賊其所好者哉是使人之子孫自賊其父母也彼將來告又何可詐也孝成王臨武君曰善請問王者之兵設何道而可荀卿曰凡在大王將率末事也臣請遂道王者諸侯疆弱存亡之效齊人隆技撃其技也得一首者賜贖錙金無本賞矣是事小敵毳則偷可用也事大敵堅則渙焉離耳是亡國之兵也兵莫弱是矣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服矢五十箇置戈其上冠䩜帶劍嬴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户利其田宅是數年而衰而未可奪也改造則不易周也是故地雖大其税必寡是危國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狹隘其使民也酷烈刦之以勢隐之以阨忸之以慶賞鰌之以刑罰使天下之民所以要利於上者非鬭無由也五甲首而五家是最為衆疆長乆多地以正故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故齊之技擊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鋭士秦之鋭士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以敵湯武之仁義有遇之者若以焦熬投石焉故以詐遇詐猶有巧拙焉以詐遇齊譬以錐刀墮泰山也故齊之田單楚之莊蹻秦之衛鞅燕之繆蟣椅契司詐權謀傾覆未免盗民也齊桓晉文楚莊呉闔閭越句踐是皆和齊之兵也然而未有本統也故可以霸不可以王是疆弱之效也孝成王臨武君曰善請問為將荀卿曰知莫大乎無過事莫大乎無悔至無悔而止矣成不可必也故制號政令欲嚴以威慶賞刑罰欲必以信處舎收藏欲周以固徙舉進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窺敵觀變欲潛以深欲伍以參遇敵决戰必道吾所明無道吾所疑夫是之謂六術無欲將而惡廢無急勝而亡敗無威内而輕外無見其利而不顧其害凡慮事欲熟而用財欲泰夫是之謂五權所以不受命于主有三可殺而不可使處不完可殺而不可使撃不勝可殺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謂三至凡受命于主而行三軍三軍既定百官得序羣物皆正則主不能喜敵不能怒夫是之謂至臣慮必先事而申之以敬慎終如始終始如一夫是之謂大吉敬謀無壙敬事無壙敬吏無壙敬衆無壙敬敵無壙夫是之謂五無壙慎行此六術五權三至而處之以恭敬無壙夫是之謂天下之將通於神明矣臨武君曰善請問王者之軍制荀卿曰將死鼓馭死轡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不殺老弱不獵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赦犇命者不獲凡誅非誅百姓也誅亂百姓者也㣲子開封於宋曹觸龍㫁于軍殷之服民所以養生之者無異周人四海之内若一家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夫是之謂仁師臨武君曰善【荀子】   鼎録荀况在嵩溪作一鼎大如五石甕表裏皆紀兵法   荀卿賦十篇儒家孫卿子三十三篇【漢書】   韓非子   韓非者韓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之學而其歸本于黄老非為人口吃不能道説而善著書與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為不如非非見韓之削弱數以書諫韓王韓王不能用于是韓非疾治國不務修明其法制執勢以御其臣下富國疆兵而以求人任賢反舉浮滛之蠧加于功實之上以為儒者用文亂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寛則寵名譽之人急則用介胄之士今者所養非所用所用非所養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觀徃者得失之變故作孤憤五蠧内外儲説林説難十餘萬言人或傳其書至秦秦王見孤憤五蠧之書曰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韓非之所著書也秦因急攻韓韓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史記】㑹四國為一將以攻秦秦王召羣臣問曰為之奈何羣臣莫對姚賈【魏人】對曰賈願出使四國必絶其謀而案其兵姚賈辭行絶其謀止其兵與之為交以報秦秦王大説封千户以為上卿韓非知之曰賈以珍珠重寳南使荆齊北使燕代三年四國之交未必合而珍珠重寳盡于内是賈以王之權外自交于諸侯願王察之且梁監門子嘗盗于梁臣于趙而逐而與同知社稷之計非所以厲羣臣也王召姚賈而問曰吾聞子以寡人財交于諸侯有諸對曰有曰有何面目見寡人對曰曾參孝其親天下願以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願以為臣使賈不忠于君四國之王尚焉用賈之身桀聽讒而誅其良將紂聽讒而殺其忠臣今王聽讒則無忠臣矣王曰子監門子梁之大盗趙之逐臣姚賈曰太公望齊之逐夫【婦逐之也不經見】朝歌之廢屠子良之逐臣【事亦未詳】棘津之讐不庸【後志瑯琊西海太公所出又釣于棘讐讐售同】文王用之而王管仲齊鄙人之賈人也魯之免囚南陽之敝幽【仲頴上人嘗以貧困隐修武南陽】桓公用之而霸百里奚虞之乞人傳賣以五羊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盗而勝于城濮【中山盗未詳】此四士者皆有詬醜大誹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與立功也使若卞隨務光申屠狄人主豈得其用哉秦王曰然乃復使姚賈【國策】   非常欲存韓上書秦王曰韓事秦三十餘年出則為扞蔽入則為蓆薦秦特出鋭師取韓地而隨之怨懸于天下功歸于疆秦且夫韓入貢職與郡縣無異也今臣竊聞貴臣之計舉兵將伐韓夫趙氏聚士卒養從徒欲贅天下之兵明秦不弱則諸侯必滅宗廟必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計也今釋趙之患而攘内臣之韓則天下明趙氏之計矣夫韓小國也而以應天下四擊主辱臣苦上下相與同憂乆矣修守偹戒彊敵存蓄積築城池以固守今伐韓未可一年而滅㧞一城而退則權輕于天下天下摧我兵矣韓叛則魏應之趙據齊以為原如此則以韓魏資趙假齊以固其從而以與争彊趙之福而秦之禍也夫進而擊趙不能取退而攻韓弗能㧞則䧟鋭之卒勤于野戰負任之旅罷于内攻則合羣苦弱以敵而共二萬乘非所以亡趙之心也均如貴臣之計則秦必為天下兵質矣陛下雖以金石相弊則兼天下之日未也今賤臣之愚計使人使荆重幣用事之臣明趙之所以欺秦者與魏質以安其心從韓而伐趙趙雖與齊為一不足患也二國事畢則轉可以移書定也是我一舉二國有亡形則荆魏又必自服矣故曰兵者凶器也不可不審用也以秦與趙敵衡加以齊今又背韓而未有以堅荆魏之心夫一戰而不勝則禍構矣計者所以定事也不可不察也韓秦彊弱在今年耳且趙與諸侯隂謀乆矣夫一動而弱于諸侯危事也為計而使諸侯有意我之心至殆也見二䟽非所以彊于諸侯也臣竊願陛下之幸熟圖之夫攻伐而使從者間焉不可悔也詔以韓客之所上書言韓之未可舉下臣斯臣斯甚以為不然秦之有韓若人之有腹心之病也虚處則㤥然若居濕地者而不去以極走則發矣夫韓雖臣于秦未嘗不為秦病今若有卒報之事韓不可信也秦與趙為難荆蘇使齊未知何如以臣觀之則齊趙之交未必以荆蘇絶也若不絶是悉趙而應二萬乘也夫韓不服秦之義而服于彊也今専于齊趙則韓必為腹心之病而發矣韓與荆有謀諸侯應之則秦必復見崤塞之患非之來也未必以其能存韓也為重于韓也辯説屬辭飾非詐謀以鈞利于秦而以韓利闚陛下夫秦韓之交親則非重矣此自便之計也臣觀非之言文其滛説靡辯才甚臣恐陛下滛非之辯而聽其盗心因不詳察事情今以臣愚議秦發兵而未名所伐則韓之用事者以事秦為計矣臣斯請徃見韓王使來入見大王見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與韓人為市則韓可深割也因令䝉武發東郡之卒闚兵于境上而未名所之則齊人懼而從蘇之計是我兵未出而勁韓以威擒彊齊以義從矣聞于諸侯也趙氏破膽荆人狐疑必有忠計荆人不動魏不足患也則諸侯可蠶食而盡趙氏可得與敵矣願陛下幸審愚臣之計無忽秦遂遣斯使韓【韓非子】   于是李斯姚賈害韓非毁之曰韓非韓之諸公子也今王欲并諸侯非終為韓不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乆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以過法誅之秦王以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遺非藥使自殺韓非欲自陳不得見秦王後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史記】   法家韓子五十五篇【漢書】   論曰周末羣説蠭起厥流濫觴有道家老子列子莊子老成子鶡冠子環田接慎諸子是也有儒家荀子是也有名家尹文子是也有法家申韓是也有兵家尉繚子是也有墨家墨子是也爝火爥夜争光一隅待孟子掲仲尼之説以正之夫然後昭昭乎賔朝日而歛羣隂矣   尚史卷八十六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七      表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軒轅以下至周世表   舊説五帝三王同出黄帝攷其世或不然然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㝠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展季亦有前聞乎若夫世系繆戾或中有闕年固矣謹參稽上下作世表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八      表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同姓諸侯年表上   太史公一觀諸要譜十二諸侯闢馳説却厯人法至簡也今擬其體著之表繫統于周列國班焉首同姓次異姓同姓尚親異姓尚功始周始訖周終一以従之天之道也夫王者之道正乎天天之道正乎一仲尼法天尊王修春秋而春王之書要非魯史之舊所以標萬世之正乎夷孝以上無年世表之次多不合紀年僻不足徵參索以挈之作年表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八>   尚史卷八十八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八十九      表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同姓諸侯年表下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八十九>   尚史巻八十九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九十       表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異姓諸侯年表上   春秋之初齊最盛宋桓襄世頗求諸侯若楚若秦自欒戎居初不與中國通東遷後始張而馴為中國患逮至宋㑹東門楚執牛耳晉失王官秦虎翼遂乃齊尊上國狎主齊盟姜嬴子異姓之彊凡有四焉陳杞以下號稱式微然侵伐兵端所由興不著之無以知由来周事見前表紀甲子示統而已作異姓諸侯年表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   尚史巻九十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九十一      表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周異姓諸侯年表下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一>   尚史卷九十一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九十二      表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戰國年表   夫漓王風而作偽者霸也破霸而以詐力重者戰國之變也戰國變而天紀絶人心危傾詖不嫌于誣恫疑不嫌于喝當是時衡固益彊縱将餌弱六國委肉餓秦必無幸矣使韓魏之主疏知抉隠塞利守信結反覆之舌開仁義之門寄政于内協隣于外夫如是則守封不亡韓魏不亡秦不得帝舊防無用制水有餘此之謂夫秦紀與六國世家事年多舛今參用之始皇用紀魯宋後亡衛訖二世别釐出之作戰國年表 cq=91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二>   尚史巻九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九十三      志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天文志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未分其氣渾沌迨其既分則清陽為天濁隂為地是故天為元氣之始萬物之祖浮懸于上有宗動之樞左旋不已而王者法之亦建其極有所或戾則示變于上昭應于下董子曰天有喜怒之氣哀樂之心與人相副以類合之天人一也是故堯命羲和欽若昊天舜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良以氣機消息於赫不逺而躋敬合徳顧諟維先乎顧天無質以氣為質天無象以星為象古者包羲環規合矩因方出圓用通其術迺諸家遂鑿空立數丈尺隂陽是猶約風而挈其短長踵響而度其高下也不亦謬乎積㣲斯昭積久斯著後來者密述天文志   古言天者有三家一曰葢天二曰宣夜三曰渾天宣夜之學絶無師法周髀術數具存考驗周髀者即葢天之説也其言天似葢笠地法覆槃天地各中高外下北極之下為天地之中其地最高而滂沲四隤三光隠映以為晝夜天中高于外衡冬至日之所在六萬里北極下地高于外衡下地亦六萬里外衡高于北極下地二萬里天地隆高相從日去地恒八萬里日麗天而平轉分冬夏之間日前行道為七衡六間每衡周徑里數各依算術用勾股重差推晷影極游以為逺近之數皆得于表股者也故曰周髀又周髀家云天圓如張葢地方如棋局天旁轉如推磨而左行日月右行隨天左轉故日月實東行而天牽之以西譬蟻行磨上磨疾蟻遲故隨磨以左迴焉天形南高而北下日出高故見日入下故不見天之居如倚葢故極在人北是其證也極在天之中而今在人北所以知天形如倚葢也日朝出陽中暮入隂中隂氣暗㝠故暮不見夏陽氣多隂氣少陽氣光明與日同暉日出即見故日長冬隂氣多陽氣少隂氣暗冥掩日之光雖出猶隠故日短宣夜之書云天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逺無極眼瞀精絶故蒼蒼然也譬旁望逺道之黄山而皆青俯察千仭之深谷而黑青非真色而黒非有體也日月衆星自然浮生虚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是以七曜或逝或往或順或逆伏見無常進退不同由乎無所根繫故各異也故辰極常居其所而北斗不與衆星西沒也攝提填星皆東行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遲疾任情其無所繫著可知矣若綴附天體不得爾也渾天儀云天如鷄子地如鷄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裏有水天地各乗氣而立載水而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則半覆地上半繞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見半隠天轉如車轂之運也黄帝書云天在地外水在天外水浮天而載地者也【晉志】   虞喜安天論天高窮于無窮地深測于不測天乎在上有常安之形地隤焉在下有居静之體當相冒方則俱方員則俱員無方員不同之義其光耀布列各自運行猶江海之潮汐萬品之有行藏也虞聳穹天論天形窮隆如雞子幕其際周接四海之表浮于元氣之上譬如覆奩以抑水而不沒者氣充其中故也日繞辰極沒西而還東不出入地中天之有極猶葢之有斗也天北下于地三十度極之傾在地卯酉之北亦三十度人在卯酉之南十餘萬里故斗極之下不為地中當對天地卯酉之位耳日行黄道繞極極北去黄道百一十五度南去黄道六十七度二至之所舍以為長短也姚信昕天論人為靈蟲形最似天今人頤前多臨胷而頃不能覆背近取諸身故知天之體南低入地北則偏高又冬至極低而天運近南故日去人逺而斗去人近北天氣至故冰寒也夏至極起而天運近北斗去人逺日去人近南天氣至故蒸熱也極之起時日行地中淺故夜短天去地高故晝長極之低時日行地中深故夜長天去地淺故晝短也月令章句天有純陽積剛運轉無窮其體運行包地之外左旋出地上而西入地下而東其繞北極七十度常見不伏   天者何天之為言鎮也居高理下為人鎮也地者易也言養萬物懐任交易變化也天道所以左旋地道右周何以為天地動而不别行而不離猶君臣隂陽相對之義也君舒臣疾卑者易勞天所以反常行何以為陽不動無以行其教隂不靜無以成其化雖終日乾乾亦不離其處也【白虎通】   春為蒼天夏為昊天秋為旻天冬為上天【爾雅】   吕氏春秋天有九野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曰變天北方曰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皓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東南曰陽天廣雅九天之際曰九垠九天之外曰九陔凡天去地二億一萬六千七百八十一里半度地之厚與天高等天南北相去二億三萬三千五十七里二十五步東西短減四步春秋元命苞天不足西北陽極于九故天周九九八十一萬里孝經援神契周天七衡六間者相去萬九千八百三十三里合十一萬九千里從内衡至中衡中衡至外衡各五萬九千五里 按讖緯雜説有以為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度千九百二十二里天地相去十七萬八千五百里有以為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周天百七萬一千里説皆荒謬天行可以數測體不可以數稽也   子午卯酉為二繩丑寅辰巳未申戍亥為四鉤東北為報徳之維西南為背陽之維東南為常羊之維西北為號通之維日冬至則斗北中繩隂氣極陽氣故曰冬至為徳日夏至則斗南中繩陽氣極隂氣䝉故曰夏至為刑隂氣極則北至北極下至黄泉故曰徳在室陽氣極則南至南極上至朱天故曰徳在野日冬至則水從之日夏至則火從之故五月火正而水漏十一月水正而隂勝陽氣為火隂氣為水水勝故夏至濕火勝故冬至燥八月二月隂陽氣均日夜分平故曰刑徳合門徳用則生刑用則殺故曰二月㑹而萬物生八月㑹而草木死【淮南子】   春秋繁露天道大數相反之物也不得俱出隂陽是也春出陽而入隂秋出隂而入陽夏右陽而左隂冬右隂而左陽隂出則陽入陽出則隂入隂右則陽左陽左則陽右是故春俱南秋俱北而不同道夏交于前冬交于後而不同理並行而不相亂澆滑而各持分此之謂天之意天之道初薄大冬隂陽各從一方來而移于後隂由東方來西陽由西方來東至于中冬之月相遇北方合而為一謂之曰至别而相去隂適右陽適左適左者其道順適右者其道逆逆氣左上順氣右下故下煖而上寒以此見天之冬右隂而左陽上所右而下所左也冬月盡而隂陽俱南還陽南還出于寅隂南還出于戍此隂陽所始出地入地之見處也至于中春之月陽在正東隂在正西謂之春分春分者隂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隂日損而隨陽陽日益而鴻故為燒熱初得大夏之月相遇南方合而為一謂之曰至别而相去陽適右隂適左適右由下適左由上上暑而下寒以此見天之夏右陽而左隂也上其所右下其所左夏月盡而隂陽俱北還陽北還而入于申隂北還而入于辰此隂陽所始出地入地之見處也至于中秋之月陽在正西隂在正東謂之秋分秋分者隂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陽日損而隨隂隂日益而鴻故至于季秋而始霜至于孟冬而始大寒下雪而物咸成大寒而物畢藏天地之功終矣   中宫天極星其紐星天之樞也天運無窮而極星不移後句四星第一星主月太子也第二星主日帝也太乙之坐最赤明者也第三星主五星庶子也第四星后宫也中星不明主不用事右星不明太子憂   天官書其一明者太一常居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餘三星後宫之屬   環之匡衛十五星藩臣皆曰紫宫   右圖經左藩八星南第一星曰左樞次北上宰次北少宰次北上弼次北少弼次北上衛次北少衛最北少丞右藩七星南第一星曰右樞次北少尉次北上輔次北少輔次北上衛次北少衛最北上丞史記作十二星   四輔四星抱北極樞星主禮儀輔弼佐理六甲六星在華葢之下杠星之旁主分隂陽配節出入鉤陳六星在五帝座下為後宫星暗人主凶天皇大帝一星在鉤陳中其神曰耀寶華葢十六星在五帝座上正吉傾邪凶杠九星為華葢之柄星明匡主天下不明亂期八年國無主五帝内座下覆帝座五帝同座也御女四星在鉤陳北主八十一御女天柱五星近東垣主建二十四氣女史一星在天柱下掌記禁中極東一星曰柱下史主記過門内東南維五星曰尚書主納言隂徳二星在尚書西主周給賑財   史記前列直斗口三星隨北端兑若見若不曰隂徳   大理二星在宫門内主刑獄門外六星曰天牀主寢舍燕休西南角外三星曰内厨主六宫飲食相一星在斗南總領百司明吉輔一星象近臣明大如斗則奪政近斗為臣脅主内階六星在文昌北文昌六星在斗魁前六星各有名一上將二次將三貴相四司命五司中六司法文昌與三公攝提軒轅共為一體通占三公三星在斗柄東和隂陽齊七政天棓五星在女牀東北不用明明兵起天槍三星在斗柄東主天武備槍棓八星備非常也傳舍九星在華葢奚仲北主賔客之館客星守之兵起天厨六星在宫東星芒客守之大饑天一一星在宫門外主戰鬭明吉暗凶乗斗後九十日兵大起太一一星在天一南主十六神占如太一天牢六星在斗魁下貴人牢占同貫索天理四星在斗杓中主貴人牢勢四星在太陽守西北主刑獄太陽守一星主大臣備不虞傳舍西八星曰八糓主八糓一星亡一糓不登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杓擕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用昬建者杓杓自華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濟之間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東北也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分隂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繫于斗一天樞為土星主陽徳二曰璇主金刑隂三曰璣主木及禍四曰權主火為伐五曰衡主水為煞六曰闓陽主木及五榖七曰瑶光主金亦為應星王有徳斗齊明國昌暗則災起   按五緯各有行次而金水二星則附日而行不得與木火土三星比甘氏星經于北斗之下曰五星入斗中國易政于文昌之下曰金星守兵大起是欲移黄道以迫紫宫不自知其説之踈也   東宫蒼龍角南左角曰天津列宿之長北右角為天門天官書左角李右角將元命包左角理物以起右角將率而動   中為天闗日月五星皆從天闗行角南二度為陽道入陽道旱北二度為隂道入隂道水木星守有赦火星守忠臣誅兵起   天官書火犯守角則有戰   大環遶鉤已者國大饑土守内主喜國有忿爭金守兵大盛水守刑罰急有水災客彗孛入兵起大喪亦軍敗城䧟客守四十五日旱蝗平道二星在角間主道路進賢一星在平道西明賢士用天門二星在左角南主天門天田二星在角北主畿内地周鼎三星在大角西主神鼎庫樓十星五柱十五星衡四星在角南一曰文陣兵車之府中繁兵起中無星臣逆謀兵盡出柱半不具天子自將木星守饑   天官書天庫樓庫有五車車星角若益衆及不具無處車馬   南門二星在庫樓南天之外門平星二星在庫樓北平法獄事亢為天府又為疏廟主疾疫明天下寧日月蝕亢國中有事木星守有赦年豐久守水木火同守人死如草木火守多雨兵起水守大水土守萬物不成金守道不通彗孛犯之兵起大臣作亂攝提六星在亢東北攝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時節故曰攝提格主九卿為甲兵火守更主大角一星為天棟在攝提中主帝座金星守兵起月蝕王者惡之帝席三星在大角北不欲明明則王公㓙亢池六星在亢北折威七星在亢南主斬殺陽門二星在庫樓東主隘塞頓頑二星在折威東主治獄氐為天根主后妃主疫日月犯君惡之木星守后喜火守大臣相譖久守有赦火星入之賊臣為亂期一年逺二年金星守兵起水守大水水入貴臣憂土守立太子久守兵起彗孛入氐後宫有異兵動梗河三星在大角北主天子鋒又主邉兵為喪故變動應以兵喪招揺一星在梗河北為天矛戈一星在招揺北為天盾皆主兵芒角五星守邉兵起騎官二十七星在氐南主天子騎虎賁星衆天下安星少五星守之兵起陣車三星在氐南主兵車車騎將軍一星在騎官東南車騎三星在騎官南總領車騎天乳一星在氐北主甘露房為天府曰天駟房為四表日月五星常道也上一星右服二右驂三左服四左驂鉤鈐二星去房七寸主法日月蝕房中王者亂昬木星守天子有令徳火守兵起土守有妾主及地動金守陪臣脇君大有土功若出房心中地動彗孛入房國危常以三月侯房日月出表南大旱喪出表北兵隂雨罰三星在東咸西北東咸四星在房東西咸四星在氐東主治滛佚巫官二星【晉志作從官】在房西南主醫巫天輻二星在房西主乗輿鍵閉一星在房東北【天官書作牽】主管龠星不欲明明則内亂門扉不禁心三星為明堂中天王前太子後庶子名大火又曰大辰中星明天子有徳不欲直直天子憂木星守天下安火守地動【天官書火犯房心王者惡之】土守聖帝出謀臣金守兵起蟲災水犯有水客守犯赤地千里彗孛入主憂有喪積卒十二星在氐東南大明動揺有兵一星亡兵半出二星亡兵大出三星亡兵盡出五星守兵起天市垣二十二星在房心北主權衡曰天旗   天官書東北曲十二星曰旗古圖經天市垣左右環曲各十一星左旗南第一星宋次南海次燕次東海次徐次吴越次齊次中山次九河次趙次魏右旗南第一星韓次楚次梁次巴次蜀次秦次周次鄭次晉次河間次河中二十二方主權衡聚衆亦謂之天旗庭主斬戮事史記謂十二星當是二十二星之誤   市中星衆則嵗實五星入市門兵起帝座一星在市中明潤天子威令行微小凶亡大惡之在市東主隂陽法官明强暗弱宦官四星在帝座西南宗正四星在帝座東南主宗正宗人四星在宗正東主司享宗星二在東主宗室屠肆二星在帛度北市樓六星在市門中主闤闠之司斗五星在宦官西南主稱量明則豐斗亡仰不熟斛四星在斗南主斛食列肆二星在斛西北主貨寶帛度二星在宗星東主平量車肆二星在市門左星之西主市易天紀九星在貫索東主綱紀與貫索相連地動期二年不欲明明天下有怨恨亡則國政壊女牀三星在天紀北主後宫明則宫人恣七公七星在氐北為天相主三公七政星入河中人相食金守兵起貫索九星在七公前為賤人牢牢口一星為門門開有赦門閉及口星入牢中有自絞死者以五子夜之一星亡有喜二星亡有爵事三星亡有赦星入河中人相食九星總見獄事煩   天官書句圜十五星屬杓曰賤人之牢牢中星實囚多虚則開出   龍尾九星為九子主後宫一后次三夫人次九嬪次嬪妾星欲明小大相承則宫多子孫木星守立太子三十日后族逆兵火守兵相向火水合守箕尾間名九江口有赦土守旱宫有廢黜土入兵起大將出征水守天下水江河决客入饑人相食日月蝕尾貴臣刑神宫一星在第三星傍解衣之内室傅説一星在第二星東二寸明輔臣忠天江四星在尾北明動大水兵起不具天下津梁不通天龜六里在尾南漢中火守旱澇災天魚一星在河中明水火守南旱北水箕四星為敖客主口舌主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女箕入河中大饑人相食木守宫有口舌火守饑久守環遶鉤己大臣誅十月守之大水土水守饑火守兵起金守兵起更主水守大人憂客守大饑人相食糠一星明嵗豐小㣲饑杵三星在箕南星動人失釡甑   北宫武南斗六星為天闕為廟主夀命大明王道和平帝命夀芒角動搖國失忠臣木守大臣増爵逆行入魁中大臣逆久守水大饑人相食火守有内變環遶鉤己將相死國災久守國絶嗣土守入斗中王者不用兵昇大位金守大臣作逆兵起火金俱入斗中曰鑠臣子逆水守水客守有兵弟子為逆或主崩斗中蝕者曰帝惡月后惡建六星在斗北天之都闗【天官書建星者旗也】主司七曜行得失木守水金守萬物不成水守饑天弁九星在建北市宫之長暗凶狗二星在斗魁前移處卿臣為亂狗國四星在建東南主鮮卑烏丸明邉兵起天雞二星在狗國北主異鳥火守兵起土守人相食天鱉十五星在斗南主水蟲不在漢中有水火災白衣食星大人喪天泉十星在鱉東主溝渠天籥七星在斗杓第二星西主闗籥開閉農丈人一星在斗南主農官牽牛六星為犧牲主闗梁中主牛日月五星起于此星逺漢牛貴直榖賈平曲米貴木守天下和平久守水人凍死臣謀主火守老臣逆牛貴十倍人相食津梁不通土守臣謀主金守兵起辰星常以冬朝牽牛不朝來年榖不熟大水客守二十日兵起彗孛行牛中吴越有自王者彗出牛中七十日更政河鼓三星中大星大將左左將右右將直吉曲凶左右旗各九星在牛北枕河主軍鼓亡動兵起織女三星在天市東為天女孫主蓏果絲帛及女變不向扶筐則絲帛貴火守布帛貴兵起十年乃息漸臺四星屬織女東足主晷漏律吕輦道五星屬西足主遊宫天桴四星在左旗南主漏刻九坎九星在牛南主溝渠五星守犯水溢天田九星在牛東南主畿内田苗羅堰二星在牛東暗吉須女四星為婺女主布帛珍寶藏明天下熟暗天下不足庫藏空虚日月蝕女中有憂木星守多水女主有喜金守臣謀主兵起水守水彗孛犯兵起女亂常女下為十二諸侯曰越鄭趙齊周楚燕秦魏韓晉代變動流亡五星凌犯則其國各當咎離珠五星在女北主藏府移則亂瓠五星在離珠北敗五星在瓠南不具揺動有賊害人天津九星在虚北河中主津梁明動兵起星移河溢赤氣入旱黄白氣入天子有令徳火守天下亂扶筐七星在天柱東主蠶桑奚仲四星在天津北主東宫虛二星主廟堂為哭泣之事歌斜上下不比則嚮祀失禮木守昭穆失序人饑木土合守曰隂陽盡大水魚行人道民流亡期三年大旱赤地千里火守赤地千里有土功久守饑土守大旱多風金守臣謀主政急兵起水守旱客守若凌犯環遶鉤己國亂彗字行犯流血如川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各二星司命在虚北主喪送次司禄主官次司危主危亡次司非主過哭二星在虚南泣二星在哭星東並主悲泣天壘十三星在哭泣南主北夷匈奴敗臼四星在危南主政治如哭泣亡人賣釡甑出鄉宅離瑜三星在秦代東主王餱衣服危三星為葢屋主宫室祭祀動而暗土功興日月蝕危中宫殿崩大臣逆木星守祀不敬别造宫室火守人多役死南方有兵久守東大兵饑土守土功起旱金守罷兵將軍喜水守臣下亂謀水日月五星入天下亂來年大饑彗孛犯兵起人五星在危北主百姓亡官有詐偽婦人凶亂杵臼在人旁杵臼不相當軍事饑臼仰嵗豐覆大饑車府七星在天津東主官車之府造父五星在傳舍南主御女鉤九星在造父西星移地動葢屋二星在危南主宫室墳墓四星在危下主山陵暗失本位山陵毁虚梁四星在危南主寝廟天錢十星在虚梁南主錢庫營室二星為清廟主軍糧隠藏元命苞營室十星埏陶精類始立紀剛包物為室爾雅營室謂之定   明國昌動揺兵起日蝕室中王自將月蝕饑上六星曰離宫主六宫鉤己環遶左右逆行妃后廢黜或主崩后黨誅木星守南東有喜北憂西米貴火守將凶久守鉤己主失官位臣隂謀旱經二十日至九十日臣弑篡土守起土功金守兵革散久守兵滿野水守水彗孛出天下亂國易政螣蛇二十三星在室北枕河主水蟲移南旱移北水雷電六星在室西南雲雨四星在雷電東霹靂五星在雲雨北主天威擊擘萬物土吏三星在室南主農事壘壁十二星羽林軍四十五星並在室南主翊衛明天下安暗兵盡失   天官書虚危南有衆星為羽林天軍軍西為壘或曰 按羽林軍南别有三星出敗臼之間曰史以壘壁為誤   北落師門一星在羽林軍西主侯兵明大而角軍安五星犯兵起火金水尤甚木土犯吉火守國殘   天官書北落若微亡軍星動角益希及五星犯北落入軍軍起 按舊説希當作布非是希當作軍言㣲則亡軍動而角則益軍也   天綱二星在北落西主天繩八魁九星在北落東主獸五星守兵起金火尤甚東壁二星主文章圖書曰天術失色大小不同將封鄙土而失天下日蝕壁中國不用賢失文字月蝕壁中文臣死木守仕人用火守臣謀君旱兵起土守道術興天下熟火入中街君崩相薨土逆行入壁經九十日大兵起百姓有立王者金守急刑罰有兵大臣憂水客守水臣下賊王彗孛行犯兵起土公二星在壁南主營造鉄鑕三星在八魁西北主斬刈亂行移處兵起天廐十星在壁北主廐苑   西宫白虎【文耀鉤西宫白帝其精白虎天官書作西宫咸池咸池别是一星當作白虎是】奎十六星曰封豕為溝瀆天之府庫西南大星曰天豕目明吉奎不欲圓圓兵起五星犯奎權臣擅命燄燄有光近臣謀上饑金星守邉陲之憂可以伐火守水憂連三年土守中國利外不利王良五星在奎北居河中奉車御官其四星為天駟旁一星曰王良動為䇿馬亦曰梁為天橋客星守橋不通道前一星曰䇿主天子之僕移在王良前或居馬後是謂王良䇿馬車騎滿野閣道六星在王良前神所乗也天子遊别宫之道傅路一星在閣道南婁三星為天獄主牧養犧牲以供郊祀動揺兵聚金火守兵起天將軍十二星在婁北主武兵中大星天大將也南一星曰軍南門主誰何出入天倉六星在婁南南四星曰天庾積粟所也胃三星為天倉主倉廪五糓之府明五糓豐稔天囷十三星在胃南主給御糧天廪四星在昴南主蓄黍稷共饗祀太陵八星在胃北亦曰積京主大喪積京中星衆諸侯有喪民多疾兵起陵中一星曰積尸明則死人如山北九星曰天船一曰舟星所以濟不通也中一星曰積水水灾昴七星為髦頭金星也主西方主獄事明牢獄平六星明與大星等大水七星皆黄兵大起一星亡為兵喪揺動大臣下獄有白衣㑹大而動若跳躍邉兵大起天苑十六星在昴南養獸之所胃南衆星曰廥積即芻藁六星主積藁草不見牛馬暴死火守災起昴西一星曰天河主察山林妖變巻舌六星在昴北主口語知佞讒曲吉直而動有口舌之害中一星曰天讒主巫醫畢八星曰䍐車為邉兵主戈獵其大星曰天高【畢八星之一與後天高别】四裔之尉明天下安逺方入貢失色邉亂動兵起月宿則多雨其大星旁小星為附耳揺動有讒亂臣在側明邉寇警入畢國起兵昴畢間二星為天街主國界其隂隂國陽陽國孟康曰隂河山已北國陽河山已南國   土金守邉兵入參旗九星在參西天旗也王者斬伐當則旗曲直順理明而稀邉寇動畢附耳南八星曰天節主使臣天節下九星曰九州殊口曉方俗之官通重譯者九斿九星在玉井西南兵旗也動揺則九州分散信命不通金火守之亂起五車五星三柱九星在畢東北天子五兵車舍也西北大星曰天庫主太白秦也東北曰天獄主辰燕趙也東曰天倉主嵗衛魯也東南曰司空主鎮楚也西南曰卿星主熒惑魏也五車均明柱皆見則倉庫實不見其國絶食兵起三柱入出一月米貴三倍期二年出三月貴十倍期一年火入旱金入兵水入水其中五星曰天潢月五星入兵起天潢南三星曰咸池魚囿也金犯守之兵起火守災五車南六星曰諸王察諸侯存亡南一星曰天闗亦曰天門日月之所行主邉事闗閉芒角有兵五星守貴人多死畢東四星曰天高主望氣天苑南十三星曰天園植果莱之所觜觹三小星隅置為虎首主葆旅事金木守國易主井前四星曰司怪主侯變異司怪北九星曰坐旗君臣設位之表參為白虎三星直者是為衡石三將也東北曰左肩主左將西北曰右肩主右將東南曰左足主後將軍西南曰右足主偏將軍故黄帝占參應七將中三小星曰伐都尉也主朝參曰參伐又曰大辰又曰天市主斬刈又主權衡又主邉城為九譯不欲明動七將皆明天下兵精王道缺則芒角張伐星明與參等大臣謀兵起參失色軍散敗動揺邉急兵起左足入玉井中兵大起秦大水若有喪玉井四星在參左足下主水漿東南四星曰軍井行軍之井也西南二星曰屏天厠四星在屏東下一星曰天矢矢黄吉青白黒凶   南宫朱鳥東井八星主水衡法令之所平也一大星黄道之所經為天之亭井明而端列王者用法平其西曲星曰主斬奢滛明與井齊或揺動天子用于大臣月宿井有風雨南河三星北河三星分夾井南北置而為戒南戒一曰陽門亦為越門北戒一曰隂門亦為燕門兩戒間七政之常道南星不見南道不通北亦如之動揺及火守中國兵起闕邱二星在河南天子之雙闕諸侯之兩觀金火守兵戰闕下   天官書兩河天闕間為闗梁   五諸侯五星在井北主刺舉又主帝心一曰帝師二曰帝友三曰三公四曰博士五曰太史明大潤澤天下治芒角禍在中五諸侯南三星曰天樽主給貧綏積水一星在北河北供酒食之正積薪一星在積水東供庖厨之正水位四星在積薪西主水衡客星若水火守犯之百川溢井西南四星曰水府主水井南四星曰四瀆江淮河濟之精也狼一星在井東南為野將主侵掠狼角變色多盗賊下有九星曰天弓也主備盗賊常向狼動移邉兵大起狼張害及内天下乖亂又曰天弓張天下盡兵老人一星在南一曰南極常以秋分之旦見于丙春分之夕見于丁見則治平主夀昌軍市十三星在參東南天軍貿易之市野雞一星在軍市中主變怪軍市西南二星曰丈人丈人東二星曰子子東二星曰孫輿四星天目也主視明察姦謀東北星主積馬東南星主積兵西南星主積布帛西北星主積金玉隨變占之中一星為積尸一名質主死喪祠祀一曰鈇鑕主誅斬明糓成不明百姓散質欲不明明兵起大臣誅故徳成衡觀成潢【衡太㣲廷潢五帝車舍】傷成禍成井誅成質   索隠徳成衡言有徳公平者先成形于衡觀成潢言王者遊觀先成形于潢傷成言王者敗徳先成形于禍成井井主水事火入天子且以火敗誅成質熒惑入輿天質大臣有誅   狼北七星曰天狗主守財弧南六星為天社西北四星曰爟烽大之爟也邉警爟栁八星為鳥注   爾雅鳥喙謂之栁   主木草又為厨宰主尚食和滋味明吉金火守國兵大起軒轅右角南三星曰酒旗主饗宴五星守天下大酺栁南六星曰外厨厨南一星曰天記主禽獸之齒七星頸為員官主急事又為天都主衣裳文繡星明王道昌闇則賢良不處天下空金火守國兵大起軒轅東四星曰内平平罪之官酒旗南三星曰天相丞相之象也七星南五星曰稷農正也張六星張素為厨主觴客主珍寶宗廟服用明王者行五禮得天之中金火守國兵大起張南十四星曰天廟天子之祖廟也客守祠官憂權衡衡太微三光之廷主理法平辭監升授徳列宿受符諸神考節南藩中二星間曰端門東曰左執法西曰右執法所以舉刺凶姦左執法之東左掖門右執法之西右掖門東藩四星南第一上相其北東太陽門第二次相其北中華東門第三次將其北東太隂門第四上將所謂四輔也西藩四星南第一上將其北西太陽門第二次將其北中華西門第三次相其北西太隂門第四上相亦曰四輔也東西藩芒動揺諸侯謀執法移刑罰急月五星順入軌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誅也   宋均云司察日月五星所守列宿若請官屬不去十日者天子誅之   其逆入若不軌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謂犯帝坐也】皆羣下從謀也金火尤甚黄帝坐在太㣲中舍樞紐之神四帝星挾黄帝坐東方蒼帝靈威仰之神南方赤帝赤熛怒之神西方白帝白招矩之神北方黒帝叶光紀之神天子動得天度止得地意則五帝坐明坐北一星曰太子太子北一星曰從官坐東北一星曰幸臣屏四星在端門内所以壅蔽帝庭也郎位十五星在帝坐東北曰依鳥郎府郎主守衛星不具后妃死幸臣誅明大及客星入大臣為亂郎將在郎位北主武備虎賁一星在西藩北下名南静室旄頭之騎官常陳七星在帝坐北宿衛以設疆禦揺動天子自出明武兵用微兵弱三台六星兩兩而居起文昌列抵太㣲近文昌二星曰上台為司命主夀次二星曰中台為司中主宗室東二星曰下台為司禄主兵又曰三台為天階一曰泰階上階上星為天子下星為女主中階上星為諸侯三公下星為卿大夫下階上星為士下星為庶人君臣和集如其常度有變則占中台之北一星曰太尊貴戚也左執法北一星曰謁者東北三星曰三公三公北三星曰九卿九卿西五星曰内五諸侯辟雍之禮得則太微諸侯明其西南角外三星曰明堂布政之宫明堂西三星曰靈臺觀臺也少㣲四星在太㣲西一名處士亦天子副主或曰南第一星處士第二議士第三博士第四大夫明大而黄則賢士舉月五星犯之處士女主憂南四星曰長垣主界域熒惑入之邉境騷動太白入之九卿謀權軒轅軒轅黄龍體十七星前大星女主也次北一星夫人也次北一星妃也其次諸星皆次妃之屬女主南小星女御也左一星少民后宗也右一星太民太后宗也色欲黄小而明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軒轅舊為七星之屬今從權衡之説入太㣲】翼二十二星為羽翮主逺客又天之樂府明大禮樂興四國賔星動外國使來離徙天子舉兵翼南五星曰東區蠻夷也軫四星為車主風又主宰輔有軍出入占于軫星動車駕用轄軫兩旁主王侯左轄同姓右轄異姓明兵大起逺軫凶又曰車無轄國有憂就聚兵大起長沙一星在軫中主夀命不欲明明與四星等若五星入軫中兵大起   晉志長沙明主夀長子孫昌與史異   軫南三十二星曰器府樂器之府青邱七星在軫東南實主外國青邱西四星曰土司空主界域司空北二星曰軍門主營侯彪尾威旗【甘氏星經】   星經文缺不備今取天官書晉志雜成之列宿各有所屬星還歸本屬而次天市垣于心尾之上太㣲垣于張翼之間者明部分之所在也   尚史巻九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九十四      志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天文志   日有中道中道者黄道一曰光道光道北至東井去北極近南至牽牛去北極遠東至角西至婁去極中夏至至于東井北近極故晷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尺五寸八分冬至至于牽牛遠極故晷長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分去極中而晷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七尺三寸六分此日去極遠近之差晷景長短之制也去極遠近難知要以晷景晷景者所以知日之南北也日陽也陽用事則進而北晝進而長陽勝故為温暑隂用事則日退而南晝退而短隂勝故為寒凉也若日之南北失節晷過而長為常寒退而短為常燠此寒燠之表也一曰晷長為潦短為旱奢為扶鄭氏注扶當作蟠蟠止不行也一説奢景形奢大扶附也   扶者邪臣進而正臣疏君子不足姦人有餘【漢志】   周以土圭致日土圭者尺有五寸大司徒以土圭之灋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周禮】   康成注晝漏半而置土圭表隂陽審其南北景短于土圭謂之日南地于日為近南也景長于土圭謂之日北地于日為近北也東于土圭謂之日東地于日為近東也西于土圭謂之日西地于日為近西也凡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景尺有五寸者南戴日下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遊升降于三萬里之中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賈公彦疏周公度日景之時置五表于潁州陽城置一表為中表中表南千里置一表北千里置一表東千里置一表西千里置一表中表之南晝漏半立八尺之表表北景得尺四寸不滿尺五寸不與土圭等是地于日為近南景短多暑中表之北亦晝漏半表北得尺六寸景是地于日為近北景長多寒中表之東亦于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東表日已昳矣是地于日為近東晝漏半已得夕景故云景夕多風中表之西亦于晝漏半中表景得正時西表日未中仍得朝時之景故云景朝多隂南戴日下萬五千里者景一寸差千里地中尺五寸景去南戴日下萬五千里也地與星辰四遊升降者考靈耀文言春分之時地與星辰復本位至夏至地與星辰東南遊萬五千里下降亦然至秋分還復正至冬至地與星辰西北遊亦萬五千里上升亦然至春分還復正進退不過三萬里是以半之得地之中也按日行之道曰黄道恒星之天曰天體黄道與恒星之天相錯而推移焉是以當堯之時春分日在昴昬星中夏至日在張昬心中秋分日在房昬虛中冬至日在虛昬昴中而月令則春分日在奎昬弧中夏至日在井昬亢中秋分日在角昬牛中冬至日在斗昬壁中漢志則春分日在婁昬栁中夏至日在井昬氐中秋分日在角昬牛中冬至日在牛昬奎中所以然者嵗差之謂也葢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嵗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天度四分之一而有餘嵗日四分之一而不足故天漸差而西嵗漸差而東也古厯簡易未立差法漢洛下閎知以八百年當差一度至晉虞喜立嵗差以五十年退一度為太過何承天倍其年又不及至隋劉焯取中數七十五年唐一行大衍厯定為八十三年宋紀元厯定為七十八年尤為最密故測日者止可倚晷景之短長以度去極之差不可膠恒星之度數以畫分至之限也然則漢志所謂黄道北至東井南至牽牛東至角西至婁者特一時之定程要非天體之妙㣲也   又按天之樞為南北兩極其北極由地上常見之天以至南極百八十度南極由地下常隠之天以至北極亦百八十度分兩極而中畫之各九十度曰赤道赤道者東西建標南北定緯術者所由立算而天實無所謂赤道者也黄道則斜絡天腹半出赤道南半出赤道北其南當午距赤道二十三度半强而止其北當子距赤道亦如之而東西則與赤道交于卯酉是故春分日當兩道之交則晝夜平寒暑均八尺之表而晷景長七尺三寸六分過此則循黄道而漸出赤道北至夏至造其極故晝長多暑八尺之表晷景長尺五寸八分秋分又當兩道之交故晝夜又平寒暑又均八尺之表晷景長七尺三寸六分過此則循黄道而漸出赤道南至冬至造其極故晝短多寒八尺之表晷景長丈三尺一寸四分此晷景長短之所由四時寒暑之所以變也天運左旋無所遊移此體中立無所偏薄鄭氏雜取緯書以為夏至地與星辰東南遊萬五千里冬至地與星辰西北遊萬五千里地與星辰四遊升降于三萬里之中其説支離非周土圭之舊灋乎   兩軍相當日暈暈等力鈞厚長大有勝薄短小無勝重抱大破無抱為和背不和為分離相去直為自立立侯王指暈若曰殺将負且戴有喜圍在中中勝在外外勝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惡相去氣暈先至而後去居軍勝先至先去前利後病後至後去前病後利後至先去前後皆病居軍不勝見而去其發疾雖勝無功見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李竒曰屈或為尾韋昭曰短而直】上下兑有者下大流血日暈制勝近期三十日遠期六十日其食食所不利復生生所利而食益盡為主位以其直及日所宿加以日時用命其國【天官書】   月有九行黑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東立春春分月東從青道立秋秋分西從白道立冬冬至北從黑道立夏夏至南從赤道然用之一决房中道【漢志】   索隠中道房室星之中間也房有四星若人之房三間有四表然故曰房南為陽間北為隂間中道房星之中間也故房星是日月五星之常行道宋祁注朱子文云房當作於是未知房為中道也   月行中道安寧和平隂間多水隂事外北三尺隂星北三尺太隂大水兵陽間驕恣陽星多暴獄太陽大旱喪也   索隠太隂太陽皆道也太陽亦在陽間之南各三尺按注殊是義未明晰竊謂隂星下北三尺三字當   作南三尺在陽星上陽星下多暴獄三字當在驕恣下言月行隂間則多水隂事隂間近北三尺為隂星氣屬太隂其應主大水與兵陽間則驕恣多暴獄陽間亦近南三尺為陽星氣屬太陽其應主大旱與喪也   角天門十月為四月十一月為五月十二月為六月水發近三尺遠五尺   索隠謂月行入角與天門若十月犯之當為來年四月成災十一月則主五月也   犯四輔輔臣誅   索隠四輔房四星也   行南北河以隂陽言旱水兵喪月蝕嵗星   正義凡星入月見月中為星蝕月月掩星星滅為月蝕星   其宿地饑若亡熒惑也亂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彊國以戰敗辰星也女亂食大角主命者惡之心則為内賊亂也列星其宿地憂【天官書】   凡君行急則日行疾君行緩則日行遲日行不可指而知也故以二至二分之星為日東行星西轉日行疾則星西轉疾事埶然也故過中則疾君行急之感也不及中則遲君行緩之象也至月行則以晦朔决之箕星為風東北之星也東北地事天位也   孟康曰東北陽日月五星起于牽牛故為天位坤在西南紐于陽為地統故為地事   巽在東南為風風陽中之隂大臣之象其星軫也月去中道移而東北入箕若東南入軫則多風西方為雨雨少隂之位也月失中道移而西入畢則多雨星曰月入畢則將相有以家犯罪者言隂盛也月南入牽牛南戒民間疾疫月北入太㣲出坐北若犯坐則下人謀上一曰月為風雨日為寒温冬至日南極晷長南不極則温為害夏至日北極晷短北不極則寒為害政治變于下日月運于上矣【漢志】月食始日五月者六六月者五五月復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復始索隠始日謂蒼始起之日也依此文計惟有一百二十一月與元數甚為懸校既無太初厯術不可得而推定以漢志統厯法計則五月者七六月者一又五月者一六月者五五月者一凡一百三十五月而復始耳或術家各異或傳寫錯謬無以明也   故月蝕常也月蝕為不臧也日蝕國君月蝕將相當之【天官書】   察日月之行以揆嵗星順逆   晉灼云太嵗在四仲嵗行三宿在四孟四季嵗行二宿二八十六三四十二而行二十八宿十二嵗而周天   曰東方木主春日甲乙義失者罰出嵗星   漢志嵗星東方春木于人五常仁也五事貎也仁虧貌失逆春令傷木氣罰見嵗星   以其舍命國所在國不可伐可以伐人其趨舍而前曰贏退舍曰縮贏其國有兵不復縮其國有憂將亡國傾敗其所在五星皆從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國可以義致天下以攝提格嵗嵗隂左行在寅嵗星右轉居丑正月與斗牽牛晨出東方名曰監徳   索隠星在斗牛失次應見于杓與甘氏及太初厯所在之宿不同   色蒼蒼有光其失次有應見桞嵗早水晩旱嵗星出東行十二度百日而止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復東行嵗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嵗而周天出常東方以晨入于西方用昬單閼嵗嵗隂在卯星居子以二月與婺女虛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應見張嵗大水執徐嵗嵗隂在辰星居亥以三月與營室東壁晨出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應見軫嵗早旱晚水大荒駱嵗嵗隂在巳星居戍以四月與奎婁胃昴晨出曰跰踵【徐廣曰一曰路嶂】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應見亢敦牂嵗嵗隂在午星居酉以五月與胃昴畢晨出曰開明【徐廣曰一曰天津】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不利治兵其失次有應見房嵗早旱晩水叶洽嵗嵗隂在未星居申以六月與觜觹參晨出曰長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應見箕涒灘嵗嵗隂在申星居未以七月與東井輿晨出曰大音昭昭白其失次有應見牽牛作鄂嵗嵗隂在酉星居午以八月與栁七星張晨出曰為長王作作有芒國其昌熟穀其失次有應見危有旱而昌有女喪民疾閹茂嵗嵗隂在戌星居巳以九月與翼軫晨出曰天睢白色大明其失次有應見東壁嵗水女喪大淵獻嵗嵗隂在亥星居辰以十月與角亢晨出曰大章【徐廣曰一曰大星】蒼蒼然星若躍而隂出旦是謂正平起師旅其率必武其國有徳將有四海其失次有應見婁困敦嵗嵗隂在子星居卯以十一月與氐房心晨出曰天泉色甚明江池其昌不利起兵其失次有應在昴赤奮若嵗嵗隂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與尾箕晨出曰天皓黫然黑色甚明其失次有應見參當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揺未當去去之與他星㑹其國凶漢志所去失地所之得地一曰當居不居國亡所之國昌已居之又東西去之國凶不可舉事用兵安静中度吉   所居久國有徳厚其角動乍小乍大若色數變人主有憂其失次舍以下進而東北   孟康曰五星東行天西轉嵗星晨見東方行疾則不見不見則變為祅星   三月生天棓長四尺末兌   漢志嵗星贏而東北石氏見覺星甘氏不出三月迺生天棓本類星末鋭長四尺史記正義末鋭長四丈出東北方西方天下兵爭   進而東南三月生彗星長二丈類彗星   漢志嵗星贏而東南石氏見彗星甘氏不出三月迺生彗本類星末類彗長二丈史記正義天彗一名掃星小者數寸長長或竟天體無光假日之光夕見東指晨見西指見則兵起除舊布新所指之處弱   退而西北   孟康曰嵗星當伏西方行遊早没變為祅星   三月生天欃長四丈末兌   漢志嵗星縮而西北石氏見欃雲如馬甘氏不出三月迺生天欃本類星未鋭長數丈京房云天欃為真赤地千里枯骨籍籍   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槍長數丈兩頭兑謹視其所見之國不可舉事用兵   漢志嵗星縮而西南石氏見槍雲如牛甘氏不出三月迺生天槍左右鋭長數大槍欃棓彗異狀其殃一也必有破國亂君伏死其辜   其出如浮如沉其國有土功如沉如浮其野亡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國昌迎角而戰者不勝星色赤黄而沉所居野大穰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憂【自如浮如沉以下皆謂嵗星】嵗星入月其野有逐相與太白鬬其野有破軍嵗星一曰攝提曰重華曰應星曰紀星營室為清廟嵗星廟也察剛氣以處熒惑   晉灼云常以十月入太㣲受制而出行列宿司無道出入無常   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禮失罰出熒惑熒惑失行是也漢志南方夏火禮也視也禮虧視失逆夏令傷火氣罰見熒惑   出則有兵入則兵散以其舍命國為勃亂殘賊疾喪饑兵   天官占熒惑伺驕奢亂孽其精為風伯惑童兒歌謡嬉戲   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大半亡地因與俱出入國絶祀居之殃還至雖大當小久而至當小反大其南為丈夫北為女子喪若角動繞環之及乍前乍後左右殃益大與他星鬭光相逮為害五星相從聚于一舍   正義三星合為驚位絶行其國外内有兵與喪民饑改立侯王四星合為太陽其國兵喪暴起君子憂小人流五星合為易行有徳受慶掩有四方無徳受殃乃以滅亡   其下國可以禮致天下法出東行十六舍而止行二舍六旬復東行自所止數十舍十月而入西方伏行五月出東方其出西方曰反明主命者惡之東行急一日行一度半其行東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用戰順之勝逆之敗熒惑從太白軍憂離之軍却出太白隂有分軍行其陽有偏將戰當其行太白逮之破軍殺將其入守犯太㣲軒轅營室主命惡之心為明堂熒惑廟也謹此厯斗之㑹以定填星之位   晉灼云常以甲辰之元始建斗嵗鎮一宿二十八嵗而周天   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巳黄帝主徳女主象也嵗填一宿漢志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義禮智以信為主貌言視聽以心為正故四星皆失填星迺為之動   其所居國吉未當居而居若已去而復還還居之其國得土不乃得女若當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東西去其國失土不乃失女不可舉事用兵其居久其國福厚易福薄其一名曰地侯主嵗嵗行十二度百十二分度之五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嵗而周天其所居五星皆從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國可重致天下禮徳義殺刑盡失填星乃為之動揺贏為王不寧縮有軍不復填星色黄九芒音曰黄鐘宫其失次上二三宿曰贏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縮有后戚其嵗不復不乃天裂若地動斗為文太室填星廟天子之星也木星與土合為内亂饑主勿用戰敗水則變謀而更事火為旱金為白衣㑹若水金在南曰牝牡年穀熟金在北嵗偏無   索隠嵗陽也太白隂也故曰牝牡   火與水合為焠與金合為鑠為喪皆不可舉事用兵大敗土為憂生孽卿大饑戰敗為北軍軍困舉事大敗土與水合穰而擁閼有覆軍不可舉事出亡地入得地金為疾為内兵亡地三星若合其宿地國外内有兵與喪改立公王四星合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五星合是為易行有徳受慶改立大人奄有四方子孫蕃昌無徳受殃若亡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西行百二十日反東行見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復出東方太嵗在甲寅填星在東壁故在營室   察日行以處位太白   晉灼曰常以正月甲寅與熒惑晨出東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又出西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三十五日而復出東方爾雅注晨出東方髙三丈命曰啟明昬見西方髙三舍命曰太白   曰西方秋司兵月行及天矢   正義太白五芒出早為月蝕晩為天矢及彗其精散為天杵天椨伏靈大敗司奸天狗賤星天殘卒起星是古厯星若竹彗牆星猿星白彗皆以示變   日庚辛主殺殺失者罰出太白   漢志西方秋金義也言也義虧言失逆秋令傷金氣罰見太白   太白失行以其舍命國其出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入東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其入西方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當出不出當入不入是謂失舍不有破軍必有國軍之簒其紀上元   索隠上元是古厯之名   以攝提格之嵗與營室晨出東方至角而入與營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與角晨出入畢與角夕出入畢與畢晨出入箕與畢夕出入箕與箕晨出入栁與箕夕出入栁與栁晨出入營室與栁夕出入營室凡出入東西各五為八嵗二百二十日復與營室晨出東方其大率嵗一周天其始出東方行遲率日半度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上極而反東行行日一度半一百二十日入其庫近日曰明星柔髙遠日曰大囂剛其始出西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極而行遲日半度百二十日旦入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庫近日曰太白柔髙遠日曰大相剛出以辰戌入以丑未當出不出未當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當出而出當入而不入下起兵有破國其當期出也其國昌其出東為東入東為北方出西為西入西為南方所居久其鄉利疾其鄉凶出西逆行至東正西國吉出東至西正東國吉其出不經天經天天下革政   孟康云太白隂星出東當伏東出西當伏西過午為經天晉灼曰日陽也日出則星没太白晝見午上為經天   小以角動兵起始出大後小兵弱出小後大兵强出髙用兵深吉淺凶庳淺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贏   康成云方猶向也謂晝漏半而置土圭影短于土圭謂之日南地于日為近南也長于土圭謂之日北地于日為近北也   侯王不寧用兵進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縮侯王有憂用兵退吉進凶用兵相太白太白行疾疾行行遲遲行角敢戰動揺躁躁國以静静順角所指吉反之凶出則出兵入則入兵赤角有戰白角有喪黑圜角憂有水事青圜小角憂有木事黄圜和角有土事有年其已出三日而復㣲入入三日乃復盛出是謂耎其下國有軍敗將北其已入三日又復㣲出出三日而復盛入其下國有憂師有糧食兵革遺人用之卒為人虜其出西失行外國敗出東失行中國敗其色大圜黄可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戰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黄比參左肩蒼比參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從太白而聚一舍其下之國可以兵從天下居實有得居虛無得   索隠實謂星所合居之宿虛謂贏縮   行勝色色勝位有位勝無位有色勝無色行得盡勝之晉灼云行應天度雖有色得位行盡勝之行重而色位輕星經得作徳   出而留桑榆間疾其下國上而疾未盡期日過參天疾其對國上復下下復上有反將其入月將僇金木星合光其下戰不合兵雖起而不鬭合相毁野有破軍出西方昬而出隂隂兵彊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雞鳴出大弱是謂隂陷于陽其在東方乘明而出陽陽兵之彊雞鳴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昬出大弱是謂陽陷于隂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勝北方出卯北北勝南方正在卯東國利出酉北北勝南方出酉南南勝北方正在酉西國勝其與列星相犯小戰五星大戰漢志太白軍也熒惑憂也熒惑從太白軍憂離之軍舒   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國敗出其北北國敗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蚤為月蝕晩為天矢及彗星將發其國出東為徳舉事左之迎之吉出西為刑舉事右之背之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見景戰勝晝見而經天是謂爭明彊國弱小國彊女主昌亢為疏廟太白廟也太白大臣也其號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營星觀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澤終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緯大司馬位謹此察日辰之㑹以治辰星之位   晉灼云常以二月春分見奎婁五月夏至見東井八月秋分見角亢十一月冬至見牽牛出以辰戌入以丑未二旬而入晨之東方夕之西方宋均曰辰星正四時之法與北辰同名廣雅辰星謂之免星   曰北方水太隂之精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罰出辰星漢志北方冬水智也聽也智虧聽失逆冬令傷水氣罰見辰星   以其宿命國是正四時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婁胃東五舍為齊仲夏夏至夕出郊東井輿栁東七舍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東四舍為漢仲冬冬至晨出郊東方與尾箕斗牽牛俱西為中國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其蚤為月蝕晩為彗星及天矢其時宜效不效為失追兵在外不戰一時不出其時不和四時不出天下大饑其當效而出也色白為旱黄為五穀熟赤為兵黑為水出東方大而白有兵于外解在東其赤中國勝西而赤外國利無兵于外而赤兵起其與太白俱出東方皆赤而角外國大敗其與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國利五星分天之中積于東方中國利積于西方外國用者利五星皆從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國可以法致天下辰星不出太白為客其出太白為主出而與太白不相從野雖有軍不戰出東方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東方為格野雖有兵不戰失其時而出為當寒反温當温反寒當出不出是謂擊卒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軍殺將客軍勝下出客亡地辰星來抵太白太白不去將死正旗上出【旗星名有九星】破軍殺將客勝下出客亡地視旗所指以命破軍其繞環太白若與鬭大戰客勝免過太白間可椷劍小戰客勝免居太白前軍罷出太白左小戰摩太白右數萬人戰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軍急約戰免七命曰小正辰星天攙安周星細爽能星鈎星【索隠謂免星有七名命者名也】其色黄而小出而易處天下之文變而不善矣青圜憂白圜喪赤圜中不平黑圜吉青角兵憂黑角水赤行窮兵之所終【赤一作意或作志】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爭白角號泣之聲其出東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而反入于東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其數二十日而反入于西方其一之營室角畢箕栁出房心間地動辰星之色春青黄夏赤白秋青白而嵗熟冬黄而不明即變其色其時不昌春不見大風秋則不實夏不見六十日旱月蝕秋不見有兵春則不生冬不見隂雨六十日有流邑夏則不長七星為員官辰星廟蠻夷星也【天官書】   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早出者為贏嬴者為客晩出者為縮縮者為主人贏縮必有天應見于杓同舍為合相凌為鬭七寸以内必之矣五星色白圜為喪旱赤圜中不平為兵青圜為憂水黑圜為疾多死黄圜則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爭白角哭泣之聲青角有兵憂黑角則水意行窮兵之所終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寧昌【天官書】   凡五星嵗緩則不行急則過分逆則占熒惑緩則不出急則不入違道則占填緩則不逮急則過舍逆則占太白緩則不出急則不入逆則占辰緩則不出急則不入非時則占古厯五星之推亡逆行者至甘氏石氏經以熒惑太白為有逆行夫厯者正行也古人有言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亡有逆行日不食朔月不食望夏氏日月曰日月食盡主位也不盡臣位也星曰日者徳也月者刑也故曰日食修徳月食修刑然而厯紀推月食與二星之逆亡異熒惑主内亂太白主兵月主刑自周衰亂臣賊子師旅數起刑罰失中雖其亡亂臣賊子師旅之變内臣猶不治四裔猶不服兵革猶不寢刑罰猶不錯故二星與月為之失度三變常見及有亂臣賊子伏尸流血之兵大變乃出甘石氏見其常然因以為紀皆非正行也詩云彼月而食則惟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詩傳曰月食非常也比之日食猶常也日食則不臧矣謂之小變可也謂之正行非也故熒惑必行十六舍去日遠而顓恣太白出西方進在日前氣盛乃逆行及月必食于望亦誅盛也【漢志】   二十八宿主十二州斗秉兼之【言北斗所建主十二辰兼十二州二十八宿】所從來久矣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牽牛婺女揚州虛危青州營室至東壁幷州奎婁胃徐州昴畢冀州觜觹參益州東井輿雍州栁七星張三河翼軫荆州【天官書】   自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曰星紀之次于辰在丑謂之赤奮若于律為黄鐘斗建在子吳越分野自婺女八度至危十六度曰枵之次于辰在子謂之困敦于律為大吕斗建在丑齊分野自危十七度至奎四度曰娵訾之次于辰在亥謂之大淵獻于律為太簇斗建在寅衛分野自奎五度至胃六度曰降婁之次于辰在戍謂之閹茂于律為夾鐘斗建在夘魯分野自胃七度至畢十一度曰大梁之次于辰在酉謂之作噩于律為姑洗斗建在辰趙分野自畢十二度至東井十五度曰實沈之次于辰在申謂之涒灘于律為中吕斗建在巳晉魏分野自井十六度至栁八度曰鶉首之次于辰在未謂之叶洽于律為蕤賔斗建在午秦分野自栁九度至張十七度曰鶉火之次于辰在午謂之敦牂于律為林鐘斗建在未周分野自張十八度至軫十一度曰鶉尾之次于辰在巳謂之大荒落于律為夷則斗建在申楚分野自軫十二度至氐四度曰夀星之次于辰在辰謂之執徐于律為南吕斗建在酉韓分野自氐五度至尾九度曰大火之次于辰在卯謂之單閼于律為無射斗建在戌宋分野自尾十度至斗十度百三十五分而終曰析木之次于辰在寅謂之攝提格于律為應鐘斗建在亥燕分野【帝王世紀】   一曰秦之疆太白占狼弧吳楚之疆候熒惑占鳥衡燕齊之疆辰星占虛危宋鄭之疆嵗星占房心晉之疆亦辰星占參罰及秦幷吞三晉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國中國于四海内則在東南為陽陽則日嵗星熒惑填星占于街南畢主之其西北則胡貉月氐旃裘引弓之民為隂隂則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故中國山川東北流其維首在隴蜀尾沒于勃海碣石是以秦晉好用兵復占太白太白主中國而胡貉數侵掠獨占辰星辰星出入趮疾常主夷狄其大經也甲乙海外日月不占丙丁江淮海岱戊巳中州河濟庚辛華山以西壬癸常山以北一曰甲齊乙東夷丙楚丁南夷戊魏己韓庚秦辛西夷壬燕趙癸北夷子周丑翟寅趙卯鄭辰邯鄲巳衛午秦未中山申齊酉魯戌吳越亥燕代【漢志】春秋元命苞五星流為兖州鈎鈐星别為豫州箕星散為幽州分為燕國牽牛流為揚州分為越國虛危之精流為青州分為齊國營室流為并州分為衛國天弓星流為徐州昴畢間為天街散為冀州分為趙國觜參流為益州東井星散為雍州分為秦國軫星散為荆州分為楚國洛書甄曜度嶓冡山上為狼星武開山為地門上為天髙星荆山為地雌上為軒轅星大别山為地理以天合地以通三危山在鳥䑕之西南上為天苑星坆山在崑崙東南為地乳上為天糜星汶山之地為井絡帝以㑹昌神以建福上為天井星桐柏山為地穴鳥䑕同穴山之幹也上為掩畢星熊耳山地門也精上為畢附耳星春秋文耀鈎布度定記分州繫象華岐以西龍門積石至二危之野雍州屬魁星大行以東至碣石王屋砥柱冀州屬樞星三河雷澤東至海岱以北兖州屬機星䝉山以東至南江㑹稽震澤徐揚之州屬權星大别以東至雷澤九江荆州屬衡星荆山西南至岷山北嶇鳥䑕梁州屬開星外方熊耳以至泗水陪尾豫州屬揺星博雅同 二緯之説一以山鎮上為列星一以北斗下屬九州竒詭獨異姑附識之以廣博聞   按周官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各有分星以觀妖祥而春秋傳曰參為晉星商主大火國語亦有嵗之所在則我有周之分野是分野之説所從來久矣康成則謂其書已亡所存非古數然則周官之所謂分星不知其何等也至以二十八宿分主九州則有疑焉夫恒星為天體而二十八宿天體盡矣中國九州于地特十之一耳以周天之星囿以一隅之地是隘視天廣視中國如此以定妖祥未必然也賈公彦疏云呉越在南齊魯在東嵗星或北或西不依國地所在者此古受封之日嵗星所在之辰國屬焉故也此説似與周官為近説詳分野圖後   國皇星大而赤狀類南極所出其下起兵兵彊其衝不利   孟康曰嵗星之精散所為也五星之精散為六十四變記不盡晉志去地三丈如炬火主内冦内難或曰内外有兵喪   昭明星大而白無角乍上乍下所出國起兵多變孟康曰形如三足杌杌上有九彗上向熒惑之精春秋合誠圖赤帝之精象如太白七芒釋名為筆星氣有一枝末鋭似筆亦曰日華星晉志赤彗分為昭明昭明滅光以為起霸起徳之徵   五殘星出正東東方之野其星狀類辰星去地可六丈大孟康云星表有青氣暈有毛填星之精晉志一名五鏠或曰蒼彗大而赤數動主乖亡為五分毁敗之徵亦為備急兵見則主誅政在伯野亂成有急兵有喪不利衝   賊星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有光孟康云形如彗九尺太白之精晉志六賊南方之星五殘六賊出禍合天下逆侵闗樞其下有兵衝不利   司危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類太白孟康云星大而有毛兩角熒惑之精晉志數動察之而赤為乖争之徵主撃强兵見則主失法豪傑起天子以不義失國有聲之臣行主徳   獄漢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動察之中青此四野星所出出非其方其下有兵衝不利孟康云青中赤表下有二彗縱横亦填星之精晉志一名咸漢主逐王主刺王出則隂精横兵起其下又為喪動則諸侯驚   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   晉志或曰星大而赤去地二丈常以亱半時出見十月而兵起   地維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見下有亂亂者亡有徳者昌【晉志作藏光】   燭星狀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見則滅所燭者城邑亂孟康云星上有三彗上出填星之精晉志或曰主星所出城邑亂有大道不成又以五色占   如星非星如雲非雲命曰歸邪歸邪出必有歸國者邪音虵   孟康云星有兩赤彗上向上有葢狀如氣下連星   天狗狀如犬奔星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墮及炎火望之如火光炎炎衝天其下圜如數頃田處上兑者則有黄色千里破軍殺將   孟康云星有尾旁有短彗下有如狗形者太白之精晉志主侯兵討賊或曰是將鬬人相食所往之鄉有流血其君失地兵大起國易政   格澤星如炎火之狀黄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兌其見也不種而穫不有土功必有大害【格澤音鶴鐸晉志以為瑞星】   蚩尤之旗類彗而後曲象旗見則王者征伐四方孟康云熒惑之精吕氏春秋其色黄上下白晉志或曰赤雲獨見或曰其色黄上白下或曰若植雚而長或曰如箕可長二丈末有星主伐柱逆主惑亂所見之方下有兵兵大起不然有喪   旬始出于北斗旁狀如雄雞其怒青黑象伏鼈   怒當音帑晉灼曰帑雌也晉志主爭兵又黄彗分為旬始為立主之題主亂主招横見則臣亂兵作諸侯虐期十年聖人起伐羣猾横恣或曰出則諸侯雄鳴   枉天類大流星虵行而倉黑望之如有毛羽然   晉志主反萌主射愚見則謀反之兵合射所謀亦為以亂伐亂   長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見兵起【天官書】   彗星所謂掃星本類星末類彗小者數寸長或寛天見則兵起大水主掃除除舊布新有五色各依五行所主彗體無光傅日而為光故夕見則東指晨見則西指頓挫甚芒或長或短光芒所及則為災爾雅彗星為欃槍奔星為彴約   孛星偏指曰彗芒氣四出曰孛孛者孛孛然惡氣之所生也内不有大亂則外有大兵天下合謀闇蔽不明有所傷害   晏子曰君若不改孛星將出彗星何懼由是言之災甚于彗   天棓一名覺星本類星末兌長四丈或出東北方西方主奮爭天槍其出不過三月必有破國亂君伏死其辜殃之不盡當為旱饑暴疾   天欃石氏曰雲如牛狀甘氏曰本類星末兌主捕制天衝出如人蒼衣赤頭不動見則臣謀主武卒發天子亡【晉志】   彗孛以下史記于五星内見之故不再録今依晉志增附之備妖星之全   天精而見景星景星者徳星也其狀無常出于有道之國晉志瑞星有四一曰景星如半月生于晦朔助月為明或曰星大而中空或曰有三星在赤方氣與青方氣相連黄星在赤方氣中二曰周伯星黄色煌煌然所見之國大昌三曰含譽光耀似彗喜則含譽射四曰格澤不種而穫有土功有大客 按周伯含譽二星甘石星經及史記皆無之志成于李淳風葢取荆州雜占諸説以入之而甚不可者為含譽何也夫彗者妖氣之所生天所以示變警人主也安有徳星而復以彗者乎象緯遠毫釐之差吉凶紊焉誰得而證之將使驕愎之主藉口于上阿䛕之臣肆奸于下逞而不懼遂而不悔必底于亡而後已不㡬戾天之仁乎今削之   星者金之散氣本曰火【孟康云星名】星衆國吉少則凶漢者亦金之散氣其本曰水   河圖括地象河精為天漢   漢星多多水少則旱其大經也星隊至地則石也河濟之間時有隊星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發其下【天官書】   嵗星之精流為天棓天槍天猾天衝國皇及登蒼彗熒惑散為昭旦蚩尤之旗昭明司危天欃赤彗   填星散為五殘獄漢大賁昭星絀流旬始蚩尤虹蜺擊咎黄彗   太白散為天杵天柎伏靈大敗司姦天狗天殘卒起白彗辰星散為枉矢破女拂樞滅實繞綎驚理大奮祀黒彗五色之彗各有長短曲折應焉【河圖】   京房集星章妖星皆見于月旁互有五色方雲以五寅日見天槍天根天荆真若天㨬天樓天垣嵗星所生見以甲寅其星有兩青方在其旁天隂晉若官張天惑天崔赤若蚩尤熒惑所生出在景寅有兩赤方在其旁天上天伐從星天樞天翟天沸荆彗填星所生出在戊寅有兩黄方在其旁若星帚星若彗竹彗星㨬星白雚太白所生出在庚寅有兩白方在其旁天美天毚天社天麻天林天蒿端下辰星所生出以壬寅有兩黒方在其旁三十五星五行氣所生皆出于月左右方氣之中各以其所生星將出不出日數期之當其未出之前而見見則有水旱兵喪饑亂所指亡國失地主死破軍殺將   凡望雲氣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餘二千里登髙而望之下屬地者三千里雲氣有獸居上者勝自華以南氣下黒上赤嵩髙三河之交氣正赤恒山之北氣下黒上青勃碣海岱之間氣皆黑江淮之間氣皆白徒氣白土功氣黄車氣乍髙乍下往往而聚騎氣卑而布卒氣搏前卑而後髙者疾前方而髙後兑而卑者郄其氣平者其行徐前髙而後卑者不止而反氣相遇者卑勝髙兑勝方氣來卑而循車轍者不過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見氣來髙七八尺者不過五六日去之十餘里見氣來髙丈餘二丈者不過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見稍雲精白者其將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絶遠者當戰青白其前抵者戰勝其前赤而仰者戰不勝陣雲如立垣杼雲類杼軸雲搏兩端兑杓雲如繩者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類闕旗【蛪亦作蜺音同】故鉤雲句曲諸此雲見以五色合占而澤搏密其見動人乃有占兵必起合鬬其直正朔所决于日旁日旁雲氣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故北夷之氣如羣畜穹閭南夷之氣類舟舩幡旗大水處敗軍場破國之虛下有積錢金寶之上皆有氣不可不察海旁蜄氣象樓臺廣野氣成宫闕然雲氣各象其山川人民所積聚故息耗者入國邑視封疆田疇之正治城郭室屋門戸之潤澤次至車服畜産精華實息者吉虛耗者凶若烟非烟若雲非雲郁郁紛紛蕭索綸囷是謂卿雲卿雲見喜氣也若霧非霧衣冠而不濡見則其域被甲而趨天雷電蝦虹辟厯夜明者陽氣之動者也春夏則發秋冬則藏故者無不司之天開縣物地動坼絶山崩及徙川塞谿垘水澹澤竭地長見象城郭門閭閨臬枯槀宫廟邸第人民所次謡俗車服觀民飲食五穀草木觀其所屬倉府廐庫四通之路六畜禽獸所産去就魚鼈鳥䑕觀其所處哭皆呼其人逢俉【俉迎也謂相逢而驚也】化言誠然【天官書】   南風謂之凱風東風謂之谷風北風謂之凉風西風謂之泰風焚輪謂之頽扶揺謂之猋風與火為庉迴風為飄日出而風為暴風而雨土為霾隂而風為曀【風汜也其氣博汜而動物也】天氣下地不應曰雺地氣發天不應曰霧霧謂之晦【隂亂則為霧也】螮蝀謂之雩螮蝀虹也蜺為挈貳【蜺霓者隂陽之精虹攻也純陽攻隂氣也】弇日為蔽雲【即暈氣】疾雷為霆霓【隂陽相薄感而為雷激而為霆雷于天地為長子以其首長萬物為出入也二月出地百八十日雷出則萬物出入月入地百八十日雷入則萬物入入則除害出則興利也】雨䨘為霄雪【雲者隂之蓄積甚也】暴雨謂之涷小雨謂之霡霂久雨謂之淫淫謂之霖濟謂之霽太平之時十日一雨凡嵗三十六雨此時若之應也【爾雅】凡嵗美惡謹候嵗始嵗始或冬至日産氣始萌臘明日人衆卒嵗一㑹飲食發陽氣故曰初嵗正月旦王者嵗首立春日四時之卒始也四始者之日臘明正月旦决八風風從南方來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為【戎菽胡豆為成也】小雨趣兵北方為中嵗東北為上嵗東方大水東南民有疾疫嵗惡故八風各與其衝對課多者為勝多勝少久勝亟疾勝徐旦至食為麥食至日昳為稷昳至餔為黍餔至下餔為菽下餔至日入為麻欲終日有雨有雲有風有日日當其時者深而多實無雲有風日當其時淺而多實有雲風無日當其時深而少實有日無雲不風當其時者稼有敗如食頃小敗熟五斗米頃大敗則風復起有雲其稼復起各以其時用雲色占種其所宜其雨雪若寒嵗惡是日光明聽都邑人民之聲聲宫則嵗善吉商則有兵徵旱羽水角嵗惡或從正月旦比數雨率日食一升至七升而極【月一日雨民有一升之食二日雨民有二升之食如此至七日】過之不占數至十二日日直其月占水旱【月一日雨正月水】為其環城千里内占則其為天下候竟正月【月三十日周天厯二十八宿然後可占天下】月所離列宿日風雲占其國然必察太嵗所在在金穰水毁木饑火旱此其大經也正月上甲風從東方宜蠶風從西方若旦黄雲惡冬至短極縣土炭【先冬至三日縣土戻于衡兩端輕重適均冬至日陽氣至則炭重夏至日隂氣至則土重】炭動鹿角解蘭根出泉出躍畧以知日至要决晷景嵗星所在五穀逢昌其對為衝嵗乃有殃【言晷景嵗星行不失次則五穀昌盛行而失舍有所衝則嵗乃有禍殃】   自初生民以來世主厯日月星辰及至五家三代紹而明之【五家黄帝髙陽髙辛堯舜三代夏殷周也】幽厲以往尚矣所見天變皆國殊窟穴家占物怪以合時應其文圖籍禨祥不法是以孔子論六經紀異而説不書至天道命不傳傳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雖言不著昔之傳天數者髙辛之前重黎于唐虞羲和有夏昆吾殷商巫咸周室史佚萇于宋子韋鄭則禆竈在齊甘公楚唐昩趙尹臯魏石申夫天運三十嵗一小變百年中變五百載大變三大變一紀三紀而大備此其大數也為國者必貴三五【即五家三代】上下各千嵗然後天下之際續備甘石厯五星法唯獨熒惑有反逆行逆行所守及他星逆行日月薄蝕皆以為占日月薄蝕行南北有時此其大度也故紫宫【中宫】房心【東宫】權衡【南宫】咸池【西宫】虛危【北宫】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為經不移徙大小有差闊狹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者天之五佐為經緯【五星行南北為經東西為緯】見伏有時所過行贏縮有度日變修徳月變省刑星變結和凡天變過度乃占國君强大有徳者昌弱小飾詐者亡太上修徳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下無之夫常星之變希見而三光之占亟用日月暈適【暈日旁氣適日之將食先黑氣之有變】雲風此天之客氣其發見亦有大運然其與政事俯仰最近天人之符此五者天之感動為天數者必通三五終始古今深觀時變察其精粗則天官備矣蒼帝行徳天門為之開【王者行春令布徳澤則上應靈威仰之帝而天門為之開天門即左右角間】赤帝行徳天牢為之空【王者行徳以應火精之帝則天牢為之空夏陽主舒散故人主當赦過宥罪也】黄帝行徳天矢為之起【黄帝中央含樞紐之帝季夏萬物盛大當大赦含養羣品也】風從西北來必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白帝行徳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暈圍常大赦載謂有太陽也一曰白帝行徳昴畢為之圍【白帝西方白招拒之帝秋萬物咸成則暈圍昴畢三暮帝徳乃成也】圍三暮徳乃成不三暮及圍不合徳不成二曰以辰圍不出其旬黑帝行徳天闗為之動【黒帝北方叶光紀之帝冬萬物閉藏動為之開閉也天一星在五車南畢西北為天門】天行徳天子更立年【天謂北極言王者當天心則北辰有光耀北辰有光耀則天子更立年也】不徳風雨破石三能三衡者天廷也【衡太㣲三光之廷】客星出天廷有竒令【天官書】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天體圓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繞地左旋一日一周而過一度日行一日亦繞地一周而不及天一度積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而與天㑹是一歲日行之數也月一日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積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七而與日㑹十二㑹得日三百五十四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四十八是一歲月行之數也三百六十者一歲之常數也故日與天㑹而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為氣盈月與日㑹而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為朔虗合氣盈朔虛而閏生焉故一歲閏率則十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二十七三歲一閏則三十二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六百單一五歲再閏則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七十五十有九歲七閏則氣朔分齊是為一章也必以十九歲而無餘分者天數終于九地數終于十十九者天地一終之數積八十一章則盈虛之餘盡而復始四時定而歲功成矣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南北極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彊赤道去南北極各九十一度彊春分日行正交赤道從此漸北距赤道二十四度是為夏至夏至以後日漸南至秋分還與赤道交從此漸南距赤道二十四度是為冬至其日行之道謂之黄道又有月行之道與日道相近交路而過半在日之表半在日之裏其當交則兩道相分去則相逺逺處相距六度此謂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也   月行所交以黄道内為陰厯外為陽厯冬入陰厯夏入陽厯月行青道【冬至夏至後青道半交在春分之宿當黄道東立冬立夏後青道半交在立秋之宿當黄道東南至所衝之宿亦如之】冬入陽厯夏入陰厯月行白道【冬至夏至後白道半交在秋分之宿當黄道西立冬立夏後白道半交在立秋之宿當黄道西北至所衝之宿亦如之】春入陽厯秋入陰厯月行朱道【春分秋分後朱道半交在夏至之宿當黄道南立春立秋後朱道半交在立夏之宿當黄道西南至所衝之宿亦如之】春入陰厯秋入陽厯月行黒道【春分秋分後黒道半交在冬至之宿當黄道北立春立秋後黑道半交在立冬之宿當黄道東北至所衝之宿亦如之】四序離為八節至陰陽之所交皆與黄道相㑹故月行有九道所謂日月之行有冬有夏也   圜規有九重叠相錯【黒道二出黄道北青道二出黄道東朱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併黄道為九道】此先儒所傳九道舊圖也按月道雖重如絲纒彈丸止一縷往來未嘗㫁絶若如九規則道各有輪輪各有心㫁而不属是月之入各道也必於所交之處斜曲而後行理有不可矣元人知其非一之曰白道圖見後   月道斜交黄道交初入黄道北至交半緯度極大乃向黄道行至交中出黄道南極于交半緯度又最大又向黄道行至交初而一周毎周退天之度為交差每一交之差退天一度餘凡二百四十九交有竒退天一周終而復始   天有十二次日毎月行一次月毎月行周天復過一次故日月之㑹月移一次也如正月㑹于析木二月日行過大火月一周天復行至大火故二月㑹于大火也月本無光日耀之以為光光之初生如鈎日在其西去日漸逺光漸増八日為上十五日日月相對為望望後去日漸近光漸減二十三日為下光之將盡日在其東遂㑹而為晦也   屈子曰圜有九重孰營度之是古之言天有九重之説而自漢以下失之也葢恒星七政并宗動為九宗動者無星之天一氣旋運而為衆動之宗者也【所以知有此天者此天樞紐繫于太虚萬古不移而恒星天之極星去樞紐之不動者較古漸逺二十八舍經緯因之亦有古今之異是恒星自為一天在此天之下與七政同也】地居天中與天度相應七政運行于天之内去地逺近不同最近地者月次日金水次火次木次土最逺恒星以行之遲疾校之月疾日金水遲火又遲木又遲土最遲知近則疾逺則遲也以象之髙下測之火退望時體大光爍金水退伏則遂出日下月長掩日是亦以次而近之徴也以理之陰陽推之火木土陽也在日之外金水月陰也在日之内有男女正位之義焉又其章著者也【朱子云騷注九天只是九重葢天運行有許多重數在内者較緩至第九重則轉得愈矣地在中央不動不是在下天包乎地其氣極急形氣相催束而成體但中間之氣稍寛所以容得品物】天有九重故七政各有本天然惟恒星以地心為心七政之天則不以地心為心因其有小大遲疾知有髙卑也在最髙則逺地視徑小覺行遲其差為朒在最卑則近地視徑大覺行速其差為朓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四>   凡五星東行為順西行為逆趨舍而前為盈退舍而後為縮近日則伏逺日則見同舍曰合同宿曰聚木星近日則遲逺日則疾火星近日則疾逺日則遲土星平行無太遲疾金水星附日而行此舊説也按七政各有本天有本輪日無次輪本輪上行度即為日體月及五星本輪之周又有次輪本輪上行度尚非月五星之體而次輪所行也本輪行度日金水歲一周月一歲十三周有竒火約二歲木約十二歲土約二十八歲皆一周星行次輪土三百七十八日竒而一周木三百九十九日弱而一周火七百八十日弱而一周金五百八十四日弱而一周水一百一十六日弱而一周皆自合伏至合伏也惟月則十四日竒而一周朔至望望至朔皆得全周也   土木火合伏起順疾日前星後而晨見漸逺漸遲遲極而留將望而朔既望夕見逆極而留乃順遲行近日復疾再與日合而一周金水合伏亦起順疾日後星前而夕見漸逺漸遲遲極而留逆行就日而伏既乃晨見逆而極逺復留漸順遲行近日復疾再與日合而一周漢厯有遲速留逆諸限以今求之則星在次輪終古平行無有遲速其有遲速而又有逆留者皆視行也葢星行上半輪在本天之外去地最逺與輪心俱逐日而東輪行而星亦行故見為疾漸下在兩旁盡處人自下望其勢徑直雖行而似不行然星雖不動而輪猶移故見為遲及入下半輪稍深輪東星西其數相除恰盡則見為留星之西行其數稍贏則見為逆數適等又見為留轉至兩旁盡處又見為遲漸入上半輪界又以漸而速是故順逆遲留皆因人所見非星行實然而宛其故則輪周之轉為之也金水二星不經天者縁與日同天而其輪心行度又與日等故退伏而不退望實則與三星同理也   九州地勢髙下不同而兩極出入亦隨之増損幽冀北極出地四十度揚州三十二度半青徐三十七度并州三十八度雍州三十六度豫州三十五度荆州三十一度梁州二十九度呉越三十度漢志所謂三十六度者周漢皆都雍州専指秦雍而言不可以天下槩也南極入地之度如北極出地之度   尚史卷九十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十五      志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五行志   夫天人者一於氣交者也聖人在上仁生義殺合徳天地則雷動風化火蒸水潤陽無凌陰陰無冒陽萬物以孶而四氣順焉謂之至治其或逞欲縱慝紊蔑綱紀鬰折否塞坌涌旁達則淫沴之氣作而為妖星辰錯行毛羽生孽洪範所謂狂而恒雨僣而恒暘豫而恒燠急而恒寒捷於景響也然人作於下天變於上皆已事之徴非前事之罰乎劉向曰妖孽應行而自見非見而為害也歆曰經書災而不記其故葢吉凶亡常隨行而成禍福也然則髙明之家擿事應以實之梓慎禆諶顧或爽焉夫大札緩報庶眚隠符不亦難言已乎要之天變修徳地變修刑敬威與怒克其在已而已紀其變削其兆述五行志   惟十有三祀王訪于箕子王迺言曰烏嘑箕子惟天陰隲下民相協厥居我不知其彛倫攸叙箕子迺言曰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弗畀洪範九疇彛倫攸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迺錫禹洪範九疇彛倫攸叙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次三曰農用八政次四曰協用五紀次五曰建用皇極次六曰乂用三徳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徴次九曰嚮用五福威用六極   漢書此六十五字皆雒書本文劉向洪範傳次第之數禹加之龜文總三十八字劉歆洪範傳敬用等亦禹所第叙龜文唯二十字   初一曰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奪民農時及有姦謀則木不曲直棄法律逐功臣殺大子以妾為妻則火不炎上治宫室飾臺榭内滛亂犯親戚侮父兄則稼穡不成好戰攻輕百姓飾城郭侵邊境則金不從革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伏勝五行傳】   次二曰羞用五事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聴五曰思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聰思曰睿恭作肅從作乂明作哲聰作謀睿作聖休徴曰肅時雨若乂時若哲時燠若謀時寒若聖時風若咎徴曰狂恒雨若僣恒若舒恒燠若急恒寒若恒風若   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恒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旤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時則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僣厥罰恒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旤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視之不明是謂不哲厥咎舒厥罰恒燠厥極疾時則有草妖時則蠃蟲之孽時則有羊旤時則有目痾時則有赤眚赤祥惟水沴火聴之不聰是謂不謀厥咎急厥罰恒寒厥極貧時則有鼔妖時則有魚孽時則有豕旤時則有耳痾時則有黒眚黒祥惟火沴水思心之不睿是謂不聖厥咎䝉厥罰恒風厥極凶短折時則有脂夜之妖時則有華孽時則有牛旤時則有心腹之痾時則有黄眚黄祥時則有金木水火沴土【伏勝五行傳】次五曰建用皇極【尚書】   傳曰皇之不極是謂不建厥咎眊厥罰恒陰厥極弱時則有射妖時則有龍蛇之孽時則有馬旤時則有下人伐上之痾時則有日月亂行星辰逆行【伏勝五行志】   水不潤下   魯桓公元年秋大水   十三年夏大水   莊公七年秋大水亡麥苗   十一年秋宋大水   二十四年大水   宣公十年秋大水饑   成公五年秋大水   襄公二十四年秋大水   趙惠文王二十七年河水出大潦   顓事有知誅罰絶理厥災水其水也雨殺人以隕霜大風天黄饑而不損兹謂泰厥災水水殺人辟遏有徳茲謂狂厥災水水流殺人已水則地生蟲歸獄不解茲謂追非厥水寒殺人追誅不解茲謂不理厥水五穀不收大敗不解茲謂皆陰解舍也王者于大敗誅首惡赦其衆不則皆函陰氣厥水流入國邑隕霜殺穀【京房易傳】   火不炎上   魯桓公十四年八月壬申御廪災   劉向洪範傳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臧以奉宗廟者劉歆洪範傳公所親耕藉田以奉粢盛者   莊公二十年夏齊大災   僖公二十年五月己巳西宫災   左傳公宫也穀梁愍公宫董舒仲繁露小寢夫人之宫   宣公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火   榭者所以藏樂器宣其名也左傳人火曰火榭者講武之坐屋   成公三年二月甲子新宫災   穀梁宣宫   襄公九年春宋災   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   昭公六年六月丙戌鄭災   九年夏四月陳災   十八年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定公二年五月雉門及兩觀災   哀公三年五月辛卯桓僖宫災   四年六月辛丑亳社災   君不思道厥妖火燒宫【京房易傳】   稼穡不成   魯莊公七年秋大水亡麥苗   二十八年冬大亡麥禾   襄公二十四年大饑   趙幽繆王六年大饑   秦始皇帝三年歲大饑   十九年大饑   水旱當書不書水旱而曰大亡麥禾者土氣不養稼穡不成者也【劉向洪範傳】   金不從革   魯昭公八年春石言于晉   秦獻公十八年雨金于櫟陽   晉平公問于師曠對曰石不能言神或馮焉作事不時怨讟動于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盡怨讟並興莫信其性石之言不亦宜乎【左傳】金石同類是為金不從革失其性也【劉歆洪範傳】   木不曲直   魯成公十六年正月雨木氷   氷者陰之盛而水滯者也木者少陽貴臣卿大夫之象也此人將有害則陰氣脅木木先寒故得雨而氷也【劉向洪範傳】   恒雨【以下貌不恭之咎】   魯隠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僖公二十九年大雨雹   昭公三年大雨雹   服妖   魯閔公二年晉獻公使太子申生帥師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後四年申生以讒自殺   鄭子臧好聚鷸冠鄭文公惡之使盗殺之   近服妖也【劉向洪範傳】   行不順厥咎人奴冠天下亂辟無適妾子拜又曰君不正臣欲簒厥妖狗冠出朝門【京房易傳】   雞旤   周景王時大夫賔起見雄雞自㫁其尾   近雞旤也【劉向洪範傳】   有始無終厥妖雄雞自齧㫁其尾又曰賢者居明夷之世知時而傷或衆在位厥妖雞生角雞生角時主獨又曰婦人顓政國不静牝雞雄鳴主不榮【京房易傳】青眚青祥   魯宣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定公十五年鼷鼠食郊牛牛死   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   近青祥亦牛旤也不敬而備霿之所致也【劉向洪範傳】祭天不慎厥妖鼷鼠齧郊牛角又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又曰誅不原情厥妖鼠舞門臣私禄罔辟厥妖鼠巢【京房易傳】   鼷鼠食郊牛養牲不謹也【董仲舒繁露】   金沴木   魯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壞   上下咸誖厥妖城門壞【京房易傳】   恒【以下言不從之咎】   魯莊公三十一年冬不雨   僖公二年冬十月不雨   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   二十一年夏大旱   文公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宣公七年秋大旱   襄公五年秋大雩   八年九月大雩   二十八年八月大雩   昭公三年八月大雩   六年九月大雩   十六年九月大雩   二十四年八月大雩   二十五年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旱甚也   定公十年九月大雩   秦始皇帝十二年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   大旱也其夏旱雩祀謂之大雩不傷二穀謂之不雨【劉向洪範傳】   欲徳不用茲謂張厥災荒荒旱也其旱陰雲不雨變而赤因而除師出過時茲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茲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縁求妃兹謂僣其旱三月大温亡雲居髙臺府兹謂犯陰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數有火災庶位踰節兹謂僣其旱澤物枯為火所傷【京房易傳】   詩妖   宣王時童女謡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有夫婦賣是器者宣王聞之使執而戮之逃于道見妖子哀而收之是為褒姒後申侯殺幽王驪山下擄褒姒   晉獻公時童謡曰丙之辰龍尾伏辰袀服振振取虢之旗鶉之賁賁天䇿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犇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犇周   晉惠公時童謠曰恭大子更葬兮後十四年晉亦不昌昌迺在兄公後為秦所獲立十四年而死晉人更立其兄重耳   文成之世童謡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徴裳與鸜鵒之巢逺哉揺揺禂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至昭公時鸜鵒來巢公攻季氏敗出奔乾侯八年死于外昭公名禂公子宋立是為定公   毛蟲之孽   魯莊公十七年冬多麋   麋色青近青祥麋之為言迷也葢牝獸之滛者【劉向洪範傳】   毛蟲之孽為災【劉歆洪範傳】   廢正作淫大不明國多麋又曰震遂泥厥咎國多麋【京房易傳】   犬旤   魯襄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宋國人逐狾狗狾狗入于華臣氏國人從之臣懼遂犇陳先是臣兄閲為宋卿閲卒臣使賊殺閲家宰遂就其妻宋平公欲逐之左師向戌曰不如葢之乃止臣内不自安故犬旤至   執政失下將害之厥妖狗生角君子茍免小人陷之厥妖狗生角夫婦不嚴厥妖狗與豕交兹謂反徳國有兵革【京房易傳】   白眚白祥   敬王二年十月癸酉王子朝以成周之寶圭沈于河㡬以獲神助津人得之河上陰不佞取將賣之則為石後二年子朝犇楚而死   秦始皇帝三十六年鄭客從闗東來至華陰望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上下知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持璧與客曰為我遺鎬池君今年祖龍死忽不見璧即始皇帝二十八年過江所沈璧也   泰山之石顛而下聖人受命人君虜又曰石立如人庶士為天下雄立于山同姓平地異姓立于水聖人于澤小人前樂後憂厥妖雨羽又曰邪人進賢人逃天雨毛【京房易傳】   木沴金   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   恒燠【以下視不明之咎】   魯桓公十五年春亡氷   成公元年二月亡氷   襄公二十八年春亡氷   禄不遂行兹謂欺厥咎奥雨雪四至而温臣安禄樂逸茲謂亂奥而生蟲知罪不誅茲謂舒其奥夏則暑殺人冬則物華實重過不誅茲謂亡徴其咎當寒而奥六日也【京房易傳】   草妖   殷太戊時亳有祥桑穀共生于朝一暮大拱   二木合生不恭之罰【孔安國傳】   桑猶喪也穀猶生也殺生之秉失而在下近草妖也【劉向洪範傳】   魯僖公三十三年冬十二月隕霜不殺草李梅實秦獻公十六年桃冬花   周十二月今十月也十月隕霜而不能殺草此君誅不行舒緩之應也李梅當剥落反華實近草妖也【劉向洪範傳】   李梅實臣下彊也【董仲舒繁露】   枯楊生梯枯木復生人君亡子王徳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為人狀棄正作淫厥妖木㫁自属妃后有顓木仆反立㫁枯復生天辟惡之君吝于禄信衰賢去厥妖天雨草【京房易傳】   羽蟲之孽   殷髙宗時祭成湯有蜚雉登鼎耳而雊   魯昭公二十五年夏有鸜鵒來巢   哀公時有隼集于陳廷而死楛矢貫之石砮長尺有咫秦文公時陳倉人獵得獸若彘不知名牽以獻之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媦常在地中食死人腦即欲殺之拍捶其首媦亦語曰二童子名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陳倉人逐二童子化為雉雌止陳倉北坂為石秦祠之   鸜鵒白羽旱之祥也穴居而好水黒色為主急之應也隼近黒祥貪暴類也矢貫之近射妖也死于廷國亡表也【劉向洪範傳】鸜鵒羽蟲之孽其色黒又黒祥也視不明聴不聰之罰也【劉歆洪範傳】   逆親親厥妖白黒烏鬭于國専征刼殺厥妖烏鵲鬭辟退有徳厥咎狂厥妖水鳥集于國中人君暴虐鳥焚其舍賊臣在國厥咎燕生爵諸侯銷一曰生非其類子不嗣世【京房易傳隼入射妖今入羽蟲之孽】   羊旤   魯定公時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得蟲若羊   赤眚赤祥   魯襄公時宋有生女子赤而毛棄之隄下宋平公母共姫之御者見而收之因名曰棄長而美好納之平公生子曰佐後宋臣伊戾讒太子痤而殺之   時則火災赤眚之明應也【劉向洪範傳】尊卑不别厥妖女生赤毛又曰歸獄不解兹謂追非厥咎天兩血茲謂不親民有怨心不出三年無有宗人又曰佞人禄功臣僇天雨血【京房易傳】   恒寒【以下聴不聰之咎】   魯桓公八年冬十月雨雪   僖公十年冬十月大雨雪   昭四年正月大雨雪   定公元年十月隕霜殺菽   趙成侯二年六月雨雪   秦始皇帝九年四月寒凍有死者   二十一年大雨雪深二尺五寸   雨雪雨雹隕霜殺菽皆常寒之罰【劉向洪範傳】   夏雨雪戒臣為亂又曰有徳遭險兹謂逆命厥異寒誅過深當奥而寒盡六日亦為雹害正不誅兹謂飬賊寒七十二日殺蜚禽道人始去兹謂傷其寒物無霜而死涌水出戰不量敵兹謂辱命其寒雖雨物不茂聞善不予厥咎聾又曰興兵妄兹謂亡法厥災霜夏殺五穀冬殺麥誅不原情茲謂不仁其霜夏先大雷風冬先雨迺隕霜有芒角賢聖遭害其霜附木不下地佞人依刑茲謂私賊其霜在草根土隙間不教而誅兹謂虐其霜反在草下【京房易傳】   鼓妖   魯僖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己夘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出綘柩有聲如牛   近鼓妖也喪凶事聲如牛怒象也【劉向洪範傳】   秦始皇帝五年冬雷   秦二世元年天無雲而雷   令不修本下不安金母故自動若有音【京房易傳】   魚孽   秦始皇帝八年河魚大上   衆逆同志厥妖河魚逆流上又曰海數見巨魚邪人進賢人疎【京房易傳】   介蟲之孽   魯桓公五年秋螽   僖公十五年八月螽   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   八年十月螽   宣公六年八月螽   十五年秋螽   襄公七年八月螽   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   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   宣公十五年冬蝝生   貪虐取民則螽介蟲之孽與魚同占蝝螕□之有翼者食榖為災黒眚也【劉歆洪範傳】   蝝螟始生也嬴蟲之孽【劉向洪範傳】   豕旤   魯莊公八年齊襄公田于貝邱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射之豕人立而嗁公懼墜車傷足喪屨   衆心不安君政厥妖豕入居室【京房易傳】   火沴水   靈王二十二年穀洛水鬭將毁王宫王擁之   秦武王三年渭水赤三日   秦昭王三十四年渭水赤三日   近火沴水也【劉向洪範傳】   天子弱諸侯力政厥異水鬭君湎于酒淫于色賢人潛國家危厥異流水赤【京房易傳】   恒風【以下思心不睿之咎】   成王二年秋大熟未獲雨大雷電以風禾盡偃大木斯拔   魯僖公十六年正月六鶂退蜚過宋都   左氏傳曰風也經以見者為文故記退蜚傳以實應著言風常風之罰也【劉歆洪範傳】   距諌自彊兹謂郤行厥異鶂退飛適當黜則鶂退飛又曰潛龍勿用衆逆同心至徳迺潛厥異風其風也行不解物不長兩小而傷政悖徳隠兹謂亂厥風先風也雨大風暴起發屋折木守義不進茲謂耄厥風與雲俱起折五穀莖臣易上政茲謂不順厥風大焱發屋賦歛不理茲謂禍厥風絶經緯止即温温即蟲侯専封茲謂不統厥風疾而樹不揺穀不成辟不思道利茲謂無澤厥風不揺木旱無雲傷禾公常于利茲謂亂厥風㣲而温生蟲蝗害五穀棄正作滛茲謂惑厥風温螟蟲起害有益人之物侯不朝茲謂叛厥風無恒地變赤而殺人【京房易傳】   脂夜之妖   魯桓公十五年九月己夘晦震夷伯之廟   晦暝也震雷也晦暝雷擊其廟所謂夜妖也【劉向洪範傳】春秋及朔言朔及晦言晦月晦也【劉歆洪範傳】   蠃蟲之孽   魯隠公五年秋螟   八月九月螟   莊公六年秋螟   十八年秋有蜮   二十九年有蜚   臣安禄茲謂貪厥災蟲蟲食根徳無常茲謂煩蟲食葉不絀無徳蟲食本與東作争茲謂不時蟲食節蔽惡生孽蟲食心又曰忠臣進善君不試厥咎國生蜮【京房易傳】   蜮生南越越男女同川淫女為主亂氣所生在水旁能射人近射妖死亡之象也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國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澤淫風所生【劉向洪範傳】蜮盛暑所生非自越來蜚負蠜也性不食穀食穀為災【劉歆洪範傳】   牛旤   魯宣公三年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   秦文公時雍南山有梓樹使人被髪以朱絲繞樹伐樹㫁中有青牛出走入豐水中   秦孝文王五年斿朐衍有獻五足牛者   興徭役奪民時厥妖牛生五足【京房易傳】   心腹之痾   景王鑄無射鐘冷州鳩曰王其以心疾死乎明年以心疾崩   黄眚黄祥   春秋無其應   聞善不與茲謂不知厥異黄厥咎聾厥災不嗣黄者日上黄光不散如火然有黄濁氣四塞【京房易傳】   金木水火沴土   夏末伊雒竭商末河竭   幽王二年周三川皆震是歲三川竭岐山崩   魯文公九年九月癸酉地震   襄公十六年五月甲子地震   昭公十九年五月己夘地震   敬王元年八月丁酉南宫極震己未魯地震   哀公二年四月甲午地震   僖公十四年秋八月辛夘沙鹿崩【晉地山名河上邑】   成公五年夏梁山崩癰河三日不流晉君帥羣臣而哭之迺流   趙幽繆王五年代地大動自樂以西北至平陰屋太半壞地坼東西百三十步   秦始皇帝十五年地震   十七年地震   伯陽甫曰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升于是地震陽失其所而填陰也陽失而在陰原必寒塞必竭川竭必山崩山崩川竭亡之徴也【史記】陽失在陰謂火氣來煎枯水故川竭也山川連體下竭上崩事勢然也以為金木水火沴土者也【劉向洪範傳】   君臣相背厥異名水絶又曰臣事雖正専必震其震于水則波于木則揺于屋則瓦落大經在辟而易臣茲謂陰動厥震揺政宫大經揺政茲謂不陰厥震揺山山出涌水嗣子無徳専禄茲謂不順厥震動邱陵涌水出又曰小人剥廬厥妖山崩茲謂陰乗陽弱勝彊【京房易傳】   常陰【以下皇極不建之咎】   春秋亡其應   有蜺䝉霧霧上下合也如塵雲蜺日旁氣也后妃有専蜺再重赤而専至衝旱妻不壹順黒蜺四背又白蜺雙出日中妻以貴髙夫茲謂擅陽蜺四方日光不解而温内取茲謂禽蜺如禽在日旁以尊降妃茲謂薄嗣蜺直而塞六辰迺除夜星見而赤女不變始茲謂乗夫蜺白在日側黒蜺果之氣正直妻不順正茲謂擅陽蜺中窺貫而外専夫妻不嚴茲謂媟蜺與日㑹婦人擅國茲謂頃蜺白貫日中赤蜺四背適不答茲謂不次蜺直在左蜺交在右取于不専茲謂危嗣蜺抱日兩未及君淫外茲謂亡蜺氣左日交于外取不達茲謂不知蜺日奪明而大温温而雨尊卑不别茲謂媟蜺三出三已三辰除除則日出且雨臣私禄及親茲謂罔辟厥異䝉其先大温已䝉起日不見行善不請于上茲謂作福䝉一日五起五解辟不下謀臣辟異道茲謂不見上下霧風三變而俱解立嗣子疑茲謂動欲䝉赤日不明徳不序茲謂不聰䝉日不明温而民病徳不試空言禄茲謂主窳臣天起而白君樂逸人茲謂放䝉日青黒雲夾日左右前後行過日公不任職茲謂怙禄䝉三日又大風五日不解利邪以食茲謂閉上䝉大起白雲如山行蔽日公懼不言道茲謂蔽下䝉大起日不見若雨不雨至十二日解而有大雲蔽日禄生于下茲謂誣君㣲而小雨已乃大雨下相攘善茲謂盗明䝉黄濁下陳功求于上茲謂不知䝉㣲而赤風鳴條解復下専刑茲謂分威䝉而日不得明大臣厭小臣茲謂蔽蒙㣲日不明若解不解大風發赤雲起而蔽日衆不惡惡茲謂蔽尊卦用事三日而起日不見漏言亡喜茲謂下厝用䝉㣲日無光有雨雲雨不降廢忠惑佞茲謂亡䝉天先清而暴㣲而日不明有逸民茲謂不明䝉濁奪日光公不任職茲謂不絀䝉白三辰止則日青青而寒寒必雨忠臣進善君不試茲謂遏䝉先小雨雨已䝉起㣲而日不明衆惑在位茲謂覆國㣲而日不明一温一寒風揚塵知佞厚之茲謂痺䝉甚而温君臣故弼茲謂悖厥災風雨霧風抜木亂五穀已而大霧庶正蔽惡茲謂生孽災厥異霧此皆陰雲之類云【京房易傳】   射妖   宣王殺杜伯而無罪王㑹諸侯田于圃中日中杜伯起于道左射王中心而死【志無之今入射妖】   龍蛇之孽   夏后氏之衰有二龍止于夏廷而言予褒之二君也夏帝卜殺之去之止之莫吉卜請其漦而藏之乃吉于是布幣策而告之龍亡而漦在乃匵去之夏亡傳匵殷周三代莫發至厲王末發之漦流于廷不可除王使婦人嬴而譟之漦化為黿入後宫處妾遇之而孕生子懼而棄之後有夫婦鬻檿弧萁服之器者見處妾所棄妖子聞其夜號哀而收之遂亡奔褒褒人有罪入妖子以贖是為褒姒   魯昭公十九年龍鬭于鄭時門之外洧淵   衆心不安厥妖龍鬭有徳遭害厥妖龍見井中行刑暴惡黒龍從井出【京房易傳cq=92】   魯莊公八年有内蛇與外蛇鬭于鄭南門中内蛇死文公十六年夏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立嗣子疑厥妖蛇居國門鬭【京房易傳】   泉宫在囿中蛇從宫出象宫將不居近蛇孽也【劉向洪範傳】   馬旤   魯定公十年宋公子地有白馬駟公嬖向魋取而朱其尾鬛以予之公子地公弟辰入于蕭以叛   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馬生人   秦昭王二十年牡馬生子而死   皆馬旤也諸畜生非其類子孫必有非其姓者【劉向洪範傳】   方伯分威厥妖牡馬生子亡天下諸侯相伐厥妖馬生人臣易上政不順厥妖馬生角茲謂賢士不足又曰天子親伐馬生角【京房易傳】   下人伐上之痾   魯文公十一年敗狄于鹹長狄兄弟三人一者之魯一者之齊一者之晉皆殺之身横九畮㫁其首而載之眉見于軾   秦始皇帝二十六年有大人長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于臨洮   君暴亂疾有道厥妖長狄入國又曰豐其屋下獨苦長狄生世主擄【京房易傳】   魯宣公八年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   魏襄王十三年有女子化為丈夫   人變属黄祥属羸蟲之孽一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變皆属皇極下人伐上之痾【劉歆洪範傳】   幹父之蠱有子考亡咎子三年不考父道思慕不皇亦重見先人之非不則為私厥妖人死復生一曰至陰為陽下人為上睽孤見豕負塗厥妖人生兩頭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蓄首目在下茲謂亡上正將變更凡妖之作以譴失正各象其類二首下不一也足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勝任或不任下也凡下體生于上不敬也上體生于下媟瀆也生非其類淫亂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虗也羣妖推此類不改乃成凶也又曰冡宰専政厥妖人生角妖言動衆路將亡人司馬死【京房易傳】   魯莊公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國將興聽于民將亡聽于神   僖公十年秋狐突適下國遇大子大子使登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于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臣聞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君祀無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圖之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許之遂不見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許我罰有罪矣敝于韓【志無之今入人變】   日月亂行   夏仲康五年九月朔日有食之   周幽王六年十月辛夘朔日有食之   魯隠公三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桓公三年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十七年十月朔日有食之   莊公十八年三月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二十六年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僖公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三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五月日有食之   文公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宣公八年七月甲子日有食之   十年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十七年六月癸夘日有食之   成公十六年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十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襄公十四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二十年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三年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昭公七年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十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四年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定公五年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十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哀公十四年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秦昭襄王六年日食晝晦   秦莊襄王三年四月日食   凡日食不以晦朔者曰薄人君誅將不以理或賊臣將暴起日月雖不同宿陰氣盛薄日光也又曰亡師茲謂不御厥異日食其食也既並食不一處誅衆失理茲謂生叛厥食既光散縱畔茲謂不明厥食先大雨三日雨除而寒寒即食専禄不封茲謂不安厥食既先日出而黒光反燭君臣不通茲謂亡厥食三既同姓上侵茲謂誣君厥食四方有雲中央無雲其日大寒公欲弱主位茲謂不知厥食中白青四方赤食已地震諸侯相侵茲謂不承厥食三毁三復君疾善下謀上茲謂亂厥食既先雨雹殺走獸殺君獲位茲謂逆厥食既先雨風折水日赤内臣外鄉茲謂背厥食食且雨地中鳴冡宰専政茲謂因厥食先大風食時日居雲中四方亡雲伯正越職茲謂分威厥食日中分諸侯争美于上茲謂泰厥食日傷月食半天營而鳴賦不得茲謂竭厥食星隨而下受命之臣専征云試厥食雖侵光猶明若文王臣獨誅紂矣小人順受命者征其君云殺厥食五色至大寒隕霜若紂臣順武王而誅紂矣諸侯更制茲謂叛厥食三復三食食已而風地動適讓庶茲謂生欲厥食日失位光晻晻月形見酒亡節茲謂荒厥食乍青乍黒乍赤明日大雨發霧而寒凡食二十占其形二十有四改之輒除不改三年三年不改六年六年不改九年又曰美不上人茲謂上弱厥異日白七日不温順亡所制茲謂弱日白六十日物亡霜而死天子親伐茲謂不知日白體動而寒弱而有任茲謂不亡日白不温明不動辟諐公行茲謂不伸厥異日黒大風起天無雲日光晻不難上政茲謂見過日黒居仄大如彈丸辟不聞道茲謂亡厥異日赤祭天不順茲謂逆厥異日赤其中黒聞善不予茲謂失知厥異日黄色不虗改形不虗毁觀日之五變足以監矣又曰君弱婦彊為陰所乘則月並出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朓朔而月見東方謂之仄慝則侯王其肅朓則侯王其舒【京房易傳】朓者疾也君舒緩則臣驕慢故日行遲月行疾也仄慝者不進之意君肅急則臣恐懼故日行疾月行遲也不舒不急以正失之者食朔日【劉向洪範傳】   舒者侯王展意顓事臣下促急月行疾肅者侯王縮朒不任事臣下㢮縱月行遲當春秋時侯王縮朒不任事故食二日仄慝者十八食晦舊朓者一此其效也此皆謂日月亂行者也【劉歆洪範傳】   星辰逆行   魯文公十四年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魯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   齊景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彗星見   魯哀公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魯哀公十四年有星孛   魯莊公七年四月辛夘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魯僖公十六年正月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鶂退飛過宋都   魏惠王十二年彗星見星墜有聲   秦昭襄王二年彗星見   四年彗星見   十一年彗星見   始皇帝七年彗星先出東方見北方五月見西方已而彗星復見西方十六日   九年彗星見或竟天又見西方又見北方從斗以南八十日   十三年正月彗星見東方   三十三年明星出西方   三十六年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孛者惡氣所生孛孛有所妨蔽闇亂不明之貌北斗大國象大辰心也心為明堂天子之象常星二十八宿人君之象衆星萬民之類也列星不見象諸侯㣲也衆星隕墜民失其所也【董仲舒繁露】   君不任賢厥妖天雨星又曰距諌自彊茲謂郤行厥異鶂退飛適當黜則鶂退飛【京房易傳】   君臣亂于朝政令虧于外則上濁三光之精五星贏縮變色逆行甚則為孛又曰石陰類五陽數自上而隕陰而陽行欲髙反下也石金同類色白近白祥也鶂水鳥六陰數退飛欲進反退也色青青祥也【劉向洪範傳】   斗天之三辰綱紀星也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大辰房心尾也晝象中國夜象夷狄夜明故常見之星不見象中國㣲也明雨與星隕兩變相成也【劉歆洪範傳】按戾徳致災禍敗應慝致之之繇不一應之之端亦不一也今削其應而著其繇葢欲先事而樹防焉故故附諸傳于羣類之末三代迄秦事亦隨類而增益之   尚史卷九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十六       志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地理志上   夫天地既判人智參通其建標荒度必有由來矣迨乎黄帝推分星次以定律度取象渙隨舟車致用而後畛域分焉顧時移世短書契闕如所可論擬唯唐虞而已至其九州分合山川附屬又易代而推移焉固可按籍而求也述地理志地東西為廣南北為輪   家語山書曰地東西為緯南北為經   山為積徳川為積刑髙者為生下者為死邱陵為牡谿谷為牝【周禮】   東至於泰逺西至於邠國南至於濮鈆北至於祝栗謂之四極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謂之四荒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距齊州以南戴日為丹穴北戴斗極為空桐東至日所出為太平西至日所入為大䝉太平之人仁丹穴之人智大之人信空桐之人武【爾雅】禹使豎亥歩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選【選萬也】九千八百歩   淮南子禹使大章歩自西極二億三萬三千   五百里七十五歩詩合神霧天地東西二億三萬三千里南北二億一千五百里天地相去一億五萬里   四海之内則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山海經】   諸子稱神農之王天下也地東西九十萬里南北八十五萬而他説稱日月所照三十五萬里考諸子所載神農之地過日月之表近為虚誕及少昊氏之衰九黎亂徳其制無聞洎顓頊之所建帝嚳受定則孔子稱其地北至幽陵南暨交趾西蹈流沙東極蟠木日月所照莫不底屬【帝王世紀】   史記鄒衍云所謂中國者天下八十一分之一耳中國名曰赤縣内自有九州禹之九州是也不得為州數中國外如赤縣州者亦謂之九州有禆海環之如一區中者乃為一州如此者九都有大瀛海環其外此謂八極而天地際焉淮南子形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極之内昭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嵗天地之間九州八極何謂九州東南神州曰農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濟州曰成土東北薄州曰隠土正東陽州曰申土九州之大純方千里九州之外乃有八殥亦方千里自東北方曰大澤曰無通東方曰大渚曰少海東南方曰昃區曰元澤南方曰大夢曰浩澤西南方曰渚資曰丹澤西方曰九區曰帛澤西北方曰大夏曰海澤北方曰大曰寒澤凡八殥八澤之雲是雨九州八殥之外而有八紘亦方千里自東北方曰和邱曰荒土東方曰棘林曰桑野東南方曰大窮曰衆女南方曰都廣曰反户西南方曰焦僥曰炎土西方曰金邱曰沃野西北方曰一目曰沙所北方曰積冰曰委羽凡八紘之氣是出寒暑以合八正必以風雨八紘之外乃有八極自東北方曰方土之山曰蒼門東方曰東極之山曰開明之門東南方曰波母之山曰陽門南方曰南極之山曰暑門西南方曰編駒之山曰白門西方曰西極之山曰閶闔之門西北方曰不周之山曰幽都之門北方曰北極之山曰寒門凡八極之雲是雨天下八門之風是節寒暑八紘八殥八澤之雲以雨九州而和中土太經九地一沙泥二澤浼三征崖四下田五中田六上田七下山八中山九上山博物志地以名山為輔佐石為之骨川為之脈草木為之毛土為之肉三尺以上為糞三尺以下為地又曰崑崙山北地轉下三千六百里有八元幽都方二十萬里地下有四柱四柱廣十萬里地有三千六百軸犬牙相舉尚書考靈曜地有四逰冬至地上北三萬里夏至地下南三萬里春秋二分則其中矣地常動不止如人在舟舟行而人不覺按四柱四逰之說殊荒誕盖地形如丸積氣浮之而四時太陽循乎赤道故至有南北是四柱不知地四逰不知天   泰山為東嶽   博物志泰山一曰天孫東方萬物始成故知人生命之長短五經通義一曰岱宗言王者受命易姓報功告成必於岱宗東方萬物始交代處   華山為西嶽   西山經華山一名太華山削成而四方   霍山為南嶽   荆州記衡山南嶽也至軒轅以灊霍之山為其副故爾雅云霍山為南嶽盖因其副焉郭璞註霍山在盧江郡潜縣别名天柱   恒山為北嶽   風俗通恒常也萬物伏北方有常亦謂常山白虎通北方為常山者隂終陽始其道常乆故曰常山   嵩髙為中嶽   白虎通中央居四方之中可髙故曰嵩髙   梁山晉望也【爾雅】   周職方氏掌九州州有名山為地鎮冀州其鎮山曰霍山   註即太岳與廬江者别   并州其鎮山曰恒山東北幽州其鎮山曰醫無閭正東青州其鎮山曰沂山河東兖州其鎮山曰岱山河南豫州其鎮山曰華山東南揚州其鎮山曰㑹稽正南荆州其鎮山曰衡山正西雍州其鎮山曰嶽山【周禮】   岱宗謂之泰山天柱謂之霍山華山謂之太華常山謂之恒山外謂之崏嵩岣嶁之衡山蜀山謂之崏山吳山謂之開山薄落謂之开頭土髙有石山山産也石䄷也冡腫也嶽确也凡天下名山五千二百七十出銅之山四百六十有七出鐵之山三千六百九十崑崙虚有三山閬風板銅元圃其髙萬一千一百一十里一十四歩二尺六寸【博雅】   河圖崑崙之墟五城十二樓河水出焉大荒西經赤水之後黒水之前有山曰崑崙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尾水經崑崙墟在西北去嵩髙五萬里地之中也其髙萬一千里河水出其東北陬史記崑崙甚髙三千五百餘里日月所相避隠為光明也博物志崑崙從廣萬一千里神物之所生聖人神仙之所集五氣雲氣五色流水其泉東南流入中國名為河   天下名山八三在夷五在中國華山首陽山太室山少室山東太山此五山黄帝之常逰【史記】   淮南子謂九山㑹稽泰山王屋首山太華岐山太行羊腸孟門   陳有宛丘【郭璞註在陳郡陳縣】晉有潛丘【在太原晉陽縣】淮南有州黎丘【在夀春縣】天下有名丘五其三在河南二在河北【說者多以州多寃營為河南潛敦為河北恐未足以當之殆别有傑大者五但未詳其名號耳】東陵南陵息慎西陵威夷中陵朱滕北陵西隃鴈門是也陵莫大於加陵梁莫大於溴梁墳莫大於河墳【爾雅】禹所謂八陵者也魯有大野【郭璞註髙平鉅野縣東北大澤】晉有大陸【鉅鹿北廣河澤】秦有楊陓【扶風汧縣西】宋有孟諸【梁國惟陽縣東北】楚有雲夢【南郡華容縣東南巴丘湖】吳越之間有具區【吳縣南太湖】齊有海隅【海濵廣斥】燕有昭余祁【太原鄔陵縣北九澤】鄭有圃田【滎陽中牟縣西圃田澤】周有焦䕶【扶風池陽縣郀中 爾雅】禹所謂十藪者也周有八藪冀州楊紆并州昭餘祁幽州豯養青州望諸【即孟諸】兖州大野豫州圃田揚州具區荆州雲曹雍州蒲【周禮】   水自河出為灉【釋名作雍沛】濟為楚汶為灛洛為波漢為潛淮為滸江為沱濄為洵潁為沙汝為墳   博雅水自渭出為澩自汾出為   江河淮濟為四瀆四瀆者發原注海者也河出崑崙虚色白所渠并千七百一川色黄百里小曲千里一曲一直【爾雅】江出岷山濟出王屋淮出桐栢【博物志】   河之出崐崙虛也   山海經崑崙山有青河白河赤河黒河環其墟其白水出其東北陬屈向東南流為中國河博雅崑崙墟赤水出其東南陬河水出其東北陬洋水出其西北陬弱水出其西南陬   東流潜行地下至規期山北流分為兩源一出䓤嶺一出于闐其河復合河注蒲昌海復潜行地下南出積石山西南流又東廽入塞燉煌酒泉張掖郡南與洮河合過安定北地郡北流過朔方郡西又南流過五原郡南又東流過雲中西河郡東又南流過上都河東郡西而出龍門【汾水從東入河河東即龍門所在】至華隂潼闗與渭水合又東廽過砥柱【山名陕州東河北陜縣三縣界】及洛陽【孟津所在】至鞏縣與洛水合成臯與濟水合又東北流過武徳與沁水合至黎陽信都【信都冀州絳水所在】鉅鹿之北遂分為九河又合為一河而入海【水經】   九河者徒駭太史馬頬覆鬴胡蘇簡絜鉤盤鬲津也【爾雅】河圖河導崑崙山東流千里至規期山北流千里至積石山邠南千里入龍首山間抵龍門首南流千里抵龍首至卷重山東流貫砥柱觸閼流山西距卷重山千里東至雒㑹東流至大岯山東流過洚水至大陸孝經援神契河者水之伯上應天漢吕氏春秋古龍門未開吕梁未發河出孟門大溢逆流名曰洪水禹乃决流疏河為彭灃之漳所活者千八百國桓譚新論四瀆之源河最髙而長從髙注下其流激迅故為平地災害   江之出岷山也其源若甕口可以濫觴在益州建寧滿江縣潜行地底數里至楚都遂廣十里名為南江初在犍為與青衣水汶水合至洛縣與洛水合東北至巴郡與涪水漢水白水合東至長沙與灃水沅水湘水合至江夏與沔水合至潯陽分為九道   潯陽記九江者白鳥江蜯江烏土江嘉靡江畎江浮江禀江提江菌江   東㑹於彭澤經蕪湖名為中江東北至南徐州名為北江而入海   山海經三江者大江南江北江也岷山大江所出崍山南江所出東注大江崌山北江所出東注大江按禹貢漢水出嶓冡其流東滙彭蠡又東為北江江水出岷山其流東迤北㑹於滙又東為中江孔安國註左合漢為北江㑹彭蠡為南江岷江居其中為中江書稱東為中江者明岷江至彭蠡與南北合始得稱中也韋昭註三江松江錢塘江浦陽江沈懐逺南越志廣信江始安江欝林江亦為三江是又三江之在吳越者   江之别又有郫江   任豫益州記亦曰涪江曰湔水在蜀與洛水合   汶江   益州記源出王輪阪下   墊江   崔鴻西京記水經仇池過晉夀山沱渠始號墊江至巴郡入大江   弱桞江   縁江記西江别支   浙江   山海經出三天子都地理志出新安黟縣南蠻中顧野王云發源東陽新安之間不與岷江相渉至錢塘入海   松江   劉澄之揚州記吳縣有松江自吳入海   濟之出王屋也   風俗通濟水出常山房子縣贊皇山此别是一水應氏以為流入河南之濟者非是   初名沇水東出温縣西北始名濟水又東南流當鞏縣之北而南入河與河並流過成臯   晉志濟自大伾入河與河水鬭而東流   溢出為滎水東流過陽武及封丘縣北又東過宛昫縣南至定陶縣南又東北流與河水㑹東至乘氏縣西分而為二其一東北流入鉅野澤過夀張西與汶水合又北過榖城縣西又東北過盧縣北過臨濟縣南又東北經樂安縣南而入海其一東南流過昌邑縣北金鄉縣南至方輿為荷水過沛縣東北至下邳而入淮淮之出桐栢也   山海經淮水出餘山餘山在朝陽東義鄉水經淮水出南陽平氏縣胎簮山東北過桐栢山   其源初則涌出復潜流三十里然後長騖東北經大復山從義陽郡北東過江夏平春縣北又東過新息縣南期思縣北至原鹿縣南與汝水合又東過廬江安豐縣與决水合東北至九江夀春縣東與潁水合夀春縣北與淝水合又東至當塗縣北與渦水合東北至下邳淮隂縣與泗水合東至廣陵淮浦縣而入海【水經】   八流亦出名山渭出鳥鼠【水經註渭水出首陽山渭首亭南谷山在鳥䑕山西也】漾出嶓冡   禹貢嶓冡導漾東流為漢又為沔水所謂沔漢者也山海經漢出鮒嵎山   洛出熊耳   水經洛水出上洛縣讙舉山東逕熊耳山   潁出少室   地理志出陽城縣陽乾山   汝出燕泉   水經出梁縣勉鄉西天息山地理志出髙陵山亦言出南陽魯陽縣大盂山又言出農盧氏縣還歸山   泗出陪尾   山海經泗水出吳東北水經出魯下縣北山地理志出濟隂乗氏縣水經註出下縣故城東南桃墟西際阜俗謂之媯亭山陪尾葢斯阜矣   溜出月台   山海經陽山留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河   沂出泰山【博物志】   水經出泰山葢縣艾山康成云出沂山亦或云臨樂山淮南子何謂六水河水赤水遼水黒水江水淮水   周職方氏掌九州州有川浸冀州其川漳水   水經濁漳水出上黨長子縣發鳩山   其浸汾潞   水經汾水出太原汾陽縣北管涔山   并州其川虖池嘔夷其浸淶易幽州其川河泲豯養其浸菑時青州其川淮泗其浸沂沐兖州其川河泲其浸盧維豫州其川熒雒其浸波溠揚州其川三江其浸五湖荆州其川江漢其浸潁湛雍州其川涇汭其浸渭洛【周禮】中古之地但有九州禹治水作貢亦因其舊曰冀州【三面距河兖河之西雍河之東豫河之北】濟河惟兖州【東南距濟西北距河】海岱惟青州【東北至海西南距岱】海岱及淮惟徐州【東至海南至淮北至岱】淮海惟揚州【北至淮東南至海】荆及衡陽惟荆州【東距南條荆山南盡衡山之陽】荆河惟豫州【西南至南條山北距大河】華陽黒水惟梁州【東距華山之南西距黒水】黒水西河惟雍州【西距黒水東距西河】所謂九州攸同是也及舜即位以冀青地廣分冀為幽并【分冀東恒山之地為并州東北醫無閭之地為幽州】分青為營【分靑之東北遼東為營州】所謂肇十有二州是也【尚書 漢書堯遭洪水 天下分絶為十二州使禹治之水土既平更制九州】   既而復為九州殷時九州有幽營無青梁【爾雅 郭璞註葢殷制】周時九州有幽并無徐梁【周禮】   輿地志周成王時以徐梁合之於青雍分冀州為幽并河圖九州殊題水泉剛柔各異青徐角羽集寛舒遲人聲緩其泉酸以鹹荆揚角徴㑹氣漂輕人聲急其泉酸以苦梁州商徴接剛勇漂人聲騫其泉苦以辛兖豫宫徴合平净有慮人聲端其泉甘以苦雍冀合商羽端駃烈人聲㨗其泉辛以酸   周   周地桞七星張之分野也有河南雒陽榖成平隂偃師鞏緱氏周人巧偽趨利貴財賤義髙富下貧憙為啇賈不好仕宦【漢書】   博物志周在中區西阻崤谷東望荆山南面少室北背太嶽三河之分雷風所起四險之國也   秦   秦地於天官東井輿之分野也其界自農故闗以西京兆扶風馮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隴西南有巴蜀廣漢犍為武都西有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又西南有牂柯越嶲益州其民有先王遺風好稼穡務本業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號稱陸海為九州膏腴【漢書】博物志秦前有藍田之鎮後有胡苑之塞左崤函右隴蜀西通流沙險阻之國也   魏   魏地觜觽參之分野也其界自髙陵以東盡河東河内南有陳留及汝南之召陵㶏疆新汲西華長平潁川之舞陽郾許傿陵河南之開封中牟陽武酸棗卷俗剛強多豪傑侵奪薄恩禮好生分河東土地平易有鹽鐵之饒【漢書】   博物志魏前枕黄河背漳水瞻王屋望梁山有藍田之寳浮池之淵   韓   韓地角亢氐之分野也得南陽郡及潁川之父城定陵㐮城潁陽潁隂長社陽翟郟東接汝南西接農得新安宜陽土陿而險山居谷汲其俗夸奢上氣力好啇賈漁獵藏匿難制御也【漢書】   趙   趙地畢之分野也得趙國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州之髙陽鄚州鄉東有廣平鉅鹿清河河間又得渤海郡之東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武河以北也南至浮水繁陽内黄厈邱西有太原定㐮雲中五原上黨丈夫相聚㳺戲悲歌忼慨起則椎剽掘冢作姦巧多弄物【漢書】   博物志趙東臨九州西瞻恒嶽有沃瀑之流飛壺井陘之險至於潁陽涿鹿之野   燕   燕地尾箕分野也東有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西有上谷代郡雁門南得涿郡之易容城范陽北新城故安涿縣良鄉新昌及渤海之安次樂浪莬亦屬焉其俗愚悍少慮輕薄無威亦有所長敢於急人【漢書】   博物志燕却背沙漠進臨昜水西至君都東至於遼長蛇帯塞險固之國也   齊   齊地虚危之分野也東有菑川東萊琅邪髙宻膠東南有泰山城陽北有千乘清河以南勃海之髙樂髙城重合陽信西有濟南平原齊地負海舄鹵而通魚鹽之利其士多好經術矜功名紓緩濶逹而足智其失夸奢朋黨言與行謬虚詐不情【漢書】   魯   魯地奎婁之分野也東至東海南有泗水至淮得臨淮之下相睢陵僮取慮地愜民衆頗有桑麻之業亡林澤之饒俗儉嗇愛財趨啇賈好訾毁多巧偽䘮祭之禮文備實寡然其好學猶愈於他俗【漢書】   博物志魯前有淮水後有岱嶽䝉羽之向洙泗之流大野廣土曲阜尼丘   宋   宋地房心之分野也得沛梁楚山陽濟隂東平及東郡之湏昌夀張其後得山陽陳留其民厚重多君子好稼穡惡衣食以致畜藏【漢書】   博物志宋北有泗水南迄淮濄有孟諸之澤碭山之塞   衛   衛地營室東壁之分野也得東郡及魏郡黎陽河内之野王朝歌後徙濮陽其俗剛武上氣力其失奢靡嫁取送死過度【漢書】   博物志衛南跨於河北得洪水南過漢上左通魯澤右指黎山   楚   楚地翼軫之分野也得南郡江夏零陵桂陽武陽長沙及漢中汝南後東徙於陳有江漢川澤山林之饒民食魚稻以漁獵山伐為業信巫重滛祀【漢書】   博物志楚後背方城前及衡嶽左則彭蠡右則九嶷有江漢之流險阻之國也   吳   吳地斗之分野也得㑹稽九江丹陽豫章廬江廣陵六安臨淮其民好用劍輕死易發東有海塩章山之銅三江五湖之利豫章出黄金然堇堇物之所有取之不足以更費江南卑濕丈夫多夭【漢書】   博物志吳左洞庭右彭蠡後濵長江南至豫章水戒險阻之國   粤   粤地牽牛女之分野也得蒼梧鬱林合浦交趾九真南海日南後滅吳兼并其地【漢書】   博物志東越通海處南北尾閭之間三江流入南海通東治嵩海深險絶之也南越之國與楚為鄰五嶺   已前至於南海負海之邦交趾之土謂之南裔   尚史卷九十六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十七      志五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地理志下   王制曰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諸侯曰附庸又曰八州州二百一十國天子之縣内九十三國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班固曰周葢千八百國而太皥黄帝之後唐虞侯伯猶存周室既衰諸侯轉相吞滅數百年間列國耗盡至春秋時尚有數十國【蘓軾列國圖得百二十四國】夫自西周至東周裁三百五十年不應呑滅遂至十九葢王制之説度其九州之所容非必州有其國實如其數也【朱子曰恐只是如此算法其寔不然是也】今論次其經傳所見者凡百七十五國然其封建大國而式㣲厥終者【如毛畢膺上爵鄷郇屬文昭而其後無聞】有始寔附庸終巳不振者【如蕭極鄣鄟附庸魯宋】有越在荒逺史不及載者【如鼓潞鮮虞陸渾之屬】世系莫攷嵗月無紀不可為世家列傳上同二十一國故附之于地理志首先王後尚徳也次姬姓尊周也次諸小國次吴楚界别也其有名徳之臣并附著之【如隨季梁虞宫之奇之屬】以見材無不具云   宿   宿風姓太皥之後【杜預注東平無塩縣】男爵平王四十九年【隠公元年】魯及宋人盟于宿桓王四年【七年】宋及鄭平盟于宿五年【八年】夏六月宿男卒【名諡無攷】莊王十三年【莊公十年】宋人遷宿【春秋杜預注宋彊遷之而取其地】   任   任風姓【杜預注任城縣】   顓臾   顓臾風姓【杜預注泰山南武陽縣東北】魯附庸國封以為東䝉主【東䝉山名】冉求所謂固而近于費者是也【魯論】   須句   須句風姓任宿顓臾須句風姓也寔司太皥與有濟之祀【杜預注東郡湏昌縣西北四國封近于濟故世祀之】湏句之女為魯莊公夫人是為成風生僖公襄王十三年【僖二十一年】邾人滅須句須句子奔魯成風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脩祀紓禍也明年公伐邾取須句反其君既而邾復滅之三十二年【又七年】公復伐邾取須句【左傳】   紀   紀姜姓神農之後【杜預注東莞劇縣】侯爵莫詳其始封平王四十九年【隠元年】紀人伐夷五十年【二年】紀魯昏大夫裂繻如魯逆女冬伯姬歸于紀莒魯有怨冬十月裂繻莒子盟于宻魯故也齊紀有怨桓王十三年【桓五年】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之紀人知之謀于魯明年魯侯㑹紀侯于成冬紀侯如魯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魯告不能十六年【八年】周祭伯逆王后于紀明年紀季姜歸于京師二十一年【十三年】魯侯紀侯鄭伯及齊宋衛燕戰齊宋衛燕敗績莊王二年【十七年】魯侯㑹齊侯紀侯盟于黄平齊紀也四年【莊元年】奔師遷紀郱鄑郚【齊欲滅紀故徙三邑之民而取其地】六年【三年】紀季【紀侯弟】以入于齊【紀邑在齊東安平縣紀季入齊為附庸】紀于是乎始判七年【四年】春三月紀伯姬卒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紀侯大去其國齊葬紀伯姬十五年【十二年】紀叔姬歸干恵王十二年【二十九年】冬十二月紀叔姬卒明年秋八月紀叔姬【左傳】   按紀雖滅叔姬能守節歸賢之故書卒書塟向   向姜姓神農之後【杜預注譙國龍亢縣東南有向城】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而歸平王五十年【隠二年】莒人入向【春秋】   按魯别有向邑名桓十六年冬城向是也莒又有向宣四年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杜預注向莒邑東海承縣東有向城逺疑也又按漢志向在沛郡龍亢屬豫莒在城陽屬兖兖沛相近莒人入向或遂取而有之宣四年伐莒取向所謂向者葢即沛郡龍亢之向非東海承縣之向城也   焦 吕   焦姜姓【杜預注農陜縣有焦城】武王克商封神農之後于焦【大紀】吕姜姓【詩傳吕即甫書吕刑禮記作甫 刑而孔氏以吕侯後為甫侯是也】史伯曰當成周者南有荆蠻申吕【國語申見後】   邰   邰姜姓炎帝之後帝嚳元妃邰氏女也【説文】   堯以棄有功于民復封于邰【詩注】   大雅即有邰家室是也【漢書注在陜西西安府武功縣五丈原】   南燕   南燕姞姓黄帝之後【杜預注東郡燕縣】桓王二年【隠五年】衛人以燕師伐鄭鄭敗燕師于北制莊王三年【桓十八年】周公黒肩欲弑莊王而立王子克王殺周公克奔燕周恵王時燕伯曰仲父仲父黨王子頽恵王二年【莊十九年】王子頽伐王不克而奔衛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明年鄭伯執燕仲父以王處于櫟又明年入王殺王子頽【左傳】   宻湏 闕鞏 阮   宻須姞姓【世本】   黄帝之後也【詩注宻須在寧州杜預注在安定隂宻縣】闕鞏亦國名【地未詳】大雅所謂宻人不恭敢距大拜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旅是也籍談曰宻須之鼓與其大路文王所以大蒐也闕鞏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處參虚【左傳】   阮亦國名【詩注在涇州】   祝 薊   祝姞姓【東海郡祝其縣】武王克商封黄帝之後于祝封帝堯之後于薊【大紀 吕氏春秋祝作鑄薊作藜】   郯   郯己姓【漢書注盈姓】少皥之後【漢州郡志秦為郯郡漢屬東海郡】子爵莒郯相怨定王二年【宣四年】魯侯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魯伐莒簡王二年【成七年】呉伐郯郯成三年【八年】晋魯齊邾㑹伐郯【與呉成故】景王十九年【昭十六年】齊伐徐徐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于蒲隧二十年【十七年】郯子如魯朝魯侯與之晏叔孫婼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鳯鳥適至故紀于鳥為鳥師而鳥名鳯鳥氏厯正也【鳯知天時故以名厯正】元鳥氏司分者也【元鳥燕也春分來秋分去】伯趙氏司至者也【伯趙伯勞夏至鳴冬至止】青鳥氏司啟者也【青鳥鶬鷗立春鳴立夏止】丹鳥氏司閉者也【丹鳥鷩雉立秋來立冬去以上四鳥皆厯正之屬官】祝鳩氏司徒也【祝鳩鷦鳩性孝故為司徒主教民】鴡鳩氏司馬也【鴡鳩王鴡鷙而有别故為司馬主法制】鳲鳩氏司空也【鳲鳩鴶鵴性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爽鳩氏司㓂也【爽鳩鷹也鷙故為司㓂主盗賊】鶻鳩氏司事也【鶻鳩鶻鵰春來冬去故為司事】五鳩鳩民者也五雉為五工正【雉五種賈逵曰西方曰鷷雉攻木之工東方曰鶅雉塼埴之工南方曰翟雉攻金之工北方曰鵗雉攻皮之工伊洛之南曰翬雉設五色之工】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九種賈逵曰春扈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種夏扈竊趣民耘苖秋扈竊藍趣民收歛冬扈竊黄趣民葢藏棘扈竊丹為果驅鳥行扈唶唶畫為民驅鳥宵扈嘖嘖夜為農驅獸桑扈竊脂為蠶驅雀老扈鷃鷃趣民種麥令不得晏起】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于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于郯子而學之敬王三十五年【哀十年】呉子㑹魯侯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左傳】   後事不載   有施 有蘓   有施喜姓之國有蘇己姓之國【韋昭注】   史蘓曰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殷辛伐有蘓有蘓人以姐己女焉【國語】   遂   遂媯姓舜之後【杜預注濟北蛇丘縣東北】僖王元年【莊十三年】齊人滅遂而戍之五年【十七年】遂因氏頜氏工婁氏須遂氏【四族遂之彊宗】饗齊戍卒醉而殺之齊人殱焉【左傳】   鄫   鄫【國語作繒】姒姓夏禹之後【杜預注琅邪鄫縣】子爵莫詳其始封魯鄫為昏㐮王六年【僖十四年】季姬歸寜魯侯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如魯朝七年【十五年】季姬歸于鄫明年季姬卒淮夷病鄫冬十二月諸侯㑹于淮城鄫不果而還十一年【十九年】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㑹盟于邾宋公使邾人執鄫子用之于次睢之社定王十六年【宣十八年】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十八年【成二年】鄫人及諸侯楚人盟于蜀簡王十四年【㐮元年】晋伐鄭諸侯次于鄫以待晋師晋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夷及陳靈王三年【四年】魯屬鄫冬邾人莒人伐鄫魯救鄫四年【五年】秋鄫㑹諸侯于戚魯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聼命于㑹五年【六年】莒人滅鄫【左傳】   鄅   鄅姒姓【或曰妘姓妘姓祝融之後】禹之後【杜預注琅邪開陽縣】景王二十一年【昭十八年】鄅人籍稻【籍葢履行之】邾人襲鄅鄅人將閉門邾人羊羅攝其首焉【斬得門者頭】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于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鄅夫人宋向戍之女也明年宋伐邾取蟲乃盡歸鄅俘【左傳】   莘   莘姒姓夏啟封支子于莘【史記】   郡國志郃陽南有古莘國散宜生為文王求有莘女以獻紂即此括地志在同州河西縣南二十里   伊尹賢湯使人請之有莘氏有莘氏不可湯于是請取婦為㛰有莘氏喜以伊尹為媵送女【吕氏春秋】   及周文王取有莘之長女生武王是為太姒【列女傳】   檜   檜妘姓祝融之後【朱熹注在豫州外方之北榮波之南】鄭桓公將襲檜先問檜之良臣與其名姓擇檜之良田賂之為官爵之名而書之因為設壇塲郭門之外而埋之釁之以鷄豭若盟狀檜君以為内難也盡殺其良臣桓公襲檜遂取之【韓非子】   鄢   鄢妘姓祝融之後仲任氏之女為鄢夫人為鄭武公所滅【韋昭注】   鄢之亡也由仲任是也【國語】   偪陽 鄔 路   偪陽妘姓祝融之後【杜預注彭城傳陽縣】子爵靈王九年【㐮十年】諸侯㑹于柤晋及諸侯之師圍偪陽弗克夏五月滅之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宫使周内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霍晋邑令居霍奉妘姓之祀 左傳】   鄔路妘姓之别封【韋昭注】   史伯曰妘姓鄔鄶路偪陽曹姓鄒莒皆為采衛【國語】   昆吾 蘓 顧 温 董   昆吾蘓顧温董並己姓祝融之後【韋昭注】   商頌韋顧既伐昆吾夏桀是也史伯曰己姓昆吾蘓顧温董董姓夷豢龍則夏滅之【國語 周别有温蘓見後】   大彭 豕韋 諸稽   大彭彭姓陸終第三子名籛封于大彭謂之彭祖彭城是也豕韋諸稽其後别封也【韋昭注】   史伯曰彭姓彭祖豕韋諸稽則商滅之【國語】   舟人   舟人秃姓國名彭祖之别封也【韋昭注】   史伯曰秃姓舟人則周滅之【國語】   觀 扈 姺 邳   觀國名在頓邱衛縣扈國名在始平扈縣啟與有扈戰于甘之野是也姺邳二國名【姺未詳】邳在下邳縣【杜預注】趙武曰夏有觀扈商有姺邳是也【左傳】   亳   亳契所封國周公曰三亳阪尹是也【尚書】   帝王世紀梁國有三亳南亳在榖熟即湯都北亳在䝉即景亳湯所受命地偃師為西亳即盤庚所徙蓼六   蓼六並臯陶後【杜預注蓼安豐蓼縣六廬江六縣】㐮王三十年【文五年】六人叛楚即東夷秋楚成大心滅六冬楚子爕滅蓼魯臧孫辰聞六與蓼滅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楚别有蓼國【義陽棘陽縣東南湖陽縣】楚盟貳軫鄖人將與隨絞州蓼伐楚師者是也【左傳】   摯 疇   摯疇並任姓奚仲仲虺之後大任之家【韋昭注】   疇摯之國由大任是也【國語】   虞   虞姬姓公爵大王子仲雍之後曰周章章弟亦曰虞仲武王克商封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徐廣曰河東太陽縣】桓王十八年【桓十年】虢公來奔初虞公之弟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獻既而悔之曰周諺有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賈害也乃獻之又求其寳劍叔曰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秋遂伐虞虞公出奔共池恵王十九年【僖二年】晋荀息請以屈産之乗與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晉侯曰宫之奇存焉【宫之奇虞大夫】對曰宫之奇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彊諌且少長于君君暱之雖彊諫不聽乃使荀息假道于虞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宫之奇諌不聴遂㑹晋師伐虢滅下陽二十二年【五年】晋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宮之奇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晋不可啟㓂不可翫一之謂甚豈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公曰晋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祀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將虢是滅何愛于虞且虞能親于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偪猶尚害之况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潔神必據我對曰臣聞之神非人實親唯徳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則非徳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慿依將在徳矣若晋取虞而明徳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晋使【左傳】   宫之竒出謂其子曰虞將亡矣唯忠信者能留外㓂而不害除闇以應外謂之忠定身以行事謂之信今君施其所惡于人闇不除矣以賄滅親身不定矣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㓂㓂知其釁而歸圖焉己自抜其本矣何以能乆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帑適西山【國語】   曰虞不臘矣在此行也晋不更舉矣冬晋滅虢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或即百里奚】以媵秦穆姫【左傳】   虢   虢有二曰西虢   杜預注農陜縣東南有虢城   曰東虢   滎陽縣漢志又有北虢北虢在太陽東虢在滎陽西虢在雍州   虢仲虢叔王季之子也武王封仲于西虢封叔于東虢【大紀】   按虢叔封東虢鄭滅之所謂虢叔死焉者是也大紀以仲封東虢叔封西虢誤今更之   鄭滅東虢惟西虢公之後是為虢文公【虢仲虢叔虢文公並見西周傳】文公之後曰虢公忌父事平王平王四十九年【隠元年】鄭以王師虢師伐衛平王將畀忌父政㑹崩桓王立忌父始作卿士于周虢公醜者亦曰虢仲即虢公林父亦為桓王卿士桓王八年【十一年】鄭以虢師伐宋大敗宋師十六年【桓八年】王命林父立晋哀侯之弟緡于晋十七年【九年】林父伐曲沃十八年【十年】林父譛其屬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辭以王師伐虢林父出奔虞已而復之僖王四年【莊十六年】王使林父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晋侯恵王元年【十八年】林父朝王王饗醴命之宥賜玉五㲄馬三匹林父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三年【二十年】子頽之難王出居鄭鄭伯見虢叔   按傳有虢仲虢公虢叔杜預注虢仲即虢公林父虢叔虢公之子韋昭國語注以虢叔為虢公林父二説異   曰盍納王乎虢公許諾四年【二十一年】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頽及五大夫王巡狩于虢林父為王宫于玤與之酒泉請器與之爵九年【二十六年】侵晋冬又侵晋十三年【三十年】王命林父討樊皮入樊執樊仲皮歸于京師十五年【三十二年】有神降于莘林父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聽于民國將亡聽于神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徳其何土之能得閔公二年林父敗犬戎于渭汭舟之僑【虢大夫】曰無徳而祿殃也殃將至矣【左傳】林父夢在廟有神人面白毛虎爪執立于西阿公懼而走神曰無走帝命曰使晋襲于爾門林父拜稽首覺召史嚚占之對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天之刑臣也天事官成【言禍福各以官象成也】林父使囚之且使國人賀夢舟之僑告其諸族曰衆謂虢亡不乆吾乃今知之君不度而賀大國之襲于已何瘳吾聞之曰大國道小國襲焉曰服小國敖大國襲焉曰誅民疾君之侈也是以遂于逆命今嘉其夢侈必展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民疾其態天又誑之大國來誅出令乃逆宗國既卑諸侯逺已内外無親其誰云救之吾不忍俟也以其族適晋【國語】   十九年【僖二年】晋滅虢下陽林父敗戎于桑田二十二年【五年】晋滅虢林父奔京師【左傳】   管   管叔鮮文王子武王母弟也封于管   杜預注滎陽京縣東北括地志鄭州管城縣   管叔鮮誅死無後【史記世家】   毛   毛叔鄭武王母弟也封于毛【毛地未詳】公爵毛叔鄭見西周傳其後毛伯為襄王卿士襄王十六年【僖二十四年】王子帯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毛伯後毛伯衛亦為襄王卿士二十六年【文元年】王使毛伯衛如魯鍚文公命頃王元年【九年】毛伯衛如魯求金塟襄王定王十三年【宣十五年】王孫蘓與召氏毛氏爭政王札子殺毛伯衛及召戴公毛伯過周大夫過之族毛得殺過而伐之毛得黨王子朝敬王四年【昭二十六年】晋師克鞏子朝及召氏毛伯得奔楚【左傳】   郕   郕叔武武王母弟也封于郕   杜預注東平剛父縣西南有郕鄉   桓王二年【隠五年】郕人侵衛秋衛師入郕七年【十年】郕不㑹王命伐宋冬齊人鄭人入郕十一年【桓三年】魯侯㑹杞侯于郕莊王十一年【莊八年】魯及齊圍郕郕降于齊頃王時郕大子朱儒自安于夫鍾【郕邑】國人弗徇【徇順也】頃王四年【文十二年】春郕伯薨郕人立君大子以夫鍾與郕邽【亦郕邑】奔魯魯侯以諸侯逆之簡王時有成肅公【史記郕叔武作成是郕與成一也】為王卿士簡王八年【成十三年】劉康公成肅公㑹晋伐秦成肅公受脤于社不敬劉康公曰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五月成肅公薨于瑕後有成簡公亦為卿士景王十年【昭七年】衛襄公卒告䘮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亞圉【二圉周之先也】魯别有郕為孟氏邑桓王十四年【桓六年】魯侯㑹紀侯于成【杜預注魯地泰山鉅平縣東南】靈王十五年【㐮十六年】齊圍郕孟孺子速徼之【注郕孟氏邑】是也【左傳】   霍   霍叔處武王母弟也封于霍【杜預注永安縣東北有霍太山】恵王十六年【閔元年】晋滅霍【左傳】      季載武王母弟也封于【索隠載名季字也地無攷】季載有馴行成王時周公舉為周司空以佐成王治有令名于天下【史記世家】   其後世無所見   郜   郜叔武王之弟也封于郜【杜預注濟隂城武縣東南有北郜城漢志山陽郜城縣】其後有郜子襄王十二年【僖二十年】郜子如魯朝簡王十三年【成十八年】楚鄭侵城郜取幽邱同伐彭城納魚石【左傳】郜時為宋邑葢為宋所滅矣   畢   畢公髙武王之弟也封于畢【杜預注長安縣西北】畢公髙見西周傳其後畢萬為魏之先   原   原叔武王之弟也封于原【原地無攷】其後有原莊公是為原伯恵王元年【莊十八年】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三年【二十年】王子頽入成周王居鄭子頽享大夫樂及徧舞鄭伯曰哀樂失時殃咎必至子頽歌舞不倦樂禍也明年鄭伯納王殺子頽鄭伯享王于闕西辟樂備【以王復辟享禮亦備六代之樂】原莊公曰鄭伯效尤其亦將有咎五月鄭伯卒襄王時有原伯叔帯以狄師伐周獲原伯又有原伯貫者周守原大夫襄王十七年【僖二十五年】晋文公平叔帯之難與之陽樊温原攅茅之田原不服晋侯圍原原降遷原伯貫于冀又有原襄公者周大夫定王十三年【宣十五年】王孫蘓與召氏毛氏爭政明年晋使士㑹平王室王享之原襄公相禮焉又有原伯絞亦周大夫景王十五年【昭十二年】原伯絞虐其輿臣使曹逃【輿衆曹羣也】原輿人逐絞而立其弟跪尋絞奔郊原伯魯者亦周大夫魯人㑹曹平公原伯魯與之語不說學魯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原氏其亡乎敬王七年【昭二十九年】周討子朝之黨殺原伯魯之子【左傳】   雍 酆 郇   雍叔封于雍【杜預注河内山陽縣西】酆叔封于酆【杜預注始平鄠縣東】郇叔封于郇【漢志扶風栒邑】並武王之弟也其後世皆無所見   邘 應 韓   邘【杜預注河内野王縣西北有邘城】應【杜預注㐮陽城父縣西南】韓【杜預注河東郡界漢志潁川父城縣】並武王之子也宣王時命韓侯為侯伯其後晋滅以為邑以賜桓叔之子萬是為韓萬【韋昭注】   國語史伯曰武王之子應韓不在其在晉乎言應韓其時雖存其興者當在晋也   凡   凡【杜預注汲郡共縣東南有凡城】伯爵凡蔣邢茅胙祭皆周公之也厲王時凡伯作板之詩以刺王作瞻卬召旻之詩以刺幽王【詩序】   桓王時有凡伯為周卿士戎朝于周發幣于公卿凡伯弗賔桓王四年【隠七年】王使凡伯聘魯還戎伐之于楚邱以歸【左傳】   邢   邢【杜預注廣平襄國縣】侯爵桓王元年【隠四年】衛人殺州吁逆公子晋于邢二年【五年】曲沃以鄭人邢人伐翼恵王十五年【莊三十二年】狄伐邢十六年【閔元年】齊人救邢遷邢于夷儀明年齊師宋師曹師城邢襄王八年【僖十六年】邢侯㑹諸侯于淮十年【十八年】邢人狄人伐衛圍莵圃十一年【十九年】衛伐邢邢無道明年齊人狄人盟于邢謀衛難十七年【二十五年】衛滅邢殺邢侯國子【左傳】   祭   祭【地未詳】伯爵祭公祭公謀父見西周傳平王時祭伯為周卿士平王四十九年【隠元年】祭伯如魯桓王十六年【桓八年】祭伯如魯逆王后于紀恵王六年【莊二十三年】祭叔如魯聘【榖梁作祭公 左傳】   鄭别有祭【杜預注陳留長垣縣東北有祭城】   蔣 茅 胙   蔣【杜預注弋陽期思縣】茅【杜預注髙平昌邑縣西有茅鄉】胙【杜預注東郡燕縣西南有胙亭】始終並無所見   邶 鄘   邶鄘【朱熹注在冀州】商紂所都武王克商分自紂城朝歌而北謂之邶南謂之鄘邶以封紂子武庚鄘管叔尹之衛蔡叔尹之以監殷民謂之三監【漢書】   隨   隨漢東姬姓國【杜預注南陽隨縣】桓王十四年楚伐隨使薳章求成于瑕以待之【瑕隨地】隨人使少師董成鬭伯比曰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季梁隨賢臣】鬭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楚毁軍而納少師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將許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誘我也君何急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滛所謂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辭信也今民餒而君逞欲祝史矯舉以祭臣不知其可也隨侯曰吾牲牷肥腯粢盛豐備何則不信對曰夫民神之主也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瘯蠡皮毛疥癬也】謂其備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㫖酒謂其上下皆有嘉徳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䜛慝也故務其三時修其五教親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動則有成今民各有心而神乏主君雖獨豐其何福之有君姑脩政而親兄弟之國庶免于難隨侯懼而脩政楚不敢伐十六年【八年】少師有寵鬭伯此曰可矣讐有釁不可失也夏楚子合諸侯于沈鹿黄隨不㑹楚子伐隨軍于漢淮之間季梁請下之弗許而後戰所以怒我而怠宼也少師謂隨侯曰必速戰不然將失楚師隨侯禦之望楚師季梁曰楚人尚左君必左無與王遇且攻其右右無良焉必敗偏敗衆乃擕矣少師曰不當王非敵也弗從戰于速杞【隨地】隨師敗績隨侯逸鬬丹獲其戎車與其戎右少師隨及楚平楚子將不許鬬伯比曰天去其疾矣【謂少師見獲而死】隨未可克也乃盟而還莊王七年【莊四年】楚子伐隨卒于樠木之下鬬祈屈重除道梁溠【溠水名時秘王䘮故為竒兵開道梁水】營軍臨隨隨人懼行成鬬祈以王命入盟隨侯且請為㑹于漢汭而還襄王十二年【僖二十年】隨以漢東諸侯叛楚冬楚伐隨取成而還敬王十四年【定四年】呉入郢楚子奔隨呉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于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辟小而宻邇于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聼命吳人乃退二十六年【哀元年】隨侯及諸侯圍蔡【左傳】   杜預注隨世服于楚不通中國及免昭王楚人徳之使列于諸侯故得見經   隨後事無攷   滑   滑姬姓國都費【杜預注河南緱氏縣】伯爵僖王四年【莊十六年】滑伯及諸侯同盟于幽襄王十二年【僖二十年】滑人叛鄭而服于衛鄭人入滑滑聼命師還又即衛十六年【二十四年】鄭伐滑二十五年【三十三年】秦將襲鄭鄭有備滅滑而還【左傳】   息   息姬姓國【杜預注汝南新息縣】侯爵桓王八年【隐十一年】鄭息有違言息侯伐鄭鄭戰于竟息師大敗而還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賔息侯聞之怒使謂楚子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莊王十三年【莊十年】楚敗蔡師以蔡侯歸僖王二年【十四年】蔡侯繩息媯以語楚子【繩譽也】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滅息以息媯歸【左傳】   榮   榮姬姓國【榮地無攷】榮伯事成王【孔氏書傳周同姓諸侯為卿大夫】成王既伐東夷肅慎來賀王俾榮伯作賄肅慎之命【書序】   其後為榮夷公【韋昭注榮國名夷謚】好利厲王近之芮良夫諌不聼卒以榮公為卿士既而諸侯不享流王于彘【國語】襄王時有榮叔襄王二十九年【文四年】魯成風卒王使榮叔如魯歸含且賵【左傳】   芮 彤   芮【杜預注馮翊臨晉縣】伯爵芮伯為成王司徒彤伯為宗伯【彤地無攷其後世無所見】同受顧命立康王【孔氏書傳】   芮伯之後為芮良夫見西周傳桓王時有芮伯萬桓王十一年【桓王年】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多寵人逐之出居于魏芮更立君十二年【四年】秦師侵芮敗焉冬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萬以歸【將納萬以困芮】十七年【九年】芮伯及諸侯伐曲沃明年秦納芮伯萬于芮【左傳】   魏 駘 岐   魏姬姓國【杜預注河東河北縣】駘【杜預注始平武功縣所治釐城】岐【杜預注扶風羙陽縣西北】及魏芮畢並在西土夏世以后稷功受此五國為西土之長惠王十六年【閔元年】晉滅魏賜畢萬【左傳】   駘岐後世無所見   隗 楊   隗楊【地未詳】並姬姓國史伯曰當成周者西有晉隗霍楊魏芮【國語】   耿   耿姬姓國【杜預注平陽皮氏縣東南有耿鄉】惠王十六年【閔元年】晉滅耿賜趙夙【左傳】   宻   宻姬姓國【韋昭注安定陰宻縣近涇】宻康公事㳟王㳟王游于涇上宻康公從有三女奔之其母曰必致之于王夫獸三為羣人三為衆女三為粲王田不取羣公行下衆【禮國君下卿位遇衆則式】王御不參一族【一族一父子也】夫粲羙之物也衆以羙物歸女而何徳以堪之王猶不堪况爾小醜小醜備物終必亡康公弗獻一年王㓕密【國語】   按齊桓公取宻姬生懿公豈㳟王滅宻而未絶其祀歟又莒有宻邑城陽淳于縣東北有宻鄉   荀 賈 梁   荀侯爵賈伯爵【荀賈地未詳】梁伯爵【杜預注馮翊夏陽縣】嬴氏國荀賈莫詳其氏及始封桓王十七年【桓九年】荀侯賈伯梁伯及虢仲芮伯伐曲沃惠王二十三年【僖六年】晉公子夷吾奔梁梁伯妻之梁嬴孕過期卜招父【梁太卜】與其子卜之其子曰將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為人臣女為人妾故名男為圉女為妾襄王十年【十八年】梁伯益其國而不能實也【無民以處之】命曰新里秦取之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㓂將至乃溝公宫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十一年【十九年】秦取梁梁亡【左傳】   荀賈後事無攷   鄧 巴   鄧【杜預注潁川召陵縣西南有鄧城漢志南陽鄧縣】侯爵曼姓【韋昭注】   巴【杜預注巴郡江州縣】子爵桓王十年【桓二年】蔡侯鄧伯㑹于鄭始懼楚十五年【七年】鄧侯吾離如魯朝十七年【九年】巴子使韓服告于楚請與鄧為好楚子使道朔【大夫】將韓服聘于鄧鄧南鄙鄾人攻而奪之幣殺朔及服楚讓于鄧鄧人弗受夏楚國亷帥師及巴師圍鄾鄧大夫養甥甥救鄾三逐巴師不克鬬亷横衝其師于巴師之中而北鄧人逐之背巴師而夾攻之鄧師大敗鄾人宵潰莊王九年【莊六年】楚子與巴人伐申過鄧鄧祁侯【祁謚】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騅甥甥養甥請殺楚子鄧侯弗許三甥曰亡鄧國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圖後君噬齊其及圖之乎圖之此為時矣鄧侯曰人將不食吾餘對曰若不從三臣抑社稷實不血食而君焉取餘弗從是年楚子伐鄧僖王四年【十六年】楚復伐鄧之初楚與巴人伐申也驚巴師巴人叛楚而伐那處取之遂門于楚楚閻敖游涌而逸楚子殺之惠王元年【十八年】閻敖之族為亂巴人因之以伐楚大敗楚師于津匡王二年【文十六年】巴人及楚人秦人庸敬王四十三年【哀十八年】巴人伐楚圍鄾楚敗之于鄾【左傳】   後事不載   胡 沈   胡【杜預注汝隂縣西北有胡城】沈【杜預注汝南平與縣北有沈亭】並楚屬國子爵襄王二十八年【文三年】晉㑹諸侯伐沈沈潰以沈服楚也靈王二十六年【襄二十七年】晉楚弭兵盟于宋諸侯請交相見明年胡子沈子朝于晉景王七年【昭四年】胡子沈子㑹楚子于申秋㑹伐呉遂頼八年【五年】沈子㑹楚子伐呉十四年【十一年】楚蔡遷胡沈于荆十六年【十三年】楚平王即位復胡沈敬王元年【二十三年】呉伐州來楚以諸侯之師救州來戰于雞父吳獲胡子髠沈子逞十四年【定四年】胡子豹㑹周劉子諸侯于召陵侵楚沈人不㑹晉使蔡伐之夏蔡沈吳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十五年【十五年】楚胡以胡子豹歸【左傳】   頓   頓【杜預注汝南南頓縣】楚屬國子爵靈王三年【襄四年】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冬陳人侵頓景王七年【昭四年】頓子㑹楚子于申秋㑹楚伐吳遂賴八年【五年】頓子㑹楚伐呉敬王元年【二十三年】呉伐州來楚以諸侯之師救州來呉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十四年【定四年】頓子㑹周劉子諸侯于召陵侵楚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十四年【十四年】楚師陳師頓以頓子牂歸【左傳】   江黄   黄【杜預注汝南戈陽縣】嬴姓國江【杜預注汝南安陽縣】楚與國桓王十六年【桓八年】楚子合諸侯于沈鹿【楚地】黄隨不㑹楚讓黄伐隨惠王二年【莊十九年】巴人大敗楚師于津楚子還隨伐黄敗黄師于踖陵十九年【僖二年】江黄服于齊江人黄人及齊侯宋公盟于貫二十年【三年】江人黄人㑹齊侯宋公于陽榖二十一年【四年】江人黄人及魯伐陳襄王三年【十一年】黄人不歸楚貢楚人伐黄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四年【十二年】楚黄二十八年【文三年】楚圍江晉伐楚以救江明年楚江齊别有黄莊王二年【桓十七年】魯侯㑹齊侯紀侯盟于黄【注黄齊地 左傳】   羅 鄖 貳 軫 絞 州 蓼   羅熊姓國【杜預注宜城縣西山中後徙南郡枝江縣漢志注楚文王徙羅子自枝江居長沙國羅縣】鄖【杜預注江夏雲社縣東南有鄖城】貳軫絞【地並未詳】州【杜預注南郡華容縣東南】蓼【杜預注義陽棘陽縣東南湖陽城】七國皆近楚桓王十九年【桓十一年】楚將盟貳軫鄖人軍于蒲騷【鄖邑】將與隨絞州蓼伐楚師楚敗鄖師于蒲騷卒盟而還二十年【十二年】楚伐絞軍其南門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楚伐絞之師分渉于彭【水名】羅人欲伐之使伯嘉諜之三廵數之明年楚伐羅羅與盧戎兩軍之大敗之定王六年【宣八年】楚蓼【左傳】   他國後事無所見州别有國州公如曹者是為淳于公蓼别有國臯陶之後【近楚之蓼音了臯陶之蓼音陸】並别見   䕫 頼 權 越   䕫熊姓國【杜預注建平秭歸縣】楚之别封也䕫子不祀祝融與鬻熊楚人讓之對曰我先王熊摯有疾神弗赦而自竄于䕫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襄王十八年【僖二十六年】楚䕫以䕫子歸賴亦近楚國【地未詳】景王七年【昭四年】楚以諸侯伐呉遂賴賴子面縛衘璧士輿櫬從之造于中軍楚子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遷賴于鄢權亦近楚國【杜預注南郡當陽縣東南有權城】楚武王克之以為邑後遷權于那處【左傳】   越亦姓之别國【韋昭注】   史伯曰姓䕫越不足命是也【國語】   舒 庸 舒鳩 舒庸 宗 巢   舒【杜預注廬江舒縣】庸【杜預注上庸縣】舒鳩舒庸【地並未詳】皆偃姓宗【地未詳】巢【杜預注廬江六縣東有居巢城】亦羣舒之屬皆楚屬國也惠王二十年【僖三年】徐人取舒頃王四年【文十二年】羣舒叛楚楚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六年【十四年】楚莊王即位成嘉將襲羣舒使鬬克公子燮守而伐舒及蓼鬬克作亂而罷匡王二年【十六年】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亦將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門不起楚人謀徙于阪髙蒍賈曰不如伐庸于是使廬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楊窓【戢黎官屬】楚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魚人實逐之【庸三邑】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分為二隊以伐庸遂庸定王六年【宣八年】楚以舒叛故伐舒之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于鄢陵也簡王十二年【成十七年】道吳人圍巢伐駕圍釐虺   杜預注楚四邑葢文十二年楚執舒子平之役遂宗巢而為邑   遂恃吳而不設備楚襲舒庸之靈王二十三年【襄二十四年】呉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楚子師于荒浦使讓之舒鳩子敬逆楚使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乃還二十四年【二十五年】舒鳩人卒叛楚伐之及離城【舒鳩城】吳人救之楚敗吳師遂圍舒鳩舒鳩潰滅舒鳩敬王十二年【定二年】吳使舒鳩氏誘楚以師伐吳吳潛師于巢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左傳】   唐   唐【杜預注義陽安昌縣東南有上唐鄉漢志南陽舂陵縣】姬姓【韋昭注】   侯爵定王時有唐惠侯定王十年【宣十二年】惠侯為楚左拒以從晉上軍敗晉師于邲惠侯之後曰唐成公敬王時成公如楚朝有兩肅爽馬楚令尹囊瓦欲之弗與三年止之敬王十三年【定三年】唐人或相與謀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之竊馬而獻之囊瓦囊瓦歸唐侯竊馬者自拘于司敗曰君以弄馬之故隐君身棄國家羣臣請相夫人以賞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過也二三子無辱皆賞之明年唐侯及吳子蔡侯伐楚遂入郢十五年【五年】秦師救楚敗呉師秋滅唐【左傳】    道 栢   【杜預注弋陽軼縣東南】子爵道【杜預注汝南安陽縣南】栢【杜預注汝南西平縣有栢亭】及江黄皆姻也江黄道栢方睦于齊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惠王二十二年【僖五年】楚滅子奔黄楚靈王之滅蔡也遷道于荆平王即位乃復之【左傳】栢事無所見   申 房   申【杜預注在方城内】姜姓宣王之舅出封于謝尹吉甫作詩以送之【詩序】幽王亦娶于申生太子宜臼幽王廢申后詘太子申侯與犬戎殺幽王驪山下而立宜臼【史記】   房【杜預注汝南吳防縣即房國】近楚國莊王九年【莊六年】楚伐申其後遂滅之以為邑楚靈王又遷申房于荆平王即位皆復之【左傳】   麇 桐   麇【地未詳】楚屬國頃王二年【文十年】楚子㑹諸侯于厥貊麇子逃歸明年楚子伐麇敗麇師于汸渚潘崇復伐麇至穴錫【汸渚穴錫並麇地】匡王二年【十六年】楚大饑戎伐楚庸亦叛楚麇人帥百獛聚于選將伐楚楚出師伐庸麇及百濮乃罷桐亦楚屬國【杜預注廬江舒縣西南有桐鄉】敬王十二年【定二年】桐叛楚【左傳】   後事並無所見   厲 英氏 鄀   厲【杜預注義陽隨縣北有厲鄉】英氏【地未詳】鄀【杜預注本在商宻後遷南郡鄀縣】皆楚與國也襄王七年【僖十五年】楚伐徐齊師曹師伐厲以救徐楚敗徐于婁林明年齊復伐厲不克救徐而還九年【十七年】齊人徐人伐英氏報婁林之役鄀秦楚界上小國十七年【二十五年】秦晉伐鄀楚以申息之師戍商宻【都别邑】商宻降秦其後鄀叛楚即秦又貳于楚三十年【文五年】秦人入鄀【左傳】   崇 黎   崇【地未詳】秦與國匡王五年【宣元年】晉欲求成于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晉侵崇秦弗與成黎【杜預注上黨壺闗縣有黎亭漢志東郡黎縣注黎侯國】侯爵赤狄潞子奪黎氏地定王十三年【宣十五年】晉滅潞畧狄土立黎侯而還【左傳】   蘇 温 陽   蘇忿生為武王司宼封蘇國【書傳】   温【杜預注河内温縣】亦司宼蘇忿生之後桓王八年【隐十一年】王取鄔劉蒍邘之田于鄭【杜預注河南緱氏縣西南有鄔聚西北有劉亭蒍邘鄭二邑】而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攅茅向盟州陘隤懷【杜預注源沁水縣西絺野王縣西南樊名陽樊野王縣西南有陽城隰郕懐縣西南攢茅修武縣北向軹縣西有地名向上盟盟津州州縣陘闕隤修武縣北懐懐縣】惠王二年【莊十九年】蘓子奉王子頽伐周不克出奔温蘇子叛周即狄又不能于狄襄王二年【僖十年】狄滅温陽【杜預注東海都陽縣】近齊國惠王十七年【閔二年】齊人遷陽【葢偪左徙之傳】晉别有陽【河外邑】   州 榖 檀   州【杜預注都淳于城陽淳于縣】公名實是為淳于公桓王十三年【桓五年】州公如曹明年春州公自曹如魯朝度其國危遂不復其國榖【杜預注南陽筑陽縣北】伯名綏桓王十五年【桓七年】榖伯如魯朝檀【地未詳】伯名逹封于河【左傳】   榖檀後事無所見   極 鄟 項 邿 於餘丘 牟    極鄟【地並未詳】魯附庸國項【杜預注汝南項縣】邿【杜預注任城亢父縣有邿亭】於餘丘【地未詳】皆小國也平王五十年【隐二年】魯無駭帥師入極莊王五年【莊二年】魯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襄王九年【僖十七年】魯滅項簡王元年【成六年】魯取鄟靈王十二年【襄十三年】魯取邿牟【杜預注泰山牟縣】葛【杜預注梁國寜陵縣東北】並魯附庸國桓王二十三年【桓十五年】牟人葛人如魯朝惠王二十二年【僖五年】魯公孫兹聘于牟因娶焉【左傳】   蕭 彰   蕭【杜預注沛郡蕭縣】宋附庸國彰【杜預注東平無塩縣東北有彰城】紀附庸國也惠王六年【莊二十三年】蕭叔朝魯侯于榖襄王二十二年【僖三十年】介人侵蕭定王十年【宣十二年】楚伐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楚子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楚子怒圍蕭蕭潰遂蕭   襄十年楚鄭圍蕭注宋邑葢楚蕭而不能有其地宋遂以為邑也   惠王十三年【莊三十年】齊人降鄣【杜預注小國孤危不能自固也 左傳】   夷 戴 譚   夷【杜預注城陽莊武縣】小國平王四十九年【隐元年】紀人伐夷戴【杜預注陳留外黄縣東南戴城戴音再】小國桓王七年【隐十年】宋衛入鄭蔡人從之伐戴鄭圍戴克之取三師譚【杜預注濟南平陵縣西南】亦小國齊桓公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莊王十三年【莊十年】齊譚周别有夷僖王四年【莊十六年】晉伐夷執夷詭諸【注夷采地左傳】   中山   中山【鮑彪注漢為國有盧奴北平北新城唐深澤苦陘安國曲逆望都新城】不知其所出與始封威烈王十八年魏文侯欲殘中山   國䇿有魏伐中山假道于趙事葢即此也當魏文侯十七年是威烈王十八年   常談莊【趙人】謂趙桓子曰魏并中山是無趙矣公何不請公子傾【魏君女】以為正妻因封之中山是中山復立也中山君饗都士大夫司馬子期在焉羊羮不遍子期怒而走于楚説楚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戈而隨其後者中山君顧謂二人子奚為者也二人對曰臣有父嘗饑且死君下壺飱臣父臣父且死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來死君也中山君喟然歎曰與不期衆少其于當厄怨不期淺深其于傷心吾以一杯羊羮亡國以一壺飱得士二人犀首立五王【秦韓燕宋中山】而中山後持【立之後復疑持猶疑】齊謂趙魏曰寡人羞與中山並為王願與大國伐之以廢其王中山聞之召張登而告之登曰君為臣多車重幣臣請見田嬰中山君遣之齊見嬰子曰臣聞君欲廢中山之王與趙魏伐之過矣中山恐必為趙魏廢其王而務附焉是為趙魏驅羊也非齊之利也豈若中山廢其王而事齊哉田嬰曰奈何張登曰今君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中山必喜而絶趙魏趙魏怒而攻中山中山必恐為君廢王事齊是君廢其王而立其國賢于為趙魏驅羊也田嬰曰諾張丑曰不可臣聞之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今五國相王也負海【齊也】不與焉是欲皆在為王而憂在負海今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是奪四國而益負海致中山而塞四國四國寒心必先與之王而故親之是君臨中山而失四國也且張登之為人善以㣲計薦中山之君難信以為利田嬰不聼果召中山君而許之王張登因謂趙魏曰齊欲伐河東何以知之齊羞與中山並為甚矣今召中山與之遇而許之王是欲用其兵也豈若令大國先與之王以止其遇哉趙魏許諾果與中山王而親之中山果絶齊而從趙魏或又曰齊閉闗不通中山之言其言曰我萬乘之國也中山百乘之國也何侔名于我欲割平邑以賂燕趙出兵以攻中山藍諸君【中山相】患之張登曰請令燕趙固輔中山而成其王事遂定公欲之乎藍諸君曰此所欲也曰請以公為齊王【閔王】而登試説公藍諸君曰願聞其説登曰王之所以不憚割地以賂燕趙出兵以攻中山者其實欲廢中山之王也王曰然然則王之為費且危夫割地以賂燕趙是强敵也出兵以攻中山首難也王行二者所求未必得如用臣之道地不虧而兵不用中山可廢也王必曰子之道奈何藍諸君曰然則子之道奈何張登曰王重使使告中山曰寡人之所以閉闗不通使者為中山之獨與燕趙為王而寡人不與聞王茍舉玉趾以見寡人請亦佐君中山恐燕趙之不已據也今齊之辭云必遁燕趙與王相見燕趙聞之必怒絶之王亦絶之是中山孤孤何得無廢以此説齊齊王聼乎藍諸君曰是則必聽矣此所以廢之何在其所以存之張登曰此王所以存者也齊以是辭來因言告燕趙而無往以積厚于燕趙燕趙必曰齊之欲割平邑以賂我者非廢中山之王徒欲離我于中山而已親之也雖百平邑燕趙必不受也藍諸君曰善遣張登往燕趙果輔中山而王事遂定趙主父欲伐中山使李疵觀之李疵曰可伐也中山之君所傾葢與車者而朝窮閭隘巷之士者七十家主父曰是賢君也安可伐李疵曰不然舉士則民務名不存本朝賢則耕者惰而戰士懦若此不亡者未之有也【國䇿】   國䇿又曰司馬喜使趙為己求相中山公孫隂知之中山君出司馬喜御公孫參乘曰為人臣招大國之威以為己求相于君何如君曰吾食其肉不以分人司馬喜頓首于軾曰臣自知死至矣君曰何也曰扺罪君曰行吾知之矣居頃之趙使來為司馬喜求相中山君大疑公孫走出國䇿司馬喜三相中山中山君之姬隂簡難之田簡謂司馬喜曰趙使者來屬耳獨不可語隂簡之美乎趙必請之君與之即公無内難矣君弗與因勸君立之以為正妻隂簡之徳公無窮矣果令趙請之君弗與司馬喜曰君弗與趙趙必大怒大怒則君必危矣然則立以為妻固無請人之妻不徳而怨人者也䇿又作隂姬與江姬爭為后事同而説少異不再録   徐 鍾吾   徐嬴姓【杜預注下邳僮縣東南漢志臨淮徐縣】即淮夷也成王伐淮夷【書序徐即淮夷】宣王亦命方叔伐淮夷詩徐方既同是也惠王九年【莊二十六年】魯宋齊伐徐徐後附齊二十年【僖三年】徐人取舒【楚與國】襄王七年【十五年】楚伐徐諸侯之大夫救齊冬楚人敗徐于婁林九年【十七年】齊人徐人伐英氏報婁林之役三十二年【文七年】徐伐莒簡王三年【成八年】巫臣通呉于晉使伐齊徐遂嘗附吳景王七年【昭四年】楚子合諸侯于申執徐子以徐子呉出而貳于吳也明年楚子以諸侯及徐人伐呉九年【六年】徐大夫儀楚聘于楚楚執之道歸楚伐徐吳人救之十五年【十二年】楚子伐徐十九年【十六年】齊侯伐齊徐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于蒲隧賂以甲父之鼎二十二年【十九年】邾人郳人徐人㑹宋公同盟于蟲敬王五年【二十七年】吳光弑王僚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鍾吾【地未詳】小國也八年【三十年】呉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吳子怒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髪擕其夫人以逆吳子呉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左傳】   成周北别有徐赤狄也見後   萊   萊姜姓【杜預注東萊黄縣】東夷小國定王五年【宣七年】齊魯㑹伐萊靈王元年【襄二年】齊侯伐萊萊人使大夫正輿子賂夙沙衛以索牛馬【索簡擇好者】皆百匹齊師乃還【左傳】   介 根牟   介【杜預注城陽黔陬縣】根牟【杜預注琅琊陽都東有牟鄉】並東夷國襄王二十一年【僖二十九年】介葛盧如魯朝魯侯在㑹舍于昌衍之上饋之芻米冬介葛盧以未見魯侯復如魯朝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定王七年【宣九年】魯取根牟【左傳】   蜀 羗 髳 㣲 彭 濮 奄 濮姑 肅慎   蜀羗【孔安國注在西蜀】髳㣲【孔安國注在巴蜀】彭【孔安國注在西北】濮【孔安國注在江漢之南杜預注建寜郡南有濮夷】皆四方小國也武王伐商及庸蜀羗髳㣲盧彭濮人至牧野作牧誓【尚書】   庸上庸盧盧戎並别見奄嬴姓【康成注在淮夷之北括地志兖洲曲阜縣奄至即奄國之地】蒲姑【漢志在琅琊姑幕杜預注樂安博昌縣北有蒲姑城】肅慎【杜預注莵北三十里】並夷國也成王時淮夷及奄叛成王東伐殘奄作奄薄姑   薄姑即蒲姑 按史記成王殘奄遷其君薄姑是薄姑為奄君後遷之地   成王既伐東夷肅慎來賀王賜榮伯作賄肅慎之命【書序】左傳景王曰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   鄋瞞   鄋瞞漆姓【地未詳】長狄國在夏為防風氏殷為汪芒氏頃王三年【文十一年】鄋瞞侵齊遂伐魯魯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殺之埋其首于子駒之門初宋武公之世鄋瞞侵宋宋敗狄于長丘獲長狄縁斯【僑如之先】齊襄公之二年【桓十六年】鄋瞞伐齊齊獲榮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門衛人獲簡如晉之滅潞也獲焚如【宣十五年】鄋瞞由是遂亡【左傳】   焚如僑如之弟榮如焚如之弟簡如其季弟以魯年推之僑如焚如葢皆百有餘嵗   白狄   白狄【杜預注故西河郡有白部狄國語當成周者北有翟鮮虞】狄别種襄王二十五年【僖三十三年】狄伐晉晉敗狄于箕獲白狄子定王六年【宣八年】白狄及晉平㑹晉伐秦簡王四年【成九年】秦人白狄伐晉靈王十七年【襄十八年】白狄如魯二十七年【二十八年】白狄朝于晉【傳曰宋之盟故是白狄亦嘗與宋之盟 左傳】   肥 鮮虞 鼓   肥【杜預注鉅鹿下曲陽縣西南有肥累城】白狄國都昔陽【左傳 杜預注樂平沾縣東有昔陽城】   鮮虞【杜預注中山新市縣】姬姓之在狄者【韋昭注】   鼓【杜預注鉅鹿下曲陽縣有鼓聚】白狄别種景王十五年【昭十二年】晉假道于鮮虞遂入昔陽滅肥以肥子緜臯歸【漢志注肥子奔燕燕封之于肥如屬遼西郡】明年晉以甲車四千乗合諸侯于平丘鮮虞聞晉師之悉起也而不警邉且不脩備晉侵鮮虞及中人【杜預注中山望都縣西北有中人城】驅衝競【驅衝車與狄爭逐】大獲而歸十八年【十五年】晉伐鮮虞圍鼓克之以鼓子鳶鞮歸【國語作宛支】既獻而反之二十四年【二十一年】鼓叛晉屬鮮虞明年晉襲鼓滅之以鼓子鳶鞮歸【左傳】   令鼓人各復其所非寮勿從鼓子之臣曰夙沙釐以其孥行軍吏執之辭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豈曰土臣今君是遷臣何賴于鼓晉荀呉召之曰鼓有君矣爾止事君呉定爾禄爵對曰臣委質于翟之鼓未委質于晉之鼓也臣聞之委質為臣無有貳心委質而䇿死古之法也君有烈名臣無畔質敢即私刑以煩司宼而亂舊法其若不虞何荀吳言于頃公與鼓子田于河隂使夙沙釐相之【國語】   敬王十三年【定三年】鮮虞人敗晉師于平中獲晉觀虎明年晉伐鮮虞又明年晉圍鮮虞晉范中行氏叛二十六年【哀元年】鮮虞伐晉救范氏取棘蒲二十八年【三年】晉荀寅奔鮮虞齊㑹鮮虞納荀寅于栢人三十一年【六年】晉趙鞅伐鮮虞【左傳】   潞 洛 泉 徐 蒲 臯落氏   潞【杜預注上黨潞縣】隗姓【韋昭注】   赤狄别種子爵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潞相鄷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定王十三年【宣十五年】晉侯將伐之諸大夫不可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不祀一也耆酒二也棄仲章【潞賢人】而奪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晉侯從之敗赤狄于曲梁滅潞鄷舒奔衛衛人歸諸晉晉人殺之【左傳】   洛泉徐蒲並赤狄隗姓史伯曰當成周者北有路洛泉徐蒲【國語】   又有臯落氏亦赤狄别種惠王十七年【閔二年】晉獻公使大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左傳】   戎   戎【杜預注陳留濟陽縣東南有戎城】氐羗别種平王五十年【隐二年】魯侯㑹戎于潛戎請盟魯辭戎朝于周凡伯弗賓桓王四年【七年】王使凡伯聘魯還戎伐之于楚丘以歸十年【桓二年】魯侯及戎盟于唐惠王元年【莊十八年】戎侵魯魯追戎于濟西三年【二十年】齊人伐戎九年【二十六年】魯侯伐戎【左傳】   蠻氏 盧戎   蠻氏【杜預注河南新城縣東南有蠻城】戎别種蠻氏亂又無質【質信也】楚聞之景王十九年【昭十六年】楚誘戎蠻子嘉殺子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子敬王二十九年【哀四年】楚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杜預注河南山北自上雒以東至陸渾】楚師臨上雒請于晉晉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卜蠻子聼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户楚司馬偽致邑立宗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近楚又有盧戎南蠻也楚屈瑕伐羅羅與盧戎兩軍之是也【左傳】   陸渾   陸渾【杜預注居秦晉西北之陸渾】允姓戎襄王十四年【僖二十二年】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今遂為陸渾縣】定王元年【宣三年】楚子伐陸渾之戎簡王元年【成六年】晉衛鄭及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陸渾子貳于楚晉將伐之景王二十年【昭十七年】晉使如周請有事于雒與三塗【雒雒水三塗山名在陸渾南偽請祭山川以龔陸渾】秋晉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遂滅陸渾陸渾子奔楚伊雒舊有戎襄王三年【僖十一年】周王子帶召揚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秦晉伐戎以救周秋晉平戎于王明年齊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晉【左傳】   無終   無終【杜預注右北平無終縣】山戎國子爵靈王三年【襄四年】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因魏絳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晉從之使魏綘和諸戎景王四年【昭元年】晉荀吳敗無終及羣狄于大原【左傳】   氐   氐西羗商頌自彼氐羗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毛詩正義氐羗在秦隴之西前漢志隴西郡有氐道羗道二縣】   方   方葢夷國名【種與地未詳】髙宗伐方三年克之【周易】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七>   自上古迄戰國州土因革川流變移繁碎不足縷晰今援土訓之制用圖分畫俾鉤索如指掌有疑義異聞間疏厥源至如形勝阸塞攻守必争㑹盟所及亦綱舉之   伏羲氏都陳炎帝都陳一曰曲阜黄帝都涿鹿【在上谷言涿郡者誤】少昊都曲阜高陽氏都帝邱髙辛氏都亳堯都平陽舜都蒲坡夏都安邑   雞頭山括地志云一名空同山在原州平陽縣西輿地志云空同或即雞頭山酈道元云大隴山異名按雞頭山狀如雉頭故名亦在原州非空同隴山在華亭亦非雞頭也   厯山雷澤括地志云蒲州河東縣雷首山一名中條山亦名厯山雷澤在濮州雷澤縣今兖州亦有厯山雷澤因漁澤而得名其上有舜廟蒲州近是   舜南撫交阯北發【索隠北發當云北户】西戎析枝渠廋氐羌北山戎發息慎東長島夷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按此文北發之北是西字之訛息慎上發字當移山戎之上當云南撫交阯西發西戎析枝渠廋氐羗北發山戎息慎東長島夷索隠説誤   鳴條孔安國云在安邑之西鄭云南夷地名括地志以為廬州樂縣有巢湖即南巢淮南子曰桀與姝喜同舟浮江奔南巢之山而死   太昊塟陳宛邱皇甫謐曰在南郡或曰在山陽高平之西女媧塟晉趙城炎帝塟長沙黄帝塟橋山地理志曰在上郡同陽縣括地志曰在寧州羅川縣東子午山顓頊塟頓邱皇覽曰在東郡濮陽頓邱廣陽里山海經曰塟鮒魚山之陽九嬪塟其隂在澶州或曰塟高陽高辛葬頓邱皇覽曰在頓邱臺隂野或曰塟郃陽古莘國也又曰塟滑堯塟城陽榖林皇覽曰在濟隂劉向曰在濟隂邱隴山舜塟九疑皇覽曰在零陵營浦縣禹塟㑹稽湯塟汾隂皇覽曰在汾隂亳縣北東郭吉州   九河爾雅曰徒駭太史馬頰覆鬴胡蘇簡潔鉤盤鬲津及河之經流也自漢以來求九河者多云在徳州滄州臨津樂陵無棣之間班固則以滹沱為徒駭或不知一為河之經流分簡潔為二唯宋程氏以為滄州北與平州接境相去五百餘里禹之九河當在其地後為海水淪沒故迹不存又經言夾右碣石則九河入海之處有碣石在其西北今兖冀之地無此石而平州正南有碣石尚在海中九河已淪入海明矣漢司空掾王璜言天常連北風海水溢西南出浸數百里酈道元亦云碣石入海信而有徵是九河之地亦為海水所漸矣   濟水漯水濟水發源王屋山至温縣入河復溢出為滎東北㑹汶入海程氏以為溢出者適㑹河溢非濟水因濟而溢故還以元名命之蔡氏以為濟水性下勁疾伏流絶河按水經濟水自温縣東南流當鞏縣北入河至滎陽縣北東出至甲下邑復入河而後入海酈注引山海經曰濟水絶鉅野注勃海入濟琅槐東北又東北而河水枝津注之經以為入河非是乃河入濟非濟入河也漯水蔡氏以為未詳所在地志曰出東郡東武陽至千乘入海程氏以為此漢河與漯殊異按水經漯水徑清河縣故城北至高唐河水注之過千乘徑楊墟縣東商河水出焉而商河東北流注於海郭景純曰濟自滎陽至樂安博昌入海今河竭濟水仍流不絶經言入河二説並失河於濟漯之北别流注海今所輟流者惟漯水耳按二説是濟水未嘗復入河而漯水為商河所奪其流中絶故不知所在也   黒水地志出犍為郡南廣州汾闗山水經出張掖雞山南至燉煌過三危山南入南海唐樊綽云麗水古之黒水程氏曰麗水狹小不足為界西珥河與漢志葉榆水相貫其流正趨南海漢開滇嶲其地有古黒水祠是西珥河為黒水也   雲夢澤名方八九百里跨江南北華容枝江江夏安陸皆其地也   契始封商至湯八遷始居西亳仲丁遷嚻河亶甲居相祖乙居邢又曰居耿盤庚遷河南復居亳   爾雅九州郭注云盖殷制也以禹貢較無青梁而有幽營以周職方較無青并而有徐營損益夏周之間故曰殷制也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七>   五嶽周官九鎮不言五嶽曰東南揚州其山鎮㑹稽正南荆州其山鎮衡山河南豫州其山鎮華山正東青州其山鎮沂山河東兖州其山鎮岱山正西雍州其山鎮嶽山東北幽州其山鎮醫無閭河内冀州其山鎮霍山正北并州其山鎮恒山所謂霍山者為霍太山地里志云太嶽在河東縣彘東名霍太山是也爾雅則専舉五嶽而言曰河南華河西嶽河東岱河北恒江南衡其山皆同也至曰泰山為東嶽華山為西嶽霍山為南嶽恒山為北嶽嵩高為中嶽此所謂霍山者郭璞注云即天柱山潛水所出而又曰霍山本衡山一名霍山漢武帝以衡山遼曠移其神天柱邢疏云注所謂即天柱山潛水所出此據作注時為言其經之霍山即江南衡也按此是周官之霍山為霍太山爾雅之霍山為衡山也又爾雅之舉五嶽也初曰河南華河西嶽河東岱河北恒江南衡云者是以華山為中嶽盖西周都雍雍近華故以華為中嶽也繼又曰泰山為東嶽華山為西嶽霍山為南嶽恒山為北嶽嵩高為中嶽云者盖王城宅洛洛近嵩故以嵩高為中嶽也各從二京之所近以為之中以定四方非前後異文也   金仁山曰按李氏心傳辨周禮五嶽謂周都豐鎬則華山乃中嶽嵩高不得為中嶽嵩高之為中嶽葢東遷之後也今以此説推之禹貢冀州有太嶽謂之霍太山則堯都冀州當以太嶽為中嶽爾雅河西嶽周禮雍州其山鎮嶽山即禹貢岍山又名吴嶽然則唐虞之際當以岍山為西嶽霍太山為中嶽而東岱南衡北恒爾按二説良是至李氏以嵩高為中嶽為東遷之後是斷爾雅不得為西周書或未必然也   十藪周官有九曰東南揚州其澤藪具區正南荆州其澤藪雲夢河南豫州其澤藪圃田正東青州其澤藪望諸河東兖州其澤藪大野正西雍州其澤藪蒲正北幽州其澤藪貕養河内冀州其澤藪楊紆正北并州其澤藪昭餘祈爾雅十藪曰魯有大野晉有大陸秦有楊陓宋有孟諸楚有雲夢吴越之間有具區齊有海隅燕有昭余祈鄭有圃田周有焦䕶鄭於楊紆注云所在未聞於蒲注云在汧邢昺爾雅疏云地理志汧吴山古文以為汧山北有蒲谷鄉中谷雍州藪今注亦云在汧然則周禮蒲即此楊陓也此説非是按周官與爾雅之藪同者有七何獨於雍之蒲取冀之楊紆以名蒲乎且蒲即為楊陓周官不得云雍藪蒲又云冀藪楊紆也竊以幽州豯養推之豯養在徐賈公彦疏云周時幽州南侵徐州之地然則楊紆在冀雍州獨不可東侵冀州之地乎是秦之楊陓即周官冀之楊紆不得以蒲為楊陓也而雍之蒲在汧冀之楊紆則未知所在爾   波溠廬維周官為豫兖之浸鄭注云波讀播按禹貢有波水無播又云廬當作雷即雷夏在城陽西維當作雍汳水至䝉為灉按禹貢有濰無盧盧水在濟陽郡盧縣如本文解亦得鄭注似曲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九十七>   秦居雍獻公徙櫟陽孝公始都咸陽楚都郢頃襄王徙陳考烈王徙夀春趙起晉陽獻侯治中牟敬侯始都邯鄲魏起安邑惠王始都大梁韓起平陽哀侯都鄭景侯徙陽翟衛都濮陽徙野王   戰國之勢天下共苦秦秦踞建瓴之勝扼闗東之吭俯膺殽函布翅河隴藉足巫山黔中乘險負固莫之敢攖據上游故也是故燕潰國都齊失臨菑韓受圍雍氏破岸門趙急長平邯鄲魏覆馬陵伊闕楚亡漢中敗藍田國無不破戰無不北趙嘗與四國共攻秦秦破之修魚西周約諸侯將天下鋭兵西攻秦秦滅西周入九鼎自有秦以來未聞一矢加遺于秦城其明效也地勢實然又重以詐力張儀取西河收上庸而楚魏削司馬錯滅蜀而巫黔通甘茂拔宜陽而二周震范睢納逺交近攻之説釋齊事韓得尺有尺得寸有寸蠶食之漸寢以及廣兵力既强人心服屬故以一隅困天下而有餘及其欲得意盈魚肉黔首殽函之險未失百二之重故在而魚爛自中土崩于外且以天子抗匹夫而不足是又明地勢之不足恃也   蘇秦説趙王曰請一韓魏齊楚燕趙六國從親以儐秦盟于洹水之上約曰秦攻楚齊魏各出鋭師以佐之韓絶食道趙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絶其後齊出鋭師以佐之趙渉河漳燕守雲中秦攻齊則楚絶其後韓守成皋魏塞午道【宜州西䕫州東有山名子午嶺南北直相當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共為子午道】趙渉河漳博闗燕出鋭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闗齊涉渤海韓魏出鋭師以佐之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闗魏軍河外齊涉渤海燕出鋭師以佐之諸侯有倍約者五國共伐之秦必不敢出兵函谷闗以害山東矣班彪嘗論之曰從約者天下之心亦其勢也以天下之心行天下之勢如水就下孰能禦之其所不可者諸侯之心不一或見小利而相侵或修小怨而相伐或子名實為横人所恐喝使諸侯之智少靈于連雞則秦人自保之不給安能圖併吞之舉耶説殊是雖然父子天屬兄弟同氣或有時而疑諸侯反覆其不相保不待智者而知之矣當是時使韓守宜陽塞轘轅築伊闗扞緱氏楚封武闗備南鄭壁方城魏控皮氏窒汾隂蒲阪趙崇離石絶西河屯馬邑雁門燕扼雲中九原塹滹沱鄙林胡樓煩六國各嚴其圉西鄉而戒教養安集内紓其力禦詐以信破讒以忠杜傾危之口斥縱横之術誠能如是雖亡秦不足于以禁秦之帝為有餘矣   尚史卷九十七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十八      志六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禮志   生民之性與天地凖而氣質之秉醇寄焉先王牖之于中使無過差不及是禮之所由起也是故樂由陽來禮由隂作樂所以修内禮所以修外樂期于和禮期于中禮樂不可斯須去身猶水火之給民用也雖然朝昏從君視父以夜忠孝之至也而知和而和敝流于瀆玉帛具文揖讓備儀而惂淫宿飾文交作敝流于偽瀆與偽不可以為治故樂宣其内禮節其外禮者防民之偽而教之中教之中者節文之謂也管子所謂因人之情縁義之理而為之節文者是也古禮寖失杞宋無徵惟周官二戴雜陳厥要儀禮厪存士儀具揖讓周旋之文是子太叔黄父之對非禮之大經者矣約其精鑿述禮志   曲禮曰母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若夫坐如尸立如齊禮從宜使從俗夫禮者所以定親疏决嫌疑别同異明是非也禮不妄説人不辭費禮不踰節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禮聞取于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往教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辯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神非禮不誠不莊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   慎子禮從俗政從上使從君國有貴賤之禮無賢不肖之禮有長幼之禮無勇敢之禮有親疎之禮無愛憎之禮白虎通朝廷之禮貴不讓賤所以有尊卑也鄉黨之禮長不讓幼所以明有年也宗廟之禮親不讓踈所以有親也此三者行然後王道得王道得然後萬物成也   昔者仲尼與于蜡賓事畢出遊于觀之上喟然而歎仲尼之歎葢歎魯也言偃在側曰君子何歎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㐀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戸而不閉是謂大同今大道既隠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已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于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衆以為殃是謂小康言偃復問曰如此乎禮之急也孔子曰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詩曰相䑕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是故夫禮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神達于喪祭射御冠昬朝聘故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言偃復問曰夫子之極言禮也可得而聞與孔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徵也吾得夏時焉【夏書小正】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吾得坤乾焉【殷書歸藏】坤乾之義夏時之等吾以是觀之故聖人參于天地並于神以治政也處其所存體之序也玩其所樂民之治也故天生時而地生財人其父生而師教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于無過之地也故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君者所養也非養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明人則有過養人則不足事人則失位故百姓則君以自治也養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顯也故禮達而分定故人皆愛其死而患其生故用人之知去其詐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貪故國有患君死社稷謂之義大夫死宗廟謂之變【變當作辨】故聖人耐以天下為一家以中國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于其義明于其利達于其患然後能為之何謂人情喜怒哀樂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何謂人義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義婦聽長惠幼順君仁臣忠十者謂之人義講信修睦謂之人利爭奪相殺謂之人患故聖人所以治人七情修十義講信修睦尚辭讓去爭奪舍禮何以治之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故欲惡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測度也美惡皆在其心不見其色也欲一以窮之舍禮何以哉   荀子夫人生有欲欲則求求則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養之   故先王患禮之不達于下也故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國所以列地利也祖廟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儐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祝在廟三公在朝三老在學王前巫而後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也以守至正故禮行于郊而百神受職焉禮行于社而百貨可極焉禮行于祖廟而孝慈服焉禮行于五祀而正法則焉故自郊社宗廟山川五祀義之修而禮之藏也是故夫禮必本于大一分而為天地轉而為隂陽變而為四時列而為神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夫禮必本于天動而之地列而之事變而從時協于分藝其居人也曰養其行之以貨力辭讓飲食冠昬喪祭射御朝聘故禮義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講信修睦而固人肌膚之㑹筋骸之束也所以養生送死事神之大端也所以達天道順人情之大竇也故唯聖人為知禮之不可以已也故壊國喪家亡人必先去其禮故禮之于人也猶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故聖人修義之柄禮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義以種之本仁以聚之播樂以安之故禮也者義之實也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義者藝之分仁之節也協于藝講于仁得之者强仁者義之本也順之體也得之者尊故治國不以禮猶無耜而耕也為禮不本于義猶耕而弗種也為義而不講之以學猶種而弗耨也講之以學而不合之以仁猶耨而弗穫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樂猶穫而弗食也安之以樂而不達于順猶食而弗肥也四體既正膚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職相序君臣相正國之肥也天子以徳為車以樂為御諸侯以禮相與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謂大順大順者所以養生送死事神之常也故事大積焉而不苑並行而不繆細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間連而不相及也動而不相害也此順之至也故明于順然後能守危也故禮之不同也不豐也不殺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故聖王所以順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飲食必時合男女頒爵位必當年徳用民必順故無水旱昆蟲之災民無凶饑妖孽之疾故天不愛其道地不愛其寶人不愛其情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車河出馬圖鳳皇麒麟皆在郊棷龜龍在宫沼其餘鳥獸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也則是無故先王能修禮以達義體信以達順故此順之實也禮器是故大備大備盛徳也禮釋回增美質措則正施則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貫四時而不改柯易葉故君子有禮則外諧而内無怨故物無不懐仁神饗徳先王之立禮也有本有文忠信禮之本也義理禮之文也無本不立無文不行禮也者合于天時設于地財順于神合于人心理萬物者也是故天時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養君子不以為禮神弗饗也居山以魚鼈為禮居澤以鹿豕為禮君子謂之不知禮故必舉其定國之數以為禮之大經禮之大倫以地廣狹禮之薄厚與年之上下是故年雖大殺衆不匡懼則上之制禮也節矣禮時為大順次之體次之宜次之稱次之堯授舜舜授禹湯放桀武王伐紂時也詩云匪革其猶聿追來孝天地之祭宗廟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義倫也社稷山川之事神之祭體也喪祭之用賓客之交義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餘此之謂稱也孔子曰禮不可不省也禮不同不豐不殺此之謂也葢言稱也禮也者猶體也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禮有大有小有顯有㣲大者不可損小者不可益顯者不可揜㣲者不可大也故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君子之于禮也有所竭情盡慎致其敬而誠若【謂以少小下素為貴】有美而文而誠若【謂以多大髙文為貴】君子之于禮也有直而行也【謂若始死哭踊無節】有曲而殺也【謂若父在為母期】有經而等也【謂若天子至士庻人為父母三年】有順而討也【討去也謂若天子以十二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為節】有摲而播也【摲之言芟也謂芟殺有所與也若祭者貴賤皆有所得不使虛】有推而進也【謂若王者之後得用天子之禮】有放而文也【謂若天子之服服日月以至黼黻】有放而不致也【謂若諸侯自山龍以下】有順而摭也【謂若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梁】三代之禮一也或素或青夏造殷因孔子曰禮之于正國也猶衡之于輕重也繩墨之于曲直也規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誠縣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審禮不可誣以姦詐是故隆禮由禮謂之有方之士不隆禮不由禮謂之無方之民敬讓之道也故以奉宗廟則敬以入朝廷則貴賤有位以處室家則父子親兄弟和以處鄉里則長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禮此之謂也故朝覲之禮所以明君臣之義也聘問之禮所以使諸侯相尊敬也喪祭之禮所以明臣子之恩也鄉飲酒之禮所以明長幼之序也昏姻之禮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禮禁亂之所由生猶坊止水之所自來也故以舊坊為無所用而壊之者必有水敗以舊禮為無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亂患故昏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鄉飲酒之禮廢則長幼之序失而爭鬭之獄繁矣喪祭之禮廢則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衆矣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故禮之教化也㣲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遠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釐繆以千里此之謂也仲尼燕居子張子貢言游侍縱言至于禮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語女禮使女以禮周流無不徧也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禮謂之野恭而不中禮謂之給勇而不中禮謂之逆子曰給奪慈仁子曰師爾過而商也不及子産猶衆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將何以為此中者也子曰禮乎禮夫禮所以制中也子貢退言游進曰敢問禮也者領惡而全好者與子曰然然則何如子曰郊社之義所以仁神也嘗禘之禮所以仁昭穆也饋奠之禮所以仁死喪也射鄉之禮所以仁鄉黨也食饗之禮所以仁賓客也子曰明乎郊社之義嘗禘之禮治國其如指諸掌而已乎子曰慎聽之女三人者吾語女禮猶有九焉大饗有四焉茍知此矣雖在畎畝之中事之聖人已兩君相見揖讓而入門入門而縣興揖讓而升堂升堂而樂闋下管象武夏籥序興陳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規還中矩和鸞中采齊客出以雍徹以振羽是故君子無物而不在禮矣入門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廟示徳也下而象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子曰禮也者理也樂也者節也君子無理不動無節不作不能詩于禮繆不能樂于禮素薄于徳于禮虛子曰制度在禮文為在禮行之其在人乎子貢越席而對曰敢問䕫其窮與子曰古之人與古之人也達于禮而不達于樂謂之素達于樂而不達于禮謂之偏夫䕫達于樂而不達于禮是以傳于此名也古之人也子張問政子曰師乎前吾語女乎君子明于禮樂舉而錯之而已子張復問子曰師爾以為必鋪几筵升降酌獻酬酢然後謂之禮乎爾以為必行綴兆興羽籥作鐘鼓然後謂之樂乎言而履之禮也行而樂之樂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諸侯朝萬物服體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禮之所興衆之所治也禮之所廢衆之所亂也目巧之室則有奥阼席則有上下車則有左右行則有隨立則有序古之義也室而無奥阼則亂于堂室也席而無上下則亂于席上也車而無左右則亂于車也行而無隨則亂于塗也立而無序則亂于位也昔聖帝明王諸侯辨貴賤長幼逺近男女外内莫敢相踰越皆由此塗出也三子者旣得聞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發矇矣【禮記】   鄭游吉見晉趙鞅鞅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鞅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夫治外婦治内各治其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雷電震曜天之威也以象類之】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春生夏長天之恩也以效法之】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審其法則宜其象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戰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惡也死惡物也好惡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久鞅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趙鞅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左傳】伏羲制嫁娶以儷皮為禮則嫁娶嘉禮始于伏羲也神農始教天下種穀記云禮之初始諸飲食燔黍捭豚蕢桴而土鼓又云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云伊耆氏始為蜡則祭祀吉禮起于神農也【伊耆氏即神農】黄帝與蚩尤戰于涿鹿則有軍禮也古者塟諸中野則有凶禮也軒知地利九牧倡教既有九州之牧當有朝聘是賓禮也自伏羲至黄帝吉凶賓軍嘉五禮始具堯則修五禮類于上帝吉禮也百姓如喪考妣凶禮也羣后四朝賓禮也舜征有苗軍禮也嬪于虞嘉禮也論語云殷因于夏禮周因于殷禮則夏商亦有五禮書亡無文耳【禮記正義】周則大宗伯以吉禮事邦國之神示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賓禮親邦國以軍禮同邦國以嘉禮親萬民吉禮之别十有二一曰禋祀二曰實祡三曰槱燎四曰血祭五曰埋沈六曰辜疈七曰肆獻八曰饋食九曰祠十曰禴十一曰嘗十二曰烝凶禮之别有五一曰喪禮哀死亡二曰荒禮哀凶札三曰弔禮哀禍災四曰禬禮哀圍敗五曰恤禮哀冦亂賓禮之别有八一曰朝二曰宗三曰覲四曰遇五曰㑹六曰同七曰問八曰視軍禮之别有五一曰大師之禮以用衆二曰大均之禮以恤衆三曰大田之禮以簡衆四曰大役之禮以任衆五曰大封之禮以合衆嘉禮之别有六一曰飲食二曰婚冠三曰賓射四曰饗燕五曰脤膰六曰慶賀【周禮】   尚史卷九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九十九      志七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樂志   夫聲者天之元也音者人之比也合天人而相宣者樂之所由興也然而樂以作人政以成樂二者固相䃺也是故聖王治世先正其樂正樂先以正人人無戾心無逆機無偽情春以仁生夏以禮㑹秋以義格冬以智藏夫然後六氣齊八風調六氣齊八風調而後謂之平平乃樂可和矣詩曰既和且平依我磬聲又曰徳音不瑕和之謂也盛徳多修容大樂不外作自然之招也若夫飄風折竿激水過顙豈其性哉和則靖矣宓羲以還代有樂顧詳言之者尠周官具樂施而已掇拾樂記㑹萃羣説用通其源述樂志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動故形于聲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毛謂之樂樂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其喜心感者其聲發以散其怒心感者其聲粗以厲其敬心感者其聲直以廉其愛心感者其聲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後動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故禮以道其志樂以和其聲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姦禮樂政刑其極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動于中故形于聲聲成文謂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宫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徵為事羽為物五者不亂則無怗懘之音矣宫亂則荒其君驕商亂則陂其官壞角亂則憂其民怨徵亂則哀其事勤羽亂則危其財匱五者皆亂迭相陵謂之慢如此則國之滅亡無日矣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樂者通倫理者也是故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衆庻是也唯君子為能知樂是故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審樂以知政而治道備矣是故不知聲者不可與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樂則㡬于禮矣禮樂皆得謂之有徳徳者得也是故樂之隆非極音也食饗之禮非致味也清廟之瑟朱絃而疏越壹倡而三歎有遺音者矣大饗之禮尚酒而俎腥魚大羮不和有遺味者矣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也非以極口腹耳目之欲也將以教民平好惡而反人道之正也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于内知誘于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夫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泆作亂之事是故强者脅弱衆者暴寡知者詐愚勇者苦怯疾病不養老幼孤獨不得其所此大亂之道也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人為之節衰麻哭泣所以節喪紀也鐘鼓干戚所以和安樂也婚姻冠筓所以别男女也射鄉食饗所以正交接也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則王道備矣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合情飾貌者禮樂之事也禮義立則貴賤等矣樂文同則上下和矣好惡著則賢不肖别矣刑禁暴爵舉賢則政均矣仁以愛之義以正之如此則民治矣樂由中出禮自外作樂由中出故静禮自外作故文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暴民不作諸侯賓服兵革不試五刑不用百姓無患天子不怒如此則樂達矣合父子之親明長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則禮行矣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和故百物不失節故祭天祀地明則有禮樂幽則有神如此則四海之内合敬同愛矣禮者殊事合敬者也樂者異文合愛者也禮樂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與時並名與功偕故鐘鼓管磬羽籥干戚樂之器也屈伸俯仰綴兆舒疾樂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禮之器也升降上下周還禓襲禮之文也故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謂聖述者之謂明明聖者述作之謂也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别樂由天作禮以地制過制則亂過作則暴明于天地然後能興禮樂也論倫無患【論雅頌之辭倫律吕之音】樂之情也欣喜歡愛樂之官也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莊敬恭順禮之制也若夫禮樂之施于金石越于聲音用于宗廟社稷事乎山川神則此所與民同也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其功大者其樂備其治辯者其禮具干戚之舞非備樂也孰亨而祀非達禮也五帝殊時不相沿樂三王異世不相襲禮樂極則憂禮粗則偏矣及夫敦樂而無憂禮備而不偏者其唯大聖乎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後心術形焉是故志㣲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廉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寛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淫亂是故先王本之性情稽之度數制之禮義合生氣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隂而不密剛氣不怒柔氣不懾四暢交于中而發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奪也然後立之學等廣其節奏省其文采以繩徳厚律小大之稱比終始之序以象事行使親踈貴賤長幼男女之理皆形見于樂故曰樂觀其深矣土敝則草木不長水煩則魚鼈不大氣衰則生物不遂世亂則禮慝而樂淫是故其聲哀而不莊樂而不安慢易以犯節流湎以忘本廣則容姦狹則思欲感條暢之氣而滅和平之徳是以君子賤之也凡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倡和有應回邪曲直各歸其分而萬物之理各以類相動也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類以成其行姦聲亂色不留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惰慢邪辟之氣不設于身體使耳目鼻口心知百體皆由順正以行其義然後發以聲音而文以琴瑟動以干戚飾以羽旄從以簫管奮至徳之光動四氣之和以著萬物之理是故清明象天廣大象地終始象四時周還象風雨五色成文而不亂八風從律而不姦百度得數而有常小大相成終始相生倡和清濁迭相為經故樂行而倫清耳目聰明血氣和平移風易俗天下皆寧故曰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廣樂以成其教樂行而民鄉方可以觀徳矣徳者性之端也樂者徳之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詩言其志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後樂器從之是故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唯樂不可以為偽樂者心之動也聲者樂之象也文采節奏聲之飾也君子動其本樂其象然後治其飾是故先鼓以警戒三步以見方再始以著往復亂以飭歸奮疾而不拔極幽而不隠獨樂其志不厭其道備舉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見而義立樂終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聽過故曰生民之道樂為大焉【樂記】   按樂記有樂本樂論樂施樂言樂禮樂情樂化樂象及賔牟賈師乙魏文侯十一節畧可次第今擇其切言樂者著録之   夫正教者皆始于音音正而行正故音樂者所以動盪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動脾而和正聖商動肺而和正義角動肝而和正仁徵動心而和正禮羽動腎而和正智故樂所以内輔正心而外異貴賤也上以事宗廟下以變化黎庻也琴長八尺一寸正度也大者為宫而居中央君也商張右旁其餘大小相次不失其序則君臣之位正矣故聞宫音使人温舒而廣大聞商音使人方正而好義聞角音使人惻隠而愛人聞徵音使人樂善而好施聞羽音使人整齊而好禮   白虎通夫樂者先王之所以飾喜也軍旅鈇所以飾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齊焉喜則天下和之怒則暴亂者畏之先王之道禮樂可謂盛矣聞角聲莫不惻隠而慈者聞徵聲莫不喜養好施者聞商聲莫不剛㫁而立㫁者聞羽聲莫不深思而遠慮者聞宫聲莫不温潤而寛和者   夫禮由外入樂自中出故君子不可須㬰離禮須㬰離禮則暴慢之行窮外不可須㬰離樂須㬰離樂則姦邪之行窮内故樂音者君子之所養義也夫古者天子諸侯聽鐘磬未嘗離于庭卿大夫聽琴瑟未嘗離于前所以養行義而防淫佚也夫淫佚生于無禮故聖人使人耳聞雅誦之音目視威儀之禮足行恭敬之容口言仁義之道故君子終日言而邪辟無由入也【史記】   伏羲樂曰扶來亦曰立本神農樂曰扶持亦曰下謀【帝系譜】孝經緯周隋樂志伏羲有約同之詠伊耆有葦蘥之音葛天八闋神農五   黄帝作咸池少皥作大淵顓頊作五莖帝嚳作六英堯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湯作大濩武王作勺作大武【樂緯】   列子周穆王時有化人來穆王奏承雲六瑩九招晨露以樂之張湛注承雲黄帝樂六瑩帝嚳樂九招舜樂晨露湯樂周禮注周所存六代之樂黄帝曰雲門大卷黄帝能成名萬物以明民共財言其徳如雲之所出民得以有族類大咸咸池堯樂也堯能殫均刑灋以儀民言其徳無所不施大㲈舜樂也言其徳能紹堯之道也大夏禹樂也禹治水傅土言其徳能大中國也大濩湯樂也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言其徳能使天下得其所也大武武王樂也武王伐紂以除其害言其徳能成武功漢書黄帝作咸池顓頊作六莖帝嚳作五英堯作大章舜作招禹作夏湯作濩武王作武周公作勺勺言能勺先祖之遺也武言以功定天下也濩言救民也夏大承二帝也招繼堯也大章章之也五英英華茂也六莖及根莖也咸池備矣博雅休流扶持下謀雲門六䪫五韺大章簫韶大濩大武勺   又有房中之樂   儀禮賈公彦疏歌周南召南之詩不用鐘鼓之節也所謂房中者夫人之所諷詠以事其君子也   又有四夷之樂南夷之樂曰兠西夷之樂曰禁北夷之樂曰昧東夷之樂曰離合觀之樂儛于堂四夷之樂陳于右樂元語曰東夷之樂持矛舞助時生也南夷之樂持羽舞助時養也西夷之樂持㦸舞助時殺也北夷之樂持干舞助時藏也【白虎通】   孝經鉤命訣東夷之樂曰休南夷之樂曰任西夷之樂曰林離北夷之樂曰僸毛詩傳儛四夷之樂是徳廣所及也東夷之樂曰韎南夷之樂曰任西夷之樂曰朱離北夷之樂曰禁   其大司樂以樂徳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   康成注雲門大卷黄帝樂大咸咸池堯樂大㲈舜樂大夏禹樂大濩湯樂大武武王樂 與樂緯異   以六律六同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神示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説遠人以作動物乃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鐘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謂五帝及日月星辰】乃奏大簇歌應鐘舞咸池以祭地示【謂神州之神及社稷】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㲈以祀四望【謂五嶽四鎮四瀆】乃奏㽔賓歌函鐘舞大夏以祭山川乃奏夷則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此謂姜嫄姜嫄無所妃特立廟以祭之謂之閟宫】乃奏無射歌夾鐘舞大濩以享先祖【此謂先王先公】凡六樂者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凡六樂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示再變而致臝物及山林之示三變而致鱗物及邱陵之示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示五變而致介物及土示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此謂大蜡】凡樂圜鍾為宫黄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凡樂函鍾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徵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凡樂黄鐘為宫大吕為角大簇為徵應鐘為羽路鼓路鼗隂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徳之歌九㲈之舞【九㲈當作大㲈】于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可得而禮矣【此謂禘大祭 周禮】   凡樂亊以鐘鼓奏九夏王夏【康成注王出入奏之】肆夏【尸出入奏之】昭夏【牲出入奏之】納夏【四方賓來奏之】章夏【臣有功奏之】齊夏【夫人祭奏之】族夏【族人侍奏之】陔夏【客醉出奏之】驁夏【公出入奏之】凡祭祀饗食奏燕樂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凡事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帥國子而舞大射王出入奏王夏及射奏騶虞諸侯以弓矢舞王大食三侑皆奏鐘鼓【大食朔月月半以樂侑食時也】王師大獻奏愷樂【大獻獻㨗于祖也 周禮】   鄉飲酒工入送瑟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入樂南陔白華華黍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   康成注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邱由儀今亡其義未聞朱子詩注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有聲無辭明矣 朱説是   乃合樂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鄉射亦合樂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以樂樂賔奏騶虞賔興奏陔【康成注陔夏其詩亡】燕禮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奏南陔白華華黍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邱歌南山有臺笙由儀升歌鹿鳴下管新宫【康成注新宫小雅逸篇】大射奏肆夏【康成注肆夏詩亡】歌鹿鳴管新宫奏貍首   康成注貍首逸詩曾孫也貍之言不來也其詩有射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後世失之謂之曾孫曾孫其章頭也射義所載詩曰曾孫侯氏是也   賓醉奏陔公入驁【儀禮】   中春晝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畯祭蜡龡豳頌擊土鼓以息老物【周禮】   康成注豳風七月也七月言寒暑之事豳雅亦七月也七月有于耜舉趾饁彼南畝之事豳頌亦七月也七月又有穫稻作酒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夀無疆之事朱子詩注鄭氏三分七月之詩王氏不取謂本有是詩而亡之或又以七月全篇隨事而變其音節或以為風或以為雅或以為頌不然雅頌之中凡為農事而作者皆可冠以豳號如小雅之楚信南山甫田大田為豳雅周頌之思文臣工噫嘻豐年載芟良耜為豳頌   雅者正也正樂之歌也正小雅者燕饗之樂也正大雅者㑹朝之樂受釐陳戒之辭也頌者宗廟之樂歌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常棣燕兄弟也伐木燕朋友故舊也天保下報上也采薇遣戍役也出車勞還率也杕杜勞還役也蓼蕭湛露天子燕諸侯也彤弓天子錫有功諸侯也菁菁者莪樂育材也   朱子詩注以為燕賓客之詩又以桑扈為天子燕諸侯鴛鴦諸侯答桑扈䪻弁燕兄弟親戚之詩   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大明文王有明徳天復命武王也緜文王之興本由大王也並天子諸侯朝㑹之樂也國語並以為兩君相見之樂   生民推后稷以配天也   朱子詩注疑郊祀之後受釐頒胙用之又以行葦為祭畢而燕父兄耆老之詩既醉父兄答行葦也鳬鷖祭之明日繹而賔尸之樂假樂公尸答鳬鷖也   清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也維天之命告文王也維清象武奏也烈文諸侯助祭也天作祀先王先公也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國語道成王之徳也朱子詩注疑祀成王之詩   我將祀文王于明堂也時邁巡守祭告柴望也執競祀武王也   朱子詩注祭武王成王康王之詩   思文后稷配天也   國語金奏肆夏樊遏渠天子以饗元侯也韋昭注肆夏一名樊韶夏一名遏納夏一名渠即周禮九夏之三吕叔玉云肆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   臣工諸侯助祭遣于廟也噫嘻春夏祈穀于上帝也朱子詩注並以為戒農官之詩   振鷺二王之後來助祭也豐年秋冬報也有瞽始作樂而合乎祖也潛季冬薦魚春獻鮪也雝禘太祖也朱子詩注武王祭文王之詩   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魯論曰以雍徹是此詩也載見諸侯始見乎武王廟也有客㣲子來見祖廟也武奏大武也閔予小子嗣王朝于廟也訪落嗣王謀于廟也敬之羣臣進戒嗣王也小毖嗣王求助也並嗣王朝廟之樂也載芟春藉田而祈社稷也良耜秋報社稷也絲衣繹賓尸也   朱子詩注祭而飲酒之詩   酌告成大武也桓講武類禡也賚大封于廟也   朱子詩注並以為頌文武之功   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駉有駜泮水閟宫並頌魯僖公也那祀成湯也烈祖祀中宗也   朱子詩注亦以為祀成湯之樂   鳥祀髙宗也長發大帝也殷武祀髙宗也【詩序】   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諸侯薨去樂大札大凶大烖大臣死凡國之大憂弛縣凡建國禁其淫聲過聲凶聲慢聲大喪涖廞樂器及塟藏樂器亦如之【周禮】   尚史卷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一百       志八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律吕志上   聲者天地自然之鳴也中聲者陰陽之和應也聖人制律規于和以協夫中聲聲有五五者陽之中也律有六六者陰之盡也陽中以生陰盡以變而變化章焉是故天地之紐正于子而變于午五聲之紐正于黄鐘而變于㽔賔黄鐘位子㽔賔位午當子午之交陰陽逆生而變徴乗權也十二律之紐正于黄鐘而變于仲吕黄鐘位宫仲吕位角當五聲之中體用相䃺故下一律而正角乗權也至其理有體用數有竒全氣有升降聲有清濁舉協之而凖協之而凖而後五聲調八音平其損益錯綜自然之應實本乎天初不可以人意参也舊圖之外增方圓體用四圖用昭其㣲述律吕志   六律六同合陰陽之聲陽聲黄鐘太簇姑洗㽔賔夷則無射隂聲大吕應鍾南吕函鐘小吕夾鐘【黄鐘太簇】   【姑洗為陽中之陽小吕夾鐘大吕為陽中之陰㽔賔夷則無射為陰中之陽應鐘南呂函鐘為】   【陰中之隂】皆文之以五聲宫商角徴羽【爾雅律謂之分宫謂之重】   【商謂之敏角謂之經徴謂之迭羽謂之栁】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   絲木匏竹【周禮】   聲者鳴也聞其聲即知其所生音者飲也言其   剛柔清濁和而相飲也五聲者宫商角徵羽也   八音者土曰塤【世本暴辛公作塤】竹曰管皮曰鼓匏曰   笙【世本随作笙】絲曰石曰磬金曰鍾木曰柷壎   坎音也管艮音也鼓震音也離音也鐘兌音   也柷乾音也【白虎通】   商之為言章也物成孰可章度也角觸也物觸   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   施生為四聲綱也徴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羽   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夫聲者巾于宫觸于角   祉于徴章于商宇于羽故四聲為宫紀也協之   五行則角為木五常為仁五事為貌商為金為   義為言徴為火為禮為視羽為水為智為聴宫   為土為信為思以君臣民事物言之則宫為君   商為臣角為民徴為事羽為物唱和有象故言   君臣位事之體也五聲之本生于黄鐘之律九   寸為宫或損或益以定商角徴羽九六相生陰   陽之應也律十有二陽六為律陰六為吕律以   統氣類物有三綂之義焉其傳曰黄帝之所作   也黄帝使泠綸自大夏之西昆侖之陰取竹之   解谷【孟康注觧脱也谷竹溝也取竹之脱無溝莭者一説觧谷谷名 按文義孟説是】   生其竅厚均者㫁兩節間而吹之以為黄鐘之   宫制十二筩以聴鳯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   六比黄鐘之宫而皆可以生之是為律本至   治之世天地之氣合以生風天地之風氣正   十二律定三統者天施地化人事之紀也十   一月乾之初九陽氣伏于地下始著為一萬物   萌動鐘于太陰故黄鐘為天統律長九寸九者   所以究極中和為萬物元也易曰立天之道曰   陰與陽六月坤之初六陰氣受任于太陽繼飬   化柔萬物生長㮊之于未令種剛彊大故林鐘   為地統律長六寸六者所以含陽之施楙之于   六合之内令剛柔有體也立地之道曰柔與剛   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之九三【宋祁注九三當作九二】萬   物棣通族出于寅人奉而成之仁以養之義以   行之令事物各得其理寅木也為仁其聲商也   為義故太族為人統律長八寸象八卦宓羲氏   之所以順天地通神明類萬物之情也立仁之   道曰仁與義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后以裁成天   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此三律之謂   矣是謂三統其于三正也黄鍾子為天正林鍾   未之衝丑為地正太族寅為人正三正正始是   以地正適其始紐于陽東北丑位易曰東北䘮   朋乃終有慶答應之道也及黄鐘為宫則太族姑洗林鐘南吕皆以正聲應無有忽微【孟康注謂正聲無有殘分也】不復與他律為役者同心一統之義也非黄鐘而它律難當其月自宫者則其和應之聲有空積忽微【孟康注十二月之氣各以其月之律為宫非五音之正則聲有髙下差條也空積者鄭氏分一寸為數千】不得其正此黄鐘至尊亡與並也易曰參天兩地而倚數天之數始于一終于二十有五其義紀之以三故置一得三又二十五分之六凡二十五置于天之數得八十一以天地五位之合終於十者乗之為八百一十分應厯一統【孟康注十九嵗為一章一統凡八十一章】千五百三十九嵗之章數黄鐘之實也繇此之義起十二律之周徑【孟康注律孔徑三分参天 之數也圍九分終天之數也】地之數始于二終于三十其義紀之以兩故置一得二凡二十置終地之數得六十以地中數六乗之為三百六十分當期之日林鐘之實【孟康注林鐘長六寸圍六分以圍乘長得積三】   【百六十分】人者繼天順地序氣成物統八卦調八風理八政正八節諧八音舞八佾監八方被八荒以終天地之功故八八六十四其義極天地之變以天地五位之合終于十者乗之為六百四十分以應六十四卦太族之實也【孟康注太族長八寸圍八分為積六百四十分】書曰天功人其代之天兼地人則天故以五位之合乗焉唯天為大唯堯則之之象也地以中數乗者陰道理内在中饋之象也三統相通故黄鐘林鐘太族律長皆全寸而亡餘分也天之中數五地之中數六而二者為合六為虚五為聲周流于六虚虚者爻律夫陰陽登降運行列為十二而律吕和矣【漢志】   廣莫風居北方廣莫者言陽氣在下陰莫陽廣大也故曰廣莫東至于虚虚者能實能虚言陽氣冬則宛蔵于虚曰冬至則一陰下蔵一陽上舒故曰虚東至于須女言萬物變動其所隂陽氣未相離尚相如胥也故曰須女十一月也律中黄鐘黄鐘者陽氣踵黄泉而出也其于十二子為子子者滋也滋者言萬物滋于下也【漢志孳萌于子】其于十母為壬癸壬之為言任也言陽氣任養萬物于下也癸之為言揆也言萬物可揆度故曰癸   漢志懐任于壬陳揆于癸又曰黄鐘黄者中之色君之服也鐘者種也天之中數五五為聲聲上宫五聲莫大焉地之中數六六為律律有形有色色上黄五色莫盛焉故陽施種於黄泉孳萌萬物為六氣元也以黄色名元氣律者著宫聲也宫以九唱六變動不居周流六虚始于子在十一月鄭周禮注聲之隂陽各有合黄鐘子之氣也十一月建焉而辰在星紀白虎通黄鐘中和之氣鐘者動也言陽氣于黄泉之下動養萬物也   東至牽牛牽牛者言陽氣牽引萬物出之也牛者冒也言地雖凍能冒而生也牛者耕植種萬物也東至于建星建星者建諸生也十二月律中大吕大吕者【史記闕不説大吕】其于十二子為丑丑者紐也言陽氣在上未降萬物厄紐未敢出   漢志紐牙于丑又曰大吕吕旅也言陰大旅助黄鐘宣氣而牙物也位于丑在十二月周禮汪大吕丑之氣也十二月建焉而辰在枵白虎通太大也吕者拒也言陽氣欲出陰不許也吕之為言拒者旅抑拒難之也又曰太陰見于亥亥者仰也律中應鐘壯于子子者孳也律中黄鐘衰于丑丑者紐也律中大吕其曰壬癸壬者陰始任癸者揆度也時為冬冬之為言終也其位在北方其色黒其音羽羽之為言舒言萬物始孶其帝顓頊顓頊者寒縮也其神冥冥者入冥也其精武掩起離體泉蛟珠蛤   條風居東北主出萬物條之言條治萬物而出之故曰條風南至于箕箕者言萬物根棋故曰箕正月也律中泰簇泰簇者言萬物簇生也故曰泰簇其于十二子為寅寅言萬物始生螾然也故曰寅【漢志引達于寅】南至于尾言萬物始生如尾也南至于心言萬物始生有華心也南至于房房者言萬物門戸也至于門則出矣   漢志太族族奏也言陽氣大奏地而達物也位于寅在正月周禮注太族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辰在娵訾白虎通太亦大也簇者湊也言萬物始大湊地而出也   明庶風居東方明庶者明衆物盡出也二月也律中夾鐘夾鐘者言隂陽相夾厠也其于十二子為卯卯之為言茂也言萬物茂也【漢志冒茒于卯】其于十母為甲乙甲者言萬物剖符甲而出也乙者言萬物生軋軋也   漢志出甲于甲奮軋于乙又曰夾鐘言隂夾助太族宣四方之氣而出種物也位于卯在二月周禮注夾鐘卯之氣也二月建焉而辰在降婁白虎通夾者孚甲也言萬物孚甲種類分也   南至于氐氐者言萬物皆至也南至于亢亢者言萬物亢見也南至于角角者言萬物皆有枝格如角也三月也律中姑洗姑洗者言萬物洗生其于十二子為辰辰者言萬物之蜄也   漢志振美于辰又曰姑洗洗絜也言陽氣洗物辜絜之也位于辰在三月周禮注姑洗辰之氣也三月建焉而辰在大梁白虎通姑者故也洗者鮮也言萬物皆去故就新莫不鮮明也又曰少陽見于寅寅者演也律中太簇律之為言率所以率氣令生也卯者茂也律中夾鐘衰于辰辰震也律中姑洗其日甲乙者萬物孚甲也乙者物蕃屈有節欲出時為春春之為言偆偆動也位在東方其色青其音角角者氣動揺也其帝太皞皞者大起萬物擾也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芒之為言萌也其精青龍陰中陽   清明風居東南維主風吹萬物而西之軫軫者言萬物益大而軫軫然西至于翼翼者言萬物皆有羽翼也四月也律中仲吕仲吕者言萬物盡旅而西行也其于十二子為己己者言陽氣之已盡也   漢志已盛于己又曰中吕言微隠始起未成著于其中族助姑洗宣氣齊物也位于己在四月周禮注中cq=93吕已之氣也四月建焉而辰在實沈白虎通言陽氣將極中充大也故復中言之也   西至于七星七星者陽數成于七故曰七星西至于張張者言萬物皆張也西至于注【索隠注咮也天官書栁為鳥味則注栁星也】注者言萬物之始衰陽氣下注故曰注五月也律中㽔賔㽔賔者言隂氣幼少故曰㽔痿陽不用事故曰賔景風居南方景者言陽氣道竟故曰景風其于十二子為午午者陰陽交故曰午【漢志咢布于干】其于十母為丙丁丙者言陽道著明故曰丙丁者言萬物之丁壯也故曰丁漢志明炳于丙大盛于丁又曰㽔賔㽔繼也賔導也言陽始導隂氣使繼養物也位于午在五月周禮注㽔賔午之氣也五月建焉而辰在鶉首白虎通㽔者下也賔者敬也言陽氣上極隂氣始賔敬之也   西至于弧弧者言萬物之吳落且就死也西至于狼狼者言萬物可度量㫁萬物故曰狼凉風居西南維主地地者沈奪萬物氣也六月也律中林鐘林鐘者言萬物就死氣林林然其于十二子為未未者言萬物皆成有滋味也   漢志昧愛于未又曰林鐘林君也言陰氣受任助㽔賔君主種物使長大楙盛也位于未在六月周禮注林鐘未之氣也六月建焉而辰在鶉火白虎通林者衆也言萬物成熟種類多也又曰太陽見于己巳者物必起律中仲吕壯盛于午午物滿長律中㽔賔衰于未未味也律中林鐘其曰丙丁者其物炳明丁者强也時之為夏夏言大也位在南方其色赤其音徵徵止也陽度極也其帝炎帝者太陽也其神祝融祝融者属續其精為鳥離為鸞   北至于罰罰者言萬物氣奪可伐也北至于參參言萬物可參也故曰參七月也律中夷則夷則言隂氣之賊萬物也其于十二子為申申者言隂用事申賊萬物故曰申   漢志申堅于申又曰夷則則法也言陽氣正法度而使陰氣夷當傷之物也位于申在七月白虎通夷則申之氣也七月建焉而辰在鶉尾白虎通夷傷也則法也言萬物始傷被刑法也   北至于濁【爾雅濁謂之畢】濁者觸也言萬物皆觸死也故曰濁北至于留【索隠留即卯毛傳亦以留為卯】留者言陽氣之稽留也故曰留八月也律中南吕南吕者言陽氣之旅入蔵也其于十二子為酉酉者萬物之老也故曰酉【漢志留孰于酉】閶闔風居西方閶者倡也闔者蔵也言陽氣道萬物闔黄泉也其于十母為庚辛庚者言隂氣庚萬物故曰庚辛者言萬物之辛生故曰辛   漢志歛更于庚悉新于辛又曰南吕南任也言隂氣旅助夷則任成萬物也位于酉在八月周禮注南吕酉之氣也八月建焉而辰在夀星白虎通南任也言陽氣尚任包大生薺麥也   北至于胃胃者言陽氣就蔵皆胃胃也北至于婁婁者呼萬物且内之也北至于奎奎者主毒螫殺萬物也奎而蔵之九月也律中無射無射者隂氣盛用事陽氣無餘也故曰無射其于十二子為戍戍者言萬物盡滅故曰戍   漢志畢入于戍又曰亡射射厭也言陽氣究物而使隂氣畢剥落之終而復始亡厭已也位于戍在九月周禮注無射戍之氣也九月建焉而辰在大火白虎通射終也言萬物隨陽而終當復隨隂而起無有終已又曰少陰見于申申者身也律中夷則壯于酉酉者老物收歛律中南吕衰于戍戌者滅也律中無射無射者無聲也其日庚辛庚者物更也辛者隂始成時為秋秋之為言愁亡也其位西方其色白其音商商者强也其帝少皞少皥者少歛也其神蓐收蓐收者縮也其精白虎虎之為言搏討也   不周風居西北主殺生東璧居不周風東主辟生氣而東之至于營室營室者主營胎陽氣而産之東至于危危垝也言陽氣之危垝故曰危十月也律中應鐘應鐘者陽氣之應不用事也其于十二子為亥亥者該也言陽氣蔵于下故該也【史記】   漢志該閡于亥又曰應鐘言隂氣應亡射該蔵萬物而雜陽閡種也位于亥在七月周禮注應鐘亥之氣也十月建焉而辰在析木辰與建交錯貿處如表裏然是其合也白虎通應者應也言萬物應陽而動下蔵也 按漢初以十月為嵗首故史起應鐘今依衆説始黄鐘而以應鐘終之   律數   九九八十一以為宫   三分去一五十四以為徵【八十一而三分之毎分二十七去其一得今數】三分益一七十二以為商【五十四而三分之毎分一十八益其一得今數】三分去一四十八以為羽【七十二而三分之毎分二十四去其一得今數】三分益一六十四以為角【四十八而三分之毎分一十六益其一得今數】黄鐘長八寸七分一宫【索隠七當作十上文律九九八十一故長八寸十分一而漢書云黄鐘長九寸者九分之寸也劉歆鄭皆以長九寸即十分之寸不依此法也云宫者黄鐘為律之首宫為五音之長十一月以黄鐘為宫則聲得其五】   黄鐘長九寸凡律空圍九分【康成禮注】   龠黄鐘之宫長九寸空圍九分容秬黍一千二百粒稱重十二銖兩之為一合三分損益轉生十一律【蔡邕銅龠銘】   黄鐘之管長九寸徑三分【孟康月令章句】   黄鐘之變也管長九寸徑三分圍九分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黄鐘之宫立焉【韋昭國語注】   黄鐘八寸十分一空圍九分者空圍中廣九分也康昭不通律故圍徑異【蔡沉律吕新書】   大吕長七寸五分三分一【一當作二索隠謂十一月以黄鐘為宫五行相次大吕為商者大吕所以助陽宣化】   大吕長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鄭注】   大吕七寸五分三分二强四百○○五【律吕新書】   太簇長七寸七分二角【索隠七當作十】   太簇長八寸【鄭注】   太簇七寸十分二【律吕新書】   夾鐘長六寸一分三分一【一當作十】   夾鐘長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鄭注】夾鐘六十七分三分一强一百九十八   姑洗長六寸七分四羽【索隠七當作十羽以金生水故】   姑洗長七寸九分寸之一【鄭注】   姑洗六寸十分四【律呂新書】   仲吕長五寸九分三分二徵   仲吕長六寸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萬二千九百七十四【鄭注】   仲吕五寸九分三分二强五百八十二【律吕新書】   㽔賔長五寸六分三分一【一當作二】   㽔賔長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鄭注】   㽔賔五寸六分三分二强四百八十六【律吕新書】   林鐘長五寸七分四角【索隠七當作十水生木故以為角】   林鐘長六寸【鄭注】   林鐘五寸十分四【律吕新書】   夷則長五寸四分三分二商   夷則長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鄭注】夷則五寸三分二弱二百五十六【律吕新書】   南吕長四寸七分八徵【索隠七當作十】   南吕長五寸三分寸之一【鄭注】   南吕四寸十分八【律吕新書】   無射長四寸四分三分二   無射長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六十四【鄭注】   無射四寸四分二强六百○○二【律吕新書】   應鐘長四寸二分三分二羽   應鐘長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鄭注】   應鐘四寸二分三分二【律吕新書】   律數史記與鄭注異史以九分為寸注以十分為寸也鄭破一寸為十分而其下破分為釐破釐為毫破毫為絲破絲為忽皆必以十為數其中損益之際皆有餘分雖有巧厯終不能盡是以自分而下遂不可折而直以九相乗厯十二管至破一寸以為一萬九千餘分而後畧可得而記焉然亦苦于難記而易差終不若太史公之法為得其要而易考也葢其以子為一而十一三之以至于亥則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算而子為全律之實可知矣以寅為子之寸數而酉為寸法則其律有九寸可知矣以辰為子之分數而未為分法則其寸有九分可知矣以午為子之釐數而已為釐法則其分有九釐可知矣以申為子之毫數而卯為毫法則其釐有九毫可知矣以戌為絲數而丑為絲法則毫有九絲可知矣下而為忽亦因絲而九之雖出權宜而不害得乎自然之數以之損益則三分之數整齊簡直記而不差也【朱子鐘律解】按黄鐘下宫太簇下角姑洗下羽仲吕下徵林鐘下角夷則下商南吕下徵應鐘下羽諸説未詳而晉志亦謂罔見通達者遂都以為誤索隠以大吕為商考要以太簇下角為商字之誤皆非也葢用五聲相生四時相承而别開其義也夫五聲相生而曰黄鐘宫林鐘角太簇商南吕徵姑洗羽與黄鐘一均之序宫徵商羽角獨異者有二義焉一循十二律本位之次林鐘角承南吕徵南吕徴承黄鐘宫黄鐘宫承太簇商太簇商承姑洗羽順而左旋適合五行之序也一循十二律相生之次則黄鐘位子得水氣生林鐘角林鐘位未得土氣生太簇商太簇位寅得木氣生南吕徵南吕位酉得金氣生姑洗羽而五音迭承還克其所生之母故林鐘角克黄鐘宫太簇商克林鐘角南吕徵克太簇商仲吕羽克南吕徵尚書所謂六府水火金木土穀還以所克為生者是也四時相承而曰太簇角仲吕徵夷則商應鐘羽此居寅申乙亥之衝而紀四孟之音月令所謂孟春之月其音角孟夏之月其音徵孟秋之月其音商孟冬之月其音羽者是也然則太簇之下當商角並書今書角而不書商者五聲之序不書商人自通之四時之序不書角則其義不彰也詳見後圖   黄鐘律本   長九寸空圍九分積八百一十分   黄鐘之實   子一   丑三          為絲法   寅九          為寸數【以酉數為法約亥數得寅寸數】   卯二十七       為毫法   辰八十一        為分數【以未數為法約亥數得辰分數】   已二百四十三     為釐法   午七百二十九      為釐數【以已數為法約亥數得午釐數】未二千一百八十七   為分法   申六千五百六十一    為毫數【以夘數為法約亥數得申毫數】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 為寸法   戊五萬九千○○四十九  為絲數【以丑數為法約亥數得戍絲數】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   黄鐘九寸以三分為損益故以三厯十二辰得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黄鐘之實其十二辰所得之數子寅辰午申戌六陽辰為黄鐘寸分毫釐之法其寸分釐毫絲之法皆用九數九絲為毫九毫為釐九釐為分九分為寸為黄鐘【律吕新書】   置一而九三之以為法實如法得九寸命曰黄鐘之律規始于一一不生故分而為隂陽陰陽合和而萬物生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参物三三如九故黄鐘之九寸而宫音調因而九之九九八十一故黄鐘之數立焉黄者土徳之色鐘者氣所種也日冬至徳氣為土土色黄故曰黄鐘律之數六分為雌雄故曰十二鐘以副十二月十二各以三成故置一而十一三之為積分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黄鐘之大數立焉【淮南子】太極元氣函三為一極中也元始也行于十二辰始動于子參之于丑得三又参之于寅得九又参之于卯得二十七又參之于辰得八十一又參之于己得二百四十三又參之于午得七百二十九又參之于未得二千一百八十七又參之于申得六千五百六十一又參之于酉得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又參之于戍得五萬九千○○四十九又參之于亥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此隂陽合徳氣鐘于子化生萬物者也【漢志】   淮南子置一而十一三之以為黄鐘之大數即置一而九三之以為寸法也夫置一而九三之既為寸法則七三之為分法五三之為釐法三三之為毫法一三之為絲法從可知矣一三之而得三三三之而得二十七五三之而得二百四十三七三之而得二千一百八十七九三之而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故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以九分之則為二千一百八十七二千一百八十七以九分之則為二百四十三二百四十三以九分之則為二十七二十七以九分之則為三三者絲法也九其三得二十七則毫法也九其二十七得二百四十三則釐法也九其二百四十三得二千一百八十七則分法也九其二千一百八十七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則寸法也以之生十一律以之生五聲二變上下乗除參同契合無所不通葢數之自然也【律吕新書】   生鐘分【以史記参律吕新書】   子一分【索隠以下十一辰皆以三乗之為黄鐘積實之數】   一為九寸【子黄鐘也九寸黄鐘之管】   丑三分二【索隠黄鐘長九寸林鐘為衡衡長六寸以九比六三分少一故云丑三分二即是黄鐘三分去一下生林鐘之數】   一為三寸【丑林鐘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三分毎分三寸用二分得林鐘之管六寸林鐘在隂無所増損 三其子之一得丑三分倍其子之一得二丑隂數隂數用倍者三分黄鐘而損其一也】   寅九分八【索隠太簇長八寸圍八分寅九分八即是林鐘三分益一上生太簇之數】   一為一寸【寅太簇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九分毎分一寸用八分得太簇之管八寸 三其丑之三得寅九分四其丑之二得八寅陽數陽數用四者三分林鐘而増其一也】   卯二十七分十六【索隠南吕為卯衡長五寸三分寸之一以三約二十七得九即黄數之本數又以三約十六得五縣三分之一即南吕之長故云卯二十七分十六亦是太簇三分去一下生南吕之數】   三為一寸 一為三分【卯南吕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二十七分毎三分一寸用十六分得南吕之管五寸三分南吕在隂無所増損三其寅之九得卯二十七分倍其寅之八得十六此三分太簇而損其一也】   辰八十一分六十四【索隠以下八辰准上】   九為一寸 一為一分【辰姑洗也以黄鐘九寸分為八十一分每九分一寸用六十四分得姑洗之管七寸一分 二其夘之二十七得辰八十一分四其夘之十六得六十四此三分南吕而増其一也】   已二百四十三分一百二十八   二十七為一寸 三為三分 一為三釐【已應鐘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二百四十三分每二十七分一寸用一百二十八分得應鐘之管四十六分六釐應鐘在隂無所増損 三其辰之八十一得已二百四十二分倍其辰之六十四得一百二十八此三分南吕而增其一也】   午七百二十九分五百一十二   八十一為一寸 九為一分 一為一釐【午㽔賔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七百二十九分每八十一分一寸用五百十二分得㽔賔之管六寸二分八釐 三其已之二百四十三得午七百二十九分四其四之一百二十八得五百一十二此三分應鐘而增其一也】   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一千二十四   二百四十三為一寸 二十七為一分 三為一釐一為三毫【未大吕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二千一百八十七分毎二百四十三分為一寸用】   【一千二十四分得四寸一分八釐三毫在陽倍之得大吕之管八寸三分六釐六毫 三其午之一百二十九得未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倍其午之五百一十二得一千二十四此三分㽔賔而增其一也】   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千九十六   七百二十九為一寸 八十一為一分 九為一釐一為一毫【申夷則也以黄鐘九寸分為六千五百六十一分毎七百二十九分為一寸用】   【四千九十六分得夷則之管五寸五分五釐一毫三其未之二千一百八十七得申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四其未之一千二十四得四千九十六此三分大吕而損其一也】   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八千一百九十二   二千一百八十七為一寸 二百四十三為一分二十七為一釐 三為一毫 一為一絲【酉夾鐘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毎二千一百八十七分為一寸用八千一百九十二分得三寸六分六釐三毫六絲在陽倍之得夾鐘之管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絲 三其申之六千五百六十一得酉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倍其申之四千九十六得八千一百九十二此三分夷則而增其一也】   戍五萬九千四十九分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   六千五百六十一為一寸 七百二十九為一分八十一為一釐 九為一毫 一為一絲【戍無射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五萬九千四十九分每六千五百六十一分為一寸用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 分得無射之管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絲 三其酉之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得戍五萬九千四十九分四其酉之八千一百九十二得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此三分夾鐘而損其一也】   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   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為一寸 二千一百八十七為一分 二百四十三為一釐 二十七為一毫三為一絲 一為一忽【亥仲吕也以黄鐘九寸分為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每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為一寸用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分得三寸二分八釐六毫二絲三忽在陽倍之得仲吕之管六寸五分八釐三毫四絲六忽三其戍之五萬九千四十九得亥一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分倍其戍之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得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此三分無射而增其一也】黄鐘生十一律子寅辰午申戍六陽辰皆下生丑夘巳未酉亥六隂辰皆上生其上三厯十二辰者皆黄鐘之全數其下隂數以倍者【即算法倍其實】三分本律而損其一也陽數以四者【即算法四其實】三分本律而増其一也【以上論數之實此下推管之長】六陽辰當位自得【子為陽辰黄鐘當位自得也】六隂辰則居其衝【丑為未衝林鐘以未而居丑居其衝也】其林鐘南吕應鐘三吕在隂無所増損【自午至亥隂位也未酉亥隂辰也三吕居之隂之隂也】其大吕夾鐘仲吕三吕在陽則用倍數【自子至已陽位也丑夘已隂辰也三吕居之隂之陽也】方與十二月之氣相應葢隂之從陽自然之位也【律吕新書】   按淮南之説自午㽔賔以後隂氣用事上下損益律吕交變故有五上六下之文此説六陽辰皆下生六隂辰皆上生隂數以倍者三分損一陽數以四者三分益一是主漢志不變之説也詳見後生黄鐘生黄鐘   術曰以下生者倍其實三其法【索隠蔡邕云陽生隂為下生隂生陽為上生律厯志隂陽相生自黄鐘始而左旋八八為伍孟康注從子數辰至未得八下生林鐘數未至寅得八上生太簇上下相生皆以此為率今云以下生者謂黄鐘下生林鐘黄鐘長九寸倍其實者二九十八三其法者以三為法約之得六為林鐘之長焦延夀云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是此説也】以上生者四其實三其法【索隱四其實者謂林鐘上生太簇林鐘長六寸以四乗六得二十四以三約之得八為太簇之長】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索隠此五聲之數亦上生三分益一上生宫宫去一下生徵徵益一上生商商去一下生羽羽益一上生角然此文似數錯朱子曰當作宫九徵六商八羽五角七 二説並以五數為本律管數之長故云數誤】   按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者踵上文律數五聲四孟之義而言也上九云者盖自黄鐘至應鐘凡得一宫二商二角二徵二羽九律也除四時相生之角徵商羽四律外再逓推之則宫五角六羽七商八徵九而九律之序畢定矣以圓圖考之次第昭然而未嘗誤也盖角六徵九得三五之數為老隂老陽居其右午以後隂用事也羽七商八亦得三五之數為少陽少隂居其左子以後陽用事也而宫以五居其中固土寄四時之義也又以五數三二而剖之商増三而得八羽増二而得七也以五數一四而剖之角増一而得六徵増四而得九也是商羽角徵四律各分宫律五數之半而成商八羽七角六徵九也此次九律之位非謂其十二律管數之長也獨舉五聲之角羽商徵者明不得與十二律損益並推也至下文置一而九三之云云始為推黄鐘首律之管數【附圖如左以明之】   置一而九三之以為法【樂彦云一氣生于子至丑而三是一三也又自丑至酉為九皆以三乗之是九三也】實如法得長一寸【索隠實謂以子一乗丑三至亥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實數如法謂以上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之法除實得九為黄鐘之長言得一者算術設法辭長寸二字衍韋昭云得九寸之一也 按得長一寸猶言得寸之一位也止云得一與下文凡得二字義轉不屬】凡得九寸命曰黄鐘之宫【史記】   黄鐘參分損一下生林鐘【黄鐘之實九寸下生者倍其實得十八為法三分其法得一者六為六寸以為林鐘】   黄鐘位子其數八十一主十一月下生林鐘【淮南子】黄鐘初九也下生林鐘之初六【康成周禮注】   參分林鐘益一上生太簇【林鐘之實六寸上生者匹其實得二十四以為法三分其法得一者八為八寸以為太簇】   林鐘之數五十四主六月上生太簇【淮南子】   林鐘上生太簇之九二【鄭注】   參分太簇損一下生南吕【太簇之實八寸下生者倍其實得十六以為法三其一得三以分其法用十五得三者五為五寸餘一為三分寸之一合之為南吕】   太簇之數七十二主正月下生南吕【淮南子】   太簇下生南吕之六二【鄭注】   參分南吕益一上生姑洗【南吕之實五寸三分寸之一計十六分上生者四其實得六十四以為法三其三得九以分其法用六十三得九者七為七寸餘一為九分寸之一合之為姑洗】南吕之數四十八主八月上生姑洗【淮南子】   南吕上生姑洗之九三【鄭注】   參分姑洗損一下生應鐘【姑洗之實七寸九分寸之一計六十四分下生者倍其實得一百二十八以為法三其九得二十七以分其法用一百八得二十七者四為四寸餘二十為二十七分寸之二十合之為應鐘】   姑洗之數六十四主三月下生應鐘【淮南子】   姑洗下生應鐘之六三【鄭注】   參分應鐘益一上生㽔賔【㽔賔之實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計一百二十八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五百一十二以為法三其二十七得八十一以分其法用四百八十六得八十一者六為六寸餘二十六為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合之為㽔賔】   應鐘之數四十二主十月上生㽔賔【淮南子】   應鐘上生㽔賔之九四【鄭注】   參分㽔賔損一下生大吕【㽔賓之實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計五百一十二分下生者倍其實得一千二十四午以後陽律下生用倍數倍之得二千四十八以為法三其八十一得二百四十三以分其法用一千九百四十四得二百四十三者八十八寸餘一百四為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合之為大吕】   㽔賔之數五十七主五月上生大吕【淮南子】   㽔賔上生大吕之六四【鄭注 此後上下相生與漢志異】   參分大吕益一上生夷則【大吕之實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計二千四十八分隂吕上生用半數半之得一千二十四分上生者四其實得四千九十六以為法三其二百四十三得七百二十九以分其法用三千六百四十五得七百二十九者五為五寸餘四百五十一為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合之為夷則】   大吕之數七十六主十二月下生夷則【淮南子】   大吕下生夷則之九五【鄭注】   參分夷則損一下生夾鐘【夷則之實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計四千九十六分下生者倍其實得八千一百九十二又倍之得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以為法三其七百二十九得二千一百八十七以分其法用一萬五千三百九得二千一百八十七者七為七寸餘一千七十五為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七十五合之為夾鐘】   夷則之數五十一主七月上生夾鐘【淮南子】   夷則上生夾鐘之六五【鄭注】   參分夾鐘益一上生無射【夾鐘之實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一千七十五計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分半之得八千一百九十二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以為法三其二千一百八十七得六千五百六十一以分其法用二萬六千二百四十四得六千五百六十一者四為四寸餘六千五百二十四為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合之為無射】夾鐘之數六十八主二月下生無射【淮南子】   夾鐘下生無射之上九【鄭注】   參分無射損一下生中吕【無射之實四寸六千五百六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計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分下生者倍其實得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又倍之得十三萬一千七十二以為法三其六千五百六十一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以分其法用十一萬八千九十八得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者六為六寸餘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為一萬九千六百六十三分寸之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合之為中吕】   無射之數四十五主九月上生中吕【淮南子】   無射上生仲吕之上六【鄭注】   參分仲吕益一上生宫【中吕之實六寸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一萬二千九百七十四計十三萬一千七十二分半之得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五十二萬四千二百八十八以為法三其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得五萬九千四十九以分其法用四十七萬二千三百九十三得五萬九千四十九者八為八寸餘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六為五萬九千四十九分寸之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六合之為黄鐘之變】   隂陽相生自黄鐘始而左旋八八為伍【漢志】   仲吕之數六十主四月極不生【淮南子】   仲吕又上生黄鐘之變同位者象夫婦異位者象子母所謂律取妻吕生子也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終矣【周禮注】   黄鐘生林鐘林鐘生太簇太簇生南吕南吕生姑洗姑洗生應鐘應鐘生㽔賔㽔賔生大吕大吕生夷則夷則生夾鐘夾鐘生無射無射生仲吕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黄鐘大吕太簇夾鐘姑洗仲吕㽔賔為上林鐘夷則南吕無射應鐘為下【吕氏春秋】   音始于宫窮于角數始于一終于十成于三氣始于冬至周而復生神生于無形成于有形然後數形而成聲故曰神使氣氣就形形理如類有可類然未形而未類或同形而同類類而可班類而可識聖人知天地識之别故從有以至未有以得細若氣微若聲然聖人因神而存之雖妙必効情核其華道者明矣非其聖心以乗聰明孰能存天地之神而成形之情哉神者物受之而不能知及其去來故聖人畏而欲存之唯欲存之神之亦存其欲存之者故莫貴焉【史記】   按黄鐘至應鐘陽氣用事故律下生吕上生迄于㽔賔則隂氣用事天地之樞紐亦變故律上生吕下生自子至辰皆下生自已至亥皆上生陽順隂逆猶之八卦乾兑離震順而右旋巽坎艮坤逆而左轉也史有下生倍其實上生四其實之法漢志乃條分十二律上下之生終始一軌不由㽔賔而變至淮南子鄭氏始開五下六上之説理協數符于義為得而西山蔡氏専主漢志用倍數下生夫自㽔賔以下用本律之數倍其實如法而一以下生則不足不足數則不得倍倍其數是還為四其實也【如㽔賔之實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計五百一十二分下生者倍其實得一千二十四以為法三其八十一得二百四十三以分其法得四寸五十二不足故用倍數八寸一百四而後合大吕之數與四其實以為法而以二百四十三以分之得數正同是還為四其一也】自大吕以下用本律之數四其實如法而一以上生則數贏數贏不得不半半其數是還為倍其實也【如大吕之實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一百四計二千四十八分上生者四其實得九千九十八以為法三其二百四十三得七百二十九以分其法得十寸九百數贏故用半數五寸四百五十一而後合大吕之數與倍其實以為法而以二百四十三分得數正同是還為倍其實也】是用倍用半以求合乎下生上生之名而于義反强而後通也至若吕氏春秋之七上五下説又獨異莫知其所本云   尚史卷一百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一百一      志九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律吕志下   五聲清濁髙下之次   宫【君土】  商【臣金】  角【民木】  徵【事火】  羽【物水】   【最下  次下  髙下清 次髙  最髙最濁  次濁  濁之間 次清  最清】   凡聴徵如負豬豕覺而駭凡聴羽如鳴馬在樹【馬當作鳥】凡聴宫如牛鳴中凡聴商如離羣羊凡聴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以鳴六字疑衍 管子】   五聲相生之次   宫【八十一下生徵】徵【五十四上生商】商【七十二下生羽】羽【四十八上生角】角【六十四下生變官】凡將起五音凡首【謂音之總先】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一而三之四也以四開合于五音九也又九之為八十一也】以是生黄鐘小素之首以成宫【素本宫八十一收生黄鐘之宫為五音之本】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得百有八是為徵數百有八者半之則為五十四也】有三而去其乗適足以是生商【乗亦三分之一也三分百八而去一餘七十二是為商數】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三分七十二而益一分二十四合為九十六是羽之數九十六者半之則為四十八也】有三分而去乗適足以是成角【三分九十六去其一分餘六十四是角之數 管子】   二變相生之法   變宫【四十二餘九分分之六上生變徵】變徵【五十六餘九九分之六】   姑洗生應鐘比于正音故為和應鐘生㽔賔不比于正音故為謬【淮南子】   朱子曰按五聲相生至於角位則其數六十有四隔八相生當得宫前一位以為變宫然其數三分損一毎分各得二十有一尚餘一分不可損益故五聲之正至此而窮若欲生之則須更以所餘一分析而為九損其三分之一分乃得四十二分餘九分分之六而後得成變宫之數又自變宫隔八上生當得徴前一位其數五十有六餘九分分之八以為變徴正合相生之法自此又當下生則又餘二分不可損益而數又窮故立均之法于是而終焉然而二變但為和謬已不得為正聲矣   五聲數曰九九八十一以為宫三分去一得五十四以為徴三分益一得七十二以為商三分去一得四十八以為羽三分益一得六十四以為角十二律數曰黄鐘九寸為宫林鐘六寸為徴太簇八寸為商南吕五寸三分為羽姑洗二寸一分為角應鐘四寸六分六釐㽔賔六寸二分八釐大吕八寸三分七釐六毫夷則五寸五分五釐一毫夾鐘七寸四分三釐七毫三絲無射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絲中吕六寸五分八釐三毫四絲六忽【史記】   按黄鐘管長九寸圍九分相乗得八十一為宫三分損一得函鐘五十四為徴三分益一得太簇七十二為商三分損一得南吕四十八為羽三分益一得姑洗六十四為角三分損一得應鐘四二六【不盡】為變宫三分益一得㽔賔五六九四【不盡】為變徴三分益一得大吕七五九二三分損一得夷則五○六一四【不盡】三分益一得夾鐘六七四八五四【不盡】三分損一得無射四四九九○二七【不盡】三分益一得小吕五九九八七○二七【不盡】復三分益一得黄鐘七九九八二七尚不足一分○一七二有竒九九一轉而後復元此隔八相生三分損益以成十二律也其五正數皆整五音之正也應鐘以下竒零不盡二變之謬也律又有七始五降七始者五正合二變為黄鐘之正生也五降者大吕以下為㽔賔之變生也中吕再變而復者三轉之㑹歸也   黄太姑㽔夷無六竒為律為陽大夾仲函南應六偶為吕為隂黄太姑三律居左當音為陽中之陽㽔夷無三律居右不當音為陽中之隂應夾函三鐘為隂中之陽中南大三吕為隂中之隂 黄鐘為宫律大吕為宫吕函鐘為徴吕夷則為徴律太簇為商律夾鐘為商吕南吕為羽吕無射為羽律姑洗為角律中吕為角吕陽三隂二者三天兩地之義也黄鐘上五統五音之正大吕下五統五隂之合應㽔在二五之中無專位故為變應鐘變宫以接宫㽔賔變徴以接角始終相應子午交還之道也【義見還宫方圓圖】   六十聲旋宫圗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百一>   律吕之數往而不返故黄鐘不復為他律役所用七聲皆正律無空積忽㣲自林鐘而下則有半聲【大吕太簇一半聲夾鐘姑洗二半聲㽔賔林鐘四半聲夷則南吕五半聲無射應鐘六半聲仲吕為十二律之窮三半聲】自㽔賔而下則有變律【㽔賔一變律大吕二變律夷則三變律夾鐘四變律無射五變律仲吕六變律】皆有空積忽㣲不得其正故黄鐘獨為聲氣之元黄鐘一均所謂純粹中之純粹者也八十四聲正律六十三【自黄鐘歴應鐘凡六均毎均七律得正律四十二自㽔賔歴仲吕凡六均毎均遞減得正律二十一合之得六十三】變律二十一【自黄鐘之變厯應鐘凡六均毎均遞減得變律二十一】六十三者九七之數也二十一者三七之數也【律吕新書】   此七音為均八十四聲也周還無端得一氣運行之全體隂陽往來成正變相生之全用折方圖而圓之于義為著自㽔賔已下至仲吕六均凡再見之黄林太南姑應六律俱為變律加囗以别之律之有半聲者太吕太簇宫商之間夾鐘姑洗商角之間㽔賔林鐘二徴之間夷則南吕徴羽之間無射應鐘羽宫之間四者適得半聲與仲吕一律自得半聲也所以用半者以上律濁而下律清故抑濁揚清以應下律音之所以無奪倫也律之有變者黄鐘為君自本宫首起立均之後不復為他律役至㽔賔立均而後黄鐘為變徴變宫及角羽商徴是陽為陰役而變矣黄鐘既變則餘律皆變臣之所以從君也其所以變之之道者以下律役上律下律短而上律長故須變上律使少短而後與下律應也然律變有凖必倚乎數損益之數至仲吕而窮法以六三之七百二十九因仲吕之實十三萬一千七十二得九千五百五十五萬一千四百八十八再用三分益一而生黄鐘得一千七萬四千七百六十二不及黄鐘正律二千有竒其下五律相因而生皆減于舊是律之變又出于數之自然而已   還宫方圖   宫  徵  商  羽  角  變宫 變徴黄鐘 函鐘 太簇 南吕 姑洗 應鐘 㽔賔函鐘 太簇 南吕 姑洗 應鐘 㽔賔 大吕太簇 南吕 姑洗 應鐘 㽔賔 大吕 夷則南吕 姑洗 應鐘 㽔賔 大吕 夷則 夾鐘姑洗 應鐘 㽔賔 大吕 夷則 夾鐘 無射應鐘 㽔賔 大吕 夷則 夾鐘 無射 中吕㽔賔 大吕 夷則 夾鐘 無射 中吕 黄鐘大吕 夷則 夾鐘 無射 中吕 黄鐘 函鐘夷則 夾鐘 無射 中吕 黄鐘 函鐘 太簇夾鐘 無射 中吕 黄鐘 函鐘 太簇 南吕無射 中吕 黄鐘 函鐘 太簇 南吕 姑洗中吕 黄鐘 函鐘 太簇 南吕 姑洗 應鐘黄函太南姑應六陽律也㽔大夷夾無仲六陰律也上下對待六陽律闢而分列迤左而右六陰律闔而居中此正變闢闔以陽包陰十二律之體也黄函太南姑五正也大夷夾無仲五合也上之五正右列五合左列而應㽔二變合而在中下之五正左列五合右列而應㽔二變分而在外此陰陽分合以變應正十二律之用也自黄鐘縱數之厯七律而至㽔賔㽔賔起調終一均仍得黄鐘本律隔七首尾相應自黄鐘横數之厯七律而至㽔賔㽔賔右分自仲吕横數之厯七律而至應鐘應鐘左分二變隔七分合相應是又變動不居周流六虗之義也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百一>   還宫用圖   以第三律之角下一律首中吕尾姑洗是為還宫之用餘律並同體圖   七音為均者成天地之全體五音為均者合人事之正用七音為均用二變五音為均變正角角者五音之中也中吕者角之吕十二律之中也降用中吕者以角協角以中孚中所以成其用也   六十調圖   宫  商  角  變徵 徴  羽  變宫   黄鐘宫 黄【正】 太【正】 姑【正】 㽔【正】 林【正】 南【正】 應【正】無射商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仲【半】 林【變半】 南【變半】夷則角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夾【半】 仲【半】 林【變半】仲吕徴 仲【正】 林【變】 南【變】 應【變】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夾鐘羽 夾【正】 仲【正】 林【變】 南【變】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大吕宫 大【正】 夾【正】 仲【正】 林【變】 夷【正】 無【正】 黄【變半】應鐘商 應【正】 大【半】 夾【半】 仲【半】 㽔【半】 夷【半】 無【半】南吕角 南【正】 應【正】 大【半】 夾【半】 姑【半】 㽔【半】 夷【半】㽔賔徵 㽔【正】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大【半】 夾【半】 仲【半】姑洗羽 姑【正】 㽔【正】 夷【正】 無【正】 應【正】 大【半】 夾【半】太簇宫 太【正】 姑【正】 㽔【正】 夷【正】 南【正】 應【正】 大【半】黄鐘商 黄【正】 太【正】 姑【正】 㽔【正】 林【正】 南【正】 應【正】無射角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仲【半】 林【變半】 南【變半】林鐘徴 林【正】 南【正】 應【正】 大【半】 太【半】 姑【半】 㽔【半】仲吕羽 仲【正】 林【變】 南【變】 應【變】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夾鐘宫 夾【正】 仲【正】 林【變】 南【變】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大吕商 大【正】 夾【正】 仲【正】 林【變】 夷【正】 無【正】 黄【變半】應鐘角 應【正】 大【半】 夾【半】 仲【半】 㽔【半】 夷【半】 無【半】夷則徴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夾【半】 仲【半】 林【變半】㽔賔羽 㽔【正】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大【半】 夾【半】 仲【半】姑洗宫 姑【正】 㽔【正】 夷【正】 無【正】 應【正】 大【半】 夾【半】太簇商 太【正】 姑【正】 㽔【正】 夷【正】 南【正】 應【正】 大【半】黄鐘角 黄【正】 太【正】 姑【正】 㽔【正】 林【正】 南【正】 應【正】南吕徴 南【正】 應【正】 大【半】 夾【半】 姑【半】 㽔【半】 夷【半】林鐘羽 林【正】 南【正】 應【正】 大【半】 太【半】 姑【半】 㽔【半】仲吕宫 仲【正】 林【變 南變】 應【變】 黄【變半】 大【變半】 姑【變半】夾鐘商 夾【正】 仲【正】 林【變】 南【變】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大吕角 大【正】 夾【正】 仲【正】 林【變】 夷【正】 無【正】 黄【變半】無射徵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仲【半】 林【變半】 南【變半】夷則羽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夾【半】 仲【半】 林【變半】㽔賔宫 㽔【正】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大【半】 夾【半】 仲【半】姑洗啇 姑【正】 㽔【正】 夷【正】 無【正】 應【正】 大【半】 夾【半】太簇角 太【正】 姑【正】 㽔【正】 夷【正】 南【正】 應【正】 大【半】應鐘徵 應【正】 大【半】 夾【半】 仲【半】 㽔【半】 夷【半】 無【半】南吕羽 南【正】 應【正】 大【半】 夾【半】 姑【半】 㽔【半】 夷【半】林鐘宫 林【正】 南【正】 應【正】 大【半】 太【半】 姑【半】 㽔【半】仲吕商 仲【正】 林【變】 南【變】 應【變】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夾鐘角 夾【正】 仲【正】 林【變】 南【變】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黄鐘徴 黄正 太【正】 姑【正】 㽔【正】 林【正】 南【正】 應【正】無射羽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仲【半】 林【變半】 南【變半】夷則宫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夾【半】 仲【半】 林【變半】㽔賔商 㽔【正】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大【半】 夾【半】 仲【半】姑洗角 姑【正】 㽔【正】 夷【正】 無【正】 應【正】 大【半】 夾【半】大吕徴 大【正】 夾【正】 仲【正】 林【變】 夷【正】 無【正】 黄【變半】應鐘羽 應【正】 大【半】 夾【半】 仲【半】 㽔【半】 夷【半】 無【半】南吕宫 南【正】 應【正】 大【半】 夾【半】 姑【半】 㽔【半】 夷【半】林鐘商 林【正】 南【正】 應【正】 大【半】 太【半】 姑【半】 㽔【半】仲吕角 仲【正】 林【變】 南【變】 應【半】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太簇徴 太【正】 姑【正】 㽔【正】 夷【正】 南【正】 應【正】 大【半】黄鐘羽 黄【正】 太【正】 姑【正】 㽔【正】 林【正】 南【正】 應【正】無射宫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姑【變半】 仲【半】 林【變半】 南【變半】夷則商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 夾【半】 仲【半】 林【變半】㽔賔角 㽔【正】 夷【正】 無【正】 黄【變半】 大【半】 夾【半】 仲【半】夾鐘徴 夾【正】 仲【正】 林【變】 南【變】 無【正】 黄【變半】 太【變半】大吕羽 大【正】 夾【正】 仲【正】 林【變】 夷【正】 無【正】 黄【變半】應鐘宫 應【正】 大【半】 夾【半】 仲【半】 㽔【半】 夷【半】 無【半】南吕商 南【正】 應【正】 大【半】 夾【半】 姑【半】 㽔【半】 夷【半】林鐘角 林【正】 南【正】 應【正】 大【半】 太【半】 姑【半】 㽔【半】姑洗徴 姑【正】 㽔【正】 夷【正】 無【正】 應【正】 大【半】 夾【半】太簇羽 太【正】 姑【正】 㽔【正】 夷【正】 南【正】 應【正】 大【半】十二律旋相為宫各有七聲合八十四聲宫聲十二商聲十二角聲十二徴聲十二羽聲十二凡六十聲為六十調其變宫十二在羽聲之後宫聲之前變徴十二在角聲之後徴聲之前宫不成宫徴不成徴凡二十四聲不可為調黄鐘宫至夾鐘羽並用黄鐘起調大吕宫至姑洗羽並用大吕起調太簇宫至仲吕羽並用太簇起調次厯九律至應鐘起調是為六十調六十調即十二律十二律即一黄鐘也黄鐘生十二律十二律生五聲二變五聲各為綱紀以成六十調皆黄鐘損益之變也宫商角二十六調老陽也徴羽二十四調老陰也調成而陰陽備也【律吕新書】   按上六十調毎五律成一調而五聲徧其序左旋下八十四聲毎七律成一均而七聲徧其序右旋五聲七聲各極縱横錯綜之致而陰陽正變靡不該矣   尚史卷一百一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一百二      志十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兵志   粤自包羲氏之畫卦也以坤上坎下至静而順象之曰師所以然者伏險于隂明不測也土以臨水防滛溢也委之㝠示無用也然而天不廢冬聖不廢師是故黄帝有涿鹿之戰堯有丹浦之誅舜有三危之伐逮乎湯薄鳴條武陳牧野毒以順之用得其道也周隊厥綱諸侯奪威翫黷由輕用民命隂凌冬殺兾以成嵗難已或以天徳以仁人徳以殺鷙鳥擊鮮桀獸猛噬鴻荒之初民實象之聖人立制嚴格其圉非順之也是殆不然仁從其生殺從其欲民之徳也禮樂以順其生威武以止其欲先王之教也是故禮樂者兵之本也禮樂得而兵無事矣如或所云是率天下而獸之也夏商以徃制無所徴周官司馬典章具在述兵志   周制大司馬掌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周禮】伍一比兩一閭卒一旅旅一黨師一州軍一鄉家所出一人將帥長司馬者其師吏也軍帥不特置選于六官六卿之吏自卿以下徳任者使兼官焉此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教服容相别音聲相識也【康成注】   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此追胥以令貢賦乃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卒者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唯田與追胥竭作凡國之大事致民大故致餘子【鄭司農謂餘子為羡康成謂為卿大夫之子】此六鄉之内以上劑致甿遂人則以嵗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教之稼穯此六遂之内以下劑致甿【上地可任者家三人中地二家五人下地家二人上劑以一人為正卒餘可任者皆為羡下劑皆以下地家二人任之一人為正卒一人為羡天子六鄉六遂合十二軍而迭用之故為六軍 周禮】   司馬法述其舊法則以四井為邑四邑為邱邱十六井也有戎馬一匹牛三頭是為匹馬四邱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卒七十二人戈楯具是謂乘馬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術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共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乗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是謂百乗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乗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乗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乗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蒐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獮冬大閲以狩皆于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三十國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為州州有牧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載大簡車徒此先王為國立武足兵之大畧也【漢志】   司馬法又曰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通十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乗成十為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乗終十為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乗均之為司馬法也【康成注】按周制萬二千五百人為軍六軍七萬五千人千里之畿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井有八家家有一夫為五百一十二萬夫率以七家征一夫不下七十三萬夫為六軍者十大司馬遞而征之十年而役一遍先王所以紓民力也小司徒起徒役毋過家一人者以可任者而言非盡征之也葢有大事合鄉遂近逺井征一夫一夫從軍七家奉之是故孫子曰興師十萬内外騷動不得撡事者七十萬家此之謂也若司馬法之一同百里萬井出車百乗者葢兼山川沈斥城池道涂之虚數而言其實無異也   至齊桓公任管仲乃三分其國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韋昭注士軍士十五鄉合三萬人是為三軍農野處而不暱不在都邑之數 如注是四民之外别有軍士而兵農分矣】公帥五鄉焉國子帥五鄉焉高子帥五鄉焉作内政而寄軍令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焉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國子之鼓有高子之鼓春以振旅秋以獮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軍旅整于郊内教既成令勿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灾共之人與人相疇家與家相疇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戰聲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目相視足以相識其歡欣足以相死居同樂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則同固戰則同彊有士三萬人革車八百乗以誅無道以屏周室【國語】   晉自曲沃伯始以一軍為晉侯獻公之十六年始作二軍公將上軍大子申生將下軍惠公韓之敗作州兵【五黨為州州二千五百家也率一家起五人為萬二千五百人】文公蒐于被廬作三軍郤縠將中軍狐毛將上軍欒枝將下軍明年作三行以禦狄荀林父將中行屠擊將右行先蔑將左行是晉有六軍矣清原之蒐更為上下新軍而為五軍襄公蒐于夷舍二軍以復三軍之制景公鞌之戰上中下各増新軍遂作六軍賞鞌之功厲公鄢陵之戰罷新上軍悼公時新軍無帥使其什吏從于下軍明年遂舍之傳曰禮也葢文公僭更王度至悼公而後復周之舊故予之也魯始三軍詩曰公徒三萬是也至成公元年謀伐齊作邱甲邱甲者邱益一甲率一甸而加甲士一人步卒二十四人三甸而加一乗舊法遂變矣【榖梁以為甲非人人之所能為杜預以為邱出甸賦加舊四倍説並誤】襄公十一年三桓改作三軍三分魯而各征其一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其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合昭公五年遂舎中軍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季氏専將一軍而孟仲各専一軍之半公無軍焉魯不足以為國矣楚自武王始作荆尸授師孑焉以伐隨葢參用孑以為陳孑鎗屬短兵也至莊王則三軍以為正軍邲之役沈尹將中軍子重將左軍子反將右軍是也二廣以為親軍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廣受之至于昬内官序當其夜是也游闕以為游兵潘黨率游闕四十乗從唐侯是也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乘為大偏今廣十五乗百人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于陳則為左右二拒工尹齊將右拒卒潘黨率游闕從唐侯以為左拒是也商農工賈不敗其業卒乗輯睦不奸于事軍行右轅左追蓐【車右挾轅為戰備車左追求草蓐為宿備】前茅慮無【前有斥侯蹹伏皆持絳白幡見騎舉絳幡見步舉白幡茅明也明于思慮所無之事也】中權後勁【中軍制謀後以精兵為殿】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行軍之翼日則輜重至法至善也至共王伐吴為簡之師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組甲漆甲成文被練練袍若今軟甲】葢簡其精鋭而使之也康王以蒍掩為司馬子木使掩庇賦數甲兵遂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賦賊車籍馬賦車兵徒卒甲楯之屬乃始用周法井田之遺呉楚惡始為舟師以畧吴彊平王時吴伐楚圍潛左司馬戍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救潛【都君子都邑之士有復除者葢平常免其行役事急乃使之如越有君子六千是也王馬養官屬校人之類】是又因便乘利而非周之舊矣【左傳】   秦自穆公霸西戎始作三軍殽之役三帥而車三百乘又置䧟陳三萬【秦置䧟陳三萬見吴子】及孝公用商鞅商鞅變法令民為什伍而相收連坐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音律】受上爵爲私鬭者各以輕重被刑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行之十年民勇于公戰怯于私鬬又以秦地曠而人寡晉地狹而人稠誘三晉之人耕秦地優其田宅而使秦人應敵于外大率百人則五十人為農五十人習戰凡民二十三附之疇官給郡縣一月而更謂卒復給中都一嵗謂正卒復屯邉一嵗謂戍卒凡戰獲一首賜爵一級【自公士至大庶長十八級後通闗内列侯二十級】皆以戰功相君長至長平之役年十五以上悉發又非商鞅之舊矣【史記】   善乎荀子之言曰夫仁人在上為下所卬猶子弟之衛父兄若手足之扞頭目何可當也鄰國望我歡若親戚芬若椒蘭顧視其上猶焚灼仇讐人情豈肯為其所惡而攻其所好哉故以桀攻桀猶有巧拙以桀詐堯若卵投石夫何幸之有詩曰武王載斾有䖍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遏言以仁誼綏民者無敵于天下也若齊之技擊得一首則受賜金事小敵脆則媮可用也事鉅敵堅則渙然離矣是亡國之兵也魏氏武卒衣三屬之甲【大甲三屬竞人身謂上身一髀禈一經繳一凡三屬也】撡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户利其田宅如此則其地雖廣其税必寡其氣力數年而衰是危國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陿阸其使民也酷烈刼之以埶隠之以阸狃之以賞慶道之以刑罰使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戰無由也功賞相長五甲首而五家【得著甲者五人首得役五家】是最為有數故能四者有勝于天下然皆干賞蹈利之兵庸徒鬻賣之道耳未有安制矜節之理也故雖地廣兵彊鰓鰓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軋已也至于齊桓晉文之兵可謂入其域而有節制矣然猶未本仁義之統也故齊之技擊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直秦之鋭士秦之鋭士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以敵湯武之仁義故曰善師者不陳善陳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亡若夫舜修百僚咎繇作士命以蠻夷猾夏寇賊姦宄而刑無所用所謂善師不陳者也湯武征伐陳師誓衆而旅禽桀紂所謂善陳不戰者也齊桓南服彊楚使貢周室北伐山戎為燕開路存亡繼絶功為伯首所謂善戰不敗者也楚昭王遭闔廬之禍國滅出亡父老送之王曰父老反矣何患無君父老曰有君如是其賢也相與從之或犇走赴秦號哭請救秦人為之出兵二國并力遂走吴師昭王返國所謂善敗不亡者也若秦因四世之勝據河山之阻任用白起王翦豺狼之徒奮其爪牙禽獵六國以并天下窮武極詐士民不附卒之徒還為讐敵焱起雲合果共軋之斯為下矣凡兵所以存亡繼絶救亂除害也故伊吕之將子孫有國與商周並至于末世茍任詐力以快貪殘爭城殺人盈城爭地殺人滿野孫吴商白之徒皆身誅戮于前而國滅亡于後報應之埶各以類至其道然矣【荀子】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百二>   積卒十二星在房西南【本屬心宿】五營軍士之象主衛士掃除不祥星小為吉明則有兵一星亡兵半出二星亡兵大出三星亡兵盡出五星守兵起【天官書】   積卒十二布為内外二重外圍以八八營也内握以四中壘也合内外而為九九軍也各三星品連而為統向于前者前拒之鳥陳也向于後者後拒之蛇陳也向于左者左角之龍陳也向于右者右角之虎陳也外體圓天陳布也内體方地陳布也外四隅各一風雲起四維也東西各二天衝居左右也内二縱相對天衡居前後也二横相對地軸貫中央也外四位之相間離二星之廣内四星之相去離一星之廣陳間容陳隊間容隊也前參連如後參左參連如右參連以前為後以後為前四靣如一觸處為首也合有五營散有八陳數起于五而終于八也以内之四統外之八四竒傳命于八正八正取禀于四竒也   師卦得五營九軍之數布四坎于中以為貞八坤于外以為悔環八方坤坎之相㴠營在其中矣對待交互其爻六十有四又八坤四坎積隂爻三十有二坼隂畫之隅其畫亦六十有四陳在其中矣坤者順也静也坎者險也不可測也或静或不可測竒正在其中矣一陽居中而用事内外三十二隂皆為所率將在其中矣初爻為殿二爻為中三爻為戎四爻為駐五爻為前六爻為先鋒卒在其中矣内外相維大小相包四靣如一觸處為首節制在其中矣故名曰師有陳之象也【按師卦包羲所畫取其象而為陳葢後人為之】   縱布二天二天次之縱布四地次于天後縱布四風挾天地之左右縱布四雲起天地之四維縱布天衝居其左右縱布天衡居其前後縱布地軸居其中央【風后竒經 古經文凡六十字後世握法經一本有范蠡樂毅韓信諸註相雜葢范蠡樂毅為傳韓信張良又釋范樂之傳猶大傳之小傳也後錯而為一經傳不分公孫于難通之處增字發明雜亂愈甚今别析之】   縱者直陣龍象也三十二隊陽【十六隊天衡八隊天衝八隊風】三十二隊隂【十二隊地軸十二隊地衝八隊雲公孫曰天地之衝為虎翼天地之後衝為飛龍風為蛇蟠雲為鳥翔】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竒望敵即列其後竒兵以犄角重列不動】或分而為八或合而為一【分合各隨人之多少觸類而長】天圓布前為左後為右【天地四望是也】天衡居兩端其次雲其次風【左右相向是也公孫曰此為動】地方布風雲各在前後衝之前其次地居中間【兩地為軸是也公孫曰此為静】經曰縱布二天二天次之縱布四地次于天後縱布四風挾天地之左右縱布四雲起天地之四維縱布天衝居其左右縱布天衡居其前後【虚實二壘是也公孫曰天前衝居其左天後衝居其右雲居四端】縱布地軸居其中間【范樂傳義註韓信之文餘加公孫以别之】   握竒之法黄帝觀于易象而為形其布列本于先天對待而起數天地定位故首布乾而坤山澤通氣故次布兑而艮雷風相薄故次布巽而震水火不相射故次布離而坎布于乾坤之外四陳為天天包乎外也布于乾坤之内四陳為地地載乎内也布于兑巽艮震之外四陳為風雲風鼓于天而變化雲出于地而飛揚也布于離坎之外四陳為天衝卯酉相射之義也布于兑艮巽震之内四陳為天衡衡者窺天之器璣璇而衡居其所也布于離坎之内四陳為地軸車之樞要輪轉而軸執其中也規環為圓對待為直直而布之故曰縱布也其軍九其陳六十四其形圓其象為龍乾為首坤為尾兑艮巽震為四足坎離為兩翼也竒者圓之數也凡物之圓者外圍三則内徑一三各一竒師卦外焉八坤其畫二十有四其蓍䇿積老少一千三百四十四内焉四坎其畫有八其蓍䇿積老少四百四十八内得其一外得其三三為外營一為中軍大將握之故取其名為握竒戰揄罔于阪泉擒蚩尤于涿鹿斯陳之勝也是時黄帝遷徙無常處城郭宫室未備輒以兵師分内外為營衛内營四外營十二以包之中衛二十八包外營外衛二十八又包中衛攻守居行法一而已   地方六百步或六十步表十二辰【太公書】   唐太宗問曰其術如何李靖對曰畫地方一千二百步開方之形也每部占地二十步之方横以五步立一人縱以四步立一人凡二千五百人分五方空地四處所謂陳間容陳也武王伐紂虎賁各掌三千人每陳六千人共三萬之衆此太公畫地之法也   太公増天地人而為三防方諸井田中井虚五之地大將居之四旁八區四竒四正之將寓焉是為三才之陳   大司馬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辦鼓鐸鐲鐃之用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遂以蒐田中夏教苃舍如振旅之陳羣史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遂以苗田而蒐之法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日月為常】諸侯載旂【交龍為旂】軍吏載旗【熊虎為旗】師都【孤卿】載旜【通帛為旜】鄉遂載物【雜帛為物】郊野載旐【蛇為旐】百官載旟【鳥隼為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遂以獮田而蒐田之法中冬教大閲前期羣吏戒衆庶修戰法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第一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弊仆也】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羣吏聴誓于陳前斬牲以左右狥陳曰不用命者斬之中軍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植所仆旗】車徒皆作鼓行鳴鐸車徒皆行及表【第二表】乃止三鼓摝鐸【掩其口而振之】羣吏弊旗車徒皆坐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鼓進鳴鐸車驟徒趨及表【第三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車馳徒走及表【第四表】乃止鼓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乃鼓退鳴鐃且郤及表【退至第一表】乃止坐作如初遂以狩田【周禮】 <史部,別史類,尚史,卷一百二>   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為伍五伍為兩四兩為卒五卒為旅五旅為師五師為軍大司馬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五百人為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為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為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為伍伍皆有長【周禮】夏商制軍天子六諸侯三次國二小國一周因之小國子男地方五十里田一鄉一遂鄉遂之民各萬二千五百家次國伯地方七十里鄉遂倍之民倍之大國公地方百里鄉遂三之民三之天子地方千里鄉遂六之民六之軍之等視鄉焉卒之數視民焉以是為差凡平居五家為比比有長五比為閭閭有胥四閭為族族有師五族為黨黨有正五黨為州州有州長五州為鄉鄉有卿有事以比人為伍同伍為列比長為公司馬以閭人為兩同兩為拒胥為兩司馬以族人為卒百卒同一車族師為卒長以黨人為旅同族五車為一隊黨正為旅師以州人為師同師二十五車為偏州長為師帥偏將是也以鄉人為軍同軍五偏為陳命卿為軍將一陳之大將也寓兵于農此之謂也   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人衛人屬焉周公黒肩將左軍陳人屬焉鄭子元請于鄭伯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而不整民莫有鬬志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衛不救固將先王卒而奔既而三軍萃于王卒可以集事鄭伯從之使曼伯為右拒蔡仲足為左拒原繁高渠彌為中軍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乗彌縫戰于繻葛命二拒旝動而鼓蔡衛陳皆奔王卒亂鄭師合而攻之王卒大敗【左傳】鄭為大國其賦三軍一軍五偏一偏五隊一隊五車五偏五方而立為方陳以偏居前以伍承偏之後彌縫之間如魚隊之附故名魚麗按周制而為者也周制五車為一隊二十五車為一師一百二十五車為一軍以百人為卒一卒分為四兩兩各二十五人四靣環車而立以車甲士三人為中兩各當其一面戰合用竒而車出則卒分列車之兩旁隨車而進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其法同也   楚武王荆尸而舉【尸陳也荆更為陳兵之法】軍行右轅【車之右者挾轅為戰備】左追蓐【在左者追求草蓐為宿備】前茅慮無【軍行前有斥蹹伏皆持絳及白旛見騎舉絳幡見步舉白幡茅明也或曰以茅為旌識】中權後勁【中軍制謀後以精兵為殿】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其君之戎分而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十五乗為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于昬内官序當其夜以待不虞又有游闕四十乘【游車補闕者 左傳】   晉荀吴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更増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必克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五乗為三伍【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三伍】為五陳以相離兩于前伍于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左傳】   晉舊法用周制毎乗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左角一隊右角一隊守車二十五人為廐養樵汲炊爨守裝之用凡興兵十萬用輕重車各一千乗荀呉伐無終地阨而險始舍車為步一伍五人分左右前後中而立一兩二十五人立亦如之方各一伍也甲士居中餘居左右前後方各一兩也五車為隊二十五車為偏五偏為陳而卒之布如車之布焉其前後左右陳之衆寡不同者因地險夷而増損之亦一時之權宜也   車有二法小偏九乗大偏十五乗小偏一乗居中八乗裹之中與四隅為正四方為竒大偏三乗居中十二乗裹之中與四隅七乗為正四方八乗為竒   吴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救之呉人禦于鍾離楚令尹子瑕卒于軍楚師熸呉公子光曰諸侯從于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㓜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帥賤多寵政令不一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吴子從之戰于鷄父吴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為三軍以繫于後中軍從王公子光帥右掩餘帥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爭走而亂吴師擊之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俘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噪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左傳】吴舊無車乗三軍皆步其法三萬人為三軍分為百行行卒百人行頭皆用官師擁鐸持㦸建肥胡之幡奏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旗提鼓挾經秉枹百行一將軍載常建鼓挾經秉枹萬人以為方陳中軍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茶王親秉鉞載白旗以中陳而立左軍亦如之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軍亦如之裳旗黒甲烏羽之矰望之如墨呉制如此及巫臣怨楚以晉之一卒適吴舍其偏兩之一【車一乗卒一兩】教吴車戰至是始伐州來   管子作内政而寄軍令焉制國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國子之鼓有高子之鼓卒伍整于里軍旅整于郊伍之人世同居少同游夜戰聲相聞晝戰目相視其歡欣足以相死故守則同固戰則同彊【國語】   齊始從周制管仲更之制國三萬人車六百乘一軍各五旅一旅小戎之車各四十乘一乘卒五十人五十人分為十伍以為三軍中軍公帥之左軍國子帥之右軍高子帥之别有卒一萬車二百乗為竒兵莊公伐衛因其遺制而無左右二軍軍不盡出也   司馬穰苴曰五人為伍十伍為隊一軍凡二百五十隊餘竒為握竒故一軍以三千七百五十人為竒兵隊七十有五以為中壘守地六千尺積尺得四里以中壘四面乗之一面得地三百步壘内有地三頃餘百八十步正門為握竒大將軍居之六纛五麾金鼓府蔵輜重皆在中壘外餘八千七百五十人隊百七十五分為八陳六陳【以二陳為游兵】各有千九十四人六陳各減一人以為陳之部署【通典】   周公以五偏之陳偏各一師【二千五百人】車二十五乗故制邱乗以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管仲為五偏之陳偏各一旅【二千人】車四十乗故作内政以萬人為一軍至穰苴為司馬復行周公邱乗之法布黄帝握竒之陳而以一萬二千五百人分之于九軍八陳之中與古司馬法似同而異且黄帝握竒圓陳也以圓物起數卒乗陳隊之多寡隨時用之穰苴謂餘竒為握竒以萬二千五百人取十之三為竒兵布之中壘取十之七為正兵布之外營其取義不同故其數參差不齊亦與黄帝之法不盡合焉   孫武子乘之陳圖   乗之陳配合伏羲方卦圖   乗之陳配合河圖方象圖   伏羲師卦陳内外俱圓黄帝變為握竒内圓外方孫子變為乗之内外俱方六十四陳八八相乗故曰乗之與河圖方卦相為經緯外圍二十八陳分為四正正各七陳四隅居之次圍二十陳分為四竒竒各五陳四方居之三圍十二陳為中軍裹圍四陳為握竒大小相包衆寡相裹竒正相涵一分一合而變化出矣其圖古有七巻見漢藝文志後不復傳惟立秋之日以六十四陳為貙劉故事而已   尚史巻一百二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一百三      志十一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刑志   在易渙之九五曰渙汗其大號言號之不反猶汗之不可反也先王制刑號莫大焉出而不反無有二三故曰慎乃出令令出惟行不惟反也然厥綱有五體協于一叢目三千用孚于中一者義之矱中者仁之規却仁義而論刑其不流為刻深禽獸驅民以䧟夫穽穫者幾希故曰法生于義義生于衆適合乎人心治之要也法非從天下非從地出發于人間反己自正反己自正仁義之推也若乃不一不中惂滛以逞輕重任愛憎下上適喜怒縣象以成而自毁之是反汗也雖然義以一之仁以中之制其流也若夫未形而塞兑又惟禮是藉夫謹溯厥原述刑志   古之用刑者畫象而不犯上刑赭衣不絶中刑雜履下刑墨幪以居州里而人恥之其五刑曰墨劓臏宫殺决闗梁踰城郭而畧盗者其刑臏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宫觸易君命革輿服制度姦宄盗攘傷人者其刑劓非事而事之出入不以道義而誦不祥之辭者其刑墨降叛寇賊刼畧奪攘撟䖍者其刑死【尚書大傳】   畫象者其服象五刑也犯墨者巾犯劓者赭其衣犯臏者以墨幪其臏處而畫之犯宫者履屝犯大辟者布衣無領五刑有服此之謂也【白虎通】   慎子以畫跪當黥草纓當劓以履屝當刖以艾當宫凡斬人之支體鑿其形膚曰刑畫衣冦異章服曰戮   及舜聖徳聰明建法曰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贖刑災肆赦怙終賊刑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乃命皋陶作士帝曰皋陶蠻夷猾夏寇賊姦宄女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三就大罪于原野大夫于朝士于市】五流有宅五宅三居【五刑之流各有所居五居之差有三等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千里之外】惟明克允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女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子治刑期于無刑民協于中時乃功懋哉皋陶曰帝徳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寛罰勿及嗣賞延于世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及夏作禹刑大辟二百臏辟三百宫辟五百劓墨各千湯作官刑儆于有位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時謂巫風敢有殉于貨色恒于游畋時謂滛風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逺耆徳比頑童時謂亂風惟兹三風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喪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訓于䝉士【尚書】   夏商葢皆因唐虞之制而其書亡至周刑書始備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以五刑糾萬民野刑上功糾力【功農功力勤力】軍刑上命糾守【命將命守不失部伍】鄉刑上徳糾孝【徳六徳】官刑上能糾職【能能其事職事修理】國刑上愿糾暴【愿慤慎暴㳟字之誤】以圜土聚教罷民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恥之【明刑書其罪惡于大方版著其罪】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不齒三年【司圜職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不齒不得以年次列于平民】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出逃亡也】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于朝然後聴之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後聽之【訟謂以財貨相告獄謂以罪相告矢取其直金取其堅】以嘉石平罷民【嘉石文石樹之外朝門左】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于法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以肺石達窮民【肺石赤石】凡逺近惸獨老㓜之欲有復于上而其長弗達者立于肺石三日士聴其辭以告于上而罪其長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歛之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六典也】凡卿大夫之獄訟以邦法斷之【八法也】凡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八成也】小司寇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至于旬乃弊之讀書則用法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曰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以八辟麗邦法附刑罰曰議親之辟議故之辟議賢之辟議能之辟議功之辟議貴之辟議勤之辟議賔之辟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曰訊羣臣訊羣吏訊萬民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嵗終則令羣士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憲刑禁士師掌國之五禁曰宫禁官禁國禁野禁軍禁以五戒先後刑罰曰誓用之于軍旅誥用之于㑹同禁用諸田役糾用諸國中憲用諸邦鄙【糾憲未有聞】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寇斷獄弊訟致邦令掌士之八成曰邦汋【斟汋盗取國家宻事若探刺尚書事】邦賊【為逆亂者】邦諜【為異國反間】犯邦令撟邦令為邦盗為邦朋為邦誣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法治之【辯當為貶遭荒則刑法貶損作權時法】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糾戒之聽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聽于朝司寇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法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協日刑殺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謂卿士職聽王朝司宼聽之日王欲赦之則親徃議之】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糾其戒令聽其獄訟二旬而聽于朝刑殺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三公㑹其期縣士掌野各掌其縣之民數糾其戒令聽其獄訟三旬而聽于朝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方士掌都家聽其獄訟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于國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都家吏自恊日刑殺但書其成與治獄吏姓名備反覆失實】訝士掌四方之獄訟諭罪刑于邦國凡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謂讞疑辨事先來詣乃通之于士如郡國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四方有亂獄則徃而成之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嘉石平罷民右肺石達窮民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朞期内之治聽期外不聽凡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判書半分而合者若今劵書】凡民同貨財者令以國法行之犯令者刑罰之凡屬責者以其地而聽其辭【謂訟地界者田地町畔相比屬謂之屬責】凡盗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凡報仇讐者書于士殺之無罪若邦凶荒札喪寇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司刑掌五刑之法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若司寇斷獄弊訟則以五刑之法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以賛司寇聽獄訟三刺曰訊羣臣訊羣吏訊萬民三宥曰不識過失遺忘三赦曰㓜弱老旄蠢愚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司盟掌盟載之法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司厲掌盗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楬之入于司兵其奴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稾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司圜掌收教罷民凡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以此知其為民所苦而未入刑者也國語罷士無伍罷女無家言為惡無所容入也】掌囚掌守盜賊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凡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辜之言枯謂磔也】凡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凡罪之麗于法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于甸師氏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闗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正月之吉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而憲邦之刑禁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達于四海凡邦之大事合衆庶則以刑禁號令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攘獄者遏訟者以告而誅之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撟誣犯禁者作言語而不信者以告而誅之凡國聚衆庶則戮其犯禁者以徇凡奚聚而出入者則司牧之戮其犯禁者【周官】   其司寇正刑明辟以聽訟獄也必三刺有㫖無簡不聽【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附從輕赦從重其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作滛聲異服竒技竒器以疑衆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假于神時日卜筮以疑衆殺此四誅者不以聽凡制五刑必即天論郵罰麗于事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以盡之疑獄汎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成獄辭史以獄成告于正正聴之正以獄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聽之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獄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以獄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後制刑凡作刑輕無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其公族有死罪則磬于甸人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父兄也弗弔弗為服哭于異姓之廟為黍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聽樂私喪之也骨肉之親無絶也公族無宫刑不翦其類也【禮記】   至穆王作吕刑則曰兩造具備師聽五辭五辭簡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内惟貨惟來【或嘗同官位或詐反囚辭或内親用事或行貨枉法或舊相與徃來】其罪惟鈞其審克之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簡孚有衆惟貌有稽【簡核誠信有合衆心惟察其貌有所考令】無簡不聽具嚴天威【無簡核誠信不聽理其獄當嚴敬夭威無輕用刑】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閲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罰惟倍閲實其罪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閲實其罪宫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閲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閲實其罪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屬五百宫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罪其屬二百五刑之屬三千上下比罪無僭亂辭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刑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罰懲非死人極于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罔非在中察辭于差非從惟從【非從其偽辭惟從其本情】哀敬折獄明啟刑書胥占咸庶中正其刑其罰其審克之獄成而孚輸而孚其刑上備有并兩刑【尚書】   冉有問于孔子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聖人之設防貴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為至治也凡民之為姧邪竊盗靡法妄行者生于不足不足生于無度無度則小者偷惰大者侈靡各不知節是以上有制度則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則不犯故雖有姦邪賊盗靡法妄行之獄而無䧟刑之民不孝者生于不仁不仁者生于喪祭之禮不明喪祭之禮所以教仁愛也能致仁愛則服喪思慕祭祀不懈人子饋養之道喪祭之禮明則民孝矣故雖有不孝之獄而無䧟刑之民殺上者生于不義義所以别貴賤明尊卑也貴賤有别尊卑有序則民莫不尊上而敬長朝聘之禮者所以明義也義必刑則民不犯故雖有殺上之獄而無䧟民之刑鬬變者生于相陵相陵者生于長㓜有序而遺敬讓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㓜之序而崇敬讓也長㓜必序民懐敬讓故雖有變鬬之獄而無陷刑之民滛亂者生于男女無别男女無别則夫婦失義婚姻聘享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婦之義也男女既别夫婦既明故雖有媱亂之獄而無䧟刑之民此五者刑罰之所從生各有源焉不塞其源而輒繩之以刑是謂為民設穽而䧟之也刑罰之源生于嗜欲不節夫禮度者所以禦民之嗜慾而明好惡順天道禮度既陳五教畢修而民猶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其犯姦邪靡法妄行之獄者則飭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獄者則飭喪祭之禮有犯殺上之獄者則飭朝覲之禮有犯鬬變之獄者則飭鄉飲酒之禮有犯媱亂之獄者則飭婚聘之禮三皇五帝之所化民者如此雖有五刑之用不亦可乎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誣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倫者罪及三世謀神者罪及二世手殺人者罪止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矣冉有問于孔子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于大夫禮不下于庶人然則大夫犯罪不可以加刑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于禮乎孔子曰不然凡治君子以禮御其心所以屬之以亷恥之節也故古之大夫其有坐不亷汙穢而退放之者不謂之不亷汙穢而退放則曰簠簋不飭有坐媱亂男女無别者不謂之媱亂男女無别則曰帷幕不修也有坐罔上不忠者不謂之罔上不忠則曰臣節未著有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之罷軟不勝任則曰下官不職有坐干國之紀者不謂之干國之紀則曰行事不請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猶不忍斥然正以呼之也既而為之諱所以媿恥之是故大夫之罪其在五刑之域者聞而譴發則白冠釐纓盤水加劍造乎闕而自請罪君不使有司執縛牽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殺之也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禮矣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凡所謂禮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禮故不責之以備禮也仲弓問于孔子曰雍聞至刑無所用政至政無所用刑至刑無所用政桀紂之世是也至政無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聖人之治化也必刑政相叅焉太上以徳教民而以禮齊之其次以政言導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化之弗變導之弗從傷義以敗俗于是乎用刑矣顓五倫必即天倫行刑罰則輕無赦是故爵人必于朝與衆共之也刑人必于市與衆棄之也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養其士遇之塗弗與之言屏諸四方唯其所之弗及與政弗欲生之也仲弓曰其禁何禁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執左道與亂政者殺作媱聲造異服設伎竒器以蕩上心者殺行偽而堅言詐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惑衆者殺假于神時日卜筮以疑衆者殺此四誅者不以聽仲弓曰其禁盡于此而已孔子曰此其㥯者其餘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車不粥于市珪璋璧琮不粥于市宗廟之器不粥于市兵車旍旗不粥于市犧牲秬鬯不粥于市戎器兵甲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數廣狹不中量不粥于市姦色亂正色不粥于市文錦珠玉之器雕飾靡麗不粥于市衣服飲食不粥于市菓食不時不粥于市五木不中伐不粥于市鳥獸魚鼈不中殺不粥于市凡執此禁以齊衆者不赦過也【家語】   至秦用商鞅設連坐之法造參夷之誅加肉刑大辟者有鑿顛抽脅鑊烹之法所謂繁于秋荼密于凝脂而上下相趨奸偽萌生以底于亡是又慘礉苛毒不可以論于刑已   尚史巻一百三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一百四      志十二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田賦志   昔者神農氏斵木為耜揉木為耒始教耕民知一母百子之利乃粒食土生食食生民王者寶土生民寶食葢不可一日離矣及禹為司空任土作貢棄為稷播百榖馴至于周作平土之制任三壤班五土火變水行而井田立限法昭然備矣葢賦取乎下田操乎上授受有節公私有程鄉閭州黨勤董督之是以野無廢土國無游民公田稼不善則罪民私田稼不善則罪吏興利除害民用以給是治之有道也暴秦墮則令民得自占田夫然後大權逆移縱弛以逞董子所謂富者連阡陌貧者無立錐如此而求治譬廢楫以濟川必無繇矣夫春秋之法諸侯不得専封大夫不得専地輿臺臧獲舉有執焉何以為治百一而賦祗益滛氓而已摭拾舊規述田賦志   井田之制莫攷其所始洎商畧得其詳然少康逃奔有虞有田一成有衆一旅成為六十四井之甸豈夏時已有其制與商之為制以六百三十畆之地畫為九區區七十畆中為公田公田之中以十四畆為廬舍其外八家各授一區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一夫實耕公田七畆周時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田公田之中以二十畆為廬舍八家皆耕百畆同養公田一夫實耕公田十畆   按王制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歩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步是周尺每步少古尺一尺六寸則畮少百六十尺百畮少萬六千尺以六尺四寸而一得二千五百步為二十五畮以商之七十畮加二十五畮得九十五畮是每井裁少周五畮   以小司徒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周禮】   所謂九夫為井者井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四井為邑方二里四邑為邱方四里四邱為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為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甸方八里八八開方之得六十四井此正田之數】五百七十六夫【井九夫積五百七十六夫此正農之數】出田税三十六井【此一甸旁加一里之數】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為縣方二十里四縣為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為一同也積萬井九萬夫其四千九十六井【同方六十四里開方之得四千九十六井此正田之數】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此正農之數】出田税二千三百四井【同實方六十四里旁加十六里乃得方八十里此旁加十六里之數】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同方八十里旁加二十里乃得方百里此旁加二十里之數】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井田之法備于一同   賈公彦疏四都方八十里開方之為六千四百井就裏除四千九十六井餘二千三百四井井有九夫為二萬七百三十六夫不出税使之治洫四成為縣縣方二十里更加五里方二十五里四縣是小都五十里四都方百里一同開方之為萬井就内除六千四百井餘三千六百井井有九夫為三萬二千四百夫不出税使之治澮   司馬法曰六尺為步步百為畆【漢時二百四十步為畆是古百二十畆當漢五十畆】畆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百井十成為終終千井十終為同同方百里萬井【鄭注 井十為通成十為終者横以十貫而為長通十為成終十為同者縱以十聫而為方也此與周官以四逓加之法筭各不同】此都鄙井田之法所謂八家同井者也案井田之制周官文明甚鄭氏引司馬法一同方百里萬井之説而設旁加之法夫一甸既已旁加一里矣合為一同又旁加十里遂使一同之中正田裁四千九十六井正農裁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治田出税而旁加之田且至五千九百四井人至五萬三千一百三十六夫不出税而治洫與澮是旁加之田反溢于公田而旁加之夫反溢于正夫矣周之本制未必若是也攷大司徒不易之地家百畝一易之地家二百畝再易之地家三百畝又有餘夫口受田二十五畝凡此諸田不附一井之旁將安從取給哉夫莱田者嵗更月易必不能越井而耕也餘夫者一户之子弟必不能别宅而居也鄭氏謂六鄉以九等受地皆以一夫為計其地則盡餘夫無地可受並出耕遂地之中百里之外其于事理有必不可者又若司馬法之井十為通通為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此葢三分取一爾而賈疏云井有九夫十井為九十夫之地宮室塗巷三分去一唯有六十夫地在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三夫受六夫之地三十夫受六十夫之地唯三十家使出馬一匹士一人徒二人此亦度一井九百畮之中當有餘畮以補莱田遂乃減夫以求其合是一井名為九夫而實則六夫矣夫求合百里萬井之説而設旁加求合一通三十家之説而減正夫牽率調停均非通論也今畫井定方用附餘田意之所儗理或然爾一井正田之外當附餘田五百六畝二分有半一邑合計餘田二千二十五畝一邱合計餘田八千一百畝一甸合計餘田三萬二千四百畝開方之四周各一里三十六井得甸方十里百井矣一縣合計餘田十二萬九千六百畝開方之四周各二里一百四十四井得縣方二十里四百井矣一都合計餘田五十一萬八千四百畝開方之四周各四里五百七十六井得都方四十里一千六百井矣一同今計餘田二百七萬三千六百畝開方之四周各八里二千三百四井得同方八十里六千四百井矣再加餘田三百二十四萬畝開方之四周又十里三千六百井得同方百里萬井矣田不外授農不越井平土之制葢不外此乎【附圖于後】   遂人掌邦之野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法五家為鄰五鄰為里四里為鄼五鄼為鄙五鄙為縣五縣為遂皆有地域溝樹之凡治野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于畿【周禮】   十夫二鄰之田百夫一鄼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遂溝洫澮皆所以通水于川也遂廣深各二尺溝倍之洫倍溝澮廣二尋深二仭徑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車徒于國都也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乗車一軌道容二軌路容三軌都之野涂與環涂同可也【諸侯環涂五軌其野涂與都環涂皆三軌】萬夫者方三十三里少半里   賈疏從西北隅北畔至東頭有十洫一洫百夫十洫千夫千夫萬步萬步自三十三里餘百步是少半里以九澮總而言之則萬夫矣   九而方一同以南畝圖之則遂縱溝横洫縱澮横九澮而川周其外焉【康成注】   賈疏按詩有今適南畝故以南畝圖之其田南北細分者是以行隔為一夫十夫則于首為横溝十溝即百夫于東畔為南北之洫十洫則于南畔為横澮九澮則于四畔為大川此川人造廣深葢倍澮此川與匠人澮水所注川者異彼百里之間一川謂大川也   此鄉遂溝洫之法所謂十夫有溝者也   賈疏此與井田異制以九而方一同則百里之内九九八十一澮為井田則一同為一澮既溝澮稀稠不同又溝澮法以為貢子就夫税之十一而貢井田則九夫為井井税一夫美惡取于此不税民之所自治是溝洫井田異也   匠人為溝洫耜廣五寸二耜為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   鄭注古者耜一金兩人併發之其壟中曰上曰伐伐之言發也也今之耜岐頭兩金象古之耦也漢書后稷始田以二耜為耦長終畆一畆三一夫三百而播種于中苗生葉以上稍耨隴草因隤其土以附苗根比隴盡根深而能風與旱也   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九夫為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為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為同同間廣二尋深二仭謂之澮専達于川各載其名凡天下之地埶兩山之間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考工記 此是自然之川與九澮而川周其外之川異】   此畿内采地之制異于鄉遂及公邑采地者在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之中畿内用夏之貢法邦國用殷之助法【康成注】地有九等上中下各有三等也又别有三等謂不易一易再易之地也食人有九等自二人至十人亦各有三等也【下地食二人三人四人中地食五人六人七人上地食八人九人十人各有三等 康成注】大司徒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畮一易之地家二百畮再易之地家三百畮【周禮】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采地也【采地者公在大都卿在小都大夫在家邑其親王子母弟與公同在大都次疏者與卿同在小都次更疏者與大夫同在家邑】不易之地嵗種之地美故家百畮一易之地休一嵗乃復種地薄故家二百畮再易之地休二嵗乃復種故家三百畮【康成注】遂人掌六遂之地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頒田里上地夫一廛【廛百畮之宅】田百畮萊五十畮【萊謂休不耕者】餘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畮萊百畮餘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畮萊二百畮餘夫亦如之【周禮】   鄭司農云戸計一夫一婦而賦之田其一户有數口者餘夫亦受此田也【康成注】   賈疏餘夫年二十九以下未有妻受口田二十五畮若三十有妻則受夫田百畮   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此謂平土可以為法者若山林藪澤原陵淳鹵之地各以肥磽多少為差民年二十受田六十歸田七十以上上所養也十嵗以上上所長也十一嵗以上上所强也【漢志】   若王制所謂百畮之分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六人下農夫食五人則又以人之勤惰為言不在受田之限也   案内則云三十受田給征役鄉大夫註有夫有婦乃成家何休云一夫一婦受井田百畮并與鄭説合而朱子集註云一夫上父母下妻子以五口八口為率受田百畮如有弟是餘夫年十六别受二十五畮俟其壯而有室然後受百畮之田常制之外又有餘夫之田以厚野人也此説為獨得然有未盡者夫地有九等户亦如之論其中者經有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之文是一夫上父母下妻子旁兄弟謂之家其七六五人之外又有弟年十六以上乃受餘夫田二十五畮如有數弟則各受餘夫之田以養其妻子逮至夫與弟各生子則身又為父其冡子為夫次子為餘夫夫之冢子受原田弟之冢子受百畮之田所謂餘夫亦如之是也若如衆説一夫一婦與七六五人同受百畮顯與經倍而制且不均矣   堯平水土為九州九州之地凡二千四百三十萬八千二十四頃定墾者九百二十萬八千二十四頃不墾者千五百一十萬民口千三百五十五萬三千九百二十三人至于塗山之㑹諸侯執玉帛有萬國四海之内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出水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男女耕織不奪其時故公家有三十年之積私家有九年之儲逮湯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餘國方于塗山十損其七民離毒政將亦如之至周克商制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國又減湯時千三百矣民衆之損將亦如之及周公相成王致治刑錯民口千三百七十一萬四千九百二十三人多禹十六萬一千人至莊王之十三年五千里内非天王九嬪之御自世子公侯以下至于庶民凡千一百八十四萬七千人除有土老疾定受田者九百萬四千人其後諸侯相并當春秋時尚有千二百國至于戰國存者十餘然考蘇張之説計秦及山東六國戎卒尚存五百餘萬推此尚當千餘萬人【帝王世紀】   賦者上之所取也役者下之所供也然皆因地制賦因民定役賦貴薄征役取下劑過則毒民太古尚矣至禹任土作貢始别九州田辨九等賦亦如之冀州厥土惟白壤厥賦惟上上錯【賦第一等而錯出第二等】厥田惟中中兖州厥土黒墳厥田惟中下厥賦貞【賦第九等貞正也以薄賦為正也】青州厥土白墳海濵廣斥厥田惟上下厥賦中上徐州厥土赤埴墳厥田惟上中厥賦中中揚州厥土惟塗泥厥田惟下下厥賦下上上錯【賦第七等雜出第六等】荆州厥土惟塗泥厥田惟下中厥賦上下豫州厥土惟壤下土墳壚厥田惟中上厥賦錯上中【賦第二等雜出第一等】梁州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賦下中三錯【賦第八等雜出第七第九等】雍州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賦中下【孔氏曰田下而賦上者人功脩也田上而賦下者人功少也】五百里甸服【畿内之地去王城四靣各五百里】百里賦納總【禾本全曰總】二百里納銍【刈禾曰銍半藁也】三百里納秸服【半藁去皮曰秸服者三百里内去王城為近非惟納總銍秸又使之服輸將之事也】四百里粟五百里米【尚書】   夏制當亦如此而其詳與商制皆莫可得聞孟子云夏后氏五十而貢【一夫受田五十畮毎夫計其五畮之入以為貢】殷人七十而助【殷始為井田之制畫地為九區區七十畮中為公田八家各授一區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周人百畮而徹【周時一夫授田百畮鄉遂用貢法十夫冇溝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則同力而作收則計畮而分故謂之徹】其實皆什一也龍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貢貢者較數嵗之中以為常樂嵗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為虐則寡取之凶年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周之賦有二都鄙用助法鄉遂用貢法其小司徒井牧其田野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邱四邱為甸四甸為縣四縣為都此都鄙井田而用助法者也其大司徒建邦國以土圭土其地而制其域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參之一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公之地自食其半半貢入天子侯伯之地三之一貢入天子子男之地四之一貢入天子】載師掌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授地職而待其政令以廛里任國中之地【廛里若今邑里廛民居之區域里居也】以場圃任園地【圃樹果蓏之屬季秋于中為場樊圃謂之園】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士讀為仕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賈田在市賈人其家所受田】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賞田賞賜之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公邑六遂餘地天子使大夫治之】以家邑之田任稍地【家邑大夫采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小都卿之采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大都公之采地王子弟所食邑畺五百里王畿界也】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輕近而重逺者近多役也園廛亦輕之者廛無穀園少利也】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唯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漆林之税特重以其自然所生非人力所作也】凡宅不毛者有里布【不樹桑麻罰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凡田不耕者出屋粟【罰以三家之税】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夫税者百畮之税家税者出士徒車輦給繇役】以時徵其賦此鄉遂公邑而用貢法者也其小司徒均土地以稽其人民而周知其數上地家七人可任也者家三人【給地有九等此據中地三等而言中地之上所養者七人七人之中一人為家長餘六人在强弱半强而可任使者家三人】中地家六人可任也者二家五人下地家五人可任也者家二人凡起徒役毋過家一人以其餘為羡唯田與追胥竭作【田田獵追追寇賊也】其大司馬令賦以地與民制之上地食者參之二其民可用者家三人中地食者半其民可用者二家五人下地食者參之一其民可用者家二人【周禮 賦給軍用者令邦國之賦制如六遂】   此則鄉遂邦國役民之制也至周東遷其法滋壊而魯宣公十五年初税畮公羊傳曰譏履畮而税也古者什一而藉【謂藉民力耕公田】過于什一大桀小桀减于什一大貊小貊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成公元年作邱甲杜預注曰邱十六井出戎馬一匹牛三頭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乗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與司馬法異】此甸所賦魯使邱出之譏重歛【詳見兵志】哀公十二年用田賦公羊傳曰田者一井之田賦者歛取其財也若今歛民錢以田為率矣禮税民公田不過什一軍賦十井不過一乘哀公空盡國儲用田賦過什一而左氏傳曰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不對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禮施取于厚事取其中歛從其薄如是則以邱亦足矣【邱出戎馬一匹牛三頭是賦之常法】若不度于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又將不足哀公問于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對曰盍徹乎公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由此觀之周之末季徹法不行賦嘗什二矣至秦孝公十二年初為賦用商鞅法以三晉地狹人貧秦地廣人寡于是誘三晉之人利其田地復三代無知兵事廢井田開阡陌任其所耕不限多少既而無所稽攷則舍地而税人洎始皇三十一年始使黔首自實田田租口賦鹽鐵之利二十倍于官或耕豪民之田則見税十五【十分以五輸田主】于是乎井田什一之賦絶不復行而民力日困矣若夫太宰以九賦歛財賄所謂邦中之賦【在城郭者】四郊之賦【去國百里】郊甸之賦【邦甸二百里】家削之賦【家削三百里】邦縣之賦【邦縣四百里】邦都之賦【邦都五百里此平民也】闗市之賦山澤之賦【關市山澤謂占㑹百物】幣餘之賦【幣餘謂占賣國中之斥幣皆末作當増賦者】此則計民口率出泉異乎田野之税也   井田圖   井方一里 正田九百畆   鄭氏以甸方十里百井同   方百里萬井求其數而不   得故設為旁加之法以旁   加之夫為治洫治澮説誤   正農九夫   餘田五百六畆二分有半【増入餘田以代旁加】   四井為邑方二里   正田二千六百畆   正農三十六夫   餘田二千二十五畆   四邑為丘方四里十六井   正田一萬四千四百畆   正農一百四十四夫   餘田八千一百畆   四丘為甸方八里六十四井   正田五萬七千六百畆   正農五百七十六夫    鄭氏旁加法四周各加   一里餘三十一井三百   二十四夫治洫併前數   為百井九百夫   餘田三萬二千四百畆以餘   田開方之四周各一里得甸   方十里百井   四甸為縣方十六里二百五十六井   正田二十三萬四百畆   正農二千三百四夫     鄭氏旁加法縣方二   十里【實十六里毎甸旁加一里得今   數】又曰更加五里方   二十五里【此于縣内旁加則都】   餘田十二萬九千六百畆以  【方五十里同方百里同之内更不復旁加】餘田開方之四周各二里得   縣方二十里四百井   四縣為都方三十二里一千二十四井   正田九十萬三千六百畆 正農九千三十六夫   餘田五十一萬八千四百畆開方之四周各四里得都方四十里一千六百井   四都為同方六十四里四千九十六井   正田三百六十八萬六千四百畆 正農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餘田二百七萬三千六百畆開方之四周各八里得同方八十里再加餘田三百二十四萬畆開方之四周各十里得同方百里萬井   鄭氏旁加法四都方八十里【實六十四里□加十六里得今數】為六千四百井就裏除四千九十六井【此方六十四里之井】餘二千三百四井【此旁加十六里之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縣方二十里更加五里四縣是小都五十里四都為一同方百里萬井就裏除六千四百井【此方八十里之井】餘三千六百井【此旁加二十里之井】三萬二千四百夫治澮司馬法井田圖   尚史巻一百四 <史部,別史類,尚史>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一百五        志十三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氏族志   渾噩之初人以類從而已氏族之建始肇中古夏書曰錫土姓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又曰保姓立氏以守宗祊是姓因其本而氏䝉其支先王之制也故氏族氏官氏謚氏王父字者有之而姓則無倍焉洎乎周末荒厥舊宗氏章姓湮邈焉為一史遷之書曰姓某氏葢久已失其原矣今纂前緒用析厥初其有人承本系于無收者【如魯之展瑕展玉父之于展氏晉之先蔑先僕之于先氏之屬】並附著之述氏族志   黄帝   黄帝姬姓也【史記姓公孫】長于姬水受國于有熊居軒轅之邱因以為名又以為號【帝王世紀 左傳號帝鴻氏】   黄帝二十五子曰昌意囂苗龍休青陽揮夷鼔倉林禺陽【外紀】青陽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魚氏之甥也青陽與夷鼓皆為己姓青陽與倉林同于黄帝又皆為姬姓其同生而異姓者四母三子别為十二姓凡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為十二姓【十四人而二人為己二人為姬故十二姓】姬酉祁己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國語】   一説黄帝娶雷祖生昌意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韓流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顓頊黄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白馬是為鯀   世本黄帝娶于西陵氏謂之纍祖産青陽及昌意昌意生顓頊顓頊生鯀郭璞注諸言生者多謂其苗裔未必是親所産 此説殊是黄帝一再傳不得與堯舜同時   黄帝生禺䝞禺䝞生禺京【即禺疆】禺京處北海禺䝞處南海禺䝞子有儋耳之國任姓黄帝生苗龍苗龍生融吾融吾生㺯明㺯明生白犬是為犬戎黄帝之孫曰始均始均生北狄【山海經】   周時祝與南燕並黄帝後為姞姓   少皥   少皥黄帝子青陽之子孫曰金天氏【漢書】   邑于窮桑又謂之窮桑氏【帝王世紀】   王嘉拾遺記少皥主西方號金天氏亦曰金窮氏時有五鳳集于庭因曰鳳鳥氏亦曰桑邱氏金鳴于山銀湧于地如龜蛇龍鳳故有龍山龜山鳳水之目亦因以為姓末代為龍邱氏蛇邱氏   少皞生倍伐倍伐降處緡淵又生般又生魚山人一目威姓【山海經】   少皞氏之後有南正重事顓頊重之後為羲【國語】   又有裔子曰昩為㝠師生允格臺駘顓頊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左傳】   武王克商封其後兹輿于莒【大紀】   郯亦其後為己姓   顓頊   顓頊黄帝子昌意之裔母曰景僕蜀山氏之女顓頊號髙陽氏【帝王世紀 大戴記昌僕氏産顓頊】   顓頊生老童老童生重黎   世本老童娶于根水氏謂之驕福生重及黎國語髙陽氏之後為北正黎黎之後為和晉書重黎為夏官祝融厯唐虞夏商世序其職及周以夏官為司馬其後程伯休父克平徐方錫以官族因而為氏   及吳囘吳囘生陸終陸終娶于方氏生六子一曰樊是為昆吾【韋昭注昆吾為夏伯夏衰遷于舊許】二曰恵連是為參胡三曰籛是為彭祖四曰萊言是為云鄶人五曰安是為曹姓六曰季連是為姓昆吾衛氏也參胡韓氏也彭祖彭氏也云鄶人鄭氏也曹姓邾氏也季連楚氏也【大戴記】史記顓頊生窮蟬又生稱稱生巻章按巻章即老童之訛而多窮蟬及稱   一説顓頊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長琴是處榣山始作樂風顓頊又生伯服又生驩頭驩頭生苗民苗民釐姓顓頊之子又有叔士又有季禺之國叔歜之國中䡢之國【山海經】   又有蒼舒隤敳檮戭大臨龍降庭堅仲容叔達亦髙陽氏之後謂之八愷【左傳 杜預注即垂益禹皋陶之倫説誤】   帝嚳   帝嚳者黄帝之子囂之裔【帝王世紀】   大戴記黄帝生囂囂生蟜極蟜極生髙辛天下號曰髙辛氏   號曰髙辛氏帝嚳生中容生季釐生晏龍晏龍是始為琴瑟晏龍生司幽帝嚳又生后稷稷弟台璽生叔均叔均是始作牛耕帝嚳又生禺號禺號生淫梁淫梁生番禺番禺是始為舟番禺生奚仲奚仲生吉光吉光是始以木為車帝嚳又生帝鴻帝鴻生白民白民銷姓又生黑齒姜姓【山海經】   經于帝嚳皆作帝俊以帝俊生后稷準之帝俊當是帝嚳也然有帝俊妻娥皇生三身姚姓之文故郭璞注曰俊亦舜字假借音直以帝俊為帝舜夫諸書並以后稷為帝嚳之子未聞為帝舜之子且經于帝舜生戲帝舜生無淫又皆曰舜是俊舜自有别矣葢帝俊妻娥皇生三身當是帝舜之譌郭注由此而誤耳今改定   帝嚳之後曰摯嗣摯立者曰放勲   世本帝嚳元妃有邰氏之女曰姜嫄生后稷次妃有娀氏之女曰簡狄生契次妃陳酆氏之女曰慶都生堯次妃訾陬氏之女曰常儀生帝摯大戴記帝嚳産放勲是為帝堯史記嚳子摯代立摯不善崩弟放勲立 按春秋命厯序帝嚳傳十世緯書殊不足信要之摯為髙辛之後非其子也詳見世系圖説   又有閼伯實沈髙辛氏之二子也閼伯主辰實沈主參閼伯為陶唐氏之火正又有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亦髙辛氏之裔也謂之八元【左傳杜預注即稷契朱虎熊羆説誤】   唐祁姓   帝堯陶唐氏祁姓也堯娶散宜氏之女曰女皇生丹朱【帝王世紀】   又有男九人使與舜處九男皆益篤【史記】   舜受禪使丹朱居丹淵為諸侯【尚書逸篇】   武王克商封帝堯之後于薊【大紀】   虞姚姓   帝舜有虞氏姚姓也堯妻舜二女娥皇無子女英生商均【帝王世紀 大戴記舜娶帝堯之女謂之女匽氏】   一説娥皇生三身之國姚姓三身生義均義均是始為巧帝舜又生戲戲生揺民又生無淫降臷處是為無臷民朌姓【山海經 山海經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燭光二女又曰登北氏】   夏后相時有虞思妻少康以二姚而邑諸綸遂復夏祀其後又有劉累學擾龍事孔甲劉累後為杜伯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左傳】   豕韋國于唐周成王滅唐遷之于杜【杜預注】   其後隰叔違周難于晉為范氏【國語】   武王克殷封胡公滿于陳為媯氏【大紀】   遂亦媯氏為齊所滅   夏姒姓   伯禹夏后氏姒姓也父鯀顓頊五世孫鯀娶有辛氏女曰女志生伯禹【世本 論衡禹母吞薏苡而生禹故姓曰姒】   禹生均國均國生役采役采生修鞈【山海經】   啟有五子又有觀扈武王克商封其後東樓公于杞【大紀】鄫鄅亦其後姒姓   商子姓   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也【契所出未詳以簡狄為帝嚳之妃者非是】鳥至日祀髙禖因孕而生契【古詩注】   契封於商賜姓子氏【論衡契母吞燕夘而生契故殷姓曰子】至湯伐桀遂有天下武王克商封紂子禄父以續殷祀禄父叛周誅成王以微子代殷後國于宋【史記】   殷民有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左傳】   周姬姓   稷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踐巨人跡而生稷帝舜封稷于邰别姓姬氏至文王為西伯武王遂有天下平王東徙雒是為東周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為西周桓公恵公封其少子于鞏是為東周恵公【史記】   大王之子為吳虞王季之子為虢文王之子魯衛管蔡毛郕曹滕霍郜畢原雍酆郇武王之子晉邘應韓周公之子凡蔣邢茅胙祭其同姓之國為隨滑息榮芮魏駘岐隗楊耿密唐鮮虞   太皞風姓   宿任顓臾須句風姓太皞之後【左傳】   神農姜姓   蚩尤神農之裔【路史】   黄帝既去蚩尤之凶遷其民善者于鄒屠之地惡者于有比之鄉其先以地名族後分為鄒氏屠氏【拾遺記】共工亦炎帝之後姜姓【賈逵國語注】   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訞生炎居炎居生節並節並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生共工共工生術器共工又生后土后土生噎鳴噎鳴生嵗十有二【山海經 郭璞注生二子皆以嵗名名之】   后土在黄帝時為李【管子】   在顓頊時與髙辛爭王為髙辛所滅【賈逵注】   在周時紀向焦申吕菜亦神農之後姜姓【左傳】   防風漆姓   防風汪芒氏之君守封隅之山者也為漆姓【國語】   鄋瞞是其後在夏為防風氏殷為汪芒氏【左傳】   祝融妘姓己姓熊姓   檜偪陽鄔路妘姓昆吾蘇顧温董己姓楚羅䕫熊姓並祝融之後【國語】   董父以豢龍亊舜為鬷夷氏【左傳】   昆吾當夏衰遷于舊許為楚之先【韋昭注】   陸終彭姓秃姓   大彭豕韋諸稽彭姓陸終之後舟人秃姓彭祖之别封也【國語】   皋陶嬴姓   秦蓼六梁黄徐嬴姓皋陶之後【左傳】   奚仲任姓   摯疇任姓奚仲仲虺之後大任之家【韋昭注】   氏羗乞姓   伯夷父【郭璞注顓頊師】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生氐羗氐羗乞姓【山海經】   赤狄隗姓陸渾允姓【左傳】   周諸氏   尹氏   尹吉甫周内史其後為尹氏尹氏亊襄王為卿士城濮之戰王命尹士命晉侯為侯伯簡王時有尹武公會諸侯伐鄭同盟于柯陵敬王時有尹文公圉尹辛尹固並子朝之黨晉逐子朝尹固及子朝奔楚已而固復還周周殺固固之復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則勸人為禍行則數日而反是夫也其過三嵗乎景王時有尹言多儋括欲立王子佞夫言多殺佞夫【左傳】   周氏   周公姬姓食采于周【杜預注扶風雍縣東北有周城】故亦曰周公世為周卿士桓王時有周公黑肩欲弑王而立王子克王殺黑肩恵王時有周公忌父大叔帶之難狄伐周獲忌父襄王時有周公閲與王孫蘇爭政簡王時有周公楚與伯輿爭政恵襄時又有周公孔是為宰孔襄王使宰孔賜齊侯胙【左傳】   召公   召氏世為周卿士   按文四年召昭公來會塟杜預注召采地伯爵不明其為燕後而恵王以下燕自有侯以世相傳則此召氏非穆公嫡留相周室矣或其支庶别封于召如周公黑肩之比   恵王時有召伯廖王使廖賜齊侯命襄王時有召武公過王使過賜晉侯命又有召昭公魯成風薨王使召昭公會塟定簡王時有召桓公定王使公逆王后于齊簡王使桓公賜魯侯命又有召戴公與王孫蘇爭政王孫蘇殺之立其子召襄敬王時有召莊公奐奐子簡公盈並黨王子朝莊公奐卒晉師納王盈乃逐子朝逆王于尸既而周殺盈【左傳】   蘇氏   蘇忿生蘇公也周克商蘇忿生以温為司冦與檀伯達俱封于河【左傳】   其後為蘇成公幽王時暴公為卿士而譖蘇公蘇公作何人斯以絶之【詩序】   世本暴辛公作塤蘇成公作箎古史考古有塤箎二公特善其事耳   桓王時蘇氏為大夫王奪其温原絺樊隰郕攢茅向盟州陘隤懷十二邑以與鄭【杜預注】   及莊王崩蘇氏及五大夫奉子頽以伐恵王不克出奔温奉子頽奔衛衛師燕師立子頽子頽敗蘇氏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滅温蘇子奔衛後有蘇子復事頃王為卿士頃王五年蘇子及魯盟于女栗【左傳】   毛氏   毛氏毛叔鄭之後有毛伯毛伯衛毛伯過毛伯得【左傳詳地理志】   原氏   原氏武王之弟封于原其後有原莊公原伯原伯貫原襄公原伯絞及弟跪尋又有原伯魯【左傳 詳地理志】   單氏   單伯封于單周之親族【韋昭注】   世為卿士莊王時有單伯王將嫁女于齊命魯為主使單伯送王姬于魯宋萬弑閔公單伯會伐宋頃王時又有單伯為魯請子叔姬于齊定王時有單襄公朝聘于陳簡王時會伐鄭同盟于柯陵襄公子頃公頃公子靖公靖公子獻公襄頃之族殺獻公立其弟成公靖公之曾孫曰單穆公旗敬王時穆公定子期之難穆公子武公武公定儋翩之亂又有單平公單愆期【左傳】   劉氏   劉康公定王母弟【公羊傳】   定王時康公聘于魯靈王時有劉定公夏景王時有劉獻公摯獻公子文公狄敬王時文公定子朝之難楚納子朝文公會諸侯于召陵謀伐楚文公子桓公桓公定儋翩之亂【左傳】   魯諸氏   展氏   無駭者公子展孫也無駭卒隠公命以字為展氏其後有夷伯展禽展喜襄公時有展莊叔展瑕展玉父齊慶封來奔獻車于季孫宿美澤可以鑑展莊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晉士鞅來聘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左傳】   臧氏   公子彄者孝公子臧僖伯也僖伯生臧孫達是為哀伯哀伯生伯氏瓶瓶生文仲辰辰生宣叔許許娶于鑄生臧賈臧為繼室以其姪生武仲紇紇奔齊臧賈使為以納請為遂自為請為竟嗣臧氏為生昭伯叔孫為有從弟會昭伯從昭公孫于齊會嗣臧氏會生賓如賓如生石【左傳】   厚氏   恵伯革者孝公子也其後為厚氏【世本】   是為厚成瘠瘠事襄公瘠之後為后木后木嘗曰喪吾聞諸縣子曰夫喪不可不深長思也買棺外内易【言斲棺當使外内平易】我死則亦然【記檀弓】   施氏   施父者恵公子也施父生施伯勸莊公殺管仲以屍授齊者【左傳 後系無攷】   三桓 仲孫氏 【子服氏附】   公子慶父桓公子是為共仲仲孫氏之始也又曰孟氏慶父生孟穆伯敖敖生文伯榖恵叔難榖生獻子蔑蔑生莊子速及子服它速生孺子秩孝伯羯羯後為僖子貜【貜或是羯子注未詳】貜生懿子何忌南宮敬叔説何忌生武伯彘彘生敬子捷它别為子服氏它生恵伯湫湫生昭伯囘囘生景伯何又有孟之側字反亦孟氏族齊伐我武伯彘帥左師冉求帥右師及齊師戰于郊左師入齊軍右師奔孟之反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曰惡賢徐步而死不狃魯士也【左傳】   叔孫氏 【叔仲氏附】   叔牙慶父同母弟是為僖叔叔孫氏之始也牙生戴伯兹兹生莊叔得臣及恵伯叔仲彭生得臣生宣伯僑如穆叔豹豹生孟丙仲壬及昭子婼婼生成子不敢不敢生武叔州仇州仇生文子舒及叔孫輒輒無寵故因陽虎欲去三桓叔仲彭生别為叔仲氏彭生之孫為昭伯叔仲帶帶之子穆子小帶之孫叔仲志志亦因陽虎欲去三桓【左傳】   季孫氏 【公鉏氏附】   季友桓公少子是為成季季孫氏之始也友生文子行父行父生武子宿宿生公彌及悼子紇紇生平子意如及公父穆伯【名未詳】意如生桓子斯斯生康子肥肥曾孫為昭子强公彌字公鉏别為公鉏氏公彌曾孫為公鉏極欲因陽虎以去三桓公父穆伯子為文伯歜季氏之族又有季公冶意如之庶叔父曰季公亥公亥兄曰公鳥公亥謀去季氏意如之弟曰公甫公之季孫斯之弟曰季寤寤亦因陽虎欲去三桓【左傳】   子叔氏   叔肹文公子宣公母弟子叔氏之始也肹生聲伯嬰齊嬰齊生齊子老【韋昭注榮駕鵞亦聲伯子】老生敬子弓弓生輒及鞅又有叔詣【系未詳】昭公時會于黄父謀定王室【詣于昭公二十九年四月卒書卒書日葢亦魯卿也】又有叔還叔弓曾孫定公時如鄭涖盟哀公時如齊塟景公會吳于柤還子青敬王崩青如京師又如越【左傳】   郈氏   郈敬伯同郈恵伯之孫【系未詳】同之後有郈昭伯【左傳】又有郈成子郈成子為魯聘于晉過衛右宰穀臣止而觴之陳樂而不樂酒酣而送之以璧顧反過而弗辭其僕曰曏者右宰穀臣之觴吾子也甚懽今侯渫過而弗辭郈成子曰夫止而觴我與我懽也陳樂而不樂告我憂也酒酣而送我以璧寄之我也由是觀之衛其有亂乎倍衛三十里聞喜之難作右宰榖臣死之還車而臨三舉而歸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異之分禄而食之其子長而反其璧【吕氏春秋】   仲氏   公子遂是為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公孫敖之從父昆弟也遂生公孫歸父及仲嬰齊文公薨遂弑子惡及視而立宣公宣公薨季孫行父逐歸父使仲嬰齊紹其後為仲氏【左傳】   晉諸氏   狐氏   狐突晉同姓唐叔之後突生狐毛狐偃毛生溱為温大夫偃生射姑其族又有狄鞠居以殺陽處父晉殺鞠居射姑奔狄又有狐父為大夫楚圍蔡使狐父請蔡于楚【左傳】   欒氏   欒賓靖侯之孫也賓生成是為欒共叔成生貞子枝枝生盾盾生武子書書生桓子黶及弟鍼黶生懷子盈平公時士匄克盈于曲沃欒樂死欒魴奔宋【欒魴並欒氏族】盡滅欒氏又有欒京廬欒弗忌欒斜並欒氏族【左傳】   先氏   先友先丹木晉舊姓也友丹木並為戎右其後有先軫軫生蒲城伯且居且居生克其族先都殺克晉殺都克之後有先縠邲之戰縠敗晉師又召狄伐晉晉殺縠盡滅其族又有先蔑字士伯文公作三行以禦狄荀林父將中行屠擊將右行蔑將左行及襄公薨趙盾使蔑逆公子雍于秦已而立靈公蔑奔秦襄公時又有先僕楚師圍江僕伐楚以救之又有先辛為胥甲父屬大夫晉放胥甲父辛奔齊【左傳】   郤氏   郤豹亦舊姓也豹生芮是為冀芮芮與郤稱郤乞並為公子夷吾臣稱乞並郤氏族也芮生成子缺缺生獻子克克生錡錡與郤犫郤至是為三郤郤犫步揚之子克之從父兄弟郤至步揚之孫蒲城䧿居之子並事厲公胥童殺三郤郤氏遂滅步揚嘗御戎與秦戰于韓又有步招堇隂之役御戎以敗秦師又有步郤至之弟麻隧鄢陵之役禦戎以敗秦楚師又有郤縠郤溱溱至之兄襄公時郤縠将中軍溱佐之城濮之役溱敗楚師【左傳】   范氏   士蒍劉累之後杜伯之孫隰叔之子周殺杜伯隰叔違周難遂居晉生蒍蒍生縠縠殺先克晉殺縠蒍之孫為士會初封隨又受范遂氏范是為范武子會生文子燮及彘恭子魴魴生裘魴嘗将新軍魴卒裘幼故不得立爕生宣子匄匄生獻子鞅鞅生昭子吉射定公時吉射與荀寅奔齊范皋夷者范氏側室之子謀逐吉射而代之及趙鞅圍朝歌殺皋夷又有士鮒是為析城鮒晉圍朝歌鮒以狄師襲晉不克奔周范氏遂亡范氏之族别有士伯穆子【系未詳】穆子生貞子渥濁渥濁生莊子弱弱生文伯匄【與范宣子同族同名】匄生景伯彌牟又有范無恤者河曲之役無恤禦戎又有士富者亦曰范獻子范文子燮之族昆弟悼公時為奄【左傳】   中行氏   荀息息後為荀林父【世本晉大夫逝遨生林父】文公作三行林父将中行遂氏中行氏是為中行桓子林父生中行伯庚庚生獻子偃偃生穆子吳吳生文子寅定公逐寅與士吉射寅吉射奔齊中行氏遂不嗣【左傳】   知氏   荀首字知季遂以為氏林父之弟知莊子也【世本知氏與荀氏同祖逝遨】首生武子罃罃生朔及悼子盈【世本罃生朔朔生盈】盈生文子躒躒生宣子甲甲生宵及襄子瑶瑶與韓魏伐趙三家反攻瑶殺瑶滅其族其族有知果知伯國者諫瑶瑶不聽知果更其姓為輔氏知氏滅惟輔氏存其族又有荀騅鞌之役騅有功景公作六軍賞其功使騅為卿騅之曾孫曰程鄭【韋昭注程季之子也程季或即程滑】為晉大夫悼公即位鄭為乗馬御六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國語知程鄭端而不淫好諫不隠使為贊僕】悼公薨平公嬖之使佐下軍鄭公孫揮來聘鄭問降階何由【問自降下之道】揮不能對而識者知其將死鄭果卒【左傳】   又有荀賓荀家荀會【國語會作禬】悼公即位知荀賓之有力而不暴也使為戎右欒叔請公族大夫公曰荀家惇恵荀會文敏黶也【即欒桓子】果敢無忌【即公族穆子】鎮靖使兹四人者為之夫膏粱之性難正也使惇恵者教之則偏而不倦文敏者道之則婉而入果敢者諗之則過不隠鎮靖者修之則壹使兹四人者為公族大夫【國語】   又有知起中行喜者為晉大夫黨欒氏士匄逐欒盈知起中行喜皆奔齊又有知徐吾者知悼子盈之孫也魏戊為政以其為餘子不失職而能守業使為塗水大夫【左傳】   祁氏   祁奚食邑于祁因以為氏髙梁伯之子【髙梁伯系未詳】奚生午午生盈盈討家臣祁勝鄔臧公殺盈遂滅祁氏祁氏之先有祁舉者為大夫黨于里丕謀出恵公納重耳郤芮殺舉又有祁瞞事文公城濮之戰瞞干命中軍風于澤【牛馬相風而走皆失之】亡大斾之左旃司馬殺之以徇于諸侯【左傳】   羊舌氏   羊舌大夫【名未詳】事獻公為軍尉羊舌大夫生職職生赤及肹及鮒及虎赤是為銅鞮伯華赤生子容肹字叔向食邑于揚又曰揚肹肹生楊石又曰楊食我食我黨欒盈平公殺食我遂滅羊舌氏鮒以賄死虎亦以黨欒盈死【左傳】   胥氏   胥臣臼季為司空又曰司空季子臼季生甲父甲父生克克生童童殺三郤晉殺童胥氏不嗣又有胥嬰者文公蒐于清原作五軍使嬰将下軍又有胥梁帶為大夫執齊烏餘胥午守曲沃大夫以曲沃納欒盈【左傳】   籍氏   籍偃籍季之子也其八世祖孫伯黶為晉正卿司晉之典籍故曰籍氏偃生談談生秦秦黨范氏晉逐范中行氏秦從范氏出奔既而獲之籍氏不嗣【左傳】   按韋昭注伯宗孫伯紏之子然則孫伯紏或亦孫伯黶之同族與則伯宗亦為籍氏   箕氏   箕鄭父為文公新上軍佐靈公立鄭父殺先克晉殺鄭父頃公時有箕遺子朝出悼王晉平周亂使遺取前城【左傳】   右行氏   右行辛者晉大夫将右行因以為氏   韋昭注晉大夫賈辛也 按晉頃公時有賈辛定子朝之亂距此五十餘年魏舒舉以為祁大夫知非右行辛也文公嘗作三行以禦狄屠擊将右行辛其屠氏之後歟韋氏之説莫知所本   悼公即位知辛能以數宣物定功也使為司空【國語】頃公時有右行詭者為大夫子朝出悼王我平周亂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詭及箕遺樂徴濟師取前城【左傳】   董氏   董因周太史辛有之後因之後為董狐為晉大史又有董伯董叔並事平公平公有疾夢黄能鄭公孫僑教之祀鯀遂祀夏郊以董伯為尸【國語 韋昭注神不歆非類董伯其姒姓乎】董叔取士匄女者又有董安于者為趙鞅家臣【左傳】按董氏為辛有之後晉有辛廖或亦其族與   尚史巻一百五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一百六       志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撰   齊諸氏   髙氏   髙傒齊上卿髙敬仲也傒生髙莊子其後為宣子固固生無咎及厚靈公逐無咎無咎子弱以盧叛厚嗣髙氏莊公即位崔杼殺厚厚生止止被放止子豎以盧叛齊以傒之曾孫酀嗣髙氏酀生偃偃生昭子張張立公子荼陳乞鮑牧攻之張奔魯又有髙發者景公時發帥師伐莒又有髙齮臣梁邱據【見據傳】又有髙無㔻簡公時無㔻及國書帥師伐魯及清戰于郊既而魯會吳伐我克博至于嬴國書将中軍無㔻将上軍宗摟将下軍以禦之戰于艾陵吳展如敗無㔻國書敗吳胥門巢會吳卒助之我師敗績及陳恒弑簡公無㔻奔北燕後復歸齊又帥師禦晉荀瑶戰于犂邱我師敗績【左傳】   國氏cq=94   國歸父齊上卿國莊子也歸父生武子佐佐生勝及弱靈公時佐殺慶克以盧叛公殺佐及勝弱奔魯既而反弱嗣國氏是為景子佐孫恵子夏陳乞殺公子荼夏奔魯後有國書悼公時魯殺之書生觀平公時晉趙鞅圍衛觀及陳瓘救衛【左傳】   鮑氏   鮑叔牙姒姓鮑敬叔之子也叔牙曾孫為莊子牽牽弟文子國國孫牧牧立悼公又欲立羣公子悼公殺之【左傳】   管氏   管仲山生管敬仲夷吾夷吾生武子鳴鳴生桓子啟方啟方生成子孺孺生莊子盧盧生悼子其夷其夷生襄子武武生景子耐步【世本】   夷吾之後又有管脩仕楚為賢大夫白公作亂殺之【左傳】   晏氏   晏弱是為晏桓子桓子生嬰嬰生圉悼公初陳鮑攻髙國圉奔魯又有晏父戎晏氂莊公伐衛以晏父戎為右自衛遂伐晉取朝歌戍郫邵封少水乃還晉趙勝追之獲晏氂【左傳】   欒氏 髙氏   公孫竈公孫蠆並恵公孫竈為欒氏生欒施蠆為髙氏生髙疆景公時陳無宇伐欒髙施疆奔魯後適晉【左傳】   崔氏   崔杼武子也杼生成及疆又生明杼廢成立明成與疆怒殺相棠東郭偃杼告慶封慶封殺成與疆明奔魯【左傳】   慶氏   慶克通于靈公母聲孟子者也克生封及佐封生舎封田于萊陳無宇将攻舎慶嗣説封歸封不聽遂殺舎及慶□嗣與□並慶氏之族也封奔魯後奔吳楚靈王殺之盡滅其族【左傳】衛諸氏   石氏   石碏生厚厚黨州吁碏殺之碏四世孫石成子稷稷生共子買買生悼子惡惡黨氏出奔晉立其從子圃守石氏圃逐莊公及君起出公逐圃而復石魋【魋系未詳】又有石駘仲駘仲生祁子懿公使祁子守國狄滅之【左傳】   氏   氏出自武公公族也莊子速速之後武子俞俞生相相之後恵子殖【俞葢速子殖葢相子】殖生悼子喜殖逐獻公既卒命喜復之喜遂弑殤公復獻公獻公殺喜氏遂絶恵公時有跪為大夫公子洩公子職逐恵公及恵公再入放跪于秦出公輒時又有跪跪救晉范氏于五鹿【左傳】   孫氏   孫昭子衛同姓食邑于戚其後為孫桓子良夫良夫生文子林父林父生襄嘉蒯林父逐獻公立殤公獻公復入林父以戚叛如晉孫氏遂絶【左傳】   孔氏   孔嬰齊事懿公狄與衛戰于熒澤也渠孔御戎子伯為右黄夷前驅嬰齊殿衛師敗績狄滅衛其後孔達達孫成子烝鉏烝鉏子羈羈孫文子圉圉子悝悝納莊公莊公既立飲悝酒而遣之悝奔宋【左傳】   世叔氏   世叔儀是為大叔文子儀之孫懿子申申之子悼子齊齊取二妻又淫于外州外州人奪之軒恥是二者出奔宋國人立齊弟僖子遺嗣世叔氏【左傳】   公叔氏   公叔發是為公叔文子發生戍靈公惡其富逐戌戍奔魯【左傳】   北宫氏   北宫括成公曾孫所謂北宫懿子也括生文子佗及遺佗之後有北宫喜【喜葢佗子】喜逐靈公靈公入賜喜諡曰貞子靈公時又有北宫結公欲叛晉諸大夫不可公使結如齊而私于齊侯曰執結而侵我【欲以齊懼諸大夫】齊侯從之及齊盟于沙久之公逐公叔戍結奔魯【左傳】   南氏   公子郢靈公子也字子南故曰南氏郢生公孫彌牟及恵子蘭蘭廢適子虎立庶子言偃譏之虎乃立又有公孫免餘公孫臣公孫丁葢皆公族也【左傳】   鄭諸氏   皇氏   皇武子【族未詳】事文公其後有皇戍戍子耳簡公時耳帥師侵衛為衛所獲又有皇辰皇頡成公時辰會楚伐宋侵城郜取幽邱同伐彭城納宋魚石簡公時楚侵鄭頡戍城麋出與楚師戰為楚所獲穿封戍與公子圍爭頡以頡歸【左傳】   石氏   石甲父【族未詳】事文公其後有石楚石首石㚟首事成公㚟事僖公【左傳】   侯氏   侯宣多【族未詳】事文公其後有侯羽侯孺侯晉成公時羽軍楚師囚鍾儀而獻諸晉孺嘗為質于楚晉黨尉氏司氏國人攻之晉奔楚【左傳】   子人氏   公子語莊公之子也字子人遂為子人氏其後曰子人九【左傳】   良氏【以下十一族並穆公子】   公子去疾字子良是為良氏去疾生公孫輒輒生良霄公孫黑伐之霄奔雍梁既而入伐舊北門霄死公孫僑立霄之子止【左傳】   㳺氏   公子偃字子㳺是為㳺氏偃生公孫蠆蠆生㳺眅眅生良及吉㳺眅奪人妻其夫殺眅于是廢㳺良而立吉吉生連吉之從祖曰㳺楚楚亦穆公孫與公孫黑爭妻公孫僑放楚于吳【左傳】   國氏   公子發字子國是為國氏尉氏司氏作亂發死發生公孫僑僑生國參【左傳】   罕氏   公子喜字子罕是為罕氏喜生公孫舎之及公孫鉏舎之生罕虎虎字子皮又為子皮氏虎生嬰齊及魋嬰齊生達公孫鉏嘗為馬師遂為馬師氏鉏生朔子皮氏飲酒無度故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簡公時朔殺魋奔晉【左傳】   駟氏   公子騑字子駟是為駟氏騑生公孫夏公孫黑夏生駟帶駟乞帶生偃偃生絲偃卒絲弱其父兄立乞乞生顓公孫黑生駟印黑欲去㳺氏而代其位公孫僑討之黑縊又有駟【系未詳】字子般聲公時齊輸晉范氏粟送之晉敗我師于鐵追我師及罕達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宋圍曹帥師救曹侵宋晉荀瑶伐我請救于齊荀瑶還後瑶將圍我未至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又有駟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陳卿之車服于其庭國人惡而殺之【左傳】   印氏   公子印【名未詳】是為印氏成公時為公子班所殺子印生公孫黑肱黑肱生印段段生癸又有印堇父【系未詳】為大夫簡公時堇父與皇頡戍城麋楚及秦侵我囚頡及堇父以獻于秦國人取貨于印氏以請之㳺吉為令正【主辭令之正】以為請公孫僑曰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于鄭不可謂國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恵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僑而後獲之【左傳】   豐氏   公子豐【名未詳】是為豐氏子豐生公孫段段生豐施又有豐巻字子張【系未詳】簡公時公孫僑為政巻将祭請田焉【請田獵以供祭祀】僑弗許曰唯君用鮮衆給而已巻怒退而徵役将攻僑僑奔晉罕虎止之而逐巻巻奔晉僑請其田里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左傳】   孔氏   公子嘉字子孔是為孔氏嘉生公孫洩簡公時尉氏司氏之亂嘉知之嘉又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國人伐之殺嘉公孫僑立洩嗣孔氏嘉之孫為孔張【左傳】   然氏   公子然【名未詳】是為然氏子然生然丹鄭殺公子嘉然丹奔楚又有然明是為鬷蔑【左傳】   子孔氏   士子孔【名未詳】亦字子孔故别曰子孔氏士子孔生子良鄭殺公子嘉子良奔楚【左傳】   羽氏   公子羽【名未詳】成公時為公子班所殺子羽孫曰羽頡良霄因頡以伐舊北門霄死頡出奔晉羽氏遂絶【左傳】尉氏 司氏 堵氏 侯氏 子師氏   尉止司臣堵女父侯晉子師僕並鄭士也尉止生翩司臣生齊堵女父之族曰堵狗簡公時五族作亂國人殺尉止子師僕醢司臣司齊尉翩堵女父唯侯晉奔晉晉奪堵狗妻歸諸范氏【左傳】   楚諸氏   薳氏【即蒍氏】   薳章【族未詳】章之後吕臣及蒍賈鬭椒惡賈殺之于轑陽賈生蒍艾獵是為孫叔敖艾獵從子蒍子馮子馮之子掩郟敖時公子圍殺掩又有薳啟疆薳射薳罷薳洩薳越薳固又有薳居靈王時作亂殺大子禄而公子棄疾立【左傳】   鬭氏   鬭伯比若敖氏若敖為楚八世祖及若敖氏娶于䢵生鬭伯比伯比生穀於莵及子良【子良名未詳】榖於莵生般般生克黄子良生椒椒生苗賁皇莊王時椒殺般又殺蒍賈将攻王王滅若敖氏而使克黄嗣苗賁皇奔晉穀於莵之曾孫曰棄疾為宫廏尹事靈王伐徐之役吳敗我師于房鍾獲棄疾棄疾生韋龜亦事靈王王欲遷許于賴使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韋龜生蔓成然蔓成然作亂弑靈王成然生三子曰辛懷巢吳入郢辛及巢從昭王奔隨鬭氏之族又有鬭廉鬭御疆鬬梧耿之鬭班又有鬭祈鬭勃鬬且鬬章章事成王我伐鄭章囚鄭伯又使章請平于晉晉陽處父報之晉楚始通又有鬭宜申謀弑穆王王殺之【左傳】   成氏   成得臣亦若敖氏之族也得臣生大心大心生熊【公羊成熊作成然】鬭椒作亂至靈王時王以鬭成同出若敖殺熊又有成嘉若敖之曾孫為穆王令尹【左傳】   屈氏   屈氏楚同姓也屈瑕為武王莫敖瑕之後有屈重屈完完之族有屈禦冦字子邊為息公戍商密秦降商密囚以歸其後有屈蕩蕩生到到生建建生生又别有屈蕩事康王康王以屈到為莫敖蕩為連尹到卒以屈建為令尹蕩為莫敖【與到建同時而同其父祖名或誤】屈蕩生申申亦為莫敖事靈王王伐吳使申圍朱方克之執齊慶封盡滅其族既而以申貳于吳殺之又有屈巫即巫臣為莊王申公叛入晉又有屈罷平王初立使罷簡東國之兵于邵陵且撫其民【左傳】   又有屈原為懷王左徒【史記】   頃襄王時有屈署【國策】   觀氏 彭氏   觀丁父為武王軍率其後曰觀射父射父後曰觀起起生從從為卜尹召公子比為亂又有觀瞻為恵王開卜大夫彭仲爽為文王令尹其後曰彭名名之後曰彭生【左傳】   申叔氏 申氏   申叔侯為申公成王使之戍榖去榖者叔侯之後有申叔時時孫曰申叔豫又有申叔展又别有申氏曰申無畏無畏生犀又有申無宇無宇生亥又有申包胥又有范山【國語申無宇曰范無宇固知范山亦申後】穆王時為大夫晉靈公即位范山言于王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穆王師于狼淵以伐鄭鄭及我平【左傳】   潘氏   潘崇為大子商臣師弑成王崇之後為尫尫生黨【左傳】   伍氏   伍參莊王嬖人參子舉是為椒舉舉生鳴及奢奢生尚及尚弟員奢為大子建師費無極譛之平王殺奢及尚員奔吳遂覆楚入郢【左傳】   昭氏   昭奚恤宣王相懷王時有昭陽又有昭雎昭過又有昭魚頃襄王時有昭常昭葢【左傳】   景氏   景舎事宣王頃襄王時有景陽景鯉【國䇿】   宋諸氏   皇氏【以下戴族】   皇父充石戴公子充石之後有皇鄖又有皇瑗為右師瑗生麋或誣麋将納桓氏景公殺麋及瑗已而復皇氏之族使瑗從子緩為右師又有皇野野生非我非我從昆弟曰皇懷又有皇國父為大宰為平公築臺妨于農功所謂澤門之晳者也元公時又有皇奄黨華向出奔楚【左傳】   華氏   華督戴公孫督孫御事御事生元元生閲及臣閲生皋比閲卒華臣殺其宰臣出奔陳又有華合比合比庶兄曰牼弟曰亥亥誣合比將納臣平公逐合比合比奔衛督曾孫曰華耦又有華椒文公時楚伐蕭椒以蔡人救蕭蕭潰椒及晉衛曹同盟于清邱椒生弱及定弱為平公司馬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樂轡怒以弓梏弱于朝公見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難以勝矣逐之弱奔魯定為平公司徒元公即位惡華氏向氏華亥華定向寧殺羣公子刦公時華氏之族費遂為大司馬貙多僚登並其子也公使費遂攻華向華向奔陳華登奔吳登亦其黨也已而多僚譛貙將納亡人公謀逐貙貙臣張匄殺多僚召華向華向自陳入宋師齊師敗之華妵歸華氏華豹死之亥定貙登出奔楚華氏遂絶【左傳】   樂氏   樂豫戴公孫文公時有樂吕平公時有樂喜是為司城子罕【杜預注司城樂氏之大宗也葢其先當是戴公之長庶子】喜逐樂轡轡亦其族也喜孫舎輓祁犂舎黨元公華向之亂出奔鄭輓為元公大司冦子朱鉏為景公大司冦祁犂為元公司城祁犂子溷溷逐樂大心大心亦其族也溷子茷茷為景公司城公薨茷及樂得逐大尹立昭公樂得亦戴族也文公時有樂嬰齊楚圍我我使嬰齊告急于晉共公時有樂裔老佐公薨魚石叛華元使裔為司冦老佐為司馬遂圍魚石于彭城而老佐卒老佐戴公五世孫也平公時有樂懼樂将鉏懼戴公六世孫鄭伐我懼将鉏敗諸汋陂退舎于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陵獲懼及将鉏景公時有樂髠帥師伐曹【左傳】   仲氏【莊族】   公子成莊公子公孫固莊公孫公孫師亦莊公孫師子仲江江之孫㡬㡬子佗佗為卿事景公及公子辰出奔陳【左傳】   向氏【以下桓族】   向戍桓公曾孫是為合左師戍生寧宜鄭寧刦元公與華亥作亂宜及鄭黨元公以晉師敗華氏又有向勝向行亦黨元公華亥殺羣公子拘勝行于其廩又有向為人向為人為大司冦為大宰共公薨蕩山殺公子肥華元殺山向氏魚氏五大夫出奔楚後降晉又有向寧寧及華氏刦元公公攻之華向奔陳戍曽孫曰巢巢弟魋魋弟子頎子車魋有寵而害于景公公使巢攻之魋入于曹以叛巢伐之不克亦入于曹魋奔衛巢奔魯魋弟又有司馬牛【左傳】   魚氏   公子目夷字子魚是為魚氏桓公之子目夷子公孫友友孫魚石世為左師又有魚府為少宰共公薨魚石魚府五大夫出奔【左傳】   鱗氏   鱗矔桓公孫為司徒矔生朱為共公少司冦及魚向五大夫出奔【左傳】   蕩氏   公子蕩桓公子蕩生公孫夀夀生蕩意諸世為司城襄夫人殺昭公意諸死之文公使意諸弟蕩虺為司馬意諸生山共公薨山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殺山【左傳】   褚師氏   褚師段共公之子【褚師市官葢以官為氏】段生石彄為景公卿及公子辰出奔陳又有楚師子肥為景公大夫滅曹【左傳】陳諸氏   轅氏   轅濤塗為宣公大夫濤塗之後曰選其四世孫曰僑閔公時有轅頗轅買頗出奔鄭買出奔楚【左傳】   鍼氏   鍼子為桓公大夫其八世孫曰鍼宜咎黨慶氏出奔楚【左傳】   慶氏   慶虎慶寅為哀公大夫虎寅以陳叛楚役人殺虎及寅又有慶樂楚殺之【左傳】   尚史巻一百六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巻一百七   附序傳   鍇生于蜀年三十有六歸休乎盤隂父母生之我后長飬之天地優游之故當壯盛得離跂佁儗肆厥志盤隂虛無人樵爨之隙覽古高遰時讀舊史有藴而隠精鑿而佚疏而互紊而乖迕者輒孴羣書研幾之匹夫挾移山之愚矻矻十有餘年成書百有七巻始雍正庚戌訖乾隆乙丑又三年戊辰而具録成袠藏之盤隂牿牛精舍   繫本宗緒道統原始生標殊尊羣族分理如元在首爰定四體注源疏流用正瞀亂作世系圖資始   運孚幾張鑿畫漏書道先乎天器前民用神明斯在逺覽則誣徳隆乎乾氣隆乎春后隆乎軒轅作黄帝本紀第一   天運無迹歸權聖喆實立虚行遂用開物散醇不任情理達繼邃古而為治莫尚乎五帝作五帝本紀第二孝慈有歸天徳不以私宅憂居泰敢有貳志四載云勤粒民孔侅緡燼不熸天祚民懐何離之明履癸則夷作夏本紀第三   殷道薿薿數有興替逮元子受大命是隊聖敬集仁辯智益昏司徒之教卒或未泯而狡童不信作商本紀第四   三王基命武建皇極宣徳克纉棄禮為戾承乗滛昏内訌外㭬亡堅不崩失我西邑作周本紀第五   周徳凌徲東遷守器帶朝徼亂恵襄震厲朽索馭馬宜顛厥乗王赧弁髦卒斬姬祀作周本紀第六   湯武嶻嶻取逆守順秦乖其方失不轉瞬五徳之運比諸位閏作秦本紀第六附   元聖受玉嗣以禽父郁郁周禮盡在夫魯矣迺伯御逆命桓宣敚攘毁防踣表蕩其遺矩僖公以僭昭徳逾望而郊元祖不享淫祀天寕或享非禮作魯世家第一第二   唐叔之封實秉王命曲沃末大五侯不獲考釋之弗誅寶器賂成以貳教矣新城之共有視夫哀侯于翼固舊令夫作晉世家第三第四   營邱専征報政最速桓昭舊職兵車九合逮夫志驕葵邱氣奪袵席蠱生濕淫螙蝕腐朽五子參商一蹶不振霸者歸趨難為其後如是作齊世家第五   商家酗酒妹土化之酒誥告封抑戒次之武公之徳比蹟乃祖迨父子爭國倍滅天紀天王失枋諸侯無討王伯迹熄食息而已作衛世家第六   聖嗣道統不私大物薙昧植仁得我微子甫冔白馬用備周恪宣穆親親召亂䝉惡譬酒云薄匪鴆為虐作宋世家第七   濟洛河潁寄地十邑鄭桓雖隕厥土滋廣僑佐二君典刑用輯兩介大邦代服交㰱作鄭世家第八   連衍陸終終永厥世荆楚之承每在其季武文旁略莊震中夏爭鄭難晉火烈上熾猛勢弱秦卒藉三戸作楚世家第九   泰伯譲王祚以句呉季子似續顧啟後憂不協比夫鄰國沼越仇作呉越世家第十陳蔡世家第十一   周綱未弛狎執牛耳晉楚要盟心競以力諸侯執玊中判南北亂絲棼如十手不得其理作曹滕杞薛十世家第十二   君奭分陜東民愛之旅獒之誥聖謨類之嗣君無聞自外于春秋彼噲外禪鶚倣鳴鳥祇傅夭厲作燕世家第十三   圓穿運軸重權移衡柄臣上蝕屋覆主社王逋其征民忘其情前識之明有徴于君子作三晉田齊世家第十四   柏翳種徳逺豐其穫周遺秦禽腹厭噬嗑山穴虎豹不斥林木六國不并庸少假息作秦世家第十五   六相宣化羣司效績調齊隂陽品隲羣彚用剖顓䝉滋創物始心尸厥中耳目不忒維聖立則官事以律作軒轅諸臣列傳第一   重黎司正絶地天通虞則有若十六族叡哲通明若乃六沴蕩和凶慝間聖有若四凶亦不殄于世作五帝諸臣列傳第一   天不厭夏徳火復于燼既其厭之湮迹于猛彼靡與逢亦從其遇作夏諸臣列傳第二   責難格心維阿衡傅巖傷哉三仁直武丁大戊將嫓二傅豈唯五臣作商諸臣列傳第二   以仁伐暴易建有周翹翹新室致難于綢繆時洎厲宣支吾崩陊棟榱備具而侏儒是使作周諸臣列傳第三第四   内難迭乗皇輿敗績誰其復之宗臣在即富辰不逃死忠以辟懟萇宏不逃死祇益厥罪作周諸臣列傳第五第六第七   展臧公族詒謀肫肫季氏不匱振溺扶顛三桓公忠維成季穆叔胄子不右椓喪恐後作魯諸臣傳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   桓友五臣威樹伯勣承以三壬猾中而躓景則殊用以據説體以嬰説國雷霆之撃獨震于南史氏作齊諸臣傳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   晉多舊氏布列卿佐欒郤覆前范荀踣後禍有由來矣迺叔向貞諒食我斬祀天祚淫人毎毒善類其道何繇作晉諸臣傳第十七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第二十一第二十二第二十三第二十四第二十五第二十六子魚好修不替前美蕭叔高哀亦其選也華元樂豫純職未粹瞽史有能相備筏慧作宋諸臣傳第二十七第二十八   聖不接踵賢不比肩君子作朋衛材振振孫細隙乃動于惡仁暴異趣用穢舊徳作衛諸臣傳第二十九第三十   鄭十一穆錫類蕃衍軼其倫者一二而已卓哉子産靖共豈弟諸侯之士無有其比作鄭諸臣傳第三十一第三十二第三十三   廣澤包物大國富耦叔敖子文諸梁郤宛光烈赩赫利競南楚若乃申伍同好覆復異㫖行意各得周而不比矣子蘭靳尚舌出廷惑懐沙之臣望龍門而延竚又其絶行夫作楚諸臣傳第三十四第三十五第三十六第三十七第三十八第三十九   不義不暱濟欲斯貴積姦成風彌漫天下守節獨立聞子臧之義洩冶殺身䝉僇獄近文致作陳蔡曹莒邾諸臣傳第四十   天命靡常徳克則勝人謀謀匪竒惟聽員嚭同出不合而擕江浮鴟夷臺則有麋作呉諸臣傳第四十一越越諸臣傳第四十二   師處友處郭生與子方干木足任之矣去止以道呉起視望諸有間矣作燕諸臣傳第四十三韓諸臣傳第四十四魏諸臣傳第四十五第四十六   頗武傷戅括武傷謾戅僅失身謾且覆國虞卿逃禄仲連逃賞矯亢卓踔翺翔乎聖域之外乃婦人持國輯鄰壤敵有恵后與君王后作趙諸臣傳第四十七第四十八田齊諸臣傳第四十九第五十   軌物典則彌綸䀭備先聖之法百王不易鞅斯盜聲矢志繆盭俾淳古不復骫從其弊作秦諸臣傳第五十一第五十二第五十三第五十四   揣摩架空徼離攝媾哆侈詆諆俯仰反覆使主權游移中智怐愗權輿乎蘇張倫脊不乖奪欲以理深切坦易于陳軫為正作説客傳第五十五第五十六第五十七第五十八   大而化運而神撫之無迹擴之無垠使得其位則亦堯舜而已矣天固扤其身崇其道一時詘之萬世信之至孔子而極作孔子繋第一第二   親炙孔子幾于無間莫從容乎顔子私淑孔子淑離不揺莫踔絶乎孟子淳厖厠中得左失右偏智膠固惝怳自恣莫馳驟乎諸子作孔子弟子繫第三第四第五諸子繫第六   道有統示無二也帝有統示無上也自黄帝訖武王舉以帝紀統作五帝三王世表第一   周大封建藉茅班瑞同姓之侯親疏以徳畛其疆場其有等夷之國彫攰湮没如郜豐雍俱莫可倫次作同姓諸侯年表第二第三   異姓之侯賔則三恪陳杞後宋自戾于薄桓桓尚父粤為周師青旂蒼玉奠彼東土為冠宜矣作異姓諸侯年表第四第五   秦踞金虎猛噬關左背膺判合卒為所取乗馬弱矣六之則彊汲綆短矣交之則長善不在秦六國自淪于敗作戰國諸侯年表第六   大明無隠大健不息大信不忒天徳固若是矣顧日踐月更不爽分秒野人布策睒睗得之神化無方葢不若是積微成差積盈虚成閏積久斯騐作天文志第一第二   鼓喑沈隂急暵火感召自近氣交中通天人之際理不可誣作五行志第三   維禹荒度導山與川洎周職方氏掌其方所司徒之屬典其程則其或理窒脈壅則山崩川移九州分合形便廣隘不闗于和作地理志第四第五   玉帛羔鴈庀之以器周旋揖讓從之以文朝聘會同饗祀彤襗正之以用而上下有章疏數有節吉凶有迪本原于是三代昭徳奠功損益不倍夫本作禮志第六函中以誠元氣被物逺近與天地同和鳥獸率舞肆注之八音虚中和應為樂之志作樂志第七   程竹量黍軒轅制始以正中聲來哲泥之豐嗇失時的安從凖比隂協陽往來上下觀易可以知律作律吕志第八第九   兵者約寡于衆一整于散挈懦于勇步伐止齊以律誅無道戢暴亂徳沮義格乃専為用作兵志第十   未然藉禮已然致刑刻肌膚斷支體怵以上服懾以痛楚揭以恥辱而重輕布之期于不肖滋懼中人以免畫穽教不入䧟之則失作刑志第十一   君子食人小人食力不班之法無均懼爭是故平土畫畛畷山林約之公田上貢教之義私田自飬教之勤授田不畀杜其貪法至周也作田賦志第十二   中古以降迺著姓氏一本原之親疏殺之類族别之立祖禰辨昭穆致烝嘗通昏因敦仁樹義即物崇禮暱不偪于瀆逺不入于薄違則肆罰作氏族志第十三第十四   李眉山傳   李眉山名鍇字鐵君其先居琅琊後遷遼世傳為遼東李氏父輝祖以操行敦厚且積功厯官楚制軍晉司冦嘗為蜀方伯生眉山遂以為號云眉山故貴介然家無餘資以先人之廉也好讀書務窮源本為古詩有漢魏陶謝風其它得少陵神采而屏絶厖雜以故以詩傳若其有良史材則人莫之識積二十年著尚史凡八十餘萬言貫左國之離析補龍門之遺失訖秦嬴始于五帝班掾以下莫能及也素貧不得刋布惜哉惜哉眉山既肆于文不樂仕進門功凡八職輒病不就襲居于盤與田父野老相周旋築室廌峰又自號廌青山人嵗丙寅年六十有一矣   尚史巻一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