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二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編年類   提要   【臣】等謹按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十五巻宋劉時舉撰時舉里貫無考其結銜稱通直郎户部架閣國史實録院檢討兼編修官宋季三朝政要載史嵩之父䘮去位詔以右丞相起復時舉為廪學生有與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上疏力爭一事其始末則未之詳也是書所記始髙宗建炎元年迄寕宗嘉定十七年當成於理宗之世而書末附論一條稱理宗撑拄五十年而後亾不可謂非幸云云其言乃出於宋亾以後似非時舉原文按舊本目録後有書坊題識一則稱是編繫年有考據載事有本末增入諸儒集識三復校正一新刋行云云則書中所附議論有元時刋書者所增入非其舊矣其中紀載雖以簡約為主或首尾未具於事蹟間有脱遺然如論張浚不附和議而不諱其黨汪黄攻李綱引秦檜之罪辨李綱之被謗逺謫而不諱其庇翁彦國䧟宋齊愈之失褒貶頗協至公無講學家門户之見巻端有朱彛尊題詞稱其過於王宗沐薛應旂所撰殆不誣云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官【臣】 陸 費 墀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原序   宋中興通鑑一十五巻通直郎國史院編修官劉時舉編史嵩之喪父以右相起復時舉為京學生與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太學生黄愷伯金九萬孫翼鳯等百四十四人武學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宗學生趙子寰等三十四人上書爭之是亦慷慨之士也觀者嫌其太略然以視王宗沐薛應旂所撰斯條理過之矣小長蘆七十九老人朱彛尊題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一   宋 劉時舉 撰   宋高宗一   丁未建炎元年五月庚寅朔即位于南京大赦改元其詔略曰惟孝弟可以動天惟憂勤可以成務惟恭儉可以富民惟兢畏可以保國惟大公可以悦人惟至仁可以安衆惟來讜論屏側言可以達聰惟近正人逺寵佞可以成徳庶幾降監俾復父母宗族朕將謹視舊章不以手筆廢朝令不以内侍典兵權容受直言斥去浮靡非軍功無異賞非戎備無僝正尚慮羣臣狃于故習有以竒巧獻有以祥瑞聞大臣蔽賢有舉非實臺諫懷匿有言不盡凡此之屬必罰無赦   中興大事記曰天下之勢者在人主一動念一轉手之間耳觀此一詔則高宗惻然之心實然之政眞足以轉移天心而感動人心矣而不以手筆廢朝令不以内侍典兵權尤足以懲崇觀之積而去靖康之亂根也   又詔戒厚斂除政赦盜賊治賍吏録忠義昭智勇以汪伯彦同知樞宻院黄潜善為中書侍郎以右僕射召李綱赴闕汪黄自謂有攀附之勞虛相位以自擬及自外召綱二人由此與綱忤綱行至太平州疏曰恭儉優於天下興衰撥亂之主非英哲不足以當之惟其英故用心剛足以決大事而不為小故之所搖惟其哲故見善明足以任君子而不為小人之所間   中興大事記曰嗚呼天之愛人甚矣有感于人事之變而迫于氣數屈伸消息之不齊然後不得已而降殃咎焉然是氣之屈于此也則必有以伸于彼其消于今也必有所息于後是以天將降非常之禍于斯世則必為之預出非常之人以禦之使夫國家猶有所依而立生民之類不至于糜爛冺滅而無餘是則理勢之必然而天之所以為天者其心固如此也若李公者其天之所出以禦宣和靖康之禍而開建炎紹興之業者歟當上即位之初悞國之臣不可用偽命之臣不可用張趙之徳望未孚天下人望之所歸者李公一人而已上不自内用汪黄而自外召綱則高宗之志主于恢復可見矣觀上未即位時與公書云王室多故乗輿蒙塵方今生民之命急于倒垂諒非有不世之才何以成協濟之功則髙宗屬意于公久矣遄為汪黄所擠纔七十五日而去位豈天意未欲恢復耶   尊元祐皇后孟氏為太后   元祐皇后初無失徳哲宗廢于熙寧之時徽宗復于元符之際後羣臣以元符元祐並后非古制又復廢居瑤華宫至是乃正尊位中興大事記曰前世嘗罹母后之禍而我朝高曹向孟之屬【仁宗后曹氏英宗后高氏神宗后向氏哲宗后孟氏】獨享母后之福既留宣仁以開元祐之治復留元祐以開炎興之運此固天意然亦祖宗修身齊家之效也   遙上孝慈淵聖皇帝尊號遙尊母韋氏為宣和皇后立邢氏為皇后又詔改宣仁皇后謗史播告天下于是追貶蔡確蔡卞邢恕   中興大事記曰當靖康元年二月敵退之後士大夫爭法新舊辨黨邪正識者以譏其治不急之務今高宗即位首詔改宣仁謗史不㡬復蹈前轍耶曰不然張敬夫謂此乃撥亂反正之宏綱古今人心之天理蓋我朝之治元祐為盛母后之賢宣仁為最當熙豐小人相繼用事之後使非繼以元祐則中原之禍不待靖康而後見當京師失守之時使非元祐之治在人耳目又何以開炎興之運哉此宣仁之功也章蔡初意不過欲去元祐之人耳而至於變元祐之法又慮元祐之人復用也而至誣以廢立之罪謗及宣仁一念之私燎原滔天可畏哉   罷耿南仲言者謂陛下欲進兵京城為南仲父子所沮上曰南仲悞淵聖天下共知朕嘗欲手劍擊之命安置南雄又論主和悞國罪李邦彦及吳敏蔡懋李棁宇文虛中鄭望之李鄴竄於嶺南望之鄴皆使敵請割地者中興大事記曰金人自攻陷太原以來即以講和割地為餌李邦彦吳敏唐恪諸人皆墮其計蓋小人始者惟以拓地邀功及敵人已入中國小人無功之可邀則惟幸和之可成故政和之開釁者即宣和求和之人而宣和之求和者即靖康賣國之人也此小人以和誤國尤甚于敵人之以和誤我也耿南仲既以和誤淵聖猶以和沮高宗緩兵此小人之尤者上至欲手劍之此高宗之初心未為汪黄所誤之時也觀此則後日遣使議和者皆非其本心矣   置御營司以黄潜善汪伯彦兼使副   中興大事記曰國朝兵權隷于三衙本之樞府樞府有發兵之權而無握兵之權三衙有握兵之權而無發兵之權今本復三衙而别置御營司分委之樞府而置御營使其後專掌兵權樞府不得而預議者以本朝故事分為兩府又制御營使是政出於三此趙鼎所以舉行故事以正西府之權范宗尹所以兼樞宻使而罷御營使宜也   置直州茶鹽司 張叔夜從淵聖北遷道中惟時飲湯義不食其粟至白溝河御者曰界河矣乃仰天大呼明日扼吭死何㮚至敵中不食而死孫傳後不知所終中興大事記曰靖康之難能死節者前有李若水後有張叔夜二人而已敵再犯闕勤王之師無一至者獨叔夜以孤軍入衛其忠已足稱及北遷之後猶不食其粟不入其境則終始之義無憾矣李若水嘗主車駕出城者也使其不死亦在誤國諸人之數惟其一死之明白昭晰故誤國之罪盡釋而言忠義者亦首稱焉若何㮚孫傳身為大臣乃引其君以降敵求生其不忠不義無父無君孰大焉使其能為若水之死已不足以贖誤國之罪而乃死于敵庭則其死不足言矣論者猶以二子不屈于偽楚為忠夫屈于大而不屈于小不屈于前猶或有益不屈于後復何補哉   金人陷河中府權府事郝仲連及其子致原死之 張所言亟還京城者有五利奉宗廟保陵寢一也慰安人心二也係四海之望三也釋河北割地之疑四也早有定處而一意于邊防五也又曰國家之安危在乎兵之强弱與將相之賢不肖而不在乎都之遷與不遷也誠使兵弱而將相不肖雖云渡江而南安能自保上欲以其事付所㑹所言黄潜善兄弟奸邪不可用潜善引去上留之乃竄張所于江州 六月李綱入見 置檢鼓院 竄張邦昌于潭州尋賜死竄從張邦昌者王時雍徐秉哲吳訏莫儔李維顔博文孫覿王紹李回等有差中興大事記曰朱文公謂李綱入來方成朝廷者正謂此也公之十議一一施行而議僣叛議受偽命一章獨不下綱曰此刑政之大者蓋為臣之罪莫甚于僣叛莫大于從偽此而不誅何以正朝廷何以示百官何以曉天下何以懲戒後世之事君者上未遽行者以祖宗不忍殺大臣也邦昌忍于易姓忍于負宗社王時雍之徒忍于覆國忍于事異姓茍可以謀身者皆無所不忍若使覆宗社而無誅宗社何罪焉棄主事偽而無刑彼盡忠守節者何辜哉然綱之議雖行而公之謗愈多矣綱去之後朱勝非以敵犯維揚而欲立邦昌後蓋勝非邦昌友壻也未一二年間偽   命之臣亦驟然擢用而為宰相臺諫者矣可勝嘆哉復公主號 宗澤聞黄潜善等復倡和議上疏言河之東北陜之蒲解此三路者祖宗基命之地奈何輕聽姦邪附敵者張皇之言遂自分裂今日之事正宜與敵不共戴天今即位已四十日矣未聞有所號令今但見刑部指揮不得覘報赦文于河東河北陜之蒲解茲非新人耳目也是欲蹈東晉既遷之覆轍裂王者一統之疆土為偽霸耳為是説者不忠不孝之甚臣雖駑怯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上壯之 以宗澤知開封府尋命留守東京澤至京時盜賊縱横澤下令曰為盜者贓無輕重並從軍法由是盜賊屏息人情相安黄潜善白上遣傅雩為祈請使未行朝論遣重臣以取信改命周望為通問使未行李綱為上言今日之事内修政事外攘強敵使國勢日强則二聖不俟迎請而自歸不然雖車蓋相望卑辭厚禮終恐無益今所遣使但當奉表兩宫致思慕之意可也上乃命綱草二帝表付雩因獻二帝衣各一襲且致書於尼瑪哈置賞功司 每縣添武尉一員李綱請置沿河淮江帥府要郡以備控扼帥府帶安   撫要郡帶鈐轄次要郡領兵馬都監皆武臣為之副大率自川陜廣南外總分為十九路自帥府外要郡三十九次要郡三十八總為兵九十六萬七千五百人非要郡不與焉又別置凌波等水軍 皇長子生賜名旉李綱為上言登極赦獨遺河東北而不及勤王之師乃大赦 罷職田 封吐蕃嘉勒彭後 李綱上三議一曰募兵二曰買馬三曰募民出財助軍費且言熙豐間内外禁旅五十九萬今禁旅單弱何以捍强敵而鎭四方故莫若取財于東南而募師于西北若得數十萬付諸將以時練之不久皆成精兵此最為急務于是詔陜西河北各募三萬京東河東各募二萬仍創驍勝壯捷忠勇義成龍武虎威折衝果毅定難靖邊凡十號每號四軍每軍二千五百人李綱又言步不足以勝騎而騎不足以勝車乃請以車制頒于京東西路使制造而攻習之 諫議宋齊愈入對以綱招軍買馬勸民出財助國非是 上重北遷龍徳宫器玩悉為都監王球所竊及是内侍陳烈以其餘寶器來上皆遐方異物李綱諫上亟命碎之 秋七月命王淵劉光世韓世忠張浚分討羣盜   時羣盜蜂起如淮寧之杜用山東之李昱河北之丁順王善楊進皆擁兵數萬不可招而拱州之黎驛鞏州之魚臺亦有潰卒數千為盜光世斬李昱淵殺杜用丁順等皆赴河北招討司自劾盜益衰   皇叔士培復洺州 省冗官 詔修京城略曰朕將親督六師以援京城及河東河北諸路已奉迎隆祐太后津遣六宫及衛士家屬置之東南朕與羣臣獨留中原應在京屯兵聚粮修樓櫓治器具令留守司趣辦之東京留守宗澤造戰車千二百乗又據形勝立二十四壁于城外駐兵數萬沿大河鱗次為壘結兩河山水寨瀕河七十二里命十六縣分守之上表曰今敵人尚熾羣盜方興比聞逺近之驚傳已有東南之巡幸恐增四海之疑心謂置兩河于度外因成解體未諭聖懷不報又上疏曰陛下回鑾汴京是人心之所欲妄議巡幸是人心之所惡又不報澤又抗疏極言祖宗二百年基業陛下奈何棄之以遺強敵今陛下一歸王室再造中興之業復成如以臣為狂率願延左右之將士試一諭之不獨謀之一二大臣天下幸甚 澤每疏奏上以付中書省潜善伯彦笑以為狂張慤獨曰如澤之忠義若得數人天下定矣二人語塞 李綱言今縱未能入闗猶當適襄鄧以示不忘中原之意今冬無虞車駕還闕天下之勢遂定而近議論紛紜謂陛下將幸東南然臣恐中原非復我有上曰但欲奉迎太后及六宫徃東南耳朕當與卿留中原乃命綱草詔頒之兩京 詔修鄧州城朝臣皆以為不可中書舎人劉珏言臣聞近臣有欲幸南陽者宻邇中原易以號召四方此固然矣然今日兵弱財單陳留諸郡新創于亂千乘萬騎何所取給南陽城惡亦不可恃夫驕兵敵之長技而不習水戰京城天險前據大江可以攻守東南久安民力富盛可以待敵時伯彦潜善皆主幸東南故士大夫來附其議   中興大事記曰李綱請寺滎陽宗澤請幸京城汪黄請幸東南三者不同然京城之䇿為上况宗澤數月間城築已增固樓櫓已修飾壟壕已開浚寨柵已羅列義士已團結蔡河五丈河皆已通流陜西京東西河東北盜賊皆已歸附又非靖康戰守無備之比失此一機中原絶望矣周之失計未有如東遷之甚也然李綱之請又在宗澤規模未成之前故其謀請先幸襄鄧以係中原之望西隣闗陜可以招兵北近京畿可以進援南逼巴蜀可以取財貨東達江淮可以運穀粟俟兩河就緒即還汴京亦可也而汪黄待高宗以乳嫗䕶赤子之術曰上皇之子殆將三十人今所存惟聖體不可不自愛重故建為幸東南之䇿不知我往敵亦往上如揚州而敵亦至揚州上如鎭江而敵亦至鎭江行幸所至即為邊面譬如泉流不知所届矣   以李綱黄潜善為左右僕射兼御營使張慤副之以劉光世為左司都統制   綱為上謀以乘輿幸南陽上許之黄潜善與汪伯彦乃力請幸東南上意中變于是綱所建白上多不從數日遂有並相之命自古君子小人並用其終也君子必去小人必留蓋至是中興之規模一變矣   罷四道總管府 宋齊愈抵死初齊愈在圍城中自外至㑹所寫張昌二字至是鞫于御史臺獄具賜死或言齊愈論李綱不已故綱以危法中之   中興大事記曰宋齊愈之罪當從王時雍等之例貶而竄之可也何至是耶洪芻陳沖王及之死綱尚救其死而獨不救宋齊愈綱于是失政刑矣中興之初大臣有一事之當理則足以興起人心有一事之稍非亦足以抑遏人心此所以來張浚之疏也浚素與齊愈友而又潜善客也以潜善而忌李綱是以小人而忌君子也以張浚而攻李綱是以君子而攻君子其可乎豈非張浚初年之見耶   詔迎太廟神主赴行在仍命東京留守宗澤移所居敵使于别館澤上奏曰臣不意陛下復聽奸臣之語浸漸望利為退走計營繕金陵奉元祐太后仍遣官奉迎太廟木主棄河東河北淮南陜西七路生靈如糞壤草芥略不顧惜又令遷敵使别館優加待遇不知二三大臣于敵人情欵何如是之厚而于國家計謨何如是之薄也臣樸愚必不敢奉詔 詔答曰卿彈壓强梗保䕶都城深所倚仗但拘留金使未達朕心澤猶不奉詔又請上回鑾詔賜澤襲衣金帶 元祐太后發京師將如揚州 河朔之民憤于凌虐自結巡社乃定河北忠義巡社法 召譙定伊川先生之高弟也 張浚論李綱買馬之擾招兵之暴優立賞格乃更為奸乃落職奉祠中興大事記曰初論水災于宣和之時而為宣和大臣所斥建守城之䇿陳邀擊之謀于靖康之時而為靖康大臣所擠建炎之初公為首相慨然以修内攘外為己任而為潜善伯彦所沮一人之身而三定大䇿乃三受重謗然謗之所至名亦隨之使公之言用于宣和之初則都城必無潰迫之憂用于靖康則國家必無顚覆之危而後之用于建炎則中原不至于淪没也以高宗即位之初召于貶所而任以台衡待之非不專而公亦以一身任天下之重邊防軍政已略就緒中山之功未成而謗書滿篋矣公之去就甚輕而闗于天下之安危者甚重綱在位則措置兩河兵民稍集綱去則兩河無兵而強敵横矣綱在位則偽臣叛黨稍正典刑綱去則叛臣在朝而政事乖矣綱在位則必主幸襄鄧之䇿必從宗澤還京之疏綱去則維揚有警而翠華南幸矣當時猶以靖康京城之禍建炎維揚之禍歸咎于綱小人之無忌憚一至于此哉   綱薦張所招撫河北傅亮經制河東至是所言乞置司北京俟措置就緒即渡河而權北京留守張益謙奏以為招撫不當置司北京亮亦言經制司兵十萬人河外皆敵兵乞權置司陜府潜善頗沮又以兵少不如勿遣罷之綱言潜善力沮三人所以沮臣使不安戰臣每鑒靖康大臣不和之失凡事必與潜善等議而後行不謂彼乃設心如此乞歸田里 陳東上疏詆潜善伯彦不可任李綱不可去歐陽徹亦上書詆用事者黄潜善汪cq=185伯彦奏論之並坐狂直棄市 詔如淮甸 冬十月上如揚州 十一月張浚論李綱括馬招兵勒納之非且及于易詔令以庇翁彦國之罪捐金帛以資張政傳亮之費竄鄂州   中興大事記曰張浚平生忠肝義膽不與秦檜共事不與敵俱生而初年之見反黨汪黄而攻李綱不已何哉使其反攻李之筆而攻汪黄豈不快公議哉善乎胡安國之疏曰賞罰政事之綱必先核實而核實必自大臣與臺諫始渡江以前所任相其賢否則有公論矣而言者獨攻綱為甚一言而罷相再言而罷職又再言而放于邊鄙又再言而投諸海島施于綱者亦甚峻矣然人心未服則以所毁亂眞而不核實有如昔防江復令招刺諸州勸納發招討司未有以為非者在綱行之則謂失人心在他人行之則獨以為可此不核實者一也自仲尼大聖猶待三年有成而乃責綱以一時未聞報政孫覿常草降表貶薄二聖死有餘責得貶輕矣乃以為杜塞言路此不核實者二也綱既放斥于鄂渚澧陽之後若如言者所論國家宜少安矣而李成張遇丁進縱横淮甸所在如織此不核實者三也敵陷京城邀請二帝乃何㮚操權郭京用事綱與逺貶不預戰守之謀而因欲黜綱前日回鑾之功指以為罪此不核實者四也綱本以建州禦敵守城之䇿為孝慈皇帝所知擢與機政而以為欺君要功不貸之罪此不核實者五也刼寨之事人以為姚平仲講于帷幄种師道李綱之所不與也而乃謂綱之用心欲置公于何地以激怒為不貸之罪此不核實者六也胡安國之疏如此然以親而庇翁彦國之罪以怒而抵宋齊愈之死此又不待核實而綱有餘責矣大臣之用心不可不公如此   王倫使金與傅雱俱留金國 詔非經三省宻院不行十二月置講讀官 上嘗取孟子論治道之語書之   座右 分路類省試以待親䇿 以楊時為工部侍郎時入對首言自古聖賢之君未有不以典學為務以君徳在是故也尋命兼侍講 金分三道南侵尼瑪哈自雲中下太行將由河陽渡河攻河南斡里雅布與其弟烏珠自燕山内渡河攻山東羅索與其副薩哈自同州渡河攻陜西以燕山軍圍汴宗澤有備千里之地無粮可因遣兵保䕶汴梁以竢大軍北渡敵聞之斷河梁而遁羅索至河中府官軍扼河西岸不得渡乃由韓城犯長安蒲津軍潰 尼瑪哈既犯河陽據氾水引軍而來命萬户尼楚赫分軍犯京西中原大震 攻河南留守孫昭逺戰不利擁兵南去為叛兵所害少尹阮駿死之 圍棣州守臣姜剛之拒守圍二十七日不拔而去又陷同州守臣鄭驤赴井死又陷長安帥臣唐重及楊宗閔桑景詢曹謂郭忠皆死之先是重度敵至以書别其父堯臣曰忠孝不兩立義當死國其父報之曰汝能捐軀徇國吾含笑入地矣陷濰州守臣韓浩死之又陷青州臨淄知縣陸有常死于陣知益都縣張侃千乘縣丞丁興宗亦死之千乘縣市民率土軍射士保甲及濵州亂兵葛進等擊敗之敵棄青濰而去又陷潁昌府守臣孫黙死之又陷秦州引兵犯熙河陷鳯翔府又陷唐州掠其城而去又陷蔡州汝陽縣令郭賛罵敵死之又陷淮寧府守臣向子褒死之又陷均州   金人攻掠陜西京東陷同州長安泰州鳯翔唐蔡淮寧均州八郡不能攻者汴京棣州乃棄青濰而去中興大事記曰祖宗百年廉恥禮義之化其所以涵養士大夫者至深逺矣然以熙寧以來羣小相師滅理窮慾六十年士大夫沈酣之餘心志潰爛不可收拾宜其禍變危迫而皆不知以為憂敗衂迎降而皆不知以為恥棄君叛父奉敵稱臣而皆不知以為辱也而兩河之帥守主將其為睢陽許逺顔真卿者不可勝數是雖人之秉彛不容泯没亦祖宗所以涵養斯文之澤也所可惜者朝廷規模不立措置乖方當建炎之初河北惟失眞定等四郡河東惟失太原等六郡其他固在也胡舜陟四鎮之説不行乎前李綱招撫經總之事復沮于後故當時無連横合從相援之勢金兵方盛又非一州之所能敵既破一州又取一州使忠臣義士守孤城以待盡非金殺之也實朝廷殺之也觀徐徽言奏使土豪復故地使之世襲而金憚之則胡舜陟李綱之計不行豈不惜哉   以劉珏為吏部侍郎衛膚敏中書舎人 劉觀給事中是年八月杭州軍亂九月建州軍亂十一月宻州軍   亂十二月吉州軍亂   戊申建炎二年春正月上在揚州 金人陷鄧州安撫范致虛遁劉汲出戰死之括民間金幣如收括京城之法掠鄧汝金房四州之民以歸 盜張遇焚眞州尋陷鎭江王淵招降之 山東羣盜蜂起潜善伯彦皆蔽匿不以奏及盜焚眞州去行在六十里上亦不聞内侍邵成章上疏言二人之罪必誤國上怒詔成章不守本職轉言大臣竄吉州 盜丁進犯夀春府守臣康允擊却之 詔后族勿除從官 太學生魏祐上書論潜善伯彦誤國十罪 二月金人犯東京澤聞之曰滑州衝要必爭之地失之則京城危矣以鋭卒五千授張撝撝至滑州與金迎敵又遣王宣以五千騎往援未至撝再戰死之後二日宣至滑州與敵大戰敵夜濟河復邀擊之殺傷甚衆即命宣知滑州敵不敢犯其境 金人遣兵自鄭州抵白沙驛距京纔十里都人甚恐澤方與客對奕寮屬請議守禦之䇿澤不應諸將退布部伍撤弔橋披甲乘城都人益懼澤聞之命解甲歸寨曰何事張皇時劉衍劉達各將車二百乗在鄭滑間澤益選精鋭數千助之令張燈如平時民始安堵 又遣部將李景良閻中立郭俊民領兵萬餘赴滑鄭遇敵大戰而敗中立死之郭俊民降敵景良遁去澤捕得景良斬之俊民與金将史姓者持書招澤澤謂俊民曰汝失利就死尚為忠義鬼今乃為敵游説何面目見人耶捽而斬之謂史姓曰上屯重兵近甸我留守也有死而已何不以戰試我而反以兒女語脅我耶又斬之 澤三上表請上回鑾表曰京師乃太祖太宗一統之本根願以二百年基業為意早賜回鑾則天下皆知一人來歸盜賊屏息強敵寢謀臣若誤國一子二孫甘被顯戮 翁彦國為經制使籍民輸建康修城磚數百萬其人踰䖍吉南安諸郡陸負水運率千錢致兩磚江西提刑留侑勸民出私財助國乃督責州縣以等第厚賦於民欲以求進民苦于此役知洪州胡直强奏罷之 市易務乃熙寧初置及是言者以為所入不償所費遂罷之 復端明殿樞宻直學士 募振華軍于河南北淮南以六萬人為額 中山府自靖康末受圍至是三年乃陷陳亨伯冒圍入城固守呼總管使括城中兵擊敵部將沙振以衆寡不敵乃害亨伯後諡忠節 三月以司馬光配饗哲宗 石濠縣李彦先復陜州即以彦先知州事金人圍陜不克乃攻虢州陷之 金人犯涇原吳玠敗之 夏四月罷巡社 金人復陷洺州士培奔大名府   自二帝北狩兩河州郡外無應援内絶粮儲並為敵所取惟中山慶源保莫祁洺冀慈相保久而陷之   馬廣聚鄉兵保慶源五馬山陰迎信王榛以歸奉榛總制諸山寨先以奏付宗澤以聞遣馬廣入見以信王榛為河外兵馬都元帥加廣為元帥府都總管潜善伯彦終以為疑廣行復令聽諸帥臣節制廣知事變遂以其軍屯大名 五月詔擇日還京 正字馮檝獻書于潜善力言未可恐金人再來或不可當 宗澤招撫河南羣盜聚城下又募四方義士合百餘萬累疏請上還京又言丁進有衆數十萬願守京城李成願扈從還闕即渡河勦敵没角牛楊進等衆百萬亦願渡河且請修龍徳寶録宫以備迎奉二帝不報 澤請上還京至是凡二十餘疏言甚切又澤聞王彦聚兵太行山即以彦制置兩河彦所部勇士萬數面刺八字號八字軍彦方治軍約日越太原澤又上疏欲合諸將渡河潜善忌澤成功從中沮之因憂鬱成疾   中興大事記曰自古未有内外不相應而成功者有張仲孝友主于内而後吉甫得以專征于外孔明欲出師于外則必任禕允于内建炎之初綱在内澤在外此正天生二人以開中興之治也使二人得盡行其志則必復君父之讎雪宗廟之恥伸神人之憤惜夫綱相則澤之志行綱去則澤之忠沮蓋汪黄二人既用事于中則宗澤安能措手于外二人既主幸東南之議則宗澤還京之請雖二十疏而何益縱使渡河而北指日成功亦安免後患哉嗚呼東京之地宗廟在焉陵寢在焉為人子孫烏可置祖宗而不問為人父母烏可棄遺黎而不思且向也元帥府方開之始宗澤請解京城之圍而伯彦等則謂不可使敵知元帥所在今也還京之請屢上而汪黄則謂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在者惟聖體耳自外而觀汪黄之計可謂忠矣宗澤之計可謂危矣以義而論則君父不可視之如路人中原不可棄之如土梗天祚吾宋則將有主矣天所興者誰能敗之此豈汪黄乳嫗䕶赤子之術所能為哉澤之志不獲伸于前又不獲伸于後徒使後之人聞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之嘆而為之致無窮之恨   科舉復以詩賦兼取 金帥自鳯翔之敗涇州之敗尼瑪哈焚掠西京取平陸渡河以歸雲中羅索遂自馮翊渡河破潼闗陷同華陜以歸於是知延安王庶遣將斷河橋又遣將屯龍水峽斷其歸路敵遂遁陷冀州權州事單某死之先是將官李政備守有方累擊退金人一日敵已登城火其門政以重賞募死士撲之俄有數十人皆以濕氊裹身躍火而進大呼力戰敵遂敗走城賴以存政死而城失守 賀師範戰于八公原死之敵陷相州守臣趙不試同家屬赴井死又陷徳州都監趙叔皎死之又陷濟南府守臣劉豫降又陷東平府守臣權邦彦棄母遁又陷大名府守臣張益謙轉運裴億降敵曰城破乃降何也皆以提刑郭永不從為辭敵遣騎召永入尼瑪哈曰沮降者誰永曰不降者我敵欲用之永罵曰無知犬豕恨不醢爾以報國何説我以降乎敵并其家害之諡勇節 陷延安府守臣劉選遁通判魏彦明死之先是敵陷府之東城而西城猶堅守敵知曲端與王庶不協併力攻鄜延庶在坊州乃自當鄜州來路遣龎世才等當延安來路庶御下太嚴曲端為都統常曰設曲端誤我亦當斬之端銜其語端駐兵于邠州庶趣其進兵不動庶退龍坊敵遂乘虛陷延安 陷濮州守臣楊粹中及杜績死之又陷開徳府守臣楊棣及楊彭年死之城中殺戮無遺 宇文虛中為祈請使楊可輔副之劉誨王貺為通問使明年春金人並遣歸虛中曰奉命北來祈請二帝二帝未還虚中不可歸于是獨留金國 張慤薨 許景衡薨 復閩浙市舶官 增諸路役錢六月建州葉儂殺妻子縱火突城而出陷福州其後趙哲招降之 秀州軍亂命張浚討平之 秋七月宗澤卒澤為黄潜善所沮憂憤成疾疽發于背將没無一語及家事但連呼過河者三遺表猶賛上還京云後諡忠簡 召謝克用孫覿 以杜充為東京留守盡反澤所為兩淮豪傑皆不為用   中興大事記曰此澤去而東京之地不可守也宗澤在則盜可使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充守東京則敵至維揚充守建康則敵至明州以充繼澤何異以淵代逖以姜維而續孔明之事功李綱罷而汪黄相于内宗澤死而杜充守于外天下事可知矣   翟進在西京與敵夾河而戰屢破之充酷而無謀士心不附諸將多不安之馬廣王彦既還朝餘稍稍引去判官宗穎請歸持服楊進叛攻掠汝洛忽遣騎犯翟進營進墜馬為所害 鑄御寶者三一曰皇帝崇國祀之寶二曰天下合同之寶三曰書詔之寶 趙子砥歸自燕山得上皇御書以進且言金人講和以用兵我國斂兵以待和吾國與金國勢不兩立其不可講和明矣往昔契丹主和議女眞用兵十餘年間竟滅契丹今復蹈其轍譬人畏虎以肉餧之食盡終于噬人若設檻穽以待之然後可以制虎矣已而賜對遂命知台州 御史馬伸劾黄潜善汪伯彦不謹詔令廣市私恩黜陟不公政令不一壅塞言路毁法自恣妨功害能過則稱君善則稱已强狠自專務收軍情等罪詔伸言事不實責監濮州酒税促使上道死于中路天下寃之 親試舉人賜李易以下四百五十人及第 宻州獻芝草詔却之 冬十月河北制置使王彦自東京赴行在上召見彦見潜善伯彦力陳兩河忠義民引頸以望王師願因人心向順大舉北征掎角破敵收復故地言極憤激大忤二人之意降㫖除閤門宣賛舎人免對 知沛縣李膺言昨來經制司酒漕税契頭子等錢所收至微所得至多倘復行之為利不細乃復經制錢 十一月更四川茶法初成都府路轉運趙開言請罷茶及令漕司買馬朝廷擢開主管川陜茶馬開至成都傚政和都茶場法即給茶引使商人即園户市之每斤所過征一錢往征一錢有半置合同場以譏其出入重私商之禁號合同場為茶市交易者必由市而引與茶必相隨違者抵罪至四年冬置馬踰二萬匹引息錢至一百七十萬緡 壬寅郊祀昊天上帝奉太祖配就江都縣築壇行事 十二月金人陷襲慶府有欲發孔子墓者誅之 以黄潜善為左僕射汪伯彦為右僕射   是時李綱既去宗澤已死大權入手二小人為相其事可知決幸東南無復經理中原之意   中興大事記曰始也獨相綱已為汪黄所不悦繼而綱與潜善同相則必為潜善所排綱于此時懲宣和大臣不和之咎且欲與潜善共事豈知君子小人必無共事之理既並相汪黄而高宗猶望其同心然小人之同不過同惡相濟爾夫人主所職在論相而小人因革大臣用舎有不與焉   詔百官言事吕頤浩上備禦十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一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二   宋 劉時舉 撰   宋髙宗二   己酉建炎三年春正月上在揚州詔羣臣陳備禦䇿 金陷徐州守臣王復罵敵不屈闔門百口皆遇害後諡莊節又陷淮陽執守臣李寛初韓世忠在淮陽将㑹山東諸寇以拒敵㑹尼雅滿兵至滕縣聞世忠扼淮陽乃分兵萬餘人趨揚州以議事為名使上不得出而尼雅滿以大軍迎世忠世忠棄軍走鹽城軍遂潰泗州王綯率同列為執政言汪黄笑而不答至夕奏到敵復攻泗州上大驚 守将焚淮橋遁金人由招信将渡淮縣尉孫暉禦之沈其數舟敵以疑兵縻暉自上流渡城破暉死之 陷楚州守臣朱琳降 以數百騎奄至天長軍守将俱重成喜将萬人遁 陷揚州守臣黄願遁去上自建炎元年冬十月如揚州至是凡一十六個月   上時得天長報聞敵已至乃躬甲胄乘馬南廵惟内侍及䕶聖軍從之者數人而已二相方㑹食有問者猶以不足畏告之堂吏呼曰駕行矣乃戎服鞭馬南騖軍民爭門而出者不可勝數大理卿黄鍔至江口軍人以為潜善罵之曰誤國誤民皆汝之罪鍔方辨其非是而首已斷矣時事出倉卒朝廷儀物皆委棄之太常少卿丞取九廟神主奉以出門甲騎已塞道行數里回望揚州城中烟焰漲天而帑藏所儲殺掠殆盡 吕頤浩張浚追及上于瓜州鎭得小舟以渡至鎭江上次鎭江留劉光世以兵扼江口 上次平江命朱勝非為平江府秀州控扼使張浚副之 上過吳江縣命張浚以所部屯于吳江 二月上如杭州以州治為行宫 大赦惟李綱不赦蓋潜善欲罪綱以謝敵也 中丞張澂論黄潜善汪伯彦數其大罪二十條致陛下蒙塵于外天下人切齒唾罵乃除外郡尋宫觀責降 泗州富民獻緡錢五萬却之 詔罪已求言詔曰朕已放宫嬪損服御黜宰輔召忠良尚慮多方未知朕意自今事有闗于國體益于邊防許士民直言朕採擇行焉仍旌以示勸言之或失亦不汝尤 金陷泰州守臣曾班降又陷高郵軍守臣趙士瑗遁又犯海州守臣劉錫遁通判孔徳基降時命劉光世領軍迎敵未至淮而軍潰 陷晉寧軍   守臣徐徽言死之初徽言與府州折可求約出兵夾攻敵尼瑪哈虜其子彦文使為書以招其父可求遂降可求與徽言親也敵挾可求以招徽言於城下徽言以大義責可求且引弓射之可求走徽言回引兵擊敵斬羅索之子貝勒先是徽言陰結汾晉土豪約以復故地則奏官為守長聽其世襲時朝廷與金結好恐出兵則敗和議抑其所請不報敵懼徽言欲速拔晉寧以除其患凡受圍三月而徽言屢敗却之及城中矢石盡士困餓不能興監門石贇夜啟闗納敵遂陷徽言即縱火自焚其家人率親兵力戰比曉力屈為敵所執敵知其忠義欲生降之徽言罵敵不絶聲而死諡忠壯其統領孫昻亦力戰不屈而死 三月以朱勝非為右僕射 簽書吕頤浩為江東制置使 王淵簽書樞宻院事   苗傅以淵素出其下怏怏不平劉正彦從淵求官得威州刺史正彦因招到賊丁進等久之除團練使正彦意不滿而淵檄取其兵正彦固執不遣以此怨之見王淵擢用且乗有敵難遂圖不軌   劉光世除檢校太尉殿前都指揮使百官入聽宣制苗傅劉正彦叛掲榜于市傳檄諸州畧曰大臣盡出閹寺士卒皆自私門朝廷㣲弱未能明正典刑天其以予為民除害應有大臣罪惡顯著並内侍官並行誅戮本為生靈别無所希以兵殺王淵勒兵向闕梟淵首于闕下乃分兵搜捕中官皆殺之百官皆在禁中宰相執政在都堂聞事急復入請對垣之門外軍聲益懼中軍統制吳湛披甲持刃排門入引傅所遣使臣奏上曰苗傅不負國家正為天下除害諫議鄭㲄知杭州康允之謂事急矣請上御樓撫慰之止變上御樓管軍王元大呼曰聖駕來傅等雖控露刃見樓上黄蓋猶呼萬歳上凭欄呼傅正彦問曰何故如此傅厲聲曰陛下信受中官賞罰不公如黄潜善汪伯彦誤國至此猶未逺竄王淵遇金人不戰首先過江因交結康履却除樞宻臣自陛下即位以來立功不少今依舊只作逺郡團練使臣已將王淵斬訖梟首在此中官在外者亦皆誅訖更請康履曾擇斬之以謝三軍上曰黄潜善汪伯彦已降黜康履曾擇待重與降責卿等可歸寨傅曰若不斬康履曾擇歸寨未得上曰待朝廷自行遣卿等忠義已除傅承宣使御營都統制劉正彦觀察使御營副統制一行軍士並特除放各令解甲歸寨傅曰感聖恩但須得康履等方可歸寨時浙西安撫使時希孟奏曰臣願陛下遣康履等出付苖傅上曰朕左右誰使葉宗諤奏曰陛下何惜一康履以慰三軍上曰豈可因叛將勒兵伺闕便付中官殺之逾時傅兵不退上命吳湛召履履逃不出再命衛士搜索得于禁中清漏擒至闕門付苗傅樓下腰斬之臠其肉上命傅等歸寨傅等請宰相百官議事欲請隆祐太后垂簾聽政勝非等入奏上欣然降詔恭請隆祐太后權同聽政百官聽詔惟傅正彦不拜曰自有皇太子可立道君昔日已曾立太子有故事傅之屬官張逵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今日之事當為百姓社稷又曰天無二日衆皆驚諤失色諫議鄭㲄叱逵曰是為悖逆之語不可謂當此時無人死國難百官復入見上奏曰傅等不拜上問何故衆莫敢對上徐謂宰相曰朕當退避但須稟命太后乃命吳湛謂傅等曰已令請太后御樓商議上令顔岐入奏請太后御樓是日大風勁甚樓無屏障上坐竹椅無席褥既請太后御樓上即立楹側不復坐百官固請上坐上曰不當坐此矣太后御樓乃肩輿下樓出門見傅等喻之曰自上皇任蔡京王黼變更祖宗法度童貫等興起邊事所以招金人養成今日之禍豈闗今上皇帝事皇帝聖孝别無失徳止為黄潜善汪伯彦誤他今已竄逐了當統制豈不曉知此事傅曰臣等已議定豈有逆謀太后曰待依統制所請太后且權與皇帝同聽政事傅等又奏曰須是立太子請太后同聽政太后曰立幼主則決不可正彦又奏曰今曰大計已定有死無二乞太后早賜施行太后曰今強敵内侵皇帝聰明仁聖尚自難以抵當若使幼主為君敵國聞之豈不愈加輕侮正彦怒呼其衆曰太后不肯從所請吾解衣就戮矣太后復呼之曰不須如此統制輩各是名家子孫累世忠義豈不通曉今日之事實難聽從為皇太子幼國家艱難時節如何主張得社稷待更與皇帝商量傅等曰三軍之士自早至今未飯事久不決恐别生變太后復肩輿登門與上議太后終執前説不移上言之再三太后乃許命宰相約束四事示傅等一曰尊事皇帝如道君皇帝故事供奉之禮物務極豐厚二曰禪位之後諸軍並聽太后及嗣君處分三曰降詔畢將佐軍士即時解甲歸寨四曰禁止無肆刼掠縱火殺人如遵此約束即降詔遜位傅等皆曰諾遂下詔遜位皇太子恭請隆祐太后垂簾聽政宣詔畢傅正彦揮軍退乃大赦天下上徽號曰睿聖仁孝皇帝以杭州顯寧寺為睿聖宫太后臨朝自是引傅等太后勉之皆有喜色而臣僚獨對言機宻事亦不疑矣王世修與勝非言請移蹕建康又趨遣使及改年號   勝非以奏太后太后曰三事中惟年號稍輕若全然不從恐别生他事詔以建炎三年三月十一日改為明受元年勝非以世修往來傳道二兇之言事定許以從官除之 以苖傅屬官張逵馬柔吉王世修並為直龍圖閣王鈞甫右文殿修撰皆傅正彦之謀也竄内侍藍珪高邈張吉為張旦曾擇陳永錫于嶺外 降詔改元上遷睿聖宫百官朝謁于宫庭召吕頤浩赴行在 以張浚為禮部尚書命張俊以兵屬浚取便道之鳯翔除諫議大夫鄭㲄為御史中丞鄭㲄言朝廷差除行遣多出于統制苖傅劉正彦之意二人更迭出入都堂殆無虛日外議喧然國家興衰未可知也望賜戒勅廟堂之上二三大臣共以公心維持綱紀無以私情干預朝政庶㡬與國同體共享天下安樂之福也時二兇嘗以殺人之事頻至都堂鄭㲄常面折之云便宜止可行于所部士卒又都堂國論所出非庶臣得預頒其章示之傅等雖怒然由是少戢 以苖傅為武當軍節度使依前御營司都統制劉正彦武成軍節度使依前御營司副統制苖劉以書抵浚曰伊周之事非侍郎孰當之浚復書畧曰自古言涉不順謂之指斥乘輿事涉不順謂之震驚宫闕至禪位之説必其子長而賢因託以政使利天下不然謂之廢立廢立之事惟宰相大臣得專之不然則謂之大逆賊矣上春秋鼎盛一旦遜位事非所宜嗚呼天祐我宋所以保祐聖躬者歴歴可攷出質則敵人欽畏而不敢留奉使則百姓謳歌而有所屬天之所興誰能廢之二兇得書與其屬俱至都堂云浚見詆為逆賊所不能堪朱勝非恐生變即奏責浚㪚官郴州安置乃設辭以安二兇也 苖傅劉正彦到都堂欲分兵入衛睿聖宫尚書左丞張澂以為不可固止之 吕頤浩上疏太后私請睿聖皇帝亟復大位 張浚不受尚書之命俊亦不肯分兵與浚御史中丞鄭㲄正言乞留吕頤浩知江陵言不當分張俊兵遂止 馮轓白勝非曰主上受淵聖詔為兵馬大元帥嗣聖易稱皇太姪同皇太母垂簾聽政大元帥征伐于外最為得䇿召百官赴睿聖宫議請上為皇太弟天下兵馬大元帥康王嗣君為皇太姪監國鄭㲄上疏謂睿聖皇帝承正統嗣天位已二年矣一旦尊而為太上皇以太子嗣位太后陛下垂簾同聽政雖出倉卒而於理猶順今以上皇之尊遽降為大元帥則當去御袍而服紫緩徹御幄而設緋幕内外百官曰將曰相皆前日所臣事者也今日與之比肩事主矣稽之于古無以取法行之于今實逆天道併降今上為皇太姪是二十日内降二天子矣自古未之有也乞取還詔書請睿聖皇帝以太上皇聽國之大事稽之古為有法施之今為得宜詔上尊號曰太上睿聖仁孝皇帝處分天下兵馬重事嗣君依舊皇帝 吕頤浩張浚劉光世議舉兵討逆吕頤浩自江寧次丹陽光世自鎭江來㑹世忠由海道至平江勤王之師五萬發平江二兇懼勤王師乃檄杭州集保伍選器械扃城門塞河道二十八事守臣康允之悉收其檄不行又扣睿聖宫奏請上親筆制以緩外師上曰人主親劄所以取信天下以其有御寶今朕退外邸不與國事何用符璽以為信自古廢君杜門省豈敢更與外事傅等遜謝上曰統制有事但來商量不拘何時可來相見請勿疑忌傅等拜謝而出 吕頤浩劉光世張浚韓世忠張俊湯東野趙哲周祀上疏乞復大位朱勝非召苗傅劉正彦到東堂諭以天步多艱宜急防秋之計睿聖皇帝當還尊位苖傅一皆聽從 四月一日僕射朱勝非等上疏太后陛下乞上還大位太后降詔百官奏聞上詔不允及上見禁中太后再降詔羣臣因上表以請上詔必欲太后同聽政事乃復位百官三請上方出御殿因請上馬百官扈從以入上與太后坐前殿垂簾百官起居詔上太后尊號曰隆祐皇太后嗣君立為皇太子令有司擇日備禮册命施行 二日以傅為淮西路制置使劉正彦副之 以張浚知樞宻院事以傅正彦為檢校少保傅請屬官張逵為添差淮南路轉運判官從之勤王兵至傅將苗翊與韓世忠之兵戰臨平之南翊敗傅正彦遣兵救之朝廷命諸將皆集兵皇城門外 傅正彦引兵開錢塘湧金門遁去掠玉山等縣韓世忠追之至浦城獲劉正彦崇安富民獲苖傅獻世忠送行在詔誅之 吕頤浩劉光世張浚韓世忠張俊趙哲將兵入城頤浩等入見上慰勞之 皇太后降詔撤簾復建炎年號平苖劉功詔加韓世忠劉光世張浚等官李邴遷左丞鄭㲄遷簽書竄時希孟張永王元左言馬擴斬王世修吳湛于市罷朱勝非顔岐王孝迪張澂路允迪以不能正二兇之亂也 大赦舉行仁宗法度録用元祐黨籍即嘉祐法有與元豐不同者賞格聽從重條約聽從寛 命尚書左右僕射並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中書侍郎並改為參知政事 朱勝非求去以吕頤浩張浚薦上以頤浩為右僕射 上如建康府改江寧為建康上之次鎮江也諭執政以張慤古之遺直陳東忠諫而死命守臣致祭皆厚䘏其家 立皇子旉為皇太子至七月薨諡元懿年三歳 金人以我叛臣劉豫知東平府子麟知濟南府于是盡取山東地惟濟單興仁廣濟以水沮尚存焉 中丞張守言曾行首明大義詔除直顯謨閣御史言章誼首叱時希孟令人知逆順詔擢誼為郎官 五月以張浚為川陜等路宣撫處制使以滕康簽書院事時建議欲幸武昌康以為不可故有是除上以張守諂䛕豈可置之從班罷中書舎人 洪皓   使金充通問使上遺尼瑪哈書願去尊號用正朔比于藩臣七月杜時亮使金且致書尼瑪哈略曰古之有國家而迫于危亡者不過守與奔而已今以守則無人以奔則無地此所以鰓鰓然惟冀閣下之見哀而赦已故前者連奉書願削去舊號是天地之間皆大金之國而尊無二上亦何必勞師逺涉而後為快哉 改鑄虎符 翟興復西京至永安軍朝謁諸陵 置江州路安撫制置使 六月淫雨上以隂雨不止下有隂謀或人怨所致下詔求言 罷王安石配饗 罷賞功司 録忠義後下罪已詔 袁植罷司諫 以吕祉為右正言 金   人陷磁州守將蘓珪降又尋陷單州又陷興仁府又陷南京執守臣康佐又陷沂州 上以韓世忠平苗劉之功加兩鎭節度 王庭秀論吕頤浩除擬不公罷侍御史知筠州 中丞張守亦以論頤浩難專任張浚不宜西去遷禮部侍郎 右正言吕祉奏曰朝廷今日縁論大臣移一言官明日縁論大臣去一言官則後日大臣行事有失誰敢言者願陛下以言章示大臣使之自省置身無過之地如或不悛黜之何惜 胡舜陟請自守江北之地以䕶行在除淮西制置使 鄭㲄薨上大悼之 以王綯參知政事周望同簽書樞宻院事 詔諫院勿後省 誅范瓊初金侵京東命瓊禦之瓊領兵轉入江西至是召入見不肯釋兵且乞除殿前司職事張浚奏瓊大逆上以其事付浚召瓊至都堂曰有勅將軍可詣大理置對遂以浚兵擁縛付大理使光世出撫其衆頃刻而定 崔縱使金議和 張浚發行在宣撫川陜 詔奉隆祐皇太后如南宫 以上官悟權京城留守 閏八月詔議駐蹕地遂決吳越之行于是命諸將分守沿江防淮之議遂格 以吕頤浩為左僕射杜充為右僕射尋命充兼江淮宣撫守建康   上以三年四月如建康至是凡九月   上發建康如杭州升杭州為臨安府 九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胡寅上疏請絶罷和議刻意講武以使命之幣為養兵之費此乃晉惠公征繕立圉之䇿漢高祖迎太公吕后之謀斷而行之堅確不變庶㡬強敵知我有含怒必鬭之志沙漠之駕或有還期不然則今僻處東南萬事不競納賂則孰富于京室納質則孰重于二帝飾子女則孰多于中原之佳麗遣大臣則孰加于異時之宰輔深思逺慮反覆計之所謂乞和必無可成之理張邵使金 賊李成殺知泗州耿堅上降詔撫諭以   成知州事四年又叛復陷舒州 高麗遣使入貢詔止之 金羅索陷永興軍帥臣郭琰遁 以趙鼎為殿中侍御史 冬十月金圍蔡州守臣陳昌㝢敗之 上至臨安詔如浙東 張浚以趙開為隨軍轉運 金分兩道侵江一自滁和犯江東陷滁州夀春廬州濠州和州無為軍陷真州又一自蘄黄犯江西陷黄州自黄州渡江劉光世陷江州臨州洪州吉州撫州袁州金人犯采石渡郭偉敗之遂趨馬家渡濟江陷建康杜充李棁叛降之通判楊邦乂獨不從刺血書其衣裾曰寧作趙氏不為他邦臣遂見殺罵聲不絶口金人犯建昌軍蔡延世敗之 十一月増印四川錢引 隆祐皇太后如䖍州 以范宗尹參知政事趙鼎為御史中丞 盜桑仲據襄陽四年六月以桑仲知襄陽府未㡬犯金州帥臣王彦敗之 張浚至秦州置司府制五路 盜戚方犯鎭江四年降 上自明州航海吕頤浩奏令從官已下各從便而去上曰士大夫當知義理豈可不扈從若如此則朕所至乃同寇盜耳于是郎官已下或留越或從歸者多矣 金人陷杭州越州 張俊敗敵于明州庚戌建炎四年春正月上舟次台州章安鎭 烏珠再犯明州張俊拒戰慮其益兵與守臣劉洪道俱避去遂破明州屠其城烏珠以船犯昌國縣欲追襲御舟提領海舟張公裕引大船擊散之敵遂退陷陜州李彦仙巷戰而死彦仙守陜州踰年大小戰二百及城陷其屬官程思道等五十一人皆與同死無屈降者 陷潭州守臣向子諲遁王暕劉价趙聿之死之軍民猶與巷戰敵遂屠其城而去陷荆南府及醴州 詔近臣條備禦䇿金侵邠州 金薩拉噶及哈富等侵邠州張浚遣曲   端拒之乃引去 二月金人復陷東京守臣上官悟遇害自是四京皆陷没矣 上舟次台州松門宰執奏駐蹕之所上曰㑹稽止可暫駐吕頤浩曰將來宜駐浙右徐謀入蜀范宗尹曰臣謂若使入蜀恐兩失之據江表而徐圖闗陜之事則兩得之決擇取舎不可不審上曰然 盜鍾相起鼎州尋討平之 烏珠自越州執李業復還杭州縱火屠掠以輜重不可遵陸遂由秀州平江取塘㟁路以還陷秀州守臣趙士毉死之至平江宣撫使周望及守臣湯東野棄城遁敵入城縱火焚掠死者甚衆又陷常州守臣周起遁 三月金人過吳縣統制陳思恭以舟師邀于太湖擊敗之幾獲烏珠 葉份為户部尚書 張俊帥師入衛至襄漢聞敵退而還命盧益等奉迎隆祐皇太后于䖍州 大赦 夏四月上次明州韓世忠屯兵于鎭江之焦山寺以邀敵歸烏珠遣人約日㑹戰世忠謂諸將曰是間形勝無如金山龍王廟者敵必登此覘我虚實乃伏兵廟中又伏兵江岸戒之曰聞江中皷聲㟁兵先入廟兵繼出敵至果有五騎趣龍王廟廟中伏兵先鼓而出三騎振䇿以馳僅得其二有一人紅袍玉帶既墜復跳馳而脱詰二人云即烏珠也既而戰數十合俘獲甚衆又獲烏珠之壻封為龍虎大王者舟十餘艘敵終不得濟使致詞願還所掠假道世忠不許益以名馬又不從時達蘭在濰州乃遣貝勒太乙趨淮東以為烏珠聲援時世忠與烏珠相持于黄天蕩世忠以海艦進泊金山下將戰世忠預命之鍛錬相連為長綆貫一大鈎以授士之驍捷者平旦敵以舟噪而前世忠分海舟為兩道出其背每縋一綆則曳一舟而入敵竟不得濟烏珠乃求假道甚恭世忠曰但迎還二宫復舊疆土足相全也烏珠欲自建康謀北歸或教于蘆場地鑿大渠二十餘里上接江口在世忠之上一夜渠成次早出舟金人悉赴建康世忠尾擊敗之敵終不得濟乃掲榜募人獻所以破海舟之䇿世忠引舟出江天霽無風海舟不能動以火箭射海舟篛篷世忠軍亂焚溺而死者不可勝數世忠與餘軍至瓜步棄舟而陸奔還鎭江 五月金人自靜安渡宣化而去烏珠屯六合輜重自瓜步口舳艫相銜至六合不絶岳飛以所部邀擊勝之烏珠自六合歸屯于楚州至九里徑趙立乂大敗之烏珠既屯六合縣欲自河引舟歸而趙立在楚薛慶在承扼其衝不得進烏珠患之達蘭來見烏珠欲㑹兵攻楚州郭仲威聞之約慶俱往迎敵慶至揚州與金人戰仲威迄不至慶與其下走還揚州仲威閉門拒之慶遇害仲威棄揚州奔興化敵長驅陷承州金人犯江西者自荆門北歸牛皋邀擊于宋村敗之 五月以范宗尹為右僕射張守參知政事趙鼎簽書樞宻院事吕頥浩免 范宗尹乞將京畿東西河北淮南並分為鎭置鎭撫使 詔三省宻院同班奏事輪修時政記 壬子夜赤氣亘天 三省言沿江宜分三路置安撫大使于鄂州江州池州置司 六月復命宰相兼樞宻罷御營司三省具冒賞名色十八項詔令後並不許收使 秋   七月復郢昌府趙哲復鄜州 吕頤浩為建康大帥八月隆祐太后至自䖍州 九月皇太后鄭氏崩 嚴賍吏法 金犯揚州靳賽敗之 以王林知承州 金人攻楚州帥臣趙立走入詣朝廷告急上命劉光世往援之東海王彦先首以兵至淮河扼敵不得進高郵薛慶至揚州轉戰被執死光世畏敵騎衆不敢前岳飛雖能為援而亦衆寡不敵彦先中砲死而城陷 吳玠復永興軍敵大懼調烏珠自京西令星馳至陜州與羅索等合而浚合兵四十萬約日與金戰 上以金方萃兵淮上命浚出兵分道由同州鄜延以搗敵虛時吳玠已得長安而環慶經畧使趙哲收復鄜延諸郡浚乃檄召熙河經畧使劉錫秦鳯經畧使孫渥涇原經畧使劉錡各以兵㑹合六路兵四十萬人馬七萬以錫為統帥吳玠與鳯翔提刑郭浩皆言敵鋒方鋭當先分守其地犄角相援待其弊乃可乗浚不從諸軍行至富平縣錫㑹諸將議玠曰兵以利動今地勢不利未見其可宜擇高阜據之使不可勝諸將皆曰我衆彼寡又前沮葦澤敵有騎不得施何用他徙將戰乃詐立前都統制曲端旗以懼敵羅索曰彼紿我也羅索擁兵驟至輿柴囊土藉淖平行進薄吾營錫等與之戰錡身率將士殺敵頗衆勝負未分而敵鉄騎出不意直擊環慶軍他路兵無與援者㑹趙哲離所部哲軍見塵起驚遁諸軍亦退敵遂乗勝而前 冬十月浚至邠州召劉錫等議事浚問誤國大事誰當任其咎者衆皆言環慶軍先走浚命擁趙哲斬之哲不伏且自言有復辟功浚親校以檛擊其口斬于堠下軍士為之喪氣浚遂以黄榜放諸軍罪浚命各歸本路歇泊令方脱口諸路之兵已行俄頃皆盡浚率帳下退保秦州 浚以張恂權環慶路經略使或言劉子羽諭恂令陰圖環慶諸將恂納其言斬統領官喬澤張忠統領官慕容洧覺之懼遂以環州叛附于夏國金陷秦州隨州 浚聞金人入徳順軍乃移司興州   簿書輜重悉皆焚棄將士悉皆散逸惟親兵千餘人自隨遣劉子羽至秦州訪諸將所在時敵騎四出道阻不通將士無所歸忽聞子羽在近宣撫司留蜀口乃各引所部來㑹凡十數萬人軍勢復振 吳玠自鳯翔走保大散闗之東和尚原或謂玠宜移屯漢中以保巴蜀玠曰敵不破我詎敢輕進吾堅壁重兵下瞰雍甸敵懼吾衆虚襲其後此保蜀長䇿也諸將乃服秦鳯路經略孫渥收本路兵保鳯州統制官闗師古收熙河兵保鞏川富平之敗退保巴蜀雖可為江淮之聲援而闗陜陷敵不可以復矣張浚輕師失律不能不任其咎   十一月裁定祀典 秦檜從二帝北行及達蘭南侵以檜為㕘謀軍事以催錢粮為名挈家泛小舟渡漣水軍檜自言欲赴行在且云殺金人之監已者奪舟來歸然全家同舟婢僕亦如故人皆知其非逃歸也檜之來也朝士多疑之惟范宗尹李回與檜善力薦其忠及引對檜言如欲天下無事須是南自南北自北遂建議請和且乞上致書于達蘭以求好上謂輔臣曰檜樸忠可用朕得之喜而不寐蓋聞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遂以檜為禮部尚書 十二月定四川激賞絹額 金人册劉豫為皇帝國偽號大齊都大名府豫既立復還東平以張孝純為尚書左丞相李孝揚張東權為左右丞弟益為北京留守子麟知濟南府 豫自以生景州守濟南節制東平僣位大名遂起四郡强壯為雲從子弟應募者數千人豫又立三衛官曰翊衛曰親衛曰勲衛以士大夫之子為之一年升一等滿六嵗則試以弓馬合格人出官 金大收客户拘殺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二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三   宋 劉時舉 撰   宋高宗三   紹興元年春正月上在越州升為紹興府 大赦改元復制科 李成據江淮六七州連兵數萬中外惡之   以張俊為江淮招討使討之 分荆湖為東西路 録趙普後封安定郡王 二月己夘日中有黒子詔近臣條陳時務 置祕書省尋召范同等試館職 二月詔募兵耕閒田 張俊復筠州臨江軍馬進走江州俊追殺之復江州成遂遁于是俊軍有鉄山之號 罷免行錢 金人已破福津蹂同谷迫武興浚遂保閬州而以張深為四川制置與參議劉子羽趨益昌金陷階州引兵犯文州而江漲不得度遂還因棄成州去而知岷州李惟徳亦以城來歸于是盡失陜西地但餘階成岷鳯洮五郡及鳯翔府之和尚原隴州之方山原而已 浚承制以王庶知興元府 張榮破敵于泰州水寨以榮知泰州 夏四月隆祐皇太后孟氏崩 曲端為王庶所譛吳玠亦憾之乃書曲端謀反四字于手心因待浚至舉以示浚浚素知端庶不可並立且方倚玠為用庶等知之即言端嘗作詩題柱有指斥乗輿之意曰不向闗中興事業即來江上泛漁舟此其罪也浚乃送端恭州獄有武臣康隨者在鳯翔嘗以事忤端端鞭其背有切骨恨浚以隨提㸃䕫州路刑獄端聞之曰吾其死矣呼天者數聲端有馬名鉄象日馳四百里至是連呼鉄象可惜者又數聲乃赴逮至命獄吏縶之維之糊其口熁之以火端乾渇而死士大夫莫不惜之軍民亦皆悵恨 五月吳玠大敗敵于和尚原 出爵募民賑糴收催役錢 六月上賜經筵官扇 殯皇太后孟氏于㑹稽 秋七月罷鬻官田 侍御史沈與求言范宗尹罪狀二十遂落職奉祠 詔江東西路依舊以昇洪為帥府 八月以秦檜為右僕射   范宗尹既免相位久虛檜倡言曰我有二䇿可以聳動天下或問何以不言檜曰今無相不可行也語聞乃有是命   九月癸亥大饗明堂復合祭奉太祖太宗配 録元祐黨人推恩范柔中等三十人並與一子恩澤 以吕頤浩為左僕射頤浩復相首言先平内寇然後可以禦外侮今李成摧破李允文革面張用招安李敦仁已敗江淮惟張琪邵青兩寇非久必可蕩平惟閩中之寇不一又孔彦舟據鄂馬友據潭曹成李宏在湖南江西之間而鄧慶龔富剽掠南雄英韶諸郡雖賊兵多寡不等然閩中之寇最急廣東之寇次之蓋閩中去行在不逺二廣不經殘破若非疾速除為害不細詔樞宻院措置命汪藻修日厯 冬十月詔戒朋黨 以廖剛為起   居舎人剛首乞經營建康為固守計 吳玠大敗敵于和尚原 立便錢法 范汝為為盜命孟慶為福建等路宣撫使太尉韓世忠副之大軍至汝為亟入據建州城建盜犯南劍守臣張觷敗之明年正月世忠至福州見李綱綱謂曰建州百姓多無辜及下建州民得全活汝為竄回原洞自殺 偽齊寇廬州守臣王亨敗之斬首數千級又寇秦隴張浚遣王彦闗師古等戰却之遂復秦州張浚復洮州李惟徳以岷州來歸 薛安静以海州來歸 十一月詔侍從舉官 行營屯田定兵法十二月初除宗室為從官 西外宗正司居福州南   外居泉州 彗星見 詔求言 復廣西茶鹽司 詔䘏張孝純家 文階繫銜復分左右 劉光世守鎮江以金銀銅為三色泉其文曰招納信寳獲敵人則燕餞而遣之未㡬踵至得數千衆皆給良馬利器用之如華人因創赤心竒兵兩軍頗得其用 是嵗交趾李乾徳死子陽煥立壬子紹興二年正月上在紹興乃詔待制以上舉人才不拘已仕未仕各舉一人 上如臨安乃詔横行非軍功不遷 二月收御府散亡圖書 以李綱為湖廣宣撫使 詔除監司避本貫 上自巡幸以來經筵久輟至是復之 董震以商虢二州叛降偽齊金人陷慶陽府執楊可昇降之 葉夢得討劉豫復   光州 三月罷發運司 䖍盜李敦仁三嵗蹂四州十縣至是平 盜曹成陷道州賀州岳飛擊敗之降韓世忠 盜崔進陷漢陽軍殺守臣以其衆附孔彦舟 盜趙進犯江州李綱討降之 劉忠據白面山韓世忠擊敗之 䖍盜謝達犯惠州守臣范琮退保子城城外居民縱兵使焚掠獨葺蘓軾白鶴故居奠之而去 封李陽煥為交趾郡王 金人犯隴州吳玠遣楊政敗之于方山原 楊偉叛殺翟興降偽齊 親試舉人賜張九成二百五十餘人及第川陜類試楊希仲等一百二十人皆即家賜第 夏四月詔戒朋黨 以翟汝文參知政事 太平州軍亂王進討平之 上諭二相曰頤浩專治軍旅秦檜專理庶務以吕頤浩都督江淮荆湖諸軍開府鎭江時張浚軍三萬韓世忠軍四萬岳飛軍二萬四千王燮軍一萬三千劉光世軍四萬又神武中軍楊沂中後軍叵師古皆不下萬人御前崔增姚端張守忠等軍亦二萬合有兵十六七萬且請自夏月舉兵北向以復中原頤浩尋次常州部將趙延夀叛劉光世討平之于是頤浩稱疾不進尋命傅崧卿主管督府事吕頤浩還 閏月輔臣言内外差遣欲外自監司郡守及舊格嘗除通判内自察官省郎以上及館職書局編修官外寺監丞以下並令吏部依格注擬從之 五月臨安府火 上嘗謂輔臣曰人主待臣下當以至誠若知其不可用不若罷去疑而留之無益也 置修政局以秦檜提舉翟汝文同提舉 是秋因彗見以言者謂修政所講多刻薄之事失人心致天變罷之 詔内外言陳治道 上欲復余深官給事中程瑀言深是蔡京腹心深官可復則京儻未死官亦可復也乃詔寢前事 命建隆故事行在釐務官自通直郎以上日輪一人轉對令極言得失 六月頒戒石銘 蘄黄鎭撫孔彦舟叛降偽齊 詔川陜合赴省試人于宣撫司類試 復鬻官田 參政翟汝文罷 秋七月胡安國入對遂進言曰臣聞保國必先定計定計必先定都建都擇地必先設險分土必先遵制制國以守必先恤民夫國之有斯民猶人之有元氣不可不恤也除亂賊選縣令輕賦斂更法省官吏皆恤民之事也而行此有道必先立政立政有經必先核實核實者是非毁譽各不亂眞此致理之大要也是非核實而後賞罰當賞罰當而後號令行人心順從惟上所命以守則固以戰則勝以攻則服天下定矣然欲致此顧人主志向如何耳尚志所以立本也正心所以決事也養氣所以制敵也宏度所以用人也寛隱所以明徳也具此五者帝王之能事畢矣乞以覈實而上十有五篇付宰相參酌施行遷安國給事中仍命兼侍讀春秋 起居郎王居正見上曰秦檜嘗語臣中國之人唯當著衣噉飯共圖中興臣時心服其言又自謂使檜為相數月必驚動天下今為相施設止是願陛下以臣所言問檜所行于是檜恨之乃出居正知婺州 詔吕頤浩赴都堂治事 修玉牒 以孟庾權同都督諸軍 提㸃鑄錢司言江地殘破逺涉大江乞權就䖍饒二州併工鼓鑄許之 詔自今守臣除代並引對 八月司諫吳表臣言大江之南上自荆鄂下至常鎮十郡之間要處七渡上流最急者三荆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者建康之宣化鎭江之瓜州是也當擇官兵修器械宜每縣分定百里專令巡尉守之詔以付沿江守帥 無為軍守臣王彦恢言建康古都乃用武之地欲保建康必内以大江為之控扼外以淮甸為之藩籬又必措置兵食以贍國費然大江以南千里浩渺決欲控扼非戰艦不可大江以北方軌坦途欲遏長驅非戰車不可舒廬滁和良疇百萬欲措置軍食非營田不可詔彦恢就本軍措置 置沿海制置司于浙西以仇悆領之吕頤浩言敵舟自海道來有二一自海北岸來至明之定海一自海南岸來至秀之海鹽萬一有警逺不相及乞仇悆專管浙西别命人管浙東上從之 胡安國罷 黄年劾檜專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逺圖且植黨專權漸不可長檜上章辭位尋落職初檜獻上二䇿大略欲以河北人還金人中原人還劉豫上怒曰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檜既免上乃諭朝廷終不復用仍榜朝堂于是給事中程瑀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吳表臣起居舎人張燾皆坐檜黨罷去彗出胃上憂之九月赦求直言 王倫自北歸至是入見上嘉其勞倫言虛中奉使日久守節不屈遂命其子師瑗添差福建路轉運判官乃命潘致堯為奏表通問使高公繪副之 以朱勝非為右僕射 置六部監門初用御筆除官 以劉光世為江東西安撫使置司   建康 以王似為川陜等安撫處置副使復用文臣為都承㫖張浚在闗陜三年以新集之軍當方張之敵蚤夜訓輯以劉子羽為上賔任趙開為都運使開善理財為茶鹽酒法方用兵調度百出而民不加賦擢吳玠為大將守鳯翔玠每戰輒勝先是將軍曲端逐其帥王庶而奪之印又不受節制富平之役其腹心張中彦等降敵曲端與知之後下端獄論死西北遺民聞浚威徳歸附日衆于是全蜀按堵且以牽制東南江淮亦賴以安㑹有言張浚殺趙哲曲端為無辜而任劉子羽吳玠趙開為非朝廷疑之遣王似副浚浚聞王似來求解兵柄且上疏略曰臣熟知王似平生最詳愼重寛厚為民不擾似之所長至于駕馭將帥裁處機事不為身謀以圖事功緩急之際恐不可使一也臣又伏思陛下之意欲委似招徠未附之人臣竊惟天下之患獨在金人金未退聽難將不已何暇撫叛又况似任環慶日嘗為置制使行檄諸路皆不奉從如張中孚之徒昔有深隙今又安能懷之使來乎二也臣被命川陜外而子羽吳玠之徒蹈萬死一生之地與金為仇内而張深程唐日夜謀議此輩皆以侍從高選嘗立破敵之功各望陛下天日照明寖加任使今事將就緒一旦以無功侍從驟處副任人情謂何三也臣去嵗差似知興元府兼節制吳玠王彦彦與玠各有論列遂復以劉子羽代之今似為副使必不安職四也臣最單㣲獨荷陛下知遇屢經大謗得荷保全凡所委任莫非親付似未嘗得對天日之表有此除擢恐自此臣之過失日聞于陛下之前矣五也貼黄又云臣所陳事理上干國家臣非不知含糊茍且自為身謀特慮劉子羽張深程唐吳玠王彦之徒必自引去而似之才能庸常終至敗事臣雖萬死無以塞責兼事之利害又有至切者伏見蜀之士大夫及流寓侍從官以下貽書至臣及朝廷執事皆以自守安靜為言彼非為陛下國家計乃自為家屬及一身計者也曾不知將士所以捨偽從正數至十五餘萬彼于臣何有哉特以上念祖宗恩徳之厚次戴陛下養育之仁各欲奮力以求平定今若按兵自固能保其不離散而為亂乎此特其一耳而况金為不道必欲傾搖我社稷剪除我民人而我自委靡日困終必為金所滅為此説者蓋不思之甚也臣每與劉子羽吳玠王彦等日夜治兵儲粮食備器械其一蓋欲張大聲勢使金知我必與為敵不敢萌意南行其二亦欲激勵將士講明戰陣為陛下興大利除大害奉迎車駕以福中原而或者區區獨為身謀遂起怨謗相為朋黨求撓臣權在臣去就利害甚輕而國家之計恐有未便伏望陛下謀之于心斷之于已以惠天下臣之此言天日鬼神實所照臨伏望陛下留臣章疏于中恐大臣不安其職求為進退益煩聖慮 冬十月置饒州馬監 置九路都轉運江浙荆湖閩廣置司湖州尋罷 遣官如温州薦饗 録孔氏後以孔端朝為秘書省正字 十一月沈與求罷 上諭翰臣曰朕觀周宣王修車馬備器械其車攻復古一篇可見若漢世祖起南陽初起尋邑之戰以少擊衆大敗昆陽其下如唐肅宗雖不足道能用郭子儀李光弼以復王室朕謂中興之治無有不用兵者朕前日與世忠論至晚膳過時夜思至四更不寢可召侍從輪日條對朕將參酌以必萬全 楊么據洞庭命李綱㑹兵捕之 以劉大中胡蒙朱異明槖薛徽宣諭諸路上曰今遣卿等務令民被實惠守令民之師帥縣令尤親于民姦賍之萌必須按發公正奉法之人必須薦舉如山林不仕賢者亦當具名以聞平反獄訟觀風問俗等事並書于厯朕將一一行之此非尋常遣使比也 十二月禁銷金李綱罷職李綱言荆湖之地自古號為用武之國今朝廷保有東南制御西北當於鼎澧荆鄂皆宿重兵使與四川襄漢相接乃有恢復中原之漸未及行而綱廢以盧法原為宣撫處置副使召張浚劉子羽馮康國還以王似代後遂罷便宜指揮 詔諸路教習禁軍 鎭撫使陳規奏屯田事請以兵為農因農為兵詔奬之復汝州尼瑪哈在雲中使薩里罕裒五路叛兵與偽齊劉䕫内侵陷商州 偽齊劉豫遷汴時四月也至之日大風拔木人人震恐豫曲赦以安之 金盡殺契丹人是嵗高麗入貢   癸丑紹興三年正月上在臨安時行宫外朝止一殿日見羣臣省政事則謂之後殿食畢引公事則謂之内殿雙日講讀則謂之講殿 河南鎭撫使翟琮入西京俘偽留守蓋邦雄以歸 置總領錢粮官 詔恤刑 望祭諸陵 二月置扈州買馬司 金薩里罕自鳯翔長安聲言東去其實由商扵出漢陰直趨金商鎭撫使王彦以三千人迎敵敗走彦退保石泉縣金人遂入金州知興元府劉子羽聞金州失守即率兵守饒風嶺且報陜西統制吳玠玠一日夜馳三百里至饒風列營拒之薩拉噶不能前募死士由饒風之左間道援崖而上犯祖溪闗繞出饒嶺後玠遽還仙人闗遂陷興元府子羽退保三泉縣從兵纔三百玠引兵趨三泉縣與子羽守㑹統制官王俊又以兵千五百至于是軍聲復振乃因潭毒山築壘守之敵至金商無所得殺馬而食且盡遂殺兩河簽軍而食之且遣人齎書招子羽及玠子羽斬之而縱其一問孰遣汝來曰國相國相謂劉益也子羽與玠謀遣兵邀于武林闗而金人棄輜重已去擊其後軍敗之 以席益參知政事徐俯簽書樞宻院事 詔守臣到任先具民間利害或邊防五事來上 知藤州侯彭老獻賣鹽見錢十萬上批其奏曰縱有寛剩自合歸之有司非守臣所當進納特降一官罷之 三月寛賍吏法東流令王鮪坐賍罪本抵死降從編竄 以韓世忠為淮東宣撫使泗州置司未㡬朝廷遣韓肖胄使金乃詔解元以二千人戍泗州餘留屯江北世忠亦請移屯鎭江 復兩淮監司命韓世清提舉淮西茶鹽 夏四月朱勝非以母喪去位 陳規召還入對乞罷鎭撫使上納之以規知池州 以劉光世為江東宣撫使池州置司時光世與世忠更戍世忠已至鎭江而姦入池州城潜燒倉庫光世擒而鞫之皆言世忠所遣于是世忠與光世交訴于上詔光世移司建康府上遣使和解仍書後漢寇恂賈復事戒之 偽齊陷虢州統制官謝皋死之 王彦復金州又敗敵于洵陽 湖寇楊么衆益甚僣號大聖天王紀年肆赦立鍾相少子儀為太子么已下臣事之分兵寇公安石首等縣命折彦質㑹兵捕之彦質請師命王為荆南制置使 録文彦博後五月作睦親宅 増小吏俸 以韓肖胄充奉表通問使胡松年副之 増月樁錢 立武科 令國子監量養士 知秦州吳璘以茶綵招致小蕃三十八族以馬來市西馬得通 秋七月置博學宏詞科其法以制詔書表露布檄箴銘紀賛頌序為題 大旱詔羣臣言闕政尚書洪擬奏曰法行之公則人樂而氣和行之乖則人怨而氣偏試以小事論之近時監司守臣獻羨餘則黜之宣撫司獻則受之是行法止及疏逺之臣也有自庶僚為侍從卧家視事未嘗入謝遂得美職而去若鼔院官移疾廢朝則斥罷之是行法止及冗賤之官也貨立法甚嚴犯者籍家財以充賞而大官有勢者連行列肆公行酤賣則不敢問是行法止及孤弱之家也小事如此推廣而言之則怨多而和氣傷可知矣疏奏上嘉納之 録勲臣後 朱勝非起復右僕射 庚辰雨八月上以雨暘不時蘓湖地震詔中外極言無隱   置史館 命監司條上五事具便民或邊防五事如守臣例 九月泉州大水詔除被災之稅 吕頤浩罷增賍絹錢數 吳勝敗偽齊兵于黄堆寨 以吕祉知建康府 記註官復許直前奏事 以趙鼎為江西安撫制置大使 詔非機速事仍命給舎書讀 諸將擁重兵而無分定路分至是如儀江東淮南路劉光世領之鎭江建康淮東路韓世忠領之荆南岳鄂潭鼎澧黄州漢陽軍領之江西路舒蘄州岳飛領之利州路吳玠領之明州兼沿海制置郭仲荀領之 冬十月詔曰奔競之風不息朋比之勢漸成可令臺諫察其㣲而劾之偽齊陷鄧隨等州 罷諸路類試 十一月廣西走   馬承受俞似為諸臣所劾而罷自是遂不復除 禁邊兵侵齊 修運河 復司農丞 御史常同援臺格請皇城臺察上曰改使皇城司臺察何所憚顧祖宗法不可易詔自今臣僚不得妄有陳請更改 元祐薦舉十科以舉人才嵗令侍從以上各舉三人 十二月韓肖胄偕金使來請還偽齊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南者且欲畫江以益劉豫侍御史常同言先振國威則和戰常在我若一意議和則和戰常在彼靖康以來分為兩事可為鑒戒上因從容語武備曰今養兵已二十萬有畸同曰未聞二十萬兵而畏人者也 復將作軍器監官 金人陷和尚原 宣撫司分川陜之地責守于諸將自秦鳯至洋州以制置吳玠主之屯仙人闗金房至巴達以鎭撫王彦主之屯通川文龍至威茂以統制劉錡主之屯巴西洮岷至階成命統制官闗師古主之屯武都   甲寅紹興四年正月上在臨安 章誼充奉表通問使請還兩宫反河南地 韓肖胄與朱勝非議不合力求罷詔以本職知温州 金犯仙人闗吳玠擊走之 闗師古深入敵境忽遇金兵與戰大敗師古歸大潭内懷慚懼遂隻身降金玠念其下忠義不從師古以叛亟撫定之玠既併其衆所統益以精純然自此遂失洮岷之地獨有階成而尋復秦鳯隴州 二月張浚入見遂赴樞宻院治事 監州鹽税吳仲上疏訟浚無罪大略云復辟之功大失地之罪小使浚罪去誰可繼其忠乎疏入不報 臺臣辛炳率同列劾浚遂落職奉祠復交論浚跋扈不臣之罪大于是詔浚福州居住 王似升川陜宣撫使盧法原副之 夏四月又以吳玠為副使唐煇胡交修常同交章論子羽謂張浚過惡皆子羽助成之安置白州是冬有吳玠復辭兩鎭之節以贖子羽之罪降詔奬諭 置臨安府牧馬監 五月岳飛復隨郢襄陽等州 罷武尉 言者論以中書細務歸六曹至是條上裁省細務一百十一事歸之 六月復川陜類試 詔御前軍並樞宻院 秋七月建昌軍亂制置司遣兵討平之 章誼使還尼瑪哈答書又約以淮南毋得長駐軍馬蓋欲畫江以益劉豫也 復勲官十二級 八月范沖入對上云以史事召御兩朝大典皆為姦臣所壞若此時更不修定何以得本末 以趙鼎知樞宻院都督川陜荆襄諸軍鼎將行上疏言陛下建炎中遣張浚出使川陜國勢百倍于今浚有補天浴日之功陛下有山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無二而終致物議以被竄逐夫喪師失地浚則有之然未必如言者之甚也大扺專黜陟之典受不御之權則小人不安其分謂爵賞可以茍求一不如意便生觖望是時蜀士至于醵金募人詣闕訟之以無為有何以自明故有志之士欲為國立事者每以浚為戒且浚有罪臺諫論之可也人主誅之亦無憾今乃下至草澤行伍凡有求于浚而不得者人人投牒醜詆及其母妻甚者指為跋扈抑何甚哉今臣無浚之功當此重責去朝廷逺恐好惡是非復紛紛于聰明之下矣伏望睿鑒憫臣孤忠使得展布四體少寛陛下西顧之憂 魏良臣為奉表通問使韓世忠奏遣使議和非計乞勵兵恢復上謂大臣世忠為國之忠甚切可降詔奬諭仍先開諭二聖在逺當時遣使通問十二月魏良臣使還浚問以金事良臣謂金有長平之衆且出大言謂當割建州以南王爾家為小國索銀絹犒軍其數十萬仍約良臣再使侍御史魏矼言當罷講和二字以攻守代之遂不復遣 福州提刑吕聽問上疏乞追削王安石王爵 置襄陽府路郢隨唐鄧信陽屬焉 九月辛酉大饗明堂 侍御史魏矼言三省樞宻院間有不用録黄而直降指揮者亦有畫黄而不下六部者紀綱廢弛欲望特詔三省樞宻院除實係機宻邊事外當一切遵守舊典從之 朱勝非請解官持餘服從之 以趙鼎為右僕射 偽齊遣人詣金主且乞師南征以鄂勒歡達蘭權左右副元帥調渤海漢兒軍以應豫豫遣其子麟姪猊將兵與俱南侵于是騎兵自泗攻滁步兵自楚攻承楚州守臣樊序遁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鎭江諜報至舉朝震恐 冬十月詔親征上如平江乃以張浚為浙西江東宣撫使以韓世忠進屯揚州世忠敗敵于大儀鎭遂擒其將 世忠又遣兵往天長縣遇敵于鵶口擒女真四十餘人又解元成閔敗之于承州一日凡十三戰時敵進據夀春安豐仇悆與孫暉敗之翌日遂復安豐 十一月下詔罪狀劉豫 蜀兵敗敵于臈家城 以張浚知樞宻院先是浚極言北方既無西顧憂必并力窺東南上思其言遂召之浚請遣岳飛渡江入淮以牽制敵兵之在淮東者從之命張浚視師江上浚疾驅臨江召韓世忠劉光世與議且勞其軍將士見浚來勇氣百倍 王繐敗敵于滁州 仇悆求援岳飛飛遣牛皋徐慶赴援敗敵于廬州又淮西宣撫使選鋒將王師晟復南夀春府 補獻助者官 十一月月犯昴太史奏以為敵滅之象 求直言 敵退達蘭在泗州而烏珠屯于竹墪鎭以書幣遺世忠約戰世忠報書略曰元帥軍事良苦下諭約戰敢不疾治行李以承奉指揮也敵師為世忠所扼㑹大雨雷粮道不通至殺馬而食軍皆怨憤聞上親征金主晟病篤夜引軍還劉麟及其弟猊等棄輜重遁去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三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四   宋 劉時舉 撰   宋髙宗四   乙卯紹興五年春正月朔日有食之 上在平江詔宰執條上攻守策李綱言陛下勿謂敵馬退遁為可喜而以僣偽未誅仇敵未報為可慮勿以保全東南為可安而以中原未復赤縣神州至今淪喪為可恥勿以諸將屢捷為可賀而以軍政未修士氣不振尚使强敵得以潛逃為可虞則中興之功可指日而俟守備之宜則當料理淮甸荆襄以為籓籬當以淮南東西及荆襄置三大帥屯重兵以臨之東路以揚州西路以廬州荆襄以荆揚為帥府淮東路則以江東路財用給之淮西路則以江西路財用給之荆襄則以湖北路財用給之徐議營田使之贍養假以歳月則籓籬成守備之宜莫大於是矣然後可以議攻戰之利亦當分責於諸路大帥謂如淮東西之帥則當責以收復京東京西路荆襄之帥則當責以收復京西南北路川陜元帥則當責以收復陜西五路此事雖若落落難合然在陛下聖意先定於中而以至誠不倦決斷行之盖無不可成之理至於擇將之方治兵之政車馬器械之制號令賞罰之權兵家皆有成法無待於言而戰陣之間因敵決勝臨事制度者兵無常形又不可豫圗也臣願竊以為獻者在勿失機會而已若夫措置之方則臣願先定駐蹕之所今鑾輿未復舊都莫如權宜且於建康駐蹕控引二浙襟帶江湖運漕財穀無不便利臣昨於建炎初建議幸闗中為上襄陽次之建康為下者以天下形勢言之也然淮南有籓籬形勢之固然後建康為可都願陛下與二三大臣熟計之綏懐之畧則臣願先為自治自彊之計使陷溺之民知所依告益堅戴宋之心 上謂宰執曰恢復之圗所宜愛日仍先求人才有人才則天下之事無不舉然用人才要在進君子退小人趙鼎曰敢不奉詔金人自六合北歸張浚遣王進追之敵衆潰墮淮河   而死又崔徳明敗之於盱眙 以韓世忠劉光世張浚為淮東西江東宣撫使而劉光世遣酈瓊復光州 罷教官試 二月王居正為兵部侍郎 岳飛入見以淮西功加以崇寧信節度 上如臨安詔臨安守臣仍舊帶浙西安撫 以趙鼎張浚為左右僕射浚兼都督諸路軍馬 以岳飛為荆湖襄陽路制置使討楊么 呉璘復秦州 命張浚視師江上至鎮江召韓世忠親諭上㫖使舉軍屯楚州以撼山東至建康撫張俊軍至太平州撫劉光世軍軍士無不踴躍 命近臣編類奏疏偽齊犯信陽軍守臣許繼明死之岳飛至賊退命李   迪知軍就戍之 修紹興㑹計錄凡天下賦入之數官吏之數養兵之數出納皆具焉 以參知政事孟庾沈與求兼樞密院事 薩里罕與偽齊慕容洧欲犯秦州呉枚遣朱玠分道伺敵牛皓與敵戰於瓦谷呉死之罷福建鑄錢 閏二月置總制司措置財用命孟庾兼領之其後東南諸路歳收總制錢七百八十餘萬緡而四川不與焉 上開講筵以朱震范仲與專講春秋左氏傳孫近唐懌仍講論語孟子鄭滋胡交修讀三朝寶訓上尋以御書無逸為圖置講殿又御書尚書賜趙鼎曰尚書所載君臣相戒敕之意政欲共由此道以成功耳上又書車攻詩賜輔臣曰當與卿等日日勉勵以修政事攘外侮 趙鼎請三衙見管人數依舊例立為轉員之法時殿前司有兵九百餘人馬步司各六百餘人而已 韓世忠移屯楚州上以手札勞之 李綱上建炎時政記 令諸州通判印賣田宅契紙 總制司請應鉛場坑治令貨務依茶鹽印造文引許客人算請夏四月汰諸路監司七人 詔鄉村五保為一大保   通選保正於免役令中去長字始改紹聖法 楊時卒諡文靖 時趙鼎尊程頤之學一時學者皆聚於朝然鼎不及見頤故有偽稱伊川門人以求進者亦䝉擢用是月太上皇崩於五國城兵部侍郎司馬樸與通問   副使朱弁在燕山聞之服衰朝夕哭金人義之而弗問太廟成遣太常少卿迎神主於温州五月初上謁太   廟 詔都督行府措置屯田 何蘚使金胡寅上疏言女真者驚動陵寢戕伐宗廟刼質二帝塗炭祖宗之民乃陛下仇也自建炎丁未至於紹興甲寅所謂卑辭厚幣以問安迎請為名而遣使者不知幾人矣知二帝所在見二帝之面者誰歟得女真之要領者誰歟因講和而能息敵兵者誰歟臣但見丙午而後通和之使歸未息肩而黄河長淮大江相次失險矣臣但聞去年來使者還國酋豪帖服國勢奠安形於草奏傳播逺近曽未數月而劉豫稱兵犯順矣女真者知中國所重在二帝知中國所恨在刼質知中國所畏在用兵則常示欲和之端増吾所重平吾所恨匿吾所畏而中國坐受此餌既久而後悟也天下其謂自是改圗必矣何為復出此謬計也耶茍曰姑為是豈有修書稱臣厚費金帛而成就一姑息之事也茍曰以二帝之故不得不然則前效可考矣況歳月益久敵情益閟必無可通之理也適觀何蘚之事恐和説復行國論傾危士氣沮喪所繫不細遂具陳奏陛下憲天聰明灼見忠志曲賜褒諭以來衆言使天下忠義之士皆知陛下雪恥復仇之意用賢才修政事厲兵選將駸駸北向以為迎二帝之實大計一定邪説不行中興可期宗社之福豈特㣲臣忝竊恩詔以為今日美談而已 上曰藝祖創業至勤朕取子字行下鞠於宫中以慰藝祖在天之靈得子修之子伯琮育於宫中賜名瑗時年九歳遣置資善堂於行宫欲令就學 命監司分慮囚以盛暑故也 六月行統元厯併省鑄錢司 旱上曰亢陽如此朝廷政事闕失更宜講求 湖寇楊么據洞庭遂為劇寇官軍陸襲之則入湖水攻之則登岸曰有能害我除是飛來浚為上疏不先去么為腹心害將無以立國請自行浚至湖南會岳飛兵至賊將楊欽以三千人降飛乘勝急攻其水寨么窮蹙赴水死遂平 浚自湖南轉由兩淮會諸將議防秋 召和靖處士尹焞 秋七月薦饗太廟 以王彦知荆南府 令宰執謹擇守令 八月試博學宏詞科錄趙普後 追貶章惇蔡卞 偽齊陷光州 親試   舉人初定黄中為首選用仁宗故事不以貴胄先天下擢江洋為第一 川陜類試第一人依殿試第三名推恩 九月趙鼎上神宗實錄 淮寧宣撫遣將華旺復光州 冬十月張浚入見 以席益為四川制置使以李綱江西制置大使以岳飛河北京西招討使 偽齊犯漣水韓世忠敗之 祫享太廟 十一月令州縣造户帖出賣民間自行開具地宅田畆間架之數立為定價凡六等期一季足其錢令督府樁管 錄顔真卿後上出宫人趙鼎曰節省之道始於宫庭此陛下盛徳   也 以任申為中書舍人 胡寅論不當遣使而張浚自江上還奏使事兵家機權不用其説寅復奏疏言其無益者大約謂庚戌而後不遣使敵兵亦不來及癸丑年遣使則鈎引敵人入國曽不旋踵又曰去冬下詔罪狀劉豫名其為賊今豫豈肯賔吾使人達之於金哉所謂無益皆此類也獨有一説使陛下難處者以二帝為言耳然自建炎改元以來使命屢遣無一人能知兩宫起居之狀謦欬之音者況今歳月益久金必重閟惟懼我知之今以金為父兄之仇絶不復通則名正而事順他日或有異聞在我理直易為處置若通使不絶則金握重柄歸曲於我名實俱喪非陛下之利也使或有知二帝所在一見慈顔宣達陛下孝思之念雖歳一遣使竭天下之力以將之亦何不可之有其如艱梗悠邈必無可達之理乎以此揆之則以二帝為言者理不難處也臣聞善為國者必有一定不可易之計正其大義不徼倖以為之今日大計則當明復仇之義用賢才修政事息民訓兵以俟北向更無他策倘或未可惟是堅守若夫二三其徳無一定之論必恐不能有為至於何蘚之行非特無效決須取辱臣所見如此豈得以張浚有言而自抑也寅既與浚異議乃以父病不及迎侍乞湖南小郡命知邵州 十二月改神武為行營䕶軍 罷鎮撫使 吕祉請侍從官免輪面對如有已見即許依舊例請對從之 劉子羽熊彦詩川陜撫諭使 是歳金主烏竒邁死阿固達孫亶立 是冬䝉國叛金 䝉國在女真之北在唐為䝉兀部亦號䝉古   丙辰紹興六年正月上在臨安 詔寛恤命賑濟 張浚復出視師命韓世忠自承楚以圗淮陽劉光世屯秀州以相北軍張俊練兵建康為進屯盱眙之計楊沂中鎮精兵為後翼岳飛進屯襄陽以窺中原於是國威大振 二月置交子務尋罷之 襄陽府路改京西南路韓世忠敗偽齊兵於淮陽 三月初收官誥綾紙錢以韓世忠為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岳飛湖北京西   宣撫副使張浚於諸大帥中獨稱世忠與飛可倚以大事故並用之 李綱入對上疏九十六其論中興及金人失信襄陽形勝與和戰朋黨五事皆利害之大者上嘉勞久之 夏四月嚴考校監司守令法 偽齊陷唐州判官唐舉臣推官張從之死之 賜功臣號 訓宗室名 復翰林侍讀學士 劉光世破偽齊劉龍城五月賑湖南饑 收免丁錢 金星犯畢占法當有邊兵以戒守邊者 六月以王庶知荆南府 地震詔罪已求言 嚴賍吏法 秋七月黜内侍馮益 劉光世復壽春府 張浚奏東南形勝莫重於建康實為中興根本請聖駕臨建康撫三軍而圖恢復上從之 九月上如平江 偽齊分道入寇初劉豫因尼瑪哈得立知奉尼瑪哈而已蔑視他帥至是請兵於金宗盤沮之聴豫自行而遣烏珠提兵黎陽以觀釁劉光世時駐廬州以為難守張俊駐泗州亦請益兵衆情恟懼張浚以書戒俊及光世曰賊豫之兵以逆犯順若不除何以立國平日亦安用養兵今日之事有進擊無退保趙鼎等請上親書付浚大畧欲退師還江南為保江之計浚奏若諸將渡江則無淮南而長江之險與敵共淮南之屯正所以屏蔽大江使賊得淮南因糧就運以為家計江南其可保乎今淮西之寇正當合兵掩擊況士氣益振可保必勝者一有退意則大事去矣又岳飛一動襄漢有警復何所制願朝廷勿專制於中使諸將不敢觀望上乃手書報浚曰非卿識髙慮逺何以臻此浚奉詔異議稍息光世已舍廬州而退浚即星馳至采石遣人諭光世之衆曰若有一人渡江即斬以狥仍督光世復還廬州冬十月劉光世遣王徳酈瓊敗敵將崔臯於霍丘敗   敵將賈澤於正陽敗敵將王遇於前羊市 劉猊至淮東為韓世忠之軍所阻不敢進復還順昌麟乃從淮西繫三浮橋而渡於是敵衆數十萬已次於濠壽之間江東宣撫使張俊拒之即詔併以淮西屬楊沂中為俊統制官浚遣沂中至濠州與俊合敗猊前鋒於越家坊猊孤軍深入恐三師掩其後欲令麟守合淝而後進沂中至藕塘與猊戰賊衆大敗横屍滿野麟聞猊敗亦望風而潰光世乘勝追襲皆捷孔彦舟圍光州聞猊敗亦引去北方大恐 四川増印錢引 旌死節 十二月趙鼎求去 折彦質罷 陳公輔請禁伊川學   丁巳紹興七年春正月上在平江 復樞密副使 何蘚使還言道君及寧徳皇后上仙上號慟終日不食以秦檜為樞密副使 王倫奉迎梓宫使 二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詔舉制科 上徽宗廟號 以岳飛為湖北京西宣撫使時淮東宣撫使韓世忠江東宣撫使張俊皆以立功而飛少事張俊甚謹與俊討李成俊賴飛成功及飛以列將拔起世忠俊皆不平及飛破楊么而俊益忌之於是飛與俊隙始深矣 三月上如建康飛因扈駕以行入見疏論恢復秦檜時為樞密副使主和議忌飛成功沮之 召胡安國 劉光世以言者論其退師幾誤事罷兵柄張浚以王徳統其兵徳與酈瓊等夷不相下大譟詣督府訴徳浚召徳還為督府都統制 夏岳飛奉詔詣督府議事張浚曰淮西之兵復以王徳為都統仍命吕祉以參謀領之如何飛曰徳與酈瓊故等夷不相下吕尚書雖通才不習軍旅不足以服其衆浚曰張宣撫如何曰飛之舊帥也然其人暴而寡謀且酈瓊之素所不相服曰然則楊沂中爾飛曰沂中視徳等耳豈能御此軍哉浚艴然曰浚固知非太尉不可也飛曰都督以正問飛飛不敢不以正對豈以得軍為念耶屬以母喪奪情既與浚忤即日上章乞解兵柄以終喪步歸廬山廬於墓側以張憲權管軍事浚怒乃命參議官張宗元為宣撫判官監其軍上詔飛還軍凡數四飛力辭詔屬吏造其廬起之乃入見 以淮西之軍新易大帥乃命張浚視師淮西 命吕祉撫諭淮西諸軍【祉簡倨自處不通將士之情酈瓊叛逼祉北行將渡河祉下馬立棗林下謂曰劉豫逆臣我如何見之此處是我死地更不去也瓊令人縛祉上馬又翻身落馬大罵曰我不比你幾个負國賊我不去又謂其下曰爾軍中豈無一个英雄劉豫逆臣不要隨酈瓊去從逆不是好事衆皆環立不行瓊恐衆心動搖生變乃遣人殺祉以其衆降豫】八月以張俊為淮西宣撫使置司盱眙楊沂中制置使劉錡副之置司廬州 以朱松為校書郎九月張浚竄永州以趙鼎為左僕射 大饗明堂 冬十月開講筵 上曰頃臺諫好以朋黨罪人如罷一相則於所薦不論才否一時俱黜非所以惜人才厚風俗也 復四川茶馬司 閏月以尹焞為秘書郎 詔舉監司郡守 言者謂江西大旱李綱修城民不以為便遂罷職 十一月張俊入見 十二月詔韓世忠移屯鎮江朱松上疏曰淮淝東南之屏蔽而無故撤之非計之得也 王倫還言金人許還梓宫及皇太后又許還河南諸州上大喜副使朱弁因以表附倫歸 金人以劉豫不能立國廢之齊立八年而亡 交趾李陽煥死子天祚嗣 綦毋謹和尚嘯聚於三水鎮有船四十屠三水鎮焚海安等鹽塲劉領時為廣州參議官帥所部兵捕之遂殺綦毋謹和尚捕逐餘黨海道遂清以領知郴州   戊午紹興八年春正月上在建康將還臨安參政張守謂建康自六朝為帝王都且據㑹要以經理中原依險阻以捍禦强敵陛下席未及煖今又巡幸百司六軍有勤動之苦民力邦用有煩費之憂願少安於此以繫中原民心趙鼎以為不可守求去出知婺州 秦檜議以王倫使金請和左正言辛次膺力言國恥未雪義難講好面陳及上疏者六七不從乃以母疾求去以次膺為湖南提刑六月王倫偕金使來諭金主許和七月命再使詔曰大金遣使至境朕以梓宫未還母后在逺陵寢宫闕久稽汛掃兄弟宗族未得會聚南北軍民十餘年間不得休息欲屈已就和在廷侍從之臣其詳思所宜條奏來上 編修官胡銓上疏以為陛下一屈膝則祖宗廟社之靈盡淪異域祖宗之赤子盡屬他人朝廷宰執盡為陪臣異時敵人無厭安知不加我以無禮如劉豫也哉夫三尺之童至無知也指仇讎而使之拜則艴然怒堂堂天朝相率而拜仇讎曽無童稚之羞而陛下忍為之耶奉使王倫誘致此使以詔諭江南為名欲臣妾我執政孫近附㑹秦檜臣義不與檜等共戴天區區之心願斷三人頭竿之藁街然後羈留金使責以無禮徐興問罪之師則三軍之士不戰而氣自倍不然臣有赴東海而死耳寧能處小小朝廷以求活耶書上連貶竄 以胡世將為四川安撫制置使 趙鼎言中原有可圗之勢乞召諸將進兵上曰今須與金議和梓宫與太后淵聖皆未還若不與和無可還之理 蔡州亳州來歸 二月上如臨安遂定都焉 胡安國致仕諡文定 以王庶為樞密副使 三月秦檜為右僕射吏侍晏敦復退而有憂色曰姦人相矣 封李天祚交趾郡王 錄胡瑗後 夏四月命王庶視師江淮庶素有威嚴庶坐壇上自大將三衙以下雖身任使相悉以戎服步由轅門庭趨受命拜賜而出時岳飛與庶書曰今歳若不舉兵當納節請閒庶稱其壯節 五月給貧民養子錢 以張燾為兵部侍郎 六月復六路經制發運使尋罷之 上以亮隂不臨軒參以四川類試人賜黄公度二百九十人及第 試博學宏詞科 朱震卒錄司馬光後 彗出西方 八月修徽宗實錄 以李光參知政事光有人望欲藉光名以鎮厭耳 參政劉大中與趙鼎合議以為屈已和戎不可檜怒令蕭振言其罪出知處州振謂人曰如趙丞相不必論盖欲其自為去就也 十月趙鼎罷出知紹興府 王庶論金不可和檜恨庶乃落職予祠 十一月曽開以議和事不便忤檜罷禮部侍郎 以勾龍如淵附㑹和議除御史中丞 施廷臣力賛和議除監察御史 金使張通古來議和以詔諭江南為名言先歸河南地徐議餘事提舉洞霄宫李綱上疏言臣竊見朝廷使王倫使金國奉迎梓宫往反屢矣今倫之歸與金使偕乃以詔諭江南為名不著國號而曰江南不云通問而曰詔諭此何禮也臣在逺方雖不足以知其曲折然以愚意料之金為此名以遣使其邀求大畧有五必降詔書欲陛下屈體降禮以聽受一也必有赦文欲朝廷宣布頒示郡縣二也必立約束欲陛下奉藩稱臣稟其號令三也必求我賂廣其數目使我坐困四也必求割地以江南為界淮南荆襄四川盡欲得之五也此五者朝廷從其一則大事去矣金人變詐不測貪惏無厭縱使聽其詔令奉藩稱臣其志猶未巳必繼有號召或使親迎梓宫或使單車入覲或使移易將相或使改革政事或竭取賦税或朘削土宇從之則無有紀極一不從則前功盡廢反為兵端以為權時之宜聴其邀求可以無後悔者非愚則誣也 校書郎許忻因入對奏疏畧曰金人始南侵也固嘗云講和矣靖康之初約肅王至大河而還已而挾之北行訖無音耗河朔千里焚掠無遺復破威勝隆徳等州淵聖常降詔書謂金人渝盟必不可守是歳又復深入朝廷制置失宜都城遂陷敵情狡甚懼我百萬之衆必以死爭也止我諸道勤王之師則又曰講和矣乃邀淵聖出郊次邀徽宗繼往追取宗族殆無虚日傾竭府庫靡有孑遺公卿大臣類皆拘執然後偽立張邦昌而去則是金人所謂講和者果可信乎此已然之禍陛下所親見今徒以王倫謬悠之説誘致敵人責我以必不可行之禮而陛下遂以屈已從之臣是以不覺涕泗之横流也 韓肖胄使金 是歳金伐䝉為所敗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四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五   宋 劉時舉 撰   宋髙宗五   己未紹興九年春正月大赦赦文畧曰乃上穹悔禍之期而大金報許和之約割河南之境土歸我輿圗戢宇内之干戈用全民命 張浚在永州上疏言燕雲之舉其鑒不逺金自宣和以來挾詐反覆傾我國家盖非可結以恩信事以仁義者今日事之虛實姑置未論借令彼國有故上下紛襍天屬盡歸河南遂復我必徳其厚賜謹守信誓數年之後人情益解士氣漸消彼或内變既而指瑕造隙肆無厭之欲發難從之請其將何詞以對顧事理可憂又有甚於此者陛下積意勤政將士漸孚一旦北面事敵聴其號令比肩遣使接武求盟小大將帥孰不解體陛下方經理河南而有之臣知其無與赴功而共守者也盖自堯舜以來人主奄有天下非兵無以立國未聞委質敵人可以削平禍難逺而石晉近而叛豫著人耳目歴歴可想戰國之時楚懐王入覲於秦一往不還逮今千載之下為之痛心由辨之不早也漢髙祖知項羽之寡恩少義其和不可恃故雖再敗固陵甘心不悔兹二事者足以為今之戒矣前後凡五上疏爭之且移書孫近畧曰魯仲連不肯尊秦為帝且云連寧有赴東海而死盖知帝秦之禍發遲而大況我至仇深隙迺欲修好而幸目前少安乎異時歳幣求増而不已使命絡繹以來臨以至更立妃后變置大臣起罷兵之議造入覲之謀皆或有之矣浚是以伏讀詔書不覺戰汗幸公深思密以啟沃又以書抵李光論之 岳飛表云聴無事而請和者謀恐卑辭而益幣者進願定謀於全勝期收地於兩河唾手燕雲終欲復仇而報國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稱藩呉璘時兼知熙州其幕客擬為表以賀璘愀然曰在朝廷休兵息民誠天下慶璘等叨竊不能宣國威靈亦可愧矣但當待罪稱謝可也王倫使金充迎奉梓宫使奉還兩宫交割地界使   薛徽言卒名徽宗陵曰永固 金人頒詔於河南歸我陜西河南故地命宗正士㒟張燾祗謁陵寢及還上問如何燾不對惟言萬世不可忘此仇上為之黙然以王倫為東京留守郭仲攸副之仍交割地界兀术自和州渡河移行臺於大名 初烏珠既過祁州密奏其主亶曰河南之地本達蘭宗盤主謀割與南宋二人必隂結彼國今使已至汴京未可令過界㑹西京留守孟庾至京師倫姑解留鑰將使指先行倫至中山府為金人所拘後送祁州是冬始見亶於御林倫致上命亶悉無所答令宣勘官問倫還知元帥達蘭罪否又問無一言及歳幣却要割地但知有元帥豈知有上國耶乃遣副使藍公佐先歸議歳貢正朔誓表冊命等事且索河東北士民之在南者而拘倫以俟報已而遷之河間遂不復遣 川陜宣撫使呉玠改為四川宣撫使 方庭實三京淮北宣諭使庭實至西京先朝陵寢見永昌而下皆遭驚犯泰陵至暴露庭實解衣覆之歸日痛哭為上言之大忤檜意方庭實又奏言三京并淮北新復州郡共二十一處在承平主客户一百三十餘萬有奇尹焞上疏力陳講和之非忤檜以待制奉祠而去 以張浚知福州 三月以廖剛為御史中丞 晏敦復吏部尚書 河南分三路京畿路治東京河南府路治西京應天府路治南京 夏四月吕頤浩卒諡曰忠穆六月皇后邢氏崩 呉玠卒諡武安 諫議曽統言趙鼎受張邦昌偽命鼎以奉國節知泉州詔落節 秋七月韓世忠奏金人近誅宗族大臣國内紛擾淮陽所屯兵皆抽回世忠欲乘虚襲之上以金人方通好不從九月青澗城李世輔來歸世輔之先累世為蕃族都巡檢使父子雖嘗事齊毎相泣恨不得歸宋齊用世輔知同州嘗得間生擒薩里罕欲歸朝金兵來追縱之而奔西夏其父母與三子一孫皆被戮至是乞兵於夏以出及知陜西已還宋乃部夏兵而來上慰勞厚加賚賜名顯忠以旌之 以胡世將為川陜宣撫副使其守成都多有治績世將既除諸將皆賀 鄭億年奉朝請 冬十月訪中原遺才 以張燾知成都府 十二月李光與秦檜議事不合於上前紛爭且言檜之短御史何燾劾之光引疾求去除知紹興府 劉一正周葵皆以言事忤秦檜也 是冬太行義士王忠直復石州十一郡事聞上嘉之拜觀察使統制河東諸路軍馬   庚申紹興十年莫將使金充迎䕶使 李綱卒諡忠定二月以劉錡為東京副留守錡帶殿司之軍以行即   王彦所刺之八字軍也 詔定科舉 以廖剛為工部尚書 罷史館 以孟庾為東京留守 置教官 三月詔舉制科 詔陜西諸路帥入覲環慶帥趙琳已先到闕至是永興帥張中孚涇原帥張中彦鄜延帥闗師古並入覲 夏四月旌賢令宰 五月置敷文閣 金達蘭既廢偽齊乃議以河南地歸我烏珠力不能爭及達蘭誅烏珠始得政以歸地非其本計決欲敗盟乃分兵四道南侵命鼐爾實克出山東薩里罕侵陜右李成侵河南烏珠與孔彦舟酈瓊趙榮抵東京孟庾叛之陷興仁淮寧府及拱州陷南京以葛王裒知府事西京慶陽亳州皆陷 薩里罕自河中渡河陷長安陜西州縣所至降金 岳飛遣李寶敗敵於興仁 姚仲等敗敵於鳳翔 六月馮檝罷 詔飛援順昌飛因手疏言儲貳事畧曰今欲恢復必先正國本以安人心然後不常厥居以示無忘復仇之志 劉錡赴東京留守任行至順昌守臣陳規得報敵騎入東京遂共議為捍禦計分命諸統制官守諸門錡親於城上督工設戰具修壁壘凡六日粗畢而金兵已至城外錡設伏搶其千户二人詰之曰韓將軍在白沙窩下寨距城三十里夜遣千餘兵擊之頗殺敵衆既而葛王裒及龍虎大王軍併至城下凡三萬餘人錡以神臂弓及强弩射之稍引去復以步兵邀擊溺於河者甚衆奪其器甲及生獲女真須兒皆謂敵已詣東京告急於烏珠矣敵圍城四日乃移寨於城東錡遣驍將閻充以銳卒五百募土人前導夜刼其寨殱之甚衆烏珠兵至錡㑹諸將誓以死報國衆皆欲効命烏珠至城外責諸將用兵之失下令來朝府治㑹食所得玉帛子女聽其向者折箭為誓平明敵併兵攻城凡十餘萬錡兵不滿二萬而可出戰者僅五千敵先攻東門錡出兵應之敵敗退烏珠自將牙兵一千為援皆帶重甲三人為伍貫韋索號曰鐵浮屠毎進一步即用拒馬擁遮其後示無反顧復以鐵騎馬左右翼號拐子馬悉以女真充之前此攻所難下之城即用此軍又名長勝軍有河北簽軍告官軍曰我等元是左䕶軍本無鬬志惟兩拐子馬可殺時方暑早涼按兵不戰逮未申間彼力疲而氣索錡以兵數萬人出西門敵方來接戰俄以數千人出南門戒令勿喊突入敵陣敵兵大敗殺其衆五千横屍滿野烏珠移寨於城西掘塹以自衞欲為坐困官軍之計是夕大雨平地水深尺餘錡遣兵刼之烏珠不能支乃遁事聞上嘉其功以錡為武大軍節度 向子忞罷子忞為湖北提刑姦吏望風解綬積年無吿之寃咸得伸雪 閏月張浚遣張憲傅選復宿州岳飛遣將復潁昌府張憲復淮寧府又郝政復鄭州又張俊復亳州而張應韓清復西京又復汝州復永安軍 以陳規知廬州劉錡知順昌府錡方欲乘虛進兵而檜召錡還洪皓在燕山密奏順昌之役敵震懼喪魄燕之珍寶悉取而北意欲捐燕以南棄之王師亟還自失機㑹可惜也 張俊奏上天警悟敵懐反覆士氣尚可作人心尚可回淮上有營連以邊計奏知又條畫海道舟船利害上嘉之時於福州大治海舟至千艘為直指山東之計以俟朝命 竄趙鼎初鼎罷泉州歸紹興上書言時事秦檜忌鼎復用乃令中丞王次翁論鼎幸時有警規圗復用又言靖康時受張邦昌偽命又言都督荆襄乾没官錢十七萬緡三上竄興化軍移漳州責置潮州 秋七月岳飛敗敵於郾城縣烏珠合諸酋之兵以進飛命憲領背嵬遊奕馬軍直貫其陣初烏珠有勁軍鐵浮屠拐子馬者所至皆莫能當是役以萬五千騎飛命步人以大刀入其師勿仰視第斫馬足馬躓則餘皆相蹈籍而斃官軍奮擊之僵死如山烏珠大慟曰初起兵皆以此取勝今已矣拐子馬由是遂廢 王俊敗敵於東洛谷金將烏延攻盭厔縣俊逆戰却之犯陜州守臣呉玠敗之 八月韓世忠敗敵於淮陽之伽口又敗其舟師 敵以宿州人納河中之軍遂屠其城 九月復陷西京先是李成數為知河南府李興所敗乞師於烏珠興度衆寡不敵乃棄城去 辛亥大饗明堂 岳飛遣將梁興等率兵渡河連破金人復趙州及垣曲王屋縣飛等親提兵與烏珠戰以背嵬五百破其衆十餘萬背嵬之名始於西蕃飛度用之皆一當百軍至朱仙鎮距東南四十五里詔班師於是潁昌懐寧蔡鄭諸州皆復陷敵 秦檜主罷兵召飛赴行在命起居舍人李易見韓世忠諭㫖楊沂中還師鎮江劉光世還池州劉錡還太平州自是不復出師矣 冬十月臨安府火 十一月班真宗御製文武七條 十二月婺州妖賊亂討平之 烏珠自順昌敗後遂保汴京留屯京亳出入許鄭之間簽兩河軍與蕃部凡十餘萬以謀再舉 是歳敵創屯田軍   辛酉紹興十一年春正月金人陷壽春府守將孫暉雷仲遁 犯廬州知州陳規病劉錡入援巡其城曰不足守也遂與闗師古趨東闗依水據山以遏金人之衝陷滁州守臣趙時遁 陷濠州執守臣王進 二月犯商州守臣邵隆敗之 烏珠已陷廬州次侵和州錡移屯濡須塢至尖山清流下兩與敵遇俱捷至槖臯其地坦平自以為騎兵之利也隔河相距㑹夜大雨錡使人㑹合張俊河中之軍翼日諸將各以軍來而俊未至錡與諸將分軍為三並進渡河以擊敵田師中欲俟俊至王徳曰事當機㑹復何待錡即與徳上馬率先迎敵河中軍繼之烏珠鐵騎十餘萬分為兩陣徳與師中揮兵先薄其右隅敵陣動乃以拐子馬兩翼而進沂中令萬兵各持長斧堵而前錡與諸軍合擊之敵兵望見曰此順昌旗幟也即退走屯於紫金山 烏珠之破廬州也時上以李顯忠領軍渡淮南與張俊㑹以扼烏珠顯忠謂俊曰本部軍去此不逺呼之即來願與王徳同往追烏珠與之死戰以報朝廷俊止之翼日各以軍還 三月詔班師沂中自洲渡歸行在張俊自宣化歸建康錡自采石渡歸太平州 夏四月復免行錢 以韓世忠張俊為樞密使岳飛副使 罷三宣撫司以其兵御前遇出兵臨時取㫖 五月以胡昉等三人為統領命張俊岳飛如楚州閲軍 六月以秦檜為左僕射造剋敵弓韓世忠所獻也 秋七月以劉錡知荆南   府充湖北安撫使罷其兵 旱 八月岳飛罷先是岳飛言和議非計檜惡之敵之南侵也上命飛以兵援淮西即日就道張俊貽飛書以前途乏糧為言飛不為止及張俊自淮西歸朝反言飛逗遛不進以糧之為辭又言飛謂山陽不可守沮喪士氣與檜謀令諫議大夫万俟卨等交章劾飛遂罷兵柄始有殺飛意矣 九月劉光逺使金軍 呉璘等復秦隴諸州詔班師 冬十月置玉牒所 魏良臣使敵 韓世忠加三鎮節度朝請以解元代領其衆駐劄鎮江初世忠不主和議至是又切諫中原士民淪於敵國其間豪傑莫不延頸以俟弔民伐罪自此與和日月侵尋人情銷弱國勢委靡誰復振之再上章力陳秦檜誤國辭意迫切檜由是深怨世忠 十一月參知政事范同罷 魏良臣偕敵使來議和 竄李光 何鑄使敵充報謝使許割唐鄧二州餘以淮水中流為界 烏珠以書抵秦檜曰爾朝夕以和請而岳飛方以河北為圗必殺飛而後可和於是檜與俊謀俊知王貴王俊於飛憲有間乃訹王俊告張憲謀還飛兵柄執憲歸張俊行府俊鞫之使憲誣服以為得雲手書命已謀之獄成俊以告檜下大理獄逮繫飛父子万俟卨治獄誣飛父子致書於憲令憲措置使飛還軍且謂其書已焚無可証者又以淮西事詰飛而所賜御札與往來道途日月皆可攷乃收其御札送官以滅迹飛困於攷掠亦無辭服罪飛賜死檜一日手書小紙付獄即報飛死矣憲雲戮於市籍其貲産徙家嶺南官屬坐罪者六人大理卿薛仁輔及李若樸何彦猷等皆以飛為無罪卨俱劾罷之宗正寺士㒟請以百口保飛卨劾之死於建州布衣劉允升上書訟飛寃下棘寺以死洪皓在金國馳奏金以父呼飛所大畏服聞其死至酌酒相慶時韓世忠不平以問秦檜檜曰飛子雲與張憲書雖不明其事體莫須有世忠怫然曰相公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也岳飛忠孝出於天性初從駕渡河留妻養母河北陷没飛遣人求誘凡十八往還而獲迎歸母痼病藥餌必親嘗遇出師則戒家人謹侍養母母喪既塟廬於墓側御札數四强之而後起自有敵難飛立志慷慨以必取中原滅仇敵為念自奉甚薄少飲酒能至數斗上嘗戒之曰卿異時到河朔乃可飲酒遂絶口不飲呉玠嘗盛飾名姝以遺之却而不受上欲為營居第於行都飛辭謝曰金人未滅何以家為其御軍以重蒐選謹訓練公賞罰明號令嚴紀律同甘苦為要飛知書而待士且濟人之貧行師秋毫無犯有取民一縷以束芻者立命斬之尤善以寡敵衆所至多收竒功號為賢將   壬戌紹興十二年春正月督府結局張俊入朝時俊所部在建康俊薦王徳領之又薦田師中掌故岳飛之兵於鄂州 割唐鄧州入於金畫淮中流為界遣莫將周聿往京西充割地使 二月封建國公瑗為普安郡王夏四月親試舉人主司以秦檜子熺為首檜避嫌以   陳誠之為首熺次之 時四方以奉迎東朝之故有所獻助並賜詔書奬諭 皇后邢氏凶問至 五月置場 停給僧道度牒 復教官科 召呉璘入見尋以璘為階成和鳳經畧使 王庶不附和議秦檜怒之諷言者論其在江州强奪民田責授節制安置道州 秋七月諫議羅汝楫論胡銓文過飾非用惑羣聴除名編置新州尋又言初定和議譏謗紛然往往出於愚而無知不足深責惟趙昇王庶曽開李彌逺四人鼓率黨與阻害此事昇庶見在謫籍開與彌逺乞賜退黜詔開彌逺並落職 八月沅州猺人犯邊 金人遣使扈送皇太后至臨安迎入居燕寧宫 奉安徽宗及皇后鄭氏邢氏梓宫 割商秦州和尚方山原入於金所存惟上津豐陽天水三邑及隴西成紀餘地而已以大散闗為界初議時胡世將奏曰臣竊觀和尚原及商秦州險地之要係川蜀要門户烏珠屢書欲得之世將卒遂詔鄭剛中聴其分畫 九月以孟忠厚為樞密使尋為殯宫總䕶使 大赦制詞曰上穹悔禍副生靈願治之心大國行仁遂子道事親之孝可謂非常之盛事敢忘莫報之深恩直學士院程克俊所草也 秦檜加太師金使來 金主七夕日生賀禮金茶器千兩銀酒器萬兩錦綺千匹賀正禮物亦如之金人循契丹舊例不欲兩接使人因就以正月遣禮為例乃以沈昭逺賀生辰楊愿賀正旦 冬十月殯徽宗及顯肅皇后於㑹稽陵名永固尋易永裕祔懿節皇后於陵西北 徙川陜宣撫使於利州 置車輅院 十一月張俊罷奉祠朝請進封郡王初秦檜與俊同主和議約盡罷諸將獨以兵權歸俊俊力賛其謀諸將已罷俊居位歳餘無求去之意檜乃令臺臣江邈論之俊乃求去 行經界法 楊存中加少保即沂中也上賜今名 作崇政垂拱二殿十二月以髙閎為國子監司業 是月劉光世薨臨   其喪光世早貴其為大將御軍姑息無克復志論者以此咎之諡武僖   癸亥紹興十三年春正月建國子監太學以岳飛宅為之 更科舉法以經義為第一場詩賦為第二場策論各一為三場 初御前殿詔殿幄毋用文綉 上徽宗尊諡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徳憲慈顯孝皇帝親享太廟 二月戒獻圗䜟 宰執奏福建安撫使葉夢得措置弭盜之事上曰盜之竊發多緣守令非人掊克所致宜令帥師條具凡有害於民者除之自此夢得或招或捕或誘之相機三策並用 三月建太社太稷築圜丘 夏四月班鄉飲酒儀 上諭宰執曰郡政   以循良稱者更與擢用庶為諸郡守之勸 閏月立貴妃呉氏為皇后 五月御射殿閲馬 張九成落職編置南安軍 天申節百官上壽 嚴監司失按罰 胡舜陟與吕源甫隙奏舜陟賍汚遣大理寺丞袁柟往推勘之居兩旬辭不服而死人皆為寃 秋七月初謁景靈宫 八月洪皓來歸先是金主以生子大赦始許皓等南歸中興奉使㡬三十人生還者惟皓及張邵朱弁三人而已若陳過庭聶昌司馬樸滕茂實崔縱魏行可皆執節於北方殁於王事 九月魏良臣與檜言遷客之久在遐方者可因赦而徙以召和氣檜怒乃黜良臣知池州 冬十月續國朝㑹要 重創渾天儀 十一月庚申合祭天地於南郊 上書六經皆畢檜因請刋石於國子監仍班墨本賜諸州學 禁私鑄錢 十二月癸未朔日有食之詔避殿減膳 建秘書省求遺書金使來賀正貢金酒器六事綾羅紗縠三百段馬六   匹 復置三館養士 申嚴銅錢出界禁   甲子紹興十四年春正月復教坊樂工凡四百十有六人 減四川雜征 三月減坑冶虛額 幸太學 上曰方今兵革既息惟寛恤民力欽恤庶獄可令有司申嚴行下 夏四月禁私史 五月以李文㑹簽書樞密院兼參知政事 金使來賀天申節 六月以錢時政為右司郎 江浙福建水命賑之 七月幸秘書省九月鄭剛中奏以利州路分東西以興元府利閬洋巴劍大安軍七郡為東路治興元以興階成西利交龍鳳七州為西路治興州先是川口屯兵十萬分三大將呉璘屯興州楊政屯興元府郭浩屯金州南建帥府而統制官知成階亦領沿邊安撫至是命政璘為安撫使浩為金房開達州安撫使請禆將領安撫名者皆罷從之 中丞詹大方論鼎與其黨私謀密計轉相煽惑遂自潮州移吉陽 張闡罷 冬十月除永道等州丁賦自馬氏據湖南四州始增丁賦至是除之 十一月閲殿前馬步軍 言者謂李光諷刺時政自藤州移瓊州安置 詔如有州縣遏糴可許隣郡越訴 十二月戊子雪詔諸路常平官以時散米務令實恵及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五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六   宋 劉時舉 撰   宋髙宗六   乙丑紹興十五年春正月行大朝㑹禮用黄麾仗三千三百五十人 秦檜曰若非經界賦役不均遂命户部侍郎王銑先於兩浙行之 試博學宏詞科湯思退王曬洪邁並賜進士出身 三月親試舉人賜劉章等一百人及第出身有差 夏四月彗出東方大赦 五月置六部架閣官 六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幸秦檜第乃上所賜第新成也尋書一徳格天之閣六字賜之令監司察汰縣令 秋七月復利州鐵錢監 寛廬光州上供 八月命提舉茶鹽官兼領常平惟四川廣西以憲臣淮西京西以漕臣兼領 冬十月置四川總領閏月秘書省請下諸路求遺書及先賢墨跡 十二   月討平䖍梅羣盜   丙寅紹興十六年春正月親耕籍田三推乃止命宰執以次行五推九推之禮庶人終千畆焉仍詔守令自今毎歳之春出郊勸農 毁淫祠 二月罷明法科 三月建武學 賜秦檜家廟祭器 張澄以展皇城及創修外闕澄皆告具除節度 夏四月作祚徳廟加封程嬰杵臼韓厥 五月詔擇監司 作景鐘天子親祀上帝則用之 秋七月竄張浚於連州先是浚上疏言當今事勢如養大疽遲則禍大而難測疾則禍輕而易治惟陛下謹察情偽預備倉卒庶幾社稷有安全之理檜以謂時已泰平諱言兵事令中丞何若劾之故有是命八月求蜀遺書 冬十月閲新禮器撞景鐘奏新樂   用皇祐故事也 十一月癸酉郊備祭器設八寶如政和之儀 詔復先朝居養院安濟坊漏澤園等制 置御書院 十二月彗出西南   丁卯紹興十七年春正月禁獻羨餘 詔近免税米而所過尚收力勝錢其除之 遣官覈實經界 二月祀髙禖 三月檜改封益國公 夏四月以右正言巫伋兼崇政殿説書自此臺諫與經筵相與表裏 五月詔舉制科 大雨雹 六月詔盜賊今後不許招安 秋八月趙鼎卒鼎在吉陽故吏門人皆不敢問秦檜令本軍月具鼎存亡申尚書省鼎知之乃不食而卒 詔以寛剰錢充月樁 九月竄吕摭檜恨頤浩不已使台州守臣魯亨求其家隂事㑹摭嫂姜氏告摭烝其庶弟之母送獄窮治其罪於是一家破矣 減江浙折帛錢冬十一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建太一宫 頒常平免役法 是歳金與䝉國議和䝉國自稱祖元皇帝戊辰紹興十八年春正月賜内門名南曰麗正北曰和寧 以秦熺知樞密院 夏四月戊子朔日有食之親試舉人賜王佐以下三百三十人及第出身有差秦熺引嫌辭避罷為觀文殿學士 五月圗景靈宫配饗功臣像趙普曹彬薛居正石熙載潘美李沆王旦李繼隆王曽吕夷簡曹瑋韓琦曽公亮富弼司馬光韓忠彦凡十有六人 李顯忠上恢復之策於朝秦檜怒奏顯忠不遵稟聞奏止用申狀降官奉祠台州居住 罷四川宣撫使以知成都李璆為四川安撫制置使 秋八月増殿前司軍 定歳糴額 冬十一月知新州張棣奏胡銓語言不遜怨望朝廷自新州徙吉陽 十二月賑饑民 濬浙河   己巳紹興十九年春正月朔上皇太后壽 二月定歳賜諸軍馬額詔發川馬二百匹進御而以四千匹付江上諸軍鎮江建康荆鄂軍各七百五十江池軍各五百又以秦馬三千五百付三衙殿前司千五百馬步司各千又七百付宣撫司總計八千四百匹遂為定例 三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四川行經界法 召隱士劉勉之 六月下寛恤詔 秋七月詔諸路提刑詣所部決獄 冬十月竄辛永宗 十一月壬辰郊 以巫伋兼直學士院 著作佐郎林機言訪聞失意之人窺伺朝廷作為私史以售其邪説請禁絶之 御史曹筠奏胡寧劉章交通趙鼎毎懐異意遂罷職盖秦檜疑其不附已也 金宗族大臣弑其主亶從弟亮立   庚午紹興二十年春正月禁科罰罪人緡錢 秦檜趨朝有挾刃於道遮檜肩輿刺之不中捕送棘寺驗治則殿前司後軍使臣施全也檜引全而問之全對曰舉天下皆欲殺金人汝獨不肯故我要殺汝詔磔於市 三月秦熺特進加大學士 李光貶昌化軍初到貶所嘗作私史孟堅為所親陸升之言之升之訐其事遂命曹泳究實泳言孟堅省記父光所作小史語涉譏謗送大理寺獄成光坐妄著私史譏謗朝廷罪孟堅竄峽州於是前從官及朝士連坐者八人胡寅程瑀潘良貴宗穎張燾許忻賀允中呉元許皆坐與光交通謗訕降責有差 胡寅竄新州 夏四月置力田科 五月詔舉制科 安奉中興聖統於景靈宫 八月竄張浚於永州置建州社倉 冬十二月以王㑹權兵部侍郎㑹秦   檜妻之弟也 是冬金城燕京   辛未紹興二十一年春正月苗米禁折估 置諸州恵民局 禁額外吏 三月遣使金國乞修奉陵寢迎請靖康帝歸以巫伋為祈請使 夏閏四月選諸州卒補三衙 親試舉人賜趙逵等四百人及第出身有差五月散利路義士 秋七月除柴米税 九月上謂大臣曰縁不度僧居住多有絶産其令户部撥以贍學定處州丁税額 冬十月幸張俊第尋加俊太師 十二月雷   壬申紹興二十二年春三月王庶之子之竒之荀俱編置梅州融州 葉三省坐詆休兵罪責居筠州 遣官措置福建寛剰錢及鹽法 夏四月簽書樞密院巫伋罷以章复代之 五月襄陽大水 六月詔賑水災秋七月䖍州軍亂 八月章夏罷 冬十一月戊申郊以徐宗説為户部侍郎宗説為檜營田産時人目之   為莊客   癸酉紹興二十三年夏五月詔舉制科 六月以王之道通判安豐 上謂近日霖雨民間有被水灾去處可下州縣檢放苗税 潼川大水 王之望自荆門代歸獻啟秦檜又上書秦熺秋九月乃以之望為湖南提舉冬十月以鄭仲熊為右正言仲熊能附㑹秦檜故有   是除 十一月右正言鄭仲熊論楊迥胡襄心向胡寅之門附㑹趙鼎俱罷 燕經筵官於秘書省 頒宗正司法 閏十二月乙酉朔臈雪應   甲戌紹興二十四年春正月地震 䕫路茶 二月試博學宏詞科 三月親試舉人考官以秦檜孫塤為第一後改張孝祥孝祥乃秦檜之館客也同榜三百三十餘人檜之親黨居多天下為之切齒 武岡猺賊平五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秋七月竄程敦厚 鄭仲   熊言蕭振曩縁趙鼎用事自謂學出程頤藉為仕進之階責居池州是月趙俊薨俊晩年主和與秦檜意合上厚眷之 八月上曰百官輪對正欲聞所未聞可令檢舉 罷温柑茘枝貢 冬十一月作龍圗等六閣以施鉅參知政事 鄭仲熊為簽書樞密院事   自秦檜專國士大夫之有名望者悉屏之逺方齷齪委靡不振之徒一言契合即登政府仍止除一㕔謂之伴拜稍出一語斥而去之無異奴皆褫其職名閣其恩數猶庶官云   十二月竄洪興祖興祖嘗忤秦檜又為程瑀序論語註檜疑其託經以議已遂有是命 是歳莫公晟以南丹州内附   乙亥紹興二十五年春二月命諸路監司巡歴所部夏四月侍御史董徳元論參政施鉅傾邪詭秘嘗與李光交又為何鑄所引用罷為資政殿學士 五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芝生太廟 罷免役錢 六月朝奉郎姚岳以岳州乃判臣岳飛故地乞改之乃改為純州以湯思退為簽書樞密院事 秋七月召吕愿中先是靜江有驛名秦城愿中約客共賦秦城王氣詩以侈之其不賦者劉芮李燮羅博文三人而已秦檜喜乃有是召 加封李天祚為南平王 八月以董徳元參知政事 出内帑絹代輸户丁 令四川鑄當二鐵錢 臺臣論張宗元與張浚交通罷知洪州時秦檜忌浚毎臺諫官劾疏必令及之 九月置茶場 冬十月製靈芝瑞木等旗 秦檜疾上親視疾是夕封檜建康郡王熺少師並致仕及病篤招董徳元湯思退以後事囑之以簽書湯思退兼參知政事 秦檜死後贈申王諡忠獻   初靖康末檜在中司以抗議請存趙氏為金所執而去天下髙之及歸驟用為相檜力引一時仁賢如胡安國程瑀張燾之徒布在臺省士大夫亟稱之未幾為吕頤浩朱勝非所排遂不復用㑹張浚與趙鼎有隙因薦為樞密使浚罷鼎復相諸執政盡逐而檜獨留既而與鼎並居相位卒傾鼎去之金人渝盟軍民皆歸咎於檜傲然不肯退又使王次翁奏留之韓世忠張浚岳飛方擅兵權檜與張俊密約議和而以兵歸俊飛既誅世忠亦罷俊在位不去檜乃使江邈論罷之由是中外大權盡歸於檜非檜親黨及昏庸諛佞者則不得仕宦忠正之士多避山林間罷兵講和而使髙宗不能成中興之業者檜之罪可勝言哉   十一月癸亥郊祀 封嗣濮王及安定郡王 以趙逵兼普安國平王府教授 十二月嚴告訐罰 言者論鄭億年甘事逆臣劉豫還朝阿附權臣鄭仲熊乃權臣姻婭致身右府詔並落職億年送萬安軍 以沈該參知政事 時行在百司闕官甚多詔令侍從官各舉三十人務要真材實能倘不如所舉必罰無赦 御史湯鵬舉論董徳元附㑹權臣罷為資政殿學士尋落職汴京火宫室盡為所焚 金主亮隂有南侵之意乃謀遷汴京是歳遣長寧為留守經畫未幾大火宫室盡為所焚亮大怒降長寧為庶人尋杖之死   丙子紹興二十六年春正月以張九成知温州 湯鵬舉請用紹興元年例不歴外縣人不除監司不經外任人不除侍從上從之 上鑒秦檜擅權之遂増置言事官 三月罷宰臣兼樞密 詔更議和好自秦檜死金人疑前盟不堅荆鄂間妄傳召張浚敵情益疑沈該請於上而有是詔 稱提四川交子 佛齊國入貢 詔修神宗哲宗兩朝寶訓 五月以沈該万俟卨為左右僕射 呉秉信王綸為中書舍人 諸州大辟非實有疑慮及無可憫者不得具奏 沈該上中興聖語 六月有星晝隕 置豐儲倉 秋七月彗出下詔求言雨水銀 八月加封李天祚 詔常平官定吏額 交趾國來貢 九月詔監司之職臨按一路是宜悉心布宣 嚴賍吏法 復命樞密院錄聖語 復張浚官判洪州浚時喪母將歸塟浚念天下事二十年為和議所移邊備蕩弛且聞完顔亮簒立勢已驕悍自以人臣義同休戚不敢以居喪為嫌乃於去年遂具奏論之繼被命以喪歸蜀行至江陵㑹以星變詔求直言浚慮金數年間勢決求釁用兵而吾方溺於晏安謂金可信蕩然莫為之備沈該万俟卨居相位尤不厭天下望朝廷益輕雖在苫塊不得不為上終言之万俟卨湯思退見之大怒以為敵未有釁而浚所奏乃若禍在年歳間者或笑以為妄至冬十月言者謂張浚名在罪籍倡為異議動國是責居永州 刑部郎復分左右 十一月議節浮費 十二月戊戌臈饗太廟定貢舉勅令格式罷提㸃鑄錢司 金國主亮復修汴京   丁丑紹興二十七年春正月詔侍從各薦宗室文臣京官以上材識治行者兩人特與召對 二月更科舉法以辛次膺為給事中 芝生太廟 命孟忠厚提舉   秘書省 減福建鹽錢 試博學宏詞科 三月上謂宰執曰徽宗嘗言仁宗朝除執政大臣必先問曽歴親民否乃立改官人注縣法 親試舉人賜王十朋等四百餘人及第出身有差 万俟卨薨諡忠靖 四月令薦官誥院鮑嚳召對而人才凡下上諭大臣曰朕不能盡識天下多士故令侍從臺諫各舉所知若不精審非朕求才之意乃罷之 六月以湯思退為右僕射以趙逵周麟之為中書舍人 秋七月詔監司郡守察舉縣令 戒飭賍吏 中書舍人周麟之言凡命令之出並從兩省或無封繳即皆畫時行下以復祖宗之成憲從之 八月收諸路給餘僧牒上曰佛法朕亦未有意絶之正恐僧徒多則不耕者衆矣 九月申嚴常平賑濟法 冬十月以曽㡬為秘書少監進讀三朝寶訓終篇侍讀三師親奏請進讀漢書以觀得失詔可   戊寅紹興二十八年春正月復給舍分書制敕法 上曰守令舉職已許監司列薦而監司賢否勤惰將使誰察之宜依守令别為考察之法 二月陳誠之陞為知院 王綸薦興化軍布衣鄭樵學行上召對授右廸功郎其所著通志令有司繕寫投進 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神宗寶訓成 立内外官更迭久任法詔畧曰今後侍從有闕通選師臣及第二任提刑資序曽任郎官以上者卿監郎官闕選監司郡守之有政績者並須治狀昭著及有譽望之人卿監郎官未歴監司郡守者令更迭補外任内官除詞臣臺諫係朕親擢餘並須在職二年方許邊除庶内外適均無輕重之偏職業修舉有久任之效以副朕重民事之意三省同共遵守 起居舍人洪遵請以經筵官進對講讀問答等事悉行編錄以邇英記注為名從之 六月有星晝隕 嘉陵江溢 秋七月嚴銅器禁 以賀允中為吏部尚書 三朝正史徽宗實錄成 定兩浙江湖漕米數 八月地震 九月以王綱中為四川安撫制置使綱中言禦戎先務之急外國之情强則犯邊弱則請盟今而計外國之强弱盍先自擇將帥蒐士卒實邊儲備器械加我數年國勢富强彼請盟則為漢文帝犯邊則為唐太宗上壯其言遂有是命 詔戒侈靡 冬十月鬻没官户絶田 十一月平江常湖州水 己卯郊上親製樂章十二章 知興元府姚仲言聞金有意敗盟竊見興元等舊有義士萬餘皆驍勇可用祗是免身丁差役不費有司錢糧乞依舊收充以時教閲奏可   己卯紹興二十九年春正月朔皇太后壽八十行賀禮詔修吏部七司條法 二月詔沿邊場惟存泗州   盱眙兩處餘悉罷之 禮部侍郎孫道夫奉使北境回言金國主亮詰以闗陜買馬非約恐將來尋釁於我當以為備 校書郎孫澈言立國惟文武二道而人才不可偏廢望詔帥臣監司於本路人才使臣舉智謀可充將帥者勇鷙可率士卒者其侍從臺諫官如有所知亦論薦詔從之擢澈為監察御史 吏部侍郎葉義問言有備無患陛下當密行之請防海道守淮甸遣戍卒嚴斥揀軍牧馬此六者今日急務卒行則不及預備則有餘矣尋以義問兼權尚書 大雪雨雹 三月詔舉制科 蠲積逋 夏四月鎮江火命賑之 沈介以秘書少監為賀正使黄中以國子司業充賀生辰使相先後還中言彼國治汴京必欲徙居以見迫不可不早為之備上曰但恐為離宫也中言所營悉備此不止為離宫若南徙居汴則壯士健馬不數日可至惟陛下深圖之思退大怒舊例使北還者率補從官思退乃遷介吏部侍郎而以中為秘書少監 五月出内帑錢五百萬緡賜户部以佐調度 以公據闗子給總司 頒與按官吏八條舉薦四條曰仁恵公直明敏亷謹按察四條曰苛酷狡佞昏懦貪縱乃元祐間司馬光陳請也 六月王綸使金充稱謝使綸還入見言敵國恭順和好無他上曰中外之論皆欲沿邊屯戍軍馬移易將帥為進取之計萬一輕舉兵連禍結何時而已思退曰金主亮已定寇江之計綸所見盖妄也 禮部侍郎孫道夫數言武事沈該慮其引用張浚黜道夫知緜州 詔戒驕惰禁賂遺以二詔立石於尚書省 遣官覈實常平義倉 僕射沈該罷 閏月省淮西冗官 秋七月李燾上續皇朝百官表 復提㸃鑄錢官 八月減進奉銀朱熹松子也築室武夷山以講學上聞其賢召之不   至 九月湯思退陳康伯為左右僕射 皇太后韋氏不豫乃赦未幾太后崩 冬十一月賀允中奉皇后留遺物使金令孔彦舟伴宴常例賜花允中辭曰國有大喪樂何忍聞況戴花乎使人怒欲殺之彦舟解曰兩國通好久參政勿動心也使還言金必敗盟宜為備 祔殯顯仁皇后於永裕陵西 十二月以張燾為吏部尚書 減西和鹽價 金以翰林侍讀施宜生充賀正使耶律翼副之張燾奉詔館客宜生閩人坐范汝為事奔偽齊齊廢復為金用燾以首丘桑梓語之宜生敬燾頗漏敵情燾密奏之且言早為之備亮又隱畫工於中節使密寫臨安之湖山城郭以歸既而為屏而圗已之像策馬於呉山絶頂後題以詩有立馬呉山第一峰之句聞者痛憤之   庚辰紹興三十年春正月詔革場務横征 吏部尚書張燾因論甲庫萃工巧以蕩上心酤良醖以奪官課教坊樂工員數百増俸給賜賚耗費不貲皆可罷上曰卿可謂責難於君明日罷甲庫諸局以酒庫歸有司減樂工數百人燾之從容補益皆此類也 二月賜普安郡王瑗名瑋立為皇子加寧國節度進封建王 三月以皇姪璩判大宗正寺 親試舉人賜梁克家等四百餘人及第出身有差 増印四川錢引 楊存中建言諸重地如四川鄂渚池陽建康京口皆已宿兵嚴守獨荆南歴代用武之地而九江上流要害之地緩急不能應援請各置都統制朝廷從之 夏五月以劉錡兼荆南府都統制仍分撥三衙軍及新招軍共萬人屯江州命戚方為統制 詔寛租賦 秋七月丁丑朔日有食之八月丙午朔日有食之 金主亮將謀南侵命計女真契丹奚家三部之衆不限丁數悉簽起之凡二十有四萬以其半壯者為正軍弱者為阿里喜一正軍以一烏勒希副之又簽中原漢兒渤海十七路除中都路造軍器南都修汴京免簽外毎路各萬人合番漢兵通二十七萬倣唐制分為二十七軍遂以百户為穆昆千户為明安萬户為統軍其統軍則有正副諸軍悉以番漢相兼無獨用一色人者至是諜報亮已至汴京重兵皆屯宿泗亦有至清河口者 兵部尚書楊椿言於陳康伯曰敵人敗盟因言防敵之術其一兩淮諸將各畫界分使自為守其二措置民社密為寓兵之計其三淮東劉寶將驕卒少不可專用其四沿江州郡増壁積糧以為歸宿之地康伯見上言敵謂我和好滋久而兵備弛其南牧無疑因條上兩淮守禦之計上嘉納之 詔修吏部勅令格式書成陳康伯上之 九月罷内侍省 復召試館職法 冬十月定合班儀 罷諸軍内侍承受以劉珙為吏部員外郎 壬戌日中無雲而雷 十   一月詔不得以羨餘推賞 御史陳俊卿言職田折價而増直者計賍請禁止之 十二月陳俊卿論湯思退其疏畧曰臣伏見十月癸亥日方遇中天無雲而有雷人情駭異臣竊謂變不虚生當有任其咎者及觀本朝慶厯八年京師一日無雲而雷震仁宗皇帝謂張方平曰夏竦奸邪天變如此亟命草詔罷之湯思退挾巧詐之心濟傾邪之念觀其所為多效秦檜盖思退之致身皆檜父子思也始以秉文衡曲意取其子孫縁此汲引以致政府檜死熺逐而湯鵬舉為御史二人素通譜系為結約貴近詭秘其迹自是安若泰山而敢肆意矣伏望陛下置之憲典思退罷以觀文殿大學士奉祠臺諫交章遂落職 令臨安府印造㑹子於城内外與銅錢並行 安南獻馴象 以王之望統領財賦 荆南知府續觱乞増戍兵乃調摧鋒右翼軍合萬人之 是冬淵聖皇帝崩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六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七   宋 劉時舉 撰   宋髙宗七   辛已紹興三十一年春正月甲戌日有食之 用牲於社 丁丑雷癸未夜風雷雨雪侍御史汪澈言春秋魯隱公時大雨雷電繼以雨雪孔子以八日之間再有大變謹而書之今一夕之間二異交至隂盛也今臣下無姦萌戚屬無乖剌而又無女謁之私意者殆為敵國乎願陛下勅大臣當謹於備邊也 丙申大雨詔賑給貧民 楊存中罷兵權以趙密代之 俊卿論鎮江都統制劉寶軍律不嚴裒刻過度乃責寶散官安置 復給僧牒 二月秦熺卒 三月以何溥為翰林學士兼尚書 以陳康伯朱倬為左右僕射 上聞金人決欲敗盟乃令兩淮諸將各畫界分使自為措置置民社増壁積糧以呉璘戍武興姚仲戍興元王彦戍漢陽李道戍荆南田師中戍鄂渚戚方戌九江李顯忠戍池陽王權戍建康劉錡戍鎮江壁壘相望而襄陽獨未有備乃以呉珙以西兵三千戍襄陽呉珙尋被朝命襄陽不能自保則令退守荆渚珙以書遺大臣言荆南為呉蜀之門户襄陽為荆州之籓籬上流號為重地若棄之不守是自撤其籓籬也況襄陽依山阻江沃壤千里設若侵犯據山以為巢穴如人扼其咽喉守其門户則荆州可以髙枕而眠矣若欲保守荆州當自襄陽為扞守之計詔求言 五月詔監司一歳按屬吏四人失按者議罰金遣使髙景山王全來賀正因道亮意求淮漢之地   且言亮以九月北巡指取將相近臣議事當於八月至其國大率皆慢辭也并以淵聖皇帝凶問至上率羣臣發哀成服廟號欽宗陵曰獻陵 内侍張去為隂阻用兵之議且陳退避之策或妄傳有幸閩蜀之計上意雅欲視師陳康伯奏曰敵國敗盟天下共憤今日之事有進無退若聖意堅決則將士之氣百倍願分三衙禁旅助襄漢兵待其先發然後應之俊卿言張去為竊威權撓成算乞斬之又屢薦張浚可用上曰陳俊卿敢言除兵部侍郎 六月中丞汪澈言軍旅將起費用方繁宜條其不急以狥今日之務從之 以劉錡為江淮浙西制置使節制逐路軍馬又以汪澈為湖北京西宣諭使置司鄂州又命李寶以舟師屯江隂防海道 以杜莘老為殿中侍御史莘老入見上曰知卿不畏强禦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 罷教坊 彗出角 金主亮徙汴亮行至南薫門外而雨暴至至承天門迅雷大風甚恐亮以劉萼為淮南統軍將二萬衆歴唐鄧以瞰荆襄又以張中彦為西蜀道統軍王彦章副之將五萬衆據秦鳳以窺巴蜀蘇保衡統水軍完顔正嘉努副之由海道將趨二浙餘兵亮自將焉 八月竄王繼先籍其家金主亮母病亮往視之問以所苦母曰吾無他疾以皇帝逺征江南是吾病也亮大怒曰非朕母乃梁宋國王之小妾也遂命伊克雅蘇弑之 劉錡進屯揚州命遣將王剛以五千人屯寶應又詔劉錡及王權李顯忠戚方各隨地分措置沿淮三處河口嚴為隄備時權在建康顯忠在池州方在江州 九月辛未大饗明堂罷合祭奉徽宗配 金將喀齊喀將五千餘騎入鳳州界侵黄牛堡守將告急於呉璘璘馳至殺金平遣將援之彦堅令軍用神臂弓射却敵呉璘又遣别將至寶雞渭河夜刼橋頭大寨破之乘勝破秦州即拜璘為陜西河東招討使以張超權光化軍超甫及郡金兵數百忽突入城超閉譙門令從者率郡人巷戰敵死者數千人乃引去金兵犯信陽軍告急於徳安府先是成閔遣趙樽屯   徳安樽曰信陽徳安之表裏即引兵赴之敵騎引去金主亮以其右丞李通為大都督内赫阿斯罕副之令先造浮梁於淮水之上亮自將南侵亮兵號百萬氊帳相望鉦鼓之聲不絶逺近大震 冬十月朔詔親征四川宣撫使呉璘檄契丹西夏髙麗渤海韃靼諸國及河北河東陜西京東南路等諭金人渝盟 劉錡自揚州進屯盱眙軍時錡病猶未巳尋自盱眙軍引兵次淮隂縣留劉汜貟錫守盱眙金人將自清河口放舡入淮錡列諸軍於運河岸以扼之 給諸路僧牒登仕告身市軍儲 先是李顯忠提兵在壽春安豐之間欲回軍廬州徐觀其變至謝步聞敵已渡淮自峽山路渡大江以歸敵遂陷安豐及蔣州蔣即光也初避敵諱改焉而戚方自淮西引兵南渡 初劉錡遣王權將兵迎敵逗遛不進再檄權往壽春權不得已僅發軍至廬州戍守故敵得渡橋以濟權棄廬州而遁敵兵至尉子橋姚興以一軍三千人力戰權置酒仙宗山上擁兵自衞不前興殺敵數百以無援而沒知廬州龔濤遁權退保和州尋又棄和州先奔采石 陷無為軍守臣韓髦遁 亮既渡淮令萬户蕭琦以十萬騎自花黶鎮由定逺縣取滁陽路至揚州琦至藕塘駐軍數日先以百餘騎犯清流闗官軍無與敵者遂長驅入闗直抵滁州守臣陸亷棄城去而蕭琦自滁州引兵至瓦梁扼滁河不得渡執鄉民歐大者問之大因記紹興十一年韓世忠以數百騎往定逺縣駭敵而回至瓦梁盡毁民居以為浮橋恐敵人效之乃答以有路自竹岡鎮可徑至六合縣琦從之俾為鄉導遂迂路半日故六合居民皆得逃去敵得城不入徑自山路趨揚州攻陷之知通州程邦弼聞揚州破即棄城遁敵退復還 自講遷後樊城不修築翟貴王進以兵二百戍焉時呉珙在襄陽敵騎三千忽至欲奪浮橋徑至城下張訓通以百騎巡綽與敵遇擊之㑹繫橋未成敵不得濟二將引兵出戰俱死焉士卒半淹入江中至晩敵少挫其鋒遁去 王權之敗報至中外大震上召楊存中同宰執對於内殿上諭以欲散百官浮海避敵陳康伯曰不可存中亦請率先將士北首死敵上喜遂定親征之議時有欲遣使詣敵以緩師者敷文閣待制曽幾聞之上疏曰遣使請和増幣獻城終無小益而有大害為朝廷計自嘗膽枕戈專務節儉整軍經武之外一切置之如是雖北取中原可也且前陛下降詔諸帥傳檄數金人君臣如罵奴爾何辭復與和也耶乃命義問視師以中書舍人兼權直虞允文參謀軍事檢討洪邁校書馮方並參議軍事義問至鎮江權立行府以楊存中為御營宿衞使 左僕射陳康伯奏時當雨雪戰守諸軍暴露乞加優恤上乃詔總領所人各支絹一匹家屬在營者給以薪炭之直康伯等曰此誠受陛下挾纊之賜也 呉挺向起敗敵於徳順軍呉璘所遣也王師抵城下有秦世輔者與其父出降敵執其母妻招之世輔欲還其母云還亦死不還亦死等耳不若善事趙天子敵盡殺其母妻而不從也統制官朱勇被執不屈遇害髙師中力戰死之璘尋又遣王中正敗敵於治中寨又敗之於照城坡 錡敗敵於皂角林初金人既得揚州即遣兵逐劉錡來爭洲渡錡命部將賈林仲呉超等拒之於皂角林貟琦陷重圍下馬死戰數合部將王佐以步卒百有四人往林中設伏敵既入張弩俄發敵以運河岸仄非騎兵之利稍稍引去遂大敗之斬統軍髙景山俘數百人錡在洲四日無不戰錡恐人心不固乃遣人自鎮江取妻子以安人心至是有詔令錡專防江上㑹錡病已劇遂肩輿渡江留劉汜以千五百人塞洲渡 方亮之南也枚數本朝諸將問其下孰敢當之者皆隨姓名而答如響至錡則莫有應者乃曰朕自當之順昌之役時亮年十八以萬户從軍錡之勝烏珠之敗亮所親見也故其出師也欲自當錡而卒不果 紹興乙亥敵使館都亭驛與其副飲酒其副不肯飲訶之曰酒中安得有劉四廂何不飲有使敵者見其廏卒怒詈馬之不食草者亦云盖其威名素著於南北云 先是寶舟師至東海縣時敵兵已圍海州寶麾兵登岸敵驚出意外亟引兵於是魏勝出城迎寶寶遣辯士四人招納降附時山東豪傑王世修輩皆各以義旗聚衆争應為援寶與子公佐引舟師至密之膠西石臼島而敵舟已出海口泊唐島相距止一山風即南不知王師之猝至也寶伺敵未覺遣其將曹洋黄端禱於石臼神祈風助順忽風自南來衆喜爭奮引帆握刃俄頃過山薄敵鼓聲震蕩敵驚失措敵帆皆以油纈為之彌亘數里忽為波濤捲聚一隅窘促淆亂無復行次寶命以火箭射之煙焰隨發延燒數百有不及者猶欲前拒寶命健士躍登其舟以短兵擊刺殪之舟中其餘簽軍皆中原舊民脱甲而降者三千餘人獲酋首完顔正嘉努等六人斬之惟統軍韓保衡未發舟不可獲其餘自經死得獻議造舟人倪詢等皆淮浙姦民且為敵鄉道者又獲其統軍印與偽詔文書器甲糧斛以萬計寶欲乘勝以進而聞金亮已濟淮遂旋師駐東海視緩急為援遣小舟奏捷既至上命降詔奬除寶清海節度沿海制置使 兵部侍郎陳俊卿言敵擾淮甸幾兩月矣前日洲雖失利不旋踵而有捷音既而李寶舟師又大捷此天祐聖徳敵宜滅也但荆襄為呉蜀之咽喉敵自春以來種糧草於唐鄧修營寨於西京盖欲窺伺屬吾有備遂改圗兩淮而其糧草為王師所焚今敵騎盡過淮東恐其知成閔之師順流東下必留二三萬騎往來兩淮而出吾不意復窺荆襄願詔大臣與上流諸將謀所以守之又王師分戍長江巨海備衆而隙多今惟患兵少宜於閩廣厚賞以募舟師此皆不可緩也於是上乃命寶措置舟師 十一月以呉芾為殿中侍御史芾言今日之事有進無退若有葸縮之計則大事去矣 陳俊卿間為上言浚忠義且兼知文武可付以閫外臣素不識浚雖聞其嘗失陜復散淮師而許國之心白首不渝今杜門念咎老而練事非前日浚也願陛下勿惑讒謗雖未付以大柄且與一近郡以係人心庶緩急可以相及上納其言是春許浚自便俊卿又屢言浚可用上曰卿欲用浚為何官俊卿曰此在陛下上曰浚才疎使之帥一路或有可觀若再督諸軍必敗事俊卿曰人皆以浚為可用陛下何惜不一試之上首肯之時浚責居永州除建康府 先是劉錡病篤葉義問以李横代之趣令過江時敵以重兵直擣洲横引諸軍迎戰汜提本部兵先走横以孤軍不可當亦遁失其部統制印而敵鐵騎掩至江上魏俊王方戰死柳林中皆金瘡被體汜性驕傲不習軍事至是卒敗 金亮為内變所撓於是親統細軍駐和州之雞籠山臨江築壇刑馬祭天必欲由采石而渡朝廷詔王權詣行在以李顯忠代之命虞允文趣顯忠交權兵時顯忠未至王權所留水軍車船咸在而諸將未有統屬允文自建康來因使人督之敵舟漸近我軍用海鰍船迎擊士皆死鬬敵舟多沉溺遂不能濟敵縱火自焚其舟走洲渡邵宏淵先亦敗敵於真州之胥浦橋是時王宣又遣汲靖敗敵於蔡州之確山 敵犯陜州任天錫敗之成閔淮東路制置兼京西河東淮北四路招討使呉拱湖北京西路制置兼京西北路招討使李顯忠淮西路制置兼京畿西路淮北路招討使 亮已聞李寶由海道入膠西焚其戰艦而荆鄂成閔諸軍方順流而下亮愈忿乃回揚州召諸酋約三日畢濟過期盡殺之初亮肆虐既久宗族大臣悉被斥而舊臣如張通古孔彦舟輩亦皆坐死國人莫有固志及將用兵又借民間税錢五年民益怨憤於是中原豪傑並起大名王友直濟南耿京太行陳俊倡集義衆而契丹之後耶律沃赫亦興於沙漠諸軍已有殺亮之謀矣及葛王裒立有傳赦文至軍中者人心益搖於是諸酋遂相與定謀弑亮而歸裒然所謂紫茸細軍者衞之甚嚴酋衆因謂細軍曰淮東子女金帛皆逃在泰州我輩急渡江汝輩何不白帥主往取之細軍欣然共請亮從之於是細軍去者過半乙未諸酋集兵萬餘人控直入亮寢帳左右諸兵散走諸酋射帳中矢下如雨亮即死并殺其妃侍與謀事者十餘人 紫茸軍陷泰州統制王剛遁 十二月金人來議和且移牒云正隆失徳無名興師兩國生靈枉被塗炭已從廢殞見議班師各務戢兵以圗舊好上曰大酋既已誅夷餘皆南北之民驅迫而來彼復何罪今即日襲逐可使隻輪不返然多殺何為但檄諸將迤邐集師㑹京畿收復故疆撫定吾人足矣陳康伯請率百僚稱賀上曰未須爾到汴京與羣臣共慶 茨湖在漢江之南與光化軍相對至是金人以舟渡欲攻襄陽㑹風勢不利不得著岸兵校史俊登舟麾却之 李顯忠敗之於全椒楊欽尋敗之於洪澤鎮而顯忠又敗之於楊林渡翼日金兵乃退戊申上親征湯思退為行宫留守先是上曰此行中宫及内人不往止與建王行頒令徧識諸將爾 赦新復州軍起居舍人權直學士院劉珙草制畧曰兹強敵之干誅幸上天之悔禍爰整徂征之旅坐揚耆定之功元惡就屠餘黨悉潰重念中原之衆久淪異域之風頭顱難保於淫刑閭里悉空於重斂宜推在宥咸與維新自江上用兵珙獨在禁林一時詔檄多出其手詞氣激烈讀者感厲 上至無錫縣宰執奏淮東金人已遁去淮西尚餘三萬衆據和州陳康伯等依㫖撰到招安旗牓不惟諸國之人雖女真亦一概與補官上曰彼雖敵國亦人也比引見所招捉到金人朕亦悉貸死盖首惡止完顔亮一人耳若概殺之朕不忍為也 是歳籍鄉兵於是知荆南府續觱請復義勇民兵其法取於主户之雙丁每十户為甲五甲為團甲團皆有長又擇邑之豪為總者歳於農隙教以武事而官給其糧其後隸於籍者至七八千人又武昌令薛季宣亦求得故陜西河北弓箭手保甲舊法五家為保五保為甲六甲為隊隨地形便則合為總不以鄉為限總首副總首領焉官族亡族富族皆附保蠲其身俾輸財供總之小用諸總必有射團民暇則集無蚤暮之節盡禁蒲博獨許以擊刺角勝五日更至縣庭閲其尤者勞賞之旗幟總别為色諸鄉皆置樓盜發伐鼓舉烽以為號召瞬息徧百里 葛王裒至燕京渤海軍立葛王裒於遼陽聞亮死遂入燕京乃諡亶為閔宗以亮為海陵王諡曰煬   壬午紹興三十二年春正月朔戊辰日有食之 上至建康張浚迎謁道左衞士見浚復用至以手加額浚見上言國猶身也元氣充則外邪逺朝廷元氣也用人才修政事治甲兵惜財用皆壯元氣之道上嘉納之 復升江隂縣為軍 黄中請太廟遷翼祖神御而祔欽宗詔依 二月以虞允文為川陜宣撫使允文奏云今防秋在近而官軍分戍捨徳順一帶地廣兵稀入寇之路不一如官軍在徳順守七盤山之險而秦隴一帶通仙人原者不一見今仙人原全無官軍守闗又如官軍在鳳州守散闗和尚之險而南山子午谷一帶路通洋州者不一見今南山亦無官軍守闗見與呉璘商量措置 御史呉芾言建康可以控帶襄漢經理淮甸大駕宜留建康以繫中原之望若還臨安則西北之勢不能相接時以欽祔廟乃還臨安 金人犯汝州呉珙遣將擊走之王庶又敗之於虢州東 言者謂淮揚合肥蘄陽襄陽為四鎮以在江北者為屬城各招弓箭手二萬人人授良田百畆増城浚隍農戰交修依陜西沿邊故事行之又京口建康九江江夏公安建為五帥各屯二萬人列置烽燧益修樓船輔以天險之阻此為長久之計詔益就措置 閏二月呉璘復大散闗先是金人既失秦河等州乃堅守大散闗以扼王師璘遣楊從儀等攻下之遂分兵據和尚原敵退守寶雞縣璘尋又遣姚仲攻徳順軍未下璘恐士有惰志即自秦馳赴率數十騎繞城傳呼城中之人欲識璘面不發一矢敵氣自索既戰又為我軍所敗遂遁去璘入城父老擁拜馬首幾不可行 三大將之出也興州路得秦隴環原熈河蘭㑹洮州積石鎮戎徳順軍凡十二郡金州路得商虢陜華州凡四郡獨敵以重兵扼鳳翔故大散闗之兵未得進 金人陷河州驅老弱數萬屠之選强壯數千充軍焚蕩其城而去 祔欽宗於太廟十一室 劉錡卒三月遣使措置堡寨屯田 洪邁以中書舍人假翰林學士充賀登位使 金人陷懐寧府守臣陳亨祖登城督戰中流矢死其母及家五十餘人皆死之 是春淮水溢中有赤氣如凝血 夏四月詔近臣陳防秋事宜詔以楊存中為兩淮宣撫使以劉珙不書錄黄卒罷   乃命張浚措置江淮浚出入將相三十年素為士卒所畏愛至是復總軍政皆樂為用 汪澈宣諭荆襄還除參知政事 張震為殿中侍御史 張子益大敗金人於石湫堰 陳俊卿申嚴出軍逃叛法 時復議和以三招討司結局而為三衛司而命成閔主管殿前衙司李顯忠馬軍司呉珙步軍司 復熙州 六月賜皇太子瑋名眘立為皇太子追封皇兄子偁為秀王 丙子上内禪皇太子即皇帝位太上皇帝居徳壽宫 大赦赦文云凡今者發政施仁之目皆得之問安視膳之餘天下誦之 以龍大淵為樞密副都承㫖 求直言詔百官輪對 召張浚浚入見賜坐降問除江淮宣撫使 張震奏近日有飛蝗自江東入湖州界 秋七月詔曰敵人來索故禮從之則不忍屈辱不從則邊患未巳中原歸正又源源不絶納之以東南力不能給否則絶向化之心宰執侍從臺諫各宜指陳定論以聞 命汪澈視師湖北京西 珙還張掄使金回見張浚具言金不禮我使狀且令稱陪臣浚謂不當復遣使而史浩議遣使報金以登寶位浚請毋庸再遣竟遣珙行至境金責舊禮不納而還 戊申地震大風拔木 八月上太上皇為光堯壽聖皇帝皇后為壽聖太上皇后 追冊皇后郭氏 九月封皇子愭鄧王愷度王惇恭王上初御經筵講尚書周禮進讀三朝寶訓 詔舉監守郡守 冬十月吏部侍郎凌景夏言側聞仁宗慶厯三年命王洙歐陽修編定勲臣名次得二百四家徽宗再編勲臣一百一十六家臣願明詔添入元祐靖康建炎以來有合籍記者編纂成書子孫咸有甄錄詔委編修聖政所接續編纂 以王之望為川陜宣撫使 詔館職學官祖宗設此儲養人才朕亦欲待方來之秀不可定員陸游尹穡召對稱㫖並賜出身 十一月限内侍員   以二百人為額 十二月令諸路帥臣監司具部内知州臧否連銜同奏 史浩論樞密院合令宰臣兼使事乃以陳康伯兼樞密使命近臣條陳時務 金人以璘之精兵皆在徳順遂力攻之㑹張浚再起宣撫江淮將命諸將出犄角之師且遣舟師自海道擣山東以分其勢時朝論主和上以手札命璘罷徳順軍屯寮屬交諫曰奈何退師璘以主上初政有詔不敢違倉卒引退金人乘其後正軍三萬得還者僅七千人偏禆將佐所存無幾上尋悔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八   宋 劉時舉 撰   宋孝宗一   癸未隆興元年春正月壬申朔改元 詔觀察使以上各舉三人令三省樞宻院詳定格式謀畧沉雄可任大計寛猛適宜可使御衆臨陣驍勇可鼓士氣威信有聞可守邊郡思智精明可治噐械已上五等令曽立軍功觀察使以上不以在任閒居並隨類指陳實迹薦舉通習典章可掌朝儀疏達民事可任郡寄諳曉財幣可裕民力將身亷潔可律貪鄙詞辯不屈可備奉使已上五等令非軍功觀察使以上薦舉 以史浩為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宻使張浚樞宻使都督江淮軍馬陳俊卿改都督府㕘贊軍事仍知建康府時金将富察圖移屯虹縣蕭琦屯靈壁浚謂必為邊患當及時掃蕩四月張浚入奏事詔浚先圖兩城浚乞降一年嵗幣以應副使用詔發見樁管嵗幣銀赴都督府絹續次支降五月史浩罷以不興師之議 詔親征命張浚都督荆襄浚命李顯忠出濠州以趨靈壁敗其都統蕭琦邵宏淵圍虹縣降其統軍富察圖穆大周仁於是乘勝克宿州浚恐盛夏人疲召顯忠等還金元帥赫舍哩志寧率兵至顯忠與戰連日未决金人死亡者過半諜報金人大興河南之兵將至㑹宏淵與顯忠不相能而顯忠又私其金帛不以犒士士憤怨遂潰而歸金人亦退浚時在盱眙去宿州不四百里傳金人將至乃渡淮入泗州撫將士已乃還維揚上疏待罪六月下罪已詔詔張浚貶秩改宣撫使陳俊卿唐文若邵宏淵李顯忠降罰有差浚留維揚乃大飭兩淮守備上復命浚奏事浚因乞骸骨上見奏謂栻曰雖乞去之章同上朕待魏公有加不為浮議所惑上對近臣未嘗名浚獨曰魏公初浚以符離之役改都督為宣撫陳俊卿言恐人情觀望號令不行八月仍復都督上有意恢復是役不利乃議講和吕中曰建炎以來十四處戰功皆未有符離之一舉者葢向者因其來而後與之戰今則堂堂之陣正正之旗徃而征之所謂先人有奪人之心非不得已而後戰已孝宗謂數十年無此克捷胡銓謂四十年未有此舉金人縁此震慴知吾君有大有為之志知廟謨有出不意之竒知邊鄙有折衝敵愾之將王十朋又謂陛下用兵為祖宗陵寢暴露而舉為徽宗欽宗復仇而舉為中原弔民伐罪而舉奈何王師偶失小利而幸災樂禍者横議紛起矣夫自宣和靖康以來為金所欺為和所誤為奸臣所罔曽不一悔而一欲用兵少有䘮敗上下翕翕以為危亡之立至不獨為之罷大臣咎論者而朝廷之議且又為之一變紹興間浚初為都督也韓岳張楊皆擁重兵劉光世一軍本皆羣盜因罷帥而叛借令失謀未至不可為國而朝廷已如無一兵之可恃今符離之役李顯忠邵宏淵進兵淮北藉令潰散不過失其所下之城邑而朝廷已如强㓂之將至至今言戰之失謀常以此藉口浚竟以此沮於當時甚哉任責之難而得謗之易也   嚴贓吏法 三月雨雹 省官吏員減貴戚俸 夏四月詔舉遺逸 詔行寛恤 張震自殿中侍御史除起居郎上曰張震知無不言言皆當理令載之訓詞 限選人改官每嵗八十員 上舉進士賜木待問以下五百餘人及第出身有差 五月嚴交遺禁 申禁銷金鋪翠 以王十朋為侍御史胡銓入對言陛下除䑓官得人矣 辛亥天申節詣徳夀宫上夀 六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秋七月以虞允文為湖北京西制置使允文言荆襄之地平原廣袤無山水之限隔故三國之後以至南北之分皆以兵為險道路錯出不以數計宜益兵以重荆襄為恢復之計 湯思退為右僕射同平章事兼樞宻使 太白晝見 旱蝗詔近臣條上闕政許自今郡守須以二年方許移易 詔曰比日飛蝗益多又聞諸路州縣風水為災朕避正殿減常膳二三大臣其盡修省監司郡守各務身率戢奸禁暴平寃察獄所在災傷依條賑卹檢放如有不以聞者重置憲典 以龍大淵曽覿知閤門事大淵為樞宻承㫖覿帯御噐械去冬諫議劉度首論待小人不可無節潜邸舊僚宣召當有時盖指二人也三月復上䟽有毋使䙝御干預樞宻乃除二人閤門盖解樞屬也復奏不報 七月詔議應敵定論先是金遣布薩忠義與赫舍哩志寧經畧四川地為我師所敗於是檄盱眙軍云既有通和之意自宜各守爾土封疆邊臣以聞張震率同列論敵人必將盡収故疆使我失諸將之心盡取舊人使我失中原之望盡如故禮使我沮義士之氣盡罷兵屯使我壊兵屯之䇿上乃下詔畧曰敵人來索故疆從之則不忍屈辱不從則邊患未巳中原歸正人源源不絕納之則東南力不能給否則絕向化之心宰執侍從臺諌各宜指陳定論以聞於是翰林學士洪邁給事中金安節中書舎人唐文若起居郎周必大共議謂宜嵗遺金繒如前日之數稍歸侵地如海泗之類殿中侍御史張震以為海州控扼海道陜西地多險要不可棄受册禮絕歸附不可有權工部侍郎張史陳良翰以為不用舊禮然後可和其餘亦繼有論列而宰執獨無奏章史浩云先為備守是為良規議戰議和在彼不在此倘聽淺謀於一時興不教之師敵去則論賞以邀功敵至則斂兵而遁迹使彼無辜之赤子皆為横死之遊魂取快一朝含寃萬世浩復陳招納三弊一謂棄實而取名二謂舎近而謀逺三謂見利而忘害又請辭宻院職許之   吕中曰此壬午應敵之議也名曰應敵實則議和戊午之議和之已定也壬午之議和之未定也秦檜外則交敵内則要君其議已定於三日思慮之時既定而猶議之是特欲塞衆人之口耳今敵方索故疆取舊人爭舊禮其從與否未决也然和議已定之時上自宰執下至有司外至諸將皆爭言其不可是當時人倫尚明人心尚正也今和議猶未定此正諸公陳大義之秋也而洪邁金安節唐文若周必大共為一議張震自為一議張闡自為一議陳良翰自為一議言和者多言不可和者少豈非士大夫為檜所蠱其議論反不如前日之正也春秋許九世復仇而再世遽不問乎今不過論禮之輕重地之取予幣之多寡以為和議之成與否而君父不共戴天之仇則置而而不問也惟張震張闡之論近正而宰執獨無表章以聽謂和之自我耳史浩立備守之說不過遷延以就和耳此張浚之志所以不獲伸也   九月盧仲賢使金先是八月金副元帥赫舍哩志寧以第三書來通和好其書云故疆嵗幣如舊即止兵上以付督府答書畧謂海泗唐鄧等州乃正隆渝盟之後本朝未遣使之前得之至於嵗幣固非所較第兩淮凋瘵之餘恐未能如數命盧仲賢擕書使金而上戒勿許四郡而執政命許之仲賢至宿州金懼之以威乃言歸當禀命許四郡遂以敵書來定四事一叔姪通書之式二唐鄧海泗之地三嵗幣銀絹之數四叛臣俘虜之人事聞於上上大悔悟先是浚累䟽言敵强則來弱則止不在和與不和在我自當為攻守之計可也而陳康伯湯思退周葵洪邁等既以為敵意欲和以是贊我使軍民少就休息因謂為自治之計以待中原之變而圖之是萬全之計也使敵勢誠弱我勢漸强何求不得而臺諫官議論紛然力詆臣等專欲求和以茍圖目前之安於是侍從之間以至百執事之臣交章來上謂今日之事惟當用兵不當言和是皆不量事力爭欲交兵政以利害不切於已敢為大言逮其誤國則將去之南山之南北山之北惟幸和議或變乃皆軒然而喜爭言我曽論此以邀高爵美名曽不思社稷之重豈同戲劇而生民肝腦塗地誰與任其咎哉執政急於求和遂遣盧仲賢持書報金浚復言仲賢小人多妄不可委信已而仲賢果以許四州辱命上怒仲賢下大理寺議罪思退等乃大倡和議十一月宰臣陳康伯等言金人來通和朝廷遣盧仲賢持書報之其所論最大者三事我所欲者削去舊禮彼亦肯從彼所欲者嵗幣如數我不深較其未决者彼欲得唐鄧海泗州而我以祖宗陵寢欽宗梓宫為言未之與也今欲遣王之望龍大淵為通問使副命下之日議論洶湧乞召張浚歸國持重咨訪仍命侍從臺諌集議上從之 詔議講和吏部尚書凌景與韓仲通余時言路彬同議以為名分既正則當講和當遣使當與嵗幣而四州疆土當與祖宗陵寢及欽宗梓宫兩易之黄中金安節同議以為如世稱姪國號不加大字及用再拜二字未得穏當四州不可與寧少増嵗幣欽宗梓宫【以下原本闕】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卷八>   将士聞之而奮金人聞之而遁是自   符離既潰之後其規模又如此也然浚之規模始沮於秦檜再沮於史浩三沮於湯思退之徒至是陳康伯亦主和議豈非天乎cq=186   五月復環衛官詔近來環衛乆不除授非所以儲材而均任也可依舊制以材畧有聞堪任將帥及乆勤軍事暫歸休逸之人並為環衛官更不除換只令兼領以節度使即領左右金吾衛將軍承宣使即領左右衛上將軍又有左右驍衛武衛屯衛領軍衛監門衛千牛衛上將軍左右金吾以下諸衛大將軍諸衛将軍之類朝參依正官班次宗室不在此制仍不差戚里及非戰功之人 上幸大教場犒賞戍還諸軍 六月甲寅朔日有食之 秋七月江東浙西水命賑之 雨雹 詔災異數見江淮水澇避殿減膳令朝廷䟽陳闕失 八月魏杞以宗正少卿充通問使先是上命湯思退與金書許割四郡求減嵗幣之半至是命杞再使金以書不如式卻之又求割商秦地及歸正人且求嵗幣二十萬杞以聞上命只依初式再易書嵗幣亦如其數   吕中曰壬午之議和之未成者也癸未之議和之已成者也和議之未成則諸臣當論和與不和之是非而當時僅有張闡張震二人不主和耳今和議既成之後所以集議者但論嵗幣之増不増地之削不削歸正人之遣不遣邊戍之撤不撤耳而諸臣猶有許之増幣許之割地許之還歸正人者其曰世仇不可和者僅有張闡胡公銓二人而止盖靖康之禍日逺日忘秦檜之毒日久日深後生晩軰不念前猷遂以東南為正統之地以忍耻事仇為義理之常嗚呼二聖之痛今四十年矣平王東遷四十九年忘復仇之義此春秋所由作也以理之公是非論則固决不可和矣以事之實利害論則和有害而無一利胡銓所謂養兵之外又増嵗幣民力益困一也唐鄧海泗之人一旦與之是致之死地二也海泗今日之藩籬失則兩淮不可保大江不可守三也絕中原之望四也竭吾膏血以奉敵五也秦檜力排不附和議之士九十餘人或死瀕海或死謫籍今日和議成則不附時議者或陷前日之禍六也前日之和卒有海陵之變敵不可信七也敵必復如前日盡索歸正人與之則反覆生變不與則敵不肯但已八也秦檜當國二十年迄今府庫無旬月之儲自此復和殆有甚焉九也李文靖嘗謂王旦切勿與敵講和况今國勢委靡而復倡和議使上下解體溺於鴆毒十也前日之議以公是非言之也今日痛哭有十之䟽又以實利害言之也斷以是非之公㕘以利害之實是和無一事可者當時不悟何哉   張浚薨浚許國之心白首不渝終身不主和議遺命付二子曰吾嘗相國不能恢復中原盡雪祖宗之耻即死不當我先人墓左塟我衡山足矣疾革呼栻等於前問國家得無棄四郡乎且命作奏乞致仕而薨後五年贈太師諡忠獻   魏公之忠貫日月既有議之者然早嵗晩節有不可曉者二力攻李綱而寧與汪黄同朝維揚之變國㡬危矣曽微一言聲時宰之咎一不可曉也力引奸檜使至得政而寧與趙元語不相下二不可曉也洪景盧指殺曲端趙哲而失秦陜諸州又不若斯二者之為重矣   吕中議曰嘗觀國家自有中原之禍以來終始主戰者浚也終始主和者檜也以浚主戰而不免有富平之敗酈瓊之叛符離之潰以檜主和而江左少康二十年是以當時與議者寧為檜而不為浚㳺談者寧慕檜而不慕浚無他檜之所為與人之私心合也然千載而下言及檜則人皆思食其肉以快天地神人之憤言及浚則人莫不以手加額效林宗而慕李膺者也以此見忠義者人心之所同浚之所為又與人之公心合也彼富貴利逹飄風過耳而端人正士英風常存是浚之身雖死而浚之心未嘗不行於後世也   九月以王之望參知政事 交趾來貢 詔令後命官犯自盜枉法賍罪抵死除籍没家財外取㫖 出内帑金和糴賑濟 金人以未如所欲為辭遂分兵南侵乃命湯思退督師江淮楊存中同為都督 胡銓轉對為上言曰金不可和臣恐再拜不已必至稱臣稱臣不已必至請降請降不已必至納土納土不已必至輿櫬輿櫬不已必至如晉帝青衣行酒而後為快今日舉朝之士皆婦人也金既得此四郡專事殺戮上意中悔思退懼宻諭以重兵脇和上聞有敵師乃命建康都督王彦屯照闗范禁備淮李寳備江又命思退都督思退辭不行 冬十月詔輔臣夕對 十一月詔諭沿邊將士畧曰朕祗奉慈訓嗣有基業永念祖宗陵寢朝獻路絕黎元塗炭屯戍未休朕為人之後而不能報上世之憤為人之君而不能拯斯民之厄故食不知味寢不安枕未嘗以尊位為樂也特以戰爭之役肝腦塗地不忍南北之人枉罹非命朕自即位以來兩發聘使冀尋舊盟而鄰帥主兵及境弗納逮行人再徃始則立式要求繼則廹脅囚辱朕以兵隙難開隠忍自屈仍遣魏杞銜命復行不校禮文書辭並不愛四郡割以與之乃渝原約又求商州且索臨陣俘虜之人變詐無厭必欲尋釁初無休兵結懽之意今使命逗留議論不决積粟出船包藏罔測朕以太上聖意不敢重違而宰輔羣臣前後屢請已盡依初式再易國書嵗幣成數亦如其議在我可從無一顧惜若彼堅欲商秦之地俘降之人則朕有以國斃不能從也時敵將布薩忠義自清河口渡淮守將魏勝戰死劉寳自楚州王彦自昭闗南遁上猶未之知也而降是詔矣 詔諭歸正官民詔云朕遣使約和首尾三載北帥好戰要執不回自盧仲賢初議則有畫定四事叔姪通書之式唐鄧海泗之地嵗幣銀絹之數及先是歸附之人朕志在好生寧甘屈已書幣土地一一曲從唯念名將貴臣皆北方之豪傑慕中國之仁義削去左袵投戈來歸與夫軍士人民厭厥異方喜我樂土朕知其設意欲得甘心斷之於中决不復遣前後書辨再三峻拒故彼逞忿無厭入我邊境若朕利於和好之速成不顧招懐之大信曲從所欲驅廹北歸則與淮北之民同為魚肉矣爾等當思交兵釁隙職此之由視之如仇共圖掃蕩高官厚賜自有明科傳之子孫永保寜泰天地鑒照朕不食言 侍御史尹穡乞置獄取不肯撤備及棄地者劾其罪度和議决成所指凡二十餘人由是擢穡為諫議大夫 言者論湯思退急於和好之成自壞邉備罷築夀春城散弓弩營兵撤修海船毁折水櫃不推軍功賞典及撤海泗唐鄧之戍又言思退宻欲召敵議和詔責居永州遂行至信州憂悸而死 㕘政周葵聞太學有欲相率伏闕者奏以黄榜禁之重置典憲繼而太學生張觀宋鼎葛用中等七十餘人上書言湯思退王之望尹穡約議金人宜斬之以謝天下 王抃使金軍併割商秦地許歸被俘人惟叛亡者不與餘誓目畧同紹興世為叔姪之國減銀絹五萬易嵗貢而為嵗幣金皆聽許 詔擇日親征   吕中議曰是役也名曰戰而實則和也不惟吾速於和而敵國亦速於和矣敵速於和故屢稱重兵以脅和吾亦速於和故新復之地不暇惜俘獲之醜不暇問但一於和而已正名分減嵗幣雖稍異於紹興之時然紹興因戰勝而後和未至如今日之茍和也此湯思退之罪也思退乃檜之死黨檜之主和雖隂與敵約然未至於宻諭敵以兵而脅和者也與檜異議者雖加貶竄亦未至興大獄劾二十人不主和之罪以成其議者此又因秦檜固位之心而使之也大明當天隂焰自熄思退之奸不得以盡行其志矣然以事勢觀之炎興之初肩背方患之時也尚可急投之以所常用之藥隆興之時半體已非其有矣故言和不可言戰亦不可痛已定則將至於忘時已過則遂至於改非有已成之規模不可為也故嘗謂炎興之敵奉辭以討之可也隆興之敵正名以絕之可也正名矣而又務實則大仇可復而成宋高宗所未為之志矣   以陳康伯為左僕射 錢端禮賜出身簽書樞宻院閏月詔館職無限員 崔臯敗金人於六合十二月赦沿邊諸州 洪适為賀生辰使龍大淵副之 雨雹乙酉乾道元年春正月辛亥朔郊郊祀多用冬至冬至近晦改用正月遵藝祖故事也 罷陜西轉運 二月賑浙西饑 雨水詔避殿減膳 陳康伯薨康伯之初相也上皇宣諭曰自卿輔政中外翕然無有異論卿靜重明敏一語不妄發真宰相也諡文恭改諡文正 三月令沿邊措置屯田 詔舉制科 四月金使奉國書始謂上為宋皇帝云先是國書大宋去大字皇帝去皇字書用君臣之禮有再拜等語金使至則起立問金主起居降坐受書奉使者自同陪臣館伴之屬皆拜其來使至是始稱上為宋皇帝止為叔姪之國易嵗貢為嵗幣減十萬之數地界如紹興之時而餘地廣不能改上終身憤之其後屢請還河南陵寢地改受書禮金人卒不從盖上有志復仇無能輔其志者 呉璘來朝尋封普安郡王判興元府 五月蠲減征斂 李若水使金充賀上尊號使 六月降姚岳官 秋七月詔諸路監司帥臣銓量守臣守臣體訪知縣以聞鑄當二錢 八月立皇長子愭為皇太子大赦 文武官守臣辭見並令上殿諸路釐務總管鈐轄都監並同 郴盜李金平九月立太子妃錢氏 冬十月方滋使金充賀正旦使金使來賀㑹慶節 十二月以洪适為僕射兼樞宻   使 汪澈除樞宻使   丙戌乾道二年春正月雷 限軍額三衙江上四川大軍新額總四十一萬八千人殿前司七萬三千人馬司三萬歩司二萬一千建康五萬池州一萬二千鎮江四萬七千江州一萬楚州武鋒一萬一千平江府許浦水軍七千鄂州四萬五千荆南二萬興州六萬興元一萬七千金州一萬一千其後増損通不減四十餘萬衣糧約二百緡可養一兵是嵗費錢八千萬緡 二月賑兩浙江東饑 三月賜蕭國梁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僕射洪适罷 夏四月雨水 除浙西圍田 㕘政葉顒罷 六月兩浙市舶司官吏請給過於所収遂罷 乾道新書成 詔舉制科 秋八月竄林安宅 九月地震 嚴賍吏法 以黄濟為司農少卿 少監汪大猷請以䑓諫侍從舉奏置簿錄之時備觀覽 詔舉將帥之有智勇材能者 冬十月減饒州嵗貢金額 命講讀官進言 雨雹 十一月修祥曦殿記注 汰老弱兵   吕中曰養兵以自困兵多以自禍不用兵以自弊此本朝之政未有如中興之甚者也祖宗竭天下之財以養天下之兵固前世之所未有而今日竭一方之財以養天下之兵又祖宗之所無有朝廷以諸州上供錢以養大兵而諸郡人以其充當用度又盡以養廂禁土兵羣校貴將統領統制之屬坐縻厚禄而兵未嘗有一日之用國未嘗有强大之形敵未嘗有摧破之驗而徒以已困於兵耳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者此勾踐之規模也閉關息民務農講武三年而後出師者諸葛亮之規模也乾道之間知老弱之當汰矣然積㡬十年不用兵則强者自弱壯者自老平日皆為養無用之兵矣   十二月以葉顒魏杞為左右僕射 簽書蒋芾兼㕘知政事 陳俊卿同知兼權參政 詔宰相兼制國用使參政同知國用事 洪适言今三省所先發中書省畫黄宰執書押既完當制舎人書行然後過門下而給事中書讀如給舎有所建明則封黄具奏以聽上㫖惟樞宻院既得㫖即畫押過門下而中書不預則封駁之職恐有所偏望詔樞宻院凡已被㫖文書並關中書門下依三省畫黄書讀以示慎重出命之意從之然樞宻院機速事則不由中書直闗門下省謂之宻白   丁亥乾道三年春詔戒理官謹獄 㑹子流轉不行給降度牒及助教帖召人作價全以㑹子進納 令兩淮通行銅錢㑹子 二月賜諸將兵書 夏四月利州東西復為一路以呉璘為安撫兼四川宣撫兼知興元府尋薨璘上遺表曰願陛下無棄四川無輕出兵不及家事人稱其忠追封信王諡武順 五月賑泉州水災安奉太宗真宗玉牒 六月命知院虞允文宣撫四川尋奏房州義士金州保勝軍七千餘人明年又奏興元洋州義士共二萬三千有竒且因農隙時徃來教閲無衣糧之費而四師之勢壯矣 皇后夏氏崩諡安恭秋七月皇太子愭薨諡莊文 閏月安恭皇后於赤山 以劉珙為翰林學士 八月禁兵官交結内侍大霖雨 冬十月成都路旱 十一月丙寅郊以雨而雷望祭於齋宫 金使賀㑹慶節 詔戒因循茍且誕謾奔競之 僕射葉顒魏杞以郊祭雷變罷奉祠以陳俊卿參知政事劉珙同知樞宻院 命近臣指陳得失   戊子乾道四年春正月籍荆南義勇民兵八千四百有竒每嵗於農隙時教閲一月 二月蠲福建鹽錢 給僧牒助四川總司 以蔣芾為右僕射至五月以母䘮而去位 王炎賜出身簽書樞宻院事 雨雹大雪三月詔舉制科 夏四月賑綿洪等州饑 進呈欽宗實錄并帝紀 五月詔諸路常平司每嵗如合賑濟即約所用及見管米斛多方措置 六月置度支都籍秋七月踈决罪囚 王悦知衢州愷悌慈祥中夏闕雨禱曰乞為三日之霖願減十年之算竟以是卒百姓巷哭為之立祠詔贈龍圖閣 八月行乾道厯 冬十月蔣芾起復右僕射芾辭乞終䘮詔從之 陳俊卿右僕射 十一月大閲於茅灘上親擐甲胄指授方畧命三司合教為三陣戈甲耀日旌旗蔽天六師驩呼犒賞有加焉 十一月召魏掞之入對上曰治道以何者為要掞之奏治道以分臣下邪正為要掞之議論可采賜進士出身除太學錄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八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九   宋 劉時舉 撰   宋孝宗二   己丑乾道五年春正月以徐子實充措置兩淮屯田官罷制國用司 中書舍人汪滔言按中書舍人於制   駁有誤糾其論奏而給事中又所以駁正中書違失近年給舍列銜同奏非神宗官制之意詔制置非經兩省書讀不行 三月賜鄭僑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命參政王炎宣撫四川 夏四月詔恤流移 五月置言事籍 詔有司議獄以法不得任情重奏裁 六月戊戊上御便殿 錄孔氏後賜孔璨官 八月朔日有食之以陳俊卿虞允文為左右僕射允文嘗有恢復中原   之議而俊卿持重卒與允文不合人有議允文所為虛誕竟不效 九月復監司避本貫法 令諸路監司分上下半年廵按所部 冬十月賑温台水 十一月諸州通判許監司列銜保奏 監司郡守令侍從䑓諌西省各舉京朝官以上三人 十二月張栻入對時虞允文以恢復自任栻言欲復中原之地必先收中原百姓之心欲得中原百姓之心當先有以得吾境内百姓之心 降㑹子收兩淮銅錢   庚寅乾道六年春正月上召黄中中入見因復以正心誠意致知格物為上精言之又言比年以來言和者忘不共戴天之仇固無久安之計言戰者復為無顧忌大言又無必勝之䇿必也暫與之和而亟為之備内修政理而外觀時變則庶乎其可上皆聽納除為兵部尚書兼侍讀 詔免丁錢 二月詔均役法限用抑游手務農桑 三月省諸書吏員 罷淮東總領所併歸淮西以史正志為户部侍郎江浙荆湖淮廣福建等路都   大發運使置司江州 罷四川安撫制置司歸宣撫司夏五月進呈四朝㑹要上皇玉牒 僕射陳俊卿罷   時虞允文始相建議使金以陵寢為請俊卿面奏以為未可又上䟽曰陵寢誠臣子之痛憤然在今日彼方以本朝意在用葬多方為備若更為此以速之彼或先動則吾之事力不辦不知何以待之况使者既行中外疑惑果得所請猶為有名茍或不從殊失國體上意為釋而允文復申前議俊卿即杜門上䟽以必去為請出知福州陛辭猶勸上逺佞親賢修政事以攘外侮泛使未可輕遣允文遂遣使竟不獲其要領 詔革茍且誕謾等習 詔給舍䑓諫言事 閏月行錢㑹各半法 范成大使金祈請山陵及受書二事金復書略云和好再成界山河而如舊緘音遽至指鞏洛以為言既云廢祀欲伸追逺之懐止可奉遷即俟刻期之報至若未歸之旅柩亦當並發於行塗抑聞附請之辭欲變受書之禮於尊卑之分何如顧信誓之誠安在自紹興和戎受書之禮金使捧書陞殿北面立榻前跪進上降榻受書以授内侍完顔褒初立宰相陳康伯與爭遂令伴使取書以進及乾道再和循舊例上意頗悔之明年遣趙雄賀金生辰附國書云惟列聖久安之陵寢既難一旦而驟遷則靖康未返之衣冠豈敢先期而獨請載復諄諭之意詳及受書之儀盖今叔姪之情親與昔尊卑之體異金使其臣宣諭宗廟初講和日宋朝來請徽宗梓宫今日講和自當來請欽宗梓宫父子同歸以時奉祀去年使來却妄請鞏洛山陵上國止許奉遷今因聘使輙稱久安陵寢難以驟遷靖康靈柩亦難獨請向來已許遷送今反辭以為難於義安在無一語及受書事 六月張栻入對上曰卿知敵國事乎對曰不知也上曰金國饑饉連年盜賊四起栻曰金人之事臣雖不知然境内之事則知之詳矣比年諸道嵗饑饉民貧而國家兵弱財匱小大之臣又皆誕謾不足倚仗正使彼實可圖臣懼我之不足以圖彼也復奏䟽曰臣竊謂陵寢隔絶言之至痛然今未能奉辭以討之又不能正名以絕之乃使卑詞厚禮以求於彼則於大義為已乖而度之事勢我亦未有必勝之形夫必勝之形當在於蚤正素定之時而不在於兩陣决戰之日今日但當下哀痛之詔明復讐之義修徳立政用賢養民選將帥練甲兵以内修外攘進戰退守之事通而為一且必治其實而不為虛文則必勝之形隠然可見矣上為改容歎息   吕中曰孝宗有恢復之志置恢復局覽華夷圖建國用使開都督府立奉使司兵自偏禆而下各有長記將自凖備而上又有揭帖江北諸城浚陴増隍沿淮分戍鼔聲逹於泗潁葢無一日不為恢復之事實以乾淳之時與紹興之時不同紹興復仇之時仗義而行可也然機豈易乘哉必吾之事力十倍於紹興而後可開禧不知此所以有浪戰之失也   九月更役法 復置武臣提刑 十一月壬午郊 十二月大閲於白石 罷發運司 復淮東總領所辛夘乾道七年春正月朔加上太上帝后尊號帝曰光堯夀聖繼天體道太上皇帝后曰夀聖明慈太上皇后上取尚書中所載敬天事編為兩圖以自警名曰敬   天 復鑄錢司 二月立皇子恭王惇為皇太子大赦以皇子愷判寧國府進封魏王 張栻入對講葛覃   詩 三月皇太子納妃李氏 復將作監 申嚴閉糴禁 夏四月詔舉制科 賑楚州饑 劉琦起復同知樞宻院安撫荆襄琦辭免 以皇太子尹臨安府 秋七月賑湖南江西饑 蠲淮浙丁錢鹽絹 又十月罷紹興府宗正行司 十一月䇿制科 十二月立閤門官輪對法依文臣館職輪對   壬辰乾道八年春二月改僕射名為左右丞相以虞允文梁克家為之以曽懐參知政事以張說王之奇並簽書樞宻院事 三月賜黄定以下及第出身 夏五月福建鹽行鈔陳俊卿帥閩移書于宰執曰鹽福建惟上四州可售餘地狹民貧不便 立宗室銓試法 秋七月罷廬州屯田兵 八月泗州水 九月定江西舊鹽鐵錢額 命虞允文宣撫四川 冬十一月詔鬻官田申嚴定諡賜諡法   癸巳乾道九年春正月以王之奇知揚州淮南安撫使詔監司守臣革朋比茍且之弊 福建鹽復官賣法二月命監司條便民事 夏五月朔日有食之 皇   太子免尹臨安 江西洪吉饒信等五郡水灾命賑之詔朱熹安貧樂道亷退可嘉特與崇道觀 秋八月   詔興水利 九月進呈中興㑹要太子令上玉牒 賑合州饑 冬十月丞相梁克家出知建寧府乃以曽懐為右丞相以張說知院鄭聞參政以沈燮同知尋復以姚憲為簽書 十一月朔日有食之 陳升卿賜出身除監察御史 戊戌郊詔明年改元淳熙 旌節行漢州什邡縣陳敏政五世同居旌表門閭 十二月廣西鹽復官賣法   甲午淳熙元年春二月交趾來貢賜國名安南封李天祚南平國王 三月省文武階左右字 出爵募民賑濟 夏四月訓宗室名 詔舉制科 六月詔議祫饗東嚮之位 右丞相曽懐罷先是䑓官詹亢宗季棠交章論列他事因中懐謗遂求退且乞辨明誣謗大理寺根究無實乃貶責亢宗及棠而復相懐續言者又論㕘政姚憲與亢宗等通謀陷懐以取相位乃罷憲十一月懐以疾辭乃除職奉祠 九月曽覿開府儀同三司幸玉津園宴射 冬十一月甲申日有食之 以龔茂良㕘知政事 以葉衡為丞相 十二月修吏部七司法 是嵗淮南復分為東西路   乙未淳熙二年春三月親試舉人以詹騤為首有蜀人楊甲對䇿言恢復之志不堅者二事其一謂嬪妃滿前聖意幾於惑溺其一謂䇿士之始其及兵者不過一言是以談兵革為諱論兵革為迂也上覽對不說置之第五 夏四月降劄子付兩淮總司 五月燕輔臣於玉津園上曰朕嘗觀無逸篇見周公為成王歴數商周之君享國久逺真後世龜鑑葉衡等奏曰陛下能以無逸為鑑真社稷宗廟無窮之福也 六月定補外帯職格 罷四川宣撫復制置使竄蔣芾王炎張說 秋七月彗出西方 詔四川制置司存撫闗外四州及金州上津沿邊諸處歸正等人 八月湯邦彦使金請河南陵寢地明年夏四月邦彦使金至燕金人拒不納旬餘乃命引見夾道皆控露刄之士邦彦怖不能措一詞而出上大怒詔流新州自是河南之議遂息不復泛遣使矣   吕中曰孝宗嘗謂輔臣曰今世士大夫微有西晋風作王衍阿堵等語士大夫諱言恢復不知其家有田百畝内五十畝為人所强占亦投牒理索否士大夫於家事則人人甚理㑹得國事則諱言之當時士大夫薫蒸於和議之中一至於此獨虞允文建議遣使以陵寢故地為請其議壯矣以八陵之曠祀中原之久隔固臣子之至痛决不可和矣不幸而奸臣已許之和則請復陵寢故地當争於講和之中不當爭於和議已定數年之後彼雖仁義不足而㐫狡有餘豈可以虛言動哉求之不已必至用兵度之事勢則我未有勝彼之實其患有不可勝言者况中原之地吾不能正大義以取之乃卑辭厚禮以求之其於大義已乖矣此金之所以反得以義責我也越之行成於呉也葢忍耻以志仇讎之復而非恃和以自固也卒之二十年早朝宴罷卧薪嘗膽未嘗一日忘㑹稽之耻故雖屈辱於一時迄能伸其志於後日今徒為卑辭厚禮之事而不能為臥薪嘗膽之規模隆興以來稱叔姪之國則朝廷動色相賀而自壬午至丙寅四十五年間所爭者僅受書之儀而已此我朝虛文之也   九月丞相葉衡罷 閏月賑兩淮饑 嚴因任法 詔常平司每嵗奏所部㓙歉 冬十月朔加上太上尊號曰性仁誠徳經武緯文太上皇帝齊明廣慈太上皇后十一月上為太上皇帝預慶七十於立春日詣徳夀   宫行夀禮大赦 詔強盜賍法比舊法増一倍定罪併左藏南庫封樁庫   丙申淳熙三年春三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進呈上皇日厯 夏四月詔舉監司郡守 雨雹 竄葉衡於郴州言者論葉衡昨任宰輔不能正身竭誠日惟沉酣於酒殉私背公之罪乃竄於郴州 五月以柴瑾為殿中侍御史 以朱熹為秘書郎辭不至 上問魏掞之安在龔茂良奏已物故乃贈宣教郎直秘閣 秋七月以鄭鑑為校書郎 詔奬建康留守劉珙賑濟有方 八月詔御史六察各揚乃職䑓綱益振可令特遷兩官九月遣官㸃磨三總所財計 是秋合婺州等水 冬十月録繫囚 立貴妃謝氏為皇后 上謂執政曰若要革當從宫禁始 上曰鬻爵非古制也自今除歉嵗民願入粟賑饑取㫖補官外其餘住罷 十一月癸丑郊 詔諸州軍守臣於文武臣内選差 十二月以袁樞所編通鑑紀事賜東宫令與陸贄奏議熟讀曰治道盡於此矣 監司因行部受諸郡折送悉以賍論安南李天祚死子龍翰嗣   丁酉淳熙四年春正月行淳熙厯 令諸州置財用都厯 雨雹 二月幸太學行釋菜禮 幸武學傅伯夀言從祀於文宣王者皆當時門弟或歴代之名儒固無可議武成之廟所從祀者出於開元銓次失於太雜太祖去白起之像高宗黜韓信而陞充國黜李勣而升李晟去取之間皆所以示臣子之大節也然王翦無異白起而彭越臣節不終亦同韓信王僧辨雖平侯景又連和於齊呉明徹雖取河南然為周所俘不能死節韋孝寛楊素慕容恪長孫嵩慕容紹宗宇文獻王猛斛律光于謹或本無躬行之實或屈節僣偽之邦豈足多錄若夫尹吉甫之伐玁狁召虎之平淮夷皆有周之名將陳湯之斬單于傅介子之刺樓蘭馮奉世之平莎車班超之定西域皆為漢之雋功在晋則謝安石祖逖在唐則王忠嗣張巡皆闕而不錄宜詔有司討論使知夫抑矯枉之行者所以崇至徳黜不終之節者所以正君臣去嗜殺之暴者所以勸仁義而為勸沮者大矣尋詔武成王廟升李晟於堂上降李勣於李晟之次仍以曹彬從祀 幸秘書省賜省官宴上賦七言律詩坐者皆屬和給僧牒助四川總領司措置備邊 三月以史浩為   醴泉觀使兼侍讀 幸玉津園宴射 夏五月福州建劍水命賑之 謝廓然賜出身除殿中侍御史 龔茂良罷先是茂良退朝曽覿當道不避茂良奏曰臣固不足道所惜者朝廷大體上遣中使諭覿詣政府謝茂良取其直賔官撻之御筆宣問施行太遽㑹柴瑾論奏不行得㫖補外或指瑾為茂良同年未㡬謝廓然除御史中書舍人林光朝繳還詞頭忤上㫖改除工部侍郎力求去出知婺州光朝乃茂良同里亦自引疾乞罷出知建康令内殿奏事手䟽六事論恢復之具曰天意曰人事曰財賦曰將帥而所以用之者曰謀曰時既退臣僚論茂良擅權亂常上親灑宸翰諭以體貌大臣之意章再上始落職臣僚復以四事誣謗茂良尋責寜逺節副安置英州明年卒於貶所 立三省宻院奏審法 秋七月嚴蜀茶禁 立待補太學試法每正解一名取待補五名 九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閲蹴毬於選徳殿紹興水 冬十二月大閲於茅灘   戊戌淳熙五年春二月雨土 三月以史浩為右丞相十一月罷 上親試舉人以姚穎為第一 夏四月雨土 詔今後差給事中一員立一司專一看詳 五月罷創立塲務 六月詔舉御史 知興州呉挺言張震守環州後為敵所破死節贈觀察使仍於西和州立廟限四川總司錢銀㑹子額 利州復分東西路以程   挺為西路安撫兼知興州程价東路安撫兼知興元秋八月詔民間兩税除折帛折變日有常制外當輸本色者毋以重價强之折錢有違者按劾以聞 九月幸秘書省 陳俊卿入對時曽覿以使相領京祠王抃知閣兼樞宻院都承㫖甘昇為入内押班三人相與盤結士大夫爭附之於是鄭鑑為館職袁樞為宗主簿因轉對數為上言之至是俊卿入對因論覿抃招權納賄薦進人才而皆以中批行之壊朝廷之紀綱廢有司之法令敗天下之風俗累陛下之聖慈上因是踈覿七年疽發背死   吕中曰方曽覿與龍大淵始用事也劉度爭之去胡沂爭之去張震周必大又爭之去上皆以朋黨疑之及陳俊卿一言而即出二人於外矣俊卿既去而曽覿復來劉恭父言之張敬夫言之龔茂良重言而得貶而覿與王抃甘昇之寵自若也及俊卿一言而復疎曽覿而棄之矣於是見君子退則小人進君子盛則小人衰也於此見大人能格君心之非而人主之論相當求其正已不當求其適已當求其可畏不當求其可愛也於此見孝宗之英明一時之奸邪霧翳終不能以滓穢太清也   以趙雄為丞相王淮為樞宻使 編光堯慈訓 十二月弛沿江漁禁   己亥淳熙六年春正月大社令葉大亷請乞詔内侍省遇有宣索之物並先次經由令同憑由司上曰此良法也可依 四川制置使胡元質奏諸州上供金銀絹三色乞將太寧監鹽課増羨措置蠲免九州民間科買以蘇民力上從之 雨雹 㕘知政事錢良臣奏臣昨任淮東總領日失舉茹驤改官今以賍敗法當同坐詔覽良臣所奏乃欲以身行法國有常憲朕不敢私勉從所請可鐫三官 上幸佑聖觀皇太子從召少傅侍讀史浩少保曽覿入侍佑神觀即上儲宫也置酒從容上曰元良侍側保傅從游太子謙恭仁孝二臣老成忠賢朕心甚樂顧謂皇太子曰近日資治通鑑已熟别讀何書對曰先以經為主史亦不可廢 詔求言 知南康軍朱熹上䟽言天下之大務莫大於恤民恤民之本又在人君正心術以立紀綱今日民間時以税重為苦正縁二税之入朝廷盡以供軍而州縣無復贏餘則不免於二税之外别作各色巧取於民今民貧賦重若不計理軍實去其浮冗則民力决不可寛惟有選將吏覈兵籍可以節軍費開廣屯田可以實軍儲練習民兵可以益邊備今日將卒之選率皆膏粱子弟厮役凡流所得差遣為費已是不貲到軍之日惟望裒斂刻剥以償債負總餽餉之任者亦皆倚負幽隂交通貨賂其所驅催東南數十州之脂膏骨髓名為供軍而輦載以輸權倖之門者不可以數計然則欲計軍實以紓民力必盡反前之所為然後乃可革也授將印委利權一出於朝廷之公議則可以絶苞苴請託之私而刻剥之風可革務求忠勇沉毅實經行陣之人則可以革輕拔非才之而軍士畏愛蒐閲以時竄名冗食者不得容於其間又擇老成忠實通曉兵農之務者使領屯田之事付以重權責其久任則可以漸省諸屯坐食之兵稍省州郡供軍之數軍籍既覈屯田既成民兵既練州縣事力既行然後可以禁其苛斂責其寛恤庻凡窮困之民得保生業無復流移漂蕩之患矣 三月賑淮東灾 雨雹 詔漕臣舉職 夏五月郴宼平 六月求四川遺書以其不經兵火所藏官書最多也 秋九月辛未大饗明堂復合祭奉太祖太宗配 冬十月加封李龍翰 十一月雨土   庚子淳熙七年春二月頒釋奠儀 張栻卒栻就胡宏學宏告以孔門論仁之㫖栻之言曰學莫大於義利之辨義者本已之所當為非有為而為此栻請學之要也初栻在朝召對數次栻所言大抵皆修身恤民務學畏天與夫抑僥倖屏䜛諛故不悅者衆病且死作遺表曰再世䝉恩一心報國天命至此厥路無由願陛下親君子逺小人信任防一已之偏好惡公天下之理永清四海克鞏丕圖四方賢士大夫徃徃出涕 詔禁洛學秘書郎趙彦中䟽畧云士風之盛衰風俗之樞機繋焉且以科舉之文言之儒宗文師成式具在今乃祖性理之説以浮言游詞相高士之信道自守以六經聖賢為師可矣今乃别為洛學飾怪驚愚外假誠敬之名内濟虚偽之實士風日人材日偷望詔執事使明知聖朝好惡所在以變士風從之 三月詔舉制科 迎太上帝后宴大内 夏五月頒淳熙新書 六月令試刑法科兼經史 秋八月湖南帥臣辛棄疾所置飛虎軍詔撥歩軍司旱 九月詔常朝宰臣免宣名 詔印㑹子百萬緡均給江浙代納旱傷州縣月樁錢 冬十二月黎州五部蠻犯邊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九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   宋 劉時舉 撰   宋孝宗三   辛丑淳熙八年春正月上諭宰執曰徳夀宫提舉陳源帶浙西副總管趙汝愚謂内侍不當領兵政進呈太上亦以為然並改内祠遂詔自今内侍不得兼兵職永為定制 三月親試舉人以黄由為第一 詔臨安府及諸路官私房僦不限貫百十分減三 閏月立臧否郡守法 夏五月宴講筵官 六月賑紹興府徽嚴等州水災 知處州李士龍納租多取加耗詔降一官 錄范質後 吕祖謙以疾奉祠終於家祖謙五世祖公著以勲徳著聞四世祖希哲首從程氏遊淵源所漸尤為深逺資稟特異聞道甚早其學本於累世家庭之所傳博稽四方師友之所講至今學者知嚮正學而尊前輩則其訓廸之餘功薫染之遺澤也嘉定八年諡曰成八月趙雄罷出知瀘州時有言雄多私里黨者於是命大臣進擬皆於姓名下注本貫封入遂為故事 以王淮為左丞相 詔見任宰執䑓諌子孫並與宫觀岳廟俾為資考先是蔡京父子共政秦熺繼之由是典型大壊帝深惡之 九月江浙湖北旱出爵募民賑濟 冬十月謹出命經三省法 國子監簿喻良能進忠義頒之武舉 詔以連嵗荒歉權罷賀雪賜宴十一月詔諸路賑饑 浙東提舉朱熹入對奏論浙東救荒事乞勸諭推賞人乞撥賜米斛乞預放來年身丁錢上皆從之又奏推行建寧府社倉法於諸路又乞復白鹿洞書院本唐朝李渤所居有䑓榭環以流水雜植花木為一時之勝南唐昇元中因建學館買田以給諸生學者大集後經兵火屋宇煨燼至是復之   吕中曰我朝京師有學諸州有學下至一邑亦有學其制備矣然古人比閭族黨莫不有學則復白鹿書院其亦鄉學之意歟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葢三千焉則傳道育才不在辟雍泮水而在杏壇之上洙泗之間於此見鄉學之有功也國家肇造之初為書院者有五曰嵩陽書院曰石鼓書院曰嶽麓書院曰應天府書院曰白鹿書院今嵩陽應天二書院不可考而石鼓書院淳熙中得潘候時而復興嶽麓書院又得張朱二先生振之回視州縣之學不過世俗之書進取之業其相去豈數百驛而已哉當文公乞復書院時朝野喧謂州縣已有學校不必煩費文公之議曰先王禮樂之官與異端鬼道之居孰正孰邪三綱五常之教與無父無君之教孰利孰害今佛老之言大郡以千計中郡不下數十學校教養郡縣僅一置焉而附郭之縣或不復有其盛衰多寡相絶如此則其邪正利害之際亦已明矣今有司不能正於彼反疑其有所請於此不知其何說也   十二月雨電   壬寅淳熙九年春正月賑兩浙饑 池州汪青坐盜發人冢誅後他卒事覺知非青罪詔推勘官吏趙粹中落職餘責罰有差青家支給五年王淮奏陛下念一夫之寃存恤其家恩及幽明矣 詔勸民種春麥 夏六月詔侍從䑓諫舉官堪充監司者各一二名 秋八月詔任子以品秩之崇卑立為定數宰相十人開封以上同執政八人太尉同侍從六人觀察使至節度侍御史同中散大夫至中大夫四人右武大夫至通侍大夫同帶職朝奉郎至朝議大夫三人職事官寺長貳監長至左右司諫開封少尹釐務及一年須官至朝奉郎并朝奉郎元帶職人因除在京職事官而寄職者同武翼大夫至武功大夫同非侍從官無遺表外見行條格致仕遺表通減三分之一餘分不減紹興初中書舍人趙思誠上任子限員之議詔從官討論至是始用廷臣集議行之 淮東蝗 辛巳大饗明堂 九月以王淮梁克家為左右丞相 冬十一月䕫州路饑   癸卯淳熙十年春正月上曰養兵費財國用十分幾八分養兵周必大奏尚不止八分上曰今民間未裕江東浙西路州軍寄招鎮江諸軍及武鋒軍嵗額人數可權免三年所有諸州未足之數特以蠲免 以黄洽為御史中丞 三月詔舉制科 夏六月兩浙水命賑之監察御史請禁偽學奏畧曰臣竊謂天下之士所學於聖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謂我之學獨異於人是必假其名以濟其偽者也邪正之辨誠與偽而已表裏相副是之謂誠言行相違是之謂偽臣伏見近世士大夫有所謂道學者其説以謹獨為能以踐履為高以正心誠意克已復禮為事若此之類皆學者所共學也而其徒乃謂已獨能之夷考其所為則又大不然不幾於假其名以濟其偽者耶臣願陛下明詔中外痛革此習每於聽納除授之間擯棄勿用以示好惡之所在庻㡬多士靡然向風言行表裏一出於正無或肆為詭異以干治體實宗社無疆之福從之 廣西運司申昭州金坑五處遞年所入不多若行廢罷以裕民間甚便上從之 詔監司帥臣嵗舉亷吏一二人 詔經理屯田和州屯田五百餘所廬州管下三十六處建康府上元縣五百餘頃又襄陽府宜城縣荒熟田七百五十頃令各處具田畝實數以聞 詔命官犯自盜枉法賍罪抵死者籍沒家財取㫖决配必無容貸 秋七月廣西鹽復鈔法先是官利其贏而自鬻久為民病至是詔罷官給官賣通行客鈔 旱詔求言上謂輔臣曰朕心未嘗放下一日之間天下定行一兩遭又謂數日羣臣應詔言事並無及朕過失多言刑獄事刑獄自有成法王淮對曰陛下憂勤如此更有何過失可指 詔助役聽從民便先是處州守臣范成大於本州令民間出錢助役謂之義役行之十六年後有右正言蔣繼周言范成大倡為義役之説擾民壊法乞降睿㫖將處州及兩浙有見行差役去處聽從民便令官司不得干預其民間自難久行或不能息爭訟仰州縣照應物力 次差募從之監察御史謝諤言蔣繼周所奏係是兩項見行義役聽從民便是行義役法也民間自難久行不能息訟依次差募是待差役法也是欲差役義役並行不曽名言盡罷義役訪聞江東西諸路乘此頗有揺動葢民間舊因差役吏縁為奸當差之時枚舉數名廣行追擾望其脱免邀求貨賂使之爭訟至有累月而不定者所以吏人自為諺曰衆人出錢一户入役民間因此多有困竭縁行義役遂頗便之胥吏束手無措日夕伺隙以敗其謀近有饒州吉州人户赴䑓陳訴端有可憫乞下諸路應有義役當從民便其不願義役及自有爭訟乃行差役上曰前則蔣繼周言處州守臣專行義役之今諤欲義役差役各從民便令照前降指揮施行 十一月朔日有食之 大閲於龍山 李椿卒椿為吏部侍郎極言宦官之盛衰係有國之興亡靖康明受其權有以裁制之則國家免於前日之禍宦官亦保其富貴又門禁宫戒之外勿使預於人材政事又嚴士大夫兵将官與之交通之禁又言渡江以來茶法之謂官執劵市之園户州縣嵗額取之於民廣西鹽法官自鬻之後改鈔法漕計大窘以一路田租二十二萬斛令民折而輸錢至於吏禄兵糧稍無所給則又損其估以市於民曰和糴曰招糴椿請除民和糴招糴官民兩便椿所言皆憂國利民之事及卒人皆為之流涕   甲辰淳熙十一年春正月辛夘雨土 詔救災傷免覈實 甲午雨土 二月令兩淮京西河北路閲民兵萬弩手拘集比試每州解一二名赴樞宻院依四川義士例補授以示激勸 三月親試舉人以衛涇為第一太湖知縣趙傑之有言其不丁繼母憂者上諭宰臣王淮曰士大夫一被此名此身不可贖不須明言其罪止降一官上之忠厚如此 夏五月校書郎羅㸃請降配刑謂戢盜賊不可不弭逃亡之卒欲弭逃亡之卒不可不減刺配之法望詔有司將見行刺配情輕者從寛減降或議居役或編管他郡令其應配照淳熙元年指揮擇其强壮者充軍庶幾配卒漸少不至於盜又四年八月臣曽言刺配之法始於晉天福間國初加杖用貸死罪竊謂前後創立配條若止令居役不離鄉井則㡬於長奸不足以懲惡若仍用配法不恤㸃刺則面目一壊誰復顧藉强民適長威力有過無由自新檢照元豐刑部格諸編配人自有不移不放及移放條限政和編配格又有情重稍重情輕稍輕四等色目莫若依舊制㕘行而其他偶罹於罪皆得全其面目知所顧藉可以自新省過弭銷姦黨誠天下之切務乞詔有司裁定施行建康府大平等州水命賑之 六月詔舉制科詔不拘三嵗之制有合試人舉官即以名聞明年春詔制舉題免出註䟽 秋七月賑泉福興化軍饑 冬十二月熊克上九朝通略   乙巳淳熙十二年春正月知平江府常熟縣曽棨犯賍監司傅珙劉穎失察並降官 上諭輔臣諸路獄案多稽滯其間久不决者各取一二件將上仍命罰之 二月雨雹 三月右正言蔣繼周申禁胡服畨樂 夏五月地震 秋九月湖州台州水 冬十月詔戒將帥曰朕惟將帥之每在蔽功而忌能専已而自用故下有沉抑之嘆而上無勝算之助殊不知兼収衆善不掩其勞使智者獻其謀勇者盡其力迨夫成效則皆主帥之功也昔趙奢解閼與之圍始令軍中有諫者死及許歴進北山之䇿而奢許諾卒敗秦師奢為封君與亷頗同仕果何害焉卿當以奢為法母蹈徃仍刻石給賜諸將 十一月辛夘郊 十二月庚戌朔太上皇帝尊號加紹業興統明謨盛烈八字太上皇后加備徳二字丙午淳熙十三年春正月庚辰朔慶上皇聖夀八十行慶夀禮乃大赦 夏四月詔以沒官田産入常平 五月宴經筵官以進讀陸贄奏議終篇賜侍讀蕭燧等御筵及金噐鞍馬上召宰執賜酒從容詔曰自古人主讀書少有知道知之亦罕能行之且如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二句人君豈不知自是不能行甚者但作歌詩如隋唐之君竟亦何補唐徳宗豈不知書然所行不至陸贄論諫諄復不已者原欲徳宗知而行之如魏徴於太宗則語言不甚諄復且當徳宗禍亂果何等時而與陸贄論事皆使中人傳㫖其事有是非當面反覆詰難猶恐未盡中人傳㫖又安能盡事機之㑹間不容髮中人得㫖誤事實多朕每事以太宗為法徳宗為戒 秋閏七月雨雹八月乙亥日月五星聚軫 九月求遺書户部言江西帥司乞以上供和糴折價錢上曰食與   貨自是不同本是納米今使納錢以病民尤不可也冬十一月四朝國史成 梁克家罷相與在京宫觀明年六月薨諡文靖 十二月利州路饑命賑之   丁未淳熙十四年春二月以樞宻使周必大為右丞相以參政施師㸃知樞宻院事 二月封節婦廖氏墓親試舉人賜王容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夏六月旱詔求言 衡州請修炎帝陵從之 秋七月賑台州紹興府等州旱災 九月令湖北京西措置民兵以三丁取一五丁取二十丁取三 冬十月大赦 乙亥太上皇帝崩遺詔太上皇后宜改稱皇太后尋上宫名曰慈福上尋諭王淮等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晋孝武魏孝文   實行三年䘮服自不妨聽政司馬光通鑑所載甚詳淮等奏通鑑載晋武雖有此意然後來只是宫中深衣練冠上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欲行淮等奏記得亦不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十一月詔皇太子參决庶務 詔定厯差   戊申淳熙十五年春正月置補闕拾遺 却㑹慶節進奉 三月葬高宗永思陵 夏四月祔高宗以吕頤浩趙鼎韓世忠張俊配饗廟庭詔曰朕昨降指揮欲衰絰三年羣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内殿雖有俟過祔廟勉從所請之語然稽諸禮典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復有請盖三年之制斷自聖心舉千載廢墜之典不為浮議所揺廟號曰孝不亦宜乎   吕中曰此高廟配享之儀從洪景盧之請也然以公論觀之當以韓趙二公配享而吕頤浩不厭人望張俊附檜主和誣殺岳飛不當預配饗之列故當時論者以為普彬之配食太祖定議於二十餘年之後今乃忽定於一日之間乞别集議其後楊萬里亦上書爭其事謂今建議之臣曰欺曰専曰私而已又論張公有社稷大功者五建復辟之勲一也發儲嗣之議二也誅范瓊以立國基三也用吳玠以保全蜀四也却劉璘以定江左五也盖景盧兄弟皆湯思退舊客夙有憾於魏公故以復辟之功歸之吕頤浩也其後孝廟配享議者推陳魯公而魏公終不得預葢但以富平符離之過而不考曹彬岐溝之敗其䘮師蹙國亦不下於富平符離豈可以一眚而掩其大徳乎   三月大享明堂自乾道以後議者以徳夀宫為嫌止行郊祀淳熙六年用朱熹等議行明堂之祭熹言近世祀明堂者皆以其父配五帝此乃誤認孝經之意也孝經曰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下乃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天者謂郊祀配天也帝者五帝之神也故上云嚴父配天下乃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則父者専謂后稷也祖為王父則父不專謂考也至是周必大言高宗几筵未除未應配坐且當以太祖太宗配孝經自周公言之故曰嚴父耳留正言嚴父専指周公而言若成王則其祖也 五月丞相王淮罷辭免判衢州 六月雨雹 朱熹入對 賑臨安饑京鏜使金為報謝使堅執不肯聽樂詔京鏜将命執   禮可嘉乃以京鏜為工部侍郎 秋七月賑諸州水災八月甲午朔日有食之 陳亮上萬言書略曰秦檜   以和誤國二十餘年而天下之氣已索然無餘矣陛下有削平宇内之志又二十餘年而天下之士始知所向其有功於社稷宗廟非區區之所能誦也高宗皇帝春秋既尊陛下不欲大舉以驚動慈顔抑心俯首以致色養聖孝之盛書册之所未有也今者高宗既已祔廟天下之英雄豪傑仰首而觀陛下之舉動其忍使二十年間所以作天下之氣者一日而復索然乎天下不可以坐取也兵不可以常勝也驅馳運動又非年高徳尊者之所宜也東宫居曰監國行曰撫軍陛下何不於此時命東宫為撫軍大將軍使之盡䕶諸將置長史司馬以専其勞此肅宗命廣平王之故事也兵雖未出而聖意震動天下之英雄豪傑靡然知所向矣天下知所向而吾之驅馳運動亦有所憑藉矣陛下倘以撫軍之言為可行則當先理建業而後臨之雖今嵗無北伐之舉而為經理建業之計以震動天下而與金絕陛下即位之志庶少伸矣 九月辛丑大享明堂上曰配位如何周必大言禮官昨己申請髙宗几筵未除用徽宗故事未應配坐且當以太祖太宗並配他日高宗几筵既除自當别議 錄中興節義後 冬十月置煥章閣藏高宗御集 鄭僑使金賀正旦張時修副之金主病篤傳㫖免朝見令就東上閤門進書僑與時修抗辭謂閤門者乃臣僚進獻表章之地皇帝國書豈當於此投進乃令且就館至元日遣還明日金主告殂使還未至㑹光宗受禪遷給事中 十二月召朱熹上封事曰且以天下之大本與今日之急務為陛下言之盖大本者陛下之心急務則輔翼太子選任大臣振舉綱維變化風俗愛養民力修明軍政六者是也   己酉淳熙十六年春正月以周必大留正為左右丞相吕中曰相位之所以屢易者盖懲秦檜專權之也然二十八年命相十有七人洪文恵三閲月而罷張魏公蔣子禮皆四閲月葉夢錫十閱月湯岐公葉正簡魏文節皆不踰年陳魏公一年七閲月趙魏公二年九閲月惟虞雍公滿三年而王魯公六年九閲月此其最久也若周益公爰立二年留衡公爰立踰月則同值内禪矣此外再入陳魯公事上凡一年九閲月吏部王曽魯公各不踰年惟梁鄭公再相僅五年以久病而罷此其最乆也淳熙十五年沈清臣言天下之務有六一曰論相必天下之真相陛下始也取之故老重臣既而取之潜藩舊或取之詞臣翰墨或取之時望名流或取之刑法能吏或取之刀筆計臣或取之雅重脫易或取之行實自將或取之跅弛誕謾或取之謹畏柔懦或取狡猾俗吏或取勾稽小才始也取之奸豪詭詐皆空鄙之人而卒也任之柔懦委靡無可立之志間有度量沉静而經畫甚淺心存社稷而才術甚踈表裏忠讜而規制良狹其他則以空踈敗以鄙猥敗以欺誕敗以奸險敗以浮誇敗以貪墨敗以詭詐敗以委靡敗然則焉用彼相哉   二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壬戌上内禪移居重華宫皇太子即皇帝位立妃李氏為皇后 上夀聖皇太后尊號 詔求言 下戒勵詔 詔職事官日輪面對秘書郎權吏部郎官鄭湜因轉對首言三代以還本朝家法最正一曰事親二曰齊家三曰教子此家法之大經也自昔帝王雖有天下之富而不以天下養其親惟高宗享天下之養夀皇躬天下之孝二十有七年人無間言此聖賢之所難也陛下率而行之必如夀皇然後無愧也本朝歴世以來未有不賢之后葢祖宗家法最嚴子孫持守最謹也后家待遇有節故無恩寵盈溢之過妃嬪進御有序故無忌嫉專恣之行宫禁不與外事故無斜封請謁之私此三者漢唐所不及也陛下能謹閑家之義察女壮之戒則齊家之道得矣皇子岐嶷之性過人逺甚然在王所者左右前後皆善士也王誰與為不善講讀之官進見有時志意不通休沐之日或至多於講讀時而在左右前後之人與王親狎朝夕無間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之物也願陛下盡事親之道以全帝王之大孝嚴家法之義以正内治之紀綱明教子之規以夀萬世之基本 三月皇子擴進封嘉王夏五月周必大罷相 秋九月赴省舉人定以二月   一日引試 冬十月詔大臣裁節冗費 十一月詔遵祖宗成憲 是嵗金主雍死孫璟立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一   宋 劉時舉 撰   宋光宗   庚戌紹熙元年春二月申明御史弹奏二十條御史䑓弹奏格三百五條本淳熙所定至是劉光祖摘其有關於中外臣僚握兵將帥后戚内侍兵農禮樂訛雜風俗奢僣之事凡二十條奏乞付下恪守上從之 詔夀聖帝典章法度類編成書當遵而行之 以趙汝愚知貢舉而宗室知貢舉自此始 右丞相留正請建儲上曰少徐議之 貶姜特立時特立譙熙載以春坊舊人得幸特立除知閤門事留正為右揆通亞參尚闕特立忽見正曰上以丞相在位久欲遷左揆而葉張二尚書中擇一人誰實先之明日正奏具論其招權納賄之状上大怒罷特立與興國官 夏五月親試舉人賜余復以下五百五十人及第出身有差 罷劉光祖言職是春何澹同知貢舉光祖除殿中侍御史首上學術邪正之章及奏名光祖被㫖入院拆號與澹同席謝深甫逼澹曰近日風采一新光祖曰光祖非立異也但常日為大諫所言者則自言之耳澹出同院謂光祖曰何自然見公所上章數日為之恍惚日餌定志丸他可知也未㡬深甫除右正言至是光祖坐論呉瑞孫璫事忤㫖出為潼州府轉運判官澹遷御史中丞議論自此分矣呉瑞者舊以巫毉為業上在潜邸先是上皇有病國毉不能療呉瑞療治有功上既受禪擢閣門宣贊舎人又遷帶御器械澹三上䟽論之不報給事亦封還勅黄上以御筆諭止之光祖再上䟽言小人渝分干請而使給諌不得行其職輕名噐虧紀綱䙝主權是一日而三失也䟽入上命大臣令都司諭止之光祖言益力上不樂徙光祖為太府少卿由是遂出 蠲減充窠名版帳錢 秋八月詔造新厯 冬十月改左藏西上庫為封樁下庫 減廣西五州鹽直鹽數 命監司帥守舉人才 命潭州經界緩不克行 保任京官犯贓連坐 湖北㑹子初行兩界辛亥紹熙二年春正月詔修紹熙㑹計録 詔裁節浮費自今内諸司所給賜所營造所取索悉從有司定為中制惟正之供濫恩横例皆釐正之詔謁者趙彦逾何澹同稽考其後亦不果裁節焉 夏四月初命任子簾試以革代筆之 工部侍郎潘景珪言法令一書久不刪潤乃復置詳定敕令局差詳定一員删修官三員五月太學生余古上書言上宴遊無度聲樂不絕宫   女進獻不時伶人出入無節宦官侵奪攝政隨加寵賜或至超遷更建樓䑓不輟興作深為陛下不取也甚至奏胡戎樂習齋郎舞乃使嬖妾雜以優人聚之數十飾以怪巾施之異服備極惡醜以致戲笑至亡謂也帝覽書怒始以編管議古罪言者乞從寛宥乃送秀州聽讀右丞相留正請復建儲上曰俟過宫與夀皇議之既   而諭正夀皇聖意亦欲少緩 六院官復入雜押 秋中丞何澹有所生繼母之䘮請解官持服 冬十一月壬申冬至郊風雨大至上震懼感疾后李氏大將李道女也悍而妬欲援立子嘉王為儲嗣因宴而請於夀皇未許后不遜夀皇有怒語后銜之乃造言謂夀皇有廢立意上驚疑疾愈甚及聞後宫有暴死者上震懼其疾不能痊平壬子紹熙三年春正月上以疾不瘳乃御内朝於是重華宫温清之禮以及誕辰節序屢以夀皇傳㫖而免宰輔羣臣封章㳫上都人始憂 臣僚上言臣願陛下先清心寡欲躬自節儉然後明詔大臣裁立經費上自乘輿下至庶府一切量事裁酌罷其不急損其太過 伶人胡永年積官至武功大夫遇恩乞任子吏部尚書趙汝愚奏永年樂藝出身難以任子望立為定法從之夏四月童子科呉綱年九嵗能誦六經語孟以夀皇聖帝親特改承務郎 皇伯嗣秀王伯圭拜太師 蜀鹽復舊法聽從民間自煮鹽嵗輸課利 増印兩淮㑹子秋七月瀘州軍亂 蠲減蜀中重額錢   癸丑紹熙四年春正月詔江上諸軍陞差統制至准備將者令主帥解發三人赴總領所選擇一名事既行諸將皆不以為便 三月趙汝愚同知樞宻院事察院汪義端有言高宗聖訓不用宗室為宰執汝愚力辭復命當筆學士申諭聖意汝愚乃受命 趙汝愚言舊法聽改官者皆以三考為一任今以三考之外未罷竒零日内輙敢從旁干請已非法意詔未成考人於後任凑成三考聽舉改官應著為令 夏五月左丞相留正以論姜特立待罪 親試舉人賜陳亮以下三百九十人及第禮部舉人以亮冠多士朝野相賀 李僑年五十四調成都府司户參軍自以禄不及養乞以一官回贈父母上嘉其志特詔以本官致仕父母皆予初品官封葢異數也 錄先聖後詔以文逺子為承奉郎 冬十一月戊寅上朝重華宫 左丞相留正復視事 十二月布衣王孝禮言今年冬至日影表當在十九日壬午而㑹元厯乃在二十日癸未係差一日乞將修内作所堂銅表圭降付太史局測騐從之 以朱熹為湖南安撫知潭州是冬使人自金回金問朱先生安在荅以見在擢用回白廟堂遂有是除 更獨員薦士法   甲寅紹熙五年春三月夀皇不豫 夏四月朱熹始拜命赴潭州 五月夀皇疾寖棘上不能視疾人情益懼王府贊讀黄由乞令皇子嘉王過重華宫問疾甲申嘉王至重華宫夀皇為之感動戊寅以夀皇服藥故乃大赦 六月丁酉夜夀皇崩於重華宫上猶未能出嘉王數入禁中泣請未遂中外訛言靡所不至翌日宰執奏事退太皇太后御札付宰執已下命宰執率百官詣重華宫發䘮左丞相留正樞宻趙汝愚參政陳騤同知余端禮率百官詣文徳殿拜表畢退聚重華殿廬議成服典故端禮引唐肅宗朝羣臣發哀太極殿故事附中使王公昌入奏是日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聽就内中成服汝愚請太后埀簾不許 丁未留正等奏嘉王仁孝夙成學問日進宜早正儲位以安人心乙夘再擬指揮進入上怒書八字云歴事嵗久念欲退閒而以手札付留正其議猶未决也 利州西路帥呉挺卒 革兩川牒試弊 秋七月壬戌左丞相留正逃歸 辛酉上正臨朝仆於地都人大駭工部尚書趙彦逾見汝愚白事汝愚微告以翊戴之議遣中郎將范仲壬以告殿帥郭杲汝愚知太皇太后深以宗社為憂將白事焉而難其人有知閣門事韓侂胄者太后女弟之子也張宗尹同在閣門遂令侂胄以内禪事附宗尹入奏又使閤門宣贊舎人傅昌期宻製黄袍時王在嘉邸猶未知也甲子果與歩帥王仲先分兵衞南北内太皇太后埀簾命闗禮引嘉王先入汝愚出太皇太后聖㫖云皇帝以疾至今未能執䘮曽有親筆自欲退閒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皇帝為太上皇帝皇后為太上皇后王固辭且顧汝愚曰某無罪恐負不孝之名闗禮等以黄袍披上上拒不受汝愚固請遂即皇帝位於東楹之素幄次行禫祭禮都人聞之始安乃大赦天下赦文有曰冲懐每念於退閒親翰嘗頒於近輔先是京口諸軍亂言洶洶襄土歸正人陳應祥亦謀為變舉事前一日登極赦書至遂敗 是晩沈有開彭龜年乞奏事上慘然久之曰前日聞大臣有建儲之話此亦可以息浮言安人心今怱遽乃爾早泣告慈福不可至今悸動   吕中曰光宗自在潜邸以令徳著聞孝宗属意卒受内禪未幾不幸嬰疾享國不永而能以神噐授之聖子付託得人豈不美哉   詔建大安宫以奉太上皇帝太上皇后 尋詔五日一朝百官月兩朝 立崇國夫人韓氏為皇后 上既立趙汝愚奏乞禮請留正上從之而侍御史張叔椿劾留正擅去乃徙叔椿吏部侍郎而留正復相戊辰詔求言以章穎為侍御史黄艾為左司諫 鄭湜使金告登   位范仲壬副之 己巳趙汝愚兼參知政事 庚午朱熹自湖南召赴行在先是黄裳為嘉王府翊善光宗宣諭曰嘉王進學皆卿之功裳謝因進曰若欲進徳修業追跡古先哲王則須尋天下第一等人乃可帝問曰誰以熹對彭龜年繼為宫僚因講魯莊公不能制其母云母不可制當制其侍御僕從嘉王問此誰之說對曰朱熹之說自後每講必問熹之說如何故即位首召之辛未以黄裳為給事中陳傅良彭龜年並為中書舎人黄由為起居郎沈有開為起居舎人 乙亥以趙汝愚為右丞相辭不拜陳騤知樞宻院事余端禮參知政事同知樞宻院事 賜前宰執侍從詔訪以得失 丙子大風 戊寅賞定䇿功以郭杲除武康軍節度使 韓侂胄除汝州防禦使初侂胄以内禪為已功所望不過節鉞知閤劉弼嘗從容以告汝愚汝愚不答侂胄不滿所望漸有邪謀 辛巳趙汝愚辭相除樞宻院 壬午貶内侍林億年陳源楊舜卿以光宗已病不能時過宫源等離間之罪 癸酉余端禮辭同知樞宻院事 甲申羅㸃簽書樞宻院事 詔兩省官看詳封事具要切者以聞 戊子詔百官日輪一員面對 八月辛夘初御行宫行殿聽政 辛巳除朱熹煥章閣待制 甲午増置講讀官以黄裳陳傅良彭龜年為之壬寅賜講讀官詔 乙巳詔晩講官坐講尋罷 詔以生日為天祐節詔諸道舉亷吏糾汙吏 皇弟柄進封徐國公禮部   侍郎 上率羣臣朝泰安宫 許及之等請祧宣祖廟而祔夀皇詔侍從禮官集議 是年趙汝愚秉政遂祧禧宣二廟而正太祖東嚮之位朱熹力爭不聽 丁未議賑諸路水旱 乙夘安南國王李龍翰加封思忠功臣 減廣南鹽額 章黄文罷言職 謝深甫為御史中丞先是侂胄恃功意望建節恨趙汝愚抑之有怨言徐誼為京尹勸汝愚以節度使授之汝愚悔遣人諭侂胄侂胄荅語不遜遂日夜謀引其黨為䑓諫以擯汝愚㑹汝愚奏除劉光祖侍御史陳騤忽奏曰劉光祖與臣有嫌今光祖入䑓願先避位汝愚愕然而止侂胄遂以内批除深甫盖侂胄與騤合謀已久汝愚未之覺爾黄度為右正言度在言路未幾欲論韓侂胄之奸侂   胄知之以内批斥去 丙辰罷留正相位於是朱熹赴召至信州聞之有憂色未㡬諌議張叔椿再劾留正擅去相位詔降正觀文殿學士 復命趙汝愚為右丞相詔侍從兩省䑓諫各舉通亮公清不植黨與曽任知   縣者二人 丁夘劉徳秀為監察御史時趙汝愚奏乞令近臣舉御史許之始議除兩人諸公舉吳獵者最多名在其首游仲鴻次之徳秀為大理寺主簿與侂胄深交侂胄乃諭中司令薦徳秀因以内批令兼用中司舉者一人徳秀遂與吴獵並除其黨以次而進言路遂皆侂胄之人一時善類排斥無餘盖十餘年而後定云庚午簽書羅㸃卒 辛未合祭天地於明堂上以孝宗之䘮命趙汝愚朝獻景靈宫命嗣秀王伯珪朝享太廟而親祀明堂乃大赦天下趙汝愚為政首裁仰僥倖以故人多怨者自祖宗以來人主登極凡列郡守臣率得任子恩間有闕守臣而以幕職班行攝之者亦官之如例英宗即位司馬公時知諫院嘗以為言不聽上受禪肆眚汝愚因進言始命監司郡守許上表進貢推恩内守臣係權官者免進貢其表聽附遞是嵗五月以孝宗大漸嘗肆赦七月上登極九月宗祀明堂尚書省契勘一嵗之間三行赦故恐有兇惡累犯之人指恩作過内曽犯徒流罪已經登極赦恩免罪後再犯徒流以情深理重者未得斷遣别聽朝廷指揮其指揮與赦文同降但以白紙連書於黄牒前云二事皆前所未有也 京鏜簽書樞宻事侂胄用鏜為黨陳傅良呉旒劉光祖咸先後斥去羣憸附和視正士如仇讎衣冠之禍自此始矣 壬午黄裳卒裳與羅㸃相繼殂謝而汝愚之勢益孤 甲申韓侂胄為宣州觀察使侂胄除防禦使不滿上䟽力辭乃止遷一官於是怨趙汝愚益深矣 冬十月辛夘銓量四川守臣朱熹奏五事於行宫便殿 乙未以雷雨詔求言 辛丑減兩浙江東西路和買折帛錢蠲兩浙路丁絹身丁錢一半 雅州蠻宼邊 是日命朱熹講大學 除朱熹國史實錄同修撰辭不允 甲辰詔後有看詳封事擇其善者條上 乙巳上大行至尊夀皇帝諡曰哲文神武成孝皇帝廟號孝宗 尋詔廟樂名曰大倫之舞 詔建宫於永思陵之東南以十一月乙夘權攢孝宗殯宫於永阜陵 丙午卻瑞慶節賀表 壬申曽三復使金賀正旦 是月詔建福寕殿朱熹彭龜年請罷之 閏十月癸亥集議廟制 辛未核實封樁錢 乙亥趙彦逾知建康府彦逾初兾汝愚引已同升已而止除端明知建康彦逾怨之遂與侂胄合未㡬改除四川制置彦逾益恨入辭䟽廷臣姓名於上指為汝愚之黨曰老奴今去不惜為陛下言之於是上亦疑汝愚矣 復提舉太史局官詔兩省臺諫侍從各舉宗室有文學噐識者二人 詔改明年元 賜史浩諡曰文惠 十一月戊子上欲罷朱熹乃降内批朕憫卿耆艾方此隆冬恐難立講已除卿宫觀可知悉趙汝愚獨袖内批還上且諫且拜韓侂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許侂胄使中使王徳講封内批以授熹熹即附奏謝遂行給事中樓鑰封還錄黄舎人鄧馹面奏乞留熹上許除宫祠已而不下起居郎劉光祖又言之中書舎人陳傅良再封還録黄有㫖除熹寶文閣待制與郡傅良䟽中有朱熹論事頗頻煩迂闊之語盖侂胄嘗言陛下千乘萬騎而熹乃欲令一日一朝豈非迂闊故時人謂傅良因廟議不合隂肆中傷去熹工部侍郎黄艾因侍講問逐熹之驟上曰始除熹經筵耳今乃事事欲與聞侂胄嘗令優人王喜於禁中效熹容止為戯熒惑上聽於是侍講孫逢吉誦言將入諫乃止 登聞鼓院游仲鴻上言朱熹海内名儒首蒙収召四方傳誦以為天下大老歸之纔四十餘日復有宫祠之命逺近相弔以為天下大老去之則人誰不欲去者若正人盡去陛下何以為國願亟還朱熹無使小人得志養成亂階時侂胄勢方盛人皆為仲鴻危   吕中曰甚矣君子之道難行而小人之奸易售也昔哲宗初年伊川先生入在講筵未㡬羣吠紛紛遂有西監之除今寧宗新政晦庵先生入侍經幄未㡬權倖媢疾遽有宫觀之命嗚呼此小人排擯道學之漸自是而後䑓諫糾彈一則曰偽學二則曰偽黨已醖釀於此時矣   甲午復加安南國王濟美功臣 丙午韓侂胄兼樞宻都承㫖 彭年論韓侂胄竊弄權柄為中外所附不去必貽患又奏只縁陛下近日逐得朱熹太暴故謂陛下宜亟去此小人母使天下人謂陛下去君子之易去小人如此之難上初欲兩罷之汝愚聞疏欲兩留之既而内批彭龜年與郡侂胄既留勢益張矣侂胄因欲併逐汝愚而難其名或教之曰彼宋姓誣以謀危社稷則一網打盡矣侂胄然之 詔均内外任汝愚當國言者以為今賢士大夫徃徃不樂為外官盖外權太輕雖欲有所施設而不得騁故也今日之勢莫若稍重外重外之權必使帥漕總領可以馴致於從官而後可久任可乆任而後可以責事功詔可未㡬汝愚去位亦不克行辛亥雨木氷 詔用三年之制 以明州潜邸改慶   元府 十二月乙巳朔禁民間妄言宫禁事 戊辰以陳康伯配饗孝宗廟庭 己巳陳騤罷 庚午余端禮知樞宻院事京鏜㕘知政事鄭僑同知樞宻院事皆侂胄引進将以助已彭年上䟽攻侂胄乃罷趙汝愚請留彭龜年而上不允 陳傅良為陳雨所劾劉光祖為徳秀所劾坐留朱熹之罪傅良罷中書舎人光祖罷起居郎是嵗詔賑諸路水旱 築紹熙堰淮東提舉陳損之   以淮田多沮洳因築堤數百里捍之得良田數百頃事聞錫名紹熙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二   宋 劉時舉 撰   宋寜宗一   乙夘慶元元年春正月丁亥蠲兩淮租税 黎州蠻寇邊 詔兩浙淮南江東路荒歉諸州收養遺棄小兒以隂雨賑濟行在貧民尋詔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路杖以下囚 丙辰白虹貫日 二月詔兩浙諸州勸民耕墾荒田 詔帥臣監司嵗終考郡守臧否以聞趙汝愚罷相右正言李沐奏乞罷趙汝愚政柄以尊安天位杜塞姦源是日汝愚竟出浙江亭待罪詔宣押赴都堂治事沐又再上書汝愚遂罷相章穎徐誼上疏乞留汝愚李祥楊簡坐汝愚黨並罷太學生楊宏中等六人上書竊見諫官李沐論前相趙汝愚所為乖戾隨即罷去若慮陛下父子之際懐不自安故黜汝愚以安天下亦未為過如沐所言則以為汝愚自居同姓數談夢兆專政擅權欺君植黨殆將不利於陛下以此加詆其實不然汝愚之去中外咨憤而言者以爲父母歡呼䝉蔽天聽一至於此章穎發於中激力辨其非即遭斥逐既而祭酒李祥博士楊簡相繼抗論毅然求去一旦祥有補外之命惡其與簡扶植正論潔身而去極力擠排同日報罷六館之士拂膺憤怨涕泣而相告曰使二人者茍有一毫為已之私豈肯自附於已去之宰相而犯虎豹九關之怒哉今李沐自知邪正之不兩立而公論之不直於已乃欲盡覆正人以便其私必託朋黨以罔陛下之聽臣以二人之去若未足惜殆恐君子小人消長之機於此一判則靖康已然之騐何堪再見陛下獨不念去嵗之事乎人情驚疑變在朝夕當是時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議使陛下得以成夀康皇帝揖遜之志行孝宗皇帝未舉之喪雖百李沐罔知攸濟當國家多難汝愚方位樞府秉兵柄指揮操縱何向不可尚不於此時為利今朝廷清明上下定安乃有異志乎願陛下念汝愚之忠勤察祥簡之非黨灼李沐之囬邪竄李沐以謝天下還祥簡以收士心詔宏中等罔亂上書扇揺國是各流五百里中書舍人鄧馹言臣仰惟國家開設學校教養士類徳至渥也自建太學以來上書言事者無時無之累朝仁聖相繼天覆海涵不加之罪甚者押歸本貫或他州聽讀而已紹熈間有布衣余古上書狂悖若以指斥之罪坐之誠不爲過太上皇帝始者震怒降㫖編管已而臣寮論奏竟從寛典陛下今日編管楊宏中等六人若以扇揺國是非之則未若指斥乗輿之罪大也以六軰言之則一夫爲至寡也聖眀初政仁厚播聞睿斷過嚴人情震駭所有録黄未敢書行是日有㫖李沐除右諫議大夫劉徳秀除右正言知臨安府錢象祖捕諸生押送貶所未㡬馹罷出知泉州侂胄既誅有㫖褒録上書之士宏中衜皆循一資端朝仲麟各免文解一次傳已死以束帛賜其家   吕中曰父有天下傳歸於子此古今之常也後世以人臣往往貪天之功以爲已力非小人之尤者乎嘗聞哲廟之立本宣仁保祐之賜與諸大臣建請之功羣憸矯誣乃以定策歸功蔡確而上謗宣仁下累王珪遂為元祐大臣不可解之祸其往轍可鍳矣今我寜考纂承大統盖慈福宫定計於内趙忠定諸臣効賛於外侂胄何人夤縁戚里蒙蔽朝廷既攘奪其功掩為已有猶且附㑹言章竄之於必死之地亦獨何心哉然則確與侂胄其罪俱不勝誅矣   余端禮兼參知政事四月為右丞相京鏜知樞宻院事己夘雨土 三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庚寅太白經   天 命侍從等官集議江南松江諸州行鐵錢利害條具以聞 夏四月丁巳太府寺丞吕祖儉上疏乞留汝愚併論朱熹彭年不當逐語侵韓侂胄故也中書舍人鄧馹封還録黄詔祖儉志在無君其罪當誅姑從竄斥乃安置韶州尋改吉州 都城大疫 詔戒勵風俗時知名之士罷斥相繼人情洶洶韓侂胄患之侍御史楊大法右正言劉徳秀乃乞降詔以國是尊君中道等事訓飭在廷有不如詔者重置典憲詔乃直學士院傅伯夀所草也伯夀則奴事侂胄人蘇師旦致身通顯至是草詔以詆善類 丙午置廣惠倉詔諸路提舉司置修胎養令 劉徳秀上言邪正之辨無過於真與偽而已彼口道先王語而行如市人所不為在興王之所必斥也昔孝宗垂意規恢首務核實凡虛偽之徒言行相戾者未嘗不深知其奸臣願陛下以孝宗為法考核真偽以辨邪正詔下其章 庚午徳秀又劾國子博士孫元卿太學博士袁燮國子正陳武皆罷去司業汪逵入劄子辨之徳秀以為狂言逵亦罷 己未復置臺諫言事簿 庚午詔三衙江上諸軍主帥將佐舉自代一人嵗舉所知二人 癸酉命韓侂胄為樞宻都承㫖固辭乃拜保寜軍節度使提舉萬夀宫初徐誼嘗告汝愚以節度使畀侂胄汝愚不許至是建節 秋七月丁酉御史中丞何澹上䟽論專門之學流而為偽空虚短拙變詐沽名願風厲學者專師孔孟不必自相標榜詔榜朝堂後七日吏部郎官麋師旦亦建言請考核真偽未㡬遷左司員外郎時有張貴謨者指論太極圖説之非澹又上䟽論在朝之臣大臣既熟知其邪正之迹然不敢白發以招報復之祸望明詔大臣去其所當去者吕中曰我朝自王安石以新經破舊説凡學校科舉之間皆以王氏之經從事士用新進國尊新法而天下自是多事矣孝宗皇帝崇尚伊洛之學一時明師大儒相繼而奮張栻在湘朱熹在閩吕祖謙在浙皆推明是學以續孔孟正脉之傳天下學者翕然從之得其統者互以傳授凡巖谷草野之問皆出一轍學校科舉取人士大夫立身事君無不源流於是學之中涵養陶成士習粹美自小人用事摧靡道學而名之以偽海内之士瀾倒風從不惟禮義亷耻有所不顧而學士大夫之衣冠亦更變以趨時未幾異説横興兵端驟起非朝廷慨然鋤去大奸以復正學幾為東南不可解之祸師道不立其流乃至此哉曩者紹興之前一時風俗之好尚為士者喜言時政為吏者喜立功名誠不能無所偏而執事懲之過甚遂一舉而厭薄之稍自好者斥以偽學欲自立者號以朋黨從是世俗毁方為員變真為佞而流風之有不可勝言者矣   何澹復力攻趙汝愚乃落職罷祠十一月責授寜逺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徐誼坐言汝愚亦貶南安軍明年汝愚卒於永州汝愚既責道過衡州已病又為守臣錢鍪所窘遂自服藥而卒天下寃之訃聞有㫖追復元官許歸葬中書舍人汪義端繳還復官之命從之時有廸功郎趙師古者上書乞斬汝愚事雖不行然侂胄之黨以汝愚有定策功惟恐其復進故當時謂汝愚不死事固不可知也 己亥太白晝見 八月己巳詔内外諸軍主帥條將佐士卒器械船艦可用與否及控扼防守之策以聞 都城水 以久雨决繫囚 冬十月乙丑陞潜藩府以秀州為嘉興府舒州為安慶府嘉州為嘉定府英州為英徳府 十一月己酉雨土 戊戌加上帝后尊號夀聖隆慈備福太皇太后尊號加惠慈二字太上皇帝聖號曰聖安仁夀太上皇后尊號曰仁夀命宰執大閲 庚戌何澹言薦舉 是月詔諸司連銜薦舉 十二月朱熹上䟽辭職名詔依舊秘閣修撰仍舊宫觀   丙戌慶元二年春正月戊子雷 庚寅余端禮為左丞相京鏜為右丞相鄭僑知樞宻院事謝深甫叅知政事何澹同知樞宻院事京鏜自上登極與侂胄深交遂為執政 劉徳秀論留正四大罪其首云已招引偽學以危社稷乃落職罷祠韓侂胄本武人志在招權納賄除不附已而已不能巧為説以擠善類也而士大夫嗜利無耻或素為清議所擯者乃敎侂胄言凡相與為異者皆道學人也隂疏姓名授之俾以次斥逐或又為言名道學則何罪當名曰偽學盖謂貪黷放肆乃人真情其亷潔好修者皆偽也於是憸壬險狠猥薄無行之徒利其説之便攘臂奮袂以攻偽干進而學禁之祸酷矣二月知貢舉葉翥倪思劉徳秀奏論文上言偽學之魁以匹夫竊人主之柄鼓動天下故文風未能丕變乞將語録之類盡行除毁是科取士稍渉義理悉見黜落六經語孟中庸大學之書為世大禁矣六月張釡請申禁偽學中書舍人汪義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偽學之黨欲盡除之一時號為君子無不斥逐太皇太后聞而非之乃詔臺諫給舍論奏毋及舊事務在平正以副朕救偏建中之意御筆既出韓侂胄及其黨皆怒時劉徳秀為諫長與察官張伯垓等上疏言繼自今舊奸宿惡或滋長不悛臣等不言則誤陛下之進用言之則礙今日之御札若俟其敗壊國事如前日而後進言則徒有噬臍之悔三者皆無一而可望下此章播告中外令舊奸知朝廷紀綱尚在不至放肆從之尋詔改不必更及舊事為不必專及舊事自是侂冑與其黨攻治之志愈急矣御筆之出也黄黼為殿中侍御史獨上言治道在黜其首惡而任其賢使賢者不失其職而不才者無所憾故仁宗嘗曰朕不欲留人過失於心此皇極之道也至於前事有合論列事體明證有關國家利害者臣不敢不以正對䟽奏黼竟徙他官未幾罷去而姚愈遷殿中侍御史八月丙辰太常少卿胡紘建言比年偽學猖獗圖為不軌近元惡殞命羣邪屏迹或者議取前日偽學之姦黨次第用之望宣諭宰執權住進擬後二日遷知起居舍人十一月監察御史沈繼祖奏朱熹剽竊張載程頥之餘論以喫菜事魔之妖術以簧鼓後進張浮駕誕私立品題收召四方無行義之徒以益其黨伍相與餐麄食淡衣裒帶博或㑹徒於廣信鵝湖之寺或呈身於長沙敬簡之堂潜形匿迹如鬼如魅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公不亷等乞褫職罷祠其徒蔡元定佐熹為妖乞送别州編管詔朱熹落秘閣修撰罷宫觀竄元定於道州侂胄欲論朱熹無敢先發者胡紘鋭然任責物色無所得經年醖釀章疏乃成㑹建禮樂之議遷太常少卿紘遂以藁授繼祖云   吕中曰治平以前臺諫之所彈擊出於議論之公熈豐以後臺諫之所彈擊出於觀望之私王吕用事其所惡者蘇軾孔文仲也故李定謝景温為之鷹犬章蔡弄權其所惡者元祐諸君子也故張商英來之邵為之鷹犬秦檜賣國其所惡者岳飛張浚也故万俟卨何若為之鷹犬今侂胄擅命其所惡者非道學之名儒乎而李沐沈繼祖輩之所彈劾一則曰偽學二則曰偽黨是亦侂胄之鷹犬耳   復置編修勅令所提舉官 三月己亥皇弟柄封呉興郡王 孝宗之喪上實以嫡孫行三年服監察御史胡紘言皇帝為孝宗喪當服期詔侍從百官議釋服吏部尚書葉翥等言請以六月六日大祥禮畢皇帝及百官並從吉服七月一日皇帝御正殿饗祖廟將來禫祭令禮官檢照累朝禮例施行 四月庚戌詔羣臣所議雖合禮經然非朕追慕之意 丙午上慶元㑹計録 傅伯夀言國子生員多濫請自今職事官期親釐務官子孫乃得試補從之 夏四月甲子余端禮罷 壬申何澹參知政事葉翥簽書樞宻院事 乙亥増置監察御史一員 五月不雨 辛夘賜舉人鄒應龍四百九十有九人 甲午減諸路折帛和買錢三年 建華文閤奉藏孝宗皇帝御集 甲辰改慈福官為夀祠宫 六月乙丑令監司帥守各於嵗終以所部縣令分臧否上中下三等合平而為七次春上奏頒之考功取㫖陞擢丙子皇子埈生至八月薨追封兖王諡曰冲惠 秋   七月丙戌以生皇子詔諸路死罪囚釋杖以下流人吕祖儉等量移内郡太學生楊宏中等各押歸本貫聽讀戊子劉徳秀請付檢正都司考核守臣所陳便民五事取其近情合理者以聞 八月戊戌韓胄特加開府儀同三司萬夀觀使 九月丁亥復分利州為東西路冬十月戊申上冊寳於慈福夀康宫 辛亥冊皇后   韓氏 甲戌大閲 十一月庚寅上詣夀康宫上太上皇帝寛恤詔令 壬辰京鏜上孝宗淳熙寛恤詔令韓胄為其父韓誡請諡誡乃神宗外孫也娶憲聖皇后女弟積官横行承宣使未嘗更歴事任時黄唐為考功郎言其不可因求去遂命館職官一員暫權考功遂諡誡曰忠定   丁巳慶元三年春正月壬寅樞密鄭僑罷謝深甫兼知樞密院事 二月神宗玉牒髙宗實録成 大理司直邵裒然請詔大臣自今權臣之黨偽學之徒不得除在内差遣詔下其章 復紹熙陞差將校法委主帥選擇審覈保明 三月建東華門 竄内侍王徳謙上即位徳謙驟遷承宣使是春徳謙求建節上許之徳謙乃薦呉宗旦為刑部侍郎直學士院宗旦為徳謙草制且引天寳同光故事為比臺諫交章遂寢其命言者以宗旦交結徳謙坐追三官又劾徳謙為人求官贓以鉅萬計嘗以導駕燈籠自奉服食擬乗輿獄未成降為團練使使居撫州十二月安置汀州 禁浙西圍田 詔有司奏讞議罪不當者論如律 夏四月丙午雨土 旱乙丑雨雹 閏六月甲戌内出銅器付尚書省毁之民間並赴官收賣 甲子論留正共引偽學之罪貶邵州大奚作亂 秋八月戊子復置嚴州神泉監 甲午   均諸路職田 九月壬寅以旱詔四川制置縂領諸司蠲放民賦 乙丑令帥臣監司臧否郡守 詔監司部守薦舉改官並於奏牘前甘結聲説非偽學之人秋當大比漕司前期取家狀必欲書以不是偽學五字時有柴中行為撫州推官獨申漕司云自幼習易讀程氏易傳未委是與不是偽學如以為偽不願考校士論壯之十二月知綿州王沇乞置偽學之籍仍自今曽受偽學舉薦關陞及刑法亷吏自代之人並令省部籍記姓名與閒慢差遣從之偽學黨逆得罪者凡五十九人宰執四人趙汝愚留正王藺周必大待制以上十三人朱熹徐誼彭年陳傅良薛叔似章穎鄭湜樓鑰林大中黄由黄黼何異孫逢吉餘官三十一人劉光祖吕祖儉葉適楊芳項安世沈有開曽三聘㳺仲鴻呉獵李祥楊簡趙汝讜趙汝談陳峴范仲黼汪逵孫元卿袁燮陳武田澹黄度張體仁蔡幼學黄灝周南呉柔勝李王厚之孟浩趙鞏白炎震武臣三人皇甫斌危仲壬張致逺士人八人楊宏中周端朝張衜林仲麟蒋傅徐範蔡元定吕祖泰   太學生削何澹名治其罪 冬十一月癸酉雷 丙申赦 十一月辛丑上孝宗徽號加紹統同道冠徳昭功八字 是日太皇太后崩於慈福宫詔報期明年加諡憲聖慈烈皇后 癸夘日南至祀天地于圜丘 赦天下 壬子車駕自慈福宫還大内 十二月丙子始御正殿 丁丑紹興府以太后殯宫故蠲貧民身丁折帛絹綿錢 甲申雨土 詔銓試依舊制二人而取一革樞密院以密白補官   戊午慶元四年春正月京尹趙師除工部侍郎胄妻早死有四妾皆封郡夫人其次十人亦有名位去嵗有獻北珠冠四枚者侂胄喜以遺四夫人而十人慍侂胄患之師時守臨安亟出十萬緡市北珠為十珠冠乗侂胄入朝未歸遣人致饋十人者大喜分持而去侂胄歸十人者咸來致謝遂以翼日都市行燈羣婢皆頂珠冠而出明日語侂胄曰我曹夜來過朝天門都人以為稀有咸聚觀焉郡王柰何不與趙大卿轉官耶翼日又言之故有是命侂胄嘗與衆客飲南園過山莊指其竹籬茆舍而謂曰此真田舍間氣象所惜者欠鷄鳴犬吠耳少焉有犬嘷於叢薄之下亟遣視之京尹趙侍郎也侂胄大笑其後京尹坐他事罷諸生為詩誚之有也曽學犬吠村莊之句即指此也 丙寅葉翥同知樞密院事七月罷 丁夘兩浙江淮荆湖四川民流詔有司舉行寛恤之政 二月辛未詔兩省侍從臺諫各舉所知一人毋舉宰執子弟親黨 三月己丑以憲聖殯宫之役蠲臨安紹興府租税有差 經筵進讀三朝寳訓夏五月己亥韓侂胄為少傅賜玉帶以朝 己酉詔   禁偽學 禁女冠毋入大内 秋七月罷茶 丁逢入見極論元祐建中調停之害且引蘇轍任伯雨之言為證時薛叔似葉適坐汝愚黨久斥皆起家為郡故逢有是言宰執京鏜何澹大然之翌日除軍器監 八月久雨命决繫囚丙子謝深甫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許及之同知樞密院事 庚辰白氣亘天 丙戌以太上皇帝聖躬清復詔詣夀康宫上夀 九月壬寅太白晝見 癸夘太白經天 京鏜上重修勅令格式申明詔頒天下 是月詔造新厯 冬十二月丙戌再蠲臨安府身丁錢 是嵗育宗室與愿于宫中   己未慶元五年春正月蔡璉誣告趙汝愚定䇿時有異謀乃議送大理侂胄欲問彭年以實其事中書舍人范仲藝謁侂胄語之曰章確之權不為不盛然至今得罪於清議者以同文之獄故耳相公胡為蹈之侂胄曰某初無此心京鏜劉徳秀實主其議既而臺諫官連䟽有請詔以累經赦宥於是彭年追元官勒停曽三聘追元官而璉補進義副尉 乙夘果州學官王莘罷辛酉初命漕臣無出身者勿差官考試 壬戌建玉堂二月乙丑胡紘罷 庚午雪 癸酉白氣亘天 乙   酉諫議張釡劾劉光祖佐逆不成蓄憤懐姦欺世罔上五罪詔光祖落職房州居住先是光祖撰涪城學記有世方以道為偽而以學為棄物夫好惡出於一時是非定於萬世學者盍謹所先入以待豪傑之興此語聞於朝乃有是命 三月罷監司臧否郡守之制 戊申四川行對補錢引法 夏四月用察院程松言詔大理評事已改官未歴縣人並令親民一次著為令 五月壬辰朔新厯成 戊戌親試舉人賜曽從龍等四百十有二人及第 丁酉以久雨民多疾疫命臨安府賑恤之壬子命諸州學置武士齋舍 六月丁逢罷 是夏盜竊太廟金寳 秋七月癸丑劉徳秀罷 甲寅禁髙麗日本商旅博易銅錢 八月癸亥白氣亘天 辛巳太廟太祖夾室柱生芝 上過夀康宫上太上皇帝夀戊子立沿邊諸州武舉取士法 冬十月丙子金使來賀瑞慶節 陳自强上政目三十事 十一月己丑詔復右司一員 十二月庚午建安仁宅惠濟倉庫於廣東水土惡弱諸州以給士大夫之罪而不能歸者 是月編慶元寛恤詔令 賑諸州水灾   庚申慶元六年春正月己亥皇子坦生 二月詔諸路雜犯死罪以下囚釋杖以下以皇子生故也 己丑雨土 戊寅上太上皇帝玉牒 乙酉雪 閏二月庚寅京鏜為左丞相謝深甫為右丞相何澹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 乙巳留正致仕 辛亥呉曦以殿前都指揮使為昭信軍節度使 詔許用前宰執舉狀為職司以待執政之子弟焉 三月甲子朱熹卒熹以去年四月致仕至是卒於建陽之考亭熹平居惓惓無一念不在於國聞時政之失則寂然有不豫之色語及國勢之未振則感慨以至泣下然謹難進之禮則一官之拜必抗章而力辭厲易退之節則一語不合必奉身而亟去其事君也不貶道以求售其愛民也不狥俗以茍安故其與世動輒齟齬自筮仕以至屬纊五十年間歴仕四朝仕於外者僅九考立於朝者四十日道之難行也如此然紹道統立人極為萬世宗師則不以用舍而加損也自熹故其道愈久而愈彰其學愈久而愈盛亦可見此理之在人心未嘗冺也 辛未幸聚景園 夏四月辛亥奏院鄧友龍請毋用偽黨除察官 初置資善堂小學敎授 五月旱詔求言壬申雨 丁丑詔三省樞密院㸔詳封事擇其可行者以聞 丁亥夀仁太上皇后崩諡曰慈懿 壬辰趙善義呉旴使金為告哀使戊申同知許及之以母喪去位 秋七月丁夘陳自强簽書樞密院事自强入都欲求諸州學官闕不遂居逆旅其主人為侂胄拂茶自强因曰我嘗識儀同先生主人曰官人求闕不遂盍見儀同乎自强曰吾貧旅費垂盡聞見儀同所費不少安能辦之主人曰俟語次試為拈出句餘無耗一日自强方悶坐有直省官持呼召來者約來日午後至府相見自强莫知所謂及往則侍從官以次畢集謁入傳令先召自強侂胄命設坐於堂上鄉之再拜次召從官同坐從官踧踖莫敢居上者侂胄徐曰陳先生老儒沉没可念坐客唯唯明日連章薦其才遂除太學録未踰年遷秘書郎入館甫半嵗除御史中丞入臺半月餘遂秉政 八月戊寅太上皇帝違豫乃赦天下丁亥太上皇帝崩孝宗之喪趙汝愚當國始令羣臣服白凉衫皂帶以治事逮終䘮乃止論者以為是及光宗之喪禮部侍郎陳宗召復請百官以日易月禫除畢服紫衫皂帶以治事從之 乙未日中有黒子丁酉左丞相京鏜薨贈諡文穆其子沆請避家諱改   文忠議者謂未當改諡莊定鏜與劉徳秀最為兇險侂胄未顯時二人與之深交及用事侂胄所為暴虐皆二人敎之云 壬寅皇太子坦薨追封邠王諡曰冲溫九月己未雷 辛未合祭天地於明堂 赦天下 進士吕祖泰上書論韓侂胄其言略曰道與學自古皆恃以為國也丞相汝愚今之有大勲勞者也立偽學之禁逐汝愚之黨是將空陛下之國而陛下不之悟即陳自强何人也徒以侂胄童孺之師而躐致禁從陛下舊學之臣若年等今安在哉蘇師旦平江之吏胥周筠韓氏之厮役人人皆知之今師旦以潛邸隨龍周筠以皇后親屬俱至大官不知陛下在潜邸時果識所謂蘇師旦者乎椒房之親果有厮役之周筠者乎其自尊大而卑陵朝廷一至於此也願陛下亟誅侂胄及蘇師旦周筠而罷遂陳自强之徒故大臣在者獨周必大可用冝以代其任不然事將不測書出中外大駭侂胄怒㑹方行明堂禮故未及問復五日以祖泰上書狂妄坐决杖配欽州 冬十月以韓侂胄為太傅 癸巳在選侍郎費士寅請歴十五考以上無贓私罪犯者聽免職司舉主一員從之 辛丑雨土 十一月癸丑朔宗室與願除福州觀察使改名曮令資善堂授書 己未皇后韓氏崩 癸亥皇子増生 丙寅上太上皇帝諡曰憲仁聖哲慈孝皇帝廟號光宗 東北地震 十二月癸未朔皇子増薨 乙酉日中有黒子至癸巳乃滅 辛丑權殯光宗於永崇陵 癸夘祔光宗於太廟 詔改明年為嘉泰元年 乙巳蠲臨安紹興府民賦縁殯宫之役也 己酉呉曦為太尉 是冬括關外營田租不足 是嵗封樁庫錢百萬緡 賑諸州水旱   辛酉嘉泰元年春正月戊午申嚴福建私鹽之禁 壬戌右丞相謝深甫等薦士三十有五人詔籍記中書以待選擇 丁夘禁鈐轄按閲受餽 戊辰雪 庚午以葛邲配饗光宗廟庭 二月壬辰開資善堂 癸巳監察御史林采言偽習之成造端自必大宜加絀削以周必大降官為少保依舊職致仕自朱熹獲罪黨禁益譁稍稱善類斥逐無遺至薦舉考校皆為厲禁姦貪狼籍暴慢恣肆之徒紛紜並起填塞要塗士知修飭守亷隅者例取姍侮或及於禍一時從逰特立不顧者屏伏丘壑依阿㢲懦者更名他師過門不入甚至變易衣冠狎逰市肆以自别其非黨 詔修光宗實録 乙未續修吏部七司法 己亥四川初試敎官 辛丑雨土 三月丙寅雨雹 戊寅臨安大火以姜特立為寜逺軍節度使 夏四月辛巳下詔自責 辛夘龍州蕃部冦邊詔戒風俗 戊戌以潜邸為開元宫 五月旱求言監太平惠民局夏允中者嘗建言當令侂胄平章軍   國重事如文彦博侂胄聞之乃上疏乞致仕 丙子雨丁丑雨雹 六月丙午太白經天 乙夘何澹罷   甲子陳自强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張釡簽書樞密院事八月釡罷 乙丑賜龔頤正出身 己巳以呉曦為興州都統制兼知興州先是呉氏世職西陲列聖皆留其子孫於中朝侂胄欲握兵權乃遣曦入蜀 八月言者以官冗㤙濫請因娶宗女授官者仍舊法終身止任一子兩府使相不得以郊㤙奏門客文學歸正官不許添差極邊初官不許求辟大使臣丁憂解官遇覃㤙不得遷秩著為令從之 陳自强兼知樞密院事張巖參知政事程松知樞密院事先是松知錢塘縣侂胄有愛姬小故而出松聞之亟召女儈以八百千市之既而供饋之禮甚謹數日侂胄意稍解召之則知為松取矣侂胄怒松聞之亟上謁曰頃聞有郡守赴闕者欲得斯人懼逺方小吏不識事體他日有忤鈞顔我為王取之爾姬既入姬具言松所以謹待之禮侂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遷諫議大夫松尤無耻又市一妾獻之名松夀侂胄遣問之曰柰何與大諫同名答曰欲使疵賤姓名常逹鈞聽耳侂胄憐之遂除同知樞密院事丙戌詔百官復議鐵錢利害 九月辛亥決浙西圍田己夘雨土 甲戌纂集孝宗朝典禮 冬十月以光   宗憂免瑞慶入貢 丙戌以韓侂胄定䇿事迹付史館丙寅太白晝見 十一月始命刑部得薦舉外任人十二月庚寅復免臨安府身丁錢 是嵗諸路旱賑   之 占城國入貢獻馴象二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三   宋 劉時舉 撰   宋寜宗二   壬戌嘉泰二年春正月癸亥蘇師旦兼樞密院都承㫖師旦本平江府書佐韓侂胄頃為本府兵馬鈐轄從府假筆吏吏以其冷局俾師旦行韓滿歸蘇復還府下丘崈為守嘗以事怒師旦編管秀州久之韓知閣門事師旦困甚往依之韓憐而寘之門下未久上登極韓以師旦竄名藩邸吏士内遂用隨龍恩得官韓以其辯慧愛之 髙宗實録成 己巳雷 二月弛學禁初學禁之行也京鏜何澹劉徳秀胡紘四人者實主其議為韓侂胄斥逐異已者羣小附之牢不可破慶元五年二月紘罷吏部侍郎七月徳秀自吏部尚書出知婺州六年八月鏜以左相死於位去年七月澹罷知樞密院魁憸盡去侂胄亦厭前事欲稍示更改以消中外意時亦有勸其開黨禁以杜他日報復之祸者侂胄以為然甲申追復趙汝愚資政殿學士 戊子頒治縣十二事以風厲縣令 癸巳禁行私史 二月辛亥詔舉邊郡官 己未初命提刑以五月按部理囚 詔薦舉除陞改自代十科外悉罷 夏四月庚寅雨雹 辛夘禁經營留闕者 復太學混補試 五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己巳賜傅行簡四百九十有七人及第出身有差 六月己夘臨安府災 壬寅浚浙西運河 己亥禁冒發充軍秋七月不雨 八月袁説友同知樞密院事 癸未   建寳謨閤奉藏光宗御集 己丑詔作夀慈殿請太皇太后還内 甲午慶元條法事例成 九月己酉上朝夀慈宫 甲寅修皇帝㑹要 丙寅嗣秀王伯圭薨庚午臨安府奏野蠶成繭 冬十月壬申以通判主管總所財賦 追復朱熹職名以煥章閤待制致仕 十一月庚子陳自强知樞密院事許及之參知政事 丁夘皇帝日厯成 庚午命贓吏毋使予祠 十二月甲戌日中有黒子 甲申立貴妃為皇后 韓侂胄為太師   吕中曰外戚不得預政此祖宗家法也自建隆至紹熙列聖相承不敢失墜雖以曹佾之賢䖏帝舅之重神宗皇帝欲除佾為中書令而吕申公力言其不可聖君賢相所以防㣲杜漸之意盖可見矣惟政和六年鄭居中由顯肅皇后之親拜為太宰此已往之失不可效尤也侂胄何人夤縁戚里干預朝政且躐取帝師之任是祖宗三百年之家法至侂胄而盡壊之矣他日兩觀之誅其能免乎   庚辰大閲 閏十二月乙未詔講官開陳經義 宗室曮拜威武軍節度使封衞國公 復周必大少傅觀文殿大學士 是冬皇子坰生未踰月薨追封華王諡曰冲穆 詔修孝宗光宗實録 臺諫侍從紹興末年臺諫每月必一請對密官毎月必一言事從官兩月必一求見否則謂之失職自侂胄扼塞言路從官既不言事而臺諫亦多牽掣月終必舉按小吏一二人謂之月課凡釐務官州屬曹掾簿尉監當皆在此列又有泛論君徳時政皆以陳熟緩慢者言之或問之則愧謝曰聊以塞責聊以藉手而已聞者哂之 賑諸州水旱癸亥嘉泰三年春正月丞相謝深甫罷 壬午置湖南溪洞總首 戊子龍州蕃部宼邊 甲午參政張巖罷丙申陳自强以樞密兼參知政事 丁酉雷 戊戌   幸太學謁大成殿御化原堂命國子祭酒李寅仲講尚書幸武學謁武成殿監學官進秩一等諸生推恩賜帛有差 袁説友參知政事是春謝深甫初免相許及之為參知政事既命陳自强以員外兼權又命説友盖三員也嘉定初命雷孝友婁機樓鑰亦三員遂為故事至九月説友罷政事 傅伯夀簽書樞密院事以老病除集英殿修撰知䕫州 費士寅簽書樞密院事 二月乙巳冊皇后楊氏 乙丑再竄王徳謙於新州 三月久雨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决繫囚 乙酉幸聚景園夏四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壬寅福州言瑞麥生 李運言兩淮鐵錢交子利害詔戸部相度至是出封樁庫交子一百萬命轉運司收民間鐵錢 乙夘陳自强等進徽宗孝宗玉牒光宗實録 五月戊寅陳自强為右丞相以許及之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 不雨詔釋杖以下囚 秋七月辛未出封樁錢造戰艦 壬午同安漢陽蘄春三監罷鑄錢 白虹貫日 癸未禁抑納逃囚 九月壬申立宗子希璂為孝宗長子鄧王愭後癸酉命鐵冶司毋得私毁錢為銅 冬十月庚子吕   祖泰任便居住 丙午命兩淮諸州以仲冬敎閱民戸萬弩手 丁未大風 戊申龍州蕃部降 十一月甲戌詔南郊加祀感生帝太子庶子等星 赦天下 癸未大風 己丑更定選人改官法 庚寅復置福田居養院 十二月辛酉詔戒將帥掊克 金國盜起沿邊聚粮増戍且禁襄陽府場懼宋朝乗其隙也朝廷聞其事乃以參政張巖帥淮東樞密程松帥淮西以侍郎丘崈守四明防海道以大卿辛棄疾帥浙東時武帥鄭挺在襄陽力求去以李奕為荆鄂副都統兼知襄陽松為父喪辭改命廣帥薛叔似而叔似不行遂命侍郎宇文紹節代之又徙辛棄疾以次對守京口起資政趙彦逾守四明出知院許及之守金陵及之不欲行乃命崈以直學士代典留鑰其開邊釁盖自此始 御筆命監司郡守申交割數 張孝仲以安撫司幹辦除成州後以諸司屬官係京官考理通判任一次自此始   甲子嘉泰四年春正月乙亥大風 庚辰貶内侍甘昺癸未日中有黒子辛夘雷壬辰雨雹 西浮洞逃軍   為亂 盤量北邊積糧 辛棄疾入見言敵國必亂必亡願付之元老大臣當備兵為倉卒應變之計侂胄大喜 二月壬子蠲臨安府逋負酒錢 己未立試刑法避親法 庚辰夜有赤氣亘天 三月丁夘臨安府火災 壬申禁質賣軍器 辛巳立添差及祠廟限員夏四月命内外諸軍詳度屯隊法 甲辰以知院許及之守金陵為出師計不行而罷 賑恤江西州縣水旱乙巳費士寅兼知樞密院事張孝伯參知政事錢象   祖賜出身同知樞密院事 丙辰詔選舉禁請嘱受私書之弊 五月乙亥詔舉將材 追封岳飛為鄂王六月丙申置諸軍帳前雄効 韓侂胄却生日賀儀仰進奉官徧行關報議者謂大臣却四方之饋未有自奏邸行下諸路盖僣也時士大夫或獻紅錦壁衣承塵地衣之属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盖密量其度而為之又有獻紅牙果卓珍珠搭幡光耀奪目以媚侂胄其後或遇侂胄生日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於天慶觀之廡下都人競往觀焉 己亥詔改明年元 壬子禁州縣按私籍没民産 甲辰再蠲臨安府身丁錢 六部架閣非闕官勿除 總所令監司算綱運   乙丑開禧元年春正月癸丑初置澉浦水軍 壬午雨霾 賜蘇泃諡曰文 二月丙午蠲臨安府酒税錢乙夘雪 竄翁㸃新州先是有㫖召㸃赴行在御史徐柟劾㸃貪黷嗜進等事遂寢是命㸃聞之上章自辨察官為内臺刑獄之官為外臺察官論事不得其平外臺安得冺没而不與之直次論柟私託不行所以貽怒者數事其末云楊輔劉起晦乃今之望人一旦報怨併論罷之中外失望侂胄怒遂有是責 三月庚申太白晝見 申嚴生子弃殺之禁仍令諸路文官常平官月給錢米收養之 韓侂胄欲用兵恢復中原乃出封樁庫金一萬兩以待賞功侂胄欲以費士寅鎭興元士寅固辭遂罷樞密是科䇿士有論宜乗機以定中原者侂胄大喜用兵之意遂决四月武學生華岳上書言朝廷未宜用兵恐啟邊釁忤侂胄流建寜府金人伺知朝廷有用兵意五月遣其平章事布薩揆為宣撫使駐開封遣使來責渝盟以邊民侵掠及沿邊増戍為辭是月鎭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結漣水軍弓手李全焚漣水塞其後侍郎李璧乞斬朱裕梟首境上人皆寃之六月詔内外諸軍密為行軍之計而以程松為四川制置使諫議大夫李大異以諫止開邊同日補外是月命敎閱禁軍八月命興元都統司増招戰兵詔侍從兩省臺諫在外待制學士以上及内外諸軍主帥各舉將帥邊守一二人侂胄欲風厲諸將乃封贈劉光世為鄜王諡文忠少保岳飛為鄂王中興諸將至是畢王矣又命湖北安撫司増招神勁軍又以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為鎮江都統守揚州十月李璧使還言兵未可輕動不聽十一月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十二月増刺馬軍司弩手中郎將厲仲方造戰車連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用戰車敗敵於清水鎭時軍政修明人心大喜以為恢復之期可必惜朝臣議論不一不能成功天也 夏四月戊子朔錢象祖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劉徳秀簽書樞密院事 辛夘皇甫斌兼知襄陽府辛丑日中有黒子 乙夘大風 五月己巳試舉人   毛自知四百三十有二人 復淳熙薦舉改官法 乙亥詔以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六月罷廣東税場 辛丑淮東安撫鄭挺罷 壬寅天鳴有聲 復同安漢陽蘄春三監 乙丑陳自强上吏部七司法 秋七月庚申韓侂胄平章軍國事兼國用使詔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先是六月陳自强鄧友龍等請用本朝故事以侂胄平章軍國事乃有是命   吕中曰國朝故事如仁宗朝吕夷簡拜司空平章軍國重事哲宗初文彦博以太師拜平章軍國重事此二人者皆累朝元老徳碩望隆故䖏以是職也侂胄何人而憸朋黨奸乃以為比易曰負且乗致㓂至其是之謂乎   蘇師旦除安逺軍節度使在京宫觀領閤門事 贈趙汝愚少保 是月不雨 置資善堂直講説書各二員八月癸巳雨 欽宗玉牒成 九月丁亥簽書劉徳   秀罷 庚午詔贓吏追還所受贓 庚戌大風 冬十月甲子汀州守臣陳鑄更圖瑞麥以獻詔奪一官 復置利州馬監 十一月申嚴告訐之禁 十二月修孝宗光宗御集 詔兩浙路身丁錢絹自開禧二年以後其永除之 戊寅金主遣禮部尚書趙之傑來賀明年正旦之傑入見容止倨緩持國書逡廵前立若將要上為起者閤門奪其書以進儀賛者唱云躬身立之傑端立不動金主父顯宗名允恭同音字合與避而不避者之傑益不平侂胄請駕還内繼有㫖更以正旦相見真里國來入貢 賑諸州水   丙寅開禧二年春正月雪 乙未増太學内舍員為百二十人 辛丑置國用司參詳官 乙巳薛叔似宣諭京湖 己酉雷雨雹 辛亥禁毁錢為銅 是月雅州蠻髙吟師寇邊三月進犯碉門寨四月賊焚碉門寨官軍失利義勇軍准備將刁謙戰死提刑劉崇之檄宣撫司調兵自行討之宣撫司調潼川隆慶府大軍各五百合前後官軍六七千人以准備差遣王好謙與原統領王統之委崇之往軍前節制王師至髙吟師出降擒其首六十三人誅之 二月癸丑夜夀慈宫火 久雨己夘復御正殿 三月癸巳程松宣撫四川呉曦副   之仍有節制財賦指揮且許按劾兩軍出入曦得自專先是四川計司舊属宣撫司節制鄭剛中在蜀秦檜惡其專始命趙徳文以少卿為之自是三司抗衡至是轉宣撫司節制劉崇之新除總領即上章抗論辭職不允甲午以鄧友龍為兩淮宣諭使 詔監司行部理囚己亥幸聚景園從太皇太后逰幸 錢象祖責其懐   姦避事乃罷參政尋竄信州 張巖兼知樞密院事己酉知處州徐邦憲入見請因立太子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柟劾罷之   吕中曰臺諫天子耳目為朝廷爭是非辨邪正者也祖宗盛時先正名臣有識大體者有風采動朝端者有稱鐵面御史者其所彈劾往往合於衆論之公曷嘗觀望朝廷之風㫖哉自王安石用事諸君子以不合去位而職紏繩者率用鄧綰李定之流小人希合始有不當劾而劾者矣且以開禧之際觀之皇嗣雖立而儲位未正權倖輕舉而邊釁將開是二事者真當世之切務也徐柟職䖏風憲方且緘黙不言迨及直臣有言又從而劾罷之是果何心哉遡其本情不過迎合權倖而已咄哉鄙夫真有負祖宗設官之美意矣   夏四月甲子以薛叔似為湖北京西宣撫使兩淮宣諭使鄧友龍改除宣撫使 下納粟補官令 戊辰修紹興以後鹽法 庚午追奪秦檜王爵 四川宣撫副使呉曦兼陜西河東路招撫使鎭江都統郭倪兼山東京東路招撫使鎭江都統趙淳兼京西北路招撫使江陵副都統皇甫斌兼西北路招撫副使   吕中曰小人擅朝欲為專寵固位之計往往至於用兵王吕變法生事於熙河王珪懐姦喪師於靈武繼是則章蔡造釁於湟鄯王黼稔禍於燕雲誤國戕民前後一律今侂胄在朝窮奸極惡海内切齒而復不度事勢妄啟兵端三邊瘡痍生靈魚肉雖擢髮不足數其罪矣   陳孝慶復泗州又復虹縣許進復新息縣孫武復褒信縣四川總領所奏辟以進義副尉楊巨源監興州合江倉五月陳孝慶復虹縣侂胄聞已得泗州乃議降詔仍調泉州兵赴山東路㑹合丙戌上内批云北敵世仇久稽報復爰遵先志决䇿討除宜頒詔書明示海内翌日乃下北伐之詔詔畧曰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蠢兹勍敵猶託要盟朘生靈之資奉谿壑之欲迹其不恭孰不含怒軍入塞而公肆創殘使來庭而敢為桀驁洎行李之繼遣復慢詞之見加含垢納汙在人情而已極聲罪致討屬敵運之將傾兵出有名師直為壯言乎逺言乎近孰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 上以北伐告於天地祖宗社稷 四川宣撫程松至漢中 江州都統王大節攻蔡州不克江陵都統皇甫斌引兵攻唐州不克興元都統秦世輔至城固縣而軍大亂 池州副都統郭倬馬軍行司李汝翼攻宿州不克建康都統李爽攻夀州敗績後王大節竄袁州郭倬李汝翼皇甫斌李爽等各奪官   吕中曰恢復大計當以人才為先真宗之禦契丹必有李繼隆石保吉然後成澶淵克敵之勲仁宗之制夏羌也必有韓琦范仲淹然後收曩霄納欵之績髙宗之抗女真者必有張韓劉岳然後剉烏珠今則總戎三邊者誰歟呉曦特膏腴之子弟郭倪郭倬李爽李汝翼皇甫斌諸人又皆猥瑣之庸才平居暇日不過尅剥士卒苞苴饋賂圖為進身之梯媒甚者且外交仇敵以伺中國之動靜矣朝廷顧以推轂制閫之事悉以委之師纔出境而前者敗後者潰大者殱小者奔罪甚者誅戮輕者投竄而統蜀漢之逆曦又以叛聞用兵以來敵之損未一二而吾國之喪失敗亡已不可勝計矣假使鄧禹聞之寜不笑人於地下乎   六月金人封呉曦為蜀王先是四月曦獻關外四州之地求封於金十二月曦焚河池縣退屯清野源癸丑曦自殺金平退歸魚關金人遣呉瑞持詔印授曦於置口曦自置口還興州癸酉呉曦稱蜀王先一日夜興州天赤如血照地如晝自月初有兩日相摩於初晴之時至是復有此異 壬寅太白晝見 簡荆㐮兩淮田卒以備戰兵 戊申安丙置司於河池時為陜西河東招撫司隨軍轉運使 甲辰鄧友龍罷兩淮宣撫使以丘崈代之駐揚州兵凡十六萬一千四百餘人 畢再遇權山東京東招撫公事   時諸將用兵皆敗唯畢再遇數有功金人常以水櫃敗我再遇夜縛藁人數千衣以甲胄持旗幟戈矛儼列成行昧爽鳴鼓金人驚視亟放水櫃後知其非兵也甚沮乃出兵攻之金人大敗又嘗引金人與戰且却至於數四視日已晩乃以香料煮黒豆鋪地上復前搏金人佯為敗走金人乗勝追逐其馬已饑聞豆香皆就食鞭之不前我師反攻之金人馬死者不可勝計又嘗與金人對壘度金兵至者日衆難與爭鋒一夕㧞營去慮金人來追乃留旗幟於營并縛生羊置其前二足於鼓上擊鼓有聲金人不覺為空營復相持數日及覺欲追則已逺矣   田琳復夀春府 戊辰雅州蠻復寇邊先是官軍既殺髙吟師官軍欲深入夷界㑹有為石棚所壓者乃遣土丁先往攻之提刑督捕司簽㕔任䖏厚時在碉門寨以狀白提刑督捕司欲焚其巢提刑除總領遂還夷人掩官軍不備殺傷甚衆興元將張全忠戰死陳堯輔一軍盡没即自刃而死王好謙與王金共議再與之戰壬午夷酋髙奴嵬等出降 韓侂胄以喪師為蘇師旦所誤乃奏劾師旦除名安置仍籍其家 秋七月梁洋義士統制毋思襲取和尚原九月復陷權都統制范仲壬出師寳雞小捷未幾楊輔遺書韓侂胄言蜀兵驕粮乏暫休息以規後圖遂班師 張巖知樞密院事李璧參知政事 誅郭倬於靜江府 置御前强勇軍以淮東安撫司所招者為之 九月戊子雷 辛夘合祭天地於明堂赦天下 乙巳賞復泗州功 冬十月詔内外軍帥各舉智勇可為將帥者二人 辛酉以將帥暴露罷瑞慶節宴 丙午金人自清河口渡淮守將郭超失利遂圍楚州 十一月庚辰以主管殿前司公事郭杲領兵駐真州以援江淮 辛巳金人犯棗陽軍有北來韓元靚者至真州言金人有和意丘崈遣人䕶送北還丙申元靚又還得金人行省文字崈以聞於朝 甲申令丘崈督視江淮軍馬金人犯神馬坡江陵副都統魏友諒突圍趨㐮陽忠勇軍呂靖孫欲圖友諒友諒格殺之戊子金人犯廬州副都統制田琳引戰拒却之真州援兵至後八日而圍解田琳襲之金人大敗而還 乙未以湖廣總領陳謙為湖北京西宣撫副使 韓侂胄獻家財二十萬以贍軍優詔褒納 金人逰騎渡漢丁酉金人犯舊岷州踏白軍統制王喜引兵遁戊戌金人圍和州守將周虎引戰却之敵乃引兵陷信陽軍辛丑圍襄陽府先是敵将至趙淳焚樊城而憂悸成疾賴諸将協力守禦城得以完時蜀漢路斷金人圍皂郊不下移屯天水縣壬寅陷隨州守臣遁州人迎拜金人斂兵不殺逐之徳安 癸夘太皇太后賜犒軍錢一百萬緡詔諸路招填禁軍以待調遣 甲辰金人犯真州士民奔逃溺江者十餘萬鎮江守臣宇文紹節亟具舟以濟之廪食之於是濠梁安豐及並邉諸戍皆没矣 乙巳陷西和州後八日聞王師至而遁 十二月戊申金人圍徳安府守将李師尹拒之再攻襄陽東南西門為國兵所敗 庚戌陷成州守臣辛槱之遁王師攻城不下明年二月始解圍去 甲寅金人攻六合縣郭倪遣前軍統制郭僎救之遇於湑浦橋官軍大敗倪棄揚州走瓜洲渡 督府復遺書金人言和好先是元靚還金營以文字來言和至是募得盱眙小吏王文持書往金營大畧謂用兵乃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等所為非朝廷本意文等還金人答書悖慢多所要索且謂侂胄無意於用兵則師旦豈敢專擅督府又遣書許以送還淮北流移人及今年嵗幣金人有許意朝廷乃以報書遣陳璧持第三書以往㑹六合交兵第三書犯金人廟諱金人以用兵語來使却其書而還 丁巳金人陷大散闗都統制毋思遁以總管孫忠鋭權都統制癸亥魏友諒潰軍於祀泉友諒走江陵 丁夘金人犯仙人闗興州中軍正将李好義拒却之 畢再遇持重兵江上邀擊金人累克捷㑹朝廷調兵畢集江上金人乃自淮南退師惟留一統制守濠州 郭倪喪師責授果安練使送南康軍安置 庚午薛叔似陳謙罷以呉獵為湖北京西宣撫使仍知江陵軍 復両浙圍田募両淮流民耕種 四川宣撫程松自米倉山出閬州順流以歸時呉曦已有逆謀矣   丁夘開禧三年春正月丘崈罷以張巖督視江淮軍馬先是丘崈乞朝廷移書金營通好而謂金人指侂胄為元謀乞免繫銜侂胄怒故罷崈皇甫恭自汴京使回恭奏行省完顔弼右副元帥赫舍哩志寧皆有和意且移書都堂 金陷階州 丁亥皇子圻生 庚寅遣淮民歸業 甲午呉曦僣位於興州下黄榜於四路召安丙為丞相權行都省事丙稱疾不出權大安軍楊震仲以不受偽命飲藥而死利州路轉運判官不受偽命削髮於利州之石鐓四川總領劉崇之不受偽命曦怒命徐景望為四川都轉運入利州逐崇之崇之遂趨成都成都府安撫使楊輔下令稱提錢引大書開禧之號㑹崇之至乃議舉兵誅曦董鎭以偽命至成都復為潼川知府費士寅所殺 庚子彭輅奔㐮陽 癸夘嚴進引兵入成都 甲辰陳孝慶奪三官 二月戊申雪 甲寅竄商榮 己未呉曦反書聞 以楊輔為四川制置使葉適兼江淮制置使 不雨 庚申罷諸路添差冗員戊辰皇子墌生 庚午金人去㐮陽壬申上以金人   退始御正殿復膳 安丙誅呉曦四川平先是正月興州中軍正將李好義與其徒謀舉義二月監興州合江倉楊巨源至興州與丙謀丙喜明日始出視事興州進士楊君玉引楊巨源以見李好義皆謁安丙遂定議君玉與白子申共草密詔其略曰惟干戈省厥躬既昧聖賢之戒雖犬馬識其主乃甘仇敵之臣邦有常刑罪在不赦二十九乙亥未明誅曦於偽宫軍士李貴斬曦首楊君玉宣密詔安丙權宣撫使巨源為參賛軍事先是朝廷賜安丙帛書諭以能殺曦報國不次推賞雖二府之崇亦所不吝於是曦已誅而朝廷未知也 三月丁丑誅受偽命人徐景望 丁亥趙彦呐誅曦將禄禧於䕫州庚子誅呉曦露布至相 丙寅贈吕祖儉朝奉郎直秘閣官其子一人 丁夘詔改明年元 四川宣撫使科别糴米是嵗以建康鎮江三務場徑提領四川初行小㑹子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三 <史部,編年類,續宋編年資治通鑑>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四   宋 劉時舉 撰   宋寜宗三   戊辰嘉定元年春正月諫臺葉時等言侂胄專政無君罔上不道乞梟其首願置之淮甸積屍叢冢之間以謝天下上未欲輕從先是金求韓侂胄函首至是詔三省樞密院詳議仍詔韓侂胄冒定䇿功命史官改正 詔直言 壬辰史彌逺知樞密院事 許奕使金為通謝使 戊申追復趙汝愚觀文殿大學士諡曰忠定 壬子賑流民 甲寅雪 戊午再竄程松 甲子罷劉徳秀遺表贈官 郴州黒風洞寇為亂 三月詔曰奸倖弄權相與同惡上下交利賄賂通行監司郡守並相倣傚貪婪無厭狼籍已甚繼自今各務精白一心其有縁公濟私尚為故態必罰無赦 復秦檜王爵贈諡以復議講和故也 辛夘詔梟韓侂胄首於兩淮先是王柟自軍前還行在議以韓侂胄函首事易淮陜侵地諸司百官詳議議者皆言和議重事待此而决姦㓙已斃之首又何足惜是日詔臨安府令副將尹明斵棺取首送江淮制司仍諭諸路安撫制司以函首事   議曰庶人之讐釋禮記者猶可盡五世矧有天下者乎齊㐮復九世之讐春秋大之我宋之於金不共戴天之仇也侂胄無謀浪戰固可罪矣然乃至於函首乞和何也當時太學諸生之詩曰晁錯既誅終叛漢於期已入竟亡燕此但以利害言耳盖未嘗以名義言也譬如人家子孫其祖父為人所殺其田宅為人所吞有一狂僕佐之復讐謀踈計淺迄不能遂乃歸罪此僕還之讐人使之甘心焉可乎哉   丁酉謝奕使金為通謝使 汰鎮淮軍 是春皇子垍生 利州兵老小喧閧 夏四月詔科别羣臣奏䟽可行者以聞 上以彭龜年當權臣用事之始首能折其奸萌可贈龍圖閣直學士諡忠肅又以吕祖泰上書忤侂胄配欽州與改正罪名特授廸功郎 壬申雨雹旱詔决繫囚 甲申詔皇子侍立朝殿 丁酉詔求言五月親試舉人賜鄭自成等四百二十有六人及第甲子太白經天 蝗 六月庚午金人歸大散關   辛未歸濠州 乙亥衞涇罷 甲申簽書林大中薨於位 丙戌詔舉邉守 秋七月癸丑丘崈同知樞密院事 甲寅許奕使囘 八月辛未同知丘崈薨 侍從臺諫兩省詳議㑹子折閱利害 辛巳婁機同知樞密院事樓鑰簽書樞密院事 丙戌詔考訂監司守令所條民間利害擇其可行者以聞 甲午賑江淮流民 九月金國諭成使完顔侃僑宇入見詔以和議成諭天下吕中曰和戎國家之不得已也然必先折其氣而後可以要其成真宗鑾輿親征達蘭授首我是以有紹興之和今也嘉定之和敵有求於我歟我有求於敵歟彼欲得權倖之首則與之彼欲増嵗幣之數則與之屈已而和皆由於我敵人巧詐能無易我之心乎未及數朞渝盟犯順三邉瘡痍生靈魚肉然則和議詎可恃耶是必有以任其責者矣   乙丑大風 背嵬軍謀為變有告變者乃捕為首八人誅之 冬十月錢象祖為左丞相史彌逺右丞相雷孝友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樓機參知政事樓鑰同知樞密院事 己夘褒録慶元上書楊宏中等六人 趙崇憲奏乞辨雪父汝愚讒誣等事有㫖蔡璉著除名加配十一月四川收兑九十界錢引 庚子四川初行當   五錢 戊午史彌逺丁母喪皇太子請賜彌逺第於行在令就第行服許之 乙丑李大用謀為變不克 丙寅錢象祖罷 貶李沐再奪三官 己夘黎州蠻蓄卜寇邉 金主璟死允濟立   己巳嘉定二年春正月詔内外條陳節用事 丁巳樓鑰參知政事張良能同知樞密院事宇文紹節簽書樞密院事 庚申詔舉監司郡守 二月庚午黎州蠻蓄卜寇邉 壬午詔稱提楮幣之䇿 丁亥罷法科試經義 戊子大風 熒惑入太㣲垣 三月丙申雨雹庚申恤流民 夏四月蝗 戊辰汰淮㐮忠義民兵歸農 辛未詔條明堂冗費 都城疫 戊子賜楊震仲諡曰節愍 五月史彌逺起復右丞相 旱詔决繫囚侂胄黨人羅日愿謀為變磔於市 侍從兩省臺諫   各舉有政績才望者二人以補郎官之闕 蝗 癸丑詔以戸口為殿最 甲寅拘囬田㑹 旱 秋八月甲子行鐵錢於沿江八州 乙丑安丙為四川制置大使罷宣撫司為制置司 甲戌册皇太子 己夘黎州蠻寇邉 丙戌賑兩淮饑民 九月辛丑合祭天地於明堂赦天下 丙午増太學内舍生十員 冬十月丁亥補京湖廂禁軍 十一月張林等謀作亂不克 甲午修浙西水利 乙未雪以嵗饑罷宴 郴州黒風峒寇李元礪作亂 十二月賜李顯忠諡曰忠㐮 賜朱熹諡曰文忠   慶元以來權倖擅朝偽以排天下之正學黨以空天下之名流人心憤欎久矣今權倖誅殛天日開明海内翹首以觀惟新之化而聖意首舉節惠之典於文公一時學者知所趨向矣豈非吾道之幸哉   乙亥詔諸州毋糴職田租 是嵗諸路旱蝗 揚楚衡郴吉州南安軍盜起 關外諸將私役諸軍   庚午嘉定三年春正月詔招諭羣盜 詔戒監司守令丙午雨土 癸丑雷 二月黎州蠻復寇邉至冬青   羌奴児結之子曳失索降 丁夘配籍贓吏 壬午命王居安督捕洞寇 三月丁酉蠲逋負 捕殺楚州賊首胡海 久雨 夏四月李元礪犯南雄州十一月迫贑州南安軍十二月就擒 丙寅詔恤殘破州縣 戊辰賑行在軍民 五月詔去年旱蝗百官應詔封事兩省擇可行者以聞 乙巳命督捕海寇 戊申經理兩淮屯田 庚戌以江陵忠勇軍御前 久雨命賑貧民 朱熹贈中大夫寳謨閣直學士 贈䖏士蔡元定廸功郎制曰士之遇不遇命也其或擯斥於生前而獲伸於死後天理昭昭未有久而不定者爾學問有源操履無玷杜門著書初無預於世故不幸見誣亦遭逺謫今是非已定爾則殂矣其贈以官慰爾泉下死雖莫贖尚知享哉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己夘詔核實軍籍 秋七月辛夘禁増廣圍田 癸夘定南班宗室員八月乙亥大風㧞木 是月臨安府蝗 詔三衙江   上詣軍陞差將校必以材藝年勞 冬十月乙丑詔四川總領所毋受宣撫司節制 壬申雷 十一月癸巳賞楚州平賊功 乙巳議收浮鹽 十二月丙辰詔安集流民 戊午樓機罷 京尹趙師罷時有武學生犯事師撻之逐出國門諸生訴之遂罷   辛未嘉定四年春正月叙州蠻攻陷利店寨 詔安集殘破諸州 二月乙夘誅李元礪以羅世傳擒元礪功授武翼郎乞換文資乃授通直郎 丙子雹 辛巳罷廣西諸州牛税 閏二月丁未大風 三月都城疫劉世雄為沔州將謀據仙人原為亂事覺伏誅 叙州蠻犯籠鳩堡 夏人叛金夏人始為韃靼所攻遣使求救於金人金主允濟新立不能救韃靼至興靈而反夏人恨之遂叛 韃靼國入貢金國金主允濟欲襲之金之糺軍有詣韃靼告其事者韃靼疑未信言者再至韃靼遣人伺之得其實遂遷延不進 夏四月兩浙福建州縣禁折鹽酒 四川關外旱 禁諸軍虚數冒請四川置安邉司以經制蠻事俾李夏季允與許奕子然共領之 五月戊辰親試舉人趙建大四百六十有五人眉人史公亮吕天應援李僑故事請掛冠詔循故事即致仕 劉爚輪對乞開偽學禁 秋七月壬戌太白晝見 韃靼國兵攻金人命江淮荆湖四川謹邉備韃靼國兵與金人戰於灰河凡三日勝負未决青吉斯皇帝選精騎三千馳擊之金人大敗金帥執中以百騎奔還韃靼國兵至翠屏口金人又大敗九月攻奉聖州後二日破之進軍野狐嶺金人又敗十月韃靼兵至晋安縣距燕京百八十里 八月辛丑雷 九月辛酉雷叙州蠻寇邉 乙亥羅世傳為其黨所殺 冬十月己夘朔更定玉牒凡例 十一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癸丑賞平峒寇功 十二月體訪㑹子價 是月竄張鎡壬申嘉定五年春正月詔諸路通行兩浙倍役法 壬申李好義以誅呉曦功賜諡忠壯 韃靼國兵至居庸關金將完顔福棄關遁金主允濟以細軍五千自衞欲奔南京㑹細軍自相激厲誓死迎敵韃兵損折頗多遂斂兵 二月壬午詔罷軍興以來借補官 三月庚戌叙州蠻酋米在降 久雨詔决繫囚 丙子申嚴捕盜改官 五月庚午詔諸路坑冶州以通判縣以令丞主之 癸酉南安國王李龍翰卒子昊旵嗣之 詔州縣見役人毋納免役錢 六月己酉禁銅錢過江 秋七月庚申賞降叙州蠻功 戊辰雷雨毁太廟屋詔避殿減膳 九月丙午太白晝見 己酉續編中興禮書成庚戌遵義寨夷楊煥來獻馬 辛未罷沿海諸州海   船錢 是月四川復石脚井鹽 冬十月詔諸路總領官嵗舉將帥二人安撫提刑舉將材二人 詔侍從臺諫兩省集議釐正光宗配饗功臣 戊戌雷 十一月壬戌日南至祀天地於圜丘大赦天下 十二月蠲濠州税一年 壬午詔諸路轉運司參政州縣新舊税籍蠲其横積之數 收兑第五界舊㑹   癸酉嘉定六年春正月宇文紹節薨 詔侍從臺諫兩省官帥守監司各舉人才一二人 二月丁丑太白晝見 丙戌上吏部條法總類 丁亥雪 乙未詔宗室毋與胥吏通姻 十一月參政樓鑰罷 夏四月丙子章良能參知政事 甲午復法科試經義 五月不雨詔釋繋囚 丁夘措置四川支移錢物 戊辰修寛恤詔令 六月諸州未决之訟詔刑部嵗終上於尚書省擇其最久者罪之 丁丑董居誼使金值金國亂而囬丁亥復監司臧否守令及監司郡守舉亷吏所知法丙申詔諸軍主帥各舉堪為將帥者二三人 秋八   月詔諸路監司帥臣各舉所部官吏才行卓絶績用彰著者 庚午知思州田宗範謀作亂夔州安撫司討平之 金人弑其主允濟豐王珣立韃人攻金金國内亂詔四川謹邉備真徳秀使金中道而囬九月韃靼國兵至紫荆關距燕京二百里金副元帥舍哩執中欲誘其兵南至涿易乃聚兵擊之韃靼破涿易至皂河之内欲渡橋執中方病足乗車督戰韃兵大敗翌日再戰執中瘡甚不能出遣髙琪以糺軍五千拒之失期不至執中欲斬之金主珣以其有功諭令免死執中益其兵令出曰勝則贖罪敗則誅無赦髙琪出戰自夕至曉忽北風大作吹石揚沙不能舉目髙琪軍大潰自度必為執中所殺遂引糺軍圍執中之府突入其卧内殺之於是青吉斯皇帝留其將薩木哈圍燕京而自將所降楊伯遇劉伯林漢軍四十六都統同韃靼大軍分為三路攻取河北河東諸州郡是時中原諸路之兵皆簽往山後一帶防禦無兵可守悉簽鄉民為兵上城守禦韃靼盡驅其家属來攻父子兄弟往往遥相呼認至是人無固志所至郡邑望風而降自冬至明年春破金人九十餘郡 甲辰蠲京湖逋負 三省樞密院向以小使臣為之監門官至是命京朝官為之 閏九月戊辰詔御史臺考課監司 湖北路旱傷詔監司守令賑恤 癸巳乙未凡二日大雪乃下罪已詔 十一月虛恨蠻寇中鎭寨 十二月蠲瓊州丁鹽錢 是嵗兩浙大水賑之甲戌嘉定七年春正月丁夘朔何九齡襲秦州大敗沔州都統王大才妄啟邉釁斬之 甲戌夜濠州鍾離縣北岸有三騎渡淮而南出文書一囊絹畫地圖一冊云是韃靼國遣來納地請兵守臣以不奉朝㫖卻之時韃靼國勢實已强大但居其故地而於燕雲置行省命其大臣薩木哈領其事焉 丁丑雷 參政章良能薨乙未黎州蠻卜籠十二骨降 三月丁夘安丙同知樞密院事令日下起發赴院治事六月癸丑安同知自廣安順水赴行在至近畿除觀文殿學士知潭州丙知朝廷疑己乃上疏力辭不允乃遣官賫結局冊赴行在董居誼為四川制置使 庚辰金人來督二年嵗幣壬辰詔利州路安撫節制本路軍馬 夏四月癸夘蠲福建納鹽 癸丑馬槱襲殺虚恨蠻庫崖等 辛酉詔三衙江上四川諸軍具士馬實數以聞 五月丁丑太白經天 乙酉親試舉人賜袁甫等五百四人及第出身有差 壬辰有司考課禄之制裒類成書以為法式六月旱 丁巳置嘉定府邉丁二千人 秋七月鄭昭先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乙亥燕京之粮金主告遷於南京 夏人來議夾攻金人恢復故疆董居誼初入蜀不之報 八月癸巳朔罷關外四川所増方田税 癸夘復建宗學 金人復來督嵗幣 真徳秀請絶金人嵗幣上書曰竊聞女真以韃靼侵凌徙巢於汴此吾國之至憂也盖韃靼之圖滅女真猶獵師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獵必從之既能越三關之阻以攻燕豈不能絶黄河一帶之水以趨汴臣恐秋風一生梁宋之郊已為戰場矣使韃靼遂能如劉聰石勒之在中原則疆埸相望便為隣國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徳光之不能安中土則姦雄必將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今當乗金之將亡而亟圖自立之䇿乎抑幸金之未亡而姑為自安之䇿乎夫用忠賢修政事屈羣䇿收衆心者自立之本也訓兵戎擇將帥繕城池飭戍守者自立之具也以忍恥和戎為福以息兵忘戰為常積安邉之金繒飾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則用之於女真强敵更生則用之於强敵此茍安之計也陛下以自立為規模則國勢日張人心日奮雖强敵驟興不能為我害陛下以茍安為志嚮則國勢日削人心日媮雖弱國僅存不能無外憂 九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太白晝見癸亥雷 久雨詔釋囚 冬十月廢邛州嘉定監 命四川監司郡守辭見如舊制 十一月聶子述使金賀正旦 黎川蠻蓄卜始降   乙亥嘉定八年春正月詔舉將才 戊子申嚴金翠禁二月丙午雷孝友罷 蠲逋負米貸其囚繫 己未   雨土 三月辛酉詔舉亷吏大郡嵗舉二人小郡一人旱 五月辛酉韃靼國兵破燕京去年韃人圍燕京   是春金國東平之役兵五次遇韃軍不戰而潰大名之兵八千至固安亦潰惟真定之兵四萬合保涿援兵一萬至旋風寨與韃兵戰凡二日粮絶而敗内外不通至是破之燕京宫室為亂兵所焚火月餘不滅 辛未雨己夘命利州路招忠義人 甲申詔贓吏毋減年參   選 秋七月庚申置三省樞密院架閣官 辛酉鄭昭先參知政事曽從龍簽書樞密院事 壬戌立楊巨源廟賜名褒忠旌誅呉曦之功也 八月己丑賜張栻諡曰宣 庚子申嚴宗子訓名法 蘭州盜程彦暉求内附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却之 九月辛未合祭天地於明堂赦天下 乙亥申嚴浙西圍田禁 甲申罷四川試法科 韃靼國兵破潼關國兵自河東渡河攻潼關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趨汝州遇山磵輙以鐵鎗相鎖連接為橋以渡於是潼關失守金主急召花帽軍於山東十月韃兵至杏花營距汴京二十里花帽軍急敗之韃兵復取潼關自三門析津乗河氷合布灰引兵而渡自是不復出金人專守關輔然陜西諸州間亦有為所破者燕南雄霸數州乃三關重地塘濼深阻韃兵不能入又有遼東宣撫守蕭萬據遼東七路韃兵不能下金主南遷之後累遣使詣韃靼國求和其主欲許之謂曰譬如圍場中獐鹿吾已取之矣獨餘一兎汝數年不能取盍遂捨之其臣薩木哈不從遣人諭金主曰汝欲議和可去帝號稱臣封汝為王金之羣臣不從有言於其主曰願以死雪國耻者金自稱帝至是九十有八年而失國兩河既破山東畔之金人東阻河西阻潼關地勢益蹙遂有南窺淮漢之謀矣 是嵗兩浙江東西旱蝗丙子嘉定九年春正月乙丑賜吕祖謙諡曰成 命諸州置馬軍司水軍 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丙申雪辛亥東西兩川地凡四日大震 三月丁丑詔舉監   司 夏四月戊戌秦州唐進引衆十萬來歸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却之 五月癸酉太白晝見 六月戊申賑浙西水 西川凡三日地震黎州山崩 秋七月詔以邉縣擇才不拘常法其餘並遵三年之制詔邉縣官許起復 冬十一月癸亥命利路備邉 十一月癸丑以宗學宗正寺 丁巳雪給諸軍錢 乙丑遷天水軍於舊天水縣置知軍以下官 江東計度轉運副使真徳秀附奏論邉事臣竊見金人自失國南遷其勢日蹙比者韃靼與西夏并兵東出潼關深入許鄭敵庭危廹之狀見於偽詔所云近復傳聞敵兵攻圍都邑逰騎布滿山東雖探報之辭不無同異要其大勢以河南數州僅有之地而抗西北二國方張之師加以羣盜縱横叛者四起危急如此不亡何待臣謹按國史女真叛遼在政和之四年甲午嵗其滅遼也在宣和之七年乙巳嵗是冬即犯於中原臣竊謂今日天下之勢無以異政宣之時陛下亦宜以政宣為鑒夫以皇皇鉅宋八葉重光至於政宣燕安湛溺之餘紀綱蕩然無一足恃本根既撥枝葉從之於是女真得以逞其㐫殘攻陷我都城傾覆我社稷刼遷我二聖荼毒我蒸民自開闢以來外裔之禍未有若是之酷也臣嘗妄論政宣致禍之由其因有十失自蔡京倡豐亨豫大之說王黼開應奉享上之門專以淫侈蠱上心奢靡蠧國用土木之功窮極盛麗花石之貢毒遍江南甚至内庭曲宴出女樂以娛羣臣大臣入侍飾朱粉以供戲笑於是荒嬉無度而朝政大壊矣其失一也自童貫髙俅迭主兵柄敎閲訓練之事盡廢上下階級之法不行潰敗者不誅而招以金帛死敵者不卹而誣以逃亡是賞罰無章而軍政大壊 矣其失二也政宣之世灾異數見火星如月徐徐南行日黯無光洶洶欲動赤氣犯斗水冒都城當時羣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為嘉祥變異為休徵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政宣之際以言為諱張根論征斂之煩散官安置李綱論大水之變逺謫監征於是薦紳不敢言矣鄧肅以進詩諷諫屏出太學朱夢説以冒言官寺竄斥偏州於是布衣不敢言矣鉗結成風馴致禍敗此下不卹人言其失四也政宣用事之臣專以毁忠忌賢為事凡累朝老成之望當代鴻碩之材不以姦黨廢則以邪説斥不以曲學貶則以異論逐排沮挫抑之餘舉國無君子矣雖欲久安得乎其失五也開國成家小人勿用而難任人蠻夷率服政宣之世京黼繼尸宰柄貫攸濫厠樞庭其翺翔臺省布列館殿非歌頌書生即膏粱子弟非奴事閹尹即翼附權臣更引迭援在廷皆小人矣雖欲勿危得乎其失六也記曰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政宣小人專為䝉蔽以欺上聽劉法敗死西陲而童貫乃以捷聞方臘破東南六郡而王黼匿不以告郭藥師反形已露而邉臣掩覆於外女真尅期入寇而大臣諱飾於中上下相䝉稔成大患至敵兵濟河而朝廷猶未之覺其失七也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政宣小人專務聚斂以揺根本朱勔以貢奉擾浙右李彦以括田困京東蔡京改鹽鈔法而比屋嘆愁王黼創免夫錢而諸路騷動人不聊生散為盜賊雖㣲外患亦必有蕭墻之憂其失八也詩曰無競唯人四方其訓之古者以一士寢敵謀片言折外侮政和初遣使覘國而童貫實行遼之君臣相顧竊笑已有南朝無人之譏北事既興遂付戎律以僕之才當元戎之任節制不明諸將無所稟畏庸懦不武敵帥得以慿陵未幾副之以蔡攸易之以譚禎其為駑怯又益甚焉於是女真知中國之無人而異志興矣此授任非材其失九也昔子産以蕞爾之鄭﨑嶇强國間區區一環宜無愛於晉而子産則曰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将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卒不與秦求地於趙趙欲與之虞卿曰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用其計而秦不能加蓋有國者不幸與强敵為鄰當有以服其心而不當狥其欲女真與遼國交兵雖能毎戰輙克然視吾中國之尊如髙山大海未易測其雄深何敢遽有他志不幸姦臣腐夫希功寡謀唯恐無以順適其意彼方邀吾嵗幣則予以契丹舊數而不辭邀吾燕地賦税則予以銀絹百萬而不靳至於索犒師則許以犒師欲貸粮則許以貸粮一事方酬而一事已生前請未塞而後請復起一切承順無敢或戾而南牧之師已侵尋於境上矣蓋敵人之求本無饜足徒知徇其欲而無以服其心其禍固應爾也或者唯以納張㲄結余覩為造釁之由而不知召侮取輕其漸非一雖㣲結納之事其能保盟約之不寒乎此處置失宜其失十也今一人憂勤恭儉無愧仁祖之風而羣臣盤樂怠傲乃有宣和之習東南民力耗於軍餉者十八而士卒窮悴常有不飽之嗟灾異頻仍修省之實未覩言路壅塞讜直之士弗容君子非不參用而正論未嘗獲伸小人非不欲逺而讒諂猶或得志䝉蔽之風日熾聚斂之政日滋此失未除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也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五   宋 劉時舉  撰   宋寜宗四   丁丑嘉定十年春正月辛巳雷 癸巳雨土 乙未大風拔木 二月庚申地震 壬戌雪 夏四月金人犯光州中渡鎮執塲官盛允升殺之犯樊城都統王守中引兵戰却之金人遂分兵圍棗陽光化廬州鈐轄王辛敗之於光山縣之安昌寨殺其統軍完顔掩隨州光化軍皆以捷聞金人遁歸 李珏江淮制置使趙方京湖制置使詔措置調遣仍聽便宜董居誼四川制置使命酌量緩急便宜行事 久雨詔釋囚 五月甲申親試舉人賜呉潜等五百二十三人及第出身有差 癸夘趙方請下詔北伐遂傳檄招諭官吏軍民 六月庚戌太白晝見 戊午詔厲將士詔略曰朕厲精更化一意息民勍敵跨我中原天厭久矣狡兎失其故穴人競逐之豈不知機㑹可乗讐耻未雪念甫伸於信誓實重起於兵端若能立非常之勲則亦有不次之賞尚其聽命朕不食言 辛未東川大水 癸酉太白經天 秋七月丙子朔日有食之不雨釋諸路杖以下囚 甲申雅州蠻復寇邉焚碉門寨遣官軍討之 庚子罷軍士淫刑 八月乙丑詔監司郡守各舉威勇才略可任將帥者二人 冬十月久雨 十一月丁丑大風 庚辰太白晝見 甲申詔浙東提舉司出米十萬石賑給貧民戊戌太白經天 十二月戊申以軍興故募民納粟   補官 乙夘詔武舉毋應文舉 金人犯四川廹湫池堡陷天水軍守臣黄炎孫遁金人破白環堡廹黄牛堡至大散關統制劉雄弃關遁金人據關   戊寅嘉定十一年春正月京東忠義人李全率衆來歸詔以為京東路總管 戊子金人圍皂郊堡二月陷皂郊王師與戰勝負半之死者五萬人四川制置司招忠義復皂郊二月利州統制王逸等率官軍忠義人收復利州 麻仲率忠義人焚秦州永寜寨詔四川忠義人立功其賞視官軍 金人犯隔茅關興元都統李貴遁而軍大潰 二月金人焚大散關而去 金人攻陷湫池堡圍隨州棗陽軍逰騎至漢上均州守臣應謙之棄城走金人粮舟棄大清河楚州鈐轄梁招祖焚其舟京東忠義副都統沈鐸遣兵助之金副統制完顔贇包長夀遁去沔州軍士郭雄追斬贇首而還長夀僅以身免丙辰白虹貫日 三月忠義人十萬出攻秦州官軍   繼進至赤谷口忽王逸傳劉昌祖之命退師而忠義軍遂潰 癸巳金統制包長夀合長安鳯翔之衆復攻皂郊不克引兵趨西和州劉昌祖焚西和州而遁守臣楊克家棄城去昌祖又焚成州守臣羅仲甲亦棄城去戊戌金人陷西和州至四月金人去成州又去西和州夏四月鎭江忠義統制彭惟城等敗於泗州 命四川増印錢引五百萬以給軍費 階州守臣侯頤遁 戊午金人犯大散關守將王立遁興元都統呉政至大散闗執立斬之 己未犯黄牛堡呉政引兵與戰金人遁軍聲大振是冬賞呉政張成功各進三官竄劉昌祖羅仲甲楊克家以正棄城之罪 五月乙亥命四川制置司招集忠義人 癸未蚩尤旗見其長竟天 壬辰嚴試官七等之制六月湖州水詔恤貧民 秋七月乙酉修孝宗寳訓 辛夘蠲四川闗外諸州税役 甲午蠲光州民兵戰死之家税役 九月辛巳合祭天地於明堂赦天下 十一月戊午大風 壬申金人犯安豐黄口灘 陜西人張羽来歸己夘嘉定十二年春正月戊辰朔召董居誼赴行在以聶子述為四川制置使 庚辰金人犯湫池堡守将石宣戰却之甲申攻白環堡守董招戰却之戊子犯成州越四日焚成州而去沔州都統張威自西和州退守仙人原庚寅犯隨州棗陽軍又破信陽軍之二寨京西諸將引兵拒之辛夘犯西和州守臣趙彦呐設伏待之金人大敗而還犯安豐軍建康都統許俊遣將拒之犯河池守將張斌遁去癸巳攻光化軍破勛山縣進逼均州圍安豐軍及滁濠光州江淮制置使李珏命池州都統制武師道忠義軍都統制陳孝忠舉重兵赴援金人不能進甲午陷鳯州守臣雷震棄城去州民與之巷戰乃夷其城乙未犯黄牛堡呉震戰死金人乗勝攻武休關 二月戊戌朔金人破光山縣 太白晝見 壬寅圍棗陽軍京湖制置使趙方遣統制扈再興為援金人乃解圍 癸夘破黄牛堡興元都統李貴遁還利路權興元府事趙希哲棄城去丁未陷興元府 己酉遣殿前司軍凡八千人防捍江西 庚戌曽從龍除同知樞密院事兼江淮宣撫使 任希夷簽書樞密院事 辛亥金人陷大安軍守臣李文子棄城去又分兵犯來州守臣蔡晋卿遣兵拒之不克而城陷沔州統制石宣擊金人於大安軍大破之金將巴圖魯棄軍走為我師所獲金人聞之遂遁去三月金人焚洋州城而歸 壬子四川制置董居誼自利州遁去奪本官永州居住 丁巳京湖制置使趙方遣統制扈再興等引兵三萬餘人分道出攻唐鄧州隨州忠義軍劉世興鄂州都統劉世榮各以兵來會乙丑西夏來議夾攻金人利路安撫丁焴許之乃以事聞六月丁焴以書與夏人定約 三月己巳鄭昭先知樞密院事曽從龍參知政事 乙亥興元軍士權興等作亂犯巴州守臣秦季槱遁凡十二日而興降 丁亥太白晝見 甲午金人自盱眙退師 閏三月己未雷震棄城竄梅州 辛酉旌呉政死節贈忠州刺史 壬戌詔諭四川官軍忠義人 癸亥興元軍士張福莫簡等作亂以紅巾為號四月入利州制置聶子述遁總領財賦楊九鼎為所殺由是掠閬州及果州五月逼遂寜府攝府事程遇孫棄城去福焚其城四川宣撫司命沔州都統張威捕之福入普州守臣張己之棄城去福屯於普州之石山庚午威屯兵茗山凡十四日莫簡自殺福請降威執之以歸於宣撫司誅之 金人圍安豐軍及滁濠州乃分兵自光州犯黄州之麻城自濠州犯和州之石磧自盱眙至滁州之全椒來往揚州之天長真州之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敵諸城皆閉金人逰騎數百至東采石楊林渡建康大震命京東總管李全自楚州忠義總轄季先自漣水軍各引兵來援金人乃遁去全擊敗之於曹家莊斬其首數千獲其貴將或以為金主女婿云 四月曽從龍罷鄭昭先兼參知政事安丙為四川宣撫使 五月召聶子述降兩淮荆㐮湖北利州路沿邉諸州雜犯死罪囚仍蠲今年租税 太學生何䖏恬論尚書胡榘欲與金人議和請誅之以謝天下詔舉文武可用之才 六月丙子太白晝見辛巳太   白又晝見西川地震 丁亥金人以書招李全全却其書癸亥京東總管李全舉兵至齊州金守臣王贇以城降十一月京東路帥司言克復京東河北二府九州四十縣 八月合利州東西為一路 九月丙午以李大東為沿江制置使趙善湘主管淮西制置司公事賈渉主管淮東制置司公事兼節制京東河北路軍馬 十一月乙亥築興元府城 丁丑雅州蠻入廬山縣 己夘四川宣撫司議出師取洮州招諭中原豪傑官民勸以歸附㑹乙酉金人犯鳯州之長橋乃引兵出援命罷洮州之師 己丑京湖制置司遣統制扈再興等引兵六萬人分三道取中原 庚寅賞茗山捕賊功   庚辰嘉定十三年春正月京湖制置司統制扈再興引兵攻鄧州鄂州都統許因攻唐州不克而還金人追之遂寇樊城荆湖制置趙方督諸將大破之金人遁 己亥雅州蠻復掠廬山縣 戊午夏人復以書來四川議夾攻 三月辛夘雨土 丁巳黎州土丁叛 夏四月淮東制置賈渉招諭山東兩河豪傑勸以來歸 戊戌史彌逺上二祖下第七世宗藩譜系録 六月癸酉親試舉人賜劉渭以下四百七十五人及第出身 安丙為少保 丙子以李全為左武衛大將軍 季先除漣水軍忠義副都統命赴樞密院奏事未至殺之 秋七月以京東河北諸州守臣空名告身付京東河北節制司以待豪傑之應者 任希夷兼參知政事 癸亥皇太子薨諡曰景獻 八月壬申四川宣撫使安丙遺夏人書定議夾攻金人 甲申復海州以徐睎稷知州事盱眙將石珪叛入漣水軍詔即以石珪為漣水軍忠   義總轄 九月辛夘夏人引兵圍鞏州且來趣師王仕信引兵發宕昌甲午太白晝見乙未四川宣撫司統制質俊李實引兵發下城戊戌四川宣撫司命諸將分道進兵沔州都統張威出天水利州副都統程信出長道興元副都統陳立出大散關興元統制田胃出子午谷金州副都統陳昱出上津己亥張威下令所部諸將毋得擅進兵而諸將遲疑不進壬寅質俊等敗金人於定逺城乙巳程信玊仕信引兵與夏人㑹於鞏州城下攻城不克九月信引兵趨秦州丙辰夏人自定逺退師十月丁巳朔程信邀夏人引兵共攻秦州不聽遂自伏羌城引軍還諸將皆罷兵 九月甲午太白晝見 金人犯皂郊堡沔州統置董炤與戰敗績 冬十一月斬王仕信罷張威職名以不進兵故也 十一月詔刋正皇帝日厯 庚戌大風 壬子臨安火 十二月壬申石珪叛歸韃靼   辛巳嘉定十四年春正月丙戌朔雪 乙未雷 地震李全自山東還乃犒師 庚子立四川運米賞格   二月戊辰金人圍光州己巳犯五關壬申治舟於團風弗克濟金人圍黄州分兵破諸縣及漢陽軍丁丑李全棄泗州遁還甲申詔淮東京湖諸路應援淮西防守江面權殿司事馮榯援蘄黄榯遷延不進 三月扈再興引兵攻唐州不克尋引所部趨蘄州李全自楚州引兵來援淮西 長星見 金人犯黄州守臣何大節棄城遁自沉於江金人犯蘄州守臣李誠之戰敗城陷殺其妻子奴婢然後自殺官属多死之金人退扈再興邀擊於天長鎮金人大敗次日大戰斬首數千四月李全自臨淮追擊之殱其大半 四月乙夘復置諸王宫大小學敎授 乙丑命任子簾試於御史臺 五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史彌逺上孝宗皇帝寳訓皇帝㑹要 丙申西川地震 六月甲寅朔沿江制置司置副使於鄂州 丙寅立貴和為太子賜名竑封祁國公【即濟王】 辛巳大風 秋七月丁亥蒙國大將獻本朝皇帝恭膺天命之寳詔禮官詳論受寳典禮以聞詔以來年元日受寳於大慶殿 辛丑趙方為京湖制置大使賈渉為淮東制置使 丁未修光宗寳訓 八月趙方卒 參政任希夷罷 壬戌宣繪同知樞密院事 甲子立與莒為沂靖王後賜名貴誠【即理宗皇帝】 九月辛夘合祭天地於明堂赦天下 冬十月京東河北節制司奏復滄州詔以趙澤為河北東路鈐轄知州事 甲寅以齊州為濟南府兖州為襲慶府 丙寅夏人復以書來四川趣兵伐金 庚午雷 十一月癸未詔左翼軍受泉州節制 己亥少保安丙薨 京東安撫張林叛以京東諸郡降於韃靼人 韃靼國使噶哈齊蘇等來計事 十二月庚申鄭昭先罷 閏十一月辛巳朔宣繪兼參知政事俞應符兼權參知政事 殺華岳先是岳言時政忤時相以殿前司同正將授岳後誣謀變殺之 賑諸州水旱   壬午嘉定十五年春正月庚戌朔御大慶殿受寳赦天下 褒贈蘄州死事官吏官其子孫有差旌李誠之死節立廟蘄州 丁巳招諭山東河北 甲戌陞鄂州武昌縣名夀昌軍 三月賑江西旱傷 夏五月庚戌太白晝見 甲寅禁州縣匿囚 丁巳皇子竑進封濟國公 己未皇姪貴誠遷邵州防禦使 壬戌知濟南府种贇等攻叛將張林於青州林遁去 己巳修孝宗經武要略 六月辛夘權參知政事應符薨 秋七月甲子詔條畫營田 八月己夘命戸部詳議義役 九月辛亥宣繪參知政事程倬同知樞密院事薛拯賜出身簽書樞密院事 癸丑雷大雨雹 壬戌彗見 辛未太白晝見 冬十月丙子以忠義人收復京東州郡犒賞有差 十一月戊午令京東河北路罪無輕重皆除之十二月雪寒賑臨安府貧民 丁亥李全除保寜軍   節度使京東河北鎮撫節制司副使   癸未嘉定十六年春正月嚴賍吏法 己酉皇子坻生踰月而薨 丁巳雷 辛酉命淮東制置司賑濟山東流民 二月戊子雨土 三月京東河北路鎭撫司言張林所部邢徳來歸詔以徳為京東東路副總管 丁夘賑道州飢 夏五月戊申賜蔣重珍等五百四十九人及第出身有差 六月壬午淮東制置賈渉卒 乙酉同知程卓薨 秋八月辛巳詔州縣經界毋増紹興税額 癸未申嚴舶船銅錢禁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冬十一月辛亥賑太平州水 十二月辛巳沿江被水州募民入米補官 壬辰雷   甲申嘉定十七年春正月戊戌朔録程頤後 命淮東西湖北路轉運司提督營田 三月癸巳蠲台州逋賦三月癸丑雪 金人廹西河州聞四川制置司軍至   乃引兵還 夏四月辛夘賑廬州饑詔本州賑糶 乙未犒李全賜李全彭義斌錢三十萬緡為犒賞將士費五月詔覈實兩淮京湖四川江上諸軍之數 六月   丁夘朔太白晝見經天 辛未皇孫銓生尋薨 癸酉知西和州尚震午謀逆貶岳州 大名府蘇椿舉城來歸詔知大名府 丁酉賑福建水 八月乙亥罷通州天賜鹽場 丙戌上不豫 閏八月丁酉帝崩於福寜殿年五十七諡曰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廟號寜宗 楊皇后史彌逺立貴誠為皇子進封成國公即皇帝位尊皇后為太后垂簾聽政廢皇子竑降封濟陽郡王出判寜國府   立理宗而殺濟王殆非寜宗之意也先是濟王書於几上明言楊后之事云史彌逺當决配八千里左右以告彌逺彌逺銜之時真西山兼王宫敎聞其事遂力辭去臨行謂王曰大王若能孝於慈母而敬於大臣則天命必歸之矣寜宗疾革乃廢濟王其事實皇后彌逺專之吁宋一代家法最正諸后最賢傳受最明至寜宗之末楊后彌逺之惡濟邸之死理宗之立cq=187而後所謂家法之正后徳之賢遂掃地矣使潘壬潘丙之謀成則彌逺將何所容其身哉然理宗之立猶能撑拄五十年而後亡不可謂非幸也   續宋編年資治通鑑巻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