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说钩沈   青史子   裴子语林   郭子   笑林   俗说   小说   水饰   列异传   古异传   甄异传   述异记   灵鬼志   祖台之志怪   孔氏志怪   神怪录   神录   齐谐记   幽明录   鬼神列传   志怪记   集灵记   汉武帝故事   妒记   异闻记   玄中记   陆氏异林   曹毗志怪   集异记   神异记   续异记   录异传   杂鬼神志怪   详异记   宣验记   冥祥记   旌异记   青史子   古者胎教之道: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室,太史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斗而御户右,太卜持蓍龟而御堂下,诸官皆以其职御于门内。比及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史□瑟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太宰倚斗而不敢煎调,而言曰不敢;以待王太子。太子生而泣,太史吹铜曰声中某律;太宰曰滋味上某;太卜曰命云某。然后为王太子悬弧之礼义:东方之弧以梧,梧者,东方之草,春木也,其牲以鸡,鸡者,东方之牲也;南方之弧以柳,柳者,南方之草,夏木也,其牲以狗,狗者,南方之牲也;中央之弧以桑,桑者,中央之木也,其牲以牛,牛者,中央之牲也;西方之弧以棘,棘者,西方之草也,秋木也,其牲以羊,羊者,西方之牲也;北方之弧以枣,枣者,北方之草,冬木也,其牲以彘,彘者北方之牲也。五弧五分矢,东方射东方,南方射南方,中央射中央,西方射西方,北方射北方,皆三射;其四弧具,其余各二分矢,悬诸国四通门之左,中央之弧亦具,余二分矢悬诸社稷门之左。然后卜王太子名:上无取于天,下无取于坠,中无取于名山通谷,无拂于乡俗。是故君子名难知而易讳也;此所以养恩之道也。   古者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居则习礼文,行则鸣佩玉,升车则闻和鸾之声,是以非僻之心无自入也。在衡为鸾,在轼为和;马动而鸾鸣,鸾鸣而和应;声曰和,和则敬,此御之节也。上车以和鸾为节,下车以佩玉为度,上有双衡,下有双璜,冲牙□珠以纳其闲,琚瑀以杂之,行以采茨,趋以肆夏,步环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古之为路车也:盖圆以象天,二十八□以象列星,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月。故仰则观天文,俯则察地理,前视则睹鸾和之声,侧听则观四时之运,此巾车教之道也。   鸡者,东方之牲也,岁终更始,辨秩东作,万物触户而出,故以鸡祀祭也。   裴子语林   娄护,字君卿,历游五侯之门。每旦,五侯家各遗饷之。君卿口厌滋味,乃试合五侯所饷之鲭而食甚美。世所谓五侯鲭,君卿所致。   胡广本姓黄,五月生,父母置诸□中投之于江;胡翁见□流下,闻有小儿啼声,往取,因以为子。遂登三司。广后不治本亲服,世以为讥。   张衡之初死,蔡邕母胎孕,此二人才貌相类,时人云:邕是衡之后身。   陈元方遭父丧,形体骨立,母哀之,以锦被蒙其上。郭林宗往吊,见锦被而责之。宾客绝百许日。   傅信字子思,遭父丧,哀恸骨立,母怜之,窃以锦被蒙其上。林宗往吊之,见被,谓之曰:“卿海内之俊,四方是则;如何当丧,锦被蒙上?”郭奋衣而去。自后宾客绝百许日。   傅信忿母,母羸病恒惊悸,傅信乃取鸡凫灭毛,施于承尘上;行落地,母辄恐怖。   郑玄在马融门下,三年不得见,令高足弟子传授而已。融尝算浑天不合,召郑玄,令一算,便决,众咸骇服。及玄业成辞归,融心忌焉;玄亦疑有追者,乃坐桥下,在水上据屐;融果转戒,欲敕追之,告左右曰:“玄在土下水上据木,此必死矣。”遂罢追。竟以免。   孔嵩字仲山,南阳人也,少与□川荀□未冠时共游太学。□后为荆州刺史,而嵩家贫,与新野里客佣为卒。□时出,见嵩,下驾。执手曰:“昔与子摇扇俱游太学,今子为卒,吾亦痛哉!”□命代嵩,嵩以佣夫不去。其岁寒心若此。嵩后三府累请,辞不赴。后汉时人。   魏郡太守陈异尝诣郡民尹方,方被头以水洗盘,抱小儿出,更无余言。异曰:“被头者,欲吾治民如理发;洗盘者,欲使吾清如水;抱小儿者,欲吾爱民如赤子也。”   孙策年十四,在寿阳诣袁术,始至,俄而外通:“刘豫州备来。”孙便求去,袁曰:“刘豫州何关君?”□曰:“不尔,英雄忌人。”即出,下东阶,而刘备从东阶上。但得转顾视孙足行,殆不复前矣。   管宁尝与华子鱼少相亲友,共园中□菜,见地有片金,挥锸如故。与瓦石无异;华提而掷去。   诸葛武侯与宣王在渭滨,将战,宣王戎服莅事;使人观武侯,乘素舆,着葛巾,持白羽扇,指麾三军,众军皆随其进止。宣王闻而叹曰:“可谓名士矣!”   蜀人伊籍称吴土地人物云:“其山□巍以嵯峨,其水□渫而扬波,其人磊□而英多。”   孙休好射雉,至其时,则晨往夕还。群臣莫不上谏曰:“此小物,何足甚耽?”□曰:“虽为小物,耿介过人,朕之所以好也。”   豫章太守顾劭,是丞相雍之子,在郡卒。时雍方盛集僚属围□,外信至而无儿书;虽神意不变,而心了有故。宾客既散,方叹曰:“已无延州之遗累,宁有丧明之责邪?”于是豁情散哀,颜色自若。   魏武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辄斫人不觉,左右宜慎之。”后乃阳冻眠;所幸小儿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莫敢近之。   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代当坐;乃自捉刀立床头。坐既毕,令人问曰:“魏王何如?”使□曰:“魏王信自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闻之,驰遣杀此使。   杨修字德祖,魏初弘农华阴人也,为曹操主簿。曹公至江南,读曹娥碑文;背上别有八字,其辞云:“黄绢幼妇。外孙蒜臼。”曹公见之不解,而谓德祖:“卿知之不?”德祖曰:“知之。”曹公曰:“卿且勿言,待我思之。”行卅里,曹公始得,令祖先说。祖曰:“黄绢色丝,‘绝’字也。幼妇少女,‘妙’字也;外孙女子,‘好’字也;蒜臼受辛,‘辞’字也。谓‘绝妙好辞。’”曹公□曰:“实如孤意。”俗云:有智无智隔卅里,此之谓也。   董昭为魏武帝重臣,后失势。文明世,入为卫尉,乃厚加意于侏儒。正朝大会,侏儒作董卫尉啼,面言昔太祖时事,举坐大笑,明帝怅然不怡,月中以为司徒。   何晏字平叔,以主婿拜驸马都尉。美姿仪,面绝白,魏文帝疑其着粉;后正夏月,唤来,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随以朱衣自拭,色转皎洁,帝始信之。   辛恭静见司马太傅,问卿何处人?□曰:“西人。”太傅应声戏之曰:“在西颇见西王母不?”恭静□曰:“在西乃不见西王母,过东已见东王公。”太傅大愧。   夏侯太初从魏帝拜陵,陪列松柏下,时暴雨霹雳,正中所立之树,冠冕焦坏,左右睹之皆伏,太初颜色不改。景王欲诛夏侯玄,意未决,间问安王孚云:“己才足以制之不?”孚云:“昔赵俨葬儿,汝来,半坐迎之。泰初后至,一坐悉起;以此方之,恐汝不如。”乃杀之。   王经少处贫苦,仕至二千石,其母语云“汝本寒家儿,仕至二千石,可止也。”经不能止。后为尚书助魏,不忠于晋被收。流涕辞母曰:“恨昔不从敕,以致今日。”母无戚容,谓曰:“汝为子则孝,为臣则忠,有何负哉。”   刘灵字伯伦,饮酒一石,至酲复饮五斗。其妻责之,灵曰:“卿可致酒五斗,吾当断之。”妻如其言。灵祝曰:“天生刘灵以酒为名,一饮一石,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莫可听。”   嵇中散夜灯火下弹琴,忽有一人;面甚小,斯须转大,遂长丈余,黑单衣□带。嵇视之既熟,吹火灭,曰:“吾耻与魑魅争光。”   嵇中散夜弹琴,忽有一鬼着械来,叹其手快,曰:“君一弦不调。”中散与琴调之,声更清婉。问其名,不对。疑是蔡邕伯喈──伯喈将亡,亦被桎梏。   嵇康素与吕安友,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安来,值康不在。兄喜出迎,安不前,题门上作“凤”字而去。喜不悟,康至,云:“凤,凡鸟也。”   陈协数日辄进阮步兵酒一壶。后晋文王欲修九龙堰,阮举协,文王用之。掘地得古承水铜龙六枚,堰遂成。   胡母彦国至相州,坐厅事断官事。尔时三秋中傍摇扇视事;其儿子先从容顾谓曰:“彦国复何为自贻伊戚?”   邓艾口吃,常云艾艾。宣王曰:“为云艾艾,终是几艾?”□曰:“譬如凤兮凤兮,故作一凤耳。”   钟士季常向人道:“吾少年时一纸书,人云是阮步兵书,皆字字生义,既知是吾,不复道也。”   满奋字武秋,体羸,恶风,侍坐晋武帝,屡顾看云母幌,武帝笑之。或云:“北窗琉璃屏风,实密似疏。”奋有难色,□曰:“臣为吴牛,见月而喘。”或曰是吴质侍魏明帝坐。   孟业为幽州,其人甚肥,或以为千斤。武帝欲称之,难其大臣,乃作一大秤挂壁;业人见,武帝曰:“朕欲试自称,有几斤?”业□曰:“陛下正是欲称臣耳,无烦复劳圣躬。”于是称业,果得千斤。   诸葛靓字仲思,在吴,于朝堂大会,孙皓问曰:“卿字仲思,为欲何思之?”曰:“在家思孝;事君思忠;朋友思信。如斯而已。”   陈寿将为国志,谓丁梁州曰:“若可觅千斛米见借,当为尊公为佳传。”丁不与米,遂以无传。   蔡洪赴洛,洛中人问之,曰:“人皆以洪笔为锄耒;以纸札为良田;以玄默为稼穑,以礼义为丰年。”   苏易简文房四谱一云:“晋蔡洪赴洛,洛中人问曰:“吴中旧姓何如?‘□曰:“吴府君圣朝之盛佐,明时之俊刈;朱永长理物之宏德,清选之高望;严仲弼九皋之鸿鹄,空谷之白驹;顾彦先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龙章;张威伯岁寒之茂松,幽夜之逸光;陆士龙鸿鹄之徘徊,悬鼓之待槌,此诸君以洪笔为锄耒,以纸札为良田,以玄墨为稼穑,以义礼为丰年。’”注云:“出刘氏小说,又出语林。”   裴秀母是婢,秀年十八,有令望,而嫡母妒,犹令秀母亲役。后大集客,秀母下食;众宾见,并起拜之。□曰:“微贱岂宜如此?当为小儿故耳。”于是父母乃不敢复役之。   夏少明在东国不知名,闻裴逸民知人,乃裹粮寄载,入洛从之。未至家少许,见一人着黄皮裤褶,乘马将猎。少明问曰:“逸民家若远?”□曰:“君何以问?”少明曰:“闻其名知人,从会稽来投。”裴曰:“身是逸民君明可更来。”明往,逸民果知之;又嘉其志局,用为西门侯。于此遂知名。   李阳性游侠,士庶无不倾心。为幽州刺史,当之职,盛暑,一日诣数百家别;宾客与别常填门,遂死于几下。   中朝有人诣王太尉,适王安丰大将军丞相在坐,因往别国,见李寅平子,还谓人曰:“今日之行,举目皆琳琅珠玉。”   王夷甫处众中,如珠玉之在瓦石。   裴令公目王安丰:“眼,烂烂如粓下电。”   和峤诸弟往园中食李,而皆计核责钱;故峤妇弟王济伐之也。   刘道真年十六,在门前弄尘,垂鼻涕至胸。洛下年少乘车从门过,曰:“年少甚蒙洝”刘便随车问:为恶为善尔刘曰:“令君翁亦蒙,母亦蒙。”   刘道真遭乱,自于河侧牵船。见一老妪采桑逆旅,刘谓之曰:“女子何不调机利杼,而采桑逆旅?”女□曰:“丈夫何不跨马挥鞭而牵船乎?   道真尝与一人共索袢草中食,见一妪将二儿过,并青衣。调之曰:“青羊将两羔。”妪□曰:“两猪共一槽。”   刘道真子妇始入门,遣妇虔刘聊之甚苦,婢固不从,刘乃下地叩头,婢惧而从之。明日语人曰:“手推故是神物,一下而婢服淫。”   贾充问孙皓曰:“何以好剥人面皮?”皓曰:“憎其颜之厚也。”   吴主孙皓字孙宾,即钟之玄孙也。晋伐孙皓,皓降晋,晋武帝封皓为归命侯。后武帝大会群臣,时皓在座,武帝问皓曰:“朕闻吴人好作汝语,卿试为之,”皓应声曰:“□”因劝帝酒曰:“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作臣。□汝□春”座众皆失色,帝悔不及。   王武子与武帝围棋,孙皓看。王曰,“孙归命何以好剥人面皮?”皓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则剥其皮。”乃举棋局,武子伸脚在局下,故讥之。   王济字武子,太原人,又魏舒字阳元济阴人,二人善射,名重当时,并仕晋。   王武子性爱马,亦甚别之,故杜预道王武子有马癖,和长舆有钱癖。武帝问杜预:“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   王武子葬,孙子荆哭之甚悲,宾客莫不垂涕。哭毕,向灵座曰:“卿常好驴鸣,今为君作驴鸣。”既作,声似真,宾客皆笑;孙曰:“诸君不死,而令武子死乎?”宾客皆怒。须臾之间,或悲,或怒,或哭。   戴叔鸾母好驴鸣,叔鸾每为驴鸣,以乐其母。   中朝方镇还,不与元凯共坐预征吴还,独榻,不与宾客共也。   洛下少林木,炭止如粟状,羊□骄豪,乃□小炭为屑,以物和之,作兽形,后何吕之徒共集,乃以温酒;火□既,猛兽皆开口向人,赫然。诸豪相矜,皆服而效之。   羊稚舒□冬月酿酒,令人抱□暖之;须臾复易其人。酒既速成,味仍嘉美。其骄豪此类。   刘实诣石崇,如厕。见有绛纱帐大床,茵蓐甚丽,两婢持锦香囊。实遽反走,即谓崇曰:“向误入卿室内。”崇曰:“是厕耳。”实更往向,乃守厕婢所进锦囊,实筹。良久不得,便行出。谓崇曰:“贫士不得如此厕。”乃如他厕。   石崇厕常有十余婢侍列!皆佳丽藻饰,置甲煎沉香,无不毕备;又与新衣,客多羞不能着。王敦为将军,年少,往,脱故衣,着新衣,气色傲然。群婢谓曰:“此客必能作贼!”   石崇恒冬月得韭齑,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王恺乃密货帐下都督;云是□韭根,杂以麦苗耳;豆难煮,豫作熟豆,以白粥投之。   石崇与王恺争豪,穷极绮丽,以饰车服。晋武帝,恺甥也,每助恺。以珊瑚高三尺许,枝柯扶疏,世间罕比。恺以示崇,崇视讫,以铁如意击之,应手瓦碎。恺声色俱厉,崇曰:“此不足恨。”乃命取珊瑚,有三尺光彩溢目者六十七枚。恺怅然自失。   潘石同刑东市,石谓潘曰:“天下杀英雄,卿复何为?”潘曰:“俊士填沟壑,余波来及人。”   潘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张孟阳至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投之亦满车。   士衡在坐,安仁来,陆便起去。潘曰:“清风至,尘飞扬。”陆应声□曰:“众鸟集,凤皇翔。”   陆士衡在洛,夏月忽思竹□饮,语刘实曰:“吾乡曲之思转深,今欲东归,恐无复相见理。”言此已,复生三叹。   陆士衡为河北都督,已被闲构,内怀忧懑;闻众军警角鼓吹,谓其司马孙掾曰:“我今闻此,不如华亭鹤唳。”   宗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着无鬼论甚精,莫能屈。后有一书生葛巾修刺诣岱,与谈论,次及无鬼论,书生乃振衣而去曰:“君绝我辈血食二十余年,君有青牛奴,所以未得相困耳;奴已叛,牛已死,今日得相制矣。”言绝而失。明日而岱亡。   明帝数岁,坐元帝膝上;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潜然流涕。明帝问何以致臣具以东渡意告之。因向明帝:“汝意谓长安何如日远?”□曰:“日远,不闻人从日边来。”居然可知,元帝异之。明日,集群臣宴会,告以此意。更重问之,乃□曰:“日近。”元帝失色曰:“尔何故异昨日之言邪?”□曰:“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晋明帝年少不伦,常微行,诏唤人以衣帻迎之。涉水过,衣帻悉湿。元帝已不重明帝,忽复有此,以为无不废理;既入,帻不正,元帝自为正之,明帝大喜,   晋成帝时,庾后临朝。诸庾诛南顿王宗,帝问:“南顿何在?”□曰:“党峻作乱,已诛。”帝知非党,曰:“言舅作贼。当复云何?”庾后以牙尺打帝头云:“儿何以作尔语。”帝无言,惟张目熟视,诸庾甚惧。   初温峤奉使劝进,晋王大集宾客见之。温公始入,姿形甚陋,合坐尽惊。既坐,陈说九服分崩,皇室弛绝,晋王君臣莫不□欷;及言天下不可以无主,闻者莫不踊跃,植发穿冠。王丞相深相付托,温公既见丞相,便游乐不往曰:“既见管仲,天下事无复忧。”   钟雅语祖士言:“我汝□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祖曰:“以我钝槌,打尔利锥。”钟曰:“自有神锥,不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锥,必有神槌。”钟遂屈。   □公道:“王尼子非唯事事胜于□人,布置□□蓨,亦胜人。我辈皆出其辕下。”   王平子从荆州下,大将军因欲杀之,而平子左右有二十人,甚健皆持□马鞭。平子恒持玉枕,以此未得发。大将军乃犒荆州文武二十人,积饮食皆不能动。乃借平子玉枕,便持下床。平子手引大将军带绝,与力士斗甚苦,乃得上屋。上久许而死。   顾和为扬州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州门外,周侯饮酒已醉,着白袷,凭两人来诣丞相。历和车边,和先在车中觅□,夷然不动。周始遥见,过去,行数步复又还。指顾心问曰:“此中何所有?”顾择□不辍,徐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   周伯仁过江恒醉止,有姊丧三日醒,姑丧三日醒。大损资望。每醉,诸公常共屯守。   周伯仁在中朝,能饮一斛酒;过江日醉,然未尝饮一斛,以无其对也。后有旧对忽从北来,相得欣然;乃出二斛酒共饮之。既醉,伯仁得睡,睡觉,问共饮者何在?曰:“西厢。”问:“得转不?”□:“不得转。”伯仁曰:“异事!”使视之,胁腐而死。   周伯仁被收,经太庙,大唤宗庙之灵,以矛刺落地,骂曰:“王敦小子也。”   庾公乘马有的卢,殷浩劝公卖马,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复害其生;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庾公欲伐王公,先书与郗公曰:“老贱贼专欲□张;殿中将军,旧用才学之士,以广视听,而顷悉用面墙之人也。是欲蔽主之明;便欲勒数州之众,以除君侧之恶。今年之举,蔑不济矣。”   殷浩于佛经有所不了,故遣人迎林公。林乃虚怀欲往,王右军驻之曰:“深源思致渊富,既未易为敌;且己所不解,上人未必能通;纵复服从,亦名不益高;若佻脱不合,便丧十年所保。可不须往。”林公亦以为然,遂止。   大将军王敦尚武帝女,此主特所重爱,遣送王倍诸主。主既亡,人就王乞;始犹分物与之,后乞者多,遂指库屋数间以施。   谯王丞作相州过大将军曰:“卿才堪廊庙,自无闲外。   王大将军每酒后,辄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莫年,壮心不已。”便以如意击珊瑚唾壶,壶尽缺。   晋王敦与世儒议下都,世儒以朝廷无乱,且唱兵始,自古所难,谏诤甚苦。处仲变色曰:“吾过蒙恩遇,受任南夏;卿自同奸邪,阻遏义举,王法焉得相私。”因目左右令进。世儒正色曰:“君昔岁害兄,今又杀弟;自古多士,岂有如此举动。”言毕流涕,敦意乃止。   大将军丞相诸人在此时,闭户共为谋身之计。王旷世宏来,在户外诸人不容之;旷乃剔壁□之曰“天下大乱,诸君欲何所图谋?将欲告官。”遽而纳之,遂建江左之策。   大将军收周侯至石头,坐南门石盘上,将戮之,送己褥与周。   大将军刑周伯仁,以步障绕之,经日已具。王曰:“周伯仁子弟痴,何以不知取其翁尸?”周家然后收之。   简文帝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令左右拂;见鼠行之迹,视以为佳。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版打杀之。意不悦,门下起弹;辞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许玄度出都,诣刘真长,先不识,至便造之。一面留连,标列贵略无造谒,遂九日十一诣之。许语曰:“卿为不去,家将成轻薄京尹。”   许玄度将弟出都婚,诸人闻玄度弟,朝野钦迟之;既见,乃甚痴,便欲嘲弄之。玄度为之解纷,诸人遂不能犯。真长叹曰:“许玄度为弟婚,施十重铁步障也。”   刘道生与真长言,一时有名誉者皆宗真长。   仲祖语真长曰:“卿近大进。”刘曰:“卿仰看邪?”王问何意?刘曰:“不尔,何由测天之高也!”   刘真长与桓宣武共听讲礼记,桓公云:“时有入心处,便咫尺玄门。”   刘尹见桓公每嬉戏,必取胜,谓曰:“卿乃尔好利,何不焦头。”   宣武征还,刘尹数十里迎之。桓都不语,直云:“垂长衣,谈清言,竟是谁功?”刘□曰:“晋德灵长,功岂在尔?”   刘真长始见王丞相,王公不与语。时大热,以腹熨石局,曰:“何乃□?”刘既出,人问见王公如何?真长云:“丞相何奇,止能作吴语及细唾也。”   刘真长与丞相不相得,每曰:“阿奴比丞相条达清长。”   刘真长病积时,公主毁悴。将终,唤主;主既见其如此,乃举手指之云:“君危笃,何以自修饰?”刘便牵被覆面,背之不忍视。   孔坦为侍中,密启成帝不宜往拜曹夫人。丞相闻之曰:“王茂弘驽□耳!若卞望之之岩岩,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峰距,当取尔不?”   苏峻新平,温庾诸公以朝庭初复,京兆宜得望实;唯孔君平可以处之。孔固辞,二公逼谕甚苦。孔敖然曰:“先帝大渐,卿辈身侍御床,口行诏令;孔坦尔时正□臣耳,何与国家事?不可今日丧乱,而猥见逼迫;吾俎豆上腐肉,任人截割邪?”庾愧不能□。   孔君平病困,庾司空为会稽,省之;闻讯甚至,为之流涕。孔慨然曰:“丈夫将终不问安国宁家之术,而反作儿女相问?”庾闻,回还谢之,请其语言。   陶侃字士行,丹阳人也。鄱阳孝廉范逵宿侃舍,侃家贫,母为截发为□待之;无薪,伐屋柱炊饭。斩荐以供。马逵感之,乃为侃立声誉,于是显名。侃仕至大□晋时人。   陶太尉既作广州,优游无事。常朝自运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之,陶曰:“吾方致力中原,恐为尔优游,不复堪事。”   康法畅造庾公捉麈尾至彼。公曰:“麈尾过丽,何以得在?”□曰:“廉者不求,贪者不与,故得在耳。”   庾翼为荆州都督,以毛扇上成帝。帝疑是故物,侍中刘劭曰:“柏梁云构,工匠先居其下;管弦繁奏,夔牙先聆其音;翼之上扇,以好不以新。”季恭闻之曰:“此人宜在帝左右。”   王□为诸人谈,有时或排摈高秃,以如意注林公云:“阿柱,汝忆摇橹时不?”阿柱乃林公小名。   诸人尝要阮光禄共诣林公,阮曰:“欲闻其言;恶见其面。”   林公云“文度着腻颜,挟左传,逐郑康成,自为高足弟子;笃而论之,不离尘垢囊也。”   谢兴在中朝恒游宴,还家甚少。过江不复宿行,后一宿行,家遣之,乃自叹曰:“不复作乐曰分在朝,与阮千里总章重听,一典六曰亡归,今一宿行而家业纸也。”   谢尚字仁祖,酒后为鸲鹆舞,一坐倾笑。   谢镇西着紫罗襦,乃据胡床,在大市佛图门楼上,弹琵琶,作大道曲。   谢公云:“小时在殿廷,会见丞相,便觉清风来拂人。”   谢安谓裴启云:“乃可不恶,何得为复饮酒。”   谢安目支道林:如九方皋之相马,略其玄黄,取其俊逸。   谢太傅问诸子侄曰:“子弟何豫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曰:“譬如芝兰玉树,欲其生于庭阶也。”   有人诣谢公别,谢公流涕,人了不悲。既去,左右曰:“客殊自密云。”谢公曰:“非徒密云,乃自旱雷。”   羊□因酒醉,抚谢左军谓太傅曰:“此家讵复镇西?”太傅曰:“汝阿见子敬,便沐浴为论兄辈。”   太傅府有三才:裴邈清才,潘阳仲大才,刘庆孙长才。   王太保作荆州,有二儿亡;一儿欲还葬旧茔,一儿欲留葬。太保乃垂涕曰:“念故乡,仁也;不恋本土,达也;唯仁与达,吾二子其有焉。”   雷有宠,生恬洽。   苏峻新平,帑藏空,犹余数千端□练。王公谓诸公曰:“国家凋敝,贡御不致;但恐卖练不售,吾当与诸贤各制练服之。”月日间卖遂大售,端至一金。   王丞相拜扬州,宾客数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悦色。唯有临海一客,姓任名□,时官在都,预王公坐,及数胡人为未洽。公因便还到过任边云:“君出临海,便无复人。”任大喜悦,因过胡人前弹指云:“兰闍兰闍!”群胡同笑,四坐并□。   丞相拜司空,诸葛道民在公坐。指冠冕曰:“君当复着此乎?”   明帝函封与庾公信,误致与王公。王公开诏,末云:“勿使冶城公知道。”既视表,□曰:“伏读明诏,似不在臣;臣开臣闭,无有见者。”明帝甚愧,数月不能出见王公。   何公为扬州,有葬亲者,乞数万钱,而帐下无有。扬州常有螁米,以赈孤寡,乃有万余斛;虞存为治中,面见,道:“帐下空素,求粲此米。”何公曰:“何次道义不与孤寡争粒。”   阮光禄闻何次道为宰相,叹曰:“我当何处生活?”   王仲祖有好仪形,每览镜自照曰:“王文开那生如馨儿?”时人谓之达也。又酷贫,帽败;自以形美,乃入帽肆就帽妪戏,乃得新帽。   王仲祖病,刘真长为称药,荀令则为量水矣。   桓宣武外甥,恒在坐鼓琵琶;宣武醉后,指琵琶曰:“名士固亦操斯器。”   桓宣武性俭,着故□,上马不调,□败五形遂露。   桓宣武与殷刘谈,不知其不堪;唤左右取黄皮裤褶,上马持矛数回,或向刘,或拟殷,意气始得雄王。   桓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司马宣王刘越石一辈器;有以比王大将军者,意大不平。征苻犍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乃是刘越石妓女。一见温入,潸然而泣:温问其故,□曰:“官家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即出外。修整衣冠,又入,呼问:“我何处似司空?”婢□曰:“眼甚似,恨小;面甚似,恨薄;□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宣武于是弛冠解带,不觉□然而睡,不怡者数日。   罗含在桓宣武坐,人介与他人相识,含正容曰:“所识已多,不烦复尔。”   袁真为监军,范玄平作吏部尚书,一坐语袁:“卿此选还不失护军。”袁曰:“卿何事人中作市井?”   丞相尝曰:“坚石挈脚枕琵琶,故自有天际想。”   刘承允少有淹雅之度,王庾温公皆素与周旋;闻其至,共载看之。刘倚被囊,了不与王公言,神味亦不相酬。俄顷宾退,王庾甚怪此意未能解,温曰:“承允好贿,新下必有珍宝,当有市井事。”令人视之,果见向囊皆珍玩,正与胡父谐贾。   谢万就安乞裘云畏寒。□曰:“君妄语,正欲以为豪具耳!若畏寒,无复胜绵者。”以三千绵与谢。   王蓝田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投于地。   王蓝田少有痴称,王丞相以门第辟之。既见,他无所问,问来时米几价?蓝田不□,直张目视王公。王公云:“王掾不痴,何以云痴?”   王蓝田作会稽,外自请讳,□曰:“惟祖惟考,四海所知;过此无所复讳。”   孙兴公作永嘉郡,郡人甚轻之。桓公后遣传教令作敬夫人碑,郡人云:“故当有才!不尔,桓公那得令作碑?”于此重之。   褚公与孙绰游曲阿后湖,狂风忽起,舫欲倾;褚公已醉,乃曰:“此舫人皆无可以招天谴者,唯兴公多尘滓,正当以厌天欲耳。”便欲捉掷水中。孙遽无计,唯大啼曰:“季野,卿念我。”   王太尉问孙兴公曰:“郭象何如人?”□曰:“其辞清雅,奕奕有余,吐章陈文,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王长史语林道人曰:“真长可谓金石满堂。”林公以语孙兴公。兴公曰:“语不得尔选择正可得少碎珠耳。”   晋孝武好与虞啸父饮酒,不醉不出。后临出拜,殆不复能起;帝呼人上殿扶虞侍中。啸父□曰:“臣位未及扶,醉未及乱,非分之赐,所不敢当。”帝美之,敕左右疏取其语。于是为风俗。人相嘲调,辄云:“好语疏取。”   毛伯成负其才气,常称:“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蒲芬艾荣。”   王中郎以围棋为手谈,故其在哀制中祥后客来,方幅会戏。   桓野王善解音,晋孝武祖宴西堂,乐阕酒阑,将诏桓野王筝歌;野王辞以须笛,于是诏其吹笛奴硕,赐姓曰张,加四品将军,引使上殿。张硕意气激扬,吹破三笛,末取睹脚笛,然后乃理调成曲。   晋孝武祖宴西堂,诏桓子野弹筝,桓乃抚筝而歌怨诗;悲厉之响,一堂流涕。   向世闱歌桓子野一闻而洞歌。   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养鸲鹆;袁山松出游,好令左右作挽歌;时人谓:“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   有人目杜宏治标解甚清,令初若熙,怡容无韵盛德之风,可乐咏也。   王敬仁有异才,时贤皆重之。王右军在郡迎敬仁,叔仁辄同车,常恶其迟;后以马迎敬仁,虽复风雨亦不以车也。   右军年十三,尝谒周□,时绝重牛心炙,坐客未□,□先割啖羲之,于是始知名。   王右军少尝患癫,一二年辄发动。后□许掾诗,忽复恶中,得二十字云:“取欢仁智乐,寄畅山水阴,清泠涧下濑,历落松竹林。”既醒,左右诵之;读竟,乃叹曰:“癫,何预盛德事邪?”   王右军目杜宏治,叹曰:“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   王右军为会稽令,谢公就乞□纸;检校库中有九万枚,悉以付之。桓宣武曰:“逸少不节。”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王子猷居山阴,大雪,夜眠觉;开室酌酒,四望皎然,因起旁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溪,即便夜乘轻船就戴;经宿方至,既造门,不前便返;人问其故,曰:“吾本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王子敬在斋中卧,偷入斋取物顖装,一室之内,略无不尽。子敬卧而不动,偷遂复登厨,欲有所觅。子敬因呼曰:“偷儿,石漆青毡,是我家旧物,可特置不?”于是群贼始知其不眠,悉置物惊走。   王子敬疾笃,兄弟劝令首罪;□曰:“无所应首,唯遣郗家女,以为恨。”   殷洪乔作豫章郡守,临去,郡下人因附书百余函。至石头,悉掷水中;因祝之曰:“沈者自沈,浮者自浮,殷洪乔不能作达书邮。”   殷公北征,朝士出送之,军容甚盛,仪止可观;陈说经略攻取之宜,众皆谓必能平中原。将别,忽驰逞才,自盘马,遂坠地。士以是知其必败。   桓玄不立忌日,止立忌时,每至日,弦歌不废。   桓玄字信乃;沛国龙亢人也,晋时为部公,与荆州刺史殷仲堪语次,二人遂相为嘲,玄曰:“火燎平原无遗燎。”堪曰:“投鱼深泉放飞鸟。”次复危言,玄曰:“矛头淅米剑头炊,百岁老翁攀枯枝。”堪曰:“井上辘轳卧小儿。”晋末安帝时人。   祖约少好财,阮遥集好屐;并常自经营;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有诣祖,见料视财物,客至,并当不尽,余两小□,以置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正见自蜡屐,因叹曰:“未知一生当着几量屐?”神甚闲畅,于是胜负始分也。   范启云:“韩康伯似肉鸭。”   任元褒为光禄勋,孙翊往诣之,见门吏凭几视之,孙入语任曰:“吏凭几对客,不为礼。”任便推之。吏答曰:“得罚体痛,以横木扶持,非凭几也。”任曰:“直木横施,植其两足,便为凭几;何必孤鹄蟠膝曲木抱要也。”   范信能□梅,人常致一斛奁,留信食之,须臾而尽。   王东亭作经王公酒垆下赋。   诸阮以大盆盛酒,木杓数枚也。   董仲道常在客宿,与王孙隔共,语同行人曰:“此人行必为乱。”后果为乱阶。   贤者国之纪,人之望,自古帝王皆以之安危,故书曰:“惟后非贤不刈,惟贤非后食。”昔者周公体大圣之德,而勤于吐握,由是天下之士争归之;向使周公骄而且吝,士亦当高翔远去,所至寡矣。   淮北荥南河济之间,有千树梨,其人与千户侯等。   大夫向□而立。   报至尊。   魏张鲁有十子,时人语曰:“张氏十龙,儒雅温恭。”   茶博士。   郭子   魏明帝世,使后弟毛曾与夏侯太初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   时目夏侯太初:朗如明月入怀。   许允妇是阮德如妹,奇丑,交礼竟,许永无复入理;桓范劝之曰:“阮嫁丑女与卿,故当有意,宜察之。”许便入见,妇即出提裙裾待之;许谓妇曰:“妇有四德,卿有几?”□曰:“新妇所乏唯容,士有百行,君有其几?”许曰:“皆备。”妇曰:“君好色,不好德,何谓皆备?”许有惭色,遂雅相重。   许允为吏部郎,多用其乡里,帝遣虎贲收允,妇出合戒允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允至,明帝核之,允□曰:“举尔所知,”臣臣乡人,臣所知也,愿陛下检校,为称职与否?若不称职,臣宜受其罪。”既检校,皆官得其人,于是乃释允。旧服败坏,诏赐新衣。初被收,举家号哭,允新妇自云,”无忧,寻还。”作粟粥待之。须臾允至。   孙秀降晋,武帝厚存宠之,妻以姨妹蒯氏,室家甚穆。蒯尝妒,乃骂秀为“貉子”;秀大不平之,遂出,不复入。蒯氏自悔责,请救于武帝。时大赦,群臣咸见,既出,帝独留秀,从容言曰:“天下旷荡,蒯夫人可得从其例不?”秀免冠谢,遂为夫妇如初。   贾公闾女悦韩寿,问婢识否?一婢云:“是其故主。”女内怀存想,婢后往寿家说如此。寿乃令婢通己意,女大喜,遂与通。与韩寿通者乃是陈骞女。骞以韩寿为掾,每会,闻寿有异香气,是外国所贡,一着衣,历日不歇;骞计武帝唯赐己及贾充,他家理无此香;嫌寿与己女通,考问左右,婢具以实对,骞即以女妻寿。未婚而女亡,寿因娶贾氏,故世因传贾充女。   王汝南少无婚处,自求郝普女。司空以为痴,会无往婚对其音乐,便许之。   王东海初过江,登琅邪山,叹曰:“我由来不愁,今日直欲愁。”太傅云:“当尔时形神俱往。”   王安期为东海太守,小吏盗池中鱼,纲纪推之,王曰:“与众共之,鱼何足吝。”   潘安仁夏侯湛并有美容貌,尝同行,人谓之连璧。   冀州史杨准二子,乔字国彦,髦字士彦,清平有识,俱总角为成器。准与裴□乐广友善,遣见之。□谓准曰:“乔当及卿,髦小减也。”广谓准曰:“乔自及卿,髦尤精出。”准笑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论者皆许之。   王浑与妇钟氏共坐,见武子从庭前过,浑谓妇曰:“生儿如是,足慰人意。”妇笑曰:“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儿故可不翅如此。”参军是浑中弟,名沦字太冲,为晋文王大将军,从征寿春,遇疾亡,时人惜焉。   王浑妻钟,生女甚贤明,令武子为妹择佳婿,而未有其人。兵家子有才,欲以妻之;独与母议:初不告,事定乃白。母曰:“诚是地也,自可贵,要当令我见之。”于是武子令此兵与群小杂处,使母微察之。母曰:“刑衣者汝可拔乎?”武子曰:“是。”母曰:“此才足以拔萃,然地寒,非长年不足展其才用;观其形骨,恐不可与婚。”数年,果死。   王武子,卫□之舅也,语人曰:“昨与吾外甥并坐,炯然若明珠之在我侧,朗然来映人。”后卒,人谓之看杀。   孙子荆上品状,王武子时为大中正,谓:“访闻此人,非卿能拔。”自为之目曰:“天下英博,亮拔不群。”   王夷甫雅尚玄远,又疾其妇贪,口未尝言钱。妇欲试之,夜令婢以钱□床,不得待。夷甫晨起,见钱阂之,令婢举阿堵物。   王夷甫妇,郭太宁女,才拙而性刚,聚敛无厌。夷甫患之,而不能禁。时其乡人幽州刺史李阳景都大侠,犹汉之楼护郭氏甚惮之。夷甫骤谏之,乃云:“非但我言卿不可,李阳景亦谓不可。”郭氏乃为少损。   杜预拜镇南将军,朝士悉至,皆坐连榻;羊稚舒后至曰:“杜元凯乃复以连榻坐客?”不坐而去。   陆士衡初入洛,张公云:“宜诣刘真长。”于是二陆既往,刘尚在哀制,性嗜酒,礼毕,初无他言,唯问:“东吴有长柄壶卢,卿得种不?”陆兄弟殊失望,乃云悔往。   陆士衡诣王武子,武子有数斛羊酪,指示陆机曰:“卿东吴何以敌此?”机曰:“千里□羹,未下盐豉。”   卢志于众中问陆士衡:“陆抗是卿何物?”□曰:“如卿于卢毓。”士龙失色,既出户,谓兄曰:“何至于此!彼或有不知。”士衡正色曰:“我祖父名播海内,宁有不知识者。”疑两陆优劣,谢安以此定之。   满奋字武秋,高平人,畏风。在武帝坐,北窗作琉璃扉,实密似疏;奋有难色,帝问之,对曰:“臣若吴牛,见月而喘。”   刘道真少时渔,钓而惫于草泽,善歌啸,闻之者无不留连。有一老妪,识其非常人;甚乐其歌啸,乃杀豚进之。道真食豚尽,了不谢。妪见其不饱,又进一豚,又食半,余半还之。后道真为吏部郎,妪儿为小令史,道真乃超用之。儿不知所由,问母而后知之;于是□牛酒以诣道真。道真笑曰:“去去!无可复相报者。”   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谈。   周叔治为晋陵,周侯仲智送之;叔治将别,泣涕不止,仲智恚之曰:“困人及妇人别,惟知啼。”便舍去。周侯独留与饮酒言语,临别留涕,抚其背曰:“阿□自爱”   周伯仁道桓茂伦:钦奇历落,可笑之人也。或云是谢幼舆言。   将军王敦起事,丞相导率诸兄弟诣阙请罪;值周侯将入见,诸王甚有忧色。丞相呼周侯曰:“伯仁以百口赖卿。”周侯直过不应。苦相申救,既许,周大悦饮酒。及出,诸王犹在门,又呼□,□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年杀诸贼奴,当取一金印如斗大系肘。”   □太尉晚节绝好谈论,既非所经,而甚矜之。   王丞相性俭节,帐下甘果盈溢不散,入春烂败,都督白之,公令拾去,敕云:“不可使大郎知!”大郎名悦,字长豫。   王丞相云:“雒下论以我比安期千里我亦不推此二人,唯共推王太尉夷甫也。”   王丞相治扬州廨舍,案行而言:“我正为次道理此耳。”何次道少为王公所知重,故有此叹。   王丞相言:“刁元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岩岩卞望之峰炬,并一见我而服也。”   王丞相拜司空,廷尉作两角髻,葛裙拄杖,临路边窥之;叹曰:“人言阿龙超,阿龙故自超,”不觉步至台门。   王公有幸妾姓雷,颇与政事,纳货,蔡公谓之雷尚书。   庾公名位渐重,足倾王公;时庾亮在石头,王公在冶城,忽风起扬尘,王公以扇拂之曰:“元规尘污人。”   王丞相未令不看事。   谢公在东山畜妓,简文曰:“安石必出与人同乐,亦何得不与人同忧。”   人问谢太傅:“王子敬可与先辈谁比?”谢□曰:“阿敬近王刘之间。”   王子敬问谢公:“嘉宾何如道季?”□云:“道季诚抄撮清悟,嘉宾故自胜;桓公称云:锵锵有文武”   桓公问孔西阳:“安石何如文度?”孔思未□,反问公谓何如?□曰:“安石居然不可陆践。”   何次道尝诣王丞相,以麈尾□床,呼何共坐,曰:“来来!此是君坐。”   王含为庐江,贪强狼藉。王敦欲护其兄,故于众坐中称:家兄在郡,为政定善?庐江人咸称之。时何充为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傍人为之反侧,充神意自若。   刘真长云:“见何幼道饮酒,人倾家酿。”   刘尹道桓温:□如反□毛,眼如紫石棱,自是孙仲谋一流人也。   琅邪诸葛亡名面病鼠皞,刘真长视之,叹曰:“鼠乃复窟穴人面乎?”   王右军道刘真长:“树云柯而不扶疏。”   许侍郎顾司空俱作王丞相从事,尝夜在丞相许戏,二人欢极。丞相便使入己帐中眠。顾至晓犹展转不得熟寐;许上床便大鼾。丞相语诸客曰:“此中亦难眠处耳。”   时有为王遵主簿,检校帐下,遵说,语主簿:“欲与主簿周旋,无为知人几案间事。”   海西时朝堂犹□,惟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之举。   初荧惑入太微,寻废海西;简文既登祚,复入太微。帝恶之,时郗超为中书郎在直,引超入曰:“天命修短,故非所计,当无复近日事不?”超曰:“大司马方外固封疆,内镇社稷,必无若斯之虑。臣为陛下保之。”简文因诵庾仲初诗曰:“士痛朝危,臣哀主辱。”其声甚凄怆,郗受假还东,帝曰:“致意尊公,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身不能以道匡衡,思患豫防;愧叹之深,言何能譬。”因泣下。   简文云:“谢安南清泠如其弟,学艺不如孔严。”   晋抚军云:“何平叔巧累于理,嵇叔夜隽伤其道。”   佛经以为祛治神明,则圣可致。简文云:不知便可登峰造极,然陶冶之功故不可。”   王长史求东阳抚军不肯用。王后疾笃,临终,抚军哀叹曰:“吾将负仲祖!”于此乃命用之。长史曰:“人言会稽王痴,真痴也。”   王仲祖谢仁祖同为王公掾,在坐,长史云:“谢仁祖能作异舞。”王公命为之,谢便起舞,神意甚暇。王公熟视。谓诸客曰:“令人思王安丰。”   王仲祖酒酣起舞,刘真长曰:“阿奴今日不复减向子期。”   王仲祖云:“真长知我,胜我自知?”   人有问王长史江□群从兄弟者,王□云:“诸江皆能自生活。”   刘王共在□南酣宴,谢镇西往尚书墓还,是葬后三日。诸人欲要之,真长云:“仁祖应来。”便遣要之,果即回驾;诸人迎之,把臂便下;裁得脱帻,酣宴半坐,乃觉未得脱衰。   王长史病已笃,寝卧,灯下转麈尾而视之,叹曰:“如此人曾不得满四十!”及亡,刘尹临殡,以犀柄尾着棺中,因恸绝。   范玄平在简文坐,谈欲屈,引王长史曰:“卿助我!”王曰:“此非拔山之力所能救。”   张凭举孝廉,出京,负其才气,必谓参时彦。欲诣刘真长,卿里及同举者咸共哂之。张遂径往诣刘,既前,处之下坐,通寒暑而已。真长方洗濯料事,神意不接,良久,张欲自发,而未有其请。顷之,王长史诸贤来诣,言各有隔而不通处,张忽遥于末坐判之,言约旨远,便足以畅彼我之怀。举坐皆惊,真长延之上坐。遂清言弥日,因留宿,遂复至晓。张退,刘曰:“卿且前去,我正尔往取卿,共诣抚军。”张既还船,同侣笑之曰:“卿何许宿还?”张笑而不□。须臾,真长至,遣教觅张孝廉船,同侣惋愕。既同载,俱诣抚军。至门,刘前进,谓抚军曰:“下官今日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选。”既前,抚军与之语,咨嗟称善。数日乃止,曰:“张凭劲粹,为理之窟。”即用为太常博士。   许玄度在西州讲,韩王诸人并在坐。林公每欲小屈,孙兴公曰:“法师今日如着敝絮,在荆棘间行,触地挂碍。”   梁国杨氏子,年九岁,甚聪慧,孔君平诣其父,父不在,乃呼儿出。为设果,有杨梅,孔指示儿曰:“此贵君家果。”儿应声□曰:“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   孙安国往殷中军许共语,往反精苦,宾主无间。左右进食,冷而复暖者数四。彼我奋掷麈尾,毛悉堕落,满駜饭中。宾主遂至暮忘箤。殷方语孙卿曰:“公勿作强口马!我当并卿控。”孙亦曰:“卿勿作冗鼻牛,我当穿卿颊。”   殷浩作扬州尹行,日小暮,便命左右取被顖;人问其故,□曰:“刺史严,不敢夜行。”   殷中军废后,恨简文曰:“上人着百尺楼上担梯将去。”   陶公自上流来,赴苏峻之乱,含怒于庾公;庾公谓必戮己,进退无计。温公乃劝诣陶公:“卿但径拜,必无他,我为卿保之。”庾殊未了,而不得不往;乃从温言诣陶。至便拜,庾风姿雅润,陶见拜,不觉自起止之曰:“庾元规何缘拜陶士行。”   庾公为护军,属桓廷尉为索一柱吏;桓后遇见徐宁而知之,致与庾公而称云:“是海内清士。”   世中称庾文康为丰年玉,庾稚恭为荒年□。   庾道季云:“蔺相如虽千载死人,凛凛恒如有生气;曹蜍李志虽见在,厌厌如在九泉下。”   毕茂世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拍浮酒池中,可了一生哉!”   桓公年少至贫,尝樗蒲失数百斛米,齿既恶,意亦沮;自审不复振,乃请救于袁彦道。桓具以情告,袁在艰中,欣然无忤;便云:“大快,我不但拔卿,要为卿破之。我必作快齿,卿但快唤。”即脱其衰,共出门去。觉头上有巾帽,掷去,着小帽。既戏,袁形势呼咀慨牡,掷必卢雉;二人齐叫,敌家震惧丧气,俄倾获数百万。   桓大司马病笃,谢公省病,从东门入;桓遥瞩而叹曰:“吾门中不久复见如此客。”   卫晨为桓公长史,温公甚重之。每宴,率尔提酒脯以就卫相对也。   孙兴公道曹辅佐云:“才如白地明光锦,裁为负版裤;非无文彩,然酷无裁制。”   祖士少道右军:“王家阿菟,何缘复减处仲?”右军道祖士少:“风领毛骨,恐没世不复见如此人。”王子猷说:“世目士少为清迈,我家亦以为澈朗。”   承指辟王蓝田为掾,庾公问丞相:“蓝田何似?”王曰:“真独简贵,不减父祖;然旷澹处故当不如尔。”   光群王蕴指厅前擗曰:“我尝在下得残盘冷炙。”   殷仲堪云:“三日不读道德经,便觉舌本间强。”   王佛大曰:“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和亲也。酒自引人入胜地耳。”   谢万尝诣王恬,既至,坐少时,恬便入内。谢殊有喜色,谓必厚供待。良久,沐头散发而出;既亦不复坐,乃倨坐于胡床,在于中庭晒发,神色傲上,了无惭怍相对于是而退。   谢哲字颖豫,陈郡人也,美风仪,举止蕴藉,而襟怀豁然,为士君子所重。   萍之依水,犹卉植地,靡见其布,漠尔鳞被;物有常托,孰知所自。   笑林   鲁有执长竿入城门者,初竖执之,不可入,横执之,亦不可入,计无所出。俄有老父至,曰:“吾非圣人,但见事多矣。何不以锯中截而入。”遂依而截之。   齐人就赵人学瑟,因之先调胶柱而归,三年不成一曲。齐人怪之,有从赵来者,问其意乃知向人之愚。   楚人有担山鸡者,路人问曰:“何鸟也?”担者欺之曰:“凤皇也!”路人曰:“我闻有凤皇久矣,今真见之,汝卖之乎?”曰:“然!”乃酬千金,弗与;请加倍,乃与之。方将献楚王,经宿而鸟死。路人不遑惜其金,惟恨不得以献耳。国人传之,咸以为真凤而贵,宜欲献之,遂闻于楚王。王感其欲献己也,召而厚赐之,过买凤之值十倍矣。   楚人居贫,读淮南,方得“螳□伺蝉自鄣叶可以隐形,”遂于树下仰取叶。螳□执叶伺蝉,以摘之,叶落树下;树下先有落叶,不能复分,别埽取数斗归。一一以叶自鄣,问其妻曰:“汝见我不?”妻始时恒答言“见,”经日乃厌倦不堪,□云:“不见。”嘿然大喜,□叶入市对面取人物,吏遂缚诣县。县受辞,自说本末。官大笑,放而不治。   汉司徒崔烈辟上党鲍坚为掾,将谒见,自虑不过,问先到者仪,适有□曰:“随典仪口倡。”既谒,赞曰可拜,坚亦曰可拜;赞者曰就位,坚亦曰就位。因复着履上座,将离席,不知履所在,赞者曰履着脚,坚亦曰履着脚也。   桓帝时有人辞公府掾者,倩人作奏记文;人不能为作,因语曰:“梁国葛龚先善为记文,自可写用,不烦更作。”遂从人言写记文,不去葛龚名姓。府君大惊,不□而罢。故时人语曰:“作奏虽工,宜去葛龚。”   某甲夜暴疾,命门人钻火。其夜阴暝,不得火,催之急,门人忿然曰:“君责之亦大无道理!今□如漆,何以不把火照我?我当得觅钻火具,然后易得耳。”孔文举闻之曰:“责人当以其方也。”   赵伯公为人肥大,夏日醉卧,有数岁孙儿缘其肚上戏,因以李子八九枚内□脐中。既醒,了不觉;数日后,乃知痛。李大烂,汁出,以为脐穴,惧死乃命妻子,处分家事,泣谓家人曰:“我肠烂将死。”明日,李核出,寻问,乃知是孙儿所内李子也。   伯翁妹肥于兄,嫁于王氏,嫌其太肥,遂诬云无女身,乃遣之。后更嫁李氏,乃得女身。方验前诬也。   汉世有人年老无子,家富,性俭啬;恶衣蔬食,侵晨而起,侵夜而息;营理产业,聚敛无厌;而不敢自用。或人从之求丐者,不得已而入内取钱十,自堂而出,随步辄减,比至于外,才余半在,闭目以授乞者。寻复嘱云:“我倾家赡君,慎勿他说,复相效而来!”老人俄死,田宅没官,货财充于内帑矣。   姚彪与张温俱至武昌,遇吴兴沈珩于江渚守风,粮用尽,遣人从彪贷盐一百斛。彪性峻直,得书不□,方与温谈论。良久,敕左右:倒盐百斛着江水中。谓温曰:“明吾不惜,惜所与耳!”   沈珩弟峻,字叔山,有名誉,而性俭吝。张温使蜀,与峻别,峻入内良久,出语温曰:“向择一端布,欲以送卿,而无□者。”温嘉其能显非。又尝经太湖岸上,使从者取盐水;已而恨多,敕令还减之。寻亦自愧曰:“此吾天性也!”   吴国胡邕,为人好色,娶妻张氏,怜之不舍。后卒,邕亦亡,家人便殡于后园中。三年取葬,见□土化作二人;常见抱如卧时。人竞笑之。   平原陶丘氏,取勃海墨台氏女,女色甚美,才甚令,复相敬。已生一男而归母丁氏,年老,进见女 。女 既归而遣妇。妇临去请罪!夫曰:“曩见夫人,年德以衰,非昔日比。亦恐新妇老后,必复如此!是以遣,实无他故。”   汉人有适吴,吴人设笋,问是何物?语曰竹也!归煮其床箦而不熟,乃谓其妻曰:“吴人□辘,欺我如此!”   吴人至京师,为设食者有酪苏,未知是何物也,强而食之,归吐遂至困顿。谓其子曰:“与伧人同死,亦无所恨;然汝故宜慎之。”   南方人至京师者,人戒之曰:“汝得物唯食,慎勿问其名也!”往诣主人,入门内,见马矢,便食之;觉恶臭,乃止步。进见败□弃于路,因复嚼,殊不可咽。顾伴曰:“且止!人言不可皆信。”后诣贵官,为设馔,因见视曰:“汝是首物,且当勿食。”   太原人夜失火,出物,欲出铜轮,误出熨 ,便大惊怪。语其儿曰:“异事!火未至,轮已被烧失脚。”   平原人有善治伛者,自云:“不善,人百一人耳。”有人曲度八尺,直度六尺,乃厚货求治。曰:“君且□。”欲上背踏之。伛者曰:“将杀我!”曰:“趣令君直焉知死事。”   某甲为霸府佐,为人都不解。每至集会,有声乐之事,己辄豫焉;而耻不解,妓人奏曲,赞之,己亦学人仰赞和。同时人士令己作主人,并使唤妓客。妓客未集,召妓具问曲吹,一一疏着手巾箱下。先有药方,客既集,因问命曲,先取所疏者,误得药方,便言是疏方,有附子三分当归四分。己云:“且作附子当归以送客。”合座绝倒。   有人吊丧,并欲□物助之,问人:“可与何等物?”人□曰:“钱布□帛,任卿所有尔!”因□一斛豆置孝子前,谓曰:“无可有,以一斛大豆相助。”孝子哭唤奈何,己以为问豆,□曰:“可作饭!”孝子复哭唤穷己曰:“适有便穷,自当更送一斛。”   人有所羹者,以杓尝之,少盐,便益之。后复尝之向杓中者,故云盐不足。如此数益升许。盐故不咸,因以为怪。   甲买肉过都,入厕,挂肉着外。乙偷之,未得去,甲出觅肉,因诈便口衔肉云:“挂着门外,何得不失?若如我衔肉着口,岂有失理。”   有甲欲谒见邑宰,问左右曰:“令何所好?”或语曰:“好公羊传。”后入见,令问:“君读何书?”□曰:“惟业公羊传。”试问:“谁杀陈他者?”甲良久对曰:“平生实不杀陈他。”令察谬误,因复戏之曰:“君不杀陈他,请是谁杀?”于是大怖,徒跣走出。人问其故,乃大语曰:“见明府,便以死事见访,后直不敢复来,遇赦当出耳。”   甲父母在,出学三年而归,舅氏问其学何得,并序别父久。乃□曰:“渭阳之思,过于秦康。”既而父数之:“尔学奚益?”□曰:“少失过庭之训,故学无益。”   甲与乙斗争,甲□下乙鼻。官吏欲断之,甲称乙自□落。吏曰:“夫人鼻高耳口低,岂能就□之乎?”甲曰:“他踏床子就□之。”   伧人欲相共吊丧,各不知仪。一人言粗习,谓同伴曰:“汝随我举止。”既至丧所,旧习者在前,伏席上,余者一一相髡于背;而为首者以足触詈曰:“痴物!”诸人亦为仪当尔,各以足相踏曰:“痴物!”最后者近孝子。亦踏孝子而曰“痴物!”   有痴婿,妇翁死,妇教以行吊礼。于路值水,乃脱袜而渡,惟遗一袜。又睹林中鸠鸣云:“□鸪□鸪!”而私诵之,都忘吊礼。及至,乃以有一袜一足立,而缩其跣者,但云:“□鸪□鸪!”孝子皆笑。又曰:“莫笑莫笑!如拾得袜,即还我。”   有人常食蔬茹,忽食羊肉,梦五藏神曰:“羊踏破菜园!”   俗说   有人指周伯仁腹曰:“此中何有?”□曰:“此中洪洞,容卿等数百人。”   阮光禄大儿丧,哀过,遂得失心病。服除后,经年病瘳。   谢安小儿时便有名誉,流闻远国。慕容垂饷谢白狼□一双,谢时年十三。   谢万作吴兴郡,其兄安时随至郡中。万眠常晏起,安清朝便往床前,叩屏风呼万起。   谢万与太傅共诣简文,万来无衣帻可前,简文曰:“但前,不须衣帻。”即呼使入。万着白纶巾,鹤氅裘履,板而前。既见共谈,移日方去。大器之。   刘真长少时居丹徒,家至贫,织芒履以养母。剧方回数出南射堂射,刘往市卖履,路经射堂边过。人无不看射,刘过,初不回顾。方回异之,遣问信,□曰:“老母朝来未得食,至市货履,不得展诣。”后过,剧呼之使来,与共语,觉其佳。   晋哀帝王皇后有一紫磨金指环,至小,可第五指带。   晋简文集诸谈士夜坐,每自设粥。   释道安生便左臂上一肉,广一寸许,着臂如钏,将可上下。时人谓之印手菩萨。   谢仁祖年少时,喜着刺文裤,出郊郭外。其叔父诮责之,仁祖于是自改,遂为名流。   谢仁祖妾阿妃,有国色,甚善吹笛。谢死,阿妃誓不嫁。郗昙时为北中郎,设权计,遂得阿妃为妾。阿妃终身不与昙言。   王子敬学王夷甫呼钱为“阿堵。”后既诏出赴谢公主簿过会下与掷散当其夕手自抱钱,钱竟明日。己后云:“何至须阿堵物?”   殷仲堪在都,尝往看棋,□从瓦官寺前宅上,于是袁羌与人共在窗下围棋;仲堪在里问袁易义,袁应□如流,围棋不辍。袁意傲然,殊有余地;殷撰辞致难,每有往复。   顾虎头为人昼扇,作嵇阮,都不点眼睛,便送还扇主,曰:“点眼睛便欲能语!”   桓大司马在江陵,每欢宴,恶桓□□为嘲弄;司马每镇□时,使就兄索食。   桓温平蜀,以李势女为妾。南郡主甚妒,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刃往李所,因欲斫之。见李在窗梳头,姿貌端丽,徐徐结发,敛手向主,神色闲正,辞甚凄惋。主于是掷刀,前抱之曰:“阿子!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遂善之。   桓灵宝在南州时,自讲庄子七篇,一日更说。   桓玄作诗思不来,辄作鼓吹,既而思得云:“鸣鹤响长阜”叹曰:“鼓吹固自来人思。”   桓玄在南州,妾当产,畏风,应须帐,桓曰:“不须作帐,可以夫人故帐与之。”   桓宣城丧后,家至贫,孔夫人疾患,须羊解神不能得。桓温以弟买得质羊,羊主家富,谓桓言:“仆乃不须买得郎为质,但郎家贫,幸可为郎养买得郎耳!”车骑冲也。后江州出射堂射,羊主东边看,车骑犹识之,呼来问:“公识我否?”□云:“不识。”桓公曰:“我是昔日买得郎也。”   桓石虎是桓征西儿,未被举时,西出猎,石虎亦从猎围中射虎,虎被数箭,伏在地。诸将谓石虎曰:“恶郎能拔虎箭不?”石虎小名恶子,□曰:“可拔耳!”恶子于是迳至虎边,便拔得箭;虎跳越,恶子亦跳,跳乃高虎跳。虎还伏,恶子持箭便还。   桓豹奴善乘骑,亦有极快马。有一诸葛郎,自云能走与马等。桓车骑以百匹布置埒,令豹奴乘与诸葛竞走,先至者得布。便俱走,诸葛恒与马齐;欲至埒头,去布三尺许,诸葛一透坐布上,遂得之。   桓豹奴病劳,冷无毡可卧,桓车骑自撤己眠毡与之。   王僧敬神明俊彻,为一时之标。桓玄时集聚宾客,莫有出其右者。王在坐,都不复觉有余人;坐无王,便觉殷仲文谢益寿为佳。   王僧敬兄弟列坐斋中,见之若神;小人从户前过,皆肃然毛竖。   桓玄取羊欣为征西行军参军。玄爱书,呼欣就坐,乃遣信呼顾长康与共论书至夜,良久乃罢。   谢仁祖为豫州主簿,在桓温阁下。桓闻其善筝,使呼之;既至,取筝与弹;谢即理弦抚筝,因而歌秋风意气殊异。桓以此知之,取谢引诣府。   桓玄宠丁期;朝贤论事,宾客聚集,恒在背后坐;食毕便回盘与之。期虽被宠,而谨约不敢为非。玄临死之日,期乃以身捍刃。   宋□是石崇妓绿珠弟,有国色,善吹笛。后入晋明帝宫,帝疾患危笃,群臣进谏,请出宋□。时朝贤悉见帝曰:“卿诸人谁欲得者?”众人无言,阮遥集时为吏部尚书,对曰:“顾以赐臣!”即与之。   宋□死后,葬在金城南山,对琅琊郡门。袁山松为琅琊太守,每醉,辄乘舆上宋□□,作行路难歌。   王东亭尝之吴郡,就汰公宿别,汰公设豆藿糜,自□一大瓯,东亭有难色,汰公强进半瓯。须臾,东亭行帐果炙毕备。   王孝伯起事,王东亭殊忧惧。时住在募士桥下,持药酒,置左侧;语其所念小人俞翼,令在门前:“若见人骑傧从来,汝便可取酒药与我。”俄有行人乘马过,翼便进酒,王语翼:“汝更看,定非官人!”王语翼:“汝几杀我!”   陶夔为王孝伯参军,三日曲水集,陶在前行坐,有一参军督护在坐。陶于坐作诗,随得三五句,后坐参军督护随写取。诗成,陶犹更思补缀,后坐写其诗者先呈,陶诗经日方呈。大怪,收陶参军,乃复写人诗?陶愧愕不知所以。王后知陶非滥,遂弹去写诗者。   王庆孙为襄阳都督!后之镇,尔时□中蛮盛,断道缚得王去。将还家,语王云:“汝是贵人,试作贵人行者驱。”逼不得已,王便行。蛮以其贵人,不堪苦使,令与妇女共碓下舂。   有人诣谢益寿云:“向在刘丹阳坐,见一客殊毛。”谢曰:“正是我家阿瞻!”瞻多□故云耳。   郗僧游青溪中,泛到一曲之处,辄作诗一篇。谢益寿见诗笑曰:“青溪之曲,复何穷尽?”   王高丽年十四五时,四月八日在彭城佛寺中,谢混见而以槟榔赠之。执王手,谓曰:“王郎,谢叔源可与周旋否?”   殷伯仁为何无忌参军,在浔阳与何共樗蒲,得何百万便住,何守语求,决不听。何大怒,骂殷曰:“戆子敢尔!取节来。”殷犹傲然,谓何曰:“朝廷授将军三千羸兵狗头节以威蛮獠,乃复拟议国士,异事!”何便令百人收殷付狱中。殷啸歌自若,经一日,遂恚死。   羊元保作吏部郎,被召见后,有传诏来;始入门,其儿灵孙年十许岁,见传诏,语其父曰:“儿知也正当围棋耳!”   司马郎君时贵,好作妓堂,然香烟熏之,屋为之黑。   徐干木年少时,尝梦乌从天上飞,衔□树其庭中,如此三过衔来,作恶声而去。徐后果得三□,遂以恶终。   毛泰买一玉洼,八十八分。   荀介子为荆州刺史,荀妇大妒,恒在介子斋中,客来便闭屏风。有桓客者,时为中兵参军,来诣荀咨事;论事已讫,为复作余语。桓时年少,殊有姿容。荀妇在屏风里便语桓云:“桓参军,君知作人不?论事已讫,何以不去?”桓狼狈便走。   车武子妇大妒,夜恒出掩袭车,车后呼其妇兄颜熙夜宿共眠,取一绛裙挂着屏风上。其妇果来!拔刀迳上床发,欲刃床上人。定看乃是其兄,于是惭羞而退。   张敷从彭城还,请假当归东,傅亮时为宋台侍中,下舫中与张别。张不起,授两手着舫户外,傅遂下执其手,熟视张面曰:“□故是梨中之不臧者!”便去。   傅亮北征,在黄河中,垂至洛,遥见嵩高山,子时同从客在坐问傅曰:“潘安仁怀旧赋云‘前瞻太室,傍眺嵩丘’嵩丘太室是一山,何以言傍眺?”傅曰:“有嵩丘山,去太室七十里,此是书写误耳。   何承天颜延年俱为郎,何问颜曰:“藿囊是何物?”颜□曰:“此当复何解邪,藿囊将是卿?”   江夷为右仆射,主上欲用其领詹事,语王准:“卿可觅比例。”准对曰:“臣当出外寻访。”准后见,主上问:“近所道事,卿已得例未?”准曰:“谢琰右仆射领詹事,琰即谢公之子,恐夷非其例。”事遂不行。   谢仆射陶太常诣吴领军,坐久,吴留客作食。日已申,使婢卖狗供客。比得一顿食,殆无复气力可语。   刘柳为仆射,傅迪为左丞,傅大读书,而不可解其义;刘唯读老庄而已。傅道刘云:“止读十二卷,何足本人?”刘道傅云:“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   京下刘光禄养好鹅,刘后军从京还镇寻阳,以一只鹅为后军别;纯苍色,颈长四尺许,头似龙。此一只鹅,可堪五万,自后不复见有此类。   齐沈僧照别名法朗,攸之之孙也,记人吉凶,颇有应验。尝校猎中道而还,左右问何故?□曰:“国家有边事,须还处分。”问:“何以知之?”曰:“向闻南山虎啸知耳。”俄而使   小说   齐鬲城东有蒲台,秦始皇所顿处。时始皇在台下,萦蒲以系马,至今蒲生犹萦,俗谓之“始皇蒲。”始皇作石桥,欲过海观日出处,时有神人能驱石下海,石去不速,神人辄鞭之,皆流血,至今悉赤阳城山上石皆起立东倾,如相随状,至今犹尔。秦皇于海中作石桥,或云:“非人功所建,海神为之竖柱。”始皇感其惠,乃通敬于神,求与相见。神云:“我形丑,约莫图我形,当与帝会。”始皇乃从石桥入海三十里,与神人相见。左右巧者潜以脚画神形,神怒曰:“速去!”即转马,前脚犹立,后脚随崩,仅得登岸。   秦始皇时,长人十二,见于临洮,皆夷服,于是铸铜为十二枚以写之。盖汉十二帝之瑞也。   荥阳板渚津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汉高祖曾避项羽于此井也,为双鸠所救。故俗语云:“汉祖避时难,隐身厄井间,双鸠集其上,谁知下有人?”汉朝每正旦辄放双鸠。或起于此。   汉高祖手敕太子云:“吾遭乱世,当秦禁学问,生不读书,又不自喜,谓读书无所益。洎践阼以来,时□□书,乃使人知之者作之,追思昔所行多不是。”又云:“尧舜不以天下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邪?吾以汝是元子,早有立意,兼群臣咸称,如有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自为汝大事也。今定汝为嗣。”又云:“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每上疏宜自书,勿使吏人也。”又云:“汝见萧曹张陈诸公侯,吾同时人,倍年于汝者,皆拜,并语汝诸弟。”又云:“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余诸子皆足自立,哀此儿犹小也。”   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府库,金玉珍宝,不可称言。其尤惊异者:有青玉九枝,灯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以口衔灯,灯然则鳞皆动,烂炳若列星。而盈室复铸铜人十二枚,坐皆高三尺,列于筵上,琴瑟笙竽,各有所执,皆点缀华彩,俨若生人。筵下有二铜管,上口高数尺,出筵后,其一管空,一管有绳大如指,一人吹管,一人约绳,则琴瑟笙竽等皆作,与真乐不殊。有琴长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用七宝饰之,铭曰“□□之乐。”玉笛长二尺三寸,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嶙相次,吹息则不复见,铭曰:“昭华之管。”有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见肠胃五藏,历然无碍,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高祖悉封闭以待项羽,羽并将以东,后不知所在。   文帝自代还,有良马九疋:一名“浮云,”一名“赤电,”一名“绝群”一名“逸骠,”一名“飞燕,”一名“绿□,”一名“龙子,”一名“麟驹,”一名“绝尘,”号九骏。有求宣,能御马,代王号为王良,俱还代邸。   汉武帝尝微行,造主人家,家有婢国色,帝悦之,仍留宿,夜与主婢卧。有一书生,亦寄宿,善天文,忽见客星将掩帝座甚逼,书生大惊,连呼咄咄,不觉声高;仍入,见一男子持刀将欲入闻书生声急,谓为己故,遂缩走去,客星应时而退。如是者数遍。帝闻其声;异而问之,生具说所见,帝乃悟曰:“此人必婢婿,将欲肆其凶恶于朕。”仍召集门羽林,语主人曰:“朕天子也。”于是禽□问之,服而诛。后,帝叹曰:“斯盖天启书生于扶佑朕躬。”乃厚赐书生。   武帝时,长安巧手丁缓者,为恒满镫,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之奇。又作卧褥香炉,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绝,至缓始更为之,机环运转四周,而炉体常平,可致之被褥,故以为名。又作九层博山香炉,镂为奇禽怪兽,穷诸灵异,皆能自然转动,又作七轮,扇轮大皆径尺,相连续,一人运之,则满堂皆寒战焉。   孙氏瑞应图云:“神鼎者,文质精也。知吉凶,知存亡,能轻能重,能息能行,不灼自沸,不汲自满,中生五味。王者兴则出,衰则去。”说苑云:“孝武时,汾阴人得宝鼎,献之甘泉宫。群臣毕贺上寿曰:“陛下得周鼎。‘侍中吾丘寿王曰:“非周鼎。’上召问之,有说则生,无说则死。寿王对曰:“周德者始于天,授成于文、武,显于周公;德泽上畅于天,下漏于三泉,上天报应,鼎为周出。今汉继周,德□显行,六合和同,至陛下之身而逾盛,天瑞并至。昔秦始皇亲求鼎于彭城而不得,天昭有德,神宝自至。此天所以遗汉,乃汉鼎、非周鼎也。‘上曰:“善。’”魏文帝典论亦云。墨子曰:“昔夏后启使飞廉折金,以精神于昆吾,使翁乙灼自若之龟。鼎成,四足而方,不灼自烹,不举自灭,不迁自行。”拾遗录云:“周末大乱,九鼎飞入天池。”末世书论云:“入泗水。”声转谬焉。   汉武帝过李夫人,就取玉簪检头。自此宫人检头,皆用玉簪,玉倍贵焉。又以象牙为篦,赐李夫人。   汉武以杂宝妆床屏帐等,设于桂宫,谓之“四宝宫。”   成帝设云帐、云幄、云幕于甘泉宫紫殿,谓之“三云殿。”   汉成帝好蹙鞠,群臣以蹙鞠劳体,非尊者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刘向奏弹棋以献,上悦,赐之青羔裘、紫丝履,服以朝觐。或言始于魏文帝时宫中妆奁之戏,帝为之特妙,能用手巾角拂之。有人自言能令试之,以葛巾低头拂之,更妙于帝。   魏武少时,常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至。”庐中人皆出观,帝乃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动,帝复大呼:“偷儿今在此!”绍惶迫,自掷出,俱免。魏武又尝云:人欲危己,己辄心动。因语所亲小人云:“汝怀刃密来,我心必动,便戮汝,汝但勿言,当后相报。”侍者信焉。遂斩之。谋逆者挫气矣。又袁绍年少时,曾夜遣人以剑掷魏武,少下不着,帝揆其后来必高,因帖席卧床上,剑果高。魏武又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辄斫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慎之!”后乃佯冻,所幸小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莫敢近之。   魏武将见匈奴使,以形陋,不足怀远国,使崔季□代当之,自捉刀立床头。事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使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乃英雄也。”王闻之,驰杀此使。   晋咸康中,有士人周谓者,死而复生。言天帝召见,引升殿,仰视帝面,方一尺,问左右曰:“是古张天帝邪?”□云:“上古天帝,久已圣去,此近曹明帝也。”   晋明帝为太子时,闻元帝沐,上启云:“臣绍言:伏蒙吉日沐头,老寿多宜,谨拜贺表。”□云:“春正月沐头,至今大垢臭,故力沐耳!得启知汝孝爱,当如今言,父子享群长生也。”又启云:沐伏久劳极,不审尊体何如?“□云:“去垢甚佳,劳不极也。”   凌云台上,楼观极盛。初造时,先秤众材,俾轻重相称,乃结构;故虽高而随风动摇终不坏。明帝登而惧其倾侧,命以大木扶之。未几颓坏。   晋成帝时,庾后临朝,南顿王宗为禁旅官,典管仑。诸庾数密表疏宗,宗骂言云:“是汝家门合邪?”诸庾甚忿之,托党苏峻诛之。后帝问左右:“见宗室有白头老翁何在?”答:“同苏峻已诛。”帝闻之流涕。后颇知其事。每见诸庾道枉死。帝尝在后前,乃曰:“阿舅何谓云人作贼,辄杀之?人忽言阿舅作贼,当复云何?”庾后以牙尺打帝头,云:“儿何以作尔形语?”帝无言,唯大张目,熟视诸庾,诸庾甚惧。   宣帝问真长:“会王如何?”刘□□:“欲造微。”桓曰:“何如卿?”曰:“殆无异。”桓温乃喟然曰:“时无许郭,人人自以为稷契。”   简文在殿上行,右军与孙兴公在后,右军指谓孙曰:“此是□名客。”简文闻之,顾曰:“天下自有利齿儿。”后王光群作会稽,谢车骑出曲阿视之,孝伯时罢秘书丞,在坐,因视孝伯曰:“王丞齿似不钝。”王曰:“不钝颇有验。”   简文集诸谈士,以致后客前客,夜坐每设白粥,唯然灯,灯暗,辄更益炷。   佛经以为祛治神明,则圣可致。简文云:“不知便可登峰造极不?然陶冶之功,故不可经。”   简文帝为抚军,所坐床上尘,不令左右拂,见鼠行之迹为佳。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打杀之,意不悦。门下起弹,辞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晋孝武帝即位时,年十三四,冬天昼日不着复衣,但着单绢裙衫五六重,夜则累茵褥。谢公云:“体宜有常,陛下昼过冷,夜过热,非摄养之术。”帝曰:“夜静故也”谢公叹曰:“上理不减先帝”   孝武未尝见驴,谢太傅问曰:“陛下想其形,当何所似?”孝武掩口笑云:“正当似猪。”   武帝尝于殿北窗下清暑,忽见一人,着白□黄练单衣,举身沾湿,自称是华林园中池水神,名“淋涔君,”语帝:“若能见待,必当相佑。”帝时饮已醉,便取常佩刀掷之,刃空过无碍。神忿曰:“已不能佳士见接,乃至于此,当知之。”居少时而帝暴崩。   宋国初建,参军高纂启云:“欲量作东西堂床六尺五寸,并用银度钉,未敢专辄。”宋武手□云:“床不须局脚,直脚自足,钉不烦银渡,铁钉而已。”   郑鲜之王智傅亮启宋武云:“伏承明旦见南蛮,明是四废日;来月朔好,不审可从群情迁来月不?”宋武手□云:“劳足下勤至,吾初不择日。”   介子推不出,晋文公焚林求之,终抱木而死。公抚木哀嗟,伐树制屐。每怀割股之恩,辄□然流涕视屐曰:“悲乎足下!”足下之言将起于此。   王子乔墓在京茂陵,国乱时,有人盗发之,都无所见,唯有一剑,县在空中。欲取之,剑便作龙鸣虎吼,遂不敢近。俄而飞上天。神仙经云:“真人去世,而多以剑代其形,五百年后,剑亦能灵化。”此其验也。   老子始下生,乘白鹿入母胎中,老子为人:黄色美发,长耳广额,大目疏齿,方口厚唇,耳有三门,鼻有双柱,足蹈五字,手把十文。   襄邑县八十里曰濑乡,有老子庙,庙中九井。或云每汲一井,而八井水俱动。有能洁斋入祠者,须水温,即随□而温。   颜渊子路共坐于门,有鬼魅求见孔子,其目若日,其形甚伟。子路失魄口噤,颜渊乃纳屐拔剑而前,卷扯其腰,于是化为蛇,遂斩之。孔子出观,叹曰:“勇者不惧,知者不惑,仁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孔子尝使子贡出,久而不返,占之遇鼎,弟子皆言无足不来;颜回掩口而笑。孔子曰:“回笑,是谓赐必来也。”因问回:“何以知赐来?”对曰:“无足者,盖乘舟而来,赐且至矣。”明旦,子贡乘潮至。   子路颜回浴于泗水,见五色鸟。颜回问子路曰:“由识此鸟否?”子路曰:“识。”回曰:“何鸟?”子路曰:“荣之鸟。”后日,颜回与子路又浴于泗水,更见前鸟,复问由:“识此鸟否?”子路曰:“识。”回曰:“何鸟?”子路曰:“同之鸟。”颜回曰:“何一鸟而二名?”子路曰:“譬如丝绢,煮之则为帛,染之则为□,一鸟而二名,不亦宜乎?”   孔子尝游于山,使子路取水,逢虎于水所,与共战,揽尾得之,内怀中;取水还,问孔子曰:“上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上士杀虎持虎头。”又问曰:“中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中士杀虎持虎耳。”又问:“下士杀虎如之何?”子曰:“下士杀虎捉虎尾。”子路出尾弃之。因恚孔子曰:“夫子知水所有虎,使我取水,是欲死我。”乃怀石盘,欲中孔子。又问:“上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上士杀人使笔端。”又问曰:“中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中士杀人用舌端。”又问:“下士杀人如之何?”子曰:“下士杀人怀石盘。”子路出而弃之,于是心服。   秦世有谣云:“秦始皇,何强梁!开吾户,据吾床;饮吾浆,唾吾裳;駜吾饭,以为粮;张吾弓,射东墙;前至沙丘当灭亡。”始皇既焚书坑儒,乃发孔子墓,欲取经传。墓既启,遂见此谣文刊在□壁,始皇甚恶之。及东游,乃远沙丘而循别路,忽见群小儿攒沙为阜,问之:“何为?”□云:“此为沙丘也。”从此得病而亡。或云:“孔子将死,遗书曰:“不知何男子,自谓秦始皇?上我之堂,据我之床,颠倒我衣裳,至沙丘而亡。‘“   安吉县西有孔子井,吴东校书郎施彦先后居井侧,先云:“仲尼聘楚为令尹子西所谮欲如吴未定;逍遥此境,复居井侧,因以名焉。”   鬼谷先生与苏秦张仪书云:“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华到秋,不得久茂;日数将冬,时讫将老。子独不见河边之树乎?仆御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与天下人有仇怨,盖所居者然。子见嵩岱之松柏,华霍之树檀,上叶干青云,下根通三泉,上有猿□,下有赤豹麒麟,千秋万岁,不逢斧斤之患,此木非与天下之人有骨肉,亦所居者然。今二子好朝露之荣,弃长久之功,轻乔松之求延,贵一旦之浮爵。夫女爱不极席,男欢不毕轮,痛夫痛夫!二君,二君!”苏秦张仪□书云:“伏以先生秉德含和之中,游心青云之上,饥必□芝草,渴必饮玉浆,德与神灵齐,明与三光同,不忘将书,诫以行事。仪以不敏,名闻不昭,入秦匡霸,欲翼时君,刺以河边,喻以深山,虽复素□,诚衔斯旨!”   张子房与四皓书云:“良白:仰惟先生,秉超世之殊操,身在六合之间,志凌造化之表。但自大汉受命,祯灵显集,神母告符,足以宅兆民之心。先生当此时,辉神爽乎云霄,灌凤翼于天汉,使九门之外,有非常之客,北阙之下,有神气之宾,而渊游山隐,窃为先生不取也。良以良薄,承乏忝官,谓绝景不御,而驾服驽骀。方今元首钦明,文思百揆之佐,立则延企,坐则引领,日仄而方丈不御,夜寝而阊阖不闭。盖皇极须日月以扬光,后土待岳渎以导滞;而当圣世,鸾凤林□,不翔乎太清,骐骥岳遁,不步于郊莽非所以宁八荒慰六合也。不及省侍,展布腹心,略写至言,想料翻然不猜其意。张良白。”四皓□书云:“窜蛰幽薮,深谷是室,岂悟云雨之使,奄然萃止?方今三章之命,邈殷汤之旷泽,礼隆乐和,四海克谐;六律及于丝竹,和章应于金石,飞鸟翔于紫阙,百兽出于九门。顽夫固陋,守彼岩穴,足未尝践阊□,目未尝见廊庙,野食于丰草之中,避暑于林木之下;望月晦然后知三旬之终,睹霜雪然后知四时之变,问射夫然后知弓弩之须,讯伐木然后知斧柯之用。当秦项之艰难,力不能负干戈,携手逃走,避役山草,倚朽若立,循水似济。遂使青蝇盗声于晨鸡,鱼目窃价于隋珠,公侯应灵挺特,神父援策,盖无幽而不明也。岂有烹鼎和味,而愿令菽麦厕方丈之御?被龙服襄,而欲使女萝上绀绫之绪?恐汨泥以浊白水,飘尘以乱清风;是以承命倾筐,闻宠若惊。谨因飞龙之使,以写鸣蝉之音,乞守兔鹿之志,终其寄生之命也。”   晋简文云:“汉世人物当推子房为标的,神明之功,玄胜之要,莫之与二。接俗而不亏其道,应世而事不婴 玄识远情,超然独迈。”   樊将军哙问于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陆贾应之曰:“有。夫目邝,得酒食灯火花,得钱财;午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云:目邝则祝之,灯火花则拜之午鹊噪则□之,蜘蛛集则放之。况天下之大宝,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宝信也。天以宝为信,应人之德,故曰瑞应。天命无信,不可以力取也。”   湘州有南寺,东有贾谊宅。宅有井,小而深,上敛下大,状似壶,即谊所穿。井旁局脚食床,容一人坐,即谊所坐也。   谊宅今为陶侃庙,时种甘犹有存者。   汉董仲舒尝梦蛟龙入怀中,乃作春秋繁露。   汉文翁当起田,斫柴为陂,夜有百十野猪,鼻戴土,着柴中。比晓,塘成,稻常收,尝欲断一大树,欲断处去地一丈八尺,翁先祝曰:“吾得二千石,斧当着此处。”因掷之,正斫所欲。后果为蜀郡守。   汉武帝见画伯夷叔齐形像,问东方朔:“此何人?”朔曰:“古之愚夫。”帝曰:“夫伯夷叔齐,天下廉士,何谓愚夫邪?”朔对曰:“臣闻贤者居世,与时推移,不凝滞于物。彼何不升其堂,饮其浆,泛泛如水中之凫,与彼俱游,天子毂下,可以隐居,何自苦于首阳乎?”上喟然而叹。   汉武游上林,见一好树,问东方朔,朔曰:“名善哉。”帝阴使人落其树后。数岁复问朔,朔曰。”名为瞿所。”帝曰:“朔欺久矣,名与前不同何也?”朔曰:“夫大为马、小为驹,长为鸡、小为雏,大为牛、小为犊,人生为儿、长为老;且昔为‘善哉’今为‘瞿所,’长少死生,万物败成,岂有定哉?”帝乃大笑。   武帝幸甘泉宫,驰道中,有虫赤色,头目牙齿耳鼻尽具,观者莫识。帝乃使朔视之,还对曰:“此‘怪哉’也。昔秦时拘系无辜,众庶愁怨,咸仰首叹曰:“怪哉怪哉!‘盖感动上天愤所生也,故名’怪哉。‘此地必秦之狱处。”即按地图,果秦故狱。又问:“何以去虫?“朔曰:“凡忧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当消。”于是使人取虫置酒中,须臾果糜散矣。   杨雄谓:长卿赋不似人间来,叹服不已。其友盛览问:“赋何如其佳?”雄曰:“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以成质。”雄遂箸合组之歌,列锦之赋。   杨雄梦吐白凤皇集于玄上。   俞益期豫章人,与韩康伯道至交州,闻马援故事云:“交州在合浦徐闻县西南穷日南寿灵县界。传云:“伏波开道,篙工凿石,犹有故迹。‘又云:“此道废久壅塞,戴桓沟之,乃得伏波时故船。昔立两铜柱于林邑岸,岸北有遗兵十余家,居寿灵之南,悉姓马,自相婚姻今二百户,以其流寓,号曰马流。言语犹与中华同。’”   袁安父亡,母使安以鸡酒诣卜工问葬地。道边遇三书生,安以鸡酒礼之,毕告安地曰:“当四世为贵公。”别行数步,顾视皆不见。因葬其地,后果位至司徒,子孙昌盛,四世三公焉。   袁安为阴平长,有惠化。县先有雹渊,冬夏未尝消释,岁中辄出,飞布十数里,大为民害。安乃推诚洁斋,引愆贬己,至诚感神,雹遂为之沈沦,伏而不起,乃无苦雨凄风焉。   崔□有文才,其县令往造之。□子瑗年九岁,书门曰:“人虽干木,君非文侯,何为光光,入我里闾?”令见之,问□,□曰:“必瑗所书。”召瑗,将诘所书,乃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胡广以恶月生,父母恶之,藏之胡卢,弃之河流岸侧。居人收养之。及长,有盛名,父母欲取之。广以为背所生,则害义,背所养,则忘恩,两无所归。以其托胡卢而生也,乃姓胡。   马融历二县两郡,政务无为,事从其约。在武都七年,在南郡四年,未尝按论刑杀一人。性好音乐,善鼓琴吹笛,笛声一发,感得蜻□出吟,有如相和。   郭林宗来游京师,当还乡里,送车千许乘,李膺亦在焉。众人皆诣大槐客舍而别,独膺与林宗共载乘薄笨车上。大槐阪观者数千人,引领望之,眇若松乔之在霄汉。   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膺居阳城时,门生在门下者恒有四五百人。膺每作一文出手,门下共争之,不得堕地。陈仲弓初令大儿元方来见,膺与言语讫,遣厨中食。元方喜,以为合意,当得复见焉。   膺同县聂季宝小家子不敢见膺,杜周甫知季宝不能定名,以语膺,呼见坐置砌下牛衣上,一与言,即决曰:“此人当作国士。”卒如其言。   膺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陈仲举为乐安视事,其余皆病,七十县并弃官而去。其威风如此。   陈仲举雅重徐孺子,为豫章大守,至便欲先诣之。主簿曰:“群情欲令府君先入拜。”陈曰:“武王轼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徐樨亡。海内群英,论其清风高致,乃比夷齐,或参许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德,立亭于樨墓首,号曰思贤亭。   何□□有知人之鉴。初,同郡张仲景总角造□,□谓曰:“君用思精密,而韵不能高,将为良医矣。”仲景后果有奇术。王仲宣年十七时,过仲景,仲景谓之曰:“君体有病,宜服五石汤;若不治,年及三十,当蓨落。”仲宣以其赊远,不治。后至三十,果觉蓨落,其精如此。世咸叹□之知人。   李膺尝以疾不迎宾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陈仲弓来,辄乘□出门迎之。   汉末陈太邱实与友人期行,过期不至,太邱舍去。去后乃至,其子元方年七岁,在门外戏,客问元方:“尊君在否?”□曰:“待君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与家君期日中时,过申不来,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遂入门不顾。有客诣陈太丘谈论甚久,太丘乃令元方季方炊饭,以延客。二子委甑,窃听客语,饭落成糜,而进。客去,太丘将责之,具言其故,且诵客语无遗。太丘曰:“但麋自可,何必饭邪?”   张衡亡月,蔡邕母始怀孕。此二人才貌甚相类,时人云:“邕是衡之后身也。”初,司徒王允数与邕会议,允词常屈,由是衔邕。及允诛董卓,并收邕,众人争之,不能得。太尉马日□谓允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定十志;今子杀之,海内失望矣。”允曰:“无蔡邕独当无十志何损?”遂杀之。   汉王瑗遇鬼物,言蔡邕作仙人,飞去飞来,甚快乐也。   郑玄在徐州,孔文举时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请恳恻,使人继踵。又教曰:“郑公久游南夏,今艰难稍平,傥有归来之思?无寓人于室,毁伤其藩垣林木,必缮治墙宇,以俟还。”及归,融告僚属:昔周人尊师,谓之“尚父,”今可咸曰“郑君,”不得称名也。袁绍一见玄叹曰:“吾本谓郑君东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长者。夫以布衣雄世,斯岂徒然哉!”及去,绍饯之城东,必欲玄醉。会者三百人,皆使离席行觞,自旦及莫,计玄可饮三百余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郑玄葬城东,后墓坏,改迁厉阜。县令车子义为玄起墓亭,名曰“昭仁亭。”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伯曰:“吾且死矣,子可去。”伯曰:“远来视子,今有难而舍之去,岂伯行邪?”贼既至,谓伯曰:“大军至此,一郡俱空,汝何人,独止邪?”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宁以己身代友人之命。”贼闻其言异之,乃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乃偃□而退,一郡获全。   谢子微见许子政虔及弟绍曰:“平舆之渊,有双龙出矣。”   汝南中正周裴表称许劭:高□遗风,与郭林宗李元礼卢子干陈仲弓齐名,劭特有知人之鉴。自汉中叶以来,其状人取士,援引扶持,进导招致,则有郭林宗,若其看形色、目童龀、断冤滞,□虚名,诚未有如劭之懿也。尝以简别清浊为务,有一士失其所,便谓投之潢污;虽负薪抱关之类,吐一善言,未曾不有寻究欣然。兄子政掌(?)抵掌击节,自以为不及远矣。劭幼时谢子微便云:“此贤当持汝南管仑。”樊子昭之子,年十五六,为县小吏,劭一见便云:“汝南第三士也,此可保之。”后果有令名。   蔡邕刻曹娥碑傍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魏武见而不能晓,以问群僚,莫有知者。有妇人,浣于江渚,曰:“第四车中人解。”即□正平也。衡便以离合意解绝妙好辞。   □正平年少与孔文举作尔汝交。时衡年未满二十,而融已五十余矣。   孔文举中夜暴疾,命门人钻火,其夜阴暝,门人忿然曰:“君责人太不以道,今暗若漆,何不把火照我,当得觅钻火具,然后得火。”文举闻之曰:“责人当以其方。”   曹公与杨太尉书论刑杨修云:“操白:足下不遗贤子见辅,今军征事大,吾制钟鼓之音,主簿应掌;而贤子恃豪父之势,每不与吾同怀。念卿父息之情,同此悼楚。谨赠下锦裘二领,八节银角桃枝一枚,官绢五百疋,钱六十万,四望通□七香车一乘,青婿牛二头,八百里骅骝一疋,戎金装鞍辔十副,铃雹一具,□使二人侍卫之;并遗足下贵室错彩罗□裘一领织成鋬一量有心青衣二人长□左右。所奉虽薄,以表吾意,足下便当慨然成纳,不致往返。”杨太尉□书云:“彪白:小儿顽卤,常虑当致倾败,足下恩矜,延罪讫今;闻问之日,心肠酷裂!省鉴众赐,益以悲惧。”曹公卞夫人与太尉夫人袁书“卞顿首顿首:贵门不遗贤郎辅佐,方今戎马兴动,主簿股肱近臣,征伐之计,事须咨官,立金鼓之节,而闻命违制,明公□辄行军法。伏念悼痛酷楚,情不自胜,夫人多容,即见垂恕。故送衣服一笼,文绢一百疋,房子官锦百斤,私所乘香车一乘,牛一头。诚知微细,以达往意,望为承纳。”杨太尉夫人袁氏□书:“袁顿首顿首:路岐虽近,不展淹久叹想之情,抱劳山积!小儿疏细,果自招罪戾,念之痛楚!明公所赐已多,又加重赉,礼颇非宜荷受,辄付往信。”   司马德操初见庞士元称之曰:“此人当为南州冠冕。”时士元尚少,及长,果如徽言。   司马徽居荆州,以刘表不明,度必有变,思退缩以自全人每与语但言佳。其妻责其无别。曰:“如汝所言,亦复甚佳。”终免祸。   □川太守朱府君以正月初见诸县史燕,问功曹郑劭曰:“昔在京师,闻公卿百僚,叹述贵郡前贤后哲,英雄瑰玮;然未睹其奇行异操,请闻遗训。”对曰:“鄙□川,本韩之分野,豫之渊薮。其于天官:上当角亢之宿,下禀嵩少之灵,受岳渎之精,托晋楚之际,处陈郑之末。少阳之气,太清所挺。是以贤圣龙蟠,俊彦凤举。昔许由巢父出于阳城,樊仲甫又出阳城,□侯张良又出于阳城,胡元安出于许县,灌彪义山出于昆阳,审寻初出于定陵,杜安伯夷又出于定陵,蔡道出于□阳。”府君曰:“太原周伯况、汝南周彦祖,皆辞征礼之宠,恐贵郡未有如此者也。”劭公对曰:“昔许由耻受尧位,洗耳河□。樊仲甫者饮牛河路,耻临浊流,回车旋牛。二周公但让公卿之荣,以此推之,天地谓之咫尺,不亦远乎?”   刘桢以失敬罢,文帝曰:“卿何以不敬?”文宪□曰:“臣诚庸短,亦缘陛下纲目不疏。”文帝出游,桢见石人曰:“问彼石人,彼服何□?何时去卫,来游此都?”   魏王北征,逾升岭眺瞩,见一冈,不生百草。王粲曰:“此必古□。其人在世服生□石,热蒸出外,故草木焦灭。”遽令凿看,果是大墓,□石满茔。一说:粲在荆州从刘表登嶂山,而见此异。曹武北征,粲犹在江南,以此为然。   管宁避难辽东还,泛海遭船倾没,乃思其﹥过曰:“吾曾一朝科头,三晨晏起。今天怒猥集,过必在此。”   魏管辂尝夜见一小物,状如兽,手持火,向口吹之,将□舍宇。辂命门生举刀奋击,断腰视之,狐也。自此里中无火灾。   王朗中年以识度推华歆,歆□日尝与子侄宴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茂先称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盖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华歆遇子弟甚整雅,闲室之内,俨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二门之中,两不失其雍熙之轨度焉。   魏国初建,潘□字元茂为策命文;自汉武以来未有此制,□乃依商周宪章,唐虞辞义,温雅与典诰同风,于时朝士皆莫能措一字。□亡后,王仲宣擅名于当时,时人见此策美,或疑是仲宣所为,论者纷纷。及晋王为太傅,□日大会宾客,□子蒲时亦在焉。宣王谓之曰:“尊君有封魏君策,高妙信不可及,吾曾闻仲宣亦以为不如。”朝廷之士乃知□作也。   中华佛法,虽始于汉明帝,然经偈故是胡音。陈思王登鱼山,临东阿,闻岩岫有诵经声,清婉遒亮,远谷有流响,肃然灵气,不觉敛襟祗敬,便有终焉之志。诸曹解音,以为妙唱之极,即善则之。今梵呗皆植依拟所造也。植亡,乃葬此土。   傅巽有知人之鉴,在房州,目庞统为半英雄,后统附刘备,见待次诸葛亮,如其言。   平原人有善治伛者,自云:“不善,人百一人耳!”有人曲度八尺,直度六尺,乃厚货求治,曰:“君且□。”欲上背踏之。伛者曰:“将杀我。”曰:“趣令君直,焉知死事?”   董昭为魏武重臣,后失势。文明之世,下为卫尉。昭乃厚加意于侏儒。正朝大会,侏儒作董卫尉啼,面言其太祖时事,举坐大笑,明帝怅然不怡。月中迁为司徒。   凌云台至高,韦诞书榜,即日皓首,有未正,募工整之。有铃下卒,着屐发缘,如履平地;疑其有术,问之,云:“两腋各有肉翅,长寸许。”   晋抚军云:“何平叔巧累于理,嵇叔夜隽伤其道。”   王辅嗣注易,笑郑玄云:“老奴甚无意于时。”夜久,忽闻外合有着屐声,须臾即入,自云是郑玄,责之曰:“君年少,何以穿凿文句,而妄讥老子?”极有怒色,言竟便退。而辅嗣心生畏恶,经少时,乃暴疾而卒。   景王欲诛夏侯玄,意未决间,问王安孚云:“己才足以制之否?”孚云:“昔赵俨葬儿,汝来,半坐迎之;泰初后至,一座悉起。以此方之,恐汝不如。”乃杀之。   钟毓钟会少有令誉,年十三,魏文帝闻之,语其父繇曰:“令卿二子来。”于是敕见。毓面有汗,帝问曰:“卿面何以汗?”毓对曰:“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复问会:“卿何以不汗出?”会对曰:“战战栗栗,汗不敢出,”又值其父昼寝,因共偷服散酒。其父时觉,且假寐以观之,毓拜而后饮,会饮而不拜。既问之,毓曰:“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又问会:“何以不拜?”会曰:“偷本非礼,所以不拜。”   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嵇公看,致之怀中。既诣宅,畏其有难,惧不敢相示,出户遥掷而去。   钟士季常向人道“吾少年时一纸书,人云是阮步兵书,皆字字生义,既知是吾,不复道也。”   阮德如每欲逸走,家人常以一细绳横系户前以维之。每欲逸走,至绳辄返。时人以为名士狂。   德如尝于厕见一鬼,长丈余,色黑而眼大,着白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德如心安气定,徐笑而谓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如是。”鬼赧而退。   桓宣武征蜀,犹见诸葛亮时小吏,年百余岁。桓问:“诸葛丞相今与谁比?”意颇欲自矜。□曰:“葛公在时,亦不觉异,自葛公殁后,正不见其比。”   武侯躬耕于南阳,南阳是襄阳墟名,非南阳郡也。   襄阳郡有诸葛孔明故宅,故宅有井,深五丈,广五尺,堂前有三间屋地,基址极高,云是避水台。宅西有山临水,孔明常登之鼓琴,而为梁甫吟。因名此山为乐山。先有董家居此宅,衰殄灭亡后,人不敢复憩焉。   孙策年十四在寿阳诣袁术,始至,而刘豫州到,便求去。袁曰:“豫州何关君?”□曰:“不,英雄忌人。”即出下东阶,而刘备从西阶上,但辄顾视之,行殆不复前。   顾邵为豫章,毁诸庙。至庐山庙,一郡悉谏,不从。夜忽有人开合径前,状若方相,说是庐山君,与邵谈春秋。灯火尽,烧左传以续之,鬼反和逊,求复庙,笑而不答。   沈峻、珩之弟也,甚有名誉,而性俭吝。张温使蜀,与峻别,峻入良久,谓温曰!“向择一端布,欲以相送,而无□者。”温嘉其能自显其非。   诸葛恪对南阳韩文晃误呼其父字,晃曰:“向人前呼其父字,为是礼邪?”恪笑而□曰:“向天穿针,不见天者,其轻于天?意有所在耳!”   孙皓初立,治后园,得一金像,如今之灌顶佛。未莫,皓阴痛不可堪。采女有奉法者,启皓取像,香汤浴之,置殿上,烧香忏悔,痛即便止。   杜预书告儿:古诗有“书借人为可嗤,借书送还亦可嗤。”   王安丰云:“山巨源初不见老易,而意□与之同。”晋武帝讲武于宣扬场,欲偃武修文。山公谓不宜尔,因与诸尚书言孙武用兵本意。后寇盗蜂合,郡国无备,不能复制,皆如公言。时以为涛不学孙吴而□与会。王夷甫亦叹其□与道合。   裴令公目王安丰:“眼烂烂如岩下电。”   裴令公姿容爽俊,疾困,武帝使王夷甫往看之。裴先向壁卧,闻王来,强回视之。夷甫出语人曰:“双眸烂烂,如岩下电;精神挺动,故有小恶耳。”   魏时,殿前钟忽大鸣,震骇省署。张华曰:“此蜀铜山崩,故钟鸣应之也。”蜀寻上事,果云铜山崩,时日皆如华言。   中朝时,蜀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以白张华,华曰:“此盘与洛钟宫商相谐,宫中朝莫撞钟,故声相应。可□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依言即不复鸣。   武库内有雄雉,时人咸谓为怪。华云:“此蛇之所化也。”即使搜除库中,果见蛇蜕之皮。   吴郡临平岸崩,出一石鼓,打之无声。以问华,华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作鱼形,扣之,则鸣矣。”即从华言,声闻数十里。   嵩高山北有大穴空,莫测其深,百姓岁时,每游其上。晋初,尝有一人,讈坠穴中,同辈冀其倘不死,试投食于穴。坠者得之为粮,乃缘穴而行。可十许日,忽旷然见明,又有草屋一区,中有二人,对坐围□,局下有一杯白饮,坠者告以饥渴。□者曰:“可饮此。”坠者饮之,气力十倍,□者曰:“汝欲停此不?”坠者曰:“不愿停。”□者曰:“汝从西行数十步,有一井,其中多怪异,慎勿畏;但投身入中,当得出。若饥,即可取井中物食之。”坠者如其言,井多蛟龙,然坠者,辄避其路。坠者缘井而行,井中有物若青泥,坠者食之,了不觉饥。可半年许,乃出蜀中;因归洛下,问张华,华曰:“此仙馆!所饮者玉浆,所食者龙穴石髓也。”   晋张华有鹦鹉,每出还,辄说僮仆好恶。一日,寂无言;华问其故,曰:“被禁在□中,何繇得知?”   羊□骄豪,□炭为屑,以香和之,作兽形。   羊稚舒冬月酿酒,令人抱□暖之,须臾复易其人。酒既速成,味仍嘉美。其骄豪皆此类。   夏侯湛作周诗成,以示潘岳,岳曰:“此文非徒温雅,乃别见孝悌之性。”岳因此作家风诗。   孙子荆新除妇服,作诗示王武子,武子曰:“不知文生于情,情生于文?览之凄然生伉俪之重。”   裴仆射时人谓言谈之林薮。   刘道真年十五六,在门前戏,鼻上垂鼻涕至胸。洛下少年乘车从门前过,曰:“此少年甚□蒙。”刘随车后问:此言为善为恶?答以为善。刘曰:“若佳言,令尔翁□蒙,尔母□蒙。”   新淦聂友小儿贫贱,常猎见一白鹿,射中之,后见箭着梓树。   士衡在坐,安仁来,陆便起去。潘曰:“清风至,尘飞扬。”陆应声□曰:“众鸟集,凤皇翔。”   士衡为河北都督,已遭间构,内怀忧懑。闻其鼓吹,谓司马孙拯曰:“我今闻之,不如闻华亭鹤唳。”   蔡司徒说,在洛阳见陆机兄弟,住参佐中三间瓦屋,士龙住东头,士衡住西头。   阮瞻作无鬼论。忽有人谒阮曰:“鬼神之道,古今圣贤共传,君何独言无?即仆便是!”忽异形,须臾消灭。后年余,遇病而卒。   宋岱为青州刺史,禁淫祀,着无鬼论,人莫能屈,邻州咸化之。后有一书生诣岱,岱理稍屈,书生乃振衣而起曰:“君绝我辈血食二十余年,君有青牛奴,所以未得相困耳!今奴已叛,牛已死,此日得相制矣。”言讫失书生,明日而岱亡。   昔傅亮北征,在河中流。或人问之曰:“潘安仁作怀旧赋曰:“前瞻太室,傍眺嵩丘,‘嵩丘太室一山,何云前瞻傍眺哉?“亮对曰:“有嵩丘山,去太室七十里,此是写书人误耳。”   齐宜都王铿,三岁丧母。及有识,问母所在,左右告以早亡,便思慕蔬食,祈请幽冥,求一梦见。至六岁,梦见一妇人,谓之曰:“我是汝之母。”铿悲泣。旦说之,容貌衣服,事事如平生也。   郑余庆处分厨家:“烂蒸去毛,莫拗折项。”客以为必是鹅鸭;乃是烂蒸葫芦。   学者当取三多:看读多,持论多,着述多。三多之中,持论为难,为文须辞相称,不然同乎按检,无足取。   水饰   神龟负八卦出,河授伏牺。   黄龙负图出河。   玄龟衔符出洛水。   鲈鱼衔□图,出翠妫之水,并授黄帝。   黄帝斋于元扈,凤鸟降于洛上。   丹甲灵龟,衔书出洛,授苍颉。   尧与舜坐舟于河,凤皇负图,赤龙载图,出河并授尧。   龙马衔甲文出河授舜。   尧与舜游河,值五老人。   尧见四子于汾水之阳。   舜渔于雷泽。   陶于河滨。   黄龙负黄符玺图,出河授舜。   舜与百工相和而歌,鱼跃于水。   白面长人而鱼身,捧河图授禹,舞而入河。   禹治水,应龙以尾画地,导决水之所出。   凿龙门疏河。   禹过江,黄龙负舟。   元夷苍水使者,授禹山海经。   遇两神女于泉上。   天乙观洛,黄鱼双跃,化为黑玉赤文。   姜□于河滨,履巨人之迹。   弃后稷于寒冰之上,鸟以翼荐而覆之。   王坐灵沼。于□鱼跃。   太子发度河,赤文白鱼跃入王舟。   武王渡孟津,操黄钺以麾阳侯之波。   成王举舜礼乐,荣光幕河。   □天子奏钧天乐于元池。   猎于澡津,获玄貉白狐。   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   过九江,鼋龟为梁。   涂修国献昭王丹凤,饮于浴溪。   王子晋吹笙于伊水,凤皇降。   秦始皇入海见海神。   汉高祖隐芒砀山泽,上有紫云。   武帝泛楼船于汾河。   游昆明池,去大鱼之钩。   游洛水,神上明珠及龙髓。   汉桓帝游河,值青牛自河而出。   曹瞒浴谯水,击水蛟。   魏文帝兴师,临河不济。   杜预造桥成。   晋武帝临会,举酒劝预。   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   仙人酌醴泉之水。   金人乘金船。   苍文玄龟,衔书出洛。   青龙负书出河,并进于周公。   吕望钓□溪,得玉璜。   钓卞溪,获大鲤鱼,腹中得兵钤。   齐桓公问愚公名。   楚王渡江,得萍实。   秦昭王晏于河曲,金人棒水心剑造之。   吴大帝临钓台,望葛玄。   刘备乘马渡檀溪。   澹台子羽过江,两龙夹舟。   淄邱诉与水神战。   周处斩蛟。   屈原遇渔父。   卞随投□水。   许由洗耳。   赵简子值津吏女。   孔子值河浴女子。   秋胡妻赴水。   孔愉放龟。   庄惠观鱼。   郑宏樵径还风。   赵炳张盖过江。   阳谷女子浴日。   屈原沈汨罗水。   巨灵开山。   长鲸吞舟。   总七十二势,皆刻木为之。或乘舟,或乘山,或乘平洲,或乘磐石,或乘宫殿木人,长二尺许,衣以绮罗,装以金碧,及作杂禽兽鱼鸟;皆能运动如生,随曲水而行。又间以妓航,与水饰相次;亦作十二航,航长一丈,阔六尺。木人奏音声,击磬撞钟,弹筝鼓瑟,皆得成曲;及为百戏,跳剑,舞轮,升竿,掷绳,皆如生无异。其妓航水饰,亦雕装奇妙,周旋曲池,同以水机使之。又作小舸子,长八尺七艘,木人长二尺许,乘此船以行酒。每一船一人,擎酒□,立于船头;一人捧酒钵,次立;一人撑船在船后;二人汤浆在中央,□曲水池回曲之处。各坐侍宾客。其行酒船随岸而行,行疾于水饰;水饰□池一匝,酒船得三遍,乃得同止。酒船每到坐客之处,即停住;擎酒木人于船头伸手遇酒,客取酒饮讫还杯,木人受杯,回身向酒钵之人取杓斟酒满杯,船依式自行。每到坐客处,例皆如前法。此并岸水中,安机如斯之妙;皆出自黄衮之思。宝时奉敕撰水饰图经,及检校良工,图画既成,奏进;敕遣共黄衮相知于苑内,造此水饰,故得委悉见之。衮之巧性,今古罕俦。   列异传   黄帝葬桥山,山崩无尸,惟剑舄存。   秦穆公时,陈仓人掘地得异物;其形不类狗,亦不似羊,众莫能名。牵以献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媪,常在地下食死人脑。若欲杀之,以柏插其头。”媪复曰:“彼二童子,名为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陈仓人舍媪逐二童子,童子化为雉,飞入平林。陈仓人告穆公,穆公发徒大猎,果得其雌。又化为石,置之□渭之间。至文公,为立祠,名陈宝。雄飞南集,今南阳雉县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县。每陈仓祠时,有赤光长十余丈,从雉县来,入陈宝祠中,有声如雄鸡。   史记封禅书索□引列异传云:陈仓人得异物,以献之。道遇二童子云:“此名为□,在地下食死人脑。”□乃言:“彼二童子,名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乃逐童子,化为雉。秦穆公大猎,果获其雌,为立祠。祭则有光雷电之声。雄止南阳,有赤光长十余丈,来入陈仓祠中。   武都故道县有怒特祠,云神本南山大梓也,昔秦文公二十七年伐之,树疮,随合。秦文公乃遣四十人持斧斫之,犹不断。疲士一人,伤足不能去,卧树下。闻鬼相与言曰:“劳攻战乎?”其一曰:“足为劳矣。”又曰:“秦公必持不休。□曰:“其如我何?“又曰:赤灰跋于子何如?”乃默无言。卧者以告,令士皆赤衣,随所斫,以灰跋树,断化为牛入水。故秦为立祠。   秦文公时,梓树化为牛,以骑击之,骑不胜;或堕地,髻解被发,牛畏之入水。故秦因是置旄头骑,使先驱。   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而成。剑有雄雌,天下名器也,乃以雌剑献君,藏其雄者。谓其妻曰:“吾藏剑在南山之阴,北山之阳;松生石上,剑在其中矣。君若觉杀我。尔生男,以告之。”及至君觉,杀干将。妻后生男,名赤鼻,告之。赤鼻斫南山之松,不得剑;忽于屋柱中得之。楚王梦一人,眉广三寸,辞欲报仇。购求甚急,乃逃朱兴山中。遇客,欲为之报;乃刎首,将以奉楚王。客令镬煮之,头三日三夜跳不烂。王往观之,客以雄剑倚拟王,王头堕镬中;客又自刎。三头悉烂,不可分别,分葬之,名曰三王□。   魏公子无忌曾在室中读书之际,有一鸠飞入案下,鹞逐而杀之。忌忿其搏击,因令国内捕鹞,遂得二百余头。忌按剑至笼曰:“昨搦鸠者当低头服罪,不是者可奋翼。”有一鹞俯伏不动。   鲁少千者,得仙人符。楚王少女为魅所病,请少千。少千未至数十里止宿,夜有乘鳖盖车从数千骑来,自称伯敬,候少千。遂请内酒数□,肴□数案。临别言:“楚王女病,是吾所为。君若相为一还,我谢君二十万。”千受钱,即为还,从他道诣楚,为治之。于女舍前,有排户者,但闻云:“少千欺汝翁!”遂有风声西北去,视处有血满盆。女遂绝气,夜半乃苏。王使人寻风,于城西北得一死蛇,长数丈,小蛇千百,伏死其旁。后诏下郡县,以其日月,大司农失钱二十万,太官失案数具;少千载钱上书,具陈说,天子异之。   任城公孙达,甘露中为陈郡,卒官,将敛,儿及郡吏数十人临丧。达有五岁儿,忽作灵语,音声如父,呵众人:“哭止!吾欲有所道。”因呼诸儿,以次教戒。儿悲哀不能自胜,乃慰之曰:“四时之运,犹有所终;人物短脆,当无穷。”如此数千语,皆成文章。儿乃问曰:“人死皆无知,惟大人聪明殊特,独有神耶?”□曰:“存亡之事,未易可言;鬼神之事,非人知也。”索纸作言,辞义满纸。投地云:“封书与魏君宰,□有信来,即以付之。”其君宰果有信来。   汉中有鬼神栾侯,常在承尘上喜食□菜,能知吉凶。甘露中,大蝗起:所经处禾稼辄尽。太守遣使告栾侯,祀以□菜。侯谓吏曰:“蝗虫小事,辄当除之。”。言讫,翕然飞出。吏□佛其状类鸠,声如水鸟。吏还,具白太守?果有众鸟亿万,来食蝗虫,须臾皆尽。   西河鲜于冀,建武中为清河太守,言出钱六百万作屋,未成而死。赵高代之,计功用钱,凡二百万耳。五官黄秉功曹刘商言是冀所自取,便表没冀田宅奴婢,妻子送日南。俄而白日冀鬼入府,与商秉等共计较,定余钱二百万,皆商等匿。冀乃表自列付商上,诏还冀田宅。   寿光侯者,汉章帝时人,劾百鬼众魅。有妇为魅所疾,侯劾得大蛇;又有大树,人止之者死,侯劾树,树枯,下有蛇,长七八丈,县而死。   苍梧广信女子苏娥,行宿高安鹄奔亭,为亭长龚寿所杀,及婢致富,取其财物,埋致楼下。交□刺史周敞行部宿亭,觉寿奸罪,奏之,杀寿。   故司隶校尉上党鲍宣字子都,少时举上计掾;于道中遇一书生,独行无伴,卒得心痛,子都下车为按摩,奄忽而卒。不知姓字,有素书一卷,银十饼。即卖一饼以殡殓,其余银以枕之,素书着腹上。哭之,谓曰:“若子灵魂有知,当令子家知子在此。今奉使命,不获久留。”遂辞而去。至京师,有骏马随之;人莫能得近,唯子都得近。子都归,行失道;遇一关内侯家,日住宿,见主人,呼奴通刺。奴出见马,入白侯曰:“外客盗骑昔所失骏马。”。侯曰:鲍子都上党高士,必应有语。”侯问曰:“君何以致此马?昔年无故失之。”子都曰:“昔年上计,遇一书生,卒死道中。”具述其事。侯乃惊愕曰:“此吾儿也!“侯迎丧开椁视银书如所言。侯乃举家诣阙上荐,子都声名遂显。至子永孙昱,并为司隶。及其为公,皆乘骢马。故京师歌曰:“鲍氏骢,三入司隶再入公。马虽疲。行步工。   汝南有妖,常作太守服,诣府门椎鼓,郡患之。及费长房知是魅,乃呵之。即解衣冠叩头,乞自改变为老鳖;大如车轮。长房复就太守服作一札,敕葛陂君;叩头流涕持札去。视之,以札立陂边,以颈绕之而死。   费长房能使神,后东海君见葛陂君,淫其夫人;于是长房敕系三年,而东海大旱。长房至东海,见其请雨;乃敕葛陂君出之,即大雨。   费长房又能缩地脉,坐客在家,至市买□;一日之间,人见之千里之外者数次。   汉桓帝冯夫人病亡。灵帝时,有贼盗发□,七十余年,颜色如故;但小冷,共奸通,至斗争相杀。窦太后家被诛,欲以冯夫人配食下邳;陈公达议:以“贵人虽是先所幸,尸体秽污,不宜配至尊。”乃以窦太后配食。   蒋子文汉末为秣陵尉,自谓骨青,死当为神。   胡母班为太山府君□书,请河伯贻其青丝履,甚精巧也。   袁本初时有神出河东,号度索君,人共立庙。兖州苏氏母病往祷,见一人,着白布,单衣高冠。冠似鱼头,谓度索君曰:“昔临庐山下共食白李,未久已三千年。日月易得,使人怅然!”去后,度索君曰:“此南海君也。”   华歆为诸生时尝宿人门外。主人妇夜产,有顷,两吏诣门,便辟易却,相谓曰:“公在此!”踌躇良久,一吏曰:“籍当定,奈何得住!”乃前歆拜,相将入。出并行,共语曰:“当与几岁?”一人曰:“当三岁。”天明,歆去。后欲验其事,至三岁,故往问儿消息,果已死。歆乃自知当为公,后果为太尉。   蒋济为领军,其妻梦见亡儿涕泣曰:“死生异路!我生时为卿相子孙,今在地下为泰山伍伯;憔悴困辱,不可复言。今太庙西讴士孙阿今见召为泰山令,愿母为白侯属阿,令转我得乐处”言讫,母忽然惊寤。明日以白济,济曰:“梦为尔耳,不足怪也。”明日莫,复梦曰:“我来迎新君,止在庙下;未发之顷,暂得来归。新君明日日中当发,临发多事,不复得归。永辞于此。侯气疆难感悟,故自诉于母。愿重启侯,何惜不一试验也。”遂道阿之形状,言甚备悉。天明,母重启侯曰:“昨又梦如此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适适,亦何惜不一验之。”济乃遣人诣太庙下推问孙阿,果得之;形状证验,悉如儿言?济涕泣曰:“几负吾儿!”于是乃见孙阿,具语其事。阿不惧当死,而喜得为泰山令,惟恐济言不信也。曰:“若如节下言,阿之愿也。不知贤子欲得何职?”济曰:“随地下乐者与之。”阿曰:“辄当奉教!”乃厚赏之。言讫,遣还,济欲速知其验,从领军门至庙下,十步安一人,以传阿消息。辰时传阿心痛,巳时传阿剧,日中传阿亡。济泣曰:“虽哀吾儿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后月余。儿复来,语母曰:“已得转为录事矣。”   吴选曹令史长沙刘卓病荒,梦见一人,以白越单衫与之,言曰:“汝着衫污,火烧便洁也。”卓觉,果有衫在侧。污辄火浣之。   吴时长沙邓卓为神,遣马邛之。见物在下,纷纷如雪。卓问持马者,曰:“此海上白鹤飞也。”一人便取鹤子数枚与卓。   大司马河内汤蕤字圣卿,少时病疟,逃神社中。有人呼杜邸杜邸,圣卿应声曰:“诺!”起至户口,人曰:“取此书去。”得素书一卷,乃谴劾百鬼法也。所劾辄效,   魏郡张奋者,家巨富。后暴衰,遂卖宅与黎阳程家。程入居,死病相继;转卖与邺人何文。文日,乃持刀上北堂中梁上坐。至二更,忽见一人,长丈余,高冠黄衣,升堂呼问:“细腰舍中何以有生人气也?”□曰:“无之。”须臾,有一高冠青衣者,次之,又有高冠白衣者,问□并如前。及将曙,文乃下堂中,如向法呼之。问曰:“黄衣者谁也?”曰:“金也!在堂西壁下。”“青衣者谁也?”曰:“钱也!在堂前井边五步。”“白衣者谁也?”曰:“银也,在墙东北角柱下。”“汝谁也?”曰:“我杵也!在灶下。”及晓,文按次掘之,得金银各五百斤,钱千余万。仍取杵焚之,宅遂清安。   南阳宗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曰:“谁?”鬼曰:“鬼也。”鬼曰:“卿复谁?”定伯欺之,言:“我亦鬼也。”鬼问:“欲至何所?”□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共行数里。鬼言:“步行大亟;可共迭相担也。”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大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死,故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其再三。定伯复言:“我新死,不知鬼悉何所畏忌?“鬼曰:“唯不喜人唾。”于是共道遇水,定伯因命鬼先渡;听之了无声。定伯自渡,漕□作声。鬼复言:“何以作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耳。勿怪!“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至头上,急持之,鬼大呼,声咋咋,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着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便化,乃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于时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百。”   北地傅尚书小女,尝拆荻作鼠,以狡狯放地。鼠忽能行,径入户眼土中。又拆荻更作,咒之云:“汝若为家怪者,当更行,不者不动。”放地,便复行如前。即掘限内觅,入地数尺,了无所见。后诸女相继丧亡。   昔番阳郡安乐县有人姓彭,世以捕射为业。儿随父入山,父忽蹶然倒地,乃变成白鹿。儿悲号追,鹿超然远逝,遂失所在。儿于是不捉弓终身。至孙复学射。忽得一白鹿,乃于鹿角间得道家七星符,并有其祖姓名年月分明。视之惋悔。乃烧去弧失。   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使人与死人相见。同郡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曰:“愿令我一见死人,不恨。”遂教其见之,于是与妇人相见,言语悲喜,恩情如生。良久时乃闻鼓声□□,不能出户,掩门乃走;其裾为户所闭,掣绝而去。后岁余,此人死。家葬之,开见妇棺,盖下有衣裾。   陈留史均字威明,尝得病,临死,谓其母曰:“我得复生,埋我,杖竖我瘗上;若杖拔,出之。”及死,埋杖如其言。七日往视,杖果拔,即掘出之,便平复如故。   济北弦超神女来游,车上有壶□青白琉璃五具。   有神王方平降陈节方家,以刀二口,一长五尺,一长五尺三寸,名泰山环,语节方曰:“此刀不能为余益,然独卧,可使无鬼,入军不伤;勿以厕溷,且不宜久服。三年后求者急与。”果有戴卓以钱百万请刀。   东海君以织成青襦遗陈节方。   神仙麻姑降东阳蔡经家,手爪长四寸,经意曰:“此女子实好佳手,愿得以搔背。”麻姑大怒;忽见经顿地,两目流血。   蔡经与神交,神将去,家人见经诣井上饮水,上马而去。视井上,俱见经皮如蛇蜕,遂不还。   田伯为庐江太守,移郡淫鬼;命尽到府,一月不自来见,当坏祠。唯庐君往见,自称县民,与府君约,刻百日当迁大都,愿见过。后如期果为沛相公,不过于祠,常见庐君,月余病死。   豫宁女子戴氏久病,出见小石曰:“尔有神,能差我疾者,当事汝。”夜梦人告之:“吾将佑汝。”后渐差,遂为立祠,名石侯祠。   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激读诗经,夜半有女子可年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之言:“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为夫妻,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睢阳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此必发墓。”乃取考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完如故。发视之,果棺盖下得衣裾。呼其儿,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衣,以为主婿。表其儿以为侍中。   临淄蔡支者,为县吏。会奉书谒太守,忽迷路,至岱宗山下。见如城郭,遂入致书。见一官,仪卫甚严,具如太守。乃盛设酒肴毕,付一书,谓曰:“掾为我致此书与外孙也。”吏□曰:“明府外孙为谁?”答曰:“吾太山神也,外孙天帝也。”吏方惊,乃知所至非人间耳。掾出门,乘马所之。有顷,忽达天帝座太微宫殿,左右侍臣俱如天子。支致书讫,帝命坐,赐酒食,仍劳问之曰:“掾家属几人?”对:“父母妻皆已物故,尚未再娶。”帝曰:“君妻卒经几年矣?”支曰:“三年。”帝曰:“君欲见之否?”支曰:恩唯天帝!“帝即命户曹尚书敕司命,辍蔡支妇籍。于生录中,遂命与支相随而去。乃苏归家,因发妻□,视其形骸,果有生验。须臾起坐,语遂如旧。   辽东丁伯昭,自说其家有客,字次节,既死,感见待恩,常为本家致奇异物。试腊月中从索瓜,得美瓜数枚来在前,不见形也。   汝南北部督邮西平刘伯夷有大才略,案行到惧武亭夜宿。或曰:“此亭不可宿。”伯夷乃独住宿,去火诵诗书五经讫卧。有顷,转东首,以絮巾结两足,以帻冠之,拔剑解带。夜时有异物稍稍转近,忽来覆伯夷,伯夷屈起,以袂掩之,以带系魅呼火照之,视得一老狸,色赤无毛,持火烧杀之。明日发视楼屋间,见魅所杀人发数百枚。于是亭遂清静。旧说“狸髡千人,得为神也。   江严于富春县清泉山,遥见一美女,紫衣而歌,严就之,数十步,女遂隐,唯见所据石。如此数四,乃得一紫玉,广一尺。又邴浪于九田山见鸟,状如鸡,色赤,鸣如吹笙,射之中,即入穴。浪遂凿石,得一赤玉,如鸟形状也。   彭城有男子娶妇,不悦之,在外宿。月余日,妇曰:“何故不复入?”男曰:“汝夜辄出,我故不入。”妇曰:“我初不出。”婿惊,妇云:“君自有异志;当为他所惑耳!后有至者,君便抱留之;索火照视之为何物。”后所愿还至,故作其妇前却未入,有一人从后推令前。既上床,婿捉之曰:“夜夜出何为?”妇曰:“君与东舍女往来,而惊欲托鬼魅以前约相掩耳!”婿放之,与共卧。夜半心悟,乃计曰:“魅迷人,非是我妇也。”乃向前揽捉,大呼求火,稍稍缩小,发而视之,得一鲤鱼,长二尺。   景初中咸阳县吏王臣夜倦,枕枕卧。有顷,闻灶下有呼曰:“文纳何以在人头下?”应曰:“我见枕,不得动,汝来就我。”至乃饮缶也。   正始中中山王周南为襄邑长,有鼠衣冠从穴中出,在厅事上语曰:“周南,尔某月某日当死。”周南不应,鼠还穴。后至期,更冠帻绛衣出,语曰:“周南,汝日中当死。”又不应,鼠缓入穴。须臾,出语曰:“向日适欲中。”鼠入复出,出复入,转更数,语如前语。日适中,鼠曰:“周南,汝不应,我复何道?”言绝,颠蹶而死,即失衣冠。周南使卒取视之,具如常鼠也。   武昌新县北山上有望夫石,状若人立者。传云:昔有贞妇,其夫从役,远赴国难;妇携幼子饯送此山,立望而形化为石。   庐山左右,常有野鹅数千为群。长老传言:尝有一狸食,明日见狸唤于沙州之上,如见系缚。   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其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   古异传   □木,本是雷公采药使,化为鸟。   戴祚甄异传   司马谯王为像州人,渭银钏乙只并镜于面,市酒肉,夜梦道人诉谯王求钏等,检校即还。   □城张□以建武二年从野还宅,见一人卧道侧,问之,云:“足病不能复去,家在南楚,无所告诉。”□悯之。有后车载物,弃以载之。既达家,此人了无感色,且语□曰:“向实不病,聊相试耳!”□大怒,曰:“君是何人,而敢弄我也?”□曰:“我是鬼耳!承北台使,来相收录;见君长者,不忍相取,故佯为病卧道侧。向乃捐物见载,诚衔此意;然被命而来,不自由,奈何!”□惊请留鬼,以豚酒祀之。鬼相为酹享,于是流涕固请,求救。鬼曰:“有与君同名字者否?”□曰:“有侨人黄□。”鬼曰:“君可诣之,我当自往。”□到家,主人出见,鬼以赤□□其头,因回手以小铍刺其心,主人觉,鬼便出。谓□曰:“君有贵相,某为惜之,故亏法以相济;然神道幽密,不可宣泄。”□后去,主人暴心痛,夜半便死。□年六十,位至光禄大夫。   历阳谢允,字道通。年十五,为苏峻贼军王免所掠,为奴于东阳蒋凤家。常行山中,见虎槛中狗;窃念狗饿,以饭饴之。入槛,方见虎,攀木仰看。允谓虎曰:“此槛本为汝施,而我几死其中,汝不杀我,我放汝。”乃开槛出虎。贼平之后,允诣县,别良善,乌程令张球不为申理,桎梏考楚。允梦见人云:“此中易入难出,汝有慈心,当相拯拔。”觉见一少年,通身黄衣,遥在栅外,时进狱中与允言语。狱吏知是异人,由是不敢枉允。既蒙理还,乃上武当山。太尉庾公亮闻而愍之,给其资粮,遂到襄阳。见道士,说:“吾师戴先生孟盛子非世间人也,敕:“若有西上欲见我者,可将来。‘得无是君?“允因随去,入武当山,斋戒三日,进见先生,乃昔日所梦人也。问允:“欲见黄衣童子否?“赐以神药三丸,服之便不饥渴,无所思欲。先生亦无常处,时有祥云紫气荫其上,芬馥之气,彻于山谷。   庾亮领荆州,登厕,忽见厕中一物如方相,两眼尽赤,身有光□,渐渐从土中出。庾乃攘臂,以拳击之,应手有声,缩入地。因而寝疾遂亡。   徐州民吴清,以太元五年被差为征。民杀鸡求福,煮鸡头在□中,忽然而鸣,其声甚长。后破贼,帅邵宝宝临阵战死,于时僵尸狼藉,莫之能识。清见一人,着白锦袍,疑是主帅,遂取以闻。推□之,乃是宝首。清以功拜清河太守。越自行伍,猥蒙荣位,鸡之□更为祥。   金吾司马义妾碧玉,善弦歌。义以太元中病笃,谓碧玉曰:“吾死,汝不当别嫁,嫁当杀汝。”曰:“谨奉命。”葬后,其邻家欲取之,碧玉当去,见义乘马入门,引弓射之,正中其喉,喉便痛亟,姿态失常,奄忽便绝。十余日乃苏,不能语,四肢如被挝损,周岁始能言,犹不分明。碧玉色甚不美,本以声见取,既被患,遂不得嫁。   吴兴张牧,字君林,居东乡杨里。隆安中,忽有鬼来助驱使。林原有旧藏器物中,破甑已无所用,鬼使撞□底穿为甑;比家人起,饭已熟。此鬼无他须,唯□甘蔗,自称“高褐,”主人因呼“阿褐。”或云:此鬼为反器,“高褐”者葛。邱垄累积,尤多古□,疑此物是其鬼也。林每独见之,形如少女,年可十七八,面青黑色,遍身青衣,乃令林家取一白□,盛水半,以绢覆头,明旦视之,有物在中。林家素贫,因此遂富。尝语:“毋恶我,日月尽,自去。”后果去。   沛郡人秦树者,家在曲阿小辛村。义熙中,尝自京归,未至二十里许,天暗失道,遥望火光,往投之,见一女子秉烛出,云:“女弱独居,不得宿客。”树曰:“欲进路,碍夜不可前去,乞寄外住。”女然之。树既进坐竟,以此女独处一室,虑其夫至,不敢安眠。女曰:“何以过嫌,保无虑,不相误也。”为树设食,食物悉是陈久。树曰:“承未出适,我亦未婚,欲结大义,能相顾否?”女笑曰:“自顾鄙薄,岂足伉俪?”遂与寝止。向晨,树去,乃俱起执别。女泣曰:“与君一睹,后面莫期。”以指环一双赠之,结置衣带,相送出门。树低头急去,数十步,顾其宿处,乃是□墓。居数日,亡其指环,带结如故。   乐安章沈病死,未殡而苏,云:被录到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断理得免;见一女同时被录,乃脱金钏二双,托沈以与主者,亦得还,遂共□接。女云:家在吴、姓徐、名秋英。沈后寻问,遂得之,父母因以女妻沈。   吴兴张安病,正发觉有物在被上,病便更甚。安自力举被捉之,物化成鸟,如鸺□,疟登时愈。   沛国张伯远,年十岁时病亡,见大山下有十余小儿,共推一大车,车高数丈,伯远亦推之。时天风暴起扬尘,伯远因桑枝而住,闻呼声。便归,遂苏,发中皆有沙尘。后年大,至泰山,识桑,如死时所见之也。   刘沙门居彭城,病亡,妻贫儿幼,遭暴风雨,墙宇破坏。其妻泣拥稚子曰:“汝爷若在,岂至于此!”其夜梦沙将数十人,料理宅舍,明日完矣。   长沙王思规为海盐令,忽见一吏,思规问:“是谁?”吏云:“命召君为主簿,”因出板置床前。吏又曰:“期限长,远在十月;若不信我,到七月十五日日中时,视天上,当有所见。”思规敕家人至期看天,闻有哭声,空中见人垂□罗列,状如送葬。   广陵华逸,寓居江陵,亡后七年来还。初闻语声,不见其形,家人苦请,求得见之。□云:“我困瘁未忍见汝。”问其所由,云:“我本命虽不长,犹应未尽,坐平生时罚挞失道,又杀卒及奴,以此减算,去受使到长沙,还当复过。”如期果至,教其二子云:“我既早亡,汝等当勤自□励,门户沦没,岂是人子!”又责其兄不垂教诲,色甚不平,乃曰:“孟禺已名配死录,正余有日限耳。”尔时禺气强力壮,后到所期暴亡。   谯郡夏侯文规居京,亡后一年,见形还家,乘犊车,宾从数十人,自云北海太守。家设馔,见所饮食,当时皆尽,去后器满如故。家人号泣,文规曰:“勿哭,寻便来。”或一月或四五十日辄来,或停半日,其所将赤衣驺导,形皆短小,坐息篱间及厢屋中,不知。文规当去时,家人每呼令起,玩习不为异物。文规有数岁孙,念之,抱来,左右鬼神抱取以进,此儿不堪鬼气,便绝,不复识人;文规索水□之,乃醒。见庭中桃树,乃曰:“此桃我昔所种,子甚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何为不畏?”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见地有蒜壳,令拾去之,观其意似憎蒜而畏桃也。   河南杨丑奴,常诣章安湖拔蒲,将暝,见一女子,衣裳不甚□而容貌美,乘船载□,前就丑奴,家湖侧,逼不得返。乃停舟寄住借食器以食,盘中有干鱼生菜。食毕因戏笑,丑奴歌嘲之。女□曰:“我在西湖侧,日阳光颓,托荫遇良主,不觉宽中怀。”俄灭火共寝,觉其臊气;又手指甚短,乃疑是魅。此物知人意,遽出户,变为獭,径走入水。   王肇常在内宿,晨起出外,妻韩氏时尚未觉;而奴子云:“郎索纸百幅。”韩视帐中,见肇犹卧,忽不复见。后半载肇亡。 述异记   庐山上有康王谷,巅有一城,号为钊城。天每欲雨,辄闻山上鼓角笳箫之声,声渐至城,而风雨晦合,屯人以为常候。传云,此周康王之城,康王爱奇好异,巡历名山,不远而至。城中每得古器、大鼎,及弓、弩、金之属,知非常人之所处也。而山有“康王”之号,城又以“钊”为称,斯言将有征。   庐山上有三石梁,长数十丈,广不盈尺,俯眄杳然无底。咸康中,江州刺史庾亮,迎吴猛,猛将弟子煮山游观,因过此梁。见一老公,坐桂树下,以玉杯承甘露,与猛,猛遍与弟子。又进至一处,见崇台广厦,玉宇金房,琳琅昆耀,晖彩眩目,多珍宝玉器,不可识名。见数人与猛共言,若旧相识。设玉膏终日。   昔有人发庐山采松,闻人语云:“此未可取。”此人寻声而上,见一异华,形甚可爱,其香非常,知是神异,因掇而服之,得寿三百岁也。   南康南野有东望山,营民三人上山顶,有湖清深,又有果林,周四里许,众果毕植,间无杂木,行列整齐,如人功也。甘子正熟,三人共食,致饱讫,怀二枚欲以示外人,便还。寻觅向迳,回旋半日,迷不能得;即闻空中语云:“速放双甘,乃听汝去。”怀甘者恐怖,放甘于地。转眄即见归迳,乃相与俱却返。   南康有神名曰“山都,”形如人,长二尺余,黑色、赤目、发黄被身,于深山树中作窠,窠形如坚鸟卵,高三尺许,内甚泽,五色鲜明,二枚沓之,中央相连。土人云:“上者雄舍,下者雌室。”傍悉开口如规,体质虚轻,颇似木筒,中央以鸟毛为褥。此神能变化隐身,罕睹其状,盖木、客、山、□、之类也。赣县西北十五里,有古塘,名余公塘,上有大梓树,可二十围,树老中空,有山都窠。宋元嘉元年,县治民哀道训道虚兄弟二人,伐倒此树。取窠还家。山都见形谓二人曰:“我处荒野,何豫汝事!巨木可用,岂可胜数?树有我窠,故伐倒之。今当焚汝宇,以报汝之无道。”至二更中,内外屋上一时火起,合宅荡尽。   南康雩都县沿江西出,去县三里,名梦口,有穴、状如石室,名梦口穴。旧传:尝有神鸡,色如好金,出此穴中,奋翼迥翔长鸣,响见之,辄飞入穴中,因号此石为金鸡石。昔有人耕此山侧,望见鸡出游戏,有一长人操弹弹之,鸡遥见便飞入穴,弹丸正着穴上,丸径六尺许,下垂蔽穴,犹有间隙,不复容人。又有人乘船从下流还县,未至此崖数里,有一人通身黄衣,担两笼黄瓜,求寄载,因载之。黄衣人乞食,船主与之盘酒。食讫,船适至崖下。船主乞瓜,此人不与,仍唾盘上,径上崖,直入石中。船主初甚忿之,见其入石,始知神异,取向食器视之,见盘上唾,悉是黄金。   芦塘有鲛鱼,五日一化,或为美异妇人,或为男子,至于变乱尤多。郡人相戒,故不敢有害心,鲛亦不能为计。后为雷电杀之,此塘遂涸。   豫章郡有卢松屯,郡人罗根生于此屯傍垦荒种瓜,又于旁立一神坛。瓜始引蔓,清晨行之,忽见坛上有新板墨书,曰:“此是神地所游处,不得停止,种殖可速去。”根生拜谢跪咒曰:“窃疑屯人利此熟地生苗,容或假托神旨,以见驱斥,审是神教,愿更朱书赐报。”明早往看,向板犹存,悉以朱代墨,根生谢而去也。   章按县西有赤城,周三十里,一峰特高,可三百余丈。晋泰元中,有外国人白道猷居于此山,山神屡遣狼,怪形异声往恐怖之,道猷自若。山神乃自诣之云:“法师威德严重,今推此山相与,弟子更卜所托。”道猷曰:“君是何神?居此几时?今若必去,当去何所?”□云:“弟子夏王之子,居此千余年,寒石山是家舅所住,某且往寄憩,将来欲还会稽山庙。”临去遗信,赠三奁香,又躬来别,执手恨然。鸣□响角,□空而逝。   和州历阳沦为湖。先是有书生遇一老姥,姥待之厚,生谓姥曰:“此县门石龟眼血出,此地当陷为湖。”姥后数往候之。门使问姥,姥具以告。吏遂以朱点龟眼。姥见,遂走上北山,城遂陷。   出海口北行六十里,至腾屿之南溪,有淡水,清澈照底,有蟹焉:筐大如笠,脚长三足。宋元嘉中,章安县民屠虎取此蟹食之,肥美过常。虎其夜梦一少妪语之曰:“汝□我,知汝寻被□不?”屠氏明日出行,为虎所食,余家人殡瘗之,虎又发棺□之,肌体无遗。此水今犹有大蟹,莫敢复犯。   园客种五色香草,有五色蛾集其上。蚕时,有一女来养蚕,得茧百二十枚,大如□,女与客俱仙去。   汉宣城太守封邵忽化为虎,食郡民,民呼曰封使君,因去不复来。时语曰:“无作封使君,生不治民死食民。”   吴黄龙年中,吴都海盐有陆东美,妻朱氏,亦有容止,夫妻相重,寸步不相离,时人号为“比肩人,”夫妇云皆比翼,恐不能佳也。后妻死,东美不食求死,家人哀之,乃合葬。未一岁,□上生梓树,同根二身,相抱而合成一树,每有双鸿,常宿于上。孙权闻之嗟叹,封其里曰“比肩墓,”又曰“双梓。”后子弘与妻张氏,虽无异,亦相爱慕,吴人又呼为“小比肩。”   陆机少时,颇好游猎,在吴豪盛客献快犬名曰黄耳;机后仕洛,常将自随。此犬黠慧能解人语,又尝借人三百里外,犬识路自还,一日至家。机羁旅京师,久无家问,因戏语犬曰:“我家绝无书信,汝能□书驰取消息不?”犬喜摇尾,作声应之。机试为书,盛以竹筒,系之犬颈。犬出驿路,疾走向吴,饥则入草噬肉取饱。每经大水,辄依渡者弭耳掉尾向之,其人怜爱,因呼上船。裁近岸,犬即腾上,速去如飞。迳至机家,口衔筒作声示之。机家开筒取书,看毕,犬又向人作声,如有所求;其家作□书内筒,复系犬颈。犬既得□,仍驰还洛。计人程五旬,而犬往还裁半月。后犬死,殡之,遣送还葬机屯南,去机家二百步,聚土为坟,屯人呼为“黄耳□。”   寻阳柴桑县城,晋永和中,有童谣呼为“平石城。”时人佥谓平灭石之征也。后桓玄篡位,晋帝为平固王,恭帝为石阳公,俱迁于此城。   姚兴永和十年,华山东界地然,广百余步,草木烟枯,井谷沸竭,生物皆熟,民残之征也。晋惠帝光熙元年五月,范阳国北,地然可爨。至九月,而骠骑范阳王司马□薨。十一月,惠帝因食而崩,怀帝即位。太傅东海王司马越杀太宰,河间王司马□专柄朝政,又寻死,遂洎永嘉之乱。东海沦殪,越之嗣副,亦皆殄灭。石勒焚越之尸,此其应也。   桓冲为江州刺史,乃遣人周行庐山,冀睹灵异。既涉崇□,有一湖,匝生桑树;有大群白鹅,湖中有败□赤鳞鱼。使者渴极,欲往饮水;赤鳞张□向之,使者不敢饮。   荆州刺史桓豁所住斋中,见一人长丈余,梦曰:“我龙山之神,来无好意;使君既贞固,我当自去耳!”   晋元兴末,魏郡民陈氏女名琬,家在查浦,年十六;饥疫之岁,父母相继死没,唯有一兄,佣赁自活。女容色甚艳,邻中士庶,见其贫弱,竞以金帛招要之。女立操贞,概未尝有许。后值卢循之乱,贼众将加陵逼,女厉然不回,遂以被害。   义熙四年,卢循在广州阴规逆谋,潜遣人到南康庙祈请。既奠牲奏鼓,使者独见一人,武冠朱衣,中筵而坐,曰:“卢征虏若起事,至此当以水相送。”六年春,循遂率众直造长沙;遣徐道覆逾岭至南康,装舰十二,艟楼十余丈。舟装始办,大雨一日一夜,水起四丈。道覆□波而下,与循会巴陵,至都而循战败。不意神速其诛,洪潦之降,使之自送也。   义熙五年,宋武帝北讨鲜卑,大胜,进围广固,军中将佐乃遣使奉牲荐币谒岱岳庙。有女巫秦氏、奉高人,同县索氏之寡妻也,能降灵宣教,言无虚唱。使者设祷,因访克捷之期。秦氏乃称神教曰:“天授英辅,神魔所拟,有征无战;蕞尔小虏,不足制也。到来年二月五日当克。”如期而三齐定焉。   晋义熙中,有刘遁者,居江陵,忽有鬼来遁宅上。遁贫无灶,以汴轮煮饭,饭欲熟,辄失之。寻觅于篱下草中,但得余空轮。遁密市冶葛,煮以作糜,鬼复窃之于屋。比得轮,仍闻吐声,从此寂绝。   干罗者慕容□之十二世祖也,着金银襦铠、乘白马、金银鞍勒,自天而坠,鲜卑神之,推为君长。   符健皇始四年,有长人见,身长五丈,语人张靖曰:“今当太平。”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妄,召靖系之。是月霖雨河渭,泛溢满阪,津监寇煮于河中流得大屐一只,长七尺三寸,足迹称屐,指长尺余,文深七寸。   姚苌既杀符坚,与符煮相拒于陇东。苌夜梦坚将天帝使者勒兵驰入苌营。以矛刺苌,正中其阴,苌惊觉,阴肿痛,明日遂死。   秦周访少时与商人□江俱行,夕止宫亭庙下,同侣相语:“谁能入庙中宿?”访性胆果决,因上庙宿,竟夕宴然。晨起,庙中见有白头老公,访遂擒之,化为雄鸭。访捉还船,欲烹之,因而飞去。后竟无他。   吕光永康二年,有鬼叫于都卫曰:“兄弟相灭,百姓毙,两吕绝。”徼吏寻声视之,则靡所见。是年光死,子绍立五日,绍庶兄篡绍而自立。明年,其弟车骑大将军常山公征光屡有战功,疑赞不已,帅众攻赞。所杀穷酣长酗游走无度。明年,因醉为从弟起所杀,起推兄隆为主。姚兴困民遣叔父征西将军陇西公硕德伐之,隆师徒挠败,寻为姚氏所灭。   □□王子项在荆州,永光二年,所位柏折,栋椽并自濡湿,汁滴地,明年被诛。   张轨字士彦为使持节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客相印曰:“祚传子孙,长有西夏,关洛倾陷,而凉土独全。在职十三年,传国三世八主一十六载。”   张骏有疾,梦出游观,不识其处,甘泉涌出,有一玄龟,向骏张口言曰:“更九日,当有嘉问好消息。”忽然而觉,自书记之,封在筒中,人不知也。因寝疾,九日而死。   张骏薨,子重华嗣立,虎遣将军王擢攻拔武御始始与进围抱罕,重华遣宋辑率众拒之。济河,次于金城,将决大战。乃日有黑虹下于营中,少日辑病卒。   宋高祖微时,尝游会稽,过孔静宅。正昼卧,有神人衣服非常,谓之曰:“起,天子在门。”既而失之。静遽出,适与帝遇,延入,结交赠遗。临别,执帝手曰:“卿后必当大贵,愿以身嗣为托。”帝许之。及定京邑,静自山阴令擢为会稽内史。   甄法崇、永初中、为江陵令,在任严明。于时南平□士为江安令,丧官,至其年殁。崇在厅事上,忽见一人从门入云:“□江安通法崇”法崇知士已亡,因问:“卿貌何故瘦?”□曰:“我生时所行,善不补恶,今系苦役,穷剧理尽。”   宋文帝世,天水梁清家在京师新亭,腊日将祀,使婢于爨室造食,忽觉空中有物,操杖打婢,婢走告清,清遂往,见瓯器自运盛饭斟羹,罗列案上,闻哺□之声。清曰:“何不形见?”乃见一人着平上帻,乌皮裤褶,云:“我京兆人,亡没飘寄,闻卿好士,故来相从。”清便席地共坐,设肴酒。鬼云:“卿有祀事”云云。清图某郡,先以访鬼,鬼云:“所规必谐,某月某日除出。”果然。鬼云:“郡甚优闲,吾愿周旋。”清□甚善。后停舟石头,待之五日,鬼不来。于是引路达彭城,方见至。同在郡数年,还都,亦相随而返。   宋车骑大将军南谯王刘义宣镇荆州。府吏蔡铁者,其人善卜,能悉验,时有妙见,精究如神。公尝在内斋,见一白鼠,缘屋梁上,乃命左右射之,内置函中。时侍者六人悉驱入斋后小小户内,别呼人召铁。铁至,使卜函中何物,谓曰:“中则厚赏,僻加重罚。”铁卜兆成,笑曰:“具已知矣。”公曰:“状之。”铁为之状曰:“兑色之鼠背明户,弯弧射之绝左股。鼠孕五子,三雄而两雌,若不见信,剖腹而立知。”公乃使剖鼠腹,皆如铁言,即赐钱一万。   宋元嘉中,南康平固人黄苗为州吏,受假违期。方上行,经宫亭湖,入庙下愿,希免罚坐,又欲还家,若所愿并遂,当上猪酒。苗至州,皆得如志,乃还。资装既薄,遂不过庙,行至都界,与同侣并船泊宿。中夜、船忽从水自下,其疾如风,介夜四更,苗至宫亭,始醒悟。见船上有三人,并乌衣,持绳收缚苗,夜上庙阶下。见神年可四十,黄白披锦袍,梁下县一珠,大如弹丸,光耀照屋。一人户外曰:“平固黄苗,上愿猪酒,□回家,教录,今到。”命谪三年,取三十人。遣吏送苗穷山林中,锁腰系树,日以生肉食之。苗忽忽忧思,但觉寒热身疮,举体生斑毛。经一旬,毛被身,爪牙生,性欲搏噬。吏解锁放之,随其行止。三年,凡得二十九人。次应取新淦一女,而此女士族,初不出外,后值与娣妹从后门出亲家,女最在后,因取之。为此女难得,涉五年,人数乃充。吏送至庙,神教放遣。乃以盐饭饮之,体毛稍落,□发悉出,爪牙堕,生新者,经十五日,还如人形,意虑复常,送出大路。县令呼苗具疏事,覆前后所取人;遍问其家,并符合焉。髀为戟所伤,创瘢尚在。苗还家八年,得时疾死。   南康县营民区敬之,宋元嘉元年与息共乘舫自县□流深入小溪,幽荒险绝,人迹所未尝至。夕煮岸,停止舍中,敬之中恶猝死。其子然火守尸,忽闻远哭声呼阿舅,孝子惊疑,□仰间哭者已至。如人长大,被发至足,发多被面,不见七窍,因呼孝子姓名慰唁之。孝子恐惧,因悉薪以然火。此物言:“故来相慰,当何所畏,将须然火?”此物坐亡人头边哭,孝子于火光中窃窥之。见此物以面掩亡人面,亡人面须臾裂剥露骨。孝子惧,欲击之,无兵仗。须臾,其父尸见白骨,连续而皮骨都尽。竟不测此物是何鬼神。   宋元嘉初镇北将军王仲德镇彭城,左右出猎,遇一鹤,将二子,悉禽之归,以献王,王使养之。其小者口为人所裂,遂不能饮食,大者即含粟哺之,饮辄含水饮之,先令其饱,未尝亡也。王甚爱之,令精加养视。大者羽翮先成,每翥冲天;小者尚未能飞,大者终不先去,留饮饴之。又于庭中蹇跃,教其飞□。六十余日,小者能飞,乃与俱去。   青州有刘□者,元嘉初,射得一獐,剖腹以草塞之,蹶然而起,俄而前走。□怪而拔其塞草,须臾还卧,如此三焉。□密录此种以求其类理,创多愈。   宋元嘉初,富阳人姓王,于穷渎中作蟹断,旦往视之,见一材长二尺许在断中,而断裂开,蟹出都尽。乃修治断,出材岸上。明往视之,见材复在断中,败如前。王又治断出材。明晨往视,所见如初。王疑此材妖异,乃取内蟹笼中,系担头归,云至家当斧破然之。未至家三里,闻中□□动,转顾见向材头变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语王曰:“我性嗜蟹,比日实入水破君蟹断,入断食蟹,相负已尔,望君见恕,开笼出我;我是山神,当相佑助,并令断大得蟹。”王曰:“汝犯暴人,前后非一罪,自应死。”此物种类专请乞放,王回头不应,物曰:“君何姓何名?我欲知之。”频问不已,王遂不□。去家转近;物曰:“既不放我,又不告我姓名,当复何计?但应就死耳。”王至家炽火焚之,后寂然无复异。土俗谓之山操,云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所以勤勤问王,正欲害人自免。   郭仲产宅在江陵批把寺南。宋元嘉中,起齐屋,以竹为窗棂,竹遂渐生枝叶,长数丈,郁然如林仲产以为吉祥。及孝建中,被诛。   宋元嘉中,吴县中都里石玄度家有黄狗生白雄子,母爱其子,异于常犬,衔食饴之,子成大狗。子每出猎未反,母辄门外望之。玄度久患气嗽,转就危困,医为处汤,须白狗肺,市索卒不能得,乃杀所养白狗,以供汤用。母向子死处,跳踊嗥呼,倒地复起,累日不息。其家煮狗子肉,与客共食之,投骨于地,母亲辄衔置窟中,食毕,移入后园大桑树下,掘土埋之,日向树嗥唤,月余乃止。玄度渐剧,临死屡言:“汤不救我疾,恨杀此狗。”其弟法度从此终身不食狗肉。   安国李道豫,宋元嘉中,其家犬卧于当路,豫蹶之,犬曰:“汝即死,何以踏我?”豫未几而卒。   庾季随有节概,膂力绝人。宋元嘉中,得疾昼卧,有白气如云,出于室内,高五尺许,有顷化为雄鸡,飞集别床。季随斫之,应手有声,形即灭,地血滂沱。仍闻蛮妪哭声,但呼阿子,自远而来,径至血处。季随复斫,有物类猴,走出户外,镇目顾视季随,忽然不见。至晡,有二青衣小儿,直从门入,唱云:“庾季随杀官!”俄而有百余人,或黑衣、或朱衣、达屋,齐唤云:“庾季随杀官!”季随挥刀大呼,鬼皆走出灭形。还步忽投寺中;子忽失父所在,至寺,见父有鬼逐后,以皮囊收其气,数日遂亡。   南康郡邓德明尝在豫章就雷次宗学,雷家住东郊之外,去史豫章墓半里许。元嘉十四年,德明与诸生步月逍遥,忽闻音乐讽诵之声,即夜白雷,出听曰:“此间去人尚远,必鬼神也。”乃相与寻之,遥至史墓,但闻坟下有管弦、女歌、讲诵、吟咏之声,咸叹异焉。   薄绍之尝为臧质参军,元嘉二十四年,寄居东府之西宾别宅中,与祖法开邻舍。开母刘,寝疾弥旬,以二十二年五月一日夜半亡。二日,绍之见群鼠大者如豚,鲜泽五色,或纯、或驳、或着平上帻、或着龙头、大小百数,弥日累夜。至十九日黄昏,内屋四檐上有一白鼠,长二尺许,走入壁下,入处起火,以水灌之,火不灭,良久自灭。其夜见人修壮赤色,身光如火,从烧壁中出,经入床下,又出壁外。虽隔一壁,当时光明洞彻,了不觉有隔障。四更,复有四人,或与绍之言相佑,或镇目吐舌,自迄旦。后夕,复烧屋,有二人长九尺许,骑马挟弓矢,宾从数十人,呼为将军。绍之问:“汝行何向?”□云:“被使往东边病人还。”二十一日,群党又至。家先有一白狗,自有鬼怪,常失之,至晓辄还。尔夕试系之,须臾,有一女子来云:“勿系此狗,愿以见乞。”□:“便以相与。”投绳,竟不敢解,倏然走出。狗于是呻唤垂死,经日不能动。有一人、披锦袍、弯弧、注镞直向。绍之谓:“汝是妖邪,敢于恐人?我不畏汝,汝若不速去,令大道神寻收治汝”鬼驰弦纵矢,策马而去。   嘉兴县睾陶屯朱休之有弟朱元,元嘉二十五年十月清旦,兄弟对坐家中,有一犬来,向休蹲遍视二人而笑,遂摇头歌曰:“言我不能歌,听我歌梅花,今年故复可,奈汝明年何?”其家惊惧,斩犬□首路侧。至岁末梅花时,兄弟相斗,弟奋戟伤兄,官收治,并被囚系,经岁得免。至夏,举家时疾,母及兄弟皆卒。   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寝不寤,旦亡,晡时气息还通,自说所见,一人单衣帻,执手板,称北海王使者,殿下相唤;宗之随去殿前,中庭有轻云,去地数十丈,流荫徘徊,帷□之间,有紫烟飘□,风吹近人,其香非常。使者曰:“君停阶下,今入白之。”须臾传令:“谢曹君,君事能可称,久怀钦迟,今欲相屈为府佐;君今年几尝经卤簿官未?”宗之答:“才干素弱,仰惭圣恩,今年三十一,未尝经卤簿官。”又报曰:“君年算虽少,然先有福业,应受显要,当经卤簿官,乃辞身可且归家后当更议也。”寻见向使者送出门,恍忽而醒。宗之后仕广州,年四十七,明年职解,遂还州,病亡。   宋时豫章胡庇之尝为武昌郡丞,宋元嘉二十六年入廨中,便有鬼怪中宵笼月,户牖少开,有人倚立户外,状似小儿,户闭,便闻人行如着木□声,看则无所见,如此甚数。二十八年三月,举家悉得时病,空中语掷瓦石或是干土,夏中病者皆着,而语掷之势更猛。乃请道人斋戒,竟夜转经,倍来如雨,唯不着道人及经卷而已。秋冬渐有音声,瓦石掷人,内皆青黯而不甚痛。庇之有一老你,好骂詈鬼,在边大吓。庇之迎祭酒上章,施符驱逐,渐复歇绝。至二十九年,鬼复来,剧于前。明年,丞廨火频四发,狼狈浇沃,并得时死。鬼每有声如犬,家人每呼为吃□,后忽语,语似牛,三更叩户,庇之问:“谁也?”□曰:“程邵陵。”把火出看,了无所见。数日、二更中,复户外叩掌,便复骂之,□云:“君勿骂我,我是善神,非前后来者,陶御史见遣报君。”庇之云:“我不识陶御史。”鬼云:“陶敬玄君昔与之周旋。”庇之云:“吾与之在京日,伏事衡阳,又不尝作御史。”鬼云:“陶令处福地,作天上御史;前后相侵,是沈公所为。此廨本是沈宅,因来看宅,聊复语掷狡狯;忽君攘却太过,乃至骂詈,令婢使无礼向之,复令祭酒上章苦罪状之,事彻天曹。沈今上天言:君是佛三归弟子,那不从佛家请福,乃使祭酒上章?自今唯愿专意奉法,不须兴恶,鬼当相困。”庇之请诸尼读经,仍斋讫,经一宿后,复闻户外御史相闻白胡:“丞见沈相讼甚苦,如其所言,君颇无礼,若能归诚正觉,习经持戒,则群邪屏绝。依依曩情,故相白也。”   炖煌索万兴昼坐厅事。东间斋中一奴子,忽见一人着帻,牵一骢马,直从门入,负一物状如乌皮隐囊,置砌下,便牵马出门。囊自轮转,径入斋中,缘床脚而上,止于兴膝前,皮即四处卷开,见其中周匝是眼,动瞬甚可憎恶,良久又还,更舒合,仍轮转下床,落砌西去。兴令奴子逐至厅事东头灭,恶之,因得疾亡。   郭秀之寓居海陵,宋元嘉二十九年,年七十三,病止堂屋。北有大枣树,高四丈许。小婢晨起开户埽地,见枣树上有一人,修壮黑色,着早□帽,乌韦裤褶,手操弧矢正立南面,觉家出看□秀之扶杖视之,此人谓秀之曰:“仆来召君,君宜速装。”日出便不复见,积五十三日如此。秀之亡后便绝。   陶继之元嘉末为秣陵令,杀劫,其中一人,是大乐伎,不为劫而陶逼杀之。将死曰:“我实不作劫,遂见枉杀,若见鬼,必自诉理。”少时,夜梦伎来云:“昔枉见杀,诉天得理,今故取君。”遂跳入陶口,仍落腹中,须臾复出,乃相谓云:“今直取陶秣陵,亦无所用,更议王丹阳耳!”言讫,遂没。陶未几而卒。王丹阳果亡。   黄州治下有黄父鬼,出则为祟,所着衣□皆黄,至人家张口而笑,必得疠疫,长短无定,随篱高下,自不出已十余年,土俗畏怖。庐陵人郭庆之有家生婢名采薇,年少有色。宋孝建中,忽有一人,自称山灵,裸身长丈余,臂脑皆有黄色,肤貌端洁,言音周正,土俗呼为黄父鬼,来通此婢。婢云:意事如人,鬼遂数来;常隐其身,时或露形,形变无常,乍大乍小,或似烟气,或为石,或作小儿,或妇人,或如鸟如兽,足迹如人,长二尺许,或似鹅、迹掌大如盘,开户闭牖,其入如神,与婢戏笑如人。   宋费庆伯者,孝建中仕为州治中,假归至家,忽见三驺皆赤帻同来云:“官唤,”庆伯云:“才谒归,那得见召?且汝常黑帻,今何得皆赤帻也?”驺□云:“非此间官也?”庆伯方知非生人,遂叩头祈三驺同词,因许回换,言:“却后四日当更诣君,可办少酒食见待,慎勿泄也。”如期果至,云:“已得为力矣。”庆伯欣喜拜谢,躬设酒食,见鬼饮□不异生人;临去曰:“哀君故尔,乞秘隐也。”庆伯妻性猜妒,谓伯云:“此必妖魅所罔也。”庆伯不得已,因具告其状。俄见向三驺,楚挞流血,怒而立于前曰:“君何相误也?”言讫失所在。庆伯遂得暴疾,未旦而卒。   □川庾某,宋孝建中,遇疾亡,心下犹温,经宿未殡,忽然而语,说:初死有两人黑衣,来收缚之,驱使前行,见一大城,门楼高峻,防卫重复,将庾入厅前,同入者甚众,厅上一贵人南向坐,侍直数百,呼为府君,府君执笔简问到者,次至庾曰:“此人算尚未尽”催遣之一人阶上来引庾出,至城门也吏差人送之,门吏云:“须覆白,然后得去。”门外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色闲丽,曰:“庾君幸得归,而留停如此,是门司求物。”庾云:“向被录,轻来无所齐持。”女脱左臂三年坐钏投庾云:“并此与之。”庾问女何姓,云:“姓张,家在茅渚,昨遭乱亡。”庾曰:“我临亡遗齐五千钱,拟市材,若再生,当送此钱相报。”女以“不忍见君独厄,此我私物,不烦还家中也。”庾竟不覆白,更差人送去。庾与女别,女长叹泣下。庾既恍忽苏,至茅渚寻求,果有张氏新亡少女云。   王瑶宋大明三年,在都病亡。瑶亡后,有一鬼细长黑色,袒着犊鼻□,恒来其家;或歌啸,或学人语,常以粪秽投入食中。又于东邻庾家,犯触人不异王家时。庾语鬼:“以土石投我非所畏,若以钱见掷,此真见困。”鬼便以新钱数十,正掷庾额。庾复言:“新钱不能令痛,唯畏乌钱耳!”鬼以乌钱掷之,前后六七过,合得百余钱。   东平毕众宝,家在彭城,有一骢马甚快,常乘出入,至所爱惜。宋大明六年,众宝夜梦见其亡兄众庆曰:“吾有戎役,方置艰危,而无得快马,汝可以骢马见与。”众宝许诺。既觉,呼同宿客说所梦始毕,仍闻马倒声,遣人视之,栽余气息,状如中恶。众宝心知其故,为试治疗,向晨马死,众宝还卧如欲眠,闻众庆语云:“向聊求马,汝治护备至,将不惜之,今以相还,别更觅也”至晓马活食时复常。   宋骠骑大将军河东柳元景,大明八年,少年即位。元景乘车行还,使人在中庭洗车辕,晒之,有飘风中门而入,直来冲车。明年而阖门被诛。   宋大明中,顿丘县令刘顺,酒酣,晨起,见床榻上有一聚凝血、如覆盆形。刘是武人,了不惊怪,乃令□□,亲自切血,染□食之。弃其所余,后十许载,至元徽二年,为王道隆所害。   武康徐氏,宋太元中,病疟,连治不断。有人告之曰:“可作数团饭出道头,呼伤死人姓名云:“为我断疟,今以此团与汝。‘掷之径还,勿反顾也,“病者如言,乃呼晋故车骑将军沈充。须臾,有乘马导从而至,问汝何人,而敢名官家?因缚将去,举家寻觅经日,乃于家侧丛棘下得之,绳犹在时,疟遂获痊。   刘德愿兄子太宰从事中郎道存,景和元年五月,忽有白蚓数十煮其斋前砌上,通身白色,人所未尝见也,蚓并张口吞舌大赤色。其年八月与德愿并诛。   周登之家在都,宋明帝时,统诸灵庙,甚被恩宠。母谢氏,奉佛法。太始五年。夏月、暴雨,有物形隐烟雾,垂头属听事前地,头颈如大赤鸟,饮庭中水。煮之惊骇,谓是善神;降之,汲水益之,饮百余斛,水竭乃去。二年而谢氏亡,亡后半岁,明年帝崩。煮之自此事遂衰败。   豫章胡兹在蜀郡治。宋泰始四年,空中忽有故□墓,青苔石灰着之,磕然掷其母前甚数,或五三俱至,举家惊惧;然终不中人,旬日乃止。   宋泰始中,有张乙者,被鞭,疮痛不竭;人教之烧死人骨末以傅之。雇同房小儿,煮山冈,取一髑髅,烧以傅疮。其夜、户内有炉火烧此小儿手,又空中有物,按小儿头,内火中,骂曰:“汝何以烧我头?今以此火偿汝!”小儿大唤曰:“张乙烧耳!”□曰:“汝不取与张乙,张乙那得烧之?”按头良久,发然都尽,皮肉焦烂,然后舍之。乙大怖;送所余骨埋反故处,酒肉□之,无复灾异也。   王文明──宋太始末江安令──妻久病,女于外为母作粥,将熟变而为血,弃之更作,亦复如初。如此者再。母寻亡。其后。儿女在灵前哭,忽见其母卧灵床上,貌如平生,诸儿号感,奄然而灭。文明先爱其妻手下婢,妊身将产。葬其妻日,使婢守屋,余人悉诣墓所;部伍始发,妻便见形,入户打婢。其后,诸女为父办食杀鸡,刳洗已竟,鸡忽跳起,轩首长鸣。文明寻卒,诸男相继丧亡。   朱道珍尝为孱陵令,南阳刘廓为荆州参军,每与围□,日夜相就,局子略无暂辍。道珍以宋元徽三年六月二十六日亡。至九月,廓坐斋中,忽见一人,以书授廓云:朱孱陵书。廓开书,看是道珍手迹,云:“每思□聚,非意致阔,方有来缘,想能近领。”廓读书毕,失信所在。   朱泰家在江陵,宋元徽中,病亡未殡;忽形见,还坐尸侧,慰勉其母,众皆见之:指挥送终之具,务从俭约。谓母曰“家比贫,泰又亡殁,永违侍养,殡殓何可广费?”   蜀郡成都张伯儿,年十余岁,作道士,通灵有远鉴,时饮醇灰汁数升,云以洗肠疗疾。   独角者巴郡江人也,年可数百岁,俗失其名,顶上生一角,故谓之独角。或忽去积载,或累旬不语,及有所说,则旨趣精微,咸莫能测焉。所居独以德化,亦颇有训导。一旦与家辞,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在首。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数日辄去。   尹雄年九十,左鬓生角,长半寸。   逢桃杖居江夏,病疾困笃,频上奉章。夜中有物若豕,赤色,从十余人,皆操绳,入门周床一匝而去。往问道士张玄冥,冥曰:“见者祟物伏罪,乌衣入宅里社检护耳,疾寻当除。”自是平复也。   荀□字叔玮,事母孝,好属文及道术,潜栖却粒。尝东游,憩江夏黄鹤楼上,望西南有物,飘然降自霄汉,俄顷已至,乃驾鹤之宾也。鹤止户侧,仙者就席,羽衣虹裳,宾主欢对。已而辞去,跨鹤腾空,眇然烟灭。   寻阳张允,家在本郡,郡南有古城。张少贫,约屡往游憩。忽有一老公,来与张言,因问之:“此城何名?”□曰:“吾不知为南郡城耳!”言讫便去,不知所之。张既出宦仕进,累迁位煮元凯,后为南郡太守,即以城号以志老父之言焉。   漆澄豫章人,有志干绝伦。尝乘船钓鱼,俄顷盈舟;既而有物出水,□鳞黑色,长如十丈,不见头尾。□船惊怖,澄独色不变。   诸葛景之亡后,宅上尝闻语声。当酤酒还,而无温轮;鬼云:“卿无温轮,那得饮酒?”见一铜轮从空中来。   夏侯祖欣为兖州刺史,丧于官,沈僧荣代之。祖欣见形诣僧荣,床上有一织成宝饰络带,夏侯曰:“此带殊好,岂能见与之?”沈曰:“甚善。”夏侯曰:“卿直许终不见关,必以为施,可命焚与?”沈对前烧,视此带已在夏腰矣。   巴西张寻梦庭生一竹,节相似,都为一门,以问竺法度,云:“当暴贵,但不得久矣。”果然,如其所言。   陈留周氏婢,名兴进,入山取樵,倦寝;梦见一女,语之曰:“近在汝头前,目中有刺,烦为拔之,当有厚报。”乃见一朽棺,头穿坏,髑髅堕地,草生目中,便为拔草,内着棺中,以甓塞穿,即于髑髅处得一双金指环。   陈敏为江夏太守,许宫亭庙神一银杖,后以一铁杖银涂之。送杖还,庙神巫宣教曰:“陈敏之罪,不可容也。”乃置之湖中。杖浮在水上,敏舟值风倾覆矣。   庾邈与女子郭凝私通,诣社约取为妾,二心者死。邈遂不肯婚娉。经二载,忽闻凝暴亡。邈出门瞻望,有人来,乃是凝,敛手叹息之,凝告郎:“从北屯还,道遇强人,抽刃逼凝,惧死从之,未能守节,为社神所责,卒得心痛,一宿而绝。”邈云:“将今且停宿。”凝□曰:“人鬼异路,毋劳尔思。”因涕泣下沾襟。   清河崔基,寓居青州。朱氏女,恣容绝伦,崔倾怀招揽,约女为妾。后三更中,忽闻叩门外,崔披衣出迎,女雨泪呜咽,云:“适得暴疾丧亡,忻爱永夺,悲不自胜。”女于怀中抽两疋绢与崔,曰:“近自织此绢,欲为君作□衫,未得裁缝,今以赠离,”崔以锦八尺□之,女取锦曰:“从此绝矣!”言毕,豁然而灭。至旦,告其家,女父曰:“女昨夜忽然病,夜亡”崔曰:“君家绢帛无零失耶?”□云:“此女旧织余两疋绢在箱中,女亡之始,妇出绢欲裁为送终衣转盼失之。”崔因此具说事状。   蔺启之家在南乡,有樗蒲娄庙。启之有女,名僧因忽气而寤,云:“樗蒲君遣婢迎僧,坐斗帐中,仍陈盛筵,以金银为俎案,五色玉为杯碗,与僧共食,一宿而醒也。”   太原王肇宗病亡,亡后形见于其母刘及妻韩共语,就母索酒,举杯与之,曰:“好酒!”语妻曰:“与卿三年别耳!”及服终,妻疾,曰:“同穴之义,古之所难,幸者如存,岂非至愿?”遂不服药而殁。   汝南周义取沛国刘旦孙女为妻,义豫章艾县令弟,路中得病,未至县十里,义语必不济,便留家人在后,先与弟至县,一宿死。妇至,临尸,义举手别妇,妇为梳头,因复拔妇钗。敛讫,妇房宿,义乃上床谓妇曰:“与卿共事虽浅,然情相重,不幸至此,兄不仁,离隔人室家,终没不得执别,实为可恨!我向举手别,又拔卿钗,因欲起,人多气逼不果。”自此每夕来寝息,与平生无异。   武昌小吏吴龛得一浮石,取其床头,化成一女,端正,与龛为夫妻。   陈留董逸少时,有邻女梁莹,年稚色艳,逸爱慕倾魂,贻椒献宝,莹亦纳而未获果。后逸邻人郑充在逸所宿,二更中,门前有叩掌声,充卧望之,亦识莹,语逸曰:“梁莹今来。”逸惊跃出迎,把臂入舍,遂与莹寝,莹仍求去,逸揽持不置,申款达旦,逸欲留之,云:“为汝□豚作食,”食竟去。逸起闭户施帐,莹因变形为狸,从梁上走去。   南康营民任考之,伐船材,忽见大社树上有猴怀孕,考之便煮木逐猴,腾赴如飞。树既孤,下又有人,猴知不脱,因以左手抱树枝,右手抚腹。考之禽得,摇摆地杀之,割其腹,有一子,形状垂产。是夜梦见一人称神,以杀猴责让之。后考之病经旬,初如狂,因渐化为虎,毛爪悉生,音声亦变,遂逸走入山,永失踪迹。   南齐马道猷为尚书令史,永明元年坐省中,忽见鬼满前而傍人不见。须臾,两鬼入其耳中,推出魂,魂落屐上,指以示人:“诸君见否?”旁人并不见,问魂形状云何?道猷曰:“魂正似虾蟆,云必无活理,鬼今犹在耳中。”视其耳皆肿,明日便死。   广州显明寺道人法力,向晨诣厕,于户中遇一鬼,状如昆仑,两目尽黄,裸身无衣。法力素有膂力,便缚着堂柱,以杖鞭之,终无声。乃以铁锁缚之,观其能变去否。日已昏暗,失鬼所在。   荀氏灵鬼志   明帝初,有谣曰:“高山崩,石自破。”高山,峻也;硕,峻弟也。后诸公诛峻,硕犹据石头,溃散而逃,追斩之。   明帝末,有谣歌:“侧侧力,放马出山侧;大马死,小马饿。”后峻迁帝于石头,御膳不具。   庾文康初镇武昌,出石头,百姓看者于岸歌曰:“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飞鸟;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旒□。”又曰:“庾公初上时,翩翩如飞鲄;庾公还扬州,白马牵□车。”后连征不入,寻薨下都,葬焉。   初,桓石民为荆州,镇上明,民忽歌黄昙曲曰:“黄昙英,扬州大佛来上明。”少时,石民死,王忱为荆州。佛大,忱小字也。   河间王□既败于关中,有给使陈安者,甚壮健:常乘一赤马,俊快非常;双持二刀,皆长七尺;驰马运刀,所向披靡。关西为之歌曰:“垄上健儿字陈安,头细面狭腹中宽,丈八大矛左右盘。”   陈安为河间王□给使,甚壮健。常乐一马,骏□非常。后马死,双赤蛇出其鼻。   嵇康镫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着黑单衣革带,康熟视之,乃吹火灭之曰:“吾耻与魑魅争光。”   嵇中散神情高迈,任心游憩;尝行西南游,去洛数十里,有亭名华阳,投宿。夜了无人,独在亭中。此亭由来杀人,宿者多凶;中散心神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中操琴,先作诸弄,雅声逸奏,空中称善;中散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云:“身是故人,幽没于此数千年矣;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中散复为抚琴,击节曰:“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挈其头曰:“闻君奏琴,不觉心开神悟,□若□生。”遂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辩。谓中散曰:“君试以琴见与。”于是中散以琴授之,既弹众曲,亦不出常:唯广陵散声调绝伦。中散才从受之,半夕悉得;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又不得言其姓。天明语中散:“相与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还同千载;于此长绝,能不怅然!”   晋周子长侨居武昌五丈浦东冈头。咸康三年,子长至寒溪浦中嵇家,家去五丈数里;合还五丈,未达减一里许。先是空冈,忽见四苼瓦屋当道;门卒便捉子长头,子长曰:“我是佛弟子,何故捉我?”吏问曰:“若是佛弟子,能经呗不?”子长先能诵四天王及鹿子经,便为诵之三四过。捉故不置,知是鬼,便骂之曰:“武昌痴鬼语汝,我是佛弟子,为汝诵经数偈,故不放人也?”捉者便放,不复见屋。鬼故逐之,过家门前;鬼遮不得入,亦不得作声。而心将鬼至寒溪寺中过,子长便擒鬼胸,复骂曰:“武昌痴鬼,今当汝至寺中和尚前了之。”鬼亦擒子长胸,相拖渡五丈塘西行。后诸鬼谓捉者曰:“放为西将牵我入寺中。”捉者已放,子长故复语后者曰:“寺中正有道人辈,乃未肯畏之?”后一鬼小语曰:“汝近城东看道人面,何以败?”便共大笑。子长比达家,已三更尽矣。   晋南郡议曹掾姓欧,得病经年,骨消肉尽;巫医备至,无复方计。其子夜如得睡眠,梦见数沙门来视其父。明旦,便往诣佛图,见诸沙门,问佛为何神?沙门为说事状,便将诸道人归,请读经。再宿,病人自觉病如轻。昼得小眠,如举头见门中有数十小儿,皆五彩衣;手中有持幡仗者。刀矛者;于门走入。有两小儿在前,径至廉前,忽便还走,语后众人:“小住小住!屋中总是道人。”遂不复来前。自此后病渐渐得差。   石虎时,有胡道人驱驴作估于外国。深山中行,有一绝涧,窈然无底;行者恃山为道,鱼贯相连。忽有恶鬼牵驴入涧中,胡人性急,便大嗔恶;寻迹涧中恶鬼,祝誓呼诸鬼神下逮。忽然出一平地城门,外有一鬼,大锁项,脚着木桎梏,见道人,便乞食,曰:“得食,当与汝。”既问,乃是鬼王所治。前见王,道人便自说:驱驴载物,为鬼所夺,寻迹至此。须臾即得其驴,载物如故。   蔡谟征为光禄大夫,在家,忽闻东南啼哭声,有若新死,便见一少年女死人并离啼哭。不解所为,恐是人家忿争耳。忽闻呼魂声,便见生女从空中去上天,意甚恶之。少时,疾患,遂薨。   河内姚元起居近山林,举家恒入野耕种,唯有七岁女守屋,而渐瘦。父母问女,女云:“常有一人,长丈余而有四面,面皆有七孔,自号‘高天大将军;’来辄见吞,迳出下部,如此数过。‘慎勿道我!道我,当长留腹中。’”阖门骇惋,遂移避。   吴兴武唐闾□□晨闻外拍手,自出看,见二乌帻吏迳将至渚,云官使乘船送豆至。乃令□捉□,二吏□挽,至嘉兴郡,暂住逆旅;及平望亭,潜逃得归。十余日外,复有呼声,又见二吏,云:“汝何敢委叛?”将至船,犹多菽,又令捉□船,二吏□挽始前。至嘉乐故家,谓□曰:“我须过一处,留汝在后,慎勿复走;若有饮食,当相唤。”须臾,一吏呼□上;见高门瓦屋,欢□盈堂,仍令□行酒,并赐炙啖。天将晓,二吏云:“□去,汝且停。”顷之,但见高坟森木,□心迷乱。其家寻觅,经日方得。寻发大疮而死。   南平国蛮兵,义熙初随众来姑熟,便有鬼附之;声呦呦细长,或在檐宇之际,或在庭树上。若占吉凶,辄先索琵琶,随弹而言。于时郗倚为府长史,问:“当迁官?”云:“不久持节也。”寻为南蛮校尉。予为国郎中,亲领此土,荆州俗语云:“是老鼠所作,名曰鬼侯。”   平原陈皋于义熙中从广陵樊梁后乘船出,忽有一赤鬼,长可丈许,首戴绛冠,形如鹿角,就皋求载,倏尔上船。皋素能禁气,因歌俗家南地之曲;鬼乃吐舌张眼,以杖竿掷之,即四散,成火照于野。皋无几而死。   太元十二年,有道人外国,能吞刀吐火,吐珠玉金银;自说其所受术,即白衣,非沙门也。尝行,见一人担担,上有小笼子,可受升余。语担人云:“吾步行疲极,欲寄君担。”担人甚怪之,虑是狂人,便语之云:“自可尔耳,君欲何许自厝耶?”其人□云:“君若见许,正欲入君此笼子中。”担人愈怪其奇,“君能入笼,便是神人也。”乃下担,即入笼中;笼不更大,其人亦不更小,担之亦不觉重于先。既行数十里,树下住食;担人呼共食,云我自有食,不肯出。止住笼中,饮食器物罗列,肴膳丰腆亦办。反呼担人食,未半,语担人:“我欲与妇共食。”即复口吐出一女子,年二十许,衣裳容貌甚美,二人便共食。食欲竟,其夫便卧。妇语担人:“我有外夫,欲来共食;夫觉。君勿道之。”妇便口中出一年少丈夫,共食笼中;便有三人宽急之事,亦复不异。有顷,其夫动,如欲觉,妇便以外夫内口中。夫起,语担人曰:“可去。”即以妇内口中,次及食器物。此人既至国中,有一家大富贵,财巨万,而性悭□,不行仁义,语担人云:“吾试为君破奴悭囊。”即至其家。有一好马,甚珍之,系在柱下;忽失去,寻索不知处。明日,见马在五斗□中,终不可破取,不知何方得取之。便往语言:“君作百人厨,以周一方穷乏马当得出耳。”主人即狼狈作之,毕,马还在柱下。明旦,其父母老在堂上。忽复不见;举家惶怖,不知所在。开妆器,忽然见父母在泽壶中,不知何由得出。复往请之,其人云:“君当更作千人饮食,以饴百姓穷者,乃当得出。”既作,其父母自在床上也。   有沙门昙游,戒行清苦。时剡县有一家事蛊,人□其食饮,无不吐血而死。昙游曾诣之,主人不食,游便咒焉。见一双蜈蚣,长尺余,于盘中走出,因绝食而归,竟无他。   荥阳郡有一家姓廖,其家累世为蛊以致富,子女丰悦。后取新妇,不以此语之。家人悉行,妇独守家;见屋中一大□,试发,见一大蛇,便作沸汤,悉灌杀之。家人还,妇具说焉,举家惊惋。无几,其家疾病亡略尽。   人姓邹坐齐中,忽有一人通刺诣之;题刺云舒甄仲。既去,疑其非人,寻其刺,曰:“吾知之矣,是予舍西土瓦中人。”便往令人将锸掘之,果于瓦器中得桐人,长尺余。   郗世了在会稽造墓,其地多石,后破大石,得一龟,长尺二寸许;在石中,石了无孔也,得非龟石俱生乎。既破出之,龟行动与常龟无异。石受龟如人刻安之。   濡须口有一大舶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尝有渔人夜宿其傍,以船系之;但闻筝笛弦管之音。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此人惊觉,即移船去。传云是曹公载妓船覆于此,于今存在。   李通丧,有一客往吊之;李通子哭,便进上听事。忽通从合中出,以纶巾系头。   历阳县张应,先是魔家,取佛家女为妇。咸和八年,移居芜湖。妻病,因为魔事,家财略尽不差。妻曰:“我本佛家女,乞为我作佛事。”应便往精舍中见竺法镜,镜曰:“佛普济众生,问君当一心受持身戒耳。”昙镜期明当向其家。应梦见一人,长丈五六,正向于南面趋步入门,曰:“此家寂寂。乃尔不净。”梦中见镜随此人后,白曰:“此家始欲发意,未可一一责之。”应先手巧眠觉,便把火作高座,及鬼子母座。镜明食时往,应高座之属具足己成。闻应说梦,遂夫妻受五戒。病亦寻差。   祖台之志怪   汉武帝与近臣宴会于未央殿,忽闻人语云:“老臣冒死自陈。”乃见屋梁上有一翁,长八九寸,拄杖偻步,笃老之极;缘柱而下,放杖稽首,默而不言;因仰首视殿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见。东方朔曰:“其名‘藻居,’兼水木之精,春巢幽林,冬潜深河。今造宫室,斩伐其居,故来诉于帝。曰仰视宫殿,殿名未央,诉陛下方侵其居宅未央也;俯指陛下脚者,足也,愿陛下宫殿足于此,不愿更造也。”上为之息宫寝之役。居少时,帝亲幸河都,闻水底有弦歌之声,又有善芥。须臾,前梁上老翁及年少数人,绛衣素带,缨佩乘藻,甚为鲜丽,□波而出,衣不沾濡。帝问曰:“闻水底奏乐声,为君耶?”老翁对曰:“老臣前昧死归诉,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止息斧斤,得全其居宅,不胜嘉欢,故私相庆乐耳。”献帝一紫螺壳,状如牛脂。帝曰:“朕□无以识君,东方生知耳;君可思以吴□贻之。”老翁乃顾命取洞穴之,一人即受命下没泉底,倏忽还到,奉大珠径寸,明耀绝世。帝甚玩焉,问朔:“何以识此珠为洞穴之宝?”朔曰:“河底有洞穴之宝”帝以五十万钱赐朔,取其珠。   建安中,河间太守刘照夫人卒于府。后太守至,梦见一好妇人,就为室家;持一双金□与,太守不能名,妇人乃曰:“此□竹恚切□。”□□者,其状如纽珠,大如指,屈伸在人。太守得置枕中。前太守迎丧,言有□,开棺,见夫人臂果无复有□焉。   吴未亡前,常有紫赤色气见牛斗之间,星官及诸善占者咸忧吴方兴;惟张先于天文尤精,独知为神剑之气,非江南之祥。   陶太尉微时,丧当葬,家贫,亲自营作□;有一斑婿牛□,已载致,忽然失去,便自寻觅。忽于道中逢一老翁,云君欲何所觅?太尉具□。更举手指云:“向于山冈上见一牛眠山圩中,必是君牛。此牛所眠,便好作墓安坟当之,致极贵;小复不当,位极人臣,世为方岳矣。”又指一山云:“此山亦好,但不如向耳,亦当世出刺史耳。”言讫,便不复见。太尉墓之,皆如其言。   义兴郡溪渚长桥下有苍蛟吞□人,周处执剑桥侧伺;久之,遇出,于是悬自桥上投下蛟背而刺蛟,数创,流血满溪,自郡渚至太湖句浦乃死。   晋怀帝永嘉中,谯国丁祚渡江至阴陵界。时天昏雾,在道北有社,见一物如人,倒立,两眼垂血从额下,聚地两处,各有升余祚与从弟齐声喝之,灭而不见。立处聚血皆化为萤火数千枚,纵横飞散。   隆安中,陈悝于江边作鱼□。潮去,于□中得一女人,长六尺,有容色,无衣服;水去不能动,卧沙中,与语不应。人有就辱之。悝夜梦云:“我是江黄,昨失道落君□,小人遂见加□;今当白尊神杀之。”悝不敢移,潮来自逐水去。奸者寻病。   建康小吏曹着见庐山夫人,夫人为设酒馔。余鸟啄□,其中镂刻奇饰异形,非人所名;下七子盒盘,盘中亦无俗间常肴敉。夫人命女婉出与着相见。婉见着欣悦,命婢琼林令取琴出,婉抚琴歌曰:“登庐山兮郁嵯峨,唏阳风兮拂紫霞,招若人兮濯灵波。欣良运兮畅云柯,弹鸣琴兮乐莫过,云龙会兮乐太和。”歌毕,婉便辞去。   建康小吏曹着,为庐山使君所迎,配以女婉。着形意不安,屡求请退;婉潜然垂涕,赋诗叙别,并赠织成□衫也。   吴中书郎盛冲至孝,母王氏失明。冲□行,敕婢为母作食;婢乃取蛴螬蒸食之,王氏甚以为美,而不知是何物。儿还,王氏语曰:“汝行后,婢进吾一食,甚甘美极;然非鱼非肉,汝试问之。”既而问婢,婢服曰:“实是蛴螬!”冲抱母恸哭,母目霍然开明。   吴中有一士大夫,于都假还,行至曲阿塘上,见一女子,容貌端正,便呼即来,便留住宿。士解臂上金钤系其臂,令□更来,遂不至。明日,更使寻求,都无此色。忽过一猪圈边,见母猪臂上系金钤。   廷尉徐元礼嫁女,从祖与外兄孔正阳共诣徐家。道中有土墙,见一小儿,裸身,正赤手持刀,长五六寸,企墙上磨甚□,独语;因跳车上曲阑中坐,反覆视刀,辄之。至徐家门前桑树下,又跳下,坐灰中,复更磨刀。日晡,新妇就车中,见小儿持刀入室,便刺新妇,新妇应刀而倒;扶还解衣,视小腹紫色,如酒盘大,炊顷便亡。鬼子出门灾刀,上有血,涂桑树叶,火然,斯须烧。   苟□为兖州镇,去京师五百里。有贡□珍异食者,欲贻都邑亲贵,虑经信宿之间,不复鲜美;募有牛能日行数百里者,当厚赏之。有人进一牛云:“此日行千里。”□乃命具丁车善驭,书疏发遣。旦发,日中到京师;取□书还,至一更始进便达。□以其骏快,筋骨必将有异,遂杀而观之;亦无灵异,惟双肋如小竹大,自头挟脊着肉裹故外不觉也。   骞保至坛丘賰上北楼宿,鼓二中,有人着黄练单衣白□,将人持炬火上楼。保惧,藏壁中。须臾,有三婢上帐,使迎一女子上,与白□人入帐中宿。未明,白□人辄先去。如此四五宿。后向晨,白□人才去,保因入帐中,问侍女子:“向去者谁?”□曰:“桐郎;道东庙树是。”至鼓二中,桐郎复来,保乃斫取之,缚着楼柱。明日视之,形如人长,三尺余。槛送诣丞相,渡江未半,风浪起;桐郎得投入水,风波乃息。   会稽山阴东郭氏女,先与县人私通,此人估还于县东灵慈桥;女往入船就之,因共寝接,为设食蝥。食,女将两蝥上岸去。船还来至郭,逢人语此女已死。乃往省之,尚未殡也;发衾视之,两手各把一蝥。   孔氏志怪   楚文王好田,天下快狗名鹰毕聚焉。有人献一鹰,曰:“非王鹰之俦。”俄而云际有一物凝翔,飘□鲜白,而不辨其形。鹰于是竦翮而升,矗若飞电。须臾,羽堕如雪,血洒如雨;良久,有一大鸟堕地而死。度其两翅,广数十里,喙边有黄,众莫能知。有博物君子曰:“此大鹏雏也,始飞焉,故为鹰所制。”乃厚赏献者。   卢充者,范阳人也,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先冬至一日出家西猎,见一獐,举弓而射,即中之;獐倒而复起,充逐之,不觉远。忽见一里门如府舍,中一铃,下有唱家,前充问曰:“此何府也?”□曰:“少府府也。”充曰:“我衣恶,那得见贵人?”即有人提□新衣迎之。充着,尽可体;便进见少府展姓名。酒炙数行,崔曰:“近得尊府君书,为君索小女婚,故相延耳。”即举书示充,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见父手迹,便□叹无辞。崔即敕内,令女郎庄严,使充就东廊。充至,女已下车立,席头共拜焉。三日毕,还见崔。崔曰:“君可归矣!女有娠相,生男,当以相还;生女,当自留养。”敕外严车送客。崔送至门,执手涕零;离别之感,无异生人。复致衣一袭,被褥一副。充便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家人相见悲喜。推问,知崔是亡人,而入其墓。追以懊丧。居四年,三月三日,临水戏水中,忽见二犊车,乍浮乍没,既上岸,充往开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儿共载。充见之,欣然,欲握其手,女举手指后车曰:“府君见人!”即见少府,充往问讯。女抱儿还充,又与金箓别,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曜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会浅别离速,皆由灵与祗。何以赠余亲,金箓可颐儿。爱恩从此别,断绝伤肝脾!”充取儿箓及诗,忽不见二车处。将儿还,四座谓是鬼魅,佥遥唾之,形如故。问儿:“谁是汝父?”儿迳就充怀。众初怪恶,传省其诗,慨然叹死生之玄通也。充诣市卖箓,高举其价,不欲速售;冀有识者。□有一老婢问充得箓之由,还报其大家。大家,即女姨也,遣视之,果是。谓充曰:“我姨崔少府女,未嫁而亡。家亲痛之,赠一金箓,着棺中。今视卿箓甚似,得箓本末,可得闻不?”充以事对。即诣充家迎儿,儿有崔氏状,又似充貌。姨曰:“我甥三月末间产,父曰春暖温也,愿休强矣。”即字温休,温休,盖幽婚也,其兆先彰矣。儿遂成为令器;历数郡二千石,皆着绩。其后生植,为汉尚书。植子毓,为魏司空。冠盖相承至今也。   后汉末,有一人腹内痛,昼夜切痛;临终,敕其子曰:“吾气绝后,可剖视之。”其子不忍违言,剖之,得一铜轮,容可数合。后华佗闻其病而解之,便往,出巾箱内药以投之,轮即化为清酒。   钟会是荀济北从舅,二人情好不协。荀有宝剑,可直百万,以付妻。会善书,学荀手迹,作书取剑;仍窃去不还荀。□知是钟而无由□也,思所以报之。后钟兄弟以千万起一宅,始成,甚精丽,未得移住。荀极善画,乃潜往画钟门堂,作太傅形象;衣冠状貌如平生。二钟入门,便大感动,宅遂空废。于时咸谓□之报会过于所失数十倍。彼此书画,巧妙之极。   义兴有邪足虎,溪渚长桥有苍蛟,并大□人,并郭西周,时谓郡中三害。周即处也。   干宝父有嬖人,宝母至妒,葬宝父时,因推着藏中。经十年而母丧,开墓,其婢伏棺上。就视犹暖,渐有气息;舆还家,终日而苏。说“宝父常致饮食,与之接寝,恩情如生。”家中吉凶辄语之,校之悉验。平复数年后方卒。宝因作搜神记,中云有所感起是也。   晋明帝时,献马者梦河神请之,及至,帝梦同,即投河以奉神。始太傅褚亦好此马,帝曰:“已与河神。”及褚公卒,军人见公乘此马矣。   会稽盛逸尝晨兴,路未有行人。见门内柳树上有一人,长二尺余,衣朱衣冠冕,俯以舌□树叶上露。良久,忽见逸,神意如惊,遽即隐不见。   会稽吏谢宗赴假吴中,独在船;忽有女子,姿性妖婉,来入船。问宗:“有佳丝否?欲市之。”宗因与戏,女渐相容。留在船宿欢宴,既晓,因求宗寄载,宗便许之。自尔船人恒夕但闻言笑兼芬馥气。至一年,往来同宿;密伺之,不见有人。方知是邪魅,遂共掩之。良久,得一物,大如枕;须臾,得二物,并小如拳。以火视之,乃是三龟。宗悲思数日方悟。自说:“此女子一岁生二男,大者名道愍,小者名道兴,”既为龟,送之于江。   南方落民,其头能飞。其俗所祠,名曰“虫落,”因号落民。   神怪录   会稽吴详者,少为县吏,夜行至溪,见一女子,遂捉之宿;仍依寝,自明旦去。女赠详以紫手巾,详□以白手巾。   将军王果,昔为益州太守,路经三峡,船中望见江岸石壁千丈,有物悬之在半崖,似棺椁,令人缘崖,就视,乃一棺也。发之,骸骨存焉。有石志云:“三百年后水漂我,欲及长江垂欲堕;欲堕不堕遇王果。”果视铭怆然云:“数百年前知我名,如何舍去?”因留为营敛葬埋,设祭而去。   刘之遴神录   由拳县,秦时长水县也。始皇时,县有童谣曰:“城门当有血,城陷没为湖。”有妪闻之忧惧,每旦往窥城门;门侍欲缚之,妪言其故。妪去后,门侍杀犬,以血涂门。妪又往,见血走去,不敢顾。忽有大水,长欲没县;主簿令干入白令。令见干曰:“何忽作鱼?”干又曰:“明府亦作鱼!”遂乃沦陷为谷。老母牵狗北走六十里,移至伊莱山得免。西南隅今乃有石室,名为神母庙;庙前石上,狗迹犹存。   圣英庙在晋陵既阳城。   广陵县女美,有道术,县以为妖,桎梏之;忽变形莫知所之。因以其处为立庙,曰东陵,号圣母。   齐谐记   吴当阳县董昭之,尝乘船过钱塘江,中央,见有一蚁着一短芦走;一头回复向一头,甚遑遽,昭之曰:“此畏死也。”因以绳系芦,欲取着船头。船中人骂:“此是毒螫物,不可长,我当蹋杀之,”昭意甚怜此蚁,会船至岸,蚁缘绳得出。中夜梦一人,乌衣,从百许人来,谢曰:“仆不慎堕江,惭君济活。仆是虫王,君若有急难之日,当见告语!”历十余年,时江左所在劫盗,昭之从余杭山过,为劫主所牵,系余姚狱。昭之忽思蚁王之梦,结念之际,同被禁者问之,昭之曰:“蚁云缓急当告,今何处告之?”有囚言:“但取两三蚁着掌中祝之。”昭之如其言,莫果梦乌衣人言云:“可急去入余杭山,天子将下赦今不久也。”于是便觉。蚁□械已尽,因得出狱;过江投余杭山。旋遇赦得免。   太元元年,江夏郡安陆县薛道询年二十二。少来了了,忽得时行病,差后发狂,百治救不痊。乃服散狂走犹多剧,忽失踪迹,遂变作虎;食人不可复数。后有一女子,树下采桑,虎往取食之。食竟,乃藏其钏着山石间;后还作人,皆知取之。经一年还家,复为人。遂出都仕官,为殿中令史。夜共人语,忽道天地变怪之事。道询自云:“吾昔曾得病发狂,化作虎,□人一年。”中兼道其处所姓名。其同坐人,或有食其父子兄弟者,于是号哭;捉以付官。遂饿死建康狱中。   晋孝武太元八年,富阳民麻姑者,好□脍;江北华本者,为人好□鳖□;二人相善。麻姑见一鳖,大如釜盖头,尾犹是大蛇;系之经一月,尽变鳖。便取作脍,报华本食之,非常味美。麻姑不肯食,华本疆令食之,麻姑遂□一脔,便大恶心,吐逆委顿,遂生病。□中有物塞喉不下,开口向本,本见有一蛇头,开口吐舌,本惊而走,姑仅免。本后于宅得一蛇,大二围,长五六尺,打杀作脍,唤麻姑别。复切鱼为脍自食,以蛇脍与麻。麻姑得食甚美,苦求此鱼。华本因醉,唤家人奉蛇皮及余肉出。麻姑见之,大吐,欧血而死。   江夏郡安陆县,隆安之初,有一人姓郭名坦,兄弟三人。其大儿忽得时行病,病后遂大能食;一日食斛余米。其家供给五年,乃至罄贫,语曰:“汝当自觅食。”后至一家,门前已得□饭,又从后门乞,其人□曰:“实不知君有两门。”腹大饥不可忍,后门有三畦韭,一畦大蒜,因□两畦,便大闷极卧地。须臾至大吐,吐一物,似龙,出地渐渐大。须臾,主人持饭出,腹不能食遂撮饭内着向所吐出物上,即消成水。此人于此病遂得差。   晋义熙四年,东阳郡太末县吴道宗,少失父,单与母居,未有妇儿。宗赁不在家,邻人闻其屋中碰□之声;□不见其母,但有乌斑虎在其屋中。乡里惊怛,恐虎入其家食其母,便鸣鼓会人共往救之。围宅突进,不见有虎,但见其母,语如平常。不解其意。儿还,母语之曰:“宿罪见谴,当有变化事。”后一月日,便失其母。县界内虎灾屡起,皆云母乌斑虎。百姓患之,发人格击之,杀数人;后人射虎中膺,并戟刺中其腹,然不能即得。经数日后,虎还其家故床上,不能复人形,伏床上而死。其儿号泣,如葬其母法,朝冥哭临之。   广州刺史丧还,其大儿安吉,元嘉三年病死,第二儿四年复病死。或教以一雄鸡置棺中。此鸡每至天欲晓,辄在棺里鸣三声,甚悲彻,不异□中。鸣一月日后,不复闻声。   周客子有女,□脍不知足,家为之贫。自至长桥南,见□者挫鱼作□,以钱一千,求作一饱。乃□□鱼,食五斛,便大吐之。有蟾蜍从吐中出,婢以鱼置口中,即成水。女遂不复□脍。   有范光禄者,得病;腹脚并肿,不能饮食。忽有一人,清朝不自通达,进入光禄斋中;就光禄边坐。光禄谓曰:“先不知君,君那得来而不自通?”此人□曰:“佛使我来治君病也。”发衣见之。因以甘刀针肿上,□忽之间,顿针两脚及膀胱百余下,然不觉痛。复欲针腹,其儿黄门不听语,竟便去。后针孔中黄脓汁尝二三升许。至明晓,脚都差,针亦无孔。   余杭县有一人,姓沈名纵,其家近山。尝一夕,与父同入山;至夜三更,忽见一人着纱帽,披绛绫袍,云是斗山王。斗山在余杭县。   余杭县南巷中,有一人,佚其名,路入山,得一玉肫。从此以后,所向如意;家遂殷富。   广陵王琼之为信安令,在县忽有一鬼自称姓蔡名伯喈,或复谈议,诵诗书,知古今,靡所不谙。问:“是昔蔡邕不?”□云:“非也!与之同姓耳。”问:“此伯喈今何在?”云:“在天上,或下作仙人,飞来去,受福甚快,非复畴昔也。”   正月半,有神降陈氏之宅,云:“我是蚕神,若能见祭,当令蚕桑百倍。”今人正月末作□糜,为此也。   东阳郡朱子之,有一鬼恒来其家。子之儿病心痛,鬼语之:“我为汝寻方,云烧虎丸饮即差汝觅大戟与我,我为汝取也。”其家便持戟与鬼,鬼持戟去。须臾还放戟中庭,掷虎丸着地,犹尚暖。   国步山有庙,有一亭,吕思与少妇投宿,失妇。思食逐觅,见大城,有厅事,一人纱帽冯几。左右竞来击之,思以刀斫,计当杀百余人,余者乃便大走,向人尽成死狸。看向厅事,乃是古时大□,□上穿下甚明,见一群女子在□里;见其妇如失性人,因抱出□口,又入抱取在先女子,有数十,中有通身已生毛者,亦有毛脚面成狸者。须臾,天晓,将妇还亭,亭长问之,具如此答。前后有失儿女者,零丁有数十。吏便敛此零丁至□口,迎此群女,随家远近而报之,各迎取于此。后一二年,庙无复灵。   张然滞役多年,妇遂与奴私通。后归,奴与妇谋然;狗注睛舐□视奴。然曰:“乌龙与手,应声汤奴。”奴失刀仆,然取刀杀奴也。   幽明录   庙方四丈,不作墉壁;道广五尺,夹树兰香。斋者煮以沐浴,然后亲祭,所谓“浴兰汤。”   海中有金台,出水百丈;结构巧丽,穷尽神工,横光岩渚,竦曜星汉。台内有金几,雕文备置,上有百味之食,四大力神常立守护。有一五通仙人,来欲甘膳,四神排击,延而退。   邺城凤阳门五层楼,去地二十丈,长四十丈,广二十丈,安金凤皇二头于其上。石季龙将衰:一头飞入漳河,清朗见在水底;一头今犹存。   始兴县有皋天子国;因山崎岖,十有余里;坑堑数重,阡陌交通;城内堂基碎瓦,柱穿犹存。东有皋天子□。皋天子,未之闻也。   始兴县有睾天子城,城东有□。昔有发之者,垂陷,而□里有角声震于外,惧而塞之。   始兴灵水源有汤泉;每至霜雪,见其上□气高数十丈,生物投之,须臾便熟。泉中常有细赤鱼出游,莫有获者   艾县辅山有温冷二泉,同出一山之足。两泉发源,相去数尺。热泉可煮鸡豚,冰泉常若冰生。双流数丈而合,俱会于一溪。   襄邑县南濑乡,老子之旧乡也。有老子庙,庙中有九井;能洁斋入祠者,水温清随人意念。   始安熙平县东南有山,山西其形长狭,水从下注塘,一日再减盈缩,因名为“朝夕塘”   耒阳县东北有芦塘,淹地八顷,其深不可测。中有大鱼,常至五日一跃奋出水,大可三围,其状异常。每跃出水,则小鱼奔迸,随水上岸,不可胜计。   宜都建平二郡之界,有五六峰,参差互出。上有倚石,如二人像,攘袂相对。俗谓二郡督邮争界于此。   武昌阳新县北山上有望夫石,状若人立。相传:昔有贞妇,其夫从役,远赴国难,妇携弱子,饯送此山,立望夫而化为立石,因以为名焉。   巴丘县自金冈以上二十里,名黄金潭,莫测其深;上有濑,亦名黄金濑。古有钓于此潭,获一金锁,引之遂满一船。有金牛出,声貌奔壮,钓人被骇,牛因奋勇跃而还潭,锁乃将尽,钓人以刀斫,得数尺。潭濑因此取名。   淮牛渚津水极深无可算计,人见一金牛,形甚瑰壮,以金为锁绊,   庐山自南行十余里,有鸡山,山有石鸡,冠距如生。道士李镇于此下住,常宝玩之。鸡一日忽摧毁,镇告人曰:“鸡忽如此,吾其终乎?”因与知故诀别,后月余遂卒。   三峰最为竦桀,自非清霁素朝,不可望见。峰下有泉,飞流如舒一匹绢,分映青林,直注山下;虽纤罗不动,其上□□,恒凄清风也。   宫亭湖边傍山间,有石数枚,形圆若镜,明可以监人,谓之石镜。后有行人过,以火燎一枚,至不复明;其人眼乃失明。   山阴县九侯神山上有灵坛,坛前有古井,常无水,及请告神,水即涌出,供用足,乃复渐止。   谯县城东,因城为台,方二十丈,高八尺,一曰:古之葬也,魏武帝即筑以为台,东面墙崩,金玉流出,取者多死,因复筑之。   乐安县故市经荒乱,人民饿死,枯骸填地。每至天阴将雨,辄闻吟啸呻叹声聒于耳。   平都县南陂上有□,行人于陂取得鲤,道逢□中人来云:“何敢取吾鱼?”夺着车上而去。   广陵有□,相传是汉江都王建之墓也。常有村人行过,见地有数十具磨,取一具持归。暮即叩门求磨甚急,明旦送着故处。   广陵露白村人,每夜辄见鬼怪,咸有异形丑恶。怯弱者莫敢过。村人怪如此,疑必有故,相率得十人,一时发掘,入地尺许,得一朽烂方相头;访之故老,咸云:“尝有人冒雨送葬,至此遇劫,一时散走,方相头陷没泥中。”   硕县下有眩潭,以视之眩人眼,因以为名。傍有田陂,昔有人船行过此陂,见一死蛟在陂上不得下;无何,见一人,长壮乌衣,立于岸侧,语行人云:“吾昨下陂,不过而死,可为报眩潭。”行人曰:“眩潭无人,云何可报?”乌衣人云:“但至潭,便大言之。”行人如其旨,须臾,潭中有号泣声。   东莱人性灵,作酒多醇,浊而更清,二人曰以是醇□   楚文王少时好猎,有一人献一鹰,文王见之,爪距神爽,殊绝常鹰。故为猎于云梦置网云布,烟烧张天,毛群羽族,争噬竞搏,此鹰轩颈瞪目,无搏噬之志。王曰:“吾鹰所获以百数,汝鹰曾无奋意,将欺余耶?”献者曰:“若效于雉兔,臣岂敢献?”俄而,云际有一物凝翔,鲜白不辨其形,鹰便竦翮而升,矗若飞电;须臾,羽堕如雪,血下如雨,有大鸟堕地,度其两翅,广数十里,众莫能识。时有博物君子曰:“此大鹏雏也。”文王乃厚赏之。   汉武帝常微行过人家,家有婢国色,帝悦之,因留宿,夜与婢□。有书生亦家宿,善天文,忽见客星移掩帝座甚逼,书生大惊跃,连呼咄咄,不觉声高;乃见一男子,操刀将欲入户,闲书生声急,谓为己故,遂蹙缩走,客星应时即退。帝闻其声,异而召问之,书生具说所见,乃悟曰:“此人是婢婿,将欲肆其凶于朕。”乃召羽林,语主人曰:“朕,天子也。”于是擒奴伏诛,厚赐书生。   汉武见物如牛肝,入地不动,问东方朔,朔曰:“此积愁之气,惟酒可以忘愁,今即以酒灌之,即消。”   汉武帝在甘泉宫,有玉女降,常与帝围棋相娱。女风姿端正,帝密悦,乃欲逼之,女因唾帝面而去,遂病疮经年。故汉书云:“避暑甘泉宫,正其时也。”   甘泉王母降   汉武帝与群臣宴于未央,方□黍□,忽闻人语云:“老臣冒死自诉。”不见其形,寻觅良久,梁上见一老翁长八九寸,面目靸皱,须发皓白,拄杖偻步,笃老之极。帝问曰:“叟姓字何?居在何处?何所病苦!而来诉朕?”翁缘柱而下,放杖稽首,默而不言;因仰头视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见。帝骇愕不知何等,乃曰:“东方朔必识之。”于是召方朔以告,朔曰:“其名为‘藻兼’水木之精也。夏巢幽林,冬潜深河;陛下顷日频兴造宫室,斩伐其居,故来诉耳!仰头看屋,而复俯指陛下脚者,足也;愿陛下宫室足于此也。”帝感之。既而息役。幸瓠子河,闻水底有弦歌之声,前梁上翁及年少数人,绛衣素带,缨佩甚鲜,皆长八九寸,有一人,长尺余,凌波而出,衣不沾濡,或有挟乐器者。帝方食,为之辍膳,命列坐于食案前。帝问曰:“闻水底奏乐,为是君耶?”老翁对曰:“老臣前昧死归诉,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息斧斤,得全其居,不胜欢喜,故私相庆乐耳!”帝曰:“可得奏乐否?”曰:“故□乐来,安敢不奏?”其最长人便治弦而歌,歌曰:“天地德兮垂至仁,愍幽魄兮停斧斤,保窟宅兮庇微身,愿天子兮寿万春!”歌声小大无异于人,清彻绕越梁栋。又二人鸣管抚节调契声谐。帝欢悦,举觞并劝曰:“不德不足当雅贶。”老翁等并起拜爵,各饮数升不醉。献帝一紫螺壳,中有物,状如牛脂。帝问曰:“朕□无以识此物。”曰:“东方生知之耳!”帝曰:“可更以珍异见贻。”老翁顾命,取洞穴之宝。一人受命,下没渊底,倏忽还到,得一大珠,径数寸,明耀绝世,帝甚爱□;翁等忽然而隐。帝问朔:“紫螺壳中何物?”朔曰:“是蛟龙髓,以傅面,令人好颜色;又女子在孕,产之必易。”会后宫难产者试之,殊有神效。帝以脂涂面,便悦泽。又曰:“何以此珠名洞穴珠?”朔曰:“河底有一穴,深数百丈,中有赤蚌,蚌生珠,故以名焉。”帝既深叹此事,又服朔之奇识。   汉武帝以玄豹白凤膏磨青锡屑,以酥油和之为镫,虽雨中镫不灭。   董仲舒尝下帷独咏,忽有客来,风姿音气,殊为不凡,与论五经,究其微奥。仲舒素不闻有此人而疑其非常。客又曰:“欲雨,”因此戏之曰:“巢居知风,穴居知雨,卿非狐狸,即是鼷鼠!”客闻此言,色动形坏,化成老狸,蹶然而走。   文翁常欲断大树,砍断处去地一丈八尺,翁先祝曰:“吾若得二千石,斧当着此处。”因掷之,中所砍一丈八尺处。后果为郡。   长安有张氏者,昼独处室,有鸠自入,止于对床。张恶之,披怀祝曰:“鸠,尔来为我祸耶止承尘,为我福耶入我怀。”鸠翻飞入怀,以手探之,不知所在,而得一金带钩焉。遂宝之。自是之后,子孙昌盛。   汉何比干梦有贵客,车骑满门,觉以语妻子,未已,门首有老姥年可八十余,求避雨,雨甚盛而衣不沾濡。比干延入,礼待之,乃曰:“君先出自后稷,佐尧,至晋有阴功,今天赐君策。”如简长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之,曰:“子孙能佩者富贵。”言讫出门,不复见。   汉建武元年,东莱人姓乜,家尝作酒卢,入内政见三奇客,共持麴饭至抒其酒饮,异以饭麴代处,而三鬼相与醉于林中。   汉明帝永平五年,剡县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取谷皮,迷不得返,经十三日,粮食乏尽,饥馁殆死。遥望山上有一桃树,大有子实,而绝岩邃涧,永无登路。攀援藤葛,乃得至上。各□数枚,而饥止体充。复下山,持杯取水,欲盥漱,见芜菁叶从山腹流出,甚鲜新,复一杯流出,有胡麻饭糁,相谓曰:“此知去人径不远。便共没水,逆流二三里,得度山出一大溪,溪边有二女子,姿质妙绝,见二人持杯出,便笑曰:“刘阮二郎,捉向所失流杯来。”晨肇既不识之,缘二女便呼其姓,如似有旧,乃相见忻喜。问:“来何晚邪?“因邀还家。其家铜瓦屋,南壁及东壁下各有一大床,皆施绛罗帐,帐角悬铃,金银交错床头各有十侍婢敕云:“刘阮二郎,经涉山□,向虽得琼实,犹尚虚弊,可速作食。”食胡麻饭、山羊脯、牛肉、甚甘美。食毕行酒,有一群女来,各持五三桃子,笑而言:“贺汝婿来。”酒酣作乐,刘阮忻怖交并。至暮、令各就一帐宿,女往就之,言声清婉,令人忘忧。十日后欲求还去,女云:“君已来是,宿福所牵,何复欲还邪?“遂停半年。气候草木是春时,百鸟啼鸣,更怀悲思,求归甚苦。女曰:“罪牵君当可如何?“遂呼前来女子有三四十人,集会奏乐,共送刘阮,指示还路。既出,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复相识。问讯得七世孙,传闻上世入山,迷不得归。至晋太元八年,忽复去,不知何所。   曹娥父溺死,娥见瓜浮,得尸。   汉袁安父亡,母使安以鸡酒诣卜工,问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具以告。书生曰:“吾知好葬地。”安以鸡酒礼之,毕,告安地处云:“当葬此地,世世为贵公。”便与别,数步顾视,皆不见。安疑是神人,因葬其地,遂登司徒,子孙昌盛,曰世五公焉。   陈仲举征时,常行宿主人黄申家。申妇夜产,仲举不知。夜三更,有扣门者,久许闻里有人应云:“门里有贵人,不可前,宜从后门往。”俄闻往者还,门内者问之:“见何儿?名何?当几岁?”还者云:“是男儿,名阿奴,当十五岁。”又问曰:“后当若为死?”答曰:“为人作屋,落地死。”仲举闻此,默志之。后十五年,为豫章太守,遣吏往问昔儿阿奴所在家,云:“助东家作屋,落地而死矣。”仲举后果大贵。   陇西秦嘉,字士会,俊秀之士。妇曰徐淑,亦以才美流誉。桓帝时,嘉为曹掾赴洛。淑归宁于家,昼卧,流涕覆面,骜怪问之,云:“适见嘉自说往津乡亭病亡,二客俱留,一客守丧,一客□书还,日中当至。”举家大惊,书至,事事如梦。   常山张颢为梁相。天新雨后,有鸟如山鹊,飞翔稍下坠地。民争取,即化为一圆石。颢椎破之,得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颢表上闻,藏之秘府。颢汉灵帝时至太尉。   冯贵,前汉汉桓帝贵人也,美艳绝双。死后卅余年,群贼发其冢,见贵人颜色如故。贼遂竞奸之,斗争相煞而死。   句章人至东野还,暮不至门,见路旁有小屋灯火,因投寄宿。有一小女,不欲与丈夫共处,呼邻家止宿。女自伴夜,共弹琴箜□。至晓,此人谢去,问其姓字,女不□,弹弦而歌曰:“连绵葛上藤,一援复一□;欲知我姓名,姓陈名阿登。”   汉时太山黄原,平且开门,忽有一青犬在门外伏守,备如家养。原绁犬,随邻里猎,日垂夕见一鹿,便放犬,犬行甚迟,原绝力逐终不及。行数里,至一穴,入百余步,忽有平衢槐柳列植,行墙回苼原随犬入门,列房栊户可有数十闲,皆女子,姿容妍媚,衣裳鲜丽;或抚琴瑟,或执博□。至北阁,有三间屋,二人侍直,若有所伺。见原,相视而笑:“此青犬所致妙音婿也!”一人留,一人入合。须臾,有四婢出,称太真夫人白黄郎:“有一女年已弱笄,冥数应为君妇。”既暮,引原入内。内有南向堂,堂前有池,池中有台,台四角有径尺穴,穴中有光映帷席,妙音容色婉妙,侍婢亦美。交礼既毕,宴寝如旧。经数日,原欲暂还报家,妙音曰:“人神异道,本非久势。”至明日,解佩分袂,临阶涕泗,后会无期,深加爱敬,“若能相思,至三月旦,可修斋洁。”四婢送出门,半日至家。情念恍忽。每至其期,常见空中有□车□佛若飞。   汉末大乱,□川有人将避地他郡。有女七八岁,不能涉远,势不两全。道边有古冢穿败以绳系女下之。经年余还,于□寻觅,欲更殡葬。忽见女尚存,父大惊,问女得活意,女云:“□中有一物,于晨暮徐辄伸头翕气,为试效之,果觉不复饥渴。”家人于□寻索此物,乃是大龟。   孙钟,吴郡富春人,坚之父也;少时家贫,与母居,至孝笃信,种瓜为业。瓜熟,有三少年容服妍丽,诣钟乞瓜。钟引入庵中,设瓜及饭,礼敬殷勤,三人临去,谓钟曰:“蒙君厚惠,今示子葬地,欲得世世封侯乎。欲为数代天子乎?”钟跪曰:“数代天子,故当所乐。”便为定墓。又曰:“我司命也,君下山,百步勿反顾。”钟下山六十步,回看,并为白鹤飞去。钟遂于此葬母,□上有气触天。钟后生坚,坚生权,权生亮,亮生休,休生和,和生皓,为晋所伐,降为归命侯。   董卓信巫,军中常有,言祷祀求福。一日,从卓求布,仓卒与新布手巾;又求取笔,便捉以书手巾上;如作两口,一口大,一口小;相累于巾上。授卓曰:“慎此也!”后卓为吕布所杀,后人乃知况吕布也。   魏武帝猜忌晋宣帝子非曹氏纯臣,又尝梦三匹马,在一槽中共食,意尤憎之。因召文明二帝,告以所见,并云:“防理自多,无为横虑。”帝然之。后果害族移器,悉如梦焉。   钟繇忽不复朝会,意性有异于常。寮友问其故,云:常有妇人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后来,止户外曰:“何以有相杀意?”元常曰:“无此。”殷勤呼入,意亦有不忍,乃微伤之。便出去,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至一大冢棺中,一妇人形体如生;白练衫,丹绣□裆,伤一髀,以□裆中绵拭血。自此便绝。   魏齐王芳时,中山有王周南者,为襄邑长,忽有鼠从穴出,语曰:“周南,尔以某日死。”周南不应。至期,更冠帻□衣而出,曰:“周南!尔以日中死。”亦不应,鼠复入穴。日适中,鼠又冠帻而出,曰:“周南,汝不应,我何道?”言绝,颠蹶而死,即失衣冠所在。就视之,与常鼠无异。   孙权时,南方遣吏献犀簪。吏过宫亭湖庐山君庙请福,神下教求簪,而盛簪器便在神前。吏叩曰:“簪献天子,必乞哀念。”神云:“临入石头,当相还。”吏遂去,达石头,有三尺鲤鱼跳入船,吏破腹得之。   孙权病,巫启云:“有鬼着绢巾,似是故将相,呵叱初不顾,径进入宫。”其夜,权见鲁肃来,衣巾悉如其言。   吴兴钱乘,孙权时,曾昼卧久,不觉两□沫出数升。其母怖而呼之,曰:“适见一老公,食以□邅,恨未尽而呼之。”乘本□瘠,既尔之后,遂以力闻。官至无难监。   葛祚吴时衡阳太守,郡境有大槎横水,能为妖怪。百姓为立庙,行旅祷祀,槎乃沈没,不者槎浮,则船为之破坏。祚将去官,乃大具斤斧,将去民累。明日当至,其夜,闻江中□□有人声;往视,槎移去,沿流下数里,驻湾中,自此行者无复沈覆之患。衡阳人为祚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为移也。   吴时,有王姥,年九岁病死,自朝至暮复苏。云:见一老妪,挟将飞见北斗君;有狗如狮子大,深目,伏井栏中,云此天公狗也。   吴时,陈仙以商贾为事,驱驴行。忽过一空宅,广厦朱门,都不见人;仙牵驴入宿。至夜,闻有语声:“小人无畏,敢见行灾?”便有一人迳到仙前,叱之曰:“汝敢辄入官舍!”时笼月暧昧,见其面上□深,目无瞳子,□□齿露,手执黄丝。仙即奔走后屯,具说事状。父老云:“旧有恶鬼。”明日,看所见屋宅处,并高坟深隧。   吴末,中书郎失其姓名,夜读书。家有重门,忽闻外面门皆开,恐有急诏;户复开,一人有八尺许,乌衣帽,持杖坐床下,与之熟相视,吐舌至膝。于是大怖,裂书为火,至晓鸡鸣,便去。门户闭如故,其人平安。   邓艾庙在京口,上有一草屋。晋安北将军司马恬于病中,梦见一老翁曰:“我邓公,屋舍倾坏,君为治之。”后访之,乃知艾庙,为立瓦屋。隆安中,有人与女子会于神座上,有一蛇来绕之数四匝;女家追寻见之,以酒脯祷祠,然后得解。   有人相羊叔子父墓,有帝王之气,叔子于是乃自掘断墓。后相者又云:“此墓尚当出折臂三公。”祜工骑乘,有一儿五六岁,端明可喜;掘墓之后,儿即亡,羊时为襄阳都督,因盘马落地,遂折臂。于时士林咸叹其忠诚。   汉时,洛下有一洞穴,其深不测。有一妇人欲杀夫,谓夫曰:“未尝见此穴。”夫自逆视之,至穴,妇遂推下,经多时至底。妇于后掷饭物,如欲祭之。此人当时颠坠恍忽,良久乃苏,得饭食之,气力小疆。周皇觅路,仍得一穴,便匍匐从就,崎岖反侧,行数十里,穴宽,亦有微明,遂得宽平广远之地。步行百余里,觉所践如尘,而闻□米香,灵之,芬美过于充饥,即裹以为粮,缘穴行而食此物,既尽,复过如泥者,味似向尘,复□以去。所历幽远,里数难详,就明广食所□尽,便入一都,郛郭修整,宫馆壮丽,台树房宇,悉以金魄为饰,虽无日月而明逾三光;人皆长三丈,被羽衣,奏奇乐,非世间所闻;便告求哀,长人语令前去,从命前进。凡过如此者九处。最后所至,苦饥馁,长人指中庭一大柏树近百围,下有一羊,令跪捋羊□;初得一珠,长人取之,次捋亦取,后捋令灵,即得疗饥。请问九处之名;求停不去。答曰:“君命不得停,还问张华,当悉此闲。”人便随穴而行,遂得出交郡。往还六七年间,即归洛,问华,以所得二物视之。华云:“如尘者是黄河下龙涎,泥是昆山下泥,九处地仙名九馆大夫,羊为痴龙,其初一珠,食之与天地等寿,次者延年。后者充饥而已。   嵩高山北有大穴,晋时有人误堕穴中,见二人围棋,下有一杯白饮,与堕者饮,气力十倍。棋者曰:“汝欲停此否?”堕者曰:“不愿停。”棋者曰:“从此西行有大井,其中有蛟龙但投身入井,自当出;若饿,取井中物食之。”堕者如言,可半年,乃出蜀中。归洛下,问张华。华曰:“此仙馆夫,所饮者玉浆,所食者龙穴石髓。”   张华将败,有飘风吹衣轴,六七倚壁。   陈郡谢鲲,尝在一亭中宿。此亭从来杀人,夜四更末,有一人黄衣呼:“幼舆可开户。”鲲令申臂于窗中,于是授腕,鲲即极力而牵之,臂便脱,乃还去。明日,看,乃鹿臂,寻血,遂取获焉。   阮德如尝于厕见一鬼,长丈余,色黑而眼大,着□单衣,平上帻,去之咫尺。德如心安气定,徐笑语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即赧愧而退。   阮瞻素秉无鬼论,世莫能难;每自谓理足可以辨正幽明。忽有一鬼,通姓名作客诣阮,寒温毕,即谈名理;客甚有才情,末及鬼神事,反覆甚苦,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独言无耶?仆便是鬼!”于是忽变为异形,须臾消灭。阮嘿然,意色大恶。后年余病死。   永嘉中,泰山巢氏先为相县令,居在晋陵,家婢采薪,忽有一人追之,如相问讯,遂共通情,随婢还家,仍住不复去。巢恐为祸,夜辄出婢;闻与婢讴歌言语,大小悉闻;不使人见,见形者唯婢而已。每与婢宴饮,辄吹笛而歌,歌云:“闲夜寂已清,长笛亮且鸣;若欲知我者,姓郭字长生。”   晋永嘉之乱郡县无定主,疆弱相暴。宜阳县有女子,姓彭名娥,父母昆弟十余口,为长沙贼所攻。时娥负器出汲于溪,闻贼至,走还,正见坞壁已破,不胜其哀,与贼相格,贼缚娥驱出溪边,将杀之。溪际有大山,石壁高数十丈,娥仰天呼曰:“皇天宁有神不?我为何罪,而当如此。”因奔走向山,山立开广数丈平路如砥,群贼亦逐娥入山,山遂隐合,泯然如初,贼皆压死山里,头出山外,娥遂隐不复出。娥所舍汲器化为石,形似鸡;土人因号曰石鸡山,其水为娥潭。   晋元帝世有甲者,衣冠族姓,暴病亡。见人将上天诣司命,司命更推校,算历未尽,不应枉,召主者发遣令还。甲尤脚痛,不能行,无缘得归,主者数人共愁,相谓曰:“甲若卒以脚痛不能归,我等坐枉人之罪。”遂相率具白司命,司命思之良久,曰:“适新召胡人康乙者,在西门外,此人当遂死,其脚甚健,易之,彼此无损。”主者承敕出,将易之;胡形体甚丑,脚殊可恶,甲终不肯。主者曰:“君若不易,便长决留此耳?”不获己,遂听之。主者令二人并闭目,倏忽,二人脚已各易矣。仍即遣之,豁然复生。具为家人说,发视果是胡脚,丛毛连结,且胡臭。甲本士,爱□手足,而忽得此,了不欲见,虽获更活,每惆怅殆欲如死。旁人见识此胡者,死犹未殡,家近在茄子浦,甲亲往视胡尸,果见其脚着胡体,正当殡敛,对之泣。胡儿并有至性,每节朔,儿并悲思,驰往抱甲脚号啕;忽行路想遇便攀援啼哭。为此每出入时,恒令人守门,以防胡子。终身憎秽,未尝讈视;虽三伏盛暑,必复重衣,无暂露也。   王敦召吴猛,猛至江口,入水中,命船人并进。船至大雷,见猛行水上,从东北还逆船。弟子问其故,猛云:“水神数兴波浪,贼害行旅,暂过约敕。”以真珠一握为信。   王敦近吴猛,恶之于坐,郯然失去;乃附载还南,一宿行千里,同行客视船下有两龙载船,皆不着水。   晋有干庆者,无疾而终,时有术士吴猛语庆之子曰:“干侯算未穷,方为请命,未可殡殓。”尸卧静舍,惟心下稍暖;居七日,时盛暑,庆形体向坏,猛□晨至,教令属候气续为作水,令以洗,并饮漱,如此便退。日中许,庆苏焉,旋遂张目开口,尚未发声,阖门皆悲喜。猛又令以水含洒,遂起,吐腐血数升,稍能言语,三日,平复如常说初见十数人来,执缚桎梏到狱,同辈十余人,以次语对,次未至,俄而见吴君北面陈释断之,王遂敕脱械令归。所经官府,莫不迎接请谒吴君,而吴君皆与之抗礼,即不知悉何神也。   王丞相见郭景纯,请为一卦,卦成,郭意甚恶,云有震厄,公能命驾西出,数里,得一柏树,截如公长,置常寝处,灾可消也。王从之,数日果震,柏木粉碎。   王丞相茂弘梦人欲以百万钱买大儿长豫,丞相甚恶之,潜为祈祷者备炭作屋,得一窖钱,料之,百万亿,大惧,一皆藏闭,俄而长豫亡。   中书郎王长豫有美名,父丞相导,至所珍爱。遇疾转笃,导忧念特至;正在北床上坐,不食已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壮,着铠持刀,王问:“君是何人?”□曰:“仆是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故来耳!勿复忧。”王欣喜动容,即求食,食至数升,内外咸未达所以。食毕,忽复惨然,谓王曰:“中书命尽,非可救者”言终不见也。   蔡谟在厅事上坐,忽闻邻左复魄声,乃出庭前望;正见新死之家,有一老妪,上着黄罗半袖,下着缥裙,飘然升天;闻一唤声,辄回顾,三唤三顾,徘徊良久,声既绝,亦不复见。问丧家,云亡者衣服如此。   某郡张甲者,与司徒蔡谟上有亲侨,住谟家;□数宿行,过期不反。谟昼眠,梦甲云:“暂行忽暴病,患心腹胀满,不得吐痢,某时死,主人殡殓。”谟悲涕相对,又云:“我病名干霍乱,自可治也;但人莫知其药,故今死耳。”谟曰:“何以治之?”甲曰:“取蜘蛛,生断取脚而吞之,则愈。”谟觉,使人往甲行所验之,果死,问主人病与时日,皆与梦符。后有患干霍乱者,谟试用,辄差。   晋建武中,剡县冯法侔贾,夕宿荻塘,见一女子,着□服,白皙,形状短小,求寄载。明旦,船欲发,云暂上取行资,既去,法失绢一匹,女抱二束刍置船中。如此十上,失十绢。法疑非人,乃缚两足,女云:“君绢在前草中。”化形作大白鹭,烹食之,肉不甚美。   晋司空郗方回葬妇于离山,使会稽郡吏史泽治墓,多后坏一□,构制甚伟,器物殊盛;□发,内闻鼓角声,时郗公自来观墓,俄而罕然,自是多如此。   晋南顿王平新营一宅,始移,梦见一人云:“平舆令王欲以一器金赂暴胜之,为暴所戮,埋金在吾上,见镇迮甚,若君复筑室,无复出入涯。”平明旦即凿壁下入五尺,果得金。   巴丘县有巫师舒礼,晋永昌元年病死,土地神将送诣太山。俗人谓巫师为道人,路过冥司福舍前,土地神问吏:“此是何等舍?”吏曰“道人舍。”土地神曰:“是人亦道人,便以相付。”礼入门,见数千间瓦屋,皆悬竹廉,自然床榻,男女异处,有诵经者,呗偈者,自然饮食者,快乐不可言。礼文书名已到太山门,而身不至,推问土地神,神云:“道见数千间瓦屋,即问吏,言是道人,即以付之。”于是遣神更录取,礼观未遍,见有一人,八手四眼,提金杵,逐欲撞之,便怖走还出门,神已在门迎,捉送太山。太山府君问礼:“卿在世间,皆何所为?”礼曰:“事三万六千神,为人解除祠祀,或杀牛犊猪羊鸡鸭。”府君曰:“汝佞神杀生,其罪应上热熬。”使吏牵着熬所,见一物,牛头人身,捉铁叉,叉礼着熬上宛转,身体焦烂,求死不得。已经一宿二日,备极冤楚。府君问主者:“礼寿命应尽?为顿夺其命?”校群籍,余算八年。府君曰:“录来。”牛首人复以铁叉叉着熬边。府君曰:“今遣卿归,终毕余算;勿复杀生淫祀。”礼忽还活,遂不复作巫师。   晋太宁元年,余杭人姓王失其名,往上舍,过庙乞福,既去,已行五六里,□复更反取,一白衣人持履后至,云:“官使还君。”化为鹄,飞入田中。   晋太兴二年,吴氏华隆好猎,养一快犬,名曰的尾,常将自随。隆后至江边伐荻,犬暂出渚次,隆为大蛇所围绕周身,犬还,便咋蛇,蛇死。隆僵仆无所知,犬彷佛涕泣,走还船,复反草中。其伴怪其所以,随往,见隆闷绝委地,将归家。二日,犬为不食,隆复苏乃始进饭。隆愈爱惜,同于亲戚。后忽失之,二年寻求,见在显山。   晋咸和初,徐精远行,梦与妻寝,有身。明年归,妻果产,后如其言矣。   牵腾以咸和三年为沛郡太守,出行不节,梦乌衣人告云:“何数出不辍?唯当断马足。”腾后出行马足自断。腾行近郭外,忽然而□,有一人,长丈余,玄冠白衣,遥叱将车人使避之。俄而长人至,以马鞭击御者,即倒。既明,从人视车空,觅腾所在,行六七十步,见在榛莽中,隐几而坐,云了不自知。腾后五十日被诛。   晋咸康中,豫州刺史毛宝戍邾城。有一军人于武昌市买得一白龟,长四五寸,置□中养之,渐大,放江中。后邾城遭石氏败,赴江者莫不沈溺。所养人被甲入水中,觉如堕一石上,须臾视之,乃是先放白龟。既得至岸,回顾而去。   庾崇者,建元中于江州溺死,尔日即还家;见形一如平生,多在妻乐氏室中。妻初恐惧,每呼诸从女作伴。于是作伴渐疏,时或暂来,辄恚骂云:“贪与生者接耳!反致疑恶,岂副我归意邪?”从女在内纺绩,忽见纺绩之具在空中,有物拨乱,或投之于地,从女怖惧皆去。鬼即常见。有一男,才三岁,就母求食,母曰:“无钱,食那可得?”鬼乃凄怆抚其儿头曰:“我不幸早世,令汝穷乏,愧汝念汝,情何极也?”忽见将二百钱置妻前,云可为儿买食。如此经年,妻转贫苦不立。鬼云:“卿既守节,而贫苦若此,直当相迎耳!”未几,妻得疾亡,鬼乃寂然。   石勒问佛图澄:“刘曜可擒,兆可见不?”澄令童子斋七日,取麻油掌中研之,燎檀而祝。有顷,举手向童子,掌内晃然有异。澄问:“有所见不?”曰:“唯见一军人,长大白皙,有异望,以朱缚其肘。”澄曰:“此即曜也。”其年,果生擒曜。   石虎时,太武殿图贤人之像,头忽悉缩入肩中。   新城县民陈绪家,晋永和中,旦闻扣门自通云陈都尉;便有车马声,不见形,迳进,呼主人共语曰“我应来此,当权住君家,相为致福。”令绪施设床帐于斋中。或人诣之,斋持酒礼求愿,所言皆验。每进酒食,令人跪拜授闱里,不得开视。复有一身,疑是狐狸之类,因跪急把取,此物却还床后,大怒曰:“何敢嫌试都尉?”此人心痛欲死,主人为扣头谢,良久意解。自后众不敢犯,而绪举家无恙,每事益利,此外无多损益也。   晋升平元年,剡县陈素家富,娶妇十年,无儿,夫欲娶妾,妇祷祠神明,忽然有身。邻家小人妇亦同有,因货邻妇云:“我生若男,天愿也;若是女,汝是男者,当交易之。”便共将许,邻人生男,此妇后三日生女,便交取之。素忻喜,养至十三,当祠祀,家有老婢。素见鬼,云见府君先入,来至门首,便住;但见一群小人来座所,食□此祭。父甚疑怪,便迎见鬼人至,祠时转令看,言语皆同。素便入问妇,妇惧,具说言此事。还男本家,唤女归。   晋升平末,故章县老公有一女,居深山,余杭□广求为妇,不许。公后病死,女上县买棺,行半道,逢广女具道情事。女因曰:“穷逼,君若能往家守父尸,须吾还者,便为君妻。”广许之。女曰:“我栏中有猪,可为杀以饴作儿,”广至女家,但闻屋中有□掌欣舞之声。广披离,见众鬼在堂,共捧弄公尸。广把杖大呼入门,群鬼尽走。广守尸,取猪杀。至夜,见尸边有老鬼,伸手乞肉,广因捉其臂,鬼不得得去,持之愈坚。但闻户外有诸鬼共呼云:“老奴贪食至此,甚快。”广语老鬼:“杀公者必是汝,可速还精神,我当放汝;汝若不还者,终不置也。”老鬼曰:“我儿等杀公。”比即唤鬼子:“可还之,”公渐活,因放老鬼。女载棺至,相见惊悲,因取女为妇。   苻坚时,有射师经嵩山,望见松柏上有一双白鸟似鹄而大;至树下又见一蛇,长五丈许,上树取鸟;未至鸟一丈,鸟便欲飞,蛇张口翕之,鸟不得去。缤纷一食顷,鸟转欲困,射师彀弩射三矢,蛇陨而鸟得□。去树百余步,山边整理毛羽。须臾,云晦雷发,惊耳骇目,射师慑不得旋踵。见向鸟徘徊其上,毛落纷纷,似如相援。如此数阵,雷息电灭,射师得免,鸟亦高飞。   晋司空桓豁在荆州,有司空翦五月五日鸲鹆舌,教令学诸遂无所不名,与人相问。顾参军善弹琵琶,鸲鹆每立听移时;又善能效人语笑声。司空大会吏佐,令悉效四坐语,无不绝似;有生□鼻,语难学,学之不似,因内头于瓮中以效焉,遂与□者语声不异。主典人于鸲鹆前盗物,参军如厕,鸲鹆伺无人,密白主典人盗某物,将军衔之而未发。后盗牛肉,鸲鹆复白,参军曰:“汝云盗肉,应有验。”鸲鹆曰:“以新荷裹着屏风后。”检之,果获,痛加治,而盗者患之,以热汤灌杀。参军为之悲伤累日,遂请杀此人,以报其怨。司空教曰:“原杀鸲鹆之痛,诚合治杀,不可以禽鸟故,极之于法。”令止五岁刑也。   桓冲镇江陵,正会夕当烹牛,牛忽熟视帐下都督甚久,目中泣下。都督祝之曰:“汝若能向我跪者,当启活也。”牛应声而拜,众甚异之。都督复谓曰:“汝若须活,遍拜众人者真往。”牛涕殒如雨,遂拜不止。值冲醉,不得启,遂杀牛;冲醉止,得启,冲闻之叹息,都督痛加鞭罚。   晋桓豹奴为江州时,有甘录事者,家在临川郡治下,儿年十三,遇病死,埋着家东群冢之间。旬日,忽闻东路有打鼓倡乐声。可百许人,径到甘家,问:“录事在否!故来相诣,贤子亦在此。”止闻人声,亦不见其形也。乃出数□酒与之,俄顷失去,两□皆空。始闻有鼓声,临川太守谓是人戏,必来诣己,既而寂尔不到,甘说之,大惊。   王辅嗣注易,辄笑郑玄为儒,云老奴甚无意!于时夜分,忽然闻门外合有着屐声。须臾进,自云郑玄,责之曰:“君年少,何以轻穿文凿句,而妄讥诮老子邪?”极有忿色,言竟便退。辅心生畏恶,经少时,遇厉疾卒。   谢安石当桓温之世,恒惧不全,夜忽梦乘桓舆行十六里,见一白鸡而止,不得复前,莫有解此梦者。温死后,果代居宰相,历十六年,而得疾。安方悟云:“乘桓舆者,代居其位也;十六里者,得十六年也;见白鸡住者,今太岁在酉,吾病殆将不起乎?”少日而卒。   陈相子,吴兴乌程人,始见佛家经,遂学升霞之术。及在人间斋,辄闻空中殊音妙香,芬芳清越。   安开者,安城之俗巫也,善于幻术,每至祠神时,击鼓宰三牲,积薪然火盛炽,束带入火中,章纸烧尽,而开形体衣服犹如初。时王凝之为江州,伺王当行,阳为王刷头,簪荷叶以为帽,与王着;当是亦不觉帽之有异,到坐之后,荷叶乃见,举坐惊骇,王不知。   晋左军琅邪王凝之夫人谢氏,顿亡二男,痛惜过甚,衔泪六年。后忽见二儿俱还,并着械,慰其母曰:“可自□,儿并有罪疡,宜为作福。”于是得止哀,而勤为求请。   晋世王彪之,年少未官,尝独坐斋中,前有竹,忽闻有叹声,彪之惕然,怪似其母,因往看之见母衣服如昔。彪之跪拜□欷母曰:“汝方有奇厄,自今已去,当日见一白狗;若能东行出千里,三年,然后可得免灾。”忽不复见。彪之悲怅达旦。既明,独见一白狗,恒随行止;便经营行装,将往会稽。及出千里外,所见便萧然都尽。过三年乃归,斋中复闻前声,往见母如先,谓曰:“能用吾言,故来庆汝。汝自今已后,年逾八十,位班台司。”后皆如母言。   晋海西公时,有一人母终,家贫,无以葬,因移柩深山;于其侧志孝结坟,昼夜不休,将暮,有一妇人抱儿来寄宿,转夜,孝子未作竟,妇人每求眠,而于火边睡,乃是一狸抱一乌鸡;孝子因打杀,掷后坑中。明日,有男子来问:“细小昨行,遇夜寄宿,今为何在?”孝子云:“止有一狸,即已杀之。”男子曰:“君枉杀吾妇,何得言狸?狸今何在?”因共至坑视,狸已成妇人,死在坑中。男子因缚孝子付官,应偿死。孝子乃谓令曰:“此实妖魅,但出猎犬,则可知魅。令因问猎事能别犬否?□云:“性畏犬,亦不别也。”因放犬,便化为老狸,则射杀,视之,妇人已还成狸。   桓温北征姚襄,在伊水上,许逊曰:“不见得襄而有大功?见襄走入太玄中。”问曰:“太玄是何等也?”□曰:“南为丹野,北为太玄,必西北走也。”果如其言。   桓大司马镇赭圻时,有何参军晨出行于田野中,溺死人髑髅上。还昼寝,梦一妇人语云:“君是佳人,何以见秽污?暮当令知之!”是时有暴虎,人无敢行夜出者,何常穴壁作溺穴;其夜,趋穴欲溺,虎怒溺,断阴茎,即死。   桓温内怀无君之心,时比丘尼从远来,夏五月,尼在别室浴,温窃窥之;见尼裸身,先以刀自破腹,出五藏,次断两足,及斩头手。有顷浴竟,温问:“向窥见尼,何得自残毁如此?”尼云:“公作天子,亦当如是。”温惆怅不悦。   陈郡袁真在豫州送妓女阿薛,阿郭阿马三人与桓宣武。至经时,三人共出庭前观望,见一流星,直堕盆水中;薛郭二人更以瓢取,皆不得;阿马最后取星,正入瓢中;使饮之,即觉有妊,遂生桓玄。   习凿齿为荆州主簿,从桓宣武出猎,见黄物,射之,即死,是老雄狐,臂带绛绫香囊。   桓大司马温时,有参军夜坐,忽见屋梁栋间,有一伏兔,张目切齿而向之,甚可畏;兔来转近,遂引刀而斫之,见正中兔,而实反伤其膝,流血滂沱。深怪此意,命家中悉藏刀刃,不以自近。后忽复见如前,意回惑,复索刀重斫,因伤委顿;幸刀不利,故不至死,再过而止。   顾长康在江陵爱一女子,还家,长康思之不已,乃画作女形,簪着壁上;簪处正刺心,女行十里,忽心痛如刺,不能进。   刘琮善弹琴,忽得困病,许逊曰:“近见蒋家女鬼相录在山石间,专使弹琴作乐,恐欲致灾也。”琮曰:“吾常梦见女子将吾宴戏,恐必不免。”逊笑曰:“蒋姑相爱重,恐不能相放耳;已为诔之,今去,当无患也。”琮渐差。   陶公在寻阳西南一塞取鱼自谓其他曰鹤门。   许逊少孤,不识祖墓,倾心所感,忽见祖语曰:“我死三十余年,于今得正葬,是汝孝悌之至。”因举标□曰:“可以此下求我。”于是迎丧,葬者曰:“此墓中当出一侯及小县长。”   桂阳罗君章,二十许都未有意,不属意学问。常昼寝,梦得一鸟卵,五色杂耀,不似人间物;梦中因取吞之。于是渐有志向。遂勤学,读九经,以清才闻。   桓玄时,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死时,见人执录,将至天上,有一贵人问云:“此人何罪?”对曰:“此人坐食疫死牛肉。”贵人云:“今须牛以转输,既不能肉以充百姓食,何故复杀之?”催令还。既更生,具说其言。于是食牛肉者无复有患。   吴北寺终祚道人卧斋中,鼠从坎出,言终祚后数日必当死。终祚呼奴令买犬,鼠云:“亦不畏此也。但令犬入此户,必死。”犬至,果然。终祚乃下声语其奴曰:“明日市雇十檐水来。”鼠已逆知之云:“止!欲水浇取我?我穴周流无所不至。”竟日浇灌,了无所获。密令奴更借三十余人,鼠云:“吾上屋居,奈我何?”至时处在屋上,奴名周,鼠云:“阿周盗二十万钱叛。”后试开库,实如所言也。奴亦叛去。终祚当为商贾,闭其户而谓鼠曰:“汝正欲使我富耳!今有远行,勤守吾房中,勿令有所零失也。”时桓温在南州禁杀牛甚急,终祚载数万窃买牛皮还东,货之得二十万。还,室犹闭,一无所失,其怪亦绝,遂大富。   桓玄既肆无君之心,使御史害太傅道子于安城。玄在南州坐,忽见一平上帻人,持马鞭,通云:“蒋侯来。”玄惊愕然,便见阶下奴子御□车,见一士大夫,自云是蒋子文:“君何以害太傅?与为伯仲。”顾视之间,便不复见。   桓玄在南郡国第居时,出诣殷荆州,于鹄穴逢一老公,驱一青牛,形色瑰异,桓即以所乘马易牛。乘至零陵溪,牛忽骏驶非常,因息驾饮牛,牛迳入水不出;桓遣人觇守,经日绝迹也。   索元在历阳疾病,西界一年少女子姓某,自言为神所降,来与元相闻,许为治护。元性刚直,以为妖惑,收以付狱,戮之中于市中。女临死曰:“却后十日,当令索元知其罪。”如期,元果亡。   晋孝武帝母李太后给贱人,简文无子,曾遍令善相者相宫人,李太后给卑役不豫焉;相者指之:“此当生贵子,而有虎厄。”帝因幸之,生孝武帝会稽王道子。既登尊位,服相者之见,而怪有虎厄,且生所未见,乃令人画作虎象,因以手抚,欲打虎戏,患手肿痛,遂以疾崩。   晋太元初,苻坚遣将杨安侵襄阳,其一人于军中亡,有同乡人扶丧归。明日应到家,死者夜与妇梦云:“所送者非我尸,仓乐面下者是也。汝昔为吾作结发犹存,可解看便知。”迄明日,送丧者果至,妇语母如此,母不然之。妇自至南丰,细检他家尸,发如先,分明是其手迹。   北府索卢贞者,本中郎荀羡之吏也,以晋太元五年六月中病亡,经一宿而苏。云见羡之子粹,惊喜曰:“君算未尽,然官须得三将,故不得便尔相放;君若知有干捷如君者,当以相代。”卢贞即举龚颖,粹曰:“□堪事否?”卢贞曰:“颖不复下已。”粹初令卢贞疏其名,缘书非鬼用,粹乃索笔自书之。卢贞遂得出。忽见一曾邻居者,死亡七八年矣,为太山门主,谓卢贞曰:“索都督独得归邪?”因嘱卢贞曰:“卿归,为谢我妇,我未死时,埋万五千钱于宅中大床下,我乃本欲与女市钏,不意奄终不得言于女妻也。”卢贞许之。及苏,遂使人报其妻,已卖宅移居武进矣;固往语之,仍告买宅主,令掘之,果得钱如其数焉。即遣其妻与女市钏。寻而龚颖亦亡,时果共奇其事。   琅邪人姓王忘名,居钱塘,妻朱氏,以太元九年病亡,有二孤儿。王复以其年四月暴死,三日而心下犹暖,经七日方苏。说:初死时,有二十余人皆乌衣见录,录去,到朱门白壁,状如宫殿,吏朱衣紫带,玄冠介帻,或所被着悉珠玉相连结,非世中仪服;复前见一人长大,所着衣状如云气。王向叩头,自说:“妇已亡,余孤儿,尚小,无奈何?”便流涕,此人为之动容,云:“汝命自应来,以汝孤儿。特与三年之期。王又曰:“三年不足活儿。”左右有一人语云:“俗尸何痴?此间三年,世中是三十年。”因便送出。又三十年,王果卒。   晋太元十年,阮瑜之居在始兴佛图前,少孤贫不立,哭泣无时。忽见一鬼书搏着前云:“父死归玄冥,何为久哭泣?即后三年中,君家可得立。仆当寄君家,不使有损失,勿畏我为凶,要为君作吉。”后鬼恒在家,家须用者,鬼与之。二三年□小差,为鬼作食,共谈笑语议。阮问姓,□云:“姓李名留之,是君姊夫耳。”阮问:“君那得来?”鬼云:“仆受罪已毕,今□生鬼道,权寄君家,后四五年当去。”曰:“复何处去?”□云:“当生世间。”至期,果别而去。   晋太元中,瓦官寺佛图前淳于矜,年少洁白,送客至石头城南,逢一女子,美姿容,矜悦之,因访问;二情既和,将入城北角,共尽欣好,便各分别。期更克集,便欲结为伉俪。女曰:“得婿如君,死何恨?我兄弟多,父母并在当问我父母。”矜便令女婢问其父母,父母亦悬许之。女因敕婢取银百斤,绢百匹,助矜成婚。经久,养两儿,当作秘书监;明果驺卒来召,车马导从前后部鼓吹。经少日,有猎者过觅矜,将数十狗,径突入,妇及儿,并成狸;绢帛金银并是草及死人骨蛇魅等。   晋太元中,高衡为魏郡太守,戍石头。□孙雅之在厩中,云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拄杖光耀照屋;与雅之轻举宵行,暮至京口,晨已来还。后雅之父子为桓玄所灭。   大元中,临海有李巫,不知所由来,能卜相作水符,治病多愈,亦礼佛读经。语人云:“明年天下当大疫,此境尤剧,又二纪之后,此邦之西北大郡,僵尸横路。”时汝南周叔道罢临海令,权停家,巫云:“周令今去宜南行,必当暴死,”便指北山曰:“后二十日,此应有异事彰也。”余十日余,大石夜颓落百丈,砰□若雷。庾楷为临海太守,过诣周,设馔作伎至夜,庾还航中,天晓庾自披屏风,呼:“叔道何痴不起?”左右怃看,气绝久矣。到明年,县内病死者数千人。   泰元中,有一师从远来,莫知所出,云:“人命应终有生,乐代死者,则死者可生;若逼人求代,亦复不过少时。”人闻此,咸怪其虚诞。王子猷子敬兄弟特相和睦,子敬疾,属纩,子猷谓之曰:“吾才不如弟,位亦通塞,请以余年代弟。”师曰:“夫生代死者,以己年限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贤弟命既应终,君侯算亦当尽,复何所代?”子猷先有背疾,子敬疾笃,恒禁来往,闻亡,便抚心悲惋,都不得一声,背即溃裂。推师之言,信而有实。   王允祖安国张显等,以太元中乘船,见仙人赐糖饴三饼,大如比轮钱,厚二分。   大元中,北地人陈良,与沛国刘舒友善,又与同邻李焉共为商贾。曾获厚利,共致酒相庆,焉遂害良,以韦裹之,弃之荒草经十许日,良复生归家。说:死时,见一人着赤帻引良去,造一城门,门下有一床,见一老人执朱笔点□。赤帻人言曰:“向下土有一人,姓陈名良,游魂而已,未有统摄,是以将来。”□籍者曰:“可令便去。”良既出,忽见友人刘舒,谓曰:“不图于此相见?卿今幸蒙尊神所遣,然我家厕屋后桑树中有一狸,常作妖怪,我家数数横受苦恼,卿归,岂能为我说邪?”良然之。既苏,乃诣官疏李焉而伏罪。仍特报舒家,家人涕泣,云悉如言。因伐树得狸,杀之,其怪遂绝。   晋太元末,长星见,孝武甚恶之。是华林园中饮,帝因举杯属星曰:长星,劝尔一杯酒,自古亦何时有万岁天子取杯諙之?“帝亦寻崩也。   南康宫亭庙,殊有神验,晋孝武世,有一沙门至庙,神像见之,泪出交流,因标姓字,则是昔友也。自说:“我罪深,能见济脱不?”沙门即为斋戒诵经,语曰:“我欲见卿真形。”神云:“禀形甚丑,不可出也。”沙门苦请,遂化为蛇,身长数丈,垂头梁上,一心听经,目中血出。至七日七夜,蛇死,庙亦歇绝。   晋孝武帝于殿中北窗下清暑,忽见一人,着白夹黄练单衣,举身沾濡,自称华林园中池水神,名曰淋涔君也,若善见待,当相福佑。时帝饮已醉,取常所佩刀掷之。刀空过无碍,神忿曰:“不以佳事垂接,当令知所以居。”少时而帝暴崩,皆呼此灵为祸也。   义熙三年,山阴徐琦每出门,见一女子,貌极艳丽,琦便解臂上银钤赠之。女曰:“感君来贶。”以青铜镜与琦,便尔结为伉俪。   晋义熙五年,彭城刘澄常见鬼。及为左卫司马,与将军巢营廨宇相接。澄夜相就坐语,见一小儿,赭衣,手把赤帜,团团似芙蓉花。数日,巢大遭火。   义熙七年,东阳费道斯新娶得妇,相爱,妇梳头,道思戏以银□着户阁头。   晋义熙中,范寅为南康郡时,赣县吏说:先入山采薪,得二龟,皆如二尺盘大。薪未足,遇有两树骈生,吏以龟侧置树间,复行采伐。去龟处稍远,天雨,懒复取。后经十二年,复入山,见先龟,一者甲已枯,一者尚生,极长,树木所□处,可厚四寸许,两头厚尺余,如马鞍状。   义熙中,江乘聂湖忽有一板,广数尺,长二丈余,恒停在此川溪,采菱及捕鱼者资以自济。后有数人共乘板入湖,试以刀斫,即有血出,板仍没,数人溺死。   河东贾弼之,小名翳儿,具谙究世□。义熙中,为琅邪府参军。夜梦有一人,而□甚多□,大鼻□目,请之曰:“爱君之貌,欲易头,可乎?”弼曰:“人各有头面,岂容此理?”明昼又梦,意甚恶之。乃于梦中许易。明朝起,自不觉,而人悉惊走藏。云:“那汉何处来?”琅邪王大惊,遣传教呼,视弼到琅邪,遥见起还内。弼取镜自看,方知怪异。因还家,家人悉惊入内,妇女走藏,云:“那得异男子?”弼坐自陈说良久,并遣人至府检问,方信。后能半面啼,半面笑,两足、手、口、各捉一笔,俱书,辞意皆美,此为异也,余并如先。俄而安帝崩,恭帝立。   晋义熙中,羌主姚□坏洛阳阴沟取□,得一双雄鹅,并金色,交颈长鸣,声闻九皋,养之此沟。   隆安初,陈郡殷氏为临湘令,县中一鬼,长三丈余,□上屋,犹垂脚至地。殷入,便来命之。每摇屏风,动窗户,病转甚。其弟观亦见,恒拔刀在侧,与言争。鬼语云:“勿为骂我!当打汝口破。”鬼忽隐形,打口流血,后遂□偏,成残废人。   安帝隆安初,雍州刺史高平□恢家内,忽有一物如蜥蜴,每来辄先扣户,则便有数枚,便灭灯火,儿女大小,莫不惊惧,以白□,不信,须臾即来。至龙安二年,□恢与殷仲堪谋议不同,下奔京师,道路遇害,并及诸子。   晋安帝隆安初,曲阿民谢盛乘船,入湖采菱,见一蛟来向船,船回避,蛟又从其后,盛便以叉杀之,惧而还家,经年无患。至元兴中,普天亢旱,盛与同旅数人,步至湖中,见先叉在地,抬取之,云:“是我叉。”人问其故,具以实对。行数步,乃得心痛,还家一宿便死。   殷仲宗以隆安初入蜀为毛璩参军,至涪陵郡,暮宿在亭屋中。忽有一鬼,体上皆毛,于窗棂中执仲宗臂牵仲宗,大呼,左右来救之,鬼乃去。   晋隆安年中,颜从尝起新屋,夜梦人语云:“君何坏我□?”明日,床前掘除之,遂见一棺材,从便为设祭,云:“今当移好处,别作小□。”明朝,一人诣门求通,姓朱名护,别坐生列云:“我居四十年,昨厚贶相感何已!今是吉日,便可出棺矣。仆以寒暑衣手巾箱中有金镜以相助。”遂以棺头举巾箱,出金镜三双赠从。   晋安帝元兴中,一人年出二十,未婚对,然目不干色,曾无秽行。尝行田,见一女甚丽,谓少年曰:“闻君自以柳李之俦,亦复有桑中之欢邪?”女便歌,少年微有动色,后复重见之,少年问姓,云:“姓苏,名琼,家在涂中。”遂要还,尽欢。从弟便突入以杖打女,即化成雌白鹄。   晋元熙中,桂阳郡有一老翁,常以钓为业。后清晨出钓,遇大鱼食饵,掣纶甚急,船人奄然俱没。家人寻丧于钓所,见老翁及鱼并死,为钓纶所缠。鱼腹下有丹字,文曰:“我闻曾潭乐,故从檐潭来。磔死弊老翁,持钓数见欺,好食赤鲤□,今日得汝为。”   孙恩作逆时,吴兴纷乱,一男子避急,突入蒋侯庙。始入门,木像弯弓射之,即死。行人及守庙者无不必见。   诸葛长民富贵后,尝一月,或数十日辄于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状。毛修之尝与同宿,骇愕不达此意,视之良久,民告毛:“此物奇健,非我无以制之。”毛曰:“是何物?”长民曰:“我正见一物甚黑,而手脚不分明,少日中多夕来,辄共斗,深自惊惧焉。”屋中柱及椽角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刀悬斫,应刀隐灭,去辄复出,悉以纸裹柱桷,纸内蔌蔌如有行声。   司马休之遣文武千余人迎家,达南都,值风泊舡。上岸伐薪,见聚肉有数百斤,乃割取之。还以镬煮之,汤始欲热,皆变成数千虾蟆也。   姚泓叔父大将军绍总司戎政,召胡僧问以休咎。僧乃以面为大胡饼形,径一丈僧坐在上,先食正西,次食正北,次食正南,所余卷而吞之,讫便起去,了无所言。是岁五月,杨盛大破姚军于清水,九月,晋师北讨,埽定颖洛,遂席卷丰镐,生禽泓焉。   安定人姓韦,北伐姚泓之时,归国至都,住亲知家。时□□扰乱,齐有客来问之,韦云:“今虽免虑,而体气□然,未有气力,思作一羹,尤莫能得,至凄苦。”夜中眠熟,忽有扣床而来告者云:“官与君钱。”便惊,出户,见一千钱在外;又见一乌纱冠帻子执板背户而立,呼主人共视,比来已不复见,而取钱用之。   晋朱黄祖奉亲至孝,母病笃,庭中稽颡。俄顷,天汉开明,有一老公,将小儿,持箱自通,即以两丸药赐母服之,众患顿消。因停宿。夜中厅事上有五色气际天,琴歌清好。祖往视之:坐斗帐里,四角及顶上各有一大珠,形如鹅子,明彩炫耀。翁曰:“汝入三月,可泛河而来。”依期行,见门题曰“善福门,”内有水曰“湎源池,”有芙蕖如车轮。   晋临川太守谢□,夜中闻鼓吹声,兄藻曰:“夜者阴闲,不及存,将在身后。”及死,赠长水校尉,加鼓吹。   晋兖州刺史沛国宋处宗,尝买一长鸣鸡,爱养甚至,恒笼着窗间;鸡遂作人语,与处宗谈论,极有言致,终日不辍。处宗因此言功大进。   晋王文度镇广陵,忽见二驺,持鹄头板来召之,王大惊问驺:“我作何官?”驺云:“召作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王曰:“我已作此官,何故复召邪?”鬼云:“此人间耳,今所作是天上官也。”王大惧之,寻见迎官玄衣人及鹄衣小吏甚多。王寻病薨。   晋庐陵太守庞企,字子及,上租坐事系狱,而非其罪。见蝼蛄行其左右,相谓曰:“使尔有神能活我死,不当生乎?”因投饭与蝼蛄,食尽去,有顷复来,形体稍大,意异之;复与食数日闲其大如豚。及意报当行刑,蝼蛄掘壁根为大孔破,得从此孔出亡。后遇赦得活。   晋秘书监太原温敬林亡一年,妇柏氏,忽见林还,共寝处,不肯见子弟。兄子来见林,林小开窗出面见之,后酒醉形露,是邻家老黄狗,乃打杀之。   王仲文为河南主簿,居缑氏县,夜归,道经大泽中。顾车后有一白狗,甚可爱,便欲呼取;忽变为人形,长五六尺,状似方相,或前或却,如欲上车。仲文大怖,走至舍,捉火来视,便失所在。月余日,仲文将奴共在路,忽复见,与奴并顿伏,俱死。   颖川陈庆孙家后有神树,多就求福,遂起庙,名天神庙。庆孙有乌牛,神于空中言:“我是天神,乐卿此牛,若不与我,来月二十日当杀尔儿。”庆孙曰:“人生有命,命不由汝。”至日,儿果死。复言:“汝不与我,至五月杀汝妇。”又不与。至时妇果死。又来言:“汝不与我,秋当杀汝。”又不与。至秋遂不死。鬼乃来谢曰:“君为人心正,方受大福,愿莫道此事,天地闻之,我罪不细。实见小鬼,得作司命度事干,见君妇儿终期,为此欺君索食耳,愿深恕亮。君群籍年八十三,家方如意,鬼神佑助,吾亦当奴仆相事。”遂闻稽颡声。   毕修之外祖母郭氏,尝夜独寝,唤婢,应而不至,郭屡唤犹尔;后闻塌床声甚重,郭厉声呵婢,又应诺诺不至。俄见屏风上有一面如方相。两目如升,光明一屋,手掌如簸箕,指长数寸,又挺动其耳目。郭氏□道精进,一心至念,此物乃去。久之,婢辈悉来,云:向欲应,如有物镇压之者,体轻便来。   桓邈为汝南郡人,□四乌鸭作礼。大儿梦四乌衣人请命,觉,忽见鸭将杀,遂救之,买肉以代,还梦,四人来谢而去。   桓恭为桓安民参军,在丹徒所住廨,床前一小陷穴,详视是古墓,棺已朽坏。桓食,常先以蛙饭投穴中,如此经年。后眠始觉,见一人在床前,云:“我终没以来,七百余年,后绝嗣灭,□尝莫继。君恒食见播及,感德无已,依君籍,当应为宁州刺史。”后果如言。   庾宏为竟陵王府佐,家在江陵。宏令奴无患者载米饷家,未达三里,遭劫被杀,尸流泊查口屯。时岸傍有文欣者,母病,医云:“须得髑髅屑,服之即差。”欣重赏募索。有邻妇杨氏,见无患尸,因断头与欣。欣烧之,欲去皮肉,经三日夜不焦,眼角张转。欣虽异之,犹惜不弃,因刮耳颊骨与母服之,即觉骨停喉中,经七日而卒。寻而杨氏得疾,通身洪肿,形如牛马,见无患头来骂云:“善恶之报,其能免乎?”杨氏以语儿,言终而卒。   阳羡县小吏吴龛,有主人在溪南。尝以一日乘掘头舟过水,溪内忽见一五色浮石,取内床头,至夜化成一女子,自称是河伯女。   河南人赵良,与其乡人诸生至长安,及新安界,遭霖雨,粮乏,相谓曰:“尔当正饥,那得美食邪?”在后堂应时羹饭备具,两人惊愕,不敢食,有人声曰:“但食无嫌也。”明日早,两人复曰:“那复得美食?”即复在前。遂至长安,无他祸福。   成彪兄丧,哀悼结气,昼夜哭泣。兄提二升酒一盘梨就之,引酌相欢,彪问略□,彪悲咽问:“兄今在天上,福多苦多?”久弗应,肃然无言。泻余酒着瓯中,挈□而去。后钓于湖,经所共饮处,释纶悲感。有大鱼跳入船中,俯视诸小鱼;彪仰天号恸,□而见之,悉放诸小鱼,大者便自出船去。   东平吕球,丰财美貌,乘船至曲阿湖,值风不得行,泊菰际。见一少女,乘船采菱,举体皆衣荷叶。因问:“姑非鬼邪,衣服何至如此?”女则有惧色,□云:“子不闻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乎?”然有惧容,回舟理棹,逡巡而去。球遥射之,印获一獭,向者之船,皆是苹蘩□藻之叶。见老母立岸侧,如有所候,望见船过,因问云:“君向来不见湖中采菱女子邪?”球云:“近在后。”寻射,复获老獭。居湖次者咸云:湖中常有采菱女,容色过人,有时至人家,结好者甚众。   河东常丑奴寓居章安县,以采蒲为业。将一小儿,湖边拔蒲,暮恒宿空田舍中。时日向暝,见一女子,容姿殊美,乘一小船,载□径前,投丑奴舍寄住;丑奴嘲之,灭火共卧,觉有腥气,又指甚短,惕然疑是魅。女已知人意,便求出户,变而为獭。   人有山行坠涧者,无出路,饥饿欲死;见龟蛇甚多,朝墓引颈向四方,人因学之,遂不饥。体殊轻便,能登岩岸。经数年后,竦身举臂,遂超出涧上,即得还家。颜色悦泽,颇更聪慧。洎食谷,啖滋味,百日复其本质。   建德民虞敬上厕,辄有一人授手内草与之,不睹其形,如此非一过。后至厕,久无送者,但闻户外斗声,窥之,正见死奴与死婢争先进草,奴适在前,婢便因后挝,由此辄两相击。食顷敬欲出,婢奴阵势方未已,乃厉声叱之,奄如火灭,自是遂绝。   广陵韩咎字兴彦,陈敏反时,与敏弟恢战于寻阳。还营下马,觉鞭重,见有绿锦囊,中有短卷书,着鞭鞘,皆不知所从来,开视之,故□纸佛神祝经故世之常闻也。   武宣程羁,偏生未被举,家常使种葱,后连理树生于园圃。   谯郡胡馥之娶妇李氏,十余年无子,而妇卒,哭恸,云:“竟无遗体遂伤,此酷何深!”妇忽起坐曰:“感君痛悼,我不即朽,君可瞑后见就,依平生时阴阳,当为君生一男。”语毕还卧。馥之如言,不取灯烛,暗而就之交接,后叹曰:“亡人亦无生理,可别作屋见置,瞻视满十月,然后殡尔!”来觉妇身微暖,如未亡,既及十月,果生一男,男名灵产。   王伯阳亡。其子营墓,得三漆棺,移置南冈。夜梦鲁肃镇云:“当杀汝父!”寻复梦见伯阳云:“鲁肃与弟争墓”后于坐褥上见数升血,疑鲁肃杀之故也。墓今在长广桥东一里。   海陵民黄寻先居家单贫,尝因大风雨,散钱飞至其家,来触篱援,误落在余处,皆拾而得之。寻后巨富,钱至数千万,遂擅名于江表。   余杭人沈纵,家素贫,与父同入山。还,未至家见一人左右导从四百许,前车辎重,马鞭夹道,卤簿如二千石;遥见纵父子,便唤住,就纵手中然火,纵因问是何贵人?□曰:“是斗山王,在余杭南。”纵知是神,叩头云:“愿见佑助!”后入山得一玉豚。从此所向如意,田蚕并收,家遂富。   项县民姚牛,年十余岁,父为乡人所杀,牛常卖衣物市刀戟,图欲报仇。后在县署前相遇手刃之于众中。吏捕得,官长深矜孝节,为推迁其事,会赦得免。又为州郡论救,遂得无他。令后出猎,逐鹿入草中,有古深阱数处,马将趣之。忽见一公,举杖击马,马惊避,不得及鹿。令怒,引弓将射之。公曰:“此中有阱,恐君堕耳!”令曰:“汝为何人?”翁跪曰:“民姚牛父也,感君活牛,故来谢恩。”因灭不见,令身感冥事,在官数年,多惠于民。   吴县费升为九里亭吏,向暮,见一女从郭中来,素衣哭,入埭,向一新□哭,日暮,不得入门,便寄亭宿。升作酒食,至夜,升弹琵琶令歌,女云:“有丧仪,勿笑人也。”歌音甚媚,云:“精气感冥昧,所降若有缘,嗟我遘良契,寄忻霄梦闲。”中曲云:“成公从仪起,兰香降张硕,苟云冥分结,缠绵在今夕。”下曲云:“伫我风云会,正俟今夕游,神交虽未久,中心已绸缪。”寝处向明,升去,顾谓曰:“且至御亭。”女便惊怖。猎人至,郡狗入屋,于床咬死,成大狸。   代郡界,有一亭,常有怪,不可诣止。有诸生壮勇,行歌止宿,亭吏止之。诸生曰:“我自能消此。”乃住宿食,至夜,鬼吹五孔笛,有一手,都不能得摄笛,诸生不耐,忽便笑谓:“汝止有一手,那得遍笛?我为汝吹来。”鬼云:“卿为我少指邪?”乃引手,即有数十指出。诸生知其可击,拔剑斫之,得一老雄鸡,从者并鸡雏耳。   一士人姓王,坐斋中,有一人通刺诣之,题刺云舒甄仲。既去,疑非人,寻刺曰,是予舍西土瓦中人。令掘之,果于瓦器中得一铜人,长尺余。   襄阳城南有秦民,为性至孝,亲没,泣血三年。人有为其咏蓼莪诗者,民闻其义,涕泗不自胜。   寻阳参军梦一妇人前跪,自称:“先葬近水□没,诚能见救,虽不能富贵,可令君薄免祸。”参军□曰:“何以为志?”妇人曰:“君见渚边上有鱼□即我也。”参军明旦觅,果见一毁坟,其上有□,移置高燥处。却十余日,参军行至东桥,牛奔直趣水,垂堕,忽转,正得无恙也。   清河崔茂伯女结婚裴氏克期未至,女暴亡。提一金□,受二升许,径到裴床前立,以□赠裴。   宏农徐俭家,有一远来客,寄宿。有马一匹,中夜惊跳。客不安,骑马而去。一物长丈余,来逐马后,客射之,闻如中木声。明日寻昨路,见箭着一碓栅。   刘松在家,忽见一鬼,拔剑斫之。鬼走,松起逐,见鬼在高山岩石上卧,乃往逼突,群鬼争走,遗置药杵臼及所余药,因将还家。松为人合药时,临熟取一撮经此臼者,无不效验。   曲阿有一人,忘姓名,从京还,逼暮不得至家。遇雨,宿广屋中。雨止月朗,遥见一女子,来至屋檐下。便有悲叹之音,乃解腰中绻绳,悬屋角自绞,又觉屋檐上如有人牵绳绞。此人密以刀□绻绳,又斫屋上,见一鬼西走,向曙,女气方苏,能语:家在前持此人将归,向女父母说其事,或是天运使然,因以女嫁与为妻。   爰琮为新安太守,郡南界有刻石,爰至其下□。忽有人得翦刀于石下者,众咸异之。综问主簿,主簿对曰:“昔吴长沙桓王尝饮饯孙洲,父老云:“此洲狭而长,君尝为长沙乎?‘果应。夫三刀为州,得交刀,君亦当交州。”后果交州。   有一伧小儿,放牛野中,伴辈数人,见一鬼,依诸丛草闲,处处设网,欲以捕人;设网后未竟,伧小儿窃取前网,仍以罨之,即缚得鬼。   琅邪诸葛氏兄弟二人,寓居晋陵,家甚贫耗,常假乞自给。谷在□中,计日月未应尽而早以空罄。始者故谓是家中相窃盗,故复封检题识,而耗如初。后有宿客远来,际夕,至巷口,见数人檐谷从门出,客借问:“诸葛在不?”□云:“悉在。”客进语讫,因问:“卿何得大□谷?”主人云:告乞少谷欲充口,云何复得□之?“客云:“我向来逢见数人,檐谷从门出,若不□者,为是何事?“主人兄弟相视,窃自疑怪,试入看,封题俨然如故,试开□量视,即无十许斛,知前后所失,非人为之也。   河南阳起字圣卿,少时病疟,逃于社中,得素书一卷,谴劾百鬼法,所劾辄效。为日南太守,母至厕上,见鬼头长数尺,以告圣卿,圣卿曰:“此肃霜之神,劾之出来,变形如奴,送书京师,朝发暮反,作使当千人之力。”有与忿恚者,圣卿遣神夜往,趣其床头,持两手,张目正赤,吐舌柱地,其人怖几死。   刘斌在吴郡时,娄县有一女忽夜乘风雨,恍忽至郡城内,自觉去家止一炊顷,衣不沾濡。晓在门上,求通言:“我天使也,府君宜起迎我,当大富贵,不尔必有凶祸。”刘问所来,亦不知。自后二十许日,刘果诛。   护军琅邪王华有一牛,甚快,常乘之,齿已长。华后梦牛语之曰:“衰老不复堪苦载载二人尚可,过此必死。”华谓偶尔梦。与三人同载还府,此牛果死。   吴兴戴眇家僮客姓王,有少妇美色,而眇中弟恒往就之。客私怀忿怒,具以白眇:“中郎作此,甚为无礼,愿遵敕语。”眇以问弟,弟大骂曰:“何缘有此?必是妖鬼。敕令扑杀,”客初犹不敢约厉分明,后来闭户欲缚,便变成大狸,从窗中出。   巴东有道士,忘其姓名,事道精进,入屋烧香;忽有风雨至,家人见一白鹭从屋中飞出,雨住,遂失道士所在。   会稽谢祖之妇,初育一男,又生一蛇,长二尺许,便迳出门去。后数十年,妇以老终。祖忽闻西北有风雨之声,顷之,见一蛇,长十数丈,腹可十余围,入户造灵座,因至柩所,绕数匝,以头打柩目血泪俱出,良久而去。   会稽郡吏□县薛重得假还家,夜,户闭,闻妻床上有丈夫鼾声,唤妻,妻从床上出,未及开户,重持刀便逆问妻曰:“醉人是谁?”妻大惊愕,因苦自申明,实无人意。重家唯有一户,搜索了无所见,见一大蛇,隐在床脚,酒臭,重便斩蛇寸断,掷于后沟。经数日,而妇死,又数日,而重卒。经三日复生,说始死时,有神人将重到一官府,见官寮,问:“何以杀人?”重曰:“实不曾行凶。”曰:“寸断掷在后沟,此是何物?”重曰:“此是蛇,非人。”府君愕然而悟曰:“我常用为神,而敢淫人妇,又妄讼人;敕左右召来!”吏卒乃领一人来,着平巾帻,具诘其淫妻之过将付狱。重乃令人送还。   曲阿虞晚所居宅内,有一□荚,大十余围,高十余丈,枝条扶疏,阴覆数家,诸鸟依其上。晚令奴斫上枝,因坠殆死。空中有骂者曰:“虞晚汝何意伐我家居?”便以瓦石掷之,大小并委顿。如此二年渐消灭。   虎晚家有□荚树,有神隔路;有大榆树,古传曰,是雌雄。晚被斫,此树枯死。   太原王仲德年少时,遭乱避胡贼,绝粒三日,草中卧,忽有人扶其头呼云:“可起□枣。”王便寤,瞥见一小儿,长四尺,即隐,乃有一囊干枣在前,□之小有气力,便起。   安定人周敬,种瓜时亢旱,鬼为□水浇瓜,瓜大滋繁,问姓名不□。还白父,尝有惠于人否?父曰:“西郭樊营先作郡吏,偿官数百斛米,我时以百斛助之,其人已死,”   有人家甚富,止有一男,宠恣过常。游市,见一女子美丽,卖胡粉,爱之,无由自达,乃托买粉,日往市得粉便去,初无所言。积渐久,女深疑之,明日复来,问曰:“君买此粉,将欲何施?”□曰:“意相爱乐,不敢自达,然恒欲相见,故假此以观姿耳!”女怅然有感,遂相许以私,克以明夕。其夜,安寝堂屋,以俟女来,薄暮果到,男不胜其悦,把臂曰:“宿愿始伸于此!”欢踊遂死。女惶惧。不知所以,因遁去,明还粉店。至食时,父母怪男不起,往视已死矣。当就殡敛。发箧笥中,见百余裹胡粉,大小一积。其母曰:“杀吾儿者,必此粉也。”入市遍买胡粉,次此女比之手迹如先,遂执问女曰:“何杀我儿?”女闻呜咽,具以实陈。父母不信,遂以诉官。女曰:“妾岂复吝死?乞一临尸尽哀!”县令许焉。径往抚之恸哭,曰:“不幸,致此,若死魂而灵,复何恨哉?”男豁然更生,具说情状,遂为夫妇,子孙繁茂。   许攸梦乌衣吏奉漆案,案上有六封文书。拜跪曰:“府君当为北斗君,明年七月?”复有一案,四封文书云:“陈康为主簿。”觉后□康至,曰:“今来当谒。”攸闻益惧,问康曰:“我作道师,死不过作社公,今日得北斗,主簿余为忝矣!”明年七月,二人同日而死。   广平太守冯孝将男马子,梦一女人,年十八九岁,言:“我乃前太守徐玄方之女,不幸早亡,亡来四年,为鬼所枉杀;按生□乃寿至八十余,今听我更生,还为君妻,能见聘否?”马子掘开棺视之,其女已活,遂为夫妇。   京口有徐郎者,家甚豚缕,常于江边拾流柴。忽见江中连船盖川而来,迳回入浦,对徐而泊,遣使往云:“天女今当为徐郎妻。”徐入屋角,隐藏不出,母兄妹劝励疆出。未至舫,先令于别室为徐郎浴,水芬香非世常有,赠以缯绛之衣。徐唯恐惧,累膝床端,夜无鄸接之礼。女然后发遣以所赠衣物乞之而退。家大小怨情煎骂,遂懊叹卒。   侯官县常有合下神,岁终诸吏杀牛祀之。沛郡武曾作令,断之,经一年,曾迁作建威参军,神夜来问曾,何以不还食?声色极恶,甚相谴责。诸吏便于道中买牛共谢之,此神乃去。   甄冲字叔让,中山人,为云社令,未至惠怀县,忽有一人来通云,社郎须臾便至,年少,容貌美净,既坐寒温,云:“大人见使,贪慕高援,欲以妹与君婚,故来宣此意。”甄愕然曰:“仆长大,且已有家,何缘此理?”社郎复云:“仆妹年少,且令色少双,必欲得佳对,云何见拒?”甄曰:“仆老翁,见有妇,岂容违越?”相与反覆数过,甄殊无动意。社郎有恚色,云:“大人当自来,恐不得违尔。”既去,便见两岸上有人,着帻,捉马鞭,罗列相随,行从甚多。社公寻至,卤簿导从如方伯,乘马□,青幢赤络,覆车数乘;女郎乘四望车,锦步障数十张,婢十八人来车前,衣服文彩,所未尝见。便于甄傍边岸上张幔屋。舒荐席,社公下隐膝几,坐白旃坐褥,玉唾壶,以瑁为手巾笼,捉白麈尾。女郎却在东岸,黄门白拂夹车立,婢子在前。社公引佐吏令前坐,当六十人,命作乐,器悉如琉。社公谓甄曰:“仆有陋女,情所钟爱,以君体德令茂,贪结亲援,因遣小儿已具宣此旨。”甄曰:“仆既老悴,已有家室,儿子且大,虽贪贵聘,不敢闻命。”社公复云:“仆女年始二十,姿色淑令,四德克备,今在岸上,勿复为烦,但当成礼耳!”甄拒之,转苦,谓是邪魅,便拔刀横膝上,以死拒之,不复与语。社公大怒,便令呼三斑两虎来,张口正赤,号呼裂地,径跳上,如此者数十次,相守至天明,无如之何。便去。留一牵车。将从数十人,欲以迎甄。甄便移惠怀上县中住所。迎车及人至门,中有一人,着单衣帻,向之揖于此,便住不得前。甄停十余日方敢去,故见二人着帻捉马鞭随至家,至家少日而妇病遂亡。   秣陵人赵伯伦曾往襄阳,船人以猪豕为祷,及祭,但豚肩而已。尔夕,伦等梦见一翁一姥,鬓首苍素,皆着布衣,手持桡□,怒之。明发,辄触沙冲石,皆非人力所禁,更施厚馔,即获流通。   桂阳人李经与朱平带戟逐焉。行百余步,忽见一鬼,长丈余,止之曰:李经有命,岂可杀之?无为,必伤汝手,“平乘醉直往经家,鬼亦随之。平既见经,方欲奋刃,忽屹然不动,如被执缚,果伤左手指焉,遂立庭间,至暮乃醒,而去。鬼曰:“我先语汝,云何不从?“言终而灭。   剡县胡章与上虞管双喜好干戈,双死后,章梦见之,跃刃戏其前,觉甚不乐,明日以符帖壁。章欲近行,已泛舟理楫,忽见双来,攀留之云:“夫人相知,情贯千载。昨夜就卿戏,□吾即去,今何故以符相厌?大丈夫不体天下之理,我畏符乎!”   吴中人姓顾,往田舍,昼行去舍十余里,但闻西北隐隐,因举首,见四五百人,皆赤衣,长二丈,倏忽而至,三重围之,顾气奄奄不通,辗转不得,且至晡,围不解,口不得语,心呼北斗。又食顷,鬼相谓曰:“彼正心在神,可舍去。”豁如雾除。顾归舍;疲极卧。其夕,户前一处,火甚盛而不然,鬼纷纭相就,或往或来,呼顾谈,或入去其被,或上头而轻如鸿毛,开晨失。   刘道锡与从弟康祖少不信有鬼,从兄兴伯少来见鬼,但辞论不能相屈。尝于京口长广桥宅东,云有杀鬼在东篱上,道锡便笑问其处,牵兴伯俱去捉大刀欲斫之。兴伯在后唤云:“鬼击汝!”道锡未及鬼处,便闻如有大仗声,道锡因倒地,经宿乃醒。一月日都差。兴伯复云!“厅事东头桑树上,有鬼形尚孺,长必害人。”康祖不信,问在树高下,指处分明。经十余日,是月晦夕,道锡逃□中,以戟刺鬼所住便还,人无知者。明日,兴伯早来,忽惊曰:“此鬼昨夜那得人刺之?殆死都不能复动,死亦当不久。”康大笑。   邺县故尉赵吉常在田陌间。昔日有一蹇人死,埋在陌边。后二十余年,有一远方人过赵所门外,远方人行十余步,忽作蹇,赵怪问其故,远人笑曰:“前有一蹇鬼,故效以戏耳!”   东莱王明儿居在江西,死经一年,忽形见还家,经日命招亲好叙平生,云天曹许以□归,言及将离语,便流涕问讯乡里,备有情焉。敕儿曰:“吾去人间,便已一周,思睹桑梓,命儿同观乡闾。”行经邓艾庙,令烧之,儿大惊曰:“艾生时为征东将军,没而有灵,百姓祠以祈福,奈何焚之?”怒曰:“艾今在尚方摩铠,十指垂掘,岂其有神?”因云:“王大将军亦作牛驱驰殆毙,桓温为卒,同在地狱。此等并因剧理尽,安能为人损益?汝欲求多福者,正当恭顺尽忠孝,无恚怒,便善流无极。”又令可录指爪甲,死后可以赎罪。又使高作户限,鬼来入人室,记人罪过,越限拨脚,则忘事矣。   广陵刘青松晨起,见一人着公服,赉板云:“召为鲁郡太守。”言讫便去。去后亦不复见。至来日,复至曰:“君便应到职。”青松知必死,告妻子处分家事,沐浴。至晡,见车马,吏侍左右。青松奄忽而绝。家人咸见其升车,南出,百余步渐高而没。   豫章太守贾雍有神术,出界讨贼,为贼所杀,失头,上马回营,胸中语曰:“战不利,为贼所伤,诸君视有头佳乎;无头佳乎?”吏涕泣曰:“有头佳。”雍云:“不然,无头亦佳,”言毕遂死。   吕顺丧妇,更娶妻之从妹,因作三墓,□累垂就,辄无成。一日,顺昼卧,见其妇来,就同衾,体冷如冰,顺以死生之隔语使去。后妇又见其妹,怒曰:“天下男子独何限,汝乃与我共一婿!作□不成,我使然也。”俄而夫妇俱殪。   衡阳太守王矩为广州。矩至长沙,见一人长丈余,着白布单衣,将奏在岸上呼矩:“奴子过我!”矩省奏为杜灵之,入船共语,称叙希阔,矩问:“君京兆人,何时发来?”□矩:“朝发”矩怪问之,杜曰:“天上京兆,身是鬼,见使来诣君耳!”矩大惧,因求纸笔曰:“君必不解天上书。”乃更作折卷之,从矩求一小箱盛之,封付矩曰:“君今无开,比到广州,可视耳。”矩到数月□悒,乃开视,书云:“令召王矩为左司命主簿。”矩意大恶,因疾卒。   马仲叔王志都并辽东人也,相知至厚。叔先亡,后年,忽形见,谓曰:“吾不幸早亡心恒相念。念卿无妇,当为卿得妇,期至十一月二十日送诣卿家,但埽除设床席待之。”至日,都密埽除施设,天忽大风,白日昼昏。向暮风止,寝室中忽有红帐自施,发视其中,床上有一妇,花媚庄严,卧床上,才能气息。中表内外惊怖,无敢近者。唯都得往,须臾便苏起坐,都问:“卿是谁?”妇曰:“我河南人,父为清河太守,临当见嫁,不知何由,忽然在此。”都具语其意。妇曰:“天应令我为君妻。”遂成夫妇。往诣其家,大喜亦以为天相与也。遂与之,生一男,后为南郡太守。   会稽贺思令善弹琴,尝夜在月中坐,临风抚奏。忽有一人,形器甚伟,着械有惨色。至其中庭称善,便与共语。自云是嵇中散,谓贺云:“卿下手极快,但于古法未合。”因授以广陵散。贺因得之于今不绝。   钜鹿有庞阿者,美容仪。同郡石氏有女,曾内睹阿,心悦之。未几,阿见此女来诣阿,阿妻极妒,闻之,使婢缚之,送还石家,中路遂化为烟气而灭。婢乃直诣石家,说此事。石氏之父大惊曰:“我女都不出门,岂可毁谤如此?”阿父自是常加意伺察之,居一夜,方值女在斋中,乃自拘执以诣石氏,石氏父见之愕贻,曰:“我适从内来,见女与母共作,何得在此?”即令婢仆于内唤女出,向所缚者奄然灭焉。父□有异,故遣其母诘之。女曰:“昔年庞阿来厅中,曾窃视之。自尔仿佛即梦诣阿,及入户即为妻所缚。”石曰:“天下遂有如此奇事!夫精情所感,灵神为之冥着,灭者盖其魂神也。”既而女誓心不嫁。经年,阿妻忽得邪病,医药无征,阿乃授币石氏女为妻。   会稽国司理令朱宗之,常见亡人殡,去头三尺许,有一青物,状如覆瓮,人或当其处则灭,人去随复见,凡尸头无不有此青物者。又云,人殡时,鬼无不暂还临之。   新□庾谨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忽闻床前狗斗,声非常。举家共视,了不见狗,只见一死人头,在地犹有血,两眼尚动,其家怖惧,夜持出于后园中埋之。明旦视之,出在土上,两眼犹尔。即又埋之,后旦已复出,乃以□着头令埋之,不复出。后数日,其母遂亡。   东阳丁哗出郭于方山亭宿,亭渚有刘散骑遭母丧于京葬还。夜中忽有一妇自通云:“刘郎患疮,闻参军能治,故来耳。”哗使前,姿形端媚,从婢数人。命仆具肴馔,酒酣叹曰:“今夕之会,令人无复贞白之操。”丁云:“女郎盛德,岂顾老夫?”便令婢取瑟琶弹之,歌曰:“久闻所重名,今遇方山亭,肌体虽朽老,故是悦人情,”放瑟琶上膝抱头又歌曰:“女形虽薄贱,愿得忻作婿,缱绻观良觌,千载结同契。”声气婉媚,令人绝倒。便令灭火,共展好情。比晓忽不见。吏云:“此亭旧有妖魅。”   京兆董奇庭前有大树,阴甚佳,后霖雨,奇独在家乡,有小吏言云:“承云府君来,”乃见承云,着通天冠,长八尺,自称为方伯某第三子,有隽才,方当与君周旋,明日,觉树下有异每晡后无人,辄有一少年,就奇语戏,或命取饮食。如是半年,奇气强壮,一门无疾。奇后适下墅,其仆客三人送护,言:“树材可用,欲货之,郎常不听,今试共斩斫之。”奇遂许之。神亦自尔绝矣。   清河郡太守至,前后辄死。新太守到如厕,有人长三尺,冠帻□服,云:“府君某日死。”太守不应,意甚不乐,催使吏为作主人,外颇怪。其日日中,如厕,复见前所见人,言:“府君今日中当死。”三言亦不应。乃言:“府君当道而不道,鼠为死。”乃顿仆地,大如豚。郡内遂安   上虞魏虔祖婢,名皮纳,有色,徐密乐之。鼠乃托为其形而就密宿,密心疑之,以手摩其四体,便觉缩小,因化为鼠而走。   晋陵民蔡兴忽得狂疾,歌吟不恒。常空中与数人言笑,或云:“当再取谁女?”复一人云:“家已多。”后夜,忽闻十余人将物入里人刘余之家,余之拔刀出后户,见一人黑色,大骂曰:“我湖长来诣汝,而欲杀我?”即唤“群伴何不助余邪?”余之即奋刀乱砍,得一大鼍及狸。   江淮有妇人,为性多欲,存想不舍日夜。尝醉,旦起,见屋后二少童,甚鲜洁,如宫小吏者,妇因欲抱持,忽成埽帚,取而焚之。   东魏徐忘名,还作本郡,卒,墓在东安灵山。墓先为人所发,棺柩已毁。谢玄在彭城,将有齐郡司马隆,弟进,及安东王箱,等,共取坏棺,分以作车。少时三人悉见患,更相注连,凶祸不已。箱母灵语子孙云:“箱昔与司马隆兄弟,取徐府君墓中棺为车,隆等死亡丧破,皆由此也。”   秦高平李羡家奴健至石头冈,忽见一人云:“妇与人通情,遂为所杀,欲报仇,岂能见助?”奴用其言,果见人来,鬼便捉头,奴换与手,即时倒地,还半路便死。鬼以千钱一疋青绞□袍与奴,嘱云:“此袍是市西门丁与许,君可自着勿卖也。”   宋初,义兴周超,为谢晦司马在江陵。妻许氏在家,遥见屋里月光一死人头在地,血流甚多,大惊,怪即便失去。后超被法。   宋永初三年,吴郡张缝家,忽有一鬼,云:“汝分我食,当相佑助。”便与鬼食,舒席着地,以饭布席上,肉酒五肴;如是鬼得便,不复犯暴人。后为作食,因以刀斫其所食处,便闻数十人哭,哭亦甚悲,云:“死何由得棺材?”又闻云:“主人家有梓船,奴甚爱惜,当取以为棺。”见担船至,有斧锯声,治船既竟,闻呼唤举尸着棺中,缝眼不见,唯闻处分,不闻下钉声,便见船渐渐升空,入云霄中,久久灭,从空中落船,破成百片。便闻如有百数人大笑云:“汝那能杀我?我当为汝所困者邪?但知恶心,我憎汝状故破船坏耳,”缝便回意奉事此鬼,问吉凶及将来之计,语缝曰:“汝可以大□着壁角中,我当为觅物也。”十日一倒,有钱及金银铜铁鱼腥之属。   宋高祖永初中,张春为武昌太守时,人有嫁女,未及升车,忽便失性,出外殴击人乘云:“已不乐嫁俗人。”巫云是邪魅,乃将女至江际,击鼓以术祝治疗。春以为欺惑百姓,刻期须得妖魅。后有一青蛇来到巫所,即以大钉钉头。至日中,复见大龟从江来,伏前,更以赤朱书背作符,更遣去入江。至暮,有大白鼍从江中出,乍沉乍浮,向龟随后催逼,鼍自忿死,冒来先入幔与女辞诀,女恸哭云:失其姻好,自此渐差。或问巫曰:“魅者归于何物?”巫云:“蛇是传通,龟是媒人,鼍是其对,所获三物,悉是魅。”春始知灵验。   宋初淮南郡有物髡人发,太守朱诞曰:“吾知之矣。”多置□以涂壁。夕有数蝙蝠,大如鸡,集其上;不得去,杀之乃绝。屋檐下已有数百人头髻。   有贵人亡后,永兴令王奉先梦:与之相对如平生。奉先问:“还有情色乎?”□云:某日至其家问婢。后觉,问其婢,云:“此日魇梦郎君来。”   徐羡之为王雄少傅主簿,梦父作谓曰:“汝从今已后,勿渡朱雀桁,当贵。”羡之后行半桁,忆先人梦,回马,而以此除主簿,后果为宰相。   吴郡张茂度在益州时,忽有人道朝庭诛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遂传之纷纭,张推问道:“造言之主,何由言此?”□曰:“实无所承,恍忽不知言之耳!”张鞭之,传者遂息,后乃验。   景平元年,曲阿有一人病死,见父于天上,父谓曰:“汝算录正余八年,若此恨竟,死便入罪疡中。吾比欲安处汝,□局无缺者,惟有雷公缺,当启以补其职。”即奏按入内,便得充此任。令至辽东行雨,乘露车牛以水东西灌洒,未至于中路复被符至辽西。事毕还,见父苦求还云:不乐处职。父遣去,遂得苏活。   元嘉初,散骑常侍刘俊家在丹阳郡。后尝闲居,而天大骤雨;见门前有三小儿,皆可六七岁,相牵狡狯,而并不沾濡。俊疑非人。俄见共争一瓠壶子,俊引弹弹之,正中壶,霍然不见。俊得壶,因挂阁边。明日,有一妇人入门,执壶而泣,俊问之,对曰?“此是小儿物,不知何由在此?”俊具语所以,妇持壶埋儿墓前。间一日,又见向小儿持来门侧,举之,笑语俊曰:“阿侬已复得壶矣。”言终而隐。   元嘉九年,征北参军明□之有一从者,夜眠大魇□之自往唤之,顷间不能应,又失其头髻,三日乃寤,说云:“被三人捉足,一人髻之。忽梦见一道人,以丸药与之,如桐子。令以水服之。”及寤,手中有药,服之遂瘥。   元嘉九年,南阳乐遐尝在内坐,忽闻空中有人呼其夫妇名,甚急,半夜乃止,殊自惊惧后数日,妇屋后还,忽举体衣服总是血,未一月,而夫妇相继病卒。   元嘉中交州刺史太原王征始拜,乘车出行,闻其前铮铮有声,见一□车当路,而余人不见,至州遂亡。   元嘉中,益州刺史吉翰迁为南徐州。先于蜀中载一青牛,下常自乘,恒于目前养视翰遘疾多日,牛亦不肯食及亡,牛流涕滂沱。吉氏丧未还都,先遣驱牛向宅,牛不肯行,知其异,即待丧,丧既,下船便随去。   吉未翰从弟名□石,先作檀道济参军。尝病,因见人着朱衣前来揖云:“特来将迎”□石厚为施设求免,鬼曰:“感君延接,当为少停。”乃不复见。□石渐差。后丁艰,还寿阳,复见鬼,曰:“迎使寻至,君便可束装。”□石曰:“君前已留怀,今复得见愍否:“鬼曰:“前召欲相使役故停耳。今泰山屈君为主簿,又使随至,不可辞也。”便见车马传教,□戟罗列于前,指示家人,人莫见也。□石介书呼亲友告别,语笑之中,便奄然而尽。   赵泰字文和,清河贝邱人,公府辟不就,精进典籍,乡党称名。年三十五,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夜半,忽心痛而死,心上微暖身体屈伸。停尸十日,气从咽喉如雷鸣,眼开索水饮,饮讫便起。说:初死时,有二人乘黄马从兵二人,但言捉将去,二人扶两腋东行,不知几里,便见大城如锡铁崔嵬,从城西门入,见官府舍,有二重黑门;数十梁瓦屋,男女当五六十主吏着□单衫将泰名在第三十,须臾将入,府君西坐断勘姓名复将南入黑门。一人绛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前,问生时所行事,有何罪故,行何功德,作何善行,言者各各不同。主者言:“许汝等辞,恒遣六师督录使者,常在人间疏记人所作善恶,以相检校。人死有三恶道,杀生祷祠最重,奉佛持五戒十善,慈心布施,生在福舍,安稳无为。”泰□:“一无所为不犯恶。”断□都竟,使为水官监作吏,将千余人接沙着岸上,昼夜勤苦,啼泣悔言:“生时不作善,今堕在此处。”后转水官都督,总知诸狱事,给马,东到地狱按行,复到泥犁地狱,男子六千人,有火树,纵广五十余步,高千丈,四边皆有剑,树上然火,其下十十五五,堕火剑上,贯其身体,云:“此人祝咀骂詈,夺人财物,假伤良善。”泰见父母及一弟在此狱中涕泣,见二人秲文书来,敕狱吏,言有三人。其家事佛,为有寺中悬幡盖烧香,转法华经,祝愿救解生时罪过,出就福舍。己见自然衣服往诣一门云“开光大舍,”有三重门,皆白壁赤柱,此三人即入门。见大殿珍宝耀日,堂前有二师子并伏象,一金玉床,云名师子之座。见一大人,身可长丈余,姿颜金色,项有日光,坐此床上,沙门立侍甚众,四座名真人菩萨,见泰山府君来作礼,泰问吏“何人?”吏曰:“此名佛,天上天下,度人之师。”便闻佛言:今欲度此恶道中及诸地狱人,皆令出应时,云有万九千人,一时得出地狱,即时见呼十人,当上生天,有车马迎之,升虚空而去。复见一城云纵广二百里,名为“受变形城”云,生来不闻道法,而地狱考治已毕者,当于此城受更变报。入北门,见数千百土屋,中央有瓦屋,广五十余步,下有五百余吏,对录人名作善恶事状,受是变身形之路,从其所趋去。杀者云当作蜉蝣虫,朝生夕死,若为人,常短命;偷盗者作猪羊,身屠肉偿人;淫逸者作鹄□蛇身,恶舌者作鸱□鸺□,恶声人闻皆祝令死;抵债者为驴马牛鱼鳖之属。大屋下有地房北向,一户南向,呼从北户,又出南户者,皆变身形作鸟兽。又见一城,纵广百里,其瓦屋,安居快乐。云生时不作恶,亦不为善,当在鬼趣千岁,得出为人。又见一城,广有五千余步,名为地中罚,谪者不堪苦痛,男女五六万,皆裸形无服,饥困相扶,见泰叩头啼哭。泰按行毕还,主者问:“地狱如法否?卿无罪,故相□为水官都督,不尔与狱中人无异。”泰问:“人生何以为乐?”主者言:“唯奉佛弟子精进不犯禁戒为乐耳?”又问:未奉佛时罪过山积,今奉佛法,其过得除否?“曰:“皆除。”主者又召都录使者,问:“赵泰何故死?“来使开□检年纪之籍云:“有算三十年,横为恶鬼所取,今遣还家。”由是大小发意奉佛,为祖及弟悬幡盖诵法华经作福也。   蔡廓作豫章郡,水发,大儿始迎妇在渚次,儿欲渡妇船,衣挂船头,遂堕水,即没。徐羡之作扬州,登敕两岸,厚赏渔人及昆仑,共寻觅,至二更不得;妇哀泣之间,□佛如梦闻□告之曰:“吾今在卿船下。”以告婢,婢白之,令水工没觅,果见坐在船下,初出水,颜色如平生。   宋永兴县吏钟道得重病初差,情欲倍常先乐白鹤墟中女子至是犹存想焉,忽见此女子,振衣而来,即与燕好。是后数至。道曰:“吾甚欲鸡舌香。”女曰:“何难。”乃掏香满手以授道,道邀女同含咀之,女曰:“我气素芳,不假此。”女子出户,狗忽见随,咋杀之,乃是老獭,口香即獭粪,顿觉臭秽,   近世有人,得一小给使,频求还家,未遂。后日久,此吏在南窗下眠,此人见门中有一妇人,年五六十,肥大,行步艰难,吏眠失覆,妇人至床边取被以覆之,回复出门去;吏转侧衣落,妇人复如初。此人心怪,明问吏以何事求归。吏云:“母病”次问状貌及年,皆如所见,唯云形瘦不同;又问:“母何患?”□云“病肿。”而即与吏假使出,便得家信,云母丧。追计所见之肥,乃是其肿状也。   焦湖庙祝有柏枕,三十余年,枕后一小坼孔。县民汤林行贾经庙祈福,祝曰:“君婚姻未?可就枕坼边。”令林入坼内,见朱门琼宫,瑶台胜于世,见赵太尉为林婚,育子六人,四男二女,选林秘书郎,俄迁黄门郎。林在枕中,永无思归之怀,遂遭违忤之事。祝令林出外间,遂见向枕,谓枕内历年载,而实俄忽之间矣。   宋时余杭县南有上湘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至暮不返。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君作何计?”问:“女郎姓何?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年少,年可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欲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骆驿把火,寻见城郭邑居,至便入城,进厅事上,有信幡题云“河泊。”俄见一人,年三十许,颜容如画,侍卫繁多,相对欣然。敕行酒炙云?“仆有小女,乃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敬畏不敢拒逆。便敕备办,令就郎中婚,承白已办。送丝布单衣及纱袷绢裙纱衫□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八九,姿宫婉媚便成。三日后大会客,拜合,四日云:“礼既有限,当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复云:“十年当相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者,一卷经,一卷阳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致神验。后母老迈,兄丧,因还婚宦。   宋有一国,与罗刹相近,罗刹数入境,食人无度,王与罗刹约言。自今以后,国中家各专一日,当各送往,勿复枉杀。有奉佛家,唯有一子,始年十岁,次当充行,父母哀号,使至心念佛爰及宗亲助子属?想便送此鬼辞别舍之,以佛威神力,大鬼不得近,明日见子尚在,欢喜同归,于兹遂绝。国人嘉庆慕焉。   安侯世高者,安息国王子,与大长者共出家,学道舍卫城。值王不称大长者子辄恚,世高恒呵戒之。周旋二十八年,云当至广州,值乱,有一人逢高,唾手拔刀曰:“真得汝矣!”高大笑曰:“我夙命负对,故远来相偿。”遂杀之。有一少年云:“此远国异人而能作吾国言,受害无难色,将是神人乎?”众皆骇笑。世高神识还生安息国,复为王作子,名高安侯。年二十,复辞王学道,十数年,语同学云:当诣会稽毕对。过庐山,访知识,遂过广州,见年少尚在,径投其家,与说昔事,大欣喜,便随至会稽。过嵇山庙,呼神共语,庙神蟒形,身长数丈泪出,世高向之语,蟒便去,世高亦还船。有一少年上船,长跪前受祝愿,因遂不见。广州客曰:向少年即庙神,得离恶形矣。云庙神即是宿长者子。后庙祝闻有臭气,见大蟒死,庙从此神歇。前至会稽,入市门,值有相打者,误中世高头,即卒。广州客遂事佛精进。   有新死鬼,形疲瘦顿,忽见生时友人,死及二十年,肥健,相问讯。曰:“卿那尔?”曰:“吾饥饿殆不自任,卿知诸方便,故当以法见教。”友鬼云:此甚易耳,但为人作怪,人必大怖,当与卿食。”新鬼往入大墟东头,有一家奉佛精进,屋西厢有磨,鬼就捱此磨,如人推法,此家主语子弟曰:“佛怜我家贫,令鬼推磨。”乃辇麦与之,至夕磨数斛,疲顿乃去。遂骂友鬼:“卿那诳我?“又曰:“但复去,自当得也。”复从墟西头入一家,家奉道,门傍有碓,此鬼便上碓如人舂状。此人言:“昨日鬼助某甲,今复来助吾,可辇□与之。”又给婢簸筛,至夕力疲甚,不与鬼食,鬼暮归大怒曰:“吾自与卿为婚祦非他比,如何见欺?二日助人,不得一瓯饮食。”友鬼曰:“卿自不偶耳!此二家奉佛事道,情自难动,今去可觅百姓家作怪,则无不得。”鬼复去,得一家,门首有竹竿,从门入,见有一群女子,窗前共食,至庭中,有一白狗,便抱令空中行,其家见之大惊,言自来未有此怪,占云:“有客索食,可杀狗并甘果酒饭于庭中祀之,可得无他。”其家如师言,鬼果大得食此后恒作怪,友鬼之教也。   东昌县山有物,形如人,长四五尺,裸身被发,发长五六寸,常在高山岩石间住;喑哑作声而不成语,能啸相呼,常隐于幽昧之间,不可恒见。有人伐木宿于山中,至夜眠后,此物抱子从涧中发石取虾蟹,就人火边,烧炙以食儿。时人有未眠者,密相觉语,齐起共突击,便走,而遗其子,声如人啼也。此物使男女群共引石击人,辄得然后止。   会稽施子然有一人身着练单衣□,直造席,捧手与子然语,子然问其姓名,即□曰:“仆姓卢,名钩家在坛溪边临水。复经半旬中,其作人掘田塍西沟边故□,忽见大顷满中蝼蛄,将近斗许,而有数头极壮,一个弥大,子然至是始悟曰:“近日客称,卢钩反音则“蝼蛄”家在坛溪,即西坎也。”悉灌以沸汤,自是遂绝。   吴兴徐长夙与鲍南海神有神明之交,欲授以秘术,先谓徐宜有纳誓,徐誓以不仕。于是受□,常见八大神在侧,能知来见往,才识日异,县乡翕然有美谈,欲用为县主簿,徐心悦之,八神一朝不见其七,余一人倨傲不如常。徐问其故,□云:“君违誓不复相为,使身一人留卫□耳!”徐仍还□,遂退。   彭虎子少壮有膂力,常谓无鬼神。母死,俗巫戒之云:“某日决杀当还,重有所杀,宜出避之。”合家细弱,悉出逃隐,虎子独留不去。夜中,有人排门入,至东西屋觅人不得,次入屋间庐室中;虎子遑遽无计,床头先有一□,便入其中,以板盖头,觉母在板上,有人问“板下无人邪?”母云“无”相率而去。   晋升平元年,任怀仁年十三,为台书佐乡里,有王祖复,为令史,恒宠之。怀仁已十五六矣,颇有异意;祖衔恨,至嘉兴杀怀仁,以棺殡埋于徐祚后田头。祚夜宿息田上,忽见有□,至朝中暮三时食,辄分以祭之,呼云:“田头鬼来就我食。”至暝眠时,亦云:“来伴我宿。”如此积时,后夜忽见形云:“我家明当除服作祭,祭甚丰厚,君明随去。”祚云“我是生人,不当相见。”鬼云:“我自隐君形。”祚便随鬼去,计行食顷,便到其家,家大有客,鬼将祚上灵座,大食减合家号泣,不能自胜,谓其儿还。见王祖来,便曰:“此是杀我人,犹畏之。”便走出,祚即形露,家中大惊,因问祚,因叙本末,遂随祚迎丧,既去鬼便断绝。   临淮朱综遭母难,恒外处住,内有病,因前见,妇曰:“丧礼之重,不烦数还,”综曰,“自荼毒以来,何时至内?”妇曰:“君来多矣,”综知是魅?敕妇婢候来便即闭户执之,及来登床,往赴视,此物不得去,遽变老白雄鸡。推问是家鸡,杀之,遂绝。   汉武凿昆明极深,悉是灰墨无复土,举朝不解,以问东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可试问西域胡僧。”帝以朔不知,难以□问。后汉帝时,外国道人来,入洛阳,时有忆方朔言者,乃试问之,胡人云:“经云:“天地大劫将尽,则劫烧,‘此烧之余。”乃知朔言有旨。   蒲城李通,死来云:见沙门法祖为阎罗王讲首楞严经;又见道士王浮身被锁械,求祖忏悔,祖不肯赴。孤负圣人,死方思悔。   康阿得死三日,还苏,说:初死时,两人扶腋,有白马吏驱之,不知行几里,见北向黑□门南入见东向黑门西入见南向黑门,北入见有十余梁间瓦屋,有人□服笼冠,边有三十余吏,皆言府君,西南复有四五十吏,阿得便前拜府君,府君问:“何所奉事?”得曰:“家起佛图塔寺,供养道人。”府君曰,“卿大福德,”问都录使者:“此人命尽耶?”见持一卷书伏地案之,其字甚细,曰,“余算三十五年。”府君大怒曰:“小吏何敢顿夺人命?”便缚白马吏着柱处罚一百,血出流漫,问得:“欲归不?”得曰:“尔”府君曰:“今当送卿归,欲便遣卿案行地狱。”即给马一匹,及一从人,东北出,不知几里,见一城,方数十里,有满城上屋,因见未事佛时亡伯,伯母,亡叔,叔母,皆着□械,衣裳破坏,身体脓血。复前行,见一城,其中有卧铁床上者,烧床正赤。凡见十狱,各有楚毒,狱名,“赤沙,”“黄沙,”“白沙,”如此“七沙”有刀山剑树,抱赤铜柱,于是便还。复见七八十梁间瓦屋,夹道种槐云名“福舍”□佛弟子住中,福多者上生天,福少者住此舍。遥见大殿,二十余梁,有一男子二妇人从殿上来下,是得事佛后亡伯伯母亡叔叔母。须臾有一道人来,问得:“识我不?”得曰:“不识”曰:“汝何以不识我?我共汝作佛图主。”于是遂而忆之,还至府君所,即遣前二人送归,忽便稣活也。   石长和死:四日稣,说:初死时,东南行,见二人治道,恒去和五十步,长和疾行亦尔。道两边棘刺皆如鹰爪,见人大小群走棘中,如被驱逐,身体破坏,地有凝血。棘中人见长和独行平道,叹息曰:“佛弟子独乐得行大道中。”前行见七八十梁瓦屋,中有阁十余,梁上有窗向,有人面辟方三尺,着□袍,四纵掖,凭向坐,唯衣襟以上见。长和即向拜人曰:“石贤者来也,一别二十余年。”和曰:“尔,”意中便若忆,此时也,有冯翊牧孟承夫妻先死。阁上人曰“贤者识承不?”长和曰:“识。”阁上人曰:“孟承生时不精进,今恒为我埽地;承妻精进,晏然与官家事。”举手指西南一房,曰:“孟承妻今在中。”妻即开窗向,见长和问“石贤者何时来?”遍问其家中儿女大小名字平安不,“还时过此当因一封书。”斯须见承阁西头来,一手捉埽帚粪箕,一手捉把□,亦问家消息。阁上人曰:“闻鱼龙超修精进,为信尔不?何所修行?”长和曰:“不食鱼肉,酒不经口,恒转尊经,救诸疾痛。”阁上人曰:“所传莫妄。”阁上问都录主者:“石贤者命尽耶?枉夺其命耶?”主者报:“按录余四十年,”阁上人敕主者:□车一乘,两辟车骑,两吏送石贤者。须臾,东向便有车骑人从如所差之数,长和拜辞,上车而归。前所行道边,所在有亭,传吏民床坐饮食之具。倏然归家,前见父母坐其尸边,见尸大如牛,闻尸臭不欲入其中。绕尸三苼,长和叹息,当尸头前,见其亡姊于后推之,便踣尸面上,因即稣。   谢氏鬼神列传   下邳陈超为鬼君弼所逐,改名何规,从余杭步道还,求福,绝不敢出入。五年后,意渐替解,与亲旧临水戏,酒酣,共说往来,超云:“不复畏此鬼也。”小□首,乃见鬼影在水中,超惊怖,时亦有乘马者,超借马骑之,下鞭奔驱,此鬼与超远近常如初,微闻鬼云:“汝何规耶?急急就死!”   殖氏志怪记   宗正卿会稽谢谟夜独坐碗饮室中,忽见人椎发袒臂来饮,倾□不去,谟以为盗,援剑逐之。   客星通坐。   集灵记   王□琅邪人也,仕梁为南康王记室,亡后数年,妻子困于衣食,岁□见形谓妇曰:“卿困乏衣食?”妻因与之酒,别而去。□曰:“我若得财物,当以相寄。”后月,小女探得金指环一双。   汉武故事   汉景皇帝王皇后内太子宫,得幸,有娠,梦日入其怀。帝又梦高祖谓己曰:“王夫人生子,可名为彘。”及生男,因名焉。是为武帝。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旦生于猗兰殿。年四岁,立为胶东王。数岁,长公主嫖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长主大悦;乃苦要上,遂成婚焉。是时皇后无子,立栗姬子为太子。皇后既废,栗姬次应立;而长主伺其短,辄微白之。上尝与栗姬语,栗姬怒弗肯应;又骂上老狗;上心衔之。长主日谮之,因誉王夫人男之美,上亦贤之,废太子为王,栗姬自杀,遂立王夫人为后。胶东王为皇太子时,年七岁;上曰:“彘者彻也,”因改曰彻。   丞相周亚夫侍宴,时太子在侧;亚夫失意,有怨色,太子视之不辍;亚夫于是起。帝问曰:“尔何故视此人邪?”对曰:“此人可畏,必能作贼。”帝笑;因曰:“此怏怏非少主臣也。”   廷尉上囚。防年继母陈杀父,因杀陈。依律,年杀母,大逆论。帝疑之,诏问太子。太子对曰:“夫继母如母,明其不及母也,缘父之爱,故比之于母耳;今继母无状,手杀其父,则下手之日,母恩绝矣;宜与杀人者同,不宜大逆论。”帝从之,年弃市。议者称善。时太子年十四,帝益奇之。   及即位,常晨往夜还。与霍去病等十余人,皆轻服为微行;且以观戏市里,察民风俗。尝至莲勺通道中行,行者皆奔避路上;怪之,使左右问乏,云有持戟前呵者数十人。时微行率不过二十人,马七八匹,更步更骑,衣如凡庶,不可别也,亦了无驺御,而百姓咸见之。   元光元年,天星大动;光耀焕焕竟天,数夜乃止。上以问董仲舒,对曰:“是谓星摇人,民劳之妖也。”是时谋伐匈奴,天下始不安,上谓仲舒妄言,意欲诛之;仲舒惧,乞补刺史以自效;乃用为军侯;属程不识屯雁门。   太后弟田□欲夺太后兄子窦婴田,婴不与,上召大臣议之。群臣多是窦婴,上亦不复穷问,两罢之。田□大恨,欲自杀;先与太后诀,兄弟共号哭诉太后;太后亦哭弗食;上不得已,遂乃杀婴。后月余日,□病,一身尽痛,若击者。叩头复罪。上使视鬼者察之,见窦婴笞之;上又梦窦婴谢上属之;上于是颇信鬼神事。   陈皇后废处长门宫,窦太主以宿恩犹自亲近。后置酒主家,主见所幸董偃。   陈皇后废,立卫子夫为皇后。初,上行幸平阳主家,子夫为讴者,善歌,能造曲,每歌挑上,上意动,起更衣,子夫因侍衣得幸,头解,上见其美发悦之,欢乐。主遂内子夫于宫。上好容成道,信阴阳书。时宫女数千人,皆以次幸;子夫新入,独在籍末,岁余不得见。上释宫人不中用者出之,子夫因涕泣请出;上曰:“吾昨梦子夫庭中生梓树数株,岂非天意乎?”是日幸之,有娠,生女。凡三幸,生三女。后生男,即戾太子也。   淮南王安好学多才艺;集天下遗书,招方术之士,皆为神仙,能为云雨。百姓传云:“淮南王,得天子,寿无极。”上心恶之,征之。使觇淮南王,云王能致仙人,又能隐形升行,服气不食。上闻而喜其事,欲受其道。王不肯传,云无其事。上怒,将诛,淮南王知之,出令与群臣,因不知所之。国人皆云神仙或有见王者。常恐动人情,乃令斩王家人首,以安百姓为名。收其方书,亦颇得神仙黄白之事,然试之不验。上既感淮南道术,乃征四方有术之士;于是方士自燕齐而出者数千人。齐人李少翁,年二百岁,色如童子,上甚信之,拜为文成将军,以客礼之。于甘泉宫中画太一诸神像,祭祀之。少翁云:“先致太一,然后升天,升天然后可至蓬莱。”岁余而术未验。会上所幸李夫人死,少翁云能致其神;乃夜张帐,明烛,令上居他帐中遥见李夫人,不得就视也。   李少君言冥海之枣大如瓜,种山之李大如瓶也。   文成诛月余日,使者籍货关东还,逢之于漕亭。还言见之,上乃疑;发其棺,无所见,唯有竹筒一枚。捕验间无纵迹也。   上微行至于柏谷,夜投亭长宿,亭长不内,乃宿于逆旅。逆旅翁谓上曰:“汝长大多力,当勤稼穑;何忽带剑群聚,夜行动众,此不欲为盗则淫耳。”上默然不应,因乞浆饮,翁□曰:“吾止有溺,无浆也。”有顷,还内。上使人觇之,见翁方要少年十余人,皆持弓矢刀剑,令主人妪出安过客。妪归,谓其翁曰:“吾观此丈夫,乃非常人也;且亦有备,不可图也。不如因礼之。”其夫曰:“此易与耳!鸣鼓会众,讨此群盗,何忧不克。”妪曰:“且安之,令其眠,乃可图也。”翁从之。时上从者十余人,既闻其谋,皆惧,劝上夜去。上曰:“去必致祸,不如且止以安之。”有顷,妪出,谓上曰:“诸公子不闻主人翁言乎?此翁好饮酒,狂悖不足计也。今日具令公子安眠无他。”妪自还内。时天寒,妪酌酒多与其夫及诸少年,皆醉。妪自缚其夫,诸少年皆走。妪出谢客,杀鸡作食。平明,上去。是日还宫,乃召逆旅夫妻见之,赐姬金千斤,擢其夫为羽林郎。自是惩戒,希复微行。时丞相公孙雄数谏上弗从,因自杀,上闻而悲之,后二十余日有柏谷之逼;乃改殡雄,为起坟□在茂陵旁,上自为诔曰:“公孙之生,污渎降灵。元老克壮,为汉之贞。弗予一人,迄用有成。去矣游矣,永归冥冥。呜呼夫子!曷其能刑。载曰:万物有终,人生安长;幸不为夭,夫复何伤。”雄尝谏伐匈奴,为之小止。雄卒,乃大发卒数十万,遣霍去病讨胡,杀休屠王;获天祭金人,上以为大神,列于甘泉宫。人率长丈余,不祭祝,但烧香礼拜。天祭长八尺,擎日月,祭以牛。上令依其方俗礼之,方士皆以为夷狄鬼神,不宜在中,因乃止。   凿昆池,积其土为山,高三十余丈。又起柏梁台,高二十丈,悉以香柏,香闻数十里,以处神君。神君者,长陵女子也,死而有灵;霍去病微时,数自祷神君,乃见其形,自修饰,欲与去病交接,去病不肯,神君亦惭。及去病疾笃,上令为祷神君,神君曰:“霍将军精气少,寿命不长;吾尝欲以太一精补之,可得延年,霍将军不晓此意,遂见断绝;今疾必死,非可救也。”去病竟死。上乃造神君请术,行之有效,大抵不异容成也。自柏梁烧后,神稍衰。东方朔取宛若为小妻,生三人,与朔同日死。时人疑化去,弗死也。   薄忌奏:“祠太一用一太牢,为坛开八通鬼道,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上祀太□祭,常有光明照长安城如月光。上以问东方朔曰:“此何神也?”朔曰:“此司命之神,总鬼神者也。”上曰:“祠之能令益寿乎?”对曰:“皇者寿命悬于天,司命无能为也。”   上少好学,招求天下遗书,上亲自省□;使庄助司马相如等以类分别之。尤好辞赋,每所行幸及奇兽异物,辄命相如等赋之。上亦自作诗赋数百篇,下笔即成,初不留意。相如作文迟,弥时而后成;上每叹其工妙,谓相如曰:“以吾之速,易子之迟,可乎?”相如曰:“于臣则可,未知陛下何如耳?”上大笑而不责也。   上喜接士大夫,拔奇取异,不问仆隶,故能得天下奇士;然性严急,不贷小过,刑杀法令,殊为峻刻。汲黯每谏上曰:“陛下爱才乐士,求之无倦,比得一人,劳心苦神;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资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于陛下,欲谁与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喻之曰:“夫才为世出,何时无才!且所谓才者,犹可用之器也;才不应务,是器不中用也;不能尽才以处事,与无才同也;不杀何施!”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愚为不知理也”上顾谓群臣曰:黯自言便□,则不然矣;自言其愚,岂非然乎。”时北伐匈奴,南诛两越,天下骚动。黯数谏争,上弗从;乃发愤谓上曰:“陛下耻为守文之士君,欲希奇功于争表;臣恐欲益反损,取累于千载也。”上怒,乃出黯为郡吏。黯忿愤,疽发背死。谥刚侯。   上尝辇至郎署,见一老翁,须鬓皓白,衣服不整。上问曰:“公何时为郎,何其老也?”对曰:“臣姓颜名驷,江都人也,以文帝时为郎。”上问曰:“何其老而不遇也?”驷曰:“文常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而臣尚少;陛下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世不遇。故老于郎署。”上感其言,擢拜会稽都尉。   天子至鼎湖,病甚,浮水发根言于上曰:“上郡有神,能治百病。”上乃令发根祷之即有应。上体平,遂迎神君会于甘泉,置之寿宫。神君最贵者大夫,次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者音与人等。来则肃然风生,帷幄皆动。于北宫设钟□羽□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辄令记之,命曰画法。率言人事多,鬼事少。其说鬼事与浮屠相类;欲人为善,责施与,不杀生。   齐人公孙卿谓所忠曰:“吾有师说秘书言鼎事,欲因公奏之。如得引见,以玉羊一为寿。”所忠许之。视其书而有疑,因谢曰:“宝鼎事已决矣,无所复言。”公孙卿乃因□人平时奏之。有札书言:“宛侯问于鬼区臾,区曰,帝得宝鼎,神策延年,是岁乙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于是迎日推算,乃登仙于天。今年得朔旦冬至,与黄帝时协。臣昧死奏。”帝大悦,召卿问。卿曰:“臣受此书于申公,已死,尸解去。”帝曰:“申公何人?”卿曰:“齐人安期生同受黄帝言,有此鼎书。申公尝告臣:言汉之圣者,在高祖之曾孙焉;宝鼎出,与神通,封禅得上太山,则能登天矣;黄帝郊雍祠上帝,宿斋三月,鬼区臾尸解而去,因葬雍,今大鸿□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于明庭,甘泉是也;升仙于寒门,谷口是也。”   上为伐南越,告祷泰一。为泰一鈼旗,命曰灵旗,画日月斗,大吏奉以指所伐国。   拜公孙卿为郎,持节候神;自太室至东莱,云见一人,长五丈,自称巨公,牵一黄犬,把一黄雀,欲谒天子,因忽不见。上于是幸□氏,登东莱,留数日,无所见,惟见大人迹。上怒公孙卿之无应,卿惧诛,乃因卫青白上云:“仙人可见,而上往遽以故不相值。今陛下可为观于□氏,则神人可致。且仙人好楼居,不极高显,神终不降也。”于是上于长安作飞廉观,高四十丈;于甘泉作延寿观,亦如之。   上巡边至朔方,还祭黄帝□桥山。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何也?”公孙卿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思慕,葬其衣冠。”上叹曰:“吾后升天,群臣亦当葬吾衣冠于东陵乎?”乃还甘泉,类祠太一。   上于未央宫以铜作承露盘,仙人掌擎玉杯,以取云表之露,拟和玉屑,服以求仙。   栾大有方术,尝于殿前树□数百枚,大令□自相击,番番竟庭中,去地十余丈,观者皆骇。   帝拜栾大为天道将军,使着羽衣,立白茅上,授玉印;大亦羽衣,立白茅上受印;示不臣也。   栾大曰:“神尚清净。”上于是于宫外起神明殿九间。神室:铸铜为柱,黄金涂之,丈五围,基高九尺,以赤玉为陛,基上及户,悉以碧石,椽亦以金,刻玳瑁为龙虎禽兽,以薄其上,状如隐起,椽首皆作龙形,每龙首衔铃流苏悬之,铸金如竹收状以为壁,白石脂为泥,□椒汁以和之,白密如脂,以火齐薄其上,扇屏悉以白琉璃作之,光照洞彻,以白珠为廉,玳瑁押之,以象牙为蔑,帷幕垂流苏,以琉璃珠玉,明月夜光,杂错天下珍宝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以居神,乙以自御,俎案器服,皆以玉为之,前庭植玉树,植玉树之法,葺珊瑚为枝,以碧玉为叶,花子或青或赤,悉以珠玉为之,子皆空其中,小铃轮轮有声甍标作金凤皇,轩翥若飞状,口衔流苏,长十余丈,下悬大铃,庭中皆□以文石,率以铜为瓦,而淳漆其外,四门并如之,虽昆仑玄圃,不是过也。上恒斋其中,而神犹不至,于是设诸伪使鬼语作神命云:“应迎神,严装入海。”上不敢去,东方朔乃言大之无状,上亦发怒,收大,腰斩之。   东方朔生三日,而父母俱亡,或得之而不知其始;以见时东方始明,因以为姓。既长,常望空中独语。后游鸿蒙之泽,有老母采桑,自言朔母。一黄眉翁至,指朔曰:“此吾儿。吾却食服气,三千年一洗髓,三千年一伐毛;吾生已三洗髓三伐毛矣。”   朔告帝曰:“东极有五云之泽,其国有吉庆之事,则云五色,着草木屋,色皆如其色。”   帝斋七日,遣栾宾将男女数十人至君山,得酒,欲饮之;东方朔曰:“臣识此酒,请视之。”因即便饮。帝欲杀之,朔曰:“杀朔若死,此为不验;如其有验,杀亦不死。”帝赦之。   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衣冠具足。上疑其山精,常令在案上行,召东方朔问。朔至,呼短人曰:“巨灵,汝何忽叛来,阿母还未?”短人不对,因指朔谓上曰:“王母种桃,三千年一作子,此儿不良,已三过偷之矣,遂失王母意,故被疡来此。”上大惊,始知朔非世中人。短人谓上曰:“王母使臣来,陛下求道之法:唯有清净,不宜躁扰。复五年,与帝会。”言终不见。   帝斋于寻真台,设紫罗荐。   王母遣使谓帝曰:“七月七日我当暂来。”帝至日,埽宫内,然九华灯。七月七日,上于承华殿斋,日正中,忽见有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上问东方朔,朔对曰:“西王母暮必降尊像上宜洒扫以待之。”上乃施帷帐,烧兜末香,香,兜渠国所献也,香如大豆,涂宫门,闻数百里;关中尝大疫,死者相系,烧此香,死者止。是夜漏七刻,空中无云,隐如雷声,竟天紫色。有顷,王母至:乘紫车,玉女夹驭,载七胜履玄琼凤文之◆,青气如云,有二青鸟如乌,夹侍母旁。下车,上迎拜,延母坐,请不死之药。母曰:“太上之药,有中华紫蜜云山朱蜜玉液金浆,其次药有五云之浆风实云子玄霜绛雪,上握兰园之金精,下摘圆丘之紫柰,帝滞情不遣,欲心尚多,不死之药,未可致也。”因出桃七枚,母自□二枚,与帝五枚。帝留核纾前。王母问曰:“用此何为?”上曰:“此桃美,欲种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着子,非下土所植也。”留至五更,谈语世事,而不肯言鬼神,肃然便去。东方朔于朱鸟牖中窥母,母谓帝曰:“此儿好作罪过,疏妄无赖,久被斥退,不得还天;然原心无恶,寻当得还。帝善遇之。”母既去,上惆怅良久。   后上杀诸道士妖妄者百余人。西王母遣使谓上曰:“求仙信邪?欲见神人,而先杀戮,吾与帝绝矣。”又致三桃曰:“食此可得极寿。”使至之日,东方朔死。上疑之,问使者。曰:“朔是木帝精为岁星,下游人中,以观天下,非陛下臣也。”上厚葬之。   上幸梁父,祠地主,上亲拜,用乐焉;庶羞以远方奇禽异兽及白雉白鸟之属。其日,上有白云,又有呼万岁者。禅肃然,白云为盖。   上自封禅后,梦高祖坐明堂,群臣亦梦,于是祀高祖于明堂,以配天。还作高陵馆。   上于长安作蜚廉观,于甘泉作延寿观,高二十丈。又筑通天台于甘泉,去地百余丈,望云雨悉在其下。春至泰山,还作道山宫,以为高灵馆。又起建章宫为千门万户,其东凤阙,高二十丈,其西唐中,广数十里,其北太液池,池中有渐台,高三十丈。池中又作三山,以象蓬莱、方丈、瀛洲,刻金石为鱼龙禽兽之属,其南方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玉堂基与未央前殿等去地十二丈,阶陛咸以玉为之,铸铜凤皇,高五丈,饰以黄金栖屋上。又作神明台井干楼,高五十余丈,皆作悬阁辇道相属焉。其后又为酒池肉林,聚天下四方奇异鸟兽于其中,鸟兽能言能歌舞,或奇形异态,不可称载。其旁别造奇华殿,四海夷狄器服珍宝充之,琉璃珠玉火浣布切玉刀,不可称数,巨象大雀,师子骏马,充塞苑厩,自古已来所未见者必备。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年十五已上二十已下,满四十者出嫁,掖庭令总其籍,时有死出者补之。凡诸宫美人可有七八千。建章未央、长乐、三宫,皆辇道相属,悬栋飞阁,不由径路。常从行郡国,载之后车。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假粉白黛黑。侍衣轩者亦如之。上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时无妇人;善行导养术,故体常壮悦。其有孕者,拜爵为容华,充侍衣之属。   宫中皆画八字眉。   甘泉宫南有昆明,中有灵波殿,皆以桂为柱,风来自香。   未央庭中设角抵戏,享外国,三百里内皆观。角抵者,六国所造也;秦并天下,兼而增广之;汉兴虽罢,然犹不都绝,至上复采用之。并四夷之乐,杂以奇幻,有若鬼神。角抵者,使角力相抵触者也。其云雨雷电,无异于真,画地为川,聚石成山,倏忽变化,无所不为。   骊山汤初始皇砌石起宇,至汉武又加修饰焉。   大将军四子皆不才,皇后每因太子涕泣,请上削其封。上曰:“吾自知之,不令皇后忧也。”少子竟坐奢淫诛:上遣谢后,通削诸子封爵,各留千户焉。   上巡狩过河间,见有青紫气自地属天。望气者以为其下有奇女,必天子之祥。求之,见一女子在空馆中,姿貌殊绝,两手一拳。上令开其手,数百人擘莫能开,上自披,手即申。由是得幸,为拳夫人。进为婕妤,居钩弋宫。解皇帝素女之术,大有宠。有身,十四月产昭帝。上曰:“尧十四月而生,钩弋亦然。”乃命其门曰尧母门。从上至甘泉,因幸告上曰:“妾相运正应为陛下生一男,七岁妾当死,今年必死。宫中多蛊气,必伤圣体。”言终而卧,遂卒。既殡,香闻十里余,因葬云陵。上哀悼,又疑非常人,发□,空棺无尸,唯衣履存焉。起通灵台于甘泉,常有一青鸟集台上往来,至宣帝时乃止。   望气者言宫中有蛊气。上又见一男子带剑入中龙华门,逐之弗获。上怒,闭长安城诸宫门,索十二日,不得,乃止。   治随太子反者,外连郡国数十万人。□关三老郑茂上书,上感悟,赦反者。拜郑茂为宣慈校尉,持节徇三辅,赦太子。太子欲出,疑弗实。吏捕太子急,太子自杀。   上幸河东,欣言中流,与群臣饮□。顾视帝京,乃自作秋风辞曰:“泛楼舡兮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吹,发瞒歌,极欢乐兮哀情多。”顾谓群臣曰:“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群臣进曰:“汉应天受命,祚逾周殷,子子孙孙,万世不绝。陛下安得亡国之言,过听于臣妾乎?”上曰:“吾醉言耳!然自古以来,不闻一姓遂长王天下者;但使失之非吾父子可矣。”   上欲浮海求神仙,海水暴沸涌,大风晦冥,不得御楼船,乃还。上乃言曰:“朕即位已来,天下愁苦,所为狂锍,不可追悔;自今有妨害百姓费耗天下者罢之。”田千秋奏请罢诸方士,□遣之。上曰:“大鸿胪奏是也。其海上诸侯及西王母驿悉罢之。”拜千秋为丞相。   行幸五柞宫,谓霍光曰:“朕去死矣!可立钩弋子,公善辅之。”时上年六十余,发不白,更有少容,服食辟□,希复幸女子矣。每见群臣,自叹愚惑:“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节食服药,故差可少病。”自是亦不服药,而身体皆瘠瘦。一二年中,惨惨不乐。三月丙寅,上昼卧不觉;颜色不异,而身冷无气,明日色渐变,闭目。乃发哀告丧。未央前殿朝晡上祭,若有食之者。葬茂陵,芳香之气异常,积于坟埏之间,如大雾。常所御,葬毕,悉居茂陵园。上自婕妤以下二百余人,上幸之如平生,而傍人不见也。光闻之,乃更出宫人,增为五百人,因是遂绝。   始元二年,吏告民盗用乘舆御物,案其题,乃茂陵中明器也,民别买得。光疑葬日监官不谨,容致盗窃,乃收将作匠下击长安狱考讯。居岁余,邺县又有一人于市货玉杯,吏疑其御物,欲捕之,因忽不见;县送其器,又茂陵中物也。光自呼吏问之,说市人形貌如先帝。光于是嘿然,乃赦前所系者。岁余,上又见形谓陵令薛平曰:“吾虽失世,犹为汝君,奈何令吏卒上吾山陵上磨刀剑乎?自今已后可禁之。”平顿首谢,忽然不见。因推问,陵旁果有方石,可以为砺,吏卒常盗磨刀剑。霍光闻,欲斩陵下官,张安世谏曰:“神道茫昧,不宜为法。”乃止。甘泉宫恒自然有钟鼓声,□者时见从官卤簿似天子仪卫,自后转稀至宣帝世乃绝。   宣帝即位,尊孝武庙曰世宗。奏乐之日,虚中有唱善者。告祠之日,白鹄群飞集后庭。西河立庙,神光满殿中,状如月。东莱立庙,有大鸟迹,竟路白,龙夜见。河东立庙,告祠之日,白虎衔肉置殿前;又有一人骑白马,马异于常马,持尺一札,赐将作丞。文曰:“闻汝绩克成,赐汝金一斤。”因忽不见,札乃变为金,称之有一斤。广川告祠之明日,有钟磬音,房户皆开,夜有光,香气闻二三里。宣帝亲祠甘泉,有顷,紫黄气从西北来,散于殿前,肃然有风;空中有妓乐声,群鸟翔舞蔽之。宣帝既亲睹光怪,乃疑先帝有神;复招诸方士,冀得仙焉。   白云趣宫。   汉成帝为赵飞燕造服汤殿,绿琉璃为户。   一画连心细长,谓之连头眉,又曰仙蛾妆。   高皇庙中御衣自箧中出,舞于殿上。冬衣自下在席上。平帝时,哀帝庙衣自在押外。   妒记   桓大司马平蜀,以李势女为妾。桓妻南郡主凶妒,不即知之;后知乃拔刀率数十婢往李所,因欲斫之。见李在窗前梳头,发垂委地,姿貌绝丽;乃徐下地结发,敛手向主曰:“国破家亡,无心以至今日;若能见杀,实犹生之年。”神色闲正,辞气凄惋。主乃掷刀,前抱之曰:“阿姊见汝,不能不怜何况老奴。”遂善遇之。   王丞相曹夫人,性甚忌,禁制丞相不得有侍御,乃至左右小人,亦被检简,时有妍妙,皆加诮责。王公不能久堪,乃密营别馆,众妾罗列,儿女成行。后元会日,夫人于青疏台中望见两三儿骑羊,皆端正可念。夫人遥见,甚怜爱之。语婢云:“汝出问此是谁家儿?奇可念。”给使不达旨,乃□云:“是第四五等诸郎。”曹氏闻惊愕,大恚,不能自忍,乃命车驾将黄门及婢二十人,人持食刀,自出寻讨。王公亦遽命驾,飞辔出门。犹患牛迟,乃左手攀车阑,右手捉麈尾,以柄助御者打牛,狼狈奔驰,方得先至。蔡司徒闻而笑之。乃故诣王公,谓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公知不?”王谓信然,自叙谦志。蔡曰:“不闻余物,唯闻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尔。”王大愧。后贬蔡曰:“吾昔与安期千里共在洛水集处,不闻天下有蔡充儿。”正忿蔡前戏言耳。   谢太傅刘夫人,不令公有别房宠。公既深好声乐,不能令节,后遂颇欲立妓妾。兄子及外生等微达此旨,共问讯刘夫人;因方便称“关睢”“螽斯”有不忌之德。夫人知以讽己,乃问:“谁撰此诗?”□云周公。夫人曰:“周公是男子,乃相为尔若使周姥撰诗,当无此语也。”   武历阳女嫁阮宣子,无道妒忌,禁婢:瓯覆盘盖,不得相合。家有一株桃树,华叶灼耀,宣叹美之,即便大怒,使婢取刀斫树,摧折其华。   京邑有士人妇,大妒忌;于夫小则骂詈,大必捶打。常以长绳系夫脚,且唤便牵绳。士人密与巫妪为计:因妇眠,士人入厕,以绳系羊,士人缘墙走避。妇觉牵绳而羊至,大惊怪,召问巫。巫曰:“娘积恶先人怪责,故郎君变成羊。若能改悔,乃可祈请。”妇因悲号,抱羊恸哭,自咎悔誓师。妪乃令七日斋,举家大小悉避于室中,祭鬼神师,祝羊还复本形。□徐徐还,妇见□啼问曰:多日作羊,不乃辛苦耶?“□曰:“犹忆□草不美,腹中痛尔。”妇愈悲哀。后复妒忌,□因伏地作羊鸣;妇惊起,徒跣呼先人为誓,不复敢尔。于此不复妒忌。   泰元中,有人姓荀,妇庾氏,大妒忌。荀尝宿行,遂杀二儿。为屋不立斋室,唯有厅事,不作后壁,令在堂上冷然望见外事。凡无□人不得入门;送书之人若以手近荀手,无不痛打;客若共床坐,亦宾主俱败。邻近有年少径突前诣荀,接膝共坐,便闻大骂,推求刀杖。荀谓客曰:“仆狂妇行,君之所闻;君不去,必误君事。”客曰:“仆不畏此。”乃前捉荀手,妇便持杖直前向客,客既大健,又有短杖在衣里,便与妇老妪无力,即倒地,客打垂死。荀走叛不敢还。妇密令觅荀云:“近遭狂人,非君之过,君便可还。”荀然后敢出。妇兄来就荀,共方床卧,而妇不知便来捉兄头,曳着地欲杀,方知是兄,惭惧入内。兄称父命,与杖数百,亦无改悔。   诸葛元直妻刘氏,大妒忌;恒与元直杖。不胜痛,才得一两,仍以手摸,妇误打指节肿。从此作制:每与杖,辄令两手各捉□跗。元直遇见妇捉□跗欲成衣,谓当与己杖,失色怖。妇曰:“不也,捉此自欲成衣耳。”乃欣然。   异闻记   郡人张广定者,遭乱避地。有女年四岁,不能步涉,又不可担负计弃之,固当饿死;不欲令其骸骨之露;屯口有古大□,上颠先有穿穴,乃以器盛缒之,下此女于□中,以数月许干饭及水浆与之,而舍去。□世平定,其闲三年,广定得还乡里,欲收□中所弃女骨,更殡埋之。广定往视;女故坐□中,见其父母,犹识之,喜甚。而父母初疑其鬼也,入就之,乃知其不死。问从何得食。女言,粮初尽时甚饥,见□角有一物,伸颈吞气,试效之,转不复饥;日月为之,以至于今。父母去时所留衣被,自在□中,不往来,衣服不败,故不寒冻。广定索女所言物,乃是一大龟耳。女出食谷,初小腹痛,呕逆,久许乃习。   东城池有王余鱼池,决,鱼不得去,将死。或以镜照之,鱼看影,谓其有双,于是比目而去。   玄中记   伏牺龙身,女娲蛇躯。   颛顼氏三子俱亡,处人宫室,善惊小儿。汉世以五营千骑,自端门传炬送疫,弃洛水中。   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山,乃以乳为目,以齐为口。   尹寿作镜。   旬始作冠。   狗封氏者:高辛氏有美女,未嫁。犬戎为乱,帝曰,有讨之者,妻以美女,封三百户。帝之狗名盘护,三月而杀犬戎,以其首来。帝以为不可训民,乃妻以女流之,会稽东南二万一千里,得海中土。方三千里,而封之,生男为狗,生女为美女。封为狗民国。   丈夫民:殷帝太戊,使王英采药于西王母。至此绝粮,不能进,乃食木实,衣以木皮。终身无妻,产子二人,从背间出其父则死。是为丈夫民。去玉门二万里。   扶伏民者:黄帝轩辕之臣曰茄丰,有罪,刑而放之,扶伏而去,后是为扶伏民,去玉门开二万五千里。   化民,食叶三七年化,能以自裹如蚕绩,九年生翼,十年而死。去琅邪四万里。   奇肱氏,善奇巧,能为飞车,从风远行。   君子之国,地方千里,多木槿之华。   伊俗与唐吾同俗,民穴居,去玉门一万里。   飞路之民,地寒,穴居,食木根。   丁□之民,地寒,穴居,食禽鼠之肉,民号为名裘。   朱梧县:其民服役,依海际居。产子,以沙石自拥。不食米,正资鱼以为生气。   吴国西有具区泽,中有包山,山有洞庭宝室。入地下潜行,通琅琊东武。   蜀郡有青城山,有洞穴潜行,分道为三,道各通一处,西北通昆仑。   彭城北有九里山,有穴潜通琅琊,又通王屋,俗呼为黄池穴。   天下之多者水也,浮天载地:高下无所不至,万物无所不润。   天下之强者,东海之沃焦焉:水灌之而不已。沃焦者,山名也,在东海南方三万里,海水灌之而即消,故水东南流而不盈也。   天下之弱者,有昆仑之弱水焉:鸿毛不能起也。   天下之大物,北海之蟹;举一螯能加于山,身故在水中。   东南之大者,巨□焉:以背负蓬莱山,周回千里。巨□,巨龟也。   东方之东海,有大鱼焉:行海者一日逢鱼头,七日逢鱼尾,其产则三百里为血。   天下之高者,有扶桑无枝木焉:上至于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   木子之大者,有积石山之桃实焉:大如十斛笼。   东方有柴都焉,在齐国。有山,山上有泉,如井状,深不测;春夏常出雨雹,败五谷。人以柴木塞之,则不出;不柴塞,则出也;故曰柴都焉。   南方有炎火山焉。在扶南国之东,加营国之北,诸薄国之西。山从四月而火生;十二月火灭;正月二月三月火不然,山上但出云气,而草木生叶枝条;至四月火然,草木叶落,如中国寒时草木叶落也。行人以正月二月三月行过此山下,取柴以为薪,然之无尽时;取其皮绩之,以为火浣布。   北方有钟山焉,山上有石首如人首:左目为日,右目为月;开左目为昼,开右目为夜;开口为春夏,闭口为秋冬。   东南有桃都山,上有大树,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一天鸡,日初出,光照此木,天鸡则鸣,群鸡皆随之鸣。下有二神,左名隆,右名□,并执苇索伺不祥之鬼,得而煞之。今人正朝作两桃人立门旁,以雄鸡毛置索中,盖遗象也。   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树巅常有天鸡,为巢于上。每夜至子时,则天鸡鸣,而日中阳乌应之;阳乌鸣,则天下之鸡皆鸣。   昆仑西北有山,周回三万里,巨蛇绕之,得三周。蛇为长九万里。蛇居此山,饮食沧海。   玉门之西南为霹雳。羌之东,有一国,五六百户,无他事役。国中有山,山上有祠庙。国人每岁出尖数千枚,输于庙中,名霹雳尖,以给霹雳所用。从春雷出而尖日减,至秋尖尽。   东海有蛇丘之地险,多渐洳,众蛇居之,无人民。蛇或人头而蛇身。   员丘之上多大蛇,以雄黄精压之。   大月氏及西胡,有牛名为日反:今日割取其肉三四斤,明日其肉已复,创即愈也。汉人入此国,见牛不知以为珍异。汉人曰:“吾国有虫,大小如指,名为蚕,食桑叶,为人吐丝。”外国人不复信有蚕也。   大树之山,西有采华之树,服之则通万国之言。   玄菟北有山,山有花,人取纺织为布。   东海之东,有树名为白蒙,其汁可为脂,色白如脂,味甘。   荆州有树名乌臼,实如胡麻子,其汁如脂,其味亦如猪脂味也。   凡梓木为楹居下,则木鸣,谓之争位。   千岁之树:枝中央下,四边高。百岁之树:其汁赤如血。   千岁树精为青羊,万岁树精为青牛,多出游人间。   汉桓帝时,出游河上,忽有一青牛从河中出,直走汤桓帝边,人皆惊走;太尉何公时为殿中将军,为人勇力,走往逆之。牛见公往,乃反走还河。未至河,公及牛,乃以手拔牛左足脱,以右手持斧斫牛头而杀之。此青牛是万年木精也。   秦文公造长安宫,面四百里,南至终南山。山有梓树,大数百围,荫宫中。公恶而伐之,连日不克。天辄大风雨,飞沙石,人皆疾走;至夜疮合。有一人,中风雨,伤蹇不能去。留宿。夜闻有鬼来问树,言秦王凶暴相伐,得不困耶?树曰:“来即作风雨击之,其奈吾何。”鬼又曰:“秦王若使三百人,被头,以赤丝绕树伐汝,得无败乎?树默然不应。明日,人上言;秦王依此言伐之。树断,中有青牛骇逸;逐之入澧水。秦王因立旄头骑。   姑获鸟夜飞昼藏,盖鬼神类。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一名天帝少女,一名夜行游女,一名钩星,一名隐飞。鸟无子,喜取人子养之,以为子。今时小儿之衣不欲夜露者,为此物爱以血点其衣为志,即取小儿也。故世人名为鬼鸟,荆州为多。昔豫章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人,不知是鸟,匍匐往,先得其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各去就毛衣,衣之飞去。一鸟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积稻下,得之,衣而飞去。后以衣迎三女,三女儿得衣亦飞去。今谓之鬼车。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百岁鼠化为神。   百岁之鼠,化为蝙蝠。   百岁伏翼,其色赤,止则倒县;得而服之,使人神仙。   千岁伏翼,色白;得食之,寿万岁。   千岁之鹤,随时鸣。   千岁之燕,户北向。   千岁之鼋,能与人语。   千岁之龟,能与人语。   千岁蟾蜍,头生角;得而食之,寿千岁。又能食山精。   山精如人;一足长三四尺,食山蟹,夜出昼藏,人不能见,夜闻其声;千岁蟾蜍食之。   蜮长三四寸,蟾蜍,□□鸳鸯悉食之。   水狐者,视其形虫也,其气乃鬼也。长三四寸。其色黑。广寸许。背上有甲,厚三分许。其头有物,向前如角状。见人则气射人。去二三步即射人;中,十人六七人死。   越燕,斑胸,声小;胡燕,红襟,声大。   玉精为白虎。金精为车马。铜精为僮奴。铅精为老妇。   松脂沦入地中,千岁为茯苓,伏神。   枫脂沦入地中,千秋为虎珀。   珊瑚出大秦国西海中,生水中石上。初生白,一年黄,三年赤,四年虫食败。   金钢出天竺大秦国,一名削玉刀。削玉如铁刀削木。大者长尺许,小者如稻米。欲刻玉时,当作大金环,着手指间,开其背如月,以割玉刀内环中,以刻玉。   天竺大秦国出金指环。   马瑙出大月氐。   车渠出天竺国。   大秦国有五色颇黎;红色最贵。   木难出大秦。   五肉七菜,胜腌腥臊。   陆氏异林   钟繇尝数月不朝会,意性异常。或问其故;云常有好妇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妇人后往,不即前,止户外。繇问何以。曰:“公有相杀意。”繇曰,“无此;”乃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恨,有不忍之心,然犹斫之伤髀。妇人即出,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之,至一大□木,中有好妇人,形体如生人,着白练衫,丹绣两当,伤左髀,以两当中绵拭血。叔父清河太守说如此。   曹毗志怪   汉武凿昆明池,极深,悉是灰墨,无复土:举朝不解。以问东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可试问西域胡人。”帝以朔不知,难以移问。至后汉明帝时,外国道人入来洛阳,时有忆方朔言者,乃试以武帝时灰墨问之。胡人云:“天地大劫将尽,则劫烧;此劫烧之余。”乃知朔言有旨。   郭季产集异记   兖州人船行,忽见水上有浮锁,牵取得数许丈,乃得一白牛。与常牛无异,而形甚光鲜可爱。知是神物,乃放之。牛于是入水,锁亦随去。   吴郡吴泰能筮。会稽卢氏失博山香炉;使泰筮之。泰曰:“此物质虽为金,其象实山,有树非林,有孔非泉,阊阖兴风,时发青烟,乃香炉也。”语其主处,求即得之矣。   阳平宋谨,善解梦。有孙氏求官,睡得梦,双凤集其两拳。以问谨。谨曰:“凤皇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卿当大凶,非苴杖即削杖也。”后孙氏果遭母丧。   张天锡在凉州,梦一绿色狗,形甚长,从地东南来,欲□张,张床上避之,乃堕地。后符坚遣苟长往破张,着绿地锦袍,从东南门入,皆如梦焉。   宋中山刘玄,居越城。日,忽见一人着乌裤褶来,取火照之。面首无七孔,面莽傥然。乃请师筮之。师曰:“此是君家先世物,久则为魅,杀人;及其未有眼目,可早除之!”刘因执缚,刀斫数下,变为一枕,乃是其先祖时枕也。   广平游先期妄见一人,着赤裤褶,知是魅,乃以刀斫之,乃死。良久方变,是所常着屐也。   丹阳张承先家,有鬼,长为其主取物。会有客须□二斗,鳢鱼二十头;鬼将一小儿,持篮至骠骑街十字路,令小儿睡,觉,看篮中已有□鳢。   丹阳张承先家,有一鬼,为张偷得一箭筒,语之,慎勿至新亭射,此三井陶家物。张以借佗,鬼骂欲烧物,张驰取还,乃止。   刘登往经坟□边,曰我偶□饼。徐即为办置林间,有十余鬼,皆焦头来摸饼。   广陵士甲,市得一宅,但闻中有捶铃声,昼辄止。后遂见其真形,乃是其故人。问曰,何以常捶铃?□曰,我典使君药物,故夜持时耳。问白昼日何以不持时?曰:白日是使道之夜。因别而去。   会稽照诞入海采菜,于山上暴之。夜,忽见群鬼张目切齿,欲来击诞;诞奋刀砍之,见鬼悉披麻。历乃就诞乞少紫菜;诞不为与。   王浮神异记   晋冶氏女徒,病,弃之。舞嚣之马僮,饮马而见之。病徒曰:“吾良梦马僮,汝奚梦乎?”曰:“吾梦乘水如河汾三马当以舞?僮告舞嚣自往视之,曰:“尚可活。吾买汝。”□曰:“弃之矣。犹未死乎?“舞嚣曰:“未死。”遂买之。至舞嚣氏而疾有闲,而生荀林父。   陈敏,孙皓之世为江夏太守。自建业赴职,闻宫亭庙验,过乞在任安稳,当上银杖一枚。年限既满,作杖拟以还庙。抚捶铁以为干,以银涂之。寻征为散骑常侍,往宫亭,送杖于庙中讫,即进路。日晚,降神巫宣教曰:“陈敏许我银杖,今以涂杖见与,便投水中,当送以还之欺蔑之罪不可容也。”于是取杖看之,剖视,中见铁干,乃置之湖中。杖浮在水上,其疾如飞;遥到敏舫前,敏舟遂覆也。   余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牵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吾丹丘子也。闻子善具饮,常思见惠。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给,祈子他日有瓯蚁之余,不相遗也。”因立奠祀。后令家人入山,获大茗焉。   丹丘出大茗,服之生羽翼。   东方见春山外多柚。   赤城山,一峰特高,可三百丈,丹壁烁日。   琅邪东武山,徙于会稽,压杀百姓。   白狄先生,冯翊人。   续异记   后汉黄门郎萧士义,和帝永元二年被戮。数日前,家中常所养狗,来向其妇前而语曰:“汝极无相禄;汝家寻当破败,当奈何!”其妇默然,亦不骇。狗少时自去。及士义还内,妇仍学说狗语,未毕,收捕便至。   徐邈,晋孝武帝时为中书侍郎,在省直,左右人恒觉邈独在帐内,以与人共语。有旧门生,一夕伺之,无所见。天时微有光,始开窗,瞥睹一物从屏风里飞出,直入铁镬中。仍逐视之,无余物,唯见镬中聚菖蒲根,下有大青蚱蜢;虽疑此为魅,而古来未闻,但摘除其两翼。至夜,遂入邈梦云:“为君门生所困,往来道绝;相去虽近,有若山河。”邈得梦,甚凄惨。门生知其意,乃微发其端。邈初时疑不即道。语之曰:“我始来直者,便见一青衣女子从前度,犹作两髻,姿色甚美。聊试挑谑,即来就己。且爱之,仍溺情。亦不知其从何而至此。”兼告梦。门生因具以状白,亦不复追杀蚱蜢。   晋义熙中,零陵施子然,虽出自单门,而神情辨悟。家大作田。至作蜗牛庐于田侧守视,恒宿在中。其夜,独自未眠之顷,见一丈夫来,长短是中形人,着黄练单衣袷,直造席,捧手与子然语。子然问其姓名。即□云:“仆姓卢,名钩。家在粽溪边,临水。”复经半旬中,其作人掘田塍西沟边蚁垤,忽见大坎,满中蝼蛄,将近斗许,而有数头极壮,一个弥大。子然自是始悟曰:“近日客卢钩,反音则蝼蛄也。家在粽溪,即西坎也。悉灌以沸汤,于是遂绝。”   刘穆之梦有人称刘镇军相迎。旦占之,曰:“吾死矣。今岂有刘镇军邪?”后宋武遣人迎,共定大业。武帝时为镇军将军。   吴兴俞亮,以永明八年补护军府使。于常眠处,闻有羊声。疑为神怪。窃于户窥之,见其床下有一羊,高可二尺,毛色若丹,光耀满室。   秣陵令中山刘沼,梁天监三年为建康监,与门生作食,于灶里得一龟,长尺许,在灰中了不以燔炙为弊。刘为设斋会,放之于娄胡。刘俄迁秣陵令。   零陵太守广陵刘兴道,罢郡住斋中。安床在西壁下,忽见东壁边有一眼,斯须之间便有四,渐渐见多,遂至满室;久乃消散,不知所在。又见床前有头发,从土中稍稍繁多。见一头而出,乃是方相头,奄忽自灭。刘忧怖。沈疾不起。   晋陵无锡尉严无欲,贮谷,后开乃成蛇□,焚之,使贫。   竟陵王诞,在广陵左右侍直。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发为槊旄。觉则已失发矣。如此者数十人。   孙氏妻黄氏,忽见一童子在前,以□掷之,跃入云去。夜闻户外歌曰:“昔填夏家冢,辇泥头欲秃。今居黄氏居,非意伤我目。”寻觅巢中,得一白□,其左目伤。   山阴朱法公者,尝出行,憩于台城东橘树下。忽有女子,年可十六七。形甚端丽。薄晚,遣婢与法公相闻,方夕欲诣宿。至人定后,乃来。自称姓檀,住在城侧。因共眠寝。至晓而去。明日复来。如此数夜。每晓去,婢辄来迎。复有男子可六七岁,端丽可爱;女云是其弟。后晓去,女衣裙开,见龟尾及龟脚。法公方悟是魅,欲执之。向夕复来,即然火照觅,寻失所在。   录异传   周时尹氏,贵盛。五世不别,会食数千人。遭饥荒,罗鼎焦糜,啜之,声闻数十里。三人入镬取焦糜,深,故不见也。   魏安□王曰:“寡入得如鹄之飞,视天下如莽也。”吴客有隐游者,闻之,作木雕而献之。王曰:“此有形无用者也。夫作无用之器,世之奸民也。”召游者加刑焉。游者曰:“臣闻大王之好飞也,故敢献雕;安知王之恶此也。可谓知有用之用,未寤无用之用矣。”乃取而骑之,遂翻然而飞去,莫知所之。   秦文公时,雍州南山有大梓树。文公伐之,辄有大风雨,树生合不断时有一人病,夜往山中,闻有鬼语树神曰:“秦若使人被发,以朱丝绕树伐汝,汝得不困耶?”树神无言。明日,病人语闻。公如其言伐树,树断,有一青牛出,走入沣水中。其后牛复出。使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发解,牛畏之,入水不出;故置髦头骑因此也。   吴王夫差小女曰玉,年十八。童子韩重,年十九。玉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属其父母使求婚。王怒不与。玉结气死。葬阊门外。三年重归,诘问其父母,父母曰:“王大怒,女结气死,已葬矣。”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玉从墓侧形见,谓重曰:“昔尔行之后,令二亲从王相求,谓必克从大愿;不图别后遭命奈何。”玉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志欲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尝暂忘。”歌毕,□欷涕流,不能自胜。要重还□。重曰:“死生异道,惧有尤愆,不敢承命。”玉曰:“死生异路,吾亦知之;然一别永无后期;子将畏我为鬼而祸子乎?欲诚所奉,宁不相信!”重感其言,送之还□。玉与之饮□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临出,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时节自爱!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取物,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脱走至玉墓所,诉玉。玉曰:“无忧!今归白王。”玉妆梳忽见王惊愕悲喜,问曰:“尔何缘生?”玉诡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玉,大王不许;今名毁义绝,自致身亡。重从远还,闻玉已死,故□牲币诣□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正如烟然。   伍子胥恨吴王,驱水为涛,今会稽钱塘丹徒,皆立子胥祠,欲止其涛也。   汉武帝时,苍梧贾雍为豫章太守,有神术。出界讨贼,为贼所杀,失头。雍上马还营。营中咸走来视雍。雍胸中语曰:“战不利,为贼所伤。诸君视有头为佳,无头佳乎?”吏泣曰:“有头佳。”雍曰:“不然,无头亦佳。”言毕遂死。   汉时大雪积地丈余。洛阳令身出桉行,见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至袁安门,无有行路。谓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户,见安僵卧。问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令以安为贤,举孝廉。   袁安葬其母,逢二书生,语其葬地,遂至四世五公。其后公路年十八,骄豪,故常饭乳,食蜜饭;诸女以绛为地道,游行其上;葬地所致也。   刘照,建安中为河间太守。妇亡,埋棺于府园中。遭黄巾贼,照委郡走。后太守至,夜梦见一妇人,往就之。后又遗一双锁,太守不能名。妇曰:“此萎蕤锁也。以金缕相连,屈申在人,实珍物。吾方当去,故以相别。慎无告人!”后二十日,照遣儿迎丧,守乃悟云云。儿见锁,感恸不能自胜。   吴左中郎广陵相胡熙,字元先。女名中,许嫁当出,而□有身。女亦不自觉。熙父信严而有法,乃遣熙妻丁氏杀之。□有鬼语腹中,音声啧啧,曰:“何故杀我母?我某月某日当出。”左右惊怪,以白信。信自往听,乃舍之。及产儿,遗地则不见形,止闻儿声在于左右。及长大,言语亦如人。熙妻别为施帐,时自言当见形,使姥见。熙妻视之,在丹帷里,前后钉金□,好手臂,善弹琴,时问姥及母所嗜,欲为得酒脯枣之属以还。”母坐作衣,儿来抱膝缘背,数戏中不耐之意。”窃怒曰:“人家岂与鬼子相随?”即于傍怒曰:“就母戏耳,乃骂作鬼子。今当从母指中,入于母腹,使母知之。”中指即直而痛,渐渐上入臂髀,若有贯剌之者,须臾欲死。熙妻乃设馔祝请之,有顷而止。   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扬度至余姚。夜行,有一少年持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作数十曲;曲毕,乃吐舌擘目,以怖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寄载,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擘眼吐舌,度怖几死。   吴时嘉兴倪彦思,忽有鬼魅在家,能为人语,饮食如人,惟不见形。思乃延道士逐之。酒肴既设,道士便击鼓,召请诸神;魅乃取伏虎于神坐上,吹作角声,以乱鼓音。有顷,道士忽觉背中冷,惊起解衣,乃伏虎也。   吴人费季,客贾去家,与诸贾人语曰:“吾临行就妇求金□,妇与之,吾乃置户楣上,忘向妇说。”妻梦见季死,前金□在户上。妻取得发哀。一年,季却还。   隆安中,吴县张君林,忽有鬼来助其驱使。林家甑破无可用,鬼乃撞盆底穿以当甑。   会稽山阴贺瑀,字彦琚,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尚温。居三日乃苏。云:吏将上天见官府。府君居处甚严。使人将瑀入曲房。房中有层架,其上有印及剑;使瑀取之,惟意所好。瑀短不及上层,取剑以出。问之,“子何得也?”瑀曰:“得剑。”吏曰:“恨不得印,可以驱策百神。今得剑,惟使社公耳。”疾既愈,每行,即见社公拜谒道下。瑀深恶之。   乌程丘友,死经一日半,复得生。云将去上天。入大廨舍,见一人着紫帻而坐。或告友,尔祖丘孝伯也,今作主录,告人□。友不应。今使人遣之,友得还去。出门见其祖父母紫一足,在门外树后。一月亡。   昔庐陵邑子欧明者,从客过。道经彭泽湖,辄以船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为礼。积数年后,过见湖中有大道,道上多风尘,有数吏单衣乘车马来□,云是青洪君使要。明知是神,然不敢不往。须臾遥见有府舍门下吏卒,明甚怖问吏,恐不得还。吏曰:“无可怖!青洪君以君前后有礼,故要君;必有重送,君皆勿收,独求如愿尔!”去,果以缯帛送,明辞之。乃求如愿。神大怪,明知之,意甚惜;不得已,呼如愿使随去。如愿者,青洪君婢也,常使之取物。明将如愿归,所欲辄得之,数年大富。意渐骄盈,不复爱如愿。岁朝鸡一鸣,呼“如愿。”如愿不起。明大怒,欲捶之。如愿乃走。明逐之于粪上。粪上有昨日故岁扫除聚薪,如愿乃于此得去。明不知,谓逃在积薪粪中,乃以杖捶使出。久无出者,乃知不能。因曰:“汝但使我富,不复捶汝。”今世人岁朝鸡鸣时,转往捶粪,云使人富也。   文翁者,庐江人。为儿童时,乃有神异。及长,当起历下陂以作田,文翁尽日斫伐柴薪,以为陂塘。其夜,忽有数百头野猪,以鼻载土着柴中,比晓成塘。   有王更生者,为汉中太守郡。界有袁氏庙,灵响。更生过庙祭,去而遗其刀。遣小史李高还取刀。高见刀在庙床上。高进取去,仰见座上有一君,着大冠袍衣,头鬓半白,谓高曰:“可取去。如言不道,后吾当佑汝。”高还,如言不道。后高仕为郡守,当复迁为郡。高时年已六十余;祖高者百余人。高乃道“昔为更生小吏,见遣至庙,取所遗刀,见庙神,使吾莫道,至今不敢道,然心常以欺君为惭。”言毕,此刀立刺高心下,须臾死。   隗□者,鸿寿亭民,善于易。临终书板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穷,虽尔,而慎莫卖宅!到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卿以此板往责之,勿违言也!”言讫而卒。后果大困欲卖宅者数矣,忆夫言辄止。到期日,有龚使者果止亭中,妻遂□板往责使者。使者执板,惘然不知所以,乃言曰:“我平生不践此处,何缘尔耶?”妻曰:“夫临亡手书板,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寤,谓曰:“贤夫何能?”妻曰:“亡夫善于易,而未曾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乃顾命侍者,取蓍而筮之,卦成抵掌,叹曰:“妙哉!隗□生含明隐迹,而莫之闻,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于是告□妻曰:“吾不相负金也。贤夫自有金耳。乃知亡后当□穷,故藏金以待泰平。所以不告儿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板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覆以铜□,埋在堂屋东头,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皆如卜焉。   嘉兴令吴士季者,曾患疟,乘船经武昌庙过,遂遣人辞谢,乞断疟鬼焉。既而去庙二十余里,寝际,忽梦塘上有一骑追之,意甚疾速。见士季,乃下马与一吏共入船。后缚一小儿将去。既而疟疾遂愈。   宏老吴兴乌程人,患疟经年不差。宏后独至田舍,疟发,有数小儿或骑公腹,或扶公手脚。公因阳瞑,忽起捉得一儿,遂化成黄□,余者皆走。公乃缚以还家。县窗上,云明日当杀食之。比晓,失□处。公疟遂断。于时人有得疟者,但呼宏公,便疟断。   陈世母黄氏,亡后还家,但闻声世忽亡斧。黄言,问家奴福盗之。   谢邈之为吴兴郡,帐下给使邹览,乘樵船在部伍后。至平望亭,夜雨,前部伍顿住。览露船无所庇宿,顾见塘下有人家灯火,便往投之。至,有一茅屋中有一男子,年可五十,夜织薄。别床有小儿,□十岁。览求寄宿,此人欣然相许。小儿啼泣□欷,此人喻止之,不住啼,遂至晓。览问何意。曰:“是仆儿。其母当嫁,悲恋故啼耳。”将晓,览去,顾视不见向屋,唯有两□。□莽湛深。行逢一女子乘船,谓览曰:“此中非人所行,君何故从中出?”览具以所见告之。女子曰:“此是我儿。实欲改适,故来辞墓。”因哽咽至□,号啕,不复嫁。   江岩常到吴采药。及富春县清泉山南,遥见一美女,紫衣,独踞石而歌,声有碣石之音。岩往来及数十步,女辄去,惟见所踞石耳。如此数日,岩乃击破石。从石中得一紫玉,长一尺。后不复见女。   邴浪者,安乐人,行到松兹县九田山,见一鸟,形如雉而色正赤,集山岩石上,鸣声如吹笙。浪即射中之,鸟仍入石穴中。浪遂凿石,得一赤玉,状如鸟形。   妇人带宜男□,生儿。   杂鬼神志怪   昔周时尹氏,贵盛,数代不绝,食口数千。常遭饥荒,罗鼎镬作糜;啜糜之声,闻数十里中。临食失三十人:入镬中垦取镬底糜,镬深大,故人不见也。   齐人田乃已酿千日酒,过饮一斗,醉卧千日,乃醒也。   汉武帝凿昆明池,悉是灰墨。问东方朔。曰,“非臣所知,可访西域胡人。”   弘农邓绍,尝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彩囊,盛柏叶上露。囊似莲花内有青鸟。露皆如珠,满囊。绍问曰:“用此何为?”□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终,便失所在。   会稽人吴详,见一女子溪边洗脚,呼详共宿。明旦别去,女赠详以紫巾,详□以白布手巾。   建康小吏曹着,为庐山府君所迎。见门有一大□,可受数百斛,但见风云出其中。   昔有人与奴俱得心腹病,治不能愈。奴死,乃刳腹视之,得一白鳖,赤眼,甚鲜净。以诸药内鳖口中,终不死。后有人乘白马来者,马溺溅鳖,缩头藏脚。乃试取马溺灌之,豁然消成水。病者顿饮一升,即愈。   顾邵为豫章,崇学校,禁淫祀,风化大行。历毁诸庙,至庐山庙,一郡悉谏,不从。夜,忽闻有排大门声,怪之。忽有一人开合迳前,状若方相,自说是庐山君。邵独对之,要进上床。鬼即入坐。邵善左传,鬼遂与邵谈春秋,弥夜不能相屈。邵叹其精辩,谓曰:“传载晋景公所梦大厉者,古今同有是物也?”鬼笑曰:“今大则有之,厉则不然。”灯火尽,邵不命取,乃随烧左传以续之。鬼频请退,邵辄留之。鬼本欲凌邵,邵神气湛然,不可得乘。鬼反和逊求复庙,言旨恳至。邵笑而不□。鬼发怒而退。顾谓邵曰:“今夕不能仇君。三年之内,君必衰矣。当因此时相报。”邵曰:“何事匆匆;且复留谈论。”鬼乃隐而不见。视门合悉闭如故。如期,邵果笃疾,恒梦见此鬼来击之,并劝邵复庙。邵曰:“邪岂胜正。”终不听。后遂卒。   古今相传,夜以火照水底,悉见鬼神。温峤平苏峻之难,及于湓口,乃试照焉。果见官寺赫奕,人从甚盛。又见群小儿两两为偶,乘轺车,驾以黄羊,睢盱可恶。温即梦见神怒曰,“当令君知之。”乃得病也。   永嘉中,黄门将张禹曾行经大泽中。天阴晦,忽见一宅门大开。禹遂前至厅事;有一婢出问之;禹曰:“行次遇雨,欲寄宿耳。”婢入报之。寻出呼禹前。见一女子,年三十许,坐帐中。有侍婢二人。余人衣服皆灿丽。问禹所欲。禹曰:“自有饭,唯须饮耳。”女敕取铛与之。因然火作汤,虽闻沸声,探之尚冷。女曰:“我亡人也。□墓之间,无以相共,惭愧而已。”因□欷告禹曰:“我是任城县孙家女。父为中山太守。出适顿丘李氏。有一男一女:男年十一,女年七岁。亡后,幸我旧使婢承贵者。今我儿每被捶楚,不避头面,常痛极心髓。欲杀此婢,然亡人气弱,须有所凭。托君助济此事,当厚报君。”禹曰:“虽念夫人言,缘杀人事大,不敢承命!”妇人曰:“何缘令君手刃!唯欲因君为我语李氏家,说我告君事状。李氏念昔,承贵必禳除。君当语之,自言能为厌断之法。李氏闻此,必令承贵莅事,我因伺便杀之。”禹许诺。及明而出,遂语李氏,具以其言告之。李氏惊愕,以语承贵,大惧,遂求救于禹。既而禹见孙氏自外来,侍婢二十余人,悉持刀刺承贵;应手仆地而死。未几,禹复经过泽中,此人遣婢送五十匹杂彩以报禹。   沙门竺僧瑶,得神祝,尤能治邪。广陵王家女病邪,召瑶治之。瑶入门,便镇目大骂云:“老魅不念守道,而干犯人。”女乃在内大哭,云:“人杀我夫。”魅在其侧曰:“吾命尽于今,可为痛心!”因□欷悲啼。又曰:“此神也,不可与争。”傍人悉闻。于是化为老鼍,走出庭中。瑶令扑杀之也。   会稽王国吏谢宗,赴假。经吴皋桥,同船人至市,宗独在船。有一女子,姿性婉娩,来诣船,因相为戏。女即留宿欢□,乃求寄载。宗许之。自尔船人夕夕闻言笑。后逾年,往来弥数。同房密伺,不见有人,知是邪魅,遂共掩被,良久得一物,大如枕。须臾,又获二物,并立如拳,视之,乃是三龟。宗悲思数日方悟向说如是。云此女子一岁生二男:大者名道愍,小者名道兴。宗又云,此女子及二儿初被索之时,大怖,形并缩小,谓宗曰:“可取我枕投之。”时叔道明为郎中令,笼三龟示之。   石季伦母丧洛下,豪俊赴殡者倾都。王戎亦入临殡,便见鬼攘臂打□凿,甚惶惶。有一人当棺立,此鬼披胸陷之。此人即应凿而倒。人便去,得病半日死。故世间相传,不宜当棺,由戎所见。   陶侃微时,遭大丧葬。家贫,亲自营□。有斑特牛,专以载致,忽然失去。便自寻觅。道中逢一老公,便举手指云:“向于冈上见一牛眠牛□中,必是君牛眠处,便好可作墓安坟,则致极贵。小位极人臣,世为方岳。”侃指一山;云,“此好,但不如下,当世有刺史。”言讫便不复见。太尉之葬如其言。侃指别山与周访家,则并世刺史矣。   杂国桓韩子诸盛十诗,群小儿共在后屋作粥。立成,盛以长盘十碗。群儿还,忽有妇人出其间。   夏侯弘常自云见鬼神,与其言语委曲。众未之信。镇西将军谢尚,常所乘马忽暴死。会弘诣尚。尚忧恼甚至。谓尚曰:“我为活马何如?”尚常不信弘,□曰:“卿若能令此马更生者,卿真实通神矣。”弘于是便下床去,良久还,语尚曰:“庙神爱乐君马,故取之耳。向我诣神请之,初殊不许,后乃见听,马即耳便活。”尚对死马坐,意甚不信,怪其所言。须臾,其马忽从门外走还,众咸见之,莫不惊惋。既至马尸间,便灭。应时能动。有顷,奋迅呼鸣。尚于是叹息。谢曰:“我无嗣,是我一身之罚。”弘经时无所告,曰:“顷所见小鬼耳,必不能辨此源由。”后忽逢一鬼,乘新车,从十许人,着青丝布袍。弘前捉牛鼻。车中人谓弘曰:“何以见阻?”弘曰:“欲有所问。镇西将军谢尚无儿。此君风流令望,不可使之绝祀。”车中人动容曰:“君所道正是仆儿。年少时与家中婢通,誓约不再婚,而违约。今此婢死,在天诉之,是故无儿。”弘具以告。尚曰:“少时诚有此事。”弘于江陵见一大鬼,提矛戟,有小鬼随从数人;弘畏惧,下路避之。大鬼过后,捉得一小鬼,问“此何物。”曰,“广州大杀。”弘曰,“以此矛戟何为?”曰,“杀人以此矛戟,若中心腹者,无不辄死。中余处,不至于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乌鸡薄之,即差。”弘又曰:“今欲何行也?”鬼曰,“当至荆扬二州。”尔时比日行心腹病,无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杀乌鸡以薄之,十不失八九。今有中恶,辄用乌鸡薄之,弘之由也。   晋陈国袁无忌,寓居东平。永嘉初,得疫疠,家百余口,死亡垂尽。徙避大宅,权住田舍。有一小屋,兄弟共寝板床,荐席数重,夜眠失晓,床出在户外,宿昔如此。兄弟怪怖,皆不得眠。后见一妇人来,在户前,知忌等不眠,前却户外。时未曙,明月朗,见之,彩衣白妆,头上有范□及银□象牙梳。忌等便逐之。初绕屋走,四倒,头发及范□之属皆堕。忌悉拾之。仍复出门南走。临道有井,遂入井中。忌还眠。天晓,视范□及□牙梳并是真物。掘坏井,得一楸棺,三分井水所渍。忌便易棺器衣服,还其物,于高燥处葬之,遂断。   会稽郡常有大鬼,长数丈,腰大数十围,高冠玄服。郡将吉凶,□于雷门,示忧喜之兆。谢氏一族忧喜必告。谢弘道未遭母艰数月,鬼晨夕来临。及后将转吏部尚书,拊掌三节舞,自大门至中庭,寻而迁问至。谢道欣遭重艰,至离塘行墓地往,向夜,见离塘有双□,须臾火急入水中,仍舒长数十丈,色白如练,稍稍渐还赤,散成数百炬,追逐车从而行。悉见火中有鬼,甚长大,头如五石箩,其状如大醉者。左右小鬼,共扶之。是年,孙恩作乱,会稽大小莫不翼戴。时以为欣之所见,乱之征也,禹会诸侯会稽防风之鬼也。   魏刘赤斧者,梦蒋侯召为主簿。期日促。乃往庙陈情:母老子弱情事果切,乞蒙放恕。会稽魏边,多才艺,善事神,请举边自代。因叩头流血。庙祝曰,特愿相屈,魏边何人,而拟斯举。赤斧固请,终不许。寻而赤斧死。   宋,咸宁中,太常卿韩伯子某,会稽内史王蕴子某,光群大夫刘纯子某,同游蒋山庙。有数妇人像,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妻疋配戏弄之。即以其夕,三人同梦蒋侯遣传教相闻曰:“家子女并丑陋,而猥蒙荣顾,辄克某月某日悉相迎。”某等以其梦指适异常,试往相问,而果各得其梦,符协如一。于是大惧。备三牲,诣庙,谢罪乞哀。又俱梦蒋侯亲来降,已曰:“君等既已顾之,实贪会对。克期垂及岂容方更中悔。”经少时并亡。   详异记   宋元稚宗者,河东人也。元嘉十六年,随钟离太守阮□在郡。□使稚宗行至远屯,郡吏盖苟边定随焉。行至民家,恍忽如眠,便不复珘。民以为死。舁出门外。方营殡具,经夕能言。说初有一百许人,缚稚宗去,数十里,至一佛图,僧众供养,不异于世。有一僧曰:“汝好猎,今应受报。”便取稚宗,皮剥脔截,具如治诸牲兽之法。复纳于澡水,钓口出之,剖破解切,若为脍状。又镬煮炉炙,初悉糜烂,随以还复,痛恼苦毒,至三乃止。问“欲活否?”稚宗便叩头请命道人令其蹲地,以水灌之,云一灌除罪五百。稚宗苦求多灌。沙门曰,唯三足矣。见有蚁类数头,道人曰,“此虽微物,亦不可杀,微复论巨此者也。鱼肉自死可□耳。齐会之日悉着新衣,无新可浣也。”稚宗因问“我行旅有三,而独婴苦,何也?”道人曰:“彼二人自知罪福,知而无犯。唯尔愚蒙不识缘报,故以相戒。”因尔便苏。四日能起。由是遂断渔猎云。   前齐永明中杨屯高坐寺释慧进者,少雄勇游侠。年四十,忽悟非常,因出家,蔬食布衣,誓诵法华,用心劳苦,执卷便病。乃发愿造百部,以悔先障。始聚得一千六百文,贼来索物,进示经钱,贼惭而退。尔后遂成百部,故病亦愈。诵经既广,情愿又满,回此诵业,愿生安养。空中告曰:“法愿已足,必得往生。”无病而卒,八十余矣。   宣验记   渤海张融,字眉□。晋咸宁中,子妇产男,初不觉有异。至七岁,聪慧过人。融曾将看射令人拾箭还,恒苦迟。融孙云:“自为公取也。”后射才发,便赴,遂与箭俱至棚;倏已捉矢而归。举坐怪愕。还经再宿,孙忽暴病而卒。呼诸沙门烧香。有一胡道人谓云:“君速敛此孙;是罗刹鬼也,当□害人家。”既见取箭之事,即狼狈阖棺。须臾,闻棺中有扑摆声;咸辍悲骇愕,遽送葬埋。后数形见。融作八关斋,于是便去。   晋义熙中,京师长年寺道人惠祥与法向连堂。夜四更时,惠遥唤向暂来。往视:祥仰眠,手交于胸上,足挺直,云“可解我手足绳。”曰:“上并无绳也。”祥因得转动,云,“向有人众,以我手足,鞭捶交下,问何故□□。”语祥若更不止,当入两石间□之。祥后惩戒于□,余无精进。   安荀本姓路,吴郡人也。年十余,身婴重疾,良药必进,日增无损。时太玄台寺释法济语安荀曰:“恐此疾由业,非医所消。贫道案佛经云,‘若履危苦,能归依三宝,忏悔求愿者,皆获甄济。’君能捐弃邪俗,洗涤尘秽,专心一向,当得痊愈。”安荀然之。即于宅内设观世音斋,澡心洁意,倾诚载仰;扶疾稽颡,专念相续。经七日初夜,忽见金像,高尺许,三摩其身,从首至足;即觉沈□豁然消愈。既灵验在躬,遂求出家;求住太玄台寺。精勤匪懈。诵法华经。菜食长斋。三十七载,常翘心注想,愿生兜率。宋元嘉十六年,出都造经,不测所终。   元嘉元年,建安郡山贼百余人,掩破郡治,抄掠百姓资产子女;遂入佛图,搜掠财宝。先是,诸供养具,别封贮一室。贼破户,忽有蜜蜂数万头,从衣簏出,同时噬螫群贼;身首肿痛,眼皆合。先诸所掠,皆弃而走。蜂飞邀逐噬击弥路贼;遂惶惧从便道而去。是时蜡日所缚子女,各还其家。   宋元嘉中,吴兴郡内尝失火。烧数百家,荡尽;惟有经堂草舍,俨然不烧。时以为神。   车母者,遭宋庐陵王青泥之难,为虏所得,在贼营中。其母先来奉佛,即然七灯于佛前,夜精心念观世音,愿子得脱。如是经年,其子忽叛还。七日七夜,独行自南走。常值天阴,不知东西,遥见有七段火光;望火而走,似屯欲投,终不可至;如是七夕,不觉到家,见其母犹在佛前伏地;又见七灯,因乃发悟。母子共谈,知是佛力。自后恳祷,专行慈悲。   吴郡人沈甲,被系处死。临刑市中,日诵观音名号,心口不息。刀刃自断,因而被放。一云,吴人陆晖系狱,分死,乃令家人造观音像,冀得免死。临刑,三刀,其刀皆折。官问之,故□云,恐是观音慈力。及看像,项上乃有三刀痕现;因奏获免。   荥阳高荀,年已五十。为杀人被收。锁顿地牢,分意必死。同牢人云,努力共念观音。荀云:“我罪至重,甘心受诬,何由可免。”同禁劝之,曰始发心誓:当舍恶行善,专念观音,不离造次。若得免脱,愿起五层浮图,舍身作奴,供养众僧。旬日用心,钳锁自解。监司惊惧。语荀云:“若佛神怜汝,斩应不死。”临刑之日,举刀刃断。奏得原免。   史隽有学识,奉道而慢佛。常语人云:“佛是小神,不足事也。”每见尊像,恒轻诮之。后因病脚挛,种种祈福,都无效验。其友人赵文谓曰:“经道福中第一。可试造观音像。”隽以病急,如言铸像。像成,梦观音,果得差。   吴唐,庐陵人也。少好驱媒猎射,发无不中;家以致富。后春日将儿出射,正值□鹿将□。鹿母觉有人气,呼□渐出。□不知所畏,径前就媒。唐射□,即死。鹿母惊还,悲鸣不已。唐乃自藏于草中,出□致净地。鹿直来其地,俯仰顿伏,绝而复起。唐又射鹿母,应弦而倒。至前场,复逢一鹿,上弩将放,忽发箭反激,还中其子,唐掷弩抱儿,抚膺而哭。闻空中呼曰:“吴唐,鹿之爱子,与汝何异?”唐惊听不知所在。   程德度,武昌人。昔在浔阳,夜见屋里自明。先有□窠,忽有小儿,长尺余,洁白,从窠中出,至床前曰,却后三年,当得长生之道。寻□而灭。甚秘密之。   沛国周氏有三子,并□不能言。一日,有人来乞饮,闻其儿声,问之;具以实对。客曰:“君有罪过。可还内思之。”周异其言,知非常人。良久乃云:“都不忆有罪过。”   客曰:“试更思幼时事。”入内,食顷,出曰:“记小儿时,当床有□窠,中有三子,母还哺之,辄出取食。屋下举手得及;指内窠中,□子亦出口承受。乃取三蒺藜,各与之吞,既皆死。母还,不见子,悲鸣而去。恒自悔责,”客变为道人之容曰:“君即自知悔,罪今除矣!”便闻其儿言语周正,即不见道人。   王导,河内人也。兄弟三人,并得时疾,其宅有鹊巢,旦夕翔鸣,忽甚喧噪。俱恶之。念云,差当治此鸟。既差,果张取鹊,断舌而杀之。兄弟悉得□疾。   天竺有僧,养二婿牛。日得三升乳,有一人乞乳,牛曰:“我前身为奴,偷法食;今生以乳□之。所给有限,不可分外得也。”   有鹦鹉飞集他山。山中禽兽辄相爱重。鹦鹉自念虽乐,不可久也;便去。后数月,山中大火。鹦鹉遥见,便入水沾羽,飞而洒之。天神言:“汝虽有志意,何足云也!”对曰:“虽知不能救,然尝侨居是山,禽兽行善,皆为兄弟,不忍见耳。”天神嘉感,即为灭火。   野火焚山。林中有一雉,入水渍羽,飞故灭火,往来疲乏,不以为苦。   蟒死于吴末。   吴主孙皓,性甚暴虐,作事不近人情。与□女看治园地,土下忽得一躯金像,形相丽严。皓令置像厕傍,使持屏筹。到四月八日,皓乃尿像头上,笑而言曰:“今是八日,为□灌顶。”对诸□女,以为戏乐。在后经时,阴囊忽肿。疼痛壮热,不可堪任。自夜达晨,苦痛求死。名医上药,治而转增。太史占曰,犯大神所为。敕令祈祷灵庙;一祷一剧。上下无计。中宫有一宫人,常敬信佛,兼承帝之爱,凡所说事,往往甚中,奏云:“陛下求佛图未?”皓问,“佛大神邪?”女曰:“天上天下,尊莫过佛。陛下前所得像,犹在厕傍;请收供养,肿必立差。”皓以痛急,即具香汤,手自洗像,置之殿上,叩头谢过,一心求哀。当夜痛止,肿即随消。即于康僧会受五戒,起大市寺,供养众僧也。   孙皓时,有王正辩上事言:佛法宜灭,中国不利胡神。皓便下诏集诸沙门,陈兵围守,欲行诛废之事。谓僧会法师曰:“佛若神也,宜崇之。若其无灵,黑衣一日同命。”僧或缢死,或逃于外。会乃请斋,期七日现神。以铜锌盛水置庭中。中食毕,而曦光晖曜,忽闻庭钵轮然有声。忽见舍利,明照庭宇,浮于钵上。皓及大众前看,骇愕失措。离席改容而进。会曰:“陛下使孟贲之力,击以百钧之槌;金刚之质,终不毁破。”皓如言。请先经呗礼拜,散华烧香。歌唱曰,诚运距慈氏,来津未绝,则法轮将转,彻于灵涂;威神不少,宜现今日,不然则三宝永绝。言毕,壮士运槌生风,观者颤栗。而气竭槌碎,舍利不损。光明挺出辉采充盈。皓敬伏投诚,勤营斋讲。此塔在建康大市北。后犹光瑞。元嘉十九年秋,寺刹夜放光明,鲜红彩发,有大光从四层上,从西绕南。又见一物,如雉尾扇,随其进止不断。其夕观者,或值或不值。二十许日,都市中咸见刹上有大紫光也。   孙祚,齐国沮阳人。位至太中大夫。少子稚,字法晖,小聪慧奉法。年十八,晋咸康元年,桂阳郡患亡。祚以任武昌,到三年四月八日,广置法场,请佛延僧,建斋行道。见稚在众中翊从像后;往唤问之。稚跪拜,具说兴居,便随父母归家。父先有疾,稚云:“无祸祟,到五月当差。”言辞委悉,云作福,可以拔魂免苦。其事不虚。   荣阳人毛德祖,初投江南,偷道而遁。逢虏骑所追,伏在道侧蓬蒿之内。草短蒿疏,半身犹露,分意受死。合家默然念观世音,俄然云起雨注,遂得免难也。   队主李儒,后镇虎牢,为魏虏所围。危急欲降。夜逾城出,见贼纵横并卧。儒乃一心念观世音,便过贼处。趣一烧泽,贼即随来。儒便入草,未及藏伏。群马向草,儒大惊恐;一心专念观音;贼马忽然自惊走,因此得脱也。   晋义熙十一年太原郡郭宣与蜀郡文处茂,先与梁州刺史杨收敬为友。收敬以害人被幽。宣与处茂同被桎梏。念观世音十日已后,夜三更,梦一菩萨慰喻之,告以大命无忧。亦觉而锁械自脱。及晓还着。如是数遍。此二人相庆发愿,若得免罪,各出钱十万,与上明寺作功德。共立重誓。少日,俱免。宣依愿送钱向寺。处茂违誓不送。虏循起兵,茂在戎,于查浦为流矢所中。未死之间曰,“我有大罪。”语讫而死也。   宋吴兴太守琅琊王袭之,有学问,爱老庄,而不信佛,唯事宰杀为志。初为晋西省郎中,至好宾客。于内省所养一双鹅,甚爱□之,以为得性。夜忽梦鹅口衔一卷书,可十许纸,取看皆说罪福之事。明旦果见乃是佛经。因遂不杀。笃信过人。后更富贵也。   益州刺史郭铨,亡已二十余年。以元嘉八年,乘舆导从如平生,见形于女婿刘凝之家,曰,“仆谪事未了,努力为作四十九僧会法集斋,乃可得免。”言讫忽然不见。   俞文载盐于南海,值黑风,默念观音,风停浪静,于是获安。   程道慧,字文和,武昌人。旧不信佛,世奉道法。沙门乞者,辄诘难之。论云,若穷理尽性,无过老庄。后因疾死,见阎罗王,始知佛法可崇;遂即奉佛。   元嘉八年,河东蒲阪城大失火,不可救。唯精舍大小俨然,及白衣家经像,皆不损坠。百姓惊异,倍共发心。   陈玄范妻张氏,精心奉佛。恒愿自作一金像,终身供养。有愿皆从。专心日久,忽有观音金像,连光五尺,见高座上。   张导母王氏,素笃信。四月八日,斋食,感得舍利,流光出口,辉映食盘。   郑鲜,字道子,善相法。自知命短,念无可以延。梦见沙门,问之,须延命也,可六斋日放生念善,持斋奉戒,可以延龄得福也。因尔奉法,遂获长年。   彭城刘式之,常供养一像,无故失去,不知所在。式之夙夜思愆自责。至念冥通。经百日后,其像忽然自现本座。神光照室。合家惊喜,倍复倾心。   刘遗民,彭城人。少为儒生,丧亲,至孝以闻。家贫,卜室庐山西林中。体常多病;不以妻子为心,绝迹往来。精思禅业。半年之中,见蓨间相,渐见佛一眼,及发际二色。又见全身。谓是图画。见一道人奉明珠,因遂病差。   佛佛虏破冀州,境内道俗,咸被歼戮。凶虐暴乱。残杀无厌,爰及关中。死者过半,妇女婴稚,积骸成山。纵其害心,以为快乐。仍自言曰:佛佛是人中之佛,堪受礼拜。”便画作佛像,背上佩之,当殿而坐。令国内沙门,”向背礼像,即为拜我。”后因出游,风雨暴至,四面暗塞,不知所归,雷电震吼,霹雳而死。既葬之后,就冢霹雳其棺。引尸出外,题背为凶虐无道等字。国人庆快,嫌其死晚。少时,为索头主涉圭所吞,妻子被刑戮。   相州邺城中有丈六铜立像一躯。贼丁零者,志性凶悖,无有信心。乃弯弓射像面,血下交流。虽加莹饰,血痕犹在。又选五百力士,令挽仆地,消铸为铜,拟充器用。乃口发大声,响烈雷震。力士亡魂丧胆,人皆仆地。迷闷宛转,怖不能起。由是贼侣惭惶,归信者众。丁零后时着疾,被诛乃死。   冥祥记   自序   琰稚年在交□。彼土有贤法师者,道德僧也。见授五戒,以观世音金像一躯,见与供养;形制异今,又非甚古,类元嘉中作。熔镌殊工,似有真好。琰奉以还都。时年在龆龀,与二弟常尽勤至,专精不倦。后治改弊庐,无屋安设,寄京师南涧寺中。于时百姓竞铸钱,亦有盗毁金像以充铸者。时像在寺,已经数月。琰昼寝,梦见立于座隅;意甚异之。时日已,即驰迎还。其夕,南涧十余躯像,悉遇盗亡。其后久之,像于曛闲放光。显照,三尺许地,金辉秀起,焕然夺目。琰兄弟及仆役同睹者十余人。于时幼小,不即题记;比加撰录,忘其日月;是宋大明七年秋也。至泰始末,琰移居乌衣,周旋僧以此像权寓多宝寺。琰时暂游江都,此僧仍适荆楚;不知像处,垂将十载。常恐神宝,与因俱绝。宋升明末,游踬峡表,经过江陵,见此沙门,乃知像所。其年,琰还京师,即造多宝寺访焉。寺主爱公,云无此寄像。琰退虑此僧孟浪,将遂失此像,深以惆怅。其夜,梦人见语云,像在多宝,爱公忘耳,当为得之。见将至寺,与人手自开殿,见像在殿之东众小像中,的的分明。诘旦造寺,具以所梦请爱公。爱公乃为开殿,果见此像在殿之东,如梦所睹。遂得像还。时建元元年七月十三日也。像今常自供养,庶必永作津梁。循复其事,有感深怀;沿此征觌,缀成斯记。夫镜接近情,莫逾仪像;瑞验之发,多自此兴。经云,熔□图缋类形相者,爰能行动,及放光明。今西域释迦弥勒二像,晖用若冥,盖得相乎。今华夏景楷,神应亟着,亦或当年群生,因会所感,假冯木石,以见幽异,不必克由容好,而能然也。故沈石浮深,实阐闽吴之化;尘金泻液,用舒彭宋之祸。其余铨示繁方,虽难曲辨;率其大抵,允归自从。若夫经塔显效,旨证亦同;事非殊贯,故继其末。   冥祥记   汉明帝梦见神人:形垂二丈,身黄金色,项佩日光。以问群臣。或对曰:“西方有神,其号曰佛,形如陛下所梦,得无是乎?”于是发使天竺,写致经像,表之中夏。自天子王侯,咸敬事之。闻人死精神不灭,莫不惧然自失。初使者蔡□,将西域沙门迦叶摩腾等□优填王画释迦佛像;帝重之,如梦所见也。乃遣画工图之数本,于南宫清凉台及高阳门显节寿陵上供养。又于白马寺壁,画千乘万骑□塔三苼之像,如诸传备载。   晋羊太傅祜,字叔子,泰山人也。西晋名臣,声冠区夏。年五岁时,尝令乳母取先所弄指环。乳母曰:“汝本无此,于何取耶?”祜曰:“昔于东垣边弄之,落桑树中。”乳母曰:“汝可自觅。”祜曰:“此非先宅,儿不知处。”后因出门游望,迳而东行。乳母随之。至李氏家,乃入至东垣树下,探得小环。李氏惊怅曰:“吾子昔有此环,常爱弄之。七岁暴亡。亡后不知环处。此亡儿之物也,云何持去?”祜持环走。李氏遂问之。乳母既说祜言。李氏悲喜;遂欲求祜,还为其儿。里中解喻,然后得止。祜年长,常患头风。医欲攻治。祜曰:“吾生三日时,头首北户,觉风吹顶,意其患之,但不能语耳。病源既久,不可治也。”祜后为荆州都督,镇襄阳,经给武当寺殊余精舍。或问其故,祜默然。后因忏悔,叙说因果。乃曰,前身承有诸罪,赖造此寺,故获申济,所以使供养之情偏殷勤重也。   晋沙门仕行者,□川人也。姓朱氏。气志方远,识宇沈正,循心直诣,荣辱不能动焉。时经典未备,唯有小品;而章句阙略,义致弗显。魏甘露五年,发迹雍州,西至于阗,寻求经藏。逾历诸国。西域僧徒,多小乘学,闻仕行求方等诸经,咸骇怪不与。曰,边人不识正法,将多惑乱。仕行曰,“经云,千载将末,法当东流。若疑非佛说,请以至诚验之。”乃焚柴灌油。烟炎方盛,仕行捧经涕泪,稽颡誓曰:“若果出金口,应宣布汉地。诸佛菩萨,宜为证明。”于是投经火中,腾燎移景。既而一积煨尽,文字无毁,皮牒若故。举国欣敬。因留供养。遣弟子法饶,□送梵本,还至陈留浚仪仓垣诗寺。出之,凡九十篇,二十万言。河南居士竺叔兰,练解方俗,深善法味,亲共传译,今放光首品是也。仕行八十乃亡,依□维之火灭。经日尸形犹全。国人惊异,皆曰,若真得道法,当毁坏。应声碎散。乃敛骨起塔。慧志道人先师相传。释公亦具载其事也。   晋赵泰,字文和,清河贝丘人也。祖父京兆太守。泰,郡举孝廉;公府辟,不就。精思典籍,有誉乡里。当晚乃膺仕,终于中散大夫。泰年三十五时,尝卒心痛,须臾而死。下尸于地,心暖不已,屈伸随人。留尸十日。平旦,喉中有声如雨。俄而稣活。说初死之时,梦有一人,来近心下。复有二人,乘黄马。从者二人,夹扶泰腋。径将东行,不知可几里。至一大城,崔嵬高峻。城色青黑,状锡。将泰向城门入。经两重门。有瓦屋可数千间;男女大小,亦数千人,行列而立。吏着□衣。有五六人条疏姓字,云当以科呈府君。泰名在三十。须臾,将泰与数千人男女,一时俱进。府君西向坐,简视名簿讫,复遣泰南入黑门。有人着绛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问生时所事:“作何孽罪,行何福善?谛汝等辞以实言也。此恒遣六部使者,常在人间,疏记善恶,具有条状。不可得虚。”泰□,“父兄仕宦皆二千石。我少在家修学而已,无所事也,亦不犯恶。”乃遣泰为水官监作使,将二千余人运沙裨岸。昼夜勤苦。后转泰水官都督,知诸狱事。给泰马兵,令案行地狱。所至诸狱,楚毒各殊。或针贯其舌,流血竟体。或被头露发,裸形徒跣,相牵而行。有持大杖,从后催促。铁床铜柱,烧之洞然;驱迫此人,抱卧其上。赴即焦烂,寻复还生。或炎炉巨镬,焚煮罪人。身首碎堕,随沸翻转。有鬼持叉,倚于其侧。有三四百人,立于一面,次当入镬,相抱悲泣。或剑树高广。不知限量。根茎枝叶,皆剑为之。人众相訾,自登自攀,若有欣意。而身首割截,尺寸离断。泰见祖父母及二弟,在此狱中。相见涕泣。泰出狱门,见有二人□文书来,语狱吏,言有三人,其家为其于塔寺中县□烧香,救解其罪,可出福舍。俄见三人,自狱而出;已有自然衣服,完整在身。南诣一门,云名开光大舍;有三重门,朱采照发。见此三人,即入舍中。泰亦随入。前有大殿珍宝周饰,精光耀目。金玉为床。见一神人,姿容伟异,殊好非常,坐此座上。边有沙门立侍,甚众。见府君来,恭敬作礼。泰问此是何人,府君致敬。吏曰,号名世尊度人之师,有愿令恶道中人皆出听经。时云有百万九千人,皆出地狱,入百里城。在此到者,奉法众生也。行虽亏殆,尚当得度,故开经法。七日之中,随本城作善恶多少,差次免脱。泰未出之顷,已见十人,升虚而去。出此舍,复见一城,方二百余里,名为受变形城。地狱考治已毕者,当于此城,更受变报。泰入其城,见有土瓦屋数千区,各有坊巷。正中有瓦屋高壮,阑槛采饰。有数百局吏,对校文书云,杀生者当作蜉蝣,朝生死;劫盗者当作猪羊,受人屠割;□□者作鹤□獐麋,两舌者作貦枭鸺□,捍债者为驴骡牛马。泰案行毕,还水官处。主者语泰,“卿是长者子,以何罪过,而来在此?”泰□,“祖父兄弟,皆二千石。我举孝廉;公府辟,不行。修志念善,不染众恶。”主者曰:“卿无罪过,故相使为水官都督。不尔,与地狱中人无以异也。”泰问主者曰:“人有何行,死得乐报?”主者唯言:奉法弟子,精进持戒,得乐报,无有滴罚也。泰复问曰:“人未事法时,所行罪过,事法之后,得以除不?”□曰:“皆除也。”语毕,主者开□箧,检泰年纪,尚有余□三十年在。乃遣泰还。临别,主者曰:“已见地狱罪报如是,当告世人,皆令作善。善恶随人,其犹影响,可不慎乎?”时亲表内外□视泰者,五六十人,同闻泰说。泰自书记,以示时人。时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也。乃为祖父母二弟延请僧众,大设福会。皆命子孙改意奉法,课劝精进。时人闻泰死而复生,多见罪福,互来访问。时有太中大夫武城孙丰,关内侯常山郝伯平等十人,同集泰舍,款曲寻问,莫不惧然,皆即奉法也。   晋沙门支法衡,晋初人也。得病旬日亡。经三日而稣活。说死时,有人将去,见如官曹舍者数处,不肯受之。俄见有铁轮,轮上有铁爪,从西转来;无持引者,而转驶如风。有一吏呼罪人当轮立;轮转来轹之,翻还;如此,数人碎烂。吏呼衡道人来当轮立。衡恐怖自责,悔不精进,“今当此轮乎?”语毕,谓衡曰:“道人可去!”于是仰首,见天有孔,不觉倏尔上升。以头穿中,两手搏两边,四向顾视,见七宝宫殿,及诸天人。衡甚踊跃,不能得上。疲而复还下所。将衡去。人笑曰:“见何等物,不能上乎?”乃以衡付船官。船官行船,使为□工。衡曰:“我不能持□。”强之。有船数百,皆随衡后。衡不晓捉□,跄沙洲上。吏司推衡,汝道而失,以法应斩。引衡上岸,雷鼓将斩。忽有五色二龙,推船还浮。吏乃原衡罪。载衡北行。三十许里,见好屯岸,有数万家,云是流人。衡窃上岸。屯中饶狗,牙欲□之。衡大恐惧。望见西北有讲堂,上有沙门甚众,闻经呗之声。衡遽走趣之。堂有十二阶。衡始蹑一阶,见亡师法柱踞胡床坐。见衡曰:“我弟子也,何以而来?”因起临阶,以手巾打衡面,曰,“莫来!”衡甚欲上,复举步登阶。柱复推令下。至三乃止。见平地有井一口,深三四丈,□无隙际。衡心念言,此井自然。井边有人谓曰:“不自然者,何得成井?”虽见法柱,故倚望之,谓衡“可复道还去,狗不□汝!”衡还水边,亦不见向来船也。衡渴欲饮水,乃堕水中,因便得稣。于是出家,持戒菜食。昼夜精思为至行。沙门比丘法桥,衡弟子也。   晋安罗江县,有霍山,其高蔽日。上有石杵,面径数丈。杵中泉水,深五六尺,经常流溢。古老传云,列仙之所游饵也。有沙门释僧群,隐居其山,常饮此水,遂以不饥,因而绝粒。晋安太守陶夏,闻而求之。群以水遗陶,出山辄臭。陶于是越海造山。于时天景澄朗。陶践山足,便风雨晦暝。如此者三,竟不得至。群所□营,与泉隔一涧。旦夕往还,以一木为梁。后旦将渡,辄见一折翅鸭,舒翼当梁,头逆□;僧群永不得过。欲举锡拨之,恐其坠死。于此绝水,俄而饥卒。时传云,年百四十。群之将死,为众说云:“年少时尝打折一鸭翅,将或此鸭因缘之报乎?”   晋沙门耆域者,天竺人也。自西域浮海而来,将游关洛,达旧襄阳,欲寄载船北渡。船人见梵沙门衣服弊陋,轻而不载。比船达北岸,耆域亦上。举船皆惊。域前行,有两虎迎之,弭耳掉尾,域手摩其头,虎便入草。于是南北岸奔往请问,域日无所应□。及去,有数百人追之;见域徐行,而众走犹不及。惠帝末,域至洛阳。洛阳道士悉往礼焉。域不为起。译语讥其服章曰,“汝曹分流佛法,不以真诚,但为浮华,求供养耳。”见洛阳宫,曰,“忉利天宫,□佛似此。当以道力成就,而生死力为之,不亦勤苦乎!”沙门支法渊竺法兴。并年少,后至。域为起立。法渊作礼讫,域以手摩其头曰:“好菩萨,羊中来。”见法兴入门,域大欣笑,往迎作礼。捉法兴手,举着头上曰:“好菩萨,从天人中来?”尚方中有一人,废病数年,垂死。域往视之,谓曰:“何以堕落,生此忧苦?”下病人于地,卧单席上,以应器置腹上,□布覆之。梵□三偈讫,为梵祝可数千语。寻有臭气满屋。病人曰,活矣。域令人举布,见应器中如污泥者。病人遂瘥。长沙太守滕永文,先颇精进。时在洛阳,两脚风挛经年。域为祝,应时得申,数日起行。满水寺中有思惟树,先枯死,域向之祝,旬日,树还生茂。时寺中有竺法行善谈论,时以比乐令。见域,稽首曰:“已见得道证,愿当秉法。”域曰:“守口摄意,身莫犯如是行者,度世去。”法行曰:“得道者当授所未闻。斯言,人岁沙弥亦以之诵,非所望于得道者。”域笑曰:“如子之言,八岁而致诵,百岁不能行。人皆知敬得道者,不知行之即自得。以我观之易耳。妙当在君,岂愠未闻。”京师贵贱,赠遗衣物,以数千亿万,悉受之。临去,封而留之,唯作□八百枚,以骆驼负之先遣。随估客西归天竺。又持法兴一纳袈裟随身。谓法兴曰:“此地方大为造新之罪,可哀如何?”域发,送者数千人。于洛阳寺中中食讫,取道。人有其日发长安来,见域在长安寺中。又域所遣估客及骆驼奴达炖煌河上,逢估客弟于天竺来,云近炖煌寺中见域。弟子漯登者云,于流沙北逢域,言语款曲,计其旬日,又域发洛阳时也。而其所行盖已万里矣。   晋沙门佛调,不知何国人。往来常山,积年业,尚纯朴,不表辞饰;时咸以此重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居去寺百里。兄妇病甚笃,载出寺侧,以近医药。兄既奉调为师,朝昼常在寺中,咨询行道。异日。调忽往其家,弟具问嫂所苦,并审兄安否。调曰:“病者□可,卿兄如常。”调去后,弟亦策马继往,言及调旦来。兄惊曰:“和尚旦初不出寺,汝何容相见?”兄弟争问调,调笑而不□,咸共异焉。调或独入深山,一年半岁,□干饭数升,还恒有余。有人尝随调山行数十里。天大雪,调入石穴虎窟中宿。虎还横卧窟前。调语曰:“我夺汝居处,有愧如何!”虎弭耳下山。随者骇惧。调自克亡期,远近悉至。乃与诀曰:“天地长久,尚有崩坏;岂况人物,而欲永存?若能汤除三垢,专心真净;形数虽乖,而神会必同。”众咸涕流。调还房端坐,以衣蒙头,奄然而终。终后数年,调白衣弟子八人,入西山伐木,忽见调在高岩上,衣服鲜明,姿仪畅悦。皆惊喜作礼问,“和尚尚在此耶?”□曰,“吾常自在耳。”具问知故消息,良久乃去。八人便舍事还家,向同法者说,众无以验之。共发□开棺,不见其尸。   晋犍陀勒,不知何国人也。尝游洛邑,周历数年。虽敬其风操,而莫能测焉。后语人曰,盘鸱山中有古塔寺,若能修建,其福无量。众人许之。与俱入山。既至,唯草木深芜,莫知基朕。勒指示曰:“此是寺基也。”众试掘之,果得塔下石础。复示讲堂,僧房,井灶。开凿寻求,皆如其言。于是始疑其异。寺既修,勒为僧主。去洛百里。每朝至洛邑,赴会听讲竟,辄乞油一钵,擎之还寺。虽复去来早晚,未曾失中晡之期。有人日能行数百里者,欲随而验之,乃与俱。此人驰而不及;勒顾笑曰:“汝执吾袈裟,可以不倦。”既持衣后,不及移晷,便已至寺。其人休息数日乃还。方悟神人。后不知终。   晋抵世常,中山人也。家道殷富。太康中,禁晋人作沙门。世常奉法精进,潜于宅中起立精舍,供养沙门;于法兰亦在焉。僧众来者,无所辞却。有一比丘,姿形顽陋,衣服尘敝,跋涉涂泞,来造世常。常出为作礼,命奴取水,为其洗足。比丘曰:“世常应自洗我足。”常曰:“年老疲瘵,以奴自代。”比丘不听。世常窃骂而去比丘。便见神足变身八尺,颜容瑰伟,飞行而去。世常抚膺悔叹,自扑泥中。时抵家僧尼及行路者五六十人,俱得望视,见在空中数十丈上,了了分明。奇芬异气,经月不歇。法兰即名理法师见宗者也。有记在后卷传。兰以语于弟子法阶,阶每说之,道俗多闻。   晋沙门康法朗,学于中山。永嘉中,与四比丘西入天竺。行过流沙,千有余里。见道边败坏佛图,无复堂殿,蓬蒿没人。法朗等下拜瞻礼,见有二僧,各居其一:一人读经,一人患痢。秽污盈房。其读经者了不营视,朗等恻然兴念,留为煮粥,埽除浣濯。至六日,病者稍困,注痢如泉。朗等共料理之。其夜,朗等并谓病者必不移旦。至明晨往视,容色光悦,痛状休然。屋中秽物,皆是华馨。朗等乃悟是得道冥士以试人也。病者曰:“隔房比丘,是我和尚。久得道慧,可往礼觐。”法朗等先嫌读经沙门无慈爱心,闻已乃作礼悔过。读经者曰:“诸君诚契并至,同当入道。朗公宿学业浅,此世未得愿也。”谓朗伴云:“慧此居植根深,当现世得愿。”因而留之。法朗后还中山为大法师,道俗宗之。   晋竺长舒者,其先西域人也。世有资货,为富人。竺居晋元康中内徙洛阳。长舒奉法精至;尤好诵观世音经。其后邻比失火。长舒家悉草屋,又正下风,自计火已逼近,政复出物,所全无几,乃敕家人不得辇物。亦无灌救者。唯至心诵经。有顷,火烧其邻屋,与长舒隔篱,而风忽自回,火亦际屋而止。于时咸以为灵。里中有轻险少年四五人,共毁笑之,云风偶自转,此复何神。伺时燥夕,当□其屋:能令不然者,可也。其后天甚早燥。风起亦驶,少年辈密共束炬掷其屋上。三掷三灭,乃大惊惧,各走还家。明晨,相率诣长舒自说昨事,稽颡辞谢。长舒□曰:“我了无神,政诵念观世音,当是威灵所佑。诸君但当洗心信向耳。”自是邻里乡党咸敬异焉。   晋浔阳庐山西有龙泉精舍,即慧远沙门之所立也。远始南渡,爱其区丘。欲创寺宇,未知定方。遣诸弟子访履林涧,疲息此地。群僧并渴。率同立誓曰:“若使此处,宜立精舍,当愿神力,即出佳泉。”乃以杖掘地,清泉涌出。遂畜为池。因□堂于其后。天尝亢旱,远率诸僧转海龙王经,为民祈雨。转读未毕,泉中有物,形如巨蛇,腾空而去。俄尔洪雨四澍,高下普沾。以有龙瑞,故名焉。   晋沙门于法兰,高阳人也。十五而出家。器识沈秀,业操贞整。寺于深岩。尝夜坐禅,虎入其室;因蹲床前。兰以手摩其头。虎奋耳而伏。数日乃去。竺护,炖煌人也。风神情宇,亦兰之次。于时经典新译,梵语数多,辞句烦芜,章偈不整;乃领其旨要,刊其游文。亦养徒山中。山有清涧,汲漱所资。有采薪者,尝秽其水;水即竭涸,俄而绝流。护临涧徘徊,叹曰:“水若遂竭,吾将何资!”言终而清流洋溢,寻复盈涧。并武惠时人也。支道林为之像赞曰:“于氏超世,综体玄旨。嘉遁山泽;仁感虎兕。护公澄寂,道德渊美。微吟空涧,枯泉还水。”   晋司空庐江何充,字次道,弱而信法,心业甚精。常于斋堂,置一空座,筵帐精华,络以珠宝;设之积年,庶降神异。后大会道俗,甚盛。坐次一僧,容服□垢,神情低陋,出自众中,迳升其座,拱默而已,无所言说。一堂怪骇,谓其谬僻。充亦不平,嫌于颜色。及行中食,此僧饭于高座;饭毕,提钵出堂,顾谓充曰:“何侯徒劳精进!”因掷钵空中,陵空而去。充及道俗,驰遽观之:光仪伟丽,极目乃没。追共惋恨,稽忏累日。   晋尼竺道容,不知何许人。居于乌江寺。戒行精峻,屡有征感。晋明帝时,甚见敬事。以华藉席,验其所得;果不萎焉。时简文帝事清水道;所奉之师,即京师所谓王濮阳也。弟内其道舍,容亟开化;帝未之从。其后帝每入道屋,辄见神人为沙门形,盈满室内,帝疑容所为,因事为师。遂奉正法。晋氏显尚佛道,此尼力也。当时崇异,号为圣人。新林寺即帝为容所造也。孝武初,忽而绝迹,不知所在。乃葬其衣钵。故寺边有□在焉。   晋阙公则,赵人也。恬放萧然,唯勤法事。晋武之世,死于洛阳。道俗同志,为设会于白马寺中。其夕转经。宵分,闻空中有唱赞声。仰见一人,形器壮伟,仪服整丽乃言曰:“我是阙公则,今生西方安乐世界,与诸菩萨共来听经。”合堂惊跃,皆得睹见。时复有汲郡卫士度,亦苦行居士也。师于公则。其母又甚信尚,诵经长斋,家常饭僧。时日将中,母出斋堂,与诸尼僧,逍遥眺望。忽见空中有一物下,正落母前,乃则钵也;有饭盈焉,馨气充锍。□堂肃然,一时礼敬。母自分行斋人食之,皆七日不饥。此钵犹云尚存此土。度善有文辞,作八关忏文。晋末斋者尚用之,晋永昌中死,亦见灵异。有浩像者作圣贤传,具载其事云。度亦生西方。吴兴王该日。烛曰:“阙□登霄,卫度继轨。咸恬泊以无生,俱蜕骸以不死”者也。   晋南阳滕普,累世敬信。妻吴郡全氏,尤能精苦。每设斋会,不逆招请;随有来者,因留供之。后会僧数阙少,使人衢路要寻。见一沙门,荫柳而坐,因请与归。净人行食,翻饭于地;倾箪都尽,罔然无计。此沙门云:“贫道钵中有饭,足供一众。”使普分行,既而道俗内外,皆得充饱。清净既毕,掷钵空中,翻然上升。极目乃灭。普即刻木作其形像,朝夕拜礼。普家将有凶祸,则此像必先倒踣云。普子含,以苏峻之功封东兴者也。   沙门竺法进者,开度浮图主也。聪达多知,能解殊俗之言。京洛将乱,欲处山泽。众人请留,进皆不听。大会烧香,与众告别。临当布香,忽有一僧来,处上座:衣服尘垢,面目黄肿。法进怪贱,牵就下次;辄复来上。牵之至三,乃不复见。众坐既定,方就下食,忽暴风扬沙,□桉倾倒。法进忏悔自责;乃止不入山。时论以为:世将大乱,法进不宜入山。又道俗至意,苦相留慕,故见此神异,止其行意也。   晋周闵,汝南人也。晋护军将军。家世奉法。苏峻之乱,都邑人士,皆东西波迁。闵家有大品一部,以半幅八丈素反覆书之。又有余经数台,大品亦杂在其中。既当避难,单行不能得尽持去;尤惜大品,不知在何台中。仓卒应去,不展寻搜,徘徊叹吒。不觉大品忽自出外。闵惊喜持去。周氏遂世宝之。今云尚在。一说云:周嵩妇胡母氏,有素书大品。素广五寸,而大品一部尽在焉。又并有舍利,银□贮之。并缄于深箧。永嘉之乱,胡母将避兵南奔,经及舍利,自出箧外。因取怀之。以渡江东。又尝遇火,不暇取经。及屋尽火灭,得之于灰尽之下,俨然如故。会稽王道子就嵩,曾云求以供养。后尝□在新渚寺。刘敬叔云,曾亲见此经:字如麻大,巧密分明。新渚寺,今天安是也。此经盖得道僧释慧则所写也。或云,尝在简靖寺,靖首尼读。   晋史世光者,襄阳人也。咸和八年,于武昌死。七日,沙门支法山转小品,疲而微卧。闻灵座上,如有人声。史家有婢,字张信,见世光在灵上着衣□,具如平生。语信云:“我本应堕龙中,支和尚为我转经,昙护昙坚迎我上第七梵天快乐处矣。护坚并是山之沙弥,已亡者也。后支法山复往为转大品,又来在坐。世光生时,以二□供养。时在寺中。乃呼张信持□送我。信曰”诺,“便绝死。将信持□,俱西北飞上一青山。上如璃色。到山顶,望见天门,世光乃自提□,遣信令还;与一青香,如巴豆,曰:“以上支和尚。”信未还,便遥见世光直入天门。信复道而还,倏忽醒活;亦不复见手中香也;□亦故在寺中。世光与信,于家去时,其六岁儿见之,指语祖母曰:“阿爷飞上天,婆为见不?“世光后复与天人十余,俱还其家,徘徊而去。每来必见簪□,去必露髻。信问之。□曰:“天上有冠,不着此也。”后乃着天冠与群天神,鼓琴行歌,经上母堂。信问何用屡来。曰,”我来,欲使汝辈知罪福也;亦兼娱乐阿母。”琴音清妙,不类世声;家人大小,悉得闻之。然闻其声,如隔壁障,不得亲察也。唯信闻之,独分明焉。有顷去,信自送。见世光入一黑门,有顷来出,谓信曰:“舅在此,日见榜挞,楚痛难胜。省视还也。舅生犯杀罪,故受此报。可告舅母:会僧转经,当稍免脱。”舅即轻车将军报终也。   晋张应者,历阳人。本事俗神,鼓舞淫祀。咸和八年,移居芜湖。妻得病。应请祷备至,财产略尽。妻,法家弟子也,谓曰:“今病日困,求鬼无益,乞作佛事。”应许之。往精舍中,见竺昙铠。昙铠曰:“佛如愈病之药。见药不服,虽视无益。”应许当事佛。昙铠与期明日往斋。应归,夜梦见一人,长丈余,从南来。入门曰:“汝家狼藉,乃尔不净。”见昙铠随后,曰:“始欲发意,未可责之。”应先巧眠觉,便炳火作高座,及鬼子母座。昙铠明往,应具说梦。遂受五戒。斥除神影,大设福供。妻病即闲,寻都除愈。咸康二年,应至马沟籴盐。还泊芜湖浦宿。梦见三人,以□钩钩之。应曰:“我佛弟子。”牵终不置,曰:“奴叛走多时。”应怖谓曰:“放我,当与君一升酒调。”乃放之。谓应,但畏后人复取汝耳。眠觉,腹痛泄痢;达家大困。应与昙铠,问绝已久。病甚,遣呼之。适值不在。应寻气绝。经日而稣活。说有数人以□钩钩将北去。下一阪岸。岸下见有镬汤刀剑,楚毒之具。应时悟是地狱。欲呼师名,忘昙铠字,但唤“和上救我!”亦时唤佛。有顷,一人从西面来,形长丈余,执金杵,欲撞此钩人,曰:“佛弟子也,何入此中?”钩人怖散。长人引应去,谓曰:“汝命已尽,不复久生。可□还家。颂呗三偈,并取和上名字,三日当复命过,即生天矣。”应既稣,即复怵然。既而三日,持斋颂呗,遣人疏取昙铠名。至日中,食毕,礼佛读呗,遍与家人辞别。澡洗着衣,如眠便尽。   晋董吉者,于潜人也。奉法三世,至吉尤精进。恒斋戒诵首楞严经。屯中有病,辄请吉读经;所救多愈。同县何晃者,亦奉法士也。咸和中,卒得山毒之病,守困。晃兄惶遽,驰往请吉。董何两舍,相去六七十里。复隔大溪,五月中,大雨。晃兄初渡时,水尚未至。吉与期设中食后。比往而山水暴涨,不复可涉,吉不能泅;迟回叹息;坐岸良久;欲下不敢渡。吉既信直。必欲赴期。乃恻然发心,自誓曰:“吾救人苦急,不计躯命。克冀如来大士,当照乃诚。”便脱衣,以囊经戴置头上,迳入水中,量其深浅,乃应至颈。及吉渡,正着膝耳。既得上岸,失囊经,甚惋恨。进至晃家,三礼忏悔,流涕自责。□仰之闲,便见经囊在高座上。吉悲喜取看,□□如有湿气。开囊视经,尚燥如故。于是屯人,一时奉法。吉所居西北,有一山,高峻,中多妖魅,犯害居民。吉以经戒之力,欲伐降之。于山际四五亩地,手伐林木,构造小屋,安设高座,转首楞严经。百余日中,寂然无闻。民害稍止。后有数人至吉所,语言良久。吉思惟此客言者,非于潜人;穹山幽绝,何因而来;疑是鬼神;乃谓之曰:“诸君得无是此中鬼耶?”□曰:“是也。闻君德行清肃,故来相观。并请一事,想必见听。吾世有此山,游居所托。君既来止,虑相逆冒,恒怀不安。今欲更作界分,当杀树为断。”吉曰:“仆贪此静寂。读诵经典,不相干犯。方为卿比,愿见佑助。”鬼□:“亦复凭君,不见侵克也。”言毕而去。经一宿,前芟地,四际之外,树皆枯死,如火烧状。吉年八十七亡。   晋周□者,会稽剡人也。家世奉法。□年十六,便菜食持斋,讽诵成具。及顷转经。正月长斋,竟延僧设,受八关斋。至乡市寺,请其师竺僧密及支法阶竺佛密,令持小品,斋日转读。至日,三僧赴斋,忘持小品。至中食毕。欲读经,方忆。意甚惆怅。□家在阪怡屯,去寺三十里,无人遣取。至人定烧香讫,举家恨不得经。密益□□。有顷,闻有叩门者,言送小品。□愕然心喜。开门,见一年少,着单衣,先所不识,又非人行。时疑其神异,便长跪受经,要使前坐。年少不进,期夜当来听经。比道人出,忽不复见。香气遍一宅中。既而视之,乃密经也。道俗惊喜。密经先在厨中,缄钥甚谨。还视其钥,俨然如故。于是屯中十余家,咸皆奉佛。益敬爱□。□遂出家,字昙嶷。讽诵众经,至二十万言。   晋孙稚,字法晖,齐国般阳县人也。父祚,晋太中大夫。稚幼而奉法。年十八,以咸康元年八月病亡。祚后移居武昌。至三年四月八日,沙门于法阶行尊像,经家门。夫妻大小出观,见稚亦在人众之中,随侍像行。见父母,拜跪问讯。随共还家。祚先病,稚云:“无他祸祟,不自将护所致耳。五月当差。”言毕辞去。其年七月十五日,复归,跪拜问讯,悉如生时。说其外祖父为太山府君,见稚,说稚母字曰,“汝是某甲儿耶。”“未应便来,那得至此。”稚□:“伯父将来。欲以代谴。”有教推问。欲鞭罚之;稚救解得原。稚兄容,字思渊,时在其侧。稚谓曰:“虽离故形在优乐处,但读书无他作,愿兄勿复忧也。但勤精进,系念修善,福自随人矣。我二年学成,当生国王家。同辈有五百人,今在福堂,学成皆当上生第六天上。我本亦应上生,但以解救先人,因缘缠缚,故独生王家耳!”到五年七月七日,复归。说邾城当有寇难。事例甚多,悉皆如言。家人秘之,故无传者。又云:“先人多有罪疡,宜为作福。我今受身人中,不须复营,但救先人也。愿父兄勤为功德。作福食时,务使鲜洁。一一如法者,受上福;次者,次福;若不能然,然后费设耳。当使平等,心无彼我,其福乃多。”祚时有婢,稚未还时,忽病殆死,周身皆痛。稚云:“此婢欲叛我,前与鞭,不复得去耳。推问婢,”云:“前实欲叛,与人为期日垂至而便住,”云云。   晋李恒,字元文,谯国人。少时,有一沙门造恒,谓曰:“君福报将至,而复对来随之。君能守贫修道,不仕宦者,福增对灭。君其勉之!”恒性躁,又寒门,但问仕当何所至,了不寻究修道意也。与一卷经,恒不肯取。又固问,荣途贵贱何如?沙门曰:“当带金紫,极于三郡。若能于一郡止者,亦为善也。”恒曰:“且当富贵,何顾后患?”因留宿。恒夜起,见沙门身满一床,入呼家人,大小窥视,复变为大鸟,□屋梁上。天晓,复形而去。恒送出门,忽不复见。知是神人。因此事佛,而亦不能精至。后为西阳、江夏、庐江太守,加龙骧将军。大兴中,预钱凤之乱,被诛。   晋窦传者,河内人也。永和中,并州刺史高昌,冀州刺史吕护,各权部曲,相与不和。传为昌所用,作官长。护遣骑抄击,为所俘执。同伴六七人,共系入一狱。锁械甚严。克日当煞之。沙门支道山,时在护营中。先与传相识。闻其执厄,出至狱所候视之。隔户共语。传谓山曰:“今日困厄,命在漏刻,何方相救?”山曰:“若能至心归请,必有感应。”传先亦颇闻观世音,及得山语,□专心属念。昼夜三日,至诚自归。观其锁械如觉缓,解有异于常。聊试推汤,忽然离体。传乃复至心曰:“今蒙哀佑,已令桎梏自解。而同伴尚多,无心独去。观世音神力普济,当令俱免。”言毕,复牵挽余人,皆以次解落,若有割剔之者。遂开门走出,于警徼之闲,莫有觉者。便逾城迳去。时夜向晓,行四五里。天明不复进。共逃隐一榛中。须臾,觉失囚,人马络绎,四出寻捕。焚草践林,无不至遍。唯传所隐一亩许地,终无至者。遂得免还。乡里敬信异常,咸皆奉法。道山后过江,为谢居士敷具说其事。   晋大司马桓温,末年颇奉佛法,饭馔僧尼。有一比丘尼,失其名,来自远方,投温为檀越尼。才行不恒,温甚敬待,居之门内。尼每浴,必至移时。温疑而窥之:见尼裸身挥刀,破腹出脏,断截身首,支分脔切。温怪骇而还。及至尼出浴室,身形如常。温以实问。尼□云:“若遂□君上,刑当如之。”时温方谋问鼎,闻之怅然。故以戒惧,终守臣节。尼后解去,不知所在。   宋李清者,吴兴于潜人也。仕桓温大司马府参军督护。于府得病,还家而死。经久稣活。说云:初见传教,持信□唤之,云公欲相见。清谓是温召,即起束带而去。出门,见一竹舆,便令入中。二人推之,疾速如驰。至一朱门,见阮敬;时敬死已三十年矣。敬问清曰:“卿何时来?知我家何似?”清云:“卿家异恶。”敬便雨泪,言,“知吾子孙如何?”□云:“具可。”敬云:“我今令卿得脱。汝能料理吾家否?”清云:“若能如此,不负大恩。”敬言,“僧达道人,是官师,甚被礼,敬当苦告之。”还内良久,遣人出云:“门前四层寺,官所起也。僧达常以平旦入寺礼拜,宜就求哀。”清往其寺,见一沙门,语曰:“汝是我前七生时弟子。已经七世受福,迷着世乐,忘失本业。背正就邪,当受大罪,今可改悔。和尚明出,当相佐助。”清还先舆中。夜寒噤冻。至晓门开,僧达果出至寺。清便随逐稽颡。僧达云:“汝当革心为善,归命佛法,归命比丘僧:受此三归,可得不横死。受持勤者,亦不,经苦难。”清便奉受。又见昨所遇沙门,长跪请曰:“此人僧乎宿世弟子。忘正失法。方将□苦。先缘所追。今得归命,愿垂慈愍。”□曰:“先是福人,当易拔济耳。”便还向朱门。俄遣人出云:“李参军可去。”敬时亦出,与清一青竹枝,令闭眼骑之。清如其语,忽然至家。家中啼哭,及乡亲塞堂,欲入不得。会买材还,家人及客赴监视之。唯尸在地。清入至尸前,闻其尸臭。自念悔还。但外人逼突,不觉入尸时,于是而活。即营理敬家,分宅以居。于是归心三宝,勤信佛教,遂作佳流弟子。   晋吕竦,字茂高,兖州人也。寓居始丰。其县南溪,流急岸峭,回曲如萦。又多大石,白日行者,犹怀危惧。竦自说,其父尝行溪中,去家十许里。日向,天忽风雨,晦冥如漆,不复知东西。自分覆溺。唯归心观世音,且诵且念。须臾,有火光来岸,如人捉炬者,照见溪中了了。遥得归家,火常在前导,去船十余步。竦复与郗嘉宾周旋,郗所传说。   晋徐荣者,琅琊人。尝至东阳,还经定山,舟人不惯,误堕洄□中。游舞涛波,垂欲沈没。荣无复计。唯至心呼观世音。斯须闲,如有数十人齐力引船者,踊出□中,还得平流。钟江还下。日已向,天大阴□,风雨甚驶,不知所向。而涛波转盛。荣诵经不辍口。有顷,望见山头有火光赫然,回柁趣之,迳得还浦。举船安隐。既至,亦不复见光。同旅异之,疑非人火。明旦问浦中人,昨夜山上是何火光。众皆愕然曰:“昨风雨如此,岂如有火理,吾等并不见。”然后了其为神光矣。荣后为会稽府督护,谢敷闻其自说如此。时与荣同船者,有沙门支道蕴,谨笃士也,具见其事。后为傅亮言之,与荣所说同。   晋兴宁中,沙门竺法义,山居好学。住在始宁保山,游刃众典,尤善法华。受业弟子,常有百余。至咸安二年,忽感心气疾病,积时攻治备至。而了不损。日就绵笃。遂不复自治。唯归诚观世音。如此数日。昼眠,梦见一道人,来□其病,因为治之:刳出肠胃,湔洗腑脏;见有结聚不净物甚多。洗濯毕,还内之。语义曰:“汝病已除。”眠觉,众患豁然。寻得复常。案其经云,或现沙门梵志之像;意者义公所梦其是乎。义以太元七年亡。自竺长舒至义六事,并宋尚书令傅亮所撰。亮自云,其先君与义游处。义每说其事,辄懔然增肃焉。   晋杜愿,字永平,梓潼涪人也。家巨富。有一男,名天保,愿爱念。年十岁,泰元三年,暴病而死。经数月日,家所养猪,生五子;一子最肥。后官长新到,愿将以作礼,捉就杀之。有一比丘,忽至愿前,谓曰:“此豚是君儿也。如前百余日中,而相忘乎?”言竟,忽然不见。四顾寻视,见西天腾空而去。香气充布,弥日乃歇。   晋唐遵,字□道,上虞人也。晋太元八年,暴病而死。经夕得稣。云有人呼将去,至一城府,未进。顷见其从叔,自城中出,惊问遵:“汝何故来?”遵□:“违离姑姊,并历年载,欲往问讯,本明当发,夜见数人,急呼来此。即时可得归去,而不知还路。”从叔云:“汝姑丧已二年。汝大姊儿道文,近被录来。既蒙恩放,仍留看戏,不即还去,积日方归,家已殡殓。乃入棺中,又摇动棺器,冀望其家觉悟开棺。棺遂至路,落檀车下。其家或欲开之。乃向卜者。卜云不吉,遂不敢开。不得复生。今为把沙之役,辛勤极苦。汝宜速去,勿复住此。且汝小姊,又已丧亡。今与汝姑,共在地狱,日夕忧苦。不知何时,可得免脱。汝今还去,可语其儿:勤修功德,庶得免之。”于此示遵归路。将别,又属遵曰:“汝得还生,良为殊庆。在世无几,□如风尘。天堂地狱,苦乐报应;吾昔闻其语,今睹其实。汝宜深勤善业,务为孝敬。受法持戒,慎不可犯。一去人身,入此罪地。幽穷苦酷,自悔何及。勤以在心,不可忽也。我家亲属,生时不信罪福,今并遭涂炭,长受楚毒,焦烂伤痛,无时暂休。欲求一日改恶为善,当何得耶?悉我所具,故以嘱汝。劝化家内,共加勉励。”言已,涕泣,因此而别。遵随路而归,俄而至家。家治棺将竟,方营殡殓。遵既附尸,尸寻气通。移日稍差。劝示亲识,并奉大法。初遵姑□南郡徐汉,长姊□江夏乐瑜于,小姊□吴兴严晚。途路县远,久断音息。遵既差,遂至三郡,寻访姑及小姊。姊子果并丧亡。长姊亦说儿道文殓后,棺动堕车,皆如叔言。既闻遵说道文横死之意,姊追加痛恨,重为制服。   晋谢敷,字庆绪,会稽山阴人也,镇军将军□之兄子也。少有高操,隐于东山,笃信大法,精勤不倦。手写首楞严经。当在都白马寺中,寺为灾火所延,什物余经,并成煨尽,而此经止烧纸头界外而已。文字悉存,无所毁失。敷死时,友人疑其得道。及闻此经,弥复惊异。至元嘉八年,河东蒲阪城中大灾火。火自隔河飞至,不可救灭;处戍民居,无不荡尽。唯精舍塔寺,并得不焚。里中小屋,有经像者,亦多不烧。或屋虽焚毁,而于煨尽之中,时得全经,纸素如故。一城叹异,相率敬信。   晋济阴丁承,字德慎。建安中,为凝阴令。时北界居民妇,诣外井汲水。有胡人长鼻深目,左过井上,从妇人乞饮。饮讫,忽然不见。妇则腹痛,遂加转剧。啼呼有顷,卒然起坐,胡语指麾。邑中有数十家,悉共观视。妇呼索纸笔来,欲作书。得笔,便作胡书:横行,或如乙,或如己。满五纸,投着地,教人读此书。邑中无能读者。有一小儿,十余岁,妇即指此小儿能读。小儿得书,便胡语读之,观者惊愕,不知何谓。妇叫小儿起灾。小儿既起,翘足,以手弄相和。须臾各休。即以白德慎。德慎召见妇及儿,问之,云:当时忽忽不自觉,知德慎欲验其事,即遣吏□书诣许下寺,以示旧胡。胡大惊,言佛经中闲,亡失道远,忧不能得。虽口诵,不具足。此乃本书,遂留写之。   晋琅琊王凝之,妻晋左将军夫人谢氏奕之女也。尝频亡,二男悼惜过甚,哭泣累年,若居至艰。后忽见二儿俱还,皆着锁械,慰勉其母,宜自宽割。儿并有罪,若垂哀怜。可为作福。于是哀痛稍止,而勤功德。   晋沙门支遁,字道林,陈留人也。神宇隽发,为老释风流之宗。常与其师,辨论物类。谓鸡卵生用未足,杀之,与诸□动,不得同罚。师寻亡。忽见形来,至遁前,手执鸡卵投地,破之,见有鸡雏,出壳而行。遁即惟悟,悔其本言。俄而师及鸡雏,并灭不见。   晋庐山七岭,同会于东,共成峰□。其崖穷绝,莫有升者。晋太元中,豫章太守范宁,将起学馆,遣人伐材其山。见人着沙门服,□虚直上。既至,则回身踞其峰;良久,乃兴云气,俱灭。时有采药数人,皆共瞻睹。能文之士,咸为之兴。沙门释昙谛庐山赋曰:“应真□云以踞峰,眇翳景而入冥者也。”   晋沙门释僧朗者,戒行明严,华戎敬异。尝与数人,俱受法请;行至中途。忽告同辈曰:“君等留寺衣物,似有窃者。”同旅即返,果及盗焉。晋太元中,于奉高县金舆山谷,起立塔寺,造制形像。符坚之末,降斥道人,惟敬朗一众,不敢毁焉。于时道俗信奉,每有来者。人数多少,未至一日,辄已逆知。使弟子为具,必如言果到。其谷旧多虎,常为暴害。立寺之后,皆如家畜。鲜卑慕容德,以二县祖课,充其朝中。至今号其谷为朗公谷也。   晋沙门释法相,河东人也。常独山居,精苦为业。鸟兽集其左右,驯若家兽。太山祠大石函,以盛财宝。相时山行,宿于其庙。见一人玄衣武冠,令相开函,言终不见。其函石盖重过千钧,相试提之飘然而开。于是取其财宝,以施贫民。后渡江南,住越城寺,忽敖游放荡,优俳滑稽,或时裸袒,干冒朝贵。镇北将军司马恬恶其不节,招而□之。频倾三钟,神气清怡,恬然自若。年八十九,元兴末卒。   晋张崇,京兆杜陵人也。少奉法。晋太元中,符坚既败,长安百姓有千余家,南走归晋。为镇戍所拘。谓为游寇。杀其男丁,虏其子女。崇与同等五人,手脚共械,衔身掘坑,埋筑至腰。各相去二十步。明日将驰马射之,以为娱乐。崇虑望穷尽,唯洁心专念观世音。夜中,械忽自破,上得离身!因是便走,遂得免脱。崇既脚痛,同寻路,经一寺,乃复称观世音名,至心礼拜。以一石置前,发誓愿,言今欲过江东,诉乱晋帝,理此冤魂,救其妻息。若心愿获果,此石当分为二。崇礼拜已,石即破焉。崇遂至京师,发白虎撙,具列冤氏。帝乃悉加宥己。为人所略卖者,皆为编户。智生道人,目所亲见。   晋王懿,字仲德,太原人也。守车骑将军。世信奉法。父苗,符坚时为中山太守,为丁零所害。仲德与兄元德,携母南归。登陟峭□,饥疲绝粮。无复余计,惟归心三宝。忽见一童子,牵青牛,见懿等饥,各乞一饭。因忽不见。时积雨大水,懿前望浩然,不知何处为浅,可得揭蹑。俄有一白狼,旋绕其前,过水而反,似若引导。如此者三。于是逐狼而渡,水才至膝。俄得陆路,南归晋帝。后自五兵尚书,为徐州刺史。尝欲设斋:宿昔洒扫,敷陈香华,盛列经像。忽闻法堂有经呗声,清婉流畅。懿遽往观:见有五沙门在佛坐前,威容伟异,神仪秀出。懿知非凡僧,心甚欢敬。沙门回相瞻魥,意若依然。音旨未交,忽而竦身飞空而去。亲表宾僚,见者甚众。咸悉欣跃,倍增信悟。   晋程道惠,字文和,武昌人也。世奉五升米道,不信有佛。常云:“古来正道,莫逾李老。何乃信惑胡言,以为胜教。”太元十五年,病死。心下尚暖,家不殡殓。数日得稣。说初死时,见十许人缚录将去。逢一比丘,云此人宿福,未可缚也。乃解其缚,散驱而去。道路修平,而两边棘刺森然,略不容足。驱诸罪人,驰走其中。肉随着刺,号呻聒耳。见惠行在平路,皆叹羡曰:“佛弟子行路,复胜人也?”惠曰:“我不奉法。”其人笑曰:“君忘之耳。”惠因自忆先身奉佛,已经五生五死。忘失本志。今生在世,幼遇恶人,未达邪正,乃惑邪道。既至大城,迳进听事。见一人,年可四五十,南面而坐。见惠,惊问曰:“君不应来。”有一人,着单衣帻,持簿书对曰:“此人伐社,杀人罪,应来此。”向所逢比丘亦随惠入,申理甚至。云伐社非罪也。此人宿福甚多,杀人虽重,报未至也。南面坐者曰,可罚所录人,命惠就坐,谢曰:“小鬼谬滥,枉相录来。亦由君忘失宿命,不知奉大正法教也。”将遣惠还,乃使暂兼覆校将军。历观地狱。惠欣然辞出。导从而行。行至诸城,城城皆是地狱。人众巨亿,悉受罪报。见有掣狗,啮人百节,肌肉散落,流血蔽地。又有群鸟,其喙如锋,飞来甚速,鸩然血至,入人口中,表里贯洞;其人宛转呼叫,筋骨碎落。其余经见,与赵泰屑荷,大抵□同,不复具载。唯此二条为异,故详记之。观历既遍,乃遣惠还。复见向所逢比丘,与惠一铜物,形如小铃,曰:“君还至家,可弃此门外,勿以入室。某年月日,君当有厄。诫慎过此,寿延九十。”时道惠家于京师大街南,自见来还。达□荚桥,见亲表三人,住车共语,悼惠之亡。至门,见婢行哭而市。彼人及婢,咸弗见也。惠将入门,置向铜物门外树上,光明舒散,流飞属天。良久还小,奄尔而灭。至户,闻尸臭惆怅恶之。时宾亲奔吊,突惠者多,不得徘徊。因进入尸,忽然而稣。说所逢车人及市婢,咸皆符同。惠后为廷尉,预西堂听讼,未及就列,□然烦闷,不识人,半日乃愈。计其时日,即道人所戒之期。顷之,迁为广州刺史。元嘉六年卒,六十九矣。   晋沙门慧达,姓刘名萨荷,西河离石人也。未出家时:长于军旅;不闻佛法;尚气武;好畋猎。年三十一,暴病而死。体尚温柔。家未殓。至七日而稣。说云将尽之时,见有两人执缚将去。向西北行。行路转高,稍得平衢。两边列树。见有一人,执弓带剑,当衢而立。指语两人,将荷西行。见屋舍甚多。白壁赤柱。荷入一家,有女子美容服。荷就乞食。空中声言,勿与之也。有人从地踊出,执铁杵,将欲击之。荷遽走,历入十许家皆然,遂无所得。复西北行,见一妪乘车,与荷一卷书。荷受之。西至一家,馆宇华整。有妪坐于户外,口中虎牙。屋内床帐光丽,竹席青几。复有女子处之。问荷,“得书来不?”荷以书卷与之。女取余书比之。俄见两沙门,谓荷,“汝识我不?”荷□:“不识。”沙门曰:“今宜归命释迦文佛。”荷如言发念,因随沙门俱行。遥见一城,类长安城,而色甚黑,盖铁城也。见人身甚长大肤黑如漆,头发曳地。沙门曰:“此狱中鬼也。”其处甚寒。有冰如席,飞散着人。着头,头断;着脚,脚断。二沙门云:“此寒冰狱也。”荷便识宿命,知两沙门往维卫佛时,并其师也。作沙弥时,以犯俗罪,不得受戒。世虽有佛,竟不得见从。再得人身:一生羌中,今生晋中。又见从伯,在此狱里。谓荷曰:“昔在邺时,不知事佛。见人灌像,聊试学之;而不肯还直。今故受罪。犹有灌福,幸得生天。”次见刀山地狱。次第经历,观见甚多。狱狱异城,不相杂厕。人数如沙,不可称计。楚毒科法,略与经说相符。自荷履践地狱,示有光景。俄而忽见金色,晖明皎然。见人长二丈许,相好严华,体黄金色。左右并曰:观世大士也。皆起迎礼。有二沙门,形质相类,并行而东。荷作礼毕。菩萨具为说法,可千余言,末云:“凡为亡人设福,若父母兄弟,爰至七世,姻媾亲戚,朋友路人,或在精舍,或在家中,亡者受苦,即得免脱。七月望日,沙门受腊;此时设供,弥为胜也。若制器物,以充供养,器器□题,言为某人亲奉上三宝,福施弥多,其庆逾速。沙门白衣,见身为过,及宿世之罪,种种恶业,能于众中尽自发露,不失事条,勤诚忏悔者,罪即消灭。如其弱颜羞惭,耻于大众露其过者,可在屏处,默自记说,不失事者,罪亦除灭。若有所遗漏,非故隐蔽,虽不获免,受报稍轻。若不能悔,无惭愧心,此名执过不反,命终之后,克坠地狱。又他造塔及与堂殿,虽复一土一木,若染若碧,率诚供助,获福甚多。若见塔殿,或有草秽,不加耘除,蹈之而行,礼拜功德,功随即尽矣。”又曰:“经者尊典,化导之津。波罗密经,功德最胜。首楞严亦其次也。若有善人,读诵经处,其地皆为金刚,但肉眼众生,不能见耳。能勤讽持,不坠地狱。般若定本,及如来钵,后当东至汉地。能立一善,于此经钵,受报生天,倍得功德。”所说甚广,略要载之。荷临辞去,谓曰:“汝应历劫,备受罪报。以尝闻经法,生欢喜心,今当见受轻报。一过便免。汝得济活,可作沙门。洛阳、临淄、建业、□阴、成都五处并有阿育王塔。又吴中两石像,育王所使鬼神造也。颇得真相。能往礼拜者,不堕地狱。”语已东行。荷作礼而别。出南大道,广百余步。道上行者,不可称计。道边有高座高数十丈,有沙门坐之。左右僧众,列倚甚多。有人执笔,北面而立,谓荷曰:“在襄阳时,何故杀鹿?”跪□曰:“他人射鹿,我加创耳。又不□肉,何缘受报?”时即见襄阳杀鹿之地,草树山涧,忽然满目。所乘黑马,并皆能言。悉证荷杀鹿年月时日。荷惧然无对。须臾,有人以之,投镬汤中。自视四体,溃然烂碎。有风吹身,聚小岸边,忽然不觉还复全形。执笔者复问:“汝又射雉,亦尝杀雁。”言已,投镬汤,如前烂法。受此报已,乃遣荷去。入一大城,有人居焉。谓荷曰:“汝受轻罪,又得还生,是福力所扶。而今以后,复作罪不?”乃遣人送荷。遥见故身,意不欲还。送人推引,久久乃附形,而得稣活。奉法精勤,遂即出家。字曰慧达。太元末,尚在京师。后往许昌,不知所终。   晋沙门竺法纯,山阴显义寺主也。晋元兴中,起寺行墙,至兰上买材。路经湖道。材主是妇人,而应共至材所,准许价直。遂与同船俱行。既入大湖,日暴风,波浪如山。纯船小水入,命在瞬息。念值行无福,忽遇斯灾。又与妇人俱行,其以罔惧。乃一心诵观世音经。俄有大舟,泛流趣纯。适时既入夜,行旅已绝。纯自惟念,不应有此流船,疑是神力。既而共渡乘之。而此小船,应时即没。大舟随波鼓荡,俄得达其岸耳。   晋沙门释开达,隆安二年,登垄采甘草,为羌所执。时年大饥,羌胡相□。乃至达栅中,将食之。先在栅者,有十余人;羌日夕亨俎,唯达尚存。自达被执,便潜诵观世音经,不懈乎心。及明日当见□,其晨始曙,忽有大虎,遥逼群羌。奋怒号吼。羌各骇怖迸走。虎乃前□栅木,得成小阕,可容人过。已而徐去。达初见虎□栅,必谓见害。既栅穿而不入,心疑其异。将是观音力。计度诸羌,未应便反,即穿栅逃走;夜行昼伏,遂得免脱。   晋潘道秀,吴郡人。年二十余,为军纠主北为征固。既而军小失利。秀窜逸被掠。经数处作奴。俘虏异域,欲归无因。少信佛法,恒志心念观世音。每梦寐,辄见像。后既南奔,迷不知道;于穷山中,忽睹真形,如今行像。因作礼。礼竟,豁然不觉失之。乃得还路,遂归本土。后精进弥笃。年垂六十而亡。   晋栾苟,不知何许人也,少奉法,尝作福富平令,先从征庐循,值小失利,船舫遭火垂尽,贼亦交逼:正在中江,风浪骇目,苟恐怖分尽,犹诵念观世音。俄见江中有一人挺然孤立,腰与水齐,苟心知祈念有感,火贼己切,便投水就之。身既浮涌,脚以履地寻而大军遣船迎接败者,遂得免济。   晋沙门释法智为白衣时,常独行,至大泽中,忽遇猛火,四方俱起,走路已绝,便至心礼诵观世音;俄然火过,一泽之草,无有遗茎者,唯智所处容身不烧。于是始乃敬奉大法。后为姚兴将,从征索虏,军退,失马,落在围里;乃隐沟边荆棘丛中,得蔽头,复念观世音,心甚勤至。隔沟人遥唤后军,指令煞之,而军过搜觅辄无见者,遥得免济。后遂出家。   晋南宫子敖,始平人也,戍新平城,为佛佛虏儿长乐公所破,合城数千人皆被诛害。子敖虽分必死,而犹至心念观世音。既而次至子敖,群刃交下,或高或僻,持刀之人,或疲懈四支不随。尔时长乐公亲自临刑,惊问之,子敖聊尔□云:“能作马鞍。”乃令原释。子敖亦不知所作此言。时后遂得遁逸。造小形像,贮以香函,行则顶戴也。   晋刘度,平原辽城人也乡里有一千余家,并奉大法,造立形像,供养僧尼。值虏主木未时此县尝有逋逃,未大怒,欲尽灭一城。众并凶惧,分必殄尽。度乃洁诚率众归命观世音。顷之,未见物从空中下,绕其所住屋柱;惊视,乃观世音经。使人读之,未大欢喜,用省刑戮。于是此城即得免害。   晋郭宣之,太原人也,义熙四年,为杨思平梁州府司马。杨以辄害范元之等被法,宣亦同执在狱,唯一心归向观世音菩萨。后夕将眠之际,忽亲睹菩萨光明照狱,宣瞻觌礼拜,祈请誓愿,久之乃没。俄而宣之独被恩赦。既释,依所见形,制造图像,又立精舍焉。后历零陵衡阳,卒官。   晋新野庾绍之,小字道覆,晋湘东太守,与南阳宋协中表昆弟,情好绸缪。绍元兴卒,病卒,义熙中,忽见形诣协,形貌衣服,具如平生,而两脚着械。既至,脱械置地而坐。协问:“何由得顾?”□云:“□蒙假归,与卿亲好,故相过也。”协问:鬼神之事,绍辄漫略,不甚谐对。唯云:“宜勤精进,不可杀生;若不能都断,可勿宰牛,食肉之时,无□物心。”协云:“五脏与肉,乃复异耶?”□曰:“心者,善神之宅也,其罪尤重。”具问亲戚,因谈世事,末复求酒。协时时饵茱萸酒,因为设之。酒至,对杯不饮,云有茱萸气。协曰:“为恶之耶?”□云:“下官皆畏之,非独我也。”绍为人语声高壮,此言论时不异恒日。有顷,协儿邃之来,绍闻屐声,极有惧色,谓协曰:“生气见陵,不复得住;与卿三年别耳!”因贯械而起,出户便灭。协后为正员郎,果三年而卒   晋沙门释法安者,庐山之僧远法师弟子也,义熙末,阳新县虎暴甚盛,县有大社树,下有筑神庙,左右民居以百数。遭虎死者夕必一两,法安尝游其县,投此屯,民以惧虎,早闭门闾,且不识法安,不肯受之。法安遥之树下,坐禅通夜,向晓,有虎负人而至,投树之北,见安,如喜如跳,伏安前,安为说法授戒,虎据地不动,有顷而去。至旦,屯人追死者至树下,见安大惊,谓其神人,故虎不害。自兹以后,而虎患遂息。众益敬异,一县士庶,略皆奉法。后欲画像山壁,不能得空青,欲用铜青,而又无铜。夜梦人迳其床前云:“此中有两铜钟,便可取之。”安明即掘得,遂以成像。后远法师铸像,安送一劝助;余一,武昌太守熊无患借观之,遂留不改。   汉沙门竺昙盖秦郡人也,真确有苦行,持钵振锡,取给四辈。居于蒋山。常行般舟,尤善神祝,多有应验。司马元显甚敬奉之,卫将军刘毅闻其精苦,招来姑孰,深相爱遇。义兴五年,大旱,陂湖竭涸,苗稼焦枯,祈祭山川,累旬无应;毅乃请僧设斋,盖亦在焉。斋毕,躬乘露桁,浮泛川溪,文武士庶,倾州悉行。盖于中流,焚香礼拜,至诚慷慨,乃读海龙王经;造卷发音,云气便起,转读将半,沛泽四合,才及释轴,洪雨滂注,畦湖毕满,其年以登。刘敬叔时为毅国郎中令,亲豫此集,自所睹见。   晋向靖,字奉仁,河内人也,在吴兴郡丧数岁女。女始病时,弄小刀子,母夺取不与,伤母手。丧后一年,母又产一女,女年四岁,谓母曰:“前时刀子何在?”母曰:“无也。”女曰:“昔争刀子,故伤母手,云何无耶?”母甚惊怪,具以告靖,靖曰:“先刀子犹在不?”母曰:“痛念前女,故不录之。”靖曰:“可更觅数个刀子,合置一处,令女自择。”女见大喜,即取先者曰:“此是儿许。”父母大小乃知前女审其先身。   赵石长和者,赵国高邑人也,年十九时,病一月余日亡。家贫,未能及时得殡敛,经四日而稣。说:初死时,东南行,见二人治道,在和前五十步,和行有迟疾,二人治道亦随缓速,常五十步。而道之两边,棘刺森然,皆如鹰爪,见人甚众,群走棘中,身体伤裂,地皆流血。见和独行平道,俱叹息曰:“佛子独行大道中。”前至,见瓦屋采楼,可数千闲,有屋甚高,上有一人,形面壮大,着□袍四缝,临窗而坐。和拜之,阁上人曰:“石君来耶?一别二千余年。”长和尔时意中便若忆此别时也,和相识有马牧孟丞夫妻,先死已积年岁,阁上人曰:“君识孟丞不?”长和曰:“识。”阁上人曰:“孟丞生时不能精进,今恒为我司埽除之役;孟丞妻精进,居处甚乐。”举手指西南一房曰:“孟妻在此也。”孟妻开窗见和,厚相慰问,遍访其家中大小安不消息,曰:“石君还时,可更见过,当因附书也。”俄见孟丞执賯提箕,自阁西来,亦问家消息。阁上人曰:“闻鱼龙超精进为信,尔何所修行?”长和曰:“不食鱼肉,酒不经口,恒转尊经,救诸疾痛。”阁上人曰?“所传不妄也。”语久之闲,阁上人问都录主者:“审案石君名录,勿谬滥也。”主者案录云:“余三十年命在。”阁上人曰:“君欲归不?”和对曰:“愿归。”乃敕主者,以车骑两吏送之。长和拜辞,上车而归。前所行道,更有传馆吏民饮食储□之具。倏忽至家,恶其尸臭,不欲附之,于尸头立;见其家亡妹于后推之,踣尸面上,因得稣活。道人支法山时未出家,闻和所说,遂定入道之志。法山者,咸和时人也。   赵沙门单,或作善,字道开,不知何许人也。别传云,炖煌人,本姓孟,少出家,欲穷栖岩谷,故先断谷食。初进□,三年后服练松脂,三十年后唯时吞小石子,石子下,辄复断酒脯杂果。体畏风寒,唯□椒姜,气力微弱,而肤色润泽,行步如飞。山神数试,未曾倾动,仙人恒来,意亦不耐,每□蒜以却之。端坐静念,昼夜不眠。久住抱罕,石虎建武二年,自西平迎来,至邺下,不乘舟车,日行七百余里。过南安,度一童子为沙弥,年十三四,行亦及开。既至,居于昭德佛图,服缕□弊,背恒袒。于屋内作棚阁,高八九尺,上织菅为帐,禅于其中。绝谷七载,常御杂药,药有松脂伏苓之气。善能治目疾,常周行墟野,救疗百姓,王公远近,赠遗累积,皆受而施散,一毫无余。石虎之末,逆知其乱,乃与弟子南之许昌。升平三年,来至建业,复适番禺,住罗浮山,荫卧林薄,邈然自怡。以其年七月卒,遗言露尸林里,弟子从之。陈郡袁彦伯,兴宁元年,为南海太守,与弟颖叔登游此岳,致敬其骸,烧香作礼。   秦徐义者,高陆人也,少奉法,为苻坚尚书。坚末,兵革蜂起,贼获义,将加戮害,乃埋其两足,编发于树。夜中专念观世音,有顷得眠,梦人谓之曰:“今事亟矣,何暇眠乎?”义便惊起,见守防之士,并疲而寝;乃试自奋动,手发既解,足亦得脱,因而遁去。百余步,隐小丛草,便闻追者交驰,火炬星陈,互绕此丛,而竟无见者。天明,贼散,归投邺寺,遂得免之。   秦毕览,东平人也,少奉法,随慕容垂北征,没虏,单马逃窜。虏追骑将及,览至心诵念观世音;既得免脱,因入深山,迷惑失道,又专心归念,中夜,见一道人,法服持锡,示以途径,遂得还路,安隐至家。   宋沙门法称,临终曰:“有松山人告我;‘江东刘将军应受天命。’并以三十二璧一饼金为信。”宋祖闻之,命僧惠义往松山,七日七夜行道,梦有一长□翁指示;及觉,分明忆所在,掘而得之。   宋仇那跋摩者,此言功德,种□宾王子也,幼而出家,号三藏法师。宋初,来游中国,宣译至典甚众。律行精高,莫与为比。惠观沙门钦其风德,要来京师,居于只洹寺。当时来诣者,疑非凡人,而神味深密,莫能测焉。尝赴请于钟山定林寺,时诸道俗多采众华,布僧席下,验求真人;诸僧所坐,华同萎悴,而跋摩席华,鲜荣若初,于是京师歙然增加敬意。至元嘉八年九月十八日卒,都无□患,但结跏趺坐,敛衽手,乃经信宿,容色不变。于时或谓深禅,既而得遗书于筵下,云获沙门二果,乃知其终。弟子侍侧,普闻馨烟。京师赴会二百余人,其夕转经,户外集听盈阶。将晓,而西南上有云气勃然,俄有一物,长将一苼,□尸而去,同集咸睹云。跋未亡时,作三十偈,以付弟子曰:“可送示天竺僧也。”   宋陈安居者,襄阳县人也,伯父少事巫俗,鼓舞祭祀,神影庙宇,充满其宅;父独敬信释法,旦夕斋戒。后伯父亡,无子,父以安居绍焉。安居虽即伯舍,而理行精求,淫飨之事,废不复设。于是遂得笃病,而发则为歌神之曲,迷闷□僻,如此者弥岁,而执心愈固。常誓曰:“若我不杀之志,遂当亏夺者,必先自脔截四体,乃就其事。”家人并谏之,安居不听。经积二年,永初元年,病发,遂绝,但心下微暖,家人不敛;至七日夜,守视之者,觉尸足闲如有风来飘衣动衾,于是而稣有声,家人初惧尸蹶,并走避之,既而稍能转动,末求饮浆,家人喜之,问从何来?安居乃具说所经见云:初有人若使者;将刀数十,呼将去。从者欲缚之,使者曰:“此人有福,未可缚也。”行三百许里,至一城府,楼宇甚整,使者将至数处,如局司所居,末有人授纸笔与安居曰:“可疏二十四通死名。”安居即如言疏名成数通,有一侍从内出,扬声大呼曰:“安居可入。”既入,称有教付刺奸狱,吏两人,一云:“与大械。”一云:“此人颇有福,可止三尺械。”疑论不判,乃共视文书,久之,遂与三尺械。有顷,见有贵人,翼从数十,形貌都雅,谓安居曰:“汝那得来?”安居具陈所由,贵人曰:“汝伯有罪,但宜录治,以先植小福,故□得游散,乃敢告诉?吾与汝父,幼少有旧,见汝依然可随我共游观也。”狱吏不肯释械,曰:“府君无教,不敢专辄。”贵人曰:“但付我,不使走逸也。”乃释之。贵人将安居遍至诸地狱,备观众苦,略与经文相符。游历未竟有传教来云:“府君唤安居。”安居茫惧然求救于贵人,贵人曰:“汝自无罪,但以实对,必无忧也。”安居至合,见有钳梏者数百,一时俱进,安居在第三,既至阶下,一人服冠冕,立于囚前,读诸罪簿:其第一者云,昔娶妻之始,夫妇为誓,有子无子,终不相弃,而其人本是祭酒,妻亦奉道,共化导徒众,得士女弟子,因而奸之,遂弃本妻,妻常冤诉。府君曰:“汝夫妇违誓大义,不罪二,终罪一也;师资义着在三,而奸之,是父子相淫,无以异也。付法局详刑!”次读第二女人辞牒,忘其姓名,云家在南阳冠军县黄水里,家安爨器于福灶口,而此妇眠重,婴儿于灶上匍匐走行,粪污爨器中,此妇寤,已即请谢神,祗盥洗精熟,而其舅乃骂詈此妇,言无有天道鬼神,置此女人,得行污秽,司令闻知此,录送之。府君曰:“眠重非过,小儿无知,又已请谢神明,是无罪也;舅骂詈言无道,诬谤幽灵,可录之来。”须臾而到,赤索捉至。安居阶下人具读名牒,为伯所诉云云,府君曰:“此人事佛,大德人也!其伯杀害无辜,訾诳百姓,罪宜穷治;以昔有小福,故未加罪,伯今复谤诉无辜?”教催录取,未及至,而府君遣安居还,云:“若可还去,善成胜业,可寿九十三,努力勉之!勿复更来也。”安居出至合,局司云:“君可拔□死名。”于是安居以次抽名既毕,而欲向游贵人所贵人亦至,云:“知汝无他,得还甚善,努力修功德;吾身福微,不办生天受报,于此辅佐府君,亦优游富乐神道之美。吾家在宛,姓某名某,还为吾致意:深尽奉法,勿犯佛禁,可具以所见示语之也。”乃以三人送安居出门,数步,有专使送符与安居,谓曰:“君可持此符,经过戍逻以示之,勿辄偷过,偷过有徒疡也。若有水碍,可以此符投水中,即得过也。”安居受符而归行久之,阻大江,不得渡,安居依言投符,蒙然如眩,乃是其家屋前中方地也。正闻家中号恸哭泣,所送之人,劝还就身,安居云:“身已臭秽吾不复能归。”此人乃强排之,踣于尸脚上。安居既愈,欲验黄水妇人,故往冠军县寻问;果有此妇,相见依然,如有曩旧,云:己死得生,舅即以某日而亡,说所闻见,与安居悉同。受五戒师字僧昊,襄阳人也,末居长沙,本与安居同里,闻其口说。安居之终,亦亲睹,果九十三焉。   宋沙门僧规者,武当寺僧也,时京兆张瑜于此县,常请僧规在家供养。永初元年十二月五日,无□忽暴死,二日而稣愈。自说云:五日夜五更中,闻门巷闲哓哓有声,须臾,见有五人,炳炬火,执信□,迳来入屋,叱咀僧规因顿卧□然,五人便以赤绳缚将去。行至一山,都无草木,土色坚黑,有类石铁;山侧左右,白骨填积,山数十里,至三岐路有一人,甚长壮,被铠执仗,问五人:“有几人来?”□曰:“政一人耳!”五人又将规入一道中,俄至一城外,有屋数十,筑壤为之,屋前有立木,长十余丈,上有铁梁,形如桔槔,左右有匮,贮土,土有品数,或有十斛形,亦如五升大者。有一人,衣帻并赤,语规曰:“汝生世时,有何罪福?依实说之,勿妄言也。”规惶怖未□,赤衣人如局吏云:“可开簿检其罪福也。”有顷,吏至长木下,提一匮土,县铁梁上称之,如觉低昂,吏谓规曰:“此种量罪福之秤也。汝福少罪多,应先受罚。”俄有一人,衣冠长者,谓规曰:“汝沙门也,何不念佛?我闻悔过可度八难。”规于是一心称佛,衣冠人谓吏曰:“可更为此人称之,既是佛弟子,幸可度脱。”吏乃复上匮称之,称乃正平。既而将规至监官前辩之,监执笔观簿,迟疑久之;又有一人,朱衣玄冠,佩印绶,执玉板,来,曰:“□簿上未有此人名也。”监官愕然,命左右收录去,须臾,见反缚向五人来,监官曰:“杀鬼,何以滥将人来?乃鞭之。少顷有使者称:“天帝唤道人来。”既至帝宫,经见践历略,皆金宝精光,晃昱不得凝视。帝左右朱衣宝冠,饰以华珍,帝曰:“汝是沙门,何不勤业而为小鬼,横收捕也?“规稽首诸佛,祈恩请福,帝曰:“汝命未尽,今当还生;宜勤精进,勿屡游白衣家!杀鬼取人,亦多枉滥,如汝比也。”规曰:“横滥之厄,当以何方而济免之?“帝曰:“广设福业,最为善也;若不办,尔可作八关斋;生免横祸,死离地狱,亦其次也。”语毕,遣规去。行还未久,见一精舍,大有沙门,见武当寺主白法师,弟子慧进,皆在焉,居宇宏整,资待自然,规请欲居之,有一沙门曰:“此是福地,非君所得处也。”使者将规还至瑜家而去。   何澹之,东海人,宋大司农,不信经法,多行残害。永初中,得病,见一鬼,形甚长壮,牛头人身,手执铁,昼夜守之。忧布屏营,使道家作章符印录,备诸禳绝,而犹见如故。相识沙门慧义,闻其病往□;澹之为说所见,慧义曰:“此是牛头阿旁也,”罪福不昧,唯人所招;君能转心向法,则此鬼自消。”澹之迷很不革,顷之遂死。   宋沙门竺慧炽,新野人,住在江陵四层寺,永初二年,卒,弟子为设七日会。其日将夕烧香竟,道贤沙门因往视炽弟子,至房前,忽暧暧若人形,详视,乃慧炽也,容貌衣服,不异生时。谓贤:“君旦食肉,美不?”贤曰:“美。”炽曰:“我坐食肉,今生饿狗地狱道。”贤惧□未及得□,炽复言:“汝若不信,试看我背后。”乃回背示贤,见三黄狗,形半似驴,眼甚赤,光照户内,状欲□炽而复止。贤骇怖闷绝,良久乃稣。具说其事。   晋王练,字玄明,琅琊人也,宋侍中。父玟,字季琰,晋中书令;相识有一梵沙门,每瞻玟风采,甚敬悦之辄语同学云:“若我后生得为此人作子,于近愿亦足矣。玟闻而戏之曰:“法师才行,正可为弟子子耳!“顷之,沙门病亡,亡后岁余,而练生焉。始能言,便解外国语及绝国之奇珍锒器珠贝;生所不见,未闻其名,即而名之,识其产出,又自然亲爱诸梵过于汉人。咸谓沙门审其先身,故玟字之曰阿练,遂为大名云云。   宋孙道德,益州人也,奉道祭酒,年过五十,未有子息。居近精舍,景平中,沙门谓德:“必愿有儿,当至心礼诵观世音经,此可冀也。”德遂罢不事道,单心投诚,归观世音;少日之中而有梦应,妇即有孕,遂以产男也。   宋齐僧钦者,江陵人也,家门奉法,年十许岁时,善相占云:“年不过三六。”父母兄弟甚为忧惧,僧钦亦增加勤敬斋戒精苦。至年十七,宋景平末,得病危笃,家斋祈弥励,亦淫祀求福,疾终不愈。时有一女巫云:“此郎福力猛盛,魔魍所不能亲,自有善神护之;然病久不差,运命或将有限。世有探命之术,少事天神,颇晓其数,当为君试效之。”于野中设酒脯之馈,烧钱经七日七夕,云:始有感见,见诸善神方为此郎祈祷,蒙益两□矣,病必得愈,无所忧也。僧钦于是遂差,弥加精至,其后二十四年而终,如巫所言,则一□十二年矣。   宋魏世子者,梁郡人也,奉法精进,儿子遵修,唯妇迷闭,不信释教。元嘉初,女年十四病死,七日而苏。云可安施高座,并无量寿经。世子即为具设经座,女先虽斋戒礼拜,而未尝看经,今即升座转读,声句清利,下启父言:“儿死便往无量寿国,见父兄及己三人,池中已有芙蓉大华,后当化生其中;唯母独无,不胜此苦,乃心,故归启报。”语绝,复绝,母于是乃敬信法教。   宋张兴者,新兴人也,颇信佛法,尝从沙门僧融昙翼时受八戒。兴常为劫所引,夫得走逃,妻坐系狱,掠笞积日。时县失火,出囚路侧,会融翼同行,经过囚边;妻惊呼:“□梨何以赐救?”融曰:“贫道力弱,无救如何?唯宜勤念观世音,庶获免耳。”妻便昼夜祈念,经十许日于夜,梦一沙门,以脚蹈之曰:“咄咄可起!”妻即惊起,钳锁桎梏,忽然俱解。便走趣户,户时犹闭,警防殊严;既无由出,虑有觉者,乃复着械寻复得眠,又梦向沙门曰:“户已开矣!”妻觉而驰出,守备者并已□睡,妻安步而去。时夜甚□,行可数里,卒值一人;妻惧□地,已而相讯,乃其夫也。相扶悲喜,夜投僧翼,翼藏匿之,遂得免。时元嘉初也。   宋元嘉初,中有黄龙沙弥昙无竭者,诵观世音经,净修苦行。与诸徒属五十二人往寻佛国,备经荒险,贞志弥坚。既达天竺舍卫,路逢山象一群,竭□经诵念,称名归命,有师子从林中出,象惊奔走。后有野牛一群,鸣吼而来,将欲加害,竭又如初归命,有大鹫飞来,牛便惊散。遂得克免。   宋唐文伯,东海戆榆人也,弟好蒲博,家资都尽;屯中有寺,经过人或以钱上佛,弟屡窃取。久后病癞,卜者云:“祟由盗佛钱。”父怒曰:“佛是何神,乃令我儿致此?吾当试更虏夺,若复能病,可也。”前县令何欣之妇上织成宝盖带四枚,乃盗取之,以为腰带。不盈百日,复得恶病,发疮之始,起腰带处。世时在元嘉年初尔。   宋沙门释道□,扶风好□人也,本姓马氏,学业淳粹,弱龄有声。元嘉二年九月,在洛阳为人作普贤斋,道俗四十许人,已经七日,正就中食,忽有一人,裤褶乘马,入至堂前,下马礼佛;□谓常人,不加礼异,此人登马挥鞭,忽失所在,便见赤光,赫然竟天,良久而灭。后三年十二月,在白衣家复作普贤斋,将竟之日,有二沙门,容服如凡,直来礼佛;泉中谓是庸僧,不甚尊仰,聊问何居?□曰:“住在前屯。”时众白衣有张道,觉其有异,至心礼拜,沙门出门,行可数十步,忽有飞尘,直上冲天,追目此僧,不复知所。□以七年与同学来游京师,时司空何尚之始构南涧精舍,□寓居焉。夜中忽见四人乘一新车,从四人,传教来在屋内,呼与共载道,□惊其夜至,疑而未言,因眼闭,不觉升车。俄而至郡后沈桥,见一贵人,着被笺布单衣,坐床焘□,形似华盖,卤簿从卫可数百人,悉服黄衣,见□惊曰:“行般舟道人,精心远诣,□欲知其处耳!何故将来?”即遣人引送□还。至精舍门外,失所送人,门闭如故,扣唤久之,寺内诸僧咸惊相报告,开门内之。视所住房户,犹故关之。   宋李旦,字世则,广陵人也,以孝谨质素着称乡里。元嘉三年,正月十四日,暴病,心下不冷,七日而苏,含以饮粥,□□□□。□有一人,持信□来至床头,称府君教唤,旦便随去。直北向行,道甚平净。既至,城阁高丽,似今宫阙,遣传教慰劳,问呼:“旦可前”至大厅事上,见有三十人,单衣青帻,列坐森然,一人东坐,披袍隐凡,左右侍卫,可有百余,视旦而语坐人云:“当示以诸狱,令世知也。”旦闻言已,举头四视,都失向处,乃是地狱中。见群罪人,受诸苦报,呻吟号呼,不可忍视。寻有传教,称:“府君信君,可还去,当更相迎。”因此而还。至六年正月复死,七日又活,述所见事,较略如先。或有罪因寄语报家,道生时犯罪,使为作福,称说姓字,亲识乡伍,旦依言寻求皆得之。又云:“甲申年当行疾疠,杀诸恶人,佛家弟子,作八关斋,心修善行,可得免也。”旦本作道家祭酒,即欲弃□本法道民谏制故遂两事,而常劝化,作八关斋。   宋尚书仆射荥阳郑鲜之,元嘉四年,从大驾巡京至都,夕暴亡,乃灵语着人曰:“吾寿命久尽,早应过世,赖比岁来敬信佛法,放生布施,以此功德,延驰数年耳。夫幽显报应,有若影响,宜放落俗务,崇心大教。”于时胜贵多皆闻云。   宋周宗者,广陵肥如人也,元嘉七年,随刘彦之北伐,王师失利,与同邑六人逃窜。闲行于彭城北,遇一空寺,无有僧徒,中有形像,以水精为相,因共窃取,出屯贸食。其一人羸病,等辈轻之,独不得分。既各还家,三四年中,宗等五人,相继病癞而死,不得分者,独获全免。   宋顺阳郭诠,字仲衡,晋益州刺史,义熙初,以党附桓玄被诛。亡后三十余载,元嘉八年,忽见形诣女婿南阳刘凝之家,车卫甚盛。谓凝之曰:“仆有谪事,可见为作四十僧会,当得免也。”言终不见。刘谓是魍魉,不以在意。复夕,诠又与女梦言:“吾有谪罚,已告汝婿,令为设会;何以至今不能见矜耶?”女晨起,见诠从户过,怒言:“竟不能相救?今便就罪。”女号踊留之,问当何处设斋?□云:“可归吾舍。”倏然复没。凝之即狼狈供办,会毕,有人称诠信与凝之相闻,言:“感君厚惠,事始获宥。”言已失去,于是而绝。   宋司马文宣,河内人也,颇信佛法。元嘉九年,丁母难,弟丧,月望,旦忽见其弟身形于灵座上,不异平日,回遑叹嗟,讽求饮食。文乃试与言曰:“汝平生时修行十善,若如经言,应得生天,若在人道,何故乃生此鬼中耶?”沈吟俯仰,默然无对。文即夕梦见其弟云:“生所修善,蒙报生天;旦灵床之鬼,是魔魅耳,非其身也;恐兄疑怪,故诣以白兄。”文宣明旦请僧转首楞严经,令人扑系之,鬼乃逃入床下,又走户外,形稍丑恶。举家骇惧,叱詈遣之,鬼云:“饿乞食耳!”积日乃去。顷之,母灵床头有一鬼肤体赤色,身甚长壮,文宣长息孝祖与言,往反□对周悉;初虽恐惧,末稍安习之,鬼亦转相附狎,居处出入,殆同家人。于时京师传相报告,往来观者门巷叠迹,时南林寺有僧与灵味寺僧含沙门与鬼言论,亦甚款曲。鬼云:“昔世尝为尊贵,以犯众恶,受报未竟,果此鬼身。去寅年有四百部鬼,大行疾疠,所应钟灾者,不□道人耳;而犯横极众,多滥福善,故使我来监察之也。”僧以食与之,鬼曰:“我自有粮,不得进此食也。”含曰:“鬼多知我生何来,何因作道人?”□曰:“人中来出家,因缘本誓愿也。”问诸存亡生死所趣,略皆□对。具有灵验;条次繁多,故不曲载。含曰:“人鬼道殊,汝既不求食,何为久留?”鬼曰:“此间有一女子,应在收捕,而奉戒精勤,故难可得,比日稽留,用此故也。藉乱主人,有愧不少。”自此已后,不甚见形,后往视者,但闻语耳。时元嘉十年也。至三月二十八日,语文宣云:“暂来寄住,而汝倾家营福,见畏如此,那得久留。”孝祖云:“听汝寄住,何故据人先亡灵筵耶?”□曰:“汝家亡者,各有所属;此座空设,故权寄耳。”于是辞去。   宋沙门昙远,庐江人也父万寿,御史中丞,远奉法精至,持菩萨戒,年十八,元嘉九年,丁父艰,哀毁致招疾,殆将灭性,号踊之外,便归心净土,庶祈感应。远时请僧,常有数人,师僧含亦在焉。远常向含悔忏宿业,恐有烦缘,终无感彻;僧含每奖厉,劝以莫怠。至十年二月十六日夜,转经竟,众僧已眠,四更中,忽自唱言歌诵,僧含惊而问之,远曰:“见佛身黄金色,形状大小,如今行像,金光周身,浮焰丈余,□华翼从,充□虚空,瑰妙丽极,事绝言称。”远时住西厢中,云:佛自西来,转身西向,当宁而立,呼其速去。昙远常日羸喘,示有气息,此夕壮厉,悦乐动容,便起净手。含布香手中,并取园华,遥以散佛。母谓远曰:“汝今若去,不念吾耶?”远无所言,俄而顿卧;家既宿信,闻此灵异,既皆欣肃,不甚悲惧。远至五更,忽然而终,中宅芬馨,数日乃歇。   宋尼释智通,京师简静尼也,年貌姝少,信道不笃。元嘉九年,师死罢道嫁为魏郡梁群甫妻;生一男,年大七岁,家甚贫,无以为衣。通为尼时,有数卷素无量寿法华等经,悉练□之,以衣其儿。居一年,而得病,恍忽惊悸,竟体剥烂,状若火疮,有细白虫,日去升余,燥痛烦毒,昼夜号叫。常闻空中语云:“坏经为衣,得此剧报。”旬余而死。   宋仑氏二女,东官曾城人也,是时祖姊妹。元嘉九年。姊年十岁,妹年九岁,里越愚蒙,未知经法。忽以二月八日并失所在,三日而归,□说见佛。九月十五日又失,一旬还,作外国语,诵经及梵书见西域沙门,便相开解。明年正月十五日,忽复失之,田间作人云:见其从风径飘上天。父母号惧,祀神求福。既而经月乃返,剃头为尼,被服法衣,持发而归。自说;见佛及比丘尼,曰:“汝宿世因缘,应为我弟子。”举手摩头,发因堕落,与其法名;大曰法缘小曰法彩。临遣还,曰:“可作精舍,当与汝经法也。”女既归家,即毁除鬼座,缮立精庐,夜齐诵经,夕中每有五色光明,流泛峰岭,若灯烛。二女自此后容止华雅,音制诠正,上京风调,不能过也。刺史韦朗孔默等并迎供养,闻其谈说,甚敬异焉。于是溪里皆知奉法。   宋玉球,字叔达,太原人也,为涪陵太守,以元嘉九年于郡失守,系在刑狱,着一重锁,钉□坚固。球先精进,既在囹圄,用心尤至。狱中百余人,并多饥饿,球每食,皆分施之。日自持斋至心念观世音。夜梦升高座,见一沙门,以一卷经与之,题云“光明安行品并诸菩萨名”球得而披读,忘第一菩萨名,第二观世音,第三大势至,又见一车轮沙门曰:“此五道轮也。”既觉,锁皆断脱球心知神力弥增专到,因自钉治其锁,经三日而被原宥。   宋刘龄者,不知何许人也,居晋陵东路城屯,颇奉法,于宅中立精舍一闲,时设斋集。元嘉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父暴病亡。巫祝并云:家当更有三人丧亡。邻家有道士祭酒,姓魏名叵,常为章符,诳化屯里,语龄曰:“君家衰祸未已,由奉胡神故也。若事大道,必蒙福佑,不改意者,将来灭门。”龄遂揭延祭酒,罢不奉法。叵云:“宜焚去经像,灾乃当除耳。”遂闭精舍户,放火焚烧,炎炽移日,而所烧者,唯屋而已,经像□□,俨然如故,像于中夜,又放火赫然。时诸祭酒有二十许人,亦有惧畏灵验,密委去者。叵等师徒,犹盛意不止;被发□步,执持刀索,云斥佛还胡国,不得留中夏,为民害也。龄于其夕,如有人殴打之者,顿仆于地,家人扶起,示余气息,遂委挛□不能行动,道士魏叵,其时体内发疽,日出二升,不过一月,受苦便死。自外同伴,并皆着癞。其邻人东安太守水丘和传于东阳无疑,时亦多有见者。   宋马虔伯,巴西阆中人也,少信佛法,尝作宣汉县宰。以元嘉十二年七月夜,于县得梦:见天际有三人,长二丈余,姿容严丽,临云下观,诸天妓乐盈仞,空中告曰:“汝厄在荆楚,戊寅之年,八月四日,若处山泽,其祸克消,人中斋戒亦可获免,若过此期,当悟道也。”时俯见相识杨暹等八人,并着锁械,又见道士胡辽,半身土中。天中天际神人皆记八人命尽年月,唯语辽曰:“若能修立功德,犹可延长也。”暹等皆如期终亡,辽益惧奉法,山居勤励弥至。虔伯后为梁州西曹掾州将萧思话也,萧转南蛮,复命为行参军,虔伯耳荆楚之言,心甚惧然,求萧解职,将适衡山,萧苦不许。十五年即戊寅岁也,六月末,得病,至八月四日,危笃守命。其日黄昏后,忽朗然彻视,遥见西面有三人,形长可二丈,前一人衣垂鬓,顶光圆明,后二人姿质金曜,仪相端备,列于空中,去地数仞。虔伯委悉详视,犹是前所梦者也。顷之不见,余芳移时方歇,同居小大,皆闻香气,因而流汗,病即小瘥。虔伯所居宇卑陋,于时自觉处在殿堂,廊壁环曜,皆是珍宝。于是所患悉以平复。   宋沙门竺惠庆,广陵人也,经行修明。元嘉十二年,荆扬大水,川陵如一。惠庆将入庐山,船至小,而暴风忽起,同旅已得依浦,唯惠庆船未及得泊;飘□中江,风疾浪涌,静待沦覆。庆正心端念,诵观世音经,洲际之人,望见其船迎飙截流,如有数十人牵挽之者,迳到上岸,一舫全济。   宋葛济之,句容人,稚川后也。妻同郡纪氏体貌闲雅,甚有妇德。济之世事仙学,纪氏亦同,而心乐佛法,常存诚不替。元嘉十三年,方在机织,忽觉云日开朗,空中清明,因投释筐梭,仰望四表;见西方有如来真形,及宝盖□幢,蔽映天汉。心独喜曰:“经说无量寿佛,即此者耶?”便头面作礼。济之敬其如此,仍起就之,纪授济手,指示佛所,济亦登见半身及诸□盖,俄而隐没。于是云日鲜彩,五色烛耀,乡比亲族,颇亦睹见。两三食顷,方稍除歇。自是屯闾多归法者。   宋尼慧木者,姓傅氏,十一出家,受持小戒,居梁郡筑弋屯寺,始读大品,日诵两卷。师慧超,尝建经堂,木往礼拜,辄见屋内东北隅有一沙门,金色黑衣,足不履地。木又于夜中卧而诵习,梦到西方,见一浴池,有芙蓉华,诸化生人,列坐其中;有一大华,独空无人,木欲登华,攀牵用力,不觉诵经,音响高大,木母谓其魇惊,起唤之。木母笃老,口无复齿,木恒嚼哺饴母,为以过中,不得净漱,故年将立,不受大戒。母终亡后,木自除草开坛,请师受戒。忽于坛所见天地晃然,悉黄金色,仰望西南,见一天人,着□衣,衣色赤黄,去木或近或远,寻没不见。凡见灵异,秘不语人。木兄出家,闻而欲知,乃诳诱之曰:“汝为道积年,竟无所招,比可养发,当访出门。”木闻甚惧,谓当实然,乃粗言所见。唯静称尼闻其道德,称往为狎,方便请问,乃为具说。木后与同等共礼无量寿佛,因伏地不起,咸谓得眠,蹴而问之,木竟不答,静称复独苦求问,木云:“当伏地之时,梦往安养国见佛,为说小品,已得四卷,因被蹴即觉,甚追恨之。”木元嘉十四年时已六十九。   宋释僧瑜,吴兴余杭人,本姓周氏,弱冠出家,号为神理,精修苦业,始终不渝。元嘉十五年,游憩庐山,同侣有昙温慧光等,皆厉操贞洁,俱尚幽栖。乃共筑架其山之阳,今招隐精舍是也。瑜常以为:结溺三途,情形故也,情将尽矣,形亦宜损;药王之□,独何云远?于是屡发言誓,始契烧身,四十有四,孝建二年六月三日,将就本志,道俗赴观,车骑填接。瑜率众行道,训授典戒。尔日密云将雨,瑜乃慨然发誓曰:“若我所志克明,天当清朗;如期诚无感,便宜滂澍。使此四辈知神应之无昧也。”言已,顷之,云景明霁。及焚□交至,合掌端一,有紫气腾空,别表烟外,移晷乃歇。后旬有四日,瑜所住房里,双桐生焉,根枝丰茂,巨细如一,贯榱直竦,遂成鸿树。理识者以为娑罗宝树,克炳泥洹,瑜之庶几,故见斯证。因号曰双桐沙门。吴郡张辩,时为平南长史,亲睹其事,具为传赞云。   宋阮稚宗者,河东人也,元嘉十六年,随钟离太守阮□在郡。□便与稚宗行至远屯,郡吏盖□边定随焉。行达民家,恍忽如眠,便不复寤;民以为死,举出门外,方营殡具,经夕能言。说:初有一百许人,缚稚宗去,行数十里,至一佛图,僧众供养,不异于世。有一僧曰:“汝好渔猎,今应受报。”便取稚宗皮,剥脔截具,如治诸牲兽之法,复纳于深水,钩口出之,剖破解切,若为脍状,又镬煮炉炙,初悉糜烂,随以还复,痛恼苦毒,至三乃止。问欲活不?稚宗便叩头请命。道人令其蹲地,以水灌之,云一灌除罪五百。稚宗苦求多灌,沙门曰:“唯三足矣。”见有蚁数头,道人指曰:“此虽微物,亦不可杀,无论复巨此者也。鱼肉自死,此可□耳。斋会之日,悉着新衣,无新,可浣也。”稚宗因问:“我行旅有三,而独婴苦,何也?”道人曰:“彼二人自知罪福,知而故犯;唯尔愚蒙,不识缘报,故以相诫。”因尔便稣,数日能起。由是遂断渔□耳。   宋邢怀明,河间人,宋大将军参军,尝随南郡太守朱修之北伐,俱见陷没。于是伺□闲隙,俱得遁归,夜行昼伏,已经三日;犹惧追捕,乃遣人前觇虏□,即数日不还。一夕,将雨阴□,所遣人将晓忽至。至乃惊曰:“向遥见火光甚明,故来投之,那得至而反□?”修等怪愕。怀明先奉法,自征后,头上恒载观世音经,转读不废;尔夕亦暗诵,咸疑是经神力。于是常共祈心,遂以得免,居于京师。元嘉十七年,有沙门诣怀明云:“贫道见此巷中及君家,殊有血气,宜移避之。”语毕便去。怀明追而目之,出门便没,意甚恶之。经二旬,邻人张景秀伤父,及杀父妾,怀明以为血气之征,庶得无事。时与刘斌刘景文比门连接,同在一巷;其年,并以刘湛之党,同被诛夷云。   宋程德度,武昌人,父道惠,广州刺史,度为卫军临川王行参军。时在寻阳,屋有讍窠,夜见屋里忽然自明,有一小儿,从窠而出,长可尺余,洁净分明,至度床前曰:“君却后二年,当得长生之道。”□然而灭。德度甚秘异之。元嘉十七年,随王镇广陵,遇禅师释道恭,因就学禅,甚有解分。到十九年春,其家武昌空斋,忽有殊香芬馥,达于衢路。阖境往观,三日乃歇。   宋刘琛之,沛郡人也,曾在广陵逢一沙门,谓琛之曰:“君有病气,然当不死,可作一二百钱食,饭饴众僧,则免斯患。”琛之素不信法,心起忿慢,沙门曰:“当加祗信,勿用为怒。”相去二十步,忽不复见。琛之经七日,便病时气,危顿殆死;至九日方昼。如梦非梦,见有五层佛图在其心上,有二十许僧□塔作礼,因此而寤,即得大利,病乃稍愈。后在京师住,忽有沙门,先不相识,直来入户,曰:“君有法,缘何不精进?”琛之因说先所逢遇,□曰“此宾头卢也。”语已,便去,不知所向。琛之以元嘉十七年夏,于广陵遥见惠汪精舍前,□盖甚众而无形像;驰往观之,比及到门,奄然都灭。   宋伏万寿,平昌人也。元嘉十九年,在广陵为卫府行参军,假讫返舟,四更初过江。初济之时,长波安流,中江而风起如箭,时又极暗,莫知所向。万寿先奉法勤至,唯一心归命观世音,念无闲息。俄尔与船中数人同睹北岸有光,状如屯火,相与喜曰:“此必是欧阳火也。”回舳趣之,未旦而至。问彼人,皆云。昨夜无然火者。方悟神力,至设斋会。   宋顾迈,吴郡人也,奉法甚谨,为卫府行参军。元嘉十九年,亦自都还广陵,发石头城,便逆湖,朔风至横决,风势未弭,而舟人务进,既至中江,波浪方壮,迈单船孤征,忧危无计,诵观世音经,得十许遍,风势渐歇,浪亦稍小。既而中流屡闻奇香芬馥不歇,迈心独嘉,故归诵不辍,遂以安济。   秦沙门释道□,乡里氏族,已载前记,秦姚弘始十八年,师道懿遣至河南霍山采钟乳,与同学道朗等四人共行。持炬探穴,入且三里,遇一深流,横木而过。□最先济,后辈坠木而死,时火又灭,冥然昏□。□生念已尽,恸哭而已。犹故一心呼观世音,誓愿若蒙出路,供百人会,表报威神。经一宿而见小光炯然,状若荧火,□忽之间,穴中尽明。于是见路,得出岩下,由此信悟弥深,屡睹灵异。元嘉十九年,临川康王作镇广陵,请□供养。其年九月,于西斋中作十日观世音斋,已得九日,夜四更尽,众僧皆眠,□起礼拜还欲坐禅,忽见四壁有无数沙门,悉半身出见,一佛螺髻,分明了了;有一长人,着平上帻,笺布裤褶,手把长刀,貌极雄异,捻香授道□,道□时不肯受,壁中沙门语云:“□公可为受香,以覆护主人。”俄而霍然无所复见。当尔之时,都不见众会诸僧,唯睹所置释迦文行像而已。   宋尼释昙辉,蜀郡成都人也,本姓青阳,名白玉,年七岁,便乐坐禅。每坐,辄得境界,意未自了,亦谓是梦耳。曾与姊共寝,夜中入定,姊于屏风角得之,身如木石,亦无气息;姊大惊怪,唤告家人,互共抱扶,至晓不觉。奔问巫觋,皆言鬼神所凭。至年十一,有外国禅师良耶舍者来入蜀,辉请咨所见,耶舍者以辉禅既有分,欲劝化令出家。时辉将嫁,已有定日,法育未展,闻说,其家潜迎还寺,家既知,将逼嫁之;辉遂不肯行,深立言誓:“若我道心不果,遂被限逼者,便当投火饲虎,弃除秽形,愿十方诸佛证见至心。刺史甄法崇,信尚正法,闻辉志业,迎与相见。并召纲佐及有怀沙门互加难问,辉敷演无屈,坐者叹之。崇乃许离夫家,听其入道。元嘉十九年,临川康王延致广陵。   时宋淮南赵习,元嘉二十年为卫军府佐,疾病经时,忧必不济,恒至心归佛。夜梦一人,形貌秀异,若神人者,自屋梁上,以小裹物及剃刀授习,云:“服此药,用此刀,病必即愈。”习既惊觉,果得刀药焉,登即服药,疾除出家,名僧秀,年逾八十乃亡。   宋沙门释慧全,凉州禅师也,开训教授,门徒五百。有一弟子,性颇□暴,全常不齿。后忽自云:得三道果,全以其无行,永不信许。全后有疾,此弟子夜来问讯时,户犹闭如故,全颇惊异,欲复验之。乃语明夕更来。因密塞窗户。加以重关。弟子中宵而至,迳到床前,谓全曰:“□黎可见信来。”因曰:“□黎过世,当生婆罗门家。”全曰:“我坐禅积业,岂方生彼?”弟子云:“□黎信道不笃,兼外学未绝,虽有福业,不能超诣;若作一胜会,得饭一圣人,可成道果耳。”全于是设会。弟子又曰:“可以僧伽黎布施,若有须者,勿择长幼。”及会讫施衣,有一沙弥,就全求衣,全谓是其弟子,全云:“吾欲拟奉圣僧,那得与汝?”回忆前言不得择人,便以欢施。他日见此沙弥,问云:“先与汝衣着不大耶?”沙弥曰:“非徒不得衣,亦有缘事,愧不预会。”全方悟先沙弥者,圣所化也。弟子久乃过世,过世之时,无复余异,唯冢四边,时有白光。全元嘉二十年犹存,居在酒泉。   宋王胡者,长安人也。叔死数载,元嘉二十三年,忽见形还家,责胡以修谨有阙,家事不理,罚胡五杖。傍人及邻里,并闻其语及杖声,又见杖瘢迹,而不睹其形;唯胡犹得亲接。叔谓胡曰:“吾不应死神道须吾□诸鬼录,今大从吏兵,恐惊损墟里,故不将进耳。”胡亦大见众鬼纷闹若屯外。俄然叔辞去,曰:“吾来年七月七日,当复暂还,欲将汝行,游历幽途,使知罪福之报也。不须费设,若意不已,止可茶来耳。”至期果还,语胡家人云:“吾今将胡游观,毕,当使还,不足忧也。”胡即顿卧床上,泯然如尽。叔于是将胡遍观群山,备睹鬼怪,末至嵩高山。诸鬼遇胡,并有馔设,余族味不异世中,唯姜甚脆美。胡欲怀将还,左右人笑胡云:“止可此食,不得将还也。”胡末见一处,屋宇华旷,帐筵精整,有二少僧居焉。胡造之,二僧为设杂果槟榔等。胡游历久之,备见罪福苦乐之报,乃辞归。叔谓胡曰:“汝既已知善之可修,何宜在家?白足阿练,戒行精高,可师事也。”长安道人足白,故时人谓为白足阿练也,甚为魏虏所敬,虏主主事为师。胡既奉此谏于是寺中,遂见嵩山上年少僧者游学众中。胡大惊,与叙乖阔,问何时来?二僧□云:“贫道本住此寺,往日不忆,与君相识。”胡复说嵩高之遇,此僧云:“君谬耳,岂有此耶?”至明日,二僧无何而去。胡乃具告诸沙门,叙说往日嵩山所见;众咸惊怪,即追求二僧,不知所在,乃悟其神人焉。元嘉末,有长安僧释昙爽来游江南,具说如此也。   宋居士卞悦之,济阴人也。作朝请,居在潮沟。行年五十,未有子息,妇为娶妾,复积载不孕。将祈求继嗣,千遍转观世音经;其数垂竟,妾便有娠,遂生一男。时元嘉二十八年己丑岁也。云云。   宋沙门释昙典白衣时年三十,忽暴疾而亡,经七日方活。说:初亡时,见二人驱将去,使辇米。伴辇可有数千人,昼夜无休息。见二道人云:“我是汝五戒本师。”来慰问之。师将往诣官主,云是贫道弟子,且无大罪,历□未穷。即见放遣。二道人送典至家,住其屋上,具约示典。可作沙门,勤修道业。言讫下屋,道人推典着尸腋下,于是而稣。后出家,经二十年,以元嘉十四年亡。   宋王淮之字元曾,琅琊人也,世以儒专,不信佛法。常谓:身神俱灭,宁有三世?元嘉中,为丹阳令,十年,得病气绝,少时还复暂苏。时建康令贺道力省疾,下床会,淮之语力曰:“始知释教不虚,人死神存,信有征矣。”道力曰:“明府生平置论不尔,今何见而乃异之耶?”淮之敛蓨□云:“神实不尽,佛教不得不信。”语卒而终。   宋沙门慧和者,京师众造寺僧也。宋义嘉难,和犹为白衣,隶刘胡部下。胡尝遣将士数十人值谍东下,和亦预行。行至雀渚而值台军西上,谍众离散,各逃草泽,和得窜下至新林外会。见野老衣服缕弊,和乃以完整裤褶易其衣,提篮负担,若类田人。时诸游军捕此散谍,视和形色,疑而问之;和□对谬略,因被笞掠,登将见斩。和自散走,但恒诵念观世音经,至将斩时,祈恳弥至。既而军人挥刃屡跌,三举三折,并惊而释之。和于是出家,遂成精业。   宋慧远沙门者,江陵长沙寺僧也,师慧印,善禅法,号曰禅师。远本印苍头,名黄迁,年二十时,印每入定,辄见迁先世乃是其师,故遂度为弟子。常寄江陵市西杨道产家,行般舟勤苦岁余,因尔遂颇有感变;或一日之中,赴十余处斋,虽复终日竟夜行道转经,而家家悉见黄迁在焉。众稍敬异之,以为得道。孝建二年一日,自言死期,谓道产曰:“明夕吾当于君家过世。”至日,道产设八关,然灯通夕。初夜中夜,迁犹豫众行道,休然不异;四更之后,乃称疲而卧,颜色稍变,有顷而尽。□境为设三七斋,起塔,塔今犹存。死后久之,现形多宝寺,谓昙□道人云:“明年二月二十三日,当与诸天共相迎也。”言已而去。昙□即于长沙禅房设斋九十日,舍身布施至其日,苦乏气,自知必终,大延道俗,盛设法会。三更中,呼问众僧:“有闻见不?”众自不觉异也,□曰:“空中有奏乐声,馨烟甚异,黄迁之契,今其至矣。”众僧始还堂就席,而□已尽。   宋路昭太后大明四年,造普贤菩萨乘宝□白象,安于中兴禅房,因设讲于寺。其年十月八日,斋毕解座,会僧二百人。于时寺宇始构,帝甚留心,辇跸临幸,旬必数四,僧徒勤整,禁卫严肃。尔日僧名有定,就席久之,忽有一僧,预于座次,风貌秀举,阖堂惊瞩,斋主与语,往还百余言,忽不复见。列筵同睹识其神人矣。   宋大明年中,有寺统法师名道温,居在棱陵县。既见皇太后□鉴冲明。圣符幽洽,涤思净场研襟至境;固以声藻震中,事灵梵表,乃创思熔□,抽写神华模造普贤彩仪盛像,宝倾宙珍,妙尽天饰。所设讲斋,迄今月八日,□会有限,名簿索定,引次就席,数无盈减。转经将半,景及昆吾,忽睹异僧,预于座内,容止端严,气貌秀发,举僧瞩目,莫有识者。斋主问曰:“上人何;名?”□曰:“名慧明。”问住何寺?□云:“来自天安。”言对之间,倏然不见。□堂惊魂,遍筵肃虑,以为明祥所贲,幽应攸阐,紫山可睹,华台不远。盖闻至诚所感还景移纬,澄心所殉,发石开泉;况帝德涵运,皇功懋洽,仁洞干遐,理畅冥外,故上王盛士,克表大明之朝,劝发妙身,躬见龙飞之室。意若曰:陛下慧烛海县,明华日月。故以慧明为人名,继天兴祚式垂无疆,故以天安为寺称。神基弥远,道政方凝,九服识泰,万宇齐悦。谨列言属县以诠天休。   宋蒋小德,江陵人也,为兵州刺史朱循时为听事监师,少而信向,勤谨过人,循大喜之,每有法事,辄令典知其务。大明末年,得病而死,夜三更,将殓便稣活。言:有使者,称王命召之,小德随去。既至,王曰:“君精勤小心,虔奉大法,帝敕精旨,以君专至,宜速生善地;而君□犹长,故令吾特相召也。君今日将受天中快乐欣然。”小德嘉诺。王曰:“君可且还家,所欲属寄及作功德,可速之,七日复来也。”小德受言而归。路由一处,有小屋殊陋弊,逢新寺难公于此屋前。既素识,具相问讯,难云:“贫道自出家来,未尝饮酒,且就兰公,兰公苦见劝逼,饮一升许,被王召,用此故也。贫道若不坐此,当得生天,今乃居此弊宇,三年之后,方得上耳。”小德至家,欲验其言,即夕遽遣人参讯难公,果以此日于兰公处睡卧,至夕而亡。小德既愈,七日内大设福供,至期奄然而卒。朱循即免家兵户。兰难二僧并居新寺,难道行大精,不同余僧。   宋吴兴沈僧覆,大明末,本土饥荒,逐食至山阳;昼入屯野乞食,夜还寄寓寺舍左右。时山阳诸寺小形铜像甚众,僧覆与其乡里数人,积渐窃取,遂囊箧数四悉满焉。因将还家,共铸为钱。事既发觉,执送出都,入船便云:见人以火烧之。昼夜叫呼,自称楚毒不可堪忍,未及刑坐而死;举体皆□裂,状如火烧。吴郡朱亨亲识僧覆,具见其事。   宋尼释慧玉,长安人也,行业勤修,经戒通备。尝于长安薛尚书寺见红白光十余日中,至四月八日,六重寺沙门来游此寺,于光处得弥勒金像,高一尺余。慧玉后南渡樊郢,住江陵灵收寺。元嘉十四年十月夜,见寺东树有紫光烂起,晖映一林,以告同学妙光等,而悉弗之见也。二十余日,玉常见焉。后寺主释法弘将于树下营筑禅基,仰首条闲得金坐像,亦高尺许也。   宋费崇先者,吴兴人也,少颇信法,至三十际,精勤弥至。泰始三年,受菩萨戒,寄斋于谢惠远家,二十四日,昼夜不懈。每听经,常以鹊尾香炉置膝前。初斋三夕,见一人容服不凡,迳来举炉将去;崇先视膝前炉犹在其处,更详视此人,见提去甚分明,崇先方悟是神异。自惟衣裳新濯,了无不净,唯坐侧有唾壶;既使去壶,即复见此人还炉坐前,未至席顷犹见两炉,既即合为一,然则此神人所提者,盖炉影乎。崇先又当闻人说:福远寺有僧钦尼精勤得道,欣然愿见,未及得往,属意甚至。尝斋于他家,夜三更中,忽见一尼,容仪端严着赭布袈娑,正立斋席之前,食顷而灭。及崇先后觐此尼,色貌被服,即窗前所睹者也。   东海何敬叔,少而奉佛,至泰始中,随湘州刺史刘韬监营浦县。敬叔时遇有旃檀,制以为像,像将就而未有光材;敬叔意愿甚勤,而营索无处,凭几微睡,见一沙门纳衣杖锡来,语敬叔云:“县后何家有一桐盾,甚堪像光,其人极惜之,苦求可得也。”敬叔寤,问县后,果有何家。因求买盾,何氏云:“实有此盾,甚爱惜之,明府何以得知?”敬叔具说所梦,何氏惊嘉,奉以制光。   宋袁炳,字叔焕,陈郡人也。泰始末为临湘令。亡后积年,友人司马逊于将晓闲如梦见炳来,陈叙阔别,讯问安否,既而谓逊曰:“吾等平生立意置论,常言生为驰役,死为休息,今日始知,定不然矣。恒患在世有人,务驰求金币,共相赠遗,幽途此事,亦复如之。”逊问:罪福应报,定实如何?炳曰:“如我旧见,与经教所说,不尽符同,将是圣人抑引之谈耳!如今所见,善恶大科,略不异也。然杀生故最为重,禁慎不可犯也。”逊曰:卿此征相示,良不可言,当以语白尚书也。”炳曰:“甚善,亦请卿敬情尚书。”时司空简穆王公为吏部尚书,炳逊并其游宾,故及之。往返可数百语,辞去,逊曰:“阔别之久,恒思叙集,相值甚难,何不小住?“炳曰:“止暂来耳!不可得久留。且此辈语亦不容得委悉。”于是而去。初炳来□夜,逊亦了不觉所以而明得睹见炳,既去,逊下床送之,始蹑屐而还□,见炳脚间有光可尺许,示得照其两足,余地犹皆□云。   宋沙门道志者,北多宝僧也,尝为众僧,令知殿塔,自窃帐盖等宝饰,所取甚众。后遂偷像眉间珠相,既而开穿垣壁,若外盗者,故僧众不能觉也。积旬余而得病,便见异人以戈矛刺之,时来时去,来辄惊□,应声流血。初犹日中一两如此,其后疾甚,刺者稍数,伤痍遍体,呻呼不能绝声。同寺僧众,颇疑其有罪,欲为忏谢,始问犹讳而不言,将尽二三日,乃具自陈列,泣涕请救,曰:“吾愚悖不通,谓无幽途,失意作罪,招此殃酷,生受楚拷,死萦刀镬,已糜之身,唯垂哀恕。今无复余物,唯衣被毡履,或足充一会,并烦请愿具为,忏悔。昔偷像相珠有二枚,一枚已属妪人,不可复得,一以质钱,在陈照家,今可赎取。”道志既死,诸僧合集赎得相珠,并设斋忏,初,工人复相珠时,展转迥趣,终不安合,众僧复为礼拜烧香,乃得着焉。年余而同学等于昏夜闲闻空中有语,详听即道志声也。自说云:自死以来,备萦痛毒,方累年劫,未有出期;赖蒙众僧,哀怜救护,赎像相珠,故于苦酷之中,时有闲息。感恩罔已,故暂来称谢,言此而已。闻其语时,腥腐臭气,苦痛难过,言终久久,臭乃稍歇。此事在泰始末年,其寺好事者,已具条记。   宋陈秀远者,□川人也,尝为湘州西曹,客居临湘县。少信奉三宝,年过耳顺,笃业不衰。宋元徽二年,七月中,于昏夕闲,闲卧未寝,叹念万品死生,流转无定,自惟已身,将从何来,一心祈念,冀通感梦。时夕结阴,室无灯烛,有顷,见枕边如萤火者,□然明照,流飞而去。俄而一室尽明,爰至空中,有如朝昼。秀远遽起坐,合掌端念。顷,见中宁四五丈上,有一桥阁焉,又阑槛朱彩,立于空中,秀远了不觉升动之时,而已自见平坐桥侧。见桥上士女,往返填衢,衣服妆束,不异世人。末有一妪,年可三十许,上着青袄,下服白布裳,行至秀远左边而立;有顷,复有一妇人,通体衣白布,为偏环髻,手持华香,当前而立。语秀远曰:“汝欲睹前身,即我是也,以此华供养佛故,故得转身作汝。”回指白妪曰:“此即复是我先身也。”言毕而去,去后桥亦渐隐。秀远忽然不觉还下之时,光亦寻灭也。   宋沙门智达者,益州索寺僧也,行颇流俗,而善经呗。年二十三,宋元徽三年六月病死,身暖不殓,遂经二日稍还,至三日旦,而能言视。自说言:始困之时,见两人皆着黄布裤褶,一人立于户外,一人迳造床前,曰:“上人应去,可下地也。”达曰:“贫道作羸,不堪涉道。”此人复曰:“可乘□也。”言卒而□至,达既升之,意识□然,不复见家人屋及所乘□。四望极目,但睹荒野途迳艰危,示道登蹑之,不得休息。至于朱门,墙闼甚华,达入至堂下。堂上有一贵人,朱衣冠帻,据床傲坐,姿貌严远,甚有威容,左右兵卫百许人,皆朱拄刀,列直森然。贵人见达,乃敛颜正色谓曰:“出家之人,何宜多过?”达曰:“有识以来不忆作罪。”问曰:“诵戒废不?”达曰:“初受具足之时,实常习诵,比逐斋讲,恒事转经,故于诵戒,时有亏废。”复曰:“沙门时不诵戒,此非罪何为?可且诵经!”达即诵法华,三契而止。贵人敕所录达使人曰:“可送置恶地,勿令太苦。”二人引达将去,行数十里,稍闻轰□闹声沸火,而前路转□。次至一门,高数十丈,色甚坚黑,盖铁门也,墙亦如之。达心自念:经说地狱,此其是矣。乃大恐怖。悔在世时,不修业行。及大门里,闹声转壮,久之靖听,方知是人叫呼之响,门里转□,无所复见。时火光乍灭乍扬,见有数人,反缚前行,后有数人,执□□之,血流如泉;其一人乃达从伯母,彼此相见,意欲共语,有人曳之殊疾,不遑得言。入门二百许步,见有一物,形如米囤,可高丈余,二人执达,掷置囤上,囤里有火,焰烧达身,半体皆烂,痛不可忍,自囤坠地,闷绝良久。二人复将达去。见有铁镬十余,皆煮罪人,人在镬中,随沸出没,镬侧有人,以□刺之,或有攀镬出者,两目沸凸,舌出尺余,肉尽□烂而犹不死。诸镬皆满,唯有一镬尚空,二人谓达曰:“上人即时应入此中。”达闻其言,肝〒涂地,乃请之曰:“君听贫道,一得礼佛,便至心稽首,愿免此苦。”伏地食顷,祈悔特至。既而四望,无所复见,唯睹平原茂树,风景清明。而二人犹导达行,至一楼下,楼形高小,上有人裁得容坐,谓达曰:“沙门现受轻报,殊可欣也。”达于楼下,忽然不觉还就身时。达今犹存在索寺也,斋戒愈坚,禅诵弥固。   宋袁廓,字思度,陈郡人也。元徽中,为吴郡丞,病经少日,奄然如死,但余息未尽,棺含之具并备,待毕而殓,三日而能转动视瞬。自说云:有使者称教唤,廓随去,既至,有大城池,楼堞高整,阶闼崇丽。既命廓进,主人南面,阶陛森然,威饰冠首。执刀者点廓坐,坐定,温凉毕,设酒炙果粽菹肴等,廓皆尝进,种族形味,不异世中。酒数行,主人谓廓曰:“身至簿不幸合任有阙,以君才颖,故欲相屈,当能顾怀不?”廓意亦知是幽途,乃固辞:凡薄非所克堪,家少穷孤,兄弟零落公私二三,乞蒙恩放。主人曰:“君当以幽显异方,故有辞耳。此间荣群资待,身口服御,乃当胜君世中勤勤之怀。甚贪共事,想必降意,副所期也。”廓复固请曰:“男女藐然,并在龆龀,仆一旦恭任,养视无托,父子之恋理有可矜。”廓因流涕稽颡。主人曰:“君辞让乃尔,何容相逼?愿言不获,深为叹恨。”就案上取一卷文书拘□之。既而廓谢恩辞归,主人曰:“君不欲定省先亡乎?”乃遣人将廓行,经历寺署甚众,末得一垣,城门楣并,盖囹圄也。将廓入中,斜趣一隅,有诸屋宇,骈填衔接,而甚陋弊。次有一屋,见其所生母羊氏在此屋中,容服不佳,甚异平生,见廓惊喜。户边有一人,身面伤痍,形类甚异,呼廓语,廓惊问其谁?羊氏谓廓曰:“此王夫人,汝不识耶?”王夫人曰:“吾在世时,不信报应,虽复无甚余罪,正坐鞭挞婢仆过苦,故受此罚。亡来楚毒,殆无暂休,今特少时宽隙耳。前唤汝姊来,望以自代,竟无所益,徒为忧聚。”言毕涕泗,王夫人即廓嫡母也。廓姊时亦在其侧。有顷,使人复将廓去,经涉巷陌,闾里整顿,似是民居。末有一宅竹篱茅屋,见父披被着巾,案而坐。廓入门,父扬手遣廓曰:“汝即蒙罢,可速归去,不须来也。廓跪辞而归,使人送廓至家而去。廓今太子洗马是也。”   宋韩徽者,未详何许人也,居于支江,其叔幼宗,宋末为湘州府中兵。升明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东下,湘府长史庾佩玉阻甲自守,未知所赴;以幼宗猜贰,杀之,戮及妻孥,徽以兄子系于郡狱,铁木竟体,钳梏甚严,须考毕情党,将悉诛灭。徽惶迫无计,待斯而已。徽本尝事佛,颇讽读观世音经,于是昼夜诵经至数百遍。方昼,而锁忽自鸣,若烧炮石瓦爆吒之声,已而视其锁,□然自解。徽惧狱司谓其解截,遽呼告之,吏虽惊异,而犹更钉□。徽如常讽诵,又经一日,锁复鸣解,状如初时。吏乃具告佩玉,玉取锁详视,服其通感,即免释之。徽今尚在,勤业殊至。   宋释慧严京师东安寺僧也,理思该畅,见器道俗。尝嫌大涅盘经文字繁多,遂加刊削,就成数卷,写两三通,以示同好。因寝寤之际,忽见一人,身长二丈余,形气伟壮,谓之曰:“涅盘尊经,众藏之宗,何得以君□思,轻加斟酌?”严怅然不释,犹以发意,苟觅多知明夕将卧,复见昨人,甚有怒色,谓曰:“过而知改,是谓非过;昨故相告,犹不己乎?此经既无行理,且君祸亦将及。”严惊觉失措,未及申旦,便驰信求还,悉烧除之。尘外精舍释道俨具所谙闻也。   宋罗□妻费氏者,宁蜀人,父悦宋宁州刺史。费少而敬信,诵法华经,数年勤至不倦,后忽得病,苦心痛守命,阖门遑惧,属纩待时。费氏心念:我诵经勤苦,宜有善佑,庶不于此,遂致死也。既而睡卧,食顷,如寤如梦见佛于窗中,授手以摩其心,应时都愈。一堂男女婢仆,悉睹金光,亦闻香气。□从妹即琰外族曾祖尚书中兵郎费□之夫人也,于时省疾床前,亦具闻见。于是大兴信悟,虔戒至终,每以此瑞进化子侄焉。   宋彭子乔者,益阳县人也,任本郡主簿,事太守沈文龙。建元元年,以罪被系,子乔,少年,尝经出家,末虽还俗,犹常诵习观世音经。时文龙盛怒,防械稍急,必欲杀之。子乔忧惧,无复余计,唯至诚诵经至百余遍。疲而昼寝,时同系者有十许人,亦俱睡卧。有湘西县吏杜道策亦系在狱,乍寐乍寤,不甚得熟。忽有双白鹤集子乔屏风上,有顷,一鹤下至子乔边,时复觉如美丽人形而已。道策起,见子乔双械脱在脚外,而械雍犹在焉。道策惊视始毕,子乔亦寤,共视械咨嗟。问子乔:有所梦不?乔曰:“不梦,”道策如向所见说之。子乔虽知必已,尚虑狱家疑其欲叛,乃解脱械雍更着。经四五日而蒙释放。琰族兄琏,亲识子乔及道策,闻二人说皆同如此。   宋董青建者,不知何许人,父字贤明,建元初为越骑校尉。初,建母宗氏孕建时,梦有人语云:“尔必生男,体上当有青志,可名为青建。”及生如言,即名焉。有容止,美言笑,性理宽和,家人未尝睹其愠色,见者咸异之。至年十四,而州迎主簿。建元初,皇储镇樊汉,为水曹参军。二年七月十六日,寝疾,自云:必不振济。至十八日临尽,起坐谓母曰:“罪尽福至,缘累永绝;愿母自割,不须忧念。”因七声大哭,声尽而绝。将殡丧斋前,其夜灵语云:“生死道乖,勿安斋前,自当有造像道人来迎丧者。”明日,果有道人来,名昙顺,即依灵语,向昙顺说之。昙顺曰:“贫道住在南林寺,造丈八像垂成,贤子乃有此感应。寺西有少空地,可得安葬也。”遂葬寺边。三日,其母将亲表十许人,墓所致祭,于墓东见建如生,云:“愿母割哀还去,建今还在寺住,”母即止哭而还,举家菜食长斋。至闰月十一日。贤明梦见建云:“愿父暂出东斋。”贤明便香汤自浴斋,出东斋。至十四夜,于眠中闻建唤声,惊起,建在斋前,如生时。父问:“汝住在何处?”建云:“从亡来住在练神宫中,满百日当得生忉利天。建不忍见父母兄弟哭泣伤恸,三七日礼诸佛菩萨请四天王,故得暂还。愿父母从今以后,勿复啼哭祭祀。阿母已发愿求见建,母不久当命终,即共建同生一处。父寿可得七十三,命终之后,当三年受罪报,勤苦行道,可得免脱。”问曰:汝从夜中来,那得有光明?“建曰:“今与菩萨诸天共下,此其身光耳!“又问云:“汝天上识谁?“建曰:“见王车骑张吴兴外祖宗西河。”建曰:“非但此一门中生,从四十七年以来,至今七死也生,已得四道果。先发七愿,愿生人闲,故历生死,从今永毕,得离七苦。建临尽时,见七处生死,所以大哭者,与七家分别也。”问云:“汝昔生谁家?“建曰:“生江吏部,羊广州,张吴兴,王车骑,萧吴兴,梁给事,董越骑等家。唯此间生十七年,余处止五三年耳。目今以后,毒疠岁多,宜勤修功德。建见世人死,多堕三涂,生天者少;勤精进,可得免度,发愿生天,亦得相见,行脱差异,无相值期。”又问云:“汝母忧忆汝,垂死,可令见汝不?“建曰:不须相见,益怀煎苦耳!耶但依向言说之。诸天已去,不容久住。”惨有悲色,忽然不见。去后竹林左右,犹有香气,家人亦并闻余香焉。建云所生七家;江湛羊希张永王玄谟萧惠明梁季父也。贤明遂以出家,名法藏也。   齐王氏,名四娘,永明三年病死,下尸在地,为庄饰者,觉其心暖,故未殡殓。经二宿,肌体稍温。气息渐还,俄而能言。自说:有二人录其将去,至一大门有一沙门,踞胡床坐。见之甚惊,问:何故来?乃骂此二人云:“汝误录人来,各鞭四十余,此四娘女郎可去。□曰:“向来□□,不知道路,请人示津。”沙门即命一人力送之行,少地,见其先死奴子倚高楼上,惊问:“四娘那忽至此?欲见新妇不?“□:“不知处。”唤奴自送,奴云:“不得奉送,四娘但去,前路应相值也。”投一马鞭与之,曰:“谨执此鞭,自知行路。”可行数里,便见新妇,即四娘之骜也,正被苦疡,四体碜缚,如□鹅鸭法,县于路侧,相见悲号。新妇自说:生时作罪,今贻此楚毒,欲屈手搏颊,求乞哀助,而手被挛格,不得至颊。又闻左右受苦之声,而不睹形。四娘问:“此为何声?“□曰:“此是无行众僧,破斋犯戒,获此苦报,呼叫声也。”于是钟路而归,须臾至家。见其尸骸,意甚憎恶,不复愿还;不觉有人排其踣着,乃得就身而稍稣活。其人今休然尚存。   前齐永明中,扬都高座寺释慧进者,少雄勇游侠,年四十,忽悟非常,因出家。蔬食布衣,誓诵法华,用心劳苦,执卷便病。乃发愿造百部,以悔先障。始聚得一千六百文,贼来索物,进示经钱,贼惭而退。尔后遂成百部,故病亦愈。诵经既度,情愿又满,回此诵业,愿生安养。闻空中告曰:“汝愿已足,必得往生。”无病而卒,八十余矣。   沙门安法开者,北人也,尝见吴公,长三尺,自屋堕地,旋回而去。   元嘉八年蒲阪城中大灾火,里中小屋虽焚,而于煨烬下得金经,纸素如故。   晋世有竺长舒者,本天竺人,专心诵观世音经为业,后居吴中。于时邑内遭火,屋宇连栋,甍檐相接,火至皆焚,无能为救。长舒家正在下风,分意烧毁,一心唤观世音。欲至舒家,风回火灭,竟家获免。合县惊异,叹其有神。时有凶恶少年,怪其老胡,有何灵应,火烧不然?到后夜风急,少年以火投屋,四投皆灭,年少嗟感,至明,乃叩头首过。舒云:“我无神力,常以观世音为业,每有事恒得免脱也。”   晋世沙门僧洪住京师瓦官寺,当义熙十二年时,官禁熔铸,洪既发心铸丈六金像:“像若圆满,我死无恨。”便即偷铸,铸竟,像犹有模,所司收洪,禁在相府,锁械甚严。心念观世音,日诵百遍,便梦所铸金像往狱,手摩头曰:无虑。”其像胸前一尺许铜色□沸。当洪禁日,感得国家牛马,不肯人栏,时以为怪。旬日敕至彭城洪因放免像即破模自现。   史俊有学识,奉道而慢佛,常语人云:“佛是小神,不足事耳。”每见尊像,恒轻诮之,后因病脚挛,种种祈福,都无效验,其友人赵文谓曰:“经道福中,佛福第一,可试造观音像。”俊以病急,如言灌像,像成梦观音,遂差。   陈玄范妻张氏,精心奉佛,恒愿自作一金像,终身供养,有愿皆从。专心日久,忽有观音金像,连光五尺,见高座上。   旌异记   吴时,于建业后园平地获金像一躯,讨其本缘,即是周初育王所造,镇于江府也;何以知然?自秦汉魏未有佛法南达,何得有像埋瘗于地?孙皓得之,素未有信,不甚尊重,置于厕处,令执屏筹。至四月八日,皓如厕,戏曰:“今是八日浴佛时!”遂尿头上。寻即通肿,阴处尤剧,痛楚号叫,忍不可禁。太史占曰:“犯大神圣所致。”便遍祀神祗,并无效应。宫内伎女,素有信佛者,曰:“佛为大神,陛下前秽之,今急,可请耶?”皓信之,伏枕归依,忏谢尤恳,有顷便愈。遂以马车迎沙门僧会入宫,以香汤洗像,惭悔殷重,广修功德于建安寺,隐痛渐愈也。   西晋愍帝建兴元年,吴郡吴县松江沪渎口,渔者萃焉。遥见海中有二人现,浮游水上,渔人疑为海神,延巫祝备牲牢以迎之,风涛弥盛,骇惧而返。复有奉五斗米道黄老之徒曰:“斯天师也。”复共往接,风浪如初。有奉佛居士吴县朱膺闻之,叹曰:“将非大觉之垂降乎?”乃洁斋共东灵寺帛尼及信佛者数人至渎口,稽首迎之,风波遂静。浮江二人,随潮入浦,渐近渐明,乃知石像。将欲捧接,人力未展,聊试擎之,飘然而起。便□还通玄寺。看像背铭,一名维卫,二名迦叶,莫测帝代,而书迹分明。举高七尺,施设法座,欲安二像,人虽数十,而了不动;复重启请,翻然得起。以事表闻朝廷,士庶归心者十室而九。沙门释法开,来自西域,称经说东方有二石像,及阿育王塔,有供养礼觐者,除积罪云。又别传云:天竺沙门一十二人,送像至郡;像乃水上,不没不行。以状奏闻,下敕听留吴郡。   晋扬州江畔有亭,湖神严峻甚恶。于时有一客僧婆罗门名曰法藏,善能持咒,辟诸邪毒,并皆有验。别有小僧,就藏学祝经,于数年学业成就,亦能降伏诸邪毒恶。故诣亭湖神庙止宿,诵祝,伏神,其夜见神,遂致殒命。藏师闻弟子诵祝致死,怀忿自来;夜到神庙,镇意诵祝,神来出见,自亦致死。同寺有僧每恒受持般若,闻师徒并亡,遂来神所,于庙夜诵金刚般若。至夜半中,闻有风声极大,迅速之间,见有一物,其形伟大,壅耸惊人,奇特可畏,口齿长利,眼光如电,种种神变,不可具述。经师端坐,正念诵经,刹那匪懈,情无怯怕,都不忧惧。神见形泰,摄诸威势,来至师前,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听经讫。师问神曰:“檀越是何神灵?初来猛峻,后乃容豫。”神□云:“弟子恶业,报得如是,是此湖神,然甚敬信。”经师又问:“若神敬信,何意前二师并皆打死?”□云:“前二师死者,为不能,受持大乘经典,镇心诵祝,见弟子来,逆前放骂,专诵恶语,欲降弟子;弟子不伏,于时二僧,见弟子形恶。自然怖死,亦非弟子故杀二僧。”左近道俗,见前二僧被杀,谓经师亦死,相率往看。且见平安,容仪欢泰,时人甚怪;竞共问由,具□前意。实因般若威力,圣教不虚。诸人因此发心,受持般若者众,   魏泰岳人头山衔草寺僧释志湛,齐州山荏县人,是朗公曾孙之弟子也。立行纯厚,省事少言。住衔草寺,寺即宋求那跋摩之所立也。游诸禽兽,而不惊乱,常诵法华,用为恒业。将终之日。沙门宝志奏梁武曰:“北方山荏县僧住衔草寺,是须陀洹圣人,今日入涅盘。”扬都道俗,闻志此告,皆遣遥礼。端坐气绝,两手各舒一指。有西天竺僧解云:“若是二果圣人,各舒两指;湛舒一指,定是初果。”将收人头山,造塔安之。鸟兽不污,今犹在焉。又雍州有僧亦诵法华,隐于白鹿山。感一童子,常来供给。至终,置尸岩下,余骸枯朽,唯舌多年不坏。   魏高祖太和初年,北代京阉官,自慨形残,不逮余人,旋奏乞入山修道,出敕许之。乃□一部华严,昼夜读诵,礼悔匪懈。夏首归山,至六月末。髭□尽生;阴相复现,丈夫相状,宛然复旧。具状奏闻,高祖增信,内宫惊讶。于是北代之国,华严转盛。   高齐初,沙门实公者,嵩山高栖士也。且从林虑向白鹿山,因迷失道。日将过中,忽闻钟声,寻响而进,岩岫重阻,登陟而趋,乃见一寺;独据深林,山门正南,赫奕辉焕,前至门所看额,云“灵芝寺。”门外五六犬,其大如牛,白毛黑喙,或踊或卧,以眼眄实,实怖将返。须臾见胡僧外来,实唤不应,亦不迥顾,直入门内,犬亦随入。良久实见无人,渐入次门,屋宇四周,门房并闭,进至讲堂,唯见床榻,高座俨然。实入西南隅床上坐,久之,忽闻栋间有声,仰视见开孔如井大,比丘前后从孔飞下,遂至五六十人。依位坐讫,自相借问:今日斋时何处食来?或言豫章成都长安陇右蓟北岭南五天竺等,无处不至,动即千万余里。末后一僧,从空而下,诸人竞问:来何太迟?□曰:“今日相州城东彼岸寺鉴禅师讲会,各各諅义,有一后生,聪俊难问,词音锋起,殊为可观,不觉遂晚。实本事鉴为和上,既闻此语,望得参话,希展上流,整衣将起,咨诸僧司:“鉴是实和上。”诸僧直视,忽隐寺所在,独坐磐石柞木之下。向之寺宇,一无所见。唯睹岩谷禽鸟,翔集喧乱。及出,以问尚统法师,尚曰:“此寺石赵时佛图澄法师所造,年岁久远,贤圣居之,非凡所住,或泛或隐,迁徙无定。”今山行者,犹闻钟声。   齐武成世,并州东看山侧,有人掘地,见一处土,其色黄白,与傍有异。寻见一物,状人两唇,其内有舌,鲜红赤色。以事奏闻,问诸道人,无能知者。沙门大统法师上奏曰:“此持法华者,令六根不坏,毁诵千遍,定感此征。”乃敕中书舍人高珍曰:“卿是信向之人,自往看之,必有灵异。宜迁置净所,设斋供养。”珍奉敕至彼,集诸持法华沙门,各执香炉,洁斋旋□而祝曰:“菩萨涅盘,年代已远,像法流行,奉无谬者,请现灵感。”才始发声,唇舌一时鼓动,虽无响及,而似读诵。诸同见者,莫不毛竖。珍以状闻,诏遣藏之石函,迁于山室。   元魏天平中,定州募士孙敬德防于北陲造观音金像,年满将还,常加礼事。后为劫贼横引,禁于京狱,不胜拷掠,遂妄承罪。并断死刑。明旦行决,其夜,礼拜忏悔,泪下如雨。启曰:“今身被枉,当是过去枉他,愿偿债毕,誓不重作。”又发大愿云云。言已,少时,依稀如梦:见一沙门,教诵观世音救生经。经有佛名,令诵千遍,得度苦难。敬德□觉,起坐缘之,了无参错,比至平明,已满一百遍。右司执缚向市,且行且诵,临欲加刑,诵满千遍。执刀下斫,折为三段,不损皮肉,易刀又折。凡经三换,刀折如初。监当官人,莫不惊异,具状闻奏。承相高欢表请其事,遂得免死。敕写此经传之,今所谓高王观世音是也。敬德放还,设斋报愿,出在防像,乃见项上有三刀痕,乡郭同睹,叹其通感。   范阳五侯寺僧失其名,常诵法华,初死之时,权殡堤下,后迁改葬,骸骨并枯,唯舌不坏。   元魏北代乘禅师者,受持法华精勤匪懈。命终,托河东薛氏为第五子,生而能言自陈宿世,不愿处俗。其父任北泗州刺史,随任便住中山七帝寺,寻得本时弟子,语曰:“汝颇忆从我渡水往狼山不?乘禅师者,我身是也。房中灵几,可送除之。”父母恐其出家,便与纳室。   尔后便忘宿命之事,而常兴厌离,端拱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