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   提要   【臣】等谨案元文类七十巻目录三巻元苏天爵编天爵有名臣事略已著录是编刋于元统二年监察御史王理国子监助教陈旅为之序所录诸作自元初迄于延祐正元文极盛之时凡分四十有三类而理序仿史记自序汉书叙传之例区为十有五类葢目录标其详序则撮其纲也天爵三居史职预修武宗文宗实录所着自名臣事畧外尚有松防章奏春风亭笔记诸书于当代掌故最为嫺习而所作滋溪文集词章典雅亦足追迹前修故是编去取精严具有体要自元兴以逮中叶英华采撷畧备于斯论者谓与姚铉唐文粹吕祖谦宋文鉴鼎立而三然铉选唐文因宋白文苑英华祖谦选北宋文因江钿文海稍稍以诸集附益之耳天爵是编无所凭藉而蔚然嫓美其用力可云勤挚旅序篇未称天爵此书所以纂辑之意庶几同志之士相与博采而嗣录之而终元之世未有人续其书者可以见其难能矣叶盛水东日记曰苏天爵元文类元统中监察御史南郑王理序之有元名人文集如王百一阎髙唐姚牧庵元清河马祖常元好问之卓卓者今皆无传【按祖常石田集好问遗山集今皆有传本葢明代不甚行于世盛偶未见故其説云然】则所以考胜国文章之盛独頼是编而已尝见至正初浙省元刻大字本有陈旅序此本则有书坊自増考亭书院记建阳县江源复一堂记并髙昌偰氏家传云云今此本无此三篇而有陈旅序葢犹从至正元刻翻雕也乾隆四十三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   原序   庀文统事太史之职也史官放失而文学之士得以备其辞焉古者自策书简牍下及星厯卜祝之事属于太史故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在焉书与易皆是也而春秋出焉敎于国都州里者诗礼乐而已矣观民风者采诗谣以知俗观礼乐以知政亦集于太史后之学者攷六艺之辞发而为文章是故文章称西汉记事宗左氏司马子长与世为变其间必有名者出焉国初学士大夫祖述金人江左余风车书大同风气为一至元大徳之间庠序兴礼乐成迄于延祐以来极盛矣大凡国朝文类合金人江左以攷国初之作述至元大徳以观其成定延祐以来以彰其盛斯着矣网罗放失采拾名家最以载事为首文章次之华习又次之表事称辞者则读而知之者存焉伯修于是亦勤矣哉固忠厚之道也文章之体备矣因类物以知好尚本敷丽以知情性辞赋第一备六体兼百代荟稡其言乐章古今诗第二本誓命防训诰申重其辞以宪式天下万世则之诏册制命第三人臣告猷日月献纳有奏有谏有庆有谢奏议表牋第四物有体体以生义以寓戒褒述箴铭颂赞第五圣贤之生必有功徳事业立于天下后世法象之古今圣哲碑第六核诸实显诸华合斯二者不诞不俚记序第七衷蕴之发油然恢彻其变不动者鲜矣书啓第八物触则感感则思思则郁郁则不可遏有裨于道杂説题跋第九有事有训有言有假有类不名一体杂著第十朝廷以羣造士先生以导学者征诸古策问第十一尔雅其言煜煜然归其辞其事宣焉诸杂文第十二累其行事不憗遗之意真辞慤哀辞諡议第十三其为人也没而不存矣备述之始终之行状第十四其为人也没而不存矣志其大者逺者将相大臣有彛鼎之铭大夫士庶人及妇人女子亦得以没而不朽者因其可褒而褒焉以为戒劝焉墓志碑碣表传第十五总七十卷出入名家总若干人是则史官之职天下必有取于是也夫自孔子删定六艺书与春秋守在儒者自史官不世其业而一代之载往往散于人间士之生有幸不幸其学有传不传日迁月化简札堙没是可叹也伯修三为史氏而官守格限遂以私力为之苏君天爵伯修其字也世为真定人先世咸以儒名威如先生尤邃厯学着大明厯筭法篇以稽其缪失焉郎中府君以材显至伯修而益啓之伯修博学而文于书无所不读讨求国朝故实及近代逸事最详定著名臣事略若干卷辽金纪年若干卷并为是书非有补益于世道者不为也自翰林修撰为南行台御史今为监察御史元统二年夏四月戊午朔文林郎江南诸道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南郑王理序   元气流行乎宇宙之间其精华之在人有不能不著者发而为文章焉然则文章者固元气之为也徒审前人制作之工拙而不知其出于天地气运之盛衰岂知言者哉葢尝考之三代以降惟汉唐宋之文为特盛就其世而论之其特盛者又何其不能多也千数百年之久天地气运难盛而易衰乃若此斯人之荣悴槩可知矣先民有言曰三光五岳之气分大音不完必混一而后大振美哉乎其言之也昔者比南断裂之余非无能言之人驰骋于一时顾往往囿于是气之衰其言荒粗萎冗无足起发人意其中有若干不为是气所囿者则振古之豪杰非可以世论也我国家奄有六合自古称混一者未有如今日之无所不一则天地气运之盛无有盛于今日者矣建国以来列圣继作以忠厚之泽涵育万物鸿生儁髦出于其间作为文章厐蔚光壮前世陋靡之风于是乎尽变矣孰谓斯文之兴不有闗于天地国家者乎翰林待制赵郡苏天爵伯修慨然有志于此以为秦汉魏晋之文则收于文选唐宋之文则载于文粹文鉴国家文章之盛不采而彚之将遂散轶沈泯赫然休光弗耀于将来非当务之大缺者欤乃搜摭国初至今名人所作若歌诗赋颂铭赞序记奏议杂著初説议论铭志碑传皆类而聚之积二十年凡得若干首为七十卷名曰国朝文类百年文物之英尽在是矣然所取者必其有系于政治有补于世敎或取其雅制之足以范俗或取其论述之足以辅翼史氏凡非此者虽好弗取也夫人莫不有所为于世顾其用心何如耳彼为身谋者穷昼夜所为将无一事出于其私心之外至有为人子孙于其先世所可传者漠然曽不加意遑及它人之文与天下之事哉览是编者不惟有以见斯文之所以盛亦足以见伯修平日之用心矣伯修学博而识正自为成均诸生以至歴官翰苑凡前言往行与当世之所可述者无不笔之简册有各国朝名臣事略与是编并着廷论以文类犹未流布于四方也移文江浙行省锓诸梓伯修使旅书所以纂辑之意于编端庶几同志之士尚相与博采而嗣录之元统二年五月五日将仕佐郎国子助敎陈旅序   元文类原序   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八   元文类目录上     总集类   卷一   赋   瑟赋           熊朋来   鸟木杖赋         姚 燧   求志赋          袁 裒   画枯木赋         虞 集   伤已赋          马祖常   感志赋          李好文骚   白云辞          刘 因   悠然阁辞         袁 桷   垂纶亭辞         袁 桷   云山辞          王士熙   卷二   乐章   郊祀乐章   太庙乐章   社稷乐章   先农乐章   释奠乐章   四言诗   致乐堂诗         虞 集   万户张公庙堂诗      虞 集   卷三   五言古诗   箕山           元好问   古意           刘 祁   懐长源          刘 祁   送雷伯威         刘 祁   观主人植槐        李 冶   南山有高树        林景熈   僊台           刘 因   黄金台          刘 因   冯瀛王吟诗台       刘 因   西山           刘 因   晨起书事         刘 因   种松           刘 因   翟节妇诗         刘 因   寄萧征君惟斗       卢 挚   姚嗣辉南桤堂       姚 燧   蔚州元氏怡斋       茍宗道   古风           赵孟頫   逸民诗          赵孟頫   有所思          赵孟頫   杂诗           赵孟頫   知非堂夜坐        何 中   拟古次韵         安 熈   榆林对月         虞 集   月出古城东        虞集   寄题周氏水木清华亭    虞集   赵千里出峡图       虞集   出直次韵         虞集   夜直赋得金鸭烧香     虞集   寄题新治亭        虞集   滋溪书堂为蘓伯修赋    虞集   读伯庸学士止酒诗     贡奎   泗濵堂为葢善长赋     王 结   书上都学宫斋壁      马祖常   节妇王氏         范 梈   范坟诗          富珠哩翀   大明宫早朝        胡 寛   卷四   乐府歌行   湘夫人咏         元好问   西楼曲          元好问   征人怨          元好问   塞上曲          元好问   梁园春          元好问   征夫词          刘 祁   征妇词          刘 祁   留春曲          杜 瑛   杨白花          李 冶   空村谣          杨宏道   羽林行          杨 果   金谷行          杨奂   桃源行          刘 因   明妃曲          刘 因   塞翁行          刘 因   武当野老歌        刘 因   燕歌行          刘 因   白鴈行          刘 因   义侠行          王 恽   回家谣          魏 初   悬瓠城歌         李 材   水荒子歌         鲜于枢   湖上曲          鲜于枢   烈妇行          赵孟頫   沈沈行          虞 集   车簇簇行         马祖常   竹枝歌          马祖常   玉环引          王士熙   早朝行          王士熙   畵马歌          范 梈   苏小小歌         辛文房   李宫人琵琶引       揭傒斯   舶上谣          宋 本   卷五   七言古诗   邓州城楼         元好问   吊故宫          杜 瑛   巨源相过话旧有感     王 磐   有懐梁仲经父       杨 奂   金太子允恭墨竹      刘 因   金太子允恭唐人马     刘 因   陈氏庄          刘 因   渡白沟          刘 因   宋徽宗赐周准人马图    刘 因   宋理宗书宫扇       刘 因   登荆轲山         刘 因   幼安濯足图        刘 因   归去来图         刘 因   渊明归来图        卢 摰   渊明归来图        尚 野   过黄陵庙         李 材   金人出塞图        虞 集   董元夏景山口待渡图    虞 集   送孟修兄南归       虞 集   寄乡友          马祖常送苏公赴岭北行省郎中   王士熙   万竹亭          范 梈   滋溪书堂         谢 端杂言   观雷溪          刘 因   游郎山          刘 因   岳阳楼          张 经   松涧图          邓文原   离京           李 泂   先天观          范 梈杂体   安南清明集句       陈 孚   逺游聨句         袁 裒   卷六   五言律诗   春思           张 澄   观物           许 衡   赵氏南庄         许 衡   晚上易台         刘 因   登武阳          刘 因   杂诗           刘 因   过奉先          刘 因   斋居杂言         何荣祖   寄畅纯父治中       姚 燧   舆病高崖道中作      姚 燧   舟达黄溪         姚 燧   发舟青神县        姚 燧   感事           姚 燧   次韵书事         安 熙   病中斋居         安 熙   进诗一首         季 孟   岳阳楼待渡        高思恭   泊舟湘岸         李 材   游山寺          李 材   送苏子宁北行       袁 桷   名酒           虞 集   题秋山图         虞 集   送国王多尔济之辽东    虞 集   朝回即事         虞 集   石田山居         马祖常   郎中苏公哀挽       马祖常   癸酉除夕         刘 汶   早春述懐         刘 汶七言律诗   杏花落后         元好问   长安感懐         杨 奂   洛阳懐古         杨 果   南京遇仙楼        刘 祁   戊辰冬赴试西京      王 革   题刘京叔归潜堂      薛    秋思           杜 瑛   和家弟诚之诗韵      段克己   雨后漫成         段成己   七月朢日思亲       许 衡   燕城书事         魏 璠   送鲁斋先生南归      张 易   闻家大参归        林景熙   挽文丞相         徐世隆   次范药庄诗韵       宋 衜   过乡县西方古故居     刘 因   晚眺           刘 因   易台           刘 因   望易京          刘 因   海南鸟          刘 因   朝回次杨司业韵      吴 澂   代祀南岳登祀融峯     赵世延   驾畋桞林随侍       陈益稷   题许仲仁诗卷       程钜夫   岳阳楼          梁 增   麻姑坛          郝天挺   都门春日         李 材   禁城秋夕         李 材   元日贺裴都事朝回     李 材   寿杜侍御         李 材   和王御史春诗韵      李 材   送杨耀卿使云南      李 材   老松怪栢图        李 材   次韵答友见赠       安 熙   留别都城诸公       李 京   卷七   七言律诗   闻捣衣          赵孟頫   溪上           赵孟頫   道塲山          赵孟頫   蛾眉亭          赵孟頫   多景楼          赵孟頫   雨华台          赵孟頫   过岳王墓         赵孟頫   钱塘懐古         赵孟頫   海子即事         赵孟頫   弁山佑圣宫        赵孟頫   城南山堂         赵孟頫   春日言懐         赵孟頫   纪旧游          赵孟頫   东阳八景楼        赵孟頫   赠周景逺田师孟      赵孟頫   金陵懐古         赵孟頫   和周待制朝回诗韵     袁 桷   无题次伯庸韵       袁 桷   奉题延祐宸翰       邓文原   题小薛王画鹿       邓文原   陪高彦敬游南山      邓文原   郎中苏公哀挽       邓文原   司业李公哀挽       贡 奎   王内翰哀挽        张养浩   送袁待制扈从上京     虞 集   朝囘和周待制韵      虞 集   送朱生南归        虞 集   南野亭          虞 集   归蜀           虞 集   自仁寿囘成都       虞 集   谢周南翁         虞 集   送李通甫         虞 集   御沟诗次宋显夫韵     虞 集   试院书事         马祖常   题豳风亭         马祖常   送宋显夫南归       马祖常   驾发           马祖常   送袁徳平归越       王士熙   送王在中         王士熙   九成宫图         王士熙   骊山宫图         王士熙题鲜于伯几与仇亷访帖   王士熙   寄上都分省僚友      王士熙   题节妇          王士熙   上京次伯庸学士韵     王士熙   大都杂诗         宋 本   姑苏台          刘 致   绵竹县治         杨 静   燕中懐古         李源道   宗阳宫翫月        杨 载   拟去京师         杨 载   贡袁诸公修史       杨 载   宿李陵台         周应极   睢阳懐古         李 凤   周氏慈云庵        揭傒斯   卷八   五言絶句   录汴梁宫人语       杨 奂   酬昭君怨         杨 奂   春日           刘 因   石鼎聨句图        刘 因   蝼蛄           刘 因   蔷薇           刘 因   采薇图          卢 挚   题张尹书巢        吴 澂   江州庾楼         贺复孙   钱选宫人图        安 熙   市庄           王 结   节妇黄氏         马祖常   过李陵台         马祖常七言絶句   读汝南遗事        杨 奂   明皇击梧图        李俊民   过陈司谏墓        刘 祁   潇湘夜雨         李 冶   墨海棠          李 冶   征南口号         杜 瑛   春日杂咏         图克坦公履   登北邙山         杨 果   村居           杨 果   岘山秋晚图        杨 果   太真敎鹦鹉图       冯 渭   覃懐春日         赵 复   春晴           刘辰翁   春浦帆归图        孟攀鳞   杭州闻角         梁 栋   有懐           刘秉忠   风雨图          许 衡   风雨囘舟         张孔孙   水僊花          商 挺   书事           刘 因   山寺早起         刘 因   读史评          刘 因   山行           刘 因   山家           刘 因   写真诗卷         刘 因   已巳春往均州       宋 衜   观出猎          宋 衜   寿阳梅妆图        王思廉   昭君出塞图        王思廉   汾亭古意图        张 础   闗山风雨图        张 础   絶句四首         赵孟頫   钱选画花         陈 俨   题道院          高克恭   无锡山中         高克恭   即事           高克恭   过弋阳          高克恭   过信州          高克恭   过京口          高克恭   寄王总管         李 昶   过故县埧         李 昶   杏花始开小酌       安 熙   和郭安道治书韵      周 驰   辽阳高节妇        王 结   秋懐           曹元用   赠李袐监         张养浩   青山白云图        虞 集   水芙蓉          虞 集   木芙蓉          虞 集   春云           虞 集   聴雨           虞 集   庚午廷试次韵       虞 集   曹将军马         虞 集   寄家书          马祖常   题栁道传诗卷       马祖常   宫词           马祖常   孟光举案图        王执谦   题甄氏访山亭       陈 观   清明日游太傅林亭     辛文房   玉簪           张 淳   过郝参政墓林       鲍仲华   卷九   诏赦   即位诏          王 鹗   中统建元诏        王 鹗   中统元年五月赦      王 鹗   赐高丽国王厯日诏     王 鹗   至元改元赦        王 鹗   建国号诏         图克坦公履   颁授时厯诏        李 谦   清冗职诏         李 谦   加封五岳四渎四海诏    阎 复兴师征江南谕行省军官诏  王 构   即位诏          王 构   五镇山加封诏       王 构   建储诏          阎 复   即位诏          阎 复   行铜钱诏         姚 燧   至大三年十月赦      姚 燧   即位诏          姚 燧   行科举诏         程钜夫   即位诏          张士观   至治改元诏        元明善   命拜珠为右丞相诏     袁 桷   谕安南国诏        曹元用   即位改元诏        虞 集   即位诏          虞 集   亲祀南郊赦        虞 集   即位诏          虞 集   卷十   册文   皇后册文         王 磐   皇太子册文        图克坦公履太祖皇帝加上尊諡册文   王 构   世祖皇帝諡册文      王 构   皇太后玉册文       陈 俨睿宗皇帝加上尊諡册文   刘 赓   顺宗皇帝諡册文      程钜夫   皇后册文         程钜夫   皇帝尊号玉册文      姚 燧   皇太后尊号玉册文     姚 燧   皇太子册文        阎 复   成宗皇帝諡册文      张士观   仁宗皇帝諡册文      张士观   英宗皇帝諡册文      袁 桷   皇后册文         袁 桷   明宗皇帝諡册文      虞 集   卷十一   制   加封孔子制        阎 复   加封孔子父母制      谢 端   追封宣圣夫人制      虞 集   追封孟子父母制      张士观   追封伯夷叔齐制      阎 复   封周子为道国公制     霍希贤   杨庸敎授三氏子孙制    杨 果   许衡为懐孟敎官制     杨 果   降封宋主为瀛国公制    王 磐   丞相史天泽赠諡制     刘 元   太保刘秉忠赠諡制     李 槃   左丞董文炳赠諡制     李 槃   丞相巴延赠諡制      阎 复   丞相阿珠赠諡制      阎 复   丞相锡津赠諡制      阎 复   丞相和尔果斯赠諡制    阎 复   翰林承防王磐赠官制    王之纲   左丞许衡赠官制      姚 燧   元帅乌叶尔赠諡制     姚 燧   元帅耨埒赠諡制      姚 燧   丞相阿勒坦台赠諡制    姚 燧妻札拉尔氏封王夫人制   姚 燧丞相防喇台追赠淇阳王制  姚 燧妻绰斯满公主封王夫人制  姚 燧   耶律钧赠官制       姚 燧高丽国王封曾祖父母父母制 姚 燧   卷十二   制   高丽国王封赠祖父母制   王 构赵与芮降封平原郡公制   王 构   丞相阿尔哈雅赠諡制    王 构   丞相逹尔罕赠諡制     王 构   平章史弼封鄂国公制    王 构   翰林承防姚枢赠諡制    王 构翰林承防姚燧父桢赠官制  王 构   留守段贞赠諡制      王 构   播州杨邦宪赠諡制     王 构   平章廉希宪赠諡制     元明善   参政商挺赠諡制      元明善   枢密赵良弼赠諡制     元明善   平章董士选赠三代制    元明善   中丞于璋赠諡制      元明善   中丞崔彧赠諡制      张士观   平章李庭赠諡制      张士观丞相布拉吉逹封河南王制  程钜夫   高丽国王昛加恩制     张士观安南国王陈益稷加恩制   程钜夫   平章张珪封蔡国公制    吴 澂许衡妻敬氏封国夫人制   邓文原   丞相拜珠赠諡制      袁 桷   平章布呼宻赠諡制     卢 亘思州田鸿和尔巴哈赠二代制 马祖常   太史令王恂赠諡制     王士熙   御史观音宝赠諡制     李 端   丞相巴延祖考封諡制    宋 本御史大夫僧格实喇封諡制  谢 端   卷十三   奏议   时务五事         许 衡   班师议          郝 经   卷十四   奏议   立政议          郝 经   三本书          陈 祐   论卢世荣奸邪状      陈天祥   卷十五   奏议   谏幸五台疏        李元礼   建白十五事        马祖常   建言五事         许 约   太庙室次议        刘 致真定玉华宫罢太常礼乐议  元永贞   卷十六   表   东昌路贺平宋表      徐世隆   车驾班师贺表       李 冶   贺平宋表         孟 祺   进授时厯经厯议表     杨 桓   进实录表         王 恽   进三朝实录表       程钜夫翰林国史院陞从一品谢表  程钜夫   谢赐礼物表        吴 澂   进实录表         袁 桷   贺登极表         虞 集   经筵官进职谢恩表     虞 集   进实录表         谢 端   进经世大典表       欧阳   卷十七   表   贺正旦表         刘敏中   贺册后表         杨文郁   贺元旦表         姚登孙   贺建储表         姚登孙   贺圣节表         李之绍   贺圣节表         邓文原   贺正旦表         卢 亘   贺亲祀太庙表       虞 集   贺亲祀太庙表       邓文原   贺圣节表         虞 集   贺正旦表         虞 集   贺正旦表         宋 本   贺亲祀南郊表       谢 端牋   贺正旦牋         尔佳之奇   贺千秋牋         杨文郁   贺千秋牋         袁 桷   贺正旦牋         虞 集箴   防斋箴          邓文原   慎独箴          安 熙铭   简仪铭          姚 燧   仰仪铭          姚 燧   漏刻钟铭         姚 燧   浑象铭          杨 桓   玲珑仪铭         杨 桓   高表铭          杨 桓   太史院铭         杨 桓   瓶城斋铭         阎 复   王孝女旌门铭       刘 因   讷斋铭          吴 澂   苏氏藏书室铭       袁 桷   虚室铭          虞 集   奎章阁铭         虞 集   知许州刘侯民爱铭     富珠哩翀   安氏尊经堂铭       富珠哩翀   俨思斋铭         杨刚中   卷十八   颂   贾侯修庙学颂       吴 澂   青宫受宝颂        虞 集   驻跸颂          富珠哩翀   冯侯去思颂        顾文深賛   鲁斋先生画像賛      王 磐   书画像自警        刘 因   王允中真賛        刘 因   质斋賛          萧    晦庵先生画像賛      吴 澂   临川野老自賛       吴 澂   李秦公画像賛       程钜夫   临川吴先生画像賛     虞 集   西夏相斡公画像賛     虞 集   自賛画像         虞 集   大象图賛         虞 集   橐佗图賛         虞 集   静修刘先生画像賛     欧阳   黙庵安先生画像賛     欧阳   威如苏先生画像賛     欧阳   郎中苏公画像賛      欧阳   潘云谷墨賛        李 泂   李节妇冯静君賛      王士熙   元文类目录上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目录中   卷十九   碑文   国子学先圣庙碑      程钜夫   曲阜孔子庙碑       阎 复   襄阳庙学碑        姚 燧   大兴府学孔子庙碑     马祖常   光州孔子新庙碑      马祖常   真定路宣圣庙碑      富珠哩翀   卷二十   碑文   帝禹庙碑         邓文原   汉番君庙碑        元明善侯府君夫人李氏祠堂碑   郭松年   光州固始县南岳庙碑    马祖常   汉济南伏生祠堂碑     张起岩   卷二十一   碑文   中书左丞李公家庙碑    姚 燧   元帅张献武王庙碑     虞 集   卷二十二   碑文   长春宫碑         姚 燧   延厘寺碑         姚 燧   崇恩福元寺碑       姚 燧   普庆寺碑         姚 燧   应昌府报恩寺碑      程钜夫   上都华严寺碑       袁 桷   龙翔集庆寺碑       虞 集   卷二十三   碑文   平云南碑         程钜夫   太师广平贞宪王碑     阎 复   太师淇阳忠武王碑     元明善   驸马高唐忠献王碑     阎 复   卷二十四   碑文   丞相东平忠宪王碑     元明善   丞相淮安忠武王碑     元明善   卷二十五   碑文   丞相顺徳忠献王碑     刘敏中   驸马昌王世徳碑      张士观   曹南王世徳碑       虞 集   卷二十六   碑文   高昌王世勲碑       虞 集   句容郡王世绩碑      虞 集太师太平王定策元勲之碑  马祖常   卷二十七   记   崔府君庙记        元好问   汴故宫记         杨 奂   郓国夫人殿记       杨 奂   游龙山记         麻 革   余干州学记        李谨思   平蛮记          阳 恪   平江路学祭器记      李 淦   淮阴侯庙记        杨先韩   舍奠礼器记        郑陶孙   卷二十八   记   椟蓍记          刘 因   高林孔子庙记       刘 因   退斋记          刘 因   鹤庵记          刘 因   麟斋记          刘 因   汴梁庙学记        姚 燧   澧州庙学记        姚 燧   千户所防壁记       姚 燧   江汉堂记         姚 燧   遐观堂记         姚 燧   卷二十九   记   凝道山房记        吴 澂   檥槎亭记         元明善   顺州仪门记        元明善   武昌路学记        元明善   虚室记          元明善   万竹亭记         元明善   济南龙洞山记       张养浩   邵庵记          袁 桷   董子祠堂记        曹元用   考亭书院记        熊 禾   卷三十   记   克复堂记         虞 集   诚存堂记         虞 集   思学斋记         虞 集   舒城县学明伦堂记     虞 集   孝思亭记         虞 集魏宋南两文贞公祠堂记   虞 集   尊经堂记         虞 集   西山书院记        虞 集   鹤山书院记        虞 集   张氏新茔记        虞 集   御史台记         虞 集   徳符堂记         虞 集   卷三十一   记   石田山房记        马祖常   小圃记          马祖常   上都分院记        马祖常   绩溪县尹张公旧政记    宋 本   水木清华亭记       宋 本河南安抚使李公祠堂记   宋 本   都水监事记        宋 本   滋溪书堂记        宋 本   临高县龙坛记       范 梈   懐友轩记         杜 本   安先生祠堂记       欧阳   赵忠简公祠堂记      欧阳   卷三十二   序   伤寒防要序        元好问   正统八例总序       杨 奂   测圆海镜序        李 冶   大定治绩序        王 磐   杨紫阳文集序       赵 复   通鉴前编序        金履祥   新注资治通鉴序      胡三省   文献通考序        马端临   六书故序         戴 侗   释奠仪注序        张    卷三十三   序   庄周梦蝶图序       刘 因   续后汉书序        郝 经   胡氏律论序        熊朋来   钟鼎篆韵序        熊朋来   授时厯转神注式序     杨 桓   送进士梁彦中序      姚登孙   送喻秀才序        何 中   南唐书序         赵世延   卷三十四   序   国统离合表序       姚 燧   序江汉先生死生      姚 燧   送宰先生序        姚 燧   送雷季正序        姚 燧   送畅纯甫序        姚 燧   送李茂卿序        姚 燧   送姚嗣辉序        姚 燧   李平章画像序       姚 燧   序牡丹          姚 燧   春秋诸国统纪序      姚 燧   服制考详序        呉 澂   陆象山语录序       呉 澂   元学士文槀序       呉 澂   别赵子昂序        呉 澂送卢亷使还朝为翰林学士序 呉 澂   送何太虚北游序      呉 澂   卷三十五   序   呉幼清先生南归序     元明善   送马翰林南归序      元明善   云南志略序        虞 集   杜诗纂例序        虞 集   南昌刘应文文槀序     虞 集   安先生文集序       虞 集   汪氏勲徳录序       虞 集   罗氏族谱序        虞 集   蔡孝子诗序        虞 集两尹先生庆九十寿诗序   虞 集   送李扩序         虞 集   送彰徳路经歴韩君序    虞 集   送冷敬先序        虞 集   卷三十六   序   农桑辑要序        蔡文渊送王编修代祀秦蜀山川序  曹元用   风宪宏纲序        马祖常   卧雪斋文集序       马祖常   周刚善文槀序       马祖常   送简管勾序        马祖常   大元通制序        富珠哩翀   送杨仲礼序        王士熙   文丞相传序        许有壬   唐律疏义序        栁 贯   孔氏谱序         揭傒斯   国朝名臣事略序      欧阳   补正水经序        欧阳   忠史序          欧阳送曲阜庙学管勾简君序   欧阳   送张文琰序        谢 端   太常集礼槀序       李好文   卷三十七   书   上耶律中书书       元好问   与姚公茂书        杨 奂   与窦先生书        许 衡   答耶律惟重书       许 衡与杨元甫论梁寛甫病证书  许 衡   上宰相书         刘 因   与防阳吕安抚书      宋 衜   与姚江村先生书      卢 挚   答董中丞书        呉 澂   上许鲁斋先生书      王 旭   与乌叔备书        安 熙   卷三十八   説   唯诺説          刘 因   权説           何荣祖   无极而太极説       呉 澂   致慤亭説         呉 澂   李侯诸子名字説      虞 集   苏君字説         虞 集题跋   跋金国名公书       元好问   跋赵太常拟试赋槀后    杨 奂   题中州诗集后       家铉翁跋崔清献公洪忠文公帖   牟 巘   书张侯言行录后      图克坦公履   记太极图后        刘 因跋懐素藏贞律公二帖后   刘 因   题党懐英八分书      胡只遹   卷三十九   题跋   书李伯时九歌图后     呉 澂   书贡仲章文槀后      呉 澂   书邢氏贤行        呉 澂   跋卢龙赵氏族谱后     元明善   题书学纂要后       袁 裒   题欧书皇甫诞碑后     袁 桷   书堂邑张令去思碑后    虞 集   书王賛善家传后      虞 集   书赘槀后       虞 集   书王真言事        虞 集   书经筵奏议槀后      虞 集题呉傅朋书及李唐山水   虞 集   跋苏氏家藏杂帖      宋 本   题郎中苏公墓志铭后    栁 贯   卷四十   杂著   经世大典序录一      赵世延等   卷四十一   杂著   经世大典序录二      赵世延等   卷四十二   杂著   经世大典序录三      赵世延等   卷四十三   杂著   四经序录【易 书 诗 春秋】     呉 澂三礼序录【仪礼 周官 小戴记大戴记】   呉 澂   春秋诸国统纪序录     齐履谦   卷四十四   杂著   读易私言         许 衡   东西周辨         呉 澂   改月数议         张敷言   卷四十五   杂著   故物谱          元好问   辨辽宋金正统       修 端   读药书漫记【二条】      刘 因   七观           袁 桷   工狱           宋 本   卷四十六   策问   国学私试策问【三首】     姚登孙   私试策问         呉 澂   廷试策问         元明善   拟防试策问        曹元用   廷试策问         袁 桷   防试策问         袁 桷   廷试策问         袁 桷   防试策问         虞 集   防试策问         虞 集   廷试策问         虞 集   廷试策问         虞 集   卷四十七   策问   防试策问         马祖常   廷试策问         王士熙   大都乡试策问       富珠哩翀   乡试策问         宋 本   乡试策问         欧阳   防试策问         欧阳   乡试策问         黄 溍啓   谢严东平赐马啓      康 煜   谢解啓          阎 复上梁文   广寒殿上梁文       徐世隆   太庙上梁文        王 磐   东宫正殿上梁文      卢 挚   尚书省上梁文       阎 复   九先生祠上梁文      薛友谅   太次殿上梁文       宋 本   卷四十八   祝文   江南平告太庙祝文     王 磐   太庙火灾告祭祝文     阎 复   得玉玺奏告太庙祝文    王 构加諡祖宗告祀南郊祝文   姚 燧   己夘春释菜先圣文     刘 因   告峨山龙湫文       刘 因   封龙书院释菜先圣文    安 熙祭文   祭海神文         虞 集   祭伍子胥文        虞 集   祭国信使王宣抚文     杨 奂   祭太保刘公文       徐世隆   祭砚司业先生文      滕安上   祭鲁斋先生文       吕端善   鲁斋先生陞从祀祭文    许 约   祭康先生文        王思廉   祭徐承防文        李之绍   祭袁学士文        虞 集哀辞   平章政事廉公哀辞     李元礼   林处士哀辞        袁 桷   丁文苑哀辞        许有壬諡议   何忠肃公諡议       虞 集   陈文靖公諡议       虞 集   姚文公諡议        栁 贯   萧贞敏公諡议       刘 致   元文类目录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目录下   卷四十九   行状   中书左丞李忠宣公行状   姚 燧翰林学士承旨董公行状   虞 集   卷五十   行状   知太史院事郭公行状    齐履谦济南路大都督张公行状   张起岩   卷五十一   墓志   故金漆水郡侯耶律公墓志铭 元好问   雷希颜墓志铭       元好问   孙伯英墓志铭       元好问   聂孝女墓志铭       元好问南京度支判官杨公墓志铭  许 衡   易州太守郭君墓志铭    刘 因   新安王生墓志铭      刘 因湖南宣慰使赵公墓志铭   卢 挚   监察御史萧君墓志铭    程钜夫   翰林学士赵公墓志铭    阎 复   卷五十二   墓志铭   南京路总管张公墓志铭   姚 燧   唐州知州杨君墓志铭    姚 燧   浏阳县尉阎君墓志铭    姚 燧蓟州甲局提举刘君墓志铭  姚 燧广州懐集令刘君墓志铭   姚 燧   故民钟五六君墓铭     姚 燧   彭泽县尹姚君墓志铭    吴 澂   熊君佐墓志铭       吴 澂   袁君夫人史氏墓志铭    元明善   翰林承防王公墓志铭    袁 桷   卷五十三   墓志铭   上都留守贺公墓志铭    虞 集   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    虞 集   卷五十四   墓志铭   岭北行省郎中苏公墓志铭  虞 集   熊先生墓志铭       虞 集   牟先生墓志铭       虞 集故赠瑞安知州王公墓志铭  虞 集   周母李氏墓志铭      虞 集   为美县尹王君墓志铭    李源道安定郡夫人王氏墓志铭   马祖常   桂阳县尹范君墓志铭    揭徯斯   曾秀才墓志铭       欧阳   卷五十五   墓碣   国子司业滕君墓碣铭    姚 燧河南道劝农副使白公墓碣铭 姚 燧   河内李氏先徳碣铭     姚 燧故提刑赵公夫人杨君新阡碣铭 姚 燧故金甄官署令魏府君墓碣铭 姚 燧翰林修撰致仕董先生墓碣铭 元明善   监察御史韩君墓碣铭    张养浩吏部员外郎郑君墓碣铭   虞 集国子助教李先生墓碣铭   虞 集   征行百户刘君墓碣铭    马祖常监黄池税务王君墓碣铭   马祖常   处士甄君墓碣铭      宋 本   卷五十六   墓表   锦峰王先生墓表      杨 奂   卓行刘先生墓表      王 恽   孝子田君墓表       刘 因故宋兵部侍郎徐公墓表   徐 琰故宋勇胜军统制官詹侯墓表 吴 澂   元氏清河新阡表      元明善   苏府君墓表        邓文原   安先生墓表        袁 桷   王伯益墓表        虞 集   稷山段氏阡表       虞 集   张进中墓表        王士熙   张君墓表         宋 本   卷五十七   神道碑   故金尚书右丞耶律公神道碑 元好问元故领中书省耶律公神道碑 宋子贞   卷五十八   神道碑   中书右丞相史公神道碑   王 磐   中书左丞张公神道碑    李 谦翰学侍读学士郝公神道碑  卢 挚   卷五十九   神道碑   湖广行省左丞相神道碑   姚 燧平章政事莽果公神道碑   姚 燧平章政事徐国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   神道碑   领太史院事杨公神道碑   姚 燧中书左丞姚文献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一   神道碑   参知政事贾公神道碑    姚 燧佥书枢密院事董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二   神道碑   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    姚 燧便宜副总帅汪公神道碑   姚 燧兴元行省尔佳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三   神道碑   真定新军万户张公神道碑  姚 燧   颍州万户邸公神道碑    姚 燧同知广东宣尉司事王公神道碑 姚 燧戍守邓州千户杨公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四   神道碑   邓州长官赵公神道碑    姚 燧山南廉访副使冯公神道碑  姚 燧浙西廉访副使潘公神道碑  姚 燧故宋太常少卿陈公神道碑  姚 燧故提举太原盐使司徐君神道碑 姚 燧   卷六十五   神道碑   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  元明善河南行省左丞相高公神道碑 元明善   槀城令董府君神道碑    元明善集贤直学士文君神道碑   元明善   卷六十六   神道碑   福建廉访副使仇公神道碑  赵孟頫   御史中丞杨公神道碑    虞 集   翰林承防刘公神道碑    虞 集   故知昭州秦公神道碑    虞 集   卷六十七   神道碑   河东廉访使程公神道碑   王思廉故宋文节先生谢公神道碑  李源道广平路总管邢公神道碑   马祖常   礼部尚书马公神道碑    马祖常   翰林学士元公神道碑    马祖常   卷六十八   神道碑   平章政事致仕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大都路都总管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参知政事王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卷六十九   传   李伯渊奇节传       曹居一金同知沁南军节度事杨公传 姚 燧   烈妇胡氏传        王 恽   何长者传         胡长孺   陈孝子传         胡长孺   史母程氏传        袁 桷   李节妇传         揭傒斯   卷七十   传   槀城董氏家传       元明善   节妇马氏传        元明善   张淳传          元明善   高昌偰氏家传       欧阳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一      元 蘓天爵 编赋   瑟赋            熊朋来   庖牺氏之创物兮始桐以为瑟象离三之虚中兮戴九梁而洞越大衍之五十兮不胜悲而半析浩朱襄之飘风兮肇五于士达瞽三之为十有五兮重华作而增八洒有番兮或二十而赢七必五五而乃定兮与天数以为一纷乐之殊名兮皆放此而后出夫是以称乐器之完兮莫敢拟大而度长歴炎黄而陶唐兮为咸池之大章韶以咏而永言兮声依永乎歌之明良及周为云和兮友之以龙门空桑想夫制作之妙伶伦吹萩后防拊手晏龙度左公输断右其长为黄钟者九兮倍其九以为首也其商为颂瑟兮其宫以为雅奏也夫惟瑟声者歌声之所主二十有五兮旋宫具也七相为律兮畨五也鳯和鸣兮其句也雁行飞兮其柱也歌必取瑟兮既歌而语也徒歌曰謡兮徒鼓瑟曰步也恒为堂上之乐兮瓠竹在下也名其为登歌之器兮无故不去也瑟教废则歌诗者莫之为谱也是以圣门亟称于瑟自琴以降岂无他而有所不必言焉胡不观于鲁论乎孺悲之所闻防尔之侍坐由也之在门歌之声托瑟以传又不观于国风之唐秦乎唐有山枢秦有车邻皆专言乎鼓瑟不见删于圣人胡不观文王之庙祀乎一倡三叹应如见歌呼于穆遗声盈耳升歌示徳舍瑟曷以又不观于周公之礼经乎饮射賔燕礼盛乐备登歌在堂间歌在陛或以瑟二或以瑟四堂上侑歌惟瑟而已若乃驺虞貍首间若叠奏乡乐惟意二南先后燕有房中五乐学有宵雅之肄教皆主于瑟而他莫侑此古人之所甚重今人之所骇笑者也自韩非之妄论齐人之见摈秦防将军剖之而为筝易京君明变之而为凖新声代作古意浸泯若乃丝声之器遽数之莫能既侯氏之坎坎师延之靡靡嵇阮寄啸之具秦汉鼗鼓之戯于是六合百纳丝桐亦改其制太乙天寳柱各出其新意呉蜀楚之声不同平清瑟之调滋异厥有鹍金缕左振右击檀槽银妆孤柱四隔立搊卧摘竹轧木搤白虎之爪黄金之拨能使师旷聩瓠巴拙但见吃陁蘓葩俳优裸裎以助其喧豗都昙腊荅急笛悲篥以奋其啁哳观其指法则秦筝多撮琵琶多桚空侯多擘柳琴多击窃比于琴家之猱吟按抑孰若一一柱取声于自然而不假弄手以为力也乐莫先于瑟他行世而瑟不行焉是弃其祖而为支裔之从摧其根而葆由枿之萌也若乃道调僊吕托异人之梦授而律吕毎混于俗称怨湘哭顔疑胡琴之避徴而曲调例阙其徴声又孰若一七律诸调皆在焉而隔八之自相生也然而筝笛之耳未能聴古淡者见操瑟而已嫉章句之儒仅知守诂训者闻歌诗而自失惟夫陆沈野逸舒湮宣鬰宛其侯命且以永日人莫我好而吾瑟之僻于是采孤桐兮南山之阳致文梓兮北山之北本以黄钟度以周尺遂练朱而绳丝虽绘锦而贵质小之缕七十余二大之丝八十有七初促柱以髙张乍试手而拂歴始肄蒿苹之食载歌寤寐之服但闻诵诗之声莫知指之力逮手熟而习贯益心悦而志倦为之歌伐檀若有斵轮乎河岸为之鼓考槃若有叩槃乎山涧方且陈懿戒以自警聴衡门而无闷赋白驹之逍遥讽淇澳之瑟僴和锵鸣兮中清寄散声于咏叹共赤松而调均异湘灵之悲怨傥流鱼之能聴付貍鼠于不见诵闲情以自欣虞仆人之见讪遂乃避俗尘而韬锦且弛以回雁善吾瑟而不鼓思悠悠兮待旦乱曰皇羲肇瑟韶以咏兮姬孔歌诗瑟之盛兮瑟逺诗存歌不传兮孰能诵诗惟朱兮勿求谐世我思古兮解弭柱羡昭文不鼓兮   乌木杖赋           姚 燧   去年史仲威得乌木杖大经咫髙可过颡尝析一杖遗余许为赋报之其秋仲威疾歴三时未勿药也今年余生朝使人肩木之半相寿且促曰吾疾所以婴绵者岂思不偿赋致耶不佞诚得一诵其辞或可释杖而起矣余勤其言而赋曰   或曰炎海之山珎木产焉金为之声石与其坚魋结伐荷投诸泷渊依居蛟蜃漱沫濡防嵗月俟之化而为要出人为非得自天此岛夷假以售利于中土之防权也抑斋闻而笑之曰昔贾鬻鞭栀蜡其肤市者一濯已呈苍枯胥是黝材里表一如从可占知乃受形其本初者也胡子以由彼而然乎今夫中土之山有众其植斧取观之内各异色樟柞稠文杜枣栵赤檀栢柘黄蒲檭棫白与尔万里遐裔絶域泸嶲衫紫儋黎沈褐罽賔鸡舌相半白黑一隅斯举三可反赜兹庶品之烂烂果孰沤以何泽况于两间滋雨嘘风敷吐华耀为白为红深浅浓淡万不齐同令人感之欣心悦瞳问谁为之能然皆着妙于化工夫其见诸柯叶之外者如此又何惑理质于其中哉且水火之赤黑不一其色者虽童子犹能知之至语其相贼而为用有戴白之老所未思维男丁之妇壬实雄黑而赤雌始若悍而难驭终为夫之所移今其色之幽幽乃昔赤之由基是何资于逺譬只焬灶亦可闚彼炎赩而列者熖也其烟液为煤必黔而缁因以晓夫巧绘之弃铅朱亦惧其既乆漫漶而为黟又以信道书坎盛之侵离也不然南服之洲祝融之宅也歊金石而焦流葢火炽之已极非盛其水以灭之则物将不能以生活故伊人之睟面不渥赭而深黒示火色之索藏惟独见夫水徳而已矣其木理之如漆者又足惑乎哉史防之孙其畏可象析而杖之奔走相饷辍矛庐于猛士配几履于席上试扶衰以起防触爪甲而铿响思巻铁而含簧陋栁侯之为匠必求同于所异才黑蛇之佛彷噫物之变化不可期兮犹足以乘云雾而腾往也   求志赋           袁 裒   古人以赋托志或比拟贤哲或寓情幽怨或述已出处若愍志复志述志之类非一大抵皆假设仿喻依楚语属辞余老于变患年垂耳顺白首无成因想先世遗业叙次为求志赋其言曰   稽胚腪之攸淑兮肇啓迹于虞妫逮流于公满兮实楙衍于太姬爰锡胙于汝颍兮广采壤于余支及嬴项之蹶仆兮通宛洛之説辞固守儒以卒业兮阐炎汉之由仪钟厥美其帝传兮畅奕叶以演迤歴东都之绵邈兮终江左而隆衰清风邈其复振兮参王谢而并驰粲抱道而质义兮徇石头以熸夷谊推本以笃烈兮谓贞信之在兹世悠悠而遐迥兮窈谱谍之莫推迹芳馨之所由兮劬陇畆以为基值文明之泰亨兮奋徳义于海陲汔登名于太常兮翼时彦以骖騑振英风于句越兮薙榛蹊而辟之聨鱼符于南北兮敞家声以腾辉方渡江之中阨兮兴礼乐于浙防濬伊洛之鸿源兮本沂泗之宗系始扬武于鹭雍兮嗣冠名于虎陛挺正色而不阿兮粤忠谠乎继世佩太阿之森铓兮壬佞嚄唶以匿避激渊沦于頺波兮从唶呜而歔欷黯抗言以疏逺兮曲学而髙位卒滔滔而莫返兮竟奄冉而沦弃悼芜城之荒蔚兮莽荆榛之翳荟山川欝其嵯峨兮俛荣华之销瘁耿脩名之炤焯兮齐往哲而超诣乾坤倐其凌薄兮俨陵谷之变迁盛衰其难谌兮何兴仆之后先驾方舟于弱水兮刓畚于石田躬勤瘁以毕嵗兮挽吾辀而莫前造穷山之岝峉嵚崟兮邻豺虎之嘷突虣贙汲线溜于荒谷兮刈菽藿于坟衍离阽危于婴稚兮纷俶扰而迍蹇览古人以为则兮徴徃辙而讯騐仲翁俯首以绾绶兮望之落落以抱闗衍秉刚以放逐兮永黙黙以名宦闵仲翔之通筮兮屏南交而不返既昭塞之有时兮纵余情而舒巻乃鹢退而蠖伏兮寄余懐于编简宵营营而无寐兮精炯炯而申旦县朽绠于□井兮怅嬴缾而三叹分橡栗于羣狙兮心仓兄而不伸涉江海而行迈兮追奔骥之飞尘羌肮脏而寡与兮若眯瞙以问津忽荼毒其重罹兮哽颠连而悲辛发种种而既童兮齿零落而轮囷叩辜愆于苍昊兮云漠漠而奚敶躙九死而一蘓兮属防息之仅存契灵龟以贞卜兮墨未食而巳湮卒罔罔而迷适兮掩余袂以沾巾谓化之窈防兮爰屏肃乎营魂形彷佛于噩梦兮喻至理之所循俾内省于防躬兮曷怨尤乎天人既尔生之荦确兮豢四体而靡勤仰哺啄以尸居兮媿胼胝之黧黔下不能以佣力兮上不足以奉承乎大君徒内奰于愿欲兮宜外衂于甄钧觚不觚而靡用兮固宣父之所云挟章甫以贾粤兮遇侮慢而谁因波浟浟而东驶兮日浏浏而西轮睇脩途之逾邈兮饮余马乎江濒佩脂韦以假饰兮顔屡頳而已沮日怨以流盻兮心壹欝而谁语缘防径以扳援兮察愚智于今古兰芳馨而自焫兮松流膏而斤斧膺厉节以殱类兮蟠浑浑而容与登长啸以夷犹兮康皎洁而触牾威抃舞以委诚兮耄失节而防措徴执中以事讐兮色侃侃而愈妩谅合散之靡常兮岂得丧之有数委吾形于大顺兮昭惠迪而内顾践康庄之夷轨兮黜徤羡而防慕頥天真于兮键灵闗以为固寻至道之所归兮去性根之蟊蠧念英叶之难再兮惜吾年之云暮全所守以解骖兮结余辔于驰骛逍遥乎无为之园兮采芝英以甘茹涤瑕垢以保躬兮依名徳之为据寄遥情于冲漠兮将弭节乎艺圃激防以漱润兮伏神雀于丹渊掉苍龙使腾踔兮执白泽俾潜蔵御飇轮以登太渊兮叩招摇以周旋瑶池之缥醑兮与大椿而论年嗟蕣英之卒卒兮徒掩抑于逝川精销委以鲐黧兮领忽以白颠惟守中以返朴兮讵索隠之是専瞩云霞而游目兮味泰和以自坚屏纷浊以纯一兮却智慧而俱捐警夙宵以康神兮只吾性之所天既命义之齧兮置休戚于自然泊虚舟于回渚兮逝将返乎故土问耕凿于沮溺兮纶陵阳之纲绪食所力以保终兮企优游于末路希幼安之靖共兮濯清泠而游豫风飒飒而凄厉兮凛蒹葭之霜露蹇踬岂其愿兮摧轮亦吾所深惧求正志之所蕴兮庶无忝于祖武乱曰已矣乎吾谁适与归荆涂莽莽日耘治兮灌溉根芽长荄兹兮守质养素不倾敧兮外息骄吝内自怡兮明明在上毋我欺兮超然而存无所为兮诚心不疚允耆颐兮   画枯木赋          虞 集   夫谁画此枯树兮临不食之散泉既偃蹇又啮食兮骨岸岸以弗妍想执笔以极思兮忽机释而神旋遗众壊于蹔有勒不毁之所全或垩去于斤运或石泐于溜穿渰无雨以如晦怳非规而能圆澹黝如其既失旋苍然而在前命以物而不可孰秋春而论年噫吁嘻被革以毛膏肤用丹眦为流頥当注防独何为托寂寞于无意而刻画其不传者耶   伤已赋           马祖常   嗟余生之多忧兮几颠踣而数穷誓缵言以自见兮力追古之髙风呼防龙以驾我伻防使使为期何九稼之不一获兮尚偃蹇而如兹岂剞劂之有不善兮将世徳之下移荐刍茭于宗器兮缀履綦以璿玑封敦旄以块泰岱兮谓泛滥其莫涯冠髫童以弁冕兮问礼意而莫支决大疑于淫鬼兮凭巫傅以度揆顾圣言之鞿靷兮指纲维为械系悯相道之无明兮去一发之几希柅吾车之莫骋兮胶吾口而难辞惩前悔之不惮兮配古道其或可思一旦舍此而改圗兮念后余之病我日浚恶以起堙兮患世之屏经而好权邅岐蹊之多迷兮世或谓其固然抱昌辞以适与我兮俟来学以偕行辨百家之糺纷兮孰察余之衷情乱曰我涉大波孰为航兮我载大涂孰为箱兮古声喤喤金石之扬兮世无伥兮   感志赋           李好文   何天地之寥邈兮眇予生之有身履黄坤之愽厚兮仰覆以无垠□众金于大冶兮偶形留夫粹质茍莫邪而弗自砥兮固铅敝之所同服防予若之倥侗兮承鞠训于自宫佩非善而防系兮服非惠而匪躬鞶余革之申申兮鞙余觿之容容撷秋圃之日精兮濯淤涟之荷华却秾李而弗御兮矧莸臭其焉加歳翩翩其不居兮首元服以及冠恐防两之挟余兮閛面墙而无见思假道于书林兮求孔氏之髙明遵文衢之逶迤兮愈多岐之纵横昒怳而莫适兮从文公而徴词曰尔神潜而志栖兮终必达夫所期果服言以从事兮嬴十年而戾之览天庭以游目兮又欲穷夫四遐观百氏之原委兮究异説之贞讹泝太初之无始兮循三王之不颇总条理于一圣兮固驯致夫中和泊余有志于古人兮惧脩名之嚜嚜忘漆雕之自信兮懵学优之有得谓青云其可力而致兮谓时命之可弋軷余行之吉日兮遂观国乎上京指阊阖以径兮奄长风而北征天都之雄丽兮非下土之能名信鱼龙之所混并兮亦名利者之为塲余既初无赫赫兮又何适夫煌煌翾捷步之高才兮岂扶服之能躅挈桔橰之頫仰兮恐祈荣而罹辱夫何众之熈熈兮我独约兮而为徳资章甫以适越兮固前脩之所为惑飱王羞以燎桂兮囊日索而焉留有东昏之故居兮盍归来之为谋浮轻舟以南下兮乱海淀之交流返庐以穷处兮迄于今一纪其将及昼于茅于南畆兮宵索绹而未息伤鹡鸰之原居兮虑鸱鸮之无室逺子荆之有美兮羌终弃乎草泽余非昧而至愚兮诚有徴乎前哲闻耕获于道徳兮内懐寳以自珍岂畎畆之足乐兮阒闇漠而无闻昔樊须之请稼兮乃获诮于圣人挚其鸿飞兮犹释耒乎有莘溺耦沮之不反兮又奚足与为羣悲此志之未伸兮秉经徳之不回心飞扬而披离兮曷日夜而疚懐乱曰鹿之斯奔兮其足跂跂河鱼冲波兮乃窥其尾物终必反兮有张斯弛往不必求兮来者是竢庳不随阿兮险不期诡贞途安行兮不易厥止优哉游哉兮于以自矢   骚   白云辞【二章】         刘 因   白云凝情兮防月光白露结彩兮明幽芳众星皎皎兮水波不扬予思之若遇兮耿在目兮而不忘音容着兮形无方肃予中立兮四无旁予母归来兮山髙水长白云髙飞兮杳不可寻灵风长往兮声不在乎幽林皎月东生兮忽西沈鹤何逝兮遗之音予思未及兮实懐我心儵万里兮捐所歆旷同游兮啓云襟予母归来兮幽水深   悠然阁辞          袁 桷   鄱之西兮峰围围虎豹屹兮防姿绶蜿蜒兮紫曳旌駊騀兮虹垂之人兮槃阿畏羲娥兮髙驰筑虚观兮虚明手参差兮以娯栋隆兮示背荣翼兮耸喙鉴汇雪兮鄱之区捄有七兮日防采菊兮黄裳缉萸兮紫囊芳兮夕晖憺独睇兮拟所思云飞英兮山之阜为予留兮不遐以处秉贞兮神专觞弥剧兮益完山中之乐兮不可以乆迟予返兮悠然   垂纶亭辞          袁 桷   汉滔流兮日倾东沧浪兮泠泠蹇一士兮沈垂芒鍼兮不屑以罾明玕兮贝宫朱柯蔚兮青葱鱼戢鳞以为卫兮龙腾章以屏气谢娟嬛之尝巧兮口垂沫以纵恣吾寜养之以嵗年兮寳袐欝而不宣岂直钩以违众兮守钓道之自然时至而迅举兮匪荒幻之诡诱保贞志以遂初兮考铭言于耆叟时俗眇其莫同兮永愿讫依夫前圣之所究【宋诚夫都中人旧见所为文深器伟桷与南宫考士得其文不置后果为进士第一垂纶亭足以见其初志云】   云山辞           王士熈   山氲氲兮出云又泠泠兮以雨倐日出兮云飞山青青兮极浦横浮云兮水粼粼搴杜若兮采白苹葺荷宇兮桂为栋临江睾兮怅懐人   元文类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      元 蘓天爵 编乐章   郊祀乐章   皇帝入中壝【出入小次】黄钟宫   赫赫有临洋洋在上克配皇祖于穆来飨肇此大禋干文朗被衮圜丘巍巍象   皇帝盥洗     黄钟宫   翼翼孝思明徳洽礼功格穹有光帝始着我精诚洁兹荐洗币玉攸奠永集嘉祉   皇帝升坛降同   大吕宫   天行惟徤盛徳御天日月龙章簨虡宫县藁鞂尚明礼璧苍圜神之格思香升燔烟   迎神       圜钟宫   烝哉皇元丕承帝眷报本贵诚于郊殷荐藁鞂载陈云门六变神之格思来处来燕   初献盥洗     黄钟宫    隆成之曲肇禋南郊百神受职斋戒惟先匪馨于稷乃沃乃盥祠坛是陟上帝监观其仪不忒   初献升坛降同   大吕宫   于穆圜坛阳郊奠位孔惠孔时吉蠲为饎降登只若百礼既至愿言居歆允集熈事   正配位奠玉币   黄钟宫    钦成之曲谓天葢髙至诚则格克祀克禋骏奔百辟制币斯陈植以苍璧神其降康俾我多益   司徒捧俎     黄钟宫    宁成之曲我牲既洁我俎斯实笙镛克谐笾豆有飶神来宴娱歆兹明徳永锡繁禧如几如式   昊天上帝位酌献  黄钟宫    明成之曲于昭昊天临下有赫陶匏荐诚馨闻在徳酌言献之上灵是格降福孔皆时万时亿   皇地祗位酌献   大吕宫   至哉坤元与天同徳函育羣生功莫测合飨圜坛旧典时式申锡无疆聿寜皇国   太祖皇帝位酌献  黄钟宫   礼大报本郊定天位皇皇神祖反始克配至徳难名功宏济帝典式敷率育攸暨   皇帝饮福酒    大吕宫   特牲享诚备物情质上帝居歆百神受职皇武昭宣孝祀芬苾万福攸同下民隂隲   皇帝出入小次   黄钟宫   惟天为大惟帝飨帝以配祖考肃賛灵祉定极崇功永我昭事升中于天象物毕至   文舞退武舞进   黄钟宫    和成之曲羽籥既竣载扬玉戚一弛一张匪舒匪棘八音克谐万舞有奕永观厥成纯嘏是锡   亚终献      黄钟宫   有严郊禋恭陈币玉大糦是承载只载肃上帝居歆馨香既饫惠我无疆介以景福   彻笾豆      大吕宫   三献攸终六乐斯徧既右飨之彻其有践洋洋在上黙黙灵眷明禋告成于皇锡羡   送神       圜钟宫    天成之曲神之来歆如在左右神保聿归灵斿先后恢恢上圜无声无臭日监孔昭思皇多祐   望燎位      黄钟宫   熈事备成礼文郁郁紫烟聿升灵光下烛神人乐康永膺戬谷祚我丕平景命有仆   皇帝出中壝    黄钟宫   泰坛承光寥廓暧畅我扬明飨仪惟大九服敬宣声教无外皇拜天祐照临斯届   太庙乐章   皇帝入门     无射宫    顺成之曲熈熈雍雍六合大同维皇有造典礼防通金奏王夏只款神宫感格如响嘉气来丛   皇帝盥洗     无射宫    顺成之曲天徳维何如水之清维水内曜配彼天明以涤以濯牺象光晶孝思维则式荐忱诚   皇帝升殿降同   夹钟宫    顺成之曲皇明烛幽防时制作宗庙之威降登时若趋以采荠声容有恪曰艺曰文监兹术乐   皇帝入小次【出同】  无射宫    昌寜之曲于皇神宫象天清明肃肃来止相维公卿威仪孔彰君子攸寜神之休之绥我思成   迎神【九成】     黄钟宫    思成之曲斋明盛服翼翼灵眷礼备多仪乐成九变烝烝孝心若闻且见蠁端临来寜来燕   初献盥洗     无射宫    肃寜之曲酌彼行潦维挹其清洁齐以祀祀事昭明肃肃辟公沃盥乃升神之至止歆于克诚   初献升殿降同   夹钟宫    肃成之曲祀事有严太宫有侐陟降靡违礼容翼翼笾豆旅陈钟磬翕绎于昭吉蠲神保是格   司徒捧俎     无射宫    嘉成之曲色纯体全三牺五牲銮刀屡奏毛炰胾神具餍饫聴我磬声居歆有永胡考之寜   太祖法天啓运圣武皇帝第一室   开成之曲天扶昌运混一中华爰有真人奋起龙沙际天开宇亘海为家肇脩禋祀万世无涯   睿宗仁圣景襄皇帝第二室     武成之曲神祖创业爰着戎衣圣考抚军代行天威河南底定江北来归贻谋翼子奕叶重辉   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第三室   混成之曲于昭皇祖体健乘干龙飞应运盛徳光前神功耆定泽被垓埏贻厥孙谋何千万年   裕宗文惠明孝皇帝第四室     昭成之曲天启深仁须世而昌追惟显考敢后光扬徽仪肇举礼备音锵皇灵鉴止降厘无疆   顺宗昭圣衍孝皇帝第五室     庆成之曲龙潜于渊徳昭于天承休基命光被纮埏洋洋如临笾豆牲牷惟明惟馨皇祚绵延   成宗钦明广孝皇帝第六室     守成之曲天开神圣继世清寜泽深仁溥乐恊韶韺宗支嘉防气和惟馨繁厘来格永被皇灵   武宗仁惠宣孝皇帝第七室     禧成之曲绍天鸿业继世隆平惠孚中国威靖邉庭厥功惟茂清庙妥灵歆兹明祀福禄来成   仁宗圣文钦孝皇帝第八室     歆成之曲绍隆前绪运啓文明深仁及物至孝躬行惟皇建极盛徳难名居歆万祀福禄崇成   明宗翼献景孝皇帝第九室     永成之曲倚那皇明世缵神武敬天弗违时潜时旅龙旂在涂言受率土不遐式临永锡多嘏   英宗睿圣文孝皇帝第十室     献成之曲神圣继作式是宪章诞兴礼乐躬事烝尝翼翼清庙有耿光于千万年世仰明良   皇帝饮福酒    夹钟宫    厘成之曲穆穆天子禋祀太宫礼成乐备敬彻诚通神胥乐只锡之醇醲天子万世福禄无穷   文舞退武舞进   无射宫    和成之曲天生五材孰能去兵恢张鸿业我祖天声干戈屈盘濯濯厥灵于赫七徳展也大成   亚献【终献同】    无射宫    顺成之曲幽通神明所重精禋清宫肃肃百礼具陈九韶克谐八佾兟兟灵光昭答天休日申   彻笾豆      夹钟宫    丰成之曲笾豆苾芬金石锵铿礼终三献乐奏九成有严执事进彻无声神保聿归万福来寜   送神       黄钟宫    保成之曲神主在室神灵在天礼成乐閟神返幽降福防百顺无愆于皇孝思于万斯年   皇帝出庙庭    无射宫    昌寜之曲缉熈维清吉蠲致诚上仪具举明徳荐馨已事而竣欢通三灵先祖是皇来燕来寜   社稷乐章   降神【二成】     林钟宫    镇寜之曲以社以方国有彜典大哉元徳基祚绵逺农功万世于焉报本显相黙祐降监坛墠   降神【二成】     太蔟角    镇寜之曲锡民地利厥功甚溥昭代典礼清声律吕谷旦于差洋洋来下相此有年根本日固   降神【二成】     姑洗徴    镇寜之曲平厥水土百谷用成长扶景运宜歆徳馨五祀为大千古举行感通蠁登歌镇寜   降神【二成】     南吕羽    镇寜之曲币齐防修粢盛告备仓庾坻京繄谁之赐崇坛致恭幽光孔迩享于精诚休祥毕至   初献盥洗     太蔟宫    肃寜之曲礼备乐陈辰良日吉挹彼罇罍馨哉黍稷濯溉揭防维巾及幂万年严祀跄跄受职   初献升坛降同   应钟宫    肃寜之曲春祈秋报古今彜章民天是资神灵用彰功崇禋严人阜时康雍雍为仪燔芬苾香   正配位奠玉币   太蔟宫    亿寜之曲地只飨徳稽古美报币帛斯陈圭璋式缫载烈载燔肴羞致告雨旸时若丕图永保   司徒捧俎     太蔟宫    丰寜之曲我稼既同羣黎徧徳我祀如何牲牷孔硕有翼有严随方布色报功求福其仪不忒   正位酌献     太蔟宫    保寜之曲异世同徳于皇圣造降兹嘉祥卫我大寳生乃烝民侔徳覆焘厥作祼将有相之道   配位酌献     太蔟宫    保寜之曲以御田祖皇家秩祀有民人焉盍究本始惟叙惟修谁实介止酒防且多盛徳宜配   亚终献      太蔟宫    咸寜之曲以引以翼来处来燕豆笾牲牢有楚有践庸答神休身亦锡羡上谷是依成此醻献   彻豆       应钟宫    丰寜之曲文治修明相成田功功为特殊仪为特隆终如其初诚则能通明神毋忘时和嵗丰   送神       林钟宫    镇宁之曲不屋受阳国所崇敬以兴来嵗苞秀坚颖云軿莫驻神其谛聴景命有仆与国同永   望瘗位      太蔟宫    肃寜之曲雅奏肃寕繁厘降革篚厥黄丹诚烜赫肇祀以归瞻言咫尺万年攸介丕承帝徳   先农乐章   降神【二成】     林钟宫    镇寜之曲民生斯世食为之天恭惟大圣尽心于田仲春劭农明祀吉蠲馨香感神用祈丰年   降神【二成】     太蔟角    镇寜之曲耕种务农振古如兹爰粒烝庶功徳茂垂降嘉奏艰国家攸宜所依惟神庸洁明粢   降神【二成】     姑洗徴    镇寜之曲俶载平畴农功肇敏千耦耕耘同徂隰畛田祖丕灵为仁至尽丰嵗穰穰延共有引   降神【二成】     南吕羽    镇寜之曲羣黎力耕及兹方春维时东作笃我农人我黍既华我稷宜新由天降康永赖明神   初献盥洗     太蔟宫    肃寜之曲泂酌行潦真足为荐奉兹洁清神在乎前分作甘霖沾溉芳甸慎于其初诚意攸见   初献升坛降同   应钟宫    肃寜之曲有椒其馨维多且防式慎尔仪降登庭止黍稷稻梁民无渴饥神嗜饮食永绥嘉祉   正配位奠玉币   太蔟宫    亿寜之曲奉币维恭前陈嘉玉聿昭盛仪肃雝纯束南畆深耕麻麦禾菽用祈三登膺受多福   司徒捧俎     太蔟宫    丰寜之曲奉牲孔嘉登俎丰备地宫骏奔趋进光辉肥硕蕃孳歆此诚意有年斯今均被神赐   正位酌献     太蔟宫    保寜之曲寳坛巍煌神应如响备腯咸有牲体苾芳洋洋如在降格来享秉诚防怠羣生瞻仰   配位酌献     太蔟宫    保寜之曲酒清斯香牲硕斯大具列觞俎精意先防民命惟食稗莠毋害我仓万亿神明攸介   亚终献      太蔟宫    咸寜之曲至诚攸感蠁潜通百谷嘉种爰降时丰祈年孔夙稼穑为重俯歆醴齐载扬歌颂   彻豆       应钟宫    丰宁之曲有来雍雍存诚敢匮废彻不迟灵神攸嗜孔惠孔时三农是宜眉寿万嵗谷成丕乂   送神       林钟宫    镇寜之曲焄蒿凄怆万灵来唉灵神具醉聿言旋归嵗丰时和风雨应期皇图万年永膺洪禧   望瘗位      太蔟宫    肃寜之曲礼成文备歆受清祀加牲兼币陈玉如仪灵御言旋面隂昭瘗集兹嘉祥常致丰嵗   释奠乐章   降神       黄钟宫    凝安之曲天纵之圣集厥大成立言垂教万世准程庙庭孔硕尊俎既盈神之格思景福来并   初献盥洗     姑洗宫    同安之曲神既寜止有孚颙若罍洗在庭载盥载濯匪惟洁修亦新厥德对越在兹敬恭维则   初献升阶【降同】   南吕宫    同安之曲大哉圣功薄海内外礼隆秩宗光垂昭代陟降在庭摄齐委佩莫不肃雝洋洋如在   奠币       南吕宫    明安之曲圭衮尊崇佩绅列侑笾豆有楚乐具和奏式陈量币骏奔左右天睠斯文繄神之佑   文宣王位酌献   南吕宫    成安之曲惟神监格享于克诚有乐在县有硕斯牲奉醴以告嘉荐惟馨绥以多福永底隆平   兖国公位酌献   潜心好学不违如愚用舍行藏乃与圣俱千载景行企厥步趋朝食作配祀典弗渝   邹国公位酌献   洙泗之传学存性命力距杨墨以承三圣遭时之季孰识其正高风仰止莫不肃敬   亚终献      姑洗宫    文安之曲庙成奕奕祭祀孔时三爵具举是飨是宜于昭经训示我民彜纪徳报功配于两仪   送神       黄钟宫    凝安之曲礼成乐备灵驭其旋济济多士不懈益防文教兹首儒风是宣佑我皇家亿载万年   四言诗   致乐堂诗          虞 集   致乐堂者集贤待制周君之所以奉母者也蜀郡虞集为之赋诗曰   翼翼新堂有阃有房人人来居既安既舒既好既寜载燠载清言防于门以写我诚有齐其马有伉其轩为子来者允贵且贤贵容舒迟贤有令仪尔因尔宗先君之思翕尔兄弟具干嘉防我饮我食先君之子诗言柔温礼言着存我抚我惠先君之孙乐哉谁氏维周寿母畴克致兹周南仲子君子善颂文则多有又永歌之以导燕喜   万户张公庙堂诗       虞 集   大徳辛丑昭勇大将军河南征行万户镇通州张公以其兵从征缅死之通人作庙以祀公三十年间朝之公卿大夫士能为文章者莫不为之有所制作泰定丁卯公子御史亦俾予赋之集以为征缅事始末在朝诸君子则知之矣通州僻在江海之际其人何自知之况乆逺乎且不着夫狂夫首祸之故成宗皇帝圣明卒致其罪则公所以不肯堕其构陷必甲胄以死之意亦终不白于通人之将来也故稍原其始而道之庶其有考也诗曰   于赫世皇并用豪杰一定宇内櫜厥戈甲既乆既安成宗继之祖功莫加道在守持狂夫兴谋以动相国曰昔祖宗咸尚战克万方悉来史皆前能我独无名曷称继承蠢彼西南翳丛负固聚落八百各统女妇人强善骄马具竞豪豢豕于牢黄金饰槽取而有之富可足用赫乎功多以世智勇相臣以闻天子曰嘻有是言哉汝其试之狂谋既售谏言不入既赋军实弓钺仍戢餽饟啓行万里骚然饥危蹈毒未战已捐番番名将天子爪士镇于江浒天子所使狂夫忌之承制驱之讵思国谋徒逞厥私将军慨言死我臣职可陷者身不陷吾直见制鄙庸岂我召凶心知无还况冀立功与其矫诬死彼狂手孰与奋击不丧吾守孤旅转战身入不回杀僇既多身卒死之三军失声万士丧气孰明公心君门迢递裹革东归遥遥江壖部曲候迎悲风斾纒民懐其忠士感其义虎奋鹰扬如见其至卜庙得吉东望际海神来妥之有永无壊狂夫辱国天子震怒立呼狂竖斩以大斧狂罪则诛死事奈何褒封哀荣百世不磨岂惟不磨元嗣御史既有兄弟又多孙子奕奕勲门秩秩良材天之报忠岂有涯哉   元文类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      元 蘓天爵 编五言古诗   箕山           元好问   幽林转隂崖鸟道人迹絶许君栖隠地惟有太古雪人间黄屋贵物外只自洁尚厌一瓢喧重负寜所屑降衷均义禀汩利妄智决得陇又望蜀有齐安用薛干戈几蛮触宇宙日流血鲁连蹈东海夷叔采薇蕨至今阳城山衡华两丘垤古人不可作百念肝肺热浩歌北风前悠悠送孤月   古意            刘 祁   庭前有桂树緑叶尚离披秋风动地起飘落将安归髙飞入青云下飞入污泥贵贱既偶尔孰为喜与悲   又             刘 祁   秋江有芙蓉顔色好鲜洁褰裳欲采折水深不可涉严风下飞霜芳艶空凋歇怅望一长叹临川无桂檝   懐长源           刘 祁   凉月夜如水秋风吹紫兰独居怅无聊佳人阻河山山河邈千里相望何时已云横雁影沈露下虫声起烽火照中州西南杀气浮君居刘山下果若向时不人生有离别但惜知音絶匣内卧青蛇光芒射秋月汴水碧参差叶飞空树枝如何相忆处还直暮秋时   送雷伯威          刘 祁   朔风起天末落木鸣空山氷霜正凝沍防子百里还山郭送将别徘徊上高原如何暌离情对此芳嵗阑壮士至四方不须涕汍澜人生非山海防面亦不难愿子崇明徳余功振文翰长因东南鸿惠我金玉言   观主人植槐         李 冶   主人有佳树移植庭之隅繁柯虽剪去不敢触根株朝溉复夕灌乳井几成枯讽讽角弓诗古人能起予爱树尚如此爱士当何如   南山有高树         林景熈   南山有髙树寒乌夜绕之惊秋啼眇风挠无寜枝托身未得所振羽将逝兹髙飞犯霜露低飞触茅茨乾坤岂不容顾影空自疑徘徊向残月欲随已复支   仙台            刘 因   碣石来海际西南奄全燕中有学仙台燕平欲升天燕平骨已朽遗台犹相传虽复生青松嵗乆摧为烟极目望海波不见三山巅三山巨鳌簮山人虮虱然使无不足论信有亦可怜大块如洪鑪金石能乆坚天地防有尽何物为神仙空山无笙鹤落日下饥鸢今古非一台浩叹秋风前   黄金台           刘 因   燕山不改色易水无新声谁知数尺台中有万古情区区后世人犹爱黄金名黄金亦何物能为贤重轻徳辉照九仭鳯鸟才一鸣伊谁腐鼠弃坐见饥鸢争周道日东渐二老皆西行养民以致贤王业自此成黄金与山平不救兵纵横落日下荒台山水有余清   冯瀛王吟诗台        刘 因   林壑少佳色风雷有清秋为问北山灵吟台何乆留时危亦常事人生足良谋不有拨乱功当乘浮海舟飘飘扶摇子脱屣云台游每闻一朝革尚作数日愁朝廷乃自乐山林为谁忧视彼昻昻驹奈此泛泛鸥四维既不张三纲遂横流坐令蚩蚩民谓兹圣与俦蚩蚩尚可恕儒臣岂无尤不有欧马笔孰能回万牛太行千里来潇洒横中州今朝此登临孤懐涨岩幽何当铲叠嶂一洗它山羞   西山            刘 因   西山澹无姿中有羲皇前翻思太古人事业何不传三坟亦何罪世逺成灰烟纷纷后来人暮死争朝妍勲名史一防学术文千篇古人岂不然后有无穷年惟余方寸心天地相后先   晨起书事【丁丑五月十八日】      刘 因   苍星彗明河三月丽朱方两月忽散落一月留中央下有五星连西近东少张仰面东北隅流星坠彩芒谁令月有瘿飘摇及吾窻须臾日东生有星环四旁一星当日中伫视摇晶光自北忽西旋老阳巳榆桑西北云一丝翠晕扬清芳嫩云生碧藓得句声琅琅俄见云有鱼其大丈许长火绳纷绕之昻然欲飞扬呼友与共观此境已茫茫云枢梦为病周官梦为祥寤言札诸闼庸俟知者详   种松           刘 因   万牛来丘山大厦髙崔嵬当年谁苦心遗此千嵗材手持百松子与之备倾頽殷勤嘱造物为防荒山隈今来见豪末喜溢苍烟堆十年望根立百年排风雷自此千万年再见明堂开东家十年计戢戢千头栽岂不早有望求此良悠哉   翟节妇诗          刘 因   昔金源氏之南迁也河朔土崩天理荡然人纪为之大扰谁复维持之者而易之西山乃有妇人曰翟氏年二十余其夫从军死于所事出入兵刄往复数百里昼伏夜行以其尸归负土而之既自以早寡无子遭时如此思以义自完乃自决于墓侧隣里救而复蘓终始一节今八十余年矣夫人心之极有世变之所不能夺者于此亦可以见之予闻之为作是诗俾其外孙田磐刻之石或百世之下有望燕山而歌予诗者使翟之风节凛然如在亦庶几乎呉人河女之章焉   兵尘浩然际烈士难自全妇人无九首志欲不二天燕山翟氏女既嫁夫防边一朝闻死事健妇増慨然生有如此夫早寡非所怜求尸白刃中负土家山前事去哀益深义尽身可捐无儿欲何为所依惟黄泉乡隣救引决烈日丹衷悬谁辨节孝翁重赋睢阳贤我昨过其乡山水犹清妍闻风髪如竹飘萧动疎烟千年吟诗台峩峩太寜巅为招冯太师和我节妇篇【太寜山有冯道吟诗台距翟居甫数十里】   寄萧徴君惟斗        卢 挚   秦中幽胜地乃在终南山磬石负磊磊清泉散潺潺侃侃古君子亹亹泉石间图史纷坐隅衡门昼长闗种菊餐落英袭芳佩秋兰道腴徳充符怡然有余欢鸣鹤时一来似爱孤云闲孤云不能飞鸣鹤遂空还濈濈桃李艶郁郁松栢寒羲和驶春光嵗晏霜露繁感物有深儆懐哉邈难攀   姚嗣辉南桤堂        姚 燧   彼桤有土性生植惟峩岷栾栾干云姿才与樗散隣匠石过不睨炀夫取蒸薪所贵故山树寜计世莫珍一别十畆隂清溪俄几春笔名堂楣上如对故乡亲请事小弁诗桑梓亦惟寅盛徳古自卑木恶何闗人不见樗里疾智囊终相秦君才负栋柱未许沟断均无以桤自期上孤明堂晨   蔚州元氏怡斋        茍宗道   八元乃八龙嶷若琼树林难兄复难弟感激防义深室家宛相好如鼓瑟与琴翩翩鸿雁行锵锵鸾鳯音二王一品题价重双南金终当仕虞朝蔼然列华簮要在风俗淳不异古与今他人有兄弟聚散如飞禽阋墙不相能干戈日相寻尺布斗粟谣行路为伤心棠棣废巳乆角弓义湮沈因书怡斋诗以为友于箴【蔚州元氏兄弟八人皆秀而文义居无间言故牓其所居之室曰怡斋诸名公皆有诗西溪秋涧其首倡也】   古风            赵孟頫   诗亡春秋作仲尼葢苦心空言恐难托指事着以深大义炳如日万古仰照临鳯鸟乆不至楚狂乃知音愁来不得语起坐弹吾琴   其二   周衰有战国纷纷极荆榛黄金聘辩士驷马迎从人朝为刻骨讐暮作防血亲终然志力屈奉身俱入秦   其三   相如赋大人出语颇可怪飘然凌云意过耳诚一快夸言入无际自觉尘俗隘安知翻成劝何用名为戒   其四   自有天地来蓬莱几清浅人生空髙首举世谁得见瑶台在何许烟波逺方舟不可渡使我空展转   其五   絶代有佳人被服绮与纨蛾眉秀聨娟吐词馥若兰清歌啓皓齿瑶琴发哀弹一弹再三叹聴者涕汍澜借问谁家子为言本邯郸   其六   秋风吹庭树故叶纷已坠明月耿夜长草虫促经纬四序苦不淹少壮何足贵展转复展转寤辟不能寐昔为闺中秀今作市门鄙岂无膏与沐甘心得憔悴   其七   山深多悲风日暮愁我心云降寒雨松栢自哀吟人生百年后奄然閟重隂念此每不乐天路何由寻仙人偓佺辈消遥在青岑奈何不尔思委命重黄金   其八   海中有竒树粲粲瑚枝由来植物性无物可推移如何石氏子树之白玉墀洛阳经几战金谷乆荒夷徒令千载下闻者为伤悲   其九   烈风号枯条落叶满周道原野何萧索川流亦浩浩离苦日以逺懐思令人老功名防有时生世苦不早顾瞻靡所骋忧心惄如捣   其十   浮云何方来不知竟安之飘飖随风去汗漫以为期自昔功名士往往事驱驰白驹空谷中谁能加絷维皎皎难见容翻受世妍蚩虚名诚无益不见斗与箕   逸民诗           赵孟頫   驱车秣驽马吾将适齐国闻有鲁连子倜傥好竒画一谈秦师走再説聊城拔功成不受赏髙举振六翮布衣终其身岂复为世役茫茫千载逺安往访遗迹踌躇东海上向风长太息   其二   四时相代谢荣耀安足恃田引新蔓不见桃与李知士解其防遇坎当复止邵生故秦吏乃亦睹兹理贤哉感我懐三叹不能已   其三   子真初亦仕嵗晚乃逃之区区南昌尉上疏忘其卑忠言不见用耿耿当告谁飘然弃妻子终身与世辞抱闗甘贫贱所遗莫我知至今九江濆清风激羣黎神仙信茫昧此士独不疑孤云无所在逝水何时归遐思一矫首怅望无由期   其四   悠悠空山云决决长江流廊庙竟不屑山泽聊淹留故人在天位髙步追巢由岂曰子无衣辛苦被羊裘东京多节义之子乃其尤穷居虽独善辅世岂不优   其五   汪汪千顷陂不为人浊清道周言行表荡然无得名谁言牛医儿乃是人中英当时无间言后世流徳声思之不可见使我鄙吝萌淳风乆巳漓此意岂复存时无君子者虽贤寜见称   其六   南州有髙士食力事耕稼优游聊卒嵗不矫亦不隘大木行欲颠绋纚岂足赖何为诸老翁栖栖不皇舍斯其非无见明哲自髙迈谁能悬一榻待子来税驾   其七   鹿门何亭亭下有避世贤鳯雏隠中林卧龙蟠其渊一朝起高翔斯人独深潜功名不可为我志乆已安一闻耆旧传使我心悠然   其八   黄鹄羽翼长一举思千里幼安本中原乘槎走东海举世方尚同逺引存呉志髙风流异俗敦礼化邻鄙子鱼平生友胡乃不相委   其九   尘事非所便田园乆见招归来三径中蔚蔚长蓬蒿虽有荷锄倦浊酒且陶陶茫茫大化中委运将焉逃唐虞去已逺由来非一朝粲粲霜中菊采采思其劳   有所思           赵孟頫   思与君别来几见芙蓉花盈盈隔秋水若在天一涯欲涉不可去茫茫足烟雾汀州多芳草何以采蘅杜青鸟翺云间锦书何时还君心虽匪石只恐凋朱顔朱顔不可再那能不惆怅何如双翡翠飞去兰苕上   杂诗            赵孟頫   四时更代谢物化常随之春华曾几何嵗月忽如兹严风动髙树百草俱已衰人生况有役忧患乃其宜弃捐勿复念出入由化机安得松乔术邈焉世相违   知非堂夜坐         何 中   前池荷叶深防凉坐来爽人归一犬吠月上百虫响余非洽隠沦隙地成偃仰林端斗柄斜抚心独凄怆   拟古次韵          安 熈   欝欝岩下栢青青水中蒲岩前有幽人壮嵗常独居独居亦何为不羡春华敷十年掩闗卧门庭尽荒芜美人殊不来日夕聴轩车   其二   零零白露下岩谷悴芳兰兰悴不复辞谁与念时艰坚氷行复至雪深路漫漫愁絶将奈何抚几一长叹   其三   中州有寒士块然守空堂清贫乆有信壮懐殊未央岂不愿驰骋冒雪凌风霜振防万里途超忽追鹏翔永念同懐人在天一方怅望不可见慷慨发清商独处谁晤语百感摧衷肠人生信难必且莫徒悲伤   其四   采栢空岩下倚竹荒庭前人生非金石君心讵能坚君心或有渝贱妾终不疏天地一瞬息今古一长途借问离别苦君心竟马如不见园中树日月争华敷秋风一夕至已逐严霜枯嵗晚不得去山空难乆居   其五   昆仑一何髙出此无穷河遥遥何所往不啻万里多一意在朝东日夕无停波逺防计不早壮志成蹉跎夫君不我顾欝欝将如何览物悟物变端居阅年华兴来展遐眺缓步空山阿四顾尘世杉栢纷森罗吾乐诚何极忧子独长嗟眷焉谁晤语一笑空烟萝   其六   人生有定分所贵能乐天自轻失所守欲进安敢前思君重思君此情谁与宣举头见明月顾影徒自怜终当谢尘世洗心闻涧泉   榆林对月          虞 集   日落次榆林东望待月出大星何煜煜芒角在昴毕草树风不起蛩蜩絶啁唧天髙露如霜客子衣尽白羸骖龁余栈婺妇泣空室行吟毛骨寒坐见河汉没驿人趣晨征曈曈晓光发   月出古城东         虞 集   月出古城东海气浮空蒙车骑各已息宫阙何穹隆牧马草上露吹笳沙际风帐中忽闻雁传令彀雕弓   寄题周氏水木清华亭     虞 集   中流泛兰枻望彼嘉树林落日荡野水浮云生夕隂鱼游恋芳藻鸟鸣在幽岑为乐恐易老吾将脱朝簮   赵千里出峡圗        虞 集   巨舟临峡口众工志如一各以所操济虽危万无失所忧至平旷玩肆生纵逸毋俾持钓翁倚岸三太息   出直次韵          虞 集   月下白玉阶露生黄金井疏条栖鹊寒衰蕙流萤冷恋阙感时康懐归觉宵永晨钟禁中来白发聊自整   夜直赋得金鸭烧香      虞 集   黄金铸为鸭焚兰夕殿中窈窕带斜月逶迤动防风绮席列珠树华灯连玉虹无眠待顾问不知清夜终   寄题新治亭         虞 集   窈窕治亭暮萧条江南秋泛览山河外张乐鳯凰丘公子飞翠盖美人回防舟从兹至黄发乐哉以忘忧   滋溪书堂为蘓伯修赋     虞 集   滋源恒伏流春雨川乃盈林畴广敷润草木俱繁荣临深见游鯈仰乔有鸣莺君子乐在斯斋居托令名积学抱沈黙时至有攸行抽简鲁史存采诗商颂并禹穴追马公湘江歌屈生纫兰不盈握伐木有余情浩然欲浮海归欤还濯清方舟我为檝白发愧垂缨   读伯庸学士止酒诗      贡 奎   今晨不可出大风吹我帷陋巷泥湿洳空墙雨淋漓研朱课儿书思解羣疑敲门童子来袖有止酒诗读之至再三击节喜且悲若饮以酒揖让陶唐时峩峩古冠裳执彼璋与圭短褐才掩胫藜藿空忘饥风雅乆巳衰作者防君谁嗟我重景仰老大将何为   泗濵堂为葢善长赋      王 结   乘槎泝河源昆仑髙不极扬舲浮沅湘重华阻灵觌兴言游汗漫千里一瞬息灵氛防吉占嵗晏果何适遄归泗水濵筑堂俯晴碧优游诵余燕坐俨澄寂川流映天光翔泳咸自得悠悠千载心寥寥竟谁识   书上都学宫斋壁       马祖常   斋居芹宫旁永日少人迹清心慕古躅简编颇防绎徒自伤迷民位卑力莫及茍禄亦可羞吾将反蓬荜   节妇玊氏          范 梈   妾年四三二始识月团团十二学女工刺绣如鸳鸾十九嫁夫家事姑施衿鞶夫壻良家儿世籍为王官虽聨朱紫贵不习绮与纨过庭执诗礼开口若惊湍风仪在一时争作玉人防天地忽降毒摧折青琅玕囘首四十春景光若流丸贞心守松栢芳性轶芝兰落月帘帷曙西风机杼寒沈思往昔事涙下红防干豪客至茅屋举家窜林峦入房卫病姑身犯白刃攅相向义怜释视死色无难亲知为叹息保社为辛酸欲与上州府为妾旌门防妾实无所愿所愿在所安妇人往从人阿母涕汍澜送行遗之语敬顺无违欢匹偶固有时寜知忧患端辛苦蹈物变岂羡身独完殷勤谢旧故闻者摧肺肝   范坟诗          富珠哩翀   宋蜀郡开国公范镇景仁諡忠文其一世盛徳伟烈光着史籍人固知之其在襄城汝安乡推贤里载东坡集中甚详襄城故汝州翀来访问故老其坟俨然故在己为野夫豪农耕为禾黍之区矣范氏当金季犹有居坟左者自经兵烬不知所存拊事叹闵故为作诗以纪其槩幸在官君子知其为先贤遗垅庶有以处之忠文峩眉英始也迹甚防堂堂薛简肃旟隼西南飞其人古亷守肯持蒟酱归所得一伟人天下大布衣引以賔王家光映春官闱昭陵宋仁主前星乆无辉犯讳言所难雷电每霁威防哉链石手妙补天巍巍丞相江南来云掩扶桑晖旧徳陈苦辞往往阨谤讥诸贤抗章疏弱卒攻圣围公力斡禹鼎正气砰黄扉荆舒愤至骨斤语笔自挥赠之以蕙兰何往无芳菲时公与司马声谐玉琴徽解冠挂神武甘老西山薇九防日瞀瞀赤子将畴依两公幸无恙起拯或庶几嗣君元祐初痛洗前人非民望属司马欲遯天为鞿帝命起公卧门乆车停騑君实了吾事此外何所希清风溢寰海不啻严陵矶公既晚家许道徳人所腓襄城下封竁汝颍皆京圻我来访遗垅名姓存依俙来仍散兵烬雨雪无留霏公名在天下岂逐薤露晞谁能禁耕牧盛事乘新机吾力不足振感叹徒歔欷   大明宫早朝         胡 寛   蓬莱拂曙色煜煜舒祥光九仪肃清跸日月开旂常圣人握金镜绣衮临玉堂咸英备雅奏主壁辑羣芳欢燕洽湛露敷恩涣龙章讴歌罄率土岂乐逢时康典文极藻缋声烈昭前王巍巍纉鸿绪万年斯无疆   元文类巻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      元 蘓天爵 编乐府歌行   湘夫人咏          元好问   木兰芙蓉满芳洲白云飞来北渚游千秋万嵗帝乡逺云来云去空悠悠秋风秋月沅江渡波上寒烟引轻素九疑山髙猿夜啼竹枝无声堕残露   西楼曲           元好问   游丝落絮春漫漫西楼晓晴花作团楼中少妇弄瑶琴一曲未终坐长叹去年与郎西入闗春风浩荡随金鞍今年疋马妾东还零落芙蓉秋水寒并刀不剪东流水湘竹年年露痕紫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重城车马红尘起干鹊无端为谁喜镜中独语人不知欲揷花枝涙如洗   征人怨           元好问   瀚海风烟扫易空玉闗归路几时东塞垣可是秋寒早一夜清霜满镜中   塞上曲           元好问   平沙细草散羊牛一簇征人在戍楼忽见陇头新雁过一时回首望南州   梁园春           元好问   双鳯箫声隔防霞宫莺催赏玉谿花谁怜丽泽门边柳瘦倚东风望翠华【龙徳宫有玉谿馆丽泽燕都西门名】   征夫词           刘 祁   顽隂漠漠秋天黑冷雨潇潇和雪滴途中骑士衣裳单半夜衔枚赴灵壁中州近嵗雨雪多只因戎马窥黄河将军锦帐衣千袭马上挥鞭传令急但令饱暖度朝夕一死沙塲吾不惜九重日望凯歌归安知中路行逶迤愿将舞女纒头锦添作征人身上衣   征妇词           刘 祁   青釭荧荧照空壁绮窻月上莎鸡泣良人沙塞逺从军独妾深闺长太息忆初痴小嫁君时谓君不晚拥旌麾如何十载尚舆东屯西戍长奔驰秋风戎马临闗路千里持矛闗上去公家事急将令严儿女私恩那得顾恨妾不为金鞴靫在君腰下随风埃恨妾不为龙泉剑在君手内飞光焰慕君不得逐君行翠袖斓斑空血染君不见重瞳鳯驾游九疑苍梧望断犹不归况今沙塲征战地千人同去几人回君回不回俱未见妾心如石那可转   留春曲           杜 瑛   絮飞冷雪龙蟠玉花陨香摧鳯衔烛批颊深林呌新緑倚阑人唱留春曲春光欲去如死灰明年暖风吹又来何如日日长相守典衣共醉花前柸殷勤留春春不住白日西驰水东去镜中丝发奈老何君当持杯我欲歌   杨白花           李 冶   帝家迷楼春昼长紫笙吹破百花香蒲萄凝碧琥珀光燕语莺啼空断肠枕帷红泪洒潇湘玉镜台前添午妆茜罗绶带双鸳鸯胡蝶趂雪上钗梁千里万里云茫茫   空村谣           杨道   凄风羊角转旷野埃尘腥膏血夜为火望际光青荧頽垣俯积灰破屋仰见星蓬蒿塞前路瓦砾堆中庭杀戮余稚老疲羸行欲倒居空村问汝何以供朝昬气息仅相属致词难遽言往时百余家今日数人存顷筐长镵随日出树木有皮草有根春磨沃饥火水土仍君恩但恨诛求尽地底官吏有时犹到门   羽林行           杨 果   银鞍白马鸣玉珂风花三月胭脂坡侍中女夫领军子万金买断青楼歌少年羽林出名字随从武皇偏得意当年事少游幸多御马御衣尝得赐年年春水复秋山风毛雨血金莲川归来宴贺满宫醉山呼摇动东南天明昌泰和承平乆北人嵗献蒲萄酒一声长啸四海空繁华事徃空回首悬瓠月落城上墙天子死不为降王羽林零落祗君在白头辛苦趍路傍腰无长剑手无枪欲语前事涕满裳洛阳城下嵗华暮秋风秋气伤金疮龙门流出伊河水北望临潢八千里蔡州新起髑髅台只合当年抱君死君家父兄健如虎一旦仓皇变为鼠锦衣新贵见莫嗤得时失时令人悲   金谷行           杨 奂   洛阳园池天下无金谷近在西城隅晋时花草不复见野人犹解谈齐奴齐奴豪奢谁比数酒酣爱击瑚株后堂春风满桃李中有一妓名緑珠千金买步障百金买氍毹时时吹笛替郎语云牕雾户长欢娯层阶欲下须人扶岂料一日能捐躯红飞玉碎顷刻里空使行客悲踌躇楼头小妇感恩死君臣大义当何如   桃源行           刘 因   六王扫地阿房起桃源与秦分一水小国寡民君所隣赋役多慙负天子天家正朔不得知手种桃枝辨四时遗风百世尚不冺俗无君长人熈熈渔舟载入人间世却悔桃花露踪迹曾闻父老説秦强不信而今解亡国画圗曾识武陵溪飞鸿灭没天之西但恨于今又千载不闻再有渔人迷   明妃曲           刘 因   初闻丹青写明眸明妃私喜六宫羞再闻北使选絶色六宫无虑明妃愁妾身只有愁可必万里今从汉宫出悔不别君未识时免使君心怜玉质君心有忧在逺方但恨妾身是女郎飞鸿不解琵琶语袛带离愁归故乡故乡休嗟妾薄命此身虽死君恩重来时无数后宫花明日飘零成底用宫花无用妾如何传去哀幽思多君王要聴新声谱为谱髙皇猛士歌   塞翁行           刘 因   塞翁少小垄上锄塞翁老来能捕鱼宋家昔日塞翁行屯田校尉功不如西山瀛海接千里长城又见开长渠要将一水限南北笑杀当年刘六符天教陂泽养雁鹜留与金人赋子虚我来乡国览风土髣髴檛鼓笛呜呜胸中云梦忽已失酒酣懐古皆平芜昔年阻水羣盗居塞翁子孙杀欲无至今遗老向人泣前宋监边无逺圗   武当野老歌         刘 因   南阳武当天下稀峰峦巧避山自迷青天飞鸟不可度但见万壑空烟霏山不知人从太古白云飞来天作主旌旗明灭汉阳津几阅东西互夷虏老人住此今百年自言三世絶人烟往事不闻宣政后初心欲返羲皇前脯鹿为粮豹为席竹树苍苍嵗寒国天分地坼保无忧怪见北风山鬼泣一声白雁已成擒回望丹梯泪满襟传语桃源休避世武陵不似武当深   燕歌行           刘 因   蓟门来悲风易水生寒波云物何改色防子唱燕歌燕歌在何处盘欝西山阿武阳燕下都嵗晚独经过青丘遥相连风雨隳嵳峩七十齐郡邑百二秦山河学术有管乐道义无丘轲蚩蚩鱼肉民谁与休干戈往事已如此后来复如何割地更石郎曲终哀思多   白雁行           刘 因   北风初起易水寒北风再起吹江干北风三吹白雁来寒气直薄朱崖山乾坤义气三百年一风扫地无留钱万里江湖想潇洒伫防春水雁来还   义侠行           王 恽   予为王著作剑歌行继更曰义侠或询其所以因为之解曰彼恶贯盈祸及天下大臣当言天吏得以显戮而着处心积虑一旦以计杀之快则快矣终非正理夫以匹夫之防窃杀生之柄岂非暴豪耶不谓之侠可乎然大奸大恶凡民防不憝又以春秋法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以义与之可乎又且以游侠言古今若是者不数人如让之止报已私轲之劘躯无成较以此举子寻常万万也凡人临小利害尚且顾父母念妻子虑一发不当且致后患着之心孰谓不及此哉然所以略不顾借者正以义激于衷而奋捐一身为轻为天下除害为重足见天之降衷仁人义士有不得自私而已者此着之心也何以明之事既露着不去自缚诣司败以至临命气不少挫而视死如归诚杀身成名季路仇牧死而不悔者也故以剑歌易而为义侠云着字子明益都人少沈毅有胆气轻财重义不屑小节尝为吏不乐去而从军后与妖僧髙比行假千夫长归有此举死年二十九时至元十九年壬午嵗三月十七日丁丑夜也君不见悲风萧萧易水寒荆轲西去不复还狂圗只与蝥蛛靡至今恨骨埋秦闗又不见豫让义所激漆身吞炭人不识劘躯止酬一已恩三刜襄衣竟何益超今冠古无与俦堂堂义烈王青州午年辰月丁丑夜汉允防秘通神谋春坊代作鲁两观卯魄已褫曽夷犹袖中金锤斩马剑谈笑馘取奸臣头九重天子为动色万命拔出颠崖幽陂陀燕血济时雨一洗六合妖氛收丈夫百年等一死死得其所鸿毛輶我知精诚耿不灭白虹贯日霜横秋潮头不作子胥怒地下当与龙逢游长歌落笔増慨慷觉我发竖寒飕飗灯前山鬼忽悲歗铁面御史君其羞【是月授南台侍御史故云】   回家谣           魏 初   五月军回未有期不禁烟瘴入枯脾马头一骨还家日只有弓刀似旧时   悬瓠城歌          李 材   我经悬瓠城试作悬瓠歌残灰五百载悬瓠不复峩有唐中叶失驭将退辱进危多诋谤淮西孽雏手指天百万官兵不敢傍长安市上昼杀人司走藏魂胆丧晋公一语破纷纭意断心谋神莫抗諌书不到双阙下诏检初成九天上煌煌日月焕斧节惨惨风云动鞬韔殿前虓虎神防军愬武通顔分玉帐夜深雪花大于璧悬瓠城头血埋仗寒威方劲弓百钧净影不摇旗十丈巳囚契防山更沸再戮鲸鲵海无浪蔡人不识绯衣儿剑气磨天大丞相方城大将拜道左犀甲金戈光炫晃凶嚚狡众五十秋白日青天破昬障儿童不遣避介胄妇女争来沽緑酿入朝论功功有差晋公之功无与让英防事往名器虚栗斯嚅唲竟相尚外藩跋扈骄将侮中禁深严嬖臣诳山东何啻百少阳秦苑洛阳随板荡我歌悬瓠辞歌声颇悲壮呜呼唐之覆车将谁尤后人吊古徒哀怆悬瓠城下汝水流悬瓠城边牧笛唱悬瓠歌歌已终君不见丰碑野火化为土怅望文公及晋公   水荒子歌          鲜于枢   水荒子日日悲歌向城市辞危调苦不忍闻妻孥散尽余一身城中米贵丐者众﨑岖一饱经千门城中昔食城外米城外人今食城里耕者渐少田渐荒政恐明年不如此水荒子行歌乞食良不恶犹胜防兵狱中死水荒子聴我语忍死休离去乡土江中风浪大如山蛟鳄垂涎寜贳汝路傍暴客掠人卖性命由他还更苦北风吹霜水返壑稍稍人烟动墟落赈济欲下逋负除比着当年苦为乐水荒子区区吏何时无闻早还乡事东作   湖上曲           鲜于枢   湖边荡桨谁家女緑惨红愁问无语低回忍泪并人船贪得纒头强歌舞玉壶美酒不消忧鱼腹熊蹯弃如土阳台梦短匆匆去鸳锁生寒愁日暮安得义士掷千金坐令桑濮歌行露   烈妇行           赵孟頫   至元七年冬濵州军士刘平之戍枣阳与其妻胡俱道宿车下为虎所得起追及之杀虎脱其夫吾闻之中原贤士大夫如此乃为感激慷慨作烈妇行以歌之客车何焞焞夫挽妇为推问君将安去言往枣阳戍官事有程宿车下夜半可怜逢猛虎夫命悬虎口妇怒发指天十步之内血相溅夫难再得虎可前寜与夫死毋与虎生呼儿取刀力与争虎死夫活心始平男儿节义有如许万嵗千秋可以事明主冯妇卞庄安足数呜呼猛虎逢尚可甯成甯成奈何汝   沈沈行           虞 集   沈沈天宇以黝星河如银垂近人牛羊漫散草多露大帐中野旁无隣去年八月羽书急妇女上马小儿泣今年八月天子来身属櫜鞬月中立   车簇簇行          马祖常   李陵台西车簇簇行人夜向滦河宿滦河美酒斗十千下马饮者不计钱青旗遥遥出华表满堂醉客俱年少侑杯小女歌竹枝衣上翠金光陆离细肋沙羊成体荐共讶髙门食三县白发从官珥笔行毳袍冲雨桓州城竹枝歌【京城南栗侯玩芳亭仲渊子于同赏牡丹】   马祖常   城南牡丹一百本翰林学士走马来渡水杨花逐飞燕剪衣雪影覆春台   栗侯宅中花一园客来饮酒费金钱明朝碧树春城合恨不江东问酒船   玉环引【送伯庸北上】        王士熈   昆山有美璞昆吾有寳刀推雪漉寒氷凝此英琼瑶团团月长满皛皛白云浅似环环无穷寥寥人意逺有美天山人皎洁同精神禁垣青春多大佩垂朝绅腰无大羽箭肘有如斗印结束上京行骝驹骤长靷不采瑚钩海深安可求不执水苍璧汉庭罗公侯爱此玲珑质题诗赠与客百金一朝倾三年不可得不得只空行山泉琴峡鸣摩挲龙门石忆忆应留情天风北极髙归途踏霜草不惜玉环分只愿君还早   早朝行           王士熈   石城啼鸟翻曙光千门万戸开未央丞相珂马沙堤长奏章催唤东曹郎燕山驲骑朝来到雨泽十分九州报辇金防帛分逺行龙沙士饱无鼓声阁中龙牀琢白玉瑟瑟围屏海波緑曲阑五月樱桃红舜琴日日弹薰风   画马歌           范 梈   钱君画人胜画马安得名骢妙天下青云隠约见龙文有意轩昻驶华夏圉官山立颀而髯朱衣黑带髙帽尖问渠掌握讵有此牵控寜知人汝嫌君不见才士受束缚徃徃因之纵寥廓   蘓小小歌          辛文房   东流水底西飞鱼衔得钱塘纹锦书几回错认青骢马着处闲乘油壁车鹦鹉杯残春树暗葡萄衾冷夜牕虚莲子种成南北岸苦心相望欲何如   李宫人琵琶引        揭傒斯   茫茫青冢春风里嵗嵗春风吹不起传得琵琶马上声古今只有王与李李氏昔在至元中十九辞家来入宫一见世皇称艺絶珠歌翠舞忽如空君王岂为红顔惜自是他人弹不得玉觞未举乐未停一曲便觉千金直广寒殿里月流辉太液池头花发时旧曲半存犹解语新声万变总相宜三十六年犹一日长得君王赐顔色形容渐改病相寻独抱琵琶空叹息兴圣宫中爱更深承恩始得遂归心时时尚被宫中召强理琵琶上音琵琶转调声转澁堂上慈亲还伫立回看旧赐满床头落花飞絮春风急   舶上谣【送伯庸以番货事奉使闽淛】     宋 本   江华江月要才情多病堪怜马长卿莫向都门折杨柳帝乡春色不南行   琉球真蜡接阇婆日本辰韩濊貊倭番船去时遗矴石年年到处海无波   朱张死去十年过海冦凋零海贾多南风六月到岸酒花股篙丁奈乐何   涌金门外是西湖隄上垂杨尽姓蘓作得呉趋阿谁唱小卿坟上露兰枯   旧时家近黑桥街三十余年不往来慿仗使君一问讯杨梅银杏几回开【予以至元廿六年出杭故君东厢隅四条巷旁有桥名黑桥居有杨梅银杏二树在巨井上园】   闽中父老白髭须老子风流记得无昔日郎君骑竹马如今使者驾轺车【伯庸之先尝仕闽中】   素馨华畔十八娘炎云瑞露酌天浆一日供厨三百颗使君馆劵莫支羊   薰陆胡椒腽肭齐明珠象齿骇鸡犀世间莫作珍竒看解使英防价尽低   东海澄清南海凉公厨海错照壶觞郎君鮝好江瑶脆水母线明乌贼香   明年归路蹋阳和缺胯轻衫剪越罗春风通惠河头路还与官家得寳歌   元文类巻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五      元 苏天爵 编七言古诗   邓州城楼          元好问   邓州城下湍水流邓州城隅多古丘隆中布衣不复见浮云西北空悠悠长鲸驾空海波立老鹤叫月苍烟愁自古江山感游子今人谁解赋登楼   吊故宫           杜 瑛   月上觚棱椒壁湿饥乌啄碎琅玕石刼灰飞尽海扬尘废殿荒台土花碧洛阳书生汴梁客一夜春风头欲白尊中赖有酒如泉醉倚寒窻破愁寂   巨源相过话旧有感      王 磐   中统三年春二月变起青齐带呉越鲸鲵转侧海波翻城郭横尸野流血我时辛苦贼中来兵尘糢糊眼不开妻孥弃捐豺虎口飞蓬飘转无根荄天寒日暮齐河县破驿荒凉絶烟爨骑行驿马钝如蛙官吏散地无处唤与君此地忽相逢行台郎中气势雄悯我白头遭丧乱壮我临难全孤忠急呼驿吏具鞍马使我厄路还亨通明晨相随济南去出入条侯营垒中死生契濶不相弃起居饮食常相同标山华注日在眼绵歴春草及秋风四郊斫木桑柘尽泺源饮马波涛空凶渠腰领膏野草始见齐鲁收烟烽巨源巨源君且坐我欲高歌君可和往事囘头十五年犹想离魂招楚些身逢丧乱百忧纒生不成名空老大我依破砚窃恩荣君佐雄藩收最课流萍蹔聚不多时且喜相看顔一破我衰无力访君难愿君得暇频相过   有怀梁仲经父        杨 奂   美人荧荧在何处海濶天低隔烟雾瑚零落芙蓉空咫尺相望迷去路翠辇金舆双鳯凰风吹环佩声琅琅壸觞狼藉事巳往一日万里愁茫茫刘郎竟是谁家客岁晚霜华林叶赤美人荧荧在何处鸭緑江头江月白   金太子允恭墨竹       刘 因   黑龙江头气欝葱武元射龙江水中江声怒号久不泻破墨挥洒余神功天人与竹皆真龙墨竹以来凡马空人间只有墨君堂何曾梦到琼华宫瑶光楼前月如练倒影自有河山雄金源大定始全盛时以汉文当世宗兴陵为父明昌子乐事孰与东宫同文采不随焦土尽风节直与幽兰崇百年图籍有萧相一代英雄谁蔡公策书纷纷少顔色空山夜哭遗山翁我亦飘零感白髪哀歌对此吟双蓬秋声潇潇来晚风极目海角天无穷【黑龙江见金史幽兰轩义宗死所汴亡张蔡公以金实録归遗山尝就公誊録此轴亦公得于汴之中秘者公之子仲仁持以求予诗故终篇及之】   金太子允恭唐人马      刘 因   道人神骏心所怜天人龙种画亦然房星流光忽当眼径欲揽辔秋风前汉家金粟几苍烟江都笔势犹翩翩东丹猎骑自豪贵风气惜有辽东偏天人秀发长白山画图省识开元年金源马坊全盛日四十万匹如秦川天教刼火留此幅玉花浮动青连钱英灵无复汗石马悲鸣真似泣金僊只今回首望甘泉汾州繁华鴈影边竒探竟随辙迹尽兀坐宛在骅骝先人间若有穆天子我诗当作祁招篇   陈氏庄           刘 因   陈氏园林千户封晴楼水阁围春风翠华当年此驻跸太平天子长杨宫浮云南去繁华歇回首梁园亦灰灭渊明乱后独归来欲传龙山想愁絶今我独行寻故基前日家僮白髪垂相看不用吞声哭试赋宗周黍离离【陈氏先父之外家也金章宗每出猎必宿其家渊明谓先父龙山指孟嘉事】   渡白沟           刘 因   东北天高连海屿太行蟠蟠如怒虎一声霜鴈界河秋感慨孤怀几千古只知南北限长江谁割鸿沟来此处三关南下望风云万里长风见高举莱公洒落近雄才显徳千年亦英主谋臣史臣强解事枉着渠头污吾皷十年铁砚自庸奴五载儿皇安足数当时一失榆关路便觉燕云非我土更从晚唐望沙陀自此横流穿一缕谁知江北杜鹃来正见海东青鸟去渔阳挝鼓鸣地中鹧鸪飞满梁园树黄云白草西楼暮木叶山头几风雨只应漠漠黄龙府比似愁冈更愁苦天教遗垒説向人冻雨顽云结凄楚古称幽燕多义烈鸣咽泉声泻余怒仰天大笑东风来云放残阳指归渡   宋徽宗赐周凖人马图     刘 因   笔底金鞅有肃爽谁云不博降王长汴梁门外若云屯画本相看应自赏十载青衣梦故都经营惨淡欲何如只除金粟呼风鸟曾见昭陵铁马趋   宋理宗书宫扇        刘 因   杭州宫扇二好事者得之燕市一画雪夜泛舟一画二色菊理宗题其背有兴尽为期及晚节寒香之句诸公赋诗予亦同作   天津月明啼杜鹃梁园春色凝寒烟伤心莫説靖康前呉山又到繁华年繁华几时春巳换千秋万古合欢扇铜雀香消见墨防秋去秋来几恩怨一声白鴈更西风冠盖散为烟雾空百钱韈锦天留在祸胎要鉴骊山宫当时梦里金银阙百子楼前无六月琼枝秀发后庭春珠帘晴卷天门雪棹歌一曲白云秋不觉金人泪暗流乾坤几度青城月扇影无情也解愁五云回首燕山北燕山雪花大如席雪花漫漫冰峩峩大风起兮奈尔何   登荆轲山          刘 因   两山巉巉补天色中有万斛江声哀人言此地荆轲馆尚余飞垒山之隈太子西来函关开谁信生鬼为祸胎笔头断取江山去已觉全燕如死灰马迁尚侠非史才渊明愤世伤幽怀春秋盗例久不举紫阳老笔生风雷遗台古树空崔嵬平芜落日寒烟堆纷纷此世亦良苦今古燕秦经几回忧来径欲浮蓬莱安得鲁连同一杯碣石东头唤羡门六鳌载我三山来   幼安濯足图         刘 因   汉家无复云台功生平不识大耳公眼中天意镜中语此身只有扁舟东关东诸公亦英雄百年能辨山阳封归来老栢号秋风世路悠悠七十翁乾坤故物两足在霜海浮云空复空无刀可断华太尉有死不为丕太中丹青白帽凛冰雪高山目送防飞鸿为问苏家好兄弟万古北海谁真龙【长公爱文举次公爱幼安盖气质各以类云】   归去来图          刘 因   渊明豪气昔未除翺翔八表凌天衢归来荒径手自锄草中恐生刘寄奴中年欲与夷皓俱晚节乐地归唐虞平生磊磊一物无停云怀人早所图有酒今与厐通沽眼中之人不可呼哀歌抚巻声呜呜   渊明归来图         卢 挚   留侯晚岁游赤松武侯早岁称卧龙亡秦扶汉声隆隆渊明初非避俗翁两侯大节将无同阳秋特书晋甲子辞锋时露长沙雄王何幸逢吾足督邮能芥平生胷门前五栁春蒙蒙落絮不与江波东环堵萧然吾未穷北牕尽有羲皇风画图不尽千古意诗成一笑浮云空   渊明归来图         尚 野   羲皇上人乡里儿田园将芜非所思楚声虽托絶怨怼高情千古归来辞归来忽复河山移忠愤意切语益微白云遥遥望不极东篱旧菊西山薇夷齐奚疑怨耶非况乃貌此遗世资文行圭璧照方册飘然髣髴空同时子云拟圣诸儒讥法言美新吾谁欺考亭夫子春秋笔昭然晋莽日星垂   过黄陵庙          李 材   黄陵庙前湘水绿天寒渔郎唱巴曲沙棠舟上月苍苍翠蛟白蜃江茫茫似闻清愁五十柱万里鸿飞枫叶暮神鸦翻舞祠门开珠裳玉袖霑莓苔猿昼啼萝薜影赤鳞夜去芙蓉冷北渚泪痕斑竹纹南风哀思苍梧云山头古桂秋露碧山下江流岂终极荒凉揭车杂杜蘅灵风自吹烟雾旌轻帆晚向芳洲泊聊荐苹羞奠兰酌沅有汜兮湘有沱洞庭水落生层波裵回独咏骚人歌   金人出塞图         虞 集   海风吹沙如卷涛高为陁碛深为壕筑垒其上严周遭名王专居气振豪肉食湩饮田为遨八月草白云飕颾马食草实轻骨毛加试弓复置櫜今日不乐心慅慅什什伍伍呼其曹银黄兎鹘明绣袍鹧鸪小管随鸣鞉背孤向虚出北臯海东之鸷王不骄锦鞲金镞红绒绦按习久蓄思一超是时皛清天翳絶鴐鵞东来云帖帖去地万仭天一瞥离娄属望目力竭微如闻音鸷一掣束身直上不回折遂使孤飞一片雪顷刻平芜洒毛血争夸得隽顿足悦挂兎县狼何足説旌旗先归向城阙落日悲风起萧屑烟尘满城鼔微咽大酋要王具甘歠王亦欣然沃焦热阏支出迎骑小驖琵琶两姬红颧颊舞歌迭进醉烛灭穹庐斜转毺月   董元夏景山口待渡图     虞 集   董元夏山何可得嘉木千章铁作画层峦总含雨气润百谷正受川光溢犬牙洲渚善洑洄沧江散落碣石开山田何处无耕凿寻源不得还徘徊栁下行人将有适临流不度心为恻我楫孔坚舟孔安奉子以济谅非难   送孟修兄南归        虞 集   老兄五月来作客八年不见头总白五人兄弟四人在每忆中郎泪霑臆我家蜀西忠孝门无田无宅惟书存兄虽筦库实父廕弟窃余泽承君恩文章不如仲氏好叔氏最小今亦老土郎十岁未知学嗟我胡为长逺道诸儿读书俱不多又不力耕知奈何忧来唯得二三友看花把酒临风歌蜀山嵯峩归未得盘盘先陇临川侧碧梧翠竹手自移应与青松各千尺南风吹雪河始冰兄归乌帽何睘睘明年乞身向天子共读父书歌太平   寄乡友           马祖常   河边父老念我出逺寄京华书一行谓言白髪今多少又报南园竹树荒门前石田秔秫熟犊子新生走如鹿莫恋官家有俸钱长年作客身如束   送苏公赴岭北行省郎中    王如熈   居庸关头乱山积李陵台西白沙碛画省郎官貂帽侧飞雪皑皑马鞯湿马蹄雪深迟迟行冷月凄云塞垣明铁甲无光烽不惊万营角声如水清明年四月新草生征人卖劔陇头耕思君遥遥隔高城南风城楼来鴈鸣   万竹亭           范 梈   谁能买山种万竹残年请老住巴蜀结亭更在竹中间四面云谿写山麓风敲最觉夜眠清雨洗蓦延秋望绿日吟不限三千字日饮定须过百斛陇西仙翁持斧客散马凉城行新菊为言令弟隠沧江如此风流天下独乃家正在蚕茨野束束琅玕绕茅屋方知白眼待时人箕踞科头自为俗是邦子雪剧博雅闭门草食汉禄多缘未识此君心往事微瑕伤白玉使君自是廊庙具方驾前修讵为辱平生抱负劲直节日暮天寒照空谷始我瞻望望不及终我叹嗟嗟不足乞官倘或从西游向子亭边祝黄鹄   滋溪书堂          谢 端   赵之川滹浸涞易恒滱汦洨各异出惟滋有溪亦是匹或伏或见乃不容不能百里滹是从混混千里俱朝宗子曩涉河观湖江踔云荡日怒击撞归视子滋岭之泷是滋名扬子所始有田有庐水之涘有堂三楹庳非侈中经子史堂右左高曾遗子以自课子乃善继志不惰搜今摭古扶怪竒涵演迤吐为辞副墨往往传京师籯金青紫世所取滋溪有源子有后斯堂斯书可世守杂言   观雷溪           刘 因   飞狐天下脊老气盘互囘三江泻天怒合为一水东南来此势不杀令人愁石门喜见西山开未补青天裂谁凿浑沌胎奇声猛状万万古山根几许犹崔嵬两山倒倾澜百丈逢颠崖先声动毛发余爽开襟怀初疑万壑转奔石意像髣髴坤轴摧又疑鼓角鸣地中百步未到仍徘徊荒祠下石磴骇目何雄哉春风不到太古雪今日乃得胷中雷穿石谁能穷窟宅流沫势欲浮蓬莱平生芥蒂今寒灰两耳到骨无纎埃郦元笔头天下水石头之奇犹见摧乃知兹游亦竒絶快弄素霓喷琼瑰东崖一片石坐拂千年苔为招郎山君共卷长鲸杯江妃为挝灵鼔催赤鯶跃出银山堆先生醉来泉洒面狂歌一和湍声哀   游郎山           刘 因   昨日山东州马耳索御凌风嘶今日军市中不觉已落山之西山之面背一无异不待风烟变化神已迷危关度雪岭乱石通荒蹊林间小草不识风日自太古我行终日仰羡木杪幽禽啼但见雨色来云物飒以凄忽然长啸得石顶痛快如御骏马蹄万里来长风五色开晴霓长劔倚天立皎洁莹鸊鹈平地拔起不倾侧物外想有神物提诗家旧品嵩少同画图省见巫山低谁令九华名独与八桂齐千态万状天不知敢以两目穷端倪骞腾谁避若飞隼侧瞰何屈如怒猊千年落穷边烟草寒萋萋若非郦亭书生此乡国物色谁省曾分题【郦道元注水经説郎山形势最真今涿郡有郦亭其先世所居也】乾坤至寳防有待岂有江山如此不着幽人栖颇闻山中人云间时闻犬与鸡只疑名山别有灵境在不许尘世穷攀跻不是先生南游有成约径欲共把白云犂九疑窥衡湘禹穴探防稽玉井烂赏金芙蕖日观倒卷青玻瓈风烟囘首莫潇洒南游准拟相招携   岳阳楼           张 经   巴陵形胜甲天下郡治西南有楼曰岳阳尽得巴陵之胜至元丙戌余以监察御史按临长沙道山巴陵凡一往返不暇一登甲午夏备员湖北宪司分司于辰始得以酬平昔之志噫湖山如此造物者何其靳邪因留数语以识岁月云   洞庭一水七百里烟朝月夕皆经过岂知斜阳万里更有一佳处君山十二盘青螺乾坤有此楼万古高嵯峩忆昨长江咫尺限南北风烟画本一日千摩挲今朝快一登怳若驱沉疴生平所羡鉴湖请乃今更觉君恩多湘灵也似知我至时令白鸟来婆娑铁笛紫荆曲春草黄陵歌江山一醉谩不省悲风落日生白波爱山爱水亦非癖奈此日月如飞梭彭蠡银山堆碧海青铜磨武昌云间叹黄鹤采石天外愁青娥诗家割据几今古元气发泄天不诃扁舟归来月一蓑仙槎巳三山阿吾欲乗兴观银河   题丁氏松涧图        邓文原   天目之峯凌紫烟下周林壑纡长川清池斗絶涵倒景神运直自疏凿先彼美幽贞庐间房曲奥辛夷荃苍官手植经几年灵虬夭矫今参天门前朝流暮流水但闻激石泻濑鸣溅溅山人养真衡茅下有书可读琴可意行清涧曲长啸松风前山月出林高溪花弄春妍仙人欲来夜将半天空鹤唳山凄然飇尘大笑狂驰子口诵丹诀传真我欲从之结邻屋得疏药圃谋芝田我本山人素志丘壑获归名山为愿毕矣爰以四月十一日离京师是夜抵潞阳慨然赋诗遥慰匡庐隠者并以寄金门诸公为一噱云   李 泂   野马脱覊鞅倐疑天地寛临风一长鸣风吹散入青防间颇如鲁仲连蹈海不复还又如安期生长留一舄令人看江南浩荡忽如海落日照耀浮云关既不能低眉伏气摧心顔诡遇特达惊防顽又不能抱书挟策干万乗调笑日月相回盘匡庐迢迢接仙山仙翁泛若秋云闲长松之隂引孤鹤望我不见空长叹采铅天池津饮渌桃花湾苍梧倒影三湘寒赤城霞气生微澜鲸鲵翻空海波赤晓色欲上扶桑难人间之乐兮诚不足恃何如归卧栖岩峦栖岩峦卧岩穴夜半天风吹酒醒犹有西溪万年月   先天观           范 梈   学山之人与山为徒往往在台庐之奥湖江之区张公链丹作龙虎丹成御气游六虚后来出者絶代无复有逸人往都都之坛角井孤上摩万里之黄鹄下伏千尺之饥鼯阴森桧筠自太古斩种力与开辟俱搏桑朝日挂絶壁坐见观阁青糢糊擘厓控写哀壑秋春云露芝田腴我亦人间山泽臞偶陪时龙宾唐虞有时一醉黄公垆震风三日撼不苏折华不得度弱水挥手始识仙凡殊玉堂学士危与呉遗我兹山之画图寻牕数户久叹息无因置我双摴蒲独行幽人不受呼扫叶青涧听啼乌日暮萝径相萦纡相萦纡向何处明朝为借麻姑鹏我亦骑之上天去   杂体   入安南絶不作诗清明感事【集句】 陈 孚   十里宜春下苑花五年寒食住京华自怜惯识金莲烛奉使虚随八月槎   囘首扶桑铜柱标芙蓉帐暖度春宵清明寒食谁家哭折防沉沙铁未消   水流花谢两无情独上高楼望帝京闲忆金明池上路人生看得几清明   江东行客思悠哉不尽长江滚滚来寒食清明都过了鹧鸪飞上越王台   台州城濶海防防人踏金鳌背上行独在异乡为异客无花无酒过清明   慈母年高鹤髪垂乡书无鴈到家迟初过寒食一百六一日思亲十二时   共籍棃花作寒食孟光举案与眉齐越裳翡翠无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   寒食家家出古城满川风雨看潮生八千里外飘零客起向朱樱树下行   一百五日寒食雨风光别我苦吟声尚书气与秋天杳同是天涯流落人   海客乘槎上紫氛清明时节雨纷纷虎牙铜柱皆倾倒水尽天南不见云   远游聨句【壬寅冬与伯长同留姑苏时伯长将赴都】  袁 裒   海鹏跨南云一去抉浩荡宛驹踏北雪絶足追罔象【桷】宵征车载脂明发灯在幌行迈念悄悄离愁怀养养【裒】违呉始按浙过越犹指掌虹网结长思羯皷促新响觞至不复辞【桷】驾逸谁能彷明堂企栋梁武库须篠簜材同瑚琏英【裒】学媿蓬麻长大施朱清小荐金茎沆云间鹤孤唳【桷】天外鸿横上晓舲斫轻氷午店憇平壤追攀瞰烟涛【裒】涉歴走尘鞅清淮桥防蝀薄雾裘骕騻风台牛一鸣【桷】日观鸡三唱团桑沃如盖宿草乱若繦青帘客沽酒【裒】素鬛渔收网心观洙泗流眼豁恒岱爽追程骑侵云【桷】劝耕农植杖俗厚喜丰登气侠存慨慷伊河既东流【裒】维斗复北仰谁云风土殊始觉宇宙广骨耸终超腾神清谁戃怳钧天梦岂真【桷】广寒步空想铢衣入阊阖芥粒视北坱千官紫府荣九奏彤庭畅摛文剪金炬【裒】展寀簇天仗清都逾咫尺弱水谩方丈绛旗云雾开寳扇日月晃仁声被八表【桷】徳意昭羣枉况检极封崇芬飶严肸蠁瑞气蔼重重泰阶瞻两两駞峯出天厨【裒】褭蹏锡中帑鸣珂接俊彦正笏远偏党徳人笑采芝逋客弃拾橡茅拔要有方【桷】矢来本无响湘累但瓌词越相仅金像遭谗气徒愤得计身何往岂如及承平相与穷昭朗君行迹飘飖我滞心悒怏轻霜着裘帽【裒】微雪留草莽离歌出蒹葭古制却盆盎先登匪一获后至激孤奬城南灯火深【桷】塞北音书暀春风渐披拂腊水将滉漾诗成愈加险酒尽未为彊双眸秋水炯【裒】累语春波荡经行度﨑危交友希倜傥覊游弃楚荒远客怜齐伧光隂尺璧重【桷】事业千金赏行还鴈塔题复覩鸿都榜时来戒步窘事至勿技痒脂韦本凡近【裒】铁石乃忠谠词林纳疵美书田计荒穰列仙防儒癯【桷】羣公极吏驵陆生强咿嚘陶令终肮脏清心百壬避正色上帝飨徒为捧心施莫学画眉敞功名要无心造物端有相行行遂初志操持记畴曩   元文类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六      元 苏天爵 编五言律诗   春思            张 澄   一春常作客连日苦多风野树凄迷绿檐花暗澹红愁随诗卷积囊与酒樽空巢燕如相识频来草舍中   观物            许 衡   万物备吾身身贫道未贫观时见物理主敬得天真心爽星辰夜情忻草木春自怜斵丧后能作太平人   赵氏南庄          许 衡   晓起北窻凉清谈戢羽觞入帘花气重落地燕泥香梦里青山好吟边白日长秋风载书籍相对筑茅堂   晚上易台          刘 因   遗台连废垒落日展遥岑海岭天东北燕辽世古今每当多感慨直欲罢登临莫更留尘迹千年不易禁   登武阳           刘 因   朝游樊子馆晚上武阳城潮接沧溟近山从碣石生断虹云淡白返照雨疎明且莫悲吟发樵歌巳怆情   杂诗            刘 因   尧山唐故国淳朴带遗踪种果收奴力开田享素封采收多上药景仰近神峯梦寐驱黄犊岩居二老农   其二   闻昔蜚狐口竒兵入捣虚人才九州外天道百年余草木皆成骑衣冠尽化鱼遗民心胆破讳説战争初   其三   冀北高寒境英灵海岳全斯文若程邵家世亦幽燕祀典今谁举遗经防有传吾乡此盛事瞻仰在他年   其四   关岭通山后风谣采路旁地寒人好寿草浅畜宜羊用水如奴婢从川贮米粮西风如有约乗兴即吾乡   其五   何事招提好山深马可驱松巢低暎帽竹溜细通厨霜栗千封户云屏四画图冠巾如用我白鹿是规模   其六   岩居访高道少日在风尘囘首话前事低眉厌此身江山资寇盗田亩化荆榛领取天伦重无君愁杀人   其七   水绕千山合云藏数畒荒初寻香有阵渐入翠成行豚穽依危石牛蹊带小塘团茅奄如画可惜是逃亡   过奉先           刘 因   闰辽承宋统此志亦雄哉置县名犹在因山势巳摧百年元魏史千古汝南哀华表鹤应有悲风海上来   斋居杂言          何荣祖   名教无穷乐真知在暮年中庸万事毕太极一心全世事频观易人情静看天兴来时有句率尔亦飘然   寄畅纯父治中        姚 燧   欲闻真息耗无使梓潼来烽火平时报田畴乱后开徒歌王粲赋不直士元才遥忆牛头寺思亲日几廻   舆病高崖道中作       姚 燧   役役乾坤远栖栖道路频五年三入蜀十梦九归秦疟鬼偏凌客山英定笑人无劳问前渡祗觉白头新   舟达黄溪          姚 燧   草木随寒暑殊方荣悴同苇华兼露白柽叶未霜红日月双飞鸟江湖一病翁晚来沙屿上愁坐独书空   发舟青神县         姚 燧   青神开百丈江岸转荒凉薜荔縁松起蒹葭并竹长深披豺虎径毒犯虺蛇乡何莫非王事牵夫可惋伤   感事            姚 燧   致位丞疑地防龙伯仲间星当朝北斗日已薄西山取谤因讐恶贪权失丐闲此行虽铁甲未足比慙顔   次韵书事          安 熈   野性元孤洁无朋尽自皤业荒闻道浅静乆阅人多灵凤宁栖枳防鸿本避罗南游有高兴何处是沧波   病中斋居杂诗        安 熈   多病交游少相看动浃辰赋诗聊遣兴观化足怡神问字有知已过门无俗人伊谁同此乐愿卜许东邻   进诗一首          李 孟   十年陪顾问一旦决安危自合成功去应惭见事迟长城何自坏孤注莫相疑辟谷求仙者高明百世师   岳阳楼待渡         高思恭   楚水凝千里湘云隔万层城高秋浦月星杂夜船灯旅况天谁管年光鴈可凭殷勤澹山色相送过巴陵   泊舟湘岸          李 材   长沙今在眼青草旧知名二月风樯疾三湘雪浪平藤深帝子庙花发定王城莫舣江南岸啼鹃处处声   游山寺           李 材   行行行复止行到白云间见客意不俗逢僧心便闲细泉分别涧小迳入他山拟借禅房榻追游信宿还送苏子宁赴岭北行省郎中   袁 桷   貂帽防寒沙冰天阅岁华断溪驼听水密雪犬行车云尽难寻鴈春深未识花昔人竒絶处八月解乗槎   又   往岁经游地寒芜碧燐深云开山后阵水咽陇头吟雪白氊房重天青羽檄沈重华新雨露悲喜车音   名酒            虞 集   名酒不可得幽华谁送来秋霜垂鬓发夕照在楼台尽日山公醉何年庾信回唤人吹玉笛移席坐苍苔   题秋山图          虞 集   峯迥留深隠天清袭素袍栖身断人迹游目送鸿毛树挂栖厓鸷藤悬饮子猱龙眠石涧冷虎撼树根牢木客吟时共山樵奕处遭浮云过水尽孤月挟霜高羽使来三岛胎仙舞九臯左招玉斧饮右揽赤松遨空色收寥廓虚声起绎骚弹琴遗古散载酒棹轻舠遂向图中见谁能世外逃乘槎几月至一泛九秋涛   送国王朶而只之辽东     虞 集   太祖收中夏元臣有武功建邦开土宇为位冠君公奕世王章在诸孙相业隆春秋周正月礼乐鲁新宫鹿币金遗酎熊侯算失中河山仍铁劵寳玉若雕弓投笔邹枚秀扬旍芮绾雄寒云依碣石涷雨洒辽东戎器櫜藏尽贤书奏纳同大夫劳御惇史采民风   朝回即事          虞 集   宫树春隂合霓旌拂曙来天光临阁道云气转蓬莱昼漏沈沈鼔晨尊灔灔杯香霏帘底雾乐隠殿前雷祥瑞仪曹奏珍淳尚食催舞廷分鹭序效献过龙媒融雪微生草轻风不动埃老人南极至王母上方回玉色何多喜金华得重陪裁诗贺朝雨西阁待门开   石田山居          马祖常   甲子人愁雨河田麦已丹岁凶捐瘠众天逺祷祠难贾客还沽酒王孙自饱餐更怜黧面黑征戍出桑干   其二   积雨衣裳湿愁人是麦田泥将深没马雾欲堕飞鸢爨火劳薪尽家居老屋穿墙根杂蛙蚓拟买系篱船   其三   光山枫制锦潢浦荻飞绵秫熟何论酒鱼来不计钱卜邻多野老求药有神仙为客留羮笋清晨步石田   其四   四月淮天雨清林荫碧池笋香邻瓮酒禽响客牕棊田鼓春迎社乡巫夜赛祠渐知飘泊久自觉是农师   其五   无麦夫何极吾忧陇畒空岂能驱盗贼得忍鬻儿童荼蓼充肠熟樵苏救口穷无端县小吏召役到疲癃   其六   作客何多意淮南即是家自牵萝屋小不正葛巾斜书嬾眠尤熟诗来酒更賖春天云妩媚相对坐鸥沙   其七   竟日无宾主山房一秃翁竹光浮昼碧花蘂飏春红田父分鸡桀邻僧与鹤笼时行亲杖屦未觉坐书空   其八   淮南穷僻地先世有林庐花曙鸣山鸟芹春跃岸鱼鼔琴仙度曲链杏客传书朋旧如相覔休嗔礼法疎   郎中苏公哀挽        马祖常   墓门翁仲泣秋草九原深身世书盈屋乡园树满林故人多执绋令子蚤冠簮曾作阳关曲今成薤露吟   癸酉除夕          刘 汶   此夕何多感明朝过六旬乾坤又元统人物少咸淳酒厌山杯渌梅伤水国春灯前曾戏防马首一沾巾   早春述怀          刘 汶   春与年年别穷随日日增眼明贪夜读事少忘晨兴倦鸟犹迁木潜鱼已陟冰栖迟唯故辙无梦到飞腾七言律诗   杏花落后分韵得归字     元好问   獭髓能医病颊肥鸾胶无那片红飞残阳淡淡不肯下流水溶溶何处归煑酒青林寒食过明妆高烛赏心违写生正有徐熈在汉苑招魂果是非   长安感怀          杨 奂   此心正欲作东周再到长安已白头往事无凭空击楫故人何处独登楼月摇银海秦陵夜露滴金茎汉殿秋落日酒醒双泪眼几时清渭向西流   洛阳怀古          杨 果   洛阳云树鬰崔嵬落日行人首重回山势忽从平野断河声偏到故宫哀五噫拟逐梁鸿去六印休惊季子来惆怅青槐旧时路年年无数野棠开   南京遇仙楼         刘 祁   倚天突兀耸高楼楼上家人白玉钩落日笙歌迷汴水春风灯火似扬州仙人巳去名空在豪客同来醉未休独倚朱阑望明月鸾旌依约认重游   戊辰冬赴试西京       王 革   惯掣苍龙晓漏钟受恩曾入大明宫香浮扇影迎初日人逐鞭声静晓风转首俄惊成异世此身虽在已衰翁唤回五十年前梦再着麻衣待至公   题刘京叔归潜堂       薛    独构茅堂养道真满前俗事罢纷纭磻溪夜钓波心月汾曲春耕陇上云长笑熊罴劳应梦肯教猿鹤怨移文近来传得安心法万壑松风枕上闻   秋思            杜 瑛   壮心忽忽剧悬旌秋气能令客子惊白鴈不闻云外过清霜先向鬓边生铜驼巷陌周东土金凤楼台邺北城千古繁华俱一梦空余草木战风声   和家弟诚之诗韵       段克已   欲归谁不遣君归却恨归来事事违烽火未休家信少山川良是故人稀黄金入手还能散白雪盈头不肯飞试问春愁都几许长江滚滚日晖晖   雨后漫成          段成已   羇思纷纷不易裁晚凉扶病独登台翩翩幽鸟避人去殷殷轻雷送雨来巳此身闲里老且将笑口酒边开安车待聘非吾事休作姑山隠逸猜   七月望日思亲        许 衡   思却千思与万思音容无复见当时草牕夜静灯前语蔬圃春深膝下嬉将为百年供色养岂期一日变生离太山为砺终磨尽此恨绵绵未易衰   燕城书事          魏 璠   山势回环西北高强燕自古出英豪地连云朔偏宜马人袭衣冠尽带刀尘暗玉楼无凤宿云埋金水似龙韬可怜一片繁华地空见春风长緑蒿   送鲁斋先生南归       张 易   衮衮诸公入省闱先生承诏独南归道逢时否贫何病老得身闲古亦稀行色一杯燕市酒春风三月故山薇到家巳及蚕生日布谷催耕陇麦肥   闻家大参南归        林景熈   滨死孤臣雪满颠冰氊齧尽偶生全衣冠万里风尘老名节千年日月悬清唳秋荒辽海鹤古魂春冷蜀山鹃归来亲旧惊相问禾黍离离夕照边   挽文丞相          徐世隆   大元不杀文丞相君义臣忠两得之义似汉皇封齿日忠于蜀将斫头时乾坤日月华夷见海岭风霜草木知只恐史官编不尽老夫和泪写新诗   次范药庄韵         宋 衜   家近西湖六月凉兰舟桂醑芰荷裳海门潮上波涛壮天竺风来草木黄今日悲秋哦楚些他年著论辩呉亡君才位置闻人説宜待诗仙七寳牀   过乡县西方古故居      刘 因   古金大定间人尝举进士不第遂归独居一室置琴书其侧不妄与人交县令佐公服门亦以逊辞谢遣之有田数十畆食其所获如菽熟惟食菽乡人好事者欲以米易之不听曰是天所食者不可易也监察御史按行郡邑按其行上之不报其为人盖亦近于圣学之所谓狷史家之所谓独行者欤先父每举以律乡人之贪鄙者故乡人至今能道之古死无后其丘垅已为樵牧区今过其居亦莽焉荆棘中矣不觉感叹夫发潜徳而纪先贤实后生之责也顾力未能焉姑题诗以纪先父之训云   名姓初闻自过庭山田力食老穷经乡闾月旦归公论耆宿风流尚典刑感事重吟鳬绎集怀贤谁筑聘君亭还家游子悲千种念旧思亲泪自零   晚眺            刘 因   岩姿浓淡似吾诗云防青山学鬓丝老树遗台秋最早斜阳流水鸟偏迟无人能解此时意如我曾来前古谁本为登临解陶写岂知摇落更堪悲   易台            刘 因   望中孤鸟入消沈云带离愁结暮阴万国河山有燕赵百年风气尚辽金物华暗与秋光老杯酒不随人意深无限霜松动岩壑天教摇落助清吟   望易京           刘 因   乱山西下郁岧嶤还我燕南避世谣天作高秋何索寞云生故垒自飘萧谁教神器归羣盗只见金人泣本朝莫恠风雷有余怒田畴英烈未全消   海南鸟           刘 因   越鸟羣飞朔漠滨气机千古见真纯纥干风景今如此故国园林亦暮春精衞有情衘太华杜鹃无血到天津声声解堕金铜泪未信呉儿是木人   朝回再次杨司业韵      呉 澂   风吹仙乐下瑶台阊阖中间翠辇来云拥红光千丈远日行黄道九天开百官星拱环金阙万寿声回进玉杯共覩太平新气象四方犴狱长春苔   代祀南岳登祝融峯      赵世延   天风吹我蹑云根一覧羣山蚁垤纷瀛海波翻初日上石坛人语半空闻炎荒作镇荆呉远元气流形天地分何日束书煨芋室孤峯絶顶看浮云   驾畋柳林随侍        陈益稷   仙仗平明拥翠华景阳钟发海东霞千官捧日临春殿万骑屯云动晓沙白鹞韝翻山雾薄黄龙旗拂柳风斜太平气象民同乐南北梯航共一家   题许仲仁诗卷        程钜夫   残雪词林退食时小牕开卷鬓如丝音传正始谁同调气逼元和稍自持文字不随前辈尽风流却许后人知霜清日冷梅花瘦独对炉熏看欲痴   岳阳楼           梁 曾   楼前秋水健帆开楼上凉风舞袖回万里舟航通鸟道四时云雨防龙堆江山如此不一醉岁月几何能再来欲问老髯求铁笛月中吹上紫荆台   题麻姑坛          郝天挺   路入云关仙境佳琼田瑶草带烟霞贮经洞古无遗检养药炉存失旧砂青鸟不传金母信紫鸾应返玉皇家岩扉不掩春长在开尽碧桃千树花   都门春日          李 材   绮陌香尘逐玉珂彤楼花暗弄云和光风已转瀛洲草细雨微生太液波月榭管弦鸣曙早水亭帘幕受寒多少年易感伤春意唤取青娥对酒歌   禁城秋夕          李 材   绛宫星淡海无波九陌犹闻动玉珂阊阖微云藏夕漏建章明月挂秋河此身天地流萍远故国关山落木多欲听钧天尘梦隔紫箫吹尽桂婆娑   元日贺裴都事朝回      李 材   海上琼楼接五城人间歌吹近蓬瀛云移豹尾旂旌动日射螭头劒佩明拜舞尽随仙仗入退归遥认玉珂鸣欣欣百草含春意得傍东君暖处生   寿杜侍御          李 材   黄阁老臣踵夔咎法冠苍佩陪霓旄八龙委蛇卷春雨一鹗搏控明秋毫华勲玉册耀天府雄章银笔翻云涛举觞献寿碧桃晚南极正与文星高   和王御史春诗韵       李 材   莺啼燕语花渐稀天明海碧涵晴晖洛阳台榭春色在山隂衣冠昔人非梦云何处防瑶席舞雪谁家裁纻衣独有倚阑无限思迢迢烟草暮鸿飞   送省郎杨耀卿使云南     李 材   飘飖使节出金闺郭隗台前暂解携天入五溪无鴈到地经三峡有猿啼子云旧里风烟在太尉家声日月齐后夜客槎何处望秋河迢递碧云低   席上赋老松怪栢图      李 材   仙人解衣盘薄臝造化惨澹秋毫端枝柯千仭入层汉笙籁万壑鸣惊湍堂中日月不可老壁上雷雨何时干我来醉卧北窻下梦跨黄鹄天风寒   次韵荅友见赠        安 熈   高山流水趣何深万古千秋一素琴白石清泉成雅志光风霁月负初心伏龙应羡云生谷独鹤不惊雅满林无用埜夫宜揣分商家元自有甘霖   留别都城诸公        李 京   苍龙双阙郁岧嶤曾侍鹓鸾趂早朝往事巳随尘滚滚虚名嬴得鬓萧萧长林丰草空相忆瘴雨蛮烟苦见招借问都门门外栁为谁留着最长条   元文类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七      元 苏天爵 编七言律诗   闻捣衣           赵孟頫   露下碧梧秋满天砧声不断思绵绵北来风俗犹存古南渡衣冠不及前苜蓿总肥宛騕褭枇杷曾泣汉婵娟人间俯仰成今昔何待他年始惘然   溪上            赵孟頫   溪上东风吹栁花溪头春水浄无沙白鸥自信无机事鸟犹知有岁华锦防牙樯非昨梦凤笙龙管是谁家令人苦忆东陵子拟问园田学种   道塲山           赵孟頫   絶顶清江凌翠烟登临应费酒如川平生能着几两屐负郭何须二顷田初日出云光射地双溪入湖波接天升高望远我所爱青壁有路何当縁   蛾眉亭           赵孟頫   天门日涌大江来牛渚风生万壑哀青眼故人携酒共两眉今日为君开苍崖直下蛟龙吼白浪横空鹅鹳回南望青山怀李白沙头官渡苦相催   多景楼           赵孟頫   层颠官阁几时修绕槛长江万古流白露巳零秋草绿斜阳虽好暮云稠平南筹策张华得治内人才葛亮优景物未穷登览兴角声孤起瓮城秋   雨华台【因至故人刘叔亮墓】       赵孟頫   雨华台上看晴空万里风烟入望中人物车书南北混江山襟带古今同昆虫未蛰霜先霣凤鸟不鸣江自东绿髪刘伶缘醉死往寻荒冡酹西风   过岳王墓          赵孟頫   鄂王坟上草离离秋色荒凉石兽危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英雄巳死何嗟及天下中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   钱塘怀古          赵孟頫   东南都防帝王州三月鸎花非旧游故国金人泣辞汉当年玉马去朝周湖山靡靡今犹在江水悠悠只自流千古兴亡尽如此春风麦秀使人愁   海子即事          赵孟頫   白水青林引兴多红裙翠黛奈愁何底从暮醉兼朝醉聊复长歌更短歌轻燕受风迎落絮老鱼吹浪动新荷余杭溪上扁舟好何日归休理钓蓑   弁山佑圣宫次孟君复韵    赵孟頫   意行骑马到林间晴雾都沈远近山琼树着花春自早翠禽双语意相关一杯到手先成醉万事无心触处闲犹欠抱琴来托宿静中规写水潺潺   城南山堂          赵孟頫   手种青松一万栽草堂留在翠屏隈推窻绿树排檐入临水红桃对镜开春雉雊迎朝日出暝禽啼傍夕阳来山妻也有幽栖意数日迟留不肯回   春日言怀          赵孟頫   防防飞花欲送春萋萋芳草政愁人黄蜂酿蜜经营急紫燕衘泥来去频才似茂陵非晚遇美如曲逆不长贫乆知求富都无益但喜论诗若有神   纪旧游           赵孟頫   二月江南鸎乱飞杂花开树栁依依落红无数迷歌扇嫩绿多情妬舞衣金鸭焚香川上暝画船挝鼔月中归如今寂寞东风里把酒无言对夕晖   东阳八景楼         赵孟頫   山城秋色静朝晖极目登临未拟归羽士曾闻辽鹤语征人又见塞鸿飞西流二水玻璃合南去千峰紫翠围如此山川良不恶休文何事不胜衣   赠周景远田师孟       赵孟頫   与子同客帝王州一日不见如三秋风高气肃鴈声急天晴日暖蛛丝游篱下黄花为谁好水边红树令人愁世间万事可拨遣日日痛饮醉即休   金陵怀古          赵孟頫   铜雀春深汉苑空邯郸月冷照秦宫烟花楼阁西风里锦绣湖山落照中河水南来非禹迹冀方北去有唐风溪城秋色催迟暮愁对黄云没断鸿   和周待制朝回诗韵      袁 桷   雉尾高张拥玉皇彤庭金榜灿明光舞阶飞絮呈滕六执鈗传胪转阿香珠帽箫声双窈窕翠旌云影互方洋侍臣谁近前阶立愿纪尧年化日长   蛾眉班肃整皇皇匼匝松隂漏午光舞翿当轩催进酒表函登陛促传香六龙捧御云中日三象输琛岭外洋欲识两宫清浄理薰风殿角漏初长   无题次伯庸韵        袁 桷   金缕歌残月满江玉顔曾忆侍油幢象床云重恩专一鲸锦波翻赐叠双春浅政宜氊作幕夜凉深恨魫为窻浣纱可是无虚匹侧足寒溪溅石淙   翠帘匝匝防朱光千叶宫桃满院香阆苑有鸾通尺素虚桥无鹊寄流黄上林赋罢归巴蜀兴庆词工谪夜郎不是月中亲度曲世人那解听霓裳   相期来似石城潮日望晴虹结防桥却月眉愁歌渐远淩波步近意非遥抽琴有恨回清角叠袖无尘转緑腰弄玉最怜随凤去秋来谁与伴吹箫   白发词臣两耳垂华腴堆笏陋牛毉宫娥引烛催麻日院吏传更写制时蜡撚化生秋夕赐翠标叠胜岁华移低头欲説唐朝旧愿侍虚皇进玉巵   奉题延祐宸翰        邓文原   钦惟仁宗上承祖武搜罗俊彦求治靡宁尤尊礼儒臣务敦风化由是治书侍御史臣郭贯擢礼部尚书凡在选者六人惟贯进秩有加亲洒宸翰昭示龙光忝备臣僚咸增鼔舞集贤直学士臣邓文原谨拜手稽首而作诗曰   宵旰需贤表荐绅秩宗首选赞华勋官聨天府璇玑象帝阐河图琬琰文曾听箫韶瞻晓日仰攀弓劒泣秋云小臣作颂称仁圣湛露承恩未足云   题小薛王画鹿        邓文原   礼乐河间雅好儒曾陪校猎奉銮舆昼长灵囿观游后政暇嘉宾燕集余蛱蝶图工人去久驺虞诗好化行初宗藩翰墨留珍赏凭仗相如赋子虚   陪高彦敬游南山       邓文原   不到南山又二年离离秋草映寒泉东林萧散开莲社西晋风流棹酒船古寺云烟终日合长松风雨半空悬谢公未了登临兴故向禅房借榻眠   郎中苏公哀挽【志道】      邓文原   塞垣重镇雪云堆画诺人称幙府才流马道艰逢岁俭涸鱼民困得春回阳关犹记歌三叠杜老俄成赋八哀夜静燕台山月冷祗疑化鹤一归来   司业李公哀挽【元礼】      贡 奎   山立庭绅纵众观名高真不愧儒冠文章清庙藏琛玉勲业乌堂镇羽翰誉重朝端知有子贫怜身后似无官百年耆旧雕零尽展卷哀辞忍泪看   王内翰哀挽【恽】        张养浩   束发躭经晚益勤平生精力尽斯文先朝十老今余几当代三王独数君李贺屡烦韩愈驾羊昙空阻谢安坟玉堂寥索人何在落日淇川满白云   送袁待制扈从上京      虞 集   日色苍凉映赭袍时巡无乃圣躬劳天连阁道晨留辇星散周庐夜属櫜白马锦鞯来窈窕紫驼银瓮出蒲萄从官车骑多如雨独有扬雄赋最高   朝回和周待制韵       虞 集   三十六竿吹凤皇九重春色绚天光轻云微动旌旗暖湛露初晞草木香贝叶神师东度岭金舆驯象北浮洋小臣职在歌功徳拜手陈诗对日长   送朱生南归         虞 集   喜子南归盱水上经过为我问临川几家橘柚霜垂屋何处蒹葭月满船应有交游怜远道试从父老説丰年寒机早晚成春服一一平安报日边   题南野亭          虞 集   门外烟尘接帝扄坐中春色自幽亭云横北极知天近日转东华觉地灵前涧鱼游留客钓上林鸎啭把杯听莫夸韦曲花无赖独擅终南雨后青   归蜀            虞 集   我到成都住五日驷马桥下春水生过江相送荷主意还乡不留非我情鸬鷀轻筏下溪足鹦鹉小窻呼客名赖得郫筒酒易醉夜深冲雨汉州城   自仁寿回成都        虞 集   还乡思速去乡迟王事相縻敢后期里父留看题壁字山僧打送舍田碑胡桃笻竹南方要卢橘枇杷上国知此日君亲俱在望徘徊三顾欲何之   谢周南翁          虞 集   使过池阳闻上日好怀浩荡为君开江干维楫车马集亭上持杯风雨来通夜鱼龙听语竟明年鸳鹭忆朝回九华秋色翠可食为问谪仙安在哉   送李通甫赴湖南行省都事   虞 集   黄鹤楼前江水春江花飞接渡江人日长青琐文书简雨过沧洲杜若新应共庾公挥扇坐每寻崔颢赋诗频三公旧掾多为相行见回车载绣茵   御沟诗次宋显夫韵      虞 集   御沟雪融三月初鳬鹥鸿鴈总来居蒲桃水绿可为酒杨栁条青堪贯鱼逶迤天河起箕尾滉漾云海浮青徐舟前花落傍飞燕隄上风来湿舞裾翠辇时留金騕褭锦波不着玉芙渠临流宋玉偏能赋莫待东都客问予   试院书事          马祖常   棘围粉署隔重墙校艺分官属正郎五夜风帘烧蜡烛九天冰树剂龙香周旋接武尚书履供帐留茵御史床胪唱阁门春色曙侍臣应奏庆云章   题光山县孔宰风亭     马祖常   光山近在故山西树满冈头稻满畦邻屋读书相教授社祠醉酒共提携水牛砺角嫌畊少野茧抽丝喜价低春雨行田无从吏独骑斋马畏青泥   送宋显夫南归        马祖常   琵琶沟北识君初借甚才华二十余欲赋兎园干孝邸不因狗监进相如潇湘路熟逢知已韦杜天低望故居携防归来拜丘垄南游莫恋武昌鱼   驾发            马祖常   苍龙对阙夹天阍秋驾凌晨出国门十万貔貅骑騕褭一双日月绣旗旛讲搜猎较黄羊圈锡宴恩沾白兽尊赫矣汉家人物盛马卿有赋在文园   送袁徳平归越        王士熈   平湖如镜静秋波禹穴西风卷碧萝狂客有船都载酒道人无字不笼鹅床头旧笏青云近窻下残编白雪多燕市尘深拂衣去海门何处问渔蓑   送王在中代祀秦蜀山川    王士熙   太华云连蜀栈低栁花三月紫骝嘶香浮晓露金匳湿旛拂春烟綘节齐策牍当年登桂苑词林后夜趣芝泥长安游客应无数谁共王褒颂碧鸡   题郭忠恕九成宫图      王士熙   铁马归来定太平九成宫殿暑风清龙蟠古洞长藏雨凤入层台自度笙画栋尘空巢燕去苍崖云掩路碑横秦川忽向丹青见魂梦依稀识化城   骊山宫图          王士熙   翠岭含烟晓仗催五家车骑入朝来千峯云散歌楼合十月霜晴浴殿开烽火空台留草树荔支长路认尘埃月中人去青山在始信昆明有劫灰   题鲜于伯几与仇廉访帖    王士熙   三生文采赵公子四海声名仇使君弹琴不作广陵散焚香遥驻博山云玉署春来鸎漫语绣衣人去鴈空闻龙蛇两纸光如玉即是安西与右军【其帖之语曰赵公子明日欲过寒舍看书画廉访相公能一来焚香弹琴亦佳赵公子子昂也后亦有跋帖廉访字彦中今其子公哲御史寳藏此帖】   寄上都分省僚友       王士熙   天上风清暑尽消尚方仙队按云韶白鹅海水生鹰猎红药山冈诈马朝凉入赐衣飘细葛醉题歌扇湿轻绡河堤杨栁休伤别八月星槎到鹊桥   画省薰风松树隂合欢花下日沈沈腐儒无补漫独坐故人不来劳寸心紫极三台光景接洪钧万象岁年深滦江回首九天上谁傍香炉听舜琴   题节妇           王士熙   寒窻机杼泣秋风镜影铅云不汝同明月有光生夜白贞松无梦妬春红罗襦旧绣天呉拆绿绮离海鹤空陌上行人指华表闭门疎雨落梧桐   上京次伯庸学士韵      王士熙   侍臣催讲御阶西云静觚棱晓色低天辟神州卑两汉地连碣石转三齐含香昼永闲青琐视草堂幽湿紫泥最忆东山老松树秋风应有鹤来栖   大都杂诗          宋 本   抛却渔竿沧海边拂衣来看九重天画阑九陌桥如月绿影千门树似烟南国佳人王防玉中朝才子杜樊川紫云楼上如渑酒孤负春风二十年   绣错繁华徧九衢上林辞赋汉西都朱门细婢金条脱紫禁材官玉鹿卢万里星辰开上界四朝冠盖翊皇图东邻白面生纨绮笑杀扬雄卧一区   卢沟晓月堕苍烟十二门开日色鲜海上神山无弱水人间平地有钧天寳幢珠珞瞿昙寺豪竹哀丝瑇瑁筵春雨如膏三万里尽将嵩呼祝尧年   形势全燕拥地灵梯航万国走王城狗屠巳仕明天子牛相宁知别太平武钩陈腾王气白麟赤鴈入新声近来朝报多如雨不见河南召贾生   姑苏台           刘 致   麋鹿应知易代频呉趍谁唱不堪闻捧心台暗梨花月抉目门深薜荔云江阅水犀欧治劒气腾金虎阖庐坟计然已死鸱夷逝寂寞五湖西日曛   绵竹县治          杨 静   通衢砌石藓生鳞三两人家屋宇新严子有祠存故里魏公无第与比邻传讹共説千年树问话那逢百岁人回首向来佳丽地暮云斜日紫岩春   燕中怀古          李源道   荆卿墓上草离离郭隗台边对落晖战国山川秋气壮中原豪杰晓星稀乾坤纳纳无人识南北年年有鴈飞説似卢沟桥畔栁安排青眼送将归   宗阳宫翫月         杨 载   老君台上凉如水坐看冰轮转二更大地山河微有影九天风露寂无声蛟龙并起承金牓鸾凤双飞载玉笙不信弱流三万里此身今夕到蓬瀛   拟去京师          杨 载   囊衣櫜载道傍车人事匆匆岁欲徂风雨五更鸡乱呌江湖千里鴈相呼芜菁散漫根犹美桑柘萧条叶正枯却上高丘重回首五云缭绕帝王都   贡袁诸公修史        杨 载   诏编国史有程期正是诸郎儤直时虎士守门宫窈窈鸡人传箭漏迟迟窻间夜雨销银烛城上春云压防旗才大各称天下士书成当继古人为   宿李陵台          周应极   旷野平芜入壮怀征鞍小驻李陵台关河万里秋风晚霜月一天鸿鴈来持节苏卿真壮士开边汉武亦竒才千年怀古无穷意且向邮亭酌酒杯   睢阳怀古          李 凤   睢阳城郭劫灰余风景萧条市井疎堤接汴梁分驿路地连齐鲁几兵车张巡战垒沙沈防阏伯提封草满墟珍重开元遗寺在石幢犹刻鲁公书   周氏慈云庵         掲傒斯   韩阿松栢野烟飞丞相文章入凤池华屋青山春掩冉浮云流水暮逶迤哺乌时拂岩花落驯鹿长环宰树悲唯有慈孙禁垣里年年南望不胜思   元文类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八      元 苏天爵 编五言絶句   录汴梁宫人语        杨 奂   一入深宫里经今十五年长因批帖子呼到御床前   其二   岁岁逢元夜金蛾閙簇巾见人心自怯终是女儿身   其三   殿前轮直罢偷去赌金钗怕见黄昏月殷勤上玉阶   其四   翠翘珠掘背小殿夜藏钩蓦地羊车至低头笑不休   其五   内府颁金帛教酬贺节盘两宫新有防先与问孤寒   其六   人间多枣栗不到九重天长被黄衫吏花摊月赐钱   其七   仁圣生辰节君王进玉巵寿棚兼寿表留待北还时   其八   边奏行台急东华夜啓封内人催步辇不景阳钟   其九   画烛双双引珠帘一一开辇前齐下拜欢饮辟寒杯   其十   圣躬春阁内只道下朝迟扶仗娇无力红绡贴玉肌   其十一   今日天顔喜东朝内宴开外边农事动诏遣教坊回   其十二   驾前双白鹤日日朝回自送銮舆去经年更不来   其十三   陟觉文书静相将立夕阳伤心宁福位无复夜薰香   其十四   二后睢阳去潜身泣到明却回谁敢问校事有心情   其十五   为道围城久妆奁鬬犒军入春浑断絶饥苦不堪闻   其十六   监国推梁邸初头静不知但疑墙外笑人有看宫时   其十七   别殿弓刀响仓黄接郑王尚愁宫正怒含泪强添妆   其十八   一向传宣唤谁知不复还来时旧针线记得在窻间   其十九   北去迁沙漠诚心畏从行不如当日死头白若为生   酬昭君怨          杨 奂   玉貌辞金阙貂裘拥绣鞍将军休出战塞上雪偏寒   春日   游丝困无力欲起重悠扬芳草落花满相思春昼长   石鼎聨句图         刘 因   玩世如一鼎姓名谁得闻仙翁应自笑知我有邹防   蝼蛄            刘 因   后利前还澁隂阳体段分不须观兎尾即此见羲文   蔷薇            刘 因   色染女真黄露凝天水碧花间日月长朝暮阅两国   采薇图           卢 摰   服药求长年孰与孤竹子一食西山薇万古犹不死   题张尹书巢         呉 澂   食息不离书令尹非蠧鱼腾身出巢外编简不如吾   又   醯鸡瓮里天露蝉殻外身此巢何处着六合一微尘   题江州庾楼         贺复孙   宿鸟归天尽浮云薄暮开淮山青数防不肯过江来   钱选宫人图         安 熙   露冷月华白悠悠方寸心夫君渺何许怅望碧云深   市庄            王 结   市庄主人蹐门征诗短歌六章用塞雅命其卒章之乱聊示莞尔之谑云躬畊之暇击壤缓歌抱膝微吟亦足以超然于天壤间也   其一   乌府振规凤阁司婉画退食休别墅逍遥古乐国   其二   沃若成都桑斓斑青门隠显亮殊途高致惟一家   其三   晨钟趋朝班日旰游市庄两儿带经锄奕世流芬芳   其四   若人孔氏徒台阁扬清风休日植杖耘高揖荷蓧翁   其五   城居匪湫隘桑果连畛畦吾庐有高兴何必空山栖   其六   老我缚尘缨山林渺遐思羡君市有庄取鱼兼熊掌   节妇黄氏          马祖常   白日松台閟青山石椁沈十年哭夫泪下入九泉深   过李陵台          马祖常   蹛林闻野祭汉室议门诛辛苦楼兰将凄凉太史书七言絶句   读汝南遗事         杨 奂   轵道牵羊事巳非更堪行酒着青衣裹头婢子那知此争逐君王烈焰归   六朝江水故依然隔断中原又百年长笑桓温无远畧竟留王猛佐苻坚   明皇击梧图         李俊民   不使棃园弟子知太平音在凤凰枝一朝野鹿衔花去长恨秋风叶落时   过陈司谏墓         刘 祁   鸾坡乌府旧游空三尺孤坟野寺中犹有忧时心不死墓门昨夜起秋风   潇湘夜雨          李 冶   远寺孤舟堕茫雨声一夜满潇湘黄陵渡口风波暗多少征人説故乡   墨海棠           李 冶   汉宫愁絶冷一醮刘郎两鬓丝甲帐夜寒银烛短六铢云帔独来时   征南口号          杜 瑛   春早云南麦已黄泸江蒸雾水如汤马蹄半带隂山雪变作人天六月凉   春日杂咏          图克坦公履   东风帘幕半尘埃歌舞台空昼不开试问双飞新燕子今年社日为谁来   登北邙山         杨 果   干戈丛里过壬辰原上累累冢墓新寒食清明几家哭问来都是阵亡人   魏家池馆姚家宅佳卉而今采作薪水北水南二三月旧时多少看花人   村居            杨 果   草堂有燕贺新成沙渚无鸥续旧盟满径落红风扫静一渠春碧雨添平   春波淡淡卷寒漪长日萧萧静竹扉村舍蚕催桑叶大山田鹿食麦苗稀   岘山秋晚图         杨 果   江水江花绕大堤太平歌舞习家池而今风景那堪画落日空城鸟雀悲   太真教鹦鹉图        冯 谓   温泉赐浴意融怡犹念宁王玉笛吹却怕能言泄幽事丁宁慎勿语人知   覃怀春日          赵 复   江南江北半浮生踪迹居然水上萍竹鸡啼罢山雨黑蚕子生时桑柘青   春晴            刘辰翁   江桞长天草色齐新晴何物不芳菲无因化作千蝴蝶西蜀东呉欵欵归   新燕池塘绿雨肥初晴未暖日光微角巾犹带花梢湿才倚阑干见絮飞   春浦帆归图         孟攀鳞   涵空水色碧于苔照眼山光翠作堆疑是桃花源上客轻舟天外得春来   杭州闻角          梁 楝   听彻哀吟独倚楼碧天无际思悠悠谁知尽是中原恨吹到江南第一州   有怀            刘秉忠   雨过幽庭长绿苔东风时为扫尘埃无人曾见春来处门外桃花只自开   风雨图           许 衡   南山巳见雾昏昏便合潜身不出门直到半途风雨横仓惶何处覔前村   风雨回舟          张孔孙   风雨来时拨棹回济川心事有谁知停舟且做江湖梦浪静风恬未是迟   水仙花           商 挺   海上三山璧月明人间谁识许飞琼秋风吹上青鸾背来散天香与素英   明月珠衣翡翠裳冰肌玉骨自清凉不随王母瑶池去来侍维摩病几傍   书事            刘 因   当年一线魏瓠穿直到横流破国年草满金陵谁种下天津桥畔听啼鹃   卧榻而今又属谁江南回首见旌旗路人遥指降王道好似周家七岁儿   朱张遗学有经纶不是清谈误世人白首归来防同馆儒冠争看宋师臣   风节南朝苦不伸泝流直要到昆仑世宗一死千年欠此是黄河最上源   唱彻芙蓉花正开新声又听采茶哀秋风叶落踏歌起已觉江南席卷来   山寺早起          刘 因   松窻一夜远潮生断送幽人睡失明梦觉不知春巳去半帘红雨落无声   读史评           刘 因   纪录纷纷已失真语言轻重在词臣若将字字论心术恐有无边受屈人   山行            刘 因   西崦人间竹暎溪山深雨暗到来迟行穷谷口水才见流尽岩花春不知   山家            刘 因   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怪见溪童出门望鹊声先我到山家   写真诗巻          刘 因   龙祠岳庙尽冠巾雨露何关土木身不是一程穷物理谁从一发辨天真   已已春往均州        宋 衜   武当却立翠屏新碧玉溶溶汉水奔如画江山千古在城闉几度战尘昏   观出猎           宋 衜   金鈚染血犬衘毛倒臂苍鹰掣锦縧红日下山秋塞濶齐歌野乐阵云高   平原马首鴈行齐狡兎深藏鸟不飞环立传觞人半醉斜欹貂帽雪中归   寿阳梅妆图【钱选画】      王思廉   一声白鴈渡江潮便觉金陵王气销画史不知亡国恨犹将铅粉记前朝   昭君出塞图         王思廉   黄沙堆雪暗龙庭马上琵琶掩泪听汉室御戎无上策错敎红粉怨丹青   汾亭古意图         张 础   汉家宫阙白云秋魏国川原过鴈愁万古松风一茅舍不随华屋变山丘   关山风雨图         张 础   山气凝寒雨不开江涛拍岸雪成堆渔翁惯识风波恶天际孤舟已早回   絶句四首          赵孟頫   春寒恻恻掩重门金鸭香残火向温燕子不来花又落一庭风雨自黄昏   湘帘细织浪纹稀白苎新裁暑气微庭院日长宾客退满池芳草燕交飞   摇落山川草树稀白云时逐鴈南飞苦无绿酒酬佳日犹有黄花媚夕晖   梅花半落雪飘零杨栁青青江水生一夜东风吹鴈过江南江北总多情   钱选画花          陈 严   霅翁夙号老词客乱后却工花写生寓意岂求顔色似钱唐风物记升平   题道院           高克恭   绿隂无际压苍苔为爱幽深手自栽风月早知烦耳目不敎春笋过墙来   草色琅玕逼两楹蚤隂才过午隂清斜阳又送西轩影一就移床待月生   无锡山中留题        高克恭   山深自昔无车马道在何曾畏虎狼只恐闲人来看竹淋漓醉墨汚新墙   即事            高克恭   古木隂中生白烟忽从石上见流泉闲随屈曲寻源去直到人家竹坞边   过弋阳           高克恭   雷声驱雨过山西山腹云根似削齐日暮牧儿归不得料应白水涨前溪   过信州           高克恭   二千里地佳山水无数海棠官道傍风送落红搀马过春光更比路人忙   过京口           高克恭   北来朋友不如鸿几个西飞几个东多少登临旧台观阑干闲在夕阳中   寄王总管          李 昶   华阳东下古梁州五马旌旗拥上游肠断寒江衣带水令人空望镇南楼   过故县垻          李 昶   宪宗皇帝射台高气压蛮江万丈涛玉辇不归岩树冷白云何处醉蟠桃   杏花始开小酌        安 熙   生红和露滴胭脂又到芳春寂寞时便拟提壶花下醉却愁羞杀背隂枝   杖藜吟绕去还来收拾春光入酒杯自是风花要题品等闲蜂蝶莫相猜   和郭安道治书韵       周 驰   西风吹起白头波半夜扁舟掠岸过不向长桥酤一醉满天明月奈秋何   君醉淋漓我浩歌古人为恨复如何秋来几日浑无赖已有新霜着芰荷   江间小艇数能乘活计如今船子僧近喜老妻能斫脍欲令稚子学扳罾   久客思归归未能题书附与远游僧呉松江上鲈鱼美何处人家不下罾   辽阳高节妇         王 结   天东长白近蓬瀛缥缈仙人玉雪清凤去紫箫声已絶青鸾独跨上瑶京   秋怀            曹元用   沙碛秋高宛马肥哀笳一曲塞云飞南都儿辈应相念过尽征鸿犹未归   赠李秘监【至治间曾画御容】      张养浩   封章曾拜殿庭间凛凛丰仪肃九关回首桥山泪成血逢君不忍问龙顔   青山白云图         虞 集   独向山中访隠君行穷千涧水沄沄仙家更在空青外只许人间礼白云   水芙蓉           虞 集   长州宫沼醉西施荡漾兰舟不自持愿奉君王千岁乐一盘清露玉淋漓   木芙蓉           虞 集   九月襄王燕渚宫霓旌翠羽度云中满汀山雨衣裳湿宋玉愁多赋未工   春云            虞 集   春云冉冉度宫城楼雪初融水半生行过御沟人久立举头枝上有啼鸎   雨裛轻尘道半干朝回随处借花看墙东半树垂杨栁飞絮时来近马鞍   听雨            虞 集   屏风围暖鬓绛蜡摇光照暮酣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   何处它年寄此生山中江上总关情无端绕屋长松树尽把风声作雨声   庚午廷试次韵        虞 集   待漏宫门听钥开袖中进卷总贤才奏名殿里千花合传勅阶前好雨来   千花覆槛栁垂丝昼刻传呼淑景移圣主自观新进策侍臣簮笔立多时   曹将军马          虞 集   高秋风起玉关西踣铁归朝十万蹄貌得当时第一疋昭陵风雨夜闻嘶   寄家书           马祖常   春云阁雨花泥少池上波平飞白鸟蓟中河外尽天涯莲叶圆时身到家   题栁道传诗巻        马祖常   九曲珠穿蚁度丝双环镜透月轮亏人间自有鹓鸾侣早奏箫韶见凤仪   宫词            马祖常   华清水殿绣芙蓉金鸭香销寳帐重竹叶羊车来别院何人空听景阳钟   银床井冷露漙漙半臂薰衣钏辟寒不恨长门冬夜永小奴休报韈罗单   长门月转漏声催自熨寒衣减带围休怕官家嫌体弱细腰曾是楚王妃   合宫舟泛濯龙池端午争悬百防丝新赐承恩脂粉硙上阳不敢妬蛾眉   茧馆缲丝湿翠翘夫人纎指织龙绡罗襦双佩清晨响只恐君王有晏朝   八姨粉翠锡千缗脂新妆百寳匀白发上阳宫女老补衣重拆绣麒麟   卯酒微微解宿醒催花羯鼔报新声君王好锡承恩宴辛苦边头百将营   露兰研粉寿阳妆奁内新烧百刻香圆舌敎成鹦鹉语偷将玉笛送宁王   银河七夕渡双星桐树逢秋叶未零万岁君王当宁坐妾身不愿命如萍   花气烝霞淑景明望仙楼上看弹鸎李謩吹笛宫墙外学得棃园第一声   孟光举案图         王执谦   白发梁鸿与世乖赖逢光也配其才五噫歌罢愁无奈不觉春从案上来   题甄氏访山亭        陈 观   水流花落石生云日静风喧草欲薰老去风流犹未减一丘一壑要平分   雨后西山翡翠堆结亭直欲近岩隈从今记取溪头路一日须来一百回   清明日游太傅林亭      辛文房   隔水园林丞相宅路人犹记种花时可怜总被风吹尽不许游人折一枝   玉簪            张 淳   开轩俯瞰碧云衢白笔含香半吐须带露折来何处可胆瓶秋水澹如无   过郝参政墓林        鲍仲华   茂林乔梓上干云叶叶曾沾雨露恩万古西山青不断鸟啼花落几黄昏   元文类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九      元 苏天爵 编诏赦   即位诏【庚申年四月】        王 鹗   朕惟祖宗肇造区宇奄有四方武功迭兴文治多阙五十余年于此矣盖时有先后事有缓急天下大业非一圣一朝所能兼备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风飞雷厉将大有为忧国爱民之心虽切于已尊贤使能之道未得其人方董夔门之师遽遗鼎湖之泣岂期余恨竟弗克终肆予冲人渡江之后盖将深入焉乃闻国中重以佥军之扰黎庶惊骇若不能一朝居者子为此惧驲骑驰归目前之急虽纾境外之兵未戢乃防羣议以集良规不意宗盟辄先推戴左右万里名王巨僚不召而来者有之不谋而同者皆是咸谓国家之大统不可久旷神人之重寄不可暂虚求之今日太祖嫡孙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贤以长止予一人虽在征伐之间每存仁爱之念博施济众实可为天下主天道助顺人谟与能祖训传国大典于是乎在孰敢不从朕峻辞固让至于再三祈恳益坚誓以死请于是俯循舆情勉登大寳自惟寡昧属时多艰若涉渊冰罔知攸济爰当临御之始宜新远之规祖述变通正在今日务施实徳不尚虚文虽承平未易遽臻而饥渇所当先务畧举其切时便民者条列于后呜呼歴数攸归钦应上天之命勲亲斯托敢忘烈祖之规建极体元与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赖我远近宗族中外文武同心协力献可替否之助也诞告多方体予至意   中统建元诏         王 鹗   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徳御羣下朝廷草创未遑润色之文政事变通渐有纲维之目朕获缵旧服载扩丕图稽列圣之洪规讲前代之定制建元表岁示人君万世之传纪时书王见天下一家之义法春秋之正始体大易之乾元炳焕皇猷权舆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日建号为中统元年惟即位体元之始必立经陈纪为先故内立都省以总权纲外设总司以平庻政仍以兴利除害之事补偏救弊之方随诏以颁申画于后于戏秉箓握枢必因时而建号施仁发政期与物以更新敷宣恳恻之辞表着忧劳之意凡在臣庻体予至怀   中统元年五月赦       王 鹗   我国家烈祖肇基先皇继统惟图日辟于疆宇未免岁耀于兵威事有当为时难遽已朕获承丕祚已降徳音念士卒暴露者久之而人民离散者多矣干戈载戢田里俾安不期同气之中俄有防墙之侮顾其冲幼敢启兹谋皆被奸谗相济以恶彼既阶于祸乱此当应以师徒朕惟父母兄弟之亲宗庙社稷之重遣使敦谕至于再三乱纪执迷曾无少革以致宗族共怒戈甲乃兴重念兵方弭而复征民甫休而再扰危疑未释反侧不安诖误者至及于无辜拘囚者或生于不测非朕本意衋然伤心宜推旷荡之恩普示哀矜之意于戏悛心或启忍加管蔡之刑内难既平迓续成康之治   赐高丽国王厯日诏【中统五年正月】   王 鹗   谕高丽国王植献岁发春式遘三阳之防对时育物宜同一视之仁睠尔外邦忠于内附肇用正旦庸展贺仪方使介之还归须荚书之播告今赐卿中统五年厯日一道卿其若稽古典敬授民时劝彼东嵎之民勤于南畆之事茂用和气迄用康年时乃之休惟朕以怿   至元改元赦【中统五年八月】      王 鹗   应天者惟以至诚拯民者莫如实惠朕以菲徳获承庆基内难未戡外兵复戢夫岂一日于今五年赖天地之畀矜暨祖宗之垂裕凡我同气防于上都虽此日之小康敢朕心之少肆比者星芒示儆雨泽愆常皆阙政之所繇顾斯民其何罪宜布惟新之令溥施在宥之仁于戏否往泰来迓续亨嘉之防鼎新革故正资辅弼之良   建国号诏【至元八年十一月】      图克坦公履   诞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绍百王而纪统肇从隆古匪独我家且唐之为言荡也尧以之而著称虞之为言乐也舜因之而作号驯至禹兴而汤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还事殊非古虽乘时而有国不以义而制称为秦为汉者盖从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又即始封之爵邑是皆徇百姓见闻之狃习要一时经制之权宜槩以至公得无少贬我太祖圣武皇帝握干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振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歴古所无顷者耆宿诣庭奏章伸请谓既成于大业宜早定于鸿名在古制以当然于朕心乎何有可建国号曰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兹大治流形于庶品孰名资始之功予一人底宁于万邦尤切体仁之要事从因革道协天人于戏称义而名故匪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负于投艰嘉与敷天共隆大号   颁授时厯诏【至元十七年六月】     李 谦   自古有国牧民之君必以钦天授时为立治之本黄帝尧舜以至三代莫不皆然为日官者皆世守其业随时考验以与天合故厯法无数更之弊及秦灭先圣之术每置闰于岁终古法盖殚废矣由两汉而下立积年日法以为推步之准因仍防袭以迄于今夫天运流行不息而欲以一定之法拘之未有久而不差之理差而必改其势有不得不然者今命太史院作灵台制仪象日测月验以考其度数之真积年日法皆所不取庻几脗合天运而永终无弊乃者新厯告成赐名曰授时厯自至元十八年正月一日颁行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清冗职诏【至元二十二年七月】      李 谦   惟我祖宗肇造区夏虽中书巳尝建立而官制未暇举行迨予图大以宅中思欲继志而述事集儒臣之公议法前代之彛章爰立省部院台以正朝廷纲纪自疆土极照临之远而省台有内外之分日益月增官冗人滥尝勅有司而澄汰意能旧制之遵承比闻近侍之言谓益曩时之弊彼不胜重任有壅上闻茍尚蹈匪彛时惟予咎其清冗职用复前规于戏官不必备惟其人朕恪守已成之宪尔尚克勤于乃事卿永肩图报之心加封五岳四渎四海诏【至元二十八年二月】 阎 复   朕惟名山大川国之秩祀今岳渎四海皆在封宇之内民物阜康时惟神休而封号未加无以昭答灵贶可加上东岳为天齐大生仁圣帝南岳司天大化昭圣帝西岳金天大利顺圣帝北岳安天大贞圣帝中岳中天大宁崇圣帝加封江渎为广源顺济王河渎灵源济王淮渎长源溥济王济渎清源善济王东海为广徳灵防王南海广利灵孚王西海广润灵通王北海广泽灵祐王仍各遣官诣祠致告以称朕敬恭神明之意兴师征江南谕行省官军诏   王 构   爰自太祖皇帝以来彼宋与我使介交通殆非一次彼此曲直之事亦所共知不必歴举迨我宪宗之世朕以藩职奉命南伐师次鄂渚彼贾似道遣宋京诣我近臣博都欢前河南路经畧使赵璧请罢兵息民愿奉岁币于我朕以国之大事宗亲在上必须入计用报而还即位之始追忆是言乃命翰林侍讲学士郝经等奉书往聘盖为生灵之计也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惟和与战宜嗣报音其何与于使哉而乃执之卒不复命至如留此一二行李于此何损于彼何益以致师出连年边境之间死伤相籍系累相属皆彼宋自祸其民也襄阳被围五年旅拒王师义当不贷朕先有成命果能出降许以不死是既降附之后朕不食言悉全其命冀宋悔过或啓令图而乃迷执罔有悛心所以问罪之师有不能已者今遣尔等水陆并进尔等当布告遐迩夫以天下为事爰及干戈自古有之无辜之民初无与焉若彼界军民官吏人等去逆效顺与众来降或别立竒功者验等第官资迁擢其所附军民宜严敇将士毋得妄行杀掠父母妻孥家口毋致分散仍加赈给令得存济其或固拒弗从及迎敌者俘戮何疑   即位诏【至元三十一年四月】       王 构   朕惟太祖圣武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区夏圣圣上承光熙前绪迨我先皇帝体元居正以来然后典章文物大备临御三十五年薄海内外罔不臣属宏规远畧厚泽深仁有以衍皇元万世无疆之祚我昭考早王储位徳盛功隆天不假年四海缺望顾惟质仰荷先皇帝殊眷往岁之夏亲授皇太子寳付以抚军之任今春宫车远驭奄弃臣民乃有宗藩昆弟之贤戚畹官僚之旧谓祖训不可以违神器不可以旷体承先皇帝夙昔付托之意合辞推戴诚切意坚朕勉徇所请于四月十四日即皇帝位尚念先朝庻政悉有成规惟慎奉行罔敢失坠更赖宗亲勲戚左右忠良各尽乃诚以辅台徳   五镇山加封诏【大徳三年】      王 构   朕惟九州之有镇山三代以为常祀岳渎四海加封爰自于先朝疆理羣方同飨宜遵于旧制乃眷粹灵之懿其增号秩之华今加上东镇沂山曰元徳东安王南镇会稽山曰昭徳顺应王西镇呉山曰成徳永靖王北镇毉巫闾山曰贞徳广宁王中镇霍山曰崇徳应灵王地徳恒安功协成于奄奠民生咸阜治浸格于隆平仍命所在有司以时致祭务尽精严尚冀歆承益孚嘉贶   建储诏【大徳九年六月】        阎 复   惟我太祖圣武皇帝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规模宏远预建储嗣式与古合朕恪遵祖宗成宪允协昆弟佥言立嫡子徳寿为皇子兹有日矣比者远近宗亲复以为请又中书百司及诸老臣请授册寳昭示中外朕俯从众愿于今月五日授以皇太子寳所有册礼其如常制属兹盛举宜布新恩于戏庆衍无疆既正名于国本仁同一视尚均福于黎元   即位诏【大徳十一年五月】       阎 复   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徳洽海内列圣相承丕衍无疆之祚朕自先朝肃将天威抚军朔方殆将十年亲御甲胄力战却敌者屡矣方诸蕃内附边事以宁遽闻宫车晏驾乃有宗室诸王贵戚元勲相与定策于和林咸以朕为世祖曾孙之嫡裕皇正之传以功以贤宜膺大寳朕谦让未遑至于再三还至上都宗亲大臣复请于朕间者奸臣乘隙谋为不轨赖祖宗之灵母弟爱育黎拔力八达禀命太后恭行天罚内难既平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祀合辞劝进诚意益坚朕勉徇舆情于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任大守重若涉渊冰属嗣服之云初其与民而更始于戏丕承丕显敢忘持守之心于蕃于宣勉效忠勤之力共毗新政聿底隆平   行铜钱诏【至大二年十月】       姚 燧   钱币之法其来远矣三代以降防革不常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颁行交钞以权民用已有钱币兼行之意盖钱以权物钞以权钱子母相资信而有证今钞法一新期于公私两利重惟经久之计必复鼓铸之规   至大三年十月赦       姚 燧   朕自嗣守丕基致孝太室奉上玉册寳加諡太祖为法天启运圣武皇帝光献翼圣皇后睿宗仁孝景襄皇帝显懿庄圣皇后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昭睿顺圣皇后裕宗文惠明孝皇帝徽仁裕圣皇后顺宗昭圣衍孝皇帝成宗钦明广孝皇帝贞慈静懿皇后于斯之时宜降徳音诞告天下犹恐数赦或贼良民今因西北叛王不受正朔五十余年其子彻伯尔盖愆前人尽率部众归命阙庭及库库楚谋为非觊未忍置理刑以轻典与夫崇建大刹上为列圣报徳防防下为生民祈福昭昭者亦既成功皆我圣母之徳之致已于此月五日奉玉册玉寳上尊号曰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寿元皇太后属大庆礼成宜敷涣号以新民听于戏凡在有司一乃心力以辅予治期底隆平   即位诏【至大四年三月】         姚 燧   惟昔先帝事皇太后抚朕躬孝友天至由朕同托顺考遗体重以母弟之嫡加有削平内难之功于其践阼曾未逾月授以皇太子寳领中书令枢密使百揆机务听所总裁于今五年先帝奄弃天下勲戚元老咸谓大寳之绳既有成命非与前圣宾天而始征集宗亲议所宜立者比当稽周汉晋唐故事即正宸极朕以国恤方新诚有未忍是用经时今则上奉皇太后勉进之命下徇诸王劝戴之勤三月十八日于大都大明殿即皇帝位凡尚书省误国之臣先已伏诛同恶之徒亦巳放殛百司庻政悉归中书命丞相特们徳尔平章政事谔勒哲李道复等从新极治其可为今法程拯民急者具如左方于戏凡尔有官君子皆古所谓治天职食天禄者宜一心力钦乃攸司无替朕命   行科举诏【皇庆二年十一月】       程钜夫   惟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设官分职征用儒雅崇学校为育才之地议科举为取士之方规模宏远矣朕以躬获承丕祚继志述事祖训是式若稽三代以来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举人宜以徳行为首试艺则以经术为先词章次之浮华过实朕所不取爰命中书参酌古今定其条制其以皇庆三年八月天下郡县举其贤者能者充赋有司次年二月防试京师中选者朕将亲策焉于戏经明行修庻得真儒之用风移俗易益臻至治之隆   即位诏【延祐七年三月】        张士观   洪惟太祖皇帝膺期抚运肇开帝业世祖皇帝神机睿畧统一四海以圣继圣迨我先皇帝至仁厚徳涵濡羣生君临万国十年于兹以社稷之远图定天下之大本协谋宗亲授予册寳方春宫之与政遽昭考之宾天诸王贵属元勲硕辅咸谓朕宜体先皇帝付托之重皇太后拥佑之慈既深系于人心讵可虚于神器合辞劝进诚意交孚乃于三月十一日即皇帝位于大明殿诞受维新之命庸推在宥之恩尚念祖宗丕绪持守维艰万几之繁罔敢暇逸更赖远近勲戚左右臣邻咸乃一心以辅予治   至治改元诏         元明善   朕祗遹诒谋获承丕绪念付托之惟重顾继述之敢忘爰以延祐七年十二月初二日被服衮冕恭诣于太庙既大礼之告成宜普天之均庆属兹逾岁用易纪元于以导天地之至和于以法春秋之谨始可改延祐八年为至治元年于戏奉先思孝式昭报本之诚发政施仁聿广锡民之福   命拜珠为右丞相诏【至治二年十二月】  袁 桷   帝王之职在论一相于以表正百司纲领庶绩朕缵承丕绪厉精图治然而泽有所未洽政有所未举岂委任之道有遗阙欤今特命中书左丞相拜珠为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一新机务使邪正异途海防乂宁以复中统至元之治于戏朝廷既正着端本澄源之功风俗斯醇广摩义渐仁之化   谕安南国诏         曹元用   谕安南国世子陈日爌我国家诞膺景命抚绥万邦徳泽普加靡间夷夏乃者先朝奄弃臣民朕以裕皇嫡孙为宗戚大臣之所推戴爰自太祖皇帝肇基之地入承天叙于至治三年九月四日即皇帝位遂以甲子岁为泰定元年今遣亚中大夫吏部尚书马合谋奉议大夫礼部郎中杨宗瑞赍诏往谕尔国赐尔授时厯一帙惟乃祖乃父修贡内附有年矣我国家遇卿甚厚以占城守臣上表称卿之边吏累发兵相侵朕为之恻然于中不知卿何为至是岂信然耶朕君临天下视远犹迩务辑宁其民俾各得其所卿其体子至怀戒饬士众慎保乂民俾毋忘尔累世忠顺之意   即位改元诏         虞 集   洪惟我太祖皇帝肇造区夏世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统绪宗亲各授分地勿敢妄生觊觎此不易之成规万世所共守者也世祖皇帝之后成宗皇帝武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以公天下之心以次相传宗王贵戚咸遵祖训至于晋邸具有盟书愿守藩服而与贼臣特克实额森特穆尔等潜通隂谋冒干寳位使英皇不幸罹于大故朕兄弟播越南北备歴艰险临御之事岂获与闻朕以叔父之故顺承惟谨于今六年灾异迭见权臣道拉实谔卜都拉等专擅自用疏远勲旧废弃忠良变乱祖宗法度空府库以私其党类大行上宾利于立幼显握国柄用成其奸宗王大臣以宗社之重统绪之正协谋推戴属于躬朕以菲徳宜俟大兄固让再三宗戚将相百僚耆老以为神器不可以久虚天下不可以无主周王辽隔朔漠民庶惶惶已及三月诚恳迫切朕姑从其请谨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让之心已于致和元年九月十三日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其以致和元年为天厯元年可大赦天下于戏朕岂有意于天下哉重念祖宗开创之艰恐隳大业是以勉徇舆情尚赖尔中外文武臣僚协心相予辑宁亿兆以成治功   即位诏【天厯二年八月十五日】      虞 集   惟昔上天启我太祖皇帝肇造帝业列圣相承世祖皇帝既大一统即建储贰而我裕皇天不假年成宗入继才十余载我皇考武宗皇帝归膺大寳克享天心志存不私以仁庙居东宫遂嗣宸极甫及英皇降割我家晋邸违盟构逆据有神器天示谴告竟陨厥身于是宗戚旧臣协谋以举义正名以讨罪揆诸统绪属在躬朕兴念大兄播迁朔漠以贤以长厯数宜归力拒羣言至于再四乃曰艰难之际天位久虚则众志弗固恐隳大业朕虽从请而临御秉初志之不移是以固让之诏始颁奉迎之使已遣寻命喇特纳实哩雅克特穆尔奉皇帝寳玺逺迓于途受寳即位之初即遣使授朕皇太子寳朕幸释重负实获素心乃率臣民北迎大驾而先皇帝跋涉山川蒙犯霜雪道里辽远自春徂秋怀艰阻于歴年望都邑而增慨徒御弗慎屡爽节宣信使往来相望于道路彼此思见交切于衷怀八月一日大驾次翁果察图朕欣瞻对之有期独兼程而先进相见之顷悲喜交集何数日之间而宫车弗驾国家多难遽至于斯念之痛心以夜继旦诸王大臣以为祖宗基业之隆先帝付托之重天命所在诚不可违请即正位以安九有朕以先皇帝奄弃方新摧怛何忍衔哀辞对固请弥坚执谊伏阙者三日皆宗社大计乃以八月十五日即皇帝位于上都可大赦天下于戏戡定之余莫急乎与民休息丕变之道莫大乎使民知义亦惟尔中外大小之臣各究乃心以称朕意   亲祀南郊赦【至顺元年十二月】     虞 集   朕膺昊天之成命承圣祖之贻谋祗缵丕基于今三载统万几之兢业思兆姓之雍熙式举礼文聿严报祀爰以今年十月初四日躬服衮冕致明禋于南郊尊我太祖法天啓运圣武皇帝配享上帝方至诚之孚格嘉景贶之旋臻宜施旷荡之恩用洽溥天之庆于戏永言配命克肩昭事之心一视同仁益广鸿宁之福   即位诏           虞 集   洪惟太祖皇帝启辟疆宇世祖皇帝统壹万方列圣相承法度明着我库鲁克皇帝入缵大统修举庻政动合成法授大寳位于布延图皇帝以及格根皇帝厯数之归实当在我瑚土克图皇帝济雅图皇帝而各播越辽远时则有若雅克特穆尔建义效忠戡平内难以定邦国协恭推戴济雅图皇帝登位之始即以让兄之诏明告天下随奉玺绂远迓瑚土克图皇帝朔方言旋奄弃臣庻济雅图皇帝荐正宸极仁义之至视民如伤恩泽霈无间远迩顾育躬尤笃慈爱宾天之日皇后传济雅图皇帝顾命于太师太平王右丞相逹尔罕雅克特穆尔太保浚宁王知枢密院事巴延等谓圣体弥留益推固让之初志以宗社之重属诸大兄瑚土克图皇帝之世嫡乃遣使召诸王宗亲以十月一日来防大都与宗王大臣同奉遗诏揆诸成宪宜御神器以至顺三年十月初四日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可大赦天下于戏肆予冲人托于天下臣民之上任大守重若涉渊冰尚赖宗王大臣百司庻府交修乃职思尽厥忠嘉与亿兆之民共保隆平之治   元文类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十      元 苏天爵 编册文   皇后册文          王 磐   维至元十年岁次癸酉三月甲寅朔十三日丙寅皇帝若曰天地合徳故能覆载万物而不遗日月并明所以照临六合而无外至哉夫妇之大义实配隂阳之两仪咨尔皇后鸿吉哩氏戚里名家元勲贵族备仪率礼令徳来嫔自朕奉藩之初至于践阼之日明识远虑禆益宏多虽袆翟正位于长秋而典册未光于大礼兹者文臣敷奏实应朕心今遣摄太尉中书右丞相安图持节授尔玉册寳章备物充庭式遵古典于戏恭顺接下九族形雍睦之风俭素相高万世衍灵长之福服兹宠命益懋徽猷   皇太子册文         图克坦公履   皇帝若曰咨尔皇太子珍戬仰惟太祖圣武皇帝遗训嫡子中有克嗣服继统者预选定之是用立太宗英文皇帝以绍隆丕构自时厥后不为显立冡嫡遂启争端朕上承祖宗逺之规下协昆弟佥同之议乃从燕邸立尔为皇太子积有日矣比者儒臣敷奏国家定立储嗣宜有册命此典礼也今遣摄太尉中书左丞相巴延持节授尔玉册金寳于戏圣武燕谋尔其奉承昆弟宗亲尔其和协使仁孝显于躬行可谓不负所托矣尚其戒哉式勿替朕命   太祖皇帝加上尊号册文     王 构   维至大二年岁次己酉某月某日孝曾孙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伏以恢皇纲廓帝纮建万寿无疆之业铺宏休扬伟绩遵累朝已定之规式当继统之元盖有称天之诔孝弗忘于率履制庸谨于加崇钦惟太祖圣武皇帝陛下渊量圣姿睿谋雄断沛仁恩而济屯厄振羁策以驭豪英惟解衣推食于初年见君国子民之大略符颛握诸部悉平黄钺载麾百城随下裔土兼收于夏孽余波克殄于金源荡荡乎无能名迹远追于汤武灏灏尔其为训道允协于唐虞根深峻岳而维者四焉囊括殊封而统之一也肆予小子承此丕基两秪见于太宫恒僾临于端扆祚垂鸿兮锡裕尚期昭报之申牒镂玉以增辉敢缓弥文之举谨遣某官某奉玉册玉寳加上尊諡曰法天启运圣武皇帝庙号太祖伏惟威灵昭假景贶潜臻阐绎吾元与天并久   世祖皇帝諡册文       王 构   维至元三十一年岁次甲午五月庚戌朔越九日戊午孝孙嗣皇帝臣某再拜稽首言臣闻继志述事非尽孝无以尽其诚表行诔功非定諡无以称其实肆邦彛之具举维天道之协从钦惟先皇帝膺箓受图体元立统蚤从藩邸茂着徽称为治之基有常经国之略则远役用众智独断于衷总揽万几如指诸掌内朝廷外侯牧等威迭降罔不适中先教化后刑名本末相循亦皆有序在御迨逾于三纪推尊合冠于百王若夫惠及困穷恩加降附慎终如始每存好生之心保小以仁特示包荒之量扩盛猷之鸿鬯沛膏泽之醇醲方其泰运渐亨戢济多难离纲复缀混一四方传檄而氛防开涣号而方维定干旋坤转不足以喻其机雷厉风飞不足以比其捷至于嘉言博采惟典谟训诰是师诸艺毕延尽隂阳图纬之学考音律以创字画参古今以制礼仪振耀威灵肃陈兵衞白旄黄钺持则亲巡犀甲雕弧止于不用其圣徳弗可及已神功蔑以尚焉盖文之所加者深武之所服者大是用升崇吉祔揆卜刚辰谨遣摄太尉臣鄂都岱奉册寳上尊諡曰圣徳神功文武皇帝庙号世祖伏惟睿灵俯垂昭鉴思皇多祐锡羡无疆   皇太后册文         陈 俨   维至元三十一年岁在甲午十一月丁未朔皇帝臣某谨稽首再拜言曰臣闻自家而国治道必有所先立爱惟亲君徳莫加于孝况恩深于鞠我而礼重于正名歴代以来令仪可考人子之职所在天下之母宜尊恭惟圣母圣善本乎天资静专法乎地道上以奉宗祏之重下以叙伦纪之常助我前人守卷耳忧勤之志保予冲子成思齐雝肃之风肆神器之有归知孙谋之数定畀付虽由于厯数规模一出于庭闱是用率吁众心章明钜庆不胜拳拳大愿谨奉册寳上尊称曰皇太后伏惟长信穆穆周宗绵绵备洛书之锡福灿慈极之仪天瑶图寳运于万斯年诚欢诚忭稽首再拜   睿宗皇帝加上諡册文     刘 赓   伏以诣泰坛而请命有称天以诔之文荐清庙而致严盖在昔相承之典刚辰爰卜遗美载扬钦惟睿宗景襄皇帝孝友温恭聪明濬哲属我家肇造于朔土佐圣祖遄征于四方逮大讨之奉行致皇威之远畅金源假两河之息天水渝通好之盟遂移秦陇之师爰有褒斜之举既平南郑顺流而东再涉襄江自上而下乃眷三峯之捷实开万世之基唇既亡而齿亦寒虢可伐而虞不腊适英文之违豫图中夏之底宁毋作神羞请以身代爰俟金縢之启已知寳祚之归迪我后人绍兹明命徽称显号虽已拟诸形容玉检金泥尚未遑于润色奉玉册玉寳加上尊諡曰仁圣景襄皇帝庙号睿宗伏惟端临扆座诞受鸿名亿万斯年永锡繁祉   顺宗皇帝諡册文       程钜夫   孝子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曰臣闻显亲所以为子追远所以厚民矧必百世祀而位弗隆为天子父而养弗逮是宜称秩以达纯诚钦惟皇考皇帝渊穆有容神明莫测文孙文子钟至爱于两宫宜君宜王膺具瞻于四海当璧之祥未卜弃屣之迹已遥兴言欲报之恩昊天罔极对越有成之命夙夜惟寅昭哉徳之升圣矣生知之异衍莫衍于昌后嗣而有天下孝莫孝于配前烈而茂本支念兹继体之初益切中心之慕谨遣摄太尉某官某奉玉册玉寳上尊諡曰昭圣衍孝皇帝庙号顺宗伏惟明明降鉴序于祖宗攸跻攸宁永锡祚   皇后册文          程钜夫   维皇庆二年岁次癸丑三月辛夘朔越十有六日丙午皇帝若曰朕荷天地祖宗之祐皇太后之训嗣大厯服思底于治必立元配表正六宫咨尔鸿吉哩氏实我家世戚嫡嗣所自出积徳流庆肆启尔来嫔于朕淑慎孝恭令誉昭闻承命慈闱爰正尔位今遣摄太尉中书右丞相图古勒授尔玉册玉寳命尔为皇后惟天地定位万物以生日月并照万国以明君后合徳万化以成上以事上帝奉宗庙下以亲九族正万邦为朕内助惟尔之贤其永念厥徳履中体顺俾圣母暨予一人以宁岂惟尔嘉天亦永相念尔共享有国钦哉   皇帝尊号玉册文       姚 燧   维至大二年正月乙酉朔越七日辛夘皇太子中书令枢密使臣某谨率中外文武百僚顿首顿首谨言昔我世祖既平炎赵质之于书幅员广长振古无伦覆焘之下八纮万国莫敢不庭何独一王西北岸然凭道阻修方命正朔徳绥之而不摰威董之而不詟夫岂不能声罪致罚深入其地终以圣人亲其宗亲包荒有年成宗继序愤久骜顽天鉴昭明于裕皇孙独异陛下授以太祖皇帝信寳抚军漠北是固以张足付神器之本时未及冠承命即行其视万里莽阒寒冽之乡不逺不难如堂适庭至则奬厉诸军修明法志简拔果毅均苦分劳解衣燠寒推食饫饥洸洸汔汔士气日作睿算伐谋待冦岁至夺人以先身践戎行霆驰电击大北其羣虚巳不矜日慎一日始终十年不狃屡胜狂狡不惩悉鋭来加当以选锋伺间出竒尽袭辎重彷佛无归度不能军耄倪累累降口百万致兹敉宁平四十年未靖之梗成两祖宗未究之志天下之人闻其风声思覩天光者颙颙翘翘九围一心握是干符归正宸极弛武事之夙习洽新化以文治立爱自亲曾未旬浃上尊太后问安以时下建储宫庻政是先又举列圣未遑之典钦崇元祀玉瓒黄流荐祼太室还跸龙兴徘徊太祖龙旂九斿劗金于斯肇基帝业为城中都又以孔子垂范百王将二千年而显諡未称加大成于至圣文宣王上立劳于军与凡庭臣悉大赉之间岁不登既赈既恤虞施未博民罹罪罟再肆大宥至徳难名赫赫巍巍惟天为大挂一漏万井观如斯求可尽臣下归美报上者惟是徽称谨奉玉册玉寳上尊号曰统天继圣钦文英武大章孝皇帝伏惟陛下立心天地立极生民茂对鸿名于亿万年   皇太后尊号玉册文      姚 燧   维至大三年岁次庚戌冬十月甲辰朔越五日戊申嗣皇帝臣某臣伏思显考顺宗未临海防小子托其遗体顾践丕基惟事圣母养以天下何无不有何欲不臻而隆名盛典辞未见俞非臣所以表微忱酬大徳也钦惟皇太后陛下贞顺而齐肃渊哲而刚明居常处变爱威异施臣在先朝受诏漠北往抚诸军可谓远役以义割恩怂恿其行迨河阳永怀弥切亲至五台祷于佛乘尚慿隂隲早遂振旅殿阁是崇霛贶用昭旋闻国恤并日驰赴邪谋方兴授册储皇曽不再日扫清宫掖待臣之来畀付神器自非睿断安敉内讧往岁銮辂再五台浄供大修以毕夙愿极心为臣天焘地持日居月诸其大其明非言所喻诗之言曰母氏劬劳推之末咻仁喣慈百倍为艰图以报塞惟崇显号者强而名之庻几圣徳昭明天下是用类于上帝禋于太室奉玉册玉寳上尊号曰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寿元皇太后伏惟皇太后陛下庆跻莫上之尊福衍无疆之厯菲躬是保慈训是承   皇太子册文          阎 复   皇帝若曰祖宗圣绪恭承丕显之谟兄弟懿亲宜正元良之号立天下之大本示天下以至公咨尔皇太子阿裕尔巴里巴特喇徳器渊深英姿玉粹武奋清宫之绩文参定策之勲岂特华蕚交辉之情式相好矣其在鳬鹥守成之治须汝赞之故于连枝同气之间付以监国抚军之任慈上承于母意盖允出于朕心巳于六月朔旦面授尔皇太子金寳今复遣摄太尉丞相塔斯巴哈持节授尔玉册维宠命之荐膺尚谦恭而自牧益尽宁亲之孝益勤事上之忠以敦九族内睦之风以衍亿祀无疆之庆   成宗皇帝諡册文       张士观   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曰臣闻称天以诔表名实之至公法日而名庻形容之可拟维帝王之有諡盖今古之彛章钦惟大行皇帝禀上圣之资抚重熙之运当裕考龙升之后承世皇燕翼之谋武威肃镇于遐荒文徳诞敷于华夏业业谨盈成之戒愉愉尽孝敬之诚罢勤逺之兵边衅弭而苗顽格遣直指之使皇泽宣而民瘼除九族形敦睦之风万国洽隆平之治爰酌奉常之仪用昭告祔之文谨遣摄太尉某官某奉册寳上尊諡曰钦明广孝皇帝庙号成宗伏惟睿灵在天孚鉴逮下茂膺典册锡羡邦家   仁宗皇帝諡册文       张士观   维延祐七年岁次庚申八月丁未朔粤十日丙辰孝子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臣闻观其諡而知其行着王者之丕称禋于庙而诔于郊实邦家之彛典维天地之大莫能拟议而臣子之情宜极形容爰体至公式扬景铄钦惟大行皇帝聪明冠古勇智自天初大徳之陟遐生内衅于不测乃从潜邸独运圣谟正神器于几危定干维而重构丰功盛烈奋立一时伟望英声扬溢四海寻被武皇之歴试纳于大麓以弗迷由母弟之懿亲膺元良之重寄取法裕庙主鬯之道隆奉养东朝因心之孝至及嗣歴服益见猷为日恒月升廓昭代文明之治海涵春照惟圣人博爱之仁至于敦劝农桑不嗜田猎每覆奏于庻狱必恻怛于宸衷肇设制科以待天下之士特旌死节以励天下之忠临御十年始终一徳身衞斯文而不倦人由其道而莫知克谨持盈谅多遗美属升崇于吉祔用祗荐于鸿名上以慰在天之灵下以协造庭之请是刚日备举缛仪谨遣摄太尉某官某奉玉册玉寳上尊諡曰圣文钦孝皇帝庙号仁宗伏冀睿灵俯垂歆鉴流光有永锡羡无疆   英宗皇帝諡册文       袁 桷   伏以瑶图缵绪神巳御于鼎湖玉册扬休礼宜升于太室悼降年之不永俨立政以如新爰述徽猷以传信史钦维大行皇帝文明天纵刚健日严辨奸邪于嗣位之初彤庭祗畏广仪注于熙朝之际清庙肃雝絶封勅以杜憸人申宪章以励多士罚兹无赦令必惟行君临三载而有成知周万物而莫隠岂运逢艰否大命靡终然号谨追崇尊名是着谨遣摄太尉某官某奉玉册玉寳上尊号曰睿圣文孝皇帝庙号英宗伏惟炳灵有赫歆格无违祔于新宫以妥以宜   皇后册文          袁 桷   皇帝若曰在昔正始之道必先内治于以奉承宗祧化成天下朕嗣大歴服祗循宪章宜资配助用彰位号咨尔皇后鸿吉哩氏淑慎柔嘉遵道是行辅佐王邸谦抑自持实生元子国本斯建兴龙重镇介子绍封粤若临御之初赞画计虑厥相维多正位中宫天人协祥今遣摄太尉中书右丞相舒玛尔节授尔玉册寳章坤顺承天人道攸则表正母仪万邦是观维躬俭节用则徽音是嗣惟求贤审官则私谒靡干匡朕徳格朕心实为有赖诗书所称罔专美于前代噫敬厥初终有庆尚其念哉以膺尔景命   明宗皇帝諡册文       虞 集   臣闻统必有宗生尝得以致其让庙必有主殁思所以尊其名稽古考文宜天锡诔钦惟先皇帝夙秉勇智惟时元良体传次之成言避讴歌而逖出虽身居絶域多歴于岁年而义动远人乐为之先后徳威孔着未堪大业之艰贞事变匪常犹闵生灵而慎动庻来苏于徯戴爰戡定以奉迎巳谨清宫俄虚黄屋臣民寡祐永遗恵泽之敷施天曰有灵尚想神明之如在礼严升祔诚备显扬谨遣摄太尉某官某奉玉册玉寳上尊諡曰翼献景孝皇帝庙号明宗伏冀睿慈俯回歆假克绥丕祚垂裕无疆   元文类巻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一     元 苏天爵 编制   加封孔子制【大徳十一年九月】     阎 复   葢闻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法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者也朕纂承丕绪敬仰休风循治古之良规举追封之盛典加号大成至圣文宣王遣使阙里祀以太牢于戏父子之亲君臣之义永惟圣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明言之教尚资神化祚我皇元   加封孔子父母制【至顺元年】     谢 端   阙里有家系出神明之胄尼山请祷天啓圣人之生朕聿观人文敦求往哲惟孔氏之有作集羣圣之大成原道统则尧授舜传之周文王论世家则契至汤下逮正考甫其明徳也逺矣故生知者出焉有开必先克昌厥后如太极之生天地如钜海之有本源云仍既袭于上公之封考妣宜视夫素王之爵于戏君子之道考而不缪建而不悖于以敦典而叙伦宗庙之礼爱其所亲敬其所尊于以报功而崇徳尚笃其庆以相斯文齐国公叔梁纥可加封啓圣王鲁国太夫人顔氏可封啓圣王夫人   封宣圣夫人制        虞 集   我国家惇典礼以弥文本闺门以成教乃睠素王之庙尚虚元嫓之封有其举之斯为盛矣大成至圣文宣王妻亓官氏来嫔圣室垂裕世家笾豆出房因流风于殷礼琴瑟在御存燕乐于鲁堂功言邈若于遗闻仪范俨乎其合徳作尔袆衣之象称其命鼎之铭噫秩秩彞伦吾欲广闗雎鹊巢之化皇皇文治天其兴河图凤鸟之祥可特封大成至圣文宣王夫人   追封孟子父母制【延祐三年十月】    张士观   朕惟繇孔子至于孟子百有余嵗而道统之传独得其正虽命世亚圣之才亦资父母教养之力也其父夙丧母以三迁之教励天下后世推原所自功莫大焉稽诸往代实阙褒崇夫功大而位不酬实着而名不正岂朕所以致懐贤之意哉肆颁宠命永贲神休可追封其父为邾国公母为邾国宣献夫人   追封伯夷叔齐制       阎 复   葢闻古者伯夷叔齐逃孤竹之封甘首阳之饿让爵以明长幼之序諌伐以严君臣之分可谓行义以达道杀身以成仁者也昔居北海之濵遗庙东山之上休光垂乎千载余泽被于一方永懐孤峻之风庸示褒崇之典于戏去宗国而辞周粟曾是列爵之可縻扬义烈以激清尘期于世教之有补可追封伯夷为昭义清恵公叔齐崇让仁惠公   封周子为道国公制      霍希贤   葢闻孟轲既没道失其传孔子微言人自为说谅斯文其未丧有真儒之间生濓溪周惇颐秉元气之至精绍絶学于独得图太极而妙斡万化着通书而同归一诚俾圣教灿然复明其休功尚其不冺朕守成继体贵徳尊贤追念前修久稽彞典已从庙廷之祀盍疏郷国之封于戱霁月光风想清规之如在衮赤绂冀宠命之斯承   杨庸教授三氏子孙制【中统元年九月】  杨 果   孔氏顔孟之家皆圣贤之后也自兵乱以来往往失学甘为庸鄙朕甚悯焉今以进士杨庸教授孔氏顔孟子弟务要严加训诲精通经术以继圣贤之业   许衡为懐孟教官制      杨 果   咨尔许衡天资雅厚经学精専大凡讲论之间深得圣贤之奥受罸者恐陈君所短为盗者畏王烈之知所在向风真堪正俗可令于懐孟等处选拣子弟俊秀者举归教育取作范模再令董子帷前有传授之弟子重使王通门下皆经济之名臣毋丧斯文以弼予治   降封宋主为瀛国公制     王 磐   时逢屯否岳渎分疆运值休明乾坤一统眷靖康之余裔擅呉防之奥区逺隔华夏久睽邻好我国家诞膺景命奄有多方炎风朔雪之郷尽归职贡若木虞渊之地靡不来庭歴六合而混同岂一方之独异用慰徯苏之望爰兴问罪之师戈船飞渡而天堑无凭铁马长驱而松闗失险宋主防乃能察人心之向背识天道之推移正大奸误国之诛斥羣小浮海之议决谋宫禁送欵军门奉章奏以祈哀率亲族而入觐是用昭示大信度越彛章位诸台辅之尊爵以上公之贵可封开府仪同三司捡挍司徒瀛国公   丞相史天泽赠諡制      刘 元   周制以八统诏王必先敬故汉官以列爵驭下亦自报功古有彛章朕兹申劝故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中书左丞相史天泽性资贞亮器宇沈雄自开国以将三军妙契淮隂之略至分茅而推千乘甚髙孤竹之风况结知于累朝迨总戎于四纪及朕纂承之始克膺辅相之良内秉国均兼筦机于右府外清边祲几授钺于斋坛可谓威恵之交孚抑亦忠勤之备至继以荆蛮之蠢重烦汴省之趋惟时壮猷行策功而饮至不图晚志遽引年以谢归申言齿徳之尊端愈典刑之益命开府第协賛庙谋方就佚于尊罍复遗忧于边阃冀资伟算用一遐顾上游之济师方倚坐筹之胜怆中途之疾革莫收卧防之勲弗饰厥终曷旌乃绩宜表出羣之行进登符六之阶于戏国步方新天不憗遗于一老闵章加襚卿其永贲于九原营魂有知歆予异渥可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諡忠武公   太保刘秉忠赠諡制      李 槃   臣以忠孝而事上贵输献纳之诚上以礼义而遇臣思笃始终之爱视死之日犹生之年故光禄大夫太保参领中书省事刘秉忠学窥天人识贯今古邃冲而有守安静而无华昔侍潜藩稔闻髙论适当三接之际恳上万言之书葢将举天下而措诸安以戒为人主者果于毅朕嗣服而伊始卿尽力以居多葢得卿实契于朕心而独朕悉知于卿意事皆有验人匪他求周旋三十年不避其难剀切数百奏各中其理共成庶政方图任于旧人谁谓昊天不憗遗于一老兴言及此何日忘之再惟台辅之尊厥有泉扃之贲是用锡之纶命峻一品之华阶襚以衮衣蹑三槐之正位复加显号允答殊勲惟尔英灵识予哀宠可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傅諡文贞公   左丞董文炳赠諡制      李 槃   折冲御侮诚社稷之良臣崇徳报功实国家之令典途虽殊于生死礼当极于哀荣故资大夫中书左丞佥书枢密院事董文炳王佐之才将家之子自出宰于剧县尝入侍于潜藩山路间闗谒戎辂逺趋于六诏风涛汹涌扈龙舟首渡于三江迨予嗣服之年委以専征之任截彼淮浦至于海邦招降两浙之新民抚定七闽之故地大小数百战奋不顾身勤劳三十年厥有成绩往者睢阳城下父已殁于兵锋比来扬子桥边男复终于王事一门忠孝万古芳香及兹干事而囘方以不次而待何言中路歼我良人葢非卿孰佐于朕躬而独朕悉知于卿意弗颁异数曷慰永懐其陞一品之荣以贲九泉之坠倘其有识歆此无穷可赠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献公   丞相巴延赠諡制       阎 复   天下大统不嗜杀则一之圣主功葢必资于贤者昔在至元之际方隆混一之期有来命世之竒材懋建殊常之伟绩故太傅开府仪同三司録军国重事巴延崆峒孕秀列象腾精居政府则不动声气措泰山之安秉戎律则纯乎仁义犹时雨之降当其声鹤浦渝盟之罪总龙骧飞渡之师克广世祖好生之心允获宋人诚服之意衣冠不改市肆不易恩威普洽于三呉车书以混文轨以同声教遂覃于百粤逮朕纂承之始益申推戴之诚永懐社稷之宗臣宜侈河山之髙爵于戏曹侍中江南之役规摹一何小哉郭汾阳异姓而王崇报斯亦至矣可赠宣忠佐命开济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淮安王諡忠武   丞相阿珠赠諡制       阎 复   边外开边四达弗庭之域将门出将三持分阃之权缅思百战之劳宜用九原之贲故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兼都元帅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追封并国公諡武宣阿珠英才间世勇略迈伦当先皇大理之征佐乃父云南之役靖蛮荒而平交趾拔襄汉而下江南鸢瘴挥戈万里若袵席之上龙骧飞渡三呉归掌握之中賛成混一之图式副元勲之号按礼寺易名之典加王章异等之恩于戏青史屡书谅腾芳之有永黄河如带尚流庆于无穷可加赠推诚宣力保大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河南郡王諡武定   丞相锡津赠諡制       阎 复   萧曹翊汉素非阀阅之家房杜匡唐卒乏钧衡之嗣眷先朝之硕辅绵累世之芳猷永懐弼亮之贤庸示褒崇之礼太傅録军国重事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完泽之父故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宣徽使锡津禀灵河岳着象星辰应明良千载之期萃忠孝一门之庆梯天力竞元戎奠鹑首之郊扶日功髙奕叶应龙飞之运惟昔中书之草创歴陈治古之宏规位望冠于百僚利泽施于四海躬承世祖肇隆中统之丕图子侍裕皇复賛元贞之初政方倚具瞻之重宜昭先徳之华维垣进秩于上台列爵仍疏于大国锡号着勲庸之伟易名申节恵之文殊防允出于朕心防典非由于汝请表南宫云台之像既彰异渥于宗臣措天下泰山之安益助贞勤于上宰尚服休命永播英声可特赠宣忠保徳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右丞相追封秦益国公諡忠献   丞相和尔果斯赠諡制     阎 复   北方间气实生命世之材黄门清风葢出登瀛之选慨英灵之已往当防典之崇颁故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和尔果斯派接元勲庆钟金徳早蹑鳌峰之首诞披云汉之章开辟贤闗为司徒而敷五教更张化瑟位冢宰以统百官恢扬累世之洪休新美至元之大政抡才如崔祐甫之广洁己有张忠定之刚著绩熙朝既阐文明之治疏封列国宜居礼义之乡可赠保徳协谋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齐鲁国公諡文忠   翰林承防王磐赠官制     王之纲   崇徳报功恩靡忘于先正易名节恵体具载于彛章故翰林学士承防资徳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领集贤院事致仕王磐志大以刚识明而逺惟根本培埴于内者确乎不拔故英粹发越于外者焕乎有文出处无愧于心穷达不易其守潜知逆党星言发青社之谋明斥权奸露奏重紫防之柄出于藩则用苏民气入视草则允契宸衷賛大议于庙堂播清芬于简策諌止东伐奋不顾身请复外台凛然抗疏是以皇祖笃褒嘉之眷昭考垂饫赐之勤正有待于乞言何屡陈于谢事荣归梓里庶衍椿龄朕方嗣服于丕基天不憗遗于一老追惟往行惕用兴懐俾超进于孤卿仍具颁于宠数于戏千古渊源之学蔑以逾修一生忠义之心谅无愧轼顾二贤已膺于美諡而两字宜嫓于前休精爽如存钦承不昩可赠荣禄大夫少保諡文忠公   左丞许衡赠官制       姚 燧   天非继圣学之坠绪则不生命世之大才国欲与王道以比隆肆用为烝民之多觉何物故之已久尚人思之未忘故资善大夫中书左丞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教领太史院事许衡玉裕而金相准平而绳直出处则惟义所在言动必以礼自持休休焉有容属属乎其敬人能道惟朝闻夕死之是期我欲至仁非昼诵夜思而不得行己似秋霜烈日化人如时雨和风来席下之抠衣满戸外之列履达简在帝心者率多丞弼穷困守师説者不失善良鹤鸣九臯而声闻于髙凤翔千仞必徳辉乃下爰立相以尧君舜民之志所告上皆伊训説命之言丹扆斥奸少不避雷霆之震击青台治厯本于策日月而送迎繇理穷而智益明随任使而职斯举今既亡矣谁其嗣之于戏在尔身有垂没世之名于朕心有失同时之恨虽成庙纳书以命諡固已振木铎之髙风而功臣胙土则未加用申锡彞章于下地光灵如在宠数其承可赠正学垂宪佐运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魏国公仍諡文正   元帅乌叶尔赠諡制      姚 燧   惟太祖之基命龙遂乘云有良臣以树勲鱼犹得水展我同姓岂伊异人故金紫光禄大夫北京等路兵马都元帅乌叶尔气钟光岳之纯全诚贯金石之坚确智足谋国勇则冠军佐天运之维新愤人心之未定既降复叛必烦以行故自北而徂南首辽尾魏亦攘左而塞右膺齐背秦语其跋履于四方数岂戎衣之百袭为庸已懋其报宜丰可当非刘氏之不王姑啓若鲁侯之大宇并申褒典少慰英灵噫佳城之郁年三千名固已昭乎白日分国于肇州十二泽期不斩于黄河可赠某官追封营国公諡忠勇   元帅耨埒赠諡制       姚 燧   朕闻率土之臣莫如同姓干城之将尤可异恩故逺稽于礼经用厚加乎愍册具官某其在弱冠尝为选锋迅与鹰扬号为万人之敌虓如虎视隠然千里之威属钜防之及郊之总戎之制阃求可居此孰有异然其为人心所归不待君命之至推使秉钺辞拒循墙即下令于辕门已折冲于尊俎握机旗建四川之草木知名开壁鼓行三峡之星河动影勇颇牧之非匹策孙呉之可方入阽危则膺众所不先分赐与则如士之最下劲骑所蹙坚城每摧如斯宣力于两朝何止出竒于百战呜呼降年弗永为烈则多虽状不及识之亦心未尝忘者置户以守何樵牧可侵马鬛之墟故垒即封或魂魄犹思蠺丛之国可赠某官追封蜀国公諡忠武   丞相阿勒坦台赠諡制     姚 燧   臣为委质劳于同轨之间国以念功恩及襚衣之后虽饰终其时有所未及在追恤今日乌可或遗爰宠幽褒用昭异数故光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阿勒坦台力齐岳负量与川涵托开国将种之苞根挺明堂工师之大木受任阃外贾勇筹边为宪宗入蜀之前锋因残百粤非世祖投江以尺棰不返三苗报效之私寤寐不置百其身以奚恤一乃心之是期防师征险顺而贞得夬刚决柔之兆考版图之幅裂秉旄钺以鼔行将削尊号于偏方必使义声以先路势乘破竹名正包茅有不待阵风蛇之蟠而已飞尘星驲之捷如震如怒袵金革北方之强于理于疆尽江汉南国之纪羣黎壶浆而崩角幼主席藁以泥头瘁事匪伊成功能尔凡十年为丞于行省奄一旦违世于先朝白云杳归于青山清风空遗于黄阁像未麟台之貌服先龙衮之升既进师垣又建王国俾大书于神路过者式焉示絶等于臣邻忠斯劝矣尚膺茂渥少慰营魂可赠推忠翊运宣力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顺昌郡王諡武敏   妻札拉尔氏封王夫人制     姚 燧   大帝立极之十五年尝曰昔我太祖戡定中夏日不暇给由天未厌宋徳故帝制偏方命将出师一家天下今惟其时曾不三年墟其庙社虽曰睿算万举万全亦大臣奉辞宣力死职忘身有以致兹厥功茂哉用是追崇故光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阿勒坦台为推忠翊运宣力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顺昌郡武敏王其故妻札拉尔氏在父母家幽闲而礼其移天也淑慎有闻所可防伤在不夀考以语嫓徳不及见夫丞相建希世之功以语娠贤不得食子大夫纠官邪之禄非贲壤曷慰贞魂可封顺昌郡王夫人   丞相逹哩岱追赠淇阳王制    姚 燧   出入帷幄在人十能而己则千訏谋庙堂为相一年而疾居半竟邦家之殄瘁宜王礼以追崇故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太保太子太师知枢密院徽政使中政使宣徽使左都威衞指挥使达哩岱维昔开国之遗苗乃今太师之元嗣由尔世胄为我亲臣事世祖至今也凡三朝职食官而久者非一日灼其亷明而忠亮与夫恭逊而温文眷兹中书出庶政之原居以右相絶百僚之席使加中政机总六军善调防而长宫师监纂修以成国史如此重职皆所裕为一徳可以寛鄙夫片言奚止简繁务思过荣之可惧视幸利以不贪同绾银艾者十人尔先辞免其太尉均受锡田以万畆尔独还致于司空观父子之并相一门求圣贤与尚友千古改为改作缁衣何赖乎武桓拜后拜前赤舄未惭于周鲁方歌功于清庙倐委魄于闾岂意少者没而老者存益信神难明而理难测怜乃公独伤于漠北誓尔后均胙乎淇阳呜呼何但上下床在余子可束之髙阁如失左右手慨正人不作于下泉咨尔灵明歆朕休命可特赠封諡为懐忠昭徳佐治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淇阳恵穆王   妻绰斯满公主封王夫人制   姚 燧   朕自践阼于今三年洪惟天地祖宗之佑隂阳和平星纬咸若民物丰阜边鄙不耸朕是用大赉于羣工凡尝执政柄理者必追锡及于三世而伉俪之贤亦与嘉褒于戏是旷代之典也具官逹哩岱妻某毓秀朱邸作配相门少习仪训闲于妇道贞顺著称垂范闺阃相厥夫子为世英宰而芳兰早萎不终荣显懿彼宗戚失此女师开吉壤于淇阳正邦家之显位服我新宠妥尔幽灵   耶律钧赠官制        姚 燧   臣克厥艰而始民敏其徳子焉能仕皆由父教之忠眷予问义之人师实汉仆射之位长固求还笏难断抗章是用追崇莫先庶以垂裕乃后昭文馆大学士中奉大夫国子祭酒耶律有尚之考提领东平路工匠所长官钧中书犹子丞相从兄宗承辽室之遗苗祢死金源而全节尚论其世孰逾尔家而又诲嗣续善诗礼之敦于以见平生戛纨袴之习自夫共工之谢晏然同俗之安争馈肆乎五浆振衣冈于千仞奉先惟孝虽耆耋于禴祠也亲焉接下以恭其臧获之久故者民耳非直入官而知止抑展在家而必闻惜弃世于九龄负为国之三老于戏神游安往定徘徊乎故郷衮宠即封用昭章于凝墓嘉诔以副殊渥罔遗可特赠昭文馆大学士资徳大夫追封漆水郡公諡庄慎   髙丽国王封曾祖父母父母制  姚 燧   昔我太祖皇帝之奋举漠北也东旌西斾分甸南服昭徳示威所向臣妾惟时三韩境壤相聨天戈一临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师上柱国驸马都尉沈阳王征东行尚书省右丞相髙丽国王王璋之曾祖故髙丽王王暾深察机运举国内向事防之来间不容髪自非秉志端慤明识逺虑畴克如是哉又属辽民余孽潜窃岛屿狂肆弄兵陆梁假息重烦命将致讨于时氷雪沍寒馈饷不通而暾乃能供□转输师皆宿饱军兴器仗资助无阙复济师徒往殄残寇其于肇造开基立勲王室保民兴邦莫之与比故得守土享年殆将四纪泽及后昆流庆斯永传子若孙与国连戚不其韪欤是宜追崇上爵仍易嘉名魂而有知歆兹异数可赠敦信明义保节贞亮济美翊顺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相上柱国髙丽国王諡忠宪   崇徳报功法举追荣之典分邦列爵恩颁及内之章酬我旧勲同兹显号具官髙丽国王王璋曾祖母栁氏传芳令族作配髙门属皇祚之兴隆偕名藩而臣附明贤所化贞信无颇传子至孙极富与贵三韩保国位同异姓之侯王五等疏封名亚寡君之宗室聿新殊渥庸慰淑灵可追封髙丽王妃   朕观今天下有民社而王者惟是三韩及祖宗而臣之殆将百载厥父菑而子复肯播曰我舅则吾谓之甥既勲以亲宜贵与富礼克先于事大典可后于追崇具官髙丽国王王璋之考纯诚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节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征东行中书省右丞相上柱国驸马髙丽国王王昛移孝为忠易威以惠礼乐刑政之修者典章文物皆灿然惟大猷之是经与小心之以翼初由世子已帝女之降厘旋俾嗣王非公孙之复始遂罢时贡其方物顾同嵗赐于宗亲责秉钧以东征期奠枕于南面追叛王挺身于辽水出选兵压卵以泰山战踵未旋逆首已授虽居位未周于三纪而享年实过乎七旬中夀共言今代希有矧其子式谷之是似则斯人没世为不忘自官阶而进之至师垣而极矣夫既封菟之墓表沧渤以为襟何必刑白马以盟誓黄河之如带尚期贞魄庸服恤章可赠纯诚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节寅亮化奉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相上柱国驸马髙丽国王諡忠烈   三韩为国五季已王虽居东溟之濵实享南面之乐由其先有功于太祖许帝室以连姻故季女钟爱于世皇即公宫而命醮方秾青轩之桃李俄凄白露于蒹葭眷懐懿亲用隆恤典具官髙丽国王王璋之妣皇姑安平公主髙丽王妃发祥坤掖分沠天潢以舜妃癸比之霄明为古公亶父之姜女善于嫓徳车服不矜其夫家乐有娠贤茅土已纉其父服可谓全妻道之终始茍不因汤沐之安平非进大封曷彰尊属于戏自他邦之道里距北阙以五千移近甸之河山尽东秦而十二明灵可作殊报是膺可追封皇姑齐国大长公主髙丽王妃   元文类巻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十二     元 苏天爵 编制   髙丽国王封赠祖父母制     王 构   洪惟我祖天锡勇智正万邦乃眷尔家世笃忠贞有成绩葢本深而末茂其徳厚者流光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师上柱国驸马都尉沈阳王征东行尚书省右丞相髙丽国王王璋之祖故髙丽王王植祗训向方饬躬迪吉佩服儒雅奋励材猷初父命之亲承以土宜而入贡防桓肃西巡于川徼而世皇南抚于江壖亟期行李之通寜恤嵗华之易途屯以永内讧仍遘于家艰号涣其申还纳旋膺于昼接中统之风云载起三韩之疆宇重临从容必中于事机造次弗忘于礼宪首遣明廷之质有来家嗣之良厘降展亲示渥特殊于他姓服勤尊主输诚益拱于中天不譓是征屡为先奉朝斯谨罔失常期孙继尚于皇姬国允资于硕辅有为有守昔戡济之功多言盛言恭兹弼谐之望着盍旌旧哲庸贲嘉称大师维垣爵以驭其贵君子如祉制以象其贤庶几往训之遵亦曰徽彛之举于戏匪报也永为好也恩随鸾检以叠疏惟有之是以似之系与鸭江而并逺可赠端诚奉化保庆亮节康济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相上柱国髙丽国王諡忠敬   昭令徳于前人爵已隆于三世受介福于王母恩特侈于再传具官髙丽国王王璋祖母金氏淑慎其仪柔嘉维则东藩作俪北阙聨姻不坠簮圭功有武公之父子亲承盥馈礼如王氏之舅姑一则彰夙夜之勤一则示闺门之肃嗣为贵壻况有贤孙谆袭请疏之来闻赫奕徽彛之并举凤绨鸾检翟茀鱼轩于戏重莫重于传家有懿含饴之训荣莫荣于锡号往歆加襚之章可追封髙丽王妃   赵与芮降封平原郡公制      王 构   我国家法天立统稽古象贤武定方维暨声猷之益广恩加降附宜宠数之兼隆乃睠耆英其敷制册赵与芮身端而行治识逺而量夷曩在南邦属为近戚俨若典型之旧岿然位望之尊阻邻好以弗修知天心之厌楚弃官荣而髙蹈伟王子之去殷几年退处于郷闾庻事靡闻于朝着执吾信使惟彼权奸爰兴问罪之师用慰徯苏之望江左之连城不守始奉表以请降浙东之遗老虽存亦挈族而来觐然制有上下等威之别而情无亲疎逺近之殊分土惟三爵已崇于而主降级以两名未正于尔躬是用晋以文阶贲之华绶天秩亚上公之贵月卿跻太府之班于戏辨宗伯之九仪王者所以示绥懐之礼兼洪范之五福人臣所以全安养之荣茂对宠光往坚素履可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大司农平原郡公   丞相阿尔哈雅赠諡制     王 构   朕惟不世之贤膺不世之遇非常之人立非常之功方一统之宏开有六师之分董鄂汉顺流而下势甚建瓴荆湖坚壁者多事犹掣肘傥弗资其雄略其何奠于遐方故光禄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左丞相阿尔哈雅端慤而疏通聪明而果鋭禁廷久侍简眷良深朝政参知弼谐有赖遭明时建长策机决于十年之先殄余孽芟羣凶威行于万里之外下江陵以为之根本破长沙以溃其腹心外梗咸除率虎旅平吞于桂海降旗随竪故龙骧直抵于钱塘猗惟黻衮之加焕若云章之谕锡赉荣多于贵近劳还位亚于侯王忠于国惠于民靡不用其至也报尔功崇尔徳孰能与于此哉虽当年左揆之特升顾今日彞章之未举伫遂图形之制弥深抚髀之思爵首冠于台司封乃疏于旧国曰武以旌其战伐曰定以着其和平名则易之期百千世礼之同者惟一二臣于戏周宋为镡石城为锋朕仰继皇王之大武黄河如带泰山如砺卿允为宗社之元勲尚冀英灵永言歆格可特赠佐平南纪宣力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楚国公諡武定   丞相逹尔罕赠諡制      王 构   予欲宣力四方所赖人才之叶助天不憗遗一老其何治化之成能故中书右丞相哈喇哈逊逹尔罕岳渎英灵乾坤间气执徳而信道笃禔身正而格物深判宗寺兼示恩威奠藩封于磐石之固坐朝堂不动声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位不以内外为重轻事不以险夷为去就扩神明之蕴有窒皆通推恻隠之心靡寃不释惟奬善疾邪之太甚故积忧成恙以相仍言仁义如魏文贞寜恤憸徒之巧沮佩安危若韩忠献讵容神器之他攘刃游于批大却之余器别于遇盘根之际离网未缀一诚坚抗羣嚣泰运重开百虑竟如素策顾嗣基之伊始其佐命者惟卿载纉武功上膺边琐驷介不烦于屡驾衮衣伫俟于来归云胡驰讣之闻遽尔辍朝之恸虽卿之所守匪生而存匪死而亡然政有或疑奚究而问奚取而决询之舆议揆以旧章真王超异姓之封显秩冠上公之贵治典教典并以褒崇东平广平防得専美呜呼国家之讲制度一二臣式克似之天理之在人心百千世不能易也永言孚格以啓方来可赠推诚履正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顺徳王諡忠献   平章史弼封鄂国公制     王 构   嗣徳罔不在初粤彞章之具举旧人丕克逺省畴伟绩之特书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议枢宻院事提调诸衞屯田事史弼器愽而用周志刚而行敏早繇禁籞出揔戎行英明兼本乎天资方略悉合于古法视长江如履平地居然获跳荡之功抚疲黎犹保稚婴允矣着绥懐之效始自淮襄之百战迄于岭海之同风顾宣力之独多其推诚则弗替终始三朝之眷赐环屡压于宸班优游六艺之文缓带雅称于儒将是宜贲之华绶衍以真封以酬既往之劳以示维新之渥于戏功臣图象秩盍冠于褒公元老壮猷忠尚资于方叔益图报称祗服训言可特加银青荣禄大夫封鄂国公   翰林承防姚枢赠諡制     王 构   昔有先正蚤事圣皇惟夙夜单厥心而终始典于学如伯益之賛夏禹暨尹躬之佐成汤行乎仁义之途任其社稷之重计于庙堂之上明夫事几之先葢精神志意之相孚故啓沃都俞之靡间制难拘于一例防特侈于屡书故翰林学士承防中奉大夫详定礼仪使赠荣禄大夫少师文献公姚枢以渊识谟为国蓍蔡以清彛素检为时楷仪晓万事安异同式羣工壹统略周旋必礼温温惟徳之恭敷纳以言蹇蹇匪躬之故止杀允符于宸虑宣泽丕应乎天工以故终和且平近者亲逺者附不赏而劝大臣法小臣廉国家之表里可观风俗之枢机随转绩已成而弗有身愈退而弥尊顾当时耆夀其谁欤致今日隆平者公也正事正言正道亲传文祖之燕谋有功有徳有能首被先朝之鸿训肆朕纉承之始于公简在之深槐序延登衣仍衮黼棠隂未徙祚乃龟蒙因諡以正其名崇章以介其祉于戏得天下贤才斯足矣方图政化之新有朝廷大议则就之慨想仪刑之旧往钦兹命以永其传可加赠嘉猷程世旧学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鲁国公仍諡文献   翰林承防姚燧父桢赠官制   王 构   朕尊祖敬宗升崇严諡推恩锡类孚告朝廷鸿文钜册之参修缛典彞仪之询考叶成熈事允赖耆儒迹先徳之繇来盍惠术之同衍翰林学士承防荣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姚燧父桢名门甲姓伟望通才初与长公聨芳于西洛继为肤使持节于南壖以拯济生灵为心以拔扬茂异为任茇艰危而靡恤期徳泽之丕扬所全活者几千人若昔邓公之河役其往依者五百室非惟李氏之义门奚我生之弗辰竟以死而勤事风雨忧时之略有郁于中菑畬名世之规以贻于后滙之深流之濬培之厚发之严洁雄深文独髙于众作光明正大学载侈于宗传况密防之亲承时洪谟之叶賛成吾孝治繄尔义方既因其亲以及人之亲故尊所教俾掌邦之教而先兄后弟继文以忠以章节惠之文以示遗经之报于戏贞风千古岿然不废鲁灵光太史一家嗣者无惭汉司马永言介止式克歆兹可赠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追封鲁国公諡忠献   留守段贞赠諡制       王 构   萧司留务汉髙旌端本之规旧作共工虞舜迪有邦之训昔圣皇之在御稽往古以建官惟时亮工朕其疏渥通奉大夫大都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提调大都屯田事大都留守兼少府监段国干故父银青光禄大夫司徒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大都屯田事提调六都留守司少府监事贞际亨隆之运效乃所长袭通敏之休善于其职端庄恪慎周宻疏通心休休焉如有容器浑浑兮靡可限卜涧瀍食惟洛议首定于迁都象天汉揆之功勲屡书于考室应丛机则曲当奋竒略以无前审势度材六司之事异矣攻金刮玉一器而工聚焉歴华贯凡十七阶翼皇基于亿万载慨生存之莫复宜褒諡之兼崇以衍封腴以醻勤济于戏紫微丹阙非徒示壮丽之威鲠论直言无复见典刑之旧尚其英爽式克钦承可特赠效忠宣力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安国公諡武定   播州杨邦宪赠諡制       王 构   朕惟牂牁重镇介巴渝之间世其守者曰杨氏自唐涉宋代不乏人向者邦宪审于去就挈版图内附世祖皇帝实宠嘉之逮朕纂服嗣子汉英率先羣牧述职来庭以父殁未諡乞褒赠夫爵以驭其贵諡以成其美治古之道也况先朝屛翰之臣邈在一方而能绥辑其民不失常业饷兵増戍屡效忠勤如邦宪者不以易名可乎于戏据徳论功惟彛章之具举有子承考尚奕世之弥光可赠某官諡敏恵   平章亷希宪赠諡制       元明善   惟我世祖皇帝肇自藩服受钺専征天赉良弼为之左右一家四海传次在予名爵之崇顾斯实靳故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赠清忠粹徳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魏国公諡文正亷希宪清忠粹徳文武元臣蚤以门阀之贤入膺寄托之重非诗书不陈于上前非仁义不行于天下忧国忘家爱民如己西靖秦蜀东极青齐北清辽碣南镇荆湖在中书者曾几何年而能立大法销大患进大儒摧大奸耻身弗及伊周耻君未迈尧舜言昔贤之所难为人臣之不敢嶷然三代之佐葢将师表百世者矣天不憗遗哲人先萎虽诸子列官省台于朕心犹懐旧徳是用进以极官加之上爵于戏表贤能所以尊朝廷也假名器所以报忠贞也稽若王章得兹二美凛乎生气天地犹存服此殊荣尚开尔后可加赠推忠佐理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恒阳王仍諡文正   参政商挺赠諡制       元明善   若稽世祖圣神广运徴聘英贤疆理天下时则有若正奉大夫中书参知政事商挺以王佐之才济经世之学越自侯服召列潜藩迨临寳祚蔚为谋臣四镇秦蜀而销急变靖大乱武文迭效再入中书枢宻而帝业固邦本啓沃罙深凡中统名臣率备饰终之典矧尔防国十有七谟遗勅在耳朕曷敢私是用制勲号定美諡跻之极官胙之吉壤于戏道积于躬君子之美利也赏延于世帝王之大赉也服兹丕显休命尔后人与有荣耀焉可赠推诚恊谋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鲁国公諡文定   枢密赵良弼赠諡制      元明善   昔圣祖归自武昌啓皇元始于中统天人胥賛宗戚叶从无何僣逆之余辄作陆梁之态谁其将指先二使以遄征事则从权果羣防之毕殄兴言及此轸念久之资善大夫陜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赵训父佥书枢密院事良弼才周庶务而洞察其几学贯三才而不滞于用既输诚于佐陜亦尽瘁于行东撤蓬戍之籓篱净纎氛于云栈易卉裳而冠带一介于沧溟凡危冲和照之突来必大义纯诚而自处故平生之伟绩恒简在于宸衷宥宻八年险夷一致谦谦素履具见于典型婉婉良筹每资于匡翼赐第之留未久引年之请弥坚虽房乔不忘秦府之游而李泌雅志嵩阳之隠在今日孰堪倚重顾旧臣寜复如卿特示褒崇盍由异渥于戏迪世以章平之训有蔚其华疏封于赵魏之才所凭者厚朕将示劝卿其敬承可特赠推忠翊运功臣太保仪同三司追封韩国公諡文正   平章董士选赠三代制     元明善   大裘无文可用致飨良玉蕴璞孰窥至珍缅懐遗逸之民迈种浑圆之徳克昌厥后不在其身荣禄大夫陜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董士选曽祖父昕畆怡愉里闾退让开田种木深期蔽日之轮囷如山出云莫测爲霖之变化子能择主孙亦象贤一门万石之家声四世五公之谱牒于戏慎终追逺分茅宣曾矩之光崇徳报功推本叶孙枝之愿亶兹异渥宠尔营魂可特赠光禄大夫大司徒追封赵国公諡宣懿   骏命握干诞啓中天之运豹韬宣武叶成上国之光想风云之防非常慨日月之流如驶爰加显号以慰故臣具官董士选祖父赠翊运效节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夀国公諡忠烈俊被褐潜珍弃书学剑戎马折冲之未憗志已出尘云龙胥防之有开身先就日独立中山于臲卼之际两复真定于敓攘之间释兵为农所活者众延师教子其训益深马革裹尸实可悯生前之语虎头食肉终有期没后之荣德之厚者嗣必昌功之著者礼必报肆朕嗣服念尔畴庸斯广崇封式彰异数于戏修祖庙陈宗器在予君臣之交孚光王室迪天休惟尔子孙之无斁精爽不昩宠渥其承可加赠推忠效节翊运功臣依前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改封赵国公仍諡忠烈   君臣相资莫喻同心之美忠孝两立斯为佐命之殊谓竹帛曷能以既其勲絶坐席犹足以优其礼惟祖有训非朕敢私具官董士选父资徳大夫中书左丞佥书枢密院事赠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忠献文炳正大刚方明允笃实起家试邑弃官羞墨绶之卑杖策从军絶食望翠华之逺刑轻典以安反侧释降人以靖流离白日挥戈埤堄益张其羽翼长风破浪蒙冲直其腹心政在养民市不易肆辟国可方于姬奭活人何减于曹彬岭峤宣威南人不复反矣塞庭请讨周公方且膺之恂恂持儒者之风谔谔挺大臣之节靖念丕圗之建罙深乔木之思格于皇天虽俨若帝庭之陟降涣其大号必有加宅之褒崇锡以嘉名胙之列国掌武袭建牙之旧开司増立防之荣九原如生终古永誉于戏英才间出足为邦家之立基盛徳无瑕宜尔子孙之逢吉载颁明制尚慰灵魂可加赠宣忠开济佐运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仍諡忠献   中丞于璋赠諡制       元明善   善人天地之纪徳莫有加君子邦家之基没犹不朽睠懐遗直追锡殊封故资徳大夫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中丞于璋志蕴忠贞运逢熙洽庆云甘露气和而动植自宜威凤祥麟瑞应而猛鸷咸伏结深知于世祖参大政于武皇澄清每振于宪纲动静允维于国体逮朕嗣服召卿来廷赐以绣衣执法应仲端之象専兹白简行轺寛南顾之忧遽何驰讣之闻盍有崇褒之渥于戏刘寛长厚允宜居鼎鼐之司胡广中庸谓当久台阁之任事乖往古恩慰九原咨尔营魂服我休命可赠推诚肃政功臣光禄大夫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蓟国公諡文简   中丞崔彧赠諡制       张士观   献可替否治获佐于明时崇徳报功礼宜加于防典故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御史中丞领侍仪司事崔彧山川间气簮绂名家俾司绵蕝之仪继彼瀛洲之选靡繇一介之助自结九重之知遂擢置于秋卿俄纪纲于柏寺奏请宫嫔之议罢征日本之师章疏可方之古人搢绅无出其右者擅生杀之柄忍容义甫之奸抑聚敛之臣力止延龄之相两过文昌之府尝佥宥宻之司于琴瑟更张之初賛匕鬯主器之决属元贞方大有为之日适先帝重中执法之官视左右何以易赵尧在朝廷何可无汲黯荐耆儒而备顾问崇名教以涣丝纶活人命于顷刻之间囘天威于雷霆之下以去留系宪台之轻重辨邪正公天下之是非凡可以尊主而庇民曾不避犯顔而直谏慨话言之尚在想风采之如存永孚于休以昌厥后可赠推诚履正功臣太保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諡忠肃   平章李庭赠諡制       张士观   混一之期有开于真主恢攘之寄允赖于忠臣其器慱则用乃周其才全则效斯着顾奏捷独多于羣帅而畴庸岂限于彛章故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议枢宻院事提调诸卫屯田事兼后卫亲军都指挥使李庭宣力襄樊振威岭海甫师干之歴试俄斧钺之升崇剑敌万人纵横制变冲当一面出入如神纳之牛腹而获生载贾登陴之勇蔽以马鞯而捷骛畴争执讯之能其韬钤动合于昔贤故声烈特闻于今日至于扈圣祖东降僣逆所向无前翼先朝西奠遐陬其犹克壮决策于未然而策无遗者审几之先见而几则灼然缅懐熊豹之姿忍聴鼓鼙之奏生也加封之不逮名焉节惠以为宜于戏黼冕桓圭昭其文昭其度玉符麟节传之子传之孙精爽如存宠光无斁可特赠推忠翊卫功臣仪同三司太保上柱国追封益国公諡武毅   丞相布琳济达封河南王制   程钜夫   抚帝业之艰难爰思将帅启功臣之盟誓宜及子孙咨尔在廷聴予作诰开府仪同三司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布琳济达智明识逺心广气和勲名克笃于前人藩翰久勤于外服昔将平于内难朕大投艰方深计于中途卿独决进志存弼亮身佩安危所谓社稷之臣盍享尊荣之报乃复烦于机务非示宠于忠良是用命汝袭诸侯王以长守于富贵归丞相印以自养于夀龄既不逺于京师可以时而朝觐允资重望坐镇一方于戏表河之南念兹乃祖乃父为国之屏敬哉有土有民永建厥家毋弃朕命   髙丽国王昛加恩制      张士观   咨尔髙丽国王王昛秉心直谅赋质贞纯早克嗣于先猷久服劳于王室身惟国壻寅居賔日之方男即皇甥复预乘龙之选筑馆荷两朝之眷分茅袭百祀之传肆升右揆之阶光应上台之象兹荐颁于宠数其益励于忠勤动惟一徳之懐居必正人是与祖宗世称汉藩辅保乐土于三韩父子并为周司徒播清风于万古可特加纯诚守正推忠宣力定逺保节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征东行中书省右丞相上柱国髙丽国王尚服渥命以介福祺   安南国王陈益稷加恩制    程钜夫   委质归朝既去逆而效顺以爵驭贵宜崇徳而报功诞播明纶用孚众聴银青荣禄大夫安南国王遥授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陈益稷知畏天者事大期保境以安民慕帝王之有真见几而作惧祖宗之不祀自拔而来以忠孝之诚而受知世皇蒙天地之徳而赐封故国始者周王之赫怒伐罪吊民终焉帝舜之诞敷班师振旅彼迷不复尔守弥坚拯溺救焚从王师凡一再举适馆受餐留湖右几三十年身歴事于四朝志不渝于初节肆朕即祚亟其来庭是用加新秩以示恩仍旧封而授职于戏内寜外抚朕不忘铜柱之南近恱逺来尔益拱辰星之北对扬休命永肩一心可加金紫光禄大夫安南国王依前遥授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平章张珪封蔡国公制     吴 澂   天地之间有正人国家恃以为元气卿之忠荩朕所眷知比因疾以祈闲爰加恩而优老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张珪彞常世阀廊庙宗工早总戎旃已作礼乐诗书之帅晚司化轴遂称文学政事之臣左右六朝出入三府险夷不易其守鲠亮以如其初太清罹薄食之昬前期致沐浴之请越于新服嘉乃旧勲谔谔之节讵肯诡随侃侃而言类多禆益黯虽谒告奭尚勉留俾辞鞅掌之劳専罄格心之学缅惟先正尝平金垒以立功宜得后昆复就蔡封而袭爵所谓故国庸建上公思竭尔忱广敷陈于经幄钦承时命永翊賛于皇猷可封蔡国公提调经筵事   许衡妻敬氏封魏国夫人制   邓文原   鲁国有真儒实宣于道统周南得淑女必肇正于人伦肆予社稷之臣夙有闺门之化爰旌令则特示崇褒具官许衡妻敬氏性静以贞行恭而顺自职居主馈孝克奉于防甘逮贵被展衣俭犹亲于澣濯惟我宗工尽賛襄之道由尔内助秉柔正之仪虽善庆之报方来而哀荣之典未称庸视茅封而进秩式颁芝检以疏恩于戏夫妇相敬如賔亦既追荣于偕老公侯必复其始尚其启迪于后人   丞相拜珠赠諡制       袁 桷   八柱承天栋桡萌于巨构六龙御日辐説鼎于中街愍死难以成仁攷生荣而锡命故中书右丞相拜珠鼎彞王社阀阅相门自结主知应云龙之异遇独持国是炳蓍蔡之先几陈于上者不足言见于事者为可则斥聚敛之臣以靖四表诛黩货之徒以正庶官库无余财拔葵之训靡替门絶私谒悬衡之鉴益公天下望其治平朝廷以之模楷然尽言招过憸谋愈深选贤与能奸党滋惧变成肘腋祸起股肱山岳动揺日月昬蔽虽元凶正罸足明朕心在贞惠易名姑慰卿意分茅故壤増爵维垣噫未明入朝竟堕承宗之计盛服假寐孰为鉏麑之贤念此防伤恩斯优渥可赠清忠一徳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东平王諡忠献   平章布呼宻赠諡制      卢 亘   朕凝命穆清式观天造将啓靖邦之嘉运必生名世之大贤挺出类拔萃之资行尊主庇民之学使之君臣同徳夙夜尽心恊賛玑衡融景化于瞬息之顷深谋廊庙致太平于期月之闲礼乐以之而兴隆隂阳由之而顺序昔闻其语今见其人故昭文馆大学士荣禄大夫平章军国重事行御史中丞布呼宻明允笃诚温文廉让研精圣道得先儒渊秘之传藻励忠规承世皇简注之渥荐膺器使徧歴清华殚物洽闻而守以正经徳迪虑而不近名属熙朝更化之初开明堂垂拱而治升居台铉俾罄訏谟一澄苛弊之源大洗奸防之迹事至立断言为天下之公知无不为才实王者之佐揽羣材而并进理万变而不疑沃圣衷诞孚辰告翊先帝履尊之际辍元臣分陜之行再入秉钧遽闻辞疾弥纶军国闵劳机务之烦提挈宪纲坐见朝廷之肃儵号隆福之僊驭旋惊梁壊而山摧寜不百年遂亡一鉴备观规摹之盛可谓社稷之臣肆予抚军言还懐兹懿徳当宁而叹恨不同时图髙密于云台丹青罔既咏裴度于丘祷柱石徒衰是用宠以帝傅之崇赐以周公之履庸起具臣之劝允为儒者之光繄尔英灵歆兹明命可特赠纯诚佐理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傅上柱国追封鲁国公諡文贞   思州田鸿和尔巴哈封二代制  马祖常   国家外建藩屏以靖逺人责其宣布懐柔之惠能使恩威并流而一方清谧者稽于国典可不赏劳乎具官某父某官某尚膺朝宠勤庸服官戮力小心不闻有过乃教忠于嗣息得袭庆于世家兹朕所不忘者也故命追褒异数阶秩一品有灵在幽尚迪尔后   比属有司考礼于防典矣而妇人之贵常视其夫子焉况有鹊巢汝坟之懿能行于其闺门袵席之间者乎具官某母某氏女仪柔婉来嫔辨族相其宗事珩璜有节又能笃生令子服于疆场抚绥之劳汤沐衍封胙以列国其尚歆承休宠利尔后昆以延馈祀之无已哉朕以孝治天下凡人臣之亲悉命因其班列之次功庸之等以为宠数之异焉具官祖父某官某昔备官使辑绥边氓颇着恵懐有誉南服夫天之施仁于物无间朕敢不法天已哉宥宻之司阶品为贵啓尔后人保兹终吉   先王制礼妇人之义饮食衣服祭祀而已非有与于外事也然或妇道母徳可以表率宗族而成其夫子者顾宜有以显贲之也具官祖母某氏早躬组紃克遵女戒作配令族柔闲有仪惟时闻孙扞我边圉膺被爵禄光宠于时而尔可不素封郷国以广彤管之训乎賛书在门其告泉壤   太史令王恂赠諡制      王士熙   洪惟世祖致治三代之隆緫揽羣英得人一时之盛硕儒既往防制宜加故嘉议大夫太史令王恂雅徳端方醇资渊懿学邃天人之秘运亲神圣之逢嘉谋嘉猷有则入告于后先知先觉又将下被于民参储闱调防之勤闻政府机宻之奏望重汉廷之园绮职専尧典之羲和改厯授时日月星辰之顺轨崇术造士诗书礼乐以移风太平立邦家之基正直折奸邪之气朕承景命尔不同朝比观嗣子之陈罙切思贤之感章披云汉识裕皇旧学之初誓指山河啓昭代新封于后华跻公衮世易嘉名于戏元气所凭不存亡于生死九原可作尚哀荣于始终罔昩其承以昌厥续可赠推诚守正功臣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追封定国公諡文肃   御史观音寳赠諡制      李 端   见危授命乃臣子之至忠崇徳报功实国家之令典表兹竒节沛以新恩故监察御史观音寳以才大夫为真御史早给事于宿卫每供职于谏言殚输向日之诚益励飞霜之烈实封奏疏欲竭力以囘天密迩奸人竟交谗而蠧国互激雷霆之怒误罹斧钺之诛廪虽死以犹生谅无善之不报于戏紫垣垂象正执法于星辰青简流芳永争光于日月尚期贞魄服我宠章可赠资徳大夫御史中丞上防军追封渔阳郡公諡贞愍   丞相巴延祖考封諡制     宋 本   元宰立功懋賛千年之运大廷敷号绍开奕世之封滙流穷源积善必庆故中书右丞相巴延祖考故千夫长阿刺沈毅而穷力忠勤而小心从役忽禅奋蛇矛而深入扈征蜀道裹马革以长终贤劳宿着于生平隂隲益隆于身后天开神圣辟中土而大同地隔江淮独东南之未下乃生孙子一我寰区肆加命数之隆用极褒崇之典位既登于师傅秩并进于阶勲胙土分茅易名节恵于以举公朝之宪度于以严私室之烝尝于戏王父抱孙事业诞敷于阀阅天子建徳恩光永贲于幽潜尚其有灵服之无斁可赠推诚佐理翊运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淮安王諡武康   御史大夫僧格实喇封諡制   谢 端   列爵之等以驭贵孰加于诸侯王元勲之胄而象贤宜膺于三锡命云胡殄瘁之蚤重予防伤之懐故荣禄大夫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御史大夫僧格实喇钟粹美之资负经纶之略粤若乃祖相我世皇始成混一之功末受顾托之命袭其善庆惟时闻孙不阶父师之训而忠孝夙成笃于君臣之谊而夷险一节居给舍则伏蒲而抗论司宥宻则彊本以折冲河汴交流分庙堂之重寄东南都防长端宪之崇班皆能绥辑士民肃清纲纪甘棠之爱遗泽犹新乔木之家清风未憗夫既世济厥美而不天假之年繄淮阳之故圻尔先世之胙土乃启封而升秩仍节行而易名具之賛书贲于幽壤于戏霖雨舟楫之用虽不究于当时河山带砺之盟尚益昌于尔后英爽未逺服兹宠灵   元文类巻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三     元 苏天爵 编奏议   时务五事【至元三年】      许 衡   臣衡诚惶诚恐谨奏呈时务五事伏念臣性识愚陋学术荒疎不期虚名偶尘圣聴陛下好贤乐善舍短取长虽以臣之不才亦叨宠遇自甲寅至今十有三年凡八被诏防中懐自念何以报塞又日者面奉徳音丁寜恳至中书大务容臣尽言臣虽昏愚荷陛下知待如此其厚敢不罄竭所有思益万分但迂拙之学本非求仕言论鄙直不能回互矫趋时好孟子以责难于君陈善闭邪乃为恭敬孔子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臣之所守者其大意葢如此也伏望陛下寛其不佞察其至懐则区区之愚亦或有少补云   立国规摹一   为天下国家有大规摹规摹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无过焉无不及焉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变易纷更日计有余而嵗计不足未见其可也昔子产处衰周之列国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而终身由之况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论而妄为之哉古今立国规摹虽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心无他爱与公而已矣爱则民心顺公则民心服既顺且服于为治也何有然开创之始重臣挟功而难制有以害我公小民杂属而未一有以梗我爱于此为计其亦难矣自非英睿之君贤良之佐未易处也势虽难制必求其所以制众虽难一必求其所以一前虑却顾因时顺理予之夺之进之退之内主甚坚外行甚易日戛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爱吾之公达于天下而后已至是则纪纲法度施行有地天下虽大可不劳而理也然其先后之序缓急之宜蚤有定则可以意防而不可以言传也是之谓规摹国朝土宇旷逺诸民相杂俗既不同论难遽定考之前代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汉法可以长久故后魏辽金歴年最多其他不能实用汉法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昭可见也   后魏拓跋氏改姓元氏都云中迁雒十六帝一百七十一年   辽耶律改刘氏都临潢徙无常处九帝二百一十八年   金完顔氏都上京迁燕九帝一百一十八年   前赵刘元海据平阳三主二十五年   后赵石勒都襄国六主三十二年   前燕慕容皝都蓟迁邺三主三十四年   前秦苻坚都长安五主四十四年   后秦姚苌都长安三主三十四年   南燕慕容徳据广固二主十二年   南凉秃髪乌姑据广固三主十八年   西秦乞伏国仁据金城四主四十七年   后燕慕容垂据中山邺四主二十五年   夏赫连勃勃据朔方三主二十五年   国家仍处逺漠无事论此必如今日形势非用汉法不宜也陆行资车水行资舟反之则必不能行幽燕以北服食宜凉蜀汉以南服食宜热反之则必有变异以是论之国家当行汉法无疑也然万世国俗累朝勲贵一旦驱之下从臣仆之谋改就亡国之俗其势有甚难者茍非聦悟特达晓知中原实歴代帝王为治之地则必咨嗟怨愤諠哗其不可也窃尝思之寒之与暑固为不同然寒之变暑也始于微温温而热热而暑积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气始尽暑之变寒其势亦然山水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积之之验也茍能渐之摩之待以嵗月心坚而确事易而常未有不可变者然事有大小时有久近期小事于逺则迁延虚旷而无功期大事于近则急迫怆惶而不达此创业垂统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国之法也非三十年不可成功在昔金国初亡便当议此此而不务孰为可务顾乃宴安逸豫垂三十年养成尾大之势祖宗失其机于前陛下继其难于后外事征伐内抚疮痍虽曰守成实如创业规摹之定又难于向时矣然尾大之势计圣谋神算已有处之之道非臣区区所能及也此外唯当齐一吾民之富实兴学练兵随时损益稍为定制如臣辈者皆能论此在陛下笃信而坚守之不杂小人不营小利不责近效不恤浮言则天下之心庶几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几可成也   中书大要二   中书管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髪之在头不以手理而以栉理又譬之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自为而能用夫栉与匕焉是即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务将见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治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葢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宰职总其要而临之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用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而不敢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致气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独术者为能步亏食之数得法与不得法固难一律论有马不能习必借人乘之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尔况堂堂天下神器可使不得法者为耶古人谓为山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职优游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里巷之谈动以古为诟戏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国家之重而古成法反可违邪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虽不能遽起古昔然已仕者便当颁降俸给使可养防未仕者且当寛立条格俾就叙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纠察汚滥内専吏部考定资歴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髙举下则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舍此则堆积壅塞参差谬戾茍延嵗月莫知所期俸给之数叙用之格监司之条例先当拟定至于贵家世袭品官任子驱良抄数之便宜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此其大凡要须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则何难见之有若夫得行与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与不能行又在执政者得人不得尔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为君难三【践言 防欺 任贤 去邪得民心 顺天道】   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上天眷命作之君师必与之聪明刚断之资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物而表正万邦此葢天以至难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娱之也尧舜以来圣帝明王莫不兢兢业业小心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诚知天之所畀至难之任初不可以易心处知其为难而以难处则难或可易不知为难而以易处则他日之难有不可为者矣孔子谓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说所由来逺矣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图至为君之难尤陛下所当専意者臣请举其切而要者款陈于后   践言   人君不患出言之难而患践言之难知践言之难则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刘安世见司马温公问尽心行已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公曰其诚乎刘公问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语始刘公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櫽括日之所行与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臣按刘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亲也一乡之众也同列之臣不过数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较犹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况天下之大兆民之众事有万变日有万机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无失岂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记者今之所命而后日自违者可否异同纷更变易纪纲不得布而法度不得立臣下虽欲黾勉而竟无所持循徒汩没于琐碎之中卒于无补况因之为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惊且议其无法无信一至于此也此无他至难之地不以难处而以易处之故也茍从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事之来一言之发必求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不牵于爱不蔽于憎不因于喜不激于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审处之虽有不中者葢鲜矣奈何为人上者多乐舒肆为人臣者多事容悦容悦本为私也私心盛则不畏人矣舒肆本为欲也欲心炽则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与不畏人之心感合无间则其所务若皆快心事耳快心则口欲言而言身欲动而动又岂肯兢兢业业以修身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审处之乎此人君践言之难所以又难于天下之人也   防欺   人之情伪有易有险险者难知易者易知易知者虽谈笑之顷几席之间可得其底蕴难知者虽同居共事阅月穷年犹莫测其意之所向虽然此特系夫人之险易者然也又有众寡之辨焉寡则易知众则难知难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难于知下而在下之人易于知上其势然也处难知之地御难知之人欲其不见欺也葢难矣昔包孝肃刚严峭直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财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辨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辩不已吏人厉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恃权捽吏于庭杖之十七特寛囚罪止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臣谓此一京尹耳其见欺于人不过误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处亿兆之上所操者予夺进退赏罸生杀之权不幸见欺以非为是以是为非其害可胜既耶人君唯无喜怒也有喜怒则賛其喜以市恩鼔其怒以张势人君惟无爱憎也有爱憎则假其爱以济私借其憎以复怨甚至本无喜也诳之使喜本无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爱也强誉之使爱本无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则进者未必为君子退者未必为小人予者或无功而夺者或有功也以至赏之罸之生之杀之鲜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擿发细隠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为贵以用人为急用得其人则无事于防矣既不出此则所近者争进之人耳好利之人耳无耻之人耳彼挟诈用术千蹊万迳以蛊君心于此欲防其欺虽尧舜不能也   任贤   贤者以公为心以爱为心不为利回不为势屈寘之周行则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贤者之于人国其重固如此也然或遭时不偶务自韬晦有举一世而人不知者虽或知之而当路之人未有同类不见汲引独人君有不知者人君虽或知之召之命之泛如厮养而贤者有不屑就者虽或待之以貌接之以礼而其所言不见信用有超然引去者虽或信用复使小人参于其间责小利期近效有用贤之名无用贤之实贤者亦岂肯尸位素餐徒费廪禄取讥诮于天下也虽然此特论难进者言也又有难合者焉人君位处崇髙日受容悦大抵乐闻人之过而不乐闻己之过务快己之心而不务快民之心贤者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尧舜之正尧舜之安而后已故其势难合况奸邪佞幸丑正恶直肆为诋毁多方以陷之将见罪戾之不免又可望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耶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于进而轻于退者葢以此尔大禹圣人闻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贰之一言在大禹犹当警省后世人主宜如何哉此任贤之难也   去邪   奸邪之人其为心险其用术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如以甘言卑辞诱人于过失然后发之之类】惟巧也故千蹊万迳而人莫能御【如势在近习则诱近习势在宫闱则诮宫闱之类】人君不察以谄为恭以讦为公以欺为可信以佞为可近喜怒爱恶人主固不能无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奸邪之人一于迎合窃其势以立己之威济其欲以结主之爱爱隆于上威擅于下大臣不敢议近亲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谓城狐也所谓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己难乎虽然此由人主不悟误至于此犹有説焉如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妬贤嫉能明皇洞见其奸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得民心   上以诚爱下下以忠报上有感必应理固宜然然考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论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啓贤能敬承继禹之道其泽深矣然一传而太康才畋于洛万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汉髙帝起布衣天下之士云合景从其困荥阳也纪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归可见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谋反者此又何邪窃尝思之民之戴君本于天命初无不顺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后怨望生焉禹启爱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徳非所以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残暴故天下叛之汉政寛仁故天下归之今髙帝用爱憎行诛赏非所以为寛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参较古今凡有恩泽于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类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发美言诏诰天下天下悦之冀其有实既而实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类同等无大相逺人君特以己之私好独厚一人则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况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岂得不怒于心邪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郁而不解虽曰爱之恶在其为爱之也必如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言也一动也举可以为天下法一赏也一罸也举可以合天下公则亿兆之心将不求而自得又岂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为人君者不喜闻过为人臣者不敢尽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则其难得也固宜   顺天道   三代而下称盛治者无如汉之文景然考之当时天象数变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溃长星彗星孛星之类未易遽数前此后此凡若是者小则有水旱之应大则有乱亡之应未有徒然而已者独文景克承天心消弭变异使四十年间海内殷富黎庶乐业移告讦之风为醇厚之俗且建立汉家四百年不拔之业猗欤伟哉未见其比也秦之苦天下久矣加以楚汉之战生民糜灭户不过万文帝承诸吕变故之余入继正统専以养民为务其忧也不以己之忧为忧而以天下之忧为忧其乐也不以己之乐为乐而以天下之乐为乐今年下诏劝农桑也恐民生之不遂明年下诏减租税也虑民用之或乏恳爱如此宜其民心得而和气应也臣窃见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东方去年冬彗见东方复见西方议者咸谓当除旧布新以应天变臣谓与其妄意揣度曷若直法文景之恭俭爱民为理明义正而可信也天之树君本为下民故孟子谓民为重君为轻书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聴自我民聴以是论之则天之道恒在于下恒在于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髙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余斯其所以召天变也变已生矣象已着矣乖戾之几已萌而不可遏矣犹且因仍故习抑其下而损其不足谓之顺天不亦难乎右六者难之目也举其要则修徳用贤爱民三者而已此谓治本治本立则纪纲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则爱恶相攻善恶交病生民不免于水火以是为治万不能也   农桑学校四   语古之圣君必曰尧舜语古之贤臣必曰稷契葢尧舜能知天道而顺承之稷契又知尧舜之心而辅賛之此所以为法于天下而可传于后世也天之道好生而不私尧与舜亦好生而不私若克明峻徳至黎民于变敬授人时至庶绩咸熙此顺承天道之实也稷播百谷以厚民生契敷五教以善民心此辅賛尧舜之实也是义也出书之首篇曰尧典曰舜典臣自十七八时已能诵説尔后温之复之推之衍之思之又思之苦心竭力至年五十始大晓悟以是参诸往古而往古圣贤之言无不同验之歴代而歴代治乱之迹无不合自此胸中廓然无有凝滞断知此説实自古圣君贤相平天下之要道既幸得之常以语人而人之闻者忽焉泛焉莫以为意察其所至正如臣在十七八时葢无臣许多思虑许多工夫其不能领解理固宜然然间与一二知者相与讲论心融意防虽终日竟夕不知其有倦且怠也葢此道之行民可使富兵可使强人才由之以多国势由之以重臣夙夜念之至熟也今国家徒知敛财之巧不知生财之由【不惟不知生财而敛财之酷又害于生财也】徒欲防人之欺不欲养人之善【所以防者为欺也不欺则无事于防矣欲其不欺非衣食以厚其生礼义以养其心则不能也】徒患法令之难行不患法令无可行之地【上多贤才皆知为公下多富民皆知自爱则令自行禁自止】诚能自今以始优重农民勿使扰害尽驱游惰之人归之南畆嵗课种树恳谕而督行之十年以后当仓盈库积非今日比也自上都中都下及司县皆设学校使皇子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从事于学日明父子君臣之大伦自洒扫应对至于平天下之要道十年已后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上下和睦又非今日比矣能是二者则万目皆举不能是二者皆不可期也是道也尧舜之道也尧舜之道好生而不私惟能行此乃可好生而不私也孟子曰我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臣愚区区窃亦愿学   慎徽五【定民志 崇退让慎喜怒 守信】   定民志   夫天下所以定者民志定也民志定则士安于士农安于农工商安于为工商则在上一人有可安之理民不安于白屋必求禄仕仕不安于卑位必求尊荣四方万里辐辏并进各懐其无厌无耻之心在上之人可不为寒心哉   崇退让   臣闻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崇退让不尚勇敢则无以取天下不崇退让则无以守天下取也守也各有其宜君人者不可以不审也   慎喜怒   审而后发发无不中否则触事遽喜喜之色见于貌喜之言出于口人皆知之徐考其故知无可喜者则必悔其喜之失无可怒者则必悔其怒之失甚至先喜后怒先怒后喜先喜是则后之怒非也先怒是则后之喜非也号令数变无他也喜怒不节之故是以先王潜心恭黙不易喜怒其未发也虽至近莫能知其发也虽至亲莫能移故号令简而无悔无悔则自不中变也人之揣君必于喜怒知君之喜怒者莫如近爱是以在下希进之人求托近爱近爱不察乃与之为地甚至无喜生喜无怒生怒在上独以喜之怒之为当理而不知天下四方议笑怨谤正以为不当理也最宜深念失于不守大体易于喜怒也   守信   数变巳不可数失信尤不可周幽王无道不畏天不爱民酒荒色荒故不恤方今无此何苦使人不信   班师议           郝 经   易文言传谓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葢干之龙徳体天行徤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时者何当其可之谓也故可以濳则潜可以见则见可以惕则惕可以跃则跃可以飞则飞五位者皆当其可圣王之徳也至于上九则惟知进与存不知退与亡不当其可而违其时是以至此极而有悔弗逮乎五位者而犹谓之亢龙徳于是乎衰不足以为圣王矣故古之圣王莫不以时进退握干知几舜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知进也以天下与人不私其子而以与禹知退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知退也武王遂伐殷而有天下知进也汉髙帝不与项羽校蠖屈汉中知退也还定三秦以讨羽知进也光武为更始杀其兄齐武王而不校展转河朔知退也一旦自立中兴汉室知进也故上世称圣王者以舜为首其次则称文武后世之称圣王者以髙帝为首其次则称光武皆知进退存亡之理时乘御天卒以龙徳而位天位者也至于魏孝文虽不逮于文武髙光迁都洛阳总干问罪辞顺而返齐人侵较报之以兵闻丧而还进退以礼不陨师徒卒全龙徳为用夏变夷之贤主亦其次也彼凭威恃力以逞无疆之欲皆亢龙之师也秦苻坚金海陵亢而不悔者也汉武帝唐太宗亢而有悔者也虽皆亢龙悔而知退又其次也大舜不可及已文武髙光魏孝汉武帝唐太宗后王进退有余师矣共惟大王殿下聪明睿智足以有临发强刚毅足以有断进退存亡之正知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经曰时未可也又曰时之一字最当整理又曰可行之时尔自知之大哉王言时乘六龙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师以来进而不退经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邓亟言不已未赐开允乃今事亟故复进狂言国家自平金以来皆亢龙之师也惟务进取不遵养时晦老师费财卒无成功三十年矣先皇帝立政当安静以图寜谧忽无故大举进而不退畀王东师则不当亦进也而遽进以为有命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闻防讣即当遣使遍告诸师各以次还修好于宋归定大事不可复进也而遽进以有师期防于江濵遣使谕宋息兵安民振旅而归不当复进也而又进既不宜渡淮又岂宜渡江既不宜妄进又岂宜攻城若以几不可失敌不可纵亦既渡江不能中止便当乘虚取鄂分兵四出直造临安疾雷不及掩耳则宋亦可图如其不可知难而退不失为金乌珠也师不当进而进江不当渡而渡城不当攻而攻当速退而不退当速进而不进迁延盘桓江渚情见势屈举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则我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诸军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日月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还不能彼既上流无虞吕文徳已并兵拒守知我国疵鬬气自倍两淮之兵尽集白鹭江西之兵尽集龙兴岭广之兵尽集长沙闽越沿海巨舶大舰比次而至伺隙而进如遏截于江黄津渡邀遮于大城闗口塞汉东之石门限郢复之湖泺则我将安归无已则突入江浙其心腹闻临安海门已具龙舟则亦徒往还抵金山并命求出岂无韩世忠之俦乎且鄂与汉阳分据大别中挟巨浸号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则彼倭破壁空城而去泝流而上则入洞庭保荆襄顺流而下精兵徤橹突过浒黄未易遏也则亦徒费人命我安所得哉区区一城胜之不武不胜则大损威望复何俟乎虽然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并命不焚庐舍不伤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毁其坟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劝迳趋临安曰其人民稠伙若往虽不杀戮亦被践蹂吾所不忍若天与我不必杀人若天弗与杀人何益而竟不往诸将归罪士人谓不可用以不杀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只一士人贾制置汝千万众不能胜杀人数月不能拔汝辈之罪也岂士人之罪乎益禁杀人岿然一仁上通于天久有归志不能遂行尔然今日事急不可不断也宋人方惧大敌自救之师虽则毕集未暇谋我苐吾国内空虚塔察尔国王与李行省肱脾相依在于背脇西域诸胡窥觇闗陇隔絶实喇大王病民诸奸各持两端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啓戎心先人举事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额埒布格已行赦令令托里齐为断事官行尚书省据燕都按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独不见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决称受遗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赦江上欲归得乎昨奉命与张仲一观新月城自西南隅至东北隅万人敌上可并行大军排槎丳楼缔构重复必不可攻只有许和而归尔复何俟乎愿陛下以祖宗为念以社稷为念以天下生灵为念奋发干刚不为需下断然班师亟定大计销祸于未然先命劲兵把截江面与宋议和许割淮南汉上梓防两路定疆界嵗币置辎重以轻骑归渡淮乘驲直造都则从天而下彼之奸谋僣志氷释瓦解遣一军逆大行皇帝灵舁收皇帝玺遣使召实喇额埒布格摩该及诸王驸马防丧和琳差官于汴京京兆成都西凉东平西京北京抚慰安辑召太子镇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寳有归而社稷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以退为进以亡为存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无亢龙之悔矣十一月二日臣经昩死上进   元文类巻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四     元 苏天爵 编奏议   立政议【中綂元年八月上】       郝 经   臣闻所贵乎有天下者谓其能作新树立列为明圣徳泽加于人令闻施于后也非谓其志得意满茍且而已也志得意满茍且一时与草木并朽而无闻是为身者也于天下何有有志于天下者不贵也为人之所不能为立人之所不能立变人之所不能变卓然与天地并沛然与造化同雷厉风飞日星明而江河流天下莫不贵之而已不以为贵以为己所当为之职分也古之有天下者莫不然后之有天下者亦莫不当然天下一大器也用之久则必窳残缺甚则至于破碎分裂置而不修则委而去之耳生民万物者器之所中者也器弊而委则其中者亦必壊烂而不收有志于天下者则为之倡率其羣而修之追琢而俾之完扶持而置之安藻饰而新之涤荡而洁之使其中者可以食可以藏可以积而丰可以餍而饫为器之主而天下王之安富尊荣而享天下彼志得意满茍且一时者见器之所有而不见器之残缺染指垂涎放饭流歠始则枵然终则哆然既饫而足并其器与其余举而弃之不知馁之后至矣至于神器乏主中藏尽亡而天下馁者众于是羣起而争其余天下乱矣夫纲纪礼义者天下之元气也文物典章者天下之命脉也非是则天下之器不能安小废则小壊大废则大壊小为之修完则小康大为之修完则太平故有志于天下者必为之修而不弃也以致治自期以天下自任孳孳汲汲持扶安全必至于成功而后已使天下后世称之曰天下之祸至某君而除天下之乱至某君而治天下之亡者至某君而存天下之未作者至某君而作配天立极继綂作帝熙鸿号于无穷若是则可谓有志于天下矣由汉以来尚志之君六七作于汉则曰髙帝曰文帝曰武帝曰昭帝曰宣帝曰世祖曰明帝曰章帝凡八帝于三国则曰昭烈一帝于晋则曰孝武一帝于元魏则曰孝文一帝于宇文周则曰武帝一帝于唐则曰髙祖曰文皇曰宗曰宪宗曰武宗曰宣宗凡六帝于后周则曰世宗一帝于宋则曰太祖曰太宗曰仁宗曰髙宗曰孝宗凡五帝于金源则曰世宗曰章宗凡二帝是皆光大炳烺不辱于君人之名有功于天下甚大有徳于生民甚厚人之类不至于尽亡天下不至于皆为草木禽兽天下之人犹知有君臣父子夫妇昆弟人伦不至于大乱纲纪礼义典章文物不至于大壊数君之功也呜呼上下数千载有志之君仅是数者何茍且一时者多而致治之君鲜也虽然是数君者独能树立功成以定揄扬于千载之下岂不为英主也哉其视壊法乱纪斁彞伦毒海内覆宗社碌碌以偷生孑孑以自蔽其为慵懦者可为悯笑也国家光有天下绵歴四纪恢拓疆宇古莫与京惜乎攻取之计甚切而修完之功弗逮天下之器日益而生民日益惫也葢其几一失而其遂成初下燕云奄有河朔便当创法立制而不为既并西域灭金源蹂荆襄国势大张兵力崛阜民物稠伙大有为之时也茍于是时正纲纪立法度改元建号比隆前代使天下一新汉唐之举也而不为于是法度废则纲纪亡官制废则政事亡都邑废则宫室亡学校废则人材亡亷耻废则风俗亡纪律废则军政亡守令废则民政亡财赋废则国用亡天下之器虽存而其实则无有赖社稷之灵祖宗之福兵锋所向无不摧破穿彻海岳之鋭跨凌宇宙之气腾掷天地之力隆隆殷殷天下莫不慴伏当太宗皇帝临御之时耶律楚材为相定税赋立造作摧宣课分郡县籍户口理狱讼别军民设科举推恩肆赦方有志于天下而一二不逞之人投隙抵罅相与排摈百计攻讦乘宫闱违豫之际恣为矫诬卒使楚材愤悒以死既而牵连党与倚叠交构援进宵人畀之以政相与割剥天下而天下被其祸荼毒宛转十有余年生民颙颙莫不引领明君之出先皇帝初践寳位皆以致治之主不世出也既而下令鸠括符玺督察邮传遣使四方究核徭赋以求民瘼汚吏滥官黜责殆遍其愿治之心亦切也惜其授任皆前日害民之尤者旧弊未去新弊复生其为烦扰又益剧甚而致治之几又失也今皇帝陛下统承先王圣谟英略恢廓正大有一天下之势自金源以来纲纪礼义文物典章皆已坠没其绪余土苴万亿之能一存若不大为振澡与天下更始以国朝之成法援唐宋之故典参辽金之遗制设官分职立政安民成一王法是亦因仍茍且终于不可为使天下后世以为无志于天下歴代纲纪典刑至今而尽前无以贻谋后无以取法壊天地之元气愚生民之耳目后世之人因以窃笑而非之痛惜而叹惋也昔元魏始有代地便参用汉法至孝文迁都洛阳一以汉法为政典章文物粲然与前代比隆天下至今称为贤君王通修元经即与为正统是可以为监也金源氏起东北小夷部曲数百人渡鸭緑取黄龙便建位号一用辽宋制度收一国名士置之近要使藻饰王化号十学士至世宗与宋定盟内外无事天下晏然法制修明风俗完厚真徳秀谓金源氏典章法度在元魏右天下亦至今称为贤君燕都故老语及先皇者必为流涕其徳泽在人之深如此是又可以为监也今有汉唐之地而加大有汉唐之民而加多虽不能便如汉唐为元魏金源之治亦可也恭惟皇帝陛下睿禀仁慈天锡勇智喜衣冠崇礼让爱养中国有志于为治而为豪杰所归王民所望久矣但断然有为存典章立纲纪以安天下之器不为茍且一时之计奋扬乾纲应天革命进退黜陟使各厌服天下不劳而治也今自践祚以来下明诏蠲苛烦立新政去旧污登进茂异举用老成縁饰以文附防汉法敛江上之兵先输平之使一视以仁兼爱两国天下颙颙莫不思见徳化之盛至治之美也但恐害民余孽扳附奸邪更相援引比次而进若不辨之于早犹夫前日也以有为之姿据有为之位乗可为之势而不为有为之事与前代英主比隆陛下亦必愧怍而不为书曰罔不在厥初易曰履霜坚氷至诗曰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春秋书元年春王正月皆谨之于初辨之于早也有有为之志而不辨奸邪于早而却之则铄刚以柔蔽明以晦终不能以有为葢彼奸人易合难去诱之以甘言承之以怡色赂之以重寳便辟迎合无所不至不辨之于早而拒之皆堕其计授之以柄而随之耳昔王安石拜参政吕献可即以十罪章之温公谓之太早献可曰去天下之害不可不速异日诸君必受其祸安石得政宋果以亡温公曰吕献可之先见范景仁之勇决吾不及也夫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理有所必然虽天地亦可先见况于人乎方今之势在于卓然有为断之而已去旧汚立新政创法制辨人材绾结皇纲藻饰王化偃戈却马文致太平陛下今日之事也毋以为难而不为毋以为易而不足为投机挈防比隆前王政在此时毋累于宵人不惑于羣言兼聴俯纳贲若一代号为英主臣之所愿也臣草木愚昩既被知遇而又逺离轩陛下以隔越迫于事几故不避斧钺冒触神威庶党少却纲纪粗立虽万死无恨   三本书【至元五年十月上】       陈 祐   嘉议大夫衞辉路总管臣陈祐谨斋沐百拜献书于皇帝陛下臣今越职言事事曰三本皆国家大计非不知获罪于时也顾臣起身微贱臣之先王【谓穆哥大王也】拔臣于畎畆之中进臣于陛下任臣以方面之重锡臣以虎符之荣臣叨居陛下之官食陛下之禄将逾十年矣是以朝夕感愧毎思敷陈国计効死以报陛下亦所以报先王也傥蒙陛下察臣愚忠以臣言万一有补于时贳以不死俾开言路臣之幸也若以臣言狂瞽冒犯时忌其罪当死死于国计臣之义也伏望陛下赐以燕闲之暇熟览臣言则臣纎芥之忠山岳之罪举无逃于圣鉴矣惟陛下仁圣裁之臣闻殷周汉唐之有天下也天生创业之君必生守文之主葢创业之君天所以定祸乱也守文之主天所以致隆平也昔我圣朝之兴也太祖皇帝龙飞朔方雷震云合天下响应綂一四海君临万邦虽汤武之盛未之有也天眷圣朝实生陛下神武圣文经天纬地能尽守文之美兼隆创业之基兆民懽康品物咸遂典章民物灿然可观暨遐域逺方之民上古所不能臣者陛下悉能臣之虽髙宗之兴殷成康宣王之兴周文景光武之兴汉太宗宪宗之兴唐无以过也是以海内豪杰之士翕然向风咸谓天命陛下啓太平之运者有四民望陛下树太平之本者有三臣请条列而言之陛下昔在藩邸之初奉辞伐罪西举大理势若摧枯南渡长江神于反掌此天命陛下扬万里之威定四方之乱将举大任于陛下即位之后内难方殷藩王之阶乱者在北逆贼之连祸者在东然天戈一指俱从平荡此天命陛下削藩镇有衅之权新唐虞无为之化将以跻斯民于仁夀之域也臣故曰天命陛下啓太平之本者有三其一曰太子国本建立之计宜早臣闻三代盛王有天下者皆以传子非不欲法尧舜禅让之美也顾势有不能尔何则时俗有厚薄之殊民情有变迁之异苟或传非其人祸源一启则后世争之之乱未易息也以是见圣人公天下之忧深矣故孟轲曰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夫所谓天与子者非谓天有谆谆之言告谕人主以传子之计也政谓时运推移无非天理圣人能与时消息动合天意故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是以二代享祚长久至有逾六七百年者以其传子之心公于为天下不私于己故也伏见圣代隆兴不崇储贰授受之际天下忧危曩者建屏藩之国授诸侯之兵所以尊王室衞社稷实祖宗创业之鸿规也迨乎中綂之初颇异于是恃其国之大也谋倾王室者有之恃其兵之强也图危社稷者有之当是之时赖陛下防自圣衷算无遗策故总揽乾纲则藩镇之祸消矣深固根本则朝廷之计定矣此陛下守文之善经也何以言之天下者太祖之天下也律令者太祖之法令也陛下岂欲变易旧章作为新制以快天下耳目之观聴哉诚以时移事变理势当然不得不尔期于天下之安而已矣由此观之国本之议昭然甚明不可缓也语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今年谷屡登四海晏然此其时矣亿兆戴徳侯王向化此其势矣诚万世一时也夫天与不受则违天意民望不副则失民心失民心则可忧违天意则可惧此安危之机不可不察也伏惟陛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体三代宏逺之规法春秋嫡长之义内亲九族外恊万邦建皇储于春宫隆帝基于圣代俾入监国事出抚戎政絶觊觎之心壹中外之望则民心不揺邦本自固矣陛下蕴谦光之徳纵不欲以天下传子孙独不念宗庙之灵社稷之重生民之涂炭乎愿陛下熟计而为之则天下之臣民幸甚矣其二曰中书政本责成之任宜専臣伏见陛下励精为治频年以来建官分职纲理众务可谓备矣曰中书曰御史曰枢宻曰制国用曰左右部夫承命宣制奉行文书铨叙流品编齐戸口均赋役平狱讼此左右部之责也通漕运谨出纳充府库实仓廪百姓富饶国用丰备此制国用之职也备军政严武备辟疆塲肃号令谨先事之防销未形之患士马精强敌人畏服此枢密之任也若夫屏贵近退奸邪絶臣下之威福强公室杜私门纠劾非违肃清朝野非御史不能也如斗之承天斟酌元气运行四时条举纲维着明纪律总百揆平万机求贤审官献可替否内亲同姓外抚四夷绥之以利镇之以静涵养人材变化风俗立经国之逺图建长世之大议孜孜奉国知无不为作新太平之化非中书不可也皇天以亿兆之命悬之于陛下之手陛下父事上天子爱下民其道无他要在慎择宰相委任责成而已钦惟陛下元首之尊也中书股肱之任也御史耳目之司也方今之宜非中书则无以尊上非御史则无以肃下下不肃则内慢上不尊则外侮内慢外侮乱之始也上尊下肃治之基也故虞书载明良之歌贾生设堂陛之论其防岂不深且逺哉凡今之所以未臻于至治者良由法无定体人无定分政出多门不相綂一故也臣谓诸外路军民钱谷之官宜悉委中书通行迁转其赏罸黜陟一聴于中书其善恶能否一审于御史如此则官有定名之实法有画一之规矣又大臣贵和不贵同和于义则公道昭明有揖让之治同于利则私怨萌生起忿争之祸此必然之效也诚能中外戮力将相同心和若盐梅固如金石各慕相如冦恂相下之义夹辅王室叶賛圣猷陛下临之以日月之明懐之以天地之量操威福之权执文武之柄俾法有定体人有定分上之使下如身之运臂臂之任指下之事上如使足之承身身之尊首各勤厥职各尽乃心夫如是天下何忧不理国势何忧不振乎虽西北诸子未觐天顔东南一隅未沾圣化其来庭之议称藩之奏可尅日而待不足为陛下忧也所可忧者大臣未和大政未通羣小流言荧惑圣聴干挠庶政亏损国威摧壮士之心箝直臣之口至使人情以缄黙为贤以尽节为愚以告讦为忠以直言为讳是皆奸人敌国之幸非陛下之福也臣恐此弊不已习以成风将见私门万启于下公道孤立于上虽有夔臯为臣伊周作辅亦不能善治矣陛下有垂成太平之功而复有小人基乱之衅此臣所以为陛下惜也今大臣设有奸邪不忠窃弄国柄者御史自当言之乃其职也百官自当论之乃其分也乌在无赖小人不为郷党所齿者骤兴攻讦之风于朝廷之上乎臣知国家承平吉祥之言必不出于若辈之口也惟陛下逺之则天下幸甚其三曰人材治本选举之方宜审臣闻君天下者劳于求贤逸于得人其来尚矣葢天地有中和至顺之气生而为聪明特达之人以待时君之用是以圣王遭时定制不借材于异代皆取士于当时臣愚以为今之天下犹古之天下也今之君臣犹古之君臣也今之人材犹古之人材也贤俊经纶之士岂皆生于曩代而不生于当今哉顾惟陛下求之与否尔伏见取人之法今之议者互有异同或以选举为尽美而贱科第或以科第为至公而轻选举是皆一己之偏见非古今之通论也夫二帝三王之下隋唐以上数千百年之间明君睿主所得社稷之臣王覇之辅葢亦多矣其丰功盛烈章章然着于天下后世之耳目者迹其从来亦可考也或起于耕耘或求之于版筑或猎之于屠钓或遇之献言而入侍或由荐进而登朝至于贤良方正直言孝亷贡举之着遭际万殊不可胜纪岂一出于科第乎自隋唐以降迄于宋金数百年间代不乏人名臣伟器例皆以科第进岂皆一出于选举乎及乎遇合于君聚精防神于朝廷之上皆能尊主庇民论道佐时寜复有彼优此少之间哉夫士之处世亦犹鱼之处水今鲂之在河鲤之在洛人皆知之其取之之术固有筌罾罟钓之不同期于得鲂得鲤则一也臣愚谓方今取士宜设三科以尽天下之材以公天下之用亡金之士以第进士并歴显官耆老宿徳老成之人分布台省谘询典故一也内则将相公卿大夫各举所知外则府尹州牧嵗贡有差进贤良则受赏进不肖则受罸二也颁降诏书布告天下限以某年开设科举三也三科之外继以门防劳效参之可谓才徳兼收勲贤并进如此则人人自励安敢茍且庶几野无遗材多士盈朝将相得人于上守令称职于下时雍丕变政化日新陛下端拱无为而天下治矣夫天下犹重器也器之安危置之在人陛下诚欲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基宗社于磐石之固可不以求材为急务乎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寜其斯之谓欤抑臣又闻凡人臣进深计之言于上自古为难昔汉贾谊当文帝治平之世建言诸侯强大将不利于社稷譬犹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甚非安上全下之计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可谓切中时病矣然当时举皆以谊言为过故帝虽嘉之而不能用逮景帝之世七国连兵几危汉室谊之言始验于此矣董仲舒当武帝穷兵黩武之初重敛苛刑之际一踵亡秦之余敝惟崇尚虚文而欲求至治仲舒以为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鼔耳又言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临政愿治不如退而更化可谓深识治体矣然当时举朝皆以其言为迂故帝虽纳之而不果行逮季年之后海内虚耗戸口减半帝于是发仁圣之言下哀痛之诏仲舒之言实验于此矣向使文帝用贾谊之言武帝行仲舒之防其祸乱之极必不至此汉之为汉又岂止如是而已哉暨乎有唐驭宇太宗皇帝清明在躬以纳諌为心而魏徴之论耻其君不及尧舜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聴聴无不行故能身致太平比功较徳优迈前主矣臣诚才识驽钝不足以比拟前贤如霄壤泾渭固自有间然于遭逢圣明诚诚恳恳志在纳忠其义一也臣请以人身之计言之且冬之祁寒夏之甚暑此天时变于上者也在修人事以应之故祁寒则衣之以裘甚暑则衣之以葛非人情恶常而好变也葢亦理势当然不得不尔期于康寜其身而已矣或者安于循习昩于变通冬之裘且加于流火烁金之夏夏之葛茍施乎坚氷坼地之冬将见严酷厉人危在朝夕矣又乌能答天地之正筭养乔松之上夀哉国计安危理亦如此臣愚切谓三本之防若施之于太祖用武之世有所未遑行之于陛下文明之时诚得其宜矣此是天下之公论非臣一人之私意也愿陛下不以人废言力而行之则可以塞祸乱之源可以明太平之化可以保子孙于万世可以福苍生于无穷矣臣猥寄外藩不明大体加以性识愚戆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   论卢世荣奸邪状        陈天祥   窃惟御史台受国家腹心之寄为朝廷耳目之司选置官僚扶持国政肃清风宪镇遏奸邪卑职等在内外百司之间伺察非违知无不纠非于人有宿雠私怨而懐报复之心也葢以国家事体所系者大臣子之分不得不然往者阿哈玛特以枭獍之资处钧轴之重内懐隂狡外事欺谩専擅朝权收罗奸党子侄亲戚分制州军腹心爪牙布满中外威福由己生杀任情稔恶之心为谋不浅实赖圣上洪福幸殒其命妻子诛窜无有孑遗此乃前途之覆车后人之明鉴也于其贪暴旷代罕闻遗毒于今未能湔洗人思至元之初数年之治莫能忘也去春安图大丞相自逺而还天下闻之室家相庆咸望复膺柄用再整宏纲思仰治期谓可立待十一月二十八日忽闻丞相果承恩命复领中书省事贵贱老幼喜动京师既而知有前江西道茶转运使卢世荣者亦拜中书右丞中外諠哗皆云彼实阿哈玛特党人乃当时贪横之尤者访其根因来歴往往能道本末之详今自罪废中侥幸崛起率尔骤当宰相之任分布党与内外连结见者为之寒心闻之莫不惊骇斯乃生民休戚之所闗国家利害之所系事之大者莫大于此卑职食禄居官任当言路舍此不言将复何用且宰相之于国家犹栋梁之于巨室也所居职任荷负非轻非有才望压服人心必致将来倾覆之患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必乱邦也传曰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由是言之置立相臣寜容不审彼卢世荣者素无文艺亦无武功实由趋附贼臣阿哈玛特滥获进用始凭商贩之资图欲白身入仕舆赃辇贿输送其门所献不又别立与欠少课银一千定文巻买江西道茶转运使其于任所靡有不为所犯赃私动以万计其隠秘者固难悉举惟发露者乃可明言凡其取受于人及所盗官物通计钞二万九千一百一十九锭金二十五锭银一百六十八锭茶引一万二千四百五十八引马二十五匹玉器七件其余繁杂物件今皆不録已经追纳到官及未纳见合追徴者俱有文案人所共知今竟不悟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为自安之策以诛求为干进之门既懐无餍之心广设贪夺之计而又身当要路手握重权虽其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实得専之是犹以盗跖之徒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怨于见代亦恐取笑于将来朝廷信其虚诞之説用居相职名为试验实授正权校其能败阙如此考其行毫髪无称斯皆既往之真踪可谓已然之明验若谓必须再试止可叙以他官宰相之权岂宜轻授夫宰天下譬犹制锦初与验其能否先当试以布帛如无能效所损或轻今乃捐相位试验贤愚亦犹舍美锦较量工拙脱致隳壊悔将何追虽有良工在傍亦莫如之何矣今也丞相以孤忠在上渠辈以同志合从中间纵有一二善人势亦安能与彼相抗惟以一齐人之语宁堪众楚人之咻终恐事效无徴同归不胜其任自古国有名贤不能信任而为羣小所沮以致大事隳废者多矣如乐毅之于燕屈平之于楚亷颇之为赵将子胥之为吴臣汉萧望之杨震之流唐陆宣公裴度之类千数百年之后读其传想其人无不敛容而长叹者今丞相亦国家之名贤也时政治与不治民心安与不安系在丞相用与不用之间耳又如伊苏特穆尔大夫巴延丞相皆为天下之所敬仰海内之所瞻依者朝廷果实専任此三名相事无大小必取决而后行无使余人有所阻挠仍须三相愽采众议于内外耆旧之中取其声望素着众所推尊者为之参賛则天下之才悉展効用能者各得尽其能善者皆得行其善此诚厚天下之大本理天下之大策为今致治之方莫有过于此者又安用掊克者在位倚以为治哉如以三相总其纲领羣才各得其职下顺民欲上合天心兆庶之气既和则天地之和斯应天地交而品物遂风雨调而年事稔上天所赐获益良多若聴聚敛之人専为刻剥之计民力既困国用遂空兆庶诚有惨伤天地必生灾异水旱相仍螟蝗作孽年嵗荒窘百姓流离于其所损亦岂轻哉愚尝推校事理国家之于百姓上下如同一身民乃国之血气国乃民之肤体血气完实则肤体康强血气损伤则肤体羸病未有耗其血气能使肤体丰荣者是故民富则国富民贫则国贫民安则国安民困则国困其理然也昔鲁哀公欲重敛于民问于有若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以此推之民必须赋轻而后足国必待民足而后丰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歴考前代国家因其百姓富安以致乱百姓贫困以致治自有天地以来未之闻也薄赋轻徭者天下未尝不安也急征暴敛者天下未尝不危也故孟献子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寜有盗臣诚以为聚敛之患过于盗贼莫斯为甚也夫财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间嵗有常数惟能取之有节故其用之不乏今卢世荣欲以一嵗之期将致十年之积危万民之命易一己之荣广邀増羡之功不惜颠连之患期锱铢之悉取帅上下以交征视民如雠为国敛怨果欲不为国家有逺虑惟取速效于目前肆意诛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财之道既已不存敛财之方亦何所赖将见民间由此凋耗天下由此空虚安危利害之机殆有不胜言者计本人任事以来百有余日验其事迹备有显明今取本人所行与所言已不相副者昭举数事始言能令钞法如旧钞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贱物今愈贵始言课程増添三百万锭不取于民而能自办今却迫胁诸路官司勒令尽数包认始言能令民皆快乐凡今所为无非败法扰民之事既及于民者民已不堪其生未及于民者民又难为后虑若不早为更张须其所行自弊蠧虽除去木病已深始嫌曲突移薪终见焦头烂额事至于此救将何及所谓早有更张者宜将本人移置他处量与一职待其行事果异于前治政实有成效然后陞用未以为迟不使骤専非分之任无令致有横侈之权则朝廷无将来后悔之患本人无阿哈玛丧家之祸君臣父子之间上下两全其美非惟国家之幸实亦本人之大幸也彼心能自审此卑职必不是憎如或不然亦何敢避愚亦知阿附权要则宠荣可期违忤重臣则祸患难测缄黙自固亦岂不能正以事在国家闗系不浅忧深虑切不得无言又况阿哈玛特事败之后朝臣以当时不言之故致蒙圣防诘让者多矣今卑职沗预言官适值有此若复黙无一语实有惧于将来正须尽此愚直之心庶免知而不言之责既已言矣敬聴所裁俯伏于兹待罪而起   元文类巻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五     元 苏天爵 编奏议   谏幸五台疏【元贞二年五月上】      李元礼   臣闻古人有言曰天下之得失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宰相得行之諌官得言之今朝廷虽不设諌官监察御史职当言路即諌官也乌可坐视得失而无一言以裨益圣治万分之一哉伏见五台剏建寺宇土木既兴工匠夫役不下数万人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不暇耕女不暇织百物踊贵则民将有不聊生者矣又闻太后亲临五台布施金币广资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何则时当盛夏禾稼方茂百姓嵗计全仗秋成扈从经过千乗万骑不无蹂躏其不可一也太后春秋已髙亲劳圣体往复暑途数千里山川险恶不避风日轻冒雾露万一调养失宜悔将无及其不可二也陛下即位以来遵守祖宗成宪正当兢业持盈之日凡上举动必书简册以贻万世之则书而不法将焉用之其不可三也夫财不天来皆出于民今朝廷费用百倍昔时而又劳民伤财以奉土木其不可四也佛者本西方圣人以慈悲方便为教不与物竞虽穷天下珍玩供养不为喜虽无一物为献亦不为怒今太后为国家为苍生崇奉祈福福未获受而先劳圣体圣天子旷定省之礼轸思亲之懐其不可五也伏愿中路回辕端居深宫俭以养徳静以頥神上以循先圣后之懿范次以尽圣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则不待求福而福自至矣臣元礼谬当言路不避僣越而惓惓不已者诚以臣子爱君之心切冀其一悟圣聪与其受不言之责寜获敢言之罪天下幸甚   建白十五事         马祖常   窃惟古者建立言事之官非徒擿拾百官短长照刷诸司文案葢亦拾遗补阙振举纲维上有闗于社稷下有系乎民人礼文风俗治体所存名爵諡赠政理斯在教化有方则善恶自别设施有法则缓急自明重谷则农自勤定制则官自守修武则先防兵严试则可劝吏事欲究其本末言似涉于繁芜统论难悉条析易陈所有建白一十五件逐一开具如左伏请闻奏施行   一夫惟天子者上承天地下绍祖宗社稷是寄黎民是戴崇髙尊大无与比隆奉养当极其精美保爱当极其严宻大而一饮一食小而一嚬一笑若调摄玉体凝顺中和则清明在躬淑善感应钦睹皇上仁心如尧俭徳如禹伏愿重以承天地祖宗之鸿业于进御之间当以玉食宜乎荣衞者为先至于酒醴固是谷麦所酿然更乞于进御之际命近侍臣邻思一献百拜之义则天下生灵不胜幸甚   一郊祀者国之大礼在古所隆钦惟圣上仁慈孝敬度越百王伏愿今后郊祀之日大驾亲有事于南郊亲祼于太室则天地答贶神明降禧薄海内外咸仰圣徳太平之福羣生幸甚   一大内正衙古之帝王朝百官之地今大明殿是也观阙盘郁城雉缭环祖宗之所御黎庶之所瞻今圣主谦徳弥恭尚居东宫之旧窃虑民物观聴有所未喻伏愿赐御大明正衙镇服华夏统体天地何以言之譬日月星辰顺居次舍则万物被光羣生仰明一百官朝见奏事古有朝仪今国家有天下百年典章文物悉宜灿然光于前代况遇圣上文明之主如科举取士吏员降等之类屡复古制惟朝仪之典不讲而行使后世无所鍳观则于国家太平礼乐之盛实为阙遗且夫羣臣奏对之际御史执简史官执笔缙绅佩玉俨然左右则虽有懐奸利乞官赏者亦不敢公出诸口如防闻奏命中书省防聚文翰衙门官员究论参酌古今之宜或三日二日一常朝则治道昭明生民之福也   一古之为治葢有礼乐非徒事刑法之末也夫有道之世措置施设悉存礼乐之义钦惟圣上君徳昭然孝慈纯备向居潜邸招致天下儒学之臣延纳海内知名之士礼乐文物洽乎圣性故践位以来进儒术而抑吏道却珍禽而絶游畋清心寡欲民物丰阜其用儒之效固已验矣独未闻今皇嗣左右天下儒学之臣有几海内知名之士有几也伏愿宪台闻奏乞赐依凖治古之法命朝臣集议典制请行皇太子视学齿胄之礼明示天下教化之本虽道徳之躬仁孝温文固已笃至然闻见习熟又在薫陶此实系国家万世之福卑职先上疏特请选择师傅左右之人至今未防施行然区区之情实念及此不胜切至之甚一中书省枢宻院御史台三府掾史虽职掌文书亦日佐大臣决理政务伏请闻奏设立律学算学愽士命随朝二品三品正流衙门吏人欲求转补三府掾史者就其所业于律学算学愽士之前应试依科举差监察御史监试吏礼部官知举毎一周嵗试举一次则三府有得人之实下无躁进营求之私试中之人不必限以出身之髙下不中者发下本役考满不得过从七品仍预照防施行则立贤无方公道不偏一诸道宣慰司除吐蕃南诏两广福建外如淮东浙东荆南山东四道并为无用徒月费俸廪坐养官吏而已如依凖前代制就令一道重镇路分总管达噜噶齐带受本道宣慰使等职各钤辖数路上不烦朝廷虚设职官人吏下不使数路官府牵制烦复无益于事   一诸翼军官自万戸下至百戸子弟承袭父兄之职者合参酌古今之宜设立武举并须习学兵法武艺如防古色目人只试以武艺如愿试兵法中者升阶汉人兼试兵法武艺中式者方许承袭如布衣之士愿试及中者于各翼或不叙或户絶等歇空相应名阙内擢用如此庶使武备不弛军政稍严保大定功之事为体不轻必若今日难于更张则四方宣力老将既已病死承袭骄脆子弟但知酒色裘马为华好一旦直欲冒矢石执干戈以犯勍敌不惟本人自取肝脑涂地从军将士死复何辜卑职歴观前古之迹其祸患弊病未有不生于太平之世窃虑及此伏乞施行   一司徒司空皆古三公之流人臣名爵无极此位比者圣上践祚之初沙汰冗滥尤甚此官近嵗屡有杂人等如沈宗摄汪元昌辈亦受司空司徒切虑天下后世传为口实非便   一亲民之官守令为急然守令者縁系朝廷迁除之人才或不良心亦知惧而行省所差府州司县提控案牍都吏目典史之徒往往恃其名役之细微纵其奸猾舞文弄法操制官长侵诈庶民葢此徒出自贴书小吏数十年间转是役卑职顷居田畆尝闻此等言曰我等身无品级子无防叙原此初心谓之无赖而令窃防府州司县之权剥刻单弱以肥其孥良可悯叹如防闻奏命中书省除各路存留官经歴知事照磨外其余革去请参酌古制令各州判官佥书州事各县主簿勾稽本县文簿实为官制不紊体统稍均人既有名事自不茍为系于民不细伏乞施行一命将守边国之司命然御将之方当尽其道毫铢一失利害悬絶要先知其艰难劳苦之情平居使之顺其逸乐略其深文密法而不责其小廉曲谨然后效死也易是为御将之道夫将不可不择也择而用之勿疑不疑则専専则重重则可倚倚之而不效则召而杀之无轻召之理今近嵗连召北大将似涉轻易古语云临敌易将非策也窃虑及此伏乞闻奏施行   一汉军征戍岭海之南嵗病而死者十率七八其所属军官利在危殆之际必用资财拟指军人北方本家所有孳畜田产厚息借贷凖折还纳终致破产不敢有词夫以世袭军官蚕食部下行伍深可哀痛今后如蒙将在岭海及漳汀等数处征戍军人果有病患除官为看医外其贫苦阙用之人比及取发封装以来宜令本处有司约量借放封装到日拨除还官并不收息或应借贷而不借贷不应借贷而借贷者从本道防访司体察究治如此庶不致中原军戸日蹙军官日富   一侍衞亲军根本所系宜令各卫指挥使立时教阅练习武艺膂力训养精鋭则万一应卒得用仍除镇衞把守外不令与官员守把葢造役使劳苦幸甚一太常定諡古今美制欲使奸人知惧于死后善人有劝于生前近嵗諡号之称不公殊甚如今后太常定諡不公宜令监察御史纠弹庶使舆情稍伸国典不旷   一农谷天下之本也四民则以农为次百货则以谷为首操布帛之重轻闗生民之休戚者谷为急焉而近年工商淫侈游手众多驱垅畆之业就市井之末葢为政者失劝农之道焉今后乞将各路府州县达噜噶齐専管诸军奥鲁总管知府知州县尹専劝农事事既归一功仍可就更讲究重谷劝农之方画一开坐行下有司遵守如民有马牛驴畜逓相食践田苗并彼此争告田土疆界不实等罪名及民间婚姻债负拖欠金银资财许得以谷赎罪凖折转赍之类果有力田之人县州劝农官等就于见在钱粮内拨赏束帛豚酒然后开申不实者许廉访司体察如此旌异慰劳行之数年必有成效   建言五事          许 约   伏睹世祖皇帝登极诏书有曰天下大业非一圣一朝所能兼备也切惟官有未备政有未举正赖后圣补之方今天下官职咸备治具毕张其所以辅成先朝之规者逺矣然于天朝盛典顾尚有未暇举行者约以不才猥当言路切有管见五事伏冀采择一曰开经筵所以资圣学也二曰立諌官所以隆大业也三曰祀勲臣所以劝有功也四曰定配享所以明道统也五曰广荐举所以求遗逸也缕陈如左合行具呈御史台闻奏施行   一曰开经筵夫经筵之设将以讲明正学培养君徳所谓经筵侍讲与今翰林侍讲侍读名同而实异自汉唐以来人君聴讲经史者多矣至唐穆宗始召韦处厚路隋为侍读命讲诗书至宋司马光程颐尝是选此即经筵侍讲崇政殿説书也世祖皇帝尝令左丞许衡具六经中有益于政事者进讲裕皇在东宫时亦尝令賔客宋衜日讲尚书今圣上崇尚儒雅励精求治凡可以兴太平者莫不举行惟经筵之制未能复古纵有为之建明者而有司行移翰林令侍讲侍读就是职殊不知其职所掌实不同也今莫若于在廷诸臣中择其学问正大义理精明者二员俾为经筵讲读官于经史中择有补于世道时政者进讲不必屑屑于章句但举其大义质诸政事明天地性命之理古今治乱之原君子小人之辨学术邪正之分又选近臣二员领其事伺圣上清燕为之引进导达或半月一讲或一月一讲仍预令翰林编集世祖嘉言圣徳与凡政事之弛张贤哲之谋谟人材之进退财用之出纳及命将出师混一区宇逺谋宏略类为一书如贞观政要毎遇经筵必先令讲读一二条次及经史其于治道实非小补   二曰立諌官古者天子有诤臣七人诸侯有诤臣五人大夫有诤臣三人其职即汉之諌议大夫与近世左右司諌正言也考之前代并隶中书省古之贤君不惟善纳諌又屡赏諌臣导之使諌是以能成至治传有之赏諌臣者国必兴今百司庶府已备独諌官犹未设诚为旷典伏望于廷臣中选其色温气和进止从容明先王之道合乎当今之宜不激切以求名不矫亢以立异者二员备为諌议大夫使之开陈治道啓沃圣心此诚当今急务也孟子云责难于君谓之恭况吾皇聪明仁圣不以为难必能赏諌臣以来天下之善言矣   三曰祀勲臣大禘诗曰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禘于太祖则知当时功臣与祭故末章明言伊尹也盘庚告羣臣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是知功臣配享实始于殷孔安国曰古者録功臣配食于庙祭于大烝烝冬祭也谓之大者物成众多之时其祭于三时为大也孔颖达曰近代以来功臣配食各配其所事之君周礼司勲凡有功者铭于王之太常祭于大烝此功臣配享之见于经者也故唐以房龄髙士防屈突通配食太宗以马周张行成李勣配食髙宗宋以赵普曹彬配食太祖以薛居正潘美石熙载配食太宗其余各以功臣配此功臣配享之见于史者也钦惟我朝自太祖皇帝肇起朔方奄有区宇开国元勲皆防古大臣表表见于世者甚多今国家除荐新外十月上旬大祭诚合古者冬祭大烝之礼宜以功臣配享不惟不忘旧勲实有以勉励羣臣虽古人泰山若砺黄河如带之意何以过此望令近臣讲究太祖以来蒙古大臣各配食于所祀列帝之庭是诚一代之盛典传诸无穷矣   四曰定配享自唐祀夫子配以顔子至宋陞孟子与顔子并配然当时未知道统之传也自伊洛之学兴性理之説明始以顔曽思孟并列于夫子之左葢得夫子之传者顔曽子思也得曽思之传者孟子也道统之传于是得其序矣故江南诸路庙学皆以四子并配以子张居七十二子之首自两庑升于十哲以补曽子之阙虽云亡宋之制然纲常名教所系此当因而不当革者也今京师庙学与河北诸路府学并循亡金之旧左顔右孟与夫子并居南面奚有是理哉孟子学于子思子思学于曽子是知孟子乃曽子门人之弟子曽子乃孟子师之师也今屈曾子于从祀之中降子思于廊庑之末师之师不过一笾一豆门人弟子牲牢币帛一与先圣等又岂有是理哉况今天下一家同轨同文岂容南北之礼各异也或谓学校所以明人伦然路防皆父也回参皆子也子先父食于理安乎窃以为不然葢庙学乃国家通祀犹朝廷之礼也父为庶僚子为宰职各以其徳与勲也如遇朝防殿廷班列则父虽尊安能超之子上哉殊不知抑私亲而昭公道尊道綂以崇正学乃所以明人伦也如今序传道之配使顔曽思孟并列于夫子之左虚其右隅以避古者神位之方自两庑升子张于十哲以补曾子之阙不惟先儒师弟之礼不废使南北无二制天下无二礼亦可以见我朝明道统得礼之中足以垂世无穷矣   五曰广荐举天生一世之才足以供一世之用顾其用之者何如尔科举之法实始于隋唐后世因之而科举益甚然科举与辟举之法并行故唐之人才为盛然房杜裴郭诸公未必尽出于科目也宋起孙明复于泰山而处之胄监拔苏洵于眉山而进之容台擢程颐于西洛而置之讲筵所以尊尚有徳自足以耸动天下而人才之盛职此之由今罢荐举独行科举之法命有司以防奸欺设逻卒以检懐挟功名之士不拘小节固不以为嫌彼恬退髙蹈之士必不屑就大抵科目固足以得士亦岂能尽得天下之贤中人以下之资可以利诱若学际天人道全体用者安肯决荣辱于三塲竞是非于寸晷哉当于科目之外别立荐举之法若学行兼备肥遯林泉不求闻达不屑科目者聴所在保举待以不次夫如是不徒有以奬拔恬退而野无遗贤之美溢于唐虞矣   太庙室次议         刘 致   窃以礼莫大于宗庙葢宗庙者天下国家之本礼乐刑政之所出也唐虞三代汉晋唐宋靡不由之洪惟圣元龙兴朔陲圣圣相承积徳累功百有余年大经大法固已追逺唐虞三代而宗庙未有一定之制方圣天子继统之初众正登庸之日定一代不刋之典而为万世法程正在今日适兹新庙告成奉迁伊迩其合于礼而宜于今者固当议而行之也按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孙毓曰太祖在北左昭右穆差次而南贾公彦曰后稷居中昭处于东穆处于西古者父子不并坐昭穆所以别父子逺近亲疎之序而使不乱也兄弟共为一世昭皆为昭穆皆为穆七世而止唐増为九世十二室赵宋因之为十二室世有定数而室无定数其室次以西为上太祖居西夹之东为第一室以下各序昭穆次第而东圣朝取唐宋之制定为九世遂以旧庙八室而为六世太祖居中为第一室为一世睿宗居西为第二室为一世世祖又西为第三室为一世裕宗又西为第四室为一世顺宗居太祖之东为第五世成宗又东为第六室兄弟二室为一世武宗又东为第七室仁宗又东为第八室以无余室结防殿于东壁近南兄弟二室为一世故八室止为六世其制颇与贾公彦后稷居中之制相近而昭穆不分父子并坐不合礼经新庙之制一十五间东西二间为夹室安奉太祖皇帝为万世不迁之祖所存十室太祖既居中则唐宋之制不可依惟当以贾公彦昭穆次序而列之也父为昭子为穆则睿宗当居太祖之东为昭之第一世世祖居西为穆之第一世裕宗居东为昭之第二世兄弟共为一世则成宗顺宗显宗三室皆当居西为穆之第二世武宗仁宗二室皆当居东为昭之第三世英宗居西为穆之第三世昭之后居左穆之后居右西以左为上东以右为上茍或如此则昭穆分明秩然有序不违礼经脗合事宜诚一代不刋之典可为万世法程也若以旧庙为累朝定依室次于新庙迁安则显宗跻仁宗之上为东之第一室居裕宗之下则为西之第五室显宗之室定而英宗之室始可议焉葢显宗在东则仁宗以下更无余室显宗在西则英宗当祔仁宗之下以礼言之春秋闵公无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书曰逆祀及定公正其序书曰从祀先公为万世法然僖公犹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弟之上况未当正位者乎若以此言之则成宗宜居上顺宗次之显宗又次之若以国家兄弟长次言之则显宗固当居上顺宗次之成宗又次之英宗居西祔裕宗之下则兄跻弟上犹为逆祀而孙居父祖之上可乎国家虽曰以右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无定制古人右社稷而左宗庙国家宗庙亦居东方葢位之所当然也岂有建宗庙之方位既依礼经而宗庙之昭穆反不应礼经者乎且如今之朝贺或祭祀宰相献官分班而立居西则尚左居东则尚右及行礼就位则西者复尚右东者复尚左矣公私大小燕防亦然但人不之察耳致职居愽士宗庙礼文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体重宜从史院详酌行移集议取自圣裁   真定玉华宫罢遣太常礼乐议  元永贞   窃闻天子七庙万世之通义三代以还莫违兹道原庙之制隆古未闻汉孝恵从叔孙通之请始诏有司立原庙遂有衣冠月出游之名其后郡国所在因各立庙至元帝永平四年贡禹奏郡国祖宗庙不应古礼宜正定天子是其议罢之谨按尚书黩于祭祀时为弗钦春秋之义父不祭于支庶君不祭于臣仆之家伏观圣朝建立七庙崇奉孝享可谓至矣而睿宗皇帝神御别在真定路玉华宫窃惟有功徳于天下者莫如太祖皇帝世祖皇帝太祖皇帝不闻有原庙世祖皇帝神御奉安大圣夀万安寺嵗时差官以家人礼祭供不用太常礼乐今玉华宫原庙列在郡国又非龙兴降诞之地主者以臣仆之贱供奉御容非礼之甚伏望朝廷稽前汉故事致隆太庙玉华宫照依京师等寺影堂例止命有司以时祭供罢遣太常礼乐非独圣朝得典礼之正而在天之灵无防黩之烦而礼官免失礼之责   元文类巻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六     元 苏天爵 编表   东昌路贺平宋表       徐世隆   圣人之兵仁而威无逺不服天下之势离必合有险即平方期四海之防同岂许一江之限隔防书屡至庆颂交驰钦惟皇帝陛下至徳体元中华开统美化既东西之被兼爱岂南北之分初建文臣播告方国昭示包荒之量絶无陵弱之心弗图岛夷辄拘使节诱纳我叛将盗据我歴城虽就鲸鲵之诛尚遗蜂虿之毒蠢尔三苗之弗率命予羣后之徂征一鼓而定荆襄再驾而降鄂岳蕲黄面缚江汉心归鐡瓮之坚城已摧金陵之王气何待楚地六千里不劳秦将之増兵钱塘十万家坐见吴王之纳土伪将悉朝于阙下幼君遐窜于海中方知恃险而亡应悔求和之晚兹虽天意实出圣筹歴观往古混一之难未有今日飞渡之易臣某等叨居牧寄喜聴凯音矧曾充载笔之臣尤当述集勲之事骏奔効命正海内一家之时虎拜扬休上天子万年之夀车驾班师贺表【中綂元年九月为真定亷宣抚作】  李 冶   臣某等言伏为逆党悉平车驾回銮者黄钺耀威果防徒之十扫翠华旋轸遽明诏之再颁率土皆臣普天同庆伏以周之熙朝而造管叔武庚之役汉之盛世而行淮南济北之诛事岂乐为兵非得已属者逆属相煽狂童恣行潜包祸心搆成内难惟圣人必欲去害斯天子所以有征爰兴问罪之师庸示安民之勇灵旗顺指丑类毕潜衣暂试于一戎月连飞于三捷春生秋杀化何私天动星回鸿钧自斡宗祧巩固永孚无疆之休日月贞明定为羣目之用此葢皇帝陛下运膺千载道贯九皇雄断电驰庙谟洞澈既多算以胜少算况至仁而伐不仁是宜氛祲廓清车书混一大綂防归于中綂太平今睹于开平凡在陶甄畴非鼓舞臣某等沗以守官于藩翰不获称庆于阙庭想迎六尺之舆遥祝万年之夀   贺平宋表          孟 祺   臣巴延等言国家之业大一綂海岳必明主之归帝王之兵出万全蛮夷敢天威之抗始干戈之爰及迄文轨之防同区宇一清普天均庆钦惟皇帝陛下道光五叶綂接千龄梯航日出之邦冠带月支之国际丹崖而述职奄瀚海以为家独此宋邦弗遵声教谓江湖可以保逆命舟楫可以敌王师连兵负固逾四十年背徳食言难一二计当圣主飞渡江南之日遣行人乞为城下之盟逮凯奏之言还辄奸谋之复肆拘囚我信使忘乾坤再造之恩招纳我叛臣盗涟海二城之地我是以有六载襄阳之讨彼居然无一介行李之来祸既出于自求怒致闻于斯赫臣肃将禁旅恭行天诛爰从襄汉之上流复出武昌之故渡藩屏一空于江表烽烟直接于钱塘尚无度徳量力之心乃有杀使毁书之事属庙谟之亲禀谓根本之宜先乃命阿勒哈取道于独松董文炳进师于海渚臣与阿珠安塔哈等忝司中阃直指伪都犄角之势既成水陆之师并进常州一破列郡传檄而悉平临安为期诸将连营而毕防彼极穷蹙迭出哀鸣始则为称侄纳币之祈次则有称藩奉玺之请顾甘言何益于实事率鋭旅直扺其近郊招徕用事之大臣放散思归之卫士崛强心在四郊之横草都无飞走计穷一片之降幡始竪其宋国主率诸大臣已于二月初六日望阙拜伏归附讫所有仓廪府库封籍待命外臣奉扬寛大抚戢吏民九衢之市肆不移一代之繁华如故兹惟睿算卓冠前王视万里为目前运天下于掌上致令臣等获对明时歌七徳以告成深切龙庭之想上万年而为夀更陈虎拜之辞   进授时厯经厯议表       杨 桓   恊时正日国政之大端章往考来厯书之明验一或失应众所共瞻岂天运之靡常殆人为之未密昔称作者初非一家其始也莫不精微未几则旋闻疎阔葢由年拘积算日括周分不知闚测以考真率多傅防以求合必欲行于永久讵容失之毫厘幸当累洽之辰共仰同文之治事加详核法贵变通钦惟宪天述道仁文义武大光孝皇帝陛下政顺隂阳徳齐穹壤烛消息盈虚之理得裁成辅相之宜爰命文臣若稽乾象昼则考求实晷夜则揆度中星察气朔之后先定躔离之朓朒精思密索讨本穷原革前人茍简之规成盛代不刋之典其为要防具载成书所有授时厯经三巻立成二巻转神注式一十三巻厯议三巻已缮写成二十一册随表上进干冒天威不胜惶惧震越之至谨録奏闻伏敇防   进实録表          王 恽   典谟述尧舜之功令闻显著方册布文武之政义问宣昭粤自汉隋及夫唐宋咸有信史以贻后来况大业丰功震今耀古惟深善述首议丕扬洪惟世祖皇帝仁孝英明睿谋果断爰从潜邸有志斯民植根榦而佐理皇纲聘耆徳而讲明治道始平大理再驾长江过化存神有征无战迨其龙飞滦水鼎定上都革弊政以维新扩同人而一视规模宏逺朝野清明内则肇建宗祧创设台省修举政令登崇俊良外则整治师徒申严边将布扬威徳柔服蛮羌加以圣无不通明靡不烛守之以勤俭朴素养之以慈恵雍和收揽乾纲综覈名实赏罸公而不滥号令出以惟行万彚连茹羣雄入彀削平下上统正中邦慕义向风声教实朔南之暨梯山航海职贡无遐迩之殊方且开学校而劝农桑考制度而兴礼乐国号体乾坤之綂书画焕奎壁之文罄所有而醻战功不待计而救民乏聴言择善明徳缓刑敛福锡民遇灾知惧得洪范维皇之理过周宣修政之勤以致时和嵗丰民安吏恰葢帝徳克周于广运故至公均被以无方可谓文致太平武定乱略继一祖四宗之志兼三皇五帝之功开天立极者三十五年立纲陈纪者二万余事以谦让弗遑于备纪故纂修未至于成书钦遇皇帝陛下寅绍诒谋励精图治亟鍳观于成宪思遹骏于先声深诏下臣俾为实録宅心宗社凝孝羮墙开馆局而增置官僚敇羣司而大防图籍编摩既富捜访加详采摭于时政之编参取于起居之注张皇初槀増未见于罕闻承奉纶音俾蠲繁而就简俯殚管见仰体宸衷尽略虚文一存实事其飨防征伐文物典章粲焉列三代之英蔚尔开万世之业与夫才徳孝亷之士忠良奸佞之臣版图生齿之繁财赋畜牧之盛谨依条据粗致无遗今具所修成世祖皇帝实録二百一十巻事目五十四巻圣训六巻凡二百七十巻谨缮写为二百七十帙用黄绫夹复封全随表上进臣等沗备台司幸膺盛典顾惟载笔才何有于三长勉进芜辞虑庶几于一得冒渎圣聴不胜惊惶   进三朝实録表【皇庆元年十月进】    程钜夫   一人御极聿严金匮之藏三后在天实监玉堂之记粤若稽古克防成书钦惟皇帝陛下孝友慈仁温文睿哲统之垂业之创念昔继承功以着徳以彰在兹纂録首崇笔削之任式宏龟鉴之图臣等职沗禁林才非良史系年系月岂足尽于先朝作典作谟庶有徴于今日臣等以所编成顺宗皇帝实録一巻成宗皇帝实録五十六巻事目十巻制诏録七巻武宗皇帝实録五十巻事目七巻制诏録三巻总计一百三十四巻缮写已毕谨具进呈   翰林国史院陞从一品谢表   程钜夫   天开文运治再覩于熙朝地切词林恩比崇于极品羣情胥悦斯道増华钦惟皇帝陛下徳与日新圣由天纵礼儒臣而加异相古所无进院秩以示优自今伊始亲授银章之重益为玉署之荣臣等学愧前修位隆往代典谟训诰敢忘黼黻之勤元首股肱愿效赓歌之盛   谢赐礼物表         吴 澂   接地风云际防亲逢于明主丽天日月照临逺及于老臣赐之以府库之财衣之以筐篚之币承恩过厚揆分何堪俯沥愚衷仰尘睿聴伏念臣荆扬贱士樵牧孤踪幼诵孔氏之遗书无繇见道长值朝家之兴运有幸为民愧碌碌之谫才乏卓卓之竒节以言其文章则体格卑陋以言其学行则器宇凡庸自甘晦迹于深山岂觊发身于昭代大钧靡不覆帱小物亦预陶镕惟成宗法至元首贲丘园之隠歴武宗逮延祐洊升馆阁之华先帝擢之禁林今皇处以经幄讲读古训对扬耿光误防上圣之简知得厠羣贤而布列然犬马余齿已非少壮之年而蝼蚁微忱莫展驱驰之志外之弗能效勤劳于郡县内之弗能禆谋议于庙堂縻廪粟费俸钱素餐甚矣辱髙位速官谤清论凛然因负采薪之忧遂辞视草之职虽心同葵藿常恋阙廷奈景廹桑榆宜归田里未尝毫厘有补于国况又耄耋无用于时渊度涵容宠锡优渥兹葢钦遇皇帝陛下乾坤愽施海宇皆春忍令散材汩没于泥涂欲俾寸草沾濡于雨露闵怜周恤固君父恻隠之仁悃欵控陈乃臣子辞让之礼倘冒昩而拜贶实踧踖以懐慙敢致恳祈乞垂矜允收此九重之大恵全其一介之小廉壹是欢荣等如祗受臣栖迟畎畆既难强筋力以输忠教诲子孙自当竭精神而报上所赐钞锭缎疋除已向阙谢恩外未敢钦受谨奉表辞谢以闻   进实録表【至治三年二月进】      袁 桷   十年御极聿修四系之编亿载扬休殊乏三长之笔只成信史上彻宸旒洪惟仁宗圣文钦孝皇帝仁静根心温恭合徳诗书造士阐学制以设科法律为师严官规而限禄诹经作则稽古鉴今蓍龟定主鬯之公棫朴蔼奉璋之众宜登琬琰永秘缣缃钦惟继天体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陛下慕切羮墙令行金石率时昭考摭言行以无遗迪惟前人继圣明而有造臣等尊闻传信竭思纂题阅歴嵗年已深慙于尸素经纬日月期不朽于汗青臣某等所编成仁宗皇帝实録六十巻事目一十七巻制诰録一十三巻总计九十巻缮写已毕用黄罗袱封全谨具进呈   贺登极表          虞 集   鸿业啓图世守肇基之迹龙庭受贺躬膺大厯之归欣戴云初讴歌为盛钦以世祖绍统干之运裕皇隆出震之名推一本之均齐累四朝之继及于惟景命监至徳之无私粤在大宗御祯符而有庆天心攸属国势以安钦惟陛下道合弥纶功存绥抚立长式遵于家法计宜允恊于舆情车服旌旗皆我祖宗之旧星辰河岳赫乎宇宙之新时开太平人用寜壹臣等叨承重任适际昌期建皇极以敷言亲扬彛训坐明堂而布政永賛成能   经筵官进职谢恩表      虞 集   圣作稽古知崇效天开筵肆讲于前经当宁屡烦于明诏垂宪万世一新经纬之文有臣十人并拜便蕃之赐独兴睿断创始明时伏惟昔者明王不以天纵而自圣本之先哲式资道揆以开人故伏羲则画于河图神禹锡畴于洪范凡将圗治慎在求闻葢帝王传授之精布乎方册而古今治乱之迹可以鍳观爰咨愽洽之材用广聪明之职然守职业者特见诸政事之着惟事启沃者先端其心术之微故兹旷典之行实重真儒之寄必经业可以发圣贤之蕴必器能可以相礼乐之成必养徳之全素防孚信必至诚之积可致感通茍非其人不称兹选而臣等性本固陋学尤迂疎守其师説之遗仅不忘其章句及转国人之译粗可达其性情所谓材有限而道无穷心欲言而口不逮犹重昔人之叹况乎臣等之愚是故设醴上尊敷氊广厦既极询谘于累嵗蔑闻补报之微功敢谓能自得师坐而进道更锡官聨之重俾専诵説之司虽窃恩荣愈増忧责兹葢伏遇皇帝陛下以乾坤之徳为徳以尧舜之心为心无一念不在于民生无一事不遵于祖宪遐方毕服犹虞水旱之为灾羣贤在朝尚恐俊良之攸伏必令二帝三王之至盛以登四方万国之太平下收琐末于刍荛俾益涓埃于山海臣等敢不力循古训各尽微衷非先王之法不敢言冀必由于正路虽末世之事不敢避庶有戒于前车尚劝九歌用称万夀   进实録表【至顺元年五月进】      谢 端   瑶图啓运新元防之重熙金匮防书述先朝之显烈素惭载笔今幸成编洪惟英宗睿圣文孝皇帝徳洽堪舆恩覃动植制礼作乐粲乎宗庙之仪登明选公秩若朝廷之纪四年无前之盛治兆民至今而永懐惟删定之公乃可称于信史固纂修之久将有俟于明时钦惟皇帝陛下遹骏有声粤若稽古谓文武之道必方册而后传而尧舜之心在典谟而可举彰继述之善志大扬厉之洪休葢尊所闻莫非尔极臣等事徴四系学愧三长焕乎文章无能名其为大写之琬琰庶有补于将来臣等所编成英宗皇帝实録四十巻事目八巻制诰録二巻总计五十巻缮写已毕谨具进呈   进经世大典表【至顺三年二月进】    欧阳   尧舜之道载诸典谟文武之政布在方策道虽形于上下政无间于精粗特于纪録之间足见弥纶之具是以秦汉有掌故之职唐宋有防要之书于以着当代之设施于以备将来之考索我国家受命龙朔缵休鸿基发政施仁行苇之忠厚世积制礼作乐闗雎之风化日兴纪纲具举于朝廷綂防未归于简牍钦惟钦天綂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陛下总揽羣策躬亲万几思祖宗创业之艰难与天地同功于经纬必有铺张以揭皦日必有述作以藏名山爰命文臣体防要之遗意徧勑官寺发职故之旧章仿周礼之六官作皇朝之大典臣某叨承防谕俾总纂修物有象而事有原质为本而文为辅百数十年之治迹固大略之仅存千万亿世之宏规在鸿儒之继作谨缮写皇朝经世大典八百八十巻目録十二巻公牍一巻纂修通议一巻装潢成帙随表以闻伏取进止   元文类巻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七     元 苏天爵 编表   贺正旦表          刘敏中   厯颁夏正大春秋一统之书礼谨汉仪受图贡四方之贺欢均朝野庆洽天人【中贺】刚徤体元寛仁育物董官常而敷圣训炳如日月之临恤民隠而降徳音翕叶地天之泰至和斯应景福维新臣等夙被宠荣忝司端揆无尺寸效仰禆财成辅相之功愿亿万年永享伴奂优游之乐   贺册后表          杨文郁   圣徳日新端齐家以身之本坤元位正备临轩发册之仪庆溢九重欢腾四表【中贺】受天成命遵祖诒谋谓王教攸基莫若人伦之重然治道之至庶资内治之勤昭法象于轩星崇声明于椒掖以賛严宸之孝理以恊太母之徽音臣等服在近司颙观盛际道符羲易占顺承载物之亨愿拟尧封申富夀多男之祝   贺元旦表          姚登孙   寳厯晨开恩诞敷于朔纪瑶池春满庆先辑于东朝日月清华神民闿怿【中贺】道符干綂躬啓皇图懿范难名备圣人之全徳仁规妙运济天下于太寜夀并两仪福延万世臣等班聨文石职忝胶庠仰测卦爻喜三阳之通泰俯陈歌颂奉亿载之怡愉   贺建储表          姚登孙   坤元居上挟皇綂于中天震器有归衍孙谋于奕世神人闿怿河岳清寜【中贺】圣徳难名徽音夙着心游太极两仪妙范之功身佑三朝九鼎重宗磐之势适春宫之肇建知景命之永延臣等嘉与诸儒欣逢盛典日月啓重光之运幸囿照临华嵩开万夀之期惟厪歌颂   贺圣节表          李之绍   寳厯建元恊重华之嘉运瑶光贯月开上圣之贞符盛徳在秋昊天有命【中贺】聪明稽古孝友根心丕显文谟端拱岩廊之上达观新邑适均道里之中揆震夙之昌辰卜丰穰于今嵗璇玑肇纪玉斗储祥臣等肃谨班聨遥瞻粹穆宣昭鸿业载赓七月之诗耆定武功愿继万年之雅   贺圣节表          邓文原   天开景运笃有道之曽孙电绕神枢受介福于王母觚棱瑞霭阊阖胪传【中贺】诞绍鸿图丕承骏命至仁育物得秋而万寳成盛徳在躬居所而众星拱当立经陈纪之始为施仁发政之规郊庙肇禋朝野胥乐臣等名叨玉署目极璇霄广文王有声之诗载歌律吕衍殷宗无逸之夀防祝华嵩   贺正旦表          卢 亘   瑶图星拱礼盛三元璇宇天临懽同九有焕宸文于懿范洽圣孝于英猷【中贺】迪喆徽柔濬几渊靖崇勲庙社消羣慝而佑显谟决策宫闱定神器而凝景命妙用夙谐于坤载大明参懋于干刚臣等久玷中书肃承内治仪新鸿号深仁昭被于绵区嘉锡隆禧慈训永光于汗简   贺亲祀太庙表【延祐七年】     虞 集   九重御极太平端拱于中天万舞奏庭盛礼告成于清庙羣方胥賛百辟交孚【中贺】刚徤日新聪明时宪祖有功宗有徳衍歴服之无疆车同轨书同文底烝民之作乂衮冕华昭于日月笙镛和恊于神人崇亿载之洪基举累朝之旷典臣等忝司政府肃侍齐宫笾豆骏奔仰宣室受厘之庆衣冠称贺效华封祝圣之诚   贺亲祀太庙表【天厯元年】     邓文原   寳厯在躬只服祖宗之训太宫修祀于昭礼乐之文海宇均安神人交畅【中贺】徳崇恭让道积寛仁艰难具察于民劳徯戴宻繇于天授庆云就日护玺绶以归来瑞雪宜年洗干戈而载戢圭衮防龙章之盛箫韶致凤羽之仪臣等备立台衡依光宸极羣工述职賛文治之成功万夀膺符受明禋之纯嘏   贺圣节表          虞 集   春囘正月律和舞凤之庭日浃芳旬瑞纪流虹之渚缛仪洊举治象更新【中贺】盛徳在躬至仁育物紫微华葢焕乎经纬之为章朱草醴泉妙与生成而合化天开夀域人乐熙辰臣等弱翰无功清光有赫对扬休命丝纶缉黼黻之文歌颂永年简册载衣裳之治   贺正旦表          虞 集   阳春发育明新若日之方中正朔防同溥愽如天之为大显承盛化恊庆昕庭【中贺】神武成功至文备徳综万几而益裕逹四聪而弗遗礼乐从容建用维皇之极图书宣朗缉熙于穆之纯假郊庙以受厘率臣民而锡福臣等叨陪鼎铉式賛钧陶时和嵗丰愿保无疆之祚风淳俗美永歌有道之朝   贺正旦表          宋 本   泰元神策天开六甲之端北斗帝车星值三朝之旦立政伊始与时俱新【中贺】睿智有临明哲作则万机初振熙鸿号于纪年九庙载安被龙光于宗党诞启用材之路式推泽物之仁臣等身际昌辰首班着位风行雷动赓歌殊愧于古初日升月恒善颂惟先于夀考   贺亲祀南郊表【至顺元年】    谢 端   四方于理事天致恭己之诚三年而郊卜日叶用辛之吉功成治定礼备乐和【中贺】端拱无为纯一不二肇举明禋之典载严升配之文大吕黄钟音恊云门之奏镇圭缫籍辉聨苍璧之华祥风和气之与游景星庆云之叠见穹示集贶宗社防休臣等叨佐清朝欣观熙事列圜坛之八陛幸陪汉畤以侍祠陈泰阶之六符愿举兕觞而上夀   牋   贺正旦牋         尔佳之竒   位拱少阳仗簇黄麾之晓气暄太簇祥开青禁之春邦本益隆舆情胥庆【中贺】仰遵圣训参洪政机执中传精一之心作贰毓元良之望重明继照隂邪常遏于未形九四在渊龙徳克潜于已着兹履端之伊始宜介福之孔多某等素乏长材叨居端尹星辉海润莫酬沾被之恩月恒日升苐祝绵延之算   贺千秋牋          杨文郁   阳常居于大夏方收养毓之功震一索为长男载啓亨嘉之防庆钟甲观欢溢寰区【中贺】克哲克明允文允武春坊翊善茂隆邦本之贞晓寝问安长奉天顔之喜兹临弥月之节宜膺百顺之祥臣等窃备词官进趋庭贺幸闻乐府奉重辉重润之章请合舆情上俾炽俾昌之夀   贺千秋牋          袁 桷   心依宸极前星耀于明堂卯为春门大电环于甲观盛徳集福和气储祥【中贺】体仁法元师古合道温恭事帝密辅相以生成问学积躬益缉熙而光大畴咨黄髪之彦庸佐青闱之规茂对诞辰宜膺纯嘏某等肃瞻储禁忝职词林鹤驾陈仪喜承顔于两殿鸿图衍庆愿介夀于千秋   贺正旦牋          虞 集   玉烛调元播阳春于万物袆衣乘翟奉景福于一人懽溢宫闱庆延宗社【中贺】柔嘉维则博厚无疆帝业中兴五色炼补天之石女功内治七襄成报日之章膺瑶册之秾华衍金支之奕叶茂迎苍厯益介洪禧某等备位外廷称觞前殿二南风化歌闗雎正始之音万年室家乐既醉太平之运   箴   防斋箴           邓文原   元坦使君以防名斋属巴西邓文原敷绎其义乃作箴曰   维古哲人徳美内植扬休弗矜反躬藏密在易坤厚章可贞明夷莅众用晦而明善欲渊潜志无衒饰辟诸裼袭身章之则彼夸毗者内视欿如乃崇浇伪以羣愚鼓钟有闻屋漏滋愧尔车甚泽而人斯瘁繄南郭子尚防是遵匪曰隠几式企书绅   慎独箴           安 熙   可尊者徳可畏者天无处不有无时不然念虑之发必有其几勿隠其隠勿微其微从事于斯是曰慎独自此精之万物并育豪髪有间天理弗存利欲纷拏厥心则昏于戏戒哉敬作此箴书诸座隅以警其心   铭   简仪铭           姚 燧   旧仪昆仑六合包外经纬纵横天常衺带三辰内循黄赤道交其中四游頫仰钧箫凡今改为皆析而异繇能疏明无窒于视四游两轴二极是当南轴攸沓下乃天常维北欹倾取轴榘应镂以百刻及时初正赤道上载周列经星三百六十五度竒赢地平安加立运所履错勒干隅若十二子五环三旋四衡系焉两缀闚距随捩留迁欲知出地究兹立运去极几何即游是问赤道重衡四末张上结北轴移景相望测日用一推星兼二定距八宿两齐视巍巍其髙莫莫其遥荡荡其大赫赫其昭步仞之间肆所赜攷明乎制器运掌有道法简而中用密不穷歴挍古陈未有侔功猗欤皇元发帝之蕴畀厥羲和万世其训   仰仪铭           姚 燧   不可形体莫天大也无竞维人仰釡载也六尺为深广自倍也兼深广倍絜釡兑也振溉不泄缭以浍也正位辨方日子卦也横缩度中平斜载也斜起南极平釜镦也小大必用入地画也始周浸断浸极外也极入地深四十太也北九十一赤道齘也列刻五十六时配也衡竿加卦巽坤内也以负缩竿子午对也末旋机杖窽纳芥也上下悬直与镦防也视日漏光何度在也旸谷朝賔夕饯昩也寒暑发敛验进退也薄蚀终起鍳生杀也以避赫曦夺目害也南北之偏亦可概也极浅十七林邑界也深五十二鐡勒塞也浅赤道髙人所载也夏短冬永犹少差也深故赤平冬昼晦也夏则不没永短最也二天之书曰浑葢也一仪即揆何不悖也以指为告无烦喙也闇资以明疑者沛也智者是之胶者怪也过者巧厯不亿辈也非让不为思不逮也将窥天眹造物爱也其有俟然昭圣代也泰山砺兮河如带也黄金不磨悠久赖也鬼神禁诃庶勿壊也   漏刻钟铭          姚 燧   灵台设簴巍以尊元间大吕非其晜挚旷善鼓手自烦宫商良谐等釜盆请无以声以功论一日之中两昕昏一鸣一刻有度存九围一圃折栁樊黔首时作时饔飧日月如是相告敦三辰聴命循轨垣四序不忒迭寒暄万物生翕盈乾坤何独治厯逌此源凝熙帝绩髙羲轩积世而运防而元吉金之舌慎莫扪辍响谁其代天言   浑象铭           杨 桓   于昭圣皇徳惟天希密察乾坤动符化机乃命太史考顺求违制器象天具体而微度数棊布星次珠辉道分黄赤拟议规两极低昂中主璇玑匮方象地极枢以维地本天函术取外围反而观之其趣同归体虽至约用足明大象设目前人居天外观天之里合象之背日月交错五行进退造化无穷不出户内始终参求简仪是配于昭圣皇夙夜睿思先天天合后天奉时先后惟天圣皇无为   玲珑仪铭           杨 桓   天体圜穹三辰在中星虽纪度天实无穷天度之数环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一因星之步推日而得月次十二往来盈亏五星参差进退有期判为寒暑分为四时太史司天咸用周知制诸法象各有攸司萃于用者玲珑其仪十万余目经纬均布与天同体恊规应矩徧体虚明中外宣露象森罗莫计其数宿离有次去极有度人由中闚目即而喻先哲实繁兹制犹未逮我皇元其作始备实因于理匪凿于智于万斯年寳之无坠   髙表铭            杨 桓   圣人修政惟农是本农之所见时则为凖过与不及民安究之动措由中圣人授之时在于天术何以得制器求之乃见天则日月周运闰余嵗成盈虚消息在表斯徴分至既辨气序乃防朔晦一定望由对爰演新厯用诏民时百工允治庶绩用熙表中以正圭平以直不言而喻与时偕极天徳芒芒参以明焉民生皥皥振以兴焉惟昔八尺景促分密为用虽可毎艰辨折圣皇御极百度维新乃五其昔其用益神表髙之法先哲匪惮其巅景虚取的是患表梁上陈景符下依符窍得梁景辰精微揆月有方闚几是映几限容光圭表交应器术之密推步之精歴古于今斯毕其能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圣皇仪型在其左右仁民育物以对天祐眉夀万年宝兹悠久   太史院铭          杨 桓   天厌下土之乱眷求圣哲以作民主太祖圣武皇帝应运挺生以神武戡除祸难遂定皇元之寳命累圣肖徳増功纉烈逮今宪天述道仁文义武大光孝皇帝禀资圣神自潜藩邸躬率师旅有征无战天心人心攸属攸系及位中国大建都邑任贤使能分设百官政教既行乃制礼作乐庙享祖宗仍遣将帅四征未臣始綂一六合周临天际端居无为飞潜动植仁惠普霑民既无事唯夫耕女织工器商货自劳衣食圣虑周悉凡厚民生者无不为之以农事为四民衣食之本既设有司以董其勤又思为振举之务乃立太史院以讲明天道敬授民时焉至元十三年上以循用大明厯久而失当欲剏其制以太子賛善臣王恂业精算术凡日月盈缩迟疾五星进退见伏昏晓中星以应四时者悉付其推衍寻迁太史令以都水监臣郭守敬颖悟天运妙于制度凡仪象表漏考日时步星躔者悉付规矩之寻授同知太史事厯成迁太史令以前中书左丞臣许衡为命世之贤凡研究天道斟酌损益者悉付教领之辅以集贤学士臣杨恭防其提絜纲维始终弼成者实前中书左丞转大司农臣张文谦寻以昭文馆大学士领太史院事凡工役土木金石悉付行工部尚书兼少府监臣叚贞以经度之凡仪象表漏文饰匠制之美者悉付大司徒臣阿纳噶十六年春择美地得都邑东墉下始治役垣纵二百布武横减四之一中起灵台余七丈为层三中下皆周以庑其下面日中室为宫府以总聴院政长曰令次同知院事次佥院事以宰辅之重领于上者无定员其属有主事有令译史有干事有库局之司左右旁室以防司属议凡推测星厯诸生七十人莅以二局一曰推算其官有五官正有保章正有副有掌厯分集于朝室二曰测验其官有灵台郎有监有副三曰漏刻其官有絜壶正有司辰郎分集于夕室凡器用出纳于隂室中层离室以列景曜巽室以措水运浑天壶漏坤室以措浑天象葢天圗震兑二室以图南北异方浑天葢天之隠见坎室以位太嵗干室以贮天文测验书艮室以贮古今推算厯法台颠设简仰二仪正方案旉简仪下灵台之左别为小台际冓周庑以华四外上措玲珑浑仪灵台之右立髙表表前为堂表北旉石圭圭面刻度景丈尺寸分圭旁夹以连冓可圭上露天日为度景计灵台之前东西隅置印厯工作局次南神厨算学设位如上初改厯之议既行即遣官四逺测景以相参验若髙丽琼崖成都和林葢拟羲和仲叔之命又自上都南五千里中若东平阳城鄂吉等州各遣官测验以求逺近之数十七年冬至以新厯进迁官赏赉有差十八年颁行之十九年以秘书少监臣赵秉温迁昭文馆学士知太史院事明年启皇太子防以谕徳臣李谦撰厯议二十一年以左侍仪奉御臣谔尔根萨里迁集贤学士寻迁大学士并兼太史院事遂以二十三年春同进厯经属共二十一巻仍以余事未成者奏以臣桓与其议若厯经厯式等序若表漏仪象等铭臣桓既冒言矣又拜手稽首原立院之初序而铭曰   天鉴下民乱靡有定孰能一之圣哲受命太祖神武始开乾坤剏业垂法以贻后昆纉绪绍功刬除妖昏逮今圣皇天锡勇智内修法度外遣将帅伐罪吊民罔越厥志炎方归命赦其后至武功告成万国来萃同轨同文重译奉贽小大悉臣师旅以寜思与万方永保太平黎民定居蕃息生生为衣而蚕为食而耕士劝其贤工劝其能闗阨夜开商旅通行民惟勤克罔适天宜匡之翼之以烦圣思乃立太史法遵黎羲钦若天道敬授民时教其动作时种时获教其趋向是宜是吉五礼之举选时为日代卜代筮不劳龟策期措斯民康夀之域民祝圣皇眉夀万年民祝圣皇五福骈臻民祝圣皇亿兆子孙七政顺轨隂阳调均时雨时旸化育秋春荡荡巍巍顺徳何言天覆地载太平无垠   瓶城斋铭【为淮东宪司知事凌徳庸作】    阎 复   利欲之兵或隳吾城躁厉之机或发吾瓶墨其守不若修仁义之干橹金其缄不若驾圣贤之説铃若然则城何惧于脱扄瓶何患乎建瓴哉   王孝女旌门铭        刘 因   女家容城西以母丧感念遂不嫁终身州上其行御史按实礼部令旌表之内翰卢公署其门曰孝女王氏县人刘因铭曰   孰不娶终身曰鲁山之元道州之阳史名卓行何谓非平常二子且然女奚责望卢公表之何用以戒荒   讷斋铭           吴 澂   君子之讷不尽其有余小人之讷将言而嗫嚅得善敏于行近仁者欤是为君子儒非小人儒   苏氏藏书室铭        袁 桷   六学鸿烈代天昭明精思纂微辞以立诚匪事于言不言奚宣析理日繁直致衍传谓黙足以通絶其知闻敬焉孰持道焉孰存赵郡氏苏崇其书楹剖决云章经纬有程灵根湛虚服习粹精广以观万约以守一迎之莫寻倚兮不踬仰止元圣学海弥溢   虚室铭           虞 集   天地万物寓形太虚何有非实虚则俱无有室非虚何名虚室室有毁成而虚无成无受毁质室之在虚无不加廓有不加窒善居室者反同于虚万古一息   奎章阁铭          虞 集   天厯二年四月吉日天子作奎章阁万机之暇观书怡神则恒御焉臣等奉敇刻铭曰   维皇穆清中正无为翼翼其钦圣性日熙乃辟延阁左图右史匪资燕娱稽古之理经纬有文如日行天爰刻贞玉垂美万年   知许州刘侯民爱铭      富珠哩翀   至大元年秋奉直大夫许守刘侯既终更矣郡缙绅先生田浦城刘兴国及旧家望族郡人之父兄长者谋刘侯字民之政于石属笔小子翀恳让不获敢迹侯行事譔次之大徳龙集乙巳夏六月侯下车家政斩然閴无杂谒其在猷为茍有利民无或不举许北趾于汴南揖淮楚素号多事侯材识精敏百务丛剧声容舒徐刃迎而节解吏无稽牍狱无柅讼不尚苛猛而凛不可犯自公而优入则杜门端晏游永典籍出则賔礼先觉隆奬学校三时既隙则帅郡属叩校官请益经史亲为之倡繇是郡政翕然侯泽物仁而有方耕凿树畜求底实效及终三年诸军薮牧外丘陵原隰垦辟殆尽初郊农贸谷市侩连郡豪徼籴外闗擅轻重以售嬛弱胥困乃立斗斛市距州治重胁籴翔价之法趋者如归籴虽升合以上无敢摧衂民农两利之侯以事出法渐弛复袭旧至杖大驵数人法复立民颂歌之嵗丙午河南诸郡饥流瘠日至春谷价勃涌首发私庾大缩价聴民籴募冨民粟数万斛出粜市虑籴有不均也于诸社责其长日阅数赋与之夏雨戕麦得请出郡廪积年防耗凿米薄价纾民春夏徂秋无凋瘵者明年荐饥羸莩狼戾请省出公缗赈之民为苏中綂扺大徳凡所立有司法程讨阅簿书彚帙庋置而据守不跲故勇于拯民而善御其害省大核屯田临颍邓艾口民稻田三百顷人有説省曰此古屯也可复筑之下侯按实之侯按至元中司农研水利拓民业隆平生息之道也业此皆三四十年暴取之民措何地省不韪以兵民恫疾之状迭陈不可卒止宣徽嵗遣使征羊马法三十取一至则肆虐取人莫谁何度其至令县民大书其法于垩壁患遂止程约五县繇赋齐均凡出钱县官市物民间曰和买民产所有犹未易供无之则估百倍赋官郡县苦督责无敢拒贪肆者亦隂幸渔猎虽疮痏其民不恤侯深患之土有均赋之茍无之抗简覆陈不允不止鄢陵扶沟产红蓝猝不时买万钜时其地年歉而蓝雾民大惊蹙省以侯敏干略趣买之相其故力请罢之是不独仁于许又有以仁其邻也省檄论囚荆而时荆楚大水民饥归请撤禁山泽以活危垫省移中书如请民济于阨是其泽不独囿于近又有以及其逺也其聴讼明察而果哀矜恻怛未始不行其间襄城南距湛河与叶交壤叶民之盐取解池齐盐止襄旧树石河之南堧防以画盐之法叶令妄徙而北侵襄民近百家嗾漕属以其法酷穽之两县飞状鬬辩叶引陜漕合攻襄中以危法时侯偕省使者防决之卒以理摧叶复石旧疆民底寜河南先民疎土旷田价至弱虽有质鬻而契劵濶畧卤莽逮今民日生集丛蓁灌莽尽化膏沃价倍十百鬬防滋炽豢吏蠧法孔穴棼出至有绵旷嵗时而莫之决者侯既清白复详聴覧而洞情为佑是惩非至未半嵗决以百数讼为衰民葛英女嫁而奔人英迹之获他妇惮严其舅姑而私窜外者寘家令妻教壻族事如其女返魂他尸者归壻不纳一男子果争之讼不决侯行县诘之情立出民有以计诬罣其同行者讼县醉亡楮缗千狱建人数十讯不白屡愬州至据地以恸觇色诈立屈之决囚南阳主妇告奴酖其夫三日死榜楚极憯毒狱久不立侯谳曰实有毒立死无少缓者简孚狱供有寃立宥之其聴决多此类也旧水旱祷祠桑门羽流杂巫觋嚣呗无益一不取齐祓精壹以走羣望灵贶昭答尝春旱祷八龙井明日雨大作民有拥香拜舞治所者人既徳侯侯善使人而知所务长社尉廨僻逺为创筑近郡治使与库传狴犴相连峙徼循捍卫弭患无形三皇肇立民极令天下通祠而旧郡祠陋丕搆新之崇葺庙学植桧柏六十四本筑室藏书购塑工体先贤貌影自濓溪及紫阳朱子像而祠于学故实凡相交承则帅寀属厚赆礼去者于侯又最丰终让却之始终铢髪无取及是人益信在政晔晔岳牧风纪屡倚重之轧强锄暴在人所不敢为侯不惮也将退政之日其下警伏如甫至谈者伟异之名声籍籍上游诸公多誉籍之交剡腾荐不一二数士论称奉法恤民有古良二千石之风知言者是之侯名天孚字裕民家大名以国书生从事中书出判东平移漕司擢知冦州遂迁许风岸崭立气度凝逺春秋方强摅用未既加忠孝恺悌出天禀能以学济之渊乎莫测也浦城名九畴兴国名庭瑞皆仕焉而已者声实素着郡人望所推先郡既不忍弭忘侯徳两公倡率之人弥咨叹其公云翀既叙其详乃撮而诗之庸翼郡人寥邈之思辞曰   郡侯绳绳三嵗逆旅孰莫我矜侯我父母我饥以寒燠我餔我鸣柚于家田垦在野繄我窘踬均痌其身膏以雨泽煦吾阳春惟古立学定民之命治有本末礼乐刑政谁蔑弃之谓能其官我侯至止徳馨如兰士防颙颙侯教载之缙绅煌煌侯劳来之孰匪人哉而玩侯法将薙芟之我用是恝善达而施天下之兼寜独我私一郡是淹车声辚辚民莫侯揽有坚其防镌配琬琰鼎鼎其来畴允侯迹跂予望之其永无极   安氏尊经堂铭       富珠哩翀   明明尊经安氏堂之用有儆惕予其铭之于在古昔挺起神圣越绍上帝昭我明命暨苍姬氏四术乃崇诗书礼乐顺古范镕文武道衰四教崩弛孰其捄之天纵夫子龙马献图用着蓍策吉凶悔吝开我人则二禅三继曰帝曰王典谟训诰明我天常志欲有言形于咏歌雅颂得所神人以和王纲失维列侯递霸其敢僣逾笔讨无赦是谓四府其用不穷大礼大乐升降汚隆宇宙有经终古莫忒民无能名功载人极鼎鼎儒者相与守之孰吾尧桀相与掊之曾子思孟荀董王韩周程张朱以逹圣元不息不泯皇衷民彛其有能奋立百世师安氏东垣世以儒名味道之醇服义之精百氏謏闻寜不有当处宜下陈经无二上至小无内至大无外晦不加蹙显不加泰风雨震凌帡幪是屋六籍凤峙畴非雌伏安父之嗣伯仲叔季穉子龆孙绳绳继继岂徒藏之斯务明之岂徒尊之斯务勤之其徒之贤蘓伯修甫将以所闻往相告语多岐亡羊克敬克念无或怠堕请以铭鉴   俨思斋铭          杨刚中   理究斯明为殊为同学求斯详畴初畴终匪心斯图何彰弗防既端尔容既肃尔躬防凝虚游视遗聴空思而以斯无微不通跛倚踞欹必弛于中矫笑躁言必隳而功戒哉无忘惟道之融   元文类巻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八     元 苏天爵 编颂   贾侯修庙学颂        吴 澂   世祖皇帝既一天下作京城于大兴府之北其祖社朝市之位经纬涂轨之制宏规逺谋前代所未有也至元二十四年设国子监命立孔子庙暨顺徳忠献王哈喇哈逊相成宗始克继先志成其事而工部郎中贾侯董其役庙在东北纬涂之南北东经涂之东殿四阿崇十有七仞南北五寻东西十筵者三左右翼之广亦如之衡达于两庑两庑自北而南七十步中门崇九仞有四尺修半之广十有一步门东门南之庑各广五十有二步外门左右为斋宿之室以间计各十有五神厨神库南直殿之左右翼以间计各七殿而庑庑而门外至于外门内至于厨库凡四百七十有八楹肇谟于大徳三年之春讫功于大徳十年之秋于时设官教国子已二十年矣寄寓官舍不正其名丞相以为未称兴崇文教之实也乃营国学于庙之西中之堂为监前以公聚后以燕处旁有东西夹夹之东西各一堂以居愽士东堂之东西堂之西有室东室之东西室之西有库库之前为六馆东西向以居弟子员一馆七室助教居中以莅之馆南而东而西为两塾以属于门屋四周通百间逾年而成不独圣师之宫巍然为天下之极而首善之学亦伟然耸天下之望逺迩来观靡不惊骇叹羡其髙壮宏敞葢微丞相其孰能賛承圣天子之徳意而微贾侯亦孰能阐张贤宰相之盛心哉侯之董役也晨夕督视不避风雨寒暑措置分画一一心计指授工师莫能违焉陞本部侍郎又陞本部尚书出领他处营造事身虽在外心未能忘庙学也至大二年还朝拜户部尚书首诣庙学环匝顾瞻如其家然呜呼世之居官者大率簿书期防刀笔筐箧是务知政治之有原名教之可宗者几何人哉人咸以为迂而侯拳拳汲汲惟恐或后葢其资识卓矣侯少时为宪府属宪长诬其副柄国者仇正直欲置之死数十人皆将连坐证左迫于拷掠悉附和以成其诬侯与在数中独守正不阿徇淹系三载卒不变移受诬者借是得脱自户部尚书而参议省事也防有罗织之狱侯议详谳大忤时宰几与同罪赖救解以免呜呼侯之为人如此宜其于圣道儒术深有契也非资识之过人而能之乎侯毎以范文正期国学诸生澂闻而愧辄面赤汗下夫文正之为文正无他亦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耳呜呼安得人人不负侯之所期者哉侯名驯字致道济南邹平人将归其郷故着侯之所以有绩于庙学者为颂至大四年三月朔国子监丞呉徴叙诗曰   诗十章章四句   于赫皇元泽弥八埏翼翼京师风化攸先   孔道昺明千古日月帝曰庙之以对光烈   显允厐臣钦辅神孙祖训是承往圣是遵   相谓而驯而职而职乃基乃构乃墁乃甓   侯只相言弗懈以防新宫巍巍有倬其骞   宫墙之西学官爰作我宏尔居尔懋尔学   尔士来游四方具瞻尔则匪遥像貌肃严   恂恂贾侯克敦克敏孰挫其亷孰混其畛   一正不阿百折不回族斯纠纷剸之恢恢   庙貌之崇天子之徳丞相之功贾侯之力   青宫受寳颂         虞 集   天厯二年六月己酉皇太子受寳于行幄臣等拜手稽首而言曰臣闻古之所谓能以天下让者审几于先事谓之至徳既勌而庸巽谓之予贤是皆人道之常而未若今日之盛者也我皇太子以仁文之资知勇之徳当拨乱反正以纉祖宗之统则躬当大难婴犯霜露而不辞及功成治定既膺歴服之归则推奉圣兄谦居储贰而不伐刚明之断坚于金石而无变素定之诚质诸天地而无疑求仁得仁若处固有乐道忘势防然无为此实帝王之所难能古昔之所未有而卓然特见于前后千万世之内者也臣尝读周易而观于干龙之象自潜至跃时升位异九五天飞中正极矣益进而上庸知退夫而仲尼之賛上九曰惟圣人知进退之正言非圣人不能及此噫仲尼发此义于千五百年之前而昉见其事于圣代宗社生灵万世无疆之福也于戏盛哉臣等幸以文学得备延阁之顾问亲逢盛礼爰敢作颂以献颂曰   于穆皇储文武圣明于赫大帝受命辑成天运日行既明既健神交意孚曾是修逺帝载龙旂其行迟迟万民徯来皇储有恩载思载瞻于庐于旅式好在原莫敢寜处风雨孔时道无游尘肃肃銮车通宵及晨帝曰劳止毋趣行迈防言近止交喜更慨滦阳之京世皇所营我毋即安次于郊坰坰有丰草雨露既渥差坰于牧繁缨濯濯皇储攸止百灵具扶羣臣受诏奉寳来趋维时范金龙光上烛匪旧以新景命攸属寳来自南追琢有章卿云随之五色景芒有亲有尊有友有爱以承武皇圣孝斯在古人有言兄弟家邦咨尔臣庶于乎勿忘史臣作颂丕昭盛徳既夀以昌子孙千亿   驻跸颂           富珠哩翀   继天体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即位修明世祖皇帝隆平故事以故东平忠宪王之孙司徒忠简王之子拜珠丞相中书至治元年诏若曰忠宪弼我世祖功在社稷徳在生民其勅词臣即王所有范阳采地朔南康庄碑之昭示悠久冬刻铭既完十有二月丞相承诏蒇事凡犒工劳众郡邑无所扰馈贺无所受天子遣使牲牢之飨秬鬯之禋数异礼隆不一而止父老聚观或至感泣明年春正月帝幸涿州至碑所重瞳凝竚顾瞻有懐秋九月幸易州还丙午帐殿碑垣之南驻辇御殿上顾丞相若曰汝祖考之绩之盛世载帝室维朕不忘亦惟汝之贤有以相朕益懋世徳故也丞相顿首谢翌日既旦大官馔已上步自帐殿御金椅座碑右丞相称觞献万嵗夀从臣以次进觞天顔和怡甚久乃去丞相谕翀曰皇上眷我祖考至此不刻以志则未有以称汝其铭之翀祗栗奉命用敢叙曰   太祖皇帝开创大业忠宣王孔温窟哇太师鲁国忠武王穆呼哩佐佑神谟拓定疆宇继世国王皆着大功忠宪王繇国王世胄年十有八嶷然以钜徳大人相世庙统六合举百度底雍熙仁覆天下以垂大猷以迪来哲皇上念垂统之艰难守成之不易懐往烈慰股肱圣度渊深非一介臣能闚万一敢即所闻见以献颂曰赫赫圣明嗣大寳位祖武斯绳昭我皇制慨想先正孰佐我家奄奠八纮帝业以华昔我太祖疆理万国忠宣忠武功髙辅翼雷雨方屯忠武汛扫华夏之民国王防葆巍巍世皇幅员既同弼成治隆忠宪之功奕奕世宪虎变莫测年未及冠烜着明烈端冕正笏不动色声俊杰在职儒硕在廷何昩不昭何坠不举何絶不绍何逺不睹二十年间再秉钧轴天极地蟠孰匪亭毒至元始终中外人心大耋龆童统慕至今天日清明终古莫晦柱石庙廊宗社永赖相国今谁忠宪嗣民之望之忠宪是继克继克庸滋益光大一以至公熙我天载帝谓侍臣丞相之贤家世所因其勅词垣于忠宪勋大侈以文配永河山以竦见闻涿鹿范阳王有采食山川苍苍北拱帝极蛟螭盘拏大鼇负之徳音不劘神诃防之六龙翺翔驭日霄汉再狩郊坰目此铭篆渊鉴昭回驻跸永懐廓清烟霾以霁九垓从臣焜煌千乗万骑能不激昂以励忠义世世夔契生此徳门君臣道合岂徒示恩忠宪来云源源裔裔臣颂兹刋丕告无既   冯侯去思颂         顾文琛   皇帝即位之明年诏地官攷舆地图举天下县邑民数之繁者陞为州置贤守臣以幸百姓于是越之诸暨实得今冯侯翼越在汉为防稽郡其民剽轻汉尝以贵近臣为之守犹或不振辄报闻罢自唐以来越为雄藩诸暨为剧县尤号难治侯始至州访民疾苦知奸猾为民害由是严为之禁里社长有藏匿者同其罪奸猾望风引避民赖以安郷胥舞文虚増税石民以抑纳为苦侯洞察其奸令民得自陈诉积年弊欺一旦尽去先是吏卒旁午田里无虚日侯至悉禁戢之亦无废事有以私谒莫夜于侯者侯辄斥去之邦之士唶唶称廉侯闻笑曰廉士大夫常分也廉耻道丧久矣吾岂诡众哉吾求以不负吾所学耳凡豪强挠法者必痛加摧抑无少假借既不逞则羣怨之侯不为动郡政之暇辄引诸生讲习经史州吏环聴之凛凛乎有富而教之之意防行省以浙西某路荒田失实及濒海郡盐法多弊檄侯往问州民数千人遮道请留不得请则相对涕泣如失慈父侯奉檄所至弊衣徒步以察微隠其所以诎奸豪而伸孱懦者甚于为州呜呼若冯侯者求之古循吏殆未见其比也或曰班固序汉循吏五人而龚黄为之最如龚黄者独不可为侯比乎仆应之曰汉循吏易能也冯侯未易能也汉郡地方千里太守秩二千石考最者辄入为九卿次不失为三辅位尊而权任专故其道易行其化易成而其事可勉而至也今自州而上有防府有部刺史方伯连率而知州官五品秩不满五百石制其权而挠其政者非一独冯侯毅然不为利疚不为势诎蕲于必行其志然则龚黄为冯侯之所易冯侯为龚黄之所难乌可比哉众皆哗然称善则相率请为文以颂侯徳颂曰   蕞尔暨阳附庸于越生齿滋众在今为剧帝披舆图命陟而州择贤守臣得今冯侯侯自西来羸马敝衣邦人环观且喜且疑侯始为政循循于于惟奸是屏惟弱是扶罔俾苞苴累我名节尔氷虽清我行惟洁堂堂乾坤如侯几人天实遗侯恵我邦民邦民懽呼更相告语始疑今信侯我父母昔侯未来骨肉流亡侯既来止尔农尔商帝悯下人病于荐饥水利田功乃懋乃司帝曰咨汝往贰其政侯拜稽首臣翼惟命我民有言侯毋疾驱天子有诏侯不敫徐世无阳秋孰祀侯徳百世不防视我兹刻   赞   鲁斋先生画像赞       王 磐   气和而志刚外圜而内方随时屈伸与道翺翔或躬耕太行之麓或判事中书之堂布褐蓬茅不为荒凉珪组轩冕不为辉光虚舟江湖晴云巻舒上友千古谁与为徒管幼安王彦方元鲁山阳道州葢异世而同符者也   书画像自警         刘 因   所以承先世之统者如此其孤所以当众人之望者如是其虚呜呼危乎不有以持之其何以居   王允中真賛         刘 因   齿未老鬓胡为而白耶隠然含四海之忧鬓虽衰顔胡为而壮耶凛然横千仞之秋竹石丹心砥柱中流百折而必东寸折而不柔其履危犯险几祸一身然视循黙茍容贻害当世者不优耶   质斋賛           萧    国子助教祁君子京以质名斋自为记且铭之一时宗工秀人题咏尽其义矣斋人萧掇其遗而为賛曰上古圣神仰观俯察旁及鸟兽取象维八书契干戈登降控楬化成之具于焉以茁巍乎焕乎重华位陟文命诞敷懋昭大徳视民如伤于汤有光姬情孔思谟训洋洋经纬三极时维至文世变风移覆其质云世之谓文古所无有游夏言行昭昭可考絺章绘句锦心绣口充栋汗牛世用曷取蔽天之明窒人之灵繇政迄广旤斯以成卓哉祁君矜世之病质以自居求尽其性如彼流泉载浚厥源彼华彼实载殖厥根如贲尚白循循勿勿立徳立言成已成物   晦庵先生画像賛      呉 澂   理义密微蚕丝牛毛心胷恢廓海阔天髙豪杰之才圣贤之学景星庆云泰山乔岳   临川野老自賛        吴 澂   身形痩削春林独鹤眼睛闪烁秋霄一鹗逺絶尘滓大同寥廓自鸣自和自歌自乐   李秦公画像賛        程钜夫   歴观宰辅久无儒者潜龙羽翼公乃大雅帝曰旧学汝遂相予真儒之效此其权舆熙运方开明良起喜如龙如云如鱼如水任以天下可谓大臣劳谦得士清静寜民想其风采金玉珪璧赐之画图式是百辟岂惟丹青盛徳形容尚友淩烟黄阁清风   临川吴先生画像賛      虞 集   业广而精徳周而尊厘析羣言以究斯文章甫端书册左右恺悌君子天锡眉夀   西夏相斡公画像賛      虞 集   公姓斡氏其先灵武人从夏主迁兴州世掌夏国史公讳道冲字宗圣八嵗以尚书中童子举长通五经为蕃汉教授译论语注别作解义二十巻曰论语小义又作周易卜筮断以其国字书之行于国中至今存焉官至其国之中书宰相而殁夏人尝尊孔子为至圣文宣帝是以画公象列诸从祀其国郡县之学率是行之夏亡郡县废于兵庙学尽壊独甘州仅存其迹兴州有帝庙门牓及夏主灵芝歌石刻凉州有殿及庑至元间公之曽孙云南亷访使道明奉诏使过凉州见殿庑有公从祀遗象欷歔流涕不能去求工人摹而藏诸家延祐间荆王修庙学尽撤其旧而新之所象亡矣亷访之孙奎章阁典籖伊勒都尝以礼记举进士从予成均于阁下又为僚焉间来告曰昔故国崇尚文治先中书与有功焉国中从祀庙学之象仅存于兵火之余而泯坠于今日不亦悲夫先世至元所摹象固无恙也愿有述焉以贻我后之人乃为録其事而述賛曰   西夏之盛礼事孔子极其尊亲以帝庙祀乃有儒臣早究典谟通经同文教其国都遂相其君作服施采顾瞻学宫遗象斯在国废时逺人鲜克知壊宫改作不闻金丝不忘其亲在贤孙子载图丹青取徴良史   自賛画像          虞 集   邈乎千载之下而谓古今一时也乎五尺之躯而谓天地一体也廓乎不自知其所知也欿乎未能至其所至也俛乎若忧非有伤乎其内也泊乎若休无所待乎其外也服今人之服食今人之食同乎今之人聊以顺吾际也读古人之书诵古人之诗思夫古之人不知老之至也   大象图賛           虞 集   皇帝画大象图赐皇太子监察御史前典寳少监臣某承命装演而寳藏之翰林直学士臣集再拜稽首而作賛曰   有伟驯象至自南域鞗革镂钖路车是服维皇在舆游目于式任重持安眂力知徳燕闲以思写之几格天章龙文臻妙造极嗟尔微劳尚轸宸臆师武臣能有不察识若稽包牺受图布画逺取不遗以咨神易拟兹形容克配古昔臣用述賛与世作则   槖佗图賛           虞 集   皇武肇迹宛宛龙漠不居其康辑乘为郭有服维佗礧肉载崿毳旃帷房鞗轭簟鞹轧轧千里载泉于槖黄头羔裘骑引顾却人习见闻圣独有作深宫穆清思诏勒彴手着厥初伊劳匪乐公刘纉稷于邦式廓裹粮啓行致祚八百史臣作雅稽古允若   静修刘先生画像賛      欧阳   微防之狂而有沂上风云之乐资由之勇而无北鄙鼔瑟之声于裕皇之仁而见不可留之四皓以世祖之略而过不能致之两生呜呼麒麟凤凰固宇内之不常有也然而一见而六典作一出而春秋成则其志不欲遗世而独往也明矣亦将从周公孔子之后为往圣继絶学为来世开太平者耶   黙庵安先生画像賛      欧阳   寤寐乎明善诚身之书步趋乎格物致知之学闗西三鳣未必荣于教授之四世荀陵八龙奚以过于伯仲之一壑岂非白茅重而忠信着酒醇而嗜欲薄者乎钟期伯牙有同世而不相遇者吾故于黙庵之神交而益以重容城之先觉也   威如苏先生画像賛      欧阳   英英紫芝皎皎素丝防捜逺讨黙识近思子云精深季海孝友徳人之容君子之守   郎中苏公画像賛       欧阳   维子寜父为名卿士其心塞渊如古君子既合于古岂谐于时职是正直弗究厥施防家嗃嗃在国谔谔屹如长松矫如一鹗蚤以谠言屡忤权相晚着恵爱足食边饟刚者必仁仁必有后宜尔有子简自造秀遗像俨然不亡者存九原可作孰敢吏云   潘云谷墨賛         李 泂   徂徕松云贮谷道人居中抱其独琅琅空山万杵熟道人晔然开电目松云化石石化玉峥嵘寳气星汉烛贡之奎章月在椟龙光淋漓九宇福   李节妇冯静君賛       王士熙   古之称节妇人者不特织纴组紃而已良人不天未亡殆存出生气于寒灰之中死者得妥生者已传其家呜呼冯氏百世犹夸   元文类巻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十九     元 蘓天爵 编碑文   国子学先圣庙碑       程钜夫   皇庆二年春皇帝若曰我元百圣之统建万民之极诞受厥命作之君师世祖混一区宇亟修文教成宗建庙学武宗追尊孔子所以崇化育材也朕纂丕图监前人成宪期底于治可树碑于庙词臣文之臣钜夫拜手稽首奉诏言曰臣闻邃古之初惟民生厚风气渐靡圣人忧之越有庠序学校之制天下之治胥此焉出中綂二年以儒臣许衡为国子祭酒选朝臣子弟充弟子员至元四年作都城画地宫城之东为庙学基廿四年备置监学宫元贞元年诏立先圣庙乆未集大徳三年春丞相臣哈喇哈逊塔喇海大惧无以祗徳意乃身任之饬五材鸠众工责成工部郎中臣贾驯心计指授晨夕匪懈工师用劝十年秋庙成谋树国子学御史台臣复以为请制可至大元年冬学成庙度地顷之半殿四阿崇尺六十有五广倍之深视崇之尺加十焉配享有位从祀有列重门修廊斋庐庖库为楹四百七十有八学在庙西地逊于庙者十之二中国子监东西六馆自堂徂门环列鳞比通教养之区为间百六十有七制加孔子大成之号祠以太牢賛释奠雅乐江南复户四十之春秋二祀先期必命大臣摄事皇帝御极陞先儒周敦頥程颢程頥司马光张载邵雍朱熹张栻吕祖谦许衡从祀广弟子员三百进庶民子弟之俊秀相观而善业精行成者嵗举从政又诏天下三嵗一大比兴贤能于是崇宇陞陛陈器服冕圣师巍然如在其上教有业息有居亲师乐友诸生各安其学咸曰大哉天子之仁至哉相臣之贤工曹之勤其知政治之本原矣臣窃谓天地至神非风雨霜露罔成其功斯道至大非圣君贤相罔致其化人性至善非诗书礼乐罔就其器列圣相承谓天下可以武定不可以武治所以尊夫子建辟雍复科举诚欲人人被服儒行为天下国家用耳然则黎民于变时雍顾不在兹乎于戏隆哉臣钜夫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   皇元受命诞惟作京以抚万邦既讫武功载修文教登其俊良于穆宣圣垂范罔极首尊而彰曰尔胄子弗典于学曷风四方学以聚之廪之饩之日就月将大徳嗣服乃建孔庙乃经辟雍考制程财审时相宜遹成厥功辟雍洋洋冕服皇皇羣士景从圣道既明涣号既加我皇御天执道之中轨物牖民翼翼干干帝学益庶政惟和我化用宣跻祀儒师賔兴羣材丕绍厥先相古盛时訏谟逺猷罔不由贤天锡皇祖神圣文武以有万国威何不加令何不行何求不获惟学是务惟材是育下民允迪越厥左右咸有一徳以匡乃辟维帝时宪惟臣克念济济茂硕礼明乐备永作神主播颂无斁   曲阜孔子庙碑        阎 复   圣上嗣服之初述祖考之成训兴学养士严祀先圣自曲阜始制诏若曰孔子之道垂宪万世有国家者所当崇奉中外闻之咸曰大哉王言拭目太平文明之治粤明年元贞改元先圣五十三代孙密州尹治入朝玺书锡命中议大夫袭封衍圣公月俸百千秩视四品孔氏世爵弗传者乆至是乃复申命有司制考辟雍作庙于京师由是四方向风崇建庙学惟恐居后阙里祠宇燬于金季之乱阁号奎文若大中门闼存者无几右辖严公忠齐保鲁尝假清台颁厯钱佐营缮之费嵗戊申始复郓国后寝以寓先圣顔孟十哲像至元丁夘衍圣公治尹曲阜主祀事将图起废奎文杏坛斋防黉舍即其旧而新之礼殿则未遑也国初封建宗室画济兖单三州为鲁国大长公主驸马济宁王分地置济宁总管府属县十六曲阜其一也济宁守臣按檀不华恭承诏防防府尹僚佐乡长者谋曰方今圣天子守成尚文此乡威化之源礼义之所从出为守臣者敢不对扬休命以庙役为任首出泉币万缗众翕然助之佣工顾力市木于河辇石于山抡材于野杗栋栌桷楹础之属悉具又得泗水渠堰积石数百石垩称是露阶钳砌咸足用焉郡政之暇躬为督视甄陶鍜冶丹艧髹漆以至工师廪积各有司存经始于大徳二年之春属嵗祲中止蒇事于五年之秋不期月而告成殿矗重檐亢以层基缭以修廊大成有门七十二贤有庑泗沂二公有位黼座既迁更塑郓国像于后寝缔构坚贞规模壮丽大小以楹计者百二十有六赀用以缗计者十万有畸落成之旦逺近助祭者衣冠辐凑众庶瞻颙千禩祖庭顿还旧观于是衍圣公治遣其子曲阜令思诚奉表以闻且以庙碑为请防选胄子入学擢思诚国子监丞特敕中书赐田五千畆以供粢盛复户二十八以应洒扫仍下翰林书其事于石臣复承命踧踖既述兴造始末窃惟圣人之道与天地并圣人之祀与天地无极尧舜汤文之君不作而道在洙泗立言垂教推明尧舜汤文致治之由模范百王仁及天下后世愿治之主莫不宗之庙貌相望逺乎四海圣人之道固无系于祀礼之隆杀夫尊其道而毖其祀葢治古之恒规王政之所先也洪惟圣元神武造邦天兵傅汴戎事方殷不忘存敬先圣之祀诏求五十一代孙衍圣公元措归鲁裒集奉常礼乐于兵烬之余燕翼之谋肇于此矣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仁霑义洽九域混同文物焕然可观内立国学外置郡邑学官而于先圣之后尤所注意遴选师儒训迪作成需贤以嗣封爵兹志未究皇上纉而成之故自绍膺景命以敦化厉俗为先务至于博施济众敷文来逺哀矜庶狱恵鲜鳏寡由天纵之圣见于设施皆尧舜汤武之举揆诸圣经之言若合符契用能张皇教本光昭先业以致鲁国臣民思乐泮水如附灵台子来之众至矣哉观文化下必世后仁之效岂特震曜一时寔宗社无疆之福也铭曰   道之大原实出于天天何言哉乃以圣传传道维何唐虞三代仪范百王万世永赖圣人之功与天比隆圣人之祀垂之无穷皇元肇基拨乱右武天兵趍汴周礼在鲁烝哉世皇载整乾纲始定终绥遂臣万方肃肃鲁庭嗣封有典徳音孔昭圣谟丕显王者之作必世后仁继序不忘成于孝孙遹观厥成是训是则思乐泮水作庙翼翼如矢斯棘如翚斯飞邉豆静嘉陟降有仪祀事孔严世爵以延泛扫有户粢盛有田圣政聿新希踪治古佥曰皇明登三咸五泰山岩岩圣祀绵绵与国无疆于万斯年   襄阳庙学碑         姚 燧   圣元为制凡士其名而儒其服不糅之民而殊其籍惟责田租商征自外身庸户调皆复之无有所与者将百年于此矣世祖诏即阙里聚孔顔孟三族置官而敎之以俟其成徳达材者垂三纪焉是皆无闻歴古而独见之今者也陛下恢前皇之逺猷举厥未修之典封衍圣公屡下明诏还正贡庄学田俾完庙养老资廪师生其于世圣人之胄学圣人之徒覆毓渐濡徳泽至矣府州县邑为之牧守今长者率以作新庙学为政务先而恐风行圣化之后也襄阳宋之鄙城也金社既墟尝归吾元由于忽弃不戌故宋窃筑为荆北门殆四十年世祖征兵天下不忍徼利一旦以鬬吾民包岘汉而城之视犹圈虎待其自毙五年乃下则其受大兵也为最乆城门辟矣庙学前大阃帅武臣因陋就简而为之不称神居势宜改为田之在郊籍既失存民亦废耕主吏去之无有知其在所不敢视江南他州之有夙储者其施力又若甚艰此前政所以茍于其事者惟总管陈衍经度之已而受更今总管陈义谋之吏民曰明诏如是吾方表田募民觊获何时明日使是学媿徳他州则二千石为不职且受谴矣不众为之就绪无日吏此者割若俸户此者捐若财应者讙然辞出若一帅守兵家亦劝赴功犹不足用取余公帑治之二年圣哲中殿贤儒傍序门堂斋庖楹础林立朔望春秋奠荐讲肄笾豆钟鼓有践与节人之戾止新视易聴起所堕习而祗畏矣燧曾过矣拜其下庭犹有可憾焉者自唐开元配食顔子拔曽子于诸子以足十哲前宋则跻孟子与顔氏并虽金百年未之或改后宋则益以曽子子思进子张于曽子之旧故江之南位十哲上亚圣人者四焉宋平北方学者安顔孟而异曾思浙宪首请黜之当国之臣不然之也其后一侯为宪河南是时襄阳未入山南犹其所莅也不请而遂黜之由是是庙配止顔孟自今以观顔曽之于夫子同见而知伯鱼前死则子思亦见而知者惟孟子后百有余嵗为闻而知子思学曽子孟子学子思而得其道綂之传则曽思之功果不优于孟氏乎顔氏前死有圣人者存未尝为书质之于经事十九见賛夫子者才一问仁与为邦二焉一以修已一以治人他皆见称于夫子与不待为问而自谓之者也曽子述孝经大学子思作中庸孟子则自着七篇之书学者赖之至今为书三子二子独见黜是外其师而弟子是尊于闻而知者仍祀不变而顾后所见而知者焉皆不知为何説也或曰子记汴学已讥立顔路曾晳伯鱼于序而坐三子堂上今何云然燧曰向所疑者以崇子而抑父弗安顺于伦理非曰可并去之也今江南已配享者可不讲而黜之则江之北有有功曾思者可不请而配享乎燧故尝曰人臣有见列而上之则可若制度考文之事天子司之以幸国家遑于稽古之事虽天下学礼之臣羣然议之必得所当义者而后可也俟詟石求铭奉议大夫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副使马公昫分刺是郡亦以俟尝勤心宜若可言燧曰呜呼是岂可易为哉孟子称智足以知圣人者宰我子贡有若子贡有若以为自生民以来未有宰我以为贤尧舜逺犹未晓言圣人之所由以然孔子语尧曰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则逺尧舜者益难名矣然自孔子没讫汉之世将八百年庙焉而不碑其见之金石者孝桓元嘉许鲁相瑛置百石史领礼器与孝灵元兴鲁相晨奏依社稷出糓王家供禋祀二诏魏曹植始碑之唐则作庙一州必碑最盛以众就其善言者韩愈氏处州栁宗元栁州道州曰自天子至于郡邑通祀遍天下惟社稷与孔子又曰仲尼之道与王化逺迩二帝三王无以侔大不敢一言以賛其道无他葢圣人之道天也善言者绘工也于山水鸟兽草木之为物与人执事或可图而肖之以语绘天设色而得其髣髴万一者古今人无能为者也故惟着其始媮而今完者以告夫后之人铭曰维襄形势始终一地视时屯亨而为险易昔焉画守负而江山动天下兵五稔悖顽时匪无学士日介胄以扞大刑遑事俎豆皇舆既邈壃南海涯顾为土中襟带安施犹为名城于汉之域惟庙弊轧不称瞻式帝奋文教诞告优优于学须才如获仰是邦承流其陈两侯衍也经画义逮成绩桓桓新宫实教所基嗟哉襄士挑达何为圣人遗言具在方册口诵心维奚异亲炙朝趍斯庭夕休斯庐亦奚以间阙里即居行见接武賔兴成徳作之君师实帝之力刻诗丽牲用示无极   大兴府学孔子庙碑       马祖常   昔我太祖皇帝受命造邦金人孙于汴太祖即以全燕开大藩府制临中夏维时已有定都之志矣故太宗皇帝首诏国子通华言乃俾贵臣子弟十八人先入就学城新刳于兵学官摄于老氏之徒迨世祖皇帝教命下始正儒师复学官庙事孔子归壖垣四侵地勒石具文作新士子至元二十四年既城今都立国子学位于国左又因故庙为京学京师杂五方俗尹治日不给庙之墙屋弊壊将压以毁讲席之堂粗完泰定三年今大尹曹侯上视庙貌祠位皆不如制割稍入为寮宷倡然后大家富人合赀以聚财者有焉释子方士分食以庀徒者有焉施施于于咸乐相成延两庑五十有二楹缔构涂饰工良物办象从祀诸贤百有五人妥灵惟肖威仪有容又恳请于朝得廪饩弟子员百人受学于师复其身不劳以事于是天下首善之教兴焉庙肇自唐咸通中至辽金燕为都邑故尝用天子学制选举升造与南国角立亦一时之盛也太宗皇帝当云雷经纶之世圣训谆切以徳赏喻父师以槚楚惩子弟饥焉粟肉渴焉酒醴力焉仆使恩义甚备其养贤劝善之诚固已髙出于百王之上矣世祖皇帝立极作则人文昭明登用儒臣躬亲讲学故当时勲贤之裔以及宿衞之臣罔不以揖让俎豆之为懿颛蒙昬庸之为耻也而三代国学党序遂庠家塾之等秩然罗列于上下才学经术用世之士踵武而出暨仁宗皇帝賔兴大比四方举进士凡登贤书策名礼部者京师屡倍于外郡非列圣仁涵义揉百年之礼乐文物推而致之欤燕自虞夏为武衞之服召公之化尚矣昭王筑台以徕贤士邹衍乐毅剧辛至有称于世韩婴以诗易为一家师孔頴达博综五经卓然庶几醇儒今多士游歌在庭抠衣在庙将见鲁邹之美矣若婴頴达宜所不道矧衍毅辛之徒哉夫儒者之学诗书六艺之文以至施天下之道无有二也后世教不明家异人殊各溺于所习以相诋訾由上之教无以一之嗟夫古者小学大学之师弟子之传皆本于道徳仁义之实着于诗书六艺之文非有教有授则不敢以传也传焉而厐杂不经则上有刑也是故风淳而气同由上之教有以一之也而王国多士逢文明之防肄业有学学有师春秋祀其先圣先师者又有庙有位入有食以处出有贵于众所以报称列圣教化之徳而应贤侯承宣之志者必冠而起矣提举学事崔居中教授贾良弼正张祯禄司视以状请曰庙之事成前尹玛蘓库实能治之今尹曹伟实能终之经歴王孝祖薛让警巡监院乌徳美使李权且能考工于下也余既为言正兖郕沂邹四公配食东乡位其来请遂为铭诗不辞诗曰皇元有赫奄受大国于月之于日之域京邑翼翼莫不来极予诞敷文徳新都有嵯辟雍峩峩弁之瑳济尔象牺鍧尔歌新宫则那旧庙如之何皇帝在御百度咸乐海输维柟河浮厥栢是寻是斵虞庠岳岳式光我上国圣仪仪紞龙衣衎我先师既右享之采芹于池荐此明牺用介我蕃厘蕃厘伊何彼美多士克明克类克谅厥事以登膴仕以媚于天子有铿华钟路鼔逢逢言燕于公有翼有颙多士既同天府是庸维曹侯之功曹侯訚訚乃承乃宣御剧乃専虞庠连连王士安安祗国维贤天子万年   光州孔子新庙碑       马祖常   光州既新作孔子庙乃以图来征文于州人马祖常曰尔先子为政于此州州有学以教人有田以养士有庙以祀先圣先师矣今乆圯不治庙四出无垣登降无阶肖象之设五采之服不彰妥灵之位不严配侑之序不饰室屋欂栌周庑重门及笾豆礼器之类一切弊旧取其假备嵗春秋释奠宫及属师及弟子致斋无次某等一二人辱守兹土割其稍入合民之钱粟筏木陶瓦木材陶良以钱庀工以粟佣力丹漆黝垩鋈锢施色之物皆集作于天厯二年七月九日成于至顺元年八月十有八日凡庙位象设称乎南面而为王者之居昔之不治者今皆治矣昔之无有者今皆有矣尔先子为政于此州尔又以文名于时尔宜为文告来者庶谨之而毋毁也祖常三为典礼之官习于先王之礼而学于圣人之徒陈迹往辙不敢烦州人之聴独以我朝有道之世告吾州人始宪宗皇帝都和宁遣国子二十人就学今都之南城孔子庙旁防意训诲刻载庙中世祖皇帝潜王邸召学士王鹗因幄中设主陈俎豆观祭孔子仪武宗皇帝诏天下若曰世尝知尊孔子矣而皆未至也其进封至圣文宣王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今皇帝正位制若曰孔子大圣推本父母未极襃崇父叔梁纥可封启圣王母颜氏可封启圣王夫人命以玺书告阙里庙庭猗欤盛哉夫天下既富而教兴焉兴教必于学学必有所师师莫若圣圣莫若孔子则庙而事之者学者宜莫先焉且既富而教虽三王之治未有不富而能教者吾州介江淮之交生殖甚寡然少长安于朴俗衣服饮食给于田蠺弋钓之力工商给于粗完男女防嫁养生送死质而有节其人已几于淳厚故易富而易教弗如他州之人必待厚藏而后富近刑而后教也是以见其州大夫贤欲有所兴起于善而又应之速也如此诬天下以难治者岂君子哉国家以文化成四海考郡县之绩当以吾州为首焉兹序其实而又系之以诗俾州人謌新庙之成而不忘州大夫之徳也诗曰   于穆圣师降我新庙几筵维饰象设维肖四瞻周庙载基载筑雅雅鳞鳞灵御之肃灵御之肃衣裳我人俾不为羣而即于伦埏埴万类同仁于天匪言莫宣匪文莫传六艺百家咸质于经我维受之日化于成大帝在位翕以敷施考妣启圣而追王之四海作则文明式昭我州易教作庙维乔楩柟梓栢弗雕而斵陶瓦髹漆施色丹渥丽牲在门春秋蠲吉官属师徒端弁以入其容锵锵其神洋洋牖兹颛蒙闇而日章淮巘诸谷防流为潢南薄其郛州名为光光在百城瘠土寡殖维人易教衣食耕织则既衣食又学为士学士有师先圣是祠州侯徳劝我民岂忘之   真定路先圣庙碑      富珠哩翀   初镇州置真定路以中山冀晋赵深蠡府一州五土地人民奉我睿宗仁圣景襄皇帝显懿庄圣皇后汤沐首务立学养士当是时也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渊濳朔庭闻镇之学缓未即叙龙集丁未勑有司勿怠其事于是以金粟冈庙址崇殿庑辟黉舍太原元好问有记越十有四年庚申世皇即祚都燕统一八表置宪肃郡府镇宪为诸道之冠庠序阙略必宪人府人胥议兴治至元暨今虽屡加葺犹有未备至顺辛未宪暨府议倡集楮币三万市物佣工募役自殿之庑自庑之门新其屋楹三十有二栋宇轩楯拱挟环合左右翔峙作杏坛于殿之北神厨于庙之东自庙徂学门垣梐枑循序森立瓦墁缔筑坚丽于旧先是府尹玛蘓库已基未构而去政人迁易者十余年尹张猛台倅和则平治中和允升继至宪使托欢提其纲賔佐韩复理其目始克有济其年夏告成壬申春府遣吏李明善介征士瞻思状来请志其绩翀尝贰宪燕南义不容让稽宋蔡京迁学陆佃记略曰真定虽塞北有江南之胜江南豪杰特起如临川王公与孟轲相上下真定初未有闻噫是何言之怪也真定者冀州东垣尧旧封也昔帝尧以帝喾子侯恒山之唐自唐侯即天子位徙山之西号陶唐氏太行东西境数千里皆帝之圻真定固神明之宅也孔子经法于易则遡伏羲以本无言书则始唐虞以道政事诗则采殷周以正性情春秋则黜五霸以严名分礼乐升降以鉴洼窿天人之道至矣乃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唐韩愈谓尧以道传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孟轲葢孔氏立教如帝典微言如三谟帝尧孔子位不同而同圣王安石背道迷经蒙君误国京佃倾党滋炽世益大壊河南程氏兄弟承先圣之绪捄之终赖其言道不坠地建安朱氏师则两程襃辑遗言贯通折衷以悟百世先正许文正公见其书神感明防相我世皇同符尧舜世道人心翕然大正洙泗渊源日月昭朗今神圣继兴世日趍治镇股肱郡也帝尧之思在焉朝廷之化先焉崇事先圣所以教也镇士知所乡往下学上达尊经慎艺何徳不进何业不修何邪不鉴何古不及宪牧之辅治教缙绅之报君父于是乎在乃赋诗以慰镇人士曰太行之山滹池之水孰古与美陶唐之里滹池之浒太行之所孰今与伍皇祖之土恒山嶙嶙滹水沄沄昊天生民思尧之仁滹水汤汤恒山苍苍帝尧相望于赫世皇始镇之府时未忘武维士与女泽沐时雨龙徳出潜万方既瞻春熙秋严自北而南皇风斯扇时雍于变视彼侯甸恒镇之先大殿周庑先圣之宇乆未今覩谁敢子侮有庙有庭有户有扄肃肃其凝昭昭其灵新是镇学式对恒岳惟士也确顺我先觉求门于墙求室于堂伊洛考亭使我不盲惟圣之惟王之素圜冠方屦天地之度侃侃訚訚夭夭申申如目之眗如躬之亲既俨既翼临汝明徳以賔皇国方州是则镇人聚喜归功宪纪宪人曰止其谁敢尔颙望神京稽首奉扬配天无疆天子之光   元文类巻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帝禹庙碑          邓文原   至大辛亥绍兴路重修帝禹庙成江浙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臣某等遣使驿闻请纪其事镵诸乐石而以命臣文源制曰可顾臣肤陋尝待罪词林今又职司儒校敢不对扬丕显式昭毖祀垂宪来今谨按史载帝即位防诸侯江南计功而崩因塟焉其事与记礼言虞帝南巡塟苍梧者皆语相传以乆至于封泰山禅防稽则尤为后世侈功好大者之论而非圣人崇徳务本意也尝以五服计其道里遐迩则防稽寔在要荒之外先王省方肆觐政教是敷非若御八骏乐观游除道周衞而勤民于逺然帝自肇功疏凿告成锡圭躬膺歴数年逾百嵗矣犹不肯一日自暇逸以居于万民之上则夫子所谓有天下而不与者岂非万世之大训哉厥初巨浸稽天民用昏垫孰任已溺懋于奋庸天启圣人声律身度勚躬胝胈以宣地利以奠民极功施无穷考礼报本匪越人所私爰自少康之庶子无余始封而命祀葢少康距帝仅五世婴时投艰复修坠绪一成一旅祀夏配天不失旧物繄帝之徳足以系属天下而庶子无余亦克祚于东土世席休光以及周之末季凡越之人羣居畊凿服习声教遡原而上曷可食息忘也矧覩其因山之制而遗衣服藏焉歴世推崇或着祯祥神兹顾享皇元受命义周仁洽绥定幅员稽诸版图贡输则在昔九州区域止及海内职方之大轶古无伦追惟有夏治格幽明山川鬼神壹是宁谧列圣继承用兹道诞降玺书凡在祀典者命有司肃修时祭栋宇倾圯官为缮完若江淛所理圣王之祀宜莫先防稽焉戊申嵗土荐饥疾疠仍臻民多流殍臣某以季冬来领郡事慨然曰古者二千石期以共理当为民省忧吾其敢怠忽明年春白于宰臣凡荒政若干事既得请还谒祠下周视梁橑风雨欹压黻冕弗治丹艧漫漶先是宋政和间即庙为观迩年更为寺嵗侵视防百废莫兴乃首议复庙田之私质于民者以赡众鸠工克具佣役惟时鉏荒斧坚民士竞劝砻石以楹陶甓以甃庭观严敞殿庑翼衞若帝临止川谷贲辉以帅府命给中统楮币二百七十一定有奇是役之兴庶几乎知成民而后致力于神者矣窃惟帝之平水土也九赋既均又曰六府三事以示天下万世治道之本独洪范九畴未尝为虞帝敷陈其説后千有余年箕子始以为武王告使箕子蒙难而不获信其志又无武王者兴则九畴将遂湮而无传乎自夏厯商孰传之而至箕子其事逺莫可考世知帝功与天地并而洪范九畴鲜有能研精理奥究诸力行者使其书徒以言语传汉儒旁摭庶征推致五行其言非不较着明甚而先王综理天人之要亦已微矣八卦九畴道相经纬天所以畀圣人者岂偶然哉圣上纉承大寳丕建皇极中外大臣务肩忠荩谟协賛襄葢将絜斯世而跻之三王之盛神人具孚嵗则顺成庆浃华裔惟帝妥灵于土嘉饫徳馨亦永永亿万年无斁臣谨稽首再拜而诗之其诗曰   淛河之东有山郁苍镇于南土夷视崇冈昔帝防同圭璧斯皇翩其飚驭若帝陟方若彼桥山弓劒是藏维是横流溃溃懐襄燥川静谷成赋定壃帝躬菲恶俾民乐康铸鼎象列谟训范防功加九有道尊百王世严秩祀登荐肃将牧臣有惕顾视榛荒乃堂乃构邃宇周墙吉蠲来享云斾龙章繄帝賛育时厥雨旸物消疵疠嵗咏茨梁永佑皇图储庆发祥即山勒铭徳逺弥光   汉番君庙碑         元明善   饶旧有番君庙范文正公为守时改作于州治西北距今盖三百年庙日以壊延祐四年三山王君都中为守乃重作之庙旁又作芝山道院馆道士以为庙守番君庙者祀汉长沙吴文王芮也方秦毒虐天下秦吏亦乗而毒虐其民存者嚣然咸思覆秦杀吏独番阳令得江湖间民心号曰番君及诸侯兵起遣梅将军鋗助汉入闗得王长沙功着汉令然番人奚有王之功髙哉徒知令之徳我而已后虽去而他都世世不忘庙而祠之尸而祝之此民之心也此文正公之所为改作也王君忠信而説礼连治大郡皆着能声今守饶又能迹前贤所为以为治安知今日所思者他日不以思王君哉庙成图之以寄郡人教嗣师吴真人曰此真人昔尝劝我者今成矣庙当有记真人属笔于明善遂作汉番君庙碑其颂曰   翼翼新庙有寝有堂荐我溪毛奠我酒浆灵舞灵歌冀其来享谁絷君驹芝山之嵎谁维君舟番水之洲君不来游増我百忧灵风清凄隂云防迷彷佛君旗导以两螭君其假思使我心夷君既醉止锡我繁祉庾有稻粱仓有丝枲饱暖而嬉疫疠不起太守作庙从民攸好春而有祈秋而有报猗千万年君子是效   侯府君夫人李氏祠堂碑    郭松年   夫人姓李氏北燕缙山人生有淑质既长婉娩聴从不学而能父母钟爱之择其嫓以归邑人侯氏之子士温侯氏大姓世雄乡里而士温亦贤子弟号衣冠族辽金以来蝉聨名宦不絶著称云朔间夫人始入门其家人上下目其容止闲雅皆悦以相贺自是闺门肃穆雍如也生二子曰进曰庆夫人年二十有四而士温卒居忧哀毁逾礼既免丧事长抚幼愈益恭勤不少怠亲党怜其年少茕独劝改适则曰人之所以为人以其有礼义也吾一妇人而事二夫岂礼义乎哉因以死自誓不失节志竟莫夺闻者叹美之贞祐初金政寖衰皇元太祖肇基王业义旗南指屡败金兵金主畏偪徙都汴以避其锋驱士民抢攘南渡夫人携幼孤褁粮行之草行露宿未尝汚强暴亏妇节既渡河寓居宿州虽流离顿挫颠沛造次择师友教养二子不辍二子亦颖悟絶人能动心忍性卓卓自树立既而进以吏事明敏大为宗室完顔公所知公时行枢密院事于宿审其可付重事表授下邳元帅府经歴官佩银符凡府之谋画教条与夫升黜守战赏罚之用皆先事应机而办以功累迁保静军节度副使癸巳之变总戎淮海没王事一子曰防庆骁勇善骑射由武选仕宰相以其才堪将帅起行间擢万夫长金季朝廷以北兵方张虑宋人乗衅袭我腹背受敌命庆以本军戍蜀汉遇敌战死一子曰瑛甲午嵗金亡宿境大饥人相食夫人与孤孙防瑛处濒死者数四叹曰始吾南渡与二子俱今皆死国难惴惴残喘亦何所惜但念候氏一门不絶如线重遭荼毒吾何敢不力适嵗饥乏食宋人船米数万石济宿民且诱之完顔公以国破君亡外无蚍蜉螘子之援遂欵附人赖以生范阳人张子良素居公麾下为裨将公死子良雅不属宋且念桑梓颇形于言色宋江淮大都督余玠觉其意陈兵胁宿民悉内徙泗州子良愈不自安皇元革命遂举城来归朝廷以为京东行省仍领归徳府总管府事侯氏从而字焉某年月日夫人斋沐易服召防瑛立床下戒之曰吾自归汝家七十年矣遭世多虞备尝艰苦汝所知也子死国难孙克树立今年近期颐死无所恨修身齐家汝宜勉之语絶枕肱而卧遂卒享年九十以某年月日塟于睢阳大陈村之别墅夫人慈祥乐易接下以仁事上以礼再遭变故临难不茍虽白刃在前未尝怖悼失度少变其节及二子贵显分旄节握兵符光昭门楣无一毫骄泰色是皆烈丈夫之所难能而夫人处之裕如加以安乐夀考及见其孙防瑛力学为儒佐大府縻好爵声光洋溢享甘防之养不以疾终天之报施善人为何如也今上初即位方以孝治天下将一变衰俗以复乎古而贵近举是以闻上嘉其贞节许其家立祠奉祀祠宜有碑勑臣松年为之铭铭曰   天地定位纲常以分女不再醮礼具成文猗嗟夫人有猷有守爰从弱龄丧其嘉耦茕然吊影将彼二雏啼寒号饥其志弗渝鸡鸣胶胶不替风雨栢舟摇摇载罹寒暑金徳既衰大驾南巡伯仲聨翩以登要津伯也剖符仲也秉钺偕殁王事偕有休烈夫人之徳夫人之教粤侯一门两全忠孝神元抚运景命惟新亦有孝孙侍于夫人嗷嗷林乌受哺于子售其功徳孝孙之似天锡眉夀降福孔多原始要终其乐如何堂古之制享时之祭勒此铭章以讯来裔   光州固始县南岳庙碑     马祖常   五岳奠五方之地而各神于其人风雨日月之交有年谷之顺成民物之疵疠焉南岳祝融之墟距固始记里二千然皆古楚封域是其神必灵于一方无疑也神而灵能变化佐天地主宰象形流行荡摩又岂阂于一隅哉传有曰山泽通气气坱圠旁礴扶舆充两间者大而不可以拟言众人挟中而咸私其乡神则罔不通也神而通则虽庙祀于他邦亦宜哉子尝被命代祠衡岳且辱宗伯之职矣知典礼咸秩无文岳渎上之所蠲吉有事者也僣有厉禁非民之所得礼也国家以仁治天下示民大同斥雕华而不用凡山林丘陵坟衍之神能福于人乡人得祠之俾或祷而得年谷焉得无疵疠焉兹亦上之所愿推施于下者不禁也地又匪天子嵗时遣使之位祷又不大爽于礼禁庙无烦官司而民乐相之居民上者又忍不因其俗而顺悦之乎是三者皆应记也庙事有成悉汝南民李聚之力鸠材庀徒百工并兴富者入赀窭者奏技盖聚尝病若有物凭之者自言尔作庙则愈今聚年七十矣衣结蹑屦北走京师绘庙之图介昭功万户总使府副使刘文秉御史台管勾王珪拜马常祖丐文归而刻诸庙中载考庙屋为阁者五间为庑者二十间为后殿者三间为门者为别室者大小凡若干间皆象神仪于其中外凿二池潴水植莲客来游者憇息有亭东为石矼周为缭垣对树嘉木合隂成列已蔚然而称神栖矣固始吾州之属邑也父老子弟吾之所敬爱者也既来请文夫何让焉乃为诗以侑邑人迎送神之词云信民生太平之乐恺也诗曰   南山隮兮兴云雨我田兮赖我神君神君降兮水渚幢骈罗兮夹以斧威不祥兮无疵疠顺年谷兮吾食汝吾食汝兮何报鼓以牲兮苹芼来连舞兮乐于庙翼翼兮子趋载击鼓兮问年秔盈畴兮秫盈田富夀恺兮众咸熙自今兹兮乐民时维兹邑兮孔休神福汝兮多来牟汜布濩兮霈四海充无垠兮神咸在   汉济南伏生祠堂碑      张起岩   暴秦焚灭经籍欲愚黔首黔首固未可愚袛自愚以速灭亡而经籍之在人心者如日月之揭乎天固不可得而灭也噫秦灰已冷汉策聿新孰谓祸难散亡之余而有伏生岿然乆存独能夀遗经于胸臆以传来学而新生民耳目哉是葢天相斯人畀之以九十之年而其所以托之者有在也济南邹平县治东北十余里号伏生乡伏生之墓在焉即墓所有祠嵗乆弊漏县尹大宁曹明叔视事之嵗躬拜祠下顾瞻徘徊睠先贤之所藏仰遗像之有托慨然兴懐营修完饰输奂一新率邑人士与凡在官者具牲醴以祀复専其子宪来请曰愿有述起岩缅惟先生之有功于斯文天下所共知后世论次其功赠乗氏伯号曰大儒从享孔庙天下通祀唯邹平以其乡获私展其敬既别祠县学又即墓建祠其趍向可知也今曹尹复能崇墓葺祠俾邑人益知有以景行前哲而进于学于以化民成俗是真能举其职矣起岩齐产也闻其请故不敢辞既书其事因附所见俾来者有攷仍系以铭按汉儒林传伏生名胜为秦博士壁藏书以避禁兵后亡数十篇独以二十九篇教于齐鲁文帝欲召时巳年九十余老不能行诏掌故鼂错往受之衞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晓使其女传言教错孔安国书序但云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艺文志尚书二十九卷乃其所授者汉儒谓之今文隋经籍志乃云伏生口传二十八篇作书传四十一篇以授同郡张生张授千乗欧阳生生授儿寛寛授欧阳之子世传至曾孙髙谓之欧阳学又张生传夏侯都尉有大小夏侯学宋叶梦得以书出伏生者二十三篇传欧阳歙崇文总目尚书大传三巻为伏胜撰鼂氏以为胜终之后欧阳生张生各诵所闻特撰大义名之曰传其説互有不同要之今文尚书出于伏生者则一也先生为秦博士秦坑儒无所施其学其学至汉始传然则先生之学既施于汉而名以显于后世故奈不系之秦而系之汉题曰汉济南伏先生祠碑云铭曰   于惟先生始焉其屯终焉则亨独抱遗经以淑后人以慰幽贞行法俟命天锡耄年庸待治平竟以所授列于学官其道大明书以人传人以书显垂万世名稽古之力斯文与俱兹不曰荣从祀孔庙徧于寰区罔不敬承矧兹梁邹乡墓攸在砺世作程沈沈扄体魄所安祠以妥灵茂宰尚贤有壊必葺遹观厥成于乡于学祀享相望阅千百龄穹碑有铭被之歌用侑尔牲   元文类巻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二十一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中书左丞李公家庙碑      姚 燧   燧尝观人臣私庙之祭易乎古而难于今三代不论也汉之时功臣侯者土地人民传及子孙故嗣后得以致隆数于其祖考世世无有所杀后封功臣皆虚邑无有土地人民子孙或官卑力微往往不能为庙与虽为庙以记曰父为大夫子为士塟以大夫祭以士祭既用生者之禄势有必不能致隆者姑借先宋氏言之如文潞公作庙洛西其先未尝将相也顾受祭将相潞国尝将相者其及子甫惟得祭以大夫禄是于不为将相者致隆其真为将相者复加杀也如斯者几何人哉惟吕正献恵穆于文靖范忠宣恭献于文正世其将相者史册二百年间才十一二见事亦旷世而希有者也然自中元以来汉人父子将相者故丞相史忠武公与今资善大夫中书左丞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諡武愍公二家重辉袭芳震耀一时岂独为之子者信敬于昭昭厥考亦足以慰灵于防防矣惟李氏家陇西成纪者实秦将信诸孙汉至六朝门阀甚峻惟与崔卢郑氏姻不连他族唐李王西夏甚盛强虽宋金尝加兵终莫能服我太祖始平之其宗有守乌讷尔城者独战死不下子惟忠尚少求从父死为今分土淄州诸侯王所得于公为考后以金符监淄州有子十三人公次居四王妃爱其颖异尝子之在先朝故事凡诸侯王各以其府一官入参决尚书事公代其兄为之李璮为逆有迹淄州君独从公驰鬭璮系阖门狱中璮诛得出上尽赐偿所亡失授公淄莱路奥鲁总管后改宣武将军益都淄莱路新军万户与城夹寨围吕文焕襄阳四年始下之加明威将军虎符丞相巴延南征宋兵戌郢十万城西郢锁战舰絶汉隘为阵我舟不可越乃渠黄湾拖舟泛藤湖以出唐港弃郢去留公后拒败其追兵行拔新城沙洋下复破夏贵阳逻口下鄂汉阳从故丞相何里公时以左丞战荆口擒髙世杰下岳进阮沙市下荆南传檄归峡辰沅靖澧常徳诸州皆下之又徙镇常徳左丞徇地湖南丞相兵及淛西以地逺援疏诏公与宋都统张茂实吕师夔辟都元帅府江右公为左副都元帅破刘槃军下隆兴擒熊飞建昌抚瑞吉□与广闽诸州皆下防宋幼主出降其将相张世杰陈宜中挟益王昰衞王昺浮海趋福立益王元以景炎闽广诸州应者十五郡县豪杰亦争起兵公出定反地大破吴浚军十万南丰浚走如张文虎复合兵十万又破之兠港伏尸三十里浚走合其相文天祥瑞金又大破之天祥走据汀别将孔尊穷追并破赵孟营军复其州而还隆兴守帅觊利巨室罪以隂与贼连已诛夷百三十家公还白其非辜出其未尽诛者狱中帅府改宣慰司加昭勇大将军同知江西宣慰司事寻加镇国上将军福建宣慰使又改江西宣慰使天祥复陷汀行收兵出兴国又击走之追四百里及之空坑散降其众廿余万擒赵时赏以下文武将吏数百人拜参知政事行中书省江西益王殂庙以端宗世杰复立衞王元以祥兴移栅海中崖山近去广治四百里授防古汉军都元帅经略广东进复梅循英徳与广之清逺走王道夫击凌震海上获船三百艘擒将吏宋迈以下二百人又破其余军茭塘江淮省亦遣都元帅张范至自漳与共围崖山势计穷蹙度不能国资政陆秀夫抱卫王蹈海死获其金玺其将吏死焚溺者十万余人翟国秀凌震皆降世杰遁去风壊舟死海凌港南海平朝京师上劳苦之其将佐与锡宴者二百功陞者千授资善大夫中书左丞移省荆湖凡虏男女奴鬻之者皆罪而正之常徳辰澧沅靖五州大荒民至易子以籴为发廪赈之所活为口亡虑十万计征占城诏使给粮仗造舟海南取得其宜黎儋之民劝趋之疾还诏从皇子镇南王征交趾败其兵天长府其王遂举国航海将舟师追之败诸洋中获海舰三百始公策城天长储谷待贼敓众议不果盛夏军士疾作涨潦冐营遽议旋军贼蹑败吾后拒王以公殿贼闭永平闗傅药弩矢射公贯膝负创夺闗出境以毒发薨思明州年止五十最其平生小大百战下城邑百有五为户三百万呜呼其亦勤已后薨七年而赠官赐諡封公之命始下玉音仁煦恩重书棺人臣获此哀荣极矣公虽不可作已安知其不肉骨九京邪公讳恒字徳卿自号长白笃孝纯至淄州君卒方击两王闽广淄州君顾言我死必无讣吾儿使防丧纵敌南海平始克衔哀摧恸屡絶且死谓所从曰为我语诸昆弟妻子吾不得以时丧先公既抱恨于终天今复弃养太夫人而身先朝露于是遐夷吾目不瞑下泉矣其谨事之夫人王氏视分土诸侯淄州王之妃姑也讣至夫人秘不敢闻之姑惟发哀私室公则再见梦太夫人曰儿今死战日南矣太夫人泣言吾再梦如是岂诚然耶夫人始情告曰妇无以安君姑氏心也覆是乆矣始位民成服丧呜呼死而精神魂魄犹惓惓其亲可哀也已可哀也已子二人世安以监广州从朝京师授新军万户同知江西宣慰司事再嗣公益都淄莱本军万户后以正议大夫仍将本军佥江西行中书省事再陞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行尚书省江西尚书省罢今以上官防知政事行中书省仍江西呜呼六官而三践公武已可见其才之无羞子职者自其既相亦觧兵其弟世雄以宣武将军将之乃作河洪之诗使歌以祀公其辞曰   李氏之在与水细大河洪姑臧有夏而王越三百年传歴既长极崇而隳亦天之道日月作矣众星匿耀王孙始卑徂东自西淄水幽幽束楚之流曰位不丰犹监一州有蟊吾民有枭吾土吾力不能天子肆汝从父奔告帝嘉为心乃陟潜沈寖向用公泱泱汉水南纪所恃为池襄阳金汤陛陛公将万夫长围四禩而竟下之岷江失藩沿流列城振落摧干至莫难一文轨判裂万里收功九重授策维是武庚狂志复殷爵人号年大蠢瓯闽兄终弟及公膺奋击与鬬四年崖山翦克血其防鲵南海无波廏马笥衣其赉如何帝曰汝烈宜置在相授兵而子西防湖广公拜稽首天子万年帝徳圣神臣何力焉湖广听命壤三千里隂翕阳施赏刑自已及兵占城转粟黎儋归佐皇子致讨日南不测风洋冒履而三由淄而汉由江而海其涉日深蜚声日大蕞尔南夷曰尺棰笞狃胜者家轻于出危贼策我师不能炎暑敦弓绵力犀甲败雨避来弗迎邀归以争既犇先偏左广亦倾孰作士气公殿奋武斩辐短兵援枹皷皷格鬭比死冠缨不颠裹轊马革践迹文渊维昔祃时皂纛有翩乃今还归粉篆丹旃兆梦悠悠魂魄辽逺致身移忠维孝其本黼扆思之录其庸劳宠幽上公可谓曰遭公亡不亡公有良子亦秉国钧宝其实似有严作庙笾簋维时神容与耶去此奚之维淄维汉维江维海其流或枯庙王斯毁何以丽牲乐石峩峩太史诗之以侑以歌   元帅张献武王庙碑      虞 集   昔者汝南忠武王起义兵燕南统率豪杰略定郡县声震河朔及归国朝遂以其兵攻河南既灭金将移师取宋乃总诸军以镇亳疏积水立城戌开田防耕宋人不敢北犯其后淮阳献武王复统亳州军以成大功故亳有张氏之庙焉其中庙祠汝南忠武王西庙祠王第八子蔡国忠毅公东庙祠王第九子淮阳献武王忠武始封蔡国公而薨也赐諡武康又赠推忠宣力翊运功臣太尉仪同三司上柱国献武之薨也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諡武烈又赠推忠效节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齐国公改諡忠武皇庆元年献武王之子珪以中书平章政事相仁宗皇帝于是忠武进太师进封汝南王改赐今諡献武进封淮阳王加赐保大二字以益其功臣号又改赐今諡礼部以其事下郡县之有王庙者至治二年珪复入中书歴相英宗皇帝今上皇帝于是泰定元年加赐忠武以开国二字益其功臣号是年天子肇开经筵珪首当劝讲明年解机务封蔡国公仍知经筵以病告归未几三遣使趣召见上悯其病重烦以政事拜翰林学士承防仍以蔡国侍经筵朝有大政则就焉有间使来告集曰先王之庙在亳州者庭皆有丽牲之石我忠武及忠毅之勲徳则既具刻而铭之矣惟献武之庙我以忝与国事不暇私顾其家顾未有刻焉因以王之墓志神道碑家传授集曰刻文敢以属子集辞不获则对曰昔尝忝为太史属固尝知公家世勲徳及进讲内殿又执经以从公后者三年矣虽不敏敢不第而书之谨按王讳范字仲畴年二十余其兄顺天府总管略上计行朝留摄其府事吏民服其明决时内附甫定防古军所过辄为暴王曰国朝自有法制我奉行之执暴者决以杖入其境无敢犯扰顺天者故保州以忠武故陞府名后有所避又改今名曰保定云世祖皇帝中统初置御用局以王为总管三年李璮叛济南亲王哈必齐丞相史天泽帅诸军讨之以王为行军总管且行请氊帐于忠武忠武曰汝欲即安耶不与乃命之曰璮违天必败汝勉之虽然璮剧贼也围城勿避险地险则已无懈心兵必致死主者虑其险茍有来犯必赴救可以立功汝必勉之及围城王军城西璮出军突诸将独不向王军王曰吾固受教矣我易受攻而彼不至谓我弗悟也乃筑长垒内伏甲而外为壕开东门以待之夜浚其壕加广璮不知也明日果拥飞桥来攻桥不足逾壕军陷其得陵壕者突入垒门遇伏皆死降两贼将璮詟遂败死论功王最多忠武闻之曰真吾子也或言于朝曰璮所以得为乱者尽専兵民之权故也以此闻诸侯诸侯果不自安遂罢其子弟之在官者王亦例解总管至元元年略入宿卫上召见其兄弟可代守顺天者因念王济南之功遂佩之金虎符代为守二年移守大名未上微服行民间察其所患若见仓吏收民租视所当输倍蓰怨言载道明日视事首取而治之民大悦是嵗大水没庐舍且尽租税无从出王辄免之计相以専擅罪王王请入见上前曰臣以为为朝廷储小仓不若储之大仓非擅免也上曰何説也王曰嵗以水不收而必责之民府仓虽实而民死亡尽明年租将安出活其民使均足于家嵗取之有恒非陛下府库乎此所谓大仓也上曰知体其勿问其监郡有爱鲁者先在郡任计吏不当至使自经死僚吏不悦于爱鲁发其事幸王不与之则爱鲁无援必败王曰同官也力为之解不得而爱鲁抵罪王亦为之免官归乡里退然闲居不以介意六年大括诸道兵益围宋襄阳益都兵璮所教也号勇悍难制度诸帅无足统之者乃以王为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丞相巴延命王军鹿门断粮道絶郢复之援主者曰鹿门有张九汉水以东无虑矣于是王言于丞相曰今规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乎然而夏贵乗江涨送衣粮入城我无御之者而江陵归峡行旅休卒道出襄阳南者相继也宁有自毙之时乎若筑城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子滩以絶其东则庶几毙之之道也奏用其言因移王军万山令严恒无懈意一日出东门与诸将较射大出敌兵猝薄城诸将曰彼众我寡请婴城自守王曰嘻我与诸军在此何事敌至将不战邪敢言退者死即被甲上马横戈立遣偏将李庭当其前他将将六百人攻其后亲率三百骑为长阵敌之步阵间陈而待王下令曰闻鼓皆进击未鼓勿动敌麾众入阵我不为动至再且却王曰彼再进再却气衰矣鼓之前后奋击宋师大败得奔还者庶几八年筑一字城进逼襄阳破樊城外郛九年命攻樊城流矢中王肘王束创见主帅曰襄在江南樊在江北我陆攻樊则襄出舟师来救终不可取若截江道断救兵水陆夹攻之则樊必破而襄亦下矣从之明日复出率鋭卒先登遂拔樊襄阳降以宋将吕文焕入觐上嘉之有锦衣白金宝鞍之赐将挍行赏有差十一年丞相巴延帅师伐宋命王率左部诸军循汉江东略郢而南十二月攻武矶堡取之大兵渡江王为先驱宋相贾似道以其师军芜湖其帅孙虎臣军丁家洲王转战而前大兵继之宋师溃王前行宣布威徳所过降下师次建康上遣使谕丞相毋轻敌贪进其少进以待王进説曰圣恩待士卒诚厚甚今敌已夺气亡在旦夕过自迂缓资敌得为计非策也将军治阃外急缓之宜难制以预度乗破竹之势取之无遗策矣丞相然之即日驰驿至上前面论形势得防进师十二年师次瓜洲分兵立栅夺其要害守之扬州都统姜才者宋之名将也所统士有部落种人自为一军劲悍善战至是以二万人出扬子桥都元帅阿珠与王当之两军夹水而阵王以十三骑絶渡冲之阵坚不动王引却以诱之其骁将本回纥人铠仗甚异跃马出众奋大刀直前趣王王还辔反迎刺之应手头殪马下立阵者同口欢呼震动天地而敌人亦不觉失声遂溃走追杀转至城南门斩首万余级其自相蹂践与陷壕水溺死几尽比得入城十无一矣王素善槊此战众尤服其奇隽焉于是宋将张世杰孙虎臣悉其国力率水军阵于焦山南北将致死于我我师合击之兵支王之一军横冲其旁宋师大败宋自是不复能军矣追奔于圌山之东王夺其战舰八十俘馘以千数上功改亳州万户亳军忠武王旧所统也王以为请而遂还之忠武王之事宪宗皇帝尝赐名曰巴图尔巴图尔者国语勇敢无敌之名也于是上又以赐王为名云是年冬丞相巴延次临安之长安镇中书左丞董公文炳左出京口由海道防之王亦将兵而左师次宋郊丞相遣使约降宋主宋主幼其大臣难于削号称臣请以伯侄为礼往返未决王将命入城数其柄臣之罪而诘之遂屈服竟取降表来上宋亡其主既归朝而十三年浙东又叛王力疾讨之师次台州遣人持书往谕守将杀使焚书我师怒拔之众请屠城王不许诛其首祸者而巳台民至于今感之明年师还迎拜镇国上将军江东宣慰使其民新脱锋镝王抚之期月境内称治十五年王入觐请于上曰宋主既降而其将张世杰奉其庶兄益王昰与弟广王昺南奔既立昰于闽而卒又立昺于海上宜致讨焉乃拜蒙古汉军都元帅以行陛辞奏曰国朝之制无汉人典蒙古军者臣汉人恐乖节度猝难成功愿得亲信蒙古大臣与俱上曰尔忆而父与察罕之事乎其破安丰也汝父留兵守之察罕不肯师既南而城复为宋有进退几失据汝父至不胜其悔恨也由委任不専今岂可使汝复有汝父之悔乎尚能以汝父宣力国家之心为心则予汝嘉今付汝大事朂之哉面赐锦衣玉带又辞曰遗爝未息延命海渚奉讨逺征无所事于衣带也茍以劒甲为赐则臣也得以仗国威灵率不听命者则臣得其职矣上壮之出上方宝劒名甲听自择其善者既拜赐日又谕之曰劒汝副也有不用命者以此处之且行荐李恒为已贰从之至扬州选将挍发水陆之师二万分道南征以弟正为先锋戒之曰汝以骁勇见选非私汝也军法重我不敢以私挠公汝慎之正所向克捷王进攻三江寨寨据隘乗髙不可近乃连兵环之寨中惧人持满以待王下令下马治朝食若将持乆者持满者疑不敢动而他寨不虞也忽麾军连拔数寨回三江尽拔之至漳州亲攻其东门命将佐攻南门西门敌应之乃乘虚入其北门破之鲍浦寨南濒海王曰陆攻之必走海令正围以骑他将攻其南门又拔之海濒之郡若潮若恵皆团结盘互王威声所至恩信济之无不内附十六年正月庚戌由潮阳港乗舟入海道至甲子门获宋斥候将都统刘青顾凯乃知广王所在辛酉至崖山而他将至外省调至者虽隶所部然侪视不相下有骄蹇意几敢违其号令王以军法斩其最甚者一人众乃慑服听命时宋人侨居海中环列千余艘碇之达楼橹其上隠然坚壁也王引舟师当之然其地两山东西对立其北浅舟胶不可进我师由山之东转而南入大洋始得与之薄又出骑兵断其汲路烧其宫室而宋益困蹙无所容矣世杰有甥韩在王军中王使招世杰世杰不从甲戌恒自广州至舟小更授以二海战船守北面二月癸未我师将战或请以礮攻之王曰火起则舟散不如战也明日四分其军分处其东南北三面王自将一军相去里许下令曰宋舟西磨崖山潮至必亟遯急攻之勿令得去闻吾乐作乃战违令者斩先麾北面一军乗潮而战不克李恒等顺潮退乐作宋人以为且宴少懈王舟犯其前南众继之王命髙构战楼于舟尾以布障之命军士负盾而伏之令曰闻金声起战先金而妄动者死敌矢傅我舟如猬伏盾者不动及舟将接鸣金撤障弧弩火石交作顷刻并破七舟宋师大溃宋臣以其主广王赴水死获其符玺印章张世杰北突吾军而遁令李恒追至大洋不及世杰走未至交趾风壊舟与将士尽溺死于是岭海悉平宋无遗孽矣磨崖山之阳纪功而还十月入朝赐宴内殿慰劳良厚然王以瘴疠疾作矣上命尚医防视日以状闻遣近侍临议用药曰吾有国事待其谋画必尽伎速愈之勑卫士坐其门曰九拔都病甚矣非必不可不见者宣诏止之可也疾革沐浴易衣冠俾左右扶至中庭面阙再拜返居室酌酒作乐与亲戚賔客为别遗言毋厚塟甲一袭刀一事足矣明器以陶为之出南征时赐劒与甲以畀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其佩服毋忘语竟遂端坐而薨十七年正月十日也得年四十三上闻之震悼诏京尹给丧事所过郡县以礼迎送归塟其乡之定兴县河内里袝塟祖墓而嗣子佩金虎符袭其军万户二十九年珪入觐上谓太师阿尔娄纳延曰此家父子相继自太祖皇帝以来定中原取江南汉人有劳于国者是为最张氏史氏俱称巴图尔史徒以筹议不如张之百战立功也所以爵其子孙者岂可与常人同哉遂拜枢宻副使行院江淮自是敭歴台省三十余年为国大臣矣王素敏悟喜读书过目辄识大义歌诗尤慷慨身长七尺脩髯如画机明气鋭言辨捷出勇略絶人轻财下士拔材于众已不以为恵尚气节敦信义与人交乆而益敬刚直自将不为势位所屈虽临之以威而辞气洒落理辨愈明初丞相巴延至建康大防诸将出库金行赏而王后至丞相曰祖宗之法凡以军事防集罪加后虽贵近材勇无所贷尔何敢后众错愕王徐进曰临战未尝后受赏耻居先何为不可丞相为之俛首其能片言解疑误类如此簿禄宋内府金帛行省都事夹谷士常与焉既而多所遗失或因以诬士常将就考验王曰士常名士行义有素何可以此议之请以本身官爵及家帑保其必不然者其后诬果明南征时宋文丞相天祥之军在潮之五坡岭正掩击获之缚文丞相以至椿以戈使拜不屈王释之待以客礼吏士或谏王曰敌人之相叵测不可近王曰忠义人也保无它求其族属被俘者悉还之及囚京师闻王薨至为之垂涕在海上得宋礼部侍郎邓光荐礼之于家塾以为子师尝戒其子曰居官律己廉慎则公明自生御众赏罚信用则人致力不懐报怨之心怨亦自释此三言者皆王素躬行者也凡行军非对敌未尝敢妄杀吏卒有病者必为亲视医药不幸死必转送其家凡上赐与即分颁士卒麾下有功赏或不时得则慨然曰人宣力如此而受抑如彼后或解体将谁与共功乎甚者为之涕泣陈説不得请不止故人乐为之用及为元帅虽有所刑戮亦必为之恳恻申谕仁闻既着薨之日天下莫不伤悼痛惜焉今蔡国公又尝谓集曰先王弃世予尚幼不足尽知其奇谋伟绩当时之交游与老挍退卒于今略以渐尽虽欲广闻不得及矣至其昭如日星不可泯灭者则有信史与李王二公之碑在可以参攷者故凡可知者备书之而不敢略子一人今蔡国公也孙六人某官某曾孙子一人某官某集尝观于蜀汉矣诸葛武侯既没所在求为立庙后主不听百姓私祭之道上或曰宜听立庙成都又不从步兵挍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言曰周懐召伯甘棠不伐越思范蠡铸金存像汉兴以来图形立庙者多矣亮之烝尝止于私门庙像莫立非所以存徳念功述追在昔者也宜听立庙沔阳亲属以时致祭其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君子以为礼亦宜之然则亳州张氏之庙岂徒以着勲臣之世业哉亦足以表朝廷之盛徳凡于腹心股肱爪牙之臣无所不用其至矣故为作诗以备乐歌焉其辞曰   维昔世皇受命自天四征既庭遂开中原粤是南国歴禩三百徳在炎燧运往行息百万我师不亟不迟不杀而神赫其仁威江流汤汤谈笑毕渡木颠草偃有仆无拒天子曰嘻士亦劳止时且徂暑其休以俟丞相文武受言敬共息鋭养完牛酒防丰王乃扣阁请具为奏若峻阪驰宁扼其后面上方略报不逾辰往临厥都雷飚疾神丞相传言天子明圣以顺来归请尔民命主幼臣迷劳我行人王曰勿庸罪在柄臣身涉其庭气直辞决称臣上表再拜门阙有保其遗奔于海涯延喘须臾自靖其私王曰不可不告天子不极其征臣不敢止乃锡神劒名甲副之抉瘴排炎廓为清夷胶舟于壑存其余几王言二进永讫炎纪横槊赋诗波涛不惊磨崖勒铭表于鲵防功名则有夀位弗逮荣随哀兴业以乆大三锡弥尊以启王封冕舄佩圭盛服在躬维兹亳人服徳以世享尝于庙从王孙子于赫世皇濯濯圣灵万神景从翼之风霆我思淮阳陟降在侧孰是不顾永懐来格言言新宫髙明深宏中有王考右有王兄王之格思庶其在此焄蒿浮游孰感而致维亳士女具曰不然我有井里王为陌阡我有沟洫王浚王画王于作邑其城頟頟我艺黍稷亦有稻秔羊豕在牢以庖则盈笳箫铙铎享士乃作我迎我享是用不足昔我父祖荷戈与殳从王南征百战是俱春雨既濡秋降霜露王来享兹从我父祖维时君子顾瞻咏嗟咨亳庶士孰知其它王有嗣子相我仁庙正言于庭必抉其要邃深蔽亏羣谗切肤帝尚仁孝宁之厥家英宗赫赫如日斯烈搜奸率庸不假豪发临轩待之命遄其驱托之股肱恩信渠渠天难谌斯难起仓猝虑深谋逺罪人斯得圣明继统车尘徐徐亦惟世臣谨度不渝既宁既好思极永保陈经启心非法不道申申其居侃侃其容孚于帝衷以世师工王庙奕奕视此无斁匪亳是私国有恒秩   元文类巻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二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长春宫碑铭         姚 燧   元真之始年秋九月七日皇帝御香殿守司徒臣谔尔根萨里集贤大学士臣布哷齐奏辅元履道逸真人臣张志僊言臣之曾师长春子丘处机为全真学于宁海之昆仑山太祖圣武皇帝金之十年方事西域闻其有道自奈曼俾近臣刘仲禄持诏求之又急其见而迟其来继伻以迓之抽兵以卫之与语雪山之阳帝之所问师之所对如敬天爱民以治国慈俭清静以脩身帝大然之曰天遣仙翁以寤朕命左史书其言又以训诸皇子者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已敇臣徐世隆载诸灵应之碑惟是太祖格天之年丁亥夏五月诏因其号易所居太极为大长春宫犹未有碑至是六十九年人已无知受名所自不及今焉陛下昭代晓之词臣俾刻金石则益不白于将来也敢昧死请制曰可十月十日事下翰林臣燧寔以其日直笔故得兢惕以奉明诏臣闻老子曰取天下者常以无事用是究观歴古受命之君规规务取止乎禹迹之旧其所后服固非兵不能詟故萃众智驱羣雄谋而鬬之栉沐风雨露处暴衣审彼已以效成败或累嵗逾纪耘耡未平可谓纷纷事至殷也矧我太祖天戈所直无敢傃刃视彻四海之土疆墟万国之社祧与臣妾亿兆苍然以生之黔首不啻疾风之振枯槁非囿夫祝蒙汜烛龙不照而马足所及其势犹不是止焉庸以较夫声教不出禹迹者仅如耳之在面有不能居其十一可曰自有生民以来所无惟所有逺故后服益多惟为猷大故乆焉而成功其事之殷有百十于古先者于是之时乃遑旁求方外之士从容暇豫犹功成治定束干戈无所于试之世不知为垂统之艰苦不待长春之告顾于老子取天下者尝以无事之言已隂契其説而防防其机呜呼圣哉然考仲禄之行其年己夘长春承命絶宋金使币从其徒十八人者以行明年驰表谢之犹宿留山北辛巳防趣使再至始发轫抚州经数十国为地万有余里蹀血于战场避冦乎叛城絶粮于莽閴之沙漠自昆仑四年而至雪山马上举策试之未及积雪之半触寒溧褁皲瘃宁其身之不恤以忧轸斯世计是劳勚有不在开国之勲之下故帝锡之虎符副以玺书不斥其名惟曰神仙凡为是学复其田租蠲其征商癸未至燕年七十六矣而河之北南巳残首鼠未平而鼎鱼方急乃大辟门遣人招求俘杀于战伐之际或一戴黄冠而持其署牒奴者必民死赖以生者无虑二三钜万人其推厚徳植深仁致吾君于羲轩者厯古外臣当受命之初能为是乎匹夫一言乡人信之赴讼其门听直其家为有司者犹罪以豪杰以武自断而涣其羣以二三钜万之人散去九州统驭其手帝不疑之斯必有以岂屈子所谓名不可以虚作者耶有遇其时未必见隆于后世祖尝语其嗣道者曰乃丘祖仙翁朕及识之加赠长春演道主教真人二祖之见而知者然已陛下以闻而知顾为碑以表所由则长春之名籍三圣以乆垂者毋惑也臣又思之宫之与碑宜一其时太定宪三宗日不暇给嗣教真人尹志平李志常不请则宜以世祖之圣在位之乆其培树拥卫斯学之力而张志敬王志坦祁志诚不一言焉及仙今请而辄报可岂天固存列圣未究以待陛下为终之耶矧即位逾月为坛夀宁宫凡日月列星风雨雷电百神之亲上山川社稷林薮走飞诸祗之亲下莫不奏假赤章以禋致之十一月与改元端月财九阅月实三为坛其后坛之延春阁天步一再亲以戾止其为国与民介祉导和受厘请命者文亦极矣又虞自火经以还禁为醮祠今虽开之京师而外未白也乃下诏万方其防若曰先皇帝尝令江之北南道流儒宿众择之凡金录科范不涉释言者在所听为若然先皇之开醮祠者有成命也为犯法臣所不爱竟柅而止自今其惟以先皇成命从事是世祖独未究者陛下又终之也呜呼事之开也有门而来也有途其就也有时而成也有候方是诏下四海之人感激奋言始吾以为经厄之余丘氏之学熄矣陛下嘘而然之俾屯者以亨塞者以通梗其道者除之取其业者还之丛是数美于僊之身又冠之以宝冠荐之以玉珪被之以锦服皆前嗣教者所亡呜呼仙之求以报盛徳图以醻至恩其子若孙与云仍其来亡极者为陛下祈永永万年当何如也臣燧敢拜手稽首而诗之曰   于赫我祖帝纵其武俾肃将之平下土既奠南邦西陲未疆乃皷乃桴龙旗载扬何水不乱亡山不越万国弱草刚风斯拔逾十暑寒振凯未曰六飞之骋确确其艰孰明帝心休其益闲继夕以朝黄昊尚友方诏外臣道徳资取昆仑载牵于于其来及之雪山年已徂濯沥厥肾肠为告悃悃兵匪至言身国之本维帝孚之曰天觉予饬无怠忘子训史书虎符宠绥玺书诞告凡为尔学其复亡挠又曰长春而所宿号即名而宫归主其教假以泽物宏帝之仁于死于俘必拯以全旋还其真子孙众有一絶一继维世其守有惑其道而否臧之人曰不然太祖皇之矧我世祖封植益力曰尔长春朕幼及识太祖皇之维朕将之増諡四言焕其唐之有严今皇乃圣乃哲身先孝治祖涂孙辙爰诏下臣伐石劘穹臣拜稽首二祖之功岂人不忘维帝钦崇驱马飞廉属车丰隆或从上帝陟降斯宫靡祥不臻奚祉弗届于皇我元万防攸赖   延厘寺碑           姚 燧   大徳八年苍龙甲辰之秋制移江东宪使臣燧于江之西参行省政十月而至裁再阅月嘉平兊王相塔齐尔自军中启遣开成路总管府判官常谦数千里驿致安西王教于燧曰吾繇不忘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顺圣皇后深恩大恵尝请于帝求即六盘兴庆池园为寺用资两圣防福以永帝之亿万维年制可加赐黄金两计者二百五十楮币贯计者五万米石计者千四百五十规制一以都城勅建诸寺为师而小之又虞众役颛俾有司缓则后功急将罢力命王相鄂尔和身纲维之而时其饔劳节其休作经始于元贞丙申省成于大徳癸夘非托金石将无以白始此者吾之心成此者帝之力也汝制寺名而文之俾其令集贤学士刘愻书征士萧篆额燧敬受而伏思之今焉词垣之臣云烝林立教不是征而燧之命实繇燧者尝以文学及侍先王乌乎可辞敢上本所自而言曰在昔宪庙大封宗室以世祖母弟国之闗中于后立极之十三年当至元九年诏立皇子为安西王以渊龙所国国之明年至长安营于素浐之西毳殿中峙卫士环列车间容车帐间容帐包原络野周四十里中为牙门讥其出入故老望之怡目怵心赍咨啧啧以为有国而来名王雄藩无有若是吾君之子威仪盛者其时揵河之外秦固内地教令之加于陇于凉于蜀于羌诸侯王郡牧蕃酋星罗棊错于是间者靡不舆金篚帛效马献琛辐辏庭下勃磎竭蹷如恐于后其大如军旅之振治爵赏之予夺威刑之寛猛承制行之自余商贾之征农畆之赋山泽之产盐铁之利不入王府悉邸自有又明年诏益封秦王绾二金印易府在长安者为安西六盘者为开成皆听为宫邸用不足取之朝廷嵗或多至楮币贯计者百三十万裁七年而弃其国明年诏遣今王嗣国之四年当十九年益封江西吉州实食之户六万五千嵗入楮币贯计者十万二千春秋之服纻缣为疋各千呜呼斯又厯古展亲之未闻者于吉王未始至嵗维闗中夏则乐其髙寒即六盘居稽诸地志实汉北地郡之畧畔道道下于县其吏长而不令后废隋义宁中置乐蟠县既譌畧畔矣六盘又乐蟠之譌然以其地介乎凉陇羌浑之交时平则列置监牧攻驹而蕃息之有警则命将出御无有常制四海无所为而至者惟世祖渊龙之加兵大理也既尝祃牙于兹及平而归又饮至焉最其驻驆三易寒暑夫既乆此必遗泽余波深浃他邦而王父子再世受之古称河润九里海润百里信如斯言则发源天潢衍溢涵濡将不千里其藩辅天子寛西顾忧者又不百世而止也亦窃思之王之有国二十有六年克自卑抑恒逺之宫而弗遑处为天子援枹鼓进退诸军于外以捍侮西北其忠勤如何于此之地心焉慺慺求祈年今圣于昭昭追福往圣于防防王考妣亦与荐焉为宇事佛犹不率作得可而行其孝恭如何枚是数媺善孰与大书之言曰天道福善又曰作善降之百祥易又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燧学儒者未尝知为佛氏之言如佛亦眎是忠勤而孝恭者为善而福之则其教与儒可殊涂而同归也礼诸侯祭其封内山川华之为岳实王封内岳祠之门揭为宣厘则表寺之名莫延厘为宜也铭曰于昭列圣事佛尽敬爰质之书古无有并土木之工雕楹绘墉朱尘绮疏匹帝之宫金茎一气颉颃上下静供之脩乗舆必驾佛逝悠乆其言斯存孰为其言百世梵孙帝度其孙而教善治无间迩逺京师必致匪徒致之曰时予师坐而袵连出辔并驰有如今王于亲则懿制地千里规为时寺頥指其相展若易然矧锡金粟帝开其先面势畧畔八稔成绩岿然都城勅建遗则帝师京师时寺门楣以长以雄匪弟子谁鼔钟之音梵呗之力厘帝之余必王之及帝亿万年王年斯千为磐石宗以固以绵燧作是诗刻时乐石尚慿佛乗垂示无极   崇恩福元寺碑        姚 燧   大徳十有一年先帝立极亲祼太室乃慨然曰予曽予祖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裕宗文恵明孝皇帝至元三十有一年成宗既袝庙矣而惟皇考实诞躬未大尊显肆类上帝诔行定諡曰顺宗昭圣衍孝皇帝琢玉宝册纳诸庙中尊皇太后以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夀元之号迩之为子逺之为孙其孝以慈可谓致极而于宸心犹若未然明年至大之元诏羣臣曰昔朕万里抚军北荒险阻践逾躬擐甲胄北防底平实艰实棘时有愿言皇曾考妣皇祖考妣之丰功茂徳皇考太后之厚泽深仁图以报塞必俟他日振旅而南大建宝刹慿依佛乗上为往圣荐福防防慈闱祝厘昭昭下而亿兆臣民休祥蒙赖初匪有求年千世百専利一已卿曹其灼是懐惟以其日銮辂亲巡胥地所宜于都城南不杂阛阓得是吉卜勑行工曹甓其外垣为屋再重逾五百础门其前而殿于后左右为阁楼其四隅大殿孤峙为制正方四出翼室文石席之玉石为台黄金为趺塑三世佛后殿五佛皆范金为席台及趺与前殿一诸天之神列塑诸庑皆作梵像变相诡形怵心骇目使人劝以趋善惩其为恶有不待繙诵其书已悠然而生者矣至其榱题棁桷藻绘丹碧缘饰背金不可赀筭楯槛衡纵捍陛承宇一惟玉石皆前名刹所未曾有榜其名曰大崇恩福元寺用实愿言外为僧居方丈之南延为行宁属之后殿库廏庖湢井井有条所置隆禧院比秩二品守以相臣割田外郡收其租入以给祝发日廪月饩坤维为殿乗舆时临留必信宿乆或旬浃其急其成为何如哉功垂什八期以四年正月八日大庆賛将徧赉工官下及役夫何意其日奄以奉讳羣臣进劝宜如故事即践天位皇帝未忍宅恤经时而始受朝称天诔曰武宗仁恵宣孝皇帝恭抑之道亦云至矣又哀先志之弗竟惧成功之将坠饬敦匠臣益防乃职罢行工曹入于留钥曰凡脩营石水陶绘百工众技汝实司之与烦文移人取汝所何若从汝自为则易为力而程蚤集矣且臣燧汝文之碑臣测管以闚天子以四海为家何适非乡而独不忘其生所者人情之同汉祖西都闗中若忘沛矣及平英布归过其乡赋大风使子弟歌之曰朕千秋万嵗后魂魄犹思沛太祖奋迹龙庭斯固其乡由世祖都燕宫室池籞百官府库根柢乎此一嵗乗舆留居者半以故武皇巡幸之还搜田而归必于是焉大飨饮至若乡然矧建大刹位置行列棊错星罗出其睿画为往圣今圣荐福祝厘者尤所惓惓陟遐之日有未讫工在天之灵懐乎故都他日过之睹是翦然而完粲然而新必甚怿曰毕吾愿者真嗣皇为赖哉臣燧载拜稽首为颂曰 钧之为地匪福不异其异维何由建而寺且地之有于开辟初何千万年混为民庐何于其时曾不蒙福而至今也梵宫大筑曰不难知譬人之身正气周流随日而新嗟若梵宫相方视址授其成规维昔天子写材于江伐石于山言出风行草靡庶顽又假相臣汝往敦匠易衣寒暑饥俟汝饷于兹三年大立细捐垂欲落之而陟配天皇帝曰噫朕兄所志有御未究其在传次乃勑攸司无替尔程其用则取邦赋之经佛宇勑为前古有是而其所无两圣之治前圣往矣于佛焉依今圣万年与日齐辉濡轨长江拳石乔岳善颂之存梵呗攸托   普庆寺碑          姚 燧   大承华普庆寺者皇帝为皇祖妣徽仁裕圣太后报徳作也裕圣以嵗戊午来嫔越三年大帝建极当至元乙酉方廿有八年裕祖陟天在疚防防茹荼与蓼上以慰安大帝于倦勤中以恵鞠晋邸顺考成庙之不天皆俾不大防伤乃心下为皇孙武宗圣上择师取友督劝于学俾知先王礼乐刑政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具若曰乃裕祖获心九有者正由乎斯外接宗亲之防见内饬宫臣之率职致孝极慈敦睦示严如是而善韬智晦明以藏其用大帝才之闗政于家则曰于妇是谋投大遗艰不言意喻廿九年顺考陟方又二年大帝登遐柱倾于天维絶于地急变秋也徐为图囘未尝大声以色益示暇豫经时无君四表不闻枹皷一鸣召至成庙于抚军万里之外授是神鼎易天下岌岌者为泰山之安俾圣子神孙得以乗承今亿万年大徳二年诏武宗复抚军于北日侍慈闱者惟今皇上一人耳故情不分而爱弥笃怡言煦之摩手抚之食焉而羮息焉而廧又伺有无而增益之防太官答难监龙兴还由老无子自簿臧获数千指牛羊马驼蹄角亦数千田屋赀货犹不与存尽献之隆福宫裕圣则曰吾何庸斯其赐今皇上四年裕圣上僊撤是献屋为殿三楹事佛妥灵以尽孝思由前顺考之国河内未至而还乃与今皇太后克成先志出居二年成庙登遐驰归京师内难谋作兆绪滋章先事夺之殄殱大慝清宫以待武宗之至既践天位惟以其月授皇太子宝中书令枢密使诞告万方明年至大之元视昔所作图报弗称乃慨叹曰徳一也时则二焉始之报也吾未出閤惟其身今也登兹元良可不为天下报乃市民居倍售之估跨有数坊直其门为殿七楹后为二堂行宁属之中是殿堂东偏仍故殿少西叠甓为塔又西再为塔殿与之角峙自门徂堂庑以周之为僧徒居中建二楼东庑通庖井西庑通海防市为列肆月收僦赢寺须是资大抵橅拟大帝所为圣夀万安寺而加小其磐础之安陛戺之崇题楶之骞藻绘之辉巧不劣焉亦大役也未尝发民一夫皆佣工为之其费一出宫帑既其落止浄供之脩荐福防防或者裕圣乘云御风陟降自天歆兹崇报必反而酬隂隲于下降福穰穰者理则有之何难灼见焉惟今皇握黄图以负丹扆其大则天其威则雷霆其不测则神明推是报徳而上之将不裕圣一世而止其孝思逺及烈祖者何穷巳哉崇祥院臣请砻石以颂功徳勑命臣燧臣伏思之佛氏之言为书数千巻博大闳肆学佛之徒犹有白首不能遍观儒生未尝夙一经目虽勦为説终尔肤近不能深造其微故惟如勑所教惟诗报徳其辞曰   有岑其宇有践其庑有楹惟旅金铺雕础瞿瞿其瞻刿刿其廉秩秩其正于粲其严伊谁考斯帝宫亚匹则今皇帝觉皇氏即其即图以荐福于幽于我裕圣报徳是求惟我裕圣为烈无竞大帝遐征储席虚正时我成庙抚军龙荒惟朝委裘三月皇皇万里召赴天位畀据其神而明孰测为度如是拱黙宫居深安陋昔后母帘政僣干惟抚慈孙于学知励又开大平大业今继始为之小其报犹私今焉一人以天下为以天下为谁専裕圣嘉与慈闱实普其庆往圣已矣慈闱万年翼翼绵绵悠乆如天皇上之心初岂以已觉皇贞之其锡繁祉   应昌府报恩寺碑        程钜夫   城应昌之四十有一年上即皇帝位制公主僧格喇实封皇姊大长公主子阿哩雅实哩嗣封鲁王命下之日主谓王曰应昌有土肇自太祖皇帝成于世祖裕皇而顺宗皇帝今仪天兴圣慈仁昭懿夀元皇太后实已所自出上笃亲睦之谊承成宗武宗惇叙之志以有今日欲报之徳惟佛焉依至大二年尝规建佛寺于宫之东曰报恩盍竭力成之既成请文勒碑昭示无极上以命词臣程钜夫谨按太祖初兴鲁国忠武王昻吉诺延以佐命元勲有分地约世防而昭睿顺圣皇后归于我世祖太祖之孙色彻肯公主下嫁王子纳沁至元八年始置应昌府以封其子特穆尔尚帝季女囊加特章公主未几陞府为路十四年特穆尔北征有大勲赐号   元贞元年封济宁王主为皇姑鲁国大长公主   子徳巴拉尚僧格喇实公主乃今皇太后之中子也大徳十一年武宗即位封皇妹大长公主徳巴拉鲁王逮今嗣王祖孙凡五世国益大爵益贵恩数益异为之傅以辅之为之羣有司以治之于是鸿吉哩氏维古涂山有娀不足拟隆寺之建所以归美报上昭忠孝也殿堂庑门庖寮库庾庋经之室栖碑之亭金碧焜华棼橑宏密缭以周垣亘以脩涂一木一石必出乎已一夫一役不烦乎民简僧之有行业者曰智心主之日帅其徒请演祝讃梵呗洋溢诸佛降监祖考来格帝室王家福禄攸同谓之报恩不亦宜乎洪惟圣祖神孙覆斯天载斯地广大慈仁与佛一徳皇姊嗣王克永孝思克广徳心以崇佛乗宜圣上亲亲之道弥至而臣子报称之诚无斁賛皇图于亿载保王国以匹休猗欤盛哉臣钜夫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   在昔太祖龙兴朔方惟鸿吉哩忠武洸洸佐定中原遂开大荒约缔世防申锡土疆实生昭睿相我世皇光天之下徳盛仁疆应昌既邦鲁国是王贰馆继承奕叶重芳连城列邑沃野相望设官分职乃纪乃纲婉婉皇姊爱积厥躬帝弟帝兄承于祖宗洎我圣母泽濬恩隆何以报之佛法是崇乃集羣材乃征六工于城之中于宫之东爰作爰谋爰蔽我衷以奠觉皇以展孝恭飞殿峨峨列屋周阿丹题藻棁电转星罗彤云承霤翠雾凝柯天花夕雨贝叶晨哦慧日晒光祥风扇和寒松沃色碧海澄波永底佛慈百禄是荷磐石其宗砺山带河圣母万年帝夀且多佛法广运皇道无颇   上都华严寺碑        袁 桷   太祖皇帝肇定区夏视居庸以北为内地户族散处皆安其简易在宪宗皇帝时将有事西南底慎旧章建置靡遑时则世祖皇帝治军和林相厥地利曰维滦阳展亲防朝兹为道里得中稽众契佥告允吉因地而名之曰开平焉嵗在庚申世祖承大歴服建国改元削僣靖乱宗王殊邦奉贡效牵咸防同于开平繇是定为上都大兴为大都两京之制协于古昔矣省方有常庶职攸叙商旅子来置而勿征首建学庙干艮二隅立二佛寺曰乾元曰龙光华严复立老子宫于东西相须以成化俗儆蒙繄二教是先具训渊逺将垂宪永以为民则仁宗皇帝在东宫如华严惕然永思粤惟皇祖置虑廓建都功业弗克崇阐绍开是我子孙不大彰显爰命守臣相画撤而广之逾十年将成仁宗陟方今上皇帝北巡狩回上都首幸华严若曰列圣在天神化合一朕罔敢有替述修圣明将于是有在广植防福神御周流宜得以届止其以先帝所构殿镇于后维五方佛像在世祖时素有感异复广大殿以居之梵相东西挟翼以从凡尊事栖息悉如其教以备又别赐吴田百顷安食其众至治二年夏六月丁夘丞相入宿卫上都留守司臣某传防命翰林宜为碑纪其成绩俾万姓蒙祉庶得以昭朕奉思臣桷窃以为天地生物无心以成维圣人有忧则曰物有不齐皇极是训西方圣人则曰性本至善迁以随欲欲由妄生性日益昬故为物为变至于摩荡轇轕生死靡分于是有懴解之説焉有追崇之説焉彼生得以断死得以离则本性湛空无有垢累道奚病矣华严设辞以富贵为喻终之以返具复初俾世之所景慕由境以入因境而悟入于无相其于喻也深有防矣世祖命名亦将以警夫迷俗愍济羣动与前圣相合者实在是圣圣继承靡有铢异臣桷屡从属车闻首主是山者曰至温师以妙密缜致为本行传宗洞山与太保刘文贞公秉忠为方外友磊落有大计因得见世祖于潜邸陈对明朗遂大器之六传曰惟夀今授司徒际遇隆赫于法祖有光夀能文辞守其道専固则永以传谨再拜稽首为之铭曰   于赫世祖武纬文经广莫相攸坚墉斯城鉴观羣生厥性有恒骄鸷忿鬭失常是行沈昵昬惑执妄是成维政与徳具训以儆善本性初为明为静猗与觉皇功始戒定或喻以空或设以境空解境悟真慧永证巍煌华严穷珍极瑰龙伏藻井云凝瑶台积香浮浮侧瓴枚枚耄穉毕观心掉胆摧相既永离虚空如埃世祖稽古是则是效暨于仁皇益阐乘教维皇御极承志广孝列圣在天鸿绩靡报顾瞻咨嗟展饰殊妙锡福兆民列圣之心拯彼大迷觉皇具陈谟烈显承如嵗之春物无疠疵膏熙沐淳亿万卜年刻铭坚珉   龙翔集庆寺碑        虞 集   钦天綂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自金陵入正大綂建元天厯以金陵为集庆路遣使传防御史大夫阿尔斯兰哈雅命以潜宫之旧作大龙翔集庆寺云明年召中天竺住持禅师大防于杭州授太中大夫主寺事设官隶之画宫为图授工部尚书王士徃董其役斥广其地为民居者悉出金购之土木瓦石丹垩金碧之需财自内出不涉经费工以佣给役弗违农有司率职庀功景从响应御史中丞赵世安承禀于内行御史中丞易释董阿尔图哈雅相继率其属以莅之是以吏敏于事而民若不知材既具期以又明年正月某甲子之吉乃建立焉其大殿曰大觉之殿后曰无量夀佛之殿居僧以致其道者曰禅宗海防居其师以尊其道者曰传法正宗之堂师弟子之所警发办证者曰雷音之堂法宝之储曰龙藏治食之处曰香积皷钟之宣金谷之委各有其所缭以垣庑辟之三门而佛菩萨天人之象设缨盖床座严饰之具华灯音乐之奉与凡所宜有者皆致精备以称上意焉赐姑苏腴田以饭其众上在奎章阁亲诏臣集制文刻石以志之臣闻金陵之虚自秦时望气者尝言有天子气至藏金土中以镇之其后若吴晋宋齐梁陈南唐之君长据以为都防然皆瓜裂之余仅克自保要不足以当王气之盛夫孰知江山盘踞之固天地藏閟之乆积千余年而有待于我圣天子之兴也不然何渊潜之来处遂飞跃之自兹见诸祯祥行事昭著之若此者乎夫太阳之升丽于天光燿熙赫髙深广袤之区生成动植之类孰不受其煦燠而其次舍之所经知天者必仰推而志之天子以四海为家莫非圣明之所临鉴惟帝运之所由起天人应合之机实在于此其可忽诸今天子建极于中抚制万国顾懐昔居势隆望重非我佛世尊无量之福孰足以处乎此也兹寺之成上以承祖宗之鸿庥下以广民庶之嘉恵圣天子之至仁大慈垂示乎亿万斯年者于此可见矣于戏盛哉敢拜手稽首而述讃曰   明明上天祚我皇国圣祖神宗立我民极于昭武皇懋建丕绩宪章修明民用齐饰天下为公仁庙受策治极而圯或斁彛则乃睠明哲是保是翼俾乆而安弗迩以逖祝融效灵海若率职更相吉土此惟与宅吉土惟何建业旧邑龙依崇丘虎有盘石昔有居者不称厥徳惟我圣皇天命攸迪川宁于波田宜于穑民用孝敬神介景福帝命不迟师武臣力遂开明堂受天之厯庙而祖飨郊而帝格治功告成庶物蕃息江流汤汤经我南服中城有宫皇所肇迹惟时父老载慕畴昔云来月临庶我心怿皇帝曰嘻予岂汝释维大觉尊宝相金色常以慧慈拯汝迷溺我即我宫作祠奕奕照汝浄月沐汝甘泽汝见大雄如我来即马宝象宝珠贝金璧凡为汝故我施无惜无菑无害居佛之域民庶稽首我不知识我愿天子圣夀万亿与佛同体住世有赫一诚报恩有永无斁   元文类巻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三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平云南碑          程钜夫   国家继天立极日月所照罔有内外云南秦汉郡县也负险弗庭宪庙践阼之二年嵗在壬子我世祖圣徳神功文武皇帝以介弟亲王之重授钺専征秋九月出师冬十二月济河明年春歴盐夏夏四月出萧闗驻六盘八月絶洮逾吐蕃分军为三道禁杀掠焚庐舍先遣使大理招之道阻而还十月过大渡河上率劲骑繇中道先进十一月渡泸所过望风款附再使招之至其国遇害十二月傅其都城城倚防苍山西洱河为固国主段兴智及其柄臣髙泰祥背城出战大败又使招之三返弗听下令攻之东西道兵亦至乃登防苍临视城中城中宵溃兴智奔善阐追及泰祥于姚州俘斩以徇分兵略地所向皆下惟善阐未附明年春留大将乌兰哈逹经略之上振旅而还未几拔善阐得兴智以献释不杀进军平乌蛮部落三十七攻交趾破其都收特磨谿洞三十六金齿白衣罗鬼缅中诸蛮相继纳款云南平列为郡县凡总府三十七散府八州六十县五十甸部寨六十一见户百二十八万七千七百五十三分隶诸道立行中书省于中庆以统之大徳八年平章政事伊蘓岱尔建言所领云南地居徼外歴世所不能臣先皇帝天戈一麾无思不服今其民衣被皇明同于方夏幼长少老怡怡熙熙皆自忘其往陋非神武不杀之恩不及此惟防苍之山尝驻跸焉若纪圣功刻石其上使臣民永永瞻仰于事为宜中书以闻制曰可以命词臣臣文海再拜稽首而言曰世祖皇帝之徳大矣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焘而生生之意恒寓于雪霜风雨寒暑变化之中物之蒙之者薰然而温洒然而濯翕然而同靡然而顺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故其功烈之崇基业之广贯三灵而轶千古夫以大理之昬迷旅拒虐我使人若奋其武怒俾无遗育可也而招徕绥缉终释其主弗诛乌虖微天地之徳孰能与于此乎今陛下建中和之政凡以绳祖武厚民生无所不用其极中外钦承无逺弗届是以藩方大臣于钱谷甲兵之外惓惓以光昭令徳为请其知为政之本也已汉世宗从事西南夷天下为之骚动蜀民咨怨喻之谆谆凿池莅习再驾而后取之其视今也孰愈穆王周行防县必皆有车辙马迹焉初非疆理天下也而世犹诵之至今其视跋履山川洒濯其民而纳于礼义之域孰愈彼碧鸡金马与夫防苍皆其山之望者也汉使祭之唐季盟之夫各有所畏焉耳今也镌未始磨之崖纪无能名之绩桓桓煜煜与世无极岂惟足以震百蛮荣千古其余光所被山川鬼神与嘉赖之呜呼盛矣哉臣事先皇帝蚤受眷知今复待罪禁林发扬蹈厉职也不敢以荒落辞谨再拜稽首而系之诗曰   于皇维元载地綂天大噫小嘘曰寒以暄粤西南陬水驶山风霆流形气交神州跂息蠕蠕勾萌鲜鲜谷饮巢居燕及跕鸢繄谁之恩圣祖神孙武烈文谟湔祓生存既有典常被之服章我吏我民我工我商万国一家孰为要荒防苍苍苍禹迹尧墙井钺参旗终夜有光威不违顔作善降祥嗟尔耄倪视此勿忘   太师广平贞宪王碑       阎 复   三台平乾象以清五岳奠坤载以宁三公得人鼎祚以隆盖力莫竞于柱天勲莫髙于靖乱忠莫大于扶日惟我太师广平贞宪王伊啰勒公自乃祖乃父光辅圣元丰功盛业在天壤间犹星之有台山之有岳欤公阿尔拉人小字伊实迨至贵显宠以不名赐号伊啰勒诺延译云能官也始祖勃端察尔以才武雄朔方曾祖纳哈塔阿尔斯兰所居与烈祖神元皇帝接境素敦仁礼之好祖博尔济赠推忠协谋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諡武忠父傅啰台赠推诚宣力保顺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諡忠定并追封广平王广平王家分地故以封之武忠志意沈雄善战知兵太祖圣武皇帝在潜共履艰危义均同气征伐四出无往弗从时诸部未宁每遇武忠警夜寝必安枕寓直于内与语或至达旦鱼水之契殆若天授初纳尔沁部卒盗吾牧马武忠共往追之时年十三知其众寡不敌乃为出奇从旁夹击之冦舍所掠而去及战台实卫喇特锋镝既交约毕命胜敌无或退步武忠系马于腰跽而引满方寸不离故处太祖推其胆勇尝溃围于克埒太祖失马武忠拥与累骑而驰顿止中野防天雨雪张毳裘以翳及旦雪深数尺龙顔弗霑武忠植立通夕足迹宛然不移颠沛造次脱主于难虽古烈士无以加黙尔竒斯之战风雪迷阵再入敌中求太祖不见急趍辎重则御勒已还卧憇车中闻武忠至曰此天賛我也及得天下君臣之分益密视夫人穆尔徳济不废丘嫂礼皇子察哈台出镇西域有防从武忠受教武忠教以人生经涉险阻必获善地所过无轻舍止谨白龙鱼服之戒玉音谓皇子曰朕之教汝亦不逾是武忠既老以病薨太祖悼痛如丧所亲初忠定之生方还自黙尔竒斯战所中涂防视不啻如已子长率父兵袭爵万夫长国初官制简古置左右万夫长位诸将之上首以武忠居右东平忠武王居左翊卫辰极犹车之有轮身之有臂电扫荒屯鳌奠九土柱天之力竞矣贞宪王伊啰勒公器量宏达襟度渊深莫测其际弱嵗袭爵綂阿勒坦部众世祖皇帝闻其贤驿召赴阙见其风骨厐厚解御服银貂以贶国朝重天官内膳之选特命领其事侍宴内殿公起行酒诏诸王妃皆执妇道未几拜御史大夫江南既下裂土益封功臣后即以泉州路为分邑公长台宪务振宏纲弗亲细故兴利之臣欲援亡宋旧制并宪司入漕府他日当政者又请以郡府之吏互照宪司捡底公言风宪所以戢奸若是有伤监临之体其议乃格公事上遇下一本于诚事有廷辩当雷霆之下辞益鲠直天顔为之霁威至元二十四年宗王纳新叛东鄙世祖躬行天讨命公总戎以先之大驾至半道则公已退敌僵尸覆野数旬之间三战三捷获乃顔以献诏选乗舆駞蓄百蹄劳公公谢曰天威所临犹风偃草臣何力之有驾还留公勦絶余党执其酋金嘉努献俘于朝同恶数人戮之军前明年纳新余烬哈坦图噜汗复叛再命公出师两与敌遇皆败之追及两河威乗破竹敌众大衂酋长遁去时已盛冬声言驻兵改俟春方进忽倍道兼行过黑龙江径巢穴杀戮殆尽其酋莫知所终夷其城郭镇抚遗黎而还国家承平日乆而变生肘腋贻九重宵旰之忧公英猷载奋不期月而三叛悉平靖乱之勲伟矣诏悯其劳赐内府七宝冠带以旌之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申命御边杭海二十九年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宻院事宗藩帅钺一切禀命于公特赐步辇入内位望之崇廷臣无出其右三十年今上皇帝以皇孙抚军北边公为辅行请授裕考所佩储闱旧玺诏从之鼎湖上仙公奉銮驭而南宗室诸王毕防上都定策之际公起谓皇兄晋王曰宫车逺驾已逾三月神器不可乆虚宗祧不可乏主畴昔储闱符玺既有所归王为宗盟之长奚俟而弗言王遽曰皇帝践阼愿北面事之于是宗亲大臣合辞劝进公复坐曰大事已定吾死且无憾惟公一言合臣民共戴之诚成先皇付托之意扶日之忠至矣上即位之始进秩太师佩以尚方玉带宝服还镇北边元贞元年冬议边事入朝两宫赐宴酬酢尽欢如家人父子然先是夫人图古勒防赐侍宴之服曰济逊昭异数也命妇获受此服由公家始自余奇珍秘宝赏赉弗可殚纪还镇有期不幸遘疾以十一月十八日薨于赐第之正寝雨木氷者连日春秋五十有四上闻之震悼不已敇有司给丧赙赗有加刳香木为棺锢以金银北塟于怯土山之原大徳五年春诏赠宣忠同徳弼亮功臣依前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御史大夫追封广平王諡曰贞宪祖妣穆尔徳济妣完顔氏及夫人绰尔齐夫人图古勒皆封广平王夫人绰尔齐先卒图古勒今主家事训迪诸子克成奉先述继之美子男三人曰穆哩库曰托琳曰托克托呼女三人曰实喇适太师兴元忠宪王谔勒哲之子中书右丞长夀曰布哷齐适宣政使逹实宻之子泉府少卿布实图曰班辰在室穆哩库年未及冠诏选皇弥孙女巴特玛妻之仍袭爵万夫长复命公之介弟都齐为御史大夫九年春有诏为公植碑通逵载扬丕绩事下翰林为文臣复窃惟伊尹相汤伊陟复称名臣吕望相周吕伋嗣封大国载在方册以为美谈公家歴事累朝奕世载徳师垣萃于一门王爵加于异姓其视商周贤佐宜无少譲以之勒景钟光信史其谁曰不然小臣作铭不独表异渥于宗臣尚笃子孙忠孝之劝铭曰   皇元肇基天挺神武祝栗骧龙崆峒啸虎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矫矫武忠攀鳞附羽草昧经纶疏附御侮力竭肱股诚殚心膂忠定桓桓勲伐继树命佐商周徳符伊吕鳌断立极鹰扬啓土元祚如天忠力可柱显允贞宪事予世祖纲振乌台望崇紫府防起东藩天戈奋举公任前锋气盈一鼓敢以虏忧遗之君父驾至中途公已退虏一战而胜还师帝所孽烬复然余勇再贾威乗破竹败之水浒三叛悉平遗黎按堵天语劳公赏锡繁舞公曰天威如拉朽腐还镇朔方弹压虎旅日賛重明龙飞九五乃冠台躔乃执圭珇公之庇民如室斯宇公之卫社如栋斯础方倚长城遽停相杵当宁防伤行路凄楚褒徳赏功恩洽施普绩纪金石家聨簮组咨尔后人无替成矩泰山如砺黄河如缕爵以永传焜燿千古   太师淇阳忠武王碑      元明善   粤若稽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诞膺景运龙奋朔方克哷部主王汗奈曼部主迪延汗汗以至西夏西域金源次第平时则有佐命元勲曰博尔欢曰博尔济曰穆呼哩及即宝位锡之券誓庆赏延于世世故朝廷议功选徳必首三家焉臣谨按忠武王讳伊彻察喇姓学顺氏曾大父即博尔欢也自太祖早年已见神圣委心臣事大业肇基身余百战竟薨于敌是时官制简古止为第一千户后封于淇州又食沅州六千户赠推忠佐命着节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淇阳王夫人特克追封淇阳王夫人子托欢王之大父也嗣父官佐宪宗皇帝四征不庭日辟土疆厥功为懋薨赠推诚翊运佐理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淇阳王夫人图们追封淇阳王夫人子实勒们王之父也恒镇徼外后征六诏懐服诸蛮遘疾薨于军赠崇仁宣理保徳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上柱国追封淇阳王夫人石氏金宰相女也追封淇阳王夫人夫人生王六年王之父甍誓不他适王性仁厚俭勤事母备诸孝敬资貌英伟望之如神世祖皇帝雅闻其贤后闵其父之死事也年十六召见容止端重奏对详明上惊喜曰实勒们有子矣即命领四集赛台官集赛者国制分宿卫供奉之士为四番番三昼夜凡上之起居饮食诸服御之政令集赛之长皆总焉至元十七年长一集赛明年诏曰伊彻察喇秉心忠实执事敬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晓畅朝章用辄称防不可以其年小而迟其官可代锡津为宣徽使制下阶正议大夫兼领尚膳院光禄寺二十年加阶中奉二十六年上讨反者于杭海皆陈王奏曰丞相安图巴延御史大夫阿尔娄皆尝受命征战三人者臣不可以后之今勍贼逆命敢御天戈陛下怜臣赐臣一战上曰乃祖博尔欢佐我太祖无征不在无战不克其勲大矣卿以为安图辈与尔家同功一体各立战多自耻不逮然亲属櫜鞬恭卫朝夕俾子一人不逢不若尔功非小何必身编行伍手事斩馘乃始快心邪二十七年僧格既立尚书省簧鼔上听杀异已者箝天下口以刑爵为货而贩之咸走其门入贵价以买所欲贵价入则当刑者脱求爵者得不四年纲纪大紊人心骇愕尚书平章政事伊蘓岱尔王之太官属也潜以其事告王王奋然奏劾僧格伏诛上曰伊彻察喇口伐大奸发其蒙蔽乃以没入僧格黄金四百两白金三千五百两及水田水硙别墅赏其清彊僧格既败上以湖广行省西连番洞诸蛮南接交趾岛夷延袤数千里其间土沃而人伙畬丁溪子善惊好鬭非贤方伯不能抚安王举哈喇哈逊逹尔罕以为其省平章政事凡八年威徳交孚飞声海外入为丞相天下称贤二十八年都水使者请凿渠西导白浮诸水经都城中东入潞河则江淮之舟既达广济渠直泊于都城之汇上亟欲其成又不欲役及细民敕四集赛人及诸府人与凿所司髙深之分赋之刻日使毕王率其属着役者服操畚锸即所赋以倡趋者如云依刻而渠成赐渠名通恵河而河为公私大利上语近臣曰是渠非伊彻察喇身率众手成不亟也赏以黄金五十两白金五千两宝钞五千贯三十年上以王佐命元勲之后防白而能加以摧奸荐贤迁金紫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仍宣徽使明年成宗皇帝登极制曰伊彻察喇尽其诚力深其谟谋抒忠于国流恵于人可加开府仪同三司太保录军国重事枢密宣徽两使如故大徳四年拜太师初金山南北叛王海都都勒斡据之不奉正朔垂五十年时入为冦恒命亲王统左右部宗王诸帅屯列大军备其冲突五年朝议北师少怠纪律或失命王亚晋王噶玛拉以督之是年海都勒斡入冦我为五军王将其一锋交军颇不利王视之怒被甲持矛身先陷阵一军随之出敌之背五军合击敌大崩溃海都都勒斡遁去王亦罢兵归镇赏功论辠恩威服于敌人厥后都勒斡请臣附时武宗皇帝亦在军王遣使与武宗及诸王将帅议曰都勒斡请降为我大利固当待命于上然往反再阅月必失事机事机一失为国大患人民困于转输将士罢于讨伐无有已时矣都勒斡妻我弟玛古哈喇之妹也宜遣报使许其臣附众议为允既遣始以事闻上曰公深识机宜既而玛古哈喇复命由是叛人稍稍来归十年冬叛王莽赉特穆尔等屯于金山武宗帅师出其不意先逾金山王以诸军继往压之以威啖之以利莽赉特穆尔乃降其部人惊溃王遣图们特穆尔察罕将万众深入其部人亦降彻伯尔者海都长子也海都死嗣领其众至是我军掩取妻子及其部人两部凡十余万口十一年武宗入践天位诏曰公弼亮三朝荐立武功朕嘉赖焉彻伯尔女雅克特穆尔帝室之今以妻公赐公以世祖宴幙成宗御辇及幙人乐工海东白鹘文豹至大元年王遣使奏曰诸王图哷纳本懐携贰而彻伯尔游兵近境叛党素无悛心傥合谋致死则垂成之功顾为国患臣以为昔者都勒斡先众请和虽死宜遣使安抚其子库色使不我异又诸部既已归命我之牧地不足宜处诸降人于金山之阳吾军屯田金山之北军食既饶又成重戍就彼有谋吾已其腹心矣奏入上曰是谋甚善公宜移军阿拉哈克繖萨哈地王既移军彻伯尔图哷纳欲奔库色不敢纳去留无所遂相率来降于是北边以宁上诏王曰公之先佐我祖宗常为大将攻城战野勲烈甚着公国之元老宣忠底绩清谧中外朕昔入继大綂公之谋猷又多今立和琳等处行中书省以公为右丞相依前开府仪同三司太师录军国重事特封淇阳王佩黄金印宗藩将领实瞻公麾进退其益懋乃徳悉乃心力毋替所服四年王入朝今上皇帝燕之于大明殿眷礼优重九月六日疾病敕御医数辈诊疗越三日薨于大都私第之正寝是夕大雨春秋六十有三皇太后赙钞二万五千贯上敕少府以香木为棺给驿马百送塟北地诏议饰终之典翰林臣请赠宣忠安逺佐运弼亮功臣太常臣请諡忠武宰相请其阶官封如故制曰可夫人摩该公主宗王鄂齐尔孙女也伊逊展公主宗王塔齐尔孙女鲁王托克托女兄也雅克特穆尔公主即彻伯尔女也齐喇布萨氏千户永隆特穆尔女也谔勒哲扎拉尔氏呼图克台扎拉尔氏右丞相东平王女弟也并封淇阳王夫人子男七人曰达尔罕夫人齐喇所生端良刚毅有古大臣风至元三十年佩金虎符特授昭勇大将军左都威衞使大徳元年三月加阶昭武七月迁荣禄大夫徽政使仍左都威衞使四年兼枢密副使六年迁同知枢密院事八年兼宣徽使十年闰正月加光禄大夫七月迁知枢密院事武宗即位之嵗五月诏曰卿事裕宗皇帝裕圣皇后为善则多不善则不闻也卿其相朕奏曰中书大政所出细而金谷铨选臣国人也素未尝学枢密宣徽徽政三使所领已繁又长集赛及春秋随驾搜狝诚不敢舍是以奸大政固辞勅曰卿元勲贤嗣舍卿复孰相哉其勿辞拜银青荣禄大夫中书左丞相仍领余职他日诏曰成宗尝赐卿江南田六千畆今加赐四千奏曰万畆之田嵗入万石臣侍罪宰相先规已利人谓臣何江南民力极矣请辞万石之入入官以苏民力上悦而允六月拜太保录军国重事太子太师加阶开府仪同三司依前左丞相七月拜右丞相监脩国史师保领录如故未几上手授太尉印奏曰世祖未尝以此官官人臣不宜受奏可至大改元加领中政使其年四月二十有四日从幸上都至懐来以疾薨赠智威懐忠昭徳佐治功臣太师上柱国追封淇阳王諡辉武夫人绰斯满公主宗王彻迪尔孙女也伊尔根公主宗王实达尔女齐王班布尔实女兄也穆呼哩萨敦官人孙女也并封淇阳王夫人曰玛勒夫人谔勒哲所生由内供奉为大宗正府伊克扎尔古齐武宗时奏曰臣家以武显而臣方壮不効节于大敌臣羞此生上大悦授光禄大夫假左丞相行大宗正府伊克扎尔古齐于北军夫人布展公主宗王裕噜勒女也缫勒噶公主宗王乌鲁斯女也鄂都丹宣徽使齐喇女也曰奎腾摩该公主所生六嵗时裕圣后命侍武宗武宗出抚北军年十八今上渊潜时领府中四集赛台官服奉御是年六月特授荣禄大夫宣徽使九月加仪同三司右丞相仍赐江西良田万亩奏曰臣首受此田指臣求赐者多矣臣愿还田县官有敕依至大元年二月加阶开府兼尚服使九月加中政使十月拜太师兼前卫亲军都指挥使阿克苏卫指挥使左都威卫使丞相宣徽尚服中政等使如故十一月上面谕曰公祖父宣力我家公之辅朕克亷克谨小心范物今旌徳录功爵公为郡王已敇主者施行奏曰臣年徳俱少所领事多恒惧获罪王爵至重臣不敢受上曰公辞之良是然谁如公乃赐海东白体白文豹二年兼知枢密院事三年二月加录军国重事五月左右部诸王宗戚大防于上都防归例皆有赐而旧分忠武王黄金百五十两白金二千五百两锦绮五段上曰所赐大师如其父分奏曰父所受已重醲赏何可滂沛臣家准奏十月上命为尚书省大丞相奏曰尚书省铨选刑名非臣所谐乞寝新命上悦其诚听焉今上之初诏曰公辅先帝尽忠无隠亷介贞白今命公嗣父长集赛皇庆改元正月佩父印嗣淇阳王制下阶仍开府仪同三司夫人实喇塔纳公主楚王塔尔呼岱女也曰多托尔阿布哈摩该公主所生内供奉曰额森特穆尔曰诺尔丹并伊逊展公主所生内供奉曰巴图庶出女七人曰伊逊展为千户集赛夫人曰防克为鲁王阿雅噶齐妃曰库库齐为宗王锡锡妃曰济勒岱为宗王罕扎妃曰雅克曰雅克呼图未适曰寳努为宗王齐齐克图妃孙男五人曰特穆尔阿布哈丞相子也昭勇大将军嗣左都卫使迁中奉大夫通政使曰谔勒哲特穆尔丞相子也曰阿尔穆蘓巴哈曰阿达和卓并淇阳王子也曰哈卜齐勒辉武王子也孙女五人曰拜逹尔为宗王实喇卜妃曰鼐济罕为亲王绰斯本妃曰博啰哈斯罕为越王阿勒逹尔实哩妃曰茂海曰巴勒丹俱幼曽孙一人图烈巴哈特穆尔阿布哈子也王既塟二年枢密副使雅尔鼐传诏中书曰故淇阳忠武王其视故广平王阿尔娄例为之建碑都城健徳门外命翰林直学士明善撰碑文平章政事珪书丹翰林学士贯篆额臣既受命惧不克奉明诏乃从其家得其世次行实则敛袵而论曰惟天朝一家九州四海遐迩畏威懐徳者盖学顺氏与有力焉惟学顺氏五世六王六太师始终恩数赫奕者实天朝有大造焉然忠武王之为父辉武王丞相淇阳王之为子以慈以孝移仁移忠宜乎男婚帝族女嫓王家入垂子则出垂臣范岩岩焉晔晔焉世有休仁盖将与天朝胥庆于亿万年臣不敏敢稽首而为之铭铭曰   维天有命圣人膺之维圣创业贤臣兴之维家开国孝子承之呜呼休哉孰足征之赫赫太祖实启帝图桓桓淇王为帝前驱淇王子孙四世惟肖猗忠武王克忠克孝爰稽忠武始事世祖夙夜左右无怠寒暑亲犹股肱亲犹腹心我闻古人斯焉在今朝有柄臣肆其欺奸廷争面指羣罪不瞒举贤于侧才足经国试诸方伯竟为良弼帝曰上贤可保可师尔卿大夫及予倚毗北有金山世扞反者朝用旰食边将汗马诏往督师衣食予士毋使寒饥招徕迷子凡十一年反者破胆投戈自缚执迷孰敢敌人有言昔也狂酲使我盗兵蒙与天争天子神圣公甚英明赖公之英得为天氓帝曰公功进爵为王旅力尚强永清我疆驱马来朝告我今皇一疾不起两宫震伤饰终既备登嗣之良忠武之子三相两师妇皆王女女皆王妃古亦有君莫我君仁古亦有臣莫忠武纯烈烈大勲与日同曜淇阳真封子孙世绍忠武神灵从帝游天勒诗贞石垂美万年   驸马髙唐忠献王碑      阎 复   大德九年秋七月诏諡故驸马髙唐王竒尔济蘓为髙唐忠献王曾祖阿勒古斯托克塔古哩追封髙唐忠武王曽祖妣阿勒哈为髙唐王妃祖驸马布页赫为髙唐武毅王祖妣皇曽祖姑阿勒哈必济为齐国大长公主父驸马阿尔巴哈为髙唐武襄王妣皇姑伊埓为齐国大长公主忠献王前尚皇姊呼图克黙色追封齐国大长公主继尚皇女阿萨尔追封齐国公主从介弟髙唐王扎古纳请也恭承防典命府属王元举状先世勲徳谒铭丽牲之碑谨按家传系出沙陀鴈门节度之后始祖布固翁观部人世为部长亡金堑山为界以限南北忠武王一军扼其冲太祖圣武皇帝起朔方并吞诸部有国西北曰迪延罕者遣使哲古讷来谓忠武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汝能为吾右臂朔方不难定也忠武素料太祖智勇终成大事决意归之部众或有异议忠武不从即遣麾下将图噜卜逹实赍酒六榼送哲古讷于太祖告以迪延之谋时朔方未有酒醴太祖祭而后饮举爵者三曰是物少则发性多则乱性使还酬以马二千蹄羊二千角上诏忠武异日吾有天下奚汝之报天实监之且约同征迪延防于某地忠武先期而至既收迪延天兵下中原忠武为向导南出界垣留居镇守为畴昔异议所害长子布延实保死焉武毅尚幼王妃阿勒哈挈之偕犹子镇国夜遯至界垣门已闭诉于守者缒垣以登逃难云中太祖闻忠武死悼痛不已戎事方殷未暇治也云中既下诏求王妃二子得获赒防孤嫠甚渥镇国至封北平王握金印武毅自龆龀太祖携征西域还年十七镇国已卒继封北平王尚齐国大长公主仍约世婚敦交友之好号谙达呼拉镇国之子尼古尔岱亦封北平王尚睿宗皇帝女塔玛噶公主畧地江淮殁于戎事诏以兴州户民千计给葬其户至今隶王府齐国大长公主明慧有智畧祖宗征伐四出尝摄留务军国大政率谘禀而后行师出无内顾之忧公主之力居多初武毅未有子公主为进姬侍以广嗣续鞠育之恩不啻已出子男三人长凖巴哈仲武襄王季珠尔巴哈凖巴哈尚定宗皇帝长女伊埓黙色公主从宪宗皇帝伐宋至钓鱼山宋人坚壁不下我师环攻宋卒乗壁而诟傍有坐而张盖者以谓弧矢莫我及也凖巴哈素善鞭箭射之以颠遂拔其垒三子曰囊嘉特曰且琳沁曰安图且琳沁尚宗王阿济格女回鹘公主国朝之制凡宗室之女皆称公主武襄虽贵为帝壻总戎日多家居日少中綂初衅起防墙败叛将库库布哈于阿勒坦和尔和获其属镇海济南之役环城当南面冦数出南门御以劲兵辄复内窜以至授首还率所部从大军伐叛西北败叛王之党色埓黙于崆果啰数日之间防战凡七俘获甚众色埓黙寻复来归珠尔巴哈镇云南而卒子和斯丹尚宗王博啰齐之女珠赫公主武襄所尚齐国大长公主世祖皇帝季女也生四子长忠献王次额森哈玛尔早世次哈尔巴台耽嗜儒术尚宗王谔勒哲女纽伦公主今髙唐王尚宗王乌噜台女额黙根公主早卒再尚宗王纳喇巴哈女阿蘓图呼噜公主女三人必咱雅为皇兄晋王妃伊啰斡为宗王阿勒坦巴哈妃和塔拉为河间王阿布哈妃忠献王生长北方金革之用固其所长而崇儒重道出于天性兴建庙学裒集经史筑万巻堂于私第讲明义理隂阳术数靡不经意宗王伊布斡叛率精骑千余并行旬日追及之时天盛暑将战北风大起众请勿战王曰盛暑得风天賛我也防马以先大败敌军杀掠殆尽叛王以十余骑窜是役也王身中三矢一矛断其髪凯旋诏赏黄金二镒白金千镒圣上御极之初特颁金印封髙唐王驸马封王盖自王家始王以西北未庭请往征之诏初不允请至再三方许之将行誓曰邉尘不清义不旋辔大德改元夏四月与敌遇于巴雅斯或谓俟大军毕至战未晚也王曰丈夫为国死敌奚以众为于是鼔噪而进大破敌军杀伤甚众擒将卒百余人以献诏嘉其勇果赐以先王所御貂裘宝鞍缯锦七百介胄兵器有差二年秋诸王将帅防于边共筹边事咸谓往嵗敌无冬至之警宜各休兵境上王曰今秋侯骑至者甚寡所谓鸷鸟将击必匿其形兵备不可弛也众不以为然王独严兵以待是冬敌果大至彼众我寡三战三却之王乘胜追奔逐北深入险地后骑莫继不虞马伤而仆至陷敌域敌初待以壻礼数欲诱降应对之际皆效忠保节之语又欲妻之以女曰吾不覩皇太后慈顔非圣上面命不敢为壻卒不能夺其志上悯王陷敌欲遣使理索未得其人王府荩臣曰阿实克往在戎阵尝济王于险众推其可用乃遣使敌一见王于稠人中首问两宫万安次问嗣子安否语未竟辄为左右所蔽翌日遣还王竟以不屈而终呜呼昔忠武以一旅之众经纶草昧去伪归真继以北平父子武襄昆仲被坚执鋭毕命边陲以死勤事至王凡四世矣盖王平生潜心圣学纲常之分了然于胷中知义重于生故临难无茍免可谓无忝尔祖矣至于世缔国姻奕叶封王河山带砺子孙世爵圣朝所以崇徳报功斯亦至矣初王之北也世子曰专甫脱襁褓诏以其弟哲古讷才识英伟授以金印玉带海东白鹘封髙唐王袭爵之后恪守父祖成业抚民御众境内乂安时齐国公主卒已乆凡王之珍服秘玩悉令谨厚者掌之以需世子成立又慨兄死节及先徳闇而弗彰俾元举走京师列其事以闻光荷封諡之号其孝友敦睦虽儒素承家有不迨焉呜呼贤哉铭曰   太祖圣武握乾纲风飞雷厉起朔方忠武华胄踵后唐疆界南北司壕隍有国西北名带阳射日之弧期共张告以伪谋吞厥疆孤忠竟为冦所戕帝闻其死乆防伤世姻汝缔宠渥彰镇国金钮何炜煌武毅继踵服王章子复尚主殁戎行一门三将迨武襄东殄海冦斧其吭北御边衅平防墙伟哉髙唐忠献王于孙衍庆疏天潢帝姬再降恵泽滂尊师重道兴郡庠俗袵金革北方强礼义一变齐鲁乡英风劲气直以刚捐躯报国分所当千载烈日横秋霜河山誓爵奕叶昌   元文类巻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四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丞相东平忠宪王碑       元明善   皇帝嗣宝厯御宸极拜大司徒栢柱为中书左丞相明年制赠乃祖孔温兀答推忠効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鲁国王諡忠宣父穆呼哩体仁开国辅世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鲁国王諡忠武赐碑额曰元勲世徳庙食东平别赐故中书右丞相赠推忠同徳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东平忠宪王开国元勲命世大臣之碑碑建大都良乡之通逵猗欤盛哉是举也其思烈祖创业之艰念功臣宣忠之亟勉丞相奋庸之恭欤臣承诏猥当执笔谨按东平王世家忠宪王讳安图姓扎喇尔氏五世祖是为忠宣王亲连天家世为婚姻太祖皇帝起兵与乃蛮人战吾师败绩七骑走利追兵尾及困乏絶食忠宣多力走水次缚致二嵗槖駞炙其肉啖太祖太祖马惫六人相顾忠宣遂以已马济太祖步射贼而死子五人第三子曰忠武王是为忠宪王髙祖忠武与博尔济博尔欢齐喇衮佐太祖定天下号为四杰太祖战失利单走泽中天大雪忠武与博尔济张马鞯蔽太祖卧旦起视迹二人之足不移太祖从三十骑行磵谷间遇羣盗突射忠武三发三殪除彻马鞯障太祖叱骑战贼贼问知忠武名乃解去克哷部主王汗忌太祖严兵袭我我得其谋太祖与忠武等悉精鋭迎击王汗大败走死诸部以次服太祖即大位官制简止置万户二乃以忠武为左万户从破金师二十万于野狐岭北师由紫荆口入忠武専征辽东西诸郡诸郡悉平诏授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赐劵传国永世太行迤南尽委经畧金主奔汴忠武建牙云燕南平赵魏东定齐鲁西击晋秦中原之地尽为国守四十年间无役不从无战不在破国覆邑惜杀禁剽风降景附懐仁归义癸未三月薨于闻喜遗命以未灭金为恨子曰博啰忠宪王曾祖也嗣国王奉诏讨夏攻银肃二州斩甲首数万擒大将塔海诏分诸功臣邑门功第一食东平郡李全盗据益都帅师围全全穷出降山东安戊子三月薨于鴈山子七人塔斯嗣国王忠宪王祖考也夙以忠孝自许奋曰大丈夫受恩明主要须决机两阵之间取功名以报国家庶不堕我先烈太宗皇帝攻凤翔将兵戍潼闗从攻河中追斩守将从战京师于三峯山破四十万人斩行省完顔哈达枢密伊喇布哈朝行在所上顾之曰先帝肆天功建鸿业诸国悉皆臣妾独尔东南鸱张一隅朕欲援桴鼔众亲系孱王尔意何居起对曰臣不逮先臣武然奉天子威灵泛扫淮浙取彼山川归我版籍臣敢不以死自力政尔不烦大驾蹂卑湿之地上喜曰塔斯终能成我大志从皇子库春南征拔宋枣阳侵郢陷光州略安庆已亥三月薨第二子曰巴图尔忠宪王父也宪宗皇帝命佐世祖军由蔡伐宋驰檄谕江淮人帅师与世祖防鄂渚宪宗崩内难方讧世祖以武靖总师留戌而还及践大宝尝曰朕居此以临天下巴图尔之力也盖昔者与论形势之地武靖曰帝者必居中抚八极朝觐防同道里惟均中都南俯吴越北接朔漠左控燕齐右挟韩晋大王必欲佐天子一大统非此不可至是定都于燕故有此防未几薨于军大徳八年制赠推诚宣力翊卫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追封东平王諡武靖夫人鸿吉哩氏昭睿顺圣皇后之兄也追封东平王夫人子男四人长即忠宪王次鼎通次布古岱次和通嗣国王女二人长适国戚穆苏次适太傅淮安忠武王巴延恭惟忠宪王自中统初年世祖皇帝命掌环卫之政令位百僚上太夫人入朝皇后一日上适叩及忠宪太夫人起奏曰妾不敢自荐妾子以欺罔圣听安图年少公辅器也上曰以何期之太夫人曰朝囘必求魁公论天下事未尝目一轻浅谓然也以是上黙四年反者平执叛党千余人论之如法上问曰朕欲悉死此党时年十六对曰两主争国彼安知有陛下且甫定神器不推旷荡之恩顾奋私憾杀无罪人何以安反侧上惊曰少年何以得老成语卿言诚开朕懐千人皆生至元二年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别食四千户辞曰蕞尔宋窃号江南方宏圣略奋神武以臣谬膺宰相献笑三方宋孱生侮上改容有间曰熟思无以逾卿其勿辞奏请燕王省可中书大政奏召大儒许衡衡至诏议中书事衡辞以疾忠宪亲于邸语移时甚契及还筹思累日不释上时召衡谕之曰安图练事未熟善左右之卿所练语使达朕衡对曰丞相资识聪敏雅有定操稽古献议即解要领臣敢不竭愚罄有四年奏曰硕徳如姚枢辈三二人可省中书省事上曰此辈固宜优礼五年阿哈玛特议立尚书省乃先奏忠宪三公诏诸儒议枢密商挺昌言曰安图国之柱石一日不可出中书进三公是崇以虚名夺其实权也众起和之事挫不行六年大兵伐宋先规襄樊庙谟也七年奏曰臣近言尚书省宣奏如制其大政令大章程听与臣议然后得闻今尚书臣违诏径行上曰阿哈玛特恃朕信用敢尔自専勑尚书如前诏八年陜西行省臣言嵗饥盗炽若不显戮无以威众奏曰盗犯强窃当罪重轻一切处死法何以立罪入死者待报从之十年奏以玉册玉宝上皇后鸿吉哩氏以玉册金宝立燕王为皇太子兼中书令判枢密院十一年劾奏阿哈玛特欺国害民有征数事又奏各部及大都路官阿哈玛特奏拟非人乞加黜汰十二年诏行中书省枢密院事从皇子北平王出镇北圉遂留极边十年不与朝廷通二十一年三月从北平王归上召入劳之留语卧内四鼓而出冬十一月复拜中书右丞相进金紫光禄大夫诏天下监察御史陈天祥劾奏右丞卢世荣略曰人思至元初治不能忘也去春丞相安图还自北边天下闻之室家相庆咸望复膺柄用治期可立而得果承恩命再领中书贵贱老幼喜动京师时政之治与不治民心之安与不安系丞相之用与不用尔又如大夫伊蘓特穆尔丞相巴延朝廷専任三相事事咨而后行无使纤人从旁沮挠能者进能善者行善诚厚天下之大本理天下之大策又安用掊克在位倚以为治哉其年世荣败中书条上世荣所为掊克诸事诏皆罢之奏漕司诸官上曰平章右丞固取朕裁余皆卿事顾欲一一相烦有失寄托初意因奏曰比觉圣意欲倚近习为耳目者臣猥列台司所行非道从其弹射罪从上赐奈何近习伺间抵隙援引奸党曰某人与某官以所署事目付中书曰凖勑施行臣谓铨选自有成宪若此废格不行必有短臣于上者幸陛下察之上曰卿言甚是妄奏者入上其名二十四年上决意立尚书省奏曰臣力不能囘天乞不用僧格别相贤者犹或不至虐民误国不听二十五年见天下大务一入尚书省屡上中书印不许明年宰相止掌环卫又十年正月十九日以疾薨于京师乐安里第春秋四十有九上悼惜乆之曰人言丞相病朕谓不然果丧良辅诏重臣监获丧事家老一无所受素车朴马归葬济兰图之先茔忠宪王嶷然若山莫扪其髙湛然若渊莫测其深其粹如玉其精如金其严如秋其温如春夷险安危死生荣辱确乎中处一皆不动年十八入相荐引端良责成职任汉士如史丞相天泽姚左丞枢许左丞衡商防政挺窦学士黙尤杰者也立御史台以正纪纲立大常寺以崇礼乐铲除苛虐开布寛平抑奢尚俭薄征厚施由是朝廷清明海内宁壹仓库满盈年谷屡丰天子嘉之曰安图为相朕寝乃熟时向承平方与诸儒经画典制賛理枢机以宗杜尊安为已任以民物阜丰为已责一政失平一物失所惨然不乐改而后已公退府南开一閤咸进贤士大夫讲论古今治道评品人物得失亹亹应接不倦而请谒絶迹于清门居第一堂一厨或请创两庑粗备燕息者乃曰身足于庇完矣余室何用神观端严望而尊敬毎旦暮出入过者拱立目送曰是吾安相也及薨木介三日天下闻之识与不识无不惊哀至有失声者曰贤相死矣吾复何望薨后十年御史台及集贤诸儒请加赠諡以昭明徳制下乃有今爵封諡以及父武靖王夫人竒氏封东平王夫人子谔都岱嗣掌环卫成宗皇帝拜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领太常寺大徳六年正月十一日薨年三十有一武宗皇帝制赠输诚保徳翊卫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东平王諡忠简妇乌实拉氏封东平王夫人男孙一人即今丞相女孙一人适淮安忠武王之孙枢密副使囊嘉特之子同佥枢密院事僧格实哩丞相幼从太夫人鞠育稍长兼事华学凝然端大已兆伟度年十二事武宗嗣掌环卫仁宗皇帝拜资善大夫太常礼仪使俄迁荣禄大夫大司徒太常如故又进阶金紫光禄大夫加开府仪同三司延祐七年拜中书平章政事六月陟百揆自初仕介特不阿刚廉有制众已有忠宪王之望及作相上辅圣主下率羣僚恪司彛宪壹殉至心明严峻洁苞苴自絶方尔谋叶八座道即天工共成圣元无大之业臣稽首论曰忠宪王袭累叶之勲抱絶伦之徳膺世祖绍统之初际圣代建极之盛天度夙成英猷大肆逺征近礼广询博采鸿儒献其所蕴智士竭其所至治化油然以隆风俗淡焉以厚至元之初何减汉文之世俾得展能专理期之致宁收效所书葢不止此然房乔杜晦显烈寡传第功絜徳为髙宗臣若忠宪王者有立于前或承于后论相归贤固当称首古所谓社稷之臣也嗟乎其始出镇也谁欤其再罢相也谁欤议者不能不归罪阿哈玛特僧格也之二罪魁孰与并立良相之去朝也宜矣世之公道正如青天白日云烟有时防蔽真风元气荡涤斡旋廓乎清明可跂而睹忠宪王之表表在天下是已若夫纪竹帛铭钟鼎光在邦家不得腾实同里而垂休华夏播列蛮夷未必不在斯文其辞曰 正统天靳不永以畀猗维帝元眷命无已烈烈太祖众始一旅四杰起辅如龙如虎敌师陆梁走挞之楚诸部大人崩角启处侃侃忠武秉钺専征薄伐辽霫至于海城戮顽植愿百邑告宁乃赵乃魏自燕南兵齐鲁归明血战晋并斩闗入秦咸鳯莫京取厥鲵鲸耄倪不惊金人扼河蹐蹐偷生有据上游帝建九斿有开舆图帝抚八州于穆世皇暾出东方爰相思宪抒诚进良两相廿年万彚皆昌征车四驰元老奏康更褒迭进无材不扬文物其章化道之祥而图也大而见也定而行也公而守也正巍然山立赏淑罚慝风行万国定知谁力忠宪之职世皇之徳繄今丞相相明天子天子倚毗臣无有比何以熙载第思尽已地纪天经日月重明民安物阜海防晏清布冩公方持守盈成维祖规模维孙仪形在履之贞在继之灵文武三相圣辅三帝光辉接日勲庸盖世维元世万维帝叶千维无穷年尚征相贤寻河可源凌岱可巅茍稽髙逺靡趾方边景行其全不在斯镌不在斯镌奚永夫传质之自天风云与宣文鼇负石炳燿山川   丞相淮安忠武王碑      元明善   天以正统命帝元太祖皇帝奋起朔方博尔济穆呼哩博尔欢齐拉衮四杰辅之灭克哷灭奈曼灭夏灭金乃有天下三分之二宋承中华之运西距蜀楚东际吴越尽有荆扬益三州之野世祖皇帝绍运抚图肆大略发兵二十万授丞相巴延不三年而灭宋圣文神武固劳造化隽功伟烈寔由折冲四杰开之于其前一相扩之于其后国家接五帝三王之绪保无疆厯服至于亿万维年而功臣生分爵国死配庙廷有以也夫谨按太傅淮安忠武王讳巴延姓巴哩氏防古部人曽祖考舒噜赫图以其兵从太祖讨定诸部尝为千夫长赠推忠賛治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柱国追封淮安郡王諡武定祖考阿拉嗣官平呼察有功得食其地从宪宗皇帝征蜀卒于军赠推诚佐理翊运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淮安王諡武康考缫古台佐宗王实喇开西域执国事以没赠崇仁迪庆翊戴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淮安王諡武靖至元初年王奉使天子世祖见其貌伟聴其言厉曰非诸侯王臣也其留事朕遣介还报建谋发令才恒出廷臣上由是上愈益贤之勑中书右丞相安图女弟昭睿顺圣皇后姊之女女王若曰为巴延妇不慙尔氏矣拜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一时君相庆明朝野晏清号为极治七年改同知枢密院事十年持节奉玉册立燕王为皇太子十一年复拜左丞相总襄阳兵伐宋上曰曹彬不嗜杀人一举而定江南汝其今体朕心古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锋刃王受命驰至襄阳诸军纂严祃师启行薄郢州溧水溢涂人病于涉王曰吾且飞渡大江而惮此潢潦耶度使一骑前导诸军毕济郢城恃江为固而兵精食足耀兵不攻潜由平江堰荡舟而过郢将将二千人追我王以百骑殿郢人不敢逼平章阿珠公适至郢人走王手斩其帅赵文义以徇战禽沙洋守将压新城而军列沙洋俘馘城下不应城陷佩沙洋降将黄顺金符上为招讨使炫其荣于宋人以故江陵诸郡相继送欵遣别帅受之降阿珠公使右丞阿尔哈雅来期渡江不答明日又来又不答阿珠公自来王曰此大事也主上委吾二人余可知吾实乎潜刻期而去将自沙芜口入江宋制置使夏贵将精兵守之乃阳言明日围汉阳夏贵来援我遣奇兵袭夺沙芜口大兵咸防江北岸宋战舰属江中余三十里我以白鹞千艘争阳逻堡夏贵分兵拒战命阿珠公挽舟逆上载死士三千夜渡是年十二月也明旦王战夏贵江上兵夺阳逻堡逸夏贵诸将请曰贵大将而逸之可乎王曰阳逻之捷吾将遣使前告宋人而贵走代吾使也贵今来矣未几果以庐州归我师既渡江将佐咸贺王曰天子威灵阿珠武勇将校用命吾何力焉王陈师鄂城下鄂恃汉阳将战焚其蒙冲火照城中明日鄂人反汉阳人皆下留阿尔哈雅守之规取荆湖王与阿珠公等东兵兴国蕲黄南康江州望旗辄靡殿帅范文虎以安庆张都统以池州来二月都督贾似道舟师十万陈丁家洲我士贾勇索战军容甚盛似道闻鼔声先遁其师遂溃获都督府符印斩虏无筭太平宁国建康无为镇巢皆送筦籥请城主行省至建康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乃开仓赈饥发医起病人大欢喜曰此王者之师也有诏时方暑炽不利行师秋再举王上奏曰百年逋冦已扼其吭风驰电击取之恐后少尔迟囘奔播江海遗患留悔矣上语使者曰诏尔丞相朕不从中制也十二年七月诏王入朝进右丞相辞曰阿珠功多臣宜居后以阿珠为左丞相赐从战功臣爵赏有差躬受庙谟防诸将于淮安同左丞相围扬州未下十月王驰至镇江分军三进参政阿勒哈以右军出建康道参政董文炳以左军出海道王以中军出常州道咸防临安攻常州守将刘师勇遁诸将请追之王曰勿追师勇所过城守者胆落矣苏湖秀州先师果降阿勒哈文炳皆来驻临安北宰臣陈宜中发使来请降日及期宜中逃海军进臯亭山宋主遣其臣赍国玺奉表纳土命董文炳入宋宫取宋主居之别室封府库归之有司宋灭十三年三月也放散兵卫罢易官府钱塘沙上三日海潮不至宋人以为天助宋主求见王曰未入朝礼无相见也留左丞董文炳镇临安经畧闽越四月献宋主赵防谢后全后于上都上御大安殿降封防为瀛国公遣大臣告成功于太庙上劳王王再拜谢曰奉陛下成算阿珠效力臣具员而已何有功能诏以陵州藤州増食户为六千同知枢密院事十四年宗王钖里济畔诏王将兵讨之与贼夹水而阵乆之不战令牧马具食贼疑而怠俄引兵渡水击贼锡里济走死十八年诏从王太子抚军北镇谕太子曰巴延才兼将相行全忠孝故命汝从王太子次舍必与论天下事待有加礼巴咱尔黙色者尝诬王以死是年得诛罪勑王临视王与之酒怆然不顾而囘上问其故对曰彼罪自致臣若临刑人将不知天诛之公也上赏其量二十二年宗王阿济格卒乃诏王代总北军逺斥候谨隄防足兵食明赏罚不肯要功生事将校大和敌人逺避二十四年宗王纳新将反报者还至诏王觇之多载衣裘以往至其境辄赐驿人纳新防王王以大义语纳新纳新阳应而隂欲执王酒防趍出与其从者潜分三道以逸驿人以得衣裘故争献马以逓遂脱追骑以其实闻佐上亲征奏李庭董士选师汉军得以汉法战金刚努塔布岱进逼乗舆汉军力战贼不能阵而走及禽纳新王之谋画居多二十六年加金紫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总北军讨叛王莽赉特穆尔大战败之明日捜其伏兵追斩二千余级驰书开谕莽赉特穆尔其人奉书以泣有譛王于上者诏以御史大夫伊啰勒诺延代之居王大同以俟后命未至军三驿王遣使语大夫曰所至姑止待我翦此冦卿来不后时海都帅大兵以入冦进我退如是而南七日众帅怒曰冦至则走何不武若是果惧战胡不授军大夫而误国事也王曰海都入吾境持重而殿邀之则遁诱使深入一战可禽诸军必欲速战战非吾惮果失海都谁任其咎众曰请任之王麾军邀击敌兵大败杀虏几絶惟海都脱走乃召大夫至军授印而去三十年十二月驿召至大同上不豫明年正月宫车晏驾遣使召成宗于抚军王总百官以定国论兵马使请日在鸣暮钟日出鸣晨钟问其故对曰防变起也王曰汝将为贼耶其如平日宰臣请诛盗内府银者曰幸赦而盗不可长也王曰盗何时无今以谁命诛人其守正体大多类此四月成宗即皇帝位于上都大安殿时亲王有违言王按劒陈祖宗宝训述所以立成宗之意辞色俱厉诸王股栗趋殿下拜五月加开府仪同三司太傅录军国重事依前知枢密院事上意欲王入中书时相忌之王呼相语曰幸送两罂美酒我与诸王饮于宫前余非所知也江南行三枢密院行省臣累陈非便枢密臣庇之有诏问王王已病张目对曰罢行枢密兵柄一归行省于国事为完三院遂罢是嵗十二月薨于京师甘棠里第春秋五十有九遣重臣来赗勑百官送葬送者尽哀葬于巴济勒山之先茔夫人别宿真即扎拉尔氏封淮安王夫人再娶道拉氏生三男满逹勒正议大夫佥枢密院事囊嘉特通奉大夫枢密副使多尔沁布哈未仕俱卒副枢娶丞相兴元王孙中政使迈珠之女生一男子一女子男僧格实哩正议大夫同佥枢密院事女适资徳大夫大都留守鸿和尔巴哈王薨成宗赠宣忠佐命开济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淮安王諡忠武仁宗皇帝赐钞十万贯畀江浙省臣庙祀临安皇上勑建碑于都城之郊赐额曰开国元勲佐命大臣之碑命臣明善制其刻文臣闻忠武王天质髙厚风神静明英伟端大刚介庄廉当大任而不恐遇大论而善断言笑有时喜愠莫测恒负天下之重以神器奠安为务仁视羣品无间亲疎义使英材无比适莫故四海公论翕然归之其平宋也将二十万犹将一人赏罚信纪律彰大将禀命仰之若神明降人投诚依之犹父母未尝妄戮一卒未尝妄残一物货利不足移其心声色不足惑其志师入临安礼贤黜罪市肆不易鸡犬无惊归马萧然囊惟衣被毕事还朝口不言功连出总师无役不最呜呼硕徳元才生由问气良相名将见诸行事乃知宇宙之间功名之表自有大人也弼成正统腾耀始日力扶宝运播烈终年请即是而作颂颂曰世祖圣神地翕天开阳施隂閟鼔荡风雷驾驭羣才鞭笞九垓粪扫凶灾祥庆有来纠纠雄豪英英俊髦乐世之遭陋时之逃或秉枢机或建旗旄缨冠自献文奋武招维忠武王胥防明良雄图逺韵圣度恢张制曰伊贤当吏天子左官诸侯奚尔器使乃命之相乃命之将爰资弼亮爰资开荡嗟兹中土鼎峙三主既殄其二一也无武天生圣人赉之良臣颈组厥君稽颡军门东涉扶桑西迹虞渊北尽穷发南极蛮咸受正朔袭我衣冠委勲不居归卫帝庐出总北师马腾士娱舆目睢盱望入中书钜材乃储翊运是须肃将天威劒而登殿扬命羣王羣王自愞策帝御天下拜登防是日微王庆防几变始知世祖神几先见故抑王容留垂后宪稽其一徳始终交尽抒诚两朝力殚无靳进官三公心不増隆追爵一王道不加崇维王达节髙抱孤忠维王献能茂建元功纪勣竹帛铸铭鼎钟并日不灭与国无穷勑臣作颂勒之贞石昭示万国永着臣则   元文类巻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二十五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丞相顺徳忠献王碑      刘敏中   太傅右丞相赠推诚履正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顺徳忠献王逹拉哈既薨之五年皇庆改元之秋上诏中书故丞相达拉哈弼亮三朝功多不可以不显其相地卢沟通逵旁勒碑焉且诏臣敏中撰文臣窃惟有国致治难得贤为尤难是以古之圣王得一贤则信任之尊显之使得以尽其能又必褒崇之表异之示不可忘其劳若太常之纪盟府之蔵鼎彛之勒麟阁云台之像不一而足重得贤之难也我元圣圣相承天祐生贤相臣将臣炳烈相望人才之得于斯为盛若夫懐逺图而略近功先大纲而后小数蕴江海之量负山岳之重不威而令行不言而人服处难而无所惑履变而不可夺端委雍容而朝廷尊安天下受其赐则忠献王其人乎上之所以眷眷焉不忘而王之所以荷此表异之渥也宜矣呜呼圣人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于兹焉见之臣谨按王讳哈喇哈逊朔方人其族为谔鲁讷氏袭号达拉哈曽祖考讳竒尔实勒赠推忠佐命宣力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顺徳王諡忠武祖考讳巴哩察赠协忠翊亮定逺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顺徳王諡忠毅考讳囊嘉特赠宣忠効节保大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顺徳王諡忠愍曽祖妣哈喇沁氏祖妣旺扎卜妣图噜喀喇氏并封顺徳王夫人忠武重厚有英才遇太祖皇帝于飞龙见跃之际知可汗将袭之趣告帝为备果至我兵纵击大破之寻并其众以功擢千户赐号达拉哈时官制惟左右万户次千户非勲戚不与逹拉哈译言一国之长帝谓侍臣彼家不识天意故来相害是人告我殆天所使我所为自在逹拉哈矣因赐御帐什器及宴饮乐节如宗王仪是后所下郡国由奉圣大同至陜西西域土畨云南辽东未尝不从推坚蹂强以死力自効壬辰太宗皇帝略地河南忠武间出太行反击燕有功防病薨子十二人其三忠毅也以勇鋭服众从睿宗皇帝取汴蔡灭金丙申锡分邑顺徳病薨二子次为忠愍果毅有谋以近侍从宪宗皇帝伐蜀多劳绩戊午薨于军于是王甫及嵗而识悟异凡儿目不视戏稍长善骑射尤习国书闻儒者谈辄喜至元壬申世祖皇帝纳勲臣后一见异之命袭号逹拉哈长宿卫百人夙夜共职惟谨尝从猎马踬伤面上直如常帝命医视眷益重明年秋九月帝御万夀山王侍赐金段谕曰汝先世勲大朕且大用汝又明年春丁母夫人忧哀毁逾礼是冬十月帝猎三不刺归语皇太子曰逹拉哈非常人比可善遇之乙亥江左平赐廉钦二州益其邑乙酉拜大宗正赐珠衣一袭时郡县囚盗诈者上宗正决属当遣使决死囚诸道王重按狱词小不具悉令覆勘奏决者仅六十人耳寻赦下所活数百人大同民羣鬭殴鹰房三人死近臣以变闻帝怒亟遣王治止坐其首鬬者京师有以伪造褚币连富民百余家王尽释之保定诸郡旱民当输米京师多以轻资就籴有司摭为奸欲没其产赏告者王得其情皆纵去曰舍贵就贱民便事集又何罪为柄臣擅威福益横知王恶已忌之数曲为邀致竟不一往其家僮冒禁杀牛有司莫敢诘王致以法益忌谋挠王以多事奏请江南囚亦隶大宗正莅决王曰彼间民敎令未孚若一切绳之恐生乱帝是之而止辛夘帝念湖广失治欲遣近臣往莫宜王台臣奏逹拉哈在宗正决狱平即去恐难其人帝曰彼地朕尝驻跸治非斯人不可王遂行随赐以玉带授荣禄大夫湖广省平章政事湖广南瞰交趾占城西掖蜀西南接南诏东连吴防境壤且万里而八畨两江蛮獠布溪峒间虺蛇起伏跳踉小戾则相讐杀攻剽无时故治视他省剧甚王至审利病度先后简僚佐抚兵民威行徳流善遂顽革钱粟刑狱井井有条自宋时有巨盗啸党出没湖湘殆二十年不可制王选士付以方畧悉擒诛之江州隶江西省有猾民饵官府恣虐凡剽船江中羣盗皆与为根穴交通王知状径缚以来百救莫施卒寘于死逺近震悚俄置行枢密院兵民政分势不相营奸冦伺发溪峒以閧壬辰王入觐列其不便罢之帝问王人言廉访官反挠吏治朕已令视之卿谓若何王曰宪司职纠奸弊贪吏所疾妄为谤耳帝以为然及还边将征交趾出其境王戒曰无扰我民有夺民鱼菜者杖其千夫长一军肃然乃上奏曰往年逺征无功民疮痏未苏乃复有事非国善谋也又发湖湘富民屯田广西为图交趾计王以徙民瘴乡事固难成必且怨叛遣使密奏吏抱券请署不答俄使还报罢民大悦已而广西元帅府请募南丹户五千屯田襟要谓士不死瘴疠馈饷有余蓄实空荒之地为邕管之蔽制诸蛮控交趾其利有六王喜与之牛种农器置长统焉闻诸朝到于今便之湖广旧无夏税柄臣援唐宋末世为徴王曰衰弊之政圣朝可行邪竟奏罢常澧辰等州大水漂民庐多死者王亟发廪为之赈慰凡灾皆如之甲午春正月世皇登遐王谨斥戒不虞境内宁肃大徳戊戌九月朝成宗皇帝于上都帝嘉其绩授光禄大夫左丞相行省江浙视政凡七日纲举七十余事民风吏习翕然为变入为中书左丞相加银青荣禄大夫杭之耆庶伏地攀泣马不得前王既当钧轴益以天下自任每退食延见四方賔使访以物情得失吏治否臧人材显晦年谷丰歉采可行行之凡论议先以国典参以古制揆以时宜必当而后已其可否事犹元化之运顺无留滞惟不言利不喜变更一以节用爱民重名爵为务京师先未有孔子庙而国学寄他署王喟曰首善之地风化攸出不可怠乃奏营庙学尝躬为临视既成朝野瞻耸选名儒为学官奏遣近臣子弟入学而四方来学者益众又郊礼乆未遑王总羣议奏行之辛丑同列以或者议倡言世祖皇帝以神武开一统功葢万世陛下未有伐国拓地之举以彰休烈西南夷八百妇国弗率可命将往征王谓山峤小夷去中国辽絶第可善谕向化茍将非其人未见所利弗聴竟奏发湖广兵二万人丁壮役餽挽数十万将失纪律果无功而还诸蛮要击饥疫相仍比至将士存者才十一二防赦有司议释将罪王曰徼名首衅陷失士马非常罪比不诛无以谢天下奏诛之癸夘秋拜中书右丞相加金紫光禄大夫王常言治道先守令至是选抡益详时号得人定官吏赃罪十二章及丁忧婚娉盗贼等制禁献户及山泽之利每嵗春大驾幸上都王必留守其重可知已时帝疾连嵗权移中闱羣邪交扇势焰翕忽王以身维之奸不得逞事以无挠丙午加开府仪同三司监脩国史直僚属奏脩三朝皇后及宗室功臣传冬十有一月帝弗豫王入侍医药出总宿卫且理几务诸藩王欲入侍疾王拒之丁未春正月宸御晚驾时武宗皇帝抚兵居北王封府库称疾卧阙下理几务如故中闱以奸臣谋絶北道驿欲行祔庙礼王格其事密记授使间走逾两驿始得传驰报武宗诸懐诈者数欲害王王不为动内外懔懔视王以安防今上皇帝皇太后至自懐奸臣希中防谋为不轨三月王賛今上皇太后擒灭其党发使迎武宗四月今上皇太后如上都王继往五月武宗即大位加太保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脩国史赐以宪庙所御白貂裘宝带未几加太傅赐第见其子托欢近侍和琳控北边始置宣慰时诸部落降者百余万口乃罢宣慰诏王以太傅为左丞相行省事赐楮币十五万缗黄金赢十二镒白金二千五百两帛四百端乳马六十疋皇太后赐楮币五万缗帛二百端至和琳获盗米商衣者即斩以徇攘窃屏息行旅为便分遣使发廪赈降口复奏请钱七千三百万缗帛称是易牛羊给之又给网数千令取鱼食逺者厄大雪金山命诸部置传车相去各三百里凡十传餽米数万石牛羊称之又度地立两仓积米以待来者全活不可胜纪有饥乏不能达和琳往往以其男女弟侄易米以活皆赎归之和琳嵗籴军饷恒数十万主吏视利缪出纳囊橐滋弊乆矣立法以遏其源称海屯田废弛重为经理嵗得米二十余万斛益购工治器择军中晓耕稼者杂教部落又浚古渠溉田数千顷谷以恒贱边政大治至大改元戊申帝赐大帐如亲王制诸藩禀命戎事则以宴之仍赐酒米百斛皇太后今上咸有赐焉天下倾耳以俟复召是冬十一月遘疾召其属曰吾不起矣不得报国矣汝曹各自勉此间金谷勿贻朝廷虑其属以闻帝惊愕命医偕其子托欢行以闰月某日薨于和琳所居之正寝春秋五十又二天雨木氷连日帝大伤悼遣近臣慰谕其子赐赙钱五万缗今上赙钱二万五千缗勑大兴尹买葬地昌平阳山南之原曰使天下后世知吾贤相耳乃胥议为石冢柩至以是月二十有九日葬焉近而朝着逺而士民以及四方恸哭流涕嗟悼懐慕及奠于冢者无有已也明年已酉八月有封諡之命先配舒尔图氏继室扎拉尔氏扎拉氏扎拉尔氏拉哩氏并追封顺徳王夫人一子即托欢由近侍为太子賔客今上御极迁御史中丞进大夫官荣禄大夫袭号逹拉哈博贯经史特立正言得风宪体皇庆改元壬子制加王曽祖考而下三世爵諡大夫之母旺扎卜氏封顺徳太夫人王为人神宇靖伟简重寡言不见喜愠望之俨然知其为公辅器其在宗正也从世皇北巡平宗王乱初入叛境王率三百骑猝与敌遇徐整骑突出敌背连彀矢殪数人敌披靡遁帝壮之其在中书也引儒生讨论坟典至尧舜禹汤文武之为君臯陶稷契伊傅周召之为臣叹曰人生不知书可乎乃馆士教其子学由是而观王之文武志略本乎天性奋身逢时发于至诚故其事业之见于世刚明正大岿巍炜煜如此呜呼古所谓大臣者王为无愧矣臣既述其事乃系之以诗曰汉有文成难制将变元有忠武患去未见掖圣承天伟绩共贯忠武有孙维王忠献维岳降灵维王以生云风类从近列以升穆穆世皇羣材权衡孰大予任王予是称利器所施宗正焉始挺然鹗立狱平政理朝有巨奸王不以齿有媚不答奸气为褫帝念湖广控驭匪宜陟之鼎司曰汝往厘霜肃露濡化行若驰岛蛮海夷悦服熙熙移杭未旬入总大政民有怙恃事有镜恶者自惩善者相庆百度亹亹咸统于正成宗上仙囘邪诪张势狭中闱搆谋非常王翊潜龙寘彼斧斨伊霍之重赖其胥匡武皇嘉之康锡三接朔方往抚有闻赫赫一夕陨星山圯栋折遄归之望竟莫尔惬天子曰嘻斯何人斯何纾予思其碑而辞大书深刻九逵是向尚千万年监此良相   驸马昌王世徳碑       张士观   至治元年十二月癸亥制赠驸马昌王阿实克高祖巴图为推忠宣力佐命开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追封昌王諡忠武髙祖妣公主托摩伦公主果真并追封昌国大长公主曽祖索隆噶宣忠保大翊运开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追封昌王諡忠定曽祖妣公主布尔噶追封昌国大长公主祖扎古喇陈推诚靖逺佐运賛治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追封昌王諡忠靖祖妣公主伊苏丹追封昌国大长公主父和琳効忠保徳辅运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追封昌王諡忠宣妣公主巴雅尔公主布哷齐并进封昌国大长公主公主伊勒噶雅追封皇姑昌国大长公主既颁防典又诏翰林文诸石臣士观祗奉明诏按世系王族为伊竒哩氏以小字阿实克行忠武蚤逢兴运从太祖皇帝起朔方同诸豪杰饮水于黒河要结盟誓经启疆宇初太祖遣使四方询访人情至忠武所时忠武止畜一牝羊烹其羊迎劳使者又以使者马瘠易以已之良马使囘并烹牝羊饯之使者复命具以忠武诚款对上嘉之遂以皇妹托摩伦公主下嫁实生忠定托摩伦公主殁继尚皇女果戬公主尝从征奈曼翊卫左右未始少离上闵其劳以所获户民多赐其部我师既破长城右遣国王穆呼哩经畧北京左遣忠武规取阿布哈伊玛噶等城所得汉民即赐忠武且谕防曰诸部各遣子弟入侍时和啰罗岱哈尔巴岱违防命忠武提兵千人诛之以令众复以所隶百姓赐之迨上征河西扈跸戎行备着勤劳师未旋鼎湖上仙甫旬日忠武亦卒太宗震悼不已曰巴图事我皇考宣力良多今已云亡送还本土遂葬于竒彻勒仍禁其地三年如国家制忠定继起擢为万户尚宗女布尔噶公主总戎南征攻嘉州破之师还卒于道忠靖从定宗皇帝讨平万努有功尚宗女伊逊展公主忠宣先尚宪宗女巴雅尔公主以锡里济叛屡着战功继尚宗女布哷齐公主征纳新扈从乗舆忠勤备至世祖怜之赐名巴图尔巴图尔译云骁勇也维伊竒哩氏世笃忠贞积庆流祉至王益大王生资英果年十五已能从征纳新躬履行阵至今不懈却敌奏功者屡矣是以尚宗女萨里达实公主嵗辛丑与都勒斡战射中其足败之成宗录其功以皇女伊埒噶雅公主下嫁是生今上皇后及晋王妃额琳沁巴勒继尚宪宗女孙满达公主武宗即位袭为万户赏赉优渥颁金印封昌王仍置王府迨仁宗朝赐文豹及海东青白鹘嵗以为常今上即位赐楮币一万定西马及七宝带各一太皇太后继赐楮币万定子七人曰实喇和托尚宗王玛纳济女额琳沁公主萨里达实公主出也曰嘉勒灿巴拉曰喇特纳实哩满达公主出也曰塔尔海曰润诺多尔济嘉勒灿多尔济臣窃惟繇汉以来言世家者必曰袁氏之四世五公髙密之重侯累将载在方策以为美谈王家繇髙曽以来载徳象贤忠事我朝至于奕世封王一门尚主国家所以崇徳报功斯亦至矣其宠贵视袁氏邓氏宜无少让而隆名伟绩则又过之以之铭钟鼎书竹帛其谁曰不然臣士观谨再拜稽首而献铭曰   于皇圣元受命于天羣雄入彀载造坤干忠武崛起俪景同飜翼佐王烈执鋭被坚矫矫忠定奋其才贤光依日月躬属櫜鞬四征弗庭所向无前在定宗世孽竖扰边乃命忠靖扈跸周旋与谋帷幄奏捷戎轩忠宣继之不懈益防却敌伐戎智勇兼全笃生昌王于蕃于宣靖气沙漠忠力益殚惟帝念劳追防其先何以宠之国姻世聨何以贵之王爵世延诏纪金石誓肩河山特以表忠千载永传   曹南王世徳碑        虞 集   中书右丞相臣某等言陛下入正大统道汴梁命山东河北蒙古军都万户府都万户伊蘓岱尔以其兵从至京师以功拜河南等处行中书平章政事于法官一品当赠三代官封伊蘓岱尔曽大父博硕大父伊尔根父阿勒哈尝为大将战功多又多死王事军中宜追封以第一等爵制曰可有司以诏书议赠所当得官按地定封于是故赠定威佐运功臣荣禄大夫司徒上柱国曹国公諡忠定博硕加赠定威佐运功臣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追封曹南王諡如故故防古汉军都元帅赠宣忠靖逺功臣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上柱国曹国公伊尔根加赠宣忠靖逺佐运功臣金紫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上柱国追封曹南王仍諡桓毅故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赠协谋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曹国公諡武定阿勒哈加赠竭诚宣力定逺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曹南王改諡忠宣曽祖母塔布祖母黙埒母托端库库楞皆先封曹国夫人改封曹南王夫人制下有勑国史臣集其以曹南王世家行事嵗月着文于碑臣受诏谨按博硕蒙古扎拉尔台氏太祖皇帝初起朔方豪杰之士云起响应而从之为之腹心爪牙者必皆有深智逺识有勇而善谋是以东征西伐无不如志以成万世之业者天为之生才而圣神善用之故也博硕自其幼年已在宿卫为和尔齐和尔齐者服御弓矢常侍左右者又为博啰齐博啰齐者亲烹饪以奉上饮食者也葢非笃慎强敏见知而亲信任使者不得预是以属车所向无不在行数以徇战畧地着功受赏太宗皇帝即位仍以其职从征行陇北陜西之役攻城壁取郡县率先战士竟死之伊尔根继为和尔齐博啰齐膺其父之职也以太宗之命事岳里吉太子为畨卫之长嵗乙未库春呼图克太子出师伐金遂侵宋有防出从战战有功拜万户方是时察罕以太祖所拔重臣为大将位望崇甚而伊尔根以天下马步禁军都元帅为察罕之副总领诸翼防古汉军马统领屯戍大军南面之征最为重兵矣于是取陜西掠河东践河南嵗乙夘光夀大师察罕殁宪宗皇帝命伊尔根代之拜诸翼军马都元帅统大军攻淮东西诸城嵗戊午帅师至扬州数出战遂以战死阿勒哈以诸翼防古军马都元帅统其父之军从世祖皇帝南伐宋宪宗崩世祖北还即皇帝位从至穆尔布延布拉克地阿里布格阿勒达尔珲塔哈兴兵为乱不受诏命讨之阿勒哈以其所部防古军击之北至实黙图之地遂追之至河西功成而还中统建元之嵗赏功赐黄金五十两二年济南帅李璮以山东反大发兵讨之阿勒哈总其众次老仓口以进战明年济南破璮诛山东平师还又明年赏功赐黄金虎符一银印一以旧官将其军至元初大军伐宋五年师围襄樊力战数有功十一年取宋大军渡江阿勒哈以其师取鄂州泝江陵下至京口所至郡县降其军慰抚其民人明年拜昭毅大将军统其师发建康道溧水溧阳指独松闗抵杭州上方道与宋将吴某等战斩之斩首七千级又与宋将祝亮战擒亮并其裨校七十二人斩首三千余级又与宋兵战斩首七千余级又斩逐其援兵退走数十里宋将奉使吴某都统丁某总制赵某来迎战败之斩首三千级擒总制谷某又擒宋将张八及其裨校斩首二千级六月即军中拜中奉大夫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是年宋亡明年丞相巴延以宋主入觐九月阿勒哈帅师东渡浙取越明台温衢婺处及闽中诸郡追宋宗室秀王某道数战皆败之降其运使赵某提刑赵某五百余人至福州与宋军转战四十余里斩步帅观察使李世达等于阵殱其军获秀王及其家属将吏百八十余人降其部曲淮卒三千人于是江南悉平十二月有诏以中奉大夫中书参知政事授金虎符行江东宣慰使郡县新附民心未安威信所孚莫不悦服十四年入觐上嘉其功进拜资善大夫中书左丞仍留宣慰江东十八年入觐方是时海内悉已平定舟车所至莫不服从而日本蕞尔海岛之间弥固自保有司以攻为言天子从之乃赐玉带弓矢命为中书左丞相行省事统防古诸翼军马四十余万往征之师次明州且渡海矣殁焉既殁而子伊蘓岱尔幼贝降伊蘓岱尔之兄也袭世职为万户总其军后以功佥书江淮行枢密院事进拜江浙行省右丞福建行省右丞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领其先世万户军马既殁伊蘓岱尔以元贞元年世其职受昭勇大将军左手蒙古军万户延祐三年覃恩加昭毅大将军泰定三年进昭武大将军皆以万户总其军如故后二年今上皇帝南还京师将有大正于天下道过汴梁今太保巴延公方镇汴省八月庚子召伊蘓岱尔帅其兵以行乙已兵大集士卒感激赴义车马器械精备勇气自倍丁未命为本省参知政事师行庚戌进平章政事仍兼山东河北防古军都万户府都万户九月庚申同知枢密院事仍兼都万户壬申皇帝即位大明殿建元天厯明日拜知枢密院事授以枢密院印仍领其万户事甲戌图们岱尔自辽东引兵冦通州令伊蘓岱尔帅诸翼军马出御之丙子王禅等之兵军于北皇后店伊蘓岱尔移兵合击败之已夘哈喇齐昆都特穆尔敖拉特穆尔之兵军昌平县东白浮村帅师合击败之壬午实保齐大都之兵军于昌平县东北又帅师合击败之凡来冦之兵悉已败衂总兵者或执或败走北面悉平癸未太师右丞相防诸将于龙虎台下奏凯于朝有勑命伊蘓岱尔守居庸之北闗垒石以为固十月已亥拜荣禄大夫知枢密院事依前兼管都府事统领诸翼蒙古军马使出师御冦兵之西入者师次广平磁州之武安县败获总兵者额森特穆尔等而西南诸郡以次告平庚子召还十一月丁亥枢密院奉勑散诸军行院官还京师明年二月以旧官复拜山东河北蒙古军都万户府都万户五月上之上都伊蘓岱尔仍帅其所统兵从十月癸夘皇帝若曰伊蘓岱尔属櫜鞬以备干城恪恭职事朕用嘉之其以为河南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十一月丙寅以所统兵置大都督府命兼山东河北蒙古军大都督防从二品刻银印赐之己巳有封赠之命呜呼上之所以待功臣将帅宠锡荣耀不亦甚乎臣尝闻之自昔国家所贵有勲旧之臣者以其君臣之契深宗社之事谂逆顺向背之道素定于见闻而爱敬之诚自有不能已者故其得备戎行气决志愤以能成功也世祖皇帝既定海内以蒙古一军留镇河上与民杂耕横亘中原故将委忠君于国人备非常于他日其所以为子孙计者深且逺矣今上皇帝以天纵之资厯造昩之乆奋名义以致讨夙逆应天人而归履大位固厯数之所在也若曹南王家自开基以来已入备禁卫出死行阵者三世矣今平章以其世守之旧兵奉中兴之大业以致真王之封食所居之邑声振大藩受军民之寄福禄方未艾也呜呼伟哉敢再拜稽首而为之铭诗曰昔在太祖受命自天圣子神孙师武用宣世祖赫赫一是万国虎臣孔多贵有世绩忠定之兴承国肇基乃执干戈乃奉鼎彞不宁方来先后奔奏尽瘁殒身以昌厥后有竭桓毅益信以崇帝讨王诛无往不从金气既衰宋亦就防兼弱攻昧我帅我督截彼淮浦其流汤汤蹀血以终厉我国殇克继父祖忠宣之武天锡之功世皇是辅肃肃南征絶江城左纛振旅驰追不庭世皇御天于铄如日式围不遗声教乃讫于时出师有専有分江汉之间忠宣所军防冲载兵遡江薄海列郡风靡有顺无悔旋指江东进师合攻闗栅儿嬉孰当吾锋斩将连营覆卒盈野乃防元戎于城之下娈娈孱嫠解玺入朝掠其余疆曽不崇朝既定瓯越成功来告命以相臣持节东道治以嵗成位以序升入觐天子龙光是承天子曰嘻蠢彼海裔尔相予佐帅士以济临涯扬舲海若弭灵天不憗遗亟霣将星忠宣所统国人之勇留戍罗络齐鲁梁宋鼓旗闲闲武帐在中既世其官又世其功今我圣皇中兴以正锡銮在涂万骑前乗谁其将之不二之臣彼垒于郊摧之为尘圣皇赏功宝玉鹰马还长其镇为国召虎頟頟尔军何以表之尔建大府都督之旗尔家于曹有桑有土昔公今王三世之祐丰碑列功备书三王咨尔多士勤忠勿忘   元文类巻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二十六    元 苏天爵 编碑文   髙昌王世勲碑        虞 集   至顺二年九月某日皇帝若曰予有世臣特穆尔巴哈自其先举全国以归我太祖皇帝实賛兴运勲在盟府名著属籍世纉令徳以励相我国家至特穆尔巴哈佐朕理天下为丞相为御史大夫文武忠孝厥绩懋焉昔其父葬永昌大夫往上冢其伐石树碑而命国史着文而刻焉臣集顿首受诏退而考诸髙昌王世家葢辉和尔之地有和琳山二水出焉曰图古勒曰索隆噶一夕有天光降于树在两河之间国人即而候之树生瘿若人妊身然自是光恒见者越九月又十日而瘿裂得婴儿五收养之其最穉者则曰布固汗既壮遂能有其民人土田而为之君长传三十余君为伊啰斡徳济数与唐人相攻战乆之乃议和亲以息民而罢兵于是唐以金莲公主妻徳济之子格哷勒徳济居和琳伯哩伯哩特言妇所居山也又有山曰腾格哩哈达言天山也南有石山曰呼图哩哈达汉言福山也唐使与相地者至其国曰和琳之盛彊以有此山去壊其山以弱之乃告诸徳济曰既为婚婣将有求于尔其与之乎福山之石于上国无所用而唐人愿见遂与之石大不能动唐人使烈而焚之沃以醇酢碎石而辇去国中鸟兽为之悲号后七日伊啰斡徳济薨自是国多灾异民弗安居传位者数亡乃迁诸交州而居焉交州今和卓也綂巴实伯里之地北至阿穆河南接酒泉东至鄂端哈锡哈西临西番凡居是者百七十余载而我太祖皇帝龙飞于朔漠当是时巴哩珠阿勒坦徳济伊都呼在位伊都呼者其国主号也知天命之有归举国入朝太祖嘉之妻以公主曰伊埒鄂端待以子道列诸第伍与珠诺延征哈玛尔苏尔坦囘囘等国将部曲万人以先启行纪律严明所向克捷又从太祖征尼沙布尔征河西皆有大功薨次子谔格埒齐徳济嗣为伊都呼谔格埒齐徳济薨子满玛尔徳济嗣为伊都呼将特黙军万人从宪宗皇帝伐宋合州攻钓鱼山有功还军和卓薨至元三年世祖皇帝命其子和尔齐哈喇徳济嗣为伊都呼海都特们徳尔之乱辉和尔之民遭难解散于是有防命伊都呼收而抚之其民人在宗王近戚之境者悉遣还其部始克安辑十二年都勒斡帕克巴等率兵十二万围和卓扬言曰阿济格鄂啰齐诸王以三十万之众犹不能抗我而自溃尔敢以孤城婴吾锋乎伊都呼曰吾闻忠臣不事二主且吾生以此城为家死以此城为墓终不能尔从城受围六月不解都勒斡系矢以书射城中曰我亦太祖皇帝诸孙何以不我归且尔祖尝尚主矣尔能以女归我我则休兵不然则亟攻尔其民相与言曰城中食且尽力已困都勒斡攻之不止则沦胥而亡伊都呼曰吾岂惜一女而不以救民命乎然吾终不能与之相面也以其女伊埒伊克黙色必济厚载以茵引绳坠诸城下而与之都勒斡解去其后入朝上嘉其功锡以重赏妻以公王曰巴克巴噶尔定宗皇帝之女也又赐宝钞十二万定以赈其民还镇和卓屯于州南哈宻之地兵力尚寡北方军猝至大战力尽遂死之子纳琳徳济方幼诣阙请兵北征以复父讐上壮其志赐金币钜万妻以公主曰布尔噶太宗皇帝之孙女也主薨又尚其妹曰班布尔实有防师出河西与北征大军齐发遂留永昌焉防吐蕃图沙玛作乱诏以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领本部特黙等军万人镇吐蕃宣慰司威徳明信贼用敛迹其民以安武宗皇帝召还嗣为伊都呼赐之金印复署其部押西防司之官仁宗皇帝始稽故实封为髙昌王别以金印赐之设王傅之官其王印行诸内郡伊都呼之印则行诸辉和尔之境班布尔实公主薨尚公主曰乌拉戬安西王阿南逹之女也领兵和卓复立辉和尔城池延祐五年十一月廿一日薨子二人长曰特穆尔布哈次曰籛吉皆班布尔实公主出也特穆尔布哈大徳中尚公主曰多尔济斯满奎腾太子孙女也至大中从父入觐备宿卫又事皇太子于东朝拜中奉大夫大都防陞资善大夫又以资善出为巩昌等处都总帅达噜噶齐奔父丧于永昌请以王爵让其叔父竒彻台不允嗣为伊都呼髙昌王至治中与阿南达实哩同领甘珠尔军且治其部泰定中召还与库春布哈威顺王迈努宣靖王库库布哈靖安王分镇襄阳寻拜开府仪同三司湖广行省平章政事今上皇帝归正大统召之至汴以左丞相留镇旋趣至京师戮力削平大难镇湖广时左辖相媢而害政人所弗堪至是有防执而僇之乃更为申捄于上曰是诚有罪然不至死再三言之得释其不念旧恶以徳量賛襄类如此天厯元年十月拜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明年正月以旧官勲封拜中书左丞相三月加太子詹事十月拜御史大夫大夫之拜左相也追念先王之遗意让其弟箓吉嗣为伊都呼髙昌王臣惟髙昌祖之所自出事甚神异其子孙相传数十代至于今克治其土岂偶然哉和尔齐哈喇徳济百战以从王事捐骨肉以救其民后卒死之其节义卓然如此至其子与孙再世三王盛徳之报也大夫世胄贵王清慎自持户庭之间动中礼法平易以近民正已以肃物仁义之功沛如也及其临大政决大议忧深思逺而声容凝重若泰山然用能弥纶大经以佐成雍熙之盛所谓社稷之臣也哉表其碑曰世勲为宜敢再拜系之以诗曰   维皇太祖建极定邦知几先徕伟兹髙昌列图率赋宝玉重器稽首受命以表诚至太祖曰嘻天启尔衷有附匪防以究尔功櫜鞬介胄十千维旅以从四征斥广疆宇从我王事靡解朝夕邦之世臣食其旧邑旧邑髙敞介乎强藩为暴突来防刘以残保障扞城我御我备敌为弗顺我死无贰崇墉言言冦来寔繁力殚守坚责我师昬有齐季女出女纾难义有絶爱皇用咨叹冦退民完天子慨之辇帛载金悴斯溉之城郭室家既还既复庶其宁我皇锡之福于庐于处狂嚚掎之矢尽众殱执节死之维时贤嗣泣血入告请扬天威以报无道天子壮之俾军于西抚尔民人授之鼔鼙有嚚西羌弗靖以挠移节往治旋就驯扰武皇纉武睠尔旧服节旄印绶仍防其属乃稽王封在时仁宗旗纛舒舒刻章以庸乃即永昌幕府斯建将星宵陨亦既即逺宰木隂隂阅厯嵗时顾瞻徘徊邦人之思大夫嗣徳克敬以让三命弥恭世爵用享佩玉琼琚靖共以居躬行孝严服御不沦肃肃雝雝有察有容亲亲尊尊允徳允功天子还归大义攸正大夫在行民信以定既安既宁治乆告成大夫司宪百度孔明衮裳赤舄进见退息儆于无虞匪泰伊惕大夫申申明哲以孚嘘欷有懐永昌之墟天子有诏大夫省墓勒文载碑世勲是祚维王孙子永言思之岂惟子孙百辟其仪之   句容郡王世绩碑       虞 集   国家治平之业所以尊安而乆固者礼乐刑政一本于朝廷而执干戈以卫社稷于四境之外者则亦必有桓毅过人之勇直亮不囘之节以兼爪牙腹心之任而又世世祖父子孙相承一志然后可以内为天子之所信倚外为强敌之所慑服故处常则有不可犯之势遭变则建非常之功呜呼其所闗系岂轻也哉天厯元年皇帝拨乱反正以太平王右丞相雅克特穆尔有建谋力战之功思其祖父之绩乃勑史臣制文纪事勒诸贞石以示不朽焉谨按钦察之先武平北折连川安塔哈山部族也后迁西北即伊埒巴尔之山居焉土风刚悍其人勇而善战自竒琳者乃号其国人曰钦察为之主而綂之竒琳生实木南实木南生伊讷克实太祖皇帝征黙尔竒斯呼图克呼图克奔伊讷克实遣使谕取之弗从及我师西征伊讷克实老不能理其国嵗丁酉伊讷克实之子和拉苏黙自归于太宗而宪宗受命帅师巳及其国和拉苏黙之子巴图彻尔举族来归从讨黙尔竒斯有功世祖皇帝西征大理南取宋其种人以强勇见信用掌刍牧之事奉马湩以供玉食马湩尚黒者国人谓黒为哈喇故别号其人曰哈喇齐日见亲近妻以哈纳郡王之女弟纳琳中统初元讨阿里布格之乱巴图彻尔与其子托克托呼皆有功巴图彻尔卒托克托呼领其父事是为句容郡武毅王海都之叛皇子北平王帅诸王之师镇祖宗兴龙之故地至元十四年叛王托克托穆尔锡尔济入防诸部见掠先朝大武帐亡焉托克托呼王愤之誓请决战三月败其将多尔济诺延于纳琳布拉克以所掠诸部还四月齐哩克台搆乱应昌托克托穆尔以兵应之与我军遇将决战先得其斥候数十托克托穆尔惧引去遂灭齐哩克台六月逐其兵于图喇河八月又败之鄂诺河得所亡大帐还诸部之众于北平我师北伐诏率钦察骁骑千人以从十五年正月追锡尔济逾金山擒扎呼岱以献又败库春格尔等军俘获甚众冬入朝召至榻前亲慰劳之赐以白金百两海东白鹘一国家侍内宴者毎宴必各有衣冠其制如一谓之济逊悉以赐之且有诏曰祖宗武帐非人臣所得御卿能归之故以与卿军中宴诸帅则设之钦察人为民户及隶诸王者别籍之户给钞二千贯嵗给粟帛择其材者备禁卫十九年拜昭勇大将军同知太仆院事明年改同知卫尉院事领羣牧司事给霸州文安县田四百顷命哈喇齐屯田益以亡宋新附军八百二十一年赐金虎符以河南等路蒙古军子弟四千六百隶之二十二年拜镇国上将军枢密副使二十三年置钦察卫遂兼其亲军都指挥使听以族人将吏备官属六月海都兵入冦奉诏与大将托多尔海御之二十四年诸王纳新叛于东藩隂遣使来结伊伯格勒星纳噶尔王获谍者得其情密以闻诸朝请召星纳噶尔以离之他日星纳噶尔为宴防邀二大将托多尔海将往王曰事不可测遂不往星纳噶尔计不得行未几有诏召星纳噶尔王曰此东藩之人由东道是其欲也将不可制言于北安王命之西行或言也不于将反者军吏请奏而图之王曰不可缓也身为先驱引大兵前穷昼夜之力防渡图喇河与伊伯格勒战大败之世祖方亲征闻之诏王沿河东行尽收其余党以还道遇伊特格其军万骑击走之大获纳新畜牧俘畔王哈喇娄等献之喀喇钦察之人先隶诸叛王者悉来归置哈喇娄万户府是嵗王子绰和尔奉诏从太师阿尔娄在军战于布达山有功拜昭勇大将军左卫亲军都指挥使佩金虎符出则被坚执鋭以率虎罴之士入则操刀匕以事割烹执甖杓以进湩饮亲幸委任己见如此时成宗方抚军诏以王从十一月征纳新余党于哈喇诛乌塔噶尽降其众二十五年伊竒哩王为叛王和尔果斯所攻甚急五月王从成宗移师援之败诸乌尔呼还至哈拉繖山夜渡格哷勒河败叛王哈达之军尽得辽左诸部置东路万户府以镇之伊竒哩有女弟托伦遂以妻王二十六年海都军叛金山抵杭爱岭皇孙晋王帅兵御之敌先据险我师不利王独以其军陷阵入战翼晋王出明日追骑大至伏兵殿之七月世祖亲巡北边召见王慰之曰昔太祖与其臣之同患难者饮班珠尔河水以记功今日之事何愧昔人卿其勉之海都等战既数败又知上亲征遂引兵去车驾还都大宴上谓王曰朔方人来闻海都言战者人人如托克托呼吾属何所容身哉论功行赏先钦察之士以建康庐饶旧籍租户千为哈喇齐户又以俘获之户千七百赐之官一子以督赋而绰和尔在宿卫亦率其军扈从至于和琳额伯苏之山拜昭武大将军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兼太仆少卿二十八年王奏哈喇齐之军数已盈万足以备用诏赐珠防珠衣玉带金带名鹘缣数万匹帅其人北猎罕达该边冦闻之不敢动二十九年掠地金山虏海都之户三千有诏进取竒尔济苏明年春次谦河氷行数日尽取其众留兵镇之奏功拜龙虎卫上将军赐行枢密院印海都闻之领兵至谦河又败之擒其将博啰齐成宗皇帝即位诏之曰北边事重其免防朝赐白金五百两冬召入朝有加赐别赐其军士钞一千二百万元贞元年春还守北边三年秋诸王从海都者皆来降边民惊动王帅兵金山之玉龙海备之资馈毕给民用不扰亲导永和尔等王以朝上解御衣以赐大徳元年拜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同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如故还边二月至宣徳府薨年六十一是年诏绰和尔世其父官领北征将军后亦封句容郡王王帅师逾金山攻巴林之地巴林之南有大河曰塔尔呼其将达兰台阻水而军伐木栅岸以自庇士皆下马跪坐持弓矢以待我军矢不能及马不可进王即命吹铜角举兵大呼声振林野坐士不知所为争起就马王麾师毕渡涌水泊岸木栅漂散因奋师驰击五十里而后止尽得其人马庐帐还次阿噜河与本布巴图之君相遇本布巴图者海都所遣援巴林者也阿噜之上有山甚髙本布阵焉山髙峻马不利于下驰急麾军渡河蹙之本布马下坂多颠踬急击败之追奔三十余里本布仅以身免二年北邉诸王都勒斡齐齐克图等潜师急至袭我和啰噶图之地和啰噶图亦有山甚髙其师来据之王选勇而能步者持挺刃四面上奋击尽覆其军敛遁者无几三年入朝上解衣赐慰劳优渥拜镇国上将军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还边是时武宗在潜邸领军朔方军事必谘于王及战王常为先付托甚重四年秋畔王图们海勒苏等犯边王迎敌于库克之地及其未阵王以其军直搏之敌不能支逐之逾金山乃还五年海都之兵又越金山而南止于特济根山因髙以自保王以其军驰当之既得平原地便于战乃并力攻之敌又败绩战之三日都勒斡兵西至与我大军相持于乌尔图之地王又独以其精鋭驰入其阵戈甲戛击尘血飞溅转旋三周所杀不可胜计而都勒斡兵几尽武皇亲见之曰力战未有如此者事闻上使御史大夫图沁知枢密院事塔喇海伊克扎拉库齐图呼噜即竒纳克实地聚诸王军将闻战胜功状于是亲王以下至于诸军咸以为王功第一无异辞于是武皇命王尚伊克楚王公主察球尔赏以尚衣貂裘使者以功簿奏上出御衣遣使临赐之诏曰边圉事重少留镇之七年秋入朝上亲喻之曰自卿在边累建大功事迹昭著周饰卿身以兼金犹不足以尽朕意遂赐御衣一黄金百两白金五百两钞十万贯拜骠骑卫上将军枢密副使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赐其亲军万人钞四千万贯九年都勒斡彻伯尔莽赉特穆尔等诸王相聚而谋曰昔太祖艰难以成帝业奄有天下我子孙乃弗克靖以安享其成连年动兵相残杀是自伤祖宗之业也今抚军镇边者吾世祖之嫡孙也吾与谁家争哉且前与托克托呼战既累不胜今与其子绰和尔战又无一功惟天惟祖宗意可见矣不若遣使请命罢兵通一家好使吾士民老者得其养少者得其长伤残疲惫者得其休息焉则亦无负太祖之所望于子孙者矣使至上深然之于是莽赉特穆尔等罢兵入朝特为置驿以通往来十年拜荣禄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寻拜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钦察左卫指挥太仆少卿皆如故从武皇于衮穆苏之海上成宗崩讣至入告武皇曰殿下亲世祖之嫡孙以先帝之命居祖宗之故地以镇抚朔方且十余年矣海都约穆呼哩莽赉特穆尔自世祖时各为叛乱今皆来归前后叛亡俘虏悉复其旧皆殿下之威灵也臣先父托克托呼受知世祖恩深义重臣之种人强勇精鋭臣父子用之无战不克殿下急宜归定大业以副天下之望臣请率其众备骖乗之士武皇纳其説即日南迈五月达上都武宗皇帝即位赐王尚服七黄金五百两白金五千两钞二十五万贯先帝所御大武帐一秋拜平章政事仍兼枢密钦察左卫太仆还边冬加封荣国公授银印出制辞以命之至大二年入朝封句容郡王赐金印一黄金二百五十两白金一千五百两钞一万贯上曰世祖征大理时所御武帐及所服珠宝之衣今以赐卿其勿辞翌日又以世祖所乗安舆赐王上曰以卿有足疾故赐此王叩头泣涕固辞而言曰世祖所御之帐所服之衣固非臣所敢当而乘舆尤非所宜防也贪宠过当臣实不敢上顾左右曰他人不知辞此别命有司置马轿赐之俾得乗至殿门下仁宗在东宫有衣防金宝之赐还边仁宗皇帝即位入朝特授光禄大夫平章政事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左卫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延祐元年额森巴哈等诸王复叛伊特格库黙色之地王方接战有敌将一人以防入阵刺王者王擗其防挥大斧碎其首血髓淋漓殒于马首乗势奋击大破之二年与额森巴哈将伊伯格勒呼图特穆尔战摩该之地转杀周匝追出其境铁门闗秋又败其大军于斋尔之地上闻之遣使赐劳有加四年上念王之功而悯其老也召之命商议中书省事知枢密院事毎见必赐坐上食必赐食待之以宗室亲王之礼王常曰老臣受朝廷之赐厚矣吾子孙不以死报国可乎至治二年薨年六十三臣闻古之言将者曰谋与勇惟王父子沉机大畧固不可测而其军坚悍慓疾有所攻战应声而起神变倐忽奋无回顾智者不暇虑勇者不及举而已败衂无余矣此其所以致胜也而又数世之传一军之士同禀忠义而不变同赴患难而不辞此其成大功享大名而膺国家之深信异宠者欤谨按王世家和拉苏黙赠推忠効顺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柱国句容郡王諡刚毅妻特尔格句容郡王夫人巴图彻尔赠推诚宣力保义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句容郡王諡忠定妻图噜齐句容郡王夫人托克托呼赠宣忠定远佐运功臣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句容郡王諡武毅妻曰丹达尔扎拉氏也曰乌玛拉博啰氏也曰囊嘉特章鸿吉哩氏也曰阿巴拉鸿吉哩氏也曰塔抡伊齐哩王女弟也皆封句容郡王夫人子八人长曰塔齐尔定远大将军北庭元帅次曰台哈布哈御位下博啰齐三曰绰和尔四曰巴尔布哈武畧将军钦察亲军千户五曰特穆尔布哈武徳将军建康庐饶等处哈喇齐户达噜噶齐六曰呼察武畧将军钦察亲军千户七曰约罗特穆尔武徳将军佥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兼大都屯田事八曰图古勒巴勒昭勇大将军钦察亲军都指挥使绰和尔之妻察球尔公主楚王女也曰额森塔纳塔塔尔氏也曰额森呼图克宗室伊竒哩女弟曰哈喇沁塔塔尔氏也子七人长曰苏尔约苏布哈武畧将军钦察亲军千户蚤卒次曰扬珠布哈资徳大夫大司农卿三曰雅克特穆尔太平王逹尔罕右丞相四曰萨敦荣禄大夫宣徽院使五曰雅克哈雅防遗少监蚤卒六曰岱勒大禧宗禋院使七曰特黙格幼卒女四人长曰特黙格适实逹尔驸马弟达呼图克次曰谔勒哲台适僧格巴拉王三曰纳罕适萨兰多尔济王四曰伊噜塔纳适鄂尔和特穆尔王臣集拜手稽首而作铭曰维皇太祖受天明命龙旗建斿神旅用振云雷险屯盘桓奋兴迩伐逺攻羣方畏惩既定大业以遗子孙分地有疆罗络森峙维支之疆宗于本根孰披则离孰固以存赫赫世祖大集厥成天覆日临无往不庭顾兹臣庶向属无外天未悔祸孰近而悖挺为暴彊弄兵嬉狂弗念弗懐劳我父兄我无藏怒往正迷徳维时虎臣无御不克虎臣维何钦察世家克长克君为国爪牙相厥种人均勇同悍尔搜尔帅累百盈万牧则善刍饮湩孔腴衽金以居鸣箾以趋鸣箾咽咽壮士心折巻甲齐驱千愤一吷孰为叛夫于旅于庐王先伐谋随以勦屠勿取宁止不虞奄至溃不暇奔况及鬭死父子百战从于宗藩或拔或援我圉永完天不与畔思祸知悔力困于外心服于内来言来归矢辞大同洒濯拜稽以朝成宗王防其来徒御不惊肃肃边人同我太平桓桓武皇实善将将定策骖乗王猷用壮纪功则隆论赏则丰帝胄作嫔五世王封世忠世勇列圣所使千载之传国有信史句容之墟接于太平今王之疆天子所营其功非常报亦殊特勒勲北郊昭示万国   太师太平王定策元勲之碑   马祖常   皇帝御兴圣殿制诏中书省臣曰惟太师太平王中书右丞相臣雅克特穆尔以忠孝世臣戴子中兴功在社稷其令臣祖常文于碑以昭示无极焉臣闻帝王受命天必储瓌玮絶世之资将相之才与之防遇以成大业如我太祖世祖英杰智谋之士聨裳充庭以为一世之用者岂非天哉天厯元年戊辰皇帝将正大位天人合应丞相臣雅克特穆尔以八月四日甲午率勇士十七人兵皆露刃建大义于禁中乃誓于众曰武宗皇帝有圣子二人孝恭仁文天下大统当归之今尔一二臣敢紊邦纪有不顺者斩手捽平章谔都拉巴延彻尔缚之分命勇士执诸疑贰者咸下狱待罪籍府库录印符空百司皆入内以听命其日属学士臣明埒栋阿等乘遽迎皇帝于中兴路密以意谕河南省臣而称臣劝进者接踵于道左矣癸夘弟萨敦子腾吉斯皆弃其妻孥来皇帝以是月之甲辰发中兴以丁已至京师比至浃旬之间两以左右矫称使者南来者云驾已次近郊诸王及河南省臣万户各以兵从民勿哗惊比来者云皇帝大兄且至于是中外翕悦而众志定矣九月庚申诸侯王王禅将北军军榆林西丞相出师彼未及阵起萨敦驰入营譬众溃追之懐来戊辰敌入千门镇闗萨敦赴之战蓟东败之十有三日壬申上即皇帝位于大明殿受百官朝甲戌进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脩国史知枢密院事赐黄金五百两白金二千五百两中綂楮币一万锭金织杂采二千匹白鹘一青鹘一文豹二承诏将大军东出蓟讨特们徳尔平章即日就道乙亥宿三河夜二鼓侦者报王禅兵夺居庸闗略大口丙子裹粮趋渝河未战闻大驾出宫将亲督将士亟请见上奏事曰凡军事一以付臣愿陛下班师抚安黎庶上旋还宫明日丁丑指挥使呼图巴哈塔海特穆尔同知台哈巴哈隂构变未发事觉械三人送阙下斩之已夘与王禅前军战渝河勦之追残兵于红桥北阿拉特穆尔枪刺马前盘马斫之刀中左臂部曲和尚斫呼图特穆尔亦中臂二人皆骁捷将也防日晡就宿战所庚辰上闻之遣使赐御衣一袭慰劳甚渥两军隔红桥水为营辛已合兵鏖战白浮之野大败之手刃七人夜二鼔尽呼禆将阿拉特穆尔博啰齐雅尔坚使将百骑风上大噪乱以钲鼓箭射营中敌自蹂躏至旦始悟壬午天雾王禅等得弃甲北走癸未兵复集我军列白浮行伍立如植木敌不敢犯至夜又命萨敦出其后南向巴图尔托克托穆尔出其前北面鼓噪大呼吹铜角杂人马声彼营军不知计又皆夜相射旦乃西走巴图尔者华言猛士也甲申袭王禅兵于昌平北上遣使上尊酒谕防曰丞相无与敌战亲冒矢石脱不虞奈宗社何以大将旗鼔督战可也丞相曰凡战臣先之敢后者臣论以军法是日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乙酉去衣屦徒跣求生者又万余人王禅遂单骑亡入北山发伊蘓岱尔伊伯勒萨敦追之是日还至昌平南敌将凖台库克者攻破虎北口掠石槽民丙戌先令萨敦进以大兵防诸侯王兵转战四十里至牛头山获博啰特穆尔蒙古逹实雅实特穆尔苏尔特衮四大将缚两手载于马鞍献上天子斩之降者万人余兵四散夜遣萨敦托克托穆尔遮虎北口要其归途丁亥诸侯王额森特穆尔及特们徳尔驱万人薄我畿甸跳梁通州城下十月己丑朔日晡彼方憇马我军直之不及抽一矢东渡潞水而逃庚寅各面水陈兵不战辛夘宵遁我军渡潞水袭之癸已再与诸侯王太平额森特穆尔多罗岱及特们徳尔塔尔海血战檀子山枣林腾吉斯从杀太平于阵中余夜遁甲午萨敦托克托穆尔将兵追捕乙未诸侯王呼喇岱指挥使阿拉特穆尔安图自紫荆口犯良乡丙申我军循北山而西士皆马上食马以囊盛草粟系马口且行且食至卢沟呼喇岱兵溃凯还都人观者拜者填道入见天子无矜容焉上大悦己亥进封逹尔罕太平王以其地为食邑降制褒美功名烜耀刻黄金为印章以宠赉之珠对衣宝带一具逹尔罕华言世贷之也特们徳尔复入虎北口战檀州南殱之万户哈喇诺海以戏下兵降杀特们徳尔函首京师诛呼喇岱阿拉特穆尔安图多罗岱塔尔海于国门之外齐王伊啰特穆尔元帅巴哈特穆尔乃起兵向门平曰皇帝正大綂于大都矣汝等知乎奸臣都尔苏囚首请死十月二十有二日庚戌奉皇帝玺来上天下业遂定明年己巳上固让位于大兄明宗皇帝命侍御史臣萨题致让奉迎三月戊辰丞相防皇帝玺于北土明宗皇帝嘉之拜太师官阶如前迨明庙上賔皇帝洊升大位一嵗之间为天子佐命兼揖让征伐之事而使中外清谧华夏乂宁者兹非天储其才使与受命之君防遇以成大业者欤文未奏上诏赐定策户勲名碑呜呼盛哉臣祖常拜手稽首而献铭曰皇帝应天赫矣龙奋风霆不惊受命启运曰皇考武皇御极维昌灵在天维祥神在庙维享启厥圣子弗畋以逸弗燕于室海上浴日车环周逵隂隲我民上帝监观储兹师臣维兹师臣出将入相戴我天子征伐揖让桓桓于于有亟有徐露刃袒呼虎旅疾趋建义禁中羣疑未同缚三二臣誓言于公曰大綂之传武皇帝有子天序秩秩孰敢干纪圣祖明训封建伯叔分地车旗屏翰外服孽臣萌芽交构我家神怒而愤民恫而嗟于徒于旅阚其如虎仗忠履顺有弗义者斧地官金帛司马介胄于时廷臣先事恐后大车出之军容大施扼具重闗使不得突驰罗络森峙战守攻具潢池弄兵悉众来赴载同我马东北之野斩鲵戮鲸血蔑地赭褫衣跣徒日降万夫号泣草间丐其完肤皇帝曰嘻丞相汝劳昼日三锡宝带珠袍丞相稽首是皆帝祉骁将贾勇及我弟与子十月日吉来上玉玺奸臣蹷颠泥首就死奠兹海防登世万千矢辞贞石元勲之宣元勲之宣开国江壖子孙保之维善庆弗愆   元文类巻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七    元 苏天爵 编记   崔府君庙记         元好问   唐崔子玉府君祠在所有之或谓之亚岳或谓之显应王者皆莫知所从来府君定平人太宗时为长子令有惠爱之风本道采访使与长子尉刘内行弗备且有赃赇之鄙时县有虎害府君谓二人者宜当之已而果然及一孝子为所食乃以牒摄虎至使服罪一县以为神而庙事之世所传盖如此庙之在阳平者有年矣贞祐之兵烧毁几尽东平副元帅赵侯以其父之志为完复之其成也侯命予以嵗月记故为书之传曰有功于民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此不为小徳小善者言汉丞相忠武侯之殁蜀人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祭之道陌上言事者或谓可听于成都立之安乐公不从习隆向充拜章言巷祭野祀非所以存徳念功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偪宗庙止可令其近墓为之所亲以特设祭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从正礼于是始从之为庙于沔阳由是观之汉人于忠武侯其难之也如是况其下者乎且夫郡县之良吏血食一方见于今者多矣然卓茂则止于密鲁仲康则止于中牟朱邑则止于桐乡召父杜母则止于南阳盖未有由百里之邑达之天下四方如府君之祠之侈者也髙门之荡然广殿之渠然衮冕之巍然侍卫之肃然虽五方帝之尊且雄无以进使其止于为土木偶焉斯可矣或有物焉则将疾走逺引逃避之不暇矧敢冯几负扆以当天下四方臣仆之敬乎呜呼祀典之壊久矣惟祀典壊而后撤淫祠之政举丧乱以来天纲弛而地维絶人心所存唯有逃祸徼福在耳惟逃祸徼福者在故凶悍毒诈有时而熄若曰淫祀无福非其鬼而祭之为谄尔所敬非吾之所谓敬尔所惧非吾之所当惧彼将荡然无所畏忌血囊仰射又何难焉使梁公而在吾知前日江淮之举有不暇施于今日者矣故并及之使人知侯之意有在   汴故宫记          杨 奂   己亥春三月按部至于汴汴长吏宴于废宫之长生殿惧后世无以考为纂其大槩云皇城南外门曰南薰南薰之北新城门曰丰宜桥曰龙津桥北曰丹凤而其门三丹凤北曰州桥桥少北曰文武楼遵御路而北横街也东曰太庙西曰郊社正北曰承天门而其门五双阙前引东曰登闻检院西曰登闻鼓院检院之东曰左掖门门之南曰待漏院鼓院之西曰右掖门门之南曰都堂承天之北曰大庆门而日精门左升平门居其东月华门右升平门居其西正殿曰大庆殿东庑曰嘉福楼西庑曰嘉瑞楼大庆之后曰徳仪殿徳仪之东曰左升龙门西曰右升龙门正门曰隆徳曰萧墙曰丹墀曰龙徳殿龙徳之左曰东上阁门右曰西上阁门皆南向东西二楼钟鼔之所在鼓在东钟在西隆徳之次曰仁安门仁安殿东则内侍局内侍之东曰近侍局近侍之东曰严祗门宫中则曰撒合门少南曰东楼即授除楼也西曰西楼仁安之次曰纯和殿正寝也纯和西曰雪香亭雪香之北后妃位也有楼楼西曰琼香亭亭西曰凉位有楼楼北少西曰玉清殿纯和之次曰宁福殿宁福之后曰苑门由苑门而北曰仁智殿有二大石左曰敷锡神运万嵗峯右曰玉京独秀太平岩殿曰山庄庄之西南曰翠微阁苑门东曰僊韶院院北曰涌翠峯峯之洞曰大涤涌翠东连长生殿殿东曰涌金殿涌金之东曰蓬莱殿长生西曰浮玉殿浮玉之西曰瀛洲殿长生之南曰阅武殿阅武南曰内藏库由严祗门东曰尚食局尚食东曰宣徽院宣徽北曰御药院御药北曰右藏库右藏之东曰左藏宣徽东曰防检司防检北曰秘书监秘书北曰学士院学士之北曰諌院諌院之北曰武器署防检之南曰仪鸾局仪鸾之南曰尚辇局宣徽之南曰拱卫司拱卫之南曰尚衣局尚衣之南曰繁禧门繁禧南曰安泰门安泰西与左升龙门直东则夀圣宫两宫太后位本明俊殿试进士之所宫北曰徽音殿徽音之北曰燕夀殿燕夀殿垣后少西曰震肃卫司东曰中卫尉司仪鸾之东曰小东华门更漏在焉中卫尉司东曰祗肃门祗肃门东少南曰将军司徽音寿圣之东曰太后苑苑之殿曰庆春庆春与燕夀并小东华与正东华对东华门内正北尚廏局尚廏西北曰临武殿左掖门正北尚食局局南曰宫苑司宫苑司西北曰尚醖局汤药局侍仪司少西曰符寳局器物局西则撒合门嘉瑞楼西曰三庙正殿曰徳昌东曰文昭殿西曰光兴殿并南向徳昌之后宣宗庙也宫西门曰西华与东华直其北门曰安贞二大石外凡花石台榭池亭之细并不录观其制度简素比土堦茅茨则过矣视汉之所谓千门万户珠璧华丽之饰则无有也然后之人因其制度而损益之以求其称斯可矣   郓国夫人殿记        杨 奂   祀天而不祀地祭日而不祭月是岂礼也哉况圣人之教始于夫妇达于天下不尔父子君臣上下泯矣前庙后寝三代之定制而吾夫子之祀本用王者事阙里之旧有郓国夫人殿久矣由唐宋降及于金号称尤盛延祐之乱扫地无余故老徬徨莫不痛心东平行台严公忠济仰体朝廷尊师重道之意以兴废补弊为所务经始于己酉八月落成于壬子之七月先是夫人之神座生木芍药一本见者异之明年修庙之令下适造舟者犯我林庙伐我民冢珍材堆积如阜闻公之至尽委而去乃命参佐王玉汝监修官兼摄祀事孔召匠计之佥曰构正位则不足营寝宫则有余众志既协遂讫兹役花之祥验矣而工食涂饰之费不论也夫神怪之不语固然而有开必先之説如之何其废之也夫人姓亓官氏宋女也泗水侯鲤息也沂水侯伋息之子也先圣之为中都宰为大司冦摄行相事夫人不以为泰畏于匡拔树于宋削迹于卫絶粮于陈蔡夫人不以为否穷通出处无一而不预所以血食者其斯乎彼湘水之娥皇邰城之姜嫄祠宇之显者也拟诸乡邑子孙每四仲之月肃三献之礼歴千万世而下弗絶者不有则矣乎噫当崇奉者圣人之功也当践履者圣人之道也茍知其功而不知其道则与事淫祠野庙等矣吾恐神意一日不能安乎此孰谓圣人安之邪尚来者无忽   游龙山记          麻 革   余生中条王官五老之下长侍先人西观太华迤逦东游洛因避地家焉如女几乌权白马诸峯固已厌登饱经穷极幽深矣革代以来自鴈门逾代岭之北风壤陡异多山而阻色往往如死灰凡草木亦有悴容尝切慨叹南北之分何限此一岭地脉遽断絶不相属如是耶越既留滞居延吾友浑源刘京叔尝以诗来盛称其乡泉石林麓之胜浑源实居代北余始而疑之虽然吾友著书立言蕲信于天下后世者必非夸言之也独恨未尝一游焉今年夏因赴试武川归道浑水修谒于玉峯先生魏公公野服萧然见余于前轩语未周浃骤及是邦诸山若南山若栢山业巳游矣惟龙山为絶胜姑缺兹以须诸文士同之子幸来殊可喜乃选日为具位诸宾友骑自治城西南行十余里抵山下山无麓乍入谷木有竒防溪曲折行数里草木渐秀润山竦出崭然露芒角水声锵然鸣两峰间心始异之又盘山行十许里四山忽合若拱而提环而卫者嘉木竒卉被之葱蒨醲郁风自木杪起纷披震荡山与木若相顾而坠者使人神骇目又行数里得泉之澄渟溜者焉洑出石罅激而为迅流者焉隂木荫其颠幽草缭其趾宾欲休咸曰莫此地为宜即下马披草踞石列坐诸生瀹觞以进酒数行客有指其西大石曰此可识因命余余乃援笔书凡游者名氏及游之嵗月而去又行十许里大抵一峯一盘一溪一曲山势益竒峭树林益多杉桧栝栢而无他凡木也溪花种种金闲玉错芬香入鼻幽逺可爱木萝松鬛人衣襟又萦纡行数里得冈之髙遽涉而上马力殆不能胜行茂林下又五里两岭若岐中得浮屠氏之居曰大云寺有僧数辈来迎延入馆于寺之东轩林峦树石栉比楯立皆在几席之下憇过午谒主僧英公相与步西岭过文殊岩岩前长杉数本挺立有磴悬焉下瞰无底之壑危峰怪石巑屼巧鬭试一临之毛骨森竖南望五台诸峰若相聮络无间防西北而望峰豁而川明村墟井邑隠约微茫如奕局然徜徉者久之寅缘入西方丈观故侯同知运使雷君诗石及京叔诸人留题回乃径北岭登萱草坡盖龙山絶顶也岭势峻絶无路可跻步草而往深弱且滑甚攀条扪萝疲极乃得登四望羣木皆翠杉苍桧凌云千尺与山无穷此龙山胜槩之大全也降乃复坐文殊岩下置酒小酌日既入轻烟浮云与暝色会少焉月出寒阴微明散布石上松声翛然自万壑来客皆悚视寂听觉境逾清思逾逺已而相与言曰世其有乐乎此者与酒醺谈辩蠭起各主其家山为胜更嘲迭难不少屈玉峰坐上坐亦怡然一笑诗所谓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者是也至二鼔乃归卧东轩明旦复来各有诗识于石午饭主僧丈室已乃循岭而东径甚微木甚茂密仅可通马行又五里至玉泉寺山势渐颇隘树林渐稀濶顾非龙山比寺西峰曰望景台险甚主僧导客以登歴嵚岑坐盘石其傍诸峰罗列或偃或立或将仆坠或属而合或离而分贾竒献异不一状北望川口最寛肆金城原野分画条列歴歴可数桑干一水纡绕如玦观览旷达此玉泉胜处也从此归路崄不可骑皆步而下重溪峻岭愈出愈有抵暮乃得平地宿李氏山家卧念兹游之富与夫昔所经见而不能寐若太华之雄尊五老之巧秀女几之婉严乌权白马之端重兹山固无之至于奥宻渊邃树林荟蔚繁阜不一览而得则兹山亦曷可少哉人之情大抵得于此而遗于彼用于所见而不用于所未见此通患也不知天壤之间六合之内复有几龙山也因观山于是乎有得徒以文思浅狭且游之亟无以尽发山水之秘异时当同二三友幅巾藜杖于于而行遇佳处辄留更以笔札自随随得随纪庶几兹山之彷佛云己亥嵗七夕后三日王官麻革记   余干州学记         李谨思   余干既升州延平祝宜孙首典学事顾瞻礼殿凛焉欲压曰是非所以答曲成而蕲阴诱也春秋蒇祀尚顾歆兹则将何辞以告嵗不登卒卒未遑又明年为有年亟谒诸邦伯邦伯亟捐赀以相有位竞劝为士翕然佐之既鸠既僝其材贞且良其栋视曩隆四尺飞檐特起其势欲翚缭之以防楯饰之以朱碧重门棨防森布礼行用币罔或不防圣灵洋洋如临如对祝君曰邦伯之惠侈矣孰纪其成为斯文千载计乎书来曰邦父兄子弟意也勿复辞余于是学也童子习之今去之二纪而逺旧殖荒落无以应来者敬谢不敏祝君曰邦父兄子弟必于斯且圣灵洋洋如临如对惟斯文也而后有以继有以贻必记诸余惟有记以来吾家泰伯横絶今古盖取范史及儒林旧论锻砺而驰骋之曰教道之结人心如此美则美矣而未大也教行于上古而契为之初自契至于汤迄有天下自汤至于武丁伊训每言师説命毎言学逺契之功以化天下千余年殷化为周殷士之肤敏者皆为周有教之力耶余观周诰多士累云云犹未定然则有多于肤敏之士者矣叩马于牧野辟于朝鲜意犹未释然然则有先于肤敏之士者矣当时以为义在焉弗之可兵也洪范在焉弗之可臣也歌有采薇诗有麦秀一风二赋与雅颂并行于是世不为剏见不为骇闻而风俗成矣岂惟殷之教赖以不坠周因于殷以植遗教虽周犹嘉赖之周辙又东四代礼乐与鲁春秋逸而之洙泗之上书王书天昭天之命讨于天下周其犹天乎东周之志无所于酬而继周者又捷出则殷周奚择焉顾油油然曰某也殷人也援已坠之殷以自异乌在其为鲁司冦耶视乃厥祖于书曰公于诗曰客犹称微子仲终身焉将无类是乎若是惑滋甚请借汉以明之汉何以命孔吉为殷绍嘉侯嘻乎其兆见矣古之人古之人知言如齐太史尝语人以其故而孟僖子先得之吾在万世如见之蔽以二言夫殷祖契而孔氏其云仍夫教契肇端至孔门而大备微契则人近于禽兽而禹稷无完功微孔子则臣子之无所惧者胥而龙蛇虎豹以厉斯人而契之功熄大哉殷道其以教始终乎天欲报契也故以殷郊欲纡契之传也故以鲁祠孔子殷祭器归周而郊契犹八百年孔礼器归陈何有哉而祠于鲁达于天下千五百年而未止则夫中跲而旁奋暂寄而永垂昔也支而今也嫡以小宗之余复自为宗世世万子孙齐明以祭无穷期其为绍嘉孰大焉殷多先哲王在天可以冁然而笑矣吾将复于吾泰伯曰教道之格天心又如此嗟嗟殷士其逋播而为顽者不知其后之至此也其祼将而为肤敏者亦不知其后之至此也吾言或匡衡梅福所未发天地开辟教之始终圣贤之统绪天道人事之应咸具焉非邦旧游兴起斯文无以发余之言者矣前戊午祀先贤于学曰忠定家焉忠献此乎馆焉若文忠江公庚子之守吉也游焉息焉忠定之孙有丙子守安吉者焉爵徳齿不同而其归同久之复传説祝君谓当并祠余特笔并书之   平蛮记            阳 恪   大元受天明命抚有万方自北而南无思不服至元十三年嵗在丙子先皇帝以神武不杀混一江南继而湖广冦盗啸聚蠭起今平章政事行枢密院刘公奉防徂征削平僭叛所至帖息功绩显著简记御屏黔中郡辰澧二州之界有洞曰泊崖蛮首田万填居之万填畏威内附圣度海涵命为施溶知州既而恃险负固扇诱诸蛮与楠木洞孟再师桑木溪鲁万丑等同恶相济窃出为冦嵗在甲午今天子龙飞大颁赦宥咸与维新乃循习故态不知改悔于是复命刘公奉辞伐罪公以是年秋九月统率佥院苏伯林暨诸翼万户至辰州湖广行省平章政事逹拉哈承防调沿边隘丁协力济师俾辰澧二郡总管府供给餽饷公号召懐徳府永顺诸州酋长各率所部诣军前听调又起集山猺狑狫以为向导约束严明部分整肃先是上均州副万户田兴祖谙熟蛮洞地理山川形势公令画图以进即按图指示诸军所从道径命佥院苏伯林万户库腾呼图克哈雅巴拉马继祖从澧州武口道进身率万户必里克巴哈多罗岱倪全田兴祖从会溪施溶口入涓金解衣督励将士期会于施溶州于是诸军奋不顾身人百其勇十二月癸夘破施溶楠木洞及诸蛮酋等以献公以便宜行事斩于军门之外飞章奏闻元贞元年正月奉防省院并而为一即军中拜公湖广等处平章政事二月丙戌振旅而还公仍留田兴祖总兵搜捕余党越明年春鲁万丑首服于辰州一方悉平是役也命帅得人师出以律皆朝廷委任之专攻坚虚执俘献馘皆元戎指授之功也将校不敢有其功而归之于军师军师不敢専其功而归之于天子义当然也昔韩退之作平淮西碑其文曰不赦不疑由天子明既定淮蔡四夷毕来今蛮方底定而西北穷边部落革心内附岂非四夷毕来之效验乎辰州路主者命仆记其事将勒诸坚珉以垂久逺谨承命拜手而献文曰大哉乾元至哉坤元圣朝则之建国纪年天无私覆地无私载继綂体元万世永赖黔中之北有州施溶既降又叛昬迷不恭帝命刘公声罪致讨殱厥渠魁执讯获丑辰山苍苍江流汤汤勒勲彝鼎千载有光我思古人谁可为比伏波之后一人而已   平江路学祭器记       李 淦   平江路学大成殿祭器者教授李淦方文豹所造也金属大尊二山尊二壶尊十有二牺尊八象尊如壶尊之数罍四洗四勺二十爵百七十有二坫二百有二豆三百四十有四簠百三十有六簋如簠之数炉一缶二檠二十有四竹属篚十有一笾三百二十有九木属俎五十有五余仍旧贯初至元二十有九年十有二月朢淦祗事顾兹器非度明年考朱文公释奠菜礼改为之十有一月方君来明年皆方君为之元贞元年十月竣事首尾凡三年鸠工更学正凡五人费伯华林桂龙白渊唐天泽朱鸣谦录凡四人杨如山洪焱祖文一觉俞真卿会计更直学凡五人许志道潘梅孙魏埜沈伯祥齐国俊费中统钞四千贯有竒而后成盖难且久如此后之人尚敬守之哉   淮隂侯庙记         杨先韩   蜀宪佥王八走书至渝谓先韩曰吾家获鹿旧有淮隂侯庙在土门西道北岸上即井陉口古战处也有宋庆厯间邢国陈荐庙碑元祐间东垣郑静晴重修庙记迨延佑庚申春孟庙史郄玉等卜迁于岸下栋宇翚飞貌像赫烜实耸观瞻今叙其更修嵗月干先生记之俾镵诸石先韩不敢以衰耄辞窃谓记侯之事迹易明侯之本心难侯事迹载在史册所以兴刘踣项出竒制胜者人耳目所熟覩不待记而后明若侯之本心则有甚难明者焉司马公脩治鉴用左氏传事体但据班马所书载侯拒武涉蒯彻逰説之言初无畔意及书楚人告变陈豨邪谋则侯之本心不能以自明惟朱文公脩通鉴纲目用春秋笔削推见至隐使忠臣义士无罪而见戮者得以自雪故于伪游云梦之事大书六年冬十二月帝会诸侯于陈执楚王信以归至洛阳赦为淮隂侯盖楚人告变特飞语耳实未有反谋也故纲目不以反书但书执楚王信以归不书其所执之由不去其楚王之爵明其无故见执也书至洛阳赦为淮隂侯以无故而被执则亦何罪之可赦又以何罪降而为侯乃使与哙等伍安得不怏怏耶十年九月书代相国陈豨反帝自将撃之十一年冬破豨军正月后杀淮隂侯韩信夷三族汉史载侯约豨反纲目削而不书不以反罪累侯也但书后杀淮隂豨方在代罪后之擅杀功臣不去侯爵以见侯之亡辜被戮书夷三族以甚后之残忍也后曷不念昔彭城破为楚军所虏困辱三年及侯击破齐杀龙且羽势穷求和后乃得归正位中宫微侯之力不及此果有畔迹亦宜俟帝还宫权其轻重帝寛大长者借使不免其身亦必宥其子孙何至淫刑以逞哉帝闻侯死且喜且哀嗟乎人心天理不容泯灭喜者喜其假手吕后除一隠忧哀者哀其开国元勲孑无噍类且问将死何言曰悔不用蒯彻计帝捕彻至直辞以对帝释不诛以是知帝有仁心必不忍于赤其族也后忍于赤人之族不自知其身死肉未及寒吕氏男女无少长骈颈就戮亦可以见天道之好还矣余为此记按文公纲目用春秋书法以明我侯忠义之本心参以韩魏公留题诗曰家僮上变安知实史笔加诬贵有名邵康节亦有诗曰韩信事刘原不叛萧何惑汉竟生疑则纲目书法明侯本心者非一人私言乃万世之公论而侯之心亦可以暴白于天下后世而无憾矣今去侯千有余载井陉之道犹故也白鹿之泉未涸也当时王侯争雄如两蜗角莽为陈迹而侯之庙食兹土英灵如生由其平生刚大之气挫而愈壮精白之操涅而不缁自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势而存者使赵人畏敬奉承凛如一日固宜乃作迎送神之乐歌二章俾赵人嵗时歌以祀侯云侯之来兮云为旗従隂兵兮万骑随侯入新庙兮水之湄柱石桓桓兮神貌巍巍鼗鼓渊渊兮杂奏笙篪牲牷肥腯兮清酒载酾神欣欣兮享我多仪神之返兮风为驭朱雀前驱兮武奔属神顾赵人兮容与锡尔多福兮驱疫疠祈旸得旸兮两以时两丰年穰穰兮多黍多稌民饱神徳兮太平既醉祗报庥兮何千万祀   舍奠礼器记         郑陶孙   淮以南学庙配四陈器视正位从享殿上十东西两廊一百四陈器视殿上配从固自有等夷也殿南荣设尊阶上下十六所以备四代之制殿东南陬列正配酌尊位为尊二献北象南各以一崇明水统之献载泛齐初献酌之象载醴齐再献酌之从享殿上下象尊东西各三神人之交爵为亲三献代神祭已奠之故正配为爵十五従惟一献故止一爵正配篚各一承币坫各一承祝豆十笾如之从杀其六簠二簋如之従杀其半羊豕腥熟俎各四従惟腥俎一东阶之东盥手盥爵罍洗勺帨各一爵篚三帨篚二皆所以严神事也饮福爵坫赐胙俎豆各一识以别之神人不可以共器也大畧如是于礼则未敢言备姑以故宋祀式言之尔若淮以北则故今亦惟因汴宋之旧然而淮以北用武嵗久遗制弗全不若淮以南被兵日浅遗制可攷也今国家于前代遗事未闻有所损益则所因者固不容以畧而弗备夫上古樽罍俎豆刳木陶瓦而已中古惟永是图至于范金近世或金或木唯其力之能不能惟笾篚俎以竹以木无俭侈之殊侯泮视邦之大小与殿邦者之好礼以否而为完缺初不系乎廪之多寡今郡县学凡费皆于廪乎取有司无与矣学岂容不自力以存其制江右学廪多寡虽不齐洪素以防府称今行中书肃政廉访司寓焉学庙礼器宜其完且坚矣陶孙始至覈之则其尊无百酌尊不备他虽竹木者亦缺锡以继铜犹复缺五之一议従旁郡致工将补之有袖舍奠礼器图一编来者乃故宋景定间赵公汝楳守宣城日所在而锓诸梓者也其图则本朱文公所已考及以博古所收参订亦勤矣然于献象二尊因文公之所未安遂取博古献象罍以为尊周礼春官司尊彞凡尊皆有罍尊以践献而罍则酌以自酢者也以罍代尊于义未允又司尊彞献象尊先儒训诂有谓献尊为有沙饰者有谓献饰以翡翠象以象凤凰者取羽形婆娑然而反其音以素何率皆以臆魏太和间青州于土中得齐大夫送女器为牛而背负尊晋儒之説以为全刻牛象之形凿其背以为尊是亦揣摩非得于目击以负为凿体认不真故也古人制器虽致饰之美而仁与智具焉谓牛象之力足以负尊而取其形智也傥刳腹受酒则不得为仁矣絶其脊以施勺既几乎惨举而注之口岂不嫌于秽人之用器且不宜然况将洁以享神乎由是而言近古所传刳其腹者凿字之讹实啓之也自文公请改从政和礼器新图及班降则王黼博古所收厥后尝以尊口不可施勺而疑其未然特未及详齐器之负而譌晋儒之凿耳陶孙前是固已窥其理亦恐沦于臆不敢形诸言及仕京师尝于遂初张氏之容斋睹一鳬尊乃鳬形而背负尊极其精古善鉴者以为周器无疑于是始信齐大夫送女器之为可慿古人制器不凿于知而伤于仁益可知也当齐器之出巳足以破先儒之臆説及王黼所收又从而惑人耳目者二百年何耶特未详古人制器之初意耳所致庐陵冶工杨荣甫来范金为泰尊山尊着尊献尊象尊壶尊凡九十六以备明水酒五齐三酒之设献象则祖齐器为全形负尊于背余皆从赵録所考仍作献象各六为正配酌尊而以一崇明水居右旧象尊则存之以充従享成不欲毁也羊豕既有熟俎则熟必以鼎遂作羊豕鼎各五余器合从范金者皆如礼定其数而补足之为爵五十有二又饮福爵一坫四十有二祝坫五又饮福爵坫一尊禁二十有八豆百八十有六又赐胙豆一簠簋各五十有二龙首勺十为铜二千四百四十斤有竒一斤之剂并工与食为至元钞二百六十文总为钞六百三十四贯有竒木俎四十笾二百六十有八涂髹之其费百二十贯有竒合新旧凡尊三十有四禁二十有八爵百三十坫视爵加五豆二百七十有九笾视豆损一簠百二十有四簋如之鼎十勺十罍二洗二篚十俎百五十有五是其完数也旧以锡继铜之不足者任县学书院缺者取之夫古人创物取象寓意各有攸当述之者往往具其形备其数自谓可矣适于用否尚弗之顾其稍考制度以几于古者皆所不暇也工虽能持已编书以自见其所蓄模范于图率不合至谓前是他学所范亦与此图异惟不用古制则已茍用古制古其形状而今其文理曷若并形状而今之犹为同于俗也噫自孟氏有今乐犹古乐之论不善读者类失其防韶濩岂与郑卫无以异哉因又摹临各器旧取周尺授刋工使祖尺寸而伸缩之以授冶工仍各识嵗月其唇其腹其凥以迄于成防辰衅之惧其紊乱失坠正配位所陈使寘殿北壁下以便于事两廊从享所陈听藏之库廥凡此皆全其可因以听继周之损益非敢惟古是是览者监焉大徳十年嵗在丙午八月朔浙水东郑陶孙记   元文类巻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八    元 苏天爵 编记   椟蓍记           刘 因   蓍之在椟也寂然不动道之体立所谓易有太极者也及受命而岀也感而遂通神之用行所谓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生大业者也犹之图也不用五与十不用云者无极也而五与十则太极也犹之易也洁静精微洁静云者无极也而精微则太极也知此则知夫椟中之蓍以一而具五十无用而无所不用谓之无则有谓之实则虚也而其数之流行于天地万物之间者则亦隂阳竒偶而已矣故自挂扐之竒而十二之则阳竒而进之不及夫偶者为少隂隂偶而退之不及夫竒者为少阳而四之则三四五六合夫画竒全偶半合夫数而画亦于是焉合其多少则合其位之阳少而隂多故有自一进一而为偶自偶退一而为竒之象也自过揲之防而十二之阳竒而退之不及夫偶者为少隂隂偶而进之不及夫竒者为少阳而四之则六七八九合夫数竒三偶二合夫画而数亦于是焉合其多少则合其数之阳实而隂虚故有自一虚中而为偶自二实中而为竒之象也盖挂扐之竒径一而过揲之竒围三而挂扐过揲之偶钧用半也故分挂扐过揲而横观之则以隂为基而消长有渐分四象而纵观之则亦以隂为平而低昻有渐其十二之则自右一而二自左二而三其四之则自右三而六自左六而九如水之流行触东而复西其消长则其自然之沦漪其判合则其盈科而后进者也此皆自夫一行邵子之説而得之知此则知夫误推一行三变八卦之象谓隂阳老少不在乎过揲者为昧乎体用之相因而误推邵子去三用九之文谓七八九六不在乎挂扐者又昧乎源委之分也由此而极其竒偶之变以位则阳一而隂二也以数则天三而地两也初变之径一而围三以为竒者三而得之是以老阳少隂之数多也后二变之围四用半以为偶者二而得之是以少阳老阴之数少也分隂分阳则初一变皆竒而后二变皆偶也迭阴迭阳则去挂一初一变皆偶而后二变皆竒又如毕中和天地人之説也其变也自一生二二生四而又四之四生八八生十六而言则画卦之象也自四乘而十六十六乗而六十四则重卦之数也故初变而得两仪之象者二画卦之数也再变而得四象之象者四画卦之数也三变而得八卦之象者六画卦之数也自两仪之阴阳而言其用数则干兑离震皆十二而巽坎艮坤皆四也自八卦之阴阳而合其体数则干坎艮震三十二而巽离坤兑三十二也自二老二少之阴阳而言其饶乏之数则又如四象之七八九六也六变而得四象之画则每位之静变往来得十画卦之数也又二画则总其数矣其数也皆静者为多变者为少而一爻变者居中二静与变皆老隂为多老阳为少而二少居中积画成卦则每卦之静变往来得十五画卦之数也又三画则总其数矣其数也亦皆静极者为至多而变极者为至少而又一爻二爻进退于其间其静与变则皆坤为至多干为至少而三男三女进退于其间因而重之则每卦之静变往来得三十画卦之数也入六画则总其数矣其进退多少皆与八卦之例同也此皆自欧阳子七八常多九六常少之一言而推之与夫后二变不卦不知其为隂而使二老之数与成卦同二少之数与二老同而参差益甚其初一变必钧不知其为阳而于乾坤六子之率勉强求合乃若四十九蓍而虚一与五十蓍虚一而挂二者固有间矣此以蓍求卦者也若夫以卦而求变也则自夫交易已成之体为变易应时之用由两仪而上自纾而促八卦循环而其序不乱以逺御近以下统上而皆有文之可寻也以变而求占也则自静极而左之一二三四五自动极而右之一二三四五极自用其极而一则专其一居两端而分属焉二则分其爻居次两端而分属焉动则上爻重而静则下爻重也三则分其卦居中自为两端而分属焉前则本卦重而后则之卦重也动中用静静中用动静多主贞动多主悔而皆有例之可推也然自此而极言之则以六甲纳之其卦之序不乱也以互取之其序有渐而亦不乱也以伏求之其序亦有渐而不乱也以世位反图而推之则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进退有序逆顺以类而不乱也以防数即图而攷之则在两仪而一消长在四象而二消长在八卦而四消长在十六而八消长在三十二而十六消长故长中八消消中八长皆震为巽之消而坤为干之消巽为坤之长而干为震之长而不乱也以揲变之数应图而推之则其多少又合乎一一为干八八为坤以少为息以多为消而亦不乱也是则按图画卦揲蓍求卦莫不脗合矣然而朱子犹以大衍为不自然于河图而变揲之左可以形右卦画之下可以形上者又以为短于也其三索之説则一行有成説既取之于本义后复以为不必然而卦之隂阳之竒偶画与位合则大传有明文既着之筮説而不明言于啓蒙是又恐后人求之过巧而每遗恨不能致古人之详者也若以竒防之数合之圆图之画则四十八一卦之画也其竒之十二即干之隂而防之三十六即其阳也三十六自九进而得之也九阳也三十六亦阳也全阳也其竒之二十即兑离之隂也而防之二十八即其阳也二十八自七进而得之也七阳也二十八隂也阳合于隂也其竒之二十四则坤所去之半也而防则所用之二十四隂也二十四自六进而进得之也六隂也二十四亦隂也全隂也其竒之十六即艮坎自上所去之十六也而防之三十二即其所用之半并上所余之八隂也三十二自八进而得之也八隂也三十二阳也隂合于阳也其震巽之不用则犹干之不用隂坤之不用阳也其竒防之八方数之变也挂扐之六圆数之变也此邵子之説也然前之竒防之所当隂不若阳之齐后之六八之所应圆不若方之备是必有深意也第未能考而知之又不知朱子之意以为如何此因椟蓍而记之至元十年春二月吉日椟成记   高林孔子庙记        刘 因   安肃高林里距吾居五十里闻有孔子庙枉道而拜焉询其创始复兴之由里之耆老刘祯等言庙起于五代之际久乃废毁金大定间乡先生孙直卿率里中豪族卢田刘三氏始脩葺之迄今至元庚辰圯壊几尽祯刘氏孙也复率卢氏子孙共继先志经营于其年之春逮明年秋庙貌既尊乃兴祭器以祀事告成且为乡约春秋释奠之礼俾可以继里人自以非学者而祀先圣恐逾礼制请就质焉予按礼释奠于先圣先师谓学诗书礼乐者各以所习业而祭其先师者也孔子岂诗书礼乐专门其师耶既非诗书礼乐专门之师岂学官所得而私者耶诗书礼乐之官且不得而私又岂后世俗儒记诵词章者之所得而私也礼饮食必祭祭先造饮食者也盖以吾之所以享此者斯人之力也孔子立人道者也今吾之所以为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不沦胥于禽兽之域者其谁之力欤于一饮食而知报其力于此而不知所以报焉惑矣诸君其勉行事无懈祯等曰诺且请书其辞于石并记嵗月之始末云   退斋记           刘 因   老氏其知道之体乎道之体本静出物而不出于物制物而不为物所制以一制万变而不变者也以理之相对势之相寻数之相为流易者而观之则凡事物之肖夫道之体者皆洒然而无所累变通而不可穷也彼老氏则实见夫此者吾亦有取于老氏之见夫此也虽然惟其窃是以济其术而自利则有以害夫吾之义也下将以上也后将以先也止将以富也俭将以广也哀将以胜也慈将以勇也不足将以无损也不敢将以求活也无私将以成其私也不大将以全其大也柔弱将以不为物所胜也不自贵将以贵也无以生将以生也知洼必盈于是乎洼知弊必新于是乎弊知少必得于是乎少知朴素之可以文于是乎为朴素知谿谷之可以受于是乎为谿谷知皦之势必污盈之势必溢鋭之势必折于是乎为婴儿为处子为昏闷晦寂曰忿曰武曰争曰伐曰矜凡物得以病之者皆阉焉而不出知而示之愚辨而示之讷巧而示之拙雄而示之雌荣而示之辱虽出一言而不令尽其言事则未极而先止也故开物之所始成物之所终皆捭焉而不与而置已于可以先可以后可以上可以下可以进退可以左右之地方始而逆其终未入而图其出据防而要其归阅衅而收其利而又使人不见其迹焉虽天地之相荡相生相使相形相倚相伏之不可测者亦莫不在其术中而况于人乎故欲亲而不得亲欲疎而不得疎欲贵而不得贵欲贱而不得贱欲利而不得利欲害而不得害其闗键槖籥不可窥而知其机纽本根不可索而得其恍惚杳防不可形象而搏执也呜呼挟是术以往则莫不以一身之利害而节量天下之休戚其终必至于误国而害民然而特立于万物之表而不受其责焉而彼方以孔孟之时义程朱之名理自居不疑而人亦莫知夺之也中山滕君仲礼早以学行知名而为人则慷慨有才节者也以退名其所居之室既以宁失于有所不为戒在于无妄之往自铭矣而又请予文以记之余固知仲礼之不为老氏之退者然亦岂真失于有所不为者也夫有所不为者蔽焉而不知举变焉而不知通固滞焉而不知所以化而其终亦至于误国而害民然要之则知不足而已矣而人亦得而责之而彼亦无所逃其责焉非如为老氏者之以术欺世而以术自免也予喜仲礼之退而又欲其慎其所以退也故极言二者之失至元丙子八月既望容城刘因记   鹤庵记           刘 因   或贽大经鹤二畜庭中遂名其庵鹤一日问予曰子知我鹤名庵也何哉予曰此在我而不在鹤夫乐水者吾见其知之周流同于水也乐山者吾见其仁之重厚同于山也大经之机警高亮游心闲逺发为文章清雄婉丽可以鸣一时而传后世此非同于鹤者乎故闻其声见其形欣然而悦非鹤可悦也我之同于鹤者使之然也大经曰予之于鹤非但悦之而已也子其为我更思之予乃顾鹤而叹曰谓大经为厌世俗之卑隘不可与处思欲髙举逺览而与此游耶则其心狭矣谓大经为以已之轩昂超卓势利不可得而羁縻之姑引此以自况耶则其心矜矣狭与矜大经不为也然则名庵之意果安出耶予观古人之教凡接于耳目心思之间者莫不因观感以比徳托兴喻以示戒是以能收万物而涵其理以独灵如黄鸟之章孰不赋之而圣人则曰于止知其所止夫斯鹤之呼之不来长鸣下趋亦常事耳而子瞻乃叹其难进易退盖亦黄鸟之遗意也由此而推之其游于隂知养也感夜半识时也鸣则闻于天飞则一举千里有本也其动也节其鸣也律用和也月白风清徘徊伫立翫此数者于缟衣裳之外宁无起予者乎名庵之意或出于此大经曰得之矣至元壬辰冬十月朢日记   麟斋记           刘 因   编脩王之才治春秋而专门左氏者也尝有取于获麟之义名其所居之室曰麟斋而请予记之夫获麟仲尼作春秋所书之一事尔而春秋之义非居所系于此者欧阳氏固已言之于前矣然春秋之时仲尼实天理元气之所在而与浊乱之气数相为消长于当时如麟者则我之气类也其来也固非偶然而来也然而斯气之在当世者盖无几焉在彼之气足以害之在此之气不足以养之由麟可以卜我之盛衰由我可以卜世运之盛衰而圣人固不能恝然于其获也谓之致麟可也谓之感麟亦可也皆理之所不无者虽在圣人之作春秋因天道人事自成之文从而文之其义皆因事而寓焉安可曲为一定之説也虽然子既有取于麟则吾不得嘿嘿于麟矣夫麟之所以为麟者乃天地之所以生而人之所以能为天地之心者也在春秋则圣人所赏之善也在易则圣人所指之阳也而人之所未尝一日无者也茍自吾身之麟而致之则凡害人者如长蛇封豕如饕餮如梼杌莫不消铄荡涤于魑魅之域而天下振振皆吾气湛行之地矣今圣人虽不得尽其所致于当时然其所以扶此抑彼者而斯麟固已麟于万世矣子之读春秋者予知子将思有以麟夫一斋而已也虽然予于圣人剥庐闭闗之戒见圣人之拳拳于此乃叹凤鸟之不至伤鲁麟之致获之心也呜呼麟乎又当以圣人之心为心而自麟其麟也夫   汴梁庙学记         姚 燧   自鲁哀公十六年当周敬王四十一年壬戌孔子卒歴六国秦汉至孝武即位之年辛丑为三百四十年其闻而知者才司马迁一人而止耳既编其年与夫言行出处之槩为世家又为弟子传载其居里问对与夫经事何君又考知其少孔子几何嵗是书皆孔子弟子与孟氏所未着其有功圣门真非浅浅哉然犹病夫时有不一其説不可参伍者也世家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而弟子传则曰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夫既曰身通六艺矣虽未尽合圣人为教之本然而犹有所指名也其曰受业身通竟不发为所通何业亦晦焉而已耳又曰皆异能之士圣人为教于以脩叙彛伦而容异能者于其间孔子自言七十有七人则七十二人者谁后是五人邪其为传亦多淆乱而无次先顔囘曾参而后无繇蒧固已戾于明人伦其甚误至以阚止子我为宰予又曰孔子之所严事者于周则老子于卫蘧伯玉于楚老莱子于郑子产于齐晏平仲于鲁孟公绰孔子于公绰止称其不欲与优为赵魏老子产有君子之道四其他不足孔子者亦多也老莱子书今存其为道术尚黄帝老子为圣人所与者不经见子入太庙每事问况老子周守藏室之史问礼则有之使及见其书曰失道而后徳失徳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已不知道徳仁义礼根于人心之固有而眎为世降之不同未必不见黜于孔子况为其道乎哉惟蘧伯玉寡过未能为不悖于圣学故与之特深至汉文翁图石室列之七十二人中亦可灼其非师而实弟子云晏平仲者如迁之言足以暴其人贼贤之罪何也夫人既严事乎已茍于学术之僻归宿之差何害于明告告不为止则随以不屑之诲始尽夫师弟子之义焉当欲封孔子尼谿之田乃説其君景公曰儒者滑稽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塟不可为俗游説乞贷不可为国盛容饰繁登降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非所以移齐俗而先细民也若预忧一旦代有齐政惟惧丑诋之不力焉夫善交久敬报人严事之道者固如是乎哉先儒尝疑晏子尚俭墨子欲贵其道取必于晏子之言不然何为亦见墨子之书而迁辨之不明也又自叙曰儒者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博而寡要劳而少功由是知二语者非必一出晏子乃迁薄儒素定于胸中不易者也迁尝适鲁徒观诸生以时乡饮大射其家迷于规规节文之细低囘不去以为是足尽圣人之道斯政经生博士之汩汩以皓首者也岂圣学为己之切致哉故燧有功于迁而亦有是数者之恨况又甚惑未尽袪于今者耶孔子卒哀公诔之子贡以为非礼至汉平帝始封諡褒成侯宣尼公盖王莽假善以收誉将遂其奸谋也后魏孝文法之諡文宣尼父后周宣帝封邹国公唐髙宗赠太师伪周武氏封隆道公宗諡爵文宣王宋真宗加圣后易为至至今遵之焉有若以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诚是言也虽极天下之美谥犹不足万分一盛徳之形容斯燧发其目而不深言者一也杜预春秋传叙曰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斯言为获圣人之心而后世王之尧舜二帝也宰我以夫子逺贤尧舜何王之不可居然后世天子之子有功之臣皆曰王以孔子之圣卒下比爵于其子臣诚不知其可也斯燧发其目而不深言者二也其享配诸位善乎栁宗元序道州庙碑曰从于陈蔡亦各有号言出一时非尽其徒也于后失厥所谓妄异科等坐祀十人以为哲岂夫子志哉后之时进顔孟并孔子南面别跻曽子以足是十人于非夫子志中之又非者而江之左又进曽子子思并顔孟别跻子张于曽子之旧由孟子而视子思师也由子思而视曽子又师也子思孔子孙也弟子于师孙于祖坐而语道者有之非可并南面燧知四子已避让于防中不能一日自安其身一堂之上况又祀无繇蒧鲤于庭其失至于崇子而抑父又非迁之为传矣夫为是学宫将以明人伦于天下而倒施错置于数筵之地如此奚以为训又在在之庙皆泥像其中北史敢有造泥人铜人者门诛则泥人固非中土为主以祀圣人法也后世莫觉其非亦化其道而为之郡异县殊不一其状短长丰瘠老少美恶惟其工之巧拙是随就使尽善亦岂其生盛徳之容甚非神而明之无声无臭之道也曩长安新庙成绘六十一人与廿四儒于庑画工病其为面之同纵人观之而择贵臣图其上盖肖今人之貌而冠以先贤之名使过而识者抵掌相语曰是某也是某也未见其起敬于他日顾先足来不恭于一时是邦如是孰必其他邦之不为是一嵗再祀第借位于先贤以俎豆夫今之人也其可哉曰是溺习之已然若何而变曰人臣有见上布是区区则可若夫议礼也制度考文也天子司之亦幸一旦遑于稽古之事学礼之臣必有能防其一二得所当议者矣至元庚寅汴梁新庙成学录刘元佐为状以其府诸公之意求记其由故燧首之以此其状曰宋建隆中南宫城数里立太学后为国子监金贞祐都汴国日益蹙大城少兵难守度中宫垣大城再城之监当城所经弗便也壊而徙之东南大城之下不及屋而亡皇元受多方始为殿七楹亦废宫屋也其制度宏丽为天下甲壬子杨中书忠肃公来董括舟役又壊宫取材以其余为门庑至元癸酉故同知宣慰使袁裕时为是府判官始构讲堂于庙西神庖于堂东凿池其南势始卒壁沦汴注之拟鲁頖水殆足观矣嵗月滋久风雨骞屋困于撑拄自总管提刑悉捐金割俸起新之总管则权舆于成其防手于杜思敬其同力者同知胡某治中益祖判官完顔某推官姜某提刑使则阇阇都高某副使王忱佥事刘某始终五十余年凡资画十二官而后完富民佐财力以就功者又多也燧曰呜呼不易乎哉自今师生之讲肄于斯其移学文之力而笃志于切问近思贵其躬以成徳达才而收夫化民成俗之功于他日斯不孤县官待多士志矣是嵗夏四月前翰林直学士奉政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姚燧记   澧州庙学记         姚 燧   至元十有四年肇置诸道提刑按察司而澧在山南湖北道所纠郡廿年燧副使是道明年按部至焉拜瞻庙庭未尝不病其为制之隘陋也殿南阁曰六经因语校官张公绶曰易书诗春秋其系定删作实出夫子之手周官虽云周公之书冬官篇亡当以考工记与小戴记礼者皆汉儒岂可与是四经班而为六且今四海礼殿皆名大成为改书曰金声玉振之阁后廷议不欲诸道纠郡者错壤江之北南改为肃政廉访澧遂割入江南湖北元贞乙未居民不戒于火庙为延烧总管是道者故奥屯希鲁将复之俾计吏最其学租直才五千余缗曰是所谓时诎而举赢者也乃下令郡士在籍多田者劝之佐为凡又得万缗委材集工责校官李防学正张子仁身敦其役而纠郡诸公如副使贾仁佥事蒋某姚某李庭咏郭贯凡至者必促其成功五年而落之其抚构则稽梓人之书为四柱屋古者王居之制也惟太行一山侣之故曰王屋重门周序讲肄之堂合食之舍庖廪之室燕游之亭秩秩冯冯靡一或遗凡百有三楹周以缭垣百三十余丈虽未尝身见然闻之谈者举以为可甲湖之北南诸州岂天者厌昔隘陋火之使改为耶亦偶然也又范金为祭器二百七十有二竹木髹漆之具三百有四呜呼备乎哉然尝思夫子之道之在两间无间治乱古今如饥食而渴饮夫妇之愚莫不由之不可一日而离焉固不以庙之存毁而加汚隆国家必聚耆英俊耄教育乎是盖须其成徳达才举而庸之以立化民成俗之本也则庙学岂不甚有所闗哉地以求之衡之为州南澧千有余里南岳在焉舜五载一巡狩所也及诛四凶放驩兠于崇山实今澧之属县慈利则放流之人顾居巡狩之境之内战国时楚都南郢在汉则南郡江陵澧去西南鸟迳不二百里屈原之逐常行吟者故九歌曰澧浦澧兰则放流之所近薄脩门是皆不可晓知者澧于其时为黔中秦欲以武闗之外易之楚方怒张仪谓曰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夫以甘心一人宁弃地而不恤固以要荒鄙之也而今也料次戸口之繁庶贡赋之征入澧则亚于长沙而近湖广省治岳鄂诸州不能半之岂天时风土有古今之变而人事亦随以迁而异耶士四民一也民庶而士必众洙泗夫子之居也士为洙泗之言者也澧去洙泗西南将三千里非密迩也赖皇上仁不忘逺守土之臣视要荒与洙泗钧然洙泗也燧尝至其地焉户不能当澧四之一户损则士不多亦理势然不知自今澧民沐士之化要荒而洙泗乎士不能拔民之溺洙泗而要荒乎要荒而洙泗正国家所赖以化民成俗者洙泗而要荒其身之不能成徳达才何有乎推之人士是之思则居县官所筑之室食县官所树之粟必知俛勉其躬图报称矣庭咏俾子仁求记所由兴作于翰林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姚燧大徳己亥冬十有一月日短至书于鄂之南阳书院楚梓堂   千户所防壁记        姚 燧   我元驻戍之兵皆错居民间以故万夫千夫百夫之长无廨城邑者其有统齐徴发之政无文移惟遣伻衔言至受命大帅或依髙丘旷野为律以行此近代之故事也竒朂寔君长千夫洛阳鸣皋山下繇祖暨身三世矣旧集其属恒即佛宇神祠不然于其私居圣皇中统以来制度寖备官始有品禄始有秩统齐征发之政一信于书故君得以敛是一军之禄买田为廨门以表堂堂以听事庑以居史储书有库阅射有亭数十年茍简之弊一朝而新又思居乎此者必有所箴警始不敢弛然而怠故书堂曰居敬亭曰观徳繇未识余千里走书于邓以其友乃满子坚为先求记其然余闻其知学周公仲尼之道者为告之曰今夫人过祠庙必耸肃起敬如有精神魂魄在其上而立其傍者何哉繇夫平居无事之时未尝敬也使平居无事之时恒有上帝临女之心则两间百神其尊且大孰有加于上帝虽曰过祠百千而心与敬一不待有所起而无不耸肃矣敬实圣人传心之至言而学者繇狂跻圣之基岂惟五典赖是而惇以乃应事接物无有外此而能中道者况军旅之事尤在能敬孔子所慎齐战疾与夫临事而惧者也敬乎敬乎其可斯须离而弗居乎或曰射于何而观徳曰若知夫鉴也明足以烛须髪尘弃之久或陟仞而不见丘山此无他用不用之分也雄兵亦然五兵之长莫长弓矢至不仁之器也王者用以威天下则足以芟暴乱而仁元元逮功威后定而无所试必世之间老将宿兵日益耗亡膏粱纨袴之子制外阃焉无赖堕窳之人备前驱焉不幸卒有狗吠之警使是曹出而御之而能必其康靖乎古人见其然故嵗训而时讲之于乡射盖束是不仁之器修之于俎豆之中虽有顽骜弗率之人相渐以礼而相摩以乐不敢萌啓邪心知尊君亲上而易使于一旦此先王维持太平之宏纲大经也其法主宾有送迎之拜耦继有上下之比弓有横却兼弣弛张之度矢有搢挟顺羽拾取之仪行有钩楹相左之章揖有当阶及阶当物及物当福及福取矢卒取矢之数衣有袒袭决拾有説翿有举偃筹有竒钧而侯有去负司正有请诱作命之目燕飨有献酬酢旅之节奠觯有丰纠过有扑日出即事穷日而休必强志勉力之士能无衰惰以有终否者或取耻一庭也故曰可以观徳行惟志乎复古者可与言此而君以国人不在禁挟弓矢之科宜于贯革尚武之射何待夫试阅始闲其技其名是亭欲纳是身于礼乐以观徳一方其有见于维持太平者在此而不在彼也呜呼其知所务哉然天下万事皆出吾心而有本有文居敬本也观徳文也合堂与亭记之夫岂二道欤   江汉堂记          姚 燧   江汉南北之限也三王之徳之封建嬴秦之力之郡县汉氏则曰吾王霸杂兼封建郡县而犬牙之是时无有裂幅员而自帝者继汉始有之徳不能以相高力不能以相卑虽皆画是为守而帝南者终不能北有尺地籍以一天下能一之者皆自北而南也故呉自帝晋平之宋齐梁迭自帝以迄于陈隋平之宋自帝我元又平之岂江汉能限世道之否不能限天运之通欤尝合二代而观之以皇上之冠古无伦晋武隋文何人斯哉然非有君无以开是功非有臣孰能成是功古今人不相及而谋或一揆隋臣不道也晋羊祜首策平吴吴平而身不及见武帝追念其功封其夫人万嵗乡君于太尉忠武史公其事差似盖公自事潜藩尝使经略于汴总兵十万屯田千里不专强武而惠信是敦耕商之民错行其区不相贼杀有获俘亡皆生还之虽邻国臣亦许莫自负羊公者无慙徳焉于时堂曰江汉固已张吾雄噬南纪之本皇上践祚又以四圣元臣丞相中书燮和雍熈者十有六年方将百万之众南伐至郢而疾诏他将专制而还公于军其辞若曰画翦宋防汝也成功而疾汝安何言诚有不讳碑汝之勲班汝之爵于不可必死者之知能知之者非人与汝子孙耶四海闻之以皇上归平宋功于公之生已贤乎思祜于死及薨有今赠諡又诏其元子格以平章政事行省湖广季子彬宅端揆于中皆相继薨又诏中子杠为中书左丞行省湖广孙燿以平章政事行省江西视封祜妻君万嵗乡又何如也左丞今至无第于鄂完官屋以居谋名其堂燧应之曰斯堂也非专昼访而夕修必将嵗时奉尝太尉其铺张劳庸扬侈蝉冕报皇上而归美必文为声谐之笙钟侑其利成为诗之名舍曰续江汉者他宜无称于以格其精神魂魄乘云御风陟降在庭必怿然曰始吾为堂北此千里于时未逾江汉也后数十年吾子乃能尸祝吾于江汉庶其善成先志哉汉祖之誓功臣曰黄河如带泰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今由河而视江汉曽不得其三一河诚可带江汉犹当为襟计将来及吾苗裔者或终古而无究也必容与依归不是去焉公曰记之吾思不及者公字柔明以至元壬辰下车人见其不俭不及不丰过中恢乎有容属属乎敬坦以明也相语以为托太尉遗体而得其遗风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其嵗嘉平庚寅朏姚燧记   遐观堂记          姚 燧   长安城西二涂西北通咸阳王公之开府于此与西北南三陲之使冠盖之去来尊俎之饯者所出行旅之伙不列也西南入鄠抵山无所适赀乃令承余则田夫樵妇与城居有墅于郊者所出斯固已可为倦游而休仕者所托庐矣二涂同出其相逺无几何而喧寂异然亦可见利势之在与所无也鄠涂之北距城不数里则宣慰张公之别业规园其中筑台为堂崇袤寻丈纵广十辙清风之朝长日之夕四方胜槩极目千里凡秦汉隋唐之陵庙池籞田人力以废兴可吊而游可登而览者在所不取其髙上如华阳终南太白嵯峨吴岳岐梁之竒峰絶巘为三辅之镇穷古而有者皆环列乎轩户之外而卧对之几席之上余曰遐乎观哉古人堂者多矣其壮有加于此乎使诚有耶虽风摧雨剥于千载之上亦宜略存阤然之迹可寻于今合则束板以载之负畚以兴之以是知无因于前而独始于公也今我与公属觞乎此夫岂茍然哉百年之身其有几何是及赏其成而不及忧其败也及乐其完而不及悲其毁也后之时或风摧雨剥于千载之下有登吾阤然之迹者曰嘻斯何世何人之为公名不既夀矣公笑曰吾何尝期如是之久哉第择君言与吾堂称者即名曰遐观盍记诸余曰公通介贵臣也请与之言臣可乎古之人惟见危授命者故得守节仗义杀身成仁之名乎可以无死而死犹为徒死而伤勇然则出处之际死生之所闗死生之所闗善恶之攸归者莫大于为人臣使不遇存亡危急之会亦未尝不以明哲保身为贤斯揆道归义之臣所能也尝闻之望诸君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九原可作将无谓秦无人也今之仕者吾不知孰为道义之臣能志功名者亦鲜矣志冨贵私身以毒世卒离尤而蹈祸者骈首接踵也是于计功谋利之间且有不能况揆道而归义乎哉究公平生尝吏民矣尝治兵矣亦尝持宪矣忠炳日星而难不乱于汤火气吞湖海而信不移于丘山视竹帛之书鼎钟之勒恒有晚古人薄前世不足为之心以故在庭之百辟山东数州秦蜀九路之氓泸嶲荷旃方三千里之獠孰不闻其名而竒其才沐其爱而怛其威年五十二竟以许国尽瘁而归鼓舞僮奴千指而食其力甘自齐于匹夫读书以教子饮酒以乐宾将终其身非熟烂世故遐观一代之表者能是乎哉盖天下之事遐观则先识先识则几矣雉兔之不能搏人谁不知之突起道左或失声辟易而丧其常守以其卒然遇之也使前见于数百步之外无曰雉兔虽虎兕之暴人得以为备将不患矣斯不亦吾堂言外之微意乎未易以语他人将惟公可公名庭瑞字天表至元癸未以太中大夫诸蛮夷部宣慰使致事云又四年丁亥六月下澣日姚燧记   元文类巻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二十九    元 苏天爵 编记   凝道山房记         吴 澂   永平郑侯鹏南严重清谨为时名流而不以所能自足也谓仕必资于学学必志于道别业在滕州筑山分为防居之所取子思子之语而扁之曰凝道不逺二千里走书徴言于余夫世之成屋室者往往有记记者纪其栋宇之规制营构之嵗月而已稍能文辞者可命也而奚以予言为侯之意宁不以予尝讲闻于儒先之绪论而欲俾言其所谓凝道者乎呜呼道不易言也言之易者未必真有见也非真有见而言是妄言也而予何敢夫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虽然侯之意不可以不答也讵容已于言哉请言其似道在天地间犹水之在大海道之中有人犹水之中有器浸灌此器者水也纳受此水者器也水中之器或沈或浮而器中之水或入或出器与水未合一也水在器中凝而为冰则器与水合不相离而水为器所有矣人之于道犹是也有以凝之则道在我无以凝之则道自道我自我道岂我之有哉人之生也或智或愚或贤或不肖均具此性则均受此道不于贤智而丰不于愚不肖而啬也愚不肖之不贤智若者何也能凝不能凝之异耳呜呼子思子言道所以有贵于能凝者欤凝之之方尊徳性而道问学也徳性者我得此道以为性尊之如父母尊之如神明则存而不失养而不害矣然又有进脩之功焉盖徳性之内无所不备而理之固然不可不知也事之当然不可不行也欲知所固然欲行所当然舍学问奚可徳性一而学问之目八子思子言之详矣不待予言也广大精微髙明中庸故也新也厚也礼也皆徳性之固然当然者尽之极之温之知之问学以进吾所知也致之道之敦之崇之问学以脩吾所行也尊徳性一乎敬而道问学兼乎知与行一者立其本兼者互相发也问学之力到功深则徳性之体全用博道之所以凝也夫虽然此非可以虚言言亦在夫实为之而已矣斯道也人人可得而有也况如侯之卓卓者哉其凝之也予将验侯之所为侯名云翼今为江南行御史台都事延祐四年临川吴澂记   檥槎亭记          元明善   汲人张君锡氏作檥槎之亭志怪者云海与天河迩盖有人乗槎至斗牛间征而慕之故以名亭昔君锡挟能放游浮河达淮沿江而南歴吴越西至于鄂衡又至于沅澧逾洞庭下彭蠡内赍刳中息于水腹夺皛于覆袽渐于罅或再月不得抵所止舟师祥盲风猋作水与风争舻舳崩倾樯折柁败淼无底戾又雨且暮游二十年不知几此遭矣怠而北归有官留中意必夜悸于梦朝怵于见犹事于槎亦何谓邪曰怖吾之南信如子言今吾完然吾也不亦有不水死者众乎环燕千里无湖江浸也依龙光被休风之人也耉夀昌嗣终不逢不若宜也尝试征余二十年间或者服食百忌步乗有择武道昼兵卫夜临避而吻动又噤见获则声功亟诧非不子自谋也一旦若轻尘惊风漠无踪响者抑何也其所居甚海涛所乘甚胶舟风水不争立将解剥彼且安之固亦危我矣虽然世所共安而不之危者非大地乎然载万物者地也载地者水也水火土石合为地体并水而载之者天也地不为大舟乎天不为大水乎实大舟削大水其不有大危乎道虽无泯器当有敝十二万年之后又谁知果不并大舟大水而趋于大壊也与槎本无也无又何待于檥亭亦无也有亭必基于土地且不能自有何有于物虽然寄吾于槎犹万物之寄于地同寄也又奚安奚危哉余曰子之号达矣旷矣其情盍求夫称也夫槎者沟中断也利小涉不大受也胡不虚其中使无不容牢诸外使无不载道为之檝时为之飘泊之于义渚系之于徳渊若然效大舟之实而不泄托大水之运而不覆沨沨乎浟浟乎槎之进乎是   顺州仪门记         元明善   春秋左氏传曰新作南门不书非公命也非也兴作必书然合礼不书书皆贬也南门盖鲁君之皋门也新作者改旧剏建之谓必当礼而不书不然则左氏之诬也诸侯三门皋门应门路门今之州凖古伯子男之国作仪门礼也春秋合礼不书作仪门此何以书喜制备而从民志且非爽于春秋之防也制备而从民志者何温榆水之阳有古城焉曰顺以州大都路地沃而民淳自国家罢兵百年涵濡抚育生殖日敏蔚为饶郡郡城据亢爽地而四下郡廨特当其亢亢有故仪门址又亢亢之寻常郡人以不屋于其上为耻屋焉则鼔角于斯悬令布政于斯有以雄其州而耸民听观矣至大四年知州事梁君彦义始来明年百废次第举民用大和民曰吾无讼以挠州吾税赋以时足使君甚仁不生事害我使君召役民必乐趋于是梁君知其民之可用也乃谋诸监郡某将建岑楼于址佥曰休哉惟时请割俸金以倡俄而州人故中书右丞曹公之家今枢密副使石公及诸名士或写之材或予钱米民皆子趋以献工役肇事于皇庆元年秋七月毕工于二年夏六月规制端大轮奂丹艧歘若天成登其上而望北则红螺峻极虽五十里外若接阑槛东北曰黍谷则邹衍吹律之山也潮潞二水防于白溆经城东而南注吴船来集通桥下其西南则天都霄汉觚棱金爵隐然郁葱佳气之间羣情大悦于是郡制备矣民志从矣则又曰是不可不着兴建之嵗月也乃托右丞之子太保长史伟求余文余太史也凡书必稽诸典礼遂为据经而述之俾知今之州凖古诸侯之国不为不重兴作制备而从民志也则太史喜为之书茍不足乎是而要名民者为春秋之所贬君子慎诸   武昌路学记         元明善   武昌墉山而城堑江而池狭滇益引荆吴据楚中而履南越宋人二百年间峙糗锻兵岌为边垒帝元一四海而家之池也不足乎深城也不足乎高恤刑尚徳武弛文张民日趋于礼乐之域而不知为之者建侯树屏表疆明制乃此焉行中书省而统四道宣慰使元将大吏咸走节下听约束奉期会然则武昌自为重镇矣凡夫表厉化导之具宜有以倡庶方而厉羣目独庙学陋小不称司宪者如绍兴言保厘者责功郡守振纪有严营画是亟礼殿东庑西庑防门仪门斋庐为屋五十余间端大坚致丹碧藻绘象设筵帟皆视仪度尊豆钟磬不爽典祀惟讲堂经阁诸室不剏而葺嵗丁巳五月肇基越已未十有二月告成学后曰鹄山书堂者废而入于豪夺徴剂归公方议勒石纪始而除者得趺于埋中别置贞碑于湖南明善适参政行省两府来相与言曰众心一公奏厥完美期奉天明思劝民职而已惟是彰今而垂后者咸愿有作谬尝上直翰林曷敢咈乎雅命然记事必载其实兴学当原其本礼始立学释奠先圣先师学之有庙汉以还始闻也孔子先圣顔氏先师唐以来始定也繇学尊庙因庙表学庙焉而不敦夫学非制也谓报焉在是抑微也天以之而道明地以之而理察人以之而极立三才既奠万化乃成推功絜徳天地实参斯报之图罔极何从圣朝龙夺北天弓劒辟国顾乃首尊孔氏旌用儒生列圣锡礼崇祀加諡増秩若稽典则炤陈政化掲科比士登贤建官不有望于圣道赞化天下乎夫道不邈以为髙不空寂以为深大则充周乎万物小则流行乎一身法制谨严经权周密盖不越易书诗春秋之外矣亦不离纲常事为之间矣若夫尽学士之上达极圣贤之能事固非指顾可防文辞可判而君子也而贤者也不谆谆欤徳言曰君子徳非徒徳才言曰贤者才非徒才道明义立智周行圆其用而出也细不遗而钜有措其舍而处也近者化而逺者格为良臣为大人为节士为真儒非由外假端在我尔无师而兴固曰豪杰受业而成孰为凡民美哉簪裳入学肃瞻新庙斯斯诵相规相诲颙颙然岩岩焉本学者养正以成圣功末学者游焉以献春官乃骫骳乃诪张声焉无所入也懵焉善距来也穹屋华题资尔燕间徳求而无以徴之才求而无以齐之哀哉匪但退作室之初心无乃孤崇儒之明诏乎武昌南服列城言言百辟承风多士砥节或挟能而起或抱璞而潜声光侈而不遏吾尔恧焉矣虽然山川流峙风气融结瑞不归于凤麟寳不期于金璧伟人魁士羣出而为国家之屏之翰也将自今日   虚室记           元明善   居室而强之名非古也名而名之曰虚厥义宏也非古而从为之文溢辞也义宏而或已于言闇于理也尝试为虚室之记曰截十二琯参差地中以宗黄钟之长繇是制八器寓五音百王之乐以之而变掇二十八字为母错综四韵唱而和之万七千二十四声音以之而尽雷奋池中云族而雨甲者坼蛰者起回宣脉沐达于无垠入于无际气即之而流形物繇焉以各化大块噫气厉则鼓荡众峙和则嘘挠万植汹汹焉蓬蓬焉上无髙也下无坚也旁无逺也谓夫穹窿而苍苍者天也厖杂而荒荒者地也苍苍者无体莫然旋气也荒荒者亦无体坱然凝气也凝非不入也而天辟之旋非有间也而地翕之人物子于两间隂阳司其生死旦夜一瞑眎也开闭一成亏也虽然此徒以虚观之也指一草而质焉勾于土中甲于地上牙叶枝干而华实又生也指一佳而质焉卵也鷇也俄而鸟也鸟复卵而鷇也火也潜石击之则然续之则燎水也母气气止润滋滙而渊海谓天无体舍日月星辰以求之并天亦无谓地无体舍水火土石以求之并地亦无盖象于上者一不实天道废矣形于下者一不实地道废矣干不一实感坤不一实应凡子于其间者几乎其熄矣而况于万古之世亿兆之人能不实而有其有哉虽然此徒以实观之也天地之间隂阳而止矣阳实也其体则虚隂虚也其用则实阳非虚物无以生隂非实物无以成故曰一实二虚还相体用惟虚也乃能受能受故神惟实也乃善出善出故化父道也母道也人物之以命相资也孰有壹之之理哉危子曰吾老庄之徒也以虚体道以虚用物游于太初合乎自然故强居室以名殆将处夫无我也元子曰以天地而齐老庄不辩而二子细也二子乌能外天地茍不能外天地又岂肯有已而尽废物理之察察者哉然则危子之学者揭其一端隠夫大全若曰人皆取实已独取虚茫乎芴乎岿然而有余者耶   万竹亭记          元明善   李君仲渊繇蜀省员外郎入为监察御史余别十五嵗相寄文字于万里外一旦防京都至欢也间为余言成都之乐买屋买田矣弟叔行有田庐在蚕茨周所居植竹竹无虑十万个搆亭竹间覆之白茅名曰万竿竹不止万而曰万志盈数也亭之西雪山嵯峨玉立霄汉东则岷江之支洪流达海亭并长溪可汲可渔抱亭几合而去与江防每风日清美目因境豁羣虑冰释神情散朗超然遗世或风雨之夕溪声与竹声乱耳入清音幽思以宣肃如也或雪或月亭与竹尽宜吾兄弟时相过而爱亭甚日对哦夜对床者春与秋多将弃官归老矣君与吾弟记之仲渊三兄弟而兄若弟未之前识也尝读其兄伯诚之文见其文知其贤矣独未知叔行观是志尚人贤可想一门兄弟彬彬其先大夫之贤又可得矣王子渊司马长卿扬子云以及苏明允父子辉当代而名后世殆蜀材之芳华茂实慕者有所震也仲渊兄弟生闗中宦学三川又将老成都焉者得非居其乡慕其人而袭其茂芳掇其华实欤不尔竹何地无也虽然成都自古受兵最惨入我版图以来今六七十年上之所以耆定休养者至矣肆仲渊兄弟保安无戒思永令图使丁当时攻战之殷且见斩竹以为揵陻溪以为堢尚亭乎哉尚对哦对床乎哉果得老乎时正当感国家承平之泽也余尝思假一役过潼华纵观三辅道汉中以览全蜀浮江遨吴楚而归邂逅见仲渊比骑问叔行于蚕茨登万竹亭质仲渊之今言然后厠贤兄弟间犹堪资一日夜之谈咏也兹为亭记俾叔行刻之亭石卜斯游之能遂与否也遂后百千年岂不为万竹亭之嘉话哉   济南龙洞山记        张养浩   歴下多名山水龙洞为尤胜洞距城东南三十里旧名禹登山按九域志禹治水至其上故云中有潭时出云气旱祷辄雨胜国尝封其神曰灵惠公其前层峰云矗曰锦屏曰独秀曰三秀释家者流居之由锦屏抵佛刹山巉岩环合飞鸟劣及其半即山有龛屋如广可容十数人周镌佛象甚伙世兵逃乱者多此焉依然上下有二穴下者居傍可逶迤东出其曰龙洞即此穴也望之窅然窃欲偕同来数人入观或曰是中极闇非烛不能往即命仆燃束茭前导初焉若髙濶可步未几俯首焉未几折磬焉又未几膝行焉又未几则扶服焉又未几则全体覆地蛇进焉防所导火灭烟郁勃满洞中欲退身不容引进则其前隘且重以烟遂反聦抑鼻潜息心骇乱恐甚自谓命当尽死此不复以出余强呼使疾进众以烟故无有出声应者心尤恐然予适居前倐得微明意其穴竟于是极力奋身若鱼纵为者始获脱然以出如是仅里所既会有泣者恚者诟者相讥笑者顿足悔者提肩喘者喜幸生手其额者免冠科首具陈其狼狈状者惟导者一人年稚形瘠小先出若无所动见众皆病亦阳惧为殆其防于外即举酒酌穴者人二杯虽雅不酒必使之釂名曰定心饮余因黙忆昔韩文公登华山穷絶顶梗不能返号咷连日闻者为白县吏遂遣人下之尝疑许事未必有繇今观之则韩文公之咷犹信呜呼不登髙不临深前圣之训较然而吾辈为细娱使父母遗体几压没不吊其为戒讵止圽身不可忘窃虞嗣至者或不知误及此故记其事以告焉游洞中者某官某洞之外坐而宴饮者某官某凡十一人   邵庵记           袁 桷   雍虞伯生界其居之偏为庵庐焉温凊之隙则怡怡然饱食以歌晏休于中其庐温密朴质备粹且深中而虚之若璧而环若鉴而明枢圆而扉方阖辟以动止其温燥也裼以舒其清焉其凄厉也隩以休其和焉左顾右瞩神止气寂昼握其动夜根其静不丐饰于外据万物之会以极其荣观者焉庐不广寻丈旁设易图图除其卦五十有六瞪而视之首击而尾应迎而存之风至而水涌审声遗形益颐其情忽然控浮游以上征则搏至控伏囿于其内而不能以自恣或曰非轻世逺举者不得其专是伯生曰维昔邵先遭时明康玩芳以嬉不激不随顺其隆汚儒者之凖也吾将尊其庐曰邵庵何如桷曰可乎哉言无邮乎夫敦厚而灵明君之先也峻简而洁精者君之光也自君之出名日以张莫穷其乡黾黾然声音笑貌之学讵昔之志也勉之哉兹庐之制易而不俾简而不倚其取诸物非铄我者也繇质以成礼无逾矣乃觞以祝之介其休明烟烟煴煴维道之门悃悃款款维徳之本美哉庐乎足以为永居乎   董子祠堂记         曹元用   汉中大夫董仲舒邃于春秋其学醇正有原武帝时对防三篇切中时弊致武帝表章六经罢黜百家先儒以为其功不在孟子下两相骄主动必繇礼守正不阿时公孙方以容悦位宰相故终身不得复进夫孔子殁既久异端并兴学者愈失其传秦汉以来知道者鲜惟董子能言正谊而不谋利明道而不计功以仁义礼乐正心脩身为治国平天下之具论道之大原及明于天性之説多得圣人之防其言奥衍深沛有余味或者乃讥其见道未明窃以为过矣夫以游夏之言方诸孔子犹为有疵况董子承秦灭学之后而能造道如是讵易得哉使其游于孔门可与十哲亚使居相位可兴三代之治刘向以为有王佐之才管晏弗及也真知言哉按汉书董子广川人广川属汉冀都郡今景州蓨县是也县西南乡有广川镇其别墅曰董家里有祠在焉唐宋碑刻犹存县北门道右故有董子祠不知创于何时国家大徳初县人林士豪尝加补葺天厯元年承务郎县尹吕君思诚视事始拜谒祠下顾瞻而叹曰祠当通衢湫隘若此非所以居董子也八月迁于县治之东东有崇台三丈桀阁二层旧为官僚游憩之所遂新其弊仆定为董子祠更其衣冠悉遵古制明年某月落成聿脩祀事蓨旧无县学吕君又筑讲堂祠下为东西两斋命教谕刘澂权主董子祠事朔朢先谒孔子庙次则及焉又为孔子像置之社学使民知所向慕吕君字仲实平定州人由国子伴读擢进士第补同知辽州事以母忧去官终丧而有蓨之命清勤无私临事明决讼十年不絶者谆谕以理辄两已之子爱其民事集而民不扰咸畏威懐惠境内大治安陵道士以久旱持卢师蛇名小青者至郡僚罗拜以祷君怒欲取而杀之道士泣请得免后数日乃雨其不惑于邪如是余与乃父廉访君昔聮仕宪台今嘉其有子而能官也故为作董子祠堂记仍赋享神辞以继之其辞曰   蓨之土平原膴膴爰有哲人兮道传千古道传千古兮为纪为纲徽猷允塞兮嘉言孔彰天既佑我蓨兮笃生元哲不克取而师兮是曰自絶层台兮巍巍杰阁兮翚飞神灵兮有托祠事兮无违想高风兮如在期进徳兮愈励继自今兮毋忽毋怠   考亭书院记         熊 禾   周东迁而夫子出宋南渡而文公生世运升降之防天必拟大圣大贤以当之者三纲五常之道所寄也道有统羲轩邈矣陶唐氏迄今六十二甲辰孟氏歴叙道统之传为帝为王者千五百余嵗则尧舜禹之于冀也汤尹之于伊亳也文武周公之于岐丰也自是而下为霸为强者二千余嵗而所寄仅若此儒者几无以借口于来世呜呼微夫子六经则五帝三王之道不传微文公四书则夫子之道不着人心无所于主利欲持世庸有极乎七篇之终所以大圣人之居而尚论其世者其独无所感乎呜呼由文公以来又百有余嵗矣建考亭视鲁阙里初名竹林精舍后更沧洲宋理宗表章公学以公从祀庙庭始锡书院额诸生世守其学不替龙门毋侯逢辰灼见斯道之统有闗于世运故于此重致意焉嵗戊子侯为郡判官始克脩复邑令故澶郭君瑛又从而増辟之乙已侯同知南劒郡事道谒祠下顾谓诸生曰居已完矣其盍有所养乎书院旧有田九十余亩春秋祀犹不给侯捐田为倡郭君适自北来议以克恊诸名贤之胄与邦之大夫士翕然和之合为田五百亩有竒供祀之余则以给师弟子之廪膳名曰义学田初省府以公三世孙朱沂充书院山长既殁诸生请以四世孙朱椿袭其职侯白之当路仍増弟子员属其事于邑簿汪君防且以书来曰养可以粗给矣而教之不可以无师也谓禾犹逮有闻俾与前贡士魏梦牛分教大小学盖有甚欿然者既又属禾记其事其将何以为词重惟文公之学圣人全体大用之学也本之身心则为徳行措之国家天下则为事业其体有徤顺仁义中正之性其用则有治教农礼兵刑之具其文则有小学大学语孟中庸易诗书春秋三礼孝经图书西铭传义及通鉴纲目近思录等书学者学此而巳今但知诵习公之文而体用之学曽莫之究其得谓之善学乎矧曰体其全而用其大者乎公之于考亭也门人蔡氏渊尝言其晚年间居于大本大原之地充养敦厚人有不得窥其间者盖其喜怒哀乐之未发早闻师説于延平李先生者体验已熟虽其语学者非其一端而敬贯动静之防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呜呼此古人授受心法也世之溺口耳之学何足以窥其微哉公之脩三礼自家乡至邦国王朝大纲小纪详法畧则悉以属之门人黄氏榦且曰如用之固当尽天地之变酌古今之宜而又通乎南北风气损文就质以求其中可也此公之志克遂有王者作必来取法矣呜呼古人为治之大经大法平居既无素习一旦临事惟小功近利是视生民亦何日防至治之泽乎秦人絶学之后六经无完书若井田若学校凡古人经理人道之具尽废汉犹近古其大机已失之矣当今治宇一统京师首善之地立胄学兴文教文公四书方为世大用此又非世运方升之一几乎邵氏观化所谓善变之则帝王之道可兴者以时考之可矣诚能于此推原羲轩以来之统大明夫子祖述宪章之志上自辟雍下逮庠序祀典教法一惟我文公之训是式古人全体大用之学复行于天下其不自兹始乎今公祠以文肃黄氏榦配旧典也从以文节蔡氏元定文简刘氏爚文忠真氏徳秀建安武夷例也我文公体用之学黄氏其庶几焉余皆守公之道不贰其侑公也实甚宜公以建炎庚戌生于劒之南溪父吏部韦斋先生仕国也公蕴经世大业属权奸相继用事郁郁不得展道学为世大禁公与门人益务坚苦泊如也庆元庚申殁于考亭后十年庚午疆场事起又六十七年丙子宋亡公之曽孙浚以死节着呜呼大圣大贤之生其有闗于天地之化盛衰之运者岂可以浅言哉夫子之六经不得行于再世而公之四书乃得彰著于当代公之身虽诎于当时而公之道卒信于其后者天也过江来中州文献欲尽自左丞覃懐许公衡倡明公学家诵其书人尊其道凡所以啓沃君心栽培相业以开治平之原者皆公余泽也方侯剏义学东平袁君璧适以防事至闽访求公后表浚二子林彬于省长南溪建安二书院奉韦斋及公祠又以考亭乃公旧宅恳恳为语诸生小学入门之要尤以师道不立为忧既而金华陈君举司文吴防为胄学征藏书考寻文献且欲于此继成公志以复六经古文为属诚巨典也而必有俟焉天道循环无往不复欲观周道舍鲁何适正学一脉亟起而迓续之则天地之心生民之命万世之太平当于此乎在侯之功不亦逺乎侯世以徳显其仕闽以化为政道南七书院皆其再造也考亭西北偏有山曰云谷晦庵在焉亦为之起废汪君于山之麓为门以识之凡公坟宅悉从而表树焉庶乎知为政之先务矣精舍剏于绍兴甲寅前堂后室制甚朴寳庆乙酉邑令莆阳刘克庄始辟公祠今燕居庙则淳祐辛亥漕使眉山史侯季温旧构也书院之更造惟公手剏不敢改栋宇门庑焕然一新邑士刘熈实终始之义学之剏兴宋奕黄枢首帅以听华□孙叶善夫赵宗叟盱江李庭玉与有谋焉而厚帑庾完塈茨以迄于成则虞子建刘实也贤劳皆可书时提调官总管燕山张仲仪教授三山黄文仲助田名氏悉书石隂后甲辰三嵗大徳十一年四月朔日后学熊禾谨记   元文类巻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十     元 苏天爵 编记   克复堂记          虞 集   克已复礼之説在圣门惟顔子得闻之当是时七十子者盖有不及尽闻者矣后学小子乃得诵其言于方册之中闻其说于千载之下岂非幸欤盖予尝反而求之沈防于物欲之涂者固无与乎此也而知致力焉者仅足以为原宪之所难而已其拔本塞原脱然不逺而能复者世甚鲜也然则茍有志于圣贤者舍此奚适矣然而难言也昔者程伯子少而好猎及见周子而有得焉自以为此好絶于胸中矣而周子曰是何言之易也后十余年程子见猎者于道傍不觉有喜意夫然后知周子识察之精也呜呼自顔子而降若程子之髙明而敦厚纯粹而精微一人而已其为学也必不为原氏之刚制也明矣其十数年间岂无所用其功哉而是好也深潜密伏于纎微之际不能不发见于造次之间噫亦微矣乡非周子识察之精固不足以知其必动于十数年之前非程子致察之密亦何足以自觉其动于十数年之后是固不可与迂生曲学者论也而众人乃欲以卤莽茍且之功庶几近似其万一可乎不可乎此则予之所甚惧而旦暮不忘者也国子伴读康生敏以克复名其堂而来求文以为记予既嘉其慕尚之高逺而又惧其易之也故着其説使寘诸壁间因得以观览而资其行逺升髙之一二也   诚存堂记          虞 集   昔者君子之言居也宅曰安宅居曰广居泰哉其所以自处者乎何其安重尊髙之若是也窃意君子之所以为安重尊高者固无待于外而上栋下宇益得以休其体而致其养夫岂茍然也哉集贤待制鄱阳周君之为堂也筑必固材必美攻斵必纯泽构缔必坚缜曲势必周正户牖必疏达温清必宜适待其后之人必久而无斁凡作室之道备矣及其成也曽不以是自佚方挈挈然以诚存题之此其意岂浅浅者顾使集为之记集何足以知之尝试即堂而言之仰升俯降卑高之位定矣处深乡明内外之辨严矣左揖右让少长之叙列矣以祀以养以宴以食父兄宗族之亲在是矣乡党僚友之情可得而洽矣静以养动以思朝以兴夕以寜曒曒乎烛之而弗迷也粲粲乎列之而有文也循乎其行之无忤步也确乎其归之无异本也绎绎乎其继也浑浑乎其无窽却之有待于弥缝也若是者庶乎其名义之近之也乎而集又何足以言之大江之南鄱为大郡物殷而家给土木之盛甲乙为比而又以文雅相尚抑岂无以美名表其居者乎夸者已张警者已末未有反身切求若是其实而大者也集又安敢不为之记也惜乎集之不足以知之不足以言之也谨记之曰周氏诚存之堂作以某嵗成以某嵗名之者集贤大学士姚公端甫题之者集贤侍讲学士赵公子昻也蜀郡虞集记   思学斋记          虞 集   予始识临江杜伯原甫于京师也见其博识多闻心爱重之间从之有问焉沛乎其应之无穷也而其天文地理律厯卜祝神仙浮屠之説往往得诸世外之士至于因人情时物之变论议政治之术可指诸掌时大臣有得其才而荐用之者荐上未命而大臣者卒事报闻原甫漠如一不介意方就客舍取诗书易春秋悉去其传注而缮书之慨然有直求圣贤之遗于本书之意未几去隠于武夷山中其友詹景仁氏力资之盖得肆志于所愿学而予不及从之矣延祐庚申予居忧在临川原甫使人求告曰我著书以究皇极经世之防子其来共讲焉且曰我以思学名斋居旧矣子为我记之明年予免丧省墓吴中将遡浙逾峤以成其约防有召命不果又四年景仁来京师每以思学之记为説予曰原甫高迈絶俗又能闲居山林无世事之夺其所就殆必过人逺矣予何足以言予茍言之人之所知耳所不知固不可言也它日授説于原甫而执笔焉尚未晚也景仁曰不可必有以复于原甫者乃试诵所闻焉古之所谓学者无他学也心学而已耳心之本体盖足以同天地之量而致用之功又足以继成天地之不能者焉舍是弗学而外求焉则亦非圣贤之学矣然而其要也不出于仁义礼知之固有其见诸物虽极万变亦未有出乎父子夫妇君臣长幼朋友之外者也故曰圣人者人伦之至而已圣人至而我未至故必学焉求其所以至则必思焉且何以知圣人哉于其言行而已矣言其言也行其行也然而反诸心而有未尽行诸已而有弗得是以有思固非茫然无所主而妄驰者也彼其由之而弗知察违之而不觉反憧憧往来于客气之感何其多哉乃有为之説者反欲絶去伦理惜心如墙壁以待夫忽然之悟于触之觉不亦殆乎今求诸此而不得者乃欲从事于彼以庶几万一焉反以絶学自胜果为善思者乎噫学固原于思而善思者必有所受矣今夫有事于思者如火之始然而烟郁之泉之始达而泥汩之草木始生土石必轧之逮其发也盖亦已艰矣故非髙明之资未易遽彻也而况思非其道者乎然而尝闻之明睿所照者非若考索之所至夫至于明睿则无所事乎思矣无思者几乎圣人矣其始乃在于完养而涵泳焉时至而化有非在我者岂不盛哉请以是质诸原甫或有取焉则因以为记   舒城县学明伦堂记      虞 集   学校讲学之地也古未有庙其释奠于先圣先师者非庙也后世始为庙以祀夫子通乎天下三四百年之间礼制寖盛我国家郡县无小大皆得建学尤以庙为重焉是以有司脩祀典勿敢阙而教无其师师非其人则或有不暇计者此士大夫因循茍且之通弊要其识虑初不及此无怪其然也舒城古邑也自宋季数有军旅之事故学校之盛微不及东南然而山川髙深风气完密民生其间者有中州质愿之美而竒岩幽谷往往有昔贤名人遗迹足以风动其人而其人亦乐道之故其俗为易化者矣延祐乙夘前令杜思敬始重建庙而讲堂庳陋弗治久而益壊部使者宋公翼尝督县令改作辞以故逮燮理溥化登防古进士第长是邑始出独见捐巳俸以天歴己巳之嵗度材庀工撤而新之凡为堂三间规制宏敞始与庙称未朞告成则某月也董役者典史周允耆儒宋杨椿傅熈宋文富莅工者范应月胡立本皆儒也至顺七年秋燮理君以职事如京师踵门来求文以记之今夫郡县之吏急于簿书期防有不暇于为治而况教乎燮理君之为邑知重学校于为学知重讲习岂非知本者乎夫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伦本诸天理之固然有不待于强名者人之为道岂有出于此五者之外者乎然而明之则叙不明之则斁此教之所繇兴也气质之不齐虽万其殊而大概智愚贤不肖之分而巳矣斯伦也愚者有所不知不肖者又违而逺之故有待于啓迪矫率无疑也乃若贤且智者所谓质之美者也于其伦之所在亦知求尽其心焉然而不闻圣贤之传不经师友之辩则不足以知天理之节文精义之攸当则直情径行必有堕于私意之所为疑似之近几微之差其流弊反有以失其良心之正而贻世俗无穷之害焉此系于教者为最切故古昔学校之教壹是皆以明人伦为事岂非忧之深而虑之逺者乎呜呼洒扫应对而敬其事则穷理尽性之学斯在服勤就养而尽其职则存神知化之妙已存不逾乎屋室户庭之近而天地万物之奥已具不外乎耳目口鼻之用而隂阳鬼神之微已通人之所以为人者亦大矣故曰圣人人伦之至而巳不有以眀之孰得而知之哉呜呼其説亦微矣登斯堂者观其名而思其实因予之言而求燮理君之志庶几有所观感也夫昔邑之君子有李公麟伯时尝读书龙眠山因以自号故有龙眠书院在县治东飞霞亭之北国初东禅寺僧并之而书院废燮理君得隙地于清心池亭之上盖伯时与苏子瞻黄鲁直诸贤之所共游者也乃辟地为屋以复书院之旧以广为学之处燮理君之于其民也有古人之道哉来者尚克继之于永久   孝思亭记          虞 集   国子伴读茌平梁生为予言其邑之善士曰张氏兄弟以孝友称于乡作亭于先茔之左手种松栢郁郁成林为请于监察御史周君景逺得大书孝思二字以表其处而求文以为记予尝闻之古之君子之为礼也盖无墓祭夫祭者之于鬼神也求诸隂阳之义备矣墓也者遗体之所藏也茍于是乎求之岂不可哉而古之君子之为礼也而墓无祭者何也凡有国有家者必有寝有庙庙所以祭而墓非祭所也有庙者必有主主之始立也三祭以虞之归必奉诸其庙嵗时祀之曰是神明之所依也有祢之庙者自已之兄弟子孙皆至焉有祖之庙者自父之昆弟子孙皆至焉有曽祖之庙者自祖之兄弟子孙皆至焉有高祖之庙者自曽祖之昆弟子孙皆至焉有大宗之庙者凡族之昆弟子孙莫不至焉者矣是合族之大法也而近世士大夫家庙主之制或未之考一再传之后昧于世次者或有之矣况于民庶者乎是固君子之所深嗟夫古之不可复也然幸而犹有一焉今中原之地平衍温厚故其为茔兆也髙曽而下凡子孙皆得以次祔葬嵗时上冢则犹得以知其处此为某亲此为某亲拜于墓下者孰为某亲之子孰为某亲之孙盖深有维持族姓之意焉后之君子茍以义起礼则墓亭之设固在所不废也张氏兄弟拳拳于墓亭之意岂非知本者乎其以孝友称于乡也宜矣张氏兄弟三人曰通甫曰钦甫曰君甫张氏之后必有显者其自此三子者始欤   魏宋两文贞公祠堂记     虞 集   至大四年七月中山王公结自集贤直学士出守顺徳明年郡以治闻守居无事乃按传记而叹曰魏文贞公征钜鹿人宋文贞公璟沙河人今二邑顺徳则二公皆郡人守其土则祀其先民礼也于是作室学宫东南考求当时衣冠之盛肖二公仪形而祠焉郡人梁某苏某各以财来助司狱崔某学正杨某董其役以延祐元年二月告成泰定元年天子始开经筵王公在集贤侍读以经从幸上都集与在行间以祠事语集将篆诸石以识集曰治民者常示之以好恶乡背之正则民志一而事有所据特教之疏节耳而世犹迂之甚矣其不知本也天下之患常出于巽懦无耻巽懦者茍且无耻者无忌惮茍且而无忌惮人心始不可收而至于无所不至君子盖深忧之若二公者诚足以表砺振起于斯人哉唐有天下二百余嵗莫治于贞观莫盛于开元之初一时名臣众多近代盖莫之及然而尚论刚正能谏诤有古大臣之风者则未有逾于二公者也茍以其事而论之魏公言听谏从实终厥身而宋公在相位数年耳比其没也垂二十载不复更任柄要其得君行事诚不侔矣然而天下后世信之无二则固在于立志制行之相高者乎夫二公之乡非有百里之逺也二公之相非有异世之隔也邦人诵其事而知其徳岂一朝一夕之积而合祠之礼旷久未举固亦有待也邪昔者仁宗皇帝在御慨然悯习俗之弊于文法頽壊沦靡而莫之救乃出独防以图治凡所以柬拔常出不次一时作新之志贞观开元不足为也乡使有若二公者出乎其间则气类之合风节所厉庶几少答圣明之万一乎始王公受知仁宗于东宫及践大统而已在外服其祠二公也特因其职分之所得为而已迩者论经之余亦尝窃取二公言事之要而陈之辞之所达万不及一徒想见其遗风余烈之不可复作南瞻祠宇悠然有千载之叹焉噫岂吾二人之私也哉故作享神之诗曰   侃侃正辞髙风相望敬恭不忘有合其乡于昭顾懐庶其在此以后民克享世有君子   尊经堂记          虞 集   吴君伯厚之上世受学于陆文安公文安公题其堂曰经徳而为之记嵗久堂不存伯厚之父更筑之不敢仍旧名易之曰尊经堂盖言尊敬奉持夫经徳之训也他日伯厚述其先人之意而求集记之集谢不敏至于再三则为之记曰昔者尝闻之人有常尊莫尊于天国有常尊莫尊于君家有常尊莫尊于亲是三者尊之不可逾者也而孰知吾之有自尊其尊者盖有所受之矣故能以眇然稊米之身而与天地参立以赞其功用而代其不及者焉虽其气欲之感千汩万变而与上古圣神之所同者终有所不冺亦终不为禽兽鬼蜮之归者良繇此耳今具耳目口鼻手足心思之体而忽然易之失其所常尊之者焉其亦不思之甚矣是故夙兴夜寐以匪懈也静养动存以无贰也乐行忧违无时而不奉以周旋也生顺死宁以终始无违也诗曰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传曰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呜呼昔之君子盖莫不尊之也夫故夫前而千古后而千古亿兆之人岂不能以尊此也哉容有所未知也未知则必求诸其先知者焉舍往圣之立言行事奚适矣然而以言乎事则至简也以言乎言则至微也以亿兆众人之资而欲求往圣于至微至简至难也是故即此而反求近思以得之者善学之能事也自此而诵説援引愈详而愈逺者支离之流弊也故必有脱然真知其可尊而尊之焉则天地同其大日月同其明江河同其行寒暑同其信孰得而易之孰得而御之也哉后之志髙材疏者乐其超诣之速而遽忘其反思密察之功概以一言蔽其学茫洋濩落几入于狂简之域而不自反贼害本心反有甚于纒绕语言文字者此岂非狎大人侮圣人之言不知天命而不畏者哉故使迂儒曲士指其末而目以异端之归则亦无怪其然矣呜呼必有明识之士出入其间而歴知异同之故流弊之害慨然反而求之有以尽其心体之大而致其用焉天地弗违也鬼神无间也此岂非振世之豪杰者乎伯厚诚不移于习俗不怵于时尚奉承乃祖乃父之训而尊其所尊者焉归乎江山之上缙绅先生必有能为伯厚言之者延祐元年四月朔记   西山书院记         虞 集   建宁路浦城县真文忠公之故居在焉其孙渊子言其族人用建安祠朱文公之北筑宫祠公相率举私田给凡学于其宫者而请官为之立师江浙行中书省上其事朝廷韪之名之曰西山书院列为学官实延祐四年四月也是年天子命大司农晏翰林学士承防某译公所着大学衍义用国字书之每章题其端曰其西山云书成奏之上尝览观焉昔宋臣尝缮冩唐宰相陆宣公奏议以进其言曰若使圣贤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时识者以为知言繇今观之宣公之论治道可谓正矣然皆因事以立言至于道徳性命之要未暇推其极致也公之书本诸圣贤之学以明帝王之治据已往之迹以待方来之事虑周乎天下忧及乎后世君人之轨范盖莫备于斯焉董仲舒曰人主而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知后有贼而不见此虽未敢上比于春秋然有天下国家者诚反覆于其言则治乱之别得失之故情伪之变其殆庶几无隠者矣公当理宗入继大统之初权臣假公之出以定人心既而斥去之十年复召首上此书当时方注意用之未几而公亡矣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公再出而世终不获被其用岂非天乎庸讵知百年之后而见知遇于圣明之时也然则公之祀岂止食于其乡而已乎盖尝闻之工师之为宫室也犹必有尺度绳墨之用朴斵缔构之制未有无所受其法者也为天下国家其可以徒用其才智之所及者哉今天子以聪明睿知之资然能自得师尊信此书以为道揆况众人乎学者之游于斯也思公之心而立其志诵公之书而致其学圣朝将得人于西山之下焉不徒诵其言而已也九月甲子朔十三日丙子集贤脩撰承事郎虞集记   鹤山书院记         虞 集   昔者儒先君子论道统之传自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至于孔子而后学者传焉顔子没其学不传曽子以其传授之圣孙子思而孔子之精微益以明着孟子得以扩而充之后千五百年以至于宋汝南周氏始有以继顔子之絶学传至程伯淳氏而正叔氏又深有取于曽子之学以成巳而教人而张子厚氏又多得于孟子者也顔曽之学均出于夫子岂有异哉固其资之所及而用力有不同者焉尔然则所谓道统者其可以妄议乎哉朱元晦氏论定诸君子之言而集其成盖天运也而一时小人用事恶其厉已倡邪説以为之禁士大夫身蹈其祸而学者公自絶以茍全及其禁开则又皆窃取绪余徼幸仕进而已论世道者能无防然于兹乎方是时蜀之临邛有魏华父氏起于白鹤山之下奋然有以倡其説于摧废之余拯其弊于口耳之末故其立朝惓惓焉以周张二程四君子易名为请尊其统而接其传非直为之名也及既得列祀孔庙而赞书乃以属诸魏氏士君子之公论固已与之矣及我圣朝奄有区夏至于延祐之嵗文治益盛仍以四君子并河南邵氏洓水司马氏新安朱氏广汉张氏东莱吕氏与我朝许文正公十儒者皆在从祀之列魏氏之曽孙曰起者隠居吴中读诏书而有感焉曰此吾曽大父之志也何幸亲复见诸圣明之朝哉今天下学校并兴凡儒先之所经歴往往列为学官而我先世鹤山书院者临邛之灌莽莫之剪治其侨诸靖州者存亦无几而曽大父实葬于吴先庐在焉愿规为讲诵之舍奉祀先君子而推明其学虽然不敢专也泰定甲子之秋乃来京师将有请焉徘徊久之莫伸其説至顺元年八月乙亥皇帝在奎章之阁思道无为某官某得侍左右因及魏氏所传之学与其孙起之志上嘉念焉命臣集题鹤山书院着记以赐之臣闻魏氏之为学即物以明义反身以求仁审夫小学文艺之细以推致乎典礼防通之大本诸平居屋漏之隠而克极于天地鬼神之着岩岩然立朝之大节不以夷险而少变而立言垂范又足以作新乎斯人盖庶几乎不悖不惑者矣若夫圣贤之书实繇秦汉以来诸儒诵而传之得至于今其师弟子所授受以颛门相尚虽卒莫得其要然而古人之遗制前哲之绪言或者存乎其间盖有不可废者自濂洛之説行朱氏祖述而发明之于是学者知趋乎道徳性命之本廓如也而从事于斯者诵习其成言惟日不足所谓博文多识之事若将略焉则亦有所未尽者矣况乎近世之弊好为卤莽其求于此者或未切于身心而考诸彼者曽弗及于详博于是传注之所存者其舛伪抵牾之相承既无以明辩其非是而名物度数之幸在者又不察其本原诚使有为于世何以征圣人制作之意而为因革损益之器哉魏氏又有忧于此也故其致知之日加意于仪礼周官大小戴之记及取诸经注疏正义之文据事别类而录之谓之九经要义其志将以见夫道器之不离而有以正其臆説聚讼之惑世此正张氏以礼为教而程氏所谓彻上彻下之语者也而后人莫究其説以兼致其力焉者之所谓卤莽日以弥甚甘心自弃于孤陋寡闻之归呜呼魏氏之学其可不讲乎今起之言曰起幸甚身逢圣天子文治之盛追念先世深惜旧名起将于斯与明师良友教其族人子孙昆弟及乡党州闾之俊秀庶乎先君子之遗意而魏氏子孙世奉其祀事精神血气之感通亦于是乎在其有托于永久而不坠也不亦悲乎臣之曽大父实与魏氏同学于蜀西故臣得其粗者如此敢辄书以为记魏氏名了翁字华甫临邛人故宋庆元己未进士仕至资政殿大学士参知政事佥书枢密院事都督江淮军马赠太师封秦国公谥文靖而学者称为鹤山先生云   张氏新茔记         虞 集   故资政大夫中书左丞枢密副使赠推诚同徳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魏国公諡忠宣张公讳文谦字仲谦世为顺徳沙河人大父讳宇赠保节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柱国魏国文愍公父讳英赠纯徳秉义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魏国简懿公皆葬沙河之盖里公之子荣禄大夫陜西诸道行御史台御史中丞晏次曰奉议大夫侍仪引进使杲次曰某官升孙曰承事郎曹州判官孝诚次曰奉训大夫林州知州孝则曽孙曰某至元二十年二月壬申公薨葬先茔之次晏病其土之隘且薄也中心慊焉以世家仕于朝为大臣不得在乡里至治元年自陜西以病归老数征用辄谢不赴家居十年购得善地郡城西八里曰董村掘深六十尺始及泉叹曰吾亲而得藏于斯也庶乎其可以无悔焉尔矣卜得天歴三年四月某日吉将奉柩迁焉魏国夫人刘氏祔张氏新茔肇诸此使孝则来京师谒太史集征文以识之集尝观于世祖皇帝之世矣自其在藩至于即位文武小大之臣乘运以兴者各自职事见功业求其悃愊深厚知为国之本造权舆于屯昧不宁者于公见焉太保刘公秉忠学术通神明机算若防其所以为上计者审矣当是时军国之重则有宗亲贵人而书记征发之责取才金氏之遗而有余也乃独荐公为谋臣在上左右主儒者使陈先王之道虽若迂于智数而世皇信用以一天下而贻子孙无疆惟休其迹无得而名焉呜呼自孔子孟子没豪杰各以其资奋而内圣外王之学千数百年无能道之者生民况得被其泽乎宋儒始有以逺接其端绪而朱子为能集其书之大成然犹以是取怪时人身几不免自其学者诵而习之亦或莫究其防许文正公衡生乎戎马抢攘之间学于文献散逸之后一旦得其书而尊信之凡所以处已致君者无一不取于此而朱子之书遂衣被海内其功讵可量哉夫孰知先后扶持时其进退久速使其身安乎朝廷之上而言立道行者公实始终之也呜呼微朱子圣贤之言不明于后世微许公朱子书不着于天下微公则许公之説将不得见进于当时矣庸非天乎中统建元以来政术与时髙下独成均之教彜伦大农之兴稼穑厯象之授人时凡出于公之所为皆隠然而有不可变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其公之谓乎凡公歴官行事嵗月具见神道碑文集辄掇其闗于国家治教之大者如此云   御史台记          虞 集   天厯元年十一月壬申御史台臣入见内殿皇帝若曰以予观于天下之治不有台宪之司布在中外则何以肃纲纪正风化辅成朝廷之大政而休息吾民乎始我世祖皇帝即位之十年始立御史台以总国宪其忧深虑逺使吾子孙有以周防于隠微禁制于暴着其在斯乎朕三复贻谋究观法意惧无以彰皇祖创始之明责任之重其刻石内台儆有位于无穷焉丁亥御史大夫臣巴延等言谨具石请刻诏书制诏国史汝世延汝集等其制文系以御史大夫以下至监察御史姓氏臣世延自中丞行台江南臣集承诏再拜稽首而言曰我皇元之始受天命也建旗龙漠威令赫然小大君长无有逺迩师征所加或克或附于是因俗以施政任地以率赋出其豪杰而用之禁罔疏濶包荒懐柔故能以成其大制作之事盖有待也世祖皇帝圣繇天纵神武不杀智屈羣策取善无方定天下而一之乃考帝王之道酌古今之宜建国纪元而着令典焉立官府置郡县各有其职而上下相承内外相维聮属贯通以通功成务丞相中书以统之上承天子出政令于天下较若画一莫敢逾焉其或任焉而非人令焉而非法近焉而弗察逺焉而弗达交脩其非以辅其所不逮则责诸风宪他官虽贵且重不得预况乎朝廷百执事郡县小大之吏作奸犯科为不善者乎是故使其君子安焉以尽心使其小人惧焉而迁善而天下之治成矣此其官所以不可一日阙欤今上皇帝以武皇之亲子久劳于外入正统绪罪人斯得功成不居克让大位故其观乎事变之极而知患得患失者必至于无所不至察乎民庶之隠微知其蠧弊深刻而无所告愬故慨然当宁兴叹而属意于斯者岂偶然哉谨按御史台至元五年置秩从二品二十一年陞正二品大徳十一年陞从一品台有大夫一人后増一人中丞二人后又増二人随复故侍郎御史二人治书侍御史二人殿中侍御史二人治朝着之事典事二人掌幕府文书之事后改为都事三人后又以都事之长防古若色目一人为经歴检法二人后废管勾三人其一人兼照磨监察御史十二人后増至十六人皆汉人又増蒙古色目人如汉人之数今三十二人至元十四年既取宋置南行台二十七年专莅江南之地号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官秩如内台而监察御史今二十四人西行台初繇云南廉访司陞行台大徳元年移治陜西号陜西诸道行御史台莅陜西甘肃四川云南之地延祐间暂废随复其官秩如南台而监察御史今二十人至元六年初置各道提刑按察司正三品有使副使佥事察判经歴知事二十八年改肃政廉访司使副使佥事各二人大司农奏罢各道劝农司以农事归宪司増佥事二人经歴知事照磨各一人今天下凡二十二道始建台时大夫则逹察尔也今六十年继居其官者名氏拜罢嵗月则有掌故在谨记   徳符堂记          虞 集   古之仕者不必出其国大夫士非有朝聘军旅之事未有舍其乡党亲戚坟墓而之他邦者自侯国而入仕王庭盖可数焉春秋之末善用材者稍不尽出其国虽圣人不能不辙环于四方矣井田废而士不出于农矣封建废而人自达于天子矣于是材者能者之用不自止于郡县矣而士大夫始有去其乡不复能自归者焉若仁人君子之心讵能一日而忘父母之邦乎是故去家而见用于世既贵而复归故乡此固人情之所同欲也然而能得之者或鲜矣髙唐王公仁甫从其父时宦游东南声誉日起徧歴台阁及持节江南副司臬事始得一过其家顾瞻源泉之深长竹树之葱倩慨然从其老人昆弟求问其大父王大父游之旧踌躇咏叹依依然殆不能舍而去之王事有程不可留止而中心之往来未始一日忘也天歴三年自防议中书拜治书侍御史眷遇日隆事任益重公亦自知其未可以遽归也以其未可遽归也故其思加切焉因以告某曰里中有宅宅中有堂我搆我成祭祀宾客之所也然而郁乎在望莫之至焉子何以表之而系吾志也乃为考诸王氏之故取诸三槐堂铭名之曰徳符堂云夫善言徳者必本于父兄古之道也今夫泰山乔岳之间滃然云兴沛然雨作土石发乎光润英华灿乎日星岂无所自者哉仁甫氏以令闻令望见知天子为名公卿固其符之已见者矣古人有言有感于斯应必随之符之谓已仁甫氏以学问为术知以政事佐化功则所谓应者复为感矣感应相承于无穷者岂有涯哉王氏有贤子孙善求其本始而得其符之所自发其在斯堂乎于戏君子之为徳也自家而乡自乡而国自国而天下善推其所为而已矣然则王氏之徳之符也其见信于斯世岂不逺且大乎   元文类巻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十一    元 苏天爵 编记   石田山房记         马祖常   桐栢之水发为淮东行五百里合浉潢山谷诸流左盘右纡环缭陵麓其南有州曰光土衍而草茂民勤而俗朴故赠骑都尉开封郡伯浚仪马公实尝监焉公之子祖常少贱而服田于野以给饘粥乡之人思慕郡伯之政念其子之劳而将去也乃为之卜里中地亟其葺屋而俾就家焉屋之侧有崇丘可五七丈溪水傍折而出岸碕之上嘉树苞竹荟蔚蔽亏前为木梁梁溪而行周垣悉编菅苇门屋覆之以茨嵗时里隣酒食往来牛种田器更相贳贷寒冬不耕其父老各率子若孙持书笈来问孝经论语孔子之説其耕之土虽硗瘠寡殖不如江湖之沃饶然犹愈于无业也祖常者因乐而居焉于是名其屋曰石田山房且自为记与图以属当世能言之士请为赋诗异日使淮南人歌之   小圃记           马祖常   余环堵中治方一畛地横纵为小畦者二十一塍昆仑奴颇善汲昼日縆水十余石井新浚土厚泉美灌注四通春阳土脉亦偾起古所谓滋液渗漉何生不育者信矣哉杂芦菔蔓菁葱薤诸种布分其间栅以稭薪限狗马越入蹂圃在前时为故主马廏土有粪合水之膏泽并渍之后菜熟芼羮以侑廪米之饙馏吾于世资盖寡取也如是可日计矣学子汪琯曰铸铁作齿缀于横木使土平细尤宜菜余谓不然土之力完则殖繁若力尽则亦不殖矣因为治小圃记   上都分院记         马祖常   天子嵗省方留都丞相侍省中率百官咸以事从或分曹厘务辨位考工或陪扈出入起居供张设具或执櫜鞬备宿卫或视符玺金帛尚衣诸御物惟谨其为小心寅畏趋走奉命防敢少怠而必至给沐更上之日乃得一休也惟词臣独无它为从容载笔给轺传道路给食持书数囊吏空牍旬日不一署文书夙夜虽欲求细劳微勤以自効而亦无有然后知上之人不欲役其心使之研精于思虑而专以文字为职业非如众有司务以集事为贤者也至治三年汶阳曹公子真分直学士院实应从行祖常摄官待制聮为出偕上日惧谫薄无以称其官幸遭逢国家治康内外清谧臣隣廉耻不烦训诲蛮夷懐柔不待约束所以敷宣播告之辞犹慎且简间为民嵗而祠其祠之祝亦不诬神而夸故其意质而文又寡是以益积其蕴蓄而不得肆发而为謌诗以形容国家太平之功乃更相与乐其秩之美而喜其被光宠于明世也吾徒之服是选者良亦荣矣夫良亦贵矣夫可不研精于思虑以俟上之召必蹈浑噩之实而列陈之则庶乎不戻于躬也不戾于躬则于古也近矣志诸壁因以存故实云是嵗六月翰林待制承务郎兼国史院编修官马祖常记   绩溪县尹张公旧政记     宋 本   徽之绩溪人程燧走京师致其邑之老之言曰今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攻事张公当大徳十年尹吾邑有善政去二十二年吾民未尝忘使燧口其事之徴于神者一征于人者七将求文章述载刻金石以传吾子攻文辞闻四方敢请予曰当在官树碑颂功徳借曰有禁不为于去之始必待二纪之久何也曰吾邑之老曰公之政着吾邑人之心吾邑不必碑故不谋之始去去阔焉若是而终将碑者盖天下行省十民物浩穰莫吾江浙若郡邑类千百守令廉墨哲愚不齐小民逺朝廷被刻害者多而守令率中人十七八不能不计利功公以良民使获知于上歴显要来参预吾省政事故将传以警凡有民社者俾慕以思企及则吾江浙类千万人庶日就安乐不然吾邑之人耋语壮壮语弱弱语穉固不忘也奚求坚于石曰是固然然徽江浙属独不病识者之议媚夫人乎曰吾侪小人固尝窃惑于是吾邑之老曰夫嫌贤者不避吾将以警在位期吾东南民安乐可以嫌遂已曰昔宋璟当国广州民刻石颂徳璟奏禁止公法璟碎女石奈何曰茍得刻吾子文一日即碎其事之传固不可遏而足以警职字民者矣吾邑之老比赢粮主进以遣燧也固已集闾巷反复计之矣以为无不可故来愿无让曰然则请其详曰嵗丙午丁未邑荐饥民或攘窃自活胡寄者聚羣不逞将据山林负固啸劫为公觉皆就擒且劝分赈乏民得不死殍不鱼肉于盗邑嵗贡金三鋋视民田多少为赋贫者或鬻永业冨民而不更籍吏验文书征贫者如故往往被棰楚破家负责遁逃公一责诺田今所主家贫者悉得苏旧徭役弗均无条教绳墨公召民俾度力所堪第高下自承皆不敢隠列为簿帐始终相沿民获其平国制用中原兵戍江南列城非大故不易而兵若民异属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恃世守凌轹有司欺细民细民畏之过守令其卒羣聚为虐或讼之有司举令甲召其偏禆共弊则诺而不至事率中寝民苦无可奈何邑戍卒许来孙尤纵暴民陈亨愬之公遣使语其长曰若兵为凶虐速械以来则罪止其身不然且具若姓名以御众无纪统闻诸司宪二者若择之其长皇恐索来孙缚致受罪后或以徼巡当至村落间亦必白始敢出虽出民鸡狗不惊邑之十一都有死比丘弃谿中不知主名公以事过溪侧忽羊角风拥马首旋不已公顾吏吾闻长老言羊角风多异物慿附岂比丘有灵耶因祝期三日必索贼尔者偿死命乃物色钩致之则死者为慧能窃其主僧普成私藏成杀之成遂伏辜邑之孔子庙壊又无田食师生公新庙复出俸钱率僚友与儒之富者买田供祭祀饍馐文教以兴邑吏程汝揖贪而险以贜罢居里中无以生侦民有少不平嗾其讼佐之请谒巳旁缘自资且既饵临政者因持其短长以蠧民梗政莫敢何问公发其奸杖之按法涂其门侧垣为赤方大书识其恶豪猾屏息此征于人者也邑有神汪姓自唐庙食至宋得王封甚灵吏廉明敬共者祷雨旸灾福必应有羣虎繇无为絶江入宣歙境食人畜邑被害尤甚罟穽无所施公洁斋祷神居无何第五都里啬夫上言有异兽若彪然逐虎食之虎畏骇悉去不敢留此征于神者曰若此已乎曰公之防民隠理民利病甚多故吏耆年亭父落长尝奔走左右者少日老以耄老日病以死今可一二目之者此也然耋壮弱稚以公政之善着之心者则不以能举其迹多少为在亡也呜呼三代直道而行者斯民也徽俗厚矣政之善能使人不忘宜也无足异予独爱绩溪之人然其知有未尽者夫尹是邑尝有善政阅一十二年来为参知攻事以耳听目视相接固可劝官东南者而朝廷拔循良至位宰执使天下后世知黜陟以道不既美乎予初第时已闻公廉直精吏事为闻人入翰林则又知公以左司郎中鲠亮言天下事积忤权奸为忮恨至得祸不避遭中废士大夫翕然髙之及起而参议都省事予为兵部员外郎则又见其临事刚特不少惩以替绩溪之老乌知国家用其尹者不翅善其邑之政也昔裴均以故相临藩方其属韩愈第以其贵富为记其少时河南府同官立石均故为参军舍庭中则固不以媚自疑且不以去之久而不之文也用是为记公旧政暨邑人所未知俾归刻之以风励字民者公名毅字彦雒阳人泰定四年二月奉政大夫中书省左司都事宋本记   水木清华亭记        宋 本   至治三年予过朗周君景春语予吾白马湖园田予尝觞其会心亭者吾嵗再三至至辄留数十日虽颇野逸吾犹以近城郭过客伙往往闻官府里巷事为可厌别买小山敖山驿旁筑亭其上距城六十里而逺非亲戚故人来终嵗无通刺者其竒胜岑蔚视白马湖不啻什百因共往临观徘徊忘归暮就宿亭下既别君以北懐其境必形思梦数数念君为能自适盖亲大林丘山者莫樵牧农夫若然其目不知书诗昧道理劳斧斤耜耒指趼胫胈无毛以登陟作业虽日涉祗见其苦常试问之将悼其生之在野又乌知惬心目髙深耶知者独士大夫士大夫有良田美池可以适者讵止君然不得如君者恒多茍名士大夫率不甘湛涪稠人中必振拔自豪求尺寸名诧九族侪类西东驰骛无已时其乡有十年廿年不至者况良田美池否则蹔至集农夫耕获校斗斛合龠诈欺不得自休息又否则射歉饥发积授枚识出布筹会入穷日疲极而睡旦复乘车骑马还市中视邸舍化居自适之乐夺矣君爵禄不入心又不肯自婴世故闻人争竞是非逺避如不及至山中纳履防杖翛然往来林下遇田父道人坐谈或略具酒茗资笑乐穜稑豚鸡播若字如干悉置不省于是山林可爱而玩者若皆効竒以出不为外夺故也它士大夫能效君则其园田讵皆无竒是非君擅有斯乐不让人不即之耳予虽知亦无田不能自还今兹日戴星入曹局治文书往往不遑食暮归脱冠带惽然就枕当是时思自适周氏亭中邈不可得既以贤君又恨樵牧农夫之悼在野也初君求名亭以记诺之三食新矣弗果其子鼎亨游京师复以君意趣亨归乃追思所履以睹者名亭曰水木清华而记之所买山在郡北未至里许即行田间踸踔塍畛上若縁山实小阜堕而上平穉杉数十章秀竦可爱前临溪阔四五尺夹溪苖松无数若水泚然歴沙石湾磴浏浏有声又前则田畴迤逦亭半出溪上三楹颇加黝垩敞洁以雅亭右山鹿青篠赤棘中得微行至一号龙潭山中人传龙尝起于是樛条灌肄绕之水净渌雨旱不登耗阜之后泊旁高山巨水弥望势皆走亭泰定四年三月朝列大夫礼部郎中宋本记   湖南安抚使李公祠堂记    宋 本   故宋朝散大夫秘阁修撰枢宻院副都承防知潭州湖南安抚使李公以至元十二年冬为我师所围城守三阅月随方备御数战无外救不能支明年正月四日城破公不肯屈曰吾死固分家亦不可辱于俘乃积薪州治雄湘阁命妻孥十九人登其上召帐下沈忠曰汝先杀吾家次及我然后纵火忠不忍强之始如命忠感公义亦自刭事载宋野史湖湘间父老亦能道之公衡人宅在郡西南至元间有司以为学建祠学东偏置公画像其中奉之久颇壊天厯二年校官刘侣上言提举儒学官曰前政祠公号山主谓学其宅也是特细者公尽心所事一宜祠衡为公乡校乡校尝出忠义人可増重二宜祠乞葺公故祠塑公像且宜以故宋知衡阳县穆君侑食穆君讳祖初尉县当宪宗皇帝之九年十月大将乌兰哈达以天兵繇大理交趾入广南西道先锋破永州衡守令丞暨民皆走穆君戍石湾闻难还救时所在盗充斥穆君缘道捕击始得行比至先锋入城见民大去余空室火之而退十一月穆君达城中招散亡以守闰十一月乌兰哈达进驻青草渡聚舟欲絶湘夹攻穆君提兵水东岸杨林庙相拒七昼夜募死士沈所聚舟乌兰哈达遂舍去衡卒以完公荐诸朝超七资以承务郎知县事穆君公故吏徳同义合衡民又尝赖以活侣谓公宜祠穆君宜侑者以此提举官报行乃修祠屋塑公像其中左以穆君配工毕侣之父淳安县尹夀翁走书京师求予记嗟乎当嵗己未宪庙亲幸蜀世祖皇帝以皇弟帅兵渡鄂将与乌兰哈达共会江左宋人号斡腹之师掎角虚势急雷电穆君以一尉军孤垒小敢与之抗克免于厄囏哉及淮安王巴延受命南伐郢之沙阳新城戍将尝一再战及阳罗败衂岸江郡邑小大文武将吏降走恐后其降者或自言未赏赉或又自言已虽得名位子弟部曲未官至或自言某郡某城有已屋室奴婢资业身先未降时行营尝谓若纳款俟下其地悉见还今已克其所乞如向所许可羞可恶之状百出死城郭封疆者间有一二求如李公之死之明白伟特盖鲜累圣下诏书郡国及忠臣烈士之祀者十九公与君合食一祠信宜矣然子又有告衡校官者昔金将亡其威胜军节度使兼沃州管内观察使右监军行元帅府事赵慤与天兵战髙邑被擒怒骂不屈以死其子嵩汝招抚使良贵孙十人长谠弟子忠勇军提控良材皆以战败死国事至元六年慤次子良弼以秘书监使日本将行上奏曰臣家世仕金源死事者四人尝欲纪其行实以事在前朝无裨圣代造次未敢谨昧死上闻乞圣慈矜悯上曰人臣各为其主父忠于所事虽在前朝亦朕心所嘉况有贤子为吾荩臣何嫌何疑不以立石哉命中书省传防翰林学士王磐撰文刻其赞皇家庙嗟乎世祖之心惟天似之今皇上神圣文明动法祖宗而学校清议所根茍能援慤比言之朝曰公与慤皆亡国人慤家死者四人公自残一家节不下慤乞褒宠如慤万一闻可勅词臣纪其事则既可为公光耀又能作沈忠像其侧以侍所劝将益广而祠为大备矣试思之公讳芾字叔章号肯斋先生其先洺之永年县万顷乡招农里人穆君字公有天彭人仕至湖北佥宪夀翁名彭夀郡人延祐二年进士于予为先达至顺二年七月一日记   都水监事记         宋 本   都水监丞张君子元致其长飒八耳君之言曰吾职古为泽衡元制秩三品所以列朝著者有典掌有属有事功而废置有沿革然设官四十一年矣尝莅是者无虑百余人其勤劳职业岂少哉曹署老吏日以亡簿书嵗畀掌故日以蠧烂有所征考则茫然昧所向殆非所以谨官常备遗忘也幸文以纪其概将刻石防事为方来益敢最其事于牍以溷子读之则知监始以至元二十八年丞相完泽奏置于京师监少监丞各二员嵗以官一令史二奏差二壕寨官二分监于汴理决河又分监夀张领会通河官属如汴监皆嵗满更易泰定二年改汴监为行监设官与内监等天厯二年罢以事归有司岸河郡邑守令结衔知河防事而夀张监至今不废此其沿革大都河道提举司官三幕官一通惠河牐官二十又八防通河牐官三十又三此其属通惠金水卢沟白沟御清会通七河通惠之广源防川朝宗澄清文明惠和庆丰平津溥济通流广利防通之防通土坝李海周店七级阿城京门夀张土山三乂安山开河冈城兖州济州赵村石佛新店师庄枣林孟阳泊金沟沽头五十五牐阜通之千斯常庆西阳郭村郑村王村深沟七坝都城外内百五十六桥皇城西之积水潭焉凡河若坝填淤则测以平而浚之牐桥之木朽甃裂则加理牐置则水至则则啓以制其涸溢潭之冰共尚食金水入大内敢有浴者澣衣者弃土石瓴甋其中驱马牛往饮者皆执而笞之屋于岸道因以陿病牵舟者则毁其屋碾硙金水上游者亦撤之或言某水可渠可塘可捍以夺其地或某水垫民田庐则受命往视而决其议御其患大率南至河东至淮西洎北尽燕晋朔漠水之政皆归之此其典掌至元二十九年凿通惠河繇京师东北昌平之白浮村导神山泉以西转而南防一畆焉眼二泉绕出瓮山后滙为七里泺东入西水门贯积水潭又东至月桥环大内之左与金水合南出东水门又东至于潞阳南会白河又南会沽水入海凡二百里立牐二十四役工二百八十五万费以钞计百五十二万米三万八千七百石木十六万三千八百章铜铁二十万斤灰油藁称是八月经始三十年七月毕事以便公私至治二年七日石丽正门南之第一又南第一桥以壮郊祀御道盖京师桥牐旧皆木宰相谓不可以久尝奏命监渐易以石今牐之石者已九桥之石者八十又九余将次第及之役之用洎劳盖可臆度兹略不书泰定元年七月钳积水潭之南岸以石袤千二百五十尺缭以赤阑风雨湍浪不崩不淖以利往来至治元年七月大霖雨卢沟决金口势頫王城补筑隄百七十步崇四十尺水以不及天邑此其事功呜呼明典掌建事功在位者事也若曹署之废置属之众寡则亦当究知继官是监者能惓惓于此则无负数君子意矣我世祖以上圣膺开物之运建邦设都树官府国中与列圣之文致太平更植叠立使佩印绶食奉钱廪稍秩三品及过而上者将数十百所讵皆无沿革典掌与属与事功哉未闻出意见求搢绅先生纪之者则数君子敬事以近文可知矣矧徒有典掌有属而无事功稽其沿革以不能道者哉抑水之利害在天下可言者甚伙姑论今王畿古燕赵之壤吾尝行雄莫镇定间求所谓督亢陂者则固已废何承矩之塘堰亦漫不可迹渔阳燕郡之戾陵诸堨则又并其名未闻豪杰之憙有作以兴废补弊者恒慨惜之或又谓廓之沽口田下可胜以稻亦未有举者数君子能职思其忧若是是殆济矣故以是卒记之监者潭侧北西皆水防事三楹曰善利堂东西屋以栖吏堂右少退曰双清亭则幕官所集之地堂后为大沼渐潭水以入植夫渠荷芰夏春之际天日融朗无文书可治罢食啓窻牖委蛇骋望则水光千顷西山如空青环潭民居佛屋龙祠金碧黝垩横直如绘画而宫垣之内广寒仪天瀛洲诸殿皆岿然得瞻仰是又他府寺所无至顺二年三月宋本记   滋溪书堂记         宋 本   延祐六年予初来京师闻国学贵游称诸生苏伯脩以碣石赋中公试释褐授蓟州判官往往诵其警句名籍甚欲一识则巳赴上及还始与交因得知伯条多藏书习知辽与金故实暨国朝上公硕人家阀阅谱系事业碑刻文章既久又见其嗜学不厌尝疑胄子有挑达城阙者已仕即弃故习者伯脩独尔其渊源必有出师友外者询之则果自其先世曽大父少长兵间郡邑无知为学者巳能教子为人先其大父威如先生教其考郎中府君尤严或曰君才一子盍少寛辄正色曰可以一子故废教耶先生学广博尝因金大明厯积算为书数十篇厯家善之府君既为时循吏好读书教伯脩如父教已有余俸辄买书遗之于是予疑益信又久之则其所著书曰辽金纪年曰国朝名臣事略者皆脱槀而今之诸人文章方类稡未巳士大夫莫不叹其勤伯修汲汲然至不知饥渇之切已也日谓予昔吾高王父玉城翁当国初自汴还真定买别墅县之新市作屋三楹置书数十巻再传而吾王父威如先生又手自钞校得数百贮之因名屋曰滋溪书堂盖滋水道其南也嵗久堂壊先人葺之而不敢増损且渐市书益之又尝因公事至江之南获万余巻以归吾惧族中来者不知堂若书之始幸文之将刻石嵌壁以示呜呼有子不知教不论教而不克如志者如志而不得及子子者皆是也求若苏氏四世知为学囏哉世之致爵禄金玉良田美地者其传期与天地相终始然有身得身失者况其后万有一能振奋过祖祢者则又鄙昔之人无闻知撤敝庐创甲第矜贵富病先世之微不肯道而翁之堂府君能葺之伯修能求记之翁之书先生能加多府君又益増之伯修之购求方始不第能守也非有以将之能若是乎府君葺堂不敢有加以求胜前人伯修有屋京师真定皆不敢求记独惓惓是区区之三楹者又可以为薄俗警矣抑苏氏虽世为学独威如先生有著述伯修著述益富岂闻祖风而兴耶然予闻自先生至伯修三世皆一子惟其能教故悉克自树立今伯修亦一子阿琐甫龀而颖拔可就傅伯修能绳先生义方以造之则堂暨书之传邈乎未可概也是为记伯修名天爵今以翰林修撰拜南行台监察御史云至顺二年十二月廿六日大都宋本记   临高县龙坛记        范 梈   距临高县西二十里曰西村有龙坛宋故事令天下旱雩择郡县地为坛刺史县令帅诸史奉祭具如法兹其遗也坛三成长一丈广半之北有潭东西广七百尺北南少东西广七之二中潭有穴二水碧黒色探之无底父老传天圣间尝有白龙出焉其在祀典者以此潭水西灌千畆大旱不杀甚雨不涌或曰地近海穴与海通故然天久干青白气上腾祷者以为雨应延祐元年安丰牛君某来尹是县防旱祷之雨三日既祭又雨谷大熟思所以侈灵报贶惟是表章先时民有侵坛侧地以食者垦凿四起防污不防君尽复而树之注汲有涂奠瘗有次涵澄暎勃郁葱蒨嵗时祈报赞拜跪起祀官以严神灵以欣二年又旱余录囚歴县尹请述其事刻诸石欲往察不果命吏翦丛翳审面势以来且与龙约曰庶余文哉以神视余吏反而雨随至禾乃大起吁亦灵矣夫宰百里所以治夫人也神依人者也依乎人者事之犹若是备至则治人之道何以尚之况山川之功在礼有足称者乃授以乐龙之章俾其人世世歌以承祀且并刻焉辞曰   僊僊兮舞羽坎坎兮拊皷龙之居兮有宫栋白云兮下为宇湛湛兮天门龙之徕兮从缤纷去莫去兮回皇洞箫亮兮须君蹇须君兮日复夜柈有蒸兮芳有借折素馨兮扬眉夭矫兮上下我有大田兮海之隅藷蓣充实兮黍稻于于终古兮介祐子孙兮乐胥   懐友轩记          杜 本   余少时喜游名山川闻武夷最胜而最逺常按图指画击几为节咏九曲櫂歌想昔人之余韵谓不得遂其愿慕之心矣皇庆初元以御史大夫术公荐在京师获托姓名于四方之士于时张君伯起以甲子科校书秘省詹君景仁亦辟掾二公府三人者暇辄相从以问学切磋为事乃二君皆粤产而景仁世家武夷尝极道其谿山髙深环合千态万状有终身不得穷其趣者先世有田数十区有书数百巻足为宾客一日之具吾子其将有意于斯乎余闻而识之延祐间景仁出贰浙东宪幕伯起亦佐郡三山余以微言迕执事之臣书不报而去遂得挟册山中偿夙所愿盖二君之力也因欲结茅谿滨而山石荦确自非仙人道士餐霞茹芝乘风驭气者罕得居之遂泝流至星村则开廓平衍有詹氏之故居焉然与市井相淆综又泝流而至建峯地皆良田美竹有类嵩邙谷之间稍憩息南湖之履堂遇一儒者与叙语欣然若故人同行未五里许平川廓然问之百年榛莽矣自九曲至是仅半舍而游者已罕至然水益深缓山益磅磗西南诸峯巉絶出霄汉其最峭拔者为云岩云气起伏其下乡人于此雨旸焉天髙气肃时一登望江之左右淛之东西三山海日七闽烟霭皆隠约于指顾间武夷诸峰并列于下岩峦林壑涧谷渊渚泉池潭洞层见叠出不可致诘无不称游观之志焉余与景仁顾而乐之请景仁赎其榛莽之虚而刬薙蓺植之拟卜居未暇乃即其东偏构堂室携妻子读书其中又得茀地而蕃之植两楹为轩以舍余其间户牖简朴藏修游息在焉然每一俯仰辄思平生故交多海内名士或道徳之髙深或文章之雄雅或政事之明达或翰墨之神竒或节操之坚峻或信义之昭白或谭论之该综或考覈之精审或出处之慎重或神情之闲旷乃皆在神京大府湖江之外不得相观以成其志宁不重有所懐邪因题其轩曰懐友以着余心尚幸所藏旧书可以朝夕捜玩而余之所懐因得以考正于斯焉重惟圣人载道之经与夫百家子史所录开极以来明圣之君昏暴之主忠良之臣贞节之士酷虐贪残之吏是非善恶之迹以及天官地志礼乐制度律厯名数防医方营缮种艺方言野録仙佛变化之事至于厓镌野刻塔寺宫庙彝鼎柱石井臼墟墓诡异之辞悉次于是庶开巻有得亦可谓益者之友效矣则虽亲旧之交逺江海之迹疎然神会于文字之间犹能友于千古况同一区宇而并世者哉因辑其词翰列氏名而记之以寓吾懐然其出处存殁虽异而余之所慕则不在于斯也   安先生祠堂记        欧阳   所贵乎处士者能以一已之所守为一国之所慕虽当世英君谊辟操其总揽豪杰包举宇内之柄一旦遇夫爵禄庆赏所不可致之人于是怊然企乎先王道徳之懿真有贵于已之所负挟者而后上之趣向定下之习俗成斯人者功下韩孟哉元有国以来学者言处士必宗容城刘静修先生方是时闻其风而起者曰真定安氏敬仲焉敬仲未尝一造刘也顾得其传于濂洛考亭者知之为甚笃行之为甚坚由是推宗以合于祖一也刘氏髙亢明爽梯级峻絶士亲炙者寡安氏简靓和静襟韵敞夷士乐附者众异时有祠宜乎抑自先世石峰恕斋两先生以学淑其乡盖三世百余年于兹矣此又祠之所由作欤敬仲既殁门人苏君伯修贻书同舍槀城西管镇李君士兴请祠为乡先生士兴议克合乃筑于镇作三寳而奉之自敬仲上而至于石峰恕斋咸有位焉明世美也落成帅里塾子舍萌嵗时具蠲所事至是伯修请余记之然余记安氏祠而本以容城者亦犹论东汉名节而始严光乎汉至孔张末之儒也矣微光东都士何自作新哉光未必知道也而且如彼而况吾濂洛考亭乎而况吾容城乎夫瞽宗祠于学乡先生祠于社古典也瞽宗久无闻乡先生有祭自伯修士兴始以是知古道无难复人患不为尔继自今西管镇之俗日益以厚其民敬学而贱利其士乐道而逺势安氏之泽其既乎读是文者尚知所始石峰讳滔恕斋讳松敬仲讳熈出处详见家集云   赵忠简公祠堂记       欧阳   临川王安石以新学误宋致天下骚然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救之卒不胜其説既而蔡京为相宗王氏説黜程氏学宋遂大壊京客张觷教京亟召程氏门人杨中立用之庶几救其半及宋中兴解人赵忠简公鼎为相首罢王安石孔庙配享尊尚二程子书凡其门人之仅存者悉见召用江左乃复振不幸秦桧相忠简公斥程氏门人散亡洎中兴业衰又不幸韩侂胄相禁建安朱文公熹之徒之为程氏学者其后禁稍弛宋已日削皇元煟兴江汉赵氏复能倍诵程朱书北度江私笔以授学者许文正公衡神明其书进以所得相世祖兴礼乐文太平后是四十年贡举法行非程朱学不式于有司于是天下学术凛然一趣于正时相寻定濂洛以下九儒及衡为十人祀孔子庙庭天子从之至顺二年春赵忠简公六世孙筼翁请即解之闻喜县学为忠简祠其辞曰公当宋南渡排王氏邪説崇程子正学以至于今有功于斯世甚大宜祠其乡胄监集贤是其议中书礼部吉晋宁路以符属其同年欧阳记之平居读孟子至承三圣一章未尝不掩巻汗下以为何至是烈也及略攷近世儒者学术之邪正有闗于国家之隆替气化之盛衰民物之荣悴其可徴者盖如是呜呼是祠岂细故哉公师邵伯温友胡寅其问学源委措诸行事详见宋史筼翁延祐二年进士卓然有志先正亦可概见于斯   元文类巻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三十二    元 苏天爵 编序   伤寒防要序         元好问   往予在京师闻镇人李杲明之有国医之目而未之识也壬辰之兵眀之与予同出汴梁于聊城于东平与之防者六年于今然后得其所以为国医者为详盖明之世以赀雄郷里诸父读书喜宾客所居竹里名士日造其门明之防岁好医药时易州人张元素以医名燕赵间明之捐千金从之学不数年尽传其业家既富厚无事于技操有余以自重人不敢以医名之大夫士或病其资高謇少所降屈非危急之疾有不得巳焉者则亦未始谒之也大槩学于伤寒痈疽眼目病为尤长伤寒则着防要三十余万言其说曰伤寒家有经禁时禁病禁此三禁者学医者人知之然亦顾所以用之为何如耳防要推明仲景朱奉义张元素以来备矣见证得药见药识证以类相从指掌皆在仓猝之际虽使粗工用之荡然如载司南以适四方而无问津之惑其用心博矣于他病也以古方为胶柱本乎七方十剂之说所取之药特以意増损之一剂之出愈于托密友而役孝子他人盖不能也北京人王善甫为京兆酒官病小便不利目睛凸出腹胀如鼓膝以上坚硬欲裂饮食且不下甘淡渗泄之药皆不效明之来谓众医言疾深矣非精思不能处我归而思之夜参半忽揽衣而起曰吾得之矣内经有之膀胱者津液之府必气化乃出焉渠辈巳用渗泄之药矣而病益甚是气不化也启子云无阳者隂无以生无隂者阳无以化甘淡渗泄皆阳药独阳无隂欲化得乎明日以羣隂之剂投不再服而愈西台掾萧君瑞二月中病伤寒发热医白虎投之病者面黑如墨本证遂不复见脉沈细小便不禁明之初不知用何药也及诊之曰此立夏以前误用白虎之过得无巳投白虎耶白虎大寒非行经之药止能寒腑脏不善用之则伤寒本病隠曲于经络之间或更以大热之药捄之以苦隂邪则他证必起非所以捄白虎也有温药之升阳行经者吾用之有难者云白虎大寒非大热何以捄君之治奈何明之曰病隠于经络间阳不升则不行经行则本证见矣本证又何难焉果如其言而愈魏邦彦之夫人目翳暴生从下而上其色緑肿痛不可忍明之云翳从下而上病从阳明来也緑非五色之正殆肺与肾合而为病耶乃就画工家以墨调腻粉合而成色谛视之曰与翳色同矣肺肾为病无疑矣乃泻肺肾之邪而以入阳明之药为之使既效矣而他日病复作者三其所从来之经与翳色各异乃复以意消息之曰诸脉皆属于目脉病则目从之此必经络不调经不调则其目病未巳也问之果然因如所论而治之疾遂不作冯内翰叔献之侄栎年十五六病伤寒目赤而顿渴脉七八至医欲以承气下之巳煑药而明之适从外来冯告之当用承气明之切脉大骇曰几杀此儿内经有言在脉诸数为热诸迟为寒今脉八九至是热极也而防要大论云病有脉从而病反者何也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此传而为隂证矣趣持姜附来吾当以热因寒用法处之药未就而病者爪甲变顿服者八两汗寻出而愈陜帅郭巨济病偏枯二指着足底不能伸迎明之京师明之至以长鍼刺委中深至骨而不知痛出血一二升其色如墨又且谬刺之如是者六七服药三月病良愈裴择之夫人病寒热月事不至者数年巳喘矣医者率以蛤蚧桂附等投之明之曰不然夫病隂为阳所搏温剂大过故无益而反害投以寒血之药则经行矣巳而果然宣徳侯经畧之家人病崩漏医莫能效明之切脉且以纸疏其证多至四十余种为药疗之明日而二十四证减前后五六日良愈明之设施皆此类也戊戌之夏予将还太原其子执中持所谓防要者来求为序乃以如上数事冠诸篇使学者知明之之笔于书其巳试之效盖如此云   正统八例总序        杨 奂   呜呼正统之说祸天下后世甚矣恨其说不出乎孔孟之前得以滋蔓弥漫而莫知翦遏也通古今考之既不以逆取为嫌而又以世系土地为之重其正乎后之逆取而不惮者陆贾之说倡之莽操祖而诲之也不曰予有慙徳不曰武未尽善也以汤武之顺天应人而犹以为未足况尔耶以世系言则禹汤文武与桀纣幽厉并矣不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而容并之以土地言则秦之灭六国晋之平吴隋之平陈苻秦之窥伺梁魏周齐之交争不息者所激也不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徳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之七十里文王之百里以王道为正也王道之所在正统之所在也不然使创者不顺其始守者不慎其终抑有以济夫人主好大喜功之欲必至糜烂其民而后巳其为祸可胜计耶是以矫诸儒之曲说惩歴代之行事蔽以一言总为八例曰得曰传曰衰曰复曰与曰陷曰絶曰归孰为得若帝挚而后陶唐氏得之夏殷絶而汤武得之是也以秦隋而始年必书曰得何也庻几乎令其后也未见其甚而絶之私也见其甚而不絶亦私也一世而得再世而传固也武徳贞观之事既书髙祖曰得继之曰太宗得之何也原其心也其心如之何谓我之功也功着矣其夺嫡之罪宁能掩乎而曰传者诞也悲夫防化之兵未洗灵武之号又建启之不正习乱宜然是故君子惜之此变例之一也孰为传曰尧而舜舜而禹禹而后启周之成康之类是也曰衰者何如周道衰于幽厉汉政衰于元成之类是也曰复者何如少康之布徳太甲之思庸宣王之修明文武之功之类是也晋惠中宗则异于是所谓反正者也故附见之此蒋乂之论也惠帝既复而夺之何也咎其为贾后所制至废其子以成中外之乱徳之不刚也徳之不刚君道失矣犹中宗改号而韦后与政使武氏之烬复着也曰与者何存之之谓也有必当与者有不得不与者昭烈帝室之胄卒续汉祀必当与者也晋之武帝元魏之孝文不得不与者也昭烈进魏其存乎曰莽操之恶均却莽而纳操诚何心哉党魏媚晋陈夀不足责也而曰不取于汉取于羣盗之手其奬篡乎魏晋而下讫于梁陈狃于篡杀若有成约今日为公为相国明日进爵而王矣今日求九锡明日加天子冕旒称警跸矣今日僣即皇帝位降其君为王为公明日害之而临于朝堂矣吁出乎尔者反乎尔其亦弗思矣乎史则书之受禅先儒则目曰正统训也哉曰晋不以为得者何斥其攘魏也斥而与之何也顺生顺逆生逆天也天之所假能废之哉曰后乎此者不得与斯何也恶之也何恶之恶其长乱也不然乱臣贼子曷时而巳乎公羊曰録内而畧外舍刘宋取元魏何也痛诸夏之无主也大明之日荒淫残忍抑甚矣中国而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也且肃宗扫清钜盗回轸京阙不曰复而曰与何也暴其自立也五代而与明宗柴郭何也贤明宗之有王者之言也愿天早生圣人是也周祖以其厚民而约巳也世宗不死礼乐庶乎可兴奈何不假之年而使格天之业殒于垂成也曰陷者何夏之有穷浞汉之有诸吕新室晋之永嘉之祸唐之武韦安史巢温之僣叛是也始皇十年而从陷例何也曰置秦于大乱不道者始皇也诱始皇于大乱不道者李斯也人主之职在抡一相是年也斯之复相之年也恶恶者疾故揭为不哲之鉴以着辅相之重也曰景帝即位之初明帝之永平八年而书陷者何以短通丧而啓异端也短通丧者灭天性也启异端者乱天常也虽出承平之令主而不正其失何以严后世之戒曰絶者自絶之也桀纣胡亥之类是也曰归者何以唐虞虽有丹朱商均而讴歌狱讼归于舜禹桀纣在上而天下臣民之心归于汤文矣曰汉之建安十三年系之刘备何也以当阳之役也夫我不絶于民民其絶我乎诗之皇矣乃眷西顾求民之莫斯其防也商纣之交纣德尔耳悠悠上天不忍孤民之望亟求所以安之而其意常在乎文王之所以潜徳言也曰归或附之以陷何也示无二君也敢问唐虞之禅夏后殷周之继存而不论何也曰圣人笔削之矣起于周敬王之癸亥何也曰痛圣人既没微言之不闻也而周之世书秦之事何也着其渐也秦之僣叛不能制则周之弱见矣秦人承三代之余混疆宇而一之师心自恣絶灭先王典礼而专任执法之吏厉阶既作流毒不巳呜呼王道之不明赏罚之不修久矣然则发天理之诚律人情之伪舍是孰先焉曰通载者二帝三王致治之成法桀纣幽厉致乱之巳事也曰通议者秦汉六朝隋唐五季所以兴亡之实迹也因以仰述编年之例具録而无遗索其梗防不过善可以为训恶可以为戒而巳前哲之防果中于理所取也敢强为之可否茍有外于理所去也必补之以鄙见者将足成其良法美意也而忍肆为斩絶不根之论徒涉于乖戾耶盖得失不尔则不着善恶不尔则不分劝戒不尔则不明虽绵百千世而正统之为正统昭昭矣卓然愿治之君茍察斯言而不以人废日思所以敦道义之本塞功利之源则国家安宁长久之福可坐而致其为元元之幸不厚矣乎   测圆海镜序         李 冶   数本难穷吾欲以力强穷之彼其数不惟不能得其凡而吾之力且惫矣然则数果不可以穷耶既巳名之数矣则又何为而不可穷也故谓数为难穷斯可谓数为不可穷斯不可何则彼其防防之中固有昭昭者存夫昭昭者其自然之数也非自然之数其自然之理也数一出于自然吾欲以力强穷之使首复生亦末如之何也巳茍能推自然之理以明自然之数则虽逺而干端坤倪幽而神情鬼状未有不合者矣予自防喜算数恒病夫考圆之术例出于牵强殊乖于自然如古率徽率密率之不同截弧截矢截背之互见内外诸角折防两条莫不各自名家与世作法及反覆研究率卒无以当吾心焉老大以来得洞渊九容之说日夕玩绎而乡之病我者始然落去而无遗余山中多暇客有从余求其说者于是乎又为衍之遂累一百七十问既成编客复目之测圆海镜盖取夫天临海镜之义也昔半山老人集唐百家诗选自谓废日力于此良可惜明道先生以上蔡谢君记诵为玩物防志夫文史尚矣犹之为不足贵况九九贱技能乎嗜好酸醎平生每痛自戒敕竟莫能巳类有物凭之者吾亦不知其然而然也故尝私为之解曰由技进乎道者言之石之斤扁之轮庸非圣人之所予乎览吾之编察吾苦心其悯我者当百数其笑我者当千数乃若吾之所得则自得焉耳宁复为人悯笑计哉时戊申秋九月晦日栾城李冶序   大定治绩序         王 磐   臣闻假器莫便于比隣取法莫宜于近代殷有天下监于夏周有天下监于殷汉之论事者毎借秦以为喻唐之进言者多引隋以为比岂不以时代相接耳目见闻有以关其虑而动其心乎金有天下凡九帝共一百二十年其守成之善者莫如世宗故大定三十年间时和岁丰民物阜庶鸣鸡吠犬烟火万里有成康汉文景之风夫有以致之必有所以致之者盖不徒然也谨就实録中摭其行事一百八十余件名曰大定治绩以备乙夜之览其于圣天子稽古之方不无万分之一助云至元二年春二月十一日翰林直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臣王磐翰林侍讲学士太中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兼太常卿臣徐世隆翰林学士承防资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臣王鄂等上进   杨紫阳文集序        赵 复   君子之学至于王道而止学不至于王道未有不受变于流俗也三代圣人以心学传天下后世见于伊尹傅说之训君子将终身焉明王不兴诸子各以其意而言学学者不幸而不得见古人之全体盖桓文功利之说兴而羲尧舜文之意泯矣春秋而降如叔向子产蘧伯玉季札之流以夏商君子之资不得少效于王官去而为列国之名卿材大夫其功业之隆痹巳较着矣贾生仲舒有其具而不得施或者每为之掩卷而深悲龄如晦有其时而亡具巳甚慙德于斯文多矣凛然正气惟诸葛孔明王景略诸人不为流俗之所回夺然而随世就功周旋于散微之末巳又不能无偏而不起之患大抵君相造命之地既已暧昧不明而瞽宗米廪教养之法因以废格不举故虽有命世絶异之材卒亦不能迩也非其不能迩也而其故则可知巳虽然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其逮于今惟秦君子杨氏其志其学粹然一出于正盖自其为诸生固巳无所不闚坐是重困于有司之衡石晚居洛阳著书数十万言沈浸庄骚出入迁固然后折于吾孔孟之六经其言精约粹莹而条理肤敏至于总八例以明正统之分合作通解以辨苏韩之纯疵其他若防言杂著等说皆近古之知言名教中南宫云台也绵不云乎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走予曰有御侮殆近然邪先生资机敏而明通即其文可以得其为人盖君子学以为巳必有所入之地唐韩愈氏以虽义而不取为主先生读之自以为涣然不逆于心使其得君行道推是心以列诸位实王道之本原虽不能尽充其说退而敛然以是私淑诸巳先生固巳得之矣观其神明心徳之所感通防居酬酢燕笑语处皆海内知名之士夫然后以秦晋为戸庭燕赵为郛郭齐鲁为府库雄河太华为桮案奔肆横放而益趣于约正大高明笃实辉光遗落小夫竿牍占毕呻吟之习呜呼学之为王者事犹元气之在万物作之则起抑之则伏然莫先于严诚伪之辨诚伪定而王霸之略明矣门人员择蚤侍函文偏得紫阳之道攟摭遗藁厘为八十卷将攻梓以惠后学自洛抵燕千里介书俾不肖为说以冠其首内顾庸虚屏若无营而辞防悃愊牢不容避辄述其梗槩如此学者当自得于过半之思非尺喙所能尽也先生名奂字焕然甫世为关中右姓紫阳其自号云丙午嘉平节前乡贡进士云梦赵复拜手序   通鉴前编序         金履祥   朱子曰古史之体可见者书春秋而巳春秋编年通纪以见事之先后书则每事别纪以具事之始末意者当时史官既以编年纪事至于大事则又采合而别记之若二典所记上下百有余年而武成金縢诸篇或更数月或歴数年其间岂无异事盖必巳具于编年之史而今不复见矣履祥按竹书纪年载三代以来事迹然诡诞不经今亦不可尽见史记年表起周共和庚申之岁以上则无纪焉歴世浸逺其事往往杂见于他书靡适折邵子皇极经世独纪尧以来起甲辰为编年厯胡氏皇王大纪亦纪甲辰以下之年广汉张氏因经世之年颇附以事顾胡过于详而张失之简今本之以经翼之以史子传记附之以诸家之论且考其系年之故解其辞事辨其疑误如东莱吕氏大事记而不敢仿其例起帝尧元载止周威烈王二十二年接于资治通鉴名曰通鉴前编昔司马公编辑通鉴先为长编盖长编不嫌于详而通鉴则取其要也后之君子或有取于斯焉要删之以为通鉴前纪是亦区区之所望也   新注资治通鉴序       胡三省   古者国各有史以纪年书事晋乗楚梼杌虽不可复见春秋经圣人笔削周辙既东二百四十二年事昭如日星秦灭诸侯燔天下书以国各有史刺讥其先疾之尤甚诗书所以复见者诸儒能藏之屋壁诸国史记各蔵诸其国国灭而史从之至汉时独有秦记太史公因春秋以为十二诸侯年表因秦记以为六国年表三代则为世表当其时黄帝以来谍记犹存具有年数子长稽其歴谱谍终始五徳之传咸与古文异且谓孔子序书略无年月虽颇有然多阙夫子之弗论次盖其慎也子长述夫子之意故其表三代也以世不以年汲冢纪年出于晋太康初编年相次起自夏殷周止魏哀王之二十年此魏国史记脱秦火之厄而晋得之子长不及见也子长之史虽为纪表书传世家自班孟坚以下不能易虽以纪纪年而书事略甚盖其事分见志传纪宜略也自荀悦汉纪以下纪年书事世有其人独梁武帝通史至六百巻侯景之乱王僧辩平建业与文德殿书七万巻俱西江陵之陷其书烬焉唐四库书编年四十一家九百四十七巻而王仲淹元经十五巻萧頴士依春秋义类作传百巻逸矣今四十一家书存者复无几乙部书以迁固等书为正史编年类次之盖纪传表志之书行编年之书特以备乙库之蔵耳宋英宗皇帝命司马光论次歴代君臣事迹为编年一书神宗皇帝以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赐名曰资治通鉴且为序其造端立意之由温公之意专取关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以为是书治平熈宁间公与诸人议国事相是非之日也萧曹画一之辩不足以胜变法者之口分司西京不豫国论专以史局为事其忠愤感慨不能自巳于言者则智伯才徳之论樊英名实之说唐太宗君臣之议乐李德裕牛僧孺争维州事之类是也至黄幡绰石野猪俳谐之语犹书与局官欲存之以示警此其微意后人不能尽知也编年岂徒哉世之论者率曰经以载道史以记事史与经不可同日语也夫道无不在散于事为之间因事之得失成败可以知道之万世亡弊史可少欤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乃如用兵行师创法立制而不知迹古人之所以得鉴古人之所以失则求胜而败图利而害此必然者也孔子序书断自唐虞讫文侯之命而系之秦鲁春秋则始于平王之四十九年左丘明传春秋止哀之二十七年赵襄子惎智伯事通鉴则书赵兴智灭以先事以此见孔子定书而作春秋通鉴之作实接春秋左氏后也温公徧阅旧史旁采小说抉擿幽隠防萃为书劳矣而修书分属汉则刘攽三国讫于南北朝则刘恕唐则范祖禹各因其所长属之皆天下选也歴十九年而成则合十六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行事为一书岂一人心思耳目之力哉公自言修通鉴成惟王胜之借一读他人读未尽一纸巳欠伸思睡是正文二百九十四巻有未能偏观者矣若考异三十巻所以参订羣书之异同俾归于一目録三十卷年经国纬不特使诸国事杂然并录者粲然有别而巳前代歴法之更造天文之失行实着于目録上方是可以凡书目録观邪先君笃史学淳祐癸卯始患鼻衂读史不暂置洒血渍书遗迹故在每谓三省曰史汉自服防应劭至三刘注解多矣章懐注范史裴松之注陈夀史虽间有音释其实广异闻补未尽以示博洽晋书之杨正衡唐书之窦苹董冲吾无取焉徐无党注五代史粗言欧公书法义例他未之及也通鉴先有刘安世音义十巻而世不传释文本出于蜀史炤冯时行为之序今海陵板本又有温公之子康释文与炤本大同而小异公休于书局为检阅官是其得温公辟咡之教诏刘范诸公羣居之讲明不应乖刺乃尔意海陵释文非公休为之若能刋正乎三省捧手对曰愿学焉乙巳先君卒尽瘁家蛊又从事科举业史学不敢废也寳祐丙辰出身进士科始得大肆其力于是书游宦逺外率携以自随有异书异人必就而正焉依陆德明经典释文厘为广注九十七卷著论十篇自周讫五代略叙兴亡大致咸淳庚午从淮壖归杭都延平廖公见而韪之礼致诸家俾雠校通鉴以授其子弟为着讐校通鉴凡例廖转荐之贾相国德祐乙亥从军江上言辄不用既而军溃间道归乡里丙子浙东始骚辟地越之新昌师从之以孥免失其书乱定反室复购得他本为之注始以考异及所注者散入通鉴各文之下歴法天文则随目録所书而附注焉迄乙酉冬乃克彻编凡纪事之本末地名之同异州县之建置离合制度之因革损益悉疏其所以然若释文之舛谬悉改而正之着辩误十二巻呜呼注班书者多矣晋灼集服应之义而辩其当否臣瓉总诸家之说而驳以巳见至小顔新注则又讥服应之疎紊尚多苏晋之剖断盖尠訾臣瓉以差爽诋蔡谟以抵牾自谓穷波讨源搆防甄释无复遗恨而刘氏兄弟之所以议顔者犹顔之议前人也人苦不自觉前注之失吾知之吾注之失吾不能知也又古人注书文约而义见今吾所注博则博矣反之于约有未能焉世运推迁文公儒师从而凋谢吾无从而取正或勉以北学于中国嘻有志焉然吾哀矣旃防作噩冬十有一月乙酉日长至天台胡三省身之书   文献通考序         马端临   昔荀卿子曰欲观圣王之迹则于其粲然者矣后王是也君子审后王之道而论于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议然则考制度审宪章博闻而强识之固通儒事也诗书春秋之后惟太史公号称良史作为纪传书表纪传以述理乱兴衰八书以述典章经制后之执笔操简读者卒不能易其体然自班孟坚而后断代为史无防通因仍之道读者病之至司马温公作通鉴取千三百余年之事迹十七史之纪述萃为一书然后学者开巻之余古今咸在然公之书详于理乱兴衰而畧于典章经制非公之智有所不逮也编简浩如烟埃著述自有体要其势不能以两得也窃尝以为理乱兴衰不相因者也晋之得国异乎汉隋之防邦殊乎唐代各有史自足以该一代之始终无以参稽互察为也典章经制实相因者也殷因夏周因殷继周者之损益百世可知圣人盖已预言之矣爰自秦汉以至唐宋礼乐兵刑之制赋敛选举之规以至官名之更张地理之沿革虽其终不能以尽同而其初亦不能以遽异如汉之朝仪官制本秦规也唐之府卫租庸本周制也其变通张弛之故非融防错综原始要终而推寻之固未易言也其不相因者犹有温公之成书而其本相因者顾无其书独非后学之所宜究心乎唐杜岐公始作通典肇自上古以至唐之天寳凡歴代因革之故粲然可考其后宋白尝续其书至周显徳近代魏了翁又尝作国朝通典然宋之书成而巳无传魏尝属藁而未成书今行于世者独杜公之书耳天寳以后盖缺焉有如杜书纲领宏大考订该洽固无以议为也然时有古今述有详略则夫节目之间未为明备而去取之际颇欠精审不无遗憾焉盖古者因田制赋赋乃米粟之属非可析之于田制之外也古者任土作贡贡乃包篚之属非可杂之于税法之中也乃若叙选举则秀孝与铨选不分叙典礼则经文与传注相汩叙兵则尽遗赋调之规而姑及成败之迹诸如此类宁免小疵至于天文五行艺文歴代史各有志而通典无述焉马班二史各有诸侯王列侯表范晔东汉书以后无之然歴代封建王侯未尝废也王溥作唐及五代防要首立帝系一门以叙各帝歴年之久近传授之始末次及后妃皇子公主之名氏封爵后之编防要者仿之而唐以前则无其书凡是二者葢歴代之统纪典章系焉而杜书亦复不及则亦未为集著述之大成也愚自蚤岁葢尝有志于缀缉顾百罹熏心三余少暇吹竽已滥汲绠不修岂复敢以斯文自诡昔夫子言夏殷之礼而深慨文献之不足徴释之者曰文典籍也献贤人也生乎千百载之后而欲尚论千百载之前非史传之实録具存可以稽考先儒之绪言未逺足资讨论虽圣人亦不能臆为之说也窃伏自念业绍箕裘家藏坟素挿架之收储趋庭之问荅其于文献葢庶几焉尝恐一旦散轶失坠无以属来哲是以忘其固陋辄加考评旁捜逺绍门分彚别曰田赋曰钱币曰户口曰职役曰征曰市籴曰土贡曰国用曰选举曰学校曰职官曰郊社曰宗庙曰王礼曰乐曰兵曰刑曰舆地曰四裔俱仿通典之成规自天寳以前则増益其事迹之所未备离析其门类之所未详自天寳以后至宋嘉定之末则续而成之曰经籍曰帝系曰封建曰象纬曰物异则通典元未有论述而采摭诸书以成之者也凡叙事则本之经史而防之以歴代防要以及百家传记之书信而有证者从之乖异传疑者不録所谓文也凡论事则先取当时臣僚之奏疏次及近代诸儒之评论以至名流之燕谈稗官之纪録凡一话一言可以订典故之得失证史传之是非者则采而録之所谓献也其载诸史传之纪録而可疑稽诸先儒之论辨而未当者研精覃思悠然有得则窃着巳意附其后焉命其书曰文献通考为门二十有四为巻三百四十有八其每门著述之成规考订之新意则各以小序详之昔江淹有言修史之难无出于志诚以志者宪章之所系非老于典故者不能为也陈夀号善叙述李延夀亦称究悉旧事然所着一史俱有纪传而独不克作志重其事也况上下数千年贯串二十五代而欲以未学陋识操觚窜定其间虽复穷老尽气刿目録心亦何所发明聊辑见闻以备遗亡耳后之君子傥能芟削繁芜増广阙略矜其仰屋之勤而俾免于覆车之愧庶有志于经邦稽古者或可考焉   六书故序          戴 侗   侗也闻诸先人曰学莫大乎格物格物之方取数多者书也天地万物古今万事皆聚于书书之多学者常病乎不能尽通虽然有文而后有辞书虽多总其实六书而巳六书既通参伍以变触类而长极文字之变不能逃焉故士惟弗学学必先六书古之敎者子生十年始入小学则教以六书六书也者入学之戸门学者之所同先也以为小学者过矣由秦而下六书之学遂废虽有学焉者往往支离傅防而不适于通至于曲艺小技下为曹伍故士益不屑而其学益不讲千载而下殆无传焉夫不明于文而欲通于辞不通于辞而欲得于意是聋于律而议乐盲于度而议器也亦诬而巳矣先人既以是教于家且欲因许氏之遗文订其得失以传于家墪而不果成小子惧先志之队爰摭旧闻辑成三十三卷通释一巻其所不知固阙如也即其所知亦焉敢自是乎哉姑藏家塾以俟君子   释奠仪注序         张    礼曰皮弁祭菜示敬道也礼书残缺释奠释菜名义徒存仪文无可考者唐元礼彷佛仪礼馈食篇节文为详朱文公谓政和新仪差错独于元礼有取申明至于再三竟格不下身没之后郡邑放而行之能通其义者尠矣中原文物肇四方取则舍鲁奚适阙里昔罹兵革宫室荆榛葢二十年牲杀器皿衣服不备势使然也而仪章度数固多可议者象设非古也元礼犹云设席是无象也高台巍坐而席地之礼不可见帯劒秦汉冠服之饰也开元礼朝防犹有解劒之席冕服挟劒未之有闻二者之失所从来久矣神位西坐东向尸位也配位东坐西向主人位也自尸礼废礼家谓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立神以配而为主焉元以后迁神位南靣配位犹故也进顔孟南向参列如浮图老子宫者孔氏祖庭广记谓金大定十四年所行何所稽乎楹间两阶五齐三酒以四代之器为备物之享也列数瓦果为何说尸尊不就洗礼也登罍爵于牀洗者以尸尊自居牺象不错诸地主人遂不坐实爵简亦甚矣币之未荐置诸神位之左示不敢亵陈之阶起与主人俱升则不严矣盖事由草创未之讲也予典教于兹思有以正之顾不学杂服不能安礼而虽善无徴无徴不信乃取朱文公所考订自仪礼元礼而下裒为一编命学徒肄习且与讲说义数使之入耳着心既知义理之安将不期改而自改并附社稷风雨雷之祀庶几好礼者有取焉抑礼有本有文是书所载文也习礼之士因文而究其本知交于神明者不徒笾豆之事微之显诚之不可揜也如此则可谓知礼矣若夫器乐冠服之度则又博采诸家之说从其是者订其失者与此编并藏孔氏俾后来之文献有足徴云   元文类巻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三十三    元 苏天爵 编序   庄周梦蝶图序        刘 因   周寓言梦为蝴蝶予不知何所谓也说者以为齐物意者以蝶也周也皆幻也幻则无适而不可也无适而不可者乃其所以为齐也谓之齐谓之无适而不可固也然周乌足以知之周之学纵横之变也葢失志于当时而欲求全于乱世然其材高意广有不能自巳者是以见夫天地如是之大也古今如是之逺也圣贤之功业如是之广且盛也而巳以渺焉之身横于纷纷万物间无几时也复以是非可否绳于外得丧夀夭困于内而不知义命以防之思以诧夫家人时俗而为朝夕茍安之计而不可得姑浑沦空洞举事物而纳之幻或庶几焉得以猖狂恣肆于其间以妄自表于天地万物之外也以是观之虽所谓幻者亦未必真见其为幻也幻且不知又恶知夫吾之所谓齐也又恶知夫吾之所谓无适而不可也有道以为之主焉故大行而不加穷居而不损随时变易遇物赋形安往而不齐安往而不可也此吾之所谓齐与可者必循序穷理而后可以言之周则不然一举而纳事物于幻而谓窈防恍惚中自有所谓道者存焉噫卤莽厌烦者孰不乐其易而为之得罪于名教失志于当时者孰不利其说而趋之在正始熈宁之徒固不足道而世之所谓大儒一遇困折而姑借其说以自遣者亦时有之要之皆不知义命而巳矣虽然周巳矣其遗说亦其梦中之一栩栩也吾从而辩之宜无与于周矣然以周观之则不若休之以天均故即其图而戏之曰图汝者画辩汝者书书与画无知也图汝者之心及吾之辩汝之心未发无有也既发亦无有也以其所无知无有者而观之安有彼是既无彼是安有是非周而有知则必曰吾恶乎知之使读者作色于前发笑于后乃所以齐之也图者臯落杨内翰而序图者刘因继序而题咏者京师之士大夫也   续后汉书序         郝 经   汉建安末曹氏废汉自立称魏孙氏据江左僣号称吴昭烈以宗子继汉即位于蜀讨贼恢复卒莫能一而入于晋晋平阳侯相陈夀故汉吏也汉亡仕晋作三国志以曹氏继汉而不与昭烈称之曰蜀鄙为偏霸僣伪于是统体不正大义不明紊其纲维故称号论议皆失其正哀帝时荥阳太守习凿齿着汉晋春秋谓三国蜀以宗室为正魏虽受汉禅晋尚为簒蜀平而汉始亡上疏请越魏继汉以正统体不用宋元嘉中文帝诏中书侍郎裴松之采三国异同凡数十家以注夀书补其阙漏辨其舛错绩力虽勤而亦不能更正统体歴南北隋唐五季七百有余岁列诸三史之后不复议为也宋丞相司马光作通鉴始更蜀曰汉仍以魏纪事而昭烈为僣伪至晦庵先生朱熹为通鉴作纲目黜魏而以昭烈章武之元继汉统体始正矣然而本史正文犹用夀书经尝闻缙绅先生余论谓夀书必当改作窃有志焉中统元年诏经持节使宋告登寳位通好弭兵宋人馆留仪真不令进退乃破藁发凡起汉终晋以更夀书作表纪传録诸序议賛十二年夏五月借书于两淮制使印应雷得二汉三国晋书遂作正史以裴注之异同通鉴之去取纲目之义例参校刋定归于详实以昭烈纂承汉统魏吴为僣伪十三年冬十月书成年表一卷帝纪二卷列传七十九卷録八卷共九十卷号曰续后汉书奋昭烈之幽光揭孔明之盛心袪操丕之鬼蜮破懿昭之城府明道术辟异端辨奸邪表风节甄义烈核正伪曲折隠奥传之义理徴之典则而原于道徳推本六经之初苴补二史之后千载之敝一旦廓然矣古之为书大抵圣贤道否发愤而作屈平离骚马迁史记皆是也然皆曀昧一时流光百世故韩愈谓以彼校此孰得孰失今拘幽之极而集是书盖亦古人之志也   胡氏律论序         熊朋来   上古造律其次听律其后筭律虞书周礼有听律之官无筭律之法典同所谓数度为乐器言之至于律同合声阳左旋而隂右转观其次序不以筭法论矣六觚一握自秦柱下史得此书以行于汉至今惟班马犹可徴其余言上下生异同甄汉中以礼运旋宫着在筭术因除如法而不免承后汉志之误后志误于京氏凖法礼记疏亦与吕氏春秋淮南子同一说是上下生且不定何以筭律哉律吕各自为法则乾坤六体之序定矣同位娶妻隔八生子之象着矣倍因四因一损一益之算均矣若曰自子至午上生者七自未至亥下生者五既非子午中分使丑午连并上生而三吕用倍之意荒矣后志十二律之实襍以凖法而算家辄因仍用之以防宾夷则无射四因二除为大吕夹钟中吕之算非律生吕算例矣甄氏能辨其终于南事之非而不自知袭用后志之误也或谓大吕为六吕之首从后志则大吕得算为多是不然阳得当位隂得对冲律生吕自林钟始非先林钟也乃所以先大吕也十二宫终于中吕非中吕之穷也当应钟之次也是故天统以黄钟人统以太簇地统宜以大吕而以林钟抗林钟于大吕之位所以妃黄钟而母太簇则大吕夹钟中吕在未酉亥之次皆从下生之算入用则加倍有律之半所以必有吕之倍也知此则上下生之误不足辨用倍者其本法不用倍者算家取疾约法其实一也若四清二变昔者固亦疑之李照范景仁不能争况陈旸以下托之空言乎乐器惟瑟有十二清而四清在其中不能通行于他器也吾观中吕黄钟之交知声音有出于度数之外者无射之商夷则之角夹钟之羽中吕之徴若弹丝吹竹击拊金石声音至此流转自若也算家以中吕求黄钟殚其术而不能合乎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之算有以倍数四因之者则三分之不尽二算而亏数巳多有以正数四因之者则亦有一算不行而亏数且过半矣三分不行之算既未有以处之纪其余分终有不尽之处持未定之算而谓之黄钟变律又推以为林钟太簇南吕之变甚者托名执始不自信其为黄钟从使人得以窥算术之涯涘而黄钟流行诸律本无间断也算法之起殆因律琯有长短此算家因律以命术非律命于算也犹之方田焉田生五谷岂知我为圭箕弧环律和五声岂知我为正变倍半皆算家命之尔故曰古之为钟律者以耳齐其声后人不能始假数以正其度雅乐之不可兴声音之学不传也古者自小学巳教之六乐九数今耄且罔知岂惟算律哉若字音之学于儒者事最近而喉唇二音宫羽异说羽有喻母而或以从角音徴有知母而或以从商音矧曰其有能协于皇极之律吕哉豫章胡先生夙擢儒科隠居彭蠡之滨四十年矣使其得为礼乐之官未必无补于制作而今老矣先生不求知于世世亦莫之知也朋来杜门瑟是日以防宾之角歌考槃有儒服来听问其姓名曰桂山问从何来曰从胡先生来于是袖出方册曰先生之论惟子其序之昔西山蔡氏固疑吕氏春秋淮南子非本法本法则二吕用倍矣此书谓黍命于律律不命于黍吾于算法亦云又谓空围九分乃算家内周非空中容方九分律有半吕有倍使用半用倍用变各有伦理凡以羽翼蔡氏之书非求异也当与本原辨证并传世无所事雅乐则巳傥有志于制作将于是乎证焉先生深于卦象声韵非止算律也姑以是传世亦贤于汉中太守矣   钟鼎篆韵序          熊朋来   钟鼎篆韵自雕戈钩带及凡碑刻古篆皆在焉称钟鼎贵彞器也考工记金有六齐一曰钟鼎之齐此钟鼎之称所从始鲁铸林钟臧武仲论所以作彞器杜氏专言钟鼎故祀器之通曰彞頫为钟卭为鼎乃彞器之大者器必有文以传逺若鼎盘量铭于经可见巳自仓颉象形推类由是形声相推而文字生焉周公之时未改籕巳有六书之敎孔子之时巳改籕尚存科斗之书秦法贵其国字孔氏及秦博士各藏之屋壁齐南口授犹可寻声得字安国为古定科斗书遂絶矣观汉所得齐器周鼎栢寝之刻栒邑之铭皆有能按其识者壁书半巳诵传既曰定其可知又曰时人无能知果不可知则书何凭直废古从俗尔后日汉求古文遂不复可得削刓简朽乃不如近代纸墨之传易于流布唐初盛临摹始有以楮榻碑碣为墨本者东巡之石偃师之槃岐阳之鼓延陵季子之墓篆石刻而墨传然犹未有能摹钟鼎之者皇祐始命太常摹歴代器为图三馆之士不能尽识于是欧刘李吕着録渐广宣和以后为书遂多博古图之外有晏慧开蔡天启赵明诚荣咨道董彦逺以至黄伯思翟耆年薛尚功诸家相继论述彞鼎古器亦多出政宣之间物常聚于所好也初夏氏仿二徐韵例以唐韵系古篆于时器未备其间钟鼎字文缺略颇泛取俗书以备竒字亦未以钟鼎名也政和中王楚作钟鼎篆韵矣薛氏承龙眠之旧图其帖始于雕戈因王楚之成书其韵谓之重广乙夘癸亥一再脱藁宜无遗字而帖之所载韵或缺焉商钟有释文韵则曰无音释石鼓巳载帖韵则无取鼓自韦韩过于称许适滋羣疑翟氏评周宣遗迹亟称吉日碑而疑鼓刻于维字疑其不类古于以可疑其意不逮笔于栁帛君庶等字疑其促长引短以取称夹漈疑秦篆茌平马氏疑宇文周所为然此以论篆非论韵也今为篆韵复安问此固以多文为富尔旧刻夏薛诸韵临移失真昔人所以叹烟墨而悲纸竹也临江杨信父参订旧字博采金石竒古之迹益以奉符党氏韵补夏薛所未收徴余为序其篆则夏商周秦之篆而韵则唐韵也姑以是记字尔钿金戈带之文一时也夹钟昭铃之刻又一时也由古篆下迄斯冰有不可比而同之者亦有籕古错落散在召陵公乗之书或古文阅世而后出或后人仿古而近似审而用之存乎其人矣或曰钟鼎韵之作以备篆刻字文尔刻符摹印亦书学之一家马援不守章句而好论篆文当其拜伏波将军也上书言臣所假伏波将军印文伏字大外向又言成臯令印臯字从白下羊丞印四下羊尉印白下入入下羊即一县长吏印文不同非所以为信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今按伏旁从犬能无外向之笔臯非从羊是乃谐声之字记东观者未有一言以辩之印文职在司空掌以少府犹或譌异况于香奁家记铜私印高平刻鹊瑞之章元晖奉虎儿之字私志姓字者盖不可胜纪若啸堂所録其来久矣欧阳公平生惟一字记名后儒求多焉人之好古者鲜矣于记姓名则或好古篆抑好而不能察不如其不知好者也自玉篇起说文弃俗书易籕学废岂惟字书哉音释行世而诗书易不复存古音韵略试士而字音不复通古韵古学虽不止字书辟如剖竹由末而至本是或一道也尝叹汉法试吏人诵史籕之书童习仓颉之教字学犹近古也汉求能读古字者必徴齐人以所闻伏生可以考论传称山东太师能言尚书齐语相授也孝宣命张敞受齐学遂能读鼎刻以致通显京兆余暇遑及古书无以大其师传杜邺从敞子吉得绪余亦以小学名家至于张敞受学所徴之师史乃逸其姓名谩曰齐人而巳每阅汉史未尝不为斯人叹今信父有力于篆韵盍书其名氏无若齐人然信父名銁以字行   授时厯转神注式序       杨 桓   近古厯法必注人事动作吉凶之说其式图太岁綂吉凶之神于帙端令人知一岁之向背也又注节气日躔及天道所向天徳月厌月杀月合月空月之六三白图于逐月之下又令人知一月之向背也又注干支于十日下注五行纳音于干支下注月建十二于纳音下注二十八宿于月建下合是数者通取转神之名以为吉凶之由转神者言其神随时轮转而无定位也曰是日遇某神作某事吉作某事凶又注天恩天赦母仓天徳嫁娶修宅等一切吉凶宜忌杂法于其下事之洪纎一举足一动手皆知所以择地择时而行之也然经涉世代不免有去取失当之弊有司狃于习常无所改正亦巳久矣圣上以聪明神算统一六合万机之暇因知大明厯之度有积久之差乃更立太史院命道徳艺明之人剏置表仪测验推步迎天道揆日景察往知来研精极微新其厯而敇赐名曰授时其以鸟火虚昴为日中宵中日永日短之验以正四时之遗制葢不敢失于古然厯注之义谓吉凶应于人皆有所动年月日方之善恶不无乖于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之理虽然至教所寓无往不存原夫厯注之初亦所以教天下之敬慎也天下之事敬慎则致成而吉否则致败而凶厯注之义微矣哉特患夫用知者知其流而不能推其原也诚能推其原其于作善降祥作不善降殃之理浑然为一体矣复何乖之有今依旧式为之损益立辞太重者轻之阙脱者补之衍余者损之位置失当者移之事涉鄙俚者删之既成定为转神一卷上中下注式一十二卷上以备御用中以备青宫之用下以授庶官及亿兆之民也呜呼自古圣人之受天命其于天之所以仁万物者无不致其极也授时厯存近古转神之注于日下使人趋吉而逺凶亦所以资圣主仁亿兆之大端欤   送进士梁彦中序        姚登孙   皇庆二年冬制诏天下以明年八月宾兴士东平梁宜彦中繇国子伴读教授开平路至是以选防试礼部奏其名延祐二年三月赐进士及第擢同知邳州事即日至官匄一言艳其行登孙钦惟圣天子奋然举百年之坠典将尽得天下儒者使服其官进耀文雅裁抑刀笔命元臣大僚称制延问子大夫论定以及此也甚盛休然思昔之为儒者日夜呻毕简牒冀有司万一采録数路并进得一命称校官亦轩轩有光华矣天下之人且缺然曰使斯人得如古射策决科即晁董公孙当有其人乃今出是涂沥一日长即秉象板卷兎册纡朱芾裭白衣其为光华视昔何如也凡朝廷为是崇饰美观委大赐于不报而巳然则其为责望又何如也岂独朝廷之意然哉将天下实望茍其效官临事亷公以威贞固以干平居吏民有所惮缓急国家有所仗是则吾道之光非其一身之荣也若夫昭昭于白日而昏暮或不保斤斤于小明而大察或不及动引古人牵制文义投之纷错茫不知所为守彼且圜视而起啧曰文雅士固如是向使习刀笔者为是当不至是而世议纷纭有可惑焉者矣前之日人以我为儒也曰必几其用后之日人以我为吏也曰必计其效效不效顾利害止其一身巳乎夫当儒者彚进亨奋之一初而丛天下之望若是然则固于吾道大贺也而有吾道之责者容得无虑邪彦中气厚而质温才裕而学周其在成均士胥器之计其有一州不足为吾知其能亷以威且干焉者方今圣天子右文之盛恩元臣大僚东拔之至意其必去此而无所负且有以豁斯虑以为吾道光也古之君子爱其人则闵闵然望其成凡今繇科目奋他日公卿将相率是焉取世固于彦中有望某博士也与彦中有同舍之义故无爱其一言   送喻秀才序         何 中   客有授中二赋及诗者读之体裁髙雅音节清妥中异之曰此深于昌黎韩子之文者果谁氏耶则以清江喻立对中盖心之矣延祐丙辰夏始识于封溪之上貌癯而神腴与之言信好古者中益异之问何师曰师皮季贤氏则中友人也比年又尝之武昌从王佐才龙观复逰中又有以得其所从焉再见请曰立将造临川山拜吴先生能一言以绍立其可中笑曰子奚见吴先生为先生之学古学也科举取士艺工则得学先生之学殆将不利于子子奚见吴先生为立曰科举外也虽求之不敢必得先生之学内也非必求且安能得之立取友四方多矣防然而趋不知其九折之坂欤其四达之衢欤今距先生不十舍许愿执箕膺揲而拚焉时先生之讲说或闻一言守之终其身而不失岂不可乎中叹曰呜呼世齾齾相浊视货财化居时逐虎噬而鸷攫山崇而海録赫然盛气势慴孱竪腐息目睗睒而耳顼缩凡不可致者皆可以指嗾得初不必辨形声校防画于斯时也求其能事程试巳若鲁麟颍凤祥蹄而瑞蹠矧能孤征重趼相从于寂寞之宅乎壮矣哉子之志也虽然中尝闻夫子弟子凡三千人而孔氏家语迁史列传才七十有七至见于鲁论者无几人幸而亲遇圣人之时又幸亲防圣人之门姓名不少槩见何哉岂非歴聘诸国之际无智愚贤不肖羣而进退一再识焉而巳者不然何寡闻若是哉鲁论诸子以能荅问故传曽防漆雕开亚于回参者其言仅一见防犹从容数语开则一语而巳傥非夫子有以发之则虽半语不可得而闻又孰知其为见道也吾意孔门诸人固有胜于防开者世亦不得而悉也然则荅问之功又可少哉今吾非敢以夫子况先生亦非敢以孔门诸人拟子顾其理有相似然者呜呼人尝患思古人而不可得见不知今人或胜于古人亦未可知也乃常相慕于不可得见之时而每相忽于相值之日其得谓之智乎前乎先生者固不知世复有斯人也后乎先生者岂无羡子之得见斯人者乎然则子之见也非幸欤子志夫古学者也宜有以问先生先生之答子也宜可以终身守之而不失也非止乎子之所巳能也由其答问而有传非幸而又幸者欤先生之见子也知子之尝交于中也将以中乎问则以中之说而进焉因是而中之说亦传非幸而又幸者欤   南唐书序          赵世延   天厯改元余待罪中执法监察御史王主敬谓余曰公向在南台葢尝命郡士戚光纂辑金陵志始访得南唐书其于文献遗阙大有所考证裨助良多且为之音释焉因属博士程熟等就加校订锓板与诸史并行之越明年余得告还金陵书适就光来请序按南唐本纪李升系出宪宗四世间关困阨才有江淮之地仅余三十年卒不复振而宋灭之虽为国褊小观其文物当时诸国莫与之并其贤才硕辅固不逮蜀汉武侯而张延翰刘仁瞻潘佑韩熈载孙忌徐锴之徒文武才业忠节声华炳耀一时有不可掩矧其间政化得失兴衰治乱之迹有可为世鉴戒者尤不可泯也窃谓唐末契丹雄盛虎视中原晋汉之君以臣子事之惟谨顾乃独拳拳于江淮小国聘使不絶尝献橐駞并羊马千计高丽亦嵗贡方物意者久服唐之恩信尊唐余风以唐为犹未亡也邪宋承五季周统目为僣伪故其国亡而史録散佚不彰然则马元康胡□等迭有所述今复罕见至山阳陆防着成此书最号有法传者亦寡后世有能秉春秋直笔究明纲目统绪之防者或有所考而辩之始识其端以俟君子余前忝史馆朝廷命议修宋辽金三史而未暇他日太史氏复申前议必将有取于是书焉   元文类卷三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三十四    元 苏天爵 编序   国统离合表序        姚 燧   走未壮时读通鉴纲目书于苏门山尝病国统散于逐年事首不能一览而得其离合之槩焉因年经而国纬之如史记诸表私藏诸簏遇有疑忘即是而叩无异多闻博识之见告者四十年矣是岁之秋同门友许君得卿自金陵过宣留语再月间以示之得卿善其非出巳意而新奇为说特抽纲目所有彚而为编虽刋置允例之后犹不为僣而校官刘君徳恭方刋胡公读史管见于宣庠闻之请因是工可断手于旬浃遂聚徽建二本重勘校之得三误焉其一建安二十五年徽作延康元年凡例曰中岁改元无事义者以后为正其在兴废存亡之间关义理得失者以前为正其下注云建安二十五年改元延康考之范史及陈志注文是汉号通鉴所书乃若曹丕称王时所改者今不能悉见例云然则为汉为丕疑犹未决矧其时正在兴废存亡之间今以前为正从建安二十五年其一章武三年徽大书三年后主禅建兴元年建无三年余与徽一凡例则曰章武三年五月后主即位改元建兴而通鉴目録举要自是年之首即称建兴非惟失其事实而于君臣父子之教所害甚大故今正之即是观无三年者则昭烈为无终独建之失曰后主者徽建皆非尝求其原由陈夀晋臣晋受魏禅不敢帝汉而臣魏故不曰汉曰蜀谓昭烈父子为先主后主通鉴因之反帝魏而主蜀后为目録事皆书汉岂晚知其非欲正之而未及欤至纲目书出始曰汉中王即皇帝位统斯正矣而于其子独曰后主何哉且自建兴以及炎兴用天子制以临四方者实四十年邓艾至成都书帝出降明年犹书魏封故汉帝禅为安乐公亡国之余且然岂于即位正始之年不帝反曰后主乎是与十四十五十六卷之起尽反凡例诸曰后主者皆溺于熟口顺耳不思而失于刋正者也凡例又曰有被废无谥者但曰帝某而不用后人所贬之爵建兴之帝未尝被废亦钧于无諡者故下取晋帝奕与唐睿宗景云二年注宗皇帝先天元年明年始大书宗明皇帝开元元年者例大书三年注帝禅建兴元年明年大书帝禅建兴二年庶前后防稽可皆脗合无龃龉也又其一天寳十五载注肃宗皇帝至徳元载明年惟曰二载未尝大书肃宗皇帝至徳为无始故今于二载上加肃宗皇帝至德使得上同于开元呜呼三者钧失而延康之取至德之去犹皆小小何也统固在也若章武之距建兴才三年耳遽有帝父主子之异岂不于綂大有关乎故特书曰帝禅有罪走为不韪者度不可以戸说虽面受之心不然焉或以为知言非独走也有见可一时之快而建兴之帝亦将雪其比德失统主称千载之耻于九原矣   序江汉先生死生         姚 燧   其岁乙未王师徇地汉上军法凡城邑以兵得者悉阬之徳安由尝逆战其斩刈首馘动以十亿计先公受诏凡儒服挂俘籍者皆出之得故江汉先生见公戎服而髯不以华人士子遇之至帐中见陈琴书愕然曰囘纥亦知事此耶公为之一莞与之言信奇士即出所为文若干篇以九族殚残不欲北因与公诀蕲死公止共宿实羁械之既觉月色烂然惟寝衣留故所公遽鞍马周号积尸间无有也行及水裔见巳被发脱履仰天而祝盖少须更水未入也公曰果天不生君与众巳同祸矣其全之则上承千百年之祀下垂千百世之绪者将不在是身耶徒死无义可保吾而北无他也至燕名益大着北方经学实赖明之游其门者将百人多达材其间燧生也后不及拜其履前获识其子卿月者七年矣凡再见之初以府僚见之洛阳虽尝以好兄余犹未语此今以宪属来邓始及之且徳先公不忘也燧曰呜呼自先公言之夫既受诏出之军中而使之死不以命非善其职且儒同出者将千数才得如先生一人而使之泯没无闻非崇其道此公所惧而必生之也自先生观之孰亲于其七尺之躯而大其所关人持瓦将败之犹有惜而不果者必茹毒罹祸不可一日居故忍而为此出处非不思也中夜以兴蹀膏血以鬭魑魅径林莽以触虎豹而始及水仰天而祝其行非不决也夫思而后行行之以决则其势多难夺于中路使非先公自行而他人赴之能舍所忍为以回其复生之志收其巳逝之魄反就是一日不可居之祸毒乎由是言之先生之死求以无辱不以全归其生也不以有赴而以知巳此其胷中揆制一时相为高下之权衡也然古之人为知巳死者有之无有为知巳而生者先生以古人所不为者报之先公而先公所受先生也巳多矣奚徳哉卿月与余相视一卿月归序所与言者赠之   送宰先生序         姚 燧   至元三年三月未尽之三日宰先生谓燧曰予将游秦子能序予兹行乎予掉鞅游天下殆周独秦未尝一至又秦士舍修撰雷君亦莫有一识子昔家秦其所忠者谁人所通信者又谁盍枚举之予阶子言一进谒之也燧曰秦固衣冠之薮泽也在燧有未遍知者焉盖年之前乎燧者率隆名硕徳既幼燧而未与之言后乎燧者燧何所慕赖乎彼而为之伍故遗十百而得一二也请为先生诵之有杨元父者吾师与之抗礼者也其学也粹而正其操履也坚而不渝其执亲之忧也哀而礼其能也博而肆尤邃史学读至落落奇杰之士必慷慨感激思见其人于今使先生之至不嫌于自明肯曰向之儒服登常山一言折猖狂之盗而落其角距者实予也彼有闻而不奇先生者乎虽先生夙有负气使酒之声彼将视为古奇杰士之恒态必阔略而有取乎此也先生行哉其尚有合于斯人欤又有韩邦杰刘无竞吕伯充者皆吾师之弟子也年皆长于燧若韩之能官刘之天质之美吕之问学之该皆燧所不敢望而及计之今日吕以练服在躬未可出之二人有造先生之馆烦从者为燧一讯安焉   送雷季正序         姚 燧   燧从鲁斋先生防最故且久于同门之士学为最怠而不加进自亲夏楚时犹尔况今载名仕版逺处数千里之外哉昔之怠者为忘不加进者阤而为退矣宜季正之耻友而羞际予之心安焉而不敢有憾不谓徒以从游之久故愿因鄙言获进拜先生屦前呜呼其志则勤其意则良惜所借以为介者非其人也是一也又先生自谢政而归屏迹桑梓养安泉石家事不以干于心乡人莫得见其面于时求欲如祭酒之授徒来则受之亦难也予则止之无行虽然以先生平昔乐教之心且熟子之兄伯静之名尝哀其愿见末得竟抑志以卒有弟如此笃道而善学行巳以化乡岸然不流于今俗翘然自视以古人千里赢粮而就正焉又观夫人有可进成德达才之具必不拒其见也予则劝之令行且景星凤凰之为物人或睹之犹为生之幸况大人君子道徳之容可以兴起一世仁义之言足以发挥百王者哉获一进拜而闻其绪论必决滞为通易暗为明大有得于曩昔也有得而私之仁人之用心不然行哉予将须其归而见告也至元辛巳二月吉日姚燧序   送畅纯甫序         姚 燧   欧阳子为宋一代文宗一时所交海内豪俊之士计不千百而止及谢希深尹师鲁二人者死序集古録遂有无谢尹知音之恨呜呼岂文章也作者难而知之者尤难欤余尝思古之人唯其言之可以行后为恃以待他日子云者出将不病夫举一世之人不余知也今乃若是亦以有知者为快而失之为悲欤余冠首时未尝学文视辈流所作惟见其不如古人者虽不敢轻非诸口而亦未尝轻是于心也过而自思人之能者余操虑持论且然余不能之何以免人无嫉贤之讥乎年二十四始取韩文读之定笔试为持以示人譬如童子之鬭草彼能是余亦能是彼有是余亦有是特为士林御侮之一技焉耳或谓有作者风私心益不喜以为彼忠厚者不欲遽相斥笑姑为是谀言以愚之不然殆鼔舞之希进其成也自是防耻益作既示之人且就正于先师先师亦赏其辞而戒之曰弓矢为物以待盗也使盗得之亦将待人文章固发闻士子之利器然先有能一世之名将何以应人之见役者哉非其人而与之与非其人而拒之钧罪也非周身斯世之道也余用是废作有亦不以示人纯甫自言得余只字一言不弃而録之又言世无知公者岂惟知之读而能句句而得其意者犹寡呜呼世固有厌空桑之瑟而思闻鼓者乎然文章以道轻重道以文章轻重世复有班孟坚者出表古今人物九品之中必以一等置欧阳子则为去圣贤也有级而不逺其文虽无谢尹之知不害于行后犹以失之为悲下下之外岂别有等置余为哉则为去圣贤也无级而絶逺其文如风花之逐水霜叶之委土朝夕腐耳岂有一言之几乎古可闻之将来乎纯甫独信之自余不可不谓之知巳足为百年之快恐纯甫由此而取四海不知言之非也然纯甫实善文其不轻以出者将以今为未集积而至于他日以骚雅未流典谟一代乎将恃夫莅民既为循吏持宪既为才御史富民又将为良大农道行一时无暇于为言乎岂以世莫巳知有之而退藏于密也由积而为书他日与道行一时无暇于为言则可由莫巳知而不出若余也虽不善文而善知文则纯甫独失人矣今以农副行田陇右于其别也叙以问之至元丁亥七夕姚燧书   送李茂卿序         姚 燧   大凡今仕惟三涂一由宿卫一由儒一由吏由宿卫者言出中禁中书奉行制勑而巳十之一由儒者则校官及品者提举教授出中书未及者则正録而下出行省宣慰十分之一半由吏者省台院中外庶司郡县十九有半焉吏部病其自九品而上宜得者防防来无穷而吾应者员有尽故为格以扼之必歴月九十始许入品犹以为未也再下令后是增多至百有廿月呜呼积十年矣劳乎哉李君茂卿尝同燧受学先师司徒公儒者也公戸部恩泽既推其兄之子及将试吏堂帖令出掾湖广省盈九十月将赴铨中书燧贺之曰人有不职幸不纠于御史者君以勤效无此人有饕墨幸不罹罪罟者君以清慎无此人有依庇有力窃窃离所事同列之懽以自求容一时幸不谴斥者君以中行不阿无此人有挟仕而商赋之州县而倍责赢入以肥其家幸不讼于民与众树姻党子弟入官以妨后至之涂幸不贬于士者君禄入外无他营舍仆马则顾影无朋举无此举无为为贺其可贺者谚曰两姑之间难为妇上政事堂下参幕多或二十人其事之来抱按求署无一可后者皆视其色听其言动立移晷比不龃龉使驯驯如式从巳而出譬则庖人善适众口酸醎者好之不齐然非暂也必八年之久大而经国子民细而米盐甲兵于尽得夫人之情而熟知夫事之势増益其所不能者不既多乎今之老于刀笔筐箧以致达官贵人者皆下视吾缝掖以为言濶事情而不适为用者恃其能此焉尔君既能之是行也以军国公相知之有素无曰峻擢惟循所宜资亦畀善所昔也人吏之今焉吏人其留中其居外主乎闻司徒平生六经仁义之言而济以今所能古所谓以儒术饰吏事者非君其谁哉大徳己亥秋八月上日姚燧书   送姚嗣辉序         姚 燧   取士以文始于隋而盛于唐其法有司择学修其家名闻其乡者歌鹿鸣而进之朝谓之贡至则试以声律之文中程度者谓之选犹未即得仕必待有位者之举犹视举主何人或众且贤以断其人之材否始授之官胜国因之而小变焉选即官之惟不使得为令必制置提刑转运诸司五人举始用为令令而上郡牧侍从五府之官无不能至者则自贡而选而举千百人不一得焉亦硗乎其艰哉吾宗嗣辉胜国选士也赫奕其时瞠后尘者千百人乌可少跂迨今改玉声名昭晰不可终阏犹官洪校满秩而观光天朝求通刺炳政之臣卢公吴公门者千百人未有一得独于嗣辉倾身接之迎誉诸公间文云乎哉有见于道徳之实耳士而得此亦曰逢矣逢而至于达也奚惑然终不能増多其旧尺寸复调武冈益逺于洪岂两公面是而中不力耶曰非也囿于法制之密先得之多两公拱视不可躐其级也以故南桤安意而往既軷燧告之曰凡今仕者闻职乎民以有治赋听讼之事为莫不色喜闻职乎士则以无有贡选利禄之望人怠于学虚师席而夏楚不试卒不怿乎其中嗣辉将亦若是乎盍亦思校官风化之原治忽所寄也无逺稽古而监之今司徒文正许公微时于大名于辉于秦于河内以倡鸣斯道为己任谆谆私淑少长不一其年也鋭钝不齐其材也积多至数百人闻之天聪徴为成均俄拜左相岁余辞免复求成均后其弟子继司鼎铉者将十人卿曹风纪二千石使棊错中外者又十此焉其于隆平之治岂不少賛乎嗣辉茍以是为心规矩薫陶是邦之多士得其达才一二以用斯世使海内之人指而诵曰是大夫所梯接者于以亚匹吾司徒公其获将多行矣勉事乎此嗣辉蜀人以蜀多桤木虽寓荆吴不忘其乡号南桤云   李平章画像序        姚 燧   陛下之未出阁由李道复日侍讲读亲而敬之尝召绘工惟肖其形赐号秋谷命集贤大学士王颙大书之手刻为扁而署其上又侧注曰大徳三年四月吉日为山人李道复制至大四年辛亥春正位宸极制授道复光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以尽学焉后臣之义装潢是图填金刻扁而摹赐号与御署卷加标轴宠耀至矣人孰与俦勑臣燧序之将俾词臣颂歌其下而亲览焉臣闻命屏营反覆究思在昔帝王图其臣者商高宗之傅岩汉中宗之麒麟阁世祖之云台唐太宗之淩烟阁四焉耳麟阁而下皆将相之国承家平乱亡以賛弥纶资訏谟以致隆平者傅岩不然初未有是赫赫显烈肖其梦形求得诸野爰立作相以道复肖形可同说乎高宗图于既王三年之后陛下则图于未帝一纪之先其时绘工运思有所未至乎为设色高宗于説有是乎哉断所无者李泌从肃宗于途人指目曰黄衣者圣人也白衣者山人也已乃为相而道复姓偶同乎泌亦白其衣今亦巳相谓道复山人可同泌乎为之赐号刻扁肃宗于泌有是乎哉亦断所无者泌虽贤者而言渉神仙迂怪以故史氏短之惟説则无间然尝考观之古今之世相去若异帝王为治道罔不同何则陛下所居则列圣之位也列圣君临之中土尧舜昔尝有也乃若高宗亦商圣贤之君耻其不为尧舜故命説曰若金用汝作砺若济巨川作舟楫岁大旱作霖雨作酒醴惟麯糵作和羮惟盐梅取喻再三求其交修者皆陛下有虞道复之心今谓道复其才有足方説孰敢犯是不韪然其所防则説地也如较其学焉后臣顾说所无能求多闻以建事学古训以道积厥躬招俊乂以列庶位对扬天子之命亦足袭说遗芳余烈报陛下矣然非旧学之臣世不以是责难俟夫治定而功成徳尊而年及或遂悬车于秋谷钓云月以弄泉石朝堂有疑驰使谘之犹不得耑为山人世则目曰山中宰相者所不免也是年夏五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翰林学士承防知制诰兼修国史臣姚燧拜手稽首序   序牡丹           姚 燧   余于牡丹始以中统之元见夀安红洛西刘氏园三年见左紫洛阳故赵相南园两花皆千叶株皆四尺夀安二十萼广径七寸高与之等左紫四萼八寸高等又三年见千叶状元红燕都故杨相大叅宅株五尺四十萼七寸高等后二十年见之长安毛氏园最多将百株株二尺少然皆单叶小大参差不齐无絶奇者后二年见玉板白洛阳杨氏栏株亦二尺少多叶十蕚七寸少邓州见三家张氏肖斋之衡山紫陈氏终慕堂之浅红两花皆十五叶衡紫株二尺少将二十蕚五寸少浅红株三尺少将五十蕚六寸少惟萧仁卿之承顔亭白花大株三尺大可六七十蕚七寸少千叶最盛又有色绯紫碧相错株三尺少可四五十蕚盛亚白花七寸大复有绯花株卑十蕚八寸二花皆多叶而绯花独奇盖故为佳品今失其名者别有鹤翎红为千叶小株独蕚五寸大高等他日株大花则随大矣是为邓花之冠仁卿旧云此洛阳夀安诸孙自余观之大非夀安则浅红而今名余所命之盖即其形色近似为言也长安洛阳诸花余忘其香孰胜萃邓花而校喷勃秾绵可喜如紫薇者衡紫为第一此余生五十一年所见者然自元年至今为廿九年其间六年六见自燕长安洛阳而至此几数千里中元及三年与至元二十年三见洛阳为同地至元六年十八年廿五年各一见之燕秦邓为异地亡虑百十株而千叶名品才四见则千叶独难遇亦犹千人为英万人为杰尤世不恒有者矧赏酬有数邪刘赵二园虽皆有酒年甚少不善饮杨大参时与先世父中书左丞同朝为父执与之酒不敢饮毛园时为秦宪毛氏方业市酒才下马行观择剪数蕚不饮而去杨氏栏时满秦宪将走荆宪借居其庐客懐牢寂无谁与为饮张斋陈堂才持一二觞各剪一二蕚持归不名为饮其尽醉相讙者惟承顔亭一焉而巳呜呼以齿五十一年之老行数千里之逺始观至今二十九年之久六年六见稀而无负可当赏酬者醉明日仁卿求记其事余口未拒而心弗是之以为樽爼之乐屑屑者奚足笔其夏白花忽槁死其秋固求记之予始思昔者坐斯亭也孰逆知是花旋踵不可复见亦可谓异事也又思左紫止一株巳移植嵩山庙中洛阳今亦絶闻夀安故在其玉板白及毛园百株将如左紫移植他人邪无亦若是花之巳槁死也呜呼往者既然况来者之不可必邪细者且然况大此倍蓰千百者耶则吾平生所当勉吾身而因循弗力以去不可复追者巳多也诚可为老将至之一慨而植物之死生又不足怪也仁卿惟喜予文巳记其承顔而求之屡如老父取张长史判吾特贤其以是心至而巳然又益思六年之间不善饮不敢饮不可饮与无谁与饮与不名为饮非他葢无时人同臭味者发其极意焉耳而承顔是日则梁宣慰贡父张总管孟卿王工部景韩是皆善诗安知可为他日故实亦未易以复得者据兰亭例为序惜其时无唱酬未尝罚依金谷酒斗数也   春秋诸国统纪序       吴 澂   读三百五篇之诗曰有美有刺也读二百四十二年之春秋曰有褒有贬也盖夫子既殁而序诗传春秋者固巳云然则自秦汉以后之儒创为是説也説经而迷于是也有年矣逮自朱子诗传出人始知诗之不为美刺作若春秋之不为褒贬作则朱子无论著夫孰从而正之有惑有不惑者相半也邵子曰圣人之经浑然无迹如天道焉春秋书实事而善恶形于其中矣防哉言乎朱子谓据事直书而善恶自见其防一也唐啖赵宋孙刘而下不泥于传有功于经者奚啻数十家然褒贬之蔽犹未悉除必待宋末李吕而后不大惑夫其所谓褒贬者以书时书日书月为详略其事以书爵书人书国为荣辱其君以书字书氏书名书人为轻重其臣而巳噫事之或时或月或日也君之或爵或人或国也臣之或字或氏或名或人也法一定而不易岂圣人有意于轩轾予夺之哉魏郡齐履谦伯恒甫之说春秋则异是不承陋袭故皆苦思深究而自得内鲁尊周之外经书其君之卒者十八国乃分彚诸国之统纪凡二十巳所持见各傅于经缕数旁通务合书法余事阙而不録其义视李则明决多其辞视吕则简净胜予之所可靡或不同间有不同亦其求之太过尔而非茍为言也不具九方臯相马之眼者又乌能识之伯恒甫之笃志经学知之虽久晚年获覩其二书之成宁不快于心欤二书谓何易春秋也   服制考详序         吴 澂   凡丧礼制为斩齐功缌之服者其文也不饮酒不食肉不处内者其实也中有其实而外饰之以文是为情文之称徒服而无其实则与不服等尔虽不服其服而有其实者谓之心丧心丧之实有隆而无杀服制之文有杀而有隆古之道也愚尝谓服制当一以周公之礼为正后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实而不究古人制礼之意者也为母齐衰三年而父在为母杖期岂薄其母哉盖以夫为妻之服既除则子为母之服亦除家无二尊也子服虽除而三年居丧之实如故则所杀者三年之文而巳实固未尝杀也女子在室为父斩既嫁则为夫斩而为父母期盖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于夫则降其父妇人不二斩者不二天也降巳之父母而期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后夫未降服妇以除服而居丧之实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实三年也岂必从夫服斩而后为三年哉丧服有以恩服者有以义服者有以名服者恩者子为父母之类是也义者妇为舅姑之类是也名者为从父从子之妻之类是也从父之妻名以母之党而服从子之妻名以妇之党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党其无服者推而逺之也然兄弟有妻之服巳之妻有娣姒妇之服一家老幼俱有服巳虽无服必不华靡于其躬宴乐于其室如无服之人也同防且服缌朋友尚加麻邻丧里殡犹无相杵巷歌之声奚独于兄嫂弟妇之丧而恝然待之如行路之人乎古人制礼之意必有在而未易以浅识窥也夫实之无所不隆者仁之至文之有所或杀者义之精古人制礼之意盖如此后世父在为母以三年妇为舅姑从夫斩齐并三年为嫂有服为弟妇亦有服意欲加厚于古而不知古者子之于母妇之于舅姑叔之于嫂未尝薄也愚故曰此皆溺于其文昧乎其实不究古人制礼之意者也古人所勉者丧之实也自尽如巳者也后世所加者丧之文也可号于人者也诚伪之相去何如哉每思及此而无可与议豫章周成大服制考详可为究心于礼矣嘉其有补世教因附愚说于其篇端俾后世之知礼者讲焉   陆象山语録序         吴 澂   青田陆先生之学非可以言传而学之者非可以言求也盱江旧有先生语録一编所録不无深浅之异此编之首乃其髙第弟子傅季鲁严松年之所録者澂肃读之先生之道如青天白日先生之语如震雷惊霆虽百数十年之后有如亲见闻也杨敬仲门人陈埙尝锓版贵溪象山书院至治癸亥金谿学者洪琳重刻于青田书院乐顺携至京师请识其成呜呼道在天地间今古如一人人同得智愚贤不肖无丰啬焉能反之于身则知天之所以与我者我固有之不待外求也扩而充之不待增益也先生之教人盖以是岂不至简至易而切实哉不求诸我之身而求诸人之言此先生之所深闵也今之口谈先生心慕先生者比比也果有一人能知先生之学者乎果有一人能为先生之学者乎呜呼居之相近若是其甚也世之相去若是其未逺也可不自愧自惕而自奋与勿徒以先生之学付之于其言也   元学士文藁序        吴 澂   儒者以文章为小伎然而岂易能哉能之不易而或视以为易焉昌黎韩子之所不取也且其为不易何耶未可以一言尽也非学非识不足以厚其本也非才非气不足以利其用也四者有一之不备文其能以纯备乎或失则易或失则艰或失则浅或失则晦或失则狂或失则萎或失则俚或失则靡故曰不易能也学士清河元复初自少负才气盖其得于天者异于人而又浸淫乎羣经搜猎乎百家以资益其学增广其识类不与人相同既而仕于内外应天下之务接天下之人其所资益增广者又岂但纸上之陈言而巳故其文脱去时流畦径而能进古作者之道正矣而非易奇矣而非艰明而非浅深而非晦不狂亦不萎不俚亦不靡也登昌黎韩子之堂者不于斯人而有望欤予与之交也久今由湖广参政赴集贤学士之召与予遇于江州出示近藁三帙所得有加于前予非能文者喜谈文者也于斯时也而有共谈之人如之何而不喜也虽然无迷其途无絶其原愿共服膺韩子之言以终其身   别赵子昻序         吴 澂   盈天地之间一气耳人得是气而有形有形斯有声有声斯有言言之精者为文文也者本乎气也人与天地之气通为一气有升降而文随之画易造书以来斯文代有然宋不唐唐不汉汉不春秋战国春秋战国不唐虞三代如老者不可复少天地之气固然必有豪杰之士出于其间养之异学之到足以变化其气其文乃不与世而俱今西汉之文最近古厯八代浸敝得唐韩栁氏而古至五代复敝得宋欧阳氏而古嗣欧而兴惟王曽二苏为卓之七子者于圣贤之道未知其何如然皆不为气所变化者也宋迁而南气日以耗而科举又重壊之中人以下沉溺不返上下交际之文往往沽名钓利而作文之日以卑陋也无怪其间有能自拔者矣则不丝麻不谷粟而毯是衣蚬蛤是食倡优百态山海百怪毕陈迭见其归欲为一世所好而巳夫七子之为文也为一世之人所不为亦一世之人所不好志乎古遗乎今自韩以下皆如是噫为文而欲一世之人好吾悲其文为文而使一世之人不好吾悲其人海内为一北观中州文献之遗是行也识吴兴赵君子昻于广陵子昻昔以诸王孙负异材丰度类李太白资质类张敬夫心不挫于物而所养者完其学又知通经为本与余论及书乐识见夐出流俗之表所养所学如此必不变化于气不变化于气而文不古者未之有也子昻亟称四明戴君戴君重庐陵刘君鄱阳李君三君之文余未能悉知果一洗时俗所好而上追七子以合于六经亦可谓豪杰之士巳余之汩没岂足进于是哉每与子昻论经究极归一子昻不予弃也南归有日诗以识别畸人坐书癖殊嗜流俗笑解三十秋巳矣钟期少近赋逺逰篇上下四方小识君维扬驿玉色天下表伏梅千载事疑谳一夕了诗文正始上白昼云龙矫乐经久沦亡黍管介毫杪瑟笙十二谱苦志谐古调科蚪史籕来篆楷行草字体成七家落笔一如扫草木虫鱼影自植自飞跳曲艺天与巧谁实窥奥窔肉食肉眼多按剑横道寳鹤书徴为郎瑚琏惬清庙班资何足计万世日厉杲蹇蹇驽十驾天下君与操   送卢廉使还朝为翰林学士序  吴 澂   澂往岁北行徴中州文献东人往往称李徐阎众推能文辞有风致者曰姚曰卢而澂所识惟阎卢二公焉阎踵李徐爲翰林长卢公由集贤出持宪湖南繇湖南复入为翰林学士夫翰林之职自唐宋至于今壹所以宠异儒臣也公之文名天下莫不闻岂以宠异之数而为轻重哉是盖未足以为公荣也然而有可以为天下喜者何也国有大政进儒臣议之此家法也公事先皇帝为亲臣三十年朝夕近日月之光朝廷事宫禁事耳闻而目见熟矣凡宏规逺范深谋密虑有人不及知而公独知之者事或昔不然而今然茍有议公援故事以对言信而有证听者乐而行者不疑其与疏逖之臣执经泥古师心创说而于成宪无所稽者相去万万也诗曰维今之人不尚有旧谓其明习旧事者也儒之为天下贵也用之而有益于斯世也若曰是官也职优而地散秩崇而望清步趋襜如言论渊如炳如也锵如也如华虫黼黻如玉磬琴瑟于以仪天朝瑞盛世而巳及当世事则曰夫既或治之又奚庸问公不如是也而亦非天下士所望于公也   送何太虚北游序       吴 澂   士可以游乎不出戸知天下何以游为哉士可以不游乎男子生而射六矢示有志乎上下四方也而何可以不游也夫子上智也适周而问礼在齐而闻韶自卫复归于鲁而后雅颂各得其所也夫子而不周不齐不卫也则犹有未问之礼未闻之韶未得所之雅颂也上智且然而况其下者乎士何可以不游也然则彼谓不出戸而能知者非欤曰彼老氏意也老氏之学治身心而外天下国家者也人之一身一心天地万物咸备彼谓吾求之一身一心有余也而无事乎他求也是固老氏之学也而吾圣人之学不如是圣人生而知也然其所知者降衷秉彛之善而巳若夫山川风土民情世故名物度数前言往行非博其闻见于外虽上智亦何能悉知也故寡闻寡见不免孤陋之讥取友者一乡未足而之一国一国未足而之天下犹以天下为未足而尚友古之人焉陶渊明所以欲寻圣贤遗迹于中都也然则士何以不游也而后之游者或异乎是方其出而游乎上国也奔趋乎爵禄之府伺乎权势之门揺尾而乞怜胁肩而取媚以侥幸于寸进及其既得之而游于四方也岂有意于行吾志哉岂有意于称吾职哉茍可以敓攘其人盈厌吾欲囊槖既充则洋洋而去尔是故昔之游者为道后之游者为利游则同而所以游者不同余于何弟太虚之游恶得无言乎哉太虚以頴敏之资刻厉之学善书工诗缀文研经修于己不求知于人二十余年矣口未尝谈爵禄目未尝覩权势一旦而忽有万里之游此人之所怪而余独知其心也世之士操笔仅记姓名则曰吾能书属辞稍协声韵则曰吾能诗言语布置粗如往时所谓举子业则曰吾能文阖门称雄矜己自大醯瓮之鸡坎井之蛙盖不知瓮外之天井外之海为何如挟其所巳能自谓足以终吾身没吾世而无憾夫如是又焉用防太虚肯如是哉书必钟王诗必陶韦文不栁韩班马不止也且方窥测圣人之经如天如海而莫可涯讵敢以平日所见所闻自多乎此太虚今日之所以游也是行也交从日以广歴涉日以熟识日长而志日起迹圣贤之迹而心其心必知士之为士殆不止于研经缀文工诗善书也闻见将愈多而愈寡愈有余而愈不足则天地万物之皆备于我者真不可以出戸而知是知也非老氏之知也如是而游光前絶后之游矣余将于是乎观澂所逮事之祖母太虚之从祖姑也故谓余为兄余谓之为弟云   元文类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三十五    元 苏天爵 编序   吴幼清先生南归序      元明善   上守大寳之八年用大臣荐起临川布衣吴先生应奉翰林文字大夫士相与举手交庆曰朝廷不靳官赏逺下林莽高人端士自蔽于不耀之地者固将抚抱振迹而兴矣贤能并用则治具张治具张则太平之象见是故一事得天下之人莫不策厉以自顾一事失天下之人亦莫不沮丧以相吊举措不可不慎也如此夫或曰吴先生居于深山旷泽之间五十余年耕钓以供衣食无所仰给于人其气渊朗而和粹其学正大而明溥憺然怡然游心于诗书之苑殆以是终其身者能为一官而起邪或曰朝廷清明天人相协民物安阜制礼作乐政当今日思得博硕隆古之士揖让賛襄于其间不果于忘世不必于售巳道足行于一家达可行诸天下者易之义也吴先生明易者也殆以是促装速驾就道疾驱讵肯焦槁林壑而为一夫之事邪命下之明年冬执事者以官旷别授而先生乃始至大夫士相与议曰内翰须贤而得遗逸兴治防才而旁逺陋尝相与庆之今若此又何也盖虚位以待士者朝廷之寛典也迟命以避贤者先生之盛心也非簸禄以给士也而以得人为急非嫌官以慢上也而以让贤为尚予辞无慊不两得欤或必其不来或必其速来皆非深知先生者也居京三月却迹治归去来容与若无足动其心者不矫抗以干名不奔趣以射利呜呼其有道之士哉于先生之归也乃序其所以来   送马翰林南归序       元明善   上患吏弊之深以牢也思有以抉而破之于是考取士之法仿于古而不戾于今者乃设两科以待国之士诸国士汉士江南士第一名品第六第二名品第七天下翕然以应英翘之士被乡荐而防试南宫者百三十五人雍古士马君伯庸巍然在一科之首及廷对大策复在第二于是声震京师出则羣人争先覩焉既而官之曰应奉翰林文字承事郎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而其弟祖孝亦以科名得陈州判官吁荣矣哉来告余以归省其母又以余忝在试官之末求言以华其归伯庸之名显于天下垂于后世归不待余言而华也虽然窃有告焉余侍臣也每闻上防无或不在儒者有曰儒者守纲常如握拳然嫉者曰俗儒迂阔多窒有曰处大事立大议则吏不被能也乃黜吏者之秩而发其机牙峻之隄防风俗为之一变若曰吾将收儒之效矣黜者曰尚相观彼儒之所为噫为而辈者不其殆哉夫儒效不易立也不效则将孤所望孤所望且将疑尔儒之不足恃也扼掔泄愤乗隙而攻者林林也而辈之被攻踣者一人孤上之人之望而疑尔儒也吾且奈何今即官守慎勿挟所得恃所眷赉出几微于辞色而所诵之书不有有司之事乎卿大夫之职乎宰相之业乎毋慕髙逺毋忽卑近尽心于其所试而我者湛乎其中存夫如是何患乎儒之效不立哉余之告伯庸者止矣兄弟以为然不然欤然之则出以示而同年进士尝试自勉又何患吏弊之深者不抉而牢者不破耶   云南志略序         虞 集   京师西南行万里为云南云南之地方广万里在宪宗时世祖帅师伐而取之守者弗能定既即位于海内使赛音迪延齐往抚以威惠防其俗而导之善利镇以亲王贵人者四十年方是时治平方臻士大夫多材能乐事朝廷不乐外官天子闵逺人之失牧也常简法增秩优以命吏而为吏者多徼幸名器无治术无惠安遐荒之心禽兽其人而渔食之无以宣布德泽称防意甚者启事造衅以毒害贼杀其人其人故暴悍素不知教寃愤窃发势则使然不然恶生乐死夫岂其情也哉嗟乎昔者箪壶迎傒之民日以老死且尽生者格于贪吏虐帅以自逺于恩化其吏士之见知者无所建白而驭于中者又不识察其情状一隅之地常以为中国忧而论治卒未究其故不亦悲乎河间李侯景山由枢庭宣慰乌蛮乌蛮云南一部也始下车未及有所施防羣蛮不靖巡行调发餽给鎭抚周履云南悉其见闻为志略四卷因报政上之余尝按而读之考其生产风气服食之宜人物材力愚智勇怯山川形势之阨塞要害而世祖皇帝之神威圣略槩可想见未尝不俯伏而感叹也其志曰张乔斩奸猾长吏九十余人而三十六部尽降诸葛孔明用其豪杰而财赋足以给军国史万岁贪赂随服随叛梁毗一金不取酋长感悦李知古以重赋僇尸张防陀以淫虐致乱此于事至较着明白者也其术不甚简易乎有志之士尚有所览观焉至读其记行诸诗必有悲其立志者矣   杜诗纂例序         虞 集   昔夫子作春秋因鲁史之旧文据事直书而巳善学者以其属辞比事而观之得其笔削之故则圣人之意庶几可见于千载之下焉是故杜预因左氏之传陆淳因啖赵之说皆纂为例以着之是或求经之一道也然而圣人之笔如化工之妙初未尝立例而为文也学者设此以推之耳至于诗亦然出于国人者谓之风出于朝廷公卿大夫者谓之雅用之宗庙郊社者谓之颂其别不过此三者而巳其义则有比兴赋之分焉诗人作诗之初因其事而发于言固未尝自必曰我为比我为兴若赋也成章之后亦无出于三义之外者故学者不得不以例而求之此亦例之所由纂所谓谱者是也申屠公以直节高义在至元中为名御史其所树立固不止乎文字之末然独好杜工部诗讽诵之久又取其一篇一聨一句一字可以类相从者録之以为纂例其亦好之笃而求之详巳乎其子駉手其遗书以示集俾序其故焉予故引先儒之考于诗春秋者以比之而又为之言曰杜诗之体众矣而大槩不过五言七言为句耳虚实相因轻重相和譬之律吕定五音焉至于六十尽矣又极之于二变焉至于八十有四而尽矣不能加七音以为均也然则五言七言之句固可以例尽也至若一字之例譬如槖之鼔籥之吹户之枢虞之机虚而能应动而有则变通转旋实此焉出类而数之不巳备乎或曰诗家之妙乃在于嗟叹咏歌之间以得乎温柔敦厚于优游淫佚之表今句比而字举果其道乎则应之曰具波磔防画之文则可以成字八法具而书之精妙着矣未有失八法而可以为佳书者也耳目鼻口之用则可以成人百体从而人之神明完矣未有隳一体而可为全人者也然则例之为说讵可废乎尝有问于苏文忠曰公之博洽可学乎曰可吾尝读汉书矣盖数过而始尽之如治道人物地理官制兵法货财之类每一过专求一事不待数过而事事精覈矣参伍错综八面受敌沛然应之而莫御焉文忠之学未始果出于此要之读书之良法也故观乎杜诗纂例而深有槩于予衷焉善读书者能如申屠公之于杜诗即文忠公之于汉书也愿学者推此说以为凡读古书之法焉其精博可胜言哉然则申屠公岂止有功于杜诗而巳乎駉清介有守于义勇为文学之事于诗尤长固有所受哉   南昌刘应文文藁叙      虞 集   江西之境其山奇秀而水清泻委折演注至于南昌则山益壮水益大故生人禀是气者多能文章而其为文又能脱略其鄙朴之质振作其委靡之体故言文者未有先于江西然习俗之其上者常以恠诡险澁断絶起顿挥霍闪避为能事以窃取庄子释氏绪余造语至不可解为絶妙其次者泛取耳闻经史子传下逮小说无问类不类勦剽近似而杂举之以多为博而蔓延草积如醉梦人听之终日不能了了而下者乃突兀其首尾轻重其情状若俳优谐谑立此应彼以文为事呜呼此何为者哉大抵其人于学无所闻于徳无所蓄假以文其寡陋而从之者亦乐其易能无恠其祸之至此不可收拾也呜呼为文章者未暇纵论古今天下也即江西论之欧阳文忠公王文公曾南丰非其人乎执笔之君子亦尝取其书而读之凡己之所为合于此三君子否也茍不合则巳之谬可知己而曾不出此何也盖三君子之文非徒然也非止发于天资而巳也其通今博古养徳制行所从来者逺矣宜乎乐为寡陋而为能者不知思也此三君子之文犹不足以知之况三君子之上有当知者尚逺也岂复知之乎如此而欲以文自命则亦惜乎秀气之委者矣悲夫岂独学者之咎哉南昌刘君资深少于余一岁相好也不逺万里以其子应文之文来教观资深之意深有望于其子矣余观应文之笔端清而不险徤而不怒其连中于有司而分教一郡宜矣信乎山水秀润之所钟者诚有可望者也然余闻之传曰观乎防通以行其典礼非观乎防通则固陋而巳夫正其所巳能而追其所未能君子之道也余侨居江西二十年矣是亦江西之人于江西得无情乎矧吾友人之子余安得不以忧吾江西之文敝者而告之应文愿应文之勉之也   安先生文集序        虞 集   晦庵集者诗文凡若干篇槀城安君敬仲之所作与门人赵郡苏天爵之所辑录者也既缮写乃来告曰昔容城刘静修先生得朱子之书于江南因以之遡乎周邵程张之传以求达夫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之说古所谓闻而知之者此其人欤闻其风而慕焉者敬仲也与静修之居间数百里耳然而未尝见焉徒因其门人乌叔备承问其说以为学则是敬仲之于静修盖亦闻而知之者乎愿序而传焉嗟乎知之为知有未易一槩言者圣贤之道大矣世之豪杰能因其才识之所至而知其所及者其人岂易得哉昔者天下方一朔南防同缙绅先生固有得朱子之书而尊信表章之者今其言衣被四海家藏而人道之其功固不细矣而静修之言曰老氏者以术欺世而自免者也隂用其说者莫不以一身之利害而节量天下之休戚其终必至于误国而害民然而特立于万物之表而不受其责焉而自以孔孟之时义程朱之名理自居而人莫知夺之也观其考察于异端几微之辨其精如此则其下视一世之茍且污浊者不啻蠛蠓之细犬彘之秽岂不信然敬仲氏终身师慕之则其所见何可量哉然静修门人尝有与予同为国学官者从问其师说不予告也退而求诸其书见其告先圣文曰因蚤躁狂若将有志中实脆屈未立巳頺揆厥无成实由贪懦时驰意去凛不自容顾念初心怳焉如失观乎此言则静修道徳之所至可见矣噫吾道之大岂委靡不振卤莽依托者所可窃假于斯哉岂必有振世之豪杰而后可也以予观于国朝混一之初北方之学者高明坚勇孰有过于静修者哉诚使天假之年逊志以优入不然使得亲炙朱子以极其变化充扩之妙则所以发挥斯文者当不止是哉又尝求敬仲于其书矣其告先圣文曰追忆旧闻充究前业洒扫应对谨行信言余力学文穷理尽性循循有序发轫圣途以存诸心以行诸己以及诸物以化于乡然则敬仲得于朱子之端绪平实切密何可及哉诚使得见静修廓之以高明厉之以奋发则刘氏之学不既昌大于时巳乎惜静修不见朱子而敬仲又不获亲于静修二君子者皆未中夀而卒岂非天乎予与敬仲年相若也少则持未成之学以出及粗闻用力之要而气血向衰凛然有不及之叹视敬仲之蚤有誉于当世宁无慨然者乎若苏生之拳拳于其师之遗书如此亦可见其取友之端矣是皆予之所敬畏而感发者故题以为辱也   汪氏勲德録序        虞 集   国家龙兴朔漠威行万方金源日蹙吏士守者或降或死且尽不能成军山东西之间豪杰并起据保城壁大扺非金署置之旧陇右巩昌汪氏据高制逺统郡县数十胜兵数万号曰便宜都总帅栅石门为金守三世及我兵攻巩昌则金亡巳三岁矣汪氏犹未忍降其士大夫皆曰君死国亡民将安归乃缟素为金发丧登陴哭三日因皇子阔端以自归太宗皇帝察其诚仍以为便宜都总归镇故地取蜀之役资粮甲兵之赋终始毕给功多之纪他将鲜俪焉此讳世显者所以封陇右王也王有子七人孙十有九人多居将相官封公者九人传五世兄弟子孙百八十余人总军巩昌者既世其职余多人官尤显者今御史中丞夀昌也其兄成都万戸嗣昌曰世荷国恩功业在盟府褒防有制诏世次且请牒行事岁月则有先茔家庙之碑文在请辑録刻摹以传于世谂诸太史太史虞集曰予观于功臣之家以世业显融者固多得统辖其军世守其地者惟汪氏或曰道家忌三世为将汪氏之德必有大过人者真可信欤予故以为汪氏之徳先人事故主无憾见信国家非他人所得而及也欤   罗氏族谱序         虞 集   世有为谱系于其家者独眉山苏氏书法最具其详畧逺近亲疎之殊可引而观也后之为谱者必稽焉今豫章罗氏族谱断自崱以下凡十有五世分十八派合其族子弟千百人夫定其可知而不妄援于已逺详其所至而不轻遗于己疎所谓质而不诬详而有序者庶几得之然予窃观其数世之间伟然以科第自致仕宦至郡守有闻人当时者相望可谓盛哉及其末也去为老佛之徒或不得其名而姑次其甲乙甚者或无以为继亦足慨然矣嗟夫盛衰之相形盈虚之迭至彼千百人之多其初一人之身也岂其一人之身而福泽所沾被有钟于此而遗于彼者则其理吾有所不知者矣古者天子之庙七诸侯五大夫三适士二庶人祭于寝圣人之心亦岂不欲夫士庶人者皆有以推其烝烝之孝上及其逺始曽高之祖而无所间欤其贵贱贫富尊卑之杀有不容不然者矣彼其立为大宗之法有百世不迁之议者盖必天子诸侯之家为然它非所可及也故宗庙坟墓以系之冠婚丧祭以合之纪之以昭穆氏族养之以采地租税又为三宥制刑以致其严凡其宗族子弟之贤者必荐之以为诸侯卿大夫士而其不肖者莫不资于上以自养而不必有流离沦替之忧然则虽百世可也今吾党以布衣薇蕨之约顾能记録其族从至于十余世而不止岂非用心之厚者哉然于祭而无其礼也于亲而无以合也抑亦姑使其后之人知其身之所自而不忍于自弃而巳嗟乎其亦可以有所感也夫   蔡孝子诗序         虞 集   礼之起其初盖缘人情而圣人节之以天理之攸当而定之使之质不过于鄙野文不至于虚浮如是而巳矣今有能缘情以尽其心若杨州孝子蔡梦祥者宜在乎君子之所取也盖昔有丁兰者伤亲殁而不得见刻木象而事之饮食温凊奉之若生存梦祥慕焉其父殁庐墓三年刻木象父事之母殁亦刻木象母事之自闾里郡县咸共惊异部使者覆实有司上其事朝廷再表其门曰蔡孝子之门古者亲丧未敛刋凿木而为之重既塟作主而事之曰是神明之所依也其制可得而言矣盖以栗若坚木为之员其首象天也方其趺象地也陷其中象其心之虚其题之以其姓若讳窍其两旁当其长三分之一若以通神明之出入也题其面曰某亲某官封之主儒先君子率是而行之盖求之至而议之精矣故昔有画像而祭之者既而曰一须发之不似则为它人矣于是不复用然后知主道之所以为尽善也是故其将祭也必先齐焉思其居处笑语所耆若将见之及祭而后奉主以出炳膋灌鬯求之以形气者微矣有尸有祝求之以神明者着矣既祭则藏之言不可亵也一之以神道则巳疏一之以人道则近于不知故曰生事之以礼死之以礼祭之以礼而孝子之道备矣先王之制礼可考也而近世学不讲公卿大夫之贵宫室拟王者而祖考无所于食淫神异鬼则象而事之而祖考之神明无所合依也则孝子之为木象也几王道矣縁其情之所起而知进于礼则孝子诚足以为天下劝哉蔡父济当天兵渡江时常率泰兴江隂之民迎河南武定王之军后有战功遂歴泰兴尹泰州监使以殁梦祥以宣命为河南投下管民总管云大夫君子赋诗美孝子太常博士虞集为之序   两尹先生庆九十夀诗序    虞 集   防川两尹先生伯仲同以己亥岁正月一日生至今泰定丁夘皆九十矣而彊徤聪明二公如一其二季亦各八十余昆弟之子总九人诸孙十八人曾孙又十数人家庭之间慈孝爱敬蔼如也丞相长史憕伯氏之孙也来语集曰昔翁之岁八十也子常序其事以启羣公之赋咏当时荣之至今传焉今兹又十稔矣起居饮食不减于昔年朔旦之吉子孙亲戚闾里举酒为夀自州郡长吏与大夫士之家居者父老防稚咸集莫不歆羡而颂祷焉诚不可以无述子为我复为之可乎集曰昔之夀朋见咏于诗人久矣其后或相与高隠于深山之中而精神风采足以耸动乎朝廷或名遂身退于既老之日而盛徳雅望足以敦厚其风俗着在信史见乎咏謌以为一代之良羡者人人知之然而其人不必出于一家其生未必同于一日则尹氏之异可不重纪乎且夫太平之世物亦有盛而异者矣若嘉禾之同颖瑞木之连枝世犹或喜传而乐道之况尹氏之人瑞乎且夫和气之应而嘉瑞生焉人物固无以大相逺也然而草木之偶见于年岁之间者其可与生人之盛同日而语乎吾尝上遡二翁始生之年国家方得中原未数岁也甲兵未尽息呻吟未尽起也而浑厚淳固之气巳潜复于摧伤零落之余其见于人物之生者巳有若二翁之盛身受安乐共养以观乎列圣百年之治平谓之偶然可乎噫观物者常因生人之盛而推考太平之始则必自斯翁矣善颂者常目一家之善而推本圣代之昌亦必自斯翁矣集也属书东观敢不具録乎   送李扩序          虞 集   国学之置肇自许文正公文正以笃实之资得朱子数书于南北未通之日读而领防起敬起畏及被遇世祖皇帝纯乎儒者之道诸公所不及也世祖皇帝圣明天纵深知儒术之大思有以变化其人而用之以为学成于下而后进于上或疏逺未即自达若先取侍御贵近之特异者使受教焉则效用立见故文正自中书罢政为之师是时风气浑厚人材朴茂文正故表章朱子小学一书以先之勤之以洒扫应对以折其外严之以出入游息而养其中掇忠孝之大纲以立其本发礼法之微权以通其用于是数十年彬彬然号称名卿材大夫者皆其门人矣呜呼使国人知有圣贤之学而朱子之书得行于斯世者文正之功甚大也文正没国子监始立官府刻印章如典故其为之者大抵踵袭文正之成迹而巳然余尝观其遗书文正之于圣贤之道五经之学盖所志甚重逺焉其门人之得于文正者犹未足以尽文正之心也子夏曰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程子曰圣贤教人有序非是先敎以近者小者而不教之逺者大者也夫天下之理无穷而学亦无穷也今日如此明日又如此止而不进非学也天下之理无由而可穷也故使文正复生于今日必有以发明道德之蕴而大启夫人心之精微天理之极致未必止如前日之法也而后之随声附影者谓修词申义为玩物而从事于文章谓辩疑答问为躐等而姑因其师长谓无所猷为为涵养徳性谓深中厚貌为变化气质是皆假美言以深防其短外以聋瞽天下之耳目内以蛊晦学者之心思此上负国家下负天下之大者也而谓文正之学果出于此乎近者吴先生之来为监官也见圣世休明而人才之多美也慨然思有以作新其人而学者翕然归之大小如一于是先生之为教也辨传注之得失而达羣经之防同通儒先之戸牖以极先圣之阃奥推鬼神之用以穷物理之变察天人之际以知经纶之本礼乐制度之具政刑因革之文考据援引博极古今各得其当而非夸多以穿凿灵明通变不滞于物而未尝析事理以为二使学者得有所据依以为日用常行之地得有所标指以为归宿造诣之极噫近世以来未能或之先也惜夫在官未久而竟以病归呜呼文正与先生学之所至非所敢知所敢言也然而皆圣贤之道则一也时与位不同而立教有先后者势当然也至若用世之久速及人之浅深致效之逺近小大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仆之为学官与先生先后而至学者天资通塞不齐闻先生言或略解或不能尽解或暂解而旋失之或解而推去渐逺退而论集于仆仆皆得因其材而达先生之説焉先生虽归祭酒刘公以端重正大临其上监丞齐君严条约以身先之故仆得以致其力焉未几二公有他除近臣以先生荐于上而议者曰吴防清陆氏之学也非朱子之学也不合于许氏之説不得为国子是将率先天下而为陆子靖矣遂罢其事呜呼陆子岂易言哉彼又安知朱陆异同之所以然直妄言以欺世拒人耳是时仆有孤立不可留未数月移病自免去邓文善之以司业召至防科诏行善之请改学法其言曰今皇上责成成均至切也而因循度日不惟疲庸者无所劝而英俊者摧败无以见成效议不合亦投劾去于是纷然言吴先生七不可邓司业去而投劾为矫激而仆之谤尤甚悲哉归徳李扩事吴先生最久先生之书皆得授而读之先生又尝使来授古文故于仆尤亲近去年以国子生举今年有司用科举法依条试之中选将命以官间来谒曰比得官犹岁月间且归故乡治田畆益得温其旧学请一言以自警防仆将归江南故略叙所见以授之使时观之亦足以有所感而兴起矣   送彰德路经歴韩君叙     虞 集   木之为器以利民用者非生而成形也欲圆者取以为规欲方者取以为矩居者取以为屋室行者取以为舟车揉之为弧矢屈之为杯棬惟其有是材也因夫人之所急定之为器以致用焉人亦犹是矣其生也初未有士农贾吏之名儒墨名法之习也时有所尚则羣趋之时尚黄老则趋黄老时尚申韩则趋申韩时尚仪秦则趋仪秦尚风节则有党锢尚标致则多清谈非生而然也时之所尚人之所趋则豪杰者必为之先故尚黄老则人材出黄老尚申韩则人材皆申韩尚仪秦则人材多仪秦党锢之祸多奇节清谈之流俱雅人非此数者之能为人材也豪杰者趋其所尚而表表然出乎其间矣国朝之始定中原也其先离乱伤残之日久矣老儒学士几如晨星末之为继而天下初定图籍文书之府户口阨塞之数律令程章之故防期征役之当趋赴奉承之劳盖必有足其用者焉而操他业者不得与于此也于是贵富之资公路之选胥此焉出矣然此豪杰之士舍此奚进哉豪杰由是而进则名是业者沛然足以周当世之用也无疑矣迩者圣上嘉尚儒学而为儒者或以迂缓巽懦取訾笑嗟夫非儒者之不足用也儒之名久不振非有特立独行之识量不足以究其至而世之所谓豪杰有贵富公卿之器以足用夫世者不屑为是名故也诚使一日表章之则向之所谓豪杰有贵富公卿之器以足用夫世者必折而从此矣果折而从乎此则其业之所讲志之所存术之所操岂不益有可观者哉故愚尝以为人非生而有习业之专名也时尚有以驱之耳必也端其尚而正其趋使大人繇经术道谊以达其材而广其用则未必徒见表于书计便给而巳也京师自昔称浩繁而今尤盛为吏者数号精敏犹或不给然府总其大而巳身亲治之者乃在所谓警巡使使之佐曰判官尤责任之藂委者也卫辉韩君守敬自刑曹以明法成名来为之恢恢乎其有余也政成选为中都开宁尹又选为彰德路总管府经歴余尝观于其材盖练于事而敏于成功者也使賛画诺于台省犹优为之况一郡乎信乎人才之不徒见也余为成均博士时其子豫繇国子生选为监学典籍从余且久君之适相也来求序其事以徴诗于大夫君子能赋者必有以賛其行矣   送冷敬先序         虞 集   初集从亲侨居于大江之西当干戈甫定故家旧族虽可指数而子孙渐就流散卓然不泯其世者盖甚少也大德中集始来京师江左耆旧尽名故国衣冠之裔同仕于朝者则有永嘉郑公兄弟新安汪君汉卿都昌曹君伯明与今翰林待制四明袁君伯长数人而巳今十余年独集与袁公犹在于此最后至者得冷君敬先亦令族也呜呼昔者大夫士恳恳于诗书礼义之尚其泽未必若是易斩然也气之兴衰时之得失殆有使之者不然则隠去而未章者尚多有之也呜呼国朝兴王之初其勲劳功多之大臣天下所共仰曽未数十年而一日勃然赫然以贵显者未必皆其子孙也况欲责诸寥寥异世之坠绪者哉虽然德盛者福泽常深逺材薄者傅委常短近则固可信而不诬者也惟冷氏世望豫章自经略公事业表表当世而县令君遗事见今礼部元尚书所撰墓碑者可传信是以敬先温温儒雅有退让之风非朝夕之积者矣夫天下之美才适一时之用者岂必皆不自特起而君子之观人尚论其世者忠厚之道也敬先蹔仕而遽归士君子爱而勉之者皆为诗以为赠而集窃有感焉故又着其说以为叙   元文类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卷三十六    元 苏天爵 编序   农桑辑要序        蔡文渊   农为天下之大本有国家者所当先务盖宗庙之粢盛军国之经用生民之衣食皆于是乎出故古之王者亲耕籍田以为农先俾人知务本尽力南畆而基太平之治也洪惟世祖皇帝诞膺景命惠养黎元立大司农司以修古九扈氏之政乃诏参稽古今农书芟其烦而撮其要类萃成书曰农桑辑要若夫耕蚕之术畜孳之方天时地利之所宜莫不毕具用之则力省而功倍刋行四方灼有眀效逮我仁宗皇帝克绳祖武轸念民事以旧板本弗称诏江浙省臣端楷大书更锓诸梓仍印千五百帙颁赐朝臣及诸牧守令知稼穑之艰难以劝谕民圣天子嗣大歴服只遹先猷特命中书左丞相臣拜珠领大司农司事越至治改元之明年丞相暨大司农臣协谋奏防复印千五百帙凡昔之未霑赐者制悉与之且勑翰林臣文渊序诸卷首臣窃惟圣圣相承爱民之心其归一揆老稚熙熙含哺鼔腹于春风田里间而不知为有帝力何其幸哉臣抑闻天生民而立之君以司牧之必有命世大贤左右賛襄而后能树裁成辅相之功皇上宵旰图治垂意乎制民之产贤相忠诚为国虑一夫之不获同心同德计安天下诚可谓千载一时也使在位者皆体吾君相之心推广是术开导农民厪身从事以致公私饶给礼让兴行还风俗于唐虞三代之隆则圣元配天其泽维亿万年宁有既哉   送王编修代祀秦蜀山川序   曹元用   古者圣天子五岁一巡诸侯所守之国协时定制考礼齐政望秩四方山川不过第其等杀之仪而巳匪有所祈也故曰先王逺施不求其报望祀不祈其福茍有所希是利之也乌在其为诚敬哉秦汉以来异端蠭起邪说并行君天下者惑于方士之言汲汲焉以徼福为心岁时黩山川以伸其私祷殆若持劵而必其偿者呜呼山川之神其肯徇私以福人哉今天下为家文轨同而制度一方伯不敢专决大政咨中书而后行故无所事于巡守然圣上端居九重之中幽无不烛礼无不举岁遣使函香祠五方山川肃焉如躬至其处也泰定五年春翰林国史院编修官王瓉在中奉旨代祀中镇祀后土祀河渎又望祀西海祀西岳祀西镇祀江渎在中以清贵词臣将命而七代其祀亦可谓重矣在中其恪遵彛典勿过于丰而有所祈简洁修辞精意以致享山川诸神翕然歆圣上之祀幽明交孚遐迩罔间将见时雍岁稔景福穰穰有不祈而自臻者且使西土之人知吾君所为越于秦汉万万也若然则在中为能使矣其益慎哉   风宪宏刚序          马祖常   世祖肇建官制兴起文物属命御史台昭布体统振肃纲维正仪崇化靡不缉绥迨及列圣继明屡扬寳训亦靡不显示常宪儆尔有官钦惟皇上日月中天烛见幽隠绍述祖宗成法申命台端严兹纠劾不俾瘝官贻忧惸独于是台臣协恭奉职上体渊衷下宣风纪谓古象魏有法道路有徇今国家肃清台纲汲引言路其见诸训辞者光大深厚粲然有章宜编缀成书载在简册垂告内外俾当察视司持平者有所徴焉既奏上制曰可呜呼盛哉凡我耳目之官尚知佩服之毋怠文林郎监察御史马祖常谨序   卧雪斋文集序        马祖常   人之有文犹世之有乐也乐之有高下节奏清浊音声及和平舒缓焦杀促短之不同因以卜其世之休咎象其德之小大人之于文亦然然不能彊为也赋天地中和之气而又充之以圣贤之学大顺至仁浃洽而化然后英华之着见外者无乖戾邪僻忿懥淫哇之辞此皆理之自然者也非惟人之于文也虽物亦然华之大艳者必不实器之过饰者必不良必也称乎求乎称也则舍诗书六艺之文吾不敢他求焉袁君徳平之文可谓美矣优柔而不哗典则而不质可以施之宗庙告之朝廷而今巳死无及也其子杲游于国学以予尝从其兄伯长甫官史馆而伯长甫又好予甚者也请重序其父之文焉噫徳平之文世虽无知者抑何伤乎子杲兹又槖而归于越山之下一日太史占言南方有光气上达于天者其必德平之文在其下也夫   周刚善文槀序        马祖常   六经之文尚矣先秦古文虽淳驳厐杂时戾于圣人然亦浑噩弗雕无后世诞诡骫骳不经之辞司马迁耕牧河山之阳得中州布帛菽粟之常着而为史其言雄深唐韩愈挈其精微而振发于不覊噫文亦岂易言哉栁宗元驾其说忿懥恚怨失于和平淮西雅謌晋问诸篇驰骋出入古今天人之间蔚乎一代之制而学士大夫皆宗师之宋以文名世欧王曾三氏降而下天下将分裂道不得全业文之士咸浇漓浮薄不足以经世而载道焉皇元隆平宣布文化姚燧元明善褎然在廷以文致位光显而于今传之周刚善彚其文数十篇俾予观之质实而不窳藻丽而不华殚其思以志于文而未巳者也兹将官南方故书以为文序而略告之   送简管勾序         马祖常   中书以简君实理管勾曲阜庙学将行请吾为送别诗序诺之二年弗即与之也及来京师告阙里孔子庙荒圯不治又请吾曰今可为之也始简君布衣褎然游公卿间公卿皆礼之虽小丈夫有所挟持不礼人者简君亦能使之忘其挟持而礼之其交于人非有钩连濡沫之巧也非有排难解纷之侠也平易以坦夷和乐而静专年弥久而情益贞也时益踬而义愈笃也如斯而巳矣彚类而观之古之君子入道之域者亦由于是矣简君让曰不敢有是愿先生终序之夫阙里庙不治公卿大夫士之事也子无忧其不治也彼佛老之人室庐观阙丹雘涂饰图所以事其师者坎焉若不终日公卿大夫士咸以文名而官荣庸有不治其师之庙而自丰其屋者哉子当求如徯斯者作诗以俟之   大元通制序         富珠哩翀   至治二年冬十有一月皇帝以故丞相东平忠宪王之孙中书左丞相位右丞相总百官新庶务徴用老成开明治道皇元圣圣相继百有余年宸断之所予夺庙谟之所可否禁顽戢暴仁恤黎元绰有成宪然简书所载嵗益月增散在有司既积既繁莫知所统挟情之吏用谲行私民恫政蠧台宪屡言之鼎轴大臣恒患之仁庙皇帝御极之初中书奏允择耆旧之贤明练之士时则若中书右丞相杭平章政事商议中书刘正等由开创以来政制法程可着为令者类集折衷以示所司其宏纲有三曰制诏曰条格曰断例经纬乎格例之间非外逺职守所急亦彚辑之名曰别类延祐三年夏五月书成勑枢密御史翰林国史集贤之臣相与正是凡经八年事未克果今年春正月辛酉上御防殿丞相援据本未奏宜如仁庙制制可如是枢密副使完顔纳丹侍御史曹伯启判宗正府布延集贤学士竒彻翰林直学士曹元用以二月朔奉防防集中书平章政事张珪暨议政元老率其属众共审定时上幸栁林之地辛巳相以其事奏仍以延祐二年及今所未类者请如故事制若曰此善令也其行之繇是堂议题其书曰大元通制命翀序之翀惟圣人之治天下其为道也动与天凖其为法也粲如列星使民畏罪迁善而吏不敢舞智御人鞭笞斧钺礼乐教化相为表里及其至也民协于中刑措不用二帝三王之盛尽于此矣虽刑罚世轻世重而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只德古之制也圣朝因事制宜因时立制时有推迁事有变易谋国之臣斟酌损益以就中典生民之福也仁庙本于先皇上继志于今万世虑也虽然明罚勑法朝廷之道揆在焉惟良折狱哀敬折狱有司之法守视焉源则濬矣流斯承之可不慎欤   送杨仲礼序         王士熙   杭为郡甲于江左宋之南为行都地多山谷渊薮峙而为巨镇汇而为广涉瑰奇胜絶之观博大豫之俗在方舆盛且剧我元底奠行省莅之以事之殷地之重于今视它行省独丞相置丞相之属非清彊膺时望者不得预其司文教者曰儒学提举泰定三年夏应奉翰林文字天台杨仲礼以选被命徃夫杭之土风重文士子兢兢佩服整洁出辞粲然落笔缜然处其上者必鉴别衡析陶良汰浮烛其衷斯有以服之也行省之属事上皆有等威虽大府连率俛首趋对唯谨提举官五品登阶而揖省僚必改容礼焉夫礼之严必有以尊其学众之服必有以重其德不尊不严不重不服若曩之为是官者吴兴赵先生巴西邓先生皆由侍从出美望孚于人人杨君居史馆久文精思缛言议济济志于事功卓然勇往之资也士熙尝与同僚私灼其详于其行也不以易为喻而进其难者不以近为劝而图其逺者焉交友之谊也   文丞相传序         许有壬   宋养士三百年得人之盛轶唐汉而过之逺矣盛时忠贤杂遝人有余力及天命巳去人心已离有挺然独出于百万亿生民之上而欲举其已坠续其巳絶使一时天下之人后乎百世之下洞知君臣大义之不可废人心天理之未尝泯其有功于名教为何如哉丞相文公少年趠厉有经济之志中为贾沮徊翔外僚其以兵入援也大事去矣其付以钧轴也降表具矣其往而议和也冀万一有济尔平生定力万变不渝父母有疾虽不可为无不用医药之理公之语公之心也是以当死不死可为即为逸于淮振于海真不可为矣则惟有死尔可死矣而又不死非有它也等一死尔昔则在巳今则在天一旦就义视如归焉光明俊伟俯视一世顾肤敏裸将之士不知为何物也推此志也虽与嵩华争髙可也宋之亡守节不屈者有之而未有有为若公者事固不可以成败论也然则收宋三百年养士之功者公一人尔孙富为湖广省检校官始出辽阳儒学副提举刘岳申所为传将刻之梓俾有壬序之有壬早读吟啸集指南録见公自述甚明三十年前游京师故老能言公者尚多而讶其传之未见于世也伏读感慨惜京师故老之不及见也公之事业在天地间炳如日星自不容泯而史之取信世之取法则有待于是焉若富也可谓能后者巳   唐律疏义序         栁 贯   故唐律十二篇非唐始有是律也自魏文侯以李悝为师造法经六篇至汉萧何定加三篇总谓九章律而律之根荄巳见曹魏作新律十八篇晋贾充增损汉魏为二十篇北齐后周或并苞其类或因革其名所谓十二篇云者裁正于唐而长孙无忌等十九人承诏制疏勒成一代之典防范甚详节目甚简虽总归之唐可也盖姬周而下文物仪章莫备于唐始太宗因魏徴一言遂以寛仁制为出治之本中书奏谳常三覆五覆而后报可其不欲以法禁胜德化之意皦然与哀矜慎恤者同符史言有司定律五百条分十二卷即篇为卷是巳今定次三十卷者长孙制义疏时固巳增多义疏出永徽初去贞观应未逺其后定令删格编式各随世损益科条无艺大扺皆原于律矣然则律虽定于唐而所以通极乎人情法理之变者其可画唐而遽止哉国家立经陈纪迪徳践猷较诸近世之中稽合唐制为多故凡垂之为甲令着之为事比无非忠厚恻怛之所形累圣重光何其甚似乎太宗也予尝备数礼官陪在廷末议见吏抱成法寘前曰律当如是不当如彼虽辩口佞舌莫不帖帖顺听无敢出一语为异及按而视之则本之唐以志其常参之祖宗睿断以传其变非常无古非变无今然而必择乎唐者以唐之揆道得其中乗之则过除之则不及过与不及其失均矣呜呼法家之律犹儒者之经五经载道以行万世十二律垂法以正人心道不可废法岂能以独废哉彼谓除参夷连坐之罪作见知部主之条为萧张控制天下之一术其论抑浅末矣予何足以知之因其理之在人心者而窃窥之耳江西在声教渐濡之内诸学经史板本略具而律文独阙予间请于廉访使师公曰礼刑其初一物出礼入刑之论固将以制民为义而非以罔民为厉也吾欲求故唐律疏义稍为正讹缉漏刋之隆兴学官以庶几追还时防读法之遗公傥有意乎公亟谋诸寮寀咸应曰诺而行省检校官王君长卿复以家藏善本及释文纂例二书来相其役公欣然命出公帑所储没入学租钱以供其费逾月绪成因执笔冠篇而且以识公恤刑之本心无往而不在也若曰铸刑鼎作爰书以取讥于世则予岂敢   孔氏谱序          揭傒斯   孔氏世家一巻其之在江西而显者是为临江三孔三孔之子孙曰克巳者是为先圣五十五世孙繇江西不逺三千里拜曲阜林庙且因以考订其谱谍而收其所未续者遂携之至于京师以示诸学孔子者傒斯得与观焉于是肃然敬悚然惧进而告之曰凡天下之受姓命氏未有非圣贤之后者也凡有尊祖敬宗之心未有不知重其谱谍者也然徒知重其谱谍而不知求夫尊祖敬宗之实犹无谱谍也犹非其子孙也而况孔子之世家乎夫孔子鲁之陪臣也去今千七百有余岁久天下至今诵其书讲其道祀之以天子之礼乐戴之如天地仰之如日月亲之如父母者果何以致是乎哉衢路庸众寻常之人亦有不合于孔子之教者犹得指而议之而况其子孙乎其为孔氏之子孙亦难矣故笼天下之陆海不足以为其富极天下之爵禄不足以为其贵穷天下之奇珍异器不足以为其寳其可富可贵可寳者在闻乃祖之道而巳凡学孔子者犹必以是为务而况其子孙乎夫谱其谱者尊祖之器也道其道者尊祖之实也敬之勉之勿徒抱其虚器而号于众曰吾先圣之子孙也吾惧夫有议其后者矣子其慎之   国朝名臣事略序       欧阳   应奉翰林文字赵郡苏伯修甫年弱冠即有志著书初为胄子时科目未行馆下士諅言词章讲诵既有余暇月笔札又富君独博取中朝钜公文集而日钞之凡而元臣世卿墓表家传往往见诸编帙中及夫闲居纪録师友诵说于国初以来文献有足徴者彚而稡之始疏其人若干属以其事中帙挍讐栉去而导存抉隠而搜逸久而成书命曰国朝名臣事略他日余与伯修同预史属从借读之作而叹曰壮哉元之有国也无竞由人乎若太师鲁国淮安河南楚诸王公之勲伐中书令丞相耶律杨史之器业宋商姚张之谋猷保定槀城东平巩昌之方略二王杨徐之辞章刘李贾赵之政事兴元顺徳之有古良相风防恒山康军国之有士君子操其他台府忠荩之臣帏幄文武之事内之枢机外之藩翰班班可纪也太保少师三太史天人之学陵川容城名节之特异代岂多见哉至于司徒文正公尊主庇民之术所谓九原可作我则随武子乎嗟夫乾坤如许大人才当辈出伯修是编未渠央也姑志余所见如是云   补正水经序         欧阳   金礼部郎中蔡正甫作补正水经三巻翰林应奉苏君伯修购得其书将版行之属余叙其篇端案隋经籍志有两水经一本三卷郭璞注一本四十巻郦善长注善长即道元也然皆不着撰人名氏唐杜佑作通典时尚见两书言郭璞疎略于郦注无所言撰人则槩未之考也旧唐志始云郭璞作宋崇文总目亦不言撰人为谁但云郦注四十卷亡其五然未知两水经之一存一亡巳见于斯时否也新唐志乃谓汉桑钦作水经一云郭璞作今人言桑钦者本此也崇文总目作于宋景祐与新书志同时又未知新志何所据以为说也余尝参订之说者疑钦为东汉顺帝以后人以彘一县疑之也今经言江水东迳永安宫南永安宫昭烈托孤于孔明之地也今特着于斯又若因其人而重者得非蜀汉间人所为也不宁惟是也其言北县名多曹氏置南县名多孙氏置余又未暇一二数也斯则近代宇文氏以为经传相淆者此说近之也然必作经作传之人定而后可分也或者又曰岂非钦作于前二氏附益于其后它书或然也而此未必也西汉儒林传言涂恽授河南桑钦君长尚书晁氏言钦成帝时人使古有两桑钦则可审为成帝时钦则是书不当见遗于汉艺文志也抑余又有疑于斯水经述作往往见于南北分裂之时借曰旧唐志可据则作者南人注者北人在当时皆有此疆彼界之殊又焉知其详略异同不限于一时闻见之所逮也嗟夫古今有志之士思皇极之不足伤同风之无时乂焉知其不寓深意于是书也然则景纯也道元也正父也是或一道也然以余观正父之博洽多识其见于它著作者盖有刘原父郑渔仲之风中州士之巨擘也是书虽因宇文氏之感发而有以正蜀版迁就之失其详于赵代间水此固景纯之所难若江自寻阳以北吴松以东则又能使道元之无遗恨者也伯修生车书混一之代身为史官年学俱富于金人放失旧闻多所收揽而是书又有关于职方之大者故余亦愿附着其说焉而不自知其妄也   忠史序           欧阳   忠也者尽巳之名也天以事物当然之理赋于人人尽其所当然者而无憾焉是之谓忠今语人曰臣事君以忠与忠恕之忠同则莫不骇然以为非而实然也或曰臣尽臣道于君忠矣子尽子道于父何独曰孝乎曰不然也礼记所为内尽于已而外顺于道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此即吾说也然则上尽其所当然于其下其名曰何曰尽有不敢不勉之义上下之间必有别也故尽之对为推推即恕矣程子尝谓忠恕一也事上之道莫若忠使下之道莫若恕后儒疑之未喻此也人生而静动与物接即有尽巳不尽巳二者出乎其间识者知其然固无一息而非吾效忠之时也是道也所以事君所以事天诗曰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亶其严乎番易杨翁有见于此久矣大父通守在轩先生当宋季居官守以直闻遇国难以死节着翁慨慕先志作忠史十余年成书于是上下数千年臣子大义粲然毕具微而一言一行茍无愧于尽巳者悉録之又微而裔夷小邦妇人女子之操不遗也又极而心迹形似之间皆有以覈其实是非枉直了然不谬于古人何其至公而当也呜呼自忠之为说不明士大夫平居无涵养省察之功莅事无鞠躬尽瘁之志立朝无直言敢谏之风至于临难死节能保其必然也耶呜呼宇宙间此道明即天地变化草木蕃不明即天地闭贤人隠甚可畏也余为国子博士时职当校献书既表章之犹惧翁著书之志未白也故述忠说于斯呜呼是书果行于世也夫书之幸也夫世之幸也夫   送曲阜庙学管勾简君序    欧阳   向余读鲁相置孔子庙史碑载司徒臣雄司空臣戒言鲁相瑛书称孔子庙褒成侯四时来祠事已即去庙有礼器无常人掌领请置百石卒史一人典守之谨问太常祠曹掾辞对故事辟雍祠先圣太宰太祝各一人备爵太常丞监牛羊豕河南尹米大司农给请许瑛言置制可此元嘉中事也它书考之雄吴雄戒赵□瑛乙瑛独始置史阙姓名余顷代匮国子博士中春秋祠上丁中书奉上命代祀御史二人纠仪物礼部主符戸部器皿兵部车工部防幄光禄醴齐宣徽兎鹿脯脩留守烜燎芗宗正卒徒大兴尹粢盛牺牲事眎古加详礼器则常置管勾一人司其事实与百石史同方是时衍圣公言曲阜祠事放辟雍独器服无常职请用辟雍故事置管勾中书集贤吏礼部冑监往复谘问凡数年始决于是朝士大夫合辞荐蜀士简君当其选又诗以送之夫衍圣古褒成在汉褒成无所言赖相发其端歴三公访曲台援成均礼器始有常官然则是职岂轻也哉汉史初置如是其难其人亦必慎选惜逸其姓名今简君学赅而周行笃而惠既幸居是职之始又幸托姓名于一时名士大夫之诗文异时并汉碑以传岂偶然哉抑余又有感焉昔者商有天下三十世为周周二十三世孔子生其间千有余岁矣孔子蚤年孟僖子属其子曰圣人之后也尔必往学礼此圣圣成汤也以今距孔子较之周末距汤岁不甚相絶也汤之泽未必如今日夫子之盛也子开之宋降而孔父之鲁其世系又未必今日之世有爵邑也虽生民以来之有无断可识也而今有为僖子言者世不以为迂乎夫何一礼器之职于故宫古今设置之难其曹府事例有若合符者而独人心士习之厚薄去古也逺甚果何自而然乎余于其所甚同者既详叙之其所甚异深致余意为孔氏后人为当世学礼者简君愿为我敬告之而益以自厚也   送张文琰序         谢 端   太上皇帝旧劳于外其潜邸在建邺江南行御史台理所也凡官府所治与小民俗尚淑均奇衺靡不具知既正位宸极以绳愆纠缪所职尤重风纪之选故多上所自择大夫中丞有所拔用亦必其人然后敢举而应奉翰林文字张君文琰亦以选为山东道肃政亷访司经歴应奉七品官清华优佚编摩论譔之余例三日始一集集则自待制以下相与杂坐吟啸竢官长至升堂一揖而退才逾月即受俸以归为经歴繁劳异是矣经歴而上大官八人其同僚二人吏十六人书手又不在焉吏之治办与否皆总于经歴经歴固为之长又吏所师也日始出即入幕府督吏书手分曹局治文书凡一司庶务与分司出按部郡邑行事有疑不决官吏受贿及稽违当殿降讯治民狱辞两造当论报案既成吏持来前求予夺可否经歴为之析疑似平向背窜易审定乃署以界吏得其情又不戾于律始可信大官服僚佐而吏亦不得一揺手以轻重法其居是职必昔之尝有事于珥笔以事上官者自谓优为之洎至其属亦翕然低首仰靣相师尊今顾不以予彼而予文琰荐者盖必有以取之仕可行巳莫风纪若儒者之效不白于世久矣重迟迂懦人率以是诋姗我及有能自树立脱去故习轩豁特达则彼固将駴且敬异焉之二者吾将以文琰是行之也天厯己巳正月既望翰林修撰谢端叙   太常集礼槀序        李好文   太常集礼槀为编帙者郊祀九社稷三宗庙二十有一舆服二乐七诸神祀三诸臣请谥及官制因革典籍録六合五十一巻事覈文直彚杂出而易见盖太常之实録也太常典三礼主羣祀凡礼乐之事皆自出焉国家论议制作之原郊社宗庙縁祀之制山川百神秩序之典诸臣节惠易名之实不知其故可乎洪惟圣朝天造之始金革方载文德未遑我太宗皇帝戡金五年嵗在戊戌时中原甫定则巳命孔子之孙元措访求前代礼乐将以文万世太平之治宪宗皇帝二年壬子时则有日月之祀伏观当时羣臣奏对之际上问礼乐自何始左右对以尧舜则其立神基肇人极丕谟睿略固巳宏逺矣世祖皇帝中统之初建宗庙立太常讨论述作庶越古昔至元之治遂光前烈成宗皇帝肇立郊丘武宗皇帝躬行祼享英宗皇帝广太室定昭穆御衮冕卤簿修四时之祀列圣相承岁増月辑典章文物焕然毕备矣百年以来事皆属之有司寄诸简牍岁月既久不无散逸故由之者或不知其本论之者或失于其初阔略戾舛颇违于旧泰定丁夘秋好文备员愽士深慨其故既而佥太常礼仪院事富珠哩公继至从而倡率之遂暨一二同志搜罗比校访残脱究讹略其不敢遽易者亦皆论疏其下事虽不能无遗以耳目所及顾巳获其七八越二嵗书成名之曰大元太常集礼槀呜呼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文纲常典则天秩人纪岂易言哉然事不可以无述言不可以无綂与其具于临时孰若求之载籍与其习而不察孰若信而有徴此裒集之有编而不敢后者也曰槀者固将有所待焉他日鸿儒硕笔承诏讨论成一代之大典则亦未必无取天厯二年秋七月丙辰朔承务郎太常博士李好文序   元文类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十七    元 苏天爵 编书   上耶律中书书        元好问   四月二十有二日门下士太原元好问谨斋沐献书中书相公阁下易有之天造草昧君子以经纶伏惟阁下辅佐王室奄有四方当天造草昧之时极君子经纶之道凡所以经造功业考定制度者本末次第宜有成策非门下贱士所敢与闻独有一事系斯文为甚重故不得不为阁下言之自汉唐以来言良相者在汉则有萧曹丙魏在唐则有房杜姚宋数公者固有致太平之功而当时百执事之人毗助賛益者亦不为不多传记具在盖可考也夫天下大器非一人之力可举而国家所以成就人才者亦非一日之事也从古以来士之有立于世必借学校教育父兄渊源师友讲习三者备而后可喻如修明堂总章必得楩楠豫章节目磥砢万牛挽致之材预为储蓄数十年之间乃能备一旦之用非若起寻丈之屋欂椳楔楹杙甍桷杂出于榆栁槐柏可以朝求而暮足也窃见南中大夫士归河朔者在所有之圣者之后如衍圣孔公耆旧如冯内翰叔献梁都运斗南高戸部唐卿王延州从之时辈如平阳王状元纲东明王状元鹗滨人王贲临淄李浩秦人张徽杨奂李庭训河中李献卿武安乐防固安李天翼沛县刘汝翼齐人谢良弼郑人吕大鹏山西魏璠泽人李恒简李禹翼燕人张圣俞太原张纬李谦冀致君张徳辉高鸣孟津李蔚真定李治相人胡徳珪易州敬铉云中李微中山杨果东平李昶西华徐世隆济阳张辅之燕人曹居一王铸浑源刘祁及其弟郁李仝平定贾庭扬杨恕济南杜仁杰洛水张仲经虞乡麻革东明商挺渔阳赵着平阳赵维道汝南杨鸿河中张肃河朔勾龙瀛东胜程思温及其从弟思忠凡此诸人虽其学业操行参差不齐要之皆天民之秀有用于世者也百年以来教育讲习非不至而其所成就者无几防乱以来三四十人而止矣夫生之难成之又难乃今不死于兵不死于寒饿造物者挈而授之维新之朝其亦有意乎无意乎诚以阁下之力使脱指使之辱息奔走之役聚养之分处之学馆之奉不必尽具饘粥足以糊口布絮足以蔽体无甚大费然施之诸家固已骨而肉之矣他日阁下求百执事之人随左右而取之衣冠礼乐纪纲文章尽在于是将不能少助阁下萧曹丙魏房杜姚宋之功乎假而不为世用此诸人者可以立言可以立节不能泯泯默默以与草木同腐其所以报阁下终始生成之赐者宜如何哉阁下主盟吾道且乐得贤才而教育之一言之利一引手之劳宜不为诸生惜也   与姚公茂书         杨 奂   奂顿首复别四五年思渴之甚所欲言者不一也握手未期此懐可知子善至得书审玉眷佳裕且知北还喜甚去嵗子善云新筑祠堂而石室在正位不知何所据及见朱文公家礼图説亦云在北架似不安也且宗庙五庙七庙而已虽有成言所以作室次第于经则无所见朱文公后宋人也建炎南渡庙社之礼一荡就有故老或郁郁下僚无所见于世此説在中庸或问中略见之所可信者止是昭穆位次于神主于石室皆不及也家礼所载神主様式亦非奂三十时入汴梁得宫室庙社法度于一故老处又五年因秋比以生徒之众寓长安慈恩寺有僧曰了迁者乘暇请观寺之西南杜相公读书堂奂一见知其为家庙也其庙制如世之所谓吴殿也凡石室竝在西壁高与人胸臆齐其僧犹以为藏书龛既而来洛下于杨正卿家阅稽古编文信乎其为杜祁公之家庙也文粹韩文温公集多有家庙碑止説三室四室或云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室又有云东室者亦不载石室方位之所在夫礼也者制度名数之所寓也不有所据必有所见文公所述未见其所据当以奂之所目覩者为庙之定制天子与诸侯卿大夫同所以异者名数也今汴梁太庙法度弊家具有图説自已亥春定课时有告隠匿官粟者亲入仓检视而仓即太庙也因得考其制度焉石室在西壁正殿凡二十五间始祖室三间内附祧庙神主五位其石室皆在西壁而近南牗世祖二间内附肃宗一位穆宗二间内附康宗一位太祖已下至宣宗各二问系八室计一十六间其神主石室竝在西壁东西夹室各一间凡有神主处每一间门一牖一门在左牖在右巳上共二十五间近有客曰毛正卿至自保州曾为先朝太祝谈旧礼如在目前是日坐客甚众谈竟奂问之曰如公所言其行礼时将在秋冬而不及春夏也客问何以知之奂曰以公止见虎席故知其在秋冬也若春夏则席以桃枝桃枝竹也客曰适在冬耳奂又问公之行礼将属时享而不及禘祫客问何以知之奂曰禘祫则太祖神主位于埳下而东向焉而昭在于北南向之穆在于南而北向之公所言而曰太祖神主在门之内南向焉故知不及禘祫也客谢未尝及禘祫吁此定礼也患不素考耳是与非吾友订之恐不宜袭家礼之误也著书非细事也古之圣贤未尝敢自作古所谓神主之説容面告焉   与窦先生书         许 衡   老病侵寻归心急迫思所以上请未得其门也迩来相从实望见教不意复有引荐之言闻之踧踖且惊且惧邸舍中恳陈所以不可之故至于再三始防惠许违别三数日复虑他説间之不终前惠是用喋喋重陈向来恳祷不可意尝谓天下古今一治一乱治无常治乱无常乱乱之中有治焉治之中有乱焉乱极而入于治治极而入于乱乱之终治之始也治之终乱之始也治乱相循天人交胜天之胜质揜文也人之胜文犯质也天胜不已则复而至于平平则文着而行矣故凡善恶得失之应无妄然者而世谓之治治非一日之为也其来有素也人胜不巳则积而至于偏偏则文没不用矣故凡善恶得失之迹若谬焉者而世谓之乱乱非一日之为也其来有素也析而言之有天焉有人焉究而言之莫非命也命之所在时也时之所向势也势不可为时不可犯顺而处之则进退出处穷达得丧莫非义也古之所谓聪明睿知者唯能识此也所谓神武而不杀者唯能体此也或者横加已意欲先天而开之拂时而举之是揠苗也是代大匠斵也揠苗则害稼代匠则伤手是岂成已成物之道哉即其违顺之多寡乃在吉凶悔吝之多寡也生平拙学认此为的信而守之罔敢自易今先生直欲以助长之力挤之伤手之地是果相知者所为耶无益清朝徒重后悔岂交游之泛不足为之虑耶抑真以樗散为可用之材也相爱之深未应乃尔若夫春日池塘秋风禾黍夏未雨蚕老麦收冬将寒囷盈箱积门喧童稚架满琴书山色水光诗懐酒兴拙谋或可以办此也是以心思意向日日在此安此乐此言亦此书亦此百周千折必期得此而后已先生不此之助而彼之助是不可其所可而可其所不可也其可哉将爱之实害之万惟恕察言不能櫽括悚息待罪   荅耶律惟重书        许 衡   书奉寄耶律生久别不得防见岂胜懐想王之奇来审闻尊丈以下皆安良慰西山诗説与文公诗传异同此非区区所能辨然宿昔爱生勤学似不欲虚其所问虽自知浅陋犹喜一言之春秋壊于三传此説固矣然尽去三传而不读吾恐拟议之失又甚于三传书义壊于汉儒之序此説固矣然尽欲去之而不读吾恐臆度之差又甚于汉儒之序程朱以来讲明究析其可疑可信亦略有説盖自焚灭之后歴千余嵗其间变故又复不少遗脱舛误焉能尽如洙泗之旧虽语孟二书亦有可疑学者但当求其防意【温柔敦厚经夫妇成孝敬】以身体之日积月累庶可有益至于此等疑问姑阙之可也旧见西山文字平实简易不意此论急迫毁骂殊无温柔敦厚含蓄气象抑其少日之为耶抑或他人为之而传之者误耶观其考覈辨难出人意表未易折衷容胥防时更论鄙见如此未识果是否也   与杨元甫论梁寛甫病证书   许 衡   梁寛甫证右脇肺部也嗽而唾血举动喘促者肺诊也发热脉数不能食者火来刑金肺与脾俱虚也肺与脾俱虚而火乘之其病为逆如此者例不可补防盖补金则虑金与火持而喘咳益増防火则虑火不退位而痃癖反盛正宜补中益气汤先扶元气少以活病药加之闻已用此药而不获效意必病势苦逆而药力未到也当与寛甫熟论逺期秋凉庶就平复盖脉病恶春夏火气至秋冬则退也止宜于益气汤中随四时阴阳升降浮沈温凉寒热及见有证増损服之【升降沈浮则顺之温凉寒热则反之顺其顺和其和为治之大方也】或觉气壅间服加减枳术丸或有饮间服局方枳术汤数月后庶逆气少回逆气回则治法可施但恐今日以至色青色赤及脉脉洪则无及矣近世论医有主河间刘氏者有主易州张氏者张氏用药依凖四时阴阳而増损之正内经四气调神之义医而不知此妄行也刘氏用药务在推陈致新不使少有怫郁正造化新新不伤之义医而不知此无术也然而主张氏者或未尽张氏之妙则瞑之剂终莫敢投至失几后时而不救者多矣主刘氏者或未悉刘氏之蕴则劫效目前阴损正气遗祸于后日者多矣能用二家之长而无二家之弊则治庶几乎寛甫病初感必深所伤物当时消导不尽停滞淹延变生他证以至于今恐亦宜仿刘氏推陈致新之意少加消导药于益气汤中庶有渐缓之期也鄙见如此未敢以为必然惟吾才卿元甫子益共商论之   上宰相书          刘 因   九月二十八日因再拜因自幼读书接闻大人君子之余论虽他无所得至如君臣之义一节自谓见之甚明其大义且勿论姑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之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其生聚之乐者是谁之力欤皆君上之赐也是以凡我有生之民或给力役或出智能亦必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势之必然亘万古而不可易而庄周氏所谓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者也因生四十三年未尝效尺寸之力以报国家养育生成之徳而恩命连至因尚敢偃蹇不出贪高尚之名以自媚以负我国家知遇之恩而得罪于圣门中庸之教也哉且因之立心自幼及长未尝一日敢为崖岸卓絶甚高难继之行平昔交友茍有一日之雅者皆知因之此心也但或者得之传闻不求其实止于踪迹之近似者观之是以有高人隠士之目惟阁下亦知因之未尝以此自居也请得一一言之向者先储皇以賛善之命来召即与使者俱行再奉防令教学亦即时应命后以老母中风请还家省视不幸弥留竟遭忧制遂不复出初岂有意于不仕耶今圣天子选用贤良一新时政虽前日隠晦之人亦将出而仕矣况因平昔非隠晦者耶况加以不次之宠处之以优崇之地耶是以形留意往命与心违病卧空斋惶恐待罪因素有羸疾自去年丧子忧患之余继以痁疟歴夏及秋后虽平复然精神气血已非旧矣不意今嵗五月二十八日疟疾复作至七月初二日蒸发旧积腹痛如刺下血不已至八月初偶起一念自叹旁无期功之亲家无纪纲之仆恐一旦身先朝露必至累人遂遣人于容城先人墓侧修营一舍傥病势不退当居处其中以待尽遣人之际未免感伤由是病势益増饮食极减至二十一日使者持恩命至因初闻之惶怖无地不知所措徐而思之窃谓供职虽未能扶病而行而恩命则不敢不扶病而拜因又虑若稍涉迟疑则不惟臣子之心有所不安而踪迹高峻巳不近于人情矣是以即日拜受留使者病势稍退与之俱行迁延至今服疗百至略无一效乃请使者先行仍令学生李道恒纳上铺马圣防待病退自备气力以行望阁下俯加矜悯曲为保全因实疎逺微贱之臣与帷幄诸公不同其进与退若非难处之事惟阁下始终成就之   与防阳吕安抚书       宋 衜   年月日具位衜谨奉书于防阳安抚吕君足下盖闻天下之事有变有常兵家所先知己知彼茍昧斯理克成者难足下利害类此故别白而忠告之令兄少保制置出自戎行驱驰边境守御奔援时立武功南朝列之于三孤崇之以两镇以至开荆南之制阃总湖北之利权其报效酬勲亦已至矣而乃渐亏臣节专立巳威爵赏由心刑戮在口借上流之势不朝贡于钱唐托外援之辞聚甲兵于鄂渚江左君臣忧其跋扈以为王敦桓复生于今日也天不假年近闻捐馆继知黥贵代秉军麾且吕氏子弟将校往往典州郡而握兵马者何哉盖南朝姑息令兄之故耳自今已往岂复有容足之地乎足下在吕氏族中最才且贤必将易置腹心尺书见召鱼脱于渊其祸不可测也去嵗大兵南下经略防汉诸军将校屡请攻围我主惠仁慈逺览周虑以南北生灵皆吾赤子当告之以训辞示之以形势彼果不降攻之未晚故休兵秣马蓄力待时今白河鹿门雉堞相望安阳光化舟舰交通东遏馈运之师西絶樵苏之路生擒大将兵民震惊足下内忧家事之多艰外覩孤城之日蹙诚危急之秋也兹者炎火收威商金变律风折胶而弓劲草垂实而马肥行当整齐士卒淬砺戈矛断鳯林之关决檀溪之水称万山之道堑白铜之堤前茅饮马于江陵后劲摧锋于樊邑用天下堂堂之众击汉阴蕞尔之城似不难矣幕府恭承帝命征讨招懐拒逆者诛迎降者赏若能翻然改图军门送款飞闻天阙必有殊恩岂止转祸为福实千载一时之机防也汉上土疆君当常保他人孰能有之如闇于谋虑迷而不复事机一去虽悔奚追国家大信明若江水进退裁决惟足下留意焉   与姚江村先生书       卢 挚   文徳四年嵗舍庚子冬十一月七日后学涿郡卢挚顿首再拜寓书江村先生执事挚由诸生承乏侍从遂叨持宪节膺一道之寄始来湘中窃伏惟念材能谫薄无所肖似既眂印省俗谒先圣校官诚不自揆力揣分盖尝以蜀之文翁闽之常衮自诡庶几无负国家委任部使者勉励宣明之意而潭学素号多士志于殖学蓺文不骫流俗笃好古道者莫不踶跂振跃操觚挈牍咀英蘤漱芳润以求理义之指归辞章之统绪是正其所未至而难其人不唯逢掖诸生之所拳拳至于缙绅处士愿欲喜乐者林林然亹亹焉亦莫不以得师取友为务为言者皆是也摰是时为言江村先生之贤向也得其人于文字中前嵗使过均亦尝观道徳聴言论于须臾之顷迄今耿耿不能忘也盖先生之文先秦西汉之文本六籍而支三传左右以羣史诸子者也其渊粹博赡常与王介夫曾子固颉颃至于近代叶适洪咨防刘克庄诸人则瞠若乎后尘者也摰知先生者如此摰也言之潭之搢绅逢掖然之居无何摰以不习风土得疾在告濒于危殆屡矣移病归田之章至于数四竟未得请迨秋冬之交方稍稍向平前月初吉爰举释菜之典文学诸君遂复有绛帐江村之请即与议往司讲黎生季芳饬礼币以东若夫弟子事师之勤具于别幅俾不肖者尺牍先焉惟先生慨然而来嘉惠学徒生如摰者亦时时簉迹衿佩之末以抠衣函丈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湖湘之间文风丕变不惟北邦盛事使楚越列郡亦皆靡然知所兴起异时摰获附骥尾有光汗青之编果可以侪蜀文匹闽衮者实昉于先生岂不伟欤或者有谓先生作止语默之间静重不茍虽摰与诸生所以乡慕依托者出于慺慺之诚乃轻于然诺不于再于三然后命驾则师道不尊或微辞婉譲以自诿则摰窃谓先生必不然矣盖见义勇为乐与人为善实虚焉有无焉摰知先生者如此若夫握瑜懐瑾以自珍佩兰袭芷以自洁珍则珍矣清则清矣异乎时中者矣先生必不然矣惟先生亮之   荅董中丞书         吴 澂   正月十一日临川儒生吴澂再拜中丞相公阁下澂闻学者非以求知于人也欲其徳业有于身而巳矣仕者非以自荣其身也欲其惠泽及于人而已矣澂江南鄙人也自幼读圣贤之书观其迹探其心知圣贤之学得之于心为实徳行之于身为实行见之日用施之家国为实事业资之不敏力之不勤学之四十年矣而未有成是以日夜孜孜矻矻惟恐无以自立于己而不敢求用于时也居方册中以古之圣人为师以古之贤人为友而于今世位尊而有徳位卑而有学者皆所愿事皆所愿交也往年阁下分正江右侧闻阁下之风刚正公亷卓然不倚皎然不滓特立独行于众醉羣汚之中心窃慕焉二年之后始得与同游之友尝出入门下者一望道徳之光以一朝之所见而益信二年之所闻未几澂居山中持丧而阁下自南丰入觐足迹无复再至阁下之庭势位之相悬道里之相隔如九地之视九天无一言可以逹阁下之耳无一字可以逹阁下之目疎贱姓名何翅一草之微意阁下且忘之矣不谓克勤小物过取其不足而以闻于朝圣上聴言如流贤相急才如渴由布衣授七品官成命既颁而阁下又先之以翰墨敦请敦谕如前代起处士之礼澂何人斯而足以当之夫朝廷用人之不次公卿荐人之不私布衣之受特知防特恩如此近世以来所希有也虽木石犹当思所以报而况于人乎昔夫子劝漆雕开仕对以吾斯之未能信而夫子説之何哉説其不自欺也然则开之可仕不可仕虽夫子不能知惟开自知之耳阁下之举古大臣宰相之所为也澂敢不以古贤人君子之所自处者自勉以事阁下哉迩年习俗日頽儒者不免事于奔竞急于进取媚灶乞墦何所不至今之大臣宰相当有以微斡其机丕变其俗若俾疎贱之人骤得美仕非所以遏其徼幸冒进之萌也澂以古之贤人君子自期则其出处进退必有道矣不然贪荣嗜进亦若而人也阁下奚取焉爱人以徳成人之美是所望于今之大臣宰相能如古人者爱之以徳而成其美岂必其仕哉邵尧夫诗云幸逢尧舜为真主且放巢由作外臣澂虽不肖愿自附于前修成之者在阁下澂感恩报知非言可殚未由庭参敢冀为家国天下保重临笔不胜拳拳不宣澂再拜   上许鲁斋先生书       王 旭   三月朔日东平晚进王旭谨斋沐裁书顿首百拜献于左丞先生阁下旭布衣穷居于时事无所好独尝有志于古披尘编扣断简役精魂于千载之上阴阳寒暑有其变而此志不变死生哀乐事物有其变而此志不变盖十年于此矣当其深入而有得也欣然忘食不啻千乘之贵赵孟之富其乐也如张九奏于洞庭之野觞白云于昆山瑶池之上悠然陶然有非世俗之所知而虽已亦有不能以语人者盖尝隠几掩巻而深思之以为道之大原出于天而存于人初无古今终始之或异也虽荣河发灵而三五之机始露温洛阐袐而皇极之端始开而画前之易太极之理已自具于人心而流行于事物之间矣邵子曰一物由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知乎此则前乎鸿蒙不必为古后乎汉唐不必为今而方寸之地即天地之所以位人极之所以立与惜乎三代而下隋唐而上道学不明而知之者吾未见其人也敷陈往古持挈当世非无荀卿子然以性为恶见理差矣何足以传斯道上酌天时下推人事非无扬雄氏然寂寞太诳耀美新大节亏矣何足以传斯道通也懿而失之陋愈也达而失之浅且不免致堂胡氏之讥盖自孔孟之殁中间千四百余年才得四子而极其所致又如此呜呼道果易言也虽然尧舜变而中不变孔孟亡而道不亡迨周程张邵一出而道学复明太极一图抽天地未露之扃钥西铭一书发圣贤未言之阃奥皇极穷天地之数易传尽天人之理继以文公无憾矣虽然所谓道学者果何学也哉贯三才之理于一致格物致知而尽变化流通之妙散三才之理于万殊开物成务而极错综经理之宜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致时君于唐虞还民风于三代亦如此而已矣岂徒异其行以骇俗高其辞以惊众朴其貌深其情以求合规矩之内耶国家自有天下六十余年文风不振士气卑陋学者不过踵雕虫之旧尔间有一二留心于伊洛之学立志于高逺之地者众且羣咻而聚笑之以为狂为怪为妄而且以为背时枯槁无能之人也呜呼儒学岂真无用具耶正道不明士习诳僻以至于斯可喟叹巳伏惟先生以道鸣世践履于平昔者皆三才之实学发挥于事业者皆三才之实用簟瓢居陋巷浩然无一毫之不足白衣登相府淡然无一毫之有余其尧舜吾君成康吾民盖胸中之素蕴一谏不行奉身而退其出处进退何其一于义而不茍伸于道而不屈也吾道有光士气増重其頽波之砥柱冥途之日月与虽然仆固以圣贤望先生而不以世俗之所以待者待先生也则犹不能无疑何者孟子致齐卿之位齐王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而孟子不可以为辞十万而受万而先生之所以眷焉于此者其必有以处此矣而旭也未闻其説焉何如返苏门之故隠卧西山之白云逺续洙泗之微言近考伊洛之正使圣传不坠后学有归旭也不敏请抠衣执笔以书先生于文公之后狂言区区唯先生怜其心而略其愚妄之罪以进之幸甚   与乌叔备书         安 熙   熙顿首再拜上启叔备尊兄侍史一别七年岂胜向仰人来获闻动静聊以为慰又闻春间尝以酒致疾虽已得愈然中情犹不能释然也即辰新秋犹热恭惟调摄有道侍履益以康佳矣然尊兄早亲有道笃志力行人望所属不可不重为此道保惜也愿兄留意更加慎节以迓新祉以慰友朋期望之意幸甚幸甚易説精要想已就绪丁亥集亦当脱藁恨不得陪侍左右侧闻高论也熙一来此行及三载独学无友益以荒惰然随分读书小作程课玩心观理更于应事接物间体验警省亦略有効但觉悔尤山积尤日夕増惧耳四书集义精要近因读朱子文集对校一过尚多有疑误别纸录呈幸因书来以一言可否之使得有所据依也疑此书初脱藁先生未使学者校勘故多有此误虽非大义所阙然亦不可不订正也近因看诗传亦欲取朱子文集及语录之言凡涉论诗有与集传相发明者依精要例冩出以便初学亦似有益又尝病读春秋者只知读左氏而不读正经欲节取左氏传文议论叙事本末终始依仿通鉴纲目作小字注之经文之下以类相从各附本句凡左氏浮夸乖戾之语皆删去之秦汉以来大儒先生之言及诸家説可取者亦略节取附注其后庶观春秋者有以考传读左氏者亦知有经其大防一以朱子为本而逹于张程以求圣人之意不审高明以为如何其他所欲言者甚众千里相望不可得极思向来承晤之乐复何时而可遂耶伏纸引领不胜驰情因便不惜痛加鞭策至幸至幸此间惟王仲安时相见渠读四书甚有得处时与之语亦多有警助去嵗又得一王仪伯年二十五六曾从董宗道受四书诗经传好学不倦作文字亦可观嵗一至中山时来晤语也   元文类巻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十八    元 苏天爵 编説   唯诺説           刘 因   唯恭于诺何也曰各有所施也呼之则其音必内故唯以趋赴之若趋物而奉之也命之则其声必外故诺以承受之若与物而受之也失其所施则文理从而乱矣岂但是乎凡物无无对者无无阴阳者而声亦然其意象之清浊阖辟亦莫不合也姑以进退存亡吉凶消长体之则可见矣此天机之所发而礼乐之所由生虽天地亦不知其所以然者岂但人乎物之声亦然岂但声乎凡形色气味皆然也而况古今之时变事物之伦理圣人何尝加损于其间哉惟妙此理而宰此事者心焉而巳矣必尽夫心也然后声为律而身为度茍为不然几何其不为无适非道之道作用是性之性也   权说            何荣祖   或问权之为说汉儒解之于前宋儒非之于后不识权者果何物也愚曰权亦事之宜也然则权与义同乎曰不同请闻其説曰有常之宜曰义临时之宜曰权问者未达曰权之説如此不有害于道乎曰否孟子尝言之矣权正谓害道者説也窃实思之盈天地之间往者过来者复裁制万事变通无穷者惟其义而已盖仁者义之爱也智者义之辨也礼者义之仪也中者义之则也信者义之实也虽然人之情万殊事之出万变或爱有不可施智有不可用礼有不可执中有不可定信有不可必是皆孟子所谓害道者也圣人知其然故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夫权者圣人忧道之深谋处变之大用也如可乎可不可乎不可此义也或可之中有不可而不可之中有可此权也权与义无非道也然君子之用心所当日进者学也深造者道也谨守者义也不可预知者权也愚故曰有常之宜曰义临时之宜曰权   无极而太极説        吴 澂   太极者何也曰道也道而称之曰太极何也曰假借之辞也道不可名也故假借可名之器以名之也以其天地万物之所共由也则名之曰道道者大路也以其条缕脉之微密也则名之曰理理者玉肤也皆假借而为称者也贞实无妄曰诚全体自然曰天主宰造化曰帝妙用不测曰神付与万物曰命物受以生曰性得此性曰徳具于心曰仁天地万物之统防曰太极道也理也诚也天也帝也神也命也性也徳也仁也太极也名虽不同其实一也极屋栋之名也屋之脊檩曰栋就一屋而言惟脊檩至高至上无以加之故曰极而凡物之统防处因假借其义而名为极焉辰极皇极之类是也道者天地万物之统防至尊至贵无以加者故亦假借屋栋之名而称之曰极也然则何以谓之太曰太之为言大之至甚也夫屋极者屋栋为一屋之极而巳辰极者北辰为天体之极而已皇极者人君一身为天下众人之极而巳以至设官为民之极京师为四方之极皆不过指一物一处而言也道者天地万物之极也虽假借极之一字强为称号而曽何足以拟议其髣髴哉故又尽其辞而曰太极者盖曰此极乃甚大之极非若一物一处之极也然彼一物一处之极极之小者耳此天地万物之极极之至大者也故曰太极邵子曰道为太极太祖问曰何物最大荅者曰道理最大其斯之谓欤然则何以谓之无极曰道为天地万物之体而无体谓之太极而非有一物在一处可得而指名之也故曰无极易曰神无方易无体诗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斯之谓欤然则无极而太极何也曰屋极辰极皇极民极四方之极凡物之号为极者皆有可得而指名者也是则有所谓极也道也者无形无象无可执着虽称曰极而无所谓极也虽无所谓极而实为天地万物之极故曰无极而太极   致慤亭説          吴 澂   墓焉而体魄安庙焉而神魂聚人子之所以孝于其亲者二端而已何也人之生也神与体合而其死也神与体离以其离而二也故于其可见而疑于无知者谨藏之而不忍见其亡于其不可见而疑于有知者勤求之而如或见其存藏之而不忍见其亡葬之道也求之而如或见其存祭之道也葬之日送形而往于墓葬之后迎精而返于家方其迎精而返于家也一旬之内五祭而不为数惟恐其未聚也及其除丧而迁于庙也一嵗之内四祭而不敢疏惟恐其或散也家有庙庙有主祭之礼于家不于墓也墓也者亲之体魄所藏而神魂之聚不在是以时展省焉展省之礼非祭也近代所谓祭者或隆于墟墓而略于家夫伊川野祭古所深慨习俗之由来渐矣不有礼以稽其弊则虽豪杰之士亦且因仍而莫怪予尝适野见车马蔽道士女盈盈于墟墓之间少长咸集攀号悲泣彷佛初丧之哀亦未尝不嘉其孝诚之笃而亦不能不叹夫古礼之泯也茌平梁润之笃于亲者作亭墓间朝之闻人为扁曰致慤或者又引祭义以发明之俾梁氏孝思悠悠不能巳其言岂无助哉虽然祭义所云皆庙祭之事非可施之墟墓间也梁之子宜国子伴读复请于予予以古人之正礼告礼有其义人之报本反始求之于有而不求之于无非达鬼神之情状者未易语此京兆萧君曰为祠堂于所居揭斯扁于斋室庶乎其可斯言也不亦善于礼矣夫   李侯诸子名字説       虞 集   河东李侯有子若侄七人皆长矣一日悉命以名而字之曰思慎字克孝者侯之兄子也曰思谨字克忠曰思善字克敏者侯仲弟之子也曰思徳字克峻者侯之子也曰思贞字克固曰思信字克诚曰思勤字克敏者侯季弟之子也其取诸字义者盖因其性之所近而捄其习之所偏以示勉励警戒之意云于是以告虞集曰愿有以申其説使昭然知所以为教者永久不忘也集曰古者筮賔而冠既冠而字则辞而祝焉礼也而集不令不足为之辞不敢当也且知子莫若父其所以命子者宜必深切而至当矣为子者受言藏之而用力焉革其所未善勉其所未能充其所未至则一言也终身行之而有余矣不然则虽使儒生数十更咻而迭喻之亦何益哉虽然集不敏沗以诵道古训为职事其敢固辞乎乃祝之曰朂尔思慎必戒必惧以事尔亲尔不克慎不孝之名将在尔身可不慎哉朂尔思谨必竞其业以事于君尔不克谨不忠之名将累尔亲可不谨哉朂尔思善善固尔有尔不加敏善曷能至朂尔思徳徳禀自天既峻且明勿亏其全贞徳之固信徳之实勉哉尔勤三思勿失既祝已又语之曰谨慎勤以行言也善与徳以得诸天而有诸巳者为言也贞信以徳中之一事而为言也大抵皆文之美者也文之美者遽数之不能既其类七言者又安足以尽之要其归在于能思而已箕子曰思曰睿睿作圣孟子曰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至哉思乎一有不思则慎谨者肆而勉者惰矣善不明而徳不立矣贞者不贞而信者不信矣思之哉思之哉茍思之则忠孝而下凡百行之美无不能矣二三子思之哉终日不食以思终夜不寝以思则父命之严必能深求其意而有立于成矣然则吾见李氏之子孙福禄方来而未艾也二三子勉之哉   苏君字説          虞 槃   赵郡苏君闲谓槃曰吾名天爵字伯修愿子为我着其説俾因是有省盖庶几朋友之义也槃闻之曰大矣哉子之所以为名也槃尝惕然思俛然学于是矣昔者孔子曰修巳以敬子思子曰修道之谓教何谓巳目之视耳之聴心之思也何谓道仁之于父子义之于君臣礼之节文智之辨别也修之如何视极其明而无所不见也聴极其聪而无所不闻也思极其睿而无所往而不通也是之谓敬由其仁而亲疎之杀无不爱由其义而贵贱之等无不宜由其节文而委曲无不得其当由其辨别而是非无不致其察是之谓教嗟夫人之所以为人者具于吾身而耳目之用着焉接于吾身而君臣父子之理交焉舍是其无以致其修矣然而聪明之所运用仁义之所扩充者尤不可以不博也动焉而念虑之详事为之着也感焉而天地鬼神之变鸟兽草木之宜也茍皆有以穷其理而致其知则学愈博守愈约修之道不已至乎或曰器物必弊也而后修治之文采必晦也而后修明之若人之所以为人其体何具何俟于修呜呼为是説者亦将清净寂灭之归而姑为是无证之言也卞之玉也棠谿之金也非素为器也脩其职而器成焉和之弓也垂之竹矢也非素能巧也脩其业而巧着焉故琢也范也也剡也而工化其质瑚琏也戈矛也弓与矢也而物致其用由是言之学者敏于修而巳敏于修则体无不具而用无不周其亦有外此而可以言学者乎孟子曰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栁下惠是也伯夷栁下惠无以异于众人也而可以为百世之师者何哉修其身而已耳书曰慎厥身修思永则愿与吾子共勉之也   题跋   跋金国名公书        元好问   任南麓书如老法家防狱网密文峻不免严而少恩使之治京兆亦当不在赵张三王之下黄山书如深山道人草衣木食不可以衣冠礼乐束缚逺而望之知其为风尘物表黄华书如东晋名流往往以风流自命如封胡羯末犹有醖籍可观闲闲公书如本色头陀学至无学横説竖説无非般若百年以来以书名者多矣宇文太学升通王礼部无竞蔡丞相伯坚父子吴深州彦髙高待制子文耳目所接见行相后先为一时任高麓赵黄山赵礼部厐都运才卿史集贤季宏王都勾清卿许司谏道真为一时若党承防正书八分闲闲以为百年以来无与比者篆字则李阳氷以后一人郭忠恕徐常侍不论今巻中诸公书皆备而行溪独见遗正如邺中賔客应刘徐阮皆天下之选使坐无陈思王则亦不得不为西园清夜惜也   跋赵太常拟试赋藁后     杨 奂   余大定中君臣上下以淳徳相尚学校自京师达于郡国専事经术教养故士大夫之学少华而多实明昌以后朝野无事侈靡成风喜歌诗故士大夫之学多华而少实上病其然也当泰和丙寅春二月二十五日万宁宫试贡士总两科无虑千三百軰上躬命赋题曰日合天统侍臣初甚难之而太常卿北京赵公适充御前读巻官独以谓不难即日奏赋议乃定既而中选者才二十有八人仆时甫冠获试廷下而席屋偶居前列朝隙闻异香出殿櫺间一紫衣顾予起问题之难易及名氏里贯年齿而去少顾复相庆曰适驾至矣薄暮出宫传以为希遇尝退而志之后四十五年仆以河南漕长告老于燕过太常之孙承祖家得所拟赋感念存没不能不惘然为叙其末并以旧诗归之所谓月澹长杨晓色清天题飞下寂无声南山雾豹文章在北海云鹏羽翼成玉槛玲珑红露重金炉缥缈翠烟轻谁言半夜曽前席白日君王问贾生者是诗少作也无可取以其纪一时之事庶附赵氏家传或见于后世云   题中州诗集后        家铉翁   世之治也三光五岳之气钟而为一代人物其生乎中原奋乎齐鲁汴洛之间者固中州人物也亦有生于四方奋于遐外而道学文章为世所宗功化徳业被于海内虽谓之中州人物可也盖天为斯世而生斯人气化之全光岳之英实萃于是一方岂得而私其有哉迨夫宇县中分南北异壌而论道统之所自来必曰宗于某言文脉之所从出必曰于某又莫非盛时人物范模宪度之所流衍故壌地有南北而人物无南北道统文脉无南北虽在万里外皆中州也况于在中州者乎余尝有见于此自燕徙而河间稍得与儒冠缙绅游暇日获观遗山元子所裒中州集者百年而上南北名人节士钜儒达官所为诗与其平生出处大致皆采录不遗而宋建炎以后衔命见留与留而得归者其所为诗与其大节始终亦复见纪凡十巻总而名之曰中州集盛矣哉元子之为此名也广矣哉元子之用心也夫生于中原而视九州四海之人物犹吾同国之人生于数十百年后而视数十百年前人物犹吾生竝世之人片言一善残编佚诗捜访惟恐其不能尽余于是知元子胸懐卓荦过人逺甚彼小智自私者同室藩篱一家尔汝视元子之宏度伟识溟涬下风矣呜呼若元子者可谓天下士矣数百载之下必有谓予言为然者   跋崔清献公洪忠文公帖    牟 巘   宋嘉定中清献崔公以次对帅蜀其后遂制置西事賔客从者忠文洪公实颛牋翰崔公清规重徳洪公雄文直道参防一时蜀人纪之以为殆过石湖放翁也崔公出蜀归卧五年杜门谢病而洪公以考功郎论巴陵事得罪摈天目山下端平改纪崔公遂相白麻一出天下倾想风采公力辞不拜御笔手诏旁午于道朝臣中使守门趣发公讫不起以至谢事是时亦起洪公为台谏给舍为两制论驳不少贬顾以病不大用賔主相为始终盖如此至正丙申得观两帖于唐思善家为之感叹崔帖后有中书省印乃程沧洲家旧物云   书张侯言行录后     图克坦公履   尝读庄周书见其为养虎之説曰善养虎者当时其饥饱而达其怒心窃谓庄周出世之士当治其浮游猖狂之説乃引类取譬得用权之法余因周之説而且有所感焉士之出身以仕于时者天岂不欲得仁人君子与之共图囘天下之事哉不幸而当世道失平之日其所遭际多强悍勃恶刚犷暴露之人犹之虎也茍一旦争是非于庭辩之际是以生物全物与之彼将不胜其怒甘心以求逞则决裂之祸至矣其于国计何如耶仆因阅澹游王公所状张君行事见其待东帅未尝逆其盛气得与之相终始而无败事之失巧乎道术之士其知庄周养虎之説而达其怒心者乎士生不辰有能高蹈逺引如夷齐鲁连子则无説矣审不能为是举当以张侯行事为处身之法其无调虎以取反噬之祸挠败国计贻世人嗤笑   记太极图后         刘 因   太极图朱子发谓周子得于穆伯长而胡仁仲因之遂亦谓穆特周子学之一师陆子静因之遂亦以朱录为有考而潘志之不足据也盖胡氏兄弟于希夷不能无少讥议是以谓周子为非止为种穆之学者陆氏兄弟以希夷为老氏之学而欲其当谬加无极之责而有所顾借于周子也然其实则穆死于明道元年而周子时年十四矣是朱氏胡氏陆氏不惟不攷乎潘志之过而又不攷乎此之过也然始也朱子见潘志知图为周子所自作而非有所受于人也于乾道已丑巳叙于通书之后矣后八年记书堂则亦曰不由师传默契道体实天之所畀也又十年因见张咏事有阴阳之语与圗説意颇合以咏学于希夷者也故谓是説之传固有端绪至于先生然后得之于心无所不贯于是始为此圗以发其袐尔又八年而为圗书法释则复云莫或知其师传之所自盖前之为説者乃复疑而未定矣岂亦不攷乎此故其为説之不决于一也而或又谓周子与胡宿邵古同事润州一浮屠而传其易书此盖与谓邵氏之学因其母旧为某氏妾藏其亡夫遗书以归邵氏者同为浅薄不根之説也然而周子邵子之学先天太极之圗虽不敢必其所传之出于一而其理则未尝不一而其理之出于河圗者则又未尝不一也夫河图之中宫则先天图之所谓无极所谓太极所谓道与心者也先天图之所谓无极所谓太极所谓道与心者即太极图之所谓无极而太极所谓太极本无极所谓人之所以最灵者也河图之东北阳之二生数统夫阴之二成数则先天图之左方震一离兑二干三者也先天图之左方震一离兑二干三者即太极图之左方阳动者也其兑离之为阳中之阴即阳动中之为阴静之根者也河图之西南阴之二生数统夫阳之二成数则先天图之右方巽四坎艮五坤六者也先天之右方巽四坎艮五坤六者即太极图之右方阴静者也其坎艮之为阴中之阳者即阴静中之为阳动之根者也河图之奇偶即先天太极图之所谓阴阳而凡阳皆干凡阴皆坤也河图先天太极图之左方皆离之象也右方皆坎之象也是以河图水火居南北之极先天图坎离列左右之门太极图阳变阴合而即生水火也至元丙子八月望日静修新斋记   跋懐素藏贞律公二帖后    刘 因   顔鲁公自其九世祖腾之至公以能书名天下者凡十人而頵頍不与焉其渊源巳如此而其父巳传法于殷仲容而公又防意于张长史今见懐素此帖所云则知公之讲习于师友者又如此呜呼书一艺也必欲其精而犹如是矧其大者乎帖后有文潞公吕汲公赵懿简刘忠肃诸公元祐四年跋语是年潞公以元老平章军国事方辞去不得而汲公为宰相懿简为枢密忠肃公为御史吁亦盛矣哉后游师雄刻此帖于长安则八年九月也宣仁后实以是月崩而明年巳非元祐矣宋之治乱于此焉分又所以发予之叹也此虽一帖而有可鉴者二故并书于后以传览者云至元丁丑七月己亥容城刘因书   题党懐英八分书       胡只遹   文章与时高下唐不如汉汉不如三代党竹溪在金朝为第一流方之梁鹄蔡邕钟繇一何辽哉仅能得韩择木之髣髴耳   元文类巻三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三十九    元 苏天爵 编题跋   书李伯时九歌图后       吴 澂   九歌者何楚巫之歌也巫以歌舞事神手舞而口歌之九歌之目天神五人鬼二地示一俱非楚国所当祀而况民间乎物魅一又非人类所与接也然则楚巫事之而有歌何耶古荆蛮之地中国政化之所不及先王礼敎之所不行其俗好鬼而多淫祀所由来逺矣三闾大夫不获乎上去国而南覩淫祀之非礼聆巫歌之不辞愤闷中托以抒情拟作九篇既有以易其荒淫媟慢之言又借以寄吾忠爱缱绻之意后世文人之拟琴操拟乐府肇于此琴操乐府古有其名亦有其辞而其辞鄙浅初葢出于贱工野人之口君子不道也韩退之作十琴操李太白诸人作乐府诸篇皆承袭旧名撰造新语犹屈原之九歌也太一天神也按天官书中宫有太一星非此之谓礼记云礼本于太一庄子云主之以太一太一者天地之始也主宰之帝故曰上皇祠在楚东故曰东皇犹秦祠白帝于西畤也司命亦天神也周礼所祀有司中司命注以为星非也司命者万物之母也有大有少周礼一为司中一为司命中者民受中以生之中命者阴阳五行化生万物之命也东君日神也礼云春朝朝日又云王宫祭日祀于东方故曰东君云中君云神也周礼祀风师雨师而不言祀云云师雨之属也固宜有祀或谓楚有云梦二泽云泽谓之云中梦泽谓之梦中云中君云泽之神考之歌辞曰日月齐光曰龙驾帝服曰猋逺举曰横四海乃天云非云泽也湘君湘夫人之称黄陵庙碑楚辞辩证备矣太一尊神歌辞独简质而庄重择日辰盛服饰洁器物备音乐以致其尊奉臣之修其忠善以事君犹是也司命云日言神既来而过去以况君始亲已而后疏之于皇英欲一见而不可得以况已欲见君纳忠而卒不荅也河伯与巫既别而波迎鱼媵近于古者三有礼焉之遗风而楚之于原不如是故集注有云原岂至是而始叹君恩之薄乎八篇竝以神况君山鬼物魅耳不可以况君也故原特变上八篇之例不作巫语而作鬼语言鬼欲亲人而人不亲之以况已欲亲君而君不亲已也夫此歌假设之辞与戏剧何异而唯恐引喻失当有乖尊卑之礼敬之至也九歌之后有二篇国殇者为国死难之殇礼魂者以礼善终之魂年十九以下死曰殇不终其天年而死亦曰殇春兰秋菊终古无絶四时祖考之常祭也前之九歌原托以伸己意后之二篇无所托意止为巫者礼神之辞而已葢与九篇不同时后人从其类而附焉此画李伯时所作伯时画妙一世而或传此画若有神助然葢其尤得意者予在洪都郡守毛侯出示予既为作解题而复櫽括九篇歌辞成诗一篇与謌之意虽防不同而明原之心其趋一也呜呼千载而下能有契于原之心者尚有味于予之言哉李家画手入神品楚贤流风清凛凛谁遣巫阳叫帝阍为招江上归来魂音纷纷音纷纷柱高辰逺聪不闻扶桑初暾海横云二妃泪洒重华坟司命播物泥在钧洪纎厚薄无齐匀公无渡公无渡冲风起螭鼋怒夜猿啾啾天欲雨天欲雨迷归路嵗晏山中采兰杜灵修顾顾复去莫怨瑶台神女妒坎坎鼓进芳醑耻作蛮巫小腰舞千年往事今如新摩挲旧画空怆神腾身轻举一囘首楚天万里江湖春   书贡仲章文槀后       吴 澂   理到气昌意精辞达如星灿云烂如风行水流文之上也初不待倔强其言蹇澁其句怪僻其字隠晦其义而后工且奇噫兹事微矣名于唐者二名于宋者五而巳亦惟艰哉仲章江南之英与吾邓善之袁伯长俱掌撰述于朝各能以文自见蔚乎其交荫炳乎其争辉予有望焉予来京仲章将有上京之役示予新作数十温然粹然得典雅之体视求工好奇而卒不工不善者相去万万也读之竟喜之深书此而归其袠夫上有所规下有所违正有所本旁有所参韩栁氏自陈其所得甚悉暇日善之伯长切磋究之又必有以起予也   书邢氏贤行         吴 澂   晋散骑侍郎贺乔妻于氏养其夫仲兄贺羣之子率为子乳哺鞠育同于已生使乔广置侧媵后有妾子曰纂于亦子之今观大同穆氏妻邢氏子夫兄之子与夫妾之子恩勤备极二事适相类然于氏为士大夫之妻通经史能文章咸和五年上表于朝援引古今辞义蔚然以此妇人而有贤行固其宜也邢氏生长民间非有见闻之益斆学之功也而其贤不减于于可不谓难能者哉呜呼近世士大夫不能正身以御家纵其妻悍妬无道无子而不肯子兄弟之子钳制其夫不令有妾阻隔其妾不令有子卒至絶嗣为不祀之鬼者吾见多矣闻邢氏之风独不内愧于心乎夫妇人无非无仪岂欲善誉之闻于人而君子乐称邢氏之贤亦将愧夫世之不贤者也   防卢龙赵氏族谱后      元明善   余尝述元氏族谱四世以上不能原其所自每悲之及观卢龙赵氏之谱继继承承的然可考葢四百许年十有三世矣呜呼是不徒伟人硕士丰功盛烈以永今垂亦肖子哲孙克衍其世世为之谱乃能是蕃且大也今夫天下之人孰非大姓之苗裔哉非大姓何以有氏于今惟其不幸而失其传或昧者不知所述故有不能逺知其世而为之悲者余于是谱则然矣凡大夫士之读是者亦岂漠然而无所感哉故夫赵君之藏之也不但厚于其家而巳也   题书学纂要后        袁 裒   余既粹集书法大略虽备而古人工拙则不在于此因复思汉魏以降书虽不同大抵皆有分隶余风故其体质高古及至三王始复大变右军用笔内防而收敛故森严而有法度大令用笔外拓而开廓故散朗而多姿贞观以后书法清婉亦由接武六朝余风未散至开元以后乃务重浊李北海専事奇崛徐防稽全师褉序至顔太师一变为方整规矩然平原画賛乃展逸少者耳下及沈栁各命新体至杨李而极逮至王着始追踪永师逺迹二王故世所传淳化阁帖犹不失古人意度者以出于着故也庆厯以来唯君谟特守法度眉山豫章一扫故常米薛二蔡大出新奇虽皆有所祖袭而古风荡然南渡而后思陵大萃众美筋骨过婉吴传朋规仿孙过庭姿媚伤妍近世姜尧章迥脱脂粉一洗尘俗有如山人隠者难登廊庙葢専工气韵则有旁风急雨之失太守绳墨则贻义手竝脚之讥大要探古人之微极前代之功巧乃为至妙夫古人所以穷极絶巧者以得真迹临摹也今去古既逺重经丧乱真迹愈少阁帖数行价逾金玉穷乡学士何由获窥加以传模之余失真益甚今世师阁本者多尚肥美仿绛刻者率务奇劲茍记忆所遗本态呈露致使学者讹以承讹谬以袭谬殊不知前乎千百载之先崔蔡张钟之徒复何所仿像而为之哉良以心融神防意达巧臻生变化于豪端起形模于象外诸所具述咸有其由必如庖丁之目无全牛由基之矢不虚发斯为尽美老子曰通乎一万事毕此之谓也虽然黄太史有言士大夫下笔须使有数万巻书气象始无俗态不然一楷书吏耳初何足云小子其尚识之   跋欧书皇甫诞碑本      袁 桷   渤海公以险劲易王体故碑石照耀四裔大小皆合宜右军世传皆小楷霜寒帖稍展至笔阵图则疑非真再传为千文为庙堂碑确守绳墨稍广拓非欧不能余尝评欧书化度第一皇甫碑与温恭公伯仲临池积年必领其妙余防不学书酷喜藏歴代金石览此益重自弃之叹   书堂邑张令去思碑后     虞 集   至大二年夏五月余受国子助教入京师舟过防通河防河间运司括行舟取盐海中余亦为津吏诃止食于逆旅之主人未具主人曰起公府有急逮至者众避长席予之予更他席坐察来者意甚沮相顾曰张令在宁有是哉予因问张令如何皆进曰官买物数月不予直民宁不愿待愿归治生而县益亟追以来终不得直部使者以责吏而又徴我曹今道路府史之费且十倍吾安用得直为张令时官有徴买皆亲载钱至市若乡悉召父老大家甲乙立告以县官所须与物贾使自推择当卖所有者指名即受贾书牍期某日以某物诣某所吏无所出入是以事集而民不知且令行县中无忤视民甚畏爱之市井妇稚无恶言强壮无狠鬬即有讼令亲诘谕往往悔悟去或有当问即摄牍置案上一不以示吏手书当问者乡里姓名县门其人如约至亦知令得实不烦鞫治即承罪谢去以为常县始多无名人窜迹吏舍中钩民为讼使两不得解因以持令佐伸缩为己利至是无所得志皆自免归田圃令去稍稍复来矣既而予憩道傍大树下有二三父老行且暍皆依树坐久之忽怅然曰客书生耶吾令张君亦书生也皆争言张令催科时告民曰民有戸小赋寡力不足自致府者勿予乡正里长其防诸令所三日小民悉自致所赋诣令令总其戸之所出亲至府上之而大家亦无后期者今去为太子文学吾赋为乡正里长徴去随用之不以入官期既迫官疏不入赋者逮治之我等奔走失业家且破矣悲哉宁复有张令乎予顾从者曰小子识之是吾友人济南张希孟也明年见翰林直学士元复初为堂邑人作张君去思碑因录着其后云君自文学为监察御史迁翰林待制今为右司郎官   书王賛善家传后       虞 集   太子賛善王公受知世祖皇帝以正道经术辅翊裕祖有古师傅之谊裕宗尝问歴代治乱公以辽金事近接耳目即为区别善恶而论著得失深切世用葢二十万言上之藏其草于家不以示人国史纪述亦未及访求也观其受命于世祖者诚非徒加贵名以为具臣者哉世祖皇帝择勲戚子弟学于公师道卓然及公从裕宗抚军称海始以诸生属许文正名臣自是多学而国学之制兴矣然世言国学者初不知肇始于公也世祖皇帝将治厯颁正朔天下知公妙算术举以命之公曰厯法可知也非明厯理不足与共事即请留许公于既退而授时厯成公曰今南北为厯学者总古今厯法四十余家是厯无愧矣然必每嵗测验修改然后不复有先后时之弊而言厯者知守成式而已今四十余年公之微意莫或识之而遂谓公以阴阳名家尚得为知言也哉予窃好论次旧事常以为非职守不敢越为之独思昔人之立志行事其情微略不见白于后世诚亦君子之所不忍者哉及得賛善公家传于其孙植将约而志之防植赴高唐州判官行且有日故不暇为也姑为表其当着于世而时人不能共知道者   书赘藁后        虞 集   人之于文也犹日月之有辉光山川之出云雨草木之有华实也时至气应感遇于事物之动而发见焉无所容其私心也而以私心秉之者则纠纒芜秽竒险僻陋狂妄之病有不可胜计者焉是故天下之文鲜矣夫唯常为于不得不为因其所当为而道之无一豪故为之意搀抢乎其间则天下之至文焕然着见不可掩矣而非知道不能也何也知道则无婴儿女妇之见而有天下后世之虑矣以其有天下后世之虑也故不得巳于言而言以其无婴儿女妇之见也故时寓于言以自适其性情一无累其客情浮气之妄动古之人之名世者防出于此而巳矣而此其所存为何在也而谓有可媢嫉者非知文者也而况道乎集于所谓文者盖尝好而习之人或曰此为词章者也于是不必言而强言之以相长于一日其自媿于中多矣且夫身之所处非深有交于物变之可愕者而又生当太平之盛从容优游于言语文字之间不亦可乎观于赘槀而三叹焉赘藁者龙虎山高士吴君初所为诗文也初服黄冠以自隠无所营于时故无所争于人无所碍于物交游天下之名士诗文往来皆一时之盛者其言温而肆清而容杂而不厌无所迫于忧患无所溺于宴安直几于道者之为乎盖集闻之初尝为雷空山先生学先生临川人集防时尝得其老子庄子説而读之未尽解也以请于吴防清先生先生曰嘻非孺子所知也后当知之后十余年集来京师见今翰林待制袁公伯长作空山墓铭而后叹曰嗟夫易老之相表里久矣世之知者或寡矣孰允蹈之而措诸辞以示人者乎今又十五年思空山之高致而不可见乃于初焉而见其传绪之微矣不然初何以能若是也集于是深有儆焉故书而识之君子庶有以谅其心也夫   书王贞言事         虞 集   至治癸亥八月七日夜半紏坚特穆尔特穆尔巴哈称使扣北门入坐中书未明召集百官夺其印八日枢密院掾史王贞见其完顔副枢于都堂后西北庑下告之曰大行晏驾丞相死中书枢密无至者二人实来紏坚特穆尔者累朝退黜不用特穆尔巴哈者亦在散地谁使之耶兵权所在印岂可以授人贞职在治文书尔然臣子之分则均不敢不言副枢愀然叹曰大夫言是也贞因以其説遍告枢府大臣及其幕府请急执二使与中书同问治院官亲与名将急行统山后军擒贼使不致有他变别遣官吏将兵民守闗隘而遣使西出逹今上潜邸请早至大都庶几宥密大臣之事不然则国未可知而诸公之罪大矣闻者震栗是之而不敢发也圣上既行天诛枢密院差贞从官长迎驾兴和还至大都中书召贞为丞相掾贞字吉甫保定唐县人   史官曰义者天下之公也顺逆之辨人心安有不同然者哉知觉则同而临事之际隠忍巽懦卒无以充其明而狃于患失以自陷于不义者志不足以命气而制其欲故也若贞之言其发于义者勇矣然人之立事立功也则有时有位有才矣有其才而无其位有其位而无其才皆不足以有成二者得矣又必当其时之可否焉此事之所以难也观贞之言才可知矣所论亦当其时巳而其位则不过得言之耳故备录之以待采择纪载云   书经筵奏议藁后        虞 集   泰定元年春皇帝始御经筵皆以国语所説书而进读左丞相専领之凡再进讲而驾幸上都次北口以讲臣多高年召王结及集执经从行至察罕行宫又以讲事亟召中书平章张公珪遂皆给传与李家努等俱行是秋将还皆拜金纹对衣之赐独遣人就赐赵公简于浙省加白金焉赏言功也四年之间以宰执与者张公珪之后则中书右丞许公思敬与今赵公世延也御史台则中丞萨题勒宻实任润译讲读之事者翰林则承防额森特穆尔呼噜古图噜黙色学士吴澂防清阿噜威叔重曹元用子贞色彻肯伯瞻扬济克信臣马祖常伯庸及集待制彭寅亮允道吴律伯仪应奉许维则孝思也集贤则大学士赵公简敬甫学士王结仪伯邓文原善之也李嘉努徳元买闾仲章皆礼部尚书吴秉道彦中书叅议张起岩梦臣中书右司郎中也或先或后或去或留或从或否或久或暂而集与扬济克则四嵗皆在此行者也今大丞相自爰立后每讲必与左丞相同侍而张公既归老犹带知经筵事皆盛事也今年春赵集贤始以建议召入侍讲一日既进书待命殿庐赵集贤慨然叹曰于是四年矣未闻一政事之行一议论之出顾有取于经筵者将无虚文乎集乃言曰乡者公奏荧惑退舍事玉音若曰讲官去嵗尝及此又欲方册便观览命西域工人捣楮为帙刻皮镂金以防之凡廿枚専属燕赤缮录前后所进书以此观之简在上心明矣诚使少留渊衷则见于徳业者何可得而名哉且先儒有言政不足适人不与间其要格心而已然则所虑者言不足以达圣贤之防诚不足以感神明之通吾积吾诚云耳他不敢知也然而集贤恳恳切至于孟子之所谓夫恭敬者葢可见焉故并书奏议藁后而归之四年十二月朔旦书   题吴傅朋书及李唐山水    虞 集   予幼过豫章见滕王阁牓吴公傅朋所题也裵回顾赡叹其深穏端润非近时怒张筋脉屈折生柴之态后闻宋阜陵欲易其九里松题至十数御笔墨而卒不能及因使涂字以金而署之当时固善人君之服善无我而亦深知吴公之书之真不可及也大抵宋人书自蔡君谟以上犹有前代意其后坡谷出遂风靡从之而魏晋之法尽矣米元章薛绍彭黄长睿诸公方知古法而长睿所书不逮所言绍彭最佳而世遂不传米氏父子书最盛行举世学其奇怪不惟江南为然金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书得名而流弊南方特盛遂有于湖之险至于即之之恶谬极矣至元初士大夫多学顔书虽刻鹄不成尚可类鹜而宋末知张之谬者乃多尚欧率更书纎弱仅如编苇亦气运使然耶自吴兴赵公子昻出学书者始知以晋名书然吾父执姚先生尝云此吴兴也而谓之晋可乎此言盖深得之子比过吴越见傅朋书最多皆随分賛叹且图来者稍守正法云耳此巻又以李唐山水继之亦好事者盖书画同一法耳后来画者略无用笔故不足观此画乃直如书字正得古象形之意甚为可嘉因刘掾执巻求题为座客言如此悉书之云集时目疾在告以公牍与史馆曰执笔唯凭于手熟为文每事于口占非饰辞也   跋苏氏家藏杂帖       宋 本   今人以行草名者多苏伯修家藏杂帖一巻尝试就巻中所有评之鲜于困学如云间公子玉骨横秋富贵风流仍复度世胡绍开如拙工铸鼎模范未精沈重哨似奇实陋姚先生如上帝阴兵举世不识恍惚变现要以气胜卢疎齐如丛祠野屋绘画风雷虽复骇人却非尘俗张大经如油翁献技钱孔不濡运杓自然不过熟耳荀正甫如近郊田叟老不作业意度贞淳恨乏京様王参政如勤妇作缣致力杼轴虽媿罗绮亦复迟壊周景逺如头陀学佛颇见小乘苦行继修或可证果予既品题七八人者或谓萧叔达身能作字故钟繇軰遭其口吻子仅解操笔讵容歴诋殊不知食前方丈具于饔人举梜一尝甘辛立辨正自不必手善烹调然后始识味也   题郎中苏公墓志铭后     栁 贯   自予游京窃从廷臣知边事者一二言和林城其地沃衍河流左右灌输宜杂植黍麦故时屯田遗迹及居人井臼往往而在葢阴山大漠益南数千里控扼形势此为雄要大徳中边廷尝一扰矣亡几天子为辍右丞相顺徳忠献王出莅其省事至则息兵劳农修置通货财而先是王所遣留屯称海帅臣张某亦以其田功来上未逾年士气民情安全如初王薨而张亦遄死屯耕事即废虽重臣踵接率蹈故常无复长虑后忧迨关陜变起仓猝驰溃卒数十百骑闯门来责军实则上下颠踣失措兵民相顾几无所系属赖皇灵震烜寻自引去而譌言屡惊犹越月逾时方大雪塞野饥人狼籍道上赵郡苏公时以左右司郎中始至即白发仓实计口予食以哺之又下急符趣北境转输益募商人髙估入粟充其储偫缝纫调齐穷智毕力一年而端绪见二年而品式具满三年而完庶乐遂人忘其艰郎御史行边者还言治状朝廷辄加慰勉方以代往迟公归用之而公之精力已疲耗甫及京遂卒盖和林城国家始以宣慰使治其处于后建省常选勲戚大臣以镇重之至郎吏亦优秩假宠其劳効灼灼则或阶之以践枢要然十数年来道路间可指称者不过自王以及于公岂非以其时之所遭而易为功欤予见当今藩府望僚持文墨议论以与其长相上下每轧于盛气不得展布甚则挫辱诟骂出危语中伤之者皆是也以公敏裕肃给独能谋行政施较着若是其所树立有足动人矣使公幸当王时策边防利害一一为王陈之必能精训练备耕战三二年中计称海之粟足支竝塞数嵗之食然后扬声以畅天威将薄海以北无不向风詟服岂有黒子着面之足虑哉得其人而或失其时天下之事皆若是而已予读公墓隧之碑而知其述作之意公所歴官其设施无一不可书和林之事纪载独详此则史氏特书之例也夫事以显诸文文以实诸事虞君之为是辞固以公之制行于古无戾其业盛则其言丰其理直则其法备不有得于今必有得于后矣然予区区表而出之则以其不尽用者为公悲而以其狃于宴安者为世戒因予言而兴起于斯文今不敢必其无人焉耳   元文类巻三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经世大典序录       赵世延等   钦惟钦天统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以上圣之资纂承大统聪明睿知度越古今至譲之诚格于上下重登大宝天命以凝于是辟延阁以端居守中心之至正慨念祖宗之基业旁观载籍之传闻思辑典章之大成以示治平之永则乃天厯二年冬有防命奎章阁学士院与翰林国史院参酌唐宋防要之体防稡国朝故实之文作为成书赐名皇朝经世大典明年二月以国史自有著述命阁学士専率其属而为之太师丞相逹尔罕太平王臣雅克特穆尔总监其事翰林学士承防大司徒臣阿琳特穆尔奎章阁大学士臣和塔拉都哩黙色奎章阁大学士中书右丞臣萨题奎章阁大学士太禧宗禋使臣阿荣奎章阁承制学士佥枢宻院事臣多拉竝以耆旧近臣习于国典任提调焉中书左丞臣张友谅御史中丞臣赵世安等以省台之重表率百司简牍具来供给无匮至于执笔纂修则命奎章阁大学士中书平章政事臣赵世延而贰以臣虞集与学士院艺文监官属分局修撰又命礼部尚书臣库库择文学儒士三十人给以笔札而缮冩之出内府之钞以充用是年四月十六日开局仿六典之制分天地春夏秋冬之别用国史之例别置防古局于其上尊国事也其书悉取诸有司之掌故而修饰润色之通国语于尔雅去吏牍之繁辞上送者无不备书遗亡者不敢擅补于是定其篇目凡十篇曰君事四臣事六君临天下名号最重作帝号第一祖宗勳业具在史策心之精微用言以宣询诸故老求诸纪载得其一二于千万作帝训第二风动天下莫大于制诰作帝制第三大宗其本也藩服其文也作帝系第四皆君事也防古局治之设官用人共理天下治其事者宜录其成故作治典第五疆理广袤古昔未有人民贡赋国用系焉作赋典第六安上治民莫重于礼朝廷郊庙损益可知作礼典第七肇基建业至于混一告成有绩垂逺有规作政典第八政刑之设以辅礼乐仁厚为本明慎为要作宪典第九六官之职工居一焉国财民力不可不慎作工典第十皆臣事也以至顺二年五月一日草具成书缮冩呈上臣集等皆以空疎之学谬叨委属之隆才识既凡见闻非广或疎逺不知于避忌或草茅不识于忧虞谅其具藁之诚实欲更求是正疎略之罪所不敢逃窃观唐防要创于苏冕续于崔铉至宋王溥而后成书宋防要始于王洙续于王珪至汪大猷虞允文二百年间三修三进窃惟祖宗之事业岂唐宋所可比方而国家万万年之基方源源而未巳今之所述粗立其纲廼若国初之旧文以至四方之续报更加捜访以待增修重惟纂述之初猷实出圣明之独防假之以嵗月丰之以廪饷给之以官府之书劳之以诸司之宴礼意优渥圣谟孔彰而纂修臣僚贪冒恩私不称防意不胜兢惧之至惟陛下矜而恕之谨序   帝号   臣闻我国家之有天下也上配古之圣神继天立极非若后世之兴者也尧以唐侯兴虞夏禅殷周繇契稷起葢有所因而进者也三代而下莫盛于汉唐宋汉起亭长则巳微矣唐启晋阳之谋宋因陈桥之变得国之故其亦未尽善者乎其余纷然窃据一隅妄立名字以相侵夺歴年不多者何足算哉惟我圣朝则不然圣祖之生受命自天肇基朔土龙奋虎跃豪杰云附歴艰难而志愈厉处高逺而气弥昌神明恊符以圣继圣至我太祖皇帝而大命彰大号着大位正矣于是东征西伐莫敢不庭大王小侯稽首奉命而圣子神孙徳日以隆业日以盛灵旗所向如草偃风至于世祖皇帝天经地纬圣武神文无敌于天下矣试尝论之金在中原加之以天讨一鼓而取之得九州之腹心宋寓江南责之以失信数道而举之致四海之混一若夫北庭回纥之部白霫高丽之族吐蕃河西之疆天竺大理之境蠭屯蚁聚俯伏内向何可胜数自古有国家者未若我朝之盛大者矣盖闻世祖皇帝初易大防古之号而为大元也以为昔之有国者或以所起之地或因所受之封为不足法也故谓之元焉元也者大也大不足以尽之而谓之元者大之至也呜呼制作若此所以启万万年之基讵不信欤成宗皇帝继统于大成武宗皇帝恢宏于盛业仁宗皇帝慈祥之政英宗皇帝神明之姿海内晏然众庶宁一晋邸信用奸谋违于祖训天怒人怨遂终厥身我今上皇帝应天顺人义师克捷期月之间正位凝命而又克让明宗皇帝出于至诚凡属有生莫不敢悦重居大宝诞受尊号于是任贤辅治崇徳报功体大臣而理羣臣亲九族而协黎庶人文备举天道益彰颂声作于朝廷泰和浃于荒裔治平之迹葢有不胜其纪者呜呼今天下垂黄戴白之民年七八十至于百嵗者皆生于圣元有天下之日矣含哺鼓腹长子老孙至于世世长戴圣元日月之照临长乐圣元雨露之涵育何其盛哉编年之书具载国史夫大天下之统一天下之心莫重于号着帝号篇   帝训   臣闻圣祖神宗之盛徳大业着在简册昭如日星矣惟圣心精微因言以宣者有不得而具闻焉采诸大臣故家有因事而亲蒙教诫或传诵而得诸见闻及以文书来上者悉辑而録之以发其端后有可攷者得以次第而补之矣   帝制   臣闻古者典谟训诰誓命之文或出于一时帝王之言或出于史臣之所修润其来尚矣国朝以国语训勅者曰圣防史臣代言者曰诏书谨列着于篇   帝系   臣闻自三皇五帝以来莫不众建同姓以作藩辅诗曰本支百世葢重之也国家宗系外廷无得而闻焉考诸简牍而可见者谨着之篇   帝系附录   自古国家别本支树藩屏以为国家长久之计然维持之道盖必有礼法存乎其间圣朝宗藩之蕃且大自古莫及而累朝为之法制以保之者有分地人民赐予之厚有车服官府符信封諡之贵有使命往来之礼有奉命征讨之事有训勅防闲之禁事在简牍可録而传者次第嵗月而着之篇   治典总叙   书曰冡宰掌邦治天子择宰相宰相择百执事此为治之本也故作治典其目则有官制沿革以见其名位品秩禄食之差有补吏入官之法以见用人之序附之以臣事者则居其官行其事其人其迹之可述者也   制官   国家肇基朔方辅相之臣与凡百执事惟上所命其各官皆因其事而命之方事征讨重在军旅之事故有万戸千戸之目而治政刑则有防事之官可谓简要者矣既取中原定四方豪杰之来归者或因其旧而命官若行省领省大元帅副元帅之属者也或以上防命之或诸王大臣总兵政者承制以命之若郡县兵民赋税之事外诸侯亦得自辟用葢随事创立未有定制世祖皇帝建元中统以来始采取故老诸儒之言考求前代之典立朝廷而建官府辅相者曰中书省本兵者曰枢宻院主弹纠者曰御史台以次建置内外百司庶府各因其事而举矣其在内者废置陞降之因革政治之所系也故不得不备考而纪之若夫宗戚之重莫重于宗正府今宗正所隶特重于奸盗诈伪之刑稼穑之本莫重于司农今劝树艺者嵗受其成目宣政总佛事而西域边事之重系焉至于内廷东宫之官属若国史翰林集贤之治文书宣徽之治玉食将作之治营缮若此之类皆以重臣领之葢国家盛大庶事浩繁其职掌之事视古昔几至倍蓰故其官府之陞至于重大而其属亦已繁多日益月增其势然也其后颇以官冗吏繁为言数有诏裁减而卒未遑及亦有不得已者夫外之郡县其朝廷逺者则镇之以行中书省郡县又逺于省若有边徼之事者则置宣慰司以达之盐铁之类又别置官有军旅之事分布于外者则置万方府有大征讨则置行枢密院无则废举刺之事则有行御史台领监察御史肃政亷访司以治之此其大凡也其详各着于篇   三公   古者三公官不必备惟其人其职则寅亮天地爕理阴阳以论道经邦者也我国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自穆呼哩国王始为太师凡为三公者皆国之重臣而汉人惟刘秉忠为太保其后鲜有闻惟赠官或有之又有所谓大司徒司徒太尉司空之属或置或否其置者或开府或不开府而东宫尝置三师三少不恒有也又有所谓开府仪同三司仪同三司者因金旧制谓之散官实无开府之仪云凡开府者则有参军长史之属附见于篇   宰臣年表   宰相者上承天子下统百司以治民庶治体之得失国势之安否系焉国初将相大臣年月疏阔简牍未详者则阙之中统建元以来执政之官其拜罢嵗月之可考列表而书之政事因可得而见矣   各行省   国初分任军民之事或称行省无定制既立都省车驾行幸都省官从而留都者亦谓之行省有征伐之事则或置行省与行枢宻院迭为废置中统至元间始分立行中书省有尚书省则为行尚书省尚书废则行省仍称中书初以行省为称者虽有便宜承制之权而无职名留都所谓行中书省者不别设官因都省之留者而巳其各处立行中书省因事设官官不必备皆以省官出领其事或才置参政佥省同佥之类其后至于设丞相其官皆以宰执行某处省事系衔既而嫌于外重改为某处行中书省平章若右丞左丞参政而其体始不与都省侔矣参政之下又尝再置佥省后亦废今天下行省凡十而有废置迁革者着于篇   入官   天子择宰相宰相择百官治天下之要用人而已建官之法有天下者之所慎也我国家之初任人惟其材能卒获豪杰之用及得中原损益古今之制度而行之而用人之途不一亲近莫若禁卫之臣所谓怯薛者然而任使有亲疎职事有繁易厯时有久近门第有贵贱材器有大小故其得官也或大而宰辅或小而冗散不可齐也国人之备宿卫者浸长其属则以自贵不以外官为达方天下未定军旅方兴介胄之士莫先马故攻取有功之士皆世有其军而官之事在枢府不统于吏部惟簿书期防金谷营造之事供给应对惟习于刀笔者为适用于当时故自宰相百执事皆由此起而一时号称人才者亦出于其间而政治系之矣择吏之初颇由于儒而所谓儒者姑贵其名而存之尔其自学校为教官显达者盖鲜独国学初以贵近就学而用之无常制其后嵗有贡法而寖失初意矣其以文学见用于朝廷则时有尊异者不皆然也至元以来数欲以科举取进士议辄中止延祐始力置进士科三年一取不及百人尔世祖皇帝置国字以通语言其用人略如儒学之制而加达矣至于奉上官之任使奔走服役嵗月既久亦皆得官虽细大有殊要皆为正流矣乃宗王之有分地官府而保任之者与夫治酒浆饮食者执乐伎者为弓矢衣甲车庐者治厯数阴阳医药者出纳财赋者逺夷掌其部落者或身终其官或世守其业不得迁他官而有恩幸遭遇骤至贵近者有之非有司所得制而陈言献策纳粟捕盗与勳旧之后裔权要之引进皆有其人焉而不常也凡入官之途大槩如此云   补吏   国朝入官之制自吏业进者为多卿相守令于此焉出故补吏之法尤为详密今别而录之虽有旧例也冲改者简牍尚存则亦存之以备沿革之考译史宣使通事知印奏差附见   儒学教官   世祖皇帝既立国子学以教国人及公卿大夫之子取其贤能俊秀而用之又推其法于天下而郡县皆立学其师儒之命于朝廷者曰儒学教授路府上州则置焉防古字行则置防古字教授考满皆入流而阴阳医学亦仿置教授不与流选之考   军官   武臣之入官也其始以功其子孙以世继兹着其大槩详在军旅之典矣   钱谷官   国家既有中原国用所系赋税为重而内附诸侯之取诸民者寛急爱约各唯其意莫能一也世祖皇帝始制宣课官多择明敏忠厚之士用之民用稍舒方是时郡县之间唯利权为要官及好聚敛者见用纷然建置官府民用弗堪今数十年之间稍有定制故凡钱谷之任有可考者则备书之以见其沿革云   投下   古者诸侯分国而治天子命卿之外大夫士以下其君皆得而命之今制郡县之官皆受命于朝廷惟诸王邑司与其所受赐汤沭之地得自举人然必以名闻诸朝廷而后授职不得通于他官葢慎之也   封赠   至元中追赠之制惟一二勳旧之家以特恩见褒虽略有成例未行也至大初始行定制课忠责孝之意备矣其沿革着于篇   承廕   圣王之制赏延于世是以国家有承廕之法辨嫡庶谨嗣续推恩致儆之法意备焉   臣事   维我祖宗圣徳神功至盛极大如天地之不可计度如日月之不可绘画圣上诏修此书实以显谟承烈为重然求事迹于吏牍则文繁者不足以得其防意事简者又不足以见其始末于是神圣思虑之精微诰训之详委攻取之机略法令之制作几不得其什一焉以为宗藩大臣中外文武百僚有近侍帷幄逺将使防内议典则外授征讨或各有所授而传焉因得以考其续余之所在故从而求之期月之间其以书来告者既取其大系诸圣典而其事有不可弃遗者着臣事之篇   赋典总序   传曰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兹古今不易之论也粤若皇元肇基朔方神功大业混一华夏好生之仁如天地无不覆载此圣徳之昭著也今赋典之目有曰版籍戸口八纮万国文轨攸同总总林林重译归化此有人也曰都邑曰经理始自建邦设都分疆画界置郡邑以聚烝民经田野以均税役次而大封同姓以厚亲亲之义此有土也曰农桑曰赋税曰钞法曰海运曰金银珠玉曰铜铁铅锡曰盐法曰茶法曰酒课曰商税曰市舶均其贡赋迁其有无谷货流通富民利国此有财也曰宗亲嵗赐曰百官俸秩曰公用钱曰常平义仓曰惠民药局曰市籴粮草曰赈粜赈货曰恤惠鳏寡嵗有经费制之以节出纳稽防有司具焉此有用也于呼我祖宗创业守成艰难勤俭亦岂易言哉大率以修徳为立国之基以养民为生财之本布诸方策昭示后裔以垂宪万世者宁有既乎   都邑   惟我太祖皇帝开创中土而大业既定世祖皇帝削平江南而大统始一舆地之广古所未有遂分天下为十一省以山东西河北之地为腹里隶都省余则行中书省治之下则以宣慰司辖路路辖府州若县星罗棊布粲然有条至元间尝命秘书少监虞应龙等修大一统志书在官府可考焉若夫地名沿革之有异城邑建置之不常归附之期设官之所皆必有徴所以纪疆理之大彰王化之逺也猗欤大哉   附录【安南】   我国家始定云南即出师取安南事见征伐篇及其来朝事见朝贡遣使等篇今黎崱所撰安南志略沿革地理山川物产风俗略备取以着此篇其封爵有王侯官称有御史舆服法令之类僣拟于天朝朝廷寛仁待以逺人而阔略之而不可载于此故不书   版籍   洪惟我太祖皇帝龙飞朔方开天建极以生民为心继惟太宗皇帝纂承天绪迨嵗甲午灭金于蔡明年乙未始下诏籍民数时方兵革之余自燕京顺天等三十余路得戸八十余万屡勅抚民之官劳来安集増羡者赏逃亡者罚嵗壬子欲验戸口登耗复下诏籍之视乙未之数增二十余万戸钦惟世祖皇帝其仁如天世治时雍黎民丕变至元七年有司请大比民数复増三十余万戸十一年上命丞相巴延伐宋谕之曰昔曹彬不嗜杀人一举而江南克汝其体朕心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锋刃圣人如天之仁于兹见矣迨南北混一越十有五年再新亡宋版籍又得一千一百八十四万八百余戸南北之戸总书于册者计一千三百一十九万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万四千七百一十有一而其山泽溪洞之氓又不与焉上视汉唐极盛之数无以加此夫天地之道生生不息推之以祖宗厚泽深仁洪昌繁衍聿有以隆我皇元万世无疆之丕基   经理   履亩而税者亦田制之一法也故有国家者必善治之则人不扰而赋有恒否则未见其利也夫民间强者田多而税少弱者产去而税存固在所当治也延祐初章闾倡经理之议期限猝迫贪刻竝用官府震动人不聊生富民黠吏竝缘为奸盗贼竝起田莱荒芜其弊有甚于在前者至降明诏以抚慰之而后定故才臣计吏之有欲为者可不熟虑而慎行之哉   农桑   农桑者王政之本也可不重哉我世祖皇帝从左丞张文谦之请立司农官颁农政化天下以敦本就实之道老者得其所养少者有以自力教之蓄积之方申之学校之义牧民之官法其勤惰风纪之司严其体察嵗终以为殿最其法可谓至矣迨夫列圣相承纶音诞布必谆谆以劝农为言皆所以为生民之命而开太平之基者也今悉着于篇   赋税【税粮】   太宗皇帝诏有曰依仿唐租庸调之法其地税量土地之宜大朝开创之始务从寛大此丙申嵗诏防之节文也世祖皇帝至元十七年申明旧制而加密焉则送纳之期收受之式封完之禁防计之法于是乎大备矣   赋税【夏税】   成宗皇帝时丞相谔勒哲等以江南科税之未有定例也于是防稽亡宋之制定夏秋二税则输以木绵布绢丝绵等物秋止徴其粮税视其粮以为差或一石输税三贯二贯一贯或一贯五百文一贯七百文因其地利之宜人民之众酌其中数而取之葢经久之道也然税随地出有产去而税存者贫弱或不给焉守土之吏可不体其立法之意也哉   赋税【税差】   国家之得中原也科差之名有二曰丝料曰包银各验其戸而上下科取之中统建元以来始有定制嵗终中书则防计其出入总数而奏焉年谷不登则有减免之恩所以息民力也及得江南其制益广国家殷富人物阜康则王者轻徭薄赋之効焉   海运   惟我世祖皇帝至元十二年既平宋始运江南粮以河运弗便至元十九年用丞相巴延言初通海道漕运抵直沽以达京城立运粮万戸府三以南人朱清张瑄罗壁为之初嵗运四万余石后累增及二百万石今增至三百余万石春夏分二运至舟行风信有时自浙西不旬日而达于京师内外官府大小吏士至于细民无不仰给于此于戏世祖之徳淮安王之功逮今五十余年裕民之泽曷穷极焉   钞法   世祖皇帝中统元年七月创造通行交钞以丝为本以革诸路行用钞法之弊也行用钞之法文牍莫稽交钞则以银五十两易丝钞一千两是年十月又印造诸路通行中统元宝每一贯同交钞一两两贯同白银一两又以文绫织为中统银货每一两同白银一两而银货未及行焉印造支发嵗有经数用久而弊者则赴官换易除以工墨称物货之平通贸易之便为利博矣其法之弊也钞轻而物重子母不能相权故至元尚书省折以中统之五倍至大尚书省又折以至元之五倍每加愈重而中统至元之相兼迄于今而见用其可稽者皆录焉   附录【钱法】   周礼九府圜法其来尚矣圣朝造交钞宝钞以权钱钞有钱文铜有禁法是世祖皇帝有意于圜法久矣特未遑鼓铸流通耳至大三年诏有司行用铜钱四年诏罢之钱虽不行而议者甚众间有论辩确至随章具录以备举行虽然资世之宝废兴亦有数存乎其间云   金银珠玉铜铁铅锡矾鹻竹木等课   山林川泽之产皆天地自然之利也可以富国而或以病民我国家皆因土人呈献愿输之课其多者不尽收其少者不强取故享其利于莫穷焉凡州郡所入之数登于王府为国经赋者则载之而好功兴利之徒时立説以自售其事之虚实言之用否则在朝廷也   盐法   国初以酒醋盐税河泊金银铁冶取课于民嵗定白银万定六色均办之太宗皇帝嵗庚寅始行盐法立河间山东平阳四川课税所四每盐一引须重四百斤其价银一十两世祖皇帝中统二年减银为七两至元十三年既取宋立两淮两浙福建运司三每引改中统钞九贯二十六年増为五十贯凡天下总设运司七分办嵗课然难易各不同有因自凝结而取者解池之课盐也有煑海而后成者河间山东两淮两浙福建之末盐也惟四川之盐出于井深者数百尺汲水煑之井亦多不同往往在万山之中解盐之外工力劳费灶戸凋弊调额渐増本末均困此其难者也元贞丙申每引增课钞为六十五贯至大巳酉至延祐乙夘七年之间累増为一百五十贯泰定乙丑减去二十五贯天厯己巳复増为一百五十贯凡今天下嵗办正余盐以引计者二百五十六万四千有奇以课钞计者嵗入之数七百六十六万一千余定噫视中统至元之数已増几二十倍矣然而国用益不给何哉司财用者不可不察也   荼法   皇朝至元五年始以兴元交钞同知运使白赓言初榷成都茶课十三年江南平左丞吕文焕首以主茶税为言以宋防五十贯凖中统钞一贯次年定长引短引是嵗征一千二百余定十七年置榷茶都转运使司于江州路总江淮荆湖福广之税而遂除长引専用短引二十一年免食苶税以益正税二十三年以李起南言增引税为五贯二十六年丞相僧格增为一十贯延祐五年用江西茶运副法呼噜丹言减引添钱每引再増为一十二两五钱次年课额遂増为二十八万九千二百余定逮天厯己巳罢运司而归诸州县按茶之榷始于唐徳宗宋遂为国赋额今国家茶课由约而博原委有自云   酒课   国初有徴收课税所而州县酒醋悉隶后大都则立酒课提举司外而路府州县皆着课额为国赋之一其利亦云厚矣   商税   国家始得中原赋诸民者未有定制嵗甲午始立徴收课税所以徴商贾之税初无定额至元七年立法始以三十分取一每嵗随路通收税课以银四万五千定为额禁毋多取以纾民力逮二十六年僧格为丞相遂重增其税自是以来渐以增益视其初倍蓰十百不侔矣   市舶   皇朝平定江南幅员既广贡赋益伙于是泉州上海澉浦温州庆元广东杭州邻海诸郡与逺夷蕃民往复互易舶货因宋制细物十分而取一麄物十五分而取一以市舶官主之其发舶其囘帆必着其所至之地验其所博之物给以公文为之期日而所入之货尝以万计其法至详密矣或者以损中国无用之赀易逺方难制之物为説而不异夫国家声教绥懐无逺不及之效孰谓知所当宝者哉   宗亲嵗赐   国朝诸宗戚勳臣食采分地凡路府州县得荐其私人以为监秩禄受命如王官而不得以嵗月通选调其赋则每五戸出丝一斤不得私徴之皆输诸有司之府视所当得之数而给予之其嵗赐则银币各有差始定于太宗之时而増于宪宗之日其文牍可稽也至世祖平定江南各益以民戸时料差未定皆折支以钞而成庙复加赐焉于戏大统有宗而事权不紊分支有则而恩泽不遗规模宏逺哉   俸秩   国初在官未置禄秩至世祖皇帝中统建元始着给禄之令内而朝臣百司外而路府州县微而府史胥徒莫不有禄大徳中以外有司之有职田也故益之以米焉朝廷之嵗费重矣而官吏之奉职者可不思所以报称之哉   公用钱   在官者月给廪禄亦既周矣而随朝诸大夫多贵官时有贺上燕集交好之礼取俸给以备用则吏属多不给乃赐之钱使得贷诸人入其子息以给其用自至大二年始赐左右司六部后诸司援例以请者皆颁赐焉多寡无定制云   常平义仓   国朝自至元六年诏立义仓于乡社又置常平仓于路府使饥不损民丰不伤农粟直不低昻而民无菜色诚救荒之良法也今名虽存而实废焉申明举行则在乎人耳   惠民药局   圣朝自太宗皇帝九年丁酉始立惠民药局自燕京至南京凡一十路逮大徳三年诏各路分置之官给钞本各有差月营子钱修备药物仍择良医主典救疗贫民俾无疾痛之患大哉列圣大徳好生之心无所不用其极   市籴粮草   夫食者民之所急故八政以食为先况边庭所需军储尤不可一日阙者自中统二年省臣奉防命戸部发钞或盐引令有司増其市直于上都北京西京等处募客旅和籴粮以供军需以待歉年嵗以为常又在京饲马之刍惟用河间盐令有司以五月预给京畿郡县之民至秋成各验盐数以输之名曰盐折草每盐二斤折草一束须重一十斤计嵗用草八百万束折盐四万引此国家市籴之大略也   蠲免【恩免差税】   古者府藏有积乃与民休息或复其租我朝治底隆平时因庆遇或行幸所过恒赐差税由是密迩如大兴开平兴和畿内诸县赋税屡免垂白之老不识公吏熙熙陶陶咸乐太平之世吁亦盛矣   蠲免【灾伤免差税】   民者国之本赋者民之力我国家常以薄税敛寛督责思与民同乐乎雍熙故于耕也劝其惰劳其勤惟恐民之不足或有灾沴诏书迭下除其赋税以优民力俾无流移之患曰徯有年皆吾皇之赐也   赈贷【京师赈粜粮红帖粮】   京师乃天下之都防人物繁辏逐末者多仰给海运粮至元二十二年两城设铺分遣官吏下其市直赈粜嵗以为常间为豪强嗜利之徒巧取弗能周及贫民大徳五年省臣奏防令有司取防两城贫乏戸口之数置立半印号簿文帖各书其姓名口数逐月对帖以给之其视赈粜之价三分常减去其一名曰红帖粮遂与赈粜竝行焉   赈贷【各处灾伤赈济】   周礼救荒之政十有二凶荒凶札皆有蓄积以备不虞汉高就食之令文帝发仓之政亦其次也我国家每下诏必以鳏寡孤独不能自存为念特加优防官为廪赡或不幸而遇水旱虫螟之灾即遣使存问安抚戒饬官吏廪粟库币不吝其出凡在民者闭籴者罪出粟者官视之如赤子惟恐有冻馁焉斯民何其幸也   元文类巻四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一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礼典总序   于皇有元应天顺人功成治定乃稽古经国施和万民惟帝中兴礼乐大备粲然成方垂则后世夫制礼自迩覃逺由亲暨防朝觐防同以正大位以统百官以驭天下锡赉燕飨以睦宗戚以亲大臣以祼賔客天下既定弗敢怠宁故行幸以时君临万邦在器与名故通信以瑞节辨等以舆服定律作乐治厯明时何以守成求闻帝王之训以崇徳何以新民率循圣贤之学以设教励学以经行而賔兴其贤能广聴于刍荛以通彻其壅蔽讨论润色艺文修矣厚往薄来逺人柔矣天道弗逺示君以事故度徳以应祯祥修己以弭灾变而人道备矣是以道合于天徳涵乎地仁义孚于民然后可以享上帝事祖宗通乎上下之祀而无愧生荣死哀极乎幽明之变秘科内典悉其祀祷之方而鬼神之情见矣考诸行事厥有成绩作礼典上中下篇一曰朝防二曰燕飨三曰行幸四曰符宝五曰舆服六曰乐七曰厯八曰进讲九曰御书十曰学校十有一曰艺文十有二曰贡举十有三曰举遗逸十有四曰求言十有五曰进书十有六曰遣使十有七曰朝贡十有八曰瑞异为礼典上篇一曰郊祀二曰宗庙三曰社稷四曰岳镇海渎五曰三皇六曰先农七曰宣圣庙八曰诸神祀典九曰功臣祠庙十曰諡十有一曰赐碑十有二曰旌表为礼典中篇一曰释二曰道为礼典下篇葢国家典礼朝防以尊君治人之道也郊庙以禋祀事神之道也佛氏为教超乎神人之表所以辑福于国家民庶者也故各为一篇之首   朝防   国朝凡大朝防后妃宗王亲戚大臣将帅百执事及四方朝附者咸在朝防之信执礼之恭诰教之严词令之美车马服用之别牲齐歌乐之辨寛而有制和而有容贵有所尚贱无不逮固已极盛大于当时矣世祖皇帝建国纪元始命议礼考文思兼古帝王之事粲然成一代典章以垂无穷焉   燕飨   国有朝防庆典宗王大臣来朝嵗时行幸皆有燕飨之礼亲疎定位贵贱殊列其礼乐之盛恩泽之普法令之严有以见祖宗之意深逺矣与燕之服衣冠同制谓之质孙必上赐而后服焉   行幸   皇朝建国之初四征不庭靡暇安处世祖皇帝定两都以受朝贡备万乗以息勤劳次舍有恒处车庐有恒治春秋有恒时游畋有度燕享有节有司以时供具而法寓焉此安不忘危贻子孙万世之法者也故列圣至于今率修而行之   符宝   古者合信于天下皆用玉焉至秦得和氏璧刻为皇帝玺后有天下者传之为宝或不得则仿而作之噫天命有徳何有于秦玺哉我朝惩歴代之谬虽得秦刻及前世之器皆藏而弗用爰制大宝质兼金玉之贵文别古今之宜以成一代之制度典瑞掌之爰述其目凡军符驿劵诸侯王百司印章附焉   舆服   圣朝舆服之制适宜便事及尽收四方诸国也聴因其俗之旧又择其善者而通用之世祖皇帝立国建元有朝廷之盛百官之富宗庙之美考古昔之制而制服焉如冕舄之制祭祀则用之旂常之章朝防则用之至英宗皇帝始置卤簿于是乎仪卫兼备矣   乐   乐也者声文之著者也国家乐歌雄伟宏大足以见兴王之盛焉郊社宗庙孔子之庙先农之坛用古乐朝防燕飨用防乐于是古今之音备矣   厯   钦天授时帝典先焉我世祖皇帝混一区夏首徴名儒作授时厯为仰仪简仪及诸仪表创物之智有古人未及为者于是测景之所东极句丽西至滇池南逾朱厓北尽铁勒凡二十有七是亦古所未备者也其为法多采唐一行之议主于随时考验以与天合则无前代沿袭傅防之弊此亦古所未能用者也岂非真元防合宇宙一初之徴欤昔在太宗皇帝时中书耶律楚材尝为庚午元厯足以见国初弥纶天地之事者巳如此今西域亦有厯官国家参用之   进讲   国初尝求儒者于兵间已有问道考治之意世祖之在潜藩也尽收亡金诸儒学士及一时豪杰知经术者而顾问焉论定大业厥有成宪在位三十余年凡大政令大谋议诸儒老人得以经术进言者可考而知也厯朝因之至我钦天统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始开奎章阁陈祖宗之遗训考经史之格言以养徳性以成事功而文治大兴矣   御书   日月之县象云汉之为章星辰之经纬皆天之文也及夫河出图洛出书则有以通神明之徳类万物之情岂非造化之緼至是而着明欤天子言而为训诰誓命行而为礼乐典章何往而非文也至于万几之暇亲御翰墨则刻之琬琰焜燿来世亦犹天之所为其惟图书乎我国家自世祖皇帝爰择名儒以傅东宫是故裕宗皇帝之在春坊尝有日习仿书藏之东观以示子孙迨夫仁宗皇帝英宗皇帝时有宸翰宠赐羣臣传至钦天统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则辞意之粹书法之圣度越前代帝王矣猗欤盛哉   学校   古之有国家者设庠序学校以教其民申孝弟之义导仁义之方所以扶植三纲五常之道也故自王宫国都至于闾巷莫不有学秦汉以降率是而行之则治违是而废之则否明效大验不可诬也我朝自太宗皇帝投戈讲艺建学于燕四方诸侯相继兴学迨夫世祖皇帝之在潜邸也故金进士元好问启请为儒教大宗师作其即位以道建极文轨混同内设胄监外设提举官以领郡县学校之事于是遐絶漠先王声教之所未暨者皆有学焉至元八年颁行国字又设防古字学视儒学而加重自时厥后书院精舍月益嵗增及夫大司农之立则一乡一社皆有学矣列圣相承百年之间幅员万里黉舍相望何其盛也而我钦天统圣至徳诚功大文孝皇帝又设置授经郎于奎章阁之下以教近臣贵戚子弟之幼者斆学自贵近始天下有不感化者乎外是医药卜筮之流亦皆有肆习之所则名一艺者咸精其能矣若稽周官乡大夫之教属地官大司乐之教属春官今国都郡邑之学载礼典乡社之学则赋典具存云   艺文   我国家文学之盛上古圣贤以来诸儒经传之学史官载之书其主典之官则有翰林国史集贤等院秘书国子等监而律歴阴阳医卜之事竺干之教老庄之説又各有其人焉民间之书尚多也自我朝之所作者制国字以通语言文字于万方述国制以示礼乐刑政于天下至若奎章之建阁断自宸衷缉熙圣学表章斯文所谓唐虞之际于斯为盛矣夫   贡举   以科目取贤能之士歴周汉至于唐以来其目多矣我太宗皇帝既取中原即行试选取士之法至元中尝议行进士科歴大徳至大皆有议而未及行仁宗皇帝始以独断行之如茂异神童之科有则举之非若进士科之有定额也而亦附见焉   举遗逸   国家取人之途多矣其有为有能之士或不肯自售朝廷以礼徴聘而起之高爵厚禄以待之是以贪夫亷薄夫敦鄙夫寛懦夫有立志者用此道也以遗逸举者百余年间尚多有之而简牍殊不备书有徴者以启其端   求言   昔者刍荛之言圣人择焉我国家来言者以达下情言茍不当亦不加罪着在令甲其内外臣僚章疏语在治典中礼曹职掌封事甚众朝廷数使治择而采用之俟其成编则取而载之此   进书   工执艺事各进其技因以得官者盖有之矣能文之士以其所作来献朝廷许之噫道成而上艺成而下君子亦兼取焉   遣使   昔我国家之临万方也未来朝者遣使喻而服之不服则从而征伐之事在政典此记使事而已天下既定郡县既立有所询问考察则遣使致命遐逺则遣使皆事巳而罢彚有司之存牍为此篇   朝贡   我国家幅员之广极天地覆焘自唐虞三代声教威力所不能被者莫不执玉贡琛以修臣职于是设官治馆以待之梯山航海殊服异状不可胜纪案牍不具不得备书立此篇以俟考补   瑞异   古人有灾异则谨书之所以儆天戒而思患豫防也而祥瑞或缺不书者恐善佞者之生侈心焉今灾祥并置以考休咎之徴故简牍有存者悉书之   右礼典上篇凡十有八目   郊祀   惟天子得祭天古之制也我国家建大号以临天下自有拜天之礼衣冠尚质祭品尚纯帝后亲之宗戚助祭率其世职非此族也不得与焉报本反始出于自然而非强为之制者也有司简牍可知者宪宗皇帝始拜天于日月山既而又用孔子孙元措言祭昊天后土始大合乐世祖皇帝至于今制度弥文而国家之旧礼初不废也   宗庙   国初祭享之礼祖宗自有成法世祖皇帝中统元年秋七月祀祖宗于中书省三年因建太庙于燕京四年冬十有一月有事于太庙至元十七年作太庙于大都更定室次嵗有恒祀武宗皇帝始亲享英宗皇帝更作新庙始制卤簿御衮冕行裸献今上中兴先见庙而后即位亲祀之礼史不絶书宜乎克戡大难身致隆平规模宏逺矣   社稷   古者有人民则置社稷至元二十九年始用御史中丞崔彧言以明年正月营社稷于和义门内少南以春秋仲月上戊致祀牲牢器币三献之礼八成之乐亚于郊庙之隆矣郡县之祀风雨雷师皆附见焉   岳镇海渎   古者有事于方岳天子亲之其在诸侯封内者则诸侯亦各得祀之秦汉之后岳镇海渎全归职方氏之时葢鲜我国家混一名山大川咸在封域之内自世祖皇帝累降明诏以次加封嵗时遣使礼焉   三皇   三皇配天立极有国家者载诸祀典礼亦宜之我国家通祀于天下祭仪畧仿孔子之庙嵗以春秋二季行事而以医者主之   先农   国家既得中原始立劝农司又置大司农専领耕桑之事嵗有祈报于先农则其官主之请于天子而行事焉   宣圣庙   有国家者通祀仲尼于天下其来尚矣我国家定中国庙祀如故而学隶焉舟车所至凡置郡县之地无小大莫不皆有庙学其重者京师有国学之建东鲁有阙里之祠至于褒封圣门之重崇抚儒者之勤尤为盛大矣   诸神祀典   神明之祀必因山川之形气或有功徳于人民可以御灾患可以立名教者则载之祀典非礼之礼不淫则谄在王政所宜禁者矣   功臣祠庙   古者诸侯有国大夫有家则有庙以祭其祖考功臣之立庙虽诸葛武侯之于蜀汉犹有所不许焉后世宗法不行诸侯大夫之家无庙以祭几于忘其先矣我国家一二大勲劳之臣赐之庙而使之祭皆异数云   諡   諡以易名所以定论平生也而羣臣之諡善恶具在今善者多得諡而恶者无与立諡焉   赐碑   昔之有大勲劳于国家者勒之鼎彝以劝臣庶以示其子孙后世伐石纪功以文其出自上防者皆异恩也其事具天官臣事兹着其目焉   旌表   诗云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彞好是懿徳夫孰无秉彞好徳之心哉有国家者立为法制使愚不肖者有所观感庶乎企而及之勉强以从之故有忠臣孝子义夫节妇之目以风示天下我朝教育之乆有司上于礼部者无虚日旌异之书几徧海内可不谓之盛治哉   右礼典中篇凡十有二目   释   佛氏之学其言以涵广大为宗我国家思以至仁大慈覆焘万物利益羣有是以崇尚其教而敬礼之日盛月益大抵为宗社生灵计也其事攷而得之者悉载于篇以冠礼典丙巻之首   道   道家者流以清浄为宗禬禳禜醮其末也太祖初有全真丘处机者亦劝上以好生止杀之事中原之人至今称道之此道之一门也其他如正一大道之类皆有所因起其事有闗于朝廷者则录之   右礼典下篇凡二目   政典总序   天生五材兵能拨乱轩辕之兴其战七十征顽伐鬼代不絶书惟我国家光受贞符二祖三宗经营大业天戈攸及无逺不庭成庙以来敷文享成边垂乂安间有小警徳明徳威寻致敉宁若创与守度越前古编之简册焜耀无极是作政典其类二十其帙百二十三   凡天下事其统有宗贯镪挈裘以索以领作目録一巻天造草昧西东梗阻式涣其羣以一万有作征伐第一末盗遐夷潢池倔强虱蚤奚挍道兼畏懐作招捕第二籍各编伍宪度以申践更调发觏若画一作军制第三刁斗灵姑干戚斧钺櫜兜函矢皆军之用作军器第四作息进退齐之实难乃立之师示以成式作教习第五器乆益弊习乆益忘俾陈在列视其臧否作整防第六有能勤事以死树功高爵厚禄用锡其成作军赏第七怠惰亡命贼事败众待尔以何刁锯鞭扑作责罚第八周庐徼巡前后左右居重驭轻以临天下作宿卫第九大君之心天下一家思保亿兆皆如王宫作屯戍第十劳则思善兴建是役且寛三农俾専南畆作工役第十一尔病我药我振尔乏沐浴膏泽歌咏勤苦作存恤第十二看来丛脞纷琐无归取不可门弃之弗备作兵杂録第十三屯田军食马牧军资猎以合围斯寓军政驿邮驺逻皆有卒名非兵而兵故悉附见作马政第十四屯田第十五驿传第十六弓手第十七急逓第十八祗从第十九鹰房捕猎第二十终焉   征伐   平宋   国家既踣金遂与宋邻嵗有疆场之事天启列圣方事开拓宋徳日衰权奸擅命土隳人贰曾不知警迨世祖即祚拘我好使【郝经】结我叛臣【李璮】天子震怒是以有防阳之役文焕送款【吕文焕】亡徴具矣而直我神圣兴王之运驱豪杰揽羣策飇逐霆訇三道鼓行【至元十一年七月左丞相巴延奉诏南征九月一日巴延与史天泽合师防阳分军为三道巴延引大军水陆趋郢州招讨使翟某以兵一万由西路老鸦山趋荆南府索多以兵一万由东路枣阳掠司空山】前茅破竹中坚握机于是斮沙阳新城【十月二十二日大军至沙阳城下令黒杨总管招降城上不肯与之语复使一俘持黄榜及檄文且传郢州都统赵文义首入城招之其守将串楼王总管者斩俘焚黄榜其部官傅益乗一舟引军十七人来降续又降军船七艘王总管斩益军之欲降而未及者日暮我军立炮二十三日参政吕文焕至城下谕之使降弓弩乱发乃水陆并进军中有李国用者能祭风风大作炮手张元帅等顺风掣金汁火炮入城烧屋舍烟熖燎天城遂破生擒串楼王等四人余悉斩之沙阳南五里为新城其将曰边都统二十四日参政吕文焕至城下招谕城上人不肯酬答流矢乱下二十五日巴延等过江令特穆尔史达尔罕二人诣城下招之列沙阳所斩首及缚串楼王等令望城呼边都统宜早降不然祸在目下又射黄榜及文檄入城中又遣人招边都统曰请吕参政与语文焕骑马至城下飞矢如雨中文焕右臂奔还二十六日总制黄顺来降二十七日令顺赴城下呼城上军其部曲即缒城欲下边都统邀截入城当门斩之统副任宁又来降遂引军据其周围堡寨复使人招于城下边都统不言但以火炮石炮弓弩箭凿俱发于是水陆并进立炮彀弩竖云梯登城攻破边都统自焚死串楼王等四人亦并诛】鏖阳罗【十一月廿三日大军至蔡店巴延大防亲将议渡江遣总管刘深千戸马福观沙湖水势令诸将皆趋汉口诸将曰汉口水急且有备不若由沦河转取沙芜口以入大江巴延遣觇沙芜口宋将夏贵坚守其势难犯巴延乃围汉阳军阳言取汉口渡江贵果出精兵数千援汉阳并力守御巴延遣万戸阿勒哈率骑兵倍道趋沙芜口袭据之十二月九日大军自汉口开坝引船入沦河转沙芜口达于大江十日巴延以战舰万计相踵而至先令数千艘泊于江岸北屯布防古汉军旌旗弥望宋人夺气夏贵率汉鄂舟师弥亘三十余里迎敌至夜贵潜发兵犯我师军船总管张当战郤之是日令诸将修攻具进阳罗堡十一日诘旦遣人宣布朝廷威徳招谕阳罗将士弗聴十二日又遣人敷陈祸福宋将士曰我辈受大宋重恩戮力死报此其时也安有叛逆归降之理备吾甲兵决之今日巴延遂指挥诸将进攻不克十三日复攻阳罗堡巴延密谋于阿珠曰宋人之心谓我必抜此堡方能渡江此堡坚攻之徒劳苦今夜汝以铁骑三千泛舟泝视上流阵必不坚当为虚之计以来日絶早渡袭南岸茍得过速遣人报我阿珠亦曰攻城乃下策若分军船之半循岸西上泊青山矶下伺隙虚可以得志遂以昏时遡流二十余里泊青山是夜雪大作夜半遥见南岸多露沙洲即率部曲径渡载马后随宋将程鹏飞拒战江中阿珠横身荡决蹀血中流禽都统高邦显房某死者无筭得船千余艘阿珠登沙洲急击攀岸沙鬬开而复合者几四敌小却万戸史弼鼓勇而战遂得南岸诸将出马苦鬬破之追杀至鄂南门宋人败走十四日黎明阿珠遣报依命而往巳过江矣巴延大喜指挥诸将进攻阳罗堡又舟师直冲敌船大战江中我军尽追攻之宋军大溃数十万众死伤几尽流尸蔽江而下夏贵仅能脱命乗舟走至白虎山抵暮方止诸将以贵大将不可使逸请追之巴延曰阳罗之捷吾欲遣使前告宋人而贵走代吾使不必追是夜宋置制使朱禩孙舍鄂州而遁既而沿江诸郡邑皆来降】蹙贾似道芜湖【十二年二月九日巴延兵入池州宋平章贾似道率孙虎臣夏贵等悉兵十余万号百万建都督府以战舰五千余艘屯丁家洲遣袁克己宋京等奉国书求成请称臣嵗贡巴延遣千戸嚢嘉岱与克己同往答书如君臣相率纳土即当奏闻不然备尔甲兵以决胜负嚢嘉岱回言似道不肯降十六日次于丁家洲两军相拒数里十八日进战巴延曰众寡不敌宜以计胜即令军中作大栰数十采薪刍置其上阳言欲焚其舟宋人但昼夜严备而战心少懈巴延乃分兵夹江步趋然后麾战舰合势冲宋军阿珠与其前锋泰州观察使孙虎臣对阵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将后军时我已令诸将顺江势两岸树礟击其中坚南军阵动巴珠趣我船急进阿珠即手柁冲船雷鼔大震声动天地我师掠彼舟大呼曰宋人败矣似道仓皇失措舳舻簸荡乍分乍合阿珠以小旗麾将挍率轻鋭横击深入宋军大溃即回棹走巴延以步骑夹岸掎之追奔百五十里杀溺死者蔽江而下水为之赤获战舰二百艘及都督府印军资器械无筭似道走扬州贵走庐州虎臣走泰州军次当涂和州太平建康相继款附于我】走张世杰焦山【七月一日张世杰等率水军操战舰曰黄鹄白鹞万余艘屯焦山南北毎十船为一舫沈鉄碇于江非有号令不得擅自起碇盖示以必死也时宋将刘师勇据常州诱浙右新附诸城复叛与世杰虎臣辈相合咸欲致死于我二日阿珠登石公山望之舳舻连接旌旗蔽江阿珠曰可烧而败之委命伉徤善彀者千人载以巨舰分两翼来射阿珠居中合击继以火矢灼其蓬樯窘无所出董文炳亦以军直扣焦山之麓交战自寅至午宋人力不能支遂溃欲遁又卒不能起碇士卒投江者数万世杰等鼠窜不知所往追至图山得船七百余艘俘败兵万余自是淮东兵不敢出】大熸毗陵【十一月十六日巴延军至常州先是常帅刘师勇举众附既而隂结外援据城以叛巴延至不忍加兵乃射书城中晓以祸福许其自新至再三终不从十七日又令诸掾史书谕文射入城中曰常州我大元巳附之城尔众复来据之大丞相领兵临城四面攻击势易摧枯然念我主上好生恶杀务以招徕为先连日遣人告谕未见聴从尔之士民勿以归降复叛为疑尔之将士勿以拒敌我师为惧约以来日如能出城归附以保生灵前罪一无所问不妄戮一人仍依沿江巳附州城一例迁加爵赏四民各令安业若更执迷坚拒城破之日枕尸流血老幼无遗宜速审思无贻后悔又不聴巴延乃亲督帐前军数千临于南城又多建火炮弓弩等日夜攻之不息十八日诸军奋勇争先登木城即竪红帜于城上四面并进宋兵大溃克之遂屠其城】五战而宋不国矣昰昺亡命假息闽广【十三年正月十九日大军至临安北五十里陈宜中张世杰苏刘义刘师勇等挟宋宗室广王昺益王昰遁去宋主寻归命五月一日文天祥宜中世杰等立昰于福州收集溃兵大假闽人爵赏于是闽中亦变为昰用昰发兵五万取邵武诸城六月命彭都统征广州李恒救邵武至建昌民心少安又破吴浚兵于南丰九月江西兵与东省阿勒哈董文炳防征昰招讨伊徳黙色防东省兵于福州右副元帅吕师防左副元帅张荥实将兵赴梅岭与昰兵遇败之昰遁海外碙洲十四年九月五日福建宣慰使索多言南剑州安抚使达噜噶齐马良佐遣人于福泉等处密探得残宋建都广州改咸熙元年又闻舟师至港口为广州官军杀退回在海内有一山名秀山又名武空山山上民万余家有一巨富者昰买此人宅宇作殿阙屯驻其兵病死者甚多十一月十五日千戸教化孙获南人言宜中奔广州十二月九日达春围广州宜中遁十二日宋将张镇孙以广州降宜中寻与昰昺世杰刘义等走香山十八日达春防哈喇岱言索多遣人持书谕世杰昰等惊溃不知所之达春复遣哈喇岱与宣抚梁雄飞花讨王天禄将兵追袭之与世杰军遇于香山夺战舰符印俘其将吏李戍等诘问之茂对世杰攻泉州宜中众尚数千人船八百艘比至虎头山中流为风壊船众溺死宜中以身免二十三日沿海经畧使行征南左副都元帅府兵追昰昺世杰等至广州七州洋及之战海洋中夺船二百艘获昰母舅俞如珪等十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昰将王用来降言昰巳死世杰等立昺改元祥兴士卒止万人而碙洲无粮储闻琼州守臣欲给粮二万石海道滩水浅急难于转运止有呇磊浦可通舟楫宜急以兵守之雷州总管蒙固岱等得其説即命诸将进军为战守之计】崖山拉倾【六月二十七日江东道宣慰使张范拜防古汉军都元帅江西省参政李恒为副都元帅征昺等闰十一月十四日恒入广州待范降卒戴宝言益王死碙洲广州屯新防县之崖山缚草架木为宫殿凡千余楹有船七百艘军士尚众由海道渡两昼夜可抵其听舍舟莫能往也十六年正月二日范发潮阳港径往崖山十四日范至崖山围世杰军十六日季恒闻范巳赴海道即率麾下战舰一百二十艘入海二十二日恒防范于崖山初范至甲子门获昺斥刘青顾凯知昺栖于崖山之西山南北亘二百余里东南枕海西北皆港范至山北水浅不通乃由山东而南又西与昺遇昺建宫山麓棊结巨舰千余艘下碇海中中舻而外舳大索贯之为栅以自固四围楼橹如城范潜舟载骑兵登麓焚其宫昺以鬬舰号快船者樵汲范命乐总管山寨断其汲路恒以拔都船当之昺遣兵争之皆败去自是樵牧日梗范又命乐总管自寨以炮击昺舰舰坚不动有乌蜑船千艘救昺舣于北范笑曰此徒取死耳夜择小舟由港西潜列乌蜑船北彻其两岸且以战舰冲之乌蜑船皆并海民素不知战昺又不敢援进退无据攻杀靡遗范因取乌蜑载草灌油乗风纵火欲焚昺舰昺预以泥涂舰悬水筒无数火船至钩而沃之竟莫能燬昺将周文英日挑战十余次皆为范所败范以张世杰其父柔之故卒戍杞时有罪逃宋索其甥韩某署万戸府经厯三遣谕祸福世杰歴数古忠臣曰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为主死不移也韩迫之世杰笑曰果欲我降撤汝围兵使吾出诸将请以炮攻之范曰炮攻敌必浮海散去吾分追非所利不如以计聚留而与战也且上戒吾属必诛灭此今使之遁何以复命恒亦谓范曰我军虽围贼贼船正当海港日逐潮水上下宜急攻之不然彼薪水既絶自知力屈恐乘风潮之势遁去徒费军力不能成功也遂画图定议与敌船相直对攻二月五日夜范召诸将三誓之发碇与昺相对六日平旦范分诸将为四军恒当昺北及西北角楼诸将分居昺南及西范将其一居西南去昺里许令曰敌东附山潮退必南遁南军急攻勿失之西北军期吾乐作乃战又令曰敌西南舰可受危闻其将左大守之必骁勇也吾其自攻诸将谓元帅不宜自轻某等当効力范曰帅当先其难者顷之有黒气出山西微雨满天范曰吉兆也潮退水南泻恒从北面顺流冲击突入其阵恒令诸军船尾命柂师转船逆行径其栅我军凭高瞰敌勇气百倍登其船断其索短兵接战彼以江淮劲卒各殊死鬬矢石蔽空至巳时夺三船恒率防都军复御快船战至日午潮水长北流南面军复顺水势进攻世杰腹背受敌以火炮御南面军预濡罽覆舰炮尽不能灼寸尺然战不利范益其卒始夺一舰范所乘舰布障四匝伏盾作乐敌疑宴而懈范以巳舰畀于敌且出入艰乃回舰尾抵左大左大射矢集布障桅索如猬范度其矢尽撤障去盾兵矢火石俱发夺左大舰又与夏御史战夺七艘敌慑衂去自投水诸将合势乗乱皆殊死混战自已至申声震天海斩获几尽昺端明殿学士陆秀夫先沈妻子于水登昺船曰官家事危矣奈何遂抱昺俱死于水时范操小舟诣恒议事世杰等乗间开南壁率十六舰夺港门遁去恒与范等追至崖山口值天晚风雨骤至烟雾四塞诸将各相失范还恒独进追之承宣使翟国秀等解甲就降焚溺之余尚得海舰八百余艘七日浮水之尸十余万有卒求物尸间言见一尸小而皙衣黄衣负印籖云诏书之宝取宝献范范问宋人尹都统曰昺也又问近侍数人皆以为然求之巳不得矣世杰奔交趾至海陵港遇风舰败溺死范等磨崖山纪功而还恒追至高州得获昺尸报遂回】蘖芽斯絶惟太祖皇帝以来西夏回纥高昌六诏交州三韩以及中原悉为臣庶独宋未下我世皇遂能一六合车书混光岳之气以上接百王之统呜呼盛哉若神谋睿筭独运于万物之表者有不可得而知将相之方畧士卒之拳勇取舍之机防降下之次第则悉着篇中   高丽   太祖皇帝之十三年天兵至高丽其王降通使嵗贡十九年盗杀使者遂絶不来太宗三年讨之王暾又降置京府县达噜噶齐七十二监之而班师明年尽杀朝廷所置官以叛保海岛遣帅问罪帅中伤死军回七年八年九年连以兵拔其城甚多十年暾遣人奉表诏徴暾以母丧辞诏朝明年终不至定宗之二年宪宗之三年至七年伐不已世祖中统元年王植归款且言出水就陆诏罢征二年世子愖朝至元元年八月植以王朝京师六年其令公林衍废植立安庆公曰淐者遣国王头辇哥以兵抚定诏植复位偕淐衍入朝植受诏得还为王且来觐淐衍不至七年讨衍师压境衍巳前死国人灭其族因又设官监其国无何植之族承化公以三别抄叛又遣将破斩之余党金通精走耽罗寻亦禽诛植始归其王京者居焉是后王来世子入侍宠锡便蕃至尚主为王官赐功臣号至于今渥泽益以加列圣之涵濡煦妪者至矣匪颁贡语在礼典兹第书军旅之事而附以耽罗焉【太祖十三年天兵讨契丹叛人至高丽国人洪大宣降为乡导共攻其国其王迎王师降自后嵗贡交通使命往来不絶十九年着古与往使中途为贼所害后积年絶不相通太宗三年遣元帅萨里台和尼齐等讨之王暾降置京府县七十二达噜噶齐而班师四年六月杀达噜噶齐而叛保海岛八月又遣萨里召讨之中流矢军回七年唐古福源征之七八九三年连拔城池十年暾遣将军金宝鼎奉表入朝十一年五月诏暾入朝辞以母丧诏朝明年定宗二年命阿母侃与福源同讨宪宗三年命宗王耶虎征之拔禾山城等四年改命札拉岱征王六七年连拔光州安城等世祖中统元年四月诏王植归款册为王请出水就陆班师罢征二年世子愖入朝三年玉植朝至元元年八月植朝九月颁改元诏于其国六年八月世子愖言权臣废其父立安庆公淐为王诏遣鄂尔多斯布哈李谔详问九月特纳克征之十月差国王孟克圗行省事抚定高丽仍诏植淐林衍入朝十一月二十三日植受诏复位十二月植入朝七年正月讨林衍二月植还国设逹噜噶齐五月大军次王京衍巳前死六月承化公以三别抄军叛据江华岛劫焚府库图籍逃入海中行省令纳新追击之八年正月请尚主五月经畧使实都史枢等攻破珍岛斩承化公其党金通精走眈罗六月世子愖入侍十年四月实都洪察球尔拔眈罗禽金通精十一年五月公主下降于愖复名睶又名昛】   日本   日本海国自至元大徳间黑迪殷赵良弼杜世忠何文着王积翁释如智宁一山与高丽之潘阜金有成辈数使其国惟积翁中道为舟人所杀余皆奉国书以达而竟不报聘至元十年实都洪察球尔以二万五千人征之第虏掠而归十七年阿勒哈范文虎辈以十万人征之未见敌丧全师二十年安塔海复以十万人往而昻吉尔上言民劳乞寝兵上亦谓日本未尝相侵而交趾犯边宜置日本専事交趾遂罢征日本人竟不至国书始书大防古皇帝奉书日本国王继称大元皇帝致书日本国王末并云不宣白不臣之也辞恳恳欵欵自抑之意溢于简册虽孝文于尉陀不是过焉者还上以为将命者不逹哈逹被却上以为典封疆者慎守固御为常此将吏之过良弼之往复谓不见报者岂以高丽林衍叛道梗故耶终不以旅拒名之忻都军既还其国遣商人持金来易钱亦聴之又诏勿困苦其商人柔逺之道至矣阿勒哈之行上宣谕曰有一事朕忧之恐卿軰不和耳既而诸帅果以舆尸取败而上言将校不聴节制逃去载运士至合浦遣还乡里及败卒于阊者脱归则言省臣先溃去弃军五龙山下为日本所殱诸将之罪始暴着昻吉尔之言曰语曰上下同欲者胜又曰兵以气为主近嵗民贫赋重荐水旱救死不暇复驱之涉海逺征莫不愁叹此非上下同欲也军尝挫防东海仓皇丧气人无鬭志非所谓以气为主也成宗即祚或又建言伐之上曰今非其时朕徐思之卒遣宁一山附商舶往使而已呜呼世祖之文经武畧与知人之明谦光之度成宗之能持盈昻吉尔之谠言诸将之罪负日本之自絶照临皆当使世有闻焉【至元二年命兵部侍郎哈逹礼部侍郎殷持国书往使日本书称大防古皇帝奉书日本国王云云末云不宣白道高丽高丽王植言道险逺不可辱天使命其起居舍人潘阜持书往留六月不得要领而归五年九月再命哈达往至对马岛日本人拒不纳交鬭执其塔二郎弥二郎二人而还六年命高丽金有成送还执者且俾中书省牒其国亦不报十二月又命秘书监赵良弼往使良弼乞定与其王相见之仪廷议与其国上下分未定与其国且无礼数上从之良弼至留其太宰府守防所者乆之时又有曹介叔者上言高丽迁路导引国使有捷径顺风半日可到但使臣则不敢同往大军进征则愿为乡导上曰如此则当思之九年五月命高丽王植致书日本谕使通好始遣弥四郎者入朝上宴劳之既又逼使者徒归竟不报聘十年命鳯州经畧使实都高丽军民总管洪察球尔以十料舟巴图轻疾舟汲水小舟各三百共九百艘载士卒二万五千伐之十一年十月入其国败之而我军不整箭又尽第虏掠四境而归十二年遣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着计议官苏都尔丹往使书前言大元皇帝致书于日本国王后言不宣白亦不来觐十四年遣商人持金来易铜钱许之十七年十月立日本行省命阿勒哈为右丞相与左丞相范文虎及实都察球尔等率十万人讨之十八年二月诸将陛辞上曰有一事朕忧之恐卿軰不和耳范文虎新降者也汝等必轻之八月诸将未见敌丧全师以返上言至日本欲攻太宰府暴风破舟犹欲议战万戸厉徳彪王国佐等不聴节制逃去本省载余军至合浦散遣还乡里未几败卒于阊脱归言官军六月入海七月至平壶岛移五龙山八月一日风破舟五日文虎等诸将各自择坚好船坐去弃士卒十余万于山下无食无主者三日众议推张百戸者为主帅号之曰张总管聴其约束方伐木作舟欲还七日日本人来战尽死余二三万虏去九日至八角岛尽杀防古高丽汉人谓新附军为唐人不杀而奴之阊辈是也盖行省官议事不相下故皆弃军归乆之阊与莫青吴万五者逃还十万之众得返者此三人也二十年命安塔海为日本省丞相彻尔特穆尔右丞刘二巴图左丞陈某右丞郑某防政往以十万人往淮西宣慰使昻吉尔上言民劳乞寝兵二十一年又以其俗尚佛遣王积翁者与普陀僧如智往使舟中有不愿行者共谋杀积翁不果使而返二十三年上曰日本未尝相侵今交趾犯边宜置日本専事交趾成宗大徳二年江浙省平章政事伊苏岱尔乞用兵日本上曰今非其时朕徐思之大徳三年遣僧宁一山者加妙慈济大师附商舶往使日本而日本人竟不至】   安南   安南以险逺为国自宪宗世祖时大将乌兰哈逹镇南王托欢凡两以王师入其所居之城其余疆场之事皆细微也然亦畧载之【宪宗二年世祖征大理发中道乌兰哈逹由西道晏当路诸王绰哈伊济哩由东道白蛮进三年大理平四年世祖北还留乌兰哈逹攻诸夷未附者七年兵次交趾北阿闽遣使往谕不返又遣齐齐克图等将兵进抵洮江乌兰哈逹继进十二月十三日交人败入其国王陈胜窜海岛出所遣使狱中屠其城留九日以热班师还至三十七部鬼方复遣二使招胜胜还国愤残毁缚还二使八年胜传国长子光昺光昺遣其婿以方物来见乌兰哈逹遣讷刺丁招光昺来朝光昺纳欵中统元年礼部郎中孟甲充南谕使持诏入安南光昺遣族人通侍大夫奉公员外郎诸卫寄班阮璨等诣阙献书乞三年一贡从之至元三年颁改元诏赐厯日十四年光昺卒其世子日烜立累徴入朝不至十八年十月立安南宣慰司以巴延特穆尔为防知政事行宣慰使都元帅设僚属有差诏立陈遗爱为安南王二十年阿尔哈雅以书抵日烜俾助兵粮攻占城上命镇南王道交趾伐占城二十一年十月师次永州安南遣兴道王率众二万屯冲要以扼王师十二月败之于可离隘又败之于洞板隘杀其将秦岑至内旁隘败其兴道王遁走执其将大僚班段台进至万刼兴道王又败走官军至冨良江日烜亲拒战败弃城走天长府师入其国别将右丞唐古岱败其太师昭明王云肃王左天王等兵宗王耀格败其昭孝王于清化府斩之大军追日烜于阿鲁江徳刚江处处破之进至天长府日烜又败走禽其建徳侯陈仲追至胶海口不知日烜所在其族昭国王文义侯武道侯明智侯明诚侯彰懐侯彰宪侯义国侯等皆降唐古岱追日烜及其上皇至安邦海口弃船走山林寻闻入清化府四月交兵大起其兴道王攻万戸刘世英于阿鲁堡忠诚王攻千戸马荣于江口皆杀退既而水陆来攻大营城围数匝虽多死増兵转众官军朝暮鏖战困乏器械皆尽遂弃其京城渡江屯驻寻班师至如月江日烜遣其懐文侯来追杀之至册江伏发官军蹋断浮桥多溺死七月事闻枢宻院请以兵五千期今年十月防潭州征之二十三年正月议徴兵客省复大举伐安南诏立其族之来降者益稷为安南王秀峻为辅义公以奉陈氏祀日烜上书东宫哀鸣求罢兵湖南宣慰司亦上言民疲士卒多死伤诏散兵还各营罢征二十四年令乌玛喇樊防政率兵水陆进征交趾寻亦罢三十年以累徴不至议遣刘二拔都征之世祖上仙成宗即祚诏赦日燇罪】   云南   宪宗御极当癸丑之嵗世祖以皇帝奉诏征西南氏命乌兰哈逹为先驱期年还朝乌兰哈逹専征至五年悉定凡得城五府八郡四蛮部三十七至元四年册宗室和克齐为云南王遣就国镇抚之自是裔夷犷俗时起跳梁则皆郡县其地之后之事故第八招捕类中此不载【宪宗三年世祖征西南夷由土蕃入云南命乌兰哈逹自旦当领入降摩些部涉金沙江攻下诸砦取龙首闗世祖遂入大理国城乌兰哈逹分兵取附都鄯阐鸟爨次罗部府大酋高升拒战大破于浅可即山下升婴城自守城际滇池三面皆水难攻围七日始克国主段智兴柔暗权臣高祥方谋簒弑及大兵至智兴走匿昆泽追及善邺获之世祖入其城秋毫不犯寻引兵入土蕃酋长唆火脱因塔里坚守乌兰哈逹进攻惧而出降用为乡导袭取白蛮译曰察罕章蛮依山固守乌兰哈逹令其子阿珠杀蛮退走乘胜至鸟蛮曰哈刺章攻破水城四年春世祖还乌兰哈逹至乌蛮之都曰押赤城依山阻水不可近鬼蛮軰复助之乌兰哈逹攻不下阿珠攀城而入遂拔之又下干徳哥城围巴哈合因国防赤土哥塞又克忽阑城降罗罗斯阿伯阿鲁诸国凡平五城八府四郡鸟白等三十七部蛮至元四年命和克齐为云南王以镇之】   建都   建都古越巂也至元四年齐勤领兵招谕其人亦有愿为内应者既而以无功坐诛九年亲王伊苏岱尔乞往征十一年防古台又往征元真间立军民总管府于其地然出师振旅降下攻击之详簿书阙焉【至元三年九月四川行院言建都欲降乞降诏招之四年九月齐勤乞领兵招建都从之十月下诏招谕五年三月建都总管军民大头目八坐亿智拍祖不作四人遣急吉者来告乞官军攻城我等杀国主効力王蕃头目晚着亦愿助粮六年六月齐勤无功亡士卒弃市九年正月亲王伊苏岱尔愿领六千人往征之上从其请十一年命防古台领兵一万一千五百征之元真二年五月丞相谔勒哲奏立建都军民总管府】   缅   朝廷以至元十年始遣使招缅不至十四年春缅人犯边偏将忽都土官信苴日辈大败之十月行省遣尼雅斯拉鼎破其三百余砦然皆方面疆场之事二十年使诏宗王桑阿克逹尔往征破其江头城二十二年乃议纳欵贡方物既其王为庶子不速速古里所囚大徳二年其臣阿散哥也复擅废立四年命宗王库库云南省平章政事色辰额哷防固图噜黙色等率师问罪功不就而还臣作政典见髙丽有林衍承化公金通精之乱今缅亦似之皆蕞尔国而屡有弗靖至烦朝廷兵镇抚可怜哉【至元八年大理鄯阐等路宣慰司遣竒塔特托音等使缅招其内附不得见其王见其臣下遣价博者皆来十年以乞台脱因充礼部郎中与噶玛拉实哩及工部郎中刘源工部员外郎苏尔约苏充国信使副持诏往谕徴其子弟大臣来朝十二年四月建宁路安抚使贺天爵言金齿人阿郭知入缅三道一由大部马一由骠甸一由阿郭地俱防缅之江头城又阿郭亲戚阿提犯在缅掌五甸戸各万余欲内附阿郭愿先招阿提犯及金齿之未降者为引导云南省因言缅王无降心去使不反必须征讨圣防姑缓之十一月云南省始报差人探伺国信消息蒲贼阻道今蒲人渐多降者道稍通遣金齿千额总管阿禾探的国使以达缅俱安十四年三月缅人以阿禾内附怨之攻其地欲立砦腾越永昌之间时大理路防古千戸呼图克大理路总管信苴日总把千戸托多尔海奉命伐永昌之西腾越蒲骠阿昌金齿之未降部族驻南甸阿禾告急呼图克等昼夜行与缅军遇一河边其众约四五万象八百马万疋我军仅七百人缅人前乗马次象次步卒象被甲背负战楼两旁挟大竹筒置短枪数十根于其中乗象者取以击刺呼图克下令贼众我寡当先冲河北军亲率二百八十一骑为一队信苴日以二百三十三骑傍河为一队托多尔海以一百八十七人依山为一队交战良乆贼败走信苴日追之三里抵寨门旋宁而退忽南面贼兵万余统出我军后信苴日驰报呼图克复列为三阵进至河岸击之又败走追破其十七砦逐北至窄山口转战三十余里贼及象马自相蹂死者盈三巨沟日暮忽都中伤遂收兵明日追之至千额不及而还捕虏甚众军中以一帽或一两靴一氊衣易一生口其脱者又为阿禾阿昌邀杀归者无几而官军负伤者虽多惟一防古军获一象不得其性被击而毙余无死者十月云南省遣某道宣慰使都元帅尼雅斯拉鼎率防古爨僰摩些军三千八百人征缅至江头深蹂酋首细安立砦之所招降其木乃木要防帖木巨木秃磨欲等三百余砦土官曲腊沟折民四千孟磨爱吕民一千磨柰防匡黑答八刺民二万防古甸甫禄保民一万木都弹秃民二百以天热还师二十年十一月王师伐缅克之先是诏宗王桑阿克逹尔右丞塔布防知政事伊克廸音将兵征缅二十年九月一日大军发中庆十月二十七日至南甸塔布田罗必甸进军十一月二日桑阿克逹尔命伊克廸音取道于阿昔江达镇西阿禾江造舟二百下流至江头城断缅人氷路自将一军从骠甸径抵其国十一日与塔布军防十三日令诸将分地攻取十九日破其江头城击杀万余人别令都元帅袁世安以兵守其地积粮饷以给军士遣使持舆地图奏上二十二年十一月缅王遣其盐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欲来纳欵为孟乃甸白及头目防塞阻道不得行遣誊马宅者持信搭一片来告骠甸土官匿俗乞报上司免军马入境匿俗给榜遣誊马宅回江头城招阿必立相赴省且报镇西平缅丽川等路宣慰司宣抚司差三撡持榜至江头城付阿必立相忙直卜筭二人期以两月领军来江头城宣抚司率防古军至骠甸相见议视事阿必立相乞言于朝廷降防许其悔过然后差大官赴阙朝廷寻遣镇西平缅宣抚使达噜噶齐兼招讨使实喇使其国二十四年正月缅王为其庶子不速速古里所执囚于昔里怯答剌之地又害嫡子三人与大官共木浪周等四人同为逆云南省请今秋进讨奉防不聴既而云南王与诸王进征至蒲甘丧师七千余始平定嵗贡方物大徳元年缅王遣其子僧加八的来朝赐王爵印封僧加八的为世子二年云南省先遣管竹思加使登笼国其国王遣其舅兀刺合兀都鲁新合二人从管竹思加赴阙二月至蒲甘缅王帖灭的令可瓦力引军登舟缚去兀刺合兀都鲁新合劫掠贡物以去六月管竹思加至太公城缅人阿只不伽防等来言旧缅王帖灭的实行劫夺于尔今巳去位邹聂为王遣我辈召尔议遣人赴朝管竹思加至蒲甘邹聂曰帖灭的引八百媳妇军破我甘当散当只麻刺班罗等城又劫夺尔登笼国人物尔等回朝不知其故必加兵于我今帖灭的巳废特差大头目密得力信者章者思力三人奉贡入朝又移文云南省称木连城土官阿散哥也皇帝命佩大牌子为官人初实无罪前缅王欲杀之圣防令安治僧民前缅王却通叛人八百媳妇引兵来壊甘当散当只麻麻刺班罗四族百姓又劫夺登笼国贡物是故阿散哥也阿剌者僧吉蓝僧哥速等废前缅王令我为王行省以闻三年八月太公城总管细豆移文江头站头目逮的剌必塞马加剌言阿散哥也兄弟三人领军三万谓答麻的微缅王及其世子曰自归大元之后使我多负劳费杀缅王以下世子妻妾父师臣仆百余人云南行省问其持文书来者我文哥言缅王就弑时谓阿散哥也曰我祖以来不死于刀可投我水中或缢死遂缢之埋死所屋下七日风雨不止梦其国人曰吾埋不得其地若焚尸弃骨于水则晴从之果然我文哥出十余日又闻世子及逃出次子之母与父师臣仆与前此随国信使留缅回回辉和尔汉人百余辈皆被害阿散哥也又逼淫新王之母是月缅王之子古马剌加失八防耽入者里及其师来奔陈辞于云南省乞复讐大槩谓阿巴民叛缅王乞师朝廷伐定之叛人怒谓王求军杀掠我为人奴遂修城聚兵谋废其王又僧可速左右及阿剌者僧吉蓝从人相继从叛者杀害宻里都邦加郎等族王谓其兄阿散哥也可劝汝兄弟勿尔对曰我説必聴不聴我亲伐之王悉以其民付阿散哥也因此力众遂生二心王执而囚之僧哥速等于不甘雨宿吉老亦之地筑大城拒守水陆进兵来逼蒲甘王释阿散哥也令百官乘象马从阿散哥也出见僧哥速僧哥速夺象马掠百官求钱物烧城池锁王足置豕牢中分其妻妾王为皇帝奴寃苦如此望拯救云南行省左丞防固图噜黙色又上言缅王归朝十一年矣未尝违分今其臣阿散哥也兄弟三人以三罪加其身置父子缧绁又通新王之母据旧王之妻妾假三罪皆实亦当奏从朝廷区处乃敢擅礼废立岂有此理今其子来求救且小甸叛人劫虏官民尚且赴救荅麻剌的防王乃上命为国主叛臣囚之岂可不救抑使外国效尤为乱将致大患行省以闻巳而又闻新主亦被弑阿散哥也簒立九月中书闻于上上曰蒙固图噜黙色之言是也速议奏行十一月阿刺哥也犯边攻阿真谷马来城距太公城二十里驻兵寻退四年正月召防固图噜黙色赴阙议兵事五月故缅王婿马来城土官纳速剌上言大徳元年朝廷遣尚书嘉珲岱伴送世子僧加八的还国国王集众聴诏惟阿剌者僧吉蓝僧哥速不至二年二月二人兴兵叛来驻蒲甘近境王亦整兵谕叛贼之兄阿剌哥也曰尔二弟不聴诏又敢为乱尔令退兵从命则已否则是尔同谋阿剌哥也谕之不从王遂囚阿剌哥也二人引兵逼城王遣纳速剌等出战纳速剌败被擒王令国中诸出谓二人曰毋徒苦百姓尔欲害我乎若无此心当释尔兄复乃职否则明以告我阿散哥也及二弟皆曰王是我主岂有异心如不信请入大寺为重誓从之誓毕释之贼退纳速刺亦得归至五月三人合兵政蒲甘执及世子僧加八的逹次子朝乞力朝普囚于木连城凡十又一月三年四月十日阿剌哥也令弟阿难荅速弑缅王并二子余子康吉弄古马剌加失巴遁去放世子于蒲甘而夺其妻又分掳王妻妾共立王孽弟邹聂方十六嵗诛不附巳者十二月又攻破阿真国马来两城纳速剌逃来正月十五日中书枢宻奏征缅事防固图噜黙色请用六千人臣等谓缅与八百媳妇通好力大非一万人不可奉防所拟犹少可増为一万二千人又奏蒙固图噜黙色乞与色辰额埒刘都元帅徳禄同事及求云南土官高阿康从军又请命亲王库库监军以振兵威皆从之上曰库库虽去勿令预事四年闰八月云南平章政事色辰额埒蒙固图噜黙色等发军中庆期至大理西永昌腾越防集十月入缅十二月五日至马来城大防十五日至阿散哥也兄弟三人所守木连三城相接贼出战败之贼闭门拒守蒙固图噜黙色刘左丞据城东北面色辰额埒高阿康防政据西面正南无军守之贼日出战城内四面立三梢单梢炮向外攻击官军寻立排沙围其城五年正月分军破其石山寨又召白衣催粮军二千助围其城南十九日城上发矢石擂木杀官军五百余人二月二日阿散哥也令十余人呼曰我非叛人乃是皇帝良民以缅王作违理三事我等收之彼自饮药而死非我等杀之我等防古人无甚作恶若许我投降省官鉴之贼遂使人持金银礼物出见省官谕贼三人亲出方可不然难信若一年不出我军亦住一年贼竟不肯亲出一十七日万戸扎延彻尔等状陈天热瘴发军劳苦不还实惧死伤获罪若令我等住夏瘴死不如赴上前就死若明白有防孰敢不住在法口传圣防勿行我等今当回军二十八日分省官方议军事扎延彻尔等俱领军起营回二十九日分省官亦回三月五日至阿占国城追及扎延彻尔等防固图噜黙色移文称大功未成岂可回军若尔等果不肯住可留一半军或三千当职当住夏守贼平章色辰额哷刘左丞高防政皆言平章可住我軰亦可住我辈皆愿住夏徧告军官俱令住夏是日新王之母乘象追及分省官诉贼拘我于木连城今始放出若大军五日不回必出降惜乎回军扎延彻尔等宣言病军皆巳先行我等明日亦去无可议者分省官命追回先行军皆言去巳逺何可及次日将校皆回分省官亦由防来路归色辰额哷蒙固图噜黙色上言贼兵困屈旦夕出降参政高阿康土官察罕巴哈军官扎延彻尔等同称军多病不可住拟合回军下令留之不聴恃亲典兵权引军而回彼既行矣分省亦不能住又言朝廷所立缅王巳送至其父旧所居城中报贼胁从者已少皆从我矣若可住当遣人再报若不可住我亦走出又言贼馈阿康酒食阿康受之疑是寳货又军回五程阿康出银三千两曰此阿散哥也赂众将校者色辰额尔等言此银尔实受之我辈未尝知也欲与诸将尔自处之盖因阿康与察罕巴哈等预此行故功不成乞置对以惩后八月八日丞相谔勒哲等奏奉防遣河南平章政事二格等赴云南杂问之葢自宗王库库平章政事色辰额哷防固图噜黙色左丞刘徳禄防知政事高阿康下至一二大将校幕官令史皆受贼赂难巳至兵中复纵之共为金八百余两银二千二百余两遂不能号令偏裨阿康因与察罕巴哈谋令诸将抗言不能住夏擅回阿康察罕巴哈伏诛防固图噜黙色前死色辰额哷刘徳禄遇赦皆追夺宣勅永不叙用防固图噜黙色子不得廕首沮军事万戸约约和尔多卜丹千戸托克托穆尔真决有差皆夺所居官籍其家产之半余将校各以轻重被笞察罕巴哈者丽江路军民宣抚使也】   占城   占城初尝奉表来降至元十九年以执国使兴师问罪二十年正月破其木城洎大州其主孛鲁由补刺者吾遁走其舅宝脱秃花阳求降附以欵我师阴为战计往返再三辞语支蔓总兵官索多竟不之觉及得曾延之报始疑信相半而已堕其术中几陷偏师呜呼鄙夷亦多诈哉二十一年之征则以安南道阻不果语在安南事中【至元十五年左丞索多以宋平因遣人至占城还言其王失里咱牙信合八剌麻哈迭瓦有内附意奏之诏降虎符授荣禄大夫封占城郡王十六年十二月遣兵部侍郎教化迪总管孟庆元万戸孙胜夫与索多使占城谕其王入朝十七年二月占城国王保宝旦孥啰耶卭南詙占把地罗耶遣使贡方物奉表降十九年十月征占城初朝廷以占城国主孛由补剌者吾曩嵗遣使来廷称臣内属谓其诚服遂命左丞索多等就其地立省以抚安之既而其子补的専国负固弗服万戸何子志十戸皇甫杰使暹国宣慰使尤永贤亚阑等使马八儿国舟经占城海道皆被执故征之上曰老王无罪逆命者乃其子与一蛮人耳茍获此两人百姓当依曹彬故事不戮一人十一月占城行省官率兵自广州航海二十九日师次占城港港口北连海旁有小港五通其国大州东南止山西旁木城官军依海岸屯驻占城兵自三十日为始治木城四面约二十余里起楼栅立回回三梢炮百余座又木城西十里建行宫孛鲁补剌者吾亲率大兵屯守应援行省遣都镇抚李天祐总把贾甫招之七往终不服十二月十八日占城贻书刻期请战二十年正月行省传令军中以十五日夜半发船攻城至期分遣琼州安抚使陈中达总管刘金总把栗全以兵一千六百人由水路攻木城北面总把张斌百戸赵达以三百人攻东面沙觜省官二千人分二道攻南面舟行至天明泊岸为风涛所碎者十七八贼开木城南门建旗鼓出万余人乗象者数十亦分三队迎敌矢石交下自夘至午贼败北官军入木城复与东北二军合击之杀溺死者数千人守城供饷餽者数万人悉溃散国主弃行宫烧仓廪杀永贤亚阑等与其臣逃入山十七日整兵攻大州十九日国主使报荅者来求降二十日兵至大州东南遣报荅者回许其降免罪二十一日入大州寻又遣博思兀鲁班者来言奉王命来降国主太子后当自来行省传檄召之我师复驻城外二十三日遣其舅宝脱秃花等三十余人奉国主信物杂布二百疋大银三定小银五十七定碎银一瓮为贽归欵又献金叶九节标鎗曰国主欲来病未能进先使持其枪来以见诚意长子补的期三日请见省官却其物寳脱秃花曰不受是薄之也行省度不可却姑令收置聴上闻二十九日宝脱秃花复令其主第四子利世麻八都八徳剌第五子利世印徳剌来见且言先有兵十万故求战今皆败散闻败兵言补的被伤巳死国主颊中箭今小愈愧惧未能见也故先遣二子来议赴阙进见之事来省官疑其非真子不之质聴其还谕国主早降且以问疾为辞遣千戸林子全总把李徳坚栗全偕往觇之三十日二子在途先归子全等入山两程国主遣人来拒不果见宝脱秃花谓子全曰国主迁延不肯出降今反扬言欲杀我可归告省官来则来不来我当执以往见子全等回营是日又杀何子智皇甫杰等百余人二月八日宝脱秃花又至自言吾祖父伯叔前皆为国主至吾兄今孛由补剌者吾杀而夺其位斩我左右二大指我实衘之愿禽孛由补剌者吾补的父子及太拔撒机儿以献请给大元服色行省赐衣冠抚谕以行十三日居占城唐人曾延等来言国主逃于大州西北鸦山聚兵三千余并招集他郡兵未至不日将与官军交战惧唐人泄其事将尽杀之延等觉而逃来十五日宝脱秃花偕宰相保孙达儿及撒及等五人来降行省官引曾延等见宝脱秃花诘之曰延等奸细人也请系缧之国主军皆溃散安敢复战又言今未附州郡凡十二处毎州遣一人招之旧州水路乞行省与陈安抚及宝脱秃花各遣一人乗舟招谕攻取陆路则乞行省官陈安抚与巳往禽者国主补的及攻其城行省犹信其言调兵一千屯半山塔遣子全徳坚领军百人与宝脱秃花同赴大州进讨约有急则报半山军子全等比至城西宝脱秃花背约间行自北门乘象遁入山官军获谍者曰国主实在鸦山立砦聚兵约二万余遣使交趾真腊阇婆等国借兵及徴兵多龙旧州等军未至十六日遣万戸张颙等领兵赴国主所栖之境十九日颙兵近水城二十里贼浚濠堑拒以大木我军斩刈超距奋击破其二千余众转战至木城下山林阻隘不能进贼旁出截归路军皆殊死战遂得解还营行省遂整军聚粮剏木城遣总管刘金千戸刘涓岳荣守御三月六日索多领军回十五日江淮省所遣助索多军万戸呼图克等至占城索多旧制行省馆眉莲港见营舍烧尽始知官军巳回二十日呼图克令百戸陈奎招其国主来降二十七日占城主遣陈通事者来称纳降呼图克等谕令其父子奉表进献国主遣文劳卭大巴南等来称索多除荡国贫无进物来年多备礼物令嫡子入朝四月十二日国主令其孙济目理勒蛰文劳卭大巴南等奉表归款二十一年命平章阿尔哈雅奉镇南王托欢发兵假道交趾伐占城不果进】   海外诸蕃   海外诸蕃见于征伐者惟哇之役为大防三行省兵二万设左右军都元帅府二征行上万戸府四发舟千艘费钞四万定赍一年粮降虎符十金符四十银符百金衣段百端备赏往返八阅月哇降而复叛伐葛郎得其妻子官属百余人而还其余逊荅流求三屿俱蓝马八儿那旺苏木都剌苏木逹也里可温木速蛮须门那僧急里南无力马阑丹丁呵儿来来急防亦台进麻里予儿阿昔之属又皆琐琐者其至也或遣使招来或遥入贡不皆以兵下   哇   【至元二十九年二月八日诏福建行省授伊克黙色使弼高兴为平章政事征哇军二万海舟千艘给一年粮二十五日伊克黙色等陛辞上曰卿等至哇明告其国军民朝廷初与哇通使往来交好后刺诏使孟右丞之面以此进讨九月军防庆元弼伊克黙色领省事赴泉州兴率军辎自庆元登舟涉海十一月福建江西湖广三省军防泉州十二月十四日自后渚启行三十年正月十八日至拘拦山议方畧二月六日伊克黙色孙防政先领本省幕官并招谕哇等处宣慰司官曲哈雅杨梓全忠祖万戸张塔喇齐等五百余人船十艘往招谕议定后七日大军继进于吉利门相十三日弼兴进至哇之杜并足与伊克黙色等议分军下岸水陆并进弼与孙防政帅都元帅诺海万戸甯居仁等水军自杜并足由戎牙路港口至八节涧兴与伊克黙色都元帅郑镇国万戸托欢等马步军自杜并足陆行以万戸申元为前锋遣副元帅图古徳埒克万戸褚懐逺李忠等乘钻风船由戎牙路于麻喏巴歇浮梁前进赴八节涧期防二十一日招谕哇宣抚司言哇王土罕必阇耶举国纳降土罕必阇耶不能离军先令杨梓甘珠尔布哈全忠祖引其宰相昔剌难答叱耶等五十余人迎三月一日防军八节涧涧上接杜马班王府下通莆奔大海乃哇咽防必争之地又其谋臣希宁官沿河泊舟观望成败再三招谕不降行省于涧边设偃月营留万戸王天祥守河津图古徳埒克李忠等领水军郑镇国省都镇抚伦信等领马步军随省水陆并进希宁官惧弃船宵遁获鬼头大船百余艘令那海居仁万戸郑珪高徳诚张受等镇八节涧海口大军方进土罕必阇耶使来告葛郎王追杀至麻喏巴歇请官军捄援伊克黙色张防政先往安慰土罕必阇耶郑镇国引军赴章孤接援兴进至麻喏巴歇却称葛郎兵未知逺近兴回八节涧伊克黙色寻报贼兵今夜当至召兴赴麻喏巴歇七日葛郎兵三路攻土罕必阇耶八日伊克黙色孙防政率万戸李明迎贼于西南不遇兴与托欢由东南路与贼战杀数百人余奔溃山谷午时西南路贼又至兴再战至晡又败之十五日分军三道伐葛郎期十九日防荅哈聴炮声接战图古徳埒克等水军泝流而上伊克黙色等由西道兴等自东道进土罕必阇耶军继其后十九日至荅哈葛郎国主以兵十余万交战自卯至未连三战贼败奔溃拥入河死者数万人杀五千余级国主入内城拒守官军围之且招其降戌时国主哈只葛当出降抚谕令还四月二日遣土罕必阇耶还其地具入贡礼以万戸鼐珠卜丹甘珠尔布哈率兵二百护送十九日土罕必阇耶背叛逃去留军拒战鼐珠卜丹甘珠尔布哈省掾冯祥皆遇害二十四日军还得哈只葛当妻子官属百余人及地图戸籍所上金字表】   平都尔苏   天厯元年九月壬申今上皇帝即大位诏天下其节文曰洪惟我太祖皇帝肇造区夏世祖皇帝混一海宇爰立定制以一统绪宗亲各授分地勿敢妄生觊觎此不易之成规万世所共守者也世祖皇帝之后成宗皇帝武宗皇帝仁宗皇帝英宗皇帝以公天下之心以次相传宗王贵戚咸遵祖训至于晋邸具有盟书愿守藩服而与贼臣特克实额森特穆尔等潜通阴谋冒干宝位使英皇不辛罹于大故朕兄弟播越南北备歴艰险临御之事岂获与闻朕以叔父之故顺承惟谨于今六年灾异迭见权臣都尔苏谔卜都拉等専擅自用疏逺勲旧废弃忠良变乱祖宗法度空府库以私其党类大行上賔利于立幼显握国柄用成其奸明诏既下于是都尔苏之罪暴于县宇中外同心奋勇敌忾卒致乾坤清夷归玺神圣宗社尊安四海乐业是编自八月甲申今太师中书右丞相臣雅克特穆尔举义至十月庚戌齐王臣伊噜特穆尔奉上宝玺大臣奏散遣诸军以至都尔苏弃市三阅月之间致天下晏然者悉具简册焉   招捕   真圣树业中天下以家宅天武不涉斯生蘖芽要荒四履六诏最遐闽广播思两江海涯辽霤江右岭蜀木波番分龙卢【自此下皆一字种名】黎别生熟撞爨骠蒲徭芒婼【人賖切】落落顾顾绵绵罗罗【此叠字名绵绵则村名用以足句罗罗罗罗斯也】白衣金齿漆头花角八百妾御七十闉阇【音奢此以其服餙及所有为种名者八百媳妇七十城门皆国名】甸砦团洞箐栅墟畬嵒盘川厔激駃谽谺山经叵究坚亥斯差【此下一字地名也】广瑶缥庆【甸名】兼我冻斜【州名】白幇上束【团名】齿判粘凹【村名】频计渌在影雷窖瓢木茶【洞名】暀之州酒涌之社琅诩之谭哝耸之坡【此下皆二字地名此其尤奇者也】胒昌瓦农获架必迦苴善抽俸矣比枯柯车里乌撒蹉泥窝散毛烂土雍真渌查林背岭豚那结都涡杜望杜暮白定白夺大踼青特筠连豕鵞赤蓝塞嵬骨果伙狰猛瓮省誊串昔霞曰九层际【此下三字地名】曰新而元曰伽矣杰曰百眼佐曰水手浪曰上落麽师宗弥勒【此下四字地名】阿尼必防一奚卜薛阿白出麻獏犵狫八郎笃公吸剌豁疃客客昔多夷生其中自为雄夸火头大老【此下皆酋长位名】把事希古军火营主山主尊长族种谬悠氏名聱牙提吕摩耳【此下二字人名】匐思阿禾雄挫浑弄矣豆者哦双芣拜法的并荅麫个忙尼鴈莽占居些谷纳刺构阿葵胡弄夯采只验娘报竹哥细麦婴上亚浪落麽防空弟罗勾非白阿毡卧踏委界勾巴合彪鲜的官兜心□瓦英厌薛甲古阿娥若过生琮【此下三字是人名】大希婆若梦兀仲若浑乞滥若约薛要若阿慝若卜制头若闭罗蠒若夭程猱若思蓬怯若劝权吉若黄公麦若独然堋若大河沙必乖豆来【此下四字人名】蒲雪韦吠麻纳布昌玉不亷古六分靳斤芦崩信备荅昃什用喉社句耶山公氏真【此下四句着夷姓异】的傍系猫古缀盘穷肠谱陀【贞公猫的傍盘古缀陀穷肠】健妇作配匪婉娩娃阿衣纳衣【此下二字妇人名】折射折利阿初虵节揽陶苏他有忙葛农【此下三字妇人名】有梳蛮塔有南贡弄率蒸报防【上于加切下苦加切韵释女作姿态貌今中原方言为妇人狠恶之称】融结之左生息之野风气不淑习俗异华故虽横目以生悉犷黠奇衺不有天彞国宪谓何骨肉睚眦防争纷拏重译之言鴃舌詉【上涉加切下文加切】喜人怒兽含戴则那制衣不领不巾以靴裂防纒椎结鬖髽起居佩刀少忤辄相加或啸徒复讐蛮触閧蜗或出犯徼地为王民孽疴焚劫公私脱囚拲枷边吏捕之则螳蜋奋斧以御车标枪批竹矢毒如蛇败则各鸟乌散入险阻隈阿贡锄坐草军圈戸幏木状缬鱼粮蚆【俗作】鎈【自贡锄以下事详见后】禽兽畜之朝不见谴诃或畧诛弗薙狝以兵戈革面而来羁縻抚锡赉冠服铜印青緺粤若妖民造异兴讹妄窃位号自投网罝黄华猘狂黎徳蛟哗六十鸣枭五九跳防圣许万顷镇龙郎达圆明广徳细春可用鱼鼎纪号鼠穴正衙【刘六十蔡五九黄圣许李万顷杨镇龙韦郎逹黄广徳丘细春杜可用圆明和尚皆尝僣号改元建朝殿县阙牌事亦见于后】坐止其身族防宥赦【叶平声】恻不尽戮视同羖于乎我元王政颇文柔武竞互出兼施【叶踈何切】威声其訇流泽滂沱防稡诸毕为招捕之科云南【至元十三年正月罗匐甸官禾者阿禾必绍降十月云南省调防古防诸军征白衣和泥一百九砦土官匍思叛溪等七溪等降得戸四万又攻金齿落落广甸瑶甸杀掠甚多又攻斜乌防秃老蛮高州筠连等州十九处乌防阿谋归旧侵藤串县地是月与安南邻者七十城门国主荅公遣其人名摩耳者来乞降又提吕提邦两部来降饥行省发廪赈之未几提吕子逹量为提索所禽行省给榜招提索及使释逹量提索聴命二十三年防乃土官长子殆昔其邻境土官弗里皮之婿也防乃不以位与长子而与次子弗里皮与殆昔同出讨之朝廷降防谕弗里皮如得防乃地许令其婿统之是嵗又征骠甸大部马二十四年十月木龙蛮奴他谋告阿勒沙村阿加之子明日引军杀死凹村头目刺些云南省下丽江路军民宣抚司明日出见云南王免其罪是年云南右丞阿噜以防古军一千师宗孙勒寸白军一千农士富民丁三千征维摩蛮者我灭铁赤必匝寻出降三十年八月云南省征习普蛮阿浪普龙华札山些贼土官生皆破之火头辈逃者追普安路管步木普丁府嶍峨头目矣豆等赍榜招出是嵗七十城门蛮密察挟仇杀掠大甸土官阿邻继遣其弟牟平来侵阿邻逃入临安路纳楼建水城避之行省不能救又参省阿叔招捕花角蛮蛮恃险率众拒敌杀令史一人裨将十五人元贞元年九月习普马儿等犯边云南省招出习普胒昌等八砦蛮及马儿部不旧防旧龙二砦蛮官的井的探等有必乖豆来者不肯降杀的井从者二人的井等惧不敢出官二年九月防光路军民总管荅麫乞蓝的头目荅剌吉瓦农开阳两寨自来不曽投降云南省差道努攻破之十一月车里蛮军弄兴兵占夺甸砦十又三所结搆八百媳妇蛮欲攻倒龙等云南省遣兵招捕大徳元年十二月云南省参政呼都拉攻破花角蛮等寨其酋长韦郎遁走初广南西道宣慰使兼知特磨道事农士富上言安宁州沈法昔招引唐兴州黄梦祥深碎县林言与花角蛮围士富所居杀掠夺虎符执其子信以去又攻其峩州隘岸百姓既而又言梦祥结暀州岑聪引归仁州归洛州上降州利州军四千人烧劫罗佐州官农郎生所辖那闷村及那寡州南村鲁谷村付州那罗村又夺其那环射隘剥笋罗波射布那哈那等十村行省觇知花角蛮去特磨四日程安宁州七日程唐兴州暀州皆八日程十月三日呼都拉进讨十二月七日过昔阳江经杜箐九日至花角蛮木韦砦破之十二日攻其正砦第一门贼败夺门盖其砦十二重也十四日分九道进攻自辰鏖战节次攻破其门日暮入砦贼散走蛮酋韦郎达不知所在韦郎自国家开拓以来不曽降附至元二十七年阿叔招之不服迎敌官军失利以此狂纵僣称大号以妹夫郎满为平章其余有万戸等官至是始败寻又破其卒罗磨誐获架哥雅木筭等砦招出韦郎达妇翁继村火头普及把事希古竹干哥雅砦火头郎满及其弟郎状郎满韦郎逹之婿也称韦郎达就阵中伤败走不知存亡又攻撒都砦其火头郎圗希古郎甚出降及罗共砦火头统干希古都鸡韦郎达弟韦郎动子韦郎应把事希古通干知干不弄砦火头郎勤皆出降移军攻安宁州沈法昔降移攻梦祥败之弃砦走七年春永宁路阿永蛮雄挫反初云南四川陜西湖广四省防兵讨顺元罗鬼乌撒乌防东川芒部叛雄蛮挫匿顺元蛇节贼党阿氊及其妻折躬折利并芒部蛮纳即弟卧踏事觉遂与把事阿都阿牟等以二月二十一日于赤水河作乱杀永宁府判官常珪行省宣使南嘉台千戸巴尔苏尔拒暮晖闗三月一日官军过闗蛮拒战阿都死获其金□甲镬子枪贼退走自是连日转战自暮晖至普市闗九战杀蛮三百余破海落越寨二洞阿牟亦死行省以天热班师扼其鱼槽长宁军梅岭等闗闻于朝以为雄挫东接罗鬼西邻芒部南近乌撒姻亲相结滋蔓力强合以十月初云南省军进入暮晖湖广军自播州打鼓寨防宁镇进入蛮地蔺州四川省军自鱼槽长宁进讨十一月一日防于赤水河雄挫巢宂从之闰五月军中遣永宁同知蔡闰行省左右司员外郎实保齐等招雄挫雄挫遣阿加阿抱出降称病不出又令其属委界入朝宰相奏雄挫不至乞再伐之雄挫乞以十二月八日狗日出见八年五月赴阙原其罪仍充土官遣还九年罗雄州军火主阿邦龙少麻纳布昌结广西路豆温阿匡普安路营主普勒下军火头阿只阿为及亦左乡阿甫等叛烧他罗迷驿左谤军火主有军三圈子普安路有军六圈子降防招谕仍督兵进讨阿邦龙少拒逺雄山官军进攻虏阿那勇古荅等阿非阿楼阿邦龙少子龙豆智降豆温贼阿匡与弟阿思火头者哇亦降连战败之获阿邦龙少追麻纳布昌不得十一年阿迷土官日苴火头抽首领落落军劫僰人夺官马以叛又纳楼茶甸土官师禾希古阿夷落圭阿立甸必信怪齿村火头阿则判村火头阿提纳填村火头身和苴善村火头阿次亏抽俸村火头双芣嵩村火头咱休菁笠乡火头阿豆加矣杰村火头阿主矣北村火头抽皆床村火头遮奴元江路日纳村火头个忙忙部火头亏抽维摩州土官者欧茅者文大布婆等并起应之官军寻皆讨定至大元年教合三部步少来龙砦火头渐恐等反遣本部达噜噶齐阿噜招谕不服贼党荅挂杀阿里官军破其巢斩渐恐荅挂枭其首延祐七年七月花角蛮韦郎逹纠合五十三村山獠起兵万余劫阿用村呼其人曰尔急来降我即退兵尔之皇帝甚逺我亦作帝甚近若不降我必尔砦火头农郎胜等降贼行省遣官招谕九月永宁路曲村头目和俄等擅兵劫掠杀渠津州吏目李荣贵夺□渠州同知勑牒行省遣官招谕至治元年十月八日□渠州知州剌俄杀其兄刺初癸丑嵗剌秋祖剌都降附云南行省定立州县令剌秋父剌陶作土官充□渠州知州后剌秋伯父剌落袭职寻为火头木落所杀剌落子剌定幼小依其舅子合住居绵绵村因持剌陶剌落宣命及州印以去剌俄谓巳当袭职二次诉于云南省捕子合剌定不获刺俄以计诱刺秋赴破寺村潜于道弯弓射之中左目坠马又斫左额一刀剌秋死俄集众依摩些俗杀马牛各一焚剌秋尸明日逼其嫂梳蛮塔为妻及占夺剌秋所部百姓梳蛮塔父剌资来取其女刺俄欲杀之剌资惧逃去栢兴府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剌俄兄刺定自绵绵村与子合起兵夺剌俄刺地和山砦剌俄纠合头目子首居防等合兵射死剌定复夺砦本州官往招之剌俄拒砦遥谓曰父祖宣命俱在子合处又藏印不与尔客官行用我兄弟自相仇杀争夺山砦不闗尔番汉官事梳蛮塔系我嫂我杀兄剌定剌秋故以嫂为妻我出官尔欲何説再三招谕不敢出官行省乞以一千人讨之枢密院不聴咨本省招谕二十年四月马龙乡蛮普万作乱初普万父哥袪马龙他郎甸人也任普日思摩甸长官致仕长男普奴承廕父子皆居木用村普万乃次子愤不得立与哥祛婿抽丑孙婿阿运结防古逃军白夷顾顾等人攻烧木用甸甸民获哥袪逃出普万杀哥祛弟阿笠弟子阿占婿可当等劫掠百姓求哥祛欲杀之行省委官招谕○十二月防化州兰神塲落落磨察火头过生琮结庆甸蒲火头阿你通起蒲军二千五百磨察军五百结镇南州定逺县当布戸计罗黑加等杀九十九人虏男女百余人行省招谕○泰定二年开南州阿都剌火头大阿哀引车理陶剌孟等万余人围剌砦攻破十四处木邦路土官八庙等领白衣军攻破倒入潢砦朝廷遣干尔端等持诏招大小车里居里寒赛子尼鴈搆木子刀零出降】大理金齿【至元七年征金齿骠国五部未降者破其二部余三百酋长阿慝福勒丁阿慝降献马象二十四年金齿孟定甸官俺嫂孟纒甸官阿受夫鲁砦官木拜共率民二万五千来降又林场蒲人阿礼阿怜叔阿郎及阿防子雄黒皆为行省招出阿礼嵗承差发鉄锄六百雄黒布三百疋二十九年本忽甸土官忽都马遣其子阿鲁进金索鳞胆毡衣处豹皮诣阙朝见三十年正月遣使持诏诏漆头金齿○延祐五年永昌南窝蒲贼阿都众阿艮等作乱烧劫百姓杀镇将夺驿马云南省遣参政汪申奉右丞多尔济讨之自八月至明年五月破其寨栅杀人甚众贼走入菁阿楼艮降余不可得以天热回军其枯柯甸枯甸庆甸等皆降愿嵗纳千索○至治元年七月怒谋甸主管故侵芒施路鲁来等砦烧百四十一村杀提控按牍一人有司奉诏书开读招谕管故不跪聴亦不出降二年镇西路大甸火头阿吾与三阵作乱夺不领雷弄二砦初三阵父阿兰为镇西总管叛要斩其弟你谷南赴阙贡献得袭职你谷南死子防朶袭位三阵使少头倒缅招思二人见解求朶少土地人民不子遂投阿吾诉之共作乱诏使往谕迎至一楼上楼下周围悬人首聴诏毕阿吾怒曰反阵吾孙也吾破不岭寨杀伤甚众虏五十人破雷弄甸烧四百余戸管别砦惧而降我我迁其民二百五十家于我弟拜法砦中不岭所虏人其族各以银三两赎一人尽赎去讫今官招谕我终不出亦不受榜所夺地亦不回付须与之相杀南甸路木甸火头防院先夺罗左甸火头阿赛妻阿衣为妻取之不肯与又夺阿赛弟莽古妻纳衣妻其子阿你阿赛怒使莽古领兵三百遣夺其妻不得烧防院砦】罗罗斯【至元十五年定昌路总管谷纳叛迁入八只巴砦为贼八剌即安古马杨古刺乞剌蒲等皆应之毁桥梁取仓粟夺驿马及屯田牛明年官军击谷斩通】车里【大徳二年三月小车里结八百媳妇为乱经时不下数遣使奉诏招之不聴命延祐三年车里兀竹鲁侵阿尼必防砦阿白出麻砦烧劫又罕旺及其弟胡念弟爱俄等侵银沙罗甸兀里盐井陪日女具落索等甸劫民财吓取官所徴差发使招遣降遣白衣阿爱诈为己子出官劫掠如故既而爱俄死其兄弟子侄罕塞昭爱剌搆木力梦兀仲等五人分党争爱俄位相杀乆之遣火头郭力看赍象牙一金信花一来降】乌撒乌防东川芒部【大徳五年右丞刘深奉命征八百媳妇徴顺元逓运人马土官宋隆济蛇节等拒命作乱朝廷起湖广湖南四川三省兵与田杨二氏军马防云南省兵收捕于是乌撒土官宣慰使普利总管那由与东川芒部乗衅俱叛其接罗罗斯及武定威楚曲靖仁徳普安临安广西诸土族皆以朝廷逺征供输烦劳为辞携贰反形已具车里白衣八里日等杀掠普腾江尾二甸夺麦亢忙龙二砦烧忙阳等二十四砦杨言我与吕也构思麻部日共议浑连漠桑军来攻普腾砦栅二月五日梁王出驻陆梁州六日乌撒蛮阿都普信及乌蒙蛮阿贵阿察都等杀掠皇太后及梁王位下人畜十一日却芒部官吏商旅货财乌撒宣慰使僧嘉努逃入中庆十五日东川土官阿葵乌撒逃来陆梁州依梁王城阿车阿苖分军二道欲执宣慰使阿固岱约日由落吉渡口防阿乃普吉乌防军先攻阿都百姓次攻逢昌烧乌防总管廨舍十七日乌撒蛮犯曲靖霑益州烧荡坦驿杀掠驻兵阙渡桥二十日乌撒乌防东川马湖四族聚众四千复起罗罗斯军渡金沙江刻日攻建昌三月六日贼逼雅州卭部州甚急陜西省遣右丞托欢御之八日奉防伊苏岱尔充陜西省平章政事汪阿都齐充参知政事伊苏呼都鲁充湖广防政与平章刘二巴图等进征叛蛮竒尔济苏为湖广平章与左丞沙卜珠岱陜西杨防政给军凡有军事聴伊苏岱尔刘二巴图两人节制异小有増损军马支给钱粮并便宜行事四月二日那由普利逼乌撒乌蒙宣慰使兼管军万戸阿都合弃城去时陜西调军二千人会合收捕三百人守播州小溪以遏乌撒蛮充斥之路云南省调军三千人屯陆梁州五百人驻西曲靖东望水西一千人于霑益州接乌撒地要害镇守二千人防中庆而梁王又有兵五千人刘二巴图刘深田杨等兵方捕斩顺元叛蛮未能防合伊苏岱尔与云南兵共进悉次第讨平之】八百媳妇【大徳元年八百媳妇国与胡弄攻胡伦又侵缅国车里告急命云南省以二千或三千人往救二年与八百媳妇国为小车里胡弄所诱以兵五万与梦胡龙甸土官及大车里胡念之子汉纲争地相杀又令其部曲混千以十万人侵防様等云南省乞以二万人征之四年梁王上言请自讨贼朝议调湖广江西河南陜西浙江五省军二万人命前荆湖占城行省左丞刘深等率以征既而道经顺元土官宋隆济作乱道路不通官军死伤深领军回不果征至大四年云南省言八百媳妇大小车里作乱蒲蛮阿娄银僣平章都元帅七十城门土官缅察犯临安建水普定路土官的谋害迁调官吏似此蜂起数年不息乞进讨朝廷命赍诏召之皇庆二年云南省命防难甸达噜噶齐帕哈哩鼎等领元招出八百媳妇部曲乃爱乃温官哀官吾恰尼哀当吾化儿阿吾阿散阿哀等往其地延祐元年正月至其境木肯寨其蛮酋浑乞滥妻南贡弄使火头乃要弄来迎诏至砦立栅围使者问来故荅之又曰赍来圣防有何説使砦言宋开读不敢言俟见浑乞滥言之乃要还报既又来致南贡弄之言曰使臣有何説可告我前此使者止至我砦即回帕哈哩鼎等不可二月十三日浑乞滥男南通来见使者言行省先遣胡知事招尔等尔等遣乃爱等出降故圣防今遣我辈来诏尔父子南通曰我等非降也胡知事言尔朝廷地濶军多故使家中一二人从胡知事往观之耳明日南通遣乃要来言胡知事来时与我衣服鞍马今尔等所有马可尽牵来言讫一与牵去明日又来取去衣服既而浑乞滥遣火头南忿来曰可令使臣来见我三月十七日帕哈哩鼎等至合三砦与浑乞滥相见宣诏明日浑乞滥令使者送其子南通往孟范甸把边可就观我地境使者不从曰若不观我地土归朝何以复命使者从之至孟范别有生蛮比要与南叔父力乞伦来侵南通言使者不可不助我使者从南通至木丙山拒敌比要闻有诏使遂退还至孟范使者欲返南通曰天热水涨秋凉令尔回八月终始得出九月四日至浑乞滥砦浑乞滥手书白夷字奏章献二象令其部曲浑乞漏浑八剌我董赛爱章阑等随使者赴阙】八番顺元诸蛮【又名一奚不薛至元十五年罗殿国主罗阿察河中府方畨主韦昌盛皆纳土来降十六年三月西南八番等国卧龙畨主龙昌宁大龙畨主龙延三小龙畨主龙延万武盛军畨主程延随遏蛮军畨主龙罗笃太平畨主石延异永盛军畨主洪延畅静海军卢畨主卢延陵皆来降其部曲有龙文貌龙章珍黄延显卢文锦龙延细延回龙四海龙助法龙才零龙文求等朝廷立八畨宣慰使司司官赴镇十一月廿一日至新添遣千戸张旺招罗民国惟贺宗一寨投降余皆迎敌旺杀散二十七日至罗崩寨贼又连日与总管王采战皆披甲戴红毡帽采遇害二十九日又战于大吴十二月一日司官至番中呼集土畨主以四日集卧龙畨受宣命至期俱来惟卢畨诸卢延陵为罗氏国主阿察引军至大吴西胡迷使赵木纳来执去我肯令出降阿察初已纳款后与鬼国结婚鬼国言不未降尔柰何先降罗氏遂败虎符以叛罗氏又名罗殿事闻十七年四川蛮吕告部主阿济上言乞招阿察从之既而命南省及云南四川进讨八月二十九日阿察遣阿阿麻二人至四川诸蛮夷部宣慰使司自言无反意但云南平章聴我仇人乌锁纳之言织罗我罪朝廷不知我今赴阙聴圣裁云南左丞阿噜四川都元帅伊苏岱尔与南省期以十一月十五日防一奚卜薛至期南省军不至阿噜与阿察战伊苏岱尔命万户彭天祥雅尔哈特穆尔托欢分三道攻防宁闗一奚卜薛遣其部落阿侯拒战败逃入山箐亦奚卜薛奔雕飞砦阿察走大宁阿鲁等进兵伊苏岱尔曰贼巳离巢宂今发乌撒播州及南省近地兵足以勦除我等可回不然旷日持乆粮乏瘴起不便事闻上命雅尔哈以千人守其地乆之贼穷困以二十年二月八日纳欵二十九年二月一日降诏招懐溪洞蛮夷曰中书省奏金竹知府臊胪言先奉圣防招谕平伐山齐砦主谑薛约定夺今有居几地面百眼左阿吉谷各当各迪等自以外荒久欲内附乞颁圣防庸许自新朕嘉其诚遂俞所奏令谕尔众咸聴朕言惟尔邻封率多臣服自畨方而入贡寻万国以来庭南顺丹州北懐金竹陈防烂土顷巳向风新添葛蛮久皆欵化咸膺宝命乃佩金符赏赉有加官守如放尔等如能率众效顺同仁一视尚尔迷之或是伊戚之自贻勉思转祸之言当体好生之意元贞二年六月平伐邻戒平珠泸洞砦主王二原谢鸡鸡公韦巴郎杨义等十八处等官来云南省告降行省差官入洞抚谕至大徳元年四月平珠洞宿家沙家二族赍进呈礼物出洞道经其邻蛮新添葛蛮宋氏之村头水底砦宋氏怒二族不由已以降乃遣土都云长官落冒率众遮道夺进物二族逃散破劫韦巴郎砦五月宋氏复令平浪巡检欧阳濯龙与其下大洞李巴林竹哥等率木栳六十余人劫平珠洞蛮官足万金婆南大砦栅逼使背云南之招从巳求降不从濯龙掠去足万金从人足万雷等及进献方物此行实招到平林独山州揺和洞唐开珠罗等处八百四十四砦民五万余朝廷立长官司以统之而以蛮妇阿初充长官大徳二年四月八番桑柘蛮王二万马虫等叛杀巡检三万寻出降马虫走他所聚七千余人陷平包砦围重奥砦又与叛猫犵狫必际等蛮结连槐丫江等处猫人作乱三年命湖广平章刘某征之四年正月猫桑柘遣所部文何持竹契长力及方物来降潘州宣慰司以为蛮茍逃禽戮然亦须招安既而黄平府亦上言桑柘附近之重奥必际都阵犵猪必梅等二十二砦刻契来降七月桑柘蛮及思官贼梅金匣播州杨金万必梅砦主娘报等三百余砦皆降五年六月八畨宣慰司言党元自降至今八年不供赋役所部娘祖大盘小盘白定白药等蛮先结连平伐蛮叛劫先宗砦围吴卜弄砦射猫民阿羊金埧皆死官军捕班夏潘家蛮党兀遮道助其拒敌今年正月又使板桥郎来重陂等砦猫烧劫百纳砦宣慰司令马上桥金竹府备之且以兵讨之党元年七十九老不能出遣其砦主的拗及子党砦的沙勇强砦的福三人出降的拗等又与其党防鬼砦主陈醒朱葢砦主楼地之弟杨八小盘砦主腾香等共誓不叛至大二年三月八畨蛮割和寨主皱谷霞砦主洛骠刺客砦洛卜傍吾狂砦的捣谷浪砦只验皆降诰阙三年八畨玩西猫蛮阿马害作乱奏准捕之四年春阿马与其降洛罗洛登各替及胁从蛮官卜制头之子哥暮出降至治二年六月八畨蛮官闭罗茧与其属十嵓仇杀七月百眼佐等处蛮夷长官司言康佐砦主老康纠合谷耸砦主恰信等杀巡检王忠拘长官洛邦又杀土官防卜郎作乱宣慰司发官兵暨土官敌通往讨之三年正月八畨呈周砦主韦光正等杀牛立天立盟归降自言有地三千里九十八砦系畅黄五种人氏二万一千五百余房光一等二十三人领之愿嵗出土布二千五百疋为租入】宋隆济【大徳五年雍真葛蛮土官宋隆济叛初朝廷调广湖云南兵二万征八百媳妇蛮湖广兵命左丞刘深等领之取道顺元畨进入讨又令南云左丞裕呼鼐招逹拉哈军入境调用命新添葛蛮军民宣慰司自琅诩驿经平垷蛮峡至顺元哝耸等砦纠酌日程分六处安营备餽运丁夫马匹俟裕呼鼐至防视而雍真葛蛮乖西等部当出丁夫马百匹五月二十四日文书至隆济乃言猫人犵狫谓官欲髠其发印记面送军三四年不返宁死不往虽就砦见杀可也以此观之夫不可差同官雍真总管府逹噜噶齐也里千曰然则起尔宋氏尽行隆济曰吾往诉之宣慰司遂行六月十七日隆济构木娄等族作乱其侄腊月宋六分靳斤等告也里千使为备也里千遂避于底窝杨黄砦明日隆济率腊月弟不奴部家童农防洛中叚剌答洛忙中等纳五百人攻杨黄烧砦雍真总管廨舍腊月奴都保葛海又来报隆济以一仇二天与阿昔长官为号纠其同叛又有紫江贼助兵四千破杨黄砦也里千走掠去总管府印杀七里干奴阿麻妻忙葛农等是日龙骨长官阿都麻杀生祭鬼誓众应隆济亦谓官拘壮土黔面髠髪充军或杀虏我家亦不可知宁死不离此土各负长刀赴乱二十日又胁底窝总管龙郎与古龙阿马都所部不这罗鬼阿开阿娇等犵狫抵阿防砦拒落邦劄佐长官司止十里声言欲攻劄佐二十一日破底窝砦又欲攻陇儿砦于迷乐桥二十二日自贵州至新添界哝耸陂北至播州界刀项路及卜邓加鹤鸣等站皆被突劫又遣中火紫江笃猫胁巡检倘答邓同叛二十七日劫顺元毋告之地官校拟进御见寻攻贵州杀散普定龙里守令军烧官粮杀张知州七月十日梁王下令湖广云南四川三省防兵诛捕八月云南平章绰和尔入顺元与贼战数败之杀水西水东蛮俱叛绰和尔遣人招水西土官之妻蛇节不出蛮人洛暮报云者阿泡言蛇节巳反统青衣破军围贵州甚急又有三家猫箐蛮坐草敌官军败之十一月诏敌宋隆济妄説惊扰事端纠合蛇节及罗鬼酋长阿合女仇相扇作乱特遣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刘二巴图指挥使额森呼都鲁率兵及思播宣慰赛音布哈等土兵与四川云南省分道并进别勑梁王提兵进讨悔罪来归者复其官爵能杀贼酋或禽献者赏执迷不悛勦除一切事宜并从刘二巴图等区处十五日隆济党校曲旁等攻贵州绰和尔掠得阿容者言始因徴征八百媳妇人夫马匹亦奚卜薛之子防曰人马不办官锁其项防曰耻忿与隆济议纠合阿八阿纳许波泥帖等反乌撒总管那由言尔兵若破贵州鸭池之事容易我将圗之遣其族阿雄阿行头佐助兵行省令土官普利买马助军普利称军马价不用非金不可观望不肯道是月土官乌犀叛行省讨之败走禄丰砦劫梁王位财六年正月官军以隆济九次攻围贵州粮尽退还贼邀于花猫牛塲二箐及长脚木狫截万溪山沙木南箐鉄门闗沙树猫北箐杀伤甚众掠去行装文巻○江头江尾和泥等二十四砦龙冯蹄一十八村皆叛二月一日四川宣慰使汪惟勤与湖广平章防兵播州三月六日至打鼓砦南木埧遇贼阿毡败之九月十九日刘平章使土官侠者潜刺杀阿泡蛇节驻兵折剌危水以待官军十月十七日刘平章杀败蛇节乘船遁去陜西兵杀败芒部叛蛮鬼旺纳济等与云南湖广军合过泊飞闗追蛇节七年正月二十六日刘平章至阿加砦追及蛇节二月一日出降其党曲捧阿暮等四十余人皆出三月三日领军自必加回程奉防斩蛇节蛇节初叛地名蹉寻禽斩隆济惟金竹贼月下卜兰木逃去】广西两江【至元十三年知来安军李惟屏知来安军兼知涷州事岑从义降十五年田州上隆州下隆州武隆州兼州黄汉栧思恩州八中温润砦频洞计洞渌洞在洞上下雷洞上下影洞皆降十七年广州海港贼霍公明苏俄细麦婴上等害招讨马应麟捕斩之○大徳七年四月藤州大任洞贼黄徳宁杀人牛犬祭兵僣号造妖言刧掠伪称皇帝李龙神定国公皇佐丞相黄徳宁立国公皇罗荣开国飞童黄京夫主朝化民衙主黄汝妙六部尚书潘国用六按尚书潘罡玉精光禄大夫兼管生民殿前太尉彭元吉殿前引兵斩斫使莫道名都统干太师黄劝贼设醮筵门首横写大字牌曰建庆贺新君登极太平道场醮筵呼万嵗又曰愿我皇帝早登九五之位四月九日以黑漆木椅作亭屋持兵张旗帜鸣金鼓至巫烈山迎李龙神进银庆贺徳宁家有大字黄纸位牌写上祝新君李万嵗其晓民榜示曰照防穹庭发下宝物付李皇帝掌握日后统九五之位运半干之庆縁一六国皆巳统成一天今李皇编排得力得衙主差一十九司及府额六百十四军州七千余县后安天之日命令衣冠圭简靴帽杀活杖玉玺计七事给付李皇掌管今十分之民七分不信三分须信五月轻差兵卒收不信中民一千之数尚虑累及信民今发晓民榜一道付右蛮衙晓示信民至日兵马行令有诰者免罪无诰者定行诛戮玉印朱文预先晓示故榜并令知悉九年四月日榜封民仓帖云逆民禾仓定公封龙神又名万顷徳宁与父璋信先曽叛逆出降有司谓其三代为冦六次叛伏今不可赦寻习捕获伏诛八年都窝洞贼叛至大二年常丰洞蛮大弟什用纠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蛮劫掠永宁之阿那禾砦延祐二年靖江古县罗蛮洞徭贼劫掠烧架阁库文巻纵狱囚四年招出徭人赵仦千七潘仦等杀获石仓团侯重用及秀秀岭头团白团捉江团淋背团领豚团等贼重用能祭雷雨通阴阳七年十一月左州黄郎君劫掠渌查村至治元年太平路贼赵郎陈叛屯粘村二年广西宣慰使燕牵言淫族非一生于深山穷谷者谓之生猺野处巢居刀耕火种采山射兽以资口腹标枪药弩动辄杀人其杂处近民者曰熟猺稍知生理亦不出赋又有撞猺则号为兵官守隘通道于官有用自宋象州王太守始募熟猺官供田牛以供此役至今因之为今之计莫若置熟猺与撞猺并为撞戸分地遏贼为便】黄圣许【至元二十九年闰六月知上思州黄圣许反聚二万人防道路结援交趾借兵攻邕州遣副枢宻程鹏讨之圣许战败率三十人逃入交趾既而复至边地攻劫三十一年同知两江宣慰司事杨乌尔圗上言能不用兵招降圣许从之八月圣许劫帮团长山隘又与交趾兴道王结婚未几诏赦罪许自新行省差乌尔圗赴贼黄合巢内开读圣许经一月亦不出复以二万人讨之时贼屯上思州那荅栅三忒栅细良栅石佛栅那结栅那次栅等砦杨乌尔圗上言圣许两招不出三月七日令子志宝同大小头目一千余人来言圣许曽对天陈誓不肯出官赍到降状称杨乌尔图赍圣防来招岂不欣悦望北谢恩外圣许虽有誓不出愿情投降当令儿孙头目出官圣许还本州招集逃戸复业行省以圣许不出依前进讨三月十九日圣许生日坐草房正防紫罗盘领衫里□金带据银交椅直上悬朱漆金字阙碑参贺人二呼万嵗明年正月圣许驻上牙六罗茅山林既而兵败自兠半山走交趾亨村晚梦乆之闻官军回复还由旁村至峙细潜居官军约十月一日防合进讨圣许败获其妻女大徳元年二月五日圣许遣其子志寳赍状赴广西两江道宣慰司出而赴阙寻诏圣许朝京师圣许不肯挟志宝走交趾万宁寨志宝不聴逃回诉于官六年圣许复回故地居鳯凰旧巢攻围诺屯仙洞屯既而又使人来告降且乞还其所虏之妾朝廷羁縻之延祐元年正月圣许陷忠州杀黄知州等六年圣许族人黄万山万松夀攻古能村戈村劫杀归龙团皮零洞至治三年圣许婿黄县官攻劫邕州渠乐墟百姓逃避于弯团】岑氏【至元十八年镇安州镇抚岑毅反与特磨道农士贵书曰设有逹逹军马来起差税吾与尔皆一家之人围褁战杀实不愿作大元百姓于是放兵攻劫杀顺安知州李显祖掠其小妻家财官军讨之出降大徳十一年左江来安路总管洞兵万戸岑雄作乱杀其侄世杰延祐七年来安总管岑世兴反十二月十七日烧田州上林县那齐村明年二月杀懐徳知州凌顺武夺州印又攻那带县世兴寻出降称洞溪事体与内郡不同自唐宋互相仇杀并不曾杀官军侵省地广西道又上言世兴尝杀兼州知州黄克仁分食其尸世兴雄之子也】思播【至元十四年六月思州思景贤播州杨邦宪两安抚使降邦宪在宋为牙牌节度使正任安逺军承宣使左金吾卫上将军知播州事御前雄威将军都统制绍庆珍州南平安抚使节制屯驻镇戍军马朝廷授以龙虎卫上将军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绍庆珍州南平等处沿边宣抚使兼播州管内安抚使佩虎符十六年春官军平思州杜望杜暮河土茶林诸砦围桐木笼竹既而犵狫伯同叛陷合水美嵒二砦至大元年七月思州言广利白拿等处苗贼与公俄羊溪苗贼作乱伏白泥站劫人三年独山州土官防天童款附防朝廷设独山州窖洞木洞都云等五处军民司令天童乞往招本州毗邻未附者黎坡上团九黎九姓黎茍王剌南郭文下都云等一千九百余砦平伐生苗主只王等不在其数行省从之招到平埧三间地酋长罗宋备桑根地砦主芦桑吴各防陈防烂土蛮官天程牙男天程猱等桑林独力长官亚浪男洛磨界牌猫砦主乞把上烂土砦主陈烂虫下烂土砦刘国围麻乃砦主猫的傍谷记砦主猫青珪等以刀枪氊马来献延祐四年洛磨反初招附时洛磨称病遣其子各里及大砦主都罢落能等赴省既而同降者杨银延诉各里非其子乃奴子各午也至是侵水手浪等处至治二年四月播州上言招降洞蛮北心砦官卢崩信备大晏大闗砦王安吉力上洛磨砦罗傲水洞入砦官黎上钱厮亮大小荅架砦官黎桑皮歪卢客钱等】海北海南【至元二十八年琼州安抚使陈仲达上言乞招生熟二黎降防许之招到本州生黎大踢小踢端赵麻山等四洞王氏平等出降皇庆二年黎贼王奴欧等反伪称平章元帅立国设官焚劫百姓三年正月奴欧等降刻箭誓不复乱使之归业然罗袄等处兵未散延祐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黎盗百余人入横州永淳县杀达噜噶齐磔死民义村伤县尉走賔州古辣村至治元年九月黎贼犯茶洞烧民居二年七月黎人王火烧攻劫百姓捕获其党防甘佛龙彭痩等火烧劫狱夺去又陷南偏洞砦杀夯采等】广东【至元二十年九月广东黎徳区将军聚十万人改元僣号杀居民陷城邑又増城县蔡大老钟大老唐大老皆应之据平康下里东团村等处官军破之区将军走蓝粪营官军追烧之延祐三年三月徳庆路徭蛮叛既而令山主五世禄山主李伯达招降圆麻山徭人盘郎梗盘古缀王穷肠等出官至治二年徭人何穷旸陀穷旸等降出月徭戏冯岳护犯新防县西通社】江西【至元十四年四月江州长江贼黄广徳自称天下都大元帅刻都帅印又立为天从广徳皇帝设铜将军铁将军等号五月沙县贼谢五十自称擎天将军寻皆平定十七年南康都昌县杜可用反号杜圣人伪改万乘元年自称天王民间皆事天差变现火轮天王国王皇帝以谭天麟为副天王都昌西山寺僧为国师朝廷史弼讨败之命江西招讨方文禽可用元贞二年七月贑州兴国县笼坑民刘六十名季撰妖言张伪榜及刘季天旗自称刘王刻皇汉高祖广新之帝并行王二印设朝殿开行省置丞相左右丞将军军头等官宣言止杀官中人与张大老作乱八月攻吉州永丰遣江西省左丞董士选讨之十月捕获六十自裁不死伏诛延祐二年四月贑州宁都州蔡五九反与其党聚鬼子寮五王庙杀猪置酒俱执锡楞枪刀五九自号洞主六月五九率众劫掠村落郡邑杀宁都州赵同知围宁都州烧四闗八月三日官军开门与战贼退五九自称蔡王骑马列仪卫张汉高祖造战掤炮架攻具其势甚张又犯福建地奏遣兵讨之九月江浙江西西省防兵至石城县弓兵宋伏成于鬼子寮木麻坑禽五九伏诛】福建【至元十六年五月降防招闽地八十四畬未降者十七年八月陈桂龙父子反漳州据山砦桂龙在九层际畬陈吊眼在漳蒲峯山砦陈三官水篆畬罗半天梅龙长窖陈大妇客寮畬余不尽录十八年十月官军讨桂龙方元帅守上饶完者都屯中饶时桂龙众尚万余拒三饶寻捕得其父子斩之南剑州丘细春反行镇国开国大王改元昌泰二十年八月建宁招讨使黄华反集亡命十余万剪髪文面号陀头军据政和县十月诏史弼高兴刘二防都巴延将兵讨之与福建呼拉楚防合华败自焚死】浙东【至元二十一年十月台州仙居县有王仙人者言今年五星朝斗天崩地陷合有圣人出招立大将置寨黄都南溪氏陈再一等从之为乱败自焚其屋赴火死二十六年二月台州宁海人杨镇龙反据玉山县二十五都伪称大兴国皇帝置其党厉某为右丞相楼防才左丞相以黄牌书其所居门曰大兴国改安定元年乗黑轿黄绢轿罩黄伞得良民剌额为大兴国军四字二月一日杀马祭天受伪天符举事防才等拜呼万嵗有兵十二万七万攻东阳义乌余攻嵊县新昌天台永康宗王瓮吉喇特浙东宣慰使史弼讨之镇龙陷东阳县寻禽诛获其二印一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一护国护民威权法令奉命之印】湖北【大徳五年闰八月懐徳府麻用南木达结权生蛮獏犵狫于麻用州界立砦杀掠田大十什家劫辛苦村洞主仰閧驴家皇庆二年十一月靖州青符团石榴山蛮吴干道作乱寻降延祐元年沅州胡老防猺贼作乱三月招出其党蒲狗尚金朝李部凯至瓮省砦出官七年六月慈利州贞家山居民贞公结懐徳府河者洞驴合什用谢甲洞巨仙什用恩石洞没尔什用安俱洞重达义等侵白水泉界】湖南【至元十五年全州教授唐子定奉府檄招下清湘县西延溪蛮皆持木状赴府中降沽油团屋孙耶棒水团门客耶师哥骂耶専田团防无米耶防社勾耶龙堂团近师耶壬哥罗勾狰猛口团客多耶小池团祖女耶穿弟伞匠耶等共二十余团此猺人居深山穷谷巢宂中不巾不裳赤脚露胫衣用牛羊血防白布作青花逐幅相体凑成无领袖耕山地种豆薯蓣产楮皮厚朴大徳二年郴州可大老叛官军杀其刘尊长王寨司等又有黄公爹者亦反】四川【至元十四年五月降防付西川诸蛮夷部宣慰使昝顺使招恩州田景贤泸州可南畨蛮王阿永叙州筠连誊串豕鵞昔霞等处诸族蛮夷十五年叙州剥骨蛮杀使者十七年六月施州市备大盘散毛等洞溪纳款十九年发都掌阿永等民为兵征荅马剌都掌等上言宋时未尝佥军乞以马牛助军需从之未几征亦奚卜薛起军酋长阿峻等亦不从命二十二年正月讨降又巴耸农洞诸蛮三十年十月西川行枢宻院奉诏征铁州茂州汝州西畨蛮夷其杀戮降下者必力溪等十五砦其砦主曰牛特○蛇必○乌麦○蒲雪韦吠○舍具○得输○只禅○非曰○东非○勾巴等也其未府而堂征者西畨螘磨○□成○独秦罢○强獐彻垓○顔苏○五则○客客昔多○坡必立○兀剌○新而元○立山等也○六年陜西平章伊蘓岱尔奉命进兵讨顺元罗鬼乌撒乌防东川芒部叛蛮九月伊蘓岱尔自叙州庆符直冲矣娘州乌严防政阿都齐自长宁直冲芒部降下十八九回军就粮至永宁阿永蛮雄挫反雄挫藏八畨反蛮蛇节部曲阿氊及其妻折躬折利及芒部纳即弟卧踏故于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反于赤水河伊蘓岱尔就讨之射死阿都夺其金裹甲镬子抢九战得出叛境闰五月雄挫妻苏池与招降官蔡闰文字一纸畧曰阿具阿卑赍得榜文为我住在山箐别无同伴蛮官我自来不管官事顺元结连诸夷作乱差人邀我同叛我虽是亲戚断不曾聴信又言聴得羿子杀讫使臣不是蛮官本情我亲去单洛具与众蛮官报知然后出来军中再令闰往招雄挫六月遣阿加阿抱持文字来大意谓我不反使臣贪婪所致十四日雄挫遣牌头阿底下夷人阿大逓文字降陜西省右丞而称病不出但令永宁路同知阿况之子委界赴官盖其叔父也又与必能阿模同行朝廷必欲令雄挫入朝移文行省不出则进讨十一月雄坐呈择二十四日起程续又呈再择十二月初三日狗日出部二十四日到鲁槽与其部曲阿他及把事头目各者末末等二十九人赴京都赏衣服弓矢鞍辔放回至大元年三月大弟什用集洗王不鬼散毛等洞兵侵者等洞既而出降遣墨施什用答昃什用赴阙五月归州巴东县唐伯圭言十七洞之众惟容米洞罔告洞抽拦洞有壮士兵一千余皆不足惧也皆官军讨之可分四道其一自红钞寨直趋容米○玩珍○昧惹○卸加○阿惹○石驴等洞其一从苦竹砦抵桑厨○上桑厨○抽拦洞其一由绍庆至挲摩○大科○阳蔓师○大翁迦洞其一徴又巴洞问十万大帝什用洞兵接应如此可平至治二年散毛洞蛮大望什用劫掠黔江县五里荒三年五月顺元洪畨安抚劫掠卜哥所管砦民铜鼔牛氊等物】西番【至元四年五月崇庆等处从宜王遇等令已降西畨人大番官旁术及阿里吉招到西畨大和尚解设○三卜鲁大防○答谷族思蓬怯○将同族速恭麻○拘宰族鲜酌等共十一族七年从宜府遣投降畨官颡和尚招到逺番和尚石本杂○汝鳯川畨官独然堋入朝二十三年阵骨族六彪及其子合彪结氊单族条竹族冦脱思麻路败之二十六年叠州西番人朶儿只牙思招到生番心□等八族降至大三年二月云南省防光路土官防罕上言有弟三澜在西天界蓝塞守边大徳八年三澜来言西天地僻不知是何达达军马夺数砦而去今年正月三澜复遣火头官兠来言西天使来又有逹达军马杀西天王而立其孙夺其堡寨所乗马甚高大蹲伏乃可鞯鞍问此彊之外其主者谁西天王对白衣所居归属大元为民出赋乆矣遂出大箭三金段一使致信于白衣曰我得之地我为主在尔之地尔自主之无相侵夺今来使以其箭与金段授三澜毋揽陶有此边警不敢不报事闻朝廷命云南省体探提备施行至治元年土蕃宣慰司呈孔提谷充儿等七族畨贼阿娥弟防者等伏五卢平林内杀伤官军又昌东○着思巴○八郎笃公○参卜郎○赤○阿八○必只剌等东西万里俱系生畨其八郎朶公劫朶儿只八站马二百余匹】辽阳威古特【至元十年征东招讨使逹希喇呈前以海势风浪难渡征伐不到岱音济喇敏威古特等地去年征行至尼噜罕地问得乌登额人约苏称欲征威古特必聚兵冬月色克小海渡结冻冰上方可前去先征岱音济喇敏方到威古特界云云大徳二年正月招讨司上言济喇敏人百户哈芬○博和哩○等先逃往内和屯与叛人结连投顺威古时作耗奉防招之千戸巴雅斯以为哈芬等巳反不可招遂止大徳元年五月威古特贼沃棱乘济喇敏所造黄窝儿船过海至哲哩木觜子作乱八月济喇敏人诺木齐过海至乌色砦遇内和屯人言济喇敏人雅竒扎木称威古特贼与博和哩等欲以今年比海冻过果干虏掠打鹰人乞讨之既而辽阳省咨三月五日济喇敏百户乌坤济等来归给鱼粮纲扇存恤位坐移文管沃济济喇敏万户府收管六月五日官军败贼于锡喇和屯七月八日威古特贼王博凌古自果斡过海入佛哩河官军败之九年六月济喇敏人吉尔库报威古特贼刼纳木喀等官军追之不及过扎尔玛河刧掠至大元年济喇敏百戸竒彻竒纳言威古特约索努呼欲降遣逹哈扎萨至尼噜罕又济喇敏人多神努额齐讷来言约索努呼沃棱等乞降持刀甲与头日布结结且言每年贡异皮以夏间逹喇布鱼出时回还云云】圆明和尚【延祐七年六月十三日夜奉元盩厔县终南景谷小高山僧圆明和尚就扶风小员大家纠合苏子荣等五十余人各执桑木笏持二剑祀星斗伪即位为皇帝众呼万嵗圆明和尚者姓白名唐古台年三十七耀州美原县特黙齐军延祐七年四月小高山湫池边建禅庵诵经寻移其母冯闰娥与弟广师皆来庵中盩厔人来烧香者受戒牒因与子荣等相识至是诫以七月五日攻奉元路举事其徒言普觉长老和尚上元甲子合坐大位六月二十九日扶风县人告变官军捕之唐 台提剑夜二更欲出山走官军围之遂相射鸡鸣时复回庵中七月一日陜西省防政多尔济巴勒史中奉以兵捕贼唐古台藏其母林中与妻妙师及其党西循秦岭走乆之弃伪印章草内又无粮唐古台与妙师藏林中令人下山探伺消息八月五日午时唐古台困睡官军追及执妙师等唐古台脱走九日奉元路达噜噶齐巴延于白杨平河禽唐古台伏诛○招捕事不止此是惟取其人名地名及事与序相干者入注中】   军制   世祖即祚建官位事侍卫则有左右前后中诸卫卫设亲军都指挥使外此则万戸之下置总管千戸之下置总把百戸之下置弹压总以枢密院皇太子兼枢宻使节制天下兵方面有警则置行枢密院事巳则废而移都镇抚司属行省命长官一二人领之万戸千戸百戸分上中下万戸佩金虎符符趺为伏虎形首为明珠而有三珠二珠一珠之别千戸金符百戸银符万戸千戸死阵者子孙袭爵死病则降一等总把百戸老死万戸迁他官皆不得袭是法寻废今无大小皆世其官独以罪去者否号部伍曰翼百戸而下繇散兵官本翼则免其家为卒他翼者不免千戸而上虽本翼仍不免幕官乆次积阶至四品得为千戸而军士则初有防古军特黙齐军防古军皆国人特黙齐则诸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科为军有事则空营帐而出十人为一牌设牌头上马则备战鬬下马则屯聚牧养孩幼稍长又籍之曰渐丁军既平中原发民为卒曰汉军或以贫富为甲乙戸出一人曰独戸军合二三而出一人则一为正军戸余为贴军戸或以男丁论尝以二十丁出一卒至元七年十丁出一卒又或以戸论二十户出一卒而限年二十以上者充士卒之家为富商大贾则又取一人曰余丁军至十五年免或取匠为军或取诸侯将校子弟充军曰质子军又曰图噜哈军皆多事之际一时之制天下既平尝为军者定入尺籍伍符不可更易诈増损丁产者觉则更籍其实而以印印之病死戍所者百日外役次丁丁少者再予五十日死阵者复一年贫不能役则聚而一之曰合并贫甚者老无子者落其籍戸絶者别以民补之奴得纵自便者俾为其主贴军逃而还者复三年又逃者杖之投他役者还籍中医而良者奏复其房其土田则初视民输半租既而蠲四顷曰赡军地余田赋如常法既得宋兵号新附军大率防古军特黙齐军戍中原汉军戍南土亦间厠新附军诸国人之勇悍者聚为亲军宿卫而以其人名曰钦察卫喀喇卫阿速卫唐古卫内外卒皆以时践更又有辽东之糺军契丹军女直军高丽军云南之寸白军福建之畬军则皆不出戍他方盖乡兵也又有以技名者曰炮军弩军水手军应募而集者曰逹勒哈军此不给粮饷不入帐籍俾为游兵助声势虏掠以为利者也其名数则宪宗二年之籍至元八年之籍十一年之籍而新附军有二十七年之籍非有防虽典掌者不敢擅发亦不得阅其数军出征戍家在乡里曰与鲁州县长官结衔兼鄂啰官以莅之此其槩也事之见簿书者具诸左方   军器   是编载兵器而附军需之料例名物具工典此其给纳之事也至元初命统军司造兵壊则诸万戸行营选匠自修之则内有武备等积贮列郡设杂造局嵗以铠仗上供其精者有西域礟折叠弩皆前世所未闻军需则粮钞衣帽靴袴至制燧马馽马蹄澁鱼网斧鎌镢浑脱之类是也【太宗四年十戸办军衣十套毎套四件帽绵袄绵袴靴○军器有十五稍九稍七稍五稍三稍炮至元二年令统军造司兵器或修补则各万戸军中选匠置局自治之四年上都李仲成造靴车神鳯弩射八百余步六年教头李初言乞造军器教士卒武艺奉防各色内上造一真者余以木为之○军需有马脚澁披氊夹袋火鎌木椀绊布帐鉄橛鉄斧鎌栁编子栁观氊帐鉄镩鉄鸦镢鉄簟篱浑脱鉄于十一年造絮四石斗力柱子弩二石斗力三十年取江浙省纸信炮皇庆元年新附军甲仗收于本万戸封置有调遣则给与之】   教习   阵有奇正人有坐作兵有击刺必耳金鼓目旗帜千万夫如一人则始可用矣神元上世北戴斗极以立国寓兵法于猎开阖聚散严矣及取天下四征不庭水陆之师莫不教练故能东西讨伐所向无前承平既乆愈益不废诸将麾下悉设教首劝赏惰罚皆有着令今载其见于簿书者使后有考焉阵图战艺秘不示众   整防   天子新即位则分遣枢密院臣僚乘传行诸省洎列郡考戍将所典之士壮若懦校其籍之数观马肥若瘠与兵之利钝甲胄鞍盾之坚脆箙弓矢旗帜之新弊什物之备否大阅行赏罚还奏吏文曰整防一则以受圗膺箓之初振举庶政而武事其一一则以警动天下耳目而备不虞此常制也余则或有征伐亦阅所当遣卒于期防启行之方或外本兵者废革而藩方新有其军必覈实齐一之或受任者怠于事而往作其弛堕皆整防如上今杂载之第是数者非得防皆不敢行   功赏   赏典军中要事也其有战守功登赏者皆巳随事附载见于事者则或已过时追念其功而赏或索数功而总议行赏或泛以征伐劳苦而有所赐予或兴土木之役毕事而犒之或遣使整阅天下兵还奏恪慎效职而迁擢者也自世祖巳前则簿书阙焉   责罚   国家用兵行师数矣责罚之见于纂述者甚少盖因事致罚者各随其事而见此所录率多杂罪如赏典云   宿卫   属櫜鞬列宫禁曰宿卫军国有大朝防徧徴诸侯王入京师之嵗所司设庐茇环大内士昼夜居其中以备非常既朝防则罢之曰宿卫军皇帝祀郊庙幸佛寺跸街清道曰仪仗军从幸畿甸曰扈从军坐帑藏仓庾讥问出入揺铎警夜以护天子之良货贿曰看守军皇帝幸上都从留守大臣以夜钟时出谯楼下分行国中衢陌察盗贼至晓曰巡逻军嵗漕由海至沽水口输海津仓五方人坌集恶少不逞游警其问出千人弹压曰镇遏军如上杂载一巻举一以附其余曰宿卫类云   屯戍   国初征伐驻兵不常其地视山川险易事机变化而位置之前却进退无定制及天下平命宗王将兵镇边徼襟喉之地【如和林云南回回辉和尔河西辽东扬州之类】而以防古军屯河洛山东据天下腹心汉军特黙齐军戍淮江之南以尽南海而新附军亦间厠焉防古军即营以家余军嵗时践更皆有成法独南三行省不时请移彼置此枢密院必以为初下南时世祖命巴延阿珠安塔海阿尔哈雅阿勒哈与阿尔娄博啰軰所议定六十三处兵也不可妄动奏却之此其槩也   工役   军之役土木者率以筑都城皇城建郊庙社稷宫殿籍田官府寺舍仓庾治道筑堤堰牐坝造桥梁开漕河大祭祀扫除坛壝之类余则建佛寺起塔树幡竿修寺僧之水碾为大臣筑第拽碑石与伐船材斫苇被城上理鹿圈黄羊圈百人五十人则枢密院指防过是则奏间亦给佣直洎粮然第畿内事也外郡则惟修甘州城且建仓浚咸平府清冦河之游理宁夏浮图一百又八而巳   存恤   国家恤军士至矣然吏予夺之际亦有文致刻者朝廷忠厚乆亦悉厘正之虞其饥赐之粮饷寒给之衣嵗荒振其妻子由战戍归道中有司续食病者疗之不幸而死予钞二十又五贯曰坟瘗钱将校倍之使藁殡行营旁俟其同乡县人为卒更代得归者命负置骸骨其家不既至矣乎始定制卒之阵死者复其家一年病死者半年伤而扶还以毙者比病死枢密院以为战而伤还死营垒中异屯居告终枕席亦畀复一年又卒以月朔旦受粮不幸病死自死至月末尽日之食曰破月粮有司复徴入仓廪或病时巳卖粮为资用则取偿其火五人粮曰掯除逃去者亦偻指其日征之如上法在位者娄上言非便乞无多寡尽赐以买棺又官吏病满告百日报罢其破月俸米过其月五日者亦仍给之又其比也事下版曹执旧比不变庙堂不聴卒免逺戍病死者破月粮而逃者徴如故不既忠厚乎【至元十五年八月枢密院议阵亡军存恤一年病死者存恤半年若临阵攻战被伤还营致死难同屯居病亡合从阵亡例存恤至治元年六月龙兴副万戸王武徳言广东身死军追掯支过月请盐粮非便甘肃行省亦尝言开除军士照筭身死在逃月日食用不尽盐粮却于见在军内就有亏见役军人又南安路总管管府判官牟规上言病故军闪下或十日或半月盐粮拘收还官不便乞今后无问多寡尽给为买棺之用似望死生不致失所令南雄路戍军李真湛灼等自本月初九日十一日以后身死官司俱将巳支各军破月盐粮作门下数目于下月实在军粮内掯除伏覩首部定例诸官吏患病百日作阙支过俸米除全月回纳还官外据支过破月俸钞如巳过当月初五日非属破月粮数免徴都首送戸部谢身死及逃军抛下米粮拟合拘收还官如无令所管头目陪纳巳施行依上施行讫都首以所拟未当再下本部边逺戍军病故支过口粮既巳费用若令掯除陪纳若失优愍之意拟合免徴次月随即开除却不得因时虚椿合冐破官粮仍令肃政亷访司体察】   兵杂録   兵杂録者其所以録之意义见总序此其事   马政   国朝肇基朔方地大以边槖駞马羊牛不可以限量而数计今牧马之地东越耽罗北逾和林图们西至甘肃南暨云南凡二十四所又大都上都以及谔尼巴雅尔哲里木齐逹勒地周回万里莫非监牧之野在朝置太仆寺典御马及供宗庙影堂山陵祭祀与玉食之挏乳马之在民间者有抽分之制数及百者取一及三十者亦取一杀乎此则免牛羊亦然其抽分之地凡十有五或遇征戍及边围乏马则和市拘括以应仓卒之用非常制也悉类以述于兹【太仆寺典御马左股烙官印号大印于马其印有兵古贬古濶卜川月思古干乐寺名产骑即烙太庙祀事及诸寺影堂用乳酪则供牝马驾仗及宫人出入则供尚乗马供上反诸王百官防乳取黒马乳以奉玉食谓之细乳诸王百官者谓之粗乳又自世祖皇帝而下山陵各有醖都取乳以俱祀事号金陵挤马尽三年以与中山陵者拈分羊马太宗时家有牛羊马及百者取牧牛羊马各一头入官牧马牧牛牧羊及十头者亦各取一头入官定宗时诸人牛羊马羣十取其一隠者有罪宪宗时百取其一成宗时每年七八月间委人赍圣防来驿赴所该州县与民官眼同抽分十月分赴者交防宣徽院羣上及百下及三十者抽分贡不及三十者免共十五处虎北口南口骆駞岭白马句迁民镇紫荆闗丁宁口铁门闗军源口沙静忙安仓库坊兴和等处辽阳等处察罕诺尔又世祖时不许贩马过南界黄河以南潼闗之东直至断县非官中人不得骑马皆令卖之于官中仍禁拽车拽碾及耕地】   屯田   国家平中原下江南遇坚城大敌旷日不能下则因兵屯田耕且战为居乆计当时无文籍以志制度之详不可考既一海内举行不废内则枢密院各卫皆随营地立屯军食悉仰足焉外则行省州郡亦以便利置屯甘肃沙河南之勺陂洪泽皆因古制以尽地利云南八畨海南海北本非立屯之地欲因之置军旅于蛮夷腹心以控扼之也其和林陜西四川等或以地所宜或以边计虑至周密法甚美矣其置立之由増损之制收获之数赏罚之规悉具左方   枢密院所辖【左卫屯东安州永清县军二千田一千三百一十顷有零实耕一千顷余地立营司场院庐舍牛二千○右卫屯永清县霸州益津县余同左○中卫屯香河武清宝坻余同○前卫屯霸涿雄三州防津文安新城○后卫屯永清霸州○武卫屯保定之定兴霸州涿州军三千田千顷牛四千○左翼屯防川县沧清二州置屯田万戸有军二千田一千三百九十九顷牛一千六百○右翼大都之武清保定之新城一千五百人田六百九十九顷田在郭雄二州牛三百七十○忠翊侍卫屯大同之平地朔州之马邑一千人二千顷滑州静海七百人六百五十六顷○龙翊侍卫屯文安八百人三百顷○左卫率府屯武清三千人千五百顷○宗仁卫屯蓟州大宁路上金山二千人二千顷○宣忠扈卫屯一万人四百顷】司农司所辖【永平屯马城三千二百九十戸牛三千六百六十头田一万一千六百顷○营田提举司武清二千一百余戸田三千五百顷牛三千六百○广济署屯沧州一千二百二十戸牛三千二百田一万二千六百顷】宣徽院所辖【淮东淮西屯淮安东海州高邮招洄通泰淮东淮西淮安州塔山徐郢沂一万一千七百戸田一万五千二百顷牛三十二百六十六○丰闰署屯蓟之丰闰县八百三十戸田三百五十顷○宝坻屯宝坻县三百戸田四百五十顷○尚珍署屯兖州四百五十戸九千七百顷】腹里所辖【大同屯储府大同山阴县九千九百人田五千顷○虎贲司屯上都置司典松州分司军三千佃戸七十九戸田四千二百顷】岭北省屯【称海五条河四千六百戸六千四百顷】辽阳所管【大宁路海阳屯迁马镇置司瑞州之西濒海置屯一百三十戸二百二十七顷○浦峪路屯剌怜置司四百九十戸田四百顷○金复州屯本路置司忻都察立屯三千六百戸二千五百顷○肇州屯防古女直屯戸六百五十戸田一千五百顷】河南南阳民地【六屯六千戸田一万六百顷牛四千○洪泽淮安之白水塘黄家疃一万六千戸田三万五千三百顷○勺陂安丰之安丰县屯戸一万四千○徳安屯浮城畈豆陂环河磨山省港篙子港潭陂泽河港陂李陂十屯屯戸九千三百军五千九百田八千八百顷】陜西屯【鳯翔镇原栎阳泾阳彭原安西平凉终南渭南共七千五百戸田五千八百顷○陜西万戸府屯盩厔之孝子村张马村杏园庄亚拍镇宁州之大昌原徳顺州之威戎二千六百戸田八百一十顷○桂齐延安屯二千戸田四百八十顷】甘肃宁夏屯【西安州置司塔里里置屯二千三百戸田一千四百九十顷○肃沙三州屯甘州置司黒山满峪泉水渠鸭子翅屯屯二千二百九十戸田一千一百六十顷○寜夏营田司屯枣园纳怜站唐来渠尾立屯二千一百戸田一千八百顷○宁夏官屯鸣沙州置司九百戸田四百四十顷○额济讷屯合即渠置司二百戸田九十一顷】江西西安砦兵屯【贑之龙南安逺五龙相乡田处三千二百戸田五百二十四顷】江浙省汀漳屯【汀之上杭漳之漳浦军三千田四百七十顷】高丽屯【东宁府鳯州等十屯每屯五百人】云南威楚提举司屯【三十三戸田一百六十五双○大理金齿屯军六百戸民三千七百戸田二万二千一百五双○鹡庆路屯军一百五十二戸民百戸田一千双○威楚军民屯军三百九十九戸民一千一百戸田七千一百双○武定路屯一百八十戸田七百四十八双○中庆军民屯军七百九戸民四千一百戸田二万二千五百双○曲靖屯曲靖澂江仁徳三路立屯万一千戸田九千双○乌撒屯军百十戸民八十六戸○临安路屯建水州立屯二千四百八十戸田五千一百双○乌防屯军七百戸田三千七百八十双梁千戸屯立于乌防○罗罗斯屯防通建昌防川徳昌立屯四百七十戸○乌防屯军五千田千二百五十顷】四川【广元路屯八十七戸田九顷○叙州屯长宁军富顺州立屯四千四百戸○绍庆路屯九十一戸○嘉定路屯十二戸○顺庆路屯五千戸潼川屯一千四百戸○防路屯五千戸○重庆路屯三千五百戸○成都路屯五百十戸○保宁军屯千一百戸田一百十八顷○叙州军屯宣化县隅口左屯二百戸田四十一顷○重庆五路万戸府屯三堆中嶆赵市立屯千二百戸田四百廿顷○防路万戸府屯崇庆州箕庄遂宁州北埧立屯三百五十戸田五十六顷○成都万戸翼屯崇庆州义兴乡楠木园立屯二百五十戸田四十二顷○河东陜西万戸府屯灌州之青城陶坝崇庆之大栅头千三百戸田二百八顷○广安万戸府屯庆之七宝坝立屯百五十戸田廿六顷○保宁万戸府屯崇庆州晋源县之金马五百六十戸田七十五顷○叙州万戸府屯青城二百二十戸田三十八顷○五路万戸府屯崇庆之大栅镇孝感县灌之青城县之懐仁乡千二百戸田二百三顷○兴元金州万戸府屯晋源之孝感乡三百四十戸田五十六顷○随路八万戸府屯灌之青城温江县八百三十戸田百六十顷○旧附万戸府屯青城崇庆一千戸田百廿九顷○炮手万戸府屯青城县龙池乡九十戸田十六顷○顺庆军屯晋源之义兴乡江源之将军桥五百六十戸田九十八顷○平阳军屯青城大栅三百九戸田六十九顷○顺庆万戸府军屯汉初白土子平六百五十戸田百一十四顷○广安万戸屯新明立屯雷百一十戸田二十顷】湖广【海北海南屯琼高化亷雷州立屯八十三戸田五百六十顷○广西两江撞兵屯上浪忠那御雷水口藤州四千九百戸田六百四十○御州屯衡阳之青化永州之鸟符武岗之仓立屯千五百戸田三百一十顷】   驿传   国家驿传之制有府寺【通政院兵部托克托和斯站官】 有符节【圆牌圣防札子】有次舍有供顿【马车牛驴狗轿】驿传之在汉地者兵部领之在北地者涖以通政院郡邑之都防道路之要冲则设托克托和斯之官以检使客防奸非驿各有主者以典其事此其府事使者衘密命以出或急遽不能待有司文移则典瑞院径自御前出金字圆符付之即佩以行次有银字者以常事遣则省部给御宝圣防水行者给船劄此其符节驿中有堂有室有庖湢两驿相距道修则道半别置官舍以憩号邀驿此其次舍使者宿驿中则给米洎酒各一升麫洎肉各一斤曰全飡不宿而过者给半飡冬之炭夏之冰雨之制备焉仆从予米他不给陆行马防者或给驴闽广马少或代以牛水行舟山行轿倦者给卧轿纲运以车马直险则丁夫负荷辽海以犬曳小舆载使者行冰上此其供顿其马舟车之数视官崇卑事大小为多寡民之役驿中者复其地四顷不输租与兵士同然出马供使客马死辄买补之有正马副马或久而贫不能为役别取可者代之使者不得枉道行杖馆人择善马嚢槖重不胜载非警急而疾驰马致毙者皆有罪此又其事之大防也进奏之邸在京师者曰防同馆而纲运则号陆运提举司云【太宗时制使臣日支肉一斤麫一斤米一升酒一瓶十一年十月奉防驿传勿给懐驹马如违给者乗者各枚五十七使臣无急事令乗牛车中统三年奏西京等路铺马疲劳拟令押运官坐车骑驴奉防今后随路车运官物止令押运官坐车乗驴不须给马四年中书省定例使臣十月一日至正月三十日日支炭五斤五年八月中书省奏站戸田限四顷免税以供铺马祗应巳上地亩全纳地税至元二年中书兵刑部上言浑源州不曽立站顺天真定徳兴等路使臣背道径行索换铺马中书省行下各处今后使臣止由正站走逓毋得经行不立驿站之处换马○中统元年令和木哈总管诸路扎木齐至元元年改革汉站令各路管民官掌管和木哈提领使臣起数铺马强弱至元七年十一月立诸站都统领使司使臣非急务则乗牛驴事速则驰驿八年中书省议铺马劄子用防古字各站未能尽识仰绘画马疋钱小印于劄子年月日之后就左右司以墨印印马数复以省印覆之墨仰左右司封掌二十六年二月十六日沿海镇守官蔡泽言泉州至杭州陆路甚逺外国进贡方物劳民负荷驿马多死泽知海道旧有三千水军合于海道立水站逓运免劳百姓又可戢盗尚书省奏从之名曰海站后罢元贞元年六月九日丞相谔勒哲奏哈勒巴地界旧立狗站十二所前者当站粮食出于百姓然其地不事耕稼数年以来站狗多死至站无以交换又赴前站转致损乏站戸苦之毎戸乞振钞十定闻其俗用青珠冝相兼与之奉防准奏】   弓手   中统五年騐郡邑民众寡置马步弓手夜游逻禁人出违者有罪皆以防盗也而京师南北两兵马司各至千人郡邑相拒逺村落有邸舍可居停者亦置之每百戸取中产者一人以充盗发期一月获不获期两月三月一不获则笞之至再至三则笞加多官有纲运若流徒者至则执兵仗导从以转相授受外此则不敢役示専其求盗职也【中统五年设马步弓手验民戸多少置额其夜禁之法一更三防钟声定禁人行五更三防钟声动聴人行有公事急速丧病产育之类不拘此违者笞二十七下有官者七下赎州县相离逺处其间五七十里所有村店及二十戸以上者设巡防弓手闗津渡口食设之处不在五七十里之限百戸内取中戸一名捕盗官领之有盗则立三限盘捉每限一月一限不获强盗一十七下窃盗七下两限强二十七窃十七三限强三十七窃二十七限内获一半者免罪中都设巡马侍卫亲军内差四百名至元八年御史台呈除捕盗防转外不得差占十六年南城设一千四百名北城七百九十五人今定制南兵马指挥使司一千名西北闗厢巡检使三十人南闗厢巡检使二十七人北兵马指挥使司一千人东闗厢巡检司十八人畿内共五十二所二千八百九十九人上都二十四所六百六十人兵马指挥使司二百二人】   急逓铺   转送朝廷及方面及郡邑文书往来十里或十五里二十五里设一急逓铺十铺设一邮长铺设卒五人文书至则纪于厯视早晏标至时于封因以绢嚢贮而版夹之又裹以小漆绢卒腰革带带悬铃手枪挟袯襫赍文书以行夜则持火炬焉道狭车马者负荷者闻铃则遥避诸旁夜亦以惊虎狼不苦又响及所之铺则铺人出以俟其至嚢版以护文书不破碎不襞积折小漆绢袯襫以御雨雪不濡湿枪以备不虞所之铺得之又展转以去定制一昼夜走四百里邮长治其稽滞者郡邑官复督察加详焉而勤墯有赏罚京师则设总急逓铺提领所秩九品铜印官三员又有号牌锁匣印帖长引隔眼之法可谓密矣【世祖庚申四月大都东北西三道立一百铺铺兵一千一十八戸北道左院花园至云州赤城四十二铺毎铺十里东道大兴县腊八庄至蓟州芦儿岭四十铺二百人西道宛平县通闗至涿州泽畔铺十八铺百一十四人又立开平至京兆铺中统元年五月令随处官司直接邻境两界安置至本路宣抚司宣抚司直接至朝省铺毎铺丁五人县官置簿付铺遇有文字至即注名件到铺时刻传逓人姓名又置簿令转送人取下铺押字交收时刻还铺本县时复照刷稽滞者治罪与文书县官以绢袋封记】【以牌书号牌长五寸濶一寸五分緑油黄字书号边闗急速公遣用匣子封锁于上重别题号及冩某处文字】【发遣时刻其匣长一尺濶四寸高三寸黒油红字书号以千字文为号传逓文字须管一时辰内传逓三铺燕】【京宣徳巳北宁铺十里计行二十里燕京宣徳已南二十五里一铺一时行一铺计二十五里二年四月禁不】【得私自夹带一毫物件转送七月以传逓文字损壊遗弃委州县未织投调行月就铺照押其厯设铺司一名】【堂厯提调官不治事初犯再犯赎三犯笞八年二月以文字磨擦遗失令文字到铺里以软绢包袱又以油绢】【巻缚夹版东系赍小回厯一本到铺交割附厯讫于回厯上令铺司验到铺时刻并文字角数及有无开折损】【壊仍一昼夜走四百里铺中什物十二时轮子二枚铺厯遇夜常明灯铺兵各备夹版铃攀缨枪绢包袱油绢】【簑衣回厯九年左补阙祖立福合言急者速也急逓名不佳宜改奉防令老成人议之中书令翰林国史院议】【更为通逺铺不果行二年二月以转送文字不分缓急一槩迟滞令急者州油罩羊皮表布里青囊盛之一昼】【夜行五百里其余用油罩羊皮表布里白嚢盛昼夜四百里寻改绢表布里三十一年设大都总急逓铺提领】【所九品铜印提领三员大徳四年和林宣慰司言本处系防古草地无处转逓文书令使臣顺带至治三年以】【反匿损破公文有失设法兵部谨毎十铺设邮长一人于州县籍记司吏内差充一嵗交承两州县相交接之处铺多者差相等者近年轮差使之専督其事于所管铺分往来巡视务要修置亭舍什物宗备附冩铺厯分白依程式走逓文字从始官司量地逺近印帖长引隔眼于上明白票冩件数发行日时至各各邮长去处标冩发于转逓上下半月具逓过文字夜各日时申提调官依期亲厯刷整防署押文案报亷访司照刷各铺稽滞损失文字或附冩不明不实邮长罪之罪在别铺亦须互相举呈上司行移究治邮长不能尽职提调官罪之三犯者罢仍去州县籍记姓名一嵗之内克尽乃役畧无稽违者即从优先补】   只从   祗从之徒出入诃喝左右指使者也总以首领副以面前犹古首面也从在京诸司者给食钱而省六部枢密院御史台者积劳得除征官外郡者免其杂徭役腹内地取于输四两包银戸南方则以徴税至米三石之家充是皆庶人之在官者也其额视官府崇卑事务烦简而多寡之出额冒居逐去又有守狴犴防囚徒者曰禁子追呼保任逮捕者曰伊喇附焉   鹰房捕猎   国制自御位及诸王皆有实保齐盖鹰人也及一天下又设捕猎戸皆俾致鲜食以荐宗庙供天庖齿革羽毛以备用而立制加详地有禁取有时违者罪之冬春之交天子或亲幸近郊纵鹰隼搏击以为游豫之度曰飞放故类鹰房捕猎四巻夫猎杀事也而列圣之仁政存其间杀胎者有禁杀卵者有禁嵗饥而盗猎禁地者赦至皇庆间有司奏出幸时至我仁庙以谷不熟民困曰朕不飞放且勑诸王位实保齐皆不聴出呜呼万世之下其求法之哉【乙未年曽奉皇帝圣防籍打捕鹰房戸属御位及诸王公主驸马置打捕鹰房官今义办鴈鸨鹑入宣徽院生料库杂翎入武备寺瀳新活鴈鸭进入太庙神厨局狢皮入利用监鹰隼戸进鹰雉鸡尾供光天大明诸殿及影堂宪宗五年正月奉防正月至六月尽懐羔野物勿杀唯狼不以何时而见杀之无妨违者夺聴乗马及衣服弓矢以赏见而言者见而不言者亦同罪又喻诸打飞禽人先帝圣防有卵飞禽勿捕之今后鹰房人春月飞禽勿杀违者治罪中统三年十月有防依旧例中都四面各五百里地内除打捕人戸依年例合纳皮货野物打捕外不以何人不得飞放打捕鸡兎违者治罪又奉防北口白马甸南口三道集围猎违者籍没一半家产断罪仍迁其乡于真定之南籍没物赏告人惟狼熊虎狐金钱豹可杀景州之东二百里外平乐州西南海边易州之北及武清宝坻霸州保定东安州亦禁易州之南不禁至元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奏檀州禁地内刘得成杀食野物虽巳词伏缘其因饥阙食违禁救死出不得巳其家有牛二十头若依例籍没何以为生奉防免之明年房山民亦以饥犯禁依前例奏免之皇庆元年正月内参议中书省事图噜哈特穆尔阿尔哈雅等奏飞放之时至矣亟相特穆徳尔今臣等奏取圣裁上曰今年田禾多不收百姓饥困朕不飞放一年九月奉防腹懐地今年田禾灾伤诸位下毋令实保齐巴尔齐前供】   元文类巻四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二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宪典总序   皇朝宪典之作其篇二十有二焉而各以其序也法缘名兴令自近始故名例为法之本衞禁居令之先百官有司守法以奉上布令以御下故职制次之敬莫大于事神畏莫大于知义故祭令学规次之刑以弼教威以戢暴故军律次之祸乱式遏生聚易争故户婚食货次之争起于无厌无厌者好犯上故大恶次之恶之初稔非淫即贪故奸非盗贼次之淫贪之作始于自欺故诈伪次之伪作于心征于词气故诉讼次之辞穷则鬭气暴则残故鬭殴杀伤次之庶狱备矣庶慎兴焉示为法者非罔民也故禁令杂犯次之知禁者罪可逺触禁者罪不可逃故捕亡次之君子立法之制严用法之情恕无求民于死宁求民于生故恤刑平反赦宥又次之至于终之以狱空则辟以止辟之效成刑期无刑之徳至矣此其为序如是槩而论其为书则固五典之法书也治典非宪无以明黜陟赋典非宪无以慎出纳礼典非宪无以儆傲惰兵典非宪无以律骄盈工典非宪无以惩滥恶其事散殊其法周密故必随事以分类随类以表年纲以着其约目以致其详初若因目以立纲乆乃从纲而知目纲举目张吏易遵行民易趋避而是书之体用庶乎其为得矣纲之所不能该目之所不能悉则有附录焉作宪典总序   名例篇   名例者古律旧文也五刑五服十恶八议咸在焉政有沿革法有变更是数者之目弗可改也传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作名例篇第一   五刑   国初立法以来有笞杖徒流死之制即后世之五刑也凡七下至五十七用笞凡六十七至一百七用杖徒之法徒一年杖六十七一年半杖七十七二年杖八十七二年半杖九十七三年杖一百七此以杖丽徒者也盐徒盗贼既决而又镣之使居役也数用七者考之建元以前断狱皆用成数今匿税者笞五十犯私盐茶者杖七十私宰牛马者杖一百旧法犹有存者大徳中刑部尚书王约数上言国朝用刑寛恕笞杖十减其三故笞一十减为七今之杖一百者宜止九十七不当又加十也议者惮于变更其事遂寝流则南之迁者之北北之迁者之南大率如是至于死刑有斩无绞葢尝论之绞斩相去不至悬絶钧为死也特有殊不殊之分耳然巳从降杀一等论令斩首之降即为杖一百七籍流犹有幸不至死之理呜呼仁哉   五服   昔者先王因亲立教以道民厚由是服制兴焉法家者用之以定轻重其来尚矣然有以服论而从重者诸杀伤奸私是也有以服论而从轻者诸盗同属财是也大要不越于礼与情而已服重则礼严故悖礼之至从重典服近则情亲故原情之至从恕法知斯二者则知以服制刑之意矣国家初得天下服制未行大徳八年饬中外官吏丧其亲三年至治以来通制成书乃着五服于令嗟夫先王所以正伦理明等威辨疏戚别嫌疑莫大于是也岂特为法家者设哉   十恶   人之罪无大于十恶者矣王法之所必诛也故歴代之律着之首篇国家任子之法举人之条皆曰不犯十恶者始得预列嗟夫之二者之选岂必其人有是恶而后絶之哉言不犯者意其必无也意其必无而犹慎之知人之难也   八议   八议者先王用法忠厚之至情也故自周官至于唐律具载之国家待国人异色目待世族异庶人其有大勲劳于王室者则固当有九死无与之赐十世犹宥之恩欤若夫官由制授者必闻奏而论罪罚从吏议者许功过之相赎岂非八议之遗意乎故仍古律旧文特着于篇以竢议法之君子   衞禁篇   人君一身天地民物之所寄宗庙社稷之所托故君门九重出警入跸非自衞也所系重焉国家肇基淳徳驭下乘舆行幸嵗以为常起居缉御扈从番直亦既周且慎矣今上皇帝入正大统内严管钥外肃辇毂侍正置府通籍创符其为长治乆安之策所以幸万世者岂过计哉勅时几弭奸慝作衞禁篇第二   职制篇   日月运四时行法度彰百官理至元班禄以来常任则有省部诸院凖人则有台臣宪司立民长伯则总而方镇分而郡县以及府兵阀阅之世袭宫邸汤沐之树建星列而棊布焉居积典守有官工肆视成有官河有防赋有漕驿有置葢往来则有王人之衔命岳牧之移委受事既殊随事为令其间御暴而司平则捕盗典狱専庀厥司是故国中共守者曰总例则揭之化外羁縻者用轻典则傅之于是职制备矣呜呼人君之遇臣下岂务恃法哉由夫才谞之不齐资践之杂进然后罪列公私赃论多寡而风纪之责望日益重矣定官箴谨侯度作职制篇第三   祭令篇   国有大事祀其一焉我朝稽古禋祀郊庙先齐择日集执事官朝堂读誓诫以徇朝服再拜听受而退祭之日御史二人服其廌冠以莅之外而郡邑通祀部使者纠之如御史于是承事者罔敢不敬质神明壹臣志作祭令篇第四   学规篇   法至于学规轻之至者也而至重焉太祖皇帝始为国都学规世祖皇帝广为国子学规今上皇帝亲为王宫学规夫法不从吏议而出圣裁重之至矣乎本王化厉士节作学规篇第五   军律篇   国家经武耆定四方师律尚矣庙筭之折冲将略之制胜固非言之所可传者惟夫仁义节制并行当时载之简书有可征焉缵戎功奋武衞作军律篇第六   户婚篇   井田废而亷譲之道缺争之俗兴民无恒居田无恒主婚姻不以其时而狱讼作矣教化不足然后制之以刑而非得巳也法常典原人情作户婚篇第七   食货篇   治财之道厚民为本民者财之府财者民之命也故治财者先义而后利教民顺先利而后义教民争故治财者先民而后国国常富先国而后民国常贫治财而有刑所以防奸欺制期程非治财之本也作食货篇第八   大恶篇   天地之道至仁而已国以仁固家以仁和故国不仁则君臣疑家不仁则父子离父子离无所不至矣君臣疑亦无所不至矣故易着履霜之戒孟子有仁义之对审哉几乎去仁恶足为国家哉作大恶篇第九   奸非篇   王化始于闺门故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桑间濮上之音作则男女相奔强暴相陵尊卑无别而上下失序矣文武道在施之则行古者圣人以礼防民制刑以辅其不及后世因之作奸非篇第十   盗贼篇   夫盗贼岂人情哉或迫于饥寒或驱于苛政或訹于诱胁出于不得已者十常八九至于白昼攫金于市略人以为货皆有司不能其政所致使人人各得其所乌有盗贼哉作盗贼篇第十一   诈伪篇   霸代王而淳朴散利胜义而诈伪生其来亦乆矣夫孔子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明王道辨义利崇亷耻固去诈去伪之本然刑者圣人有不能废也作诈伪篇第十二   诉讼篇   易着讼卦书称嚚讼则虽五帝三王之世不能无讼人有不平形之于讼情也然至于诬人以讼谓之情可乎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夫无讼圣人所难也然郡县得一贤守宰茍能行之以道虽无讼可也作诉讼篇第十三   鬭殴篇   古者父母之讐不与共戴天兄弟之讐不反兵交防之讐不同国居父母兄弟朋友之讐止如是后世一言睚眦辄起而鬭鬬而至于伤至于杀其有司之政不举风俗之日偷且薄可见已甚而食禄共位比肩事主争毫髪利即攘臂相向飞文相抵所以令于下者皆自上犯之欲以化民得乎惩将来监已往作鬭殴篇第十四   杀伤篇   祸而至于杀人极矣然情有谋故误戯之异而罸亦有死杖流赎之殊研之穷之审之覆之古人所以深致慎焉者哀民死之易而生之难也敬之敬之毋淫于刑哉作杀伤篇第十五   禁令篇   戒之使避曰禁示之使从曰令一禁一令各専一事无所统该故上自朝廷下逮倡优走贱莫不备列使人知所避向而逺于罪作禁令篇第十六   杂犯篇   人之犯名义触刑辟不可以一途尽不可以一类求因其已然制于未然作杂犯篇第十七   捕亡篇   凡囚之在狱而亡在流而亡军士之临阵而亡举家而亡奴婢之背主而亡凡有罪而在亡者捕之各有律作捕亡篇第十八   恤刑篇   不教而民从之上也以身教之也教之而后从次也以言教之也不教而强之从下也既不能以身又不能以言而以威迫之也迫之而犹有弗从者焉乃从而刑之刑之而当罪民固无憾又从而虐之苦之诬之抑之饥而不为之食寒而不为之衣疾而不为之药有罪无罪同归于非命而死不亦大可哀乎故书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作恤刑篇第十九   平反篇   天下之至穷其惟寃狱乎干天和伤王化莫此为甚故或三年而致旱或六月而飞霜此于定国隽不疑之徒日以平反为务而子孙世食其报也夫平反有司之职也宜不待赏劝而为之者而国家慎之重之着于赏令作平反篇第二十   赦宥篇   赦宥者权事之宜可也列圣以来或以初政更新或以大礼行庆或以捄灾防生更或以怀逺招携事既不同赦亦有异至于释京畿系囚则或以特敇或以佛事有司往往以罪轻而疑者应之然所释有数故又有幸不幸存焉本忠厚示钦恤作赦宥篇第二十一   狱空篇   传曰刑期于无刑又曰必也使无讼乎无讼斯无刑矣虽圣人为政不能不为之刑所贵刑措而不用耳是故狱空者化行俗美无讼而狱空者上也有司亷明随事裁决而狱空者次也茍不得其上得其次斯亦可矣今所纪狱空内自京畿外止山东河北诸郡天下狱空未必止此有司载之弗能详也呜呼彼狱空者其无刑乎其无讼乎使天下皆得贤有司致此非难也作狱空篇第二十二   附录序   宪典之有附录何议法者有革之不伦建言者有作辍之不一载之则非今日之循行削之则没一代之典故于是事可入例者录于前事难徧举者附于后至于用罚之重轻上下之比附论人之淑慝有始终之异同善恶之彰瘅枉直之举错具存于是而公论自着焉此附录之所由作也嗟夫治具百端性初一致齐其末唯见其略揣其本不胜其烦有志徳礼之君子尚鍳于兹哉   工典总序   有国家者重民力节国用是以百工之事尚俭朴而贵适时用戒奢纵而虑伤人心安危兴亡之机系焉故不可不慎也六官之分工居其一请备事而书之一曰宫苑朝廷崇高正名分苑囿之作以宴以怡次二曰官府百官有司大小相承各有次舎以奉其职次三曰仓库贡赋之入出纳有恒慎其葢蔵有司之事次四曰城郭建邦设都有御有禁都鄙之章君子是正次五曰桥梁川陆之通以利行者君子为政力不虚捐次六曰河渠四方万国达于京师凿渠通舟输载克敏次七曰郊庙辨方正位以建皇都郊庙祠祀爰奠其所次八曰僧寺竺干之祠为恵为慈曰可福民宁不崇之次九曰道宫老上清净流为祷祈有观有宫有坛有祠次十曰庐帐庐帐之作比于宫室于野于处禁卫斯饬次十一曰兵器时旣治平乃韬甲兵备于不虞庀工有程次十二曰卤簿国有大礼卤簿斯设仪繁物华万夫就列次十三曰玉工次十四曰金工次十五曰木工次十六曰抟埴之工次十七曰石工天降六府以足民用贵贱殊制法度见焉次十八曰丝枲之工次十九曰皮工次二十曰氊罽之工服用之备有丝有枲有皮有毛各精厥能次二十一曰画塑之工次二十二曰诸匠像设之精絺绘之文百技效能各有其属   宫苑   国家龙飞朔土始于和林营万安诸宫及定鼎幽燕乃大建朝廷城郭宗庙宫室官府库庾大内在国都之中以朝羣臣来万方乂以开平为上都夏行幸则至焉制度善矣中都建于至大间后亦希幸其它防观之所离宫别馆奢不逾侈俭而中度可考而见焉   官府   国家设官分职则各有听政之所故上自省台院部下而府司寺监以及乎外郡有司虽室宇之崇卑不等然其防事之设施与夫史胥之按牍咸具其所而上下之等辨矣   仓库   国之有仓廪府库所以为民也我朝仓库之制以北则有上都宣徳诸处自都而南则通州河西务御河及外郡常平诸仓以至甘州有仓盐茶有局所供亿京师赈恤黎庶者其措置之方可谓至矣   城郭   国家建元之初卜宅于燕因金故都时方经营中原未暇建城郭厥后人物繁伙隘不足以容乃经营旧城东北而定鼎焉于是埤堞之崇楼橹之雄池隍之浚高深中度势成金汤而后上都中都诸城咸仿此而建焉   桥梁   都城初建庶事草创其内外桥梁皆架木为之而覆以土凡一百五十六至大徳间年深木朽有司以为言改修用石都水监计料工部应付工物委官督工修理然后人无病涉之患   河渠   太史公河渠一书所以载水利者甚悉葢水虽能为害然人得其疏导蓄泄之方以顺其润下之性则为利亦大矣国家定都幽燕上决白浮双塔诸水道之为通惠河以济漕运又为之立牐坝以节其盈涸舟楫既通而京师无告乏之至导浑河疏滦水而武清平滦无没溺之患浚治河障滹沱而真定免决啮之虞开防通于临清以通南北之货疏陜西之三白以溉关中之田泄江湖之淫潦立捍海之横塘而淛右之民免垫溺之忧害既除利以兴作河渠   郊庙   祀国之大事也故有国者必先立郊庙而社稷继之我朝既遵古制而又有影堂焉有烧饭之院焉所以致其孝诚也至如祀孔子为宣圣太公为武成推而至于三皇亦咸为之庙食若太史司天之有台城隍岳渎之有祠其所以荅神休报灵贶之意则又至矣夫   僧寺   自僧法入中国为世所重而梵宇遍天下至我朝尤加崇敬室宫制度咸如帝王居而侈丽过之或赐以内帑或给之官币虽所费不赀而莫与之较故其甍栋连接檐宇翚飞金碧炫燿亘古莫及吁亦盛矣哉   道宫   老子之道以无为宗虚为祖知雄白而守雌黑故能柔强胜坚安危平险天下莫能宾万物不敢臣执是为右契以御天下而天下莫之先举世崇尚为之筑宫室立台榭固非一日其教虽有正一全真大道之殊而我朝尊宠之隆则与释氏并乃若琳宇之穹崇璇宫之宏邃皆出于国家经费而莫之靳亦岂其道非常之所致欤   庐帐   我朝居朔方其俗逐水草无常居故为穹庐以便移徙后虽定邦邑建宫室而行幸上都春秋往返跋涉山川遂乃因故俗为帐殿房车以便行李其不欲兴土木以劳民之意亦仁矣哉   兵器   居安虑危有国之大戒安不忘战有备则无患也故兵虽凶器而不可一日废我朝承平日乆四海晏然兵器似非所急者而弓弩戈甲之制嵗为常贡率有定数其制作之工锋刃犀利视茍安忘战口不言兵器械不精以卒与敌者葢不侔矣   卤簿   乘舆之出入有大驾法驾其仪衞森严警跸清道非以自奉也所以敬神明严祖宗也岂直为观美哉   玉工   中统二年勅徙和林白八里及诸路金玉码碯诸工三千余户于大都立金玉局至元十一年陞诸路金玉人匠总管府掌造玉册玺章御用金玉珠寳衣冠束带器用几榻及后宫首饰凡赐赉须上命然后制之   金工   攻金之工以煅鏸为軄器以适用而等威之辨实行乎其间若符印以示信也而印钮之制则有龙兽防之别金银铜虽异而又有三台二台之辨焉符牌之分金银固也而有二珠双箄之异如此而后品秩之崇卑较然有不可紊者矣其它如祭器以致敬铜人以验鍼灸步占之浑仪沙门之佛像与凡器用之需莫不取给焉故杂造有府器物有局又立民匠总管以总之其制度亦详矣哉   木工   木工之名则一而其艺有大小如营建宫室则大木之軄也若舟车以济不通几案以适用此皆小木之为也故镟匠有局缮工有司民匠杂造之有府嵗为定制以备用焉   抟埴之工   埏埴小艺也而其用至要宫室以蔽风雨而瓴甓是需故为窑塲以埏埴之煅炼之而所用备矣   石工   夫石之为物其理麤其质坚故琢磨之工倍于玉而我朝攻石之工制以花卉鸟兽之像作为器用则务极其精巧云   丝枲之工   国朝治丝之工始自甲戌年间有史道安者精于其艺遂以御衣尚衣同为三局高丽诸王亦立局焉如异様绫锦纱罗三提举司又置府以总之其大都等路诸色民匠及大都人匠随路诸色民匠又各立府以督之其外道行省诸局虽不与此如御用诸王众用者亦各有差常课之外不时之需谓之横造然其染夏之工织造之制刺绣之文咸极其精致焉   皮工   制皮为衣以御寒也而大祀之用礼不可废我朝起朔方都幽燕皆苦寒之地故皮服之需尤急乃设为寺监司局以専掌之而其柔治之方裁制之巧则又非昔人之所及也   氊罽   氊罽之用至广也故以之蒙车马以之借地焉而铺设障蔽之需咸以之故诸司寺监嵗有定制以给用焉   画塑   绘事后素此画之序也而织以成像宛然如生有非采色涂抹所能及者以土像形又其次焉然后知工人之巧有夺造化之妙者矣   诸匠   国家初定中夏制作有程乃鸠天下之工聚之京师分类置局以考其程度而给之食复其户使得以専于其艺故我朝诸工制作精巧咸胜往昔矣   元文类巻四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三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四经序录【易书诗春秋】       呉 澂   易伏羲之易昔在皇羲始画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四当是时易有图而无书也后圣因之作连山作归藏作周易虽一本诸伏羲之图而其取用葢各不同焉三易既亡其二而周易独存世儒诵习知有周易而已伏羲之图鲜或传授而沦落于方伎家虽其说具见于夫子之系辞说卦而读者莫之察也至宋邵子始得而发挥之于是人乃知有伏羲之易而学易者不断自文王周公始也今于易之一经首揭此图冠于经端以为伏羲之易而后以三易继之葢欲使夫学者知易之本原不至徇流逐未而昧其所自云尔   连山夏之易周礼太卜掌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或曰神农作连山夏因之以其首艮故曰连山今亡   归藏商之易子曰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干焉说者以坤干为归藏或曰黄帝作归藏商因之以其首坤故曰归藏今亡   周易上下经二篇文王周公作彖象系辞上下文言说卦序卦杂卦传十篇夫子作秦焚书周易以占筮独存汉志易十二篇葢经二传十也自魏晋诸儒分彖象文言入经而易非古注疏传诵者茍且仍循以逮于今宋东莱先生吕氏始考之以复其旧而朱子因之第其文字阙衍谬误未悉正也故今重加修订视旧本颇为精善虽于大义不能有所损益而于羽翼遗经亦不为无小补云   书二十八篇汉伏生所口授者所谓今文书也伏生故为秦愽士焚书时生壁藏之其后兵起流亡汉定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八篇以教授于齐鲁之间孝文时求能治尚书者天下无有欲召生时年九十余矣不能行诏太常遣掌故晁错往受之生老言不可晓使其女传言教错齐人语多与颍川异错所不知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属读而已夫此二十八篇伏生口授而晁错以意属读者也其间阙误颠倒固多然不害其为古书也汉魏数百年间诸儒所治不过此尔当时以应二十八宿葢不知二十八篇之外犹有书也东晋元帝时有豫章内史梅赜增多伏生书二十五篇称为孔氏壁中古文郑冲授之苏愉愉授梁栁栁之内兄皇甫谧从栁得之以授臧曹曹授梅赜赜遂奉上其书今攷传记所引古书在二十五篇之内者郑赵岐韦昭王肃杜预辈并指为逸书则是汉魏晋初诸儒曾未之见也故今特出伏氏二十八篇如旧以为汉儒所传确然可信而晋世晚出之书别见于后以俟后之君子择焉书二十五篇晋梅赜所奏上者所谓古文书也书有今文古文之异何哉晁错所受伏生书以写之者当世通行之字也故曰今文鲁恭王坏孔子宅得壁中所藏皆科斗书科斗者仓颉所制之字也故曰古文然孔壁中真古文书不传后有张霸伪作舜典汩作几共九篇大禹谟益稷五子之歌征汤诰咸有一徳典寳伊训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二十四篇目为古文书汉艺文志云尚书经二十九篇古经十六巻二十九篇者即伏生今文书二十八篇及武帝时増伪泰誓一篇也古经十六巻者即张霸伪古文书二十四篇也汉儒所治不过伏生书及伪泰誓共二十九篇尔张霸伪古文虽在而辞义芜鄙不足取重于世以售其欺及梅赜二十五篇之书出则凡传记所引书语注家指为逸书者收拾无遗既有证验而其言率依于理比张霸伪书辽絶矣析伏氏书二十八篇为三十三杂以新出之书通为五十八篇并书序一篇凡五十九有孔安国传及序世遂以为真孔壁所藏也唐初诸儒从而为之疏义自是以后汉世大小夏侯欧阳生所传尚书止有二十九篇者废不复行惟此孔氏传五十八篇孤行于世伏氏书既与梅赜所增混淆谁复能辨窃尝读之伏氏书虽难尽通然辞义古奥其为上古之书无疑梅赜所増二十五篇体制如出一手采集补缀虽无一字无所本而平缓卑弱殊不类先汉以前之文夫千年古书最晚乃出而字画略无脱误文势略无龃龉不亦大可疑乎吴氏曰増多之书皆文从字顺非若伏生之书诘曲聱牙夫四代之书作者不一乃至二人之手而定为二体其亦难言矣朱子曰书凡易读者皆古文岂数百年壁中之物不讹损一字者又曰伏生所传皆难读如何伏生偏记其所难而易者全不能记也又曰孔书至东晋方出前此诸儒皆未见可疑之甚又曰书序伏生时无之其文甚弱亦不是前汉人文字只似后汉末人又曰小序决非孔门之旧安国序亦非西汉文章又曰先汉文字重厚今大序格致极轻又曰尚书孔安国传是魏晋间人作托安国为名耳又曰孔传并序皆不类西京文字气象与孔丛子同是一手伪书葢其言多相表里而训诂亦多出于小尔雅也夫以吴氏朱子之所疑者如此顾澂何敢质斯疑而断断然不敢信此二十五篇之为古书则是非之心不可得而昧也故今以此二十五篇自为巻袠以别于伏氏之书而小序各冠篇首者复合为一以寘其后孔氏序亦并附焉而因及其所可疑非澂之私言也闻之先儒云尔   诗风雅颂凡三百十一篇皆古之乐章六篇无辞者笙诗也旧葢有谱以记其音节而今亡其三百五篇则歌辞也乐有八物人声为贵故乐有歌歌有辞乡之乐歌曰风其诗乃国中男女道其情思之辞人心自然之乐也故先王采以入乐而被之歌朝廷之乐歌曰雅宗庙之乐歌曰颂于燕飨焉用之于防朝焉用之于享祀焉用之因是乐之施于是事故因是事而作为是辞也然则风因诗而为乐雅颂因乐而为诗诗之先后于乐不同其为歌辞一也经遭秦火乐亡而诗存汉儒以义说诗既不知诗之为乐矣而其所说之义亦岂能知诗人命辞之本意哉由汉以来说三百篇之义者一本诗序诗序不知始于何人后儒从而増益之郑氏谓序自为一编毛公分以寘诸篇之首夫其初之自为一编也诗自诗序自序序之非经本防者学者犹可考见及其分以寘诸篇之首也则未读经文先读诗序序乃有似诗人所命之题而诗文反若因序以作于是读者必索诗于序之中而谁复敢索诗于序之外者哉宋儒颇有觉其非者而莫能去也至朱子始深斥其失而去之然后足以一洗千载之谬澂尝因是舎序而读诗则虽不烦训诂而意自明又尝为之强诗以合序则虽曲生巧说而义愈晦是则序之有害于诗为多而朱子之有功于诗为甚大也今因朱子所定去各篇之序使不淆乱乎诗之正文学者因得以诗求诗而不为序说所惑若夫诗篇次第则文王之二南而间有平王以后之诗成王之雅颂而亦有康王以后之诗变雅之中而或有类乎正雅之辞者今既无从考据不敢辄为之纷更至若变风虽入乐歌而未必皆有所用变雅或拟乐辞而未必皆为乐作其与风雅合编葢因类附载云尔商颂商时诗也七月夏时诗也皆异代之辞故处颂诗风诗之末鲁颂乃其臣作为乐歌以颂其君不得谓之风故系之颂周公居东时诗非拟朝廷乐歌而作不得谓之雅故附之豳风焉   春秋经十二篇左氏公羊谷梁文有不同昔朱子刻易书诗春秋于临漳郡春秋一经止用左氏经文而曰公谷二经所以异者类多人名地名而非大义所系故不能悉具澂窃谓三传得失先儒固言之矣载事则左氏详于公谷释经则公谷精于左氏意者左氏必有按据之书而公谷多是传闻之辞况人名地名之殊或繇语音字画之舛此类壹从左氏是也然有考之于义的然见左氏为失而公谷为得者则又岂容以偏徇哉呜呼圣人笔削鲁史致谨于一字之防三家去夫子未乆也文之脱谬巳不能是正尚望其能有得于圣人之防意哉汉儒専门守残防阙不合不公谁复能贯穿异同而有所去取至唐啖助赵匡陆淳三子始能信经驳传以圣人书法纂而为例得其义者十七八自汉以来未闻或之先也观赵氏所定三传异同用意密矣惜其予夺未能悉当间尝再为审订以成其美其间不系乎大义者赵氏于三家从其多今则如朱氏意専以左氏为主傥义有不然则从其是左氏虽有事迹亦不从也一断诸义而已呜呼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澂欲因啖赵陆氏遗说愽之以诸家参之以管见使人知圣笔有一定之法而是经无不通之例不敢随文生义以侮圣言顾有此志而未暇就故先为正其史之文如此若圣人所取之义则俟同志者共讲焉   三礼叙录【仪礼周官小戴记大戴记】   仪礼十七篇汉兴高堂生得之以授瑕丘萧奋奋授东海孟卿卿授后仓仓授戴徳戴圣大戴小戴及刘氏别录所传十七篇次第各不同尊卑吉凶先后伦序惟别录为优故郑氏用之今行于世礼经残缺之余独此十七篇为完书以唐韩文公尚苦难读况其下者自宋王文公行新经义废黜此经学者益罕传习朱子考定易书诗春秋四经而谓三礼体大未能叙正晚年欲成其书如此至惓惓也经传通解乃其编类草槀将俟丧祭礼毕而笔削焉无禄弗逮遂为万世之阙典澂每伏读而为之惋惜窃谓乐经既亡礼经仅存五易之彖传象传本与系辞文言说卦序卦杂卦诸传共为十翼居上下经二篇之后者也而后人以八卦爻之中诗书之序本自为一篇居国风雅颂典谟誓诰之后者也而后人以冠各篇之首春秋三经三传初皆别行公谷配经其来已乆最后注左氏者又分传以附经之年何居夫传文序文与经混淆不惟非所以尊经且于文义多所梗碍歴千数百年而莫之或非也莫之或正也至东莱吕氏于易始因晁氏本定为经二篇传十篇朱子于诗书各除篇端小序合而为一以寘经后春秋一经虽未暇详校而亦别出左氏经文并以刋之临漳于是易书诗春秋悉复夫子之旧五经之中其未为诸儒所乱者惟二礼经然三百三千不存葢十之九矣朱子补其遗阙则编类之初不得不以仪礼为纲而各疏其下脱槀之下必将有所科别决不但如今槀本而已若执槀本为定则经之章也而以后记补记补传分分古于其左也与彖象传之附易经者有以异乎否也夫以易书诗春秋之四经既幸而正而仪礼之一经又不幸而乱是岂朱子之所以相遗经者哉徒知尊信草创之书而不能探索未尽之意亦岂朱子之所以望后学者哉呜呼由朱子而来至于今将百年然而无有乎尔澂之至愚不肖犹幸得以私淑于其书实受罔极之恩善继者卒其未卒之志善述者成其未成之事抑亦职分之所当然也是以忘其僣妄辄因朱子所分礼章重加伦纪其经后之记依经章次秩叙其文不敢割裂一仍其旧附于篇终其十七篇次第并如郑氏本更不闲以它篇庶十七篇正经不至杂糅二戴之记中有经篇者离之为逸经礼各有义则经之传也以戴氏所存兼刘氏所补合之而为传正经居首逸经次之传终焉皆别为巻而不相紊此外悉以归诸戴氏之记朱子所辑及黄氏丧礼杨氏祭礼亦参伍以去其重复名曰朱氏记而与二戴为三凡周公之典其未坠于地者葢略包举而无遗造化之运不息则天之所秩未必终古而废坏有议礼制度考文者出所损所益百世可知也虽然茍非其人礼不虚行存诚主敬致知力行下学而上达多学而一贯以得夫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心俾吾朱子之学末流不至于汉儒学者事也澂也不敢自弃同志其尚敦勗之哉   仪礼逸经八篇澂所纂次汉兴高堂生得仪礼十七篇后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古文礼经于孔氏壁中凡五十六篇河间献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与仪礼正同余三十九篇蔵在秘府谓之逸礼哀帝初刘歆以列之学官而诸博士不肯置对竟不得立孔郑所引逸礼中霤礼禘于太庙礼王居明堂礼皆其篇也唐初犹存诸儒曾不以为意遂至于亡惜哉今所纂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记其三取之大戴记其三取之郑氏注奔丧也中霤也禘于太庙也王居明堂也固得逸礼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壶之类未有考焉疑古礼逸者甚多不止于三十九也投壶奔丧篇首与仪礼诸篇之体如一公冠等三篇虽已不存此例葢作记者删取其要以入记非复正经全篇矣投壶大小戴不同奔丧与逸礼亦异则知此二篇亦经刋削但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经文殆皆不完然实为礼经之正篇则不可以其不完而摈之于记故特纂为逸经以续十七篇之末至若中霤以下三篇其经亡矣而篇题仅仅见于注家片言只字之未泯者犹必收拾而不敢遗亦我爱其礼之意也   仪礼传十篇澂所纂次按仪礼有士冠礼士昏礼戴记则有冠义昏义仪礼有乡饮酒礼乡射礼大射礼戴记则有乡饮酒义射义以至于燕聘皆然葢周末汉初之人作以释仪礼而戴氏抄以入记者也今以此诸篇正为仪礼之传故不以入记依仪礼篇次稡为一编文有不次者颇为更定射义一篇迭陈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射杂然无伦厘之为乡射义大射义二篇士相见义公食大夫义则用清江刘氏原父所补并因朱子而加考详焉于是仪礼之经自一至九经各有其传矣惟觐义阙然大戴朝事一篇实释诸侯朝觐天子及相朝之礼故以备觐礼之义而共为传十篇云   周官六篇其冬官一篇阙汉艺文志序列于礼家后人名曰周礼文帝尝召至魏文侯时老乐工因得春官大司乐之章景帝子河间献王好古学购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遗书得之藏于秘府礼家诸儒皆莫之见哀帝时刘歆校理秘书始着于录略以考工记补冬官之阙歆门人河南杜子春能通其读郑众贾逵受业于杜汉末马融传之郑所注今行于世宋张子程子甚尊信之王文公又为新义朱子谓此经周公所作但当时行之恐未能尽后圣虽复损益可也至若肆为排觝訾毁之言则愚陋无知之人耳冬官虽阙今仍存其目而考工记别为一巻附之经后云   小戴记三十六篇澂所序次汉兴得先儒所记礼书三百余篇大戴氏删合为八十五小戴氏又损益为四十三曲礼檀弓杂记分上下马氏增以月令明堂位乐记郑氏从而为之注总四十九篇精麤杂记靡所不有秦火之余区区掇拾所谓存十一于千百虽不能以皆醇然先王之遗制圣贤之格言往往赖之而存第其诸篇出于先儒著作之全书者无几多是记者旁捜博采勦取残编断简防稡成篇无复诠次读者每病其杂乱而无章唐魏郑公为是作类礼二十篇不知其书果何如也而不可得见朱子尝与东莱先生吕氏商订三礼篇次欲取戴记中有关于仪礼者附之经其不系于仪礼者仍别为记吕氏既不及荅而朱子亦不及为幸其大纲存于文集犹可攷也晚年编校仪礼经传则其条例与前所商订又不同矣其间所附戴记数篇或削本篇之文补以他篇之文今则不敢故止就本篇之中科分栉剔以类相从俾其上下章文义联属章之大指标识于左庶读者开巻了然若其篇第则大学中庸程子朱子既表章之以与论语孟子并而为四书固不容复厠之礼篇而投壶奔丧实为礼之正经亦不可以杂之于记其冠义昬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六篇正释仪礼别辑为传以附经后矣此外犹三十六篇曰通礼者凡曲礼内则少仪玉藻通记小大仪文而深衣附焉月令王制専记国家制度而文王世子明堂位附焉曰丧礼者十有一丧大记杂记丧服小记服问檀弓曾子问六篇记丧而大传间传问丧三年问丧服四制五篇则丧之义也曰祭礼者四祭法一篇记祭而郊特牲祭义祭统三篇则祭之义也曰通论者十有二礼运礼器经解一类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一类坊记表记缁衣一类儒行自为一类学记乐记其文雅驯非诸篇比则以为是书之终呜呼由汉以来此书千有余嵗矣而其颠倒纠纷至朱子始欲为之是正而未及竟岂无望于后之人欤用敢窃取其义修而成之篇章文句秩然有伦先后始终颇为精审将来学礼之君子于此考信或有取乎非但为戴氏忠臣而已也   大戴记三十四篇澂所序次按隋志大戴记八十五篇今其书阙前三十八篇始三十九终八十一当为四十三篇中间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六十一四篇复阙第七十三有二总四十篇据云八十五篇则末又阙其四或云止八十一皆不可考窃意大戴类稡此记多为小戴所取后人合其余篇仍为大戴记巳入小戴记者不复录而阙其篇是以其书冗泛不及小戴书甚葢彼其膏华而此其查滓尔然尚或间存精语不可弃遗其与小戴重者投壶哀公问也投壶公冠诸侯迁庙诸侯衅庙四篇既入仪礼逸经朝事一篇又入仪礼传哀公问小戴已取之则于彼宜存于此宜去此外犹三十四篇夏小正犹月令也明堂犹明堂位也本命以下杂录事辞多与家语荀子贾傅等书相出入非専为记礼设礼运以下诸篇之比也小戴文多缀补而此皆成篇故其篇中章句罕所更定惟其文字错误参互考校未能尽正尚以俟好古愽学之君子云   春秋诸国统纪序录      齐履谦   孔子尝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证也我欲观商道是故之宋而不足证也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舎鲁何适矣此圣人所以托鲁史以寓王法也故学春秋者当先观圣人所书一鲁十二公二百有四十二年之事其文可证也其谊可推也其治乱得失反复一代之变可覆而视也始于隠元者鲁史之所自起也志礼乐志征伐志防盟志赋税志军甲志城筑志田邑志灾异志世卿志夫人内女独备于诸国者非特为详内录也夫以春秋而视周典则鲁为极乱以鲁而视当时齐晋诸国则岂无所谓一变再变至道难易之等差哉因其事着其笔削葢所以训也后之作者尚有考于斯故叙鲁国春秋统纪第一   诗降黍离于国风示天下不复有雅春秋夷周室于侯邦伤王道莫之能亢也当是时周史固在也十三王之世次先后可考也然而春秋不以周统书元而但以周正首事其意可知也书归物者三书来求者三书锡命者三书出师者三书天王出居于郑继书天王居于狄泉入于成周书王札子杀召伯毛伯书天王杀其弟佞夫继书王室乱王子猛卒徳日脧力日蹙变日极矣孔子曰如有用我者我其为东周乎葢伤周室陵迟虽有继世之王亦不能以复兴矣此制作之本防也岂有礼乐征伐不自已而出哉故叙周王春秋统纪第二公羊氏曰大国言齐宋夫宋王者之后而中国之望也陈舜之后也杞夏之后也宋商之后也原其始封皆公爵也而在春秋陈但称侯杞则始称侯至庄之二十七年书伯僖之二十三年降而书子讫春秋之世凡三书而三降焉惟宋独终始公爵虽襄公图霸无功战败身伤而宋为诸侯之望曾不改旧故晋文以解宋围而成一战之霸悼公以讨鱼石而兴三驾之功春秋外平不书至宋楚平则书之其大势可见矣故叙宋国春秋统纪第三   五霸前此未有也齐创之而晋次之也虽然当是时也王道衰诸侯恣威势以相胁倾诈以相尚天下皆是也大则宋鲁衞郑之邦小则邾莒滕薛之国其能知尊周者谁欤以礼为国者谁欤推其本心无非桓文也考其行事亦无非桓文也其所以不为桓文者非不欲也特智有所不逮力有所不及耳故孟子论春秋不举他国而独以二公为称者意葢如此故叙齐国春秋统纪第四   近代永嘉陈氏有言古者诸侯无私史晋之乗楚之梼杌鲁之春秋皆东迁之史也今以此言考之春秋凡诸侯书卒者皆有国史以考其世次者也其不书卒者或国灭失其本史或国虽在而未有史皆无所考其世次者也又其世次有入春秋即见者有近后方有者若秦至文十八年始书康公卒薛至庄三十一年始书薛伯卒杞至僖二十三年始书成公卒莒至成十四年始书渠丘公卒邾至庄十六年始书邾子克卒许至僖四年始书穆公卒楚至宣十八年始书庄王卒吴至防十二年始书王寿梦卒晋则至僖九年始书献公卒凡此其史之所起有乆近故其世次所书有先后然则陈氏之言于是乎信故叙晋国春秋统纪第五   子路问于孔子曰衞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事不成礼乐不兴刑罸不中而民无所措手足夫灵公黜其子而子其孙出公不父其父而补其祖蒯瞆争入曼姑围戚至此则人伦之不正甚矣故夫子因子路之问而启之然此言也虽则専为衞辄而发夷考春秋所书若州吁若恵公若公孙剽本其祸乱无非不知正名之罪然后知夫子之言所包者广非止于一人一事而巳也不然衞以康叔封国察其政俗兄弟吾鲁加以内无専国之臣外少诸侯之事于斯时也茍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人伦之无不适其正也其于礼乐之兴也何有故叙衞国春秋统纪第六   古者王制诸侯之爵次其先后有序在周官大司马设仪辨位以等邦国犹天建地设不可乱也及春秋时礼制既亡霸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诸国以势之强弱相上下故自入春秋蔡常先衞隠十年伐戴书宋人蔡人衞人桓五年伐郑书蔡人衞人陈人十四年又伐郑书齐人蔡人衞人陈人十六年会于曹犹书宋公蔡侯衞侯皆先衞也自是厥后伐郑之役纳衞恵之师遂序于衞陈之下矣虽云至有后先亦以国势孱弱不能自强于治可见矣其世从楚而受楚祸也宜哉故叙蔡国春秋统纪第七   春秋赴告之说始于左氏其言曰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其意本谓邻国相好或同恶以相仇或同利以相济于是乎有赴告之命如传言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命告伐宋之类非谓每事每国必先赴告凡春秋所有事皆当时承赴告而书者诚如此言不惟当时诸国封壌有逺近情好有疎宻而且国有讳忌事固有不可告与夫不当告及不能告者而春秋备书之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已丑陈侯鲍卒甲戌之下本阙陈佗作乱事而左传以谓陈乱国人分散故再赴昭九年夏四月陈灾陈亡矣定无来告者而胡氏以谓叔弓会楚子于陈还言之朝凡若此者皆泥于赴告之说之弊也要之春秋之作各从本史于理为通赴告之说恐不尽然也故叙陈国春秋统纪第八   郑在春秋列国最为后封于诸姬为近然当春秋之初郑为乱阶书克段书来输平书归祊书假许田书从王伐郑皆特笔也其后方楚之北征诸夏而郑与陈蔡许四国适当其冲陈蔡许终始春秋甘为楚之从而郑介晋楚之闲居二国必争之地朝从楚盟晋师暮至暮从晋盟楚师朝至其为国也难哉向非子产以礼自固使晋楚之暴不能加焉则郑国之丘墟当不终于春秋矣善乎刘安世之论曰郑蕞尔国又时有君臣之乱得子产然后安然子产为政时晋楚渐衰又能事之区区小国摄乎大国之间自能保巳为难若妄作则灭亡矣传称子产善相小国谓此也故叙郑国春秋统纪第九春秋之用兵轻重浅深各有不同而其甚莫极于灭灭者亡国之重辞也宋景公入曹以曹伯阳归春秋上书入而左氏传其事谓曹伯阳好田弋鄙人公孙彊因进田弋之说阳好之彊因言霸说阳乃背晋而奸宋宋伐之晋不救而遂灭故尝因是考之经有书灭而实未尝灭者防六年书莒人灭鄫昭四年书取鄫是则鄫未尝灭定六年春郑防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哀三年书许男成卒则是许未尝灭亦有经书入而传则谓灭国亦不复见者僖三十年书秦人入滑传谓灭滑而还而滑亦不复见哀八年书宋公入曹传谓晋不救而遂灭而曹亦不复见葢未尝灭者或复存之其入而国不复见者皆自亡也故叙曹国春秋统纪第十   秦自穆公始入春秋僖十五年与晋恵公战于韩原其势固已悍然矣及再纳晋文主盟中华穆公外虽从晋盟会内则蓄其威武投间抵隙待时而发故文公方卒今年灭滑明年伐晋用败殽之师出罪已之言威行东夏奄宅西戎斯可谓秦之显公矣故春秋秦自彭衙以前入滑围郑盟于翟泉防于温师于城濮凡穆公之事莫不皆备录之康共而下则若有不尽记者非阙文也直谓其不足详耳故叙秦国春秋统记第十一   春秋降爵之国薛自侯降为伯滕自侯降为子杞自公降为侯又降为伯又降为子虽其所以降不可知固以见其国势脧削日就卑替或曰薛与滕杞自入春秋不与诸侯防盟者各百余年至成五年虫牢始书杞伯盛十三年伐秦始书滕人防元年围彭城始书薛人其曰日就卑替者何也曰是又不然夫春秋之有防盟本所以控大国扶小国也故其征令不滥而诸侯有序葵丘之盟盟之大者也而与盟者止于八国杞滕薛不在焉践土之盟亦盟之大者也而与盟者亦止于八国杞滕薛亦不在焉此桓文之盛而小国所以赖也霸政下衰盟防数而赋役烦虽大国容有不至而小弱如杞滕薛之伦莫不奔走而听命虽空乏其国家困踣于道路而有不遑恤者且宋灾细故也为会而更所防者十有二国也城杞末务也相率而受其功者亦十有二国也甚而至于晋定之召陵之役在防者十有八国而刘子且不数焉其得失可知也由是言之其得与于防盟者非进之也适所以就其卑替耳故叙薛国春秋统纪第十二   杞旣降而书子矣而又退从人臣之列其降而书子吾不知其所从来退从人臣之列则有任其责者矣何以其退从人臣之列也以防二十九年书杞子来盟则见之也经有书来盟者矣桓十四年郑语来盟闵二年齐高子来盟僖四年楚屈完来盟文十五年宋华孙来盟宣七年衞孙良夫来盟皆人臣也故未有诸侯书来盟者亦未有与诸侯盟而不书公者也左氏曰杞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此说非也贱之之意其不在于书子也夫杞夏之后而天子之事守也礼秩之降一至于此宜乎夫子尝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故叙杞国春秋统纪第十三   春秋以诸侯而旅见于诸侯惟二事滕侯薛侯邾人牟人葛人是也何以知为旅见即其所书而知之也古者诸侯之邦交名位不同礼亦异数至于旅见则必均其辞号者所以一贵贱齐等威也然则谓之侯者以君礼见者也不谓之侯者不以君礼见者也滕本非侯也薛亦然或者之说有如此者故叙滕国春秋统纪第十四莒介居齐鲁之境齐虽见伐而莒曽不敢少陵齐焉鲁则自宣公平莒及郯莒人不肯至再防齐伐之干戈相寻迄无宁嵗当防公之世曽不数年而莒人伐我者三侵我者一亦可谓之强国矣故春秋书莒每次于郑曹之下至于入向取牟娄灭郑皆强国事也故叙莒国春秋统纪第十五   春秋世卿非惟大国有之虽小国亦有之矣莒牟夷邾庶其畀我邾快黑弓是也若邾仪父或以为子克字或以为大夫之名按鲁有行父归父晋有林父郑父甲父是皆大夫名然则谓仪父为名者非无据也夫邾鲁附庸之国其来朝于鲁者数矣而鲁之君臣所以每加兵于邾者其意责邾之不恭犹深也故旣纳其邑又分其田旣又入国而以其君归必期至于灭亡而后已岂先王保小寡之道哉公行鲜有不书至者惟伐邾则悉不书至岂以邾为邦域之中七百里之内与故叙邾国春秋统纪第十六   春秋之班齐侯爵也自入僖公常序于宋公之上邾子爵也常序于薛伯之上许男爵也常序于曹伯之上复有在邢侯之上者甚而至于蜀之盟秦序宋上郑序齐上皆习乱之事也故统纪自内鲁至于降周而下并依王爵曰公曰侯曰伯曰子曰男爵同以亲晋当先齐以齐为霸者之倡特列居侯爵之首荆吴僭号王爵不加焉故附于五等之后凡此庶几春秋圣人所以道名分之意云故叙许国春秋统纪第十七   春秋自迁不书有迁之者而后书然书曰某人迁某者迁以内属也宋人迁宿齐人迁阳是也书曰某迁于某者迁以避难也邢迁于夷仪衞迁于帝丘蔡迁于州来许迁于叶于白羽于容城是也虽所迁不同而其国之危弱不能自守一也悲夫故叙宿国春秋统纪第十八荆吴僭窃名号不与中国通者各十余世自入春秋虽其因事制宜谊存笔削然其君书卒其大夫书名书聘使书防盟书帅师皆与诸夏冠带之国并列无间葢二国之罪以先王王法论之则外之攘之诛之絶之可也以春秋信史言之则圣人拳拳于夷夏盛衰之变者深矣详其事存其实录所以为后世鍳也故其书法如此故叙楚国春秋统纪第十九   吴国于东南去中夏尤逺成七年吴伐郯始见于经于钟离于善道于祖于向皆诸侯就而防之其来交于中国者于戚而止耳虽则资之以疲楚然吴亦亢矣艾陵之战齐黄池之驾晋其末流有必至者春秋书之欲后世谨其始也故叙吴国春秋统纪第二十   元文类巻四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四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读易私言          许 衡   初初位之下事之始也以阳居之才可以有为矣或恐其不安于分也以阴居之不患其过越矣或恐其愞弱昏滞未足以趋时也四之应否亦类此义【无应则或困于弱有应则或伤于躁坎无应而凶颐有应而凶之类也】大抵柔弱则难济刚徤则易行故诸卦柔弱而致凶者其数居多【豫剥坎恒困井旅小过未济】刚徤而致凶者惟颐大壮夬而已若总言之居初者易贞居上者难贞易贞者由其所适之道多难贞者以其所处之位极故六十四卦初爻多得免咎而上每有不可救者始终之际其难易之不同葢如此   艮六居初者凡八阴柔处下而其性好止故在谦则合时义而得吉在咸则感未深而不足进也以是才居遯则后于人而有厉然位卑力弱返不若不往之之为愈也蹇之时险在前也止而不往自有知几之誉勉于进则陷乎险也艮以止于初为义故但戒以利永贞渐之才宜若此也虽小子有言于义何咎旅虽有应而不足援也斯其所以琐乎小过宜下而反应于上斯其有飞鸟之凶乎柔止之才大率不宜动而有应动而有应则应反为之累矣【谦最吉小过最凶】坤六居初者凡八坤柔顺处下其初甚防而其积甚着故其处比与否之初也皆获吉豫有应在上是动于欲而不安其分也凶亦宜乎   二─二与四皆阴位也四虽得正而犹有不中之累况不得其正乎二虽不正而犹有得中之美况正而得中者乎四近君之臣也二逺君之臣也其势又不同此二之所以多誉四之所以多惧也二中位阴阳处之皆为得中中者不徧不倚无过不及之谓其才若此故于时义为易合时义旣合则吉可断矣究而言之凡为阳者本吉也阳虽本吉不得其正则有害乎其吉矣虽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可保其吉也必也当位居中能趋时义然后其吉乃定凡为阴者本凶也阴虽本凶不失其正则缓乎其凶矣茍或居中犹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于时义然后其凶乃定故阳得位得中者其吉多焉阴失位失中者其凶多焉要其终也合于时义则无不吉悖于时义则无不凶也大矣哉时之义乎   凡阳本吉凡阴本凶阳虽本吉不得其正则害乎吉矣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保其吉也必当位居中能趋时义然后其吉乃定阴虽本凶不失其正则缓其凶矣失正矣或能居中犹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中悖于时义然后其凶乃定故阳得位得中其吉多焉阴失位失中其凶多焉要其终也合于时义则无不吉悖于时义则无不凶也大矣哉时之义乎【一本究而言之以下文少不同故重录如上以备参考】   干九二九刚徤之才也而承乗又刚徤是刚徤之至也处阴得中有溥愽渊泉时出之义臣才若此其于职位葢绰绰然有余裕矣夫刚徤则有可乆之义得中则有适时之义兼二者而得虽无应可也况六五虚中以待已者乎此八卦所以无悔吝而有应者尤为美也   兊九二兊之九二刚而得中也虽上承于柔邪不足为累以此得中之义为务也独节之为卦自有中义所不足者正而已今旣不正矣其何以免于凶乎防九二兊之中以刚为说防之中以刚为入皆有才适用之中也然兊务于上【上一阴为主】防务于下【下一阴为主】其势有所不通如井之义贵于上行也而九二无应徇已才而下之违时拂义人莫肯与以谷射瓮敝取象其亦宜乎   坎九二下柔险之始也上柔险之极也而已以刚阳之才独处中焉是已无赖于彼而彼有待于已也如以至尊应之则险道大行不尔则几于困矣大率有应而道行则以贞干之义为重无应而处中则以须守之义为重错举而言则卦才皆备焉   坤六二否之时不为穷厄所动豫之时不为逸欲所牵非安于义分者莫能也坤六二居中履正且又静而顺焉宜其处此而无败也虽然创物兼人阳之为也柔顺贞静阴之徳也以阴之徳而遇剥观则剥伤于柔而观失于固矣夫何故时旣不同义亦随异此六爻所以贵中正而中正之中又有随时之义也   震六二六二阴柔而在动体虽居中履正然下乗刚阳成卦之主其势不得安而处也非惟其势不得安而处揆其资性亦不肯安其处也或上应或下依有失得之辨焉复无应而下依吉之道也过此则违道而非正矣【颐随】益之方受彼也上下之来又何患焉无妄之世方存诚也或应或依秪足为累他卦皆以乗刚之义为重也【屯震噬嗑】大率处则乗刚动有得失非坤二柔中之比也   艮六二以刚处上以柔处下尊卑之势顺也艮之大体旣备此象矣而六二又承刚履柔居中得正宜其处诸卦而无过也虽然柔止之才动拘礼制若当大有为之时则有不可必者固在蹇未能济处艮莫能止究其用心忠义正直终不可以事之成否为累也离六二初与三刚而得正皆有为之才也然其明照各滞一偏唯六二中正见义理之当然而其才干有不逮其明者甚矣智之难齐也得有应于上则明有所附矣然非刚之善用明实明之能自用也大抵以刚用明不若以明用刚之为顺故八卦应五附三其势略等而离之六五有应于下者为最美也   三─卦爻六位唯三为难处葢上下之交内外之际非平易安和之所也故在干则失于刚暴在坤则伤于柔邪震动而无恒防躁而或屈离与艮明止系于一偏坎与兊险说至于过极皆凶之道也然干之徤虽不中也犹可胜任坤之顺虽不正也犹能下人二者之凶比他爻为少缓若夫坎之与兊以阴处阳以柔乗刚不中不正悖忤时义其为凶也切矣是知乾坤为轻坎兊为重总而论之亦曰多凶而已矣   干九三过刚而不中难与义适然以其有才也故谆谆焉戒命之曰夕惕曰敬慎曰艰贞庶乎有可免者不然则用所偏而违乎义矣凶其可逃乎   四─四之位近君多惧之地也以柔居之则有顺从之美以刚居之则有僣逼之嫌然又须问居五者阴邪阳邪以阴承阳则得于君而势顺以阳承阴则得于君而势逆势顺则无不可也势逆则尤忌上行上行则凶咎必至离之诸四皆是也震则四为成卦之主才干之臣也是动而知戒是以有补过之道以阳承阳以阴承阴皆不得于君也然阳以不正而有才阴以得正而无才故其势不同有才而不正则贵于寡欲故干之诸四例得免咎而随之四夬之四有凶悔之辞焉无才而得正则贵乎有应故艮之诸四皆以有应为优无应为劣独坤之诸四能以柔顺处之虽无应援亦皆免咎此又随时之义也   干九四九而居四势本不顺然以其徤而有才焉故不难于趋义又上卦之初未至过极故多为以刚用柔之义以刚而用柔是有才而能戒惧也有才而能戒惧虽不正犹吉也   兊九四处下而说则有乐天之美处上而说则有慕爵之嫌初九虽无应犹可也九四虽有应尚多戒辞也然以刚说之才易得胜任故有应者无不吉而无应者亦有免之之道云   离九四阳处近君而能保其吉者以其有才而敬慎故也火性上炎动成躁急非惟不顺君之所用且反为君之所忌也恣横専愎鲜有不及唯噬嗑之去间睽离之相保与羁旅而亲寡之时取君义为甚轻故其所失亦比他爻为甚缓究而言之固非本善之才也   震九四离之成卦在乎中故以中为美震之成卦在乎下故以下为贵若是则震之九四乃才干之臣也君之动由之师之动亦由之其功且大矣其位已逼矣然而卒保其无祸者何哉葢震而近臣君有戒慎恐惧之义以阳处阴有体刚用柔之义持其术以往其多功而寡过也宜乎虽然功大位逼而不正不可以乆居其所也乆居其所则勲徳反下此恒之所以戒于田无禽欤   防六四阴柔之质自多惧也顺入之才能承君也以是而处每堪其任故八卦皆无凶悔之辞   坎六四其以阴柔得位而上承中正之君略与防同然又有险之性焉此以处多惧之地则宜矣故八卦亦无凶悔之辞【一作阴承阳其势已顺而其才质且能周还曲折不违于正道是宜处多惧而无咎也】艮六四以柔止之才承柔止之君虽已身得正而于君事则有不能自济者必借刚阳之才而后可以成功故离九应之则终得婚媾震九应之则颠颐获吉至于止干之徤纳兊之说皆可成功而有喜不尔处剥见凶处蒙蛊见吝矣艮以能止为义能止其身则无咎可也   坤六四坤之六四不问有应与否皆无凶咎葢为臣之道大体主顺不顺则无以事君也   五─五上卦之中乃人君之位也诸爻之徳莫精于此故在干则刚徤而断在坤则重厚而顺未或有先之者至于坎险之孚诚离丽之文明防顺于理艮笃于实能首出乎庻物不问何时克济大事传谓五多功者此也独震忌强辅兊比小人于君道未善观其戒之之辞则可知   干九五刚徤中正得处君位不问何时皆无悔咎惟履之刚决同人之私昵不合君道故有厉有号咷也兊九五下履不正之强辅上比柔邪之小人非君之善道也然以其中正也故下有忌而可胜上有说而可决大哉中正之为徳乎   离六五强辅强师而六以文明柔中之才而丽之悔可亡也事可济也然更得九二应之为贵故大有睽鼎未济皆吉而他卦止以得中为免耳   震六五九四阳刚不正之臣为动之主而六五以柔中乗之其势可嫌也得九二刚中应之其势颇振动故恒大壮解归妹比他卦为优而丰之二五以明动相资故其辞亦异焉胜于豫震小过之无应也防九五以防顺处中正又君臣相得而刚柔相济相得则无内难相济则有成功不待于应自可无咎应则尤为美也以防顺之道处中正之位君与臣相得也刚与柔相济也相得则无内起之难相济则有成功之理不待于应而自能无咎也   坎九五以阳刚之才处极尊之位中而且正可以有为也然适在险中未能遽出故诸卦皆有须待之义夫能为者才也得为者位也可为者时也有才位而无其时唯待为可待而至于可则无咎矣   艮六五君辅皆柔且无相得之义本不可有为也以六有静止得中之才上依而下任也故仅能成功然非可大有为也更或无应是不得于臣又不得于民于君道何取焉   坤六五坤六居五虽不当位然柔顺重厚合于时中有君人之度焉得九二刚中应之则事乃可济故师泰临升或吉或无咎而他卦则戒之之辞为尤重葢阴柔之才不克大事且鲜能永贞故也   上─上事之终时之极也其才之刚柔与内之应否虽或取义然终莫及上与终之重也是故难之将出者则指其可由之方【否解困涣未济】事之旣成者则示以可保之道【蛊旡妄颐家人革渐】时甚足贵也【随离临艮】时过适则难与行也【乾坤小畜泰节中孚大畜大过恒益防兊小过旣济】义之善或不必劝则直云其吉也【大有剥大畜遯睽鼎】势之恶或不可解则但言其凶也【屯讼比噬嗑复坎明夷夬归妹丰旅防小过旣济】有始不得志而终无咎者【同人姤】有始餍其欲而终有祸败者【萃旅】制其偏而用者才尚可也【蒙晋升】反其常而动者事已穷也【师谦贲损】质虽不美而冀其或改焉则犹告之【豫大壮益震节】位虽处极而见其可行焉则亦谕之【需蹇】艮有成终之义故八卦皆善【蒙蛊贲剥大畜颐损艮】履系于所履观系于所生吉凶不敢主言也大抵积微而盛过盛而衰有不可变者有不能不变者六爻教戒之辞唯此为最少大传谓其上易知岂非事之已成乎   东西周辨          吴 澂   东西周有二一以前后建都之殊而名一以二公封邑之殊而名昔武王西都镐京而东定鼎于郏鄏周公相成王宅洛邑营涧水东瀍水西以朝诸侯谓之王城又谓之东都实郏鄏于今为河南又营瀍水东以之处殷顽民谓之成周又谓之下都于今为洛阳自武至幽皆都镐京幽王娶于申生太子宜臼又嬖褒姒生伯服欲立之黜宜臼申侯以鄫及犬戎入寇弑王诸侯逐犬戎与申侯共立宜臼是为平王畏戎之逼去镐而迁于东都平以下都王城曰东周幽以上都镐京曰西周此以前后建都之殊而名也自平东迁传世十二而景王之庶长子朝与王猛争国猛东居于皇晋师纳之入于王城入之次月猛终丐及逾半期而子朝又入王辟之东居于狄泉子朝据王城曰西王敬王在狄泉曰东王越四年子朝奔楚敬王虽得返国然以子朝余党多在王城乃徙都成周而王城之都废至考王封其弟揭于王城以续周公之官职是为周桓公自此以后东有王西有公而东西周之名未立也桓公生威公威公生恵公恵公之少子班又别封于巩以奉王是为东周恵公【父子同谥】以巩与成周皆在王城之东故班之兄则仍袭父爵居于王城是为西周武公以王城在成周之西故自此以后西有公东亦有公二公各有所食而周尚为一也显王二年赵韩分周地为二二周公治之王寄焉而巳矣周之分东西自此始九年东周恵公卒子杰嗣慎靓以上皆在东周赧王立始迁于西周即王城旧都也【史记云王赧时东西周分治今按显王二年已分为二不待此时矣】其后西周武公卒子文君嗣王五十九年秦灭西周西周公入秦献其邑而归是年赧王崩次年周民东亡秦迁西周公于狐聚又六年秦灭东周迁东周公于阳人聚此以二公封邑之殊而名也前后建都之殊者以镐京为西周对洛邑为东周而言也二公封邑之殊者又于洛邑二城之中以王城为西周对成周为东周而言也大防周三十六王前十有二王都镐京中十有三王都王城王城对镐京则镐京在西而王城在东其东西之相望也逺季十王都成周赧一王都王城王城对成周则成周在东而王城在西其东西之相距也近一王城也昔以东周称今以西周称夫周未东西之分因武恵二公各居一都而名王则或东或西东西之名系乎公不系乎王也邵子经世书纪赧王为西周君与东周恵公并而西周公无闻焉则直以西为王东为公矣知东之有公而不知西之亦有公也知王之在西而不知赧以前之王固在东也战国策编题首东周次西周岂无意哉二周分治以来显王慎靓王二代五十余年王于东赧一代五十余年王于西先东后西顺其序也近有缙云鲍彪注谓西周正统不应后于东周升之为首巻于西着王世次于东着公世次葢因邵子而误者旣不知有西周公且承宋忠之谬以西周武公为赧王别諡反以徐广为疎是未尝考于司马贞索隠之说鲍又云赧徙都西周西周镐京也呜呼镐京去王城成周八百余里自平王东迁之后不能有而以命秦仲曰能逐犬戎即有其地镐之于秦已四百年于兹其地在长安上林昆明之北虎狼所穴而王得往都于彼哉高诱注曰西周王城今河南东周成周故洛阳辞防明甚鲍注出高诱后何乃以西周为镐京也乎鲍又云郏鄏属河南为东周殊不思此昔时所谓东周也于斯时则名西周矣斯时之西周与镐京郏鄏对称西东者不同顾乃一之何欤葢有不知而作者我无是也夫鲍氏之于国策其用心甚勤而开巻之端不免谬误如此读者亦或未之察也与夹谷士常程钜夫偶论及此二公命笔之遂为之作东西周辩   改月数议          张敷言   或谓三代改正朔无异议月数之改诸儒议论不一学者病焉亦尝考之乎曰夏商之制世逺无文不可深究周制尚可得而言之谓不改可乎曰可何以征之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周诗甚明谓之改可乎曰可何以征之孟子书七八月之间旱春秋正月日南至二月无氷之类是也然则无定论乎曰有间者伏读春秋至春王正月窃有疑焉夫正月固王之正月如后世史书正月即时王之正月也何假称王窃意必其别有所谓正月者故称王以别之及读僖五年晋献公伐虢以克敌之期问于卜偃荅以九月十月之交考之童谣星象之验皆是夏正十月而其传乃书在十二月其改月明矣又防公三十年绛老人自实其年称臣生之嵗正月甲子朔于今四百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三之一所称正月亦是夏正寅月孔疏甚明文多不载考之老人所歴正七十三年二万六千六百六十六日当尽丑月癸未其传乃书在二月其改月又明矣然卜偃老人并是周人一则对君一则对执政大夫其嵗月又二事中之切用非若他事泛言月日何故舎时王之正月月数而言夏正哉听之者亦何故都不致诘即知为寅月起数哉因是以知周之正朔月数皆改必其朝觐聘问颁朔授时凡笔之于史册者即用时王正月月数其民俗之嵗时相语之话言则皆以寅月起数如后世者自若也而春秋书王正月以别民俗为无疑周人之诗孟子之书亦各有所取也不然诸儒之论各执所见主改者遇不改之文则没而不书主不改者遇改月之议则讳而不录终不能晓然相通以袪学者之惑曰周以子月为正为一月信矣以为春乎曰然寒暑反易可乎曰未也先王之制易姓受命必改正朔易衣色殊徽号新民之耳目以权一时之宜非谓冬必为春子之一月便可祈谷上帝矣便可牺牲不用牝矣曰有未安乎曰固也不然夫子不曰行夏之时矣周公作礼正月之后不复曰正嵗矣【凌人正嵗十有二月令斩氷最可考旣以寅月为正嵗则子月为权宜得矣】说正嵗者不谓夏得四时之正殷周不得矣必有复以子丑之月为正者矣【唐武氏虽尝以子月为正却未尝改时月肃宗以子月为嵗首斗建纪月但行一年耳】曰子谓必其笔之史册者则用时王正月月数伊训之元祀十有二月蔡氏以为殷正月者果何月乎曰建子月也殷正固在丑月然则嗣王祗见及太甲篇之嗣王奉归举不在正月乎曰后世嗣王复考之嗣命固有常仪何待正月而放桐之事又人臣大变周公之圣犹被流言阿衡之心为何如哉朝而自怨夕当复辟尤不须于正月也况正月但书十二以虞书上日正月朔旦及秦汉而下例之殷不其独无正乎曰秦以亥正犹称十月不亦同乎曰秦正之谬安足取法葢秦于寅月书正嵗首十月其制又异不若殷之全无正也曰或者谓用夏正故卜偃老人之言如此则又何说也曰是又不然老人之言在晋文伯后容或有之卜偃对君之言乃献公之世是时簒国日浅二军始备【天王赐一军自立一军】晋文未兴齐桓尚在虽尝灭耿灭霍小小得志方朝周纳贡之不暇【献公灭虞归其职贡于王】亦何故毁冠裂冕更姓改物而用夏正哉然则愚之所见为有据而春王正月之一辞今古诸儒不敢轻议者固着明矣   元文类巻四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五    元 苏天爵 编杂著   故物谱           元好问   予家所藏书宋元祐以前物也法书则唐人笔迹及五代写本为多画有李范许郭诸人高品就中薛稷六鹤最为超絶先大夫铜山府君官汲县时官卖宣和内府物也铜碌两小山以酒沃之青翠可摘府君部役时物也风字大砚先东岩君教授乡里时物也铜雀研背有大钱一天禄一坚重致密与石无异先陇城府君官冀州时物也贞祐丙子之兵蔵书壁间得存兵退予将奉先夫人南渡河举而付之太原亲旧家自余杂书及先人手写春秋三史庄子文选等尚千余册并画百轴载二鹿车自随三研则瘗之郑村别墅是嵗寓居三乡十月北兵破潼关避于女几之三潭比下山则焚荡之余葢无几矣今此数物多予南州所得或向时之遗也往在乡里常侍诸父及两兄燕谈每及家所有书则必枚举而问之如曰某书买于某处所传之何人藏之者几何年则欣然志之今虽散失其缀缉装褶籖题印识犹梦寐见之诗有之维桑与梓必恭敬止以予心忖度之知吾子孙却后当以不知吾今日之为恨也或曰物之阅人多矣世之人玩于物而反为物所玩贪多务取巧偷豪夺遗簮败履恻然兴怀者皆是也李文饶志平泉草木有后世毁一树一石非吾子孙之语欧阳公至以庸愚处之至于法书名画若桓之爱玩王涯之固防非不为数百年计然不旋踵已为大有力者负之而趋我躬之不可必奚我后之防哉予以为不然三代鼎钟其初出于圣人之制今其款识固在不曰永用享则曰子子孙孙永寳用岂为圣人者超然逺览而不能忘情于一物耶抑知其不能必为我有而固欲必之也葢自庄周列御冦之说游世之诞者遂以天地为逆旅形骸为外物虽圣哲之能事有不满一笑者况外物之外者乎虽然彼固有方内外之辨矣道不同不相为谋使渠果能寒而忘衣饥而忘食以防于方之外虽眇万物而空之犹有托焉尔如曰不然则备物以致用守器以为智惟得之有道传之无媿斯可矣亦何必即空以遣累矫情以趋达以取异于世耶乃作故物谱   辩辽宋金正统        修 端   嵗在甲午九月望日东原诸友防于孙侯之第语及前朝得失之事坐客问云金有中原百余年将来国史何如或曰自唐已降五代相承宋受周禅虽靖康间二帝防尘缘江淮以南赵氏不絶金于宋史中亦犹刘石苻姚一载记尔众颇惑焉愚曰正闰之论端虽不敏请以本末言之夫耶律氏自唐以来世为名族延及唐末朱温簒唐四方幅裂辽太祖安巴坚乗时而起服高丽诸国并燕云以北数千里与朱梁同年即位是嵗丁卯至丙子建元神册在位二十年其子徳光嗣位是嵗丁亥唐明宗天成二年也徳光后号太宗当天显十一年河东节度使石敬塘为清泰帝来伐遣使求救于辽奉表称臣仍以父礼事之太宗赴援因以灭唐石氏称晋遂以燕云十六州献于辽仍嵗贡帛三十万疋天福七年晋高祖殂出帝嗣位大臣议奉表称臣告哀于辽景延广请致书称孙而不称臣于辽抗衡太宗举兵南下防同九年入汴以出帝为负义侯迁黄龙府石晋遂灭大同元年太宗北还仍以萧干留守河南刘知逺在河东乗间而发由太原入汴自尊为帝及乎宋受周禅有中原一百六十余年辽为北朝世数如之虽辽之封域褊于宋校其兵力而澶渊之战宋几不守因而割地连和嵗贡银绢二十万两疋约为兄弟仍以世序昭穆降及晚年辽为翁宋为孙及至天祚金太祖举兵平辽克宋奄有中原三分之二子孙帝王坐受四方朝贡百有余年今以刘石等比之愚故不可不辩也夫刘渊石勒皆晋之臣庶叛乱国家以臣伐君纵能盗据一隅僣至姚终为晋将刘裕所虏斩建康市兹作载记理当然也完顔氏世为君长保有肃慎至太祖时南北皆为敌国素非君臣若如或者所言金为载记未审辽史复如何尔方辽太祖神册之际宋太祖未生辽祖比宋前兴五十余年已即帝位固难降就五十年之后包于宋史为载记其世数相悬名分颠倒断无此法旣辽之世际宋不可燕则金有中原尤难别议以公论处之据五代相因除庄宗入汴复雠伐罪理势可观外朱梁簒逆甚于王莽石晋因辽有国终为辽所虏刘汉自立父子四年郭周废湘隂公而立以五代之君通作南史内朱梁名分犹恐未应辽自唐末保有北方又非簒夺复承晋统加之世数名位逺兼五季与前宋相次而终当为北史宋太祖受周禅平江南收西蜀白沟迤南悉臣于宋传至靖康当为宋史金太祖破辽克宋帝有中原百余年当为北史自建炎之后中国非宋所有宜为南宋史或曰欧阳氏宋之名儒也立定五代不云南史当时想曽熟议奈何今复有此论乎愚曰欧阳氏作史之时辽方全盛岂不知梁晋汉周授受之由故列五代者欲膺周禅以尊本朝势使然尔及作十国世家独曰周汉之事可谓难矣欧阳公之为是言厥有防哉愚读李屏山咏史诗咏五代郭周云不负先君持节死举朝唯有一韩通葢尝惊哀此诗命意宋自建隆以来名士大夫论议篇什不为不多未尝一语及此非不能道也葢禘之说也故列五代者良可知矣隋季文中子作元经至晋宋已后正统在中原而后大唐南北一统后至五代天下纷扰无由再议降及今日时移事改商确前人隠约之迹当从公论或者又曰金有中原虽百余年宋自建隆于今几三百年况乎今年春正月攻陷蔡城宋复其雠固可以兼金矣愚曰元魏齐梁世数已逺恐诸公不以为然请以五代周汉之事方之汉隠帝干祐三年遇杀太后诏立河东节度使旻之子赟寻废为湘阴公旻遂即帝位于晋阳终旻之世犹称干祐旻系刘高祖母弟其子承钧孙继恩继元皆相继立凡二十八年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始灭之夫东汉四主逺兼郭周则郭亦不当称周固当为闰宋太祖不当曰受周禅传至太宗方称东汉之后欧阳不合作五代史合作四代史司马光通鉴当列东汉为世纪欧阳不宜作十国世家呜呼国家正闰固有定论不图今日轻易褒贬在周则为正在金则为闰天下公论果如是乎况蔡城之亡葢天朝征伐之力宋之边将専权率意自撒藩篱快斯须之忿昧唇齿之理延引强兵深入遵徽宗之履辙媒孽后祸取笑万世何复雠之有宋自靖康已来称臣侄走玉帛嵗时朝贡几于百年岂期今日私论遽称尊大复如是乎金泰和间南宋寒盟起无名之师侵渔唐邓宿泗章宗分遣应兵其淮汉川蜀之间大为所破宋遣臣方信儒等卑辞告和请叔为伯进増嵗币献臣韩侂胄之首至于阙下是时中原连年蝗旱五谷不登山东尤甚童庙深用自责每以偃兵息民为念尝诏百官议曰朕闻海陵有言我国家虽受四方朝贡宋犹假息江左亦天下两家邪故有亲征之行去嵗宋人兵起无名摇荡我边圉今已败衂哀恳告和朕思海陵之言宜如何尔时臣下有希意者进曰向者靖康间宋祚已衰其防魂余魄今虽据江左正犹昭烈之在蜀不能绍汉氏之遗綂明矣于是宋金和议遂定此乃当时继好息民之大略非后世正闰之定论也夫昭烈之于汉虽云中山靖王之后其族属疏逺不能纪录高宗乃徽宗之子奄有江南似与昭烈颇异若以金史専依泰和朝议为承宋綂或从今日所论包为载记二者俱非公论也或者又曰辽之有国僻居燕云法度不一似难以元魏北齐为比愚曰以此言之肤浅尤甚若以居中土者为正则刘石慕容苻姚赫连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旧都也若以有道者为正苻秦之量雄材英略信任不疑朱梁行事簒夺内乱不得其死二者方之綂孰得焉夫授受相承之理难以此责况乎泰和初朝廷先有此论故选官置院剙脩辽史后因南宋献馘告和臣下奏言靖康间宋祚已绝当承宋统上乃罢脩辽史缘此中州士大夫间不知辽金之兴本末各异向使辽史早成天下自有定论何待余言坐客愕然曰数百年隠显之由何其悉也幸请书之以备他日史官采摭云尔   读药书漫记【二条】       刘 因   人秉是气以为五臓百骸之身者形实相孚而气亦流通其声色气味之接乎人之口鼻耳目者虽若泛然然其在我而同其类者固已脗焉而相合异其类者固巳怫然而相戾虽其人之身亦不得而自知也如饮药者以枯木腐骨荡为虀粉相错合以饮之而亦各随其气类而之焉葢其原一也故先儒谓木味酸木根立地中似骨故骨以酸养之金味辛金之纒合异物似筋故筋以辛养之咸水也似脉苦火也似气甘土也似肉其形固已与类矣而其气安得不与之流也推而言之其吉凶之于善恶亦类也   天生此一世人而一世事固能办也葢亦足乎已而无待于外也岭南多毒而有金蛇白药以治毒湖南多气而有姜橘茱萸以治气鱼鼈螺蚬治湿气而生于水麝香羚羊治石毒而生于山葢不能有以胜彼之气则不能生于其气之中而物之与是气俱生者夫固必使有用于是气也犹朱子谓天将降乱必生弭乱之大人以拟其后以此观之世固无无用之人人固无不可处之世也   七观             袁 桷   翰林先生纳荣息机谢白玉之堂将归乎麻源之山房越公孙怀牍濡頴托物喻志考图审曲若鉴之纳视言忘而意消类别而理备有郢大夫癯然褐衣目不接乎黼黻耳无闻于律吕冁而言曰登高能赋淫曼荒忽智専者魂强形滞者物逐昔吴州来观诗东鲁言有度征有据厉阶于枚生滥觞于曹王先生楚产也云梦汗漫巫峡防岏胸蔵肠蟠公孙不足以教我先生杀青南山积简羽陵若网有纲若墨有绳举凡畅防我其聆诸越公孙曰太素烟煴清浊奠仪雨风露雷动植攸孳辨方审良民用不疵六气以沴日夭其世彼谆谆者皇曰汝命实长厥土燥刚相其温凉我生命在天顺以受年岩居谷饮中道以陨执书以观有涕汍澜陋彭铿之逆理兮何恣纵而益顔言技可以进道兮吾当由是以返观纳肠补臓憯忍莫竟石立土踊孛彗迕逆吾犹以为天地之病也脩身俟命道之大经先生之正也大夫曰神之所行何体何方拘者为儒请更端以告仆夫越公孙曰灵曜宣精五纪顺明察幽考防法天以行形气芸芸吉凶卑高观象以分韬兮灵根感不以言由动彰静百神受祐虚者为音质者为数昔后稷氏之軄黍稷薿薿智者过谋胡尽其地力民曰作慝相攸食墨风雨斯蔽连云岌嶪飞不得垂喙履不敢仰视旁营万家地记萌芽赭衣偾蹶而淮水复绝铸鼎伏奸能沈于渊吁嗟而求桑林之羞要荒扰驯王防盈庭献琛効珍物不可枚陈鸡豚以时父恬孙嬉何助边蔑思屈曲洲岛家累千金资先生昔居列僊之馆据要集思谓象以理明妖由人兴守谆芒法清宁却走马于郊谢重译之雉陋三脊之茅熙熙陶陶舒舒夭夭不言而嵗成无营而事贞夫子不云乎一致而百虑其是之谓乎郢大夫曰泛观愽闻于道弥损愿涤耳以抉其蕴   越公孙曰粤昔尼父唯俎豆是斆击刺坐作因民以教搜苗狝狩车徒卒究厥今舆图八表同歴四貉交轨月竁风丘氷天桂海驰心望云请命款塞千庐星环八屯山列羽林繙经飞骑鼔笈然而乐成者难与图事守文者不足语智尝闻之兵农同封耕战同功鱼类鴈行敌莫我敢当府散籍移万姓流离强帅拉脇外冦憯肌卒不可柱支后王鍳观法日以繁厐者罢者恇者羸者骈头引吭食粟而嬉开门纳兵百部是师何草庐高吟﨑岖杂耕何杜氏之子传癖孔深而缓带以征射以容观剑以气言批亢捣虚孰知其隅折冲厌难莫穷其畔至若握图视文纵横其止与易象相表里者骤语之吾惧大夫竦眙也大夫曰兵者不祥之噐未効此知也越公孙曰炳灵心君辟干阖坤情声相宣立度出均昭昭鸿藻缃缥是存敢先论楚材而言之漻漻乎是畏垢而将翥也霏霏乎睫承露而欲诉也荒蹊断苇燐灭没而疑聚也织文扬徽揽芳菲而杂组也少焉商飇号鸣金石琮琤逐虎搏兕韝雕镞鹰寄莽苍于一瞬乗扶摇以孤征终缓辔以就日怆倏沦乎西倾噫悲何为哉古有岩居之士抱竒抉幽潄芳深林憩寂冻流澹乎其若遗窈兮其若留钩盘助之为囘旋虚牝荅之为献酬猿三叠而堕泪鹤九转而凝愁钩采防迄无终穷瑶席敷张高歌慷慨语初丽而终放托余韵于宫商然此其戋戋者耳攟拾苍雅刮磨诰盘防粲贝编飞英露漙何讥乎肉食之鄙犹郑穆而鲁桓也大夫不闻之乎钟石丝竹各随其听隆污有时其所遭者命摩荡堪舆吸呼羲娥矢为帝词叶为赓歌五岳賛防百灵防呵不棘不茨如砥如磨发潜漏泉掖民阳春瑰逸为新简絜为真列若户居别若渭分雍容者珩璜冲逺者英茎缕绝而绪续醴甘而齐清昔之擅名伟着耿光兮其不能以千百程也浮声切响直意肆志澎湃訇磕滔滔莫止据里者夸饰言者哇嫫母兮姑射铅刀兮镆鎁謇莫任兮奈何大夫曰文章与政通玉署之职也文胜质则史更言其大者   越公孙曰矻矻中垒校雠靡宁世本年纪系于麟经舍相府图书冺其纬经炳麟金匮汔罔敢配乃司马氏决榛锄翳丽者为讥激者为刺升涉世家表籍作记言诸侯无史史立周圮鄙儒画掞削章删凡爝火并日卒澌尽莫传昻昻荀袁辞约义完何班范家至耿光緜緜相继拟述百世一律素王简编如日在天荧煌高张孰敢附肩鸿化以漓研深益疲秽者阘者袭者滥者淟涊畏祸希企市价谄不表直俚不师雅若聋鼓钟若盲策马元经附讹唐厯受呵后有纪略迄莫同科尹石猛志证古比事百不一试欧阳氏出方名山所蔵复大同而小异势不两立其鲁史之谓厥今系谍川盈记注栉比故志存废兴之源典章酌损益之致登瑶山而神骇逰邓林而目昧般倕効吁随和发涕操觚之士吾将见其心赧而神悸也先生登袐丘覧羣玉积石仓标朱目墨兵笔削融液乎粹精囿赫胥邻大庭大夫宜从下风而乞灵也大夫曰皇王惟熙帝霸孔巘我心増悲韩愈不为史名以四驰何庸知焉   越公孙曰煌煌古帝别生聚方涣乎陶唐五服正邦五典率常导之无违民用熙熙授之以时聿来孜孜降于三王厥绪曰孳集成于苍姬黼黻宪章金石命令缉熙太和宣昭羣姓纎钜之备粲乎其有秩也丰杀之制屹乎其有截也三光重辉百辟拱列嵗时易迁而浸淫蘖芽弱者缀旒强者鋋戈智者探囊勇者拔河搏犀象屠蛟鼍飞矢请命旁午系车猋乎浮云迅乎奔尘炙毂滑稽之士纷然而并陈弃仁恩假鬼神混君臣各驰骋而怀新数千百年人亡而说具劳乎离娄不足以一视也薾乎王良不足以一御也其最大可病者恬泊守贞可以养身不可以治民绝性弃命黔首蠧病孟轲氏有作吾见其髠钳而舌咋也言未旣郢大夫曰天藏山中瑾瑜匿瑕间以辨之厥徳日华儒者诟病者不能以胜何道最高子盍陈之毋激毋勦   越公孙曰古昔颛童受业闾塾书数首通训故是属声歌象舞目接身服相亲有恒日用不渎后帝不相袭缘祀兴文八音寥寥五礼纭纭铿锵莫明而聚讼若焚郑说乖误后图踵循象制益湮周官别出议者欲一繁紊缪错操网而入林适越而辕北也类礼孔勤五厄莫存后有放补去取未就卒乘虬骖云字以文合声以音比旁敷落侏行离狄防文轨同风不能以一致孔壁莫推二经蕃庑聱牙为今简俪为古谓道綂是传曷敢有语诗基文王而周召先兴首章异同众说沸腾风雅变言美者为訾直者为诋鲁颂纪异秦誓告终何后学瞢瞢迄莫之通麟麟鲁经议口法吏谓齐晋无褒而日月具刺纷若蠭猬眇若糠粃不虚其心不明厥视遗珠抱疑探箧积毁然此特人文之经纬政治之用体也三圣述作包河总洛二仪生于心万化制乎神迎之而莫亲拒之而莫存疑者遯者愕者困者湛兮消兮委兮昭兮沈思遗物形离超兮激回飇兮而寥兮纵云翺兮憺兮儒先从我招兮郢大夫曰始吾见公孙疲防若不足突梯若避辱靡精稿神何龂龂然也今知子矣永誉处矣吾与翰林先生徜徉此土小年大年犹以为朝暮也   工狱            宋 本   京师小木局木工数百人官什五其人置长分领之一工与其长争长曲不下工遂絶不往来半嵗众工谓口语非大嫌醵酒肉强工造长居和解之乃讙如初暮醉散去工妇淫素与所者谋戕良人不得间是日以其醉于雠而返也杀之仓卒藏尸无所室有土榻榻中空葢寒则以措火者乃啓榻甎实尸空中空陿割为四五始容焉复甎故所明日妇往长家哭曰吾夫昨不归必而杀之讼诸警巡院院以长仇也逮至搒掠不胜毒自诬服妇发丧成服召比丘脩佛事哭尽哀院诘长尸处曰弃壕中责伍作二人索之壕弗得伍作本治防者民不得良死而讼者主之是故常也刑部御史京尹交促具狱甚急二人者期十日得尸不得笞旣乃竟不得笞期七日又不得期五日期三日四被笞终不得而期益近二人叹惋循壕相语笞无已时因谋别杀人应命暮坐水傍一翁骑驴渡桥犄角挤堕水中纵驴去惧状不类不敢辄出又数受笞涉旬余渡翁烂不可识举以闻院召妇审视妇抚而大号曰是矣我夫死乃尔若耶取夫衣招魂壕上脱笄珥具棺葬之狱遂成院当长死案上未报可骑驴翁之族物色翁不得一人负驴皮道中过宛然其所畜夺而披视血衣未燥执愬于邑亦以鞫讯憯酷自诬刼翁驴翁拒而杀之尸蔵某地求之不见辄更曰某地辞数更卒不见负皮者瘐死狱中嵗余前长奏下缚出狴犴众工随而噪若雷虽皆愤其寃而不能为之明环视无可奈何长竟斩众工愈哀叹不置徧访其事无所得不知为计乃聚议裒少钞百定处处置衢路有得某工死状者酬以是亦寂然无应者初妇每脩佛事则丐者坌至求供饭一故偷常从丐往乞一日偷将盗他人家尚蚤不可旣熟妇门户乃闇中依其垣下以须廹钟时忽醉者踉跄而入酗而怒妇詈之拳之且蹴之妇不敢出声醉者睡妇防谇烛下曰缘而杀吾夫体骸异处土榻下二嵗余矣榻旣不可火又不敢塓治吾夫尚不知腐尽以否今乃虐我叹息饮泣偷立牖外悉得之黙自贺曰奚偷为明发入局中号于众吾巳得某工死状速付我钱众以其故偷不肯曰必暴着乃可遂书合分支与偷且俾众遥随我往偷阳被酒入妇舎挑之妇大骂丐敢尔邻居皆不平偷将殴之偷遽去土榻席扳甎作欲击鬬状则尸见矣众工突入偿偷购反接妇送官妇吐实醉者则所私也官复穷壕中死人何从来伍作款挤何物骑驴翁堕水伍作诛妇洎所私者磔于市先主长死吏皆废终身官知水中翁即乡瘐死者事然以发之则吏又有得罪者数人遂寝负皮者寃竟不白此延祐初事也校官文谦甫以语宋子宋子曰工之死当坐者妇与所私者止耳乃牵聨杀四五人此事变之殷也解仇而伏欧刀逃笞而得刃伍作杀而工妇窆负皮道中而死桎梏赴盗而获购此又轇轕而不可知者也悲夫   元文类巻四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六     元 苏天爵 编策问   国学私试策问         姚登孙   二典之政以厯象为先故歴代之兴以正朔为重昔三圣授受皆以厯数为言良以是欤尧舜之事尚矣夏以建寅为正则天时之正而人事之善也孔子尝以告顔子顾不以为万世不可改欤一变而商则用丑为正再变而周则用子为正説者曰一王之兴将有以新天下之耳目则正朔其首事也不得以相袭然欤儒者以子为天綂丑为地綂寅为人綂説者曰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故是三建者皆可以为正后儒遂谓子者天之春故周以为正丑者地之春故商以为正寅者人之春故夏以为正是正即春也然则大冬严寒之月固可以为春则亦毋怪夫秦人之以亥为正欤夫诗与书学者之所质信而无惑焉者今书所载月数皆以寅纪诗之月数亦寅也独七月之诗云无衣无褐何以卒嵗则季冬而言也曰为改嵗入此室处则孟冬之言也然则豳人固有二正欤而说改月者曰孟子周人也其言七八月则夏五六月其言十一月十二月则夏九月十月也然则孔子亦周人也顾曰行夏之时何欤夫孔孟学者之所折衷焉者而立言之异如此学者将孰从欤人之言曰天者理而已自儒者之有是言也而世之言天者率求之于防渺茫忽之际而遂以其穹隆昆仑昼夜运行者为麄迹废而不议可不言欤古之言天有穹天者言其象穹然也有葢天者言其形北高南下如倚葢然也有浑天者言其体浑浑然也世之人起而见仰而戴不知其说可不可欤尧大圣人也史记其放勋之实莫先于钦若厯象之事学者顾欲以为麄迹扫而不议得无与尧典戾欤夫天之所以为天者日也月也星辰也厯家以天为天以日月五星为天之纬其説曰周天之体凡三百六十五度天者左旋自东而西一日行三百六十五度日月五星右旋自西而东日最迟日行天一度月次迟月行天十三度有竒五星尤迟自古及今厯家通用其说以为测之凖则可信不诬而儒者之说不然以天左旋一日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而常过一度日月五星亦左旋日一日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止而不及天一度月一日行周天不及天十三度有竒五星皆然此其说自关中大儒发之而考亭先生着其说于书夫书之有传世为天下道可也其参考模索至精且详左旋之说将以袪千古之惑非茍焉者而厯家之论与汉唐诸儒之说并行于世皆以为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转何若为背驰欤诸生其参酌厥中务详言之着于篇毋徒曰吾非瞽叟焉知天道   儒者之学贵乎明体以适用茍志于用矣通今者语古则或乖泥古者适今则难合二者交病焉谓之有用可欤事之最古而便于民者莫井田若也自比闾族党州而为乡自邻里鄼鄙县而为遂自井邑丘甸县而为都自黄帝至周公非千五百年不能备其成之何难欤至孟子时未乆也诸侯已去其籍而不可得知何其坏之速欤秦废经界立阡陌而田始弊阡陌可开也夫其自沟而洫洫而浍浍而川遗迹岂尽堙而不可寻欤自是而降豪右兼并得以専地矣二千年间信古者通患之则有限民名田而已则有计口均田而已然其法有未行而已弊有旣行而随弊有始定而终弊者何欤岂世异事殊法固未易立欤岂井田之外皆不足为良法欤唐初租庸调取之口分世业未几再变而为两税至于今不改岂井田复作亦无便于此法欤借曰仁政必自经界始不知给授之众还受之冗出入之际何以使之无弊欤不知高下之则盈缩之度寛狭之制何以使之可守欤斯数者信古之士可不却顾而长虑欤昔横渠先生慨然有意于三代之治以为经界不正虽欲言治皆茍而已期以数年复井田之法与学者议买田一方而井画之以推先王之法于当今可行也茍志于行亦无不可欤诸生为有用之学岂无志横渠之志者欤要使酌之古而合施之今而便田制一大议论也愿详言之   私试策问          吴 澂   治天下之事多矣有司尝考今古以为其事之大者十有二稽之古而不能无疑曷可行于今欤试因识时务者议之古者冑子有教何教乎师保有训何训乎显忠诸吕之谋乱与奋节甘露变故之后者孰优精忠于贤否混淆与抗疏朝廷草创者孰劣上书美莽何谬欤醉入赋诗何迂欤愿闻所以得公族之道古者力牧之外何以有六相禹臯之外何以有十六相丞相欲斩二千石与置部刺史而相府不相干者孰非丞相欲斩戏臣与小臣加官而相府不相綂者孰是萧曹旧隙何以同心姚宋不同何以戮力严明寛厚何以相资善谋善断何以相用醇谨自饬才何劣而系天下安危二十四考何量与二党交攻量何隘而为天下轻重二十余年何才与愿闻所以为宰相之道古者谏无官王事无阙后世置谏大夫世道不古御史为传命记事果得乎御史为平章按察果失乎擢补阙以増直臣气谓谏议有谏臣风者孰优以中大夫守东海谏官补刺史者孰劣守饶州而给事不肯草制可法欤除刺史而舎人封驳可嘉欤愿闻所以得台谏之道古者金马承明之著作与设中书之官孰是尚书侍郎之起草与立学士之号者孰非取誉于贞观与徳音除书者同乎齐名于元和与号大手笔者异乎赐以宫锦与下诏而悍卒泣涕者孰贤赠以玉带与赐诏而王逵效顺者孰胜愿闻所以得两制之道古者东观禁中之名同乎文崇文秘书之号异乎秘书府居于外何所始秘书阁藏于外何所因刘章元成施雠周堪何官雄班固傅毅何职黄香卢植蔡邕马融与马怀素褚无量何所显乎贾逵丁鸿与张说徐坚元澹何以名乎愿闻所以得馆阁之道古者左右史与内史何所殊大小史与外史何以异兰台掌图籍与禁中注起居孰优太史居丞相上与史馆于门下省者孰是三坟五典纪之何人春秋梼杌作之何氏章程必付柱下元功必蔵御史何意乎太史必职司马科斗必职东家何见欤郤太宗观史与郤文宗者孰贤郤张说托言与郤李徳裕者孰智愿闻所以得史馆之道古者撢人巡省四方与掾史分制诸郡同乎刺史秩卑权重与州牧秩重权専异乎刺史扬州奏二千石罪与刺史冀州不察长吏者孰优不肯杖小史与不肯捕蝗者孰劣补职三百不以私挠设学校变风俗与真刺史者孰胜单造贼垒毁淫祠破禨祥与三独坐者孰负百城闻风而震悚果贤乎奸赃望风而解绶果得乎愿闻所以得监司之道古者六官掌于司马孰为将汉唐大将府衞孰为帅韩彭衞霍之功孰多靖勣光弼之才孰愈筑台简注而上客何以诛设坛宠拜而椒房何以罚汉中可战则战非轻乎荆州可和则和非怯乎朝受诏夕引道与军旅俎豆者孰是卯受命辰出师与庙堂朝歌者孰非诗礼强晋而学春秋者何以有陈涛之奔轻裘平吴而作文赋者何以有河桥之败赵不敢东匈奴不敢寇愈于毁家而纾国难者乎胡不敢南突厥不敢顾愈于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者乎愿闻所以得将帅之道古者渤海颍川之良果拜守相辄见问之功乎河北二十四郡无一忠岂侧门俟进上之过乎由荥阳为中大夫与上蔡擢河南守者何如道不拾遗虫不犯境与江陵反风不其伏虎者何似肥乡之才何以称益昌山阳之才何以美滥赏玉成何谓贤主不识真卿何以复国徳化三异与忠信三善孰优民不敢欺与民不忍欺孰善愿闻所以得守令之道古者学校庠序之名同乎司乐学政国子之制异乎六徳六舞干戈羽籥之制何以殊礼乐诗书乡司徒之教何以别置子弟员五十人而至百人千人而至三千人何以盛圜桥亿万计黉舎千八百室与每嵗课三科嵗复増二科何以精国子三百人太学五百人四门千三百人又何以盛鹿鸣之歌燕堂之琴举成送尚书何以精愽士弟子领于太常得乎国子监太常寺当乎举司之幡与捄朱穆皇甫规者孰优拒朱泚之乱与褒陈仲举留阳城者孰胜教牢脩之书何以乎嗾张显之诬何以乎愿闻所以得学校之道古者选部有尚书何所始尚书有吏部吏部有侍郎何所自用人不分流品故有以引强蹶张致相者何法官必取之法律而财赋必取之入粟补官乎选官清鉴与详密者何如平允与请谒不行者何若山公啓事与二十年天下无遗才者孰优金背镜与十二年留得人者孰是或无藻鉴或贤否杂进与曳白之讥孰非或较覈失实或大纳贿赂与市之讥孰劣愿闻所以得铨选之道古者八元八恺谁之苗裔邓虢毛原何所自出仕者世禄与三衙三衞之制何以殊崇徳象贤与武选文较何以异多憨之夫三箧之才与元成之守节孰优细栁之屯朱崖之排与萧育之贤孰优任太子洗马太子庶子与校书郎博士弟子者孰胜任侍中司空与为郎为中郎将者孰负父任与兄任孰贤乎族父任与宗家任孰愈乎教子以谄者何故教子以容者何为或谓任子不通古今果当乎或谓杂色入流者果宜乎愿闻所以得任子之道若此十二事者曷为而不戾于古曷为可行于今其详言之有司将以观有用之学   廷试策问          元明善   朕闻贤圣之君之治天下也或恭已无为或不遑暇食或寛仁恭俭或力于为善其所以致治虽殊及乎民安物阜风淳俗美刑辟措而鲜用颂声作于田里制礼作乐翕然太和而麟鳯龙嘉禾朱草甘露醴泉诸福之物莫不毕至虽帝王之美不徒在是亦其气之应也舜文之至徳尚矣若汉之文帝唐之太宗犹能致治如彼况薄汉唐而不居者乎今天下虽乆宁谧户口虽甚蕃滋而稼穑或伤于水旱细民或致于阻饥未能家给人足时犹仰济县官岂行仁义犹未尽效邪子大夫明古以识今知常而通变毋迂濶于事情毋乖戾于典则明以对朕将亲覧焉   拟防试策问         曹元用   洪范八政三曰祀祀者国之大事也其礼之尤重者曰郊曰庙按周礼于冬至之日郊圜丘而春秋所书鲁事或郊于春正月或郊于四月五月甚者于九月而用郊郊之时不同若是何耶鼎之彖曰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享上帝而曰亨养圣贤则大亨王假有庙则用大牲其重轻之义亦安所取哉夫仪礼周礼若诗俱言尸而不言主春秋则书主而不书尸是皆神所慿依者也何为不并言岂亦有先后之序乎抑古者兼用尸主以祀而经书特互见乎周制都宫别庙东汉以来乃易以同堂异室议者谓为夐不古若然歴魏晋隋唐宋金之乆何为而不复古制乎周天子七庙加以文武世室九献之礼王后预焉陟降进退一日而可遍及否抑再日而复祭乎王后斋宿当于何所百职助祭男女授受何以别乎九庙乐舞当何以处之易曰盥而不荐有孚颙若说者谓旣荐则简略不足复观岂先王之所以事其上世者乎文王何为岂是为训凡兹数者皆礼之大节吾儒所当深究而明辩者也我国家隆平百年功成化洽礼乐之兴维其时矣诸君子由乡贡而来大比于京师其于兹数者必灿然于胸中矣愿为我缕陈其说   廷试策问          袁 桷   葢闻昔之圣人垂衣裳以成无为之治稽于书传任贤设教品节备具谆谆然命之矣是无为者始于有为也事久则弊唐虞之世歴年滋多不闻其有弊也治莫重于定国体尊国势纲常之分严风俗之化一国体定矣善恶之类明赏罸之制宜国势尊矣亷逺堂高上下之辨也量才授官莫得逾越国之大柄也若是者其道何以臻此记曰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王道备矣夫礼以防民乐以和志刑以禁暴政以善俗四者何所先也夙夜浚明卿大夫之徳也知其邪慝则知所以儆之知其困穷则知所以振之为吏习常恬不知省其故何也继体守文善论治者尤以为难朕承累圣之丕绪宵旰图治罔敢暇豫于变时雍若有缺然者子大夫观乎会通酌古今之宜毋迂言高论以称详延之美朕将有攷焉   会试策问          袁 桷   夫书者即古之史也孔子删述自唐虞二典以讫于周之文侯之命附以费誓秦誓而三坟八索九丘诸书皆芟而不录至其约史记脩春秋托始于鲁隠公元年实周平王之四十九年也褒善贬恶特书屡书至获麟而绝笔前乎唐虞之所着岂不过于文侯之命等篇而去彼取此泝平王而上沿获麟而下岂无可纪之事而绝不为书是皆有深意存焉司马子长创为史记首轩辕以逮汉武或有孔子所芟者子长乃从而录之后人翕然以为有良史之才爱其雄深雅徤凡操史笔者如班孟坚范蔚宗诸儒争相蹈袭是祖是式而未有取法于春秋者焉岂圣言宏逺匪常人所可拟其彷佛邪自荀悦仿左氏传为汉记体制稍为近古于是袁宏孙盛之徒并为编年之书而学者或忽而不习终不若子长史记盛行于世司马公编资治通鉴造端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系年叙事歴汉唐以终五代勒成一家之言渊乎博哉此近代所未有也其亦得圣人之意否乎我国家隆平百年功成治定礼乐方兴纂述万世之鸿规敷阐无穷之丕绩吾儒之事也故乐与诸君子讨论之诸君子游心载籍闻见滋广其于书春秋之所始终史记通鉴之所以制作必详究而明辨之矣愿闻其说   廷试策问          袁 桷   朕闻自昔圣王之治天下罔不在初政故舜之嗣位也明目达聪命九官咨十有二牧礼乐刑政之道粲然备具禹成厥功祗承于帝精一执中实圣圣传心之要汤黜夏命以克绥厥猷为本武王胜殷首访于箕子天人之际明矣诗之访落公刘书之无逸立政亦惟成王嗣服之始君臣交脩以成继志述事之业唐虞三代其揆一也维我世祖皇帝圣神啓运时则有同心同徳之彦效谋输忠故能混一区宇治化旁洽朕祗承丕绪永惟帝王事功见于经传悉遵而行之时有古今制宜损益若稽世祖之宏规逺略垂綂万世夙夜寅畏以图治安然人才之列于庶位者犹若未备士大夫达于庶政者犹若未备子大夫其以前王之坦然明白可行于今者何策世祖政典之纲领当今未尽举行者何事宜悉心以对以辅朕维新之治   会试策问          虞 集   传曰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若稽古昔率是道也吾夫子脩礼正乐删诗定书賛周易作春秋天下万世赖焉汉立学官经置博士名家之学史具可考厯唐以来定为注疏立教者用之我国家设科取经术之士今十余年矣扩而明之不在学者乎夫自汉唐至于近代说经者多矣或传或否悉论焉则累日不能旣其目请以耳目所共及者而问焉易自王辅嗣之说行而言象数者隠其有存者犹当考乎邵子先天之学可得而传乎程子之传朱子之本义防意所指文义所当有异同乎书有今文古文之辨传者终不敢析而为二岂昔人成书有未可轻议者乎诗自毛传盛行韩传仅见逮朱氏传出一洗其故其有所授乎毛郑旧说犹有可论者乎春秋左氏公谷之传与经并行乆矣至于啖赵陆氏始辨其不合而求诸经君子韪之三子之说果尽得圣人之防乎刘氏权衡三传益密于陆而刘氏果无余蕴乎胡氏之说其立义得无有当论者乎礼有仪礼及大小戴记又有周官小戴今用之仪礼其经也可弗讲乎大戴之记犹有可取者乎周官之制可互考乎郑氏之注其归一乎此固诸君子积习而素知者其详言之   防试策问           虞 集   昔者神禹尽力沟洫制其畜泄导止之方以备水旱之虞者其功尚矣然而因其利而利之者代各有人故郑渠凿而秦人富蜀堋成而陆海兴汉唐循良之吏所以衣食其民者莫不以行水为务今畿辅东南河间诸郡地势下春夏雨霖辄成沮洳关陜之郊土多燥刚不宜于暵河南北平衍广袤旱则千里赤地水溢则无所归往往上贻宵旰之忧至发明诏脩庶政出粟与币分行赈贷恩徳甚厚然思所以永相民业以称防意者岂无其策乎五行之材水居其一善用之则灌漑之利瘠土为饶不善用之则泛溢填淤湛溃囓食兹欲讲求利病使畿辅诸郡嵗无垫溺之患而悉乐耕桑之业其疏通之术何先使关陜河南北高亢不干而下田不浸其潴防决引之法何在江淮之交陂塘之迹古有而今废者何道可复愿详陈之以观诸君子用世之学   廷试策问          虞 集   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兴景祚列圣继作四征不庭锋旗攸指靡不率服逮我世祖皇帝混一区防职方所载振古未有于是建国纪元立官府置郡县制礼乐定贡赋帝徳王功之盛粲然如日星之行天四时之成嵗也六七十年之间讲之益明治之益习天下晏然守其盈成者又何以加之哉朕纉承正绪夙夜祗惧承我圣祖神考之心比嵗再祼太室仰而思之求尽其道而未能也夫亲亲莫内于九族今百世本支蕃衍盛大则旣尊位重禄矣尚有以劝之之道乎尊贤莫先于百姓今世臣大家勲业昭茂则亦旣富方谷矣尚有以体之之道乎多方内附之众因其俗而导之者亦旣乆矣一而同之之道尚有可充者乎生聚教养之民因其生而厚之者亦旣周矣恊而雍之之道尚有可致者乎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朕之志也子大夫咸以道艺来造于庭其备陈之朕将亲覧焉   廷试策问          虞 集   朕闻伏羲神农黄帝之事见于易尧舜禹汤文武之治存乎书皆圣人也其号名虽殊而治化则一日月星辰之为天丘陵川泽之为土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为人三极之道有以异乎宗庙也朝廷也师旅也礼乐也佃渔也耕桑也时之所尚虽小有损益其为治之具岂有易于此者乎然而伏羲神农黄帝之所以为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之所以为尧舜禹汤文武可得而别欤伏羲之卦文王申之神禹之畴武王询之文无异也道无异也然伏羲之作造化备矣何以有待于文王武王之心神明通矣何以犹待于箕子然则羣圣之奥有待于后世者犹无穷乎子大夫习之于师考之于古得之于心宜之于今亦素有其说乎朕诚以为非伏羲神农黄帝无以为道非尧舜无以为徳非禹汤文武无以为功心术之精微制作之防通子大夫其悉陈之朕将亲覧焉   元文类巻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七    元 苏天爵 编策问   防试策问          马祖常   圣王之设官也俾在位之臣咸称厥职以亮天工者其法不越乎选举而已皇元稽古立制用贤使能叙进差等成法具在夫事乆将弊亦有可变通者乎入官者日滋月积循名责实有不胜其烦然选举乖方则瘝官病民曷术得以无二者之失乎命风纪择可为守令者善矣然必求于资歴相当足以尽抚字之才乎汉世公卿二千石皆得辟举可施于今乎课绩良法也今以五事备责守令往往虚文考功可复乎州郡牧守限于品秩阙员者众汉唐以来权行守试激厉奬借之道独不宜于今乎诸君子褎为举首各悉其说   廷试策问          王士熙   朕闻帝王之相承质文之迭兴尚矣夫治在正俗致俗之丕变必在上之人有以作而兴起之则四海之内其应如响也史氏之言曰夏之政忠忠之弊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之弊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之弊小人以僿于乎三代善政所以绍五帝之烈垂百世之范其为之纲纪枢机者岂不在兹乎继是而后不遑论也洪惟我太祖皇帝龙兴朔土世祖皇帝奄宅方夏制度文为着之令甲深仁厚泽涵煦黎庶其一民俗而定民志者具举矣淳厐正直之风笃实愽大之教兹非忠乎上下等威截然而不可犯郊庙朝廷粲然而有仪兹非敬与文乎然必审所从也夫三代不可及已其所谓弊者果何在乎今欲气感而声随风移而俗易必从一以为定乎必择三者之盛而弃其乎此朕所以切于正俗者也子大夫积学明经其于古今之宜政事之要方将推以待用其悉心以对毋忽   大都乡试策问       富珠哩翀   朝廷者纲纪所综而风化所由宣京师者郡县所望而民物所由阜以上达下者礼乐政刑也事孰大焉以下奉上者士农工商也业孰广焉事振于上万方治象以之昭明业脩于下万世邦本于是巩固生民以来天下国家莫之能易也夫礼天地之节也三代损益虽可槩见叔孙之仪后世因之开元之礼通典载之宋金虽未定其书礼之记录者国有大议庙堂诹询宸宁断制必采而用之其于事天享帝之为敬君臣父子夫妇之为纲孝友睦婣任恤之为教果尽古昔之道适时措之宜乎乐天地之和也瞽宗制氏失传雅益趋俗近古有为之君知方之士思复古制而竟未能也其或有作不能无憾沿袭至今署两大乐律吕果脗合乎治忽果关系乎政以徳徳本于天法制禁令政之条目也施无所本足以帅其下乎刑弼教教宗于礼鈇钺鞭朴刑之不得巳也用无所宗足以戢其乱乎民于下者士也农也工也商也士俊造之薮也将相百执事之阶也今养士法加详取士路加辟而士习益陋士气益卑岂学非所用用非所学乎其何道以砺之农衣食之原也上有司农之政下有劝农之臣垦令虽严而污莱间于圻甸占籍可考而游惰萃于都城况其逺者乎其何法以治之工利器之府也竒功炽而夺稼穑之务苦窳售而耗库廪之储其何方以政之商懋迁之资也钞法乆隳农末交病市扰不测有无俱艰徼幸者公私相欺折阅者上下莫愬其何术以平之圣天子践阼科举旧章再布明诏京府开试光被徳音诸君子需贡辇下经济首有望焉之八者本末精麤讨论有素请着于说   乡试策问          宋 本   赵宋立国三百余年辽金二氏与之终始其君臣媺恶其俗化隆污其政事号令征伐礼乐之得失皆宜传诸不朽为鍳将来然当世史官记传丛杂不可尽信虞初稗官之书又不足征昔晋书成于贞观唐史作于庆厯葢笔削之公必待后世贤君臣而始定圣天子方以人文化天下廷议将并纂三氏之书为不刋之典左氏史迁之体裁何所法凡例正朔之予夺何以辨诸君子其悉着于篇用备采择   乡试策问          欧阳   诵唐风者慕尧之遗俗歌豳雅者念周之初基载籍可稽也国家龙兴朔方浑厚之风雄武之气所以度越百王奄有四海者也当是时国人忠君亲上之诚一出天性旣而高昌亲附干竺大夏诸国景从域葱岭民流沙碣石以北祁连以西皆职方收其豪杰而用之亦旣尊尚国人之习而服被其风矣承平旣乆散处宇内名爵之所砥砺才谞之所滋演捷出百家未有纪极虽风气大开文治加盛埶有然者然而黜浮而崇雅去漓而还淳岂无其道欤亲笔札者兼弓矢之艺饫膏梁者知稼穑之难其教当何先欤别氏族以明本原同风俗以表归防其政有当讲者欤才谞旣培养矣名爵旣锡予矣其所以图报称者以何事欤愿悉以对   会试策问          欧阳   葢闻三代以来经国之制至于今而不朽者未有盛于九府圜法者也国初楮币量时度宜嵗乆变通埶所必至粤若稽古歴山庄山之铸先王荒政民无捐瘠将使钱楮通行矧兹时与事防然而轻重之则敛散之方可以行之永乆者必有良法矣伊欲重不至于病钞法轻不至于费国资敛可以益于公散可以便于私以至广鼓铸之所而不滋伪尽坑冶之利而不厉民平贸易之价而不偏均逺近之用而不滞新不至贻将来之弊旧不至隳前代之成官有典守而不冗于设员铜有中买而不烦于立禁肉好之诣精铢两之适等逺物毕来而舶无逸出之患私蔵尽发而人无告讦之虞若是者何以各臻于善欤诸君子学古而通今茍有以裕国而庇民者其悉心以对无隐   乡试策问          黄 溍   三代法制见于经者惟周官一书大纲小纪详略相因其言人事悉矣然稽之尚书王制孟子之书有不能尽同者何欤或以为周公致太平之迹或以为六国阴谋之书果何所折衷欤周衰诸侯恶其害已而皆去其籍是书何以独存欤汉除挟书之律是书最后出而冬官亡矣时以考工记足之或者排其非是考工有记果出于谁欤或又谓三百六十之属巳散见于五官冬官果未尝亡欤国家以经术取士而是书不列科目岂以刘歆苏绰王安石辈用之而不验欤抑他有可议者欤厥今朝廷内建六曹葢古六官之遗意岂其成法固在所取欤抑犹有可举而行者欤诸君子为有用之学宜熟讲之矣愿闻其说   啓   谢严东平赐马啓       康 晔   防劳亡有敢及三命之荣小巳奚堪遽冒千金之赏所赐厚矣何愧如之伏念晔材素无良器非致逺徒勉厉驽之志莫成率骥之功无所取哉厐然大耳诗书废弃难追韩愈之飞黄乡里归来亦乏少防之欵段敢忘代劳之骏足孰怜负俗之陈人贲然来思念不到此兹葢伏遇相公秉鞭作牧如驭临民名高齐驷之无称徳大鲁駉之有颂小者大者絷之维之虽病颡之驹谓何饰矣至泛驾之马亦在驭焉不图衰朽之踪曲被闲驰之恵自矜光宠获免徒行敢曰据鞍效马伏波之矍铄恐其亸鞚有杜工部之损伤感佩良深染濡奚罄   谢解啓           阎 复   芹宫角艺初无黄绢之辞藻鉴垂光误中青钱之选名非情称感与愧并切惟辞赋之渊源是乃古诗之糟粕荀氏子发明其大槩宋大夫鼓舞乎后尘英华秀发则洛阳少年文彩风流则临卬词客自兹以往作者寖多摛章绘句者往往有之操纸染翰者滔滔皆是若孙绰擅声金之美子云韬吐鳯之竒二班父子卓冠一时陆家弟兄独步当世莫不振金石铿锵之调穷雾縠组丽之文大而仁义讽谕之至言细而鸟兽草木之多识禁逾侈则有东京西京之作辨时事则有吴都蜀都之编或上林以讽其畋游或甘泉以述其郊祀升堂入室虽未窥孔氏之门墙宣徳通情亦庶几风人之防趣何此源流之降演为举科之文一变唐宋尚余作者之典刑百变金辽无复旧家之风骨拘之以声律之调畅捡之以对偶之重轻以窘边幅为谨严以粘皮骨为亲切描题画影但知一字之工夫抹东涂西不觉六经之破碎习非成是以变为常事驰骤者辄谓之荒唐务雄赡者例云乎唱呌虽子建胸中之八斗不得骋其才虽少陵笔阵之千军无以施其勇然有司之获选亦壮夫所不为何承平歴世而来莫之敢指葢侥幸一第之外孰知其他必待权衡至公之流庶展琴瑟更张之手伏惟提学郎中先生儒林冠冕学海宗盟悯斯文重厄于秦灰賛东国复修乎泮水甄陶后进殿最于春秋二季之间鉴视前车洗涤乎场屋百年之弊俾削拘挛之态庶还丽则之风格虽守而必文辞之可观辞虽尚而亦义理之为主加程文律度于古今骨格之内取古今气艳于程文规矩之中自非卓尔不羣之才曷起褒然举首之选如复者青衿末品白屋芜才天杓仰企媿未濯翼以凌梯绛汉难慿徒自寻章而摘句五音中度敢论掷地之宫商八表神游安有凌云之气象辨作战蜗之两角尚惭窥豹之一班鼯防之穷顾将奈何黔驴之技葢止此耳岂意不以菲葑之下体遽令糠粃以先扬敢不益砺操修重鞭鄙钝进而不已雄以当前庶取百中之功不负千金之顾铭心鹗路谢九秋桂子之风刮眼龙门防三月桃花之浪   上梁文   广寒殿上梁文        徐世隆   析木星躔临士马雄疆之地琼华仙岛营帝王游豫之宫葢因前代规模便有内都气象金台南峙玉泉西流北襟山势真龙乕之区东带海涛尽鱼盐之国控河朔上流之上居今日中原之中是宜均贡赋于四方定鼎于亿载况朝觐必有接见之所凡宫室本非逸乐而为恭惟皇帝陛下功塞两间徳光五叶明俊徳以亲九族脩文徳而来逺人以至治不世出之英姿举累朝未暇行之令典旣严先庙当备行宫念人疲飞挽而尚未全苏虽躬在暴露而不自为苦逮至干戈之载戢始令栋宇之重脩壮未央而袭秦风鄙萧相重威之设葺九成而损隋制慕唐皇去泰之心卽广寒之废基应清暑之故事敬涓谷旦爰举柏梁敢陈工诵之言庸代子来之咏   抛梁东海外三韩向化风鸭绿江头无战伐尽销金甲事春农   抛梁南恵雨仁风洗瘴岚干羽两阶苗自格篚包不数洞庭柑   抛梁西铁岭兵闲太白低闻道上都朝防日降王侍子到来齐   抛梁北天道北旋昌水徳周天列宿象臣民万嵗千秋拱宸极   抛梁上云驭霓旌拥仙仗长春白鹤自天来特为吾皇降灵贶   抛梁下辇路春风促龙驾都人莫讶晚回銮秋郊恐损如云稼   伏愿上梁之后一人有庆万寿无疆地仪厚配于长秋天位普临于诸夏青宫朱邸晔晔相辉玉叶金枝绵绵不绝鸾台鳯阁咸登柱石之臣象郡鸡林永作藩维之守国无桡栋民悉奠居延及鱼鸟之防生亦遂池台之同乐   太庙上梁文         王 磐   圣人作事仰宪百王都邑成规要传万世越皇居之肇建必宗庙以为先是故舜绍尧基归格于艺祖之室周成洛邑烝祭于文王之宫典册相传古今一制今皇帝仁涵动植孝奉神明饮食菲薄而丰腆于粢盛衣服纯素而鲜华于黻冕讲求故事太常之礼乐一新图任旧人汉官之威仪渐复敬择吉地爰立太宫百堵皆兴千楹并列坚桫文梓半出于江南巨柏长松并来于山北共劝乐趋之役咸成百日之功因举脩梁辄伸善颂抛梁东澣海无波舟檝通行见新罗兼日本共来助祭贺新宫   抛梁西西域重开路不迷碧瑱明珠駞满背香犀药草似长堤   抛梁南楚风轻脆尚虚谈供祭包茅冝早贡莫夸天险恃江潭   抛梁北万勇不能当一徳龙沙战土涨天潢舞干未乆苗来格   抛梁上绵蕞新仪参法象礼文隆杀相时宜鲁国两生何太强   抛梁下天开有道扶宗社列圣相承四纪余于今初覩文明化   伏愿上梁之后干戈罕用爼豆常陈长朱草于斋除产灵芝于庙柱烝尝禴祀保百世之宗祧朝觐防同来万方之玉帛各安环堵室同作太平人   东宫正殿上梁文       卢 摰   玉册金文旣正重离之位桂宫兰殿载新洊震之居葢将别冢嫡以系人心所以敞储闱而贰宸极恭惟皇帝陛下綂垂万世徳冠百王以不世之英姿脩旷古之坠典顷因定鼎爰用正朝固非逸豫之期率皆社稷之计每穆然思隆万世之本其必也能耸四方之观乃眷春宫式崇丕构敬惟皇太子殿下温文日就岐嶷生知趋朝囘驰道之车侍幄辨南阳之牍然不有师賔接见之所则何以示轨范不有衞率环列之所则何以明等威于是少府献图冬官督役顾僦尽出内帑经费不烦大农萃楩柟豫章之材罄般输梓匠之技规模素定斤筑隆施绣桷华榱拱星辰于阊阖飞桥复道接云气于蓬莱允叶谋共扶虹栋敢申善颂以相欢谣   抛梁东太掖沧波与海通玉殿问安僊仗晓郁防浮动广寒宫   抛梁西京观巍峩太白低少海旌旗葱岭防至今威信彻羌氐   抛梁南天策元勲自可参鈆椠小才萧綂辈痴儿官事竟何堪   抛梁北勿谓天高人叵测居卿半夜望前星辉耀晶荧拱辰极   抛梁上万国欢欣覩明两金相玉裕徳无疵主鬯承祧神自享   抛梁下翼翼青宫崇广厦横经问道重师儒却笑瀛洲非大雅   伏愿抛梁之后殿下端居鹤禁诞荷鸿休得保傅若二疎有賔客如四皓问安视膳克尽两宫之欢监国抚军大慰兆民之望   尚书省上梁文        阎 复   龙蟠虎踞近依天阙之九重鸟革翚飞肇启文昌之八座昭风云之庆防耸华夏之具瞻麟鳯来游燕雀相贺钦惟圣明罄天张宇亘地开封混六合以为家揽羣英而入彀周卿有六以冢宰綂百官唐省分三曰尚书总庶务喉舌典枢机之密股肱资辅佐之良惟政事之有堂实熙朝之盛典再涓吉地爰筑新基辇来落落之竒材构出潭潭之仙府左带鳯池之水右瞻鳌冠之峰听鸡有便于趋朝待漏不烦于他所三槐论道端居上相之尊一笔为霖广作苍生之福允协策共举虹梁博采欢谣庸申善颂   抛梁东日出扶桑化景融尽道今年春泽好安排歌酒庆年丰   抛梁南解愠风清澍雨甘万顷黄云登夏麦千村白雪簇春蚕   抛梁西月无尘太白低九曲河清蛟蜃逺万年枝稳鳯鸾栖   抛梁北玉牒交欢怀圣徳草芳麒骥附龙鳞沙遥鹡鸰攀鳯翼   抛梁上调元上应璿玑象辅徳常依紫极垣洗兵更挽银河浪   抛梁下发政施仁自鳏寡甄陶万类入洪钧廕庇八荒开广厦   伏愿上梁之后三辰即序庶政惟和邦畿符鼎足之安辅相恊栋隆之吉二十四考休夸中令之贤材万八千年共祝天皇之圣夀   九先生祠上梁文       薛友谅   道行天地之间固存消长世乏圣贤之出孰与纲维欲开我后人必须先觉者濓溪先生图立太极学契圣功发四端万善之原扶三纲五常之教幸亲传之明道而复授以伊川况康节之同时有横渠之行辈文正挺生于洓水南轩迭起于汉川在吕太史岂曰小知至朱晦庵始为大备歴于千载实惟九人视汉唐训诂之徒尚陪从祀接孔孟湮防之綂当有崇祠爰即州庠载严像设冀笃信好学之士啓见贤思齐之心纵有避秦人必愿受防而出于变离骚国须舍所学而从助举脩梁恭陈善颂   抛梁东人在光风霁月中为报仙源来学者精思力践是豪雄   抛梁西先哲从游记鄠郿乐地一言良有悟更能谈易撤臯比   抛梁南春染沅江一带蓝时不再来如逝水亟将伊洛学穷探   抛梁北斯文复振无杨墨集成今说考亭功毕竟是传来鲁国   抛梁上天根月窟闲来往欲将妙理向诗寻静着工夫读击壌   抛梁下朝家咫尺求儒雅致君尧舜看成规通鉴一编无右者   伏愿上梁之后师儒辈出理学大明广性命道徳之传賛礼乐文明之治揭兹盛典化及遐方   太次殿上梁文        宋 本   太室奉先蠁之情斯在斋庭设次敬共之念弥兴于以为中严外辨之需于以构上栋下宇之壮配天具泽不日告成恭惟皇帝陛下先祖是皇神明其徳议礼尽致曲之道享亲极如在之诚玉瓉黄流躬莅四时之祭龙衮冕力还三代之仪且圣人垂迁坐之规斯明主制斋心之地度閟宫之宻迩抡良梓以经营绳直凖平騞考工之斤斧芒寒色正炯清庙之星辰陟降彤庭往来黄道凡所以如声音笑貌在其上皆以其思居处志意于此中适谷旦之较涓致柏梁之对举爰歌六伟用相羣工   抛梁东淑气扶舆九庙中献嵗发春当禴祭太平天子宿斋宫   抛梁西天子秋尝执镇圭明发有怀常不寐万几思虑一时齐   抛梁南祠祭顔哀神所监登降周旋无过举礼官迁秩圣恩覃   抛梁北大蒸嵗祭骍牛一圣君方寸尽神通先正千秋常配食   抛梁上三后在天时陟降风马云舆恍惚中神灵只为多仪享   抛梁下天子孝思天下化郁金秬黍与菁茅锡贡纷纷走诸夏   伏愿上梁之后宗祏鼎安本枝益茂黼珽谨弥文于燕翼缙绅执彛器而骏奔二世穆一世昭永配明禋于文祖三年祫四年禘载隆纯嘏于神孙泰山四维天子万夀   元文类巻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八    元 苏天爵 编祝文   江南平告太庙祝文      王 磐   践祚守文虽奉已成之业继志述事敢忘未集之勳眷靖康亡灭之余擅吴防膏腴之壌依慿江险壅隔皇风累兴问罪之师犹守执迷之意逮戈船飞渡列戍土崩始悟前非方图改过遂称臣而奉表愿纳地以归朝宋王防已于某日月来至阙下其江南郡县人民已委官抚治了当朔雪炎风尽书轨混同之地商孙夏裔皆蒸尝助祭之臣顾冲眇以何功实祖宗之余廕尚祈昭监永锡休嘉   太庙火灾告祭祝文      阎 复   惟大徳六年嵗次壬寅六月癸亥朔十二日甲戌孝曽孙嗣天子臣某谨遣摄太尉中书左丞相臣哈喇哈逊达尔罕敢昭告于太祖圣武皇帝于穆清庙对越在天便殿火灾震惊神御聿怀惧省祗荐苾芬祖考以宁来格来享   得玉玺奏告太庙祝文     王 构   维传国之守器为歴代之珍符得自神臯进由宪长询以佥言则脗合考之图制则无差皆祖宗孚佑而致然亦祚隆昌之所系是烝是享孔恵孔时以介寿祺以流曽庆【右第一室】   昔黄龙荐瑞有虞肇基扈授图周成袭祚诞膺景命夫岂无征方忝嗣于徽音遽亲承于镇寳台臣贡上良用惕然殆天相皇元啓万世无疆之业抑如大琮璧为宗闱世守之珍灵贶之来盍知所自尚祈叶兆旣寿永昌【右第二室】   閟宫储祉徳着神仪瑞玉来归孝孙有庆矧在嗣徽之始进由耳目之官上以表信于神祗下以系隆于后嗣爰脩报典思媚大姜俾炽而昌长膺戬谷【右第三室】   猗维瑞望显伏靡常麟质鳯章万世所寳式当今日啓祐皇图谷旦于差告蠲致享以燕翼子于万斯年【右第四室】   加諡祖宗告祀南郊祝文    姚 燧   维至大二年苍龙己酉冬十月庚戌朔十有九日戊辰嗣皇帝臣某臣赖上天之祐祖宗之灵得以眇末之躬托于亿兆京垓臣民之上持盈守成凡今三年身至太庙两尝祼将非独于亲立爱臣家庶亦孝治可先天下而祠官读祝于太祖室惟曰圣武皇帝睿宗室亦惟曰景襄皇帝至世祖室则曰圣徳神功文武皇帝名誉之美垂无穷者多及六言顾于创业之祖垂綂之宗开我后人继继承承亿万维年者称述成功盛徳有所未尽心实欿然谨遣太尉尚书右丞相臣某禋致牲玉燔柴泰坛昭告昊天上帝加谥太祖曰法天啓运圣武皇帝睿宗曰仁圣景防皇帝伏惟圆灵居高听卑灼臣防忱勅我祖宗歆此嘉诔臣不胜感激战栗之至   己夘春释菜先圣文      刘 因   圣代天言明告万世寥寥方册孰传圣言天啓圣心程朱将命堙晦浚辟聋聪瞽明谓当后人承此遗泽孰云剽盗资我而文肆焉多岐孰防其一徒为瞻仰有恻此心因早躁狂若将有志中实脆屈未立已頽揆厥无成实由贪懦时驰意去凛不自容顾念初心怳焉如失今此辟馆惟我之求讲学有徒进脩有地研穷参订亦复有书于古遗言于今学者尚有禆益少慰此心但惧悠悠复循前轨惟神啓迪实有临之   告峨山龙湫文        刘 因   呜呼一邦之望有峨惟山山之精深聚而渊泉山川惟形有神栖之云雷雨露神实司之今是邦之凶旱极矣岂神之灵坐视而不恤哉岂雨旸之数出于天非神之所得専也雨旸之咎由于人非神之所得而释也是以使神函蓄灵润虽欲发之而不得也虽然山川之神受命于天而主祐下民者也今欲祐之而不得矣则当为之请命于天昭昭在上安有不从由是言之神虽欲无责乌得而无责也且小民至愚穷且极矣而无所归诚则惟淫昏之鬼是求夫淫昏之鬼乃神之所当屏黜而下民之亦神之所当诱相也今气运已穷矣穷则必通或天降之雨则小民必归功于淫昏之鬼而惑信愈笃孰能禁之今是邦之大夫致祷于神则是祷其所当祷矣旣祷其所当祷而当祷之神能随其祷而应之以雨使旣足而又周浃焉庶小民之愚知天地之间自有名山大川之正神实能阖辟阴阳而神妙造化而境内吏民之所当敬脩其坛壝洁其牲币而事之而向之所谓淫昏之鬼者真不足信矣如是则人情世教或自此而变之则鬼神之恵又不但一雨而已矣如其不然则是云雷之泽神其不可尸之旱干之虐神实不能恤之天命之职可怠而旷之惑邪之俗可助而成之又何望焉又何望焉敢告   封龙书院释菜先圣文      安 熙   维大徳十年嵗次丙午秋七月己巳朔越翼日庚午后学安熙敢昭告于先圣至圣文宣王熙愚极陋总角趋庭私淑诸人实始闻道自兹厥徳钦诵遗编近本程朱上窥思孟以求经防以探圣心庶竭驽顽进徳脩业孰云不力中道而迷悲叹穷庐摧頽已甚虽由病废实亦惰偷内自省循枯落是惧兹焉感愤避俗岩居追忆旧闻卒究前业洒扫应对谨行信言余力学文穷理尽性循循有序发轫圣途以存诸心以行诸已以及于物以化于乡或兾有成不悖于道兹涓吉日载见祠庭防酒苹蘩式陈明荐尚蕲啓迪实诱其衷庶假威灵不至大戾谨率诸生恭脩释菜之礼用伸防告   祭文   祭海神文          虞 集   潮失故道犯我盐官有司得防民力旣殚阅歴嵗时靡济兹害浙郡多下恐就沦败民实何辜不徳在予相臣来言交脩用孚乃勅中外悉智展力相尔有神亦克受职我土旣固民生底安六府治脩报祀万年   祭伍子胥文         虞 集   尔以忠陨主潮于吴潮今为灾吴其沼乎尔其扬灵具训海若俾妥其常毋作民虐旣止旣安民遂有生尔作明神永有令名   祭国信使王宣抚文      杨 奂   维嵗次癸卯四月丁未朔二十有一日丁夘某官某谨具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宣抚御史大夫国信使王公之灵呜呼两军之间零丁数骑江湖十年风霜万里不知其几往几来而卒至于此乎人主察其深诚天下仰其大义鬼神录其阴功简策炳其高议然事之济与否也非智力之不周或期运之未至不然以公之行不能决和事于一言载信书于万世而使干戈相寻膏血涂地犹执迷而不已我公初年委身烈祖千载一时云龙风虎蔡城旣下楚茅不来杀气盘礴呑江噬淮义胆披露上心亦囘使星南飞迓车拥路欢动牛斗叹其来暮应对款曲不武不怒殷监弗逺请视全夏剖析利害略无假借我不彼欺彼不我诈宴劳稠叠朝继以夜归奏龙廷君相交俞虑后叅差或怀异图公为国计人为公忧蛟鳄之渊而堪再投公独坦然汝无我尤我君我相宁不我谋丁酉之冬公过阳平赠我雄篇出言甚诚两国好合赖子以成子才子名摇动江城适有家累莫顾其行公实我知我自不能此所以含辛茹酸愧负于防防也呜呼哀哉顷闻使车淹留沔阳忽报江陵坐易星霜宵梦飞飞不知在床玉溪东馆金碧荧煌恍然门开棘围堵墙太山旣裂始知不祥几年金节炤燿南荒一日漆棺归来朔方将大限之难逃抑生灵之祸未央顾公之室岂无橐装千金一挥廪无见粮賔客萧条路人惨伤呜呼哀哉我生后公仕及同时人之于公其孰不知我之知公独与世而背驰陆公何人屈赵佗而朝汉阙终军孺子携长缨而羁南越无以成败辄生予夺公之清衷遐略高名大节可以撼天壌摩日月而素志未酬徒赍恨于九原此余所以抚地大恸继之以血也呜呼哀哉尚飨   祭太保刘公文        徐世隆   维至元十一年嵗次甲戌冬十二月望日博州路总管徐世隆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太保刘公之灵呜呼天兴大元六十余年王气所钟有开必先圣不独出众贤从之圣贤相逢千载一时岩岩刘公首出防国学际天人道冠儒释初冠章甫潜心孔氏又学葆真复叅灵济其蔵无尽其境无涯凿开三室混为一家逆知天命早识龙顔情好日密话必夜阑如鱼得水如虎在山易地诸葛弥天道安道人其形宰相其心谁其似之黑衣恵琳数精皇极祸福能决谁其似之邵君康节诗咏高逸方外神游谁其似之碧云汤休字画清劲笔中法具谁其似之黄山文孺扈从王师柔服哀牢公于是时蜀之韦臯堂上出竒鄂江飞渡公于是时晋之杜预天王旣尊山人自晦公于是时唐之李泌相宅卜宫两都并雄公于是时周之召公中綂建元宣抚十道多举名儒亲草其诏至元入省命賛万机暂决大议力辞以归上亦知公不屑细务止解中书仍居保傅官制未定公图列之朝仪未肃公奏阅之方其化仪型万方天遽夺之今也则亡生平少疾质明犹唱开户视之掩书长往天子震悼朝臣涕洟下至行路靡不哀思国事有疑谁与稽之民嵗有灾谁与禳之僚友有咎谁与救之人之老成宁复见之曩过赵郡识二大士曰萧曰刘器量包世混迹佛老心同孔周仁雨义风欲洒九州萧已先蜕独余蔵春栽培桃李徧满君门身为师賔门多卿相生被殊遇殁获大葬公旣无憾我独何悲第愧老缪尝辱公知爱我文辞许我典故视草翰林持衡文部公非私举我岂怀恩言念知旧往哭其坟南州孺子生刍一束奠章写心老泪盈掬呜呼哀哉尚飨   祭砚司业先生文       滕安上   至元己丑十有二月某日门生国子博士滕安上谨遣子羽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司业先生砚公之灵士之文章与世污隆百年以来南北不同惟公述作有稽其中学者师之知所适从士之志操与齿盛衰一生之间终始自违惟公抱负白首不移学者仰之得其表仪于戯教授东垣渊渊乎经义之学司业成均表表乎忠孝之教其起之暮也固非浅浅之可议其去之果也又非庸庸之可効公之归老犹振頽波遽云逝矣为之奈何八十虽夀在公匪多闻公易箦了然不乱平生之守于此益见自公之归梦寐见之况于永诀无复见期一官羁人送不及尸千里致奠寓哀一词   祭鲁斋先生文        吕端善   公之道在天地徳在人心行义在朝廷功业在后世者章章表表如日之在天如泉之在地为门生者不当以是渎陈之惟其私心之不能自已者敢以告之公之生以扶人极振人纲为心没而不应肯忘也今人极其立乎人纲其明乎下土茫茫岂无才良间有作者敢希厥成言语不通趋诣不同闻望不崇诚孚不隆猷之虽逺群呼四讧谓角而童谓雌厥雄使公而在猷难厥终公而已矣畴能奏功维防古生嶷然古风稔公之教在耳蕴公之化于躬虽所赋有厚薄所得有纎秾惟公择其尤者相之导之以阴诱其衷使之默识心通视明听聪谋嘉虑忠言行谏从则可以巩国家无疆之祚惟宁永生民无疆之休惟洪则我后人于子于孙亦叨居于至化之中生也望于公没也又望于公于以见生民之心之望于公者无穷也   鲁斋先生陞从祀祭文     许 约   维皇庆二年六月十四日癸酉钦承纶防以先师文正公鲁斋先王列于大成至圣文宣王从祀之位门人许约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合辞而祭之曰自太极判而人文开包羲作而画卦始备物以致天下之用成器以为天下之利葢肇乎乾坤者惟一理盈乎宇宙者惟一气人伦由是而明万事以之而理王之所以王帝之所以帝百世同符有一无二迄于周衰笃生圣人有徳无位遭时之屯周流天下而不我用乃独任乎斯文明王道于已晦振纲常而再新顔曽再传而得子思至孟子独不迷其津泯泯棼棼歴嵗时之旣乆承承继继乃寥廓而无闻迨乎有宋实生周子画无极之大原为万物之根底扶泰山已摧之巅发千古不传之秘渊渊河洛大畅斯防天理之防人事之着鬼神之幽至于子朱子而大备天眷皇元我文正公实有得于此也合众议而有归惟前贤之是证旣缕析而毫分亦提纲而振领尽小学之精防为后人之镜言仁义必本诸身言道徳必由乎性动静必循乎礼终始不忘乎敬春风蔼然物我融防氷壶莹然表里辉映出而佐时也必欲底雍熙之和进而事君也必欲止唐虞之圣事必探乎几先俟其乆而乃应言治乱之所生尽天人之交胜其高也入于无伦其近也不离于日用叙天工而振王纲正人心而祈永命观其运用天理而见诸行事者欲名言而奚罄耶葢尝思之以百年凝道徳之身千载继绝学之志由布衣而起田野总庶官而宅百揆明厯象以授人时创辟雍而教胄子忠言亶亶气不少衰为学孜孜老而后已葢其所造者深所积者广举而措之事业者独高乎一世非义精而仁熟道全而徳备者畴克尔耶宜乎圣天子念之不忘崇以魏国之封褒以文正之諡又欲嘉恵后人也乃命列于从祀之位旣相其子又抚其孙犹谆谆而不置也况约等亲出其门提耳之言面命之诲天地纯全古人大体朝焉夕焉诱掖谆至容声謦欬不逺伊迩呜呼昊天罔极之恩仰而思俯而戚曷其有旣耶   祭康先生文         王思亷   翰林学士承防致仕王思亷致祭于故国子博士康先生之灵而言曰吴楚竒材楩楠豫章下蔽牛马上摩穹苍脩直坚致可栋可梁斧以斯之不得缔构乎明堂渥洼异种绿耳飞黄过都歴块电掣龙骧以驾大辂和鸾锵锵困于盐车弗获驰骋乎遐方先生之学经笥书嚢先生之才锦心綉肠视草北门制礼奉常外而藩宣内而賛防何施匪宜皆其所长进用无媒竟老国庠犹木之不遇于匠石骥之不遇于孙阳噫噫孰维孰纲孰主孰张吾欲问之神理茫茫耆英已矣识者叹伤虽然有徳以化其乡有文以流其芳愈逺愈思愈乆愈光是之谓不亡   祭徐承防文          李之绍   维大徳五年春二月辛卯中书平章政事赛音迪延齐等谨致祭于故翰林学士承防徐公之灵呜呼古人有言人材实难抚治论贤遗世永叹才与时夸识局于器文胜自敷授事则踬伟哉通儒慨惟容翁蚤奋其辞乗时之隆肆其余长见于治功出入中外曰亦有嵗素髪满帻归掌帝制浑浑周诰我庶见之谔谔廷议我庶选之朝有老成众与有庆孰云其去有不惆怅君子之心夙夜本朝忍失去之以逺为超划尔归尽啧啧称遽身有遗用永蓄弗着千里寓哀匪哭其私国之遗老我宁不思   祭袁学士文          虞 集   昔在故国寓都海邦乃睠鄞越视汉河阳王公近臣専邑列府卿士以还民莫或数公生其间不靡不矜师友是求问学是承先宋旣亡文献沦坠遗老或憖力接渊懿家蔵多书侔昔石渠下至琴奕亦最其腴博学洽闻瑰伟精莹人无间言公亦自信我从草茅或援起之公以赏延后先京师于时同朝多士济济公独我友尚论其世制作讨论必我与闻或辨或同有定无諠公泰而舒我蹇防跋三十余年亦多契濶公在禁林益跻华阶人曰孔宜公曰足哉归而寄书勗我慰我亦喜优游自诧其果曰易春秋曽与子谈将卒成书恐老弗堪老不废学唯予与尔终订无忘庶其在子言犹在耳俄以计来噫天生公乃止斯哉儒林木萎壁府星陨伊邦之瘁伊道之闵区区深悲逺莫致之托公乡人致兹哀辞公闻之乎不闻之乎   哀辞   平章政事亷公哀辞      李元礼   呜呼哀哉识公于生之日哀公于死之后者人情也哀公于死之日昧公于生之前者人情乎呜呼识而哀一人之私哀也哀而不识天下之公哀也方公之在相位也朝廷倚之以为重四夷赖之以为安万民化之以为治阴阳调和而品物无不遂矣及公以病去位也天下皇皇祝公无恙岂期沈疴反复而竟不起矣呜呼哀哉苍天苍天果苍苍耶胡为遽夺公以亡耶伯夷之清伊尹之任魏征之良耶其忠魂正气散在天壌间几世几年复为贤相耶不然将升而为星辰峙而为山岳流而为海为江耶呜呼作善降祥不善降殃何此理之反常而不可明耶故余诔公以辞者葢非一已之私伤亦以公天下之哀而哀万民之失所望也   林处士哀辞         袁 桷   道家言黜聪明去健羡形神始完是果为得道耶古者上夀百二十嵗窃不死之说者曰脩之益真其道弥亲夀而无徳与名君子耻之故脩短有命遗夀焉犹可言也名徳不至则澌尽腐灭又安所取哉古之人若是者众矣今得一人焉曰林寛字彦栗形臞而器温其于学也汲汲然逐日以补有不足焉则力探简策以自证其为文必达于理而始精于词谓词者载理之具也理不足焉词虽精无益者深思以求之傍取传记之说勦绝傅防据宗綂原以会于一复惧其未尽是也则袐重自念将周游四方阙疑广闻目击而心领焉噫若可谓勤已矣道散于九流百家弥纶者至矣其弊有不胜言者汛滥俚杂尸坐瞠目渐入于无闻之传予尝察彦栗知其心有深忧者焉余始见于姑苏气和以谦再见于京师愀然以思取士之道非一严畛域析毫髪有司者之过遗逸不举则凡我徒在官者诚有罪彦栗志不在是推彦栗之志在问学为之而不果就若是者真有命矣悲夫延祐六年三月卒于京师年三十有九其弟宇友谨哭且曰吾必奉防归呉兴吴兴吾先人所蔵遂为词以申其哀焉辞曰   气清明兮受元阳徳弸中兮闇以章挈太古兮俨九皇播挈精兮琼圃芳力未具兮志则専一苇渺兮济巨川慨不进兮道逺邅白昼速兮阴风旋数实纪兮吾何愆路孔脩兮神独还灵旐迁兮木叶丹俨夫人兮在空山玉容冠兮紫佩兰   丁文苑哀辞         许有壬   哈巴实取父字姓丁字文苑于阗人与予同登乙夘进士第倅固安州掾左司除礼部主事予佐吏部故游从为多改袐书著作拜监察御史又与予同官南坡之变枭獍党与列据津要文苑康里子山曁予实同论列迁户部员外郎予在左司计事率相见俄佥浙西道亷访司事遂间南北予居武昌适移湖北新制宪官各色用止一人长宪者同出西域卽日引退台报不允文苑曰无例且退持疑文冒进可乎坚卧不起予跧居絶人事独相往来鹄山楚观之绝顶梵宫琳宇之僻地荒城废垒村居埜池靡不至焉时绝江登大别宿郎官湖赋诗谈论无虚日一日把酒相属曰人生离合有数君闲我退针芥相投但恐造物见妒不终遂此先子监祁阳县有恵政潜徳未章子亟铭之予不获辞焉未几予除两淮转运使文苑移山北邸报同日至山北置大宁古白霫地去京师东北尚八百里陆不可挈家水萦纡五千里扶病拥幼殆不能为谋予官扬州﨑岖来过曰我非渎于进也主上新政不敢不行而老幼累我且都而杭杭而鄂鄂又山北有力且疲况贫乎鄂不可留扬米贵亦不可居杭吾乐之谷又差贱且其人徳我吾谋定矣乃命诸子买舟而东独挈一小仆乘传而北予留之饮三昼夜而后去酒中尝曰我作事素勇今殊犹豫何也予戏之曰人改常不佳君岂厌世耶乃笑曰昔温公记宋子才暴谑其言偶验我不信也因出臂示其坚实曰斧吾击亦不死也于虖今乃真死矣葢时方大疫暑行至东平主仆皆病归抵淮安卒于舟中至顺元年六月二十三日也郡大夫率其国人菆之予旣为位哭遣人省其墓告其冢子慕卨迎柩归舣舟饯别之地哭为之恸监县公葬祁阳逺不能祔予欲蜀冈买地处之慕卨曰杭西山先人所爱因可守也遂谋葬焉母子力不能举漕司曁他官府若尝往来共赙之得楮币中綂万余緍旣防事余可经理其家淮东宪长荅里麻尝同官闵其贫请赙于朝不报初文苑为固安京号难治民刘奉益横甚赛祈烹五十羊聚郡不逞震动里门执而发其椎埋焚剽数十事度不解逸去反肆诬构诏大官杂问禁中辩折明直刘寘于法筑堤堰三百里河以不害两道凛然折强暴如拉朽蜀兵未戢按部直要冲布置施为若老于兵者綂兵省臣荐其有将帅材可治边事云内外持宪知无不言制吏辈噤不得出一语平居论事慷慨歴落一坐尽倾遇事则奋发勇往无前长于观人某邪某诈黙以相告后辄多验作歌行豪宕如其人古诗清粹皆可传也延祐初朝廷始以科举取士天下之大才五十五人出官四方或懦于施或汚于贿歴歴在人得免诟议如文苑者可数而天复中道画之于虖惜哉予昔铭监县公谓其多善未报当在文苑今文苑夀才四十有七赍志以没此又何邪岂天又尼其身而大其后邪天道是邪非邪予益惑矣尝独坐阅同年录十六年间为鬼录者十五人矣尚忍以区区声利置胸中乎或者视为四海九州之人恝乎无情予不忍也慕卨将状其行实求予为铭而其状未至为之辞以发其槩且以写予哀云天之生才兮亦孔之艰前不知其几世兮后复几年何林林之百万兮独靳于贤器方适用兮陶复不坚云未雨而扫荡兮华未实而摧残岂矰缴之在天兮恶有翼之高骞冥冥之中兮孰司其权昔君之北兮歌呼水壖今君之来兮丹旐翩翩药善匪良兮道路迍邅妻子睽隔兮良友弃捐我哀曷忘兮我言曷殚西山苍苍兮惟所便安玉树森立兮泽流有原冀伸于后兮以报其前破不可完兮逝不可旋惟生无愧兮虽没犹存脩短有数兮吾其舎旃马革牖下兮非蚁则鸢九原有知兮其然不然   諡议   何忠肃公諡议【荣祖】      虞 集   尝闻善相天下者葢必本忠厚之心廓容受之量明事理之识周经营之材极乆逺之虑躬负荷之责而后可庶几也是故待事有先几应变有余智持乆有定功处物有成谋其功业始可得而论矣若命与时遇位以幸致者充数之羞欺世之祸彼且无逃于天地之间生民何赖焉观于至元大徳之间以大臣賛国论不为近利细故所动摇本之以祖宗之旧典定之以礼律之微意以成天下之务者平章政事何公何可少耶公为御史中丞时权臣用事数为所危公守职不变终以是去位天下之望固已在公矣成宗皇帝在位谔勒哲公之威重沈毅达尔罕公之仁明正大实相左右朝多君子正人而公独以耆老精练弥缝条理于其间岂漫焉尝试而为之者哉卒能成太平之盛非偶然也然于是时好功兴利之徒间出其间侦国家财用之急积虑宻讲将有所作为议数上公必正坐堂上奋仁者之勇明目张胆论民命国体之所以然发言折其谋使不得行耕田凿井之民晏然无所顾虑以遂其生理于当时者公存心之最著者也敡歴台省数十年皆要官重任然衣服饮食之奉俭约不异于儒素身死之日赐金给用之外略无余赀此其立志非常人所及宜其所成就如此谨按諡法亷方公正曰忠执心决断曰肃请易公名不亦宜乎   陈文靖公諡议【俨】       虞 集   昔者有道之君子内充然而有余无所待乎外也未尝求用于世亦未尝不求用于世也有天下国家者知其有道尊敬而信用之则为之出于是用之以文学政事随施而见不为喜幸不用则不为变移其志大矣然或者假事以自售已见用而无足以行也则以偃蹇日取盛名终身不一试谓古今为可诬也耶故翰林学士陈公方盛年时闭户读书未始有求用之心及为朝廷所用谆谆然视其职事之所在而谨奉之略无厌常喜竒高自标致之意始终清要葢迫而后动动而后应定而后就恒无心于其间此其视无能而求用避事而取名以傲忽欺罔一时者为何如也故其高文大册以华国者皆舒迟温厚之言横经论道以淑人者皆文质兼备之教论礼则欲脩一代之经司刑则知先无讼之本至于处已接物温恭退譲君子视之则乐其雍容小人仰之则失其鄙暴谓之大儒先生斯无忝矣諡法道徳博闻曰文仕不躁进曰靖諡曰文靖其合公之行也哉   姚文公諡议【燧】        栁 贯   天地真元之气一防则圣神代作扬熙秉耀乘华恊瑞以开太平而必有不世出之臣挺身其间揽结粹精敷为制述于以増焕盛徳大业而耸之三五载籍之上葢数百年而得一二人焉其有关于气运者如是岂徒乎文哉乃若先正魏国许文正公之在吾元实当世祖皇帝恢拓基图之始倡明道宗振起来学一时及门之士独称集贤大学士姚公燧为能式纂厥绪以大其承然观公之言而考夫文正之学则其机籥之相须殆不啻山鸣而谷应云起而龙翔也故大徳至大皇庆之间三宗继照天下乂宁而公之文章蔚为宗匠典册之雅奥诏令之深淳固已抉去浮靡一返古辙而铭志箴颂之防伟光洁凡镂金刻石昭徳丽公者又将等先秦两汉而上之以闯夫作者之域排沮诋訾不一二而家传人诵已十百虽欲揜之孰得揜之哉他日良史执笔以传儒林则公在文正之门岂直侪之游夏而已也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然则以之节恵公奚歉焉谨按諡法愽文多见曰文敬直慈恵曰文请諡之曰文   萧贞敏公諡议【防】       刘 致   圣王之治天下也必有所不召之臣葢志意脩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蝉蜕尘埃之中翺游万物之表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者以之传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故必蒲车旌帛侧席以俟其至冀以励俗兴化犹或长往而不返亦有旣至而不屈则束帛戋戋贲于丘园者治天下者以之也于吾元得二人焉曰容城刘因京兆萧防君始由平章咸宁王野仙荐世祖征不至授陜西儒学提举继而成宗武宗仁宗累征授国子司业集贤直学士未赴改集贤侍讲又以太子右谕徳征始至京师授集贤学士国子祭酒谕徳如故寻得告还山年七十七以夀终士君子之趣向不同期各得所志而已彼不求人知而人知之不希世用而世用之至于上彻帝聪鹤书天出薜萝动色岩户腾辉犹坚卧不起不得已焉始一至卒不挠其节不隳所守而去亦可谓得所志也已方之于古则严光周党之流亚欤虽其道不周于用而亷顽立懦励俗兴化之功亦已多矣且其累征而不起蹔出而卽归不旣贞乎以勤自居其好古好学之心不旣敏乎按諡法清白守节曰贞好古不怠曰敏请諡曰贞敏   元文类巻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四十九     元 苏天爵 编行状   中书左丞李忠宣公行状     姚 燧   公讳德辉字仲实世居通之潞县曽祖某祖全再世不仕考朴尚书吏部主事妣宗夫人三子长德英德芬季公吏部君生三十九年且卒指公谓宗夫人曰吾为吏治狱不任悍鸷刻削人蒙吾力脱罪罟齿平民者众天或报施善人是儿其大吾门者勿忧贫且贱公方五岁哭之如成人家才储五升菽夫人舂蓬稗为粮芼藜苋为葅活之荒岁既就外傅嗜读书束于贫无以自资辍业年十六监酒丰州禄食充足防甘有余则市笔札录书夜诵不休夫人以过耽苦虑伤其孱薄也为灭烛止之已乃厌糟麴叹曰志士顾安此也耶仕不足以匡君福民隐不足以驩亲善身两大之间人寿防何乌可无或有闻死同腐草木也絶少年辈不游处其所亲与率一时名公硕儒嵗丁未用故太傅刘文贞公秉忠荐徴至濳藩俾侍今皇太子讲读荐故翰林侍读学士窦黙故宣抚司参议智迂贤皆就徴癸丑先朝封周亲割京兆潜藩择廷臣可理赋者使调军食实出公从宜使辟故眞州总管高逸民自佐时汪忠烈公始宿兵利州扼四川衿喉规进取数万之师仰哺于公乃募民入粟绵竹散币集之或给盐劵使归京兆受直陆挽兴元水漕嘉陵一年而钱粟充栋于军中宋臣余玠议弃平土即云顶运山大获得汉白帝钓鱼青防苦竹筑垒移成都蓬阆洋防合顺庆隆庆八府州治其上号为八柱不战而自守矣蹙蜀之本实张于斯丁巳深峻用事臣大集关西河南诸臣入计局以中尝为潜藩用者文致多方于公独无丝髪得己未从南征至鄢留后行营庚申以为南京经畧使再月又以为北京宣慰使其年皇帝即位中统改元五月又以为燕京宣抚使燕多剧贼造私币杂眞行民间隂结死友相誓复仇怨杀人公悉捕诛之虽中书开府在燕令行禁止多不上白由是忤时相意以诬去位从北征还守北山诸关三年恶己相反诛以为山西宣慰使罪权势之籍民为奴免而良者将千人至元改元罢宣慰司授公嘉议大夫太原路总管兼府尹至是潜藩故臣相无有出为二千石吏者上以太原难治故留居此防我先左丞公当分省迁调山西河东世职守令即遣谕防公拜稽首曰陛下以臣堪一县俾为令臣乌乎可择况以千里寄治非材大惧任使不称以伤陛下之明敢薄之耶自尔愈益勤励崇学校以明人伦表孝节以善风俗逐奸赃以剔民贼裁婚葬俾师简俭敦耕桑以富生理之出立社仓以虞水旱之歉一权度以絶欺诈之攘严鼔柝以警竒衺之觊凡可与民渐摩仁义者无弛不张嘉禾瑞麦六出其境满秩左部差功最天下右部考过惟草窃盗不获一人五年征入为右三部尚书人有由讼财而失其兄子者公曰何疑焉叔杀之也深竟其狱公所信厚及权贵言可撼公者莫不请求保为衣冠之族无有是也皆漫不为应悬己俸为赏购之其家人果上变告情状呈露言者慙服叔竟以是病死俄转戸部尚书事无大小必决之一日书判烦劳指为之蠒七年防上以蝗旱为忧俾录山西河东囚行至懐仁民有魏氏发得木偶持告其妻挟左道厌胜谋杀己经数狱服词皆具自以为不寃公烛其诬召鞫其妾榜掠一加服不移晷葢妬其女君谓独陷以是罪可以杀之也即直其妻而杖其夫之溺爱受欺当妾罪死观者神之或咨赏泣下八年授中奉大夫参知北京行尚书省事九年罢尚书省以故官参知北京行中书省事京南徒水岁泛溢至城下为患公筑堤捍之皇子安西王有土关中之明年当十一年奏求公辅己以故官改安西王相至则视濒泾营牧故地可得数千顷起庐舍疏沟浍其中假牛种田具赋予贫民二千家屯田最一岁入得粟麦石十万刍槀束百万公是来也贫不能从妻子留之京师事或上闻赐钱二千缗遣之明年诏以王相抚蜀其年重庆犹城守东西川各开枢府合兵数万人围之公至成都两府争遣使咨受兵食方畧公危语动之曰宋今既亡重庆以巨擘之地不降何归政以公辈利其剽杀不得有子女惧而来耳不然他日兵未尝战及招讨毕某偕中使奉玺书来赦最宜正言明告严备止攻以须其至反购得军吏杖之为伪得罪懐之入降水陆之师雷鼓继进实坚其不下也中使不喻诈计竟以不奉明诏反命如是者皆公辈玩冦疆场心迹之着白者况复军政不一相訾纷纷朝夕败矣岂能必成功为哉两府多致金帛子女为谢曰戎捷与人法令所不禁也公让不受出未至秦泸州畔而重庆围果溃再退守泸州十三年秋也明年诏以巴哈与公代为西川副枢公兼王相大军既发公留成都供亿食才支半月赋粟继之官船不足括商民船千艘日夜督运其年复泸州十五年重庆之围再合逾月即下绍兴南平防施思播诸山壁水栅随之皆下而东枢府犹故将也惩前与西川相观望致败恶相属愿独军围合州初公抚蜀径东川归以为重庆帅阃受围必徴诸属州兵尽鋭拒守合州宜虚诚使谍人持书晓之兵随其后亦制合一竒也即出合俘繋顺庆狱者纵之使归语州将张珏以天子威德远着宋室沦亡三宫皆北又颂圣量含宏录功忘过能早自归必取将相与夏吕比又为书反覆礼义祸福譬解其言以为均为臣也不亲于其子孙合之为州不大于宋之天下子孙举天下而归我其臣顾偃然负阻穷山而曰我忠于所事不亦甚惑乎昔也此州人不自为谋求去就者以国有主寜死不欲身被不义之名故尔得制其死命主今亡犹欲以是行之则戯下以盗贼遇君窃若首以徼福一旦不难也其説累数千百言又约书言为檄刋木于山浮板于江珏未及报而公还王邸至是合遣李兴张郃十二人者诇事成都皆获之当斩复为书纵归使喻其将王立其言如喻珏者而益剀切兴至立亦计夙与东府有深怨惧诛复遣兴等导帅杨獬懐蜡书间至成都降公从兵才数百人赴之东府害其来争有言前嵗公为书招珏诚亦极矣竟不见寤无功而还今立珏牙校也习狙诈不信人特以计致公来使与吾争垂成之功延命晷刻耳未必定降即降公冒吾功而来受何物视我必不汝进公曰前嵗合以重庆存故力可以同恶今也孤絶穷而来归亦其势然吾非攘若功者诚惧汝愤其后服诬以尝抗跸先朝利其剽夺快心于屠城也吾为国活此民岂计汝嫌怒为哉即单舸济江薄城下呼立出降安集其民而罢置其吏立徳之舆金玉饰少艾为谢公曰若以吾为是来耶吾无事乎此其持往餽之东府合人自立而下家绘事之川蜀平复以王相还邸是年王薨公感其受知深而悼夫弃国之蚤也哭之防不能生十七年诏公与南省参政程某即其地听思播湖南所讼镇逺王平田防西南夷罗氏鬼国叛别诏云南湖南四川合兵三万人诛之前茅及境矣公曰蛮夷无亲为俗吝贪始由边将抚之失策积怨以叛好事之臣请加兵诛旁诸小夷汹惧相擅继叛者必众恐非直三万人能岁月平也吾赖天子仁圣驰一介之使招之可坐俟其徕岂必烦兵不及以闻遣安珪止三道兵张孝思谕鬼国降其酋阿察熟公名问曰是活合州李公耶其言人曰明信可恃即日受命身至播州降语且泣曰吾属百万人非公惠活宁鬭死不降事毕驿闻上为之开可改鬼国为顺元路以其弟阿利为宣抚使其年王相府罢十一月二十一日始至黄平是夜也星如斗霣馆垣外公弗善也叹曰他日尝梦主乌江今播水适名乌江与是星皆吾死徴也夫吾尝诵马伏波老当益壮之言而竒曹武惠为将不杀得今活罗鬼马革裹尸归何憾二十七日卒后七日资政大夫中书左丞安西行中书省之命下蛮夷望轊车为位祭且哭者动百千人涂所经男女空家咨嗟聚观合之安抚使立衰绖率吏民迎哭倾振山谷为发百人防丧达兴元上闻而悼之赠光禄大夫中书右丞諡忠宣公赐钱二千缗具葬先妃嗣王遣前佥书王相府事博啰赙钱五百缗具奠眀年佥播州安抚司事何彦抗章请即州治之东为庙制曰可薨年六十二夫人胡氏前公卒今夫人某氏子一人嘉议大夫安西路总管兼府尹诸军鄂啰頍也女二人长适嘉议大夫礼部尚书刘秉恕幼在室尝槩公平居以先夫人刚严其弟宗亨有小过对众奋杖挞之不少惜公若何而驩奉使未尝有厉色遽言其亦能子哉二兄既位不大耀于时每分吾有不至以寡乏见告其尽礼姊氏不以语人人知为姑若从母不以为兄弟也与人交诚易炳白不张城市机穽不面为许退与他人语必谆谆暴其人所长而韬其不及至绳检奸慝奋发忿急不能容其过然亦未尝留怨恶于胷中虽旧欲挤己入不测渊者事已辄忘之畧无校言复意自奉甚薄有积则施之不为子孙他日计西川副枢上尝赐以玉带锦衣钱二千五百缗止留其服物余悉分之亲戚賔客一日而尽人问之则曰曩吾家多责劵县官怜而赐偿之无负矣吾贵而薄功又可富而厚享耶不思而两有之神不福人于是告人曰我贫吾利器也故自入官非素所往来有相答报者未尝恃形势取一钱直餽再为尚书权臣力能生杀人耻公共事累年足迹独不及吾门以禄薄用奢为言愿奉母钱百金交驩令取子自益却之亦不为谢王相七年及事先王五年言必切切臣职子道请闻斯行以絶事嫌简约侍卫以裁浮费无急土木殚匮民力者中外所餍诵凡人贤而有闻满调将东归必荐汲之王陞秩留之故关辅得士为多皆视为己职当然未尝语人由我而然以期见德遇事谨敏好谋善问多不自用及其末路生人之心愈切取信蛮夷闻其谕招椎结荷旃竭蹷慕义三道之兵为之抑首思徼利于万里羞成功于一介霣星乌江马革包柩斩木通道舁归要荒抑尝观今中统以来将相臣死率于其家天下之情称其平生所为功高者惜德大者思不过如是而极然未有若公逢掖死事为世所壮者也呜呼贤哉又尝观古君臣莫难于合尤莫难于信葢合或可伺所欲以中而信则必不可袭取于一时自公始侍濳藩圣皇非遽贵之地亦尝身接之面训之指受之亲以细微观其敬忽置之纠纷试其理解詟以雷霆察其变常纳之污浊验其洁白既久而后知遇也其后三十三年之中或使或牧或从或留或相或傅诸侯王或将凡赏勲劳优耆旧可以劝人臣者公皆与为之至商论羣臣能否于公不曰清则曰刚或曰不欺不见有贬于圣训用未尽年未耄人犹未足其望受任于已试知遇于既乆可与畴咨海内者将不知谁在也呜呼悲哉后三年頍彚进遗事求状公行燧亦荷公知且久游其门又与頍尝同受学义不得以不文为让姑为论次如此奉议大夫陜西汉中道提刑按察副使姚燧谨状   翰林学士承防董公行状    虞 集   公讳文用字彦材真定路槀城县人元帅公第三子也公生十年元帅公死王事于归德母李夫人治家严伯兄忠献公文炳教诸弟有法公内承家训而外受学侍其先生轴故学问早成弱冠以词赋试中真定时以真定槀城奉庄圣太后汤沐岁庚戌太后使择邑中子弟来上公始从忠献公谒太后和琳城世祖皇帝在濳藩命公主文书讲説帐中常见许重癸丑世祖以宪宗皇帝命自河西征云南大理忠献公在行公与弟寿国正献公文忠先在军中督粮具赞军务丁巳世祖令授皇子经是为北平王云南王也又使为使召遗老于四方而太师窦公黙左丞姚公枢鹤鸣李公俊民敬斋李公治玉魏公璠偕至于是王府得人为盛己未世祖以宪宗命取宋公发防边蒙古汉人诸军理军需将攻鄂州宋以贾似道吕文德将兵抗我水陆军容甚备九月世祖临江阅战忠献公请曰宋恃江为险兵力厚法当先之夺其气臣请先公与正献公固请偕行世祖亲料甲胄择大舰授之乃率敢死士数十百人鼓棹疾呼奋进直薄南岸诸军亦争进宋军来赴战三合三败之公乗小舟归报世祖世祖方驻香炉峰因策马下山问战胜状则扶鞍起立竖鞭仰指曰天也即赐巵酒使主帐下宿卫且令传令他帅曰今夕毋饮酒毋解甲眀日将围城既渡江防宪宗崩闰十一月师还庚申世祖即皇帝位建元中统公持诏宣谕边郡且择诸军充侍卫七月还朝中书左丞张仲谦宣抚大名等路奏公为左右司郎中二年八月佩金符以兵部郎中参议都元帅府事三年山东守臣李璮叛据济南从元帅阔阔带统兵伐之五月而克其城璮伏诛山东平元帅卒公还都元帅阿珠奉诏取宋召公为属公辞曰新制诸侯总兵者其子弟勿复任兵事今伯兄以经畧使总重兵镇山东我不当行帅曰濳邸旧臣不得引此为説公病不行五年改元至元之岁也上曰董文用其年始壮不使为国効力今安在召授金符为西夏中兴等路行省郎中中兴自珲塔哈之乱甫定民间相恐动窜匿山谷而省臣方入奏同僚不知所为公曰吾死不可以去此宜镇以静乃为书置通道谕之然后粗安始开唐来汉延秦家等渠垦中兴西凉甘肃沙等州之土为水田若干于是民之归者戸四五万悉授田种颁农具更造舟置黄河中受诸部落及溃叛之来降者时近属贵人曰哲伯特穆尔者镇西方其下纵横需索旁午不可防计省臣不能支公坐幕府辄面折以国法其徒积忿譛公贵人怒召使左右杂讯之意叵测公曰我天子命吏请得与天子所遣傅贵人者辨天子所遣傅贵人者中朝旧臣尝事庄圣太后来诘问公不承贵人防意状公曰我汉人生死不足计我所恨者仁慈寛裕如贵人以重戚镇逺方而其下毒虐百姓凌暴官府伤贵人威名于事体不便因偻指其不法者数十事诘问者惊起去白贵人即召公谢之曰非郎中吾殆不知郎中持此心事朝廷宜勿怠自是譛不行而省府事粗立二年入奏经畧使宜还以上防行之中兴遂定三年行省罢还京师命公为中书省左右司郎中辞之五年立御史台授公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以仲兄右卫亲军千戸文蔚卒不及赴八年立司农司授公奉训大夫山东东西道巡行劝农使十一年三月加朝列大夫劝农使如故山东中更叛乱多旷土公巡行劝励无间幽僻入登州境见其垦辟有方公为诗表异其守移剌今刻石在州治于是列郡咸劝地利毕兴五年之间政绩为天下劝农使之最十二年丞相安图公奏公为中顺大夫工部侍郎代赫舍哩赫舍哩者阿哈玛特私人也其徒间安图公罢政即使鹰监奏曰自赫舍哩去工部侍郎不给鹰食鹰且痩死矣上怒趣召治之因急逮公入见上望见曰董某顾为尔治鹰食者耶置不问别令取给有司阿哈玛特知不可譛十三年出公为少中大夫卫辉路总管兼本路诸军鄂啰总管佩金虎符郡当要冲民为兵者十九余皆单弱贫病不任力役防初得江南图籍金玉财帛之运日夜不絶于道警卫输挽日役数千夫公防然忧之曰吾民弊矣而又重妨穑事殆不可乃从转运主者言郡邑胥校足备用不必重烦吾民也主者曰公言诚然即行公言事万有一不虞罪将谁归公即为手书具官职姓名保任之民得以时耕而运事亦无不具者诸郡运江淮粟于京师卫当运十五万公曰民籍可役者无防且江淮舟行风水不时至而先弊吾民以期防是未运而民已惫矣乃为集旁郡通议立法驿置民力以纾十四年以职事诣汴漕司方议通沁水北东合流御河以便漕者公曰卫为郡地最下大雨时行沁辄溢出百十里间雨更甚水不得达于河即浸泾及卫今又道之使来岂惟无卫将无大名长芦矣防朝廷遣使相地形上言卫州城中浮屠最髙者才与沁水平势不可开也事得寝不行为郡多善政民有去思具见郡教授陶思渊所撰碑文十六年受代归田里作遐观之亭于故丘茅茨数椽仅避风日读书赋诗怡然燕居自号野庄老人裕宗在东宫数为台臣言董某勲旧忠良何以不见用也十八年台臣奏起公为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使不赴十九年朝廷选用旧臣乃召公为大中大夫兵部尚书自是朝廷有大议未尝不与闻廿年江淮省臣有欲专肆而忌亷察官者建议行台行省状上集议公议曰不可御史台譬之卧虎虽未噬人人犹畏其为虎也今司宪仅在纪纲犹不振一旦摧抑之则风采薾然无可复望者矣又曰前阿哈玛特用事时商贾贱役皆行贿入官及事败欲尽去其人廷议以为不可使阿哈玛特售私恩而朝廷骤敛怨也及使按察司劾去其不可者然后吏有所惮民有所赴愬则是按察司者国家当饬励之不可摧抑也后悉从公议转通议大夫礼部尚书迁翰林集贤学士知秘书监时中书右丞卢世荣本以货利得幸权要为贵官隂结贪刻之党将锱铢掊克为功乃建议曰我立法治财视常嵗当倍增而民不扰也诏下防议人无敢言者公阳问曰此钱取诸右丞家耶将取诸民取诸右丞家则不敢知若取诸民则有説矣牧羊者嵗常两剪其毛今牧人日剪其毛而献之则主者固悦其得毛之多矣然而无以避寒热即死且尽毛又可得哉民财亦有限取之以时犹惧其伤残也今尽刻剥无遗毳犹有百姓乎世荣不能对丞相安图公谓坐中曰诸君董尚书眞不虚食俸禄者议者出皆谢公曰公以一言折聚敛之臣而厚邦本仁人之言其利溥哉岂不信然世荣竟以是得罪后尝谓人曰我不知何事忤董尚书每折我不遗余力廿二年拜中奉大夫江淮等防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公力辞上前曰江淮事剧臣不敢当上曰卿家世非他人比朕所以任卿者不在钱谷细务也卿当察其大者事有不便第言之公不敢辞遂行行省长官者素贵倨多傲同列莫敢仰视跪起禀白如小吏事上官公则坐堂上侃侃与论是非可否无所迁就虽数忤之不顾也有以上命建浮屠于亡宋故宫者有司奉行急迫天大雨雪入山伐木死者数百人而犹欲并大建佛寺公坐中谓其人曰非时役民民不堪矣少徐之如何长官者曰参政奈何格上命公曰非格上命也今日重困民力失民心岂上意耶各拂袖去然竟得少纾其程公在行省政事大槩如此廿三年将用兵海东征敛益急有司为奸日益甚公曰吾力不足以口语胜矣乃请入奏事大畧言疲国家可寳之民力取僻陋无用之小邦其条目甚悉言上事亦罢廿五年拜御史中丞公曰中丞不当理细务吾当先举按察使乃举胡公祗遹王公恽雷公膺荆幼纪许楫孔从道十余人为按察使又举徐公琰魏公初为行台中丞当时以为极选方是时僧格当国用事宠奉方炽自近戚贵臣见僧格皆屏息逊避无可谁何公以旧臣任御史号不易为僧格令人风公赞己功于上前公不答又自谓公曰百司皆具食丞相府独御史台未具食丞相府公又不答属朔方军兴粮糗粗备而诛责逾急公谓之曰民急矣外难未解而内戕其根本丞相宜思之于是逺近盗贼蜂起公持外郡所上盗贼之目谓之曰百姓岂不欲生养安乐哉急法苛敛使至此耳又谓之曰御史台所以捄政事之不及丞相当助之不当抑之也御史台不得行则民无所赴愬而政日乱将不止台事不行也浸忤其意益深乃摭拾台事百端公日与辩论不为屈于是具奏僧格奸状诏报公语密外人不知也僧格日诬譛公于上曰在朝惟董中丞戆傲不听令沮挠尚书省请痛治其罪上曰彼御史职也何罪且董某端谨朕所素知汝善视之当是时虽贵近以诬譛遭斥辱者不一公徒以区区之诚赖天鉴主知而免于是迁公通奉大夫大司农时又欲夺民田为屯田公固执不可则又迁公为翰林学士承防廿七年隆福太后在东宫以公耆旧欲使公授皇孙以经具奏上以上命命之曰老人畏寒须暄和乃一至帐中授经内侍视馔公每讲説经防必傅以国朝故实丁宁譬喻反覆开悟故皇孙亦特加崇礼焉三十一年上命公以其诸子入见公曰臣蒙国厚恩死无以报臣之子何能为谨不敢以见命至再三终不以见是嵗世祖皇帝升遐公望宫墙哀恸防坠马下同列争持扶之及致奠丧次羣臣皆推公曰先帝汉人旧臣惟公在矣公宜前受酒行礼皆相对哭失声今上将即皇帝位于上都太后命公从治装赐钞百定以行既即位巡狩三不刺公奏曰先帝新弃天下陛下逺狩不以时还无以慰安元元宜趣还京师且臣闻人君犹北辰然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不在勤逺畧也上悟即日可其奏是行也上每召入帐中问先朝故事公亦盛言先帝虚心纳贤开国经世之务谈说或至夜半太后亦素知公故多所顾问公自先帝时每侍宴与蒙古大臣同列裕宗尝就榻上赐酒使毋下拜跪饮皆异数也上在东宫时正旦受贺于众中见公召使前曰吾乡见至尊甚怜汝辄亲取酒饮之至是眷赉至渥赐钞三百定至于锦衣玉带紫笠寳环之赐皆追成先帝之意也是年诏修先帝实录陞资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公于祖宗世系功德戚近将相家世勲绩皆记忆贯穿史馆有所考订质问公应之无所遗失大徳元年夏四月上章言臣老矣请致其事上闻之特加资徳大夫许致仕赐钞二百定以归命一子官乡郡便侍养六月戊寅以疾薨于里第之正寝享年七十有四公性孝友四时祭祖祢辄思慕感怆如将见之事伯兄如事父教子弟严而有礼为学以诚实为主本故其文章议论皆质直忠厚不为华靡其从政寛裕慈爱简于细务至于谋大事决大议则刚毅正直磊落可观歴事三朝每以忠言正论为己任故言事上前必引古证今从容尽达其蕴而后已平居闻朝政有一未善辄终夜不寐倚壁叹恨不置曰祖宗艰难成立之天下岂可使贼臣壊之故每与朝议即奋言不顾危祸以片言折权奸定国是者不可胜纪朝廷赖之在御史台行中书省时所遭皆大奸剧恶每恨公不顺己计万方欲杀之公一不以为意曰人臣在位岂爱身茍容而上负国家下负生民乎公仕宦五十余年凡十八命禄俸之余尽以买书而家无饘粥之资卒卖其京城之宅以偿积贷世祖尝念其贫每欲有所赐使近臣记其事然公终不一自言也逮薨之日惟有祭器书册而已其好贤乐善尤出天性虽待下士必尽礼至老且贵终不倦人有善必推举之而名公大人闻公所荐亦必曰出董公门必佳士也故天下之士争归之与人谋至忠款故国人有为使逺方若出而领兵治民者必来受教而后行公为开导训诲足以歆动其意至有欣然听之终日忘去者而蒙古大臣见之必曰此故老也皆改容待之呜呼葢可谓忠厚诚实君子者矣公先娶王氏元帅某之女先卒再娶周氏江淮都转运使惠之次女后公四月卒子男八人士贞士亨为仲兄文蔚后渡江有功官至昭勇大将军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佩金虎符常侍裕宗东宫先公卒士偕士英士昌士恒承务郎真定路总管府判官士亷士方女四人长适赵珌次适周俶次适齐东县尹王良杰次在室孙男十六人守约某某孙女十人长适吴某次适张继祖次适侍其正次适王惟贤余在室曾孙男七人皆幼公墓兆在县西北高里先茔之东公国之老臣敡歴中外久矣上而朝廷下及四方贤大夫士宜必有深知公者尚能道其德业之详也谨录其歴官行事梗槩如上伏惟立言之君子图其不朽者焉谨状大德十年三月某日大都路儒学教授虞集状   元文类卷四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     元 苏天爵 编行状   知太史院事郭公行状     齐履谦   公讳守敬字若思顺德邢台人生有异操不为嬉戯事祖荣号鸳水翁通五经精于筭数水利时太保刘文贞公左丞张忠宣公枢密张公易赞善王公恂同学于州西紫金山而文贞公复与鸳水翁为同志友以故俾公就学于文贞所先是顺德城北有石桥以通达活泉水兵后桥为泥潦淤没失其所在公甫冠为之审视地形按指其处而得之河东元公裕之文其事于石其曰里人郭生者即公是也中綂三年张忠宣公荐公习知水利且巧思絶人蒙赐见上都便殿公面陈水利六事其一中都旧漕河东至通州权以玉泉水引入行舟嵗可省僦车钱六万缗通州以南于蔺榆河口径直开引由蒙村跳梁务至杨村还河以避浮鸡盘浅风浪逺转之患其二顺德达活泉开入城中分为三渠引出城东灌溉其地其三顺德澧河东至古任城失其故道没民田一千三百余顷此水开脩成河其田即可耕种其河自小王村经滹沱合入御河通行舟栰其四磁州东北滏漳二水合流处开引由滏阳邯郸洺州永年下经鸡泽合入澧河其间可溉田三千余顷其五怀孟沁河虽已浇溉尚有漏堰余水东与丹河余水相合开引东流至武陟县北合入御河其间灌田二千余顷其六黄河自孟州西开引少分一渠经由新旧孟州中间顺河古岸下至温县南复入大河其间亦可灌田二千余顷每奏一事上辄曰当务者此人真不为素餐矣即授提举诸路河渠四年加授银符副河渠使至元改元从忠宣公行省西夏兴复濒河诸渠先是西夏濒河五州皆有古渠其在中兴州者一名唐来长袤四百里一名汉延长袤二百五十里其余四州又有正渠十长袤各二百里支渠大小共六十八计溉田九万余顷兵乱以来废壊淤浅公为之因旧谋新更立牐堰役不逾时而渠皆通利夏人共为立生祠于渠上二年授都水少监公言向自中兴还特命众顺河而下四昼夜至东胜可通漕运及见查泊乌梁海古渠甚多可为脩理又言金时自燕京之西麻谷村分引卢沟一支东流穿西山而出是谓金口其水自金口以东燕京以北溉田若干顷其利不可胜计兵兴以来典守者惧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今若按视故迹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广京畿之漕上纳其议公又言当于金口西预开减水口西南还大河令其深广以防涨水突入之患众服其能八年迁都水监十二年丞相伯顔公南征议立水驿命公行视所便自陵州至大名又自济州至沛县又南至吕梁又自东平至纲城又自东平清河逾黄河故道至与御河相接又自卫州御河至东平又自东平西南水泊至御河乃得济州大名东平泗汶与御河相通形势为图奏之十三年都水监并入工部遂除工部郎中是歳立局改治新厯先时太保刘公以大明厯自辽金承用二百余年浸以后天议欲脩正而薨至是江左既平上思用其言遂以公与赞善王公率南北日官分掌测验推歩于下而忠宣枢宻二张公为之主领裁奏于上复共荐前中书左丞许公能推明厯理俾参预之公首言歴之本在于测验而测验之器莫先仪表今司天浑仪宋皇祐中汴京所造不与此处天度相符比量南北二极约差四度表石年深亦复欹侧公乃尽考其失而移置之既又别图爽垲以木为重棚创作简仪髙表用相比覆又以为天枢附极而动昔人尝展管望之未得其的作极仪极辰既位天体斯正作浑天象象虽形似莫适所用作玲珑仪以表之矩方测天之正圆莫若以圆求圆作仰仪石有经纬结而不动公则易之作立运仪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公则一之作证理仪表髙景虚罔象非眞作景符月虽有明察景则难作闚凡厯法之验在于交防作日月食仪天有赤道轮以当之两极低昂标以指之作星晷定时仪以上凡十三等又作正方案丸表悬正仪座正仪凡四等为四方行测者所用又作仰规覆矩图异方浑葢图日出入永短图凡五等与上诸仪互相参考十六年改局为太史院以赞善公为太史令公为同知太史院事给印章立官府是年奏进仪表式様公乃对御前指陈理致一一周悉自朝至于日晏上不为倦公因奏唐一行开元间令南宫説天下测景书中见者凡十三处今疆宇比唐尤大若不逺方测验日月交食分数时刻不同昼夜长短不同日月星辰去天高下不同即目测验人少可先南北立表取直测景上可其奏遂设监候官一十四员分道相继而出先测得南海北极出地一十五度夏至景在表南长一尺一寸六分昼五十四刻夜四十六刻衡岳北极出地二十五度夏至日在表端无景昼五十六刻夜四十四刻岳台北极出地三十五度夏至景长一尺四寸八分昼六十刻夜四十刻和林北极出地四十五度夏至景长三尺二寸四分昼六十四刻夜三十六刻铁勒北极出地五十五度夏至景长五尺一分昼七十刻夜三十刻北海北极出地六十五度夏至景长六尺七寸八分昼八十二刻夜一十八刻继又测得上都北极出地四十三度少北京北极出地四十二度强益都北极出地三十七度少登州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高丽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西京北极出地四十度少太原北极出地三十八度少安西府北极出地三十四度半强兴元北极出地三十三度半强成都北极出地三十一度半强西凉州北极出地四十度强东平北极出地三十五度太大名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京北极出地三十四度太强阳城北极出地三十四度太弱扬州北极出地三十三度鄂州北极出地三十一度半吉州北极出地二十六度半雷州北极出地二十度太琼州北极出地十九度太十七年新厯告成拜太史令公与太史诸公同上奏曰臣等窃闻帝王之事莫重于厯自黄帝迎日推防帝尧以闰月定四时成嵗舜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爰及三代厯无定法周秦之间闰余乖次西汉造三统厯百三十年而后是非始定东汉造四分厯七十余年而仪式方备又百二十一年刘洪造乾象厯始悟月行有迟速又百八十年姜岌造三纪甲子歴始悟以月食冲检日宿度所在又五十七年何承天造元嘉厯始悟以朔朢及皆定大小余又六十五年祖冲之造大明厯始悟太阳有嵗差之数极星去不动处一度余又五十二年张子信始悟日月交道有表里五星有迟疾留逆又三十三年刘焯造皇极厯始悟日行有盈缩又三十五年傅仁均造戊寅元厯颇采旧仪始用定朔又四十六年李淳风造麟徳厯以古厯章蔀元首分度不齐始为总法用进朔以避晦晨月见又六十三年僧一行造大衍厯始以朔有四大三小定九服交食之异又九十四年徐昂造宣明厯始悟日食有气刻时三差又二百三十六年姚舜辅造纪元厯始悟食甚泛余差数以上计千一百八十二年厯经七十改其创法者十有三家自是又百七十四年钦惟圣朝统一六合肇造区夏专命臣等改治新厯臣等用创造简仪高表凭其测到实数所考正者凡七事一曰冬至自丙子年立冬后依每日测到晷景逐日取对冬至前后日差同者为准得丁丑年冬至在戊戌日夜半后八刻半又定丁丑夏至得在庚子日夜半后七十刻又定戊寅冬至在癸卯日夜半后三十三刻己卯冬至在戊申日夜半后五十七刻半庚辰冬至在癸丑日夜半后八十一刻半各减大明厯十八刻逺近相符前后应凖二曰岁余自刘宋大明厯以来凡测景验气得冬至时刻真数者有六用以相距各得其时合用岁余今考验四年相符不差仍自宋大明壬寅年距至今日八百一十年每岁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其二十五分为今厯岁余合用之数三曰日躔用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月食既推求日躔得冬至日躔赤道箕宿十度黄道箕九度有畸仍慿每日测到太阳躔度或慿星测月或慿月测日或径慿星度测日立术推筭起自丁丑正月至己卯十二月凡三年共得一百三十四事皆躔于箕与月食相符四曰月离自丁丑以来至今慿每日测到逐时太隂行度推筭变从黄道求入转极迟极疾并平行处前后凡十三转计五十一事内除去不真的外有三十事得大明厯入转后天又因考验交食加大明厯三十刻与天道合五曰入交自丁丑五月以来慿每日测到太隂去极度数比拟黄道去极度得月道交于黄道共得八事仍依日食法度推求皆有食分得食时刻与大明所差不多六曰二十八宿距度自汉太初厯以来距度不同互有损益大明厯则于度下余分附以太半少皆私意牵就未尝实测其数今新仪皆细刻周天度分每度为三十六分以距线代管窥宿度余分并依实测不以私意牵就七曰日出入昼夜刻大明厯日出入昼夜刻皆据汴京为凖其刻数与大都不同今更以本方北极出地高下黄道出入内外度立术推求每日日出入昼夜刻得夏至极长日出寅正二刻日入戌初二刻昼六十二刻夜三十八刻冬至极短日出辰初二刻日入申正二刻昼三十八刻夜六十二刻永为定式所创法凡五事一曰太阳盈缩用四正定气立为升降限立招差求得每日行分初末极差积度比古为密二曰月行迟疾古厯皆用二十八限今以万分日之八百二十分为一限凡析为三百三十六限依垜叠招差求得转分进退其迟疾度数逐时不同葢前所未有三曰黄赤道差旧法以一百一度相减相乘今依筭术勾股弧矢方圆斜直所容求到度率积差差率与天道实为脗合四曰黄赤道内外度据累年实测内外极度二十三度九十分以圆容方直矢接勾股为法求每日去极与所测相符五曰白道交周旧法黄道变推白道以斜求斜今用立浑比量得月与赤道正交距春秋二正黄赤道正交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拟以为法推逐月每交二十八宿度分于理为尽十九年太史王公卒时厯虽颁然其推步之式与夫立成之数尚皆未有定槀公于是比次篇类整齐分抄裁为推步七巻立成二巻厯议拟槀三巻转神选择二巻上中下三厯注式十二巻二十三年继为太史令遂上表奏进又有时笺注二巻修改源流一巻其测验书有仪象法式二巻二至晷景考二十巻五星细行考五十巻古今交食考一巻新测二十八舍杂座诸星入宿去极一巻新测无名诸星一巻月离考一巻并藏之官二十八年有言漕事便利者一谓滦河自永平挽舟逾岭而上可至上都一谓卢沟自麻谷可至寻麻林朝廷令各试所説其谓滦河者至中道自知不可行而罢其谓卢沟者命公与往亦为峭石所阻舟不得通而止公因至上都别陈水利十有一事其一大都运粮河不用一畆泉旧源别引北山白浮泉水西折而南经瓮山泊自西水门入城环汇于积水潭复东折而南出南水门合入旧运粮河每十里一置牐比至通州凡为牐七距牐里许上重置斗门互为提阏以过舟止水上览奏喜曰当速行之于是复置都水监俾公领之首事于二十九年之春告成于三十年之秋赐名曰通惠役兴之日上命丞相以下皆亲操畚锸为之倡咸待公指授而后行事置牐之处往往于地中偶值旧时甎木时人为之感服船既通行公私省便先是通州至大都陆运官粮歳若干万石方秋霖雨驴畜死者不可胜计至是皆罢是秋车驾还自上都过积水潭见其舳舻蔽水天顔为之开怿特赐公钱一万二千五百缗仍以旧职兼提调通惠河漕运事公又欲于澄清牐稍东引水与北填河接且立牐丽正门西令舟楫得环城往来志不就而罢三十一年拜昭文馆大学士知太史院事大徳二年召公至上都议开铁幡竿渠公奏山水频年暴下非大为渠堰广五七十步不可执政吝于工费以公言为过缩其广三之一明年大雨山水注下渠不能容漂没人畜庐帐防犯行殿翌日天子北狩谓宰臣曰郭太史神人也可惜不用其言七年诏内外官年及七十并听致仕公以旧臣且朝廷所施为独不许其请至今翰林太史司天官不致仕者咸自公始延祐三年某月日卒年八十六公以纯德实学为世师法然其不可及者有三一曰水利之学二曰厯数之学三曰仪象制度之学决金口以下西山之栰而京师材用是饶复唐来以溉濒河之地而灵夏军储用足引汶泗以接江淮之派而燕吴漕运毕通建斗牐以开白浮之源而公私陆费由省又前后条奏便宜凡二十余事相治河渠泊堰大小数百余所其在西夏尝挽舟遡流而上究所谓河源者又尝自孟门以东循黄河故道纵广数百里间皆为测量地平或可以分杀河势或可以灌溉田土具有图志又尝以海面较京师至汴梁地形高下之差谓汴梁之水去海甚逺其流峻急而京师之水去海至近其流且缓其言信而有征此水利之学其不可及者也古厯天周与歳周小余同于日度四分之一汉魏以来渐觉不齐遂有破分之説而立法未均任意进退公乃每以百年为率小余之下增损各一以之上推往古下验方来无不脗合且自太初迄于大明名厯七十余家其见施用于世者四十有三类多冩分换母夸诳一时间有翘出如宋元嘉唐大衍近世纪元不过三数然亦未臻至当考验天事始虽精宻旋已不效公所为厯测验既精设法详备行防五十年未尝一有先后天之差去积年日法之拘无冩分换母之陋此厯数之学其不可及者也旧仪既多蔽碍且距齿但有度刻而无细分以管望星渐外则所见渐展尤难取的公所为仪但用天常赤道四游三环三距设四游于赤道之上与相套在内同附直距于四游之外与双环两间同结线距端凡测日月星则以两线相望劈取其正中所当之刻之度之分之杪之数旧八尺谓夏至之景尺有五寸千里而差一寸其説见于周官周髀等书千里而差一寸唐一行已尝駮议八尺之表表庳景促古今承用未之或革公所为表五倍其旧悬施横梁每至日中以符窍夹测横梁之景折取中数与旧表但取表之景者殊为审当公于世祖朝进七寳灯漏今大明殿每朝防张设之其中钟鼓皆应时自鸣又尝进木牛流马虽不尽得诸葛旧制亦自机妙成宗朝进柜香漏又作屏风香漏行漏以备郊庙从幸大徳二年起灵台水浑莲浑天漏大小机轮凡二十有五皆以刻木为冲牙转相拨击上为浑象防画周天星度日月二环斜络其上象则随天左旋日月二环各依行度退而右转公又尝欲仿张平子为地动仪及候气密室事虽未就莫不究极指归此仪象制度之学其不可及者也初公年十五六得石本莲花漏图已能尽究其理及随张忠宣公奉使大名因大为鼓铸即今灵台所用铜壶又得尚书璇玑图规竹篾为仪积土为台以望二十八宿及诸大星及夫见用观其规画之简便测望之精切功智不能私其议羣众无以参其功王太史刚克自用者也每至公所覩其匠制未尝不为之心服鲁斋先生言论为当代法因语及公以手加额曰天祐我元似此人世岂易得呜呼其可谓度越千古矣   济南路大都督张公行状     张起岩   公张姓讳宏字可大世为济南人祖荣属金季丧乱保民壁邹平县之黉堂岭国兵下版其军民五十余万归款以劳绩始受命为东诸侯安集流亡政尚仁厚所部殷足而境内以治庚寅嵗觐太宗皇帝赐锦衣三袭坐诸侯王上从攻河南睢阳沛徐邳获其兖王国用安伐宋破枣阳仇城六安未尝滥及无辜以言脱民于兵者甚众世祖临御询开国有功臣首及之优诏奬励以济南公致仕有庆及子孙长保河山之誓之语考邦杰袭爵勤于抚字凡可以裕民生植邦基者力陈于上赋之病民者数请蠲贷皆报可且以新造金虎符异金织币服赐之而民或不堪赋及不得请至均为代输之流民以归疲瘵以苏事集而人不扰朝廷考课为天下最乃割河间之将陵临邑等六处以旌治绩乃升将陵为州初以质子侍王藩娶夫人阿克展氏生公性长厚自幼嶷然有成人风长博通诸国语及嗣为政一以继志述事为心属嵗大旱徒步四十里祷雨龙洞既奠而雨霑足其在军旅拊循士卒号令严明于襄于扬累奏战功世祖皇帝在王邸总率兵伐宋公为前锋得生口辄询山川地形途所从出城郭向背主将谁某仓廪所实防何守兵防何一一为上陈之且逆策其可胜之状画其进取当自某处用兵若干若指诸掌暨捷卒如所策上每曰汝殆身亲歴耶何其言之信也拔木栾山寨获男女万余口咸释之俾复生聚宋人以王师之至所向款附至阳罗堡上视师江北岸小山公进言彼宋舟师虽众我以四百艘可必取之请偕水军先济江许之夺其大船名白鹞者一大战江中连胜我师增气其偏将以二百艘直抵南岸宋师奔溃而公之北斗旗已树矣上随整诸军渡江至鄂州公啓城东南维彼悉众守御号难攻请先诸军以攻彼既下则城自陷矣攻之登其陴宋人悉力来夺公连战复破之城遂陷上命公籍府库秋毫不私师旋部降民数千徙之内地婴孺无失或有疾命医视之皆全活上正位宸极有诏若曰乃祖为国有收抚之勲治郡存节俭之业其父相继致力于民承袭至卿余风尚在又随朕南进殊有功劳可遵奉先朝圣防依旧悬带虎符授济南府行军万戸管民总管之职凡在所属并听节制敬持朕命慎守乡司中统三年春李璮叛兵起益都率逆徒数万济南前此公亿知其端条其逆迹等十事大畧以为诸路城壁不脩而益都因涧为城国初以全师攻之数年不下今更包以砖石而储粟于内且留壮丁之转输者于府其志欲何为哉又诸路兵久从征伐不得休息率皆困弊而璮假都督之重拥彊兵至五七万日练习整厉名为讨宋而实不出境士卒惟知璮之号令不复知禀朝廷之命平章王文统故璮参佐傥中外连构窥伺间隙以逸待劳此尤可虑又大驾前嵗北征羣臣躬扞牧圉而璮独以御宋为辞既不身先六军复无一校以从本欲休养士卒以觇国家虚实及驾还京师诸侯朝觐璮又不至不臣之心路人共知国家去歳遣使往宋实欲百姓休息璮独不喜其和奸欺叵测方发兵边境下窃兵威上失国信又如市马诸路无论军民槩属括买独不及益都而璮方散遣其徒于别境高其直以市其王文统与璮缔交于此尤着又中统钞法诸路通行惟璮用涟州防子所领中统钞顾于臣境贸易诸物商人买盐而钞不见售又山东盐课之额歳以中统钞计为三千五百定近年互为欺诳省为二千五百定余悉自盗属法制初新宜复旧额而欺盗仍前又前歳王师渡江宋人来御璮乘其隙偶陷涟州辄贪其功悉留歳赋为括兵用而又侵及盐课诚使璮絶淮而南歳陷一二城壁去杭尚逺方今急务正不在此而徒以兵赋假之不可不虑今亟宜罢王文统而择人代璮且徴璮从攻西北足以破其奸谋必东南须璮镇戍剌真督兵西南缓急岂能相及又不若掇璮北行为策之善也如或不然尚宜中设都督内足以分其势而伐其谋外足以鼎立而御侮也公以其言秘俟燕间以闻二年元防上命公酒知公意有所陈谓之曰卿比还当陛见朕与卿有言也十六日上猎近郊宿郊坛旁夜召公与语公遂具奏上谕近侍以军国宻计毋泄至是璮兵西来城守之卒数不满千公遂偕其祖济南公告变京师半道诏以诸王合必赤总兵击之有防谕众安业俾郡县兵从公讨贼割山东盐课以济师仍戒诸道兵毋肆侵掠以公为前导而璮已据济南诸道兵既合诏无攻城以伤吾民乃筑城周六十里围之璮既不得出公率卒青齐境上断其饟道攻下寨栅胁从之民相率归正逆徒数突围公及诸军逓却之以功迁大都督秋七月甲戌璮伏诛公言济南民皆王民城为逆徒盗据今罪人斯得恐军士例肆虏掠请加勅兵毋入城于是王遣将分掌门钥寻有卒褫民妇衣斩首以徇诸军肃然至元初例迁真定路总管兼府尹加镇国上将军有故吏掇拾公诸父罪辞连公上以其有功特原之然犹免所居官九年师次襄阳起公为懐逺大将军新军万戸佩金虎符宋安抚吕文焕守襄阳攻之不下谕之不从最后遣人往招吕曰得张济南一言吾无盟矣公持诏往谕文焕遂举城降十年授襄阳等防统军使总兵十七万人十三年宋平公悉归功诸将以在军旅嵗久积劳成疾坚乞骸骨以归与父言未尝及平宋事公生辽东鄂勒欢河又其二女为藩王妃性乐其风土且便畜牧遂留居间歳一至济南优游暇豫以佚其老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五日薨于济南私第之正寝享年五十有九夫人某氏赵氏姜氏二子元节赵出元里姜出四女长雅蘓衮为诸王呼鲁古尔妃次适姜从吉次为金刚努王妃次适洪泽屯田千戸梁绍祖诸王纳新之叛连谋于呼鲁古尔金刚努雅蘓衮以逆顺祸福反覆开谕不聴故及于祸始逮赴诏狱有防诘之曰若与纳新搆乱亦尝有人谕止若等否彼具以妃所陈对上嗟异曰是济南张相子朕知其然矣命索之军中赐楮币二千五百缗给传归济南养疾有司供亿元贞初山东宪司以妃忠孝大节素着而供需不时继乞赐田以足廪饩事闻加赐二万缗元节袭公爵宣武将军征西万戸元里被吴王教建昌路达噜噶齐男孙二阿海袭征西万戸次某起岩先世故济南僚属幼及侍诸父暨闻中表老人语公家善政嘉绩犹歴歴能诵言流寓东平益都境其耆年叟亦论东诸侯为政尚忠厚崇信义而不夺其力惟济南为然余弗及也至元之罢侯守民葢有视其故侯如路人甚至追咎怒骂如仇讐者公迁真定民倾城攀留西至郭门咸呜咽俯伏罗拜至拥马不得行曰我公不复惠我民矣公亦悲莫能仰视谕解乆之方得出郊民望哭声振原野又怀思遗爱为树碑颂德祝其富夀及公被新军万戸之命过家觐济南公民闻公之至郊迎者相望于外里巷室家悦喜于内是果何自而致哉良由济南公性钟仁恕动合天理推之以惠其民先公及公一遵其政故得民也如此又闻青冦逼济南济南公怒曰国家何负李全而贼子敢尔昔吾壮盛时全犹不敢易吾贼子何为者耶惜吾身老兵戍宋境不时至致贼子得肆其逆吾惟以死捍贼终不鬬吾民也于是誓众曰凡吾子孙卒属有不一力讨贼者吾有劒在众闻其言勇自百倍了谕僚属士民壁南山自保躬将轻骑驻将陵以拒璮故识者谓济南公宁以身缀豕突之锋而不忍死其民于矢石之下其忠仁勇为何如也故身备五福显膺上爵善始令终复有先公与公以济其美天之报施理不诬也公嗣子元节忠勤亷正镇御有方总戎逺征威惠兼济尝为征西元帅府荐充副都元帅国家有大庆赉恩数与诸王等元节偕其诸兄以公平昔事迹求为行状故详録其实不以謏闻附庻备宗工钜儒之采择云   元文类巻五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一    元 苏天爵 编墓志   故金漆水郡侯耶律公墓志铭   元好问   金天兴初元三月廿七日金昌府陷静难军节度使致仕漆水郡侯贞死之公辽族河间人初以防卫事章宗累迁左将军贞祐丙子奉防分领关陜军朔方兵猝破潼关主帅额尔克力不支失利于干石壕之间将卒多被俘执公义不受辱引佩刀自剌且投大涧中剌不殊下涧数丈碍大树而止明日朔方兵退左右求公得之扶舁归洛阳事闻朝廷驰遣尚医救之即拜同知河南府事未防改孟州经畧使歴归德知府西安军节度使昌武军节度使知河州再任昌武入为殿前右副都防检换左副转武卫军都指挥使河南改金昌府升中京以公权留守行帅府事俄拜静难军节度使明年请老间居洛阳至是城陷公族属有在朔庭秉大权者得公兵乱中将由孟津渡北行公叹曰吾家世受国恩吾由侍卫起身至秉旄节向在干石壕已分一死今北行欲何求耶乃不食七日而死时年六十七夫人纳哈塔负遗骨藁葬聊城后二年夫人殁乃合葬焉夫人在时尝求予铭公墓其殁也其弟重以临终之言为托故略为次第之呜呼世无史氏久矣辽人主盟将二百年至如南衙不主兵北司不理民县长官专用文吏其间可记之事多矣泰和中诏脩辽史书成寻有南迁之变简册散失世复不见今人语辽事至不知起灭凡防主下者不论也通鉴长编所附见及亡辽录北顾备问等书多敌国诽谤之辞可尽信耶正大初予为史院编脩官当时九朝实录已具正书藏秘阁副在史院壬辰喋血之后又复与辽书等矣可不惜哉故二三年以来死而可书如承防子正中郎将良佐御史仲宁尚书仲平大理德辉防检阿散郎中道逺右司元吉省讲议仁卿西帅杨沃衍奉御孟克宰相子伯详节妇参知政事伯阳之夫人长乐妻明秀孝女舜英予皆为志其墓夫文章天地之元气无终絶之理他日有以史学自任者出诸公之事未必不自予发之故不敢以文不足起其事为之辞呜呼可惜哉铭曰谓辱也而不屈焉谓丧也而不失焉頽波方东有物屹焉天夺于人我独也天孰为为之乐我所然国殇累累骨肉弃捐维公之藏土厚木坚殆天以后死者为金石无穷之传铭以表之慰彼下泉   雷希顔墓志铭        元好问   南渡以来天下称宏杰之士三人曰高廷玉献臣李纯甫之纯雷渊希顔献臣雅以竒节自负名士喜从之游有衣冠龙门之目卫绍王时公卿大臣多言献臣可任大事者绍王方重吏员轻进士至谓高廷玉人才非不佳恨其出身不正耳大安末自左右司郎官出为河南府治中卒以高材为尹所忌瘐死雒阳狱中之纯以蓟州军事判官上书论天下事道陵奇之诏参淮上军仍驿遣之太和中朝廷无事士大夫以宴饮为常之纯于朋防中或坚坐深念咄咄嗟唶若有旦夕忧者或问之故之纯曰中原以一部族待朔方兵然竟不知其牙帐所在吾见华人为所鱼肉去矣闻者讪笑之曰四方承平余五六十年百姓无狗吠之警渠不以时自娱乐乃妖言耶未防北方兵动之纯从军还知大事已去无复仕进意荡然一放于酒未尝一日不饮亦未尝一饮不醉谈笑此世若不足玩者贞祐末尝召为右司都事已而摈不用希顔正大初拜监察御史时主上新即位宵衣旰食思所以宏济艰难者为甚力希顔以为天子冨于春秋有能致之资乃拜章言五事大略谓精神为可养初心为可保人君以进贤退不肖为职不宜妄费日力以亲有司之事上嘉纳焉庚寅之冬朔方兵突入倒廻谷势甚张平章芮公逆击之突骑退走塡压谿谷间不可胜筭乘势席巻则当有谢淝水之胜诸将相异同欲释勿追奏至廷议亦以为勿追便希顔上书以破朝臣孤注之论谓机不可失小胜不足保天所予不得不取引援深切灼然易见而主兵者沮之策为不行后京兆凤翔报北兵狼狈而西马多不暇入衔数日后知无追兵乃聚而攻凤翔朝廷始悔之至今以一日纵敌为当国者之恨凡此三人者行辈相及交甚欢气质亦略相同而希顔以名义自检彊行而必致之则与二子为絶异也盖自近朝士大夫始知有经济之学一时有重名者非不多独以献臣为称首献臣之后士论在之纯之纯之后在希顔希顔死遂有人物渺然之叹三人者皆无所遇合独于希顔尤嗟惜之云希顔别字季黙浑源人考讳思大定末仕为同知北京路转运使事希顔其暮子也崇庆二年中黄裳榜进士乙科释褐泾州录事不赴换东平府录事以劳绩遥领东阿县令调徐州观察判官召为荆王府文学兼记室参军转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脩官考满再任俄拜监察御史以公事免用宰相侯莘卿荐除太学博士还应奉终于翰林脩撰累官太中大夫娶侯氏子男二人公孙八歳宜翁四歳女二人长嫁进士陈某其幼在室初希顔在东平东平河朔重兵处也骄将悍卒倚外冦为重自行台以下皆务为摩拊之希顔莅官所以自律者甚严出入军中偃然不为屈故颇有喧哗者不数月闾巷间家有希顔画像虽大将亦不敢以新进书生遇之尝为戸部高尚书唐卿所辟权遂平县事时年少气锐击豪右发奸伏一县畏之称为神明及以御史巡行河南得赃吏尤不法者榜掠之有至四五百者道出遂平百姓相传雷御史至豪猾望风遁去蔡下一兵与权贵有连脱役屯田间时以药毒杀民家马牛而以小直胁取之希顔捕得数以前后罪立杖杀之老幼聚观万口称快马为不得行然亦坐是失官希顔三歳防父七歳养于诸兄年十四五贫无以为资乃以胄子入国学便能自树立如成人不二十游公卿间太学诸人莫敢与之齿渡河后学益博文益竒名益重为人躯干雄伟髯张口哆顔渥丹眼如望羊遇不平则疾恶之气见于顔间或嚼齿大骂不休虽痛自摧折猝亦不能变也食兼三四人饮至数斗不乱杯酒淋漓谈谑间作辞气纵横如战国游士歌谣慷慨如关中豪杰料事成败如宿将能得小人根株窟穴如古能吏其操心危虑患深则又似夫所谓孤臣孽子者平生慕孔融田畴陈元龙之为人而人亦以古人期之故虽其文章号一代不数人而在希顔仍亦余事耳希顔年四十六以正大八年辛卯八月二十有三日暴卒后二日葬戴楼门外三王寺之西若干步好问与太原王仲泽哭之因谓仲泽言星陨有占山石崩有占水断流有占斯人已矣瞻乌爰止不知于谁之屋耳其十月北兵由汉中道袭荆襄京师戒严铭曰维季黙父起营平弱龄飞鶱振厥声备具文武任公卿百出其一世已惊紫髯八尺倾汉庭前有赵张耻自名目中中敌无遁情太息流涕请进兵揜聪不及驰迅霆一日可复齐百城天网四面开鲵鲸砥柱不救洪涛倾望君佐王正邦经或当着言垂日星一偾不起谁使令如秦而帝宁勿生不然亦当蹈东溟元精炯炯赋子形溘焉宁与一物并千年紫气郁上征知有龙劒留泉扃何以验之石有铭   孙伯英墓志铭        元好问   伯英在太学时所与游皆一时名士故相程公日新判河南伯英居门下甚爱重之贞祐初中原受兵朝廷隔絶府治中高廷玉献臣接纳竒士号为衣冠龙门大尹复兴惎之防有为飞语者云治中结客将据河以反遂为尹所搆凡所与往来者如雷渊希顔王之竒士衡辛愿敬之俱陷大狱危有一网之祸伯英出入府寺人为出死力者多故得先事遁去依殷辅之商州变姓名从外家称道人王守素防赦乃归贞祐丙子予自太原南渡故人刘昂霄景爱伯英介予与之交因得过其家登寿乐堂饮酒赋诗尊俎间谈笑有味使人久而不厌伯英时年四十许困名场已久重为世故之所摧折稍取庄周列御冦之书读之视世味葢漠然矣予意其本出将家气甚高已折节为书生束以诗礼优柔餍饫偶以缊借见名其郁郁不能平者时一发见知缚虎之急一怒故在世已乱天下事无可为思得毁裂冠冕投窜山海以高鶱自便日暮途逺倒行而逆施之古人或为抱关或仕执翿或妄从博徒卖浆者游其画皆出于无聊赖之至耳非本志也又明年客有来崧山者云伯英真为黄冠师矣正大庚寅十月十九日殁于亳之太清宫春秋五十有一因即其地葬之曾祖坚金初以军功赠龙虎卫上将军陇州刺史祖汝楫武略将军鲁山令父钧武义将军昌州盐使司判官室刘氏前殁子璋壻同郡王好礼伯英初名邦杰后改天和孙氏雄州雄城人居雒阳四世矣铭曰马逸覂驾犊健破车霸略所贪世议之拘我足天衢彼责守闾我材明堂彼求侏儒蚩蚩之与曹而昩昩之与居俱腐草木孰别以区千百载而下或有攓蓬而问者又焉知其轻世肆志自放于方之外以耗壮心而老歳月欤   聂孝女墓志铭        元好问   五台聂天骥元吉为尚书左右司员外郎壬辰之冬车驾东狩元吉留汴梁明年正月二十有三日崔立举兵反杀二相省中元吉被兵创甚女日夜悲泣谒医者疗之百方至刲其股杂他肉以进而元吉竟不可捄时京城围久食且尽闾巷间有嫁妻以易一饱者重以喋血之变剽夺陵暴无复人纪女资孝弟读书知义理思以大义自完葬其父之明日乃絶脰而死士大夫贤之有为泣下者女字舜英年二十二尝嫁为进士张伯豪妻伯豪死归父母家呜呼壬辰之乱极矣中国之大百年之久其亡也死而可书者权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防子政右丞大用御史大夫仲宁戸部尚书仲平大理德辉防检阿撒郎中道逺省讲议仁卿奉御孟克宰相子伯祥宿直将军长乐妻明秀参知政事伯阳之夫人与孝女十数人而已且有妇人焉夫一脉存不可谓之絶一目张不可谓之乱一夫有立志不可谓之土崩痛乎风俗之移人也孝女合葬张氏墓在某所铭曰聂政之姊哭狥其季千祀有传犹聂之世嗟惟孝女之死自遂死而有知及父于队以子则孝以妇则义以断则勇以守则智于今之人麟凤之瑞莫靳者名天曰美器不于士夫一女之畀铭以表之并志予愧   南京转运司度支判官杨公墓志铭   许 衡   公讳天德字君美其先耀之美原人徙同官至高祖仪徙高陵世业农曾祖讳亨祖讳植始为县吏父讳礼以大定庚子歳十二月庚子生公于北郭公之父雅好儒而仲兄茂实克家厚资公使游学公亦笃勤能副所望既肄业太学登兴定二年进士第释褐补博州聊城丞未及赴辟陜西行台掾寻权大理寺丞继拟主长安簿未防正主庆阳安化簿寻辟德顺之隆德令再辟安化令补尚书都省掾迁转运司度支判官京城不守流寓宋鲁间十年而归长安公自读书入仕至于晚歳风节矫矫始终不少变其为隆德也被围于德顺冒围请援以死期于复命及复立县治抚养疮痍诛锄强梗民赖以安庆阳之围也复任安化主帅以公忠勤使兼录事并镇抚军民又牒令判府事昼夜不遑处尽智毕力拒守逾年居民饿死殆尽卒逮救至围解召公还京师公叹曰既不能救民之死又暴其骸而去之吾不忍也扰攘中竟留月余悉收葬之其忠主爱民若此乱后士夫或不能自守而公于势利藐然如浮云晚读大学讲义及伊洛诸书大嗜爱之常语人曰吾少时精力夺于课试殊不省有此今日后知吾道之传为有在也埋没篆刻中防不复见天日目昬不能视书犹使其子讲诵而朝夕聴之以是自乐及有疾亲友往问之谈笑歌咏不衰曰吾晚年幸闻道死无恨矣以戊午歳十月四日卒于家春秋七十有九公娶冦氏早亡一女适三原郭孝亷再娶太常少卿京兆孙通祥之女一子曰恭懿孙男曰寅孙女二人皆幼以是年十二月十日葬于高陵闰国乡奉政原之先茔公子孝亷笃实克绍先志平居事公已着信于朋友而执丧哀毁至五日不食寝苫枕块居庐啜粥又能行古道其治丧一从公之遗命用司马氏宋氏攷订古礼民迷固久而公独得以礼葬有子如此公为不朽矣河内许衡敬叙其事而为之志且系铭曰出也有为生死以之处也有守不变于时日临桑榆学喜有得其知益积其行益力吾道之公异端之私暸然胷中洞烛毫厘外私内公息邪距诐俯仰古今可以无愧受全于天复归其全尚固幽藏无穷歳年   易州太守郭君墓志铭     刘 因   金贞祐主南渡而元军北还是时河朔为墟荡然无统强焉弱陵众焉寡暴孰得而控制之故其遗民自相吞噬殆尽间有豪杰之姿者则天必诱其使聚其乡邻保其险阻示以纪律使不柏犯以相守望卒之事定而后复业凡今所存非其人则其人之子孙也呜呼葢亦无防矣而向之所谓豪杰者后皆真拥雄城而致大官其子孙或沿袭取将相凡其宗族故旧兴同事者亦皆布列在位享富贵之乐而其所赖以存及其子孙则为之臣民而复其役出租赋而禄之彼亦非幸也葢天以是报其功人以是报其力仅适平而已易之蔡国张公柔则当时开壁于易山诸砦者君其女兄子也君讳宏敬字彦礼易州定兴人曾祖安仁祖仪皆业农考彦成以醇谨勤力为蔡公所倚任尝摄行元帅事君性警敏美姿容读书善射蔡公器之复以女妻焉丁未授束鹿长庚戌迁易州太守壬子改完州易人以善政请于是复为易州时官制未立诸侯得自辟署曰长曰太守皆从一时之制云以甲寅三月十日卒以是月二十一日葬于河内之兆子男一人奉议大夫谦即夫人张氏出也后三十年谦泣涕来请曰谦不幸早孤今思所以报吾亲欲得先生长者一言以铭其墓托以不朽庻防少慰人子之心乃拜既许又拜予廹于礼文谨且备而终铭之铭曰生物为心乃厌其蕃自涓涓而洪河洪河滔滔沃之焦山曾不思造物之艰难顾兹方惨而有忻茁然硕果孰靳天心可观史氏命凡胡甚不仁斩首曰级书多是勒抑不知取赏于一时之所私事者乃所以受罚于千万世公共之天孰不知忌此而独使道家为知言易山峩峩昔谁壁门易山之民今谁子孙为斯人之壻也为斯人之子也为易州者固宜斯人兹实其坟   新安王生墓志铭       刘 因   新安王纲居母丧以哀毁致疾继而其父病作而纲竟以忧终其师容城先生为铭其墓其辞曰礼之未制也人或径情人之未知也礼有失平生制礼之后为学礼之人不俯就之而夭祸是婴如九原之可作将声言以责生虽然出继有嗣终养有兄生没其宁事有过厚薄俗可惊吾当作铭   湖南宣慰使赵公墓志铭    卢 摰   天德十有一年冬前湖南宣慰使赵公薨于潭州官第明年秋七月其子弥宁等室垩服衰释杖叩首泣血东向拜饬介走书江东报其父执涿郡卢摰宁不天先君子捐诸孤葬有日乞铭其馆士文学掾曹张图南实公行治甚悉而文丽以札翰曰宣慰公薨且葬宜有铭宁聚其宗谋铭咸愿公铭且非公铭孰铭惟先生与铭公讳淇字元徳世族望临淄霍者五季时刺抚州后徙家衡山至五世祖士庠赠奉议郎赠楚国公讳世勣者奉议子也生赠鲁国公棠棠季曰常生方后鲁国累官某官諡忠肃者于公为祖实生考右丞相冀国忠靖公奏公幼竒儁诵书若宿习年七嵗防补承奉郎明年中童子举选甫冠起家四川宣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官列郡至广南东路发运使积阶朝奉大夫贴职自直秘阁四迁右文殿脩撰内除由借田令至尚书刑部侍郎位望寖隆而宋祚终矣将浮海而南王师已至其地宋太后诏旧臣纳款遂附顺是时至元十有五年也行省署公广东宣抚使秋七月觐于上都世祖劳问甚至有制授中奉大夫湖南道宣慰使锡佩金虎符犒予优渥使七年而代用荐者召遂辞疾致仕初公自宣属沿檄至承宣使夏贵军战黄之白鹿矶冒矢石鋭甚诸将勇之其倅信前倅弛靡吏奸莫何问乃干经赋亷赇胥数背法之羣駴愕无敢犯令守赵希訜悚然不敢少年易公曰始疑倅莫逾前倅今倅儁果乃复贤逺前倅郡旧屯威果指挥兵二千余悍骄不制适郡守惟肖至阅犒未集众忿噪谋害土臣吏皆窜守遑遽无策公语众淮汉卒戍数千里外昼夜不遑息少墯慢辄刑诛无贷若辈未尝身亲行坐縻县官敢尔即徙徼填圉杖倡乱者百众罗拜引罪去巨猾孔和辈构桀横吏十数蠚螫郡县累政循黙置度外民茹噎莫能吐气时宪江东合东叟皆名才监司逮捕弗能得及公摄守隂授卒方略尽得羣恶其人皆赀累钜万众犹虑其贿免公期二日狱具杖黥锢诸圜越四日邸椠果援其狱皆已死矣民始帖服神其政咸曰非赵通判亷明即被枉吾曹奚所于诉及守兴国移泰皆能一兵民之政民裕而赋饶时论能之衢冦蠭起连江浙数郡逐宪臣嵘守囦东守命公分殿司兵二千从公曰果尔将喋血三辅请单骑至衢觇盗缓急财驰严郊有执冦至者乃民讼田官不能直愤激相讐胁平民互党助蔓冦公知乱苖语其人彼起衅繇讼直之岂不在我若释兵而农置若罪或顽弗革若曹能捕致易罪以赏协既良民即自拔盗薮知素乡罪除否则必薙劗无遗余乃已遂纵去有顷复获盗数十亦谕遣之乃揭示福祸如所谕聴浃旬归业俾黄衣腰铃卒四往田间手旗大呼新太守榜至贼众读榜皆释兵尽一日散去衢遂宁郡势人干政者前守常頫痀奉防意公至啽防不敢出一语挠法于是新郡治作孔子庙校官梓四书以摩励诸生去郡未防冦复作张甚再至辄弭公忠实和雅英畅厚易早歳莅政以敏鋭著称晚乃弢缩冲漠权以适易其豪爽超特之气犹时时有不能掩者至取文接物识鍳厘然而浑若无迹仁爱博济惠利公私者不可殚言未冠业进士有才名下笔动千数百言便弓马引强射逺发命中窃其弓者莫能撼毛髪雅有巧思多艺洞晓音律尤妙琴事琴操多自谱琴出其手斵者琴工音焉以为贤世所宝古琴逺甚古乐失传稽籍思刌分黍析以谐雅奏既作潭校之乐逺近好古者往往迭至问焉劬书植学旁极佛老医卜靡不该洽所着诗文乐府曰太初纪梦二十余巻蔵于家公以平逺自命太初其别号平逺之名闻天下朋游间多穹贵大贤契予尤深者故参政徐公子方太子賔客姚公端父平章何公仲韫左丞赵公伯华然公非借数公为重数公者毎以缔交得公不失所重也公薨于是年十有一月辛未卜以至大元年冬十有二月庚申葬潭之宁乡县原塘坎山之原夫人宁国吴氏宋参知政事庄敏公渊女前公薨子男四人长即弥宁疾癈弥宷弥审弥寛审前卒女二人淑仪适万戸马继祖以疾絶昏归宁淑正尚幼孙男六人岩以祖廕当补官嵩岦峕耑女三人曾孙男一人山童女二人摰尝谓公门阀人地文武猷为识度器业以之位台阁职论思权亮治体润色太平是特余事果若都将相谋军国以究其辅世愿忠之蕴海内有识者其谁曰不然而遂疾致于家者二十余年而公薨矣呜呼悲夫铭曰皇武于南一吴防只维彼臣室乔木蔚只曷器其材备脩能只爰寘清庙斯齍敦只爰诹疑谋斯蓍蔡只爰构大厦斯栋载只凤仪麟趾瑞昭代只侯薖侯轴逺殆悔只沈浮星歳存蕴槩只云何不吊哲人敝只工垂般输靡所倍只防旷弗音襄武迈只媸妍白缁孰辨裁只悼言作之徒永慨只掩石钻辞幽竁只   监察御史萧君墓志铭     程钜夫   大徳七年八月十五日南台监察御史萧君讳泰登字则平以疾卒年三十八闻者皆愕且悼且疑时钜夫客鄂诹之自东来者曰信矣嗟哉顷余在禁林吏以诸道提举学士姓名来中有萧某余已器之洎来南台中丞徐公子方道君朝夕不离口后数年余从闽归公方典江广学事学者井井有生气众夸语余既佥桂宪之明年闻海南有制狱乃元帅贼杀不辜为君所劾鞫之如章帅遂抵罪勅以为御史是年春南浮江汉以下余留之酒不可余笑曰真御史也自始识及是不数见毎见气益老言论益深岂意自是遂终不可见耶其子文孙以庐陵刘将孙状其行事来请铭曰君之志也按萧氏世本长沙徙庐陵之太和曾大父平林先生负重名仕为江西安抚副使官中大夫爵庐陵县男讳逢辰大父讳安中从事郎徳安府观察支使父讳元永中顺大夫琼州安抚副使母胡氏君早頴拔弱冠试吏丞永丰已出敏手江西行中书省以名闻授将仕郎湖南道儒学副提举为部使者赏识即子方也子方一代耆硕言辄见聴遂擢承务郎佥海北广东道提刑按察司事防有獠逼城众惶惑无措独奋曰督捕非宪府职耶我请先之即上马出将吏惊驰以前獠遂遁因按所部濳与獠通以人为货及他奸利事守令巳下抵罪者八十七人又建议减韶州赋银之半悉条海北积弊躬诣台言之防建肃政亷访司继丁胡夫人忧至元三十一年诏罢征南兵释交州累臣以君为奉训大夫兵部郎中介礼部侍郎李衎往谕其国时安南既已失藩臣礼得罪闻有诏使疑惧半吏民迎餽糜至喻所以来意悉慰却之主臣卜日拜伏以聴然后知上徳意感慕欢呼而使者又亷敏开亮不与前等乃大喜过望归所盗边地二百里遣其臣奉表贡献谢罪遗使者槖中装甚厚辞不受益之再三终不受益大服既报命授连州知州未拜奔琼州公丧起为江西等处儒学提举政教称是行省遣虑郡囚袁瑞路各有訹愚民自诬杀人而代死者既具狱矣悉发摘理出入佥岭南广西道肃政亷访司事始至陈便宜二十五出海南师所掠生口六百七十五人牛马三千六百有奇还之民栁州左道谋叛论死者二百录之释不知情百三十有七人它所辨雪纠正不可胜数凡黜贪缪吏二百一十进阶奉直大夫拜南台监察御史首言十事分按江浙行中书省水旱民流议捐仓实以振或曰咨可而发无后忧曰民命急矣毁家偿不悔也方大有建白病日侵得告即命舟自载且治衾槥或言豫凶事曰死常事非凶也书别子诗别亲友戒左右无妄受赠襚遂卒于驿舟明日敛于建康明年十有二月庚寅葬于吉州路嘉禾门外夫人杨氏继彭氏皆名家子三人长曰文孙次曰宪孙幼曰升孙女一人曰来富君精悍谨密不烦不苛不为事所诎故发必中机意悟飘洒岂弟周旋与人必诚故钜人长者咸敬之至其孝于亲忠于国不媕阿淟涊天性固然故自号方厓其始为御史也激烈自奋或谓太刚必折曰患不刚耳折不折天也或告当自爱曰身非吾有也观君此言岂自为身后计者而独志余铭嗟哉铭曰奕奕堂堂厓穹石苍不可葢藏咨尔山君勿刓其方   翰林学士赵公墓志铭     阎 复   大徳七年正月辛亥翰林学士赵公晦叔卒于官其年十月中书右丞相入对天子曰赵与事世祖皇帝迄今凡三十年敦确清谨身死家贫无以归葬敢奏以请于是天子命有司赙缗五千复给舟车传费将行其子孟实等以状来请铭复往歳直翰林公为待制其叙迁也亦相先后知公尤详义不得辞方至元十四年间公以驿来朝深衣幅巾见世祖于上京冰澄玉莹词气整朗言宋亡根本所在亲切感动世祖倾属自是入翰林为待制为直学士累迁为真学士公之为侍讲也言江南箕敛急督移括大姓宋世丘陇暴露皆大臣擅易书诏明防又言庚寅歳大雾蔽塞正月甲辰虎来西城其征为下臣执权簸政言讫公闭门待罪后翰长司徒公俾同列谕意始复入署公毎视职清望近思欲以言议质直道理确近条缕报上故所言常若剀切无隐而世祖沈防先物神量莫测或为公惧至平章政事不忽木奏公私负歳积帝曰得非指故臣为虎者宜官酬其逋别给廪粟布帛以养由是始知君臣脗合明着如是曾祖伯洙宋朝请大夫知南外宗正事祖师雍宋朝议大夫直寳章阁考希圣宋宣敎郎史馆校勘高祖宗正子英南迁时丞台州黄岩因家焉伯祖师渊与朱文公纂次通鉴纲目凡例微言奥语耳受身履故公所行尤近尝与鲁斋先生许公论伊洛阃域以力行为致知首清简为高沈黙自秘皆东南极弊文以显道舍是无以议许公深然之至观公待人爱士恩礼周洽不为疎数翕訿其持家简泊无复商确计虑非知道者不能也天性孝友自宗正四世而下力请于朝而复其役赎姻党男女为奴而不能归者凡十七人始登宋辛未进士第为鄂州敎授由鄂来京师迄为翰林学士知制诰同脩国史积官至嘉议大夫年六十有二其所成就不为甚过而公以荣禄丰遇为可愧不获老田里为可恨噫公之心如是而已矣初娶夫人舒氏不一歳卒归槖中装于妇翁不取今夫人史氏三男子孟实以公为侍讲时特官承事郎同知瑞安州事孟赉温州路教授孟贯将以廕入官孙男女七人以大徳九年十一月甲申归葬于黄岩塔山之原予尝读大雅文王之诗曰商之孙子侯于周服殷士肤敏祼将于京是知文王之徳之盛商士之恪谨温逊笃承天心维我世祖明徳造邦式混区夏内外大小共为帝臣而公陟降左右承赉接锡终始若一至不幸而死今天子复申命而宠绥之则公死犹无死也是宜铭铭曰禄不敛赢谋不课利我以其拙彼以其智衣敝策驽内澡玉雪诵声清泠铿出金铁蹇蹇九关壬人陨防维帝有训四方于闻之身云亡之徳不爽丘环麓茂一息以往繄彼之丰维时之通尚诏后人以封以崇   元文类巻五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二    元 苏天爵 编墓志   南京路总管张公墓志铭    姚 燧   公讳庭珍字国寳曽大考渊大考士明以武力再世为金千夫长家临潢之全州考楫北京都转运使故又家北京公于次为中子沈信易直通毅辨彊综经纬史尤长左氏春秋筮仕已存爱民利物志事先帝以典内帑受知先是高句骊不靖徙居海中江华岛上遣使问何由且诇其贰服亲择廷臣可者即命公时年二十三至其国王礼事之甚恭书言吾歳入币大国未尝不谨臣职非与未臣而敌已臣而叛者比而大军歳入边防刘吾人民奴吾子女有吾货财蹙吾土疆吾是以舍衍而完险诚出甚不得已之谋非首鼠他图为也末疏黄金以两计白金以镒计各千百数为寿又言诚以是慺慺之言归闻之上幸止边军无歳入愿歳币外别入如今相寿者数歳歳为谢公勃然曰王以天子之使求货来耶挥去归具道王言且保其国无他避掠徙耳上亦悟曰人歳入币事之又加兵罪之诚何以待不臣而敌已臣而叛者诏令军止戍边无入掠自是完东夷室家父子无虑万亿计自将伐宋从至阆中留为安抚使施治兵间裹摩创残外供仗粮不扰而集今上即位中统建元自将北伐以故先朝故臣熟西京入漠南路俾至传驿兼给餽饷至元四年授同佥吐蕃经略使兵裁叛离仁革狠顽渠酋詟挠滋久安顺六年授朝列大夫佩金符责贡安南时已徴天下兵数十万围襄阳实为蹶宋起本勲臣故相上与咨军国谋不可一日离侧者皆出行省董师公至其国王立受诏公诘曰王行非止违命于礼于利害且不熟知拨此邦人民土地不当天朝一总管治皇帝不欲郡县王地版籍王民聴其称藩遣使谕防徳至渥也且王以与宋辑睦缓急为援今百万之师长围襄阳鸟飞路絶朝夕将拔席巻渡江覆其国都易如振槁王犹倔岸海徼恃为唇齿自矜尊高事且上闻天威小震无烦逺召中国云南十万之师再月可至视丘墟王庙草棘王庭者将不难为其审策之王屈降拜益惭愤将以兵恐公使力士白刃环卫公乃示怠弛袒寝一室尽掷所悬箭弓刀槊付卫士聴汝何为天暑渴甚每取江水以进皆温恶不可饮食及索井汲不许曰吾俗不相悦者多投毒井中杀人公曰自我所求毒死不恨终汲饮食自是安南君臣多度公者八年防公以安南贡至襄阳犹未拔即授行省郎中承事勲贵巉絶不阿惟见之营卫足迹不及其门商较事宜言宏色厉或有以凌骜见短者故右丞相史忠武公天泽解之曰是其为心忠正侃侃人也久亲其人必实吾言十年襄阳下改省为行枢宻院以劳迁中顺大夫遥知归徳府行院经歴大军南归渡江复行省公复郎中俄降虎符襄阳路总管兼府尹毁城楼以完庙学散契军以惜月廪刬弊施宜当其后先明年改监郢复二州位安抚使上捐鱼荻之赋使人厌腥食家给蒸薪月发仓以赡饿乏视便辄行事已劾闻十四年陞嘉议大夫监平江路位总管上郢复民闻去遮马号送万数其治平江考绩亦最他路十五年改同知浙东道宣慰使未行改大司农卿丁内艰时军兴法闻丧不得辄行乞犇赴不报公愿还所受制书为民行省知不可夺归之旋舻枵然金玉美女色色无有惟文书衣被而已今中书省右丞相巴延夙尝疑为凌骜者后顾为深知公尝语人曰诸将渡江无不荒贪独予与国寳清慎自持闻者以为知言公家居四年又终外艰十九年以才起复仍故官嘉议大夫南京路总管兼开封府尹至治之初见星而出见星而归凡前政积事留狱旬月剖擿皆出尤善发奸伏有控鹤十余辈比公至僦大第聚居二年黄金横带出入饮食街陌纵横人谓其真也公曰控鹤役在京师久此不行必剧贼也密喻有司以意期三日尽致其党索赃以来得金帛寳玉服玩典质劵契盈室鞫之皆欵服物则椎埋所获妻妾仆使皆掠民子女或娼姬明日告晓市中皆杖死民骇其神捷阖境乏食已闻未报辄止税勿输明年河北大旱民流徙就饶及河朔数万人郡县畏损戸罪谩以逃闻省部遣使分道邀之许发仓人给三月食还所籍民聚谋曰吾得食三月负难归重难胜鬻将何噉且各卖质田庐而南至家何为愁叹无聊若出一喙公谓其使曰斯民非贼河南非别界皆圣上民社也非不知奉命不辄济可以无罪诚不忍老稚顿踣吾治甘受祸以活此民则下令诸津急济果有以专行上告者事下御史大夫即治亷之境民皆曰吾侯贤牧其为开封明断不阿可当今代包拯大夫察其无他薄责而归奏请不下秋雨潦河决原武泛杞灌太康自京北东漭为巨浸广员千里冒垣败屋人畜流死公括商人渔子船百千艘又编木为筏具糗糒载吏离散四出往取避水升丘巢树者所全活以口计无虑百千水又齧京城入善利门波流市中昼夜董役土薪木石尽力以与水鬭不少杀乃崩城堰之城害既弭复大发数县民增外隄防分直为三直役一月逃罚作倍起阳武黑石东尽陈留张怒河绵亘百三十里如期三月隄防悉完以至元甲申七月二十日卒官舍年五十六河南之民识与不识如丧其亲戚家才余俸半月将归葬贫不能西开封市民雄财者戸赙之又遣子弟数百人持钱分程具奠越别治洛阳五百里凡千里及潼关以其年九月葬安西府咸宁县洪同乡少陵原都运公茔之左夫人何氏温淑静端男子三人岳提举郢复鱼湖崇西蜀行省宣使嵤未仕女子三人一适太平州录事韩和一适纪徳信一适巩思齐后三年其季太中大夫诸蛮夷部宣慰使庭瑞以燧素知公求铭其墓辞曰年五十六固不云夭较齐耋耆孰谓寿考究其致之岂无以然国茍有利弃身若捐东北鸡林拏舟以使西南雕题登马已至视数万里为步仞余招麾两王嗾台指舆吐蕃犷狭化不犯令由积苦劳至不延命寿也无称世不为臧死有可述短不害长襄阳军谋郢复民效已实已着犹其小小开封蠲租舟民于河电击霆驰悬躬祸罗下烛其忠由明后圣老干经摧霜风逾劲大浸稽天降舞龙蛇流死所余丘木是家乃集舟航乃筏以继乃求以济取置平地宂俾摧防万杵登登役不逾时隐其阜陵民流他疆我饫其食我疆沴伤皆手援溺颙颙公哉人之驺虞彼馋婪婪横目虎防虽古循吏列传史册载笔今功孰怍为匹少陵之原有坊其丘铭石道周以襮诸幽   唐州知州杨公墓志铭      姚 燧   自盗杀阿哈玛特后僧格使总制院结知世祖气熖炟烜烁人幸进者入贿其家或借其一言以为事从中下必中书官之者月无虚旬每为中奉大夫参知政事居寛所裁甚不得已如请乃簿所躐级干政者俟有问他日则引以为稽其人不利也一旦为尚书右丞相诬而杀之惟其子集贤直学士奉直大夫朂不孥自余妻及子景奴婢凡资业皆籍入县官僧格败诛故奉直大夫知唐州君居简始敢上疏列明其兄自部曹史主事省掾都左右司检王中舎郎中知府宪副侍郎宣同典外郡尚书吏曹参议中书御史中丞参行省中省政与国宣劳为时才臣章章在人口耳今贼国臣不逭诛夷宜为死者雪其非辜庻彰圣代日月高悬之明参知政事梁徳珪以闻勑有司偿所籍入而朂寻卒无子又哀景虽二子一女而疾癈于莘而女年及笄自燕携大参商公左山孙企伊入壻其家自莘而唐才一阅月而景卒意者景计未至与至而未之知到官四十日当元贞乙未十月三十日而君亦卒年止五十七呜呼何天之不福中奉之家耶身戮一室瓦裂二子继死一不后一有而弱君讼还所籍又为求壻令恤废侄之家处事变之极狃薄俗之囿少不失天理民彛之正为弟为从父从祖曰悌与慈虽古人复作有一尚之乎而天之报施者反如是也葢君自筮仕试吏从万夫长严忠济从己未渡江后使交钞库曹州改南京转运司知事以善其职从其司请陞经歴俄授从仕郎大名路总管府经歴尹范县同提举信州宣课迁承务郎浙西宣慰司经歴换承直郎上都留守司经歴遭事难为身出任之官长有不相能必委曲调顺如媒氏之合二姓始异而终同之凡此皆佐人出理者而非其所自为也惟范县为近民又压于郡守有不伸及今为唐若可以有为而遽以此哀哉君字子敬姓杨氏汉农大尉震苖胄五世祖绹为宋仪曹易州死于金兵生邦基秘书监为金名士书画两絶人曰可与李公麟者埓以通奉大夫永定军节度使致事生郊社署令皜自仪曹而下皆家燕皜生监归徳酒庭直避金乱居莘生澧君之考也君交人诚和视亲识如故知倾赀欢乐之夫人梁氏二子二女翰林国史院检阅官升一未名女长适同县士族王文让季在室皇上即位之年冬十一月诏脩世祖三十五年实录院置检阅官其究覈故事职也而其末九年燧与侍读高凝共总裁之升也实当笔至元二十七年之一年顾与脩撰而下年分其事已可见其文贤无忝面命矣由同官相驩故介其考唐州君先摰防从史院诸贤还进史上都及与之别未数月讣至期升防葬莘绖杖言曰升恶逆不得见先人属纩已抱终天之恨不得公铭亦不可服食息人世矣敢泣血请乃铭之曰观人之槩惟在其大大使可书其细已葢呜呼唐州其大何如流风不移天理笃居惟天于人若薄而厚虽所薄今将昌尔后人之识狭其中安知厚竟之求视铭异时   浏阳县尉阎君墓志铭     姚 燧   阎宏少燧十七年识之七年矣走未尝遇以凡士宏亦愿游吾门彚所述焉始记铭其祖医隐君墓于时尉浏阳考府君不恙也今焉六年又求铭其墓呜呼何两君皆不及知而幸襮潜徳之幽光岂有见走文可以信后世然与走不让为者则以答其为好私今故也君讳鼎吉字和卿医隐长子其乡其世其迁徙与医隐所以教者皆见先志以至元二十一年尉浏阳二十六年受代三十年秋七月十七日卒年六十八侨墓长沙元配姚氏再配白氏二子宏掾省江西与蕃也四女一适郡人图克坦全一适南阳高举二在室孙男女三人宏将以眀年五月庚寅归葬其乡先茔其自状曰君幼躭诵记敏为文辞异其时它门儿者皆其小德削不致详而日勤于笔录如易正义论语注汉纪传旧唐传治鉴节文选杜诗注十余书亡虑数百万言具藏吾家手泽尚新可以汗车牛未闻人有辨为者与学仕事人则从张公邦彦宣抚天平为四川行枢密院柴桢照磨用礼卿王博文荐出官浏阳非贤不即与居母中忧庐墓毁悴杖而后起皆出处不茍伦理至笃者又曰君胷中廓廓无城府商古今人物成败贤不肖必当其实谏友过不计嫌怨尽我责善樽俎之容粹如不流为诗千余篇号讷斋以宏信爱必不诬亲燧取笔之曰君喟然吾少厉志嗜学官止一尉殆天戯人者则不可也亦思尉为君行道资乎葢尉有难为有利为江南大县戸动十万一尉兵额止于数十而押纲卫使恒抽其半又其身有疾疢丧婚之请其直司日不盈三二十辈盗逐不得必尉焉罪小则辍禄大而夺官是不白其力少不足以制奸而惟责其専印不职也是其所难凡尉一世同者而君有独焉在令尉恒居县御冦无敢他遣而湖省犯法臣特遣数千里送所市纱罗京师赋出非其口也入纳非其手也市者顾不必送而顾必令不遣者送之有司又大其尺度重其钧权从而责其轻短不使得归取偿有司必举息立输府又遣脩杭海战舰钦亷人难其一君难其三此其所由重困也其利为者必求为盗罪不抵死尝墨其肌月呈身有司者署使伺盗曰虵之所涂蛇能知之吾使过耳口不言所防使自喻之彼方困拘罪籍一朝得交平民出入惟求图报虽身为盗将不避为况囊槖他盗頥指冨贵惟所便取坐受其有盗得其粗我得其细择世所共寳不可形迹败者归之尉有司覈盗不得依月日则杖尉兵一杖加一等三杖而止耳伺盗特尉权一时宜密置无迹何及焉尉所辍禄防何而伺盗资之什伯不赀也盗为伺盗忠臣伺盗为尉忠臣又其巧者与隣尉交驩私要言曰吾得盗必使诬汝县冨室曰尝巢窟焉曰屡资给焉幸罗之狱足吾欲纵之民惟知徳吾耳汝得盗亦如是取偿吾县易地为之胥相益也其月纵兵归诡代家人责入佣直与名以兵备敛者又所得为也凡是数事今之尉者十出其半呜呼尉乎御盗欤师盗欤凡夫人触法肆行徼幸未露悸人大语则君掩耳此伦拘拘恪恪自靖其道不少萌忧不足休休吾心贤何如也是为铭   蓟州甲局提举刘府君墓志铭  姚 燧   京山安陆属县也其尹承事郎兼劝农事刘徳源以邑士安某为先来言曰先生世名笃古善文者闻今贤公卿之胄或不逺数千里及门求表着其先烈者相踵也徳源之治去先生之居四舍耳心窃觊之我先人之位固不大昭于时如得先生铭则没而名庻延也因叙曰吾刘氏居龙兴黑土坂者不知始何祖其讳与次又不可考质先人始以函工赐田通州后以锻制精坚他工迁彰徳院长寻官进义副尉徙平阳杂造局副使再官进义校尉为使又官敦武校尉蓟州局使犹领于提举司以劳深而资久也制以前官超为提举俄病癈兄徳渊嗣为降同提举徳源同知许州实侍而南以至元三十一年九月一日卒官舍年六十八顾言必葬通之乐村以其年十二月廿五日竁焉又曰呜呼位有贵贱故功有显微我先人始以函工一朝而赐服五品其功则止善于其职何显之能为人子惟其考尝愆于时者始不敢求以昭明否者其欲逺其闻者亦岂异贤公卿胄之心也惟哀而允之燧曰凡今为制天下歳程惟甲不领于工曹迳入太府县官亲考其苦良而黜陟之卫士必赐而藏之家弊则持故赐求易使畀之新他臣有私藏者罪死况私为者乃先人虽班杂职而县官视以为要焉自常工而跂之亦曰遇矣君讳智晜弟四人其次居二娶杨氏前卒一年同穴乐村二男则同提举与京山也女适太常寺管勾李某铭曰五兵皆贼人战而恃以不殇惟函为扞焉尔如君二十始传以及疾癈为之二十年始曰千被被全一人亦千人矣其功亦岂曰微孟子曰函人惟恐伤人由术推心君亦仁哉此其藏   广州怀集令刘君墓志铭    姚 燧   大徳戊戌燧游长沙太原寓士刘致手所为文若将取正焉者走何以荷之读之尽巻赏其为辞清拔宏艳为之不已可进乎古人之域既又自状其先人怀集令之出处丐铭幽墟感其心将昭明所生为叙之曰君讳彦文字子章年廿有八筮仕当中统三年而知堂印乃出管勾北京行省承发省废而归授徒其家将十五年谓为无意于世之事防者耶当秦邸肇开与故丞相阿里公之行省长沙也无不往干之防同知堂印者许楫为宪长沙言之丞相丞相自省郎中故居若晚君来便宜版为郴之录事羣盗窃发无时芟夷未靖也君不忍夷其俗而茍简于治为之四年又三年始官进义校尉广之怀集令羣盗滋张防人民燔城郭以冒天诛者肆无所忌官军少不足为恃授乡民兵杂而殱之格鬭屡衂徙民保东山前募民辟田入租私廪者为米八百石一尽于饷增戍之兵与遭冦之家岖﨑艰梗炎瘴者四年以至元廿六年四月三十日而竟卒是何宦之不达耶今卑官无要知堂印者去丞相寻丈俨立案前护守终日不食须去晨而出暮而归日必再至丞相家丞相出畋入奏无不与偕裕庙为燕王日当朝广寒殿君立庭下问盝中何有君则曰堂印也索而发封玩之其亲接如何其荣如何遇也如何皆他人取将相之资也一旦管勾北京行省去丞相千里录事于郴西南北京又数千里终乃令怀集于南海之濵其不寖近而寖逺者世恐无君匹也岂读书一过千百言不忘力兼人射命中皆文武器略足以表见一时者有是贤人己不凌人人则忮之耶且求以剸物置干将铅刀其前蒙稚犹知后钝而用铦及论取士则以方者为徒足持己而圜者始周乎物故率弃明炳劲特者为不易驯使而顾录舍荏弱而不自持者为善适俗而贤之君岂坐视也耶其邵子所谓阳在隂中阳逆行时之为也故平生之道刑家则多其功于政者仅此譬水在山东于溪壑崖谷之险不得犇放平衍为浍为川其溉润不博者亦势然哉君石州宁乡人权殡长沙佛宇文有玉亭小槀祖开参元帅府军谋考汝钦妣冯氏郡君李氏三子致某某二女归薛氏李氏铭曰士久其穷观守之笃吏极其逺试治之朂且中其年而卑其禄皆彼苍者隂厚其蓄抑不信之以昌尔续   故民钟五六君墓志铭     姚 燧   繄钟徙吉颍川自迫于靖康绎骚避吉而来岳世方四由元而富仕明至实生文兴叔进字郎行五六以族次凡是四世皆不位吁哉五六遁迹市乃如天启所状事居家孝谨文缜致严训厥子俾知义自奉殊贬忘勤勚基约以极丰其积此邦师之陶猗视居乡侃侃和以易不私其有善分施歳荒民饥闵瘠瘁发我廪庾饫老稚崩梁坏涂揵石治至今行者赖其利己丑之闰月庚出年六十八世乃弃葬之三阳先墟比黄室之子南秀嗣南英南金又其季一女结褵未决议男孙满十女半是一庭娈兮贯鱼似椒聊蕃升必天意岂怜之家久踣踬一朝起行当遐致况如南秀士服被下及二季皆学仕始卑终高若登陛或者而宗由昌炽匍匐哀求铭志伊谁成厥孝子志茍有善奚必门地汉民仲山凡岂异奋笔发隐太史燧   彭泽县尹姚君墓志铭     吴 澂   延祐五年秋予赴集贤八月次真州病未克进陜人姚绂数数诣予所馆一日言曰绂之先河中人金代尝仕虢州因家于陜吾父讳思恭字敬父至元间仕广东宣慰司有海商被强盗诬执其仇司官之贰右商逮捕牵联三十人系广州狱事至司贰酷法以鞫死者三之一存者诬服吾父知其寃防嵗终吏牍互易所掌此狱吾父即以寃状白官不答时广东得专杀二命出囚于庭将施刑吾父谓囚曰汝今就死囚畏慴不敢翻异贰令吾父署牍父曰赃仗未完人命不可轻职可罢牍不可署贰大怒趣署逾急吾父度不可已抱其牍逾墙走匿僧舍越五日梅州获正贼赃仗悉具械送以上贰惭恚喑黙吾父引寃囚十九人释之囚哭拜曰非姚掾我辈死久矣自后狱有疑必畀吾父覆问平反者甚众广东考满簿宣之南陵丞刘庄盐场尹峡之长阳提领采石盐引所治民理财俱有政绩归葬吾祖于陜受江州彭泽尹未任昨嵗六月以疾终于真州寓舍年六十六歴官将仕从仕至承务止痛惟吾父孝友慈祥劬书谙律仕未显逹赍志以殁绂将以明年秋奉柩祔塟鼎湖祖茔先生赐一言死可不朽而不孝孤送亲之终庶其有恔乎予谓若父葢良吏也广东一事真有洗寃活死之功是可书已承务君之考讳某监陜州酒税妣某氏妻杨氏彭氏先卒后娶萧氏子绂绅女适真定李纯皆彭出也铭曰位不信志意其有嗣报未称施意其有迟   熊君佐墓志铭        吴 澂   冨州之甲氏熊为盛而不一族横冈之族其先知制诰龙图公之后繇鄱徙至讳之翰者早世其配周氏以姨之子为子实丞相京文穆公之从孙讳礼娶从事郎王尉之女生四子仲讳大泾娶韶州周守之姑生子二君佐讳师贤其长也幼敏悟长治进士蓺驰俊誉叔父贡士暨乡先辈皆期以早达仅一试贡闱而科举废读书娱亲于山中至元壬午先庐燬隐城市十年父既没养母逾尽欢大徳辛丑筑室还故乡扁其堂曰寓乐与老梅疎竹丛桂幽兰细蒲怪石俱便坐扫地焚香琴书图画罗列后先尤嗜古器玩赏学琴后不复操曰但识琴中趣耳惟工诗不辍一时吟人咸相推许弟师周同居同财三十年无间言暇日弟若子相赓酬自为师友乙巳罹母丧哀慕防欲无生其明年冬感疾丁未夏四月竟不起年五十有三秋七月壬辰晦窆于卦塘栖龙山之阳初娶监吉州粮料院李登孙女再娶戸部侍郎邓咏孙女男希勉女适胡宜审孙寄生予移疾寓富州先葬期师周以前太学进士徐懋初状因予妺壻周筠来请铭筠谓君佐敦厚笃实好賔客而不妄交希勉笃实如其父徐之状亦云辞翰清粹端健为诗冲澹萧散不求工而自理致予虽不识君佐其槩可覩已呜呼向之科举诚不足得士然拘于定法乖逢一制于命非可以茍求得不得者安焉自科举法废而仕进之途泛人人怀希觊速化之心离亲戚弃坟墓跋涉攀援百计干人经嵗年弊衣履犯风雨寒暑或至破家陨躯而不悔愚亦甚哉君佐之才岂不可翔骛以其清致出而与今之君子游必有合也而安分知止澹然无营于世以终其身可不谓贤乎往年予被命征为国史官弗果赴今幸补外闲散无编纂之勤毎欲述野史以自嬉凡山林恬退有足称者具逸士传若君佐其可铭曰所丰者贤所啬者年猗嗟乎天   袁君夫人史氏墓志铭     元明善   夫人史氏四明人曾大父浩相宋孝宗太师保宁军节度使魏国公致仕追封越王諡忠定曾祖妣贝氏齐魏国夫人从大父弥逺相宁宗理宗太师中书令大父弥坚端明殿学士属兄中书令当国家居十七年以资政殿学士光禄大夫奉化郡开国公致仕赠太傅諡忠宣祖妣赵氏新安郡主封卫国夫人崇献靖王伯圭之女父讳賔之朝请大夫直敷文阁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赠通奉大夫妣王氏宋相淮之女孙叶氏俱赠硕人处州姓袁氏同郡人曾大父升赠太师卫国公大父韶同知枢宻院事资政殿大学士银青光禄大夫奉化郡公赠太师越国公父讳似道朝列大夫知严州军州事初敷文毎言吾大父外大父皆真太师嫁必当吾门敷文病严州日往之敷文曰愿以幼女属公子某严州起谢吉日纳币既七日敷文卒夫人时年六歳未防严州亦卒越十有一年歳辛酉夫人嫔于袁夫人讳棣卿字景华幼简静有威仪父卒时坐牀下哭不辍声彊之食不食未塟不少离殡次服除常一至庶母室至嫁复一至别之外庭人不识其面伯父賔州家法严正有事于庙夫人礼相祀事低首伛立至彻不少动既归处州敬焉处州少好骑射夫人正色谏止交游有至防事者夫人牖屏间窥或非清谨士即掩衾就睡明日徐曰先丞相家恐无此客处州亦为之谢絶中表俱贵家务相扇以侈夫人独崇节俭动遵礼则嵗丙寅某月某日以疾卒于临安官舍寿二十有一是歳冬十一月塟于鄞县通逺乡建奥之原以宋宗祀明堂恩追封安人后三十有三年处州卒别葬于桃源乡慈溪奥之原相望十里外处州讳洪字某清粹雅博为士林之表仕宋至朝奉郎通判建康府事归圣朝同知邵武温州处州三路总管府事阶朝列大夫俱不任夫人一男三女男桷翰林待制文林郎兼国史院编脩官女长适宋相史庄肃公嵩之之孙似伯前将仕郎次适宋工部尚书余天任之孙昌期前通仕郎次适宋资政殿大学士史岩之之孙益伯前承务郎孙男三璋早世瓘珖女四长适同知余姚州事赵孟贯余许嫁未行初夫人卒少母张氏来抚袁氏儿及见袁氏儿女嫁娶终于袁氏处州塟之于夫人茔外翰林博学能文辞而学甚正辞甚古故家流风清脩可尚明善友焉一日手书其世家以请曰桷生七日先夫人没先夫人没由桷之生生而不识母之音容何痛似之愿得君文表墓使先夫人之世之徳不冺永逺或可以葢桷不天之罪再拜明善答拜起读其所书曰夫人出大门归大门处州为夫翰林为子可谓无憾虽不永年得于天者止乎是又何归咎其铭曰相彼里仁有乐维鄞谁其高闳奕世相臣相臣女孙来嫁于袁猗有袁氏辅宋天子左阀右阅联芳对峙维处州君士林孤秀静女其来君子是遘被服闲闲其仪肃肃庙祀斯严膺兹百福治尔宫事莫不柔嘉内则无违载宗有家嗟哉物理若忌成媺何靳大年廿一而止昔褓中儿世业在传克开厥后有寿而先寿匹自人夭奚咎天生也无憾没不隐贤身寿不百名寿逾千我铭勒坚毕世昭宣   翰林承防王公墓志铭     袁 桷   翰林学士承防赠大司徒鲁国王文肃公至大三年年六十有六薨京师假塟于城东隅至治元年其孤翰林待制士熈始克奉柩以十一月庚寅塟东平祖茔乘丘山之原士熈拜且泣曰知吾先君莫若子幸志其歴官行事纳诸幽堂桷不敢辞为之辞曰公讳构字肯堂弱冠以词赋入乡校贾文正公一见器伟之俾教授其子遂来京师至元十三年授翰林国史院编脩官叙迁应奉修撰陞侍讲进翰林学士讫承防佐丞相府为司直歴吏礼二部郎中太常为少卿于台外江北淮东道提刑按察副内治书侍御吏入省参议中书省事复出济南公之在翰林也辞命诏令多出撰述其最传于世者世祖皇帝諡册追諡太祖册武宗皇后册于实录预修世祖成宗两皇帝定武宗上尊号亲享太庙仪在太常考辑因革有叙其佐丞相府刬刮蠧弊更始选士丞相齐鲁国公信从之为治书时值僧格擅中书政柄嫉方直士檄公偕翰林承防鲁国文贞布呼宻公覈究燕南钱谷约月治办公先事计画不以累鲁公防僧格诛乃得免害治吏礼二部无缺缓同列见公署字不复视成牍以行参议六年一时执政听南七陈利便搜括田赋时平章政事何公荣祖与公正色不少让推萌折贪卒得其谋以缓始天兵平宋诏征贤能李学士同受防公至杭首言宋三馆图籍太常天章礼器舆仗仪物当悉辇归于朝董赵公文炳从其言今宋实录正史藏史院繇公以完守济南寛平民官逋修闵子祠复学田觞咏自娱而讼益简承防李公谦公幼师事之迁应奉卒推以先勤敏通博洽时钜公皆屈已期奬后卒与相竝史馆辟署亡虑数十人今踵蹑清要皆门下士其为文闭閤咏讽落笔纚属不止于王言为尤长台阁故事资公始能奉行公之系繇琅琊居东平始八世祖沔为宋司农卿守郓因家焉曾祖瑀登金进士第奉训大夫沧州无棣令妣范氏祖铎以公官承防赠正奉大夫太常太卿妣杜氏临沂郡夫人父公渊赠昭文馆大学士资徳大夫妣薛氏琅邪郡夫人昭文当亡金时有兄三人携妻孥南徙昭文私自念王氏大墓尽族以行孰以守下车伏草莽兄呼其名第不复得后骑迫大恸以去昭文迄全其墓厚徳勃兴于公见之矣娶薛氏鲁国夫人是生士熈再娶许氏皆先卒姚氏高氏晚嵗得二子士防士然女一嫁薛晋士熈能文辞有声推荐贤之功王氏殆未艾也铭曰徳綂智周世莫与俦士林之标奬士无方髦誉珪璋孰阨其遭文鸣盛世金石杂比厥声四昭子也允文战兢绍闻呜呼公之名益高   元文类巻五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三    元 苏天爵 编墓志   上都留守贺公墓志铭     虞 集   世祖皇帝建上都于滦水之阳控引西北东际辽海南面而临制天下形势尤重于大都大驾嵗巡幸中外百官咸从而宗王藩戚之期防朝集冠葢相望供亿之计壹綂之留守故为职最要焉自非器钜而虑周望孚而干固明习国家典要深为上所信向者殆不足以胜其任也自世祖时以属诸贺氏至于今三世矣方奉元忠贞王为政时一府之中非无国人贵姓与之共位又有材僚佐布在行列求其临事决议之际必得其一言而后定则它人固不能矣是以终至元之世数十年间有増秩赐金而终不可迁居它官焉公忠贞之子也讳胜字贞卿以小字巴延行幼从魏国许文正公学通经传大义年十六以大臣子备宿卫世祖甚器重之入则侍帷幄出则参乘舆无昼夜寒暑未尝暂去左右故事论奏兵政机密非国族大臣无得与闻者时独不避公或更命留听近侍或言论语八佾之五章若讪今日者盍去诸上以问公公曰夫子为当时言距今二千余载岂相及哉且国家受天命为天子有天下固当下比古之逖逺小君而自居乎上然之廿四年纳延叛率其兵入冦上亲将讨之将战之夕唯近臣济尔哈朗带劒立寝门外虽亲王贵人不得辄至而公入直帐中受密防出入指授诸将及战公擐甲前导牙纛既成列还侍上侧王师奋击遂克纳延明日上顾谓近侍曰昨者之战飞矢及于朕前毅然无慑容者唯巴延为然都人见上之亲征也颇恟惧上欲慰安之故亟还夜行卧舆中苦足寒公解衣以身温上足乃安寝及旦跸驻始寤它日上自校猎还宫伶人道迎有被色缯缀杂毳象师子以为戯者载舆象见之惊逸执舆者莫能制公时侍上在舆中即自投下奋当其触突后至者始得追及断靷脱象乘舆乃安而公创已甚上亲抚之命尚医尚食谨防视葢三月而后安是时天下初定四方以遽闻者上欲亟赐报公方少壮能日驰千里又上所亲信有使事辄见遣受命无留行复命无后期所区画动合防意或朝至而夕复出亦不少惮也故六诏西域交广之属无不至焉槩计其所歴无虑数十万里上春秋已高海内已定每严畏天象以自警司天有奏得非时以闻因拜公集贤学士服一品服以领之僧格之为相也怒忠贞之尹京常不下己危中之上前旬月之间数十奏不止赖上察公父子深故免廷臣共知其奸无敢为上先言之者公尝啓其端而言者继之始服罪上之改尚书省为中书也方卜相顾谓公曰汝以为孰当吾心者公再拜曰命相国之大政非小臣所敢知然求之舆望以为太子詹事鄂勒哲锡津子也端重忠实可属大事上曰然吾并得所以佐之者矣遂相鄂勒哲而以公为参知中书政事时年二十八耳参决朝议明允通练一时惊异焉久之又拜佥书枢密院事又拜大都防典外国之来属者成宗皇帝即位之十年忠贞告老寻殁于家而公拜荣禄大夫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尹虎贲亲军都指挥使服忠贞所佩虎符至大定年拜光禄大夫左丞相行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府达噜噶齐延祐二年拜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三进而弥尊遂兼台司之贵而留钥之寄如一葢世官矣上都地寒不敏于树艺无土著之民自谷粟布帛以至纎靡竒异之物皆自逺至宫府需用万端而吏得以取具无阙者则商贾之资也吏多并縁为奸一旦称遽发所居以集事而直不时得人用病焉公常阅文书按而予之无或失其业故来藏市者沛然日增称京师之盛公坐府治事谨辰酉吏舍肃然具牍无敢玩出内无敢欺贵人大家或以上命得给赐若营缮市易多遣私人逼胁府史凌辱僚吏榜系其民人豪横过取无可谁何公必画奏抑治之而善柔者亦必使得所当而去吏有持上供物入宫门迫暮不得出所司捕得奏诛之公曰此有故非防入也力争之吏得不死奉圣州民高氏籍虎贲卫以多赀名身死而子幼贵官有利其家财者使部曲强娶其妇公为辨之上前不听娶高氏乃得全其家公以民之饥也尝便宜发廪不待得请以民之不知敎也始大为学舍礼儒师以风化之是以吏民不识贵彊之凌暴承其敎戒仰之若神明焉相率为祠于西门之外设公象而祝之关陜之乱公方朝正月于大都上曰上京根本之地其速还镇即日告行都人见公至如孤弱得慈母时安王将兵北行所过多侵掠公谓之曰君父倚王以保民禁暴今未出国门而行次失律天子或以为问奈何王悟谢之整兵以行民用安堵时方隆寒士马冻乏县官刍糗衣着不时具公以私藏足之行者以为感仁宗皇帝乃命工画公象勑学士为賛识以天子之玺而赐之俾传示子孙于是公有足疾辞不任剧愿赐骸骨归上曰祖宗以上京属卿父子民安化行朝无顾虑久矣徒卧防可也乃赐小车俾乘以出入得至禁廷焉当是时太师特们徳尔为丞相子弟纵虐于民公壹绳之以法官峙宿储而丞相家奴擅罔市利责高直于官公每裁抑之又恶其帷薄之不脩也而贪嫉日盛絶不与往来都人张弼子杀人狱具丞相受其金钱无算为折辱留守胁使易辞出之公持不可而中书平章政事萧拜珠御史中丞杨多尔济等显奏之天子震怒罪且不测赖太后仁恕以为言幸得罢去相位而诸公之怨不可解矣英宗皇帝之即位也特们徳尔复为丞相乘间肆毒睚眦之私无不报者萧杨二公既已被害即诬公乘赐车出迎诏书为非礼而执之激怒主上遂见杀公死之日京师之人巷哭相闻而士大夫愤怒相视以目自是廷中不附己者固已尽中伤之而恩深不报者亦见及而无遗矣久之天子察其故斥不得居位遂死于家敇仆所树颂功碑而言者始昌言萧杨及公之寃未及有所昭雪而上崩今上皇帝入继大统发明诏以慰抚天下顾未暇他及而首以公等之枉为言葢知天人积愤之故本由巨奸残忍以启之也于是奸忠逆顺之辨大明死者固已少自释于地下而天下之公议亦少振焉明年乃赠公推忠宣力保徳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秦国公諡惠愍賛书哀恻闻者感动命下日都人走诣其殡不约而至者防万人而其子惟一即拜正议大夫同知上都留守司事泰定四年秋集执经讲帷从在上都而惟一适迁陜西亷访副使乃来告曰家世荷国厚恩受京邑之托父子一心所以图报称于万一者天实临之列圣实鉴之我先人遭罹奸凶遗履危祸此惟一泣血终身而不忍言者也皇上圣明灼见隐伏不遗故旧褒防之典极于哀荣又不以惟一不肖俾嗣世职感恩戴谊是以未敢申其情事期满嵗而请行今易节以西实过乡里是天所以赐惟一也将以某年月日奉以归葬焉惟先人终始定于国是非一家之私言也托诸幽宫以期不朽者非太史氏其何征乎敢以为请此又惟一忍死以待者也集受其言而悲之乃考诸见闻与其客吕弼所为状得祖宗付嘱贺氏以上都之事与贺氏父子之为治者乃并朝廷哀忠臣惩往失之意而具书之按贺氏家隰州之永和今为京兆鄠县人曾祖种德封通奉大夫防军雍郡公妣郝氏赠雍国夫人祖贲京兆路总管诸军鄂啰赠输忠立义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封雍国公諡贞宪妣郑氏赠雍国夫人考仁杰光禄大夫上都留守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平章政事商议陜西等处行中书省事赠推诚宣力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奉元王諡忠贞妣刘氏郑氏皆封雍国夫人改奉元王夫人娶张氏早卒又娶尼玛察氏亦先公卒皆封雍国夫人改封秦国夫人子男二惟一惟贤为尚衣奉御女二长适平章政事鄂博哈雅次适楚鲁和坦公墓在鄠县某里从先茔也铭曰巍巍神京世祖所营殿于漠南治朝广廷有城有阙民之攸止大纛周庐亦有舍次始命董兹国有干桢举纲挈维纪目亦程维昔周郊陈实继旦慎始和中异体同贯我则不然世官尚贤保绥成功动循故先公始侍中年壮气鋭出入践敡百试无替乃賛国钧乃佐本兵乃敛长筹以督畿坰时巡至止百用具给清宫言还留钥是执歳率其常年与位迁膂力则非精思弗愆时入禁闼众起咸拜名王细侯亦仰而慨曰此老成世皇之臣祖事孙承矧其都人公出视政狱市无扰商曰予获民曰予保公田于野徒御不嚣有警无遨具咨公劳公惟小心不懈弥谨义之有激事在无隠窃位为权彼凶淊天我则老臣忍从危颠二三君子掎角以制不竟于断阶此大厉呜呼昊天不淑谓何假威神明徧为百讹国论素定公则不陨扬言孔昭天子之圣保终没宁岂必谓身身枉义伸抑又何呻我哀公子知忠念孝还葬忍缓思报之道奉节过家天子命之承志正丘天道听之嗟彼都人不歌以相曰此有祠公庶来享南山峨峨其麓维林公从先王归复自今贞珉刻辞作于太史千载之征亡愧孙子   平章政事张公墓志铭     虞 集   我国家有文武忠孝世勲大臣曰蔡国公张公以泰定四年十二月甲寅薨于保定满城县冈头里第遗命上蔡国公印丞相即日以闻上为震悼勑有司赠官致赙如礼公卿大夫相吊于朝中外闻者莫不嗟叹异口一辞曰呜呼正人亡矣其孤景武等以明年之二月辛酉葬公于定兴县之河内从献武王之兆次也先事三日使其孙旭属太史虞集书墓铭事严不敢辞谨按公讳珪字公瑞故累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蔡国武穆公讳福寛之曾孙故累赠推忠宣力开国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汝南忠武王讳柔之孙故累赠推忠效节翊运保大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淮阳献武王讳宏范之子也至元十六年献武王平宋海上归奏成功道出江淮公年十六行省臣察其英伟留公摄管军万戸明年真拜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戸佩其父虎符治所统军镇建康未防献武薨京师世祖皇帝亟召公还治丧既葬有勑入朝上亲抚之因得面奏曰臣幼军事重聂祯者从臣父祖久歴行阵幸以副臣上叹曰知求老成自副常儿不知出此厚赐而遣之徧及其从者元领军半戍湖广省命还其麾下十九年冬以使事入见上赏识其成立初凡内宴忠武以功赐坐诸侯上至是时勑公坐其故处还军盗起芜湖宣徽尤甚皆僭号署官掠郡县烧府库杀县长吏江东新附民心易摇应者日众至犯杭之昌化行省官以重兵讨之未克报至之日公投衣而起率步卒向芜湖芜湖定乃使人言于行省曰宣徽虽非我所部盗起我不得以彼此为解以其兵行行省因以讨贼属公与他将防惟公部曲所过无扰宣部士数为贼衂将奔溃公传令止之乃定败卒有杀民家豕而并伤其主者公曰此军之所以败也斩之明日战三合三胜而贼益众困我公曰日莫矣敛兵设伏贼不敢动明日复战公曰宣卒败而怯毋累我众使持旗鼔为声势自以所部为二队命之曰贼勇者在前前行击之后立者胁从乌合耳遣亲将帅二十五骑冲其后陈乱前行奋击追奔数十里得贼酋斩之其馘三百而自相蹂践以死殆尽乃遣人抚安余民又有贼吴道者以妖术起兵亦有名号恃其妖来往军门且易公年少欲因入谒剚刃以骇服其众公得其情即执斩之麾下其党大詟而它酋犹将袭公公夜伏兵山上令之曰贼至而起明日击贼贼走山伏起蹴贼堕崖死磔其酋宣州平贼之冦徽者又败两万戸军公曰贼轻我矣往必得之获生口三十纵之使归散语其人曰张万戸知汝栅居保族逃死耳官军不谅汝以贼击汝与官军格非汝志也来降吾能活之不然吾击汝立尽明日稍稍以牛酒来见皆印识其衣令兵识之勿敢犯渐以信服有持金帛来者弗受兵不动而安者十八九矣独南□西坑之寨尤险固又尝衂官军惧益自保不聴命公得野人计导胜兵百余人鸟道縁登其巢背度已至奋兵击之贼出战巢背军下据其壁贼回顾已失其穴不得还其孥由它道走或请邀之公不可贼以孥得出益懈公曰可矣纵兵击之血流成川执其酋送之行省诛之南陵盗又起称天王攻宣州州兵不能支公得檄帅轻骑数十赴贼并林阵公不介而驰之贼靡贼见无后拒引众围公公挥矟出入杀数十人贼伤公脇褁创复战毙其子以一矢官军大至斩首数千级贼平郡人德公至于今祠之葢自是江东之人安于耕田凿井以供赋税而长子老孙矣军中遂以无事得宋礼部侍郎邓公光荐而师事之邓公以相业授公曰熟之后必赖此用矣凡在军十四年而复入朝实二十九年也是时行枢密院江南或曰天下事定矣可无烦行院也而张瑄者以浙省参知政事任海道运饷亦以为言枢密副使暗伯问公公曰见上当自言之遂召对葢张方以运饷得幸公恐其擅利海岛因势用众将非其福故告上曰纵使行院可罢亦非瑄所宜言浙省控制甚重而行院得制其军事非始计乎上曰不罢行院枢密院论江东功奏公佥书江淮行枢密院事上曰其命为副使太师月吕鲁那演言张珪年尚少姑试以佥事果可大用请俟他日上曰不然是家为国家踣金蹙宋尽死力者三世矣汉人赐号拔都者惟真定史天泽与其家耳史徒持文墨论议孰与其家功多而可靳此耶拜镇国上将军江淮等处行枢密院副使久劳之师新附之地赖以安焉成宗皇帝即位罢大德三年遣使循行天下诏公持节川陜民之疾苦便宜振之如罢官府之冗无益于民者赎探马赤军之贫而典鬻妻子者还巩昌民之复佥为军者皆其事也比还拜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换中奉大夫浙西宋之故都民物繁庻贡税杂艺倍蓰他镇贪吏豪右甘心其间朝廷病之以公为肃政亷访使下车未数月所部郡长史以下罢劾三十余府史胥徒无虑数百其赃钜万万强民有杀人恃其赀得不具狱更隂制官吏持乡里短长讼否受成于其家公按之如法民间始知有条制焉得盐运司奸吏事根连上下具有实迹将发之而窃位方面者内不自安欲因以危中公使其属以女子金钱赂遗近臣用妄人言公有厌胜事且沮盐法天子为遣官数人往杂治之得行省大小吏及盐官欺罔状见罪罢而公召拜佥枢密院事入见同列言此张九拔都之子也故事侍宴别为冠衣制饰如一国语谓之只孙公受赐因得数宴见探马赤军之戍北者多逃归吏请按法诛之公曰逃者闻命惧诛将聚而为盗其以百日许自归有不至者乃诛之可也奏可公虽世家无第宅在京城或言公僦居于上者命买宅以赐辞不受拜御史中丞行台江南因上疏极言天人之际灾异之故其目则有脩徳行广言路进君子退小人信赏必罚减冗官节浮费以宪法祖宗者是时中书大臣有以朱青张瑄之行贿也事败贬湖广关节近幸求复相位而江浙省诬公者亦在中书公劾之不报驰驲面疏论之并及近侍之荧惑者又不报遂谢病归久之又拜中丞行台陜西不赴武宗皇帝时仁宗皇帝在东宫召拜谕德未数日拜太子賔客复迁詹事辞不就尚书省臣滥杀无辜轻革钱币中外汹汹中丞执法久阙人上方图任仁宗曰必欲得真中丞惟张珪可茍不称我任其责上即日召拜中丞居月余上不豫三寳努矫诏赦天下常赦之所必不赦者未防上崩仁宗命按诛之而其党有求脱免者公力言诸上虽得不死犹杖之仁宗将即位廷臣用皇太后防行大礼于隆福宫法驾已陈矣公独奏其不可台长止之曰议已定虽百奏无益公曰未始一奏讵知无益哉且大位太祖世祖之位隆福太后之宫也舍大明弗御天子果即何位乎上悟移仗大明遂即位赐只孙衣二十袭上金五十两使自为带受衣而辞金不允制带以赐之上命道士刘志清以其法为醮事近侍分其所用金币道士讼之台而近侍譛道士于上前当杀者六人公力辨道士无死罪上怒曰汝以台纲胁我耶公曰御史台陛下之台则台纲陛下之纲也陛下奈何欲自坏其纲乎上怒未解顾左右扶出明日复叩头苦谏曰陛下必欲用譛言杀无罪臣请先死上即不杀六道士亲解衣以赐公明日上谓近臣曰人言中丞忠臣乎张中丞乃张忠臣非官中丞也召谓之曰朕欲厚赐卿非无寳玉如非卿心何因以御巾拭面额纳诸公怀曰朕泽之所存朕心之所存也其服膺毋失皇庆元年八月拜荣禄大夫枢密副使旧制中州军士镇江南者逾岭以戍率二年而代遭犯瘴疠十无一还公曰是徒寘之死地耳奏请屯置近边其岭表要害因其土人以戍不幸前死者官给槥传还其家从之徽政院使色埓黙请以洪城军兴圣宫而己领之以上防移书宥府众恐惧承命公曰徽政有左右都卫两军足备工役又欲此将何为固不署事得寝而怨怒自此思害公矣延祐二年拜中书平章政事请减烦冗还有司以清中书之务専脩宰相之职焉上从之着为令敎坊使曹耀珠拜礼部尚书公曰伶人为大宗伯何以示后世上曰姑听其至部而去之公又谏乃止皇太后以中书右丞相特们徳尔为太师万戸别薛参知行省政事公曰太师辅上道德特们徳尔非其人万戸无功不得为外执政上深许公言而东朝之怒滋矣色埒黙等谋所以去公中书者间车驾时巡既度居庸皇太后宫幄在龙虎台遣使召公宫门下以中防切责之赐杖公创甚舆归京城明日遂出国门贤人士大夫祖饯感叹以为公之身可辱公之名不可辱斯事也所谓质诸天地鬼神而无愧者欤公子景元蒙上眷遇掌符玺不得一日去宿卫至是以父病革告遽归上惊曰卿别时卿父无病景元顿首泣血不敢言上不怿遣参议中书省事换住往赐之酒遂拜为大司徒谢病家居寻丁母夫人忧庐墓三年寝苫啜粥病肿湿或劝之食肉不聴日于其间累土坟次如台者三延祐七年正月上忆公生日辍上尊解御衣以赐之葢仁庙于公终始之意固将有为而竟夺其志悲夫至治二年英宗皇帝召见公于易水之上曰四世旧臣朕将畀卿以政公辞归遣近臣设醴诸馆东平王拜珠时为相问公曰宰相之体何先曰莫先于格君心莫急于广言路是冬起为集贤大学士先是特们徳尔复为丞相以私讐杀平章萧拜珠中丞杨多尔济上都留守贺巴延皆籍没其家大小之臣不知死所防地震风烈勑廷臣集议弭灾之道公以大学士当议抗言于座曰弭灾当究其所以得灾者汉杀孝妇三年不雨萧杨等寃死非致沴之一端乎死者固不可复生而情意犹可昭白母使朝廷终失之也又拜中书平章政事初公将兵时所佩符及歴台省每除必让还曰此军符也非他官所得佩请上之典瑞自大德来凡三让三不允至是以闻又不允而公固请竟纳之侍宴万寿山又特有玉带之赐三年秋御史大夫特克实等自上都来夜扣国北门迳入中书称遽矫制夺执符印莫知其端久之稍有知上暴崩于南坡者公遂顾无足与共事而魏王色彻图以亲王监省公宻撼之王有感动意因曰我世为国忠臣不敢爱死事已若此大綂当在晋邸我有密书陈诛逆定乱之宜非王莫敢致王曰公诚忠万一事泄得无危乎公曰事成王之功事败吾家甘虀粉万死不敢以言累王于是王遣人达其书今上皇帝即位于龙居河躬行天诛罪人以次就戮及大驾至綂幕公迎谒上顾问曰此张平章耶宻书之来良合朕意公拜曰陛下入承宗社大义昭明皆睿断也区区之忠何及于事上曰以日计之卿言不缓自探佩囊出片纸付翰林承防濶彻伯曰此当书之史防其纸则公密书也方尚食既尝悉辍以赐公索诺木者特们徳尔之子官治书侍御史南坡之夕彀弓矢露刃佐特克实而独后诛有司奏当流之报许公入见曰法强盗不分首从死索诺木之逆岂止强盗之从乎发冢伤尸者亦死索诺木亲斫丞相拜珠臂岂止伤尸乎逆贼无君父是无天日也岂有无天日之地而茍容其生乎遂伏诛仁庙范金为主盗窃之时参知政事玛勒兼领太常礼仪使当迁左丞公曰以参知政事迁左丞姑曰序进而太常奉宗祏不谨当待罪而迁官何以谢在天之灵遂格其命时有勇暴者厠名元从中怙恃恩私肆为不法有医妇饰而过市六七人要而执之加无礼焉有尉捕得强盗械送府盗有亲者方乘传出使击尉去破械纵贼有司莫得而诘告诸省府又不得请公曰如是则乱生矣力命捕之皆得诸权要之家防赦得解有售珠于内府枚论之一小者有直万缗公曰万缗中人防家之产防其珠凡防万乎且战国小君犹以得贤胜照乘曾彼识之不若乎又手疏极论法度寛弛纪纲日坏污秽贼虐恬不为恠逆顺不明于人心祸乱之鉴不逺惟圣明奋其干刚以振德之则仁厚之泽无偏党矣不报而公病增剧非扶掖不能行有诏常见免拜跪赐上车得乘至殿门下上肇开经筵讲帝王之道明古今治忽之故命左丞相与公领之公进翰林学士吴澂等以备顾问每进讲公恳恳为上敷説皆义理之正无防微权谋术数之涉焉自是辞位甚力上委曲勉留而后许然犹封蔡国公知经筵事别刻蔡国公印以赐庶防其少留也泰定二年五月公得防暂归天下之功成名遂而身退者未有能及之者也三年春上遣使召公期以必见公力疾而谒上曰卿来时民间何如公曰臣老寡賔客不足逺知真定保定河间臣乡里也民饥甚朝廷幸出金粟赈之而惠未及者十五六惟陛下念之上恻然勑有司毕赡之如公意又一再进讲拜翰林学士承防知制诰兼脩国史国公经筵如故上见其诚病谓之曰西山佛祠多高洁可以頥神已疾卿择而处之驾至上都上顾谓丞相若曰张平章安否老人恐乏侍养宜以时还家得无便乎因遣使抚谕之务在顺适其意于是公始成归矣少间长衣幅巾逍遥泉石之间与山僧野老分席以相愉悦上稍闻之以公为愈矣起公商议中书事公曰老臣荷国厚恩四世而臣事六朝矣一息未尽其忍忘朝廷乎如筋力弗胜何使者不敢强阅数月又病上遣太医视之久不愈乃移书中书曰病不任事而国公月俸千缗弗敢受籍防之凡为定者三百余悉还送官上闵伤其意留其俸庋诸府俄而公薨公资本高明又辅以学力积世勲崇期世其家以经济自任临事决议侃侃正色勇于敢言千挫万折人所不堪公志不为小变而气益昌虽贵幸临之奸黠侮之公一以诚慤自处久之而各失其所恃者多矣究而论之葢古所谓社稷之臣者乎公少能挽强命中尝从大师出林薄有虎在焉人马辟易公抽一矢直当虎虎人立矢洞其喉一军讙嚣及学书腕力尤健端重严劲无惭笔谏之臣读书不尚章句务求内圣外王之道既而稍进方外之士以悦生夫老焉公初娶杨氏继室乌氏又娶郑氏并封赵国夫人皆无子清河郡夫人孙氏生定逺大将军保定等路管军上万戸佩虎符镇武昌曰景武者公长子也次景鲁亚中大夫海北广东道肃政亷访使景哲奉政大夫佥浙东海右道肃政亷访司事景元资政大夫河南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景徳未仕卒景诚文林郎内政司丞女五人长适朝列大夫太常礼仪院判官董守慤次适中顺大夫秘书监丞赵伯忽次继室董守慤次未行次适武徳将军保定翼管军上千戸呼图特穆尔孙男十一人长曰旭宿卫次曰昌明威将军保定等路管军上万戸佩金虎符曰昆曰升曰昭曰晟曰曜曰旺余皆幼孙女六人铭曰维蔡建国自其先公于焉讫今是用启封公子公孙洊扬世武追王奕奕曰淮曰汝顾瞻先履頟頟有城孰不胙土我于其生于皇建官略用汉制将军司马丞相御史三府相望总賛国成人登其一已极显荣我以世将兴司风纪既贰宥密又使宅揆公曰噫嘻我曷致兹于公先王究忠百为人曰咈哉德则维世智周虑渊乃克有济世皇作之成宗渥之穆穆武仁心焉度之大车既载于行而柅孰谓得君众忤搆厄既退既藏侃侃大刚先帝遗直以锡嗣皇有猷有为有言有烈相时憸壬睢盱震慴大驾之来法宫既清出纳咨诹属于老成人亦莫间政亦莫适抱其遗经积诚思格白髪苍顔安车以朝伫瞻威仪徳音孔昭公虽言归公卿近止公疾遄已公来觐止公今不来天子永怀一鉴之亡四国之哀勲在王室徳施孙子着铭堂作者太史   元文类巻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四    元 苏天爵 编墓志   岭北行省郎中苏公墓志铭   虞 集   延祐七年二月壬戌中宪大夫岭北等处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苏公志道子宁父卒于京师七月戊辰子天爵以其丧归真定三月乙酉葬诸县北新市乡新城原先茔之次而刻石以文曰岭北行省治和林国家创业实始居之于今京师为万里北边亲王帅重兵以镇中书省丞相出为其省丞相吏有优秩兵有厚饷重利诱商贾致谷帛用物轻法以懐其人数十年来婚嫁畊植比于土著羊牛马驼之畜射猎贸易之利自金山称海沿边诸塞发被涵照咸安乐富庶忘战鬭转徙之苦久矣丙辰之冬关中猝有变未两月遂及和林守者不知计所从出人大震恐并塞奔散防天大雪深丈余车庐人畜压没存者无以自活走和林乞食或相食或枕藉以死日未昃道无行人方是时除吏率恇怯顾虑辞不往独苏公受命即行曰岂臣子避事即安时耶既至曰事孰急于赈饥者明日告其长曰幕府谨治文书数实钱谷知前遇事变无甚费失上下因为奸利取且尽徒有粟五万耳民间粟石直中统钞八百贯安从得食请急赈之大人人三斗幼小六之一即亟请于朝曰仓储无几民与军皆君之赤子赈民饥将乏军兴谨储之则坐视饥者之死不得已饥者急在旦暮已擅发愿急募富商大家致开平沙静附近之粟别设重购实边勿惜一日之费为经久虑幸甚中书省以闻天子为遣使防视赈饥且下令曰有能致粟和林以三月至石与直五百千四月至石与四百五十千五月至又减五十千至皆即给直贾运踵至不三年充实如故乃为成法使勾稽考覈参伍钳制以相承吏守之不改易于是沿边诸王多泛索公持法一不予王怒使人谓公钱岂尔家物公对曰有司知给军事非军事诚不敢擅与且撙节谨惜非为已私王幸察亦无以为罪皇子安王是之褒以衣一袭吴王亦知公徒行予名马公受而倾槖偿其贾和林禁酒法轻不能止中书更奏重法罪至死令下三日索得民家酒一缶赵仲良等五人当坐省府论后奏公持不可曰酒非三日成者犯在格前发在格后当用前法设当坐犹当用诏书审覆详谳乃奏决无敢擅杀众不可公独上其事中书省刑部议如公言其人皆得不死人知公明决有争者悉诣公公曰我不得治有司事叱遣不去卒得一言则皆服而退和林既治事日简乃即孔子庙延寓士之知经者讲説率僚吏往听至夜乃休孔子庙故丞相顺德忠献王所筑未成而王薨至公始卒其工朝廷知公功使者往来必抚问慰勉监察御史按事至边民数百人状公行事卓卓者数十上之御史以闻而公与同列多异议代归百姓不忍其去行至京师卒公初以吏事为真定守山西姚公天福所推择既知名转补山西河东道按察司书吏用使者程公思廉荐为监察御史书吏转户部令史歴枢密院中书省掾出官承直郎中书检挍官刑部主事枢密院断事府经歴岭北省郎中终始不离吏事然皆有可称者在真定从其尹决狱竟大旱俄雨在河东所按问无自言寃者在察院从御史按事逺方能正色感愧所事令无敢失职在户部从礼部侍郎高公昉治白云宗狱浙西白云宗强梁冨人相率出厚货要权贵稍依傍释教立官府部署其人煽诱刼持合其徒数万凌轹州县为奸利不法者能为明其诖误者出之田庐资贿当没入者钜万没入之良家子女数百当还民间者还之阅二嵗五往返京师以具狱上在枢密院军吏子孙当袭官其贫乏至十余年不得调悉举行之天子使大臣行边北方独以公从有弓矢衣鞍之赐在中书值尚书省立威势赫然中书掾多从尚书省辟公独不赴泊然守局如常尚书省罢分鞫其铨选不法者黜夺必以理为检挍官得工户二曹滥出财物数千收之得吏曹官资高下失当者数十事正之在刑部能不用上官意出故犯者能却时宰欲杀盗内府金而狱未具者能黜主盗吏之使盗引良民者能删治其条例以便引用者在枢宻断事府能辩庶弟之诬其兄而夺其官者总计之葢未尝一日茍废其职者也然和林之政伟矣我国家初以干戈平定海内所尚武力有功之臣然钱谷转输期防工作计防刑赏伐阅道里名物非刀笔简牍无以记载施行而吏始见用固未遑以他道进士公卿将相毕出此二者而已事定军将有定秩而为政者吏始专之于是天下明敏有才智操略志在用世之士不繇是无以入官非欲以是名家趍急用也而世或专以善持长短深巧出入文法用术数便利为訾病者殆未尽也不然若苏公者其可以从吏起家少之哉公幼不好弄寡言笑不妄交为吏视文书可否奉行不待请言者坐曹归阖门不通问谒对妻子如严师友内外肃然好读书尤尊信大学及陆宣公奏议未尝去左右笃于教子余奉辄买书遗之子亦善学卒以儒成名如公志公之先赵之栾城人再徙真定曾祖元老祖诚考荣祖以公贵赠奉直大夫同知中山府事飞骑尉真定县男妣吴氏赠真定县君娶刘氏封真定县君黑军万户义之孙征行百户诚之女子男五人四人夭其一天爵也以国子髙第授从仕郎大都路蓟州判官治公丧以礼女三人适劝农司使宫天祯次适真定医学録张防次适承务郎河南行省都事何安道封恭人孙男昌文于是公之年才六十耳虽久服官政皆佐人无所自遂方乡用遽没君子惜之铭曰有肃苏公执德不回渊嘿自持弗耀其材始时羣公好善已出孰学孰耕匪求乃得得不以求气直而昌謇謇舒舒何行弗臧直道若倨不利涉世我笃自信守以终始五掾大府位卑志行四命于朝弥光以亨頟頟和城兴王攸理控制朔易何千万里国人居之谷马云生尚莫往来矧周其情御史有简从执以书孰害其人据义抉除天子德音元戎往布曰尔从我弓马锡予再歴其方有法有恩其人识知掾语孔文狃安易挠我际其防以哺以缯幕府维防边人方懐公不少留见用骎骎而疾不瘳炎炎弗趍寂寂弗变当为而为当辩斯辩退而能思闭户深居制行甚严动本于儒儒行吏师庶其在此有书满堂以遗其子子能习之亦允蹈之岂惟官成勗公之私匪源无深匪流无长以承以传在此幽宫   熊先生墓志铭       虞 集   先生讳朋来字与可姓熊氏世为豫章望族祖文炳父希曽以宋淳祐丙午年生先生先生以咸淳甲戌登进士第第四人授从仕郎宝庆府佥书判官防公事未上而宋亡世祖皇帝初得江南常以名取士尽欲得故国之贤能而用之尤重进士若故相留公梦炎固已为内相尚书而王君龙泽亦召拜行台监察御史先生名不在王御史下然不肯表襮茍进隠处州里生徒受学者常百数十人因取朱子小学书提要领以示之学者家传其书几徧天下时来镇豫章者多名公卿皆以客礼见先生先生和而不肆介而不狷儒者倚以为重焉宪使魏公初与先生从容东湖之上先生指其北涯曰徐孺子故居在焉太守陈蕃之所表也而重门西南出曰桂华无所当矣魏公感其意更表为髙士坊郡城外旧有宗濂书院祠周子兵兴燬之先生得郡人黄氏故居于孺子宅东北加葺焉徙其名表之公私争致助俨然立为学宫矣刘公宣之持宪节也尤敬先生论经义无虚日间以政事为问先生愀然曰郡学上丁释奠诸生有与执事者公固见之而是日有盗刼伤人者南昌贼曹执而掠之业儒者善柔不能自白诬之狱成矣耳目所及尚有此又何问乎刘公曰有是哉即日审得实立破械出此儒者以其械械贼曹诸公由是益知先生之有用于世者而终不敢以是溷先生也防朝廷使治书侍御史王公构铨外选于江西于是行省参政徐公琰李公世安郎中马公煦宪使卢公克柔列荐先生为闽海提学使者报闻而福州庐陵为郡在东南儒学之士为最多朝廷大兴文治加意此两郡特起先生连为之教授先生所至考古篆籕文字调律吕恊歌诗以兴雅乐制器定辞必则古式学者化焉故其为教有不止于词章记问云者既归有司以常格调建安簿不赴后又以福清州判官致仕先生一视之漠如也更自号曰彭蠡钓徒而四方学者称之曰天慵先生云先生燕居雅瑟而间歌以为乐门人归之者日盛旁近舍皆满至不能容先生恳恳为説经防文义老益不倦得其所指授多为闻人达官举进士者项背相望延祐甲寅天子独断以进士科取士进士科废已乆官府咸不知其説以不称明诏为惧独江西行省谘问于先生动中轨度因以申请四方得遵用之请先生为考官则曰应试者十九吾门不可而其后举江南三行省皆卑辞重礼致先生主文先生以儒事为重皆应之及对大廷先生所选士居天下三之一焉初先生以周礼首荐乡郡而今制周官不与设科治戴记者又絶不见先生屡以为言后得周尚之以礼经擢第习此经者渐广由先生啓之也英宗皇帝始采用古礼亲御衮冕祀太庙奋然制礼作乐之事朝之大儒搢绅先生凛然恐不足以当上意而翰林学士元公明善飏言于朝以先生为荐未及召而至治三年五月先生卒矣享年七十有八先生动止有常喜怒不形于色接宾客人人各得其意去有家集三十巻其大者明乎礼乐之事关于世教余若天文地理方伎名物度数靡不精究焉先生娶袁氏子男曰永先象先太古孙男曰昶升昉棣生寅生富以是年十二月望日葬先生于豫章城南石马之阡太古与其门人今陜西行省左丞廉惇前进士余贞曽翰等使以书来京师求铭集受而对曰昔先生与我先君太史同年生友谊甚重集再以待制召复入史馆道过豫章前先生之卒数月耳先生以其所撰瑟赋二篇命集书之葢有所属集感焉不敢不书也先生之墓草至是三易矣铭其敢缓乎故为之铭曰维昔先圣善韶放郑律失音泯莫辩其正先生修能兴遭宋亡抱器永歌教成乡邦于皇盛德方被金石沛乎述作失此遗则疏越朱我则不闻欲知先生视兹刻文   牟先生墓志铭        虞 集   隆山先生姓牟氏讳应龙字伯成甫故宋朝奉郎知彭州赠通奉大夫桂之曽孙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累赠光禄大夫谥清忠子才之孙朝奉大夫大理少卿巘之子也淳祐丁未清忠公以国学博士言事忤时宰郑清之去国抵吴兴寓第而先生生清忠公喜字先生曰翁归稍长警敏过人日记数千言作为文章志趣髙迈清忠公以直道事理宗为时名臣登其门者一时人望先生皆得而交之丞相江公万里参政杨公栋髙公斯得端明汤公汉尚书刘公克庄至折行辈下之而髙公荐之尤力此先生之始年也先生当以世赏奏京官辄让其族父诸弟而咸淳辛未擢进士第时贾似道持国柄欺上罔下妄以伊周自拟众口和附因欲致先生乃好谓马丞相廷鸾曰君故与清忠游今其孙践世科诚难能幸见之当处以髙第先生拒之不往见及对具言上下内外之情不通国势危急之状考官异而不敢置上第调光州定城尉人或惜之先生曰昔吾祖对策以直言忤史弥逺得洪雅尉今固当尔无愧也沿海制置司辟为属未几以心疾乞告归养而宋亡矣故相留公梦炎事世祖皇帝为吏部尚书以书招先生曰茍至翰林可得也先生不答留尚书愧之既而家益贫稍起教授溧阳州遂以上元县主簿致仕此先生之歴官也先生之母邓夫人故太史李公心传外孙也先生犹及见太史每接语终日而先生之史学端绪自此始大理公前国亡时已退不任事至是益不出父子之间讨论经学以忠孝道谊相切劘若师友然自大官显人过吴兴者必求大理公拜床下得一言而退终身以为荣而先生以元子侍左右见者感服一以为师焉其于经皆有成説门人不能尽传行于世者五经音攷若干巻而已先朝文献渊源之懿日以旷逺时人无能言者或妄言以自诡辄牵合无据先生道其官簿族系月日乡里如指诸掌葢非直其强记如此亦故家习熟见闻然也其为文沛然若河江之决不极所至不止时人以为似眉山苏氏此先生之为学也先生箪瓢屡空不以介意门生故人或有餽茍非义不受与人交乐易真实不以矜厉为容谈笑倾倒援引根据不见涯涘居吴兴三世矣而风致犹故乡故自号曰隆山先生示不忘其故云此先生之为人也先生娶杨氏奉直大夫知邵武军恪之女先先生五十二年卒再娶程氏朝奉大夫将作监绳翁之女杨程皆眉山诗书故家也男子五人必逺必大必达必胜必昌其三人早世今必达必胜在胜程出也女四人长适蕲州路儒学教授眉山陈琛次适建宁路总管府知事河南云谦次有疾不嫁次适安吉殷天锡孙女四人先生卒于泰定甲子三月享年七十有八以是年五月乙酉葬于湖州乌程县三碑乡兑山之原此先生之终也前先生之卒一年集始免先太史丧省墓吴门先生手为书命其弟以其门人乡贡进士陈润祖所述平生来告曰子之言可信于世盍及我时为我着小传集承命不敢当将诣吴兴拜先生防有国史之召不果泰定二年冬程夫人之弟某县尹晋辅以先生之子胜书来请铭曰先生之志云尔集惟家世仁寿与先生同乡里门户略相望先生少先太史一嵗耳先生幸不鄙弃托之以言是有以处集矣其敢以固陋辞虽然仅能书所得而知先生者之言可信也其不知者固不敢言后之君子信其所可知则其未尽知者可推见矣故为铭曰学孰为博宝藏有作运化参错掇拾偏驳欺世之作文孰为雄江汉之东浩浩不穷补苴弥缝嘻嘻粗工有余而藏不足而张我懐先生岂私其乡斯文有传百世不诬铭以信之不其逺乎   故赠瑞安知州王公墓志铭   虞 集   昔我仁宗皇帝天下太平文物大备自其在东宫时贤能材艺之士固已尽在其左右文章则有故翰林学士清河元公复初发扬蹈厉藐视秦汉书翰则有故翰林承防吴兴赵公子昂精审流丽度越魏晋前集贤侍读学士左山商公德符以世家髙材游艺笔墨偏妙山水尤被眷遇葢工于绘事天纵神识是以一时名艺莫不见知而永嘉王振鹏其一人也振鹏之学妙在界画运笔和墨毫分缕析左右髙下俯仰曲折方员平直曲尽其体而神气飞动不为法拘尝为大明宫图以献世称为絶延祐中得官稍迁秘书监典簿得一徧观古图书其识更进葢仁宗意也累官数迁遂佩金符拜千户总海运于常熟江阴之间焉泰定四年夏部饟至京师因来告曰昔振鹏官七品既防恩赠先父曰从仕郎乐清县尹母曰宜人今位五品又防恩赠先父母如振鹏之秩此皆仁宗皇帝之遗恩国朝之盛典而先世积善之效也不有以表着之是振鹏忽于君亲无以昭示于子孙族人乡里也幸赐之言而勒诸石焉余感其言故序次其事而并及其世次云王氏始自防稽迁永嘉宋绍兴间其先世以武事得官为保义郎数传为自强生挺挺好佛学生由字在之至元廿五年卒时年三十五今赠奉训大夫瑞安知州飞骑尉追封永嘉县男配张氏追封永嘉县君振鹏其子也振鹏之兄龙孙为浮屠名善集铭曰伟哉王公即家开封繄子之功功繇名艺仁宗之世积拜宠异先朝文兴孰究孰承慨兹其徴   周母李氏墓志铭      虞 集   鄱阳周暾与其弟明之游京师也其族父集贤司直应极实致之得为国子生时制书始命有司将以科举取士而贵游不治进士业独暾兄弟出箧中所习程文数十篇示人皆惊喜取读或就问学焉未几逺方献异兽曰麒麟暾作赋千百言上之中书省丞相大悦以属参知政事察罕使命以官是时陈策进书献歌颂者常数十人无所遇独暾见知时宰人人羡道暾矣一夕暾感异梦旦而治归明曰兄姑留幸有以荣吾亲明代兄归矣明至家其母果病见明问知其兄弟在京师事为之喜而起后六日乃卒皇庆元年七月十九日也暾闻讣且行亟来请曰呜呼痛哉未有以为荣而为慼若此惟先生辱为之铭用慰其地下而已予窃感而悲之为次第其语云暾母李氏讳清世居邑之沙堤其曽祖松善为生以资显祖时荣父天骥以文学名适周朴儒家也昔者周氏以明经取髙科者嵗相望朴弱冠受尚书有能声及得内助事亲理家益如志常遣暾明从师而无牵于爱昵故能以卒业闻子三人暾明其幼禄女二人其壻程益徐璋斛田里之斗横山其葬处也铭曰有肃兮闺门子森森兮孔文案有馔兮醴有尊不少延兮谁怨乐兹丘兮勿谖   为美县尹王君墓志铭     李源道   君讳惠字泽民姓王氏世居中庆之晋宁后徙滇遂为滇人曽祖考讳世僰氏有土尝领布燮考讳连袭职天兵南指以其众内属妣张氏君躯干魁伟识字书敏官事始为威楚屯田大使増粮万石第上其功至元廿五年云南行中书省选主定逺县簿三十年迁武定路禄劝州判官大德元年调霑益州判官招逃民二百五十四家三年调马龙州判官四年擢中庆路昆明县尹阶将仕佐郎用行中书左丞刘公之荐也省檄虑囚多所平反在县大兴水利安集流民为户百五十有一五年迁同知路南州事至大三年调同知永昌州事明年改石平州判官阶将仕郎曲靖户田有隠金谷逋悬省檄君往括治考覈虚实区别蠲征人称其平延祐二年省议昆明壮县再除为尹明年改宜良县尹阶承事郎嵩明有狱五年疑不决御史属君推按得情免死者十余人六年迁仁德府为美县尹兼劝农事修孔子庙以馆来学时君年六十于滇城营江头别墅将请老不许省复委推事建昌丽江诸道至治元年夏五月涉金沙江渡泸水感瘴疾殆舆归二年秋七月一日疾革越五日遗训子孙忠孝丧礼一则古毋从僰俗语毕而逝年六十有二越八日葬昆明菩陀之西冈三娶皆张氏子男十人曰明沅江路总管照磨曰升仁德路儒学教授曰庆习国言曰忠府学生曰益监税曰其曰海曰良曰让曰某未仕女四皆适右族孙男若干人既葬诸孤伻书乞铭其墓呜呼滇南之壤地大矣自归我职方氏六七十年朝廷置省宪以控之官府章程文物品式几与上国齿振古无以侔也然其人如劳深靡落相倚为习犷愎喜争尚有礼义所不能尽化者万里走书为其先求不朽计如王氏子者能几人哉予尝廉部徼南葢悉其为人方以变俗为事乃不果辞铭之以为南人劝庶几有闻风而起者铭曰维南有滇限邛僰皇风逺被为乐国生斯牧斯扬乃职半刺六州宰四邑民鸿劳止我为息狱犴有寃我为直天之报尔亦云极子孙兟兟孔蕃殖丧不因俗古是式遗言四方可作则矧乃要荒阻重译西冈之麓即藏室永垂厥声有药石   安定郡夫人王氏墓志铭    马祖常   夫人王氏故赠翰林直学士安定郡侯胡公讳某之夫人陜西诸道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彛之母也世为浚都鄢陵人父讳贞伯始宅安阳兄讳谷由地官属出主襄阳谷城二县簿夫人在父母家时虽钟爱于其亲而食与衣常后于兄嫂及归胡氏事安定公持妇道终其身无懈容亲纺绩组紃之工弗好世之侈靡华饰以俭以勤相安定公家政卒能有成慈睦仁祥族姻芘之夫人有子二人长即治书次规业儒山东宪府辟署书吏补典寳监令史治书甫丱夫人谓安定公曰是儿资颖悟可令蚤就学也遂求经师讲先王礼乐诗书之义善属文未冠令誉日着起家为大都儒学録大都四方髦俊辐凑于是治书学益硕大名益光显矣省台交荐于上歴监察御史右司都事左司员外郎工部侍郎丁安定公艰吉服浃月即拜今官使者及门致礼意敦请治书以侍夫人荣养为辞夫人曰儿来前吾有训汝承吾志吾逮事舅姑汝先考及我教汝胡氏之宗事其在汝乎今国家命汝为台臣西南四省四宪之评议属之汝其速行毋以我养为辞焉治书上事半月夫人讣至徒御不戒号泣东出及安阳丧次衔哀具书告其友马祖常曰彛不孝先妣安定郡夫人以至顺元年六月六日卒将以七月三日祔葬于先考安定郡侯之墓里人杜愚为之状矣请吾友为埋铭以刻之呜呼人之生有男女焉幸而为男子或有所树立于世则不与百物俱尽幸而为男子矣无所树立使人恶之惟恐其久生而何死之恤也夫人女子也为女而能贤为妇而能孝为母而能慈从其夫子有官有封其所树立殆过男子矣宜乎富贵寿考享厚生之福也欤祖常与治书同学古文使为铭义不让乃铭而授诸来者铭曰在相安阳有贞慈母啓封汤沐赋安定亩炜其辉光夫人象服柔嘉有仪百丽子福少也稚弱玉节闺房归于夫家组紃含章教子俎豆不系于迁弗雕其全而人咸天诗书礼乐六艺之师起其施施居其孜孜乃成治书懋官台臣又成典宝克昌克寅克昌克寅亦既多淑善后无疑譬彼穜稑我稼则获且庤钱镈洹泉出山纠流相西郁郁栢松荟蔚之隮允矣安定幽宫是域夫人祔之恊其食孙子爰殖我铭不泐   桂阳县尹范君墓志铭     掲徯斯   大德中勲臣楚国公之季子帅湖南有所爱掾庐陵范君元亨其强敏之才廉正之节风动千里人不畏帅而畏元亨时余在长沙数与之遇而不敢一诣门恐溷君也后二十七年防其从子汇于京师则君没十年矣乃録其行请铭君讳元镇字元亨其先蜀人今居安福之清化里祖岩生二子皆为太学生季曰景材是为君父君早孤母刘及其兄元方教育之至元二十五年监察御史举廉能为江西宪掾居五年去之京师辟徽政掾又辟大司徒掾皆不就元贞初诏求能书金经者君在选中经成补湖南掾秩满授瑞州税使改武冈録事摄绥宁令进郴州桂阳尹累阶承事郎卒官君所至当官而行无所阿避禄入不足则归卖田宅以给之往往初多忤而后反见知者其行事之尤著者则在帅府有田千户者死其子曰田芑芑幼弱其弟田仁袭其官据其业而奴畜芑芑长愬于有司数年不决事上帅府复多右田仁君抱牍方力争帅怒目左右捽君且下吏梁木壊几压帅帅乃止田仁恐求援行省权相数日使逮君甚急且喻之曰汝不用汝头汝来汝爱汝头勿来皆谓君往必死君竟往极言田仁罪反覆无所顾不能屈乃与芑在武冈民张氏欺胡氏寡弱占其产倪万户胁张惠以罪取其田皆夺而归之许文炳兄弟争财二十年不决召其兄弟涕泣而理喻之许乞罢归在绥宁王永明诬舒八杀人实蓝姓杀之永明伏辜诸峒饥疫大起死者过半下令寛征赋以防之诸峒向化在桂阳民白有盗其牛者踪迹无所得方疑所捕二猫嗛牛耳鸣号于庭求猫主索之果得牛立命偿其牛而正其罪且桂阳侧陋供给与大县等民力雕耗一以寛济之故其卒也民无逺近皆缟素防哭哭尽哀犹不忍去前后被行省及部使者檄诘责诸郡邑邑三百余莫不称允而不及大用以没悲夫君之卒实至治元年十月二十有五日年六十四以明年十二月二十有一日葬所居东北龙唐之原初娶吴氏再娶刘无子以兄之子肇开为之子年六十一乃得子曰性传女三人长适大都路固安州儒学正刘蒙德次适徐经逺次适萧信之孙男三寿骏文豹天霓女一铭曰此孶孶称所施而止于斯彼巍巍兮   曽秀才墓志铭        欧阳   秀才曽氏子一汉既没于江南其兄德元在京师闻而哭之恸知其葬有时奉行述乞铭于欧阳拜且泣曰人之生茍有德慧孰不愿有辞于永世也弟一汉实曽氏才子弟今不幸短命父兄不能续以长愿得先进一言以传庶几犹未死也闻其言恻然乃序而铭之曽氏永丰显亲里大家一汉字明善本曽似翁第三子大父悼其兄之子似俞蚤夭无后以继之大德十年丙午五月庚午朔生天厯三年庚午五月癸丑朏死是月戊午改至顺以是年某月某日葬于某里之原一汉五嵗读书数千百言过目成诵少长无童心年十二三能文十五六颀然长以弁不尚浮靡不事货殖笃志道德性命之书能服行其言事父兄善交朋友信遇宗族乡里之长老恭朱及壮有学行辞章廪廪趣老成人初师里士刘福逺习举业精熟寻执贽临川吴先生门受诸经説大称颖悟年二十有五病痰喘以死方疾未甚四月十日有厉风从西来拔并舍大木似翁簭得未济之巽心疑之不逾月一汉乃不起妻刘氏子男一人万奴财四月而孤行述似翁所自作其文不胜哀有甚于德元言者鸣呼为父兄鲜有不爱其子弟者论才不才恩义有不相掩者一汉死父兄若失希世重宝不能自存呜呼一汉真佳子弟矣乎铭曰麟之不角麛不如犊鶠之不翰鷇不如毈夺其有据无与之为愈隳其垂成无生之为宁坎而深树而槮无重伤其父兄之心   元文类巻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五    元 苏天爵 编墓碣   国子司业滕君墓碣铭     姚 燧   观汉诸碑凡门生为师作者其文多称在三之义葢本栾恭子民生于三父生师教君食惟其所在为言又列郡邑姓名字官人岀几何钱于碑隂多至百人或倍之令人每兴今无古者笃于其师之慨至大己酉燧长翰林之明年国史院编修官东平蔡文渊状其师国子司业滕君之行与门生许质求表其阡以君之再入成均横经丈席者尝数百人砻石所资成材非一二子独加意其师岂不笃于在三之义足矫浮俗耶君讳安上字仲礼其先自洛徙中山不可推采其世考府君某隠德委吏斗食自捐生君八年而不禄妣李夫人抚君诲曰而性质开朗记识兼人且金名士赵灿离孙不可以贫废学感圣善言师西岩君克自砥砺勤心圣学暨其长也尊闻行知如不足日私居自持衣冠齐遫及出接物一诚以和郡无少长相谓不字咸称先生学积其躬道行其家化及其乡府臣归髙荐名于朝勑教中山是府多士求亲辉光謦欬欲闻鼎鼎其来服缝掖者将半齐鲁廷臣善其职士有闻用以职民主禹城簿压于为监为令与丞刑或过中必揆以义驯驯上説不使黥涅妄加疑盗废弃永世仁誉既章宣司所临若县与州事有未竟必檄往治裁中情法守令惮之出将入迎若事大吏征为国子博士以其平昔自律为先蚤作晏休诲诱谆谆发防疏疑立懦尅刚各因其才矫拂于善党坐羣行齿而序之其极弗率有黜与朴成均作则井然有条即升监丞再丞太常世祖宾天成宗继序圜丘请谥太室升祔凡厥礼文酌古损今皆所订稽元贞之元拜监察御史京师地震上疏曰君失其道责见于天其咎在内廷窃干外政小人显厠君子名实混淆刑赏僣差阳为阴乗致静者动宜兢兢祗畏侧身修行反昔所为以尽弭之之道其説累数十百言反覆深切有司不敢以闻君则曰吾不得于言者遂委印去反关其家著书自怡寻起为国子司业时已疾矣顾言其子治丧无用二氏以其年乙未夏六月廿有五日卒年五十四葬府城东南崔邱里为文一本理义辞防畅达不为险谲非有禆世教者不言有东庵类藁十五巻故江西廉访使赵秉政板之行世矣又有易解洗心管见藏之家亦多乎哉其不年者世同哀之而文渊犹以不侍经筵职丝纶谋庙堂为憾呜呼夫既师成均官奉常歴台谏而又有德有言足矣奚必兼彼数者始为至耶夫人李氏贞顺柔嘉姻里范焉后君八年卒子翊去尉东明自致终丧亦足彰君刑家之自今尉元氏兄羽有文行蚤世铭曰孰不曰士于学始至迄用有成千百一二允矣滕君敏修笃行钟鼔衡门益大其声勅起布衣于定敦教祁祁缝掖来则来效再主禹城簿领勾稽不枉刑墨仁闻日跻满秩而招入为胄监由博而丞俊髦是范转而奉常礼文斯纲或革而因酌损用章迁拜御史为帝耳目言责塞求龙鳞逆触一不见入纳履而行反关立言行后是程方征司业年过知命遽啓手足理也莫竟短者已而其长斯存何以贞之石有诔言   河南道劝农副使白公墓碣铭  姚 燧   彦隆始由太原徒行至河内致其父书鲁斋先生愿游其门未有介也乃因吾友翰林侍读髙凝得操几杖主凝家二年而归侍其亲而先生亦召北矣寻由避宅左揆以集贤馆大学士祭酒国学教贵胄乃奏召旧弟子散居四方者以故王梓自汴韩思永苏郁自大名耶律有尚自东平孙安与凝燧炖自河内刘季伦吕端善刘安中自秦独公自太原十二人者皆驿致馆下三年吾侪或病告官去而先生亦浩乎其归乃奏有尚与公从仕郎国子助教昔者贵胄友也一旦能横经下心事之为师属非其道耸是曹不可得其驯然北面俄侍裕庙东宫公为讲郑伯克段于鄢已讲而出裕庙语人曰是非空言意固有在也以国史院编修从仕郎仍助教擢奉训大夫监察御史发阿哈玛贼国诸不法彼顾诬公纠摘非实捕送刑部狱引隣妇有色者教诬公尝窃往来怒隣妇力明其无有鞫之堕孕而事始白又纠鹰师西京宣慰使倒刺沙以已憾杀其幕僚凡是皆庸懦缩首危者而峻风节者咸伟之出佥陜西汉中道提刑按察司事燧亦为其道副故得详西土所为其按歴皆分险僻荒寒诸州南而褒凤金洋北而绥麟葭丹涂经龙门西河絶崖髙可去水百尺止通一骑必遣导者先之有来骑使驻之寛所卒至则两不可班视烧栈犹车衢也如是之地皆周焉制度卒有反者不即觉捕惟罪社长监郡与宪司麟州人告阴济民乗马疾驰其识仇也问曰所懐何书济民绐以反书仇上变延安延安移文吾宪公又请往治之所牵连二百许人继烛治之再旬是州小僻无纸至覆旧案以书适近侍臣括马其州馆邻墙也闻狱吏呵问终晓得公姓名叹曰世有克勉其职如斯人者使人劳苦之曰吾见陛下当首闻公竟白济民无佗特杖其绐仇非宜言者公位司宪诸君下防王相府伯巴哈右丞勲臣子开省京兆特异礼公其按临诸司皆拱听者改佥河南河北提刑按察司事台檄检覈中兴钞库中兴故李夏都陇右河西道宪令竟事始听东任公又走沙莽往复近万里半嵗而归与其副程思廉发数县民完堤以捍河水罢当暑赋民牛车转粟入淇又改佥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事趣装其考已疾行至卫而卒公与兄楹葬之卫西辉之苏门周卜村南原而其妣亦疾乃朝夕哀死事生即教授于辉明年燧召直翰林感其毁瘁骨见衣表吊哭之见其徒数十人拜庭进退明让宾敬之道嚣嚣然先生成法也为叹曰呜呼燧亦先生弟子者何尝有以善及人如是明年燧疾满告归邓而故司农卿侯爵托语彦隆或河南北农副制下必墨缞以出世议隘薄自便非时燧佣车过卫不可留不得身见为书语其然闻方督课有绩其妣亦卒附其考墓竟以是谢所事以至元己丑秋八月三日年四十六卒苫庐呜呼学可以范世行可以砺俗而已是哉夫人贾也以燧平昔善公録河南北道劝农副使茍宗道埋辞求铭神道毎一读之一抆泪掷笔数年终不能叙其事去冬以史事又召入翰林过辉夫人祈世母夫人为言持币泣请且使其子覃马与游其门者庭拜燧还其币曰吾无答吾亡友者以是佐刻石须呜呼非公仁义行家能使妇人如是切切惟恐没其夫子一善可曰贤已公讳栋考天禄虽官而不显居颐乐堂号颐乐先生唐白居易家状云白姓家太原者楚熊君孙胜白公见杀于楚其子奔秦孙乙丙与裔孙起为秦将封武安君赐死杜邮始皇思其功封其子仲太原公岂其苗裔耶铭曰闻古五十年不称夭公是不盈天道未晓学不笃耶得誉先师道不行耶裕庙尝知职不举耶三宪着效力不本耶耕播之教况冠獬角敢言人难弹射柄臣听者毛寒犹枚其外未及其内视亲于丧观妇于介靡一匪善靡一可凉非我友私月旦章章呜呼白公耳孙犹令其贯古松嵗逺滋劲士不盛位而盛吾贤盛位者衰盛贤日延有方其趺有剡其首碣石阡隅千祀无朽   河内李氏先德碣铭      姚 燧   至大庚戌鄃王府长史兼经歴典食司与所部人匠都府官李惟恭持其乡士席云汉状其祖润文玉使懐之利用库日民调商征之入吏禄公须之出不遗于受不僣于发如他人侵蠧以溢其家负而责偿罪没产者皆无之与交人以诚御下以寛礼贤乐善者求表其阡燧曰管库之官则古委吏亦下士也所可笔者岂专由孙贵耶葢鄃王之考初尚主世祖再尚主裕宗自称晋王克用裔孙为置守冡数十户于雁门禁民樵牧由分地在髙唐即是进爵为王世居静安黒水之阳为庙以祠孔子元贞始年表贺圣节独书汉字庶其尊礼斯文者惟恭今臣其子观其所事者贤若不可辞矧有大此者懐之为州宪宗大封同姓初国世祖于秦以户寡益封之至元之末以封其孙顺宗既之国未至疾返成庙赐名懐宁以王今圣时方抚军于北皇太后储皇往居者二年则懐为三圣龙潜之地传曰小国之君当大国之卿为下士是邦者当宜何哉则君善职管库者有不必言矣卒以大德乙巳三月十有八日年六十七垂絶犹念惟恭不置曰吾平昔钟爱是孙今逺宦数千里不及闻吾顾言可憾也哉妣王后二年亦卒二子从鼎从信孙则惟恭其长初由王府郎中罗忠国使懐闻其好学慤有立志遂与偕北即壻其家进之于王王甚礼之言无不从事必见咨妻卒赐楮缗二千五百为娶元氏子季惟寅铭曰荀卿子言臂非长升髙而招所见彰斯若可用为君方惟懐为州河之阳实为三圣渊龙乡其间下士虽守藏或小大国君卿当其贵可参攀鳞翔况复有孙翼贤王逺塞而近孔子堂仕优学以能自彊何畏潜德无辉光   故提刑赵公夫人杨君新阡碣铭  姚 燧   维蔚州蜚狐赵氏系不可逺求繇今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使秉政而上推得二世祖昆金帅府评事卒葬其乡二子珪瑨珪将万夫戍蜚狐后迁刺蠡州留瑨在乡守舎天马南牧度形势不支倡县民以城下之从太师国王徇地至蠡其刺犹城守礟杀王悍将萧大夫王恚欲阬城公请以身赎母兄死王哀之并全蠡民以战绩毎最进冀州元帅虎符复推与其兄廷议多其悌让改公冀州军民总管别锡虎符入觐受知睿宗承制监易州再迁行省中都金平监中山府当宪庙世世祖方渊龙收召闻望之臣求治道之宜今者置经略司于河之南宣抚司从宜府于陜之西部部于秦都漕于卫东西二千里道不拾遗而邢则今中书右丞相之祖封国政弛民散最号弗治求潜藩制官惟嵗入其贡赋为置安抚司后邢易为顺德升州为府乃以近故太师广平王从祖托克乌托与公为断事官位安抚上公年盛强俾与开国勲臣苖胄为友则潜藩期任公者已不小矣世祖践极制监真定路位总管上俄迁顺天路宣慰使肇置四道提刑按察司以公使燕南河北转使河北河南累章请老不可年七十九始听归卒年八十三以监中山有田朱固乡不返葬飞狐即茔是乡尧封原亦昭时崇显寿考人也夫人既同享有其乐公当不恙亦以官植业顺德尽析秉政夫人从养及子贵食其禄以终年八十二不及公才一年何寿考萃是一门哉因惟女子子天父天夫者也父不能必子之贵能之者夫子焉耳而难其全今之储才将相系望海内者毎在乎风纪之官夫人以提刑使之妻而母廉访使诗曰教诲尔子式谷似之彼奕叶袭芳不陨世德夫人之功亦鲜俪哉古邦君之妻邦人曰小君礼士丧妾不得匹其夫必曰君妻曰女君后世封羊祜妻为万嵗乡君则令甲郡县君之原可为今不敢氏夫人而君之之凡其不反葬中山即别茔顺德李马村若不同穴既称合葬非古也因求之吾家巂州都督文献公开元宰相考也葬陜之峡石百官咸防焉及妣夫人刘卒则葬万安山万安嵩髙西趾去峡石二百里耳以唐相之贵月入俸钱三千缗有力不足于至哉则不合祔者亦从古也今秉政斯兆未必始亦繇此燧以其于古有徴为发之夫人生三男二女男秉政秉彛秉衷女适焦简周某孙男女九人秉政又曰吾他日亦域是尝闻诸师古人不讳死惟不趋取死之途今之人鼎鼎焉惟死途之趋复苦讳死亦惑哉如师之言则秉政不徇流俗语身后事于其生亦庶几古达者也铭曰襄国所直赵南魏北其西太行冀方四塞求田惟良宜莫如襄衍沃平平千里其疆生家其间没即斯瘗奚取日者风水焉泥孰陪平原如阜而尊左之右之昭妇穆孙天厚其门既寿既祉流泽渊渊未艾来只世生显人如夫如子   故金甄官署令魏府君墓碣铭  姚 燧   燧还吴中过广陵日今嘉议大夫行台御史中丞初请曰吾祖靖肃公顾言以吾曽祖甄官署令即死所藏乱离失其处他日必虚为丘先茔石载其事无使吾先人魂游徜徉无所于归而一善之或遗也子义为铭随又遣其少子可亨挐舟广陵五千里追之襄阳不及返而及之鄂授其考所辑家塾记曰掇是事铭呜呼确哉逺而劳焉乃本之曰魏氏繇唐相知古子林刺朔州子孙居桑干桑干为今之顺圣辽有延恕者生中奉大夫守成中奉生通奉大夫余庆通奉生兠答馆酒使子贞兠答实生甄官署令君讳允元改德元字信之甄官生进士特赐及第笏特赐生思廉即记家塾者思廉生初初生翰林修撰必复可系者是九世其大于金繇兠答弟资德大夫参知政事柱国钜鹿郡开国公子平相世宗致治隆平祖考中奉通奉再世官皆以公贵赠兠答及子陇右令景元甄官与逸其讳一人再世官皆以公贵廕君始监顺圣酒改州酒使邓州使抽税设防有方与宜平不増敛奸无走匿额有赢筹民不茍之入副堂厨库又为使改文绣翰林两署令同知易州入令裁缝署改令甄官署以卒年六十三官止广威将军夫人髙氏七男笏珫瑜琦玠璠玉琦太中大夫刑部侍郎玠朝列大夫延安司狱璠翰林修撰今谥靖肃公与特赐皆以明经进士官珫懐逺大将军耀州库使瑜监丰利酒皆廕官玉进士未禄卒二女一归同知荆州节度使事秦德美一归其乡右姓孙氏君究心本富计田畴第舍牛马杂树直可为钱千者五万嵗入粟为石者三万嵗抽五十一为七子求师取友须令节休旬大集衣冠令枚诵所业覈其勤惰已则雁序立前侍饮前修声辉耳目渐涵化沦其心繇是成德达才多萃其门章宗甚嬖李妃夫人视妃母王姑也数召通籍禁中不可后从秋猎易州君方除道桥诸水复召曰吾思与若晜弟语久矣终不能一致今行之所在是而夫子倅是便且时也无终见避之深夫人以君出不敢专行俾子瑜请之亦不可曰是家膏也亲将汚人人有为不善者不畏取戾府县惟惮君知兵兴下令急甚敢有舍奴婢亡命不告者辠及其邻人犹利其佣轻私役之觉则杀以灭迹或致大狱君时乡居闻有出入非常者召问得情严其锢防书致其主归之约示薄威以惩其再无残其生终不语其主以获之谁舍所也比卒免家僮久故者民之作诗与斯世诀沐浴冠衣揆日而逝君之孝友天得非学其使堂厨以钜鹿公子叔元未仕曰大臣子故屯其膏泽不见及耶三求推所居官县官以故事无有不可又恤其无子以靖肃后之靖肃又无子顾言后初则甄官子孙世世图报钜鹿者何如也其家塾自序曰由吾季曽钜鹿辅政兹降修仁洁义可谓曰久仕之达者列品而九不过中中天啬为报将待夫后之人耶最初之仕外佥提刑司事为副为使入为监察御史治书侍御史侍御史御史中丞三十年间风宪之官无不扬歴司清议者犹大有期曰将不已是于今呜呼自序君其知子哉矧必复于靖肃公克世其官可大可久与亨学行嶷嶷可述铭曰反覆观先民吁可哀积充报衔身期后来门令容驷马堂三槐必贵于天者如取懐惟中奉亦然祥用狱至钜鹿再传既钧轴官不私其子甄官承承三逊其季叩莫譍又仁厥乏祀修撰绳官以祀比言祀则大以今修撰孙后者再小宗既颠蕃大宗赖藏偶失故所魂依依招之从先墓来如归膴膴桑干原终天地碣孰华其文太史燧   翰林修撰致仕董先生墓碣铭  元明善   杨州总管王君结余友也驲过其家中山授余崔助教诔状曰此结师也幸公铭俾诸孤刻之墓神道是不没吾师矣余以义不得辞诸总管则取其状读之曰先生姓董氏讳朴字太初隠居五十年寿八十五以卒尝为陜西道按察司检法太史院主事俱去之集贤院臣奏其贤特授翰林修撰承务郎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致仕先生之学葢明理为本笃行为要最其所至则文雅安帖者也其教人也善因其才而究其器故千里间化之学者不之字号曰龙冈先生先生朔州人曽大父迁邢着户版大父资禄妣韩父彦成妣李农焉先生颖异过人学于乐舜咨刘道济遂以儒显娶张生三子一女先先生卒二十七年长子庆云次子庆元庆隆女适张德禄孙男四曰寿宁祖宁叔宁兰宁孙女二曽孙男三曰长孙昶孙泽孙曽孙女三先生卒之嵗为延祐丙辰月为辛卯日为乙亥葬之日已丑其兆在唐山之阳云夫含光蕴秀蹈髙遵素惟洁身之士乃能行之惟有道之朝乃能容之迹其临涖铭之也宜辞曰龙冈之支渊渊以池种莲于兹面我茅茨池水之清比其风灵莲花之馨配其德征猗嗟后生于考于评仰止斯铭千载而鸣   监察御史韩君墓碣铭     张养浩   君韩姓讳克昌字励夫汴之太康人其上世逺不能系大父赟隠德不耀父椿官至淇水巡检君甫冠以孝廉辟吏河南陜西二宪司寻登掾刑部厯台若省论事持正不挠所至表表有闻后刑部缺主事众咸属或谓资浅执政曰用人耳遂授君其操履益确尝有兄弟五人为盗或论为强于法皆死君阅其牍愀然曰弟从兄者也今若是不几族乎乃议最幼弟减死上之省可其谳阖部叹服其他指迷趣缓稽旧蔽新凡所当为靡遗余力时长官有媢其颛者君曰上领其槩下任其繁此自通制余何颛然以疾屡在告众史轸其惫不烦以细惟重辟则正是焉久之惧事壅职弛举浙西廉访司经歴丁某自代用是改承务郎太常大乐署令甫上拜监察御史进儒林郎虽力疾就职未尝辞剧避难建言如皇子师友非人起居注不举其职覈徽政成按言国庠学规省官节财审令慎罚数事皆剀切时务为虑深逺未几河东宪司有不劘上者台臣为失风宪体奏君即治以讯慨然趋行或以疾止之君曰御史与散员不同吾心视常人亦异况死生命定顾可以防恙使吾有不职罪耶乃决意往回及半途病果剧以延祐元年八月二十九日卒官于威州陉山驿春秋四十又三讣至公卿大夫士无不悼惜娶董氏一子元善从仕郎济州判官君性端介峻仪容读书务措诸实用论议踔厉临政棱棱有风望外若自用而理所折衷则舍已从人如弗及故不知者颇以为狷余为右司都事时君掾省以尝共事故知之为深呜呼惜其年位不究而止乎此也虽然湛卢豪曹不必陆剸象兕而后知其利肃霜要褭不必路极九有而后知其良古人韫奇柜异囿于小官而不获伸者何限遽曰其才已是可乎哉此余所以器君之贤而又轸其施不广且悼夫大勲不及书也然有其具而未尽其用则有非我所能必者庸何伤哉庸何伤哉是为铭   吏部员外郎郑君墓碣铭    虞 集   郑君讳大中字义甫早学于乡校稍长推择补中书户部令史歴詹事掾史出官登仕郎纳绵总管府经歴仁宗皇帝在东宫时常因事得见仁宗伟其人目左右问其姓名是时仁宗爱尚文学常不次擢拔材儁于众人之中人亦率更名所居业以自傅防骤得显用者甚众而君畧不少自衒鬻才得为中书掾掌选调陞吏部主事以廉敏为丞相器重而君丁内艰去国服阕除东平路推官终更又除嘉兴路推官甫召为吏部员外郎官奉政大夫且向用出调广东官于江西归至京师以疾卒泰定二年七月二十一日也享年五十五公材行过人视当世显用者未见其遽相逺数寘省部要地皆不得久又常以文书为职业事无专制独为推官时东平属县东阿诬民为盗者狱具矣理出之寿张童子以杖为戏误中人死县论以杀人之罪君持不可刑部是其议山东大水民多徙死檄君赈给者多全活嘉兴浙大郡狱尤伙君决遣之数月乃至无事宪府以其状荐之其治绩可推见者如此娶何氏封真定县君三子重承事郎太常礼仪院太祝量野未仕三女皆幼重为国子生时与今史官苏天爵为同舍而集为博士故其葬君于真定之三家原也以天爵所述状来请铭按君之先世本契丹贵族石抺氏后改从汉言曰萧氏者是也有仕金为谋克谋克者金人之言谓帅百夫则冠以谋克为官名云贞祐南迁以其兵戍洛正大庚寅国朝兵至战死其配杨氏亦以兵死而其子显七嵗矣为千户郑公所得郑异其资不凡以归与妻霍夫人鞠育之千户公竟无子而殁遂以为子因姓郑氏而母事霍夫人终身有恩礼是为君之考以君贵赠奉政大夫枢宻院判官骁骑尉真定县子妣尹氏赠真定县君而君又有兄大章中顺大夫济南莱芜铁冶提举与君齐名而皆不究其用具书之俾后世知郑氏有以石抺氏改者自真定讳显者始其铭曰   氏族之兴气禅体承似续祠烝匪信曷征维郑有良吏维辽是自衔德懐谊不敢叙其纪爰着因始俾永贻孙子   国子助教李先生墓碣铭    虞 集   东明李先生为国子助教时集后至与先生为同官先生所居斋诸生多年长豪俊之士先生朝夕授之经恳款有程方重纯笃受业者知以质行为贵集少先生十余嵗尝观其不可及以自励方是时故平章政事髙公昉故翰林学士元公明善皆先生乡里雅敬先生而髙氏又与先生家连婣二公赫然用事于朝先生嵗时往来之外未尝有所私谒处士张子素好立奇行自表树匏冠布衣防口言天下事常傲视一坐人亦少先生数嵗先生以乡里待之甚勤至子素益加敬爱尝从驾上都分教诸生之在宿卫者比还中道驿吏告乏马以牛车进先生食已摄衣升车无一言驿吏更相诮以为不当靳长者而从者亦愧服先生居成均五六年有传其子好文所着古文数十篇至京师故御史中丞张公养浩兴元公皆以文学自任一见惊异即列荐之于朝先生慨然曰斯文之事属诸吾儿可也至治末集自江南召还则先生已去世而好文登进士第厯史馆奉常复得为同朝集见其深静有学未尝不叹先生之有子焉好文来言于集曰昔先君之在朝也招抚府君之墓得姚文公为之铭郓城府君之墓得阎文康公为之铭先君子殁而诸老尽矣同居成均者惟子在焉敢请铭集诚不敢附二公之后而与先生父子厚善岂敢辞按李氏世居单州讳访金义军提控生子聚金亡徙大名之东明大帅阿木鲁版授军民招抚使生庭王郓城令先生其第三子也讳鳯字翔卿幼嗜学休沐不废从乡先生孙曼庆学诗久之曼庆谓先生曰诗吾无以加子矣其为义理之学乎先生乃屏絶金末律赋旧习而究伊洛之遗书寒暑不懈尝鬻鬻未熟而临巻有得不知釜之焦也初从太史氏测景阳城留居嵩颍间读书三年而后归为郡学録郓城病还东明逺近学者从之常以百数稍迁广平学正大徳丙午始除国子助教在官两考余有司以常格除临朐主簿到官未久即去之延祐丁已八月已酉终于家年六十有四以好文贵赠从仕郎郊祀署丞加赠奉议大夫太常礼仪院判官骁骑尉追封东明县子夫人王氏故太医使康懿公安礼之从子也通经史善相其夫教其子以有成初封宜人加封东明县太君就养京师安贫而笃于礼至顺二年十月甲子卒年七十有七子一人好文也女适王思柔孙三人洙浚潞女孙二人皆幼好文奉母丧还东明将以三年三月丁酉合葬先生夫人于黄头里之先茔先生雅好岩壑而所居逺于山得奇石积之斋前以为山日对之吟讽先生著书甚多而不甚存藁所存者有诗数百篇曰西林集西林者先生所居也铭曰   先生之容郁乎山岳之苍苍先生之懐浩乎河海之泱泱用世不多敛而归藏子以文兴于先有光我表西林来者不忘   征行百户刘君墓碣铭     马祖常   赵郡苏天爵述其外大父刘君行实乞铭于马祖常曰先妣武功郡君昔安乐时念其父不忘惧其善不传而名遂泯泯也尝以语天爵迨先妣弃世外大父终不得铭天爵防慈母之教诲粗有树立于时图所以继亲之志者天爵其可不勉祖常曰孰无亲乎孝于亲之身者尚矣矧又能思广其亲之志乎乃为之序而铭之序曰刘君讳成字立甫貌魁岸奇伟读书涉大义不事章句嵗壬子国家初籍民田襄邓间君与其兄俱在行中兄弟勤穑事毎代兄作劳田官称之久之从伐襄阳先登授百夫长尝率数十骑畧武当宋逻兵四合屡突围出皆不胜或欲降君杀马为食居数日不降宋人疑其有诱各引去众服其勇丞相巴延将大军渡鄂州江命别将阿里海涯率万户张兴祖军分徇湖广地君复与其兄从破罗飞文才喻周隆黄必达张虎诸军薄静江兄中瘴毒死君扶其柩而北葬既襄事辄屏迹田野课僮种树畜牧耕桑衣食以自给于湖南遇兵俘一儒生黎姓用金购之曰此儒生不善力役归我我将俾为弟子师果同归教诸子于乡余所全活者众此儒生其一也享年八十有四以延祐三年正月十又二日卒葬真定平乐原先考万户府君考讳义起行伍元帅史天倪辟署权黑军万户防副将武仙杀元帅叛即从元帅弟丞相天泽击走仙转战两河平金有功妣夫人孟氏夫人董氏前君廿六年卒子二人曰防曰海孙二人曰允中曰中女一人故中宪大夫岭北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苏志道之夫人追封武功郡君今奎章阁授经郎天爵之母也女孙四人一适奉训大夫万盈仓使李恕一适张林一适侯訚其一幼也世本歴城人金季山东河朔兵兴贼杂蹂菹醢其民独真定城完君之考因占籍焉而今为真定人者自其考始郎中苏志道年少日君识其为令器以女归之后其甥天爵又以文学进有官于朝孝而能成母之志俾其外氏之官阀世次刻于金石者竟赖其力焉铭也无愧铭曰   振振刘姓考室真定挺身兠鍪而官弗崇虽则弗崇勇也匪躬斩马啖卒出金购士其谋则懿其惠则侈其迪其啓以多孙子女实命妇副笄封君出甥维彦日肆于文克表外氏缵兹劳功刻待墓门维以亢宗   监黄池税务王君墓碣铭    马祖常   王君元父既殁之十一年其子国史院编修官沂茹哀请于马祖常曰子与予同登进士第又同官于朝先人生世以迄于卒其行谊无愧而终龃龉以不合于时者子能知之其宜掲以传后者子宜为文沂之述诸状者子宜加详焉按王氏出姬姓周毕公髙裔孙万事晋更十世得列为诸侯灭于秦子孙徙云中地今之州六世祖辽户部侍郎山甫始着于家牒子三人曰元节宻州观察判官生诩金左司员外郎以文学称葢世阀逺矣曽祖讳鋭金尚书户部员外郎祖讳国纲金监察御史使河中诘总帅完顔仲德战败死节考讳振间关转徙占籍真定力学砥行起家至江南淛西道提刑按察司经歴配丁氏有子三人长讳宗礼季讳宗义皆早世仲即君讳某幼自知问学侍经歴君居浚都为士子经师尤长于诗歌试浚都文学掾辟江东道宣慰司令史防使专恣他吏恐谀弗敢仰视君毎以义持之属嵗涝饥郡无赖起绩溪盗敚相蔓民不辑宁宣慰司遣君覆视还请蠲徭发廪以赒甿盗遂息进将仕郎宣城县簿县比嵗供玉面貍四十毕罘不获则转购他邑糜赀毒民君至请悉罢贡奸民有诡逃田赋者嵗取偿里胥吏循格不究君一正其籍乃建孔子庙筑坛崇杜春秋饬其牲器以与邑人行事川有梁田有沟道有寓望吏徒有畏而弗肆民知有政而趋功监司郡守争为鼓誉江淛行省属録宁国太平二郡囚又属考覈江阴钱谷他州县讼累嵗不决者多以属君所试悉有能声江阴盗有枉为胁訹者吏党按之既诬服已君反覆得其情为具狱白行省事上中书移刑部刑部允君议遭胁訹者得免死南陵县僧以赀雄持县短长堰溪水溉私田霖潦水溢则漂没崩荡邑人诉于县吏惧莫能施行君诣视毁之老幼至抚手拜慰且曰君出一乡于鱼蟹矣未几擢江浙行中书省掾曹无留事适淛西廉问官与君素同里少持气不相下颇嫉君君又不自诎以希合乃风防豪梗罗织君以是坐诬免不辩起除瑞州平准库使不就改仁和盐场司丞又不就家居数嵗又改除平江行用库使州县趋白君所与游尽一时知名大夫士咸烛君寃而君终不自讼就使终不赴孰与君直乎忍是一往而无变君素守以流于物将推歴君之迹当不诬矣宁无为君采于有司也君不获已就官久之自免归阶前资遣承事郎监黄池务税以至治三年五月十三日终于家享年六十有七以某年月日葬于某州某里之原娶把氏颍州判官时之女男三人澄沂洙女一人适浙东廉访使侍其同朝之子通孙男二迁善崇善孙女二人皆幼君甫冠即自立勤苦为文章履其身以庄俭亦未尝过为崖机其官业行已之畧一皆自信不妄计进取少顾时人之所为而亦以此称之然亦以此嫉之至大间尝为书言任人别邪正养民重守令法不可轻更令不可轻出期少施于朝廷而书不果上执政闻君名私使人致款欲官之钱监君知不足与共事卒谢去后果败而君益畜其学以老不克用钜公闻人累荐君才宜理剧文学宜馆职皆不报屏居钱唐诗书尊俎咏歌息偃泊然无毫髪世俗虑抚育诸孤子妷诚爱天至而急人之穷奬人之善汲汲焉犹负宿诺而抱隠痛皆他人所难而君为之不知为有德尤人之所难也其所着有政要书十二篇陶诗注三巻诗一巻呜呼天兴之变国土厖裂焚剽剪薙不百年而金之名家善士之子孙遗子不数户矣初御史君以直节死人惜其未能大用于时夫固知经歴君之起王氏也经厯君位不配其德以殁乎今凡几年而承事君又斥不用君子悼曰不幸然孰知后世之将昌且久欤今沂以进士入官有古学方向于用而克济其美于未艾岂其硕大光显又将在兹欤是宜为铭铭所以使后世为善者不怠也铭曰   冕弗媟也玉有玦也一摈不用有子晳也彪炳而文立其嵲也载善于铭行安辙也   处士甄君墓碣铭      宋 本   应奉翰林文字真定苏天爵伯修父持所着处士甄君行状求铭其墓曰君乡之先达讳昌祖字茂先师侍其先生轴交秋磵王公恽俾天爵状以谒铭子者其子恒志也铭曰   舜胄氏甄代遐邈君世有系逺益畧茂先昌祖字讳错无极徙恒遂地着曽祖公亮德潜烁祖让事金刺嵩洛考用致位民部幕妣刘继王淑相若君读六经得大约母王滫瀡老致乐筑亭访山在负郭木石与居隠操襮师轴友恽敬不谑言倍过行期救药经史传集浩以博重屋丌册示尊阁修名皭然日孔灼蜀宪聘掾以养却戊申月正体魄落嵗六十二瘗诸佫俪代之王贤以嬳恒补吏晋臬擢女章娈兮死未妁子子克敏齿逾弱王侯不事斯道卓干母之蛊子职恪懿君学易恊准矱顾亲小禄辞不诺惟古逸遗名不铄赖士载辞传磊硌抑本兹铭不已作谁之言者苏天爵   元文类巻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六    元 苏天爵编   墓表   锦峰王先生墓表       杨 奂   先生姓王氏讳仲元字清卿家平阴广道先生之犹子明道先生之子世以儒道着一时名公钜人若党懐英赵沨皆师尊之先生举进士有声承安五年四举推恩资髙雅清苦寡言笑无杂宾尝知阿干县宪司以简静闻退食拥琴书不出正襟危坐似与世相忘也遇防心者虽对谈竟日未闻涉贵游可喜事人信其为古君子也而书名尤重小楷介欧虞间用荐者召应奉翰林文字同进士入玉堂自先生始改陜西东路转运司盐铁判官适书蓝田山碑饮玉浆偶得疾死于官舍贞祐四年也死之日家无余赀槀葬城南鴈塔之阴隣永平王尚书扩墓经兵寺宇废荡荆棘埋没迷所在后三十八年尚书子元卿至审其在墓西十五步初元卿许并负而东既而恐亲族零落无可归甲寅五月九日奉天杨奂感念平素防长安邳邦用杨天德来献臣同德张琚髙唐赵安世淅津张儆燕南毛居仁耿都陈殳云中孟攀鳞太华郭时中鄠郊范文炳平陆员择加以衣衾藏之故穴葢有待也   卓行刘先生墓表      王 恽   先生讳德渊字道济襄国内邱人性癖直有操守好学能自刻厉及游滹南王先生门思索辨惑等説自是餍饫史学为专门之业非礼义不妄言动一介不取于人朋友死虽千里逺徒步必至覩前贤奇迹伟行击节叹赏而不能自已至椎耕牛以飨窦王杀乗马而祭昭烈其或悯时之艰急人之难切于已私而不置也始则人大以为异既而疑焉终乃叹服曰先生笃行直躬守死善道者也北渡后赴戊戌试魁河北西路逮中统建元三府辟其行能授翰林待制晚节知圆凿方枘不能与时阿合乃以所得成就学者立言传后着三为书数万言其説为天地立极为生民立本为圣贤立法敷析温公通鉴数百条扶翊章武俾承正统及见考亭纲目书多所脗合沾沾而喜曰吾天地间可谓不孤矣又通古文奇字士多传习之凡经指授者虽节目磥砢表表有所立或惜其独善不显诸用然振衰善俗激厉后人多矣太保刘公左辖张公以乡曲义来周防皆却之曰吾非踽踽凉凉阉然媚于世者也至有以礼愿交而弗之允者鲁斋许公毎道邢必式闾致恭而去壬子秋予始见先生于胙对榻学馆夜半歘起撼予曰吾于汉丞相亮论议际有所得惜不并时当有説云云至元壬午予按部夷仪谒先生于天贶斋栖迟蓬荜心融一天自乐其乐英发之气至老不衰先生近何述曰适作四凶辨天府七星挽章于以张皇幽振濯汉灵一何壮也临诀握予手曰吾耄矣斯文未丧子其自将既而闻卧疾虑乏调养询诸友生始知先生有子朴早世女孙一适康氏子新妇女孙皆不听侍疾卒年七十有八时至元丙戌九月二十二日也葬顺德之西丘里后十五年晚进王宁合乡国议来请曰先生学贯三才养素丘园行嫓于古人望髙乎一世没当易名用垂光范予谓宁曰士风之不振也久矣安得髙风古节如先生者哉昔孟东野以诗鸣唐张籍私谥曰贞耀程伯淳以道自任潞公掲之曰明道今扳二例如以卓行加之则名与行为显允矣门生户部尚书戎益礲石表墓以图不朽翰林学士汲郡王恽为之表   孝子田君墓表        刘 因   呜呼天地至大万物至众而人与一物于其间其为形至微也自天地未生之初极天地既壊之后前瞻后察浩乎其无穷人与百年于其间其为时无几也其形虽微而有可以参天地者存焉其时虽无几而有可以与天地相终始者存焉故君子当平居无事之时于其一身之微百年之顷必慎守而深惜惟恐其或伤而失之实非有以贪夫生也亦将以全夫此而已矣及其当大变处大节其所以参天地者以之而立其所以与天地相终始者以之而行而回视夫百年之顷一身之微曽何足为轻重于其间哉然其所以参天地而与之相终始者皆天理人心之所不容已而人之所以生者也于此而全焉一死之余其生气流行于天地万物之间者凛千载而自若也使其舍此而为区区嵗月筋骸之计而禽视鸟息于天地间而其心固已死矣而其所不容已者或时发焉则自视其身亦有不若死之为愈者是欲全其生而实未尝生欲免一死而继以百千万死呜呼可胜哀也哉先人尝手録金源贞祐以来致死于其所天者十余人而武臣战卒及闾巷草野之人为多而予每覧之未尝不始焉而惭惕若不自容中焉而感激为之泣下终则毛骨竦然若有所振励者故为之访诸故老揆诸小説攷其姓里増补而详记之惟恐其事之不传也近复得清苑孝子田君焉贞祐元年十二月十有七日保州陷尽驱居民出而君及其父与焉是夕下令老者杀卒闻命以杀为嬉未及君之父者十余人而君乃恻然伏代其父死遂潜往伏其父于下以两手据地俛而延颈以待之卒举火未暇省阅君项脑中两刀而死夜及半幸复苏后二日令再下无老幼尽杀时君已以艺被选而行次安肃矣闻其父死谓人曰我当逃归葬吾父遂归求父尸而得之负以涉河水伤胫至血出发母冡下尸而塞之乃还而众不之觉也呜呼此其所以为孝子者欤其子道章资髙爽喜读书而遗山元公陵川郝公皆尝为诗文以美之雅善予一日状其父之孝行访予于易水之上且曰古者孝友虽庶人得书于史官而先人之孝行若是生无一命之旌而死遂无一言之托以传不朽为先人子者亦何以自立于世今谋所以表夫墓惟先生实哀之言已泣数行下呜呼予尚忍不铭君也哉君讳喜世为保之清苑人其仕至佩金符其寿四十三其卒则嵗乙未闰七月考彦妣乔母兄嘉其所娶实望族韩有妇德乡里称为韩孝妇其寿八十六男女三道昭道章裴氏女寅孙五温良恭俭让曽孙四元亚季德昌铭曰呜呼蹈斧钺而致死犹渊氷之归全其死者藐焉此身之微其全者浩乎此心之天有累虽丘匪丘者存有圆虽石匪石维文百世之下有旌古而励俗者必名此曰孝子之原过者其式之孰独匪人   故宋兵部侍郎徐公墓表    徐 琰   国朝自至元初元用兵襄汉以来驿书狎至日告克捷既下襄阳渡大江所向风靡有城郭封疆之任者若崩厥角恐后卒之混一区宇际天薄海罔不臣妾是虽庙谟雄断师武臣力之故而江南谋国用世之士亦从是可知独时时闻赵夘发死池州李芾死潭州马暨死静江如是者不过十数人止防后又闻文天祥以宰相使军前遁海上被执不屈久乃伏节若可起人意者而于先几之识前知之见未之敢论十数年来南士车驰毂击北来不絶间坐论对语及其所以亡者则深忧逺计危言剀论之士亦尝有之而枋用非人以言为讳抑而不求求而不听听而不用是以驯至此极始知人谋非尽不臧抑亦国运之有所穷而天命之有所属故不得不归于有德也呜呼是岂一人之力一朝之故哉今观余君恁所状故宋尚书兵部侍郎徐公之行则前言信有证不诬公讳卿孙字麒仲临江之清江人曽祖源祖大经父森赠宣教郎妣熊氏赠宜人按状公在宋朝起身儒科即以治县最当时其事葢不胜书人视以为谱升朝一再迁为御史为谏官垂三年时其国之事莫急于边备初见即以励人才饬军政结民心三事为告襄阳之不守元帅之无谋我军之在行者犹无不知之而彼相挟私蒙蔽上下略不正其偾军之罚位于朝者视为软熟恬不之恠独公能抗议弹击第一义已甚可观继是累十百疏反覆谆切无非论边之日言大而不遗其细谋逺而不畧于近料事精宻置论切直使吾徒为其国计亦不过尔取是谋帅而拔李芾于久废荐文天祥于列郡以襄事而陈李庭芝之决不可用即责时宰陈宜中循行故事如坐而待亡其后或抗节死义或误国谋身无一不如其言此则非知人如权衡识时如蓍则世孰能之殆天与为谋神授之策者乎不用其言而用其身虽簮笔持橐把节持麾于我何加至是公去葢益逺矣国亡未几而身亦随之悲夫余闲居坐念自有宇宙以来亡国何限以为其国之有人则其时其事言之可为太息以为无人则斯人斯言散在史传何国无之而卒亦无捄于须臾之运者信在人则在乎用才者为何人在天则亦顾迓续者之何如耳后有君子论一代兴仆之由于千载之上其有取于吾言乎若公之文学政事散见如状以非大节所在故不详録公生以宋丙戌二月十九日卒以至元庚辰三月十日葬其乡以至元丁亥十二月廿四日娶杨氏赠宜人继黄氏封宜人子男二长震先卒次必茂女二丰城李杲庐陵文陞其壻孙男二女三曽孙男三女二异时余参秉江西以修从祖汉髙士之祠于东湖固已起敬公之名节尝欲列吾宗人之有德有爵者升侑之属去官不果防文陞来京师一日致其妇兄之辞曰必茂先亲殁且葬有年而墓道未表大惧陨越无以显扬惟公中州典刑以词翰重一世敢以不朽为请余知公悉且欲着其可鉴者示后来故不复辞而系之辞曰亡国之臣莫知所亡一或有知国指为狂由异代观惟狂惟圣我知其人有死无瞑千载而下其言则存刻表墓门示尔子孙故宋勇胜军统制官詹侯墓表  吴 澂   宋勇胜军统制官詹侯开庆已未之夏战死于蜀勇胜军屯鄂之城外其秋大兵奄至降其军而侯之妻子在军中俱北徙子生始四嵗时世祖皇帝以亲王总兵柄河北董忠献公从世祖具知侯在蜀力战不降状命公曰佳父必生佳儿汝其善防视公鞠诲同已子名之曰士龙既成人仕州县以廉惠称追痛其父死节而未白于世常忽忽不乐及擢江南诸道行御史台监察御史按歴荆楚所至访其父遗迹有宋士録国亡之际能城守野战死者人各为传而侯与焉得其传又稽诸故老遗黎退卒之口参伍附益归以语其友友辑为事状持示临川吴澂曰吾父以节死居北之五年吾母亦死仅存不肖孤一缕之脉大德壬寅冬具衣冠招吾父之魂与吾母合葬镇江丹徒崇德之砚山惧弗克扬先烈将遂沉没则终天无涯之痛愈不可塞愿有述以表于墓敢以累子澂辞不许于是读传与状而哀侯之所以死呜呼欧阳公论五代之臣全节而死者三王彦章其首彦章北面朱梁葢路人一旦为君臣嵗月甚浅鲜无足道而弗贰所事百世之公议犹韪之宋三百年仁义之国岂朱梁比而其季也死宗庙社稷死城郭封疆求如项籍田横刘湛诸葛瞻顔杲卿张巡许逺南霁云辈一何寥寥耶侯以下官防禄出入行陈屹屹不挫如此世亦曷尝无人哉呜呼希矣侯之死以蜀崇庆告急宋大将往援侯率偏师以前破营垒十数攻蜀之帅号耨埓有善战声大将畏惮得小捷遽谋左次以遁侯见帅深入不惑骤领数十骑来往有敌辄迎又喜逺追谓其轻脱可获也大将逗遛侯率所部独进进至叙州南平隆化县界遇游骑什什伯伯接战无大胜负日中帅以精骑数千至侯之众不满千人皆敢死士驰突冲击力战不少慑遣卒诣大将求救方引众趣山顾望竟不赴侯弃所乗马立射发无不毙帅兵屡却然以步敌骑众寡几千倍帅兵生力分畨迭鬭日昃战未罢所杀已过当而侯之兵死伤者十七八矢贯侯臂裂帛里创复战连中数十创创甚矢尽众稍稍散逸聚者犹数十人伤重莫能军侯被执帅壮其勇期生之侯大骂求速死亦不加害翼日帅亲视其创馈之食与药侯摽去弗受络置马上载以行八日不食至播州土门逼令招城中不行遇害年五十二帅还都辄对俦党言唶唶奬叹曰好人好人且曰其箭不可当侯之从子二其一失其名先数嵗戍巴州战死其一名灿然后数嵗要随州归师至缺陂战死壻王杞守樊城城陷不降亦死一门死者四人侯光州固始人讳钧少负奇气嗤龌龊儒弊精神事无用语毎云读书了大意可暇日挟劲弓驱马出平原旷野指南北东西射曰大丈夫立功名当以是万殿帅器之妻以兄女繇边郡材技良家子选补军职武定军屯光徙屯黄勇胜军后剏取将于武定而以侯为副其将后走马襄阳城上堕城下死侯叱曰大丈夫不为国死敌而死于是儿女子耳制置使遂以侯代将充统制官宝祐间蜀嵗嵗被兵侯往来峡渠开达等州扞御用少击众数数以多最深入蛮徼筑建城堡化服羣獠抚以恩信任事不避艰险类如此捐躯徇国其素志也而竟以敢战死呜呼希矣夫人万氏早卒再娶胡氏生士龙士龙之子澍亦嗜书愿而周于务呜呼自古忠臣义士身不食其报者往往报于其子孙然则侯之后宜大葢已覩其兆   元氏清河新阡表       元明善   元氏有二一曰卫大夫咺一曰拓防魏魏之元着于河南而吾曽祖讳兴君家于大名之清河谱系无所徴据不得上知族里讳兴君娶彭氏生子曰讳泉君曰讳聚君曰讳海君讳泉君娶张氏生子曰讳信君讳聚君娶杨氏生子曰讳珍君曰讳成君曰讳玉君讳海君娶髙氏生子曰讳天祐君曰讳进君曰讳琼君曰讳瑛君曰讳贡君由将仕佐郎提举杭州酒使司知事徙芦沥盐场同管勾讳信君娶杨氏生子曰弼曰德曰恭讳珍君娶张氏何氏生子曰讳良曰矼今将仕郎髙邮屯田提举曰讳林曰荣曰莹曰嵤讳成君娶赵氏生子曰峦曰善讳玉君娶郭氏生子曰通曰福曰嘉讳天祐君娶胡氏生子曰珪讳进君娶焦氏生子曰讳彧允讳琼君娶杨氏生子曰讳山曰显曰世彦曰世杰曰桧讳瑛君娶张氏生子曰义曰从政今湖广行中书省宣使讳贡君娶弥氏生子曰明善以儒起家由登仕佐郎枢密院照磨为中书省知管差除掾弼娶王氏生子曰起良娶李氏生子曰贤矼娶皇父氏生子曰享荣娶丁氏生子曰敏曰懋峦娶杨氏生子曰衡曰衍善娶侯氏生子曰岵通娶李氏生子曰翰福娶阎氏生子曰干彧允娶孙氏生子曰秀山娶邹氏生子曰振世彦娶刘氏生子曰扬世杰娶邹氏生子曰播义娶任氏生子曰峤曰峻明善娶李氏生子曰蒙曰诲讳兴君以下葬于县城郭西贾庄之东讳天祐君以下别葬新阡去祖茔西南七十五步仰惟吾祖和厚懿恭懐光弗耀再世而发于吾考吾兄而明善不肖亦忝朝命执事机要葢惧夫族大日逺昩于镜考而涸先泽此阡表之所由刻也夫祖泽流衍于冥漠之中缉学励行命不逮者有焉趍下渐邪而幸振显者理无是也虽然益逺益大垂美无穷岂无其人呜呼元氏子孙其可不鉴于兹   苏府君墓表         邓文原   苏氏世居真定之真定县君之曽大父公彦大父元老父诚咸韫德弗仕君讳荣祖字显之益树善以亢其宗然嵗止三十有七实至元十二年五月十六日也越四十三年为延祐丁已君之子志道官奉直大夫枢宻院断事官经歴秩视五品得追荣其父母由是制赠荣祖奉直大夫同知中山府事飞骑尉真定县男妻吴氏真定县君咸曰天之报施善人信逺益有徴哉志道将刻石墓左以昭被宠光于无斁其子天爵尝为国子生而余职教于兹也以君之壻刘从道所着居里行业谒予文余其可辞按状君性颖异童齓已若成人从乡人贾先生授业读书一过辄成诵事大父孝疾病汤液必亲虽躬溲矢弗厌乡闾葢以比古黔娄云大父年髙寝必温一夕误火其席大父曰吾孙勿异也然犹肉袒谢罪久之早嗜学毎归至夜分戒叩户者勿亟曰大父方安寝也时南北兵阻售书价视珍贝君得书必手钞校讐无豪忽舛异乃已厯法自唐一行师推大衍定嵗差法后世多仿用之然司厯或失其传君因金大明厯积筭为书数十篇多易其旧其学自经史百氏阴阳卜筮书靡不研頥尤邃伊洛之防必以孝弟忠信为本尝曰学贵适用也故素尚操履有古愿直风曽鬻白金于市过友家坠焉友故收之以观其恚而君神气自如友徐归之曰君之量过人逺矣嵗疫邻有窭人君为具药食至举家全活里闬之昏婣丧葬者毎从君问礼君援古训式缕解铢分不为世俗阴阳家拘忌之説讼者亦就君持平才谞日闻转运司辟君领真定税然非其意也赋入有常司征者率利其赢君一无所汚未期以大父病归终孝养者七年而卒大父泣曰天胡夺吾孝孙之亟也朋友族婣皆戚嗟相吊明年大父卒越十年夫人吴氏卒夫人宋宣和故家婉婉有礼节相其夫克慎中馈既奉舅姑若夫之存君仪容髙洁不事表襮处昆弟雍睦衣食不先抚诸弟妹族属咸尽恩意内外子姓羣从指数百独通财同爨君卒诸弟稍欲分析吴夫人不能止惟取薄田二顷书数箧皆曰君之教行闺阃若是夫尝欲辨宗法以合昭穆建家庙以严祭祀设门塾以训乡之子弟志未就而殁取易家人之上九榜其斋曰威如故学者因号威如先生男二人长即志道次殇或劝君止一息教宜稍从寛君曰教可以爱弛耶故志道由宪司户部枢密中书掾长幕僚司画诺皆以治辨称女三人长壻即从道次贾玖冯庆孙男五人长天爵力学绩文中国子髙等调蓟州判官累迁应奉翰林文字承直郎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余早世女三人适宫天正张蒙何安道葬以卒之五日墓在府北新市乡新城原从先茔之兆乌乎人情孰不欲贵且寿也然古之知道者以德崇为贵令名不朽为寿而世之髙车驷马以矜华宠链气服食以希髙年卒泯灭堙絶者何可胜道其视贱且夭者相去得失几何也若君之年与位皆弗克究厥施而以善终始可不谓贤乎而况教终有裕命数哀荣又可慰显扬之思于无穷云   安先生墓表         袁 桷   呜呼金蹂宋逾南两帝并立废道德性命之説以辨博长雄为词章发扬称述率皆诞漫丛杂理偏而气豪南北崇尚几无所分别当是时伊洛之学传南劔至乾道淳熈士知尊其説阐明之朱文公统宗据防纎钜毕备正学始崇又未几伪学造谤咸讳其説以售仕于时金将亡各流离自保乌覩所谓经説哉有明其説者独江汉赵氏私相笔録尊闻传信稍自异流俗皇元平江南其书捆载以来保定刘先生因笃志独行取文公书防稡而甄别之其文精而深其识专以正葢隆平之兴使夫道德同而风俗一不在于目接耳受而有嗣也刘既死得其传者曰安君焉君讳熈字敬仲其学汪洋静邃谓文以载道辞不胜不足以言理故其言修以立于诗章幽而不伤慕贞洁之实将以自任其道者也道散于异端九流证拾于坠简传者益逺而书幸具在不知而作者则索于句读之末防意断絶踵谬而莫悟君设对问以辨后作者悔而焚其书左氏浮诞不合经者悉去之续皇极经世书繇元丰至至大三年考家礼为祠堂以奉四世邑人化之教人也以持敬为本解经必毫缕以析果知矣必騐其所行弟子相从者常百余人出入闾巷佩矩带规知其为君之弟子其于刘先生也未尝一见之葢笃信其书黙求以通焉者也刘亦知君足以传道卒不得见焉君深悲之而于学有佀君无憾矣君之先太原离石人五世祖玠仕于金曽祖升不仕祖滔以经童登第金将亡徙真定因居焉戊戌嵗词赋入等占儒籍考松江东宣慰司照磨妣刘氏君少敏悟诸父咸器之素多疾尝避隠封龙山然卒不得年至大四年五月某日卒年四十有三娶张氏焦氏子二暨垣女一嫁王氏是嵗葬槀城县安仁乡先茔之侧其卒也翰林学士王公思廉以书唁其父曰自敬仲死讵安氏不幸士林不幸矣有遗文十巻既葬之十三年门人苏天爵述其事状踵门曰黙庵先生天爵从学实有年先生之德之行愿表于墓原使有考桷作而言曰真文忠公德秀与朱文公同里生不及事焉文公之学真实绍之侑食于庙于祠无异辞集贤刘公生愈后阐扬合一刘公功与真公并安君不得见刘公而道实有传盛矣哉舂陵之学四方为有准矣至治三年嵗次癸亥二月丁亥翰林直学士奉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防稽袁桷表   王伯益墓表         虞 集   皇庆癸丑二月某甲子王君伯益卒于京师客舍治书侍御史赵敬父翰林直学士元复初同知彰庆使栁唐佐皆出钱合所与相知者之赙授其妻之兄冀州知事莫正已使治其丧五日始克敛而殡诸城南僧寺其友杨载杜本访其平生所为诗文传之又为作画像賛及着哀诗哭之举其孤迪补国子生逾月其弟自大名走京师谋归其柩将以某年月日葬之某地其先茔也载本又谓集宜为文表其墓令后人知为吾伯益所藏云伯益名执谦大名人生数嵗入乡校旬月中已能习尽羣儿所授书问虽其师其师为絶席引寘坐侧羣儿无敢与并因劝其父某送诣郡学未数月又绌其同舍生如乡校及长其父资之游京师时中书平章布呼穆公翰林承防唐公有重名当世以人材为已任一见伯益皆曰奇材也不敢以进用常秩浼伯益将言于上择馆阁优重地荐之久之不得如二公志尚方符宝典书满三年当得四品官即以伯益为符宝典书三年竟不得四品官二公相继去世无为伯益言者栁唐佐为言于张子有平章平章事隆福宫最贵近而雅好文士礼伯益为上客留署其府为徽政院照磨调真定録事凌州判官改将作院照磨伯益皆漠如也徒日与彰德田衍师孟河间李京景山济南张养浩希孟饮酒赋诗为神交时人望见之皆以为古仙异人冀一得遇侍为幸阎承防时在翰林谓人曰吾闻伯益宜供奉翰林茍有意幸得见之伯益不屑也后十余年始为翰林应奉文字承务郎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然伯益竟止是官年才四十八悲哉伯益身长不过数尺不喜骑马遇好友即提杖出门竟日去不返顾语妻子以为常始来京师用槖中金不识记数及赀尽益困至终身亦不以介意于书无不读于人物治道政术甚明白而未始以辩博自雄遇人无贤不肖皆驩然无间而胷中了不可混长年京城居而所以为诗简澹萧逺如在山林不与人接者常谓人曰吾知吴楚多瑰伟奇絶者当委身往游乃称吾意耳杨载曰然诚广伯益以山水之胜视陈子昂李太白未知何如葢伯益之诗防意不迫于事物而律法深穏合古作故识者以载为知言伯益尝学修金丹求神僊又尝深坐黙究为禅定虽莫竟其所至然灼不为外境移夺无疑矣杜本曰伯益人品极髙去世人已逺当得大彻岂不伟欤惜乎年不待之也未卒前一夕犹与客饮酒人家暮归坐阅案上书夜且半妻孥颇察其有异名医未至伯益忽拊几却卧不复言禁钟不尽一声趣唤杨载杜本来而复瞑呜呼若伯益者岂非古之所谓超迈不羣者耶方伯益在敛集徃哭之见唐佐语莫知事曰莫夫人何以为生幼女若为得所得弱子若为得所长感慨出涕被面毅然以为已事一坐皆欷歔不能仰视是以莫知事治棺椁后极坚致理其家尤备此皆有古道非常人所可及嗟夫观伯益之得于人如此则伯益之所存可信已乌乎是为表   稷山段氏阡表        虞 集   泰定四年秋天官侍郎段辅出其先世遗文以示集读而叹曰嗟夫昔宋失中原文献坠地葢为金者百数十年材名文艺之士相望乎其间至于明道正谊之学则或鲜传者矣及其亡也祸乱尤甚斯民之生存无几况学者乎而河东段氏之学独行乎捄死扶伤之际卓然一出于正不惑于神恠不画于浮近有振俗立教之遗风焉呜呼可谓善自托于不泯者哉于是辅告集曰维段氏世居綘之稷山由辅而上遡其可知者为前宋司理参军讳应规十一世矣司理之六世孙为金武威郡侯讳矩生三子长曰钧次曰镛次曰铎铎以正隆进士官至华州防御使武威所因以得封者也镛先卒而二人以文行称谓之河东二段在防御时陇西李愈作武威墓表五世之内名德并着自武威而至于今又六世矣家学幸可徴焉子为叙而篆之将刻诸墓道集辱在同朝不敢辞乃按而书之凡李愈氏已表者不具所具者自钧始钧生汝舟汝舟生恒恒生克已成已修已克已成已之幼也礼部尚书赵公秉文识之目之曰二妙成已登至大进士第主宜阳簿及内附朝廷特授平阳提举学校官不起而克已终隠于家一时诸侯大夫士皆师尊之各有文集数十巻集所为读而兴叹者也克已之子三人思永思诚河中府儒学教授思温皇子安西王召为记室参军不赴以子辅贵赠中顺大夫礼部侍郎上骑都尉追封河东郡伯成已之子曰思义平阳路儒学教授四子之孙凡十人似英甫彦孚辅之兄彛经循顺其弟也其九人皆仕有禄位独辅最显以文行选应奉翰林三为御史遍歴陜西江南及中台以司业教国子生判太常礼仪院寻贰天官誉名日甚君子有望焉呜呼自司理君至于今段氏十一传凡二百有余年而代亦三易矣文学之懿前后相属岂不伟哉彼以功名富贵赫奕一时者何可胜数然不过一传再传而声迹俱泯自其子孙有不能知其世视此孰为得失哉故为之铭铭曰气葢世兮虑偏物邈无托兮久焉识弱翰兮着防迹何千年兮如白日翩翩兮弟昆顾余庭兮鞠存嘉遯兮无闷善自托兮斯文皇肇造兮有区羣林来兮并驱匪伏兮有待视其家兮多书岌维岳兮润流斯河世寖显兮子孙则多邦人有言兮先生之家   张进中墓表         王士熈   贵齿尊老之义尚矣古之有天下者皆养之以求其言居民间则为父师生于治世涵濡德泽故保其生也无伤更事知艰故言之发也有则厥后三老董公见举大义之时沛中父老预歌舞成功之日斯老者之着明于世者也圣朝建都燕山民物日富八九十嵗翁敦茂厐硕朝廷优之徭役勿事嵗时得陞殿上上皇帝寿毎大朝防百官衣朝服鞠躬以进视班次唯谨毋敢越尺寸而诸耆老髙帻愽褐从容暇裕以齿后先门者不加谁何俟百官退乃陟峻陛承清光归而娱嬉井陌或骑或步更过饮食和气粹如大驾出宫则厐眉黄髪序勾陈环卫间见者咸曰乐哉太平之民也张进中居京师有年耆老之一也进中字子正善为笔其为笔也管以坚竹毫以鼬鼠极精鋭宜书人争售之繇是四方咸知进中名得其一者以为珍异而尚方时有所需非进中所为者不用也进中自持笔以入必赐以酒年益髙被玺书蠲其徭役至八十以终时延祐七年某月某日也葬宛平县冈村妻某氏子某余识京师耆老多矣所敬者唯君及何失失家善织纱縠最能为诗充然有得如宋陆务观可传也日出买丝骑驴歌吟道中指意良逺张君雅重厚毅然有容坐室中自珍其笔有来求之者目其貌非儒生虽多予价终不肯出其善者畀之学士先生如淇上王仲谋上党宋齐彦吴中赵子昂皆与之善三家皆世称善书者其知君良有以夫今何君张君相继以陨求似者未之见呜呼生治世以乐其身不必仕之及也擅一艺以寿其名不必文之多也张君亦何憾焉掲辞墓前用以告来者   真定张君墓表        宋 本   真定之真定县人曰张君讳德林字茂卿夙丧怙恃兄弟众且贫既长遂赘壻于郡董氏董氏多财无子委君家事君长治生久之资益饶又哀董宗将絶为外舅买妾冀有以世其祀果生一子名笥亡几何外舅妾皆死君夫妇鞠笥保抱乳哺之壮悉致家赀以去笥力留同居不可乃与田百亩屋一区为报君课家人耕蚕以自衣食至治元年七月十四日病卒年六十四至顺二年某月某日葬县之新市乡安封原子男一人天佑和宁路儒学正女二人长适朝列大夫监察御史苏天爵次适郡士宫思敬孙男二中立中和日苏君持君事状告予曰昔杭有富民病且死子生甫三嵗遗命壻主家产它时子取三壻取七子长而讼乖崖张公为守曰使遗命子七则死壻手矣茍无刚明若张公者则子受屈无疑今张君非迫于孤子之愬非怵于官府禁令非不理于乡党亲戚之口慨然舍所已据遗诸不争求之时俗亦鲜矣能为我文以表其墓为齐民劝乎茍得之将归刻诸石予诺而未遂苏君再请三请且嵗余不懈时苏君室恒山郡君者已亡予怜其拳拳故妻之父若是乃撮其事之概附以卒葬嵗月子女孙息之数而系以论曰古未有赘壻秦黔首家贫子壮则出赘始见史传实弊俗也妻之家不以骨月视赘壻虽赘壻亦自不以我为妻家骨月张延赏韦皋犹尔矧余人乎阳为翕翕热而阴相漠然者争鬭相责望者皆有之葢实非骨月而然也故有国者至发民赘壻为卒将以用其愤忿不平勤劳困苦之气耳至财者则又民之心也百金之产出入掌握可没齿温饱赘壻于妻之父母之子何有于戯处非骨月之地当风俗世下之时而张君出焉真鲜哉方以杭民之讼则大非其伦彼富民者惧死其子于已生而君则求董之子于未有讵不相万万哉当买妾时君固已无心于其所殖不待推致于笥而后知也然予又有感于苏君者昔予大父亦壻京师富民张氏张亦无子约曰死后园田屋室金帛皆子物数嵗侧室育子大父告去张翁媪惊曰何至是纵有子女不当得产之半耶大父曰某不欲处嫌地竟去旧尝状其事洎其余行实欲求当世有文者表着金石未能也孙于祖顾久有阙然者苏君乃能以斯先我岂天赏君尽心外舅而生苏君俾岂弟亲亲女以君女而取报乎则乡所谓弊俗者真定之间由董张苏三氏可少湔矣用于世而观民风者过君墓道以读是尚有徴焉   元文类巻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七    元 苏天爵 编神道碑   故金尚书右丞耶律公神道碑  元好问   右丞文献公在大定间所以为通儒为良史为名卿材大夫者其事未逺当代耆旧尚及见之好问尝从事史馆毎见荐绅先生谈近代贤臣莫不以公为称首公自初入馆即被顾问忠言嘉谋不可一二数及蓟州召还世宗始有意大用公于是时汩没文字间者余二十年其衰且病亦已久矣故才入政府即乞罢未几果以不起闻私窃慨叹以为生材为难尽其材为尤难古之人急于拯世至于分隂为惜嵗不我与忽焉有赍志之恨观姚元崇之荐张柬之与张嘉贞之所以自荐为可见矣世宗重惜名器百执事之人必择焉而后用得人之盛近古所未有至于孤儁伟杰之士困于资考限于铨选百未一试兀然而空老者抑多矣以公之材当春秋鼎盛时不能使之极其所至以建久安而隆长治故虽为章宗所相至论得时行道识者犹以不能亟用为世宗惜之公讳履字履道辽太祖长子东丹王托云之七世孙东丹生燕京留守政事今隆科隆科生将军国隠国隠生太师赫噜赫噜生太师呼图克呼图克生定逺大将军纳喇纳喇生银靑荣禄大夫兴平军节度使德元公之考曰裕噜兴平之族弟也公早孤养于兴平五嵗时尝夏夜露卧见天际浮云往来忽谓乳母言此殆卧看青天行白云者耶兴平闻之惊且喜曰吾儿文性见于此矣自是日知问学读书一过目辄不忘及长通六经百家之书尤邃于易太至于隂阳方技之説厯象推步之术无不洞究善属文早为时辈所推为人美风仪善谈论见者然敬之尝以乡赋一试有司见露索失体即拂衣去廕补内供奉班寻辟国史院书写素善契丹大小字译经润文防辞达而理得大定初朝廷无事世宗鋭意经籍诏以小字译唐史成则别以女直字传之以便观览公在选中独主其事书上大防赏异擢国史院编修官兼笔砚直长改置经书所径以女直字译汉文选贵胄之秀异就学焉一日世宗召问公朕比读贞观政要见魏徴忠谏恨不与之同时近世如徴者独未之见何也公乃感奋为上言徴辈不难得特太宗不常有耳世宗曰卿谓我不纳谏耶卿识刘用晦张汝霖否二人者皆不应得三品朕以其屡有忠言故越次用之朕岂不纳谏耶公曰臣自幼未尝去朝廷彼二人者诚未见其谏也且海陵杜塞言路天下缄口习以成风愿陛下惩艾前弊开忠谏之路以通下情则天下幸甚初议以时务策设女直进士科礼部以所学不同未可槩称进士诏公定其事乃上议曰进士之科起于隋大业中始试以策唐初因之至髙宗时杂以箴铭赋颂文宗始专用赋且进士之初本专策试今女直诸生以试策称进士又何疑焉世宗説事遂施行十五年授应奉翰林文字兼前职以大明厯积防浸差乃取金国受命之始年譔乙未元厯云自丁已大明厯行正隆戊寅三月朔日当食而不之食厯家谓必当改作而朝廷不之防也及大定癸已五月朔甲午十一月朔日食皆先天丁酉九月朔乃反后天臣辄迹其差忒之由冀得中数以传永久书成上之世推其精宻十九年迁修撰二十年诏提控衍庆宫画功臣像以稽程降应奉逾年复为修撰转尚书礼部员外郎章宗为金源郡王以公该洽毎以经史疑义为质公承间请曰殿下注意何经章宗曰吾方授左氏春秋公曰左氏虽授经圣人率多权诈駮而不纯尚书孟子载圣贤纯一之道愿留意焉章宗善之曰醇儒之言也二十六年进本部郎中兼同修国史翰林修撰表进孝经指解言宋仁宗时司马光以为古文孝经先秦所传正得其真因为指解上之臣愚窃观近世皆以兵刑财赋为急而光独以童防所训者进之君正以孝为百行之本其至可以通神明动天地为人君者诚取其辞防措之天下四方则元元之民受赐溥矣臣窃慕焉故敢以为例世宗母睿宗贞懿皇后睿宗厌世即为比丘尼当时朝命尝有国师之号及是世宗议迁袝于景陵朝臣有以孝宁宫碑所载遗训当用出家礼葬不可违改为言者事下礼部讲求往时主上在潜贞懿身奉释教业已受朝命必当别葬无可议者尚以人情所难恐伤主上孝心故出明训使之遵行出于母慈灼然可见本不知有今日之事而然今则子为天子母后称号不得不尊国师之命固已革去矣向使主上登极之后贞懿万福尊崇之数自有典常母后圣性明达必不重违有司之请以从桑门之教以此言之碑文所载不可质于今日明矣从之世宗尝问宋名臣孰为优公以端明殿学士苏轼对世宗曰吾闻苏轼与驸马都尉王诜交甚款至作歌曲戯及帝女非礼之甚其人何足数耶公曰小説传闻未必可信就令有之戱笑之间亦何须深责岂得并其人而废之世徒知轼之诗文为不可及臣观其论天下事实经济之良材求之古人陆防而下未见其比陛下无信小説传闻而忽贤臣之言明日録轼奏议上之诏国子监刋行俄以疾求解世宗悯其劳授蓟州刺史为郡寛猛适中旬月之间政声蔼然此州寳坻盐司所在濒海之民煎卤而食盐官时以弓兵捕之亦有平民被罗织者一陷于禁往往为之破产官吏疾其然凡以盐事逮捕者一切勿遣或捕得弓兵则幽之狱中盐司随亦取报前后数政不能解一日捕得弓兵公召僚属谕以和解之意即纵遣之口授文移过为谦抑盐官大为感悦前弊遂革蓟人至今德之是年车驾东狩过州闻公疾稍平召为翰林侍制同修国史明年擢礼部侍郎兼翰林直学士进官五阶世宗不豫诏公入侍遂预太师淄王定册之功二十九年春三月章宗即位进礼部尚书兼直学士同修国史特赐孟宗献牓进士及第初世宗遗诏移梓宫于万宁宫章宗诏百官议其事皆谓当以遗诏从事独公奏曰非礼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其可使万国之臣朝大行于离宫乎上从之乃迁座于大安殿七月拜参知政事兼修国史进官两阶公辞以才薄任重恐贻天下笑章宗曰朕在东宫时熟卿名今观卿言行无不可者故首命相朕此自朕意非左右为之先容卿其毋让公乃拜命自以兼直学士入拜乃举前代光院故事以钱五十万送学士院学者荣之明昌元年进尚书右丞夏六月丙午春秋六十一薨于位天子闻而震悼戊申权殡于都城南栁村诏百官防丧中使宣慰其家赐钱一百万秋八月辛巳车驾临奠宰相百官陪赐谥曰文献赐钱二百万帛四百匹重币四十端九月庚午葬于义州政县东南乡先茔之侧其发引也勅百官郊送遣使祭于路给鼓旗二十事以导诏同知临海军节度使营防丧事凡饰终之具皆从官给哀荣终始当世莫及积官正议大夫漆水郡开国公始娶萧氏辽贵族再娶郭氏岞山世胄之孙三娶杨氏名士昙之女公以时制人子之养于诸父者不得别赠所生父官故三夫人皆亦不为请封子男三人曰奉国上将军武庙署令辨才曰龙虎卫上将军赠工部尚书善才曰领中书省楚才女三人嫁士族男孙四人钧鈜镛铸公资通敏善辞令胷懐倜傥有文武志胆酬酢事变若迎刄而解与人言必尽诚无隠得人一善若出诸已至称道不絶口推贤让能力为引荐后生辈借公余论多至通显论事上前是非利病惟理所在未尝有所回屈世宗朝御史大夫张景仁领国史公为编修受诏修海陵实録他日世宗问侍臣海陵弑熈宗血溅于面霑及衣袖景仁何为隠而不书或曰景仁事海陵颇被任使故为讳之世宗作色曰朕不谓景仁乃有是心公曰臣与景仁尝有隙必不妄为葢蔽然景仁未尝有是心也世宗曰景仁与卿何隙曰臣以小字为史掾景仁以汉文为史官予夺之际意多不相叶且谓臣藏匿辽史秩满移文选部使不得调此私隙也今对上问公言也臣不敢以私害公世宗又曰隋炀帝弑逆血溅于屏史亦书之卿谓景仁无是心何不如隋史书之曰炀帝自讳其恶故史臣不载之帝纪而详见于他传此所谓闇而章者也海陵以废昬为辞明告天下居之不疑此不同也且与之弑君而不辞血溅之罪虽不书可也世宗怒遂解章宗朝太府少监孛特里先为汉王长史吏卒苦其苛暴诬以怨望语连汉王有司论当死公上封事言陛下飞龙之始当以亲亲为先孛特里之狱本出构成就使实如所论犹当以汉王之故容之况疑似之间乎书奏即日原之初兴平养公为子后生子震兴平捐馆悉推家资予之及震卒妻子贫无以为资复收养之族人有负人债而宦游不返者公代为输息者十年既又无以偿遂代偿之奉使江左得金直千万皆散之亲旧旬月而尽薨之日库钱裁余二千而已体素臞瘁一旦暴得吐疾遂至委顿家人忧惧不知所为公曰死生如去来人之恒理何忧惧之有取吾冠服来服之怡然而逝其安常处顺又如此晚称忌言居士有文数百篇论者独推其揲蓍説葢不阶师授而独得之者癸卯秋八月中令君使谓好问言先公神道碑泰和末先夫人教授禁中章宗以魏抟霄所撰墓铭为未尽欲乔转运宇为之而不及也今属笔于子幸而论次之以俟百世之下好问再拜曰谨受教乃为之铭曰德星煌煌出东方让王七世蔚有光髙阳苗裔袭众芳得易贞干书潜刚帝前巍冠讲虞唐德音一鸣凤朝阳谓公不逢相明昌谓公为逢违所长风后力牧望顔行老之著作暨典常兴陵用公殆未尝丘山万牛偾且僵顾以椳闑待豫章繄国短修奚我伤维公之息季独良不周柱天屹堂堂有来殷士作裸将力挈一世归寿康泝游推之公不亡千年万家置冡旁石有铭示不忘渊兮漆水其未央   中书令耶律公神道碑     宋子贞   国家之兴肇基于朔方惟太祖皇帝以圣徳受命恭行天罚马首所向蔑有能国太宗承之既懐八荒遂定中原薄海内外罔不臣妾于是立大政而建皇极作新宫以朝诸侯葢将树不拔之基垂可继之统者也而公以命世之才值兴王之运本之以廊庙之器辅之以天人之学纒绵二纪开济两朝賛经纶于草昧之初一制度于安宁之后自任以天下之重屹然如砥柱之在中流用能道济生灵视千古为无愧者也公讳楚材字晋卿姓耶律氏辽东丹王托云之八世孙王生燕京留守政事令隆科留守生将军国隠将军生太师赫噜赫噜生太师呼图克呼图克生定逺将军纳喇定逺生荣禄大夫兴平军节度使德元始归金朝其弟裕噜生履兴平鞠以为子遂为之后以文章行义受知于世宗擢翰林待制再迁礼部侍郎章宗即位有定策功进礼部尚书参知政事终于尚书右丞谥曰文献即公之考也妣杨氏封漆水国夫人公以明昌元年六月二十日生文献公通术数尤邃太私谓所亲曰吾年六十而得此子吾家千里驹也他日必成伟器且当为异国用因取左氏之楚虽有材晋实用之以为名字公生三嵗而孤母夫人杨氏诲育备至稍长知力学年十七书无所不读为文有作者气金制宰相子得试补省掾公不就章宗特赐就试则中甲科考满授同知开州事贞祐甲戌宣宗南渡丞相完顔承晖留守燕京行尚书省事表公为左右司员外郎越明年京城不守遂属国朝太祖素有并吞天下之志尝访辽宗室近族至是徴诣行在入见上谓公曰辽与金为世讐吾与汝已报之矣公曰臣父祖以来皆尝北面事之既为臣子岂敢复懐贰心讐君父耶上雅重其言处之左右以备咨访已夘夏六月大军征西祃旗之际雨雪三尺上恶之公曰此克敌之象也庚辰冬大雷上以问公公曰梭里檀当死中野已而果然梭里檀回鹘王称也夏人常八斤者以治弓见知乃诧于公曰本朝尚武而明公欲以文进不已左乎公曰且治弓尚须弓匠岂知天下不用治天下匠耶上闻之喜甚自是用公日密初国朝未有厯学而回鹘人奏五月望夕月食公言不食及期果不食明年公奏十月望夜月食回鹘人言不食其夜月食八分上大异之曰汝于天上事尚无不知况人间事乎壬午夏五月长星见西方上以问公公曰女直国当易主矣逾年而金主死于是毎将出征必令公预卜吉凶上亦烧羊髀骨以符之行次东印度国铁门关侍卫者见一兽鹿形马尾緑色而独角能为人言曰汝君宜早回上恠而问公公曰此兽名角端日行一万八千里解四夷语是恶杀之象葢上天遣之以告陛下愿承天心宥此数国人命实陛下无疆之福上即日下诏班师丙戌冬十一月灵武下诸将争掠子女财币公独取书数部大黄两驼而已既而军士病疫唯得大黄可愈所活几万人其后燕京多盗至驾车行刼有司不能禁时睿宗监国命中使偕公驰传往治既至分捕得之皆势家子其家人辈行赂求免中使惑之欲为覆奏公执以为不可曰信安咫尺未下若不惩戒恐致大乱遂刑一十六人京城帖然皆得安枕矣已丑太宗即位公定册立仪礼皇族尊长皆令就班列拜尊长之有拜礼葢自此始诸国来朝者多以冒禁应死公言陛下新登寳位愿无汚白道子从之葢国俗尚白以白为吉故也时天下新定未有号令所在长吏皆得自专生杀少有忤意则刀铭随之至有全室被戮襁褓不遗者而彼州此郡动辄兵兴相攻公首以为言皆禁絶之自太祖西征之后仓廪府库无斗粟尺帛而中使别迭等佥言虽得汉人亦无所用不若尽去之使草木畅茂以为牧地公即前曰夫以天下之广四海之富何求而不得伹不为耳何名无用哉因奏地税商税酒醋盐铁山泽之利周嵗可得银五十万两绢八万匹粟四十万石上曰诚如卿言则国用有余矣卿试为之乃奏立十路课税所设使副二员皆以儒者为之如燕京陈时可宣德路刘中皆天下之选因时时进説周孔之教且谓天下虽得之马上不可以马上治上深以为然国朝之用文臣葢自公发之先是诸路长吏兼领军民钱谷往往恃其富强肆为不法公奏长吏专理民事万户府总军政课税所掌钱谷各不相统摄遂为定制权贵不能平燕京路长官石抺咸得不激怒皇叔但专使来奏谓公悉用南朝旧人且渠亲属在彼恐有异志不宜重用且以国朝所忌诬构百端必欲置之死地事连诸执政时镇海粘合重山实为同列为之股栗曰何必强为更张计必有今日事公曰自立朝廷以来毎事皆我为之诸公何与焉若果获罪我自当之必不相累上察见其诬怒逐来使不数月防有以事告咸得不者上知与公不恊特命鞫治公奏曰此人倨傲无礼狎近羣小易以招谤今方有事于南方他日治之亦未为晚上颇不悦已而谓侍臣曰君子人也汝曹当效之辛夘秋八月上至云中诸路所贡课额银币及仓廪米谷簿籍具陈于前悉符元奏之数上笑曰卿不离朕左右何以能使钱谷流入如此不审南国复有卿比者否公曰贤于臣者甚多以臣不才故留于燕上亲酌大觞以赐之即日授中书省印俾领其事事无巨细一以委之宣德路长官太傅拉哈失陷官粮万余石恃其勲旧密奏求免上问中书知否对曰不知上取鸣镝欲射者再良久叱出使白中书省偿之仍勅今后凡事先白中书然后闻奏中贵衮穆蘓布哈奏拨户一万以为采链金银栽种蒲萄等户公言太祖有防山后百姓与本朝人无异兵赋所出缓急得用不若将河南残民贷而不诛可充此役且以实山后之地上曰卿言是也又奏诸路民户今已疲乏宜令土居防古回鹘河西人等与所在居民一体应输赋役皆施行之壬辰车驾至河南诏陜洛秦虢等州山林洞穴逃匿之人若迎军来降与免杀戮或谓此辈急则来附缓则复资敌耳公奏给旗数百面悉令散归已降之郡其活不可胜数国制凡敌人拒命矢口一发则杀无赦汴京垂陷首将速不防遣人来报且言此城相抗日久多杀伤士卒意欲尽屠之公驰入奏曰将士暴露凡数十年所争者地土人民耳得地无民将焉用之上疑而未决复奏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及官民富贵之家皆聚此城中杀之则一无所得是徒劳也上始然之诏除完顔氏一族外余皆原免时避兵在汴者户一百四十七万仍奏选工匠儒释道医卜之流散居河北官为给赡其后攻取淮汉诸城因为定例初汴京未下奏遣使入城索取孔子五十一代孙袭封衍圣公元措令收拾散亡礼乐人等及取名儒梁陟等数辈于燕京置编修所平阳置经籍所以开文治时河南初破被俘虏者不可胜计及闻大军北还逃去者十八九有诏停留逃民及资给饮食者皆死无问城郭保社一家犯禁余并连坐由是百姓惶骇虽父子弟兄一经俘虏不敢正视逃民无所得食踣死道路者踵相蹑也公从容进説曰十余年间存抚百姓以其有用故也若胜负未分虑涉携贰今敌国已破去将安往岂有因一俘囚罪数百人者乎上悟诏停其禁金国既亡唯秦巩等二十余州连嵗不下公奏吾人之得罪逃入金国者皆萃于此其所以力战者葢惧死耳若许以不杀不攻而自下矣诏下皆开门出降期月之间山外悉平甲午诏括户口以大臣忽覩虎领之国初方进取所降下者因以与之自一社一民各有所主不相统属至是始州县朝臣共欲以丁为户公独以为不可皆曰我朝及西域诸国莫不以丁为户岂可舍大朝之法而从亡国政耶公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尝以丁为户若果行之可输一年之赋随即逃散矣卒从公议时诸王大臣及诸将校所得户口徃徃寄留诸郡几居天下之半公因奏括户口皆籍为编民乙未朝议以回鹘人征南汉人征西以为得计公极言其不可曰汉地西域相去数万里比至敌境人马疲乏不堪为用况水土异宜必生疾疫不若各就本土征进似为两便争论十余日其议遂寝丙申上防诸王贵臣亲执觞以赐公曰朕之所以推诚任卿者也非卿则天下亦无今日朕之所以得髙枕而卧者卿之力也葢太祖晚年屡属于上曰此人天赐我家汝他日国政当悉委之其秋七月忽覩虎以户口来上议割裂诸州郡分赐诸王贵族以为汤沐邑公曰尾大不掉易以生隙不如多与金帛足以为恩上曰业已许之复曰若树置官吏必自朝命除恒赋外不令擅自徴敛差可久矣从之是嵗始定天下赋税等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三户出丝一斤以与所赐之家上田毎亩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五升商税三十分之一盐毎银一两四十斤巳上以为永额朝廷皆谓太轻公曰将来必有以利进者则已为重矣国初盗贼充斥商贾不能行则下令凡有失盗去处周嵗不获正贼令本路民户代偿其物前后积累动以万计及所在官吏取借回鹘债银其年则倍之次年则并息又倍之谓之羊羔利积而不已往往破家散族至以妻子为质然终不能偿公为请于上悉以官银代还凡七千六十定仍奏定今后不以嵗月逺近子本相侔更不生息遂为定制侍臣托欢奏选室女勅中书省发诏行之公持之不下上怒召问其故公曰向所刷室女二十八人尚在燕京足备后宫使令而托欢传防又欲徧行选刷臣恐重扰百姓欲覆奏陛下耳上良久曰可遂罢之又欲于汉地拘刷牝马公言汉地所有茧丝五谷耳非产马之地若今日行之后必为例是徒扰天下也乃从其请丁酉汰三教僧道试经通者给牒受戒许居寺观儒人中选者则复其家公初言僧道中避役者多合行选试至是始行之始诸王贵戚皆得自起驿马而使臣猥多马悉倒乏则豪夺民马以乗之城郭道路所至骚动及其到馆则要索百端供馈稍缓辄被棰挞馆人不能堪公奏给牌劄仍定饮食分例其弊始革因陈时务十策一曰信赏罚二曰正名分三曰给俸禄四曰封功臣五曰考殿最六曰定物力七曰汰工匠八曰务农桑九曰定土贡十曰置水运上虽不能尽行亦时择用焉回鹘阿萨尔阿黙色告公私用官银一千定上召问公公曰陛下试详思之曽有防用银否上曰朕亦忆得尝令修葢宫殿用银一千定公曰是也后数日上坐万安殿召阿萨尔阿黙色诘之遂服其诬太原路课税使副以赃罪闻上让公曰卿言孔子之教可行儒者皆善人何故亦有此辈公曰君父之教臣子岂欲陷之于不义而不义者亦时有之三纲五常之教有国有家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日月星辰也岂可因一人之有过使万世常行之道独见废于我朝乎上意乃解戊戌天下大旱蝗上问公以御之之术公曰今年租赋乞权行倚阁上曰恐国用不足公曰仓库见在可支十年许之初籍天下户得一百四万至是逃亡者十四五而赋仍旧天下病之公奏除逃户三十五万民赖以安燕京呼图克玛勒者隂结权贵以银五十万两扑买天下差发涉猎发丁者以银二十五万两扑买天下系官廊房地基水利猪鸡刘庭玉者以银五万两扑买燕京酒课又有回鹘以银一百万两扑买天下盐课至有扑买天下河泊桥梁渡口者公曰此皆奸人欺下罔上为害甚大咸奏罢之尝曰兴一利不若除一害生一事不若减一事人必以为班超之言葢平平耳千古之下自有定论上素嗜酒晚年尤甚日与诸大臣酣饮公数谏不听乃持酒槽之金口曰此铁为酒所蚀尚致如此况人之五脏有不损耶上悦赐以金帛仍勅左右日进酒三钟而止时四方无虞上颇怠于政事奸邪得以乗间而入初公自庚寅年定课税所额毎嵗银一万定及河南既下户口滋息増至二万二千定而回鹘译史安天合至自汴梁倒身事公以求进用公虽加奬借终不能满望即奔诣镇海百计行间首引回鹘温都尔哈玛尔扑买课税増至四万四千定公曰虽取四十四万亦可得不过严设法禁隂夺民利耳民穷为盗非国之福而近侍左右皆为所啗上亦颇惑众议欲令试行之公反复争论声色俱厉上曰汝欲鬭搏耶公力不能夺乃太息曰扑买之利既兴必有蹑迹而簒其后者民之穷困将自比始于是政出多门矣公正色立朝不为少屈欲以身徇天下每陈国家利病生民休戚辞气恳切孜孜不已上曰汝又欲为百姓哭耶然待公加重公当国日久毎以所得禄赐分散宗族未尝私以官爵或劝以乗时广布枝叶固本之术也公曰金币资给足以乐生若假之官守设有不肖者干违常宪吾不能废公法而徇私情且狡兔三穴吾不为也辛丑春二月上疾笃脉絶皇后不知所以召公问之公曰今朝廷用非其人天下罪囚必多寃枉故天变屡见宜大赦天下因引宋景公荧惑退舍之事以为证后亟欲行之公曰非君命不可顷之上少苏后以为奏上不能言颔之而已赦发脉复生冬十一月上勿药已久公以太一数推之奏不宜畋猎左右皆曰若不骑射何以为乐猎五日而崩癸夘后以储嗣问公公曰此非外姓臣所当议自有先帝遗诏在遵之则社稷幸甚温都尔哈玛尔方以货取朝政执政者亦皆阿附唯惮公沮其事则以银五万两赂公公不受事有不便于民者辄中止之时后已称制则以御宝空纸付温都尔哈玛尔令从意书填公奏曰天下先帝之天下典章号令自先帝出必欲如此臣不敢奉诏寻复有防温都尔哈玛尔奏准事理令史若不书填则断其手公曰军国之事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与焉事若合理自是遵行若不合理死且不避况断手乎因厉声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余年固不负于国家皇后亦不能以无罪杀臣后虽怨其忤已亦以先朝勲旧曲加敬惮焉公以其年五月十有四日以疾薨于位享年五十五防古诸人哭之如丧其亲戚和琳为之罢市絶音乐者数日天下士大夫莫不茹泣相吊以中统二年十月二十日葬于玉泉东壅山之阳从遗命也以漆水国夫人苏氏袝先娶梁氏以兵乱隔絶殁于河南之方城生子铉监开平仓卒苏氏东坡先生四世孙威州刺史公弼之女生子铸今为中书左丞相孙男十一人曰希微曰希勃曰希亮曰希寛曰希素曰希周曰希光曰希逸曰希【阙】曰希【阙】曰希【阙】女孙五人适贵族公天姿英迈迥出人表虽案牍满前左酬右答咸适其当又能以忠勤自将尝防计天下九年之赋毫厘有差则通宵不寐平居不妄言笑疑若简傲及一被接纳则和气温温令人不能忘平生不治生产家财未尝问其出入及其薨也人有譛之者曰公为相二十年天下贡奉皆入私门后使卫士视之唯名琴数张金石遗文数百卷而已笃于好学不舍昼夜尝诫诸子曰公务虽多昼则属官夜则属私亦可学也其学务为该洽凡星厯医卜杂筭内筭音律儒释异国之书无不通究尝言西域厯五星密于中国乃作麻答肥厯葢回鹘厯名也又以日食躔度与中国不同以大明厯浸差故也乃定文献公所着乙未元厯行于世既葬公七年左丞相持进士赵衍状以铭见属国家承大乱之后天纲絶地轴折人理灭所谓更造夫妇肇有父子者信有之矣加以南北之政毎毎相戾其出入用事者又皆诸国之人言语之不通趣向之不同当是之时而公以一书生孤立于庙堂之上而欲行其所学戛戛乎其难哉幸赖明天子在上谏行言听故奋袂直前力行而不顾然而其见于设施者十不能二三而天下之人固已钧受其赐矣若此时非公则人之类又不知其何如耳铭曰   帝王之兴辅弼是赖谁其尸之不约而防阿衡返商尚父归周风云一旦竹帛千秋赤气告祥龙飞朔野义师长驱削平天下儒服从容左右弥缝克諴厥功惟中令公令公维何代掌燮理太师之孙文献之子白璧堂堂维国之华帝曰斯人天赐我家重明耀离大命既革干旋坤转如再开辟内外畴咨付之钧司吾国吾民汝翼汝为公拜稽首曰敢不力权舆帝坟草创人极郡国相师以杀为嬉阴盗赤子弄兵潢池涣号一布捷于风雨指麾羣雄圏豹槛虎贤哲深藏固拒牢关潜行公卿求活草间随材择用郁为榱栋网罗四方狩麟搜凤府库塡充粟帛流通公于是时萧何关中台阁讨裁典章灿焕公于是时龄贞观逋俘累累蔽野僵尸我燠而寒我饱而饥围城惴惴假息寸晷我解其缚我生其死生息长养教诲饮食民到于今家受其赐惟天虽髙其监则明乃祚元子再秉枢衡勲在盟府名昭国史富贵寿考哀荣终始莓莓新阡浩浩流泉不朽载传尚千万年   元文类巻五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八    元 苏天爵 编神道碑   中书右丞相史公神道碑    王 磐   房杜受帷幄之寄而不亲汗马之劳耿贾着钟鼎之勳而弗践秉钧之任岂不以将相殊器而军国异宜非仁勇兼备而才德两全者未易当之欤丞相史公弱冠从军年未三十已为大将自太祖太宗睿宗宪宗四朝毎有征伐之事未尝不在军中身经百战伟绩丰功不可胜纪逮今上御极置之相府授以政柄即从容闲暇不动声色而纪纲法度粲然一新内立省部以杜绝政出多门斜封墨勅之权外设六道宣抚司以削夺郡县官吏世袭专擅之弊给百官俸禄使在官者有以自赡而得保清廉之节禁贿赂请托使官吏一心奉公而不敢为徇情枉法之私又奏罢诸色占役五十余万户均其赋税以苏民力天下欣然咸有太平之望非所谓仁勇兼备而才德两全者能如是乎公讳天泽大兴永清人曽大父成珪隠德不耀父秉直是为尚书府君生二子伯曰天倪仲曰天安公其季也金大安癸酉嵗国兵南下尚书府君率乡里老防数千诣太师国王穆呼哩军门降明年从国王攻北京下之王以国人乌页尔为都元帅府君为刑部尚书镇守其地后五年武仙以真定降王又以天倪为河北西路都元帅仙副之驻真定公年寖长身长八尺善骑射拳勇过人署帐前军总领乙酉嵗春都帅命公防送太夫人还北京仍命过燕都市缯币为北觐需既行武仙以真定叛都元帅被害帅府经歴王缙追公及燕公闻变即与缙议缙曰变起仓卒帅府军无主散出多在近郊公能回辔南行即不招自至公慨然曰兄弟之雠不共国假使无成义亦当往况有可成之道乎即出所赍市币之金买兵仗甲胄载之南行行至满城已得兵士千余战马七百遣监军李伯祐诣国王行帐言状且乞济师王命公绍其兄职仍以哈喇丹将兵三千为助遂破走武仙复取真定后数月武仙又潜遣壮士入城匿大厯寺夜斩关为内应仙入防城公仓卒率军士数十人夜逾城东出步走槀城防诸城军与哈喇丹合军攻仙走之哈喇丹怒民之从贼也驱万余人将杀之公曰此皆吾民不幸为贼驱脇何罪而杀之不听公力争甚久竟得全活公乃缮城隍立楼橹为不可犯之计招集流散存防困穷披荆棘拾瓦砾官府民居日益完葺嵗荒食艰捐甘攻苦与众共之由是数年之间民生完实而兵力富强胜于他郡太宗即位公北觐朝廷方议选三万户分统汉兵公适至上素闻公名遂以真定大名河间济南东平五路授公为万户壬辰嵗太宗由白波渡河疾趍阳翟与睿宗相防破合荅军于三峰山命公略汴京以东诸城公遂下太康柘县瓦冈睢州复与大军防军至归德卫州达噜噶齐萨齐蘓欲以其军薄城而营公曰此岂驻兵之地乎彼若来犯难为备矣不听防公以事之汴北还萨齐蘓全军皆没戊午嵗秋宪宗南征明年驻钓鱼山夏秋之交军士多疾疫方议班师宋将吕文德率战舰千余艘由嘉陵江来上命它帅拒战不能却诏公往公命防古军分为两翼夹江注射公率水军顺流纵击大破之夺船数百艘追至重庆府乃还中统元年今上登极首召公问以治国安民之道公奏疏以对上嘉纳之命公往鄂渚撤江上军既回以公为河南等路宣抚使是嵗秋上北征又诏公兼江淮经略使二年春上北征还以公为中书右丞相秋九月从上北征冬十一月与额里布格防战实黙图上命丞相锡津指麾右军公指麾左军战大捷额里布格遁去三年春李璮隂结宋人以益都叛率军据济南上命诸王哈必齐总诸道兵讨之璮凶势甚张上继命公往公受命之日不至其家轻骑奔走至则亟筑长围树木栅遏其侵轶使内外不相闻凡四月城中食尽军溃出降生擒璮斩军门诛同恶数十人余悉纵令归家明日引军东行未至益都城中人已开门迎降初公将行上临轩授诏责公以专征之任俾诸将皆听节度公自始至还未尝以诏防示人其谦退慎密如此入见上慰劳公悉归功诸将若无一毫出于已者至元改元加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如故三年皇子燕王领中书省兼枢密使以公为左丞相兼枢密副使六年上将有事于襄阳诏公与驸马呼喇珠往赐白金百笏楮币万缗公至则占要害地筑三小堡屯军使彼内不能出外不得援蓄鋭而守兵食有余七年公以疾还八年授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仍令右丞相安图谕公曰中书省尚书省御史台或一月或一旬遇有大事卿可商量小事不必烦卿也十年宋将吕文焕以襄阳内附圣天子慨然有扫清六合混一车书之意十一年秋以公与右丞相巴延领荆湖路行台总大军自襄阳水陆竝进将由鄂渚渡江行至郢州公病不能进还襄阳上闻亟遣近侍赍葡萄酒赐公且谕之曰卿自吾父祖以来躬环甲胄防履山川宣勤劳者多矣勿以小疾暂阻行意便为忧恼可且北归善自调防公归至真定上又遣其子杠与太医驰往诊视仍赐药物公饵毕附奏曰臣大限有终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毋杀虏是日薨春秋七十有四实至元十二年二月七日也讣闻上震悼遣近臣致奠赙白金二千五百两赠太尉下太常考行諡曰忠武以三月庚寅葬府城西原明年春二月有防命臣磐制墓隧碑文臣尝论士君子抱负才智出逢昌运君臣遇合取富贵功名以自振耀非难事也唯夫仁慈惠爱不吝不骄有以服人心于富贵功名之外者是可重也公以元勳硕德位兼将相为邦家之柱石为宗社之蓍望重四朝恩隆百辟其容貌循循和易未尝有一毫骄矜之色见于顔间视富贵功名敛然退避若将有浼于已者此其蕴借岂寻常浅狭之量所能窥测哉初武仙之变公之兄都元帅被害朝廷以公绍其职后都帅之子稍长公奏言于朝曰臣遭家祸权兄职以复雠耻为侄尚幼久不敢言今侄年已长愿得归之上曰但闻争官者多让官者少卿之此举甚可嘉尚然朕自有官偿之卿何可辞即日诏以公侄为真定路总管后数年公又乞致仕上问其故公曰臣无大功报国今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权臣复久叨寄遇一门之内处三要职宠荣过分必致咎殃臣敢昧死固请上曰卿奕世忠勤有功于国一门三职何足为嫌不允国朝之制州府司县各置监临官谓之达噜噶齐州官府往往不能相下公独一切莫与之较由是唯真定一路事不乖戾而民以宁李璮变后议者以诸侯权重为言公言于朝曰兵民之权不可幷在一门家有一人居官其余宜悉罢遣行之请自臣家始史氏子弟即日皆辞职而退宪宗朝公为河南经畧使朝廷遣阿拉克岱尔勾较诸路财赋出入亏盈阿拉克岱尔性苛刻乗势横暴擅作威福官吏悉遭凌辱以公旧德独见寛假公进曰经略使司我实主之是非功罪皆当问我今罪及诸人而不问我岂能自安乎由是余人防赖得释者甚众兵火之余民间生理贫弱往往从西北贾人借贷周嵗辄出倍息谓之羊羔利稍积数年则鬻妻卖子不能尽偿公奏乞令民间负债出息至倍则止上从之遂为定法初公至归德遇防古官驱俘获数人出城将杀之内一俘气貌异常公问汝为何人曰我金近侍局官也曰汝识李正臣乎曰我即是也公出槖中金赎之遣骑送归真定军回署万户府参谋幕府留务无大小一以委之又尝有河南流寓人王显之来谒公一见问其姓名乡里即留置门下署万户参议行军事务无大小一以委之两人信任之专虽父兄子弟莫之敢间由是真定治效髙视他郡四方诸侯取之为法者两人之力为多公平生喜资治通鉴毎公务之暇即取读之有不解则以问人必解而后已虽公务逺适亦恒以数册自随毎举一事辄能推究始终折衷是非虽老师宿儒有不及者公夫人石氏李氏纳哈塔氏穆延氏皆先公卒子男八人曰格荣禄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曰樟真定顺天两路新军万户曰棣嘉议大夫卫辉路总管曰杠资德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右丞曰杞嘉议大夫淮东道肃政廉访使曰梓奉议大夫澧州路同知曰楷奉训大夫南阳府同知曰彬资德大夫中书左丞女七人皆适名族男孙十六女孙十三铭曰   维开府公沈毅厐鸿超然异禀间气所钟累朝尚武公在戎旅把握韬钤指麾貔虎一旦崇文正笏垂绅从容廊庙百度维新省部既立事权归一监司出临专擅自息禄足代耕吏保公清苞苴不行狱无欹倾谟协宸意事合羣情黔黎呼舞思见太平太平非难既立其址譬如为山要有终始役指骈罗覆篑孔多积之嵗月宁不嵯峨公属櫜鞬十尝八九其在钧衡蹔而非久蹔而非久又复不专同堂合议嗜好奇偏公心顺恭允叶天聪纪纲卒立天子之功波涛险巇舟檝是依风雨震惊夏屋帡幪世治时清尚可无公险巇震惊非公孰宁忠义肝肠中令汾阳小心慎兢相国龄公今云亡孰佐时康宸衷简在百世难忘丰碑堂堂松栢生光有不知者视此铭章   中书左丞张公神道碑     李 谦   世祖皇帝始居潜邸招集天下英俊访问治道一时贤士大夫云合辐辏争进所闻迨中统至元之间布列台阁分任岳牧蔚为一代名臣者不可胜纪至其爱君忧国忠勤匪懈好善疾恶始终不挠若时政之臧否生民之利病知之无不言言之无不尽曽不以用舍进退累其心者公一人而已公讳文谦字仲谦姓张氏世为邢州沙河人曽祖珪祖宇皆潜德不仕考英邢州军资库使曽祖妣秦氏祖妣常氏妣刘氏公幼聪敏读书善记诵自入小学与太保刘公秉忠同硏席年相若志相得其后太保祝髪为僧先侍世祖于潜邸荐公才可用嵗丁未驿召北上入见占对称防擢置侍从之列命司王府教令牋奏日见信任邢初分勳臣一千户为食邑嵗遣人更迭监牧类皆不知抚治加之频嵗军兴郡当驿传冲要徴需百出民不堪命防郡人赴愬王府公与太保实为先容合辞言于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为甚捄焚拯溺宜不可缓盍择人往治要其成效俾四方诸侯取法于我则天下均受赐矣世祖从之命近臣托克乌托故刘尚书肃李侍郎简偕往三人者同心为治黜出贪暴刬除宿敝不期月流亡者复益户十倍于是世祖益重儒士任之以政葢自公发之辛亥宪宗皇帝践祚世祖以太弟日侍宸扆所言率赐俞允公暨太保数条具时务所当先者为世祖言皆奏可施行之是后大驾所临若大理若汉鄂公皆扈行世祖皇帝即位首拜中书左丞与平章政事王文统共政建立纲纪讲明利疚以安国便民为务诏令一出天下有太平之望文统素忌克谋谟之际屡相可否积不能平公遽求出诏以本职行大名等路宣抚司事且有后命曰第往行诏卿比行谓文统言天下生民罢瘵日久嵗属大旱若不量蠲税赋将无以慰来苏之望文统以为世祖新即大位国家经费为数不赀且素无积储何所供亿公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俟时和嵗丰取之未晚也竟蠲常赋十之四商酒税额十之二下车宣布德意百姓欢欣鼔舞思见德化之成明年春入朝还居政府始立左右部分司综务钜细毕举公之力居多三年阿哈玛特领中书左右部总司财赋毎事欲专辄奏闻不关白省府诏廷议之公昌言曰分制财用古有是理不关预中书无是理也且财赋一事耳若中书不敢诘天子将亲莅之乎世祖曰仲谦言是也阿哈玛特语遂塞至元改元秋诏公行省事中兴羌俗素鄙野事无统纪公求蜀士为人仆者得五六人援恩例理而出之俾通明吏教以案牍旬月之间枢机品式粗若可观羌人始遣子弟读书土俗为之一变又疏唐来汉延二渠溉田十万余顷民迄今赖之三年还朝诸势家告有户数千当役属为私奴朝议久不决公言奴与良法当以乙未户帐为断若已籍为奴或奴之而未占籍者归势家可也自余皆国家良民必无为奴之理其议遂定至今守以为法五年春淄川妖人曰胡王者作乱惑众逮系百余人事闻世祖命中书省议公谓愚民无知为所诳诱杀首恶三数人足矣右丞相安图是其言命公与断事官巴哈莅决于济南既至尸三人于市余竝释去人以为死而复生七年拜大司农卿立诸道劝农司巡行劝课敦本业抑游末设庠序崇孝弟不数年功效昭著野无旷土栽植之利遍天下奏开籍田祭先农先蚕皆自公始寻又奏立国子学以鲁斋许公衡为祭酒选贵胄子弟教养之所成就人材为多已而分布省寺台阁往往蔚为时望达于从政皆出公始终左右之力阿哈玛特当国民铁为农器厚其直以配民剏立宣慰司行户部于东平大名不与民事惟印楮币是务诸路转运司怙势作威害民干政莫敢谁何公屡于世祖前极论其害诏从公言皆罢之彼怒其沮已数欲中伤赖世祖眷知有素计不得行十三年拜御史中丞时阿哈玛特威权日炽恣为不法虑台宪发其奸奏罢诸道提刑按察司以撼内台居数日公奏复之自知为奸臣所忌不辞去未已也亟请避位明年拜昭文馆大学士领太史院事初世祖以大明厯嵗久寖差诏鲁斋许公太史令王恂同知太史院事郭守敬测騐改正命公董其事故有是拜厯成赐名曰授时颁行天下十九年拜枢密副使首议肃兵政汰冗员选练将士而优恤其家曽未及施而一疾不起薨于京师私第之正寝实二十年三月壬申也享年六十有七阶至资政大夫今上皇帝御极追念旧德特勅有司议颁恤典赠光禄大夫大司徒谥忠宣公夫人刘氏封襄国夫人夫人前邢州节度使刘侯之女姿淑善事姑至孝衣制必躬亲之公既贵显夫人常服不过缣素子女虽其钟爱毎饭蔬食服补缀之衣常语人曰童心易以骄纵当预之以俭克宋之初诏颁廷臣白金器皿辄遣分遗亲族尤喜周防孤贫恭勤逮下僮仆皆感恩惠迨公之薨家无余赀曰吾家素尚清白有书数匮传之子孙万金不博也其治家教子之贤类此襄国生二子长曰晏初侍裕宗于东宫为府正司丞世祖思功臣子孙选充刑部郎中迁吏部郎中大司农丞元贞改元今上时时召见命讲经史特授集贤侍读学士参议枢密院事陞集贤学士嘉议大夫枢密院判官次曰杲武备寺丞女五人长适知深州事许善庆次适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董士亨次适秘书少监刘廙次适集贤照磨李吉次适典瑞大监董士恭公先娶李氏早卒生一女适主簿乔渊侧室一子曰升一女适刘槃初大理之役我师至其城下国主髙祥拒命杀我信使一夕遁去世祖怒欲屠之公入言曰杀使拒命者其国主耳非民之罪世祖从之特免杀掠所活者无筭汉鄂之役王师方啓行公数言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当一视同仁不可嗜杀世祖曰保为卿等守此言既入宋境诸将分道竝进各遣儒士相其役禁戢军士毋肆杀戮毋焚烧庐舍所获生口悉纵遣之其后混一之功卒本于不可嗜杀等数语信乎仁人之言其利博哉公为人谦恭笃实外和内刚其好贤乐善出于天性人有寸美必极口称道遭际以来毎以荐达士类为己任或曰人心不同岂能尽识一有失当得无累乎公曰人才何尝累已第患鉴裁未明有遗才耳且人臣以荐贤为职岂得避纎芥之嫌而负国蔽善一时闻人敡歴中外者多公所举然未尝有德色平居慈祥乐易与人交不立厓岸及当官论事守正不倚毅然有不可犯之色又勇于为茍一事可行一善可举如梗茹在胷必欲快吐而后已若农事若钞法谓生民之重本有国之大计尤拳拳焉乐闻已过僚属或相规劝虽其言甚切自敌以下宜若不能堪者公毎优容之过亦随改不少吝晚嵗笃于义理之学抠衣鲁斋求是正之有自得之趣无他嗜好惟聚书数万巻而已身居宠贵自奉若寒士门无阍客至倒屣出迎惟恐不及人以是多之谦晚至京师朝廷时有防议尝忝从先生长者后及见直言正色不畏强御今已矣若公者岂可复得哉铭曰   泰道方隆万物棣通干龙将翔滃其云从维我皇元肇开五叶羣贤彚征翼扶大业公由逢掖徴诣公车平昔所闻逢时乐摅大理之行武昌之役赖公一言民免锋镝中统之治至元之隆公居政府匡辅有功饕餮擅权害民蠧国奋义直前发其奸慝如炭与氷则不可同退居散地不忘公忠见善必闻有谋斯告圣恩天大愧无以报举贤达能初非市恩一时桃李尽在公门农桑学校相继具举富庶而教先后有序泽民夙心经国逺图天不假年有衔莫祛公今已矣公犹不死事业卓然载之信史   翰林侍读学士郝公神道碑   虞 挚   公讳经字伯常郝氏自潞徙泽之陵川始公八世祖祚曽祖升祖天挺父思温既殁其徒相与号静直处士有三男子公其长子也八世祖而下皆同居业儒不仕以淑其里凝休溢庆乃发于公壬辰之变静直君流寓燕赵间公年十余嵗沈塞静重状貌瓌竒精敏有志趣尽力子职及其为学昼或忘餔通宵诘旦衣服危坐讽诵不辍劬勚如此凡五六年剞劂捖摩磊砢而直廉防而辉涵积揉累日殊月异撷芳隽腴充而足之泝源洙泗比肩周程雷风斯文陶治当世慨然以为已任山峙川驶天游神遇屹乎莫移浩乎莫御变化不可测矣既冠顺天道左副元帅贾公辅一见待以国士万户张蔡公柔馆公帅府张贾子弟皆从质学海内名诸侯闻伯常之风者莫不饬使介走书币庶几屈为宾友公一谢絶世祖在潜邸罗致异儁挹其闻遣使者一再起公既奉清问上稽唐虞下迨汤武所以仁义天下者缓颊以谈粲若所陈也帝喜逾所闻凝听忘倦且俾书所欲言者条数十余事皆援据古义劘切时病及践祚更化用公之言居多嵗己未宪宗自将伐宋建益上流世祖总东师跨荆鄂公建议大槩以谓彼无衅可乗未见其利唯修德以应天心发政以慰人望简贤以尊将相惇族以壮基图抚殊俗制列镇以防窥窃结盟保境兴文治饬武事育英材恤罢氓以培殖元气藏器于身俟时而动则宋可图矣帝伟公所论以为江淮荆湖南北等路宣抚副使然势不中止遂绝江围鄂守将贾似道駴遽请和属宪庙升遐王师言还明年世祖即皇帝位诏公以翰林侍读学士使宋号使曰国信赐金虎符公方逾淮边将李璮辄潜师侵宋两淮制置使李庭芝寓书于公蔑以款兵馆留真州借为口实公荅书弭兵息民通好两国实出圣衷日喻边将戢戍守圉以契和议众所闻知今啓衅自璮一旦律以违诏将无所逃罪此何与使人事也公复上书宋主移文其执政论辨古今南北战和利害甚悉皆不报顾穷极变诈以撼公之志知其终不可怵于恑数也揵鐍馆所堑垣栫棘驿吏诃阍夜士鸣柝防闲挫抑狱犴之严不啻如此介佐而下久于囚羁戚嗟尤怨无复生意公语之曰卿顾望不前将命之责一入宋境死生进退听其在彼守节不屈尽其在我者岂能不忠不义以辱中州士大夫乎但公等不幸须忍死以待揆之天时人事宋祚殆不逺矣众服其言亦皆自振励至元十一年右丞相巴延奉辞南伐江汉名城望风乡附世祖命礼部尚书诘宋执行人之故遂以礼归公闻婴疾在涂医问络绎既至锡燕路朝以张异睠隠其瘁于厪事也诏治疾于家病遂殆不起以闻天子悼焉官其子采麟奉训大夫起家知林州初公之使宋也内则时相王文统忌公重望排置异国阴属边将违诏侵宋沮挠使事欲以款兵假手害公外则宋权臣似道窃却敌为功取宰相畏公露其丐盟幸免之迹遂主议羁留举国皆知其非似道不恤也公拘真馆十有六年去国未几而文统伏诛甫归国宋探误国之罪似道殛宋随以灭然则懐奸怙宠倾陷善良虽暂若得计机发祸败曽不旋踵抑宋有亡征公与阨防其患难不渝始终名节窘一时而亨百世者初非不幸也公归以十二年四月卒以是年七月乙酉春秋五十有三是月丁酉权厝保定府西静直君墓次公幼至孝抚诸弟极厚待宗族疏近如一笃友乐施德于已者虽细惠必报然伟特方严风岸峭立众不可攀薫良莸奸题帖无贷故用世之志适际可为已堕奇摈既处幽所日以立言载道为务撰续后汉书绌丕抑权还统章武以正寿史之失着易春秋外传太极演原古録通鉴书法玉衡贞观删注三子一王雅行人志各数十巻公于辞以理为主雄浑有气文集若干巻传于世呜呼功于斯术者不既多乎捐累适已又何其勤也公娶张氏淑明只修嫓德君子后公卒子男三人二早卒一采麟也以文学行治擢寘侍从今为集贤直学士朝列大夫女子二人皆巳嫁孙二人皆幼其孤采麟谋徙公之厝兆孟州河阳县某乡某里卜协则次公生平事来谓挚曰先子葬百日墓隧之碑宜得铭得铭非信后诒逺者铭犹无刻也夫子宜铭挚惟侍读公以宗儒文雄有劳烈于国叙德暴庸及详史氏其坚毅忠壮抱负不可揜者名声昭彻虽走卒牧监深闺妇人皆能道公姓字与没世无闻者异信后诒逺何待墓刻然固不可无铭也铭曰   钟气之奇惟志是持绪道之微而才可为振毂邹鲁骖乗濂伊猎德游艺载驱载驰孰濬其潴孰植其滋孰分其孰煦孰吹有实其居宾我能戏圣潜于藩髦选无遗裾曵冠巍宪言祁祁跃渊天飞鳞公云逵乃睠南顾乃休王师乃命鸿硕柔逺淮夷夷速其颠公凛乎危削椠操觚荣观幽羁删述昈分名义昭垂薄言还归昔壮今耆胡不康宁胡不期頥胡不三事为国蓍清庙宗彛不既厥施舆论嗟嘻烝烝嗣庆图永孝思刻文墓碑以显志之   元文类巻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五十九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湖广行省左丞相神道碑    姚 燧   初公以中书右丞下江陵驿闻大帝为大燕三日晓近臣曰巴延东兵阿尔哈雅孤军戍鄂朕尝深忧或荆蜀连兵顺流而东人心未牢必翻城为应根本斯蹶孰谓小北庭人能覆全荆江浙闻是肝胆落矣而吾东兵可无后虞朕喜以此御笔为北庭书昔鲁尔干希达所生阿拉克实喇为大将有功信实聪明而安详其加卿为阿里乌噜谔齐嫡近伊尧恰集赛安班平章求之亿万维臣之中降是宸翰昭乎云汉之章蔼如天语之温崇功襮徳匪夸一时可华及子孙百世者才公一家视古丹书铁劵出臣子手者何足道也即江陵民封之千家始公微时侍燕惟席地坐后特置榻班诸侯王阿萨哈下赐之金罍曰竢至而省必合乐鼔某曲饮是他杂以青白缥色龙凤御服御帽金玉珠带白貂裘西锦珠衣海东白鹘凡所以侈服贵近田娱其心者靡不及公呜呼盛哉公北庭人妣夫人图沁呼图克化胞生剖而出公考阿萨尔哈斋弗善也将弃之夫人未忍益谨鞠公防聪颖而辩长躬丰耕喟然曰大丈夫当树勲国家何至与细民勤本畎亩释耒去求读北庭书一月而尽其师学甚为舅氏实喇岱达拉哈所异叹曰而家门戸其由子大及从事大将布琳济达俾其子故中书右丞相呼噜巴哈从受北庭书又荐其忠谨得宿卫大帝潜藩已未从济江帝射虎未殪公舍马而徒挺矛舂杀之攻鄂先众而登禽一人还流矢贯喉出项帝勇之赐银为两半百先是闻吐蕃有贮甘露宝函石室藏山穴者凡再使求之皆为大蛇竒兽所惧莫至最后遣至其所无所见竟与俱归劝进之初诸侯王议未一惟一王阘察耳尝有书帝忘其谁在也顾左右问公曰臣所有之书出而决两事皆甚合旨中统三年制以为中书省郎中褒曰久侍禁庭已着劳迹至元改元加朝请大夫参议中书省事发言惟以当可事宜为心不惮伯相而阿其所志人有小疵必曰帝前众畏其口明年进嘉议大夫佥南京河南大名顺徳洺磁彰徳怀孟等路行中书省事始罢世侯而易置其地又明年转亷访使虎符领鹰坊凡鸟兽皮角筋羽悉征输官寻领诸路鹰师猎户再兼中都路阑遗又明年进中议大夫佥制国用使司使又明年故中书左丞刘武敏公拯为策襄阳吾故物由弃弗戍使宋得窃筑为彊藩复此浮汉入江则宋可平帝大然之徴天下兵领以元帅府观武襄阳城白河别开行中书省以我少师文献公佥省公为同佥凡襄邓唐申裕在太宗世所残汉上诸州之民避荒汴洛间与下戸赋寡者悉徙而南屯田给饷寻罢帅府又明年诏故平章合丹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赠太尉史忠武公天泽来莅师宋遣人餽盐茗襄阳乃筑长围起万山包百丈楚山尽鹿门以絶之又城岘首开省其上兵兴事剧星火公专入奏能日驰八百里败宋殿帅今平章范文虎于灌滩又明年分中书省为尚书拜中奉大夫参知河南等路行尚书省事又明年兼汉军都元帅分将新军四千六十及废尚书复以为河南等路行中书省事宋遣都统张贵张顺将舟师从上游送袍甲犒师自万山接战二十里斩顺杀溺过所当贵独以余众入后水暴涨虑贵乘出下令军中舟置灯篝岸积薪槱贵果结战舰为阵宵遁尽然灯薪战四十余里斩之柜门闗又明年遂请以西域礮攻樊城拔而屠之无噍类遗襄阳甚惨移攻具临之且晓守臣吕文焕君以孤军御我数年今鸟飞路絶帝实嘉能忠而主信降必尊官重赐以劝方来终不仇汝置死所也文焕感而出降十年二月也诏公偕以入觐真拜参知政事明年授资徳大夫中书右丞同忠武公行荆湖等路枢宻院公策能籍民为兵十万合旧军或丞相安图巴延一人将之南伐宋社必墟制皆从之故太傅巴延与忠武时皆以左丞相赠开府仪同三司太保并国武宣公阿珠以平章与公及故平章文焕以参政行省将大军发襄阳将至郢忠武疾还敌宿兵数万筑新郢夹江为城横铁絙鏁战舰江中巢礮彍弩遏我舟师郢北黄湾岸西去江三里所港通藤湖达汉敌壁其上攻拔之拖舟入港丞相惟以公数十骑觇新郢赵范两都统鼓伏兵发葭林诸将仓卒有未甲者人人奋先殄其一军两将之首皆致公割赵脑肤挠酒饮之行克沙洋新城以临复守臣翟贵逆降大军去而复叛及汉阳故平章夏贵以制置舟师陈汉口水军千户马成为导由已未济江沙武口涂入江拔阳逻青山白湖诸壁走贵军鄂守臣张晏然王该王胜以城下遂徇州民衣冠闗防仍其服行乡郭帖然无有夺菜秉者民争徳吾元仁政义声恨服化晚檄下汉阳寿昌信阳徳安大兵既东分四万人戍鄂咨公留后寻进官荣禄大夫自阳逻置驿以便行商至蔡方请移师江陵而荆阃安抚髙世杰将艨艟千六百艘卒二万规袭鄂公分兵御之大败之荆江口降诸洞庭桃花滩下岳承制以守臣孟之绍为安抚使即西师至公安誓曰自今功者徤儿陞长百夫百夫长千夫千夫长万夫万夫取进止因南风大沙市战城上又战城中屠之江陵精锐于是焉尽制置使朱禩孙辞疾髙节度达出降下令安集如鄂岳传檄归峡澧常徳辰沅靖荆门随郢复皆下之官某守臣如岳除宋苛法衣食惸嫠诏故平章亷希宪以右丞行省江陵以世杰穷而来归弃江陵市禩孙徴至京师死犹没入其妻子还公于鄂移兵长沙行拔湘隂潭守臣植滉柱江中自乔口至城凡十五所皆断之又拔城西栅射书招其守帅李芾速下以活州民不然拔城屠矣不答乃令诸将画地分围决隍水以树梯冲礮铁埧石心台百日公中流矢创甚责战益急申命诸将凡所由久顿兵者卒伍前驱诸将安行其后也自令万夫千夫百夫之长皆居前列有退衂者定以军兴法从事三日而拔谋诸将曰国家为制城拔必屠是州生齿繁伙口数百万悉鱼肉之非大帝谕巴延以曹彬不杀旨也其屈法生之发仓以赈饿人传檄郴全道桂阳永衡武冈寳庆江西袁连皆下之幼主面缚公入觐贺始庭拜平章政事还移兵靖江破严闗败马都统临川陈张两总管小溶江谕经畧马暨不下凡攻三十余日而拔公以靖江逺中土非长沙匹民性骜嚣易叛难服不重典刑之广西他州不可言以绥徕其阮之市斩暨传檄下栁郁林横邕廉象浔藤梧贵昭融賔宜贺化髙容钦雷为州二十广东肇庆徳庆特为州三特磨农土贵南丹牧莫大秀皆请内属乃牐全之湘水三十六所以通递舟承制以万戸史格行宣慰司靖江还潭宋余孽益卫两王改元海中啗人以爵规复其旧全永诸州与潭属县之民文才喻周隆张虎罗飞之伦大或集众数万小方千数在在为羣与江之北黄蕲相煽以动皆削平之伪将张世杰传欲袭肇庆雷诏公讨之且畧地海外无为贼巢过栁州岭时暑军士病渇所乗马蹄地出泉人资沃饮至今名马蹄泉而伪安抚赵与珞巳戌海南白沙港公航海五百里不崇朝而至击与珞并获伪使冉安国黄之纪皆磔之谕降琼南宁万安吉阳开伪王啗南恩公还袭走之降方经畧防卫王死崖山乃还复谕降八番以其酋龙文貌入觐置宣慰司从镇南王伐交趾其君蹈海去得文毅昭国两王以归后二年入觐上都庭拜光禄大夫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再月而疾敇尚书四人诊视求见登马而剧归即与夫人诀当廿有三年丙戌五月廿五日薨上都享年六十葬都城西髙梁河公元配特黙帝既才公敇陈亳颖元帅郝谦女为亚妃前卒敇复以其妹为继自陈三召传至京师顺圣皇后为加帼服白金为两二千五百男六人特黙生故资善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左丞哈斯哈雅长郝生正奉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虎符监两淮军格济格继郝生辅国上将军湖南道宣慰使虎符监潭州军赐玉带一品服华善如夫人者萧生巴图尔哈雅阿济蘓哈雅媵生图噜黙色哈雅女五人一适故嘉议大夫同知广西道宣慰司事防喇实巴勒一适承务郎大司农少卿僧嘉努一适中书省断事官鲁斯一适昭勇大将军监平阳太原军伯渊一适传诏布延男孙三人蘓尔约蘓哈雅呼图哈雅噶达尔哈雅女孙六人一适郝某一适平章库哩济蘓子博啰一适监平阳太原军子达实余幼后公薨十四年今正奉辅国以神道未碑出公凡受制书与御笔及公平生行实请燧曰徴是为铭呜呼兄弟争与昭扬先徳于其子职责已塞矣尝读望诸君书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未尝不兴慨叹于武敏开用兵端视南国为竒货思图形丹青垂誉竹帛于今日后者如取诸怀及襄阳下方戍淮西功已不出乎已大师南伐复分兵淮东渡江捷闻一失声而死岂先福始祸者诚如道家所忌邪而公鼓其孤军留戌所余不能倍万名城通都身至力取利尽海表图地籍民半宋疆理其时将相虽瞠后尘犹不可望公少见最所下州荆之南十四淮西四湖南九江之西二广西二十有一广东河南各四凡五十八自余洞夷山獠荷氊被毳大主小酋棊错辐裂连数千里受縻听令者犹不与存其依日月之未光张雷霆之余威以防其成功者亦一世之雄哉今列其由省幕戎麾与所受降登宰相者丞相二防古岱阿拉罕平章十鄂噜齐呼图特穆尔阿里史格吕文焕特穆尔巴哈李庭李顺张范刘国杰程鹏飞史弼右丞四索多完顔诺海乌哲超尔雅尔鼐左丞四塔竒呼唐古岱刘深赵修已参政十三贾文备郑伊克何玮张鼎樊揖朱国宝张荣实囊嘉特乌玛喇博啰哈达髙达马应龙云从龙都元帅宣慰使总管万夫千夫之长又什伯是观出其门众多又足徴公善推劳人也初北上田租亩取三升户调歳惟四两及定湖广税法亩取三升尽除宋他名徴后征海南度不足于用始权宜抽户调三之一佐军时以为虐今较江浙诸省槩増倍蓰独西南赖以轻平其境馆传修洁亦甲他省生祠所在岳潭栁雷公安兴安皆一而严闗与全独二铭曰畴曰江汉南北之限天裂幅可恃为捍天混皇舆其险则那古以求之同轨不多秦汉兹降吴平于晋陈兼于隋矧赵遗曜灵生东有炎朱光爝火之微宜尔灭藏于皇大帝神武不世行所睿思效若筮由夫潜藩自将六师鸼防浮江亦既越之归正丹扆羣策明试加兵襄阳五稔克止公曰乘胜籍民授兵将以大臣南国用平帝曰俞哉惟尔协朕假尔以钺诛彼干禁大师克鄂鼓行而东四万其徒留后卑公公乃按图吾与吾守待敌伺先孰与进取自鄂而荆长沙桂林皆劗以兵余州数十虽定传檄势詟言绥心亦孔棘又锄武庚子海之南左右皇子交州是戡畴知公劳大帝简在衣裘禽集靡有遗赉不事故常堕其奎章捷捷翩翩龙腾凤翔又锡金罍合乐而饮臣邻之家宠未有甚犹若未然丞相是崇与太傅公同元元功甲子二终闾是宅寿止名垂晰晰竹帛北方诸流所生维河九里渐濡尚其余波宜公有子匪相伊使不专美虞赏克延世其北居庸卢沟在西有碑斯丰流峙与齐   平章政事莽果公神道碑     姚 燧   燧持宪节使江之东三年当大徳癸卯光禄大夫上柱国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公之三子山东宣慰使昆都与江东建康道肃政亷访副使巴图及行河南省参知政事额森特穆尔谱其系状其事以请曰先公三宿坟莽矣其忠以事国孝以绳家光大而雄伟者不及今焉镵之金石将日逺日忘奚以眎遗胄于无穷敢属笔子燧以与宪副聨事此道义不可辞乃序之曰公莽果氏讳博啰欢鄂约达勒公之曾孙察木哈克公之孙蘓噜呼图公之子始鄂约逹勒与兄乌页俱事太祖时达春盛彊乌页谋往归之鄂约达勒苦止曰帝何负汝而为是竟去追之不复雪泣而归请独宣力帝贰之曰汝兄与众皆往独留何为无以自明乃折矢誓曰所不终事帝者有如此矢帝感其诚易名色辰约为谙达盖明炳几先与友同死生之称帝后与王汗陈于哈喇章彼众我寡敇乌噜一军先发其将卓齐特玩鞭马鬛不应色辰请曰战犹凿也匪斧不入我先为凿诸军斧继顾帝诀曰臣万一不还三黄头儿将轸圣虑者辰入疾战大败其军晡犹逐北敇使止之乃旋师免胄为殿脑中流矢帝伤之曰朕戒卿蚤休兵竟创而归亲为傅药寝与同帐逾月而卒帝曰曩锡里济为敌将实御色辰其以锡里济民百户属色辰子世世歳赐勿絶其族散亡者收完之即封北方万家太宗以其子防格为郡王又俾贵臣呼图克大料汉民分城邑以封功臣割泰安州民万家封郡王归奏帝问防格之民何如是少对曰臣今差次惟视太祖之旧旧多亦多旧少亦少帝曰不然旧民少而战绩则多其増为二万户与十功臣同为诸侯者民异其编乌噜争之防格旧兵不及臣半今封顾多于臣帝曰汝忘而先玩鞭马鬛事邪后诸侯王与十功臣既有土地人民凡事干其城者各遣断事官自司听直于朝公年十六为断事官世祖正宸极以从攻叛王额哷布格功赐其军騬马四百匹金银币帛称是寻诏入宿卫晓近臣曰是勲阀诸孙从其出入禁闼无辄谁何李璮反诏将防古一军围济南钞益都莱州贼平决狱燕南人称明允赐衣一袭云南王和克齐为其省臣布哈台辈毒杀事闻敇中书择可治其狱者凡四奏人皆不当旨丞相锡津举公且言败事臣请从坐帝曰之人则可公辞臣不爱死第年少目不知书帝曰朕方恃卿求皇子死尚书拜托和尔知书惟可使之簿责其事是否一委自卿明日慎无归咎辅行也且闻卿不善饮彼地多瘴宜少饮敌之未至四五驿所布哈台遣人负金六籝来迓公曰云南去朝廷辽邈省臣握兵不安其心将惧而变乃好为语遣之既至尽以金归省而竟其狱得置毒情杀之而还奏可顾锡津曰卿举得人赐兼金为两五十武备寺奏令人筋角惟莽果以时伙于常岁帝曰其报赐之自今凡莽果事无大细如札拉尔事统安图者悉统于博啰欢八年授昭勇大将军右卫亲军都指挥使虎符大都则专右卫上都则三卫兼总十一年授金吾卫上将军中书右丞大师南伐分军为两制曰其右受巴延阿珠节度左悉委卿指一犯法臣曰如伯竒里克黙色朕不责也俄受兼淮东都元帅军于下邳公策诸将曰清河居宋北鄙城小而固与泗州昭信淮安实相掎角当水陆冲未易卒拔可顿大兵为疑海州东海石秋违此数百里其守必懈吾将轻兵倍程而东其守臣可袭虏也师至海州丁安抚果下石秋东海随下清河史安抚闻之亦下不一月而下四城宋主既降而淮东诸州犹城守故太傅巴延入觐还宻诏公进兵拔淮安南堡战白马头又战宝应弃髙邮不攻由西小河达漕河据湾头堡断通泰援竟拔扬州斩其制帅李庭芝淮东诸州悉下赐西域药及蒲萄酒介胄弓矢鞍勒防分江南之州隷诸侯王及十功臣又益封公桂阳州十四年遣平叛王珠尔噶台于应昌赐玉鞶带币帛与博啰欢同署枢宻院事未久授北京右丞既至召还防南土多反者诏募民能从大军进讨者俾自为军其百夫千夫惟听其万夫长节度不役他军制命符节一与正同巳行矣公矣不能自陈令董司徒文忠入言今有日所出入胜兵何啻百万何假此曹无赖侥幸之徒以壮军威臣恐一践南土肆为贪虐斩伐平民妾其妇女橐其货财民畏且仇反将滋众非便召舆疾入帝视其色瘁然赐坐与语重陈董奏可之适常徳入朔唐古岱一军残暴其境如公所策敇斩以徇诸是军皆罢之十六年哈喇斯博啰斯鄂喇昆索隆噶皆彊宗也势不相一求遣大臣来莅诏令公往凡居是三年十八年以右丞行省甘肃时大军驻西北仰哺省者十数万人自陜西陇右河湟皆不可舟惟车辇而畜负之涂费之余十石不能致一米石至百缗公经画得方供亿不乏贼不敢窥边者二年二十有一年授龙虎卫上将军御史大夫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事黄华反徴内地戍兵进讨未能平贼多奴良民以归公令监察御史提刑按察司随在纠覈皆土还之以疾归防诸侯王纳新反帝欲自将征之公曰始太祖分封东诸侯王及侯其地与户臣始知之以二十率之彼得其九莽果乌噜札拉尔鸿吉哩伊竒喇斯五诸侯得其十一彼力滋多吾亦滋多吾有衰耗彼亦衰耗然要其归五侯之力终多彼二惟责徴兵五侯自足当之何烦乘舆臣昔疾今愈请事东征制可赐介胄弓矢鞍勒命公董是五诸侯兵以行与纳新接战屡摧其锋再与其党一王塔布岱战淫雨不止军以乏食求却公曰两阵之间勿作事先巳而彼军先动公悉众乘之逐北二日身中三矢禽塔布岱斩和伦辈后与阿尔娄太师合力始诛之赐银为两四百五十币帛九不再月其党一王哈坦复叛公再请往诏与诸侯王奈曼岱讨之公狃于屡胜一日不虞贼游兵卒至止从三骑返走有壑絶前广二丈深加广半追兵且及独公策马能越三人后者皆见杀人以为天相忠义后逐北极于东海之壖哈坦自引去获其二妃斩其子罗丹于阵凡战四年所俘金银悉散将士以故人致死力贼平勅一妃赐奈曼岱一妃赐公陈金银器延春阁召东征诸侯王及公至将分赐之问公汝家是器几何盘带有无公曰以陛下威徳奉身之物亦毕备矣帝曰朕出此物本酬卿曹之劳在人则伐其能以幸多取朕问犹曰既有可谓谦挹不于货者岂令其徒手归姑赐是器五百两廿八年改河南宣慰司为行中书省求可首是省平章者凡三奏皆不允末乃及公则可授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淮盐为引歳六十五万前政多逋至公如额而集赐异币一开封监县托和尔告亷访使胡某不戢其民昬集曙散县簿陈勣置巡屋器械于村又周刘光店为墙四其门扄鐍司夜出入诏公按之皆诬杖而徙戍南边后诏天下括马不当及公等之家公曰吾家有马羣连郊坰不思佐国无以为方三千里官民之倡其入騬马十有八疋河水迁流无常民讼退滩连岁不絶或以其地投献诸侯王求为佃民自蔽公奏正之仍着为令河后泛滥堤埽横溃归徳睢州汴梁水及城下漭为巨浸公亲行视督有司捍完之皇上元贞二年迁公平章陜西未行而改复为河南入觐奏防古一军戍北嵗久衣率故请以臣泰安州五户岁入丝一斤积四千斤尽输内币易为匹帛分赉诸军上以为益敇逓车送达军中赐银为两百五十币帛三陛辞之日上谕之曰卿今白须世祖徳言实足听闻事更加慎中书平章刺真宣政院使逹实宻合奏始者伐宋世祖分军为两右则属之巴延阿珠左属之博啰欢今巴延阿珠皆有田民而博啰欢独无可后上曰何久不言岂彼耻自白耶其于淮东所尝战地髙邮巳籍之民赐五百户以上中下率之上一而中下各二及圈背银倚比再至汴逾年凡流外官久滞不钤旅食道宫者旬月皆出之大徳之元叛王伊玛和尔乌噜巴哈来归公遣使驲闻始是诸王叛由其父是辈小弱若无与知今焉来归宜弃前恶以劝未至上曰是奏深契朕衷改平章湖广赐金鞍勒至汝宁合福建省于江浙授公光禄大夫上柱国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赐白玉带夏旱随祷而雨杭之豪民十家入赂于官大为酿务髙其估而专其利酒日醨恶公变其法张省四凭其富蓄凌轹府县肆为奸利自刻木牌与交钞杂行民间实侵货币与国争利又盗隄海之石墙其私居公欲斩之而中书刑曹当以杖然亦由是大姓始重足立矣以大徳庚子五月二十有二日薨于临安寓舍年六十有五以其年七月八日葬于檀州西北太行山不封最其平生典兵则右卫都指挥使都元帅枢宻院风纪则御史大夫宰相则三为右丞四为平章与夫四十七年马足所及西南云南西北金山东北海隅东髙句骊东南吴闽再讨叛臣四征叛王其间事平而疾闻变请行惟以有国艰虞为忧视转鬪乎万里之逺歴嵗之久若堂奥之朝夕焉虽风雪皲瘃其肤锋矢交集其躬饮食饥渇不时其口体皆不避恤必致冦首戏下归报终事而止真凛凛有曽考风上尤眷重之若世祖身御櫜鞬弓矢皆百世传寳不以赐臣下者惟以赐公海东青杂鹘先朝多或十赐惟至白鹘觜爪玉如圣语晓曰是禽惟朕及鹰师所鞲以卿世臣诸孙宣力之多日桑榆矣无以娱心河南治地平衍而逺且多陂泽鹅鹳所集时出纵之使民得见昭代春秋搜田之盛不敢萌启邪心皆殊锡也夫人某氏男四人宣慰宪副参政季博啰公于庭臣居家最名有法夜分不寐诸子列侍其前听谈祖宗故实毋敢或归私室宴奉樽俎迭歌舞以娱賔亦无有酒失者女六人长适国戚巴拜次适色彻肯平章子佥书枢密院事旺扎勒次适国王弟布哷齐次适伊彻察喇太师弟扎穆尔图次适山东宣慰使必咱雅幼在室铭曰皇矣太祖肇造方夏右之左之惟十臣者公之曽考展一其中矢矢沥告帝视友同敌陈来加挺戈而出大崩其军免胄而入五兵之长无矢不仁由贼叩轮懋功是创帝恻其心百俘偿死顾成嘉止既王其子迨分茅土帝自等差国以泰安二万其家公祖王季勤勣克类再传而公世祖之事勲阀遗苗帝植以培而独于公尝誉其材听于禁闱无止入出翼翼其心弥谨自律随遇而安利患靡干承命即往奚逺奚难东北海隅西南六诏瓯闽炎陬金山遐檄闻有艰虞必请赴趋大狱叛藩无一漏诛人臣宪宪曰省台院平章大夫宥宻钧践先圣今圣赉予优优良驷天闲豪隼御鞲櫜鞬介胄鞍带衣裘黄白之金委家如丘皇矣太祖于疆于理惟公曽考实成其始遗厥大艰畀之神孙神孙世祖辟干翕坤考其皇舆南北犹判孰是浙右嬴鬼歆裸大兴师征嶻嶪百城罔不箪壶竭蹷义声傅其国都孱王衔璧蕞尔淮东诸州犹壁诏公进攻荡歼渠凶九域攸同公焉成终将天之意悠悠或在成始之孙宜际斯防益封桂阳江岭外内于乃先烈先光以大尝闻古先誓侯功臣泰山如砺国以永存嗟公王孙国泰山下权舆砺如其自今也   平章政事徐国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扬珠济逹氏讳彻尔曽祖塔沁初将突骑百夫宿卫从太宗戡定中夏又平宋彭义斌俶扰山东太宗分土功臣由徐邳再刳于兵户不足万故国以两州祖诺海宪宗伐宋师由蜀入从攻合之钓鱼山战疾力考珠尔噶监其国以世祖建极中统之元庚申夏五月十有二日生公六岁而孤母夫人富察君介介自持动以礼法亲戚不敢干以非义教子读书天质粹美不勤外傅六经二氏悉涉源委以故聪明开益日多才畧兼人恒以匡君经国自期至元十有八年躯干盈常袭其祖衣长不能胜则知其先益魁杰也其年入见帝赐之问而竒其对进侍帷幄湛露龙光汪濊涵濡絶其等夷时询民情细微敷告无隠一诸侯王称兵东北帝自将征入其地矣军中夜惊公出抚遏人识言音喧咈一寂跳梁既平为奏兵余之民艰窭剥肤不赈恤之将不生活赖赐谷帛牛马脱寒饥者亡虑数十万人归擢利用监古武库也匪简在帝心人者不以付之二十有三年诏求逸遗于江之南且省其俗时相方急治赋鬻民学田官有其直令既行矣公则止还诸学用为完庙养贤之须归以事闻制甚嘉可明年僧格分中书庶务立尚书省初为平章后为丞相凡昔盗杀臣为领部为制国用使为尚书省所逋钱粟并归中书举诬为中书失徴杀其二相大为计局钩考豪厘诸省承风鄂省已剧浙省尤酷延蔓以求失其主者逮及其亲又失代输其隣追系收坐岸狱充牣榜掠百至或闗夫三木责妻市酒以偿民不堪命自经裁与瘐死者已数百人虐熖熏天诸王贵戚亦莫谁何无不下之独公奋然数其奸赃帝初未然益犯威顔言色俱厉帝以为丑诋大臣失几谏礼怒遣左右批其颊辩不为止曰臣非有仇于彼而然直不忍其罔上自私敢因雷霆一击遂尔结舌使明帝有不受言之名臣实愤耻帝意始解命将卫介百人控鹤倍之入籍其家得金宝衍溢栋宇他物可资计者将半内帑罪既彰白始钤其人诸系计局者皆出之又命籍党恶浙省诸臣平章左右丞参政乌玛喇黙哷实都王济等家并僧格之姻鄂省伊蘓穆尔皆醢以谢天下以成其狱凡四过徐不入其家为帝所忠怒御史台臣不善瘅恶坐观政此其自当汝罪皆曰夺职追禄杖三者唯命江浙平章夙有怨于台乘其凭怒自傍激之谓湖北亷使功臣诸孙盗烧钞八百定堂帖二十下容奸数年赃终未入抱案帝前示曰稽是可见悮裂巻为两缝留半印公曰缝用印者以杜罔欺汝为宰相持半印案以讼人余半乌在其人言塞帝顾骂而起台辩始释明日拜御史中丞无几时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福建赐为两金五十银五千令行禁止民便安之惟汀漳剧盗积岁未平公身将诸戍之兵申明约束不贪胜不蹂禾稼不入民舍惟张皇武威过栅不攻示以整暇昼则合围山中夜则税野偃旗仆鼔贼或伪降觇其何为乃丰酒肉饮食晓曰汝昔由不堪污吏侵暴潜逃居此能弃险而还耕桑则平民矣吾安忍被汝反名而加诛夷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而利其财悉纵归之他栅闻者相率以出其渠欧狗日浸南犇大兵随之偷生隖中其党缚致于军血锋刃者才是一馘自是方三千里枹鼔不鸣正席其堂尽诺而已闻帝不豫驰归京师尝药晨夕俄然賔天与诸侯王大臣定策禁中遣使逆成宗龙庭入践天位大徳之元拜江南诸道行御史大夫一日召其都事贾钧今参议中书者谓曰明诏责使肃清宣明风俗教化而刀笔流为御史者肆为苛虐惟急徴赃以多为功至迫子证父妻证夫弟证其兄奴告其主败风教者我实行之汝宜以是出训其属帝闻之以为得职风纪大体防意柏台七年改浙省平章政事其治如台门无私谒以转粟京师多资东南居天下什六七而松江填淤岁久富民利之当水出涂筑为围田以故弥漫浸灌沮洳广逺民不可稻公发卒数万浚决键石堤之导水入海使复其故凡身董役经时而成民得良田若千万顷至今赖之九年召入平章中书賛右丞相竭力一心燮和庶政希致隆平才一暑寒责异已相曰方帝不豫而乃阿中专决吾诚不忍汝见败国以丧元也遂疾不出以十月八日薨年四十七立朝之士在野之民赍咨咸曰古人有言昊天不吊歼我良人矧钜臣哉盖棺之日最其家楮缗不满二百而债劵积多至十万大臣清贫无公比伦足昭炳白乐施为仁不富之实官给轊车始克归葬于徐邳岠山之阳前夕兹山列炬如昼人则以为公之营魄结为光耀以助临照之祥既贵显矣妣夫人杖之受不敢逃其孝又何如也后公薨之三年当至大之元制赠推忠守正佐理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徐国公諡忠肃于戏今圣不忘哀而崇之所以为人臣下贲幽墟可谓竭尽而无余矣铭曰维昔大帝立极之歳人生是时不亿其丽何独于公光岳气终娠是元臣岂亿所同加敦诗书闻开见益甫逾弱冦帷幄出入于狩于征无逺不从靡夕与朝勤不懈恭天宠之承其言易直衮阙可弥凭怒安防大沃宸聪尽歼孔壬干福平章百其赠金汀漳夙盗知公来临投其殳斨耕凿讴吟成宗继序曰秦汉下御史大夫丞相之亚俾行南台不専绳愆体仁徳音风教是宣移平章杭先民所急浚通松江壊防巨室中书平章曽不歳余策右已相阿中速辜行马施门用示不出愤疾以终救时望失将窆徐方岠山之阳贫仅能归其清益彰嗟滋九土奠自神禹岱宗岩岩北徐为襟其带伊何淮流在南今其疆理蹙乎古始河齧彭城其水弥弥初公曽祖以佐运功虽国是徐犹爵未崇于皇今圣公徳之令哀蚤陨祚上公是命既土既爵传子而孙带砺山河国以永存   元文类巻五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领太史院事杨公神道碑    姚 燧   呜呼有秦君子杨公讳恭懿字元甫其先始乡耀之同官中避宋乱徙美原五世祖仪徙今京兆之髙陵与髙祖亨再世力田曽祖植祖礼再世仕县吏考天徳擢金兴定进士第由傅之聊城丞掾陜西行台权大理寺丞主京兆长安庆阳安化簿辟令顺徳之隆徳及安化而安化兼録事州之判官三职具修积官中大夫其徳其烈有先师司徒许文正公墓志言章宗南郊为太常丞授币而立御史将劾不恭其友曰大夫习于礼者名行秘书盍从而问曰授坐不立御史惭缩而止太常则孙公通祥实公外王父公以正大乙酉生于其居京兆之防桂坊童而读书记识强敏日数千言时艰从中大夫逃乱而东不恒其居于汴于归徳于天平虽间关险阻未尝怠弛其业年十七侍中大夫西归无田于郊假室以居乡邻或继其匮皆谢不取惟服劳以为养暇则力学综博于书无不经目而防心者抠衣之徒戸外满屦横经入问为析疑义源源其辞若决江河而下之名声日延海内缙绅友太中者驰书交誉知之肤者求观其文侈其肆者以为鳣堂之席有继与其极者直期以宗盟斯道于将来时已邃易礼春秋思有纂述耻为章句儒而止志于用世反覆史学以监观废兴存亡理乱得失于千数百年之中曰辅治之具礼乐兵刑礼乐非王者果为不可兴行于天下兵恃以芟暴乱而安元元刑取其弼教循本以求皆仁义之资也不讲之有素或一旦帅三军为士师贸贸焉不知其方反受成教武人俗吏乎事虽未试从可槩见其佐王之略年二十四始得朱子集注章句四经太极图小学近思録诸书诵其言而推其意叹曰人伦日用之常天道性命之妙皆萃此书今入徳有其门矣进道有其途矣吾何独不可及前修踵武哉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动静云为一乎持敬行之以刚健居之以悠久日就月将俟其成功于潜斋之下自任益重前习尽变不事浮末矣歳甲寅司徒奉潜藩教来秦公徃见之际其道徳之光闻其仁义之言于倾盖顷归心服曰世乌有斯人之伦敬事犹师而司徒友之亦至分庭而行抗席而坐一遇讲贯动穷日力而所造益深平居讱于为言丧中大夫絶口水浆五日丧葬用牲尽祛桑门惑世之法为具不足称贷益之棺椁皆黄肠衣衾必缛疏衰粥悲忧为疾杖始能兴司徒防葬归于学者曰小子志之旷世坠典大夫特立而独行之其功可当肇修人极聚居六年司徒东归防妣夫人犹中大夫其疾益阽三辅士夫知由礼制自致其亲者皆本之公先是宣抚司行省欲以掌书记共议事禄之皆不能屈至元七年诏司徒由国子祭酒拜中书左丞始与右丞相安图共政日誉公贤丞相以闻十年上遣协律郎申敬来召疾不能行十一年储皇下教中书汝如汉惠聘四皓者其聘以来故丞相遣郎中张元智书致是命其冬下车京师上遣丞相弟今国王和图劳其逺来他日入见上问何乡先徳为谁从何师学子今有几无不周悉其夕呕血上遣尚医来且赐之药少间明年月正元日之翼日上御香殿以大师南伐使久不至方念之深欲筮之时以日者待诏公车百十为辈独以命公盖以其道徳素着可交神明者其言颇秘侍讲图克坦公履请设取士之科诏先少师文献公司徒窦文正公与公杂议公上奏曰三代以徳行六艺賔兴贤能汉举孝亷兼策经术魏晋尚文辞而经术犹未之遗隋炀始専赋诗唐因之使自投牒贡举之法遂熄虽有明经止于记诵宋神宗始试经义亦令典矣哲宗复赋诗辽金循习将救斯弊惟如明诏尝曰士不治经学孔孟之道日为赋诗空文斯言足立万世治安之本今欲取士宜敕有司举有行检通经史之士使无投牒自荐试以五经四书大小义史论时务策夫既从事实学则士风还淳民俗趋厚国家得识治之才矣奏入上善之丞相每咨世务倚以自毗防其北征公遂请毕男婚而归十三年诏改厯太史王恂总算同知郭守敬推测司徒明厯理或言公尝推厯终一甲子而得日月薄食者七十有竒曰日月之眚古无是之多也十六年召公着厯义十七年授时厯成奏曰黄帝迎日推防颛顼载时象天尧之钦若舜在玑衡周太史正嵗年以序事皆日官世守其业随时占考以与天合暴秦焚书废古伪作置闰嵗终两汉因之建厯之本必先立元元立然后定日法法定然后度周天以定分至贾逵讥其守一元不与天消息杜预谓当顺天以求合非为合以验天者皆确论也臣今治厯废厯元日法析旧仪六合三辰四逰而异之省天经黄道惟用四游移天常赤道游于南轴之下以取候视之无窒倍八尺之表而五之以影符进退其晷使不失于芒忽日日测考积月为嵗积嵗为世必于厯法益精益宻非但正数十年一改之弊且可上追黄虞三代之旧矣又曰一月之始日月相合谓之合朔汉太初厯用平朔法小力相间或有二大以故日食或不在朔先后一日时亦鲜中宋何承天测四十年得三大二小以正朔望使食必在朔隋刘孝孙刘焯为定朔唐傅仁均取以造戊寅厯贞观竟改从平朔李淳风造麟德厯得四大三小求避人疑间以平朔又为进朔使食避元日一行造大衍厯以为四大三小何害今授时厯后是二年当十九年自八月后四月并大实日月合朔之数皆改从实方奏太史臣皆列跪诏独起司徒及公曰二老自安是年少皆受学汝者故终奏皆坐毕其説亦异礼也授集贤舘学士太中大夫兼太史院事明年以徒家得请归又明年储皇俾灵台郎岳铉召后中书议相承防李涛储皇不可以公为识治再召又明年诏翊储皇以为太子賔客二十二年召明年以昭文舘大学士正议大夫领太史院事召二十九年以耆艾议事中书召皆辞疾不行三十一年疾亟亲宾问之忽长息曰有是哉国哀也闻者危之乱以他言徐又曰诚哉后三日顾言子寅曰敬慎小心以卒实正月二十有五日也后嗣位诏下则賔天果以其日人以为平生与国至诚所格呜呼使入哭者有如温公则公当亦如吕诲起言天下事矣徴士萧防志其墓曰朱文公集周程夫子之大成其学盛于江左北方之士闻而知者固有其人求能究圣贤精微之蕴笃志于学真知实践主乎敬义表里一致以躬行心得之余私淑诸人继前修而闻后觉粹然一出乎正者维司徒暨公呜呼诚知徳不易之言哉后十年寅以江南行台监察御史疾得告去自金陵过宣以燧少受知公而耳其雅言求铭坟道然所贵乎君子三焉耳德耳位耳道耳得于心之谓徳用于时之谓位行其学之谓道如防之言同其徳矣未及位也以年考之司徒之生前公十有六年入见前十有四其卒也前十有三而卒官皆昭文舘大学士领太史院事同其位矣然是位也皆极人臣之亚为古八命位实行道之镃谓不得君知名而召既至则温其玊音以劳疾则尚医交候馈药太官继膳疑政赐问入见坐语闻辞则留留而不可暂听其去去而思之复召司徒十召公八召其体貌之亦至矣哉如是而两公迭为循墙不可谓道之行亦天也虽然天道逺遥不可以已事而知必来者始见犹农夫焉未有播粒于土而不苗者今也四海匪独士子凡筐箧之吏求售于时其诵而习亦先四书盖天理同根人心诵其言而众则为其道者将多非两公肇是太平之基其谁力欤斯古之人所以重叹其善作而不必善成者也公以卒年三月从葬中大夫之昭文有潜斋遗稿髙祖妣齐氏曽祖祖妣皆纪氏妣冦氏孙氏夫人李氏以柔嘉作配君子姻里徳焉三子寅其胄也宙今令京兆蒲城防方学女子子四人适主京兆长安簿席贻士子冯嘉凤翔提控按牍王继述枢宻院椽傅昱男孙僖女子子二人长适吕曽防姆铭曰维天生贤匪使自有俾拯烝民为责巳厚公于明命实肩实负干干其行艮艮其守师古防祭如礼不茍三纲之沦我条自手推得其类无倦诲诱学者宗之西土山斗鸢飞鱼跃潜斋自蔀令闻之延巳彻宸黈束帛戋戋贲及林薮丹扆曰来何暮汝叟大师之南伻断巳久其宜进退汝蓍以叩又曰多士文字俪偶求得硕才奚策以取又曰厯义羣喙纷纠汝折衷之其从谁某凡是大政无不可否公拜稽首沥胆悉剖丹扆曰噫惟兹储后端本万邦汝宾以友储后曰今识治黄耇惟汝为可肱股元首公益抗章臣蚤衰朽养安逾纪仅止中寿归从先藏奉政之阜止阡有碑无我樵槱垂诗千龄以告尔后   中书左丞姚文献公神道碑   姚 燧   姚公讳枢字公茂事世祖潜邸十年左右宸极十有九年居近密之地受尊宠之仁可谓必世之久惟其不固富贵进退礼敬穷达一节不易寒士故不取耻当时明哲保身以薨帝为震悼赙楮泉为千者千五百闵惟子炜生十五年未授之书赐聘财如所赙明年官以礼部郎中皆异数也既没世而名声日延后十九年当元贞二年裕圣太后以尝侍读裕宗言之成宗赠諡荣禄大夫少师文献公至大三年武宗追号嘉猷程世旧学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鲁国公諡仍其旧又推恩再世考仲宏赠太保仪同三司鲁国康懿公祖锜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鲁国惠靖公妣张氏祖妣李氏皆鲁国夫人惟姚氏为神明之后厯三代秦汉魏晋宋齐传次或絶或续与梁陈隋唐可谱防者别载世録惟本五季梁唐六鎭节度使勍生金吾将军汉英周广顺初太祖遣之使辽见留事世景圣三宗加安时制节宏化翊亮功臣开府仪同三世枢密使捡校太师兼政事令上柱国东阳郡公生中书门下平章事北面宣徽使衡之生给事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居政生太师左金吾卫上将军防州节度使景祥生太子洗马企华生金东上閤门使金州团练使玢生閤门只候武徳将军仱生武徳将军获嘉令锜生安逺大将军庆阳安化丞渊后更仲宏生公及第桢格公自稚弱一力于学昼则经纪其家向晦则读书夜分不辍鲁国夫人恐伤耽苦每止之乃塞牕不使见烛就枕必尽三鼔闻将迁关中康懿公録事判官于许俾取师氏姑及姑之夫子昌以来公徒行懐书困休于树宿止于邸亦出以诵自期甚髙宋内翰九嘉少登科甲时有重名方闲居许惟折行位与之逰召一日賔防録事名召公内翰怒曰公茂负佐王之畧岂可若是易之先祖曰同僚呼儿辈宜然犹竟席不乐其为前辈见推如此壬辰许城被围州版公军资库使与副夜直四鼔闻牕外叹曰人献东门出索之无得副曰吾尝遭兵河朔鬼物云然宜捄吾家乃相与归街陌横铃索断行见其懐印若赴州计事者至家乃尽出金银酒具奁饰裹糇粮为逃死谋日出而东门果破邀军将萧姓者八家尽付所出萧曰吾尝受邱眞人教汝军中惟救人无杀吾捄乃死公闻太宗诏学士十八人即长春宫教之俾扬中书惟中监督则徃依焉中书少公六年兄称之与偕北觐时龙庭无汉人士夫帝喜其来甚重之乙未诏二太子南征俾公从杨中书即军中求儒道释医卜酒工乐人防破枣阳并公所招将尽阬之大将幕竹林间公前辩析明诏如此他日将何以复命乃蹙数人逃入竹中潜归其营匿严侯军中才脱死数十人继防徳安得江汉先生赵复仁甫见公戎服而髯不以华人遇之至帐中见陈琴书骇曰西域人知事此乎公为一筦与之言信竒士出所为丈数十篇以九族殚残不欲北与公诀蕲死公留宿帐中既觉月皓而盈惟寝衣存乃鞍马号积尸间求至水裔脱屦被发仰天而号欲投溺而未入也公晓以徒死无益汝存则子孙或可传绪百世保吾而北无他也遂还尽出程朱二子性理之书付公江汉至燕学徒从者百人北方经学自兹始嵗辛丑赐锦衣金符以郎中伊啰斡齐行台于燕时惟事货赂天下诸侯竞以掊克入媚以公墓长必分及之乃一切拒絶人有以银二笏来见既谢却乃出置氊帘间遣入追及与之遂携家来辉垦荒云门粪田数百亩脩二水轮诛茅为堂城中置私庙奉祠四世堂龛鲁司冦容傍垂周两程张邵司马六君子像读书其间衣冠庄肃以道学自鸣佳时则鸣琴百泉之上遁世而乐天若将终身后生薄夫或造庭除出语人曰几褫五魄又汲汲以化民成俗为心自版小学书语孟或问家礼俾杨中书版四书田和乡尚书版声诗折衷易程传书蔡传春秋胡传皆于燕又以小学书流布未广教弟子杨古为沈氏活版与近思録东莱经史论説诸书散之四方时先师许魏国文正公鲁斋在魏出入经传子史泛滥释老下至医卜筮兵刑货殖水利算数靡所不究公过魏与窦汉卿相聚茅斋听公言义正粹先师遂造蘓门尽録是数书以归谓其徒曰曩所授受皆非今始闻进学之序若必欲相从当尽弃前习以从事于小学四书为进徳基不然当求他师众皆曰惟先生命则魏国公由穷理致知反躬践实为世大儒者又公所梯接云嵗庚戌尽室来辉相依以居防上在潜邸遣托克托呼故平章赵璧驿至彰徳恐公避逃托克托呼留璧独至辉以过客见审其为公始致见徴之防公曰天下之人同是姓名何限恐使者误徴不敢妄应璧曰汝非弃伊啰斡齐隠此者乎公曰是则然矣璧曰良是乃偕徃彰徳受命遂行既至上大喜日客遇之俾居卫从后列惟不直宿时召与语随问而言久之询及治道公见上聪明神圣才不世出虚已受言可大有为感以一介见信之深见问之切乃许捐身躯驰宣力尽其平生所学敷心沥胆为书数千百言首以二帝三王为学之本为治之叙与治国平天下之大经彚为八目曰脩身力学尊贤亲亲畏天爱民好善逺佞次及其救时之弊为条三十曰立省部则庻政出一纲举纪张令不行于朝而变于夕辟才行举逸遗慎铨选汰职员则不专世爵而人才出班俸禄则赃秽塞而公道开定法律审刑狱则收生杀之权于朝诸侯不得而専邱山之罪不致茍免亳发之过免罹极法而寃抑有伸设监司明黜陟则善良奸窳可得而举刺阁徴敛则部族不横于诛求简驿传则州郡不困于需索脩学校崇经术旌节孝以为育人才厚风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媮于文华重农桑寛赋税省徭役禁防隋则民力纾不趋于浮伪且免习工技者嵗加富役勤耕织者日就饥寒肃军政使田里不知行营徃复之扰攘赒匮乏恤鱞寡使颠连无告者有养布屯田以实边戍通漕运以廪京都倚债负则贾胡不得以子为母如牸生牸牛十年千头之法破称贷之家广储蓄复常平以待凶荒立平准以权物估却利便以塞幸涂杜告讦以絶讼源各疏施张之方其下本末兼该细大不遗文不具述上竒其才由是动必见询使授太子经以太师淇阳王之兄故丞玛勒图塔尔故右丞巴巴哈济达今司徒迈努为之伴读日以三纲五常先哲格言薫陶徳性明年宪宗即位诏凡军民在齐克敦山南者听上总之大为张宴羣下罢酒将出遣人止公顷者诸人皆贺汝独黙然岂有意耶对曰臣欲陈之他日不谓遽问且今天下土地之广人民之殷财赋之阜有加汉地者乎军民固尽有之天子何为异时廷臣问之必悔见夺不若惟手兵权供亿之须取之有司则势顺理安上曰虑所不及者遣人入闻愿总兵与国戮力报可公防太祖承天大命兵取天下功未及竟而遂陟遐太祖平金遣二太子总大军南伐降唐邓均徳安四城防枣阳光化留军戌边襄樊夀泗继亦来归而寿泗之民尽于军官分有由是降附路絶虽嵗加兵淮蜀军将惟利剽杀子女玉帛悉归其家城无居民野皆榛莽何若以是秋去春来之兵分屯要地冦至则战冦去则耕积谷髙廪边备既实俟时大举则宋可平上善之始置屯田经畧司于汴西起穰邓宿重兵与襄阳制阃掎角东连陈毫清口税源列障守之又置都运司于卫转粟于河继餽诸州陜西则移陇右汪义武公戍利州刘忠惠公黒马于成都割河东解之盐池归陜西置从宜所中粮兴元犹惧不继置行部秦州顺嘉陵漕渔关沔池转粟入利其年大封同姓勅上于南京关中自择其一公曰南京河徙无常土薄水浅泻卤生之不若关中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陆海上愿有关中帝曰是地戸寡河南懐孟地狭民伙可取自益遂兼有河内壬子夏入觐受命征大理至曲先脑而夜宴羣下公为陈宋祖遣曹彬取南唐敇无效潘美伐蜀嗜杀及克金陵未尝戮一人市不易肆以其主归明日早行上据鞍呼曰汝昨夕言曹彬不杀者吾能为之吾能为之公马上贺曰圣人之心仁明如此生民之幸有国福也明年夏祃牙六盘大张教条俾公以王府尚书身至京兆置宣抚司以杨中书为使奏诸千夫长不法夺有人室者旬月之间民大和浃道不拾遗师行留裕宗后谓曰姚公茂吾不能离恐废汝学今遣窦汉卿教汝先遣三使入大理谕招许不杀掠大军经吐蕃刋木求涂以前三使先至谕防彼以为诳磔其尸于树大师及城其相髙祥登俾望之见吾军威之盛骇愕口张不收饬公尽裂槖帛为帜书止杀之令分号街陌由是其民父子完保军士无一人敢取一钱直者惟急求三使之首或曰投珥水中遣渔者网之无得也俾公为文以祭赐其家人数十戸世无有与及归马多道死公惟一马瘠不可乘之则牵之襟糓数升时揺木盂以饲雪深三尺军马所经踏为冰梯惟旄牛负槖以从徒歩仅千里而中原马至分赉之始免茧足上驻六盘公疾求居关中教使劝农身至八州诸县谕上重农之防凡今关中桑成列者皆所训植嵗丙辰公入见或谗王府得中土心帝遣阿拉克岱尔大为勾考置局关中惟集经畧宣抚官吏下及征商无遗罗以百四十二条曰俟终局日入此罪者惟刘史两万戸以闻余悉不请以诛上闻不乐公曰帝君也兄也吾弟且臣事难与较逺将受祸未若尽是邸妃王以行为文居谋疑将自释复初好矣上难之翌日语再及曰臣过是无策思乆之曰从汝从汝先遣使以来觐告时帝在河西闻不信之曰是心异矣曰来诈也再使至诏许驰二百乘传弃辎重先及见天顔始霁大防之次上立酒尊前帝酌之拜退复坐及再至又酌之三至帝然上亦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上敇罢关西钩考废行部安抚经畧宣抚都漕诸司帝规自将南伐与上阅地图俾公跽指濒江州郡津歩要地可舟越者遂复上兵遣由鄂入嵗已未秋及江而宪庙崩渝问至上犹济污驻兵结层楼防以皋皮日居其上临攻鄂城东北贾似道闻公谘谋军中比为王猛城垂抜前茅上及长沙下及隆与闻叛王将为非觊于家追前茅还遂振旅断浮梁以归帝即大位以王文统为平章尽出藩府旧臣立十道宣抚使诸侯惟严忠济为强横难制乃以公为东平至居庸北制下受命即南或劝无行当入觐陛辞公曰文统新当国彼将以我为夺其位至治郡置劝农捡察二人以监之推物力以均赋役罢鐡官居三月大驾北征天后留燕遣使召公儿辈防时汝授之书何乆留彼时玛勒圗塔尔为丞相惟专从卫宫阃诸事疑则见谋二年拜太子太师公曰皇太子未立安可先有太师还制中书改大司农公奏在太宗世诏孔子五十一代孙元措仍袭封衍圣公卒其子与族争求嗣为讼及潜藩帝时曰第徃力学俟有成徳达才我则官之又闻曲阜有太常雅乐命东平守臣辇其歌工舞郎与乐色爼豆祭服至日月山帝亲临观饬东平守臣员阙充补无辍肄习臣宣抚东平尝闵先圣大贤之后诗书不通义理不究与凡庻等版洛士杨庸选孔顔孟三族诸孙俊秀者授之经而学夫礼盍真授庸教官以成国家育才待聘风动四方之美又详议王镛亦善士錬习故实宜令提举礼乐庶其庶乆不致崩壊皆从之又具奏八事曰举老成以辅皇子重省臣以振朝纲定法制以齐庶政立铨选以转百官其四如兵卫屯田学校农桑皆所屡陈又具四事保民守信强干弱枝脩内治外敦本抑末于兵卫又申奏曰内地之民不习武事不耐劳苦第可使出财赋以资国用西京北京诸路之民习武耐劳可尽复其差赋充本路保甲屯田使进有取而出有归可镇内窃以御外侮汉军除守御南边可选精勇富强三万燕京东西分屯置营以壮神都此左右中三卫起本者诏赴中书议事讲定条格其勉谕曰姚枢辞避台司朕甚嘉焉省中庶务须頼一二老成同心图賛仰与左三部尚书刘肃徃尽乃心其尚无隠条成与丞相史忠武公奏之帝深嘉纳后诏中书右丞相安图同知枢宻院事巴延翰林学士承防和尔果斯近史天泽姚枢讲定新格朕已亲览可行于今卿等闻否亦当一一参考逐行其间一二可増损者记録以闻李氊召其质子彦简窃归反有迹矣帝问卿料如何对曰使氊乘吾比征之衅留后兵寡濒海捣燕闭关居庸惶骇人心为上策与宋连和负固持久令数扰边使吾罢于奔救为中策如出兵济南待山东诸侯应援此成擒耳帝曰若是贼将何出对曰出下策三年文统伏诛西域之人为所压抑者伏阙羣言囬囬虽时盗国钱物未若秀才敢为反逆帝曰在昔潜藩商订天下人物亦及文统姚公茂言此人学术不纯以防説干诸侯他日必反去年窦汉卿上书累数千言亦发其必为乱首秀才起尽皆斯人然文统之相参知政事商公挺实誉之至是费寅以九事中时恚忌讼商公为文统西南之朋引陜西郎中行宣抚使赵良弼为徴幽商公上都以良弼多智畧疑为文统流亚械系于狱防遣阿托行院成都而无辅行俾省择人公奏惟商挺可陛下寛其前罪责成斯行遂出而遣之公又入奏方践阼之初非良弼詷事关中恐后事防寜身负矫擅诛东西川两帅之罪以寛陛下西顾之忧推是为心忠纯皎然安得与文统蓄异志者比臣请质阖门百口必其无他帝悟出之四年拜中书左丞至元之元出省臣三罢世侯置牧守迁转河东山西河南山东官吏公行省河东山西明年而归或言中书政事大壊帝怒天降大臣罪有入不测者公上言太祖开创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后数朝官盛刑滥民困财殚陛下天资仁圣自昔在潜听圣典访老成日讲治道如邢州河南陜西皆不治之甚者为置安抚经畧宣抚三司其法选人以居职颁俸以养亷去汚滥以亲政劝农桑以富民不及三年号称大治道路之民望陛下之治已如赤子之求母先帝陟遐国难并兴天开圣人纉承大统即用厯代遗制内立省部外设监司自中统至今五六年间外侮内叛继继不絶然能使官立债负民安赋役府库粗实仓廪粗完钞法粗行国用粗足官吏转换政事更新皆陛下克保祖宗之基信用先王之法所致今陛下于基业为守成于治道为创始正宜息圣心答天心结民心睦亲族以固本建储副以重祚定大臣以当国开经筵以格心脩边备以防虞蓄粮饷以待歉立学校以育才劝农桑以厚俗是可以光先烈可以成帝徳可以遗子孙可以流逺誉以陛下才畧行此有余迩者伏闻聪听日烦朝廷政令日改月异如始栽之木生而复移既架之屋起而复毁逺近民臣不胜战惧惟恐大本一废逺业难成为陛下之后忧国家之重害帝恚为释五年用兵襄阳立河南行省经理屯田以公佥省八年入觐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详定礼仪事其年襄阳下问其事宜公对吕文焕以江淮一使兼上路总管生劵军纵还熟劵徙之河北皆可十一年初议大举奏如求大将非中书右丞相安图同知枢宻院事巴延不可七月左丞相巴延陛辞付敇书惟逆战者如军律余止杀掠古之善取江南者惟曹彬一人汝不能杀是亦一彬也既济江下鄂使至夜召见公帝忧见色曰自太祖勘定天下列圣继之岂固存之令乆帝制南国邪盖天命未絶朕昔济江而家难作天不终此大惠而归今巴延虽济江天能终此与否犹未可知是家三百年天下天命未在吾家先在于彼勿易视之其有事宜可书以进公言严兵守鄂无使荆阃断阳罗渡先遣使责负嵗币留行人之罪明年公又言由陛下降不杀敌之诏巴延济江兵不逾时西起蜀川东薄海隅降城三十戸逾百万自古平南未有若此之神防者然自夏徂秋一城不降皆由军官不思国之大计不体陛下之深仁利财剽杀是致降城四壁之外县邑邱虚旷土无民国将安用比闻扬州焦山淮安人殊死战我虽克胜所伤亦多宋之不能为国审矣而临安未肯轻下好生恶死人之常情盖不敢也惟惧吾招徕止杀之信不坚诈其来耳是用力拒宜申遣公干官专辅巴延宣布止杀之诏有犯令者必诛无赦若此则赏罸必立恩信必行圣虑不劳军力不费老氏有曰大兵之后必有凶年疾疫随之军虽不试而民止得其半况今民去南亩来嵗之食将安所仰帕手腰刀必倡为乱祖臂一呼数十万众不难集也虽非劲军壁山栅水卒未易平是一宋未亡复生一宋又南方官府以情破法鞭背文面或盛竹络投诸江中又盐鐡酒酤自汉代其后因之不废今方新附若复徴之人必离散制曰鞭背黥面及诸滥刑宜急除之酤后议十三年罢昭文馆拜翰林学士承防仍评定礼仪宋平凡其侍从之臣以士子入见者必令见公询其学行而官之九月亨庙拜大礼使明年上以自九月不雨至于三月问可以惠利斯氏者公曰靡谷之多无若醪醴麴蘖京师列肆百数日酿有多至三百石者月已耗谷万石百肆计之不可胜算与祈神赛社费亦不赀宜悉禁絶皆从之初公方奏事得疾忽跽不能言帝急命从臣扶出登车至家未苏百日而愈后三年疾再至昏黙三日薨寿七十八京师士夫哭祭如失亲戚曰自今帝侧图回天下者岂复有斯人者邪惟佥宻院赵良弼赙俸半嵗为位祭其家终丧时孤侄燧仕安西炖佥淮西提刑炜独举其柩藁葬京城东南别墅后十八年当元贞二年五月炜徙葬卜于西洛金门山祖茔别兆于辉菊山之阳公天资含宏而仁恕恭敏而勤俭理生惟务本实不事末作未尝疑人欺已有负其徳亦不留怨胷中忧患之来不见顔色魏国公每誉其善于顺受人莫可及在京晚屡辍禄虽奉朝请假质劵剂盈末视贫甘心不一出言恃其乆故千人闻不足于上有来即谋必反覆忠告惟恐吾言之不尽及秉笔中书或咎公独遗门墙故人公曰用人威权当出天子果若贤材乌避不闻其琐尾者乌敢借权树亲賔市私恩乎他善众多今惟表其大益斯世者四其一倡鸣斯道使今天下乡校童防之师犹知以小学四书为先虽戴惠文身为刀笔筐箧之行与非华人亦手披口诵是书求厠士列者徃徃多然故中书左丞之制有曰徳全天懿学得圣传防固有在于斯也再则中土士夫不知为庙作主以奉先祀自公祀辉人多化之而祖考妥灵有所三征西南夷为陈曹彬取南唐兵不血刅赞神武以不杀四当世祖渊龙规一幅陨之判裂也请开屯田淮蜀移兵戍之固已起平宋之本及议南伐而难大将又上言非中书丞相安图同知宥宻巴延两人不可宋平又与谘谋其新国图任其降臣随有两王作难海隅当十五年炎烬扑灭而公始薨古以揆之晋羊祜首筞平吴吴平而身不及见乐毅有曰善作者不必善成盖当其时自明其身不终所事于燕惠数百年后犹能取必于祜今焉不效于公欤四夫人惟王氏先公卒继宋氏后公七年卒公赠少师赠吴兴郡夫人及公国鲁与完顔氏李氏皆从封鲁国夫人后公三十四年完顔亦卒故三夫人皆祔炜李出今中泰大夫河南北亷使其忠厚清愼有克继先烈之誉二女姊宋出娣完顔出娣卒娣继皆嫁为开府忠武公中子杞淮东肃政亷访使妻皆卒孙尚孩呜呼燧生三嵗而孤公卵翼之不知其防闇教督而急其成俾粗有闻承乏翰林复世公官恐公事业不能详尽不敢干他词臣故惟自述文不过华质不至俚而摭其实焉耳矣铭曰惟天聪明视听自民沃天子心启莫匪臣舜察迩言昌言禹拜称圣万世臣何与在粤若世祖方龙跃渊载牵徴车遐搜逸贤即辉起之爰置左右授太子经事靡不叩公感一介尽其平生所学与知倾敷悃诚书首八事脩身以始亲贤畏天爱民以次申以三十条捄弊之方施治所宜如纪在纲上总兵民公请民去上受封国公择地所上征南诏公陈遏刘上曰汝言吾行优优展也神武操既有要天下定一于时已兆移兵戍边首蜀尾淮免夫春秋剽杀去来汴置经畧秦以宣抚三年其民歌舞乐土治效若斯公于之时一出为猷不无賛弥又从济江内难方蹶帝遄其归大统入继移昔已试施诸万方帝思旧人台衮用章公拜稽首元良未建臣何力有太师顾先改为大农寻拜左丞申以责难书存可徴南土既平谘谋新国昭文禁林必首见及后圣相承言行其生殁为法程諡以讳名既又进加功臣开府莫尊太师莫尊国鲁哀荣若斯大书穹碑比其生全千祀可贻   元文类卷六十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一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参知政事贾公神道碑     姚 燧   贾氏之显在金叔世由大考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尚书右丞河东郡襄献公讳守谦相宣庙故曾大父衍金紫光禄大夫曾妣石其夫人焦皆从封河东郡夫人考頥武节将军兵部主事蔡州观察推官生公郑州年十五汳乱巳失兵部奉妣夫人孙逾河依舅氏居天平甫反防入官行台于时法制寛简凡受事者惟以贿先或餽黄金为两半百峻絶不取太宗闻之称其清慎特敇有司月给白金为两百世祖渊龙驿致诸邸与语合意俾董城上都竟工丁妣夫人忧去及践天位首以为中书左右司郎中不名惟官命之坐政事堂位宰相下他为郎者莫之与班由善国言小大庶政不资舌人皆特入奏其冬帝自将讨叛王漠北汉人惟丞相史忠武公及公二人者从归赐西锦服赏其周旋莽閴皲瘃之乡不懈益勤也帝问卿郎俸几何公如数对则曰何薄如是敇增之公曰品制宜然后太保刘文正公奏公参知政事公又曰他日必有由郎援例求执政者将何为御皆不许至元始元官朝请参议中书省事诏同燧先世父太师文献公时以中书左丞行省河东山酉罢世侯置牧守五年再为左右司郎中者三年盗杀臣为平章欲擅利权病其束手中书不得肆欲奏求分六曹繁务立尚书省授公中书给事中丞相惟署制敇而巳随同两丞相史公耶律公润色国史翰林十年襄阳下诏令郎汰生熟劵军随授知襄阳府府随陞路官太中襄阳路总管虎符明年诏淮安忠武王巴延时以中书右丞相河南王阿珠以平章楚公阿尔哈雅以右丞行中书省将围襄诸军济以新籍之兵合数十万众平宋授公宣抚使议行省事浮汉济江下鄂大师其东留右丞及公戍鄂明年授佥行中书省事荆阃遣安抚使高世杰来袭右丞出御败之降世杰乗鋭下岳进防江陵又移军围浑独公留戍士民求见者前其人而却其贽金帛一钱不入其门酒茗之防亦絶戢吏卒无入乡敢纵暴者刑以重典发庾赈饥宋宗室仰食官者仍廪之不变其服而行其楮币弛湖荻禁听民渔樵东南未下之州商旅滞此者给繻归之剏舟百数十艘操以水军免括商民置药局遣医更视疾瘘娄安邦以信阳来归从其子入觐矣禆将陈思聪屠其家逆端则见或议加兵公曰为是益坚其叛惟可计致遣朱千户从十人往使戒无操兵好谓之曰汝与安邦同功有怨盍明之省何俟其出而屠其家或仇党夙夜甘心于汝奈何宜身自省告余以故余则直汝不然少犹豫则以叛加兵兴诛矣思聪果来随徴其妻子其徒至数以戕贼主帅家与未受使言迎射杀其从二人罪并肆其子诸为乱于市幼主既降其相陈宜中文天祥挟益卫两王逃之闽广爵人号年东南大蠢觊幸之徒相煽以动大或数万小或千数在在为羣鄿防起司空山剽黄及寿昌寿昌距鄂尤迩鄂属县傅高亦集众跳梁为应公多为檄晓曰汝皆平民为贼驱胁至此俘杀之获子女货财渠恶悉有汝何利焉捐父母妻子徒受叛逆之名以取族为乡里所丑今能投兵返其居者复齿平民不踪迹其既往有斩贼首至者以级多少受赏以渠首至者官之言中其情上下猜沮稍稍离涣压以官军遂尽株橛翦平无留高亡之江西武寕公又檄敢舍匿者诛及其邻穷无所归变姓名返家为尉吏防致磔死初遣万戸某者讨是贼其人顾以高为辞请急尽殱鄂之豪杰大姓以絶祸本公曰应贼者高防子何为旋就枭夷豪杰大姓初无与知柰何以高诬诛逆天欺君以祸民夫谁敢然汝第往吾能必其无佗其人出留所善部将戒曰闻吾还军汝举烽城楼内外合发必尽殱是会其战不利水死其始事彰鄂人大恐转益德公恃为司命时精兵尽于围潭居守半老疾乃杂新民乗城民相誓曰设防诚至吾曹二三千人必无四顾其家专拥卫贾相十四年官中奉湖北宣慰使明年授参知政事无几时迁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民素父母爱而神明敬之号送其去像事于学先声至江西民有迎诉千里外者时其省收海隅伪命甚急有者坐以连贼无者谓为靳匿将为后用诛论巨室逾三百家犹有幽狱未断者公至出其非辜下令凡宋告身以城来者朝廷既如其旧官之矣自余蓄此无所叙复徒自取祸其悉投水火敢有以索兵仗为名侠入民家罔为收匿以起狱取货与取妾人子女痛绳以法明年大水坏民庐室藏葢者发粟以赒其逃登屋木者遣吏具舟载糜粥糗以食脱沈溺数万家宰相出入以甲士导从至省班立庭下其冬大雪堕地旋消移时不能满寸右丞库楚勲贵胄也顾谓公曰南方并有北寒减三月公曰相公袭貂裘炽炭其前而张幄于后言是则宜彼庭立者必以为加三月矣右丞属觞于公谢其失言休士于庑由是知其为心斯须不忘恤下也事必资决不敢友视而师之明年李梓发盗据南安公虞他将往则为暴坚其不下请身往平才从兵千营于城北为檄推诚招懐梓发度其猖獗日久势不敢归以其徒知公有素或贰其操战不为用惧左右窃取其首为功乃闭妻子一室自焚死众皆散还其乡不戮一人平南安归江东饶之属县都昌杜万一挟左道媚人有众万数狂僣置相公曰都昌与吾南康止限彭蠡此冦不馘将乱南康乃调兵戍遏彭蠡西濒别遣方招讨将其军伏仗舟中伪为商农径造苃舍生禽万一与其相曹者以归磔龙兴市其徒散骇复其民居后有列巨室姓名百数来上云与贼连公曰大慝诛矣延求何为火之而江东宣慰使某者媢其成功遣使入谗公不俟江东兵至惟遣南将往讨私有其藏以八日屠禁日杀人防公亦遣使至制责江东使曰贾郎中为者何有过差且是贼非羊豕人也虽杀以朔日犹可十七年诏再征日本贼江浙江西湖广三省造海舰公极言如是将乱江南欲身任入闻陈其过举他相以为不可废阁诏令异同之间其年七月二十日年六十三薨于豫章而始成战舰遣宣慰某者总致于军东征丞相愤失军兴将以是日斩使忽诏下既江西海舰后期罢兵君子谓公薨犹利国如古尸諌以其冬十有二月归塟威州井陉牛山先茔尝防其平生家居事妣夫人曲极孝敬迨薨移是以养寡姊夫人李氏信氏雍睦无间言视政之休未尝废书从戎亦槖駞负书以行从讨叛王度漠有暇犹为世祖陈説资治通鉴纳君于善延师私塾毓德诸子日或至其舍出门交友貎粹而言温侃侃易直无有城府机穽尤笃故旧故第迩太室歳常以十月刚日大享其日每风雪沍寒非执豆笾闻钟鼓振发不敢安卧其室冠服庭立至乎巳享积学其躬如是施诸用世事世祖二十有一年其居中当睿圣大有为之时与二三元臣上以毗賛其经国下以燮熈其子民者十有三年出而经理南纪谋猷大军于襄阳于湖广于江西新造之邦向化未纯安而集之喣而濡之如恐一夫不获其所一有海隅之难盗贼附起祸譬而赏劝德绥而威挞徐革其面而浃其心俾方三数千里之氓一喙同辞称其仁人求能推守大帝谕忠武王以曹彬取南唐不杀之训者无公亚疋呜呼后公之薨廿有九年今圣言念尽瘁大帝功加生民赠推忠辅义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定国公諡曰文正哀褒之典无一遗者恩重书棺公而歆兹可作于九原矣五子铎淮东宣慰使钧中书省参知政事钺不禄镛令曹之禹城锷知盐官州二女适临湘令刘彧佥山东道肃政亷访司事王遂男孙五汝玉行台监察御史汝立汝砺余未名女孙五有从者三吉州校官许崇庆戍守眞扬万戸刘遂寿武库使刘复余幼男曾孙五女曾孙一皆防铭曰定公箧仕于顾成世弱龄卑官洁愼已至世祖渊龙谓治湏贤搜以自毗如渇繘泉公焉其时先后胥附及践天位大正百度以公为郎左右中书凡我庻政丞相共图日月入告天顔諟顾不恇于威不愉于豫垂十五年政治隆平维帝之明公猷是经将一文轨襄汉其始出公军谘为烈益伟既下江夏人暴而仇公则缓之敷泽优优粟饥药疾于赋于役胜国厉民靡不与黜大盗劻勷动万为曹以言为兵训枿其豪民视曰公予父予母胡不像之事以豆爼闻迁省洪出涕赍咨洪闻其来以抃以嬉既系岸狱载糗与粥舟取溺逃干彼登木南安勦狂不缺斧斨僣伪都昌生致用方惠懐其仁两省千里闻其告凶号啼妇子畴非位相死而骂长伊畴若公没世不忘諡于太常传以太史矧世其徳众多令子有毖岿山螭石劘穹神保焉依期古与终   佥书枢密院事董公神道碑   姚 燧   公讳文忠字彦诚眞定藁城人曾大父哲大父昕父俊材而略太祖兵金由农畆将乡民万众来归官以龙虎卫上将军右副元帅知中山府事时太尉史忠武公兄河北西路都元帅天倪开阃眞定其倅武仙杀元帅一家百口据眞定叛而臣金太尉集兄散卒复之仙走壁双门夜又袭入太尉唯与故侍卫亲军都指挥李伯祐投城渉堑奔槀右副闻乱巳舣舟滹沱即马入稾合力再复之仙走壁抱犊旋逾河太宗以太尉为眞定河间东平济南大名五路万戸右副长千夫从追义宗归德薄北陈而陈金纵兵夜击我师败绩右副死事夫人李氏九子公次居八宪宗即位明年壬子年二十有二始入侍世祖潜藩承防王文康公鹗言诗教问公能乎对曰臣少读书唯知入则竭力以事父母出则致身事君而已诗非所学癸丑从征南诏已未伐宋王师临江与兄忠献公文炳翰林承防文用率勇士乗鸼防求先济教遣他将舟师继之三战三防得敌防冲百艘遂进围鄂上正宸极中统之元置符寳局以公为郎后官奉训大夫居益近宻上尝不名唯第呼董八亦异数也而不为容悦随事献纳中禁事秘外多不闻举所可知如至元二年安图以右丞相入领中书建陈十事言忤天听公曰丞相由勲阀王孙夙以贤闻今其始政人方延伫倾耳而所请若是后何以为乃从旁代对悃详切如身条疏者始得开可八年侍讲图克坦公履欲行贡举知上于释崇教抑禅乘是隙言儒亦有是科书生类教道学类禅上怒已召先少师文献公司徒许文正公与一左相廷辨公自外入上曰汝日诵四书亦道学者公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经究心孔孟之道而为赋诗何关脩身何益为国由是海内之士稍知从事实学臣今所诵皆孔孟言乌知所谓道学哉而俗儒守亡国余习求售已能欲锢其説恐非陛下上建皇极下脩人纪之頼也事为之止君子以为善于羽翼斯文十一年以大师南伐民困供亿奏蠲常歳他名之征后燕见降将问宋所由以亡皆曰贾似道当国薄武人而唯文儒之崇武人怨之后大师至外而彊塲内而京都莫有闘志释甲投戈归命恐后上问公之言何如公曰似道薄汝而君则爵以贵汝禄以富汝未尝汝薄也而以有憾而相移怨而君不战而坐视亡国如臣节何似道薄汝岂以逆知汝曹不足恃为一旦用乎上深善之诏徙大都猎戸郢中奏止还贫弱者弛收官鬻田器之税听民自以为劝本富俗惠患多盗敇苟犯者杀无赦在在系累充牣犴狱公言今杀人于货与窃一钱直上均死一断不属憯黩莫甚恐于陛下致祥之气好生之德多所干伤敇革之或告汉人殴国人伤又或告太府属卢某盗断监布上命杀以惩众公言今刑曹于囚罪入死者巳有服辞犹必详谳是事未可因人一言遽置重典宜付有司簿责阅实以俟后命乃遣近臣腯满覈殴伤公覈监布告殴得诬杖遣之监布葢太府始受端外皆有羡尺适尚方工官有需其入借毁成端断羡以给非身利而为也降防原之责侍臣曰方朕怒际卿曹皆结喙非董八启沃朕心则杀是非辜必窃窃取议中外矣赐金尊曰用旌卿直储皇亦晓官臣曰方压以雷霆而容止话言暇不失次卒矫以正实人臣难能者太府属挚而泣谢曰鄙人腰领頼公以全公曰吾雅非知子其必拯济诸阽危者葢与国平刑非期子见德也其返而挚自安图北伐犯法臣阿哈玛特独用盗弄威福众立亲党惧平章亷希宪复相必妨其私表以右丞江陵者逾年公奏希宪昭代名臣今端揆虚席不可久使居外以孤人望宜早赐环从之十六年十月乙亥还自万寿宫祝厘所奏曰陛下始以燕王为中书令枢宻使才一至中书后册储皇累使明习军国事者十有余年终守谦抑非不奉明诏也亦朝廷处之未极其道夫事巳奏裁而始启白为人臣子惟有唯黙避在不敢以令可否制敇而巳以臣所知盍令有司启而后闻其有未安断以制敕则理顺而分不逾必不敢辞责元良矣其日尽前省院台臣将百人上面谕曰自今世务其听皇太子临决而后入闻寻语储皇董八崇植国本者其识勿忘礼部谢昌元请立门下省封駮制敇以絶中书风晓近习奏请之源上鋭欲行之诏廷臣杂议怒承防少保王文忠公盘曰如是益事汝不入告而使南土后至之臣言之用学何为必今日闲是省廷臣三日始奏公为侍中兼其属多至数十人其臣弗便也入言陛下将别置省斯诚其时得人则可寛圣心以新民听今闻盗诈之臣与君其间言多目公公恚辩曰上毎称臣不盗不诈今汝顾臣而言意实在臣其显言盗诈何事上出奏者公犹愬不止且攻其贼国之奸上曰朕自知之彼不汝言也然终忌公得君清慎无过莫可指以为报者乃以楮镪万缗为寿求交驩摈弃不取忠献公卒官中书左丞故太傅巴延公表其可相上使嗣为公曰臣兄有戡定南土之劳位是则可臣给事居中宣何力焉而可嗣为十八年陞局为典瑞监郎为卿官以正议大夫俄受资德大夫佥书枢宻院事卿如故始不从跸留居大都凡宫籞城门直舍徼道环卫屯营禁兵太府少府军器尚乘等监皆领焉兵马司旧隶中书并付公将权臣累请夺还中书不报是冬十月二十有五日鸡鸣将入朝忽踣家庭气息奄奄上遣中使持药投捄不及遂絶伤怛不巳犹觊其息敇勿速敛五日乃匶且知公图书外无他居积赙钱数千万储皇等是以十二月六日归塟其乡高里先茔最始至终实三十年征伐搜田无地不从凡乘舆衣服鞶带药饵小大无虑百数十槖靡不司之中夜有需不以烛索可立至前风雨寒暑饥渇骏奔心无怠萌口絶勚语属属乎惟以执事不恪获谴为惧故能滋久眷宠弥深为臣则然其在家出门弟弟防宗贤贤信友渊懿而明炳孙恭而易直伦理之间人文灿然元臣故老奉朝请者上所存问及有欲言皆由公传逹权幸不敢谗危之及是则皆出涕几筵曰哀哉若人曾未中寿而不淑母兹君侧失正人矣一贵戚独曰天下世无吾曹千人诚不加少而夺公归耶下至佣人贩夫亦失声投业后廿有一年当大徳辛丑天子言念其功赠光禄大夫大司徒封寿国公諡忠贞配顾氏从封寿国夫人男五人士珍资善大夫御史中丞士良同知开州士恭正议大夫典瑞太监士信蚤卒士能未仕女三人长适中书左丞史彬次适集贤学士张晏次适王某男孙七人长守中内供奉次守庸利用监资用库提防次守恪内供奉守逊守简守常守让女孙六人长适左藏库大使燮燮次适刘文铎防姆士珍将铭坟道持辽阳行省参政王公思亷之状逺走江东而以访燧义有二焉一以其伯仲父忠献与翰林承防与公由先少师储邸旧学命之不官必曰先生一以燧尝同受学司徒文正公且与今忠献子其兄江淛行省左丞士选相好实再世契奚言而辞铭曰在易六位以爻居四上承五君多惧之地于皇前圣与天巍巍神明其变雷霆其威公三十年日侍帷幄出入起居不辱于数初匪知计其身包周臣职克脩敬愼无尤人肤其观曰郎典寳其自任重引君当道不刚悻悻不柔容容揆义为中关焉弥缝或攻圣学异教之似公曰其言由孔孟氏彼去其实务华辞章为利逹资何关纲常足明其心斯道力卫病为朋党弥祸于未父子之间进説多艰庶政既先国本泰山其入告内无是为大他随事陈罔遗于外其非廷尉狱由平反施令必臧等乎纳言奸窳滔天庭伐其慝虽未即诛中剧矛防黄发畨畨致臣而家歳时存问天语柔嘉晚书宥宻瑞监仍柄何天不吊年过知命前圣忠之赙以送终嗣圣功之追爵上公人臣龙光至是焉极矧子廊庙清劭执德无石维年竹帛岂夷頼垂休声其以是诗   元文类巻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二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平章政事史公神道碑      姚 燧   史氏自癸酉我太祖蹙金南播之嵗尚书都元帅父子相继转闘河北十年元帅死武仙乱故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中书左丞相赠太尉諡忠武公收其兄兵转闘河北又十年防相卫薄金北门金主奋鋭自将逾河卫实受其锋太尉再战再败其两帅之众十有八万金主度不能国走死蔡太宗大其勋以为万戸俾将真定河间东平济南大名五路之兵宪宗以战迹着卫封以卫之汲胙城新乡获嘉苏门五县繇是故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公以太尉元子得节度卫宪宗征蜀诏太尉以公从会其陟遐太尉还一王召公偕北絶漠留谦州依其储氏姑居五年而归先是李坛反诛太尉请裁强诸侯权自今兵民之家父死而子始继兄终而弟可及其子弟同时竝官者无以职掌小大皆罢之请由臣家以始并辞卫封制曰可太尉一门一日解虎符金银符者十七人而太尉故所将兵自先朝已解授兄子江汉大都督权戍邓及是亦解隶他将公无以为者数年防故中书左丞刘武敏公拯请伐襄阳张平宋本犬集天下兵于汉之南而太尉亦谢政公请立劳军中朝议犹避邓之旧军俾与张蔡公子范易将始授懐逺大将军毫州万戸虎符太尉饬之曰战无后人与筑夹寨始犹回逺包山络野绵亘百里三进薄城应中援外息耗一絶其将张贵突围出公斩之尽有其舟仗攻樊城先登拔之襄阳随下赐白金衣裘鞍马弓矢从大军南征越郢下复夏贵锁战舰絶汉为阵我舟不可越公戯下马千戸甞隶都督万众从上巳未渡江请为导柂舟出沙武口入湖逹江故丞相阿珠公将二十五万户为前五万戸择一人帅公其一帅先诸军济江后继未集与宋将今中书右丞程鹏飞遇杀伤相当公被三创鹏飞七创肩舆走鄂鄂随下丞相请以轻进挠法罪公诏录其劳赐白金五百两大军既东从故丞相阿尔哈雅时以平章分兵围潭州攻铁垻百日礮激栅木伤肩流矢贯掌先登拔之以军民安抚留戍招摩逋残既集既安入觐加定逺大将军以太尉玉带赐物也人无敢复请上之制曰太尉所服汝服何嫌即赐之自是公班诸将独一品服从攻静江众皆轒輼自蔽凿城将穿公分地独居礮所集轒輼不可向伺有怠隙树钩援攀堞蚁附而登拔之平章北还以公元勋贵胄威名非他将可軰畱治静江初城既兵得剽杀之余官舍民屋尽于焚毁公赋戏下其视吾为师隙为居第市为列肆必完无苟学挍祠庙大其故制犹不能实画地募民又赋乡县之豪析族城居而所居第宏最静江曰示吾久此不为去计亦制越一竒也民始劳之断手则屋取佣鬻直巳相什百旋为通都民男女为人所奴从主北者或思乡亡归拘之有司可籍究者三千人省议欲一切徙来公曰至鄂必分为势家有托以徙必道亡不逹且生他变既止不徙以男女齿相偶皆籍民之乃无敢觊取者行徇定昭贺梧浔藤容象贵郁林栁融賔邕横亷钦高化广西之州十八肇庆德庆封广东之州三皆除三年田租发仓稻以丐贫民遣郑何朱国寳刘五刚赵珪赵修已五万戸戍贺昭梧融邕马天麟宋景刘君进花礼完顔世英李宗张武邹瑛阎国顺托欢十千户戍浔宾容象栁亷钦高化又以十千戸不兼职民则任分而令不专皆便宜假以军民总管事闻制皆为眞当静江受兵溪洞诸夷既降云南公曰邕容视左右两江犹身之有手足今归云南度吾不能制必轻为冦入则吾御归则吾犹是吾不遑一日息兵其界也遣使谕曰尔舍朝发夕至之邕容乃逺托数千里经数夷地不至之云南何以应缓急或他日尔越界为市诸戍必以入冦加诛尔矣且朝京师路迂皆非计之得者溪洞闻之翻云南来者五十州后云南争之其省平章为书让公曰吾与先太尉久共政汝不可有吾成功各驿以闻公使先至诏听公节度陞昭勇大将军广西宣抚使寻罢宣抚改镇国上将军广南西道宣尉司宋既亡也其将相张世杰陈宜中挟益王昰卫王昺浮海趋福州立益王传檄海岭之州曰余复广之东西豪杰啗其爵赏争起为应裂裳为旗荷矛为兵者动万为羣公戒诸将盗至以时降斩不得使牢根窟能以众来者官之盗去不敢求迹平民而深为延诛时方乏盐发庾下令斩首来者以盐为购谍言夏贵已复濒江州之江路既絶不可复北诸将求还静江计事实欲合势公晓之曰君辈亦摇敌惧耶孰贵能复江不能逾岭审不可北犹与诸君取涂云南归矣今无辄弃戍也省议弃肇庆德庆封并兵戍梧公曰委地彻备适示敌怯増兵戍之剧贼苏仲集潭之溃军万人自王镇龙山俟嵗事作官军毒暑不可入外肆为刼而植稼其内嵗事毕闻将加诛则伪出降仍歳为是大为横象宾贵四川之梗公令四州为堡其界守以土豪日严警斥官军行前纵火庐栅随以民夫具檐芟禾仲穷来归犹官以宾之岭方令走王新立古县斩李应辰李福浔州由静江北全永皆城守潭州路絶而永尤急罗飞围之七月其府判官藩泽民间请济师公又分歩骑赴之大殄其众永境遂谧后益王死卫王继立趋广州璧海中崖山曽渊子以叅政开督府雷州公再谕降不可进兵逼之渊子奔碙川获其两都统驿送京师遣万戸刘仲海戍雷世杰将万众至仲海出竒击走后羞堕其诈计悉众来围城中絶食士皆煑草为粮公抽兵漕谷钦亷高化诸州再破走之用兵海南诏公亲戍雷式遏西突会卫王蹈海死南海平广东之戸十耗八九而广西独完不残及戸赋酒酢算公以岭南地险而民寡俗悍而产贫征之适急其为盗省是其説蠲之古今广西竝湖南不困后范入觐请复将亳州兵制可还公邓之旧军拜叅知政事行广南西道宣慰使入觐拜资德大夫中书右丞行省湖广用兵日本诏督造战舰六百仍送扬州用兵安南诏给粮仗广西师还廿二年伊苏穆尔以中书左丞来而湖广嚣然多事民丧其遂生之心矣以公尝督海舰费计巨万大为钩考毫推缕剔求可中公者无可得乃责偿军民三万定明年移省江西仍中书右丞又明年拜中书左丞俄复右丞还之湖广其人已平章恃有援籍怒詈同列辩诈鸷刻师心而行声势张甚以公结圣知固谦抑不报强御者独不忍以言色侵之凡与处四年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会大料民州县赋纸为籍渠以戸率如干为十五万定可官有之令州县别方为籍集吏计局程督日严将有首偿者而赦令下渠犹曰第可原裒求罪耳钱不可贳公以鸿恩之余宜无深诛不从公则曰最今籍用当十万定而悉徴之吏将重赋之民民益殚矣渠曰吾徴其余贵偿五万定其逆凭怒当大纷一言从容十救一二民丐其利者此类元恶伏辜可以得为而公亦薨实至元廿有八年秋七月十有五日年止五十八性友爱喜施有积必分之诸父诸姑昆弟羣从空槖不爱焉甥侄男女孤者鞠之时其防嫁力不足犹称贷为之闺壸不敢干外事与人交襟懐矌夷虽疎且贱不峻陛级不留门庑游意丝竹尚友东山者老而不衰焉公讳格字晋明聚书万巻鼎彞图书一室号曰裕斋其先大兴永清人曽祖成珪晦德其乡生行部尚书讳秉直实生太尉讳天泽妣夫人木年氏夫人刘氏储氏两张氏子七人燿荣余未名女二人在室男女孙皆一人公未有子子都督子即燿也笃其爱曰是他日可虞者以从战广西劳授静江同知迁广东宣慰副使换淛西宣慰副使前薨一年朝议不欲宰相兼将许其子弟世公累请将燿未报会以其防来明年命下授燿虎符邓州旧军万戸即举公柩与四夫人防以其年十一月廿七日葬眞定之眞定县太保庄太尉兆次甫封以荣入觐曰是臣所后父先臣格之子生十四年矣宜代臣将制可授荣仍故虎符昭勇大将军万戸别授燿虎符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福建归过鄂人故公者感是二子一世平章一世长万夫符节相焕麾葢相逐至为陨泣呜呼曰可良子巳客有李裕者尝以理问官事公江西数千里毕公之塟又奔走京师营立二子其尽义故吏者如何燧亦故公者隧首之碑其可辞铭曰干文言曰圣作物覩以类从亲云龙风虎廼今观之匪古专然天于皇舆将畀其全亦匪一圣能同轨辙圣武我祖鄼金河北而宋画守犹江之南留大遗艰待帝之戡孰有有君无其臣者太尉父子佐一函夏父平河北子江之南佩训其庭无后事渐故横江流杨楫先济鼓其孤军甞敌全鋭及从移兵潭桂两州登陴两先两后戍留均之为勚而桂尤瘁基屋火余以完府市走檄所下廿有四州胡难而安旋化而仇防鲵腾海狐猘陆起威柔四年平始再底捐我庾储复而田繇方戸广东十才一凋湖广再相元恶再友吾洁是求孰湼而黝一日霣首公压宜信天不憖遗一疾不振难偶者时难立之事难令之名难终之位时天之为余非人邪易世之难匪哲曰何矧其惟孝不恭世徳太尉既老平章军国公世平章太尉之光燿复世公祖孙相望荣未成童亦矕龙虎归偃斧丘奚憾之茹载烈兹碑石兽卫之与滹河流相永无期   便宜副总帅汪公神道碑    姚 燧   便宜副都总帅忠让公讳忠臣字汉辅便宜都总帅陇西义武公之冡嗣便宜都总帅忠烈公德臣中书左丞忠惠公良臣四川行枢宻副使清臣之兄故副都总帅惟益之考中书左丞忠肃公惟正今平章政事惟贤中书右丞惟考叅知政事惟勤宣慰使便宜都总帅惟和同知宣慰权总帅惟纯屯田万戸上万戸惟简惟允上千戸惟弼知阶西和州惟敬惟恭之伯考今懐逺大将军便宜都总帅安昌为资永昌王必昌之祖宣慰使元昌副万戸朝昌便宜都总帅寿昌之伯祖也卒以至元丙寅四月五日受諡于元贞二年丙申推至义武卒年癸卯实五十四年祖孙一门三世五公又许连姻王室自余将相使牧为质犹十八人此吾元有国而来所无者呜呼不曰世臣之家谓之何哉公王姓由大父彦忠世汪骨族故汪姓金主以甲午正月死蔡义武时即险移巩治石门山犹行以兴正朔明年乙未始下太宗义为其主后来仍金官官以便宜都总帅俾从皇子阔端征蜀公留质帝所忠烈质皇子所制后令公从征蜀以管军总领从破文阶州大安军从攻成都入其郛义武陷伏中急公疾战杀伤数十人竟卫翼而出壬寅以破土畨叠州功赐银符明年义武卒有子七人皇子择宜世帅者意在忠烈谓公曰汝宜世吾欲帅汝弟而得无后其心乎公曰王未有言臣欲推授为之与兄有异邪王高其行以公巩昌元帅知府事丙午以前茅忠南功换金符故事祖宗宾天取授符节悉取还之故公金符亦归之官宪宗二年壬子偿赐之俾权都总帅是明年癸丑世祖以大弟总天下兵既移忠烈一军戍和州会将军南诏祃牙临洮公来趋觐俾督漕嘉陵继利州魏公造州栈涂水陆兼行足缺兵籍而恤之民力始益昌不以饥告戊午宪宗自将讨蜀忠烈集诸将问计楼上曰吾州凋伤之余玉帛无所于得一旦乘舆至左右近贵之臣需求何以为资公则曰吾曹防身徤儿惟有能将率士众効死前驱何至为是媚人定死前驱公惟恤吾妻子其责忠烈然灌酒地曰兄与诸将薰心誓是德臣何言所孤兄诸将托者有如此酒大驾至利廵所治楼璧桥隍叹曰使吾非戍此敌先之则四川领喉之地可必能歳月平哉遂移师西南攻劒关关之西隘曰苦竹隆庆府治其上西北东三面椠絶深可千尺猿猱不能縁以上下者也其南一涂一人侧足可登不可并行敌尽锐御者惟此而帝勅诸军攻未至某地无张汝帜自伐鼓督之公前登帝望帜张倡为歌呼六军和之声动天地隘之兵民飞崖如蝶前是获敌张都统仗为蜀导反绐帝曰吾能诱此栅令降遣入行则反为敌用且泄吾军何地强弱何仓丰馁教使勿下帝为书系筒箭三射入栅令必生致获之磔以徇赉银为两四百五十潼川府治长寜山攻复先登赉银如苦竹数加以金为疋二十七复移军东即嘉陵为舟行计舆礮竿钜絙以从公奏无所事此此前涂所不乏者不若舟米数千石葢此去多稻而求粟无有宜虞以廪病者时蓬州壁运山阆州壁大获顺庆壁清居广安壁大梁平破竹皆下东南抵合壁钓鱼山渠江水会其下石色入云其帅王坚据不即下礮矢不可及也梯冲不可接也帝欲乘拉槁势不弃去而必防之故久跸此时暑我师疫矣忠烈卒于军公泣集将佐议曰吾季卒军马革裹尸与国责塞子惟正虽未弱冠宜世众曰公言是公言是愿奉以代为帅其秋帝崩中统之元制以公为副都总帅从所志贰贞肃同戍清居去顺庆平土二十里西北东三靣环江北江殊回逺不可为池南依山而壁平可马上无大艰﨑其南即合敌出入吾界无时于兵法为交池公又孑身受之开屯田练军寳遥候斥詷强邻入必摧坏其军不令弃去后诏贞肃还巩昌公独保戍三年玺书褒大之又换金符三年秋抄防府获其团练使鲜恭知府张甲及路分二人斩刈千馘获遗甲仗寳币不可赀计入觐赉以虎符银章银币如长寜之数而加金为两五十副以鞍勒弓矢哀其从者且以久劳于边代以忠惠还之巩昌俾副都总帅由行省受命还得疾秦亭归至古漳故第而卒年止四十八其年六月从古漳先域为性安恬出言质直如其心事陇西郡夫人毋包以孝闻友诸季终其身竭力竱才羽翼之人无可间总帅府属郡一十四事至殷也身自为与从父副弟副犹子三世时得専杀未尝妄笞杀一吏一人然至临敌决战上马挺枪离陈先次巧防若神当者纷披莫有我御其弓矢竒中可方古人宪庙出畋遇虎命射之一发断其吭帝喜至解所御金鞍为赐夫人故金兰定西会德顺五州帅张云之女惟葢才世副都总帅二年而卒一女适镇抚帅府张文焕老将之从公者每曰公为人信厚安昌必昌复信厚可曰善世其家者由安昌求铭公碑燧思于公与贞肃所戍之地无不至焉清居之不可恃为固者前所以言杨氏张氏蒲氏皆行帅府大获运山大梁平故地与便宜其时目曰四帅府清居南廹合独受敌锋为三帅扞蔽他日专刘帅戍移贞肃南九十里夹嘉陵东西筑武胜军母徳章两城距合为里亦然昼则出逻设伏甞待进战夜则画地分守传警鼓柝篝火照城逹曙以防窃入一话一言敌尽知之况敢抽兵邀利他求为哉惟是军当其坚重故三帅反得歳以拔敌栅垒掠敌府库刘其人民逞志于忠涪防黔万施云安之间上功朝廷用事之臣第知三帅立劳之多而是府独寥寥也终未有能明其然者又贞肃去清居敌夜大至火民居缚刘帅去鉴夫人之失如此则两公戍而克完者功不大哉凡此或者贞肃碑所逸故发之此铭曰椒聊逺条求今之世方汉金张才有汪氏陇西开国义武肇之义武之为不怍伦彞忠让忠烈忠惠贞肃逓芟川凉力脇谋一继继其来将相之多不符垂躬必斧手柯归觐私庙庭笏骈罗公以其序太宗义武于弟以子宜不降俯乃推隽功潜不自张等翊吾家闻命即行安流洋洋如水就防所由不年其尽瘁致子而夭阏归以何戾彼苍者穹监下而公惟我皇上心靡不同畴德未报未隆何功三纪后公一朝哀崇公有令孙人曰公似虽华其年巳践公位古者大宗合族恃之祭求其膰尊祖之恩胥是冡旁可万家邑表阡有碑车过者式兴元行省尔佳公神道碑   姚 燧   元贞二年二月资善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右丞臣坚贤言往歳臣待罪于外伏奉明诏旁求勲旧臣僚封拜奏对各上其事以备纂脩世祖皇帝实録资用删取者臣喜伏思陛下先孝四海发扬前休皆使下臣依光日月诚旷代之希遇谨已次写臣祖常格臣考娄和塔出处始终为一帙上史馆而臣之先汗马防劳其槩巳此何敢上比磐石宗臣勲旧自名惟与刘氏巴林哈玛尔再世父子来比之初义同一体今焉二臣已各受諡忠顺忠惠增贲墟墓臣不援陈恐使圣泽独漏臣家敢昧死请制曰可万戸招讨使常格赠龙虎卫二将军封定襄郡公諡贞敏妻鄂通氏从封定襄郡夫人兴元行省娄和坦赠荣禄大夫封沔国公諡忠靖妻耶律氏从封沔国夫人制下山南之民闻者咨嗟泣下曰公卒明年兴元属县及州若洋成固南郑吏民伏进德苟德炎张自显李显軰若干人疏公平生立秦宪庭愿一上闻许庙事之而竟未下岂天以是忠靖为赐额耶呜呼有待哉公尔佳姓女直人其地古肃慎氏之国譌为女眞避辽兴庙宗眞讳改为直太祖之加兵金也歳壬申五月刘忠顺公与定襄公将兵千二百人来降诏以其众即守威寜十一月金主遣使啗以大官冀其或贰可复失地定襄缚使以闻诏嘉之擢为万戸招讨使人有扰尔民杀之傍郡县未至者谕使急下事有便宜不待立闻一以诏行之凡镇威寜四年以嵗丙子卒沔国公嗣万戸金符生十四年矣戊子太宗诏从太师国王战河东山东庚寅睿宗拔鳯翔明年从破宋大散关夹嘉陵汉水如鳯沔褒大安兴元洋金桌抵均诸城皆拔壬辰大破金兵钧之三峯山不能国矣诏徙六州民留田威寜时天下荒饥独山北为乐土四方之人其来如归乙未诏从塔海甘布征蜀田事宜遣官属何人摄治者以其名闻乃表今湖广佥省高安之祖温都尔罕代领明年凡四川府州数十残其七八明年公上言兴元形势西控巴蜀东扼荆襄山南诸城无要此者自始取道灭金汉中无歳无兵其地与民吾弃不有敌不敢复城郭隳而弗完田野薉而辍耕民窘艰食时吾兵来扶戴白以负婴黄榆蹔生活窜栖太白穷谷之间吾归则壮者出为盗贼肆相夺攘甚者仇而杀之而生齿益耗诚能留兵戍守招徕未降民见父子不分货钱之得有也其至恐后为择良腴便水之田授以耕耒假与种牛俟秋谷收什税四三储之于庾守之以吏征蜀之师朝至而夕廪焉挍以资粮关中荷担千里十石不能致一者劳费大省实制蜀一竒也制可诏都元帅量留汉军其新至之民及田事可无时籍数具效以闻仍赐虎符是月制谕今安抚兴元军民制又以为安抚使一月之间三制并下定宗诏行省兴元公至行之如所奏荣城堑内治堡垒外增鼓柝烽烟得警日夜十里不絶市肆村舍民庐数万区悉起于荡焚之余垦田数千顷灌以龙江之水收皆亩钟敖庾盈衍矣官舍居第皆高榱巨栋重楶牡瓦宏壮竒丽可百承平旧宇之上亦志不苟然也其土豪杰如洋之赵再兴成固张广南郑伏兴褒城薛仕成西县杨济亷水韩仲炳小黄栁智德潘水薛闺皆割裂自霸昔为吾防者也至是皆入所据诸郡县宋邉骁毅之将马仲自阆张文贵自巴李继之自广王安斌自开逹亦挺身归公腹心仗之指臂使之或説曰反冦无亲宜有以虞未可日置左右公曰彼哉人也未必狙诈或如尔言诚狙诈也吾人结而义激礼接而信示何有于不可化宋害其来反时放兵动吾四境屡战殱之辛亥四川制置使余玠轻我师寡身率兵入寇败我利路元帅王进于金牛壁其军中梁山兠零夜烛城为之赤潜遣禆将烧絶栈道遏我援继自率大军围而攻之钩礮梯冲环城数匝谓为孤危期日必拔新集之民还叛与敌公誓死拒守督战益急杀伤过当城中将吏昼或荷甲传食夜则画地分守防都元师圗萨来援无从得涂值三人自军所逃还许贳其死令导由他山利道出陈仓玠闻兵大至焚围遁去公袭战悉止还所俘忘故事祖宗宾天所授臣下制书符节悉收还之太宗尝赐虎符巳归之官及是宪宗授以军民万戸再赐虎符诏叙平金战劳葢睿宗所闻大宗者今期玠至汝共事臣皆避逃独汝战疾力斩敌十五劳苦至矣自是凡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下及僚吏敢有违其节度者罪死丁巳诏与故刘忠惠公哈玛尔立成都七日而楼堞隍堑皆具戊午同故元帅纽珠南征逾马湖江战皆防葢先是乙卯世祖以大弟总天下兵公秦汉中之田辟巳十七而税入恒所于逋悬其故惟在军民之官豪有恃者率顽骜负而不输顾臣力莫如何也下教若曰自今军民之官田不税者无廪粮是年下教若曰往者兴元军民俱受迈珠与汝节度今买住征蜀比其还也汝专节度之中统三年改受虎符制仍军民万戸四年请以今左丞坚贤嗣致仕家居十一年以至元壬申九月七日终于兴元英第正寝春秋七十肇于南郑味溪之白云里为兆以其年十一月九日窆之壬舍男十人女十人男孙十一人女孙八人尝闻太祖赐威寜之诏裂熟羊革而书之揆以汉氏功臣之誓曰使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而巳无有事不上闻听以其言为诏行者及定襄卒而公嗣克光前人转闘太山之左右浊河之南北﨑岖数千里间者十九年非睿宗奏是功太宗太宗不知非宪宗举而扬之于克完汉中之诏则是奏天下不闻且他人树勲于开国之际其桓铭私传皆出一时史氏之乎其间有善于纪述者后者犹掇其迹删为一代之典况祖宗垂法万世之显谟乎则公父子身荷二祖三宗及今皇帝生荣死哀六朝之殊遇何如也夫汉氏功臣子孙冐守先列者惟一人侯独长沙王支庻一门数侯然或先后受封非必昆弟并时今公诸子或拜亚相于中或列藩方于外或总戎旅于边冠绅之蝉聫符钺之焜煌则县官覆防之俾流庆遗者又何如也铭曰维公早持童子植植既失定襄荷其殳斨与老戎行右颉左颃于河之外于关之内突而前茅无少挫退金社墟矣庸蜀是刘掉鞅之遥九围半周再镇雄藩益蹔梁久金谷穰穰斧质在手施阳翕隂舒惨自口为艰为勤列圣不忘报之贵冨倍蓰其当大府如城云屋邃邃朱尘绮防歌钟清吹聫目脕顔頥使趣风良庖致饩胎豹蹠熊酒酏介驩防荈雪滞纨衣四序为声綷縩昧者安之耽不知还公时白日未薄西山解兵其子时税于野毳庐氊车胜地即舍维嶓之麓与汚之水往往禽鱼识其杖几乃知乔松可召与游倘徉十年归安兹丘评者异之于古未有纷华寂寞枘凿不受公而兼之始慎终全由哲其身匪骘自天人之葢棺旋踵朽息公有哀褒于沔开国生平之名爆其益昭矧子维翘丞弼两朝无久维石莫信者史一刋不磨用告无止   元文类巻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三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眞定新军万户张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既卒于戍所衡州之明年而夫人亦卒其中子世其眞定等路新军万户达喇齐者将归塟其乡先茔由是军受湖广省节度请告数数终以故事职兵之臣无听丧葬之文不得命乃曰父子之道在君臣先其叙则然未有责其能忠而禁其为孝者吾今何恤俟舟二丧毕葬小从而夺虎节大置于理一惟命竟窆而还凡闻者莫不称咨其能防流俗善于子职无少老一喙焉又曰公之遗烈今虽在人口耳不镵之石久或遗忘来者或不闻托以计事至鄂持兴国校官陈松年之状来请铭燧思昔贰荆宪由纠郡常德公时戍是暇则相过年巳六十五脩干魁顔白须猬张虎目虎吻大掌钜踵望之森然气欲抟人谈其平生陷危奋先大小之战数十呜呼俾闻风颷皷鼙阗阗矢石余躯老而不惩者从可知哉则于公为知死今懐逺以佳公子侍傍又为知生在古人皆当伤与吊者乃三复是状甞善松年之能史惟末憾曰济江将臣功者皆相而独后公方人固然于及天之厚公者则若未也葢列圣之制职兵民者死其子孙皆世之变自世祖夺职民者符节易其故所死其子孙廕而不世惟职兵之臣万夫千夫百夫长者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其符节虽汉祖侯功臣之誓曰黄河如带泰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苖裔何以尚诸其有相而兼将万夫者诏俾自择为之欲将弃相欲相弃将故其时有寜弃相而专将者岂不以相能振耀一时未若既将可传子孙绎绎无究乎幸公未相相而亦蹈是辙矧他人之家世才一人而懐逺元兄忠显校尉管军总把铸由从公战鄂之通城获于敌死之及子回世特陞千戸仲兄史闾亦懐逺大将军戍瑞州等处万戸独一门三人金符虎节千里连州相焕以华则天独厚公者岂不多且遐哉松年憾者恐复为公九原所幸也公讳兴祖姓张氏中山无极人曾大父大父不仕父林赵州观察使改节度判官丞相赠太尉史忠武公为万夫日其戏下太宗赐金符千戸老以公世从大将詧韩征淮南能以少兵击破其军虎头关大将壮之赉银为两百闻功于廷赐人马介胄装具宋开山南东道制阃于襄阳反冦洛西残卢氏永寜杀缚其守长宪宗诏以汉地兵专受命世祖潜藩始置经略司于汴屯田河南诸州以忠武为使忠武兄之子江汉大都督权为屯田总管万戸宿重兵于邓去襄不二百里兵信宿至城下邓甓其城塞西南二门不辟吾袍甲车道属县新野西港尽钞于敌府摘公将兵三百骑与歩半追之及之栲栳潭令骑一歩敌奋殳斧谋折马足推歩下骑为阵以待分骑为左右翼合击敌错愕无所于应尽殱之完得所钞战次马婴横尸而顚复腾而上不知左股之折已战流血满鞾里创舆归府迎赉银为两百锦二端曰未足旌劳资市药也后敌攻新野又大破之白河口中统建元从史经畧枢援东川假以总管戍东安虎啸一年还邓戍光化州漕安阳滩禽唐都统会中书左丞刘武敏公拯开用兵端大集天下兵围襄阳从城鹿门江西诸壁戍焦山败宋援将张顺江中杀溺过所当攻樊城督造梯冲又战江中火其战舰断襄阳援樊防移攻襄阳城东南当至元十年凡围六年襄阳下功陞总管再官懐逺大将军副万戸明年诏故太傅巴延以左丞相赠开府仪同三司太保并国武宣公阿珠以平章左丞相阿尔哈雅以右丞将大军南代浮汉而下郢治汉东筑新郢汉西锁战舰两城下夹以礮弩横铁絙江中大军击防郢北黄湾壁公实先登矢贯左股丞相手传药柂舟入藤湖逹汉越郢去从攻沙洋新城防而殱之皆负创先登矢又中额三防功闻锡虎符从战汉阳之沙武口阳罗堡生获其将郑信矢汰左臂汉鄂既下太傅将太师东右丞留后抽十六翼兵俾公帅戍汉阳公曰吾战是求而顾责守谁不能守则无所施吾所为矣右丞则曰汉鄂乗舆所至视为冲地非村武足以先众者不可使抚安之不得巳往戍闻荆阃遣安抚高世杰将兵规复鄂从右丞逆击走之荆江口世杰穷降诏移军江陵从攻沙市因南风纵火楼栅皆然前登战城上又战城中蹀血濡趺殱其军江陵精鋭于是焉尽安抚高逹以江陵降制置朱禩孙不出诏以世杰战而后降非其始志斩江陵市禩孙死京师犹没入妻子为官奴婢而籍其财右丞功拜平章政事移军潭州公为鄂分省计事潭留使督攻西北凡三月破石心台敌植木栅自蔽或曰火之可入公曰火易沃灭栅必复植且吾师暴处城下三月士咸仗兵立寐不如礮之使敌不能队立得广途期尽十日肉薄而登可以逞志平章是所防十日公果前登树旗陴墙诸军呼声动天地平章抃贺谓诸将曰非用张某言而属独坐城下安抚李芾杀妻子火解舍仓库而死溃军筑城西陈江岸公渉浅方仰击飞石出城伤颊坠水面血及足出战益疾竟走其军功闻进官安逺大将军畧地衡永全桂阳诸州抚其来归而诛其弗率又从平章移军静江四十日防之宋余孽益王爵人号年海中曰余复海岭诸州相煽以叛潭之羣盗在在起平章谓公衡永全桂阳诸州与潭属县汝昔畧定盗今复蔓汝其芟之殱文才谕七寨斩祁阳令罗飞主常寜薄黄必逹磔周隆张虎新化降其党萧隆刘监军凡馘受伪命二千九百十人缚从贼百五十人安集刼胁二万三千九百家常德路总管谋应伪先事亦缚斩功闻进昭容大将军招讨使监归州位总管上又移监常德仍招讨位总管上西南夷为梗初诏征罗氏鬼国会其既降未至而还后征亦奚卜薛降之以其王阿利入觐赐衣服弓矢鞍勒公平生射虎数十一日遇虎一发而踣语其友曰生虎之髭剔齿疾可巳风防之虎怒爪鞾裂頼其气息埀尽不能伤足由是人名公者则加杀虎于姓上至是以国言赐名防突寻诏万戸各解使职故公罢招讨惟以万戸将眞定新军省檄戍衡茶陵来阳常寜兼督平永寳庆武冈盗馘其跳梁者二百四十五而伍其污民责使屯田故来者不失业公尚气重诺刚不可以威强屈平章始终相从西南者见其不可众直之醉或腰刀行酒平章避入后閤曰公醉矣戒左右善扶出遇契已者视意所欲与之不少爱焉其时诸将或集皆下之无有位其上者卒以元贞元年乙未冬十有二月七日年七十五夫人卒以明年夏四月十有七日年七十七塟以大德之元丁酉于其乡宋邨九男长忠显次戍瑞州万戸次鹏翼佥岭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司事次眞定万戸皆夫人李出余皆幼一女适常某五男孙长武畧将军世千戸者金符余幼六女孙亦幼铭曰诗歌虎臣阚如虓虎不闻拔须视等麀麈以之胆膂秉旄遐荒宜一西南百年未疆荆州之域连城数十襄阳武昌岳及江陵长沙桂林取皆以兵余郡传檄反虏起伏介胄九年昼夜弗释登危摧完战必前列荆域防寜移兵夷洞来其降王槃瓠遗种矢石瘢躬元戎奏功大帝一闻一官以庸迨其入觐嘉名天训乃省在笥华其衣裳又勑尚方丛矢象房鱼服韔弓雕鞍金归马蹮蹮亦烂其饰虽古方伯得专征伐锡命之多将不是越宪宪其劳授报既多葢棺龙光遗尚荷二长万夫一千夫长今代一门三将谁两矧是万夫一戍炖煌一残阇波鲸海是航虽基公陛亦遐以无羞前人亦曰克世两间之坚莫石惟年可磨不磷载铭以传   颍州万戸邸公神道碑     姚 燧   公邸姓保定行唐人讳泽字润之曾祖亨祖义生考府君讳琮金符总押眞定大名河间西京保定洺磁濵棣七州之兵戍睢州以卒公年十一世将是军七年去城亳鹿邑避河流齧移戍颍州城久荒弃剪荆以茇隍堑楼堞官舍民庐皆所继始宋黥将夏贵夜悉锐攻东南壁公将射士当之大呼疾战矢下雨注又虞士气久用将夺戒司更促其漏丙夜伐五鼓适以为旦出竒骑击不利客也腾借崩溃积骸如京创此大治始不轻犯戍是十四年世祖即位如故事尽收臣下先朝制书符节故公金符亦入之官明年制赐还之至元入觐赐锦衣弓矢鞍勒用兵襄阳将是七州兵半以行太保幷国武宣公时以都元帅钞鸦山防平塞砦功最幕府赉白金为两五十金衣一从城长围襄阳六年当十年癸酉乃下明年从太传巴延公时以中书右丞相督大军南伐至郢初宋遣殿帅范文虎将兵援襄阳度不得进为城郢备鎻战舰江中列礮于岸遏我舟师下令荡舟黄湾连藤湖入汉越郢去从防新城沙洋下复师由沙武口入江从战青山矶多所俘馘鄂随下行省论功行赏赉白银为两三百明年留故左丞相阿尔哈雅时右丞分省守鄂大师其东从右丞分兵下荆南功进武德将军管军总管又从攻潭州流矢贯肘汰股裹创复战城防进显武将军明年从攻静江礮伤首岑岑垂絶巳日乃苏既防从省还湖南其年宋亡陈宜中挟益卫两王浮海据闽爵人号年规为兴复幸利之徒在在起应而罗飞张虎周隆尤其枭桀屠杀长吏刼民为兵动万为羣阻山为砦以抗官军衡永路絶公从鄼平生致三渠褫皮以献进懐逺大将军万戸虎符俾将其军监郴州位总管上至则平郡贼萧良弼郀兵之余城中户才四百布檄招徕安集之内则基屋火余外各复产其乡期年将倍万家孔庙尚茅屋授进士左元龙为校官佐其工材俾任兴葺稍如平时州界招酃遏韶冦不窥宜章而兴寜之民效恶酃盗闻宣慰司将调兵万人加诛未启行公冲焉摰金帛即説曰今盗始起而从徒未繁官军遽入民惧俘杀必出逋逃无所适归势与盗合是驱使为逆也请归身任致讨许之乃归召父老豪杰晓曰吾止官军不使得暴吾境汝佃民有从乱者不以相坐听执送余自赎得五百人惟诛首事二十人余悉纵还南亩连三之役始得占城之师人以深蹈死地忿怨无施所经城市肆行剽夺濒道居民十室九空六耰种絶至郴亦然公捕得为暴数十人械送军中诘其部将威令不伸皆市杖之其徒一夕潜遁逾境再以日本之师责造海舰十五艘度费楮币为贯七十五万取材有制戢吏侵牟用未能半事已告集后以交趾之师赋餽米千石入桂公曰自是入桂陆行千里负担之民人胜五斗而止已二千人为担夫负装粮者半是行未中道委负而逃可前知也乃集丁之家谋曰吾将出家赀责诸县即桂如数籴之上不失军兴而下可纾民力何如众欢呼称愿他日比贷钱加子来归公悉还其赢又请罢淘坑银镌戸赋酒醋歳荒发廪而后闻皆良政也又迁庐州蒙古汉军万戸郴民耄倪号呼遮留如去亲戚未至改颍州万戸戍无为军至是七路之兵全集戏下而军容益盛盗起江东省以公威信着誉檄公以其军讨之饶信先譬以祸福皆不烦兵而从宣徽怙恶乃夷万人于南陵旌德泾县又锄万人于绩溪绩溪尤劻勷壁何秧塘山山周十里峻二百丈省臣以六万众攻之数月不能下者因留戍徽兼拜都万戸之一军徽民方安之寻还无为省议余姚胜国故都非得如公老将一军遏而闲之绥而安之不可故移戍杭以廿有八年其嵗辛卯夏六月二十有一日卒年六十三平生忠直沈毅读书专经左氏春秋故能谋成而事立临财不恡施予有积则均之昆弟姻戚其再至颍故人部曲捐金委帛致殷家及疾或在告计日辞禄后卒十三年子武德将军颍州万戸戍杭元谦绍介其友刘致持事状为书燧曰先公之匶藁藏颍濵今将举归先茔数宜有碑不得君铭恐勲劳不足以信来世敢泣血请故铭叙此甞闻国初以二万戸镇抚中夏右则刘伯林军秦左则粘合重山军燕顾成则益太尉忠武史公天泽为眞定河间济南东平大名五路万戸于中后强诸侯颇以力夷恶相下属皆求各将其军而千夫之长亦觊得焉由是万戸布列天下其权虽分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相传虎节一命三品世世不絶则未始变不若治民治赋之臣者死子孙以门功官自下而高如升阶然所可侪比则国家责以捍海四方劝忠而收其死力者岂不至且逺哉观公造家譬则为山嗣睢总押其覆篑也于时是官未必视长千夫何以言之从下荆南劳亦伙矣授以总管得以千夫之长同禄转而西南勍敌是膺坚城是临莫不贾勇奋其前殳顾以是身干卤三军八百死而一幸生遂长万夫此德开国大藩诸侯殆成功九仞者其为丈夫亦壮烈矣然非凭夫大帝赫怒有是南国用武之地枝安施哉此太史公赞萧曹莗为依日月末光隂符所为天人合发者也三夫人元配郄氏严于持家前卒廿有一年继配两王氏姊妺也前卒十年姊顾为继后卒九年三男元谦以佳公子既世虎节好学而文虽居时平营栅部署器械车马凛如在敌又识世务省讼难惑多资平之资先泰元恒四女适郄长官子璧阎令子龄郑元帅子端仁万戸贾荣祖三男孙长禥幼未名二女孙铭曰唴若邸公初由羇童嗣秉父节睢及鹿邑凡戍十年强敌尚逖城颍而南北交壤隣黥将未甞时巳能军寡谋轻袭大比其羣防帝考贡曰是南纪于何菁茅矌入包匦乃畀丞相百万烝徒江汉滔滔鼓枻以浮分徇坤隅置公前驱登陴长沙桂林入郛大惽小悖剪无稽逋从战万里清楚以吴归抚其躯矢石遗余甞曰臣子居则有异移孝为忠其道岂二当在父侧子职焉恭寸肤之伤防心瘝恫及身而将三军奬率鼓鼓以前顚首奚恤维公懋功其赉何如虎节皇皇雄长万夫上昭祖考下传旄棨子孙其承世守无止匪直克忠孝畴大斯以语焘后几何其慈宜尔有子踵武之践四十巳闻愼保埀宪爰发颍匶归从先丘烈勲于碑贻久是谋   同知广东宣慰司事王公神道碑 姚 燧   三十一年将仕郎同知新州事王弼练服持一书过燧龙兴客舍拜言曰此弼先人懐逺大将军同知广东道宣慰司事出处大凡与受代所由也中具歳上战功自生二十五年世吾祖长千夫戍胶州以及至元三十年年五十六六月四日卒广州在官三十二年胶州内地无事战御自四年用兵襄阳十三年宋亡与宋臣战未甞日释介胄宋亡至十六年与两王战未甞月释介胄南海平矣与反虏剧贼战未甞歳释介胄合是三者之战凡廿七年中十八年三入广呜呼劳矣而官已是命也今将以某歳月日还塟吾乡霸之大城孟村先茔得善史者铭其碑我先人将不恨其无闻于地上且懐德地下也敢以是哀呜公乃序之曰王氏其借大城者不可世求曾若祖皆失其讳祖令大城考英故叅政张公荣实所将水军百夫长世祖録其从济江功赐银符升长千夫李坛反战死济南二子守信守禄公以死事臣子之长故世银符长千夫戍胶州从筑夹寨襄阳战疾力功换金符登最樊之外郛省旌楮缗百战江中断横江铁絙菑楗获船三十艘防樊生致都统徐麟省又旌楮缗百从本太传南伐战最郢之柳林署省镇抚攻新城沙洋获船二艘战夏贵鄂之阳罗获船二艘首功三百赐白金二百两再以都镇抚从都元帅府定江西诸州授宣武将军管军总管于时宋亡其将相更立益卫两王故广东不下从破韶州又败方安抚广之石门授明威将军从击文天祥于贑之兴国之空坑止其妻子散降其众畧尽禽前锋赵时赏帅府改行省从右丞至广张经畧集战舰二千海珠寺击大破之获其舰百八十斩首不可级计再授明威将军卫王死入觐授宣武将军虎符还戍广取葛岸洞崖石砦殱李梓发兵南安别降林桂芳昆弟新防蹙南海军三千人生致其帅潘舍人欧将军伪署置官自王清逺遣马帅陆帅徐相袭广州皆击破之斩是三人及其军千平十数壁欧走如新会合黎德德巳集船至七千艘众号三十万其别将吴林以八百艘围冯村先是公甞抽工于军伐木于山不资公帑为战舰三百五十乌船五十载是战舰德林众大溃沈死海洋生致黎德欧王与伪都督丞相兵马钤辖廿四人皆磔之椎其伪符玺召入赐衣服弓矢鞍勒加懐逺大将军同知广东宣慰司事三败东莞盗张强三千余人首功三百归所掠人畜其主广盗少戢其使入觐恐公受代以归预乞尚书宜留再授懐逺大将军同知广东道宣慰司事降循盗古尾郎长乐自宋亡十四年招不能至者版頼胜立兴寜废县以宅流民又斩汀盗转入梅循者钟明亮者并吴禽三百而坏其羣最斩盗为起廿九二百七十一人今着其尤魁骁者皆隣省连兵频年不能加诛必公取之广之属州皆山险不可乌至梯崖缒谷逐索水则乗乌船游击之不尽不已其为什为伍杀人以剽财之伦皆削弃凡是诸盗名若可易不顾难成功至今有未靖者老将论者曰丈夫死登陴陷阵犹足为名泽及吾妻子今横尸草窃手与经沟渎不异亦足羞哉此观望不屑蔓盗所以也反防公心忠劳何如广之属州若士与民及闻今代争状于宣慰亷访两司功其盗弭民安愿留公使以殿南荒行省拟闻代逾一时而卒惜也夫人石氏子三人弼也知彰其亲者非文不逺亦既克子矣余未名男女孙皆一人幼铭曰北海生濵卒堧南溟万里归棺低昻绛旌维之南溟至险不测其北岭峤羣盗攸宅岭峤何如峡削劘空羣盗利之自王自公凡在胜国敢曰难令与今吾元跳踉豪劲公有砧斧领汝膏十八年中无有幸逃或曰公哉始劳襄汉终覆武庚椒洋无畔不是之书逐盗谆谆大弃録防奚示后人曰讫炎赵遗尔两孽嘘尔死灰乍然已熄公与树功帅徒相从贪人所同公羞有躬维祝融墟实汉南越大兵艰施小兵弗詟鄼无贼良公功之私广人户知今思永悲白潜昭幽烝大史职载铭不忘有穹斯石   戍守邓州千戸杨公神道碑   姚 燧   杨公讳彦珍世汴之杞人曽祖考某祖考某考眞皆不仕金垂亡也乡里及旁县豪杰以公质而义沈而信脩干有力驰马引强犇走服属之至有二万众将之来归授万戸徙河内定兴思立戎劳不乐民治宋将彭义斌侵山东东方诸侯皆壁不出犯其锋或闻风景附始将百人从故张蔡公战淮北复徐邳两州劳陞将千夫战淮南破光庐两州及安丰军战汉上防光化枣阳先登又破信阳军战襄阳走生总管牛首山斩张太尉鹿门从今中书平章鄂啰公之父破荆南沙市初邓既降以歳荒尽迁其民就食洛西留军戍守防故中书左丞刘公来袭战塔桥古邨黔陂屡北之其后山西逋民由雕磵故宅冈将趋襄阳率歩骑遮止之假种牛曰吾在此汝可去父母邦而南邪与故中书平章游公筑楚铁狗两堰以灌屯田歳收粟为石亡虑若干万沾饥嬴为口亦亡虑若千万歳甲寅以平生小大数十战身被三创老厌若兵子珪能荷殳矣请宪宗朝求嗣巳授副千戸得休居十三年以至元乙丑春正月十有八日卒年七十其月二十有九日塟州西北十二都之灵德乡苍龙潭壖夫人同县卢氏后公卒之二十五年当至元二十六年嵗己丑年九十不恙珪及其三季秀成玉与男孙十有六人兴祖世荣钦祖光祖述祖崇祖仪祖遵祖协祖继祖孚祖袭祖康祖恭祖由祖亨祖女孙十有八人男曽孙五人俨伃侃偁僎女曽孙八人最三世子孙曽孙男女已五十人男妇女夫甥孙犹不列也朝夕若嵗时问安为寿其前堂字隘不能容班之庭下人之望之蔚为盛门非天章公潜德昌炽裔而何况珪克对前脩有光乃尔耶始有副千戸江汉督府版令将突骑千时宋宿兵襄阳与均椅角临邓督府度房有恃而虚别遣将以万人袭之反为均兵遏絶令将所突骑为援战分道口斩其副将杜胡又战马嘶山通道出之从史经略援蜀之开逹两州战李义圣耳诸山又战同波砦万石埧晋城寺获生口五百城母德章以拒合州又城大军平以阚广安军归从故中书左丞相阿珠公围襄阳战小堰堡南漳鸦及八瓣凌三山禽解都统樊提辖湖城砦马军赵总管野鹅池刘都管肨山问探司王总管狢子川又禽无名将樊城战六年襄阳廼下劳授敦武挍尉从中书右丞相巴延公越安陆战新城降黄宣慰阬沙洋边都铳火死下沔阳攻汉阳先登防之战鄂之阳罗歩获船五十五艘遂济江下鄂又从故中书左丞相阿尔公分兵而西战荆口降高安抚下岳攻荆南沙市先登阬之徇地峡州下之乡民多趋险奔施择峡属县宜都富民言能动众听者骆升署为邑令追还五千戸从围潭州战西门铁埧三先登进武畧将军千户金符从下衡永全道四州防静江进宣武将军总管虎符下栁西融州徇地海外未至召还进明威将军副万戸再迁广威将军眞为万戸戍襄阳最其受任至今三十三年所援防破阬下名城三十而县不与禽都统一人总管三人斩州副将一人降安抚都统各一人讨湖南叛冦生降渠首四十五人所全胁从及城防而当殱言之大将而脱者不可以钜万计小大之战七十余身被者五创矢分右巨擘洞肩汰股贯踵先登压髀而颠血甞口出积是劳位践三品力有可至数所得为伐石人兽树列神道又悼公平生与国立家之多艰也不铭之碑无以白悠久自襄走邓托笔于燧呜呼臣之事君犹子事父虽出苏武告李陵之言而千载以为得然事父敬身事君致身道固有不悖并行者曾参将死召门弟子啓手足以示全归其平居则又以战陈无勇为非孝夫小而残形大而陨元至不旋晷孰速战陈苟于是而曰吾全归吾全归则天下无授命之臣君何頼以守邦人子惟无事戎行不善将身以死者是诚不孝而执绥援枹以死固其所也况战不必创创不必死与虽死而名日延哉甞读史氏书见鬭将之登陴陷陈折馘搴旗大者百战小者数十其身所存锋镝遗余必慷慨感发思有若人者生今之世得奋笔大叙其隽功亦志士千古之一快也观公父子踊跃金革视身外物再世一辙庶其人焉惜吾文之未称副也铭曰世曰文士武弁之易谓勇无谋似而非世读人物志论第英雄英之精秀草木华同雄譬健兽逸羣振迅天于怛人此与彼吝或畀其全万邦表贞英故明智雄则勇能人才文武异同胥附武遏乱畧文太平具亦既太平忘战必危猛士赴敌生死斯须彼文维臣何有是戚执简之评其可轻出于砾维公乡豪始宗无基于前造太今躬金歴祝断有众二万来归太宗独何是乱弃民而戎转鬭淮汉戍邓空郛招逋立闬邓人病饥我往耕之邓人闻戒我往战夷丐老而休年宜延伙而止七十宅长卧生子如公亦毅能兵克越蜀荆三十名城金石所创凡十五婴虎符以庸鈇钺专征曰是徴效先人之教五鼎三牲不享荣报发其幽光塟令存章庶几子心少慰防伤切云之碑蛟拏负史臣是铭滋久无战   元文类巻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四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邓州长官赵公神道碑     姚 燧   有虞臣栢翳佐舜调驯鸟兽赐羸姓其后费昌去夏归商为汤御孟戏中衍为大戊御至周造父为穆王御服盗骊骅骝绿耳之骥西廵乐而忘归徐偃王反复御日驰千里破徐赐赵城为赵氏其子孙散居何望传次几何至公者不可稽然由所记忆其先家代之繁畤金亡去其乡凡再徒始为兾之衡水人又为蔡之平舆人天兴癸已之弃汳播蔡也公以善射足力材兼众难倡义兵数千为帅闻天兵围蔡急城中粮絶乃率部曲发平舆富室藏粟负担疾战百死突围上餽召见行阙嘉其忠劳勑银符提控复溃围还保平舆明年甲午金亡将戏下歩骑数千下宋时襄阳开制阃改信効左军统制制阃后厌降将多恐聚此叵测漫为受犒欲致尽阬之太尉江海防曰且人穷而来归诛之不义又吾阃所节度四十五军半北人今此加诛则吾军北人各有心矣徒足启猜长乱汉北之州独邓近去吾阃程再日耳北与敌邻乗彼虚弃未戍盍遣是众先之在彼有生降之德在我有复地之利一举而得两者也阃然之别遣路钤呼延实将若干千人为监来戍至则与实不相善益愤前吾所好相下而顾不容将以计诛又一军哗噪皆言制阃不足为尽力会明年乙未十月天兵畧地汉上集将佐南门商战守宜公扼劒前众曰始吾下宋正求活我戏下数千人与若妻孥而制阃欲一切以计殱之情露而事廹者数矣今幸出戍不独任吾别将监之一旦诬以他尽无吾噍类覆掌不难为也诚不忍与若泯泯脍脯冦手必归皇元后应者斩统领徐海独辨不可立断其首以徇一军皆呼抃受命驰造实营执以出盟令呼宋兵投仗脱甲吾不犯若一人尽归之襄阳如辄肆动皆诛死实骇汗失常目贻瞠舌挢然不能下顷不得已乃亲呼其军如所教者于是皆受命复与将佐为约是州生齿十万今日之事将求生之非固苦之将思完之非固离之众曰生完之耳离苦何为公曰若既相许矣其无杀人父兄而臣妾其子女以利货财与懐复私怨众又曰不越公命也乃开门纳吾元兵事成终朝肆不变市为具车马遣实令将其军尽还之襄阳少不怨制阃昔者图已而甘心此军也居再月太宗为太子南征逺过教以是城甚近襄阳虞力孤不能自完且嵗荒与均唐三州民徙雒阳之西三县邓治长水均治永寜唐治福昌许公权宜行省事乃先劳分苦佐乏药疾翦棘垦莱府寺田庐于粲一始明年丙申襄樊亦徙雒阳其年公入觐特赐金符锦衣许出战督军入守字民别降银符八十金符八以酬从公将佐同力者奏雒西歳又荒乞歳得大名军储米为石四万五千陜州盐为斤若千万以廪饿人制可如是资食二州三年后歳豋乃止辛丑授邓州长官奏以弟将州兵亦可而是州兵民始分后十二年癸丑在先朝今上以太弟之重命故丞相史忠武公经畧河南始屯田汉上张平宋本尽还为徒邓均唐襄樊五州民实南公始复邓时宋已筑襄樊均皆宿重兵徙民各归其州惟是二州还者无所于归襄樊侨治州北均侨治西皆倚公为援南州数十里沦为盗区战外耕内四年之间积谷石七十余万丙辰乞骸骨不报明年疾卒实丁巳春三月十有四日年六十有一其月二十有四日肇茔州东南之曲专里以塟自丧及窆祭哭声振城野数万人昔受公生之死地者公讳祥字天麟魁貌硕躬望之威如孝亲友弟及有地方数百里秉钺埀符常布衣韦带麄冠鞍江汉大都督为言衣冠贵贱章也何乃为是过俭下自同庶服邪不恤也与将佐言公府则吾节度汝不可不严名分之守私处则汝皆少所从起相习者岂可遽脩边幅改度平日也必齿坐序饮其疏简目节直坦与人不疑如此考赟妣李生子二人长公弟彦即将州兵者大考仔曽大考康三世连不仕饶赀乐施夫人霍以贤闻子一人昭勇大将军保甲万戸侃今镇衢州男孙三人伯元仲亨叔利女孙四人适耶律弼李友端刘仲温季幼槩公之始遭金季年出无受知托援之臣入无素勋可借于家奋其孤身百战前驱积劳而加数千健武之上亦何壮也且人之才相为十百千万不能齐同以一人当一人为众人以一人絶出千万人之上是曰俊杰方天定命昭昭而昧者疑所适归彼千若万人犇走为依求以自全其受是依者内揆无可出险反正之才岂以一身贸贸先众徒死则依人者犹不难于为人依而受者也今既陨祚而后将十余旅之众下宋其志仁此人也及宋不察将快其肆毒已乃北戍邓州为置监将防虞而戎备之其伺衅窃发不保其终何如也非公谋断灼知改玉安能转祸为福侯食此州哉然由公而上不仕三世洁实俭勤积累悠长能散宿居芘后之功既硕既丰而始大兴此势之必至理之固然者今侃也即基堂之龙盾虎符列名平宋功臣非公作则之报而谁诸孙继继脩伟则是泽也夫岂一再传而可遽艾之邪后塟三十有二年至元二十五年戊子侃自衢遣叔利五千里持衢学官郑怡所譔行状走邓请述墓碑燧哀其志在扬厉先烈又甞家雒西与我先人居相迩而游相好也故不终辞铭曰穰之南东有堂其封下为平舆赵公幽宫返是之年周甲子一束髪树名古人自必翊将衰祚偶方兴时如鬭孺子贲获是支金鼎沈沦提是穷旅曰犇与国渉汉南骛来戍是州始脱危阽乃弃众星日月载瞻甫少康苏熯螽荐沴徙比就丰于洛之汭雒防亦然移粟大名以及还南保甲战耕与是州民耄穉十万形影相附千里往返厚深之仁崇阜增川宜是州民戴为二天朱邑桐乡古弗是过卜置冡傍万家且伙有子将军方爗烈光虎节斯皇孰曰公亡匪铭伊白匪石安邈我笔载兹后来者頥   山南亷访副使冯公神道碑   姚 燧   公以至元廿八年年五十九九月六日卒官朝请大夫山南江北道肃政亷访副使于襄阳燧游吴会还过行台广陵得讣于故御史中丞魏初所燧出涕相吊后三年始拜其墓指桓楹誓曰公平生交友间文惟我怡者它日当铭是为报子休复亦巳叙所履厯见求因记前卒六年甞叙冯氏三世遗文有曰以中议年五十九卒官同知山东西路转运使故中顺方年六十以同知临海军节度使致事至通议亦以同知集庆军节度使六十致事三世皆止同知亦理之不偶然事之可异者公抵掌曰若是同知不善吾家耶吾他日有避而不为耳今公之寿仅齐中议挍所卒官亷副班序正与转运节度同知者等六命四世卒致皆不逾六十呜呼造物之迹人果可以意知闚耶中议中顺通议为高曽祖讳仲尹孚翼壁考中书右部郎中讳渭世称冯孝子公之先讳由通议筑松庵崧山曰崧后更字寿卿童子聪警于书博观疆识赏于中书忠肃公许妻以季之子阙帻由贫试吏征商屹屹自饬不荡华堕中统建元时年未壮入掾中书职奏事曹策识沈明得失先事日从丞相造膝清光右部为郎自丞相辩章而下皆友谘之父子并政法制未苛不嫌也人荣耀焉或谗禁中省曹多徒颛庸在列庭加汰擢公以风度脩凝敷对有次留后一故相长左右幕喜气排人诸军詟缩公不下之故事诸曹出皆总管判官独抑公眞定转运经厯换卫辉总管经厯官承事郎令眞定之无极事治考最换令洺之曲周状其簿贪懦黜之围襄阳急发民益兵河之北公惟视丁地入中甲者戸抽一人籍之请托不行苞苴不入形埶富室施计无所凡窜名他役者皆出僚吏无所奸利其间江南既一陞奉议大夫佥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司事换佥岭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司事二境皆错壤夷蛮人所惮行公冐阻凌歊瘴乡蛊俗上下山谷至不可马或轿以杖殆数千里刺举周治简削冗长官吏数百台臣劳之移近畿甸换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佥事官市民物不辄与直责悉还之罪去官吏三百积没赇赂且三千定霜摧电击蠧朽皆折唐之监州讳发其伏逃讼于朝顾列公实田湖阳三十顷禁杀日杀纡涂乗传多烧驿薪不法十余事诏御史问之无丝髪得抵其诬陞朝请大夫江西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未代弃归寻仍前官换山北辽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以疾辞行台臣终曰举职风纪求归者其私不可释也择其去家近在十舍外者以便之再换山南江北道肃政亷访副使命下数日卒侨塟檀溪之东筮仕至是三十余年恬忽时荣退易进难数命皆家受之临繁处剧暇豫而集遭佳林泉野服佩寳璐鸣琴赋诗忘反移日观所号雪崖亦可得其嗜尚巳俸入尽于及故家之孤与娱賔购鼎彞书画故遗产不盈十金所标襮其阀甚高跬歩恒以羞亲为心迨气息奄奄犹大书松庵墓冯孝子墓雪崖墓赐休复曰各伐石表之阡亦自喜其善全归也遗文千篇晚而笔力逾进辞多雄刚深古卑于文者不能句求凡再配前夫人杨氏即忠肃公妻者今夫人王氏其母休复与休复母之两致其道不知者不以为前夫人之生观行有家为德如何女温香幼三男孙鹤龄龄彪龄二女孙皆下殇铭曰公生自孱见灵竒也葱衡锵然妙为辞也人一善偏已兼之也其蕴渊渊介介持也其履平平循循施也入司奏牋出县为也同不俗牵异不离也责言言宣责事治也宪府所躔吏不欺也风行岭堧江之湄也几耳顺年不云耆也厚夜长眠寤何时也闻之幅多旧悲也曰良弓传子为箕也揉木不世业卑也独公青氊守不移也世德陶甄不外师也子于父田播其菑也父材楠楩子构基也有华蝉嫣冠双緌也与乃祖肩官丑夷也皆不持铨衮职裨也岂天为悬座右巵也不盈其泉斯不欹也信彼防权冯氏私也滹沱之川浩弥弥也苗胄必贤余波滋也母折楚篿以筮疑也丽牲有穿徴铭诗也   浙西亷访副使潘公神道碑   姚 燧   公潘姓讳泽字泽民宣德府人府在金惟州曽祖甞为州孔目而逸其讳祖禄考得用生行军万戸府提控涣及涛与公伯仲氏皆善厚殖其家资公读书壮而游先师鲁斋左丞许公之门尽戛故习而气质大变养亲不违其志事兄爱以敬闺闼有闲及出门庭卑以下人语恐惴之遇夙无所厚簿者于涂必谦谨恋嫪令尽所言不峻谢别用大保刘文贞公荐曰从事太府监擢监知事转贰佐藏库使出再提举织染局金符在顺天路官承直郎宣德府则奉训大夫课皆最陞奉议大夫知州兼诸军鄂啰始有土民以行所学郡旱遍祷其境百神巳乃诣郭西泉投文祝曰山川之神其所司者惟在能兴云雨以水下土耳今旱暵如是不能膏泽之神固巳不得其职使州刺有罪幸漏谴于明天子必将殃之宜止其身吾民何辜权罹斯毒则尔神又佚罚矣敢恐恐退俟终不得命当自劾去其夜有光如星腾泉明日大雨为屋祠龙泉上自公未至州之南并山风为灾又为文祷曰风者天之号令顺四时温燠凄凛之气发逹遂成万物者也时自为惠反之而已灾况暴厉无节穴涌谷起飘翔尘沙偃揠禾稼以病民哉禾民恃以生上以出县官租赋下乃仰以粢盛报事乎明神今使之贫窘无所于食目其颦苦之顔耳乎愁叹之声神亦安所利之必州刺之是矜其收是凭怒自尔风灾衰息民頼至今尤究心用狱前政系疑盗八人榜掠百至求迹无所公明其非辜皆出之刼家讼公故纵无几时而盗果得西京械成狱令待命他郡过治囚号市曰此州之人神明公以为包拯复生独不能相活耶公将召问同列谓宜发卒卫出吾界而已谳非吾事也公曰人求直其枉乌可阳为充耳不闻卒问之葢太原民输税西京虑仓吏不以时受入钞贵家奴令代其输既如约矣奴与伪为钞者友阳悔之有我善钞而归所伪为我急其得不详视也出而用之而事始露有司鍜成之谓我利贱而买之伪为首当以见知法公列上之竟雪其诬而抵奴与伪为者法赋州市牛公惩他郡驱牛至官择可受直听命旬浃犇走烦劳废其穑事令持价即乡民自为市吏无所奸利驵侩亦不得上下其直转知兴中州入为监察御史刑部主事恃当国臣知多行不法察院召按不能致公从卒至部捕之一讯而贪墨皆出论如律转佥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司事治有田民杀其主者狱已结矣公详谳之则其妻与所私夫为之乃昭田民当二人法又有讼为豪室奴其一家十七口有司观顾数年不能正公以凡今鬻人皆画男女左右食指横理于劵为信以其疎宻判人短长壮少与狱辞同其索劵视中有年十三儿指理如成人公曰伪败在此为召郡儿年十三十人以符其指皆宻不合豪室遂屈毁劵民之或言高丽王有逆意集将吏将徙故都诏近臣偕公即治公以王今尚主王设举事主安不知知安不上变闻而噎嘿以从他臣治狱希意深鸷求竟公独轻平主果驰使明正无有事从中变制使多得罪独还公宪寻入都事御史台剖白羣疑商订时才自其口出人所畏缩皆身任为无少顾让然不专巳慱咨之人尝曰君子小人喜以朋从观受荐何人得过半矣又政察其间有失而不中哉今曰必吾所识则识有尽不足于列职中外况未必尽贤人曰可者审可不必囿以资格故评台臣者皆曰自公都事察院监司一时翕翕胜职最众出为江北淮西道提刑按察副使按宣慰家儿怙势抑买民物不偿直与偿而不满者皆比贜论后改提刑按察为肃政亷访转江南浙西道肃政亷访副使方分司杭州以至元壬辰秋七月一日卒年五十五仲氏子希善希逹五千里舆柩归乡明年八月始塟先域夫人任也三男希大希成希安大成皆前卒希永他室李出三女适任徐张氏皆士族公既贵矣进伯氏子希明事裕宗于东宫今出知隰州后塟二年伯氏惧公平昔之善泯其不闻乃身入山敦工伐石求其同门友秘书少监杨桓状其事俾燧铭之碑燧曰公之为人桓为行实文何尚焉念今之世子弟为父兄求托金石为传者或多有之如提控以兄能反复致意其季者才独一人呜呼岂不若是不足为爱敬报欤铭曰维公生资粹其民彞加及先师北面事之仁义防辞道德盛仪日耳以闚如垣厚基増崇其卑如田有镃多稼离离尊闻行知始由家推慈孝幼耆闺闼枲丝秩秩其宜出焉郡治视民如儿调均赋夷仁柔肤肌何有创罢其禳其祈山川百祗如指以頥雨渥风衰诚之格思罪入髠耏有少枉疑犹巳渴饥不身之私竭蹷解累必出是期发摘吏欺大法小笞戢威顔眉衣绣斧持辽浙江涯皆所往厘在在歌思曰到逺而如何数竒中其萎识不识悲中郎诸碑泰无媿为斯铭如斯琢石以垂信夫他时   故宋太常少卿陈公神道碑   姚 燧   大德戊戌燧舟游湖湘而陈公元凯方持宪节使湖之南既求追撰妣夫人李氏埋铭为粗叙陈姚同为有虞遗裔矣后五年燧持宪节使江之东而公以总管来莅建康驰书请曰吾八世祖宋太常少卿公以治平二年卒塟洛阳其后子孙以官为家死不返塟顾于太常墓失其地所曾祖少中公访而得之笔地之名与距城几何里歩以诏后昆志亦懃哉会荐离大兵终无有能至者七十余年矣元凯始成其志如所笔发墓验之果得范公镇所撰志铭摹以蜡帋副吾家乗愿为铭树石以表墓道燧受读之其先颍川人唐迁于京兆广明中违乱于蜀家眉之清神亦可系者琼生延禄延禄生赠兵部侍郎显忠兵部生希亮即太常公太常生京东转运使忱转运生简州司士防军挥司士生金儒林郎灏儒林生国子监丞尧基国子生耀州三白渠规措使仲谦规棤生皇东平劝农使膺农使生嘉议大夫建康路总管兼管内劝农事则元凯也子敬立最之凡十二世闻者慨息以为非清风素望之门孰能完有家乗得其传次如是之多哉燧曰是足为多乎哉苟推其世德而上之之十二世者又十二世而一耳甞读太史公书至其叙传于司马氏受姓所从上起颛顼子孙官居功烈文辞下及其身而止岂显亲者不嫌自明宜然耶故燧例之由谱姚氏亦逺本曰黄帝生昌意昌意生高阳是为颛顼颛顼生穷蝉穷蝉生敬康敬康生桥牛桥牛生瞽叟瞽叟妻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姚墟故姚姓舜三妃尧二女娥皇无子女英生商均一妃癸比生二女宵明烛光禹受舜天下封商均虞城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以客见天子示不敢臣传夏厯商三十二世书可见者虞思箕伯直柄虞遂伯戏五世耳至虞阏父为周陶正武王頼其利器用妻以元女太姬生满赐妫姓而封诸陈以备三恪以为胡公胡公卒子申公犀立申公卒弟相公皐羊立相公卒子厘公孝立厘公卒子孝公突立孝公卒子慎公圉戎立慎公卒子夷公説立夷公卒弟平公燮立平公卒弟文公圉立文公卒长子桓公鲍立桓公卒弟五父佗其母蔡女故蔡人杀太子免而立佗生子完周太史过陈使以周易筮之遇观之否是为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太岳之后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佗取蔡女数如蔡太子免之三弟跃林杵臼共令蔡人诱杀佗而立跃是为厉公厉公卒弟庄公林立庄公卒弟宣公杵臼立杀其太子御冦完与御冦相爱恐祸奔齐桓公使为工正齐懿仲欲妻完卜之占曰是为鳯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卒妻完以陈字为田氏声之近也或曰食采田完諡敬仲生田穉孟夷孟夷生湣孟庄孟庄生文子须无文子生桓子无宇桓子生武子开与厘子乞厘子生成子桓及楚灭陈而桓得政于齐生襄子盘襄子生庄子白庄子生太公和迁齐康公贷于海上食一城太公会魏文侯于浊泽请天子求为诸侯天子命之是为田齐太公卒子桓公午立桓公卒子成王因齐立威王卒子宣王辟彊立宣王卒子湣王地立燕齐楚三晋合谋各出锐师伐齐败之济西燕将乐毅尽取齐寳藏器湣王出亡及莒楚将淖齿杀之莒人立其子法章是为襄王田单大败燕军迎襄王入临淄齐故地尽复为齐襄王卒子建立秦始皇帝兼天下灭齐虏王建迁之共自商均国虞至于千九百六十三年矣此吾姚与陈始同为虞中同为妫卒同为田之未分者后建三子桓称王氏轸称陈氏而不及升岂升仍氏田耶自是田或多失传次王莽自以桓裔追封完为敬王以田丰为世睦侯奉敬下后莽死丰恡郡乱过江居呉兴改姓妫五世孙敷复改姓姚惟陈可以世求轸生秦东阳令史婴婴生成安君余余生轨轨生审审生安安生恒恒生愿愿生四子清察齐尚齐生源源三子实崱邃寔字仲弓后汉大将军掾属文范先生六子纪防洽谌休光谌字秀方献文先生生青州刺史忠二子佐和佐二子凖徽凖字道基晋太尉黄陵元年生伯聄建兴中渡江居曲阿新丰湖生匡二子赤松世逹世逹长城令徙居长城下若里生丞相椽康康生盱眙太守英英生尚书郎公弼公弼生歩兵挍尉鼎鼎生散骑侍郎高高生懐安令咏咏生安成太守猛猛生太常卿道巨道巨生文讃文讃三子谈元霸先休先谈先梁东宫直阁将军义兴照烈公卿先代梁犹以姓号国曰陈諡武谈先子昙倩继立谥文子伯宗继立崩文弟昙顼继立谥宣传子叔寳亡陈凡五陈三十二年叔寳四子庄徽某某防稽郡司马司马生某晋陵郡司功参军司功生兼右补阙翰林学士翰林三子监察御史当大理评事苌秘书少监京少监以从子盐官令褒继盐官生高安丞灌高安二子伯宣伯党伯宣著作郎生旺旺生机伯党生元史元史生徽温州司戸叅军其自轸至机三十九世晜弟列者止书其传然自广明至治平实百八十七年以三十年一易世率之为六世太常而上四世其不可推知者二世耳呜呼籍载以来不陨其世德者惟独一门吾姚氏则自梁高平令可系而至今者廿有六世其上则或絶或续匹夫之家其可少觊哉呜呼亦有甚可感者古人为志纳之壤下必载其世次官勲实用备或世变时迁人有窃发知为何代大贤君子揜之不忍及其匶焉初不预为裔孙克念其祖求徴而谋也今元觊悼陈氏入蜀中防太常公始震而耀之亦其家之鼻祖也故既发视石而得其眞太封树之碑表坟道刻石人兽如其始窆于三易代八世之后亦古未闻者故燧感之且敬焉推吾逺本三千嵗之上皆有稽于竹帛者详次授之非足止慰元觊于生死而有之亦必曰吾同姓表章及此其庻几乎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者邪因为楚人之辞嵗时上冡使歌以祀其言曰峻南峙兮崧高阻西鹜兮函崤趾北邙兮坡陀壖洛水兮波滔滔堂封兮偃斧古为藏兮几何所既夷兮已焉有不夷兮畴焉主将帝私兮之家俾鬼防兮神诃待裔孙兮为告頼石兮不磨维裔孙兮思慎其守不忍嘿兮求牛马走曰先志兮其成庻阶兹兮来可防余亦虞兮遗苖匪妄胄兮华遥其统绪兮可寻具方册兮昭昭年数千兮世逾百生民祖兮或几及岂伊神明之后兮不与他族而中絶于何孟氏一言邃必五世而斩君子之泽坐令自今读其书兮亦取二三武成之策重曰往者兮垂芳来者兮是望弗替兮休声与妫水兮齐悠长   故提举太原监使司徐君神道碑 姚 燧   至大三年中奉大夫佥枢宻院事徐毅慼言于燧吾先人以雅善故御史中丞王慱文当其为河东山西提刑丐铭先祖提举府君墓碣中丞不让而援翰昔毅与子甞受业太传许文正公于胄学为同门今子长翰林毅佥宥宻为同朝为先人于中丞无是也又子亦识吾先人古所谓知死知生者兼有之其遗善可笔以示云仍者非子谁頼哉乃序之曰君讳德举字进之曾祖泽妣郭祖閠妣郅世农平阳赵城以本富闻石明里考玉材武为皇帅府提控提领崞县岢岚州长官后马公行刑部奏提举河东南路常平仓妣夫人高以嵗丙戌生公数嵗抚而谓曰是吾父登金词科令岐山出也身教之书及长又资使学仕俾嵗偕计吏趋龙庭甚为叅尚书省议乐齐贤马文玉二人者知擢以为掾已未遣迎世祖于江北阳逻且徴兵山之东西中统壬戌省调平阳路转运司经歴以妣夫人忧去官后六年又居考提举府君忧安西王国秦凡河东河南山之南与陜西食解池盐地皆置使督其赋入悉输王府以君为太原旧由其地炙卤民盗煑食有司虽宻其禁犯者终不衰止而赋日益不登遂弛其禁听民煑食惟戸责输赋漕司行习久矣至于都漕欲变其法复转盐鬻民君以为若然是驱是邦人纳罪罟也若仍弛其禁惟众遣吏廵迾不使贱估盗贩出境而加赋其旧三之一焉民便安之而绩亦最陞提举弃而不仕其平生履歴已此不可谓逹而名傍闻四方士夫从之防公侯用其言而人亦乐以急难见求者在夫重诺而趍义负气而尚侠其事如李坛将为乱自益都传檄求臣叛王而平阳总管李毅不思移文太原为忻之监州阿巴齐所发故两总管皆诛论毅子青童尚孩坐徒辽海居哀之帅毅家僮讼之宥宻以为祖宗之法父子罪不相及且昔檄事青童何知与祸至兹甚非昭代罪人不孥之防宥宻遂奏还之今戍西川长万夫襄阳既下之明年将平宋诏籍中户为兵民甚骇愕至有自戕求脱者总管乌褆患之追君诣宥宻受其成法得于三戸抽一遂懐檄归虞吏为奸教侯取籍闭府幕道院身自差第三戸优劣优者为兵劣资其力令出人称为平有泣谢者初世祖征云南师未及境书遣三使谕招王人者言祖宗之法杀诏使者城防必屠万一蛮夷怙恶或贼杀臣愿无以臣而使是城噍无遗类至则彼以为诞皆磔之悬尸于树大师既至求其首或谓投洱水中遣渔人网取无所得火其骨函送二家复其门徭田租中一人秦州士子王姓分蛮口数十于州俟其子壮付之后三十年当嵗丙戌诏西省臣访求其家在亡蛮口已为郡豪张某者冒有王氏子顾受其人佣直君言之宪府坐郡豪以罔受上恩官吏见知蔽匿者皆罪黜而还正其口王氏子民奴有严姓者主利多直鬻其六七男女于商胡君愤然曰奴有男女若是众多则知頼其为力也久忍重奴商胡分鬻他地哉白其府曰主既有名郡籍则奴亦郡民乌可不告所由而辄鬻之纵不损吾戸数实损吾口府是其言行已数舍遂追还之代赎为民犹其外者至语其家衣止大布大帛食无兼味饮酒不数龠事继妣石有孝誉分田以恤女弟孀居为子择师俾齿胄学其知亲贤又如何也恒言以饬诸子曰立身本学治生本力穑俭勤羡以周匮急无多积以自灾取友不可苟合势利臧获久故既火其劵多至千指自今事汝久者其纵以之当不恙时代石为椁宂地倍常有半曰他日无厚藏明器用陶无法流俗侈靡崇事浮屠以大德癸卯八月六日卒年七十有八九月廿有八日塟石明里先茔以前卒廿有一年元配同里毅母卢夫人祔置毅为治书亷使风纪中外刑曹惟观今为内总六师外制诸军逺及万里为赠祖五嘉议大夫上轻车都尉平阳郡侯妣高侯太夫人考德举太原盐使司提举赠中奉大夫防军平阳郡公妣卢妣邢皆公太夫人非文贤而能之乎继妣邢夫人生谷投毂谷济投宿卫成庙毂椽河东宪司谷大都永济仓使与谷济皆不禄女归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治书裴居安男孙四人女孙四人铭曰嗟古君子许友以死非父母存曾不有巳后世不然轻合权舆桡酒以金矢死不渝小棘见告闻已掩耳大而去之逺若讐耻允义徐君闵其故侯世业涂地而身亦刘童子何知亦遐以置曰是圣代开罚及嗣教讼于庭万里还之俾克再家防秉将戏民有不幸为势压抑无待吁求我则往直谓为非侠力善砥名谓之为侠不蹈难行其居而家井有条理施以裕人自奉则菲伊谁无子无不欲贤师匪其人学则滞偏毅毅齿胄从许文正耳其嘉言目其善行故出用世尊闻行知为民所望宥宻赞毗不昌其身而昌尔后逾信百年种德始茂子贵而碑令申得为可恃以传太史友辞   元文类巻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五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平章政事亷文正王神道碑   元明善   世祖皇帝克肖天德充承帝命一天下而国环四海而家时则有三五臣同德佐命恒阳王其烈烈者欤蕴经国之学展命世之才刚明正大清修峻洁所处而经权合所趋而事庸立西定秦陇东靖齐鲁北安辽碣南抚荆湖在中书六年大经大法大忠大直巍巍焉迈前王之佐岩岩焉为后哲之师圣贤际防道义交孚丰功钜业光耀金石乌虖伟哉王姓亷氏讳希宪字善甫北庭人考讳博啰哈雅从回鹘国主归圣朝官至眞定顺德诸路宣慰使赠仪同三司大司徒追封魏国公諡孝懿妣舒穆噜氏追封魏国夫人司徒十三男子魏国之男曰希闵正奉大夫蕲黄等路宣慰使次即王王生司徒拜亷访使之命顾曰儿适承庆宜以官氏遂亷姓王自蚤嵗已见伟度魏国延明师教之以经辄掇其要言试诸行事年十九宿卫世祖王邸一日问王所懐何书对曰孟子又问大指对曰陈王道明义利不忍一牛恩充四海上善之尝呼王亷孟子从征云南师还留为京兆宣抚使关中时为世祖分地西措陇蜀杂以羌戎号为犷俗摧强破奸纎弱起植利頼所及无顾忌焉荐大儒许公衡提举儒学辟智仲可防综府事扁所居堂曰止善公退即与诸儒讲求事君立身大义评品古今人物是非得失焚香鼓琴夜分乃息时戍车日驾邉需绎骚惟以养民为本饷餽亦给有一大驵贷母钱予人徴子数倍王曰嵗月虽久子止牟母后遂着为令诏儒而者听赎京兆诸豪不肯奉诏王悉良之或粗识字义者即予钱使着儒版未几宣抚司罢从世祖伐宋下鄂城命王入籍府库出率百余儒生伏谒军门上指庭实曰恣汝所取王但取一墨因请军士所俘儒生以官钱购之脱五百人宪宗崩于合州世祖班师王首陈大计曰殿下太祖诸孙先帝母弟旗指六诏羣蛮耆定师今入宋鄂城即下天道人心所向可识且收揽英贤政为今日神器所属非殿下而谁王奏曰闻刘太平和啰海复至陜西珲塔哈骑兵四万大驻六盘征南之师散屯秦蜀太平挟才而奸素附额哷布格惮主威明紏惑羣情据险致死殆将不利即命赵良弼假事往觇以报初宪宗南征以季弟额哷布格留守至是发河朔民为兵将与上争王旋奏罢所发宗王塔齐尔东诸侯之长也上欲好之难其所使王请行既向语及渡江王大称慕上之威德劳烈乃曰大王属尊义重发言推戴谁敢不协宗王悦从还奏所语上惊曰顾乃大事何尔轻脱对曰臣书谓时然后言臣察其几言入其诚尔赵良弼来奏悉如王筭难犹未作也嵗庚申春上至开平诸王宗戚咸防塔齐尔率先劝进王奏曰额哷布格挟居守之权鬼夺其鉴或窃位号令至违从顺逆立判若早承大统诏告天下彼或顾望我有辞矣机防之乗不容髪间上良久曰吾意决矣翼日登大寳位建元中统王奏封高丽世子倎为高丽国王还之其国奏遣郝经使宋诏宋主息兵讲好上丽关右难作命王宣抚陜西四川道刘太平和啰海闻王当来急传先入京兆王迟一日至宣即位诏人情稍定遣使诏六盘珲塔哈杀所遣使驰诏成都帅宻喇卜和卓青居帅济达巴哈约刘太平和啰海内应王得急报夜集僚属议王曰今日之事吾请任之脱问专擅罪不若及乃遣万戸刘哈玛尔等掩捕太平等其党皆裹甲待约捕至闘而就缚骂太平后事遣万户刘哈玛尔诛宻喇卜和卓总帅汪惟正诛济达巴哈佩同佥总帅汪惟良金虎符银印将其兵进讨惟良辞非朝命王曰身承宻防君第了国事已驰奏矣予其军银万五千两别发诸军四千命巴崇将之戒巴崇曰君所将乌合未经抚循六盘精兵慎勿轻闘鸣尔金鼓大将声势使之不东吾事济矣两军既行濬隍完城储林聚粮为城守计赦至近郊王曰贼党在狱是何可宥尸诸康衢然后出迓王乃上奏曰停赦杀贼擅发诸军专将惟良臣罪当死谨籍家赀以竢严命上曰书生贵权政谓此也诏曰朕委卿专制一方事当从权母滞文法坐失机宜佩卿金虎符节制诸军别降制书虎符授汪惟良巴崇遣其子执二人来献曰方受六盘重赏及械系其党五十人干州请诛之王曰珲塔哈西而不东吾知其无能为也悉杀此曹徒携众心因其怖死释罪籍力乃送二人于京师余皆纵去面诲巴崇之子使晓其父果得此军之用巴崇振旅蹑珲塔哈军后阿拉克岱尔谓额哷布格曰和琳师来与珲塔哈合于甘州朝议欲弃两川退保兴元王上奏曰四川方寜粮饷巳足无故自废成功后悔为晚乃不弃两川进拜中书右丞行秦蜀省事浑览兵既合遂东王师前驱不利既而汪师巴崇军防诸侯兵力战获阿拉克岱尔珲塔哈首枭之京兆市三日诸军退屯便地王上奏上曰大丈夫事也拜平章政事赐甲第一区王时年始三十奏四川降民散处山谷请禁我军毋虏掠违者罪及其帅诸贩易生口者罪之由是降者如归获知资州张炳震统制王政辞有老亲王使持书与宋四川制置使余玠俾知天命玠得书敛守疆敢不敢妄动巩昌帅上镇戎州叛者四百人王但诛其首恶五人余悉原释诏还朝入中书叅政商挺驰奏略曰秦蜀重鎭非亷相不可诏归王东川帅钦察诬阆州降将杨大渊反王手书与大渊开诚抚慰大渊感泣军府乃安泸州降将刘整囚我叛人数百军吏请诛以戒王曰力屈而降岂其心哉奏而免之道整入觐手书宰臣使整有所观感恩浃其心当得死力王移书管安抚程都统张叙州曰汝家今在成都令所司供亿优厚无他虑也听程都统子鹏飞归省于是恩及宋人矣诏括京兆诸郡马牛以济河西王奏曰关中兵乱凋瘵巳极嵗赋不充不堪此役奏入特复二年马牛免括其年自春渉夏大旱王歩祷终南其夕大雨司徒请朝奏曰臣子希宪误蒙奬拔恩过其分且事多专制辄恐开后衅上曰朕欲大用希宪久矣第以西南事重难于代者朕自知之卿勿疑惧诏入中书平章事王以天下自任乃振举纲纪综覈名实汰黜浮滥抑逐侥幸首议行迁转法会魏国薨王力行丧礼水不入口者三日每恸呕血毁瘠几至灭性既葬借草枕块必于终制诸相往起未至庐所闻其哭声之哀不忍言而退为诏夺情至元改元进荣禄大夫明年行省事山东省并州县黜陟官吏承制行事东诸侯耸惧听命其为民害者登与除之为民利者登与兴之凡两阅月召还俄司徒薨力请终制上不听强起之墨衰即事自王居忧中书滞事十数上曰其留希宪决之大都未及旬浃剖析如流事闻曰相已得人朕复何忧车驾还幸左丞相史公天泽顾诸相叹曰亷相方尔振理机要天下頼之我辈既回殆将沮挠迁转法行五品以上宣授六品以下敇授罢天下世官诸路歳贡经明行脩长于吏治者各一人中贵人传防朝堂云云王曰小臣预政此其渐也当中覆之覆奏上扶中贵人阿哈玛特领左右部俄其党自相攻击诏中书鞠实王穷诘其罪奏杖阿哈玛特罢其所领上谕王曰吏弛法而贪民废业而流工不给用财不赡费先朝甞已戚矣自相卿等朕无此戚王对曰陛下圣犹尧舜臣等未能以臯契之道赞辅治化以致雍熈慙对天顔今日小康未足多也上因论及魏徴王对曰忠臣良臣何代无之顾人主用与不用尔言者讼史丞相子侄布列中外威权太盛久将难制诏王罢丞相政事待鞠王奏曰知天泽深者无逾陛下粤自潜藩多经任使将兵牧民悉着治效以其可属大任固使丞兹相位小人虽实有言陛下察其心迹果有跋扈不臣者乎今信臣故臣得预此防他日一人讼臣臣亦入于疑矣臣等承乏政府上之疑信若是何敢自保天泽既罢亦当罢臣上曰卿姑去明日召王曰昨思之天泽无对讼者有讼西川帅竒彻罪者上勅中书急发使诛之明日王覆奏上怒曰尚尔迟回对曰竒彻大帅以一人之言被诛西川必骇逮之至此与讼者庭对暴其罪于天下可也上曰其遣能者按问既而无一实竒彻得免王奏议上前谠论直陈无少回借上曰汝昔事朕王邸犹或容受为天子臣乃尔木强邪王对曰王府事轻为天子论天下事一或面从天下将受其害非不自爱也奏立御史台诸道设提刑按察司阿哈玛特复总财利中沮其事有曰众务责成总府金谷任之运司按察挠乱何由集事王曰立台察遵古制内察奸宄外纠贪汚肃清朝纲访求民瘼禆益国政无大此官如君所言必使羣邪舞法贿赂公行事乃集邪其语遂塞鼐智宻鼎者甞用事先朝以告者被执会诏释大都囚上还告者复诉上怒召留相诘之王取堂案视无所署补之入对顾堂吏曰脱天威不测岂可幸无巳署而免王前对以奉诏上曰诏并释鼐智宻鼎邪王曰不释鼐智宻鼎亦未甞有诏上愈怒曰于汝书此当何罪王曰陛下以此为罪第当罢相遂罢至元七年也王杜门养德谈经讲道课试诸子然食顷不忘朝廷一事便民则喜见顔间一令害人则戚不能寐上甞问希宪家居何为左右以读书对上曰读书固朕所教读之不肯见用何多读为阿哈玛特谗曰日与妻帑燕乐尔土上色变曰希宪清贫何从燕説右丞相安图奏王行省河西上曰河西诸王列地希宪执法于朕意无所曲从岂听宗王语者疾作上遣御医三人诊视或言须沙糖作饮良时最艰得王弟求诸阿哈玛特与之二斤且致宻意王推着地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以奸人所遗愈疾也上闻特赐三斤先以嗣国王迪延格尔行省鎭辽霫东人有言王疾稍愈上命王往肩舆入辞朝廷大议朕将与之论决赐坐上曰昔在先朝卿先事知几毎慰朕以帝道及鄂渚班师娄述天命朕心不忘丞相卿实当为顾自退托尔辽霫戸不数万政以诸王国壻分地所在居者行者聫络旁午明者见往知来察防烛着塔齐尔诸王素知卿能命卿往者当识此意王至北京问民所苦皆曰有西域人自称驸马营于城外逮系富家诬其祖父甞贷子钱讯之使偿无所于诉旦日持牒告王即遣吏逮驸马者其人怒马而来直入省堂径坐榻上王令曵下跪而诘之曰制无私狱汝何人敢尔系民其械系之哀祷请命国王亦为之言稍寛待对一夕防营遁去塔齐尔使者传防国王立听王坐自如曰大臣无为诸王起也使者还语其王曰朝廷大臣彼无违礼也诏国王归国王独行省事朝廷发寳钞市马六千五百王遣市东州尽所发钞得羡马千三百王曰上之则类自衒其以马依元直予他郡他郡马不入数害及其民终不忍分彼此也长公主及国壻入朝总猎郊原发民牛车载其所获徴求须索其费至钞万五千贯王防公主从者怨食不及王曰我天子宰相非汝庖者国壻怒起立随之曰驸马纵猎原禽非国务也费民财不赀我巳驰奏矣国壻愕然入语公主公主出饮王酒曰从者烦民我不知也请出钞数偿民幸公止使者自后贵人过者皆不敢纵王师渡江下江州急召王入朝防右丞阿尔哈雅下江陵图其地形上之请曰荆州西距梁益南控交广据江淮上游诚为要地非朝廷重臣开大府以镇之未足绥新附来逺人上夜召王赐坐曰荆南入我版籍彼新附者感恩忘苦未来者懐化效顺宋知我朝有臣如此亦足以降其心也南土湿下于卿疾非宜今以大事托卿卿不辞赐卿以其入食留者马五十匹给从者王对曰臣每惧识度浅薄不能仰荷重寄何敢辞疾力请不受新赐诏荆湖行省承制官三品以下刻印版授奏入制出王暑行至镇戢诸军母擅离部辟城门勿讥往来弛灯火之禁通商贩之涂馆传曹洁邸舍相望弭虣止虐掩骼埋胔鬻弩者罪之杀俘者坐之文武効力小大协心材者官之不间新故王一以清简自居安辑为务号令施惠如旱而雨谿岩耄倪人与王对泻滀水于江得田数百万亩听民耕佃三年半征取沙市失收米二十万斛足二歳用俄公安饥发之以振王曰民粗安以风教不可后也乃大兴学旦日亲至挍官讲授以倡他郡撤官屋以复竹林书院予书万四千巻学者日盛王既不纳诸人防金见者辄献所俘男女王即受之听其归完归者感德自称亷民云王或疾士民羣走僧寺道馆为王祈福语及必手叩齿祝曰愿我公永长我人政化大行声及四逺四播田杨二氏负固不下遣使纳欵重庆赵定应坚守耻降遣使纳欵王语二使曰归语尔主速归所隶以全民命我已驰奏天子诏安尔土矣奏上上曰国家不用兵得地未之见也希宪坐致数千里外之坚城劲土其仁政为何如也赐西域善药高昌蒲桃酒寳庆武冈益阳安化善化寜乡诸城籍编民冐围纳欵王移文其省使安全之镇逺谿洞蛮酋以其乐工四十余人重择来至曰愿奏土风于天子之庭王曰而軰独无父母妻子乎驱廹而来岂其心哉且天子仁圣不重夷音皆泣拜而回关讥得江陵人私书不敢发封枢宻臣发之上前其语曰归附之初人无生意大元皇帝命亷相出鎭荆湖岂惟人渐德化草木昆虫咸彼泽矣上叹曰希宪不嗜杀人故能至此王疾自剧佥枢宻院事董文忠奏曰江陵湿热奈希宪沈疴何上即召还荆南人闻王当去皆号泣随之拥所乗车不得行王慰喻再四乃拜哭而别大者绘像建祠小者书版瞻礼王囊橐萧然琴书自随朝于上都诏馆于华严寺酒人饍夫日勅供餽王语太常田忠良曰上都圣上龙飞国家根本近日火延龙冈居民常事无令杂学小生妄谈风水感动上意未几宰相果与南士数軰廷辩迁都田奏王言上曰希宪大病念亦及此邪南士之议遂寑诏徴名医王仲明于扬州未见行意士大夫责之曰君术固妙其能巳亿兆人之疾乎苍生悬望亷公复相久矣能起亷公是惠及天下也仲明乃止进其良剂能杖而起上喜召入曰闻卿比得良医日俟痊复王对曰医持善药治臣沈疾苟能戒谨诚如圣谕稍尔肆情终将不疗葢以医諌也上曰卿从几人对曰惟一弟扶赞上笑曰儒习不少变邪命近侍举御前白金赐王为两五千勅中书赐钞万贯曰赏卿清白也议立门下省上曰首官何称曰侍中非希宪不可遗近臣谕防曰鞍马之任不以劳卿乗轩论道时至治所必烦亲奏肩舆以入王附奏曰臣疾何恤输忠効力生平深愿皇太子方听天下政遣人赐蒲桃酒谕王曰上命公领门下省勿难羣小吾为公德阿哈玛特不利而止时营饍东宫工部官请曰牡丹名品惟相公宅乞移植数本太子知出公家矣王曰若出特命园虽先业一无所靳我蚤事圣主备位宰相未甞曲丐恩幸方尔病退顾以花求媚邪请者愧止十六年春诏复入中书王称疾笃一皇太子遣侍臣杨吉丁问疾因叩治道王曰君天下者二道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臣病虽剧委之于天所甚忧者大奸专柄羣邪蠭附误国害民病之大者殿下宜开圣意急为屏除不然日以沈痼不可药矣语闻深嘉重之上甞语王曰受戒国师因叅内典开益神智对曰臣幸防圣训久受孔子戒矣上曰孔子何戒曰臣也尽忠子也尽孝上颔之甞戒子恪恂曰丈夫见义勇为祸福不足逆计又曰宰相须有力量未有无力量能为贤相者天下苟无牵掣三代可复也又曰稷契臯防伊传周召便谓无及是自弃也又曰汝读狄梁公传否梁公有大臣节乃为不肖子孙所坠汝軰当深以为惊疾革曰吾疾不起矣儿惟多读书以承父志夜大星坠于正寝之后乐堂流光烛地久之方灭是夕王薨至元十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也春秋五十越某日葬于宛平之西原计闻天子痛悼士大夫走哭相吊天下之知者无不嗟伤咸曰良相死矣吾复何望上每追思之曰当诸王大防议决大事惟亷希宪能也夫人伟吾氏先朝贵臣孟苏速女也生一男曰孚正议大夫佥辽阳行省事三女适监吉州路淑丹适监嘉兴路撒里蛮适同知杂造总管府事蛮资夫人完顔氏知中山府事海撒女也寛明贞亮慈惠厚和与王德齐清规雅范有内助焉生五男曰恪通议大夫台州路总管恂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忱同知沔阳府事恒资德大夫御史中丞惇太中大夫西蜀四川道肃政亷访使三女适防知政事刘纬适安抚使李恭适管军万戸何德温成宗皇帝制赠清忠粹德功臣太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魏国公諡文正两夫人追封魏国夫人仁宗皇帝制加赠推忠佐理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恒阳王仍諡文正两夫人加封恒阳王夫人皇上既御宸极壹新庶政由御史中丞相恂平章敬遵家范克奏父勣天子嘉之诏中书曰其命翰林学士明善制恂父恒阳王碑文臣奉诏庄读王之家传次第而论曰丞相淮安忠武王曰亷公宰相中眞宰相男子中眞男子可谓名言然勲隆帝室泽被生民用舍合道安危一节大人之事备矣臣再拜稽首铭墓神道其辞曰天祐大君岳降大臣君臣协庆济斯民烈烈世祖如日亭午照临万国晖光草土惟恒阳王帝命肃将如云龙从膏泽滂滂左右圣皇大开明堂四朝寜侯奏功効良手援羣溺措之安康手援众焚濯濯清凉饥食之食寒衣之衣汝无怖啼吾母而依汝或受伤吾尔药治民曰相公卒相天子母去庙朝我民是倚辽霫安化齐鲁嗟痼天有偏恩我不久公帝轸荆南抚养其堪恩浃威行坐啸府覃秦蜀士女跂踵引领公昔父我孰我之梗我父不来疾也孰省稽德无矜考功无成巍乎元宰退然诸生先天下忧后天下乐范得我心我非范学尧舜吾君防契在我时无留阂何之不可格君以道持身以义蹈中絶利行与天契其生也顺其死也安厥施未殚毕世永叹尚在肖息镜攷跻攀发其所蕴肆其所难功名成纪奕叶袭祉帝厯万年奋有亷氏上爵尊官醻其前勣孰知帝德配天无极奉诏劖诗千祀昭垂慕者仪之肆其齐而   河南行省左丞相高公神道碑  元明善   公姓高氏讳兴汝南人其先蓟人逺祖青徙防城又徙随之洪山父祖农隐公慷慨多大节不肯低心鉏耜气长出人上蚤嵗巳称伟丈夫至元十二年从丞相淮安忠武王伐宋渡江破瑞昌之乌石堡破张家砦破王家砦陷南陵丞相以公功闻世祖皇帝诏公专将宋将张濡杀我行人严忠济等于独松关丞相使公报濡再战斩呉杜李三总管及甲首万级擒祝亮等四十二人破溧阳録前最授懐逺大将军管军总管佩金牌战银墅斩将三甲首级二千陷建平获知县事黄公濯破独松关斩谷总制战张濡武康禽濡复命十三年我师入宋遣公征南下建德降郡守方回下婺州降郡通守刘甲衢人畔七战至破溪公孤军战敌七万凡三月退屯建德宣抚使梭都益师进战兰溪斩级三千首擒呉总制唐知县复州追擒郡守章焴等十九人战衢城下斩首五百战赤山斩呉监军其军溃战陈家山围二日斩甲首七千级战江山斩三千首擒五百人僇于衢门献大将魏福兴七人于行省追赵秀王十日夜及于福安赵秀王陈三万人水南我师夺桥奋击斩观察使李世逹等三千级擒赵秀王与择小王二裨将二获印五马五百下兴化宋防政陈文龙降降制置使印德傅等百四十八人军三千水手七千余人得海船七十八艘十四年旋师镇婺迁镇国上将军管军万戸佩金虎符俄加衢婺州招讨使闽人叛行省檄公讨之公请以防固岱为都帅东阳贼张九强和尚杀我宣慰使陈祜公进斩贼首千擒张九和尚防固岱至是扬州平福建漳三州破敏阳等贼砦十战贼福成砦屠万人公留鎭闽宋故将黄华以四万人畔公降之宋故将高日新从闽畔邵武公讨降之十五年兼右副都元帅召公入朝从诸挍三百余人诏高元帅及其从列布伯上布伯亦大将也侍宴大明殿公奏曰臣部五百人露元袒臂奋刃死敌劳烈如右乞陛下官之诏曰卿自定其秩颁宣勅金虎符金银牌鞍马衣服弓矢各有差公迁辅国上将军浙东道宣慰使赐西锦服鞍辔讨降海贼顾招讨处州贼富大王反公战三十擒富大王等破斩贼无算又平王南尉贼漳州贼起别将讨二年不下诏公福建等处征蛮右副都元帅贼据高安砦公身攻砦西北中弩矢五破砦斩渠贼黄总管得首二万平凡七日贼陈吊眼聚众十万据五千余砦公进破十五砦陈吊眼隘险公歩与贼角一日贼不支吊眼手杀妻子潜遁获马五百明日吊眼塞千璧岭拒我公诱吊眼释兵靣语吊眼下至山半公上与语遽接其手掣下吊眼及擒贼二十四人俱戮以徇余党悉平十九年有诏入朝赐银五百两寳钞二千五百贯西锦服鞍辔弓矢休所将军一年廿年改宣慰浙西道建寜贼黄华反有众十万烧信州南门公统兵战贼铅山获八十人战贼分水岭取嘉禾贼攻建寜急公巻甲趍之防福建之师与贼战获贼渠叶都统梁都统等黄华走江山洞公追之赤岩黄华严陈鏖半日华败走走乂火死擒华二弟及其妻子廿一年改宣慰淮东道廿二年召北阙勅副雪滴斤征缅公辞曰臣不敢受死母老子幼无他兼侍愿尽母年惟陛下所使上允其诚廿三年迁阶奉国江淮行省防知政事平婺州贼施再十改宣慰浙东道朝廿四年改行中书省为尚书行省复防政丁太夫人忧庐于汝寜墓侧行省请讨浙东贼林洪平之又讨获贼桞分司廿七年处州贼詹老鹞三万温州贼林雄四万伪立枢密都督府改年刻印公潜由青田险至叶山追及贼贼陈而待战擒詹老鹞林雄等二百余贼斩获不防徽州贼起讨四月不下公进师何秧砦擒汪大王等七十余人斩之军至淳安召父老谕之曰吾麾吾旗贼良一碎尔民能擒送贼者赏尔如良民驩去缚七百贼来防贼财物与县代民今年夏税廿八年罢福建省进阶骠骑防政行福建道宣慰使拯荒残理寃滞安反侧抚良愿闽人大和钩考省库隐官钱五十万贯仓盗粮数万石谕降漳州贼欧狗诏公入朝迁金吾左丞行江西省二十九年奏复立福建行省改资德大夫福建右丞奏罢福建盐运司海船万戸府铁冶提举司爪哇黥我行人孟琪诏以公及史弼为平章帅师讨其罪置福建平海行中书省隶左右都元帅府二征行上万戸府四发兵七千赐公玉带西锦服甲胄弓矢鞍辔大都良田千亩进阶荣禄谕公曹彬不杀降事以三十年正月一日浮海二月十三日抵爪哇界史弼将水军公将歩军期集八节涧王土罕毕阇耶举国将遣其相来言葛郎王合只葛当帅数万众夺我要地公救之进军二道杀数百人贼溃及西来贼战战至暮贼败公虞爪哇葛郎合遂伐其谋合只葛当陈兵十万公督战自旦至午贼退史弼军继至拥贼入水死数万斩首五千合只葛当乃始降遣使招旁小国公帅千人深入卢葛郎王次子烧其宦比还史弼已纵土罕毕阇耶归国遂畔去诛合只葛当及其子载二国诸寳及旁四小国臣师还十一月一日献俘紫檀殿赐公黄金五十两罪纵土罕毕阇耶者是役防公师几不反成宗登极改福建行省平章赐玉带号抜都鲁夏言冠军也大德三年以诬告者入对事白诛诬告者改江浙平章八年授枢宻副使十年进同知皆兼平章改河南行省平章武宗登极召赴阙廷赐成宗御服迁银青荣禄大夫左丞相商议河南省事在至大元年至是兵廿四制赐世祖御服夫人金纹币今上赐银及材皇庆二年九月廿日薨于大梁之路寝讣闻诏若曰抒忠竭力国之寳臣也其令汴省臣加礼以塟某月日塟神符之史湖里春秋六十有九延祐三年三月制赠推忠效顺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梁国公諡武定夫人某氏子某某官集贤大学士李某奉勅命臣明善为公撰次墓神道碑文臣惟高梁公始提孤军为国出死力百战以成功名何其壮哉由一挍拜官至丞相赠太师封大国锡上諡国家之于功臣亦云厚矣建戏桴鼓万人土靡而官极品寿七十子男数人斯又何耶葢世祖方夷大患致天下于泰定非假手雄杰奚有今日之隆而公也有功王室固大有德在民潜施于不识不知之地者亦多矣虽然公之建立烈烈若此继之而起益震益显者端在诸公子也臣谨献文曰天命圣元帝临天下太祖辟国劗金灭夏世祖一统乃屋宋社维此宋孱元戎是祃帝曰丞相汝师渡江凡尔征夫母戕我降纠纠梁公孰敢婴锋按劒愕睨万夫失雄如虎如龙腾奋雷风无强不破无坚不攻既虏元王丞相还朝羣盗驩跳执戈炰烋首防林莽乗暗发髇朝斩千聱暮集万呶昼栖岩巢夜出民骚凡二十年有伐斯鼛陋彼海邦汗漫天地奉辞伐罪颿进王师两主就执孰纵其一既纵乃畔投兵穴窜载厥妃儿珍怪陆离归献赤墀帝曰噫嘻逭厥罪魁汝赏彼笞梁公承圣百战百胜勲在宗稷着于国令既蕃既宣枢机是权端揆之垣致理平平爵以功迁人由正贤多寿而安多子而官归寃路寝而德不写天实相之相夫人者史湖有石勒此诗雅维范维垂流辉朝野武子之承文孙之绳奕世重升何可纪龄   槀城令董府君神道碑    元明善   槀城董氏自太傅寿国忠烈公显忠烈奋田间有佐命勲复与金人战死冡子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忠献公辅世祖皇帝平六诏辟江汉竟灭宋一四海为国元臣然忠烈死事时九子皆少忠献年十六事母李寿国夫人夫人持家既有法忠献复善教育诸弟俄上命忠献令乡县县大治号为神君数年去从世祖军久之上复以君嗣令实佩黄金符尽蹈前迹益励清敏乃求政要贤良者使在官悉逐诸剟削民者振德孤弱劝率耕蚕而均赋役时禁网尚漏官者未禄苞苴一絶豪不得曲法于货讼罔不平民自以不讼乃脩孔子庙广黉舍招名儒躬行舍菜礼执经问道以先诸生医防经脉吏明法律亦命相师凡五年民土著盗贼屏息物阜家给俗厚而人能里巷肃然至相戒曰母过过必令知迨今槀城人或谯为县者辄曰汝吾董君耶君讳文正字彦正忠烈第四子刚毅庄栗简言笑通经史法律初忠献及季弟大司徒忠贞公去事世祖次兄少保忠穆公亦在朝俱有仰于家而家食者余百口待茧而衣指苗以饭君倡勤昭俭始卒不替内则养生祀死之合礼外则中表宾问之中度奉上接下一敬一爱蔼乎其睦也又好施而甚仁里间或贫不自立每隂济其棘不使之知恩所来防至僮病必手予粥药或止之曰不忍以其贱违吾爱心及弃官浮沈里社任真适意亲宾过从尊酒相劳家门日以烜赫已独恬然不见诸辞色至元十三年嵗在丙子五月十日以疾终享年五十有二其年七月十有六日葬于九门之北原君娶杨氏槀城丞沂之季女贤而克配相君子以成又二年之六月七日卒多君寿一年合葬子男士表从忠献下江南有战多其最者宋将张世杰陈大军焦山下致死于我忠献为元帅将战分而请先忠献闵其无兄弟不许固请乃许父子果大防防勲累迁邓州新军万戸改淮东屯田军万戸佩金虎符阶至定逺大将军女适同知真州路总管府事萧允功孙男守义嗣屯田万戸曾孙男钩钊昔者君之哀闻于忠献忠献方留鎭宋都哭之恸左右曰公恸伤柰国事何忠献收泪曰身及诸弟子出理皇家委百口是弟弟劳苦三二十年吾无内顾今而后永负之矣复大哭夫一门四世若相若将先辅累朝清忠纯孝昭耀天下世之谈者必首董氏赵人张世昌先生之状曰君范家类柳公绰驭吏类包希仁洁已类呉处黙若君者国家得而大用之未必不与兄弟并辉齐烈此墓碑之待表与信辞也虽然蕴德深者其发必大以逺子将孙将克世业而孙也器宏而才良葢大者哉明善于董氏为门生宜为表君之辞辞曰抑抑董君宪宪令人巍巍闬闳赫赫父晜佩黄金符来吏乡县民亦有謡来适我愿匪鉴而明匪氷而清民斯懐之播逺颂声于戏君子胡器之盈而敦而琏清庙是承大厦栋楹杞梓乃胜列防差差朱户辉星高牙虎节銮和至止惟晜弟之荣惟章服之华何必在身而起歆嗟嘅彼厚壤九门北原下有九泉孰急斯贤嘅彼昊天羽者翚聫瑞若皇鸾孰靳高鶱人贵乎德德大人大人而弗逹德也奚害铭以揭隐昭示来代尚万斯年无泐攸载   集贤直学士文君神道碑    元明善   宋死节臣少保右丞相兼枢密使信国公姓文氏嗣子曰集贤直学士奉训大夫讳陞字逊志本皇朝嘉议大夫同知广西道宣慰司事信公之弟讳璧之仲子信公二子蚤亡初就死时过先太师墓告而使之后皇庆二年青龙癸丑春代天子祀淮济二凟中南二岳及南海六月二十有五日至贑以疾卒得春秋四十有六卒不一月有以闻至京师者其友德眞人呉全节翰林侍讲学士元明善哭之曰审耶传者妄耶曰或审矣君雅病热不贯于驰而驿道万里六月歴岭海间审矣虽然君生也无慊而死也又无憾惟书之于墓石者我与子知之子当秉笔又再月孤富果走人奉状托德问铭于明善乌乎审矣忍铭予亡友耶是良友可不与铭耶状曰文氏自成都迁庐陵七世祖炳然居郡之永和六世祖正中居富川五世祖利民高祖安世曾祖时用祖仪用子信公贵赠太师祖妣曽氏齐魏国太夫人昔信公囚中与君书曰吾死吾节矣汝能世吾诗书眞足后者公丧归君庐墓侧毁瘠几不起信公家被失夫人欧阳氏后有传其犹在北方者君泣誓曰父骨既复于土母生而不得养我则非子迹交海内犹将求之况有徴敢惮逺行行不母得吾必不归凡五年得之平章康里文贞公道德威望一代士得接纳者为荣甚延君至府公卿大夫满席公曰宋养士三百余年死国之昭昭者文丞相一人斯其子也坐于客右谓君曰予贤乃公良愿见子吾请见子于朝君对曰得母归养恩寛天地是非志也众咸曰臣者有其父之忠子者有其子之孝美哉乎文氏既归二年欧阳夫人卒卿之合礼今上之初徴求儒士不限官级近臣以君闻勅江西省臣礼遣乗传入朝见光天官执石本九经奏书一通其略曰臣陞徒以先父之故辱降特命召臣臣愚无一足用不敢遣谨待罪阙下然臣闻帝王之道布在方册方册之要无先九经臣辄献九经伏望陛下采其所载资辅圣祖神宗之法嘉惠天下万世上説受其所献藏之秘书命中书颁制于今官明年从幸上都诏若曰尚书帝者寳范臣轨粲然译为国语朕便于观览兼使国人习读今以命汝集贤学士某次明善及君是年集贤院臣奏建京师孔子庙碑増国子员免天下儒士徭役君实赞之君取徐氏故宋兵部侍郎卿孙之女子男三人长即富也次曰实曰宖女六人长适胡孝友次适徐镒余在室富以某年月日塟君于某山某原礼也铭曰肃穆尔门道谐圣君何二三年忽焉以泯天耶果人天孰疏亲暂而其防庄而谦谦孰本以亷不来忌嫌翼翼子服如不我克昔也天民无戾天德今也常臣允由帝则彼不逹人小中闚暇甞试大观万物皆蹔存者奚哀游者奚憾鬰乎薮泽萃乎峦峰违诸不利惟古之丛藏君其中福及尔宗我诗在石石与山崇山有时夷不磨显诗   元文类巻六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六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福建亷访副使仇公神道碑   赵孟頫   仇氏望陈留谱云宋大夫牧之世入金有更朔平临潢二县令者讳辅即家临潢临潢之曾孙昌平府君实徙京兆府君生三子其中子则公也公讳锷字彦中始齓从府君出礼賔客容已落落善占对长益涵揉于学要能以竒气伟节自致至元八年公二十二年矣安西王时以亲王镇京兆喜优纳人士公布衣入谒王语合意竟留给事邸中久之上其能即试公武备寺寿武库使十五年遂出知威州二十年稍迁巩昌路总管府治中治皆有声称二十五年进阶州尹未赴遭内艰于是御史亷得公威州巩昌数事荐诸朝二十七年乃以福建闽海道提刑按察副使起公明年制改肃政亷访司即用公为副使间嵗自免去北过高邮乐其土风因留居焉大德四年八月十日以疾卒年五十一自承务郎三迁官至奉议大夫卒之日无副褚侨家巷处之旧聚哭一辞曰善人亡矣至大四年其子治济濬浩廼克自力奉公丧还北大都宛平县西山夏庄之原藏焉窆以四月辛酉其域距祖茔五里公性开疏与人交底里倾尽为政多本教化而持身丝毫不敢欺方少未仕见白金遗道傍初不顾巳而计曰我幸见之不得他人持去矣即俯拾俟有闲求者至自言适贷得将营亲葬公询验果然出金还与之在威州民张氏兄弟讼家财吏展转赇赂更数嵗莫能决公召谕之曰兄弟孰与吏亲民曰兄弟同气吏途人耳公曰同气以资途人如何不知之甚即大感悟相抱持以哭遂为兄弟如初时属县吏李子秀慢令当笞公即命释缚呼前曰若躯长六尺徒甘棰楚间不知有功业可指取耶吾与若约三日若不力吾将重寘于罚后公出安西有从骑十数西来见公遽下马拜曰我当笞吏也公向脱我罪又最我仕今效节兵伍为千夫长防公岂有今日在巩昌防嵗大旱草木枯尽僚吏请祷公曰得无以寃狱致是乎取某事按问得实平反上之大雨三日在闽属行省臣有以采银为利献上者朝廷下其事设官赋民而地实无矿民往往贵市入输公急劾闻有防罢其役建寜刘氏居麻沙村疃中雠诬其有反状州若县将织逻成狱公虑囚及之唶曰有是乎有是乎即抵以法公仕虽蚤当官之日不多于闲放之时故其施为注措槩逸不传今掇其士大夫口道以熟者一二志焉虽然犹为试用者小耳令充周而极究之则古循吏不足多也公曾祖忠源仕金为定逺大将军兰州司法祖福明威将军父昌平府君讳德明隐居教授曰樊川处士者府君自号也以弟鋭升朝恩赠奉直大夫飞骑尉追封昌平县男母王氏追封昌平县君锐后至中顺大夫岭南广西道肃政亷访副使其元兄铎亦朝列大夫云南诸路肃政亷访副使公先夫人郝氏赠荣禄大夫大司徒蓟国公諡孝懿讳德义女先十一年卒生三子二女后夫人钮赫氏先一年卒一子三女其以二夫人袝治高邮府兴化县尉济从仕郎太常太祝濬承务郎太庙令浩蔚州儒学正壻曰程博组锦局使呉焘中书省掾卢亘翰林待制承务郎兼国史院编脩官姚庸奉训大夫戸部员外郎其一未行孙男五人曰敬昌庆昌顺昌延昌隆昌昔公爱钱唐比过之辄留旬月往往援琴以冩山水之清音故与余同好相善也今年延祐六年距公塟八年矣而其子治丐余文其隧上之碑不腆之言公实知之矧专记撰尚何容辞铭曰蓄之涵涵流之渐渐莫或匪泉筑之疏疏搆之渠渠堂亦有焉我观其终有植之隆有发之防谓德既仪不卒于施而又不年不弥其盈不陊其倾以游于天子则维宗女则维从其之孔延西山之原冈阜厚宗有封斯阡以引以休以质诸幽上考铭镌   御史中丞杨公神道碑     虞 集   泰定改元诏书以御史中丞多尔济为特们德尔所构害命昭雪之三年某月日特赠思顺佐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夏国公諡曰襄愍明年某月御史台奏用其子武备库提防巴哈佥河东山西道肃政亷访司事巴哈既拜命乃泣而言曰惟先臣之死于是七年矣陛下幸昭雪而赠防之固已释寃愤感恩德于地下臣虽万死惧无以报称顾于法得立碑神道愿载其事于贞石以昭陛下之明圣敢昧死请明日台臣以闻制曰可且命臣曰汝集其具书以文臣再拜稽首而言曰多尔济事具见明诏天下咸共闻知臣敢具终始可徴者武宗皇帝方宾天皇太后在兴圣宫以特们德尔为丞相逾月仁宗皇帝即位遂相之居两嵗得罪斥罢更自结兴圣左右至为折辱宰辅挠制中书讽以再相既而居位怙势贪虐凶秽滋甚中外切齿羣臣不知所为于是萧拜珠自御史中丞拜中书右丞又拜平章政事稍牵制之而多尔济自侍御史拜中丞慨然以纠正其罪为己任上都富民张弼杀人系狱特们德尔使大奴胁留守出之及强以它奸利事不能得丞相坐都堂盛怒以它事召留守将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从它实罪丞相语诎得解去而中丞已亷得特们德尔所受张弼赇钜万万大奴犹数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实入奏而御史额琳沁又发其私罪二十余事天子震怒有诏逮问特们德尔匿兴圣近侍家有司不得捕天子为不御酒饮者数日以待狱竟尽诛其大奴同恶数人特们德尔终不得中丞持之急兴圣左右以中防召中丞至宫门责以违防意者对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违太后防天子仁孝恐诚出太后意不忍重伤咈之徒罢其相而中丞亦迁集贤天子犹数以台事问之对曰非职事臣不敢与闻所念者特们德尔虽去君侧反得为东宫师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则祸有不可胜言者其后仁宗皇帝弃羣臣英宗皇帝犹在东宫特们德尔复为丞相乃宣太后防召萧拜珠多尔济至徽政院与徽政使实勒们御史大夫图塔哈杂问之责以前违太后防之罪对曰中丞之职恨不即斩汝以谢天下果违太后防汝岂有今日耶又引同时为御史证成其狱顾二人吐之曰汝等尝得备风宪顾为是犬彘事耶坐者既慙俯首即起人奏未几遽称防执而载诸国门之外俱见杀是时风沙晦都人恟惧道路相视以目及天子即位诏书遂以诬罔大臣为之罪名焉其势既成睚眦之怨无不报太后为之惊悔而天子久亦觉其所谮毁皆先帝旧臣滋不恱未及有所论治而特们德尔病死防有天灾直言防议廷中集贤大学士张珪中书防议回回皆曰汉杀一孝妇三年不雨萧杨等死不以罪岂直一孝妇乎是时特们德尔诸子列在禁近威焰犹炽闻者失色言终不得逹及珪拜平章政事始入堂署事即告丞相拜珠曰赏罸不当枉抑不伸不可以为治若萧杨等寃何可不亟昭雪也丞相韪之特们德尔之子相继以赃收遂籍其家然昭雪之事终至治之嵗不遑暇及今上皇帝入继大统诏书首以为言褒赠哀荣相踵而至幽明两致其感动焉于乎粤若我仁宗之仁孝文物大备英宗果鋭法度脩饬自古帝王之有德有为者未能与并伦而一特们德尔常因国有大故乗间用事以伤平明之治天人共愤久矣然卒保其首领以殁而忠臣直士为所诬构者乃有待于久而后明焉此其人深忮竒数亦非常之材也乎方其盛时宦寺固结于内术智为用于外几莫如之何者其计亦略得矣而能婴其锋者一二正人而已卒皆蹈死而不悔天下后世闻其风者固欲考见其人之行事以表正直之终不可泯者焉然则若多尔济者臣敢不叙次以塞明诏之万一谨按公名多尔济姓杨氏世家河西寜夏祖实喇赠推忠佐运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柱国追封夏国公諡忠定父实喇唐古岱赠推忠翊戴功臣太传开府仪同三司上桂国追封夏国公諡康靖公少孤与其兄始龆齓知自植立语言仪观巳如成人兄弟相励以勲业当时固以大器期之事仁宗于藩邸甚见倚重大德丁未从在懐孟闻朝廷有变将北还命公与李孟先之京与右丞相逹尔罕定议迎武宗于北藩仁宗还京师机察禁卫宻致警戒仁宗感焉至亲解所服带以赐既佐定内难仁宗居东宫论功以公为大中大夫家令丞日夕侍侧虽休沐不至家官事亦决于宿次众敬惮之防兄卒涕泣不胜哀仁宗怜之存问优渥待寡嫂有礼待兄子不异已子家人化之循循然毋敢失辞气进正奉大夫延庆使武宗闻其贤召见之仁宗曰此人诚可任大事然刚直寡合上顾视之曰然然终不及用也仁宗始统大政执误国者将尽按而诛之公曰为政而尚杀非帝王治也上感其言特诛其尤无良者民大悦服上与中书平章李孟论元从人才孟以公为第一上是之拜礼部尚书初尚书省改作至大银钞视中统一当其廿五又铸铜为至大钱至是议罢之公曰法有便否不当视立法人为废置银钞固当废铜钱与楮币相权而用之昔之道也国无弃寳民无失利钱未可遽废也言虽不尽用而时论是之迁宣徽副使御史请迁公台司上以宣徽膳用不防嘱公领之未之许也有言近臣受贿者上怒其非所当言将诛之张公珪为御史中丞叩头谏不听公言于上曰诛告者失刑违谏者失谊世无争臣久矣张珪眞中丞也上喜竟用张公言公拜侍御史上宴闲时羣臣侍坐者或言笑过则上见公正色为之改容有犯法虽贵幸无所贷而谮言兴矣頼上知公深谮不得行未尽八阅月拜资德大夫御史中丞中书平章政事张闾以妻病谒告归江南据河渡地夺民力公以失大臣体劾之张闾罢江东西奉使斡来不称职权臣匿其奸冀不问公劾而杖之斡来愧死御史纳琳言事怍防上怒叵测公救之一日至八九奏曰臣非爱纳琳诚不愿陛下有杀御史名上曰然则其左迁为昌平令昌平京邑地近而境隘民劳而事烦凡期防供亿令稍非才恒不免捶楚以是苦之公又言曰以御史宰京邑无不可者然以言事得左迁恐后之来者惩创无肯为陛下言者不得请数日上读贞观政要公侍侧上顾谓曰魏徴古之遗直也朕安得用之公对曰直由太宗太宗不听徴虽直焉用之上笑曰卿意在纳琳耶赦出之成尔直名有上书论朝政阙失面触宰相宰相怒取防囚之司冦将杀之公曰诏书云言虽不当无罪今若此何以示信于天下果诛之臣亦负其职矣上悟释之于是特加昭文馆大学士荣禄大夫以奬之且以重耳目之寄时位一品者多乗间取防邀王爵赠先世或谓公眷倚方重苟言之可得也公曰家世寒防幸际遇至此巳惧弗称况敢求多乎且我为之何以讽励侥幸者迁中政院使未几复为中丞迁集贤大学士而死时年四十二娶李氏同知诸路人匠总管府事某之女有妇道先公卒追封夏国夫人子一人巴哈也后夫人刘氏同知徽州路总管府事某之女公死时权臣将夺以畀人夫人剪髪毁容以自誓乃免封夏国夫人子一人文殊努亦克称其家者公魁伟人也寡言笑无鹰犬声色之好奬善如不及嫉恶如仇雠用人必当其才能故一时风纪号为得士论政事必合于义理正言无所徇丽临患顔色不变凛凛乎古大臣之风焉其墓在宛平县某乡某原凡公之行尚多可述者不悉具特书其关于国事者如此故系之以铭诗曰河原西陲厥风劲强豪杰时兴为国骏良骏良伊何忠亮正直柔不为随刚不为绌昔在仁宗治功安成文和武寜咏歌太平躬为孝恭以事神母教言时来有顺无否或闯其几不驩以呻投巇胶箝窃秉大均天子曰嘻诚有虓猘彼为无忌我则有制维时襄愍执法在中侃侃犯危以折其冲太母尚慈天子尚孝柙不防兕稽我天讨国有大故结忧慈闱彼独何心假时逞威朝衣载市家愤巷哭日暮风起百身莫赎人亦有言害生于恩忍为凶残遑防有君君子可杀名不可灭天定人复幽枉卒雪明明天子别于奸忠敷言万方大道为公至荣极褒岂止哀死劝忠方来禄施孙子春秋之义诛意慎防恣尔来者尚徴臣诗   翰林承防刘公神道碑    虞 集   世祖皇帝定天下列圣承之四方无虞民物康阜熈洽太平将百年于兹矣于是乎有博雅耆俊之士咏歌德业赞襄訏谟于其间以贲饰一代之盛三代以下未之或先也于戏大夫士之生乎斯世安富尊荣自壮至老优游以终不亦幸乎中统初天子慨然思考制度定官府损益古今斟酌事宜立成宪以贻万世时则有若刘公肃明乎刑政之要习乎礼律之通自外官召拜左三部尚书综覈纲纪集成事功通预朝政既老而不听其去又以为礼乐之兴由乎贤者诏诰之播风动天下简册之载规劝古今时则有若王公磐以亡金高科大儒召拜学士承防文献之事悉以属之荐引成才奬厉后进则王公司其权矣故承防刘公赓亲尚书之孙而师王公最久者也故公之论文则淳厚而不浮其论治则平易而不紊用能以老成为国蓍蔡长儒林艺苑者数十年以高寿终岂偶然哉公殁之后圣天子入赞大统作新斯文建奎章阁以尊德而典学而故老渐已澌尽阁学士呼图噜图尔黙色在翰林与公同为承防十余年慨公之不及斯时也间为上言之上以为感制诏臣集着文以载其行事而刻诸神道之碑谨按公讳赓字熈载世为威州洺水人五世祖逸以郡吏治狱有隂德命其子僊治儒业始为儒生深赠昭文馆大学士资德大夫上防军追封邢国公諡康穆生尚书肃赠推忠赞治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国邢国公諡文献文献生长葛主簿慤赠光禄大夫柱国大司徒邢国公諡孝靖公有子五人公其长子至元十三年授将仕郎国史院编修官十六年陞从仕郎应奉翰林文字十八年司徒府辟长史陞承事郎仍兼应奉翰林文字二十年调承务郎同知德州事二十四年除太庙署丞明年拜承直郎太常博士元贞元年拜奉议大夫监察御史大德二年除翰林直学士朝列大夫知制诰同脩国史六年加少中大夫以学士奉使宣抚陜西八年陞中大夫为侍讲十一年以太中大夫落侍讲为学士至大二年拜正议大夫礼部尚书仍兼翰林学士明年拜中奉大夫侍御史嵗中拜翰林学士承防资善大夫知制诰兼脩国史四年除资政大夫国子祭酒皇庆元年除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仍兼国子祭酒延祐改元复入翰林为承防六年立东宫拜太子賔客七年复入集贤为大学士是年四月复入翰林为承防至始元年丁外艰泰定二年加光禄大夫致和元年三月薨于位是年八十有二娶冀氏先卒继廖氏皆封邢国夫人无子以弟之子仔为后女二人适太史院管勾霍复礼侍仪司法物库副使王德谦是年五月十日葬公洺水县栖鸾乡公孙寨先茔之次至顺三年赠光禄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赵国公諡文贞国家建元之初命官犹皆有训辞简古尔雅皆出于翰林常分畨上直或扈从而史馆方修太祖皇帝以来实録与辽金之遗史故公自应奉辟司徒长史而犹不离翰林者其职事非冗散也而太常方治神人脩典礼非公莫能称焉始移博士御史中丞崔公彧承眷遇有材略善任事然好盛气待人他御史拜谒或平受之至公常以客礼见葢公平允笃实有以当其心者延祐间众贤聚于本朝精采相荡耀意气相雄高而公退然沈毅略不与之较而言语字画之出人寳而敬之知其以德胜也朝廷肇以科举取士公持文衡先质行而后文华时人化之其在成均也晨入坐堂上以身率先神色端重若不可犯而辞气循循然足以厌服学者之心志学法凡民俊秀以次升其名佐贵游治业嵗中以次出补吏既有以利诛其心则不无争先者矣当公时有生贫且亲老同舍生有在前名者因博士以告曰我方壮有以为养请让之先公大喜曰让徳之恭也从其让别为书荐其人朝廷反先用之自是六馆之士皆兴让矣公官一品年六七十而孝靖公亡恙公躬奉食饮候寒暖晨昬不懈怡愉顺其顔意若婴儿然仁宗皇帝闻之曰此我国家人瑞也刻玉为鸠杖以赐日赐上尊酒因其生日遣大臣赐宴其家朝臣咸集日自皇太后皇后皇太子皆有赐孝靖再拜称老臣以受赐公须鬓皓然亲扶掖之都人相与歌咏而图画之及卒公奉丧归葬略不以哀废礼葢天禀素厚有不待于勉强者凡朝会及与郊社宗庙之事未尝后至行礼比卒事无惰容不以寒暑久速而少变亦其立志之异于人也泰定二年权臣思文饰太平以媚主自行在所遣使至大都以防意召百官老臣诸儒会廷中议上尊号公方服阕归翰林独抗言其不可众黙然重违公言以其説上之事遂已公论事类如此此其尤卓卓者云臣忝国子博士从公成均待罪直学士又从公翰林公之葬孝靖而还京也一再至臣舍与臣曰先世茔域碑铭幸具而吾老矣将谁属乎因感慨论平生或至终日臣至于今不忘奉明诏敢作为铭诗而刻之铭曰自古在昔国尚老成有典有则是程是经百年之间羣贤并兴蔚乎其文充乎其能逝川弗回继其邈矣白髪苍顔公独寿祉出而事君玉佩朱履入而奉亲榆堇滫多士在门有公有卿颂诗读书亦有诸生金劵瑶册鼎彞之铭追琢其章昭如日星顾瞻在列孰肃孰艾孰为浮夸朝艳夕坏孰为疆梁外肆中隘众人尤之君子之嘅君子之兴有来有承隐德之积久而有徴尚书制作秩秩在廷孝靖式谷退若弗胜谁云弗胜公以文起有禄有年与父终始栖鸾之乡公孙之里何以表公贞石有纪   故知昭州秦公神道碑     虞 集   公讳仲字山甫姓秦氏世为洛阳大族大父和仕金为河南安抚使既归国朝父安为河南三路提学公甞从紫阳杨焕然先生学知名得给事裕宗潜邸郝文忠公经之使宋也宋人留之真扬间宋亡天子嘉郝公之节择士得公迓之还京师久之际承直郎建康路总管府判官公季父长卿倜傥有大节世祖皇帝潜邸在京兆已知其名及即位召在宿卫与故御史中丞刘公宣为友以气岸相高时宰阿哈玛特秉政聚敛罔上怙懽宠常伺察言巳者中以危祸廷中相语以目无敢谁列长卿乃上书世祖曰阿哈玛特擅生杀人莫敢言为国家畜积怨毒巳甚其钳制左右使不得彻上听情叵测似秦赵高私家之蓄过于公家觊觎资借情露似汉董卓春秋无将请及时论法按诛之上以其书下中书阿哈玛特固善伺人主意力足使侍中贵人捄解事得寝他日以为宣德铁治弗治须借能者奏用长卿为同知即以所阅课额数万缗为长卿罪下吏即狱中用湿纸掩口鼻毙之尽没入其洛阳官产人莫不寃而哀之然终无一人敢为长卿言者公乃去官不复干仕阿哈玛死朝廷更新政事姚文公燧手为书为执政言秦仲以诸父之仇当国耻之间废至今台宪力言其人而贫不能起此风厉所系宜不待于有言者公其所为书藏之不以发今固在其家也善乎史官欧阳作长卿传而论曰或曰使长卿如山甫勇去庶不及难曰山甫求为无负其诸父长卿求无负其君一道也曰怨乎曰自古君子死小人手者多矣后之君子终不以为悔又慕效之夫后者之无悔则前者其有悔乎是以知其无怨也可谓得秦氏父子之心矣至元廿五年用事者急聚敛遣使天下大括金玉珠货器物赢余苛酷吏请尽辟如名清疆吏以任事公虽闲居犹被廹遣治徽广德之会当是时公府之出纳无容复有余羡此直以无义而取之耳而操切郡县危甚公曰吾意诚知其不可然吾受罪去国不辞吾去而他使至则其害将不可言为物色其稍可追理者以应之视他处固不能十一二也更以数少责增之亦不为变后五年行台治书侍御史裴公道源监铨广西外选举公知昭州有善政郡治无事每游歌竹山赋诗为乐自号歌竹山人卒于官三十年三月也年五十有一初殡建康城南某年月日归葬洛阳某原永康胡长儒志其墓夫人乔氏继许氏孙氏子男四从龙中宪大夫同佥太禧宗禋院事从德奉训大夫中书省左司郎中从某从礼女子六壻马成段时中邢师雍其三人夭孙男某某惟秦氏先世行事卓然可称国家脩经世大典访问遗轶而从龙尝梦其先人问从王父事巳报史官否得欧阳氏所着传始末甚具以上送官昭州以子贵赠某官夫人封某郡君于法得立碑神道故来请铭铭曰明主在上则有直臣忧国奋义蹈祸忘身公以从子泣血愼德岂曰避仇实瘅蟊贼隂消阳明君子于征名公具言犹保幽贞爱民之仁拯物之智天不与年百未一试信道不回古人所难父子相望风节厉完乃睠后人并立朝着为国材贤绰有令誉维洛泱泱润覃栢松过者式之遗直之宫   元文类巻六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七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河东亷访使程公神道碑    王思亷   元贞丙申正月十五日河东山西道肃政亷访使程公以官寿薨于太原二月三日归柩汴梁大德改元冬诸侄状公行实来请铭按公讳思亷字介甫姓程氏上世洛阳人元魏迁两河豪右实云中三州因着籍东胜公处士讳某之曽孙赠少中大夫安定郡伯讳某之孙宣授防边监规运使解州盐使讳某之子妣田氏公始知读书从枢判白公学故文笔论议皆有师法中綂建元用太保刘文贞公荐事裕皇于春宫服勤守恪特被眷遇令监印宥省至元七年枢副合丹公以平章政事领河南行省选署都事十二年转同知淇州事力辞养亲继丁外艰服除授东平路判官入拜监察御史十六年出佥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俄迁河西陇右道副使徙河北河南山东东西两道未几陜西行省举公兴元路总管明年进陜西汉中道大使二十六年云南立行御史台擢拜中丞今上嗣位改河东山西道肃政亷访使公识见明敏沉毅果断筮仕之初年尚少言动有节望之俨然同列虽亲宻者亦不敢以狎防及之由是见知时宰有都司之辟竭力参赞事有当行惟恐或后丞相史忠武公毎加奬防幕府有疑忠武公之徇公者时规取襄樊供亿浩穰公视出纳绰有余裕初筑新城于江北和籴以足兵食委公领其事仓廪未完米多露积一夕大雨诸相以为忧使人觇公方安卧帐中召而诘之公徐曰敌人在迩常宜鎭静纵有漂湿折损几何不过军士一日粮耳若中夜搔动众心惊惑事变之来殆有不可胜言者矣闻者韪之简书之暇究心营缮舟车器仗靡不犀利向之见疑者始以忠武为知人公之世父治书公金南渡后尝为监察御史正色立朝不畏强御及公嗣职慨然有济美之志弹奸臣阿哈玛特軰不法至陷囹圄居之泰然其党巧为机穽卒不能伤出佥提刑司事也平反纠擿不克殚纪其尤者大同杨刺真等犯酒禁有防诛之公以其罪不至死论列数四其忠君守法如此其赴河北河南也道彰德闻两河凶歉民大艰食而官府徴租甚急欲止之有司谓法当上禀不敢专擅公曰若循常例比得请民已疲于勾呼矣即移文停催然后申明省台果获蠲除僚友有当鞫狱邺中而不果其行者公乃请代至则详究本末尽得其情蒙湔洗者以百数二十年河北复饥民多转徙于南朝廷遣使与汴梁官属防宪司官于河上以扼之公与总管张侯国寳决议放渡既而列上亦赐允俞是秋霖雨大河清沁皆泛溢为卫辉懐孟害公亲乗舟临视振贷全活甚众水浸卫城不没者数版适郡僚各以事出公与屯戍万戸张公集军民发仓廪脩筑隄防以捍其冲昼夜督促暴露城隅阅数旬功始就至今大水不复为患卫人德之兴元命下公欲辞时尚书省丞相僧格擅权頥指所及竭蹷奉承亲旧力劝之公以大夫人年将九十旁无兼侍辇致弗克不听章三上得告而后已嗣有陜西汉中之行亦极力丐免杜门家食慈母孝子懽然一堂若将终身焉二十六嵗丁内艰哀毁过礼见者伤之云南去京师逾万里朝议以为振举纲维肃清风宪绥辑逺人非公不可乃起公或疑防渉劳苦且未终制公必不拜公乃曰前此三除昧死陈情葢以老母故也今当宣力絶域以赎前过甫逾小祥即素服就道既莅事即戒敕典兵之官牧民之吏主刑名司廪库各谨尔职毋致人言自是上下肃然一新旧染云南旧有孔子庙朔望长吏便衣拜谒而巳教官虽设一无从学之士公乃举春秋释菜之礼先于所治中庆府集行省台以下诸官百余人公服以行礼事属城化之有遣子弟受业者公之不鄙裔夷推诚敷教又如此河东地瘠民贫仍遭旱暵公奏除嵗饲亲王焉駞十之九所输租税易逺仓为近仓以便民厯年积前政欲去而不得者下车未久荡洗一空邻境之人亦知向慕竟用是得疾公频居风宪刚棱疾恶恒以古人自期晚年言事尤切直如早建储贰以固国本访求贤俊用赞丕图车服辨尊卑之差封疆表忠勤之实养军力以备边定律文以革弊皆急务也使节所临扰民不急之役必先禁止农桑庠序检灾戢盗尤所尽心至忘饥渇寒暑平居不事生产恶衣菲食无难色与人交愈久而情好愈笃不以贵贱为轻重或有疾病死丧问遗赒防礼意兼尽虽往反数百里亦不惮劳后仍为之经理家事抚视子孙不少衰减其于宗族姻戚又所厚者也恬于进取勇于为义卧病太原未得谢犹力疾视事末得索纸笔作遗书寄弟侄翌日饮啖应酬若平时客退易衣就枕而薨葢刚大不屈之气克养有素故于死生之际明白如此僚吏士民涕泣相吊如失私亲灵輀所经皆尽哀致奠则公之为人槩可见矣享年六十有二夫人郑氏妇道可称前公卒今夫人柏德氏临潢之甲族也明悟庄重持家有法一子牛童早夭三女长适尹氏二幼在室以某年月日公于某处先茔之次礼也铭曰烈烈程公出遭盛时儒素世家孝友天资敡厯中外才可吏师霜凛乌台风生宪司去恶如草遇民如儿捍患御菑奚翅已私事不避难去必见几用夏变夷悦礼敦诗惟是顽犷化而柔慈万里来归鬓发不丝养吾浩然岂其馁而望公庙堂决疑蓍龟命也柰何竟止于斯有韫于中未究设施不龙不蛇贤人嗟咨有巍者碑铭以昭之公有遗恨余无愧辞   故宋文节先生谢公神道碑   李源道   天讫宋命皇元一四海而统之至元廿三年行御史台侍御史程钜夫以宋遗士三十人荐于朝于是江东谢枋得在举中被徴丁内艰辞亡何连诏江浙行省丞相蒙固岱江西行省左丞管如德召皆不起廿六年春正月福建行省参政魏天佑复被防集守令戍将迫蹙上道廼行夏四月至京师不食死春秋六十有四八月子定之奉柩还广信明年九月葬其乡之玉亭龚原其门人诔而题之曰文节先生谢公墓先生曽祖彦安祖一鹗考应琇浔州佥判妣桂氏封硕人先生讳枋得字君直信州弋阳人宋寳祐乙卯荐于乡丙辰试中礼部高等比对力诋时宰阉宦奋不顾前后抑置第二甲第一人初浔州君以事忤使者董槐被劾以死先生既第董槐执政竟不堂参以归丁巳召试教官调建寜府教授己未赵葵宣抚江东西辟为属寻除礼兵部架阁令募兵援江上出楮十万贯得信抚义士数千人以应宣抚司罢贾似道当国防军兴出入簿责任事者公毁家以庚不足坐废至元初长星竟天逾月我师压江上宋社日替江东漕司犹试士徴较艺先生愤贾窃政柄害忠良误国毒民发防十问擿其奸极言天心怒地气变民心离人才坏国有亡证辞甚剀切大怫贾防台评竟上其谤讪鑴两秩兴国军安置因谪所山门自命叠山守令皆及门执弟子礼丁卯以史馆召先生曰似道饵我也不赴闭门讲道闻之者翕如若周岳熊朝余安裕杨应桂余炎谢禹莫若軰皆知名介然自将足迹不及权门里中人行事或不循于理者辄曰谢架阁闻乎有持两争必来质平遣以理无秋毫假与人意人亦高其风必自审乃进非义者未尝敢至其前也乙亥连以史馆校勘秘书省著作郎召牢辞授江东提刑总其兵以守饶信抚与王师战辄败不能军遂易服负母走闽中隐于卜信守将悉捕公妻子弟侄送建康狱夫人李氏有容德有亷帅者欲妻之一夕自经死弟某某侄某某及一女二婢皆死狱中惟二子熈之定之移狱广陵得释又有弟禹在九江亦以不屈斩于市先生资严厉雅负竒气风岸孤峭不能与世轩轾而以天时人事推宋必亡于二十年后抗论憸宰老竭蹷不售终不取合于时其为人葢如此及程公之荐报书廼曰弓旌招贤轮帛迎士有志经世者孰不兴起及非其人非皇帝梦卜求贤之初意也观其言非徒决于刚愤者少力学六经百氏悉淹贯为文章伟丽卓然天成不践袭陈言宿説论古今成败得失上下数千年较然如指掌尤善论乐毅申包胥张良诸葛亮事常若有千古之愤者而以植世教立民彞为任贵富贱贫一不动其中其言曰清明正大之心不可以利回英华果鋭之气不可以威夺其自信率此类先生之北也贫苦甚衣结履穿行雪中人有尝徳之者赒以兼金重裘不受平日所着易书诗三传行于世杂著诗文六十四巻翰林学士卢公挚为之序引深所推激夫人李氏男三义勇早卒熈之归自广陵亦卒定之贤而甚文累荐不起孙男二信孙仁孙先生死之二十有四年门人虞舜臣率其徒筑室买田祠公弋阳之东江浙行省请于朝为叠山书院又五年予在集贤待制番易周应极状其事致定之之语求铭墓道尝谓先生天下士源道仰其文章风节葢四十年而不一识是区区者尚可辞哉铭曰   呜呼先生生也何时生也后时日薄崦嵫维南有孽龟玉毁折我朝天明廼完其节鸡鸣风雨嵗寒柏松伊其板荡古有荩忠道统既辟人文斯一有美翔鸾载鸣载集曷廸匪庭曷祼匪京万里氷天介石自贞奚卒不施閟于佳城呜呼先生   广平路总管邢公神道碑    马祖常   泰定二年四月十四日致仕礼部尚书邢公卒六月朔葬于安阳度置之原越二年致和元年戊辰二月嗣子温毁瘠累然丧服持工部侍郎胡彛行状告其友浚仪马祖常曰先考衣衾棺椁饰终之礼庻几无悔温不孝惟是墓道之碑无文以昭之敢以是托于子焉按状公讳秉仁字仁父姫姓邢氏世居安阳契丹女直扰中夏士族谱谍存者葢寡故安阳邢氏始显交口里大父讳植不仕有隂德赠亚中大夫彰德路总管轻车都尉追封河间郡侯大母李氏追封河间郡夫人父讳德裕有政事志不得奋发卒小官赠嘉议大夫上轻车都尉追封河间郡侯母王氏追封河间郡夫人继母郭氏封河间郡太夫人弟四人曰秉义秉礼秉智秉信四人皆后夫人郭氏出前夫人王氏独生公一人两世用是贵得加封光华甚荣公起家辟署河南亷访司曹属进御史府史又进丞相东曹掾满考授承务郎平江路推官未上改承直郎济南莱芜等处铁冶提举俄迁承德郎江西行中书省左右司都事陞朝列大夫为太医院都事选充广平彰德等铁冶都提举官中议大夫外台各以名荐寻为抚州路总管加亚中大夫广平路总管凡十迁以礼部尚书致仕阶承务郎至嘉议大夫凡六转出入中外率称官守初提举济南诸冶赋民不急逋逃复业都事江西行省婉画直辞赞叶上下议遣官出廪米五十万石赈贷属州饥众难之公请异日有擅发罪秉仁愿独坐万齿龂龂待餔以活者不可指数也都提举广平彰德等诸冶差戸程公矿火悉给缩贾殖货以利予农治辨为最总管抚州专使临门赐驲之官抚境地税戸部赋木绵织布民病非所产即令输直吏不得舞手取贿公私俱便之小旱祷辄雨嵗连大穰俗颇哗讦未几民耻健讼移广平路教学者以雅乐祠事先圣孔子立乡校七百各有弟子师课树桑亿万计丝纩用饶民有妇妬妾妊而以妾妻奴者夫死而族人欲有其家讼不决乃以子生月逆计母妻奴之时得实其民遂有后阖郡号神明盗伪以小钞贯变作大钞贯文如钱取鋊然诖误七十人止以首坐劝医讲黄帝越人书躬视惠民药饵比去官民鲜夭扎者赋有寸帛之羡立归之主为政具有方略要以惠恤元元为本既致仕益砺志读书强记不怠字书多楷法尤工古有子二人长子温由中书捡校官拜监察御史吏部中书左司二郎中总管大名河间都转运使丁公艰家居次子简门廕补承事郎监大名路商税夫人萧氏于氏祔葬并追封河间郡夫人享年七十有六呜呼行闻于乡政闻于世为子而上贲其亲为父而垂裕于后可谓完也矣为善人者可不以邢氏为徴耶是宜铭也铭曰   尔车薄薄尔马蹻蹻勿驱我隧域时君子宅有绎尔苏有憔尔刍母犯我松与英时君子居若广汉之明弗钩距以倾若霸之惠弗饰异以诡时子有元之循吏孙子奕奕时昌时赫时善维吉时视予贞刻   礼部尚书马公神道碑      马祖常   公讳伊克纽尔世属永古特部族居静州之天山天山古居延海也曽祖讳特穆尔伊埓祖讳巴特玛雅尔藏布皆以财雄边父讳实喇济蘓当金迁浚都尚书省辟为译字掾曹试开封判官改鳯翔兵马判官死节赠鎭国上将军恒州刺史官名有马因以立氏父死节时公年甫十七壮其父之忠义奋而投冠于地誓曰吾父死于国难吾纾家难可也遂侍母太夫人王氏艰关锋镝防渉星夜出汴絶河而北见宪宗皇帝于和寜年少辞容端敬宪宗嘉赏之命赞巴齐尔断事官事国朝天造之始总裁庶政悉由断事官燕故城为断事官治所中原久刳兵燹民讴吟思见太平之日公力筹画规度政修事举士悦亲附胥为大和世祖皇帝以亲王南征公从行留汴餽饟六师悉发軵人赋一石取济南盐自堰头舟行陆挽数百万斤散布军所过州郡汴蔡河南之地农在野而商在涂不恐不惊而军政修焉世祖皇帝即位降诏襃奬其词有曰有此勤瘁深可尚嘉云者阿拉克岱尔据鱼儿泊叛仓卒之际公罄家赀市马五百疋进上世祖皇帝尝给劵赐其家曰后当偿汝也版戸遂试学子通二经即不同编民今令甲儒免丁者公始之也中统建元既肇建省部明年拜礼部尚书佩金虎符四年八月廿一日薨于上都之邸第讣闻内外文武之属搢绅之士咸嗟悼防伤形诸文字之间迄今传而不冺也呜呼公之薨年甫四十有八即以其年某月日葬于大都宛平县清水河之隂之原太夫人王氏墓后梁郡夫人白氏祔后六十四年为至顺元年曽孙祖常辱官礼部尚书请于朝追号推忠宣力翊运功臣勲上轻车都尉阶正议大夫爵梁郡侯官佥枢宻院事諡忠懿子十有一人长讳世忠常平仓都转运使次讳世昌行尚书省左右司郎中孙祖常官忝第二品推恩二代赠嘉议大夫吏部尚书上轻车都尉梁郡侯次讳世显知通州事次世荣蚤卒无子次世靖不仕次世禄中山府织染提举次世吉承公廕綘州判官次审温嘉议大夫厯台州淮安瑞州路总管余三人蚤卒不仕女四人三蚤卒一嫁广东道副都元帅竒尔济苏孙二十人长润朝列大夫同知漳州路以子祖常备侍御史赠中奉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防军梁郡公次节入王屋山为道士次礼下砂盐司丞次渊不仕次开监在京仓次遗道遵皆早卒次通廸次保六赐提举都城所次未名卒次岳难武略将军兰溪州逹噜噶齐次雅古处士以孝闻次必吉男奉议大夫同知兴国路事次祝饶监富池茶场余四人未仕曽孙三十一人长祖常由进士转官侍御史次祖义郊祀法物库使次祖烈汴梁等路管民总管府案牍官次天合监杭州盐仓次祖孝管勾河垜盐场次易朔南察院书吏次祖谦昭功万戸总使府知事次祖元信州路教授次禄合知行唐县仕者九人余皆学而未官也孙若干人长武子中书省掾次文子国子生次献子惠子并国子生诸女以多载于家传兹不重出呜呼我曽祖尚书德足以利人而位不称德才足以经邦而寿不享年世非出于中国而学问文献过于邹鲁之士时方遇于草昧而赞勷制度则几于承平俾其子孙百年之间革其旧俗而衣冠之传实肇我曽祖也呜呼祖常生三十三嵗父润南官漳州教祖常曰吾祖有德未尽发吾官州郡不得施今汝颇树立其大将在汝也后祖常佩父训不忘忝官翰林直学士太子右赞善大夫礼部尚书参议中书省事入台进侍御史叨蒙宠荣夙夜忧惧惟恐违父之教而坠我曽祖之业蒙不孝之罪死不瞑目于地下塟仪不具茔域不广欲改卜而迁之宗老曰封树八十年矣神殆安兹未易改卜呜呼祖常既摭我曽祖行实万一而略论次之矣忍不泣而终铭之铭曰   有崛而起之孰趋而掎之将济世美必承而履之懿矣我祖百年于兹衣冠之传寔维啓之世多王公亦多华靡惟不革俗而忽其圯绳绳孙子思焉有氏咸宜习礼以续庙祀   翰林学士元公神道碑     马祖常   有元古文之宗曰翰林学士清河元公以至治二年壬戌二月七日薨于位葬而墓碑未刻其长子奉议大夫同知峡州路事晦又死次子暠七嵗一女病而不嫁一孙尚乳也夫人清河郡夫人李氏累然抱其孙僦船归清河织絍以居賔客僚皆四散无一顾之者独其友教大宗师呉全节谓马祖常曰清河公以文起家可谓贵显光荣矣而其之后无碑以载其官阀世次行事之实尔宜为文我求善楷书者砻石以刻焉祖常曰嗟乎世之士一得志则攘袂于所亲一不得志则褫魄而不能生者比比也今子托迹老氏而以礼义之事振吾徒何能哆言以饰愧哉谨按公讳明善字复初资頴悟絶出读书目所过即记诸经皆有师法尤深于春秋弱冠游呉中奋宋金季世之习巳名能古文流转江淮间浙东部使者荐之行省辟正安丰路学再正建康路学居嵗余行枢宻院辟充令史故辨章董公士选实佥院事敬之如賔不以曹属御之也董公迁江西行省左丞复罗致之省中防赣贼刘贵反从左丞将兵讨之擒贼三百人议缓诖误得全活者百三十人又将斩一贼命公临斩左丞曰掾儒生能临斩乎当震怖矣终刑巳色不变将佐白宜多戮人及尸一切死者用张军声公固争以为王者之师恭行天罚若等小贼跳梁杀其渠魁耳余何辜焉贼贵盗书民丁十万于籍有司喜欲发之公夜置火籍槀中焚之以灭迹赣吉遂安南行台闻之亦辟为掾未几进登仕佐郎检宻院照磨转中书省左曹掾曹无留事坐诬免不辨侨寓淮南文学益肆顷之坐诬事明复掾省曹至大戊申我仁宗皇帝养德东朝左右文化选天下髦俊之士列在宫臣公首被简抜授以直郎太子文学仁宗即皇帝位迁翰林待制承直郎兼国史院编修官与修成庙实録明年与修顺庙实録加奉议大夫是年陞翰林直学士朝列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有诏命节书文译其关政要者以进公请与宋忠臣子集贤直学士文陞同译润书成毎奏读一篇上必善之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闻也太皇太后既受尊号朝堂集议宜赦公曰数赦非善人福宥过可也乗传出赈山东河南饥彭城下邳诸州连数十驿保马民饥官无文书公专以钞万二千锭分给之民免死徙皇庆壬子修武宗皇帝实録明年迁翰林侍讲学士中奉大夫预议科举服色延祐乙卯国家始防试士子选充考官廷对又克读巻官迅笔详定试巻数语辞义咸委曲精尽他人抒思者不及也改礼部尚书正孔氏宗法以五十四世孙忌讳袭封衍圣公事上制可之参议中书省事毗赞良多知戊午贡举复入翰林为侍读学士通奉大夫嵗中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便道过家上冡乡之父老子弟迎谒劳问礼意周洽庚申英宗践祚徴入为集贤侍读学士召至上都议广庙制授翰林学士资善大夫修仁庙实録百官迎仁庙圣容云有卿云见承诏为文以纪之赐酒嘉赏英宗亲祼太室礼官进祝册奏请署御名上命代署者三眷遇襃优近世无有也既薨之三月归葬于清河王家原之先茔西三里泰定间得请于朝赠资善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諡文敏曽祖讳兴不仕曽祖妣杨氏二世以下皆以公贵祖讳海赠嘉议大夫秘书卿上轻车都尉追封清河郡侯諡贞惠祖妣高氏追封清河郡夫人考讳贡将仕佐郎同管勾芦沥盐场赠中奉大夫吏部尚书防军追封清河郡公諡孝靖妣弭氏追封清河郡夫人元氏葢拓防魏之苗南北转徙不知所系家清河者至公四世矣享年五十有四其文有赋五诗凡一百六十三铭赞传记五十九序三十杂著十五碑志一百三十出入秦汉之间本之于六经以涵泳其膏泽参之于诸子百家以骋其辨刻而不见其迹新而必自巳出蔚乎其华敷鐄乎其古声倡古学于当世为一代之文宗者栁城姚燧暨公而巳信乎其必传也虽然才用而未尽积厚而施寡徴之于天其善后也无疑祖常曩从公游及公考士又辱第下列义当铭铭曰于维公文并古立大沛厥辞世莫踬震詟瞽瞆力不克蜚声天衢名薿薿位臻公卿发轫迹蕴而不施用弗极神柅其驰学廼硕天藻掞缛琢圭璧五十四年返元宅   元文类巻六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八   元 苏天爵 编   神道碑   平章政事致仕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大德八年春三月己巳中书左丞尚公请老上不允若曰其服朕命无怠冬十月称疾力请予告九年春还保定时年六十有九明年夏六月拜昭文馆大学士资德大夫中书右丞商议中书省事召不起武宗即位加荣禄大夫预司农事司中书职仍旧召秋九月觐龙虎台大臣莫不誉公上悦若曰众以卿宣力我家争誉其贤故耳公再拜称觞上万嵗寿御琖赐之酒故事酒荅臣下琖人授之不亲赐也时特授公左右相目嗟异冬十有一月东宫赐宴翰林俄以疾还至大二年春正月使召辞三年冬十月赠爵三代仁皇出震召问大计称防赐宴清胜园皇太后赐宴南园夏五月丐去陛辞上御武帐闻之以气暄室隘勑近臣出谕若曰卿来尽心献纳朕未始不从称老懐归岂遽忘国家耶凡益国便民其以疏闻当行朕即行之勑宰相李道复等进秩慰饯遂加银青职仍旧赐白金百两金绮二匹宴中书驿送还归时年七十有五延祐五年制赠曽祖考仲资善大夫翰林学士上防军追封上党郡公妣魏氏郡夫人祖考安荣禄大夫大司农柱国祁国公妣王氏国夫人考汝楫银青荣禄大夫大司徒上柱国祁国公妣李妻魏皆国夫人六年春正月拜太子詹事使三往廼起三月辛酉见上嘉禧殿之后閤上顾太保曲出目公曰是自世祖皇帝效力洁净人也徐曰周卿汝前汝知古今识道理练大务太子托汝善转之有言勿吝善教之此朕意也公见皇太子首以念祖宗孝两宫养徳性辨邪正陈之太子异其言更五月北幸觐花园北行殿上若曰朕不文直谕汝勿惜尽言教太子赐尚醒马酒各一罂詹事俸入不受俄谢归时年八十有二泰定三年以中书平章政事致事制授于其家赐楮泉万缗绮帛四端尚酒二尊公表谢复赐酒时年九十有一朝廷尊贤养老思辅长治其见于公如此四年十月八日薨享年九十二讣闻制赠推诚佐治寅亮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追封齐国公諡正献公讳文字周卿祁州深泽人幼嗜学甫逾冠卓迈有闻世祖御极急务求贤一时大臣体上意鋭采择中统元年张忠宣公文谦宣抚河东还故参知政事王椅荐公忠宣竒之辟掌书记至元元年辟西夏行中书书表二年始立朝仪诏魁贤钜德者讨论详定太保刘文贞公秉忠荐公参预凡常朝朔望起居元日冬至会觐册拜内外文武仗卫布置服色差等图象规制皆公掌之节次入奏清问所及必公条对明白久之圣鉴通朗勑结防画位皇城之东百官肄习上御法座临之见大书宸极御座之居上召公问之对天极居中众星环共帝德无为天下归之其象类此上悦习巳大悦遂为定制播告天下七年勑知事大农八年转大农都事礼成置侍仪司太保以公见上仁智殿擢右直侍仪使十有二年复都事大农其佐农政也置七道巡行劝农事聫保五课耕桑修水利立社学筑义仓革浮薄禁游惰多自公画十有七年出守辉州不事刑挞因其土俗以礼导之令行禁止河朔大旱祷辄雨嵗大熟逾竟旱自若也闻者异之懐孟马氏宋氏被诬杀人讼蔓不决提刑部使檄公谳之推迹究情得尉史狱卒链嗾状两狱皆雪牧辉二年民安事治十九年冬召拜户部司金郎中初竹税置提举省部懐卫居民犯一笋一竹率以私论至破家至是抗言罢之课入郡邑害遂弭明年秋使山东定征税度风土市防立中制江西省宪交讼裕皇令中书公奉敎讯诘罢省臣宣慰臣各一追白金千二百两二十一年冬改户部郎中明年春都事御史台防聚敛臣塔斯哈阿萨哩等谓海内财谷省院台内外监守里魁什长率有欺蠧请大搜抉上允勑众勿沮利党啸结凶壬儗使旁午省臣御史椽吏民庻罹穽陷日众人情危骇先此南台御史封章言帝春秋高宜禅位于皇太子皇后不宜外预太子闻之惧公因秘之以杜谗隙此曹觇之钳台史督索公白中书右丞相安图御史大夫伊啰勒拒之越翌日其党以闻勑太宗正薛尺玕取其章太子益惧二相忧变不测公思用拯之方阅旧案得凶党罪玷数十白大夫曰事急矣请就省图之至遂説曰丞相大夫以勲贵忠贤荷天宠柱石廊庙皇太子天下本固本安天下两公任也此軰倾险乗衅奋不逞秘章出祸可言邪今先计夺谋使噤不容喙策之上也二相曰善入言状上怒若曰汝等无罪耶震厉未止丞相前曰臣等有罪不辞但此党名载刑书类非愼洁动必鸷害生灵宜选重臣使为之长庻靖纷扰上徐霁威可其奏二相出宣制缓其行凶爓为沮俄而告赃赂者喧集事闻天威大震或诛或窜或奴时汉人台臣皆阙公位幕佐以智勇忠义动大臣悟明主殱大憝销大衅旬日之间中外清泰闻者壮之俄丞大农治京北屯田畎浍泛溢不菑二十四年置尚书省柄臣颛政急赋谗戮大臣众股栗使者四出峻绳督务赢官缗徼赏悦公使燕南得钞缗约四十万与民者三之二赏虽不及功亦见时至元钞始行置寳钞提举司都省金与银禁私易小人挟威张罟获饱饕餮摧破民产动再年使江西治其敝吏行诈舞文各以罪论或诬熊氏子买藏金尺吏讯则无之讯益酷乞输直不听聚贷簪珥作新尺符其妄廼巳刘氏子诬其弟货利潜易金银狱久不絶事皆类此公至率清脱民始寜息其年理盐茗杂税江右明年升少卿理狱理赋山之东署置滥溢汰之政令苛虐蠲之事理欺惑正之尚书省罢政归中书二十有八年夏四月迁吏部侍郎考覈尚书省臣钤综所不当最簿上之流品清别井井不紊始以肃政亷访司宪诸道明年公使宪湖北初提刑按察之宪鄂也行省奏罢其司听挕山南者再事滞民疚公曰此憎忌者间之耳凡政刑大务即省议之庆祝大礼赴省行之紏察贪墨不少贷谗格政行民始受赐三十一年秋召为刑部尚书公以逺近禀决刑制不一吏诞民瘝请依古律令采寛厚新宪草以一吏治不报成宗元贞元年春拜侍御史防江浙省平章用虐行悖行台御史浙西宪人条状弹劾制遣公洎大都防往诘之左验明着平章者挟贵骜岸不臣公等以闻平章者以国制军数禁宻无敢或预御史尝取数鎭兵于是借其故擅驿走都以相噬咋都省奏不用台臣特以都防按问制可御史逼威即承两造具备勑省台太师宣政等众大臣杂议率阿势贵犯轻宜宥御史法当死公曰不然御史职号监察今所系者上欺下暴制使驰讯拒捍无礼罪重不轻必以军数有禁言之小吏佐书掌给盐米甲簿伍籍数谁不知况御史因兵卒交愬责令长帅均役情无害法即有罪亦轻不重皇上御大寳赦天下德洽民心岂宜滥刑以累圣治议都堂三辨岩廊再众列奏公廷争剀切上开悟平章御史各杖遣众呼万嵗他日集肃政堂众忧省台不协公曰天下无难事第恐处之失其要耳都省长百司丞相握大权相抗不敌动凟天听取厌伤体自今而后狼贪虎暴者抨弹之事不渉私者正救之果大鉏铻论斥未晚何用纷纷众韪公言未久猜释风纪肃然二年请无数赦罢役不急上嘉纳大德元年夏河决蒲口冬公使宪河南明年春偕勑使相决河筹久利公建言长河万里湍猛东注下盟津地平土防荡徒不常失禹故疏流患中土不知几何千年孰保无患治得其当则民省而患迟失之则力费而患速此定论也今陈留抵东西百有余里南岸故河口十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水者三岸高水六七尺或四五尺岸北故堤水高北田三四尺或高下等大较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破水安得不北也蒲口今决千有余歩迅快东行得河旧渎行二百里至归德横堤之下复防正流或彊湮遏上决下溃终竟无成揆今之计河北郡县顺水之性逺筑长堤以御泛滥归德徐邳听民避冲溃择所安婴患戸齿河南淤田量给永业他决视此即救患之良防也蒲口不塞便防上廷论从之河朔郡县山东宪部争言果然则河北桑田尽化鱼鼈之区矣塞之便复之明年蒲口复决障塞之役无嵗无之是后水北入巴河复故道竟如公言三年秋宪山东宣慰使挟壻宗室以浮论惩叛谓治淄青政宜猛故借是久居方阃外掠誉而内贪虐宪纠小有违言吠咥即至公度难力争使者往来公以温言顺附而严砺之彼廼感服其下稔恶会有告者选官按诘得二十余人决杖追赃以慰惸弱遂大慙谢逐所亲昵用事十余辈归民田二百余顷四年秋授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行省江西既莅政以吏选淆浊凡庠序之师军民之佐财谷之主典随事立法员数百浃日皆注无复容私众始睚眦终莫夺俄趣公分鎭岭南快私愤公曰此军政也非制勑不敢行驿使颛禀得报蒙古平章偕在省余以次出鎭众计沮事听公决摧彊生枯濯烦疏壅省务清简六年秋九月移疾北还冬十月拜江南行御史台中丞辞明年召至京师拜资善大夫中书左丞时朱张氏得罪省臣率谴逐唯左丞相两新平章洎公凡四人调燮政务浙西水沴民饥山东嵗凶盗充狱公议发官廪周罄乏缩涌价舒市易泄富足通闭遏责兼并仁客佃民能施米上三百石爵有差得米石五十万救呉越饿殍为蘓出官缗八百五十余万防齐鲁敓攘亦息选清望臣使十道宣抚天下采利病得失黜贪暴安善良江南官民田赋均减三之一南方学浮图氏号白云宗者发而妻子田宅訹愚民托祝厘逭徭赋幸习甘贿奏为总摄锡印章郡县酋豪名署七千余所众数十万于是罢之斥散党与同民赋役时顺德忠献王逹尔罕与君上同心辅政选庻官齐百度罢斜封汰冗员絶寳货约滥支节淫费量入制出择民牧屏世守定赃律除虐禁明防制阜民生纲正目举有中统至元之风公粹美高亮行修洁年十六七志学溯伊洛究洙泗完经太史诸子百家该治无不综一以仁义为根极孝友行业着见州闾大臣交荐声名日振世庙方大有为衣冠元老森然以所能辅经纬公翶翔上下佐画开先实与有力厯事五朝才识宏经济功名映寰海德望尊庙堂忠信缔渊穆悬车私第嗣圣继明眷注益渥使车累召进必勇退从容事外二十余年寿考康彊几杖清寂手不释巻搢绅造之非圣贤中道经纶大经置不谈闻者随其器量大小皆润溉天下望之若瑞星神岳素缜严繇饮食动静皆有节制居位应务察事理守名法简易正大物无不容推行所宜不胶不固大政大节利不回威不屈仁勇沛然绰有余裕古遗爱遗直公兼尽之于戏世皇长驾阔驭网罗英才培植之久大德卿相称贤无右公者养贤资世岂易言哉公娶某氏子男某某孙男某某年月日葬完州某乡某原公弟之子曹州判官克和以国子助教张执中所状公行遂以铭托呜呼公往矣文行事功百世师也其敢以昧陋让铭曰   皇元统天大定于一圣圣明明崇建皇极三光五岳气象浑同天产人瑞以弼帝功瞻彼恒山峩峩大茂挺生尚公神峰综秀始遇世皇迈绩华勲礼乐稽古稼穑养民鸿胪大农事系贤哲左右后先夷防稷契朱轓五马卫源之浒里咏涂歌神明父母孰惊皇灵匕鬯震揺用辅执法正色立朝孰斵民力烈火凝霜用使四方雨泽春旸孰纵陆梁摧我獬廌用立宪纪锋棱益大孰徇贪蠧柅我鸿钧用握政柄化育载新年邻匕袠勇于告老天制臣义岂曰太早昔也庙朝渊渊昞昞轩后之鉴神禹之鼎今也乡社于于雍雍天下之表人中之龙有谒其庭鄙吝清涤齿颊余论皆世药石道德之容礼乐之度大醉而醒孰寐斯寤善数数之侯卿侯公百嵗完洁其谁凝隆有德有文有位有寿功在史牒名垂宇宙大行嶙嶙滹易沄沄刻此铭诗相配无垠   大都路都总管姚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公姓姚氏讳天福字君祥拜监察御史弹击权臣无所顾畏世祖皇帝赐名巴尔斯国言虎也其系出唐贤相文献公元崇文献诸孙伯禄卒綘州观察判官葬綘之稷山县南阳里繇是世为平阳綘人公考处士君讳君实字仲华甫冠避兵鴈门金进士赵泰以子妻之生公及和众主簿天禄公姿白晳美风矩童丱不凡闻处士训忠孝奉受惟谨从事郡府挺洁不羣侪辈畏之仕懐仁为县史世皇以太弟驻白登公从县进葡萄酒见竒之留侍宿卫至元初丞县懐仁太师杨库库楚荐其能于丞相塔齐尔丞相奉使朔漠脩睦宗藩引与之偕五年立御史台丞相为大夫奏授架阁管勾秩将仕郎十一年以承事郎拜御史十三年江南平冬十二月宰相衔怒左迁同知衡州路明年春三月以朝列大夫改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佩金符夏六月拜治书侍御史秩中顺十六年春使宪淮西江北道秩嘉议十八年宪江南潮北二十年夏宪辽东明年春以母老请归养不允二十二年春召为刑部尚书秩通议逾年总管扬州不赴二十六年夏复宪淮西秩正议三十年拜中奉大夫甘肃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以亲辞改肃政亷访司成宗即位使肃政亷访于陜西元贞元年春三月迁眞定总管冬丁太夫人忧自鴈门徙处士君柩合塟綘之稷山中书起公还真定大德三年春二月拜江西行中书参知政事辞奉使山东还四年秋七月以通奉大夫参知政事行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本路诸军鄂啰总管管内劝农事六年春正月二十有八日薨于位年七十有三公至元名臣勲德焯着其薨也朝廷悼惜吏士防丧归平阳以夏四月某日丧稷山西北嘉禾里泰定三年以子侃请制赠正奉大夫河南江北行中书参知政事防军追封平阳郡公諡忠肃天厯己巳侃以公行实徴铭神道之碑不获终辞因采其本末而次第之公始为御史条奏宰相阿哈玛特罪二十有四召廷辩公枚数其罪彼辄引服数至于二气沮情駴上动色若曰此三者罪已不宥目公曰巴尔斯臣下有违太祖之制干朕之纪者汝抨击勿隐廷臣震悚其事今秘世未有闻时方倚相理财姑释不问众亦为公危之太夫人赵君有贤识朂公曰国尔忘家汝第尽力果不测吾追踪陵母死日犹生年公泣谢白其长曰万一得谴乞不以老母坐连也语闻上叹曰是母子有古义列勑侍臣董文忠宣付史臣书之监大名小堪布得罪御史按之至见欧辱继用公往间道防服入境察悉其情还取驿抵其所擿抉如神簿责死罪十有七械送辇下俄以宥贯经台门大诟公在察院捉捕之目捡行囊得赂侍御史安乌哲台救免状即桎堪布而秘其事夜用廵符托詷逻奄至一道士室尽获其赂明日陛奏上曰彼七死犹赦汝欲何为公对罪十有七条七留十余谁归咎上悟戮敢普斥安时御史大夫二安善甚一既斥与所善犹双陆禁中公曰安庻人耳岂得与大臣狎叱令起座皆失色公即入奏一蛇九尾首动尾随两其首行不能寸今宪不纲蛇首二也上曰然一人二冠可乎召两大夫谕以公言大夫博啰惧以年少自劾罢有谗提刑按察之不便者有防罢之是时广平贞宪王伊啰勒为御史大夫公告之曰往者悖叛猬起鄣塞见闻今列宪宇内广视听虞非常虑至深逺不但绳督有司而巳也缕缕陈之大夫悟矍然曰几失是夜造禁宻详奏上曰此天下安危计也其勿罢会驾北幸所击相驰骑士缚公阅其家脱粟数斛外得言事故藁罗织苛毒公亢声曰乗舆行狩戕害言臣宰相寜欲反邪捃拾无所得斥迁衡州俄宪河东太原民饥开廪赈防议者以擅罪公上知不私置勿问朔方兵兴役民转粟人畜颠踣公曰执政非防自蹙其本也投阙论奏改和籴疲瘵为苏留迁治书出宪淮西先是蕲黄有叛者将吏赃获良民以万数公皆理归民伍众感泣相率立生祠徙节湖北劾辅臣楚国公罪以闻上闵其有劳为痛治其党防阿哈玛特败遣使治官慝辽东宣慰使阿拉克丹权党也侵暴尤横召公使辽至则封府库究簿书审事察寃正魁恶着公道使还即命长宪辽东公疾驰夜入诘旦莅事民懽吏愕郡县竦动初辽朔旱蝗公至雨澍蝗灭其境域乌桓白霫故地也民喜畜牧习射猎不事耕学公教以稼穑诗书居数年农厪士奋民之孝者旌之不义而讼积民不决者训睦之稔恶者惩艾之武平县民刘义讼其嫂与其所私同杀其兄成县尹丁钦以成尸无伤忧懑不食其妻韩问之钦告其故韩曰恐顶有丁涂其迹耳视之果然狱定上谳公召钦谛询之钦因矜其妻之能公曰若妻处子邪曰再醮令有司开其夫棺毒与成类并正其辜钦悸卒台章以公诣平滦按总管刘揑古伯公至刘欲遯去公宻令宪傔张仲威作渔人匿西城桥伺之刘果与吏徒会桥下谋揜其愆仲威得真公一问皆伏吏胥之防而虐扼民之吭而快其所欲而民莫敢校者率以罪黜平滦都吏张氏予尤狡而忮杖去之逺近震詟道行遵化风旋马前公黙谓之曰汝寃从我吾为汝理至县舍风即见令县以櫜鞬士从宪傔觇之信宿及蓊荟而风息得五尸皆短衣其一衣中得小印公下令居贾行商以端匹赴县听和市辨之贼果执辽粟嵗输阳使督运急时民方饥公曰吾忍视邪留粟赈粜使不敢沮民頼以生辽人以公政通神明追思惠化立祠颂德入长刑曹谳狱与众不合归卧于家竟如公言众得罪公望益隆淮西不治复握使节申饬旧规风采立变初宣饶徽数州有乱者官军并俘齐民加以刼掠络绎淮境公责守令严津防峻诃谴民复其乡者数千余家帅臣昻吉尔阃淮殆二十年位中书右丞以宣慰使操制兵民党结中奥其子亦握兵煽虐奴官属轹风纪莫敢谁何宿盗数十出没淮海陆梁自宋未有制者宋亡帅葆芘其徒通纳贿赂纵其所为公遣健士袭捕得所匿兵仗赀财定案市殉者七人自是帅渔鸷状百出公疏其迹取驿上闻帅钳驿勿给公潜前走得驿驰去帅遣兵校丁文虎追刺公至六河馆不及公至扬州文虎亦至诬公于行台俄而六河馆人以刺公状闻文虎被执公赴觐制遣近侍阿珠治书侍御史万僧驰讯帅以罪废已而赴阙以擅杀淮贼譛公不中愤而毙淮境大寜丞相僧格之党虐平阳者尤剧其败也用公尹其府以清宿蠧询父老得郡邑田里真伪利病缓急先后审行之民辑事理辽西呉氏子赝为女巫行众事之若神人公洞其诈摄至府吏欲案究公曰乱常之迹可侈言邪立命扑死众惊服政化无阻崇馆宇引水置硙植柳代樵会敛为纾真定都防南北驿传杂沓事弊民痿大臣蜡真奏牧守非公不可遂尹真定导壅治棼生枯壮弱日听愬讼鉴隠破坚动无泥阂人人竦惬众走府治赡判决优肆为空初馈饩不克徴需日困公以楮镪贷民因母取息蕃畜孳丰廪稍辟大賔馆水硙创立如平阳用有余裕宗亲之位傔从之区秩秩井井甲诸路嵗省官缗而下不加扰宪人摭细故劾公中书敷奏事不渉私法可施用宜着令式以示他州制可郡人集众象龙祝雨公曰无益令撤去廼虑狱囚底平允雨大霈驿置新乐北阻水使价车骑自南而北者雨溢夜瞑野次无所建议徙置南众大便顺筑寺五台督民运木夺农癏众令方急公不从府惧佐贰交诤之公曰吾民牧也惟民是防请待农隙朝省为允栾城盗杀人取财夜舁尸置民隆氏邸县笞拟隆氏父及二子当死械囚送府哭于庭尸母辨赃无其子印识公疑之会使者决大辟公诒他贼承盗杀状隆氏狱缓真盗遂获防吏退胥之在民闾者不啻百数刼持官府而肥其家咈其心则祸之管库税廪之徒往往破产质妻鬻子以偿所欲而不敢与辨公劭农诸县得其姓名杖死数人质鬻者还之余多遁去或改行为善士其尹京也立诚信绳桀骜挫强御防惸弱事至而断豪右敛迹三河民藏古铜印怨家讼曰将谋作乱县榜掠其囚使符所讼至府辨其文曰三河县印公曰何乱之为以不输官罪之制令尚廐刍秆以盐易诸畿民霖溢害稼公请市旁郡户部据令督责上下汹惧公帅京属从部白省竟以公谋寜息京甸京人弟假姊财不劵姊婺益贫弟贾益富姊嫠徴财弟曰有劵即与姊愤愬听者难之愬于公谕之曰汝但归俟徐訹刼盗扳弟对诘大惧吐实暨姊中分其赀公果毅直谅立朝敢言操行清介忠孚信格有赐辄辞上至引唐太宗赏魏徴故事晓之对曰臣言分也受赏非分也竟不受持宪总郡皆有威惠舟淮赴鄂民众卫送不絶盗闻之戒其徒曰姚公正人也勿犯性孝太君年逾大耋公拜参知政事甘肃难于辇养辞不往世高其行缙绅推论圣朝人物骨鲠有为终始不贰其操者公当第一固确论也葢尝稽之鸿惟世祖神鉴睿算长驾逺驭文武效能光辅丕业甸万国冠百王盛矣然廊庙岳牧邪慝间出兠三苗唐虞犹病于是大植风纪明目逹聪以宏至治公当至元之际奋下列搏权奸莅方州涤巨蠧自能使辨防不能措其喙仇愤无所凭其凶风槩气节炳燿一世渊衷之所孚公论之所与岂徒然哉其忠义刚大蕴积有素故也公敡厯四十余年功名事业磊磥赫奕侃访辑遗轶既久始备因叹世有家者之子与孙或不侃若先烈湮灭可胜惜哉叙而铭之或有待也公始娶赵氏继杨氏皆平阳郡夫人子男三人寿童蚤卒祖舜秘书著作郎卒侃内藏库副使杨夫人子也铭曰   帝运开天中统至元人杰斯寳匪寳璵璠惟天聪明宪象执法元化宣朗昭融六合堂堂忠肃始峩廌冠谠言正色英风夏寒虎炳其文山立殿陛祷杌饕餮魄褫魂悸宸扆凝邃上动天容庭有直臣庻儆其同有鉴其明有玉其洁桓桓其勇夬夬其决孰挠斯曲孰链斯柔善善岂亲恶恶岂仇虽千万人莫沮吾往如脂如韦有泚其颡侯符三剖宪节六持义槩秋凛仁术春熈上亮其忠史载其信何劝不懐何惩不震碣石之北淮海之南社稷尸祝无怠其严滹沲溶溶霍岳峩峩其融其结百世不劘台鼎之崇芥视不屑京尹之雄莫仲与伯有烈终始无间险夷谁近而忽益逺而思汾川西流河水东会稷山之铭惟以永配   参知政事王公神道碑    富珠哩翀   至大元年汴梁路总管兼府尹王公年逾七十拜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云南秩中奉大夫仁宗皇帝以公至元大德名臣拜昭文馆大学士皆不果行延祐元年冬十二月七日薨汴私第春秋七十有九明年春三月十二日归葬赵州寜晋之金符乡换马里中书以台疏列公行绩以闻赠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太原郡公諡宪穆元统元年冬其仲子承务郎万亿赋源库提举钧以翰林待制苏君天爵状徴铭公碑翀汴诸生也其敢辞公讳忱字允中世居寜晋曽大考进晦彩不耀大考守忠金承信校尉考玉太祖皇帝威行中夏率郡民欵附从太师国王穆呼哩用武有功累官定逺大将军庆源军节度副使夫人王氏生公刚毅正直读经史不事空言能见之行事裕皇位储宫取勲旧子孙入侍公被选忠恪小心十有余年日慎一日或因事进説明谅不阿世祖皇帝察其能至元十七年拜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副使秩朝列大夫东藩诸王鹰人纵暴民大厌苦公绳以法遂敛避不敢犯时阿哈玛特掊克固宠希合之徒言利徼幸小吏耿熈告北京宣慰臣逋官缗若干万既闻勑徴之熈惧失实増益制勑逮系百余人公疏其妄熈获罪裕皇賔天储极虚位帝春秋高中外危之言者遂众未见允可公建言陛下临御多厯年所至元初豫建太子天下归心鹤驭上賔臣民忧惧惟早定大计以幸宗社章三上帝俞其言俄勑皇孙佩信寳抚军朔幕大业乃定二十四年宪河南时南北既一无俚凶慝畧民子女转卖四方公谓此徒于圣天子仁覆天下之政梗害非小建请严立法禁从之遂着令甲息民汪清占息民籍已再世矣兵豪状愬帅府曰吾亡奴也即驰骑数十杀清灭口取其妻孥赀产清子成逸出赴民有司愬之兵民文移往来数年不决颍兵朱喜始以避乱奴于人其主知其难于奴也集乡胥里长同署劵免之颍兵籍已久喜家火其故主子谓劵已焚而复奴之喜持劵出愬讼不决皆诣公愬之稽清占籍以嵗壬寅其奴亡以甲辰喜劵足惩白之镇南王府诬者皆屈明年两讼之仇结近侍诬奏公徇制下中书遣使收公案公疏台请闻有防驰召入见敷陈尽底蕴帝大悦曰若人非素餐者勑省台防慰还职近侍及使者皆以赇败清喜数百口脱虎咥绘公像事之二十七年置肃政亷访司以新宪度明年公副使燕南河间盐漕官守盗用赋缗十余万覈正其辜诸王分地恩州其下以钱贷民加倍徴息公令子母相当则止余有罪先是以民入兵限私田四顷优其家公曰国家取天下以来兵无寜嵗今海内虽定征戍逺方一兵嵗费不啻千缗区区限畆岂易克给在民编者守令犹嵗差富贫以均其力一入戒行永不可变请増田额使无饥寒内顾之忧不报其后以兵力乏竭勑枢宻召公等会议以真定顺德广平等路俾之询简得富民数百家克兵兵之贫者遣还民伍人服其平公以旧臣屡宪方州至是威名益振三十年拜广西肃政亷访使秩嘉议台檄以其亷能晓诸道疾不赴成宗皇帝即位元贞二年春使宪河东召见柳林抚慰优渥防并汾旱饥请发粟赈哺全活者众五台天连佛庐勑中书择鋭事吏董役工部司程陆信驱民夫数千冐险伐木死虎豹蛇虺者百有余人其时皇太后幸其所公入言以寺福民福未及而害已甚非初意也徽聴开悟减其役仍赐防死者家宗王分土并门廪饩嵗取民间或不能供辄立契约母息倍称或不能偿其子女民患苦之公请出钱县官赎还其亲者百二十四人于是诸王膳赀嵗颁于官民瘼始蘓王嬖臣台哈布哈怙威肆虐公按正欵伏王为之请弗听王驰使譛公上未信会驾北幸罪人亡走愬公不法勑中丞崔彧问之俄彧卒驾还复愬诏省宪杂讯之无验愬者抵罪由是王禁戢藩傔民境晏寜大德三年迁江陵路总官不行七年迁汴梁汴故宋金都邑号难治公至省人宪人以公旧望不敢以府属眎之政讼之难悉听鉴裁下无隐情久之政清讼简吏民歌咏方宋包拯公汴之四年嵗次丁未河决原武注汴宋汴尤急吏士具舟楫以逭漂溺民大惧公白省请疏导顺下势家以田畴不利难之公曰吾守臣也当任其责即行河决壅以完城邑水息大筑隄防羌族礮手居鄢陵者万余室民役不预公督使趣工得万人不日隄成民至今思之公精明有断不畏强御所至兴学奬士脩政新民不专法令威爱兼行为世名德故姚文公燧刘文静公因与公游雅相敬尚蘓君公乡人也时贤言行优于志载其言曰世皇天纵有为公及陈公天祥程公思亷姚公天福皆骨鲠敢言视社稷民物利害若疾痛嗜欲在巳才猷风采凛震一世庸夫庸妇知其姓字岂声音笑貌为哉天故生之以弼治故善论也公夫人张氏封太原郡夫人子男二人曰鋭曰钧孙男三人洙浩以胄子肄业成均渊幼鋭钧皆有学行翀固知之其诸孙为胄子皆驯谨向学佳子弟也助教陈旅云铭曰   世庙帝运鸿惟永年仁浃义洽德崇配天咨谓裕皇左右前后侍卫仆从询贤世胄时也宪穆宿卫青宫行必循矩言必见忠涵育有年一静一动帝曰良哉才可试用卿贰东臬莅四品秩碣石医闾光昭化日来归定省遂莅河南上触廷怒下詟狼贪帝曰忠哉斯岂尸位丞相御史燕劳还辔皇鉴昭明饬新宪纲卿才而旧益励干将太行西东鸿河南北草木知名山川正色栖迟晚暮尹汴四封宋陈许郑春阳诞克偪侧将迎于此大府齿健而狞犹惮叵处上获下顺居五阅年华发萧萧益壮益坚其巻其舒大义终始钢百其链肯柔绕指五握宪节郡符再分洪波砥柱矻立不羣政预钧辅逖矣其道文崇秘馆允也其耄之显高朗之幽神明之地列岳之天列星滹沲之郊邯郸之鄙刻铭丰碑征信惇史元文类巻六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六十九   元 苏天爵 编   传   李伯渊竒节传        曹居一   居一北渡河常欲作李伯渊传既少暇且未详其事窃有待焉嵗戊申夏卧病相州俄故人僧洞然过客舍因语及向壬辰之变之后之事始悉伯渊诛崔立之所自葢惠安长老恩公有力焉初京城荒残恩公徙居皇建院一日莫夜侍者入告曰有戎衣腰金符者醉堕焉门外从者不能起或致冦吾得无累乎令视之识者谓总帅李伯渊也使扶诣方丈憩俟其醒语之曰当此大丧乱公何心嗜酒如是生为男子与其徒沈溺于乱世曷若立身后不朽之荣名哉伯渊矍然若有契于衷者见于色黎明乃召同志黄慖元帅者相与拜恩而师焉居无何往诣恩屏人而言曰崔立狂防乗国家倾危天子播越辄敢叛乱乃尔吾欲诛之久矣师谓男子身后不朽之荣名其在是耶恩拒不可曰尔何遽出此速祸语殆非老僧所敢闻者伯渊泣且誓恩察之诚也乃握手叹曰吾情亦不能匿矣公知老僧故不去此祸乱之地否吾天地间一闲人自相州遭遇宣宗荷国厚恩二十余年矣图报万一此何爱焉在吾教中有大报恩七篇是固当为者但患力防援寡事不济耳今幸闻公举非常之事树万世之名使老僧朝见而夕死无憾合爪加额曰惟以必中为公贺未几适驿使有相困者伯渊因之入见崔立绐曰丞相避扰不出则今日之事有大不安者立欲出心动乗堕辄欲回伯渊厉声曰我軰兵家子偶堕马又何怪焉因强其行至故英邸之西通衢中忽有人突出抗言曰屈事愿丞相与我作主且呼且前伍伯诃不止直诣立马首挽其鞚时伯渊骖右即防刄抱而刺之洞贯至自中其左掌与之俱坠马崔尚能语曰反为贼奴所先随毙伯渊暨黄慖等五人实共其事乃大呼曰所诛者此逆贼耳他人无与焉稍稍防窜蜂逝帖如也遂磔崔立之尸祭于承天门下一军哀号声动天地翌日奔宋恩公在其行时甲午秋七月也呜呼金之亡也以忠义闻者不为不多至于表表独见于后世者得三人焉壬辰正月阳翟军溃奉御完顔陈华善死战阵其骂敌不屈似顔杲卿癸已正月京城不守同判睦亲府乌克逊伯竒死宗庙其守节自尽似北地王谌甲午正月蔡州陷右丞完顔仲德死社稷从殁者几千人彼敬翔之死国田横之感士有不足方者太史公曰非死之难处死为难葢贵得其死所也来歙遇害光武赐防曰忧国忘家忠孝彰著此三人者有之今夫伯渊不幸不得在三人之列然可重者身非出于素官世禄虽有军伍中未尝为国家所知况当易代革命之后虽贲育之勇安所施而一旦蔑视防躯手诛叛逆号祭亡社尽君臣之义竟不堕冦雠孤军出奔伟哉后世视之其亦三人之亚欤李姓伯渊名也或云燕都寳坻县人余不可考姑载此竒节以附野史之末云   金同知沁南军节度使事杨公传 姚 燧   金之季年天兵滋张庭臣专谋一力惴惴以不卒保河外为惧揵河之北緜地数千里信敌牧搜其中不敢认尺寸为巳旧时则有若沧海河间恒山辽阳易水平阳东莒晋阳上党九公集创残饿羸之余收其魂魄化悸为果出而用之或一二年或三四年七公竟无事効相继亡败恒山声言入援踧踖不敢近京师形渉拥众自卫独上党不首防谋去就提孤军辟府马武根窟潞泽沁辉懐孟卫七州之心终始北捍者十二年最名纯臣戏下激义多节死声迹著者襄垣铜鞮襄垣悬府五百里鞮襄垣又百里府控十余壁皆阻山为守独襄垣居易地受敌西北东三道之锋府议非得緜上招抚使显守不可牢即版显移緜众往始显部将有杨公者与显同里用武略闻显战每求副往连以劳得官至是从守襄垣籍其部众才一旅合县民得千人敌嫌梗巳未尝渉旬月不一至公开门延之昼止其驱夜斫其营凡战御事朝荷夕集不以劳显若此者五年其后堑夷城穿如蠭室石积其下者四望各尽一射人心转一不线髪揺敌以为难稍引不逼防从显从上党公再复潞州皆再有劳诏进显银青荣禄大夫沁州节度使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事公懐逺大将军同知沁南军节度使事时县官调用特怯其待战劳一赉以官地多入敌懐数告身无所上槩遥领故仍治襄垣公一日请显曰以今形势襄垣今年跌明年保无马武愿分部曲百人立鞮以缓兵冲显允以便版公以前官行鞮令公至治栅北碛处艰危中且朞年声呼牒招山逋谷窜稍出集附敌悉众攻公行夜至隘楼裭衣止宿其上中敌侦刺未殊犹张空拳搏数人以偾显闻哭曰铩吾翼矣明年显死又明年上党公释师养安京城一实公言公代人讳闰少孤鞠于姊之夫禹家即今荣禄显也始显以募兵戍郡迁戍潞改孟战有劳调临洮司録临洮尤深地战又有劳迁招抚緜上取上党节度公一从行死事之年生二十有九后如干年子仁风谓燧宜传庶他日职馆者得渉笔以承金史之漏云仁风厯懐邢洛三治中有善政   烈妇胡氏传         王 惮   刘平妻胡氏濵州渤海县秦台乡田家子至元庚午平絜胡洎二子南戍枣阳垂至宿沙河岸夜半有虎突来咥平左曵之而去胡即抽刀前追可十许歩及之径刺虎划膓而出毙焉趣呼夫犹生曰可忍死去此若他虎复来柰何委装车遂扶伤携幼渉水而西黎明及季阳堡防于戍长赵侯为救药之军中聚观哀平之不幸咤胡之勇烈也信宿平以伤死赵移其事上闻得复役终身嘻胡柔懦者也非不惧兽之残酷正以援夫之气激于衷知有夫而不知有虎也平虽死其志烈言言方之太山虢妇何壮毅哉   何长者传          胡长孺   何长者敬德无字或号之为孤岩善人上海县浦东民家子朴谨不妄顾语善积蓄会计事呉郡张瑄行舶筦库不十年赢羡莫可胜数一髪不以自私瑄父子方倚之重而敬德弃去矣杭吴明越扬楚与幽蓟莱宻辽鲜俱岸大海固舟航可通相传朐山海门水中流积淮淤江沙其长无际浮海者以竿料浅深此浅生角故曰料角明不可度越云淮江入海之交多洲号为沙吴濵海处皆与沙相望其民颇与沙民同俗类剽轻悍急而狡宋季年羣亡頼子相聚乗舟钞掠海上朱清与瑄最为雄长隂部曲曹伍之当时海濵沙民富家以为苦崇明镇特甚清尝佣杨氏夜杀杨氏盗妻子货财去若捕急辄引舟东行三日夜得沙门岛又东北过高句丽水口见文登夷维诸山又北见燕山与碣石往来若风与鬼影迹不可得稍怠则复来亡虑十五六返私念南北海道此固迳且不逢浅角识之廷议兵方兴请事招懐奏可清瑄即日来以吏部侍郎左选七资最下一等授之令部其徒属为防海民义提刑节制水军江南既内属二人者从宰相入见授金符千戸时方挽漕东南供京师运河溢浅不容大舟不能百里五十里辄为堰潴水又絶江淮遡泗水吕梁彭城古称险处会通河未凿东阿茌平道中车运三百里转输艰而縻费重二人者建言海漕事试之良便省上方注意向之初年不过百万石后乃至三百万二人者父子致位宰相弟侄甥壻皆大官田园宅馆徧天下库藏仓庾相望巨艘大舶帆交蕃夷中舆骑塞隘门巷故与敬德等夷皆佩于莬金符为万戸千户累爵积赀气意自得敬德方布衣蔬食汲汲以施贫赈乏为事劝瑄父子母嗜进厚藏以速祸菑虽不能尽用其言颇亦损舍今江南北二人夫妇父子施钱处往往而在二人者既满盈父子同时夷戮殆尽没赀产县官党与家破禁锢而敬德固无一毫髪累会杭傅氏施天水院桥东地广袤十余畆敬德即建天泽院为大釜鬲炊调食羮丰洁芳腴延方外士行而欲休倦而欲息者常五六十人大德十一年大饥钜僧方清爨散徒敬德素履为人信重资施倍多他时来者益众无意拒色厌官为设糜仙林寺中饥民殍者不为哀止敬德请杭好善有材智人凌郭杨李僧道心性澄六七人又择饥民得强壮者四五十人借菩提寺作粥夜鬻置大瓮中明旦饥民以至先后为次列堂庑下或溢出门外道上相向坐虚其前以行粥约各持器来食无持则假与两夫舁一人执杓挹以注器中食巳以次去日鬻米七八石至十石始六月三日止八月十三日凡七十日饥民无死寺侧近与往来道上民食粥忿争奋臂大呼殴击人敬德诣其前亟拜争者愧悔请后不复乃止明年春敬德请破衣集诸好善人收聚遗骼枯骴数十万具语在破衣传中夏为粥如昨嵗始五月朔日逾三十六日敬德死年五十七后十八日所余钱米亦尽遂止缁素咸曰胡不延长者至中寿今穷人无所頼矣天泽院不复纳云水僧饥疫弃尸如山久莫为掩云沈子南者苕中故相裔孙尝为义乌丞至元十三年兵自义乌作执之如瓯得不死归客杭犹存妻二女贫甚薪水佣就急则如敬德告必得粟钱帛布比十年不厌尝谓予上海有善人者怜而乞我秘其人既而假予家僮负米问之则敬德也可不谓长者哉   胡先生曰故老言宋嘉熈四年嵗行庚子大饥赵悦道尹临安府发廪劝分恐弗暨夺民死中而生之初悦道无子养南外宗室子孟传一夕梦之帝所严卫如大朝会仪既谒□道之陞由阼阶端笏屏息抑首偻躬不敢仰视帝告曰与懽汝无子捄荒功多赐汝子九人趋下再拜稽首庭中寤以告家已而生八子与孟传而九臧应星父记于书当时湖州作糜食饥人糜脱釜犹沸涌器中人急得糜食已辄仆死百歩间饥未至死食糜者百无一生婺州顾箨米作糉熟而寒之约饥民旦由东门入与之屦使之北门赋糉西门饮以药复至东门给钱米出宿逆旅舍与为买薪苏旦洗沐广舍不过栖十人明日复然竟去无一人死长者夜作粥贮大瓮中葢惩湖州事也有意哉   陈孝子传          胡长孺   孝子氏陈名斗龙字南仲五世大父询避宋靖康乱繇许徙家杭昌化县犹号颍城散人以自表大父景纯大母阮年高宋故事郊祭明堂禋祀东朝廷上寿咸诏赐高年爵民嵗百太学生乡贡进士父母九十皆得九品官封告授大父廸功郎大母孺人父天泽泽民治诗应寳祐三年临安府举取元朴下第六名文解尝从叶公采学叶学李公方子李学徽国文公泽民既屡试尚书礼部不中度游清献公为相赵忠惠公为尹叶公为宰以行能上之招致弗就筑室百丈谿上讲所学时太皇太后籍未下郡县内附徽独不奉诏盗作婺源境上声动旁近县泽民挈妻与子庐深险处以避一嵗所病山中斗龙才十三已能奉饮剂废眠忘食祷神请减已年延父弗效母盛也寻亦病死斗龙处丧毁庐墓哭声哀切感动行路人有羣鴈集其上飞鸣三日夜乡里谓鴈灵有知将塟泽民门人士相与私諡泽民文节参政文公及翁题墓上曰文节先生后斗龙娶妻有四子女乡先生孙公朝瑞以温州路儒学提举言斗龙侍病服防庐墓时事移提学得推择为宗晦书院山长将之瓯斗龙之妻之父之甥盛冲告斗龙曰若母王产若未一嵗归钱塘闻其家在清湖中斗龙大惊且哭即日与妇诀具装行曰必与母俱归若弗能得何归为初泽民以妻无子也以币如钱塘求宜子者得王清湖斗龙生未周睟王嵗期适满遂去呉越俗以女事人期嵗归父母或三五七嵗有子女尚不听留惴惴恐失后聘鬻币物女固不得自制此礼所谓妾母嫡子它子以为庶母众母诸母如是而去者或欲比之弃黜以义断子不得母薄乎此论也岂甞得罪于其父哉长孺之妻之父徐公道隆伯谦甫母防亦杭人产已去归既长求之百方弗得议用六十嵗时母生已日始为齐衰三年及是嵗之元日以大理卿直寳章阁提防浙西路刑狱公事死吴兴之难已天下若是者同不少使其季世政教脩明如乾道淳熈时风厚俗美男义女贞又安得是则其遂不克振可知也斗龙至清湖访求母家及其故时比邻渉二三十年又经乱离固无在者矣逢白髪媪于其处指而问焉告曰我知之我家与若母比屋我与若母为儿时作伴侣嬉游相好若母自昌化归无几时与我言当往江东巳而泣下我方盛年不识其语之为凄楚也亦弗问何州有间两夫舁若母竹轿西去又折以北与若母邻者百十家独老身在斗龙谨识之即入江东又济江逾淮复还饶徽信广德寜国往来数郡间六年一夕舍永丰县礼贤镇之送旅氏逆旅人怪斗龙数过问焉告之故且使侦之其人惊曰吾主人小妇王自言家清湖今王老矣岂若母耶走施氏告良久出询斗龙父时门巷儿名嵗甫去老妇人哭出斗龙哭前拜母子未尝相见而自知其为子为母也施氏曰若母无子女我家以母还斗龙留三日奉母归竟如其言母归之嵗夏四月徽盗作溢出昌化境上杀人掠子女夺畜产货财张甚斗龙为庐百丈山身自负母妇拥后未至山庐路逢盗数百人斗龙置母夷处稽首曰壮士斗龙幼不知母去壮长闻母在江东行求母六年母归未百十日即相遭于此斗龙若请夫妇尝死母老谁当养母者盗咨嗟相约违去且语徒勿更至此山惊母伤孝子心里中人家颇頼之以免斗龙尝莳甘圃中秋暮母病渇甚思食而非时斗龙视空蔓中芃芃然披之异根合茎并蒂两实者二摘以奉啖即日渇巳疾平明年圃之天罗如甘者亦二王至今兹尚安健也斗龙作百丈谿书院祠三君子侑以泽民将延师教里子弟学又以百丈源山地五百畆为义山乡邻饥嵗斸葛蕨根续食死以塟逹噜噶齐阿思兰取县学乡邻之言及祁阳县尹章君硕所移事状亷之而核鋭请旌表斗龙知嵗恶民饥官赋食旁午自请无用是妨荒政葢其意不欲人知去年斗龙来钱塘将从长孺问学与之语诚可以为孝悌忠信者心欲为之传以风励人子属其县士孙寿国录始末以来且曰县人之所愿得也遂定次其言如右胡先生曰陈妫姓有虞氏苗裔周兴配胡公以元女大姬而国之陈绍重华祀为王室三恪及其亡也子孙用国为氏自秦汉来陈氏孝悌忠信立名当时而着见后世如太邱长軰类何可一二数孝子固其后也沩汭遗风余响尚有在者哉   史母程氏传         袁 桷   呜呼余尝得三卯録读之蜀祸之惨诚忍言也夫朱孙之死而复生也蜀民就死率五十人为一聚以刀悉刺之廼积其尸至莫疑不死复刺之禩孙尸积于下莫刺者偶不及尸血淋漓入禩孙口夜半始苏匍匐入林薄匿他所后出蜀为枢宻使尝袒示人未尝不泣下贺靖权成都録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呜呼推是考葢可悲也蜀眉州史氏由唐吏部侍郎俨从僖宗幸蜀因家焉其先墓在青神将二十世宋世号名族其出蜀也今唯居湖州一房读其遗事益悲之史母程夫人苏文忠公之母之族也夫人将携其家下峡江以囊金腰纒之兵暴至伏林莽与邻妪谋曰输金果可生吾儿无资不复能出蜀史宗诚无噍类矣纵得生旦夕兵复至亦决死均死死以全史儿诚不恨妪见身死为吾出腰中金告儿使速走湏臾兵果执母谢以实亡金遂遇害翼日妪语于邻告史氏儿儿甫十三从草野得尸如其言窆以归且亟图其象识曰史光母年五十有四嘉熈二年十月二十七日申时死兵难儿遂东南来占籍湖州刻意自奋以右科为淛东兵马钤辖钤辖生子圭文嘉定儒学教授嘉定生子台孙介喜孙台孙儒术通吏文复有子几人而史氏繇嘉熈至于今且四传矣噫蜀繇秦帝入中夏至于宋凡一千五百余年文物大盛絶不知有兵革一旦扫削殆尽迄今百余年遗墟败棘郡县降废几半可哀也巳可哀也巳   赞曰妇人内德不出门房中歌废战国而下俱不幸以着非得巳也讳莫甚于死从容反复烈士犹难之况士女乎欧阳公传断臂妇人以愧冯道夫人以死传宗承平世泽于是乎见作史者乌得废诸   李节妇传          掲傒斯   李节妇者姓冯氏名淑安字静君大名人山东亷访使时之孙胡州録事汝弼之女山隂令东平李如忠之继室也如忠初娶蒙古氏生子任数嵗而卒继室以冯氏生子仕一嵗而寡有遗腹子父没两月乃生名之曰伏讣至东平李及蒙古之族相率至山隂尽取其赀及其子任以去冯乃卖钗钏质衣服权立二丧于山隂蕺山下独携二子庐于墓时年始二十二唯布衣蔬食羸形苦节躬织纴为女师以自给居二十余年教二子皆成学遂迁二丧反塟汶上邑人王毅以中书平章政事在告为亲临其丧而铭其墓齐鲁之人闻之莫不嗟咨叹息有为泣下者李及蒙古之族皆大愧悔羞见冯母子冯视子任反出已子上中书参知政事王士熈侍御史马祖常礼部尚书富珠哩翀翰林学士呉澂集贤学士栁贯軰争为文章盛夸道之山东浙东羣有司交上其事于朝请襃异焉其子仕伏事母极孝皆掾太府有亷直声而好学不倦   史氏曰李之初防也其族及其妻之属能扶其二防携其母子返乎汶水之上而抚存之其义孰加焉乃不逺二千里而来直利其财也当时亦岂欲挟其数嵗之子以去恶其无名耳以二族之人生长邹鲁之邦乃不如一寡妇人哀哉冯氏其亦早有家教乎   元文类巻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元文类巻七十   元 苏天爵 编   传   槀城董氏家传        元明善   国朝龙兴幕北走金河南中州豪杰起应以兵而金灭矣若真定史氏东平严氏满城济南两张氏是也后史大尉有勲王室为诸氏冠槀城董氏能与之班而又以孝义称今遂大显苐其谱谍无徴不知世所自出其可知者徽生晢晢生昕昕生俊俊是为龙虎公传自龙虎公起世比而第书之云龙虎公讳俊字用章少力田长渉书史善骑射金贞祐间边事棘槀城令树的募兵兵射上中者防为将领众莫能弓独公能挽强一发破的遂将所募迎敌嵗乙亥穆呼哩国王为大师而公审所归遂为大元人已卯以劳擢知中山府佩金虎符金将武仙据真定以撼定武诸城定武诸城皆应仙公率众夜入真定走仙定武诸城复去仙来庚辰春金人大发兵以张武仙我治中李全应之中山公军军曲阳仙鋭气来战败之黄山下仙脱走秋献防于大师由是仙以穷降大师承制授公龙虎卫上将军行元师府事驻槀城公谒大师曰武仙黠不可测终不我用当备其冲突然之承制授我左副元帅陞槀城县为永安州军号匡国事一委公乙酉仙果害都元帅史侯天倪据真定以叛我之郡县大氏皆为仙守公提孤军介反侧间战者不千人拒守永安仙攻之匝年无所利秋来揉我禾公呼语之曰汝欲得民而夺之食无道贼不为也仙慙去潜出兵掩击之仙败去久之公复夜入真定仙走死内史帅之弟天泽是为史大尉壬辰防王师围汴明年金主弃汴奔归德公及大军追围之急城人夜薄我于水我师殊死战公死之夏四月十有八日也公蚤丧父事母以孝闻母丧以能丧闻嵗时有事于庙非病不可力不废拜跪子虽孩乳亦使之序曰祀以孝先也礼宜是凡族亲故人待之以恩信里夫家僮接之亦有道汴陷时以侍其轴先生为贤礼请归教诸子尝曰射百日事耳诗书非积久不通屡诫诸子吾实一农遭天下多故徒以忠义事人仅立门戸深愿汝曹力田读书勿觊非望为吾累也公忠实自许一心王室不为夷险少移临阵勇气袭众立矢石间夷然若无事中伤亦不多每慕马援为人曰马革裹尸吾固多援故战必持矛先士或不可公曰我人臣也敌在前不死顾趍安脱危犬马不如竟死国事戊子间朝行在所诸帅献戸口率増数要利史请如众公曰民实少而数多需求无应必重敛足承是我独利而民日惫也且欺君不可其以实献行元帅府时狂男子三百余人期日作乱事觉坐其渠魁余释不坐深冀间妖人扇惑图为不轨连逮者数万人有司当之族公力请主者但首恶是诛永安节度使刘成叛降武仙威州公下令曰逆者一人余能去逆即忠义士予其家才者官之众果去成降沃州民砦天台为贼既破降之他将利其子女是取公曰人降而夺之孥仁者不为众义不取南征时人多归公愿为奴既全其家归悉纵为民隣境人有被掠卖亦予直赎还其属公器度宏逺善战而惜杀人以乐为之用大小百战战必克为政寛而明见人美其田庐召其丈人懽与之语惰不敏生者怒且罚之民惟恐其离部不得父依之也父老至今念之流涕尝蒙全活者无不额手鸣齿云薨时年四十八子九人曰文炳曰文蔚帅诸弟事兄忠献甚得弟道终武卫清军千戸曰文用厯事两朝以诚得于上为时硕儒累官翰林学士承防资德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曰文直槀城令曰文毅同知潭州路总管府事曰文振早世曰文进顺德路总管府判官曰文忠事世祖皇帝二十年未尝有过举嘉谟谠论有人所不能悉知而信于人主者天下士大夫防至闾巷细人无不知名闻其名无不爱重之累官资德大夫佥书枢宻院事典瑞卿大德五年赠光禄大夫大司徒封寿国公諡忠贞曰文义蚤世忠献公讳文炳字彦明龙虎公长子也龙虎公薨时年始十六率诸稚弟事母李夫人李夫人有贤行治家严笃于教子公学侍其先生警敏善记诵自幼俨如成人嵗乙未以父任为槀城令同列皆父时人少公吏亦不之惮居半嵗明于听断以恩济威同列束手下之吏抱案求署不敢仰首里人亦化服县贫重以旱蝗荐饥而府徴日暴民殆不能生公以私谷数千石予县县得以少寛民前令乏军兴贷于人而贷家息入嵗倍率取偿民之蚕麦公曰民困矣头防箕敛不巳足责吾为令义不忍吾代偿乃以田庐若干畆所计直予贷家遂业贫民县之间田教之艺而豪不敢夺流离渐还数年间民食以饶初料民敢隐实者诛籍其家公务众其力而寡其戸众危不可公曰为民获罪亦所甘心民亦不乐公曰后当德我由是槀民富完至今外县民或衔负不直其县而投牒求直于公尝上计府外县人聚观之曰吾亟闻董令董令顾亦人耳何明能若神也府索无厌公抑不予或谗之府府欲中公公曰吾终不能剜民规利即弃官去世祖皇帝在藩邸癸丑秋奉宪宗皇帝命往南诏公率义士四十六人骑从世祖南诏后世祖军人马道死亡比至吐蕃止两人能从两人翼公徒行颔蹢躅取死马肉续食日不能三二十里期必逹防东使过公至军言状公弟文忠先事世祖军世祖亟命文忠解尚廏五马载糗糒来迓既至世祖壮其忠闵其劳劳赐优渥用辄称防由是日亲贵用事已未秋上命世祖伐宋至淮西有台山砦者宋光山县寄治其上命公取之公驰往砦下示以祸福不应公脱胄呼曰吾所以不极兵威者欲活若人也不亟下今屠砦守者遂降九月师次羊罗洑羊罗洑宋之要害也筑堡于岸陈船江中军容甚盛公请于世祖曰长江天险宋所恃以为国势必死守不夺之气不可臣请尝之与敢死士数十百人当其前率弟文用文忠载艨冲鼓櫂疾趋士呌呼毕奋锋交公麾众走岸搏战宋师大败文用颿船报防世祖大喜防手上指曰天也明日渡诸军围鄂州会上崩閠十一月班师庚申世祖即皇帝位于上都是为中统元年上命公宣慰燕南诸道还奏曰人久防纵一旦遽束以法危疑者尚多与之更始宜赦天下制曰可反侧者遂安二年擢山东东路宣抚使就道会立侍卫亲军上曰亲军非董文炳难任即追授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佩金虎符三年山东守将李璮反据济南璮剧贼善用兵防诸军围之璮不得遯久之贼势日衂公曰穷冦可以计擒乃抵城下呼璮将田都帅者曰反者璮耳余来即吾人母昧取诛死也田缒城降田璮爱将既降众乱遂擒璮璮胜兵有浙涟两军可二万余人勇而善战主帅怒其与贼配诸军隂杀之公当杀二千许人公言主帅曰赋由璮胁从者何罪杀之徒膏草土耳良乖陛下仁圣陛下往伐南诏或妄杀人虽大吏亦罪之是宜勿之帅从之大悔已杀者而杀之者亦自恨失计璮伏诛山东贼未靖山东揺以公为山东东路经畧使率亲军以行出金银牌五十有功者听予閠九月公次益都留兵于外从数骑衣裳而入至府不设警卫召璮故将吏立之庭曰璮狂贼诖误若曹璮诛死若曹为王民陛下至仁圣遣经略使抚汝相安母恐经略使得便宜除拟将吏汝曹勉取金银牌经略使不敢格上命不予有功所部大悦山东安至元三年上惩李璮潜弭方镇之横以公代史氏两万户为邓州光化行军万戸河南等路统军副使造战舰数百艘肄水战预讲取宋方略先阨塞要害尽诸御备列栅筑堡深为吾利上召公宻谋欲大发河南民丁公曰河南宻迩宋境人习江淮地利河北畊以供需河南战以啓土宋平则河北长兵籍河南削籍为民便又将校素无俸稍连年用兵至有身为大校出无马秉者臣即所部千户私役兵士四人百戸二人听其顾役稍食其力上皆从之始颁将校俸钱以秩为差七年改山东路统军副使治沂州沂与宋人接壤镇兵仰给内郡饟餽有诏和籴本部公亟命收州县所移文众皆争以违诏公曰第止之乃遗使入奏略曰敌人接壤知吾虚实一不可边民供顿甚劳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惧来者三不可上大悟仍旧和籴内郡九年迁枢宻院判官行院事淮曰筑正阳两城两城夹淮相望以缀襄阳以捣宋腹十年拜参知政事夏霖雨水涨宋淮西制置使夏贵帅舟帅十万环攻我急矢石雨下公御之城上夜贵去复来俄飞矢贯公左臂着脇公防矢授左右发四十矢许房矢絶索矢左右又十余发矢不继而不能张满遂闷絶几殆明日水浸淫入郛麾士郤避贵乗之压吾军而陈公病创子士选读代战壮而遣之公饮痛束疮手劒督战士选与贵将搏斩贵将以戈贵将仆不死获之以献贵去不敢复来王师大举入宋右丞相巴延行中书省自襄阳东下及宋人战于羊逻洑公以九月发正阳十一年正月防丞相于安庆安庆守将范文虎以城降公请于丞相曰行省兵既劳于羊逻洑行院兵当前行均劳宋都督贾似道御师陈于芜湖似道弃师走次当涂公言丞相曰采石当江之南和州对峙不取虑有后顾请先取和州许之遂降知州事王喜三月有诏时向暑师宜持重行中书省驻劄建康行枢宻院驻劄镇江时扬州真州坚守不下常州蘓州既降复叛久之张世杰孙虎臣誓真扬兵致死于我真扬兵先期败不敢出世杰等陈大舰万艘碇之焦山下江中劲卒前左公身犯前左载士选别船而弟子士表请从公顾曰吾弟仅汝一息脱吾与士选不返士元士秀犹足杀敌吾不忍汝也士表固请乃许公乗轮船建大将旗皷翼二子船大呼突阵诸将继之飞矢蔽日战酣短兵相接宋人亦殊死战声震天地横尸委伏江水为之不流自寅至午宋师大败世杰走公追及夹滩世杰收溃卒复战又破之世杰走海公船小不可海夜乃还俘甲士万余人悉纵不杀获战舰七百艘宋力自此穷矣冬十月王师分三道而左公由江并海趋临安先是江隂军佥判李世修乞降夺于势不能来城复为宋公予之檄世修以城来令权本军安抚使所过民不知兵凡所获生口悉纵遣之无敢匿者以故威信前布望旗自靡张瑄者有众数千自宋时负海陆梁公命招讨使王世强及士选往降瑄士选单舸至瑄所谕以威德瑄降得海舶五百瑄后至大官十三年春正月次盐官盐官临安剧县竢救不下招之一再反将佐请屠县公曰县去临安不百里逺声势相及临安降有成约吾杀一人将误大计况屠县于是遣人入城谕意县降遂防丞相于临安北张世杰欲以其主逃之海公绕出临安城南戍浙江亭世杰计不行窃宋主弟吉王昰广王昺南走而宋主防出降丞相命公入城罢宋官府散其诸军封库藏收礼乐器及诸图籍取皇帝诸玺符上之丞相丞相以宋主还觊有诏留事一委公禁戢豪猾抚慰士女宋人不知易主也时翰林直学士李槃奉诏招致宋士至临安公谓之曰国可灭史不可没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余年其太史所记具在馆且悉收入以备典礼乃得宋史及诸注记凡五千余册归之于国史院典籍氏宋宗室福王与苪赴逮京师徧以重寳致诸贵人公峻却不取及官録与苪家具籍所致贵人重寳独无公名丞相朝奏曰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巳平懐来安集之功臣董文炳实最诸将留事谨奉诏矣上曰文炳吾旧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资德大夫中书左丞时张世杰奉宋主弟吉王昰据台州闽中尚为宋守敕公进兵所过禁士马无敢履践田麦曰在庾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蹂之新民何以续命是以南人不忍以兵乡公次台世杰遁诸将先俘州民公下令曰台人首效顺我不暇有而世杰据之民何罪敢有不纵所俘者以军法论得免者口数万薄温州温州未下令曰母取子女母掠民有众曰喏守将火城中逃公亟命扑灭火追擒守将数其残民之罪斩以狥逾岭闽人扶老驩迎漳泉建寜邵武诸郡皆送欵来凡得州若干戸口若干闽人感公德最深至今庙而祀之水旱疾病祷焉十四年北圉有惊上将北狩正月亟召公四月公至自临安比至上日问来期及至即召入公拜稽首曰今南方已平臣无所効请事北圉上曰所亟召卿意不在此竖子盗兵朕自抚定山以南国之根本也尽以托卿卒有不虞便宜处置以闻中书省枢宻院事无小大咨卿而行已勑主者卿其勉之公踧踖避谢不许因奏曰臣在临安时阿勒巴奉诏检括宋诸藏货寳追索没匿甚细人实苦之宋人未洽吾德遽苦之以财恐非安懐之道即诏罢之又曰臣有专擅之罪初泉州蒲寿庚以城降寿庚素主市舶谓宜重其事权俾为我捍海冦诱诸蛮臣解所佩金虎符佩寿庚矣惟陛下鉴裁上大嘉之更赐金虎符燕劳毕即听陛辞裕宗在储宫公求见敇曰董文炳任重见毕遣行既见慰谕恳至且曰上尝多卿公留士选宿卫即日就道凡在上都三日至大都五日至中书枢宻不署中书案平章政事阿合马方怙宠用事生杀任情惟严惮公奸状为之少敛执笔起请曰相公官为左丞当署省案请至再四不肯署皇太子闻之谓宫臣哲古讷曰董文炳深虑汝曹所知后或私问其故公曰主上所付托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之细且吾少徇则济奸不徇则致谗谗行则身危而深失付托本意吾是以预其大政而畧其细务也十五年夏公有疾奏请解机务诏曰大都暑炽非病者宜卿可此来固当愈公至上都奏曰臣病不足领机务西北高寒筋骸畅逸当复自愈请毕力北役上曰卿固忠孝是不足行枢宻事重以卿佥书枢宻院事中书左丞如故公辞不许遂拜八月上生日礼成赐宴掌礼者奏公坐公坐上坐谕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当坐是每尚食上食辄辍赐公是夜疾复作剌诸御医日来诊视九月十三日夜疾革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事恨不为国洗邉今至此命也愿董氏世有男能骑马者勉报国吾死瞑目言毕就枕薨上闻痛悼之良久命文忠防丧葬槀城令所过有司以礼吊祭制赠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諡曰忠献勅翰林待制李谦志其墓翰林学士承防王磐撰神道碑公忠实似其父人主益信之甞曰朕心文炳所知文炳心朕所知故谗间不行而功立在军或与长官争事长官国人持巳见不公是公曰第上两奏得可事乃行长官辄不敢上卒公是葢上尝诫长官者曰董文炳老成练事汝父行也事事听之文炳不我负也公薨后十余年奸臣僧格事败有诏董文炳子名士选者速召入上素爱士选有父风即拜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左丞召入卧内上曰汝知汝父事朕否士选拜谢曰臣愚不足以知上曰若父忠勤不欺能成吾大事汝士选不必逺学学而父足矣又尝问士选曰汝知曹彬如何士选谨对曰曹彬云云上曰曹彬不杀降一事较之而父未足为多必欲尽书而父竹帛有几也公平居不妄笑语毅然有不可犯之色立朝谔谔有古大臣风故上每论汉人功臣谓可任属大事者必首公而追惜其寿止于六十二也事人主三十年任大事豫大议其庙谟廷论逸不尽传史臣无从考索最着于闾里者孝友天至居母防哀毁骨立奉祀事一遵其父而有严教诸弟如严师诸弟事之如严君虽贵显如文用文忠归休沐不敢先私室侍立终日夜不敢坐不问不敢对裘马金帛公未尝先御有即尽赐诸弟闺门之间肃然而诸弟或以过被笞皆悃欵受之以改及丧公毁瘠逾礼而思其蚤孤深頼贤兄以成之也世之言家法者比为万石君奋家云公好读书延礼儒士士虽贱必接以礼若金翰林直学士滹南王若虚先生真定提学侍其先生轴存则师尊之没则防其孤而侍其提学家子孙与之防姻至今虽在兵马间教诸子不暂废公退日一再至塾程其学与儒者讲明圣人之道评品史事夜分乃休居官清慎家无余财其子孙化之亦能清慎世其家子士元刚不下人以气由内供奉为武节将军侍卫亲军千户佩金牌及宋将姜才战于扬州身被十七创而卒士选今为资政大夫御史中丞领侍仪司士秀资豪爽才艺过人事裕宗东宫宠信无比裕宗崩终明威将军前卫亲军都指挥使佩金虎符賛曰或曰为将三世必败其后受其不祥董氏贵显四世子孙数十百人或曰活千人者必有后龙虎公忠献公为大将不妄杀濵死而生之者无虑数十万人其诸以是为德与呜呼董氏其未艾哉虽然继美大家斩泽仆世孰非人子者   节妇马氏传          元明善   焉氏参知政事杨公居寛之继室钱唐民家女也至元十四年僧格奏立尚书省夺中书机要又以计倾罢之先诬居寛等死没入其帑以马氏赐卫士马氏托狂疾呌呼遗粪溺不可近竟免侵廹杨氏隂赎之归遂削髪庐墓誓死不嫁后僧格败事得昭雪而马氏以无子乞归钱塘养其独亲杨氏许之日纺绩给食凡十有余年大德七年十月乳生疡或曰当迎医不尔且危马氏曰吾杨氏寡妇也寜死此疾不可男子见竟死时年四十余呜呼节义于人大矣一或执之不变虽孱夫弱妇使强悍之人降心相下何乃英声压世而临利害之顷一失所守无异禽犊死等尔不义而生无寜义死此烈丈夫之所以焜燿也马氏亦足称哉   张淳传           元明善   张淳乐师也清州人父德禄始入乐籍淳早孤学轧筝即知求巧既长名贯京师凡为调曲尽声韵妙入神成一家艺钜公宴集淳戛新声四坐为倾然非其意不可召也名在上所为管勾为安和署丞矣仁宗皇帝曲宴淳必在一宴一蒙赉置玉宸乐院特授奉训大夫玉宸判官降玉宸院为仪鳯司进淳阶中顺迁仪鳯少卿诏造干筝岳柱龙龈及縁尽玉桐梓金错之典奏遂以赐淳加嘉议为卿甚悦淳每有遇赐辞厚取薄气不盈而色惧君子葢有取于淳云   賛曰帝在位十年天下治平宰相无事以戚之从容肆体而豫焉淳也质直厚和无他縁饰进其絶艺赐之一顾知音者谓唐剏轧等以来未必有淳之手自足名世矣呜呼先朝凡一贤人必蒙超擢不止淳也淳乎其亦殊遇哉   高昌偰氏家传         欧阳   偰氏辉和尔氏也先世曰多伊克本突厥部以女普尔普妻穆克尔蘓汗为哈屯乃与谋其国政唐史突厥传载其事甚详穆克尔蘓卒国乱普尔普哈屯率众归唐唐封为宾国夫人而多伊克故地尽为回纥所有穆克尔蘓子孙遂相囘纥囘纥即今辉和尔囘纥尝自以其鸷防如鹘请于唐更以囘鹘为号辉和尔者回鹘转声也其地本在哈喇和林即今之和寜路也有三水焉一并城南山东北流曰鄂勒欢一经城西北流曰和林河一发西北东流曰古尔班塔宻尔三水距城北三十里合流曰偰辇杰河囘纥有布济克汗者实始居之后徙居北庭北庭者今之巴实伯里城也防高昌国防乃并取高昌而有之高昌者今哈喇和卓也和卓本汉言高昌高之音近和卓之音近昌遂为和卓也哈喇黑也其地有黑山也今辉和尔称高昌地则高昌人则回鹘也高昌王有印曰诸天敬防防国第四王印即唐所赐回鹘印也言诸天敬防者其国俗素重佛氏因为梵言以祝之也多伊克子孙既世为辉和尔贵臣因为辉和尔人又尝从其主居偰辇河上子孙宗多伊克为始祖因以偰为氏焉以河名也相传多伊克初为国相适当唐天寳之际唐以安史之乱求囘鹘援兵多伊克与太子吹达喇帅师与讨安禄山有功封太傅忠武王进位司空年百二十而终传数世至克哷布拉袭为本国相达拉哈锡号谙达都督辽主授以太师大丞相总管内外藏事故国人称之曰藏额济类属宻拉齐托克托伯竒叛阿拉善王三召克哷布拉至则言于王曰托克托骁勇未易力攻臣少与亲善彼不忌臣可以计取今与王期以七日当斩其首以报乃先遣家僮往取宻拉齐马百匹托克托使追之则绐追者曰丞相载马取蒲萄酒见女主尔追者返以告托克托喜迎之于郊握手欢甚飨公毕谓曰今日易营初托克托置酒行营二日遂易名以嬖夫人摄之谓克哷布拉曰公其少需我先往遟公至既行乗驿从后大呼止之托克托止阳曰有宻语请屏左右托克托如其言乃奋曰私恩公义有难两全者吾奉王命取尔首尔亟防劔斩之左右股栗不敢动持首白王王悦赐伊蘓郡地暨雅尔约苏博果斯约苏二山狐白裘一初兵出鄂尔和河河水素湍急俄而水止国俗以为水寐占者曰祷之必有应公以裳盛水初曰愿子子孙孙勤劳王家其炽如火其续如绳以忠以孝永保令名言讫以水洒河河水湍流如初又尝盛暑袒跣卧大树下鸮鸣树上心恶之揽衣起且鞾鸮下爪鞾者三方怒提之毒虵自上堕地頼鸮免于螫戒世世子孙勿杀鸮及死之日有神人跪请曰帝诏丞相以剑击柱斥之神灭公以是年卒葬伊蘓郡西五里曰科尔罗名之曰辛子伊伯勒袭国相为达拉哈谙达都督太师大丞相仍兼通管内外藏事七子长曰逹琳次曰约苏巴勒曰察逊曰巴噶曰巴尔曰哈拉托音曰托果斯约苏巴勒二子长曰必里克特穆尔次曰伊琳特穆尔因必里克生而敏慧年十六袭国相达拉哈时西契丹方强威制高昌命太师僧少监来圉其国恣睢用权奢淫自奉王患之谋于必里克曰计将安出必里克对曰能杀少监挈吾众归大蒙古国彼且震骇矣遂率众围少监少监避兵于楼升楼斩之掷首楼下以功加号必里克呼尔敦进授明伯克妻和硕特哩子弟以多伊克之后世为其国大臣号之曰舒又曰沙喇犹汉言戚畹也未几左右有疾其功者谮于王曰少监珥珠先王寳也必里克匿之盍急索勿失王怒诛寳甚急必里克度无以自明乃亡附国朝我太祖皇帝赐以金虎符狮纽银印金螭椅各一衣金济逊校尉四人饮食供帐殆拟王者仍食二十三郡寻又赏银五万两以弟伊琳为质必里克没高昌诸部涂哭巷吊歳时祠之伊琳精于辉和尔书慷慨以功名自许赀算悉以畀兄子身无私焉年十五以质子从太祖征讨多战功皇弟乌珍奏求师傅上命公公训导诸王子以孝敦睦仁厚不杀为第一义上闻嘉之中原诸路悉命统治既而从平河南徙鄼县民万余戸入乐安以便伛拊寻授河南等处军民都逹噜噶齐佩金虎符并赐宫女四人所得尚方赏赉悉辇归故郡以散亲旧且盛陈汉官仪卫以激砺之国人聚观咋咋艳慕道出河西所过榛莽或时乏水公为凿井置堠居民使客相庆称便太宗皇帝即位以中原多盗选公充大断事官从乌珍出殿顺天等路公布德化寛征徭盗遁奸革州部清整寻复监河南等处军民年六十七卒于保定今赠宣力保德功臣山东宣慰使諡曰庄简托果斯二子次曰萨竒蘓风仪魁岸识度宏廓涖事寛猛适宜初为诸王乌珍笔且齐领王傅事王薨长子哲伯早世嫡孙塔齐尔幼庶兄托迪狂恣欲废嫡自立萨竒蘓与和尔果斯驰白皇后特尔格氏乃授塔齐尔以皇太弟寳袭爵为王萨竒蘓以功与和尔果斯分陜黒山以南萨竒蘓理之以北和尔果斯理之从宪宗攻钧鱼山建言乗势定江南必有峻功上嘉纳之命世祖取武昌王取武昌王取淮安东西并进未几上崩班师集阙额哷布格睥睨神器诸王多附之王亦首鼠进退萨竒蘓闻之驰见王力言世祖寛仁神武中外属心宜专意推戴若犹豫不决则失几非计也王从之世祖即位授萨竒蘓北京宣抚赐宫人瓮吉喇特氏及金帛章服聚至镇锄强龈奸革邪除秽辽东以寜防高丽有异意上遣使究切则委罪于弼臣洪察呼械送京师道辽东萨竒蘓访知洪以直谏忤意故即奏防为直前谩上命释洪俾讨叛党平之山东李璮反奉诏偕诸王哈必齐等东征应会决机转战数十合生得璮戮于市复济南益都等五十余城哈必齐欲屠之力争曰王者之师诛止元恶罔治胁从于是释囚系返流逋归剽掠吹枯苏简节踈目传檄四封舆情大悦授资德大夫山东行省大都督迁经畧统军二使兼益都逹噜噶齐辞不拜上言山东重镇宜别选贵戚临之上不许因赐京城宅一区益都田千顷及李璮马羣园林水硙海青银防裘等尝慕古人举亲举仇之节惟才是用或以子侄为幕僚或以里闬知旧为文学官或以叛帅旧卒为部曲将不顾身嫌专为国计公论多之兵后民有田乏牛具为之上闻验民丁力官给以牛人得肆耕李璮故将毛璋率诸部谋执之以附江南璋党秃刘懐其恩以璋谋上变乃袭璋斩之统军绰尔巴哈畋游无度害稼病民元帅伊苏岱尔等豪据民田以为草地随事表闻得防执绰尔巴哈减死杖之勒伊苏岱尔等还故土山东诸郡与宋人接境时见侵掠乃防胶兴宻等州丁壮屯沂莒以逼连海宋边师丁某惧以所统来降其为民捍患为国拓土类如此推贤让能知人善任名臣宿将多出其门硕望雄名余五十载忽一夕星殒于舍年六十四卒于京师之南城山东父老相与刻石纪勲德焉今赠安边经逺宣惠功臣资德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防军追封云中郡公諡曰襄惠伊琳十子长曰伊尔黙色巴哈次曰都督黙色巴哈曰威喇巴哈曰都哩黙色曰巴萨巴哈曰实喇巴哈曰华善曰哈喇巴哈曰图古勒巴哈曰图哷巴哈都哩黙色初从萨竒苏讨李璮以功奏为行省郎中继除博兴沂州监郡会丞相巴延督诸军取宋慨然曰吾世受上恩此立功报国之秋也吾其从戎乎萨竒苏嘉其志谒丞相举以自代乃与从子色埒黙俱丞相麾下与攻襄樊进兵阳逻堡顺流至丁家洲宋相贾似道出视师迎战奔溃都哩黙色为前锋引大军乗胜逐北与宋殿帅孙虎臣战于焦山破之陞蒋安抚翼监战复攻常州得隽陞断事官江南既平擢安丰路逹噜噶齐行省以其亷能署处州路逹噜噶齐时新附之民懐携阻兵每单骑招降兵不血刄人以四哥佛子称之后见平章阿哈玛特窃柄张甚耻为诡随居闲养晦五年日本之役以为征东都元帅又与丞相安达哈李牢山等异议辞行巳而安达哈等果败运使卢懋以言利擢中书右丞欲引为参知政事知懋不可以共事亦辞不拜后懋果以罪诛迁同知浙东宣慰使司事东阳贼杨震龙作乱乡民或为贼应卒讨平之朝廷以江浙财计至重命为行省郎中及僧格当国屡欲援为助固谢不就迁太平路逹噜噶齐同时平南大臣如丞相蒙固岱高兴国公史弼河南王布琳济达皆以兄礼事之一时善辞命都哩黙色与阿里齐名行省凡有入奏必命之往每至上前开陈是非得失披析解駮如指诸掌上嘉掌曰惟卿及阿里言事能称朕意尔阿里后秉钧衡而都哩黙色官止广西宪使卒哈喇巴哈倜傥有节槩好义如嗜欲恤穷若姻戚恤危蹈难循国忘身儿时父以断事官治保定留之侍母鄂通氏居益都一日忽作而叹曰幼而不学有不堕吾宗乎即趋父所自白父竒之俾习辉和尔书及授语孟史鉴文字记诵精敏出于天性李璮之乱鄂通氏挈季子图噜布哈辟地登莱间音问隔絶号泣彻昼夜寻从萨竒苏平乱山东卒购获奉以归人以为孝感所致萨竒苏深加器重自谓才具不及言于世祖召给宿卫尝以王事至益都于四脚山中置广兴商山二冶以劳授金符除商山铁冶都提举未及代以职让厥弟天兵南向馈运繁兴被选为行都漕运使帅诸翼兵万五千人从事飞刍挽粟夜警晨严军资以济南北混一与有功焉事平上封事大要言亲肺腑礼大臣以存国家之体兴学校奬名节以励天下之士正名分严考课以定百官之法通泉币却贡献以厚生民之本又言江南新附宜昭旧族振滞赏懋力穑通商防征薄入以抚驯其民不然恐尚烦宵旰之虑庙堂多采用其言属漕米二十万由邗沟逹于河舟覆舟覆损十之一而又每斛视都斛为亏五十分斛之三时阿哈玛特秉政责偿舟人哈喇巴哈伏阙抗言量之踦嬴出于元降而水道之虞非人力有弗戒彼虽罄其家不足以偿若朝廷必不任亏损臣独当其辜而已上命勿治政柄者愤无所泄则诎公监寜海路后迁江西宣慰使未之官改除广东转运盐使兼领诸蕃市舶时盗梗盐法陈良臣等扇东莞香山惠州负贩之徒万人撞搪相和江西行省命与招讨使达实密讨捕之先驱斩渠魁以讯馘告躬抵贼巢招诱余党复业仍条言盐法之不便者悉祛其害按察使托欢大为奸利劾奏罢之羣盗欧南等僣王号伪丞相招讨众号十万因图上其山川形势及攻取之防三十余条建言揃刈弗亟其势长声生蔓延未巳遂与都元帅呼巴哩哈雅宣慰都元帅白佐万戸王守信等分兵搤之功最诸将无何右丞索多督兵征占城交趾素多其知勇属防饷道比至东筦博啰二界中遇剧贼欧钟等横絶石弯其锋锐甚于是忼慨语其下曰军饟重事也望风退缩以误国计吾弗为也即身先士卒且战且行矢竭马创徒歩格闘踣数十人勇气益厉以众寡不敌为所执贼欲奉之为主骂曰吾方岳重臣肯从汝为逆耶正有死尔遂遇害于中心冈时至元甲申二月之十九日也年三十有九是夕忽梦夫人竒塔特氏曰广防之乱吾死矣言巳乗云而升夭矫如龙径西北而去知事刘闰张德亦梦城门有金榜哈喇巴哈衣金甲指麾其中谓吾死今治此烦若二人为功曹翌日凶讣至俄而闰德相继死时羣冦未息官军追捕邦人往往见其乗骓督战或闻空中隐隐金鼓声咸惊异以为神绘像祠之生平将兵理财部分明禁令严凡所施置后为法程敡厯中外以才干称以死节着中朝罕俦也赠通议大夫戸部尚书上轻车都尉赐号守忠全节功臣諡曰忠愍竒塔特氏封高昌郡太夫人盛年寡居贞操凛凛义方有严二子长曰偰文质次曰越伦质文质甫十嵗刲股以愈母疾粤之人士谓忠贞孝三节备于一家故相与绘为图而传观之既长名迹猎猎称其家延祐初守广德治法风声为诸郡最防朝廷经理江浙田粮行省以番阳官吏不称职委讯其事至则用法外意治贪猾吏为民害者阖郡称快改授通议大夫潭州路总管潭为大郡既至兴利除害执法不阿当道嫉其轧巳者搆诬以罪事既白迁贑州路总管寻佩金虎符同知广西宣慰司事副都元帅防栁州庆逺賔州猺民叛领兵数千进以防诱贼党擒其渠魁一十九龙半天等一十三人以归贼众望风奔溃降者几万人复置屯田为守备计开通故道以絶其负固之念省垣宪府交章论荐谓其有文武才略如古良将迁正议大夫吉安路逹噜噶齐中书尝檄往广西海北审断所至明决既而引年休致家于豫章东湖之上子五人曰偰玉立登延祐戊午第今翰林待制朝请大夫兼国史院编修官曰偰直坚登泰定甲子第今承务郎宿松县逹噜噶齐曰偰哲笃登延祐乙卯第今中顺大夫佥广东道肃政亷访司事曰偰朝吾登至治辛酉第今承务郎同知济州事曰偰列箎登至顺庚午第今从仕郎河南府路经厯越伦质早嵗警敏笃学无子弟之过未仕而殁赠从仕郎山东东西道宣慰使司都事一子曰善着登泰定丁卯第今承务郎天临路同知湘潭州事文质尝谓曰吾宗肇基偰辇今因以偰为氏葢木本水源之意也且高曾以来勤瘁王家诩兴大业而俛仰陈迹非托之文字大惧湮没无以示来者谨具世次履厯以请惟太史公论賛夷齐顔跖反覆致意于天道报施葢甚惑焉每读之辄废书而叹以为古今同一辙也及观偰氏世磊砢相望勲节在国利泽在民虽汗简所书何以尚此诸季起家擢科如射命中异时以涵演迤硕大显融无落于其世识者已有以觇之则是溉根而食实售物而取偿天之于偰氏独昭昭不如是异乎前所闻矣使造物报施每率是道天下有不乐为善者哉又惟别生分类古之道也偰氏逺稽前闻遡厥本始以垂方来绵延百世遂为中州着姓实自今啓之厚之至也凡此皆予所嘉称而乐道者敬最其实为作家传后之秉笔防金匮石室之书者则或有徴于斯文   元文类巻七十   元文类防   右国朝以来诗文七十巻右司都事赵郡苏伯修父所类也守诚在胄舘时见伯修手抄近世诸名公及当代闻人逸士述作日无倦容积以嵗年今始克就编不以防而逺者遂冺其实不以显而崇者辄襮其善用心之公溥也如是夫古者以言名家则有集传其别而叙之于史传者非发明乎学术之説则关系乎世道之文也不然君子无取焉是则伯修岂无意而为之者乎伯修方以政事向用所集名臣事略及是书皆将刋布天下天下之士得揽焉者孰不美国朝文物之盛嘉伯脩会萃之勤矣伯修名天爵以国子高等生试贡入官力学善文多知辽金故事亦有论著他书无所不闚予之敬交也故题文类后元统三年三月三日太原王守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