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涤洞天记   经名:大涤洞天记。宋末元初邓牧撰。三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谱录类。   大涤洞天记序   制之为郡,山川雄秀,甲於束南,故为吾道之奥区。而所谓洞天福地者,在在有焉。予过钱塘之上,每低徊延览,不能舍去,惜不尽游其名胜者。间读予友大章徐先生所序杭之洞霄宫归一规者,尤慕其山水之丽、宫宇之宏,而未之一造焉。今年春,其宫道士某持其宫志请序於予,因获探其源委颠末,其大涤洞天天柱峰即洞霄宫也。始汉武元封间,而晋唐以来,修真隐遁之士多居之,逮宋南渡,都於杭,则门地之盛,声望之隆,与玉清、醴泉、崇福、昭应、太液、宝录诸宫观等矣。凡宠书幸驾、锡田赐额之异,尤冠一时涉元之盛。高人奇士辈出,於教益振。虽宫宇之变,或罹兵窦之革,输赋之繁,复设规以守其成,益有复兴之渐矣。而山川之推为洞天福地之殊者,四方至今犹称之,故其具诸载籍者,凡殿糜之盛、人物之异、文辞之伟,靡不备见之。若制之名於束南者,舍是尚何求哉?昔之志,夫是者,可谓善述其事,张大其迹也。今某尤将广于梓,亦抑知继夫先志也。嗟乎,古今之盛衰兴废之无穷,虽倦真灵异幻化之迹,尤有湮没而无所考焉,其所可追索者,徒赖于名辞巨笔垂之金石,焕乎千百载而不泯也。虽然浙之地胜人杰,而琳宫璇宇卓称於时者,为不少矣,而能托於不泯之言者,又几何哉?若洞霄之称於一时,而文且着於不朽矣,使其传之悠远,与三山之书并行而不已,岂不亦吾道之盛典也?因嘉其志而序首焉。洪武三十一年,岁在戊寅,正月既望,正一嗣教道合无为阐祖光范真人,领道教事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序。   大德九年夏,予奉旨搜贤,知叶疼文、邓牧心隐余杭天柱山,即而征之,固辞不起,因得极山中奇伟绝特之观。后六年,代祀南来,道士孟集虚出所编《洞霄图》,记山川之奇秀,岔洞之深杳,宫宇之沿革,人物之挺特,昔耳目之未及者,今一览无遗。是编行乎世,集虚於兹山之功亦懋矣。况其贤而文冲澹不街。其师介石沈公,端雅有容,迭膺纶命,典领本山,人称其怀。山之洞天福地,历汉晋唐宋,闻人世出。今介石师友如渊珠山玉,辉润泉石。信乎山川之胜,亦系乎其人。凡居者、游者,苟不洁涓身心,悠遵太上清静之教,严厘祝弘至道,以重兹山,是增林惭涧魄,负介石师友之心事。予并发之,於是乎书。至大三年六月旦日,玄教嗣师吴全节序。   夫志书者,所以叔事物之源委本末,名数凡目靡不登载,故贵乎广记备言,使往者有传,来者有征也。大涤天柱,为束南一大胜盘,其可纪者不少,而宋政和问唐子霞作《真境录》已不可考,端平问所辑亦复疏略。余惧灵迹奇闻久将湮没,遂俾道士孟宗宝、隐士邓牧心相与搜罗旧籍,询咨故老,考订作《洞霄图志》。凡山川标致之胜、宫馆规制之详、圣游化之迹、英贤纪述之美,皆收拾而无遗。非但游息於斯洞见今古,而足迹未能至者,一睹此志,便眇眇然如行翠蛟白鹿问,有颉顽飞霞之想,亦涤心一助也。时大德九年乙已,十一月望日,大涤住山介石沈多福谨书。   大涤洞天记卷上   本山邓牧心编   叙官观   夫得道之士以无何为乡,太虚为家。日月之光华、姻云之变化、湖海山岳之浩汗丽泽,不过目睫间所寄物尔,何待占一丘一壑之胜,营一宫一室之安,与编户杂处於人间世耶?良由古道日微,淳风不竞,驰情嗜欲者,岂知有清静可宗?抗志功名者,岂信有神仙可学?是故太上设教,圣皇潜心,黄帝间道崆峒,尧见四子藐姑射。於是周穆草楼发其源,汉武竹官桂馆昌其流,乃有秘宇殊庭、瑶台金膀散布寰宇,几与五城十二楼俱高,不特炼汞烹铋以薪冲举,声金振玉以近祯祥,而亮乌凌风,翠旌导月,往往薄游其间。使夫志士辞荣,贪夫弃慢,顿悟有身之患,乐皈众妙之门,岂非移风易俗之大枢机,尊道贵德之大条贯哉?道经载,四海之内凡大小洞天四十有六,福地七十有二,而洞霄咸有一焉。旧志以为与嵩山崇福独为天下宫观,称首地望之重,他莫敢比。信矣,天造地设者,固不以人力为消长,然历代崇奉之制,不可无传也。   洞霄宫   兹山为大涤玄盖洞天天柱福地,在杭州余杭县南一十八里。郡志云:汉武帝元封三年始建宫坛於大涤洞前,投龙简为祈福之所,经今一千五百余年矣。唐高宗弘道元年,本山潘先生奉劝面南建天柱观,四维壁封,千步禁樵采,为长生之.林。中宗朝赐观庄一所,后有朱法师改北向。乾宁二年,钱武肃王与间丘先生相度山势,复改为甲向,今宫基是。光化二年,录图表奏,韶旨褒嘉,见《天柱观记》。钱氏纳土时,尝改天柱宫。宋真宗祥符五年,因悚文惠公尧佐奏,改洞霄宫,赐仁和县田一十五顷,悉镯租税,并赐钟罄法具等,岁度童行一人,应天庆等节设醮,本州应办支费,青词朱表,学士院撰进呈讫,内降修奉。仁宗天圣叫年,韶道院详定天‘下名山洞府凡二十处,抗州洞霄官大涤洞为第五,仍命每岁投龙简,遇祈梼,封降御香,遣中使或郎官入山。政和二年,住持都监何士照以官宇颓圯,诣汴京陈乞,奉旨赐度牒三百道,两淛转运司经理。后因方腊之变,废于兵火。高宗南波,绍兴二十五年,发帑出金重建昊天殿。于束应彼殿左辟通明一绾,本宫在持兼领焚修于此。孝宗乾道二年三月,德寿太上皇洎显仁皇太后临幸庆成,遇庚申甲子圣节,帝后本命,系朝廷请降设醮,本宫书记撰青词奏呈修奉,官差军士守卫,后奏罢军士,以山麓之民充佃火防虞。理宗淳佑.七年,灵济通真先生孙处道奏请赐钱,益市但产以裨赡用,由是山门规制愈崇广矣。政和间,援唐天往观例,经尚书礼部给洞霄宫印记。事奈庆元二年,知官陈以明以岁久漫灭,重给。宋国初圣节,道场应奉,本县文武官僚入山建散,诸山嘈咸至立班。自南渡后,惟道士就本宫建散,而县官止於普救寺行事。凡宰执大丐丐闲去位者,以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击衔。咸淳甲戌冬,防虞佛慎,延燎一空。至元丙子,后重建,未完,复毁于甲申之夏。今自甲申后再新官宇,规模视昔愈壮,专一为国焚修,告天祝寿。每遇天寿圣节,道场依例就宫建散,蒙管领江南诸路道教所,总摄江淮荆襄等路道教所,以名山事实闻奏。至元十八年,钦奉圣旨,护持山门。至元二十三年十一月,钦奉圣旨护持及本山诸宫观。元贞元年,元贞二年,大德三年、节次奉宣命,授本宫住持提点及提举知宫,兼管本山诸宫观事。大德八年六月,又欢万赞要储官观,蒙中书礼部铸给杭州路洞霄官提点所印信。宇内名山,自五岳之外,所谓天有八柱而已,其五在方外,既不可考,今见於中国者三,而洞霄之盛为历代所崇奉,几与五岳俱尊,又非舒州、寿阳所可企及,岂偶然者,故列叔于篇首。   通真门   兹门不在余抗县四门数内,宋绍兴年间建一谓由此入洞霄也。至元年间重建,先是,宋尊佑间,住山贝大钦买石梵路,夹树林木他十八里,至九锁山门。   九锁山门.   在九锁山外,未至宫三里,扁九锁山,三大篆字甚奇古,程俱书。   外门   冲九锁山大路,道龙凤二洞,直上为栖真洞路,自路口折入会仙桥,过翠绞亭。左右压石夹道j 势若双阙j 门真其会。扁洞天福地,宋理宗淳佑七年赐书。   双牌门:   自外门入度玄,同桥,两门对峙,左篆天柱泉,有池有焉,右篆大涤洞,洞所从入也。   三门   宋绍兴三十二年,内帑赐钱造。至元.戊寅,山隐斋建,癸巳年本紊重建,仍造天香亭于后,故所无也。   虚湟坛   在正殿前。旧志云:唐景福二年,钱武肃王按当时仪式迭梵开坛,请闻丘先生三元奏录于此。大德庚子增修广之。   三清殿   即郭真君结茅之地。殿前三松,其所手植,今不存矣。钱王迁坐庚向甲,盖指此也。宋政和间方腊之变,惟徽宗本命殿独存,住持道士金致一奏,旨改为三清殿,圣像乃汴京孟成忠所塑,号为绝技。至元庚寅复建,壮丽殆过於昔,有桂柏相间列峙前向。   昊天阁   在东麻后,宋绍兴二十五年内帑赐钱造殿。大德辛丑重建为阁。四山环抱,最为登览胜处。   游玑殿   在库院东,建.炎间建,至元辛巳回紫斋建。   佑圣殿   旧在正殿左,建炎间建,至元辛巳怡云斋建于三门东偏。   祠山张帝祠   旧在官门外西阜。开禧间,内庭赐神像及左右侍从。景定间移建三门右,至元庚辰壶隐斋建,辛卯本斋重建。   龙王仙官祠   在西应后,宋建炎间建,赐额嘉应庙。至元壬午清虚斋建。今洞天福地二仙官并祠于此,从古制也。祠下抚掌泉与大涤泉源通,俱号龙井。初以宋绍兴九年内旨诣洞投铁简,得雨封善应侯。劫:朕惟山林川谷出云气为风雨者,必加礼秩以谨奉词。蚓兹洞天,神灵一所宅,屈伸变化,呼吸风云,若时愆肠,旋施膏泽,有司言状,宠锡侯封,用孚惠於黑,黎以钦承於涣脖,可特封善应侯。庆元三年加封善应灵济侯,嘉泰元年加封善应灵济昭既.侯,端平三年加封善应灵济昭既广福侯,又特封灵泽公。   云堂   在西麻后,延接十方云水。宋淳佑、咸佑间,高道云会,相传为口实。今南北高士来游来居亦不喊於昔日也。   旦过寮   在云堂右,云游僧暂憩之地。   诸亭   日翠蛟,日飞玉,曰清音,曰翠微,日采芝,曰九曲见山水门,日谷口,曰石室见洞府门,日祥光,曰宜霜,日聚仙见古迹门。   白鹿山房   在石室顶。先是陆永仲尝家石室东偏,因为道院。朱妙行修炼其地凡二十年,尸解去。是后有天目阮先生居之,有泉州陈道士者缘山屈曲开径,结茅相依,发土得奇石甚多,一带凡百余步,状如步障。中更兵火,阮陈亦亡去心大德甲辰建山房于此,有记。   廨院二所   一在余杭县西南半里大溪之上,后唐长兴四年建,名天柱察院,宋咸淳年间重修。门前有梓林,夏日阴翳可爱,在三门东偏。   法堂   在正殿后。宋开禧元年内帑赐钱造,宁宗赐书演教堂扁,至元乙酉重建。左右两石天造地设,后有苍崖横峙,因加人力,迭成峰峦,中作小洞,洞中小路委曲,出登其绝。   方丈   在演教堂后。   库院   在东麻,至元乙酉重建,丹泉流注其问。唐李玄卿所记新池在焉。   斋堂   在西麻,大德戊戌重建。   道院   在西麻后。古有三院:日上清,日精思,曰南陵。今分为十有八斋,中瞰一池,诸斋环向,池水盈涸往往亦关休咎。左应七斋一日山隐,日山素,日岫隐,日嵩隐,日怡云,日粟隐,则上清院振;日回紫,则南陵院派。右应四斋:日清隐,日谷隐,日盘隐,则上清院振;曰清虚,则南陵院派。正面七斋:日壶隐,日橘隐,日悠然,曰闲隐,日学隐,则上清院振;日怡然,日碧壶,则精思院派。选道堂在西应后,至元乙酉年重建。   至道宫   在余杭县北三十里曹桥西,唐文明元年建,初名福业观,潘尊师成道于此,《云友》所载者。宋治平三年改今额。前有古松一,围两合抱。后有苦杳二,大与松坍,鹭鹳巢集其上。厨院有宋熙宁问所铸巨擭四,畔识岁月及施钱姓氏。隐士叶玄文诗云:犹存巨擭记熙丰,翠霭春深古路通。千百春锄一株树,野田飞下雪花风。   龙德通仙宫   在余杭县市南,南唐文懿赵公汝谈尝卜居于此。至元癸未住山郎如山爱其溪山之胜,罄己资更宫宇一新,花木亭池冠於一时。天师演道灵应冲和玄静真君为书宫额。   元清宫   在临安县锦南乡,地名新路,住山舒元一故庐所在。至元甲午即其地建宫,楼阁巍峨,山水环抱,视为甲观。   冲天观   在九锁山门外东天柱山所止。先是宋咸淳问住山龚文焕建于德清之青坡,至元壬午知宫事周允和更建此处,今住山沈多福疏凿泉石,栽植松梅,颇有徜祥登眺之趣,有记。钱塘叶玄文隐于是,二十年大德丙午正月成道仙去。   洞晨观   在余杭县东郭河上安乐山东,为陈季卿故址。季卿,余杭人,世传遇终南山仙翕,以竹叶为舟者。宋景定癸亥住山贝大钦建,松行掩映,流水回环,植梅一坞,扁无尽春。先是接待最盛,有记。   元阳观   在天柱步南三里大涤山后,宋咸淳问住山昊处仁建,至元辛巳改向重兴。山深林密,门径潇然,颇有尘外意,但游者罕至焉。   冲真观   在湖州路长兴州,晋葛仙翕炼丹之地。宋咸淳问本宫道士周国寿以古额兴建,至元甲午住持周贵生修盖一新。周回流水,松行古桧老桂,为佳饭焉。   龙德观   在嘉兴路橄浦镇,宋景定问本宫道士刘应善建。与海涯相接,为士民祈祷之便。   玄同观   在杭州城癸辛街。先是,杨府瞰碧园有兰亭茂林修竹之趣,至元癸巳住山郎如山建道院,大德辛丑改为玄同观。   明星宫   在余杭县束二里明星渍之上,至元辛卯本官道士史得芳建道院日来清,大德丙午改明星宫。   洞阳观   在台州宁海县东隅,大德癸卯本宫道士杨应世买张氏宅改建。   岳祠道院   在余杭县南湖之上。先是为土人闻武功圃,后施地建祠。遥望西溪,诸山森然拱立。祠旁小阜日凤凰山,以形似名。巨石林立,流水周旋几百余折。葛仙‘翁丹宠据其上下,可罗坐数人,有亭临流对之,今建道院于祠右,扁名凤山道院。   清真道院   在东天柱岭青檀山之阳,宋咸淳问知宫事朱特立建,泉石清胜可观。   凝真道院   在九锁外墓坞,至元壬午本宫道士姚崇道自城居移建于此。   若虚道院   在余杭县市西,旧为沃氏居,至元戊子住山曹至坚得其地建院。   通明道院   在余杭县相坞,至元己丑本宫道士金自吉建,为,奉先报本之处。   益清道院   在临安县,地名后洪,至元壬午本宫道士何自清建。   紫清庵   在上坞青梓胧山下,至元乙酉本宫道士徐允熙建。   碧壶庵   在李坞石玉山下,宋咸淳问副宫李元纲建。   溪山庵   在天柱步,大德丁酉副宫金常清建。   闲隐庵   在来贤岩后青山下,至元己丑本宫道士王允升建。   学院庵   在天柱岭西,至元辛卯本宫道士陆继修建。   太平庵   在临安县,大德甲辰道士徐元英建。   集虚书院   在余杭县束五里碧塘福地,有巨井一所,世传葛仙翁炼丹于此。元贞丙申道士孟宗宝建院,为游居讲习之处,翰林学士张伯淳书扁,亿士邓牧心作记,紫阳山方回诗云:天地春藏冻核中,时来蜂蝶哄束风。万端变化根无极,一点灵明袅太空。妙处千江分朗月,飘然六合点冥鸿。守玄知嘿交龙虎,肯泥丹炉子午红。钱塘仇山村诗云:筑舍束皋野水滨,室中生白座生春。了知空洞元无物,须信清明自有神。幽经草花聊适趣,闲窗笔砚不留尘。酒经丹诀非吾事,万卷书藏一老身。   大涤洞天记卷上竟   大涤洞天记卷中   本山邓牧心编   叙山水   浙右山水之胜莫如杭,杭山水之胜莫如天目,天目之胜未知大涤洞天。盖大涤山水发源天目,风气盘砖,冈峦斜缠,相望几百里,然后蕴灵毓秀於此。经以曹川之纡余,汇以南湖之荡莽。九锁外键,一柱中擎,岂非天地之、奇观,仙灵之奥区哉?郡志载:登天目山,凭天坛石屋,见山皆西南驰,双溪并趁而合于於潜县,窄愕似少驻,回望天目,层云中如沈雄古大将按辔其后,大势不可遏,少央骤已抵临安县。大官山者,直培搂尔,循而至九锁盖为单思,环以天‘柱诸峰,若止息者,已而矗矗赴余杭h下武林北高峰,而特起为南高峰,挞以八蟠慈云岭,翼为七宾凤凰山,昂头妥尾,若翔而集,前界大江乃止。吁,亦异矣。杭之山川,大较以是观之,兹实录也。   天目山   《太平寰宇记》云:天目山高三千九百丈,周五百五十里,多美石甘泉,有数百年古木。山上两湖若左右目,故名。古有《东山铭》,略曰:列岳霞上标峰,雾裹翠滴烟峦,名不可纪。有蛟龙池上中下三潭,源脉相接。徐伍仙故居在石室峰西,又汉天师举家於此上升。兹盖天柱之鼻祖,而钱塘所谓龙飞凤舞又其云仍也。   黄山   在宫西北,是山最高,为众山之祖,虽百里外亦望见之。左发为大涤,右发为天柱,其趾长水湾,伏虎岩在焉。   九锁山   自余杭西郭外行十有八里,逆溪水上,左右合七峰,皆拔地数百尺,其趾犬牙相错,行路并溪屈折者九,故云九锁。好事者悉命以名..一曰天关,二曰藏云,.三日飞鸾,四日凌虚,五日通真,六日龙昤,七日洞微,八日云傲,九日朝元。   大涤山   在宫北,凡四峰,於九锁内最为巨山。西洞据其领,石室出其半,天坛冠其颠,皆山中胜处也。是山以洞名之,旧志谓大可以洗涤尘心,故名大涤。虽山川得名未必咸有说,而故老相传当不诬也。玄同先生剑履痉山下。   天柱山   在官西南,凡三峰,与大涤对峙,高足相敌,由宫外望之,屹然若柱,又绝顶有石柱,高丈余,围两合抱,此山所以名者。盖五十七福地,地仙王伯元主之。按传记所载,天有八柱,其三在中国,一在舒州,一在寿阳,洎今在余杭者是已,洞霄以为主山,故古名天柱观。旧志以为风清气和,土腴泉洁,神蛇不螫,猛兽能驯。自汉武标显灵迹,建立宫坛,历代祈禳皆在此处也。   乳山   即宫前案山,钱氏所增培者。   香炉山   在宫前乳山后,其峰甚锐。   青檀山   在宫东南束天柱右偏,其势不甚高,而泉石奇秀,为诸山甲。今涌翠石壁,与试剑、来贤二岩,冰壶、镜潭皆在此。   青梓山   在宫西黄山迹,状如屏蟑,与白鹿山对,其地平处即上坞。   青曹山   在宫西青梓山下,束连上坞路,西达栖真洞。   白鹿山   在大涤山,即今中峰,是因许真君上升於此,天降白鹿下迎,故名。   丹山   在黄山外,极高广,绵亘十余里。杨村在其下,后有响水石,溪流至此辄逢逢有声。   紫竹坞   在青梓山西,古多紫竹,故名。   苦竹坞   在东天柱岭首,去宫一里许,与仙迹岩相并。状如片云从地涌出,欲飞而未起也。   着溪   《山海经》云:天目山一名浮玉,曹溪出焉。今由於潜临安县界,经余杭及钱塘界,然后入湖州,达于震泽。郡志以为夹岸多曹花,每秋风飘散,水上飞雪然,因名曹溪。又《舆地志》云:自余杭西,亦名泠溪,溪两泪有琴、鹤、访、姥四山,皆有居民在其下。今自宫抵溪口五里,名天柱步道,旁有井亦名天柱泉,盖柱流泉循九锁山束行达是溪也。   南湖   此湖每岁梅雨曹水盛时,必聚此而后泄于大溪,长堤小桥出,其髻霏类杭西湖,余时皆涸,弥望丰草而已。   丹泉一名天柱泉   是泉发最高,历天柱山半,初但闻有声殷殷若雷,至大涤洞西百余步始出地上,既清且甘,大旱不竭,有方池储焉。天宇清明而有赤光,四旁苔藓时作紫晕。束坡诗云:一庵闲寄洞霄宫,井有丹砂水常赤。故扁丹泉,亭曰清音,取左太冲山水有清音之句。除引供厨堂及十八斋之外,一境田畴咸仰灌溉。   厨院方池   唐大历五年,令尹范公惜俯见泉脉浸润,命凿池以便庖厨,李玄卿有记。   三池   在洞天福地门里,路左二,路右一,若品字然。唐乾宁年问钱武肃王开凿,由大涤洞前迭石为暗溪约里许,接天柱流泉储畜其中。澄彻可爱,於池口复为暗溪,曲折五六,深合地理。   翠蛟亭   宋高宗临幸步月至此,爱之,赐钱造水阁。在宫门外三十余步,自门内三池流注入涧,撒池上一二板,汹涌若雷,变化飞舞,山林荫映作钳碧色,故扁翠蛟,取坡仙诗亭下流泉翠蛟舞之句。仍奉坡像祠事于后,亭前有坡,罗列坐石,游者必登憩焉。   冷泉   在宫门外会仙桥之东路旁石坛问,泉脉甚微,四时不绝,行者掬取饮之,寒胜冰雪,故名。   桃花泉   在龙洞西数十步,其泉自石坛横注入溪,昔人每见有桃花片流出,莫知从来,故名。   石门   自来贤岩东五十余步历坡陀而上,即青檀山路,右依岩石,左临深坎,旁有巨石,与岩对峙,号小石门。   月窟   洞酌之旁有巨石,圆窍玲珑,广二尺许,深五六尺许,日月窟。   冰壶   月窟之西有石窦,贮泉甚寒而甘,日冰壶。   镜潭   洞酌之下有石窦,其泉清可鉴物,日镜潭。   试剑岩   自来贤束行可二百余步,有石裂为两,如剑所断,故名。   涌翠石壁   自试剑岩复三十余步,有峭壁面北,从地涌起,高可一二丈,广二三十丈,其上苍翠玲珑,奇怪万状,莫可形容,盖兹山秀气发自来贤,至此,余半里始尽呈露。上有石乳,焚之芳香。有岩对峙,相去仅数尺,不容并行,若以人力开辟,尚可作亭尽意观览尔。今外向有亭日翠微。   石步障   自石室历数折,上有苍石沿径联属,可百余步,名石步障。   通仙桥   在余杭入宫大路,去通真门四里,宋建炎年问建,旧号石门桥。大德己亥八月知宫事杨清一重建。   道士桥   与通仙桥相去半里者,本宫祖师建,咸呼为道士桥。   朝元桥   在宫外四里,由天柱步入宫大路,俗呼为湖塘桥。咸淳癸酉增构高广,名为朝元桥。   双仙桥   在宫外三里,俗呼为双桥头。昔郭真君与葛仙翕倚仗对谈于此,故名。   玉泉桥   在束天柱岭下石府君祠左,去宫二里,俗呼麻车桥,宋建炎问建,飞玉泉由此出涧,故名。   呜凤桥   在云根石左,俗呼袁家桥,宋建炎问建,与鸣凤岩相近,故名。   会仙桥   在栖真洞牌门前入宫大路,跨涧为桥。宋淳熙甲辰,道士江安着以早游湖海,晚岁归隐山中,舍衣钵钱重造。   玄同桥   在洞天福地门裹,下通池水出翠蛟亭。昔玄同先生与钱武肃王相度地理,凿池架桥,故名。   叙洞府   神仙安在哉?《列子》载渤海有五神山,东方曼倩云有十洲,尝所涉历弱水三十万里,既不胜舟,而珠树琪林、.琼楼宝阙又非结驷所及,何怪世俗不信,以为荒唐诡诞之言哉?然则三十六洞天具在域中,其为神仙之居。信邪?否邪?日月周行中天,下入沧海,昼夜相禅而不息。雷霆发虚空中,赫然有声,万物震动。使世俗未尝闻见而吾言之,又肯信乎?一介之士苟有遐心,尚将逃深林,隐空谷,渺焉不与世接,而况龙变蝉蜕,饮露餐风,其去尘土之腥蝼,入烟霞之杳霭,必然无疑者,o是四海内外不可谓无兹洞,不可谓无若人也。若青城、罗浮、武夷、句曲,向使不名洞天,吾知为仙圣区,委羽块然山尔。肠明直数仞之石,裂一钱尔,亦得以洞天名,而青童君、仙人郭君各理一焉,岂飞行变化之迹无往不到邪?玄盖在大涤山,而《云岌》云在天目山者,岂以大涤为天目子孙?或古人着书未必皆亲履其地,失於审稽,虽信史不免,无足异也。   大涤洞   在宫西北半里。《茅君传》云:第三十四洞天名大涤玄盖之天,周回四百里,内有日月,分精金堂、玉室仙官,校灾福之所,姜真人主之,与华阳林屋邃道暗通。相传洞玄先生入游,见龙麟异境,花木鲜繁,自华阳而归洞门,石鼓广可寻丈,扣之逢逢有声,自此上下,皆平如刻削,两旁压石委曲夹道,中问一石若柱倒悬,因以隔凡,名之过柱。一穴如窦,内阔丈余,中有圆井无底,惟闻浪浪水声,乃历代朝廷遣使投龙璧之处也。   栖真洞   在大涤山前西天柱岭上,去宫三里,一名西洞。旧志云:大涤先生杜琛语弟子何法仁曰:汝宜居西洞,可以逐世成真。遂名栖真洞。天生息顶,状若宝益,宠室幽深,乳泉滴沥。又束西二台石阁压上有龙爪蟠挈蹴缩之迹,或戏以手漫灭,翌日视验如初,是知洞龙出入之径也。西台一石平如棋局,白石子如拳委积其上,旁列石坐环向焉。入洞门三丈许,有石仙人为仰外状。又越华盖西,有石宠可容数人。   石室洞   兹洞一名藏书,一名束玲珑,在大涤山中峰前白鹿山下。洞中三亢若品字,透见天日,门有石梁横界,泉脉涓涓注石梁下,引而漪之,可供十余人居者赖之。相传郭真君登山采药,尝濯于此,名洗药泉。郡志云:昊天师筠修炼之所。天师既尸解於宣城,指令门人藏书剑於此,洞有石室,故以名之。又《景行录》载天师云:当迁神于天柱石室,盖太上俾我炼蜕之处,故卜其西麓,果有石坐,岩扉自然成备。如是则不惟书剑,亦天师藏真焉。按《石精金光经》言:曲晨飞精、藏、景录神、剑解之道,凡暂过太阴紫胞,炼度四百年,所藏必发。生皿数足运会,其灵自有以发之耳。旧志谓天师石室之藏岩扉,呀启信也。山腰有石洼樽、石茶鳌,皆仙家之遗迹。   白茅洞   在官山西南十里,岭右灵边归然。按记云,晋人遇一道士衣巾爽丽自洞中出,询所自来,曰:吾白茅先生,职此久矣。因名之。其门如井,锤梗而下一二丈,至平地,可环坐二十人。复偃身下入又二丈许,有仙人酒养石及石柱二,一窍上彻天光,境界奇绝,第山高路阻,希有至者尔。   呜凤洞   在宫外一里道旁山上,虽石门阻隘,有童稚可入。云其问广坍两屋,旁一小路,不知所极。上有亢泉,流为丁当音,下入方池,未尝喊溢。耆旧云:钱氏时因凤凰来呜,故以名洞。其地亦改为灵凤乡。   蜕龙洞   在呜凤洞相对山压中,相去百步许,乔木幽隐,岩亢嵌巉,深可数丈。宋皇佑初羽人於洞问获龙蜕骨,齿角皆具,故名。记云五洞潜通,此其一也。   归蕾洞   去宫五里,在栖真洞左偏半里许,即栖真之后门,深可百余尺,石壁光莹,洞有恿顶,亚於前洞,按记云,是神仙回车之便道,故日归云洞。门仅数尺,下入丈许,石皆如玛瑙五色纹理,旋云飞霞直下方池,深不盈尺,广可二尺,长可三尺,池底白色如累珠镂玉可爱,泉水则盈个不常。又下十数步,有白石若瓠者三。又下数步,左偏上陆则有石盆,其上流泉涓涓,下入盆内,可以盥。四周石乳如垂璎珞。复返右偏,直下十四五步,阔二丈许,其中有石如积铜钱者,周围平坦,可容三十余人。   叙古迹   人事有代谢,山川无古今。生身千岁之下,游心千岁之上。登箕山而怀洗耳之风,吊首阳而悲饿死之节。利害既不相及,影响既不相知,而田夫野老、樵童牧坚犹将踯躅悲歌,有沘其颗,况高世绝俗慷慨之士哉?千万世同一理,千万人同一心,古人远矣,九京不可作矣,日一过其隐遁之地,观其游息之所,有不浩然兴起如亲炙之者乎?驯虎岩之坎木无恙,升天坛之丹   鳌未寒,空山无人,渺渺愁予,岂晋人所能,今人不复能邪?山中陈边时有足稽,并采异闻附见一二o   汉宫坛   在大涤洞前,汉武帝元封三年所创,今其址不可玫矣。   升天坛   旧志云:升天坛在山中峰之上,又名法象坛。上应天而圆,下应地而方,中应易卦而八角。许远游真君精研洞典,登其上而仙去,时天降白鹿下迎,故中峰名白鹿山。今山顶界松内数丈之地,草木弗殖,是其遗址也。宋政和问犹有卿云箫吹往来。   伏虎岩   在宫山西南峻壁问,若环堵之室,南有路,自上而下,复陆压磴,方至其所。藤萝深密,怪禽昼啼,非有道之士不可处也。昔郭真君伏虎於此。按《晋书》云:葛洪、何幼道偕访之,目击而已,各无所言,引啸而退。唐昊天师爱其遗迹,每游忘返,题诗岩上,今岁久昏剥,云:郭生在童秆,已得方外心。绝边遗世务,柄真入长林。元和感异类,猛-兽怀德音。不忆固无情,斯言微且深。末句盖引真君与温娇问答语。   仙迹岩   去宫一里,在行路隔溪压石上。按记云,秦始皇驱山岳,拟塞束瞑,尝役鬼移之。山势欲动,勿有仙人叱鬼,以身扼压石,使不得去。今压上有肩被、簪冠隐然,遗迹温润光泽,苔藓不生,以手摩拭良久,作古桂香云。杨杰有诗曰:祖龙求仙徒用力,驾海欲驱山下石。神人倚住不与行,留得岩前隐仙迹。   来贤岩   在宫东南青檀山前,嵌空数丈,盘石蘗竹,可以游息。宋熙宁问东坡居士为杭通守,与蔡准、吴天常、乐富国、闻人安道俞、康直、张日华皆幅巾华杖盘桓于此。束坡赋诗云:上帝高居愍世顽,故留琼馆在凡问。青山九锁不易到,作者七人相对闲。庭下流泉翠蛟舞,洞中飞鼠白鸦翻。长松怪石宜霜鬓,不用金丹苦驻颜。后人名岩来贤,作亭其上日宜霜。   石室   唐昊天师痉书剑地,宋陆维之朱妙行居焉。   抚掌泉   在宫内龙祠下,深仅三尺,清泠可凿。古诗云:却疑三尺底,别是一壶天。其泉五色变易不常,每一变则有吉事。《余杭图经》载,钱武肃王至官,有双鹤飞舞其上,因抚掌招之,鹤坠而泉涌。漕使陈尧佐因按察至焉,问羽士所以名泉之意,答曰:昔仙人抚掌而泉涌。公於是抚掌,亦然。昊天师观碣云:水旱不易,萦照轩宇。夏寒而辨沙砾,冬温而冒萍藻。宋熙宁初有物状如鳗绕栏循间,两目如丹,时人以杖朴之,即坠入泉去。须臾阴雾周布,一山大水自天柱源来,汹涌可畏,将垫殿堂乃止。或龙之怒也。今环梵以石,结亭覆其上,围以朱栏者,宋高宗尝酌之也。   明星渍   《余杭图经》云:在县束十里二百步,周回一百五十步,溪之南塘,历朝劫使投龙简於天柱大涤洞,必先祭明星渍。《九域志》载余杭古边亦然。父老相传云:昔有人昼见星灿然,故名。溪下多潭,皆遇水决冲而成。自新堰以西,第三潭最探,莹而阔者是也。父老云:渍之南濒路,旧有道家居,遗址尚存。今地属本宫,建宫亦日明星。   药圃   在来贤岩宜霜亭下,夏侯天师种药於此,芝畦木坞,百药之植靡所不有。常施药於尘市,随绿深浅而与之。一日樵者闻圃内有物大嗥,隔篱窥见天师策鞭乘一兽,似虎非虎,行疾如风,入束山而去。今四山产药草六十余种,圃迹犹存。   叶天师讲堂   旧志载,在山门外,天师役鬼神所建,制度宏巧,绝不类常工。开元中天师讲《道德》、《度人》诸经於此,有仙花灵鹤自天而下。昊越高士辐赓听法,咸有所悟,愿居弟子列者三百余人。惟语以济恤孤贫,感愧覆载,忠孝君亲,重人性命,今身心,绝奢侈,即为道家之根绪也。荐经兵火,遗迹不存,今移官中为演教堂。   草堂   钱氏所创,唐昭宗景佑二年,武肃王以居闲丘先生,既而旬旦入山问道,每三元开坛授法,录号上清坛,御史中丞罗隐皆入室者也。堂外环列云房,为志人弟子柄息之所。朝暮入室,退即闭关,下惟或持经,或论道,或炼神修真,各有所至。今道院上清流振所自出也。   昼楼   一名垂象楼,暨天师所居。天师少好经史,着述不辗,其中卷秩委积左右。常昼采日魂,夜饮月魄,至皿紫文之上道也。束西壁各置一窍,仅可容面,是采炼之户。白元鉴有诗,其址亦在今道院内,为精思流振。   南陵   亦今之道院址。因许真君居宫北之大涤山,既而升举,预报南陵知己曰:来日上朝玉帝矣。至期登陵北望,果见彩云满空,真君乘白鹿冉冉而去,故名此地为南陵。今别为流振也。七闽道士王介诗云:飘飘遗鹤去寻真,野客重来叹复昤。许迈林中丹鳌玲,郭文山上白云深。南陵事古都非昔,北岭归期直到今。珍重玉京无限意,待将功节养高岑。   嗥亭   在余杭县南五里。晋郭真君居大涤山,常出市肆货药,有虎自随令伏此,归晚财虎嗥,故日嗥亭。今山下涧石奇怪,流水潺湲是也。   聚仙亭   旧志云,其基爽恺为天柱峰之乳。俯瞰官中,最为清胜。玄同先生创亭占气于此。乾宁间众闻亭上环佩之声,异香逆鼻,走报先生,先生曰:洞天仙官朝谒北辰,今夕百灵听讲,上请大法、来至是亭尔。因名聚仙。陈丞相尧叟诗云:古桧森罗烧药麾,彩云飘香聚仙亭。   祥光亭   在大涤洞口,钱武肃王微时外巨石上,指洞曰:余异日富贵,当建亭覆此石。及贵作亭,营饰甚盛。而痉石亭下樵夫闻见有仙人奕棋亭上,迫之则失所在。祥符五年,中使白公、漕使陈公及州县官皆至。天气澄彻,了无纤翳,方秉炉灶香,忽有五色云自洞中出,上直霄汉,下弥漫林麓。时羽人从骑皆在云气中,若仙官之朝玉京也。数刻方散,表奏其事,名亭日祥光,今扁大涤洞天。   通明馆   在昊天殿左,宋高宗临幸,寝食于此,几榻咸在后楼,宜纵目看山。   神应锺   旧志,唐大历四年台州费岩大早,褊梼弗应,遂祈于杭之大涤洞。既雨,土神见梦于邑大夫曰:宜铸金为锺以酬厥既。大夫从之。逮宋宣和问,更' 11 ' 三百六十余年,毁于火。一绍兴八年道士周希及等收拾破壤,且将复铸梼之,神则曰:治于故地乃成。不得已从之、现年锺成。赤城左墦铭曰:壤于数,匪坏于火,成于神,匪成于人。作于此;用于彼,福吾邑,无有已仔故号神应锺。   西洞神光   宋韶定辛卯,有杨公伯岔者,汰恭王之.孙,游山至栖真洞,方举火仰视举盖,忽有神光发层台上,青白相半,冉冉而升,圆如满月,久之方隐。公嗟异,留诗山中。有束台仙子许参玄,满月光明现大千句。道士王思明尝立石识其事。   松花石   凡两株,在环玑殿前,今不存。   重荣木   《 余抗图经>载,宫外有大砾木,相传唐咸峦一年昊天师所种,至来成平元年无故自枯,历十五年,祥符壬子复荣。漕使陈公尧佐异之,图状进呈,并' 奏五色云现及地涌泉事。寻降旨设醮以褒神异,故改洞霄官。'后熙宁三年五月,一夕风雷大震,不知是木所之,人以为灵化焉。   无骨箸   宫山周回百里多生钳箸。昔晋许远游真君上升,语弟子曰:吾有金丹十剂,汝等功行未图,非可遽服、已藏山中无骨箸下,他日有缘者遇。尔后役夫采薪,或带箸归,往往临爨得之,采时不见无骨者。有好事者攀缘幽讨,终年不得。盖仙人所藏,非宿生绿契不可幸致。   梼药禽   禽止有二,伏藏深树问,夜呜达曙,宛然梼药声,昼夜问呜、第见人财远去,故无识者。   石香鼎   宋学士陈公尧佐授外台日,谓道士冯德之曰:尝梦游名山,见仙人以鼎鼎相期,何敢过望?冯曰:学士人望所归,名列仙籍,世问富贵何足相晚?后果大用,造紫石巨鼎二,置祥光亭上。其一铭曰:炉之质瓠中起烟,人之体虚心养元,不用之用,自然而然,炉兮人兮,兹谓道焉。其二铭曰:山之高兮巉巉出云,洞之深兮幽幽宅真。鸾鹤一瞬,见惊百春。安得而往,葆光啬神。   四山界松   宋淳熙三年,知官章居中凡宫山岗阜与民接者,悉树以松,亲董工役。既成,春秋二时每指引后进登山,以识疆界。今四山此枝龙形,环列森立,围皆丈许。其经始培植之功,不可泯也。   应梦游诗   宋元丰己未,赵清献公(扑再)帅钱塘抗章告老。岁甲子八月忽来游山,谓道士沈日益日近梦入真境,宫阙巍峨,有数道士相近,询之,曰:此洞霄官。既觉思之,两典是郡,未尝至此,故冒暑来。今观泉石楼观,与梦中所见无异,岂仙圣有绿邪?韶诗曰:龙亢藏身稳,泉源抚掌清。红尘人绝离,白日世长生。我分谱冲寂,谁能顾利名?梦中休指笑,又作洞霄行。   陈文惠公书字   宋祥符壬子,陈文惠公(尧佐)典领漕职时,表奏兴修宫宇改官额,奉旨书劝赐洞霄之宫六字。   诵度人经   《余杭图经》载,洞霄宫主首道士诵《度人经》,多着奇验。每就所居侧龙潭上持念,一日有老人从潭中出,跪曰:弟子即龙王也,每听经文,无任皈仰,今窃有请焉。师才到潭上,则幽只皆起敬不退,殊不自安,愿只宴坐斋中,不妨日课,百灵得以休息。当日置仙鲜乳二斤以供斋鳝,道士许诺。明旦,厨人报几案问得乳鲜洁,莫知从来。果重二斤,后日日常然。居数岁,忽累日不至,心疑之,偶至水次,复见前老人曰:乳乃世问物,弟子无有。第忝为土神,凡世问欺人取赢者,得阴摄之。此去有市户董七好舞秤权,以十四两作斤,故从而掠焉。今其人不在,厥父自主店业,未尝罔利,故不可取,非失约也。道士嗟叹,每宣言村落问,导人为善,乡老至今能言,但忘其姓名及岁月耳。   大涤洞天记卷中竟   大涤洞天记卷下   本山邓牧心编   叙碑记   天柱观记   天柱观者,因山为名。按传记所载,皆云天有八柱,其三在中国..一在舒州,二在寿阳,洎今在余杭者皆是也。又按道经云:天壤之内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如国家之有藩府郡县,递相禀属。其洞天之内,自有日月分精,金堂玉室,仙官主领,考校灾祥。今天柱山即《真诰》所谓大涤洞天者也。内有隧道暗通华阳、林屋,皆乘风驭景,倏往忽来,真踪杳冥,非世俗所测。而况大江之南,地兼昊越,其峰峦西按两天眼之龙源,次连石镜之岚袖,东枕浙江之迢派,可谓水清山秀,兼通大海及诸国往还。此外又有束天目、西天目及天竺之号,得非抗苍涯於穹昊,耸绝壁於云霄,立天为名,以标奇特耳。若乃登高远望,则千岩万壑金碧堆迭,龙蟠虎踞。灵粹滋孕,代生异人,非山秀地灵之所锺袭,其孰能与於此乎?就中天柱,风清气和,土腴泉洁,神蛇不螫,猛兽能驯。自汉武帝酷好神仙,标显灵迹,乃於洞口建立官坛,历代祈禳悉在此处。束晋有郭文举先生,得飞化之道,隐居此山,群虎来柔,史籍具载。乃於蜗庐之次,手植三松,虹偃凤翘,苍翠千载,今殿前者是也。泊大唐创业,以玄元皇帝为祖宗,崇尚玄风,恢张道本,天皇大帝,握图御宇,授录探符,则有潘先生弘演真源,搜访神境,弘道元年奉劲创置天柱观焉。仍以四维之中,壁封千步,禁彼樵采,为长生之林。中宗皇帝,玉叶继昌,玄关愈辟,特赐观庄一所,以给香灯。於是台殿乃似匪人工,廊槛而皆疑化出,星坛月砌,具体而微。则有被褐幽人、据梧高士,抱澄泉之味,息青萝之阴。叶天师法善、朱法师君绪、昊天师筠、暨天师齐物、司马天师承祯、夏侯天师子云,皆继踵云根,栖神物表,骨腾金锁,名冠瑶编,出为帝王之师,归作神仙之倡,金错标宇,翠泯流芳。昭晰具存,不俟详录。其余三泉合派、双石开扉、药圃新池、古坛书阁,各有题品,足为耿光。缪此际蒙圣朝迭委藩闽,绾阖闻之封略,统勾践之山河。宠极萧曹,荣兼浑郭,钙怀斯地,实迩维桑,素仰真风,备详前事。但以此观创置之始,本对南方,后有朱法师相度地形,改为北向。虽依山势,偏侧洞门,其洞首阴背阳,作道宫而不可致左右,岗拢与地势以相违,背洞门而不顺百灵,使清泉却侵白虎,致使观中寥落,难驻贤能,皆为尊殿背水激冲之所致也。乾宁二年,锣因历览山源,周游洞府,思报列圣九重之至德,兼立三军百姓之福庭,於是斋醮之余,褊寻地理,观其尊殿基势,全无起发之由,致道流困穷,二时而不办香灯,竟岁而全无醮阅。遂抗直表,上闻圣聪,请上清道士问丘方远与道众三十余人,主张教迹,每年春秋四季为国焚修。锣特与创建殿堂,兼移基址。山势有三峰两乳,兼许迈先生丹宠遗迹犹存,遂乃众低作平,臧高为下,改为甲向,是五音第一之方,而乃添培乳山,却为主案。寻即一二年内,法主两沾渥恩,道倡益臻,常住咸备。青牛白鹿堪眠琪树之阴,降节霓幢不绝星坛之上,得不因移山势而再振玄风者哉?寻又续发荐章,奏闻丘君道业,圣上以仙源演庆,真振流辉,方瑶水以游神,复华胥而入梦,欲阐无为之教,欣闻有道之人,劫赐法号为妙有大师,兼加命服。虽寒柄带索之士不尚宠荣,在法桥劝善之门何妨显赫。其次毕法道士郑茂章,生自神州,久栖名岳,玄机契合,负岌俱来。缪幸揖方瞳,常留化竹,副妙有大师,三元八节斋醮同修。福既荐於宗桃,恩惠颇沾於军俗,寻发特表,蒙鸿恩继赐紫衣,焚修於此。其大殿之内,塑天尊真人、龙虎二君,侍卫无阙。其次别创上清精思院,为朝真念道之方。建堂厨及陈鼎击锺之所,门廊房砌,无不更新。天风每触於庭除,地籁时闻於窗户,兼为亲踪观额,以炫成功。非矜八体之能,贵立永年之志。妙有大师闾丘君,灵芝异察,皓鹤标奇,诞德星缠,披霓灵洞,朝修虔恳,科戒精严,实紫府之表仪,乃清都之辅弼。加以降神之地,即舒州之天柱山也,游方有志,蹑层忘疲,自生天柱之前,驻修天柱之下,察其符契,信不徒然,乃此修崇,实,同搜-抉。所谓道无不在,代有其人。爰自朋、基,至于功毕,备仙家之胜盘,畅圣祖之真风,遂录画图,封上进奉。光化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韶旨劫钱缪:省所奏进重修建天柱观图一面事,具悉。我国家袭庆仙源,游神道域,普二天之下灵迹甚多。然自兵革荐兴,基址多毁,况兹幽邃,岂暇修营,卿考一境图经,知列圣崇奉,亲临胜盘,重茸仙居,仍选精殷之流,虔备焚修之礼,冀承玄既来佑昌期。岂唯观好事之方,抑亦验爱君之节。既陈章奏,披阮再三,嘉叹无已,想宜知悉。冬寒,卿比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懿夫地出灵阜,天开洞宫,三皇之前,真圣非一,莫匪乘虚蹑景,出有入无,虽或挂於传闻,不可知其名氏,皆分洞天而理,即大涤居其一焉。天柱观,晋汉已来迄于唐室,修真之士继蹑清尘。当四方淑扰之时,见一境希夷之趣。今也仙宫岳立,高道云屯,六时而钟磬无虚,八节之修斋罔阙,有以保国家之景祚、福两府之蒸黎。缪今统昊越之山河,官超极品,上奉宗社,次及军民,莫不虔仰神灵,遵行大道。时也圣明当代,四海皈依。忝蒙委以东南,封功臣兼颁金券,家山衣锦,秉两道之油幢,上承一人倚注之恩,次乃是正真护持之力。玄元至圣,崇敬福生,大道真科,是无为化,致乃及身於此,合刊贞石,用俟后贤。时光化三年七月十五日记。   定乱定国功臣、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浙江束西等道观察措置营田招讨安抚等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使、持节都督杭越等州诸军事、兼杭越两州刺史、上柱国、彭城郡王、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二百户钱缪。   天柱观碣   太史公称,大荒之内名山五千,其在中国,有五岳作镇,罗浮、括苍辈十山为之佐命。其余不可详载。粤天柱之号,潜、霍及此,三峰一称矣。盖以其下擢地纪,上承天维,中函洞府之谓,岂唯蕴金碧宅,灵仙所贵,兴云雨,润万物也。自余杭郭沂溪十里,登陆而南,弄潺湲,入峥嵘,幽径窈窕,才越千步,忽岩势却倚,襟领环拚,而清官辟焉。於是傍讯有识,稽诸实录,乃知昔高士郭文举创隐于兹,以云林为家,遂长往不复,元和贯於异类,猛兽为之驯扰。《晋书·逸人传》具纪其事,可略而言。自先生闷景潜升,而遗庙斯立。暨我唐弘道元祀,因广仙迹,为天柱之观,有五洞相邻,得其名者谓之大涤。虽寥邃莫测,盖与林屋华阳密通大帝阴宫耳。爰有三泉,二漱一滥,殊源合派,水旱不易,拥为曲池,萦照轩宇,夏寒而辨沙砾,冬温而冒萍藻。既漱而饮之,曲肱而枕之,乐在其中矣。土无沮伽,风不飘厉,故栖迟者心畅而寿永,盘砖纡奥,气淳境美,虎不搏,蛇不螫,而况於人乎。正观初,有许先生曰迈,怀道就闲,荐召不起心后有道士张整、叶法善、朱君绪、司马子微、暨齐物、夏侯子云,皆为高流,或游或居,穷年忘返。宝应中群冠蚁聚,焚热城邑,荡然煨烬,唯此独存。非神灵扶持,曷以臻是?州牧相里造,县宰范惜,化洽政成,不严而理,遗氓景附,复辑其业。筠与逸人李玄卿,乐土是安,舍此奚适,恐将来君子靡昭厥由,故窍而志之,表此坚石。大历十三年正月十五日中岳道士吴筠记。   厨院新池记   遇知己而用者,匪唯於人,物亦有之。初,厨院因前池余振浸润助堂,数步及溜,才供厨饪涤器而已。邑大夫顺阳范惜,迹累人群,心在遐旷,每休沐之暇,访道山林,见其有天造池沼之形而隧为沟窦,乃命黄冠等颐指广裹,凿周宇下,骈石以涯之,畜流以探之,清澜忽平,秋阴满院,执爨无欲清之仆,挈瓶无汲探之劳,不造机事而功赡於物,范公实所谓新池知己矣。静胜则道淳,境幽则神王。予与昊天师采真,洞府朝夕窥临,莹彻心胆,滑昏潜遁,事苟惬於心,则与登姑苏、望五湖而齐矣。故因碑籀余地,刻石志之,犹诗人有泌泉之作。大历五年,岁号闱茂,八月一日处士李玄卿记。   洪钟纪   圣天子握符御极,敬天爱民,遇雨旸稍愆,梼于群望,所至感格。其灵绩寂彰者,则杭之大涤也,是山居洞天三十有四,为天柱福地,距行都三舍,御前崇奉有年矣。宫宇宏壮,独阙巨钟,使命绎奏闻。上思所以揭虔表灵,乃绍定己丑病月丁亥有旨命铸,仲秋己未告成。夫山川流峙,云气出没,明神所以代化工而施利泽也。霓楝横空,鸿音彻汉,圣天子所以镇名山而昭丕既也。神有显功,上有皇报此殊庭盛事,可无纪乎?载玫图籍,唐大历中有神应钟,台之黄岩,因祷旱酵德,卿人每以验晴雨,经建灸煨烬,声弗逮初。开禧边帅毕,再遇於淮泗,获景灵旧钟,漕臣黄荦求真之大涤,亦既禽止。然物久则弊,剥极宜复,其革故鼎新,必须时应数迩者。宸命既颁,币出内帑,工择国良,赐度牒以资其费,融兼金以美其质,众弃一鼓,大器立就。其形不侈不食,不厚不薄,其声不石不播,不柞不郁。钟成,楼亦加肆,殆时数之偶欤。近臣刘世亨承命,凡事尽画宣劳图形以进,天颜闻泽琦欤盛哉,圣天子嘉惠名山,与先朝赐田临幸,匹休於无穷矣。夫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钟,器也,而道寓焉。傥能因以永道,则销去绩错,保合粹和,内明外寂,力到功深,穷邃径於华阳,侍宸游於月殿,服猛兽於岩前,藏金丹於答下,自然山川呈瑞,神物荐休,凤呜高岗,龙蜕幽穴,清泉沸井,祥光烛天。所谓地灵人杰,岂昔有而今无邪?无己则澄神寡欲,体道修真,庶几善人以多,嘉祥自应,雨可请,旸可祈,尚无负於清朝钦崇之意。乃若听考击於晨暮,昭报称於黑修,祝圣寿而保皇图,与洞天福地同其久者,又不待言喻也。   朝议大夫、权尚书刑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侍讲曹叔远撰。   演教堂记   盘古开辟宇宙,天先成而地后定,故都天之号柱於八极者三,不周以北存而勿论可也。惟济山之束、杭山之南,积气温厚,有双柱峙焉。以其上通太微之室,故日洞天,以其中伏三辰、三根,故日天柱。道家者流好言天与帝,而不以地对,盖维持主宰者在上,地不过承之而已。洞霄旧号天柱观,而演教堂则又接天柱之乳而流出道德者也。先是,堂列大门。外传者日:神营化造,不类目巧之室,殆未可知也。后遭兵毁,更创於正殿,后绍兴肇其迩,开禧奂其宇,端平又峻其基,室虚而白,楹广而闲,雌霓抱梁,阳马承褊。堂之背,迭石作嗽日聚仙亭,翼步栏而上日方丈室。唬唬乎广厦,真可谈混元、论黄虞矣。蚓惟我高宗皇帝,曾手书《 度人经》 以镇清真之场,孝宗皇帝御制古涧松诗以尊不老之道。玉字扁於宁考,金钱锡於慈皇。今主上又劫命冲妙师大明董集斯事,列圣修道崇教,何其盛也。堂甫成,大明羽化,而师孙处道与监宫大年及大钦述师之志,综其本末,求记於潼川昊泳。泳日:汝知所谓堂者,因教而有堂邪,?所谓教者,因堂而有教邪?向者堂弊,教亦弊邪?今者堂新,教亦新邪?吾与子言:堂有成坏而教无新故。仙圣之所重,惟教耳,然圣人以身教也,真人以神听也,以身教故不悦道之华,以神听故不逐言之迩。今营一亩之宫,筑环堵之室,既勤朴断,又涂坚茨,输焉奂焉,惟欲其美。而身有玉庐,心有绛官,脾有黄室,肺有皓庭,面有赤宅,耳有三门,喉有十二楼,两眉有紫户青房,七窍有金关玉钥,皆自己之堂也,而不能微也。指三洞十二部为教母,综五笋七千岌为道枢,勃勃旋於珠口,团团走於环中,便以口之所授为演妙,耳之所闻为证真。而自有此山以来,阴阳之浸,昏晓之割,日月之相推,云雷之相荡,飘风暴雨卒敛於无,雕烟缕霞复归於朴,乌啼而林幽,则动中有静,龙势而雾檐,则寂中有感,变通而为四序,流形而为品物,不宰之宰,不神之神,皆自然之教也,而莫之悟也。处道日:若尔吾记,则历劫以至于今,千圣之户庭荒矣。虽然,吾复为子通之.州老氏之学,根以清争虚明,行以慈俭忠孝,其无为也,无不为也,.近於易;不争也,莫之争也,近於谟。谷神之说,近於虚受婴儿之喻,近於若保修养'而引年,近於祈天永命。《真诰》谓性与道合,由道之体近於中庸。王子谓一气孔神於中夜存,近於孟子。若夫淮南原道之极,至於和与性,使父无丧子之忧,兄无哭弟之哀,童子不孤,妇人不孀,兽胎不殡,乌卵不洫,则又吾孔门家法也。作是堂已,玉眸说说,岂无望道而欲见者?倘能味法如蜜,调心如弦,涤神识如镜,为善无近名,为学不腊等,虽有拱璧驷马不能易吾进道之心,则圣真在己,不必问邻矣。霞子研之哉,云孙莹之哉。淳佑三年七月既望,宝章阁学士、朝请大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中江县开国子、食邑六百户、赐.紫金鱼袋昊泳记。   东阳楼记   余裹登平都山,访濂溪周子旧游,乱碑中得小片周子题两绝句,点画劲正,犹存温厉之气,官合阳时笔也。其一咏阴仙丹诀云:始观丹诀信希夷,盖得阴阳造化机。子自母生能致立,精神合后更知微。又从山中人得观丹诀一篇,二十年间往来于心,未忘也。先墓在余杭'庐居山中,数游洞霄,道藏写本甚真,出庐无事,时得假借,无何阅之褊,则知丹诀所云,周子一言蔽之矣。尝殿都蓝具其姓,大钦其名,余杭人,赐号灵一,作小楼,寮中不侈不约,可诗可觞。冻其翼然於尘外也,与客造焉,请名,适朝阳出高岗之上,因作东阳楼三字遗之,摘阴仙诀中语也。今又十余年矣,丹诀则已忘之,惟周子诗中之意烛然心目。灵一之孙守一,嘱如圭来言曰:灵一年八十六而卒,愿得向者名楼之义,以发其幽光。余曰:乾元阳神,吾资以始,坤元阴精,吾资以生。元,一也,而分二体,於是有尊卑,有贵贱。以尊卑言,则先乾而后坤,尊当在先也。以贵贱言,则先阴而后阳,贵当居后也。既有先后,则有嗑有睽,有同有讼,不得而齐焉。不齐财离,离去为变,相保则合,合为大和。物生於和,死於变。精神合一,即日月合一,日月合一,乾坤之元复为一,此天地之正道,万物之公理。圣人以是制为礼乐,达之天下,礼无往而不来,乐无进而不返。斯道也,在人或识其大,或识其小,未尝坠也。周衰道微,四代礼乐之数掌於柱下史,乃或取之,以养其生。虽然,礼乐者,大和之器也,所以建天地,溥万物,非有我之所得私也。私之者,小之也。.知广而充之,则大矣。是故一物有尽而万物无终,一身有终而万人无尽矣。又何人己之分?灵一以寿终矣,四海之内,一视而同其未死者,皆灵一也,不与天地同长久乎?平都烟尘苍莽,石刻之存者几希,由是以志诸洞霄,尚不泯乎儒先之遗意,不亦可哉?咸淳元年中春,资政殿学士、宣奉大夫、眉山杨栋记。   栖真洞神光记   绍定辛卯孟夏,郎官杨公彦瞻游九锁山,幽岩邃谷,无所不历。二十有一日,至栖真洞,登东西两台,洞绝顶故有若华盖者,方举火烛之,忽神光发东台上,圆如满月,青白相半,升华盖而止,火为夺明,良久乃散。观者惊异,公顾问偕行羽众:是何祥邪?思明对日:嘻,二百二十余年矣。在祥符问,国家崇尚玄教,制漕使陈文惠公率官属有梼于大涤洞,维时洞中出现是光照耀林麓,文惠公表奏朝廷,韶旨褒嘉,始改洞霄宫额,而扁亭祥光,为一代盛典。方今玄教之盛,不异祥符,公以勋旧子孙,历官郎署,名位德望岂出文惠公下?两洞神光,皆有为而发,非偶然者。公怃然日:予何人,敢望文惠公哉?休征之来,偶相符契。然不敢上负洞天之灵,乃捐金买田若干,以助斋庖,以答神既。呜呼,攀天目汉元封,彰神显异,何代无之?谨以身所亲见感动当世者,刻着于石,使来者有玫,且无忘杨公之德。公名伯岔,彦瞻其字,和武恭王孙,好善忘势,不异儒家子,时有束台仙子许参玄,满月光明现大千句,曲题山中。绍定五年夏至日,当山道士元素大师王思明记。   演教堂揭扁法语   洞霄大涤扈神京,玉佩金当会百灵。天柱一尖凌碧落,云关九锁迭苍屏。前峰后峰烟漠漠,东洞西洞风泠泠。见说坡仙诗墨在,约君同坐翠蛟亭。客入洞门,清涵山骨。寒层青未了,古洞绿依然。瀑布泉边,玉叶风摩千岁草;云根石畔,金茎露浥万年芝。我将唤起闻丘玄同,而更相招司马承正,左攀郭文举,右拍许远游,陆天坛,访石室,入药圃,谒草堂,同登来贤岩,去寻无骨箸。万杉锁断红尘影,三径寒凝碧藓班。皇风雷飞伏之都,乃龙神校阅之所。所以翠华南幸,有严香火之钦崇;紫馆西峨,以待公台之均逸。昔有金龙玉简之典,今存青词朱表之仪。列圣所共留神,当今尤甚加礼。今之日,风和鹭喜,水暖花香。奉使国师,宁国侍晨。真人面承纶旨,大涤箴真;都录管辖上官,侍晨鉴义。知宫冯君,随弼飕乘,协斓天馨来止仙都。适丁盛事,岁在丁丑,宸翰演教堂三大字,以赐住山冲妙大师龚大明。越今五春,方圆扁揭,可谓凤翕龙翔,蛟腾虎跃,奎踱璀璨,云汉昭回,有兹铁画银钩,宣示金填玉镂,光映草木,荣溢烟霞。以吾教之当兴,与名山之不朽,方玉烛应天之日,政金真演教之时。顷者山中庆成,法堂获此御墨,云甍烟桶,上跨寒空;月础星博,妙为法宇。何异骞林之境,宜安玉局之床。阐三洞四辅之微,敷八极九清之妙。此牌既揭,日月同明;此话不诬,人天孚照。大众且道,揭牌一句,如何赞祝,九峰云静仁天广,五洞风清化日长。嘉定十年辛巳三月,道士白玉蟾撰。   重建洞霄宫记   道为三极之祖,大包宇宙而不见其外,细入毫粟而不见其内。生阳生阴,神鬼神帝,陶镕千圣,弃钥万象,不见其迹。是莫大乎天地,此道撑拄乎天地,莫幽乎山川,此道充塞乎山川。道即理,理即太极,太极本无极,撑拄乎其上,无一瞬之或息,故曰天柱充塞乎其中,无一隙之不周,故日洞天。呜呼,为天柱洞,天之说者,其知道乎?其至人示以至道之精,众妙之门乎?夫天有形,道无体,以无摄有,谁为之耶?天至大,洞至小,以小纳大,谁司之邪?天柱即大易,统天立天之象,老氏天地得一清宁之旨;洞天即大易天在山中之象,老氏谷得一以盈之意,无疑矣。夷玫往谍,女娲氏断鳌足以立四极。非鳌也,道也,天柱之喻也。元始坐浮黎宝珠,十方天神悉入其间。何神也?道也,洞天之喻也。余杭大涤山洞霄宫,为三十六洞天之一,与舒州、寿阳天柱为三;金堂玉室,上通太微,奇异神秀,不可婵纪。汉武立绾候神。历晋暨唐,以至宋世,累朝礼奉朵谨,代生高人主张斯道。咸淳甲戌腊月,不戒于火,千础皆灰。会世运更革,归化圣朝,山中诸老合力营之,既底于成,为力勤矣。至元甲申六月,郁攸洽作,一夕复尽。四众环视,於邑太息。提点宫事一山郎公如山、提举宫事桂林舒公元一,敏毅介特人也,不沮不惧,宣言於众日:吾将新之,取木他山,运粟他所。吁心集思,鸠工度材,先建庖帑,乃筑大殿以及余屋。元贞乙未之三月壬子告成。金碧瑰丽,照映林谷,神运鬼工,殆不是过。朝家钦崇护持,视昔有加。既成,嘱予为记,予辞,不可已而告之曰:洞有天,天有柱,吾言於前矣。天中有天,盖终言之,夫天中之天,上极无上,是为三境。境虽三清,则一也,又三其三为九,名虽九清则一也。学道之人,炼阳消阴,朝夕存存,以我之清,同造物之清。清乎清乎?超万形而不坏者乎?遂笔之记。元贞元年,岁次乙未,九月乙亥,前端明殿学士、中奉大夫、签书、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家铉翁记。   昊天阁记   太极之动生阳,而静生阴,阳轻清上为天,日月星辰、雷电风雨丽焉,阴重浊下为地,丘陵山岳、川泽江海丽焉。阳变阴,化其气,冲和则为人,其两问莫不有生宰者焉。恭惟昊天玉皇上帝陛下,位三极之尊,御万有之众。凡天地所以覆载,日月所以照临,星辰所以运行,雷电风雨所以薄激荡沃,丘陵山岳之所以郁盘,所以流浸,生人之类所以相生相养,万古而不息,孰知乎帝力哉?道经载,天地之内自十大洞天外,复有洞天三十六所,仙官所领,为天帝下府。今大涤玄盖洞天,其二十有四也,自汉元封建立宫坛,历晋逮唐,异人代出,更为天柱观。宋祥符问,又更洞霄宫。旧志所载,地望之重,与嵩山崇福,并为天下宫观称首,信矣。寥寥二千余年,兴废不一,而自岁甲戌迄于甲申十一年问,再厄天变,邃馆层楼化为飞埃,土木之兴难矣。故自大殿东西应、斋库两堂外,力不暇给,若三门,若诸祠宇,悉山中耆老分任营构而相成。昊天阁者,今住山清修明素冲道法师舒公元一。清修养素冲妙法师沈公多福也,是阁据四山,会屹然,大殿东高七十余尺,广五楹,歧翼翠飞,壮观形胜,昔所未有。是虽妙有玄真渺渺乎罡风灏无之表,然神化无方,何所弗至?遐想钧天广乐,宴游玉京顾瞻下府,乃有高居延举。若是之盛者,其必为皇灵所眷矣。人之身,神在泥丸,犹好天也,黄庭中虚,犹所谓洞天帝之下府也。使中虚之地,吾神来舍,是一身太平,久之必仙。使高高在上者容光下烛,岂不能祈永命,为国家太平地哉?是阁远,所系甚重。副宫事高公会辰,都监宫事金公常清,咸狱有力,宜书大德六年壬寅十二月望日,钱塘邓牧记。   白鹿山房记   大涤洞天发天目,盘薄菬溪阳,形势最浙右,自古有道来游来居,仙去可数。然山中泉石胜处,率多北向,向南而胜者,白鹿一山尔。是山为大涤中峰,升天坛在上,其下石室。按旧志,晋许远游真君作坛练丹,丹成,天下白鹿迎去,所以名山也。汰情吴贞节天师美文词,与太白齐名,愤讲石室为藏书地,讳尸解,宣城,语弟子。耆还天柱石室,此石室所以着也。宋摔永仲、王元素、朱复常诸君相继於此涛道,着益甚。自永仲筑舍,隶洞霄宫,俯仰几二百年,兴潘不一。、大德甲众,沈公介石住山,一登览楼怆,追前修而弗返,吊遗迹其卡烟,规营高居以待畸士,顾土木繁兴,力有未暇者,於是徐和父赞曰:屋无俭奢,取足庇风雨,郭文举其人:岂以苦液为嫌耶?否则食粟而已。纳之广厦,奚益?乃作数槛石室颠,虽门绾庖福,不过具体,然前睨天柱,后负升天坛、龙凤两洞,左路所从入栖真洞,右望而。见之。四周上势若屏幛环合,下五巨松翼然,拱立熏风,足以祖暑爱日,足以辟寒雪晨月夜,莫兹境为绝。庶几方外高独肯息焉。时杭人牧心邓公适留山中, 孟公集虚与其徒孙史元甫为附。一屋后偏,介两石若楼船而方,将使遂栖隐志、邓氏益命工发土,得奇石五六。东偏有家腹穴趾若丹宠者,有高下联属为壶若刻漏者,有圆窍横贯其首,而顶锐若犀载角者,若蚁蛭峰房交错相穿者。西偏则钳碧玲珑。三面环峙,俨然呆愿,凡广不数丈,千岩万,壑,情状毕具,旷古珍藏,坐致目睫问。则怃而叹日:有是哉,夫石,山川之精秀,融结翳蔽土壤,不知几何年,一旦有识者发之,有力者拔之,始得为人境绝观,与天地不弊?人独无是秀,且精乎日:为情欲之土所赘,事物之壤所蔽。相发者无识一肩拔者无力,以至於晦珠而终仰望。晋唐宋诸君,如龙鱼,如虎鼠,、如鹏钨,不我相谋,曾不若一石之有契也。语未既,余适以月夜登山,为余道本末如此,且问名屋,因命循其本日白鹿山房,复为记之。大德九年乙已四月望日,涤山卑罗钱塘叶林记。   元清宫记   元清宫者,提点住持洞霄宫事舒尊师所建也,日山素斋,按待者何?洞霄列斋十有八,山素其一,而元清隶焉,方外士於此而憩也。去余杭,而卜筑於临安之锦南乡者何?师生育之地也。宫何以日元清?师名元一,其徒金公名常清,嗣守其业,合而名之也。晋史所载临安,多金堂玉室、仙人芝草,汉末从此得道者有之。宫占胜其问,东拱琴鹤之山,西抱石镜,上接九仙、天目,下连九锁、天柱,南北二溪县天目发源而合流於独山,如锦为带,山川献状,此为奇绝。余虽未涉其地,尝听师言,固已先入梦境。宫成,师踵门谓余曰:吾崎岖历落人也,自幼无估无恃,统然出俗,遂入道洞霄。徐公应时,吾祖也,一见即以嗣法相期,时生计最薄,若谓吾足以振起香火绿者。每惧无以副前人期,待刻志其所宜学,粗克有进,职分所在,不敢卑庖禀之任。岁在丁未,被冠裳以来,凡道家事,如表章科岌、手书口诵,罔或弗力,首治居室,易故而新。甲戌洞霄火,迨归皇元职方之九年,为至元甲申复火,数矣。夫凡瓦砾化为金碧,金碧转为瓦砾,又於劫灰之余,使公宇私室悉还旧观。当始附时,箪食壶浆之奉,身非所顾,而奔避四外者得以安集。吾虽不敢谓功,亦良劳止,其於吾祖付托初意,庶乎无负。在洞霄,自掌章表领库事,至宫副住持,如历阶然,无践等瑜分之想。教门职任,自杭州路道录而浙西道提举,住持开元宫,凡受管领道教所,割授,一是前辈讲师举所知,不识媒身耆进为何事。慨念锦南故里钓游遗迹俨存,亲新劬劳未报,自视饮然。诿日:太上忘情,可乎?因出衣钵所储,即故址创此道场,报本也。寥阳殿以奉三清,艰玑阁以梼祠七政。举众仰祝圣寿,昕夕罔弗钦祀。先有祠道纪,云会,各有堂,三门两序具体,迨庖福无缺,经始於甲午岁,落成于大德己亥。栋宇藻丽,像设森严。有山可薪,园可蔬,附郭之田可擅粥,香灯之费仰田租之入。今天师真人拜祖庭,道由官问,顾瞻轮奂,喜溢眉宇,大书今额以镇此山,命吾开山住持,常清则提举知宫事。甲乙流传,其永无歌。初,常清与吾师孙金正韶於是荐贤输力为多。清自号玉鉴,韶号约山。韶物化久,吾将於清之次俾周鼎传,董贵宁又嗣守焉,别为元清派,与洞霄派相伯仲而亚之,官之金谷出纳,须洞霄提其纲。夫事为之制,乃可经久亡敝,然匪托之金石,恐久而遂泯,愿求文於执事,以图不朽。乌乎,以师所述云然。非阅历深识、虑周且远,其克尔耶?元者,气之始,天得而清,用能长上古而不老,统万有而不宰。考之洞天,有日太玄司真,曰升真元化。后人名殊庭真馆,或以玄真,或以升元,然则合而名之之义,岂无锯哉?而况陆莲纪关尹之瑞,香炉锺弘景之美,於此而致其孝思,且地胜得於不择,殆天予神授者。余故乐为之记,至若匠事,计工费为缙者若干,此常事也,不书。师丁酉岁二月钦奉圣旨,大护持。越二年秋七月,钦受提点住持宣命,十二月镇远王奏,赐通明养素真卿冠简法服,为时荣遇。师老氏典刑,同衣之士称为桂林先生云。大德四年二月己未日,翰林侍讲学士奉义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张伯淳记。   重建冲天观记   仁知不能一其性,金其乐者为难;势愿不能兼其力,成於久者非易。山林也,皋壤也,其成也毁也,其乐也神者有所不喜,又何弊弊焉?穷岁月之力以役於物为,役於物非道也。不役乎物亦岂所以为道乎?百姓不知於日用,儒者不离於须臾,而况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观於山而千岩竞秀,有重玄之理;临於水而万振同归,几上善之德。假物以用,又焉往而非道邪?冲天观者,旧创於昊兴之别墅,水国风高,白苹秋老,与鹭朋鸥倡相期於浩渺问。先祖师蓬山孙公、菊岩龚公、清溪周公之志也。愿烟未恕,劫石倏迁,城郭是非,几类华表之鹤;尘波清浅,无异蓬莱之舟。舍其旧而图新,去诸远其即近,则大涤山之门户有若天开,萍水路之往来,居然云集。虽与规规尺寸於尘闲问异,然地非不广裹,求其四平如砥者绝少;材木非不胜用,亦安能神运而鬼输。高者夷之,卑者廊之,榛者辟之,佳者盈之,其为力岂不戛戛乎尤难。后之入是门而游月。登斯堂而坐啸,揖白云而邀素月,谈何容易哉。凡为工若干岁日,为费若干缙粟,姑志其成。若夫一日必茸,是所望於将来之子若孙,是所谓愿也,非势也。故系之以词日:大涤之山兮峨峨而高,大涤之水兮涓涓而滔。大涤之林,木从拱把,至於蔽翳,虽濯惧非昔比,终能自拔於蓬蒿。今之去地五丈而成九仞,其始一篑之劳。呜呼,据梧而瞑,杖策而遨,盍观此身,以道自名也,当如肯堂之构,无如塞路之茅。山吾仁而水吾智,小无不具,大无不包。肤寸扶摇於羊角,一勺膏润於田毛。故凡积以岁月而毕备者,宁能阙然於一毫?世之所谓伦理,道之所谓功行与愿力,有州或阙,於天地问罪将焉逃?赞皇公云毁平泉一木一石者,非吾子孙。所愿呵护之力,却厉鬼於山左,移文之灵勒,俗驾於岩助。金石未劝,言必行,行之必远,诚不能不望於之代庖者也。至元二十六年己丑二月望日,住山沈多福记。   冲天观记   两浙山水之胜最束南,县浙江西杭最,县杭西余杭最。逆天目大溪上十有八里,曰洞霄宫者,是为大涤洞天,又余杭最胜处也。未至宫数里,两山翼道,折为九锁,佳气盘郁,是以得道士若晋郭、许二真君,唐昊贞节,暨子虚、间丘玄同辈,高蹈其间,遗迹具在。至今探幽访古,使人偷然欲仙。介九锁外,有山名仁寿,气势特伟,众山所宗,然荆棘隐翳,过者莫之观。至元壬午,前知洞霄宫事周公日:清溪翕得兹地,爱甚,与其徒张公汉传命工凿三面山趾二百余丈,辟为夷壤,楝宇之。先是,宋咸淳问,翕祖灵济孙先生泊瑜师演教龚先生,请冲天观赐额隶钱塘者,建观书溪上,寻以难毁。至是徙而扁焉。.四五年问,事未竟干,公相先后遗世。今主席洞霄沈公介石,为访法孙,竭力营缮乃完。若殿、若堂、若门应,秩秩有度。空翠入房阁,清流入庖厨。四山环匝,百木昔蔚,行道上者,闻钟磬音而不见观所在,住山中者,闻车马声而不见路所自。后山益峻,则迂径以陆,荫花竹待游观者,其稍平处,问列坐石可憩,其最高梵圆坛,可眺远。擭琴咏诗,可以永日。时延方外士居之。公暇日轻车往来,共谈玄理,尝语众日:地之胜也,人居之则榛莽不得荒吾阶庭,豺虎不得闯吾藩墙,岂不为天下安宅?身之安也,心居之,则耆欲不得榛莽其内,利害不得豺虎其外,岂不为山中隐仙?夫善居其心者,亦若居其身尔。大涤古洞天,兹山大涤所从发,凡居斯者,岂尽出晋唐人,下必有脱迹尘滓,飞神青冥,以不负祖师素愿所营,与吾中心所期,然后足以符冲天之意。众曰唯。牧时过沈公法孙孟集虚,与闻于此,遂为识之。大德五年庚子上元日,石室隐居铁塘邓牧记。   清真道院记   余杭西十有八里日九锁山,逆溪水上,左右山趾相错,行者萦其间,前直百步外,若断无路,为锁一也。迄九锁,山势差直上,则为洞霄宫。左折为束天柱,岭西北泉石最胜,日青檀山。旧志载月窟、冰壶、镜潭、试剑岩、涌翠石壁,悉在兹山尔。宋咸淳问,前知洞霄宫事凝神朱先生,以先世诸墓在,作祠山阳。先生殁至元己丑,其徒冲逸孙法师与其孙今静逸法师舒公,辟而广之,日清真道院。为屋凡五六十楹,而门应、殿堂、斋合、庖福,咸有法度。松杉垂阴,花卉迭芳,白昼无声,不类人境。大门内流泉所直,则发石瓷址。四周若墙趾,坎为方池,畜金鲫百数,扣栏槛,悉至取食。山下飞玉泉悬瀑数仞,自是出也。岁庚子,余过舒公,憩暑于此,相与觞咏为药。暇日登高,指余诸山,慨然日:宫西南为伏虎岩,晋郭文举隐也。西升天坛,许远游仲举也。其下石室,唐昊贞节仙去痉书剑也。北大涤洞,则暨子虚得道长往,与吾远祖玄同先生筑室后入兹洞以达华阳也。神仙者,学虽由内炼,亦山川之灵发之。俯仰千岁,风气不殊,诚有作者,岂遽逊晋唐人哉?奈何留连光景,醉而生梦而死者,比比皆是?百年荣华,与化俱尽,千劫流浪,其忧无涯。何不运灵旗,孕火芝,回风返景於寸田尺宅之问,驭气飞神於清都紫微之上,而与数君子相视一笑。若是,则内不负吾先,外不愧吾大涤洞天,其可乎?余日唯。大德四年庚子七月,钱塘邓牧记。   集虚书院记   杭孟法师,字集虚,筑室曹溪上,为读书地,以其字扁之。余闻老氏云,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知虚者,万有所从集也。窍虚而风集,坎虚而水集,谷虚而云集,室屋之虚也人集焉,天地之虚也日月星辰、山河草木、羽毛鳞介集焉。孰谓吾一心虚而不为道所集乎?然心之为物,可虚可窒,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向焉所谓集,皆可得见,而此不可知,故虚者每为异物所窒。恍兮忽兮者,将弗集矣。一心无樊攻焉者,众喜怒哀乐毒其内,是非得丧冠其外,欲斯须之虚有不可得者。若是求道,亦击鼓而求唐子也。吾孟师不然,师儒者而寄边道家,流为诗文,咸有法度,炼玄养素九锁山中,斋居者三年,既乃为世故役,弗遂其志,戚戚然恶之。所蓄书数千卷,将室成而藏焉。且与方外奇士游居讲习于此,所得殆未可量。然余谓师无志於道则已,苟有志书,亦累也。比见世读书者,四方万里无所不通,上下数千载无所不闻,归而求其本心,则虚焉者寡矣。圣人之道,遂为绝学,可叹也。愿师悉弃所蕴於无何有之乡,然后即方寸之地,朝而辟焉,暮而涤焉,使介然之有不得累乎其中,师益矣。颜子始好学,终坐忘。惟道集虚盖深造自得之妙,颜何人哉?大德三年己亥正月,钱塘邓牧记。   大涤洞天记卷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