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名: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元浮云山圣毒万年宫道士赵道一修撰。五十三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真部记传类。   目 录   序   进表   仙鉴编例   卷一   轩辕黄帝   卷二   通玄天师 有古大先生 盘古先生  郁华子  广寿子  大成子   广成子  随应子   赤精子   录图子  务成子  尹寿子   真行子  锡则子   燮色子   育成子  经成子  郭叔子   卷三   赤松子  育封子   马师皇   赤将子舆 雇佺   方回   钱铿   啸父    师门    务光   仇生   容成公   吕尚   葛由    范蠡    乎疏   介子推  涓子   马丹   平常生   陆通    琴高   寇先   王子乔   幼伯子  桂父    瑕丘仲   酒客   任光   萧史   赤须子  祝鹦翁   崔文子   朱仲   东方朔  修羊公   稷丘君  犊子    骑龙呜   主柱   鹿皮舫  溪父   山图   谷春    阴生    子英   服闲子  文宾   商丘子胥 子主    陶安公   赤斧   呼子先  负局先生   阮丘   朱璜    陵阳子明  邢子   木羽   玄俗   卷四   天真皇人 白石生   王倪    洪崖先生 展上公  何侯   文子   亢仓子   浮丘公   宋来子  沈羲   王傅   刘奉林  成连先生  武夷君   王璋玄  韩众   王次仲   若士   古丈夫   衍门子   沈文泰  董谒   李充   孟岐   郭琼    黄安   卷五   皇初平  沈建    华子期   王远   蔡经   涉正   孙博   班孟    王刚    皇化   阴恒   李修   柳融   葛越    刘安    刘图   介玫   龙述   赵丙   折象    王遥    陈永伯  刘政   王乔   成君平  丁约   卷六   木公   九元子   上黄先生  常生子  长存子  张穆子   高丘子  蒲先生   童子先生  九源丈人 宛丘先生 青乌公   长桑公子 蔡琼    列子    庄子   刘越   王果   鬼谷先生 茅蒙    西门君   徐福   郭四朝  周太宾   姜叔茂  龚仲阳   谷希子   王仲高  公孙卿  李少君   卷七   董仲君  车子侯   王兴    寿光侯  卫叔卿  戴孟   山世远  毛伯道   苏林    阳生   王思真  王仲都   上成公  桐君    刘晨    武丁   玄都先生 蔡长孺   延明子高 崔野子   灵子真   任敦   敬玄子  帛举   徐季道  赵叔期   庄伯微   瞿武   匡俗   卢耽   傅先生  黄观子   石坦    张巨君   卷八   尹喜   尹轨   卷九   杜冲   彭宗    宋伦    冯长   姚坦   周亮   尹澄   王探    李翼   卷十   李八百  匡续    玉子    离明   杜宇   李冰   鲁般   马成子   楚康王   唐建威   卷十一   孔丘明  何紫霄   唐公防   丁令威  张良   苏耽   司马季主   卷十二   刘讽   鲍叔阳   刘京    刘尽   严青   王谷神   太山老父 巫炎    李奉仙   清平吉  黄山君  吕恭   陈安世  灵寿光   张礼正   李根   黄敬   甘始   黄子阳  河上公   卷十三   安期生  魏马伯   阴长生   明阳生   卷十四   周义山  王褒    梅福   卷十五   裴君   乐巴    左慈    孔元方  焦先   阳翁伯   李意期  杜契    李阿    介象   卷十六   董奉   姚光    徐弯    茅盈   韩崇   卷十七   冯良   郎宗    淳于斟   桃俊   对斓   吕子华   蔡天生  刘平阿   张激子   赵广信  张祖常  虞翁生   朱孺子  尹虔子   郑景世   平仲节  昊睦   郭静   范伯慈  韩伟远   刘少访   卷十八   张天师   卷十九   王长   赵升    张衡    张鲁   张滋   张昭成   张椒   张仲回   张迥    张符   张子祥  张通   张仲常  张光    张慈正   张高   张应韶  张顺   张士元  张修    张谌    张秉一  张善   张季文   张正随  张乾曜   张嗣宗   张象中  张敦复  张景端   张继先  张时修   张守真   张伯璟  张庆先  张可大   卷二十   于吉   宫嵩    王道真   王玄甫  蓟子训  王乔   壶公   华陀    青谷先生  刘文饶  赵威伯  乐长治   刘根   刘伟道   夏馥    范幼冲  钟离简   卷二十一   封衡   王老    张皓    王少道  路大安  王真   陈长   王晖    昌季    张玄宾  王中伦  蓬球   鲍说   许迈    许穆    扈谦   卷二十二   杜禺   朱库    姜伯真   王霸   元藏几  王截   李荃   王可交   陈简    卢钧   王子芝  王廓   卷二十三   葛仙公   卷二十四   郑思远  葛洪    黄野人   杨羲   许翩   许黄民   陆修静  孙游岳   陶弘景   卷二十五   王远知  王轨    潘师正   司马承祯 李含光   卷二十六   许太史   卷二十七   昊猛   陈勋    周广    曾亨   时荷   甘战   施岑   彭抗    吁烈    钟离嘉  黄仁览  兰公   许大   胡惠超   卷二十八   王纂   单道开   王嘉    孟钦   郭志生  郭璞   郭文举  王质    董幼    范豹   冯伯达  马荣   韩越   严东    王灵舆   双袭祖  桓阅   卷二十九   寇谦之  李皎    韦节    田仕文  徐则   岐晖   孙思邈  胡隐遥   刘道合   卷三十   梁谌   孙彻    马俭    尹通   牛文侯  王道义   陈宝炽  王延    李顺兴   侯楷   严达   于章   张法乐  巨国珍   卷三十一   锺离权  刘纲    王烈    刘道成  项蔓都  徐启玄   万振   曹德休   杜昙永   萧子云  丁玄真  张公弼   李元基  陈道冲   王守一   卷三十二   何尊师  刘知古   王昱    昊道元  颜真卿  邓紫阳   伊祁玄解 许柄岩   摸先生   王君   梁须   王元芝   卖药翁  袁亢   卷三十三   陈兴明  尹道全   施存    了然子  邓欲之  徐灵期   邓郁之  陈惠度   张昙要   张如珍  廖冲   由吾道荣   贾自然  萧灵护   张惠明   李思慕  申泰芝  张太空   柳实   卷三十四   陈法明  王十八   孙登    嵇康   东郭延  乐子长   凤纲   赵翟    王玄甫   尹思   张岳   王仲甫   王先生  赵郎   卷三十五   王履冰  岑道愿   王顺    吉留馨  王贾   王叔明   唐若山  王向    罗子房   王厦   王四郎  叶千韶   王璨   李珏    许仲源   施无疾   卷三十六   宋愚   韦善俊   张惠感   张志和  朱孺子  王老   侯道华  马湘    郎通微   许错   金可记  宋玄白   贺自真   卷三十七   邓去奢  蓝采和   张果    许宣平  薛昌   昊筠   李白   卷三十八   刘玄和  杨泰明   李贺    轩辕弥明 刘商   刘嘈   罗万象  殷文祥   谭峭岩   卷三十九   叶法善  邢和璞   申元之   罗公远  薛幽栖  王柯   李聿   杜升    羊惜    谭峭   卷四十   薛季昌  田虚应   冯惟良   陈寡言  徐灵府  刘元靖   叶藏质  应夷节   左元泽   吕志真  杜光庭  闲丘方远   卷四十一   聂师道  张氲    傅仙宗   成道士  赵惠宗  翟法言   卷四十二   舒虚寂  向道荣   任可居   程太虚  俞灵环  赵知微   刘道平  聂绍元   徐左卿   李遐周  谢通修  韩湘   轩辕集  熊德融   刘德本   厉归真   卷四十三   朱桃椎  感庭秋   边洞元   李真   郑遨   李守微   程晓   谭紫霄   黄损    王老   采药民  杨通幽   崔伟   韦古    徉狂道士  韦老   卷四十四   卢生   刘无名   李终南   柳条青  李浩   张辞   李老   陈允升   许鹊    橘叟   道左老人 终南山翕眼谷   鹿人   刘拣    白衣人   房州工人 江叟   洪志   桑俱凤  司马郊   卷四十五   吕岔   施肩吾   徐钧    钱朗   杨云外  王昌遇   尔朱洞  应靖   卷四十六   王仙君  李升    伊用昌   胡二郎  张鳌   李梦符   乐子苌  昊涵虚   李云卿   张荐明  贺元   郭恕先   陈陶   孙成    许坚    沈麟   黄万护   卷四十七   陈搏   苏澄隐   刘若拙   张白   混沌道士 丁少微   陈花子   卷四十八   张契真  张元化   张齐物   张无梦  程仙翁  涂定辞   郭上鳌  赵抱一   武抱一   朱自英  李仙人  刘从善   蓝方   卷四十九   侯先生  张九哥   安昌期   陈景元  刘玄英  张用成   马自然  石泰    薛道光   陈楠   白玉蟾  彭耜   朱橘   卷五十   杨宸   李鉴夫   赵灵运   屈突无为 率子廉  刘希岳   穆若拙  吕大郎   王鼎    刘防   罗道成  曾志静   归真子  孙希龄   周贯    刘元真  陈太初  马宣德   胡用综  黄知微   毕道宁   田端彦  刘跛子  水丘子   卷五十一   张虚白  刘卞功   刘元道   董南运  王秉文  刘烈   蓝乔   沈东老   车四    章誉   邢仙翁  贾善翔   周史卿  刘大头   卷五十二   刘混康  王荃    徐守信   张润子  王吉   祝大伯   刘益   魏二翕   王老志   李思广  荣阳   雍广莫   皇甫涣  茴香道人  邹葆光   龚元正  沈若济  张淡   张拱   李爰    蒋风子   莫道人   卷五十三   林灵菔  王文卿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一   轩辕黄帝   轩辕黄帝姓公孙自周制五等诸侯后,乃有公孙姓。轩辕为黄帝,长於姬水,合以姬为姓。不知古史何据也。有熊国君少典之次子也。伏羲生少典,少典生神农。及黄帝袭帝位,居有熊之封焉。其母西乔氏女,名附宝,暝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照于郊野,附宝感之而有娠。以枢星降,又名天枢。怀之二十四月,生轩辕于寿丘地名,在鲁东门之外。帝生而神灵,幼而徇齐疾而速也,弱而能言,长而敦敏,成而聪明。龙颜日角,河目隆颗,苍色大肩。始学於大项,长於姬水。帝年十五,心虑无所不通,乃受国於有熊,袭封君之地在郑州析郑县。以制作轩冕,乃号轩辕;以土德王,日黄帝。得奢龙辨乎东方解在下文,得祝融辨乎南方心星,以火在正南,大明也。融,光明也,主火之官,号祝融,字从南,从午南求也。求为正对,为明为暗,则南为阳,北为阴也。得火封辨乎西方鹦之明旦则望东,而身居西也。酉,鹦也,以小入时名之,酉半为西也,得后土辨乎北方北,阴也,背也,故曰北。四方之名也。东者动也,日出万物乃动也。东字从日,穿木以日出,望之如穿扶桑之材木也。日所出,在扶桑东数十万里。帝娶西陵氏于大梁,曰嫘祖,为元妃,生上子,玄嚣、昌意。初,喜天下之戴己也,养正娱命,自取安而顺之,为鸿黄之代以一民也。时人未使而自化,未赏而自劝,其心愉而不伪,其事素而不饰,谓太清之始也。耕者不侵畔,渔者不争岸,抵市不预,价市不闭,鄙商旅之人相让以财,外户不闭,是谓大同。帝理天下十五年,忧念黎庶之不理,竭聪明进智力,以营百姓。具修德也,考其功德,而务其法教。时元妃西陵氏始养蚕为丝今礼记:皇后祭先蚕西陵氏。葛稚川《西京记》曰:宫内有先蚕坛,乃有天老五圣以佐理化。帝取伏羲氏之卦象,法而用之,据神农所重六十四卦之义,帝乃作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重卦之义也。时有臣曹胡造衣,臣伯余造裳,臣於则造履,帝因之作冠冕冠者则服之文明,冕者则冠中之别名,以其后高而前下,有倪仰之形,因日冠冕也,始代毛革之弊,所谓黄帝垂衣裳而天下理也。帝因以别尊卑,令男女异处而居,取法乾坤天尊地卑之义。帝见浮叶方舟,即有共鼓、化狄三臣,助作舟楫,所谓剖木为舟,刻木为楫也。盖取诸涣,涣散也,物大通也,所以济不通也。帝又观转蓬之象以作车,时有神马出生泽中,因名泽马,一日吉光,二日吉良,出大封国亳州东古国也。文马缟身朱鬣,乘之寿千岁,以圣人为政应而出今飞龙司有吉良厩,因此也。薛综曰:与腾黄一也,所出之国各别。葛稚川曰:腾黄之马吉光之兽。则兽马各异。今据吉光即马,腾黄即兽,桧川之说又别。又有腾黄之兽,其色黄,状如狐,背上有两角,龙翼一本云:龙翼而马身,一名乘若,一名飞黄,或曰古黄,又日翠黄,出日本国,寿三千岁,日行万里。乘川令人寿二千岁,出日本国,寿二千岁《六典》曰:宋齐梁陈皆有车府乘黄之官,今太仆寺有乘黄署,即其事也。黄帝得而乘之,遂周游六合,所谓乘八翼之龙,游天下也,故迁徙往来无常。帝始教人乘马,有臣肢作服牛以用之。世本云:所谓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取诸随,得随所宜也。有臣黄雍父始作舂,所谓断木为杵,掘地为臼,以济万人。取诸小过也。小过者,过而通也。帝作宠以着经,始令铸釜造饭,乃蒸饭而烹粥,以易茹毛饮血之弊。有臣挥始作弓,臣夷牟作矢,所谓弦木为弧,刻木为矢也史记云:黄帝为之也。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以取诸睽。睽,乖也,制不顺也。帝始作屋,筑宫室以避寒暑燥湿,谓之宫。宫,言处于中也。所谓上栋下宇以待风雨,取诸大壮。大者,壮也。帝‘又令筑城邑以居之,始改巢居穴处之弊。又重门击柝以待暴客,以取诸豫,备不虞也。又易古之衣薪,葬以棺椁,以取诸大过。有服斋於中宫,於洛水上,坐玄扈石室,与容光等内观,忽有大乌衔图置于帝前,帝再拜受之。是乌状如鹤,而鹦头燕喙,龟颈龙形,骈翼鱼尾,体备五色,三文成字。首文日慎德,背文日信义,齐文日仁智。天老曰:是乌麟前鹿后蛇颈,背有龙文,足履正尾,击武有九苞。一日包命,二心合度,三耳聪达,四舌屈伸,五彩色备,六冠巨锐钩,七金目鲜明,八音激扬,九腹大。一名鸥,其雄日凤,其雌曰凰。高五六尺,朝呜日登晨,昼呜曰上祥,夕呜日归昌,昏呜曰固常,夜呜日保长,皆应律吕,见则天下安宁。黄帝曰:此乌遇乱则去居九夷矣。出於东方君子之国,又出丹穴之山。有臣沮颂苍颉观乌迹以作文字,此文字之始也先儒论文字之始不同,或始於三皇,或始於伏羲,或云与天地并兴。今据司马迁、班固、韦延、矢秉、付玄等云:苍颉,黄帝臣。今据此载之,诸家说苍颉,亦无定据也。黄帝修德义,天下大理,乃召天老谓之曰:吾梦两龙挺白图出于河以授予,敢问於子。天老对曰:此河图、洛书将出之状,天其授帝乎,试斋戒观之。黄帝乃斋于中宫,衣黄服,戴黄冕,驾黄龙之乘,载交龙之旅,与天老五圣游於河洛之问。求梦未得,帝遂沉璧於河,乃大雾三日。又至翠妈之泉,有大鲈鱼於河中沂流而至,杀三牲以醮之,即甚雨七日七夜,有黄龙负图而出於河。黄帝谓天老五圣曰:子见河中者乎?天老五圣乃前跪受之。其图五色毕具,白图兰叶而朱文,以授黄帝。乃舒视之,名日《录错图》。令侍臣写之以示天下。黄帝曰:此谓之河图书。是岁之秋也,帝既得龙凤之图书,苍颉之文,即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以作书契,盖取诸夹。夹,庾也,次断万事自垂衣裳至制文字,凡事按皇甫谧《帝王代余》载此九事。昔黄帝之功,今各以当时事及众书所载列之如前,以明之。然於《易系说》九事,则上自黄帝,下至尧舜,以其先儒说者.,或以为不独黄帝。若以皇甫所载及今所引众书,则九事皆黄帝始创之以服用,后代圣人至尧舜,但仿作修饰尔。於是黄帝定百物之名,作八卦之说,谓之八索,一号帝鸿氏,一号归藏氏,乃名所制日《归藏书》,此《易》之始也。黄帝垂衣裳之后,作龙一表之服,画日月星辰於衣上以象天,故有龙衷之颂。帝纳女节为妃,其后女节见大星如虹下临华渚,女节感而接之,生少嗥代起石女节即嫘祖,非也。帝又纳丑女号模母,使训宫人而有淑德,奏六德之颂。又纳费修氏为夫人。是时庶民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无羡欲之心,邻国相望,鹦犬之音相闻,至老而不相往来,无求故也。所谓黄帝理天下,便民心,谓之至理之代。是时风不呜条,谓之天下之喜风也;雨不破块,谓十日一小雨,应天下文,十五日一大雨,以协运也。以嘉禾为粮,谓之大禾也,其穗异常。以醴泉为浆,谓泉水美味如酒,可以养老也。以五芝为芳,谓有异草生於圃,则芝英紫芝,黑芝五芝草生,皆神仙上药。时有水物洋涌,山车满野,於是德感上天,故有黄星之祥,谓之异星,形状似月,助月为光,名日景星。又有赤方气与青方气相连,赤方中有二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又有异草生於庭,月一日生一叶,至十五日生十五叶,至十六日一叶落,至三十日落尽。若小月,即一叶厌而不落,谓之莫荚,以明於月也,亦日历荚。帝因铸镜以象之,为十五面神镜,宝镜也。于时大挠能探五行之情,古北斗衡所指,乃作甲乙十干以名日,立子丑十二辰以名月,以乌兽配为十二辰,属之以成六旬,谓造甲子也。黄帝观伏羲之三画成卦,八卦合成二十四气,即作纪历以定年也。帝敬大挠以为师,因每方配三辰,立孟仲季,自是有阴阳之法焉。黄帝闻之,乃服黄衣,带黄绅,首黄冠斋于中宫。即有凤凰蔽日而至,帝乃降阶,束面再拜稽首曰:天降丕佑,敢不承命。凤乃止帝束园,集於梧桐,又巢于阿阁。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其饮也,则自呜舞,音如笙箫。帝即使伶伦《汉书律》作伦往大夏之西大夏国在西去长安万里,阮榆之溪,昆仑之阴懈谷,采锺龙之竹,取其窍厚均者断两节,问长七寸七分,吹之为黄锺之音十一月律为黄锺,谓冬至一阳生,万物之始也,以本至理之代,天地之风气。所谓黄帝能理日月之行,调阴阳之气,为十二律吕,雄雌各六也《晋书》云:律管长尺,六孔,十二月之音禀之,以竹取自然圆监也,以玉取坚贞温润也。时有女娲之后容成氏,善知音律,始造律历。元起丁亥《本纪》作辛卯,今准《混元实录》年谱,又推冬至日在之星南斗后星也。又问天老,得天元日月星辰之书以纪时。有臣隶首善算法,始作数着等术焉。臣伶伦作权量权,秤也;量,斗也。黄帝得蚩尤,始明乎天文据管子言云:蚩尤有卫,后乃。帝又获宝鼎,乃迎日推策。於是顺天地之纪,旁罗日月星辰,作盖天仪,测玄象,推分星度,以二十八宿为十二次。角亢为寿星之次,房心为大火之次,尾箕为析木之次,斗女为星纪之次,虚危为玄杨之次,室壁为课訾之次,奎娄为降娄之次,勖毕为大梁之次,赀参为实沉之次《左传》昭元年,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关伯,季曰实沉,居于广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不臧迁关伯于商丘,主辰,商人丹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沉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由此观之,至高辛氏时方有实沉之名,不知轩辕氏时何先有实沉之名也,岂非后人以分野之名易士一宫分,以明古事耶,井鬼为鹑首之次,星张为鹑火之次,翼斡为鹑尾之次。立中外之星,作占日月之书,此始为观象之法,皆自河图而演之。又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鬼臾区占星。帝作占候之法,占日之书,以明休咎焉。黄帝有茂德,感真人来游玉池,至德所致也。有瑞兽在囿,玄楞之兽也。《尚书》中候云:麋身牛尾,狼蹄,一角。角端有肉,示不伤物也。音中黄锺,文章彬彬然。牡曰麒,牝曰麟,生於火,腾於土。春呜曰归禾,夏呜曰扶幼,秋冬呜曰养信。帝又得微虫蛄蝼,有大如羊者,大如牛者。虫名蜿大如虹者,应土德之王也。有兽名蟋,如狮子,食虎、而循常近人,或来入室,人畏而患之。帝乃上奏于天,徙之北荒。帝以景云之瑞,庆云之祥,即以云纪官。官以云为名,故有缙云之官或云:帝炼金丹,有缙云之瑞,自号缙云氏,赤多白少曰缙。於是设官分职,以云命官,春为青云官,夏为缙云官,秋为白云官,冬为黑云官,帝以云为师也。帝置四史官,令沮诵、苍颉、隶首、孔甲居其职,主图籍也《周礼》:掌版图人户,版籍也。又令苍颉主人仪。孔甲始作盘孟以代凹尊杯饮之朴,着盘盂篇,盘盂之诚也。帝作巾几之法,以着经。黄帝书中通理黄帝,史谓之坟。坟,大也孔安国曰:遭秦焚之,不可闻也。有臣史玉,始造画。又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明堂图,有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此楼之始也。帝依图制之,曰合宫,可以观其行也。乃立明堂之议,以观於贤也。时有仙伯出於岐山下,号岐伯,善说草木之药性味,为大医,帝请主方药。帝乃修神农所尝百草性味,以理疾者,作内外经。又有雷公述炮炙方,定药性之善恶。扁鹊、俞附二臣定脉经,疗万姓所疾。帝与扁鹊论脉法,撰《素书》上下经汉文里阳公淳于意能知疾生死,按脉经也。帝问岐伯脉法,又制《素问》等书及《内经》今有二轶?各九卷。后来就修之。按《素问》,序云岐伯作。今卷数大约缺少,其八十一难,后来增修。又云天降素女以治人疾,帝问之遂作《素问》也。帝问少俞缄注,乃制缄经明堂图灸之法,此缄药之始也。黄帝理天下,始以中央之色称号,初居有熊之国,曰有熊帝如颛顼为高阳帝,帝誉为高辛帝,唐尧为陶唐帝也。不好战争。当神农氏之八代榆冈始衰,诸侯相侵,以黄帝称中央,故四方僭号,亦各以方色称史载而不言名号,即青帝大嗥,赤帝神农,白帝少昊,黑帝颛须。时有四帝之后子孙僭越而妄称也。食共谋之,边城曰骇。帝乃罢台榭之役,省靡丽之财,周戎士,筑营垒。帝问於首阳山在河中郡,不安其居,令来首山之金,始铸刀造弩。又於东海流波山得奇兽,状如牛,苍身元角一足,能出入水,吐水则生风,两目光如曰月,其音如雷,名曰夔牛。帝令杀之,以其皮冒之而为鼓,击之声闻五百里世本云:殷巫咸始作鼓;则非也。帝令军人吹角为龙呜,此鼓角之始也。於是又令作蹴踟之戏,以练武士令击球也。《西京记》曰:踟场即球场也。黄帝云:曰中必焚,操刀必割。狂屈坚闻之,曰:黄帝之言也。帝有天下之二十有二年,忽有蚩尤氏不恭帝命。诸侯中强暴者也,兄弟八十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不食五谷,啖沙吞石蚩尤始作钟甲,时人不识,谓是铜头铁额。李太白曰:南人兵匕见北地人所食麦饭模粮,不识,谓之啖沙吞石故也。不用帝命,作五虐之刑以害黎庶,於葛庐山发金作冷制为镜甲及剑,造立兵仗刀戟大弩等,威震天下,不顺帝命。帝欲伐之,征诸侯,一十五旬未克敌。思念贤哲以辅佐,将征不义,乃梦见大风吹天下尘垢,又梦一人执千钧之弩,驱羊数万群。觉而思曰:风,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土解化清者也,天下当有姓风名后者。   夫千钧之弩,冀力能远者也;驱羊数万群,是牧人为善者也,岂非有姓力名牧者乎。帝作此二梦,及前数梦龙神之验,帝作释梦之书,令依二梦求其人。得风后於海隅,得力牧於大泽。即举风后以理民,初为侍中,后登为相,举力牧以为将,此将相之始也。以大鸿为佐理,於是顺天地之纪、幽明之数、生死之说,是谓帝之谋臣也。帝问张若谋敌之事,张若曰:不如力牧。能於推步之术,着兵法十三卷,可用之。乃习其干戈以征弗享,始制三公之职以象三台天象有三台星,风后配上台,天老配中台,五圣配下台太公《六韬》曰:风后力牧五圣为七公。则五圣,五人也。黄帝於是取合己者四人,谓之四面而理。时获宝鼎,迎曰推策。又得风胡为将,作五牙旗及烽火战攻之具,着兵法五篇。又以神皇为将,帝之夫人费修之子为太子,好张罗及弓矢,付以大将,谓之抚军大元帅,为王前敌。张若、力牧为行军左右别乘,以容光为大司马,统六师兼掌邦国之九法容光一曰常光。又真左右大监,监于万国。臣龙纡者,有勇有义,亦为将。帝之行也,以师兵为营卫,乃与榆冈合谋共击蚩尤。帝以玉为兵玉饰兵器,帝服黄冕,驾象车,交六龙,太丙太乙为御,载交龙之旅,五牙旗引之,以定方位。帝之行也,常有五色云气,状如金枝玉叶,止於帝上,如葩华之象,帝因作华盖今之缴盖是也。黄帝即与蚩尤大战于涿鹿之野地在上谷郡南有涿鹿城,帝未克敌,蚩尤作百里大雾,弥三曰。帝之军人皆迷惑,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崔豹《古今注》曰:周公作指南之车。据此时已有指南车,即周公再修之尔。帝乃战,未胜,归太山之阿,惨然而寐。梦见西王母遣道人披玄狐之衣,以符授帝曰:太乙在前,天一在后,得之者胜,战则克矣。帝觉而思之,未悉其意,即召风后告之,风后曰:此天应也,战必克矣,真坛祈之。帝依之以设坛,稽首再拜,果得符广三寸,长一尺,青色,以血为文。即佩之,仰天叹所未捷,以精思之感天,大雾冥冥三曰三夜,天降一妇人,人首乌身。帝见稽首再拜而伏,妇人曰:吾玄女也,有疑问之。帝曰:蚩尤暴人残物,小子欲一战则必胜也。玄女教帝三宫秘略、五音权谋、阴阳之术兵法谓玄女战术也。李靖用九天玄女法,是已入神符,黄帝之阴阳卫即六壬太一遁甲运式法也,玄女传《阴符经》三百言,帝观之十旬,讨伏蚩尤。又授帝《灵宝五符真文》及兵信行,帝服佩之灭蚩尤。又令风后演河图而为式,用之创百八局,名曰遁甲周公时约为七十二局,汉张.子房共向映云:四皓口口□十八局。案神龙负图文,遁其甲,乃名之遁口□一局揭帖是也,以推主客胜负之术。黄帝又着十六神历,推太一六壬等法。又述六甲阴阳之道,作《胜负握机之图》及《兵法要诀》《黄帝兵法》三卷宋武传云:神人出之。《河图出军诀》称,黄帝得西王母兵符,又有《出军大帅年命立成》各一卷、《太一兵历》一卷、《黄帝出军新用诀》一十二卷、《黄帝夏氏占兵气》六卷此书至夏后时重修之也、《黄帝十八阵图》二卷诸葛亮重修为八阵之图、《黄帝问玄女之诀》三卷、《风后孤虚诀》二十卷、《务成子玄兵灾异占》十四卷、《鬼臾区兵法》三卷、图一卷或作鬼谷区设兵法。以来皆黄帝,亦后来增修之也。黄帝於是纳五音之策,以审攻战之事,复率诸侯再伐蚩尤于冀州。蚩尤率魑魅魍魉,请风伯雨师从天大风而来,命应龙蓄水以攻黄帝。黄帝请风伯雨师及天下女妖以止雨,於东荒之地,北隅诸山黎土羌兵,驱应龙以处南极,杀蚩尤与父,不得复上,故其下旱,所居皆不雨。蚩尤乃败于顾泉,遂杀之於中冀,其地因名绝辔之野在嫣川也。既擒杀蚩尤,乃迁其庶类,善者於邹屠之乡,其恶者以木械之。帝令画蚩尤之形於旗上以厌邪魅,名蚩尤旗。杀蚩尤于黎山之丘东荒之北隅也,掷械於大荒中宋山之上,其械后化为枫木之林《山海经》曰:融天山有枫木之林,蚩尤之栓桔所化也。所杀蚩尤,身首异处,帝悯之,令葬其首冢於寿张县名,在鄹州。冢,乔土尺。土人常以十月祀之,则赤气如绛见谓之蚩尤旗,其肩膂冢在山阳县名,在楚州。肩膂,腑脏也。收得蚩尤兵书《行军秘术》一卷、《蚩尤兵法》二卷。黄帝都於涿鹿城上谷郡。,涿鹿,地名独鹿,又曰浊鹿,声传记误也。黄帝又与榆冈争天下,榆冈恃神农氏之后,故争之。黄帝始以鹏鸦鹰鹧为旗帜《六典》曰:今妈鹅旗也,以熊熊躯虎为前驱,战于版泉之野地名,在上谷郡,今妈州也,三战而后克之。又北逐埙斋之戎即匈奴也。诸侯有不从者,帝皆率而征之。凡五十一。一战,天下大定。帝以伐叛之功,始令岐伯作军乐鼓吹,谓之箫绕歌,以为军之警卫。桐鼓曲、灵夔吼、鹏鸦争、石坠崖、壮士怒、玄朱鹭等曲,所以扬武德也,谓之凯歌《六典》曰:汉张骞得之於西域,凡八曲,军乐之遗音箫茄也。金铙如铃而无舌,有柄执之,以止鼓也。於是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帝以己酉立,承神农之后,火生土帝,以土德称王,天下号黄帝,位居中央,临制四方。帝破山通道,未尝宁居。令风后负筹书,伯常荷剑,日一出流沙,夕归阴浦,行万里而一息,反涿鹿之阿,帝又试百神而朝之,帝问风后:予欲知河所泄。对曰:河凡有五,皆始於昆仑之墟。黄河出于昆仑东南脚下,即其一也余四河说,在东方朔十洲记。帝令坚亥步,自东极至于西极,得五亿十选九千八百八步,一云一亿三万三千。南北得二亿三万一千三百步一云二亿二十万,东尽泰还西穷合国,东西得二万八千里,南北得二万六千里万里日选。神农时东西九千万里,南北八千万里,逾四海之外。韦昭注《汉书》,不信此阔远於海外。臣扬道书,神农乘龙游远也,黄帝乘马以理境土,祇四海内也。《淮南子》云:北极至于南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七十里。淮南三学道,此言绝远,亦像道书也。黄帝始画野分州,令百郡大臣授德教者先列珪玉於兰蒲席上,使春杂宝为屑,以沉榆之胶和之为泥,以分土别尊卑之位与华戎之异出卦礼记。帝旁行天下,得百里之国者万区今之县邑是也,所谓首出庶物,万国咸宁。有青乌子能相地理,帝问之以制经。帝又问地老,说五方之利害。时有瑞草生于帝庭,名屈轶,佞人入则指之,是以佞人不敢进。时外国有以神兽来进,名摒露,如鹿,一角。真於朝,不直之臣兽即触之。容成子者,得道,知声律,女娲之后,初为黄帝造律历,元起丁亥,至此时造笙以象凤呜。素女於广都来,教帝以鼓五十弦瑟右史考曰:琴则非也。黄帝损之为二十五弦,瑟长七尺二寸。伏羲寞琴,女娲和之。黄帝之琴名号锺,作清角之弄。帝始制七情,行一十义。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十义也,帝制礼作乐之始也。东海有度索山或日度朔山误乎也,此山问以竹索悬而度也,山有神荼郁垒,神能御凶鬼,帝制驱像之礼以象之。帝以容成子为乐师,帝作云门大卷,咸池之乐。乃张乐於洞庭之野北门,曰其奏也,阴阳以之和,日月以之明,和风俗也唐至德二年,洞庭侧有人穿池得石锺,有古篆文,黄帝时乐器也。永奉二年,巴陵令康通中得采药人石季德於洞庭乡采药得古锺,上有篆,岳州刺史李萼进之。可明《庄子》所谓黄帝於洞庭张乐,诚不妄也。黄帝将会神灵於西山之上,乃驾象车六交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蚩尤,旗也,风伯进扫,雨师洒道,凤凰覆上。乃到山,大合鬼神。帝以号锺之琴,奏清角之音师旷善於琴,晋平公强请奏角弄,师旷不得已,一奏,云从西北起;再奏,大风起,大雨作。平公惧而成疾焉,登昆仑之灵峰,致丰大之祭,以诏后代,斯封禅之始也。于时有神人西王母者,太阴之精,天帝之女也。人身虎首《山海经》曰虎颜,一云虎色豹尾,蓬头戴胜,颢然白首,善啸。石城金台而穴居,坐于少广之山,有三青乌常取食。此神人西王母,慕黄帝之德,乘白鹿来,献白玉环。又有神人自南来,乘白鹿,献皂,帝德至地租也乃出。黄帝习乐以舞众神,又感玄鹤二八,翔舞左右。帝于西山尝木果,味如李,状如棠,花赤无核,因名沙棠。食之,御水不溺。帝立台於沃人国西王母之山,名轩辕台。帝乃休于冥伯之丘,昆仑之墟,帝游华胥国伏羲生于此风,伏羲母,此国人。复往天毒国居之,因名轩辕国后来日天竺,去长安一万二千里。占史考日在海外,妄也。又西至穷山女子国,北又复游逸于昆仑宫赤水。北及南望,还归而遗其玄珠,使明目人离娄求之不得,使罔象求而得之。后为蒙氏之女奇相氏窃其玄珠,沉海去为神玄珠喻道,蒙氏女得之为水神。蜀梼杭云:成都府有奇相之祠。唐英按古史震蒙氏之女窃黄帝玄珠,沉江而死,化为此神。上应震宿,旁及牛宿。郭璞《江赋》曰:奇相得珠而宅仲。今江碛庙是也。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於海滨得白择神兽,能言,达於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择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辟邪之文以祝之。帝周游行,时元妃嫘祖死於道,帝祭之以为祖神。令次妃模母监护於道,以时祭之,因以模母为方相氏向其方也,以护丧,亦曰防丧氏。今人将行设酒食先祭道,谓之祖饯。祖,送也。颜师古注《汉书》曰:黄帝子为道神。乖妄也。崔皇四人《月令》复曰黄帝之子,亦妄也。皆不得审详,祖,嫘祖之义也。黄帝以天下大定,符瑞并臻,乃登封泰山,禅于亭亭山太山下小山也。又禅于几几山,勒功於乔岳,作下时祭炎帝,以观天文,察地理,架宫室,制衣服,候气律,造百工之艺。累功积德,故天授舆服斧铁,华盖羽仪,天神之兵。黄帝着轩舆之铭,帝以事周毕,即推律以定姓孔子、京房皆行此事,纪锺甄声。帝之四妃嫘祖、摸母、费修、女节是也,生二十五子,得姓者十二人一云十三人:姬、酉、祈、己、滕、箴、任、苟、僖、诂、旋、依《史记》云六十一姓,惟厘一姓不同。所云黄帝姓公孙者,十八代合一千五百年,其十二姓十三代合一千七十二年。史又云十二姓,德、专不记录,示不可也。姬、祁、滕、任、僖、诂,皆有德有名者也。所云黄帝姓公孙,虽古史相传,理终不通。且黄帝生熊长於姬水,祇合以姬为姓氏。周武王称黄帝十九代孙姬姓之后,即黄帝姬姓,非也。且周真五等诸侯,以公侯伯子男,诸侯子孙多称公孙,言公之子孙也,故连公子为姓者,且更有八十五氏,皆非黄帝时人。黄帝九子,各封一国潘安仁诗言之,未知其原。元妃嫘祖生二子,玄嚣、昌意,并不居帝位。玄嚣得道,为北方水神,昌意居弱水,弟少昊,黄帝之小子也,帝妃女节所生,号金天氏,后即帝位。黄帝之女溺於东海,化为乌,名精卫,常衔西山木石以烟东海。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颛顼,居帝位,号高阳氏,黄帝之嫡孙也。黄公托拔,昌意之少子也,封北土以黄帝土德,化俗以土为拓,以君为拔,乃以拓拔姓。禺强,黄帝之胤,不居帝位,亦得道,居北方为水神。少昊有子七人。颛顼时以其一子有德业,赐姓曼氏,余不闻。黄帝以天下既理,物用具备,乃寻真访隐,问道求仙,冀获长生久视,所谓先理代而后登仙者也。时有育子为陶正,有神人过,教火法,出五色烟,能随之上下,道成仙去,往流沙之所食飞鱼,暂死二百岁更生,作沙头颂曰:青叶灼烁千载舒,万龄暂死饵飞鱼。有务光子者,身长八尺七寸,神仙者也至夏时无凛,养性鼓琴,有道寿永者。有赤将子舆,不食五谷,啖百草而长年尧时为木工,能随风上下即已二千岁矣。有容成公,善补导之卫,守生养气,谷神不死,能使白发复黑,齿落复生。黄帝慕其道,乃造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即访道游华山、首山,东之泰山。时致怪物,而与神仙通接。访神人於蓬莱,回乃接万灵於明庭、京兆、仲山、甘泉、寒门、谷口在长安北甘泉云阳。黄帝於是祭天圆丘,将求至道。即师事九元子,以地皇元年正月上寅日,斋於首山在河中东蒲圾县。复周游以访真道,令方明为御,昌寓胶乘,张若、谬廖导焉谬音习,廖舒氏切,一作朋,昆合滑稽从车。而至襄城之野,七圣俱迷。见牧马童子,黄帝问曰:为天下若何?童子曰:理天下何异牧马,去其害马而已。黄帝称天师而退。至于园丘,其国有不死树,食其子与叶,人皆不死。有丹峦之泉,饮之而寿。有巨蛇害人,黄帝以雄黄却逐之,其蛇留一时而反《外国记》云:留九年也。帝令三子习服之,皆寿三百岁。比到洪堤,上具茨山在於阳翟,见大院君密县大陈神也,又见黄盖童子,受神芝图七十二卷。适中岱,见黄子中,受九茄子方一云至空同之山,见中黄真人。一云其方原州有空同之山。应邵云陇右,非也。登崆峒山,见广成子问至道庄子作空同山,司马彪注云:空同,当斗下之山也。一云在梁国虞城东三十里是也。一云天下空同山三,汝时空同山乃黄帝问道处。一云陇右空同山,正黄帝问道之所,今山上有问道宫,山下有轩辕观存焉。觉黄帝见广成子问至道,亦非止一处,后皆名空同,今并存之广成子不答。帝退,捐天下,筑特室,藉白茅,问居三月方往。再问修身之道,广成子乃授以《自然经》一卷。黄帝舍帝王之尊,托豭豚之文,登鸡山,陆王屋山,开石函,发玉岌,得《九鼎神丹注诀》。南至江,登熊湘山熊山在召陵长沙也,湘山在长沙益阳县,往天台山,受金液神丹。东到青丘山,见紫府先生,受《三皇内文》大字《抱朴子》云有二十卷,以劾召万神。南真五芝玄涧,登园珑,荫建木观,百灵所登降,采若乾之芝一云花,饮丹峦之水。南至青城山,礼谒中黄丈人。乃问登云台山,见育先生,受《龙娇经》。问真一之道於中黄丈人,丈人曰:子既君海内,复欲求长生不死,不亦贪乎。频相反复,而复授道,帝拜谢。讫,束过庐山,祠使者以次青城丈人。庐山使者秩比御史,主总仙官之道,是五岳监司也。又封港山君为九天司命,主生死之录。黄帝以四岳皆有佐命之山,而南岳孤特无辅,乃章词三天太上道君,命霍山为储君,命潜山为衡岳之副以成之。时参政事,以辅佐之。帝乃造山,躬写形象,以为《五岳真形图》。黄帝往炼石於缙云堂,於地炼丹。时有非红非紫之云见,是曰缙云,因名缙云山。帝藏《兵法胜负之图》《六甲阴阳之书》於苗山。黄帝合符瑞於釜山,得不死之道。奉事太一元君,受要记修道养生之□法於玄女,素女受还精补脑之卫。玄女授帝如意神方,即藏之崆峒山。帝精推步之术于山稽力牧,着体用之诀於岐伯雷公,讲古候於风后先生。黄帝得玄女授《阴符经》义,能内合天机,外合人事。帝所理天下,南及交肚,北至幽陵,西至流沙,束及蟠木。帝欲弃天下,曰:吾闻在宥天下,不闻理天下。我劳天下久矣,将息驾於玄圃'以返吾真矣。黄帝修舆封禅礼毕,采首山之铜,铸九鼎於荆山之下,以象太一。於州是鼎,神质文精也。孙寿三百六十岁,入九疑山仙去。后三千六百岁,尧理天下。洪水既甚,人民垫溺,禹念之,乃化生於石纽山。曰:女狄暮汲水,得石子如珠,爱而吞之有娠,十四月而生子。及长,能知泉源,乃赐号禹,后人称日神禹是也今石泉军石纽。金简玉字,黄帝之遗诚也。帝又以所佩灵宝五符真文,书金简一通,藏於宛委之山。帝尝以金铸器,皆有铭题上古之字,以记年月。或有祠也,时有熏风至,神人集,成厌代之志。即留冠剑佩乌於鼎湖极峻处昆仑之上,立馆其下,昆仑山之轩辕台也。时马师皇善医马,有神通之妙思。有龙下於庭,伏地张口,师皇视之曰:此龙病求我医也。师皇乃引缄於龙口上下,以牛乳煎甘草灌之,龙病愈,师皇乘此龙仙去。黄帝闻之,自择日卜还宅升仙之日,得戊午。果有龙来,垂胡髯下迎,黄帝乃乘龙与友人无为子及臣僚等从上者七十二人,小臣不得上者,将龙髯拔阴及帝之弓。小臣抱其弓与龙髯而号泣,弓因曰乌号,铸鼎之地后日鼎湖。其后有臣左彻,削木为黄帝像,率诸侯朝奉之。臣僚追慕罔极,或取几杖立庙而祭,或取衣冠真墓而守,是以有乔山之-冢,黄帝曾游处皆有祠。五百年后,乔山墓崩,惟剑与赤乌在焉,一旦亦失。黄帝居代总一百二十年云云,在位一百五年。自上仙后,升天为太一君,其神为轩辕之宿在南宫。黄龙之体象后来享之,列为五帝之中方君,以配天。黄帝土德,中央之位,以主四方,以镇星配为子,名枢纽之神,为佐配享於黄帝。帝之子少昊,名挚,字青阳,号金天氏,居帝位八十一年帝王世纪工石八十四年,刘恕作外纪,无少昊,都曲阜今兖州。子孙相承共四百年。黄帝之孙颛项,号高阳氏,母蜀山氏所生,有圣德,居帝位七十八年世纪云八十四年,外纪一同,寿九十八岁,都商丘濮阳今濮州,颛顼以来,以所兴之地为名。帝誉高辛氏,黄帝之曾孙也黄帝子玄嚣生娇极,娇极生高辛也。帝誉生而神灵,自言其名,居帝位七十年外纪云七十五年,都偃师今亳州河南;寿一百五岁外纪云寿一百岁。帝尧陶唐氏,黄帝之玄孙,帝誉之子也,姓伊祈,字放勋。兴於定陶,以唐侯为帝齐阴定陶,又云定州陶县,都平阳今冀州,在位七十年,寿一百一十八岁考之尚书,当是七十三年在位。一云尧十岁即帝位,在位七十载。将逊,试舜三载,传位与舜。又二十八载,乃姐落,当是一百一十七岁。外纪:在位九十八年;寿一百九十八岁。帝舜有虞氏,黄帝九代孙,姓申屠一云姓姚,摄一帝位三十年,正居位五十年,寿一百一十二岁《外纪》:在位五十年,寿一百一十岁。《史记》云舜年六十二代尧,践帝位三十九年,寿正一百岁。一云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服丧三年,其一在三十之数,马天子五十年,凡寿一百一十岁,都蒲圾今河中府。夏禹亦黄帝之玄孙也,姓姒,居帝位,都安邑今蒲州,在位九年。子孙相承,共四百三十二年外纪同。按《遁甲卤山图》日禹,得道仙人也。古有禹,女娲十九代,知吉知凶,知存知亡,怜经能重,能息能行,不灼而沸,不汲良彻卜中生五味,真神物也。黄帝炼九鼎丹服之,逮至炼丹成,后以法传於玄子。此道至重,盟以诚之。帝以中经所记,藏於九疑山,东号委羽,承以文玉,覆以盘石其书山下江边有大禹庙,《世纪》云:孙钠有莘氏臆,胸折而生禹於石纽,六月六日生,群人常以是日黑修操享。殷汤,黄帝二十代孙黄帝子玄嚣生桥玄,桥玄生高辛,高辛生契,又十主腻彼,即天乙为殷王汤也,姓子,居帝位,都亳今亳州,在位一十三年。子孙相承,共六百丰十三年外纪萃作六百二十八年。周发,黄帝二十二代孙,姓姬黄帝孙颛顼,以黄帝居姬水,姓姬。故帝誉子后稷亦姬姓,又十六代发为风武王,居帝位六年,都镐京今永兴,后平王迁洛邑。子孙相承,共八百七十二一年外纪年谱差多作九百二十七年。黄帝子孙,各得姓於事。帝推律定姓者十二具在前,九子各封一国,总三十三氏,出黄帝之后。《先天纪》云:子孙相承,凡一千五百二十年世纪云一千二百五十年。   臣道一曰:轩辕屈黄帝之尊,礼七十二师,然后垂衣裳而天下治。当是时也,君明臣良,民淳俗朴。以有天下而不耻不问,是故神人悉愿归之,民到于今称之,此后世所以有黄帝王霸之品者,於此乎可见矣。《道德经》曰: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侍,功成而弗居。夫惟不居,是以弗去。岂非轩辕之谓乎。   历世真仙体道通镒卷之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序   白海琼先生曰:晋抱朴子作《神仙传》,所纪千有余人。刘纲法师复缀一千六百为《续仙传》,宋朝王太初集仙者九百人为《集仙传》。宣和问考古校今,述所得仙者五万人,谓之《仙史》。盛矣哉、太上无为之教也,每观超俗至士,洁己高人,或孝子忠臣,或烈妇贞女,傲节於清虚之地,游心于玄妙之乡,欲隐晦以韬光,慕超凡而跻圣。故乃嚼浑沌,握洪蒙,饵日月之精,参天地之化,澡心而浴性,养素以存真。探虚无以为立鼎之根基,究妙有以为炼丹之药物。铅升汞降,赖水火以烹煎;虎跃龙腾,仗阴阳而制伏。故有金翁诧女之号,黄婆丁老之名,是皆修炼之秘事,升玄之密旨也。太上垂教,字曰金丹,得人则传,誓盟授受。其始也,炼精为气,炼气成神,炼神合道,以至旱阴剥尽,体变纯阳,身外有身,胎仙变化。方日丹圆九转,法契大成。以至积阴功而至三千,修德行而逮八百,太一符召,移居蓬岛之间;上帝诏征,飞步大罗之境。其次功行则四种尸解,百变神游,更且师资有殊有分,修习不一。或念经持咒,饮水吞符;或存思运用,咽津服气;或饵草木之药,或烹金石之丹。万法千门,总归一道,所谓处处垂杨堪击马,家家有路到长安。然惟内炼金丹,该括万化,如遵正路,如水朝宗。故凡尸解飞升,莫不由此超度。方其修炼之时也,忘世荣华,甘心寂澹,灰头垢面,破服弊衣。或露宿而雨眠,或松餐而涧饮,或和光而混俗,或厌世而避尘。散处山林,褊游湖海,宴息洞府,涉览世途。其庸辈凡流,轻耳贱目,耆以告稚,甲以谕乙:此贫道人也,此丐子流也。近之者转身,睹之者回盼,其有能尊而事之者,畿希,有如贵宦者恃圭爵以为高,富豪者怀金赀以为重。其笑而耻为之似者,纷纷皆是矣,及其潜功外修,精心内炼,乘云驭气,策空驾浮,名纪上清,身柄碧落,则谎冕屈尊而下拜,金紫仰慕而惊心。吁,吾於道又何损益哉。惟我元始天尊,在昔大浮黎土宝珠说经,都竟天人,廓散十方。当此之时,道浃群黎,恩沾万有,茂开劫运,启迪真风。逮至无上道君太上老君继演斯玄,迭振其化。暨我昊天上帝,符历开极,真道凝虚,梯级草仙,陶冷万类。白日飞升之士,尸解神变之人,自古迄今,益盛而益隆也。愚者一介渺微,苦耽玄学,欲希度世,颇厌俗纷。常观儒家有《资治通鉴》,释门有《释氏通鉴》,惟吾道教斯文独阙。白海琼先生之所谓传、所谓史,皆不见行於世问,因录集古今得道仙真事迹,究其践履,观其是非,论之以大道而开化后人,进之以忠言而皈依太上,务遵至理,不诧虚文。但真仙玩世,显少隐多,其所留名,百不逮一。且传记行藏每有闻见之先后,踪迹变化难以次序而铺舒,是故不可例世问作史编年纪事论也。如得一名真仙证道,须是详审校定,严行笔削,不敢妄书。庶几剖判仙凡,垂名者贵,人问天上普见愚衷,惟万劫至人上士鉴之焉。编成,名之日《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臣赵道一再拜焚香谨序。   传闻异辞,所传闻异辞。死神仙狡脍,或亡氏名,变氏名,不可知。如张子房传黄石公即赤松子,赤松子即圯上老人,圯上老人即四皓,四皓即东海君,束海君即力士。人自不悟,当时若非此一老人变化,岂有平沙旷野能自蔽并蔽力士,又岂有路傍兵革,问有四老同处,为上所知,而人无闻焉。从是而推,八公能老能少,眇道士遽如许,遽如许,皆意生身,一一不足怪。又从是而推,《真诰》所称圣贤忠孝,文人才士,古今一气,有随化而无诚死。盖天地,一□人之身也;吾天地之身也。尝欲效班孟坚人名表谱,轩辕以来,得道之士虽有精有赢,有真有伪,然此为天仙,此为地仙,此为柄隐,如此而修炼成。如此而服食效,如此而无成与不幸。可师可慕,可警可惧,不得於其萃,则得於其类。如赵文子冠而受教,如诸菩萨一时对佛说法,至言满眼,诸门洞开,要为有益於无穷无量,非特记姓名事迩而已。古瑞赵全阳高士,乃能会聚刘子政、葛稚川至近年诸书,罢精竭力,朱窠细字,如虫蚀叶,不可为万计。虽传闻所传闻异,而大略具是矣。予因是又见北方所谓作者,皆不为诡怪方技与不可知,而自不可及,殆真教也。有蠹鱼者,不可谓知。然得仙字食之如发人者,得其发食之亦仙。全阳寤寐,是间食仙也。多矣,非直蝉比也,傥得其一发,足与老仙共传。敬哉,吾题是集,为顾将军人物点眼。凡质已飞,复欲疑武陵人云,我则不暇。甲午五月庐陵刘辰翁书。   自昔得仙者皆云名应图史,此图史在天上地下,名山洞府,不系世问。《度人经》言:元始说法始青天中,十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众,浮空而至。日无极,日无量,日无鞅数众,正犹佛书说三世十方河沙数,百千万亿那由他。不可说,不可说。诸佛菩萨欲人人而往名姓,字之竹帛,殆不堪纪。更生《列仙》,始赤松,终玄俗,上不及黄帝。稚川《神仙》,始广成,至封君达,下不及晋代。沈纷《续仙》,谓人问得仙之人,犹千不得闻其一。《真诰》载杨君笔受地下主者,谓有职位粗相识,其无位者不可一二尽知。如此,散者无限数也。要知,玄间有仙籍,人问有史籍。人不能知仙,仙不求闻於人,故数目悬而详略异耳。浮云山道士赵全阳,着仙鉴编纂,详考订核,可谓仙之董狐矣。抑余有疑焉,稚川传淮南王八公事甚伟,谓汉史秘之可矣,更生父德治淮南狱,得鸿宝《枕中书》,诵之以为奇,及着《列仙》,乃槟淮南八公而不列。江乡问相传旌阳事逊,焜曜耳目,及考《真诰》,载诸许真冑家世谱系、讳行伯仲君草从,上自司徒、下至虎牙玉斧,独一语不及旌阳,名不挂谱。《真诰》作於梁,距束晋不远,未应堕史之阙文,良可为怪。今全阳所纪,刘安、许太史风绩,相望於《列仙》、《真诰》,得无问然否?若天真列圣玄间地位已在经藏,若存之仙鉴之目,反似挂一漏万,一一具述,不可胜书。全阳笔削间试重思之,关逢敦胖。岁三月中渐中斋叟邓光荐书于本一庵。   旧见儒家有夫子礼文,史四明斥之曰:尊之乃所以小之。此考亭所以於白鹿洞亦不欲塑夫子像,止於祭时设位也。然夫子世系竟未有过而问者,此止斋老因观复实录,重为儒教感也。浮云山道士赵全阳编《仙鉴》,可谓能人所不能者。敢问夫子非海上广桑山主宰邪,此载之韩况传,列之金录醮位者,君重遗之,何也?岂君所编施仙名存者即孔门三千之徒,而夫子之尊固已隐於辞之所不及邪?噫,尘尘剎剎玉皇身,总入无边明镜裹。请以斯语为君赞云。   进表   臣道一言:伏以大道无为,先天地之始;真仙垂教,一旦今古以同。爰自三皇以前,世代绵邈,结绳为政,无文字之可稽。逮至伏羲氏,始立书契,后世则而效之。而历年滋多,竹简湮没,太古之事,后世十不得闻其一。人心不古,深可叹也。赖有太上之化身,历世出而阐教。是以世降俗末之际,犹存还淳返朴之风,不亦伟欤。臣道一诚惶诚恐稽首顿首,恭惟太上昊天金阙至尊玉皇上帝陛下,真常湛寂,智慧妙圆,作三界之师尊,总十方之玄范,永弘至道,无量度人。臣不揆愚昧,采摭经传所载,得上圣高仙真修实行之可纪者,编为《历世真仙体道通鉴》一部。于以公评论於道德,于以揭仙圣之范模,用显真宗,赞扬大化,将昭先觉,变诏方来。但真仙住世,每隐景潜形,远化莫测,留名於传记者,百不得一焉。请以浅近之见,为陛下陈之。谓如三清之境,十方诸天,海上神山,海外五岳,天真上帝,真人神王,威如雷霆,朋如星斗,皆莫不有攸司。而《度人经》所谓十方无极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数众,有非人世之所能尽述。今据真经所载。前列高真上圣数位以举纲维;其次羲农轩三皇之世得真仙名於世者数十人,以显天人交通之始。自三皇以降,虽真仙脉络传授接踵於其问,然多尚隐逸,不立文字,其声迩亦问闻於人。今自历五帝三代,得真仙名於世者几百人,然亦不能究其出没变化之详尽。逮至殷周,太上复化身下降,大道阐扬,故自历秦汉三国大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朝,中问垂教立法,莫盛於此o.然而洞天福地,朝市林泉,或和光同尘,或隐形韬边,有传记之所不能尽载,耳月之所不能周知,所得真仙名於世者几千人而已。外如世人之感遇,或飞仙下降,或神仙戏游,隐姓潜名,倏忽遐迈者,多不与笔。所编者,特真仙躬行践履之接於人之闻见者尔。然而绵历今古,编载岂无差讹;臣赋禀凡愚,述作岂无谬戾。伏冀陛下察其微个,念其向慕而省览焉。然后颁付人间,以为方来证真仙子之监戒,此臣区区之至愿也。臣干冒天威,不胜战栗,所以编成《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谨奉表陈进以闻。臣道一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言。   浮云山圣寿万年宫道士小兆臣赵道一上表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   通玄天师   通玄天师一号玄中大法师,在天、皇时出《洞真经》一十二部,以无极大道下教人问。   有古大先生   有古大先生於地皇时出《洞玄经》一十二部,化人以无上正真之道。   盘古先生   盘古先生在人皇时出《洞神经》一十二部,化人以太平无为之道。   郁华子   郁华子在必牺时降于田野,授《天皇内文》。又降河图八卦之文,教人以顺性之道。一号宛华,称田野子,作《元阳经》三十四卷。   广寿子   广寿子在祝融时降于恒山,授《人皇内文》,教人以安神之道,俾陶铸为器,以变生玲。一号传豫子,作《按摩通精经》九十卷。   大成子   大成子又号传豫子,在神农时降於济阴,授《地皇内文》,教人以好生之道,俾播殖谷果以代烹杀,和合方药救疾养性。一云作《太一元精经》三十六卷。   广成子   广成子居崆峒之山石室之中,黄帝闻而造焉,曰:敢问至道之要。广成子曰:尔治天下,云不待族而雨,木不待黄而落,奚足以语至道哉。黄帝退而闲居,三月复往见之,膝行而前,再拜请问治身之道。答曰: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毋劳尔形,母摇尔精,乃可长生。慎内闭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而处其和,故千二百年未尝衰老。得吾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土。予将去汝,入无穷之问,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我独存焉。乃授帝《阴阳经》黄帝纪云:授《自然经》。一号力默子,作《道成经》七十卷。   臣道一曰:广成子谓我守其一而处其和,故千二百年未尝衰老。《道德经》曰: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为天下正。其殆以此乎。广成之意,欲轩辕抱一为天下式而已。厥后轩辕得道,白日升天。后世帝王,卒未能及,广成之功妙矣哉。   随应子   随应子一号太极先生,在少嗥时降于崆峒山,说《庄敬经》,教以顺时行令。   赤精子   赤精子在颛顼时说微言经,教以忠顺之道。《南岳总圣集》云:芙蓉峰今有传经坛,晋咸和中,山南见数童子与群白鹤游翔其上。   录图子   录图子在帝誉时降于江湄,说《黄庭经》,教以清和之道。又命九天真王、三天真皇执八光之节,景云之符,下牧德台,授帝誉以九天真灵、三天宝符。上以奉天使,二仪无遗,下以营人,使年命无坠。帝乃祭天於北河之坛,藏符於锺山之峰。后升天为玄宫真人。录图子是时传道与赤松子、被衣子、王倪、啮缺。一云作《黄庭经》五十卷。   务成子   务成子在唐尧时降于姑射山,说《玄德经》,教以谦逊之道。一云作《政事宣化经》四十卷。   尹寿子   尹寿子在虞舜时降于河阳,说《道德经》,教以无为之道。又传道与彭祖。一云作《通玄真一经》七十卷、《道德经》千二百卷。   真行子   真行子一号育真子,在夏禹时降于商山,教以勤俭之道。授《九畴书》,又命宛委之神玄夷使者授禹玉书灵宝五符、治水真文及呈步劾召鬼神之法。玉笋山太秀法乐洞天,即授禹灵宝真文之所,遗迩存焉。今太湖中洞庭山林屋洞天,即禹藏真文之所。一名包山,昊王阖问十二年正月登包山之上,命稳者龙威丈人入包山之洞究其探远,见金城玉屋,题日天后别官太阴之堂。於玉室几上得《素书》一卷,凡一百七十四字而还。阖闻不识其书,使使问仲尼云□.赤乌衔书以授於王。仲尼日:吾昔游於西海之上,闻童谣曰:昊王出游观震湖,龙威丈人名隐居,北上包山入灵墟,乃造洞庭窃禹书。天帝大文不可舒,此文长传百六初,今强取出丧国庐。丘按谣言,乃龙威丈人洞中得之,赤乌所衔,非丘所知也。昊王惧,复归其书。一云夏禹时出为师,号季子肯,作《元始经》四十六卷,复作《妙乐经》七十卷,复作《德戒经》三十卷。   锡则子   锡则子在商场时降於僭山,说《长生经》,教以恭爱之道。今潜山天祚宫前龙堂之址,即其所也,一号锡寿子,或称戒子肯,作《道元经》七十卷。   燮邑子   燮邑子亦称赤精子,降于岐山之阳,说《赤精经》,教以仁信之道,西伯闻之,召为守藏史。   育成子   育成子,周武王克商践祚以守藏史迁为柱下史,作《游玑,经》。一云周武王时出为师,号郭叔子,亦称续成子,或号天老公,复称为老君。乍为常人,乍为柱下史,作《长生经》三十卷,以授于王。   经成子   经成子,周成王时为柱下史,说《广化经》,文以道授周公旦。乃退而闲居,因出游西极大秦、竺乾等国,号古先生。   郭叔子   郭叔子,周康王时为柱下史。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   赤松子   赤松子者,神农时雨师,服水玉以教神农,能入火自焚。至昆仑山,常止西王母石室中,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时,复为雨师,今之雨师本是焉。《丹台录》云:为昆林仙伯,治南岳山。《抱朴子》云:赤松子以玄蛊血渍玉为水而服之,故得乘烟上下也。玉屑服之与水饵,皆令人不死,   南封子   育封子者,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有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封子积火自焚,而随姻气上下。视其灰烬,犹有其骨,时人共葬於育北山中,故谓之育封子焉。育封先生柄於蜀之青城山北岩,黄帝师焉,请问三一之道,先生曰:吾闻天真皇人被太上劫,近在峨媚,达三一之源,可师而问之也。因以《龙跚经》、授黄帝。黄帝受之,能策云龙以游八极,乃筑坛其上,拜宝君为五岳真人。使川岳百神清都受事,乃入峨媚北岩,受皇人三一之道。周旋海岳,车辙存焉。又云『黄帝封育君主五岳,上司岳神,以水报刻漏於此,是谓六时水,阴时即飘然而洒,旸时即无。   马师皇   马师皇者,黄帝时马医也.’知马形气死生之诊,理之辄愈。后有龙下,向之垂耳张口,师皇曰:此龙有病,知我能理。乃缄其唇下口中,以甘草汤饮之而愈。后数有疾龙出其陂,告而治之,一旦龙负而去。   赤将子舆   赤将子舆者,黄帝时人。不食五谷,而瞰百草华。至尧时为木正,能随风雨上下。时与市中货缴,亦谓之缴父。   渥佺   雇佺者,槐山采药父也。好食松实,形体生毛,长数寸,两目更方,能飞行,逐走马。以松子遗尧,尧不暇服也。松者。简松也。时人受服者皆至二三百岁焉。   方回   方回,尧时隐人也。尧聘以为闲士,炼石云母粉,亦与人民之有病!莺隐於五柞山中,夏启末为官士,为人所劫,闭之室中,从求道。回化而得去,更以方回印封其户。时人言得回一圆泥涂门户,终不可开。   钱铿   镶铿,帝颛顼之玄孙。因进雉羹於尧,尧封於彭城,后谓之彭祖。有子二人,长名武,次名夷,其所隐山,后人名日武夷山。一云虞舜时尹寿子传道与彭祖,一云签铿即彭祖。有导引卫,有疾则闭气以攻所患,运行体中,下达指末,即体如常。云上士异床,中士异被,服药百裹,不如独卧。人集其术为《彭祖经》。《列仙传》云:彭祖历夏至殷末,八百余岁。常食桂皮,善导引行气。历阳有彭祖仙室,前世梼请,风雨莫不报应,常有两虎在祠左右,祠讫,地即有虎迩,云后升仙而去。一云铿隐山中,纶竹为户,餐松为粮,能乘风御气,腾身踊空。至殷之末世已七百余岁,后七百七十七岁解化。赵次公云:徐州彭城县以彭祖而得名。按。《寰宇记》:殷之贤臣彭祖,颛帝玄孙,至殷末寿七百六十七岁,今墓北故邑号大彭。《庐山名贤传》云:彭铿曾过彭蠡之滨,造其名岳,今庐山是也。遍游洞府以窥圣迩,已而把钓於台上,双鲤化为双龙,冲天而去。或云今江滨有钓鱼台,本彭祖遗边也。   啸父   啸父,冀州人,少在西周市上补履,数十年人不知也。后奇其不老,好事者造求其卫,不能得,惟梁母得其作火法。临上三亮山,与梁母别,列数十火而升天。西邑多奉祀之焉。   师门   师门者,啸父之弟子也。亦能使火,食桃李葩。为夏孔甲龙师,孔甲不能顺其心意,杀而埋之野外。一日一风雨迎之,讫则山木皆焚。孔甲杞而祷焉,还而道死。   按刘恕《通鉴外纪》云:孔甲好鬼神之事,不务修德,诸侯多叛。时天降乘龙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陶唐氏既丧,其后有刘累学扰龙於豢龙氏,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日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酝以食夏后。夏后享之,既而使求之,累惧而迁于鲁县。据道一之见,刘累恐即是师门,未审是否,因注於下,以俟后之高人讨论。   臣道一曰:师门得道而仕於有夏,遇君之不幸也。孔甲始则杀而埋之,终则感悟而杞之,卒还而道死,是犹孙策杀干吉而创裂,姚苌斩王嘉而寻亡。然王嘉即逢於陇右,干吉复见於镜中。师门旦迎於风雨,於道何损焉。为人上者,可不谨诸。使有道之尊贤乐士,宁得有此。《道德经》曰: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此之谓也。   务光   务光《庄子》务光作瞥,夏时人。耳长七寸,好琴,服蒲韭根。商汤伐桀,因光而谋,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曰:吾不知也。汤曰:伊尹如何?曰:强力忍垢,吾不知他。汤既克桀,以天下让於光,曰:智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遂之,请相吾子。光辞曰:废上非义也,杀人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非义不受其禄,无道之世不践其位《庄子》位作土,昆於尊我,我不忍也。遂负石自沉寥水《庄子》云庐水,司马作卢水,在辽东西界。一云在北平郡界。已而自匿。后四岁至武丁时,复见。武丁欲以为相,不从。武丁以舆迎而从,逼不以礼,遂投河浮山,后游尚父山。   臣道一曰:太朴既散,而后有汤誓之师,呜条之战,傥非有道至人出於其问,则千载而下纲常荡然矣。以务光折汤之非,明君臣之分,至於负石沈水,处生死之际,不改其操,其所以立万世忠义之标杓者,端在於此。其后有盟津之会,伯夷叔齐叩马而谏,饿死首阳,岂非本於光之道欤。《道德经》曰:国家昏乱有忠臣。愚则曰:其不幸而有昏乱也,其亦幸而有忠臣也。   仇生   仇生者,不知何许人,汤时为木正三十余年,而更壮。皆知其寿人也,咸共师奉之。其人云常食松脂,在乡北山上自作石室。祠之。   容成公   容成公者,自称为黄帝之师,见周穆王。善补导之事,炼精於玄牝。其要谷神不死,守生养气,发白反黑,齿落更生,事与老子同。亦云老子师之焉。或曰容成公得御女之卫,握固不泄,还精补脑。今不取此说,盖后世谬相继也。   臣道一曰:《道德经》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夫得是道者上为仙,失是道者下为鬼。容成公得此道,众妙之门也。后世不得其道,而流於傍蹊曲径,抑末矣。又极而至於为御女之卫,乃托容成公以为辞,误也。   吕尚   吕尚者,冀州人也。生而内智,预见存亡。避纣之乱,隐於辽东四十年。西适周,匿於南山,钓於蟠溪,三年不获鱼。比问皆曰:可已矣。尚曰:非尔所及也。已而果得兵钤於鱼腹中。文王梦得圣人,闻尚,遂载而归。至周武王伐纣,尚作阴谋百余篇。服泽芝地髓。且二百年而告亡,有难而不葬。后子伋葬之,无尸,唯有《玉钤》六篇在棺中一万。   葛由   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时,好刻木羊卖之。一旦骑羊入蜀,蜀中王侯贵人追之上绥山。绥山在峨媚山西南,高无极也,随之者不复还,皆得仙道。故里谚曰:若得绥山一桃,虽不得仙亦足以豪。   范蠡   范蠡,字少伯,徐人也。事周,师太公望。好服桂饮水,为越大夫,佐勾践破昊。后乘轻舟入海,变名姓,适齐为鸦夷子。更后百余年,见於陶,为陶朱君,财累亿万,号陶朱公,复弃之口□卖药,后人世世识见之云。李元膺记范蠡学道於丽元山,属彭州。《二十四化志》云:范蠡於北郁山得仙。   那琉   那疏者,周封史也。能行气炼形,煮石髓而服之,谓之石锺乳,至数百年。往来入太室山中,有卧石状枕焉。   介子惟   介子推者,姓王名光,而无名,悦赵宣子,与游。晋人也。隐日一有黄雀在门上,晋公重耳异之,与出居外十余年,劳苦不辞。及还介山,伯子震晨来呼推曰:可去矣。推辞母入山中,从伯子常游。后文公遣数千人以玉帛礼之,不出。后三十年,见东海边,为王俗卖扇。后数十年,莫知所在。   涓子   涓子,齐人。好饵木,接食其精,至三百年乃见於齐。着《天地人经》四十八篇。后钓於河泽,得鲤腹中有符。隐於岩山,能制风雨。受伯阳九仙法,淮南王安少得其文,不能解其旨也。其《琴心》三篇,有条理焉。   马丹   马丹者,晋狄人也。当文侯时为大夫,至献公时复为幕正。献公灭狄,杀恭太子,丹去。至赵宣子时,乘安车入晋都,候诸大夫。灵公欲仕之,逼不以礼,有迅风发,丹入回风中而去。北方人尊而祠之。   平常生   谷城平常生,不知何所人也。数死复生,时人以为不然。后大水出,所害非一,而平辄在缺门山头大呼,言平常生在此。云复水雨,五日必止。止则上山求祠之,但见平衣被革带。后数十年,复为华阴门卒。   陆通   陆通,楚狂接舆一本作与,同音余也。好养生,食囊卢木实及芜菁子。游诸名山,在蜀峨媚山上,人世世见之。孔子适楚,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却曲,无伤吾足。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肩吾见狂接舆,接舆曰:日中始,何以语汝?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已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於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蚊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乌高飞以避缯弋之害,鼹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重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肩吾问乎连叔曰:吾闻言於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及,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锺鼓之声,岂非形骸有聋盲哉。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碑万物以为一世薪乎乱,孰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早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枇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皇甫谧云:接舆躬耕,楚王遣使以黄金百镒、车二驷聘之,不至。   琴高   琴高,赵人。能鼓琴,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一作码郡问二百余年,后辞,入涿水取龙子。与诸弟子期,期日皆斋洁待於水傍,设祀果,乘赤鲤来至祠中,且有万人观之,留一月入水去。今宣州有琴高钓台。   寇先   寇先者,宋人也。钓鱼为业,居睢水傍百余年。得鱼,或放,或卖,或食。着冠带,好种荔,食其葩实焉。宋景公问其道,不告,即杀之。后数十年,踞宋门鼓琴,数十日而去。宋人家家奉祀焉。   王子乔   王君名晋,字子乔,亦名乔,字子晋。周灵王有子三十八人,子晋太子也。生而神异幼而好道,虽燕居宫掖,往往不食。端默之际,累有神仙降之,虽左右之人弗知也。常好吹笙,作鸾凤之音,声贯行云,响满官掖。白鸾朱凤,延颈鼓翼,集而听之,奇禽异乌,率舞庭砌,以为常也。一日,天台山浮丘公降授道要,使修石精金光藏景录神之法。是时灵王二十二年,谷洛阳将毁王宫,太子晋累谏不听,以其性旨,遂退居别宫,斋戒思道。浮丘公密降其室,赐以灵药,接以登高山。后数年,友人林良遇子晋於堠山之上,谓良曰:七月七日我当升天,可与故人会别也也。至是,良与.放人群官登山,见子晋弃所乘冯於僩下,饮鱿如初。子晋乘白鹤,挥手,谢时人,升天而去。远近观之,咸曰:王子登仙。遂言曰:王即吾姓也。因以为王氏。是时群官拜别。迥拜所乘马焉,亦飞空而去。今有拜马涧在焉。子晋升天为右弼,主领五岳司侍帝晨,号桐柏真人,理金庭洞天。《楚辞□离骚》、《天问》篇云:白蜕婴弗,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藏。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乌何鸣夫,焉丧厥体?注引《仙传》云:崔文子学道於王子乔,子乔化为白蜕,而婴弗持药与之。文子惊怪,引戈击蜕,因堕其药。俯而视之,子乔之尸也。须臾化为大乌一,飞呜而去。《方舆记》云:西山中峰最高。顶即王子乔之遗坛。在岭侧,今隶隆兴府。   幼伯子   幼伯子者,周苏氏客也。冬尝着单衣,盛暑着懦拷。形貌岁异后数十年更壮,时人莫知。世世来诚枯苏氏子孙,得其福力焉。   桂父   桂父者,象林人也。时黑而时白,时黄而时赤,南海人见而尊事之。常服桂及葵,以龟脑和之千丸,用十斤桂。累世见之,今荆州之南尚有桂丸焉。   瑕丘仲   瑕丘仲,育人也。卖药於育百余年,人以为寿。而因地动舍坏,仲及里中数十家屋临水,皆败。仲死,民或取仲尸弃水中,收其药卖之。仲被裘而从,诣之取药,弃仲者惧,叩头求哀,仲曰:非恨汝也,使人知我尔。后自北复来至育,北方谓之谪仙人。   酒客   酒客,梁市上酒家人也,作酒常美,售人,日得万钱。有过而逐之,主人酒常醉败贫穷。梁市中贾人多欲以女妻而迎之,或去或来,后百余岁,来为梁丞,使民益种芋菜,三年当大饥果果如其言,梁民不死。后五年,解印绶去,莫知所终。   任光   任光,上蔡人,善饵丹,卖於都里问,积八十九年,乃知是故时任光也,称说如故,后数十年问,顷后长老识之,赵简子聘与俱归。常在柏梯山上,三世不知所在。晋人常服其丹。   萧史   萧受姓於殷。至周宣王时,有萧钦者,妻王氏,皆富,好道。老君曾降其家,以宣王十七年五月五日生,即萧仙也。生而不事家业,游终南山,遇异人授长生术,且教以吹箫。归家告父母,愿入道。父母强为娶妻,萧仙云:异人教我勿娶,当得帝女。父母听之。宣王末,史籍散乱,萧仙能文,着本末以备史之不及,人以史目之,实无名也,行第三。浪迩入秦,孟明之师从军引败归秦,侯近而哭之。史在孟明侧立,甚恭。秦侯问败师状,孟明不能答,史代对甚悉。孟明免罪,史之力也,孟明归,史又放浪山水问。时秦侯有女名弄玉,善吹笙。无和者,求得吹笙者以配。孟明以代对,故荐史,因召见。秦侯问史,云:善箫。侯曰:吾女好笙,子箫也,奈何?史以不称旨退,女在屏间呼曰:试使吹之。一声而清风生,再吹而彩云起,三吹而凤凰来。女曰:是吾夫也,愿嫁之。史曰:女亦且吹笙。且三吹之,如史所感。於是孟明为媒,赛叔为宾,合宴於西殿。座中不奏他乐,惟二人自以箫笙问奏。曲未终,凤凰来下,二仙乘之而去。秦侯惘然,咎孟明。孟明遣人四方寻之,至楚尾昊头,有人见西山高峰男女而吹笙箫,箫者凤柄其傍。使者闻,急访之,又冲升矣。后不知其所之,此其大略也。   赤须子   赤须子者,邓中传世见之,云秦穆公主鱼吏也。数言邓界灾害水旱,十不失一。张君房迎面师之,从受业。以长好食松实、天门冬、石脂、齿落更生,发白还黑,服霞绝粒。后住昊山下十余年,莫知所之。   祝鸡翁   祝鸡翁,洛人,居尸乡北山下。养鸡百余年,鸡皆有名字,千余草,暮柄树上,昼放散之。欲引,呼名即种别而至。卖鸡及子,得千余万钱,辄置钱去。之昊,作养鱼池,后升昊山,白鹤孔雀,常止其傍。   崔文子   崔文子,秦时泰山人。世好黄老事,居潜山下。后作黄散赤丸成石父祠卖药都市,自言三百岁,后有疫气,民死者万计。长吏告之请救,文子拥朱婶,系黄散以询民问,饮散服丸者辄愈,所愈万计。后去蜀卖药。故世宝崔文赤丸黄散,近於神焉。   朱仲   朱仲,会稽人。汉高后时下书募三寸珠,仲读书曰:真值汝矣。资三寸珠诣阙上书,珠好过度,即赐五百金,鲁元公主复私以七百金从仲求珠,仲献四寸珠,送至阙即去。帝下书会稽征聘,不知所在。景帝时复来献三寸珠数十枚,辄去,不知所之。   东方朔   东方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也。朔生三日而父母俱亡,后游泽中,有黄眉寿指朔曰:此吾兄也,吾却食使气,三千年一反骨洗髓,二千年一易皮伐毛。吾生已三洗髓,三伐毛矣,汉武帝初即位,征天下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街斋者以千数,其不足采者辄报罢。朔初来上书曰: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三,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昊兵法,战陈之具,釭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凡臣朔已诵四十四万言,又常服子路之言。二十,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上闻。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帝伟之,令待诏公车。奉禄薄,未得省见。久之,朔给邹侏儒曰:上以汝曹无益於县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临众处官,不能治民;从军击虏,不任兵事。无益於国用,徒索衣食,今欲尽杀若曹。侏儒大恐,啼泣。朔教曰:上即过,叩头请罪。居有顷,闻帝过,侏儒皆号泣顿首。帝问何为,曰:东方朔云上欲尽诛臣等。召问朔:何恐侏儒为?对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侏儒三尺余,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侏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臣言可用,幸异其礼;臣言不可用,罢之,无令但索长安米价。上大笑,因使待诏金马门,稍得亲近。上常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盂下,射之皆不能中。朔自赞曰:臣尝受易,请射之。乃别曹布卦而对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臣以为蛇又有足,是非守宫即日蜥蜴也。帝曰:善。复使连射他物,皆中,辄赐帛。时有幸倡郭舍人,滑稽不穷。舍人所问,朔应声辄对,变诈锋出,莫能穷者。、左右大惊,帝以朔为常侍郎,遂得爱幸。后帝与越王为亲,乃使朔泛海求宝,委令一周回,朔经二载乃至。未至问,帝问左右:朔久而不至,今寰中何人善卜?对曰:惟有孙宾者极明易筮。帝乃更庶服潜行,与左右资绢二匹,往叩宾门。宾出门而延坐,未之识也。宾乃启卜卦成,知是帝,惶恐起拜,帝曰:朕来觅物,卿勿言。宾曰:陛下非卜他物,乃卜束方朔也。朔行七日必至,今在海中,面西招水大叹,到请请之。至日,朔至,帝曰:卿约一年,何故二载?朔曰:臣不敢稽,探宝未得也。帝曰:七日前,卿在海中面西招水大叹,何也?朔曰:臣非叹别事,孙宾不识天子,与帝对坐。帝深异之。朔后与友人书云:不可使尘网名缰拘锁,恰然长笑,脱去十洲三岛,相期拾瑶草,吞日月之光华,共轻举尔。王母尝指朔,与帝曰:此我邻家小儿,性多滑稽,曾三来偷桃。此子昔为太上仙官,太上令到方丈山,但务游戏,擅动雷电,激波扬风,致令蛟螺陆行,山崩海竭。太上斥谪,使在人问,近金华二仙及九疑君陈乞原之。帝乃知朔非世俗之徒,乃信天下神仙之事,而淫色自纵,杀伐不休。受书六年,意旨自畅,以为神真见降,必获度世。兴起台馆,劳弊百姓,每事不从王母之微言、上元之妙戒,二真遂不复来。太初二年,柏梁台灾,《真形图》《六甲五帝灵飞十二事灵光生经》一并烧失不存。但帝先承王母言,以《五岳图》授董仲君,又承上元夫人言,以《六甲》授李少君,书遂行於世,帝既焚书,自知道丧。其后,朔一旦乘龙飞升而去。刘向《列仙传》云:束方朔至昭帝时,时人或谓神人,或谓凡人,作深浅显默之行,或忠言,或戏语,莫知其旨。至宣帝初,弃郎以避乱世,置绩官舍,风飘之而去。后见於会稽,卖药五湖,智者疑其岁星精也。《西京杂记》:东方朔曰:天下无知我者,惟历官太史知之。武帝召问之,曰:诸星皆在,惟岁星不见。   修羊公   修羊公,魏人。华阴山石室中有悬石,榻外其上,石尽穿陷,略不动。时取黄精食,后以道闻于上。汉景帝礼之,使止王邸中数岁,道不可得。有韶问:公何日发语?未几林上化为白石羊,题其脸曰:修羊公,谢天子。后真石羊於通灵台上,羊后复去,不知所在。   臣道一曰:《道德经》白:天地之间,其犹蠹钥乎,静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修羊公得之矣。且化白石羊题其脸曰:修羊公,谢天子。此又见其不忘知遇之意,道之深,义之尽也。   稷丘君   稷丘君者,泰山中道士。汉武帝时以道卫受赏赐,发白返黑,齿落更生。后罢去。上束巡泰山,君乃冠章甫,衣黄衣,拥琴来迎武帝,曰:陛下勿上,必伤足指。及数里,左足果折。上讳之,但祠而还。为君立祠,复真百户,使承奉之。   犊子   犊子,邺人也。少在黑山采松子、狭苓饵服之,且数百年,时一壮时老,时美时丑,乃知是仙人。常过沽酒於阳都家,都女者眉生而连,耳细而长,众以为异,'皆言此天人也。会犊子牵一黄犊来过,都女悦之,遂相奉侍。都女随犊子出取桃李,一宿而返,皆连兜甘美。邑中随伺逐之,出门共牵犊耳而走,不能追也。日一复在市中,数十年乃去,见蟠山下,冬卖桃李也。   骑龙呜   骑龙呜者,浑亭人。年二十於池中求得龙子,状如守宫者十余头,养, 食,结草庐以守之。龙长大,稍稍去。后五十余年,水坏其庐而去。一日一骑龙来至浑亭下,语云:我冯伯昌孙也,驯此问人不去五百里,必当死。不信之者,以为妖言。至八月,果水至,死者万计。   主柱   主柱,不知、何所人,与道士共上岩山,古。此有丹砂j 可得数万斤。岩长吏知而上山封之,砂流出,飞如火,乃听柱取焉。邑令章君明饵砂三年,得神砂飞雪。服之五年,能飞行,与柱俱去。   鹿皮翁   鹿皮翁,苗川人也。少为府小吏,木工精巧举手能成器械。岑山上有神泉,人不能至。小吏白府君请木工斤斧三十人,作转轮悬阁,意思横生。数十日梯道四问成,上其巅作祠舍,留山其傍,绝其二问以自固。食芝草,饮神泉,且七十年。苗水来,三下,呼宗族家室,得六十余人,令上山半。水尽漂一郡,役者万计。小吏乃辞,遣宗族家室令下山。着鹿皮冠,遂去,复上阁。后百余年,下卖药於市。   溪父   溪父,南郡颅人。居山问,有仙人, 常止其家,从买瓜,教之炼瓜子,与桂乱附祝实共藏,而对分食之。二十余年,能飞走,升山入水。后百余年,绝居山顶。呼溪下父老与道生时事。   山图   山图,陇西人。少好乘马,马踏之,折脚山中。道人教以雌黄、当归、羌活、独活、苦参服之,一岁而不嗜食,病愈身轻。道士问之,自言:五岳使之名山采药,能随吾,使汝不死。山图追随之六十余年,一日一归来,行母服於家。期年复去,莫知所之。   谷春   谷春,砾阳人。汉成帝时为郎,疫死而尸不玲,家发丧行服犹不敢下钉。三年更着冠绩,坐县门上,邑中人大惊,家人迎之,不肯归。发棺,有衣无尸。留门上三宿,去之长安,止横门上。人知而追之,复去。之太白山,立祠於山上,时来至其祠中止宿焉。   阴生   阴生常求乞於长安市中,市人厌之,有以粪洒其衣者,其衣不污。如故长吏闻之,试收击着栓桔,而复在市中,又试欲杀之,乃去。洒粪之人家室自坏,杀十余人。   臣道一曰:阴生之道,为万世困穷无告者设也。彼市人家室自坏者,盖恶之贯盈,殃及之尔。观其为恶不俊,以凌辱孤贫为意,可见其不仁之甚者。如阴生,特因其事以示其化也,非阴生害之也。又如曹国舅之隐悲,曰王遁甲之堕丐者,类皆此意。《道德经》曰: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阴生之道,非以是乎。   子英   子英者,舒乡人也。善入水捕鱼,得赤鲤,爱其色好,持归着池中,数以米谷食之。一年长丈余,遂生角,有翅翼。子英怪异,拜谢之。鱼言:我来迎汝,汝上背,与汝俱升天。即大雨,子英上其鱼背,腾升而去。岁岁来归故舍,食饮见妻子,鱼复来迎之。如此七十年,故昊中门户皆作神鱼,遂立子英祠云。   服闲子   服闻子,不知何所人也。常止莒,往来海边。诸祠中有三仙人,於祠中博赌瓜,顾闻令担黄白瓜数十头,令暝目,及觉,乃在方丈山,山在蓬莱山南。后往来莒,取方丈山上珍宝珠玉卖之。久久一旦髡发着赭衣,貌更老。人问之,言坐取庙中物云。复数年,貌更壮好,鬓发如往日时矣。   文宾   文宾,太丘乡人也。卖草履为业,数取妪,数十年辄弃之。后时故妪寿老,年九十余,续见宾更壮。他时妪拜宾,涕泣谢。宾曰:不宜至正月朝,傥见会乡亭西社中邪?妪老,夜从儿孙行十余里,坐社中待之。须臾到,宾大惊曰:汝好道邪,知汝尔。前,不去汝也。教令服菊花、地肤、桑上寄生松子,取以益气,妪亦更壮复百年见云。   商丘子胥   商丘子胥者,高邑人也。好牧豕吹竽,年七十不娶妇而不老,邑人多奇之,从受道问其要,言但食木、莒蒲根,饮水,不饥不老。如此传世见之三百余年,贵戚富室问之,取而服之,不能终岁,辄心息慢矣,谓将复有匿术也。   子主   子主,楚语而细音,不知何所人也。诣汉江都王,自言:育先生雇我作客,三百年不得作。直以为狂人也。问先生所在,云在龙眉山上。王遣吏将上龙眉山巅,见育先生,毛身广耳,披发鼓琴。主见之叩头,吏致王命,先生曰:此子主,吾比舍九世孙。且念汝家当暴死女子三人,勿预吾事。语竟。大风发,吏走下山。比归宫中,相杀三人。王遣三牲立祠焉。   陶安公   陶安公,六安铸冶师。数行火,火一旦散上行,紫气冲天,安公伏冶下求哀,须臾朱雀止冷上,曰:安公安公,冷与天通,七月七日,迎汝赤龙。至期赤龙降,大雨,而公骑之束南上一城,邑数万人众共送视之,皆与辞决也。   赤斧   赤斧者,巴戎人。为碧鸡祠主簿,能作水顽炼丹与消石,服之三十年,反如童子,毛发生皆赤。后数十年,上华山取禹余粮饵,及卖之於苍梧、滇江问。累世传之,手掌中有赤斧焉。   呼子先   呼子先,汉中阙下卜师。老寿百余岁,临去呼酒家老妪曰:急装,当与妪共应中陵王。夜有仙人持二茅狗来至呼子先,子先持一,与酒家妪得而骑之,乃龙也,上华阴山。常於山上大呼言:子先,酒家母在此矣。   负局先生   负局先生,不知何许人,语似燕代间人。常负磨镜局巡昊市中,街磨镜一钱。因磨之,辄问主人得无有疾苦者,辄出紫丸药以贻之,得莫不愈,如此数十年,后大疫,家至户到与药,活者万计,不取一钱,昊人乃知其真人也。后上昊山绝崖,头悬药,下与人。将欲去时,语下人曰:吾还蓬莱,为汝曹下神水崖头。一日一有水白色,流从石问来下,服之多愈疾。立祠十余处。   阮丘   阮丘者,睢山上道士。衣裘被发,耳长七寸,口中无齿,日行四百里。於山中种葱蓬百余年,人不知。时下卖药,广阳人朱璜有毒症疾,丘与七物药服之,而去三尸。后与璜俱入浮阳山,朱璜发明之,乃知是神仙也。   朱璜   朱璜者,广陵人也。少病毒症,就睢山道士阮丘。丘怜之,言:卿除腹中三尸,有真人之业,可度世也。璜曰:病愈当为君作客三十年,不敢自还。丘与璜七物药,日服九丸,百日病下如肝脾者数斗。养之数十日,肥健,心意日更开朗。与《老君黄庭经》,令读日三过。通之,能思其意。丘遂与璜俱入浮阳山玉女祠,且八十年,复见故处,白发尽黑,鬓更长三尺余。过家食,止数年复去。如此至武帝末,故在焉。   陵阳子明   陵阳子明,铨乡人。好钓鱼,於旋溪得白龙,子明惧,解钓拜而放之。后)得白鱼,腹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沸水而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止陵阳山上今属宣州百余年。山去地千余丈,大呼下人,令上山半,所言溪中子安当来,问子明钓车在否。后二十余年,子明死,人取葬着山中,有黄鹤来柄其冢树上,呜呼子安武昌黄鹤山上有黄鹤楼,《齐志》云:仙人子安乘黄   鹤过此。   邢子   邢子自言蜀人,好放犬,知相犬。犬走入山穴,邢子随入,十余宿行度数百里。上出山头,上有台殿宫府,青松森然,仙吏侍卫甚严。见故妇主洗鱼,与邢子符一函,使还与成都令乔君。君发函,有鱼子也,着池中养之一年,皆为龙。邢子复送符还山上,犬色更赤,有长翰,常随邢子往来百余年,遂留止山上,时下来护其宗族。蜀人立祠於穴口,常有鼓吹传呼声。西南数十里,共奉祠焉。   木羽   木羽,巨鹿南和平乡人。母贫贱,主助产。尝探产妇,儿生便开目视母大笑,母怖惧。夜梦见大冠赤绩守儿,言:我司命君也,当报汝恩,使汝子木羽得仙。母阴言识之。后母生儿,字为木羽。所探儿生年十五,夜有车马来迎去。遂过母家,呼木羽为我御来。遂俱去。后二十余年,鸦雀旦旦衔二三鱼着母户上,母匿不说,而卖其鱼,三十年乃发云。母至百年乃终。   玄俗   玄俗称河问人,服巴英,卖药都市,七丸一钱,善治百病。汉河问王患痕,买药服之,下蛇十余条。问药意,俗曰:王痕乃六世余殃下堕,情非王之所招。王尝放乳鹿麟母也,仁心感天,故遭俗尔。王家老舍人自言父世见俗。俗之身无影,王乃呼着日中,看实无影。王以女聘之,俗夜亡去,后人见於常山下。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竟   仙鉴编例   一、首列三清上帝,五老高真,自为五卷。并用引经为据,举其大纲,以示敬天尊主之象,名曰《通鉴外纪》。其《体道通鉴》始自上古三皇,下逮宋末,其得道仙真事迩乃搜之掌书,考之经史,订之仙传而成。.问或芟繁摭要,不敢私自加入二黄,庶可示信於后,亦窃比述而不作之意。   一、修仙有五等,炼丹有三成。既以证真,妙用莫测,只得浑融而书之,难以分别异同优劣高下。   一、诸仙传载飞升冲升、上升升天、登天轻举、仲举升举、飞举登真、升真尸解、解化升化、羽化隐化、示化示卒,示终等例,并照元传书之,不敢改易。   一、真仙修践有合於道德五千言者,问立论断归美,以示崇尚道德之贵,后之学者宜取则焉。   一、是书编次难以玫窍年代,故揭其大略次序而已。其有一博学之士能考究者,幸刊而正之!   一、辨《资治通鉴》年谱差.误。-考周之世。厉王在位三十六年,周召共和十四年,总五十年。令《通鉴年谱》乃作厉王在位四十年,共和又五十年,则是总九十年,而差加入四十年在内。世岂有大臣辅少主,居摄五十年而方归政之理。只据刘恕作《外纪》,厉王亦不曾有四十年;而书共和十四年厉王崩乎负,即不曾有共和五十年之说。此作《年谱》者之误也。且周之诸王享年有差互增喊,乃总其享国,共九百二十七年。考之,乃是周之世差加入一循环甲子在内,五十四年在周,六年在商,因而所排甲子纪年并差。又据刘恕《外纪》论断,亦准三统历纪,西周东周共八百余年,未尝有九百余年之说,又可见后人作年谱差误分晓。自周上至唐尧元年,诸家所载帝王纪年虽有不同,而不曾外加入一循环甲子在内,姑真勿论。下至秦元年起,方与诸家所载纪年同。   一、《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成,其中年月,用谢观复作《混元实录》中年谱,亦欲效《资治通鉴分体。再修《历世真仙传道通鉴》一部,因先考年代,以遗方来,如《资治通鉴》起周威烈王,《释氏通鉴》效之起周昭王,则道家用二家之体,合起殷阳甲,盖老君以阳甲十七年自泰清境分神下降,托孕於玄妙玉女也。今考刘恕《通鉴外纪》,及邵雍《经世书》,与道家经书所载历代帝王享国年谱特异。三书之异,盖因所载享国修短之不同,所以纪元年甲尽不相符合。刘邵之作,乃儒家考古之前辈,而二人之所考已异,儒者亦莫能分别是非。或曰:刘之书志在深究治乱,而不专意年甲;邵之书考明数学,专注意於年甲者,或邵之书是也。如是则刘之书本於史书纪年,史果妄乎?或曰:前代久远,莫能辨惑。此说良是矣。今编《体道通鉴》,只合本一於道家所载经书,如谢观复所编《混元实录》年谱,盖已考究详尽,后之述者幸无疑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   天真皇人   天真皇人,不知其得道之始,然是前劫修真极道之人也。身长九尺,玄毛被体,皆长尺余。黄帝时在峨呢绝阴之下,苍玉为屋,黄金为座,张华罗幡,然百和香。侍者仙童玉女,座宾三人,皆称泰清仙王。黄帝再拜问道,授以五牙三一之文,又在峨媚山以《太上灵宝度人经》授黄帝,又授帝誉於牧德之台。一云蜀岷山江北有慈母山,天真皇人修炼之所。山有龙池,池中有金银铜铁鱼,各从其色,得食者味同乾姜,服之可以长生,谓之肉芝。龙池一在山中,一在空中,澄洁如镜,纤芥不污。或乾条槁叶飞堕其上,即有五色凡惊衔去。   白石生   白石生者,中黄丈人之弟子也,至彭祖时已二千余岁矣。不肯修升仙之道,但取於不死而已。不失人间之乐,所行者正以金液之药为上也。初,患家贫身贱,不能得药,乃养猜牧羊十数年,约依节用,致货万金,乃买药服之。常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居,时人号白石生。亦时食脯饮酒,亦时谷食,日能行三四百里,视之色如三十许人。性好朝拜存神,又好读仙经及太素传。彭祖问之:何以不食药升天乎?答曰:天上无复能乐於此问也,但莫能使老死尔,天上多有至尊,相奉事更苦於人问尔。故时人号白石生为隐迟仙人,以其不汲汲於升天,为仙官而不求闻达故也。   王倪   上古神仙王倪君,即老君弟子也。得道於羲、农之问。黄帝遇之,以传道要。历少昊、颛顼世,常游人问。帝誉以前为啮缺师,行飞步之道。尧舜之时犹有见者,后一旦升天。   洪崖先生   洪崖先生者,或日黄帝之臣伶伦也,得道仙去,姓张氏。或曰帝尧时已三千岁矣。汉武帝时,有卫度世者入华山寻其父叔卿,叔卿在绝岩中与数人博戏於石上,问之为谁,曰:洪崖先生、许由、巢父、大低公、飞黄子、王子晋、薛容也。束汉时班孟坚作《西京赋》云:洪崖立而指麾,纷羽毛之纤欐。是先生为众仙之长久矣。陶弘景《真诰》云:洪崖先生今为青城洞真,故青城山今亦有洪崖。郭景纯《游仙诗》云:左抱浮丘袂,右拍洪崖肩。又云:垣娥扬妙音,洪崖颔下颐。盖先生当此时与姐娥、浮丘之徒,学仙者尚皆可得而见也。洪崖山在豫章之西山,是先生隐焉。隋文帝开皇九年,改豫章郡为洪州,以先生所居山名之。今洪井在伏龙山北岩,左右石崖,陡起峻绝,春夏飞湍奔注,洪洪如雷,入井则陡杀,余流为小溪,注鸾陂。有古坛临井上,相传为先生炼丹处。岁旱祷焉,有赤蛇浮水面,雨为立霪。井北一里许,於石碛上得五春臼,色握如丹,各圆深二尺余,相传为先生捣药处。土人云:每岁端午日未明,或闻捣药声,樵夫往往遇其余滓。井南二里许为峦冈,四周有水,即鸾陂是也。相传鸾冈为先生乘鸾所憩处,冈侧旧有鸾山观,司马天师《五岳朝仪》云:青城山洞周回二千里,昔洪崖先生服琅讦之花而隐,代为青城真人。   展上公   展上公者,高辛时仙人也。学道於伏龙,地乃值李弥满。上公得道,今为九官内右司保。常向诸仙人云:昔在华阳下食白李美,忆之未久,忽已三千岁矣。郭四朝后於其处种五果,又此地可种奈,所谓福乡之奈,可以除灾疠。《玉匮记》云:衔珠山俗呼独女山也,仙人展上公升天后,云昔在华阳下食白李,倏忽三千年矣。有碧素,茅君监植,白李溪在小茅山北。《真诰注》云:诸历检课谓尧元年戊戌至齐之己卯岁,二千八百三年。高辛即尧父,说此语时又应在晋世,而已云三千年,即是尧至今不啻二千八百年。外历容或不定,如此丁亥之数不将已过平。考《汲冢纪年》,正二千六百四十三年,弥复大悬也。   何侯   何侯者,尧时隐苍梧山,慕长生,三百余口耕耘。舜南狩,止何侯家,天帝五老来谓舜曰:升举有期。翌日,五帝下迎舜白日升天。至夏禹时,五帝以药一器与何侯,使投酒中,一家三百余口饮不竭,以余酒洒屋宇,拔宅上升天,位为太极仙人。今疑山有何侯庙,在舜庙侧。   文子   文子姓辛名鉼,一名计然,葵丘濮土人。其先晋公子也,学道於老君。周(一本作楚)平王问於文子曰:闻子得道於老聪,今贤人虽有道,而遭淫乱之世,以一人之权而欲化久乱之民,其庸能乎?文子对曰:道德匡邪以为正,振乱以为治,化淫败以为朴淳,使德复生,天下安宁,要在一人。故积德成王,积怨成亡。尧舜以是昌,桀纣以是亡。平王用其言而天下治。后南游昊越,范蠡师之。越欲伐昊,范蠡谏曰:臣闻之师曰:兵,凶器;战,逆德;争者,事之末也。阴谋逆德,好用凶器,试身於所末,不可。勾践不听,败於夫椒。后位以上大夫,弗就,隐昊兴余英禺山,相传以为登云而升。按《寰宇记》、《昊兴志》俱载:余英束南三十里有计筹山,越大夫计然尝登此山筹度地形,因名焉。今山阳白石顶通玄观,乃故隐处也。其紫云关、升元观,即古常清观,宋孝宗乾道间改赐今额,山之半有日登云石者在。唐明皇追号为通玄真人,其着书号《通玄真经》。   亢仓子   亢仓子者,姓庚桑,名楚,陈人也。得老君之道,能以耳视而目听。叔孙告鲁君,闻之大惊,使上卿厚礼以致之。亢仓子至,鲁君卑辞请问,亢仓子曰:传之者妄也,我能视听不用耳目,而不能易耳目之用。鲁君曰:增异矣,其道奈何?亢仓子曰:体合於心,心合於气,气合於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问,我必知之。乃不知我七孔四肢之所觉,心腹六府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鲁君大说。一云居畏垒之山,其臣之画然知者去之,其妾之絮然仁者远之。拥肿之与居,鞅掌之为使。居六年。畏垒大禳。后游昊兴,隐毗陵盂峰道成仙去。后有汉张道陵,唐张果老相继隐修,因号张公坛福地。建洞灵观,宋改大甲万寿宫。   浮丘公   李浮丘伯世号浮丘公,居嵩山修道,白日飞升。尝作《原道歌》云:虎伏龙亦藏,龙藏先伏虎。但毕河车功,不用堤防拒。诸子学飞仙,狂迷不得住。左右得君臣,四物相念护。乾坤法象成,自有真人顾。又以《相鹤经》授王子晋,崔文子学道於子晋,得其文,藏嵩山石室。淮南公采药得之,遂传於世。《相鹤经》云:鹤者阳乌也,而游於阴。因金气,乘火精,以自养。金数九,火数七,故七年小变,十六年大变,百六十年变止,千六百年形体尚洁,故其色白,声闻於天。故头赤,食於水;故喙长,轩於前;故后指短,柄於陆;故足高而尾凋,翔於云;故毛丰而肉疏,大喉以吐。故修颈以纳新,故天寿不可量。所以体无青黄二色者,木土之气内养故不表於外,是以行必依洲渚,止必集林木,盖羽族之宗长,仙人之麒骥也。鹤之上相,瘦头朱顶,露眼黑睛,高鼻短喙,骰故解切颊骷德宅切耳长颈,炼身鸾膺,凤翼雀毛,龟背鳌腹,轩前垂后,高颈初节,洪脏纤指,此相之备者也。呜则闻于天,飞则一举千里。鹤二年落子毛,易黑点,三年产伏。复七年羽翮具,复七年飞薄云汉,复七年舞应节,复七年昼夜十二时呜中律。复七年不食生物,大毛落,茸毛生,乃洁白如雪,或纯黑,泥水不能污。复百六十年,雌雄相视而孕。一千六百年,饮而不食,胎化产鸾凤,同为旱。圣人在位,则与凤凰翔于甸。今湖北澧州有独浮山,《图经》云:昔浮丘子修真於此山。今有石室存焉。   宋来子   宋来子,楚庄公时市长。宋来子常洒扫一市,久之,时有乞食公,入市经日,乞歌曰:天庭发双华,山源彰阴邪,清晨按天马,来诣太真家。常歌此句乞食,一市人无解歌者,独来子忽悟,疑是仙人,然未能解其歌耳。遂乃师此乞食公,弃官追逐积十三年,此公遂授以中仙之道。来子今在中岳。乞食公者,西岳真人冯延寿,周宣王时史官也。   沈羲   沈羲者,昊郡人也。学道於蜀中,但能消灾除病,救济百姓。百姓服药,功德感天,天神识之。周赦王十年丙辰,老君遣使召隐士沈羲。羲一日与妻贾氏共载,诣子妇卓孔宁家,道逢龙车、虎车、白鹿车各一乘,从骑数十人,皆朱衣,仗矛带剑,辉赫满道。问羲曰:君是道士沈羲否?羲愕然,答曰:是也。骑曰:羲有功於民,心不忘道,从生以来,履行无过,受命不长,寿将尽矣,黄老今遣仙官相迎之。侍郎薄延,白鹿车是也;度世君司马生,青龙车是也;送迎使者徐福,白虎车是也。须臾三仙羽衣持节,以白玉册、青玉界、丹玉字授羲碧落侍郎。羲不能读,遂载升天。尔时道间耕锄人共见之。须臾大雾,雾解、失其所在,但见羲所乘车牛在田中食苗。或有识是车牛以语羲家,子弟数百人恐是邪魅将羲入山谷问,乃将数百人分布於百里之问求之,不得。至后汉殇帝延平元年丙午,凡四百一十二年,乃还乡里。推求得数才世孙名怀喜,怀喜曰:闻先世相传有祖仙人,仙人今来,留数十日,说初上天时,不见天帝,惟谒老君。老君束向坐,宫殿郁郁,有如云气,五色玄黄,不可名字。侍从数百,多女少男。庭中有珠玉之树,众芝丛土,龙虎辟邪。游戏其问,但闻琅琅如铜铁声,不可知测。四壁照照有符书着之,老君身形长可丈,身体有光,不可正视。老君令玉女持金案玉杯盛药赐羲,曰:此是神丹,饮者不死。夫妻各得一刀圭,告言饮毕,复赐枣二枚,大如鸡子。复以符一道及仙方一道赐羲,令且还人问救治百姓之疾苦者。若欲升上界,书此符悬之竿杪,仙吏当迎汝也。语已,羲奄忽如睡,已在地上,窦太后疾,尝遣使请羲。安帝时犹在人问,后复升天。   王傅   王傅字恭确,周人也。五十弃家学道,服黄连一百四十年,耳目聪明,智慧目广,发白返黑,齿落更生。有儿名神精,其父子并得道,后升天而去。   刘奉林   刘奉林,周时人。学道於嵩高山,四百年三合□ 神丹,为邪魔所败,乃入委羽山。能闭气,三日不息。至千余年犹未升仙,但服黄连得不死尔。   成连先生   伯牙学琴於成连先生,乃与游蓬莱山。留伯牙曰:君习之,我将迎。师刺船而去,伯牙凝望,但见海水顽洞,山林冥杳,乌兽悲号,叹曰:吾师将移我情。乃援琴而歌,曲终,成连至,遂为天妙操。成连乃仙也。   武夷君   武夷山有神人,自称武夷君,曰:吾居此山,因而为名焉。又云,混沌初开,有神曰圣姥,母子二人居占此山,秦时人号为圣姥,众仙立为大姥圣母,今人祝庙呼大元夫人是也。又云,天台山元灵老君、华真仙师,遣第七仙子名属仁,乘云驾鹤,游历此山,安排地仙,今人号为控鹤仙人是也。或云昔有魏王名子骞,在同州立王城,对大王石东去十里,今即城基尚在。此人是坠地仙人,后於此山得道。又云,昔有张湛、孙绰、赵元奇、彭令昭、刘景、顾思远、白石先生、马呜先生,并胡氏、李氏、鱼氏、王氏女子四人,通成十二人,同诣此山求道,偕至谒魏王,为地主。会天亢旱,魏王真酒醉祭仙祈雨,时控鹤仙人乘云鹤白马,从空中而下,遂霖雨泽。张湛等因获见。时张湛献仙人诗一绝云:武夷山下武夷君,白马垂鞭入紫云。空裹只闻三奠酒,龙潭陂上雨云露。仙人得诗甚喜,又见张湛等骨气不常,访道精确,意其各有仙分,乃遣何凤兄往天台山取仙籍一卷,到山检视,其谪下凡问为庶类,合居此山八百年,后方得道换骨,归天仙人。既见仙籍各有姓名,乃安排魏王而下一十三人同居此山,各赐胡麻一合,汤药半合。遂令魏王开筵置酒,张湛遣元亨打羯鼓,彭令昭吹横笛,顾思远立色,李三娘弹琵琶,欢宴而罢,草仙会散。仙人语云:魏王公等,至八百年后可斫取黄心木为棺,於此岩中玄化,魂魄便得归天。至期果然玄化,乃於小藏岩中安排长梃材衬一十三具,插木亟於岩中,挂其灵骨,迄今在焉。又云,秦始皇二年八月十五日,武夷君置肴酒,会乡人幔亭峰上。初,男女千余人,斋戒如期而往,乃见虹梁跨溪,制度精巧,飞梯回级,傍设阑中。体轻心喜,不觉其倦。至山顶,在幔亭彩屋,玲珑掩映,前后可数百间。夹幔亭立八彩幢八枚,银龙衔玉蕴幡,金凤翠毛。其幔亭可坐千余人,设东西地席,各有长座,如今之僧尼位。施绿油红卷花,食卓,自北竞南,无接续其幔亭。北壁当中设一虚林,谓之太极玉,皇座。北壁西厦设一虚状,谓之太姥魏真座。北壁东设一虚状,谓之武夷君座。悉施红云茵、紫霞褥各一,铜盂贮花水。初,乡人至幔亭峰,衙门外闻击鼓声,少顷空中有告云,悉呼乡人为曾孙。乃曰:汝等男孙先入东序而进,女孙后入西序而进。既而闻赞告曰:有太极玉皇大帝降临山薮,曾孙可拜谢。又曰:太姥魏真人,曾孙可拜。又闻嘘咳之声,乃武夷君焉,高声而言曰:汝等曾孙,若男若女,皆平安好。男孙东座,女孙西座。中亭有青绫帐喔,各设一林,陈诸乐具。又闻赞告曰:命鼓师张安陵打引鼓,赵元奇拍副鼓,刘小禽坎铃鼓,曾少重摆丛鼓,乔知满振嘈鼓,高子春持短鼓,管师鲍公希吹横笛,板头何凤儿抚等散,如此处东喔,奏停云左仙之曲。命弦师董娇娘弹笠篌,谢英妃抚长琴,吕荷香戛圆琵琶。管师其次姑噪,毕叶秀淡呜洞箫,朱小娥运笙,金师罗妙容打铜钹,如此处西喔,奏宾云右仙之曲。见乐具空问横坚,自响精妙。命及行酒,须臾酒至,无谢礼,酒味甘香而醇酒醴,百味珍奇,并皆殊越。又命行酒,乃令歌师彭令昭唱人问可哀之曲,辞曰:天上人问兮会合稀疏,日落西山兮夕乌归飞,百年一饷兮志与愿违,天宫咫尺兮恨不相随。歌罢,忽彩云四合,环佩人马之音竟空而至。又闻赞告云:玉灵太姥与大姥与曾孙别,再拜。又云:汝等宜速下此山问,久即有蛇蛎虎豹之伍,不可遭逢。乃下山,俄而风雨暴至,各回顾山顶,无复一物。乡人相唤曰:我等凡贱,得与仙尊共宴。后致祠其山,号日同山云尔。侍郎刘夔序云:山在建宁北二百里外,崇安县南三十里。按《茅君内传》云:仙家有三十六洞天,武夷山乃第十六洞,升真玄化之天。   王璋玄   王璋玄,不知何所人也《真诰》云是楚庄王侍郎,受道於王君。得道,居林屋山洞室中。昊国韩崇好道,游名山,采方术,於林屋遇璋玄,求度世之道。璋玄以流珠丹授之,谓崇曰:子行此道,无   妨居世,功成之日,自当仙举也。崇行之大验,仕为汝南太守,在郡十四年,政化自洽,着为天下最。年七十四,璋玄又降之,授崇隐遁解形之法。入大霍山,又授崇道化泥丸紫户之术,而升天矣。   韩众   韩众,汉州德阳县秦中化学道,天真皇人授以金书玉字,行住得驾紫烟,白日升天。楚辞离骚经云:奇传说之托星辰,为羡韩众之得一形,穆穆以寝远兮,离草人而退逸。   王次仲   王次仲者,古之神仙也。当周末战国之时,合纵连衡之际,隐居范阳大夏小夏之山。以为苍颉篆文,工多而用寡,难於速就,四海之事,笔札为先,乃变篆籀之体,始为隶书。秦始皇既定天下,以其功利於人,三诏之使入秦,不至。复命使谓之曰:吾削平六合,一统天下,孰敢不宾者。次仲一书生而违天子之命,以轻车载之,不尔当杀之,持其首来,以正风俗,无肆其悖幔诏使至山致命,载辗车中。次仲忽化一大乌,翻然出车。使者惊拜曰:无复命,必见诛,惟神人悯之。乌徘徊空中,拔堕一二翮,使者得之以进。始皇素好神仙之道,闻其变化,亦甚悔恨,因名其地为落翮山,乡里祀之不绝。   若士   若士者,古之仙人也,莫知其姓名。燕人卢敖者,以秦时游乎北海,经乎太阴,入乎玄阙,至於蒙谷之山,而见若士焉。其为人也,深目而玄准,鸢肩而修颈,丰上而杀下,欣欣然方迎风而舞。顾见卢敖。因遁逃乎碑下。卢仍而视之,方蜷龟壳而食蟹蛤。卢敖乃与之语曰:唯以敖焉,背群离党,穷观六合之外,幼而好游,长而不逾,周行四极,唯北极之未窥。今睹夫子於此,殆可与敖为友乎?若士淡然而笑曰:嘻,子中州之民,不宜远而至此。此犹光乎日月而载乎列星,此乎不名之地,,犹突奥也。昔我南游乎惘涌之野,北息乎沉默之乡,西穷杳冥之室,东贯顿洞之光。其下无地,其上无天。视焉无见,听焉无闻。其外由沃沃之泛,其行一举而千万余里,吾犹未之能究也。今子游始至於此,乃语穷观,岂不陋哉?然子处矣,吾与汗漫期於九垓之上,不可以久驻。乃举臂炼身,遂入云中。卢敖仰而视之,不见乃止,恍惚若有所丧也。敖曰:吾比夫子也,犹黄鹊之与壤虫也,终日行不离咫尺而自以为远,不亦悲夫。   臣道一曰:卢敖游乎北海而见若士,语及穷观,是诚陋矣。惟若士游乎六合之外,无止极之处,而犹未能尽其妙。后世固有不卢放之若,有得一法,得一术,而自以为大道虚无,不过如此,能不浅哉。《道德经》曰: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传之不得名日微。此三者,不可致请,故浑而为一。其上不缴,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恍惚。若士其庶几於道乎。   古丈夫   徇大曰尹子虚同游嵩华,松下见古丈夫、一女子,二公曰:神仙何以至此?古丈夫曰:予秦之役夫,此毛女亦秦之宫人,合为徇者,同脱骊山之祸,匿此,不知今几甲子。二公曰:幸遇大仙,愿求金丹大药,丈夫曰:予本凡人,初饵柏子,后食松脂,岁久凌虚,毛发钳绿,不知金丹大药果何物也。毛女诗曰:谁知古是与今非,闲蹑青霞绕翠微;箫管秦楼应寂寂,彩云空惹薜萝衣。丈夫曰:有万岁松脂,千年柏子,汝可饵之,亦应出世。二公后巢莲花峰上。   衍门子   衍门子得道尸解,墓在渔阳涤县,见在蒙山大洞黄金之庭,受书为中元仙卿。衍门即羡门也。紫阳真人周义山闻有药,先生得道在蒙山,能读《龙踌经》,乃追寻之蒙山。遇羡门子乘白鹤,执羽盖,佩青毛之节,侍从十余玉女。义山乃再拜叩头,乞长生要诀。羡门子曰:名在丹台玉室之中,何忧不仙?远越江河来登此,何索?   沈文泰   沈文泰,九疑人也。得红泉神丹法、土符延年益命之道,服之有效,欲之昆仑。留安息二千余年,以传李文渊曰:土符却不去服药行道,无益也。文渊遂受秘要,后亦升仙。后以竹根汁煮丹及黄白去三尸法,出此二人矣。   董谒   董谒,字仲玄,武都郁邑人。少好学,常游山泽,负挟图书,患其繁重,家拾树叶以代书简,言其易卷也。尝为人佣牧,或采薪货之。见野地有书,皆鬼神所化,更本写之以为卷帐。纵诞不仕,游於屠肆。或乞犬羊皮为衣,所居不过容膝,编刻为状,聚乌兽毛而寝,夏则露宿草石之上。年一百九十岁,鬓发如童子。出隐无常,或乘牛驴,或蹑履屦。家去长安三百里,不日能至。常息人家以题掌,还家以片摔写之,则纸掌之字,少来勤苦,舌为之黑,掌为之烂。世人谓仲玄掌录而舌学。常疾世人嚣烦,着依其之说数万言,以周孔之徒惑荡末世,屈曲为礼乐,令后人多以此自失。夫人禀五常之气为万物之秀,自然知礼乐,何劳之教以裁情者乎。伏羲轩辕唐尧夏禹殷汤为上圣,周孔为通人,何以言之?伏羲取乌兽以充庖,后知腥膻之变。黄帝教人乘舟,后有庐室之居。唐尧夏禹殷汤三圣,或能治水禳早,为人除害。至周孔强拘人以礼,乱人以乐。乐极则弥哀,礼逸则臻乱,皆非治国之大统。汉武帝闻其不拘於俗,乃征至西京,与帝言皆协会精理。后莫知所在。   李充   李充,冯斓人,自言三百岁,从秦始皇发会稽,望江海。少好学,为博士,门徒万人。伏生时年十岁,乃就充石壁中受《尚书》,以口传授伏子,四代之事,略无遗脱。伏子因而诵之,常以绳十余寻缚腰,诵一遍一结,十寻之绳皆绳结矣,诵记之数万遍。但云食谷损人精慧,故有遗失。伏子今所传,百卷得其一矣,尧舜二典阙弘多。充在汉世,常饵菊木,人问先生何以不语,至经旬日曰:世问无可食,亦无可语者。精神往来,采云膏霞液,身中惟心在尔,岂能言乎,正恐烦神使舌尔。帝闻神异,乃聘征。充衣荷草畚,负《五岳真形图》而至,帝礼待之,亦号负图先生。   孟岐   孟歧,清河逸人也。寻师不避险阻,年七百岁,记及周初时事了了如目衢前。或云:见周公旦抱成王以朝於周庙,歧时侍周公升坛。公上,岐以手摩成王足,周公以王饰遗岐。岐常宝执,每以衣袂拂拭笋,质今锐欲折耳。尝饵桂叶,在华阴山下拾药。闻帝好仙,披草莱而出。   郭琼   郭琼,东方郡人也。其形貌丑劣,而意度过人。扶杖游行。每寄宿人家,辄乞薪自照,读书不跟。主人有笋中秘书谶纬,缄藤甚密。而琼已闻知,悉览,莫不服其神异。闻琼寄宿,则闭户塞门,有不得之书悉焚之,乃开门进琼,人恐知其阴谋。琼常袖一中出一把筹子,散置膝前,侧人家隐事、偕知。或昼外不闭目,行地无踪,袒杨如狂。汉武帝尚其异之。   黄安   黄安,代郡人。自云卑陬不敢处人问,执鞭推荆,诵书画地以计舌数。一夕地成池,明复移处,亦然也。时人谓之舌耕。可八十余,视若童子。常服朱砂,举身皆赤,不着衣?坐一神电,广三尺。时人问:子坐电赛年?曰:昔伏羲氏始造网罟、有此□海以授吾,背七平。此龟畏日月之光常二千岁一出头,我得此龟来已五过出头咦。行测负龙习而趋,世人谓安年万岁。汉武帝闻有异迹,乃进与论虚,无神仙之事,帝往屈焉。及封泰山j韶董谒、李充、孟岐、郭琼、黄安五人同辇,谓之五仙臣。帝崩后,即去,不知所之。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   皇初平   皇初平,丹溪一云兰溪人。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士见其良谨,将至金华山石室之中。四十余年,偷然不复念家。其兄初起寻索初平,历年不得。后见市中有一道士善易,而问之曰:吾弟牧羊,失之四十余年,不知存亡之在,愿君与占之。道士曰:昔见金华山中有一皇初平,非君弟乎?初起闻之惊喜,即随道士去,求弟果得,相见悲喜。语毕,兄问初平曰,牧羊何在?答曰:近在山束。初起往视之,杳无所见,但有白石垒垒。复谓弟曰:山东无羊也。初平曰:羊在耳,兄自不见。兄与初平偕往寻之,初平言叱叱羊起,於是白石皆起成羊数万头。兄曰:我弟独得神仙之道如此,可学否?弟曰:唯唯,好道则得尔。初起於是便舍妻子,留就初平,共服松脂、狭苓。至五万日,坐在立亡,日中无影,颜有童子之色。乃俱还乡里,亲戚死方略尽,乃复还去。临行,以方教南伯逢,易姓为赤松子也。初起改字为鲁班,初平改字为松子。此后服此药仙者,有数十人。金华山今属委州,见有石羊存焉,一云茶陵云阳山,黄初平号赤松子,治南岳之阳,即此地有松高万丈。   沈建   沈建者,丹阳人也。世为长吏,而建独好道,不肯仕宦。学导引服食之术,还年却老之法。又能理病,病无轻困,见建者愈,奉之者数千家。每远行,寄奴侍三五人,驴一头,羊数十口,各与药一丸,谓主人曰:但累屋舍,不烦饮食也。便辞去,主人大怪之,云:此君所寄奴畜十五余口,并不留寸资,当如何?建去之后,主人饮食奴侍,奴侍闻食气皆吐逆不视。又以草与驴羊,亦避去不食,更欲抵触人,主人乃惊异之。后百余日,而奴侍身体光泽,异於食时,驴羊俱肥健。建三年乃返,各复以一丸药与奴侍驴羊,乃还饮食如故。建遂断谷不食,能举身飞行,或去或还。如此三百余年,乃绝迩,不知所在也。   华子期   华子期者,淮南人也。师角里先生,受山隐灵宝方,一日伊洛飞龟秩,二曰白禹正机,三日平衡按,合服之,日以还少,一日行五百里,能举千斤,一岁十易皮。后得仙去,所居名子期山,今属建宁府。   王远   王远者,字方平,束海人也。举孝廉,除郎中,稍加至中散大夫。博学五经,兼明天文图谶、河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之事。汉孝桓帝闻之,连征不出,使郡国逼载以诣京师。低头闭口,不肯答诏。乃题宫门扇四百余字,皆纪方来,帝恶之,使人削之。外字适去,内字复见,墨皆彻入木裹。方平无复还,子孙乡里人累世传事之。同郡太尉公陈耽为方平架道室,日一夕朝拜之,但乞福,愿从学道也。方平在耽家三十余年,耽家无疾病死丧,奴婢皆安然,六畜繁息,田蚕数倍,仕宦高迁。后语耽云:吾期运当去,不复停,明日日中当发。至时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着地,但悲啼而叹息曰:先生舍我去,我将何估。具棺器烧香,就床衣装。至三日三夜,忽然失其所在,衣带不解,如蛇蜕也。方平去后百余日,耽薨。或谓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谓方平知耽将终,故委耽去也。方平束入括苍山,过昊,往胥门蔡经家。方平得道位,西极西城真人,领仙士万五千人,镇青城山九仙宝室之天《忠州图经》云:禹庙景德观,前汉王方平得道之山旧名仙都宫,宋真宗咸平元年赐大宗皇帝御书一百二十卷,景德元年赐今额。   蔡经   蔡经者,小民尔,而骨相当得仙。方平知之,故往其家平江府有蔡经宅,谓经曰:汝生命应得度世,故来取汝补官僚。然汝少不知道,今气少肉多,不得上天去,当作尸解。须臾如从狗窦中过尔,告以要言,乃委经去。经后忽身体发热如火,欲得水灌之,如沃焦状。如此三日,中消耗骨尽,乃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其所在,视其被中,有皮头足具存,如蝉蜕也。去后十余年忽还家,去时已老,还更少壮,头发皆黑。语家人曰: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其日可作数百斛饮以供从官。乃去,其家依其言,假借瓮器作酒数百斛,罗列覆置庭问以候之。其日方平果来,未至经家,一时但闻金鼓箫管之声。比近,皆惊,不知何等。及至,经举家皆见之,方平着远游之冠,朱衣,虎头肇囊,五色之绶带剑,黄色少须,长短中人也。乘五盖之车,驾五龙,龙各异色。前后麾节旌旗、导从威仪,如大将军出也。有十二队五百士,皆以蜜蜡封其口,鼓吹皆乘麟,从天上来下,悬集,不从人道行也。既至,从官皆不复知所在,惟见方平身坐。须臾引见经父兄,因遣人与麻姑相问,亦莫知麻姑是何神也。言:王方平敬报,久不行民问,今来在此,想姑能暂来语否?有顷信还,但闻其语,不见其所使人也。答言:麻姑再拜,但不相见,忽以五百余年。尊卑有序,修敬无阶,思念久烦,承来在彼,故当躬到。而先被诏,当按行蓬莱,今便暂往。如是当还,便宜亲觐,愿未即去尔。如此两时问,麻姑来也,来时亦先闻人马之声。既至,从官半於方平也。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可十八许。於顶中作髻,余发散垂之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采曜日,不可得名字,皆世所无有也。入拜方平,方平为起立。坐定,各进行厨,皆金盘玉杯,肴膳多是诸花,而香气达於内外。擘脯而行之,如有柏炙,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接侍以来,已见束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乃浅於往者,会将臧半也,岂将复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麻姑欲见蔡经母及经妇,而经之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索少许米来,便以掷之,视米堕地,皆成丹砂。方平笑曰:麻姑故作少年戏也,吾老矣,不复喜作此狡脍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醴,非俗人所宜,饮之或能烂人肠胃,今当以水添之,汝辈勿怪也。乃以水一斗,合酒一升搅之,以赐经家人。饮一斗许,皆醉。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还复取也。以一贯钱与余杭姥求沽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斗许。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饮尔。又麻姑手爪不似人形,皆似乌爪。蔡经心言:背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也。方平已知经心中所言,即使人牵经鞭之,曰:麻姑神人也,汝谓其爪可爬背,何也?但见鞭着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之鞭可妄得也。经家比舍有姓陈者,失其名字,尝罢尉,闻经家有神人,乃诣门叩头,求乞拜见。於是方平引前与语,此人便乞得随从驱使,比於蔡经。方平曰:君但起,向日立。方平从后视之,言:噫,君心针不正,不可教以仙道也,当授君地上主者之职。临去,以一符并一传着小箱中,以与陈尉,告言:此不能令君度世,能令君延寿,本寿自出百岁也。可以禳灾治病,病者命未终及无罪过者,君以符到其家便愈矣。若有邪鬼血食作祸祟者,君使带此符以敕社吏,当收送其鬼。君心当亦知其轻重,临时以意治之。陈尉以此符治病有效,事之者数百家,寿一百一十岁而死。死后子孙行其符,不复效。方平去后,经家所作数百斛酒在庭中者,皆尽,亦不见人饮之也。经父母私问经曰:王君常在何处?经答言:常治昆仑,往来罗浮山、括苍山,此三山上皆有宫室,王君常平天曹事,一日之中,与天上往复者数十过。地上五岳生死之事,皆先来关王君。王君出入惟乘一黄麟,道从甚肃,所至则山海之神皆来奉迎拜谒也,或者於道白言者。后数十年,经复暂归省家,方平有书与陈尉,书字廓落,大而不楷。先是,人无知方平名,远者至此,乃知之。陈尉家今四世存录王君手书及其符传小箱也。   涉正   涉正者,字玄真,巴束人也。说秦始皇时,事了了似及见也。汉末,从二十弟子入昊,而正常闭目,虽行犹不开也。弟子随之二十年,莫有见其开目者。有一弟子固请之,正乃为开目。目开时,有音如霹雳,而光如电,照于弟子,皆不觉顿伏。良久乃能起,正已复还闭目。正道成,莫见其所服食施行,而授诸弟子,皆以行气绝房室,及服石脑小丹。云李八百呼正为四百岁儿。   臣道一曰:《道德经》曰:五色令人目盲。又曰:圣人为腹不为目。古仙亦云:魂在肝而不在眼漏。又曰:闭目见自己之目。使人能神守於内,不为物转,则泰山在前而目不见矣。今涉正乃常闭目,虽行犹不开也,岂非故以圣人为腹不为目之意,神其教以开化其弟子乎。后之学道者,合於此乎有悟。   孙博   孙博者,河东人。有清才,能属文,着诗百篇,诵经数万言。晚乃学道,能治墨子之术,能使草木金石皆为火光,照耀数十里中。亦能令身成火,口中吐火。指树火生,叶即焦枯,更指之即复。故亦能使三军之众,各成一聚火。有藏人亡奴在军中,累日求之不得,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必走出,卿但当谛伺捉取之。於是博以赤丸掷军营中,须臾火起张天,奴果走出而得之。博乃更以一青丸掷火,火即灭,所墦屋舍百物已焦枯者,皆悉如故。博每作火有所烧,他人虽以水灌之,终不可灭,须自止之乃止耳,行大水中,不但己身不沾,及能使在己者皆不沾。又能将人於水上布席坐,饮食作乐,使众人舞於水上,不没不濡,终日尽欢。其疾病者,就博自治,亦无所云为,直指之,言愈即愈。又山问石壁及地上盘石,博乃入其中去,初犹见背及两耳出石问,良久乃没。又能吞刀剑数十枚,及从壁中出入,如有孔穴也。引镜为刀,屈刀为镜,可积时不改砖须博指之乃复故形尔。后入林滤山中,合神丹仙去矣。   班孟   班孟者,不知何许人。或云女子也,能飞行终日,又能坐空虚之中与人言语,又能入地中,初没足,至腰及胸,渐渐但余冠啧,良久而尽没不见。又以指刺地,即成泉井而可汲引。又吸人屋上瓦,瓦即飞入人家。人家有桑果数千株,皆聚之成积如山,如此十余日,吹之各还其本处如常。又能舍墨舒纸着前,嚼墨亦喷之,皆成文字满纸,各有意义。后服酒饵丹,年四百岁更少容。后入大冷山中仙去也。   王刚   天门子姓王名刚,尤明补养之诀,故其经曰:阳生立於寅,纯木之精;阴生立於申,纯金之精,夫以木投金,无往不伤,故阴能疲阳也。阴人着脂粉,法金之白也。是以真人道士莫不留心住意,精其微妙,审其盛衰。我行青龙,彼行白虎,取彼朱雀,前我玄武,不死之道也。又阴人之情有急於阳,而外自收抑,不肯请阳者,明金之不为木屈也。阳性气刚躁,志节疏略,至於游宴,声气和柔,言辞卑下,明木之畏金也。天门子既明此道,年二百八十岁犹有童女之色,乃服珠酝得仙,入玄洲中去。   皇化   九灵子姓皇名化,得还年却老、胎息内视之要,五行之道,其经曰:此术可以辟五兵,却虎狼,安全己身,营护家门,保子宜孙,内外和穆。人见则喜,不见则思。既宜从军,又利远客。他人谋己,消灭不成,千殃万祸,伏而不起。杜奸邪之路,妖怪之门。咒咀之者,其灾不成;厌蛊之者,其祸不行。天下诸贤皆来宗己,倾神灵之心,得百姓之意。田蚕大行,六畜繁孳,奴婢安家,疾病得愈。县官道解,争理得胜,百事皆利。世有专世行此道者,大得其妙,在人问五百余年,颜容益少。复后炼丹,乃登仙去。   阴恒   北极子姓阴名恒,其经曰:治身之道,爱神为宝;养性之术,死入生出。常能行之,与天相毕。因生求生,真生矣。以铁治铁之谓真,以人治人之谓神。后服神丹而仙去。   李修   绝洞子姓李名修,其经曰:弱能制强,阴能弊阳。常若临深履危,御奔乘驾,长生之道也。年四百余岁,颜色不衰。着书四十篇,名曰《道源》。服还丹升天也。   柳融   南极子姓柳名融,能含粉成鹦子,吐之数十枚,煮而啖之,与鹦子无异。黄中皆余粉少许如指端者,取杯咒之,即成龟。煮之可食,肠脏皆具,而杯成龟壳,煮取肉则壳还成杯矣。取水咒之,即成美酒,饮之醉人。举手即成大树,人或折其细枝以刺屋间,连日犹在,以渐萎坏,与真木无异也。服云霜丹得仙去。   葛越   黄卢子姓葛名越,甚能治病。千里寄姓名与治之,皆愈,不必见病人身也。善气禁之道,禁虎狼百虫皆不得动,飞乌不得去,水为逆流一里。年二百八十岁,力举千钧,行及走马。头上常有五色气,高丈余。天下大旱时,能到渊中召龙出,催促便升天,使作雨。数数如此,一日一与亲故别,乘龙而去,遂不复还。   刘安   淮南王刘安,汉高皇帝之孙。好儒学、方技,作《内书》二十一篇,又着《鸿宝万年》三卷,论变化之道。有八公往诣之,门吏自以意难问之曰:王上欲得延年却期不老之道,中欲得博物洽闻、精义入微之大儒,下欲得勇敢武力扛鼎、暴死横行之壮士。今先生皆耆老矣,自无注书之术。贲育之气,岂能究三坟五典,八索九丘,钩深致远,穷理尽性乎。三者并乏,不敢相通。公笑曰:闻王钦贤好士,吐握不倦,苟有一介,莫不毕至。古人贵九九之学,养呜吠之士,诚欲市马骨以致麒骥,师郭生以招掌彦。吾等虽鄙,不合所求,故远致身,欲一见王,就令无益,亦不为损,云何限之逆见嫌择?若王必欲见少年则谓之有道,见垂白则谓之庸人,恐非发石取玉,探渊索珠之谓也。薄吾等老,谨以少矣。言毕,八公变为十五岁童子,露髻青鬓,色如桃花。於是门吏惊悚,驰走白王。王闻之,不及履,即徒胱出迎,以登思仙之台,列绵绮之帷,设象牙之床,墦百和之香,进金玉之几,穿弟子之履,北面拱手而言曰:安以凡才,少好道德。羁锁世业,沉沦流俗,不能遗累,放逸山林。然夙夜饥渴,思愿神明,沐浴垢秽,诚革浮薄,抱情不畅,邈若云泥,不图厚幸。道君降屈,是安禄命当蒙拔擢。喜惧屏营,不知所措,惟乞道君哀而教之,则螟蛉假翼去地飞矣。八公便已成老人矣,告王曰:虽复浅识,且备先学,知王好道,故来相从。不知意何所欲,吾一人能坐致风雨,立起云雾,画地为江河,撮土为山岳。一人能崩高塞渊,牧虎豹,致龙蛇,役神鬼。一人能分形易貌,坐在立亡,隐蔽三军,白日尽暝。一人能乘虚步空,起海凌烟,出入无问,呼吸千里。一人能入火不焦,入水不濡,刃之不伤,射之不中,冬冻不寒,夏暑不汗。一人能千变万化,恣意所为,禽兽草木立成,转徙山川陵岳。一人能防灾度厄,辟邪却害,延年寿,长生久视。一人能煎泥成金,锻铅为银,水炼八石,飞腾流珠,乘龙驾云,浮游太清,任王所欲。安於是旦夕朝拜,身进果酒,先乞试之,变化风雨云雾,无不有效。遂授丹经及三十六水银等方,药成未服。而安有子名迁,好剑,自谓莫及也。郎中雷被与戏,而被误中於迁,迁怒,被乃求击匈奴以赎罪。安不听,被惧为迁所杀,乃上书於天‘子`。是时汉法,诸侯壅关奋击匈奴者,罪死。安当诛,武帝素敬重安,但削其二县。雷被与伍被素亲,伍被亦以奸私得罪於安,安怒之而未发,被恐诛,乃诬告安谋反。天子使宗正持节治安,八公告安曰:可以去矣,此乃天所以发遣王,愿王勿疑。乃与安登山大祭,埋金於地,即白日升天。八公与安所践石上皆陷,于今人马之边存焉《舆地志》云:八公山在肥水北、淮水南,淮南王与八公居此,白日升天,今属寿州。一云此非也,乃符坚望草木为兵处。八公山有淮南八公憩石,汉属九江郡,今属涤州来安县之西南。一云八公山上有淮南王安庙,今属无为军巢县西。八公告安曰:虽复天使有此,然伍被为臣诬告君父,夫有神仙之籍者,人谋之者死,犯之者灭,被今当受诛也。於是宗正既至,失安所在。推问,云:王仙去矣。天子闻之怅然,乃讽使廷尉张汤奏伍被为安画谋反计,遂族诛二被,如八公言矣。汉史秘之,不欲言神仙之事,恐后世人主常废弃万机,以求不死,故言安自杀。一云王同八公升天,乃弃置药鼎,鹦犬舐之,并得轻举,鹦呜云中,犬吠天上。一云安得鸿宝万年之术仙去,位太极真人。   刘图   汉安帝永初三年己酉二月,老君降于泰山。遣泰山使者羽以车骑,召江夏善士刘图,欲使校定天下簿籍。图至,见老君当殿南面而坐,泰山君居束西向,九天仙君居南北向,八极天君居西束向。命图与官属校定天下名籍,三日而毕。老君欲示图以罪福报应,乃令羽将图至天堂。见太清宫中金台玉殿,音乐自然,仙真多着青衣,执金简,歌咏经文。观毕遣回,图因此得道,遂为道士,后亦仙去。   介玖   介玫者,不知何许人也。往建安方山,师白羊公杜必,受玄一之道,能变化隐形,常随师入束海。暂过昊,昊主孙权礼之,为瑛起静堂。一日之中数过,遣人问起居,玫或为童子,或为老翁,无所食,谈不受饷遗。昊王欲学其卫,淡以昊王内御,遂不传道法。昊主大怒,软缚瑛着甲,辕引弩射之。发而绳索独存,不知瑛所之耳。   臣道一曰:道之在人,静默虚无,恬淡质朴,声色不能挠其志,名利不可汨其心,彼昊主安足与言道哉?惟此时介淡道成,已能变化隐形返老复少,可谓入军不避甲兵矣。昊主以一旦之忿,欲杀之,何其陋邪?《道德经》曰: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学者省之。   龙述   龙述,不知何许人也。於金山得神芝实,如梧桐子大,治而服之,日饵刀圭。服二年,得仙尸解而去。《真址婴云:龙伯高者,后汉时人。汉伏波将军马援戒其兄子,称此人之佳可法,即其人也。伯高后从仙人刁道林受服受胎气之法,又常服青锤方,托形醉,亡隐处方台,师定录君也。注云:伯高名述,京兆人。汉建武中,为山都长推至,零陵太守马援征南日,遗兄子严书曰: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效伯高不得,犹为谨饬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惊者也。   赵丙   赵丙,后汉束阳人。曾游行,道遇故人,便酌水为酒,削一楫为脯,皆得醉饱。又曾至渡头,求船不得,乃布席於水而坐,乘风而过。又咒枯树,便生花叶。   折象   折象,字伯式,广汉人也。少好黄老之业,后师束平先生虞叔雅,亦得道者也。笃尚养生,玄默无言。家世丰财,以为多藏厚亡无益,散千金以赈贫苦。或谏之,象曰:昔窦子文有言,我之施物,乃逃祸,非避时也。知者咸服焉。自克亡日,尸解如蛇蜕而去。   王遥   王遥,字伯辽,鄱阳人也。有妻无子,颇行治病,病无不愈。亦不祭祀,不用符水缄药,其行治病,但以八尺布敷地坐,不饮不食,须臾病差便起去。其有邪鬼作祸者,遥画地作狱,因召呼之,皆见其形物在狱中,或狐狸电蛇之类也,乃斩之墦烧,病者即愈。遥有竹筐子,长数尺,有一童子姓钱,以九节竹杖担筐,将出,冒雨行,遥及弟子皆不沾湿。及夕,尝有两火炬导前。约当行三十里许,登一小山,入石室。石室中先有二人,遥既至,取弟子担筐发之,中有五竹,簧三枚。遥自鼓一枚,以一枚与石室中二人,并鼓之。良久遥辞去,三簧皆纳筐中,使钱担之。室中二人并送遥,与遥言:卿当早来,何为久在俗问?遥答言:我如是来也。遥还家百余日,一夜天复雨,然灯火,治装。遥先有葛单衣及葛巾,五十余.年未尝着之。此衣皆取着其妻即问遥:欲舍我去也?遥曰:暂行尔。妻涕泣曰:日一复留少时。遥曰:如是即当还。后三十余年,弟子又见遥在马迩山中,颜色更少如向年,盖已为仙矣。   陈永伯   陈永伯者,南阳人也。得淮南王七星散方,试按合服之,二十一日,忽然不知所在。永伯有兄子名增族,年十七,亦服之。其父击其足,闭於密户中,昼夜使人守视之。二十八日,亦复不见,不知所之。本方云服之三十日得仙,陈氏二子服之未三十日而失所在,后人不敢服。仙去必有仙官来迎,但人不见之耳。   刘政   刘政,沛国人也。高才博物,学无不览。深惟居世荣贵须臾,不如学道可得长生,乃绝进取之路,求养性之术。勤寻异闻,不远千里,苟有胜己,虽奴客必师事之。后治《墨子五行记》,兼服朱英丸,年一百八十余岁,色如童子。好为变化隐形,又能以一身作百人,百人作千人,千人作万人。又能隐三军之众,使人化成一丛林木,亦能使成乌兽。试取他人器物以置其处,人不觉之。又能种五果之木,使华实可食,坐致行厨,供数百人。又能吹气为风,飞沙扬石,以手指屋宇山林壶器,便欲倾坏,更指之则还如故。又能化作美女之形,及作木人,能一日之中行数千里。嘘水成云,奋手起雾,聚壤成山,刺地成渊。能忽老忽少,乍大乍小。入水不湿,步行水上,召江海鱼鳖蛟龙龙鳌,即皆登岸。又口吐五色之气,方广十里,气上连天。又能腾跃上下,去地数百丈,后不知所在。   王乔   王乔,健为武阳人也。武阳有北平山,在益州南一百四十七里,高一千三百丈,上有白虾蟆,谓之肉芝,食者长生。非仙材灵骨,莫能致也。乔好道,望山朝拜,积十余年,登山感致,因得食之。身轻力倍,行及走马。、后为柏人令,遂於束罐山得道。今武阳有乔仙祠。王乔有三,同姓名,有太子晋王乔,有叶令王乔,食肉芝王乔乃蜀中神仙也。   成君平   成君平者,长沙郡人也。年十五,兄使牧鹅羊,忽遇1仙翁,将入束华山。兄后寻至山中,见君平,因问所牧鹅羊何在,君平指白石曰:此是也。遂驱起,令随兄去。旬日却还山下,复化为石,今犹存焉,因名此山为鹅羊山。此山在长沙县北二十里,本名束华山,亦谓之石宝山,上有仙坛丹龙。毕田诗云:羽客何年此炼丹,尚留空鳌镇孱颜。云中鹦犬仙应有,山下鹅羊石转顽。湘渚几回沧海变,辽城无复令威还。何年仙驭重来此,尽遣飞腾上九关。   丁约   异人丁约,隐於卒伍。韦子威师事之,一日辞。去,谓子威日:郎君得道,尚隔两尘。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六   木公   木公亦云束阳公,亦云束王父,盖青阳之元黑、万神之先也。冠三维之冠,服九色云霞之服,亦号玉皇君。居於云房之问,以紫云为盖,青云为城,仙童侍立,玉女散香。真僚仙友巨亿万计,各有所职,皆禀其命。故男子得道者,名籍所隶焉。校定功行,上奏元始,以禀命於老君也。一云木公即青童君,治方诸山,在束海中。   九元子   九元子者,炼紫金、合神丹登仙。其经曰《庚辛经》。   上黄先生   上黄先生者,修步斗之道,得隐形法。   常生子   常生子者,常漱水和玉屑,服之以升。   长存子   长存子者,学道成,为玄洲仙伯。   张穆子   张穆子修太极,上元年纪升仙。后以此法授龚叔进、王文卿、尹子房,皆得道。   高丘子   高丘子,殷人也。好道,入六景山中,积五百二十余岁,但读黄素道经。服饵木,后合鸿丹,以得陆仙,游行五岳二百余年。后得金液,以升太清也。今为中岳真人。《真诰》云:墓在中山闻喜县。注云:中山有女喜县,闻喜乃属河东。   蒲先生   蒲先生者,常乘白鹿,采芝草於茅山。   童子先生   童子先生者,於狄山学道,修浴契铃经,得仙。   九源丈人   九源丈人者,为方丈宫主,领天下水神及阴精水兽蛟鲸之类。   宛丘先生   宛丘先生服制命丸得道,至殷汤之末世,已千余岁。以方传弟子姜若春,服之三百年,视之如十五岁童子。彭祖师之。受其方三首。   青乌公   青乌公者,彭祖之弟子也。身受明师之教,精审仙妙之理,乃入华阴山中学道。积四百七十一岁,十二试之,有三不过。后服金液而升天。太极道君以为三试不过,仙人而已,不得为真人。   长桑公子   长桑公子者,常散发行歌曰:巾金巾,入天门。呼长精,吸玄泉。呜天鼓,养丹田。柱下史闻之曰:彼长桑公子所歌之词,得服五星、守洞房之道。   蔡琼   蔡琼字伯瑶,师老子,受太玄阳生符、还丹方,合服得道,白日升天。常以阳生符活已死之人,但骸骨存者,以符投之即起。   列子   列子,郑人也,姓列名御寇。问道於关尹子,复师壶丘子林,又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九年之后能御风雨行。弟子严恢问曰:所谓问道者,为富乎?列子曰:桀纣为轻道而重利,是以亡。尝隐居郑圃四十年,人无知者。得道之后,着书名《列子》,见行世。唐玄宗追号为冲虚真人,其书号《冲虚真经》,宋徽宗封致虚观妙真君。   庄子   庄子,宋人也。姓庄名周,字子休,生於睢阳蒙县,学老氏之道。梁惠王时为蒙县漆园吏,以卑贱不肯仕。楚威王以玉帛聘之,欲以为相,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欲以境土累矣。庄子方钓於濮水之上,持竿不顾,曰: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笋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於涂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於涂中。庄子曰:子往矣,吾将曳尾於涂中。二大夫遂去。宋王遣使聘於庄子,庄子曰:子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及其牵而入於太庙,虽欲为孤犊,其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我孰为有国者所羁。遂终身不复仕。后得,道,着书名《庄子》。《真诰》云:庄子师长桑公子,受其微言,谓之庄子也。隐於抱犊山中,服北育火丹,白日升天,补太极闱编郎。下注云:长桑即是扁鹊师,事见《魏传》及《史记》。世人苟知庄生如此者,其书弥足可重矣。唐玄宗追号为南华真人,其书号《南华真经》,宋徽亡不封微妙元通真君。   刘越   周时有匡先生名续,修道於南蟑山。后有一少年数来相访,言论奇伟,先生异之,问曰:熟子风猷有日矣,借问乡邦姓字?答曰:予姓刘名越,居在山之左。山下有石,高二尺许,叩之即当相延。先生如其语访之,叩石已,石忽自开双户洞启。一小鬓迎先生行数十步,继有二青衣绛节前导,渐见台榭参差,金碧掩映,珍禽奇兽,草木殊异。真人冠玉冠,朱绂剑佩来迎。先生意欲留居之,真人已觉,谓先生日子阴功易满,后会可期,他日相从不晚也。饮玉酒三爵,延龄保命汤一啜而出。先生返顾所叩石,宛然如初。他日复叩,无所应矣。今庐山太平兴晋宫三门外即石建亭,扁日仙石,石上自有刘仙二字存焉。   王果   王果,楚之贤人也。厌秽风尘,躁脍名利,遁隐山林,静退诸行。一日一乘云而去。   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晋平公时人,姓王名翎,不知何所人,受道於老君。入云气山采药,合服得道,颜如少童。居青溪之鬼谷,因以为号。苏秦、张仪问道於先生,先生曰:闻道易,修道难。二子世心未冥,可学游说,以适今时之宜。必得相其国矣,必不得相其死矣。若不惧之,当相传。二子请学之,三年辞去,先生云:二子轻松乔之永寿,贵一旦之浮荣,惜哉。后复遗其书曰:二君足下勤劳驷马,功名赫赫,九州稽首。春荣到秋,不得久茂,日数将尽,时讫将老。子不见河边之木乎,仆马折其枝,波浪漱其根,此所居者然也。子不见嵩岱之松柏乎,华霍之梓檀乎,叶干青云,根洞三泉,千秋万岁,无斤斧之患。元狐疫死者,有乌如乌衔草覆其面,遂活。有司上闻,秦始皇遣使资草以问先生,先生曰:巨海中有十洲,祖洲有不死之草,生於琼田之中,亦名养神芝。其叶似菰而不丛生,一株可活一人耳。先生在人问数百岁,后不知所之。或曰鬼谷在嵩高之阳城也。   茅蒙   茅蒙,字初成,咸阳南关人也,即束卿司命君盈之高祖,师鬼谷先生。入华山修道,后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先是,其邑歌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泰清,时下玄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秦始皇闻之,改腊日嘉平,以希慕得仙。   西门君   西门君者,少好道,明诸谶纬。以《开山图》授秦始皇,而不能用。   徐福   徐福字君房,不知何许人也。秦始皇时,大宛中多枉死者横道,数有乌如乌状,衔草覆死人面,皆登时而活。持草以问北郭鬼谷先生,而云:祖洲上养神芝。始皇乃谓可索得,因访求精诚,得道士徐福。发童男童女各五百人一云各三千人,率楼船等入海寻祖洲,不返,不知所在。逮沈羲得道,黄老遣福为使者,乘白虎车来迎,由是后人知福得道。《仙传拾遗》云:唐开元中,有士人患半身枯黑,御医张上客等不能活其人,聚族言曰:形体如是,宁可久全,闻大海中有神仙,正当求仙方可愈疾。宗族留之,不可,因与侍者资粮至登州大海侧,遇空舟,乃真所携,挂帆随风可行。十余日,近一孤岛,上有数百人、如朝谒状。须臾至岸,岸侧有妇人洗药,问彼皆何者,妇人指云:中心床坐须发白者,徐君也。又问徐君是谁,妇人云:君知秦始皇时徐福耶?曰:知,之。曰:此则是也。顷之,众各散去。士人遂登岸致谒,具语始末,求其医理。徐君曰:汝之疾,遇我即生。初以羹饭哺之,器物皆奇小。士人嫌其薄,徐君曰:能尽此为佳准也,但恐不尽尔。士人连啖如数瓯物,至饱而竭。复以一小器盛酒,饮之至醉。翌日,又以黑药数丸与食,利黑汁数斗,其病乃愈。士人求住奉事,徐君云:尔有禄位,未宜即留,当以束风相送,毋愁归路远也。复与黄药一袋,云:此药善治一切病,还遇疾者,可以刀圭饮之。士人还,数日至登州。以药奏闻,时玄宗令有疾者服之,皆愈。   郭四朝   郭四朝者,周时燕人也。兄弟四人同学道,四朝居长。秦时得道,来勾曲山南,所住处作塘遏,涧水令深,基遮垣塘,今犹可识处《真诰》云:今舍前有塘,乃郭四朝所造也。高其墙岸,盖水得深。但历代久远,塘墙颓下耳。注云:今舍语似是许长史宅,宅前今乃有塘,近西为堤墙,即是遏柳济水,而去郭千甚远。郭千在北洞西北,今有大陂塘。四朝先应在此,未解舍前之意,恐长史於陂复立田业。又有说,在后。四朝乘小船游戏其中,每扣舷而歌,歌曰:清池带灵岫,长林郁青葱。玄乌藏幽野,悟言出从容。鼓概乘神波,稽首希晨风。未获解脱期,逍遥林丘中晨风谓上清玉晨之风,非毛诗所谓鸩彼将晨风之乌也。浪神九垓外,研道遂全真。戢此灵凤羽,藏我华龙麟。高举方寸物,万吹皆垢尘。顾哀朝生惠,孰尽汝车轮女宠不避席,男爱不尽轮,朝生蚌蟾也,以喻人之在世,易致消歇耳。游空落飞讽,虚步无形方。圆景焕明霞,九凤唱朝阳。挥翮扇天津,掩霭庆云翔。遂造太微宇,抱此金梨浆。逍遥玄垓表,不存亦不亡玄垓、九垓,皆八极之外、九霞之顶名也。飞登木星,亦名玄朗束阳之垓,盖若士语卢敖云:吾与汗漫期於九垓之上矣。驾钦舞神霄,披霞带九日。高皇齐龙输,遂造北华室。神虎动琼林,香风合成一。开闱幽冥户,灵变玄灭迩。四朝为玉台执盖郎,故云高皇齐龙轮。又云:真法,其司三官者,六百年无违,坐超迁之。四朝职满,上补九宫左仙公,领玉台执盖郎,中问久阙无人,后以思和代四朝也。山在居民,今犹呼一平泽地为郭千者,是四朝之姓尚存於民口也。年年四朝每行,皆过请此地,以造思和,游看原阜。下注云:此是茅传中原也。按如此说郭千,止是种植处,非居止也。住处则长史宅,果应是矣。今塘墙既颓,央水不复甚伟,人皆以为田耳。然其地迂阔小壅犹自成池,可得泛舟而歌。但无人能追踪远世,可叹如何,后云:自四朝年年行过游看,是上补去后,犹复忆羡旧居,所以数宴良常,眷盼朋好。   周太宾   周太宾,秦时道士也。同姜叔茂学道,在勾曲山,种五果五辛菜,货之以市丹砂。今山问多有韭建,即其遗种也今呼为韭山,在大茅西,甚多大韭。又余处亦有蒜莲耳,韭山、姜巴,一处也。二人并得仙。太宾有才艺,善鼓琴,能弹独弦而八音和,以教糜长生、孙广田。广田即孙登也。   姜叔茂   姜叔茂,不知何许人。常与周太宾为友,学道修仙,今在蓬莱为左卿○南郑诸姜,则叔茂之后也。叔茂曾作书与太极官僚云:昔学道於鬼谷,道成於少室,养翮於华阳,待举於逸域。时乘枫轮,宴於勾曲。悟言永叹,代谢之速,物存人亡,我劳如何。《真诰》曰:秦时道士周太宾及巴陵侯姜叔茂者,来住勾曲山下,又种五果并五辛菜。叔茂以秦孝王时封侯,今名此地为姜巴者是矣,以其因叔茂而名地焉,下注云:地号,今亦存有大路,从小茅后通延陵,即呼为姜巴路也。但秦孝公时未并,楚置郡,巴陵县始晋初,不知那有巴陵之封,恐是巴蜀之巴故也。   龚仲阳   龚仲阳者,受嵩山少童,步六纪之法。   谷希子   谷希子者,学道得仙,为太上真官。东方朔师之,受板风锺山蓬莱及神州真形图。《真诰》云;谷希子为太极右仙公。   王仲高   王仲高,不知何所人也。常在淮南市卜,父老传世见之,面有童颜。伍被言於淮南王刘安,安闻之欣然,即使召至,被曰:仲高常在张猛家,臣与猛善,每云仲高性简正,难请求,不可以势屈,臣当因猛致之。安令具车乘,遣被至猛所招焉。猛曰:王先生昨云当暂行,在近耳,亦时得相见。今已出卜,晚问还。被待之,须臾便返。见被大笑,谓猛曰:吾昨云近别,正在此客也。即随被之安。安出门迎之,东面请受道,便执弟子之礼。仲高曰:某庸人耳,仅得长生不死之道,他无所能。惧所知浅,不足以上献大王殿下,非有爱怅之心。安因请弥至,仲高谓被曰:吾欲授大王道,王心志浮浅,既不能行,亦不宜闻。又曰:黄帝,吾父之长也,昔师朱襄君,受长生之诀。又师黄洞君,受不死之道,於今已六千余岁矣。遂以道传安,仲高后莫知其所之。   公孙鲫   公孙卿者,学道於东梁甫山,一云滋液山。山官中有合成仙药,得服之,人立仙。日月之神并在宫中,合药时颂曰:玉女断分剂,蟾蛉主和梼;一丸炼人形,二丸颜色好。汉武帝以时,方士入海求蓬莱,公孙卿先行,见一老父牵狗,武帝以为仙人也,冀获其真。   李少君   李少君,字云翼,好道,入泰山采药,修绝谷全身之术。遇安期生,少君疾困,扣头乞活,安期生以神楼散一七与服之,即愈。汉武帝初,至雍郊,见五时,后常三岁一郊。是时少君以祠宠辟谷却老方见上,常自谓七十,能使物却老。上方故铜器,问少君,对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於梧寝台名。已而按其刻,果齐桓公器,一官尽骇,以少君神,数百岁人也。少君言上:祠鳌皆可致物,而丹砂可化为黄金。黄金成,可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蓬莱仙乃可见,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於是天子始祠宠,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一云少君上古嗷臣能凝汞成银,飞丹砂成黄金,服之白日升天,身炼则凌空,伏入无问,控飞龙而八遐褊,乘白鸿而九垓周。瞑海之枣大如瓜,锺山之李大如鉼。臣食之,遂生奇光。师安期,授臣口诀,是以保万物之可成也。於是上甚尊敬,为立屋第。抱朴子曰:按董仲舒所撰《李少君家传》云:少君有不死之方,而家贫无有市以药物,故出於幕,以假途见‘钱,道成而去。又按汉《楚‘中起居》注云:少君将去也,武帝梦与之共登嵩山,逢绣衣使者乘龙自云中下云:太一请少君。帝觉,语左右曰:如我梦,少君舍我去也,数日而少君病死,入棺,帝令发棺,无尸,独衣冠在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六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七   董仲君   董仲君者,临淮人也。少行气炼形,年百余岁不老。常见诬击狱,佯死,臭烂生虫。狱家举出,而后复生,尸解而去。   车子侯   车子侯,扶风人也。汉武帝爱其清静,稍迁其位至侍中。一朝语家云:我今补仙官,此春当去,至夏中当暂还,少时复去。果如其言。武帝思之,乃作歌曰:嘉幽兰兮延秀,蕈妖淫兮中臧;日斐斐兮丽景,风徘徊兮流芳。皇天兮无慧,至人逝兮仙乡。天路远兮无期,不觉涕下兮沾裳。   王兴   王兴者,阳城人也。常居宛谷中,本凡民不知,无学道之意也。汉武帝元封二年正月甲子,上嵩高山,登大虞石起道宫,使董仲君、束方朔等斋洁思神。忽见仙人长及二丈余,耳出头顶,下垂至肩,武帝礼而问之,仙人曰:吾九疑山人也,闻中岳石山莒蒲一寸九节,服之可以长生,故来采之。言讫,忽失所在。武帝顾谓侍臣曰:彼非学道服食之徒也,恐是中岳之神,以此谕朕耳。乃采莒蒲服之二年,武帝性好热食,服莒蒲,每食热,辄烦闷不快,乃止。时从官亦多服之,然莫能持久,惟王兴闻仙人服莒蒲之言,乃采服之不息。后为蒲江主簿,闻县境有神仙灵化,每瞻望云际,归心达诚,遂罢官,隐於秋长山,即二十二化也。下有洞穴,中有千岁金蟾。古老相传,有见之者当即得道。又有琼花木,在山之顶,径八九尺,叶若白檀,终冬常茂,云此木花开即有於此升天得道者。花如芙蓉,香闻数里。兴居此山,存神抱一,吸景内修。又以乘龙蹑纪之道,九载修炼。忽有琼花吐艳,又见金蟾跳跃,引入洞中,遇金液之丹,拜而服之。后云车迎之,白日升天。后人因兴得道,遂相传为主簿化。   寿光侯   寿光侯者,能劾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形。其乡人有妇为魅所病,侯为劾之,得大蛇数丈死於门外。又有神树,人止者辄死,乌过必坠。侯复劾之,树盛夏枯落,见大蛇长七八丈,悬死其问。汉武帝闻而召见,乃试问之曰:吾殿下夜半后,常有数人绛衣被发,持火相随,岂能劾之乎?曰:此小怪,易消尔。帝伪使三人为之,侯劾三人,登时仆地无气,帝大惊,曰:非魅也,朕相试耳。解之而苏。   卫叔卿   卫叔卿者,服云母得仙,汉武帝天汉二年八月壬辰,老君复遣卫叔卿来见帝。时帝闲居殿上,忽见羽衣星冠,乘云车、驾白鹿而至,帝惊问为谁,答曰:中山卫叔卿也。帝曰:子若是中山之民,乃朕臣也,可前共语。叔卿忽焉不知所在。帝甚悔恨,即遗梁伯至中山求之,不得见,但将其子度世还见帝,帝问云:汝父今在何所?对曰:臣父少好道,不交人事,委家而去已四十五年,云当入华山也。帝复遣梁伯与度世共之华山寻之,至绝岩之下,望见叔卿与数人博戏於岩上,紫云覆之,白玉为状。又有数仙人持僮节立其后。度世望而再拜,叔卿曰:汝何为来?度世曰:帝甚恨前日仓卒不得与父言,今故遣使者梁伯与度世共来,愿更得见父也。叔卿曰:我前为太上所遣,欲告帝以大灾之期及救危厄之法,国祚可延。而帝乃骄慢自贵,不识真道,是以去耳。今当与中黄太一共定天元,吾终不复往也。梁伯还奏,帝悔之。当时度世问叔卿曰:不审与父并坐是谁也?叔卿曰:洪崖先生、许由、巢父、太玄公、飞黄子、王子晋、薛容也。今世向大乱,后数百年间,土灭金亡。汝归,当取吾斋室西北隅大柱下玉函,中有神素书,取而按合服之一年,则能乘云而行。道成,来就於此。度世拜辞而去。后以神方为梁伯之师,合而服之,与梁伯俱得仙。   戴孟   戴孟,武当山道士,字成子,武威人也。汉武帝时为殿中将军。本姓燕名济,字仲微,得道后改姓名。又云汉明帝时人,少孤,养母甚至,复好神仙学,周游四方。母既即世,入华阳山,服白木、黄精,兼能种植,及服云母,雄黄、丹砂、芝草。笃志於道,久而愈勤。一日授玉佩金铛经并石精金光符於清灵裴真人,精思修之,则自觉体轻。游名山,访真境,日行七百里,得不死之道。腰问有十数卷书,即《太微黄书》也。仙人郭子华、张季连、赵叔达、山世远常与之游处,谢允常师事之。允字道通,历阳人。幼时为人所掠,卖往东阳。久之告官,被诬陷乌伤。狱将入死,夜有老翕授其符,又有黄衣童子往来,於是得免。晋成帝咸康中,至襄阳武当山,见戴孟,观其风骨,即先来狱中授符者乃孟耳。遂执弟子礼,求授道要。后出仕,作历阳、新丰、西道三县,所至多神验,允年七十犹不老,孟则或隐或显,莫知所之。《真诰》云:黄衣童子者,即玉佩金当之官耳。   山世远   山世远,授戴孟先生法,暮外,先读黄庭内景经一过,乃眠,使人魂魄自制炼。尝行此二十一年,亦仙矣。是为合万过,夕得三四过乃佳。世远得道,为太和真人。   毛伯道   毛伯道、刘道恭、谢稚坚、张兆期,皆后汉时人也。同於王屋山学道四十余年,共合神丹成。伯道先服即死,次道恭服之又死。稚坚、兆期不敢服,弃药而归。未出山,忽见伯道、道恭各乘白鹿在山上,仙人执节以从之。二人悲愕悔谢,道恭授以服袂苓方,二人后亦度世。《真诰》注云:谢稚坚有三处出,一云与葛玄相随,一云在鹿迹洞中,即是此为详为是。一人当同姓名尔。   苏林   苏君讳林,字子玄,濮阳曲水人也。少禀异操,独逸无伦。访真之志,与日弥笃。尝负担至赵,师琴高先生。时年二十一,受炼气益命之道。琴高初为周康王门下舍人,以内行补精术及丹法,能水游,时已九百岁,唯不死而已,非飞仙也。后乘赤鲤入水,或出入人问。而林托景丹霄,志不终此,后改师华山仙人仇先生。仇先生者,汤王时木正也,服胎食之法,还神守魂之事,大得其益。先生曰:子真人也,当学真道,我边不足蹑矣。乃致林於涓子。涓子者,真人也。既见之,遂授以真诀。告林日:欲作地上真人,必先服食药物,除去三尸,杀灭谷虫。三尸者,一名青古,伐人眼,是故目暗面皱,口臭齿落,由是青古之气穿凿泥丸也。二名白姑,伐人五脏,是故心耄气少,喜忘荒闷,由白姑贯穿六腑之液也。三名血尸,伐人胃管,是故肠轮烦满,骨枯肉焦,志意不开,所思不固,失食则饥,悲愁感叹,精神昏怠,神爽杂错,由血尸流噬魂胎之关也。若不去三尸而服药者,谷食虽断,虫犹不死也。徒绝五味,虽勤吐纳,亦无益焉。盖其虫生而求人不死,不可得也。是故服食不辟於死生,由青古、白姑、血尸三鬼不去所致尔。虽复断谷,人体重滞,淹淹淡闷。又所闷非真,颠倒翻错,邪淫不除,由虫在内摇动五神故也。凡欲求真,当先服制虫丸。制虫丸者,一名初神去本丸也。欲作真人,当先服制仙丸。制仙丸者,太上八琼飞精之丹也。夫求长生不死,仙真之初罔不先服制虫丸以除尸虫,建长生之根也。若人腹中有虫,宁得仙乎?形中饶鬼,安得真乎?其虫凶恶,速人之死,故当除之。涓子告林曰:我被帝召,上补中黄四司大夫,领北海公,去世无复日也。后林诣涓子寝静之室,得书一幅,以遗林也。其文曰:五斗三一大帝所秘,精思二十年,三一相见,授子书矣。但有三一,长生不灭,死复守之乎。能存三一,名刊玉札,尸与三一相见乎。加存洞房为上清公,加知三元为五帝君。后圣金阙帝君所以乘景迅雷,周行十天,实由洞房三元真一之道。吾饵木精三百年,服气五百年,精思六百年,守三一三百年,守洞房六百年,守玄丹五百年。中问复周游名山,看望八海,回翔五岳,休息洞室。乐林草之垂条,与乌兽而相激。川读吐精,丘陵蓊郁,万物之秀,寒暑之节,弋钓长流,遨游玄籁,静心山岫,念真养气。呼召六丁,玉女见卫;展转六合,无所羁束。守形思真二千八百余年,实乐中仙,不求闻达。今卒被召,上补天位,徘徊世泽,惆怅绝气。吾其去矣,请从此别。子勤劻之,相飓室也。林省书流涕,彷徨拜空,涓师之迩亦绝矣。夫玄丹者,泥丸之神也。其法出太上素灵诀,守三一为地真,守洞房为真人,守玄丹为太微宫也。林谨奉法卫,修行道成,周观天下,游卷名山,分形散景,寝息丹陵,卖履市巷,丑形试真。得意而栖,逐化不伦,时人莫能识也。以汉元帝神爵二年三月六日,告弟子周季通曰:我昨被玄洲召为真人,上领太极中候大夫,今与汝别。比明旦,有云车羽盖,胶龙驾虎,侍从数千人迎林。林即日登天,冉冉西北而去。良久云气覆之,遂绝。林未去之时,先是太极遣使者下拜为中岳真人,后太上又遣玉郎下拜为五岳地真人,宫在丹陵也。弟子周季通日;予见先师得道为仙,已三被拜授,乃登升。盖洪德高妙,玄韵宿感,灵化虚源,神澄八方。龙升凤逐,飞步真门,隐显津梁,观试风尘。其道神矣,其法珍矣,非纸札厅意所能述宣,今聊撰其标略尔,所冀将来有道之士以游目也。   阳生   阳生者,住少室西金门山。山有金罂浆,服之得道。   王思真   王思真者,不知其得道年代,位为太上侍经仙郎。汉灵帝光和二年己未正月一日,太上老君降於天台山,命思真披九色之报,出《洞玄》《大洞》等经三十六卷,以授太极左宫仙公葛玄。   王仲都   王仲都,汉人也。一云道士,学道於梁山,遇太白真人授以虹丹,能御寒暑,已二百许年。汉元帝召至京师,试其方术。尝以严冬之月从帝而游,令仲都单衣乘驷马车於上林昆明池,环水驰走。帝御狐裘而犹觉寒,仲都貌无变色,背上气蒸焦焦然。又当盛夏,曝之日中围以十炉火,口不称热,身不流汗。后亦仙去。孙思邈尝於峨眉山栖真习道,仲都与三五人假为猎夫,过其居试之,因论长生之旨,遂授道思邈而去。   上成公   上成公,玄县人。其初出行,久不还家,后归语其家人曰:我已得仙。因辞家而去,人见其举步稍高出虚空中,良久乃没。后汉时人也。   桐君   汉献帝建安三年,耳图国献呜石鹦,其色如丹,大如燕,常在地中应时而呜,声能远彻。其国闻其呜,乃杀牲以祠之,当声处掘,则得此鹦。若天下太平,翔飞颉顽以为佳瑞,亦谓之宝鹦。人听地中以候晷刻,道士云:仙人桐君采石,入穴数里,得丹,石鹦舂碎为药服,令人有声气,后天而死。昊宝鼎元年,四方贡珍怪,有琥珀燕,置之静室,自於室内呜翔,此之类也。   刘晨   刘晨、阮肇,刻县人也。汉明帝永安十五年,二人往天台山采药,迷失道路,粮食乏尽。望山头有一桃木,共取食之,如觉少健。下山得涧水饮之,并各澡浴。又望见蔓菁菜从山腹出,次又有一杯流出,中有胡麻饭屑。二人相谓曰:去人问不远矣。因过水,深四尺许,行一里,又度一山,出大溪,见二女颜容绝妙,世所未有。便唤刘、阮姓名,如有交旧也。喜悦,因语曰:郎等来何晚也。因邀过家,厅绾服饰,无不精华,东西各有状帐帷幔,七宝璎珞,非世所有。左右直息青衣,悉皆端正,都无男女。须臾下胡麻饭、山羊脯食之,甚美。又设甘酒,又有数仙客将三五桃至女家,云:来庆女婿。各出乐器,歌调作乐。日既向暮,仙客各还去。刘、阮就所邀女家止宿,驻留十五日。求还,女答曰:今来此是宿福所招,得至仙馆,比之流俗,何有此乐。遂住半年,天气和适,常如三二月,百乌哀呜,无不悲思。求归甚切,女曰:罪根未灭,使令君等如此。更唤诸仙女共作鼓吹,送刘、阮从此山洞口去,不远至大道。随其言而得还家乡,并无相识也。乡里怪异,乃验得七代子孙,传上祖公入山不出,不知何在。既无亲属,栖泊无所。却欲还女家,寻当年所往山路,迷莫知其处。至晋武帝太康八年,竟失二公,不知其所之也。   武丁   桂阳城武丁有仙道,常在人问,忽谓其弟曰:七月七日织女渡河,诸仙悉还宫。吾已被召,不得停,与尔别矣。弟问:织女何事渡河,兄何时当还?答曰:识女暂诣牵牛,吾去后三千年当还耳。明旦失武丁所在,世人至今犹云:七月七日织女嫁牵牛云。   玄都先生   玄都先生者,授《仙人黑玉天地铃经》,行而得道。   蔡长孺   蔡长孺者,蜀郡人。服十精丸,年三百岁,色如少童。   延明子高   延明子高者,服麋角得仙。   崔野子   崔野子者,服木以度世。   灵子真   灵子真者,服桃胶以得仙。   任敦   任敦,博昌人也。少在罗浮学道,后居茅山南洞,行斗步之道及《洞玄五符》,能役召鬼神,隐身分形。居山舍,虎狼不敢触犯。   敬玄子   敬玄子修行中部之道,存道守三一,常歌曰:遥望昆仑山,下有三顷田;借问田者谁,赤子字元先。土生二灵木,双关侠两边,日月互相照,神路带中天。采药三微岭,饮漱华池泉。遨游十二楼,偃赛步中原。意欲观绛宫,正值子丹眠。金楼托玉几,华盖与相连。顾见双使者,博着太行山。长谷何峥嵘,齐城相接邻。纵我飞龙辔,忽临无极渊。黄精生泉底,芝草披岐川。我欲将黄精,流丹在眼前。徘徊饮流丹,羽翼奋迅鲜。意犹未策外,子乔提臂肩。所经信自险,所贵得神仙。   帛举   帛举字子高,尝入山采薪,见二白鹄飞下石上,即成两仙人。共语云:顷合阴丹,就河北王母索九剑酒服之,至良。子高闻仙人言,就访王母者,得九剑酒,还告仙人,乞阴丹服之,即翻然升虚,治於云中,掌云雨之任。魏晋问有帛和,师河北王母未审是此人否。   徐季道   徐季道少住鹄呜山,后遇真人谓曰:夫学道,当巾天青,咏《大历》,蹶《真诰》作路双白,徊二赤。此太素五神,道之秘事也,其语隐也。《大历》者,《三皇文》是也,季道修行得道。   赵叔期   赵叔期,不知何许人。学道於王屋山中,时时出民问。闻有卜者在市,叔期往见之。卜者谓叔期曰:欲入天门,调三关,存朱衣,正昆仑。叔期知是神人,因拜扣头,请其要道。因以一卷书与之,是胎中记。拜受之,后合神丹而升天。   庄伯微   庄伯微者,汉时人,少好道,不知求道之方,惟以日入时正西北向,闭目握固,想昆仑山。积三十年,后见昆仑山人授以金液方,合服得道。《真诰》云:想见昆仑山二十一年,后服食入中山学道。犹存此法,当复十许年,后闭目,乃奄见昆仑。存之不止,遂见仙人授以金液之方,遂以得道。   瞿武   瞿武,后汉人也。七岁绝粒,服黄精紫芝。入峨眉山,天竹一真人授以真诀,乘白龙而去。今蜀州有瞿君祠。   匡俗   匡俗字子希,少以孝悌着称。召聘不起,至心学真。游诸名山,至覆笋山,上有湖,周回数里,多生灵草异物,不可识。其傍有石井泉,通湖中。又有石鸦,至春秋时皆能群飞。复有小石笋,中有玉谋,多记山名福地及得道人姓名。后服食得道。   卢耽   卢耽者,少学道得仙。后复仕为州治中,每时乘空归家,到晓则反。州尝元会,期贺,在列,时耽后至。回翔阁前欲下。次为威仪以篇掷耽,得一只履坠地,耽由是飞去。   傅先生   傅先生者,学道於焦山中,精思七年,遇太极真人《真诰》云太极老君,与以木钻,使之穿一石盘,厚五尺许,戒云:石盘穿,仙可得也。於是昼夜钻之,积四十七年,钻尽石穿。仙人来日:立志若斯,宁有不得道者。即授以金液还丹,服之度世。《丹台录》云:升太清为南岳真人。   黄观子   黄观子少好道,家奉佛道,朝朝拜叩,求乞长生。如此积四十九年,后遂服食,入焦山,太极真人以百四十事试之,皆过。遂服金丹,而咏《大洞真经》,今补官为太极左仙卿。   石坦   石坦字洪孙,渤海人也。游赵魏诸名山,得道,能分身,同时请十余家,各一家有一坦,所言各异。   张巨君   张巨君者,不知何许人也。许季山得病不愈,清斋祭泰山请命,昼夜所诉。忽有神人来问曰:汝是何人,何事苦告幽冥?天帝使我问汝,可以实对。季山曰:仆是汝南平舆许季山,抱疾三年,不知罪之所在,故到灵山请央死生。神人曰:我是仙人张巨君,吾有易道卜筮,射知汝祸祟所从。季山因再拜请白:幸蒙神仙迂降,愿垂告示。巨君为筮卦,遇震之但初九、六二、六三有变,巨君曰:汝是无状之人,病安得愈乎?季山曰:愿为发之。巨君曰:汝曾将客束行,为父执仇,於道杀客,内空井中,大石盖其上。此人上诉天府,以此病谴汝也。季山曰:实有此罪。巨君曰:何故尔邪?季山曰:父为人搏,耻蒙此以终身。时与客报之,未至,客欲告怨主,所以害之。巨君曰:冥理难欺,汝勤自首,吾还山当为汝请命也。季山渐愈,巨君传季山筮卦卜,喜於《易》占,但不得巨君度世之方。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七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八   尹喜   无上真人尹喜,字公文。初,母氏尝昼寝,梦天下绛霄,流绕其身。及喜生时,家内陆地自生莲花,光色鲜盛。眼有日精,姿形长雅,垂臂下膝,堂堂有天人之貌。少好学坟索,善於天文秘纬。仰观俯察,莫不洞彻,虽鬼神无以匿其情。大度恢杰,不修俗礼。损身济物,不求闻达。逸响遐宣,周康王时为大夫,后召为东宫宾友。结草为楼,仰观乾象,精思至道,号为楼观。喜於是时,瞻见束方有紫气西迈,天文显瑞,知有圣人当度关而西。乃求出为函谷关令,王从之。昔在浩劫,有圣人名太上老君,自开辟以来,传弘大道,历世降为帝者师详见前卷之二,自天皇氏通玄天师至周郭叔子。以后降世,详见混元实录。至殷阳甲十七年,自太清境分神化气下降,托孕於玄妙玉女,计八十一年,於武丁九年庚辰二月十五日降生。生而皓首,故号日老子。老子者,老君也。於四十三年甲寅,於亳州乘白鹿升天详见后卷《无上元君纪》。至辛纣二十一年,文王再降於歧山之阳。周文王为西伯,召为守藏史。周武王时迁为柱下史,周成王时仍为柱下史。乃游西极大秦、竺乾等国,号古先生,化导其国竺乾在昆仑之西,非天毒之天竺也。至康王时还归于周,复为柱下史。昭王时去官,归亳隐焉。老君复欲开化西域,乃以昭王二十三年癸丑天上之无极元年也五月壬午,驾青牛之车,薄版为隆穹,徐甲为御将,西度函关。喜至关曰:夫阳数极九、、星宿值金,岁月并王法,应九十日内有大圣人经过京邑。乃敕关吏孙景曰:若有形容殊俗,车服异常者,勿听过。喜即预期斋戒,使扫路四十里,夹道烧香以俟天真入境。至七月十二日甲子,果有一老人皓首聪耳,乘白舆,驾青牛而至。关吏曰:明府有教,愿公少留。乃入白喜,喜曰:道今来矣,我得见圣人矣。即具朝服出迎,跪伏扣头,邀之曰:愿大人暂留神驾。老君谢曰:吾贫贱老翁,居在关东,田在关西,今暂往取薪,何故见留,幸听度。喜复稽首曰:大人岂是取薪,久承大圣当来西游,劳神暴露,愿少憩神驾。老君曰:闻开导竺乾有古先生,善入无为,永存绵绵。是以升就道,经历关,子何苦留邪?喜又曰:今睹大人,圣姿超绝,乃天上之至尊,边夷何足往观?愿不托言,少垂哀愍。老君曰:子何所见而知吾?喜曰:去冬十月,天理星西行过勖斗中有天理四星,主统理万物,自今月朔,融风三至,东方真气状如龙蛇而西度,此大圣人之征。喜少好坟《易》及天文秘纬,凡仰观俯察,未尝不验,故知必有圣人度关。夙夜存思,未尝暂息。今以有绿,果遇仙驾,愿垂慈诲,开济沉冥。老君既三试之皆过,乃怡然笑曰:善哉,子之知吾。吾亦已知子矣,子有通神之见,当得度世也。喜圻跃,叩头再拜曰:敢问大圣姓字可得闻乎?老君曰:吾姓字渺渺,从劫至劫,非可悉说也。吾今姓李,字伯阳,号曰老聪。鹏与檐同,亦作檐。喜於是就官舍设座供养,进盥栉,行弟子之礼。老君之御者徐甲,少赁於老君,约日雇百钱,至出关时,计当七百三十万钱。甲见老君去官远适,亟来索钱。老君谓曰:吾往西海大秦、唇宾、天竺、安息诸国,令汝御车,还当以黄金计直价汝。甲如约。及至关,饭青牛於野,老君欲试之,乃以吉祥草化为一美女,行至牧牛之所,辄以言戏甲。甲惑之,欲留,遂负前约。乃诣关令讼老君,索佣钱。老君谓甲曰:汝随我二百余年,汝久应死,吾以太玄生符与汝,所以得至今日,汝奚不念此而讼吾?言讫,符自甲口中飞出,丹篆如新,甲即成一聚白骨。喜悯甲违心致死,乃为甲叩头请命,愿赦其罪赐以更生,乞为出钱偿之。老君重喜慈舍,曰:善。乃复以太玄生符投之,甲即立生。老君曰:吾不责汝,汝负本约,道自去汝,故死耳。今偿汝钱。喜即以钱给甲,而礼遣之。甲请留,不许,伏地搏颊曰:已沐圣恩曲赦罪戾,今此枯骨,复见光明,刻骨铭心,愿从云驾。老君竟弗许。老君为喜留关下百有余日,喜斋戒,叩头再拜,跪请曰:尘凡孺子,幸遇圣人,投身委命,愿闻大道。老君曰:微哉,子之问也。夫大道守真,三品为则,以一为度,以正为德。喜曰:道品有三,要得升仙,其可行乎?老君曰:子能知一万事毕,闭塞情欲入奥室,炼金食气为第一,子能知之守勿失。喜踊跃,稽首曰:炼金奈何?曰:神方也,自.至真上帝,莫不由金丹而得道,履九幽而入杳冥,上下虚无,因神明而俱升。喜稽首曰:愿闻其旨。老君曰:红铅黑锡大丹头,从红入黑是真修,黑中取精赤取髓,解取赤黑药无比。用赤入黑保长生,用黑入赤天仙矣。喜曰:道射高矣妙矣,末学未究,愿赐指示。老君日..一者是铅铅为君,二者是汞汞是臣。若铅不真,其汞难亲;若铅是亲,不失家臣。青腰使者,赤血将军,和合两姓,异族同草。白汞作脑,黄芽为根,化铅为粉,炼汞成尘。阴居阳位,阳数阴匀。日盈月反,寒暑区分。开设法象,赫然有文。惟吾此道,天地常存。喜拜曰:药物之旨,敬闻命矣。炉鼎之制,水火之候,奈何?老君歌曰:圆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长二寸,厚薄均。腹三齐,坐垂温。阴在上,阳下奔。首尾武,中问文。始七十,终三旬,内二百,善调匀。阴火白,黄芽银。两柒聚,辅翼人。子处官,得安存,来去游,不出门。渐成大,性精纯。即归一,还本原。至一周,甚栖勤,密防护,莫迷昏。途路远,甚幽玄。若达此,会乾坤。子午沾,今魄魂,得长寿,入仙村。乐道者,寻其文,谛思之,勿须论。又歌曰:日月本是乾坤精,卦象周回甚着明。前三五兮后三五,五六三十又还生。生兮灭兮周十二,十二中分二十四。二十四气内推迁,万象爻铢都在此。水银一味翻为二,变化阴阳成既未。既未却配为夫妇,始觉壶中有天地。又歌曰:金液还丹仙华流,高飞云翔登天丘。赤黄之物成须臾,当得雌雄纷乱珠。可以腾变致行厨,灵人玉女我与俱。出入无问天同符,其精凝霜善沉浮,汝其震敬必来游。金液之诀尽於此矣。丹成,作金以为食器,亦得长生,先试作金,金成乃可服。故日金可作,世可度也。於是授喜《太清八符经》《太清观天经》《九都经》《神丹经州《金液经》及《八炼九转还丹伏火之诀》焉。老君复谓曰:审欲神仙,当先服还丹金液。汝不服还丹金液,虚自苦尔,为寒温风湿,鬼气所击,司命不能救也,可不勉哉。努力作丹,早自防卫,勿示愚人,令讪毁神道,益子之过。嗟乎,行尸虽富有万物,贵为王侯,不满百年,成土一篑,甚可哀也。合作神丹,劳苦须臾,一成便仙,与天相毕,恣心所欲,乐可央乎。喜曰:炼金食气,道有二乎?老君曰:天地之精华,阴阳之根本,二气之谓也。阳龙阴虎,木液金精,二气交会,炼而成者,谓之外丹。含和炼藏,吐故纳新,上入泥丸,下注丹田,循环不息,朝于绛宫,采於五府,以哺百神,此内丹也。修道之士,得内丹者可以延年,得外丹者可以升天。三一九思者,内修之要也。九丹金液者,外炼之极也。合而修之,道成央矣。喜重请曰:炼金之法既奉教矣,敢闻食气奈何?老君曰:食气固精,受明玄经,生道要妙,出幽入冥。上固云门,下固灵根。知之甚易,行之甚难。夫形动德散,气越道判,精消魂损,目动魄乱。是以圣人静形固气,畜精爱视,则道德虚凝,魂魄固守,形一神万,道乃成就。常以半夜之后,偃卧握固,鼻纳清气,口徐吐之。复守三一,入室九思,神定气安,仙道近矣。因授喜玉历中经三十五章,喜曰:三一之旨,愿赐指示。老君曰:三一之道,神仙所重,世莫得闻,子其秘之。两眉问却入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泥丸,上丹田宫也。中有赤子,字元先,名帝卿,心中为绛宫,中丹田宫也。中有真人,字子丹,名光坚,脐却入三寸为命门,下丹田宫也。中有婴儿,字元阳,名玄谷,皆长三寸,同服赤积赤衣赤履,些三一也一云上一紫衣,中一赤衣,下一黄衣,皆一婴儿之状。下一座金林玉几,常以金炉玉匕搅精华,以哺上一、中一、下一,当昼夜存之也。子欲长生,三一当明。子能守一,一亦守子矣。气变为精,精变为神,神化为婴儿,婴儿上为真人。真人然后为赤子,此真一也。又曰:伪道养形,真道养神。神真道通,能亡能存。神能飞形,亦能移山,形为灰土,其何识焉。耳目声色,为子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冤。身为恼本,痛痒寒温;意为形累,愁毒忧烦。弗疾去之,则志气日耗,寿命不延。其来久矣。子当先损诸欲,莫令意逸。闲居静处,精思斋室。丹书万卷,不如守一。常以虚为身,以无为心。无身之身,无心之心,可谓守神。守神玄通,是谓道同。其犹高山大泽,非欲虫鱼乌兽,而虫鱼乌兽归之。人能虚无无为,非欲於道,道自归之矣余见《西升经》。乃授喜太阳金真九炼之法,谓之九室存思。第一无邪思,第二正身思,第三致正思,第四大正思,第五极正思,第六深正思,第七正真思,第八洞玄思,第九大洞思。入此九室,行此九思,即与太阳合形,同臻於道。喜皆得其秘,再拜稽首,敬佩玄恩。喜於是辞疾去官。十二月二十五日,奉邀老君归其家。他日请曰:意愚不知所问,愿请益。老君曰:子欲修身养性,行道纪形,结气成神,终始无穷者,莫先以静。故天静以为定,神静以为变,人静以为生。将静之时,反听内观,心不妄念,口不妄言,形不妄动。无色之色为之见,无声之声为之闻,无味之味为之甘,不言之言为之教。神景为之降,福德为之臻,和气为之应矣。子欲静神,先沐浴斋戒二十五日,然后精炼己身,魂魄和平,乃可入室。入室之后,或丹蛇来着子心,或王母来降,或道身应见,此皆身中之神试子尔,但勿惊怖。有问不对,有所伤犯应勿为惧。但安心定志,其物自去。经二十五日、四十五日、六十日、八十五日、一百五日、一百二十五日、一百五十日、一百八十日,并有神来,皆是试子。安心勿对,不能为害。若生怖惧,为试不过,则失道矣。戒之谨之,百八十日后,室内自明,安危存亡之事,无不预知,身中宫府1一显见。二百八十日后,众病皆除。一年之后,瘢痕皆灭。千日之后,形神俱妙,为真人矣。即授喜《妙真》《内解》等,《太清上法》《三诃真经》《灵宝符图》《太玄》等法、俾教授至精仁者,羽化神仙,令毋断绝。喜稽首礼谢。乃谓喜曰:吾重告尔,古先生者,即吾之身,尝化乎竺乾。今将返神,还乎无名,绵绵若存。吾今逝矣,亦反一源。老君将欲西适,喜叩头乞请侍行,老君曰:吾游乎天地之表,戏乎玄冥之问,四维八极,上下无边,子欲随吾,乌何得焉。喜曰:入火入渊,入地上天,灰身没命,愿随大仙。老君曰:得道之士,目能洞视,耳能洞听,变化不测,隐显莫定,尚未可随吾远适。子虽骨相合道,法当成真,然受道日浅,未能通神,安得变化随吾圣身。喜再拜曰:通神变化之道,可得闻乎?老君曰: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故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语变化之道。子能精修此道,体入自然,斯可与子行化诸国尔。越二十有八日,喜复焚香再拜,请曰:喜幸闻至道,欣庆难言,愿赐着书,阐扬道旨,以语后世。老君曰:善,汝应为众真之长,当於此宛利天下,弃贤世界,传弘大道。即以道德五千言授之,曰:吾此文未尝轻以授人,凡经千载方一传,尔子其勉之。喜拜受欣跃,持诵奉行。道成已,遂传后学云。老君次年甲寅岁四月二十八日,将於喜宅南山阜上辞决升天老君所以未西适而复升天者,姑俟关尹道成,同往化西域。喜悲恋请留,老君重告喜以除垢止念、静心守一之旨,戒喜曰:千日之外,可寻吾於蜀青羊之肆也。言讫,耸身空中,坐云华之上,面放五明,身见金光,洞照十方,冉冉升空,光烛绾舍,五色玄黄。良久乃没。喜目断云霄,涕泣攀恋。其日江河泛涨,山川震动,有五色光贯太微《史记》作紫微,遍及四方自殷高宗九年至此,凡二百七十四年。喜遂以老君所说理国修身之要,去奢灭欲之言,叔而编之为三十六章,以将升西极之际所演,故名《西升经》老君所乘薄畚车,历代宝之,至今犹存。其升天台在楼观之南,今人相传呼为老君陵。当升天之时,五色光贯紫微,遍及四方。昭王问太史以吉凶之征,太史云:当有圣人西去,千年之外声教返此。.昭王命志於郊坛焉。此乃西化之兆也,自昭王甲寅至汉永平果千年也。喜乃於草楼清斋,屏绝人事,三年之内,修炼俱毕。心凝形释,无有饥渴,不畏寒暑。穷数达变之微,形一神万之旨,悉臻其妙。乃自着书九篇,号《关尹子》。至丁巳岁,即往西蜀寻访青羊之肆。老君以甲寅年升天,至乙卯岁,复从太微宫分身降生於蜀国大官李氏之家。已先救青帝之青龙化生为羊,毛体华洁,色如青金。常在婴儿之侧,爱饭无教。忽一日失羊,童子寻觅,得於市肆。喜至蜀,褊问居人,无识青羊肆者。忽见童子牵羊,因自解云:既有青羊,复在市肆,圣师所约,其在是邪。因问:此谁家羊,牵欲何往?童子答曰:我家夫人生一儿,爱饭此羊。失来两日,儿啼不止,今却寻得,欲还家。喜即嘱曰:烦为告夫人之子,云尹喜至矣。童子如其言入白,儿即振衣而起曰:令喜来前。喜既入其家,庭宇忽然高广,涌出莲花之座。老君化数丈白金之身,光明如日,项有圆光。建七曜之冠,衣晨精之服,披九色离罗之被,坐於花座之上。举家见之皆惊怪,老君曰:吾太微是宅,真一为身,太和降精,耀魄为人。主客相因,何乃怪邪。尹喜匍匐献欢,悲啼踊跃,喜慰无量,稽首言曰:不谓庆会复奉天颜,未审慈尊出无入有,起居安否?老君从容告曰:与子别后,何得何丧。汝存道守一,亦有益乎?喜稽首曰:自奉秘要,粗得其妙,恩济祖先,咸受无极之庆。老君曰:善,吾所以留子者,以子居世来久,深染恩爱,初受经诀,未克成功,是以待子於此。今子保形炼气,三年功毕,已造真妙,心结紫络,面有神光,金名表於玄图,玉札系於紫房,气参太微,解形合真矣。喜再拜稽首,谢曰:圣师德重天地,恩过父母。天地能覆载喜,不能令喜得道;父母能生育喜,不能令喜长存。老君曰:亦汝之玄分致然。即命召三界众真。时诸天帝君、十方神王洎诸仙众,倏忽之顷,浮空而至。各执香花,稽首听命。老君敕五老上帝、四极监真,授喜玉册金文,号文始先生,位为无上真人,赐紫芙蓉冠,飞青羽裙,丹瞩绿袖,交泰霓裳,罗纹黄绶,九色之节,及玉童玉女各五千人。居二十四天王之上,统领八万仙士。喜降拜俯伏,曰:尘凡孺子,得遇大圣,使枯骨再肉,千生庆幸。俾居财执扫除之役,行则备仆御之徒,喜之愿也,亦喜之荣也。位号崇高,礼文优渥,愧何德以祇承,敢辞。老君曰:子慕道积久,隐德升闻,修炼勤劳,玄功已遂,非吾有私於子也,子其勉之。喜辞不获,乃再拜受命。自此方得飞腾虚空,参侍龙驾,游行八方。老君遂为大官圣母说《元阳经》,其家长幼二百余口,即时拔宅升天老君以积功德,缘合升举,故托化於其家。今成都有青羊宫及降生台、伯阳台之址存焉,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乐朋龟奉敕撰碑。老君谓尹真人曰:子昔欲从吾远游,今道已成,可以游观於八绂之外也。乃吐八方隐文授之。喜奉授讫,即致八景云舆,老君乘舆,驾五色神龙,建流霄皇天丹节瘾九光鹤盖,前导十二卫官,神丁执麾。后有九万飞仙,縿控飕输,狮子启途,凤凰翼轩,策空束游,真人与四天王从焉。至日窟常旸之山,攘搏桑之丹档,散若木之朱华。观碧海,抱束井。过郁池宫,旸谷神王、束海青童众仙,陈丹档朱实、金津碧醴。次登祖山,观芝田,采养神草,息蓬莱宫。复南游风山,登青丘,过紫府,太元真人紫府先生献九光甘液、白文玉英、青林白子。此山亦名萧丘,出九光之英、火院之布。次登长离山,越赤津,入太丹宫,南极夫人设琼花玉酒、赤灵火枣。至绛山,观流火之乡,息朱陵之阙,太和玉真、华盖上公列炎冈朱髓、飞丹紫桃、云浪之液而奉焉。乃西游龟台,入七宝园,观飞玄紫文。过流精阙,九灵金母太素元君进玉文之枣,其实如鉼,命侍女陈反魂灵香、玄光碧桃、金紫交梨。次泛弱水,登凤山,入玉池,息昆吾山,白帝天君采七明石芝、流精玉膏、金光丹醴进焉。北游空洞山,过洞阴宫,北极真公献十结神草、玄云李、空洞瓜其瓜四劫一熟。登玄丘,观朔阴八炼池,息广寒墟,太玄仙伯奉绛树丹实、三玄紫奈进焉。复登中岳昆仑山此非人问之五岳,乃海外之神山也。东岳日广桑,南岳日长离,西岳日丽农,北岳曰广野,中岳日昆仑也,游玄圃瑶台,观七宝琼林,聆九苞呜凤,盼日月星辰交晖。下览四天,下如指掌。其上有金台玉楼,七宝宫殿,昼夜光明,天帝神王之下游处也。一面有二百四十门,有珠玉七宝之林,紫华丹实碧叶。瑶音如琴瑟,和韵皆应律吕。大玄九宫仙人居焉。皆自然天厨,出入在意,天仗雅绝,乐难可胜,实寓内之清都,神真之盛观也。尹真人初受童真之任,随侍老君游此宛利天下五岳名山、洞天宫馆及四海江河、洞泉水府。其主者或称圣帝,或号真王,或公或侯。有所咨启,多论二仪三景,阴阳气候,劫运赊促;及帝王命录修短,安危兴废;兆人祸福,并学道进仙阶级,黜陆之事;调和气序,抑消阳九百六灾会之法。或请问道德宗源,希夷之旨。老君皆如所请酬答,言辞隐奥,世莫得传。老君谓喜曰:吾将与汝上朝玉宸,游历帝乡。作是语时,灵音八会,云骑四合,冉冉升虚。遂褊历九天,诸天帝皆来迎老君入其宫宇,设琼英玉实,月液云浆,灵芝仙果。光华映席,天乐繁会,灵唱妙绝。诸天帝仙真皆礼拜,请问自然无上玄妙至真帝一之道。已而上元太有真公,中元太极仙公,下元太清仙伯j乘碧霞黄素云舆,驾苍此麒麟狮子,张交辉流霞鸾凤飞鹤之盖,仗日精命真之筛、月华命魔之节、星光命仙之旗。侍从神仙灵官十五万谓上元七万,中元五万,下元三万。所乘驾及盖筛旗节之类,亦各有等降,各持香花,稽首拜迎老君上升上清日阙丹城蕊珠宫。老君乃命喜朝礼高圣玉晨太上大道君,於是道君赐喜环刚丹果,隐伏龙芝,珠英玉醴,共十二事。乃从老君下降于天水之灵山,遂之西域今秦州启灵山也,见有西升台、圣容殿,并在岩下。初老君去周,尝西化大秦、安息、月氏、乌戈、竺乾等国,号古先生,其国王及臣民皆奉教戒,乃还中国。复与无上真人尹喜至严宾国行化,次及条支、于阗等国行化,且降伏九十五种外道焉。至穆王四年甲申,老君降游束海,至搏桑会大帝,校集诸仙名位高下。复分身降于西海,至苏邻国行化,俄复升天。穆王少好神仙之道,登舂山瑶池而归,在位五十四年,年一百四岁。时尹喜既适流沙,其草楼在终南之阴,王追慕灵迩,命驾诣焉,为修观建祠。延杜冲等七人为道士,以奉祠事。夷王之世,老君与玄古三师降于蜀绵竹之三学山,授李真多以飞升之道今号真多治。厉王二十一年甲辰,老君降于楼观,授道士宋伦以《中景之道》《通真之经》,并《灵飞六甲素奏丹符》。平王二十三年癸卯十二月,老君复出关开化诸国。遂游西海,至流麟等洲,考校群仙功行,乃复升天。定王之世,王问老君以在世神仙,老君对以:东岳有展禽先生,南岳有匡续先生,西岳有尹喜,北岳有皇人,中岳有古先生,即予是也。显王八年庚申,秦孝公时,老君东还,又与尹真人等游於上虞赤城、蒙山,重过博桑大帝之所校集草仙。已而隐於洛中景室山,时有黄发老叟五人,或乘鹤,或衣羽,握青筠之杖,相与共谈天地之数,世无知者。老君着述经书垂十万言,傍有二神人,捧金壶盛墨,状若淳漆,以写之。其墨写木石,皆成篆籀之文。赧王九年乙卯,老君与尹真人诸仙游女几、地肺、天柱诸山。复西出散关,渡流沙,升昆仑,还紫微上宫,返乎太玄之乡。秦昭王闻之,.恨不及见,乃於西麓下老君所经由处为修城邑,以表圣边。今有老停驿尹喜城,故墟尚存焉。   尹轨   太和真人尹轨,字公度,太原人也,乃文始先生之从弟。少学天文,兼通谶纬。来事先生,因教服黄精花,及授诸道经,凡百余篇,皆蒙口诀。先生登真之后,即与隐士杜冲等同於先生宅修学,时年二十八。绝粒养气,专修上法。太上哀之,赐任太和真人,仍下统仙僚於杜阳宫。轨时出游,带神丹十余筒,周历天下,济护有绿。或炼金银以赈贫苦,或行丹药以救危厄,求哀之人,咸得其福利焉。其出入有无,隐显莫测,故上清琼文帝章曰:太和真人与太华真人、三天长生君、南极总司君、西台中候北帝、中真九灵王子、太灵仙妃、赤精玉童、玄谷先生、南岳赤松子、中山王乔、紫阳真人、西城王君、中黄先生赵伯玄、山仲宗等,并修行《三真宝经上法》。皆面发金容,项负圆光,乘虚登霄,游宴紫庭,变化无方,适意遨翔。啸命立到,征召万灵,摄制草魔,决断死生。驾霄乘烟,出入帝庭焉。晋惠帝永兴二年,建通天之冠,佩摄神之策,服绛章之裙,披黄文之被,从东来止于尹真人之观。时道士梁谌叩头,愿陈其所习,谓谌曰:吾是无上真人文始先生之从弟,先生登真时,吾年二十八,已绝粒养气,专修上道。太上哀吾,乃赐登太和,下统仙僚於杜肠宫。其官东西四千里,南北七百里,有金城九重,玉楼十所。宫殿服玩,神芝灵草,不可具名。其《上清》《元阳》《大洞》诸经百万卷,皆有金童玉女卫之。自然有日月星辰云气,伏光流精,洞照其下。神仙略有万计,皆神光虚映,长生不死,无为自在。或出游天下,或上朝玉京,宣校一切行业善恶、报应宿命之期。或论天地日月星辰运度赊促之分,或宴诸天参订神仙图录品位部御之方,或定童真始仙威仪俯仰之格,或临诸地领察兆人建功立行斋醮之福,或监度学道男女经方药饵之术,或游百山千川检阅神司鬼官考录罪福之因,或论风雨雷电水旱丰歉之事。吾所为无常相,或为道士,或为儒生,或为童愚,或为长老,不可以一途限也。或与旱真众仙縿龙蚓凤,策空驾虚,云驰电迈,出有入无,分形散影,处处游集。或巡五岳之洞,或适十洲之岛,或出八荒之域,或入九幽之府,或钓碧海之津,或抱玄丘之雪,或采丹华於板苑,或攘绛实於玉圃。斯并由己身累功研习灵文,勤劳甘辛所致尔。吾至今已及一千三百余岁,所历事颇多,非尔曹短札能记录,略举其大盘尔。八月一日,忽炼身腾空,冉冉升天而去。犹闻宛然笙箫之音,唯余器服捆素存焉。   臣道一曰:尹轨道高德妙,功行绝伦,散景分形,神通浩博。《道德经》曰: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惟不可识,故强之为容。如尹轨者,真得其旨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八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九   杜冲   太极真人杜冲,字玄逸,镐京人也。以周昭王二十七年丁巳,闻文始先生登真,乃于兹灵宅栖玄学道。于时幽人逸士自远而来者,有五人焉《混元实录》云七人,并沉默虚远,方雅高素,道术相忘,共弘不伐之则也。先生本第,周康王时赐金百镒,重加完茸,赐号日楼观。冲居之,吟讽道德,营护神气,至是穆王闻之,为修观建祠,置冲为道士焉。将以气均巢许,德为物范,故天子礼之而不臣,诸侯敬之而不爵也。冲居楼观,经二十余年,幽感真人展先生降於寝靖。侍者二人,捧碧玉函立於左右。冲乃拜首求哀,蒙授《九华丹经》二函,谓冲曰:老君与尹先生於东海八停山召大帝校集群真,天下山川洞室仙人无远不至,时有地司保举子之勤劳,老君救我付尔仙经也。冲依方合服,而身生玉映,五脏坚润,仅容气息。又感真人李君授以《太上素灵洞玄大有妙经》,冲复修之,甚得其验。遂乃解胞释结,保命凝真,领摄群神,洞观众妙焉。穆王亲崇道教,以祈神仙,共策追风之骏,日驰千里。中到昆仑山,升玄圃之宫;西诣龟山,谒王母於青琳之室;东游碧海,展敬丈人采若木之华;北适玄垄,南迈长离,同抱绛山之髓。驱策虎豹,役使百灵,通冥达幽,莫测其涯。年一百二十余,以懿王十二年己亥,上清元君遣仙官下迎,授书为太极真人,下任王屋山仙王。《混元实录》云:年一百□十余岁,穆王十九年己亥,老君遣上清元君下迎,授书。考究传记,则实录所载误。   臣道一曰:杜冲究道德之妙,轻富贵之微,故天子礼之而不臣,诸侯敬之而不爵。《道德经》曰: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宾。杜冲岂非以斯道自任,而纳王侯为道之归乎。   彭宗   太清真人彭宗,字法先,彭城人也。年二十,服业於杜冲真人,深蒙赏接。周穆王好尚黄老,景慕神真,因诣冲,遂缮完珍馆,崇建灵坛,立庙置老君及尹真人像,广延天下学道之士,以绍仙风。仍立典司,四时扫饰。后西游昆仑,复拜谒k而去。宗乃栖真味道,精贯人神,尝从师采药,忽堕探谷,手足伤损,逮至危困。良久苏息,肃恭如初。又行山,使之采樵,乃被蛇中,曾无愠色。冲悯之,为立坛,盟誓丹经、五千文、玄一之道,宗宝而修之,日臻幽妙。尝宵中有神灯数枚,浮空映席,凝晖留耀,洞畅幽冥。或晨起修按,则气象高明,常有五色云霞,霏霏临绕,能三昼三夜通为一息。或自没水底,竟日方出。若暝目僵外,辄一年许不动,尘委其上,积厚如纸,见者皆疑已陨,及起,颜色愈鲜泽。能以一气诵五千文,通为两遍,言声清畅,与出入常人无异。山中毒蛇猛虎,宗每以气禁之,潜伏盘僻,人虽磨触,终不得动,宗解之方去。尝有猎者,遥想谤毁,或及门欲柑凌辱,宗用气禁之,其人手足不觉自拘,蠢然尸立。或使幽灵击之傍门,惟闻叩头之声,莫测其所以,俟其悔过,宗即为释之。年一百五十余岁,常如二十年少。至厉王十三年丙申正月,太上道君遣仙官下迎,授书为太清真人,治赤城官。   宋伦   太清真人宋伦,字德玄,洛阳一云洛源人也。以周厉王二十一年甲辰岁入道,栖止楼观。於是凝心寝景,抱一冲和,不交人事,独步虚旷。日诵五千文数遍,服黄菁白木。积二十余年,乃密感老君,项负圆明,面放金光,披九色离罗之被,建七映晖晨之冠。有仙童六人,辅真执录。伦匍匐乞哀,乃告伦曰:吾有景中之道,通真之经,生乎三元之始,出乎九玄之庭,五德合庆,六气凝精,分真散景,保固遐龄。子能修之,立致云耕,出有入无,彻幽洞冥,三光并耀,二气斋灵,变化适意,飞升上清也。伦於是五体据地,声泪悲咽。老君止之,乃开宝报,出《灵飞六甲素奏丹符》,以付於伦。又曰:尔能精修上道,味真想玄,行之无隙,修之能坚,尔升度,凌空驾云。敬则福降,慢则祸缠。道与能行,慎勿轻传也。伦得经修行,遂自然通感,尝有玉童六人,更递侍之。凡有未萌之事,预知其吉凶,察物如神,言无不验。或与五帝内真寝息,神仙接汝游宴山林。飘然飞步,一日能行三千里,凌波涉险,即会津路。时或逍遥泽,试人之心,变为乌兽,驯其左右。或化麋鹿,有猎者逐之,常相去百步、五十步,不能至,善射者射之亦不至。或化鸠鸰之类,翱翔原陆,弋者罗之莫得而维之。或化蛊癞之人,方便开示,令其了悟二而病者顿差。年九十余,以宣王三十二年丁巳七月,太上遣仙官下迎,授书为太清真人,下司中岳嵩高山神仙之录焉。   冯长   西岳真人冯长,字延寿,骊山人也。年十五即通阴阳占候之书,周宣王闻之,辟为柱下史。一常内澄外混,惧涉兴衰,睹天文之错乱,恐祸将及己,乃退居托疾,潜光幽还。损弃财帛,绝去交游,味道摄生,研神保气。日诵五千文,兼服天门冬。五六年,稍觉其益。精勤勇央,誓延天算。乃感真人邓先生授以灵书紫文、宝神之道。长乃辔晨登景,御气游元。於终南灵阜栽岩架远,呼景列曜,炼魄柔魂,回黄转赤而面生玉泽。经十余年,芳华郁畅,自然青精凝液,紫云结泉,百绝皆荣,三关流润。复遇真人彭宗驾白虎,将侍者二人降于室中。长设弟子之礼,侧侍下风,胁气累息,从求道要。真人曰:尔德音幽妙,神气遐清,道必归真,当得度世。尔欲鹏飞云路,玉璨琅讦,可精勤无一退,自当有以相召也。乃出太上隐书以授於长。长又注真八景,味玄九元,寓景流霄,冥葆太漠。尔乃游迈元阳,观览安危,时逢有疾,无不垂护。尝有狂者,愤为治之,或十日五日而差。或癞人求哀,不过一月便愈。有人失火,檐栋相连,风焰交驰,无能朴灭,长以意教之,猛火自止。年八十余,以平王二十年庚寅春三月升化,时天帝遣仙官下迎,授书为西岳真人,上游上清,出入无为矣。   姚坦   玄洲真人姚坦,字元泰,平阳人也。周平王元年迁洛,晋襄公送周有功,封为诸侯,韶使致礼币於祠庭,重修观庙,给户五+人及度硕儒一十七人。坦时年十九,以其稽古,偏蒙赏接。襄公乃屈膝顿首,北面称师,飧风味道,弥历年载。坦之精确,俨若神明,旱下咸所畏服。其子文公亦修钦仰,时因四年东游径渭,复亲存庆劳,供承药物。坦以纷扰,乃远憩幽岩,常诵五千文,精思不出。诗忽岩窦倾隙,击折林木,若自天下,直度其顶,惊沙飞石,不可称数,坦凝注不顾。顷又大蛇群出,奔、集其居,口吸目视,将若吞噬之状,或萦绕其身,坦终不怖。时又山神率群鬼擎一巨石,耸若高峰,风驰电激,垂相逼迫,坦乃张目徐叱之曰:尔何物小丑,欲为非理、吾宿植真果,诚心如玉,非尔妖惑可得遏吾真路也。於是冥心一往,斯须自灭。乃有三人形貌端伟,谓坦曰:吾是此山之正神也,天帝敕吾故来相试,试今过矣。言讫而去。坦乃服炼松脂,数十年中,常有青衣童子游於寝室。室中渐明,通见诸物。后密降灵人许君,授以《玄白回形之道》,及《天关三图飞行之经》。坦运心克己,妙获灵感,尔中行不沾衣,蹈泥涂不污履,目有神光,开如电发。行常闭目,有弟子请之,微为小开,便流光迅裂,众人惊悸,不能自持,合之则止。年二百一十余岁,以简王十一年丙戎夏五月,忽风雨晦冥,雷雷奔激,人.不敢辄出。雷声渐歇,弟子出见天雨银花,缤纷委地,良久方销。其日太素元君遣仙人下迎,授书为玄洲真人,花於白水宫。   周亮   八素真人周亮,字泰宜,太原人也。母曾寝见五色流霄罗覆其宅,因感有妊,经十五月而生。年十九,形长八尺,堂堂然有古人之风,潇洒高放,不欣荣禄。尤明《易经》子史,虽寓言世典,而期心真极。师事姚坦,授五千文及《八素真经》。亮修之,甚有通感。人家有鬼怪振动宅宇,或化水为血,或伤人及畜,亮为诵五千文及行隐咒,其凶祸自然消没。有遭狐狸龟蛇为魅,秽人饮食,窃人财物,以瓦砾戏人,莫能遣者,亮为诵经持咒,邪物各复其真形,或死于左右。周灵王太子晋闻之,召与相见,或鼓琴吹笙,同游商洛,亮乃以武弦孤弹,八音谐畅,百禽率舞。太子嘉之,赐九光七明之芝,及飞解脱网之道。亮修道服芝,日觉神验。帝密与仙人游行宝洞,抱漱玉酒,弹琴弈棋,啸歌终日。或年如七十,发白齿落,经一宿两宿不出,则变为年少,姿容更好。或被凶人执之,戏以粪壤,须臾已隐,莫知所在,其人不觉已自缠缚,困於考击。或有恶言向之骂者,口中自然流血,谢过求一辰乃释。年一百九十余岁,以威烈王二十四年己卯,天帝遣天官下迎,授书为秦陇宫真人,出入太清,宴游诸天矣。   尹澄   太微真人尹澄,字初默,汾阳人也。年二十八,以周安王三年壬午冬十月,於楼观寄慧炼神,宅心虚旷,清斋讽经,不杂人事。衣如带索,食才充口。常市香嶝,列於坛靖。初,奁中香尽,忽有灵熏满炉焚之,皆名香也。又尝然灯无光,自然有神光空映。此皆精理感发,神灵营助也。曾行山中,遇鹿有伤足踬顿不前者,澄哀其苦,乃以药封之。后因入山,忽遇洪雨,食尽衣单,困於林薮,时有群鹿掩至,相依而止,饥则吮其乳,安则外其怀,相随累日不返。又於绝嗽之上寓居小穴,夜中忽有山火,炎烟满谷,欲避无所,乃有群猿连肱而下,相携直上,越度危难,此又神祇之垂护也。至秦始皇闻之,屡垂诏致,请摄生之术焉。至三十年,有华山得道茅蒙白日升天,有谣歌。及帝始皇闻之,弥发信仙之意,及遣使裔金帛以凭心。时欲往蓬瀛,乃诏回老君像向束,於真人庙南别建庙安着,并置道士二七人,赐香田三十项,给户一百。诏云: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老君边虽西游,返则束顾。朕方造蓬瀛,愿垂影响。至汉高祖、吕太后及惠帝、景帝、窦太后,并相承注心灵域,每召幽人逸士,常使满二七八人,仍赐弟子各一人,增庙户至一百五十,加典司营护,礼给优厚,祈谒不绝,时人崇敬,归者如云。澄以其喧挠,乃密告弟子曰:吾仙功未就,德资今运,要以山林为家,作幽居之子也。遂改名林字。边巡山谷,逃遁岩壑,食柏漱流,循危蹈朽,契阔林阜,形容憔悴,幽访神师,备尝艰苦。虽峥嵘亘涂,靡不投赴。於太一山遇石像芝,悬映青岩,夜望有光,乃采服。方七,便日行六七百里。后於峨眉山中遇仙人宋君,授以三皇内文及九丹秘诀。澄修之大验,遂能封山掌岳,生骸护病。曾临水以投符,符水逆流数步,洪涛顿绝。以药救暴死,皆得生活。数年有血食鬼神,劾之皆自缚而来,或击杀者,或自求哀放者。及有遭疾风坏、其林屋,为制之,他处皆被飞扬,其家独免。曾行逢山崩木折,奔坠溪谷,以符法封之,应手而止。年三百四十余岁,以汉昭帝始元年乙未六月问,太微帝君遣仙官下迎,授书为太微真人,上游九天矣。   王探   黄庭真人王探,字养伯,太原人也。璋貌瑰态,云爽霞辉,洞洽元津,深穷道本。仕汉为中常侍中郎,以吕后专政,探抗边南山,居於楼观,常以朝元炼藏,吐故纳新为务。至文帝即位,遐仰其风,以逸人见礼,时年三十六。常诵五千文,知名与身疏,德为道本,乃广行赈惠,念及苍生。仙人赵先生托以狂人,形容毁弊,从探求乞,施与不已,而求取无厌,探欣然拯之,未尝疑怪。乃密告之曰:我试子尔,子可教者也。遂授以黄庭内修之诀及泽泻丸方,依按累月,顿觉神异。入南山采药,复止於楼观。后遇太元玉女西灵子都,授以藏景录形之道,即能变身化景,倏忽万端。或立丛林,或坐泉石,或化水火,或成乌兽。而探之本身,逐禹芙,宛然无异。复师司马季主,得其神化无方之卫。常与人同行,忽探身散为云雾,或屹立平地,即为崇山。观者战骇,而其貌俨然犹在旧处。年九十一岁,以汉武帝元朔六年戊午正月,西灵金母遣仙官下迎,授书为太极真人,理於大有宫。   李翼   西岳仙卿李翼,师真人王探,得道仙去。以道传河上公,授《道德》五千文,深究谷神玄牝之旨。又遇异人传易,洞晓天□地阴阳造化。是故探迹索隐,钩深致远,与天地合其德,与鬼神合其吉凶。用能尸居而龙见,渊默而雷声,神动而天随。登天游雾,挠挑无极。一日功成道备,玄德升闻,天帝授书为西岳仙卿。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九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   李八百   李八百,蜀人也,莫知其名。初来卜居於筠阳之五龙冈,又名赤冈寨,今高安郡治是也,有淬剑池、七星井存焉。历夏商周,年八百岁,又动则行八百里,时人因号为李八百。或隐山林,或居尘市。后修行於华林山石室,丹成道备,还蜀中。至秦时,知唐公房有志而不遇明师,欲教授之。乃先往试之,为公房作佣客。公房乃不知仙人也,驱使八百,任意过於他人,公房甚爱之。后八百诈为病,困劣欲卒,公房乃命医合药,费用数万钱,不以为损,忧念之意,形於颜色。八百又转作恶疮,周褊身体,溃烂臭浊,不可近也。房乃流涕曰:汝为吾家勤苦历年,而得笃疾。吾甚要汝得愈,无所吝惜,而今正尔,当奈若何?八百曰:吾疮可愈,须得舐之。公房令三婢舐之,八百又曰:婢舐不能使吾愈,若得君舐之,应愈耳。公房即自舐之。八百言:君舐复不能使吾愈,若得君妻舐之,当差。公房乃复使妻舐之。八百曰:吾疮已差,欲得三十斛旨酒以沐浴,乃当都愈耳.。公房即为具酒三十斛,致於器中,浴疮即愈,体如凝脂,亦无余痕。乃告公房曰:吾是仙人,子有至心,故来相试,子定可教也,今真相授度世之诀矣。使公房夫妻及舐疮三婢以其浴余酒澡洗,即皆更少,颜色美悦。以丹经一卷授公房,入云台山中合作丹。丹成,乃服之仙去也。一传载公房作公防,,云唐公舫,兴元府人也,饮李八百仙酒,后拔宅飞升。今有斗山观,是其遗迩。混元实录云:李脱学长生之道,周穆王时来居蜀之金堂山龙桥峰下。合九华丹,丹成,去游五岳十洞二百余年。於海上遇飞阳君,授水玉之道。还归此山炼药成,又去数百年。或隐或显,游於市朝。后复回龙桥峰下,炼金鼎还丹,丹成,已八百岁矣。蜀人历代见之,因号曰李八百。凡三於此山学道,故世人号此山为三学山一云栖贤山,今隶怀安军。《九域志仙居观图经》云:李八百於此上升。《华林山实录》云:李八百於汉州金堂县三学山白日冲升,石室在浮云观西一百步中峰下,阔一丈,高如之,号八百洞天。束南角又有洞门,才容人入。行经数丈,渐渐高广,其深莫测。唐玄宗开元初年,孙天师授得张天师秘诀,藏於此洞,人又呼为孙天师洞。武宗会昌中,邑人龚氏入此洞,获得六丁祈雨诀一卷,每遇亢旱,祈祷立应。懿宗咸通五年,高安道士朱元整入此洞,於石函中获经二卷,上有题云:真风显色性。整思曰:性,姓也,色性必朱氏也。遂还高安阐授经教,盛行於时。此洞前后入者甚众,经历之状各异,惟秽浊之人自有阻障。信乎,神仙窟宅,不容无道骨者妄入窥测也。浮云观,宋改浮云山圣寿万年观,隶隆兴府奉新县。   匡续   匡阜先生姓匡名续,字君平一云子孝,一云君季,南楚人也。或曰本夏禹之裔,生而神灵,儿时便有物外志。周武王时,师柱下史老聪,得长生之道,遂结茅於南幛山虎溪之上隐焉。室中无所有,唯置一榻,简策数编而已。武王闻其名,屡加征聘,不起。居岁月之久,有少年数诣之,自通曰:姓刘名越,家在前山之左,邀先生过之。且曰:至山下有石,高二尺许,即予舍。续后如约而往,至山下,四顾无居室,果唯一石。乃扣之,石为之开,若双扉然。有二青衣执绛节前导,先生渐见楼台参差,金碧辉映,禽乌翱翔,花木珍异。其少年顶玄玉冠,朱绂剑佩,升堂接引。先生悟非人世,心欲求驻。少年谓先生曰:子阴功未满,后会可期。遂饮以玉酒三爵,继索延龄保命汤一啜。先生告别而出,反顾其所,惟巨石宛然。先生自得遇之后,神观日益精明,而功行不辍。定王尝问柱史伯阳父方今神仙之在世者,伯阳父举五岳诸仙以对,先生其一也。王乃召之,先生迟不见。至威烈王时,复遣使以安车近之。未至之先,先生曰:时至矣。遂白日腾空而去。使者访其所隐,空存靖庐。使回因奏请以南幛山为靖庐山,邦人亦以先生姓氏呼为匡山,日匡阜,曰匡庐。其后避宋太祖讳,改匡曰康。至今其乡若社,皆因先生而命名,虎溪由是为三十六福地《混元实录》云:按《尔雅□释名》:土山日阜。此山本名南蟑,言土有三天矛蟑也。古祀潜山为南岳,而南蟑为储副,故亦呼南岳。先生飞升之后,上帝命司昊楚水旱,及赐以主温之印,统摄八部温神,俗因号为和温康阜先生。先生高弟二人,一号白鹿真人,一号洪子真。今庐山有炼丹洪井、白鹿洞,是其遗边。汉武帝元封元年南巡狩,登祖天柱,尝望秩焉。继而射蛟浔阳江中,顾问此山何神主之,博士刘故奏曰:匡续先生得道於此。帝由是封先生为南极大明公,仍命立祠於虎溪旧隐,列於祀典。迨至束晋,雁门僧慧远游罗浮回,夜宿祠下,爱其溪山之胜,谒郡守桓伊曰:昨梦匡先生愿舍祠为寺。伊从之今东西二林寺是也,而迁先生祠于山口之乾维。唐开元间,再加兴建。天宝初,明皇命使致斋,尊为仙庙。土民水旱疠疫,梼之皆应。南唐保大中,相国周宗控节南服而临九江,睹庙貌填残,复加兴建。始召道士阙元隐主之,以备香火之奉。复奏赐田庄一所,永充斋赡。宋英宗治平中,赐额为观,锡名寿圣。行郊杞,降祝版,州遣贰车酌献,永为彝典。建中靖国元年,徽宗诏封先生为靖明真人。高宗绍兴三十二年,避德寿殿尊号,改赐额广福。琼山白玉蟾题古风云:武王笑骑青玉骊,生挚老纣而砾之,四海苍生尽札痒,林下哲人甘忍饥。有人着书嵩山下,亦有首阳采薇者。八魅流瘟毒赤子,八弦风车吹火马。吾闻康续隐靖庐,青牛老人授以书,紫皇锡之敛瘟玺,天下苍生渐嘘枯。既闻人间爵十乱,胶志茹芝饮春涧。定王烈王呼不起,秦王船到崤函岸。及其望夷已苍苔,中原一鹿走之汉。好仙天子矢江龙,遂封先生大明公。晋僧爱地栽白莲,诉梦给牧树佛宫。吾疑老聪昔化龙,公意无乃与聪同。虎溪之水蟠青龙,虎溪之山摩苍穹。后人因笑葛洪错,既到庐山还动脚。葛洪去后几人来,满洞白云寒漠漠。   臣道一曰:匡续以周王屡征之不起,砺志於道,其视王侯之贵,金玉之富,曾土芥之不如矣。卒能功成行满,白日冲升。《道德经》曰: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此诚匡续以之。后世得道之士,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或飞升,或尸解,不知其几千人矣,其殆本於匡续乎。   玉子   玉子者,姓章名震,南郡人也。少学众经,周幽王征之不出,乃叹曰:人生世问,去生远,去死转近矣。但贪富贵,不如养性,命尽气绝则死,位为王侯,金玉如山,何益形为灰土乎?独有神仙度世,可以无穷尔。乃师桑子,具受众经。乃别造一家之法,着道书百有余篇。其术以务魁为主,而精於五行之意,演其微妙,以养性治病,消灾散祸。能起飘风,伐屋折木,作雷雨云雾。能以草芥瓦石为六畜龙虎,立便成行,分形为数百千人。能步涉江海,含水喷之,皆成珠玉,遂亦不变也。或时闭气不息,举之不起,推之不动,屈之不曲,伸之不直,百日数十日乃复起。与弟子行,各丸泥为马与之,皆令闭目,须臾皆成大马,乘之一日行千里。又能吐气五色起数百丈,飞乌过,指之即堕地。临渊投符召鱼鳖,即皆上岸。又能使诸弟子举眼即见千里之物,但不能久也。其务魁时以器盛水,着两魁之问,吹而嘘之,水上直有赤光辉辉,起一二丈。以此水治百病,病在内者饮之,在外者澡之,皆便立愈。后入崆峒山合丹,白日升天。   离明   太阳子姓离名明,本玉子同年之亲友也。玉子学道已成,太阳子乃事玉子,尽弟子之礼,不敢懈怠。然玉子特亲爱之,有门人三千余人,莫与其比也。而好酒,常醉。颇以此见责。然善为五行之道,虽鬓发斑白,而肌肤丰盛,面目光华,三百余岁犹自不改。玉子谓之曰:汝当理身养性而为众贤法师,而低迷大醉,功业不修,大药不合,虽得千岁,犹未足以免死,死数百岁者乎。此凡庸所不为,死於达者乎。对曰:晚学性刚,俗态未除,故以酒自驱其骄慢如此。着《七宝树之术》,深得道要。服丹得仙,时时在世问,五百岁中,面如少童。多酒,故其鬓发皓白也。   杜字   杜宇,蜀主也。蜀尝大水,宇与居人避水於长平山在青城味江之上,去县八十里,筑城垒居。第后鳖灵开峡治水、人得陆处。宇禅位与之,自居西山,得道升天。鳖灵子孙世有蜀土,传十二叶。至开明尚为秦所并,乃通中国。   李冰   李冰、杨磨,皆蜀川得道之士。役御鬼神,驱斥云龙,无所不能。当开明氏时,游息於蜀,故尝佐开明氏理水,为蜀除息。至秦孝文王时,冰为蜀郡守,开江灌田万顷。时巫言每岁江伯取童女一人为妇,冰至江祠责之,忽不见。良久有二苍牛国於岸上,有顷,冰还流汗,谓官属曰:吾阙大困,能相助邪?南向腰中白者,我变也。顷复阙,主簿刺北向者,江伯乃死,江水不复为灾,亦不复娶矣。冰琢五石犀以厌水,一在青城,二在犀浦,一在成都市桥,一在往中。又於县北玉女房下白沙堆,立三石人於水中,与江神誓曰:涸不出足,涨不至肩。今如其誓,石人今在江左岸上。蜀人世世祀冰。唐玄宗幸蜀,以冰功及於人,命饰祠宇,追加司空相国。令诸有水泛之处,乡里为冰立庙,水势即止。杨磨亦有神卫,能伏龙虎,亦於大皂往侧决水灌田,与龙为誓。   鲁般   鲁般,炖煌人,功俾造化。尝怨昊人杀其父,於肃城南作一木仙人,手指昊地,昊地大早三年。卜曰:般所为也。斋物谢之,般为断其手,其月昊中地大雨。   马成子   周秦之问,天下鼎沸,强侵弱,众暴寡,输转征伐,人不遑安。扶风人马成子睹而叹曰:百年之命,六尺之身不能自保者,举世然也。天既生我,必有可延之道,何为自投於死乎?我闻道者万物之祖,察生之元,化生之本,天地之根,历世不变,湛然常存。我何由得明师,而示我修道之门乎?兴此念历年,遂弃家,访师求道。闻岐山之阳、决渭之侧,有伯阳川,是老君与尹喜经行之所?有老君授西伯至道之台,乃往寻焉。至伯阳川,适遇一童子问成子曰:何求而登山邪?成子告以求道,童子笑曰:我事老君万二千岁矣,尚未闻大洞希微之道,今子几岁游隘陋蹄涔之内,而欲求道,不亦难乎?成子异其言,再拜稽首,求哀请命曰:朝菌之生,瞬息之命,非圣人延之,将复委朽,坏沦粪土。、一失此身,何时复得闻道,乞圣人哀而教之。童子曰:我太上之侍童尔,年且幼眇,未闻大道,无以教子。但子苦志丘泉,劳迩损神,孜孜念道,亦甚可念。然我闻太上老君昔谓郁单天王曰:道生万物,物不离道,得道者生,失道者死,道在於身,不在他人。今子劳涉山川,履此险艰,盖为有志,然去道远矣。成子复拜问曰:道之在身,何门修之?童子因授以胎元炼气之法。乃入蜀临叩鹄呜山,隐居石洞中。有一人身长丈余,鹿裘毛绩,策杖而至,诣成子,话隐地之术。因谓成子曰:此山有石鸽,三百年一呜,呜则此山之中有得道升天者。此鹊频呜,子当升天矣。乃授以神丹,告之曰:太上道气为内丹,药为外丹,阴功为内丹,金石为外丹。子炼气胎元,受於黄盖童子。黄盖,玄天太阳之子,与金华玉女侍太上左右,历亿劫之数而常若童颜,子遭值此师,与亲朝太上亦无异矣。内丹既然,吾外丹亦耳。太上所教太微帝君,太微帝君乃授后圣太平君,太平君以诀授、我。我於中玄之山,鼓八风之蠹,炼五纬之精,运日月之炉,合乾坤之气,役三元,召万神,炼之及九九之年而丹成。今以授子,朝九天而服之,当拜太上太极上卿九华侍郎,入侍玉晨,列为高真矣。言讫,乘云而去。成子敬受服之,谓门人曰:此山道气非常,常有大功高真功冠三天者於此得道,三百年应尔。遂白日升天。后天师张道陵亦居此山,太上降之,授三天大法师,领太玄都省,果三百余年也。   楚康王   楚康王未见名,本怀王之后也。素有贤行服众,故国人立之。秦始皇吞并六国,为三十六郡,康王穷蹙,乃逃奔於庐山,遂入山束南深谷以避难。於是潜祷於山神,冀有阴助。时将军王剪领兵至谷口,见姻雾蒙霾,雷雨暴集,洞壑涌溢,不辨道路,蓊始惧退师,康王得免。遥见人马之边,其去甚速。今山侧有马到岭是也。康王乃叹曰:昔舜南巡不返,吾得隐庐山,老林泉,足矣。愈入深谷,不复出。久之,遇异人得道。后人入山,时有见之者。顾其举动异常问之,得其髻胡,或自言其名氏。梁大同初,乃立观其侧,武帝韶为康王观。戴师愈赞曰:陈舜俞庐山,记称楚康王。昭以春秋鲁襄公二十一年卒,鲁陈郑许之君送葬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於墓。时楚方强,去王蓊灭楚者凡三百二十六年,其问容复有康王邪?殊不知周前有定王瑜,后有定王介,鲁前有文公兴,后有文公贾,则是周有二定王,鲁有二文公也。审此则康王昭之后,复有康王,固无足怪,偶太史公不之载尔。瓦庐山名贤,多不见於正史,而杂出於传记邪。   唐建威   秦三将军者,一名建威。姓唐氏;一名德受,姓李氏;一名云刁,姓宋氏,悉不知何许人。始皇时,三人皆武士,有大功於国,爵位崇重。既而见秦政日乱,乃相与谋曰:时势去矣,英雄起矣,方今小人满朝,正言不用,王道失序,政事乖错,不早为之所,吾徒其鱼肉矣。时有名宦十人,皆正人君子,亦相率而去之。於是十有三人皆弃官学道,访名山,入姻萝,如鹿脱猎场,无复反顾之意。遂经庐山之阳,至紫霄峰下,爱其山水之胜,三人欲遂柄焉。十人曰:不然,初志归群玉洞府,岂可中道而废。言讫未行,一夕雷电奄至,洪流泛涌。日一视庐舍,左右化成二溪,溪中盘石上有玉简天篆,云神化灵溪,金简标题真人受真玉洞潜栖。十人莫知所往,三武士遂栖於溪侧,种桃茹芝为养真之具。建威曰:当惠以施贫。德受曰:当药以济病。云刁曰:当言以涤迷,异卫同功,而远近蒙其福。久之,但见祥云游空,双鹤飞舞,自是三人得道仙去矣。后人指其居日三将军洞,而置祠焉。至汉武帝时,赐名灵溪观。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一   孔丘明   孔丘明、骆法通、昊天印、张法枢、谢志空、周仙用、邹武君、谢幽岔、杨元中、何紫霄辈十三人,当秦之二世,恶闻其乱,因相与交结,浩志罢官,远访大道。内三武弁李德受、宋云刀、唐建威,莫详氏族爵里,初至庐山,便欲休息。一夕疾风甚雨,结成一溪,中得石刻,云神化灵溪,金简标题真人受旨玉洞潜栖。三人遂留溪,今灵溪观是也。十人者,孔公家玉笋山西南,昊公家淦江之西。孔曰:江南群玉峰,系第十七洞天,号大秀法乐之天。山秀洞灵,可踵栖返,初志如此,岂得中道而废。十人结束,前趋群玉。孔曰:洞天之西,奇峰耸秀,必有灵岩憩息朝元。果於束南石壁之前逢一岔穴,壁上有古篆,又云洞天西门。十公俱是恬退上士,炼神怡气,殆非一术。一日有素服老人持铜盆,贮小鲤鱼十枚,曰:此鱼有异,宜善视之。亟於洞天之后穿池以蓄,后人呼为养龙池。何紫霄好远游,而多简慢,众勉之而不听。九人知不死可学,而行之愈力。汉景帝时,修炼道备,神降於庵,自称洞天司命,告九人曰:子等精诚至矣,今北邓落籍,名镂南宫。遂传还丹之秘而去。丹成服之,神又至曰:上帝诏且至,速之送仙台。以须时偕登,而众仙已至。肆筵祖饯,颇如君臣之会。酒行毕,清风穆然,云物骈集,香气袭人,九龙控驭,鸾凤前舞。玉帝救遣绣衣-使者、青衣童子,资玉册十道,霞衣十箱,金丹一合,霓旌羽节,俱至台上。独有何紫霄远游未回,从辰至已,九真服丹,更衣整驾。相待不至,留玉册与霞衣一箱,及一素册在飞仙石上以遗之。仙乐凄清,群仙趣驾,孔真叹曰:仙良仙良,于何之乡,吾今往矣,子独奚亡。俄而气势渐高,杳不复见。九龙驾,乃当年所养之鱼耳。九真於束阳治石台炼十宝剑,未仙去时,一与仙良佩,一埋送仙台,余镇洞天八门矣。   何紫霄   何紫霄字仙良,或云姓邓。九真已飞升,而仙良方归,神清飘荡,泣对烟云。上飞仙石,受箱与册。司命真君至曰:真人有违玉诏,不得同升九真元会,功行未圆,可隐元龟洞。发箱挂衣视素册,其中有服太清草法,云可以成地仙,亦言山之束北有洞在平野,此地仙之府可居。仙良已覆其箱於峰顶,俄化为石。后人因以名峰,而状亦酷似。又放白猿、犬各一,以食仙药,皆得腾身‘而去。仙良饵太清草,行素册秘法,不浃日己能凌虚。残山之巨石飞入石洞,所谓地仙。初神遣鱼蓄之池,变九龙以腾九真,复视之,池无有矣。独一鱼乍出乍没,后亦化龙,潜伏岔洞耳。   唐公防   唐公防一作房,兴元府人也。兴元有斗山观。自平川内耸一山,四面壁立,其上方如斗底,故号之《开山经》云:斗山五穴通昆仑,诸山中有千岁虾蟆,名肉芝,食之寿千岁。薜萝杉桧,景象尤奇,上有唐公防饮李八百仙酒全家拔宅之边。其宅基三亩许,陷为坑,此盖连地上升也。一云公房举宅升仙,鹦犬皆去,唯鼠恶其不争,不将去。鼠自悔,一月三吐,易其肠束,广微所谓唐鼠是也。有前人题诗云:霞衣欲举醉陶陶,不觉全家住绛霄,泌宅只知鹦犬在,上天谁信路岐逼。三清寥廓抛尘梦,八景云霓事早朝。惟有故林苍相秀,露华烟霭锁惊台。又洋州有寒泉山,《汉中记》云:秦唐公房师事仙人李八百,公房中渴,八百以杖指崖出涌泉。即此山。登之者,必加严肃。或谊哗,立有风雷暴起,因此为名。   丁令威   丁令威者,辽束人也。少随师学得仙道分身,任意所欲。常錾归化为白鹤,集郡城门华表柱,言曰:我是丁令威,去家千载,今来归,城郭如旧人民非,何不学仙离冢景。遂高飞冲天而去。夫左元放为羊,令威为鹤,斯并一时变化之迩尔,非永为羊鹤也。辽东诸丁谱载,令威汉初学道得仙。   张良   张良,字子房,其先韩人也。秦灭韩,良以家财求客刺秦王,为韩报仇。以五世相韩,故良尝学礼淮阳,於沧洲得力士,为铁椎重一百二十斤。秦皇束游,至博狼音浪沙中,良与客狙于豫切,本作观,密伺之击秦皇,误中副车。秦皇怒,求贼急甚,良乃更姓名,亡匿下那。良尝问从步游下那,圯音颐,楚人谓桥日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褐制若裘,直堕其履圯下颜曰:直犹故也,正也,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欧之。为其老,乃强忍,下取履,因跪进。父以足受之,良殊大惊,父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期此。良因怪,跪曰:诺。五日明,良往,父先在,怒曰:后何也?五日鹦呜往,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后五日夜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是则为王者师,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下,黄石即我矣。遂去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良因异之,常习诵。居下那为任侠,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喜,常用其策,为他人言皆不省视也。良曰:沛公殆天授。遂从,不去。沛公欲击秦'烧关军,良曰:臣闻其将屠者子,贾坚易动以利。愿且留壁,益张旗帜诸山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宝取秦将。秦将欲和,因其解音懈击之。秦兵败,遂至咸阳,秦王子婴降。沛公入秦宫室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君之。樊呛谏不听,良曰:秦为无道,故沛公得至此,为天下除残去贼,宜缟素为质。今始入秦,即安其乐,此所谓助桀为虐。且忠言逆耳利於行,毒药苦口利於病,愿听嘈言。沛公乃还军灞上,见羽鸿门语见《汉史.高纪》。沛公为汉王,良因说王烧绝栈道,示天下无还心,固项王意。汉王还定三秦,良遗项羽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束。又以齐反书遗羽,曰:齐与赵欲并灭楚。羽以故北击齐。汉王以良为成信侯,从束击楚,兵败而还,下马踞鞍而问曰:吾欲捐关以束弃之,谁可与共功者颜曰:捐关以束,谓不自有其地,将以与人,令其立功破楚?良曰:九江王布,楚枭将,与项王有隙。彭越与齐王反梁地,此两人可急使。而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嘱大事,当一面。即欲捐之,捐之此三人,楚可破也。汉王乃遣随何说布连彭,卒破楚者,此三人也。良多病,尝为画策臣,时时从。汉三年,羽急围汉王於荣阳,汉王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郦生曰:昔汤伐桀,封其后杞;武王诛纣,封其后宋。今秦灭六国,陛下诚立六国后,皆争戴陛下德义,愿为臣妾。德义已行,南面称伯,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未行,良从外来谒,汉王方食,曰:客有为我计挠楚权者。具以郦生计告良。良曰:请借前箸以筹之见西文一卷,言六国不可者入,诚用此谋,陛下事去矣。汉王报食吐哺,骂曰:坚儒几败乃公事。韩信破齐,欲为齐王。汉王怒,良说汉王语在《信传》。五年,汉王壁固陵,诸侯不至,良说汉王,诸侯皆至语在《高纪》。六年,封功臣,良未尝有战冈功,帝曰:运筹帷惺中,庾胜千里外,子房功也。自择齐三万户。良曰:始臣起下那,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愿封留足矣。乃封为留侯,与萧何等俱封。其余争功,未得行封。上居雒阳云云见西文一卷,乞西都关中。上即日驾西都关中,良从入关。性多疾,即导引不食谷,闭门不出。岁余,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吕后使建成侯吕泽劫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日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外?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者四人,四人年老,皆以上慢侮士,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一助也。於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至十一年,鲸布反,上疾,欲使太子击之,四人乃说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即位不益;无功则从此受祸。诸将皆与上定天下,枭将也,使太子将之,无异使羊将狼。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侍御,赵王常居前,明其代太子位必矣。吾何不急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布,天下猛将,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等夷,乃令太子将此属,莫肯为用。且布闻之,鼓行而西尔。上虽疾,强载辎车,外而护之一不敢不尽力。上虽苦,强为妻子计。后如四人意,上曰:坚子不足遣,乃公自行耳。上自将而束,良疾,强起见上曰:楚人剽疾,愿无与争锋。因说上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上谓子房虽疾,强傅太子。时叔孙通为太傅,良行少傅,事上从破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通引古以死争,上阳许之,犹欲易之。及宴,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鬓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问曰:何为者四人?各言其姓名,上惊曰:吾求公,避逃我,今何从吾兄游乎?四人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辱。今闻太子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愿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上曰:烦公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曰:我欲易之,彼四人为之辅,羽翼已成,难动摇矣。戚夫人泣涕,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截四海。横截四海,又可奈何?虽有增缴,尚安所施。歌数阅,戚夫人献欢流涕,罢酒。竟不易太子者,良本招四人之力也。良所与从容言天下事甚众,良乃称曰:家世相韩,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此布衣之极,於良足矣。愿弃人问事,从赤松子游耳。乃学道,欲轻举。后六岁薨,镒文成侯。良始见圯上老父,后十三岁从高帝过济北,果得谷城山下黄石,取而宝祠之。及良薨,并葬黄石。每上冢伏践祠黄石,子不疑嗣出《前汉书》。道书云:良仙去,至八世孙道陵得道飞升,太上遣良下为诏使焉。   臣道一曰:至人隐则上仙,显则瑞世,是故独善其身则诚意正心修身,兼善天下则齐家治国平天下,其道未尝不两存,顾所遇穷达隐显如何尔。张良可谓两存其道者也。《道德经》曰: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余;修之於乡,其德乃长;修之於国,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溥。此正张良之忠於韩,而成汉之功业也。然神仙虽以功名成就於世,是岂图富贵以自荣,盖亦行其志也,故终为逐世之归焉。经又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非此之谓乎。   苏耽   苏耽,桂阳人也。耽之母李氏,因江中院帛,触沉木而感孕焉。耽生,有双鹤飞於庭,自光贯户牖。及生数岁,寡言语,不为儿戏一云得仙道,与众儿俱戏,猎常骑鹿,鹿亦如常。然遇险绝之处,皆能超越。众儿问曰:何得此鹿骑而异常鹿也?答曰:龙也。少以至孝着称。年已十四,母方食荤,曰:吾偶思资兴拢鲜,患远不可得也。耽曰:今往市之。乃去,母以为戏言见悦尔。食未竟,耽来鲜於前曰:此资兴拢鲜也。母曰:汝最为谨厚,资兴拢去此二百余里,汝不一时往还,何诈也?耽曰:市鲜时见舅,儿来言致意母,不数日亦来谒母矣。母举鲜而食,真资兴拢鲜也。不数日舅至,具言市中见耽,母亦大神其事一云母食欲得鱼羹,耽出湘州市买,去家一千四百里,俄顷便还。耽叔父为州吏,於市见儿,因书还,家人大惊。耽一日告母:道果已圆,升举有日。翱翔云水之乡,脱落尘泥之外,命蒂胎根已为我有,琨台紫府本是各家,阴阳不能陶铸,天地不能管辖。陵谷迁而此不可迁,日月老而吾不可老。真元一气,万古长存。母曰:吾恃尔也,尔去吾何依,何言去乎?耽曰:常闻师曰:一人升仙,九族受庇,虽过去者亦不为下鬼。今虽去,母之动息皆可知也。乃留一柜,封钥甚固。愿母毋开,若有所需,告之如所言也一云。因谓乡人曰:更后二年,梆人大疫。乃殖橘凿井,曰:受病但食一橘叶,饮泉水一盏,自愈一云耽将去时,云:今年大疫,死者略半,汲此井水饮之,无恙。后果如所言。语已,有五色云下庭中,箫鼓隐隐而至。耽乃升云,泣别母与乡人,冉冉束南而去。乡人数百、郡官悉见之,时汉文帝三年也一云耽道成,一日有数十白鹤降於门,耽遂乘之升云汉而去。尔后母凡有乏,梼其柜,皆如所求。一日母思耽,谓在其中,乃发柜,了不见物,惟见二鹤凌空而去。苏仙冲升之后二年,梆人果大疫,乃取橘泉治病,即时皆愈,所存活者千百人。郡将与僚佐、郡人悉拜祭橘泉之下,常若市焉。不数年,耽母有疾,耽尝来问疾。不久耽母倾丧,寿百余岁。朝廷乃命郡守送丧,遂葬苏山之南。於时猿惊鹤怨,风惨烟昏,愁云不散,悲雨自泠。山顶闻哀泣,远听而近,近听而远。郡守率郡僚、郡人诣山慰耽,虽闻仙泣,而不见其形。郡守卢献可乃曰:不因慰问,无由拜仙,愿得一见仙容,以消尘障,非某一身之幸,乃九族之幸也。耽曰:仙凡异道,升沉殊涂,吾不惜令汝见,但恐汝辈福勘,不能尽见吾也。乃曰:吾令汝见吾之半。耽乃出半面一臂示献可等,郡官见面若真玉,艳而有光,臂亦钳毛,与日气相射。郡官再拜跪慰,仙耽曰:山路绝险,远劳郡官,吾欲造一桥,令汝等安然至家,慎勿回顾也。乃取《玉轴金庭经》一卷,对空掷之,俄成巨桥,若玉虹之架空,栏楣皆金宝为饰。卢献可率郡官隐隐而升,不久到郡。惟判官张信臣回顾,坠堕绝涧,为朽木败叶藉地,不曾损,三日方到郡。耽母之终,山上哭声服除乃止。后郡守以其事闻於上,封其山为苏仙山,名其观为苏仙观,郡守以时严洁醮祭焉。元结诗云:灵橘无根井有泉,世问如梦又千年。乡关不见重归鹤,姓字今为第几仙。风玲露坛人悄悄,地闲荒径草绵绵。如何蹑得苏君迩,白日霓旌拥上天。又沈彬味苏仙山诗云:眼穿林坛见梆州,井裹交连侧局揪。味道不来闲处坐,劳生更欲几时休。苏仙宅古烟霞老,羲帝坟荒草木愁。千古是非无处问,夕阳西下水束流。宋初,俄有一鹤栖郡斋屋脊,久而不去。郡僚子弟辈聚观,乃弹之,鹤乃举足画屋,若书字焉。梆屋皆以板为瓦也。鹤乃骞翼升云而去,郡将乃遣人升屋,即见所画字曰:乡原一别重来,事非甲子,不记陵谷迁移、白骨蔽野、青山旧时,翘足高屋,下见群儿,我是苏仙,弹我何为?翻身云外,却返吾居一云耽骑白鹤来止郡城东北楼上,人或挟弹弹之,鹤以樱楼板似漆书云:城郭虽是人民非,二百甲子一来归。我是苏仙,弹我何为。郡将取其板藏之府中,后乃归之本观,仙亦不复再来。高宗绍兴问,赐苏仙为冲素普应真人。   司马季主   司马季主者,楚人也,卜於长安市。汉文帝时,贾谊、宋忠为大夫,曰:吾闻圣人不在朝廷,或游尘肆,试往观之焉。见季主闲坐,弟子侍而诵《阴阳之纪》,二人曰:望先生之状,听先生之辞,未尝见也。尊官高位,贤者举之,君何行之迂也?季主笑曰:观大夫类有道术,何言之陋。令蛮夷不服,四时不和,徒越起而言,相引以势,相延以利,贤者乃可羞尔。夫内无饥寒之累,外无劫夺之忧,处上而人敬,居下而无害,君子之道也。卜之为业,所谓上德不德也。凤凰不与燕雀为群,公等琐琐,不足知长者乎。二人忽尔自失,后相谓曰:道尊者安,势高者危,卜而不审,不见夺精,为人生计而不审,身无所处。其后宋忠抵罪,贾谊感鹏,不逃季主之鉴。季主入委羽山大有宫中,师西灵子都西灵子都者,太玄仙女也,受石精金光藏景化形之道。临去之际,枕席以代形,粗如其真身,家人葬之於蜀盘山之南。诸葛亮为其碑赞云:玄漠大寂,浑合阴阳,天地交浮,万品滋彰。先生理着,分别柔刚,鬼神以观,六度显明。季主得道后,常读玉经,服明丹之华,抱扶晨之辉,颜如少女,须三尺,黑如墨。有子二人,男名法育,女名济华,乃俱在委羽山,并读三十九章。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二   刘讽   刘讽字伟惠,颖川人也。师季主,服日月精华。得道后归乡里,托形杖履而去。《真诰》云:颖川刘伟惠,汉帝时公车司马刘讽也,事司马季主为入室弟子。道成,晚归乡里,托形杖履,身隐桑树之下。遗迹在汝南安成县。   鲍叔阳   鲍叔阳者,广宁人。汉高帝时,赵王张耳、张敖之大夫也。少好养生,服桂屑,与司马季主俱在委羽山,师西灵子都,得尸解之道。《真诰》曰:遗迹在辽束蓟城之北山。   刘京   刘京者,本汉文帝时侍郎也。从合邓张君学道,受饵云母、朱英方,服之百三十余岁,视之如三十许人。能知吉凶之期,又能为人祭天益命,或延得十年五年。至魏武帝时,京游诸弟子家。皇甫隆闻而随事之,以云母丸子方教隆。隆合服之,得三百岁,不能尽其道法,故不得度世。又有王公看於京得九子丸,时王公已七十岁,乃服之,御八十妾,生二十儿。骑马猎行,日二百里,饮酒1斛不醉,得寿二百岁。   刘憧   刘尽者,不知何许人也。长大多须,垂手下膝。久住武当山,去襄阳五百里,‘旦发夕至。不见有所修为,颇以药术救治百姓。能劳而不倦,用药多自采,所识草石,皆穷於药性。雍州刺史刘道产忌其臂长,於襄阳录送京师文帝。每旦槛车载将往山采药,暮还廷尉。僵后以两短卷书与狱吏,吏不敢取,憎焚之。一夜失尽,关钥如故。闲阖门吏行夜,得憎,送廷尉。憎语狱吏云:官寻杀我,殡后幸勿钉棺也。后果被杀。死数日,文帝疑此言,使开棺验之,果不见尸,但有竹杖尔。   臣道一曰:刘憎以臂长而解於兵,以身而杀身也。使刘信知有身则不知有道,知有道则不知有身。惟其不知有身,则得道之妙,身外之身,非一日矣。此其所以被杀之后,开棺惟竹仗也。《道德经》曰:吾所以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学者当深究其旨。   严青   严青者,会稽人也。居贫,常於山作炭,忽遇一人与青语,青不知其神人也。临行,以一卷书与青曰:汝骨应得长生,吾以神方授汝。青言:我不识书,当奈何?神人曰:不须读也,但以洁器盛之,置高处尔。并教青服石髓法。青受之,侨居山中,无他佳器,唯有饮壶,乃用以盛所授书,即便见其左右常有数十人侍之。青船载炭时出山下,此神便为青挽船也,人但见青船自行。又治病救患,但以所授之书到其人家,所病便愈,百姓多尊奉之。青常从弟子家夜归,都巡夜逢青,呵问何人夜行,青亦厉声问曰:汝是何人而夜行?都督怒其应对不恭,因叱从兵使收录犯行人。青复叱其从神曰:皆录其夜行人。青径去,而都督及从者数十人,人马皆不复得去。明旦,行人见都督,问何为住此,都督说事状如此。行人曰:此必是严公也。都督曰:我今不能动,可报吾家,速往叩头谢青,自说昨实不知是先生,乞得放遣。青乃大声曰:遣放昨所录夜行人。都督乃得去。其后夜行者每见行人,皆先问非严公乎。青后断谷不食,一年而入小霍山仙去。今昊会多奉事青为严家道,但不复知食药物以求长生,惟存其祭祀尔。   王谷神   王谷神、皮玄耀者,西汉蜀青城山道士。幼而颖悟,不居荣宠,通《老》《庄》《文》《列》,妙於星纬。周游名山,渡判渚,泛潇湘,至南岳,卜庵於金母殿。后修胎息还元,数年道成。束游   群玉,访九仙。值武帝南巡,见之神气不群,乃延之,卜隐於西峰。帝厚赐,兼封王为太微先生,皮为太素先生,以上卿礼待之。三年,控碧骡上升。   太山老父   太山老父者,莫知其姓名。汉武帝束巡狩,见老父锄於道问,头白光,高数尺,怪而呼问之:老父状如年五十许人,而面有童子之色,肌体光华,不与俗人同。帝问:有何道术邪?老父答曰:臣年八十五时,衰老垂死,头白齿落。有道士教臣绝谷服木饮水,并作神枕,枕中有三十二物,其二十四物以象二十四气,其八物以应八风。臣行之,转老为少,黑发更生,齿堕复出,日行三百里。臣今年百八十矣。武帝受其方,赐之金帛。老父得入岱山中去,十年五年,时还乡里。三百余年,乃不复还也。   巫炎   巫炎者,字子都,北海人也。汉武帝出见子都於渭桥,其头上郁郁有紫气,高丈余。帝召而问之:君年几何,所得何术,而有异气乎?子都答曰:臣年今已百三十八岁,亦无所得。将行,帝召束方朔相此君有何道卫,朔对曰:此君有阴卫。武帝屏左右而问之,子都对曰:臣昔年二十五时,苦腰脊疼痛,脚冷不能自温,口中乾苦,舌燥涕出,百节四肢各各疼痛,又足痹不能久立。得此道以来已七十三年,有子三十六人,身体强健,无所疾患,气力乃如壮时。帝曰:卿不仁,有道而不闻於朕,非忠臣也。子都顿首曰:臣诚知此道为真,然阴阳之事,公中之私,臣子之所难言也。又行之皆逆人情,能为之者少,故不敢以闻。帝曰:勿谢,戏君尔。遂受其法。子都年二百余岁,服饵水银,白日升天,武帝后顿行其法,不能尽用之,然得寿最胜於他帝远矣。   李奉仙   李奉仙者,束蜀人。自幼不语,年十八,常欲寒栖以避臭、茹,人问之,曰:知白守黑,道贵昏默。我师南岳公云:吾周灵王太子吹笙者也,子三生奉道,而所试由功之不着也,今授子朱纲之法,将升度南宫。吾师浮丘公授予,今付於子,子宜勤焉。若更迟此生;万劫不度。吾将为南岳司命侍帝晨,又补桐柏真人。言讫遂隐,汉宣帝诏不起。   清平吉   清平吉,沛国人。汉高皇帝时卫平也,至光武时,容色不老。后尸解去,百余年复还乡里,数日问又尸解而去。   黄山君   黄山君者,修彭祖之术,年数百岁犹有少容。亦治地仙,不取飞升。彭祖既去,乃追论其言为《彭祖经》。得《彭祖经》者,便为木中之松柏也。   吕恭   吕恭字文敬,少好服食,将一奴一婢於太行山采药,忽有三人在谷中,因问恭曰:子好长生乎,而乃勤苦艰险如是邪?恭曰:实好长生,而不遇良方,故采服此物,冀有微益也。一人曰:我姓吕字文起。一人曰:我姓孙字文阳。一人曰:我姓李字文上,皆太清太和府仙人也,时来采药,当以授新学者。公既与同姓,又字吾半,是公命应长生也。若能随我采药,语公不死之方。恭即拜曰:有幸得遇神人,但恐间塞多罪,不足教授,若见来救,是更生之愿也。即随仙人去。二日乃授恭秘方一通,因遣恭还,曰:可归省乡里。恭即拜辞,仙人语恭曰:公来虽二日,今人问已二百年。恭归到家,但见空野,无复子孙。乃见乡里数世后人赵光辅,遂问:吕恭家何在?人转怪之,曰:君自何来,乃问此久远之人。吾闻先世传,有吕恭将一奴一婢入山采药,不复归还,以为虎狼所伤尔。经今已二百余年,君何问乎?吕恭后世孙吕习者,在城束北十里作道士,人多奉事之,推求易得尔。恭承光辅言,往到习家叩门而呼之,奴出问曰:公何来?恭曰:此是吾家也,我昔采药,随仙人去,至今二百余年,今复归矣。习举家惊喜,徒胱而出,拜曰:仙人来归。流涕不能自胜。居久之,乃以神方授习而去。时习已年八十,服之转转还少,至二百岁,乃入山去。其子孙世世服此药,无复老死,皆得仙也。   陈安世   陈安世者,京兆人也。为灌叔平客。禀性慈仁,行见乌兽,下道避之,不欲惊动,不践生虫,未尝杀物。年三十,而叔平好道思神,忽有二仙人托为书生,从叔平行游以观试之。叔平不觉其是仙人也,久而转懈息。叔平在内方作美食,二仙人复来诣门,问安世曰:叔平在否?答曰:在。入白叔平,叔平即欲出,其妻止之曰:饿书生辈复欲求腹饱尔,勿与食。於是叔平使安世出言不在,二人曰:汝向言在,今言不在,何也?答曰:大家使我云尔。二人益嘉之以实对,乃相谓曰:叔平勤亦有年,今日值吾二人而反懈息,是其不遇我,几成而败之。乃问安世曰:汝好游戏邪?答曰:不好。又曰:汝好道希仙邪?答曰:好道,然无绿知耳。二人曰:汝审好道,明日早会道北大树下。安世早往期处,到日西而不见二人,乃起将去,曰:书生定欺我尔。二人已在其耳边呼曰:安世,汝来何晚邪?答曰:早且来,但不见君尔。二人曰:我端传汝道,尔频三期之。而安世辄早至。知其可教,乃以药两丸与之,诚曰:汝归家,勿复饮食,别止一处。安世依诚,二人常往其处。叔平怪之,曰:安世处空室,何得有人语,往复不见,何也?答曰:我独语尔。叔平见安世不复食,但饮水止息别位,疑非常人,自知失贤,乃叹曰:夫道尊德贵,不在年齿,父母生我,然非师莫能使我长生也,先闻道者则为师矣。乃自执弟子之礼,朝夕拜事安世,为之洒扫。安世道成,白日升天。临去,遂以要道传叔平,后亦得仙也。   灵寿光   灵寿光者,扶风人也。年七十余而得朱英丸方,合而服之,致得其效,转更少壮,年如二十,时汉献帝建安元年,光已年二百二十岁,常寄寓於江陵胡田家,无疾而卒。田殡埋之,百余日人复见在小黄,寄书与田。田得书,掘发棺,之中无所有,钉亦不脱,唯履在棺中。   张礼正   张礼正、始明期二人,昔衡山中学道者。礼正以汉末入山,服黄精,颜色丁壮,常如年四十时。明期以魏末入山,服泽泻柏实丸,共止岩中,后俱受西城王君传虹景丹方,从来服此丹已四十年《真诰》云四十三年,中患丹砂之难得,俱出广州为沙门,是滕含为刺史时也。遂得内外洞彻,眼明身轻,日行五百里。后入九疑山。《真诰》云:又兼守一,亦已三十年。以三月一日东华遣迎,以其日乘云升天。今在方诸故室俱为土山下。注云:滕含以永和十年甲寅年为广州刺史。此得仙乙丑岁十二年,是为前服丹已三十年,犹更出查也。   李根   李根,字子源,许昌人也。有赵买者,闻其父祖言传世见根也。买为儿时便随事根,至买年八十四,而根年少不老。昔住寿春昊大文家,大文从之学道,作金银法立成。根能变化,入水火中坐,致行厨能供二十人,皆精细之僎,四方奇异之物,非当地所有也。忽告大文曰:王陵当败,寿春当陷兵中,不复居,可急徙去。大文窃以语弟,弟无意泄之。王陵闻之,以为妖言惑众,乃使人收根,欲杀之。根时乃方欲书疏,奄闻外有千余人围昊家求根,根语大文父曰:勿勿,但语吾不知,官自来搜之,昨日去矣。大文出户,还顾窥根,失所在。左右书器物,皆不复见。於是官兵入索困食衣筐之中,无处不褊,不得根。及良久,大文出见,根故在向坐,俨然如故。根语大文曰:王太尉当族诛,卿弟泄语,十日中当卒死。皆果如言。弟子家又有以女给根者,此女知书,根出,行窃取根《素书》一卷。读之,得根自记其学道经疏,云以汉元封中,学道於某甲。时年计根已七百余年也。又大文说根两目童子皆方,按仙经云:八百岁人童子方也。根告诸弟子言:我不得神丹大道之诀,唯得地仙方尔,寿毕天地,然不为下土之士也。   黄敬   黄敬字伯严,武陵人也。少读诵经书,仕州为部从事。后弃世学道於霍山八十余年,复入中岳。专行服气断谷,为吞吐之事,胎息内视,召六甲玉女,吞阴阳符,又思赤星在洞房前,转大如火周身。至二百岁,转还少壮。道士王紫阳数往见之,求要言。敬告紫阳曰:吾不修服药之道,但守自然,盖地仙耳,何足请问。问新野阴君神丹升天之法,此真大道之极也,子可从之。人能除遣嗜欲如我者,不可以学我所为也。紫阳固请不止,敬告紫阳曰:大关之中有辅星,想而见之翕习成,赤童在焉指朱庭,指而摇之炼身形。消遣三尸除死名,审能守之可长生,失之不久沦窈冥。紫阳受之,得长生之道也。   甘始   甘始者,太原人也。善行气,不饮食。又服天门冬,行房中之事,依容成《玄》《素》之法,更演益之为一卷,用之甚有近效,治病不用针灸汤药。在世百余岁,乃入王屋山仙去也。   黄子阳   黄子阳,后魏人,知长生之妙。学道,在博落山中九十余年,但食桃皮,饮石中黄水。司马季主以导仙八方与之,遂能度世。   河上公   河上公,莫知其姓名也,亦号河上丈人。汉文帝时,结草为庐,于河之滨,常读老子《道德经》,文帝好老子之言,诏命诸王公大臣州牧二千石皆令诵之,有所不解者数句,时天下莫能通者。闻侍郎裴楷说河上公读《老子》,乃遣使资所不了义问之,公曰:道尊德贵,非可逼问也。文帝即驾从诣之,帝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域中四大,王居其一也。子虽有道,犹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朕足使人富贵贫贱。须臾河上公即批掌坐跃,冉冉在虚空中,如云之升,去地百余丈,而止於玄虚。良久,倪而答曰:今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之有,陛下焉能使予富贵贫贱乎?帝乃悟,知是神人。方下辇,稽首礼谢曰:朕以不德,忝统先业,才不任大,忧於不堪。虽治世事,而心敬道德,直以暗昧,多所不了,惟蒙道君宏愍,有以济之,则幽夕睹太阳之光曜。河上公即授素书《老子章句》二卷,谓帝曰:熟研此,则所疑自解。予注是经以来,七千余年凡传三人,连子四矣,勿传非人。文帝跪受经,言毕失所在。一云起雾而去。今有河上公庙在陕府之北,并文帝望仙台遗边存焉。   臣道一曰:河上公结庐於河上,淡然不谋,泊然无为,其出有入无,隐显圣凡,非一日矣。《道德经》曰: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爵而常自然。是诚河上公也。一日一汉文帝闻其有道,亲驾诣之,河上公乃授素书老子章句二卷。厥后文帝以恭俭化天下,后世议者谓汉文帝有三代之风,岂非河上公道德之化邪。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三   安期生   安期生,琅琊阜乡人。卖药於束海边,时人皆言千岁翁。秦始皇束游,请见,与语三日三夜。始皇异之,赐金璧度数千万。出於阜乡亭,皆置去,以赤玉乌一辆为报,留书曰:后千年求我於蓬莱下。始皇即遣使者徐市、卢生等数百人入梅,未至蓬莱山,辄逢风波而还,立祠阜乡亭海边数十处也。汉《郊祀志》云: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颜师古注云:合谓道相合也。《混元实录》云:安期生后以道授马明生,马授阴长生,阴授尔朱先生。又按《史记》云:乐毅之族有乐臣公,善修黄老言,其本师日河上丈人,不知其所出。河上丈人教安期生,安期生教毛翕公,毛翕公教乐瑕公,乐瑕公教乐臣公,乐臣公教盖公,盖公教於高密胶西,为曹相国师。又曰:惠帝元年,曹参相齐,尽召长老诸生,问所以女集百姓。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用其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仙传云:有王老者,不知其名,与鲁女生封君达为友,访道游名山,於东岳之阳遇神仙乘白鹿与侍女十许人,自山中而下。知是神人,再拜以求延生之道。神仙曰:子知有安期生乎,即我是也。子精诚动天,太上使我授汝度世之诀。因谓之曰:仙道不远,近取诸身,无思无为,不吐不纳,真一充於内,而长生飞升矣。勿使汝思虑营营,劳尔之生也。太上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是真道矣。言讫,升天而去。又抱朴子云:安期生龙眉额,以修养,服金液长生。其止世问,或延千岁,而后去尔。   臣道一曰:秦始皇以穷奢极侈惨刻之君,安足以语道,安期生委金璧而去者,所以示之廉。日后千年求我於蓬莱,所以示之仙不可学矣。乃欲强一时之力,入海以求蓬莱,其可得乎。安期生非秘其道也,秦始皇不可至於道也。《道德经》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秦始皇纵耳目之欲,以劳动天下,曾不休息,与天地圣人之心,相违亦甚矣。舍道而求长生,道外岂有仙也哉?此安期生所以不容边於海内,而去之蓬莱也。   马明生   马明生一作呜生,齐国临淄人也。本姓和,字君实一作贤,一作宝。少为县吏捕贼,为贼所伤,遇太真夫人适东岳,见而悯之。当时殆死,良久忽见一女子年可十六七,服饰奇丽,姿容绝世,行步其傍,问君实曰:汝何伤血也?君实以实对。夫人曰:汝所伤乃重,刃关於肺,五脏泄漏,血凝绛府,气激肠外,此将死之急也,奈何?君实知是神人,叩头求哀,乞赐救护。夫人於肘后筒中出药一丸,大如小豆,即令服之,登时而愈,血绝疮合,无复惨痛。君实再拜,跪曰:家财不足以谢,不知何以奉报恩施,惟当自展驽力,以报所受尔。夫人曰:汝必欲以谢我,意亦可嘉,可见随去否?君实乃易名姓,自号为马明生,随夫人执役。夫人入东岳岱宗山峭壁石室之中,上下悬绝,重岩深隐,去地千余丈。石室中有金林玉几,珍物奇伟,乃人迩所不能至处也。明生初但欲学金疮方,既见其神仙来往,乃知有不死之道。朝夕供给洒扫,不敢懈倦。夫人亦以鬼怪狼虎眩惑众变试之,明生神清澄正,略不恐惧。又使明生他行别宿,因以好女於外息之问,调戏令接之,明生心坚志静,固无邪念。夫人或行去十日五日还,或一月二十日,辄见有仙人宾客乘龙驾凤往来。或有拜谒者,真仙弥日盈坐。客到,辄令明生出外别室。或立致精细厨食般果,非常香酒奇浆,不觉而至,不可目名。或呼明生坐,与之同饮食。又闻空中有琴瑟之音,歌声宛妙。夫人亦时自弹琴瑟,有一弦,五音并奏,高玄响激,闻於数里。众乌皆为集于岫室之问,徘徊飞翔,驱之不去。盖天人之乐,自然之妙音也。夫人栖止,常与明生同石室中,而异榻尔。幽寂之所,都惟二人。或行去,亦不道所往之处,但见常有一白龙来迎,夫人即着云光绣袍,乘白龙而去。袍上专是明月珠缀着衣缝带玉佩,戴金华太玄之冠。亦不见有从者,既还即龙自去,不知所在。石室玉状之上有紫锦被褥,诽罗之帐。中有服玩之物,瑰金函英,玄黄罗列,非世所有,不能一一知其名也。有两卷素书,上题日九天太上道经,明生亦竟不敢发舒视其文也,惟供给洒扫守岩室而已。至於服玩,亦不敢窃视之,亦不敢有所请问。如此五年,愈加勤肃,辄不息惰。夫人叹而谓之曰:汝真可教也,必能得道者也。以子俗人,而不淫不慢,恭仰灵气而莫之废,虽欲求长生不死,亦焉有不得乎。因以姓字本末告之,曰:我姓王名婉罗,字勃遂,事玄都太真,有子为三天太上府都官司直总纠天曹官秩,此人问卿佐也。年少,数委官游逸,虚废事任p 有司奏劾,降生束岳退真王之编,司鬼神之师,五百年一代其职。因来视之,励其后使修守政事以补其过。我久在人问,今奉君王命,又被太上召,不得复停。念汝专谨,故以相语,欲教汝长生之方,延年之术。而我所受,服以太和,自然龙胎之体,适可授三天真人,不可以教始学之者,固非汝所得闻矣。纵或闻之,亦必不能用以持身也。有安期生,晓金液还丹之法,其方秘要,是九君太一之道,白日升天者矣。安期生明日来,吾将以汝付嘱之焉。相随稍久,其术必传。明日安期生至,乘驳麟,身着诽衣,头戴远游冠,带玉佩及虎头举囊。视之,可年二十许,洁白严整。从六七仙人,皆执节奉卫。见夫人,揖之甚谨,称下官。须臾设酒果厨膳,饮宴半日许,夫人语明生曰:吾不复得停,汝随此君去,勿忧念也,我亦时时当往视汝。因以五言诗二篇赠之,可以相存。明生流涕而辞,拟随安期生受九丹之道。夫人赠诗,其一曰:暂舍塘城内,命驾岱山阿。仰盼太清阙,云楼郁嵯峨。虚中有真人,来往何纷葩,炼形保自然,俯仰食太和。朝朝九天王,夕馆还西华。流精可飞腾,吐纳养青牙。至药非金石,风生自然歌。上下凌景霄,羽衣何娑婆。五岳非吾室,玄都是我家。下看荣竞子,笃似蜗与蟆,顾盼尘浊中,忧患自相罗。苟未悟玄旨,安事於琢磨。祸奏由道泄,密慎福臻多。其二曰:昔住昆仑官,共讲天年延,金液虽可遐,未若太和仙。仰登冥灵台,虚想咏灵人。忽遇传桑王,九老仙都真。驾胶紫虹辇,灵颜亦何鲜。启我寻长涂,邀我自然津,告以鸿飞术,授以玉胎篇。琼膏凝玄气,素女为我陈。俯抱琳凤腴,仰上飘三天。云纲立尔步,五岳可暂还。玄都安足远,蓬莱山脚问。传受相亲爱,结友为天人。替即游刑对,祸必无愚贤。秘则享无倾,泄则躯身颠。明生受诗讫,乃随安期生负岌,西至女几,北到圆丘,南至秦庐,潜及青城、九疑,周游天下。二十年中,勤苦备尝。安期生乃曰:子真有仙骨,专恭之甚,吾所不及也。遂授以太清金液神丹方,而告之曰:子若未欲升天,但先服半剂得明生。相别而去,明生乃入华阴山,依方合金丹,服之半剂得仙,而与俗人无异,人莫识其非凡。汉灵帝时,惟太傅胡广知其有道,尝访明生,以国祚大期问之。明生初不对,后亦告焉,无不验者。后人怪其不老,遂复饵金丹半剂,白日升天。临去,着诗三首以示将来,时光和三年也。其一曰:太和何久长,人命将不、水。翕如朝露晞,奄忽睡觉醒。生生世所悟,伤生由莫静。我将寻真人,澄神抱容景。盘桓昆陵宫,玄都可驰聘。涓子牵我游,太真来见省。朝朝王母前,夕归锺岳岭。仰采琼瑶葩,俯漱琳琅井。千龄犹一刻,万纪如电顷。其二曰:天地自有常,人命最险义。年若惊弦发一时犹轻矢逝。虽有灼灼姿,玉为尘生秽。林草无秋耀,绿叶岂终岁。惜彼繁茂摧,一辰彼寒霜厉。有存理必亡,有兴必有废。真君戏玄津,与物无凝滞。神冲紫霄内,形栖山水际。对虚忘有怀,游目托容裔。风尘将何来,真道故可大。其三曰:浊涂谅为叹,世乐岂足预。振褐扫尘遐,飘飘独远举。寥寥岩岳际,萧萧纵万虑。灵真与我游,落景乘鸿御。朝乘云轮来,夕驾扶摇去。嗷嘈天地中,嚣声安得附。   阴长生   阴长生,新野人。汉和帝永元八年三月己丑,立皇后阴氏,即长生之曾孙也。少处富贵之门而不好荣位,潜居隐身,专务道术。末闻有马明生得度世法,乃入诸名山求之。到南阳太和山中,得与相见,乃执奴仆之役,亲运履乌之劳。明生不教以度世之道,但旦夕与之高谈荣华当世之事,治生园圃之业。十有余年,长生未尝懈息。同时有共事明生者十二人,皆怨志而去,独长生礼敬弥笃。而明生数因言语得失之际,屡责骂之,长生乃和颜悦心,奉谢不及。如此积二十年,后清闲之日,明生问其所欲,长生跪曰:惟乞生尔,今以粪草之身,委质天匠,不敢有所汲汲惮於迟速也。明生哀其语,而告之曰:子真是能得道者也。乃将长生入青城山,煮黄土为金以示之。立坛敌血,即日以太清金液神丹授之。欲别去,长生乃叩头陈谢暂留仙驾,拜辞曰:弟子少长豪乐,希执卑逊,克身励己,若临水谷。不能弘道赞德,宣畅妙味,徒尸素壁立,而耄及之。是以心存生契,舍身寻真。天赐嘉会,有幸遭逢。自执篇二十二年,心力莫植,常惧毁替,筋力弱薄,微效靡骋,恩养不酬。夙夜感悦,告以更生,顿受灵方,是将灰之质蒙延续之年,炎林焦草惠膏泽之沾,所谓绝气与其苏息,瞽暗开其视听,感荷殊戴,非陋词所谢。昔太岁庚辰,闻先生与南岳真人、洪崖君、云成公、瀛洲仙女数人,共坐论传度,当委绢之誓,教授有交带之盟,应祭九老仙都九黑丈人诸君。祷祠受之,大药必行。下祭而受,为之不成。弟子预在典室,尝倦惟侧,亦具闻诸仙起末得道之言说、昔授丹节度矣。先生今日见谕,不复陈此,或非先生所授之不尽,将恐示弟子困穷矣。明生慰谕之曰:非有不尽,汝性耽玄味,专黑而和,灵官出鉴以相察矣,不复烦委俗人之信耳。於是长生入武当山石室中合丹,先服半剂,不即升天。而大作黄金数万斤,以布施天下穷乏,不问识与不识。周行天下,不与妻息相随,举门皆寿。后与委之,入忠州平都山修炼服丹,白日升天。临去,着书九篇,言上古仙者多矣,不可具记。而论但汉兴以来,高士得仙四十五人,迨千为六矣。二十八人是尸解去,余者白日升天焉。又自作序云:惟汉延光元年,新野山之北受仙若神丹要诀,道成去世。副藏名山,如有得者,列为真人,行乎去来,可为俗问不死之道。要在神丹,行气导引,倪仰屈伸,服食草木,可得小道,不能永度於世,以至天仙。子欲闻道,此是要言,积学所致,不为有神。上士为之,勉力加勤。下愚大笑,以为不然。能知神丹,久视长存。於是以黄素及金简写丹经三通,各藏於嵩华及缓山,缣书一通,付弟子,世世当有所复。有四言诗三章遗世,诗云:维予之先,佐命唐虞。爰逮汉世,紫文重纡。予独好道,而为匹夫。高尚素志,不事王侯。贪生得生,亦又何求。超边苍霄,乘飞驾浮。青要乘翼,与我为仇。入火不灼,蹈水不濡。逍遥太极,何虑何忧。游戏仙都,顾愍草愚。年命之逝,如彼川流。奄忽未几,泥土为俦。驰走索死,不肯暂休。予之圣师,体道之真。升腾变化,松乔为邻。惟予同学,十有二人。寒暑求道,历二十年。中多息惰,志行不坚。痛乎诸子,命也自天,天不妄授,道必归贤,身投幽壤,何时可还,嗟尔将来,勤加精研。勿为流俗,富贵所牵。神丹一成,升彼九天○ 寿同三光,何但亿千。维予垂发,少好道德。弃家随师,束西南北。委放五经,避世自适。二十余年,名山之侧。寒不遑衣,饥不暇食。思不敢归,劳不敢息。奉事圣师,承颜悦色。面垢足胝,乃见哀识。遂传要诀,恩深不测。妻子延年,咸享无极。黄白已成,财货千亿。役使鬼神,玉女侍侧。予得度世,神丹之力今平都山景德观刻碑传世。晋丹阳葛洪曰:尝闻谚言有云:不夜行则不知道上有夜行人。今不得仙者,安知天下山林问密自有学道得仙者邪。阴君已服神药,虽未升天,然方严厉,同声相应,便自与仙人相寻求闻见,故知此近世诸仙人之数尔。而俗人谓为不然,己所不闻,则谓之无有,不亦悲哉。夫草泽闲士,以隐逸得志,经籍自娱,不耀文彩,不扬名声,不修求友,不营文达,犹且不能识之。又况仙人,亦何急令朝菌之徒知其所云为哉。   臣道一曰:阴长生艰难事师,不得其道而不倦,诚之至矣,非常人之所可及也。故同时事马明生者十有二人,皆怨患而去,独长生礼敬弥笃,而卒得其道焉。《道德经》曰: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长生之谓也。   魏伯阳   魏伯阳,昊人也。高门之子,而性好道术,不肯仕宦。闲居养性,时人莫知其所从来,谓之治民养身而已。入山作神丹,将三弟子,知两弟子心不尽诚,丹成而诚之曰:金丹虽成,当先试之。饲於白犬,犬能飞者,人可服之。若犬死者,即不可服也。伯阳入山时,将一白犬自随。又丹转数未足,和合未至,自有毒丹,毒丹服之皆暂死。伯阳故便以毒丹与白犬食之,犬即死。伯阳乃复问诸弟子曰:作丹恐不成,今成而与犬食,犬又死,恐是未得神明之意,服之恐复如犬,为之奈何?弟子曰:先生当服之否?伯阳曰:吾背违世路,委家入山,不得仙道,吾亦耻归。死之与生,吾当服之耳。伯阳便服丹,丹入口即死。弟子相顾谓曰:所以作丹者,欲求长生耳,而服之即死,当奈此何?惟一弟子曰:师非凡人也,服丹而死,得无有意邪?又服之入口,复死,余二弟子乃相谓曰:作丹求长生耳,今服丹即死,当用此何为?若不服此,自可得数十年在世问活也。遂不服,乃共出山,欲为伯阳及死弟子求棺木殡具。二人去后,伯阳即起,将所服丹内弟子及白犬口中,须臾皆起。将服丹弟子姓虞及白犬而去,逢入山伐薪人,作手书与乡里人寄谢二弟子。弟子见书,始大懊恼。伯阳作参同契五相类凡二卷,其说似解周易,其实假借爻象以论作丹之意。一云束汉魏伯阳,会稽上虞人也。世袭簪锯,惟公不仕,修真潜默,养志虚无,每视轩裳如糠枇焉。不知师授谁氏,得古人龙虎经,尽获妙旨,乃约周易撰参同契三篇。又云未尽纤微,复作补塞遗脱一篇,继演丹经之奥。所述多以寓言借事,隐显异文。公撰参同契者,谓修丹与造化同途,故托易象而论之,今行於世。后来解注者数家,惟真一子彭晓所解最正,丹成仙去,书幸流传。   臣道一曰:道德经曰: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魏伯阳,善人也,不私其宝而与天下共之,善之至也。盖自广成子发三丹九鼎之秘以明至道,历五帝有夏之世,虽神仙服胳传授问闻於人,丹道之玄几绝响。逮至殷周,太上复化身降生世问,斯道再扬。至前汉诸仙微寓歌诗,斯道犹未大阐。至伯阳假易道作参同契,至道之微尽之,为法於天下,可传於无穷,善人之宝其泄矣。此其教隆於汉晋,盛於隋唐,以迄于今,岂非伯阳之功乎。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三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四   周义山   紫阳真人姓周名义山,字季通,汝阴人也。汉丞相勃七世之孙,以冠族播流,世居贵宦。祖玄,汉昭帝元凤元年为青州刺史。父秘,为范阳令,时君始生焉。父后积秩累迁,官至陈留刺史。君时年十六,随从在郡,始读孝经、论语、周易。为人沉重,少言笑,喜怒不形於色。好独坐静处,不结名好。然精细微密,所存必感。常以平旦之后,日出之前,正束向立,漱口咽液,服气百数,向日再拜。旦旦如此,为之经年,父怪而问之所行何等事,君长跪对日:义山中心好日光长景之晖,是以拜之尔。至月朔日一之日,辄游市及闻间陋巷之中,见穷乏饥饿之人,解衣给食。时时登陆名山,喟然悲叹。或入石室中,欢然独笑。时陈留大儒名士,闻君盛德,体性沉美,咸往诣焉,君辄称疾不见宾客。汉侍中蔡咸,陈留高士,亦颇知道。闻君德行,数往诣君。每称疾不欲见之,父乃大怪,怒责之,督切使出见之。既不得已,遂出相见,咸大发清谈及论神仙之道、变化之事。君乃凝默内闭,敛神虚静,颔而和之,一不答也。是岁大旱,斗米千钱,路多饥草,君乃倾财竭家以济其困,阴行之人亦不知是君之慈施也。对万物如临赤子,斯积德仁爱之施矣。后遇陈留黄泰告君曰:闻君好道,阴德流行,用思微妙,诚感於我,是以相诣。吾是中岳仙人须林字子玄也,本卫人,灵公末年生。少好道德,受学於岑先生,见授炼身消灾之道术。后又遇仇公,见教以服气之法、还神守魂之事。吾行之甚验,大得其益。子少知还阳,精髓不泄,又知导引伏气,吞景咽浆,不复须阴丹内术补胎之益也。然犹三虫未坏,三尸未死,故导引服气不得其理。可先服制虫细丸,以杀谷虫。虫有三名,一名青古,二名白姑,三名血尸,谓之三虫。三虫在内,令人心烦满,意志不开,所思不固,失食则饥,悲愁感动,精志不至,仍以饮食不节断故也。虽复断谷,人体重滞,淹淹淡闷,所梦非真,颠倒反错,邪俗不除,皆由此虫在内摇动五脏故也。其方用附子五两、麻子七升、地黄六两、木七两、茱萸根大者七寸、桂四两、云芝英五两,凡七种。先取莒蒲根煮浓,作酒,使清淳。重美一斗半,以七种药吹咀内器中渍之,亦可不用吹咀,三宿乃出暴之。之燥,又取前酒汁渍之三宿,又出暴之,须酒尽止暴,令燥。内铁臼中,捣之极细,从令成粉。取白蜜和之,令可丸。以平旦束向初服二丸如小豆,渐益一丸,乃可至十余丸也。治腹内弦实上气.’心胸结塞,益肌肤,令体轻有光华。尽一剂则虫死,虫死则三尸枯,三尸枯则自然落矣。亦可数作,不限一剂也。然后合四镇丸,加曾青、黄精各一两,以断谷毕。若导引服气不得其理,可先服食众草苣胜、袂苓、木、桂、天门冬、黄连、地黄、大黄、桃镗及皮,任择焉。虽服此药以得其力,然不得九转神丹金液之道,不能飞仙也,但可为延年益寿尔。君按次为之服食木,五年身生光泽,彻视内见五脏。乃就仙人求飞仙要诀,仙人曰:药有数种,仙有数品。有乘云驾龙,白日升天,与太极真人为友,拜为仙宫之主,其位可同真公、定元公、大生公及中黄大夫、九气丈人、仙都公,此皆上仙也。或为仙卿大夫,上仙之次也。游行五岳或造太清,役使鬼神,中仙也。或受封一山,总领鬼神;或游翔小有群集清虚之宫,中仙之次也。若食谷不死,日中无影,下仙也。或白日尸解,过死太阴,然后乃仙,下仙之次也。我受涓子秘要,是中仙耳。子名上金书,当为真人,我之道非子真人所学也。今以守三一之法、灵妙小有之书二百事传子,石菌、朱柯、若乾芝与子服之,吾道毕矣,子可远索师也。君再拜受教,退而服神芝五年,目视千里外,日行五百里。遂巡行名山,寻索仙人。闻蒙山乐先生能读龙娇经,遂往寻之。遇衍门子,於是授龙娇经及三皇内文。登王屋山,遇赵陀子,授芝图十六首及五行秘符。又遇黄先生,受黄素神方、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书四十四诀。登蟠冢山,遇上卫君,授太素传左乙混洞东蒙之录、右庾素文摄杀之律。登嵩高山,遇中央黄老君合会仙人在其上太室洞门之内,君顿首拜,乞长生度世。老君曰:子存洞房之内见白元君邪?君对曰:实存洞房,尝见白元君。黄老君曰:子道未足,未见无英君也。且复游行,受诸要诀,当以上真道经授子矣。见白元君下仙之事,可寿三千年;见无英君,乃为真也,可寿一万年矣。君再拜受教而退,游行天下名山大泽。西登白空山,遇沙野帛先生,授太清上经。登峨媚山,入空洞金府,遇宁先生,授大丹隐书、八禀十诀。登岷山,遇阴先生,授九赤斑符。登岐山,遇臧延甫,授忧乐曲素诀。登梁山,遇淮南子成,受天关三图。登牛首山,遇张子房,授太清真经。登九疑山,遇李伯阳,授李氏幽经。登锺山,遇高丘子,授金丹方二十七首。登鹤呜山,遇阳安君,授金液丹经、九鼎神丹。登猛山,遇青精先生,授黄素传。登陆浑山,潜入伊水洞室,遇李子耳,授隐地八术。登戎山,遇赵伯玄,授二九素女术。登阳洛山,遇幼阳君,授青要紫书。登霍山,遇司命君,授经命青图上皇民籍。登乌鼠山,遇墨翟子,授紫度炎光内视图中经。登曜名山,遇大帝候夜神童,授金根之经。登委羽山,遇司马季主,授石精金光藏景化形。登大度山,遇刘子先,授七变神法。登都广建木,遇谷希子,授黄气之法、太空之术、阳精三道之要。登桐柏山,遇王乔,授素奏丹符。登太华山,遇南岳赤松子,授上元真书。登太冥山,遇九老仙都君,授黄水月华四真法。登合黎山,遇皇人,授八素真经、太上隐书。登景山,遇黄台万毕先生,授九真中经。登玄垄羽山,遇玉童十人、九气丈人,授白羽紫盖服黄水月华法。到桑木,登扶广山,遇青真小童君,授金书秘字。南行朱火,登丹陵,山,遇龚仲阳,授仙忌真记。西游登空山,见无英君,视西服洞房中,无英君处其左,白元君处其右,黄老君处其中。无英君服金精朱碧玉绫之袍,光赤朝霞,流景曜天,要太上灵气之章,佩九帝驱邪之策,戴翠上紫灵之冠,盖太玄丹灵上元赤子之祖父也。左连青宫之气,气冠万神,乃未有天地先,自虚空而生矣。白元君服丹玉之锦云罗重袍,白光内朱,流景参天,垂晖映神,玄黄彻虚,要太上灵精之章,佩玄元摄魔之策,戴招龙皂冠,盖玉房云庭上元赤子之父,右英皓青之室朝运生者也。中央黄老君是太极四真王之师老矣,上摄九天,中游昆仑,黄阙来其外,紫户在其内,下与二君入洞房,圆三寸,威仪具焉。夫至思神见,得为真人。若见白元君,得为下真,寿三千岁。若见无英君,得为中真,寿万岁。若见黄老,与天相倾,上为真人,列名金台。君既诣之,乃再拜顿首,乞与上要诀。黄老君曰:可还视子洞房中。君乃暝目内视,良久果见洞房之中有二神人,无英、白元君也,被服状如在空山中者。黄老君笑言曰:微乎深哉,子用意思之精也,白日升天之道。子还登常山,授子上真之道。君乃还常山石室中,斋戒念道。复积九十余年,中白元君、无英君、黄老君遂使授之大洞真经三十九篇,有玉童二十一人,玉女二十一人,皆侍真烧香,昼夜习之。积十一年,遂乘云驾龙,白日升天,上诣太微宫,受书为紫阳真人。佩黄旎之节,八威之策,带流金之铃,服自然之衣,食玉醴之饴,饮金液之浆。治葛衍山金庭铜城,所谓紫阳官也。紫阳有八真人,君处其右。一日三登昆仑,一朝太微帝君。以蟠冢为紫阳别宫,所谓洞庭潜宫也。蟠冢山有洞穴,潜行通王屋清虚小有天,亦潜通闱风也。   臣道一曰:周义山称疾养晦,积德累仁,终始一诚,广参众妙,真神仙之博学者也。观汉侍中蔡咸、陈留高士诣之,咸大发清谈,论神仙之道,变化之事,义山乃凝默内闭,敛神虚静,颔而和之,一不答也。《道德经》曰: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义山之意也。   王褒   清虚真人王君,名褒,字子登,范阳襄平人也,安国侯七世之孙。君以汉元帝建昭三年九月二十七日诞焉。洪基大业,世籍贵盛。君父讳楷,以德行懿美,比州所称,举茂才,除议郎,转中垒大夫、上党太守、黄门侍郎、侍中、左将军、疡门太守。楷正色彤管,坦诚献替,纳言推谟,披襟拔领,率职花民,政以礼成,舍刑宽赋,不肃而敬。天子贤之,迁殿上三老,使宾皇太子,讲春秋、尚书、论语、礼、易,恢恢仁长,循循善诱。遂名沸绝圃,声驰京夏。君即闲夜之感,喟然悲叹曰:人间尘蔼,趋竞得失,利害相攻,有瑜鹤雏之视老燕矣。遂决志辞亲,入‘华山中九年。一日夜半,忽闻林泽中有人马箫鼓之声。须臾渐近,仰而望之,见千乘万骑浮空而至。神人乘三素云辈,手把虎符,朱铁启途,握节执旎,曲晨倾荫,锦旗蔽虚。神人暂停驾而言曰:吾太极真人西梁子文也,闻子好道,劬劳山林,未该真要,诚可愍也。勤企长生,实为至矣。君乃驰诣轮毂之下,扣头自搏而言曰:褒以肉人,愚顽庸贱,少好生一道,莫知隐诀。真人曰:夫学道无师,无绿自解。我太极真人,神仙之司,主试校学者,领举正直尔。子玄录上清金书东华,名编清虚,位登小有,必当掌括宝籍,为天王之任。但注心四景,勤慕上业,道自成也。后隐阳洛山中,感南极夫人、西城真人,授君以太上宝文、八素隐书、大洞真经、灵书、八道紫度炎光石精玉马神真虎文、高仙羽玄,凡三十一卷。依科立盟,结誓而付。乃将君观玄洲,须臾而至。四面大海,悬涛千丈。洲上宫阙楼观,琼室瑶房,不可称记。西城真人曰:此仙都之府,太上丈人处之。乃将君入紫桂宫,见丈人着流霞羽袍,冠芙蓉之冠,腰带神光,手把火铃。侍女数百,龙虎卫阶。太上丈人与西城真人相礼而已相携共坐,君时侍侧焉。太上丈人曰:彼所谓王子登乎,学道遭逢良师,将得之矣。西城真人笑,因命君拜。拜毕,太上丈人使坐北向,丈人乃设厨膳,呼吸立具。灵骰千种,丹醴湛溢,墦烟震檀,飞节玄香。陈钧天之大乐,击金傲於七芒,崆峒启音,彻朗天丘。於是龙腾云崖,飞凤呜啸。山阜洪鲸,涌波凌涛。蕾买起太虚,风生广辽。灵歌九真,雅吟空无;玉华作唱.西妃折腰。尔乃众仙挥袂,万神迁延,羽童扮节,庆云缠锦。於是太上丈人会二十九真人,皆玄洲之太真公也。其第一真人自称主仙道君,指君而向西城真人言曰:视此子心眸澄邈,神停形凝,圆晨丕涣,六景发华,殆真人之美者,小有之贤王也。西城真人答曰:盖闻性发乎天,而命成乎人也。於是主仙道君命侍女范运华、赵峻珠、王抱台等,发琼岌,披绿辊,出上清隐书、龙文八灵真经二卷授君,又以云碧阳水晨飞丹腴二升赐君。君拜服之。真人遂将君还西城,九年道成,给飞台之车,东行渡启明、沧海,登广桑山,入始晖庭,诣大帝君。稽首再拜,大帝授以龙景九文紫凤赤书、上清神图八道玉录。次南行,渡渤海、丹海,登长离山,诣南.极紫元夫人、华盖上公,授以五云夜光云琅水霜。次西行,渡庾丘巨海沈羽之津,登丽农山,诣紫盖晨夫人、景真三皇道君,授以玉道绿字回曜太真隐书。次北游,渡雕柔玄海,济饮龙上河匏瓜津,登广夜山,诣高上虚皇大道玉君。会其出游,驾日月之晨,乘紫始之光,郁霭黄素之云,勃蔚八景之曜,飞真万亿,不可称数。君再拜道侧,乃诣上清玉晨帝君、玄清六微元君,二君授以宝洞飞霄绝玄金章,及赐太极隐书、龙明宝珠绛和云芝。君拜而饮之,即身金色,项映圆光,七曜散华,流焕映形。又退登阅风之野,玄圃之官,诣中皇玉帝,受解形遁变流景玉经。乃越郁绝济弱河,西诣龟台,谒九灵太真上清夫人。退,更清斋三月,受三华宝曜琼文琅书、灵晖上录、七晨素经。退,又清斋三年,浮浩汗之河,登白空虞山。山周回三万里,游行。翌日,趋诣紫清太素琼阙,即太素三元上道君所治焉。处丹灵白玉官,飞映绝曜,紫霞落焕,七光交陈,结於云宇之上。奇丽玄黄,不可名字。仙童玉女、侍右真人,盖无数也。君稽首再拜,诣琼阙之下。久时,太素三元上道君乃使绣衣命者西林藻,授君金真玉光流金火铃、豁落七元八景飞霞。又使清真左夫人郭灵盖、右阳玉华仲飞姬,资神策玉玺,授君以为太素清虚真人,领小有天王,三元四司右保上公,治王屋山洞天之中。给玉童玉女各三百人,主领上清玉章,太素宝玄太极上品九天灵文、六合秘籍、山海妙经,悉主之。又总括洞内明景三宝,得乘虎旅龙辇,金盖琼轮,八景飞舆,出入上清,受事太素,寝宴太极也。   梅福   梅福,字子真,九江寿春人也。少学长安,明尚书、谷梁、春秋,为郡文学,补南昌尉。汉成帝委任大将军王凤,凤专执擅权。而京兆尹三章素忠,直讥刺凤,为凤所诛。王氏浸盛,灾异数见,群下莫敢正言,福复上书讥切王氏,上不纳。又成帝久亡继嗣,福以为立建三统,封孔子之世以为殷后,复上书,终不见纳。是时福居家,读书养性为事。至平帝元始中,王莽专政,福一朝弃妻子,去九江,为昊市门卒云出前汉书。道家云:梅福得道仙去。豫章职方乘云:梅岭在西山,极崇峻,羊肠而上五里至顶,山下有梅仙观,今号阳灵观。观之上有梅仙坛,旧说梅子真弃南昌尉,学道於此。梅岭之下,白石源水出焉。又云:墨池在南昌县治,东汉南昌县尉梅福故宅基,因立为观,水竹幽茂。晋王右军羲之典临川郡,日每过此,盘确久之不能去,因号墨池。宋谢灵运亦尝居此一年,着老子经隐述并疏一部。唐太宗贞观中,号太一观,礼迎万天师居之。高宗龙朔二年来致醮祭,夜有云降殿上,至晓而散,坛上有仙灯之祥。玄宗开元问,即为开元观,玄宗自书额。宋徽宗崇宁二年,为崇宁万寿观后,又曰天宁。十道四蕃志载:梅福池,福种莲华池中,叹曰:生为我酷,身为我桔,形为我辱,妻为我毒。遂弃妻入洪崖山。岂墨池即此池与?如抚州之梅山梅仙观,隆兴府丰城县之梅仙观,有仙坛丹井在焉。临江军新淦县之玉笋山承天宫,瑞州新昌县之梅墩宅仙观、梅仙观,皆梅福经由修真之地。建宁府梅山在城南三里,方舆记梅福尝炼丹於此,有升仙坛。梅仙事实云:梅君求师慕道,访鸦荡诸山,游南闽,入支提山。又入仙霞山,乃武夷之东也。遂於岩上结庵积年,遇空同仙君,授以内外丹法。乃至鹦笼山,修炼不成。次至毛竹洞,入演仙山。复往玉华山,次至乌石山。至剑江西岭,再遇空同仙君降谓曰:汝之道绿在飞鸿山也。梅君遂至飞鸿山,结庵修炼,千日功成,神游体外,丹光烛天。梅君服丹讫,趣装登途,复回九江。只见祥光射日,紫雾浮空,云中仙乐嘹亮。金童执节,玉女持幡,力士控鸾,侍仙捧韶。梅君拜诏谢恩,乘青鸾飞升而去。自后飞鸿山号曰梅仙山也。宋神宗元丰五年七月救:梅福在汉之际,以孤远极言天下之事,其志壮哉。晚而家居,读书养性,卒於遗化高蹈、世传为仙。今大江之西,实存庙像,祷祠辄应,能泽吾民。有司上闻,是用锡兹显号,光灵不泯。其服朕恩,宜特封寿春真人。高宗绍兴二年闰四月敕:朕向巡漪於南国,以豫章为东朝母后,率掖庭而行舟楫,冒风波之险,凡所经涉,必有护持。爰锡褒恩,以答神既。洪州丰城县大江北岸梅福升仙坛观寿春真人,正谏不用,高名独存,悯汉室之不纲,去昊市而莫返。既严祠绾,亦锡封名。兹复益以美称,盖少敷於新渥。其饮异数,少慰平生,可特封寿春吏隐真人。   臣道一曰:《道德经》曰: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此如汤   武革命,顺天而应人者也。又曰: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此如新室王莽犯分而窃位者也。以汤武之仁,犹不免见讥议於后世,瓦以乱臣贼子,专权擅柄,以谋篡弒之事乎?善乎,梅福之上书,讳诋王氏朝夕之渐,其虑患也深矣,其为纲常之计密矣。惜乎,当时人主不能用其言,卒成其祸,为奸伪之倡,遂使后世如桓玄、侯景之徒,纷纷皆是也。《道德经》曰: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岂非梅福欲以斯道增乎三纲五常之重而不幸乎。《道德经》又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斯言尽之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镒卷之十四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五   裴君   清宁真人裴君,字玄仁,右扶风夏阳人也。以汉明帝二年,君始生焉。为人清明,颜仪整素,善於言笑,目有精光,垂臂下膝,声气高彻,呼如锺呜。家奉佛道,年十余岁,昼夜不寐,精思读经。尝於四月八□日与冯斓赵康子、上党皓季成共载诣佛图,时天阴雨,忽有贱人着故布单衣,巾黄巾,诣君车后索载。君礼而问之,不答,君下车以载之,康子、季成并大怒,呵问:何等人而上吾车乎?君乃陈谕,遂听俱载。君自徒行在后,颜无变色,寄载人自若;亦不以为惭也。将至佛图,乃曰:吾家近在此。乃下车,奄然失之佛图中。道人支子元者,颇知道,宿旧人传之已年一百七十岁,见君而叹曰:吾从少至老,见人多矣,而未尝见如子者。乃延君入曲室之中,幽静之房,大设丰撰。饮食既毕,将君更移隐处,呼之共坐,乃谓曰:吾善相人,莫如尔者。子月中珠子,正似北斗瑶光星,自背已下象如何魁,既有贵爵,又当为神仙,天下志愿,子保享焉。然津梁未启,七气未淳,不见妙事,亦无绿而成也。因以所修秘卫以告君,道人曰:此长生内术,世莫得知。吾昔游焦山及鳌祖之阿,遇仙人蒋先生者,乃赤将子舆也,以神诀五首授吾。奉而行之,於今一百七十年矣,气力轻壮,不觉衰老。但行之不勤,多失真志,不能去世,故虽延年,不得神仙也。犹是行之多违,精思不至之罪也。今以教子。於是授之以诸阶存思、运用持呎等法,及授诸高真经书符文,并授服袂苓、胡麻二法支子元服狭苓法,焦山蒋先生所传。袂苓五斤,盛治去外皮,乃梼下细槌以渍白蜜三斗中,盛之以铜器、可耐热白瓦器,以此器着大釜中,着水才半於所盛药器。腹微火,烧釜令水沸煮药器。数反侧,药令相和合。良久蜜消竭,煎出,着铁臼中,梼三万杵,令可丸。日一服三十丸如梧桐子大,百日百病除,二百日可夜读书,二年可使鬼神,四年玉女侍卫,十年夜视有光,能隐能彰,长生久视。服此一年,百害不能伤,疾病不能干,色反婴儿,肌肤充悦,白发再黑,眼有流光。凡合药,斋三日,煮之於密室盛处,勿令妇人鹦犬见及秽慢之也。五斤狭苓、一二斗白蜜为一剂,当作木盖盖之,煮药器上勿露也。煮之时反侧,药熟乃开之耳。火以好薪炭,不可用樵。当用意伺候料视,恒以为意。欲并合,多少在意。药成,预作丸,盛之以蜜器,可经千岁不败。支子元服胡麻法,蒋先生於黄金鳌祖山中授支公也。胡麻三斗,肥者,黄黑无拘,可择之,使清洁。於微火熬,令香气极,令燥,细梼以为散,令没没尔。勿下筏。白蜜三斗,以胡麻散渍会蜜中,搅令相和。使调匝,安器着釜水中,乃煮如前狭苓法伺候。令煎竭,可梼乃出梼之三万杵,如梧桐子大。日一服三十丸。尽一剂,肠化为筋,不知寒热,面返童颜,役使众灵。蒋先生惟服此二方,已凌烟化升,呼吸立至,出入无问,舆乘群龙,上朝帝真,位为仙宗也。   乐巴   乐巴,字叔元,内黄人仙传云蜀郡人。事汉桓帝四迁桂阳太守,甚有政声。后迁豫章太守,郡土多山川鬼怪,小人常破赀产以祈祷。巴素有道卫,能役使鬼神,乃悉毁坏房祀,剪理奸巫,於是妖异自消。百姓始颇以为惧,终皆安之。桓帝崩后,灵帝即位,陈蕃被诛,巴坐党,复谪为永昌太守。以功自劾,辞病不行。上书极谏,理陈窦之冤。帝怒,下诏切责,收付廷尉,巴自杀出后汉书。记纂渊海云:后一日一大风,天雾暗,失巴所在。寻问之,其日还成都,与亲戚别去而升天矣。仙传云:乐巴,蜀成都人也。少好道,不修俗事。时太守诣巴,请屈为功曹,待以师友之礼。巴到,太守曰:闻功曹有道,可试见一奇乎。巴唯唯。乃平坐,即入壁中去,冉冉如云气之状,须臾失巴所在。壁外人见化成一虎,虎乃巴矣。后举孝廉,除郎中,迁豫章太守。庐山庙有神,能於帐中共外人语,饮酒空中投杯。人往乞福,能使江湖之中分风举帆,船行相逢。巴至郡,往庙中,便失神所在。巴曰:庙神诈为天官,损百姓日久,罪当治之。以事付功曹,巴自行捕逐。若不时讨,恐其后游行天下,所在血食,枉害良民,责以重梼。乃下所在,推问山林社稷,求鬼踪迹。机此鬼於是走至齐郡,化为书生,善谈五经。太守即以女妻之。巴知其所在,上表请解郡守,往捕其鬼。巴到,诣太守曰:闻君有贤婿,愿见之。鬼已知巴来,托病不出。巴谓太守曰:婿非人也,是老鬼诈为庙神,今走至此,故来取之。太守召之不出,巴曰:出之甚易。请太守笔砚奏案,乃作符。符成,长啸空中,忽有人将符去,亦不见人形,一座皆惊。符至,书生向妇泣曰:去必死矣。须臾书生自擭符来至庭下,巴见,不敢前。巴叱曰:老鬼何不复尔形。应声即变为狸,扣头乞活。巴劫杀之,皆见空中刀下,狸头堕地。太守女已生一儿,复化为狸,亦杀之。巴去还豫章,豫章郡多鬼,又多独足鬼,为百姓害。巴到后,更无此患,妖邪一时消灭、后征为尚书郎。正旦大会,巴到后,有酒容。赐百官酒,又不饮,向西西南三噀之。有司奏巴不敬,诏问,巴曰:臣乡里以臣能治鬼护病,生为臣立庙。今耳且有耆老,皆来臣庙中享,臣不能早委之,是以有酒容。臣适见成都市上火,臣故嘐酒为雨以救之,非敢不敬。当请诏问,虚抵罪。乃发驿书问成都,成都奏言:正旦食后失火,须臾有大雨三阵,从东北来,火乃止。雨着人,皆作酒气。后一旦忽大风雨,天地晦冥,对坐不相见,因失巴所在。寻问,巴还成都,与亲故别,称不更还,老幼皆於庙中送之云。送时因风雨晦冥,莫知去处也。《真诰》云:昔巴作兵解去,入林滤山中,积十三年而后还家。今在鹤呜赤石山中。   左慈   左慈字元放,庐江人也。少明五经,兼通星纬。见汉祚将尽,天下向乱,乃欢旦.值此衰运,官高者危,财多者死,当世荣华不足贪矣。乃学道卫,尤明六甲一能役使鬼神,坐致行厨。精思於天柱山中,得石室内九丹金掖经。能变化万端,不可胜纪。曹公操闻名,召取关一室中,使人守视,断谷,日与二升水。期年乃出之,颜色如故。操欲学道,慈曰:学道当清静无为。操怒,谋杀之。慈知之,乃求乞骸骨归。操曰:何忽尔?慈曰:知公欲见杀,故求去尔。操曰:固无此意,公欲高尚其志,亦当不久留。乃为设饮。慈曰:今将分旷,愿乞分杯饮酒。操曰:善。慈拔簪以画杯酒,酒即中断,其问相去一分许。慈即饮其半送与操,操不喜,未即为饮。慈乞尽饮之,以杯掷屋栋,杯便悬着楝,动摇似飞乌之俯仰,若欲落而复不落。举坐莫不属目。杯良久乃堕地,诸人乃视杯,已失慈所在。后操一日宴宾,慈亦预坐。操顾谓众宾曰:今日高会,珍羞略备,所少昊松江鲈鱼尔。慈因求铜盘贮水,以竹竿饵钓於盘中,须臾引一鲈鱼出。操曰..一鱼不足以供坐客。慈更以钓沉之,复引鲈出,皆三尺余。操又曰:既已得鱼,恨无蜀中生姜尔。慈曰:易得。操恐近取之,曰:吾前遣人至蜀买锦,可报增二匹。语顷,即得姜,并获使报。后返,验问增锦之状,若符契焉。操出近郊,士大夫从者百许人。慈乃资酒一升、脯一斤,手自斟酌,百官莫不醉饱。操怀不意,因坐上收欲杀之,慈乃却入壁中,霍然不知所在。后有人见慈住处,乃往白操。操又遣人收之,得慈。慈非不能隐,故令世人知其神尔。於是收执下狱。狱吏欲拷请,户中有一慈,户外有一慈,不知当考何者。操闻而恶,使将军引出,市杀之。须臾有七慈相,始一官收得六慈,失一慈,有顷六慈俱失。操乃令闭四市门而索之。或不识慈,问慈何如人,曰:眇一目,着葛巾,青单衣。无非慈者,竟不知所收。操令捕得,逐人便斩。后数日见慈,便斩头断以白操。操大喜,言果左慈头也。就而视之,一束茅尔。还视其尸,亦失所在。人有从剎州来者,见慈在刻州矣。后人逢慈於阳城山头,因复逐之,遂走入羊群。操知不可得,令自羊中告之曰:不复相杀,本试君术尔。忽有一老纸屈前两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许。即竞往赴之,而群羊数百皆变为老纸,屈前膝立云:遽如许。遂莫知所取焉上文所载多同后汉书。刺史刘表亦以慈为惑众,拟收害之,表出耀兵。慈意知欲见其卫,乃诣表云:有薄醴,愿以饷军。表曰:道人单侨,吾军人众,安能为济乎?慈重道之。表使视之,有酒一斗,器盛之,脯一束,而十人共举不胜。慈乃自出取之,以刀削脯投地,请百人奉酒及脯以赐兵士。酒三杯,脯一片,食之如常酒脯味。凡万余人,皆周足,而器中酒如故,脯亦不尽,坐上宾客千人皆大醉。表乃大惊,无复有害慈之意。慈委表去,入束昊。丹徒徐堕有道卫,慈过之。堕门下有宿客,牛车六七乘,欺慈云:徐公不在。慈知客欺之,使去,客即见牛在杨树梢行。适上树,即不见,下即复见行树上。又车毂皆生刻棘,长一尺,斫之不断,推之不动。客大惧,即报徐公:有一老翁,眇目,吾见其不急之人,因欺之云公不在。去后须臾,牛皆如此,不知何等意。公曰:咄咄,此是左公过我,汝曹那得欺之,急追可及。诸客分布逐之,及慈,罗布扣头谢之。慈意解,即遣还去。及至,车牛等各复如故。慈往见孙讨逆,讨逆复欲杀之。后出游,请慈俱行,使慈行於马前,欲自后刺之。慈着木履,拄一竹杖,徐徐而行。讨逆鞭马逐之,终不能及,乃止。慈后入霍山,合九华丹,丹成仙去。《真诰》云:左慈今在小括山,常行来,数在此下,寻更受职也。慈颜色甚少,正得炉火九华之益。其下注云:左慈字元放,李仲甫弟,即葛玄之师也。魏武父子招集诸方士,慈亦同在。汉献帝建安末渡江寻山,乃得入洞。又乞丹砂,合九华丹。九华丹是太清中经法,小括即小括苍山,在永嘉溪桥之北。   孔元方   孔元方者,许昌人也。常服松脂、狭苓实。始得此药时,年已老。自后岁岁更少,常如四十许人。邮元节、左元放皆为亲友,俱业五经及当世之事,专修道术。元方仁慈,恶衣蔬食,饮酒不过一升,年一百七十余岁。道家或时请元方会饮,人作一酒令,次至元方。元方无所说,直以杖拄地,乃手抱杖倒坚,头在下,足向上,以一手持酒杯倒饮之,人莫能为也。元方有一妻一子,.不积余财,颇种五谷。尝遭火发,诸人并来救之出,屋下衣粮林几,元方了不之顾,惟露坐篱下视火。其妻催使元方助之,元方大笑曰:何用此为忧惜。又别於水边凿岸,作一窟室,方广丈余。元方入其中,断谷数月,乃复还家。家人亦不得往来。室前有一相树,往复从棘草问行委曲。弟子有急欲诣其居处,终莫能得。后东方有一少年,姓冯名愚,好道。伺见元方入室,愚寻得之。元方曰:人未尝得见我,汝今日见我,似可教也。乃以素书二卷授之,曰:此道之要言也,四十年得传一人。世若无人,不得以年限足故而妄授也。若四十年无所授,八十年如有二人可授者,则顿授之与二人也。可授不授为闭天道,不可授而授为泄天宝。闭道泄宝,殃及子孙。我已得所传,吾今去也。乃委妻子,入西岩。后五十年暂还乡里,时人当有识之者。   焦先   焦先者,字孝然,河东大阳人也。在乡里累岁,年一百七十,常食白石,似今之熟者大芋也。先日日入山伐薪以施人,先从村头一家起,周而复始。始担薪以置人门外,人见之,时布席与坐,为设食。先便坐食,亦不与人语。若人不见,便私置薪於人门间便去,连年如此,及魏受禅,居河之湄,结草为庵,独止其中。不设状席,以草暮衬坐。其身垢浊如泥漆,或数旦一食,行不由径,不与女人交游。衣弊则於市卖薪以买,故衣着之,冬常着单衣。太守董经往视之,亦不肯语,经亦以为贤。后野火起,烧其庵屋。人往视之,见先危坐於庵下,不动。火过,庵烧尽,先乃徐起,其衣服亦不焦灼。又更作庵,时天大雪,人屋多坏。先庵倒,人往不见先所在,恐已冻死。乃共拆庵索之,见先熟卧於雪下,颜色赫然,气息休休,如暑夏醉卧之状。人莫知其异,多欲从学道,先曰:我无道也。或老或少,如此三百余年,乃与人别去,不知所适。所请者,竟不得一言也。魏书云:自羲皇以来,一人而已。   阳翁伯   阳翁伯事亲孝,葬父母,神感之,泉出墓侧。有饮马者,以白石一升与之,令种,生美玉。一日,有青童引至海山,仙人曰:汝孝於亲,当夫妇仙。后徐氏有女,以白璧成婚。数年,夫妇俱升天。又《搜神记》云:阳翁伯常以浆给行旅,一日有人饮讫,怀中出白子一升与之,曰:种生美玉,并得好妇。如言种之。有徐氏女极美,求之,徐公曰:得美玉一双即可。以所种得玉璧,遂妻之。   李意期   李意期者,蜀郡人也。乃汉文帝时人,至蜀先主时尚在也。有人说四方郡国宫观市里者,意期即为撮土成之,郡国人物皆是也,但纤微尔。须臾消减,不知所之。先主欲束伐昊,报关羽之怨,使人迎意期。意期至,先主问以吉凶,意期不答,索纸笔画作兵马器仗十数,便以手裂坏之。又画一大人掘土埋之,便径还去。先主不悦,果出军,为陆伯言所败,师屠十余万众,仅得数百人还。兵甲蓊粟,略无存者。先主惭患,发病而卒於永安。诸人乃追念意期所画大人埋之,正是先主之死像也。一传云:李意期於城角中作一土窟,居其中,冬夏单衣,但饮酒食脯及枣,或百日或二百日不出。   杜契   杜契,字广平,京兆杜陵人也。汉灵帝建安初,渡江依孙策,后孙权《真拙阁》作孙皓,误用为□信校尉。黄武二年,契学道,师介瑛,受玄白术,居茅山之束。久之,能隐形遁迩。时与弟子采伐,货易衣粮,而人不能知之。数入洞中,得仙。《真诰》云:有弟子二人,一人孙贵,孙女寒华也。一人陈世京也。世京孙休,时作侍郎。   李阿   李阿者,三国时蜀人也。传世见之,不老如故。常乞食於成都市,所得随多少尽皆施与贫穷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其还宿。有古强者,疑阿是异人,常亲事之,试随阿还所宿,乃去青城山中。强后复随阿去,然未知道,恐有虎狼,私持其父大刀。阿见而怒强曰:汝随我行,那畏虎也。取强刀以击石,刀折败。强切忧刀折,至旦复出,阿问强曰:汝忧刀败邪?曰:实恐父怒。阿即收刀,以左右击地,刀复如故,以还强。强逐阿还成都,未至,道逢人轰车,阿以脚置车下,铄其骨皆折,阿即死。强守视之,须臾阿复起,以抑脚而复如常。强时年十八,见阿如五十许人。至强年八十余,而阿犹如故。语人言被昆仑召当去,遂不复还。《九域志》:资州焦坛山,昔李阿真人修炼於此,后於蜀州新津上升。   臣道一曰:李阿得道已探,历年已久,观其汲汲以济孤贫为念,且屑身乞食以行其教,其意亦深矣。观其语古强曰:尔随吾行,那畏虎也。此正《道德经》所谓陆行不遇兕虎之意。彼古强者,虽能具眼力,识阿是异人,又岂能知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哉。   介象   介象字元则,会稽人也。学通五经,博览百家之言,能属文。阴修道法,入束岳受禁制之术。能茅上然火煮鹦,鹦熟而茅不焦。能令一里内不炊不蒸,鹦犬三日不呜不吠。能令一市人皆坐不起,能隐形变化为草木乌兽。闻九丹之经,同游数千里求之。不值明师,乃入山精思,冀遇神仙。疲极,外石上,有一虎往噬象。象睡寤,见虎,乃谓之曰:天使汝来侍卫我者,汝且停;若山神使汝来试我,汝疾去。象入山,见谷中有石子,紫色光彩,大如鹦子,不可称数,乃取两枚。而游谷,深不得度,乃还於山中。见一美女,年十五六许,颜色非常,衣服五彩,盖仙人也。象扣头,乞长生之方,女子曰:汝急送手中物还故处,乃来,吾於此待汝。象以石送於谷中而还,见女子在旧处,象复扣头,女曰:汝血食之气未尽,断谷三年,更来,吾止此。象归,断谷三年,乃复往。见此女故在前处,乃以丹方一首授象,告曰:得此便仙,勿他为也。象未得合作药,常住弟乐延雅舍。帷下平状,中有书生数人,共论书传事不判。象傍闻之,不能忍,乃为决解之。书生知象非凡人,密表奏象於昊主。象知之,欲去,曰:恐官事拘束我尔。延雅固留。昊主韶征,象到武倡,甚敬重之,称为介君。为象起第宅,以御帐给之,赐遗前后累千金。从象学隐形之卫,试还后宫,及出入殿门,莫有见者。又令象变化,种瓜菜百果,皆立生。与先主共论绘鱼何者最上,象曰:馏鱼为上。先主曰:此鱼乃在海中,安可得乎?象曰:可得尔。但令於殿中庭方堵,着水满之,象即索钩饵起钓之,垂纶於焰中。不食顷,得细鱼。先主惊喜,问象曰:可食否?象曰:故为陛下取作绘,安不可食。仍使厨人切之,先主曰:蜀使不来,得姜作绘至美,此问姜不及也,何由得乎?象曰:易得尔。愿差一人,并以钱五十文付之,象书一符以着竹杖中,令其人闭目骑杖,杖止便买姜。买姜毕,复闭目。此人如言骑杖,须臾已到成都,不知何处,问人,言是蜀中也,乃买姜,于时昊使张温在蜀,从人恰与买姜人相见,於是甚惊,作书寄家。此人买姜还厨中,绘始就矣。象又能.读诸符文如读书,无误谬者。或不信之,取诸杂符,除其注,以示象,象皆一一别之。又有一人种黍於山中,常患獗猴食之,闻象有道,从乞辟猴法。象告无他,汝明日往看黍,若见猴群不大唤,语之曰:吾已告介君,介君教汝莫食黍。此人仓卒直言象欺弄之。明日往见群猴,欲下树试告象言语,猴即各还树绝迩矣。象在昊连求去,先主不许。象言某月日病,先主使左右以梨一奁赐象,象食之,须臾便死。先主殡埋之。以日中死,其日哺时已至建邺,以所赐梨付苑吏种之。吏后以表闻,先主视其棺中,唯一奏版符尔。先主思象,便以所住屋为庙,时时躬往祭之。常有白鹄来集座上,良久乃去。后弟子见象在盖竹山中,颜色更少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春之十五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六   董奉   董奉字君异,福州候官县人也。昔昊先主时,有年少作本县长,见君异年三十余,不知其有道也。罢去五十余年,复为他职,以经候官,诸故吏人皆往见故长,君异亦往,颜色如昔,了不异。故长宿识之,问曰:君无有道邪,昔在县时年纪如君辈今已皓白,而君犹少也。君异曰:偶尔。杜燮为交州刺史,得毒病死已三日。君异时在南方,乃往,以三丸药内死人口中,令人举死人头摇而消之。食顷,燮开目动手足,颜色渐还,半日中能起坐,遂活。后四日,乃能语,云:死时奄然如梦,见有数十乌衣人来收之,将载露车上,去入大赤门,径以付狱。狱各一户,户才容一人。以燮内一户中,乃以土从外封之,不复见外。恍惚问有一人言:太一遣使者来召杜燮,急开出之。闻人以铺掘其所居户,良久引出之。见外有车马,赤盖,三人共坐车上。一人持节呼杜燮上车,将还至门而觉。燮既活,乃为君异起高楼於中庭。君异不饮食,唯啖脯枣,多喜饮酒。一日三为君异设之,君异辄来就燮处饮食。下楼时忽如飞乌,便来到座,不觉其下,上楼亦耳。如此三年,从燮求去。燮涕泣留之,不许。燮问曰:君欲何所之,当为具大船也。君异曰:不用船,宜得一棺器耳。燮即为具之。至明日日中时,君异死。燮使人殡埋之。七日,人有从岩昌来者,见君异,因谢杜侯好自爱重。燮乃开视君异棺中,但见一帛一面丹书符。君异后还庐山下居,有一人少便病癞,垂死,自载诣君异,扣头乞哀。君异使病者坐一户中,以五重布韬其目,使勿动摇。乃敕家人莫近。病人云:闻有一物来舐之,痛不可堪,无处不匝。度此物舌当一尺许,其气息大小如牛,竟不知何物,良久乃去。君异乃往,解病人之巾,以水与饮,遣去,云:不久当愈,且勿当风。十数日问,病者身体通赤无皮,甚痛,得水浴即不复痛。二十余日,即皮生疮愈,身如凝脂。后尝大旱,百谷焦枯,县令丁士彦谓纲纪曰:董君有道,必能致雨。乃自资酒脯见君异,说大旱之患。君异曰:雨易得耳。因仰视其屋,曰:贫家屋皆见天,不可以得雨如何?县令解其意,因曰:先生但为祈雨,当为架好屋。於是明日士彦自将吏人,乃运竹木为起屋。屋成,当泥涂使人掘土取壤,欲取水作泥,君异曰:不烦运水,日暮自当雨也。其夜大雨,高下皆足。又君异居山间,呎水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数年,计得七万余株,郁然成林。而山中百虫群兽游戏杏下,竟不生草,有如耘治也。於是杏子大熟,君异於杏林下作箪仓,语时人曰:欲买杏者,不须来报,径自取之。得将谷一器置仓中,即自往取一器杳。每有以谷少而取杳多者,即有三四头虎瞰逐之,此人怖惧而走,杏即倾覆,虎即还去。到家量杏,一如谷少。又有人空往偷杏,到家人死,遂送杳还,扣头谢过,死者即活。自是买杏皆於林中自平量之,不敢有欺者。君异以其所得粮谷赈救贫穷,供给行旅,岁消三千斛,尚余甚多。县令亲故家有女,为精邪所魅,百不能治。以语君异,若能得女愈,当以侍巾栉。君异即为召劫诸魅,有大白龙,长丈六尺,陆行诣病者门。君异使人斩之,女病即愈。遂以女妻之。久无儿息,君异每出行,妻不能独住,乃乞女养之。女年十岁,君异一旦受上帝锡命,位碧虚上监太一真人,白日飞升。妇及养女犹守其宅卖杏,取给有欺之者,虎逐之如故。养女长大,纳婿同居。其婿,凶徒也。常取诸祠庙中神衣物。庙中神下巫语云:某甲恃是仙人女婿,夺吾衣物。吾不在此,但羞人尔,当为仙人故无用为问。君异在民问住百年,其颜色常如三十许。冲升之后,人即杏林之故地置祠,日太一宫。宋真宗赐额大中祥符观,徽宗宣和问劲封升元真人。一云濠州锺离县南有杏山,董奉种杳之所。   姚光   姚光者,不知何许人也。得神丹之道,能分形散影,坐在立亡,火之不焦,刀之不伤。昊主身临试之,积荻数千束,令光坐其中,四面发火焚之。烟焰翳日,观者盈都,咸谓光为煨烬矣。火息后,见光从灰中振衣而起,神容晏如也。手把一卷书,昊主读不能解。后不知所之。   徐弯   徐弯者,昊郡海盥人也。少有道术,能收束邪精。钱塘人杜氏女患邪,弯为作法召魅,即见一丈夫着白夹葛裘衣入门。弯一叱,即成白龟。一旦与群从兄弟数人,登石崎山斫春柴,日暮,弯不返。明旦寻不见,忽见弯在山上,腋挟镰,倚树而不动。遂乃抱弯,惟存空壳。   茅盈   真人姓茅,讳盈,字叔申,咸阳南关人也。姬冑分根,氏族於茅,积德累仁,祚流百世。诞纵明贤,继踵相承。高祖父讳蒙,字初成,深识玄远,察览兴亡。知周之衰,不仕诸侯,乃师於北郭北阿鬼谷先生。遂隐遁华山,盘西灵峰,逍遥幽岫,静念神仙,高抗萧寥,绝尘人问也。盈曾祖父讳偃,字泰能,蒙之第四子也。仕秦昭襄王之世,位为舍人。稍迁车骑校尉,长平恭信侯。毗弼霸正,有功业於时焉。盈祖父讳嘉,字正伦,仕秦庄襄王,为广信侯。当是时也,秦地已并巴蜀、汉中、宛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束,为河东、太原、上党,束至荣阳,灭二周,置三川郡。以吕不韦为丞相,号文信侯,使招至宾客游士,欲并天下。始皇即位,嘉辅帝室,以嘉为德信侯。六年韩魏赵卫楚共击秦《资治通鉴》云:楚赵魏韩燕五国伐秦,取寿陵。始皇使嘉将兵攻之,有功焉。卫迫东都,嘉又克讨,皆平之。始皇壮嘉志节,赐金五千斤。二十五年,秦大兴兵,使嘉攻燕辽东,得燕王而还。又遣嘉定荆江,南地皆降。是年置会稽郡,嘉将兵於会稽而亡。始皇哀其忠,因以相国礼葬之於长安龙首山西南。嘉有六子,并知名於时,始皇皆官爵承先,并各赐姓。其第六子讳祚,字彦英,不仕不学,志愿农巷,即盈之父也。祚有三子,长子讳盈,字叔申;次子讳固,字季伟;小子讳衷,字思和。盈生於汉景帝中元五年丙申岁,少秉异操,天才颖烁,娇志萧抗,行迈远逸。不营闻达,不交非类,独味清虚,恬心玄漠。盈时年十八,遂弃家离亲,入于恒山,读老子道德经、周易传,采取山木而饵之。潜景绝崖,素挺灵岫,仰希标玄,与世永违。始皇三十年九月庚子,盈高祖父蒙师鬼谷先生於华山之中,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先是时,其邑谣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驾龙上升入太清,时下玄洲戏赤城。继世而往在我盈,帝若学之腊嘉平。始皇闻谣歌而问其故,父老具对曰:此仙人之谣,劝帝求长生之事。於是始皇欣然乃有寻仙之志,因改腊曰嘉平。盈於恒山积六年,思念至道,诚感密应,寝兴妙论通於神梦,髻鬓见太玄玉女,把玉札而谓之曰:西城有王君得道,可为君师,子奚不寻而受教乎?盈乃感悟,登危陆峻,径到西城,斋戒三月,沐浴向望。遂超榛冒险,稽首灵域,卒见王君。后二十年,从王君西至龟山,见王母。盈乃扣头再拜,自陈於王母曰:盈小丑贱生,枯骨之余,敢以不肖之躯而慕龙凤之年,欲以朝菌之质而求积朔之期。虽仰远流,莫不知济津涂坚塞,所要无寄。常恐一旦死於钻放之难,取笑於世俗之夫。是以昔日负岌幽林,贪师所生。遂遇王君,哀盈丹苦,见授治身之要、服气之法,於是静斋深室造行其事。师重见告,以盈身非玉石而无主於常,气非四时常生於内,正当率御出入,呼吸中适,和液得修,形神靡错。感应思积则魂魄不滞,理合其分,气甄其适,乃可形精不枯,宅不可废也。若使精神疲於往反,津液劳於出入,则形当日凋,神亦枯落,岁臧其始,月亏其昔矣,宜妙访求长易之益。西王母曰:子心至矣。吾昔先师元始天王及皇天扶桑大帝君,见遗以要言,汝愿闻之邪。於是口告盈以玉佩金璇之道、太极玄真之经。盈拜受所言,稽首而立。又告盈曰:夫金当者,上清之华盖,阴景之内真。玉佩者,太上之隐玄,洞飞之宝章。得其道者,皆上陆霄霞,登遨八极,寝宴高空,游行紫虚也。向说元始天王大帝君言,是太霄二景隐书、玉佩金当之文章也。又有阴阳二景内真文,与本文相随,太上法惟令授诸司命,子玉札玄挺,录字刊金,黄映内曜,素书上清,似当为上卿之君、司命之任矣,此道后别当付於子也。然不先闻明堂玄真之道,亦无由得太霄隐书也。盈於是辞师,乃归,紫索混俗,亦不矫於世。自说入恒山北谷学儒俗之业,时年四十九也。盈父母尚存,父见大怒,为子不孝,不亲供养,寻逐妖妄,流走四方,吾当喻汝为不生之子也。欲杖罚之,盈长跪谢曰:盈受命应当得道,道法世事两不相济,虽违远供养,无旦夕之益,能使家门平安,父母老寿。盈已受圣师符录,见营助者以天丁之兵,见侍卫者以仙童玉女,今道已成,不可打击,恐=一官考察非小故也。父外信礼度,未谈内秀。道德玄域,意有未释。故验盈情状,俾众不惑。於是操杖向盈,适欲举杖,杖即摧折成数十段,皆飞扬如弓矢之发,中壁壁穿,中柱柱陷。父悟不凡,瞋意‘乃止。盈曰:向所启正虑如此,邂逅中人则有所伤故尔。至汉宣帝时,二弟俱贵,衷为五官大夫西河太守,固为执金吾,并当之官,乡里送者数百人。时盈亦在座,谓宾曰:吾虽不作二千石,亦有仙灵之职矣,来年四月三日当知。诸君能如今日之集会不?众许之,时元帝初元四年也。明年送客如斯而集。至期日,盈门前数顷地忽自平治,无复寸芥,皆青缣握屋。屋下铺数重白毡,容数百人坐,远近翕赫相语来者塞道,客乃有数陪於送弟时。众宾并集,尔乃大作主人,不见使人,但见金盘玉杯自至人前,奇般异果,不可名字,酒更美好。复有妓乐,丝竹金石,声动天地,香麝之芳,达于数里。饮食随益六百余人,莫不醉饱。明日迎官来至,文官则朱衣素带数百人,武官则甲兵牙旗,器仗曜日。盈与家人及亲族辞央,而语宗室子弟曰:夫真仙道隐,贵有边翳,不应表光曲饰,动耀视听。吾所以不得默遁藏景,潜举空同者,盖欲以此道诱劝二弟子追慕也。亦何但固、衷之返迷邪,天下有心者尽当注向神仙之冀获尔。言讫,遂归句曲,邦人因改句曲为茅君之山。时二弟在官,闻盈玄迩渺迈,白日神仙,乘飞步虚,越波凌津,灵官奉从,着於民口,节盖旌旗,光耀天下,始乃信仙化可学,神灵可致,然后明松乔不虚,鼎湖实有。於是并各弃官还家,以日反之年,方修盈糟粕遗事。不得口诀,未为补益,乃相与共叹而相谓曰:吾兄得道,非他人也,今不往从亲问密诀,而留此按云云方书以规度世乎?纵往而不达兄之神仙,终不使吾等死於非所也。遂共弃家,扶舆自载,以寻斯举。以汉元帝永光二年三月六日,渡江求兄於东山,遂与相见,悲欣流涕。告二弟曰:悟何晚矣?二弟跪曰:固、衷顽下,不达道德,愿赐长生济弟云云。盈曰:卿已老矣,难可补复,纵得真诀,适可成地上仙耳。其升霄大卫,非老夫所学,今且当渐阶其易行以自口住。於是并教二弟服青牙始生咽液之道,以住血断补焦枯摄筋骨之益,亦停年不死之法也。因以长斋三年,授以上道,使存明堂玄真之气j 以摄运生精,理和魂神。三年之内,竭诚精思,神光乃见。於是六丁奉侍,天兵卫护。盈又各赐九转还丹一剂,并神方一首。各拜而服之,仙道成矣。后授紫素之书各百字,以付固、衷,固、衷拜受。其时亦有执疑者,以启正之,紫素文曰:太上有命,天载真书,言咸阳茅固,家于南关。厥字季伟,受命当仙,位为定录,兼统地真。使保举有道,年命相关,勤恭所淮,四极法令。宫馆洞台,治丹阳句曲之山。固其勖之,动静察闻。又曰:盈、固弟衷,挺业该清,虽晓反正,思微彻诚,断试六天,才颖标明。今屈三官,保命建名,总括岱宗,领死记生,位为地仙。九宫之英,劝教童蒙,开道力成,教训女官。授诸妙灵,淮治百鬼,典祟校精,开察水源,江海流倾。封掌金谷,藏录玉浆。监殖龙芝,洞草夜光。治于良常之山,带北洞之口,镇阴宫之门也。使者授书讫而去。至汉哀帝元寿二年八月己酉,五帝各乘方面车,从群官来下,受大帝之命,授盈为束岳上卿司命神君。文以紫玉为板,黄金刻之。其文曰:惟盈虚挺远朗,幽耽妙玄。爰自童蒙,散发北山,静心林泽,精思求神,登峻履谷,艰寻师门。掷形绝愕,投躯万津,丹诚率任,肆其天然。遂造明匠,九授灵篇。剪发祝脆,残首截身。带索自乐,不耻饥寒。所适惟道,所保以真。情昭上帝,感激太玄。今敬授盈为大元真人,领束岳上卿司命神君。君平心正格,秉操金石,丹心矫众,栖神高映。故报盈以玉铁绿旌八威之策,使盈征伐源泽。折冲万神。君寒冻林谷,味玄仰真,思激穷岫,启心精诚。今故报盈以紫旎之节、藕敷华冠,使盈招驱万灵,封山召云。君弃家独往,离亲乐仙,契阔脸职,冬袒山川。今故赐盈绣羽紫被、丹青飞裙,使盈从容霄阶,携命玉真。君步骤探薮,足履危仞,心耽志尚,曾不愆惮。今故报盈以斑龙之舆、素虎之耕,使盈浮景太空,飞输帝庭。君披榛并景,寒凌霜雪,心求明真,不战不栗。今故报盈以曲晨宝盖、琼帏绿室,使盈游盼九宫,静神温密。君远秀遁荣,无疲於心,潜形幽岳,静思万林。今故报盈以流金火铃、双珠月明,可以上闻太极,通音上清。君真心高静,淫累不经,素挺浩映,内外坦平。今故报盈以锦旌绣幡、白羽玄竿,可以呼召六阴,玉女侍轩。君慈向触物,阴德万生,蠢动之毛,皆念经营。今故报盈以凤鸾之箫、金钟玉磬,可以和神虚馆,乐真舞灵。君饥渴养神,艰辛求真,万物不能致其惑,千邪不能毁其淳。今故报盈以紫琳之腴、玉浆金罂,可以寿同三光,刻简丹琼也。盈标领清玄,紫璋八映,心晖重离,神耀太霞,实真人之长者,故赐以大元为号。君九德既备,咸积太微,天人虚白,不期同归,今酬九事以报往怀。盈心神方朗,四灵所栖,丹神启焕,秉直不回,正任全固,监无照微。今屈宰上卿,总括束岳。又加司命之任,以领录图籍。给玉童玉女各四十人,以出入太微,受事太极也。治宫赤城玉洞之府,盈其淮之,动静以闻。於是盈与二弟庾别,而与王君俱去,到赤城玉洞之府。道次诸山川,神灵有司迎启引从者,以千万矣。临去,告二弟曰:吾今去矣,便有局任,不得复数相往来,日一夕相见,要当一千年再过来於此山。三月十八日、十二月一日期要吾师及南岳太虚赤城真人游盼於二弟处也。将可记识之。及有好道者待我於是,吾自当料理之,以相教训未悟,於是季伟思和,遂留治此山洞内,立宫结构於外。将道着万物,流润苍生,德加乌兽,各获其情。神验祸福,罪恶必明。内法既融,外教坦平。尔乃风,雨、以时,五禾成熟,疾疠不起,暴害不行也。《真诰》云:固位句曲真人、定录右禁郎。衷位三官保命司。父老歌曰:茅山连金陵,江湖据下流。三神乘白鸰,各治一山头。甘雨灌旱稻,陆田苗亦柔。妻子咸保室,使我无百忧。白鹄翔青云,何时复来游。   臣道一曰:茅盈以真仙之裔,谶仙人之谣,藐锺鼎之荣,慕玄元之教。故其刻志於道,精感神明,玄功克成荣瑜富贵,彼二弟之崇爵显秩,而盈略不动心。盈盖视二弟之荣华,特一梦幻泡影而已。然犹未之悟,故示神变以悟之焉,终使二弟为□道之归也。《道德经》曰: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茅盈之意。其旨若此。   韩崇   韩崇者,字长季,吴郡毗陵人也。少好道,林屋仙人王璋玄曾授之以流珠丹一法,崇奉而修之,大有验。璋玄语之曰:子行此道,亦可以出身仕宦,无妨仙举也。崇遂仕至宛陵令,行仁以为政,用道以抚民,虎狼深避,蝗不集界?迁汝南太守,拔书佐袁安。安后位至司徒,时人通以崇有识物之鉴也。崇独居清素,上奇之,加崇俸禄,秩中二千石。后汉孝明皇帝巡狩汝南,上治崇府,崇使妻出住孤独老妪家。上闻,叹韩崇可谓百炼不消也。赐缣五十匹。崇在郡积十四年,政化洽着,举天下最。年七十四,璋玄乃授以隐解法,得去入大霍山,受璋玄遁化泥丸紫户卫以度世,今在洞中为左理中监。《汉书》所载事述亦略同,而置辞小异耳。袁安字邵平,初为县功曹,被举历仕,遂至三公,和帝时卒。即袁绍高祖也。晋世又有冯奚,亦为太常,名位同耳。韩既隐解,必是托尸。今晋陵上有韩冢,崔巍高大,从来相呼为韩冢。疑如桃君,或即是此虚圹,而世呼为孙策将韩当冢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六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七   冯良   冯良,南阳冠军军人。少作县吏,年=一十为尉从佐迎督邮。自耻无志,因毁车辖,裂败衣绩,遂去。从师受诗传礼易,复学道术占候。家中谓已死j十五年乃还。整修志节,抗操严恪。州郡礼辟不就,诏特征贤良高第,半道委之还家。时三公争让位於良,遂不降就。年六十七,乃弃世,东渡入山,今在鹿迩洞中。后汉安帝时人也。《汉书》所载,事亦略同。   郎宗   郎宗者,字仲绥,北海安丘人。少仕宦,为昊县令。学精道术,占候风气。后一旦有暴风经窗问,占知京师大火烧大夏门,遣人往参,果尔。诸公闻之,以博士征宗。宗耻以占事就,夜解印绶,负岌遁去。居华山下,服胡麻丸,得道,今在茅山鹿迩洞中。《后汉书》载郎宗事云:理京房易,善星算风角六日七分,能望气占候吉凶,常卖卜自奉。安帝征对策,为诸儒表。后拜昊令。时卒有暴风,宗占知京师当有大火,记识岁月,遣人参候,果如其言,诸公闻而表上,以博士征之。宗耻以占验见知,征书到,乃悬印绶於县庭而遁去,遂终身不仕。子颤字稚元,传父业,研精,学徒常数百人。顺帝阳嘉二年,征诣阙,上书十一事,拜郎中。还家,后为同县孙礼所害。   淳于斟   淳于斟字叔显,会稽上虞人。汉桓帝时,作徐州县令。□灵帝时,大将军辟缘。少好道,明术数,服食胡麻、黄精饵。后入昊乌目山中隐居,遇仙人慧车子,授以虹景丹经。修行得道,今在洞中定录府为典柄执法郎。《易□参同契》云:桓帝时上虞淳于叔通受卫於徐从事,仰观乾象以处灾异,数有效验。以知桁,故郡举方士,迁洛阳市长。如此亦为小异,昊无乌目山。二娄及昊兴并有天目山,或即是也。   桃俊   桃俊字翁仲,系钱塘人。少为郡干佐,末负岌到大学受业,明经术灾异,晚为交趾太守。汉末,弃世入增城山中学道,遇东郭幼平。幼平,秦时人,久隐增城得道者也。幼平教俊服九精炼气辅星在心之术,俊修之道成,今在洞中,兼北河司命,主水官之考罚。此位虽隶定录,其实受事於束宫中节度。《汉书》无此事。今冢在钱塘临平,坟坛历然,苗裔犹存。乡近时闻鼙角之响,故人不敢侵毁之,皆知呼为桃司命冢。钱塘杜征士事京产,先典隐居,共有诗咏以赞述斯德,别在集中。幼平亦无所显云。   刘斓   刘斓字子翔,颖川人。少好道德,而家世大富,常周穷困为事,好行阴德密惠。陈留张季札当吊师,丧车败牛,困朔於汝南界。逢之与语,不示名字,即推车牛与乘之,恤死救穷非一人矣。后都长安,斓举计缘。到都,帝嘉其心,拜郎中,迁陈`留太守。出长安五百里中,敛死恤穷,损己分人。行达阳平,遂遇马皇先生告斓曰:子仁心感天,阴德神鬼。太上将嘉子之用情矣,使我来担汝以长生之道。吾仙官也,尔乃能随我去不?斓於是扣头自搏,曰:少好长生,幸遇神仙,乞愿侍给。马皇先生因将斓入桐柏山中,授以隐地八术,服五星之华法。今度名东华,来在洞中,为定录右理中监。《汉书》云:朔字子翔,亲阴人。家世丰富,常能周施,不以为惠。曾行汝南界中,有陈留张季札,远赴师丧,遇寒冰车敌j顿需道路。斓见而谓曰:君慎终赴义,行宜速达。即下车与之,不告姓名,策马而去。季札意其子翔也。后故到领阴,还所假乘,朔闭门辞行,不与相见。常守志卧疾,不屈聘命。河南神□口郡引为功曹。彼黄巾贼起,朔救急乏绝,资其食者数百人。乡族死亡则为殡殓,鳏寡则助其妻娶。献帝迁都西京,举上计缘。尔时道路寇阻,翔夜行昼伏,乃到长安。上寡其忠勤,拜议郎,迁陈留太守。朔又散珍宝,唯余车马,自载东归。出关数百里,见士大夫病死道傍,仍又以马易棺;脱衣数之。又逢知故饥困於路,不忍委去,因杀所驾牛以救其乏。众人止之,朔曰:视没不救,非志士也。遂俱饿死。此说大同小异,故备载之论。朔字子翔,於字例相得,而朔义亦是相当,但未详孰正。   吕子华   吕子□华者,山阳人也。阴君弟子,已服虹丹之液,而未读内经,来从束卿受太霄隐书而诵之二常以幽隐方台为乐,不愿造于仙位也。   蔡天生   蔡天生者,上谷人也。小为啸父卖杂香於野外,以自业赡。情性仁笃,口不言恶。道逢河北少女从天生市香,天生知是异人,再拜上一担香。少女感之,乃教其朝天帝玉皇之法,遂以获仙,托形乌杖,隐存方台。少女今犹往来访之也。天生师之。   刘平阿   刘平阿者,无名姓,不示人也。汉末,为九江平阿长,故以为号。行医卫有功德,救人疾病如己之病。行遇仙人周正时,授以隐存之道,托形履帽,而来居茅山方台大茅山之西南有四年山,俗中所谓方山者也。其下有洞宣名日方台。常服日月晨气,颜色如玉,似年三十许人。   张激子   张激子者,河南张奉者也,字公先,少时名激子耳。此人亦少发名字,太傅袁陈叹其高操,妻以女。女服饰奢丽,奉不顾赀,无异路人。妇改服,然后成室家也。后弃世.入刻山,遇山图公子。山图公子,周哀王时大夫,仙人者也,授激子九云强梁炼玉法。激子修此得道,今在东华宫,行为太极所署也。或领九宫尚书,与北河侯对,职治水考北河司命。或为禁保侯,亦并共业故也。北河司命亦治在洞天之中,与张激子对局。《魏书》: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祖饮,为汉司徒,父延。太尉袁魄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征命不就。后为议郎,参丞相魏武库事,甚是敬重。好赈救穷乏,家无余财。以建安十七年卒。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拜议郎、谏议郎、谏议大夫、赵郡太守。后随魏武西征,至长安病亡。此说名字番覆大异,承与奉乃相类而非袁婿。若是范又其字不同,详按事边,恐多是兄也。《魏书》王修传又云:修往来南阳,多止张奉舍。奉举家病,修营救之。按张范兄弟乃尝避地往扬州,投袁卫,又非刘表,不应在南阳,二三为疑也。   赵广信   刻小白山中有学道者赵广信,阳城人。魏末来渡江,入此山,受李法成服气法,又受师左君守玄中之道、内见五脏彻视法。如此七八十年,周旋郡国。或卖药出入人间,人莫知也。多来都下,市丹砂作九华丹。丹成一服,太一道君以晋穆帝永和元年六月十七日遣迎。停三日,与山中同志别去,遂乘云驾龙,白日登天,今在东华海中。   张祖常   张祖常者,彭城人也。昊时从北来,得入茅山方台洞。祖常托形堕车而死,故隐身幽馆,而修守一之业。师事上党鲍察者,汉司徒鲍宣五世孙也。察受道於王君。鲍宣,汉司隶校尉,为王莽所害。宣子永,永子昱,昱子某。   虞翁生   狼五山中有学道者虞翁生,会稽人也。昔受仙人介君食日精法,以昊时来隐此山。兼行云气回形之道,精思积久,形体更少如童子。晋穆帝永和元年七月二十三日,东大帝遣迎,即日乘云升天,今在阳谷山中。狼五山有海,中对白章岸谷,直呼为狼山。   朱孺子   赤水山中学道者朱孺子,昊末入山,服菊花及木饵。后遇西归子,授以要言,入室存泥丸法。三十年,遂能致云雨於洞房中。晋穆帝永和元年八月五日,西王母遣迎,即日乘五色云车登天,今在积石台。赤水山云:鄞县南千里,从稀溪口入三百里,山正赤,周迥五十里,高千余丈。如此则应是临海永嘉东北有所谓赤岩者也,许先生所住赤山,一名烧山,即此。   尹虔子   华阴山中有学道者尹虔子、张石生、李方白,并晋武帝时人,受仙人管城子蒸丹饵木法,俱服,得延年健行。又受苏门周寿陵服丹霞之道,行已五十年,精心内视,不复饮食,体骨轻健,色如童子。以晋穆帝永和元年二月十二日,太一遣迎。以其日乘云升天,今在玄洲,受书为高山真人,张石生为东源伯。   郑景世   庐江潜山中有学道者郑景世、张重华,并以晋初受仙人孟德然口诀,以入山,行守五脏含日法,兼服胡麻,又服玄丹。久久不复饮食,而身体轻强,及易故形。以晋穆帝永和元年四月十九日,北玄老太一迎以云轿,白日升天,今在玄洲。   平仲节   括苍山有学道者平仲节,河中人。以大胡乱中国,时来渡江,入括苍山,受师宋君存心镜之道、具百神行洞房事。如此积四十五年中精思,身形更少,体有真气。晋穆帝永和元年五月一日,中央黄老遣迎,即日乘云驾龙,白日升天,今在沧浪云台。大胡乱者,刘渊、刘聪时也,石勒为小胡。   吴睦   昊睦者,长安人也。少为县吏,掌局枉克人民。人民一讼之,法应入死。睦登委叛,远遁山林。饿经日,行至石室,遇见孙先生在室中隐学,左右种黍及胡麻,室中恒盈食。睦至乞食,经月不去。孙先生知是叛人,初不问之,与食料理及诵经讲道,说及祸福。睦闻之,於是心开意悟,因扣头自搏,列其事源,立身所行,自首事实,求得改往。遂留石室,为先生扫除驱使。经四十年后,先生授其道,俱采药,服食胡麻。精修经教,得三百二十年,服丹白日升天。   郭静   郭静者,颖川人也。少孤,无父母兄弟,穷苦依栖无所。年十六,县召为吏。后得罪,仍逃伏,经二月,日不出。遇见郑先生救度一切,以法劝化之。静遂随郑负担驱使,经七年不敢懈息,遂受其导引之要,饵服山木、袂苓,寿三百岁。复於天维山,赤松子降,其二人真道,今在大有洞中为真人。   范伯慈   范伯慈者,桂阳人也。家本士族,而忽得狂邪,因成邪劳病,顿卧将席经年。迎师解事,费用家资渐尽,病故不愈。闻大道清约无所用,於是意变,闻沈敬作道士精进,理病多验,乃弃俗师之。得五十日,病疾都愈。后遇陆玩之,受真内道。玩之不能入山,伯慈不乐於世,遂辞去,入天目山。服食胡麻,精思十七年,大洞真仙司命君下降,受三十六篇经。得服还丹,白日升天,今为玄一真人。   韩伟远   九疑真人韩伟远,昔受於中岳宋德玄。德玄者,周宣时人,服此灵飞六甲得道,能一日行三千里,数变形为乌兽,得玄灵之道,今在嵩高。伟远久随之,乃得受法。行之道成,今处九疑山。   刘少翁   昔有刘少翁,曾数入太华山中,拜礼向山。如此二十年,忽一旦见西岳丈人,授其仙道。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七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八   张天师   天师真人姓张氏,讳道陵,字辅汉,沛丰邑人,留侯子房八世孙也。子房初游下那,遇黄石公,授以素书。后从汉高帝有功,封侯。养真辟谷,师友赤松,得东园公飞步之诀。谧文成侯。阴功隐行,流芳后叶。有子名不疑,不疑次子高,高子通,通子无妄,无妄子里仁,里仁子觉,觉子起,起子大顺,真人乃大顺之长子也。母初梦天人自北斗魁星中降至地,长丈余,衣绣衣,以蕾薇香授之。既觉,衣服居室皆有异香,经月而不散。感而有孕於束汉光武建武十年甲午正月望日生於昊地天目山。时黄云覆室,紫气盈庭,室中光气如日月。复闻昔日之香,浃日方散。年及冠,身长九尺二寸,厉眉广颗,绿晴朱顶,隆准方颐,目有三角,伏犀贯脑,玉枕峰起,垂手过膝,美须髯。龙踞虎步,丰下锐上,望之俨然。虽亲友见之,肃如也。七岁读道德二篇十许遍,而达其旨,於天文地理、河洛图纬之书,皆极其妙。通习坟典,所览无遗。从学者千余人,天目山南三十里,西北八十里,皆有讲诵之堂,临安神仙观,余抗通仙观,即其地也。后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中之一云天师察性严直,经明行修,学道有方。汉平帝永平二年,韶书拜巴郡江州令,时年二十六岁。身虽仕,而志修炼形轻举。久之,退隐北谬山北年治在洛阳。三年,有白虎衔符文置座傍。朝廷就征为博士,称疾不起。和帝即位,闻其有道,以三品印绶、驷马车等征为太傅,后封冀县侯,三诏不就。语使者曰:为我谢天子,人生百岁,光阴瞬息问。父母妻子,恩爱隆厚,岂能长保哉?九天之上,无何有之乡,金阙帝君将韶吾以为臣矣。惟清静寡欲,则天下自治,何以臣为?时永元四年壬辰岁也。遂自河洛,乐蜀之溪岭深秀,遂隐其山,苦节学道,啬气养神。谓弟子曰:吾少嗜学,研穷六籍,大抵皆经世具也。夫通爵显秩,苏金毂玉,比吾身中一毫孰重?然四体百骸,又岂吾所固有也,皆游尘聚沬耳。剖心炼形,与道合真,乘云驾龙,白昼上宾,岂不快哉。人生有会则离,有生则死,死者精神冥冥,不可复还。惟昔轩辕味道,松乔食霞,并白日飞腾,永劫无穷,不亦美乎。古人辞万乘之贵,千驷之富,良有以矣。既不能兼才通俗,与世俱济,请从所学,各宜及时。於此分别,不亦可乎。夫人情亦无极,聚极则散去,乐极则悲来,岂可逃也。吾今将游涉山海,远离尘境,栖寓幽渺,以究所学。与汝等别离,子等固如何也?弟子有王长者,习天文,通黄老,留侍左右。遂散学徒。以清虚淡薄为务,不交人事。王长负书行歌,同往云锦山居。而真人修玄玄之道,后乃按方炼龙虎大丹。一年有红光照室。二年有五云覆鼎,夜不假烛,髻实有青龙白虎各一,常绕丹鼎。三年丹成,真人年六十余,饵之而容貌益少,若三十许人,行及轰马。又得秘书秘文,制命山岳,檄召万灵。一日谓王长曰:五岳多仙子,三蜀足名山,吾将能偕游乎。遂与北入嵩山崖岭,石居数年。精思感彻,有绣衣使者告曰:中峰石室藏上三皇内文、黄帝九鼎太清丹经,得而修之者升天也。真人感其言,乃斋戒七日,入其室。足所履处,堂然有声。即坎其地取之,果得丹书,进而受之。遂复寻西极名山一作西海,成都记云:昔江峡阻塞,蜀为西海。其地胜多名物,因入阳平山阳平治在彭州九陇县。精思服炼,能飞行远听,得分形散影之妙,通神变化,坐在立亡。每泛舟池中,诵经堂上,隐几对客,杖华行吟。一时并赴,人皆莫测其灵异也。真人惟读五千文,昼夜无倦色。后往西城山筑坛朝真,以降五帝。忽一乡夫告曰:西城房陵间有白虎神,好饮人血,每岁其民杀人祭之。真人召其神戒之,遂灭。又告梓州有大蛇藏山穴中,呜则山石振动,时吐毒雾,行人未及三五里率中毒而死。真人以法禁之,不复为害《青城山记》云:誓龙台在丈人峰,古有龙穴,每年夏秋,出水暴害禾稼。天师立石台镇毒龙,以压水怪。在葛琐山葛琐治在彭州九陇县,隐形岩舍,服气调神。在秦中山秦中治在汉州德阳县,修九真秘法。在昌利山昌利治在汉州金堂县,采服五芝众药。在隶上山隶上治在汉州德阳县,始授弟子养形轻身法。在涌泉山一作平刚山,涌泉治在汉州德阳县,平刚治在蜀州新津县,得入水入火之术。於是度人救物,已着阴功矣。在真多山真多治在汉州德阳县,思神念真。在北平山一云蚪山,蚪山治在蜀州新津县,有猛兽数百,驯扰户外。在稠梗山稠梗治在眉州彭山县,有一老翁化为狞鬼来恐,真人诵经不顾,边巡自退。在鹤呜山鹤呜治在那州大邑县。服五云气,其间石鹤呜则有升天者,先是,章和问其鹤呜焉《青城山记》云:羊马台在赤石城崖上,是天师与鬼担石如羊马,或云羊马自呜则有升天者。天师居鹤呜山,此羊马频呜。后居渠亭山《成都记》云:广都县天师观,坛下有井名日伏鬼井,妖怪藏其中。汉中微,人鬼交混,那蜀之问,人被其害。方天师被汉家之诏而居蜀之瞿亭石室,因命神人运青城玄石以镇其井,鬼妖遂乃绝,修炼九鼎神丹。三年将成,未敢服,谓王长曰:冲天之士,当功及生灵,佐国立家,兴利除害,然后轻举,臣事三境,则无愧焉。苟利一身,功不及民,非大道弘济之旨。吾观蜀中,蛇毒鬼气绵亘山谷,生民不知,潜罹其害,吾甚悯之。今且修行清静之化。辅赞大道,抚育元元尔。於是精思上彻金阙后圣,时顺帝汉安元年壬午岁正月十五日午夜月明,真人在鹤呜山寝方酣熟,老君一云道君,按金阙后圣玄元道君即老君也驾飞云绿耕,驻山东南,顾谓众真曰:道陵修行困苦,吾感其志,将授以治身秘录、飞腾长生之道。而遇其休息。神游物外。卿等勿惊,今自觉也。时真人梦见一人,带夜光之甲,冠通天之绩,执命魔三气之幢,谓真人曰:咄咄道陵,子何心生疲倦,圣驾久驻待子。梦觉,真人忽然惊起,攘袂振衣,、疑为外邪所乱。良久,銮佩珊珊,天乐隐隐,香花覆地,紫云满空。瞪目东瞻,紫云之上有素车一乘,驾五白龙,青袖朱衣,金甲执戟者二十四人,左右环列,车前对立。玉女彩衣花被,云发颓肩,各执一幢,上有玉榜金文日命魔之幢,次列二童,青衣钳首,垂环曳裙,各执一婶,上左青龙,右白虎,金榜朱文日召仙之磨,复次二人,朱袖金甲,各执三气十绝旌节,上有丹榜素文曰倒景之节。前立一人,绣衣玉冠,捧三五斩邪雌雄二神剑,上各有星斗日月之文。车右一人,霞衣金冠,捧一玉印,文日阳平治都功印。其余翼卫侍从,莫知其数。素车之上,九色轻霞蒙蒙然。须臾光景澄彻,见车中一神人,容仪若冰玉,手执五明宝扇,项负八景圆光,身六丈余,神光照人,不可正视。车前一人救真人曰:子勿怖,即太上老君也。真人敛简前拜,不敢仰视。老君告曰:吾昔降蜀山,立二十四治《成都记》云:道经二+四治应二十四气,六十甲子分隶其问。避唐高宗讳,始改为化,乃二十八宿之下圄,实阴景黑簿之司分,掌人世死生罪福。吾愍下元生人挚绁苦魂,延累祖考,积成幽衅,令人凶折终不成道,即在此狱之中。吾已更置福庭,经今数劫,仙僚不充,职任厅废。近有六天鬼神血食之辈,侵夺以居,昼夜不分,人鬼无别,枉暴生民,妄罹灾害,深可痛惜。子何为吾摄邪归正,分别人鬼,各守昼夜,复典此治,以福生民,则子功无量矣。吾以汝名在丹台,当为真人,故委汝也。真人叩头谢曰:道陵性识愚慧,万劫幸遇,遭会大道,死魂再生,枯骨重肉。钦佩道旨,谨当奉行,不敢懈息。老君遥召三五功曹,须臾西方有五色之气勃勃而起,其中有二仙,乘龙虎二骑皆长数丈,黑绩朱衣,佩剑执圭。从官百二十人,皆黑绩绣衣,持剑执戟,侍卫进拜。老君曰:卿等三五功曹乎,速为吾开紫阳南宫玉宸内殿,取正一盟威秘录,吾欲传授。俄顷之间,南方起二十四生气,祥光瑞彩,泱然满空。其中各列玉童,捧一玉函,贮录一品,皆玉札金文及都功版券职录,以授真人。谓真人曰:与卿千日为期,后会闻苑。老君复以三清众经九百三十卷,符录丹鳌秘诀七十二卷,一千二百官章,雌雄二剑《青城山记》云:降剑坛昔道君授天师阴阳剑处,有隐剑逃,都功印,二仪交泰冠,驱邪被褐,鱼鬣衣,方裙朱履等赐之。令制科律,佐国行化。行之千日,则邪鬼不敢正视。传度已讫,於鹤呜山研味秘文,按法遵行。修之千日,内顾五脏,外集三万六千神。又感清和玉女教以吐纳清和之气,摄伏精邪,行录中三步九迩、交乾履斗之道,即魁呈七元,随兵所指,隐遁出没,皆得自然。遂依告命,战鬼於蜀,时有八部鬼帅,各领鬼兵动亿万数,周行人问。刘元达领鬼行杂病,张元伯行瘟病,赵公明行下痢,锺子季行疡肿,史文业行暴汗寒疟,范巨卿行酸痛,姚公伯行五毒,李公仲行狂魅赤眼,皆五行不正,殃祸之气。随时更名,在东方为魔王,在南方为鬼帅,在西方为外道,在北方为鬼王,在中央为神鬼。春三月,百乌呜叫之时,作祷诅五墓之鬼。直入秋,作人家亲土部土公宅龙伏尸之鬼。冬作冢墓攻食之鬼。随月建胎生,或作畜类之形,嘘毒啸祸,暴杀万民,枉夭无数。其八部鬼帅,领鬼众居西蜀青城山巅,有鬼城鬼市,分形变化,混杂人问,布行疫沙,人莫知之。人鬼合杂,市利交易。真人以汉安二年七月一日,佩盟威秘录,往青城山《青城记》云:有龙宫石室,天师修道处。《唐书》:蜀州青城县有青城山,置瑁璃高座,左供大道元始天尊,右置三十六部真经,立十绝灵婶,周匝法席,呜锺扣磬,烧香行道,及诵道德诸经,布龙虎神兵於城市。众鬼即持兵刃矢石,来害真人。真人举手一指,化为一大莲花拒之。鬼众持火千余炬来,真人举手一指,鬼反自烧,不能前进,遥语真人曰:师自住峨崛山唐嘉州有峨媚县,何为来夺我居处?师等速下山,须臾必杀师。真人曰:汝等凶毒,残害众生,所以吾不使汝居此,当槟於西方不毛之地。元达等闻此语,即会鬼帅兵马各千万众,精甲犀刃,上山围绕。王长惊怖,启真人曰:魔王众来,作何计术?真人曰:小鬼何足惊怖?取丹笔来。王长以进,真人执笔,遥画鬼阵,其众皆死,小帅校一时僵仆,八大鬼王困卧,扣头搏颊,求乞残生。真人闻语,良久不言。再以丹笔倒画之,鬼众复苏。即呼鬼王曰:汝等进前,吾有处分。鬼王各各前立,真人曰:汝等可速远避,自今勿复行病,妄有杀害。今之民庶,皆吾子弟之家尔。不然,诛无留种。鬼王曰:天下人民,本自隶我,云何尽夺?当分一半。真人不许,叱咄之。鬼王复会六大魔王,领百万鬼兵,再来攻战,围绕此山。王长曰:鬼众不可当,复何作计?真人笑曰:子勿惊,吾自能部之,复以丹笔一画,鬼众悉死,惟六天魔王仆地不能起,叩头传颊,乞残生而去,真人不顾,复以丹笔一拟,此山遂中分为二,摩霄彻泉《青城山记》云:山有誓石,天师与鬼为誓,朱笔画山清崖中绝险断处,并丹色,阔二寸丈,深六七丈。又云:戒鬼笔边在大龙桥侧,昔天师以正一之法制伏鬼神,誓曰:人生於昼,鬼行於夜。阴阳分判,各有司存。违之者,正一存法必加诛戮。鬼兵欲度不能,大声求哀。自今而去,不敢复来,乞往西方婆罗之国而居止焉。真人恕许,到笔再画,八帅六魔悉起。呼之使前,趁进不得。真人乃令王长肩一大石为桥,度之,鬼王方得进,拱立侍前。真人谓曰:汝能以笔画石得破,亦当与汝分民,若不破,汝可急驰万里也。元达等执笔交画,石皆不破《青城记》云:寅玄观后有试笔边,有降魔闱法石。时虽摄伏鬼众,更欲尽制其心,谓之曰:汝等既欲与吾分民,当与汝辈各尽法力以分胜负。元达等曰:惟命是听。真人投身入大火中,即足履青莲而出,鬼帅投身,为火所烧。真人入木,身度木外,木即随合,鬼帅投身即坠於地。真人入水,乘黄龙而出,鬼帅入水,为水所溺。真人以身入石,透石而出,鬼帅投身,才入一寸。真人以身入铁山,透铁而出,鬼帅才入半寸。真人咒神符一道,左手指之鬼毙,右手指之复生,鬼帅举手指之无复生死。元达等乃化八大虎,轰攫而来。真人化二狮子逐之,奔走无地。鬼帅又化八大龙,欲来擒师,真人再化金翅乌,啄龙目睛,其龙乃走。又化作大神,聂最震吼,双持大挝,欲击真人。真人化金刚,身长七十二万丈,广五十二万围,戴大冠,负圆光,踏莲花宝台,具十二种无量相,一杵一拳一拟,大神退走。鬼帅等腾身十二丈即坠,真人腾空高百余丈,上无所攀,下无所乘。鬼帅作五色云,昏暗天地,不见光明。真人化五色瑞日炎光晖灼,云即流散。鬼帅变见穷尽,更无所为。真人化一大石,可重千余斤,以藕丝悬之,褊满鬼帅营上,令二鼠争喷其丝,欲压杀其众。鬼帅等无所逃避,同声哀告,愿乞余生,即当远去,不敢害及生民。真人遂命五方八部六天鬼神,会盟於青城山黄帝坛下,使人处阳明,鬼行幽暗,使六天鬼王归於北邓,八部鬼帅领众窜於西域,五行之毒,又戒而释之。乃执丹笔曰:吾笔所指,鬼众尽灭。要之,人鬼分治,幽明异境,不欲尽灭汝类。即与盟誓,折石为契,刻作天地日月之形,於黄帝坛下绝崖之上《青城山记》云:青城山有石天地,上圆下方,阔一丈二尺,有十二角。又有石日月,各阔五丈,厚一丈二寸,相对柱上,乌兔伟烁,方圆磅薄可睹焉。《青城记》云:天师誓鬼石天地、石日月,候日月天地重明方得人身也。《成都记》云:青城昭庆观前有五符幢,乃天师所刻以誓鬼魅,今别刻石在玉局观前。一本云:真人於平刚山中除废六天故气,勒铭於石,誓曰:天地交,日月合,汝等若复行,必尽诛之,勿留种矣。乃以神印封鬼营市,使不得相通。盟誓之后,鬼众踌躇不去,真人口敕神符一道,飞上层霄。于时风雨、天仙、兵马、风刀立至,诸鬼灭影而走,於是战鬼一十四败,荡涤区薮,夺鬼幽狱。复为二十四福庭,立二十四阴官,降二十八宿正气,以通地中一云:又於公慕山中立二十四治,更除山中化二十四气合大法,却复靖庐。按公慕治在汉州什郁县,更除治在汉州绵竹县。每治立阴官一人,仙官一人,分掌世人罪福,有立功立行,修斋设醮,腾章拜表,谢过祈福,迁拔祖考者,则仙官录其功行,奏名於上宫,增其福寿。□如不孝不忠,欺诈狠戾,常行恶事,不能改过者,则阴官录其罪,闻於地府,损其福寿,或绝其后,由是善恶报应,如影响焉。真人既行正一之化,摄三万六千种外道.恶魔,诛绝邪伪,於是百姓翕然奉以为师,居弟子数万家,立诸祭酒,分领民户,有如官长。并立条制,令民随事输出粟帛、器物纸物、荐席樵薪,所在贮之以备斋醮及供给行旅。而人禀行,无敢欺窃。教民立桥梁,修道路,置义井,谓之立功。或有州县官及人民疾病者,持一手状来投,真人检察其人所犯罪愆二条列之,令设斋醮,布施谢过,其疾即愈。又教以廉勤理民,不烦刑罚。蜀民畏罪迁善,盗贼不作,物无疵疠,皆天师之化也。真人因至苍溪县云台山云台治在梁州西县。唐书:闵州君溪县有云台山,睹山水秀异,群峰朝抱,地无邪毒,乃谓王长曰:此山乃吾成功飞腾之地。遂卜居以修九还七返之功,一心存念大道。经四十九日,复聆昔日銮佩天乐之音,真人整衣扣伏,乃见老君如前,导从千乘万骑,来集空际。久之,徘徊不下。真人再拜,悲泣踊仆,言曰:臣昔者自念夙承宝荫,亲授秘文,乃依天宪,战鬼行化,功成退居。今扬驾再临,不我下降,意者大道离臣,臣其为尸败乎。遂举手,以身自仆。老君乃命使者告曰:卿之功业,合得九真上仙,吾往使卿入蜀,夺鬼幽狱,区别人鬼,布清静之化,而卿杀鬼过当,擅兴风雨,役使鬼神,驱驰星斗,震荡山川,阴景翳昼,杀气秽空,此非大道好生之意。上帝责子之过,所以吾不得近子矣。吾未能与子论功,且当退居世问,待吾於下元之主,当与申叔罪戾,以雪重责。真人悲泣,请死於今日。老君复告曰:子可闭目束视。乃见一人黄衣黑积,捧一玉函,中有素书三卷,题日三八谢罪灭黑簿超度玄祖章。真人再拜受讫,老君告曰:子可勤行修谢日月二十八宿、二十四气、阴阳本命主者,罪灭黑簿,名升紫清,七祖父母同为上仙。谢过之后,更修之三千六百日,吾待子於无何有之乡、上清八景宫中。言讫,圣驾已回。真人遂依告文,领弟子迁鹤呜山筑坛以醮太阳太阴,遇三元八节、本命元辰、庚申甲子、三会五腊,修斋设醮,转经然灯,忏谢日月星辰,天地阴阳,自已九玄七祖所犯之罪。三年之后,玄祖生天。从学弟子再聚数日,同往主簿山主簿治在那州蒲江县,隐功馨闻,众瑞符应。一夕,神人授以玉璧,谓曰:群仙使我以此光子居本竹山本竹治在蜀州新津县,众真授灵宝上经居蒙秦山蒙秦治在夔州台登县。有神人夜召真人以俱往,三日乃返,领弟子迁渠亭山。是时,从真人游者数十人,一日告其徒曰:诸弟子,谢尔辈勤事我,奈尔辈俗态未除,不能弃世,正可得吾行气导引之术,或可得服食草木数百数之方。尔业重绿薄,未可遽议成道。更三世,可与吾会,第往之。乃指王长曰:惟尔累世种善,可以成就矣。又曰:束方有男子走小月者,亦当飞升。不远千里,明年正月七日当来矣。具说容貌长短形色。及期,真人曰:日且午,赵子其至乎。言卒而升至,皆如所言。门人以告,真人曰:噫,此人来矣,未可遽纳。乃七试之,初不受谒,令人唾辱遣之,不去,露宿四十日,志益确,乃见之。又使入山守黍驱兽,夕有美女,言远行遇夜,愿寄宿。升与接席,端坐达早。明日又告病足,逗留,冶容挑升,升终不失正。又行道见遗金在数十饼,过而不取。又令伐薪,有三虎哮吼而前,升色自若,曰:吾远从圣人求不死之道,汝为山鬼试我邪?虎乃去。又使令入肆市帛,付直讫,而物主诬以未得。升了无所争,更贸衣以偿之。又令守稻,有弊衣瘠容,疮疡褊肤,口齿臭败,扣头乞食,升惕然动容,解衣饷饭,以余粮遗之。凡六试,皆动心感色之事,升执心无二。真人又领登云台绝崖之一上,逍遥啸味,下临万仞之壑。有桃生绝壁问,其实甚异。真人谓诸弟子,有能得此实者,当告之以道。於是俯而窥者将二百余人,莫不股栗骇汗,谢曰:此桃不可得也。惟升进曰:圣师所护,何峻险之有?师在,终不使升陨於此谷,分若可教,此桃可得矣。於是投身而下,正及桃上,足不蹉跌,摘满怀。攀绿石壁,欲上不可,即仰而掷之二百余颗。真人分诸弟子,留一待升,临谷以手援之。众见其臂不加长,钦虚引而上,徐曰:升犹以正心得桃,不致陨坠。吾今试自投之,当应大得桃也。众言不可,惟升、长不谏。遂投身而下,因失所在。久而不上,众惊莫测。升、长默然良久,乃曰:师则父也,父既往矣,吾将安归。言讫,俱投谷中,正坠师前。见真人在琼林宝帐之中,七宝台上,暝目端坐,笑曰:吾知汝二人当至也。遂授以神丹及宝经秘诀。其诸弟子守於云台绝崖之上二曰,各散去。真人与王赵三日复还治中,一日领弟子遥见阳山白气属天,谓长、升曰:彼处必有妖怪,当往除之。遂至其地。值十二神女於山前,姿态妖艳。因诘其由,神女答曰:妾等实土地阴灵也。真人遂问咸泉何在,神女曰:前有大漱,毒龙处之,真人以法召之,不出,遂书一符,化为金翅凤,向啾上盘旋。毒龙惊惧,舍漱而走出,其漱即竭,遂得咸泉,煎之成盐。金翅凤泊於南山之上,后人呼为凤凰台,乌雀至今不敢栖其上。十二神女各捧一玉环来献日;妾等愿事箕帚。真人受其环,以手揖之,十二环合而为一。谓曰:吾投此环於.井中,能得之者,应吾夙命也。神女闻语,竞解衣而入,争取玉环。真人遂掩之,盟曰:令作井神,勿得复出,免为生人之患。真人方治咸泉,有一猎者至,真人戒其好杀,因授以煮盐之法。其井深五百四十尺,阔一丈,日得咸泉四十余函,其利甚博。真人遂指西北山上曰:此处可以筑城。又指城南下曰:此处川岳相朝,可建福庭。后人感真人之言,因而立祠,至今崇奉祈梼不绝。真人领升、长往板中居,一日思神之际,谓二子曰:吾向取神女衣,深虑神女复取之,出为人害。遂再诣其所,取衣藏於高峰石室中,劫地神守护。即焰阳洞也,彼方之民至今不罹神女之害,而获盐井之利。后以真人之讳旌其事,今陵州是也。蜀中盐池,皆於其傍立清河府君之祠,清河乃张氏郡也。其山下无江及井,居人乏水,真人以神剑插地,因而成井,遣神卫之,使之不竭。真人谓升、长曰:此山多岩,人民居焉。虑山崖或坠落,遂召其神誓之,使不伤人。真人与弟子过宋江,其中多异物,为人害。真人置石函於江中,录神奸之名,以法召入锁之,复以大山篆符以镇焉,其怪遂绝。后人呼为槟鬼符,每水涸,人多见之,摹归供养,以屏妖恶。真人复领升、长往鹤鸣山,亭午之际,忽见一人朱衣青襟,曳履执版。一人黑绩销衣,佩剑,捧一玉函,从朱衣使者,进曰:奉上清真符,召真人游於板苑。须臾东北有十四人,皆龙虎鸾鹤,龟鳞鱼乌之骑,执节持幢,前后从引,千乘万骑,狮子辟邪,天丁甲卒,无鞅骑吏,来迎真人。次有黑龙驾一紫举,玉女二人,引真人登车。旋踵至阙,阙前榜云拟太玄都正一真人阙。真人既至,群仙礼谒。良久,二黑衣吏持天符佩剑,执图籍而至,上云超度先祖之籍,即皆上朱陵府矣。真人视事讫,领弟子居渠亭山石室中,调太真之气。一日忽有二青童引群仙,皆朱衣绛节,前导曰:老君至矣。中有一人,长丈余,素发朱颜,项负圆光。从者二人,可二十许。或指曰:此子房也,此子渊也.。坐顷,乃引青车一辆,别遣二人翼真人登车,腾空而上。至一处,台殿巍巍,金阶玉砌。或谓真人曰:将朝太上元始天尊也。真人整衣趋进,望见殿上圆光照人,不可正视。或语曰:左侍无上大道君,右侍太极真人,前侍虚微元君,后侍太上真人。金童玉女侍香散花,妙行真人执经俯而前立班成群真皆谓曰:今子等皆成真矣,由汝一念,而万劫业绿皆尽於今日。移时,殿上劫青童谕真人以正一盟威之法,使传,世世宣布,为人天之师,拜真人为太玄都正一平黑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劝还人间,劝度未悟,仍密谕飞升之期。真人受命,复返渠亭赤石崖舍,出三天正一秘法付长、升一云於后城山中投试王长、赵升,玉局山中授升、长秘诀。按后城治在汉州什郁县。复於漓沅山中漓沅治在彭州九陇县,敷演其法。次还阳平山,以飞仙轻举之法付嗣师。又入鹿堂山中鹿堂治在汉州绵竹县,炼九鼎神丹,迁平盖山平盖治在蜀州新津县,合九华大药。时有束治禁气师姚、徐二姓,能收社庙之鬼,回丧车,起死口,周流九州之内,常统阴鬼,甲马万数。闻师在蜀,乃求见焉,曰:大道一气尔,神灵之问,宁有隆卑邪?吾等统八极,阴兵万亿。假令有道,其如吾何?麾其徒至户外,真人不纳,顾谓长、升曰:此乃六天邪神,不合与正气相见。令立道傍,三昼夜不与进退。弟子怪而问之,真人曰:此与群精大邪共来试我,今令立於门外,亦无苦也。姚、徐呼曰:闻师有道,故来求见。既蒙不纳,复令久立,我何罪也?真人乃令弟子语日;今赦原汝,不问往罪。其众乃得辞去。真人领弟子还鹤呜山,於桓帝永寿元年乙未正月七日五更之初,长、升见空中神仙骑吏一人,驾云车,徘徊於山之束南,大声言曰:张道陵功行已就,将授以秘线。言讫,老君驾龙舆,真人乘白鹤,自渠亭山会於成都城下。老君同至,万神凌迎,涌出一玉局,高丈余玉局治在益州成都县,今玉局观是也。老君升座,为真人再授道要,重演正一盟威之旨,说北斗延生经。以十五日上元,再会於成都,说南斗经及演说诸经。真人听毕,老君已回,玉局消散,因成空洞。《成都记》云:老君既去,座隐地中陷而成穴,遂成深洞,与青城第五洞又相连。道陵以玉局上应鬼宿,不宜开穴通气,将不利於分野,刀凿石以闭之。真人往鹿堂治,召四镇太岁、五岳四渍、社稷神祇,群仙悉集。是时山前有一石笋,可高丈余,真人执起以誓众神曰:太上有劝,令吾誓众,当崇奉正道,好生恶杀,佐国安民。其有不禀恭者,吾遣万神诛之。乃掷石笋於岩下,立於治侧。遂与定三十六靖庐、七十二福地、三百六十名山高低品秩,各置一正神主守,如世间郡邑之治。遂领升、长往云台治,於西北隅筑坛安炉,炼大丹。丹成服之,浴於水,有神光亘天。永寿二年丙申,真人自以功成道着,乃於治之西北半崖问,举身跃入石壁中,自崖顶而出,因成二洞。今崖半日峻仙洞,崖上日平仙洞。是年九月九日,在巴西赤城渠亭山中,太上遣使者并五帝部从,持玉册授正一真人之号。真人将以盟威都功等诸品秘线、斩邪二剑、玉册玉印以授其长子衡,戒之曰:此文总统三五步呈,正一之枢要,世世一子,绍吾之位,非吾家宗亲子孙不传。《青城记》云:赤城山有天师藏经处,一云於尽口山中封藏经诰。按溘口治在阖州苍溪县。谓长、升曰:吾有余丹在炼丹亭上金盂之中,汝二子可分饵,今日当随吾矣。是日亭午之际,复见一人朱衣青襟,曳履持版;一人黑绩销衣,-结履佩剑,各捧玉函,从朱衣使者趋前,再拜曰:奉上清真符,迎真人於阅苑。须臾,东北有二十四人,皆龙虎鸾鹤之骑,各执青幢绛节,狮子辟邪、天骗甲卒皆至,称景阳吏。即有黑龙驾一紫舆,玉女二人引真人与夫人雍氏一云孙氏登车,前导后从,天乐引迎,於云台峰白日升天,时真人年一百二十三岁也。唐玄宗赞云:邈彼炎汉,天图中缺,万汇消残,三灵荡越。惟师膺运,神威迅发。躬侍真元,亲传秘诀。妖毒云驱,崇山剑裂。大布声教,全清蛊孽。一振无为,永光有截。鸾鹤斯迈,丹青是设。玉相真仪,传芳不歇。又赞云:邈矣真仙,孤高峻节,气贯穹冥,玄元示诀。落落神仪,亭亭皓月,诛邪斩精,魅驱鬼彻。汉代盟威,流传不绝。肃宗赞云:德自清虚,圣教之实。或隐或见,是朴是质。静处琼堂,乞焚香玉室。道心不二,是为正一。宋徽宗进封真君玉册文:维大观二年岁次戊子十月丁丑朔十有六日壬辰,皇`帝御名谨再拜言甘:惟道无方,待人而成。若昔至真,以道兴世。功被万物,则为绅明主;务称其休,夫何敢不崇,恭惟汉天师正么真人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体妙阐幽,有大利於天下。刘氏之季,厥绩甚茂。遂挟光景,上超人群,秘条真图,孚系於后。弥除妖孽,槟御不祥,阴惊有民,既久弥着。不有徽称,何以极报,典扬嘉惠。谨遣朝奉大夫知信州军州事刘晏,上尊号正一静应真君。大道藏於幽、显於明,功施於远、着于近。匪我能然,惟常弗息,则能尚鉴观兹,以衍其余,佑相我邦家,延及我民懋,昭无疆之休,俾嗣于、水世。理宗嘉熙三年,封正一静应显佑真君。   臣道一曰:鬼神变化,从古以之,人鬼混杀,道将违矣。张天师乃察符线之教,通天地之情,分隶阴阳,区别人鬼。至於夺鬼幽狱,立二十四治,其与太上之降九十五种外道不殊。正一之教流传后世,实非小补。且德垂后裔,世袭真风,以至于今,亦天之报功也?《道德经》曰:以道淮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张天师必能深究其旨。   历世真仙体道通镒卷之十八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九   王长   真人王长,不知何所人也,从张正一真人学。真人往云锦山,散群弟子,惟王长习天文,通黄老,留侍左右。长遂负书行歌,同真人往云锦山,日侍真人。服丹战鬼,积行累功,后於渠亭山,真人一日指长曰:惟尔累世种善,宿有仙骨,可与成就矣。遂尽得真人九鼎之要,白日飞升。   赵升   真人赵升号鹿堂子,不知何所人也。始,张正一真人在蜀,升不远千里而来,愿执弟子礼。真人试以难者七事,而升终始如一。第七试因取桃,同王长投谷中,见真人坐琼林宝帐,遂拜授神丹宝经。后事真人功行满备,白日升天。   臣道一曰:赵升不远千里而求师,守一诚而不变,志於道,亡其身,忍辱含垢,坚节砺操,卒能得明师之旨,授参道德之玄微,积行累功,炼形轻举。观其志、其与传先生之穿盘石不殊。后之学仙者,真可为轨范也。道德经曰:强行者有志。其斯之谓夫。   张衡   嗣师张衡字灵真,张正一真人长子也一云字子平,颇精元象,学道。继出,仕汉为陇西刺史,迁侍中。少博学,隐居不仕,有大名於天下。时帝闻其有道,征为黄门侍郎,不就。不关世务,吐纳不食。於汉灵帝光和二年己未正月二十三日,以真人之法付子。师与妻卢氏得道阳平山,白日飞升。   张鲁   系师张鲁字公期汉书载字公旗,嗣师长子也。.好道,守真人之法。仕汉,历典农校尉、安民中郎将、汉中南郑二郡太守。后隐身学道,以符法治病,致米一斗,疾苦立愈。久之,积米巨万。魏王闻之,遣使统兵来讨。弟子告师,师曰:慎勿为惧。遂同弟子登岭而望,见兵马四合,师以手版画地成河,怒涛汹涌,下临不测,兵不得度。使者复统水师至岸,师又以手版画其河中,辄出一峰,高千余丈,兵不能进。使者回,具述其事一云:建安中,曹操擅权,将不利於汉室,鲁愤力不能讨操,遂拥兵据守。后王建伯蜀,封鲁为扶义公,正以此也。魏王遣使追谢,资印绶拜为梁益二州刺史、镇南将军,封闻中侯,食邑三万户。师固辞不受,谓使者曰:吾修道之士,世慕冲举。今裂地之封,非所愿也,请还印绶,无复再来。后修炼,白日乘龙升天一云鲁於太白南峰解化,葬在褒城县南。后姜维屯军蜀西山,与鲁相见,在天雾中,良久失之。师有弟二人,长日卫,次日傀。卫历招义将军,好道,於嘉陵飞升。傀历南郡太守,弃官学道,久之,白日飞升。   张滋   张滋《汉书》名富字元微,系师长子也。辟丞相缘,给事黄门侍郎,历汉中太守,封昌亭侯。久之,得道尸解而去。四弟,曰永,日盛,日溢,曰巨。永字龄宗,历奉车都尉议郎,封楼亭侯,得道尸解。盛字元宗,历奉车都尉、散骑侍郎,封都亭侯。尝喟然叹曰:吾先世教法,常以长子传授,而诸兄皆不娶,可使至此遂无传乎?西晋永嘉中,夜望大江之束有瑞气彻天,谓其妻曰:是可成吾丹矣。乃弃官南游,至鄱阳郡望之,曰:近矣。即山行五日,至一处山岭,秀丽登无,喜曰:吾得之矣。山顶有真人丹穴井鳌存焉,乃昔日炼丹修养之地,遂就其井穴左右结庐。居一年,卢氏来寻之,遂与同居此山,得一子一云卢氏搀一子自蜀来,处之山下,居九年,丹成,一日尸解而去,人呼其为龙虎。子孙多居山之束北。溢字立宗,仕历牙门.将军、驸马都尉、讨寇将军、汉中南郑太守、闻中侯。久之,得道尸解。巨字儒宗,仕历侍御史、安南正参义阳太守。久之,得道尸解。一云第四弟盛,第五弟溢,第六弟巨,第七弟梦得字文宗,历谏议大夫。宗正得道尸解。今临贸白霞观有大宠山。宠山,世传天师四代孙炼丹得道处。宋朝陶弼有诗云,羽客朝元地,遗坛古树中。炼成丹宠在,骑去鹤巢空。印篆从天赐,符书与道通。当时真一气,松桂夜来风。   张昭成   张昭成字道融,盛之长子也。学道不懈,每端坐室中,出神数百里外,能驯虎豹。年一百十九岁卒,而尸温温如生。既葬,冢上生菌数千。一日,居人见鹤穿墓而出,有彩云盛之。后开墓视之,唯冠履在焉。一云晋初得道,至成帝咸康年中仙去。   张椒   张椒字德馨,道融长子也。得真人治鬼之法,以真人所授诸阶秘录传度世人。晋帝累征不起。得道,百余岁,告别门弟子,道然而化。   张仲回   张仲回字德昌,德馨之长子也。传授父法,能辟谷,日行数百里。后入蜀山不归,不知所终。   张迥   张迥字彦超,德昌之长子也。幼年得道,美丰姿,善裁鉴,日列真人诸阶品录,於争室中严奉,六时香火,终身无息。治病驱邪,无不安愈,世人仰之。年九十而卒一云齐太祖召赴阙。   张符   张符字德信,彦超之长子。好道,传守真人之法,年九十二岁而卒。   张子祥   张子祥字鳞伯,德信之长子。博览诸经,究探今古。袭儒衣冠,仕隋,历洛阳尉。未几弃官,与妻子退隐龙虎山一云尝自叹曰:隋虽混一海内,乱将不久。遂罗,不复仕。从学者数百人,志在修养,颜容益少,常若二十岁人。能吐腹中丹,置掌中骯弄,或夜投器中,光芒穿屋,乃复吞之。久之得道,,年一百二岁一云百二十岁而卒。举棺甚轻,葬之夕,墓忽有穴。其冢开,视所存,唯衣服尔。   张通   张通一云下字犯宋朝口讳字仲达,鳞伯之长子。传守真人之法,常闭户不出四十年,妻子非时不见。久之得道,年九十七岁而卒。经数月入棺,尸竟不壤。通高顺皆犯祖名,未详其故。   张仲常   张仲常字德润,仲达之长子。通览儒书,亦有神异。唐高宗召至阙,潜归,叹曰:吾几落世网。学道於家,传守真人之法,能分形变化,尝推瓮於室中,与妻茹荤饮酒,夜醉於瓮傍,吐其中,经日不坏。年九十八岁卒。一云日埋瓮於室中,对妻子茹荤饮酒,夜发瓮,皆在瓮中,经日不壤。   张光   张光字德昭,德润之长子,少传授真人之法,久之弃妻,与次子悟入山修行二十余载,乃出见其妻,又同处五年。后终於家,年一百二岁。而悟亦能辟谷。   张慈正   张慈正字子明,德昭之长子。博学群书,最精於易,从学者百余人。久之,学道隐山,与妻子不相见。传守真人之法,岁以三元传度诸阶秘录,四方归之。所积法信,备荒岁以助贫乏之士,亦能,煅炼黄白之法。百余岁卒於山中,空中有仙乐隐隐焉。一云能以药点瓦为金银,锻成器,投水中,火过而复为瓦。   张高   张高字士龙一云字士隆;后避唐玄宗讳改士龙,子明长子也。学道守真人之法,饮酒至一石而不醉。唐明皇召见于京师,置坛受录,降赐金帛,仍免租税,册封汉祖天师之号。肃宗降香建醮,亲洒宸翰以赞天师。贞元中,降供养。供养金镀银香炉、香合、徘罗梢金帕及黄复器物。年九十一岁卒家。   张应韶   张应韶字治凤,士龙之长子。博学经典,后隐山中辟谷,能百日不食。与妻子躬耕,能吹铁笛,数里外闻之。一日告其子曰:吾世传真人之教,功及於人多矣。吾今垂年,汝当传守。言讫,兀然端坐,暝目而化,年九十九。   张顺   张顺字仲孚一云中孚,治凤之长子。少事母孝,曰:不孝不忠而欲学道求仙,是犹舍舟楫而涉大川也。仕为本县贵水尉,后弃官并妻子,结茅以居。年八十七岁,童颜皓齿,不疾而化。   张士元   张士元字仲良,仲孚之长子。少博习群书,年四十余始学道。习夜坐,久之能通臂上下,出入如飞。以符法传人、治病,能种桃李,顷刻而实。时君闻其有道,屡以美官征之,固辞不起。终於家,年九十二。   张修   张修字德真,仲良之长子。为人质朴,常衣布素,不喜华饰。与妻耕于野,不与乡人交通。岁以符法传人、治病,应时而验。所得法信,皆施贫士,甘於寂寞,无所贪慕。先二年,自营坟郭,曰:吾二年当去。至期乃沐浴更衣,端坐而化,时年八十五岁。《灵验记》云:刘迁者,江西大贾。诣十九世天师传授都功法线,明年卒於金陵,两夕而苏,云:冥官所追,忽有金光自天而下,黄衣使者乘空而至,执素简读曰:刘迁身佩正一线,名在上天,非地司所籍。大限既足,可延三十年。由是披褐修道,入龙虎山师奉天师焉。   张谌   张谌字子坚,德真之长子。博学,为当时通儒,攻草隶。晚年好道,能辟谷一云唐文宗召见,赐官不受而归。懿宗咸通中,降金建醮。一日三饮,大醉而化,年一百余岁。   张秉一   张秉一一云彦恭字温甫,子坚之长子。母初梦金一作巨龟入腹,觉而有孕。少年学道,能洞窥墙壁外。尝累千金,遇凶年市谷救施贫乏。年九十二岁,一日语妻曰:吾死后地震则敛而葬之。言讫,乃正坐执简而化。七日果地震,乃敛而葬焉,体尚温而不坏。   张善   张善字元长,温甫之长子。幼不茹荤,长好道,游历名山大川,二十年方还。即不出户,深有内养。年八十七岁而终一云八十一。   张季文   张季文字仲归。元长之子。岁以诸阶秘线传度弟子之能修行者,用符水治病立愈。年八十七岁而卒。   张正随   张正随字宝神,仲归长子也。为人质直淳朴,不与俗人交,遇诸途,则趋而避之。岁以传度法信救施贫乏,虽家贫而不顾。年八十七岁而终,追封真静先生。   张乾曜   张乾曜,宝神之长子也。好道,守掌真人之教法《会要》云:大中祥符八年,召信州道士张乾曜,於京师上清宫置坛,传录度人。宋仁宗闻其有道,天圣八年五月召赴阙,赐澄素先生之号。上问以飞升之事,沉吟久之,对曰:此非可以辅政教也。上嘉之。又问几子,对以长子传道,次业儒。遂以次子见素为将,作监主簿,见素虽仕,而志尤慕道,以卫尉寺丞休官,隐居鄱阳束湖,至今子孙家焉。   张嗣宗   张嗣宗,澄素先生之长子。袭真人之教,传度秘录。得吐纳之法,年七十容貌如童孩,年八十一岁而卒。封虚白先生。《会要》云:至和三年八月,赐号冲静先生。   张象中   张象中字拱辰,虚白先生之长子。七岁赐紫,承袭。一云年十三,颖慧非常,博通经史,尤有道卫。宋仁宗召见,赐坐,咨问道法甚妙,特赐紫衣,亲洒宸翰以镇福庭,复赐束帛金器。自后朝廷宠责荐至师承袭真人之教,终身不怠。   张敦复   张敦复字延之,拱辰长子。少儒服,有声场屋,后以嫡子承正一二十八世,丕阐祖风,四方宗之。年五十三而卒,追封葆光先生。   张景端   张景端字子仁,乃二十四代之后,名迪,第五子也。好道,承袭真人之教。年三十一岁一云五十二岁卒,追封葆真先生。   张继先   张继先字遵正,乃二十六代之后。宣教郎、临川知县,名处仁,字德玄,第二子也。九岁承袭真人之教。宋徽宗崇宁以来,凡四召至阙,赐号虚静先生,视秩中散大夫。初,神宗以真人印文阳平治都功印凡六字用昆玉刻之,藏於三清储祥宫法从库,将以界有道者。至是,以赐继先。已而进封真人为正一静应显佑真君,仍诏有司就国之束建下院以居之,赐额日崇道。又赐缙钱,修龙虎山上清宫,拨步口庄五万以饭其众,改赐上清正一宫额,追封其祖及父先生号,度其祖母陈氏、冯氏,妹葆真皆为道士,建真观以居之。复用澄素先生例,官其兄绍先假将仕郎,恩责甚厚。先生志在冲淡,引辞以归。尝作静通庵于上清宫后,为心斋坐忘之所,又因祖师云锦山龙虎丹鳌而修炼焉。瑞彩祥光,昭一耀山谷,有降祥堂、濯鼎池,遗迩犹存。后着心说及大道歌,以贻于世。丁未,年三十六岁,钦宗诏赴阙,至泗州解化。己酉年冬,赴杭州薜门下生日斋。是年大盗入境,先生预告众而去。至今道倡往还,多见在罗浮、西蜀,隐显不定云。一云戊申六月,先生与河东张统制自京师回,至泗州吁贻织舟税亭,小不快,饮汤一杯,便化去,身如蜡色。延昌观道士请尸安葬,税官不从,叶葬於官地,张侯实主其事。后张得旨取刘文口起,具言仪真会信州张久中敦武道其事,久中云:是时天师来死於此江,口有仙墓存焉。未几,有人自归州来,附天师谢张侯书,乃知不死。复有人见在惠州罗浮者。   张时修   张时修字朝英,虚白先生之后也。素习儒术,累举不第,乃恬然静退,志慕修炼。以虚静不娶无嗣,众推承袭。年六十一岁,於龙虎故居解化。   张守真   张守真字遵一,朝英长子也。母昊氏,尝梦界以仙果,曰:汝食之,生子当主阳平治都功印。生而纯素守静,长而寡欲。宋绍兴十年庚申,承袭世教。每岁三元传度,四方辐奏,除邪诚毒,道化盛行。二十九年二月七日,高宗赐号正应先生。孝宗乾道六年十月十三日,高宗召命。十一月十三日,诏赴德寿宫,馆于养鱼庄。越三日引见,赐坐,咨访道法,甚款。十九日,孝宗召见,赐坐,赐金锡斋,退就馆舍,锡责频蕃。十二月十九日,高宗命醮月台,所梼有异应。越明年,复召见。以上清三洞诸品宝录,流传寝久,乃锡金委道录院镘木成书,就延祥观传度,且命以其版归,及赐象简景震剑并手书阴符经以界之。先生既归林下,鲦然自得,不以世俗介意。每云:尝收兄虚静先生书,有川蜀之约,吾将往游焉。於淳熙三年十月三十日,无疾羽解。   张伯璟   张伯璟字德莹,正应先生长子也。仪冠轩伟,丰玉枕,美须髯,人皆谓有正一之风。宋孝宗乾道中,侍正应先生赴召,高宗赐坐赐斋,御笔更名景渊。又见南内,宣演道法,甚嘉纳焉。越月,高宗命正应大醮月台,正应以景渊隶其事,每获殊应,上加锡责并赐象简以归。遂掌三元之教符录,受者尤盛。初,皇子魏王镇明州,以玉坛召师,相得尤厚。一日遣人荐来邀近,忽谓其徒曰:人问之宠虽至,然吾自有仙期,不可爽矣。遂隐几而化。   张庆先   张庆先字绍祖,德莹嫡子也。庆先未生时,德莹尝鞠幼弟嗣先为子,既而摄祖教。庆先降世,天姿闲雅,赋性简默,盖如列子之居郑圃,时人无知者。久而声名方馨,神异焕发,道俗宗向,不谋同辞曰:真正一先生之裔也。遂呜于有司,以宋宁宗嘉泰元年辛酉五月正,袭三十四代之位。三元传录,奉香火者云至。师常以真纯自守,俭素居家,慈仁接物。见贫乏寒栖之士,尤加恻隐而蜩济之。无他嗜好,惟喜饮,而不为酒困。至嘉定二年下元开坛,越七日,有锑袍幅巾之士,神风伟岸,类有道者。众莫请其所从来,师一见之,开樽下榻,如平生欢。既别,犹附耳语,移时乃去。师自是焚香绝粒,不交人事。家人意其蝉蜕有日,请遗法诀,阀而不言。至是月二十九日晨兴,盥栉如平时,偷然宴坐而逝。   张可大   张可大字子贤,乃正应先生第二子,伯璃之孙,仁静先生天麟之次子也。初,景渊羽化时,伯璃尝摄三十四代事。至庆先羽化,嫡子成大幼,天麟复摄行三十五代教法,尝被宋宁宗召,赐号仁静先生。未几,成大早化,遂以可大为庆先后。理宗绍定三年,仁静仙去,可大年方十三,正承三十五代之教。丰神秀异,性识不凡。四方参受法录者,动数万计,道化盛行。端平三年,奉圣旨赐钱,重刊先朝元赐录板。嘉熙二年,加封正一静应显佑真君。助法、呜山、玉泉、龙井之神,咸加封焉。三年四月,奉圣旨召赴行都,退潮梼雨、禳蝗保边,咸有感格。七月,召见,赐坐赐斋,赐号观妙先生。褒嘉甚至,锡责便蕃,仍赐钱重兴先朝元赐真懿观,俾为母子同居之地,锡以土田,免其租赋。御书观额及真风之殿、紫微之阁以赐,又赐扇一握,亲洒宸翰曰:神与道而为一,天与人而相连,苟精守以专密,必驾景而凌姻。先生又为助法、呜山、玉泉、龙井之神请于朝,咸加封爵。自是简眷愈隆,时有宣赐,降香建醮无虚岁,每梼辄应。至宝佑二年,复奉圣旨,召赴行在,住持龙翔宫。以亲老故辞,准劫,提举三山符录兼御前诸宫观教门公事、主领龙翔宫事,至今遥领。自是既得请,有逍遥物外之志。景定三年,乃以教法授次子宗演,具表奏闻。至四月初十日羽解,上与束宫各有赐赙。至座剑,宣赐尤厚。丞相江万里为撰碑铭。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十九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二十   干吉   干吉者,琅琊人也一云北海人。先名室,后改名吉。其父祖世有道术,不杀生命,吉精苦有踰於昔人。常游曲阳流水上,得神书百余卷,皆赤界白素,青首朱目,号曰太平青领书,时汉成帝河平二年甲午也。盖吉亲授於老君,今道家太平经也。其经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部,每部一十七卷。一云吉忽得痼疾,经十余年,百药不愈。乃晨焚香,哀告上天,愿赐救度。老君感其精诚,乃令仙人帛和为卖药翁。行市中,授之经,且曰:卿得此书,非但愈疾而已,当得长生,化行天下。吉乃拜受,其疾顿除。老君复降,亲授其旨。遂编前经,成一百七十卷。吉得其旨,遂以修身养性,消灾治疾,无不验者。其要曰:夫人之生也,天付之以神,地付之以精,冲和付之以气。人能保精爱神护气,内则致身长生,外则致国太平。又曰:人臣之行,当上爱其君。欲其长生,为人子者当念父母,畏其将老,风化其意,使之入道。常为求索奇方殊术,以奉君亲。为人弟子者,当念录师恩。夫人生於父母,成道德於师,得尊荣於君。每念君父师将老,无以复之,或行学,更事贤明,求奇方异法而资益之,此乃应太古上皇最善忠臣孝子顺弟子也。人皆为之,则天下太平矣。有心之人,所作皆善,言行精实,心自克责,洒心易行,感动於上。受天施恩,辄言报谢,精专不怠,得致神仙。其方月:吾字十一名为士,丙午丁巳为祖始,四口治事万物理,子巾用角治其右。潜龙勿用坎为巳,人得见之寿长久。居天地问活而已,治万百人仙可待。善理病者勿轻给,乐莫乐於长安市。使人寿若西王母,比若四时周反始,九十字策传方士。盖神丹奇药,可以奉君父师者焉。又出科戒祭酒之法以付吉。吉后奉经行道,分布弟子,置男官女官,广化人民,四方归向。后孝章皇帝元和二年,老君复降,请责吉曰:吾前授汝道助国扶命,忧念万兆。而自顷以来,诸男女弟子托吾位号,贪财纵欲,骄倨自大,嫉贤拓才,更相是非,皆不当尔,故来语汝。吉稽首伏地,叩头百下,曰:唯唯,愿太上赦既往之罪,容臣修将来之善。从今日已往,不知当何以救诸男女弟子之谴责?老君曰:汝善听教,人生虽寿万年,不持戒律,与老木久石何异?宁一日持戒为道德而死,不忍犯戒而生。持戒者上补天官,尸解升仙。世人虽为王公,上至帝皇,脱有重罪,无益魂神,可不痛邪?明奉吾戒,以教授之。乃为说一百八十戒。讫,又语吉曰:往古先圣皆从此得道,道本无形,从师得成。道不可废,师不可轻。吉稽首受命,再拜而谢。吉后寓居会稽,孙策平江束,进袭会稽,见士民皆呼吉为干郎,事之如神,策招吉为客在军中,将士多疾病,请吉嘤水辄差。策将兵数万人,欲迎献帝,讨曹公,使吉占风色,每有神验。将士咸崇仰吉,且先拜吉后朝策。策见将士多在吉所,因怒曰:吾不如干君邪乃收吉,责数吉曰:天久早,水道不通,君不同人忧,安坐船中作鬼态,束吾将士,败吾部曲,今当相除。即缚吉暴日中,使请雨。若能感天,今日中大雨则相原,不尔加诛。俄而云兴雨霍,江中漂泛。将士共贺吉,策遂杀之。将士涕泣收葬。明日一往视,俄失其尸。策大怆恨,从此常见吉在其前后。后策寻为许真伏客所伤,照镜见吉在镜中,策大惊,因拮镜大叫,胸创裂而死。混元实录云:吉尚周旋人问百余年,然后仙去。   臣道一曰:《 道德经》 曰:夫佳兵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干吉祖父慕道,而躬自勤苦有瑜前人,乃致身军旅之中,而、为孙策所杀。虽曰兵解也,然使干吉退藏於密,积行累功,又安知不证飞升之品乎?后之学仙者,当以处佳兵为深戒。   官嵩   宫嵩者,琅都人也。有文才,着书百余卷。师事如人干士。汉元帝时,嵩随吉於曲阳泉上,遇天仙授吉青缣朱字太平经十部,吉行之得道,以付嵩。后上此书,书多论阴阳否泰灾青之事,有天道地道人道,云:治国者用之,可以长生。此其旨也。嵩服云母,数百岁有童子之色,后出入纷屿山仙去矣。   王道真   王道真,汉时人。得道於鬼谷山东古柏台,常有白云出於台中,远望如百尺楼。道真常乘此云,游戏山顶,暮归台中,白云亦敛入此台中。即荆州北清溪鬼谷山也。或谓此为台,非也。   王玄甫   上仙姓王名玄甫,汉代束海人也。师白云上真得道,一号华阳真人。六月十五月降世,十月十六日上升,不记是何朝代。后传道与锺离觉,即正肠子锺离权也。所着文辞,隐而不传世。有诗一章,载混成集,其诗曰:华阳山裹多芝田,华阳山叟复延年。青松岩畔高柯下,白云堆裹饮飞泉。不寒不热神荡荡,东来西往气绵绵。三千功行好归去一休向人问说洞天。大元至元六年正月,褒赠束华紫府少阳帝君。   蓟子训   蓟子训,二百余年颜色不老。曾抱邻会婴儿,误堕地死,儿家即埋之。子训自外来,抱儿还之。家恐是鬼,子训掘视所埋,但泥而已。汉时京师贵人莫不虚心欲见,既到京师,公卿以下候之者,座上常数百人,皆为设酒脯,终日不匮。一日太学诸生诣请子训,子训以食时发,日中到,未半日行千余里。往二十三处,诸贵人喜,自谓先诣之。明日相问,各言子训衣服颜色如一,远近惊异。后因迟去,遂不知所止。初去之日,惟见白云腾起数十处,行人於长安东霸城见之与一老公共摩娑铜人,相谓曰:适见铸此,而已近五百岁矣。见者呼之曰:蓟先生小住。并行,视若迟徐,而走马不及出《后汉书》。仙传云:蓟子训,齐人,举孝廉,除郎中,又为都尉,人莫知其有道,所载他事略同。   王乔   王乔者,河东人也。汉明帝为尚书郎,出为叶县令。汉法:畿内长吏,节朔还朝。乔每月朔旦常自县诣台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临至,辄有双亮从东南飞来,於是候亮,至举罗张之,得一只乌焉。乃诏尚方诊视,则四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门下鼓不击自呜,闻於京师。后天下玉棺於堂前,吏人推排,终不摇动。乔曰:天帝独召我邪。乃沐浴服饰,寝其中,盖便立覆。宿昔葬于城东,自成坟。其夕县中牛皆流汗喘乏,而人无知者。百姓为之立庙,号叶君祠,吏人析祷无不如应。若有违犯,亦便见祸。或云即古仙人王子乔出《后汉书》,祠后改双亮观,属汝州。   壶公   壶公,不知何许人也。常卖药,悬一壶於肆头。及市罢,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惟汝南人费长房於楼上观之。异焉,因往再拜,奉酒脯。公知长房之意其神也。谓曰:子明日更来。长房一日复诣,与俱入壶中,惟见玉堂华丽,旨酒嘉般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公曰:我神仙之人,以过见谪。今当去,能相随乎?楼下有少酒,与卿为别。长房令十人扛之,犹不举,翕笑以一指提上。视器如一升许,二人终日饮不尽。长房遂欲求道,而顾家人为忧。爷乃断一青竹,度与长房身齐,使悬之舍。后家人见之,即长房形也,以为缢死,大小惊号,遂殡葬之。长房立其傍,而莫之见也。於是遂随从,入深山,践刻棘,於群虎之中留使独处,长房不恐。又卧於空室,以朽索悬一千斤石於心上,众蛇共来喷索且断,长房亦不移。翕还,抚之曰:子可教也。复使食粪J粪中有三虫,臭秽特甚。长房意恶之,翁曰:子几得道,恨於此不成,如何?、长房辞归,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则自至矣,可以杖投葛陂中也陂今在豫州新建县。又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长房垂杖,须臾来归。自谓去家适经旬日,而已十余年矣。即以杖投葛陂,观视则龙也。家人谓其久死,不信之,长房曰:往日所葬,竹杖尔。乃发冢剖棺,杖犹存焉。遂能医疗众病,鞭笞百鬼,至驱使社公。或在坐独自患怒,人问其故,曰:吾责鬼魅之犯法者尔。又尝坐客而使至宛市鲜,须臾还,乃饭。或一日之间,人见其在千里之外者数处焉。后失符,为鬼所杀出《后汉书》。道传云:汝南岁岁常有魅伪作太守章服,诣府门槌鼓者,郡中患之。时魅适来,而逢长房为谒府君,惶惧不得退,便前解衣,扣头乞活。长房呵之云:便於中庭正汝故形。即成老鳌,大如车轮,颈长一丈。长房付其一札以劫葛陂君,魅即扣头流涕,持札植於陂边,以颈绕之而死。后束海君来谒葛陂君,因淫其夫人,於是长房劫系之三年,而东海大旱。长房至海上,见其人请雨,乃谓之曰:束海君有罪,吾前系於葛陂。今出之,使作雨也。於是雨立霪。长房曾与人共行,见一书生黄巾被裘,无鞍骑马,下而扣头,长房曰:还他马,赦汝罪。问其故,长房曰:此狸也,盗社公马尔。长房又能缩地脉,数千里牵至前,宛然具足。昊均《续齐谐志》云:汝南桓!景从费长房学,长房谓曰:九月九日汝家当有灾,急令家人缝绛囊,盛茱萸系臂上,登高饮菊花酒,此祸乃消。景从其言,举家登山。夕还,见鸡犬一时暴死。今人九月九日登高,盖本是也。今建宁府有登高山存焉。《丹台录》云:壶公姓谢名元一。又兴化军有壶公山,昔有人遇壶公引至山顶,见官阙楼殿,曰:此壶中日月也。又有壶公庙存焉。一云蔡州悬壶观,即费长房旧隐,有悬壶树。信州灵阳观,亦云费长房竹杖化龙处,未知其故也。   华陀   华陀字元化,汉时沛国谯人。通数经,晓养性之术,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j时人以为仙,沛相陈珪举孝廉,太尉黄瑰辟,皆不就。精於方药,处剂不过数种,心识分铢,不假称量,针灸不过数处。若疾结於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割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汉洗,除去疾秽而缝合,付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问皆平复。广陵昊普、彭城樊阿,皆从他学,并依准他疗,多所全济。出《后汉书》。   青谷先生   青谷先生者,不知何许人也。常修行九息服气之道,后合炉火大丹,服之得道。   刘文饶   刘文饶者,弘农刘宽也。少好道,曾举汉方正,稍迁南阳太守,视民如子,怒不形颜,口不疾言,行阴德拯寒困,万民悦而附之如父母焉。后为司徒太尉。上赐酒,伏地睡,诏问,故乃答曰:臣任重责大,恒忧心如醉。旦使奴至市买菜,而奴盗用钱饮酒晏,乃还卧於合内,又不得菜。既醒,乃骂之为死狗。骂毕,即束带来入。恐奴从后自杀,所以虑之,不觉忽然睡尔,愿见哀恕宽。用心仁爱,触类如此矣。年七十三,一日一遇青谷先生降之於寝室,授其杖解法。去入太华山,行九息服气。及授以炉火丹方,修之道成。今在洞中作童初府帅上侯,主始学道者。出《真诰》注云:刘宽字文饶,弘农华阴人。父名崎,顺帝时为司徒。宽为人谨厚常行。有人失牛,乃就宽车中认之,宽无言,解驾牛与之,步归。顷有志者得牛而送还,惭惧,宽乃谢遣之。桓帝延禧八年为南阳太守,恒用蒲鞭。灵帝嘉平五年为太尉,尝於御座前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邪?宽仰答: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又尝有客来诣宽,宽遣奴市酒,迁久大醉而还。客骂为畜产。为辱孰甚,故吾惧其死耳。后封逮卿侯,六百户。中平二年亡,年六十六,赠车骑将军,时进谧曰昭讨侯。子松嗣。案此说复为同异,故详载之。   臣道一曰:刘文饶仕於汉朝,视民如子,盖道德之发越於外也。观其为政,怒不形颜,口不疾言,好行阴德,拯济寒困,真可为万世隐朝市而修仙者之标表。大抵积功累行,亦在兹也。《道德经》曰: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岂非刘文饶之谓乎。   赵威怕   赵威伯,东郡人也。少好道,受业於那邓张先生。晚在中岳,授玉佩金铛经於范丘林,乃是汉楼船将军卫行道妇也,学道得仙,遂授行抱日月之道,服九灵明镜之华。得道,来入华阳内,为保命丞。《河图》云…昊楚多有得见太平者,语人云:此语不虚,此验不久。其所存明镜,非世问常法。又善啸声,若冲风之击长林,众乌之群呜。时在天市坛上长啸呼风,须臾云翔其上,或冥雾四合,零雨其蒙。保命有四丞,威伯主仙籍,并记学道者,并暴雨水灵芝草。   乐长治   乐长治,东卿司命君乡里人也。仕汉桓帝,至中书侍郎。后师中岳李先生,受步七元法。修之得道,入华阳内为保命丞。   刘根   刘根,颖川人。能令见鬼,隐於嵩山。颖川太守杜新闻之,以为妖讹,召至郡。新谓根曰:君有何能,而常惑众。根曰:仆能令人见鬼。新百:今即试看,若无鬼,汝当见诛。於是根左顾而笑,须臾,新之亡父母悉反缚於伊前,鬼乃责曰:汝为人子,不能光益我,因何累及亡人?仍语新曰:可急谢过於刘先生。新乃泣涕扣头谢根。俄顷根与鬼俱不见,莫知所之。不日,新亦卒。或云:刘根常服枣核中仁,百邪疾不复干,后汉时人。皮日休与毛公泉诗云:刘根昔成道,兹坞四百年。毡毡被其体,号为绿毛仙。因思清泠汲,凿彼窄岭巅。五色既炼矣,一勺方铿然。既用文武火,俄穷雌雄篇。赤盥扑红雾,日华飞素烟。服之生羽翼,倏尔冲玄天。真隐尚有迩,厥祀将近千。我来讨灵胜,到此期终焉。滴若破窦争,藓深余梵圆。澄如玉髓洁,泛若金精鲜。颜色半带乳,气味全和铅。饮之融痞赛,濯之神俱挛。有时饭者触,倏忽风雷颠。素粳丝不短,越罂腹甚便。汲时月液动,担处水浆旋。大献大司谏,置之铃阁前。清如介洁性,涤此扫荡权。炙背野人兴,亦思侯伯怜。也知饮水苦,愿受一缺泉。《南岳总胜集》云:刘根先生修大洞帝乙之道,游宦四方,为政有德。晚归南岳之束峰,炼真朝斗,服气祭神而玄化。   刘伟道   中山刘伟道,汉时人。学仙在蟠冢山,积十二年。仙人试之,以石重十万斤,一白发击垂之,使伟道外其下。伟道心安体悦,了无忧怖,卧在其下。十二年仙人数试之,无所不至,遂赐神丹,白日升天。   夏馥   夏馥字子冷,陈留人也。少好道,常服木和云母。后入昊山,从赤须先生授炼魂法。又遇桐柏真人,授之黄水云浆法,行之得道。馥少时被公府辟召,悬辟书於桑树乃去,其高迈如此。道成,为明晨侍郎。《后汉》及《高士传》并云:陈留圉人,少为书生,桓帝时举直言不就。性质直,不同时党J为阅人所疾,陷於党锢之限。避难,剪须发变形,逃林滤山中,为人治作。后还家,杜门不出,不与人相见。党禁未解而亡。   范幼冲   范幼冲,辽西人也。曾为汉尚书郎,善解地理。受胎化易形之道,常旦旦存青白赤三气各如艇,从东方日下直入口中,抱之九十过,自饱便止。行之十年,身中自有三色之气,遂得神仙。此高元君太素内景法。《真诰》云:范监者即其人也,昔得为童初。监今在华阳中。   锺离简   锺离简,后汉人。为郎中,与弟权俱入华山三峰得道。后道备,白日升天。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一   封衡   封衡字君达,陇西人也。幼学道,通老庄学,勤访真诀。初服黄连五十年,后入乌兽山采药。又服木百余年,还乡里,如二十许人。闻有病死者,识与不识便以腰问竹管药与之,或下针,应手立愈。爱啬精气,不极视大言。凡图籍传记,无不习诵。复遇鲁女生,授还丹诀及五岳真形图,遂周游天下,故山官水神潜相迎伺,而凶鬼怪物元不窜避。人或疑之,以矢刃刺御,皆不能害。常驾一青牛,人莫知其名,因号青牛道士。魏武帝问养性大略,师曰: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勿过极,少勿过虚。去肥浓,节酸咸,臧思虑,损喜怒,除驰逐,慎房室,则几於道矣。故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以契造化之妙。有二侍者,一负书岌,一携药笋。有容成养气术十二卷、墨子隐形法一篇、灵宝卫生经一卷。笋有炼成水银霜、黄连屑等,在人问仅二百余年,后入元丘山不见。   王老   王老,不知其名,与鲁女生、封君达为友。访道游名山,於东岳之阳遇神仙乘白鹿,与侍女十许人自山中而下。知是神人,再拜以求长生之道。神仙曰:子知有安期君乎?一即我是也。子精诚动天,太上使我授汝度世之诀。《经》云: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是真道矣。言讫,升天而去。王老行之愈力,三年行及奔马,肌肤充泽,状若处子,能分形变化,坐在立亡。周游人间四海之内,时有见之者。   张皓   张皓字文明,汝南人。东汉安帝永初中,尝诏逸人为道士,皓年二十岁与选。一日,封衡召至,皓望风服膺,求启未悟。衡因观其心,遣涉于深渊,则遇绞鲸迫之,而貌不变。诱之以色,试之以财,而心不动。衡曰:可教也。於是付以《青要紫书金根上经》及神丹半两,从而戒之曰:勤则得之,替则失之,皓俯伏受命,遂入赤城山服丹行道。久之,耳能洞听,目能彻视。常有学道者来访,则或为白鹤,或为飞云,搏空游虚,隐没而莫之见。至魏明帝太和初登真。   王少道   王少道与同志李伯山,常以阴德密惠拯救於人,皆积世有道,至行所锺,累功积德,以至成仙。少道常谓人曰:功满三千,白日冲天。修善有余,坐降云车。弘道不已,自致不死。斯言信哉,昔太极真人一日八身展转得道,葛玄七世方证仙公之任。然积善之功,上济玄祖,下流后世,岂止一身长生而已。勉哉勤哉,吾匪虚言也。俱得神仙矣。《真诰》云:其童初府有王少道、范叔胜、李伯山,皆童府之标者。少道,汉时人王逐儿也。汉时山阳太守范叔胜,北地人也。魏文帝黄门郎李伯山,李仲父也。冲父汉时为白马令,行阴德,或积世有道,中行所锺。此二府仙人,皆一进再进得入此府耳。   路大安   真人姓路名光,又名大安,西蜀大宁军内黄县人也,后徙居婆州,乃汉路温舒九世孙。於顺帝汉安元年九月十五日子时诞生,神清骨秀,发疏眼青。袭世箕裘,博通经史。历三国鼎分,晋室肇造,科目不公,仕途艰进,乃自叹曰:仆幼赛滞,时运兴废,虽有济世之才,奈何时与命违,所谋弗就。功名之念顿息,遂舍家修道。游至河阳,假舍墨予,吏曰:不可宿驿中,有妖,傥或不信,必有祸害。真人曰:吾有神剑,能斩邪怪,不必多言。遂投宿。夜半风寒凛凛,暝目视之,庭隅妖气中有妇人悲告曰:真官乞赐救彼,此乃张氏古宅,向为寇劫掠杀妾张氏而埋此也,若得收葬,方遂往生。翌日掘之,果得连环白骨,遂葬之於高陵。真人因此坚心慕道,广求济生度死之术,寻访名山。於晋武帝太康五年甲辰岁五月五日,纵步姑射,忽於古桧下见一老叟,衣黄裘,踞石而坐。进揖之曰:先生何独在此?仰而长吁,久而不答。真人礼貌尤至。久之,老叟谓真人曰:久立我傍,果何求哉?观子禄气薄,道气重,异日名与年同事俱终矣。真人闻此语,如梦得觉,乃再拜告之:弟子所求者道也。叟曰:道.者杳杳冥冥,元形元像,何以求之?再拜告曰:道固难言,愿得济生度死之术以救世,可乎?叟曰:道者妙万物而为言,常应常静,不可声求,亦不容索,惟在留神恬淡,集性希夷,元气长存,外物不扰。然后行功布气,漱液炼神,可以超凡入圣。真人曰:今日得闻诲语,心如死灰,乞望先生明教一术,度人修己。叟曰:子可教矣。遂以六天如意大法经录,谓之曰:依此行持,济生度死,妙用难思,子宜秘之。叟就拂袖而去,追之莫及。复反顾,谓真人曰:修半纪相会。真人自是往华山仙掌峰修炼。至惠帝永熙二年十月十五日夜半,梦太上老君命右侍玉童赐玉钥匙十事,而参合前老叟法书。梦觉,神开意解,自此书符行功布气、治病驱邪,无不应验。至永康元年三月。秦地血雨降,妖星昼见,疫毒流行,民遭横夭。真人敬施符水,点混元灯,越三旬间方息。至永康二年正月,虎兕入城,民心摇动,莫能禁止。时王戎知相位,惠帝责之曰:卿任辅弼之重,何致此物搔我生灵?今降敕召人剿治。真人於戎,甥舅也。真人遂往揭榜,谓戎曰:某有术可禁此。戎见其甥言,遂奏帝,召入内,奏对乞与民除害,奉劫令任便行持。依混元法,摄召虎兕,自空飞至。帝愕然,真人呎水嘤之,化为蝇蟆,布气吞之,一城安静。帝喜,褒询之曰:子乃吾朝真天师也,与汉天师殊时同号,异世同功。赐以绿执朱服、青丝缅、碧玉环,及以金帛赠之。真人笑而不受,奏曰:助国救民,忍以财贿污身?遂居华山,以混元录传之丁义,以混元经传之郭璞,以混元法传之许旌阳,以混元针灸传之妙通朱仙。大安元年八月十二日,夜梦太上老君谓曰:年与名同,可以冲天,佐紫微北极大帝,职充司命真君。更宜每月三九日下降人问,察其功过,应有灾患急难,应声度之。梦觉身轻,倏忽飞举升天而去。其混元之法,今行於世焉。   王真   王真者,上党人也。年七十九乃学道,行胎息之术,断谷三十余年,容少而色美,行及走马,力兼数人。魏武帝闻之,召相见,似三十许人。意疑其诈,遂验问其乡里,皆异口同辞,多自兄童时见之者,真年已四百岁矣。武帝乃信其道,甚加钦礼焉。   陈长   陈长在纷屿山上,已六百余岁。纷屿山中人为架屋,每四时烹杀以祭之。长亦不饮食,颜色如六十岁人。诸奉事者每有疾病,即以器诣长,乞祭水饮之,皆愈。纷屿山上累世相承事之,莫知其所来及服食本末。贮屿在东海中,昊中周详者误到其上,留三年乃得还,具说之如此。纷屿其山地方圆千里,上有千余家,有五谷成熟,莫知其年纪,风俗与昊同。   王晖   道士王晖者,魏时人,白羊公子之弟子也。居华岳熊牢岭洞`真观,常种黄精於溪侧,则虎为之耕,豹为之耘。出入亦乘虎豹,具鞯辔,行鞭策,如人乘马元异。饵黄精、苍木,积有岁时。其后以道卫传王法冲,乃尸解而去。门人葬冠履於岩左,有黄云覆其上。尝着秘诀百余言以教人,而人莫能晓。其辞曰:黄帝升鼎湖,乘素入紫烟。明精阴不久,运往驰龙旋,枯悴林将凋,鲜鳞沉深渊。游仙腾霞观,喜作岁月绵。昼占勿龟兆,夕唱良有绿。中岳镇和气,般输共成篇。若能思得之,赐与金一鉼音骈。   昌季   昌季,不知何许人也。入山担柴,崖崩堕山下,尚有微气。其妇来见之,涕泣哀恸,仙人尹伊闻之,怆然谓妇曰:吾是仙人,能治汝夫。即以药赐之,并付其方,药尽未差,可随合作也。能长服之,令人成仙。妇以药治季即愈。季合药服之千日,忽然飞升。妇流涕追之,顾谓妇曰:道与世殊,卿善自爱敬。妇慨然复合药服之三年,便复飞去,至蓬莱山见季,季曰:知卿当来尔。   张玄宾   张玄宾者,定襄人也。魏武帝时曾举茂才,归乡里师事西河蓟公,受服木行洞房白元之事。后遇樊子明於少室山,授以遁变隐景之道。昔在天柱山中,今在华阳为理禁伯。理禁伯者,主诸水雨官也《真诰》云:理禁伯官,亦保命之监国也。玄宾善谈空,云:元者大有之宅,小有所以生焉,积小有以养小元,见大有以本大元。有有亦元元焉,元元亦有有焉。所以我目都不见物,物亦不见元。寄有以成元,寄元以得元。於是元则元宅也,太空亦宅元矣。我未生时,天下皆元元也。其所论端据如此,桐柏诸仙亦不能折也。自云昔曾诣蓬莱宋晨生。宋晨生者,蓬莱左仙翁也,与其论元,粗得大意。   臣道一曰:夫以元之一字论道,是诚得道之妙矣。《道德经》曰:元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徽。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又曰: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张玄宾必深得其旨,而略寓於言也。   王中伦   高唐县呜石山,高百余仞,人以物扣岩石,声甚清越。晋武帝太康中,逸士田宣隐於岩下,叶风霜月,常村石自娱。每见一人着白单衣,徘徊岩上,及晓方去。宣后令人击石,乃於岩中潜伺。果来,因遽执袂请之,自言:姓王字中伦,卫人,周宣王时入少室山学道。此来频适方山,去来经此,爱此石响,故辄留听。宣乃恳乞长生诀,遂留一石如雀卵遗之,云:可辟谷。初别,凌空百余步犹见,渐渐烟雾障之。宣得石含,辄百日不饥。   蓬球   蓬球字伯坚,北海人也。晋武帝大始中,入具丘西玉女山中伐木,忽觉异香。球迎风寻之,此山廓然自开,宫殿盘郁,楼台博敞。球入门窥之,见五株玉树。复稍前,有四仙女弹棋堂上。见球,俱惊起,谓曰:蓬君何故得来?球曰:寻香而至焉。言讫,复弹棋如初。有一小者,登楼弹琴,戏曰:元晖何为独升楼?球於树下立,饥以舌舐叶上垂露。俄有一女乘鹤而至,曰:玉华云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平按行诸仙室,可令速去。球惧出门,回头忽然不见。及还家,已是建中矣,旧居庐舍皆为墟墓。因复周游名山,访道不返。   鲍说   鲍说字太玄,陈留人也。少有密鉴,洞於幽玄,深心冥肆,人莫之知。一云为南海太守,得秘法悟真理,受真仙要诀於谌姆。按《洞天记》云:说及妹并是先身。七世祖李湛、张虑者,俱杜陵北乡人,同在渭桥为客舍居,积行阴德,好道希生,故福逮於说等。使易世变族,改氏更生,合为天伦。根冑虽异,德荫并同。说学明经术纬候,师左元放,受中部法及三皇五岳劾召之要,行之神验,能役使鬼神,封山制魔。晋元帝大兴元年,说暂往江束,於蒋山北道见一人,年可十六七许,好颜色。俱行数里,其人徐徐动足,说奔马不及,以渐而远。因问曰:相观行步必有道者。其人曰:吾仙人阴长生也,太上使赤城。君有心於道,故得见我尔。说即下马拜问寒温,未及有所陈,阴君曰:此地复十年当交兵流血。后苏峻之乱,果足十年。又云:君慕道久矣,吾当度尔。仙法:考得仙者,尸解为妙,上尸解用刀,下尸解用竹木,皆以神丹染笔,书太上太玄阴生符於刀刃左右,须臾便灭。所书者面目死於林上矣,其真身遁去,勿复还家,家人谓刀是其人也。用竹木如刀之法。阴君乃传说此道。又与说论晋室修短之期,皆演一为十为百?以表元帝。托云推步所知,不言见阴君所说。是阴君戒其然矣。《罗浮图志》云:稚川居罗浮时,说为南海太守,以道术见称。尝行部入海,遇风,饥甚,取白石煮食之。与稚川善,常往来山中,或语论达旦乃去。人见其来,门元车马,独双燕往还。或怪而问之,则双履也。《塘城集仙录》云:说以女妻葛洪。说后还丹阳,卒葬於石子冈。后遇苏峻乱,发棺元尸,但有大刀而已。贼欲取刀,问冢左右有兵马之声。顾之惊骇,中问其刀,输然有声,若雷震之音,众贼奔走。贼平之后,收刀别复葬之。《真诰》云:说为地下主者,带潜山真人。复五百年后,为昆丘持郎。《晋书》云:鲍说字太玄,东海人。年五岁语父母云:本是曲阳李家儿,九岁堕井死。其父母寻访得李氏,推问皆符验。觎学兼内外,明天文河洛书,后为南海太守。尝行部入海,遇风,饥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济。尝见仙人阴君授道诀,百余岁卒。   许迈   许迈字叔玄,小名映,丹阳句曲人也。世为冑族。冠冕相承。映总角好道,潜志幽契《真诰》云:清虚怀道,遐柄世外,故自改名远游。与王右军父子周旋,子猷乃修再三之敬。按手书授六甲阴阳符云:永昌元年二十三岁。则是永康元年庚申岁生也。而谱云永和四年秋绝边於临安西山,年四十八。此则元年辛酉为少一年,今以自记为正,绝迩时年四十九矣。娶昊郡孙宠字彦达女,即骠骑秀之孙。曾从郭璞筮卦,遇大壮之大有上六爻发,璞谓映曰:君元吉自天,宜学轻举之道。初,鲍说授以中部之法及三皇内文。一旦辞家,往而不返,束入临安悬溜山中,散发去累,改名远游。服木黄精,渐得其益,注心希微,日夜元问。数年之中,密感玄虚太一真人定录茅君降授上法,遂善於胎息内观,步斗隐逸。每一感通,将超越云汉。后移临安赤城,遇王世龙、赵道玄、傅太初,映因师世龙,受解束反行之道,服玉液朝脑精。三年之中,面有童颜。临映得道,三官都禁,遣典柄侯周纺、主非使者严白虎出丹简罪簿,各执一通诘映诸愆,如其元答,便当执也。赖得龚幼节、李开林相助。映甚怖惧,强长笑叱诧而答曰:大道无亲,惟善是与;天地无私,随德乃矜。是以版泉流血,无遗龙髯之举三苗;丹野涿鹿,绛草岂妨大圣灵化、高通上达邪?吾七世祖许子阿者,积仁蕴德,阴加乌兽,遇凶荒疫疠之年,百遗一口,子阿散财拯救,自营方药,已死之命,悬於子阿手,得济者四百八人。德坠我等,应得仙者五人,皆录字青宫,岂是尔辈可以豫乎?《真诰》云:长史七世祖肇字子阿,有赈惠之功。今检谱,七世祖名敬字呜卿,后安帝时为光禄,顺帝永建元年拜司徒。名字与《真诰》不同,未详所以舛异。安帝永初二年大饥,斗米二千文,人相食。若所救活四百八人,必应在此时也。应助《汉官议》载崔瑷表云:许敬年且百岁,犹居相位。如此非惟阴德流后胤,敬自阳功着世,所以年永身安,位至台鼎。子训孙相,并为三公。先来过江,奕世丕丞,遂至神仙。言毕,会司命君遣听候李遵握铃而至,纺等笑而走,即得度世束宫,为地仙中品。映第五弟穆,亦同时得道。《晋书》列传云:许迈字叔玄,丹阳句容人。家世仕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时父尚存,未忍遗亲。谓余杭悬溜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磨通五岳,於是立精舍於悬溜。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遂遍游名山,采药於桐庐县之常山。饵木涉三年,欲断谷。以此山近人,不得专一,四面藩之。好道之徒欲相见者,莫得也。常服气,一气千余息。后移入临安西山,乃改名玄,字远游,与妇书告别。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玄遗羲之书云:自山阴南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玄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之羽化。   许穆   许穆字思玄,一名谧。祖尚,父副。穆少知名,晋简文在藩,为世表之交。起家为太学博士;累迁,位散骑常侍、护军长史。虽居蝉冕,心慕道德。以第四兄远游嘉逐不返,遂表辞荣,太宗不夺其志。穆乃宅於茅山,与杨羲褊该灵奥,天降玉札,授为上清真人。年七十二解驾遗世《真诰》云:穆儒雅情素,博学有才章。简文皇帝久垂俗表之顾,与时贤多所俦结。少仕郡主簿功曹史。王导、蔡谟临川辟从事,不赴。选补太学博士,出为余姚令。入为尚书郎、郡中正护军长史、给事中、散骑常侍。外混俗务,而内修真学,密受教记,遵行上道。挺分所得,乃为上清真人,爵登侯伯,位偏卿司,治仙佐治,助圣牧民。孝武太康元年去世,年七十一。妻同郡陶威女,名科斗,兴宁中亡,亦入易迁中受学。梁高祖为於山别立祠真馆。长史本宅,天监十三年立为宗阳观,今之紫阳观是也。宅南一井,即长史所穿。南一塘,郭四朝筑以壅柳谷,日公泉。《茅山记》云:小茅山北有一山,名雷平山。山西北有上清真人许长史宅,今为观。观前有真人灵坛。   扈谦   扈谦,魏郡人也。性纵诞,不耻恶衣食,好饮酒,不择精庞。常吟曰:风从牖中入,酒在杯中摇。手握四十九,灵光在上照。巍峨蘗曹下,独向冥理笑。又曰:进不登龙门,退不求名位。无以消白日,常作巍峨醉。精於易占,常在建康后巷许新妇店前筮,一卦一百钱,日限钱五百止,次卦千钱不为也。谦母住尚方门外路西,谦日送钱三百供养母。余钱二百,谦以饮酒,乞与贫寒。晋海西公旦出,见赤蛇蟠於御状,俄尔失蛇。韶谦筮卦易林,曰:晋室有盘石之固,陛下有出官之象。海西曰:可消伏否?谦曰:后年应有大将北征失利,以三万人逆之於寿春北,此灾可消。明年秋,桓温北讨败绩,咎豫州刺史袁真不为后援,诛真。还镇石头,废海西,立简文。温妾产息玄至艰难,谦筮曰:公第西北六问马厂坏,竟便差。是男儿,声气雄烈,当震动四海。温赐谦钱三十万,谦云:谦用筮钱,常患不尽,且无容钱处,请还公库。温不听。许氏以空柜借谦贮钱,俄而夫人复送钱三十万。谦从得温钱后,日筮三卦以供养母,以温钱饮酒,求能酣客,不问识与不识,群聚极饮。客随谦者众,许氏常以贤人礼待谦,不计求酒之多少。.谦后断,不复诣许氏。访觅经年,忽於谯沟遇谦,曰:家中欲得柜用,先生幸还家中,取去先所寄钱。谦笑曰:三年所饮数千斗,唯四十日才足相补,止余一百半许有耳,大夫不复足顾矣。吾以爪刻壁记之,写等便知也。许氏试依其言算之,不差一文。后谦母夜亡,谦旦还,云:因绿尽矣。安葬而去,不知所之。数日,许氏家人於落星路边见谦外地,始谓其醉,捉手牵引,唯空衣无尸。   臣道一曰:扈谦以孝养母,不干名利。内修至道,外混光尘。每筮一卦百钱,日限钱五百止。多以奉母,少以自赡,次卦则须千钱不为。非廉而不剧者,宁得至此。《道德经》曰: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始,可以长久。扈谦诚熟究此道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二   杜炳   杜炳字叔恭,吴国钱塘人也。年十八岁,与时辈戏北郭,有父老召禺曰:此童子有不凡之相,惜吾已老,不及见之。禺早孤,事后母至孝,名闻乡郡。三辟命仕,不就。叹曰:方当人鬼淆乱,非正一之气元以镇之。於是师余杭陈文子,受治为正一弟子。救治有效,百姓咸附焉。从夜中有神人降云:我张镇南也,汝应传吾道法,故来相授诸秘要,方典阳平治。禺每入静烧香,能见百姓三五世祸福,说之了然,章书符水应手即验,远近道俗归化如云。十年之内,操米户数万。晋太傅谢安时为昊兴太守,见黄白光,以问禺,禺曰:君先世有阴德於物,庆流后嗣,君当位极人臣。尚书令陆纳世世临终而并患浸淫瘫,纳时年始出三十,忽得奏章云:令君大息得过。授纳灵飞散方,纳服之,云年可七十九。司马桓温北伐,问以捷不,炳曰:公明年三月专征,当挫其锋。温至枋头,石门不开,水涸粮尽,为鲜卑所摄,谓弟子桃叶云:恨不从杜先生之言,遂致此败。符坚未至寿春,车骑将军谢玄领兵伐坚,问以胜负,炳曰:我不可往,往必无功;彼不可来,来必覆败,是将军效命之秋也。坚果败散。卢炼自称先生,常从弟子三百余人。禺以白桓温:炼乃协束治老木之精,街惑百姓。比当逼突宫阙,然后乃死耳。晋简文帝咸安中,炼夜半男女数百人,直入宫称海西复位。一时官军诛剿,温方叹服。后桓冲欲引禺息该为从事,禺辞曰:吾儿孙并短命,不欲令进仕,至玄孙方得吾福尔。炳曰:吾去世后,当有假吾法以破大道者,亦是小驱除也,与黄巾相似,少时消灭。素书此言,函封付妻冯氏,若有灾异,可开示子侄,勤修德自守。安帝隆安中,琅琊孙泰以妖惑陷咎及祸延者众,禺忽弥日聚集,纵乐无厌,使书吏崇桃生市凶具,令家人作衣袅,云:吾至三月二十六日日中当行。体寻小恶,至期於寝,不觉尸柔气绝,诸道民弟子为立碑,谧日明师。   朱库   朱库者,不知何许人也。久服石春辟谷符水,不饥不渴,强壮不老。库忽云:应得仙,克日发。与亲旧别云:当有迎者。单衣白靴。须臾有两黄鹤下中庭,库便度世。中庭仍有三黄鹤相随,飞向束郭外,三黄衣道土拥手束行,因乡人附书与家人。家人看尸,惟有空壳。   姜伯真   姜伯真者,不知何许人也。少好道,在猛山采药,忽值仙人史伯真。平立日中,背后观之,其心不正,仙人曰:勤学之至,而不知心之不正为失。因教之服石脑。石脑色班柔软,形如小石,处所皆有。久服身热而不渴,后遂得仙。繁阳子服之,亦得道。   王霸   王霸,梁时人。在福州三山怡山飞升,今仲虚宫是也,有皂角树犹存。霸尝以金板凿丹诀埋於山后,有掘得之人亦得道。其诀曰:金是砂精,牙是铅脚,但了宗枝,用即不错。一周既济,开户方得,红紫射人,光泽夺目。研如粉腻,粒若胡麻。日服其一,不可妄加。骨换金质,容改童华。如欲点制,一粒之功,乾汞十两,立成马牙。后蔡君谟留题云:真人玉骨轻,御气升瑶台,俯首视下方,万落腥尘埃。香火久寂寞,山川空徘徊。旧树络青蔓,虚坟生紫苔。宴坐白昼永,长吟清风来。飞花乱棋子,游蜂依酒杯。嘉月多醉饮,上客诚珍才。神仙那可冀,金鼎何时开。   元藏几   隋处士元藏几,为海使判官,遇风船坏,破木载至洲岛,人曰:此乃沧洲,去国数万里。洲方千里,花木常如三二月,人多不死。产分蒂瓜,长二尺,碧枣丹栗,皆大如梨。池中有四足鱼,金莲花妇人采为首饰,日不戴金莲花,不得在仙家。藏几忽思中国,洲人制凌风蚵送之,激水如箭,旬日达东莱。问其国,乃唐。自大业至贞元,二百年矣。   王饮   进士王截,渔经腊史之士也。孜孜屹屹,穷古人之所未穷,得先儒之所未得,着《炙毂子》三十卷,六经得失,史册差谬,未有不针其膏而药其肓者。所有二种之篇,释喻之说,则古人高识洞鉴之士有所不逮焉。嗜酒自娱,不拘於俗,酣畅之外,必切磋义府,研窍词枢,亦犹刘阑之诟诮古人矣。然其咀吸风露,呼嚼岚霞,因而成疹,积年苦玲,而莫能愈。游燕中,道逢樱杖棕笠者,鹤貌高古,异诸其侪,名日希道。笑谓之曰:少年有三惑之累耶?何苦瘠若斯。截语其故,希道曰:予有炉鼎之功,何疾不除也。瓤委质以师之,斋於漳水之滨,三日而授其诀曰:木精天魂,金液地魄,坎离运行,宽猛无成,金木有数,秦晋合宜。近效六旬,远期三载尔。歌曰:魄微入魂牝牡结,阳陶阴滋神鬼灭。千歌万赞皆未次,古往今来抛日月。受而制焉,饵之,周星疹且廖矣。乃隐晦自处,佯狂混时,年八十,陪於彭山道中,识者痉之。未几又在成都市,常寓止乐温县,时挚兽结尾为害尤甚,瓤醉宿草莽,露身林野,无所惮焉,斯亦蝉蜕之流也。   李鉴   李荃号达观子,居少室山,好神仙之道。常历名山,博采方术。至嵩山虎口岩,得黄帝阴符本经素书,朱漆玉缄以玉匣,题曰大魏太平真君二年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谦之藏诸名山,用传同好?其本糜烂,荃抄读数千遍,竟不晓其义理。因入秦,至骊山下逢一老姥,髦髻当顶,余发半垂,弊衣扶杖,状貌甚异。路傍见遗火烧树,因自言曰:火生於木,祸发必克。荃惊而问之曰:此黄帝阴符,老姥何得而言之?姥曰:吾受此经已三元六周甲子矣,少年从何而得之?荃稽首再拜,具告所得。姥曰:少年颜骨贯於生门,命门齐於日角,血脑未臧,心影不偏,德贤而好法,神勇而乐智,真吾弟子也。然四十五当有大息。因出丹书符一道,贯於杖端,令荃跪而受之。姥於是坐於石上,与荃说阴符之义曰:阴符凡三百言,一百言演道,一百言演法,一百言演术。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国安民之法,下有强兵战胜之术。皆内出心机,外合人事。观其精微,黄庭八景不足以为玄;察其至要,经传子史不足以为文;任其巧智,孙昊韩白不足以为奇。非有道之士,不可使闻之。故至人用之得其道,贤人用之得其法,正人用人得其术,识分不同也。如传同好,必清斋而授之,有本者为师,无本者为弟子也。不得以富贵为重,贫贱为轻。违者夺纪二十。本命日诵七遍,益心机,加年寿。每年七月七日写一本,藏於名山石岩中,得加算。久之,姥曰:日已哺矣,吾有麦饭,相与为食。袖中出一瓢,令荃谷中取水。既满矣,瓢忽重百余斤,力不能制,而沉於泉。及还,已失姥所在,但留麦饭数升而已。荃食之,自此绝粒。唐玄宗开元中,为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荃有将略,作太白阴经十卷,又着中台志十卷。时为李林甫所排,位不显。竟入名山访道,后不知所之也。   王可交   王可交,苏州昆山人也。本农亩之夫,素不知道。年数岁,眼有五色光起,夜则愈甚,冥室之中,可以鉴物。或人谓其所亲曰:此疾也,光尽则丧其目矣。父母愚,召庸医以炙之,光乃绝。唐懿宗咸通十年十一月,可交自市还家,於河边见大舫一艘,络其金彩,饰以珠翠,张乐而游。可交立而观之,舫议於岸,中有一青童引之登舫。见十余人峨冠羽服,衣文班驳,云霞山水之状。各执乐器,一人唱言曰:三三叔欲与汝相见。亦不知何许人也。傍一人言曰:好仙骨,为火所损,未可与酒,但不食十年方可得道尔。以栗子一枚与之,令食。可交食一半,留一半在手中,遂奏乐饮酒。童子复引之上岸,忽如梦中。足才及地,已坠於天台山瀑布之岩下。顷刻之中,水陆千里。台州刺史袁从疑其诈妄,移牒验其乡里,自失可交之日洎到天台之时,已三十日矣。可交自此不食,颜状鲜莹。袁以羽褐授之,使居紫极官。越州廉察御史大夫王讽奏曰:姑以神游天上之箫韶一曲。俄如梦觉,人问之甲子三旬,虽云十载为期,终恐一朝飞去。诏曰:神仙之边具载,缣细灵异可称。忽详听鉴,既升凡骨,昆在名山,今古不殊,蓬瀛何远。委本道切加安期先生栖隐。於是任其游息,数年犹在江表问。   陈简   陈简,婆州金华县小吏也。早入县,未启关,踌躇以候。忽逢一道流,其行甚急。简不觉随之,行三五里,忽及一宫观,殿宇森耸,傍有大山。道流引之至一室内,有几案笔墨之属,以黄素书一卷、纸十余幅授之,曰:以汝有书性,为我书之。发标视之,皆古篆文。素不识篆字,亦未尝攻学,心甚难之。道流已去,无可推逊。试按本书之,甚易,半日已毕。道流以一杯汤与之,曰:此金华神液,不可妄得,饮之者寿不可限,味甚甘美。因劳谢而遣之曰:世难即复来,此金华洞天也。出门,恍如梦觉,已三日矣。还家习篆书,道劲异常,而不复饮食。太守鲜梓方将受录,颇异其事,以为神仙嘉应,判县状曰:方得秘录,有此嘉祥。既彰悟道之阶,允协登真之兆。简寻复入金华山去,后不知其所终。   卢钧   相国卢钧,进士射策,为尚书郎,以疾求出为均州刺史。到郡,疾稍加,羸瘠而不耐见人。常於郡后山斋养性独处,左右接侍亦皆远去,非公召莫敢前也。忽有一人衣饰故弊,迹垣而入,公请之,云:姓王。问其所自,云:山中来。公笑而谓之曰:即王山人也。公曰:此来何以相教?曰:公之高贵,位极人臣,而寿不永。灾运方染,由是为沉绵之疾,故来相救尔。山斋无水,公欲呼人取扬茶之属,王止之,以腰巾蘸於井中,解丹一粒,裂腰巾之水,以丹与之。因约曰:此后五日疾当康愈倍常。复三年,当有大吃,劝立阴功,救人悯物为意,此时当再来相会,在夏之初也。自是卢公疾愈,旬日平复。明年解印还京,署盐铁判官。夏四月,於务本束门道左忽见山人寻至卢宅,会而言曰:君今年第二限终,为灾极重,以君在郡去年雪冤狱活三人之命,灾已息矣。只此月内三五日小不康,已困,无忧也。翌日,山人令使二仆持钱十千於狗脊坡分施贫病而已。而后复去,云:二十三年五月五日午时,可令一道士於万山顶候。此时君节制汉上,当有丹华相授,勿愆期也。自是卢公历任清显,便蕃贵盛,而后出镇汉南之明年,已二十三年矣。及期,命道士牛知微五月五日午时登万山之顶,山人在焉,以金丹二粒使知微吞之,谓曰:子有道气而无阴功,未契仙品,更宜勤修也,以金丹十粒授与卢公,曰:当享上寿,无息修炼,世限既毕,伫还蓬宫矣。与知微揖别,忽不复见。其后知微年八十余,状貌常如三十许。卢公年方九十,耳目聪明,气力不衰。既终之后,异香盈室。   王子芝   王子芝字仙苗,自云河南维山人。常游京洛问,耆老云:五十年来见之,状貌常如四十许,莫知其甲子也。好养气,而嗜酒。故蒲帅琅琊公重盈作镇之初年,子芝癣宇紫极官,公令待之甚厚。又闻其嗜酒,日以二磕饷之。子芝因出,.遇一樵者,荷檐於宫门,貌非常也,意甚异焉。因市其薪,厚偿厥价。樵者得金,亦不让而去。子芝令人蹑其后以阀之,樵者径趋酒肆,尽饮酒以归。他日复来,谓子芝曰:是酒佳则佳矣,然殊不及解县石氏之酝也。予适自彼来,恨向者无倡,不果尽於斟酌。子芝因降阶执手,与之拥炉,祈於樵者曰:石氏芳嘐可致不?樵者许之,因丹笔书符一,置於火上。烟未绝,有小坚立侍,樵者命之曰:尔领尊师之仆挈此二磕,径往石家取酒,吾待以尊师一醉。时既昏夜,门已肩禁,小坚谓子芝仆曰:可闭目。因搭其头,人与酒壶皆出自门隙。已及解县,买酒而还。因与子芝共倾焉,其甘醇郁洌,非世所俦。中宵,樵者谓子芝曰:子已醉矣,予召一客坐子旁,可乎?子芝曰:可。樵者复书朱符致火上,瞬息闻异香满室,有一人貌堂堂,美须眉,紫袍,秉简揖坐,於是共饮。良久,樵者烧一铁筋以暖紫衣者曰:子可去。时束方明矣,遂各起别。樵者因谓子芝曰:识向来人不?少顷可造河‘读庙睹之。子芝送樵者讫,因过庙所睹夜来共饮者,乃神耳,铁筋之验宛然。其后子芝再遇樵仙,别传修炼之诀,遂为地仙。   王廓   布衣王廓,唐懿宗咸通中自刻渚随船将过洞庭,风甚,泊舟君山下,与数人沿岸寻山径,登山而行。忽闻酒香,问诸同行,皆曰:无。良久香愈甚,路侧崖间见有洞穴,廓心疑焉,遂入穴中。行十许步,平石上有洼穴,中有酒,掬而饮之,味极醇美。饮可半斗余,陶然如醉。坐歇洼穴之侧,稍醒乃归舟中,话於同倡。众人争往求之,无复所见。自此充悦无疾,渐厌五谷,乃入名山学道去。后看仙书云:君山有天酒,饮之升仙。廓之所遇者,乃此酒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三   葛仙公   仙公姓葛名玄,字孝先。家本琅琊,世传簪组高祖卢为汉骠骑大将军,封下那侯。后让国,与弟文托遂南游江左,逍遥丘壑。适丹阳句容,见其山水秀丽,风俗淳厚,探合雅意。偶会仲弟孙来为别驾,一日参侍而言曰:吾从祖既为泰伯,而劣孙可为仲雍之后乎。因是同居焉。仙公祖矩,仕汉为黄门侍郎。.父孝儒,历大鸿胪,登尚书。其先裔出葛天氏,食封于葛,遂以国为姓。世载忠德,历代诸侯也。仙公本大罗真人下降,以后汉桓帝延禧七年甲辰岁四月八日诞世。仙公父素奉道法,即遣使资香华钱诣本里玄静观,求香水浴兄。时有自然道士支道纪,莫知其所由来,闻尚书得男,乃欣然与来使曰:吾昨宵梦见通玄真人从大罗天下降,与吾言:昔别已经劫,子将忘我耶?予作礼称:弟子愿得无上正真道眼。汝归,悉告尚书,明日当往贺君生奇男。使者归,以实闻。越一日,道纪果来贺,尚书告曰:始有此子,图为宗嗣计,式副愿望。道纪求兄看,母有难色。父令抱儿出,道纪见儿,不觉起敬。尚书惊问,道纪曰:吉之先见,敢以为贺。此儿有紫气覆之,状如宝盖,神光流转焕耀,当为神仙,非世问常儿比。尚书曰:仙圣寥邈,变化茫昧,深不可测。愿得寿考,以为宗嗣,足矣。道纪曰:聪明智慧,暂经人世,九天称庆,七祖同欢,生者被福,死者登天。道纪遂念真人宿世之功,因作礼十方仙圣,永保元吉。礼竟,为仙公作赞,其辞曰:身虽轮圣化,魂神无暂灭。宿福积重绿,昔愿非今日。大罗真人降,仙圣含真出。天龙漱香花,惧我炼胎质。微言将谁信,灵期玄佑毕。道心超不二,混成表元一。独悟本元想,放朗大乘逸。颂毕,道纪长揖而出,倏然不见。仙公年八岁失估恃,已能好学自立。生而颖秀,英姿振发,天才超质,性识明茂。至十三,通古今,凡经传子史,靡不该览。有父手泽履迩,必仰天号泣,飞乌为之凄呜。怅然曰:山川不改色,严父已归空。天下有长生不死之道,何不修之。因遁迩灵岳,遐求异人。常好弹琴,诵庄老,安闲澹泊,内足无求。年十五六,名振江左。时贤欲辟为缘,仙公曰:蔬食被褐,枕石漱流,吾所乐也。岂能以此而易彼哉?乃衣道家服,入天台赤城上虞山,精思念道。所愿有得,遂遇真人左元放,授以九丹金液仙经,炼黑保形之卫,治病劾鬼秘法,三元真一妙经。行持三年,广积功效。灵帝光和二年正月朔,感太上老君劫太极真人徐来勒等同降于天台山,老君乘八景玉舆,从官千万,正一真人侍焉。老君自号太上玄一真人、真定光为洞经高玄法师,命侍经仙郎王思真披九光玉组,出《洞玄大洞灵宝经》,凡三十六部,以授仙人葛玄,及上清斋法二等,并三录七品斋法。三录者,日金录斋,谓保镇国祚;日玉录斋,保佑后妃公侯贵族;日黄录斋,拔度九玄七祖,永辞长夜之苦。七品者,日明真斋,超度幽爽,解诸冤对也;曰自然斋,普为众生请福谢罪,学仙修行之法也;曰三元斋,自谢犯戒之罪,解考於三官也。日八节斋,谢玄祖及己身之罪,灭黑簿之法也;曰洞神斋,以精简为上,求仙保国之法也;日持教斋,以清素为贵,救疾禳灾之法也;日涂炭斋,以苦节为功,悔过请福之法也。并劝戒法轮经四十五卷,无量通玄转神入定等经,以授仙公,俾行教於世。曰:子应常思虚元真人高上大法王大千世界号曰老子,是玄中大法师焉。又示以天府所定世人罪福篇目曰感应篇。又曰:功满三千,白日升□天。修善有余,坐降云车。弘道不已,自致不死。仙公稽首礼谢,今天台山桐柏观有法轮院,三真降经之处。及仙公役鬼所筑受诰坛存焉。仙公年十八九岁,仙道渐成,乃遨游山海,倏忽去来,遂束入括苍,省侍其叔。叔讳弥,字孝公,时授业横经,四方英才,肩摩袂接,立讲堂於其居。仙公归拜之,弥劳问翱翔之意,曰:予尝念子幽窈,与人事疏阔,仰盼青云,俯临沧海,险阻艰难,备尝之矣,古人所惮,子能为之。今天下文明,三国求士,子才博卫奇,必是出也。仙公告曰:玄禀性愚钝,不通世用,负辜先绪,谢干禄之客,辞负鼎之士,尝绝志岩穴,栖心姻霞,流浪山水,以此为乐。庶期与涓子为交,赤松结友。惟叔父远弘道艺,讲论五经,沬泗之风翕然复振,诗雅之道盛於今日。三国隆平,必尚无为之化,如玄旷远,固谢时荣。愿叔父策名委质,亮天熙载,垂裕后昆。弥答曰:子□绝类离伦,超凡入圣,吾所不及。当勤卫生之经,思慎终之语,然后鼎湖之举何足为难。仙公辞谢而去。复周旋於括苍、南岳、罗浮诸山,以卜修炼金丹之地。遂迤逦经由玉笋,诣合皂,乃登束嗽高峰之上而望焉。曰:形合色皂,土良水清,此真仙之住宅,吾金丹之地得之矣。然丹成之后,必须广积阴功,超度群品,庶几三天书名,九霄列职,无愧於心矣。乃慨念汉家倾覆,三国战争,旱潦凶荒,兵伤俘死,不可纪极。穷魂滞魄,沉沦恶趣,难出轮回。於是删集灵宝经诰,撰成祭炼大法,生天宝录灵符秘诀等,奏闻天帝,建立法坛。每於三元八节吉日良宵,普召十方诸大地狱穷魂滞魄来诣坛前,俱受祭炼,只承符录,各遂超生。行持之后,屡有感格。时当甲午岁下元令节之夕,正值祭炼之时,有一鬼王,形长五丈,身衣腓袍,稽首再拜,前进而言曰:某为下鬼,统管穷魂,动经累劫,沉沦恶道,无有出期。每蒙真仙普设法筵,祭拔魂爽,给赐符录,济度幽冥,数百万众俱获超生。我等悉沾善利,同听法音。感德难言,径来朝谢。且闻玄天北帝劫示诸狱鬼魂云:葛真人祭炼年深,功积玉书,名标金简。五年之后,宜三天降诏,锡命同颁上列天曹矣。言讫,辞谢而退。於是仙公以祭炼经法宝线符文诀目等,付合皂宗坛及冲虚坛,流传后学,广度沉沦。仙公再念群生得遂人身,生於乐国,恣情纵欲,不修正道。罪愆既积,业报难酬。惟灵宝三乘秘典,可以开导众生,忏悔罪尤,拔济苦爽,俾悟正真。遂总括上清、灵宝诸部真经,撮其枢要,集为《慈悲道场九幽大忏法》一部十卷,流传天下善信男女。或有宅舍生灾,眷亲亡殁,广建道场,严陈真像,礼诵九幽大忏,当得见存获庆,过去超生,宿业新愆,尽皆消灭。寒庭罢对,苦爽沾恩。此忏法流传四海,惠利无边。仙公佩受上清、灵宝诸部真经,精心研诵。复於洞神、太清部内,增广道德,注释撰成经序,冠於篇首。仍品题清今经云:吾得真道,曾诵此经万遍,吾昔受之於束华帝君,束华帝君受之於金阙帝君,金阙帝君受之於西王母,皆口口相传,不记文字。吾今於世书而录之。则此经流传,实自仙公始。昔仙公遇真师,授以分形万化之术,灵感应变之法,能坐薪纵火而衣冠不焦,酣饮卧泉而身体不湿。途次遇亲朋,辄邀止,折草刺树汁,以杯盛之,流通如泉,杯满即止。劝客饮,皆旨酒也。取瓦砾草木之实,劝客曰:此乃般核。食之,皆脯枣也。尝有客从仙公泛舟,见箱中有十数符,客曰:此符之验,可得见不?仙蒲即取一符投水中,逐水而下,仙公曰:何如?客曰:常人投之亦尔。仙公复取一符,投水中,逆水而上,仙公曰:何如?客曰:异矣。仙公复取一符投之,符即不上不下,须臾上符下,下符上,会於中流,三符聚而止。良久而收之。又於水滨见斋大鱼者,谓鱼主曰:欲假此鱼到河伯。鱼主曰:此已死矣。曰:亦可以丹书纸内口中,投於水,则跃然而去。尝有客来谒,既坐,有继至者复见仙公迎与俱入,而座上仙公自与客谈笑不动。时苦寒,谓客曰:居贫不能设炉以致暖,试作火以待诸君。於是口中吐气,火赫然而出,须臾屋中火满。又盛暑中卧次,使人傅粉腹上,谓客曰:苦热,不能作他戏。乃以腹徐徐上摩,屋梁而粉着梁上。又与客对食,因言神变之事。客曰:食毕当作一奇戏。食未已,仙公曰:诸君得无欲速见乎。即吐口中饭,尽成飞蜂满室,或集客身,莫不震悚,但不螫人。良久,张口,蜂却飞入为饭,复食之。复指林使行,指虾蟆及诸虫使飞,燕雀龟之属使舞,应节如人也。复以冬为客设生瓜枣,夏致冰雪。又以数十钱使人散投井中,仙公以一器於井上呼钱出,於是钱一一飞从井出,皆何所投也。又为客设酒,无人传之,杯自至前,如或不尽,杯不去也。又仙公尝行遇一神庙,凡过者离百步下车,否则有警。庙傍有大树数十株,上有数禽,人畏莫犯。仙公乘车直趋,俄然大风骤起,尘埃障天,从者惊怖,仙公怒曰:小邪敢尔。举手指风,风即止。以一符令人投庙中,禽乌皆坠死,庙屋自焚。仙公过武康,见一人家病作,命巫祀妖邪。其邪附巫者,令仙公饮。仙公不饮,而精邪出语不逊,仙公厉声叱曰:奸鬼敢尔。敕社伯拽精人头付柱鞭背,但闻鞭声,出血流地。精人怖谢曰:作犯真人,愿乞赦原。仙公曰:汝是何等邪精,速自首。告曰:是后山鬼。仙公曰:赦汝罪,要病者愈,限三日为期,否则痛治无赦。仙公尝过华阴,见一士人溺於蛇精之家,仙翁化作一田夫,驱黄犊而耕。因说士人曰:汝陷身於非地,此妇人乃蛇精也,前后啖食生人不计其数。引士人看古井中,皆是白骨盈积。遂教士人密窥之,即望束而走,吾当救护。士人如其言窥之,果蛇精也。张牙弩目,在网帐中,附一小蛇兄在身傍。仙公诛而斩之,即有无数小蛇来救援,仙公尽数诛戮毕,以一符与士人服,即吐出蚯蚓虾蟆之类,遂得全生。昔仙公感太上老君授以霹雳火府雷法,策役雷神,诛伐不道。昊赤乌二年正月一日,仙公登劳盛山,精思念道。是时日中,感太上授以千真科戒,乃与众真演说,劝戒未悟,流传於世。仙公又尝在荆门军紫盖山修炼,值天寒大冻,仙公铣足,衣衫蓝缕。时有屈家二女窥见,怜其忍冷,夤夜促成双履,次日欲献之,往炼丹之所,仙公已去,但存炉灰尚温。二女拨灰而得丹一粒,姊妹分而服之,自后神气冲冲,不饥不渴,惟慕清静。后隐去,时人谓得仙矣见司马子微《马仙观记》。仙公与天师相为表裹,遗踪逸边,亦多在蜀中。历世寥邈,时人无能知者,难以备举。仙公尝在吁江麻姑山小有洞天修炼,凿五井以应五行,上应五星。至今其泉消息盈虚,以一至五,周而复始,若有度数其井在麻姑案山前。是时,昊主以宾礼待遇仙公,一日与仙公坐危楼,遥望道问人奉土神梼雨,吴主曰:百姓思雨,宁可得乎?仙公曰:可。即书符,令人焚社中。顷刻天地晦冥,风雷骤起,谢雨立至,大苏苗稼。仙公尝从昊主船行至三江口,阻风,船多漂没,仙公船亦不知所在。昊主叹曰:葛仙公有道,何不能免此。遣使求之,瑜宿忽见仙公水上步来。既至,尚有酒态。乃谢曰:昨伍子胥强邀留饮,淹屈陛下于此。上听然曰:先生常为神灵所延,道德所至尔。一日游会稽问,逍遥自适。有会稽贾人自海中还,过一神庙,忽睹庙吏延贾人曰:欲寄一笺与会稽山葛仙公。即以书函掷贾人船中,函盖如钉,拔之不动。及还会稽白仙公,仙公接书函,即自发。乃束华小童君书,题日太极左宫仙公合下。字皆科斗古文,人因见其书,乃知仙公名在天阙久矣。昊主一日请仙公升殿,焚香清斋。弟子张泰、孔龙、郑思远等侍侧焉。昊主曰:朕以暗昧,未达玄旨,好闻神仙之说,愿师指教秘典斋直及修真之捷径。道经之品,何者为先?符图秘要,何者为妙?开发未悟,以副愿望。仙公避席曰:既蒙圣主特赐垂问,敢有所隐。但非国君所笃好,若万机之余,能静心守一,其则不远矣。夫神仙之道微妙,各载丹经。学道修仙,先修戒行,方见渐阶。道行既立,乃可服食灵药,导引元气,咽纳太和,呼吸阴阳,固炼内丹,可以为地仙。入火不灼,入水不濡,过度灾息,却祸来祥。然须斋直得成。此经出太上灵宝洞玄大道元极自然真一五称文中,古三皇内书论其神仙事,众妙悉归於灵宝大法。昔张天师得仙,亲遇太上授以正一盟威修真秘诀,及灵宝五称文,出斋事为首。如灵宝大法,其文简要,义趣弘深,难可盘举。夫地仙,先登灵山。为山神主,大期六百年,或三百年者,后皆补天仙。惟於九转金液还丹,金液玉醴,皆得乘云驾龙,白日升天。如大洞真经,诵之便可升举,坐见十方,不须服御丹液。夙有仙骨,得见斯文。盗窃灵文者,如有翅不能飞,须要从师授受口诀,告盟天地真仙,乃可传也。三皇内文、五岳十地神洲七变七宝灵图内篇,皆上仙之所宝。夫学道者,从微至着,自迩陆遐,不可越略。灵宝符图,至尊至重,可度大阳九百六之灾。真人、超迈三界者,皆由此道矣。昊主曰:宿绿流庆,得为人君,仰遇仙姿,既闻好音,虽沈湎浮华,然持敬在心,辄书之於金简,封之於玉函,不敢轻示非人,当终身钦奉。仙公曰:陛下能尔,善哉。于时有释道微,远闻仙公得道,故来求师焉。作礼请问曰:我闻道无先后,无古今,不审其道同异。仙公曰:本无高下贵贱形名之殊,是以字之日道。   老子生於天地之先,应化於商宗之世,广宣道教,化诱华戎,应物自然,永无生灭也。仙公曰:左为阳,阳主生。右为阴,阴主灭,至阴无生,至阳无灭,自然之理也。但大道深秘,不传流俗,非天下至人,莫得而闻之也。道微再拜,称叹曰:善哉,愿闻其道。仙公曰:夫人功德未备,不求仙。子等宿命功满德备,我先世已为子等师,夤绿会遇,汝将度世矣。乃於天台山立坛,授道微五岳真形图,告曰:此太上传命之信,执之游八方名山,三界奉迎。又以太上金丹经、灵宝自然五称宝曜文、三皇内文、大有妙经金书、玉光灵书、紫文大洞三十九章、太霄隐书、明镜图录等,并太极龙腾芝草一茎,告盟仙官,各令佩身。命弟子郑思远具宣口诀。又告思远等曰:吾昔从左元放先生於赤城山受五岳图及金丹经,今付於汝。其於诸品符录、洞真、洞玄、洞神真经等,是太极真人徐来勒於会稽授我,我已流传於大江之西合皂福地。此乃上方禁文,自有飞仙守卫,今付汝等,宗奉大法。然九天禁重,勿示非人。若有至心之士,依四极明科年劫传授。思远等再拜承戒命。又与道微仙药一粒,令辟谷,除五味食嗜之类,可以远游名山,绝人世事。道微受服,及流明七曜紫丸之丹,即觉体轻,心神怡然,无所思欲。及百日斋竟,仙公又告道微曰:子当还嵩山,斋三年。后往王屋山清斋,精思大法。道微既受指要宝经灵药,不饥不渴,愿少留侍左右。仙公曰:子心存我,我即可见,不必依恋。今子凡躯始学,未得洞视。子当登嵩高,到彼见诸真,当复教子矣。后五年,又当付子秘诀,成子之道,方得洞见无形,睹十方如指掌、若明镜中物尔。子等当处闱风台三百年,应升天也。夫仙道有即世白日升天者,亦有十年数十年数百年者,三千岁五千岁一万岁乃得升天者。其未得升举之时,权舍诸五岳名山,洞天福地,及八海中复有十洲三岛,皆七宝宫殿、琼楼玉房,自然金银珠玉,神仙之药,珍奇异宝,百千万种,不可名状。自然音乐,声发太虚,鸾凤麒麟,交罗戏舞。玉树琼林之中,清风雅出,皆如九韶之音。凡仙人未得升度者,居此山内外宫殿,宴乐从容。子辈同游,岂不幸耶。但广积善功,当游五岳,谒诸真公。吾今不得停此诸山,与众真游息。子斋七日,可服前芝,不须饮食,和气怡然,未有耄期。况进修大经乎。又於天台名山告郑思远曰:我所授上清三洞灵宝中盟诸品经线,吾升举之日,一通付合皂名山,一通付吾家门弟子,世世录传至人,不可轻授,非人勿示。若得其人,宜传勿秘。又谕门人曰:吾按行五岳,税驾蓬莱。时暂还京都,谒谢昊主。因会从弟吏部郎奚言曰:今吾门弟子有通才博学,驰誉朝廷,克昌门祚,恐未有学仙者,但笃修文义,盛德安身,乐天下忧,亦不失为君子,官爵亦何以加焉。若真道未绝,吾升举之后,当生睿哲雅素通玄之子,逐世高尚,旷志清虚,振起仙裔矣。后即有稚川出焉。晋书列传:葛洪究竟典籍,尤好神仙之道,修养之法。历仕晋朝,身居仕版。留意仙道,乃求为句漏令,欲就丹砂之便,修炼大丹,冀得成就。却就仙公弟子郑思远,传受上清三洞灵宝中盟诸阶秘录、九丹指要。后拥妻子登罗浮山立坛,昭谢天地,服饵大丹,举室升仙。果符仙公先知之征矣。一旦,仙公辞昊主曰:山林微贱,久藉恩庇。今者暂违丹陛,未有再见之期,愿陛下息兵字民,推诚及物,永安宗社,长享太平。昊主曰:卿性识高尚,道行尊贵,名隶丹台,岂容久淹尘世矣。於是太子登闻仙公得道,乃筑别室招延,日亲访问。仙公曰:至道之精,杳杳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一,必静必清。毋劳汝形,毋摇汝精,乃可长生。此广成子答轩辕黄帝所请也。今殿下位居储宫,将嗣大宝,要在清心寡欲,远佞尊贤,拔择英豪,光宅天下,燮调四序,抚育群黎。此乃四海无疆之休,岂特一身之福也。太子曰:睹卿所陈,允合时论。然予意亦欲修身以及国,且丹经非造次可闻,至道精微,非万机之余能悉研究。又问仙公:庄周云: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何也?仙公曰:六合之内,囿於形象,阴阳之数,犹可致请。六合之一外,人所希见,渺茫之中,太虚之表,圣人罔述,故存而不论也。太子称善。.至嘉禾二年正月朔日,仙公辞太子而去。出京,谓弟子曰:比为主上淹留,而光阴迅速,老之将至。功用虽积,金丹未炼,不可徒费岁月。径往合皂福地,於东峰之侧建庵,日外云。筑坛立宠,居其中,谢绝人事,修炼九转金、丹。时有瑞气祥光,映照山谷。越三载,大丹成熟,遂於洞口金砂池中浴丹,其泉忽然涌涨,金沙腾沸。仙公曰:是丹火力尚炎,未可便服。遂藏之束崖石室中,以待醮谢天地,然后服之。迄今丹池之内,金沙自沸,灵边可验。仙公凡经二十二处修炼,未见功效,如近境有赤城、长生、招仙杯山、麻岭、西山、冲虚,皆有仙坛炼丹灵边,惟於合皂方得成就。遂作流珠歌云:流珠流珠,役我形躯,奔驰四海,历览群书。披寻不悟,情思若愚。焚褊金石,烧竭汞珠。赀财荡尽,批膝长吁。吾年六十,功效踌躇。赖师指授,元气虚无。窈冥中起,恍惚中居。真阴真阳,一吸一呼。先存金鼎,次认玉炉。离火激海,坎水升虚,玉液灌溉,洞房流酥。天机真露,万类难如。真人度人,要大丈夫。天长地久,同看仙都。念兹在兹,语吾记吾。仙公炼丹之时,常於西峰石壁上石臼之中捣药,因遗坠一粟许,有飞禽遇而食之,遂得不死,至今夜静月白风清之时,其禽乃作丁当杵臼之声,名之日捣药乌。有琴高仙闻仙公得道,自束海跨双鲤而来,访仙公於卧云庵。翕与之酣饮。既醉,而高外白云问,酒醒则双鲤化为石矣。仙公遂以双鹤赠之,乘跨而往。其石至今存后山之问。仙公於赤乌元年太岁戊午十一月初一日,蒙太上节次,三颁锡命,遣天吏告下福庭。第一锡命曰:太上玉书,劫无上学仙弟子葛玄,先世苦行,累劫立功,损身布施,济度危亡,积感太上,遂令名注玄都,上仙定籍。是故英明智慧,诞降德门。所以才质玉秀,馨兰清发,天姿逸颖,卓然挺拔,道模渊伟,独步旱萃。高辞世荣,抱朴尚质,注意仙经,含光守一。徜徉林麓,不恋朝市。慈心度人,拳拳不辍。道德既充,宜有锡命。今赐子天宝羽服,丹霞诱破飞罗之裙矣。芙蓉宝冠,金真神虎仗,命魔幢,役海召山,所为任意。第二锡命曰:劝无上学仙弟子葛玄,索隐翻经,长斋静念,存思专精,苦而不倦。再赐子八景玉舆,驾龙乘云:项生圆光,金章玉文,以酬宿德,纪纲道门。后贤仰止,秉持法轮。太上尊教,三天所铨矣。第三锡命曰:劫无上学仙弟子葛玄,体德弘道,开化未悟,普济群品,俱超方觉,功成名扬,高真信服。三界群灵,尊奉穆穆,恩盈十方,威济所欲也。宜锡子位为太上玉京太极左宫仙公,总统三界六天大魔王之官,主行三洞经录,给真仙玉童玉女各五百人侍直,左执九耀之华磨,右捧洞玄之真经。龙旅虎节,游行上清九宫,一年三朝太上玄都玉京金阙。太上锡命,天帝承书,一如三天故典奉行。赤乌元年太岁戊午十一月一日甲子日中,天帝讳远奉劫命告行於霍童山又曰霍山:仙公金丹已熟,又蒙玉帝三颁锡命二不得久住人世。当立坛,醮谢天地山川百灵,方可服饵。乃於福庭之中筑坛一所,名日八景,乃择吉日登坛,告谢天地。大醮三日,跪服金丹。于时天花飘地,神光烛天。仙公再谓门人弟子曰:金丹既服,当有劫命自天而降,吾轻举有日矣。乃将三洞四辅经录秘藏於灵坛之上,后当有吾门弟子精心宗奉於此,流传秘典灵文,福被四海矣。於昊赤乌七年八月十五日日中,忽闻仙乐嘹晓,旌幢翳天,麟驾羽车,浮空杳至。仙童玉女,灵官斓卫,先后下降坛所。时有飞天神王捧持玉诏,仙公端简长跪,面天门听宣诏日… 劫无上学仙弟子灵宝经录大法宗师葛玄,久专至道,善养胎精。演真经,祭炼於沉魂;集仙典,开明於后学。可谓阴功济世,密行齐真,名隶玉都,身归天界。可特赐子位为太上玉京太极左宫仙公,总统三界六天大魔王之职,主行三洞四辅经录事。可於甲子岁八月十五日午时飞升,径赴阙庭。仍赐玉函金丹仙衣等。太上诏命,天帝承书,依法启迎,一如三天旧典。劝天帝讳远奉旨告行於合皂福庭。仙公望天门再拜受诏讫,遂与弟子乡朋分别於束峰之侧,登着衣台,身披离罗之服,头戴芙蓉之冠,项负圆光,手执玉简,绛裙朱履,玉佩呜坷,坐八景琅舆,霓旌绛节。前后导从仙童玉女,左右卫迎。祥云白鹤,盘绕空碧,冉冉而升。弟子乡朋攀恋不已。於是仙公暂停仙驾,赋五言歌诗三篇,降付乡朋,普令歌诵,开悟方来。升天之年,八十有一。三篇之诗,次列于后。其一曰:真人昔遗教,愍念孤痴子。璧邪不信道,祸乱由斯起。身随朝露晞,悔恨何有已。罪大不可拚,流毒将谁理。冥冥未出期,劫尽方当止。转输贫贱家,仍复为役使。四体或不完,整璧行乞市。不知积罪报,怨天神不恃。大道常无为,弘之由善始。吾今获轻举,修行立功尔。三界尽稽首,从容紫宫裹。,停驾虚无中,人生若流水。临别属素翰,粗标灵妙纪力其二曰:我今便升天,欲念诸儒英。大道体虚无,寂寂中有精。视之若冥昧,窈窈中昭明。莫言道虚诞,所患不至诚。奚不登名山,诵是洞真经。一讽而一咏,玄音彻太清。太上辉金容,众仙齐应声。十方散香花,墦烟梅檀馨。皇娥奏九韶,鸾凤谐和鸣。龙驾翳空迎,华盖耀杳冥。鲦闲劫仞台,帝释倏降庭。八王奉丹液,抱漱身腾轻。逍遥有无问,流朗绝形名。.神童侠侍侧,自然朝万灵。飘飘八景舆,游宴白玉京。七祖升福堂,先亡悉超生。王侯能笃信,必为天下贞,大人体至德,一切蒙其成。其三日:散诞游山水,吐纳和灵津。炼气伺希夷,静咏道德篇。至心宗玄一,冥感今乃宣。飞驾御九龙,,飘飘乘紫烟。华景耀空衢,红云拥帝前。暂迂蓬莱宫,倏忽已宾天。伟伟众真会,渺渺凌重玄。体固无终劫,金颜随日鲜。惧乐忘上境,悲念一切人。谁能离死坏,结是冥中缘。悠l悠成至道,无有入无间。微妙良难测,智者谓我贤。若能弘众妙,轻举升神仙。歌毕,云鸟冉冉升天而去。仙公所着老子《道德锣序》及《断谷服食方》三卷、《入山精思经》十九卷洎神仙歌诗,令遗世间。昊书云:先帝好道术,有事仙者葛玄尝与游处,帝重之,特为於方山立洞玄观。后仙公於合皂白日升天,至今方山犹有.煮药铛及丹臼在焉。按《舆地志》,於赤乌二年建立方山观也。宋徽宗崇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奉劫临江军清任县合皂山‘葛仙公坛,山川胜境,仙圣所居其盛德茂功,显闻于世者,朕必秩而祀之。惟真人寄言立称,咸造宗极、出人无吵,与道翱翔。坛于琳宫,积有年所,祈禳休息,美利在民。赐嘉褒荣,特建崇号,尚祈饮泽,永福此邦。可特封冲应真人。理宗淳佑六年三月十七日,奉劫临江军清江县管下合皂山葛仙公冲应真人,庄周氏云:神人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仙之谓欤。尔修于名山以成妙道,世传飞升,尚矣。在崇宁问,固已锡封。乃者部使者从邦虻之请,复以祈梼应响、岁事屡丰之状来上。朕於方士说无所嗜,嘉其有功於民,爰命礼官甩衍称谓。若夫乘云御风,游乎八极之表,何有於名然,姑以见朕褒表之忱也。可特封冲应孚佑真君。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三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四   郑思远   郑思远,少为书生,善律历候纬。晚师葛孝先,受正一法文、三皇内文、五岳真形图、太清金液经、洞玄五符,入庐江马迩山居,仁及乌兽,所住山,虎生二子,山下人格得虎母,虎父惊逸,虎子未能得食。思远见之,将还山舍养饲。虎父寻还依思远。后思远每出行,乘骑虎父,二虎子负经书衣药以从。时於永康横江桥逢相识许隐,具暖药酒,虎即拾柴然火。隐患齿痛,从思远求虎须,欲求热插齿问得愈。思远为之拔之,虎伏不动。   臣道一曰:道德经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思远可谓上善者也,至於养道林泉,仁及乌兽。且虎乃害人之兽,人共恶之。思远乃怜虎子之失母,收而饲之。古人所谓养虎自患者,此必然之理,而思远不见其为患,且负经书衣药以从,及拾薪而然火。可谓道之高,德之厚,上善之感也。   葛洪   葛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货纸墨,夜辄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性寡欲,无所爱玩,不知棋局几道棂蒲齿名。为人木讷,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尝交游。时或寻书问义,不远千里,崎岖冒涉,期於必得。遂览究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日葛仙公。以其炼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晋成帝咸和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后选为散骑常侍,领大着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炼丹以期遐寿。闻交趾出丹砂,乃求为句漏令。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尔。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刺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在山积年,优游闲养,着述不辍。其自序云:洪体乏进趣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凌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欲戢劲翮於斥钨之群,藏逸迩於跛驴之伍。何况大块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以至驽之赛足。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策跛鳖而追飞兔之轨哉。是以望绝於荣华之涂,而志安乎穷圯之域。华蕾有八珍之甘,蓬华有藻税之乐也。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而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予所着子言黄白之事,名日内篇。其余剥难,通释名日外篇。内外凡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藏之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洪博闻深洽,江左绝伦。着述篇章,富於班马。又精辨玄迹,析理深微。后忽与岳疏云:当游行寻师,克期便发。岳得疏,狼狈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史臣曰:稚川束发从师,老而忘倦。细奇册府,总百代之遗编;纪化仙都,穷九丹之秘术。谢浮荣而捐杂艺,贱尺宝而惜分阴,游德栖真,超然方外,全生之道,其最优乎出《晋书》。眉山唐庚子西赞云:江左日陋,无复德辉。翔而不集,翩然南飞。邓岳细儿,处仲余党,岂有识知,亦复瞻仰。吾绿内丹,遂居罗浮。岂以岳故,而议去留。所就者大,宁恤其小。吾与岳游,如狎鸥鸟出《罗浮图志》。   臣道一曰:道德经云: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葛洪以才学之优,弃功名之贵,夫岂无其故哉。盖晋室自束迁之后,奸臣构祸,王道衰微。奇士异人,不一二作。纷纷江左,何时定乎。葛洪之见,可谓出於类拔乎萃矣,是以迟世无闷,乐道全真。遗宠而辱不及,忘身而患不至,卒能终始于学,仙道克成。后之道者,宜取则焉。   黄野人   黄野人,葛仙之弟子也或云葛仙之隶。稚川栖山炼丹,野人随之。葛既仙去,留丹於柱石之问,野人自外至,得一粒服之,为地行仙。今肉身常在世问,有绿者或遇之出《罗浮图志》。后有人游罗浮,宿留岩谷问,中夜见一人身无衣而钳毛覆体,意必仙也。乃再拜问道,其人了不顾,但长笑数声,响振林木。歌诗云:云来万岭动,云去天一色。长笑两三声,空山秋月白。其即野人明矣。又宋度宗咸淳中,客有戴乌方帽,着韩,往来罗浮山中,见人则大笑反走。三年不言姓名,它日醉归,忽取煤书壁上云:云意不知,沧海春光。欲上翠微,人问一堕。千劫犹爱,梅花未归。书毕,度海而去。岂非野人之俦倡乎。   杨羲   真人杨君名羲,晋成帝咸和五年庚寅九月生。似是昊人,来居句容,学道於茅山。为人洁白,美姿容,善言笑。攻书好学,该涉经史。性渊懿沉厚,幼有通灵之鉴。与二许早结神明之交。二许者,远游许迈、长史许穆也。长史荐於相王用为公府舍人,以穆帝永和初,受中黄制虎豹法。六年,又就刘璞传灵宝五符。璞即魏夫人长子也。君渊沉应感,虚抱自得,若燥湿之引水火,冥默幽钦,相袭无朕矣。年三十六,以哀帝兴宁三年乙丑岁,众真降授道要。有若上相青童君、太虚真人、赤君上宰、西城王君、太元茅真人、清灵裴真人、桐柏王真人、紫阳周真人、中茅君、小茅君、范中候、荀中候、紫光夫人、南岳夫人、右英夫人、紫微夫人、九华安妃、昭灵夫人、中候夫人,莫不霓旌暗曳,神辔潜炼,纷纷属乎烟霄,沦踪收於俗蹊,谯声金响於君。月无旷日,岁不虚矣。君师魏夫人,俪九华而朋於诸真,故九华安妃云:明君灵质虚闲,秘构玉朗,兰渊高流,清响金宫。必高佐四辅,承制圣君,理生断死,赏罚鬼神,摄命千灵,封山召云,主察阴阳之和气,为昊越鬼神之君也。后二十二年,将乘龙驾云,白日升天矣。今若不耐风火之烟,可寻剑解,作告终之卫也。又玄清真人谓羲曰:夫学道当如射箭,箭直往不顾,乃造棚的。操志入山,惟往勿疑,乃获至真。羲恭受,勤行得仙。晋简文帝后师羲得道。羲后果剑解隐化。真诰筹以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丙戌去世。弟子许馏,馏父穆,亦因君遇真。故许氏九人,虽道庆自先,数至神发,如尘鉴凝照,挥莹之功,并归于君矣。太元十三年,君乃乘云驾龙,西谒太素,北朝玉清;辅佐东华,总括昊越人鬼神灵之司。《丹台录》云:为东华上佐。   许翻   雷平山真人许馏,字道翔,小名玉斧。父穆,晋护军长一史,真位上清左卿。母陶氏,名科斗,先於长史入洞,为易迁官夫人。真人幼独标挺,含真渊疑,长史器异之。郡举上计缘主簿,并不赴。清秀莹洁,棣枇尘务,如泉去蒙,盈其科而自进。居雷平山下,师杨君,传三天正法曲素凤文。后定录真人授其上道,告之日.二学道当如穿井,井愈深土愈难出,若不坚心正行,岂得见泉源耶。真人常愿早游洞室、不欲久停人问。遂诣北地告终,即居方偶山洞方原馆中。常去来四平方台,故真诰云:幽人在世时,心常乐居焉。又杨君与长史书亦云:不审方隅真人设座於易迁户中,后十六年当度东华,授书为上清仙公、上相。帝晨谱云年三十,而不记去岁。按二录,晋海西公太和二年丁卯,时年二十七岁。则是成帝咸康七年辛丑生《真诰》注云:咸和六年生,司徒辟缘,皆为非实,自太和三年以后,无复显边。依谱,年三十,财庚午年去世。耆旧传云:在北洞北石坛上烧香礼拜,因伏而不起。明旦,视形如生。坛今犹在。又云从张镇南受衣解法。盖夜於坛上去耳。娶建康令黄演女,生男黄民,乃还家。   许黄民   临沮令许仙人,名黄民,字玄文,上清仙公郦之子,上清左卿穆之孙。以晋穆帝升平五年辛酉生。娶西阳令葛万安女万安是抱朴子第二孙也,时缘年二十一,仕郡主簿、察孝廉、司农丞、南蛮参军、临沮令。惠帝永兴三年,京畿纷乱,令乃奉经入刻,为马朗所翘敬。朗从父弟罕,亦相周给。时人咸知许先生得道,又父祖皆有名称,各加崇敬。宋文帝元嘉六年,欲移居钱塘,乃封其真经一厨作朗静中,语此是仙灵之迩,纵有书,亦勿与人。及至杜道鞠家,停少时而终,时年六十九《真诰》言黄民及伯祖迈、姑婆娥皇、伯联、与黄民子荣、弟孙女琼辉,并得度世。马朗敬经若君父,每有神光灵气见於堂宇,朗妻数见有青衣玉女空中去来,其家皆保富寿。朗忿山阴何道窃书泄意,复洋铜灌厨钥,令家人不得复开。朗终,子洪嘉兴受季真又复宗事。废帝景和元年,居士楼惠明讽受季真启劫开取。季真善道卫,为当时所知。及至,奉呈於华林园。既见真迩,瓖异朱黄焕赫,不敢穷览。至明帝登祚,季真乃启还私癣。陆简寂南下立崇虚绾,经亦归于馆。何神真巧运,既阀於马,又发於受,终授於陆君。马受犹巾几负籍幂之宗,而无容入其妙焉。   陆修静   庐山陆先生,昊兴懿族陆氏之子,讳修静。道降元气,生而异俗,其色怡怡,其德熙熙。明以启着,虚以贯幽。少宗儒氏,坟索谶纬,靡不总该。以为先天辅化混一精气与真宰为徒者,载在金编玉字,遂收迩寰中,冥搜潜衡。熊湘暨九疑、罗浮,西至巫峡、峨崛,如云映松风,丽乎山而映乎水。功成叩玄,感神授神灵诀,适然自得,通交於仙真之问矣。宋元嘉末,因市药京邑,文帝素钦其道风,作停霞宝车,使左仆射徐湛宣旨留之,先生固辞弗顾,拂衣而去。后帝有太初之难,人咸异之。先生时溯江南,尤嗜匡阜之胜概。孝武帝大明五年,爰构精庐於白云峰下。太始三年,明帝复加诏命,使刺史王景文敦劝,不得已而就焉。及登车日,乃有熊虎猿乌,悲呜满路,出山而止。先生既至阙,帝设崇虚馆、通仙台以待之。於是顺风问道,妙沃帝心。朝野识真之士,若水奔壑,如风应虎,其谁能御之。先生拨雾开日,汰沙引金,指方以倒之。中人已上,皆自盈其分,司徒袁集之流是也。既立崇虚馆,受氏所宝经诀并归於彼。由是翕然一变颓俗,朝野宗师焉。明年,帝不豫,诏请先生修徐炭之斋。是夕,坛宇问卿云纷郁,翌日疾廖。桂阳王用兵,暴白骨褊野,先生具棺衬收而痪之。其阴德密运,盖多此类。先生屡求还山,帝不许。迨苍梧王元徽五年春正月,忽谓门人日:吾迫於恩命,违其宿尚,今将还旧山,尔可饬装整驾。弟子皆近之。至三月二日,忽偃然解化,其肤体晖映,异香芬馥。后三日,庐山诸徒共见先生,霓旌霭然,还止旧隐,斯须不知所在,相与惊而异之。遗命盛以布囊,投所在崖谷。门人不忍,遂奉还庐山。时春秋七十二。所谓炼形幽壤,腾景太微者矣。有诏谧曰简寂先生,始以故居为简寂观,宗有道也。先是,洞真之部真伪混淆,先生刊而正之,泾渭乃判。故斋戒仪范,为将来典式。凡撰记论议,百有余篇,并行於世。门徒得道者,孙游岳、李果之最着称首。后孔德彰与果之书,论先生云:先生道冠中都,化流束国。帝王禀其规,人灵宗其法。微言既绝,大法将谢。法师禀神定之资,居入室之品,学悟之美,门徒所归。宜其整茸遗踪,提纲振纪,光先师之余化,纂妙道之遗风,可以导引末俗,开晓后途者矣。初,先生之赴诏也,尝曳布囊。及逝而归,忽有布囊挂於岩树。今所居西涧,一峰名布囊岩,有醮石,高六七尺,方广丈余。其向乾亥,亦名礼斗。石门外有炼丹井,有连理树,其干合抱,其根蟠罩。又有石磬,其声清越。又有药苗苦竹,一旦於山谷,皆遗迹也。唐天后太极元年,劝醮於观,有黑龙群鹤之异。降韶褒崇,仍付史绾。宋徽宗宣和元年七月一日,封丹元真人。其词曰:朕惟前古高蹈之士,名边不泯而称号未称者,议所以追显之。简寂先生陆修静,精真内得,是正遗经垂范,一时脱然超世。庐阜故隐有祠,至今考实定名,礼以真人之号。非特用褒往躅,亦俾后之闻风者,知道之所在而加勉焉。可特封丹元真人。陆修静解化於宋之元徽,而《释氏通鉴》载:梁敬帝绍泰元年,道士陆修静等初为梁武所弃,遂奔入魏。至是,其徒颇盛。而齐帝事佛,静等嫉之,诣阙请与释子触法。且以年代考之,元徽去绍泰六十余年,其所载事边,岂非谬乎。   孙游岳   先生姓孙名游岳,字颖达,东阳人昊之裔也。幼而恭,长而和。其静如渊,其气如春。甄汰凡流,港神希微。尝步赤松涧缙云堂,卜终焉之地。宋文帝太初中,简寂先生至庐岳,乃执籍事之,遂授三洞经法及杨许二真人墨迩。其后茹芝却粒,又专服谷仙丸。六十七年,颜色精爽,久而愈少。暨简寂羽化,还旧隐,研味真趣。至齐武帝永明二年,诏主兴世馆。由是奇逸之士,争相趋赴,若孔德璋、刘孝标辈,皆结方外之好。虽常以病求归,诏命未允。以七年五月中,忽沐浴安坐而终。门弟子数百人,惟陶弘景为入室。以三洞经及杨许墨.迩,竭筐相付。后弘景因撰《真诰》,行於世。   陶弘景   隐居先生姓陶名弘景,字通明,丹阳人也。宅在白杨巷南冈之东。宋初土断,仍割秣陵县西乡之桐下里,至今居之。陶氏本冀州平阳人,帝尧陶唐之苗裔也。尧治冀州平阳,故因居焉。汉兴,有陶舍为高祖司马,子青擢位至丞相。十三世祖超,汉末渡江,始居丹阳。七世祖浚,交州刺史璜之弟,仕昊为镇南将军,封句容侯,食邑二千户,与孙皓俱降晋,拜议郎散骑常侍尚书。六世祖谟,浚之第三子。怀帝永嘉中,为东海王越司马,领屯军,随王出许昌。因败,仍复过江,为大将军王敦参军。敦为丞相,转军谘祭酒。后随敦南下,而情惧祸及,乃启分属籍,禁锢积年。晚起为车骑丞相参军,不就。穆帝升平四年卒,始别葬白石山之阳瞻湖北。高祖毗,有理议,器干高奇。以文被黜,不肯游宦,州郡辟命,并不就。后拔受南安正佐,亦不起,安帝元兴三年卒。曾祖兴公,多才艺,颇营产植,举郡功曹,察孝廉,除广晋县令,义熙二年卒。祖隆,身长七尺五寸,美姿状,有气力,便鞍马,善射。好学读书,善写,兼解药性,常行拯救为务。行参征南中郎军事。侍从宋孝武伐逆有功,封晋安侯,除正佐,固辞。颜峻恃宠,就求宅以易佛寺,弗与。因辞官,见潜削爵,徙广州。后被恩除南海酉平县令,后监新会郡,宋孝武帝大明五年卒於彼。父讳贞宝,字国重。司徒建安王刘体仁辟为侍郎,迁南台侍御史,除江夏孝昌相。亦闲骑射。善禀隶书。家贫,以写经为业,一纸直价四十。书体以羊欣、萧思话法。深解药术,博涉子史。好文章,美丰仪。凡游从,与萧思话、王钊、刘秉周旋,多为诸贵胜所赏遇。苍梧王元徽四年冬,奉使虏庭,通邻国之好,甚得雅称。顺帝升明元年还都,具撰游历记,并诗数千字及所造文章等。刘秉索看,后值石头事,亡失,无复别本,不得传世。先是,贞宝携家随萧之郢州,宋武帝孝建二年,萧亡。其年九月,母觉有娠,仍梦见一小青龙忽从身中出,直东向而升天。遂视之,不见尾《南史》云:母郝氏,梦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已而有娠。唐李渤作传云:母初娠,梦日精在怀,并二天人执金炉下降。既觉,密语左右云:我当孕男子,非凡人也,然恐无后。时年二十五。其冬,仍随萧部伍还都,住东府射堂前参左癣中。以孝建三年太岁丙申四月三十日甲戌夜半,先生诞焉。是年乃闰三月,明旦即夏至也。先生及生,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细形,长额,耸耳。右膝有数十黑子,作七星文。幼而聪识,成而博达。年四五岁便好书,今犹有六岁时书,已方幅成就。九岁,渐褊诵六经,颇究属文。至十岁,得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谓人曰:仰青云,睹白日,不觉为远矣。读书万余卷,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善琴棋,攻草隶。年十一,为司徒左长史王钊子昊博士。十三,父移宅席卷,随吏部尚书刘秉之淮南郡。十五归都,寓憩中外除冑舍后,仍立别宅,从此不复还旧庐。十七乃冠。常随刘秉尹之丹阳郡,得给帐下食,出入乘属马。秉第二男俟,少知名,时为司徒祭酒。俟雅好文籍,与先生日夜搜寻,常共味而食,同车而游。俟与江数、褚玄、刘俟俱为顺帝四友,故最以才学得名。俟作宋德颂,连珠七警,当世称绝。保既亡,后文章皆零落,先生欲为纂集,竟不能得。是岁升明元年冬,先生年二十二,随刘秉入石头城,就袁集建事。先生与韩贲、糜谈同掌文檄,及事败城溃,即得奔出。俟及弟垓,为沙门以逃,为人所获,建康狱死,人莫敢视,先生躬自收殡座葬,查刑旧墓。营理都毕,自此弃世,寻山而止。值宋齐之际,物情未安。既结刘宗,常怀幽惕,父乃因纪僧真求事齐高帝於新亭,即蒙帐内驱使。二月,沈攸之平,从还东府。公仍遣使侍弟五息哗、六息贵侍读,兼助公问管记事。先生时年二十三,除巴陵王侍郎。先生云:革运之际,颇有微勋,何处不容三两阶级。遂不拜。又明年,随安城王出镇石头。次岁夏,丁孝昌府君忧。《南史》云:未弱冠,齐高祖作相,引为诸王侍读,除朝奉请。虽在朱门,闭影不交外物,惟以披阅为务。朝议故事,多所取则焉。世祖武帝即位,以振武将军起侍宜都王侍读。齐世侍读,任皆总知记室手笔事,选须大才者。先生於吉凶、内外仪礼表章,爰及栈疏启牒,莫不绝众。数王书佐典,书皆承授以为准格,诸侍读多有惭惮,颇致谗嫉。先生亦任之,不以介意。年二十八服阕,韶拜左卫殿中将军,颇慰时望。先生惊,亦不解所以。即告庾道敏,论诸屈滞。庾为面启武帝,帝云:先帝昔亲命此官,卿不知耶,其何辞之?庾告先生,先生喟然叹曰:昔不受豫章王侍郎,于今五年,反为此职。驿马非骥骚。犹欲固辞,庾切言之云:大元以来,此官皆用名家,如裴松之从此转员外郎。但问人才若官,何所枉君,恐为尔误我事。于时正被委任总知诸王府事,先生不获己而拜矣。年二十九清溪官新成,帝宴乐之。先生拜表献颂,又有伏曼容亦上赋,於是劝遣中书省舍人刘系宣旨,褒赞并劝豫旧宫金石。会于时上意欲刻此颂於石碑,王俭沮议而止。时献赋者五人,惟以先生为最。将欲迁擢,会丁母忧去职。寻授振武将军。起,特赐酒食,省禄随宜都王赴京。帝欲幸武进宫,先生复作颂。颂成,而车驾废,不复得奏。云:此颂体制爽绝,倍胜旧格。三年还都,除奉朝请,拜竟怏怏,与从兄书云:昔仕宦应以体中打断,必期四十左右作尚书郎,出为浙东一好名县,粗得山水,便投簪高迈。宿昔之志,谓言指掌。今年三十六矣,方除奉朝请,此头颅可知矣。不如早去,无自劳辱。明年五月,遂拜表解职,求托山林。青云之志,於斯始矣。是岁,武帝永明十一年壬申岁也。先生初隐,不欲辞省出,乃脱朝服挂神虎门。鹿巾径出束亭,已约、语左右曰:勿令人知尔。乃往与王晏语别,晏云:主上性至严,治不许人作高奇事。脱致作旨,坐贻罪咎,便恐违卿此志,诅可作?先生默思良久,答云:予本徇志,非为名。若有此虑,奚为所宜。於是即不诣省,直上表陈诚《南史》云: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赐帛十匹,烛二十挺,又别劫月给狭苓五斤、白蜜二升,以供服饵。先生既遂,命理舢束下,公卿饯於征虏亭,供帐甚盛,车马填咽。咸云:江束比来未有斯事,乃见今日尔。於是止於句容之句曲山。先生云:此山是金坛洞宫,周迥百五十里,名日华阳之天。有三茅司命之府,故名日茅山。乃中山立馆,自号华阳隐居,亦犹士安之玄晏、稚川之抱朴。凡人问书疏,皆以此号代名。先生善稽古,训诰七经,大义备解,而不好立义异於先儒议论。惟着纸,不甚口谈。尤好五行阴阳,风角气候,太一遁甲,星历算数,山川地理,方国所产。及医方香药分剂,虫乌草木,考校名类,莫不该悉。善隶书,不类常式,别作一家,骨体劲媚。琴棋骑射,亦皆领括。为性圆通谦谨,出入冥会,心知明镜,遇物便了。言无烦舛,有亦随觉。为人少忧戚,无嫉竞,淡哀乐,夷喜怒。先生以甲子、乙丑、丙寅三年之中,就兴世馆主束阳孙游岳,咨禀道家符图经法。虽相承皆是真本,而经历摹写,有意所未惬者。於是更博访,斤以正之。戊辰年,始往茅山,便得扬许手书真迩,欣然感激。至庚午年,又启假束行浙越,处处寻求灵异。至会稽大洪山,谒居士娄慧明。又到余姚太平山,谒居士杜京产。又到始宁晁山,谒法师锺义山。又到始丰天台山,谒朱僧标及诸处宿旧道士,并得真人遗迩十余卷。游历山水二百余日,乃还。爰及束阳长山,昊兴天目山,於潜、临海、安固诸名山,无不毕践。身本轻捷,登陆无艰《南史》云:履历名山,寻访仙药。身既轻捷,性爱山水。每经涧谷,必坐卧其问,吟咏盘桓,不能已已。谓门人曰:吾见朱门广厦,虽识其华乐,而无欲往之心。望高危瞰大泽,知此难立,止自怛欲就之。赡恤寒栖,拯救危急,救疗疾恙,朝夕无倦。其别有阴恩密惠,人莫得而知之。虽借人书,随误治定。束昏侯永元初,更筑三层楼,先生处其上,弟子居其中,宾客至其下,与物遂绝,惟一家僮得至其所。本便鞍马,善射,晚皆不为,惟听吹笙而已。特爱松风,庭院皆殖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性好着述,尚奇异。顾惜光景,老而弥笃。尤明阴阳五行,风角星算,山川地理,方国产物,医术本草,帝代历年。以算推知汉熹平二年丁丑冬至加时在日中,而先天实以乙亥冬至加时在夜半,凡差三十八刻,是汉历后天二日十二刻也。又作浑天象,高三尺许,地居中央,天转而地不动,二十八宿度数,七曜行道分明,中星见伏。早晚以机转之,悉与天相会。云:此修道所须,非但史官家用。又欲因流水作自然漏刻,使十二时轮转循环,不须守视。而患山涧水易生苔垢,参差不定,是故未立。先生行步举动,翩翩轻利,颜仪和明不严毅,小大见之皆乐悦附,而自令人畏服。门徒胥附,承奉祇肃,有如宫庭。小来与人有隔,数岁便不与人共瓯箸饮食。及长,游处宿息,常安性不嘲调,世中戏谵,一切不为。为人强精魂,夜行独宿,无所疑畏。深慕张良之为人,云古贤无比。率任轻虚,飘飘然有云霞气。其所修为,皆自得於心,非傍识能及。至永元二年,探托向晦。及梁武帝革命,议国号未定。先生乃引诸谶记,梁是应运之符,又择郊惮日,灵验昭着。劝使入山,宣旨酬谢。帝既早与之游,及即位后,恩礼弥笃,书问不绝,冠盖相望。既得秘诀,以为神丹可成,每苦无药,帝皆给之。帝每得其书,烧香虔受。帝使造年历,至己巳岁而加朱点,实太清三年也。帝手诏招之,锡以鹿皮巾。后屡加礼聘,先生乃画两牛,一牛散放水草之问,一牛着金络头,有人执绳,以杖驱之。帝笑曰:此人无所求,欲效曳尾龟,岂有可致之理耶。国家有大事,无不前以谘询,时人谓之山中宰相。武帝天监四年,移居积金束涧。先生行辟谷导引之法,自隐处四十许,年逾八十而有壮容。大通初,献刀二口,一名善胜,一名成胜,为佳宝。大同二年,克日告化,时年八十五。颜色不变,屈伸如常,屋中香气积日不散。诏赠中散大夫,谧贞白先生。仍遣舍人监护后事。弟子数十人,唯王远知称上足焉。先生妙解术数,逆知梁祚覆没,预制诗云: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谈空。不意昭阳殿,化作单于宫。诗秘在筐裹,化后门人稍出之。大同末,士人竞谈玄理,不习武事。后侯景篡位,果在昭阳殿。所着学苑百卷,孝经论语集注,帝代年历,本草集注,效验方,肘后百一方,古今州郡记,图象集要,及玉匮记,七曜新旧,术疏占疏,合丹法式,其秘密不传,及撰而未讫又十部,惟弟子得之。梁帝《金楼子》云:於隐士重陶贞白,於士大□夫重周弘正。其於义理,情转无穷,真一时之名士也。马枢得《道传》云:陶弘景授蓬莱仙监上文所载多同《南史》。   臣道一曰:《道德经》云: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又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矣。老氏之意,盖欲追还太古羲黄唐虞之风,务质朴而不尚虚华,使君臣上下,远声色,去奢侈,而成清静之化。不至於穷兵黩武,而灭无为之治也。后世之人,不省厥旨,乃以清谈纵诞为奇。其淮政或偏於姑息而不明赏罚,或放於息惰而不务勤恪,或病於疏卤而不究精微,或恃高才而骄傲忽略。其弊不一,至大败於晋朝君臣之问。沦及后来,有临兵而讲者子《道德经》者。至是,老子之道为之受污,使能深识老氏之道者,果如是乎。陶弘景遭逢乱世,栖逸山林,其观朝政之弊,有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谈空。不意昭阳殿,化作单于宫。时梁武以释学治天下,朝臣亦竞谈玄理,为政乖缪,武备不修,渐至覆亡其国。故弘景之诗及之。弘景,学老氏之学者也。后世学老氏之学而立人之朝者,可不深味其旨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四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五   王远知   道士琅琊王远知,陈扬州刺史昙首之子。外祖丁超,梁驾部郎中。其母因梦灵凤,有娠。僧宝志曰:生子当为神仙宗伯也。年七岁,日览万言,博总群书,心冥至道。年十五,入华阳事陶贞白先生,授三洞法。又从宗道先生藏矜,传诸秘诀。陈主召入重阳殿,特加礼敬,赏责资送还茅山。先生乃於洞西北岭上,结靖室以居,研味玄秘。陈宣帝大建末,靖室中忽有一神人醉外呕吐,先生然香礼候,神人曰:吾将游天台山,卿能去否?先生即随出,上束岭。至山半,忽思未二三弟子付嘱经书,背行十余步,回望神人,化为鹤飞去。隋晋王广镇扬州,王子相柳顾言相续奉请先生。既至,斯须而须发变白,王惧而归之。少选复旧。王践祚,劲崔凤举谘还,帝亲执弟子礼。劲江都起玉清玄坛以处之,仍令代王越师焉。唐高祖龙潜时,先生尝密告符命。秦王与房玄龄微服就谒,先生迎谓曰:此中有圣人。秦王请以实告,先生曰:方作太平天子,愿自爱也。秦王诣先生,受三洞法。及登极,将加重位,固辞归山。至太宗贞观九年,劫润州於茅山置太平观,并度七人。降玺书曰:朕昔在藩朝,早获问道,眷言风范,无忘寤寐。近览来奏,请归旧山,己有别敕,不违高志。所令置观,用表宿心。先生浩气虚怀,语默一致,涵照如镜,应物无私。时有窦德玄,先经扬州,遇司命使者,言其有重禄,以九九之数当终命。德玄求哀,使者云:真人王法主是少室仙伯,检录人鬼之任,关奏天曹,无不即应。德玄遂恳析於先生,先生不得已,因与请命。使者报曰:更延十三年。至高宗朝,德玄为左相,捐馆舍之日。言皆如之,故举世呼先生为法主。又知已授仙职,后谓潘师正曰:吾昨见仙格,以小时误伤一童子唇,不得白日升天,署少室仙伯,将行有近。翌日,沐浴加冠衣,焚香而寐,告化,时年一百二十一岁。潘师正、徐道邈同得秘诀,为入室弟子。陈羽、王轨次之。其余各栖洞府,终身无替。高宗调露二年,赠太中大夫,谧曰升玄先生。乃劝置太平观,度道四十九人。天后嗣圣初,又赠金紫光禄大夫,改谧升真先生。明皇天宝中,劝李含光於太平观造影堂,写真像,用旌仙边焉。一云先生善易,知人死生祸福。作《易总》十五卷。一日雷雨云雾中,一老叱先生曰:所泄者书何在,上帝命吾摄六丁雷电追取。先生惶惧据地,傍有六人青衣,已捧书立矣。老人责曰:上方禁文,自有飞天保卫,金科秘於玄都,汝何敢辄藏细帐?先生对曰:青溪之老传授。老人曰:上帝劝下,汝仙品已及,受度期展四年,二纪数也。先生化后,有人过海,为风飘荡,忽见叶舟自天末来,乃先生也。且曰:君涉险,何至如此?此洋海之束十万里也。借子迅风,一夕可到登州。既去,舟如飞羽,觉风单单。而过明日,果至登州。   王轨   道士王轨者,字洪范,临沂人也。曾祖筠,梁散骑常侍、少府卿、度支尚书。大父钴,梁简文太子洗马、招远将军。父瑜,陈着作郎、鄱阳王常侍。轨年二十岁,事法主王远知,执巾瓶之礼凡十六年。每座下听道德、西升、灵宝、南华诸经,退席为人曲讲。又摹写上清尊法,洞玄、洞神符图秘宝,封於石室,以镇山岳。饵木准松,积有日矣。斋讲传授有所得,惟造像周急为先。唐太宗知其名,常咨访道要。高宗乾封二年十一月旦,谓门人曰:吾昨夜梦三人,羽衣执简,前曰:华阳天官用师为神仙主者,兼知校领省官。吾昔在桐柏山,已感斯梦,辞不获,今乃复然,殆将去矣。戒门人修道之要,经书秘诀,各有所付。至八日,沐浴衣冠,翌日坐笋而化。及就衬,但空衣结带而已。春秋八十八。河南于信之刻石于华阳洞。   潘师正   潘师正者,字子真,贝州宗城人。祖居常,周楚州刺史,父寞,隋通州刺史。母鲁氏,善言名理。师正始生,有光。邻母善骨法,谓此儿不仙即贵。及能言,授六经皆通。且曰:此书外,有过此者乎?母曰:惟道德五千文尔。遂诵之。及母病将危,谓师正曰:死者人之大期,期至而往,吾何恨哉。然汝尚幼,不免为吾念。师正泣血捧母手曰:若天夺慈颜,某亦不能生。母曰:汝若毁灭,非尽终始之孝也。师正陨绝良久,曰:忍死强生,当绝粒从道,庶凭真教以为津梁。母摩其顶勉之。既葬,庐於墓,以孝闻。隋炀帝大业中,有道士刘爱道,见而器之,曰:三清之骥,非尔谁乘之。时茅山王远知为炀帝所重,每诏入禁中,躬荐松水以祈福庆。爱道谓师正曰:吾非不欲尔相从,然成就功道,非远知不可。远知既见,听然谓爱道曰:今日复有潘仙,吾教之幸也。由是隶道士籍,授三洞隐诀真文。未几,远知请还茅山,师正侍行。渡扬子江,饮秽水,痢下如凝脂。遂梦见一人衣冠皓鲜,乘空而下,授白药一粒,饮之。及寤而愈。既至,远知谓曰:吾虽欲留汝於此,而嵩阳乃汝修真之地,当亟还也。於是与刘爱道合居双泉顶问二十余年,复庐於逍遥谷。食饮惟青松涧水而已,洗心忘形,与草木俱。所修经法,有太清之道三,中真之道六,下真之道八。唐高宗幸束都,召见,请作符书,辞不解。复问山中所须,对曰:茂松清泉,臣之所须,此山中不乏矣。帝异之,遂莫留,即其庐作崇唐观及奉天宫。又敕其逍遥谷作门,南日倦游,北日寻真。时太常献新乐,帝更名祈仙、望仙、翘仙曲。调露初,高宗狩嵩岳,以车舆迎师正入嵩阳观问道,复送至逍遥谷。见薜荔绳床将朽败,余无火粒之具,惟有两大瓢,问何所用。对曰:臣有青锤饭,昔西城王君以南烛为之,服食得道。既还都,命使江束造、青驱饭以赐之。每手诏抚问,皆具弟子姓名咨白。而法服香烛金帛,继奉不绝。其感遇之盛如此。谓弟子曰:吾实无用,天恩滥加。为道士,衣皆上之所赐,复处以崇构,兴动土工,屠害草木,惊挠禽兽,吾罪人也,必招冥谴。汝等少年学道,当求深山穷谷绝迩之处,则无累矣。上在洛阳,又诏,辞不获,遂馆於天苑。逮还山,帝以诗送。、水淳元年正月一日,谷之束岩忽有箫管空歌之音,弟子来白。先生曰:吾无所闻,汝勿为名以眩俗也。忽谓弟子韩文礼曰:为吾造石室於北岩之下,夏末当迁居。文礼未忍为,而促之不已。白曰:北岩通灵岳可乎?曰:吾居此五十余年,降真者三,语要者七,各能精一,当自知之。至六月十四日,索沐浴,书青符置汤中,云:终身争也。翌日将旦,闻猿鹤悲呜,徘徊不去。至晚,闻石室未成,则曰:果不济吾用。遽云:去。文礼问:何去?曰:泰山检校功德。至十六日,复曰:石室未成,权作瓦屋以真我,无改衣服,后百日迁石室中。是日云气覆庭,异香满室。须臾解化,年九十八。诏赠太中大夫,谧日体玄先生。先生神标仙骨,雅似隐居。夫阶真韬真,练景游化者,其有类乎。弟子凡八人,并皆殊秀。然鸾姿凤态,渺映云松者,有韦法昭、司马子微、郭崇真,皆禀训瑶庭,密受琼室,专玉清之业,遗下仙之俦矣。时陈子昂作颂。   司马承祯   后周琅琊公司马裔玄孙,名承祯,字子微,洛州温人也。事潘师正,传辟谷导引术,无不通。师正异之,曰:我得陶隐居正一法。逮汝四世矣。久之,辞几席,遍游名山。庐天台,构层轩於坛上,目为众妙台。唐武后尝召之,未几去。与陈子昂、卢藏用、宋之问、王适、毕构、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为仙宗十友。睿宗复命其兄承纬就之,诏曰:炼师德超河上,逍遥浮丘,高游碧落之庭,独步清源之境。朕初登宝位,久藉徽猷。虽尧帝丕图,翘心啮缺;轩皇御历,远想崆峒。缅惟彼怀,宁妨此顾。朝钦夕伫,迩滞心飞,欲遣使者专迎,或虑炼师嘉逅,故令樟往,愿与同来。披遂不延,先此毋虑。既至,引入中掖。延问其术,对曰: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夫心目所知见,每损之尚不能已,昆攻异端而增智虑哉。帝曰:治身则尔,治国若何?对曰:国犹身也。故游心於淡,合气於漠,与物自然而无容私焉,则天下治。帝叹咏曰:广成之言,何以加此。'赐宝琴霞被以还。公卿赋诗送之,常恒徐彦坦总而为之序,日白云记。后复遣使迎至京师,亲授符录,赏赐甚厚。每固辞请归。卢藏用早隐终南山,后登朝居要官。见承祯将还天台,藏用指终南山曰: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对曰:以仆观之,乃仕宦之捷径尔。藏用有惭色。明皇诏於王屋山置坛室以居之。承祯善篆隶,金剪刀书,自成一家体。帝命以三体写老子,刊正文句。尝铸含象鉴、震景剑进之。命光禄卿韦滔至所居,按金录设祠,厚赐。上封泰山回,问承祯五岳何神主之,对曰:岳者山之巨镇,而能出云降雨,为国之望。然灵仙所隐,别有仙官主之。於是诏五岳别立仙官庙。时女真焦静真泛海,诣蓬莱求师。至一山,见道者,指言曰:天台山司马承祯,名在丹台,身居赤城,真良师也。静真既还,诣承祯求度,未几升天。尝降谓薛季昌曰:先生得道,高於陶都水之任,当为东华上清真人。开元中,文靖天师与承祯赴长生殿,千秋节斋直,中夜行道。毕,隔云屏各就枕,斯须忽闻小儿诵经声,玲玲如金玉响。天师乃寨裳蹑步而窥之,见承祯额上有小日如钱,光耀一席。逼而听之,乃承祯脑中之声也。天师退,谓其徒曰:《黄庭经》云泥丸九真皆有房,方圆一寸处此中。又云左神公子发神语。其先生之谓。有弟子七十余人。忽曰:吾玉霄峰东望蓬莱,有灵真降驾,今为束海小青童君。束华君所召,必须往。俄顷化去,如蝉脱蜕,弟子葬其衣冠焉,时年八十有九。诏赠银青光禄大夫,谧正一先生。帝亲文其碑,韦渠牟作传。尝撰《修真秘旨》《天地宫府图》《坐忘论》《登真系》等行於世。   臣道一曰:司马承祯藐视轩裳,栖身洞府,心地之高迈,学问之渊源,不易及也。其答唐睿宗之问曰:国犹身也,故游心於淡,合黑於漠,与物自然而无容私焉,则天下治。此诚得太上之深旨。《道德经》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即此义也。   李含光   晋陵人也。弘孝威家本淳儒,州里号贞隐先生,后避唐敬宗讳,改为李氏。其子曰含光,年十三,笃好道学,虽处暗室,如对君父。然人见之,神色皆敛。工篆隶,或称过其父,一闻之,终身不书。后师正一先生,云篆宝书,倾囊相付。且曰:真玉清之客也。抱虚无而行功,则其道不穷;托幽阜而灭逊,则於德亦浅。承教虽远,宜先救人。含光既禀真训,乃忘情於身,周急於物。每启章奏,则斋心洁己,未始少怠。唐明皇召见,问理化,对曰:道德经者,君王之师也。昔汉文帝行之,跻民於仁寿之域。又问金鼎,曰:道德者公也,轻举者公中之私也。虽见其私,亦圣人之存教若求生。徇欲类於系风,不亦难乎。帝嘉之,优礼以待。未几,以疾辞,束归句曲,诏为紫阳观以居之。帝受杨许真经,请为师,复以疾不赴。遂於大同殿具词,遥请加号文靖先生。手诏屡降,给奉相续。尝撰仙学传及论三玄异同,并本草音义,又诏补杨真人手迩数纸。代宗大历四年十一月,谓弟子韦景昭、孟湛然曰:吾将顺化。有顷,颜色怡然而往。於是祥云降,芝草生,享年八十七。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五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六   许太史   太史真君姓许氏,名逊,字敬之?曾祖玫,祖王,父肃,世居许昌,高节不仕,颖阳由之后也。父汉末避地於豫章之南昌,因家焉。昊赤乌二年己未,母夫人梦金凤衔珠坠於掌中,玩而吞之。及觉,腹动,因是有娠而生真君焉。句曲山远游君迈,晋护军长史穆,皆真君再从昆弟也。真君生而颖悟,姿容秀伟。少小通疏,与物无作。尝从猎,射一肤鹿中之子堕,鹿母犹顾舐之,未竟而毙。因感悟,即折弃弓矢,克意为学。博通经史,明天文地理,音律五行谶纬之书,尤嗜神倦修炼之术,颇臻其妙。闻西安昊猛得至人丁义神方,乃往师之,悉传其秘。遂与郭璞访名山,求善地,为柄真之所。得西山之阳逍遥山金氏宅,遂徙居之今逍遥福地玉隆万寿宫是也。日以修炼为事今有丹井药臼存焉,不求闻达。乡党化其孝友,交游服其德义。尝有售铁灯檠者,因夜然灯,见有漆剥处,视之乃金也,翼日访主还之。人有绩遗,苟非其义,一介不取。郡举孝廉,不就。朝廷屡加礼命,不得已乃以晋武帝太康元年起为蜀郡旌阳县令,时年四十二。视事之初,诚吏胥去贪鄙,除烦细,脱囚挚,悉开谕以道,吏民悦服,咸愿自新。发值如神,吏不敢欺,其听讼必先教以忠孝慈仁忍慎勤俭,近贤远奸,去贪戢暴。具载文诚,言甚详悉。复患百里之远,难於户晓,乃择秀民之有德望,与耆老之可语者,委之劝率,故争竞之风日销,久而至於无讼。先是,岁饥,民无以输租,郡邑绳以法,率民多流移。真君乃以灵丹点瓦砾为金,令人潜座於县圃。一日,籍民之未输纳者,咸造于庭,使服力於后圃。民钟地获金,得以输纳,遂悉安堵。邻境流民慕其德惠,来依附者甚众,遂至户口增衍。属岁大疫,死者十七八,真君以所授神方拯治之。符咒所及,登时而愈。至於沉愈之疾,无不痊者。传闻他郡,病民相继而至者,日旦千计。於是标竹於郭外,十里之江,置符水於其中,俾就竹下饮之,皆痒。其悼耄赢疾不能自至者,汲归饮之,亦获痊安。蜀民为之谣曰:人无盗窃,吏无。奸欺,我君活人,病无能为。后江左之民亦来汲水於旌阳,真君乃咒水一器,置符其中,令持归置之江滨,亦植竹以标其所,俾病者饮之,江左之民亦良愈。今号蜀江。亦名锦水,今属瑞州高安县。真君任旌阳既久,知晋室将乱,乃弃官东归。旌阳县属汉州,真君飞升之后,韶改为德阳,以表真君之德及民也。寻移县治於西,就以故址为观,今号旌阳观也。蜀民感其德化,无计借留,所在立生祠,家传画像,敬事如神明焉。启行之日,赢粮而送者蔽野。有至千里始还者,有随至其宅,愿服役而不返者,乃於宅东之隙地结荚以居,状如营垒,多改氏族以从真君之姓,故号许家营焉。其遗爱及民,有如此者。真君尝至新昊,憩于桥林,忽有女童五人,各持宝剑来献,真君异而受之其地今为桥林观。既而偕至真君之第,惟日击剑自娱,人莫能测。真君识其剑倦也,常礼遇之,卒获神剑之用真君飞升之后,遂隐于手植梧之下,因号梧树仙童。既而与昊君游於嵩阳,闻金陵丹阳县黄堂靖有女师谌姆,多道术,遂同往致敬,叩以道妙。姆曰:君等皆夙禀灵骨,仙名在天。然昔孝悌王自上清下降,化度人世,示陈孝道。初降兖州曲阜县兰公家,谓公曰:后晋代当有神仙许逊,传吾此道,是为众真之长。留下金丹宝经,铜符铁券,令公授吾,使掌之以俟子,积有年矣。吾复受孝道明王之法,亦以孝为本。子今来矣?吾当授子。乃择日登坛。依科盟授,阐明孝道,誓戒丁宁。出铜符铁券,金丹宝经,并正一斩邪之法,三五飞步之术,诸阶秘法悉以传付许君。顾谓昊君曰:君昔以神方为许君之师,今孝道明王之道独许君得传,君当返师之也。况玉皇玄谱君位玄都御史,许君位高明大使,总领仙籍品秩相寮。又所主十二辰配十二国之分,许君司玄杨之野於辰为子,统摄十二分野。君领星纪之邦於辰为丑,尔自今宜以许君为长也。二君礼谢讫,辞行。真君方心期每岁必来谒姆,姆觉之,曰:子勿来,吾即还帝乡矣。因取香茅一根,南望掷之,曰:子归,认茅落处立吾祠,岁秋一至足矣。二君还,首访飞茅之迩,寻於所居之南四十余里得之,已丛生矣。遂建祠宇,亦以黄堂,名之崇道观。每岁仲秋之三日,必往朝谒焉。初,真君往访飞茅,路傍见陂水清彻,为之少憩,曰:憩真靖今青陂村憩真观是也。又见乡民盛烹宰以祀神,且相诧曰:祭不腆则神怒降祸矣。真君曰:怪祟敢尔耶。夜宿於逆旅,召风雷伐之,拔其林木。明日告其里人曰:妖社已驱,毋用祭也今其地有废社,人不祭也。又见负担远汲者满道,乃以杖刺社前涸泽,出泉以济之,虽旱不竭今大泽村紫阳靖石井也。明日,登山巅指山腰之泉坛曰:是有异物藏焉,后将为孽。,遂立坛靖以镇之今每岁朝谌姆必憩於此,号龙城观。乃渡小蜀江今号黄湖口,抵江干之肆,主人朱氏虽贫,而迎接甚敬。真君戏画一松于其壁而去。.其家即日市利加倍。后江涨溃堤,市舍俱漂,惟松壁不坏今名松湖市,朱氏建庙,食于其地。真君尝炼神丹於艾城之黄龙山,山漱有蛟魅,护为渊薮,辄作洪水,欲漂丹室。真君遣神兵擒之,钉於石壁今有钉蛟石犹在焉。丹成,祭於幕阜葛仙翁石室。遂至修川,爱其湍急而味坚,乃取神剑磨於涧傍之石。今在修川梅山,后人於其处立观,以表圣迩。今号旌阳观。寻渡水登秀峰今号旌阳山,为坛於峰顶,以醮谢上帝,乃服仙丹。昊君居近焉溪南有昊仙村昊仙观,即昊真君故居也,遂造昊君之宅。过西安县今分宁也,县社伯出谒,真君诂其地分有妖物为民害者,其神匿之。真君行过一小庙,庙神其神姓毛,兄弟五人,今号协佑庙者,在县东四百步迎告曰:此有蛟物害民,知仙君来,故往鄂渚逃避矣。后将复还,愿为斯民除之。真君如其言,蹑迹追之,至鄂渚路傍逢三老人今三王庙是也,询其蛟孽所在,皆指曰:见伏於前桥下今号伏龙桥。真君至桥侧,仗剑叱之,蛟惊奔入大江,匿於渊今号下龙穴。乃劫吏兵驱之,蛟从上流奔出,遂诛之今号上龙口。真君怒西安社伯之不职,锢其柯门,止民享祀今分宁县城隍庙正门常闭,开则邑有火灾。祝师止从偏户出入,居民祭杞者亦少,令祀小庙今封协佑侯庙,食甚盛,亦多灵感也。已而还郡城。真君曰:此地水陆冲要,人物繁伙,岂无分合得倦之人。试以丹数粒杂他药货之,令其信绿而取。继而赎者虽多,竟无一人遇者。真君吁叹,以世问仙才之难得也。真君闻新昊有蛟为孽,因持剑捕逐之故所经行处日龙泉观,今改曰仙游。蛟惧,窜入溪穴至今号曰藏溪。真君乃以巨石书符,及作镇蛟文以禁之镇蛟文石碣尚存,今为僧院,曰延真。傍有观,亦曰延真。在奉新县西十里。时海昏之上辽有巨蛇据山为穴,吐气成云,一旦四十里人畜在其气中者,即被吸吞,无得免者。江湖舟船亦遭覆溺,大为民害。真君闻之,乃登北岭之巅验之今赤乌观之东曰会仙峰,即其处也,果见毒气服空。真君愍斯民之罹其害,乃集弟子,将往诛之。初入其界,远近居民三百余人知真君道法,竞来告怨,求哀恳切。真君曰:世运周.流,当斯厄会,生民遭际,合受其殃。知之此来,正为是事,当为汝曹除之,吾誓不与此蛇俱生也。有顷,群弟子至,亦同劝请。真君曰:须时至乃可。於是卓剑於地,默祷于天。良久,飞泉涌出,俄有赤乌飞过。真君曰:可矣其地为候时观,后改赤乌观,今为寿圣,又曰广福。宋朝道士万中行有诗云:昔有长蛇肆毒威,旌阳曾此候诛夷。洞中仙子方知会,天上灵乌忽报时。符使怒飞凌谷口,剑星交下鬼神悲。一千年后俄兴废,可惜阴功无尽期。张天觉亦有卓剑泉诗云:卓剑遽成岩下井,待时遥动日中乌。海昏妖孽今除尽,余泽犹存七靖图。遂前至蛇所,仗剑布气。蛇惧入穴,乃飞符召海昏社伯驱之,不能出,复召南昌社公助之其符落於县东二因建观,号符落,今号太和。蛇出穴,举首高十余丈,目若火炬,吐毒冲天。乡民咸鼓噪相助。是时真君啸命风雷,指呼神兵,以摄伏之,使不得动。昊君乃飞步踏其首,以剑劈其颗。蛇始低伏,弟子施岑、甘战等引兵挥之。蛇腹裂,有小蛇自腹中出,长数丈。甘君欲斩之,真君曰:彼未为害,不可妄诛。小蛇惧而奔,行六七里,鼓噪声犹返听而顾其母今地名蛇子港七里汀。群弟子请追而戮之,真君曰:此蛇百五十年后若为民害,吾当复出诛之,以吾坛前植相为验,其枝拂坛扫地,乃其时也。又预谶云:吾仙去后一千二百四十年问,豫章之境,五陵之内东方降州、锋水分野,东门之镇,宛陵是也。南方杨州分野,南门之镇,浩陵是也。西方雍州、威泰分野,西门之镇,鹊陵是也。北方幽州、太原分野,北门之镇,涪陵是也。中方长安、长浦分野,中门之镇,泰陵是也,当出地仙八百人。其师出於豫章,大扬吾教。郡江心忽生沙洲,掩过沙井口者,是其时也事见龙沙起豫章职方乘云。龙沙在章江西岸石头之上,与郡城相对。潘清逸有望龙沙诗云:五陵无限人,密视龙沙记。龙沙虽未合,气象已灵异。昔时蛟龙揪,半作桑麻地。地形带江转,州浮有连势。云云。此时小蛇若为害,彼八百人自当诛之。苟无害於物,亦不可诛也。蛇子遂得入江建昌县蛇子港是其处,有庙在新建县昊城山,甚灵。宋朝封灵顺昭应安济惠泽王,俗呼曰小龙庙。大蛇既死,其骨聚而成洲今号蛇骨洲。真君於海昏经行之所,皆留坛井,凡六处,通候时之地为七,其势布若斗星之状,盖以镇弥后患七靖者,谓进化靖、御奏靖、丹符靖、华表靖、紫阳靖、霍阳靖、刘真靖,今皆为官观,或为寺院官舍。复至邑之西北,见山泉清冽,乃投符其中,与民疗疾,其效亦比蜀江今号玲水台。巨蟒既诛,妖血污剑,於是磨洗之,且削石以试其锋今建昌县有磨剑池、试剑石在。告其徒曰:大蛇虽灭,蛟精未诛,彼物通灵,必知吾有除害意。恐其伺隙溃郡城,吾归郡乎,战、岑二子从我焉。时怀帝永嘉六年也。真君道术高妙,着闻远迩,求为弟子者数百人,却之不可得。乃化炭为美妇人,夜散群弟子处以试之。明且阅之,其不为所染污者,惟十人耳,即异时上升诸高弟也。自是凡周游江湖,诛蛟斩蛇,不无从焉。其余多自愧而去今建昌县西津名炭妇市,立观日妙明。真君乃与甘、施二君归郡,周览城邑。适有一少年,美风度,衣冠甚伟,通谒自称姓慎,礼貌勤恪,应对捷给,遽告去。真君谓弟子曰:适者非人,老蛟之精,故来见试也。体貌虽是,而腥风袭人。吾故愚之,庶尽其丑类耳。边其所之,乃在江辩化为黄牛,卧郡城沙碛之上今号黄牛洲。真君乃剪纸化黑牛往国之,令施岑潜持剑往,俟其阔酣,即挥之。施君一挥,中其左股,牛奔入城南之井中井名横泉,今在上蓝寺束南角,墙掩井口,故亦号蛟井。真君遣符吏寻其踪,乃知直至长沙,於贾谊井中出化为人。即入贾玉使君之家。先是,蛟精尝慕玉之女美,化为一美少年谒之。玉大爱其才,许妻以女,因厚赂玉之亲信,皆称誉焉,遂成婚。居数岁,生二子,常以春夏之交孑然而出,周游江湖,若营贾者。至秋,则乘巨舰重载而归。所资皆宝货,盖乘春夏大水覆舟所获也。是秋,徒还给玉云:财货为盗所劫,且伤左股。玉举族叹惋,求医疗之。真君乃为医士谒玉,玉喜,召其婿出求医。蛟精觉之,惧不敢出。玉自起召之,真君随至其堂,厉声叱曰:江湖蛟精,害物非一,吾寻踪至此,岂容逃遁。速出速出。蛟精计穷,乃见本形,蜿蜓堂下,为吏兵所诛。真君以法水噗其二子,亦皆为小蛟,并诛之。贾女亦几变形,其父母为哀求,真君给以神符,故得不变。真君谓玉曰:蛟精所居,其下即水。今居舍下探不瑜尺,皆洪波也。可速徙居,毋自蹈祸。玉举家骇惶,迁居高原。其地不日陷为渊潭,深不可测今长沙昭潭是也。真君复还豫章,而蛟之余党甚盛,虑真君诛之,心不自安。乃化为人,散游城市。访真君弟子,诡言曰:仆家长安,积世崇善,远闻贤师许君有神剑,愿闻其功。弟子语之曰:吾师神剑,指天天裂,指地地坼,指星辰则失度,指江河则逆流。万邪不敢当,神圣之宝也。又曰:抑有不能伤者乎?弟子戏之曰:惟不能伤冬瓜、葫芦尔。蛟以为诚然,继而尽化其属为葫芦、冬瓜,连枝带蔓,浮泛满江,拟流出境。真君晨兴,觉妖氛甚盛,乃顾江中,见蛟精所化,即以剑授施岑,使履水斩之。党属茹连,悉无瞧类,江流为之变色。真君曰:此地蛟璃所穴,不有以镇之,后且复出为患,人不能制也。乃役鬼神於牙城南井铸铁为柱,出井外数尺,下施八索,钩锁地脉今延真宫是也。祝之曰:铁柱若亚,其妖再兴,吾当复出,铁柱若正,其妖永除。由是水妖屏迩,城邑无虞。复虑后世"奸雄妄作,故因铁柱以为谶记,有地胜人心善,永不出奸雕,纵有兴谋者,终须不到头之言。真君之虑后世也,深有如此者。次年,真君以蛟蜃之属有散入鄱阳、得阳界者,虑其复还,乃周行江湖,以珍灭之。至曹晓山顶,有蛟湖三所,其孔穴透大江,通饶信。真君诛其蛟魅,立玉阳府靖以镇之。其西北石壁下湾,立开化靖以镇之。更立太城府靖靖傍有大潭,深不可测,且多蛟璃,真君尽灭之。惟一蛟子迸走,故立此靖以断之。又铸铁符镇鄱阳湖口,杜其所入之路。今在湖口县上钟石之江中。铸铁盖覆庐陵元潭,制其所藏之薮,仍以铁符镇之今号飞符岭,有观号崇真。留一剑在焉其剑长尺有咫,似玉石,又似铜铁,人不可识。明年永嘉七年也,复游长沙,遂至韶阳。又明年,至梆、衡诸郡,所至皆为民诚毒除害,乃还豫章。前后凡立府靖七十余所,皆所以镇郡邑、辟凶灾也。明帝太宁二年,大将军王敦字处仲举兵内向,次於湖。真君与昊君同往上谒,冀说止之。时郭璞先生在幕府,乃因璞与俱见。处仲喜,延之饮而问曰:予梦一木破天,君等以为如何?真君曰:非嘉兆也。昊君曰:木上破天,未字也。公宜未可妄动。处仲色变,令璞筮之。璞曰:无成。处仲不悦,曰:予寿几何?璞曰:公若举事,祸将不久。若还武昌,则寿未可量也。处仲怒曰:君寿几何?璞曰:予寿在今日日中。处仲大怒,令武士擒璞斩之《洞仙传》云:璞已预报家人,备送终之具在行邢之所。命即定於江侧西松问。后三日,南州市人见璞货其服饰,遍与相识共语。处仲闻之不信,开棺无尸,乃兵解也。今为水府仙伯。真君乃举杯掷起,化为白鸰,飞绕梁楝。处仲一举目,已失二君所在。处仲竟败处仲兵败,遂惋愤而死,卒有踢尸之刑。二君还至金陵,欲赁舟至豫章,而船主告以乏操舟者。真君曰:尔等但暝目安坐,切勿砚视,吾自为尔驾之。乃召二龙挟舟而行,因以印印西岸之崖壁,以辟水怪。今印文犹在。舟渐酸空,俄过庐山顶,至紫霄峰金阙洞。二君欲游洞中,故其舟稍低,抹林梢戛戛有声。舟人不能忍,窃窥之,龙即舍舟於层岫之上,折桅於深涧之下后皆为铁石,今号铁船峰。并桅在涧中,为断石也。真君谓舟人曰:汝不听吾言,将何所归乎。舟人拜求济度,真君教以服饵灵草,遂得辟谷不死,尽隐於此山后桓伊刺江州,遣人访庐山异迩。至紫霄峰,见湖中有舟,及群鹤、赤鳞鱼,骑白马一少年长啸,声闻数百步,疑是舟人辈。二君各乘一龙,分水陆还会於北岭之天宝洞。遂归旧隐,日与弟子讲究真诠。数十年间,不复以时事关意,惟精修至道。作醉思仙之歌,又着八宝垂训曰:忠孝廉谨,宽裕容忍。忠则不欺,孝则不悖,廉而罔贪,谨而勿失,修身如此,可以成德。宽则得众,裕然有余,容而翕受,忍则安舒,接人以此,怨咎涤除。凡我法子,动静勤笃,念兹在兹,常守其独。有爽厥心,三官考戮。乡党化之,皆迁善远罪,孝悌兴行。平时出处,随机应物,不异常人。但所居之处呜鹤翔飞,景云旋绕而已。自束晋乱离,江左频扰,真君所居环百余里,盗贼不入,问里晏安,年谷屡登,人无灾害。其福被生灵,人莫知其所以然也。至孝武宁康二年甲戌,真君年一百三十六岁。八月朔旦,有云仗自天而下,二仙乘辈,导从甚都,降于真君之庭。真君降阶迎拜,二仙曰:奉玉皇命,赐子诏。真君俯伏以听,乃宣诏曰:上诏学仙童子许逊,卿在多劫之前,积修至道,勤苦备悉,经纬逾深。万法千门,罔不师历。救灾拔难,除害荡妖,功济生灵,名高玉籍。众真推仰,宜有甄升。可授九州都仙太史、高明大使,赐紫彩羽袍、琼旌宝节、玉膏金丹各一。合诏至奉行。真君再拜。登阶受诏。一仙曰:予乃玉真上公崔子文。一仙曰:予乃元真大卿瑕丘仲。言毕,揖真君坐,告以冲举之日。遂乘云车而去。真君乃召门弟子与乡曲耆老,谕以行期。自此朝夕会于真君之第,日设宴饮,共叔惜别。且教以行善立功,以致神仙之旨。着《灵剑子》等书,又与十一弟子各为五言二钧劝诚诗十首,以遗世。以大功如意丹方,传众弟子之不与上升者。此方即丁义神方中一也。其诀必先择日斋戒,设位醮十八种药之神,然后书符,逐味诵咒而修合之。其治众疾,如意而愈。是月望日,大营斋会,遍召里人,长少毕集。至日中,遥闻音乐之声,祥云弥望,须臾渐至会所。羽盖龙车,从官兵卫,倦童彩女,前后导从,红霞紫气,舒布环遗。前二语使又至,真君降阶拜迎。二仙复宣诏曰:上诏学仙童子许逊,脱子前世贪杀匿不祀祖先之罪,录子今生咒水行符治病罚恶诚毒之功。已仰潜山司命官,传金丹於下界,闭债封形,回子身及家口厨宅百好归三天,子急今秽。訾土凌空,左大力天丁与流金火铃照辟中黄,无或散慢。告行,仍封远祖由玉虚仆射,曾祖瑛太微兵卫大夫,先祖玉太极把业录籍典者,父肃中岳仙官,赐所居宅日仙曹左府。玉真上公曰:卿门弟子虽众,唯六人合从行,余各自有超举之日,不得偕往也。乃揖真君。真君升龙车,命陈勋、时荷持册前导,周广、曾亨胶御,黄仁览与其父族侍从,吁烈与母部从仙眷四十二口,同时升举,鹦犬亦随逐飞腾。里人攀恋,投地悲号,不忍别。真君曰:倦凡路殊,悲惧自切。执奉孝慈,恭顺天地,何患无报耶。乃留下修行钟一口,并一石函,谓之曰:世变时迁,即为陈迩矣。聊以此为异时之记。有仆许大者,与其妻市米於西岭,闻真君将飞升,即奔驰而归。仓忙车覆,遗米于地,米皆复生今地名覆车岗生米镇。比至,一及泣求从行。真君以其分未应仙,乃授以地仙之术,夫妇俱隐于西山其详见《许大传》。仙仗既举,有顷坠下药臼,车毂各一,又坠一鹦笼于宅之束南十里余旧名鹦柄靖,今日崇元观,并鼠数枚坠地,虽拖肠而不死,意其尝得窃食仙药也。后人或有见之者,必为瑞应焉。仙驾凌空,向远望之,不可见,唯祥云彩霞尔漫山谷,百里之内,异香芬馥,经月不散。初,真君回自旌阳,奉蜀锦质信於谌姆,姆制以为殿帷。至是忽飞来,周游故宅之上,竟日复飞入云霄后置观,故以游帷为名。初,真君与郭璞寻真选胜,至宜春柄梧山,王长史之子朔迎真君居西亭。久之,真君谓朔曰:吾视子可传吾术。乃密授仙方。复云:此居山川秀丽,兼有灵泉出於道南,前对洞天,俯临袁水,宜为道院。朔从之,真君书一 天篆靖字也字于壁而去。飞升之日,云耕过其上。遣二青衣下告朔:以被玉皇诏命,因来别子。朔洎阖家瞻拜祈度,真君俯告曰:子辈仙骨未充,但可延年。乃飞仙茅一根授朔,曰:此茅味异,殖於兹地,久服长生。甘能养肉,辛能养节,苦能养气,咸能养骨,滑能养肤,酸能养筋。宜和苦酒服之,必效。言讫而别。自后王族如言服饵,各寿百龄焉今临江军玉虚观即其地,仙茆存焉。真君所从游者三百余人,其功行杰出,通昊君十有一人。真君飞升之后,里人与真君之族孙简,就其地立祠,以所遗诗一百二十首写竹简之上,载之巨莆,令人探取以央休咎,名日圣签。其钟车函臼并宝,藏于祠中后改祠为观,因锦帷以命名,日游帷。蜀旌阳之民,竞资金帛、负砖号来,梵凛井以报功德,各镌姓名于上蜀民砖缘,改宫修盖始彻去之。今问有存。隋炀帝时,焚修中辍,观亦寻废。至唐高宗永淳中,天师胡惠超重兴建之。明皇尤加寅奉。宋太宗、真宗、仁宗,皆赐御书。真宗又遣中使赐香烛花膳旌节舞偶,改赐额曰玉隆,取度人经太释玉隆腾胜天之义。仍禁名山樵采,镯租赋之役。复置官提举,为优异老臣之地。徽宗皇帝降玉册,上尊号,醮告词文云:政和二年太岁壬辰五月丁巳朔十七日癸酉,皇帝御名谨遣入内内侍省内殿程奇请道士三七人,於洪州玉隆观建道场七昼夜。罢散日,设醮一座,三百六十分位。上启神功妙济真君:伏以至神无像,虽莫能名,成德在人。姑从所示,式褒显迹。肇荐徽称,冀享钦崇,永绥福地。某无任诚惶诚恐恳梼之至,谨词。御降真君册、告表文,臣某祇奉高真,肇扬显迹,仰太霄之在望,被灵宇以申虔。美利所加既作,黎民之福纯熙。来被更延景历之昌,臣无任精虔激切之至。谨奉表,奏告以闻。臣某诚惶诚恐,顿首谨言。玉册文曰:维政和二年岁次壬辰五月丁巳朔十七日癸酉,皇帝再拜言曰:天眷用懋,宠绥四方。爰有至真,克相上帝,垣威赫德,锡羡降康。而名号弗宣,曷彰报典,乃诏有司考循秘牒,发挥遗懿,垂示无穷。□共惟真君躬握元图,密庸妙契,县魏迄晋,嗣休炳灵。赈乏镯病,一方攸赖。剪妖域毒,三气获分。肆膺谌姆之符,荣启都仙之籍。超升游极,载纪绵邈。庙像屹崇,风烈如在。蚓炎晖之有赫,方皇运之邮隆。荐降嘉祥,聿彰幽赞,桧禳响答,民物阜宁。宜极徽称,以昭严奉。谨遣朝奉大夫充集贤殿修撰知洪州军州管干学事兼管内劝农使充江南西路兵马钤辖护军赐紫金鱼袋王剪,上尊号曰神功妙济真君。洪惟降鉴,诞受丕章,佑我无疆,保兹景命。俾缉熙於纯缎,用敷锡於群伦。谨言。政和六年,改观为宫。真君昭灵着验非一,屡承恩宠,事迩详载逍遥山玉隆万寿官志。   臣道一曰:许太史辞弃官荣,潜心道法。活民则行符咒水,除害则诛蛟斩蛇。行满功成,高升仙品。然而乡党化其孝友,交游服其德义,随机应物,不异常人。但所居之处常有呜鹤翔飞,景云旋绕而已。其在仕也,政有可观;其归隐也,内则修丹,外则混俗,真神仙之雄杰者也。《道德经》曰: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许太史得之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六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七   吴猛   昊君名猛,字世云,濮阳人。仕昊为西安令,因家焉。今分宁县是也。性至孝,龄龄时,夏月手不驱蚊,惧其去己而僭亲也。年四十,得至人丁义神方,继师南海太守鲍说,复得秘法。吴黄龙中,天降白云符授之,遂以道术大行於昊晋之问。晋武帝时,许真君从世云传法,世云尽以秘要授之。永嘉末,杜强寇蜀,攻陷州县。真君既诛大蛇,世云曰:蛇是蜀精,蛇死则杜强灭矣。卒如其言。尝见暴风大作,书符掷屋上,有青乌衔去,风即止。或问其故,答曰:南湖有舟,遇此风中,有二道士呼天求救,故以此止之。验之果然。西安令于庆死,已三日,世云曰:令长数未尽,当为讼之於天。遂外於尸傍,数日与庆俱起。庆弟着作郎宝,感其异,遂作《搜神记》,行於世。尝渡豫章江,值风涛乏舟。世云以所执白羽扇画水而渡,观者骇异《晋书》云:昊猛,豫章人。少有孝行,夏日常手不驱蚊,惧其去己而噬亲也。年四十,邑人丁义始授其神方。因还豫章,江波深急,猛不假舟楫,以白羽扇画水而彼,观者异之。晋孝武帝宁康二年,真君上升,世云复还西安。是年十月十五日,上帝命真人周广捧诏召世云,遂乘白鹿车,与弟子四人白昼冲升,宅号紫云府今分宁县昊仙村西平靖昊仙观是也。宋徽宗政和二年五月,准诰封真人,词曰:洪都福地,紫府列真,既灵异之有闻,岂褒崇之可后。以尔早学至道,尝悟秘言,道化施行,世称慈父。功行甫就,飞升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凡梼辄应,吾民是依。锡之新封,用彰德懿。朕命惟允,其鉴于兹。可特封神烈真人。   陈勋   陈勋字孝举,蜀川人。博学洽闻。时魏遣锺会、邓艾伐蜀,刘禅降。孝举时尚少,已有出尘之志,入青城山,师谷元子求度世之法。继闻许真君在旌阳,仁政及民,走谒公庭,愿充书吏。真君嘉之,付以吏职。凡表率辈流,设化民俗,抚字之术,裨益为多。遂引为门弟子,而托以腹心。典司经籍,守视药炉。真君冲翕,命执策导前焉。昔玉隆宫西麻有孝举道院,号承仙府,手植巨柏一株,其院面北而居。宋徽宗政和二年,诰封正特真人。其词略曰:以尔早以诚恳,师事道君,门人之中,独掌秘奥。功行甫就,摭幢而升。大江之西,俨有遗像余同昊君诰。   周广   周广字惠常,庐陵人,大将军瑜之后。少好天文音律之学,长通元为清静之教。尝与同志游巴蜀云台山,得汉天师驱蔚精邪之法,救民疾苦。闻许真君在旌阳,径诣公庭,愿备下执。真君纳之,令供侍杖屦。夙夜惟勤,遵行道法,始终不息。还居私第,左右无违。乃就宅西百余步问,筑室以居。真君飞举,惠常与曾兴国同胶龙车,宅号宣诏府唐保太中,州牧周令公绍真人为祖修营其宅,改日宣诏府。有碑刻尚存焉,今曰太虚观。宋徽宗政和二年,封元通真人。其词略曰:以尔早契山宇,师事仙君,元化通神,能得其道。功行甫就,偕升帝乡。大江之西,俨有故边首尾同昊君诰。   曾亨   曾亨字兴国,泗水人,参之后也。少为道士,天资明敏,博学多能。修三天师之教,逆知来物。名山列岳,有路必通。妙诀灵符,无治不愈。神人孙登见之曰:子骨秀神慧,砥砺精勤,必作霄外人矣,子勉之。后隐居豫章之丰城,闻许真君道誉,投谒门下,愿侍巾几。真君雅器重之,神方秘诀,无不备传。后縿龙车升天。今丰城县真阳观,是其遗迹。宋徽宗政和二年,诰封神惠真人。其词略曰:以尔骨秀神惠,天禀殊姿,师事仙君,雅与道合。功行甫就,偕游帝乡。大江之西,尚存坛井首尾同昊君诰。   时荷   时荷字道阳,巨鹿人。少为道士,入四明山,遇神人教以胎息众妙之术,用能却寐绝粒,役使鬼神,驱除邪魅,点化金玉,鲷济穷苦,民受其赐,声闻远迩。惠、怀之世,闻许真君孝道法盛行江左,徒步踵门,愿充弟子。真君纳之,授以秘诀。复遣还山,教导徒众。晋明帝诏赴阙,师问之,坚不愿留。竟归,依栖侍侧。孝武帝宁康二年,与陈孝举执册导从升天,有遗迩在豫章城,号紫盖府,今南昌县厅是也。东海沐阳县奉仙观,乃其旧隐。宋政和二年,封洪施真人。其词略曰:以尔系出东海,世称仙材。能自得师,以有洪范。前驱龙节,参驾同升。大江之西,尚存故宅首尾同昊君诰。   甘战   甘战字伯武,丰城人。以孝行见推於乡党。遭时乱离,晦迩草泽,喜神仙久视之术。闻许真君行孝道法,除害利物,遂造门恳请,愿备驱役。真君异其材器,可其所请。至真君上升,复付以金丹秘诀。伯武后归丰城,布德行惠。至陈宣帝大建元年正月七□ 日亭午,天诏下,乃驾麟车,乘云而去今县中清都观,乃昔藏丹之地。其故宅号华阳亭,有飞簧观为之奉把。宋徽宗政和二年,封精行真人。其词略曰:以尔幼耽道教,长事仙君,驱妖除邪,厥功甚茂。精行既备,升游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首尾同昊君诰。   施岑   施岑字太玉,沛郡人。祖朔仕吴,因徙居九江赤乌县。太玉状貌雄杰,勇健多力,弓剑绝伦。许真君初领徒众诛海昏大蛇,会乡壮三百余人来助力,太玉预焉。致恭恳乞,愿充役者。真君纳之,与甘伯武常执剑侍左右。晋孝武帝宁康二年十月二十八日晨,见束方日有一童子,乘彩云,执素策,驱苍此,降其所居。宣玉帝诏,遂御苍虹乘云而去。真君宅束南二里问,有坛日紫玉府,即其所柄之地。西岭镇江干石上有观今额至德,为太玉眺台。南昌之地亦有之,皆所以眺望水妖也唐神仙施肩吾后隐此垂钓,遂亦称钓台。宋徽宗政和二年,封勇悟真人。其词略曰:以尔性勇而悟能,自得师授以至言。俾之入室。神童指妙,飞升帝乡。大江之西,故宅犹在首尾同昊君诰。   彭抗   彭抗字武阳,兰陵人。举孝廉,仕晋,累迁尚书左丞。密修仙业,以病辞朝。师事许真君,仍纳爱女为真君子妇旧以彭女为夫人,非也。故老称为子妇,是矣。真君怀帝永嘉末化炭妇诛蛇,而彭君在计,其年已七十六矣,岂复亲匹偶乎。屡闻真君夫人周氏,今考孝道赞,有周女史答盱母问一篇绝妙,疑是夫人谦称,故曰女史。《新藏经》称圣母,非也。真君念其恪诚,应诸秘要纤悉付之,速遣还朝。至穆帝永和二年,致政南游,挈家居豫章城中。再诣门下,朝夕叩问,道益精进。宋高祖永初二年《职方乘》作义熙二年八月二十四日,举家二十六口白日升天今都城宗华观是也。宋徽宗政和二年,封潜惠真人。其词略曰:以尔绝名去利,潜默内修,竭诚亲师,授以秘要。功行甫就,飞升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仙室灵坛,俨有陈迩首尾同昊君拙阁。   盱烈   盱烈字道微,南昌人。少孤,事母以孝闻。母盖许真君之姊也。真君凡二姊,盱母为之孟《遗爱录》云:南昌盱君烈、钟离君嘉,本许君甥。则盱母为真君姊,信矣。真君为其孀居,乃筑室宅西数十步问,俾居之。故母子日闻道妙。真君每出,则盱母代掌其家事,仙宾隐客,咸获见之胡天师石宠词曰:吾昔尝到此。则客於盱母。母子并受玉皇诏,部分仙眷升天。今墙西道院,乃其旧居号合仪府。宋徽宗政和二年,诰封和靖真人。其词略曰:以尔学真君之道,悟五炼之源。惟性闲和,动合大化。卒与其母,偕升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首尾同昊君拙关。   钟离嘉   钟离嘉字公阳一字超木,南昌人,真君仲姊之子。少丧父母,植性简淡。真君尝叹其有受道之资,乃授之神方能拯救,付之妙诀能役逐。真君升天,首有金丹之赐。是年十月十五日中,碧霞宝车自天来迎,公阳拜韶,升车而去。新建象牙山西源,是其所居也。有观日丹陵,石药臼尚存,号锺玉府。宋徽宗政和二年,诰封普惠真人。其词略曰:以尔持修炼之术,善符禁之能,普惠迩遐,功行昭着。真君付诀,升游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首尾同昊君诰。   黄仁览   黄仁览字紫庭,高安人。父辅,字万石,举孝廉,仕至御史。紫庭神彩英秀,局量凝远。真君以女妻之,尽得真君之道。任青州从事单骑之官,留妻侍父母。然每夜辄归,人莫得知。一夕,家僮报,许氏院中夜有语笑声。姑讯之,许氏曰:黄郎耳。姑曰:吾子从仕数千里,安得至此?许氏曰:彼已得仙道,能顷刻千里,戒在漏语,故不敢令姑知。姑曰:若然,当使我见之。是夕紫庭归,许氏告以故。比明,紫庭不得已出谒父母曰:仁览虽从宦远乡,夜必潜归膝下。仙道秘密,不可泄言,恐招谴累。言讫,取竹杖化为青龙,乘之而去。故万石亦知仙道足慕,执弟子之礼以事真君。惟紫庭二弟勇健不检,日事游畋,虽父兄奉诏飞升,而二人尚在猎所。自言受性纵逸,不堪作仙。任兄举族飞腾,容我二弟捕鹿。紫庭叹其赋分,复折草化鹿以止其妄心。遂与父母三十二口乘云而束,从真君仙驾升天。二弟后隐於西山今方冈庙,俗呼黄朝四郎五郎是也。仙仗既行,云间坠下石球药臼各一瑞州高安县祥符观,旧日祈仙观,是其故居也。傍有许氏坠钗洲。宋徽宗政和二年,诰封冲道真人。其词略曰:以尔袭初平之庆,禀非常之资。师事道君,洞该至妙。功行甫就,升游帝乡。大江之西,尚存故宅首尾同昊诰。仁览父辅,亦求为真君弟子。真君以其懿戚,待以客礼,故不与十一人之数。诸弟子受法,皆许传族,坛靖各立府亭之名其教大仪曰:府小仪日亭,行持道法,以人数多寡名之。   兰公   昔有异人,姓兰名期,人莫敢呼其名,称之曰兰公。初居兖州曲阜县高平乡九原里。其家百余口精修孝行,致斗中真人下降其家,自称孝悌王,讳弘康,字伯中。语兰公曰:始气为大道,於日中为孝道,仙王元气为至道。於月中为孝道明王,玄气为孝道,於斗中为孝悌王。夫孝至於天,日月为之明。孝至於地,万物为之生。孝至於民,王道为之成。吾於上清以下,托化人问,示陈孝道之教。后晋代当有真仙许逊,传吾孝道之宗,是为众仙之长。因付兰公秘旨及金丹宝经、铜符铁券,令传授丹阳黄堂靖女真谌姆,且戒之曰:将来有学仙者许逊,汝当以此授之。孝弟王遂将兰公游於郊野,道傍忽有三古冢,指以示兰公:此是汝三生解化之迩。其第一冢乃昔尸解所遗仙而已。第二冢乃太阴炼形,形体已就,今当起矣。第三冢藏蜕骨耳,宜移冢傍之路,勿令人物践履也。孝悌王言讫升天。`兰公乃榜示行人,断其旧路。人谓其妖妄,擅移路径,执以诣官。官吏拘公而诂其验,公具以前事对。官吏云:必若妄言,将加诛。公曰:吾言得之孝悌王,安得妄。官吏遂引兰公与地分,对开其冢。其第一冢果有黄衣一领;其第二冢见一人童颜弱质,如睡初觉之状;第三冢见有连环骨一具。众咸惊叹,吏乃持衣还献。府君着衣,着衣不能胜,还与兰公。公服之,即同冢中之人合为一体,炼身轻举。官吏悔谢,虔恳拜问何时再降人问。兰公俯语之曰:我自此或十日或百日一降,施行孝道,以济迷涂。其后昊都有十五岁童子,丹阳三岁灵童,并是真仙之化身也。将弘孝道之教,以授合仙之士焉。   臣道一曰:兰期积世修真,念不忘道,至感斗中真人下降,示陈孝道以开来,证真仙子如兰期者,诚之至焉者。观其三生解化之边,昭然动人。至於妙合形神,炼身轻举,盖以一诚而历四世,仙道竟成,岂旦夕之功行哉。《道德经》曰: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岂非兰期之谓乎。   许大   许大,真君之役夫也。真君上升之日,适与其妻运米出市今西岭市,闻真君升天,夫妇推覆米车,奔驰而归。至则仙仗已兴,夫妇抚膺哀号,乞从行。真君告以善功未备,不应飞升。乃授以地仙之术。夫妇俱隐于西山,其覆车之米,在地复生今地名翻车冈生米市,即其所也。既隐,不欲人识,改姓曰午。又为人所知,复改曰干。夫妇各有诗留於世,干君诗曰:自从明府升天后,出入尘寰直至今。不是藏名混世俗,卖柴沽酒贵忘心。其妻诗云:醉舞狂歌踏落花,绿罗裙带有丹砂。往来城市卖生药,祇个西山是我家。又诗云:出入仙乡不记春,岂知尘世有寒温。儿家祇在西山裹,除却白云谁到门。因干君出游,经时不归,独步醮坛,有感而作。昨日因游到翠微,醮坛风玲杏花稀。碧桃为我传消息,何事人问去不归。许大夫妇闻真君将上升,苦求随行,真君以韶使告,合从升天人数已有定命,难徇其请。故预期使之出干,虽覆车而归,已无及矣。今时人有见之者。稽神录云:洪州西山中有樵人,自称干大,众莫知其名。时出村落,与人相接,拱揖而已,未尝交一言。人欲问之,辄揖而去。有少年者,俟其出,拜之曰:愿事先生。干大惊,欲去。少年急捉其衣褐,随之而往。干大曰:尔何为者?辄对曰:愿事先生。且拜且行,经历险绝,辄不錾舍。久之?乃坐涧水傍,曰:尔欲茶不?少年曰:诺。即解衣襟问取茶末,置少年掌中,使掬水吞之。讫,因外,良久而寤,遂失干大。寻樵路而出,乃分宁县界,数日还家。少年自此轻健无疾。   胡惠超   天师胡惠超字拔俗,不知何许人也。莫知其年寿,唐高宗上元间,来自庐山,柄於豫章西山之洪井。幅巾布褐,徒行负杖。至游帷观,见同辈,手不执板,擎拳而已。美须眉,体貌瓖伟,类四十许岁人。身不甚长,然每处稠人中,其首独出其上。虽至长者,止及其肩。故时人称为胡长仙。人问其年几何,曰:五十二岁。逾数十载问之,亦复云然。至论晋宋已来治乱兴废,纤豪不差。喜谈晋司空张华文,博物如其友。或云许、昊君尝授其延生炼化,超三元九纪之道,能檄召神灵,驱奋雷雨。至陶弘景校茅山华阳洞太清经七十卷,天师亦与焉。背缝尽朱书其姓名,览之者皆见之。又曰:吾昔到此,客於吁姆用,是不知为何代人物也。每逢路傍暴骨遗骸,悉为座之。地有古物宝器,掘之如其言而获。闻邪怪之物,疾之如寇雕,即务蓊除之。时豫章西门有樟木精,为独足神,大兴怪祟,邀人淫杞。天师一见叱骂,书符禁制,即命斩伐,积薪灌油,以火焚燎。妖祟遂灭,以地为观旧名信果,今额天庆。昔游帷观,唐初荒废,因问主观胡不修茸,答以乏材力。天师奋然而往,不逾月以木袱至。高安樟木江口,距观九十里,命枇人紧击缚,各就宿江岸,临暮飞黑符一道,中夜烈风雷雨。比明,袱已在坛下矣。凌抹岭谷所当之路林木,披靡摧折。又於山下发一窖,出钱三百千,为工役之需应。殿宇非人所居者,皆夜役鬼神为之。门外凿三井,以辟火灾俗号曰禁火井,故至今永元火灾。久之,异迩显着。唐高宗时偶抵京邑,诏除寿春宫狐妖,赐洞真先生。至是,天后以蒲轮召之。天师深隐岩谷,州县搜求之急,不得已而出。至都,引见於武成殿。后临问仙事,天师止陈道德帝王治化之源。后大喜,又欲留於都下,委以炼丹之事,天师辞请还山修炼。救遣使资金璧送归。行次单父,赐书曰:先生道位高尚,早出尘俗,如轩历之广成,汉朝之河上,遂能不远千里,来赴三川。日御先开,望霓裳之渐远;天津后渡,瞻鹤盖以方遥。空娣风云,惆怅无已。傥蒙九转之余,希遗一丸之药。天师乃於洪崖先生古坛之际炼丹,首尾三年,降诏趣召诣阙,至则馆於禁中。天师辞归,固留不许。天师一朝遁去,上闻,叹恨久之。遣使资赠甚厚,兼赠诗一篇,云:高人协高志,山服往山家。迢迢闻风月,去去隔姻霞。碧岫窥玄洞,玉鳌炼丹砂。今日星津上,延首望灵搓。天师归西山,居於吁母靖,观有三清中门,真君横堂堂在今仙井函旧亭上,皆鬼工所造。平柱眠枋迭至脊,断削之工,人或可伴,至植立不斜,坚固不朽,非人可及。梁牌亲题年号,笔力遭劲。又自写其真容於后殿之壁。其居西山,人皆师事之。千里之内,无疫疠水旱之灾,无猛鸶夭枉之苦,远近赖焉。长安三年二月十六日,命弟子於游帷观之.西北伏龙冈造砖坟,藏太玄真符二,七星神剑、灵宝策杖各一。三日而讫。天师正衣冠,坐绳床,异香满室。空中云鹤,墙外人马之声,纷纷不绝。视之,已解蜕矣。州具以闻,赐钱帛修斋醮,复谧日洞真先生。姑苏先生司马贞撰碑,具载详悉。开元中,天师复出,为明皇所重,以诗送还山,云:仙客厌人问,孤云比性闲。话离情未已,烟水万重山。又世传明皇三公主从之学道,一日玉真长公主,二曰玉真次公主,三日真一公主。其后道成,皆隐翔鸾洞。师亦隐去。今伏龙山凌云观,乃师还山所居。公主从之学道处,凌云南去十余里,平地有山,为冢三。又师再藏剑印符录处,俗呼曰三椁,至今属籍凌云观。其门人高弟甚多,最显者日万天师、兰天师。临川井山黄花姑云:游帷观有胡天师画真像壁。一日将颓,忽有一云水道士至,以木板模写之,俨然复前状。越夕而壁倒,道士亦不知所往。门堂以宋徽宗政和六年奉旨重造,始彻去,今惟真板存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七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八   王纂   道士王纂者,金坛人。居马迹山,常以阴功救物。值西晋末中原乱离,饥馑疠疫交作,民多毙无救。纂悯之,遂於静室飞章告天而泣涕不已。后三日,室中有光如昼,已而祥风景云纷郁空际,异香天乐下集于庭。先有介金执锐之士三十余人,斯须珠幢宝婶,霓旌羽节,导从前后。又四青童执花捧香,二侍女捧案地舒云锦。前立巨屏,左右龙虎将军、侍从官将各二十余人,立屏左右,若有备卫。复有金甲大将军二十六人,神王十人,次龙虎二君之外,班列肃如也。俄而笙簧之音自西北至,五.色祥光灼烁流映,一人佩剑持简而前,告纂曰:太上道君至。于是百宝大座自空而下,道君据坐,有二真人、二天帝立侍焉。纂拜手跪伏而前,道君曰:子悯生民,形于章奏,剖心抆血,感动幽明,地司列言,吾得以鉴盼於子。纂礼谢毕,道君告曰:夫一阴一阳化育万物,而五行为之君。五行互有胜负,各有盛衰,代谢推迁。气与生之相续,问不容息。亿劫已来,未始暂报。得其生者合於至阳,升天而为仙;得其死者沦於至阴,在地而为鬼。鬼物之中,有优劣强弱,刚柔善恶,与人世无异。玉皇天尊虑鬼神之肆,横害於人,常命五帝三官检制部御,律令刑章,罔不明备。然而季世之民淳源既散,浇伪日生,不忠於君,不孝於亲,违三纲五常之教,自投死地。由是六天故黑魔鬼之徒,与历世以来败军死将,戕害生民,驾雨乘风,因衰伺隙,为种种病。中伤极多,亦有不终天年,如王剪、白起。从来将领生为兵统,死为鬼帅。有功者迁为阴官,残害者由居魔属。乘五行败气,为疗为痒。然吾以阳威惮之,神咒伏之,自当弥戢。今以昔於杜阳宫所授真唐平神化、神咒二经,复授子。行之,可拯万民。即命侍童披九光辊,以二经及三五大斋诀授之。曰:勉而行之,阴功可成,真阶可冀也。言讫,千乘万骑西北而举。纂按经品斋科行世,江表自是疫疠不复作矣。   单道开   单道开,敦煌人。常衣粗衣,或赠以缯服,皆不着。不畏寒暑,昼夜不卧。常服细石子,一、吞数枚,日一服,或多或少。好山居,而山树诸神见异形,试之,初无惧色。石季龙时从西平来,一日行七百里,至秦州,表送到邺《释教书》云:晋穆帝永和三年,太史奏虎云:仙人星现,当有高士入境。虎劫州郡,有异人令启闻。十一月,秦州刺史上奏,送单道开到邺。季龙令佛图澄与语,不能屈也。澄曰:此道士观国兴衰,若去者,其境有大乱。及季龙末,道开南渡许昌,寻而邺中大乱。晋穆帝升平三年至京师,后至南海罗浮山。独处茅茨,萧然物外。年百余岁,卒於山舍。救弟子以尸置石穴中,弟子乃移入石室。陈郡袁宏为南海太守,登罗浮山,至石室口,见道开形骸如生,香火瓦器犹存,宏曰:法师业行殊群,正当蝉蜕尔。乃为之赞云云出《晋书》。宋眉山唐子西序云:葛稚川化去三十余年,单道开始来罗浮。今山中人知有稚川,而不知有道开。盖稚川既为邓岳所留,居山烧炼着书数年,丹鳌具存。而道开平日惟食细石子数枚,淡无所为,以故后世莫得而考。陈郡袁宏虽作道开赞,然宏尝为桓温作九锡文矣,此手岂宜复弄世外事,而赞文亦不复见於世。遂作二赞,书之山谷,而不显其处,以贻后世之好奇者云。作道开赞曰:世人茹柔,刚则吐之。匙抄烂饭,口如牛呵。至人忘物,刚柔一致。其视食石,如啖饼饵。北平饮珊,出於无心,食石之理,於此可寻。我虽不能,而识其理,庶几漱之,以砺厥齿出《罗浮图志》。   王嘉   王嘉字子年,陇西安阳人。轻举止,丑形貌,滑稽好语笑。不食五谷,不衣美丽。清虚服黑,不与世人交游。隐于束阳谷,凿崖穴居。弟子数百人,亦穴处。亡石嘉御六黑,守三一,冬夏不改其服,颜色日少。季龙之末,弃其徒,潜于终南山,结庵而止。门人复随之,乃迁於倒兽山。好尚之士师宗,问当世之事,随问而对。好为譬喻,如调戏者。言未然之事,辞如谶记。当时人莫能晓,过皆有验。人候之,至心则见,不至心则隐形不见。衣服在架,履杖犹存。或欲取其衣者,终不及企,而取衣架愈高,而屋亦不大。履杖诸物亦然。秦符坚累征不就。坚寻大举南征,以茅融为大将军,遣人问嘉。嘉曰:金坚火强。仍乘使者马,正衣冠,徐徐束行数百步,而策马驰反。脱衣服,弃冠履而归。下马踞床而不言,坚又不解,更遣人问世祚如何。嘉曰:未央。坚欣然以为吉征。明年,岁在癸未,坚大败於寿春,遂亡秦国。是央在未年也。以秦居西为金,晋都南为火,火能铄金也。嘉寻移嵩高山,姚苌与符登相持,问嘉曰:吾将杀登,定天下否?嘉曰:略得之。苌大怒曰:得当云得,何略之有。遂斩之及二弟子。苌先使人陇右逢嘉将两弟子,已千余里,正是诛嘉日也。嘉使书与苌,苌令发嘉及二弟子棺,并无尸,各有竹杖一枚。苌寻亡。嘉着《拾遗记》十卷,多纪异事,见行世。   孟钦   孟钦,洛阳人。有左慈、刘根之术,百姓慕而趋之。符坚召诣长安,恶其惑众,命符融诛之。俄而钦至,融留之,遂大燕官僚。酒酣,目左右收钦。钦化为旋风,飞出第外。顷之,有告在城东者,融遣骑追之。垂及,已远。或有兵众拒战,或前有溪涧,骑不得过,遂不知所在。坚末,复见於青州,符朗寻之,入于海岛。   郭志生   郭志生字通明,朱提郡人。晋元帝时,云已四百岁,见之如五十许人。有短卷书,满两筐中,常负之。多止乌场张绩家,每叹曰:兵荒方生流毒,生民将以沟渎为棺材,苍蝇为孝子。必然之期,可为痛心。后二年,孙恩妖乱,冬夏杀害及饿死者,十不遗一。忽谓绩曰:应亡,为吾备鹰材器,殡不须埋,但送山岩中,以石镇材上,后少日而死,绩谨依斯教。经数日,绩亲人自富阳还,见志生骑白鹿山中行,作书与绩。   郭璞   郭璞字景纯,河东人也。好经术,博学有高材,而讷於言论。词赋为晋中兴之冠,好古文奇字,妙於阴阳算历。有郭公者。客居於河东,精於卜筮,璞从之受业。公以青囊中书九卷与之,由是遂洞五行天文卜筮之卫。禳灾转祸,通致无方。虽京房、管辖,不能过也。璞门人赵载尝窃青囊书,未及读而为火所焚。惠、怀之际,河东一先扰。璞筮之,知难将作,於是避地东南,抵将军赵固。会固所乘良马死,固惜之,不接宾客。璞至,门吏不为通。璞曰:吾能活马。吏惊,入白固。固趋出,曰:君能活吾马乎?璞曰:得健夫二三十人,皆持长竿东行三十里,有丘林社庙者,便以竿打拍,当得一物,宜急持归。得此,马活矣。固如其言,果得一物,似猴。将归,此物见死马,便嘘吸其鼻。顷之马起,奋迅嘶呜,食如常。不复见向物,固奇之,厚加资给。璞过江,王导深重之,引参己军事。元帝初镇建邺,导使璞筮之,所言皆验,迁着作佐郎。时阴阳错缪,而刑狱繁兴,璞上疏云:夫寅畏者所以享福,息傲者所以招患。宜荡除瑕衅,赞阳布惠。建武四年三月癸亥,日中有黑子,璞以帝用刑过差,阴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顷之,迁尚书郎。永昌元年春正月,璞复上疏,请因皇孙生,下赦令。帝从之,大赦改元。王敦以璞为记室参军,璞善卜筮,知敦必作乱。已预其祸,甚忧之。大将军缘陈述卒,璞哭之极哀,曰:嗣祖焉知非福也。元帝崩,璞以母忧去职,卜葬地于暨阳,去水百许步。人以近水为言,璞曰:当即为陆矣。其后沙涨掩墓,数十里皆为桑田。璞尝为人葬,明帝微服往观之,因问主人:何以葬龙角,此法当灭族。主人曰:郭璞云此葬龙耳,不出三年当致天子也。帝曰:出天子耶?答曰:能致天子问耳。帝甚异之。明帝大宁元年三月,王敦谋篡位,讽朝廷征己。帝手诏征之,敦移镇姑熟。二年五月,将举兵向京师,令璞占梦。璞筮之,曰:无成。敦曰:予寿几何?璞曰:公若举事,祸将不久;若还武昌,则寿未可量也。敦怒曰:卿寿几何?璞曰:寿尽今日日中。敦大怒,令伍伯缚之。璞谓伍伯曰:吾年十三时,於栅塘脱袍与汝,言吾命应在汝手中,汝可用吾刀。伍伯感昔深惠,衔涕行法。璞未筮梦之先,已预报家人,备送终之具在行刑之所。命即穷於江侧两松之间,后三日南州市人见璞货其平生服饰,与相识共语。敦闻之不信,开棺无尸,乃兵解也。后为水府仙伯。璞生平与桓彝友善,彝每造之,或值璞在外内,便直入。璞曰:卿来,他处自可径前,但不可厕上相寻耳,必客主有殃。彝后因醉诣璞,正逢在厕,掩而观之,见璞裸身被发,衔刀设缀。见彝,抚心大惊,曰:吾嘱卿勿来,反更如是,非但祸吾,卿亦不免矣。璞终婴王敦之祸,彝亦死於苏峻之难。璞撰前后筮验六十余事,名为洞林。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韵一篇,注释《尔雅》,又注《三苍方言》、《穆天子传》、《山海经》、《楚辞》,皆传於世。所作诗赋诛,亦数万言上文所载多同《晋书》。 臣道一曰:郭璞之答王敦,止奸臣贼子之心也。王敦处大将军之贵,窥晋室之微,欲行反噬,可谓可欲而不知足者。璞冀说止之,观其辞曰:若将举事,祸将不久;若还武昌,则寿未可量也。郭璞岂非以斯道自任,而冀回奸臣贼子之心乎。《道德经》曰:罪莫大於可欲,祸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此诚郭璞止王敦之意也。   郭文举   郭文举,河内朝人。少爱山水,常游名山,观华阴石室。洛阳陷,入昊,居大辟山。停木於树,苦覆而止。时猛兽为暴,文举居之十余年,无患。丞相王导使迎至京师,朝士咸共观之。文举颓然箕踞,傍若无人。周觊问曰:猛兽害人,先生独不畏耶?文举曰:吾无害兽之心,故兽不害人。周觊、庾亮、桓温、刘恢共叹曰:文举虽无贤人之才,而有贤人之德。晋成帝咸和元年,恳求还山,导不许。复少日,遁入临安白土山。明年,苏峻作乱,时人谓文举逆知,故去也。有老子经二卷,报盛悬屋,未尝见读之。山外人徐凯师事文举受录,录上将军吏兵见形於凯,使役之。又令凯见社鳌神,戒凯曰:不可有房室,不复为卿使。凯后娶暨氏女,诸神即隐。惟余录吏二人,不复从命,语凯云:汝违师约,天曹已摄吏兵,留我等守太上录,不复可使。文举亡,如蝉蜕。山下人为之立碑。文举书箸叶上,着金雄诗、金雌记。后人於其所住床席下得之,次第寻看,谶纬相似,乃传于世。   臣道一曰:郭文举栖隐山林,不畏猛兽,观其答周觊之问曰:吾无害兽之心,故兽不害人。其所养所学,可知矣。此所以起人之叹服。道德经曰: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乌不搏。岂非郭文举之谓乎。   王质   王质,晋时东阳人也。入山伐木,至信安郡石室山,遇见石室中有数童子围棋歌笑一云遇赤松子与安期生弈棋。质置斧柯观之,童子以物如枣核与质,令含咽其汁,便不觉饥渴。童子云:汝来已久,可还。质取斧,柯烂已尽。质便归家,计已数百年,亲旧零落,无复存者。复入山,得道,百余年人往往见之。后亦升天而去。浙东信安有烂柯山,即其地也。一名斧柯山,今属衢州西安县。又广东信安亦有烂柯山,今属肇庆府。   董幼   董幼者,海陵人也。兄弟三人,幼最小。早丧父,幼母偏念其多病,不能治家。年十八,谓母曰:幼病困,不可卒愈,徒累二兄,终不得活。欲依道门,洒扫以度一世。母许之。幼在师家,恭谨勤修,长斋笃学,未尝暂息。遂洞明道卫。年四十一,夜有真人降授幼水行不溺之道,以一马鞭与幼,令幼以鞭水,行於水上如行平地。晋安帝义熙中,幼还家辞母云:幼已得道,不复留人问,今还与家别。母曰:汝应在何处,去复几时可还?幼曰:应在峨媚山更受业,未有归期。中表乡邻共送幼,至区阳西江,见幼鞭水而行,渐渐而远。顾谓二兄曰:世世传道业矣。   范豹   范豹者,巴西闱中人。久住支江百里洲,修太平无为之道。临目嘘漱,项有五色光起。冬夏惟单布衣。至桓温时,头已班白。至宋文帝元嘉中,状貌不变。其占吉凶,虽万里外事皆如指掌。咸问:先生是谪仙耶?云:东方朔乃点我,我小儿时数与之狡脍。又云:我见周武王伐纣洛城头,战前歌后舞。宋文帝召见,豹答诏称:我或称吾,元凶为太子。豹从东宫过,指宫门曰:此中有博劳乌,奈何养贼不知?文帝恶之,敕豹自尽。江夏王使埋於新亭赤岸冈,文帝令发其棺,看柩无尸,乃悔之。越明年,豹弟子陈忠夜起,忽见光明如昼,而见豹入门就榻坐。又一老翁后至,豹起迎之。忠问是谁,豹笑而不答。须臾俱出门。豹问忠:比复还东乡,善护我宅。即百里洲也。   冯伯达   冯伯达者,豫章建昌人。世奉孝道,精进济物。道民陈辞得旨,与戴矜相似,又是同时人也。宋文帝元嘉中,伯达下都,后寄载乡人还南。行至梅根,阻风连日。伯达谓船主日:欲得速至家,但安眠,慎勿开眼。其夜闻舫下刺树杪而不危抗,窃有窥者,见两龙挟梁翼船,迅若电逝。未晓到舍。伯达寻入庐山不返。   马荣   马荣者,住梁国谷城中,两眼赤烂,瞳子不见物而能明察洞视。北方多病癞,乡里不容者辄来投荣。荣为治之,悉差。荣云患脚,常乘白鹿车,行无远近,不见人手推引,而车自至。或一日赴数十处请,而各有一荣。凡与人语,自称厄子。作牵车三诗,类乎谶纬。宋武帝孝建二年三月初,作书与两国人别,至十六日中时果化。   韩越   韩越者,南陵冠军人也。心慕神仙,形类狂愚。随师长斋诵咏,口不辍响。常着屐,行无远近。入山或百日、五十日,辄还家。人问越,未尝实对。后乡人斫枯木作弓,於大阳山绝崖石室中见越,与六七仙人读经。越后自山中还,於峦村暴亡。家迎丧,觉棺轻,疑非真尸。发看,惟竹杖尔。宋孝武帝大明中,越乡人为台将,北使於青州,南门遇越,容貌更少。共语移时,访问亲表存亡,悲欣凝然。越云:吾妇患嗽未差,今因与卿散一裹,令温酒顿服之。台将还都,具传越言。越妇服散,嗽即愈。   严东   道士严东,不知何许人。年四十余,齐高帝建元中诣晋陵,依道士李景游。尝自悔若愚,衣弊履穿,惟资一瓢,亦无经书。及与之谈论,所造深微,而声音清彻,听者骇异。其为笑傲歌谣,和光混迩,时人皆知非常,而钦尚之。在晋陵五六年,一日将别,援笔注《灵宝度人经》。辞不停翰,穷日而终。乃入溧阳饭山中,后亦不知所在。   王灵舆   王灵舆者,九江道士。性和缓,而勤於道。始居五老峰,夜有神人谓日:得道者各有其地,如植五谷於沙石中,则不能成。既有飞升之骨,当得福地灵墟,可以变化。虽累德以为土地,积行以为羽翼,苟非其所,则魔坏其功,道无由冀矣。灵舆问可栖者何地,曰:朱陵之上峰,紫盖之邻岫,可以冲天矣。遂迁衡岳中官,凡一纪。梁武帝天监十一年七月十三日,群仙下迎於坛所而升天。宋徽宗赐号通微集虚大师。   双袭祖   道士双袭祖字仲远,梁时昊人也。始居南岳,后迁九疑山。潜心於道,以求度世。尝谓诚素所至,高真必通,遂刻志诵黄庭玉篇。因作黄庭观,使弟子居之,自栖於白马岩。一日,归观沐浴,闭室而坐。凡七日不出,弟子惊异,开视之,忽然轻举,遗仙被於木杪。时唐太宗贞观元年夏四月也。岩中卧席,后百余年皆不坏详见《南岳总胜集》。   桓阖   桓阐者,不知何许人。事陶隐居,居茅山华阳馆十余年。立性端谨,执役之外,寂寂然若无所为。一日,有二青童一白鹤,自空而下,集於庭。隐居欣然而接,谓己当之。青童曰:太上所召者,桓先生也。隐居默计门人,皆无姓桓者。索之,惟得执役桓阅焉。请其所致,则曰:常修默朝之道,亲朝大帝已九年矣,故有今日之召。将升天,隐居欲师之,闱执谦固辞。隐居不获请,日一谓曰:某行教修道,勤亦至矣,尚淹於世俗,得非有过致。然幸为我访之,他日见谕。阐於是服天衣,驾白鹤,升虚而去。后三日,密降而言曰:先生之阴功固已着矣,然所修本草以虻虫水蛭之类为药,功虽及人,而反害物命,以此更一纪当解形去,授蓬莱都水监。隐居复以金石草木药可代物命者,别着《本草》三卷,以赎其过。后果解形而去。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八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九   寇谦之   天师寇谦之字辅真,上谷平昌人,后魏刺史赞之弟也。远祖仁,汉成帝时隐王屋山,白日飞升,号明真先生。仁之孙日隽,亦乘龙而去。父冯斓,为河束太守,以秦符坚建元乙丑岁七月七日生天师。年十六,长八尺有余。至十八岁,乃倾心慕道,幽感上达,有仙人成公兴佣於谦之从母家,因易之使垦田。一日,於林下算周脏不合,公兴因教之,应手而成。谦之乃叹赏,有顷忽谓谦之曰:法师有意学道,可相与为隐乎?遂与之游华山,常采药食,谦之自此不复饥。又隐於嵩山数年,一日谓谦之曰:某出,当有人将药相遗,但食之。果如所言,视其药,皆毒虫臭恶物,乃恐惧而出。公兴还,具对。公兴叹曰:法师未易得仙,但可为王者师。复曰:某不久留,翼日午时当去。公兴亡后,先生幸为沐浴,自当有人见迎。公兴乃入第三重石室而卒,谦之躬自沐浴。明日日中,有叩石室者,谦之出视,见两童子,一持法服,一持钵及杖。谦之引入,至公兴尸所。公兴倏然而起,着衣持钵执杖而去。谦之遂守志嵩阳,不复出。后魏明元帝神瑞二年夏四月一日,遽有二人衣翠衣羽服,冠洞云冠,乘龙持麾来,曰:老君至。徐闻音乐之声,斯须太上乘白玉车,九龙縿驾,威仪赫奕,神仙导从,集上山顶。谦之虔心作礼,见辟五宫门,台殿岌然。太上坐白银华林下,敕仙伯王方平引谦之前立,曰:吾得中岳集仙宫主表称,张道陵登真以来,修真之人无所师授,今有中岳道士寇谦之行合自然,宜处师位。故吾授汝以天师之任,及云中音诵新科经戒。自开辟以来,不传于世。今运数当出,汝宜修之,佐国扶命以化生灵。遂出新科经戒九卷。谦之受讫,五云台殿俱隐。太常二年正月十五日,太上复降,又赐新科符录十余卷,且戒之曰:前后符录,得人可授。授非其人,罪及汝身。谦之稽首奉教,而后志行日新。太武帝始光中,朝廷遣洛州刺史梁公率官千余人诣山,迎师至阙。而朝野未甚信奉,惟司徒崔浩师事之,上疏曰:臣闻圣主受命,则天应以瑞,河图洛书皆寄言虫兽,未若今日神人对接也。昔汉高帝虽日英圣,四皓犹不屈之。上悟其言,乃命使奉玉帛告祭嵩岳,及赐师宫馆。前席问道,礼遇益恭。复欲授辅弼之位,师固辞曰:我今圣师,太上四临,神仙六降,并授天经科法。量其所感,乃真圣也。遂建都坛,创静轮天宫,制作威仪,一如经戒。於是天下归仰焉。至庚辰岁,师请为帝祈福於中岳,精诚通感,太上冥授帝以太平真君之号,并冠服符录。师还具奏,是岁改为太平真君元年。二年,谦之奏曰:今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静输天宫,自古未有,当受符录以彰圣德。上然其言,乃登坛受之。九年正月七日,谓弟子曰:吾昨梦成公兴召我於中岳仙宫。五月二十五日,果羽化。有青黑若烟出口中,至天半乃消。其体渐缩,识者谓之尸解。降年八十四。至七月十五日,东郡沈猷采药於嵩岳顶,见谦之身作银色,光明如日。由是知为仙人。   李皎   李皎为寇谦之弟子,遂服气绝粒,数十年隐於常山。年九十余,颜如少童。一日一沐浴冠带,家人异之。俄而坐化,道士咸称其得仙尸解。   韦节   法师韦节者,字处元,京兆杜陵人。其族名家,藏书万余卷。节幼而好古,通经传子史,傍及占候之术,靡不精索。十四岁,后魏武帝擢为东宫侍书。及孝明帝初即位,太后视朝,出守於鲁郡。庄帝立,复为阳夏守,以可近嵩山隐真道士赵静通法师也。既至,遂还簪绂於朝,而谒法师。受三洞灵文,神方秘诀。静通曰:嵩高是神仙福地,顷浮屠氏栖於此,非有绝俗之行,直欲托名岳以斋风声。由是积尸沈魄,秽浊灵山。比者天文气候怒戾失中,恐灾流於此,尚宜安居耶。汝可抵商洛岷益问,吾当游泰山,或乘柠浮海。节乃卜居华山之阳,人因号华阳子。饵黄精、白木、胡麻、狭苓、丹砂、雄黄,修三一雌一,八道九真。又行黄庭内景、智慧消魔经法。撰为《三洞仪序》,注《妙真》、《西升》等经及《庄》、《列》《中庸》、《孝经》、《论语》,惟《老子》《周易》有别论八十余卷。又读太和真人楼观先生内传,复为一卷。周武帝尝请受灵宝五符赤书真文,有白鹤临坛,徘徊而去。帝嘉之,屡有锡赐。复诏为修真之曲,遂撰精思法。上叹仰再四,因赐号精思法师。时有陈国使周洪正,闻师名,欲即问道。帝召与之对,剖析深微,抑扬三教。洪正美而叹曰:此三界杰人,非止二国之可仰而已。帝特改号玄中大法师。已而庐於山之东岭,屏诸喧杂,以宅清旷。上闻之,复赐太元精舍。武帝太和四年《外纪》作天康,忽彩云如盖,覆其庐,且曰:予当乘此而去。遂不出户。十有二日,乃寂然解化,降年七十三。   田仕文   田法师名仕文,右鄂人也。隋文帝开皇七年,试业入道,事韦节法师,传授三洞经法及符诀。又诵灵宝、生神章二经。居常饵服白木、狭苓,久而有益。每炼气於静室,或一旬半月而出,颜色愈光泽。凡八节、十直、庚申日,斋戒修奉,未尝少报。为人祈福,无不通感。或为人救病,无不平愈。陈纲常请醮,忽袖降枣数颗在坛,食之,则非人问所有者。又道士尹漆一日令佩符录,函忽坠水,骆然有声,漆已在岸。其真录神符之灵,皆此类。常语人曰:世之人有苦必援之。然未之信。时有里人贺兰开者,受戒於师。一夕忽卒,为鬼吏所执,至一府庭,如人问有司之所。掌簿者阅之,谓开曰:汝有受戒之名,可复还。由是重苏。其通幽达冥之效如此,四方之际信尚者多,而受赐不可胜纪。唐太宗贞观十七年六月十九日羽化,人皆见婶花羽节迎师而去,且曰:吾今登南宫福堂矣。降年七十有五。门弟子惟尹文操为入室者。   徐则   道士徐则者,东海邦人。沉静寡欲,常怀栖隐之志,乃入缙云山修道。久之,太极徐真人降谓曰:汝出八十,当为王者师,然后得道。因庐天台山,绝粒养浩,所资惟松水而已。隋炀帝为晋王,镇扬州,以书召之。谓门人曰:吾今年八十一,王召我,徐真人之言验矣。既至,晋王请授道法,则辞以日不利。其夕,虽香火如常,朝礼至五更,寂然返真。王命使送还天台。时自江都道中,人或见师徒步,云得还。及至旧隐,以经书道法遗弟子。仍扫一室,曰:有客至,宜延之於此。有顷,跨石梁而去,不知所在。翌日,果使至。时年八十有二,晋王追叹,三遣使图其形,又命柳誓为赞,曰:可道非道,常道无名。上德不德,至德无营。真风扇矣。粤有夙炼金骨,怡神玉清。石髓方漱,灵丹欲成。言念葛稚,将从茅盈。我王遥属,爰感虚诚。柱下暂启,河上沈精。留符信在,化杖龙轻。求思灵边,曷用据情。   岐晖   法师岐晖字平定,京兆人也。周武帝太和五年入道。未几,会武帝沙汰释老之徒,因复流俗。至隋道法重兴,时年二十六,景行之心愈固,遂事苏法师於通道观。久之,传授三洞经法,修按未尝少息。内以希夷全其真,外以逍遥适其趣。历年之久,湛然自得。隋大业七年,炀帝亲驾征辽,晖谓门弟子曰:天道将改,吾犹及见之,不过数岁矣。或问曰:不知来者若何?曰:当有老君子孙治世,此后吾教大兴。后数年,隋果乱。至唐高祖钦异其德,遣使宝龙彩以祈福。醮夕,有白云覆坛,双鹿驯砌。其精感如此。上嘉之,诏修楼观,坛宇尊像,一皆鼎新。仍以蓝田充焚修之费,命师主之。一日,上躬诣祠庭,谓左右曰:老君乃吾圣祖也,今为社稷主,不有洪建,其可已乎。因改观为宗圣,诏赐粟帛以充斋给。师每为国祈谢之外,修存三守一及外斗之法。尝以仙经云欲为仙客入太白,於是择门人志道者俱往。既至而返,则室中常有神仙谈笑。唐太宗贞观四年七月十八日,忽谓门人曰:翌日巳时,吾当去世。及期果羽化,春秋七十三。   孙思邈   孙思邈,京兆华原人。七岁就学,日诵千言。洛州总管独孤信见其少,异之曰:圣童也,顾器大难为用耳。及长,好谈庄老百家之说。周宣帝时,以王室多事,隐於太白山学道,炼气养形,求度世之卫。洞晓天文推步,精究医药,审察声色。常蕴仁慈,凡所举动,务行阴德济物为功。偶出路行,见牧牛童子杀小蛇,已伤血出,思邈求其童,脱衣赎而救之,以药封裹,放於草内。复月余出行,见一白衣少年,仆马甚整,下马拜思邈,谢以言曰:小弟蒙道者所救。思邈闻之,不以为意。少年复拜思邈,请以别马载之,偕行如飞。到一城郭,花木正春,景色和媚,门庭焕赫,人物繁杂,俨若王者之居。少年延思邈入见一人,端正美貌,拾帽绛衣。侍从甚众,欣喜相接。谢思邈、曰:深思道者,故遣儿子相迎。前者小儿独出,忽为愚人所伤。赖脱衣赎救,获全其命。此中血属非少,共感再生之恩。今得面道者,荣幸足矣。俄顷,延入若宫闱内,中见少年女子领一青衣小儿出,再三拜谢思邈曰:此儿痴驶,为人伤损,赖救象害。思邈省记尝救青蛇,即讶此何所也。又见左右皆阖人宫妓,呼拾帽君王,呼女子为后妃。心异之,潜问於左右,曰:此泾阳水府也。王者乃命宾僚设酒撰妓乐以宴,思邈辞以辟谷服气,惟饮酒尔。留连三日,问其所欲,对曰:山居乐道,思真炼神,目虽所视,心固无欲。乃以轻销珠金赠行,思邈坚辞不受。曰:道者不以此为意耶,何以相报?乃命其子取龙官药方三十首与思邈,曰:此真道者,可以济世救人。俄复命仆马送道者归山。思邈既归,深自以为异。历试诸方,皆若神效。后着《千金方》三十卷,散龙宫方在其内。又以声色诊人之疾,着《脉经》一卷,大行於世。隋文帝辅政,征为国子博士,不就。尝谓人曰:过此五十年,当有圣人出,吾方助之,以济生人。至唐太宗时,召诣京师。上讶其容貌甚少,曰:故知有道者诚可尊重,羡门之徒,岂虚言哉。将授以爵位,固辞不受。高宗初即位,拜谏议大夫,复固辞。时年九十有九,视听不衰。范阳卢照邻有时名而染恶疾,嗟禀受之不同,昧遐夭之殊致。问於思邈曰:名医愈疾,其道如何?对曰:吾闻善言天者必质於人,善言人者必本於天。夫天有四时五行,寒暑迭代。其转运也,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为霜雪,张而为虹霓,天地之常数也。人有四肢五藏,一觉一寐,呼吸吐纳,动而为往来,流而为荣卫,,彰而为气色,发而为音声,此人之常数也。阳用其精?阴用其形,天地之所同也。及其失也,蒸则生热,否则生寒,结而为疣赘,陷而为瘫疽,奔而为喘息,竭此而为焦枯。诊发乎面,变动乎形。推此以及天地,则亦如彼。故五纬盈缩,星辰失度,日月错行,彗孛流飞,此天地之疾疹也。寒暑不时,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涌,此天地之疣赘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瘫疽也。奔风暴雨,此天地之喘乏也。雨译不时,川源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良医遵之以药石,救之以砭剂,和之以道德,辅之以人事。故人有可愈之疾,天地有可消之灾。照邻曰:人事奈何?曰:心之为君,君尚恭,故欲小。诗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之谓也。胆为之将,以果央为务,故欲大。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大之谓也。仁者静地之象,故欲方。传曰: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方之谓也。智者动天之象,故欲圆。易曰: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圆之谓也。故其文学也颖出,其道术也不可胜纪。复问养性之要。答曰:天有盈虚,人有屯危。不自慎,不能济也,故养性必先知自慎也。慎以畏为本。士无畏则简仁义,农无畏则惰稼穑,工无畏则慢规矩,商无畏则货不殖,子无畏则忘孝,父无畏则废慈,臣无畏则勋不立,君无畏则乱不治。是以太上畏道,其次畏天,其次畏物,其次畏人,其次畏身。忧於身者,不拘於人。慎於小者,不惧於大。戒於近者,不悔於远。如此则人事毕矣。高宗后无何制授承务郎,致之尚药局,不就。永徽三年二月十五日,时年已百有余岁,晨沐浴,俨其衣冠,端拱以坐。谓子孙曰:我为世人所逼,隐於洞府修炼,将升无何有之乡,臣於金阙,不能应召往来。俄而气绝。遗命令薄葬,不设明器牲牢之奠。月余,颜色不变。举尸入棺,如空衣焉。已尸解矣解化年月,仙传所载与《唐书》合。《唐书》载年百余岁。《释氏通鉴》载:唐永淳元年,隐士孙思邈卒。善庄老阴阳医药之卫,尤重释典,世称孙真人焉。今据所载解化年月,则又后三十余年,则是一百二十余岁。合准信史所载,《释氏通鉴》所载非。至唐明皇幸蜀,梦思邈乞雄黄,乃命中使资十斤送峨媚山顶上。中使上山,见老人幅巾被褐,二青衣童夹侍,曰:有表录上皇帝。中使视石上,朱书百余字,遂录之。随录随灭,须臾白气漫起,因忽不见。后成都有一僧,诵法华经甚专,虽经兵乱,卒不能害。忽一日有山仆至,云:先生请师诵经。遂引行,过溪岭数重,.烟岚中入一山居。仆曰:先生老病起晚,请诵经至宝塔品,欲一听之。至此,先生果出。野服杖华,两耳垂肩。焚香听经罢,入不复出。遂供僧以藤盘竹箸林饭一盂,杞菊数瓯。僧食之,无盐酪,味美若甘露。并得觎钱一环。仆送出路口,僧因问曰:先生何姓?曰:姓孙。问:何名?仆於僧掌中手书思邈二字,僧大骇,回视仆,遽失不见。僧乃於山中寻求,竟迷旧路。归视观资,乃金钱一百文也。由兹一饭,身轻无疾。至宋真宗天禧中,僧已一百余岁。后隐去,莫知所之。   臣道一曰:孙思邈炼气养神,精究医药,务行阴德,常蕴仁慈,汲汲以善为务。小蛇之伤,昆虫之微尔,思邈以药封而放之,其德及昆虫,非人可及,至於龙宫之报,感灵异之若此。《道德经》曰:常善救物,故无弃物。孙思邈以之。   胡隐遥   胡隐遥者,洞庭山道士也,自云角里先生之孙。其山有角里村角里庙,累世多得道。隐遥居焦山,学太阴炼形之法,死於岩中。嘱弟子曰:常视吾体,无令物犯。六年后若再生,当复我以衣冠。弟子视之,肌体烂坏,惟五脏不变。乃复闭护,及期果再生。遂备汤沐浴,加新衣。其发松而黑,其髯粗而直。后十六年,如前死,更七年复生。如此凡三度,约八十岁,状貌如三十许人。隋炀帝闻之,召见,恩礼隆异。唐贞观中,太宗诏入内殿,问摄生之道。对曰:臣所修者,匹夫之志,功不及物。帝王修道,一言之利,万国蒙福,得道之效尤速。臣区区之学,非九重万乘之所修也。请归山,后不知所之。   刘道合   刘道合者,一名爱道,陈宛丘人也。幼怀隐逸志,住寿春安阳山。隋末迁苏山,从仙堂观道士孟说传道。复入霍山。春分日启誓文於谷中,返数里问,雷电而雨,遂止於岩。是夕,梦有人召,觉则恍然有光,见一神人身长丈余,衣冠剑佩,持符从介甲士六七人。谓道合曰:吾为黄神大威使者,今六天丑类贼害民物,闻子好道,志节不屈,可制魔群。吾以三天正一盟威摄召符契授子。道合受而吞之,自是道法所施,无不验。唐高祖武德中,入嵩山与潘师正同居。高宗闻之,降诏於所隐立太一观,使居之。时将封泰山,雨不止。帝使道合禳现,俄霁。得宠,赐辄散贫乏。洛邑苦飞蝗,道合以符示官吏,俾散贴境内,则立消。唐高宗咸亨中,上召作符。既成,未克进,忽料简书,汲汲然似有行意。弟子问之,则曰:庐山司命君召吾。有顷,沐浴具冠褐而化。调露中,创奉天宫,迁道合墓。发棺,见赅骨拆,若蝉蜕者一云惟有空皮,而背上开拆,有若蝉蜕者。帝闻之,曰:为我合丹,而乃自服去耶。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二十九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   梁谌   道士梁谌者,字考成,京兆扶风人也。博通经史,虽阴阳占候之卫,靡不精究。外声利,薄滋味,唯以安闲自适。一日相者见之,且曰:此子目流白光,貌集真气,非常人也。后果乐神仙道。大魏元帝咸熙初,事郑法师於楼观,时年十七。仁不胜生,和不好胜,人皆乐之。常梦与仙人游,或登名山,或酌石髓,由是自有所娱。至晋惠帝永兴二年乙丑五月五日,老君命真人尹轨降于楼观,乃尽弟子礼事之。瑜月,遂授炼气隐形之法,次授水石还丹卫,卒授六甲符及采服日月黄华法。后隐於终南山,食黑吞符,大尽其妙。又广索丹砂,还而为饵。凡辞气之出,则音韵清彻。自是钦奉者多,乃深入岩谷。尝阻大雪,乌兽俱毙,而谌独守寂,其志坚笃,故灵真自集。目能视地中物,耳能听数里声。一日忽谓门人曰:有朋友待吾於南峰,今须往矣。乃冠服而出,则云气迷统,不见其形,惟闻鼓吹之音隐隐於空。时元帝大兴元年戊寅岁。混元实录云:能飞行变化,三年丹成,白日升天。。   孙彻   道士孙彻者,字仲宣,不知何许人,即尹通之籍师也。性端直,寡言语。外视若愚,而中养素,人莫能测之。前赵初光中,师事王先生,方十八岁。先生与之出处,人皆呼先生为大炼师,彻为小炼师。先生为时所望,请访益多,而遂隐遁。惟彻住楼观,或宿於木杪与人边罕及之地。居常编葛为席,合目端坐,若有所思。人或侮之,谦以自牧,故皆歉然自失而退。每观人颜色,不待人语言而已知人吉凶。年七十余,秦建元八年春,忽谓侍者曰:吾须暂行。乃拂衣而去,终莫知其所适。其友马俭思之,乃取葛席置静室中供养。凡数日,辄闻席上有人语。其灵异如此。   臣道一曰:孙彻疏绝尘俗,乐道养真。人或慢之,谦以自牧,故人皆自为之歉然矣。《道德经》曰: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又曰: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孙彻之谓矣。   马俭   法师马俭字元约,京兆右扶风人,尹通之度师也。年十六岁,长八尺,耳大而厚,垂手过膝,额有伏犀,手有纵理。损声色,外名利。博通经史,尤长於风骚。郡邑异之,有辟命,不就。秦甘灵中,隶道士籍於楼观,从孙彻学道,时十七岁。遂授以道要。其经史之赡,则五符真文、三皇内文、道德、灵宝众经,遁甲占候之法。其药术之妙,则断谷服水,饵枣膏、天门、煎木、煎商、陆酒、五方云牙、六甲符、诸天内音,行气导引之方。其役使万灵,制御群邪,则有八吏六丁、二十四神、三皇众要之科,无施不验。姚苌闻而奇之,遣使往召,辞以疾。苌嘉其节,乃给香烛,钦尚加厚。俭志道益坚,仁惠周物,人所奔赓,日以滋多。一日,天神降而言曰:法师夙有功德,今复勤修道业,丹名玉历,白简玄台,积有日矣。但保其天年,。必得度世。何区区於祈梼,役役於召劾者哉?自可优游三素,混合五神,绝诸闻见,独保清旷。由是怡神养素,不复出,而仙真时降。年九十八,后魏太武帝大延五年冬十月一日,谓弟子尹通曰:吾平生所修所感,当秘之勿泄也。顷有白云从西北来,覆寝室。须臾返真,惟闻香气不绝,而白云南举焉。   尹通   道士尹通者,字灵鉴,真人轨之后也。幼从儒学,群经子史,博无不览。常嗟幻化非固,每仰天而叹。父母未之达,迫以婚宦。通乃跪伏曰:切闻张真升天,镇南嗣美;茅君得道,太守投诚。况高祖太极真人之遗德,可无隆绍,愿从所志。父母许之,遂飘然而去。时天下寇难纵横,通履艰危,冒惊险,而至楼观。年二十六,后魏太武始光初,事马俭法师。服勤历年,方授真人秘报玉字金书。及恃估已失,孝礼既尽,而希真守一之心与日俱往。香火朝谒,无或少怠。服黄精、雄黄、天门冬数十年,体渐清爽,性亦敏慧。尤急於疗疾,可愈者治之,言不可者决不可救。太武好道,钦闻其名,常遣使致香烛,俾之建斋行道。自是四方请谒不绝,而通惟以功德为怀,与而无求,散而无积。时有侄法兴及牛文侯、王道义与其徒七人,继踵而来,共希灵边。故仙风真教,自此复彰。年一百一岁,耳聪目明,尤能夜书。至孝文太和二十三年承明二年改太和,近刊《北史》多遗落夏四月八日,忽与门弟子为终天之别。有顷,奄忽而化,颜色如常。藏剑之久,老子升真陵之西,有神灯数枚,光映其上,而后渐散。   牛文侯   道士牛文侯,陇西人也。性识颖拔,学洞古今,尤深於庄老。至於天文地理,无微不综。又善诲人,随其性导以忠孝,其劝戒则示罪福之理,其威禁则以符录之科。由是法教重兴,人多化恶为善。尝为人讲说,未始措意於利财,至于不得已,则受小而辞大。访人贫乏,密遣致物於其家,欲人不知其所从来也。每冬寒,则布谷於地,使禽虫有所食。阴功密惠,大以及於人,小以及於物。修身积德,久而愈笃。西魏文帝大统五年八月二十八日,梦青衣道童告云:上帝有命,宜早治装,明旦当发。及觉,乃与门人别。翌日澡浴讫,果化。降年八十二。   王道义   道士王道义者,魏时人。博览群书,兼明纬候。知终南有尹喜登真之所,后魏孝文帝太和中,自姑射山将门弟子六七人来居之。初,道士牛文侯、尹灵鉴等四十余人,敷弘道化,朝野钦奉。时岁歉,常住之资殆不充给。道义大修观宇,兴土木工,丁匠就役。日常百数,而用度不乏。人讶而窥之,则仓库皆备,取多而益不穷。咸知师之神化,阴有灵助。由是楼殿坛宇,一皆鼎新。惟秦始皇所造老子殿,以其宏丽,不加修饰。令门人购集真经万余卷,皆自捐己力,未始求於人。其性浩然无系累。室中常有人语,弟子辈潜往伺之,乃真仙之降会也。后魏宣武永平中,将反真之际,白云满室,异香盈庭,瑜日方散。里人有见道义乘鹿而去。   陈宝炽   正懿先生陈宝炽,颖川人也。年二十一,不乐婚宦,后魏孝文太和十八年,隶籍楼观,事法师王道义。未几羽化,遂游华阴。复遇陆景真人,授秘法而归。於是端诚虚己,依按修持,及诵大洞经。久之通感,故珍禽奇兽,常来侍卫。每朝老子祠及八节投龙简,则白虎驯远,左右导从。往来人或有恶意,则咆哮震奋,触观左之槐,使彼恶者惊畏自匿,人因号日老虎木。其德感如此,通幽达冥,无所不至。事有未兆,则先知。其祟妖害人,禁之立止。西魏文帝钦异之,召入延英殿问道。时太师安定公及朝士大夫皆从而师之。年七十有六,大统十五年三月十七日,告门人曰:吾昨梦仙官召,不果久留。来何为欣,去何为怆,生死道一,梦觉理均。尔等体之,无或悲矣。言讫,奄忽而化。诏谧正懿先生。   王延   道士王延字子元,扶风人也。才九岁,好道,西魏孝文帝大统三年丁巳,入道师正懿先生陈宝炽。至十八,肄业於楼观。与真人李顺与相友善。几,访华山云台观,复师焦旷真人,授三洞秘诀真经。惟松餐涧饮,以希真理,后周武帝钦闻,乃遣使召之。焦真人谓曰:道教陵夷,久失拯援。可应诏出,弘大道教,吾自此逝矣。至都,久之得请还西岳云台观,复诏增修以居之。然山石无土,致之极劳。因虚默梼于天,忽涌土出於观侧,取多而不竭。尝苦乏油,乃置一器,经夕自满,久用而有余。凡,宾客将至,则先有二青乌,其状如乌,飞呜报之。每登仙掌,陆莲峰,如履平地。居常出处有猛虎,驯远若相保卫。是时天下溺於浮屠氏,且其徒不能维持禅律之学,务以罪福骇俗,其弊浸盛,故行沙汰。道教亦从而几绝。时师之名独为上所钦,召至阙,咨问道要。复欲建通道观,命校伟三洞经法、科仪戒律、飞符录,凡八十余卷。又撰三洞珠囊七卷,诏颁於通道观。由是道教复兴,朝廷以大象纪号。至隋文帝禅位,置玄都观,诏延主之。开皇六年丙午,特召见於大兴殿。上斋诚受智慧大戒,於是祥风景云,罗覆坛所,因职以道门威仪。威仪之名,自兹始矣。时公卿大夫,翕然钦附。仁寿四年春三月吉日,告门人曰:吾欲归西岳,但恐上未许。至九日,羽化於仙都观,有白鹤飞呜,徘徊庭户。上异之,遣使护葬西岳。及就圹,但空棺而已。   臣道一曰:王延幼年学道,能得明师。扶教立宗,通灵感物。观武帝诏修云台观,则患劳於致土,默梼于天地,忽涌土出,取多不竭,此积诚动天,夫岂易致哉。《道德经》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此之谓也。   李顺兴   道士李顺兴,京兆人。母因梦明星自天而降,遂有娠。及生,有一道士来曰:此子乃前生得道人,暂寄胞胎也。才九岁,好清虚,常端坐一湛然不动。父母谕其意,俾师正懿先生。年十一,与道士籍。常诵大洞经,动久不息。正懿乃为立坛,授五千文及黄庭经,且曰:汝虽尚幼,心已合真。考之隐诀,三年诵之,白日升天。尔宜勉之。遂即所居虔恳修诵,不三年忽於秋分之夕,有飞仙千数集空中,神光照室。出望,则有二人曰:上帝有命,遣仙官於紫阁岩室中相待。吾直日之神也,以命来召。遂与乘讽驭,忽尔而至。乃见三仙人各据一床,有五色云霞罗覆其上,侍从幢羽殆不可名。乃稽首请飞升之道,且曰:子有宿德,位阶真人,欲形神同举,不为难也。但太上命子下生以积功勤,今子斋心诵经,积有日矣,然功未及人,可遽得乎。於是沥恳以告,冀励凡庸,且曰:积功累行以偿前过,未知可乎?仙曰:善哉,是心良可愍也。子虽骨气合真,而胎形未脱。命侍经仙郎开九色流霞之报,出经三卷,置三仙之前。长仙乃手发太上玉真金光经,谓曰:吾是上清真人赵伯元,昔受是经於束华青童君,学以成真。今付子,宜修之。次仙又出神洲七转七变并天经,谓曰:吾是上清真人张仲逸,昔受此经於小有天王,修之得为真人。今授子,宜勉之。三仙乃於二仙之手中传取真经,复嘱曰:吾是上清真人李少君,昔奉此经,遂获升真。吾与子有绿,故来监度。若依四极礼科行之七年,身得飞腾。七百年中听传三人,无其人财当封之名山。今所授仙经真术,能精修不已,则化俗成功,可指日而仙矣。苟无此道,则神不洞察,体不清虚,皇为八帝之所录,六天之所倾,则何足以化俗哉。真道尽此,子能勤修,自当神会。从而为颂曰:至道本无形,因物以为名。人能勤上学,仙道自然成。玉帝召赤子,金真总黄庭。六觉既玄会,八难於是冥。熙神光七转,虚襟明四清。呼吸能万变,悦仰朝百灵。混化游尘路,迅辔抚云旌。契我诸宾友,与子期蓬瀛。已而三仙命驾而去,遂复所居。归,诵其经,按其术。年十七道成,变化无方,应机接物,未尝凝滞。正懿知而待之愈厚。有疑者密试之,以汤又加之火,终不云热。使之蹈火赴水,不能焚溺。时西魏文帝闻其名,诏都城凡百余坊伺日作斋,皆能赴之。上虽知其能分形化影,尚疑能近而不能远,复诏岐宁同华四州同日为斋请,又能褊赴。由是朝野钦信。其始,人未知之,但称为李炼师。及其通感灵变,则号日李圣师。年三十八,大统么八年,托疾告终。既葬之日,有侄遇於骊山道中,谓曰:若天子尚未忘我,则於此作吾像,以北向居之,当为国家辟北方之淫俗也。侄还家,方知已化,遂以实奏。遣使发视,则空棺而已,乃立祠於沙苑。   侯楷   道士侯楷字法先,京兆人也。年十四,力究经典,尤精老庄之学。趣向孤高,不毕婚宦,遂就学於正懿先生。年十九,后魏宣武正始中,为道士,授玄文秘诀。晨夕之奉,久而愈勤。正懿曰:汝虽秉心励节,於道不懈,苟非柄隐山林,未易有得也。楷曰:道在方寸,何必山林?曰:吾亦知道无不在,然人问修之,时亦有得。但古来仙者,多托岩薮。成真之后,出而同尘。上真亦曰:大洞真经不得人问咏之,咏之则大魔败之也。又葛仙翁将登真,别弟子郑思远云:何不登名山诵大洞真经,一讽而一咏,玄音彻太清。由是知入山非惟不是可欲,抑亦自然与经道相符。汝今景慕希夷,入山乃其宜也。曰:入山虽可存真,然违远几席,宁这科律之责耶?师嘉其言,且曰:道非知之难,行之难也。果能始卒无替,道在中矣。逮正懿羽化,乃卜居於寒谷,行三奔术三奔术者,乃黄帝三奔御女之术。后世迷以传迷,神仙之所深戒。侯楷受学於陈宝炽,其神仙源流有自来矣,未必三奔之术也。然神仙日月高奔之法,颇契大道。恐是高奔,非三奔。必后世作传之人误书也。诵大洞经及三皇内文、劾召之法。其居有清泉环流,三松偃覆,洒然幽寂,是为柄真之所,遂号三松观。人有为魑魅之害者,无有远近,皆乞救於楷。或持之以禁呎,或示之以符术,则无不立除之。将去,无他疾,谓门弟子曰:昔费长房失符,为鬼所杀。吾非失符也,终归道真。苟世俗不达,以谓吾为长房者也。春秋八十六,周武帝建德二年冬十月解化。   严达   法师严达字道通,扶风人也。自奢龄已有方外志,每得一花一果,辄羞献於像前。楼观侯法师见而器之。后魏明元帝永兴中入道,年始二十。斋真之暇,常请问大经。遂学穷琼辍,博通妙卫。周武帝建德中,韶法'师及王延於便殿,是时已沙汰浮屠氏,又下议於公卿,复欲去道家者流。上问法师道与释孰优,曰:主优而客劣。上曰:主客奚辩?曰:释出西方,得非客乎?道出中夏,得非主乎?上曰:客既西归,主无送耶?曰:客归则有益胡土,主在则无损中华。去者不追,居者官保,又何送乎。上嘉其对,然不免有所喊损,自五岳观庙外,悉废之。特为法师建通道观於田谷之左,复选楼观之士十人,俾共弘真教。时王延更欲多得之,法师曰:古之达者,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今上不欲废道教,而意则去繁。但道贵得人,玄纲自振,何必多人耶。盖多人则多累,反为吾道之玷。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惑,惑则乱,乱肌真理丧矣,诅有益哉。遂与王延、苏道标、程法明、周化生、王真微、史道乐、于长文、张法成、伏道崇等十人,以道术相忘,同乎出处,世号曰田谷十老。至隋室道教复振,文帝开皇中,诏重修二庙,精择羽流,累致墨词以祈景福,於是朝野宗奉焉。炀帝大业五年三月十七日,听周法师鼓琴,乃曰:琴声感神,当有神降,更奏一曲吾聪之,曲未彻,奄然返真,春秋九十一。   于章   法师于章字长文,右扶风人。年七岁,父母教读《孝经》,数日乃曰:闻有《道德经》,意愿习诵。父母异之,随其所好,令习于侯法师。至西魏大统九年披度,服巾瓶之劳凡十有四载。法师愍之,为开三洞众真要法,倒筐相付。尝自谓曰:真人符命,非俗可传。今吾得之,固所宝也。於是静室图写云篆龙章,精严其事。而施之於人,靡不神验。适会诏选戒洁之士十人居通道观,而师与焉。然常怀希真之心,期居幽寂。至周静帝大象二年,遂卜观之下西岭下。诛茅累石,啸味林泉。饵黄精、狭苓、山地黄,又服气吞符,飞章设醮。如此积勤,历年无辍。隋文帝开皇十七年,复受皇化丈人太极真公六十甲子及五帝五岳符印,凡一百三十六首。并论天地源流,符之本末,置坛法式。乃录授符日月及真仙诰诀,次第记之,名为起序。由是通真之心与日俱进,故除妖梦祟,其神变不可量,而流俗沾惠日益多矣。炀帝大业十年六月十四日羽化,春秋八十有二。临穷之日,有一白乌自棺而去,人谓得蜕形之道。   张法乐   道士张法乐者,南阳人。幼而学道,性悦泉石。才及成童之年,托边楼观,事尹起法师。竭诚致力於左右,积有岁月。感其勤苦,遂付道要。露盟之夕,神灯发辉,庆云流彩。而后巾瓶之奉,几案之劳,礼尽始末。遂寻幽访奇,卜居於耿谷之西。衣弊茹蔬,谢绝人事,日诵五千文,及修雌一之道。炼形养炁,抱一守真,凡三十载。云生梁楝,霞集窗扉,人号为云居观。久而道业已着,灵感自通。有虎踏蹬唬震,视之而不畏。后乃往来驯伏,似有所卫。人或请谒,亵慢无诚心则皆为所逼而不得至。旦夕常闻有神钟声,隐隐於耳,然莫测其远近。每斋日,有草衣人二十许,常送熏陆香及乾枣数枚,出户袭视之,遂不见。西魏废帝三年三月,谓弟子张通曰:我虽幽感,奈功德未就。近有神告,必不久留,当委形厚土二百余年。冥事贵密,汝可略知。至四月十五日清旦,托几而化。时有白炁如云,穿牖而出,长丈余,食顷方散。   巨国珍   巨法师名国珍,武功人。性淳厚,好神仙学。年三十断俗绿,而事游法师於楼观,时隋文帝仁寿之四年也,焚修之外,口必诵经,心常存一,名利两忘,喜怒俱遣。食蔬衣弊,所守弥笃。或有遗物者,随得随散。或有轻侮者,终不患怒。法师嘉其行,乃授以思微戒录,封召符章。依按而修,勤亦备至。每临坛诵经,遍未及数,则虽冬风夏日,未尝辄废。一日因感疾,人勉之以药,曰:道胜则疾除,何虑之有。其自信之如此。由是远近之俗,向风而至,不可胜计。春秋六十,唐太宗贞观八年夏五月十三日,昼寝,门人忽闻车马之声。有顷,瓦屋皆震,法师遂化。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一   锺离权   真人姓锺离名权,后改名觉,字寂道,号和谷子,一号正阳子,又号云房先生,燕台人也一云京兆咸阳人,曾祖讳朴,祖讳守道,父讳源,皆汉代着名。父列侯至云中府。生仙诞之时,异光数丈,状若烈火,侍卫皆惊。真人之相,顶圆额广,耳厚肩长,目深鼻耸,口方颊大,唇脸如丹乳,远臂垂如三岁儿。昼夜不哭不食,第七日跃而有声曰:身游紫府,名书玉京。其音如钟,行如奔马,童稚莫之能及一云少攻文学,仕汉至谏议大夫。因表李坚边事,谪宫江南。汉祚既终,历魏仕晋。及壮,仕晋为大将,统兵出战西北土蕃。两军交锋,忽天大雷电,风雨晦冥,人不相睹,两军不战自溃一云晋武帝时,命与偏将军周处攻征失利。真人独骑奔逃山谷,迷失道路。夜进深林幽涧,期以全生。乃遇一胡僧,箫头拂额,体挂草结之衣。引行数里,到一村庄,曰:此东华先生成道之所,将军可以歇泊。揖别而退一云遇一僧人,遂问,而无语,以手遥指东南庙宇。门前见二衣青道者,遂问此何方也,答曰:此紫府少阳帝君所居也。真人未敢惊动庄中,良久忽闻人语云:此碧眼胡僧,饶舌相挠。庄中一老人披白鹿裘,扶青华杖,抗声前曰:来者非大将军钟离权否?真人应曰:是。老人复曰:尔何事不寄宿山僧之所?真人闻而大惊,心想曰:必异人也。是时已失虎狼之威,遽有鸾鹤之志,不觉回心向道,一及求度世之方。於是老人授以长生真诀,赤符玉篆,金科灵文,金丹火候,青龙剑法,嘱之勤行。真人告辞出门,回顾庄居,不见其处。自是领悟玄旨。一云自知夙有仙骨,故摆脱世绿,冀绍仙果。首遇上仙王玄甫,得长生诀。再遇华阳真人,传太乙刀圭,火符内丹,洞晓玄玄之道。一云昔轩辕黄帝得金丹秘诀,以玉匣藏於寿春县东紫金山悬钟洞,真人得遇师传之后,复游云水。至鲁,居邹城,入崆峒,於紫金四皓峰居之。遇仙人引入洞,获玉匣秘诀。至德内全,遂终妙道《全真传》云:真人生於汉代四月十五日,於晋朝五月二十日上升,不记何年。后有唐进士吕绍先,屡举不第,乃纵游天下。首於庐山遇火龙真人,传剑法。后於长安道中遇真人题璧问云:坐卧常将酒一壶,不教双眼看东都。乾坤世界无名姓,疏散人间大丈夫。绍先乃再拜,真人令绍先作言志诗,绍先诗云:生在儒家遇太平,悬缨垂带布衣轻。谁能世上争名利,臣侍玉皇归上清。真人喜曰:予所居在终南山鹤顶,有洞,子可予此行。真人乃神示变化,顷刻辄到一峰。洞门霞彩,三虎踞门,真人叱之,虎下绝涧。遂饮绍先以元和之酒,坐石谈玄。须臾有青童持蓬莱山书云:群仙宴聚,邀先生赴天池,论五元。真人神游记.、真人临去,谓绍先曰:尔既到此从吾奉道,今子当名岔,字洞宾。吾今去矣,汝但解屏尘劳,肃清仙骨,吾不晚即还。以三虎守门,於是冉冉白鹤,前望东南云际,渺渺而没。岔遂将真人所付洞中之书,朝夕亲阅。次日,真人还,谓曰:得无忆归否?垒曰:尘绿既断,俗骨已清。幸从真人得探妙道,岂敢再生尘累耶?真人曰:善哉,汝等守阴者惟知是魄,有阳只是冥魂,世人不知分离阴阳之异。若能全阳而聚其冥魂,以合阴魄,使阴阳相合,魂魄成真,是谓真人。垒问曰:至理甚深,何以全形?真人曰:慧发冥冥,泰定神灵。神既混合,岂不契真。金形玉质本出精诚,大药既成,身乃飞轻。是夕,赐以上真玄诀。俄有扣户者,乃清溪郑思远与泰华施真人,由东南而来,缓步凌虚,体凝金碧。相揖共坐,少顷适尹思逸炼丹之所,遂造仙扉。施真人曰:此侍者何人也?真人曰:今朝吕海州让之子,本习儒墨,失意上国,邂逅长安酒肆,从吾奉道。通阴阳制炼、形神入妙之微。垒乃拜二仙。郑真人曰:形清神在,目秀精藏,子欲脱尘网,可示一诗。授岔金管霞笺,灵胶犀砚。垒立献一诗云:万劫千生到此生,生生身始得飞轻。抛家别国云山趣,炼魄全魂日月精。比见世人论九鼎,欲穷大药访三清。如今获遇神仙面,紫府仙扉得姓名。三仙相视,叹其才清句丽。时春禽咄嘤,真人谓岔曰:可於洞口题云:春气塞空花露滴,朝阳拍海岳云收。又谓垒曰:吾朝元有期,十洲羽客至玉京奏功行,以升仙阶。恐汝不可久居此洞,后十年洞庭湖相见。取笔於洞中石壁草书一十六字,曰:昼日高明,夜月圆清。阴阳魂神,混合上升。掷笔告垒曰:世间游行,当施利济之道,行满功成,复当际会。即见数仙子销衣露彩,手捧金简灵符,云:上帝召锺离权。於是翔鸾飞凤,金幢玉节,倦吹嘹晓,冉冉而去。岔不胜依恋。久之,客游江淮洞庭,刻湖鄂岳及汴洛两都。道成他去。其问答玄妙,神仙施肩吾编之为《锺吕传道集》,今行於世。宋钦宗靖康初,封真人为正阳真人。元至元六年正月,褒赠正阳开悟传道真君。   刘纲   刘纲,晋时下那人也。初居四明山,后为上虞令,师事帛君受道,治中部事。历年道成,作《续仙传》行於世。一日,邀诸亲故人会别,饮食毕,上县厅侧大皂荚树上,去地十余丈,举手而别,忽然飞入云中而去。其妻亦得道,同时升举。   王烈   王烈字长休,那鄂人也。烈入海东抱犊山中,尝与嵇叔夜同游。烈得石髓如饴,即自服半,余半与叔夜。叔夜既至,皆凝为石。又入一石室,室中有两卷素书。烈读,不知其字,不敢取,颇记十数字形体。归,书之以示叔夜,叔夜尽知其字。烈喜,乃将叔夜同往,识其径分明了了。往至,失石所在。烈因语弟子曰:叔夜未应得仙也。   刘道成   刘道成,豫章新昊人也,学黄老术。晋怀帝永嘉中,以明经入仕,累迁陈州刺史。后归乡里,精持香火,奉大罗真符。后数十年,全家白日升天。徐铉作开业观碑云:永嘉二年八月十五日,举族上升,里中数千人望云送别。梁武帝大同中,立宅为开业观,今名昭德,去县治百余步。白玉蟾访昭德,陈灵宝诗云:我见乡仙不是夸,面颜玉炼灿丹霞。新开天上图书府,旧是云中鹦犬家。三十七年心胜铁,百千万事眼无花。而今渐觉逢迎嫩,每日两番蜂报衙。   项蔓都   项蔓都,河东蒲圾人。入山求仙,十年而归。家人问其故,蔓都曰:在山中精思三年,有仙人来迎我,共乘龙而升天。良久低头视地,冥冥窈窈,上未有涯,去地绝远。龙行甚疾,头尾低昂。令在背上,危怖脸铁。乃.到天上,先见紫府金床玉几,晃晃昱昱,真贵处也。仙人但以流霞一杯与我,饮之忽然忘家。对天人之前,失仪见斥,遂还人问。更自反责,乃可得更往。昔淮南王刘安见大清仙伯,以坐起不恭,责守天厕三年。之后学道者,可不谨哉。河束因号蔓都为斥仙人。   徐厂玄   道士徐启玄,宋文帝元嘉中居终南山。道德尊重,人皆钦之。能通法术,遂知吉凶。前世之事,历历可闻。时有王大夫,只养一女,可初拌,乃世之极色也。怜爱颇甚,名日金英。启玄一日闲游之次,经过其门。见其宅上有宿世冤郁,怨气亘天。启玄问合者曰:大夫在否?答云:在。启玄曰:可与予报之,云终南山道士徐启玄有少事欲见大夫。合人入告,大夫闻语即出见之。启玄曰:勿近造次起居,然有事咨白,未知可否?答白:望示及。启玄曰:适观大夫宅上有宿世重冤,欲伺便报怨,大夫知否?对曰:非尊师无缘知之,某凡俗肉眼,岂明此事?启玄白请童仆男女等褊观之,皆言不是。又曰:宅内更有何人?大夫曰:某有一女,小字金英,每怜惜之,颇自羞赧。启玄曰:只此小娘子便是大夫之冤家矣,可令出来。大夫闻语,将谓谬言,令夫人召来。夫人因往唤之,已见其女肩其房门,面壁而坐,叹日… 我之宿世冤结未解,方欲伺便报条,无奈道士显我世事。夫人闻之,惊告大夫。大夫惶惧无计,乃礼启玄曰:此宿世冤对相会,如何脱免?启玄曰:此小事尔。大夫曰:傥蒙尊师慈悯,特垂救拔,以生以死,何敢忘之。又复再拜,启玄曰:勿在多言,即为驱遣。启玄遂取剑一口,索水一瓯,仗剑嘤水,随大夫至合内,令可开门。金英曰:是我之冤,干尔何事? 启玄曰:道门以救拔为功,济人为上。汝可速变本形,无更居此。睨讫,乃令备棺衬,遗巡而至。启玄乃开门视之。化为白骨。即令左右敛之,致灵车。诚曰:可送出都门,行十里余,遇大林木中弃之。急奔,勿更回顾。左右依言,送出都门可十里,果有大林木,便安其下,急奔而归。回至都门方始回望,见大林红焰亘天,悉为灰烬。大夫与夫人惊哭拜谢,仍备珍宝钱帛酬之,启玄悉不顾而去。   万振   万天师名振,字长生,洪郡之南昌人。得长生久视之道,显晦齐梁问,人莫知其年。有符呎济物,治人疾苦立效。当时以为旌阳、乐巴之徒。隋文帝闻其名声,重之,韶於洪崖山为精舍,即今柄真观是也。唐太宗贞观十五年,太守周逊请於梅福宅建太乙观,礼迎天师居之,即今天宁万寿观是也。先是,渔者得青石,长七尺,扣之有音乐声。郡以献于朝,高宗命碎之,得二剑,坛上刻天师姓名。帝异之。显庆二年,高宗召见光曜日殿,帝问治国养生之道,振答曰:无思无为,清静以为天下正。治国犹治身也。帝尊待之如师友,赐予无所受。龙朔元年,尸解於京师。数日启棺,惟有一剑一杖而已。诏以铜函盛剑杖,葬于西山天宝洞之侧,今洞阳观是也。天师有德业碑,乃唐滕王元婴文,在开元观中云。   曹德休   曹德休自言从束海青屿山来游江西,人见之三十余年,颜貌不改。常行民问,有疾者以符药救之,无不愈者。人有一女子,年二十余,将聘於人。忽有邪物为魅,百方治之,益甚。其父诣德休,具陈病状。德休曰:汝家居近山溪有潭穴否?父言有之。德休又曰:女子春时闲步溪侧,为蛟所窥,已拘摄精魂在其穴矣。汝可将吾一符往彼,投於潭中。少顷有验,投符之后,忽见潭水翻涌,水有霹雳之声。须臾,一物浮出,长二丈余,形如乌蛇,头若大杓,已劈裂脑流血毙矣。其父还家,见女精神明爽,全失其病,乃以财帛往谢。德休曰:本以救病,何以此为。终不肯受。德休常谓人曰:若家有疾苦,不必财帛。就德休求符药,以江鱼为绘一盘,并美酒一壶,飨吾告之,其疾自痊。如其言乡里为之,无不应验,人皆神事之。后忽告人曰:我舍此入西山天宝去,然来春牛疫颇甚,我留一姓名与汝传写,牛疫之时,以绘飨吾,书其字贴牛角上,自当无苦。其后牛果大疫,一境之贴其字者免灾,不贴者毙矣。人咸思之,无复见者《王元之传》云:曹德休,晋太史,官后梁尚书郎,得不死之道。   杜昙永   杜昙永字元老,或云道名元老,三辅京兆人也。世业蝉联,鼎命南迁,寓家昊郡之钱塘县。释褐为大司马豫章王国左常侍郎萧子云侍郎南齐之故寮,外勤儒学,内修道真。因齐梁革命,慨然兴叹。以洱笔曳倨同之维挚,脱迩繁华,振衣长往,远游岷陇临洮峨媚,复还旧山,已逾二载。后过句曲,访道寻真。精专法门,谦虚靖默,人莫知其所修。梁武帝天监十二年岁在甲子,放杖出谷,自钱塘轻舟载家南上庐陵郡玉笋山,重建清虚馆以处。于时林木阴森,乡民远甚,可谓虎兕之穴,而居之不疑。向道之辈,稍稍献工助成其事。自是门人受道,继踵而来。次年入大秀法乐洞天,出所携赀起居室数十橡,重营宫殿,亲制丰碑,纪述洞天之胜。置洞西迁莺谷,及洞侧山西大珑南坑大砾瓜源等田,以待修真养道之人,取题洞天石台。是入洞之年也,武帝闻其风,赐号金阙先生,萧真亦自江表与骨肉挂帆而来,以师事之,得其秘道,亲制一碑以纪杜德,即普通七年也。其后先生在洞中,与门人钱员外修九鼎还丹之秘,灵真屡降,喻以升举有期。丹成,与钱服之於太白峰顶,白日飞升,尤为显着。家属为地仙,隐於后洞云。   萧子云   萧子云字景慕,南齐高帝之孙,豫京文献王疑之子,汉相国何之后。兄弟十六人,皆封郡公。梁武受禅,天监初,年十二,降爵为子。弱冠,撰《晋书》百余卷进之。幼而好道,志尚正静,不乐仕进。虽为名宦,每有异人密与谈笑。累迁丹阳郡丞,寻迁黄门侍郎、司徒左长史。常担家游江表名山,一日挂帆来访庐陵玉笋,初至清虚馆,时杜元老已於玉笋得道,乃南齐故寮,相值情好如旧,以师事之。往来洞天问,颇得其秘。亲制之刻石,伸言杜德。后过玉笋之束南连山重崖问,今号萧山是也,坛炉药臼,遗迩犹在。会梁武玺书来,召与子特委家入朝。既至,迁侍中。复以善草隶取重於时。子特亦善书,位太子舍人、先父而卒。太清元年侯景之乱,募获朝臣景慕,仪状奇伟,虽年逾六十而神彩超迈。恐不免祸,遂急还萧山,后再徒居清虚。五年,忽神人降言曰:绾之东北有郁木,坑水自东往,可以久居。萧又徙家才寓焉。历二纪,一旦上帝赐玉册,封元,嗡卜洲长史,仍司郁木福庭之籍,神仙之府、州八十二口同罗世,不复见。其事亦秘,罕有知者。后人入洞,往往见居宅。若专志求访,则不可得矣。   丁玄真   丁法师名玄真,字仲诚,得阳人也。天资恪敏,严於持戒,为乡里推仰。尝遇赝人得法,其要精妙,能摄鬼神而驱役之,无不如意。每以康王谷地最灵秀。其谷口有铜马庙,云汉王莽尝造铜马,岁久有物附之,肆为妖怪,食民物畜稼苗之类,为害弗堪,居人乃为立庙以祈之。玄真恶其事,即毁荐其庙,乃取是地置真宇焉。遂送铜马於南江,人未回而马已复其旧处,玄真又断马之左足,而马乃化人形,泣曰:愿得一食之所。玄真遂移其祠于涧之西,许其弗为害也。前又有毒龙潭,因风雨晦冥,忽见二龙出而弄珠,光彩照烁。玄真叱之,辄取其珠置真殿内。而龙又入殿取珠,既而弗得,乃吐涎满地。复见殿柱有张僧县所画二龙,即与之阙,风雨震吼,冲倒檐楹。玄真遂书铁符,烧铁钟,镇其潭龙,龙穿山西而去。又复以铁钉钉殿柱,画龙之目,其患乃止。於是神怪避地,始为福庭。时隋文帝开皇十年也。江州刺史状其事封章朝廷,帝闻而异之,降韶褒崇,命州郡加礼遇焉。炀帝大业三年解化,其夕有白光亘於天之东南。及玄真既逝,方没。春秋七十八。   张公弼   有刘法师者,不详其名,唐太宗贞观中居华阴云台观,炼气绝粒二十年。每岁三元斋,有一人衣缝掖衣,貌陋而黔,来居坐末。斋毕,亦无言而去。如此凡十余年,衣服颜色累不改。法师异而问之,则曰:予姓张名公弼,住莲华峰东北隅。法师意彼无人所居,试问同往,公弼诺之,曰:此中甚乐,师能住,亦无间。法师从之约二十余里,援萝攀葛,才有乌径。其崖谷险绝,虽猿狄不过。履之若夷途,法师从行亦无难苦。至一石壁,高千余仞,下临无底之谷。一径阔数寸,惟侧足而立。公弼以指扣石壁,中有人问为谁,日某。遂忽然开一门,有天地,森罗万象。公弼将法师欲入,其人怒为公弼曰:何故引外人来?乃闱门,则又成石壁矣。公弼曰:此非他人,乃云台观刘法师,与吾有旧,故同来。即开门而纳之。公弼曰:法师来此,君可具食。其人问法师便住否,法师请以后期。遂取一盂水,以肘后青囊中刀圭粉和之,以饮法师。其味甘且香。公弼曰:予尝云山中甚乐,君盍为戏,令法师观之。其人乃以水嘤束谷中,俄有苍龙白象各一,对舞,舞甚妙。丹凤青鸾各一,对歌,歌甚清。公弼与法师别之出门,行数十步返顾,但巨崖深壑而已。将及观,公弼辞去。法师归,处置毕,再访公弼,则步步险阻,不可前。其后公弼亦不复至矣。   李元基   李元基,唐高祖武德初人。隐葛山中,有道术,能坐在立亡,人莫测之。时时经行,以符药救人。探虎骨、针鹊影、活鱼鳖甚众。每昼出,逢夜则止,露宿草野中。代宗末,在建昌县中插松柏满身,飞去。后有人采药葛山,见元基跨青鹿行若飞,问之不应,莫知所在焉。   陈道仲   法师姓陈氏,名道冲,得阳人。母方娠,梦天仙入其室。及生,有殊相。儿时便不饮酒茹荤,每闻人讲经论道,则倾耳谛听。暨长,戒行高洁,传法录於异人。遂结庵于紫霄之别峰,即胜绝处也。有弟子八九人,亦戒行有学,门庭甚峻,不妄接人。当时蒙其容与者,名为登龙门,以比汉李膺焉。道冲酷嗜老庄,非徒诵其文,能彻其理方。尝以谓吾教本宗老庄,而老庄之意本是悟明性地,故其言每每云:莫若以明,此其的也。后人但知习术而泥迩,失之远矣。晨暮必为群弟子讲说,有着论一篇,传于世。时唐太宗贞观二十一年春,忽为弟子曰:吾欲一游名岳。众以其老,观止之。道冲曰:必行。至日中解化,春秋一百一十四。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棺如无物,人以为仙去。   王守一   王守一者,唐太宗贞观初,於洛阳自称终南山人王布衣,卖药於洛阳市。富人柳信唯有一子,眉上生一肉块。布衣壶中探药一丸付之,须臾块破,小蛇突出,五色烂然,渐及一丈许。布衣叱之,蛇跃起,云雾昏暗。布衣乘蛇而飞腾去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二   何尊师   何尊师,不知何许人,唐高宗龙朔中,居衡岳,不显名氏。其颜若四十岁人,行步如风。常往来苍梧五岭问,来无所慕,去无所教。仅百数余年,人常见之,状貌不改。或问氏族,但云何何。或请其乡里及修证,亦云何何。时人因号曰何尊师。衣弊履穿,其心浩如也。道士田虚应、邓中虚尝请曰:尊师卒无言,何以开悟学者。则曰:知不知者上也,不知知者下也。谁能凿混沌之窍,悟自然之理耶。遂杖华入林而去,须臾群虎随之,不复见矣。唐明皇开元中,司马承祯游衡岳,望祝融峰曰:当有高仙处之,何气色秀异之若此。已而见尊师於林中,承祯致礼造问,则据石而坐,若无所睹。不见答而退,叹曰:此可谓全而德不形言者也。乃构庐於祝融峰延之,尊师就此不复出。观察使吕渭即其庐,请受符朦。虽张太空、田虚应、邓中虚师事之,皆不得其旨。天宾二年下元日,云鹤翔空,异香芬郁,谓弟子曰:吾去之后,当举於紫盖南峰盘、石上。遂化,颜色不。变。弟子乃环卫,行迁神之法。中夕闻雷震之声,即失其所在。衡阳太守苏务廉文其碑。   刘知古   道士刘知古字光玄,其先彭城沛人也。自中山靖王而下凡十二世,皆显达。曾祖英,隋朝以孝廉登科,历官临那令,故大父与其考,因家于临那。母太夫人昊氏,感异梦而生知古硅生而慧,幼而明,长而秀,壮而正。视名利若仇条,惟从事於道。唐高宗龙朔中,出家为太清观三洞道士。至於八公宾章,三简秘录,丹经脉鴂之旨,出死入生之术,罔不洞晓。睿宗召见问道家事,称旨,特加崇锡,送还山。明皇开.元中,天灾流行,疾疫者十有八九,上召知古治之。乃叹曰:火德星君圣人,亦疠。下法炼药,上医察声,至于缄艾,不其远矣。遂以色代脉,用气镯病。故能膏肓河决,剩理雪散,其精妙之如此。上宠,锡,皆不受。天宝十九年,诏知古兼内史田思崇醮二十四位。久之,乞还蜀,请以居第为大千秋观。上亲书额赐之,李邕文其碑。知古以兄为儒,弟为释,因设三教像以事。在一国公张说闻其风而悦之,作三教铭,其辞曰:正气生神,结虚为实。上清尊帝,中黄守出,华彩衣裳,虚无宫室。紫黑乘斗,赤炉饮日,十天从此二万灵受役。莲华释门,麟角儒术,法共不二,心同得一。道心惟微,守而勿失。而后因天长节,改观为天长。尝有客授以黄白卫。虽晕甍连构,颇极壮丽,所费万计,未尝资於人。工毕,客复至,约於束阳伏牛山,其下有古观,因茸而居之。又授神虎宝经、上清隐文、高奔上道之要。行之十年,忽然室中见有光,产丹芝一茎,扣之有金石之声。梦神人谓曰:后山石壁中有金鱼,跨之可以冲天。非此芝扣石,不可致。迟明访金鱼,茫然不知其所。是夕复梦曰:滴泉之下是也。既至,以芝扣,如风雷之震,巨石进裂。得金鱼长三尺许。乘之飞空,云雾旋拥而去矣。   王昱   王昱者,居洛阳青罗山。乡里见之已数百岁,常有少容。茸居幽胜,多殖芝木药苗,栽培花木,皆有方法。着《山居杂录》三篇。每日蔬饥,多是粉芝英充估青艇,其术行於世。或游名山,或寓荆渚。唐高宗朝,诸武擅权,威倾海内,惟太子宾客武攸绪,天后之侄,退身远祸,结于於嵩阳,师模於昱,得其导养炼气之诀。昱谓之曰:舍人爵而慕仙阶,诚为难事,必在坚志林谷,以周其义,毋为之检鹤书以易其操。明皇开元中,召昱至京师,颇优恩礼。明皇先於茅山并得杨许七真及陶隐居所写上清诸经真迹,既诣司马白云受三洞宝录,后遥诣李元靖受真迹上经。其所阙杨君笔札十数幅,遣昱资韶书信币,就紫阳观请元靖先生补之,曰:朕不欲命小臣干冒於先生,委兹专往,必冀神仙手笔今古相续尔。到山之日,灵鹤翔呜。补经之时,异香芬烈,有神人降于元靖之室。皆精诚所应也。及还京,岁余请归旧山,不复游於城阙。昱与达奚侍郎往还,昱死后,杖屦诣达奚,方知其尸解矣。   吴道元   昊道子得神仙术,周游人问,后改名道元。雅好画,其妙入神。唐玄宗闻之,诏入宫庭。有粉墙数寻,俾画山水。宣问道子所欲何物,道子曰:用帐幕蒙茁其墙,用墨浆一缶。上命如之。须臾揭起帐幕,捧墨浆於粉墙上,用力一拨,复以幕覆之。顷刻问,问画山水何似,道子对曰:已画毕,请陛下观之。上临视之,山水林木,人烟乌兽,无不备具。而且精妙奇好,虽国中画工有所不及。上观顾久之,叹羡无已。道子乃徐步指点曰:此处山岩之下有一小洞,其中多有仙人,扣之必应。於是手指击之,忽然门开,有童子在侧。道子奏曰:此洞可入,其中甚有佳致。臣今先入,请陛下继来。道子遂一跃而入,在洞中以手招上,上不能入。於是复闭其门,须臾墙外守卒奏云:昊道子越禁城跃出,莫知所之。上再往视,画墙处乃莹白如旧,无有山水矣。   颜真卿   鲁公颜真卿字清臣,师古五世孙。博学,工辞章,事亲孝。唐玄宗开元举进士,又擢制科,再迁监察御史。其后德业,详载《唐书》欧阳修《集古目录》云:颜真卿撰《麻姑坛记》并书,公忠义之节皎如日月,不免惑於神仙之说。老释为斯民患也深矣。《青锁高议》云:欧永叔与梅圣俞游嵩山,醉望西峰巨崖,有丹书四大字云:神清之洞。永叔指示圣俞闻,无所见。公乃不言。洎乞身告世,作诗曰:四字丹书万仞崖,神清之洞锁楼台。烛霞极目无人到,鸾鹤今应待我来。后数日薨。公平生不言神仙事,主张吾道当如是也。建中四年,德宗命真卿问罪李希烈,内外知公不还,亲族饯於长乐坡。公醉,跳踯前楹曰:吾早遇道士云:陶八八授刀圭碧霞丹,至今不衰。又曰:七十有厄即吉,他日待我於罗浮山。得非今日之厄乎。公至大梁,希烈命缢杀之,座於城南。希烈败,家人启柩,见状貌如生,遍身金色,爪甲出手背,须发长数尺。归葬偃师北山明皇十七年事。颜真卿尝得神丹服之,后为李希烈所杀。希烈平后,改葬,发其棺颐目如生。隐士曹庸曰:后三十年,擘裂飞腾而出,被羽衣行山泽问。即所谓地仙也。后有商人至罗浮山,有二道士树下围棋。一曰:何人至此?对曰:小客洛阳人。道士笑曰:幸寄一书达吾家。遣童子取纸笔作书,至北山颜家,子孙得书大惊,曰:先太师亲翰也。发冢开棺,已空矣。径往罗浮求之,竟无踪迹。又曰:先太师书法蚕头马尾之势,是真得仙也。白玉蟾云:颜真卿今为北极驱邪院左判官。   邓紫阳   道士邓紫阳,建昌南城县人。初隐麻姑坛之西北。后因省亲,路获神剑,佩之。性颇刚毅,自负济世之材。每憩溪壑之问,诵天蓬呎不辗,遂感北帝遣神人授以剑法。远访南岳朱陵,谒青玉光天二坛,礼邓真人。梦有所感。唐明皇开元中,蒙召入大同殿,建醮胡藩,封为天师‘。修功德二十七年,忽见虎驾龙车,二人执节於庭中。顾谓其友竹务猷曰:此迎我也,可为吾奏愿欲归葬本山,仍谓立庙於坛侧。明皇从之,后尸解。   伊祁玄解   伊祁玄解,鬓发童颜,气息香洁。常乘一黄牝马,不啖刍粟,不施缰勒,唯以青毡藉其背。常游青、兖问,与人话千年事,皆如目击。唐宪宗闻其异,遂召入官。处九华之室,设紫荚席,饮龙膏酒。每日亲自访问,颇加敬仰。而玄解鲁朴,未尝闻人臣之礼。上因问:先生年高,颜色不老,何也?玄解曰:海上种灵草饵之。因种於殿前,一曰双麟芝,二曰六合葵,三日万根藤。上饵之,觉神验。时西域进方圆二美玉,玄解曰:此龙虎玉也。圆生於水,龙宝之。方生於山,虎宝之。询使人,果得之於渔猎者。玄解欲还束海,请於上,未之许。遇宫中刻木作海上三山,彩绘华丽,问以珠玉。上因元日与玄解视之,上指蓬莱曰:若非上仙,无由得及此境。玄解笑曰:三岛咫尺,谁曰难及。臣虽无能,试为陛下一游,.以采物象妍丑。即涌体空,渐觉微小。俄而入於金银阙内,左右连声呼之,竟不复见。上追思叹恨,几成羸疾,因号其山为藏真岛。后经旬日,青州奏玄解乘牝马过海矣。   许柄岩   许柄岩秀才,家于岐山下。唐德宗贞元中,举进士不第。於长安昊天观习业J 月余并丧三马,不可涂行。而更选良骏,有蕃人牵马来,称是逸足。柄岩欲市,尚且疑之。是观有道士能易,柄岩请筮之。遇乾,日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曰:此马龙种也,当因此马利见大人,则事无不谐矣。人皆哂其妄,独柄岩信而市之。虽加意秣饲,而肤革不.充。后值韦令公镇西蜀,柄岩旧出其门下,自诣坤维而谒。道经剑阁,马惊失足,俱坠於岩壑之问,几万丈。底为槁叶所积,俱不能损。仰观峭绝,无计攀援。良久祝曰:我非刘备,尔非的卢,无计跃出。吁,道士之占,何其谬耶。遂与马解其衔勒,去其鞯席,纵其所欲。似经一昼,柄岩扪石窍,渐能瑜足,因蹑巨栗如拳,取而食之,甚济饥渴。如此又约数十里,窍渐明朗。忽若出洞口,见平地数里,春景烂然。殖碧桃万有余株,花问有青石池。池傍有石屋,屋中有道士,白发丹脸,偃卧於石榻之上,傍见二玉女。柄岩因之‘叩首再拜,玉女大骇曰:尔何人,遽至太一元君之室。柄岩具陈本末,二女遂白元君。元君召柄岩,柄岩拜手稽颗。元君曰:尔在人问何好?曰:好道,多读庄老、黄庭经。元君曰:尔於三道书各得何句二请一一说之。柄岩曰:庄子云:真人息之以踵。老子云:其精甚真。黄庭经云:但思一部寿无穷。元君日… 子近道矣。乃命坐,玉女酌石髓而饮之,曰:嵇康不能得,今尔得之,乃数也。柄岩乃跪谢而饮之。玉女前曰:颖道士至矣。元君命设榻而坐,有道士长眉巨唇,恢形古貌,执算而跪礼之。元君劳之曰:君何远来?曰:故来相谒。元君曰:请与吾算二事,且劈大华何神也?立海桥何鬼也?吾不能达。道士遂布算簌簌,披阅三才,讨论六合,上穷苍昊,下抵幽泉。良久,擘大华者虽云巨灵,实夸父之神也;立海桥者虽云丑怪,乃五丁之鬼也。元君点首,曰:然。又曰:算吾今夕何为。又布算曰:元君今夕合东游三万里。元君曰:何太远乎。柄岩因熟视道士,乃昔卜马者,大惊其事。道士曰:昔日乾卦,合今日矣。柄岩叩首而谢之。遗巡,有仙童驭鹿龙而至,曰:东皇君使迎元君,今宵於曲龙山骯月。元君抚掌而哈曰:道士卜中矣。道士敬谢而告去,元君曰:为我语邢和璞。道士曰:诺。元君与柄岩曰:可同游曲龙山。便令浴於池,而同跨鹿龙去。顷刻而抵曲龙山,但见危桥千步,耸柱万寻,若长虹之亘青天,如曳练之横碧落。势连河汉,影入沧淇。玉莹无尘,云凝不散。元君命柄岩拜东皇,东皇曰:尔许长史之孙也。柄岩曰:某少孤,不知先祖何官也。东皇曰:吾昨宵与汝祖同饮,亦知汝当来。东皇遂命仙童酌醴而进,与元君三人而饮。元君问东皇曰:近来海水如何?东皇曰:比前时之会浅,已臧半,吁知桑田亦应不久尔。东皇命玉女歌青城丈人词,送元君酒。歌曰:月砌瑶阶泉滴乳,玉箫催凤和烟舞。青城丈人何处游,玄鹤唳天云一缕。仙童击玉,继而和之。宴极,东皇索玉简而题诗曰:造化天桥碧海东,玉轮还过辗晴虹。霓襟似拂瀛洲顶,颢气潜消蠹钥中。元君继曰:危桥横石架云端,跨鹿登临景象宽。颢魄洗烟澄碧落,桂花低拂玉簪寒。亦请柄岩继之,曰:曲龙桥顶饭瀛洲,凡骨空陪汗漫游。不假丹梯蹑霄汉,水晶盘玲桂花秋。於是红鸾舌歌,彩凤羽舞,笙箫响彻於天外,丝桐韵落於人问。仙倡尽欢,各治命驾索舆,令柄岩俱乘鹿龙而返。下视大城郭,柄岩日;此何处?元君曰:此新罗国也。又至海畔小城邑,又问:此何处?曰:此唐国登州也。俄顷到旧洞府,柄岩再拜辞归,元君曰:尔能饮石髓,已得人问千岁。无漏泄,无荒淫。能如此,犹更得一见吾也。命玉女牵柄岩马来,曰:虽是君马,本即吾洞之龙子,因无由作怒伤稼,谪於人问负荷。亦偶去与君绿合尔。马至昔日解鞍处,毛色如故,翅逸爽瘦,如八骏之状。元君曰:汝到人间,无用此马,但於渭溪解之,当化为龙,不异昔日费长房投青竹杖於葛陂也。柄岩惊跃,稽首拜辞。玉女谓柄岩曰:龙子回日,号县田婆缄与寄少许来。遂跨马如飞,食顷已达号县之旧庄。田园芜没,井邑凋残。询之,时代已六十年矣,时宣宗大中五年也。柄岩体已清虚,性兼淡泊。既无所欲,焉有用乎。遂不问旧产,惟谋田婆缄。一日访询田婆,婆曰:太一家紫霄姊妹,常寄信买缄来。诂之其他,即结舌噤齿而不对。遂取缄击於马鬣,放之渭滨,果北为龙而入水去。柄岩后隐匡庐问,多有人见之者。   摸先生   摸先生,不知何所人。游京师,手拥小竹笋货药,人有疾者,则以手摸之,辄愈,人故呼为摸先生。其姓名则不知也。或与之钱则受,不与之亦不索。束双髻於顶,其容甚野。然眸子明白,顾阮动人。一日遇雨,求宿於茶肆李生家。生容之,自是比夜来宿,昼则方去。他日,又与一客俱求宿於李生,生亦不拒。中夜生起望其牖中,则若有光曜。生惊俯而视,见先生坐火焰中,他一客则以肩抵床,斜身缶力而已。生惊而呼之,乃不复见火,室中暗矣,惟闻鼾睡之声。明日生询先生,曰:君昨夜何为而若此?二人俱笑而不答。自此先生亦辞去,后不复有人见之矣。   王君   真人王君,少好道术,与妻俱入山,精思修道,屏绝人事。常以八节日随四时朝拜,后遇太虚真人,夫妇俱拜之,就其请道。真人以素书二十五卷,乃九天皇仙太上灵丹之道,告王君曰:尔有至相,应当得仙。汝今仙名已定,但钦守此道,勿示人也。并以经授之。复七年,太一中黄以灵华丹与之,遂有龙车羽驾,天仙来迎,白日升天,为太和真人。初,不知授书人姓名,升天之后朝谒授书之师,乃太虚真人南岳赤松子也。   梁须   道士梁须,不知何所人。为道士闻梓槟赤者服之却老还少,令人夜问彻视见鬼等。须时年七十,乃服之,转更少壮。年至一百四十岁,能夜看书,行及走马。入青云山去也。   王元芝   王元芝,锺陵人也。十数岁时,夜出门见一道士,与语,因随之在江中水底月光中行。不见有泥沙,水随步自开。路傍见一物如龙,又若蛇,形长十丈许,有五色光。问道士,答曰:此水母也,见者长生。明日方还,自是好游山问。多饮酒,亦无服饵。每言洪崖西山萧史坛,匡庐玉笋麻姑诸仙洞,无不褊历。其问尝於江右识仙人曹德休。德休,西晋太史官,后梁尚书郎。即得不死之道,泛舟西江,与元芝往来。元芝尝为县吏,被系狱中。德休知之,来其家,令取水少许,禁呎之,令人饷元芝。元芝饮讫,械系已脱。遂归,同德休而去。来往九江、金陵、江都,四十余年方归,年益少。先是,锺陵多山魑,元芝欲到,山魑避之,谓人曰:王处士来。人有於道衢见兵士旗帜千人,至其前,乃元芝行也。或逆风挂帆,或泛水安坐。唐.懿宗咸通末,元芝游玉笋山。云水道士皮元休,旧与之友善,忽於郁木坑见元芝与道者数辈游览,因问所适。答曰:是萧子云、昊世云、梅福、大修诸仙约我,将登玉梁山,候蓬莱范仙伯尔。言已不见,即云雾淇蒙,风振林谷。元休怅仰而归。一本芝作之字,未知孰是。   卖药翁   卖药翁,莫知其姓名,人或请之,称此是姓名。有自童稚见者,至于暮齿,复见其颜状不改。常提一大葫芦卖药,人告疾求药,得钱不得钱悉与无阻,药皆神效。或无疾戏求药者,得必失之。由是人不敢妄求药,敬之如神明。常醉於城市问,得钱亦与贫人。或戏问之:有大还丹卖否?曰:有一粒,要卖一千贯钱。人皆笑之,以为风狂。多於城市笑骂人曰:有钱不买药吃,尽作土馒头去。人莫晓其意,亦笑之。后於长安卖药,抖擞葫芦已空,内只有一丸出,极有大光明。安在掌中,谓人曰:百年人问卖药,过却亿兆人,无一人肯把钱买药吃,深可哀哉。今须自吃。却药入口,足下五云生,风起飘飘,飞腾而去矣。   袁亢   先生袁亢,不知何所人也。葛裘草履,遍游天下,所至终日沉醉。游齐州长青县市,有李生以财豪所邑下,先生日过其门,则引手谓李生曰:日乞我百金为酒费。生不碍其请,即时遗之。比日而来,凡经岁,生无倦色。一日,先生别生曰:久此扰子,吾将远游,子能觞我,则主人之意尽矣,亦将有以教子。曰:方将为饯别。与先生出郊外,酒半酣,先生云:子有大息,能慎之乃兔,不然祸来不测。生云:先生如赐教,敢不从命。先生取笔,於生手掌中书慎字,曰:子慎勿殴人,否则人死子手,出一月乃无患。生归,日夕思虑不敢出。经旬浃,一日忽闻门外谊竞,生忘先生之言,遽出视焉。有跛而丐者在生库前,出言甚秽。生忿然殴之,跛者仆地,首触户限,奄然无气。生大悔,泣谓其母曰:不听先生之教,果有大祸。逃则不忍去侍下,住则当受极法。生性至孝,於是大恸。母曰:可窜以偷生,毋坐而待缚。乃由居之后户而去。方出,忽见先生。生泣拜云:别未瑜月,灭裂教诲,今果如先生言,为之奈何?先生曰:子复归,吾为子别图之。先生坐一静室,为生曰:子出受系,吾自有计。先生乃阖户,闭目而坐。生出户,观者如堵,吏乃执生。俄而跛者起坐,少顷乃行去甚速。吏乃舍生令归,生入室视先生,尚闭目端坐入定。翌日乃开眼,谓生曰:跛者固已死矣,吾出神入其尸,使之行。今置其尸在灵岩山涸涧傍,人迩所不至处矣。先生又曰:子能至孝,宜有善报。子之寿期,合有七十四。.今以殴跛者,促其四年矣。先生将去,生曰:死生再造之赐,罄家所有不足以报德,不识先生意欲何物?先生笑曰:吾方与星辰出没,同天地长久,安用世货为哉,乃去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三   陈兴明   真人陈兴明,修行於南岳元阳宫。宫在庙束北,登山五里,与上清中宫如鼎峙。时晋武帝太始中也。真人少终名山,因访真迩。於天柱峰上遇二神人,年十八九,自云:吾历行四海,度有志之士。世人修道,暂能精专,中道而废,不至勤久,何得擢形云天,飞冲霄衢。汝之积功亦可佳也,第勿退转,何虑不列名金阙玉堂。前苦后乐者,苦则有极,乐则无穷。何者?林谷幽栖,禽畜为倡,饥渴必至,寒暑辛勤,割世离荣,辞亲舍爱,可谓苦矣。寿同天地,变化无穷,策空乘虚,坐生羽翼,可谓乐也。得不兔於修励乎。兴明拜手曰:永佩圣言,必至於道,不敢息忽也。神人遂授以明镜之道。修之十有八年,二仙降而告之曰:吾昔授子至道,果能勤行,今则登蹑九天,游宴八极,积功之报也。前苦后乐,今子至矣。晋武帝太康元年三月初一日,烟霞绕室,天乐浮空。山下居人竞往观之,惟有空室,至於鸡犬,悉皆腾举。至重和元年,来徽宗赐号致虚守静真人。   尹道全   真人姓尹氏,名道全,天水人也。修洞真还神之道,佩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符。天仙降而谓之曰:飞升者当有其材而后成其道,昔汉武帝亲受金母灵飞十二事及五岳真形图,才得尸解,而不能使形骨俱飞,尔得一而有升天之望,岂非积功宿分所植耶。道全曰:浅学无闻愿,示十二事之目。天真日..一者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符,二者太一混洞东蒙之文,三者丙丁入火九赤斑符,四者太阴六丁通真遁灵玉女之录,五者六戊太阳招真天光策精之书,六者六己石精金光藏景录形之诀,七者六庚素招摄役之律,八者六辛致黄水月华之法,九者壬癸六遁隐地八术,十者子午卯酉八禀十诀六虚威仪,十一者丑辰戌未地真曲素诀辞三五顺行,十二者寅巳申亥紫度炎光内视中央也。一者五岳山符,安镇方岳,檄召万灵,太上真文也。二者五岳山踱,神仙倒景,俯视山川之驴,写其曲折蟠薄在地之势也。三者五岳山形,取其峰峦洞室之所在,神芝灵草之所生,高下丈尺等级之数,东西南北里舍之限也。四者五岳山骨,取其骨体之所像,枝干之所分,上法星文,下主人事之所起也。五者五岳山水穴贯之图,取其泉液之所出,金宝之所藏,地脉之所通,而为之图也。主符图吏兵官属各数万人,五岳之所总,大山三、百六十,小山千二百。并列仙曹职宰,可谓众矣。武帝虽得其法,而不能专其戒,穷武玩兵,自毁其福,故不得与黄帝同功。今尔遇之,乃知文始之裔,大和之族,世有其人。吾当与汝期於九清之上,太无之中。言讫而去。真人以晋怀帝元嘉元年三月九日,有白云起於室中,三日不散。散而视之,已失真人所在,但闻香气袭人。宋徽宗重和元年,赐号通真观妙真人。知潭州张茂宗留题衡岳观诗云:灵岳峰前游古观,此中何别药珠宫。五云仙客形皆异,十洞烟华景不同心炼药炉香金石气,醮星坛玲薜萝风。因闻大道修真诀,咫尺三清路可通?   施存   衡岳洞门观在石摩峰西,石榴峰南,下去庙二十里。昔施真人讳存,自号胡浮先生,或云婉盆子,师黄卢子,得三皇内文,役御虎豹之卫,遁变化景之法,或隐或显数百年。慕石凛洞门是其冲真之地,乃居之。又於峰西石室造阁,一旦空十余丈。出乘白豹,或步还山,豹即迎之。海岳神仙,时来聚会。里域有景慕之者,罕得亲迎。以晋惠帝永康元年四月七日,乘豹升天。宋徽宗重和元年,赐号冲和见素真人。又有蜀人李昌利,栖隐数年而游天宝洞。今但有控豹岩余基《真诰》云:施存者,齐人也,自号婉盆子。得道变化景之道,今在中岳或少室。往有壶公者,正其人也。然未受太上书,犹未成真焉。其行玉斧军火符,具其所受之枝条也。施存是孔子弟子三千之数。   了然子   了然子者,辽束人也,不显名氏。因游西蜀二十四治,后居太白山。出入虎豹驯绕,亦不知其所修。后游三楚,仅百余年。友善者昊猛、陆修静、郭璞、谢灵运、僧慧远,前后相继。庾亮尝师之,谓曰:先生观诸贤者,可以脱於浊世乎?曰:功有浅深,道则一致。虽各得其趣,未能了然。曰:先生如何?又曰:子出此月,再为汝道。后亮不逾月卒。.先生自西山访南岳,谒青玉、白璧二坛,寻於前洞门访李昌利先生,剧饮数日。而李前之蜀山,先生归隐前洞。宋高僧宗炳访之,不遇。   邓欲之   邓欲之字彦达,隐於南岳洞台。夜诵大洞经,上感魏夫人降告之曰:君有仙分,特来相访。一日忽见三青乌如鹤,鼓舞飞呜,移时方去。欲之,谓弟子曰:青乌既来,期会至矣。遂解化。   徐灵期   徐真人名灵期,昊人也,隐衡岳上清宫修行。宫去庙束北七里,真人幼遇神人授以玄丹之要,含日晖之法,守泥丸之道,服胡麻饭,故得周游海岳,来往南山,积有年矣。采访山洞岩谷,作《衡岳记》,叔其洞府灵异。言紫盖、云密二峰,皆高五千余丈,而云密有禹治水碑,皆科斗之字。碑下有石坛,流水萦之,最为胜地。而紫盖常有鹤集其顶,而神芝灵草生焉。下有石室,室有香炉杵臼丹鳌。祝融峰上有碧玉坛,方五尺。束有紫梨,高三百尺,乃夏禹所植,实大如斗,赤如日,若得食,长生不死。晋安帝义熙中,山人潘觉至峰西。石裂,有物出,如紫泥,香软可食。觉不知其石髓,竟不食弃去。忽悟而还,已不见。此君之所记圣异。又能役使鬼神,降伏龙虎。以宋苍悟王元徽元年九月九日冲真。唐代宗大历七年,玄和先生张大空者,李泌之师,居之得道,后入元阳宫尸解。大中元年,韩威仪慕其风而居之修行,亦得道。重和元年,宋徽宗赐号明真洞微真人。今宫基见存。石碑传云:旧有仙鹦报晓,因吃仙草,不死。间有樵人见之,而不能捕。   邓郁之   衡岳紫盖峰石、坛九仙宫邓郁之,字元达,南阳新野人也。幼有飞乌衔印之梦,后得驱邪域毒之符,即救治无不愈。与徐灵期结方外友,周游名山,寻访上士。遇至人,传金鼎火符之术。於宋苍梧王元徽二年,徐既上升,郁之隐洞门。久之,乃徘徊湖外,洞天福地无不伦历。所息丹材无力可致,因采药夜宿石穴,梦神人曰:汝有功,将征召,宜应时出,众仙候汝。觉而惊喜。於梁天监初,台司奏少微星见南楚长沙分。武帝救监军采访诏之,问所修,曰:贫道修炼金液而阙丹材。帝赐金帛,许於南岳洞真福地,选其幽胜,置上中下三官,以修内外丹。一夕,神人谓之曰:大洞之邻,乃招福之乡,延生之里,盖记勿忘。后君丹成,复迁紫盖之束。以天监末十二月三十日,有八真人乘羽盖云车降于室中,即前得道者八真人也。於是就自然石坛升天。重和元年,宋徽宗赐号超真集妙真人。衡州刺史张观具奏,置观额。   陈息度   陈真人讳惠度,颖川人。初居茅山,采灵异草货之,饮酒不食。仅数年,南游。挑两岌,尽是金石之类。至南岳,选其幽胜,居玉清观。在石糜峰南,去庙登山二十五里。乃告天而盟炼丹。深夜被鬼所扰,三捣丹炉,运石摧压。唯冥心蟠坐石上,诵黄庭经,佩,月澜五岳真形图。其志愈一恪,阴有感通,道力港扶,获擒魑魅,妖气渐散。其鬼散栗悲号,真人复令肩石为誓,免戮,鬼形远逐他界。后丹成,光气满山,明彻远近。后服之,以齐武帝永明三年五月十三日冲天。唐张九龄《题丹台》诗云:鹦头西畔便门开,陈氏丹升劫仞台。亲魅昔年诚誓否,至今犹说鬼肩栽。宋徽宗重和元年,赐号冲虚元妙真人。今观基顶有丹台、鬼栽石、雷泓风穴、诵经坛、浴丹泉,近代有僧於观基创寺,号光明。不久复废之。孝宗乾道中,有道士邓时永、道人黄守正,开山伐木诛茅,募化贤善之士,新创殿宇。祈雨禳灾,并有感格。野人庵居,重洽道化。   张昙要   衡阳招仙观在庙东八里,旧记云:启基刘宗,卜字萧齐。又记云一.晋武帝咸宁中建。昔张真人讳昙要居之,感通天真密降,传内养元和、默朝大帝之道。行之十二年,神游太空,面朝皇极大帝,赐以琼宝琅膏、混神合景之液。饵之,变化莫测,神用无方。以齐废帝延兴元年七月初三日,忽然雷吼,天地震动,俄有鸾鹤丹诏,迎之升天。重和元年,宋徽宗赐号葆光袭明真人。   张如珍   衡岳九真观在庙束十里,旧记云:晋太康中,新野先生建。梁武帝天监初,有如珍真人居之。张乃先生乡人邻也。幼而少语,淡泊不群。壮岁幽栖,而宿禀灵骨,遇神人降於岔室,传明镜洞鉴之道。曰:夫烛物理者天也,鉴物形者道也。天之道以清,镜之道以明,审而无差,形定於此,物应於彼。故川岳之状,鬼神之情,无所逃而隐矣。天以清而容万物,镜以明而鉴众形。若修天清镜明,澄心静神,而得内外洞彻,则至道成矣。倘外役於物,内劳於神,神心昏浊,不能澄清,则去道远矣。此法吾昔受之於长桑公子,长桑公子受之於太微天帝君。得之者能洞达玄通,遐照八极。夫洞真法中有四规之道,依四时而行,亦与此同体矣。古人所谓虚其室白自生,定其心道自至,信矣哉。如珍修之九年,彻视千里,无一物可隐。以梁天监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独行游山,三日不反。弟子求之,见如珍方衣仙衣,驾云舆,箫鼓拥之,缥渺而升天。宋徽宗重和元年,赐号全真达道真人。   廖仲   廖冲字清虚,梁武帝大通三年居连山郡,以才德见称,为本郡主簿。后辞其印绶,游探道要,居嵩高山。久之,过荆渚公安,二神作妖,起风浪阻船。因除伏之,令护船而渡。至南岳,於祝融顶遇太平真君传道要。复谓二神曰:吾居梆阳作丹,可为吾守炉,他日丹就,汝亦有分。丹成归乡。常乘一虎,执蛇为鞭。年一百余,唐睿宗先天二年,风云晦冥而升。   由五道荣   北齐由吾道荣,幼而少语,不通文,常爱独处。因游南岳,遇赤君授符水禁咒纬候之数,无不毕备。一云少为道士,闻晋阳有人大明法术,寻访得之。其人道家符水禁咒,阴阳历数,天文药性,无不通晓,悉授道荣。岁余,谓曰:我本恒岳仙人,有少过,天官所谪。今限满将归乡,送吾至汾水。至,遇水暴涨桥坏,是人乃临水禹步,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绝。俄顷水即至,二人徐自沙上过。道荣为文宣追至晋阳辽阳山中。中夜初马惊,有猛兽去马止十余步。道荣徐以杖画地,成火坑,猛兽遽走。   贾自然   贾自然於衡岳太平观焚修,遇南岳真人陈少微自子明而礼之,真人曰:子之所修,吾知之矣。将有高真,必传其妙。后遇青城丈人降室,授九一飞仙之秘,白日冲举。   萧灵护   萧灵护字天佑,庐陵人也。生而七岁能诗,凡所作皆尘外意。十五好道,壮遇至人传金液丹胎息。周访名山,负道书百余卷。常云:欲升南宫,先度朱陵。迤迩访洞阳,过岳麓,瞻邓真人之像。曰:此山乃朱陵之一福地。夜遇真人传火鼎之术。唐太宗贞观二年,沂潇湘,躬礼注生,行法驱邪,邦乡得济者不可胜计。后居招仙观炼火鼎之术,化黄白而外斋之,修理观宇,为之一新。一侯王礼敬,请为法主,皆北面事之。五年,创寻真阁。六年壬辰,於桂州铸铜钟一口,重五百斤。归观,凡五更不敢扣击,盖惊地神故也。后选其幽胜,炼神丹於山北。凡经三坛,方始炼就。后服之,於高宗弘道二年中秋,谓门人曰:吾行期已至,当有所适,不可淹留。汝等精勤,将有所继。遂尸解,香气满室,似有清音瞬於户外,经时而止。宋太宗端拱末,一日五更初,观中忽闻钟声,众皆惊讶,起而视之,钟破裂。不旬日,有一道人以掌心熔铜汁,就其裂处换之,其红焰自暗。众视之而惮。道人入溪洗手,忽失所在。其钟至今有摸之迩,此为灵异。   张惠明   张惠明,赵郡人。结庐於中条山,受法於元真观。常行咒禁,驱驰精魅。后往长安,遇混元子,受高奔之道。行之,功济德备,道学超群。凡诸就席,皆章甫之徒。唐太宗韶之内殿,致醮有感。后乞归山林,上允软住南岳,封妙济大师。忽州夕遇南岳右英夫人,传抱一守真、三五混合之要。行之一纪,复诏之西彻,以便问事。复尸解。   李思慕   李思慕,成纪人。与束楚董练师、白先生结烟霞之友。□ 周游三湘名山,后访南岳五峰。虽师范不同,而各有指归。白既於石鼓上升,思慕入京师,高力士嫉昊筠而进之於明皇。答问称旨,后乞归山。上厚赐饯行。注清静经,行於世。后玄化於紫盖峰。惟董混边於衡阳后洞,常以咒卫治人病苦。有酬之者,惟酒一醉为妙。於是无醒时,醉迹衢路或溪谷,遇雨而衣不濡,凌严霜而皓如也。数年,巡门告人曰:各好将息。人皆讶之,亦於洞后尸解如归蜕也。唐杜甫有忆昔行诗,末句云:更访衡阳董练师,南游早鼓潇湘拖。   申泰芝   申泰芝字广祥,其先洛阳人也,因守官湖外,世代寓居长沙,,后散.徙四方。其远近钦慕,泰芝卜居邵州仁风村柳塘,数世皆修慈惠。自幼食处,不与亲友交。好读书,常清俭。游息南岳,访神仙之事。一夕於祝融顶遇真人,传金丹火龙之卫。归,炼丹云山北余胡之顶,积有年矣。大药已成,功行俱备,而能乘虚神游,隐显出入,绰有神异,人不可测。唐开元二十六年岁在戊寅八月十六日,明皇韶近臣曰:朕昨宵中秋夜寝梦神人告朕,言湖南邵州云山有道人炼丹得仙,若礼遇之,可为国师。   张太空   先生姓张名太空,隐衡岳上清宫,修行得道。唐代宗大历七年,为唐相李泌之师。后隐元阳官,於德宗贞元四年六月十三日尸解於灵隐峰。御制词文云:夫至道无名,强假名而崇道。至真无谧,必求谧以明真。惟其可称,实在全德。故南岳元阳宫道士张太空,混元育粹,玄之又玄,炼骨三清,存神八景。衡峰养德,时近百年。依罔象以冥搜,挟鸿蒙而冲用。柄迟浩气,太古真形。顷在先皇,敷崇道妙。望乎玄鹤之驾,锡以紫霓之裳。我有辅臣,格言高躅,永怀仙子,恨不同时。聊申嘉尚之情,式降昭旌之命。策名表德,庶永无穷。可赠玄和先生。其宫宋淳化、天圣、政和三经修茸。宣和元年,徽宗改赐崇明观,后三里有伏虎岩。   柳实   唐宪宗元和中,有柳实、元彻者,居於衡岳。二公俱有从父为官浙右,为理庶人连累,各窜于罐爱之州。二公俱结行迈而往省焉,至於廉州白浦县,登舟而欲越海。将抵交趾,仪舟合浦岸。夜有村人飨神,箫鼓喧哗,舟人与二公仆使咸往观焉。夜将午,俄扬风起,断缆,飘于大海,莫之所适。俄抵孤岛而风止,二公愁沮而陆焉。见玉天尊像,莹然于案,所有金香炉,而别无一物。二公周览次,忽睹束海上有巨兽出。首四顾,若有密听,良久乃役去。遗巡,有紫云自海而涌出,蔓衍数百步。有五色芙叶,高百余尺,叶叶而绽。内有帐喔,若绮绣杂错,耀夺人目。见虹桥忽展,直抵于岛上。俄有双鬓侍女,如捧玉合,持金炉似莲华,而至于天尊所。易其残烬,灶以异香。二公见双鬓,叩头再拜,辞理哀酸,求反人世。女不答,二子请益良久,女曰:子何人而至此?二子以事告。女曰:小顷有玉虚尊师当降此岛,与南淇夫人会约。子坚请之,将有所遂。言讫,有道士乘白鹿,驭彩霞,直降于岛上。二子拜而泣告.’尊师悯之,曰:子随此女而谒南淇夫人,当有归期,无虑。尊师告女曰:子暂修真,毕当诣彼二子受教。至帐前,行拜谒之礼。见女子未羿,衣五色文章。二子告以姓字,夫人哂之,曰:昔时天台有刘晨,今有柳实;昔有阮肇,今有元彻,莫非天也。设二榻而坐。俄顷尊师,至,夫人迎拜,遂还坐。有仙娥数辈,奏以笙竽箫笛,傍引鸾凤,雅合节奏。二子恍惚若梦中,人世罕闻见也。遂命飞觞。忽有玄鹤衔彩栈自空而下,曰:安期先生知尊师赴南俱会,暂请枉驾。尊师读之,谓玄鹤曰:寻当至彼。尊师语夫人曰:安期先生问阔千载,不值南游,无因访话。夫人趣侍女进饥,玉器光洁,与夫人对食,而二子不得飨。尊师曰:二客未合飨,然为致人问之食而食之。夫人曰:然。别进撰,乃人间常味也。尊师食毕,怀出丹篆一卷而授夫人,夫人拜而捧之,遂告回。谓二子曰:子有道骨,归不难。然邂逅相遇,合有灵药相既。但子宿分自有师,吾不合为子师尔。二子拜,尊师遂去。夫人命侍女曰:可送二客去。曰:所乘者何?侍女曰:有百华桥可驭。二子感谢拜别,夫人赠以玉壶一枚,高尺余。夫人命笔题玉壶诗云:来从一叶舟中来,去向百华桥上去。若到人间扣玉壶,鸳鸯自解分明语。俄有桥长数百步,栏槛之上皆有异华。二子於华问潜窥,见千龙万虹递相缴绕为桥柱石。有使者曰:吾不当为使而送子,盖有深意欲奉托,强为此行。出襟带问一合子,中有物隐隐然如蜘蛛形状。谓二子曰:吾辈水仙也,水仙则阴也,而无男子。吾昔道遇番禺少年,情之至则有子,未三岁,合弃之。夫人命与南岳神为子,其来久矣。中问南岳回鸦峰,使者有事于水府,回日凭寄吾子,所弄玉环往而使者隐之,吾颇为恨。二君子为持此合子到回鸦峰下,访使者庙而投之,当有异变。傥得玉环,为送吾子,吾子亦当有报效尔。慎勿启之。二子受之,谓使者曰:夫人诗云若到人问扣玉壶,鸳鸯自解分明语,何也?曰:子归,有事但扣玉壶,当有禽应之,事无不从意。又曰:玉虚尊师云吾辈自有师,师复是谁?曰:南岳太极先生尔,当自遇之。遂与使者别。桥之已尽,达昔日合浦维舟处。回视之,无桥矣。二子询时代,已十年也。驱爱二州,亲属姐矣。二子惆怅,问道将归衡山。中途因以手扣玉壶,遂有鸳鸯语曰:当饮食,前行自遇。俄顷道左有盂肴僎罗列,二子食而饱。数日寻即达家,昔日童稚已弱冠。然二子要各谢世已三日,家人辈悲喜不自胜。人云:郎君已没大海,服阕已九秋也。二子似厌世,体亦清虚,观妻之丧,不甚悲戚。因相共抵回鸦峰下访使者庙,以合子投之。倏有黑龙长数丈,激风喷雹,折木拔屋。霹雳一声,庙宇立碎。二子战栗,不敢熟视。空中乃有掷玉环者,二子取之而送於南岳庙。及归,有黄衣少年持二金合子各到二子家,曰:郎君持此药日返魂膏,二君子家有毙者,虽一甲子犹可涂顶而活。已而少年忽不见。二子遂以活妻,后共寻云水,访太极先生,无有其人。因雪中见老叟负薪而卖,二子哀其年老而寒,饮之以酒。睹薪檐上有刻太极二字,乃疑异之,礼为师。持玉壶以告之,叟曰:吾贮玉液者,此壶也□ 。甚喜,遂拉二子同上祝融峰,更不复出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镒卷之三十三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四   陈法明   衡岳洞阳宫在石凛峰西北,乃施真人伏鬼会.真之所。唐陈法明应诏回,於此峰下开岩建坛,山人为之阴助。南望云阳,日一夕朝真,诵大洞经。后服丹而玄化。今尚存基旧,亦有庵   宇。   王十八   唐宰相刘公名晏,少好道术,精恳不倦,而无所遇。尝闻异人多在市肆间,以其谊杂可混迩也。因游长安,至一药铺,偶闻人曰:常有三四老人,纱帽拄杖,来取酒,饮讫即去。兼觅药看,亦不多买。某意非凡俗者。刘公曰:早晚至否?曰:明日合来。刘公平旦辄往俟之,少顷果有道流三人到,引满饮酒,谈谴极欢,傍若无人。良久曰:世问还有得似我辈否?一人云:王十八。遂去,自后每记之,不可求。及作刺史,往南中过衡山县。时初春,风景和暖,吃冷淘一盘香菜茵陈之类,甚为芳洁。刘公异之,问邮吏曰:侧近莫有衣冠否,此菜何所得?答曰:县有官园子,王十八能种,所以绾中常有好菜蔬。刘公忽惊记所遇道人之说,乃曰:园近远去得否?曰:即馆后是。遂往问之,见王十八衣犊鼻椅灌畦,状貌山野,望刘公趋拜战栗。渐次问其乡里家属,曰:飘蓬不省,亦无亲族。刘公益异之,令坐,索酒与吃,固不肯受。及归,乃诣县,自请同往岭外。县令不解其意,当时发遣之一王十八破衣草履,登舟而行。刘公渐与之熟,令妻子见拜之,同坐茶饭。王十八形容衣服日益秽弊,家人并窃恶之。夫人曰:岂得有异,何为如此?刘公不懈,去所诣数百里,患痢,朝夕困极。舟船隘窄,不离刘公之所。左右掩鼻罢食,不胜其苦。刘公更无厌忌之色,但忧惨而已。劝就汤粥,数日遂毙。刘公嗟叹涕泣,送终之礼无不备焉,乃葬於路隅。后年官替归朝,却至衡山,县令郊迎。既坐,曰:使君所将园子,去寻却来,应是不.堪驱使。刘公惊问:何时归?曰:后月余日即归,云奉处分放回。刘公大骇,当时步至园中,茅屋虽存,皆无所睹。邻人曰:王十八昨夜去矣。刘公怨恨加甚,向屋再拜,泣涕而反。审其到县之日,乃途中疾卒之辰也。遣人往发冢痪,空存衣服尔。数月至京城,官居朝列。偶得重疾,近至属绩家人妻子围侍号叫。俄闻扣门甚急,合者走呼曰:有人称王十八,令报。家人惧跃迎拜,王十八微笑而入其卧所。尽令去其障蔽及汤药等,乃自於腰问一葫芦中出药三丸,如小豆大,用苇筒引水半瓯,灌而摇之。少顷,腹中如雷呜。边巡开眼,蹶然而起,都不似先有疾时。夫人曰:王十八。乃涕泗交下,再拜,若不胜情。妻女及仆使并泣,王十八赓然曰:奉愧旧情,故来相救。此药一圆可延十载,至期某却再来。遂啜茶一碗而去。刘公因请少留,不可。又欲与之金帛,复大笑。后刘公拜相兼领盐铁,坐事贬忠州。三十年,一旦有疾,王十八复来,曰:要见相公。刘公感叹颇极,延入阁中。又恳求之,王十八曰:所疾即愈,且还某药。乃以灵一两投水中,饮之遂吐出药三圆,颜色与三十年前服者无异。王十八索香汤洗之,刘公堂侄侍疾在侧,遂攫其二圆吞之。王十八熟视,笑曰:汝有道气,我固知为汝掠也。趋出而去,不复言别。刘公寻痊,复数月,有诏至,乃卒。   孙登   孙登字公和,汲郡人。无家属,於郡北山为土窟居之。善长啸,好读易。抚一弦琴,性无志怒。尝往宜阳山,有作炭人见之,知非常人,与语,登不应。晋文帝闻之,使阮籍往观。既见,与语亦不应。嵇康又从之游三年,问其所图,终不答。康将别,谓曰:先生竟无言乎?登曰:子识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於用光乎。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果在於用才乎。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识真,所以全其年。康又请学琴,登不教之,曰:子才多识寡,难乎免於今之世矣。康辞去,登遂白日升天。《晋书□阮籍传》云:籍尝於苏门山遇孙登,与商略终古及栖神导气之术,登皆不应。籍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问,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南岳总胜集》云:孙登升弃荣位,栖遁求仙。以至露寝忍冻,茹草充饥,切求至道。感赤君得玉砂膏,久之入会稽。故记云孙登居之。祝版留之於虎山也。   嵇康   嵇康字叔夜,向北山从道士孙登学琴,登不教之,曰:子有逸郡之才,必当戮於市。康遂别去,登乃冲升。康向南行,至会稽王伯通家求宿。伯通造得一馆,未得三年,每夜有人宿者,不至天明即死。伯通见此凶,遂尝闭之。至是,康留宿馆中,一更后乃取琴弹,二更时见有八鬼从后馆出。康惧之,微祝乾元亨利贞三遍,乃问鬼曰:王伯通造得此馆,成来三年,每夜有人宿者死,总是汝八鬼杀之?鬼曰:我非杀人鬼,是舜时掌乐官,兄弟八人,号曰伶伦。舜受佞臣之言,枉杀我兄弟,在此处埋。主人王伯通造馆,不知向我上筑墙,压我问我。见有人宿者,出拟告之,彼见我等,自惧而死,即非我等杀之。今愿先生与主人说,取我等骸骨迁别处埋葬。期半年,主人封为本郡太守。今赏先生一广陵曲,天下妙绝。康闻知大悦,遂以琴与鬼。鬼弹一遍,康即能弹。弹至夜深,伯通向宅中忽闻琴声美丽,乃披衣起坐,听琴音,探怪之,乃问康。康答曰:主人馆中杀人鬼,我今见之矣。伯通曰:何以见之?康具言其事。明日伯通使人掘地,果见八具骸骨。遂别造棺,就高洁处迁埋。后晋文帝时,伯通果为太守,康为中散大夫。帝令康北面受诏,教宫人曲,康不肯教。帝后听佞臣之言,杀康於市中,康遂抱琴而死。葬后开棺,空不见尸。《晋书》云:嵇康字叔夜,谯国铨人。其先姓奚,会稽上虞人,以避怨徙焉。铨有嵇山,家于其侧,因而命氏。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负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博览,无不该通。与魏宗室婚,拜中散大夫。常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自足於怀。以为神仙禀之自然,非积学所得,至於导养得理,则安期彭祖之伦可及。乃着《养生论》。每思郢质,惟陈留阮籍、河内山涛,豫其流者向秀、刘伶、籍兄子咸、王戎,遂为竹林之游,世所谓竹林七贤也。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康尝采药游山泽,会其得意忽焉忘反。时有樵苏者遇之,咸谓为神。至汲郡山中,见孙登,康遂从之游。登沈默自守,无所言说。康临别去,登曰:君性烈而才隽,其能免乎。康又遇王烈,共入山。烈尝得石髓如饴,即自服半,余半与康,皆凝而为石。又入石室中,见一卷素书,遽呼康,往取辄不复见。烈乃叹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辄不遇,命也。山涛将去选官,举康自代。康乃与涛书告绝,大略云:闻道士遗言,饵木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乌,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今但欲守陋巷,教养子孙,时时与亲旧叔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此书既行,知其不可羁屈也。康性绝巧而好锻,宅中有一柳树甚茂,乃激水圆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锻。束平吕安服康高致,每一相思,辄千里命驾,康友而善之。后安为兄所枉诉,以事击狱。辞相证引,遂复收康。康性慎言行,一日一缧绁,乃作幽愤诗曰:虽日义直,神辱忠沮,澡身沧浪,曷云能补。初,康居贫,尝与向秀共锻于大树之下,以自赡给。颖川钟会,贵公子也,精练有才辩,故枉造焉。康不为之礼,而锻不报。良久会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会以此憾之。及是,言於文帝曰: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尔,因谱康欲助母丘俭,帝遂害之。康将形束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宏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斩固之,广陵散於今绝矣。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帝寻悟而恨焉。初,康尝游洛西,暮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辩。因索琴弹之而为广陵散,声调绝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人,亦不言其姓字。康善谈理,又能属文,撰上古以来高士为之传赞,又作太师箴。《记纂渊海》云:南海太守鲍说,通灵士也。束海徐宁师之,宁夜闻静室有琴声,怪其妙而问焉。说曰:嵇叔夜。宁曰:嵇临命束市,何得在此?说曰:叔夜虽示终,而实尸解也。   东郭延   东郭延者,山阳人也。服灵飞散,能夜书。在冥室中,身皆生光,照耀一室。又能望见平地数十里小物,知真形色。又凡见人,不计识与不识,能逆知其生死,一如其言。在乡至四百岁不老。一日一有数十人乘迎之,比邻尽见,与亲故辞别而去。云诣昆仑山也。   乐子长   潜山真君是乐史之远祖。按《总仙记》曰:真君名子长,齐人也。少好道,到霍林遇仙人韩众,受灵宝符,传巨胜、赤松散。真君服药,年一百八十岁,色如少女。妻子九人,皆服此药。入劳盛山升仙,住方丈之室。於神州受太玄生录,以五芝为粮。太上补为修门郎,位亚神次。唐玄宗梦二十八仙,称星二十八宿。内真君是星宿,於潜山得道,号潜山真君。   凤网   凤纲者,渔阳人。常采百草华,以水渍封泥之。自正月始,尽九月末止,埋之百日,煎而丸之。卒死者以药纳口中,皆立活。纲长服此药,至数百岁不老。后入地肺山中仙去。   赵翟   赵翟者,字子荣,上党人也。得癞病将死,人或告翟家云:及其生弃之,若使死於家,则后世子孙常有此病。於是家人为办一年粮,送之置於深山石室中。又恐虎狼食之,外以木訾栏之。子荣悲伤自恨,昼夜泣涕。如此百余日,夜中忽见石室前有两人并立,问子荣曰:子何人也?子荣度深山穷林之中,非人所行之处,必是神灵。乃自陈说,叩头乞哀。其人行诸訾中,有如云气,了无所碍。於是问子荣曰:汝必欲疾愈者,即当服药,能服药否?子荣曰:宿业多罪,婴此恶疾,已见流弃,死在旦夕。若刖足割鼻而可得活,犹所甘心,况於服药乎?唯乞神人丐其余生。神人乃以松子脂五升赐之,语曰:服不惟愈疾而已,得长度世矣。子荣服之未尽,癞疮尽愈,身体轻强。乃归家,家人疑之是鬼,具陈说其由,乃喜。遂更服之,经二载,颜色转少,肤肌光泽,走及乌兽,时已年七十余。食雉兔皆嚼其骨,能负重檐,终日不瘦。极百七十岁,夜外忽见屋问光大如镜者,以问左右,左右云不见。后夕渐大,数十日问一室尽明,能夜书。后夜外,见面上有二人,长三寸许,乃美女也。甚端正,但小耳,戏真鼻口之问。如是复一年许,此女稍长大,至於如人。不复东面上,出在其侧。又常闻琴瑟之声,欣欣然独乐。在民问三百余年,色如童子,乃入抱犊山仙去。   王玄甫   王玄甫,沛人也。同昊人邓伯元学道於赤城、霍山,受服青精石饭、吞日精丹景之法,内思洞房,积三十四年,乃内见五藏,冥夜中能书。晋穆帝永和元年正月十五日,大帝遣羽车迎之,玄甫与邓伯元乘云驾龙,白日升天。今在北玄圃台,受书为中岳真人。   尹思   尹思,晋人。正月十五夜,坐室中,遣儿视月中有异物否,儿曰:今年当水,月中有人披蓑带剑。思出视之,曰:非水也,将有兵乱,月中人带甲仗矛尔。   张里   司空姓张名田,字巴,玉齐广南封州封川县人也。少习儒业,众所推伏。以才干禄明帝,用之,位至司空。及东昏嗣位,叹曰:夫荣必辱,妨我之神。遂具表投进,退官南归。誓慕长生久视之方,愿卜栖真养性之地。帝留不遂,文武百僚饯送司空於东门之上。数旬至攸县文清驿,值霖雨月余。忽天色晴霁,出驿庭四顾,瞥见邑之东有一山,首出於众,独秀标奇,平生罕见,再三叹羡。遂召驿;一吏遭一遵问之一对云:晚生不知。令呼市老毛国华至,乃言:古老相传云名温水山,又名紫麟山。司空闻而异之。次日至山下,语乡人曰:余在邑中,见此山上有瑞云盖顶,紫气凝天,山中必隐神仙,适予平生之志也。遂入温水源放光峰下,创草舍三十余问居焉。全家斋戒,诵大洞真经三十九章。外日与乡人治水荫田,持三百大戒。仅二十年,忽一日见神人持华杖从山而出,来语司空曰:吾葛洪子也,奉上帝命,令授子金丹火鼎之诀。汝可秘而行之,一密济贫苦,他时功满,相见未迟。出门复语司空曰:吾常与浮丘、洪崖、赤松子、王乔、苏耽、丁令威、苏隐、严真等九人仙倡,时时期会仙峰之上今有会仙峰,以琴棋酒果,用乐元和,去住匪常,非尘俗所知也。大药金丹,得度世为神仙。汝受之,勿得轻泄。司空蒙教,俯伏而谢。忽尔神人隐形,莫知其所在。司空是时勤行斋戒,后成火鼎之功,点瓦砾为黄金,密济孤老贫病。至梁武帝天监二年至八月十四日夜半,忽闻空中有神人唤名,云:绝早可领家入山,惟留女卢琼在家。至辰巳问,女使见有一道流从空而下,身生疥癞,问曰:司空在否?曰:司空今早入山未归。问酒库何在?女使指示之,道流脱衣入酒库瓮中,以酒浴身上疥癞。及出库,整衣冠出门而去。次门首与女使曰:司空归时,可与传语,但道葛道士特来相访司空。司空闻之喜。闻库中酒有异香,遂令家僮陈席於厅上,一宅良贱,悉取库内香酒均饮,悉竭。唯守宅女使潜见道流浴疮,托疾不饮。司空饮罢,乃令家僮备汤,沐浴更衣而坐。令召乡老、诸门徒,司空乃再入山,焚香升坛,语乡老门徒曰:天将韶予,非予厌世。言讫,鸾鹤舞于空中,祥云霭於坛上,举家八十余口,白日轻举而去,惟守宅女使半空从云而坠。司空叹曰:汝无仙分,且住下土。待吾见上帝,为汝陈奏。至十八日,帝劝玄武神下降,镇守山界。以女使为土地,守护山坛。是日乡老门徒陈昂等,遂具状申县,县申州,备录诸事实状奏闻,奏颁下所司。自此故号司空山焉。至陈文帝永嘉初,有丹阳章、马二先生,不通名字,来山前语乡人曰:予张司空弟子也,特来寻司空住处。人曰:司空已於梁天监二年八月十五日拔宅冲天去矣,空有遗宅,人不敢住。二先生闻之悦喜,入山斋戒修道。一旦功就,异香满山。樵者闻之,莫知其兆,唯聆丝竹响亮遥空,举目视之,二先生各乘瑞云白鹤,冲天而去今有白云白鹤二峰。唐天宝七年五月十二夜,明皇见梦於司空山仙坛立祠堂,选差道流有德行者住持焚修,赐额朱阳观。宋徽宗政和三年七月,改赐额阳升,封张仙为太素真人。是年八月,又特封冲升真人。   王仲甫   王仲甫者,不知何所人。少有意好事神明,常吸二景餐霞之法。四十余年,都不觉益。其子亦服之,足十八年白日升天。后南岳真人忽降仲甫而教之曰:子所以不得升度者,子身有大病,脑宫亏臧,筋液不注,灵津赤溢。虽复接景餐霞,故未为身益。仲甫遂依教服药治病,兼修其事。又十八年,白日升天,今在玄州,受书为中岳真人。   王先生   王先生,不知何所人。有杨晦之者,长自安束游昊楚,至乌江,闻王先生颇有道卫,因-就门谒之。先生玄巾褐衣,隐几而坐,风骨清美。晦之再拜备礼,先生拱揖其侧,语议高畅,不觉至夕,即八月十二日也。先生召其女曰:七娘者,乃一老媪,年七十余,齿发尽衰,行步俯枢而至。先生谓晦之曰:此吾女也,惰不好道,今且老矣。既而谓七娘曰:尔为吾刻纸作今夕之月,置于室之束垣上。顷之,七娘如其言。俄而奇光焕发,一室之内纤毫尽辩。先生与晦之骯谈於室内,寒气逼人,如在半天矣。及晓将别,先生以杖画其庭,尘土暝晦,视其所居,则崖壑万仞,丛林参天,前有积水,目之无极。晦之与先生立于水滨,惊悸叹骇,今日之睹,岂非仙家一夕,人世千年。先生笑曰:吾以为娱耳。振衣挥斥,边巡即门庭如旧。晦之驰去,莫敢顾盼矣。   赵郎   赵郎、左慈等皆以气禁水,水为之逆流一二丈。又於茅屋然火煮物,物熟而茅屋不然。以一大钉钉入柱七八寸,以气吹之,钉即踊射而出。烧百沸汤,以百许钱投中,令人一一探洒取钱,而手不灼烂。禁水着中庭露之,大寒不冰。又能禁一里中,使灼者不热。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四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五   王履冰   王履冰本未明大道,亦不知修行大丹之法。惟偶得上清宝经、太素真人亿朝礼愿上扶,常以每月各日其夕入静室烧香,北面修行,祝之。秘行之三十年,得乘云驾钦,升入玄洲。其李仲子、赵双成、范叔及管平阿、李顺贤、延安生等,皆得此道,修勤不替,俱为真仙。或处玄洲,或升昆仑之傍,或登三元之宫矣。   岑道愿   岑道愿,江陵人也。万州两傍多大山。红之南,林壑尤虚邃,有岩,硿然甚大。隋末,先生避难,诉三峡至此。爱之,遂隐岩下。常食黄精,时百余岁,肤若冰雪,浩然莫见喜愠。积二十俘蚓适而去。肤太古不贞观十乃年化'江商人至广棱力将还,见老人仪、圣淌丰了薇甚伟,以香铢澜喝。商人往,先生岩然之。商人归,妇方焉中舟抵湖滩,涛波雷怒,不可止。商人方惊悟,返诣岩然香,已而鼓绁平行,更无留孩。德宗贞元中,监察御。史段文昌曰:先生浩劫士也,何乃练动观听为神奇。探其迹,当以浮世聋瞽,不省至道,故以感发之。宋神宗熙宁十年,本州梼雨即应。太守闻於朝,韶封虚鉴真人。   王愿   王顺采药於终南山,得一道。今终南山有王顺峰,灵应昭彰,至今不绝。   吉留馨   胶东有异人,不知姓名,常歌舞於市,日吉留馨。后於市中,白日乘云而去。   王贾   王贾在东海山中,诣神仙胡毋丘力君,受太极上元年纪之卫,服朱草神芝得仙。其山在海中,望之甚近而不可到。山上多木芝灵木神草,苍灵龙龟,天地奇物,不可名字。洞中有河洛   元命历等书。   王叔明   王叔明,不知何所人也。少好道,居华阳山北,与鲍元治同志修道。不知感遇何仙,修习何卫,得仙去。皆得仙去。   唐若山   唐若山,鲁郡人也。唐睿宗先天中,历官尚书郎,连典剧郡。玄宗开元中,出守润州,颇有惠政,远近称之。若山常好长生之道,弟若水为衡岳道士,得胎元谷神之要。常召入内殿,恳求归山,诏许之。若山素好方术,所至之处,必会炉鼎之客。虽术用无取者,皆礼而接之。家财殆尽,俸禄所入未尝有余,金石所费不知纪极。晚岁尤笃志焉,以润之府库官钱以市药,宾佐骨肉每加切谏,若山俱不听纳。一旦有老叟形容赢瘠,状貌枯槁,诣门款谒,自言有长生之道。见者皆笑其衰莆,若山见之,尽礼加恭,留止月余,所论皆非丹石之旨。若山博采万诀歌诵图记,无不研考,问叟所长,皆蔑如也。复好肥鲜美酒,珍撰品膳,虽瘦老劣而所食敌三四人。若山钦奉承事,曾无倦色。一日一从容谓若山曰:君家百口,所给常若不足。贵为方伯,力尚多阙,一旦居闲,何以为赡。尸帑藏钱帛颇有侵用,诚为忧之。若山惊曰:某此不久将有交代,亦常为忧,而计无所出。若绿此获谴,固所甘心,但虞一家有冻馁之苦尔。叟曰:无多虑也。促命酒,连举数日。若山饮酒素少,是日亦饮三四爵,殊不觉醉,心甚异之。洎夜月甚明,撒觞,徐步庭下。良久,叟谓若山曰:可命一仆运铛锅铁器十数事於药室问,使仆布炭垒炉臼鼎钳之属为一聚,炽炭加之,烘然如窖,不可向视。叟於带问解小瓢,出丹二丸,投於火中,阖扉而出。谓若山曰:子有道骨,法当度世。加以马尚正真,性无忿志,仙家尤重此行。吾太上真人也,游观人问,以度有心之士。悯子勤志,故来相度尔。吾所化黄白之物,一以留遗子孙,旁济贫乏。一以支纳帑藏,无贻后忧,便可命棹游江为去世之计,翌日相俟於中流也。言讫,失其所在。若山凌晨开阅所化之物,烂然照屋。复肩闭之,即与寮吏宾客三五人整棹浮江。将金山寺,既及中流,江雾晦冥,咫尺不辨。若山独见老叟棹渔舟,直抵舫侧招揖。若山遂入渔舟中,超然而去。久之,风波稍定,昏雾开霁,已失若山矣。郡中几案收得若山诀别之书,指挥家事。又得遗表,因以奏闻。其大旨以世禄暂荣,浮生难保,惟是登真脱屐,可以后天为期。昔范丞相泛舟五湖,是知其主不堪同乐也;张留侯之去师赤松,是畏其生不可久存也。二子之志与臣不同,臣运属休明,累叨荣爵,早悟升沈之理,深知止足之规。栖心玄关,偶得丹诀。黄金可作,信淮南之昔言;白日可延,察真经之妙用。既得之矣,余复何求,是用挥手红尘,腾神碧海,扶桑在望,蓬岛非遥。遐瞻帝合,’不胜犬马恋轩之至。玄宗省表,异之,遽命优恤其家。促召唐若水与内臣资诏江表海滨寻访,杳无音尘矣。其后二十年,有若山知旧自浙西奉使淮南,於鱼肆中见若山斋鱼於市,混同常人。睨其使而延之入陋巷中,荣回数百步,乃及华第止。使与食,一及其久贫,市铁二十蜓。明日复相遇,已化金矣,尽以遗之。使姓刘,今刘子孙世居金陵,亦有修道者。《南岳总真集》云:其弟若水尸解於南岳。   王向   王君讳向,杜陵人也。生而持禀奇操,日久望终南高峰,谓父母曰:儿长大,必居此山以求出世。乡里异之。博采坟典,经目即诵之。年既冠,与里人郑爽业文,举进士,二年未中第。退居南山石门谷,以坐忘返照为事。累年,神仙孟先生降授三一五千之道,能变化飞行,分形散影。唐明皇开元末,其友人郑爽为御史,奉使杨州。既至,於途中见向弊衣偃楼,侧立道隅。郑恻然悯之,使人召至传舍,问其游息,向以旅寓困悴为答。明日复来,谓郑曰:吾子眷眷有故人之情,能易服降贵,过予弊庐乎?一郑然之。即更衣潜往,经历闯闱,复入陋巷,若由荒径,殆无人踪。革榛隘翳者数里,乃及所居。入门,则向请先入为席。久之,使侍者引郑。即进,见金楼宝台,朱甍翠殿,非人世所睹。向霞冠云衣,羽卫严盛,势若王者。郑悚悸,不敢仰视。留宴一夕,奇饥仙乐不可目名。及晓,相送於门,谓郑曰:子虽名遂功成,而力尚清困。使左右樵僮持弊盖引还传舍,即以此盖於市质钱百万,以赠於郑。自此不知所之。复往追访,无复旧边。使回京师,具以密奏。时明皇栖心神仙,亦韶淮海节度使物色访求,竟不能得。向与郑话旧之时,云已为太一仙人矣。   罗子房   冲虚子姓罗名子房,唐玄宗开元中,父子修行於玉笋元贞观。其父尸解,葬空棺於观侧。冲虚子久亦功成,驾空舟於门外杉表,腾空而去。   王鱼   小有洞真人王君讳厦,尝有过,谪於人间五年,当执房效役。南阳张茂实家华山下,唐代宗大历中,偶游洛中,假仆於南市,因得厦焉。年可四十余,勤干无私,出於深诚。苟有可为者,不待指使。茂实器之,易其名日大宝。将厚赏之,不受。其家益怜之。居五年,一旦辞茂实曰:双本居山,家业不薄。运於厄会,须执役以禳之。今吃尽也,请从此辞。茂实不测其言,不留听之今暮当去。迨暮,入白茂实曰:感君深恩,思有以奉报。厦家去此甚近,其中景象可观,能相从一游,可乎?茂实曰:可。食於是截竹数尺,於上书符,授茂实曰:君杖此入室,称腹痛,左右悉令去取药。既去,潜置杖於袁中,抽身出来可也。茂实依言为之,食曰:君可游吾居者也。相与南行一里余,有黄头执鞭驱青麟一、赤文虎二,俟於道左。茂实欲退,厦曰:无苦,但前行。既到,食乘麟,令茂实与黄头各乘虎。茂实.惧不敢前,食曰:既相信,岂必复畏。且此物人问之极骏者,但试乘之。遂托其上,稳不可言。於是奴引茂实从上仙掌越壑陵山,举意而过,殊不觉险峻。如到三更,计数百里程矣。下一山,物象鲜媚,松石可爱,楼台宫观,非人问所见。将入门,挥鞭曰:阿郎来。紫衣吏数百人罗列道侧,渐入青衣数十人,容色皆殊,衣服鲜华,不可名状,各执乐器前引,遂入中堂。宴食毕,令茂实坐。敻入,更衣反坐。衣裳冠冕,仪貌堂堂,实真仙之风度也。其窗户阶阐屏帏床榻茵褥之盛,人世非有。鸾歌凤舞及诸声乐,皆所未闻。情意高逸,不复思人寰之事。欢极,敻曰:此乃仙居,非人世所到此。君宿绿合得见此,故有逃息之遇。仙路路殊,静尘难杂,君宜归修心三五劫,当复相见。敻比者尘绿将尽,上界有名,得遇太清真人,召入小有洞中,示以九天之乐。复令下视生死之海,且曰:乐非难求,苦亦易遣,如为山者.掬土增高也。自是修历五六劫,及证此身,回认委骸,积若山岳。念念修心,倏已一世。形骸虽改,此心不忘。修致其功,则亦非远。亦时有心达气清,一言而悟者,子勉之。黄金百镒,为修身之助。令黄头与茂实等,从到乘麟处。复令黄头执之,敻步送到家,家人方环泣。茂实投金井中,敻抽去竹杖,令茂实潜卧袅中。敻曰:我当蓬莱谒大仙伯。明旦,莲华峰上有彩云束去,我乘之也。遂揖而去。茂实忽呻昤,众惊而问,茂实给之曰:初腹痛,忽若人召,遂奄然尔,不知其多少时也。家人曰:取药既来,呼之不应,已七日矣。惟心尚暖,故未能殓尔。明晨望莲华峰上,果有彩云束去。茂实遂去游名山,后不知敻所在,因号敻为麒麟客焉。   王四郎   王处士第行四郎,洛阳尉王珊之孽侄也。少时随母他适,自后或至,珊家不复录矣。唐宪宗元和中,珊常调自郑入京,过束都大津桥,四郎於马前拜。布衣草履,形貌山野,珊不之识。因言其名,珊哀愍之。四郎乃曰:叔今赴选,侄有少物奉献。即於怀内出金五两,色如鹦冠,曰:此不可与常者等之,到京於金市访张蓬子付之,当领二百千。瑭异之,即请曰:尔顷在何处,今复何适?对曰:比居王屋小有洞天,今有家往峨媚山,知叔到此,故来拜候。佩曰:尔今停泊何处?曰:中桥逆旅席家。珊曰:吾即看尔。曰:行里有期,恐不得祇候。珊径归,易服而往,则已行矣。因询席氏,乃曰:妻妾四五人,皆殊色。至於此宿,鞍马华侈非常,其王处士肩升先行,去往剑南。珊私奇之,然未甚信重。及至上都,谓家奴吉儿曰:尔将四郎所留金一访於市,果有张蓬子。出金示之,蓬子惊喜曰:何从得此,所要几缙?吉兄曰:二百千。蓬子遂依前而付,曰:若更要,则可再来。吉兄遂以钱归,珊大异之。明日自诣蓬子,蓬子曰:此道者王四郎所货化金也,西域商胡专此伺买,且无定价。但四郎本约多少尔,逾则不可售也。瑭遂更不取焉。自后访问,不复见之。   叶千韶   叶千韶字鲁聪,洪州建昌人。少师事西山道士,学十二真君道术,辟谷服气。尝独居,忽大风雨雷电,有一白衣人拜千韶言:君道德臻备,仙籍褒升,当在人问役使鬼神,更显功绩。今神人将降君,可以见之,无所畏也。於是千韶焚香拱默以坐,俄顷云中有远游朱衣真官一人降,又神将十余人,皆带剑佩龙虎符,部从鬼神甚众,有黄衣绿衣吏各执簿一卷,神将皆列拜千韶。真官谓千韶曰:天命授君此簿神将吏兵,幸备役使,以救世人。千韶拜授天书,捧其簿阅之,若人问兵籍也。吏掌其簿书,请召则应命。后自长啸,财风生林壑,叹水则雨流原野,足擦地则雷呜输输,手画空则电光烁烁。乃游行天下,每徉狂,醉傲於城市问。忽驱叱以振威,人问之,则曰:我见某处火灾,某处亢旱,使雨以救之耳。人验之,果然。常经过州县,适逢亢旱。人请千韶祈雨,即备香案启祝,须臾雨降。有请致雷者,脚擦地便呜从地底发较较声。或苦雨,祈请不应,千韶立为止雨。冬中或旱,祈雪,千韶乃单衣胱足,立於日中啸咏。俄顷风云会合,降雪连宵。又以符救人疾苦,不俟人之求请,见疾者无不悯而救之。有邪病者,闻千韶之名自愈,得符者终身病不再发。唐懿宗咸通十一年,千韶游及濠州,闻刺史刘防忽中风垂命,名医莫疗。千韶策杖入州,曰:感我此来,使君再生矣。於是书符三道,贴於肩、胁、腿。曰:驱风从脚出,三日当愈。於是风飕飕从脚心出,三日平复如故。防博通文学,素好道卫。历官得郡,善政及人。乃谓宾吏曰:防平生师道,忽中暴风,遽感异人以相救度。董奉还杜燮之魂,今可伴矣,实道力之所报也。郡人皆神於千韶,防乃迎之於郡,斋以师事之,厚以金帛谢之。千韶遽舍防而去,寻之,无踪矣。后有人於荆湘问见千韶,话濠州事而笑。十余年后,隐於西山,时有人见之者。   王璨   王璨一本作徐,唐懿宗咸通十三年壬辰岁为王屋令。尝念黄庭经六千遍,欲自注解而未了深义。罢官居山之下,绝谷咽气,乃入洞中。行三二十里,忽然平阔,壁立万仞下,嵌室石林案几俨然,若有人居。案上古经一轴,不敢辄取,再拜言曰:臣慕长生,窃入洞天,是万劫良会。今睹玉案玄经,愿真仙许尘目一披。良久,忽有一人坐於案侧曰:子勤至也。吾束极真人王太虚,与子同姓。黄庭经吾了所注,便授於子。复以桃核一片予之,大如数斗器。此桃出融皇泽中,食之者白日飞行。此核磨而服之,不惟愈疾,可以延年。子未可居此,更二十年期。言讫不见。璨乃担核与经而归,服核诵经,状貌益少。东极真人注黄庭经,世或有之。   李珏   李珏,广陵江阳人也。世居城市,贩耀自业。而珏性迥端谨,异於常辈。年十五,随父贩耀。父年老,珏继之。人有耀之与耀,珏即授之以升斗,俾令自量,不计时之贵贱,一升只取两文利,以资父母。岁月既探,衣物甚丰,父怪而问之,具以实对。父曰:吾之所业,同流者众,无不用出入升斗,出轻入重,以规厚利。虽官司以春秋较摧,莫断其弊也。吾早悟之,但一升斗,出入皆用之,自以为无偏矣。汝今更出入任之自量,吾不可及也。然衣食丰给,岂非神明之助邪。后父母殁世,及珏年八十余,不改其业。值唐,李珏出相,节制淮南。而珏以新节制同姓名,避之,乃改名宽。李珏下车,后数月修道。斋次,夜梦入洞府中,见景色正春,烟花烂慢,翔鸾舞鹤,彩云瑞霞,楼阁连延。珏独步其下,见石壁光莹,填金书字,列人姓名。内有李珏,字长二尺余。珏视之极喜,自谓生於明代,久历显官,又升宰辅,能无功德及於天下?洞府有名,我仙人也。再三为喜。方喜之际,有二仙童自石壁左右出,珏问:此何所也?曰:华阳洞天,此姓名非相公也。珏惊,复问:非珏何人也?仙童曰:此相公江阳部民也。珏及晓,历历记前事,益惊叹。问於道士,无有知者。始召江阳官属诂之,亦莫知也,乃令府城内求访同姓名者。数日,军营里巷相推,乃得李宽旧名珏。乃以车迎之入府,致今室斋沐,拜为道兄。一家钦事,朝夕参礼。李宽情性素澹,道貌秀异,须长尺余,皓然可爱。年六十时,曾有道者教以胎息,亦久不食。珏愈钦之,及月余,乃问:道兄平生得何道术,服炼何药?珏曾入梦洞府,见石壁姓名,仙童所指,是以迎请师事,愿以相授。宽辞以不知道术服炼之事。珏复虔拜以问宽所修如何,宽以愚民不知所修,遂具贩耀以对。珏再三审问,咨嗟曰:此常人之难事,阴功不可及也。复曰:乃知富贵之尽有损,贫贱用之获佑,名书仙籍,以警尘俗之流,胎息不食之事,亦以实对。珏日师其胎息,后李宽一百余岁轻健异常,忽告子孙曰:吾寄世多年,虽然养气,亦无益汝辈。一夕而卒,三日棺裂有声,视之衣带不解,如蝉蜕焉,已尸解矣。   许仲源   唐蜀中酒阁一日有道人过饮,童颜漆发,眉宇疏秀。酒酣,据肩自歌。歌曰:尾闻不禁沧淇竭,九转神丹都馒说。惟有班龙顶上珠,能补玉堂关下穴。时邻坐有许仲源者见之,顾其俦曰:此非尘俗问人也。乃起致敬,愿解所歌之辞。道人曰:今日未当说,汝必欲知此,可於重九日丈人观相寻。许因移席与饮,未终而先去。许至日绝早往观中,而道人先已在焉,乃探怀中出一短卷授许,曰:此老君返老还童之术也,吾饵此药,今寿四百二十三年矣。绿汝宿骨有分,加之至恳,故以相授。若能以阴功成就之,即当仙矣。言讫,化白鹤飞去。许乃再拜受。归,炼服不息,岁数百而有少容,行及奔马,力兼数人。后入青城山,遂不复见。弟子有得其术者,因以传人。其歌日尾问不禁沧瞑竭者,谓尾闻乃束海泄水穴也,人身泄气之所,亦名尾闻。若此不禁,虽沧俱亦竭矣。九转神丹都馒说者,谓龙虎铅汞、阴阳日月、黄牙白雪、婴儿姥女,皆不归一也。惟有班龙顶上珠,能补玉堂关下穴者,谓取鹿角一双,每三寸截之,东流河水浸刷去土。每一斤用楮实子一两,黄腊、桑白皮各二两,盛以金石之器,慢火煮三日三夜,旋添热水。日足,削去黑皮服之。   施无疾   施先生名无疾,不知何地人也。时往来京素问,多不食,动经岁月,惟日饮少酒。人强使之食,一饭能尽斗米。体有青毛,人见则运气,顶发直立。治病以水代药,教人行礼义。有狂生马存随之数日,先生云:汝於吾何求?存曰:某留心炉火有日矣,终不有所成,愿先生略言大概。先生始则仰面长叹,终射俯首责存曰:子家货不啻千万,金玉堆积,贯朽於库,粟陈於仓。然日食不过数盂,身衣不过盈疋,尚不知足,无厌之心可知也。有奸者给汝曰:得大药烧异物为黄金,用以为饮器,射神仙可学也。乃诳者之私言,非通人之至论。昔昌黎蓊洞宾初学道,有人谓之云:当得助道之术,我有卫,用药煮铜为银。访曰:有变乎?其人曰:后五百年乃变归其元。舫曰:吾不愿学,恐误五百年后人。一语感通高厚,名藏真府,迄今为神仙。存再拜,乃去。先生多在华山。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五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六   未愚   宋愚,京师人也。父显为游商,多往来湖湘问。显经三岁不归,其母与愚曰:汝父去何久,若无故,必回。吾日夜忧也,子可往求之。愚乃下入楚,至潭州,遇跛者与饮。跛者取巨瓯备酌。既饮,留半以授愚曰:可饮此酒。愚乃饮,即闻酒有异香。愚一饮而尽,跛者喜,为愚曰:汝来求父,还知音否?愚拜对以未知。跛者曰:吾知之。愚乃再拜而请所知,跛者曰:子明日出清泰门数里,有新茅屋数间,乃吾屋也,吾指示子父所在处。乃各散去。愚坐以待旦,乃出清泰门,行十余里,见道左有新屋数问,亦甚洁雅。有二小青衣童立於门,曰:子非宋君乎?曰:是矣。乃引入,既升堂,即见跛者峨冠紫袍,有狼虎之姿。揖愚坐,迤迩酒骰,罗列珍品异集,虽王公之家,不若也。既久,跛者曰:无以为乐,取大飞飞、小飞飞来。一童自一器中取二弹丸,光彩若白银,一置跛前,一置愚前。跛者喝云:二子各小呈仗艺,以悦坐客。□ 二丸或飞起,两两相击,即为长剑,互相击不止,即为千余剑。俱利若秋水,或散若列星,或聚如束帛,或惊若骇电,或缓若引索,或旋若规火,或去若流波。移时,跛者曰:汝欲得此道乎,即可吞一丸,其变化亦如此。愚曰:本来求父,不愿求此。跛者曰:汝久客甚倦,当乏日用,吾有一药银法,可授子。愚曰:赋命浅薄,升斗之限,常恐己不任,亦不愿学。跛者惊曰:子之道又在吾上。乃命左右攘去杯皿,曰:子之父客死於湘州,汝往求之,可知矣。异日子可复来此。愚归,翌日再去,即其室已空矣。愚入湘,果得父骨。愚后举进士,即游云水,面色红莹,至今存焉。意其饮余杯之力也。   韦善俊   韦善俊者,其先出京兆。高祖逍遥不仕,祖宣敏尝为巩县令,因家於巩,父昂好山水。母王氏初妊,每瞰血食则连夕腹痛,遂蔬食。既生,年十三岁,长斋诵道德、度人、西升、升玄等经,人有所惠,悉为赈救之用。及壮,诣嵩阳观事黄元迹参佩道法,又从临汝洞元观道士韩元最,复授秘要,常有二青童侍左右。唐高宗调露初,有刘文儿过山之西,见神人长丈余,介甲而坐。见善俊来,起近之。文儿因访识者,曰:此奉戒道之士也。文兄钦异,遂从善俊归嵩阳。天后嗣圣中,寓籍升仙观。一日复见神人,厉声曰:子何人,辄来此,请速去,不尔伤子。善俊曰:神人试我耶,何相逼太甚。神人遂逊谢而去。又尝过坛墟店束,遇黑驳犬绕旋不去,因畜之,呼为乌龙。如意中,将游少林寺,以斋食食之。僧曰:人未食而食犬,可乎?谢曰:吾过矣。寻出寺而去,望之愈远,而犬愈大,长数丈,化为龙。善俊乘之,归嵩阳,绝边不复出。长寿中,忽谓弟子曰:吾学道已九十九年,今则百矣。太上召我,当往。遂乘龙去。   张惠感   张惠感字智元,高安人,正一真人第十四代孙。自崇元观迁隐于浮云,志修神仙之道,时唐武后朝也。有游帷观道士胡惠超,寿数百岁,因游高安昊田瀑布,致敬昊仙坛道浮云师惠感。长安五年,武后召惠感为国师,斋于明堂。感庆云,见神龙,黄鹤翔集。诏往亳州太清宫修金录斋,醮九井。井久枯,时冰雪凝冱,忽有声如雷,水暴涌,二龙出戏。后异之,赐绢五百疋。归浮云,游昊田瀑布,束林二贤庙、三元观,祭六丁,谢七元,炼丹浮云。明皇天宝中,有神人降于坛曰:子修行勤苦,诸仙保举,明旦鹦呜当飞升矣。如期云物异降,白日冲升。武后久视元年庚子所铸钟,记惠感姓名可考。高安调露乡,今有惠感故里张氏坊存焉。   张志和   玄真子姓张名志和,字子同,会稽山阴人。一云姿州金华人,始名龟龄。十六擢明经,以策于唐肃宗,特见赏重,命待韶翰林,因赐名。以亲既丧,不复仕。居江湖,自称烟波钓徒。着《玄真子》,亦以自号。有韦诣者,为撰内解。志和又着《太易》十五篇,其卦三百六十五。兄鹤龄恐其迟世不还,为筑室越州束郭。茨以生草,橡栋不施斤斧,豹席梭屦。每垂钓不设饵,志不在鱼也。观察使陈少游往见,为终日留,表其居日玄真坊。以门隘,大其闳,号回轩巷。先是,门阻流水无梁,少游为构之,人号大夫桥。帝尝赐奴婢各一,志和配为夫妇,号渔童樵青。陆羽尝问孰为往来,对曰:太虚为室,明月为烛,与四海诸公共处,孰为往来。志和善画,饮酒三斗不醉,守真养气,外雪不寒,入水不濡。天下山水,皆所游览。鲁公颜真卿与之友善,真卿为湖州刺史,与门客会饮,乃唱和为渔父词。其首唱即志和之词,曰:西塞山边白乌飞,桃华流水鳜鱼肥。青箸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真卿与陆鸿渐、徐士衡、李成矩共唱和二十五首,递相夸赏。而志和命丹青剪素,写景夹词。须臾成五本,华木禽鱼,山水景色,奇绝综迹,今古无伦。而真卿与诸宾客传饭,叹服不已。其后真卿东游平望驿,志和酒酣,为戏水,铺席於水上,独坐饮酌,笑咏其席,来去迟速如刺舟声。复有云鹤随覆其上。真卿亲宾参佐观者,莫不惊异。寻於水上挥手以谢真卿,上升而去。今犹传宝在人问者。   朱孺子   朱孺子,永嘉安固人也。幼而师道士王玄真,居大箸岩岩师陶丽居修《真诰》於此,亦名真诰岩。岩之西有陶山在焉。勤苦事於玄真,深慕仙道。常登山岭,采黄精服饵,历十余年。一日就溪濯蔬,见岸侧有二小花犬,孺子异之,乃寻逐枸杞下。玄真与孺子共寻掘,乃得二枸杞根,形状如花犬,坚若石。洗洁,归以煮之,而孺子益薪看火,三昼夜不离宠侧。试尝汁味,取吃不已。及见根烂,以告玄真,共取食之。俄顷孺子忽飞升在前峰上,玄真惊异久之。孺子谢别玄真,升云而去。到今号其峰为童子峰。玄真后饵其根尽,不知其年寿,亦隐於岩之西。陶山有采捕者,时或见之。   王老   王老,坊州宜君、县人也。居於村野,颇好道爱客,务行阴德,意其妻亦同心不倦。一日有鉴缕道士造其门,王老与妻俱迎,礼居月余。问日与王老玄谈,杯酌甚相欢洽。俄患恶疮遍身,王老乃求医药看疗,益加勤切。而疮甚大,将逾年,道士曰:此不烦以凡药相疗,但将数斗酒浸之自愈。於是王老为精洁,酿酒及熟,道士言:以大瓷盛酒,吾自加药浸之,遂脱衣入瓷,三日方出。鬓发俱黑,而颜复少年,肌若凝脂。王老阖家视之惊异,道士谓王老曰:此酒可饮,能令人飞升上天。王老信之。初,瓷酒五斛余,及窥,三二斗在尔,清泠香美,异於常酒。时方与二人打麦,次遂共饮,皆大醉。道士亦饮,云:上天去否?王老曰:愿随师所适。於是祥风忽起,彩云如蒸,屋舍草树,全家人物鹦犬,一时飞去,空中犹闻打麦声。数村人共观望惊叹。惟猫鼠弃而不去。风定,其赁打麦二人乃遗在别村树下,后亦不食,皆得长年。今宜君县西三十里,有升仙乡存焉。   侯道华   侯道华自言峨媚山来,泊於河中永乐县道静院,若风狂人,众道士皆轻易之。又云陕州茵城人,诣中条山道靖观,事周尊师名悟仙。居常如风狂人,凡观舍有所损,自持斤补完之。登危立险,人所难及处,皆到。又为事贱劣,有客来,不问道俗凡庶,悉为担水汲汤,擢足洗衣。又淘捆灌园,辛苦备历,以资於众。众益贱之,驱叱甚於仆隶,而道华愈听然。又常好子史,手不释卷,一览必诵之於口。众或问之要此何为,答曰:天上无愚懵仙人。众咸笑之。经十余年,殿梁上或有神光,人每见之。相传云:唐开元中,有刘天师尝炼丹成,试犬犬死,而人不敢服,藏之於殿梁。人皆谓妄言矣《混元宝绿》云:按《宣室志》云:唐文宗时道士邓太玄炼丹成,留一合藏於院内。因殿宇损坏,道华茸之,登梁陷中得小金合,有丹,遂吞之,掷下其合。吞丹讫,遽无变动。忽一日入市,醉归。其观素有松树偃盖,甚为胜景。道华乃着木履上树,悉斫去松枝。群道士屡止之,不可。但斫曰:他日孩我上升处。众人以为风狂,怒之且甚。适永乐县令至,其吏人观其斫松,深讶之。众具白於官,官於是责辱之,道华亦圻然。后七日,道华晨起,沐浴妆饰,焚香曰:我当有仙使来相迎。但望空拜不已,众犹未信。须臾,人言见观前松上有云鹤盘旋,萧笙响亮。道华忽飞在松顶坐,久之,众甚惊忙,永乐县官道俗,奔驰瞻礼。其责辱道华县官扣磕流血,道华挥手以谢。道华云:我受玉皇诏,授仙台郎,知上清宫善信院,今去矣。复留一诗云:帖裹大还丹,多年色不移。前宵馒吃却,今日碧空飞。惭愧深珍重,珍重邓天师。昔年炼得药,留着与内芝。吾师知此术,速炼莫迟为。三清相对侍,大罗的有期。俄顷,蕾买中音乐声,幢婶隐隐,凌空而去。时唐宣宗大中五年也一云辞众云:去年七月一日,蒙老君遣真人韩众降,赐姓李名内芝,配住上清善信院。乃脱履松下,上古松之表,脱衣挂松上而升。郑云叟题中条道靖观诗云:松顶留衣上玉霄,永传圣迩化中条。不知揖褊诸仙否,岂累如今隔两宵。节度使郑公光按视,以事闻奏,诏赐绢五百匹,并赐御衣修饰殿廊,赐名升仙院。   臣道一曰:侯道华劳谦养道,屈己事人。观其躬持斧斤,完茸宇舍,至於汲汤灌园等事,若仆隶,以实於众。倘其后来不获飞升,人肯以仙视之乎。盖真仙阐化,必有深旨。《道德经》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形而形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侯道华以之。   马湘   马湘字自然,杭州盥官县人也。世为县之小吏,而湘独好经史,攻文学。一日县宰令淞往西川,瓶方以为忧。行至县北一十二里,忽遇一道人,与同入一石井中,移时已到西川。取讫回书,不觉又从石井出矣,至县投落回书,莫不骇异,人因号为石井仙井见存焉。乃随道士,天下遍游。后归江南,而常醉於湖州,堕书溪经日而出,衣不湿,坐於水上,而来言:适为项王相召,饮酒欲醉,方返溪滨。观者如云,酒气犹冲人,状若风狂,路人多随看之。又时复以拳入鼻,及出拳,鼻如故。又指溪水令逆流,食顷指柳树随溪水走,来去指桥,令断复续。后游常州,遇马植出相,任常州刺史,素闻湘名,乃邀相见,迎礼甚异之。植问:道兄幸同宗姓,欲为兄弟冀师道卫,可乎?湘曰:相公何望?曰:扶风。湘戏曰:相公扶风马,湘则风马牛,但且相知,毋征同姓。意言与植风马牛不相及也。然植留之郡斋,益敬之。或饮会次,植请见小卫,湘乃於席上以瓷器盛土种瓜,须臾引蔓生华结实,取食,众宾皆称香美,异於常瓜。又於褊身及袜上摸钱,所出不计多少,掷之皆青铜钱。撮投井中,呼之一一飞出。人有取者,顷复失之。又植言此城中鼠极多,湘书一符,令人贴於南壁下,以筋击盘长啸,鼠成群而来,走就符下俯伏。湘乃呼鼠,有一大者近阶前,湘戒曰:汝毛虫微物,天与粒食,何得穿穴屋宇,昼夜挠於相公。且以慈悯为心,未欲杀汝,宜便率众离此。大鼠乃回群鼠前,皆扣头谢罪,遂作队,莫知其数,出城门去。自此城内便绝鼠。后南游越州,经洞岩禅院,僧三四百人方斋,而湘与委州永康县牧马岩道士王知微、弟子王延叟同行。僧见湘、知微,到踞而食,略无揖者,但使人以饭。湘不食,趣知微、延叟速食而起。僧斋未毕,及出门,又趣速行。到诸暨县南店中,约去禅院七十余里,深夜闻寻道士声,主人遽应之,乃二僧愿求见道士。及引见湘,但礼拜哀呜,曰:僧众不识道者,昨失迎奉,致贻怒责,三数百僧,到今不能下林。某二僧是主事,且不坐,所以得来,愿乞舍之。湘惟睡而不对、知微、延叟但笑之。僧愈哀乞,湘起曰:此后毋以轻慢人为意,回去入门,僧辈当能下林。僧回,果如其言。湘翌日又南行,时方春,见一人家好嵩菜,求之不得,仍闻恶言。命延叟取纸笔,知微言:求菜见阻,应无讼理,况在道门,诅宜施之?湘笑曰:我非讼者也,作小戏尔。於是延叟捧纸笔,湘画一白鹭鸶,以水喷之,.飞入菜畦中琢菜。其主人赶起,又飞下再三。湘又画一猾子,走赶捉白鹭鸶,共践其菜,碎尽不已。其主人见道士戏笑,求菜致此。虑复为他术,即来哀求。湘曰:非求菜也,固相戏尔。於是呼鹭鸶及猾子皆飞走,入湘怀中,视菜如故,悉无所损。又南游霍童山,入长溪县界,夜投旅店,宿舍少而行旅已多,主人戏言:无宿处,道士能壁上睡,即相容。已逼日暮,知微、延叟曰:柢能舍宿,争会壁上睡。湘曰:尔但俗旅中睡,我坐可到明。众皆睡,而湘跃身梁上,一脚挂梁倒睡。适主人夜起,烛火照见,大惊异。湘曰:梁上犹能,壁上何难。而入壁,久之不出。主人祈谢移时,请知微、延叟入家内摩处睡卧。及旦,主人留连叹悔不已。知微、延叟辞行,及数里问,见湘已在路傍候之。自霍童回永康县东天宝观驻泊,观前有大枯松,湘指之曰:此松已三千年余,将化为石。自后果化为石,忽大风雷震,石倒山侧,作数截。扬发自广州节度责授委州刺史,发性尚奇异,知之,乃徙两截就郡斋。又致之龙兴寺九松院,各高六七尺,径三尺余。其石松皮鳞铍,今犹存焉。或有告疾者,湘无药,但以竹杖打病处、腹内及身上。百病以竹杖措之,口吹杖头,如雷呜,便愈。有患腰驼脚曲,持拄杖而来者,亦以杖打之,令放拄杖,应手便伸展。时有以财帛与湘,阻让不免,留之,后散与贫人。所游行之处,或宫观岩洞,多题诗句,其登杭州秦望山诗云:太一初分何处寻,空留历数变人心。九天日月移朝夕,万里山川换古今。风动水光吞远娇,雨添岚气没高林。秦皇馒作驱山计,沧海茫茫转更深。后归故乡省兄,适兄远出,嫂侄喜见湘归。湘告曰:我与兄共此宅,今归,要分我,惟爱东园尔。嫂侄异之,曰:小叔久离家归来,兄犹未见面,何言分地,骨肉之情,必不忍如此。驻留三日,嫂侄讶之。湘不食,但饮酒,而待兄不归,及夜遽卒。明日兄归,问妻子,具以实对。兄感恸,乃曰:弟学道多年,非归要分宅,是归托化於我,以绝思望尔。乃棺殓之。其夕棺忽然有声,一家惊异,乃葬于东园去县北九里,今名马墓。唐宣宗大中十年也。明年,东川奏剑州梓桐县道士马自然白日上升。湘於东川谓人曰:我盐官县人也,新羽化於浙西,今又为玉皇所诏,於此上升。以其事奏之,遂敕浙西道覆之,发冢视棺,乃一竹杖尔。   邬通微   邬通微,不知何许人也。为道士,神气清爽,静默虚夷。或吟或醉,多游於洪州名山。人见之多年,或十数年不见,则颜状益少於当时,人莫测其服炼丹药、游行定止。后於酒楼,乘醉飞升而去。   许错   许错自称高阳人。少为进士,累举不第。晚学道於王屋山,周游五岳名山洞府o 后从峨媚山,经两京,复自刻襄、汴宋,抵江淮茅山、天台、四明、仙都、委羽、武夷、霍童、罗浮,无不褊历。到处皆於悬崖峭壁人不及处题云:许错自峨媚山寻偃月子到此。观笔踪者,莫不叹其神异,竟莫详偃月子也。后多游庐山,尝醉昤曰:闱苑华前是醉乡,治以冉切翻王母九霞觞。群仙指点嫌轻薄,谪向人问作酒狂。好事者请之,曰:我天仙也,方在昆仑就宴,失仪见谪。人皆笑之,以为风狂。后当春景,插花满头,把花作舞。上酒楼醉歌,升云而去。   金可记   金可记,新罗人也,唐宣宗朝以文章宾于国。性沈静好道,不尚华侈。或服气炼形,自以为乐。博学强记,属文清丽。美姿容,举动言谈迥有中华之风。俄以进士擢第,不仕→ 隐於终南山子午谷,茸居怀退逸之趣。手殖奇花异果极多,常焚香静坐,若有念思,久诵道德及诸仙经不辍。后三年思归本国,航海而去。复来,衣道服。复入终南,务行阴德。人有所求,无有阻者,精勤为事,人不可偕也。大中十一年十二月上表言:臣奉玉皇诏,为英文台侍郎,明年二月十五日当上升。时宣宗颇以为异,遣中使征入内,固辞不就。又求见玉皇诏,辞以为别仙所掌,不留人问。遂赐宫女四人,香药金彩。又遣中使二人专看侍,然可记独房静室,宫女中使皆不接近。每夜闻室内常有人谈笑声,中使窃窥,但见仙官仙女各坐龙凤之上,俨然相对。复有侍卫非少,而宫女中使不敢辄惊。二月十五日,春景妍媚,花卉烂焕,果有五云唳鹤,翔鸾白鹄,笙箫金石,羽盖琼输,婶幢满空,迎之升天而去。朝列士庶,观者填溢山谷,莫不瞻礼叹异焉。   宋玄白   宋玄白,不知何许人也。为道士,身长七尺余,眉目如画,端美肥白,言谈秀丽,人见皆爱之。颇有道术,夏则衣绵,冬则单衣,外於雪中,去身一丈余,周匝气出如蒸,而雪不凝。又指灯即灭,指人若隙风所吹,飕飕然。指庭问花草,飒飒而动。多游名山,自茅山出润州希玄观,入括苍洞,辟谷服气。或时食贪肉五斤,以蒜满一盆撮吃,毕即饮酒二斗,用一白梅。人有求得其一片蒜食之者,言不作蒜气味,如异香终日在齿舌问,香不歇。得食之者颇多,而毕身无病,寿皆八九十。玄白到处,住则以金帛求置二三美妾,行则舍之,人皆以为得补脑还元之术三峰御女之卫,非真仙所学,死宋玄白证飞升之品者乎,惟置妾一事益启人之疑惑,然央非御女之卫明矣。必玄白之意欲示和光混俗,故使人之不测其为仙。又游越州,适大旱,方暴廷乐龙以祈雨。涉旬,亢阳愈甚。玄白见之,以为凡所祈雨,须候天命,非上奏,然以致之。乃於所止观焚香上祝,经夕大霍雨告足,越人大神异之。后复到信州,又逢天旱祈梼,有道士知玄白能致雨,州人乃请之。遽作术飞钉,钉城隍神双目。刺吏韦德邻诳其贮妇女,复钉城隍神,此妖怪也,将加责辱。使健部辈欲向之,手脚皆不动,悉自仆倒,柳锁亦自摧折。玄白笑谓德邻曰:使君作触刘根,欲诛罚祖弥邪?德邻方惧祈谢,须臾礼而遣之。其灵异屡试,不可备录。后於抚州南城县白日上升南城县今属建昌府也。   贺自真   贺自真,莫究其所从来,为道士,居嵩山。有文学,为事高古,常焚修精勤。年少,人亦不知其甲子,然道俗相传,见之多年矣,皆不知其所修。一日云鹤满空,声乐清亮,自真忽飞升而去。时有处士陈陶,在束都见洛城人观望瞻礼,惊叹不已,乃为诗曰:子晋鸾飞古洛川,金桃再熟贺郎仙。三清乐奏嵩丘下,五色云屯御苑前。朱顶舞翻迎绛节、青鬃歌对驻香骈。谁能白昼相悲泣,太极光阴几万年。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六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七   邓去奢   邓去奢,衢州龙丘人也,家住於九峰山下。少入道,游学道术,精思忘疲。年三十余,便居处州嵩阳县安和观,其观即叶静能故乡学道之所。而观北五里有卯山,高五十余丈,相传云:张天师及叶静能皆居此山修道。去奢慕前事,登其山结庵以居。后观中道士.相率山下居,人为构屋及造堂殿,设老君、张天师像及叶静能真影,朝夕焚修朝礼。山束南有一方石,阔二丈余,平若砥盖,天然也。去奢常坐其上,拱默静想。一日一感神人谓之曰:张天师有斩邪剑二口并瓶贮丹,在此石下,可以取之。去奢谢神人曰:此石天,设非人力可加。自惟荒谬,守真而己,托兹山栖获安,久蒙圣佑,丹之与剑,诅可辄取?神人曰:但勤修无怠,剑丹自可立致。后三年,神人以剑丹送於去奢,剑乃张天师七星剑,丹以石匣藏之,一瓶贮之,倾药有斗余,如麻子,红色光明。去奢自服及施人,皆愈。时丽水县人华造,因中和年荒乱之后,拥土人据岩守。浙束连帅具以上闻,朝廷议欲息兵,乃授造以刺史。而造凶险,闻去奢神与剑丹,乃以兵围其山,取去奢并剑丹到州,夺其剑丹而囚铄去奢於空窒。时方炎暑,一月日不与之水,造谓去奢已毙矣,及开室,见神色俨然,颜状红白,愈於来时。造惊异,乃却送去奢归山,剑丹留之。一夜风雷飞呜,失所在。去奢闻剑却归石下尔。后居山十五年余,每言常见龙虎异乌行於庭际,安和观道士多寄山顶烧奏,见龙虎乌迩,咸惊异之。去奢不食多年,或有秽触其山,春冬则猛兽来惊,秋夏则毒蛇所螫。去奢又言每雷雨只在山半,常见云龙雷公,电姥神鬼甚众,或到此相见,咸有礼焉。又寄宿道士夜闻去奢所居静室,若与人谈话,窃窥之,惟闻异香满室,及环佩声。或见有戴远游冠,绛服螺髻,垂发碧销衣男女,四人对坐,侍从皆玉童玉女,光明照身,复有神明远立於侧。而道士皆不敢惊,但虔敬而已。一日去奢告道士曰:恐当离此山去,不长相见也。后数日,有彩云鸾鹄,声乐满空,徘徊山顶,后有饼舆膳幢,灵官驾龙,鹿皆五色,亦骑鸾凤,迎去奢升天而去,山下道俗观望者甚众。   蓝采和   蓝采和,不知何许人也。常衣破蓝衫,六钤黑木,腰带阔三寸余,一脚着韩,一脚铣行。夏则衫内加絮,冬则卧於雪中,气出如蒸。每行,歌於城市,乞索。持大拍板,长三尺余。常醉踏歌,老少皆随看之。机捷谐谴人门,应声答之,笑皆绝倒。似狂非狂,行则振鞋踏歌云:踏踏歌,蓝采和,世界能几何。红颜一春树,流光一掷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桑田生白波。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宫阙高嵯峨。歌词多率尔而作,皆神仙意,人莫之测。但以钱与之,绳穿拖行,或散失,亦不回顾。或见贫人,即与之,或与酒家。周游天下,人有为儿童时见之者,及斑白见之,颜状如故,后踏歌濠梁间,於酒楼上乘醉,有云鹤笙箫声,忽然轻举,於云中掷下韩衫腰带拍板,冉冉而去。其韩衫等,旋亦失亡。   张果   张果隐於恒州条山,往来汾晋问。时人传果有长生秘线,耆老云为儿童时人见之已,言数百岁,常乘一白驴,日行数万里。休则迭之,其厚如纸,置於巾箱中,乘则以水嘤之,复成驴矣。唐太宗高宗征之,不起。则天皇后召之,出山,佯死於拓女庙前。时方炎暑,须臾臭斓生虫,於是则天信其死矣一云后隐於凤州,夏居豆积山,冬居惊驽山。明皇聘,不至。后有人於恒州山中复见之。开元二十三年,明皇诏通事舍人裴晤驰驿於恒州迎之,果对晤,气绝而死。晤乃焚香,宣天子求游之意。俄顷渐苏,晤不敢逼,驰还奏之。乃命中书舍人徐娇、通事舍人卢重玄,宝玺书迎果。果随娇到东京其唐明皇游温泉,幸东都,於集贤院安置。肩舆入宫,备加礼敬,公卿皆往拜谒。帝问神仙,不答。善息气,能累日不食,数饮酒。上赐之酒,辞以小臣饮不过二升,有一弟子可饮一斗。明皇闻之喜,令召之。俄顷一小道士自殿檐飞下,年可十六七,美姿容、旨趣雅淡。谒见上,言辞清爽,礼貌臻备。.明皇命坐,果曰:弟子当侍立於侧,不可赐坐。明皇愈喜,赐酒,饮及一斗,不醉。果辞曰:不可更赐,过度必有所失,致龙颜一笑尔。明皇又逼赐之酒,忽从顶涌出,冠子扑落地,化为梳盖,上及嫔御皆惊笑,视之,失道士矣。但金梳在地,覆之,磕贮一斗酒。验之,乃集贤院中梳也。累试仙术,不可穷纪。果尝云:我生尧丙子岁,位侍中。其貌若六七十许。邢和璞者,善知人夭寿;帅夜光者,善视鬼。帝令和璞推果寿,则懵然莫知‘;密使夜光视之,不见果所在。帝谓高力士曰:吾闻饮董而无苦者,奇士也。一时天寒,因取以饮果,三进,颓然曰:非佳酒也。乃寝,烦视一齿焦缩,顾左右取铁如意击堕之,藏带中。出药付其齿。良久齿复生,集然骈洁,上狩咸阳,获一大鹿,令庖人欲烹之,果曰:此仙鹿也,已满千岁。昔汉武元狩五年,臣曾侍从畋于上林,获此鹿,乃放之。上曰:鹿多矣。时迁代变,岂不为猎者所获乎?果曰:武帝放之l时,以铜牌志于左角下。遂命验之,果有铜牌二寸许,但文字凋暗尔。上曰:元狩是何甲子,至此凡几年?果曰:是岁癸亥,武帝始开昆明池,今甲戌岁八百五十二年矣。上命太史校其历,略无差焉。上问叶法善曰:果何人耶?答曰:臣知之,然臣言之即死,今不敢言。若陛下免冠胱足救臣,臣即得活。上许之。法善曰:混沌初分白蝙蝠精。言讫,七窍流血,僵仆於地。上遽诣果所,免冠跌足,自称其罪。果徐曰:此儿多口过,不责之恐泄天地之机尔。上复哀想久之,果以水唤其面,法善即期复生。帝益神之,韶图形集贤院。下语曰:但州张果先生,游烽方之外者也。边先高尚,心入杳冥。是混光尘,应召至阙。莫知甲子之数,且谓羲皇上人。问以道枢,尽会宗极。今则将行朝礼,爰升宠命,可银青光禄大夫,号通玄先生。果屡陈老病,乞归但州,赐绢三百疋,随从弟子二人,给驿肩升到桓州。弟子一人放回,一人相随入山。天宝初,明皇遣征诏果,闻示卒,弟子葬之。后发之,但空棺而已,帝为立栖霞观。   臣道一曰:张果超凡入圣,坐在立亡,变化无穷,道德纯粹。观其留形住世,与广成子、钱铿辈不相殊,得神仙者,未易到也。《道德经》曰: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则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张果是也。   许宣平   许宣平,新安歙人也。唐睿宗景云中,隐於城阳山南坞,结庵以居。不知服饵,但见不食。颜若四十许人,轻健行,疾奔马。时或负薪以卖,薪担常挂一花瓢及曲竹杖。每醉,行腾腾以归,吟曰:负薪朝出卖,沽酒日西归。时人莫问我,穿云入翠微。迩来三十余年,或施人危急,或救人疾苦。城市中人多访之,不见,但览庵壁题诗云:隐居三十载,筑室南山巅。静夜饭明月,闲朝饮碧泉。樵人歌陇上,谷乌戏岩前。乐矣不知老,都忘甲子年。好事者多诵其诗。有抵长安者,於驿路洛阳桐华问传舍是处题之。明皇天宝中,李白自翰林出束游,经传舍,览诗吟之,叹曰:此仙人诗也。请之於人,得宣平之实。白於是游及新安,涉溪登山,屡访之不得见。乃题诗於庵壁曰:我吟传舍诗,来访仙人居。烟岭迷高边,云林隔太虚。窥庭但萧索,倚杖空踌躇。应化辽天鹤,归当千岁余。宣平归庵见壁诗,又昤曰:一池荷叶衣无尽,两亩黄精食有余。又被人来寻讨着,移庵不免更深居。其庵后为野火烧之,莫知宣平踪迹。后百余岁,至懿宗成通十二年,郡人许明恕家有婢尝逐伴入山采樵,一日独於南山中见一人坐石上,方食桃,甚大。问婢曰:汝许明恕家人邪?婢曰:是。其人曰:我即明恕之祖宣平也。婢言曰:常闻家内说祖翁得仙多年,无由寻访。宣平谓婢曰:汝归,为我向明恕道我在此山中,与汝一桃食之。不得将出,山内虎狼甚多,山神惜此桃。婢乃食之,甚美。顷之而尽,遣婢随樵人归家言之。婢归,觉担樵轻健,到家具言入山逢祖翁宣平。其明恕瞋婢将上祖之名牵呼,取杖扑之。其婢随杖身起,不知所之。后有人入山内逢见婢,童颜轻身,衣树皮,行疾如风,遂入升林木而去。   薛昌   道士薛昌,幽蓟人。唐天宝问,栖止于蜀青城洞天观。忽得商陆酒饮之,耳鼻血流死。经三日,蹙然而苏,肌肤洁白,容状顿少,身轻目明,势欲飞举。数日之外,洞见远近,虽山林崖蜡,不隔视听。时玄宗宗尚至道,节度使延致宾馆,欲乘以驷骑送京,师忽失所在。或有见在大面山者。   吴筠   昊筠字正节,华阴人也。通经义,美文辞,举进士不中。性高耿,不能与时俯仰,去居南阳倚常山。唐明皇天宝初,召至京师,隶为道士籍。入嵩山依潘师正究其术,南游天台,观沧海。与有名士相娱乐,文辞传京师,明皇遣使召见大同殿,与语甚悦,敕待诏翰林,献玄纲论三篇。尝问道,对曰:探於道者,无如老子五千言。复问神仙冶炼法,对曰:此野人事,积岁月求之,非人主宜留意。筠每开陈,皆名教世务,以微言讽天子,天子重之。群沙门嫉其见遇,而高力士素事浮屠,共短筠於帝。筠亦以天下将不治,求还嵩山,诏为立馆。未几,渔阳事作,乃往茅山,复束入会稽、刻中。尝论谷神之妙,则有玄纲论。一辰蓬心蒿目之远於道,则有神仙可学论。疏沦澡雪使无落吾事,则有洗心、栖岩赋。修胸中之诚而休乎天君,则有心目论、契神颂。至若游仙步虚,王化杂感之作,凡四百五十余篇,礼部侍郎权得舆集而为序。始筠见恶於力士而斥,故文章深诋释氏。筠所喜孔巢父歌诗,略相甲乙。代宗大历十三年,於宣城道观中忽焚香返真,弟子邵冀元与其徒葬天柱之西麓,私谧宗元先生。   李白   李白字太白,唐兴圣皇帝九世孙。白之母梦长庚星而孕,因而命之。生於天后圣历二年己亥,五岁诵六甲,十岁通诗书,观百家。苏头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少益以学,可比相如。十五好剑术,游神仙,多居岷山,游饭山水,数有吟咏。复登峨媚,游江淮,观云梦。娶许相圉师孙女,留云梦三年。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去之齐鲁,更客任城,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居祖徕山耽饮,号竹溪六逸。玄宗开元十六年,上裴史书云:制作不倦,迄今三十春矣。天宝三载甲申,白与昊筠善,筠待诏翰林,白亦至长安。见太子宾客贺知章於紫极宫,因解金貂换酒为乐。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请仙人也。荐于明皇,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韶供奉翰林,白犹与饮徒醉於市。帝坐沈香亭,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白已醉,左右以水类呼内切面,稍解。援笔成文,婉丽精切无留思,帝爱其才。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韩。力士耻之,摘其诗以激杨妃。帝欲官白,妃辄沮。白益惊放,与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璀、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酒八仙人。恳求还山,帝赐金放还。初出金门,寻侍御不遇,遂咏鹦鹉诗云:落羽辞金殿,飞呜叱绣衣。能言终见弃,还向陇山飞。遂就从祖陈留采访大使彦允,请北海高天师授录。传录毕,归北海。自此抵赵魏燕晋岐合商,於洛阳游梁最久。复之齐鲁淮泗,再入昊,转徙金陵,上秋浦寻阳,皆有诗文,不记岁月。白浮游四方,尝乘舟与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着宫锦袍,坐舟中,傍若无人。又常一日游华山,过县宰,方开门央事。白乘醉跨驴过门,宰怒,不知白也。引至庭下,曰:汝何人,辄敢无礼?白乞供状曰:曾以龙巾拭唾,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韩,天子门前尚容吾走马,华阴县裹不得我骑驴。宰惊悸,起揖谢曰:不意翰林至此。白跨驴而去。天宝十四载,安禄山反,永王璘东巡,白避地庐山,为璘胁行。永王璘兵败当诛,罪连及白。郭子仪请解官以赎白罪,白遂得流夜郎,时肃宗乾元元年也。白先有诗自叔云:半夜水军来,得阳满旌旗。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从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辞官不受赏,反谪夜郎天。至是半道承恩放还,遂登巫山,下瞿塘。后过江夏、浔阳、金陵、历阳、宣城。二郡皆有诗咏,不复可考。白生平志慕神仙,学宗老氏。尝有仙学古风云: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中有绿发翕,披云外松雪。不笑亦不语,真栖在岩穴。我来问真人,长跪问宝诀。集然忽自晒,授以炼药说。铭骨传其语,炼身已电灭。仰望不可及,怆然五情热。吾将营丹砂,永与世人别。又一篇云: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生。两两白玉童,双吹紫鸾笙。飘然下倒影,倏忽无留行。遗我金光草,服之四体轻。将随赤松子,对博坐蓬瀛。后於宝应元年十一月,自金陵济采石访族人李阳冰,因捉月赴水而终,人谓之水解,享年六十四。代宗立,以拾遗召,而白已解化。有唐李太白文集行於世,序云: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梁武昭王骨九世孙。蝉联珪组,世为显着。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与名。然自穷蝉至舜,五世为庶,累世不大耀,亦可叹焉。神龙之始,逃归於蜀。复指李树而生伯阳,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亡世称。太白之精,得之矣。不读非圣之书,耻为郑卫之作,故其言多似天仙之辞。凡所着述,言多讽兴。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惟公一人。故王公趋风,列岳结轨;群贤翕习,如乌归凤。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古今文集遏而不行,惟公文章横被六合,可谓力敌造化欤。天宝中,皇祖下诏,征就金马,降辇步迎,如见绮皓。以七宝状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谓曰: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畜道义,何以及此。置于金銮殿,出入翰林中。问以国政,潜草诏诰。丑正同列,害能成谤,格言不入,帝用疏之。公乃浪迩纵酒,以自昏秽。咏歌之际,屡称束山。与贺知章、崔宗之等,自为八仙之游。谓公谪仙人,朝列赋谪仙之歌,凡数百首,多言公之不得意。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赐金归之,遂就从祖陈留采访大使彦允,请北海高天师授道录於齐州紫极宫。将束归蓬莱,仍羽人,驾丹丘,耳阳冰,试弦歌。於当涂,心非所好。公遐不弃我,扁舟而相欢,临当挂冠。公又疾趣草药百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予为序。论关虽之义,始愧卜商;明春秋之辞,终惭杜预。自中原有事,避地八年,当时着述,十丧有九。今所存者,皆得之他人焉。宝应元年十一月己酉也。宪宗元和初,有人海上见李太白与一道士在高山上笑语,久之,道士於碧雾中跨赤虹而去,太白耸身健步追及,共乘之而去。其后白龟年至嵩山,遥望束岩,古木帘幕车地。步至其傍,尊俎罗列。有一人前曰:李翰林相召。龟年趋进,其人裒衣博带,色泽秀发,曰:吾李白也,子之祖乃白居易也,虽不同代,亦一时人。以其道同,今相往复。吾自水解,放遁山水之间,因思故乡,西归嵩峰。中帝飞章上奏,见辟於此,掌栈奏,已百年矣。近过潼关,有词曰:曾向桃源深洞,一曲妙歌舞凤。常记欲别时,明月落花烟重,如梦如梦。和泪出门相送,龟年曰:吾祖今在何处?曰:在五台掌功德,所从昔日之志也。又出书一卷遗龟年,曰:读之,可辨九天禽语、大地兽言,更修功行,可得仙也。后龟年游游州,太守知有异术,召而询之。庭下有二雀啾唧而过,太守曰:彼何言也?龟年曰:彼城西家开凛,有余粟在地,共食之。守使人验之,果然。又见属马仰首而嘶,问曰:此又何言?龟年曰:彼言槽中料热不可食。复验之,亦然。时近清明,人吏驱羊二十余口,后一羊不行,鞭之有声。守曰:羊不行,有说乎?龟年曰:羊言腹有羔将产,乞生然复就死。守乃留羊月余,果产子。后龟年放边方外,不知所之。白海琼云:李白今为束华上清监清逸真人,白乐天今为蓬莱长仙主。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七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八   刘玄和   先生姓刘名玄和,号混成子。其先彭城人也,因晋南迁,起家寄于九江之都昌今属南康军。父祖儒学,乐道丘园。於唐明皇开元二年,先生降诞。幼即颖悟,长而不群。及尽孝养终亲之礼,年几四十,有拔俗出尘之志,遂入匡庐之龙兴观即今白鹤观也,礼住持三洞法师何子玉为师。天宝二载,得度为道士。继有异遇,一栖五老峰石室五十二年,苦节霜露,餐饵松桧,咽二景之流霞,养三田之玉醴,真璞不琢,大器晚成。猛兽卫庵,灵鹤如畜。斯乃道气真淳,物我莫干,情识两忘,和之至也。山之北隅有岩,幸然而高,先生手殖木瓜於其下,至今号为木瓜岩其地险峻,人鲜得到。先生忽一日下观之西,自殖松桧,凿丹井汲水以疗人之疾,多获痊愈。庭有老杉,其高百尺,亦先生之手殖。德宗贞元中,昊元济不臣,乱兵淮上。洪帅命幕府王遘奉表京师,为淮寇所掠。遘家人诣山悲叩,先生乃曰:观中有司命司录二真君者,乃玉皇之侍臣,汝可精梼,当即为拜章。未几,有二神人导遘,车骑疾驰千里,由是脱难归家。此先生拜章之验也。自是朝野景慕,当代名贤,顺风稽首。先生惟夷心静默,虚己济人,他无求於世。年八十六,於贞元十年十月十八日,忽顾谓门弟子范仙舟曰:吾久住五老峰,将游金华,玄谱有名,吾即往矣。汝等各宜勤苦学道,无自沈坠。言讫而化,治命藏剑於梧坛,门人禀其遗旨。当往之日,白鹤翔呜,晴天雷震,异香芬馥。验之,则尸逝柩空,乃葬其履乌。后范仙舟等崇立殿堂,以昭严奉。仙舟后亦得道,莫知所终。   杨泰明   杨孝子名泰明,不知何许人也。本儒生,事父母极孝,时呼为杨孝子。尝为汾阳王郭子仪幕客,性恬淡,不贪爵禄。每劝子仪曰:军政虽曰尚严,然人命至重,不可轻杀。以故子仪掌兵二十余年,不妄诛戮,军士爱之如父兄,皆泰明之力也。尝谓终日战国,有伤慈心,遂出为长安令。唐代宗永泰元年,乃易道士衣,弃官潜遁。初隐茅山,以其浅近,遂来庐山峰顶结庵,造青精饭,辟谷。造松梧为香,祷於九天使者真王,求长生之道,积十四年,当秋晴月满之夜,天宇清霁,忽於虔礼之地见神人,金冠绛袍,白珠结缝。傍有一人执玉斧,一人捧玉函。神人曰:我乃九天使者,采访人问善恶,以汝积世有功於民,秉心清苦,精持道行,诚达九天,玉清太素三元君命我授汝九天太真道经。泰明伏地称谢,神人徐启玉函,授以宝书,仍告戒曰:始终精勤不替,道成之日,吾当召汝。语讫,风云骤起,已失所在。开经观之,乃高上大洞经三十九章,一号九天太真道经。泰明从此依经行持,屏边尘世,凡三十六年。宪宗元和八年正月一日日中,祥云迎绕於庵前,泰明遂乘云升腾而去。   李贺   李贺字长吉,系出郑王,后唐之宗子也。七岁能辞章,韩愈、皇甫提始闻未信,过其家,使赋诗,援笔辄就,自目日高轩过。二人大惊、自是有名。为人纤瘦,通眉,长指爪,能疾书。每出#1骑弱马,从小奚奴背古锦囊,遇所得,书投囊中。暮归,母探囊,见所书多,即怒曰:是儿要呕出心乃已。以父名晋肃,不肯举进士。愈为作《讳辩》,然卒亦不就举。辞尚奇诡,所得皆惊迈绝去翰墨畦径,当时无能效者。乐府数十篇,云韶诸工皆合之弦管,为协律郎。卒,年二十七一云享年二十四,位不过奉礼太常。贺将终,忽昼见一诽衣人驾赤此,持一版书,若太古篆或霹雳石文者,云:今奉上命召李长吉。贺了不能读,钦下榻扣头言:阿弥老且病,贺不愿去。诽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楼,立召君为记,天上差乐,不苦也。贺独泣,边人尽见之。少之,贺气绝,常所居窗中,勃勃有烟气,闻行车嗜管之声。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许焉。宣室志云:李贺卒,其母梦贺曰:上帝近都丹圃建白瑶宫,召我为新宫记。又作凝虚殿,使我等纂集乐章。   轩辕弥明   衡山道士轩辕弥明者,不知何许人,在衡湘间九十余年《南岳总胜集》云:灵麓峰即岳麓也,在湘水之西,系二十洞真墟福地。宋朝改赐景德,徽庙朝改为岳麓万寿宫。唐轩辕弥明尝隐于此。善捕鬼物,囚挚蛟璃虎豹。人莫知其寿,进士刘师服尝於湘南遇之。唐宪宗元和七年十二月四日,弥明自衡山过太白,知师服在一辰,夜抵其居宿。校书郎侯喜新有诗客,与师服拥炉说诗,弥明在坐,貌极陋,又作楚语,喜视之蔑如也。弥明轩衣张目,指炉中石鼎谓喜曰:子既能诗,可与我赋此乎?师服以衡湘旧识,见其老,但貌事之,不知其有文也。喜其说,先题首句云:巧匠断山骨,剖中事烹煎。次传喜,喜踊跃缀其下曰:直柄未当权,塞口且吞声。弥明哑然笑曰:子诗如是而已。子即袖手炼肩,倚北墙坐,谓师服曰:吾不解世俗书,子为吾书之。因高吟曰:龙头缩菌蠢,豕腹胀彭亨。初非似经意,其旨有讥於喜,二子相顾惭骇,复以多穷之。师服又曰:外苞乾藓文,中有暗浪惊。喜曰:在玲足自安,遭焚意弥贞。弥明复令师服书曰:谬当鼎鼎间,妄使水火争。师服曰:大似烈士胆,圆如铁马缨。喜曰:上比香炉尖,下比鉴面平。弥明曰:秋瓜未落蒂,冻芋强抽萌。师服曰:一块元气闭,细泉幽窦倾。喜曰:不值输泻处,焉知怀抱清。弥明曰:方当洪炉然,益见小器盈。师服曰:院院无刃边,团团类天成。喜曰:遥疑龟负图,出曝晓正晴。弥明曰:旁有只耳穿,上为孤髻撑。师服曰:或讶短尾跳,又似无足铛。喜曰:可惜寒食球,掷此傍路坑。弥明曰:何当出灰池,无计离瓶罂。师服曰:陋质荷斟酌,狭中愧提擎。喜曰:岂能煮仙药,但未污羊羹。弥明曰:形模妇女笑,度量儿童轻。师服曰:徒尔坚重性,不过升合盛。喜曰:傍似废毂仰,侧见折轴横。弥明曰:时於蚯蚓窍,微作苍蝇呜。师服曰:以滋翻溢衍,实负任使诚。喜曰:常居顾陌地,敢有漏泄情。弥明曰:宁依暖热弊,不与寒冻并。师服曰:区区徒自效,琐琐不足呈。喜曰:回旋但兀兀,开阖自铿铿。喜思益苦,务欲胜弥明,每搜索欲出口而声益悲,笔欲下则复止,卒亦不奇。二子赋十余韵,弥明应之如响,皆颖脱含讥讽。夜将阑,二子思竭,不能续,起谢曰:尊师非世人能屈也,某辈服矣,愿就弟子列,不敢更论诗。弥明奋然曰:此篇不可不成也。谓师服曰:把笔,吾与汝就之。乃曰:全胜瑚涟贵,空有口传名。虽此俎豆古,不为手所根。磨珑去圭角,浸润着光晶。愿君勿潮诮,此物方施行。师服书讫,俾读之,谓二子曰:章不已就乎?二子齐应曰:就矣。弥明曰:予皆不足与语,此宁为文耶?吾就子所能而作尔,非吾之所学於师而能者也。吾所闻者,子皆不足以闻也。独文乎哉,吾语亦不常闻也,吾闭口矣。二子大惧,起立而拜曰:不敢他有问也,愿闻一声而已。先生称不解人问书。敢问解何书?卒不应。不自得,即退就坐。弥明倚墙睡,鼻息如雷,二子怛然失色,不敢少喘。斯须二子亦困睡,及觉,已失弥明。闻童仆曰:天将明,道士出门,觅之已不见。二子惊异,携诗诣韩愈访其人,愈曰:闻有隐君子弥明,岂其人耶。遂为石鼎联句序。弥明尝过八桂尧庙,有题墨在焉,后人已刻诸石云:宋理宗朝,国史萧山则撰衡山新创弥明隐居记,云:水帘洞,南岳清绝境,端平二年七月晦,江西萧山则晨游,嗜其清,过午不能去。同游三道人欲困,仆色欲食,皆弃。子坐天旎亭独昤,媳老树汕休影,寒泉客漱饥之句。有推结叟援壑来叩所吟,以前句对,即续云:此中山广大,轻易莫昤诗。貌玲而古。鼻,问所自,曰:西方白龟所宅白水国。问姓名,不应、拾堕松画崖石云:唐天降我,日月照我,韩愈知我。忽袖出草一株,珊瑚状,曰:子饥乎,啖此。径行,疑其异人,亟追及,问:适留我何药?不顾。子按本草经,赤芝生衡山,殆芝类。会道士罗志真邀骯白龟泉,方悟白水泉也!愈弥也、日月明也,必弥明。因志志真:泉有是叟否?曰:无有,然诅知不隐此屋。於泉上像而祠之。或曰:弥明即愈,非他人。噫,叟告我矣。或曰:叟之传以石鼎诗,以退之序,不以祠。噫,叟逝几劫,语业之结习犹未化,高踞傲刘侯之气亦未除。而由唐元和后到今,此山乃不知有叟。予幸遇叟,志真幸听予。妥神予栖一也,补山阙典二也。其数邪,隶弥朋隐居为之榜,且用楚歌招之,词曰:鸾先驱兮驾鸿,之太白兮道谁逢。石鼎小兮语大,名高出兮衡峰。仙归来兮曷年,昤不老兮楚天,诗藏山兮卷几,木羽秘兮无传。鼎中匈兮仙余,凡骨蜕兮仙如。荐玉英兮丹溜,浩扬灵兮起予。淳佑二年,又书《石鼎联句图》后云:唐人读贾岛碣云:石鼎联句所称弥明,即君也,岛乃浮屠,范阳人。弥明则道士,衡山人。全不合,碣妄,宁可信。   刘商   刘商,彭城人也,家於长安。好学,强、记攻文,有胡茄十八拍,颇行於世,儿童妇女悉诵之。进士擢第,历台省为郎中。性耽道术,逢道士即师资之,炼丹服气,靡不勤切。每叹光景甚促,筋骸渐衰,朝驰暮止,但自劳苦,浮荣世宦,何益於己。古贤皆弃官以求道,多得度世,幸毕婚嫁,不为俗累,岂劣於许远游哉。是以托病,免官入道。游及广陵,於城街逢一道士卖药,聚饭颇众,人言多有灵效。众中见商,目之甚相异,乃罢药,担手登楼,以酒为欢。道士所谈,自秦汉历代事,皆如目睹。商颇惊异;即师敬之。复言:神仙道卫,不可得也。及暮,商归侨止,道士下楼,闪然不见。商益讶之。翌日,又於街市访之,道士仍卖药,见商愈喜,复挈上酒楼,剧谈欢醉。出一小药囊赠商,并戏昤曰:无事到杨州,相担上酒楼。药囊为赠别,千载更何求。商记词得囊,暮乃别去。后商寻之,不复见也。商乃开囊视,重重纸裹一葫芦,得九粒药,如麻子。依道士口诀吞之,顿觉神爽不饥,身轻飘然。过江游茅山,久之复往宜兴张公洞。当春之时,爱庵画溪之景,乃入胡父渚茸居、隐於山中。近樵者犹见之,曰:我刘郎中也,o莫知所止,盖已为地仙矣。   刘噜   刘嗜音僭小字宜歌,兄,瞻也。嘈家贫好道,常有道士经其居,见嘈异之,问知道否,曰:知。然嘈性饶俗气,业应未摩,诅可强学?道士曰:能相师乎?嘈曰:何敢。於是师事之,随道士入罗浮山。嘈与瞻俱读书,嘈山栖求道,无巾裹,鬃角布衣,事道士为文。而瞻性慕荣达,嘈谓瞻曰:彼必不第,则逸於山野尔,得第则劳於尘俗矣。然慎於富贵,四十年当有验。瞻曰:神仙遐远难求,秦皇汉武非不区区也,廊庙咫尺,易致马周,张喜贞可以继踵矣。自后嘈愈精思於道,乃隐於罗浮山。瞻进士登科,屡历清显。及升辅相,颇着燮调之称。俄谪南行,'次广州潮台,泊舟江滨,忽有鬃角布衣少年冲暴雨而来,衣履不湿,欲见瞻。左右皆讶,乃语之,但言宜哥来也。以白瞻,问形状,具以对。瞻惊叹,乃迎而见之。嘈颜貌可二十来许,瞻已翻然衰朽为逐臣,悲喜不胜。嘈复勉之:与尔为兄弟手足,所痛曩日之言,今四十年矣。瞻益感叹,谓嘈曰:可复修之否?嘈曰:兄身邀荣宠,职和阴阳,用心动静,能无损乎,自非弟奈何。瓦是已升天仙,诅能相救尔?今惟来相别,非来相救也。於是同舟行别,话平生隔阔,一夕失嘈所在。今罗浮山中时有见者,瞻乃南行,殁於贬所矣。   罗万象   罗万象,不知何许人。有文学,明天文,洞精於易。节操奇特,惟布衣游行天下。居王屋山,久之,后游罗浮山。叹曰:此朱明洞天昔葛稚川曾栖此以炼丹,今虽无邓岳相留,聊自驻泊尔。於是爱石楼之景,乃於山下结庵以居。常饵黄精,结庵服气数十年,或出游曾城泉山布水下采药,及入福广城市,卖药饮酒,来往无定。或一食则十数人之食,或不食则莫知岁月。光悦轻健,日行三四百里,缓行奔马莫及。后却归石楼庵,竟不复出,隐於山中矣。   殷文祥   殷七七名文祥,又名道荃,常自称七七,俗多呼之,不知何所人也。游行天下,人言久见之,不测其年寿。面光白,若四十许人。到处或易其姓名,不定也。曾於泾州卖药,时灵台蕃汉疫疠俱甚,得药入口即愈,皆谓之神圣。得钱则施之於人,而常醉於城市间。周宝於长安识之,寻为泾原节度,迎之礼重,慕其道术还元之事。及宝移镇浙西,数年后七七忽到,复卖药。宝闻之惊喜,遽召之,师敬益甚。每醉,自歌曰:解酝须臾酒,能开顷刻花。琴弹碧玉调,炉炼白朱砂。宝尝试之,悉有验。其余种瓜钓鱼,若葛仙公术也。鹄林寺杜鹃花高丈余,每春末花烂慢,僧传言唐德宗贞元年中,有外国僧自天合钵盂中以药养其根来种之,自后建饰花院锁闭,人或窥见女子.红裳艳丽,游於树下。有辄采花折枝者,必为所害。俗传女子花神也,所以人共保惜,故繁艳异於常花。其花欲开,探报分数,节度使宾寮官属继日赏骯。其后一城士女,四方之人,无不以酒乐从游,连春入夏,自旦及暮,问里之问,殆于废业。宝一日谓七七曰:鹊林之花,天下奇绝,常闻能开非时之花,此可开否?七七曰:可也。宝曰:今重九将近,能副此日否?七七诺之。乃前三日往鹄林寺宿焉,中夜女子来谓七七曰:道者欲开此花乎?七七乃问:何人深夜到此?女子曰:妾为上玄所命,下司此花,在人问已逾百年,非久即归闻苑去。今与道者共开之,非道者无以感妾。於是女子倏然不见。来日晨起,寺僧或讶花渐拆蕊。及九日,烂慢如春夏问。数日花俄不见,亦无落花在地。后七七偶到官寮家,适值会宾次,主与宾趋而迎之。有佐酒娼优共轻侮之,七七乃曰:主人欲以二栗为令,可乎?咸喜,谓必有戏术,资於欢笑。乃以栗巡行,嗅者皆闻异香惊叹。唯佐酒笑七七者二人嗅之,化作石,缀於鼻,掣不落,但言秽气不可堪。二人共起狂舞,花钿委地,相次悲啼,粉黛交下。优伶辈一时乱舞,鼓乐自作,声颇合节,奏曲止而舞不已。一席之人笑皆绝倒。久之,主人祈谢於七七。有顷,石自鼻落,复为栗。传之,皆有异香及花钿粉黛,悉如旧,略无所损。或敬事之。又七七酌水为酒,削木为脯,使人退行,止船即住,呼乌自随,唾鱼即活,撮土画地状山川形势,折茆聚蚁变城市人物。有人曾经行处见之,言历历皆似,但小惬尔。凡诸卫,不可胜纪。后二年,薛玄、刘浩作乱,宝南奔杭州。而宝总戎为政,刑或无辜。前上饶牧陈全裕经其境,作之以祸,赤其尽族。宝八十三,筋力犹壮,女妓百数,盖得七七之术。后为无辜及全裕作厉,一日一忽姐。七七,刘浩军变之时,甘露寺为众推落北崖,谓堕江死矣。其后人见在江西十余年,卖药入蜀,莫知所止。其鹄林寺花,兵火焚寺失其根株,信归闱苑矣。   谭峭岩   谭峭岩,茅山道士。唐敬宗宝历中,游天台江浙问,年貌如二十许人。人亦不知其有道,务以阴功救物,常遗金于途,以拯贫乏。或报,殊不认。问其故,则曰:阴真君化土为金以赈不足,吾恨未能。且无用之物以邀人,亦何怪。久而知其有术,神丹以化瓦砾,符篆以制鬼神。或者话隋炀帝束巡事峭岩忽失言曰:大业年中开丹阳河,断三冈脉,其下血流,吾尝往观之。由此知峭岩之寿,盖数百年矣。弟子邓甲久事之,授以丹诀符卫,则不能尽其妙,但陆擒兕虎,水缚蛟璃而已。峭岩谓曰:人赋分有定,水石能致其热,火不能致其寒,虽尽吾之道,而汝则止是矣。文宗开成中,轻举於南岳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八竟   #1『出』原为『山』,疑误,据文义改。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九   叶法善   叶法善字道元,处州括苍人,世为道士。母留氏昼寝,梦流星入口,吞之有娠,十五月而生。七岁,溺大江三年而还,父母询其故,曰:青童引我,饮以云浆,复朝太上,故少留尔。及冠,长九尺,性淳厚天然,不茹荤。遇青城赵元阳授遁甲,嵩阳韦善俊授八史,由是自能厌劾鬼佐。因卜居卯酉山,有巨石当路,行者迂径避之,遂投符,石自起。尝游白马山,石室中遇三神人,皆锦衣宝冠,谓法善曰:我奉太上命,以密旨告子,子乃太极紫微左仙卿,以校录不勤,谪於人世。速宜立功,济人佐国,当复元任。今以正一三五之法今授於子,宜勉而行之。言讫而去。而后诚灭妖凶,靡所不验。唐高宗闻之,故宠以官,不拜,请度为道士。留内斋礼,赐于甚厚。时帝悉召方士,化黄金治丹法。善上言丹不遽就,徒费财与日,请窍真伪,帝然之,凡百余人皆罢。尝在东都凌空祠为坛以祭,都人悉往观,有数十人自奔火中,众大惊,救而方免。法善笑曰:此为魅所凭,吾法摄之尔。询之果然,病亦皆愈。历高宗、中宗朝五十年,往来山中,时时召入。惟不爱浮屠法,常力诋之,议者浅其好僧,然以术高,卒莫之测。中宗景龙四年三月九日,三神人复降,传太上命云:汝当辅我睿宗及开元帝。曰:未可隐边山岩以旷委任。时二帝未立,而庙号、年号已先知之。所以於睿宗、明皇阴有助力。土蕃进宝,函封题曰:请陛下自开,无令人知。法善奏曰:此不祥也,宜令蕃使自开之。既开,果有弩箭自函而发,中蕃使而死。睿宗先天中拜鸿胪卿员外,置越国公,舍景龙观。祖国重谧有道先生,父惠明赠歙州刺史,宠映当世。时僚庶受录者,不可胜数。叔祖靖能有道卫,仍善属文,高祖时直翰林,为国子祭酒。汝阳王尝饮靖能,靖能曰:有生徒能饮,当令上谒。翌日有通谒者曰:道士常持满,见之侏儒也。谈胚浑之道,饮以酒,至五斗许,忽醉倒,乃一瓮也。钱塘有巨蜃溺舟,经涉者苦之,法善以符投水,其蜃自毙。开元初,明皇以元夕观灯於上元阳宫,谓无如此之盛。法善曰:西冻府今夕之灯,亦可亚。明皇异之,求往。则俾合目,顷刻而至。因以铁铁如意赏酒,翌日遣使求之,果在。又中秋夜与上游月宫,闻天乐,问其名,曰:紫云曲。上素晓音律,默记之,遂着乐府,更名日霓裳羽衣曲。时月宫还过游州,俯视城郭悄然,但月色如昼。法善取玉笛,请上奏一曲,仍投金钱子城中。仅旬浃,游州奏中秋夜有天乐,.临城兼获金钱以进。师居四明之下、天台之束数年,忽於五月一日有一老叟诣门,号泣求救。门人谓其有疾,白于师。引而问之,曰:某束海之龙也,天帝敕我守八海之宝,一千年一更任,无过者则籍于仙品。某已九百七十年矣,微绩垂成。近有波罗门逞幻术,居于海岸,晨夕禁咒积三十年,法将成,五月五日海告竭矣。其统天镇海之宝,上帝制灵之物,必为波罗门所取,至日乞以丹符相救。师既飞符,海水复旧,其人愧叹,赴海水而死。翌日龙辈宝货以谢师,师曰:林野栖神之所,珠玑宝货无所用之。遂不受。谓龙曰:岩石之上,去水稍远,若致一清泉,即为佳惠尔。是夕闻潇潇风雨声,达旦,绕山斋石渠泉水环流,至今谓之天师渠。燕国公张说常与师会饮,师曰:此有够处士,性谨而讷,颇耽酒,锺石可也。召至,其形侏儒,腰数围,拜揖之礼颇朴拙。酒至辄尽,而神色不动。师忽叱之曰:曾无高谈雅论,惟务耽酒,何所用哉。因扶之,乃一巨磕尔。至开元八年,尸解于景龙观。或言生隋大业丙子,卒壬戌,盖百有七岁。解化之后,明皇思之,降制曰:故道士具官叶某,天真精密,妙理幽畅,包括秘要,发挥灵符。固以冥默难言,希夷罕测,而情栖蓬闱,迩混朝伍。保黄冠而不拔,加紫绂以非荣,卓尔孤芳,玲然独往。胜气绝俗,贞风无尘,金骨外耸,珠光内映。斯乃体应中仙,名升上德。朕尝听政之暇,屈询至道。公以理国之法,屡奏昌言,谋参隐讽,事宜洪益。叹徽音之未泯,悲县解而俄留。何莫戚遗歼,良奄及永。惟平昔感怆予怀,宜申礼命,式贲泉壤。可赠越州都督。敕葬于松阳,百官缟素泣送国门之外。仍度其侄润州司马为道士师。有弟子百余人,惟暨齐物、尹惜为入室矣。   邢和璞   邢和璞,不知何许人。隐居瀛海问,善算心术,凡人心之所计,布算而知之。卜居嵩颖问,着颖阳书三篇,有算心旋空之诀,复能以法活死者。唐明皇开元十二年至都,朝贵候之,其门如市。有友人居白马坡下,和璞至,死已瑜日。当其母哀之,和璞遂置尸于状,引其袅同卧。闭户良久,起,具汤沐而犹未苏,复与之寝,须臾即活。又崔司马者,与和璞善,因疾笃,曰:先生何弃我耶?已而闻寝壁有穿穴声,窥之有微隙,渐大,见导从数百人,一人紫衣大冠,坐车中,谓崔曰:邢先生合太乙相救。,言讫而去,其疾遂愈,隙穴亦寻失矣。房管为桐庐宰,待和璞甚善。暇日因携手出城,不觉行十数里。至夏谷村,有废佛堂,松竹森映,共坐其下。和璞以杖击地,令侍者掘之深数尺,得一瓦瓶,中有娄师德与永公书。和璞笑谓管曰:省此乎?管髻鬃前世尝为僧,名永,和璞曰:君当为宰辅,善自爱。然其终必食绘,棺以龟兹,不在私第,不在公给,不在寺宇,不在外家。管后果践台辅,谪居闱州,外疾紫极宫。稍愈,太守召会郡斋,进绘,食毕疾复作。梦神人曰:邢真人之古。信矣。翌日果终,前有贾者拖龟兹板为老君帐,因假以为棺。和璞庐终南,学道者多依之。时崔晤与其友,恭事左右。一日谓其徒曰:日一夕有异客,子等为予设具。又戒曰:谨毋窥伺。翌日,果一人至,其长五尺,阔三尺,首居其半,衣诽执质,鼓髯大笑,吻角侵耳。作剧谈,多非人问语。崔晤欲见,不自正,遂趋而过。客熟视,谓和璞曰:此非泰山老师乎?曰:然。食讫而去。和璞谓晤曰:此上帝戏臣也,言泰山老师,子能省乎?晤垂涕曰:少闻先人言,某宝老师之后身,然前身不甚记。和璞后亦不知所之。   申元之   申元之者,不知何许人。游名山,博采方术,得内修度世之道。唐明皇开元中,召入上都开元观。时张果、邢和璞、罗公远、叶法善、尹惜、何思远、史祟、秘□希言同左佑真风,翼戴人主。帝游温泉,幸束都,元之常扈从。善谈清静,上每延问,动移晷刻。惟贵妃与内人赵云容侍晨宸,得闻其论。云容尝侍茶桑,问辄乞药以希延生,元之曰:我所惜但汝不久世。云容复恳乞不已,元之愍其恭勤,乃与绛云丹一粒,曰:汝服此,死必不坏,但大其棺,广其穴,含以珠玉,疏而有风,使魂不荡空,魄不沦渭,百年外可以复生。此太阴炼形之道,即为地仙,复百年当迁洞天矣。云容从幸束洛,病于兰昌宫,特以元之之言问贵妃,上命中人陈元造如其所请而座之。至宪宗元和末已百年,云容果再生。元之亦隐显无常,自号田先生。识者相传魏时人,已数百岁。《龙城录》云:八月望日,唐明皇与申天师游月宫,寒气逼人,清露沾衣。过一大门,在玉光中见一大府,榜日广寒清虚府。少前,见素娥十余人,皓衣,乘白鸾,笑舞於广庭大桂木下,乐音清丽。上皇归制霓裳羽衣曲。此一事与叶法善稍同,今并存之。又逸史见罗公远传,大盘如此。   罗公远   道士罗公远一名思远,鄂州人也。一云彭州九陇县人。修道宇于漓沅化,常往青城、罗川问,历周隋唐,年数百岁,乍老乍少,韬晦名迩。唐明皇开元中春三月,鄂州刺史燕属吏于郡之园亭,士庶游览者无不至。有一白衣,长八九尺,容仪端伟。门吏初疑之,俄有一小童见而叱之曰:汝何故离本处,辄来此,宜速去。白衣遂摄衣而走,吏乃执小童,白刺史。因问其族,云:姓罗名公远,幼学道术。适见守江龙来此,与明公逐之。刺史未之信,曰:须令我见其形。曰:请俟后日。及期,於江干穿一小圳,仅尺余,以引江水。刺史与郡人皆至,须臾有一白鱼,长五六寸,随流而入,腾跃渐大,烟如线。顷之,黑气横空,咫尺不辨。公远白刺史:与郡人速上津亭。未至,雷电而雨。既少霁,见一白龙於江心,头与云连,食顷方隐。时明皇好方外士,刺史具以闻,因召见,每问无不称旨。剑南有果,谓之日熟子,张果、叶法善与上以术取之,曰:午后必至。其日拥炉,公远始与坐,抵暮不至。张与叶相顾曰:莫是罗君不?公远笑於炉中拨出一火筋,斯须使者持日熟子至。叶诂之,曰:到京城,烈焰亘天,无路可过通,稍息方得到此。诸公皆失色。上每召公远与法善、金刚、三藏试法,而公远常胜。凡出入禁中,或以微言规讽,或以直道献替,咸祟驱妖,召龙致雨,元善自隐。上欲传其卫,公远曰:陛下玉书金简,已格九清,宜袭唐虞之无为,继文景之俭约,岂可以四海之尊,万乘之贵,宗庙之重,社稷之大,而轻徇小术耶?若尽臣术,必怀玺入民间,困於鱼服也。上不悟,遂辱骂公远。公远走入殿柱中数上过,上愈怒,劈注追之。既见,复入五码中,又击码为数十块,皆有公远之形,上谢之,乃如故。上强之不已,因教焉,然不肯尽其术。试自隐常余衣带,不尔影迩。及公远,其试则验。厚赐金帛,然卒不得其妙。上怒,遂斩之。有中使辅仙玉自蜀还,速公远驾而西,谓仙玉曰:吾晋成帝咸和年问入蜀,栖息林泉,以修真为务。闻天子好道,乃舍烟霞之乐,冒於尘世。欲以至道教人王,上延我於别殿而素灵药,我告以人问之府藏,荤血充积,三田未虚,六气未洁,请以十年为约而受,乃不能守,因小术加我以丹颈之戮,一何虐焉。然得道之人,形气混合,岂能以世俗兵刃水火害於我哉。但念主上列丹华之籍,有玉系之旧,而眷眷之情不能已。因袖出一书,谓仙玉曰:可以此达上,云我姓罗名公达,静真先生弟子也,上必悟焉。仍凉曰:小隐居山,食果饮水,度流年而已。赴阙,洽道惟食三枣。上叹息,送肃明观,遣内侍郭道赞送枣二盘。六月再召见,上引入内合,赐坐,与观寝殿莲池。问:比地亢阳,有秋失望,奈何?智凉曰:诚能动天,愿陛下秉诚赐臣夜醮,必致甘雨。制可。醮竟,雷雨随应,上大悦。因问治国之要,对以圣人道在心不在他求。赐紫衣一袭,度为道士。自是丐辞阙庭,奉诏归旧隐炼丹,赐绢五百疋。二十七年丹成,诏诣阙,赐责优渥。肃宗至德二载,召不赴。乾元初,享年百有四十,月解于浮云观。   薛幽栖   薛幽栖,蒲州宝鼎人也。性沈静,有敏识卓见。修举业之暇,好闻方外事。唐明皇开元中及进士第,年始弱冠,调官陵郡尉。秩未满,有林泉之兴,遂拂衣去,服冠褐,出入青城、峨媚问。久之,游鹤呜山,访汉天师治所。修行仅一纪,而道气愈充。天宝初,复游南岳,卜栖真之地,乃晦其名氏,於五老峰之下,游心於自得之场,旷然无所系,而能和光混俗,毁方瓦合。其於三洞真诰,靡不该览,故幽人逸客向风禀受,日集于左右。而师辩论宏博,随其根性,各有所发明。进《玄微论》三卷,上称赏其达悟。未几尸解於墨山。尝注《灵宝度人经》,见行世。《衡岳总胜集》云:今凌虚宫有天香台,乃注经之所。晓夕云烟,如香缭绕。   王柯   王柯字仙柯,青城横源人也一云蜀州永康县翠园山下人。母丁氏梦大星照身,及觉,室内有光,因而有孕。生而紫胞绿脉,形状异常,幼颖异拔俗。家巨富,不以经意。长则仁慈好善,见老弱穷困恻然哀之,形於颜色,周急施惠。每大雪时,施粒食以济禽乌。后遇至人传丹诀,於乃居侧洞中修炼,历年无成。鼎忽破,丹乃化为金线石。后因褊行山园,一日至味江龙潭,又上西峰,遇道士炼丹,柯乃助其薪炭,奉事三年,寒暑不移。道士嘉其志,授以秘诀,今内修上道,外积阴功。丹成,复分遗之。柯服丹,渐觉神爽气逸,身轻意畅。门侧有大梧数株,腾身而举,已在梧杪,因此升天而去。今梧犹在。乃唐高宗仪凤三年中得道也,其地即今罗家山,道士乃罗公远云。   李聿   李聿,唐宗室也。罗公远於明皇燕问讲论道妙,出入含元殿,曾试之。后授歙州刺史,与家属之官,甫过大江,乃为鳌所祟,拘聿之魂而附其形,自其家赴任。一日公远校录水府,见之,於是飞符诛鳌,而还聿之魂。聿乃弃官,入青城山太一洞,请符以救其室。遂依公远学道,后证仙果,今列侍左右云。   杜升   杜升字可云,自言京兆杜陵人也,莫测其年寿。不食,常饮酒三斗不醉,颜甚悦泽,若三十许人。裹大方巾,破帽,冬夏常着绿布衫。而言谈甚高,颇有文学。人有与换新巾衫,必受之,旧者竟不脱。得新者,出门逢人便与。常游城市问醉行,能沙书,好於水碗及盆内以沙书龙字,浮而左右转,或叱之则飞起高丈余,隐隐若云雾,作小龙形,呼之复下水中。不就人求钱,人自以钱予之,召人穿檐,行少顷之间,得钱甚多,便散与贫人及酒家。如此到处,日日为之,人皆不厌,以钱予之。疑以术惑於众也。冬则外於雪中三两日,人以为强毙矣,或拨看之,徐起,抖擞雪而行,犹若醺酣,气出如夏醉睡醒也。杜孺休,合国公综之子也,为苏州牧。或闻可云在城市,极喜,乃延入。拜之,呼为道访。宾客僚属皆讶之,孺休曰:先君出镇西川日,与此道翁深相喜重,常来去书斋中。时孺休才年十余岁,今五十余岁,别道翁四十年,而妆饰颜貌一如当时。乃留之郡斋,咨以道术。可云曰:但以政化及人,慈爱为意。况今多事,尤在保身,未能脱屐世尘,委家林野,宜远於兵伤-,道术未可问也。时郡人以钱帛与之,阻让不可,出城便散与人。孺休敬之愈甚。可云或与孺休宾僚聚饮,有倡和者,而可云出口成章,属意深远,多神仙旨趣,人无以缀之。后军乱,孺休果为兵伤而死,人见可云亦被伤杀。顷之,但有旧衫一领,作三四段,斫破痕在地。后数日,人多见可云过松江、浙江,经杭越衢信入江西,市醉吟沙书如故。又一年,人於湖南见之,问苏州事,历历话而笑。复言曾居南岳,即当去矣。详而究之,是得隐形解化之道,人莫知也。   臣道一曰:杜升得道弥深,混俗处世,忘情诗酒,绝粒赢衣。观其方巾布衫,虽旧不脱,人予新者必以遗人,冬则卧於雪中,常日游於城市,盖亦莫考其年寿几何矣。倘以当时巾服观其人,未必知其得道也。真仙隐显骯世,岂易窥哉。故《道德经》曰: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羊惜   羊惜,泰山人也。以世禄官,家于缙云。明经擢第,解褐喜州夹江县尉。罢归缙云。兄听,为台州乐安令。惜幽栖括苍山,性惟沈静,薄於世荣,志尚逍遥,常慕道术。一日一妻暴亡,曰:庄生鼓盆以为达者,今乐矣,葬之不亦宜乎。男且有业,女已有归,永无累也。后游阮郎亭,崖上去地十余丈,有篆书刻石,字极大,世传阮肇题。后盛成使匠人錾石,摸搭之,乃唐李阳冰尝为缙云令,游此亭题诗曰:阮客身何在,仙云洞口横。人问不到处,今日此中行。惜於亭侧与缙云观道士数人花时饮酒,日午忽仆地.若毙,气息犹暖,乃异还家,七日后方醒。乡里之人与道士俱往问之,惜曰:初为一人青帧绛服,自称灵英,邀入洞府中,见楼观宏丽,鸾鹤徘徊,天清景暖,异於人问。须臾一石穴中有物飞出,状如双,青色柄长。灵英指之曰:此青灵芝也,可食之得仙。惜觉饥方甚,取坐於石上食之,味甘美,俄而都尽。灵英曰:尔夙有仙分,今日遽得见仙官。乃引见仙官,戴远游冠,霞岐羽衣三人,文武侍从极多。灵英谓惜曰:一人小有天王君,一人华阳大茅君,一人隐玄天佐命君。惜历拜之,咸曰:有仙骨,未能飞升,犹宜地上修炼。俄而灵英送出,乃括苍洞西门也。惜方悟此身,后不喜谷气,但饮水三升,日食百合一盏。身轻,骨节皆动,抖擞如竹片及拍板声。又多言语吟咏,若与人谈话,昼夜不已。时或以纸二三百幅书之,顷刻皆成文字,人莫能识。惜读之,悉是文章。道倡好事者依口录之,实亦清辞丽句,多神仙瀛洲闻苑之意。如此经年,清瘦轻健。及二年,渐肥白,不食百谷,惟饮水。三年,漆发童颜,行轻似飞,饮酒三斗不醉,居常衣布褐。后往乐安省兄,一日到,又往天台,亦一日到,日行二四百里。复归仙都山,饵药养气二十余年。后南行入委羽山,人莫得见矣。   谭峭   谭峭字景升,唐国子司业沬之子。幼而聪明,及长,颇涉经史,强记,问无不知,属文清丽。沬训以进士为业,而峭不然,迥好黄老诸子,及周穆汉武茅君列仙内传,靡不精究。一旦告父出游终南山,父以南山近京都,许之。自经终南、太白、大行、王屋、嵩华泰岳,迤逦游历名山,不复归宁。父驰书责之,复谢曰:茅君昔为人子,亦辞父学仙。今峭慕之,冀其有益於父母。父母以其坚心求道,不以世事拘之,乃听其所从。而峭师於嵩山道士十余年,得辟谷养气之术。惟以酒为乐,常醉腾腾,周游无所不之。夏则服乌裘,冬则绿布衫。或卧於风雪霜中经日,人谓已毙,视之,气休休然。父常念之,每遣家僮寻访,春冬必寄之衣及钱帛,峭捧之且喜,复书,遽遣家僮,乃厚遗之。才去,便以父所寄衣出街路,见贫寒者与之,及寄於酒家,一无所留。人或问之何为如此,曰:何能看得,为盗所窃,必累於人,不衣不食故无忧也。常欣然,或谓风狂。每行吟曰:线作长江扇作天,级鞋抛向海东边。蓬莱信道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尔后居南岳,炼丹成,服之,入水不濡,入火不灼,亦能隐化。复入青城山去也。峭尝作《化书》,南唐宋齐丘窃其名为己作,见行世。宋仁宗嘉佑五年夏四月,碧虚子题《化书》后序云:鸿蒙君曰:吾尝问希夷先生诵此书至稚子篇,掩册而语吾曰:吾师友谭景升始於终南山着《化书》,因游三茅,经历建康。见宋齐丘有仙风道骨,虽溺机智,而异乎黄埃稠人,遂引此篇云: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化家者不知为家所化,化国者不知为国所化。醉者负醉,疥者疗疥,其势弥颠,其病弥笃,而无反者也。齐丘终不悟,景升乃出《化书》授齐丘,曰:是书之化,其化无穷,愿子序之,流于后世、。於是杖报而去,齐丘夺为己有而序之耳。噫,昔向秀述南华解义,未传而死,郭象偷改成注,诚罪人也。今谭君名刻於白简,身不老於人问,齐丘敢纵其盗心,蔽其仙迩,其罪大者也。果不得其死,宜乎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三十九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   薛季昌   薛季昌者,河东人《南岳总胜集》云:汉州绵竹人也。家世皆以官显。季昌自幼不好荣,不茹荤,衣常布素,酷好山水。一日游青城,遂南如桃源。后遇正一先生司马承祯於南岳,授三洞经录。研真穷妙,勤久不懈。故高真屡降,异香妙乐时闻於静室中。唐明皇召入禁掖,延问道德,乃谈极精微。上喜,恩宠优异,寻即还山。上命赋诗,赠序曰:练师志慕玄门,柄心南岳。及登道录,忽然来辞,愿归旧山,以守虚白。不违雅志,且重精修。若遇至人神药,时来城阙也。诗曰:洞府修真客,衡阳念旧居。将成金阙要,愿奉玉清书。云路三天近,松溪万籁虚。犹宜传秘诀,来往候仙舆。季昌尝撰道德玄枢,以总颐真妙,注九真降圣。观复华盖旧隐,修炼丹成。一日忽谓弟子曰:祝融峰今夕有天真之会,予被召,当往。遂凌虚而去,不复返。后建凌虚宫。   田虚应   道士田虚应者,字良逸,齐国人。为性朴拙,吐露无忌讳。隋文帝开皇' 中,待亲於攸县,以喧究迁南岳,躬耕於紫盖峰,以尽子职,凡五十余年。母既去世,乃游五峰,放志自适。唐高宗龙朔中,州牧田侯於岳观构降真堂以居之,田千乘赞以粉壁。所授上清大洞秘法,自正一先生传薛季昌,季昌传虚应。既承道要,涉历云水,为友善者惟蒋含洪而已。时吕渭、杨冯皆使湖南,尝就访高论。潭州早,祈之久不获,召虚应。虚应发发发弊衣至郡,无言而雨自降。又尝久雨不止,郡守建坛于岳观,亦默然岸绩而坐,洎升坛,即霁。宪宗元和中,束入天台不复出。宪宗韶,不起。有欧阳平者,道学亦高,尝兄事之。一夕梦三神人各持金炉自天而降,若有所召,密谓人曰:二先生不久去矣,我必继之。未几虚应果羽化,蒋亦继往。门弟子达者三人,柄瑶冯惟良、香林陈寡言、方瀛徐灵府。   冯惟良   道士冯惟良字云翼,相人也。修道於衡岳中宫,与徐灵府、陈寡言为烟萝友。香火之外,瑟酒自娱。久之,就降真堂,师田虚应,授三洞秘诀。唐宪宗元和中,束入天台、会稽,廉访使元积闻其风而悦之,常造请方外事。桐梧观自正一先生完茸以来,烟废之久。惟良乃再缔构,作上清阁、降真堂、白云亭、鲦闲院,复正一先生之边。以三洞之道行于江表。宪宗诏,不赴,即华林谷创柄瑶隐居以止。桃源金陵,常鲦然独往。累月一归。忽一日命汤沐浴,冠简降庭,若有所对召。须臾升阶,遂化,年九十。传授弟子仅百数,唯应夷节、叶藏质、沈观外,他无得其要。   陈寡言   道士陈寡言字大初,越州暨阳人。隐居於玉霄峰,号日华林。天台科法,有阙遗者,拾而补之。居常以琴酒为既,每吟咏,放情自任,未尝加饰。其山居诗曰:醉外茅堂不闭关,觉来开眼见青山。松花落处宿猿在,麋鹿群群林际还。又曰:照水冰如鉴,扫雪玉为尘。何须问今古,便是上皇人。寡言虽补阙科教,而不躬行。惟传度弟子有刘介者,字处静,舍明经业,即委州兰溪,事灵瑞观主昊守素为道士,闻寡言之名,遂就华林请教,奉几杖香火凡二十年,尽寡言之道。寡言将尸解,谓处静曰:当盛我以布囊,置石室中,慎勿以木为也。享年六十四。处静与叶藏质、应夷节为方外友,久之将坐化,以诗示其徒,乃返真。其辞曰:我本无形暂有形,偶来人世逐营营。轮回债负今还了,搔首索然归上清。别有诗十篇,今在天台道元院。   徐灵府   道士徐灵府号默希子,钱塘天目山人。通儒学,无意於名利。居天台云盖峰虎头岩石室中,凡十余年。门人建草堂请居之,弗往。而后自庐於石层上,乔松修竹,森然在目。有环池方百余步,中多怪石,若岛屿,因名之曰方瀛。日以修炼自乐,於其问尝为诗曰:寂寂凝神太极初,无心应物自云舆。性修自性非求得,欲识真人柢是渠。又曰:学道全真在此生,迷徒待死更求生。今生不了无生理,纵复生知何处生。唐会昌初,武宗诏浙束廉访使以起之,辞不获,出见廉使,献言志诗曰:野性歌三乐,皇恩出九重,求传紫宸命,免下白云峰。多愧书传鹤,探惭纸画龙。将何佐明主,甘老在岩松。廉访奏以衰槁,免命。由此绝粒,久之,凝寂而化,享年八十二。着玄鉴五篇,注通玄真经十二篇,及撰天台山记、三洞要略。门人得其道惟左元泽。   刘元靖   道士刘元靖者,武昌人。师王道宗,授正一录。未几,道宗将告寂,所有均遗诸门人,元靖惟收图书。既葬於束山,晴夜有气出墓中,高数丈。元靖异之,遂改葬。及发棺,但遗衣袅而已,始知其师得道。元靖感悟,泛洞庭,游武陵。复入南岳,师田良逸。因登魏夫人仙坛,乃有卜居意。自坛寻峻峰而上六十五里《南岳总真集》云:十数里,见一石穴南向,因辟以为居。引泉环流,伐木诛茅,前构小阁,棋局荼鳌凿石而成。史君韩哗游此,命其阁日会仙。常以百草芽为蘗酝酒,虽绝粒炼气,而一饮斗余。唐敬宗宝历初,诏入思政殿。问长生事,曰:无利无营,少私寡欲,修身世世之旨也。上不悦,而难作,放令归山。明州刺史唐伸妻病,求符於元靖,元靖戒来使曰:此符当示史君,毋先於夫人。使还,伸已姐,夫人自愈。武宗会昌中,复召入禁中。上请授法线,问三盟敌血事,对曰:世之所重者发肤,天子之尊,止可饮丹以代之。斋戒,升坛授录,赐银青光禄大夫、崇玄馆大学士,号广成先生。别筑崇玄观以居之。乞还山,诏许。宣宗大中五年冬十月,有云鹤屡降,未几去世。闻天乐浮空,及迁神日,惟杖屦在。弟子吕志真得其道。兵部侍郎万邺文碑,吏部员外郎赵橹为传,卢墦作石室铭,道士张坚白为内传。   叶藏质   道士叶藏质字含象,处州松阳人,法善之裔也。初隶安和观为道士,诣天台冯惟良授三洞经录。於玉霄峰选胜创道斋,号石门山居。其前有二峰,耸峭对峙,故日石门。日诵道德、度人二经。晚年尤精符术,请之者如织。姿州牧为邪物所挠,诣请符。至中路,犯以秽忌,失之。牧亲造,见案上有筒,封检甚固,乃前之符也。因一焚香,置匣捧归,祟物遂绝。由是获验之家有所施,不是已则少留之,悉为茸坛宇功德之费。牧乃表其贤,唐懿宗优诏石门山居为玉霄观。忽命酒,召其友应夷节同饮,语及生平事,然后告以行日。及期,题於门曰:鹦呜时去。门人遂闻珠佩杂鼓乐声于空中,须爽鹦唱,视之,已化矣。年七十四。   应夷节   应夷节字适中,汝南人也。省明皇开元中高士应凝之曾孙。累世不仕,穷道养性。母何氏梦流星界牖,惊觉,室有光,因而孕焉。既生,不喜茹荤。年七岁,而性敏慧,诣兰溪灵瑞观昊尊师?受老庄文列及周易。十三岁与道士籍,持十戒,而勤焚诵。师友见之,肃如也。久之,游天台、龙虎山,受正一紫虚都功等录,而后复受升玄上清回车毕道,及紫文素带藉地腾天符。且上清大法自陶隐居传王远知,王传潘先生,潘传司马练师,司马传薛季昌,薛传田良逸,田传冯惟良,冯传夷节也。师行之精谨,故动有神灵之默助。与叶藏质、刘处静为林泉友。唐武宗会昌中,就天合桐桥观之西南别建冷坛以居,观察使李褒问来问道,因奏请院额,因诏以道元为名。拾遗张颖撰记。而柄真此地五十余年,昊越之人瞻风稽首,愿侍巾几者莫知其数。每入静行道,登坛阅录,或为人致福,数有感应。居常诵黄庭、大洞二经,至於八道望云,三元受事,回风隐地,攀斗藏天之术,尤勤行之。时公卿以师名闻奏,诏赐服号,固辞。尝谓门弟子曰:吾以维持教法,不能灭迩匿端。虽道不违人,而勤行方至。然玉京金阙,泉曲邓都,相去几何,唯心所召,尔等勉之。昭宗乾宁中,忽一日沐浴入静,凝神如有所待。至翌日,昧爽解化,春秋八十有五。是夕清香馥郁,猿乌悲鸣。及迁神就定,但空棺而已。东阳罗隐为赞。   左元泽   道士左元泽,永嘉人也。赋性耿介,不俯仰於时。事方瀛徐灵府,因卜居香林峰石室中,去方瀛一里许。晨夕省奉,虽祁寒暑热未始不至。灵府愍其勤恪,遂授以秘要。后陆玉霄峰,有人设黄录斋,元泽列纂,以草屦登坛。或请之,曰:三境尚拟去,此何土堆也。后归松房,绝粒不语。忽担一布囊,贮木屦古鉴入山,莫知其所止。或一月两月即出访其友应夷节,谈论清虚外,尝言所居有一岩室,左.右有大竹数十根,前有池,於曲渚中有碧芙蓉数十朵,又有文禽数十只,类鸿鹏,游泳其间。嘉其趣,因宿室中,至夜有物环其身。既觉,惟暝目坐忘,达旦方解去。视其布褐,惟闻涎腥。是夕复坐室中,布网步以伺之。果一物自池中出,长数丈,两目光射人,若蛟蛎之状。俯岩呵喻,徐而蹙缩入池,因戒曰:后学辈无卫,谨勿柄岩穴也。温州青障观有土地,里人常以血食祀之,苟杞不至,则为祟。元泽以杖笞神背三下,翌日有大狸死于庭,背有杖痕者三。里人复梦神告曰:托附吾者为仙官笞死,谨勿血食祀我也。元泽一日忽谓主观者曰:某将他适,请置汤沐。复祝之:掩盖日但请随香气而去,尽处即止。是夕有风雨雷电交作,光中有兵卫,皆介甲。将晓,闻唱珍重声。往视之。已化矣。遂袭香气尽处,如其言座之,果得一自然石圹,不知其甲子。尝制真一颂,题於方瀛石壁,曰:大道杳冥,不可致诂。含太虚为广舍,总万宇于真一。以道守真,真亦非一。言之以自然,任之以万物。胎根既断,三界迥出,九祖得度,三官息笔。实赖无功之功,其功妙而难匹。   吕志真   吕志真者,不知何许人,广成先生刘元靖之弟子也。内洁而外和,似不能言者。居石室中十余年,其后每岁一至京师,游潇湘,访诸门人之家。常荷二大瓢,药物服饰、经录道具皆贮之。喜以药石救人,入林谷则有虎豹随之。人问其道,则默然无所对。出商山道中,忽失色不前,人皆讶之。且者前有剽掠者来,果见兵刃。志真谓贼曰:此行者皆吾弟子,毋得干之。其徒敛衽避路,不复敢前。又至一谷口,曰:此有害人之物同行o遂入林中,以绳挚二虎而出。由是知志真深得广成之道。尝云:先初居石室时,所处甚隘。一夕致醮,忽山开数十步,其中平敞。复有黑豹,驯绕其侧。   杜光庭   道士杜光庭字宾圣,号束瀛子,本处州人《青城山记》云:京兆杜陵人。博极群书,志趣超迈。唐懿宗朝与郑云叟赋万言不中,乃奋然入道,事天台道士应夷节。常谓道法科教自汉天师暨陆修静撰集以来,岁月绵邈,几将废坠。遂考真伪,条列始末,故天下羽调永远受其赐。郑畋荐其文於朝,僖宗召见,赐以紫服象简,充麟德殿文章,应制为道门领袖。当时推服,皆曰学海千寻,辞林万叶,扶宗立教,海内一人而已。中和初,从驾兴元道,游西县,适遇术士陈七子名休复,洒然异之,披榛穴地,聚瓢酒酌之,曰:以此换子五藏尔。先生知国难未靖,上表丐游成都,喜青城山白云溪气象盘确,遂结茅居之。溪盖薛昌真人飞升之地也。未几,驾将复都,诏光庭醮二十四位。会王建霸蜀,召为皇子师。建谓曰:昔汉有四皓,不如吾一先生足矣。光庭不乐宫中,荐许寂、徐简夫自代,因老于成都。相国徐光溥志学之年,执弟子礼事之。光庭尝谓曰:予初学於上庠,而国子监书籍皆备。先读天文神仙之书,次览经史子集。一月之内,分布定日而习之,一日诵经书,二日览子史,三日学为,四日记故事,五日游息。凡五事,每月各六日,如此不五七年,经史备熟。韦蔼学士以兄之相国庄之文集请为序,光庭曰:相国富有文辞,若集中不删落小悼浮艳等诗,不敢闻命。建用张格,乃唐相浚之子,其才卫高於时,而於故实未通。治蜀初,小大事每令咨禀,盖光庭非止善辞藻,而已有经国之大才。时有道士感庭秋谒之而不遇。一日忽谓门人曰:青城方创真宫,工未毕,昨梦朝上帝,以吾作岷峨主司,恐不久於世。门人皆沾襟,及真宫成,时后唐庄宗长兴四年癸巳十一月,光庭八十四岁,一日一披法服作礼辞天升堂,趺坐而化。颜色温眸,宛若其生。异香满室,久之乃散。光庭有一白犬,目之日吠云,令以麻油涂足,绘布裹之,曰:吾闻油涂犬足可日行万里。遗巡,吠云亦号叫数声而毙。光庭尝撰混元图、纪圣赋、广圣义、历帝记暨歌诗杂文,仅百余卷,行于世。凡所着述,未尝不以经济为意《蜀梼桃》云:有文千余卷,皆本无为之旨。如山居百韵诗及纪道德怀古今二篇,有□一言至十五言颇有益於教化。蜀主王建初赐号广德先生,又欲优於名秩,询于故事,毛文锡献言:唐武德初祁平定为金紫大夫,开元中尹惜居谏省,於是以为谏议大夫,封蔡国公,进号广成先生。延之玉局化,通正初迁户部侍郎。衍袭位,尊为传真天师,特进检校太傅太子宾客兼崇文绾大学士。   阁丘方远   间丘方远字大方,舒州宿松人也。幼而辩慧,年十六,通经史,学易於庐山陈元晤。二十九岁,问大丹於香林左元泽。元泽奇之,谓方远曰:子不闻老子云:吾有大患,为吾有身。盖身从无为而生有为,今却反本,是日无为。夫无为者,言无即着空,言有则成碍,执有无即成滞,但於有无一致,泯然无心,则庶几乎道。且释氏以此为禅宗,颜子以此为坐忘。易云: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其归一揆。又经云: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是何物也,子若默契神证,又何求焉。所惜者,子之才器高迈,直可为真门之标表也。方远稽首致谢而去,复诣仙都山隐真岩,事刘处静,学修真出世之卫。三十四岁,受法缭於天台山玉霄宫叶藏质,真文秘诀,尽蒙付授。而方远守一行气之暇,笃好子史群书,每披卷,必一览之不遗於心。常自言:葛稚川、陶贞白,吾之师友也。铨太平经为三十篇,备尽枢要。其声名愈播於江淮问。唐昭宗景福二年,钱塘彭城王钱缪深慕方远道德,访於余杭大涤洞,筑室宇以安之。昭宗累征之,不起。方远以天文推寻,秦地将欲荆榛,唐祚必当革易,伴之园绮、不出山林,竟不赴召。乃降诏褒异,就颁命服,俾耀玄风,赐号妙有大师、玄同先生。阐扬圣化,启发蒙昧,真灵事迹,显闻昊楚。由是从而学者无远不至,弟子二百余人,会稽夏隐言、谯国戴隐虞、荣阳郑隐瑶、昊郡陵隐周、广陵盛隐林、武都章隐之,皆传道要而升堂奥者也。广平程紫霄应召於秦宫,新安聂师道行教於昊国,安定胡谦光、鲁国孔宗鲁十人,皆受思真炼神之妙旨。其余游於圣迩,藏於名山,不复得而记矣。天复二年二月十四日,沐浴焚香,端拱而坐,俟停午而化。颜色怡畅,屈伸自遂。异香芬馥,三日不散。弟子以从俗葬,举以就棺,但空衣而尸解矣,葬於大涤洞之傍白鹿山。复有道俗於仙都山及庐山累见之,自言:我舍大涤洞,归隐潸山天柱源也。   臣道一曰:左元泽答问丘方远之问,善则善矣,然末云但於有无一致,泯然无心。则学者犹未知有无之辩也。夫能识无中不无,有中不有,方契乎道。方远之所得,度不止此也。《道德经》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涎坛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此论无也。又曰: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又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日道。此论有也。知此,则亲见左元泽亦必曰:斯言尽之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一   聂师道   聂师道字通微,新安歙人也。性聪淳直,言行谦谨,养亲以孝闻,深为乡里所敬。少师事於方外,即德诲之从兄也。德诲自省郎出牧新安,乃於郡之束山选胜地构室宇以居之,目为问政山房。而师道事之辛勤,年十三披戴冠裳,十五传法线修真之要。后出游绩溪山,自言尝览内传,见服松脂法,乃与道倡上百丈山采松脂。崖石迥耸百丈,遂以名之。其四望,高千余仞。夜宿於崖顶松下,天清月朗,忽闻仙乐起自束南紫云上,遥遥而来,迟缓过於石金山。石金与百丈,其高相等,虽平地隔三十余里,山顶相望咫尺问。乃闻仙乐到彼,辍少时,敕小鼓三通,复通奏金石笙箫,丝匏响亮,击鼓而拍,莫审其曲调,声揭而清,特异人问之乐。自三更,及鹦呜而止。后问於山下人,是夜皆闻之。其同倡叹曰:方采灵药,遽闻仙乐,岂非有感,此亦君得道之嘉兆矣。其后游行,归南岳,礼玉清及光天碧玉二坛。后泊招仙观,入洞灵源。时当春景,闻蔡真人旧隐处不远有花木甚异,采樵者时或见蔡真人在其问。师道喜之,乃辟谷七日,晨起独往山中渐行,闻花有异香,不觉日晚。忽到大溪傍,见一樵人临水坐於沙上,师道骤欲亲近,方乃负樵将下溪。回顾师道,却驻樵檐,问:独此何往?应之曰:学道寻仙,深心自切闻蔡真人隐此山,愿一礼谒尔。樵人曰:蔡君所居极深,人不可到。师道曰:攀萝登崖已及於此,有山通行,岂惮远近。樵人又曰:日将暮矣,且行过此山束,有人家可宿。师道欲随樵人去,樵人遽入溪水甚浅,及师道入,水极深而急,不敢涉。樵人曰:汝五十年后方过得此溪。目送樵人步水面而去不见。师道回山束十余里,逼望见草舍三问,有篱落鹦犬。渐近,见一人,青白色,似农人,年可三十,独居。见师道到,甚讶师道深山自行,忽曰:家累俱出,何为主人?又问师道此来何之,应曰:寻蔡真人隐居。主人曰:路上见樵人否?曰:见。主人曰:此蔡道者适过也。师道闻之,礼祝曰:凡愚见仙圣不识,亦命也。已逼夜,山林深黑,投宿无地。又问曰:从何来?具以发边新安,寻真之由以对,乃许入其舍。复指师道,令近火炉边林上坐,曰:山中偶食尽求之未归。师道曰:绝粒多时,却不以食为念。见火侧有汤鼎,复有数个黄磁合,主人曰:合内物可吃。任意取之,乃揭一合,是茶。主人曰:以汤泼吃。及吃,气味颇异於常茶。久之,复思茶,更揭之,合不可开。遍揭诸合,皆不能开。师道心讶,不似村人家,而不敢言。主人别屋睡,日高不起,又无火烛,睡中曰:此孤寂之处忽病,无以相待。前村人家甚多,可以往彼。师道遂行,数里不见人家,悉是崖险。乃回盼,已迷向宿之处。复行约三十余里,忽逢见一老人,欣喜邀於石上坐,问入山之意,具以前事对之。老人曰:蔡君父子俱隐此山,昨夜所宿之处,即其子也。又日;尔道气甚浓,仙骨未就,入山饥渴,曷能久留此哉。俄折草一茎与师道,形若姜苗,而长尺余,嚼味甘美。复令取泉水吃,次举头,已失老人所在。师道悲叹不已,而觉食荼草之后,气力轻健,愈於来时。却欲沿山路寻宿处,其路已为棘蔓蔽塞,前去不通。却回招仙观,众道士惊异曰:此观虽灵岳侧近,虫兽甚多,人罕能独行,何忽去月余日,实久忧望。师道曰:昨日方去,始经一宿。具言见樵人及宿处,又逢老人,道士皆叹曰:吾辈虽同居此观,徒为学道,知有蔡真人,无绿一见。吾子夙有仙分,已见蔡君父子。其老人者,昔闻彭真人亦隐此山,岂非彭君乎。子一入山,遽逢三仙人。一日一宿,人间月余矣。其实积习之命也。师道深自叹异,驻招仙观修炼逾年。后以亲老思归,却回问政山。每入诸山拾薪励药,或逢虎豹,见师道则垂耳摇尾,俯伏於地。师道以手抚而呼之,乃起随行。或以薪药附於背上,负之送归而去。昔郭文举居大涤洞,伏虎亦如之。歙之近山颇有猛兽而不为人之害者,自师道之感也。其亲时问师道游学所益,具陈其事。亲闻之而喜曰:汝以孝养我以道资,亦幸为汝母矣。此盖宿庆之及也。后又出游,复思往南岳、九疑山,早闻梅真人、萧侍郎皆隐玉笋山,时人多见之。梅即南昌尉梅福也,萧即梁之公子萧子云也。自束阳太守避侯景之乱,全家入山,二人俱得道於此。师道且止玉笋清虚观,思慕梅萧,特游郁木坑,或冀一见,坚心而去,山行极深。忽见一人布衣乌纱帽,颜若五十许人,师道礼敬问之,初自称行者,问师道何往,乃以寻梅萧为答。行者曰:闻尔精勤慕道,遍访名山,诚亦非易。欲见二君,行者可以相引尔。宿业甚争,已应玉籍有名,虽未便飞升,当亦度世尔。行者又曰:我谢通修也,恐尔未识,故以自言。本居南岳,与彭蔡同隐,已三百年。知尔尝游洞灵源,我适为东华君命主玉笋山林地仙,兼掌清虚观境土社令。尔与我素有道绿,是得相见。然梅萧日中为小有天王所召,恐未便还,未可俟也。师道於是虔拜曰:凡世肉人谬探大道,凝神注想,以朝继夕,未知要妙,若浮于海,诅识其涯,不期今日获见道君,实旷劫之幸也。通修曰:丹心恳苦,深可悯哉。尔世事未了,且当送尔出山路,往我所止。随行数里,忽见草舍两间甚新洁,有床席,小铛然火煎汤,俨若书生所居而无人。通修命师道入,坐於木马上,通修自坐於白石鹿上。俄有一髦角童以汤一盆与师道,呷之,神气爽然。又指令架上取书一卷,通修曰:此素书也,但习之无息,当得真旨。师道意欲求住师学之,未启言而通修已知,曰:尔有亲垂老,虽有兄能养,若欲更南游此,未可言住。我有弟子,号‘紫芝,在九疑山,若往彼见之,为我传语。兼出素书示之,得尽其旨矣。或不见,但投素书於毛如溪上,洞中仍题石壁记。我传语之意,紫芝当自授尔要道。言讫,乃发遣师道回,俄不见通修,已在郁木坑外。师道入清虚观矣,众道士惊之曰:一去七日而返,何之也?师道具以对之。有道士二人欣跃,乞与师道共入郁木坑。到旧处,岩石草树,历历宛然,但失其草舍,竟日怅望而回。师道得素书,文字可识,皆说龟山王母理化众仙秘要真诀也。他仙习此,当得升天。世人授之,迹参洞府。其问有疑义不可究者,后到南岳九疑山湘真观,月余寻问紫芝踪边,咸言毛如溪有一隐士,莫知姓名,人或见者。师道累入山寻之,不见。乃如通修之言,投书题石壁。后尝梦神人称紫芝,教之以释凝滞意,乃醒。然经岁余,复还问政,居二十余年。每焚修,即以二蔡彭谢真形画像瞻礼,仍自以管幅,编异传於道俗。其后昊太祖霸江淮问,闻师道名迹,冀其道德,乃劫广陵建玄元宫以居之。每升坛祈恩祷福,水旱无不应,致感动天地,庆云呈祥,乃降褒美为逍遥大师、问政先生。师道道以资孝,远不违亲。亲之在堂九十有五,丁忧之日,匍匐奔丧,负士成坟,绝浆过礼,便谋遁迩,冀遂初心。无何,驯骑继来,诏命难拒。太祖见待益重,举国莫不倾依。门人邹得匡、王处讷、杨匡翼、汪用真、程守朴、曾景霄、王可儒、崔禅然、杜崇真、邓启遐、吴知古、范可保、刘日祥、康可久、王柄霞等,皆为入室弟子,传上清法,散於诸州府,袭真风而行教,朝廷皆命以紫衣,光其玄门。至秦昊荆齐燕梁闽蜀之士,咸来逾纪,勤苦奉事。师道常谓之曰:我无道术,何以远来若此?弟子皆曰:若张君居蜀,天下之人悉往。师之随其所修,各授以道要。群弟子执奴仆之役,久而不去者方得成仙,今悉是枯骨子孙,日逼朽腐,思避短景,希度长生,愿无却恳切也。然师道以仁慈接众,言不阻违,随其性识,指以道要,若久行雾露,余润渍衣,近罗沈檀,轻香袭体。由是居广陵三十余年,有弟子五百余人。而师道胎息已久,炼丹有成,常欲归彼故山。为逼睿恩,有违宿愿。逮乎岁在辛未秋月,梦一人黑绩朱衣,曰:先生道成久矣,天命迎之。先生寤而爽然,乃谓门人曰:我为仙官所召,处世非久。以其年十月二十三日,异香满室,云鹄立庭,若真灵所集,言别解化於都下紫极宫,春秋六十有八。创玄墟於太平门外,弟子敛之,棺忽有声,视之,若蝉蜕矣。后数日,人自豫章见之,领一髦角童随行。道俗多识之,咸问:何为远游?曰:离南岳多年,今暂往尔。所在多泊旧游宫观。半年后,有人自长沙来,亦如豫章所见。复言衡阳路见归洞灵源去,樵人言五十年后过此溪,果足验矣。顺义丁亥三月,大丞太师束海王恭按典礼奉还新安,立玄坛,给田庄,改故居为归真院,仍表荐追赠鸿胪卿,赐冠剑法服等,恩礼优渥。   张氲   张氲,晋州神山县人。一名蕴,字藏真。父居钦,母杨氏感黑光而娠,十有八月乃生於唐高宗永徽四年四月十六日。身长七尺五寸,风神秀逸,志性偷闲,眉目如画,语言若钟。工琴书,善长啸,好黄老方士之说。父死,有欲以女妻之,即弃去,曰:吾慕古洪崖仙人,遂自号洪崖子。游青盖山,遇褐衣老人,曰:此岩景成子,汝师也。如其言访之,有被发卉服踞盘石者,氲再拜,景成子曰:谁遣汝来?氲具道老人语,遂尽传其方。又曰:姑射之南有古洞,汝当居之。若得五药童役之,则仙去。遂往姑射,有神人指洞所,果得五童,日橘栗木葛拙,役使左右。隐洞中十五年,仙书秘典,九经百氏,靡所不通。有樵夫宝而叹者,氲酌杯水覆之石上,视之钱也,往辄获之。书生刘会怪之,与俱来,失氲所在。氲常乘青驴,从五童,入灵夏,访昆仑,游终南泰华,往来青城王屋太行之问。与叶罗二天师为倡,每究金丹华池之事,易形炼化之术,人莫能究其妙。圣历中,武后召之不至。尝醉外洞口,酒欲醒髻胡见神人长丈余,形甚伟,衣冠俨然。指之曰:子何不学大隐?曰:何谓大隐?神人曰:九衢三市,稠人翕然喧哗於前。复问曰:何谓小隐?神人曰:独卧林泉,旷然自适。昔夷齐居首阳,是曰小隐。耽伏混世俗,是曰大隐。氲稽首从命,而神人忽隐。已而寓洛阳给事李娇家凡十三年,词人逸客争相求见。明皇开元七年屡召,辞不获,乃来见於湛露殿。上问曰:先生善长啸,如何得闻?於是应声而发,则幽韵萧萧?清人心耳。上曰:朕何如尧帝?先生何似许由?曰:陛下道超尧帝,臣则德谢许由。昔尧帝召许由而不至,今陛下召臣而臣来。上嘉之,拜氲太常卿,累迁至司徒,皆不受。曰:陛下何惜一山一水,不令臣追边巢由。是岁八月,听还山。氲尝在禁中指白驴云:此乃千岁雪精也。因赐之。诏本州茸其孝义里居,名其乡曰洪崖,里日征君,仍赐牧驴草地於汾水。邓王守礼尝问曰:淮南鸡犬皆仙去,有之乎?氲曰:学道求仙如同睡异梦,父子夫妇莫相及也。守礼曰:神丹可饵,黄金可成乎?氲曰:富贵声色,伐性之斧;点化烹炼,夭命之斤;草木金石,腐肠之药,不可学也。守礼曰:我辈非仙材邪?氲曰:毋劳汝形,毋摇汝精,恬淡寡欲,可以久生,可以尽年。守礼曰:谨奉教。氲雅好古物,时天下名贤往往有所赠。开国公李太一遗书曰:仆闻先生有好古之癖,钦仰之久。近有张生者,晋司马华九世孙,不远千里以孔子木履一枚见遗,云传宝已二百年。观其先圣所践之物,非敢匿之,是用驰献。太子洗马田游岩赠尹喜龟、王戎如意杖,侍御史郭翰赠王烈石髓、孔子二仪履,杨炯赠孔子石砚、杨雄铁砚,僧惟恭赠节竹杖,杨齐哲赠嵇康锻锤、陈平和阶,元亭赠谢灵运须数茎,僧智远赠蔡邕焦尾琴、葛洪刮乐篦,僧偷然赠迦叶陀头钵,秦休庄赠河上公注五千言草本,刘守章赠四皓鹿角枕,司马子微赠淮南王药臼杵,周子恭赠古帝王图一卷,节度使张守珪赠海虾蟆牙长一尺八寸,魏肃赠陶潜呜琴、芙蓉冠,刘长新赠王乔笙。氲竟入山,绝粒服气,隐姑射山不复出。久之,河束巡抚使李嗣真与晋牧郭正一往姑射寻之,数日方遇於松下,戴角巾,披鹿裘而卧。乃曰:朝客何用逼野人乎?二子叹曰:真高士巢由之辈也。尝注《老子》、《周易》、《三礼》、《谷梁》,又着《高士传》十卷,《神仙记》二十卷,《河束记》三十卷,《大周昌言》十卷,皆未行世。十六年,洪州大疫,有狂道人跨驴从五童,施药市中,病者立愈。州以上闻土意其氲,驿召之,果氲也。然三召卒不至,乃柄息於洪崖先生之古坛,出入跨雪精,常服乌方帽,红蕉衣,黑犀带,短剿靴。五童分执六角扇、铁如意、竿竹杖、长盈壶、常满杯、文榴酒梳、自然榴杓一云常服拢榛巾、六角扇、垂云笠、方木凳、二玄书、葛木如意、魏惠壶、木柏杓,五童出入随之。往来城市,酣笑自若,人莫知其所言。二十五年,范阳人得,二大牙,皆一尺八寸,以献上。上遣使就问氲,答曰:顷见昆仑之下有虾蟆,大者瑜百尺,殆是邪。天宝四载,年九十三,以四月八日黎明大雾,尸解榻上。郡人见其从五童冉冉上腾而去。是岁八月,复於晋州与里人剧饮,留衣履为别。至六日尸解,腾去亦如之,晋人藏其蜕於北源。禄山之乱,以灵响助肃宗。乾元中因申泰芝言豫章伏龙山有异气,诏立应圣宫,塑肃宗像,以先生配焉。今紫清宫是也。德宗时,继於晋州即其宅立庙,又於洪崖山尸解处立庙祀之,今皆为栖真观。氲有诗三章传于世,其一曰:去岁无田种,今春乏酒材。从他花乌笑,佯醉卧楼台。其二曰:下调人无采,高心又被慎。不知时俗意,教我若为人。其三曰:入市非求利,过朝不为名。有时陪俗物,相伴且营营。今自豫章水西泌洞数里,至隋唐西昌县,故此数百武问为小石头,有石矶日洪崖钓台,有石池曰洪崖砚池,相传为氲书堂处。盖氲来豫章十八年,旧迹可考仅如此。《太平广记》云:唐宪宗时韩愈谪潮州,行次商山,有甥慕云水得道,久不知所之,忽迎立马前,送至邓州,曰:某师在此山玄扈倚帝峰,为束园公,柔金水玉作九华丹,火候精微,难於暂舍,请从此辞。问其师,曰:洪崖先生也。丹霞翁曰:洪崖先生闻於古,洪崖子生於唐,其为二人明甚。然洪崖子者,玄宗亦尝称先生矣。韩甥所遇,果洪崖子耶,抑古洪崖耶?是未可知也,世必有知之者。   臣道一曰:张氲混俗养真,名动朝野。观其答明皇之问,曰:陛下道超尧帝,臣则德谢许由。谦之至也。夫自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而帝王殊品,明皇岂真道超尧帝,张氲岂真德谢许由哉?《道德经》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人必以古。下之,欲先人必以言后之。张氲之谓也。   傅仙宗   练师傅仙宗,长安人。父伦,资阳令。仙宗幼聪明而好道家学,年十二隐资阳*山,未几有神人告玉案山乃福地,可往修行。既至,建玄龄观以居之。仅一纪,一日又有介甲士数人告曰:某主山神也,自师居此,身不遑安。况此未为修真之所,即州之西有平冈山可居。仙宗然其说,乘青骡赴平冈山,闻鬼神侍卫而至。建星坛静室,创老君殿於其问。唐明皇诏赴阙。利州桔相江每年舟楫为水所害,仙宗抵其江津,人说其苦难,仙宗乃以二石板篆符投水中,翌日果有二大鱼曝於滩,腹下有丹字曰:赤鲤赤鲤,生居河水,不避仙官,宜得其死。刺史具以闻,诏立仙宗祠於其泪。已而至都,所对称旨,命赐优厚,俾于上清宫设醮,上躬诣之。仙宗拜请束方青帝青童从官将神及诸位列宿等,皆俨然来降。上恐惧,既罢,问:卿修何道而致此?曰:臣修道,务以安人利物,节食俭衣,守之以恬淡,行之以简易,澄之不清,挠之不浊,以此自胜,故一切神灵应召而至。又问金丹,曰:金液之丹未可便服,须功满行圆,惠及民物,然后服之即长生也。上大悦。久之,乞还山,诏修茸旧观,赐额为应真,上亲书之。后亦遣使资香烛就设醮席不绝。唐肃宗乾元三年十月十四日,忽闻空中云:太上有劫。乃索沐浴,遂登榻而化。邑人王念自成都还,道中见仙宗乘青骡入简州去,而后亦莫知其所之。御史中丞宋浑撰碑。   成道士   成道士者,不知何许人,晦名隐边。唐明皇开.元末,中使谒金天庙,闻成真人之名,遽候之。有道士弊衣负布囊而来,询其氏,曰:姓成。延於传舍,问所习,不答。以骑与之至成都,密奏之。明皇异其说,召入,馆于蓬莱院。问道术及所修,皆不对。未几乞归山,上允,乃挈布囊而去,人见皆笑之。而后因彻幕壁上有题曰:蜀路西行,燕师北至。本拟白日升天,且看黑龙饮渭。其字刮洗愈明,上闻之,亦莫知其意。不数月,果狩蜀。   赵惠宗   道士赵惠宗者,狭州宜都人。隶籍久之,得九天仙录、三洞秘法,皆通晓。后居郭道山。唐明皇天宝末还峡,忽於郡之束北积薪自焚,僚庶悉往观之,惠宗怡然坐火中诵度人经,斯须化为瑞云仙鹤而去。火既烬,其下草犹绿。得遗简,有诗二首,其一曰:生我於虚,置我於无,至精为神,元气为躯。散阳为明,合阴为符。形为灰土,神与俗居。众垢将毕,万事永除。其二曰:吾驾时马,日月为卫,洞曜九霄,上谒天帝。明明我众,及我门人,伪道养形,真道养神。懋哉懋哉,余无所陈。   翟法言   翟法言字乾佑,夔州云安人也。身长六尺,少喜老子说,志清修,斥五辛不食,居玉石乡之精舍。唐玄宗天宝十四载,乾佑年四十一矣,忽梦一童子曰:二真人令我语汝,翌日可至溪上。乾佑遽悟,质明至溪上,则是有偶坐盘石者,神宇超然,乃二真人也。乾佑趋谒恭甚,俄而云雾晦冥,真人乘之而去,顾乾佑曰:吾近阅灵异经,知有若名,故持线来。亟往云升宫,吾授若也。乾佑即往,真人乃授以宝岌灵文三科,一日三将军秘卫,二日紫虚秘术,三日太上正一盟威秘法。并赐神圆一百二十,使正月朔旦取一饵之,寿当如其数。且戒曰:西有储池,五龙居之,若可召而役焉,以利济群生。乾佑拜受其言,已乃更筑静居,恪行三科,於是真人与日月星君夜数降其室。邑人取汲於江夏,苦浊饮,乾佑凿井其庐傍,召一龙主之,虽隆暑,水亦甘冽。乾佑以考召着名,每念云安一邑,江流之险有一十五处,一日作法召其滩神,俾悉平之。是夕应召而至者一十四滩,独有一滩召不能至,乾佑大怒,必欲召之。既至,乃一女人峨冠大袖,慨然进辞曰:天师禀天行化,妾乃一水神,何敢抗拒?第有未安,不容不禀。观君之意,不过欲便舟楫,而不知从事舟楫者日常倍利,纵有少费,不足为损。沿江小民三四百家,无田可耕,无桑可织,全仰为人挽负以资其生。今若尽平滩险,在舟楫固甚便,在彼小民其於衣食为如何?太上之意必不如此,深恐异时获罪,不免负累,更宜裁之。乾佑叹曰:汝之所虑非吾所及。於是复命十四滩之神,各复其险。是夕风雨哮吼,雷霆震击,明日视之,一十五滩惊波怒涛,宛然如故。荆南节度使王记者闻其名,亲从受录。是夕代宗梦记从三神人游,即遣黄门谒者马承静问状,记以乾佑对。代宗因曰:朕有六甲殿,七宝所成,中有金箱玉简,频使法师启之而钥不可动。乾佑有道者,宜能启也。诏记趣延乾佑办装。既至长安,以酒噗六甲殿,门即洞开。代宗悦,赐乾佑号通灵大师。少焉辞归,代宗会其流饯之。乾佑取悦置玉几上,他道士不知所以。乾佑曰:吾法高者为先,有能举是悦者吾师也。众道士莫能举,乾佑徐取置诸道士,尽皆不能兴。代宗曰:奈何?乾佑曰:今起不难,聊为诸公少腼尔。即叱之,遂起,代宗大异之。乾佑遂去,三日至江陵。及归所舍,则母已死於虎。乾佑召虎至,地神从之,曰:天师母九扈八难,天符杀之尔。乾佑鞭虎数十,释之。自是尤务拯人疾苦,炼黄白,遇穷者施之。文宗太和十年十二月朔,告其徒曰:后五日吾将朝天。至时而化,其徒葬之。哺时闻云中有钟铎之音,云五色烂然,乾佑在其上,俯谓其徒曰:勉旗毋忘吾道。寻冉冉而去。发视其棺,惟有衣屦而已。后十五年,有李文盛见乾佑於益都,曰:吾暂游青城,行返云升矣。益州新津县击龙江有系龙树,方舆记云:仙人翟石自峨媚山来,系一龙於此。恐即乾佑也,俟后博览者,幸订其是非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二   舒虚寂   舒虚寂字得真,开州人也。世业农,虚寂独喜林泉,好黄老术,事建阳翟乾佑天师。天师尝沂江游仙都观,洞中得镇光策灵书,乃葛稚川於罗浮山神仙降授之文也。乾佑谓虚寂曰:吾先师宋冲元所秘得者,名在仙格。汝虽得之,未知其要。因指授之,且曰:二气之前道为祖,道以一气生三才,故天有九阳,人有九元,地有九阴。人之禀生,苟能归其祖,守其元,则感通变化,无所不适。此书昔西灵金母授汉武帝,武帝传李少君,而后太极左仙公得之,葛稚川又得之於罗浮山,先师於洞庭君山复得之於葛仙公。因戒曰:镇元之道,乘大魁,履北极,视瑶光,蹑丹元,倚灵田,蹈阅阳,运元纲,握天枢。执持六气,指挥万灵,外可以召神,内可以延生。虚寂如所戒而修之,无不神验。忽谓人曰:蜀多名山,为神仙所会,吾将游焉。既至,则常持灰数勺,贮纸囊中,或问之,曰:此可治百病。有请者,以津液调与之,疾无不愈。又尝患口疮,谓人曰:视吾口中。乃张之如箕,五藏悉露,视之者无不惊讶。后入新繁铜马观,久之,常与人言:昔黄帝与育先生、天真皇人会众真於此,号其地为三会台,有铜马隐於林间,今龙桥乃其旧迩,后之人於铜马隐处筑台以志之。秋夕澄霁,铜马忽腾跃嘶呜,见之者得道。予往来此三十年,幸一见之。居岁余,忽谓邻母曰:日一夕将他适,欲以后事相托。因指视其地,嘱曰:痪我於此,当探三尺余,吾必有厚报。是夕卒,邻母如其言而座之,果得金一镒。以闻官,验所痪,但杖屦而已,乃知神仙解化。报答邻母,遂复予之。母有子自临那归,见虚寂以二甘瓜於新津上命坐,分食其一,又一使遗其母谢曰:积年所扰,一旦远别,再会无期,宁免忆怏。其子还舍,始知化去。进士冯逍为传。   向道荣   道士向道荣,不知何许人。为人朴略,事虚寂授镇元策灵书,而名闻於蜀。尝欲以金三十两铸白马、老君,三分已备其二,尝以未成功未懈意。一日焚诵,忽有物堕地,开视之,乃十两金也,遂毕其愿。与华阳丞吕翼友善,置酒数斗,令翼饮,达晓不醉。自言去世月日,谓平生之故,当送我於束郊巨松之下,以薪火燎棺为惠。翼异其记托时,语其友章升、常集数十辈,共志其日以伺之。前一夕,道荣遍诣知友家饮酒,言笑至暮宿於逆旅,翼使人密视之,见寝处如常,黎明则已化,而颜色不变。翼与升、集具棺衬於砂坎之西巨松下,致薪举火已发棺中,烈焰不可近,见道荣出烟焰上,冉冉凌虚而去矣。   任可居   道士任何居,不知何许人。年四十,木讷愿殷,负囊岌事向道荣道。荣怜其志,以镇元策灵书诀付之,戒曰:十八年后方可以示人灾福之验,勿窥荣利,毋妄传授。此道得之者神仙,泄之者夭枉。昔宋冲元传翟乾佑,乾佑传舒虚寂,虚寂传予,予今传汝,五世矣。必付人则当察其志行而后授之,毋自贻咎。可居遂秘之,常以他术自给,人亦莫能知。凡二十年,渐言人休咎,或为禳醮。每占,先令人斋戒,向壁列灯为斗魁之像,坐其前,祸福吉凶历历如见。唐昭宗大顺中,忽谓华阳令高鲁思曰:某旬日问当去世,公为我戒门弟子毋为俗礼,盖道家之所忌。及期,无疾而终,鲁思如其言而戒之。其镇元策灵书,不复传焉。   程太虚   程太虚者,果州西兑人。幼好道,节操不类於常人。年十五登所居之束山,飘然有凌虚意。寻有五色云霞拥其身,俄而天乐羽盖合杳而至。太虚默念未辞亲友,忽雷震一声,竟无所睹。退而刻志修诵愈勤。年十八,恃估俱失,弃资产,居南岷山,绝粒坐忘。动逾岁月,有二虎侍左右,若备呼使,因名为善言、善行,乃抚皆授以三归之戒,遂跪伏而听,自是呼名则至。忽一夕大风拔木,雷电而雨,砌下坎陷,中水如沸涌,因以杖搅之,得碧玉印两钮。每岁农人乞符录祈年,以印印之,则授者愈丰阜。凡有得以惠施之外,皆以构祠设像,无所私己。有女道士谢自然授法录,印讫,则密收之,一日失所在。唐德宗贞元十年,自然白日升天。宪宗元和四年,太虚解化。五年二月,迁神子玄宫,貌不变而轻若空衣,所化之地忽生皂荚一本,柯叶下垂,俗谓之披头皂荚。宣宗大中十年,有命使自峡入蜀,道由南岷访太虚之祠,谓其门人曰:去年冬过商山,宿逆旅,出门见岭上花木稍繁,忽忽跻石蹑险,几五六十步。至其下,异花夹道,约一里余。有居第如公馆,青童引入,见一道士,自云姓程名太虚,祖居西兑,今憩此已。而留连极勤,厚嘱曰:明年君自蜀入岷,无忘访我。今熟视其像,果与见者无异。   俞灵琐   俞灵琐者,河间人。居衡山九真观学道十余年,南岳赤君异之,授回风之道及守明梁之法。行之二十年,能坐见天上事如视诸掌。然自晦,不为异以惊俗,而人亦不知其有灵也。与人谈说,多及四海九州游历事迹。其貌常若三十许人。唐宪宗元和中,梆州官吏见灵琐说其祖父名氏状貌嗜性职掌年寿皆中,众惊异而礼之,但曰:我偶然尔,非所知也。遂入,闭关不出,虽恳请,亦不复有言,方知其是异人。常诵《大洞经》,或绝粒,或饮酒。有潘老仙游岳,与灵瓒交甚密。养一元龟,广四五尺,力可敌十人,见者畏之。灵琐因乘入九疑山去,采樵者时见之。   赵知微   道士赵知微,不知何许人。结庐於九华山凤凰岭,日诵道书,草衣木食数十年,由此得道。人多从之,皇甫元真为弟子凡十五年。唐懿宗咸通中,知微炼丹,遣元真市药於京师,寓玉清观之上清院。时皇甫枚日相访,询及知微事,元真曰:门人自事师以来,未尝有惰容,尝云分杯结雾及化竹钓鳍之术吾皆得之,但小戏术尔。去岁中秋霖尔,门人皆叹佳夕不得赏月,吾师忽命侍童备酒,褊召诸生,谓曰:能升天柱峰骯月否?诸生虽应诺,而切讶之。少顷,吾师曳杖而出,诸生从行。既辟扉,天已廓清,皓月如昼。扪萝援筱,立峰之巅。吾师危坐,诸生列侍,举酒咏郭景纯游仙、诗数篇,诸生有清啸者、步虚者、鼓琴者,以至月落方归。既就榻,而风雨如初。元真善棋无敌,得点化术。久之归九华山,不复出矣。   刘道平   刘仙师名道平,居玉笋崇仙观,即今乾元观也。汉武帝时东方朔已奏云:后有当天曹选举者,唯彭城刘道平尔。以此知刘仙非偶然者。仙师幼时趣造出处已异於常人,每有疫疠之家,则以竹为角,以箬书符,奋臂呼叱,顷刻皆愈。以至旱叹虫蝗,叩之辄应。于时黄巢窃发,锐然南来,所至皆破邑,人惧其残贼,故布寨峰冈。然尚患形势兵刃之弱,奔赴崇仙告急於仙师,仙师愍之,为出峰冈之阴,遣神兵以御。不挥一戈,不发一矢,而大败巢贼。此神仙之力,明验也。尔后灵感尤多,已而轻举。今冈头上升处有黄石,世传为飞仙'石,唯存双履痕,作白色以表异云。   聂绍元   练师聂绍元,字伯祖。母程氏有娠,畏荤茹,尝梦天人指其腹曰:此子当证道果。及生而颖达,自不与童稚群。既长,雅好书史,尤精老庄文列。一日诣金陵,师道士高朗昭,受戒录。是夕梦入一城,官府甚严肃,中有朱衣者托几谓绍元曰:此司禄之所也,可自阅籍。籍云:聂绍元十八入道。二十授上清毕法,二十六又往南岳。遂掩卷而寤。久之,自金陵还问政山,筑室以居。不偶世俗,自号无名子,作无名子草堂记。世多以练师称之。是时南唐后主酷好事佛,待缁义加礼,怒冠褐辈,苟其荣利,往往落须发以趋之,练师上疏切谏。厥后以母老,侍温清极勤悴。一日晨起沐浴,曰:我伯祖有云:吾家世世宜修炼,可各率励,勿忘太上教。俄有四鹤集于屋,又神光从空而下,赫赫四照。城中望见者,疑为火所焚,即之则板然无他,但绍元已化矣。四鹤与神光冉冉而去。先一夕告其母曰:胡将军至,可备二七人酒果。已而影响问若有就坐者。及旦,庄隶来云:练师与三道士衣诽绿乘马,从者数十辈,冠带晔哗南去。练师回首曰:吾往南岳矣。常撰宗性论、修真秘诀。学士徐铉、徐错俱称叹,尝曰:昊筠、施肩吾,无以加焉。   徐左卿   徐左卿者,不知何许人。唐天宝十三年重阳日,明皇猎于沙苑,云问有孤鹤徊翔,上亲射之,其鹤带箭而坠。将及地丈许,钦然娇翼首于西南,众极目久之,不见。益州城西十五里有道观,其流非修习者莫得居之,东廊第一院,尤为幽寂。左卿常自称青城山道士,风格清古,一岁凡三四至观,宿於德虚正堂,以俟其来。至则三五日或旬朔言归青城,甚为人所仰。一日忽自外至,神采不怡,携一箭,谓人曰:吾山中偶为此物所加,已无恙矣。然此箭非人所有,越明年箭主到此,当付之。遂留於后壁复题其时云:十三载九月九日也。明皇狩蜀,至观因幸道院,见其箭,命取阅之,即御箭尔。上惊异,询之道士,以实对。即前岁沙苑中所射之鹤,乃徐左卿也。复览其题,则又知当日自沙苑一翕而至此。后蜀人亦无复有遇左卿者。武兴之束勤三十里,溪山可爱,而南北之峰峙然耸秀,名之曰飞仙岭。耆旧相传云:昔左卿带流矢飞泊之所,今岭之下有飞仙观遗址存焉。宋仁宗皇佑中,北作访使郭谘题云:翠岭标仙迩,云问碧树开。每闻岩鹤过,疑是羽衣来。绝娇时飞石,寒潭忽起雷,必应苑中箭,犹寄在丹台。   李遐周   李遐周者,不知何许人,有道术,隐显不能测。唐明皇开元中,尝召入禁掖。久之,求出住玄都观。宰相李林甫往谒之,遐周谓曰:公在则家大,殁则家亡。林甫拜泣求救,遐周笑而不答,则曰:戏之尔。天宝末,禄山豪横跋扈,远近忧之,而上意未悟。一旦遐周遁去,不知所之,但於其居壁上题诗数篇,谶禄山僭窃及幸蜀之事,人莫能晓,而后皆有所验。其末云:燕市人皆去,函关马不归。若逢山下鬼,环上系罗衣。燕市人皆去者,禄山假幽蓟之众而起也;函关马不归者,哥舒翰潼关之败,匹马不还也;若逢山下鬼者,即鬼字,马驿名也;环上击罗衣者,贵妃小字玉环,马鬼时高力士以罗巾缢之。其所先见者,皆此类。   谢通修   谢通修者,本宜春郡人。禀性和雅,不好妆饰,闻善则喜,见恶如探汤。奉母至孝,常怀悦色。唐代宗大历初,一夕忽梦一人冠褐而至,谓通修曰:子骨非凡,何不学道。既觉,以其语白母氏。母氏然其言,许访道。乃诣衡岳,求度为道士。久之归宁,而值荒歉凡五载,亲属离散,知识流亡。忽一夕又梦向之冠褐者,谓通修曰:庐陵分野有玉笋山,是洞天福地,中有清虚馆,乃司命之别府,即真人游宴之境,子宜往彼修行。翌日母复诺之,因肩舆入玉笋山,不构庵室,而居于岩穴林木之下。甘旨之奉,即榛栗桃杏芝木而已。如此仅半纪。母老,乃弃世茔葬。封坛讫,草屦节杖,历览群峰,寻访灵迩。不出山洞,惟草衣木食。或有人见者,必解衣衣之。凡三十余年,林宿岩居,谢绝人世。一日深入溪源,见一碑石长三尺许,苔封雨渍,披剥而视之,字不磨灭,乃萧侍郎清虚馆之文也。复行百余步,遇一旧址,碎瓦残砖,杂然在地,林泉清洁,花卉芳馨,乃於此结庵,卜为登真之所。未几,里人知之,相率为创观宇,榜日清居。或云清虚由此探玄抉奥,开传道法,而四方门人接迩而至者莫知其数。通修入山洞,或五日或旬日而归,所说者皆异事。穆宗长庆初,因入郁木坑,忽见一宅重檐广厦,粉壁修廊,异木灵禽,非人世之有。不觉精神顿爽,瞻望徘徊。斯须有一青衣童子出,曰:子乃谢通修乎?曰:然。曰:萧、梅二真待子久矣。乃引入,见一人紫绶冠剑,坐堂之左,一人碧绶冠简,坐堂之右。通修辄再拜启曰:某尘世蝼蚁,贪慕生道,辛勤三纪,愿谒仙府。岂期今日忽达灵境,面朝仙真,朽骨重生,获期玄会。萧曰:子虽心慕仙道,边托山林,而荤辛之气未消,焉能住此通修小时曾食小蒜。通修悲咽伏地,坚求不已。二真悯其诚,乃赐嘉禾五穗、松叶半斤,令顿服之。通修跪受而食其半,余不能尽服。二真曰:子宜还所居,当俟后命。既归,自宣宗大中八年患血痢,至明年春方愈,此洗荤秽之验也。其年四月七日,忽谓门人曰:吾昨夜梦洞府有神仙之命,吾将往矣。翌日遂解化,门人以棺殓之。是夕梦其师曰:吾有宝剑,何不随吾。迟明以剑入于棺,不见师之蜕质,乃葬空棺于观之东北隅。时年九十八岁。至懿宗咸通初,有问政山道士聂师道游郁木坑遇之,乃知通修果为真人矣。   韩湘   韩湘字清夫,韩文公愈之犹子也。落魄不羁,文公勉之学,湘曰:淞之所学,非公知之。公令作诗以观其志,诗曰:青山云水窟,此地是吾家。后夜流琼液,凌晨咀绛霞。琴弹碧玉调,炉炼白朱砂。宝鼎存金虎,元田养白鸦。一瓢藏世界,三尺斩妖邪。解造边巡酒,能开顷刻花。有人能学我,同共看仙葩。公览而戏之曰:子能夺造化耶?湘曰:此甚易事。公为开樽,湘娶土以盆覆之,良久花开,乃碧花二朵,似牡丹差太,颜色艳丽。於花间拥出金字一联,云: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公未晓其意,湘曰:事久可验。遂告去。未几公以佛骨事谪官潮州,一日途中遇雪,俄有一人冒雪而来,乃湘也。湘曰:忆花上之句乎,正今日事也。公询其地,即蓝关也。嗟叹久之,曰:吾为汝足此诗,诗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本为圣明除弊事,岂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遂与湘宿蓝关传舍,方信此道之不诬。及湘辞去,公留之不可,乃作别湘诗云:才为世用古来多,如子雄文世孰过,好待功名成就日,却收身去外烟萝。湘别公诗云:举世都为名利醉,伊予独向道中醒。他时定是飞升去,冲破秋空一点青。湘谓公曰:公往瘴毒之乡,难於保育。乃出药一瓢,曰:服一粒可以御瘴烟之毒。公谓湘曰:吾实虑不脱死魂游海外,一思至此,不觉垂泪。吾不敢复希富贵,但得生入鬼门关足矣。湘曰:公非久即西,不惟全家无恙,公当复用於朝。公曰:此后复有相见之期乎?湘曰:前约未可知也。后皆如所说焉。   轩辕集   罗浮山先生轩辕集者,不知何许人。居罗浮山,人传数百岁,颜色不老,发长垂地,坐暗室则目有光长数丈。每采药於岩谷,则毒龙猛兽随之,若有所卫护。居常民家请斋者虽百余处,无不分身而至。与人饮酒,则神出一壶才容一二升,宾客满座,倾之弥日不竭。人命饮,百升不醉。夜则垂发於盆中,其酒沥沥而出,麴蘗之香,略无臧耗。或飞朱篆则可致千里,遇病者以布巾拂之,即应手而愈。唐宣宗召入,问:长生可致乎?答曰:绝声色,薄滋味,一晨乐一致,德施无偏,自然与天地合德,日月齐明,虽尧舜禹汤之道可致,况长生久视乎。又问:先生与张果孰愈?曰:臣不知他,但年少於果耳。及退,又以金盆覆白鹊试之。时集方休于外,谓中人曰:皇帝安能更令老夫射覆乎。中人不谕其意,上复召令速至,集才及玉陛,谓上曰:盆下白鹊宜放之。上笑曰:先生早知矣。命坐御榻前,令宫人侍荼汤。集貌古而布素,有笑之者,则鬓发朱唇,年方二八,须臾变为老妪,鹦皮贻背,鬓发墦然,皆泣涕不已.,上令谢之,却复故。京师素无'豆麓荔枝花,上因语及,俄顷二花皆至,各数百朵,枝叶方茂,如新剪者。又尝相子,集曰:臣山下有者,味瑜於此。上曰:朕无绿得矣。集遂取御座前碧玉瓯,以宝盘覆之,俄顷彻盘,相子在其下。上食之,叹其甘美无比。又问曰:朕得几年天子?即取笔书四十字。但十字一起,上笑曰:朕安敢望四十年乎?及晏驾,乃十四年也。久之,辞还山,命中使送之,每见其於一布囊探钱以施贫者,比至江陵,数十万取益不竭。未及山,忽亡其所在。中使惶恐,不日南海奏先生已归罗浮山矣。   熊德融   熊尊师名德融,字大光,荆州人也。幼禀淡泊,不饵腥膻,锐然有出尘志。年十三辞家访道,千里苦志劳形,人咸异之。后至九疑山,忽遇一人於道左,绿发朱颜,眸子莹然。德融疑其非常,进而问之,则唯唯无语。因相与携手入山,渐造幽深,至一石室,引德融坐,谓曰:夫道不欲杂,杂则扰,扰则忧,忧则不救,故圣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又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子之骨法终成仙道,今犹未也。因腰问取一葫芦,倾酒饮之,云:他日相会,勉旗勉旗。遂入,德融伺候数日,竟不复出,因怅然而返自失者累月。唐宣宗太中初,遂游庐山,居于简寂观。常宴坐一室,终日寂然,人莫测其所为。至懿宗咸通二年解化。葬讫后数日,有道士南归,道逢德融,幅巾华杖独步,因问何往,曰:吾之九疑寻师矣。道士既归,语其事,发棺视之,唯有一簪而已。先是,从游者如李相国珏,崔相国植,于刺史德诲诸公,皆奉其道,称其门人焉。   刘德本   刘德本字孝叔,鄂州人也。好古多能,尝篆书六经子史。家豪贵,不求进仕,乃往来大江商贩。唐僖宗乾符二年,黄巢陷鄂州,沿江警扰,德本自度不能还乡,遂镌家舍舟陆行。时岁大饥,饥砖甚多,德本以所贩米数万石尽散饥民,活者万余家,死者葬之,远近推仰。已而避地五老峰下,庐山之阳也。一日有道者髦头鹿裘来访之,不通姓字,德本与之诗酒甚欢。久之,因把臂入深涧,忽见石头中有老人倚杖而立,德本再拜,老人不答,徐云:何因到此?德本具述行止。老人似有语云:可到后院。遂从行约四五里,再见一门,丹碧焕耀,上有金篆,题日紫元景耀之门。见楼台层列,宫室相连,守卫之士呵禁甚严,不许德本前进。德本但震恐,不敢仰视。欲退之问,老人曰:此咏真洞天也,九天使者真王采访人问,以汝善行故许到此,汝当籍名九天仙录,度世不死矣。德本再拜曰:九天使者真王见居何处?老人曰:汝为人方历四世,宿业犹多,骨相未清,未可问也。汝宜严持戒行,以澄莹心神,济物利生,真王洞鉴隐微,他日必垂拔度。德本再拜谢,老人曾未瑜闽,恍然不见。已还旧止,德本问道者曰:老仙何人?曰:即咏真洞之灵官、九天使者真王之侍卫也,尔既一造神府,躬受严训,吾与尔请从此别矣。德本自后褊游五岳名山福地,忽一日彩云瑞鹤环绕所止,德本遂翱飞而去,当时呼为刘仙翁云。   厉归真   道士厉归真者,不知何许人。唐末游洪州信果观,见三官殿功德塑像有明皇诏,以夹纡制作甚妙然,主者不甚严护,常多雀鸰粪秽点污,归真遂於壁画一鸥,自此雀鸰无复柄止。后有人见归真於罗浮山登真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三   朱桃椎   益之灵泉分炼山,朱祭酒名桃椎,得道证果,不乐飞升,混迹樵牧,往来城市山林间,以救世度人为念,异事接乎耳目者,未易婵纪。一云得道於蜀中玉珍山,有养生铭、茅茨赋、水调歌、撼庭秋等作遗世,大较自述隐遁之乐与内丹诀云。《蜀梼桃》云:道士朱桃椎,一日谒王处回,於阶前以剑拨土,取花子三粒种之,须臾成花三朵,谓处回曰:此仙人旌节花,公富贵之兆也。处回终历蜀三镇,以太子太傅致仕,果如其言。蜀人多敬事之,后有人令画工许其姓者画其像。许素不知桃椎为何人,久之不能着笔。忽一日有一叟弊衣憔悴,引二童子至,曰:我即朱真人也。於是解童子所负囊中出黄道服、鹿皮冠、白玉簪,顶冠易衣巍坐,以手摩面,则童颜矣。引其须,应手而黑,乃一美丈夫也,丰神飘逸,仙风俊迈。二童子一甚奇怪,一甚秀美,顷刻变相。画者惊异,曰:不知神仙临降。道人曰:君传吾神置肆中,有求售者止取千钱。后有识者云:此唐神仙传朱桃椎也。后求画者辐赓,许增价至二千,乃梦道人曰:汝福有限,安得过取。乃掌其左颊,既寤,其头遂偏。许复於所画像前拜谢悔罪,不敢增价。后蜀中以许偏头所画朱真人为名画,云真人受封为妙通感应真人。   感庭秋   唐末有狂道士,不知何许人,又晦其名氏。游成都,忽诣紫极宫,谒杜光庭先生,求寓泊之所。先生诺之而不与之,见道士日货药于市,所得钱随多少沽酒饮之,惟唱感庭秋之词,其意亦感蜀之将亡,如庭秋之衰杀。然人未之晓,但呼为感庭秋道士。凡半年,亦不知其异。一夕大醉归,夜将阑,尚闻唱声愈高。有讶之者隔户窥之,见灯烛彩诱,筵具器皿,罗列甚盛,狂道士左右二青童立侍,时酌酒而唱。窥者具以白先生,乃款其户曰:光庭量识肤浅,不意上仙降鉴,深为罪戾。然不揆愚昧而匍匐门下,冀一拜光灵,以消尘障。道士曰:何辱勤拳之若是,当出奉见。乃令二童收筵具器皿及陈设致於前,迭之则随手而小如符子状,置冠中。又将二童按之如木偶,可寸许,入置冠中。及启户,先生圻然而入,但空室而已。先生乃下拜问道,道士曰:子之行业未至,更宜修炼真心。今遗子三只酒杯、玉烛二条,此杯者,南海蟠桃之核也,大小如盏,以物击之,清声如金。其上纹彩钻如百花,霞光透明,内外莹白。收此为信,更候三年方得际会。言讫化一道火光,乘空而去矣。   边洞元   边洞元者,洛阳人。幼慕老庄学,因隶籍为道士。凡游四方,货药以自给。一日登嵩山萼岭,遇一书生以木简负数册书,又一大壶,同憩於古松之下。洞元问曰:君何往?曰:往嵩阳肄业,若有相识,愿尊师示一书为先容。洞元诺之。复曰:壶中酒命师饮之,可乎?曰:卑性素好饮,蒙见召幸矣。於是连饮十数杯,洞元乃醉,书生曰:小子有术可与师醒酒,然慎勿惧之。遂取木简摩拭,俄而化为剑。复曰:欲借师之肝绘之,可乎?洞元惧而醒,乃俯伏乞命,书生曰:观子有仙风道骨,然未有所遇。遂挥剑腾空而去,掷下一卷书,谓洞元曰:收之,请相访五云溪。既展看,即数幅纸五彩画,研茶槌二十枚,殊不晓其意。纸尾有绝句诗云:邂逅相逢萼岭边,对倾浮蚁共谈玄。拟将剑法亲传授,却为迷人未有绿。洞元感叹不遇,皇皇若有所亡遗。所至处见人问曰:君莫知五云去处否?人以为风狂,多不答。久之归洛阳,乘醉入水,不复出。而后有客自衡湘来,洞元於南岳观中托附书至洛阳,其法属交友亲旧辩其墨边,乃洞元亲染。时好事者皆日水解。   李真   道士李真者,不知何许人,隐华山岐州之西。王佑者,家巨万计,常设馆以待四方士,嘉般旨酒,无不备具。真携琴负药壶谒佑,遂迎于馆。真问曰:君之富有侯伯之乐,然如不贤何?佑笑而唯唯,真复曰:君虚馆置饥以俟贤者耶,以待饥者耶。苟以待饥者,则方今天下幸无阙食者。苟以俟贤者,则未闻君得贤。以是知君不贤尔,毋讶我言也,正恐君徒尚虚名,而无待贤之实。君若能悟,则吾言不惟无益矣。佑辄动容再拜,又曰:我闻人之乐皆有以,师事纵横者必有游说之志,读韬略者必有战敌之心,吾擭一张琴、一壶药,岂无旨哉?携琴者我知琴有古风、欲使人还淳朴,省浇浮也。负药壶者我知人之多病,欲使人之少疾苦而常安平也。且我之琴非正自化也,化人也;我之药非正自保也,保人也。君虽能以有余济於人,固与不义而诛剥以富者则异矣。然此乃古之豪贵,待士则未也。要在贤不肖有别,则君之身可保无累矣。佑复再拜,真乃命酒自酌,迟晚遽醉而去。王潜伺之,见真化一大鹿西走,不知所之。   郑遨遨   郑遨字云叟,滑州白马人,避唐明宗祖讳,故世行其字。遨少学,敏於文词。唐末举进士不第,天下将乱,有拂衣远去之意。欲携妻子与俱隐,其妻非而不行,遨乃入少室山为道士。其妻数以书劝还家,遨未尝一览,辄投之於火,其绝累如此。妻子继谢,每闻讣一哭而止。有二青童一鹤一琴从之。遨与梁室权臣李振友善,振欲禄之,拒而不诺。既而振得罪南迁,遨徒步千里往省之,由是闻者益高其行。遨闻华山有五粒松脂沦於地,千年化为药,能去三尸,因徙居华山之阴求之。与道士李道盛、罗隐之为烟萝友,世自以为三高士。遨则种田,隐之货药以自给,道盛有钓鱼术,钓而不饵,又能化石为金。遨尝验之,信而不求。俱好酒能诗,善弈棋长啸。有大瓢,云可辟寒暑,置酒於其中,经时味不坏。日擭就花木水石间,一酌一咏。尝因酒酣联句,郑曰:一壶天上有名物,两个世问无事人。罗曰:醉却隐之云叟外,不知何处是天真。后晋高祖即位,遣使诏为谏议大夫,云叟称疾不起,以表谢。上益嘉之,赐号逍遥先生,以谏议大夫致仕,给月俸。尝为酒咏诗千三百言,海内好名者书于缣捆以赠既。复有越千里之外,使画工潜写其容於屏障者。其为天下所重如此。天福末年,七十有四,以寿终。所着诗,修史薛居正录而为序目,曰《拟峰集》,行世。   李守微   道士李守微者,不知何许人。常游蜀,善养气不食,行疾如风,好饮酒,谈论多滑稽,不拘小节,人常轻侮之。忽谓人曰:予欲游五岳诸山,今往矣。或问求利术,则曰:浮生瞬息问,当寻真访道,脱洒尘网,至若服气炼丹,茹芝绝粒,皆有益也,何区区於利术哉?遂遁去。或者憾之,闻于伪蜀主,俾求之,卒不得。久之有人见於梁宋间,或在昊楚,颜状殊不改,谓人曰:我适自东海来,又欲南岳去。后不复见。与祠部韩屿友善,屿赠诗云:一定童颜老岁华,贫寒游历贵人家。炼成正气功应大,养得元神道不差。乌曳鹤毛乾鼾毯,节携杖瘦似搓牙。如何笃隐不归去,落尽蟠桃几处花。   程晓   昌利化飞鹤山彭晓,本姓程,西蜀、水康人。少好修炼,自号真一子,与击竹子何五云善。孟蜀时明经登第,累迁金堂令。遇异人得丹诀,注阴符经、参同契、金钥匙、真一诀。篆符以施病者,号铁扇符。能长啸,为鸾凤声,飞乌闻而皆至。蜀王孟叔屡召,问以长生久视,晓曰:以仁义治国,名如尧舜,万古不死,长生之道也。累迁祠部员外郎、蜀州判官、权军州事。广政十七年十二月卒,十日颜状如生。后有人见於青城山,立松相之上飞去出《蜀梼桃》。   谭紫霄   金门羽客姓谭氏名紫霄,一云子雷,其先北海人也,高祖在唐为达士。紫霄生於金陵,骨法魁悟,神识秀丽,龟形鹤步,圆目方喙,日角有吉字,人关有井文,众以其殊相异之。六经百氏,秘典灵书,多所该通。南之玉笋山为道士,后遇异人授以魁呈斗极观灯飞符之卫,行之灵验。自是名倾江湖,依之如流。遂入闽中,闽主王审知礼加勤厚,一命洞玄天师玄或作章,再命左街道门威仪贞一先生,降札曰:慈能育物,鉴可通神,未归十洞三天,且佐宵衣吁食。闽亡归金陵,南唐烈祖闻之,遣使劳问,旁午於道召见,应对锋辩。上悦服,乃授左街道门威仪,及锡命服,加真曜先生曜或作观。降札曰:养德林中,柄神象外,遣华世网,绝利道腴。保大中,又赐金门羽客。紫霄素爱庐山胜盘,於是卜白云峰之柄隐洞,即梁昭明太子书堂,今柄隐观是也。又於星渚之城南门创别馆以备出入,今寿圣观是也。后主久钦其高风,复召至金陵,未几还山。宋太祖开宝六年夏四月一日,沐浴上堂,端坐而逝,春秋一百五十。时洞侧人见其有云气如龙,冲升而去。及葬,又有彩云白鹤盘绕其上。后主遣使媚赠弥渥。初,紫霄得术精妙,能醮星象,事黑杀,禹步指诀,禁诅鬼魅,为人烧奏禳祈灾祥,颇知寿夭。人或召之,则渐沐至暮,独登一阁焚炉刺关奏法事,然后燕灯为验。迟明,尽能言人算数长短,靡不应者。武昌军节度使何敬殊宠婢获怒,置井中死,人无知者。建隆初,何遇疾,召紫霄。紫霄中夜被发然灯於静室,见女厉自诉为祟之由,紫霄具言之,何曰:信然。乃丹书符送之,其疾即愈。又有奇术,一邻僧於溪游创亭子,且为顽石所阻,致工百倍不能平之。紫霄适见,曰:斯固易尔。以指箔诀,含水嘤之,命锤其石如粉。紫霄自被累朝宠遇,其礼皆比蜀杜光庭,然多辞而不受。凡所获绩醮祭之资,皆以延贤达、赈贫宝二及待四方宾客,室无囊箱焉。紫霄居洞,时道流闻风而至者百余人,每为其徒讲庄列,曰:庄列吾教也熟,其书本是悟明真性,要见本来无物,其说正与释氏合。若能以释氏之书参而观之,则庄列之意较然易明。吾幼时於金刚、圆觉诸经无所不读,以是吾於本来真性无不了悟。今时人自谓道家,便与释氏互相矛盾,不知真心求道者不如是也。叉但拾其绪余土直、有迩为之事,以是为道,非惟不悟真性,亦且背老庄之本意万万矣。以故紫霄室中道释儒书皆有之。《南唐列传》载:谭紫霄,泉州人,幼为道士。初有陈守元者,亦道士,尝锄地得木札数十,贮铜盎中,皆张道陵符篆,朱墨如新藏。去而不能用,以授紫霄。紫霄尽能通之,遂自言得道陵天心正法,窍鬼魅、治产病多效。闽王孟叔尊重之?号金门羽客、正一先生。闽亡,迟居庐山柄隐洞,学者百余人。后主闻其名,召见,赐官皆僻不受。俄而疾卒,年百余岁。今言天心正法者,皆祖於紫霄。   黄损   连州有仆射黄损者,五代时人。仆射盖事南汉末,老退归。一日忽遁去,莫知其存亡,子孙画像事之。凡三十二年复归,坐昨阶上,呼家人。其子适不在,孙出见之,索笔书壁上云:一别人问岁月多,归来人事已消磨;惟有门前鉴池水,春风不改旧时波。投笔竟去,不可留。子归问其状貌,孙云:甚似影堂老人。至今连人相传如此,后裔颇有仕进者。   王老   王老者,莫知何代人。唐玄宗天宝中,有士人崔姓者尉於巴蜀,才至成都而卒。时连帅章仇兼琼哀其妻少而无所投止,因为於青城山中置一别墅,又以其色美,有娉纳之意。计无所出,因谓其夫人曰:贵为诸侯妻,何不盛陈宴席以邀女客,五百里内尽可迎至。夫人甚悦,兼琼因命衙官褊报五百里内女郎,克日会成都,意欲因会便留亡尉妻也,不谓已为卢舅纳之讫。卢舅密知兼琼意,令尉妻辞疾不行。兼琼大怒,促左右百骑收捕。卢舅时方食,兵骑绕宅已合,卢谈笑自若,殊不介怀。食讫,谓尉妻曰:兼琼之意可知矣,夫人不可不行。少顷即当送素色衣来,便可服之而往。言讫,乘骡出门,兵骑前揽不得,徐徐而去。追之,不能及。俄使一小童捧箱内有故青裙、白衫子、绿被子,诽罗谷绢,皆世人所未见者。尉妻服之至成都,诸女郎皆先期而至,兼琼规於帷下。及尉妻入,光彩绕身,美色傍射,不可正视,坐者皆慑气,不觉起拜。会讫归,三日而卒。兼琼大骇,具状奏闻。玄宗问张果,果一写.知之,不敢言,请问青城王老。玄宗即诏兼琼求访王老进之,兼琼搜索青城山前后,并无此人,惟草市药肆云:常有二人日来卖山药,称王老。所使二人至,兼琼即令衙官随之。入山数里,至草堂,老人墦然隐足而坐。衙官即入宣诏,致兼琼之意,王老曰:此必多言小仙张果也。因与兼琼克到京师之期,先令发表,不肯乘传,兼琼从之。使才到银台,王老亦到,玄宗即召问之。时张果侍在玄宗之侧,见王老惶恐再拜,王老叱果曰:小子何不若是,又遣远取吾来?果言:小仙不敢,专俟仙伯言耳。王老即复曰:卢二舅即太元夫人库子,因言下游,以亡尉妻微有仙骨,故纳为剩。无何盗大元夫人衣服与着,已受责至冥,亡尉妻以衣太元夫人衣服,堕无问狱矣。奏讫,苦不愿从事,果命放还,后不知所在。   采药民   采药民者,唐高宗显庆中有蜀郡青城民,不得姓名,采药。尝於青城山下遇一藷药,雕之,深数丈,其根渐大如瓮器,民励之不已,渐深五六丈,而地陷不止,乃至十丈余。民因而堕其中,无由而出。仰视穴口,大如星焉。分必死矣,忽傍见一穴,既入稍大,渐渐匍匐,可数十步。前视如有明状,寻之而行一里余,此穴渐高,才容行立,可二里许。乃出一洞口,有水阔数十步,岸上见有数十人家,村落桑拓,花柳草木,如二三月。男女衣服不似今‘人,耕夫钓童往往相遇。一人惊问得来之由,遂告所以。乃将小艇子渡之,民告之以不食已经三日矣,遂食以胡麻饭、梧子汤诸值。止留数日,民觉身渐轻。问主人云:此是何所?兼求还蜀之路。主人相与笑曰:汝世人不知此境,汝得到此,当是合有仙分,可且留此,吾当引汝谒玉皇。又其中相呼云:明日上巳也,可往朝谒。遂将民往。诸人或乘云气,或驾龙鹤,民亦在云中徒步。须臾至一城,金玉为饰,其中宫阙皆是金宝。诸人皆以次入谒,独留民於宫门外。门侧有一大牛,赤色,形状甚异,闭目吐涎沬。主人令民礼拜牛,求仙道,如牛吐宝物,即取服之。民如言拜乞,少顷牛吐一赤珠,大围径寸。民方能起身,忽有赤衣童子捧之而去。民又求得青珠,又为青衣童子收。顷之又有黄者白者,皆有童子夺之。民遂急,以手近于口,须臾得黑珠,还自吞之。黑衣童子至,无所见珠,止民一人,遂引谒玉皇。玉皇居殿,如王者之像,侍者七人,分布列左右,玉女数百,侍卫殿庭。奇异花果馨香,非世所有。玉皇遂问,民以实对。民白玉皇求归,玉皇赐以黄金一蜓。又谓有药在金蜓中,可取饵之。忽见一群鸿鹄天际飞翔,众谓民曰:汝见此否,但从之而去。众捧民举之,民亦腾身而上,便至,鸿鹊群亦不相惊扰,同飞空。回顾,犹见岸上人拱手相送。可百里来许,民乃至一城中,人物甚众。问其地,曰:临海县也,去蜀已甚远矣。经岁乃至蜀,时玄宗开元末。归其家,无人知者,有一人年九十余,云:吾祖父往年因采药,不知所之,至今九十年。乃民之孙也,相持而泣云:姑翁皆已亡矣。时所生女已适人,身死,其孙已年五十余矣。又寻故居,皆为瓦砾荒榛,惟故谌尚在。民乃毁金求药而吞之,忽失药所在。遂举谌石,得一玉合,有金丹在焉,即吞之,而心中明了,却记去路。此民为仙洞中得道之由,庸俗都不能详'问其事,时罗天师在蜀,见民说其出处,乃云:是第五洞宝仙九室之天,玉皇即天皇也,大牛乃骊龙也,所吐珠赤者吞之寿与天地齐,青者五万岁,白者一万岁,黑者五千岁。此民黑者,虽不能学道,但於人世上亦得五千岁尔。至是前立七人辈,乃北斗七星也。民得药服后,却入山中,竟不知其所之。   杨通幽   杨通幽者,本名什伍,广汉什郁人。幼遇道士教以檄召之术,受三皇天文。役命鬼神,无不立应。驱毒厉,剪氛邪,禳水旱,致风雨,是法皆能之。而木讷疏傲,不拘於俗。其术数变异,远近称之。唐玄宗赐名通幽,问其所受之道,曰:臣师乃南极王君青城真人,昔於后城山中教以召命之术,日可以辅赞太平之君,然后方得飞升之道。戒以护气希言,目不妄视,绝声利,远嚣尘,则可以凌三界,登太清矣。又问升天入地何所为孩,曰:得道之人,入火不灼,入水不濡,蹑虚如履实,触实如蹈虚。虽九地之厚,巨海之广,八极之远,万天之大,应念钦至,何所拘孩乎。所以然者,形与道合也。上善其对。通幽居数载,乃登后城山茸静室於其顶,时还其家。门人言天真累降於静室,一日一与群仙俱去矣。   崔伟   进士崔伟尝游青城山,乘驴歇鞍,牧放无仆。从驴走赶不及,约行三十余里,及一洞口,日已昏黑。驴复走入,伟畏惧兼困,遂寝。及晓,觉洞中微明,遂入去。又十里,出洞门,望见长树岩壑,悉非人问。惟有金城绛阙,被甲者数百。见伟呵问,对曰:尘埃贱士,愿谒仙翁。守吏趋报,良久召见。一人居于殿中,羽衣,身可长丈余,须发皓素,侍女满侧,皆有所执。命伟升殿共语,甚喜。留宿,酒撰备极珍丰。明日谓伟曰:此非人世,乃仙府也。伟曰:伟血属,愿求一诀,非有恋着也,请乞归。仙翁曰:不得淹留,谴罪极大。与符一道,云:恐遇祸患,可以隐形,然慎不得游宫禁中。临别,更与符一道,云:甚急时开。却令取所乘驴付之。到京都,试往人家,皆不见。便入禁囿大内,会剑南进太妃生日锦绣,乃窃其尤者以骯。上治尽日计无贼至此,乃召罗公远作法讫,持朱书照之,殿户外后果得伟。言其本末,上不信,令笞死。伟忽记仙筑临行之符,遽发之,公远与捉者皆僵仆。良久能起,即奏玄宗曰:此已居上界,杀之不得,假使得之,臣辈便受祸,亦非国家之福。玄宗乃释之,亲召与语曰:汝莫妄否?遂令百人具兵仗送伟至山中,且岘其故。却至洞口,复见金城绛阙,仙翕严侍卫出门呼曰:崔郎不相信我语,几致颠踬。伟拜讫将前,送者亦欲随至,仙翕即以杖画成涧,探阔各数丈,掷一领巾遂作五色虹桥,令伟登之,随步即灭。既渡,伟回首曰:即於此可以归矣。须臾云雾四起,咫尺不见,惟闻鸾鹤笙歌之声,半日方散。遥望空山而已,不复有物。   韦古   韦古字老师,疏勒国人。身衣义袍,腰悬数百葫芦,顶戴纱巾,手持华杖,常以一黑犬同行。唐玄宗时入中国,每施药饵以救人疾病,行莫不愈。玄宗重之,敬称药王。厥后其犬化为黑龙,乘之冲天而去,时开元二十五年也。   徉狂道士   蜀有道士徉狂,俗号为灰袋郎,翟乾佑晚年弟子也。乾佑每戒其徒曰:勿欺此人,吾所不及。尝大雪中衣布褐入青城山,暮投兰若求僧寄宿,僧曰:贫僧一袖而己,天寒如此,恐不能相活。道士但言容一林足矣。至夜半,雪探风起,僧虑道士已死,就视之,去肺数尺,气蒸如炊,流汗袒寝,僧始知其异人。未明,不辞而去。多住村落,每住,人愈信之,曾病口疮,不食数月,状如将死。村人素神之,因为赴道斋。斋散忽起,就为众人曰:试窥吾口中,有何物也。乃张口如箕,五藏悉露。同类惊异,作礼问之,惟曰:此足恶。此足恶,后不知所终。   韦老   唐代宗时韦侍御奉使往华山拜黄帝坛,至山下邸中见一父老,问坛所在,老人知之,且云:姓韦,家亦仕宦。自述世系,乃侍御之高祖行也。相与入山,老人策杖先行,韦鞭马追之不及。至一石室,见老妪,曰:尔之祖母、祖姑也。俱双鬃,以木叶为衣,喜曰:年代迁变,一朝遂见子孙。拜坛讫,再造其室,已不见。山下人云此老三二年一来,不知所居。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三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四   卢生   卢生者,唐敬宗宝历中常贩桡朴石灰,往来於白啾南草市,时时微露奇迩,人不之测。贾人赵元卿好事,将从之游,乃频市其货,设药茗诈放其息利之术。卢觉,竟谓曰:观子意似不在所市,意有何也?赵乃言:切知长者埋光隐德,洞彻曹龟,愿垂一言。卢笑曰:今且验子主人家午时有非常之祸也,若是吾言当免,君可告之。将午,有匠饼者负囊而至,囊中有钱二千余,而必非意相干也。可闭门,戒妻孳勿轻应对。及午必极骂,须尽家临水避之。若然,则仅枉费三千一百钱尔。时赵停於百姓张家即遽归语之,张亦素神卢,慎乃闭门。伺欲午,果有人来扣门求耀,怒其不应,因蹴其户。张重篑捍之,顷聚人数百,张乃自后率妻学回避。及午时许,行去数百步,忽蹶而死。其妻至,众人具告其所为,妻谓必遇张所诬其夭死,有司官不能评。众人言张闭门之故,观者谓张曰:汝固无罪,可为辩其死。张欣然从断,其妻乃言及市槽仪举,正当三千四百文,因是人赴之如市。卢生不耐烦,潜至复州淮州,於陆秀才庄门。或语陆云:卢山人非常人也。陆乃谒卢。陆时将入京投相知,因请决疑,卢曰:君今年不可动,忧旦夕祸作。君所居堂后有钱一鳜,覆以板,非君有也。今始三岁,慎勿用一钱,用必成祸,能从戒乎?陆欣然谢之。及卢生去,水波未定,陆笑谓妻子曰:卢生言者从吾更何求乎。乃命家童锹其地,未数尺,果遇板。彻之,真有瓦散钱。陆喜,妻以裙运纽草贯之,将及一万。儿女忽哭,切痛不可忍,陆曰:岂卢生言将征乎。因奔马追及,且谢且戒,卢怒曰:君用之必祸骨肉,骨肉与利轻重,君其自度。乃棹舟去不顾。陆驰归,醮而痉焉,兄女豁愈。卢生至复常与数人闲行,途遇六七人盛服俱带,酒气逆鼻,卢忽叱之曰:汝等所为不俊,性命无几。其人悉罗拜尘中,曰:不敢□不皈。其倡讶之,卢曰:此尽劫江贼也。赵元卿言卢生状貌老少不常,亦不常见其饮食。尝语赵曰:道者得隐形之术,能不试,二十年可易形,名日脱离,后二十年名籍於地仙矣。所为多奇事,盖神仙也。   刘无名   刘无名,成都人也。本蜀先主之后,居於蜀,生而聪悟,八九岁道士过其家,见而叹曰:此儿若学道,当长生神仙矣。自是好道探玄,不乐名利。弱冠,阅《道德经》,学咽气朝拜、存真修炼之事,常以庚申守三尸,存神默睨,服黄精白木,以希延生。或见古方,言草木之药但愈疾微效,见火辄为灰烬,自不能固,岂有延年之力哉。乃涉经山川,访师求道。数年,入雾中山,尝遇异人教其服饵雄黄。凡三十余年,入青城山北崖之下,得一洞。行数里,忽觉平博,始非人世。遇神仙居其问,云青城真人。刘祈叩不已,愿示道要,以拯拔沈沦,赐度生死之苦。真人指以岩室,便柄止其中。复令斋心七日,而示其阳炉阴鼎,柔金炼化水玉之方,伏水炼铅成汞髓之诀,谓之曰:胡刚子、阴长生皆得此道,亦名金液九变神丹之经。丹分=一品,以铅为君,以汞为臣,八石为使,黄芽为用,君臣相得,运火功全。七日为轻水,二七日变紫粉,三七日五彩具,内赤上黄,状如窗尘。复运火二年,日周六百,再经四时,重履长至。初则十月离其胞胎,已成初品,即能乾汞成银,丸而服之,可以驱疾。二年之外,服者延年益算,发白反黑。三年后服之刀圭,萧散名山,周游四海。初品地仙服之半剂,变化万端,坐在立亡,驾驭飞龙,白日升天。大都此药经十六节已为中品,便能使人长生。药成之日,五金八石黄芽诸物,与君臣二药不相离乱矣。千日功毕,名上品还丹。谨而藏之,勿示非人。世有其人,视形气功行合道者而传之。刘受丹诀,还於雾中山筑室修炼,三年乃成。唐玄宗开成三年犹在蜀。自述无名传以示后人,入青城山中,不知所终。   李终南   李德裕好饵雄朱,有道士自云李终南,住罗浮山,曰:相公可服丹砂,丸大但促寿耳。怀中出小玉象子,如拳许大,曰:要求勾漏莹者致象鼻下,象服其砂复吐出,方可饵。此乃太阳之精,凝结已三万年,今以奉。借忠孝是念,无致其咎。又出金象曰:此是雌者,与玉为偶。赞皇一一验之无差,服之颜色愈少,须鬓如漆。乃求采殊异,凡数百人。其后南迁职鬼门关,逢道士怒索二象,曰:不志吾言,固当如此。公俪拜下,予至锷鱼潭,风雨晦冥,玉象自船飞去,光焰烛天,金象从而入水。公至朱崖,惜恨而卒。乃知象者南方大兽,勾漏者朱崖之宝,罗浮者海滨之山,李终南者赞皇不及也赞皇,李德裕也,宣宗大中二年春,德裕任潮州司马,秋九月为崖州司户而卒。其道士竟莫知是何仙人。   柳条青   唐宣宗大中末,有异人号柳条青。一日暴卒,既葬,其冢上见有紫气,发视之,棺中惟有一青杖耳。   李浩   李浩字太素,不知何许人也,隐青城山牡丹坪。尝与尔朱先生同游,从注尔朱菩萨蛮词,作大丹诗百首,行于世。其后不知所终,人或传举家仙去。其诗有云:混沌未分我独存,包含四象立乾坤。还丹须向此中觅,得此方为至妙门。煮石烹金炼太元,神仙不肯等闲传。人能认得无中理,夺尽乾坤造化权。百首荒辞义亦深,因传同道庾疑心。华池本是真神水,神水元来是白金。又将白金为鼎器,鼎成潜伏汞来侵。汞入金鼎终年尽,产出灵砂似太阴。   张辞   唐懿宗咸通初,进士张辞不第,后多游江淮。有道术,养气绝粒。有诗曰:争奈一金乌,头上飞不住。红炉馒烧药,玉颜安可驻。今年花发枝,明年叶落树。不如且饮酒,朝暮复朝暮。人或召饮,合意则剪纸峡蝶二三枚,以气吹之,成列而飞。后至江南上升去。留诗云:张辞张辞自不会,天下经书在腹内。身即腾腾处世问,心即飘飘出天外。   李老   李老世业医,善鼓琴,自言得嵇康之妙。因醉,误坠枯井中,行至洞门,题日玄都洞,见一道士使鼓琴,奏广陵散操,道士曰:尔所制也,叔夜即尔前身。命酌石髓饮之,又抽架上素书展视,乃疗治三十六种风白丸子方。道士曰:将归配合,褊疗世人,功满此来。令李闭目,乃在青州北门外。到家,妻子已除服矣。乃唐僖宗乾符三年也。遂合药治病,无不痊愈。后数年,不喜食,乃断谷。因访枯井,一旦不归,疑得路而仙去矣。   陈允升   陈允升者,入龙虎山。唐哀帝天佑中,人见於麻姑山,计去家七十年矣,颜貌如初,刺史迎置郡中,夜坐,尝曰:丰城橘美,颇思之。允升少顷擭数百枚至,时人谓之仙矣。   许鹊   许鹊真人,唐末游南岳招仙观,壁上留歌一首云:洪炉烹煅人性命,器用不同分皆定。妖精鬼魅图神通,只自干邪不干正。黄口小兄初学行,谁知日月束西生。还为万灵威圣力,移月在南日在北。玉是玉时石是石,菔弃深泥终不识。邓通饿死严陵贫,帝王岂是无人力。丈夫未达莫相亲,攀龙附凤损精神。题后数日上升矣。   橘叟   叟,巴那人,不知姓。家有橘园,霜后诸橘尽收,余二大橘如若四斗盎。巴人即令攀摘,轻重亦如常橘。割开,每橘有二叟,发须眉墦然,肌体红明,皆相对象戏。身长尺余,谈笑自若,与其次赌讫,一叟曰:君输与我海龙神第七女发十两,智□ □ 黄十二枝,紫销被一幅,绛台山霞实散二剂。一叟曰:尔输我瀛洲玉尘九斛,阿母疗髓凝酒四锺,阿母女熊盈□ 子济虚龙缟袜八缅。后曰:於先生青城草堂还我尔。有一叟曰:王先生许来,竟待不得,橘中之乐不臧商山,但不得探根固蒂於橘中尔。一叟曰:仆饥虚矣,须龙根脯食之。於袖中抽出一草根,方圆径寸,形状宛转如龙,毫压罔间,悉因削食之,随削复满。食讫,以水嘤之,化为一龙。四人乘之,足下泄云起,须臾风雨晦冥,不知所在。   道左老人   老人,司马裴沆从伯。自洛中往郑州,中路下马,觉道左人以其声,因搜蒿莱,寻之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翅倪味,翅关天若坏,无毛,且异其声。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数十步而至,问曰:郎君年少,岂解哀此鹤耶?若得人血以涂,则能飞矣。裴素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利此臂血不难。老人曰:君此心且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葫芦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可能至洛中千葫芦生下。裴欣然而往,未信宿至洛,访葫芦生具陈其事,且曰:葫芦生无难。开朴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援针刺臂滴血,果得其合,授裴曰:无多言也。及至鹤处,老人已至,喜曰:固.可信士。乃令尽其血涂鹤,言与之结绿,邀裴曰: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随数里,行至一庄,竹落草舍,庭麻狼藉。裴渴甚求茗,老人指一土宠曰:此中有少浆,可就取。裴视宠中,有杳核一扇,如笠满中。取求浆,色正白,乃力举之饮,不复饥渴,味如杏酪。裴知隐仙,拜请为仆,老人曰:君有世问微禄,纵任亦不终其志,贤者果有所得,吾久与之游,君自不知。今有一信,凭君必达。因将一朴大如碗,戒无窃开。复引裴视鹤所损处,毛已生。复谓裴曰:君向饮杏浆,当哭九族亲戚。且以犯酒色为戒。后还洛中,路闷,其附信将发,朴四角各有赤蛇出头。乃见其叔,得信开之,有物如乾大麦饭升余。叔后游王屋山,不知所终。裴寿至九十七。   终南山翁   陈季卿者,江南人。举进士,至长安十年不归。一日於青龙寺谒僧不遇,憩於火合。有终南山翁亦候僧,偶坐久之,壁上有寰瀛图。季卿寻江南路,太息曰:得此归,不悔无成。翁对曰:何难,折阶前竹叶置图上渭水中,谓陈曰:注目於此即到矣。季卿熟视,即渭水,波涛汹涌,一舟甚大。恍然登舟,进棹极速。行次禅窟寺,题诗云:霜鹤呜时夕风急,乱鸦又向寒林集。此时辍棹悲且吟,独对莲华一峰立。明日次潼关,又题诗末句云:已作羞归计,犹胜羞不归。旬余至家,兄弟妻子迎见甚喜。信宿谓妻曰:我试期已逼,不可久留。乃复进棹,作诗别妻云:酒至添愁饮,诗成和泪昤。乃飘然而去,家人辈皆惊异之。倏忽复至渭水,径趋青龙寺,山翁尚拥褐而坐,僧犹未归。季卿谢曰:岂非梦耶?翁曰:他日自知之。经月,家人来访,具述其事,所题诗皆在。   丽谷   限谷累举进士,后忽如狂,市中枢吟云:一问茅屋,尚自修治,任狂风吹,连檐破碎,枓拱斜歌,看着倒也。墙壁作散土一堆,主人翁永不来归。后病死,及葬,发视但空棺耳。   鹿人   唐州有人猎於深山,射中一鹿,视之乃人也。呼猎者曰:我隋初隐此山,今日合死於子之手,但置我於石问。猎者诺之,遗巡而绝。猎人旬日再往,即亡其尸矣。   刘拣   刘拣,淄州人,有道之士也。布裘缁巾,诈为愚懵无知之状。养母甚孝,所居临池,一日一忽扶其母登山,是夕大水平地丈余,人始疑而异之。其后去城数里作窟室以居,别筑小室以居其母,朝暮惟出视母寝食,讫复还窟室默坐。坐是十余年,士大夫欲见者入窟室中相对,不交一谈,问亦不对,但云速修速修而已。母卒,营葬讫,一日一飞空弃去,不知所在。   白衣人   江陵李副使,因落第至华阴,见白衣人,曰:要知向后事否?乃书之分为三封,曰:急难则开。后五六举落第,贫甚,曰:仙兄书可开也。焚香启之,书曰:可於青州院前坐。副使遂往,少顷见主僧,曰松滋李长官识否?郎君酷似其貌。李曰:某先人也。僧曰:昔年贤先人有钱二千贯在此院,如负在心,今付郎君,予无事矣。遂载钱而归,数年不第,曰:此一生事,第二书可启也。书云:某年月日可西市按辔行坐。至日遂往,楼下有人云:主司侍郎要钱千缙与致及第。李郎上楼见之,面邀的约。明年果及第,后官至殿职副使。一日患心痛颇甚,遂启第三封曰:某年某月某日江陵副使患心痛,可处置家事。后两日而卒。   房州工人   房州竹山县阴隐客家浚井千余尺无水,工人扪壁,别一天地日月世界,署牌日天桂山。门内两童,皓齿鬓鬓,胱足未冠,问:汝胡为至此?工人具陈本末,须臾有诽衣传劫曰:以礼遣之。引泉洗浴,白泉漱饮,甘美似醉。行半日,有一国,其宫室皆金玉,城楼题云梯仙国。工人询曰:此国何如是?对曰:诸初得仙者,关送此国修行七十万日,然后至诸天,游玉京蓬莱,昆阅姑射。遂上山寻路,门人曰:汝来此顷刻之间已十数年,却出旧穴,应不可得,当奏请通天关钥匙,与卿归引上天门。须臾云问已在房州,询阴家,云:已三四年矣。工人自后不食五谷,莫知所在。   江叟   江叟善吹长笛,能作龙昤。后适闵乡玉盘豆馆道傍大槐树下寝,夜见一人数丈,曰:将谓槐畔钮麂,乃是瓮边毕卓。又指槐曰:荆山馆中二郎来看大兄。便闻槐上有人下来。候至凌明,到荆山馆中见庭槐十围,疑附神物,乃曰:某好道不逢师,树神有灵,乞与指教。神曰:但入刻山求鲍仙师,必获度世。叟入山,果遇仙师。令叟吹笛,一气清虚,五音激越,驱泉迸出,引鸦行低,槁叶辞柯,轻云出岫。仙师曰:子之艺至矣,但所吹者竹笛。今赠子美玉笛,吹三年,可致洞中龙,必获水丹吞之,便为水仙,无烦吾药,盖子有琴高之相尔。叟后三年岳阳寺楼吹之,果有龙化为人,持丹而来。叟受饵之,遂变童颜,入水不濡,乃成水仙。   洪志   道士姓洪名志,不知何许人也。少博学通经,兼明星纬医药之书,能极其妙。然未知名,或勉之趋权门以假借者,答曰:良金美玉不知以责卖之。竟不往。既而以身世梦幻,非坚牢物,乃出家为道士,遂隐庐山。常乘青牛往来,人谓青牛道士。居山草衣木食,勤行苦志。久之忽遇异人与处,授以神方。自是能明六甲,役使鬼神,变化万端,不可胜纪。一日遂及故里,手携一小篮,小人不知其有道也。或要之饮,尽罄盘飧,志遂於篮内取脯炙枣栗之物以供,坐人尽辄饱,取人皆厌餐,莫不惊而问之,志笑而不答。及宿旅舍,时天寒,人见其单服,又无他袁褥衣物之类,乃於户密窥其所为,见其於小篮内取枕褥覆卧,物物皆足,暨复携而出。於是人知其有道矣,皆曰:洪郎非若我辈。皆尊异之。后丹成仙去,人名其处曰青牛谷,坛场犹存焉。   桑俱凤   白鹿洞隐者姓桑名俱凤,不知何许人也,自称进士。阗茸性器,不近人情。尝寄闱州紫极宫,一日买堵肠充僎,就醋铛汲水洗涤。道士怪之,不借其铛釜,乃生瞰之。时冬夜斋堂唯施一榻,四面窗隙风霜切骨,俱凤乃脱布衫於架上,裸露酣寝,众人大骇。次至诸宫,谒南平王,一足草履,一只麻鞋,自号野人。或问《左传》藻摔转棒是何等物,答曰:以枣安盘,挥而食之。言论他皆仿此。后到江夏,依前狂率,节度使□简俾虞候褫之出界,至星子潭,遂踊身腾空而去。荆州客将奉使武昌,备见告报。自后又多在北地,每参谒,题膀云:庐山白鹿洞乡贡进士桑俱凤。人多戏之,竟莫知其所止云。   司马郊   道士司马郊一名凝正,一名守中,工不知何许人也。常游江上,披冠褐蹑屐而行,日可千里,衣服不改而常新,所为物撞竟无敢近之者。能诈死,以至青肿臭腐,俄而复活。尝止於池州开元观,自宣之歙,时有道士邵修默亦往歙,至城中约之与同行,修默避之,先往。至一镇戌方息於逆旅,而郊先至。修默隐身潜窥之,见郊入别店中,召主人与饮酒,旋即辱之。主人初敬谢,不得已而击之。既而互相殴击,郊忽踏於地,视之己死,体玲色变,一市聚观。乃集乡里缚其主人,检身责词,将送於州。时已向夕,欲明旦乃行。至夜半后,闻店中谊然曰:已失司马矣。人方悟郊诈死,乃释主人。修默明日乃行,至前百余里,诈问人曰:司马尊师何时过去?曰:今早已过矣。明日复行百里问之,曰:昨早已过。及到歙问之,亦然。每往来江上诸州,至一旅舍安泊,久之将去,告其主人曰:我所有竹器不能将行,取火焚之。主人阻曰:风高,且竹屋低隘,不可举火。郊不已,众共劝之,郊怒,乃发火於室中,持一大杖立於门侧,敢至者击之。郊有力,皆莫敢前。俄而火盛焰出於竹瓦之隙,众惶骇,既而火灭,郊竹器皆尽,所卧床皆专灼,而荐席无焦者。有朱翱为池州法曹,郊过诣之,谓朱曰:君色恶当病,我即去。君病中能呼我本名,当有所应。翱不之信,后十余日果然病热甚重,忽忆郊之言,意甚神之,因稽首思念垂佑。初,朱有病恶,见人在床前,有小吏陈某者,指使如意,令入室侍疾,亦叱去。家人于之外户,无得入者。至是,朱恍惚见陈某持一瓯药进,朱饮之,便觉意爽体佳,呼家人曰:适陈某所持来药甚效,当再将来服。家人惊曰:此不令入室,陈某安得至此?朱乃悟郊之垂佑也。自是朱病渐愈。郊尝居歙州某观,病痢困甚,众拟欲白官司,先以意问郊,郊怒曰:吾疾方愈,何劳若此为。而益笃,主观不得已乃口白县令,令使人候之郊,曰:长者何故知吾病也?来者以告郊,郊怒,忽起结束,径入山中,步行如飞。后十余日,持一大杖求主观将杖之,观道士共拜求救,乃兔。又至洪州市中,探买鲜食,小儿呼曰:。道士吃鲜。郊怒,以物击小儿,中额流血。巡人执郊送於虞候,虞候乃闻其名,方喜,劝说之。郊乃极口怒骂虞候,虞候忿,杖之数十。郊谓人曰:彼杖我十五可得十五日活,杖我十十日活矣。未几果然。自是入庐山居简寂观,无日不游览,虽探山峻岭人迩所不可到者,等闲一造如平地。后醉卧,数日弗起,临终置一杖於棺中,及葬,觉棺空,发之,惟杖在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四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五   吕岔   先生吕垒,字洞宾,号纯阳子。世传以为东平人,一云西京河南府蒲圾县永乐镇人,即今河东河中府也。曾祖延之,仕唐,终浙东节度使。祖渭,第进士,德宗贞元中官至礼部侍郎,晚为潭州刺史。有四子。日温,字化光,官至衢州刺史。曰恭,岭南府判官。曰俭,为御史。日让,历太子右庶子。或曰终於海州刺史。先生乃让之子也。贞元十二年丙子四月十四日,生於林擒树下。少聪敏,日诵万言。至文宗开成二年丁巳,擢举进士。擢第时,年四十二岁,龙姿凤目,鬓发疏秀,金水之相。顶华阳巾,衣逍遥服。貌似张良,又似太史公之状。后因游庐山,遇异人,得长生诀。一云武宗会昌中,两举进士不第,因於长安道中,拟游华山。酒肆憩息,俄有一人,长髯碧眼,自西而来,亦憩此肆,遂与共炊。髯者亲爨,先生因就日负暄,不觉睡着,梦举进士,登科第,历任显官。奏对称旨,遂除翰苑,入台阁,擢侍从。俄拜执政。居朝三十余年。偶上殿应对差误,被罪。谪官,南迁江表。路值风雪,仆马俱瘁。一身无聊,方自叹息。忽然梦觉,髯者饭犹未熟。倏然笑曰:黄粮犹未熟,一梦到华胥。先生惊曰:公安知我有梦耶?髯者曰:公适来之梦,富贵不足喜,贫贱不足忧,大抵穷通荣辱,寿夭得丧,往古来今,皆如一梦。富贵则为好梦,贫贱则为恶梦。寿长则为好梦,夭折则为恶梦。如公适来之梦,诚好梦也。一失到底,转为恶梦,公备知之矣。贵即虚名,富犹孽火,金珠外物,子孙他人,一息不来,四大不顾,把甚物为坚固。即复题诗壁问,先生大悟,因拜曰:公真异人也,敢问贵姓,居何乡邦?髯者曰:吾乃天下都散汉锺离权也,居终南山。公若省悟,可从吾去。先生於是弃儒业而从游,师事之而得道。复於僖宗广明元年,遇崔公,传入药镜,即知修行性命,不差毫发。后多游湘潭岳鄂之问,人莫之识。尝题岳阳楼诗云:朝游北岳暮苍梧,袖裹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外多有诗文留世,略见真常集。又着丹诀,演正论,述剑集,各有玄旨,以遗后学。后南游巴陵,西还关中,冲升於紫极山。一云历江州,登黄鹤楼,以五月二十日午刻升天而去,不知何年。其自作传云:吾乃京兆人,唐末累举进士不第,因游华山,遇锺离子,传授延命之术,寻遇苦竹真人,传授日月交并之法。再遇锺离,尽获金丹之妙。吾得年五十,道始成。第一度郭上鳌,第二度赵仙姑,法名何。二人性通利,吾授之以归根复命法。吾惟是风清月白,神仙会遇之时,尝游两浙、京汴、谯郡,身长五尺二寸,面黄白,鼻耸直,左眼下有一痣,如人问使者,箸头大。常着白栏衫,系阜翻,变化不可度,世言吾卖墨飞剑取人头,吾闻哂之。实有三剑,一断烦恼,二断贪啧,三断色欲,是吾之剑法也。世有传吾之神,不若传吾之法。传吾之法,不若传吾之行。何以见为人若反是,虽挽手接武,终不成道。先生自冲升之后,时降人间,化度有绿。学仙之士,出入隐显,不可测识。其先后游戏人问事迩,详载诸书。宋徽宗宣和元年七月二十八日劲封,告词云:朕嘉与斯民,偕之大道。凡厥仙隐,有载册书,司存来析,宠褒必下。吕仙爷匿景藏采,远边遐方,逮建福庭,适当茨舍,叹兹符契,锡以号名。神明不亡,尚鉴休渥。可特封妙通真人。及太元至元六年正月,褒赠纯阳演正警化真君。   臣道一曰:吕垒弃利斥名,逍遥物外,神示道化,疏绝尘凡。观其诗云:三入岳阳人不识,朗昤飞过洞庭湖。闻其风者悦之。《道德经》曰: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真吕垒之谓也。   施肩吾   施君名肩吾,字希圣,号华阳。睦之分水人。世家严陵七里濑。少举进士,习礼记,有能诗声。趣尚烟霞,慕神仙轻举之学。唐宪宗元和十五年,登进士第。主文太常卿李建,赋大羹,不和。诗早春残雪一榜,如姚康、元晦,后皆颇以诗文显,君独不仕,张司业籍赠之诗云:虽得空名不着身。又送束归诗,有折得高名到处闲之句。故希圣诗自谓元和进士,长庆隐沦者,盖登科之明年,改元长庆。希圣遂远引,不复来。文宗太和中,乃自严陵入西山,访道栖静真矣。初,希圣遇旌阳,授以五种内丹诀及外丹神方,后再遇吕洞宾,传授内炼金液还丹大道。於是终隐西山。今观西一里许为芭蕉源,沿山梯级而上,有书堂旧址,石室故在。希圣手植老柏,尚有一二存者。其所为诗文甚多,山中所传,未十之四。有得其告劝於严陵,云:观已刻之石。琼山白玉蟾跋《施华阳文集》云:李真多以太乙刀圭火符之诀,传之锺离权,锺离权传之吕洞宾。吕即施之师也。施有上足李文英。昔施君授李一十六字,世罕知者。一灵妙有,法界圆通,离种种边,允执厥中。予偶得之,故并以告胡栖真,使补其遗云。杨无为题石室诗云:玉京高谢黄金榜,石室归来白鹿车。山后暗通天宝洞,眼前便是地仙家。时闻清夜雪中犬,回视红尘井裹蛙。五百年前人未到,芭蕉源上锁姻霞。   徐钧   徐钧者,自称束海蓬莱乡人也。言谈清爽,皆引子史,捷而能文。每自吟曰:曾见秦皇架石桥,海神忙迫涨惊潮。蓬莱隔海虽难到,直上三清却不遥。腰常挂一葫芦,棹扁舟,泛於鄂渚,上及三湘,下经五湖。每将鱼就沿江市井博酒,与人吟话而去垂白。好事者言识之数十年矣,而颜貌不改。或戏留之,约名目斤数。钓鱼须臾,得鱼如其约,人皆异之。又见人有疾,即葫芦内取药救之。其药如麻粟大,不许人服食,惟以酒研,徐心腹间,其疾便愈,无不神验。人有问之:药可服食不?曰:可,只是入口便憎饭去。好道者服其药一粒,十年绝食而常须饮酒,吃水助之;颜亦红白,齿发不衰。得其药者甚多,寿皆八九十。庐山钱朗累服其药,极得长年。今江湖渔人时有见者,逐之,舟去如飞,不可近,乃水仙也。   钱朗   钱隐居名朗,字内光,洪州南昌人也。少居西山,读书精勤,有节操,五经登科,累历世宦,清直着称,去有遗爱,时论美之。唐文宗朝,开成初为安南都护副使,后为光禄卿,归隐庐山。情澹好道,师束岳道士徐钧,得补脑还元、服炼长生之术。昭宗世,钱塘彭城王钱缪慕朗得道长年,乃迎就钱塘,师事之。时朗已一百五十余岁,童颜轻健。玄孙数人,皆以明经进身,仕为宰官,已皓首矣。朗忽一日告别言:我处世多年,适为上清所召,今须去矣。俄气绝。数日颜色怡畅如生,举之就棺,身轻若空衣然,已尸解矣。其玄孙谓人曰:我之高祖,年一百七十余岁。   杨云外   杨云外字慕仙,徐州人也。世官军中,慕仙生而秀颖,独不喜介冑事。年几冠,即白其父母,丐为道士。父母不能夺其志。时荒山有废精庐舍,因往居之,俄有异人,指示一所,曰:下有座钱,尔乏食,可以取给。寻复以道授慕仙。於是神鉴顿超悟,能辟谷,驯扰虎狼。父母时念之,慕仙即还家,而人见慕仙固自处精庐也,皆大骇焉。居久之,去游庐山,亦止群虎中往来。游历洞府甚多。唐宣宗大中末,始止峡抵万州石城山,。尤多虎,夙夕燕坐其问。山高无水,已而泉忽涌出。未几,来云安之云升宫。懿宗咸通中,语人曰:吾乡有灾。是岁十月,庞勋乱彭城。僖宗乾符后,黄巢兴曹濮,浸淫褊天下。峡内险远,民恃以无恐。慕仙醉卧市道上,悲咤曰:此地多杀,奈何?其后峡内兵起,慕仙所外之地,适肆屠戮,血流赭土。光启二年,慕仙过邑子袁生,告之曰:吾於白水王氏有宿负,未尽偿行,当偿之。二月王果作难,剽云升,慕仙触强刃以死。袁生取痉之,色如平常。后有人见其往来於房陵,云安监使李文表从子亦遇於成都。袁生发痉视之,但存短褐而已。云安云升宫有碑,杜光庭文存焉。   王昌遇   王昌遇,梓州人也。为州治狱吏,尝晨食堵蹄,不尽而藏之。已而妻妾匿之,至夕将取食焉,婢红莲以不获告。昌遇意其盗也,笞掠之。不胜痛,遂诬服。妻徐出豚蹄,曰:我试君耳。君鞠狱得无类是乎?昌遇大感悟,自是多所平反,而所为亦寝近道矣。俄有老父卖药於市,能除鼠,暴终日,无售者。昌遇怜之,每遇老父,辄斋以归。如是久之,老父怪曰:君家多鼠乎?昌遇曰:吾怜丈人不售,故斋之,非求毒鼠也。药具在。老父曰:第用之,鼠未必死尔。昌遇归,投药食中,鼠大集。食已,皆化鸰飞去。昌遇大惊,往求老父,不见也。未几有道人日醉於市,外道上,人呼之为落魄仙,时白昭嗣节度束川,刘辟方阻兵禁夜行者,得辄死。昌遇为牙校,治右厢,夜过所部,见有外道上者,视之,乃落魄仙也。匿不发,掖归其家。落魄既寤,诟曰:吾有二缣,白金三两,钱二千,今失之,必汝也。昌遇不复辩,如数偿之。落魄仙持以去,曰:他日见子泸上。逾数年,官府追旧吏解纲,昌遇当解绢纲於泸州。至江安道中,遇二道士,执兵刃,挟弓矢,昌遇股栗,不敢进。道士曰:乃尔耶,慎勿恐,吾落魄仙也。挽昌遇至其居,为其设酒,已,还其元来所赏金帛,曰:正为今日设也。后昌遇得此,以偿绢纲,亏折之数,遂得交,收公文回归。道士复告昌遇曰:尔知阳精魂立,阴精魄成,两精相传而成神明,神以形用,形以神生,神去则形毙矣?昌遇曰:不知也,愿受教之。道士曰:神以道全形,以术延尔因。授以赤龙大丹诀,曰:昔者毒鼠药,乃外丹之本也。火养之三年,服之仙矣。遂名昌遇为易玄子。呼左右取焉。今昌遇乘以归,马无辔而行,若奔电,直凌霄汉问。俄尔至高峰,若蹶然,则矗立平地矣。马忽言曰:吾乃潭中龙也,子所闻丹方,尚能省乎?复为之开说。既已,即跃入潭中,化为龙沬去。寻有负樵者至,昌遇问此何地,曰:束川也。昌遇因问途而还,即诣府,丐免?后来差发,遂炼丹於北郊之长平山,西郊之凤凰山,丹成轻举。时唐宣宗大中十三年九月九日也。   尔朱洞   尔朱洞字通微,不知何许人也。少遇异人,授还元抱一之道,炼大丹不死之方,因自号归元子。唐懿宗朝,至蓬州。州有大小蓬山,世传周穆王时,有人於此刻木为羊,跨而仙去。通微曰:是与海上三山名同,又有跨羊仙迩,吾期成道於兹乎。乃援修蔓,蹑绝壁,得石室,喜甚。曰:足办吾事矣。久之,复舍去,卖药於蜀汉之问。其行飘然,如乘太虚。时时啖堵血灌肠,饮酒哦诗,人莫之测。所舍逆旅,主人每夕怪其室中膈膈有声,问窥之,则其身自榻而升,触楝而止。后伺其醉,以粉徐其腹,黎明视其栋,着其上皓然。或者於枯骸中得物如雀卵,持以问通微。通微曰:殆服神丹而不能修炼,故纯阴剥消,无阳与俱,独就丹田成此尔。女子吞之,当生异儿。果有吞卵者,生儿,神光烁日,异香满室。唐昭宗大顺中,王建围成都,通微亦在焉,馆通微者,忧懑曰:建约城陷日,夷戮无憔类,奈何?通微曰:勿忧也。施席笼,摄建及其三军入其中,有如聚蚁。建与军皆见神人乘黑云,叱其军曰:敢有一毫伤吾民,若等祸且及。建等怖伏曰:不敢。建入成都,果束兵。市不改肆,民既全济矣,通微则又往客果州。尝大醉天封精舍,呕丹於其井中,曰:后当为良药。至今炎夏病痛者饮之,必差。果州朱凤山,州之南尔,朱仙及李淳风养炼之地。通微一日谓所善郡人张洪之曰:吾久不朝元,今欲往谢氏仙山趋宸极。时冬夜晴澈,漏方中,大雪暴集。洪之念通微冻踏,漏甫尽。即出求之。见其衣单衣,外道上,举碧玉简示洪之曰:吾朝元,误坠此溪上,盘石有声,尔视之,石必断矣。视之,信然。邻有毙於酒者,通微以药灌之,即蹶然起。言已入阴府,主者令亟还,曰:真人有命,延寿一纪。洪之因是大骇,请授以道。通微曰:尔股上天鱼,首倒无益也。更一生,乃可尔。洪之股有痣,若鱼形,首素上向,至是果倒矣。通微斋丹阳一粒,需钱十二万。太守召斋之,曰:太守金多,非一百二十万钱不可售。太守怒,以为惑众。纳之竹奁,沈於江。至涪陵上流,有二人乘舟而渔。举网,怪其重,出之,乃通微,貌如常。渔者曰:必异人也,入定乎?叩铜缶寤之,少焉,通微开目视二渔者,曰:子等何人,此去铜梁几何,有三都乎?曰:我白石二江人,渔水上。此去铜梁四百里,自是而束即邓都县平都山仙都观也。通微曰:吾师谓吾遇三都,白石浮水乃仙去,殆此。即先是,通微至江滨,多投白石,待其浮,人不解也。通微既登岸,从容语二渔者曰:子类有道者,有所传乎?二渔曰:我昔从海山仙人得三一之旨,炼阳销阴,亦有年矣。通微於是索酒,与剧饮,取丹分饵之。至荔枝园下,旌节自天降,导三人升云而去。涪州松屏出石山间,尔朱先生种松於此。映山之石,皆有松文,采者祈祷,得佳天然成文。其后通微再见於世,有成都胡二郎仙井,道士遇焉。据五代史补云:尔朱先生功行甚至,遇异人与药一丸,云:君见浮石而后服之,则仙道成矣。先生如教,每遇一石必投诸水。后游峡上,将渡江,有叟蚁舟相待。问其姓,日石氏。问地所属,日涪州。先生豁然而悟,遂服其药,即时轻举矣。   应靖   应靖,不知何所人也。唐僖宗时,为登封令,有惠政。黄巢犯束都,分兵徇属邑,登封吏民惶惧无计,长官曰:吾邑无邪库,无兵肤,无粟,可以守乎。即空一邑之保,嵩高山自为殿。贼追及,长官身搏战,以死捍之。贼解去,登封之人获全。长官既而弃官学道,遂仙去。隐其姓,以名显,故谓之靖长官。宋哲宗元佑中,刘几常遇嵩高山中,天姿疏散浩然也。长官尝以道授黄蓬石,已载蓬石语中。蓬,池人何格非,仕至二千石。少慕清高。亡何,亦见长官於大蓬山飞仙岩。自是数至,长官喜,抵掌谈笑,饮酒至斗余。然坐在立亡,倏忽千里,不可测度。一日,长官过格非,吕真人寻浮空而至,并坐语。格非遽起,再拜,求指教。真人曰:子自有师矣。格非志不笃,已而不能。悉如长官言,以疾终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五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六   王仙君   王仙君以唐昭宗天复初,自上党云游,经北那堠氏,入嵩山,旷度虚怀,澹然无边,虽与同倡相接,莫知其所为。飘忽无滞,希夷自得。因放志林谷,迷其所之。时人亦未为异也。岁余,其门人道士与其弟佺,自壶关、太行、南池、嵩少历问所经宫观,物色求之,乃於嵩山西北绝崖中见仙君。端居嵌窦之内,宴坐凝然。高耸且百仞,壁立悬绝,非攀援所到。门人等灶香瞻礼,涕泣恋慕,不忍去舍。仙君忽谓门人曰:太上以我夙有微功,署为少室仙伯。仙凡路隔,勿复悲恋。言讫,腾空而去。时嵩阳道士焦隐黄、孙玄明、费靖言、罗应之,同奉香花,瞻望崖室,虔奉敬礼而已。   李升   李升字云举,自言江夏人,生唐德宗朝。幼而聪悟。及长,博通群书,能文机捷,出口成章。为性高古,师於少室山道士,学炼气养形之术。常布衣,游行天下。时元棋廉察浙束,白居易出牧钱塘,以升旧友,皆慕升之文学道术,邀致於宾。席问,问升:生当太平之世,何不受荣禄,而久为布衣乎?对曰:不为世累。召之亦不就。乃徐吟曰:生在儒家遇太平,玄标重滞布衣轻。谁能世路趋名利,臣事玉皇归上清。元与白奇之,诗酒延留岁余,复去他游,莫知所之。僖宗广明元年,黄巢犯阙之后,天下怪然,惟江左稍安。宛陵主帅田额,常好道术。而升五十年前,宛陵有耆老,为童稚时识之,言状貌不改於当时,人甚异之。升至,濒乃延之,师事益厚。光泽轻健,若四十余许,鬓发甚黑,目瞳且方,牙齿尖锐,如排枣核。好吃石莲,须臾咬一升,皆作两截,人不可学。饮酒二斗不醉,绝粮养气,雪中单衣,而颜貌益红。时自引中指指灯丈余,若隙风所吹。莫知其服饵,人问其道术长生之事,皆托辞以对。忽告人曰:我厌此兵革纷纷,不如去矣。时昭宗为朱全忠所篡,升闻而不平,翌日,俄气绝,颜色不变。举之就棺,空衣而已。年一百四十七岁。未月余间,田濒兵败,祸及。升已先觉而去,亦尝言於人。咸思之,异人也。后累有於蜀中见之,如旧者焉。   伊用昌   伊用昌,不知何许人。唐末,披羽褐,往来江右。纵酒狂逸,世人呼为伊风子。妻年甚少,善音律女工,皆尽其妙。豪家子以言笑调之,毅然有不可犯之色。用昌好作望江南词,夫妇唱和而歌,傍若无人。夜多宿古寺废庙中。尝死於醴陵,又於哀帝天佑年问至建昌南城县。夫妇一夕俱毙,镇将丁其姓,以连条药葬路傍。后一年,镇将抵锺陵。一旦,於北市棚下见用昌夫妇唱望江南词。用昌同镇将登旗亭痛饮,大醉。夫妇连臂高唱,出城渡江。至游帷观,题殿壁,自称上方赤龙神王。因入西山,后不复出焉。   胡二郎   胡二郎,尝见一道士於成都醉卧通衢。二郎怜之,每值其醉,辄取石支其首。道士一日醒,见二郎在傍,感之,因劝修道,且歌以讽曰:欲究丹砂理,幽玄无处寻。不离铅与汞,无出水中金。金欲炼时须得水,水遇土兮终不起。但知火候不参差,自得还丹微妙旨。人世分明知有死,刚只留心恋朱紫。岂知光景片时问,将谓人生长似此。何不回心师至道,兔逐年光虚自老。临樽只解醉醺酣,对镜方知渐枯槁。二郎切切听我语,仙乡咫尺无寒暑。与君说尽只如斯,莫恋骄奢不肯去。感君恩义言方苦,火急回心求出路。吟成数句赠君辞,不觉便成今与古。二郎曰:愿闻君姓字。曰:吾,尔朱也。乃即屠肆,市猜血灌肠,置没中,使二郎食。二郎食之甘美,方知其异人也。道士既去,二郎亦化。其家将葬,怪其棺轻,发之,有竹竿存焉。   张鳌   张鳌,不知何许人也,唐末得道。既仙去,常至成都玉局化洞微大师李乘应之室。宋神宗熙宁五年九月,、亦卖药於市中,人莫识也。士大夫遇於途,怪其安坐不为礼,而神丰峻发,与他人卖药者异也。翌日,始知为先生,而不知所之。乘应字应之,能语人休咎。赵清献公扑为江源令,乘应尝言某年公当入蜀。后如期。转漕梓中,复曰:徙成都。果然。汉州太守聂仲友深欲致乘应,乘应不肯,往曰:斯人天狱星动矣。卒不能致。其言无一不验者,盖有得於先生云。   李梦符   李梦符,不知何许人,后梁太祖开平初,寓南昌。放荡不羁,常以钓竿悬一鱼,歌渔父引。其词日新,人争买之,得钱即入酒家。或敲冰入水,及出,则气如蒸。遇人与语,应口成诗。时锺传镇南昌,桂州刺史李琼以书嘱传云:梦符,吾弟也,幸为遣归。传令访於市邸,已不知其所在。   乐子苌   乐先生名子苌,海陵人也。后梁太祖开平中,家酷酿而性好道,人至即饮以酒。或诡□ 为道士服者,先生亦辄饮之。后有道人来,诧曰:人至,以三升饮之,岂能足我乎?先生问曰:其饮几何?曰:吾饮不可涯也。乃纵使饮,至夕视之,则醉堕盎中死矣。先生惧,潜升盎并座之。后三日,香发,越自痪所出。发其痪,则酒盎,色渥如丹,而芬冽异常。先生喜曰:是异人者,使吾室偕仙乎。与其家毕饮已,悉升云而去。独从子坠地,云:茹蒜不可以往也。然亦寿百余岁。后即其地筑天庆观。   吴涵虚   道士昊涵虚,字合灵,居然风采,未尝下山。终日沉湎,亦无烟火之具,俗呼为昊揉。好睡,经旬不食。常言:人若要闲即须懒,如勤即不闲也。素不攻文,忽作上升歌曰:玉皇有诏登仙职,龙吐云兮凤着力。眼前蓦地见楼台,异草奇花不可识。我向大罗观世界,世界如同指掌大。当时不为上升忙,一时携向瀛洲迈。至於后唐涤王清泰二年,上升。又有刻台隐士铁冠先生樊氏,慕合灵之道,常骑白牛访之。楚王马希范常师之,后马希范嗣位,先生不知所之。   李云卿   李云卿,不知何许人也。博通经史,尤善作诗,有山房集二十卷。当时名公辟举,皆谢不拜。每云:上真高仙,必须精持戒行,阴功济物。遂留心医道,以救人命。心神颖悟,凡用药,不犯生命,止以金石草木,乃谓古仙制方术传於后世,其间有以虫鱼为药,绿此不得轻举者有之,可以为戒也。先隐西山,后徙居庐山北阜。数州千里之地,求医者盈门,皆不受金帛之赠。绝欲断荤,其所居近九天使者庙,每旦暮祝曰:某以医药救民病苦,不图权利,尽未来世,永无退志,明神灵通,必能加护。凡居山六十余年,颜色黄润,目光射人。有识者皆云:阴功所致也。一日,因随采药人至深山中,忽睹一人,圆冠紫袍,相揖曰:我乃此山之神也,九天使者真王传命,以汝救物有功,使我授汝大清九华神丹、太微天帝君飞天纲步地纪金简玉字一通,自此当绝迩人问,精专修持。蕾买卿再拜,告曰:九天使者不审可得见否?神曰:汝虽绝欲断荤,犹接边人问,秽气未除,未可见也。方以手授神丹玉字,隐没不见。云卿由此远离世俗,乃於圣治峰空为室,自大唐穆宗至后唐庄宗同光二年八月一日,白日仙去。   张荐明   张荐明者,燕人也。少以儒学游河朔,后去为道士。通老子、庄周之说。后晋高祖天福四年己亥九月辛卯,上召见,问:道家可以治国乎?对曰:道也者,妙万物而为言,总两仪而称德。得其极者,尸居衽席之问,可以治天地。高祖大其言,延入内殿,讲《道德经》,拜以为师。忽一日,荐明闻禁中奏时鼓,曰:陛下闻鼓乎,其声一而已,五声十二律,鼓无一焉。然和之者,鼓也。夫一,万事之本也。能守一者,可以治天下。高祖善之。五年五日,赐号通玄先生。后不知所之。   臣道一曰:张荐明,可谓造道之探者。观其答高祖之问,曰得其极者,尸居衽席之间,可以治天地。《道德经》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正以此意。又答曰:能守一者,可以治天下。皆本於《道德经》。   贺元   贺元,不知何许人也,仕后晋为水部员外郎,得道不死。宋真宗束封泰山,水部谒道左,稽首而去。至暮,行宫阅谒奏之,帝大惊。谒尾有诗,其一曰:醒日常稀醉日多,吟风味道郁嵯峨。深宫不及孤臣虑,世事纷纷奈酒何。其二曰:三朝功业独巍巍,老去忧民志不衰。欲得八方同一醉!此心那许世人知。诏有司物色,不可得。仁宗天圣初,使弟子喻澄诣阙献浮屠老子像,直数十万。又有乔全者,少得大风疾,因去家,自弃荒山。遇水部教之啖松腴,稍使学道,年八十,上下山如飞。数从水部束游,过维,却水上。哲宗元佑初,全来束都,见苏轼子瞻曰:吾师尝游密州,识君於常山道中,意若喜君者。子瞻留之,不可。曰:吾师以上元期我於蒙山矣。子胆作诗送全,并以绝句五解寄水部。自是,世莫有见水部者。   郭恕先   郭恕先,洛阳人也,五代时人。少能属文,善史书小学,通九经。七岁,举童子。后汉湘阴公辟从事,前与记室董裔争事,拂衣去。后周太祖召为周易博士。宋国初,与监察御史符昭文争忿於朝堂,贬乾州司户。秩满去官,遂不复仕。纵放岐、雍、陕、洛之间,逢人无贵贱,常口称苗。值山水,即旬日不去。几绝谷,数旬不食。盛夏,暴体日中,衣不沾汗。大寒,凿冰而浴,方冰渐释。太宗素闻其名,召归阙,入馆於内侍省押班窦神兴舍。恕先长髯而美,忽尽剃之,神兴惊问其故,恕先曰:聊以效颦尔。神兴大怒。太宗以其少检,除国子监主薄,出馆於大学。益纵酒,肆言时政,黜登州。至齐州,临邑,谓部送吏曰:我逝矣。因滞地为穴,度可容面。俯窥焉而卒,就奠葬道左。后数月,故旧取其尸改葬,但衣袅存焉。盖尸解也。   陈陶   陈陶,淑浦人。少好学,善天文,长於歌颂。知南唐李氏运祚不振,遂绝捂绅之望,乃筑室西山,以吟咏自.乐,及以修炼为事。有闲居杂兴诗传世。宋太祖开宝中,人见一叟,角髻披褐,与一炼师入城斋药,得钱即市鲜,就炉,相对饮啖,傍若无人。醉即歌唱,人以为陶走妇焉,或云已得仙。今西山香城寺有读书堂。   孙成   孙成,不知何许人。善为诗,预知休咎。至庐山,以诗题九天使者庙云:独入玄宫礼至真,焚香不为贱贫身。秦淮两岸沙堆骨,淦浦千家血染尘。庐阜云烟谁是主,虎溪风月属何人。九江太守勤王事,好放天兵渡要津。不数年,金陵板荡,九江重围,人受涂炭,竟应诗谶。后殁於南昌。人弃之江中,尸乃沂流而上,莫不异之,以为得道尸解仙去矣。   许坚   许坚,字介石,庐江人也。或日本晋长史穆之裔。形陋而怪,长满七尺。积巾芒鞋,短栏至哥。亦无资装,惟自负布囊而已。性嗜酒,善属文,尤好昤咏。尝以策干江南主,及以诗上舍人徐铉,竟拂衣去。居常无冬夏,常持一大扇,自号江南野人。书一绝于扇云:哦吟但写胸中妙,饮酒能忘身后名心但愿长闲有诗酒,一溪风月共清明。又题简寂观云:常恨真风千载隐,洞天还得恣游遨。松揪古色一坛静,鸾鹤不来清汉高。茅氏井寒丹已化,玄宗碑断梦魂劳。分明有个长生路,不向红尘叹二毛。宋太祖乾德中,其文集颇行於世。为人静默,不苟名声。所居无常,多往简寂观或白鹿洞,人莫知其趋向也。时须濯浴,便就溪涧,不解衣带,出而曝衣於石。今简寂大涧中。有许坚晒衣石尚存。坚有鼎,容三升,每得鱼,不去鳞肠,或烹或炙,不加酝盥。熟处,旋啖。素与樊若水善。樊北渡,至大宋太平兴国中,因漕江南,会坚於简寂。勉以禄仕,则颦蹙不答,乃割俸金三百缙为酒资,以券授之。坚唯而不谢。既半期,未尝一言。或为之请之,则饮酒市鱼,欢然醉舞。或有借券而往公府,亦从之。至樊将解职,就索曩券,亦亡其所之。其旷达自任如此。后往茅山,或之九华,随意所适,人不能测。亦未尝见其釜爨。又尝至阳羡,一日涉西津,忽凌波阔步而行,众方惊,以为神。真宗景德末,卒於金陵。岁余,兵部员外郎陈靖,仪舟秦淮,谓两日前於洪井见坚来谒,门刺尚在。及发其座,无所复睹,   人以为尸解云。   沈麟   沈麟,字廷瑞,筠阳人,唐吏部郎中彬之仲子。幼而执操已异,雅好希夷之理。性至孝,父死,庐墓三年,慈乌集其墓。后弃妻学道於麻姑山,一云玉笋山。常衣单褐,风雪不易。人遗新衣,多转以遗贫乏,或弃之。嗜酒工诗,时人呼为沈道者。直造州县,径入坐阶。一日宰正听讼。麟醉至,宰戏之曰:沈道者何日道成?麟即书几曰:何须问我道成时,紫府清都自有期。手掘药苗人不识,体含仙骨俗安知。书符解遣龙蛇走,动印还教海岳移。他日丹霄谁是倡,青童引驾紫云随。胱足日行数百里,往来玉笋浮云,林柄野宿。南唐保大中,诣玉笋精思院,隶籍冠褐,入室养气,人罕得见。宋太宗雍熙二年上元日禺中,整冠褐,闭户,焚香燕坐,握固而化。同志为藏蜕於群玉峰之西铁柱冈之东。后月二十日,有合山道士曾昭莹来访玉笋,途中遇之。因问曰:道者何之?答曰:暂到玄都,寻当入庐山。遗度人经二卷,诗一篇与昭莹。云:南北东西事,人问会也无。昔曾柄玉笋,今也返玄都。云片随天阔。泉声落石孤。丹霄人有约,去采石莒蒲。昭莹讶其语不凡,入宫首访之,其徒云:羽化去矣。昭莹出示经与诗,众识其字画,殊以惊骇。昭莹与其弟至其墓所观之,得片纸於墓侧。有诗云:虚劳茔殡玉山前,脱述谁知已蜕蝉。应是元神归紫府,更无遗魄在黄泉。药囊止有修丹诀,尘世空留悟道篇。堪叹浮生今古事,北郁山下草芋芋。验其墓,有穴可尺余,向左畔开,空棺而已。或谓尸解焉。有南中人多识之。尝有诗寄其故人陈智周云:与君相别后,别后会难期。.金鼎消红日,丹田养紫芝。访君难可约,怀我岂无诗。休羡繁华事,百年能几时。智周寻於端拱问及第,授衡阳尉终。南唐列传沈彬次子廷瑞有道术,嗜酒却粒,寒暑一单褐,数十年不易。铣行日数百里,林柄露宿,多在玉笋浮云二山。老而不衰,后不知所终。   黄万护   巫山道士黄万护,常以符药救人。蜀主王建召之,铺草荐水面,诉流而上,一日至成都。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六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七   陈搏   先生姓陈,名搏,字图南,号扶摇子,亳州真源人也,与老子同乡里一云普州崇宠人,恐是后来隐居之所。生而不能言。始,四五岁戏涡水之滨,有青衣媪召置怀中,乳之,自是能言,聪悟过人。及长,经史一览无遗一云自束发不为儿戏。年十五,诗礼书数至方药之书,莫不通究。亲丧,先生曰:吾向所学,足以记姓名而己,吾将弃此,游泰山之巅,长松之下,与安期、黄石辈论出世法,合不死药,安能与世俗辈脂韦汨没,出入生死轮回问哉?乃尽其家业,散以遗人,惟拥一石铛而去。唐士大夫抱其清风,欲识先生,面如景星彩云之出,争先睹之为快,先生皆不与之友。由是谢绝人事,野冠草服,行歌坐乐,日游市肆,若入无人之境。或上酒楼,或宿野店,多游京国间。后唐明宗闻先生名,亲为手诏召,先生至,长揖人主。明宗待之愈谨,赐先生号清虚处士,仍以宫女三人赐先生。先生为表谢上云:赵国名姬,汉庭淑女,行尤婉美,身本良家。一入深宫,久膺富贵,昔居天上,今落人问。臣不敢纳於私家,谨用安之别馆,臣性如麋鹿,迩若萍蓬,飘若从风之云,泛如无缆之婀。臣送彼复归清禁。及有诗上块听览,诗云:雪为肌体玉为顾,多谢君王送到来。处士不生巫峡梦,空烦云雨下阳台。以书奏付宫使,即时逛去。因肆意山水问,自言尝遇孙君仿、鹿皮处士二人,谓武当山九室岩可以隐居,遂往栖焉。服气辟谷,以恬默自处,凡二十余年。撰指玄篇八十一章,入室还丹诗五十首,又作钓潭集万余字,皆罗缕道妙,包括至真。尝夜立庭间,见金人持剑,呼曰:子道成矣,当有归成之地。先生曰:金人云归成之地,盖秋为万物之所敛而归者也。吾其隐於西方乎。是时,年已七十余。俄徙居华山,得古云台观基,辟刑榛而居之,以契归成之语。时境内有虎食人,先生至。叱虎令去,自是不为害。唐开元中,李奇者隐於华阳,颜有童色,斯须行数百里,与先生游,更相酬倡。先生常闭门卧,累月不起。周世宗显德中,有寻访者窥其户,板其无人,惟兽迩乌声而已。有樵於山麓者,见有遗骸尘坚,迫而视之,乃先生也。扪其心,独暖,良久气还。而起曰:睡酣,奚为扰我。州将罗彦威以闻,世宗召见禁中。月余方起,因问以黄白事。对曰:陛下为四海之主,当以政治为念,夫何留意於小道邪《资治通鉴》云:陛下为天子,以治天下为务,安用此为?世宗不以为性。拜谏议大夫。固辞。赐号白云先生,遣还山,诏州县长吏常存问之。先生负经济之才,历五季乱,每闻一朝革命,辄颦眉数目。尝作诗云: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入梦频。紫陌纵荣争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愁闻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乌一般春。一日,乘驴游华阴,闻宋太祖登极,大笑曰:天下自此定矣。遂隐华山,不复出。太祖召,不至。兴国初,始赴召。太宗赐诗云:曾向前朝出白云,后来综迹杳无闻。如今若肯随朝诏,总把三峰赐与君。先生将至阙,上言求一静室休息,乃赐观於建隆观。肩户熟寐,月余方起。诏,服华阳巾,草屦垂绦,以宾礼见於延英殿。赐坐,一延问甚久。时上方欲征河东,先生谏止之。会军已兴,上不乐其言,诏复令寐於御苑。及兵还,不利。经百余日,乞归山。太平兴国四年,复来。始云河东可取。暨王师再举,果执刘继元、年并州。上谓宰相宋琪等曰:搏,方外之士,在华山已四十余载。度其年,盖百余岁,语论甚高。因遣中使送至,中书琪等从容问曰:先生得玄默之道,可以教人乎?对曰:搏不知吐纳养生之理,神仙黄白之事,非有方术可传。假令白日冲天,亦何益於世教?圣上博达今古,深究治乱,真有道仁明之主,是君臣同德致理之时,勤行修炼,无以加此。琪等称善,以其语白上,上益重之。下诏曰:华山隐士陈传,晦迩丘樊,栖心岩穴,跌岩世表,涵味道腴。往在周朝,物色幽遁,尝应鹤板之诏,终逐鸿冥之心。自尔以来,多历年所。今复言迂高边,来仪帝庭,不有嘉名,曷彰清范,可赐号希夷先生。上屡与之属和诗什。上问曰:若昔尧舜之为天下,今可至否?先生云:土阶三尺,茅茨不剪,其边似不可及。然能清静为治,即今之尧舜也。上善其对,因出诸子使视之,先生密陈天命,实在章圣。上亦欲拜谏议大夫,固辞,乞归山。进诗云:草泽吾皇诏,图南搏姓陈。三峰十载客,四海一闲人。世态从来薄,诗情自得真。乞全麋鹿性,何处不称臣。上知其不可留,即赐宴便殿,诏宰臣两禁赴宴,为诗以宠行,仍赐龟鹤、鞍马、东帛,又诏华阳刺史王祚时就存问其愿。操几杖以师事者,不可胜数。其后再遣中使就山,宣召先生。先生曰:极荷圣恩,臣且乞居华山。先生意甚坚,使回具奏其事,上又遣中使资手诏茶药等物赐之,仍仰所属太守县令以礼遗之,安车软输之异,数迎先生。先生乃为表谢上曰:丁宁温诏,尽一札之细书;曲辑宸恩,赐万金之良药。仰佩圣慈,俯恭增感。臣明时闲客,唐室书生。尧道昌而优容许由,汉世盛而善存四皓,嘉遁之士,何代无之。再念臣形如槁木,心若死灰,不晓仁义之浅深,安识礼仪之去就。败荷作服,脱摔为冠,体有青毛,足无草履。倘临轩陛,贻笑圣明。愿回天听,得隐此山。圣世优贤,不忝前古。数行丹诏,徒烦彩凤,衔来一片闲心,已被白云留住。获饮旧溪之水,饱聆松下之风,咏味日月之清,笑傲云霞之表。遂性所乐,得意何言。精神超於物外,肌体浮乎云姻。虽潜至道之根芽,尽陶圣域之水土。敢祈睿眷,俯顺愚衷,谨此以闻。先生经史浩博,尤精易学,鉴人察物,辨别圣凡。宋太祖、太宗龙潜时,与赵忠献公游长安市,先生与之同入酒肆。公因坐右席,先生曰:汝紫微帝垣一小星尔,敢据上次乎?周世宗、宋太祖同行,先生则云:城外有三天子气。种放初从先生,先生曰:若当逢明主,名动天庭。名者,古今之美器,造物者所忌,子名将有物败之。卒如其言。忠定张公咏为布衣时,先生一见而奇之。公曰:愿分华山一半居,可乎?先生於公固可,及别去,赠以毫楮。公解其意,曰:是将婴我以世务。赠诗云:征吾入蜀是寻常,鼎沸笙歌救火忙。乞得束南佳丽地,亦应多谢鬓边苍。后果登第,以名动天下,将赴剑,南有诗寄先生云:性愚不肯林泉住,刚要清流拟致君。今日星驰剑南去,回头惭愧华山云。及还,有诗云:人生大抵重官荣,见我束归夹道迎。应被华出高士笑,天真丧尽得浮名。忠定晚年疽发於首,乃出守升州,所赠诗,无有不验者。陈康肃公尧咨既登第,过谒先生,坐中有道人,髦髻,意象轩傲。目康肃公,连言曰:南庵。语已,径去。康肃公深异之,问曰:向来何人?先生曰:锺离子也。康肃公惘然,欲去追之,先生笑曰:已在数千里外矣。康肃公曰:南庵何谓也?先生曰:他日自知之。其后康肃公转漕闽中,巡行过墟里问,闻田妇呼其子曰:汝去南庵,趣汝父归。康肃公大惊,问南庵所在。视之,则废伽蓝也。有碣云:某年月日南庵主入灭,祠其真身於此。乃康肃公生时也。清源王世则,与韩见素、赵谏议同诣先生。世则为仆隶,拜阶下。先生曰:侮人者自侮也。揖世则使坐於诸公之右,曰:将来君独首冠诸公,尽如此会也。明年,世则果第一,余皆列於次。又能逆知人意,斋中有大瓢,挂壁上,道士贾休复心欲得之而不言。先生谓休复曰:子来非他,盖欲吾瓢尔。呼侍者取与之。有郭沆者,少居华阴,尝宿观下。中夜先生呼令趣归,沆惮其远,先生与之俱往。一二里,有人号呼以报其母卒,沆始悟其言。先生因遗以药,使急去,可救。既至,果卒,灌其药,遂苏。许谏议仲宣罢,成都牧致书币以问休咎,先生召门人贾得升曰:尔为我答书,云给事此去,更不出。未几果卒。后先生稀到人问,或然游华阴。华阴令王睦闻先生来,倒履门迎。既坐,先生曰:久不饮,思得少酒。.睦曰:适有美酒。似知先生之来,命涤器具撰。既饮,睦谓先生曰:先生居溪岩,寝止何室,出使何人守之也?先生微笑,乃索笔为诗曰:华山高处是吾宫,出即凌空跨晓风。台榭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睦得诗,愧谢。先生曰:子更一年,有大灾,吾之此来,有意救子。子守官如是,虽有患,神理亦佑焉。睦居守廉洁清慎,视民如子,不忍鞭扑,人性又明敏故也。先生乃出药一粒,曰:可以御来岁之祸。睦起再拜,受药服之。饮至中夜,先生如厕,久而不回,遂不见。睦替回都下,忽马惊,堕汴水,善没者救之,得不死。先生亦时时来山下民家,至今尚有人见者,今西华有先生宫观存焉。昔先生多与山下崔古往还,有衣冠子金砺多游山水之问,谒古曰:愿因子一见希夷先生。古曰:更待之,先生方睡,俟其觉方可见。砺曰:何时也?古云或半岁,或三四月,近亦不暇月余。子有所之,且去,他日复来。砺乃去,后岁余再游华山,见古,适会先生继至。砺伏谒甚恭,乃请於先生曰:砺向游华山,欲见先生,会先生睡未觉,睡亦有道乎?愿先生诲之,开其所未悟。先生哑然有声,耸肩收足,昂面颓然,曰:不意子孱琐若是也,於起居寝处尚不能识,欲脱离生死,跃出轮回,难矣。今饱食逸居,汲汲惟患衣食之不丰,饥而食,倦而外,鼾声闻於四远,一夕辄数觉者,名利声色汨其神识,酒醴膏膻昏其心志,此世俗之睡也。若至人之睡,留藏金息,饮纳玉液,金门牢而不可开,土户闭而不可启,苍龙守乎青宫,素虎伏於西室,真气运转於丹池,神水循环乎五内,呼甲丁以直其时,召百灵以卫其室。然后吾神出於九宫,恣游青碧,履虚如履实,升上若就下,冉冉与祥风遨游,飘飘共闲云出没,坐至昆仑紫府,遍履福地洞天。咀日月之精华,玩姻霞之绝景。访真人,论方外之理,期仙子为异域之游。看沧海以成尘,指阴阳而舒啸。兴欲返则足蹑清风,身浮落景。故其睡也,不知岁月之迁移,安愁陵谷之改变。因子请问,为子成诗。曰:常人无所重,惟睡乃为重。举世以为息,魂离形不动。觉来无所知,贪求心愈动。堪笑尘地中,不知身是梦。又诗云:至人本无梦,其梦乃游仙。真人亦无睡,睡则浮云姻。炉裹长存药,壶中别有天。欲知睡梦裹,人问第一玄。夫大梦大觉也,小梦小觉也,吾睡真睡也,吾梦真梦也,非世梦也。先生曰:吾非久复睡,子无所往,他日访吾,令子见真睡。先生乃去,砺块然如醉者之醒,不知出门遂归其家。他日再访先生,先生论摄生秘诀,敷演至妙之门,发明太玄之奥,曰:吾某日睡,子可来。砺如期而往,至则先生已睡矣。见先生仰外,出入无息,面色红莹。砺拜礼於床下而去。又一日,有一客访先生,适值其睡,傍有一仙人谛听其息声,则以墨笔乌徐於纸,如是数次,满纸乌涂莫辨。客怪而请问之。仙人曰:彼先生华胥调此混沌谱也。先生暇日问,喜遨游。得兴昤咏,遇景成句。尝题西峰诗云:为爱西峰好,吟头尽日昂。岩花红作阵,溪水绿成行。几夜碍新月,半川无夕阳。寄言嘉遁客,此处是仙乡。又余联:半夜天香入岩谷,西风吹落岭头莲。空爱掌痕侵碧汉,无人增叹巨灵神。先生时遇毛女,因赠之诗云:药苗不满笋,又更上危巅。回指归去路,相将入翠姻。又诗云:曾折松枝为宝栉,又编懈叶作罗懦。有时问着秦宫事,笑捻仙花望太虚。关中逸人吕洞宾有道术,虽数百里,项刻辄到,世以为神仙。常数至先生斋,酬倡如交友。先生曾当春月,於华山水边石上闲步,见壶公、赤松子、吕洞宾相继而至。四仙言语未久,有地神献一果盘,酒一器,四仙饮酌半酣,各赋诗一首。先生曰:春暖群花半开,逍遥石上徘徊。曾垂玉勒金阙,闲踏青沙碧苔。洞中睡来几载,流霞独饮千杯。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壶公曰:壶中自有楼台,四季群花竞开。闲时即饮琼液,醉后或外青苔。逍遥非关名利,落魄不染尘埃。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赤松子曰:乍离南山竹斋,因过旧隐天台。洞中美酒才熟,路上群花半开。我骨非是凡骨,君才亦是仙才。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吕洞宾曰:落魄直至此来,曾经几度花开。闷便着钱沽酒,恣意千杯万杯。闲游八十一天,醉上茅君醮台。逢人莫说人事,笑指白云去来。先生一日谓贾得升曰:今日有佳客至,当速见报。少顷一人衣短褐青巾,叩门,贾未及报,其人倏尔而去。先生遽令出,追之一里余,复遇老人衣鹿皮,因问曰:前去者尚未远否?老人曰:此神仙李八百也,动则行八百里。言竟,老人亦失所在。又悟老人鹿衣者,乃太清得道白鹿先生李阮也。先生曰:吾其不可名留世矣。端拱元年,一日语门人日;吾来岁中元后,当游峨呢。明年遣门人凿石室於张超谷。既成,先生往造之,曰:才石太华,斯谷犹为胜处,吾其归於此乎。即草遗表,其略云:臣大数有期,圣朝难恋,已於今年十月二十二日化形於莲华峰下张超谷中。又草奏疏,人莫见其言,遣贾得升并龟鹤鞍马诣阙以进。上独览久之,以龟鹤鞍马复赐得升,仍赐紫服,并赐号曰:悟真。又予钱五百万,俾营北极殿,以终其志。先生初欲示化,使尽夜然灯烛於石室中。至期,以左手支颐而终。逮七日,容色不变,其肢体尚温。有五色云蔽其谷口,弥月不散。享年一百一十八岁。使得升继其观事先生明易,以数字授穆伯长,穆授李挺之,李授康节,邵尧夫以象学授种放,种授庐江许坚,许授范,为此一枝,传於南方也。后有中使至峨媚山,有客入谒,衣冠甚伟,自称东明专相,然多语华山事。数日方悟,曰:此华山陈先生。遽令召之,已不知其所往矣。祥符中,真宗祀汾睢回,再幸云台,瞻先生之遗像,诏除其观田租。召对道士贾得升,并赐武子华等紫服,俾建圣祖并真宗本命、星官、元辰三殿。又绘眸容於北壁。先是,雍熙中,先生谓贾得升曰:吾行,老君殿后见神人,服黑衣冠,云北极开同紫微帝君,汝可以前后所赐市材立北极殿。又曰:昔唐金仙公主以此为祈真之馆,今吾复遇北辰,此观其兴矣,惟汝当得之。逮真宗临幸,果三十年,得升当之。其逆知来物,多类此。   臣道一曰:陈传粹於道德,以睡玩世。樵者扪心,则日睡酣,奚为扰我。宋太后召至阙,则肩户熟寐月余。希夷之号,雅称其旨。然托迩於睡,其意必有在也。《道德经》曰:众人昭昭,我独若昏。众人察察,我独闷闷。岂非陈搏睡之义乎。   苏澄隐   镇阳龙兴观道士苏澄隐者,通老庄,又善摄养。宋开宝二年闰五月,太祖驻镇阳,召之掖升殿。上曰:师瑜八十,容貌甚少,是能养生,宜以术教朕。澄隐曰:臣之养生,不过精思炼气而已。帝王之养生,则异於是。老子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欲而民自正。无为无欲,凝神太和,帝轩帝尧享国永年,皆得此道。上嘉之,宠赐殊厚。出《皇朝通鉴》   刘若拙   宋开宝五年冬十月癸卯,太祖诏功德使与左街道录刘若拙,集京师道士,试验其学业。未至而不修饰者,皆斥之。若拙,蜀人,自号华盖先生。善服气,年九十余不衰,步履轻疾。每水旱,必召於禁中,设坛致祷,其法精审。出《皇朝通鉴》   张白   张白字虚白,自称白云子,清河人也。沉静,博学能文。两举进士不第,会亲丧,乃泣而自谓曰:禄以养亲,今亲不逮,干禄何为?遂辟谷不食,以养气全神为事。道家之书,无不研迹。宋太祖开宝中,南游荆渚。时乡人韩可此为通守,延纳甚欢。会朝廷吊伐江昊,军国多事,因褫儒服为道士。适武陵,寓龙兴观。郡守刘侍郎墀、监兵张延福,深加礼重。尝以方鉴遗延福曰:收之,可以辟邪。白韬真自晦,穷日沈湎于酒,落魄无所拘。每醉於市上,不问亲疏,辄指而慢骂,而其言切中人微隐之事,有识者多异之。每遇风雪,若寒则必破冰深入,安坐水中,永日方出。衣孺沾湿,气如蒸炊。指顾之问,悉已乾燥。或与为戏,仰视正立,令恶少数辈尽力推曳,略不少偃。又或仰舒一足,令三四人举之,众但面赦,而足不动。居常入崔家酒肆,赏饮无量。一日力欲偿酒,直崔氏之酒保白其言曰:尊师每来即酒,客倍如常日,而所获之息少。崔氏闻之,即不敢算分文。忽一日,於酒肆中题壁云:武陵溪畔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南来道士饮数斗,醉外白云深洞口。自是沽者犹倍。南岳道士唐允升、魏应时,亦当时有道之士。慕其人,常与之游。白天才敏赡,思如涌泉,数日问赋武陵春色诗三百篇,皆以武陵春色裹为首句。一篇云:武陵春色裹,十二酒家楼。大醉方回首,逢人懒点头。是非都不管,名利顿然休。戴个星冠子,浮沈逐世流。白出语成章,卒皆平易有道理,故不类寻常狂醉人言也。后一旦称疾,亟语主观者曰:我必不起,慎勿焚我,恐里中亲识来寻,但依俗礼葬於西门外。言讫神逝。经数夕,肢体如生,异香满室。倾城士庶,观睹累日。崔氏为买棺,监兵张延福出己俸,如其言座之。仅月余,圹所有一穴。未几延福复奉使江淮,有老仆夫於维杨开明桥上遇白,问方鉴在否。又云斯鉴亦不久留。仆归具道,延福疑曰:渠死久矣,汝何见邪?寻索鉴熟视,应手而碎。又鼎之步奏官余安者,以公事至杨州,亦遇白,携大葫芦货药,亟召安饮於酒肆,话武陵旧游。数日安告行,白曰:为我附书谢崔氏。余归致书,崔览之大惊。遽发棺视之,已空矣。白注升玄消灾护命经,夹着颂。其首篇云:太上本来真,虚无中有神。若能心解悟,头上更无人。末篇云:心疑随万境,随境认心缘。道非有为有,方名离种边。又着指玄篇暨七言歌诗,名为丹台集,并传於世。   混沌道士   宋太祖太宗潜耀日,尝与一道士游,无定姓名,自曰混沌,或日真无。自太祖御极,不复见。上巳被楔西沼,道士揖太祖曰:别来喜安。上亟见之,一如平昔,抵掌浩饮。上曰:我寿还得几多?对曰:但今年十月二十夜,晴则可延一纪,不尔当速措置。上留之后苑,或见宿於木乌窠中,数日不见。至所期之曰:上御太清阁以望气,是夕果晴,星斗明灿。上心方喜,俄而阴霾四起,天地陡变,雪雹骤降。移杖下.阁,急传宫钥开端门,召开封王,则太宗也。延入大寝,酌酒对饮。悉屏宫宦,遥见烛影下大宗时时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禁漏三鼓,雪已数寸。帝引柱斧戳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带就寝,鼻息如雷。将五鼓,寂无所闻,帝已崩矣。太宗受遗诏即位。   丁少微   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四月乙卯,召华山道士真源丁少微至阙。少微善服气引年,与陈搏齐名。然少微志尚清洁,搏嗜酒放旷,虽居室密迩,未尝往来。少微以金丹巨胜、南芝玄芝等献上,留数月遣还。出《 皇朝通鉴》   陈花子   陈花子在青城山得道,常剪纸花子於市中卖之,只买酒。与陈传为友,往来青城山,人常见之。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七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八   张契真   张契真字齐一,钱塘人也。幼孤,遂依上清官胡法师浮游江浙,上会稽,探禹穴,历缙云:游赤城,以访仙道,契真皆负筐从之。时朱天师居天台,目而器之,以其有清骨方瞳,因度为道士,久之,还钱塘,居吴山真圣宫。周世宗显德五年,受正一盟威灵宝法录於大元樊先生,由是紫蕊玉岌之书无不历览,而名振江浙。忠懿王精崇道法,每三录斋,俾总其事。王公贵人,亦从而钦尚。宋太平兴国中,太宗命有司即国之束南建太一官,诏天下戒洁之士以居之,而契真与选。未几,禁中清醮,因召见。款对称旨,赐紫衣,而上以道书鱼鲁未定,诏两街道录选优学者刊正,而契真复与。既毕,赐元静大师之号。真宗景德三年正月十一日夜就寝,髻胡问有朱衣吏持符而至,曰:奉命张某,宜速争秽,往彼职事。迟晓,召门人徐思简曰:吾且行矣,子其志之。越二十五日,沐浴讫,泊然返真,享年七十一。翼日迁神于城之东,肢体柔,软,而汗霖霖於面。及火化,得青黑色珠可升余。丞相钱惟演谓其徒曰:此浮屠氏所谓舍利,在仙经则日精气凝结而成。《步虚经》云:舍利耀金姿,龙驾钦来迎是也。师为性沉默,声利不容於心,惟嗜好文,老而不倦。手抄经史子集,凡五百余卷。善草隶弈棋,而隐晦自抑。尝独坐轩砌,乌集於怀,其忘机感物如此。   张元化   道士张元化者,不知何许人,称华盖先生。弟游汝坟,汝人因请主北极观,焚修外以慈爱及物,而汝人无不悦之。独不知其密修何道,但混俗和光,未始自、异於人。有施油灯於北极殿者,元化以大盆贮水,泛八灯,而自成星斗之列。杓建所指,随晓昏而转。郡人有请斋者,老少无异志而预议之,然未之请而师黎明必至。其问有意欲请,而夫妻忽反目者,有男女不承顺颜色者,虽来请,而逆知其意,拒而不往,但劝谕而使之去。观之侧有果园蔬圃,里人俟其出而窃之,至其园而师已在彼,其先知之见,多此类。郡中周司马与师最相善,然不知授之以何术。师尝因岁旦,.秉苇炬绕巷陌,虽数刻方匝,而炬之烬若初。人讶而询之,对曰:有行瘟鬼,吾故逐去。人以是为狂而不信。及夏,城外果疾疫暴作,而城中贫贱富贵皆无恙,每以符药救人,有所得悉为焚修之费。一日,有客召入酒肆,元化辞以素不饮。后欲与茹荤,又辞以佩法录。客稍怒,元化熟视之、知其非人也。谓曰:暂归观中,愿子少待,即再相见。因取剑而诱出郊,叱使坐而戮之,即鬼也。朱发蓝面,脊薄如五七岁小儿。擭其首以视人,曰:此鬼辄败,吾故戮之,以去民害。遂积薪於通衢焚之,而腥气累日不散。一夕,郡人皆梦元化见别云:暂远游,希善爱。是夕寝中,忽珊化。达旦,人有疑而来访者,大小皆同。宋太宗太平兴国初,进士安鸿渐寓郡中,恃才傲物,自谓无人可意。见元化则擎踞服,从而就弟子列。既葬,`及举衬,甚重,若有铁石物圆转於其中。鸿渐遂命酒致祷,则渐觉轻。临坟发视之,则顶上有一窍,可容臂。识者曰:此蝉蜕矣。未几,有客自河阴来,货石榴于汝坟。途中遇一道士,自云:我乃汝坟张观主,托附一书。仍市石榴数十颗,献于北极殿。客诺之。既至,其徒曰:此书乃师之真墨迩也。引客至影堂,客曰:向所见者,与此像略无异。至今汝人图像而事之。尝撰还丹诀并小词二阕,叔修行事,传於世。   张齐物   李臻,燕人也。性温约,未尝失於人。游刻、湘问。宋太宗淳化中,至江陵。偶疾作,侨居公安门外,虽贫宝,未尝绝客。忽有道士访门,自称姓张名齐物,陇西人,谒臻以求寓泊。臻诺之,但愧贫乏,无所待。齐物曰:贫道不食,可日得酒数升,为厚赐尔。臻诺之。齐物曰:饮於市,虽屠沽辈亦不问。至夜后方归,忽醉骂臻。臻略不介意,待之益厚。又一日,大醉归,抵臻寝所,至晚方醒。呕吐狼藉,外具皆污。童仆辈怒,欲扶之,臻止之,曰:醉人何足责。齐物迟明告行,谓臻曰:感君之顾厚矣。今则复能相送数里乎?臻遂与之偕行,可十里问。齐物曰:某非滔滔者,薄有所负焉。周游人间五十年,未尝见仁厚如君者,愿有小术为献。臻问何术,曰:黄白术也。臻曰:赋命浅薄,不敢当,愿先生察之。齐物茫然自笑,曰:君之道,非某所及也。於是抽簪,引以为剑,执之曰:请自此别。乃划地,随手而裂,投身入於地,地亦随合。臻叹异之,由是遂晦迩,不复见。   张无梦   张无梦字灵隐,号鸿蒙子,凤翔熬压人也。身长六尺,风格俊爽,居常好清闲,穷老易。父为儒,肥遁不仕。有二子,无梦即其长也,笃孝闻於乡里。及冠,以赀产委其弟,遂入华山,与种放、刘海蟾结方外友。事陈希夷先生,无梦多得微旨。久之,游天台,登赤城,庐於琼台观。行赤松导引,安期还丹之法。仅十余载问,以修炼内事,形于歌咏,累成百首,题日还元篇。夏英公伴台州,入山见之。得此篇归辇下。时王冀公执政,访隐逸人,英公以还元篇献之。未几,以闻于上。宋真宗特召对,问以长久之策。无梦曰:臣野人也,但於山中尝诵《老子》《周易》而已,不知其他也。上令讲《易》,即说谦卦。上问曰:独说谦卦,何也?曰:方大有之时,宜守之以谦。上喜其说,除着作左郎。无梦固辞曰:陛下德如尧舜,山林中岂不容一巢父、许由邪。因舍建隆之栩圣院。复召讲还元篇,无梦曰:国犹身也。心无为则气和,气和则万宝结矣。心有为则气乱,气乱则英华散矣。此还元之大旨也。略说十数篇而退。遣使赐金帛,皆不受,乞还山。复赐处士畅饮先生号,亦不受。上以歌一阕赐行,其辞曰:混元为教含醇精,视之不见听无声。惟有达人臻此理,逍逼物外自沈冥。浮云舒卷绝常势,流水方圆靡定形。乘兴偶然辞涧谷,谈真俄尔谒王庭。顺风已得闻宗旨,枕石还期适性情。玉帛簪缨非所重,长歌聊复宠归程。冀公邀入私第,意欲款延,无梦曰:万乘且辞矣,相公人臣,徒烦见留。明日遂行。有旨令台州给着作郎俸以养老,至山亦不请。其始卒守节如此。有黄白术,秘而不言。居琼台又十余年,复隐於终南鹤池。久之,游嵩山,泛湘汉,抵金陵保宁寿宁佛舍,杜门不出。士人或有见而请问者,则对之以聋,而后人事几废。然博通古今,百家之学至于图经小史,记之历历无遗。有二经生侍几案,久之因度为道士。无梦年九十九,终於金陵。经三日,顶中有白气,勃勃然出,高三尺余,移时方散。乃就棺,肢体柔软,指甲不青,心胸尚暖。史君玉琪遣吏藏於悟空禅师塔前。有琼台诗集行於世。碧虚子陈景元尝预弟子列,得老庄之探旨。   程仙翁   程仙翁,不知何许人,在梓州白日升天。邢奇为州主,具奏真宗。今子系见存焉。   涂定辞   涂定辞者,蓬之良山龙谋里人也。涂氏之先,自孟知祥据蜀时已数世居此。躬耕植产,家累百金,宋真宗咸平中,定辞隶役于郡。因辈帛入关,遇夜舍华阴客邸。偶有书生,自称束专者,揖定辞而坐,相得甚欢,遂留饮浃日。及告行,书生曰:吾陈搏也。以君非凡骨,故特邂逅于此。定辞喜惧不自胜。因恳求异卫。书生曰:术不贵异,但啬精神,不以好恶内伤则善矣。於是袖出药一刀圭,曰:君但饵此,当寿百年。翌日,再访之,则不复见。既而西归,落魄不事生产,遂凿所居之南山为石室,险绝数十仞,观者毛发皆耸,定辞梯木登陆如履平地。初,石室乾燥,每患乏水,辄咒之,甘泉应期而出。居常好饲群乌,或临风一呼,则千数翔集,驯狎左右。每暑财挟绩自曝石上,谓之迎冻;或寒冱则衣单缯而已。尝游成都,谒僧希白,因命膳,食盐一器,仅数斤,坐客皆惊异。术士王鹤与之款饮,定辞独饮数斗不乱。又屑姜葱数升,杂茹之。凡宾客之来,忽言好饮食何物者,则必与之取足同食。客虽属餍,而不肯止。尝以田产为人讼,移鞠於岩渠,几一岁,狱中未始具粮,而讼不敢敌,典狱之官亦以拒抗,不得情,因散禁定辞。定辞遽往城北罗汉院之江上,绝崖之巅有古木,辄登其上不肯下,凡七日。人呼之,则曰:我不下,尔辈但以箭射老夫,不能,弹之亦可。然人卒不敢逼之。至第八日,不呼而自下,复居就鞠所,而赦书至。久之,请为道士。每到仲春,人服疏药时,渠即临流,於小滩下体露,从水自七窍中入,谓之涮肠。尝有二小商於脱白溪,一人中暑毒暴死,定辞持铁针於额上,以一槌击之,入一寸许,须臾复活。明年以物来为报,则不受尝。贮五十万钱,肩镭甚固。饮家人无妄取用,然子孙亦莫知其意。去世之前月,自室归。谓家人曰:吾平生市物,凡直百钱者,必过所售之数与之,傥其问有以多为辞者,以是钱赏其廉,然终吾之身,卒无一人,叹世俗之贪冒如此。一日呼家人於前,曰:我九十三岁,不死何待。索巴豆食之,於是吃二百粒。不动,移刻更吃百粒,微微塘泄,乃平坐而化。人环而哭之,却复活,乃曰:坐去,恐汝辈难作葬,具言讫,则外化也。经数夕,童颜俨然如生。及就圹,而棺甚轻,识者以为尸解。所居之石室,时闻箫鼓之声。其子为左侍禁,孙数人举进士。   郭上宠   郭上鳌者,不知何许人。宋真宗天禧中,尝以佣雇沦汤涤器于汴州桥荼肆问。一日,有青巾布袍而啜茶者,形貌瓖伟。神采凛然,屡目於郭。郭亦疑其异人,又窃岘於袖问引出利剑,郭思念曰:必吕先生也。伺其出,即走拜于前,曰:际遇先生,愿为仆厮。吕不顾而去。郭乃尾后,至一板处,吕回顾曰:若真欲事我邪?可受吾一剑,郭唯唯,延颈以俟。引剑将击,郭大呼,已失吕所在。郭乃在百万仓中巡,卒擒送官,杖而遣去。自此京城裹外,幽僻之处,无不至。见人必熟视,良久方去。问之,则曰:我寻吕先生。自此十年余,不知所在。仁宗天圣末,有赵长官,家居磁州邑城镇之别业。忽有丐者,缢袍而来,见赵再拜曰:某郭上鳌也。赵亦尝识之,遂问:见吕先生否?郭曰:周天下,不知见,今为大数垂尽,故来求一小棺,以藏遗骸。赵大以为妄,问曰:何日当尽?曰:来日午时。赵曰:若然,当为汝买棺。郭又曰:并乞棺首开一穴,将一竹竿,通其节插穴中,庶得通气。赵虽唯之,殊谓不然。明日午时,汲水洗身,卧槐下,遂绝。赵大异之,为造棺。河朔乏竹,取故伞柄通其中,插棺首,座之於河岸。仍恐为狐犬所发,植棘累石以固焉。其年秋,大雨,河水泛涨,数日乃退。赵虑其柩为水所漂,策杖临视,棺开无尸。   赵抱一   先生名抱一,凤州两当人也。父徙居梁泉蒲池,世以农桑为业。先生年十二,因牧牛,遇一老人,问之曰:子饥否?先生不应,但点头而已。老人探手囊中,取食与之,其状如萝卜而味甘。又与拄杖一条,瓢子一枚,中有药,乃豌豆也。谕之令人服食。於是沈病新疾,得服者无不愈。先生自食萝卜,不复思姻火食。久之,信步至京城之西把楼院之三门下,有一僧曰:子无乃要出家邪?曰:然。僧曰:子去见参头,托渠引援。於是至院之后门草亭子上,恍然睡数日。复有一僧至,见之,问其所从来,乃引入。自涅盘堂过,闻有呻吟声,先生曰:何人若此?僧曰:数日童行,时疫方甚。先生自瓢中倾豌豆药,令以新汲水咽之,即时汗如新沐人,经夕而愈。僧众异之,传於裹外。然后请药者如市,而瓢中之药愈出不竭。人所绩之物,皆不受,悉与主僧巡警官按察。虽知非幻惑人,然见人来日多,不可禁止,於是具以申朝廷。时宋真宗车驾束封未还,丞相向公留守京师,阴遣人验其实,飞奏诣行在以闻。寻有旨,令辟简寂宫观以居之,乃得束太一之宫斋馆。先生既就止,有司严其肩镭,击柝以固护,复令道士胡太易等以饮食伺候。日夕所食者,但枣栗三两枚而已。凡月余,车驾方还。召见,真宗村其背曰:卿,朕同姓也。遂即披度为道士,赐名抱一。未几,求归。上赐金镀银龙头拄杖铜朱记鹦鹉杯香药等,仍差中使张茂先、道士胡大易送至石门山,特与建真寂观以为登真之所,每年赐披度及紫衣。仁宗庆历中,忽行寝罢。至宣和年问,先生复来京师,寓太乙宫之旧隐,具章以闻,乞复先帝所赐恩泽。仁宗素知先生名,览章悉许,仍旧召见,而台谏力止之,先生两到京,凡尽日饮酒不醉,止食少'许蔬果而已。嘉佑年问,汲汲求归,但言恐有水阻。既归,至中秋果有大水。忽一日遣门人普惟甫入郡中市药,过期未还。先生集门弟子,谓曰:我欲入奏庭谒张尚书扑,而惟甫未还。忽觉疲困,言讫,就寝而化,享年七十八岁。百日肢体尚暖,久之精舍黄瘦,如此三年,门人乃葬之。始遇之拄杖,即真宗以龙头者易之,其余所赐物并存。识者谓所遇老人,乃张果先生也。盖有洞于郡之西,世传张果隐於此。   武抱   武抱一,建康人也。始从茅山道士为僮。精舍有钟,肃众道士,命僮以时击撞。宋太祖建隆中,忽遇至人,乃得道,去来不可测,人因谓之仙童。华阳道士朱自英,通丹经,真宗诏封观妙先生,厚礼聘之。仙僮闻自英将行,贻书曰:抱一启:切以笑傲升平,轻欺富贵,扶疏丹桂,难藏明月之光;峭绝青山,莫滞白云之迩。言之不足,道在其中。形神□ 别隐於三山,名姓已彰於四海。岁月何定,铅汞何求。如或因循,空成潦倒。真珠圆而美之美矣,绛雪凝而自然而然。在市孰非,在山孰是。水积成海,气积成神。匪我相知,少言休语。抱一货药而利名何有,和光而道俗宁殊。轻举行,修长生,道在多是,逍遥於云水,未尝暴露於天机。知者难言,行者自见。聊书恳捆,以代笑谈。一日二秋,咫尺万里。阳气如姻,荒郊似水。更保冲和,别休请问。今因鱼雁,聊附寸心。书到山前,以申鹤望。谨启。又为诗曰:圣主搜罗物外人,总来金阙见灵真。惟予不愿彰名姓,绿水青山道可亲。自英读未竟,已失持书者,心因异之。   朱自英   先生朱自英,字隐芝,句曲朱阳里人。生八九岁,牧牛郭干村,时能致鹤,或谓不祥。父母遂弃之,入道,师玉晨观道士朱文吉。十一岁度为道士,与张练师绍英居积金峰,却谷,常屦满户外。先生曰:比其绝迩而蹑我众,不太多事乎?於是旦迭坛而夕渡江,将拜混元於亳社,礼天师於青城。逢一叟,命先生闭目,曰:谨执予倨。惟觉林梢拂足,开目乃坐青城山下,遂授以金鼎九转飞精剑法事,曰:世号陈铁脚,即我矣。言讫,失叟所在。先生思三茅道藏阙伪,乃载游濑乡,校雕太清古本。岁余,有道人武姓,相讯问先生曰:能往否?先生曰:敢不从命。藏睛少选,触耳哄然,忽睹闯闻。顾谓先生曰:此河中府也。侵寻及河,截流安涉。先生踵之,若蹈平陆。接岸,欣然曰:信士可教,吾水星童子也。此一行已抵,度形太阴。然虽幽屏,不厌深渺,殊时复会。遽背而去。先生还故山,得九老仙都君印,济人不倦。未几,玉清昭应宫诏选,名行工部侍郎薛映以先生名上,朝廷遣使诏先生,表辞。时主尚未建储,遣中使任文庆宝香设醮,命先生奏章求嗣。章圣明肃皇后乃梦羽衣数十,从一仙官下降,云:此宋第四帝见《圣政录》,茅山有碑。及仁宗嗣,服使两至州县,敦迫不得已,遂受命馆照应宫,待遇甚渥。昭应宫使王钦若,喜先生暂朝玉阙,有诗酬倡。及累表获辞,节度太尉知升州丁谓亦赋诗送归山。自是隐居,称疾不起。明肃太后时遣使降香设醮,为保圣躬,及亲札赐金注碗一副,云是主上小时用底。为道者置庄一所,宝墨犹存。及受上清经法,遥尊先生为度师,赐号观妙。武仙童复寄书并诗一首,勉更韬晦。今章坛、丹鳌、赐钟,犹存茅山方隅洞侧乾元观。旧隐也,有幽光显扬碑,备详仙迩。   李仙人   乐史仕宋为西京留台御史,尝梦天帝召。俄见宫阙壮丽,帝曰:主求嗣,吾为择之。少选一人至,帝曰:中原求嗣,汝往勿辞。顿首祈免者再三,帝曰:往哉。遂唯而去。傍拱立者曰:此南岳赤脚李仙人也。常酣於酒。明年果生仁宗。又会圣宫在洛阳之束,祖宗神御在焉。仁宗嘉佑八年三月二十九日,昼漏尽,人见羽卫陈布道中,最后一人衣赭袍,张黄盖,乘马至宫前,不见。明日宫门大敞,诸殿门锁不钥自启,俄顷仁宗上仙。   刘从善   刘从善字顺天,号浩然子,西洛人也。家世不仕,厥考因籍於汴之祥符。从善幼而明敏,雅好道学。宋真宗祥符中,师道士王太和於建隆观。五年,试业为道士。以贫宝,惟求化给其亲,虽祁寒暑热,未尝有息,人皆称其孝。仁宗天圣初,以乾元节赐紫衣。二年六月,承旨充景灵宫住持。三年八月,上与太后欲授法线,诏三茅大洞法师观妙先生朱自英於玉清昭应宫金录坛。又降旨,选明经教、勤谨焚修之士五十余人,同坛传授,从善首与焉。复宣赐正一法服冠履剑佩等,而后上严于孝享,以时追慕,特遣使谕以先帝忌辰,令於神御前咒食持课,乃编集三洞经愒颂以荐仙驾,寻进咒食文。上嘉之,赐号全素大师。仍以其文颁诸宫观。咒食之科,自从善始,时延宁宫告成,诏撰圣像五藏铭,应制者众,惟从善称旨,遂以金玉牌刻其文。景佑中,乞还本观。未几,章献、章惠灵驾出都,充法师,沿路讲赞。至和二年乙未正月,仁宗不豫,召从善於大庆殿设醮奏章,命执政代拜。至夜伏章次,帝忽大渐,瞑目已数刻,中外惊聋,而从善迟久方起曰:章已达太上,有劫令圣驾回矣。俄而帝苏,即传宣问葛将军何神也。从善对曰:三天门下有神曰葛将军。复传宣曰:速令设位供养。翌日,圣体遂康,谕左右曰:朕昨夜梦至天门,有葛将军者,云皇帝未合来,急借马送回,遂寤。久之,有旨令内侍麦承信建葛将军观於郊坛之西南,赐金雅饰,仍赐从善御服衽席金帛等,欲赐先生号,固辞,嘉佑初,左右街道录荐为道官,上可其奏,授右街守阙监议,辞不获,乃承命。五年夏,民苦大水,复拜章于福宁殿而兔昏垫。从善自守阙监议累迁右街副录,居常诵玉清、本际、西升、黄庭等经,至若服气炼形,亦勤而行之。英宗临御,丞相韩魏公复乞赐先生号,又辞之。神宗熙宁三年七月二十八日,沐浴讫,集弟子於前,曰:吾俟大风来,即当去。须臾果如所说而化,降年八十一。后有客见从善白马如蜀,托云:见吾徒弟,烦为言之。由是知其尸解。尝撰集斋科及拜章式,行於世。   蓝方   先生姓蓝名方,字元道。亳州父老言,自儿童时见先生,状貌迄今如一。先生发委地,黑光可爱。肌若截膏,眉目疏远,唇若积朱,齿如排玉。举动温厚,接物以和,小大皆得其欢心。或醉游旗亭,遇废人丐於道路,探怀出钱盈掬遗之。颇好施药,拯救疾苦。宋仁宗闻先生之名,特诏上殿,赐坐,及赐荼药,馆於芳林园。未几告去,赐号南岳养素先生。住南岳招仙观。是时学士贾公昌朝赠先生诗云;圣泽浓沾隐逸身,道装宜用葛为巾。祝融峰下醉明月,湘水源头钓紫鳞。曾见海桃三结子,不知那豆几回春。他年我若功成去,愿作灵桥跪履人。先生和曰:近告明君乞得身,不妨林下戴缁巾。满斟野酒浮琼蚁,旋钓溪鱼绘锦鳞。元府乌雏飞后夜,洞中龙子养长春。吾宫傥若为同志,续有壶天两个人。先生有弟子陈通叟,问无功行即不至神仙之地。先生曰:古之为功行恐人知,今之为功行恐人不知,此所以功行肤浅,卒无所成就也。尚书郎李观为进士时,游南岳,过长沙饮旗亭中,忽有负竹奁持钉铰具者,谓曰:子往南岳,为我问养素先生,十月怀胎如何出得。观至南岳以语先生,先生大惊曰:其人眉间有白痣乎?曰:然。先生叹曰:是海蟾子也。吾养圣胎已成,患无以出之,非斯人不足以成吾道也。先生独宿阁上,一夕与人言语,侍者穴牖窥伺,见红光满室。明日客询之,先生曰:吾师刘道君行雨过此,留话少刻也。先生一日沐浴竟,召侍者谓之曰:吾今一百七十二岁,安可复顾先生位号,但不欲拒圣君之意,今当舍去矣。乃奄然而逝。先生多游西川,亦时来湖湘问,今人时复见之。一云:玉溪叟李观游南岳,欲见蓝养素,道中逢一人,荷钉铰之具,谓观曰:子非李观,往岳山见蓝养素乎?曰:然。其人又曰:烦公寄一信於蓝公,云:刘处士奉问先生,十月怀胎如何出得?观既见蓝,具述所言。蓝曰:眉问有白痣乎?公曰:有之。蓝曰:此刘海蟾也。吾养圣胎已成,非斯人不能证果。观曰:刘处士奉问先生十月怀胎如何出得。蓝批掌大笑,惟闻顶雷隐然,见一人如雪月之辉,与蓝无异,直上阵霄,而蓝已逝矣。观焚香叹息而退。今岳山长啸先生是也,肉身塑像存焉。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八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九   侯先生   侯先生,莫知何处人也。宋仁宗庆历年间,货药於京师。先生年四十余,无须眉,若患风疾者。身有瘤赘,隐起遍於肌体。周游市里,行以货药,药亦少人买。多见半醉,夜即与丐者同处。有马元者。好修养,切疑之。一日随之,时盛夏,先生出闻阖门,至池上,以数金与门吏而入。元远望之,先生至西北岸,解衣入水,出没颇甚自得。元乃就视,见一虾蟆,其大如席,目光如火。元遽引退。不久先生出,着衣而去。元乃揖之,先生笑曰:适子见吾乎?元曰:然。乃召元於酒肆中,曰:吾乃服气者也,恋帝乡美酒,久未能去。乃瓢中出药一粒,曰:服之,令子寿百岁。饮至夜,各散去,自此不复见。有自蜀中来者,云见先生货药於市。   张九哥   张九哥,不知何地人也。宋仁宗庆历中,问在京师,昼则闲行於市,或问人化钱,有余则复与人。夜多宿空闲室宇,或粪壤中。虽盛冬,单布裘,汪流覆面,人亦多言其有道者。燕王一日登楼,看见小儿辈随九哥行於道,王命召之,曰:汝有道乎?曰:不也。王曰:有何技艺。曰:惟学得快活术。王笑与之卮酒。他日又见,复与之酒一壶。岁余,九哥诣宫门,谓门吏曰:但道张九哥来别大王。门吏不为通,九哥趋入。王闻谊哗,召门吏,吏以九哥对。王遽呼九哥,九哥曰:尝蒙赐酒,将远游,故来别也。王命左右酌酒饮之,九哥曰:某有小技,欲以悦王,可乎?王曰:何技也?九哥曰:借帛一匹,金剪一柄。王命取黄罗一匹及剪刀,九哥取罗重迭而剪为蜂蝶状,随剪皆飞去。少顷,罗无了遗,蜂蝶莫知其数,或习王之衣袂,或聚美人钗髻,他皆散飞庭中。王惊顾大喜,少选九哥曰:恐失王之帛,乃呼之一一皆来,复为罗。一端罗中问一缺,似一蝶之痕,乃一蝶为宫人所捕也。王曰:此蝶可归乎?九哥曰:不可也。若随呼而来可,既久即已,亦留此为记异也。王曰:吾寿几何?九哥曰:王寿与开宝寺浮图齐坚。又饮酒,乃去。后浮图灾,王亦薨,其先见之验如此。自此湖湘有人见之。丰神如旧。   安昌期   安昌期,昭州恭城人,少举进士。宋仁宗皇佑中,朝廷平侬智高,推恩二广,凡进士曾试礼部者,皆特试於庭。昌期因是得官,为横州永定尉。以事去官,遂不复仕,独与一童游广束,放浪山水问。同年有胡浚者,曲江人,嘉佑中为惠州海丰令,昌期往过之,留甚久。杯酒间多为嬉戏小技,娱悦坐人。因结纸数纽,覆而咒之,良久器遂动,徐徐启之,皆为鼠矣,咀嚼举动如真。复覆之,则依然结纸也。时采山药嚼而吐之以示人,皆如胶饴。或通夕不寐。尝指其童谓人曰:勿轻此童,他日与吾偕隐。英宗治平二年,复携童游广州清源县峡山寺,谓僧曰:久闻峡山有和光洞,故来游。遂与童俱往,数日不返。僧疑其为虎所噬,率僧仆数辈遍求之,了无所见。洞前见有诗石壁上,曰:蕙帐相辞去,猿揉不忍啼。琴书自为乐,朋友孰相擭。丹鳌非无药,青云别有梯。峡山予暂隐,人莫拟夷齐。后题云:前横州永定县尉安昌期笔。   陈景元   道士陈景元,字太虚,师号真靖,自称碧虚子,建昌之南城人。师高邮道士韩知止,已而别其师,游天台山,遇鸿蒙先生张无梦,授秘术。自幼读书,至老不倦。凡道书,皆手自校写,积日穷年。初游京师,居醴泉观,众请开讲。宋神宗闻其名,诏即其地设普天大醮,命撰青词以进。既奏,称善得旨,赐对天章阁,遂得今师名。又改章服,累迁左右街副道录。己卯,乞归庐山葬亲,诏赐白金助之,行李无他物,百担皆经史也。所居以道儒医书,各为斋馆而区别之,四方学者果从其游,则随所类斋馆相与校俨,於是人人得尽其学,所役二奴,日黄精、枸杞,驯而不狡,真有道之役也。大臣王安石、王珪喜与之游。初归庐山,与安石别,安石问其乞归之意,景元云:本野人,而今为官身,有吏责,触事遇嫌猜,不若归庐山为佳。安石出其语,书几间,曰:官身有吏责,触事遇嫌猜。野性难堪此,庐山归去来。复书其后云:真靖自言如此。景元喜作正书,祖述羲之《乐毅论》《黄庭经》,下逮欧阳询《化度寺碑》耳。年七十,沐浴改衣,钧语长啸一声,正坐而逝。其语云:昔之委和,今之蜕质。非化非生,复吾真宅。世乃悟其尸解。有注《道经》二卷、《老氏藏室纂微》二卷、注《庄子》十卷、《高士传》百卷、文集二十卷、《大洞经音义》、《集注灵宝度人经》,传於世。   刘玄英   刘玄英字宗成,号海蟾子。初名操,字昭远,后得道改称焉。燕地广陵人也一云大辽人。以明经擢第,仕燕主刘守光为相,素喜性命之说,钦崇黄老之教。一日忽有道人来谒,海蟾乃邀坐堂上,待以宾礼。问其氏族名字,俱不对,但自称正阳子。海蟾顺风请益,道人为演清静无为之宗、金夜还丹之要。既竟,乃索鹦卵十枚,金钱十文。以一文置之几上,累十卵於钱,若浮图之状。海蟾惊异之,叹曰:危哉。道人曰:人居荣禄之场,履忧患之地,其危有甚於此者。复以尽其钱擘破为二,掷之,遂辞而去。海蟾因此大悟。是夜命家人设宴,弃掷金玉。翌早解印辞朝,易服从道,有诗云:抛离火宅三千指,屏去门兵十万家。纪当时之实也。一日一遽辞燕地,远泛秦川,陶真於泰华之前,遁迩於终南之下,韬光隐晦,人莫测其所以然。一云为燕丞相,一旦遽悟,弃官学道。后遇吕洞宾,得金丹之秘旨。自此往来终南泰华问。复结张无梦、种放,访陈希夷先生,为方外友。亦问作诗,有诗集行於世。其咏修炼,则有还金篇行於世。后隐代州之凤凰山。宋仁宗天圣九年,游历名山,所至多有遗迩。一日於州寿宁观题古诗十出,云:醉走白云来,倒提铜尾秉。引个碧眼奴,担着独壶瘦。自言秦世事,家住葛洪井。不读黄庭经,岂烧龙虎鼎。独立都市中,不受俗人请。欲携霹雳琴,去上芙蓉顶。昊牛买十个,溪田耕半顷。种林酿白酝,总是仙家境。醉卧松阴下,闲过白云岭。要去即便去,直入秋霞影。仍自写真其傍,撮襟书龟鹤齐寿四字,题云:广陵闲民刘某书。至凤凰山来仪观,亦自写真,飞白清安福寿四字。所画五星,惟土宿尚存。其所写真,幅巾黄衣,右肩挑酒瓢,左肩提布囊,破绽处补之,气钧言澹,人望之知为有道者。又尝於成都府青羊宫泼墨成寿山福海四字。二处相隔地里,寿宁至来仪仅两舍,西蜀至代数千里,皆同日时而书之,以示分形散景、神变无方之妙。丹成尸解,有白气自顶门出,化而为鹤,飞而冲天。《全真传》云:十二月二十四日降世,十一月二十七日上升。不记何年。大元至元六年正月,褒赠海蟾明悟弘道真君。   张用成   张伯端,天台人也。少无所不学,浪边云水。晚传混元之道而未备,孜孜访问,遍历四方。宋神宗熙宁二年,陆龙图公谈镇益都,乃依以游蜀。遂遇刘海蟾,授金液还丹火候之诀,乃改名用成,字平叔,号紫阳。修炼功成,作悟真篇,行於世。尝有一僧,修戒定慧,自以为得最上乘禅旨,能入定出神,数百里间顷刻辄到。一日与紫阳相遇,雅志契合。紫阳曰:禅师今日能与同游远方乎?僧曰:可也。紫阳曰:唯命是听。僧曰:愿同往杨州观琼花。紫阳曰:诺。於是紫阳与僧处一争室,相对暝目趺坐,皆出神游。紫阳才至其地,僧已先至,绕花三匝。紫阳曰:今日与禅师至此,各折一花为记。僧与紫阳各折一花归。少顷,紫阳与僧欠伸而觉,紫阳云:禅师琼花何在,僧袖手皆空,紫阳於手中拈出琼花,与僧笑玩。紫阳曰:今世人学禅学仙,如吾二人者亦问见矣。紫阳遂与僧为莫逆之交。后弟子问紫阳曰:彼禅师者,与吾师同此神游,何以有折花之异?紫阳曰:我金丹大道,性命兼修,是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谓之阳神。彼之所修,欲速见功,不复修命,直修性宗,故所至之地,人见无复形影,谓之阴神。弟子曰:唯。紫阳常云:道家以命宗立教,故详言命而略言性。释氏以性宗立教,故详言性而略言命。性命本不相离,道释本无二致。彼释迦生於西土,亦得金丹之道,性命兼修,是为最上乘法,故号曰金仙傅大士。诗云:六年雪岭为何因,只为调和气与神。一百刻中为一息,方知大道是全身。锺离正阳亦云:达磨面壁九年,方超内院;世尊冥心六载,始出凡笼。以此知释迦性命兼修分晓,其定中出阴神,乃二乘坐禅之法。奈何其神属阴,宅舍难固,不免常用迁徙。一念差误,则透灵别壳异胎,安能成佛,是即我教第五等鬼仙也。其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於投胎夺舍而已。其修持之人,始也不悟大道,而欲於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日鬼仙。虽日仙,其实鬼也。故神仙不取。释迦亦云:惟以佛乘得灭度,无有余乘。又曰:世问无有二乘得灭度,惟一佛乘得灭度尔。释迦之不取二乘,即我教之不取鬼仙也。奈何人之根器分量不同,所以释氏说三乘之法,道家分五等仙、三千六百傍门法也。锺离真人云:妙法三千六百门,学人各执一为根。岂知些子神仙诀,不在三千六百门。此正释迦所谓惟一佛乘得灭度之意也。一云:英宗治平中,龙图陆公帅桂林,取紫阳帐下典机事,公移他镇,皆以自随,最后公薨於成都,紫阳转徙秦陇。久之,事扶风马默处厚於河束。处厚被召,临行,紫阳以《悟真篇》授之,曰:平生所学,尽在是矣,愿公流布此书,当有因书而会意者,后处厚出为广南漕,紫阳复从之游。於元丰五年三月十五日,趺坐而化,住世九十九岁。有尸解颂云:四大欲散,浮云已空。一灵妙有,法界圆通。一好禅弟子用火烧化。得舍利千百,大者如英实焉,色皆钳碧。群弟子至,遂指谓曰:此道书所谓舍利耀金姿也。后七年,刘奉真遇紫阳於王屋山,留诗一章而去。徽宗政和中,紫阳一日通名姓,谒黄公冕仲尚书於延平。黄公素传容成之道,且酷嗜炉火,年加耄矣。语不契而去。继后,寓书於黄,叔述甚异。其孙铨见其书,秘不尽言。其中大略,紫阳自谓昔与黄皆紫微天宫,号九皇真人,因误校勘劫运之籍,遂谪於人问。今垣中可见者,六星而己,潜耀者三,用成、冕仲洎维杨子先生也。用成为紫阳真人,冕仲日紫元,于公日紫华。一时被谪官吏,皆已复於清都矣。今用成又证仙品,独冕仲沉沦於宦海,凡当为人十世,今九世矣。来世苟复迷妄合尘,别沦异趣,无复升迁之期。紫阳故叔仙契,力欲推拔,而黄公竟不契。以殁,惟目号紫元翁而已。九皇不载于天宫,即微星也。度弟子不一,其弟子白龙洞刘道人,名奉真,白日飞升,即建康府刘斗子也。   马自然   马自然,不知何许人也。少习修真炼气之方。年六十有四,至建昌酒炉,见四道人,衣百结,而仪观甚伟。有童在傍,自然问其氏名。答曰:锺离先生、吕先生、刘海蟾、陈七子也。自然大惊,仆仆往拜之。锺离真人曰:汝骨气异凡曹,吾数十年求可教者,莫尔及也。俄与吕陈二公偕去,曰:尔有师矣。独海蟾留乃为自然演金丹之秘,曰:杳杳冥冥,其中有精。恍恍惚惚,其中有物。物非常物也,精非常精也。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宁,人得之以灵。夫能抱元守一,回天关,转地轴,则阴阳会而乾坤合矣。於是开坎离之户,使龙虎交噬,入戊己之变化,此上天之灵宝,妙中妙者也。是法者。人皆有分焉,惟其识昧神昏,沉湎爱欲。或知之而未达,闭息孤坐,存神入妄,漱津则咽唾,导引则劳形,辟谷则中馁,吐纳则召风邪,外荒则烧铅汞,内荒则淫阴丹,如是中不炼而神不存矣。自壮而趋老,自老而趋死,如六骥抉隙,亦可哀哉。尔当求精於杳冥,求物於恍惚,形神洞达,与道合真。自然闻其言而师之,遂得道。后游庐山,酣寝石上,逾六旬。莞者过,始惊寤之。俄去,入合皂山,登紫房,访清虚。时复往来市道上,着蓑裳,冠箸笠,持大铁杓化钱。市酒,醉则徜徉山泽间。其后不知所终。   石泰   石泰,常州人。字得之,号杳林,一号翠玄子。遇张紫阳,得金丹之道。初,紫阳得道於刘海蟾,海蟾曰:异日有为汝脱绶解锁者,当以此道授之,余皆不许。其后紫阳三传非人,三遭祸患,誓不敢妄传,乃作《悟真篇》行於世,曰:使宿有仙风道骨之人,读之自悟,则是天之所授,.非人之辄传矣。中罹凤州太守怒,按以事,坐鲸。窜,经由合境,会大雪,与护送者俱饮酒村肆。杳林适肆中,既揖而坐,见邀同席。杳林笑顾,为此众客方欢。彼客未成饮,盍来相就,於是会饮,酒酣,问其故,具以告。杳林念之曰:邓守故人也。乐善忘势,不远千里,能迂玉趾,有因绿可兔此行。紫阳恳请护送者许之,诺,相与於合。杏林为之先,容一见,获免。紫阳德之,曰:此恩不报,岂人也哉,子平生学道,无所得闻,今将丹法用传於子,杳林拜谢,仰受付嘱,苦志修炼。道成,作《还元篇》行於世。寿一百三十七,於宋高宗绍兴二十八年八月十五日尸解。作颂云:雷破泥丸穴,真身驾火龙,不知谁下手,打破太虚空。后二年,易介复见杏林於罗浮山。   薛道光   薛道光一名式,一名道源,陕府鹦足山人也。一云闱州人,字太原。尝为僧,法号紫贤,一号毗陵禅师。云游长安,留开福寺,参长老修严。严与道眼因绿:金鹦未呜时,如何没这音响?又参僧如环,得如何是超佛祖之谈,糊饼圆陀陀地,因桔梅,顿有省悟,有颂曰:轧轧相从响,发时不从他。得豁然知。桔杆说尽无生曲,井裹泥蛇舞拓枝。二老然之。自尔顿悟无上圆明真实法要,机锋迅捷,宗说兼通,且复雅意金丹导养。宋徽宗崇宁五年丙戌冬,寓那县之青镇,听讲佛寺。适遇凤翔府扶风县杳林、驿道人石泰字得之,年八十五矣。发绿朱颜,神宇非凡,夜事缝纫。紫贤心因异之,偶举张平叔诗曲。石丰然曰:识斯人乎,吾师也。备言紫阳传道之由,紫贤乃稽首皈依,请因受业。卒学还丹,传受口诀真要,且戒令往通邑大都,依有力者即可图之。紫贤遂来京师,弃僧迦黎,幅巾缝掖,和光混俗,颛了此事,乃注解《悟真篇》,作《复命篇》及《丹髓歌》,行世。紫贤道成,寿一十四岁,於光宗绍熙二年九月初九日尸解。作颂云:铁马奔入海,泥蛇飞上天。蓬莱三岛路,元不在西边。明年,沙道昭复见紫贤於霍童山。   陈楠   陈楠字南木,号翠虚,惠州博罗县白水岩人。以盘拢筵桶为生,浮湛俗间,人无知者。作盘拢、钟桶颂。盘拢颂云:终日盘盘圆又圆,中问一位土为尊。磨来磨去知多少,个裹全无斧凿痕。钟桶颂云:有漏教无漏,如何水泄通。既能圆密了,内外一真空。其言下超悟如此,根器概可想见也。后得太乙刀圭金丹法诀於毗陵禅师,得景霄大雷琅书於黎姥山神人。每人求符水,翠虚捻土付之,病多辄愈,故人呼之为陈泥丸。宋徽宗政和中,擢提举道录院事。后归罗浮,以道法行於世。所至与人治鬼。潮阳民家女苦狐厌,狂易无度,翠虚用雷符黑狐魅杀之。时披发走,日行四五百里。鹑衣百结,尘垢满身。问食犬肉,终日烂醉,莫测所如。而济人利物,效验有不可拚者。尝之苍梧,遇郡祷旱,人忧暍死,翠虚执铁鞭下渊潭,驱龙起,须臾阴云四合,雷雨交作,境.内沾足,遂为丰年。过三山大义渡,洪流湍悍,舟不敢行,翠虚浮笠而济。行钦管道上,遇群盗拉杀痪之。后三日盗散,复苏。游长沙,冲帅节执拘送邕州。去数夕,又回长沙矣。中夜坐或含水银,越宿吐视,已成白金。乞与其徒,不顾。翠虚常自言阅世四十三,然有四世见之者,湖广中人常问翠虚觅诗,但自口缕缕而出皆成文理,第不肯亲书,竟未解其故。有翠虚妙悟全集行世,及作罗浮翠虚吟。以丹法授琼山白玉蟾,其出入,玉蟾常侍左右。翠虚於宁宗嘉定六年一云四年四月十四日,在漳州赴鹤会罢,说与会主云:我当来会裹尸解。会主不以为事,遂留四句,命玉蟾题之,曰:顶上雷声霹雳,混沌落地无踪。今朝得路便行,骑个无角火龙。彼时玉蟾随侍在漳州梁山,翠虚与一钟桶老子,椅角入水而逝。其钟桶老子,先有一斧在地,再寻其斧,斧亦不见。玉蟾叹曰:此水解也。当日有葛县尉在潭州宁乡县见之。翠虚与尉之父为久契,因寄一书,使尉归潮达其父。后方知当日在此尸解,在彼见也。翠虚度弟子三人,鞠九思、沙垫虚、白玉蟾。   白玉蟾   先生姓白,母以玉蟾名之,应梦也,字以阅众甫,一字如晦。世为闽人,以其祖任琼州之日,故生於海南,乃自号为海琼子,或号海南爷,或号琼山道人,或号嫔庵,或号武夷散人,或号神霄散吏。幼举童子,长游方外,得翠虚陈泥丸先生之道。当时士大夫欲以异科荐之,弗就也。自得道之后,蔬肠绝粒凡九年,而四方学者如牛毛。若夫出处之大概,与其着书立言之略,及所行有神异灵奇之处,备见诸书。其初,先生事翠虚九年,始得其道。翠虚游方外,必与先生俱。逮翠虚解化于临漳,先生乃独往还於罗浮、霍童、武夷、龙虎、天台、金华、九日诸山。髦头趺足,一袖弊甚,而神清气爽,与弱冠少年无异。喜饮酒,不见其醉。博洽儒书,究竟禅理。出言成章,文不加点。随身无片纸,落笔满四方。大字草书,视之若龙蛇飞动,兼善篆隶,尤妙梅竹,而不轻作,问自写其容,数笔立就,工画者不能及。受上清录,行诸阶法,於都天大雷最着。所用雷印,常佩肘问。所至祈禳,辄有异应。时言休咎,警动聋俗。姓名达於九重,养素之褒,笑而不受。有愿从之游者,莫得也。尝在京都游西湖,至暮堕水,舟人甚惊,绕湖而寻,不见。达旦,则先生在水上,犹醺然也。一日,有持刃追胁者,先生叱之,其人不觉坠刃而走。先生召之曰:尔来勿惊。遽以刃还之。都人有称先生入水不濡,逢兵不害者。后纵游名山,莫知所之刘后村序王隐六学九书云蟾尤夭死,非也。或云尸解於海丰县。   彭耜   彭耜字季益,世为三山人,奕世显宦。自其少时,早有文声。自中铨后,恬不问仕。事海琼先生白玉蟾,得太一刀圭火符之传,九鼎金铅砂汞之书,紫霄啸命风霆之文。归作《鹤林赋》,复作诗曰:买得螺江一叶舟,功名如蜡阿休休。我无曳尾乞怜态,早作灰心不仕谋。已学漆园耕白兆,甘为关令候青牛。刀圭底事凭谁会,明月清风为点头。其所居立鹤林靖,日以孔老娱其心。以符治疾,多所全济。乡邦得之,一时寓贵多勉其仕,牢不可破。然而学问博洽,趣尚清远,须古之孝廉不是过也。当路欲以隐逸荐之于朝,君闻而逊谢之,终日杜门,与世绝交游。凡生产家人之事,曾不经意。其内子潘蕊珠,厥志一也,晨夕惟熏修而已。耜得兴则赋诗,或亦饮酒。饮必大醉,冥然后止。遇有鬼神加害者,则以丹符疗之,遂愈。其沈酣道法,呼啸风雷,人所敬慕。后尸解於福州。今城束有凤丘山鹤林道院存焉。   朱橘   朱橘号翠阳,世居淮西安庆之望江,其先世皆无闻於时。橘之生也。母严氏梦吞一星,光大如斗。已有娠十五月,母常忧焉。一日遇道人於门首,手持一物,如橘,谓其母曰:食此,子生矣。母喜而受之,请问名氏,道人乃出袖中一扇示之,上有鞠君子三字,曰:吾姓名也。言讫,遂失其所。移时而橘诞,时壬戌仲冬二十有六日也。父异之,因命名橘子。及六岁,而估恃俱失。橘生而聪慧,有志儒业,尤精易数。且谓丹道造化之妙,无出於此。尝两领乡荐,未遂科第之志。喜阅道释之书,后因临池顾影,倏然惊悟,乃厌薄名利,钦慕修炼。所至名山胜地,必遂登览,意在得师以证入道。岁在戊子,因往惠之博罗。一日,尘中遇一道人,手握一橘,状若风狂,且行歌笑而吟曰:橘橘橘,无人识。惟有姓朱人,方知是端的。众皆骇之?莫晓其意。独橘有所感,随至郊外无人之境,乃拜而问曰:真人非鞠君子乎?道人惊曰:子何人也?橘以姓名告,乃悟昔之时事。道人曰:子自谓平日所欲者何,或富或贵,惟汝择之,吾从所请。橘笑而答曰:'人生富贵,如海上呕、空中云,聚散何有定据。惟闻神仙有长生不死之旨,换骨回阳之妙,可得闻乎?道人默然弗答。橘乃涕泣而复请曰:宿生庆幸,获遇仙君,不揣愚蒙,愿垂点化。道人因为之说曰:夫息者,自心也,元气也,乃虚无之根,造化之主。升降离合,悉从心起。众生所以迷失本真,输回六道,流浪四生者,为不能了此心尔。故古仙上人,惟欲人明了此心。了心则见自性,见自性则去圣不远。若此心不明了,皆非正觉无上至真之妙道也。橘一璘斯语,恍如自失。道人乃指山前一大石,约以明日早至,吾当度汝。橘一再往,道人已先坐於石上,曰:子来何迟?橘乃愧谢而退。及夜半而往焉,道人曰:子之来,今其时矣。遂与之盟天誓地,即以九鼎刀圭火符之诀、五雷金书玉篆之文、九八飞神阳道之法、心传口诀,悉以付之,且诚令往皖公山筑室,依法修炼。后当有一小儿至,宜以道法传之,继汝后也。余皆勿许。功成之日,吾当保举汝登云天矣。橘拜谢讫,道人乘云冉冉而去。道人者即橘母所遇之鞠君子,号九霞。九霞之师,则翠虚陈泥丸也。橘敬遵其教,入皖公山筑室修炼。后有登山者,见一小儿洁白如玉,洗手庵前皖水之上,其行如流星之速。及随其所之入庵,而不知其所止,惟橘俨然端坐。人皆谓橘,婴儿之显相也。橘后为寇所挠,入闽,至惠之博罗,有乡人陈六者在彼,因为少留,与之终日醉酒为乐,茹荤食肉,无所忌择。或讶而问曰:先生平日斋戒如此,今反嗜如彼,何邪?橘答曰:吾所以混俗,和光同尘,不欲自异尔。子不闻鱼之与虎乎?鱼若异群,弃水跃岸,则死;虎若异群,弃山入市,则擒。吾但心与道冥,超乎万幻,至理之妙,身外有身,故非世俗所得而知也。橘留惠三载,一日天气严寒,忽谓乡人陈六曰:吾将去矣,汝盍为我图之。陈莫能测。翌日,橘乃坐化於旅馆中。陈乃与其馆主谋之,扛抬橘於门首,绿化得钱十余贯,为殡埋之奉。及次日,橘乃复苏。越数日,入城中,又谓陈六曰:吾今当立化於县衙前。陈从其言。化后用泥塑之,骇而聚观者千余人。忽博罗狠吏醉呼而前曰:汝前日假为坐化,今复假为立化。遂执凳鞭之,惟见堆泥堕地而已。众人方知橘示神变而尸解云,时宋理宗淳佑二年十一月十三日也。橘有弟子,姓郑名孺子,号翠房。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四十九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   杨扆   杨扆,荣德人也。隐居不仕,人谓之隐君。父汉琼,周世宗显德中守合阳,罢归。疽发於胯,隐君自吮疽。岁余,汉琼良愈,由是以孝闻。隐君深重有奇志,能殖其财至巨万。谓其子见素曰:三分吾产,一以奉老佛,一以赈穷乏,一以鲷吾宗。汝任吾事,吾将有所适。於是径去,谒希夷先生於华山。先生授以道要,临别,饵以丹,大如芥子。遂返其里中,因不复食。一日,取崇中金百斤投之江,曰:财不足贪也,愿生贤厚子孙。其后益沈默,每天大雨仰盛屋溜以灌其首,雨止乃已。冬寒冱,汲水沐浴,气上如蒸。年八十八而化。瑜五十年,忽来见从子籍云:尔命将□ 终。已而果然。   李鉴夫   李鉴夫,不知何许人也。宋太宗太平兴国初来游蓬池,居开元精舍,都寺未之奇也。一日,问窥先生剑出眉问,烁烁如电,先生弹其鈇,且歌且舞。已,复纳於眉问,都寺大骇,始厚礼之。俄醉路於路以卒,官为座之。未几,或见於傍郡,归告与先生雅游者。发其痉,失其所在。   赵灵运   赵灵运,不知何许人也。宋太宗雍熙中,为莫州莫县令。岁大旱,祈祷不应,慨然叹曰:吾为令而旱如是,如将不得粒食,吾何以生为耶?积薪於庭,着道士服,执简焚香,请于上帝曰:三日不雨,以此自焚。居三日,天晴无纤云,乃趋薪所。方举火,而云起雷电大雨,火即灭。有五色云覆薪上,俄与所侍邑小吏乘云而去。后人即其地筑赵仙坛焉。   屈突无为   屈突无为字无不为,世不知其里谋,但云五代时得道教书,号神和子,言保护铅精,可以成变化者也。张忠定公少游东都,与神和子同逆旅。初不知也,神和子意喜忠定公,日会饮酒家。将别去,复崇饮且醉。忠定公曰:与子倾盖於此,而不知子为谁,异日叵识,奈何?神和子曰;吾隐者,何有姓名为哉?苦问之,则云:神和子也。后当见子成都。至宋徽宗时,忠定公出守成都,始思其言,异之。凡再入蜀,物色神和子,不可得。后营缮天庆观,筑望仙阁,间辍游焉。燕坐终日,冀有所遇,终不克也。逼交符,复一往、,将意绝於此矣。薄暮步出束麻,得微径而入。稍探抵精舍,周四塘皆画古人像,而埃尘黝点。扫塘视之,中有一羽服者,恍然似逆旅中所睹也。题曰神和子。忠定公怅然自失。神和子后亦莫有见者。利州绵谷县乌奴山,以李乌奴得名。峭壁奴削,有洞,高不可上,云五代时屈真人上升所。   率子廉   率子廉,衡山农夫也。愚朴不逊,众谓之率牛。后入南岳观为道士。观西南七里,有紫虚阁,故魏夫人坛也。他道士恶荒寂,莫肯居,先生独乐居之。人莫见其所为,颇嗜酒,往往醉卧山林间。大风雨至,不知也;虎狼过前,亦莫之害。故礼部侍郎王公佑出守长沙,奉诏祷南岳,访魏夫人坛。先生方醉,不能起,直视曰:村道士爱酒,不能常得,辄径醉。官人怒之。王公察共异,载而与归。居月余,落漠无所言。复送还山,曰:尊师韬光内晦,所不测也,今当以诗奉赠。既而忘虑昼寝,梦来索诗,乃作二绝句,书板,置阁上。众道士惊曰:率牛何以得此?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六月二十七日,忽谓观中人曰:吾将有所适,阁不可无人,当速追继我者。众益惊曰:天暑如此,率牛安往耶?狼狈视之,则已死矣,始大异之曰:率牛乃知死者。即葬岳下。未几,南台寺沙门守澄自束都还,见先生南熏门外,神气清逸。守澄问何故出山,曰:闲游尔。因寄一书,致谢衡岳李尊师。归乃知其死日,见先生时也。遂发其冢观之,杖屦而已。   刘希岳   刘希岳,字秀峰,漳州人也。少业儒,三以进士举於乡。宋太宗端拱中,乃去为道士,居西都老子观中。六十四岁始遇异人,得道,因号朗然子。尝自言:辛勤未逾十年,人惊不老岁月。俄经一纪,自觉如新。亦有诗云:夹脊双关至顶门,修行径路此为根。一日辞去,其众曰:汝老矣,尚何之耶?秀峰不答。沐浴更衣,室中陈席而卧。斯须,其外内有声,飞出一金蝉,遂失秀峰所在。尝着诗三十余篇,行於世。   穆若拙   穆若拙,莫详其里谋与所以登仕版者。宋太宗端拱中,为络州肥县令。八月既望,宴客县庭。既罢,独处便坐,忽管弦之音出云霄问。少焉,有童子持玉函,乘云而至,曰:上帝有诏,穆若拙有阴德,无缺行,召升南宫列仙。若拙乃焚香下拜,登受,与童子同升天而去。其吏奔告其家,至已无及矣。但闻天香馥郁,空中乐音尚嘈嘈也。邑人图像其容,奉柯甚谨。   吕大郎   吕大郎,大名成安人也。家始饶财,大郎既壮,落魄尽费赀,然无毫发恨意。宋真宗景德中,忽发狂,同章市遇饼饼,辄夺食,见梨核弃道上,亦取啖之。后有道人接入山,大郎口许诺,而意不能忘其家也。道人曰:汝可去,将葫芦十数,衣冠真诸榻,夜以剑断葫芦已,则挂剑扉上,亟去,无旋顾。大郎既还,如道人所诚断葫芦矣。已试施顾,则见家人皆断首。泣涕而去。及旦,家人复见大郎投环扉上死矣。遂痉之。居数月,乡人自安阳以大郎书来,家人大骇。往启其座,则前所挂剑焉。   王鼎   王鼎,襄阳人也。其初盖寄迩医卜中,以养妻子。尝有诗云:也有山妻也有兄,也为卜筮也为医。后遇锺离先生,得道,作诗云:假裹淘真十八年,今朝始遇汉朝贤。遂自号王同子,人不见其饮食也。一日行江干,或见二影在水中,怪而问其故。曰:若欲更见之乎?斯须十余,久乃没。宋真宗祥符中,召至禁中,麻衣草履,长揖而已。后去,不知所之。着修真书行於世。   刘防   刘防字中明,酸枣人也。初为丞相府卒吏,积劳出为左殿直。已而叹曰:为吏徒劳尔,吾将清吾中肩,脱屦尘垢之外,与安期羡门并游。乃屏居东都委巷中,惟务衣食其冻馁,而药石其疾苦,然未尝出也。达官要人稍稍闻其名,愿见中明不可得。多就见之,中明久颇不乐。继而阿保死,中明遂飘然有远引意,曰:吾无累矣。即南游衡山,访养素先生蓝元道。继又往梆州。时从弟质为青州从事,舍中明於家。中明曰:吾恶簿书敲扑而逃之,岂能复从尔居乎。乃止於东山僧坊。沙门道觉诧中明曰:吾然膏油於如来前二十年矣,胜利当无涯。中明曰:异乎吾所闻修行,子以身为檠,戒行为膏油,以心为然器,照一切无明,古有然灯佛是也。道觉大叹异之。居百余日,别质而去,曰:吾方放志宇内以好山为所栖,白云为故乡,恨子不得俱尔。后於南康伽蓝尸解。其徒定于伽蓝傍,有邑令拜其穷,穷中呼曰:上暴珍,断无明,勿冒贿,勿枉刑。令愕然而去。侯用贤至闱州,见中明葛裘卖药於市。简有从亦尝见於东都,问曰:先生尸解,何至此耶?中明曰:无则入有,解乃归真,吾家常事耳,子何讶焉?有从曰:居与先生同闭,先生面若红琼,有从将为朽骨,独不念之乎?中明曰:瑜五十之年,虽志於道,如败屋。然枝倾漏直,第可延岁月。瓦子行年七十,平生好法律,佐人争讼,损子阴德多矣,尚何言。遂径去。有从追之,中明曰:子归可矣。吾孤云野鹤,子焉能及我哉。遂去,不知所之。   罗道成   宋仁宗庆历年问,有处士游东岳,谒主薄郭及甫。既坐,视其刺,乃罗道成。询其乡里,曰:梆人。及甫留饮,处士曰:久思东州之游,前日至泰山,已历褊也,日一夕回南方。乃借纸笔为诗曰:因思灵秀偶东游,碧玉寒堆可迭秋。直上太平高处望,根盘连接十余州。复自和云:水云踪迹日闲游,夏谷阴寒玲胜秋。猿乌性情犹恋旧,翻身却去海边州。及去,及甫遣人送之。至邸,又为诗付吏曰:白骡代步若奔云,闲人所至留诗迩。欲知名姓问源流,请看梆阳山下石。后询梆人,曰:地有罗真君观,因得道,跨白骡行。石壁上其骡边,至今存焉。   曾志静   曾志静,庐陵人也。少不饮酒食肉,端毅寡言。既胜冠,去为道士,益玄默,不与世接。忽有异人过之,授以道。自是杜门辟谷者逮五六年,异人来视之,曰:未也。与之语而去。瑜数年,复至,曰:可矣。志静遂彻关辟牖,人窥之,神观玉立矣。宋仁宗至和二年春,忽告其徒曰:吾九月为衡山之游,世外之期,不可失也。至期,正坐而化。既葬,方首冬傍有桃,灼然放华。俄有自衡山持志静书来,勉其徒学道云。   归真子   唐子正,桂州人。宋英宗治平中,赴京调举。至全州途中,雇一夫挈重檐,动若健羽,虽鞭马疾追,常先百步外。恐其逸去,遂遣之。其仆即日自全二千七百里,日午已到唐州,留书寄驿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即付之。唐后月余方抵。唐驿吏出书,题云:呈桂州唐秀才,归真子谨封。及开缄,惟一诗曰:袁州相见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圆。大抵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筐中灵药宜频施,鳌裹朱砂莫妄传。待得角龙为宴会,好来黄壁外林泉。唐请其状貌,乃所雇仆也。留书之日,即全州所遣之日。后伴邕州。神宗熙宁三年丙辰,交贼寇邕,唐尽室遇害,所谓角龙也。   孙希龄   孙希龄,不知其里居,亦莫详何代人也。宋英宗治平中,供奉官陈允监衢州酒务,时已七十余,发秃齿脱。孙往候之,衣服缢缕,允意少之。孙俄出一刀圭,令允拭齿,允未之信。他日取以洁上齿,家人见而笑曰:何用黑须耶?允惊,取鉴照之,髯果黝如也。去巾视童首,则发已数寸,脱齿亦隐然有生者。孙则不复知其所之矣。   周贯   周贯自言胶东人,年八十岁,常称木雁子。善属文,游於洪州西山。嗜酒不羁,布褐粗全。人或赠之钱,则诣酒家取醉,余皆散坠不顾。西山之人见贯往来者五十余年,而颜如初。至有以道卫访之,则必报以恶声,使之亲近不得也。常蓄一瓢,置酒其中,喜作诗,一日止奉新龙泉观道士合门鼓琴,贯以席自覆,忽叩扉大呼。道士惊问,笑曰:偶得佳句,告子尔。道士殊不意,问之,因使口诵。贯以手指画吟曰:弹琴伤指甲,盖席损髭须。又至袁州,见市人李生为其远出,欲与俱饮。李生有难色,贯指煮药铛歌以讥之云:顽钝天教合作铛,纵生三脚不能行。虽然有耳不听法,只爱人问恋火坑。宋神宗熙宁元年,至豫章石头市,遇故人张生,为具酒食而宿旅邸。中夜,主人闻户外车马合杳声起,而视之,无有也。惟贯所外室户正开,犹奄奄然喘息,就而察之,贯已死矣。明日告新建县昊杲,即往按之。贯身柔洁如生,扶而转之,腹中汨汨有声,县主薄刘纯臣使人棺敛埋之。张生还家,其弟出迎门曰:周翕凌晨见过,云今往双岭矣。众乃知贯非实死也。贯所着华阳集三篇,坐卧不离怀袖,人莫得见。死之日,纯臣取而有之。纯臣称其文险绝而有条理。纯臣以诗记之曰:八十西山作酒仙,麻鞋乳断布衣穿。形骸一脱尘绿去,太极光阴不记年。后又有人见之於束都,贯令持书约李生云:我明年中秋夕,当上谒也。至期果造李生家。时李生以事出,贯乃以白土大书其门而去。曰:今年中秋夕,来赴去年约。不见折脚铛,弹指空剥剥。李生后竟堕马,折一足也。   刘元真   刘元真字子直,叶原人也。世为农夫。与客弈棋,子直方毁龄外杏下,忽寤,惊告其父曰:适梦道师诲儿弈,且以杏啖儿。自是不复食。既长,弃家徜徉终南山水问,俄於莎岭谷得浮屠废祠居之。盛冬而裸,惟以木叶蔽后前。时有笙箫锺磬之音,群仙下其室。尝与人同行道中,见有骑而过者,子直语之曰:幸以吾民为念。骑者去,同行者问其故,子直曰:华山神也。上帝以麦有秋,民不之爱,使收什二,吾为民请焉。且曰:宜亟行前得道傍舍方休。而天暴雨大雷以风,麦败什二。人稍稍异之,州率立庵庐。子直因为炼丹岭上,瑜九年,戒其傍居人曰:吾丹将成,尔为吾伐釭鼓助之。傍居人争持釭鼓往,果有异兽,骇而去。子直取丹沉於泉。居一年,出之以施傍居人,饵之者皆寿百余岁。宋神宗元丰中,子直辞其邻曰:上帝召我,当与尔别。於是昼有云彩如虹,垂庵庐前,子直乘之而去。有刘益者,师子直,得守一存三之道。   陈太初   陈太初,眉山市井人子也。与苏束坡同学。八岁.师道士张易简,易简称之。束坡擢第进士,而太初为郡小吏。其后东坡谪居黄州,有眉山道士陆惟忠自蜀来,云太初已乃解矣。蜀人昊师道为汉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旦日,见师道求衣食钱物,且告别。持所得,尽与市人贫者。返坐於战门下,遂化。师道使卒异往野外焚之,卒骂曰:何物道士,使我正旦升死人。太初微笑开目,曰:不复烦汝升,乃步自戟门,至金雁桥下趺坐而逝。一城人见烟焰上,渺渺然,一陈道人冲虚而去。   马宣德   马宣德不知何许人也,尝仕至宣德郎。宋神宗熙宁中,宋若谷通判奇岚军,一日宴坐,宣德遣苍头奴持谒入,宣德继至。冠三山积,披紫鹤氅。坐定,言曰:吾谢事久矣,闻君世慕道,所以来。吾居抱犊山,君后一月当往彼,幸访我,若谷莫之测,姑怃然应曰:诺。既去,如其期若谷果彼命,按牧马地至抱犊山,尚不省宣德与有约也。吏曰:蹊隧险远,不可往。若谷曰:上命也,可辞乎。叱驭驱之,抵其岑绝。见一童子道周致宣德意,召若谷。若谷始大惊。披蔡莽从之,道上皆虎狼交边,其深有茅庐一区。宣德肃於门,延入,具盘飧般簌,多药苗也。室有炉,光景赫然,指示若谷曰:吾炼大丹已有成者,子遇此,殆有绿乎。取二丸遗若谷饵之。若谷低趋出,回顾苍崖乔木,烟云蓊郁而已。若谷时已六十二,须鬓苍白。归所舍,揽镜视之,则返黑矣。寻去奇岚,来东都,游湘国伽蓝,稠众中有道人呼曰:君腹有大丹,厚护持。言已不见。若谷家饶财,多蓄侍女,不能如道人戒,至八十余岁,口吻忽吐赤光而卒。   胡用淙   道士胡用综,号冲真子。幼脱俗绿,留心修炼,隶籍於庐山太平兴国宫。宋神宗熙宁中,有道人破衫弊履,自称姓名,突入库堂,傍若无人。道士见者,不顾而去。独胡揖坐小床,从容款话。惊其仙风不凡,待遇加礼。既而索酒再饮,复与胡出,饮于邸。胡辞以日暮,回掀髯一笑而别。翌早,胡入城,谒郡侯,抵关未启钥,道人又自城而出。笑以相顾。合吏去未三鼓时,有回道人在此候门开,不知何人也。胡心因异之。后数年,革带麻缰,挑二壶,号大宋客,访胡于道院,谈论清雅。胡问此壶何用,答曰:行李也。倾壶视之,皆黄白之物。问胡欲此否,胡答:不愿,但得长生之术足矣。就取碎银斋酒与胡饮,口授至道。及日暮,以刀剜土沥酒,漱津和土,嘘呵成墨,掷之几上,铿然有声,语胡曰:服此可愈疾入仙矣。再饮,胡醉倒。及醒来,但闻异香满室,剜土处有泉透出,不知客之所在。胡以墨研酒饮,宿疾顿苏,年逾七旬,貌若处子,酒量如初。由是渐厌人问,一日一留诗,蜕形而去。今宫有墨仙泉,掬饮,味甘,冬夏不竭。王左丞案、宋侍郎伯友及诸名公,皆有酬倡留题并载《本宫名贤诗集》。并有《胡公遇仙传》,载旧记碑刻。   黄知微   黄知微,字明道,庐山太平兴国宫道士也。禀性冲淡,赋形丰伟。宋神宗元丰问,充知殿,奉香火。一日潜山体道先生崔君来访,因语泥丸万神,刀圭一粒之妙,遂授一九谷神之道,金液沦景之旨。从此若佯若蹶,散诞靡常,时人呼为黄风子。遂自赋黄颠歌载本传。性嗜酒,每醉则浩歌,歌罢颠狂。常在宫前朝真桥上疾声大呼,若有所呵。一纳百结,裸露不顾。隆冬盛夏,恬无寒暑。士夫问有施惠者。随手散去。或居山问,或游城市,常挈两布囊,每遇饼饵药物之属,杂贮囊中,了无秽气,号日锦香。时有大雪,林壑变白,独先生所居之屋无雪。常指室傍壁坛示人曰:此吾游蜀之路也。初不知书,所谈多史传。素不能文,而所出皆高妙之句。猴溪蔡子高、司马知白、崔风子、高赤脚,皆与交游。徽宗崇宁末年,逾九十,貌若处子,肌肤如玉。狂态如初,酒量不臧。宣和末诏征,不起。有司强之,至九江,曰:今二天子矣。我往何为?继而渊圣登极,赦至本宫。未回禄日,先生於采访殿揭梵殖蒿,曰:明年了来。次年韩世清贼马果焚宫庭,乃殖蒿之日也。谈人祸福,历历皆验。先生羽化,痉于宫侧,后数年,有自蜀中回者,曰:黄风子今在蜀,昨於成都相会,寄家书在此。众疑之,开械,乃是丧乱后所存道士姓名。於是发棺视之,惟衣履在。   毕道宁   庐山太平兴国宫道士毕道宁,字康叔。幼颖悟,貌清奇,经书一见成诵。宋哲宗绍圣问,游江浙。一日到潜山,遇方士,默会其意乃曰:学道贵乎炼神毓气,丹书乃是入道梯媒。公若屏绝俗纷,精炼神气,自然通真达灵矣。因临水指谓曰:水定则形直,心静则神宁,不可不鉴。遂以丹授之,曰:异日与子再会於圣治峰下。一揖而去,恍无所睹。毕即日还山,适遇宫副虚席,州命帖充。未几,丐闲筑道院于宫之右,凿池储水,名日清新。每日杜门存神,诵度人经一卷。至徽宗宣和七年正月三日,有衣白山人来访,话旧授沁园春云:一粒金丹,大如黍米,定中降胎。运阴阳根本,束龙西虎,结凝金水,择地深栽。九载无亏,三田功满,赴气周圆。炉鼎开,偷元化,用自然宗祖,全在灵台真才。休恋尘埃。尸颖悟明堂,婴未孩。幸淮滨相遇,灵丹付了,亲留玄旨,期进仙阶。此去何时,水云高会,更上烟霞岐路哉。人问世,任王侯贵显,同委蒿莱。毕得此词,越四日整襟危坐而逝。今宫之养素堂右轩扁日清新,有沼存焉。   田端彦   田端彦,齐鲁问人也,少登进士第。宋徽宗崇宁中,签书判南节度府。亡何,狱有死囚,与太守吕嘉问议不合,即挂衣冠府门去。入远安山,止於清溪精舍。率常旦入溪谷,抵夕乃归。居百数十日,忽不归清溪,沙门遣人求之,见其寝石上,二虎守其傍,不敢近也。自是不知所之。后数年,短褐蹑层,负铛谒妻兄邢恕和叔於洛,时盖已八十余,而面有少色,须发郁然,洛之士大夫皆从之游。先生与人谈笑倾盖,或问所以得道者,则不对也。政和末有遇於襄邓之郊,其形容不衰。   刘跛子   刘跛子,青州人也。拄一拐,每一岁必一至洛中看花。张丞相召自京湖,时跛子与客饮市桥。客闻车骑过甚盛,起观之,跛子挽其衣,使且饮。作诗曰:迁客湖湘召赴京,输蹄相送一何荣。争如与子市桥饮,且免人问宠辱惊。陈莹中素爱之,作长短句赠之曰:槁木形骸,浮云身世,一年两到京华。又还乘兴,闲看洛阳花。闻道鞋红,最好春归,后终委泥沙。忘言处,花开花谢,不似我生涯。年华留不住,饥飧困外,触处为家。这一轮明月,本自无瑕。随分冬裘夏葛,都不会赤水黄芽。谁知我春风一拐,谈笑有丹砂。宋徽宗政和中,寓兴国寺,人计其寿百四五十许。尝馆於京师新门张大郎店三十年,日坐相国寺束,书邸中人无识之者。   水丘子   水丘子,真州人也。始业儒,已而遇至人,乃弃家,放荡嗜酒,人未之知也。有徐文中者,宋徽宗宣和中居束都,所役兵忽为车铄璧甚,遇道者以药付之,即能行。璧兵求道者谢之,自是阳狂,日啖湿纸、冬瓜子,曰:冬瓜易化,湿纸难消。或问其道,曰:清静是也。简易为上尔。文中由是略闻其说,而心好之。未几,遇水丘子,再拜求授教。水丘子曰:人四大假合,杂乎芒忽之问,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以心为君,心者神之所舍也。神从志,无志则从意。志致一之谓精,惟天下至精能合天下之志神。精与神一而不离,则变化在我矣。此长生久视之道也。故不可以心赓泊焉,但情不附物,物自不能碍尔乃文中因大悟曰:意在脾,脾数五为土,水得土则止,火得土则息,精神意所以合而为一乎。水丘子后登天庆精舍木上仙去。文中官至六品,后不知所终。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一   张虚白   张虚白字致祥,邓州南阳人也,隶道士籍於太一宫。身长六尺,美须髯。性静重,通太一六壬术。留心丹鳌,遇异人得妙诀,自言前身乃武陵张白先生,其徒推武陵尸解年月及虚白诞生之时,若合符节。武陵平生好酒,有诗云:武陵溪畔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南来道士饮一斗,醉卧白云深洞口。虚白亦善饮。宋徽宗知其道行过人,每召见,必饮数鱿,虽醉益恭。上爱之,俾管辖龙德太一宫。宫中增饰四堂,日洪道、真学、会宾、隐真。又创诸庵,如超然、致道、运机,与十余小轩,皆宸翰榜之。悉横牌绢面,绿以古锦,幽邃华丽,甲於诸宫。虽被眷甚久,未尝少自矜耀。凡恩责无虚日。一日,快行六人异三朱函以赐,启封,皆麸金。拜受之际,无喜色,曰:此朝廷物,非道流所可用也。但藏之而已。宣和末,夏大雷雨,宣和殿角枝三龙腾跃而去。上惊,召虚白问曰:得非怪耶?虚白曰:愿陛下修德以禳之。虚白少学医,病者求治,多立愈。上既内禅,钦宗召见,待遇尤厚。凡御前所印经典,及三亭所积符药,尽赐之,车载数日不绝。金人犯阙,闻其名,搜访甚急。初得之,肩舆至南熏门,诸番争肩舆以行,悉以神仙事之,既陷虏四年,金人再至睢扬,游骑入城,天庆观道士皆奔走,金人止之曰:汝辈多异人,无敢伤也。因问道众识张虚白先生否,昨至吾境,忽一日褊谓诸酋领曰:某年月日吾当化去,汝俗行释氏荼毗法,道家忌之,幸得棺柩座深土中。至期果化。虚白自遭遇,官至太虚大夫冲和殿侍宸金门羽客。出入禁中,以玉牌为号,侍宸之名九人,林灵姜、王允诚、徐知常、董南运、李得柔、王冲道、邵若愚、王文卿。金门羽客惟林灵姜、王允诚、虚白三人而已。居龙德太一宫凡十年,非宣召不出。有就见者,必闻,众宾礼见於堂上,未尝到权贵人门下。侍上前终日论道,无一言及时事,或问之,曰:朝廷事有宰相在,非臣等所知也。   刘卞功   先生刘卞功,滨州人也,自少好道。家居,有老父过其门曰:善补铁。先生曰:我一鬲败,能补否?老父曰:人破尚能补,尸鬲乎?先生知其非常人,遽再拜,老父因以丹饵之。自是尽弃世事,穿窟室以居。人欲见者,由窦中入,然未有真契者也。宋徽宗三遣使召之,坚外不应诏。徽宗益钦重之,赐号高尚先生。先生於书无所不通,而初未尝苦学也。与人谈,必中庸要道,大盘云:清静无为,不以外物累心,则神全而守固,蜂趸不能毒,寒暑不能侵。世之人若之何以嗜欲害身,以货财害子孙,以政事害人,以学术害天下。后世致忘其寿命之宗,终不觉悟。曷若吾上下与天地同流,独不快於心哉。钦宗靖康初,先生始去其乡,游巴蜀,浮江浙,窥衡湘,盖有意於接物矣。在蜀得二士,日邓、曰柴,自是常从之。先生至昊,又得桐庐李季次仲,授以方书。次仲行之甚笃,道亦成。先生尝以告锺离先生求援度次仲,云:鼻通三剑,脑炼九丹。次仲妻故盲,先生过,次仲唾手拭之,乃复明。尝与次仲约明年春赴茅山鹤会,次仲如期往,有鹤数百,飞集山上,而物色先生,不见,独部、柴二士在焉。从而问之,则望众中一人神宇轩举者曰:先生也。次仲曰:何与昔异乎?方士曰:先生已换骨矣。出一经骨示次仲,次仲至今藏之。山有华阳洞,石若屏者,曲折数重,其下陂池不测。先生因与入,曰:吾自此从黄真人游罗浮矣。遂不出。或云今在蜀之青城山,人不得而见之也。   刘元道   刘元道字景初,开封府人。世武弁,独元道慕庄老。幼投道士李居演出家,服黄冠。性简淳静厚,犯而不较。喜读书,道藏之外,九经子史,历历成诵。每接宾友,似不能言者,以事扣之,其应如响。宋徽宗初兴道教,诏天下搜访道家遗书,就书艺局令道士校定,元道首与兹选。自是稍迁签书道录院事,以至左右街道录,无不遍历,官至太虚大夫药珠殿校籍,绳校之外,未尝更革一事以动人,士大夫多以此喜之。凡赴内道场,或宣至便殿论道,赐予甚厚。独元道所得,随即散之。一日,林灵姜以下道官数人侍上侧,上出宝货,使各随所欲而取之,元道独取铜器香奁而已。金人犯阙,多贪金币。道流平日所得,官悉搜检,问有抵刑狱者。惟元道,官知其实无,亦不问也。性雅不喜释氏,金人犯顺之后,有溺於浮屠者,问云:主上好道如此,宜承曩既,今乃尔,何也?元道答曰:梁武舍身为僧奴,铸兵器为道具,竟不免侯景所迫,是亦事佛所致耶?或者唯唯而退。元道后隐去民问,时有见之者。   董南运   道录董南运,字宣明。道行高洁,其徒素所推伏。金人犯阙前一年,忽云:吾梦仙童资黄书召我为炎峰主者。翌日,无疾羽化,寿七十余,颜貌如四五十岁人。   王秉文   道士王秉文字彦衡,隶籍於庐山太平兴国宫。成道后游京师,时朝廷方建神霄万寿宫,赐紫衣,命充典客。忽有方士来访,见几问有周易,就布等数云:此地当有兵厄,子非数中人,宜避之。因授以存三守一之要,黄帝和扁之诀,遂辞职还山。宋高宗建炎四年,本宫毁于贼兵。次年寇退,慕有任其责者,王乃领副职於灰烬之余。经营数载,金碧像焕然一新。遂谢宫事,杜门燕居三十余年,即其居日三一堂,因号三一先生。日阅道藏,究竟秘诀,留心医药,此外无他嗜好。至孝宗乾道二年上元夜,梦神人告曰:上帝命汝主华大涤洞,赐汝返魂丹一粒,复汝精神,还汝元气,当以神光白马诸司官吏迎送入洞。言讫觉悟。翌旦语诸徒曰:尘世不足住,吾将往矣。因取所着圣治显验集十四卷,西山真君签解一部,十全脉诀一部,朝斗紫庭秘诀一卷,授与徒孙秦致祥等。至二月朔旦,沐浴更衣,凝然而逝。本州太守康敷文以文祭之,见太平兴国宫事实。   刘烈   道士刘烈号虚谷子,初生时母感异梦,长而有超卓之才。肄业於庐山太平兴国宫,交游不杂,王公大人叹其貌有太古淳风,必异日之道器也。宋高宗绍兴六年,创草庵扁日真一。每日端然检板道藏经史,一览随记。士大夫愿纳交焉,如晦庵朱文公与谈易,论还丹之旨,留诗云:细读还丹一百篇,先生信笔亦多言。元机馒向经书觅,至理端於目睫存。二马果能为我驭,五芽应自长家园。明朝驾鹤登山去,此话更从谁与论。张于胡孝祥一见赠诗云:福地中藏小洞天,洞天幽处炼神仙。个中得趣惟虚谷,火候参同妙自然。罗枢密点、王参政炎曹、两府勋风凤溪颐、岳吏部甫诸名公,皆往来谈易,酬倡吟咏。至孝宗隆兴元年,注解周易正经及六壬总括机要一部。诣京投进,蒙宣见,问道赐宴。后居山十载,至乾道九年六月,不食四十余日,惟饮玲水。至七月十四日,将亲书登真隐诀二十五卷,并上经九卷,送入本宫藏史。次日中元节,亲笔留诗颂,有云:虚谷子兹欲遗形弃世,扫边人问,趋烟霞广莫之乡,与道冥一焉。十六夜步月登庐山青牛洞绝顶,端坐而化。有还丹百篇,杂着诗文,周易解义及历代君臣括要图,并行於世。   蓝乔   蓝乔字子升,循州龙川人。母陈氏,无子,祷於罗浮山而孕。及期,梦仙鹤集其居,是夕生乔,室中有异光。年十二,已能为诗章,有相者谓陈曰:尔子有奇骨,仕宦当至将相,学道必为神仙。乔曰:将相不足为,乃所愿则轻举尔。自是求道书读之,患独学无友,因辞母,之江淮,抵京师。七年而归,语母曰:兄本飘然江湖,所以复反者,念母故也。瓢中出丹一粒馈焉,曰:服之可长年无疾。留岁余,复有所往,以黄金数斤遗母曰:真气嘘冶所成,母宝用之,儿不归矣。潮人昊子野遇之於京师,方大暑,同登汴桥买瓜,乔曰:尘埃污吾瓜,当於水中瞰尔。自掷於河。昊注月以视,时时有瓜皮浮出水面,龄迩俨然。至夜不出,昊往候其邸,则已酣寝,鼻问气如雷,徐开目云:波中待子食瓜,久之不至,何也?昊始知乔已得道,再拜愧谢,遂与执爨。后游洛阳,布衣百结,每入酒肆,辄饮数斗。能置纸百幅於足下,令人片片拽之,无一破者。盖身轻乃尔。语人曰:吾罗浮仙人也,由此升天矣。一日货药郊外,复置纸足底,令观者取之。纸尽足浮?风云偷修,蹑而上升。仙鹤成群自南来,起望之隐然。历历闻空中笙箫之音,犹长诵李太白诗云:下窥夫子不可及,矫首相思空断肠。母寿九十七而终。葬之日,樵牧者闻墟墓问哭声,识者知其来去云。英州人郑总作传。   沈东老   昊兴之东林沈东老,能酿八仙白酒。一日有客自号回道人,长揖於门曰:知公白酒新熟,远来相访,愿求一醉。宋神宗熙宁元年八月十九日也。公见其风骨秀伟,堂然起迎。徐观其碧眼,有光。与之语,其声清圆,於古今治乱,老庄浮屠之理,无所不通,知其非尘埃中人也。因出酒器十数,於席问,公曰:闻道人善饮,欲以鼎先为寿,如何?道人曰:饮器中惟钟鼎为大,屈卮螺杯次之,而梨花蕉叶最小,请戒侍人,次第连斟,当为公自小至大以饮之,笑曰:有如顾恺之食蔗,渐入佳境也。又约周而复始,常易器,满斟於前,笑曰:所谓杯中酒不空也。酒至前即尽饮,更相酬劝。道人因命东老鼓琴,乃浩歌而和之。又尝围棋以相娱,止弈数子,辄拂去,笑曰:柢恐棋终烂斧柯。道人自日中至暮,已饮数斗,无酒色。是夕月微明,秋暑未退,蚊虻尚多,侍人秉烛驱拂,偶灭一烛。道人乃命取竹枝,以余酒嘤之,插於远壁,须臾蚊纳尽趋壁问。所饮之地,洒然无有。东老欲有所叩,请学驱蚊之法。道人曰:且饮,小术乌足道哉。闻公自能黄白之术,未尝妄用,且笃於孝义,又多阴功,此予今自所以来,寻访而将以发之也。东老因叩长生轻举之卫,道人曰:以四大假合之身,未可离形而顿去,惟死生去住为大事,死知所住则神生於彼矣。东老摄衣起谢有以谕之,道人曰:此古今所谓最上极则处也。此去五年,复遇。今日公当化去,然公之所锺爱者,子偕也,治命时不得见之。当此之际,公亦先期而知,谨勿动念,恐丧失公之真性,东老颔而悟之。饮将达旦,则瓷中所酿,止留糟粕而无饮沥矣。道人曰:久不留浙中,今日为公而来,当留诗以赠。因擘席上榴皮,画字题于庵壁,其色微黄,渐加黑。诗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余。白酒酿来因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已而告别东老,启关送之,天渐明矣。握手并行,笑约异时之集,至舍西石桥今名回仙桥,道人先度乘风而去,莫之所适。后四年中秋之夕,东老微恙,乃嘱其族人而告之曰:回道人曩年问此月十九日,尝诵予曰:此去五年复遇今日,当化去。意在明年,今乃熙宁之五年也。子偕又适在京师干荐,道人之言,其在今日乎。及期,捐馆,凡道人所言皆验今湖州有回仙观,仙边存焉。   车四   蔡元长初登第,为钱塘尉巡捕。至汤村,薄晚休舍,有道人状貌甚伟,求见。蔡平日喜接方士,亟延与语,饮之酒而去。明日宿他所,复见之。又明日泊新村,道人复至,饮酒数尽斗,恳曰:夜不能归,愿托宿,可乎?蔡始犹不可,其请至再,不得已许之。且同榻,命蔡居外,己处於内,戒曰:中夜有相寻觅者,告勿言。蔡意其奸盗亡命,将有捕者,身为尉,故匿之不便也。然无可奈何,辗转至三更,目不交睫。闻舍外人声,俄顷渐众,遂排户入。曰:车四元在此,何由?叵耐,欲就床擒之。或云:恐并损床外人,帝必怒,恐获罪。蔡大恐,起坐呼从吏,无一应者。道人安寝自如,撼之不动。外人云:又被渠蝉了六十年,可怪可怪。咨嗟良久,闻室内如揭竹纸数万番之声,鹦呜乃寂。乎从者,始应,问所见,皆不知。道人婴然起谢曰:某乃车四也。赖公脱此大厄,又可活一甲子,已度第三次矣。自此无所患。公当贵极人爵,吾是以得兔。如甚不然,与公皆死矣。念无以报。吾有药,能化铜铁马金银,公欲之否?蔡拒不受,强与乾汞一诀曰:他日有急当用之。天且明,别去,后不复见。蔡以其说传中子修,蔡死,偷家窜广西,赖是以济。蔡之客陈丙,尝为象郡守,亦知其详。   章警   章誉字隐之,成都人。自幼不群,天才卓异。修举业之暇,精妙於易。注太玄经至九卷,忽昼寝,梦见杨子云曰:太玄犹如一浮图,有十三卷,汝注至九,天机岂容易泄耶?誉觉,甚疑异之。后略注至十卷,进上宋神宗,喜,赐爵,不受,封为冲退处士。尝与邵雍康节友善。因游广汉金雁桥,见一童,年十二,斋诗。誉喜之,拉同归,更名经童,誉常看黄庭经,凡看罢,童窃窥之。一日有青衣童持书至,警接书,已失青童。观书皮云南岳布衣真一子书,至西州冲退处士处。及开,但一章,诗云:未遂山中吟,时闻世上音。笑言失真诠,尘秽浊神襟。归殖南国芝,点化北淇金。千日勤耕耘,自然生瑶琳。督因游西溪,偶擢足,有异人李士宁访之,誉遽云:足濯西溪流水去。李速应云:手持南岳寄来诗。誉惊而笑曰:何以知之?李云:久矣。李辞云:吾先往南岳,君宜早来。自后李不复见。经童一日告去,督曰:汝欲何往?童曰:先往南岳候先生。誉曰:汝何以知之?童曰:久矣。童坐亡逾月,督别相知而尸解。誉尝炼丹,后服丹,化如蝉蜕也。今人时见之於南岳。段顾言吊之,诗略云:尸解去难寻,空留一鼎金。西州大隐没,北极少微沉。又张贤良诗云:西海从来镇大名,或闻蝉蜕弃遐龄。青城已结神仙倡,碧落俄沉处士星。金鼎炼成真汞药,玉堂传授太玄经。平生是我深投分,自愧无才与勒铭。   邢仙翁   宋神宗熙宁四年辛亥岁,有武人李□ 官衡州捕盥,探入九疑山,路不可上,舍辔民舍,望前岭青烟贯空凝然,指问村人,人曰:见之,不知为何所。李识其处,告举子李彦高,彦高困场屋久,好奇,去学黄老不死术。闻之心悦,裹粮偕李同行。攀绿而上,忽得平地草堂数问,入见老人燕坐,惊曰:子何能至此?此非人可到。答:以慕道来耳。老人笑揖之坐,问姓字,曰:吾唐末人,避世来此,姓邢氏,名不欲闻世问,彦高意其邢和璞,曰:非也。因言闻今国为宋,不知天子姓氏。彦高以熙宁天子传序年月对,老人颔之。彦高请其地,皆不答。归益粮,复至。老人笑劳之,留五日,惟授以吐纳炼气术。语倦,援琴作操,堂上惊雷怒涛,余出不绝。自此继往,老人延如故人,无问矣。遂参问内事,曰:此事秘密、未易言也。因曰:吾校天上书,自有程限,子妨吾事,勿更来,吾亦不久徙去。彦高顾书曰:仙矣,犹用此耶?曰:岂有不知书神仙,此皆着自琼房,击玉籍者分伟,已则归之,再给也。徘徊竟别去,出十二诗赠彦高。今记其二,云:无言隐几闲松肩,万古襟怀独自灵。笺契时铺三卷篆,弹冠常动一簪星。青童去励南山木,野客来寻北帝经。天道不须窥牖见,满门山岳目青青。事业功名不足论,好乘年少入真门。浑如一梦庄生蝶,况是千年柱史孙。须向黄庭分内外,不交周易秘乾坤。他年陵谷还迁变,家住蓬瀛我尚存。篆皆古文,彦高莫识。后不复再往。讨寻其字,十八年始究。彦高颇得道,今往来湘衡,人无知者。王性之为作邢仙翕记。   贾善翔   道士贾善翔,蓬州人,字鸿举。善谈笑,好琴嗜酒,混俗和光,默究修炼。苏束坡尝过之,献书问曰:身如芭蕉,心似莲花,百节疏通,万窍玲珑。来时一,去时八万四千。末云:鸿举下语。善翔答曰:老道士这裹没许多般数。善翔於宋哲宗朝作犹龙记暨高道传,行於世。一日在亳州太清宫,众请讲太上洞玄灵宝度人经。至说经二遍,盲者目明。时会中有一媪,年七十余,丧明已三十年,一闻经义,豁然自明。后启醮之夕,梦众灵官传太上命,赐其仙服,以善翔为太清宫主者。数日后,竟返真。张商英作真游记,编载其事。   周史卿   周史卿,建州浦城人。宋哲宗元佑初,如京师,赴省试,中途遇道者云云,即与弟子入由果山炼丹,声价籍籍。士大夫经山下,无不往见。吕吉甫自建安移宣州,苦足疾,不能行,来谒周。周请吕伸足直前,为布气,令人以扇煽之,少顷足疾,火热炎上彻心,良久痛遂己。凡在山二十年,丹垂成。一夕风雷大作,霹雳甚震,晓视药炉,丹已失矣。周不意,遂出神求之,谓妻曰:我当略往,七日且复回,未死也,切勿焚我。妻如其言。周平生与一僧善,僧亦在他山结庐,闻周死,来吊,力劝其妻曰:学道之人视形骸如粪土,既去矣,安足惜,妻信僧言,泣而焚之。明日而周回,则已无形体可生矣,空中咄咄责其妻而去。异日僧复来,妻以前事告之,僧曰:吾适方闻讣,故来,前日未尝至。乃悟魔所化也。其家后置周影像於僧舍,日轮一行者奉香火,必於地得四钱。又留醋一瓮,至久不败。   刘大头   秘校过斋徐谊,秦人也。宋哲宗绍圣中,赴调京师,过洛中,时盛寒,丐者外道侧,谊恻然悯之,探筐中得钱三百文,尽以界之。丐者初不谢,既行数十步,始於马后追呼云:荷官人仁惠济此余生,官人他日到京城,愿访竹册巷刘大头家。谊许之,到京已忘前语。一日,诣亲故,过小巷,问左右,云:此竹册巷也。谊乃忆丐者之言,扣门呼刘大头者三,大头出迎曰:官人信士,乃肯访此贱老。揖坐小轩中,呼其妻出迎,拜曰:我前日不遇官人,且为饿砖。亟命具酒盘中,惟贮大桃数枚。酒三行,谊辞退。丐者曰:贫贱无以为意,愿献此桃而已。谊袖之以归。及至所居,觉渐重,不能胜。取视,皆真金也。复往,则其室虚矣。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一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二   刘混康   刘混康字志通,晋陵人,其上世皆不仕。母朱氏,於宋仁宗景佑二年十二月二日茅君下降之夕,梦一羽士入其室,觉而生混康。年十三,依本郡太和观道士汤含象受业。嘉佑五年,试经为道士,脱落世故,日闯道书,於洞经妙旨,独心得之。患世无明师,乃散发登坛,以天为宗。已而闻三茅道士毛奉柔偏得观妙朱君之道,遂往依焉。毛一见而奇之,悉授以大洞经录。乃结庵於积金峰居。一日,有羽人同造其庐,指庵之东隅谓之曰:汝即此居,抱神守中,德惠及人,当无愧於前人矣。又顾混康额问曰:此无作之地,道之所尚,非可以有疵也。以手扪之,明日瘢灭。混康由是勤行利人,远近宗仰。哲宗时召至京师,赐所居庵为元符观。徽宗即位,召赴阙《皇朝通鉴纪事》云:混康有节行,颇为神宗所敬重,故上礼信之。名不宁二年,乞归山。七月,有旨用观妙先生朱自英奏,草九老仙都君即文琢玉赐之,仍赐号葆真观妙先生。五年七月,加号葆真观妙冲和先生。大观二年四月,同泰州道士徐神翕、天师张虚静,一时复会上清储祥宫,各赐道院以居。未几羽解。五月,特赐太中大夫。始末优异,备载丰碑。   王筌   王筌字子真,凤翔阳平人。其父登科,兄弟皆为进士,荃独闲居乐道。一日郊行,憩瓜圃间,野妇从乞瓜,乳齐於腹。荃知非常人,问其姓,曰:吾萧三娘也。荃取瓜置诸索以遗之,妇就食,报其余,曰:尔可尝乎?荃接取而食,无难色。妇曰:可教矣,神仙海蟾子今居此,当度后学,吾明日挟汝往见。及见海蟾,海蟾曰:汝以夙契得遇我。命长跪,传至道,授丹诀,戒以积功累行。遂还家白母,遣妻归。周游名山。一时大臣荐其贤,赐封冲虚处士。宋哲宗元符三年,再游茅山。先是,中峰石洞忽开,真诰所谓华阳洞天便门者也,一闭千岁矣。又甘露荐降,道士刘混康曰:必有异人。既而荃乃来,受上清录。是夕仙乐闻於空浮之上。留瑜岁,昼梦二天人与黄衣使者数百,乘拥白虎来迎,跨虎而行,登危蹑险。由中峰入石洞向所开便门。顾视左右金庭玉堂,两青衣童子入通见茅君,再拜谒。君问:劳甚厚。曰:帝已劫汝华阳洞天司命府丞。因赐金劝以还。及寤,别混康曰:吾数将尽,且有所授,从此逝矣。下投道人葛冲曰:敢以死累公。预言八月十七日当解化。及期,具衣冠端坐而逝,时徽宗建中靖国岁,春秋六十一。   徐守信   神翁徐守信,海陵人也。为天庆观佣役,服弊衣,曳绳屦,或时胱足而行。终日无为,惟执警洒扫,且诵度人经不绝口。有道士徐元吉,他方来,病癞甚恶,众厌恶之,斥居观后茅庐中。神翁独肚事之,元吉已而死,神翕丐钱为敛座。既已,归茅庐,哭三日,出而徉狂,稍稍有异事,人神之,因称为神翁,始知得道於癞道士也。观中或绝食,神翁曰:吾当为汝求之。即入殿上,卧久而出,语众道士曰:至矣。顷之,负米而至者肩相摩也。有以白金为奉,神翕置之床。盗阐其亡方发关而入,则见神蒲正色坐床上,盗惧而走,自是四方多来问灾异。吕惠卿吉甫除丧赴阙,枉道过神翁。神翁惊奔,吉甫追之。神翕顾谓曰:善守善守。吉甫拜而去。既还朝,俄以事黜知单州。蒋之奇颖叔主发运江淮,议凿漕渠,而忧有石不可迩导,疑未决,以访神爷。神翁望其来道谕之曰:开即开,何许人也?颖叔叹服曰:异人也。漕渠遂果开。宋哲宗不豫,遣哲甫降香至,神筑书符,吉甫以进。未几,徽宗嗣位。崇宁初召之,不肯往,强舆至东都,复不可留,乃礼归之,即海陵为建仙源万寿宫使居焉。大观末尸解去。   张润子   张润子,不知何许人也。往来嵩高山中,常为役於诸道士精舍,而不肯受其一钱。蹑屦而衣褚,寒暑不易也。每语人曰:人身要滋润。人不领其旨,但呼为润子。或叩其言,则复谬乱,其辞不可诂。世传其诗曰:淇津探藏大道根,槁形存志默然昏。霏霏雨洒昆仑路,浩浩风轰瀚海门。日月气交金鼎暖,乾坤爻动玉炉温。须将此理生前炼,莫学凡夫死后论。久之,去佣於郑州之新郑李氏。宋徽宗崇宁三年,辞李氏,留颂曰:学勤于初,成之有余,一身常润,百海不枯。道隐元冥,毂食鹑居,精成功毕,复我清都。是日,'语其徒曰:玉皇有诏,吾升天矣。顷之,舍东南巨槐上有五色云、天乐之音,润子乘云而去。   王吉   王吉,单州老兵也。盛夏常坐外烈日中,隆冬没溪水,惟见其首,邦人多称其有道。宋徽宗崇宁初,万俟虚从其父为单州太守,吉时过虚,虚延之书馆,饮以酒。酒竟,吉辄取案上笔书精方,用药才一二,以治奇疾无不愈者。虚方少年,未之重,率随手弃之。一日,吉来语虚曰:贵人频以酒食害脾胃,遂致恙。吾以按摩法授君,然慎无漏吾言。已而忽告虚曰:吾将去矣。翌日而化,或为痪之。居数月,有见於傍郡者,归发痉,惟所蹑层存焉。虚自是年垂七十,颊如桃花,益能加餐,每剧饮至夜分,而用其所授之法,有验,虚始悔恨少时不能知其异人,求学其所以长生久视者。虚所受,虽其兄亦不得,传兄参知政事也。   祝大伯   祝大伯,不知何许人也,尝为佣於信州贵溪桂安时家,大伯外若椎顿者,而服役唯谨。一日,忽自外来,举止异常,且曰:适有道人以药遗我,今能不食矣。安时验之,果然。自是盛夏暴烈日中,冬偃冰上,然为佣如故。桂氏稍重之,欲以为客,大伯辞曰:吾当为人佣,岁满乃去尔。久之,当宋徽宗大观三年,忽告安时曰:去此十余里白花岩,有人召我,主翁能俱往乎?安时即从之。未至,已闻管弦之音,彤云郁然覆山。安时方愕盼,而大伯辞去。言未卒,已不见。   刘益   刘益,京兆蓝田人也,隐居子直庵庐六十年,肤如玉,面有壮容。饮酒数斗不乱,上下峻皈若履夷途。宋宣和初,京兆以闻,徽宗遣使召之。方秋剧雨,泥悼没踝,益徒步而使者骑不能及。既至东都,徽宗礼之厚,然非所乐也,力求还山。常止於华严川浮屠精舍。宣和末告其徒曰:山川草木何腥膻之甚耶?吾恶之。遂尸解去。将葬,体如蜕焉。已而戎难作,其徒始异   其言。   魏二翁   魏二翕,濮州雷泽世农也。乡父老自幼见之,状貌常如七十余。身一布裘,手持蒲篷,曳杖而行。素不知书,瞳子若咤然而能蝇头细书,时时语人祸福,里闸稍重之,方严冬,或制矿奉二翁,窃盗问知之,夕至所止庐傍。二翁逆呼其名曰:尔需我演乎?遂投与之。盗惊,谢再拜而去。先是,邮城有王老志者,徽宗尝梦见之,即日召至东都。少焉复闻二翁名,遣使即所在起之,使者访得其庐,但闻二翁鼻息够贻如雷,而不见其形影。使者惧无以复命,请甚至。二翁只在其庐也,迫之行,则又不知所在,竟不能致,惟得颂一章以归。其辞曰:我今入山,避此嚣烦,卫以卒史,聘以达官,岂易我乐,物外清闲,养真存气,七返九还。金丹既就,遂陆仙坛。蓬莱绛阙,玉户金关。有能学我,云路非难。宣和初,忽尸解去。乡人为敛葬之,举棺若空,遂启视之,惟有藏头诗云:火田心主须防慎,行方成后世传。守坎离为要妙,趋名利作忧煎。程若识丹霞法,路应归紫府仙。   王老志   先生姓王,名老志,濮州之临泉人也。尝遇锺离真人授内丹要诀,以道术知名。沂州有公吏,欲求事左右,寄所亲致意,先生答之诗曰:多年退罢老公人,手种桑麻数百根。尽是笔头授捻得,一枝枝上有冤魂。竟拒不见。濮有士人饶口,欲以语穷之,往造焉。其居四面环以高塘,但开狗窦出入。士人匍匐就之,方谈辞如云。忽见地有旋涡处,俄已盈数尺,中有鳞甲如斗大。先生谓士人曰:子亟归,稍缓必致奇祸。士人遽出,行未五里,雷电雨雹倏起,马蜷局不行,乃入土室避之。望生生庵庐百拜乞命,仅得兔。宋徽宗政和三年九月,诏州县敦遣至京师,赐号洞微先生。四年正月加号观妙明真洞微先生。先生虽掉头禄豢,然时出危言讽天子。一日,徽宗召之入禁御,显肃皇后在坐,先生卒然出幅纸曰:陛下他日与中宫皆有难,臣行死,不及见矣。臣有乾坤鉴法,可以厌禳。然尤当修德,始可回天意。请如臣法铸乾坤鉴,各以五色流苏垂真於寝殿。臣死后,当时坐鉴下,记忆臣语。日仿一日,思所以消变於未形者,上炼受其说。有韶尼工,鉴成进御,而先生归濮解化《皇朝通鉴纪事》云:宣和四年十月辛未,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卒,赐金以葬,赠正议大夫。《宣和录》云:先生所居地必生花,谓之地锦。靖康陆方之祸,二宫每宝持之。且叹其先识,纳君於正道也。   李思广   李思广字景渊,庐陵之吉水人也。幼岁隶业开明观,后策经受冠褐。志操特异,每放意山水问,得钱即易酒,或独饮於市。年逾七十,容貌不衰。少与人言,不知其何修证也。宗徽宗政和四年,浮游螺川,常驻於习溪桥酒家,一老妪颇以为异常,以倩酒饮之,不问酒直有无,岁久不替。一日忽谓妪曰:我将有所往,谢尔厚顾,别得奉书为报。又留饮,至醉宿千肆中,次晨起视,则已化去。形体温然若生,香满一室。复闻于外,遽报所亲殓葬后园。月余,有客自衡岳来者,云途中邂逅景渊,樵亦熟识,见衣冠如故。寄书谢酒妪及亲族,后聚众发冢开棺,不见其尸,唯存绦系竹杖而已。   荣阳   荣阳,东平人也,常斋墨於市,人称之为二郎。其后游蜀至尤县,与郡从事登越王楼,夜有屋瓦堕,二郎曰:一败鬼为之尔。从事以问守卒,云:日者缮修楼时,有梓人堕败而死。从事大惊。二郎俄谓太守赵某曰:宜亟去,不然祸将及。明年,南蛮毁障候深入蜀,以下皆得罪。宋徽宗宣和初,诏求异人,部刺史以名闻,诏乘传至东都。二郎曰:时方如是。我尚何为哉?部使者强之,不得已遂就道。既至,徽宗访以所学,不对,因赐钱十万遣归。二郎复还蜀,乎居不食,惟时饮酒。与成都诸生马倩饮闻中,饮已,二郎举袂,若有所招者。顷之,钱出於袂,盈几上,而去。会其数,则与酒直相当也。见病者,则取木枝尺许嘘之,置病处,寻取掷于地践之,或又弃之,病者辄愈,或苦目咤,二郎曰:吾分汝以目光。即张目,令盹者视之,二郎目光注射,殆不能视,其咤亦臧。一日携郑子成墨过刘长源父所,长源父调之,则烂烂成金矣。长源云:见二郎四十年,有壮色,未尝衰,多言隋唐五代事。或曰:二郎盖善移精变气之术。高宗绍兴中,荣疑以提举茶马入蜀,云:二郎,其曾大父行也。盖其先五世。曰:诬者转漕益都,二郎从之,当时殆百数十岁,居青城山小麻溪。於绍兴问化去。   雍广莫   汪叔詹字致道,徽州歙人。宋高宗绍兴十八年,以司农少卿总领湖北财赋,尝赴大将田师中宴集,适最后至,漕使鄂守已先在与田弈棋,一道人日木先生者,亦坐於傍,见汪揖曰:久别,健否?汪愕然曰:相与昧平生,何言久别?道人曰:公已为贵人,忘之矣,独不记宣州道店说牛奇章事乎?汪丰然起谢。道人去,汪谓诸客曰:徽宗崇宁五年初登第,得宣州教授,以冬月单骑之官,投宿小村邸,惟有一室,一秀才己先居之。日甚暮,不可前,不得已推户径入。曰:值暮至此,与公同其室,可乎?秀才方踞火坐,顾曰:唯唯。良久忽言曰:公曾读唐书否?某愠曰:某虽寡学,宁鄱陋至是?又笑曰:记牛僧儒传否?某以其言无序,怒不答,秀才曰:吾言非他,公乃僧儒后身,前生为武昌节度使,绿未尽,今生当再往,异时官禄多在彼土矣。某亦异之,疑为相师,问其姓字,徐对曰:公知有雍孝闻者乎?吾是也。自崇宁之初殿廷驳放,浪迩山、林,偶有所遇尔,叩其术,不肯言,终夕相对,论大道而已。至晓别去,不复再见。蜀人皆言其已死,适睹道人之貌,盖雍君也。丰采与四十年前不异,真得道者也。坐客莫不惊叹。汪再漕湖北,又守鄂州,为总领,累年皆在武昌。木生名广莫,往来河沔问,见人惟谈文墨,殊不及他事,无有知其为异人者。沈浚字道源,亦识之,云:政和中以道士说法,徽宗谓其得林灵素之半,故以木为姓。   皇甫涣   皇甫涣字致远,开封人也。赋性闲淡,有敏识卓见。修举业之暇,尤妙於三玄。知命不负,学作黄冠,在京东太乙宫受业,举止状义而不明。宋徽宗政和初,朝廷兴道学,先生向化。次年,试辟雍,作魁,圣览程文,赐金坛郎,不就,乞换自在公。凭野装游历,寻访於西洛,遇至人冯野人,得其道要。后游南岳,柄凌虚台会真观思真。未几,诏赴阙,居太一宫高士寮。后乞还山,居汝水而坐亡。   茴香道人   宋徽宗政和末,林灵素开讲於宝箓宫,道俗会者数千人,皆擎腮致敬,独一道人瞋目在前立,林讶其不拜,叱曰:汝有何能?答曰:无所能。林曰:既无所能,何以在此?复答曰:君无所不能,亦柯以在此?徽宗时在幕中听,窃异之,宣问实有何能。对曰:臣能生养万物。即命下道院取可以布种者,得茴香一掬以付之,俾二卫卒监视,种於艮岳之趾,仍护宿於院中。及三鼓,失所在。明日视茴香,蔚然成丛。   邹葆光   邹葆光,少隶罗浮山冲虚观道士籍。宋徽宗宣和中,名闻九重,召至凝神殿,试以道术。有七道士从之,倏不见。上问为谁,葆光对曰:臣居山习剑术,此七人者,古松也。上异之,拜金坛郎。   龚元正   龚元正字端本,武陵人,家贫好学,带经而锄,后去为道士,天性淳态,向道精专。创建新宫大殿,巍楼杰阁,广厦重廊,金碧辉映。手植松杉数十万株。宫成,赐额万寿,赐号冲逸大师。住持四十年,未尝背众一食。一日召其徒曰:不出五日,吾逝矣。四日端坐,诵老子《道德经》,迟明俨然而化,时宋徽宗宣和年。   沈若济   沈若济,临安人,结庵茅山,以施药为务。宋徽宗宣和问,蒙召对,赐封洞元先生。尝指华阳洞之东隙地曰:死必葬我於是。其徒以地势污下为言,不听。高宗绍兴十五年解化,其徒奉治命掘地六尺许,得石板,大书六字曰:沈公座剑于此。观者异焉。   张淡   衢州人徐逢原,居郡之峡山,少年时好与方外人处。有张淡道人过之,留馆其门。巾服萧然,惟着青布夹,道衣中无所有,虽盛冬不益也。每月夕则携铁笛入山问吹之,彻晓乃止。逢原学易,尝闭户蝶大衍数,不得其法。张隔室呼之曰:一秀才,此非君所解,明日当语子,明日授以轨柝等步之卫,凡人生死日时与什器草木禽畜成坏寿夭皆坐,因持以验之,不少差。最好饮酒,时时入市竟日,必酣醉而返,而囊无一钱,人皆云能点艮以自给。逢原欲测其量,召善饮者四人,更迭与饮,自朝至暮,皆大醉,张元自如。夜入室中,外人望见其倒壁下,以足挂壁,散发垂瓦盆内,酒从发际滴沥而出。逢原之祖德诠,年七十余矣。张曰:十八翁明年五月有大厄,速用我法禳桧,可复延十岁。徐氏不信,以为道人善以言相恐,勿听也。语才出口,张已知之,即舍去,入城中罗汉寺。明年五月,德诠病,逢原始请之,不肯行,因死。其徒有头陀一人,又秘藏纸画牛一头,每与客戏,则曰:图挂壁到生草其傍,良久草或食尽,或埘龄过半,遗粪土地,可扫也.。后以牛与头陀,而令买火麻四十九斤,纽为大索,嘱之曰:吾将死,死时勿棺殓,只以索从肩至足通缠之,掘寺后空地为焰埋我,过七日辄一发视。头陀谨奉戒,既死七日,发其穴,面色如渥丹。至四十九日,凡七发,但余麻索在,并败履一双,尸不见矣。逢原尝赠之诗曰:铁笛爱火风月夜,夹衣能御雪霜天,伊予试问行年看,笑指松筠未是坚。张以匹绢大书之,笔迩甚伟。又以匹绢书炼汞法授逢原。逢原死,乡人多求所书法,其子梦艮不欲泄,举而焚之。   张拱   汴人张拱,举进士不第,家甚贫,母党龚氏,世为医,故拱亦能方术。置药肆於宜春门后坊,仍不售。尝晨起披衣,栉发沐洗,类有道士迎日而来,目光炯然,射日不瞬。径造肆中,顾而不揖。振衣上坐。拱颇忿其倨傲,作色问所来,答曰:汝无诘吾所从来,正欲见汝耳。拱意此妄人,京师固多其比。掷一钱与之,麾使去。笑曰:吾无求於人,以汝有道质,故来诲汝,何相拒之甚邪?拱悟,取冠巾而出,与之语及仙家事,理致精微,闻所未闻。於是始愧悔曰:拱鄙人,眼凡心惑,仙君幸见临,愿终教之。道士曰:汝何求?曰:家贫,奸粥不继,傥使不食可饱,俗上愿也。俄而斋蒸枣者来,道士取先所掷视钱买之,得七枚,顾谓拱曰:神仙以辟谷为不然,却粒则无滓浊,无滓浊则不漏,由此亦可入道。张子房诸人乃以丹药疗饥,固已迂矣。汝欲得此道,自此不淫色可乎?人能不淫,俗念自息。俗念既息,则仙才也。乃取七枣熟视而嘘之,曰:汝啖此,可终身不食。人或强使之食,亦无禁。复欲不食,则如初。但汝有老母妻子,未可相从。然既啖七枣,当应七梦,豫为汝言,汝事亲既终,婚嫁既毕,已能不食,复又何求?宜脱身诣名山,於悬绝处寻石穴深广有容者,自累石塞门。一念不起,坐外行立於其问,自有佳趣。仅及半纪,则汝之身如蝉出壳,逍遥乎六合之外矣。过此,非今日可语汝也。言竟,摄衣而起,拱固留之,不可,起出门,无所见,拱乃知其非常人,怅然有所失者累月。闻饮食辄呕,遂不食。逾二年,粪溺俱绝,神气明爽,步趋轻利,每自试其力,从旦至暮,绿京城外邪可匝者五反,盖数百里也。前后得七梦,如道士言不少差。母病痔二十年,众药不验,馒以七枣余核进之,一夕而愈。拱既不御内,视其妻如路人。妻郭氏性刚,果忿患而卒。家人益忧疑之,逼而馈之食,食逆而吐。前后或食或不食,朋友疑其诈者,肩诸室试之,不以为苦人。或召医,则携药而往,至则登病者之席,坐于旁,虽逾旬涉月,杯水粒无所需,喜饮,好作诗,行年六十而颜色如壮者。后其母殁,不知所终。李方叔作传。   李笺   济南李爰字定国,寓临安军营中,以聚学自给,暇则纵游湖山,尝诣今慈寺,过长桥,於竹径迷路,见青衣道人林下雕筝,爰揖之,道人问所往。曰:将往争慈瞻礼五百罗汉。道人曰:未须去,且来同食。烧笑食之,甚美。俄风雨晦冥,失道人所在。爰惶惧伏林问,少顷雨止,寻径而出。至寺门下,觉身轻神逸,行步如飞。洎归舍,不复饮食。其从兄名莫字大猷,为诸王宫教授。将之任,遣仆致书,见其颜如桃红,且能辟谷,以语大猷。及大猷至,则已去,云游茅山矣。后又闻入蜀,隐青城山。大猷为梓路提刑,使人至眉访所在。眉守复书报,数年前已轻举乘云而去,今惟绘像存。   蒋风子   蒋风子者,本邵阳之居民。赋性愚直,言无忌惮。人事不入,或有小疵,不拘贵贱,面而伸之。周游南岳,见中岭陆峻,出意修之,亦不知其宿食之所。忽日有樵者,顶青巾,负薪而斋之,曰:千辛万苦而食用不给,与子一粒药,吞之力可陪矣。自此但饮水而已。衣衫尽弃,寒暑不问,众称之曰:风子。周游湖湘,常便卧衢路,虽势位不能屈,毒药不能加,虎狼无所损。行自语,人莫之测。   莫道人   莫道人者,容州人,居石峒,入山不知其几年,问之,亦自不言岁数。山下父老或有八九十岁者,言自小年已见其丰姿,今其容貌须鬓不异於昔。精力甚健,登山如飞。遇饮而饮,遇食而食,或辟谷数日,不避寒暑,萧然一庵,傍无侍者。常夜坐於飞云顶石岩问,有虎侍傍,不叱遣之,达旦乃去。贵宦游山求见之,多不遇。遗之诗者不一,宋理宗末年犹在。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二竟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三   林灵姜   先生姓林,本名灵姜,字通叟,温州永嘉人也。家业寒微。其母夜归,觉红云覆身,因而有孕。怀胎二十四月,一夕梦日光入室,有神人衣绿袍玉带,眼出日光,执笔告:来日借此居也。翌日阴云四合,霹雳三声,先生即降诞。金光满室,相貌殊伦。长五岁,不语时。五月五日,风雨大作,有道士顶青玉冠,衣霞衣,不告而入。见先生,喜曰:久不相睹,特来上谒。相顾抚掌,大笑出门,追之不及,自此能言。语有据,不杂儿戏。七岁读书,粗能作诗,日记万字。苏东坡轼来见,以历日与读,一览了无遗误,东坡惊异曰:子聪明过我,富贵可立待。先生笑而答曰:我之志则异於先生矣。东坡云:子当如何?先生曰:生封侯,死立庙,未为贵也。封侯虚名,庙食不离下鬼,愿作神仙,予之志也。先生年将三十。博通儒道经典,志慕清虚,语论孤高,迥脱尘俗。初,先生游西洛,遇一道人,姓赵,交游数载。忽一日,道人云:我大数将至,与子暂别,后事望子主之。七日果死,乃在客舍,先生竟为沐浴安葬。遗下青钱二十五贯,尽其数用,不余不阙。及遗衣囊中有书三册,细字如珠,问有天篆,人莫能识。分为十九篇,盛以绛纱,题云付与林某。册上题曰神霄天坛玉书。皆有神仙变化法,言兴云致雨符咒,驱遣下鬼,役使万灵。册尾有支使二十五贯钱数,逐项皆合。先生自受其玉书,豁然神悟,察见鬼神,诵呎书符,策役雷电,追摄邪魔,与人禁治疾苦,立见功验。驱瘟伐庙,无施不灵。先生次年至岳阳酒肆,复见赵道人云:予乃汉天师弟子赵升也。向者所授五雷玉书,谨而行之,不可轻泄。即日为神霄教主雷霆大判官东华帝君有难,力当救之。崇宁五年中秋夜,徽宗皇帝梦游神霄府,赴玉帝所,召乘车辈,侍卫森列,腾空而上。逼望金阙门,仙官玉童、金甲力士备守之。次见一人星冠法服,执圭前引帝入阙门,上有朱牌金字,日神霄玉阙之门。次向西有一门,殿上牌日碧霞之殿,殿上金光如日,不能仰视。次过一小院,金钉朱户,日玉枢院。分司列局,官吏严肃,有一朱衣吏迎引而入,揖云:此帝君旧居,请坐东位少待。须臾有一玉童引帝朝见玉皇,帝稽首再拜,惟见金光中传旨下,云:修国事,去奸臣,任忠贤,守宗社。帝即再拜,出见朱衣吏,送出金阙门。复以七宝华车及侍卫官吏,送帝自天门而下约百余步,见一道人青服青巾,跨青牛而上。从者皆鬼面,岩钟二鬼面四目,执婶而前,仗剑持戈,导从甚肃。至御驾前,扬鞭呼万岁。帝急驻车,按问道人,奏曰:今日伏睹天颜,臣之万幸。言讫,驾青牛自天门上。帝梦觉,录记之。大观二年四月,诏求天下有道之士,茅山宗师刘混康奏曰:臣以愚蒙,无可副圣意。有在世神仙林灵姜,生居永嘉,何下诏之晚也。帝即遣使求之,不起。至政和六年十月,驾幸於太乙束宫,敕委道录徐知常奏,所有温州道士林灵姜,在道院安下,言貌异常,累言神霄事,人莫能晓。尝作神霄谣,题于壁,今录奏呈帝览。读其文,皆神仙妙语。喜甚,乃令徐知常引林灵菔入见。帝曰:卿有何法术?先生奏云:臣上知天上,中识人问,下知地府等事。帝视先生,风貌如旧日识之。帝曰:卿昔仕乎,旧曾面朕乎?先生奏对:臣往年中秋上朝玉帝,瞻见陛下天颜,曾起居圣驽。帝曰:朕方省之,记得卿乘青牛,今牛何在?先生奏曰:青牛寄牧外国,非久进来。帝甚奇之,御书改名灵素,赐号通真达灵先生。非时宣召入内,删定道史经录灵坛等事。帝以师事之,特建通真宫为居。兴宝录宫,建仁济亭,散施符药。次开神霄箓坛。神霄宫成,帝领群臣蔡京等庆宫。早齐罢,帝引百官游行,曰:宣德五门来万国。蔡京等沈思,无以答,帝顾林曰:师能对否?先生应声曰:神霄一府总诸天。帝大喜。先生被旨修正一黄录青醮科仪,编排三界圣位,校正丹经子书。每月初七日升座,浪亲王内贵、文武百官,皆集听讲三洞道经。或御驾亲临,亦于座下。自此束京人方知奉道也《皇朝通鉴》云:政和七年,两浙道士林灵素至京师,二月御上清宝筹官,命通真先生林灵素讲道经及玉清神霄王降生记,有翔鹤数千,飞呜久之。先生集九天秘书,龙章凤篆,九等雷法,集成玉篇进上。昔汉天师有神霄雷书二十卷,并天部霆司八角雷印六颗。至第八代天师藏十卷,并六印文,并晋火痕印文。国初,张守真遇斓圣真君传赐五卷。帝欲得雷书金经全足,收入道藏,求访不得。先生静夜飞神,从玉华天尊奏告上帝,乞赐观看雷文并霆司等印。帝遣六丁玉女以印授之,一天坛玉印,一神霄嗣教宗师印,一都管雷公印,一天部霆司印,皆坚如铁石,非金非玉,及以雷书五卷赐灵素看。先生拜谢,怀印而还。省录雷书进奏,遂得全集。政和七年七月,高丽国果进青牛到京,帝不胜欣喜。百官拜贺,帝即赐先生乘骑入朝。先生遂作青牛歌一篇,首句有云:政和丁酉西风秋,天子赐以骑青牛。成篇进奏,帝大悦。八月,先生复撰明点纲纪录进,帝赐钱梓。重和元年,华山因开三清殿基,巨石匣中有雷文法书一册,乃金地茧纸,进至御前,与先生上年所进雷书不差一字。帝喜曰:何灵素神圣聪明,记之如此。帝又於禁中自书青词,实封密奏。翌日宣先生问曰:卿尝言能知天上事,朕昨夜奏青词,达否?对曰:青词不达,绿误写一字,为灵官所收。历历读奏,帝抚先生背曰:真人聪明神仙也。奉劝赐玉真教主神霄宫林公。伴鳝,帝叹曰:每思皇后英魂何归,朕尝闻唐明皇令叶先生追杨太真相见,师能致否?先生应云:谨领圣谕。至夜设醮,飞符召之。奏云:皇后见在玉华宫,与西王母宴集。闻宣召,顷刻驾青鸾而至。移时,闻异香袭人,天花乱坠,仙乐满空,皇后即至矣。帝熟视,与存日无异,但仙服圭履与人问不同。后见帝曰:臣妾昔为仙官主者,因神霄相会,思凡得罪,谪下人问,今业绿已满,还遂旧职。荷帝宠召,闻命即临,愿陛下知丙午之乱,奉大道,去华饰,任忠良,灭奸党,修德行,诛童蔡,此祸可免,他时玉府再会天颜。不然,则大祸将临。因循沈坠,切为陛下忧之。帝问:卿昔在仙班,是何职位?曰:臣妾即紫虚元君阴神也,陛下即束华帝君也。帝曰:禁中诸人并臣僚等,无惜一言。曰:明节乃紫虚玄灵夫人,王皇后乃献花菩萨,太子乃龟山罗汉尊者,蔡京乃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童贯是飞天大鬼母,林先生是神霄教主兼雷霆大判官,徐知常是束海巨蟾精。帝又问国祚如何,默默不答,良久云:天数有限,不敢久留。言讫,渐斩不见。先生尝与帝飞神游青华宫,上游月府,福地洞天,靡所不到。凡有醮告,多致景云仙鹤之翔。亢旱祈禳则啸命风雷,兴云降雨。五月,赐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侍中大夫。九月,特授本品真官,免视法。十月,天宁节前三日建祝寿大醮,奏邀御驾。候三更,瞻见郁罗萧台,天仙众真俱从太上道君亲降,与陛下增寿。帝闻之斋沐,同三殿九宫宰执亲王同观胜事。是夜,天无浮翳,月朗风清。初闻天香满席,仙鹤翱翔,五色彩云四合而上。仙乐声喧,环佩振响。去地五丈余,虚光明中闪出楼台宫殿,天丁力士、玉女金童,建节捧香绕於台畔。上有玉牌,金篆郁罗萧台四字。众人皆不见,惟帝与张虚静见之。帝上香再拜,宣皇太子看,良久太子曰:泗州大圣宝塔也。帝怒,劫内侍策出,奉圣旨,皇太子不得再与神霄醮会。上谓先生曰:太子元是龟山尊者,亦日圣贤,何如此不通芷教?先生对曰:罗汉生前持斋执戒,忍辱修行,既堕凡间,合为贵人。但有孝慈,不通玄旨,愿陛下勿责太子也。十一月,赐冲和殿侍宸。十二月,奉修佑圣殿。帝曰:愿见真武圣像。先生曰:容臣同虚静天师奏请。宿殿致斋,於正午时黑云蔽日,大雷霹雳,火光中现苍龟巨蛇,塞於殿下。帝祝香再拜,告曰:愿见真君,幸垂降鉴。霹雳一声,龟蛇不见,但见一巨足塞于帝殿下。帝又上香再拜云:伏愿玄元圣祖应化慈悲,既沐降临,得见一小身,不胜庆幸。须臾遂现身,长丈余,端严妙相,披发,皂袍垂地,金甲大袖,玉带腕剑,胱足,顶有圆光,结带飞绕。立一时久,帝自能写真。更宣画院写成,问忽不见。次日安奉醮谢,蔡京奏云:切恐真君未易降於人问,昔日太宗皇帝曾命张守真请降,亦有画本,用匣御封藏于阁下,群臣皆不许见之,乞取对之,可见真伪。奉圣旨宣取,太宗御封尚在,拆展看,与今来现本一同,更无差殊,帝愈悦。又请北斗七真二使者,乘金桥而降,此不画录。帝瞻拜七真,闻斗中降语云:幸速避地,勿尚奢华,当出圣断,毋听奸邪所败。言讫,迤逦升空。此夜帝喜,邀虚静与先生同宴。宴罢,同游禁中一阁下,见碑题日元佑奸党之碑。先生与虚静看之,各俯首致敬,因请纸笔题诗云:苏黄不作文章客,童蔡反为社稷臣。三十年来无定论,不知奸党是何人。帝翌日以诗示太师蔡京,京皇恐无地,乞出,不允。先生有一室,两面窗前门后壁乃入靖之处,中有二椅,外常封锁,不许一切人入。虽驾到,亦不引入其室。蔡京疑,遣八厢密探之,有黄罗帐、上销金龙床及朱红椅卓。奏上:林公有僭意,愿陛下亲往,臣当从驾指示。敢有不实,臣当万死。帝即幸通真官,先生迎驾起居,帝与京径入其室,启封关锁,但见粉壁明窗,椅卓二只,他无一物。蔡京惊惶战惧,叩头请罪。先生请问其因,帝曰:蔡京可诛。先生奏乞赦之。乃指室中壁上,请帝近观。帝子细看之,有一小符。乃金楼玉殿符也。下画黄罗帐,如钱大,上有细字,书云:天尊御座。先生曰:臣每请玉华天尊下降坐此,臣焉敢僭。帝笑曰:卿游戏得好。帝曰:朕闻汉武帝尝请西王母降见问道,朕欲见西王母,卿能致否?先生云:谨领圣谕。乃於香炉上烧一小符,少顷见王母领诸玉女乘云而降,一如常人,与帝对坐,顾先生曰:今日何绿,特蒙相召?先生曰:今天子慕道,愿见元君。帝即起,拈香再拜。王母曰:东华帝君免拜。帝曰:今睹仙颜,万劫千生,实为荣幸,若有指教,敢望圣慈。王母曰:兀事可请问侍宸林先生、张虚静天师,可脱大难。帝曰:元君既降,得无垂训?王母遂授帝神丹补益之卫,曰:察奸臣,迁都长安,法太祖、太宗行事,虽见小灾,不为大祸。不然,后悔无及矣。言讫而去。一日皇太子上殿奏曰:林灵素妖术,愿陛下诛之。臣每日念他自知法广大,不可思议,如陛下不信,乞宣法师等皆见在京,可与林灵素斗法,别其邪正。时有十四人会於凝神殿,帝宣太子诸王暨群臣观看。先生噗水一口,化成五色云,中有仙鹤百数,一飞绕殿前,又有金龙狮子杂於云问。某等奏曰:此非也。乃纸龙鹤耳,容臣等讽大神睨,即令龙鹤坠地,化为纸也。太子闻之,喜曰:若果然,则林灵素法伪当斩。正诵叹间,十四人中止有两人能讽,余者皆不能语言,面若死灰。皇太子叱先生曰:诸人若死,教尔还命。念吮讫,仙鹤龙加百数,蔽日遮云。帝曰:此件无效,别有何术?十二人皆伏地战惧,其二人奏云:臣能吮水百沸。宣水令呎,果然。太子擎水盂向帝前,呼先生看。先生取气一口吹水中,水即清冻且结成冰。帝责云:本朝待汝等甚厚,敢来妄言,o 先生奏云:乞烧木炭一千斤为火洞,表裹通红,臣乞与二人同入试验。良久火洞已成,先生云:臣乞先入洞,乞令二人随入。先生入火洞,火不着衣。诸人伏地哀呜,告太子曰:乞救臣等性命,情愿戴冠执简,听役施行。皇太子下殿拜告,乞纳皇太子册赎罪。奉圣旨免罪,惟道坚二人系中国人,不应罔上,送开封府刺面,决配於前令众。宣和元年正月八日,上诏天下僧徒并改称德士。先生上表云:臣本山林之士,误蒙圣恩,若更改僧徒,必招众怨,乞依旧布衣还乡。圣旨不允,不得再有陈请。五月大水犯都城,帝命先生治之,先生奏曰:此水难治,乃天意以戒陛下。兼此水自太子而得,臣不敢漏泄天机,但试令太子拜之,可信也。即令太子上城,降御香四拜,水退一丈。至夜,水退尽。京城人皆言太子德也。先生上奏云:臣初奉天命而来,为陛下去阴魔,断妖异,兴神霄,建宝录,崇大道,赞忠贤。今蔡京鬼之首,任之以重权;童贯国之贼,付之以兵卫。国事不修,奢华太甚。彗星所临,陛下不能积行以禳之;太乙离宫,陛下不能迁都以避之。人心则天之舍。皇天虽高,人心易感也,故修人事可应天心。斗玺一。大数不可逃,岂知有过期之历。臣今拟暂别龙颜,无复再瞻天表。切忌丙午、丁未甲兵长驱,血腥万里,天眷两宫不能保守。陛下岂不见袁天纲推背图诗云:两朝天子笑欣欣,引领群臣渡孟津。拱手自然难进退。欲去不去愁杀人。臣灵素疾苦在身,乞骸骨归乡。又降诏不允。冬,全台上言林灵素妄议迁都,妖惑圣听,改除释教,毁谤大臣。先生闻之,大笑,呼诸弟子并监宫官吏曰:前后宣赐之物,约三百檐,自去年用千字文字号封锁,籍书分明,一无所用,可回纳宫中。只唤一童子携衣被,行出国门,宣唤不回。帝赐宫温州《东都事略》云:宣和元年冬十一月乙卯,杞昊天上帝於国坛,大赦天下,放林灵素归山。先生顷在京时,虽宰执亲王不与交谈,亦不接见宾客,惟虚静天师至,即开门对话终日终宵。此外则东西皇城使张如晦者,旧在通真宫,出则同行,坐则同席。宗师法教,独张一人得其妙也。既还乡,则同居永嘉。宣和元年八月,忽一日携表见太守,乞为进。及别州官亲族邻里,曰:尘世不可久恋,况大祸将及,即当辞去。至十五日既望,命如晦曰:吾法门以付,惟汝尚有六印九符并六丁妙用神机,尽付与汝,世代只传一人,无致轻泄。并七宝素珠一串,如主上来取,即便分付。汝将来当为朝廷全节大忠,今.则别去,他时神霄再会,言讫,索纸笔书颂云:四十五岁劳生,浮名满世峥嵘。只记神霄旧路,中秋月上三更。书讫,上香一灶,时正三更,月朗风清。忽有霹雳一声,先生坐化而去。先自指坟於郭外,遗嘱张公与诸弟子:可於正穴下更开深五尺,见龟蛇即遂下棺,见五色气出,不候盖土,急走百步。弟子依其言,果见山崩石裂,不知所在。帝闻之,惊叹呜噎,御制祭文劲:呜呼,生者假有,死者返真。志道者为洞达之士,一辰死者非悟解之伦。倏尔而来,洞然而去。去住不以形骸为己累,存亡不以显荣为足珍,乃超生死之道,达幻化之理,惟仙卿之能乎。呜呼,仙卿之生非生也。天将假乎佐天行化,助国济民。仙卿之死非死也,复归乎天,大道成行,群迷已觉,故神凝粹乎天真,尸解托乎世数。乘云气,骑日月,游蓬瀛之巅乎,步紫虚之玉墀乎,不可得而测之者也。今仰守臣执人问之世礼,致祭柩前,若精爽不昧,饮此宠嘉尚飨。劝:侍宸林公羽化,仰守臣闻丘粤如法致祭,仰侍从官吏卜地安座。将囊中金器出卖,作黄录大醮一月日,欠钱将省库钱支用。录奏呈,不得观望灭裂,当别差官审察,以称朕旨,始终待遇之意,劫封九十五字尊号宝诰,劝赐高上神霄玉清府右极西台仙卿、雷霆玉枢元明普化天师、洞明文逸契元应真传道辅教宗师、金门羽客、冲和殿侍宸行特进太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鲁国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一百户,实封三千户,赐紫玉方符通真达灵元妙护国先生林灵素。靖康元年,渊圣皇帝即位,果元取七宝素珠,次遣使监温州郡守巡尉伐墓,三日不知去处,但见乱石纵横,黑风大雨,雷电火光,霹雳震地,人面不能相睹,异兽巨蛇交出。护卫乃实录其事,具奏。渊圣闻之,大惊,再遣使赐御香至温州,委守臣修设大醮,奉安谢罪劲.,封通真达灵真人。仍下诏令彩绘真容,立祠于天庆观,迨今存焉本传始以翰林学士耿延禧作华饰文章,引证故事,旨趣渊探,非博学士夫莫能晓识。仆今将事实作常言,切欲奉道士俗咸知先生之仙边。仆初未任,居西洛,遇先生以文字一册实封,见及,曰:后当相中兴,若遇春头木会之贼,可以致仕,开吾册,依法行之,可脱大难,即悟长生。不然,则潮阳相遇於古驿中,此时之悔晚矣。初不以为然,亦不记先生所教文字,因奏检事,果春头木会之贼被罪海岛,道过潮阳驿中,方抵驿亭,见一少年秀衣红颜,径入驿中,熟视之,即先生也。笑问曰:前言不谬乎?始知先生是真神仙也。於是重编本传,以示后人。前尚书左仆射赵鼎谨记。   王文卿   先生姓王名文卿,字述道,世本江右建昌南丰人也。先生生於宋哲宗元佑八年二月十七日亥时。生而神异,长而聪敏。尝为诗,有红尘富贵无心恋,紫府真仙有志攀之句。一日忽告父曰:夜梦至一所,楼观森秀,有一巨蛇蟠於地,某试蹑其首,蛇奋起,几登霄汉。父曰:子当续吾仙宗也。先生继而性慕清虚,志惟养素,不贪名利,远於尘劳。每乐逸游灵境,胜地迤逦,幅巾节杖,旷游寰宇。徽宗宣和初,将渡杨子江,遇一异人授以飞章谒帝之法及啸命风雷之书。每克辰飞章,默朝上帝。召雷祈雨,叱诧风云。久雨祈晴,则天即朗霁;深冬祈雪,则六花飘空。或人家妖祟为害,即遣神将驱治,俱获安边。常隐声不誉,诗酒落魄,俗流不得而晓。先是,侍宸林灵素奏徽宗皇帝,云先生乃三天都史,掌文吏,下生人世,以赞清静之化。凡十八诏,天下搜求,不知所在。皇叔廉访使巡历至高邮军,得病,医不效。遇先生求符水,得愈。初隐姓名,至恳方知王文卿也。回朝首奏仙异之端。宣和四年七月,奉皇帝亲洒宸翰,颁赴寓地,褒扬道德,崇奖无为,遣侍宸董仲允充采访使,同本路监司守臣具礼延聘,候送赴阙。先生既至,奏对玄化无为大道,龙颜大喜,赐馆於九阳总真宫,奉使络绎繁至。颁赐金鞍御马,龙茶玉酝,珍玩奇果,金钱币帛,并皆表还不受。先生奉命入清宫,劝水洒扫,奉赐剑盂,引入内洒争。宫人挂金钱,不计其数,出宫门并撒於地上,曰:真人也。又问宫中有祟否?先生奏曰:宫内束南角上有祟。问曰:何以去之?先生曰:臣篆符。符毕,使人速持去后宰门,扬於波心,听其影响。上依奏行。后人迥奏:符入水中,如人执去。先生又奏曰:良久雷震,准。下切惊。果然雷劈开宫中东南角上大桧树,死大蟒一条,长数丈,作两截。上不胜其喜。初京口有狐王庙,乃石祖皇帝置立,奉祀年深。一日庙中出火焚尽,悉为草场。执政张天觉行德政,毁去狐王庙一千余所。天觉既罢,狐鬼乃结成群,入内盗窃器皿珍玩,迷惑宫人。或登山岳,或游殿阁,种种作怪,致卒宠女不少。故先生到阙日,上首谕之,先生奏云:愿陛下渊默,容臣驱治,乞於京之东北门内筑雷坛三层,内安铁瓮。至夜月明,仗剑登坛,飞符叱咤,风雷大作,天地晦冥。中夜,道官皆见将吏驱缚数鬼,腓衣,并入坛心。先生以符纸盖瓮口,作法,埋之地,皆震动。凌晨入奏,已禁狐怪,此去无害。但瑶池中梁朝有一黑鱼在他成怪,狐鬼乘此鱼如龙形出入禁中,惊害宫嫔,今诛死已讫,乞差中官并取往鬼门殡之,永得断绝。上亲幸瑶池,果有死鱼,长一丈余。叹服久之,即於禁狐坛所造殿堂道院,围绕其坛,赐额司命府,劫先生往来提举。五日一次降香,坛中建醮。先生又进符一十二道,用铜铁石三物刊其符,藏於大内十二方位,驱斩花石草木之妖。其后扬州久旱,主上宣祈求雨泽。先生奏乞剑水盂。奉劫赐水盂并剑,先生嘤水一口,祝云:大宋皇帝命臣祈雨,雨要雾霜,风要拔树,扬州千里之内,并要沾足。借黄河三尺。急急如律令。过数日,扬州守臣具奏,皆已得雨,雨皆黄浊。上问先生所降甘雨,何为黄浊?先生曰:江河淮济,上帝皆禁之,惟黄何水不禁,故尔。上大喜曰:神哉。宣和七年七月,下诰文劝冲虚妙道先生王文卿,可特授太素大夫、凝神殿校籍、视朝请大夫右文修撰参联从麋。未几,又劫凝神殿侍宸,后加同管辖九阳总真宫提举司命府事。父肇,始赠承事郎;母江氏,赠太宜人。先生上表乞还山林,徘徊靖室,混合帝一之道,讽诵大洞真经,祝延睿算。上不允。又劝先生五日一次佩金方符,入大内诸宫阁,咒水涤秽,除邪治病,讲明道德。复遣中使黄瑶,命先生就广德宫行持南昌受炼司大法,拔度亡魂。是夜先生飞符追被狐鬼所害宫人,一一现形。又发生天宝录,遣超度生,上甚神之。十一月有事於明堂,又+淫雨,上召先生曰:每遇明堂即雨雪凝冻,伤损禁卫法物,今次明堂专委仙卿就九阳总真官祈晴。先生许之。自习仪日至明堂事毕,果然大晴。次日上坐青华殿,召先生入见,上对宰臣曰:今次明堂大晴,实王文卿之力。即命赐诰,依前太素大夫凝神殿侍宸,再除两府侍宸冲虚通妙先生、视太中大夫、特进徽猷阁待制,主管教门公事。父再赠承议郎,母太令人,妻平氏宜人,叔王深赐承信郎,弟次卿迪功郎,依干当南郊出身。先生又上表曰:乞求仁智之帅,预防西北妖气。仍乞还山养老,御批:玉府仙卿,岂宜言归,所奏不允。金贼猖獗,王师败绩,果合卿言。为朕资香二十,合往中外降之,保安宗社。先生受香归宫来,上遣中使黄瑶,资御香札全封朱章一函,诣九阳总真宫玉皇殿焚之。次特宣命先生审奏,才及一时,中使迭至,宣先生入内。上宣问所上朱章报应如何,先生洒涕奏曰:陛下奏章中,愿出有道之君临淮天下,杀臣一身以谢奏闻报应。奉旨云:革则无悔。上又问:先生其理如何?先生密奏,上深然之。十二月二十三日,禅位东宫,先生入贺。又数日,遂降香出京。钦宗皇帝靖康元年四月,先生复趋朝乞还乡侍母亲,词旨恳切,上听其奏。绍兴十三年,高宗皇帝韶书来召先生,不赴。一日邵丈太,守徐德修过邑,访先生,先生曰:邵武顷大旱。因默朝帝所,见所谓惠应神叩玉陛,为民计甚力,帝谕以数当然。惠应兴言:其州穷且瘠,民不可一日无谷。辞甚切,至卒得请,而岁有秋。徐守回府,述其事,与士民翕然鼎新,增广庙堂,深加奉祀。惠应录中尽言其详。绍兴二十二年,先生一日与弟子朱智卿言曰:吾将隐去。乃自持法书印篆入军峰石洞间藏之,仍劝令地神守护,听候有道行者遇之。二十三年癸酉八月二十一日,先生辞县宰,别交游,於二十三日早起作颂题棺木云:我身是假,松板非真。牢笼俗眼,跳出红尘。颂毕,隐化於县之清都观许旌阳炼丹之堂,其时雷震一声,师遂化去。弟子熊山人、平敬宗、袁庭植等奉葬于乌龟冈。次年三月,龙虎山郭道士至邑,云上元之夕,奏录道场,侍宸在宫住三日方去。后有客自成都府归,中途遇先生入蜀。亦问有遇先生传道法者。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之五十三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