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令部汇考   周 周制以正月始和悬法象魏令太宰少宰掌其事按周礼天官太宰之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 订 义 郑康成曰正月周之正月吉谓朔日 刘执中 曰正月之吉阳生阴复其气始和岁事将兴而春 令行矣故因其始和而布治焉乃县治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挟日而敛之 郑康成曰太宰以正月朔日布王治之事于天下 至正岁又书而悬于象魏振木铎以徇之使万民 观焉小宰亦帅其属而往皆所以重治法新王事 也 王昭禹曰必至于挟日者盖近或知之矣远 者庸有未知焉观之挟日使远近皆遍知故也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王氏曰既以治象示人于是乃以所建典法则施 于邦国都鄙官府也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陈其殷置其辅 郑康成曰长谓公卿大夫王子弟命采邑者两谓 两卿也不言三卿者不足于诸侯乃施于官府而建其正立其贰设其考陈其殷置其辅 郑康成曰正谓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也 贰谓小宰小司徒小宗伯小司马小司寇小司空 也考成也佐成事者谓宰夫乡师肆师军司马士 师也司空亡未闻其考小宰之职正岁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徇以木铎曰不用者国有常刑 郑康成曰正岁谓夏之正月得四时之正以出教 令者审也古者将有新令必奋木铎以警众使明 听也乃退以宫刑宪禁于王宫  王昭禹曰小宰掌建邦之宫刑宪禁于王宫宪谓 表而示之使知禁之所在令于百官府曰各修乃职考乃待乃事以听王命其有不共则国有大刑 王昭禹曰此王宫中之百官府也盖百官有治事 于王宫者既宪禁于王宫又明为告令使皆知之  汉汉制以五时读令 按晋书礼志汉仪太史每岁上其年历先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色帝升御座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以令置按上奉以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  后汉 明帝永平二年诏班时令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永平二年春正月幸未使尚书令持节诏骠骑将军三公班时令敕群后 注 时谓月令也四时各有令若有乖舛必致妖灾 故告之章帝建初元年令每月朔旦有司读令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建初元年冬始行月令迎气乐每月朔旦有司读令  魏 明帝景初元年定以四时读令 按魏志明帝本纪景初元年春正月改太和历曰景初历其春夏秋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祠蒸尝巡狩搜田至分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岁斗建为历数之序按晋书礼志汉读五时令魏氏常行其礼魏明帝景初元年通事白曰前后但见读春夏秋冬四时令至于服黄之时独缺不读今不解其故散骑常侍领太师令高堂隆以为黄于五行中央土也王四季各十八日土生于火故用事之末服黄三季则否其令则随四时不以五行为令也是以服黄无令斯则魏氏不读大暑令也  晋 晋承魏制以四时读令 按晋书礼志魏读春夏秋冬四时令及晋受命亦有其制傅咸云立秋一日白路光于紫庭白旗陈于玉阶然则其日旗路皆白也成帝咸和五年诏以春冬读令 按晋书成帝本纪不载 按礼志成帝咸和五年六月丁未有司奏读秋令兼侍中散骑常侍荀弈兼黄门侍郎散骑侍郎曹宇驳曰尚书三公曹奏读秋令仪注旧典未备臣等参议光禄大夫臣华恒议武皇帝以秋夏盛暑常阙不读令在春冬不废也夫先王所以顺时读令者盖后天而奉天时正服尊严之所重今服章多阙加此热隆赫臣等谓可如恒议依故事阙如不读诏可咸和六年以立夏日读夏令 按晋书成帝本纪不载 按礼志咸和六年三月有司奏今月十六日立夏今正服渐备四时读令是祇述天和隆杀之道谓今故宜读夏令奏可按玉海咸和六年有司奏四时读令   宋 文帝元嘉六年命三公郎读时令 按宋书文帝本纪不载 按玉海元嘉六年读时令三公郎读皇帝临轩百僚陪位惟世祖世刘勰太宗世谢绛为三公郎善于其事人主公卿属目称叹  陈宣帝太建十一年诏申严法令 按陈书宣帝本纪太建十一年五月乙巳诏曰昔轩辕命于风后力牧放勋咨尔稷契朱虎冕旒垂拱化致隆平爰逮汉列五曹周分六职设官理务各有攸司亦几期刑措卜世弥永并赖群才用康庶绩朕日昃劬劳思弘治要而机事尚拥政道未凝夕惕于怀罔知攸济方欲仗兹舟□委成股肱征名责实取宁多士自今应尚书曹府寺内省监司文案悉付局参议分判其军国兴造征发选序三狱等事前须详断然后启闻凡诸辩决务令清乂约法守制较若画一不得前后舛互自相予楯致有枉滞纡意舞文纠听所知靡有攸赦  北魏 宣武帝景明四年诏先朝轨式疑阙者速以奏闻按魏书宣武帝本纪景明四年十有二月丙申诏曰先朝制立轨式庶事惟允但岁积人移物情乖惰比或擅有增损废坠不行或守旧遗宜时有舛妨或职分错乱互相推委其下百司列其疑阙速以奏闻  北齐齐制天子御殿有司读时令 按隋书礼仪志后齐立春日皇帝服通天冠青介帻青纱袍佩苍玉青带青□青袜舄而受朝于太极殿尚书令等坐定三公郎中诣席诡读时令讫典御酌酒□置郎中前郎中拜还席伏饮礼成而出立夏季夏立秋读令则施御座于中楹南向立冬如立春于西厢东向各以其时之色服仪并如春礼  唐 太宗贞观十四年正月庚子有司读时令 按唐书太宗本纪云云 中宗嗣圣十五年太后诏读时令 即武后 圣历元年 按唐书武后本纪不载 按张齐贤传圣历初齐贤为太常奉礼郎武后诏百官议告朔于明堂读时令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四方朝集使皆列于廷元宗开元二十年定读令仪制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开元定礼有明堂及太极殿五时读令之仪冠服佩玉悉从方色(按旧唐书 元宗本纪开元二十年九月乙巳中书令萧嵩 奏上开元礼一百五十卷故读令仪载于此)开元二十五年更定读令仪制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 按唐会要开元二十五年十月一日辛丑制自今以后每年立春之日朕当率公卿亲迎气于东郊其后夏及秋常以孟月朔于正殿读时令仍令礼官修撰仪注德宗贞元六年令有司宣读时令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贞元六年二月制四孟月迎气之日令有司宣读时令文宗太和八年中书门下奏读时令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玉海太和八年六月中书门下奏天宝后盛典久废请来年正月依旧礼读时令命太常撰仪注  明 太祖洪武四年令官吏讲读律令 按明会典洪武四年令凡国家律令并续降条例事理有司官吏须要熟读详玩明晓其意监察御史按察司官所至之处令其讲读或有不能通晓者依律究治洪武十八年御制大诰成颁示天下 按明昭代典则云云 洪武十九年御制大诰续编三编成颁示天下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十九年三月辛未御制大诰续编成颁示天下十二月癸巳御制大诰三编成颁示天下洪武二十一年令武臣子弟读大诰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一年赐天下武臣大诰令其子弟诵习洪武二十四年令天下生员兼读诰律 按明会典云云 洪武二十五年令官民传诵大诰三编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五年诏令各处官民之家传诵大诰三编凡遇乡饮酒礼一人讲说众人尽听使人皆知趋吉避凶不犯刑宪其秀才教训子弟引赴京考试有记一编两编或全记者俱受赏仍具赏过名数晓谕天下洪武二十六年令民讲读大诰律令 按明会典洪武二十六年令凡民间须要讲读大诰律令敕谕老人手榜及见丁着业牌面沿门轮递务要通晓法意仍仰有司时加提督洪武三十年命户部下令天下乡里以木铎谕民按明昭代典则洪武三十年八月辛亥命户部下令天下人民乡里各置木铎内选年老者每月六次持木铎徇于道路曰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孙各安生理毋作非为又令民凡遇农桑时月清晨聚众鼓鸣皆会田所及时力田里老纵其怠惰不勤督者罚又令凡遇婚姻死丧吉凶等事一里之内互相赒给庶使人相亲爱风俗厚矣成祖永乐十七年申严洪武法令 按明会典永乐十七年令各处军卫有司凡洪武年间一应榜文俱各张挂遵守如有藏匿弃毁不张挂者凌迟处死宪宗成化元年令申严洪武永乐正统历年法令按明会典成化元年奏准各处修盖榜房将洪武永乐正统年间节次颁降榜文誊写张挂谕众通知成化四年令学校讲说律令按明会典成化四年奏准各处有司每遇朔望诸学行香之时令师生讲说大明律及御制书籍俾官吏及合属人等通晓法律伦理违者治罪世宗嘉靖八年令州县村落设会以备讲读法令按明会典嘉靖八年题准每州县村落为会每月朔日社首社正率一会之人捧读圣祖教民榜文申致警戒有抗拒者重则告官轻则罚米入义仓以备赈济  法令部总论 易经   姤卦 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四诰四方 程 传 风行天下无所不周为君后者观其周遍之象 以施其命令周诰四方也大 全 中溪张氏曰风者天  之号令所以鼓舞万物命者君之号令所以鼓舞 万民自天而下无物不遇而君之命令实似之人 君尊居九重与下民本无相遇之理惟王言一布 则万民争先快睹莫不鼓舞于其下而君民之心 始遇矣  巽卦 彖曰重巽以申命 程 传 重巽者上下皆巽也上顺道以出命下奉命而 顺从上下皆顺重巽之象也君子体重巽之义以 申复其命令申重复也丁宁之谓也象曰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程 传 两风相重随风也随相继之义君子观重巽相 继以顺之象而以申命令行政事随与重上下皆 顺也上顺下而出之下顺上而从之上下皆顺重 巽之义也命令政事顺理则合民心而民顺  涣卦九五涣汗其大号涣王居□咎 大 全 沙随程氏曰汗由中出浃于四体亦犹大号由 君出浃于四方 中溪张氏曰九五以巽顺之大 君而发涣汗之大号此令出惟行弗惟反犹肤之 有汗出而不可反也然当天下涣散之时民思其 主必有王者出而居中正之位乃可成济涣之功 而无反汗之咎也 白云郭氏曰一王居涣号则 正位以令天下得君道也故□咎书经   周书周官 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大 全 陈氏经曰令未出而致谨可也既出则有行无 反矣不谨于未出之先必反于既令之后何以示 信乎 苏氏曰此教以谨令非欲其遂非也诗经  大雅抑 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吁谟定命远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朱 注 吁大谟谋也大谋谓不为一身之谋而有天下 之虑也定审定不改易也命号令也犹图也远谋 谓不为一时之计而为长久之规也辰告谓以时 播告也礼记   缁衣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大 全 马氏曰夫可言不可行君子不言也则民言顾 行而言不危行矣可行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 行顾言而行不危言矣管子   立政 分国以为五乡乡为之师分乡以为五州州为之长分州以为十里里为之尉分里以为十游游为之宗十家为什五家为伍什伍皆有长焉孟春之朝君自听朝论爵赏校官终五日季冬之夕君自听朝论赏罚刑杀亦终五日正月之朔百吏在朝君乃出令布宪于国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受宪于太史大朝之日五乡之师五属大夫皆身习宪于君前太史既布宪入籍于太府宪籍分于君前五乡之师出朝遂于乡官致于乡属乃于游宗皆受宪宪既布及反致令焉然后敢就舍宪未布令未致不敢就舍就舍谓之留令死罪不赦五属大夫皆以行车朝出朝不敢就舍遂行至都之日遂于庙致属吏皆受宪宪既布乃发使者致令以布宪之日蚤晏之时宪既布使者以发然后敢就舍宪未布使者未发不敢就舍就舍谓之留令死罪不赦宪既布有不行宪者谓之不从令罪死不赦考宪而有不合于太府之籍者侈曰专制不足曰亏令罪死不赦首宪既布然后可以布宪凡将举事令必先出曰事将为其赏罚之数必先明之立事者谨守令以行赏罚计事致令复赏罚之所加有不合于令之所谓者虽有功利则谓之专制罪死不赦首事既布然后可以举事  重令 凡国君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则君尊君尊则国安令轻则君卑君卑则国危故安国在乎尊君尊君在乎行令行令在乎严罚罚严令行则百吏皆恐罚不严令不行则百吏皆喜故明君察于治民之本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从令者死五者死而无赦惟令是视故曰令重而下恐为上者不明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者在下夫倍上令以为威则行恣于己以为私百吏奚不喜之有且夫令出虽自上而论可与不可者在下是威下系于民也威下系于民而求上之毋危不可得也令出而留者无罪则是教民不敬也令出而不行者毋罪行之者有罪是皆教民不听也令出而论可与不可者在官是威下分也益损者毋罪则是教民邪途也如此则巧佞之人将以此成私为交比周之人将以此阿党取与贪利之人将以此取货聚财懦弱之人将以此阿贵事富便辟伐矜之人将以此买誉成名故令一出示民邪途五衢而求上之毋危下之毋乱不可得也菽粟不足末生不禁民必有饥饿之色而工以雕文刻镂相也谓之逆布帛不足衣服无度民必有冻寒之伤而女以美衣锦绣綦组相也谓之逆万乘藏兵之国卒不能野战应敌社稷必有危亡之患而士以毋分役相也谓之逆爵人不论能禄人不论功则士无为行制死节而群臣必通外请谒取权道行事便辟以贵富为荣华以相也谓之逆朝有经臣国有经俗民有经产何谓朝之经臣察身能而受官不诬于上谨于法令以治不阿党竭能尽力而不尚得犯难离患而不辞死受禄不过其功服位不侈其能不以毋实虚受者朝之经臣也何谓国之经俗所好恶不违于上所贵贱不逆于令毋上拂之事毋下比之说毋侈泰之养毋逾等之服谨于乡里之行而不逆于本朝之事者国之经俗也何谓民之经产畜长树艺务时殖谷力农垦草禁止末事者民之经产也故曰朝不贵经臣则便辟得进毋功虚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国不服经俗则臣下不顺而上令难行民不务经产则仓廪空虚财用不足便辟得进毋功处取奸邪得行毋能上通则大臣不和臣下不顺上令难行则应难不捷仓廪空虚财用不足则国毋以固守三者见一焉则敌国制之矣故国不虚重兵不虚胜民不虚用令不虚行凡国之重也必待兵之胜也而国乃重凡兵之胜也必待民之用也而兵乃胜凡民之用也必待令之行也而民乃用凡令之行也必待近者之胜也而令乃行故禁不胜于亲贵罚不行于便辟法禁不诛于严重而害于疏远庆赏不施于卑贱二三而求令之必行不可得也能不通于官受禄赏不当于功号令逆于民心动静诡于时变有功不必赏有罪不必诛令焉不必行禁焉不必止在上位无以使下而求民之必用不可得也将帅不严威民心不专一陈士不死制卒士不轻敌而求兵之必胜不可得也内守不能完外攻不能服野战不能制敌侵伐不能威四邻而求国之重不可得也德不加于弱小威不信于强大征伐不能服天下而求霸诸侯不可得也威有与两立兵有与分争德不能怀远国令不能一诸侯而求王天下不可得也地大国富人众兵强此霸王之本也然而与危亡为邻矣天道之数人心之变天道之数至则反盛则衰人心之变有余则骄骄则缓怠夫骄者骄诸侯骄诸侯者诸侯失于外缓怠者民乱于内诸侯失于外民乱于内天道也此危亡之时也若夫地虽大而不并兼不攘夺人虽众不缓怠不傲下国虽富不侈泰不纵欲兵虽强不轻侮诸侯动众用兵必为天下政理此正天下之本而霸王之主也凡先王治国之器三攻而毁之者六明王能胜其攻故不益于三者而自有国正天下乱王不能胜其攻故亦不损于三者而自有天下而亡三器者何也曰号令也斧钺也禄赏也六攻者何也曰亲也贵也货也色也巧佞也玩好也三器之用何也曰非号令毋以使下非斧钺毋以威众非禄赏毋以劝民六攻之败何也曰虽不听而可以得存者虽犯禁而可以得免者虽无功而可以得富者凡国有不听而可以得存者则号令不足以使下有犯禁而可以得免者则斧钺不足以威众有毋功而可以得富者则禄赏不足以劝民号令不足以使下斧钺不足以威众禄赏不足以劝民若此则民毋为自用民毋为自用则战不胜战不胜而守不固守不固则敌国制之矣然则先王将若之何曰不为六者变更于号令不为六者疑错于斧钺不为六者益损于禄赏若此则远近一心远近一心则众寡同力众寡同力则战可以必胜而守可以必固非以并兼攘夺也以为天下政治也此正天下之道也  任法 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任说任公而不任私任大道而不任小物然后身佚而天下治失君则不然舍法而任智故民舍事而好誉舍数而任说故民舍实而好言舍公而好私故民离法而妄行舍大道而任小物故上劳烦百姓迷惑而国家不治圣君则不然守道要处佚乐驰骋弋猎钟鼓竽瑟宫中之乐无禁圉也不思不虑不忧不图利身体便形躯养寿命垂拱而天下治是故人主有能用其道者不事心不劳意不动力而土地自辟囷仓自实蓄积自多甲兵自强群臣无诈伪百官无奸邪奇术技艺之人莫敢高言孟行以过其情以遇其主矣昔者尧之治天下也犹埴之在埏也唯陶之所以为犹金之在垆恣冶之所以铸其民引之而来推之而往使之而成禁之而止故尧之治也善明法禁之令而已矣黄帝之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来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而止故黄帝之治也置法而不变使民安其法者也所谓仁义礼乐者皆出于法此先圣之所以一民者也周书曰国法法不一则有国者不祥民不道法则不祥国更立法以典民则祥群臣不用礼义教训则不祥百官服事者离法而治则不祥故曰法者不可恒也存亡治乱之所从出圣君所以为天下大仪也君臣上下贵贱皆发焉故曰法古之法也世无请谒任举之人无间识博学辩说之士无伟服无奇行皆囊于法以事其主故明王之所以恒者二一曰明法而固守之二曰禁民私而收使之此二者主之所恒也夫法者上之所以一民使下也私者下之所以侵法乱主也故圣君置仪设法而固守之然故谌杵习士闻识博学之人不可乱也众强富贵私勇者不能侵也信近亲爱者不能离也珍怪奇物不能惑也万物百事非在法之中者不能动也故法者天下之至道也圣君之实用也今天下则不然皆有善法而不能守也然故谌杵习士闻识博学之士能以其智乱法惑上众强富贵私勇者能以其威犯法侵陵邻国诸侯能以其权置子立相大臣能以其私附百姓剪公财以禄私士凡如是而求法之行国之治不可得也圣君则不然卿相不得剪其私群臣不得辟其所亲爱圣君亦明其法而固守之群臣修通辐辏以事其主百姓辑睦听令道法以从其事故曰有生法有守法有法于法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者民也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故主有三术夫爱人不私赏也恶人不私罚也置仪设法以度量断者上主也爱人而私赏之恶人而私罚之倍大臣离左右专以其心断者中主也臣有所爱而为私赏之有所恶而为私罚之倍其公法损其正心专听其大臣者危主也故为人主者不重爱人不重恶人重爱曰失德重恶曰失威威德皆失则主危也故明王之所操者六生之杀之富之贫之贵之贱之此六柄者王之所操也主之所处者四一曰文二曰武三曰威四曰德此四位者主之所处也藉人以其所操命曰夺柄藉人以其所处命曰失位夺柄失位而求令之行不可得也法不平令不全是亦夺柄失位之道也故有为枉法有为毁令此圣君之所以自禁也故贵不能威富不能禄贱不能事近不能亲美不能淫也植固而不动奇邪乃恐奇革而邪化令往而民移故圣君失度量置仪法如天地之坚如列星之固如日月之明如四时之信然故令往而民从之而失君则不然法立而还废之令出而后反之枉法而从私毁令而不全是贵能威之富能禄之贱能事之近能亲之美能淫之也此五者不禁于身是以群臣百姓人挟其私而幸其主彼幸而得之则主日侵彼幸而不得则怨日产夫日侵而产怨此失君之所慎也凡为主而不得用其法不适其意顾臣而行离法而听贵臣此所谓贵而威之也富人用金玉事主而来焉主离法而听之此所谓富而禄之也贱人以服约卑敬悲色告诉其主主因离法而听之所谓贱而事之也近者以逼近亲爱有求其主主因离法而听之此所谓近而亲之也美者以巧言令色请其主主因离法而听之此所谓美而淫之也治世则不然不知亲□远近贵贱美恶以度量断之其杀戮人者不怨也其赏赐人者不德也以法制行之如天地之无私也是以官无私论士无私议民无私说皆虚其匈以听于上上以公正论以法制断故任天下而不重也今乱君则不然有私视也故有不见也有私听也故有不闻也有私虑也故有不知也夫私者壅蔽失位之道也上舍公法而听私说故群臣百姓皆设私立方以教于国群党比周以立其私请谒任举以乱公法人用其心以幸于上上无度量以禁之是以私说日益而公法日损国之不治从此产矣夫君臣者天地之位也民者众物之象也各立其所职以待君令群臣百姓安得各用其心而立私乎故遵主令而行之虽有伤败无罚非主令而行之虽有功利罪死然故下之事上也如响之应声也臣之事主也如影之从形也故上令而下应主行而臣从此治之道也夫非主令而行有功利因赏之是教妄举也遵主令而行之有伤败而罚之是使民虑利害而离法也群臣百姓人虑利害而以其私心举措则法制毁而令不行矣  形势解 人主之所以令则行禁则止者必令于民之所好而禁于民之所恶也民之情莫不欲生而恶死莫不欲利而恶害故上令于生利人则令行禁于杀害人则禁止令之所以行者必民乐其政也而令乃行故曰贵有以行令也淮南子   主术训 法者天下之度量而人主之准绳也县法者法不法也设赏者赏当赏也法定之后中程者赏缺绳者诛尊贵者不轻其罚而卑贱者不重其刑犯法者虽贤必诛中度者虽不肖必无罪是故公道通而私道塞也古之置有司也所以禁民使不得自恣也其立君也所以剬有司使无专行也法籍礼义者所以禁君使无擅断也人莫得恣则道胜道胜则理达矣故反于无为无为者非谓其凝滞而不动以其言莫从己出也夫寸生于生于日日生于形形生于景此度之本也乐生于音音生于律律生于风此声之宗也法生于义义生于众适众适合于人心此治之要也故通于本者不乱于末睹于要者不惑于详法者非天堕非地生发于人间而反以自正是故有诸己不非诸人无诸己不求诸人所立于下者不废于上所禁于民者不行于身所谓亡国非无君也非无法也有法者而不用与无法等是故人主之立法先自为检式仪表故令行于天下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故禁胜于身则令行于民矣刘勰新论  法术 法术者人主之所执为治之枢也术藏于内随务应变法设于外适时御人建国君人者虽能善政未有弃法而成治也故神农不施刑罚而人善为政者不可废法而治人舜执干戚而服有苗征伐者不可释甲而制寇立法者譬如善御察马之力揣途之数齐其衔辔以从其势故能登□赴险无覆轶之败乘危涉远无越轨之患君犹御也法犹辔也人犹马也马犹轨也理犹执辔也执辔者欲马之遵轨也明法者欲人之循治也辔不均齐马失轨也法不适时人乖理也是以明主务循其法因时制宜苟利于人不必法古必害于事不可循旧夏商之衰不变法而亡三代之兴不相袭而王尧舜异道而德盖天下汤武殊治而名施后代由此观之法宜变动非一代也今法者则溺于古律儒者则拘于旧礼而不识情移法宜变改也此可与守法而施教不可与论法而立教故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拘礼之人不足以言事制法之士不足以论理若握一世之法以传百世之人犹以一衣拟寒暑一药治痤瘕也若载一时之礼以训无穷之俗是刻舟而求剑守株而待兔故制法者为理之所由而非所以为治也礼者成化之所宗而非所以成化也成化之宗在于随时为治之本在于因世未有不因世而欲治不随时而成化以斯治政未为衷也丘浚大学衍义补   谨号令之颁 易始卦大象曰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臣按昔人有言风者天之号令所以鼓舞万物命 者君之号令所以鼓舞万民风自天而下无物不 遇而君之命令实似之人君尊居九重与下民本 无相遇之理惟王言一布则万民争先快睹莫不 鼓舞于其下而君民之心始遇矣由是观之人君 命令之颁所以布君之德感民之心其机括之大 转移之妙有如此者可不谨哉巽之象曰重巽以申命  臣按巽之卦象风也风之吹物无处不入无物不 鼓动诏令之入人沦于肌肤浃于骨髓亦如风之 动物也人君体巽之象顺人心以行事重复而丁 宁之必须上下皆以为顺而不拂逆人心然后行 之则德之入人也深而泽之及人也厚矣象曰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臣按先儒谓巽为风而风者所以发扬天之号令 风随风而不逆此重巽之象也在上之君子体随 风之巽出而发号施令凡事必申复详审一再命 之然后见之行事则四方风动顺而易入申命者 所以致其戒于行事之先行事者所以践其言于 申命之后由是观之人君诏令之出不可不详审 于未颁之前尤不可不践行于既颁之后审之于 前不可行者则不言也践之于后既言之矣则不 可不行也后世之诏惟其失于详审轻为条款故 既行之后往往杌楻龃龉有所牵制妨碍而不可 行焉此其诏令所以不见信于臣民有所颁布人 率以虚言视之国家猝有急切之事因之而失机 败事者多矣涣九五涣汗其大号  臣按人君当人心涣散之时而欲收之非有大号 令不可也故当涣之时必有号令之颁如身之出 汗无处而不浃洽然后可以免咎也观唐德宗奉 天宋高宗中兴二诏可验矣书多方周公曰王若曰猷告尔四国多方  臣按后世人臣代传王言盖本诸此国家不幸而 有刑讨征诛之事在可否之间涉形似之疑者必 须明白详悉颁布天下使人心晓然知吾意向之 所在因其情而定其罪随其罪而加以刑盖有不 得已焉者如此则群疑释而人心服乱根永绝而 国是明着矣周官王曰呜呼凡我有官君子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臣按令之大者固出于君而百司庶府下其教条 于其属亦令也故成王既训迪百官而又合其尊 卑大小而同训之焉夫朝廷之政由上而行之于 下由内而行之于外必假命令以达之于其未出 之前必须谨审详度知其必可行而无弊然后出 之既出之后必欲其通行而无碍不至于壅塞而 反逆可也然其所出之令一惟以公理而灭私情 然后可行而不反苟或私胜而公微则将反逆而 不可行矣又何以使民咸敬信而怀服也哉诗大雅抑之篇曰吁谟定命远犹辰告 臣按人君欲示训于四方也必广大其谋谟不为 一身而必为天下无终穷之虑审定其号令不敢 轻易而必为一定不可易之制于是乎长虑却顾 深思远图稽其所终所蔽益之损之与时宜之必 可为久远之规然后以时而播告之焉如此则夫 号令之颁图惟之事永永无弊施之干一时者可 以为法于百世矣后世世主浅谋轻举容易发为 号令可言而不可行者多矣纵有可行亦惟可用 于一时不可诒之于久远于是朝更夕改民不知 所遵守是以号令之颁民视之以为泛常一旦遇 夫仓卒之变有所补褊救急而下人不知其所以 而往往至于不可救药吁可不谨哉春秋□梁传曰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臣按君代天出命者也臣代君行命者也君出命 固不可违天之道臣行命亦不可侵君之事苟臣 侵君之事则君失其命矣君失其命则不足以继 天而君非君矣臣侵君命则不知以事君而臣非 臣矣人君继天以出治恒必兢兢业业敬以存心 明以烛理刚以制欲则臣下知所凛畏而不敢侵 吾之事而吾所以继天道而主天下者其威命不 至旁落而下移矣礼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 臣按王者之言其在中也惟细如丝而已及其出 也乃如宛转绳之大焉其初出也仅大如纶而已 及其出而益远也乃如引棺之大索焉所以然者 良以人君居九重之上为万方之主一言一话在 人君虽若甚微者及其施之于外天下之人仰之 如日星之明畏之如雷霆之震去之愈远而见之 愈大焉然则人君号令之颁其可以不谨哉汉贾山言于文帝曰臣闻山东吏布诰令民虽老裸癃疾扶杖而往听之愿少须臾毋死思见德化之成 臣按司马迁作史记于文帝纪凡诏皆称上曰而 他纪则不然盖以见文帝之诏皆出于帝之实意 也上以实感故下以实应一见其诏书之下欣欣 然相率以听意必其真有此实惠然后为此实言 也后世诏书之下率出于词臣之视草有司之议 拟皆按故事而举之未必皆出自上心也是以有 其言无其事有其事无其效许人以直言不加罪 而罪之愈甚许民以欠负不复征而征之如故是 故上之言不信于民民之心不孚于上此德化之 成所以有歉于文帝欤光武时天下已定务用安静以手迹赐万国者一札十行细书成文勤约之风行于天下唐陆贽从德宗幸奉天尝奏曰今乘舆播迁陛下宜痛自引过以感人心德宗从之故行在诏书始下虽骄将悍卒莫不挥涕激发及还京师李抱真来朝奏曰陛下在山南时山东士卒闻书诏之辞无不感泣思奋臣节臣知贼不足平也 臣按感人之易者莫易于言故人君一言之善虽 于深宫之中九重之上四海之远莫不应之况以 德音之宣布诏令之颁行于郡国者哉夫上有由 中之诚下必有感孚之效不徒然也观光武勤约 之风行于天下德宗引过之诏感夫士卒可见矣 人君诚能诚实其心审定其命择视草之臣守涣 汗之信则虽蠢愚之夫骄悍之卒亦无不感动者 而况愚直之民循良之吏乎唐太宗谓侍臣曰诏令格式若不常定则人心多惑奸诈尽生周易称涣汗其大号施令若汗出于体一出而不复也又书曰慎乃出令令出惟行弗惟反且汉祖日不假给萧何起于小吏制法之后犹称画一今宜详思此义不可轻出诏令必须审定以为永式 臣按太宗此言则凡号令之颁不但诏告天下而 已凡夫一事之施一令之布皆不可轻出必委曲 审定以为久远之规焉宋刘安石言于其君 哲 宗 曰臣尝考载籍以推先王之 道虽礼乐刑政号为治具而所以行之者特在命令而已昔之善观人之国者不视其世之盛衰而先察其令之弛张未论其政之醇疵而先审其令之繁简惟其虑之既臧发之不妄而持以必行则坚如金石信如四时敷天之下莫不倾耳承听耸动厌服此圣人所恃以鼓舞万民之术也传曰令重则君尊又曰国之安危在出令凡此皆谨重之意也今朝廷命令变易频数远不过一二岁近或期月而已甚者朝行而夕改亦有前诏未颁后令蠲除者吏不知所守民不知所从求其弊原盖由讲议未精思虑未审人情有所未尽事理有所未通或牵于好恶之私或溺于迎合之说是非无所辨取舍无所宗故一人言之而遽为之纷更也方平安无事之时轻慢多变之如此缓急有事之际何以取信于人伏望深鉴前古之戒谨为今日之虑至于法度之废置政事之因革必使大臣公心协谋博询利病广揽详择务当义理更其所可更则不嫌于违俗守其所可守则无惮于袭故几政令清简吏民信服事可久行不致反汗 臣按安世斯言切中古今之弊有志于天下国家 者其于命令之颁要当以为鉴戒范成大曰人君所以为国者恃其命令足以鼓舞群下而已命令重则其政举命令轻则其事隳人臣敬君之命如雷霆之不敢侮盖以吾君之所以为国者在焉故曲礼序尊敬君命之说为尤详人君深居九重之中而化万里之外命令所至奔走奉承其震动如此是以圣王兢兢业业不敢忽于出令审之而勿轻发守之而勿轻变使天下致敬而取则观听不惑而后治功可成也 臣按范成大此言所以解曲礼曰凡为君使者已 受命君言不宿于家也曲礼之言为臣而发范氏 之言为君而发臣必敬君命之施君必谨己命之 发命之发也不轻礼之敬也不忽古之帝王所以 言不妄发发而人必信之事不妄举举而人必从 之此其治功之成所以易易也欤性理会通   法令 程子曰三王之法各是一王之法故三代损益文质随时之宜若孔子所立之法乃通万世不易之法孔子于他处亦不见说独答颜回云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是于四代中举这一个法式其详细虽不可见而孔子但亦言其大法使后人就上修之二千年来亦无一人识者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令非义也若论为治不为则已如复为之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若须更改而后为则何义之有古之人重改作变政易法人心始以为疑者有之矣久而必信乃其改作之善者也始既疑之终复不信而能善治者未之有也为改必立善法俾可以垂久而传远若后世变之则末如之何矣龟山杨氏曰立法要使人易避而难犯至于有犯则必刑而无赦此法之所以行也元城刘氏曰人君命令虽在必行苟处之得其理则执之不可变惟其不合众望违咈人情关天下之盛衰系朝廷之轻重所宜择善何惮改为五峰胡氏曰荀子云有治人无治法窃譬之欲拨乱反之正者如越江湖法则舟也人则操舟者也若舟破楫坏虽有若神之技人人知其弗能济矣故乘大乱之时必变法法不变而能成治功者未之有也法制者道德之显尔道德者法制之隐尔天地之心生生不穷者也必有春秋冬夏之节风雨霜露之变然后生物之功遂有道德结于民心而无法制者为无用无用者亡有法制絷于民身而无道德者为无体无体者灭是故法立制定苟非其人亦不可行也朱子曰古人立法只是大纲下之人得自为后世法皆详密下之人只是守法法之所在上之人亦进退下之人不得朝廷纪纲尤所当严上自人主以下至于百执事各有职业不可相侵盖君虽以制命为职然必谋之大臣参之给舍使之熟议以求公议之所在然后扬于王庭明出命令而公行之是以朝廷尊严命令详审虽有不当天下亦皆晓然知其谬之出于某人而人主不至独任其责臣下欲议之者亦得以极意尽言而无所惮此古今之常理也  法令部艺文   号令策         唐白居易 问号令者所以齐其俗一其心故圣王重之慎之 然则号令既出而俗又未齐者其故安在令既下 而心犹未一者其失安归欲使下令如风行出言 如响应导之而人知劝防之而人不逾将致于斯 岂无其要臣闻王者发号施令所以齐其俗一其心俗齐则和心一则固人于是乎可任使也传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故一人一心万人万心若不以令一之则人人之心各异矣于是积异以生疑积疑以生乱除乱莫先乎令者也故圣王重之然则令者出于一人加于百辟被于万姓渐于四裔如风行如雨施有往而无返也其在周易涣汗之义言号令如汗涣然一出而不可复也故圣王慎之然则令既出而俗犹未齐者由令之不一也不一者非独朝出夕改晨行暮止也盖谨于始慢于终则不一也张于近弛于远则不一也急于贱宽于贵则不一也行于□废于亲则不一也且人之心犹不可以不一而理况君之令岂可二三而行者乎然则令既一而天下之心犹未悦随者由上之不能行于己推于诚者也凡下之从上也不从口之言从上之所好也不从力之制从上之所为也盖行诸己也诚则化诸人也速求诸己也至则感诸人也深若不推之于诚虽三令五申而令不明也苟不行之于己虽家至日见而人不信也圣王知其如此故以礼自修以法自理慎其所好重其所为有诸己者而后求诸人责于下者必先禁于上是以推之而往引之而来导之斯行禁之斯止使天下之人颙颙然惟望其令听其言而已故言出则千里之外应如响令下则四海之内行如风故曰禁胜于身则令行于人者矣又曰下令如流水之源盖谓是也如此则何虑乎海内之令不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者哉  悬法象魏赋 以正月之吉 悬法象魏为韵 苏□ 建皇极者存乎正名体元命者存乎作程彼宗周之创业遂体制而缘情职命六官必先庚而着令历分三统因建子而为正当是时也元律司候黄锺纪月伊岁序之元初懿阳和之始发于是悬邦国之六典致象魏之两阙俾万人观而取象罔敢逾越者也大矣哉示人有则布政惟时既当途而明矣亦浃日而敛之是则是效念兹在兹乃人君之大象谅王国之元龟是知象魏之章焕为故实分章授事典司非一或以理象为理人之规或以教象为教人之术观之者仰而可见从之者贞而且吉俯黄道而高悬与苍龙而迥出法之不朽虽草创于前王体有可传亦恢张于是日国家以务人为本以施命为先拱北极之六星庶官咸备张南端之双阙旧典常悬是知大圣君临名臣不乏钦承帝道足以为法以之安人其国斯广敢引此以为喻亦因兹而取象悬法魏阙其教可以普施悬法礼闱其人可以外奖夫然则青云可期于影响  王建立传论        五代史呜呼道德仁义所以为治而法制纲纪亦所以维持之也自古乱亡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后乱从之乱与坏相乘至荡然无复纲纪则必极于大乱而后返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矣若文珂守恩皆位兼将相汉大臣也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易置之如更戍卒是时太祖与汉未有间隙之端其无君叛上之志宜未萌于心而其所为如此者何哉盖其习为常事故特发于喜怒颐指之间而文珂不敢违守恩不得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其上下安然而不怪者岂非朝廷法制纲纪坏乱相乘其来也远既极而至于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哉  论诏令数易改       宋包拯臣窃见朝廷凡降诏令行之未久即有改张故外议纷纭深恐于礼不便且诏令人主之大柄而国家治乱安危之所系焉可无慎乎缘累年以来此弊尤甚制敕纔下未逾月而辄更请奏方行又随时而追改民知命令之不足信则赏罚何以沮劝乎臣欲乞今后朝廷凡处置事宜申明制度不可不慎重或臣僚上言利害并请先下两制集议如可为经久之制方许颁行于后或有小异同非蠹政害民者不可数有更易如此则法存画一国有常格伏望少留圣意天下幸甚信任正人赏者必当其功不可以恩进罚者必当其罪不可以幸免邪佞者虽近必黜忠直者虽远必收法令既行纪律自正则无不治之国无不化之民在陛下力行而已亢旱之灾天之常数固不足贻陛下深忧惟陛下留神省察  法令部纪事 说苑政理篇武王问于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何也太公曰为国而数更法令者不法法以其所善为法者也故令出而乱乱则更为法是以其法令数更也至公篇楚庄王有茅门者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蹂溜者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入朝马蹄蹂溜廷理斩其辀而戮其御太子大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安可以加诛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是臣弃君下陵上也臣弃君则主失威下陵上则上位危社稷不守吾何以遗子太子乃还走避舍再拜请死韩子外储说秦昭王有病百姓里买牛而家为王祷公孙述出见之入贺王曰百姓乃皆里买牛为王祷王使人问之果有之王曰訾之人二甲夫非令而擅祷者是爱寡人也夫爱寡人寡人亦且改法而心与之相循者是法不立法不立乱亡之道也不如人罚二甲而复与为治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长缨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民是先戮以莅民也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行法矣寡人奚听矣一日申子请仕其从兄官昭侯曰非所学于子也听子之谒败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谒申子辟舍请罪吴起卫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织组而幅狭于度吴子使更之其妻曰诺及成复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其妻对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请其兄而索入其兄曰吴子为法者也其为法也且欲以与万乘致功必先践之妻妾然后行之子毋几索入矣其妻之弟又重于卫君乃因以卫君之重请吴子吴子不听遂去卫而入荆内储说卫嗣君之时有胥靡逃之魏因为襄王之后治病卫嗣君闻之使人请以五十金买之五反而魏王不予乃以左氏易之群臣左右谏曰夫以一都买二胥靡可乎王曰非子之所知也夫治无小而乱无大法不立而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而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魏王闻之曰主欲治而不听之不祥因载而往徒献之史记商君传孝公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暗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后汉书祭遵传光武破王寻等还过颍阳遵以县吏数进见光武爱其容仪署为门下史从征河北为军市令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时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旧唐书文宗本纪开成元年五月乙卯御紫宸殿上谓宰臣曰为政之道自古所难李石对曰朝廷法令行则易五朝名臣言行录司马光迩英进读萧何曹参事曰参不变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后时天下晏然衣食滋殖上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公曰何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武王克商曰乃反商政政由旧然则虽周亦用商政也书曰无作聪明乱旧章汉武帝用张汤言取高帝法纷更之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宣帝之政而汉始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后数日吕惠卿进讲因言先王之法有一年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五年一变者巡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有百年不变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讽朝廷且讥臣为条例司官耳上问光惠卿言何如光曰布法何名为变若四孟月朔属民读法为时变月变邪诸侯有变礼易乐者王巡狩则诛之王不自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弊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大坏而欲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无有臣恐风雨不庇也公卿侍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尚安用例苟用例则胥史足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对元史仁宗本纪延佑四年八月庚申合散奏事毕帝问曰卿等日所行者何事合散对曰臣等第奉行诏旨而已帝曰卿等何尝奉行朕旨虽祖宗遗训朝廷法令皆不遵守夫法者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自古及今未有法不立而天下治者使人君制法宰相能守而忽失则下民之所畏避纲纪可正风俗可厚其或法弛民慢怨言并兴欲求治安岂不难哉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五月己丑帝谕倒剌沙曰朕即位以来无一人能执成法为朕言者知而不言则不忠且陷人于罪继自今凡有所知悉以闻使朕明知法度断不敢自纵非独朕身天下一切政务能守法以行则众皆乂安反是则天下罹于忧苦明昭代典则洪武二年八月监察御史雎稼言周官有悬法象魏之文礼经载乡饮读法之说皆导民知礼法而远刑辟也今新律刊布天下乡井细民犹有不通其说者宜命府州县长吏凡遇月朔会乡之老少令儒生读律解析其义使之通晓则人皆知畏法而犯者寡矣上曰威人以法不如威人以心敦信义而励廉耻此化民之本也故羞恶之心生则非僻之私格外防之法密则苟兔之刑兴卿言读律固可禁民为非若谓使无犯要当深求其本也  法令部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