谗谤部总论 易经   系辞下 诬善之人其辞游 大 全 诬善者谓谤善为恶言语不实如物在水上浮 游不定书经   虞书舜典 帝曰龙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 大 全 堲疾殄绝也殄行者谓伤绝善人之事也师众 也谓其言之不正而能变乱黑白以骇众听也陈 氏经曰谗人无世无之虽唐虞极治而巧言孔壬 犹所可畏岂可谓此时遂无此事尔雅   释训 谑谑謞謞崇谗慝也 注 乐祸助虐增谮恶也 疏 崇增也慝恶也舍人曰  谑谑謞謞皆盛烈貌孙炎曰厉王暴虐大臣谑谑 謞謞然盛以兴谗恶也韩诗外传   舌端 传曰鸟之美羽勾啄者鸟畏之鱼之侈口垂腴者鱼畏之人之利口赡辞者人畏之是以君子避三端避文士之笔端避武士之锋端避辩士之舌端诗曰我友敬矣谗言其兴淮南子   说山训 灭非者户告之曰我实不与我谀乱谤乃愈起止言以言止事以事譬犹扬堁而弭尘抱薪而救火流言雪污譬犹以涅拭素也陆贾新语   辅政篇 天道以大制小以重颠轻以小治大乱度干贞谗夫似贤美言似信听之者惑观之者冥故苏秦尊于诸侯商鞅显于西秦世无贤知之君孰能别其形故尧放欢兜仲尼诛少正卯甘言之所嘉缺 一字 不为之倾 惟尧知其实仲尼见其情故甘圣王者诛遏言君者刑遭凡王者贵触乱世者荣郑儋亡齐而归鲁齐有九合之名而鲁有干时之耻夫据千乘之国而信谗佞之计未有不亡者也故诗云谗人罔极交乱四国众邪合党以回人君邦危民亡不亦宜乎刘向新序   杂事 人君莫不求贤以自辅然而国以乱亡者所谓贤者不贤也或使贤者为之与不肖者议之使智者图之与愚者谋之不肖嫉贤愚者嫉智是贤者之所以隔蔽也所以千载不合者也或不肖用贤而不能久也或久而不能终也或不肖子废贤父之忠臣其祸败难一二录也然其要在于己不明而听众口谮诉不行斯为明也魏庞恭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来言市中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曰二人言王信之乎曰寡人疑矣曰三人言王信之乎曰寡人信之矣庞恭曰夫市之无虎明矣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魏远于市议臣者过三人愿王察之魏王曰寡人知之矣及庞恭自邯郸反谗口果至遂不得见王充论衡  累害 凡人仕宦有稽留不进行节有毁伤不全罪过有累积不除声名有暗昧不明才非下行非悖也又知非昏策非昧也逢遭外祸累害之也非惟人行万物皆然生动之类咸被累害累害自外不由其内夫不本累害所从生起而徒归责于被累害者知不明闇塞于理者也物以春生人保之以秋成人必不能保之卒然牛马践根刀镰割茎生者不育至秋不成不成之类遇害不遂不得生也夫鼠涉饭中捐而不食捐饭之味与彼不污者钧以鼠为害弃而不御君子之累害与彼不育之物不御之饭同一实也俱由外来故为累害修身正行不能来福战栗戒慎不能避祸祸福之至幸不幸也故曰得非己力故谓之福来不由我故谓之祸不由我者谓之何由由乡里与朝廷也夫乡里有三累朝廷有三害累生于乡里害发于朝廷古今才洪行淑之人遇此多矣何谓三累三害凡人操行不能慎择友友同心恩笃异心疏薄疏薄怨恨毁伤其行一累也人才高下不能钧同同时并进高者得荣下者惭恚毁伤其行二累也人之交游不能常欢欢则相亲忿则疏远疏远怨恨毁伤其行三累也位少人众仕者争进进者争位见将相毁增加傅致将昧不明然纳其言一害也将吏异好清浊殊操清吏增郁郁之白举涓涓之言浊吏怀恚恨徐求其过因纤微之谤被以罪罚二害也将或幸佐吏之身纳信其言佐吏非清节必拔人越次迕失其意毁之过度清正之士抗行伸志遂为所憎毁伤于将三害也夫未进也身被三累已用也身蒙三害虽孔丘墨翟不能自免颜回曾参不能全身也动百行作万事嫉妒之人随而云起枳棘钩挂容体□虿之党啄螫怀操岂徒六哉六者章章世曾不见夫不原士之操行有三累仕宦有三害身完全者谓之洁被毁谤者谓之辱官升进者谓之善位废退者谓之恶完全升进幸也而称之毁谤废过不遇也而訾之用心若此必为三累三害也论者既不知累害者行贤洁也以涂搏泥以黑点缯孰有知之清受尘白取垢青蝇所污常在练素处颠者危势丰者亏颓坠之类常在悬垂屈平洁白邑犬群吠吠所怪也非俊疑杰固庸能也伟士坐以俊杰之才招致群吠之声夫如是岂宜更勉奴下循不肖哉不肖奴下非所勉也岂宜更偶俗全身以弭谤哉偶俗全身则乡原也乡原之人行全无阙非之无举刺之无刺也此又孔子之所罪孟轲之所愆也古贤美极无以卫身故循性行以俟累害者果贤洁之人也极累害之谤而贤洁之实见焉立贤洁之迹毁谤之尘安得不生弦者思折伯牙之指御者愿摧王良之手何则欲专良善之名恶彼之胜己也是故魏女色艳郑袖鼻之朝吴忠贞无忌逐之戚施弥妒籧除多佞是故湿堂不洒尘卑屋不蔽风风冲之物不得育水湍之岸不得峭如是牖里陈蔡可得知而沈江蹈河也以轶才取容媚于俗求全功名干将不遭邓析之祸取子胥之诛幸矣孟贲之尸人不刃者气绝也死灰百斛人不沃者光灭也动身章智显光气于世奋志傲党立卓异于俗固常通人所谗嫉也以方心偶俗之累求益反损盖孔子所以忧心孟轲所以惆怅也德鸿者招谤为士者多口以休炽之声弥口舌之患求无危倾之害远矣臧仓之毁未尝绝也公伯寮之诉未尝灭也垤成丘山污为江河毫发之善小人不得有也以玷污言之清受尘而白取垢以毁谤言之贞良见妒高奇见噪以遇罪言之忠言招患高行招耻以不纯言之玉有瑕而珠有毁焦陈留君兄名称兖州行完迹洁无纤芥之毁及其当为从事刺史焦康绌而不用夫未进也被三累已用也蒙三害虽孔丘墨翟不能自免颜回曾参不能全身也何则众好纯誉之人非真贤也公侯已下玉石杂糅贤士之行善恶相苞夫采玉者破石拔玉选士者弃恶取善夫如是累害之人负世以行指击之者从何往哉  答佞 问曰佞与谗者同道乎有以异乎曰谗与佞俱小人也同道异材俱以嫉妒为性而施行发动之异谗以口害人佞以事危人谗人以直道不违佞人作违匿端谗人无诈虑佞人有术数故人君皆能远谗亲仁莫能知贤别佞难曰人君皆能远谗亲仁而莫能知贤别佞然则佞人意不可知乎曰佞可知人君不能知庸庸之君不能知贤不能知贤不能知佞惟圣贤之人以九德检其行以事效考其言行不合于九德言不验于事效人非贤则佞矣夫知佞以知贤知贤以知佞知佞则贤智自觉知贤则奸佞自得贤佞异行考之一验情心不同观之一实刘子   伤谗 誉者扬善之枢也毁者宣恶之机也扬善生于性美宣恶出于情妒性美以成物为情妒以伤人为务故誉以论善则辞以极善为功毁以誉过则言以穷恶为巧何者俗人好奇不奇不用也誉人不增其义则闻者不快于心毁人不益其恶则听者不满于耳代之善人少而恶人多则誉者寂寞而谗者喧哗是以洗垢求痕吹毛觅瑕挥空为有转黑为白提轻当重引寸至尺墨子所以悲素丝杨朱所以泣岐路以其变为青黄回成左右也昔人兴谗言于青蝇譬利口于刃剑者以其点素成缁刀劲伤物故有四畏不可不慎鸟之曲喙铓距者羽类畏之兽之方喙钩爪者毛群畏之鱼之哆唇锯齿者鳞族畏之人之利口谗谄者人共畏之谗嫉之人必好闻人恶恶闻人善妒才智之在己前諅富贵之在己上犹喉中有噎吞之思入目上有翳决之愿去吞决之情深则萋斐辞作故扬蛾眉者为丑女之所妒行贞洁者为谗邪之所嫉昔直不疑未尝有兄而谗者谓之盗嫂第五伦三娶孤女而世人谮其挝妇翁此听虚而责响视空而索影悖情倒理诬罔之甚也以二子之贤非身行之不洁与人有雠也而不免于世谤者岂非兽恶其网人恶其上耶故谗邪之蔽善人也犹朝日洞明雾甚则不见天沙石至净流浊则不见地虽有明净之质而不发明者水雾蔽之也兰荪欲茂秋风害之贤哲欲正谗人败之故谗者但知害嫉于他人而不伤所说之主知伤所说之主而不知还害其身故无极之谗子常蒙谤□费双灭谗谄流弊一至于斯呜呼后代之君子不可不慎诸也谭子   谗语 藏于人者谓之机奇于人者谓之谋殊不知道德之机众人所知仁义之谋众人所无是故有赏罚之教则邪道进有亲疏之分则小人入夫弃金于市盗不敢取询政于朝谗不敢语天下之至公也大学衍义   憸邪罔上之情 诗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其诗八章曰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臣按是时十月之朔日有食之阴盛阳微谪见于 天又有震雷之异川涌山颓之变诗人推原其故 以谗人之众多也士大夫竭力以从王事不敢告 劳而无罪无辜横遭谗口是非颠倒邪正混淆此 天之所以见异也然则灾害之降人自为之岂天 也哉谗邪小人面则多言以相悦背则憎疾以相 毁职此纷竞者岂非人乎其人为谁曰前章所谓 皇父也家伯也仲允也番也棸也蹶也楀也此七 子者皆王朝之卿大夫士而竞为谗口而又有艳 妻处中以为之主女子小人表里交煽此谗口之 所以得行君子之所以受屈也噂沓背憎四字耳 而于谗人之情态摹写略尽人主其可以不三复 哉小弁大夫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其七章曰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 臣按传称幽王取申女生太子宜臼又说褒姒生 子伯服立以为后而放宜臼将杀之故太子之傅 为此诗以刺王也父子天性之恩太子天下之本 幽王一听褒氏之谗如受献酬之爵得则饮之曾 不少拒夫谗者之言骤而听之则不能无惑徐而 察之则可得其情幽王惟无爱子之心一闻谗言 不复舒缓以究其实而遽加放逐焉此太子所以 不能自明也虽然褒姒亦岂能自为谗哉国语谓 褒姒有宠于是乎与虢石父比而逐宜臼虢石父 者谗谄面从之人也幽王立之以为卿士聘后弃 而内妾立庶孽宠而嫡长危皆石父实为之也卒 使申侯衔忿以召戎幽王死褒姒虏宜臼虽立而 周东迁矣谗人之害至于如此可不监哉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其二章曰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臣按小人为谗于其君必以渐入之其始也进而 尝之君容之而不拒于是复进既而君信之然后 乱成矣僭始之僭与谮同谮者谗之初谗者谮之 极方谮之始涵容之而不辨则乱生及谗之进又 信之而不辨则乱成必也闻谗而怒闻善而喜好 恶明白断决不疑则乱为之止矣故人君杜绝谗 邪之道一曰辨二曰断又按此诗凡六章皆斥谗 人之害而三章有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五章有 曰巧言如簧颜之厚矣盖谗夫小人乘间伺隙以 中君子如穿窬之盗然惟其言之甘故听之者嗜 而不厌此乱之所由以进也憸巧之言悦可人意 如笙簧然使其知愧则不为矣惟其颜之厚是以 为之而不耻也人君之于听言知其为盗则谨防 之知其为巧则深远之夫然后谗夫不得而昌君 子得以自立此诗垂戒之指也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也其卒章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 臣按此深嫉谗者之辞也鬼蜮害人而不可见谗 者藏形匿迹使人受祸而不知犹鬼蜮然我虽不 汝见汝有面目与人相视无有穷极独能安之而 不愧乎夫小人之为谗岂复有愧于面目而诗人 犹以此望之厚之至也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臣按幽王之时谗说盛行自太子之亲大臣之重 下至于阍寺之微无不被谗者故小弁以下诸诗 皆为此作夫为谗者巷伯也而寺人乃以刺王盖 君德不明而后谗者获售受此责者非王而谁首 章以贝锦为比盖谗者织组人罪如锦工之为锦 也锦成而文采可玩犹谗成而文理可听也彼谮 人者毋乃太甚乎二章以南箕为比箕星在南其 形如箕踵狭舌广盖谗者之张其口如南箕之广 其舌彼谁与谋而为是乎三章四章则皆形容谗 者情态缉缉捷捷者口舌急疾之声翩翩幡幡者 往来经营之状诗人虽疾之而犹戒之曰汝不谨 其言人亦将不汝信矣汝谮人而人受之人亦将 谮汝而还自反矣五章则以骄人谮行而自喜劳 人遇谮而深忧呼天而诉曰其察彼骄人乎其悯 此劳人乎情之哀辞之切至今诵之犹使人涕泗 也六章欲取谮人者而弃之豺虎焉豺虎不食则 欲置之北方阴寒之地焉北方不受则又欲委之 于天而制其罪焉盖谗人为害至深故诗人疾之 亦甚舜之治四凶也必投诸四裔以御魑魅而大 学于不仁之人欲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诗人之 情亦若是也末章又曰杨园下地而其道可至于 高丘以喻寺人卑者而谮言先及焉且将驯至于 高位也小弁以下诸诗皆为谗而作而疾恶之甚 莫如此篇青蝇大夫刺幽王也  臣按青蝇之为物出于污秽之中而贪嗜食饮常 哗然杯案间以败人之酒醪羹胾世之小人行污 而逐利以伤人害物实似之营营者既侔其状又 象其声也蝇之飞或往或来若有所营而声又营 营不已也以喻谗邪之人朝夕经营欲陷害人而 言出于口亦营营然不息也诗人妙体物情故形 容如此止于樊止于棘止于榛者欲其栖泊于外 毋入人堂室以污物亦犹谗邪之人宜屏于外毋 在朝廷以伤良善也自昔不惟狂暴之君信谗害 政虽慈祥乐易之君一惟谗言是信亦能变移心 志如成王疑周公是也成王岂非乐易之资哉始 为管蔡流言所入几至猜阻赖天动威而后悔故 曰岂弟君子无信谗言也谗人之情志在伤善无 有穷也故家有谗则家乱国有谗则国乱管蔡流 言而四国不靖乃其验也故曰谗人罔极交乱四 国末章又指实事而言二人者当时被谗之人也 谗人之为谗皆架虚造端如匠者凑合材木以成 室二人本无罪而谗者巧成其罪故曰谗人罔极 构我二人痛其为害之无已也巷伯青蝇二诗摹 写谗人之情状几无余蕴为人君者其三复之吴王阖闾以伍子胥之谋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伐越人后阖闾伐越越迎击败吴于姑苏阖闾死子夫差立习战射败越于夫椒越王勾践乃以余兵五千人栖会稽之上使大夫种厚币遗吴太宰嚭以请和求委国为臣吴王将许之伍子胥曰越王为人能辛苦今王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听用太宰嚭计与越平其后吴王夫差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吴之有越腹心之疾也王不先越而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大败齐师以归益疏子胥之谋其后吴王又将伐齐越王勾践乃率众助吴而重宝以献遗太宰嚭嚭既数受越赂日夜为言而吴王信嚭之计伍子胥谏愿释齐而先越吴王不听太宰嚭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耻其计谋不用常鞅鞅怨望愿王早图之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赐子胥属镂之剑曰子以此死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告其舍人曰而县吾目于东门以观越之入吴也乃自刭吴王怒取子胥尸盛于鸱夷浮之江吴人怜之祠于江上因名曰胥山 臣按子胥先王之谋臣与国同体故其谏夫差也 欲专意于越而后齐金石之重蓍龟之智未有加 焉者也宰嚭身为大臣受越重赂而反谗之子胥 之死曾未十年而越灭吴矣观宰谗胥之辞一曰 怨望二曰怨望夫为人臣而怨其君此必诛之罪 也故嚭以此中之后之谗人欲陷大臣之忠直者 率祖此术然则人臣有怨于其君果可诛乎曰怨 若一而情不同夫子之事亲虽劳不怨臣之事君 亦然而大舜之有怨慕小雅之有怨诽何邪盖劳 不怨其常也至于怀诚抱义而君亲不之察则或 呼天以自诉曰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曰天之 生我我辰安在至离骚之作亦自怨生而存国安 君之义一篇之中三致意焉斯怨也祇所以为忠 且孝欤若子胥之怨有无固未可知纵使有之亦 必为忧国爱君而发夫差以嚭之谗而诛之宜其 亡国也后之谗臣有以怨望诬君子者其深察之鲁平公将出嬖人臧仓者请曰他日君出则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舆已驾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请公曰将见孟子曰何哉君所为轻身以先于匹夫者以为贤乎礼义由贤者出而孟子之后丧逾前丧君无见焉公曰诺乐正子入见曰君奚为不见孟轲也曰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后丧逾前丧是以不往见也曰何哉君所谓逾者前以士后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后以五鼎与曰否谓棺□衣衾之美也曰非所谓逾也贫富不同也 臣按小人之谗毁君子必先探人主之意而为说 以眩惑之鲁平公之欲见孟子以其有礼义也臧 仓觇知其意乃以孟子后丧逾前丧毁之谓其厚 母薄父于礼义为有愆也平公果惑其言不复往 见盖真以臧仓之毁为然也小人之能转移人主 之意类如此殊不知孟子之后丧逾前丧者非于 父母有所厚薄由其贫富不同尔夫丧礼称家之 有无孟子前贫后富故治丧之厚薄视其力也正 所谓义也乌得谓之逾哉乐正子之辨甚明而终 不能回平公之惑者以臧仓之言先入故也小人 诬善之辞岂不可畏也哉秦使王剪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之数破走秦军王剪恶之乃多与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葱与颜聚代将杀牧废尚后五月剪击破赵虏王迂 臣按郭开受秦金而谗李牧卒以亡赵盖由有谗 邪嗜利之臣然后敌间得行兵法所谓内间也人 主不察鲜不堕其机者屈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记明于治乱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原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 臣按楚怀王之于屈平知其贤而任之矣一闻上 官大夫之谗遽怒而疏之何耶人君之患莫大于 与臣下争能方王之使平章宪令也意必假手于 平而俟其成以为己出上官大夫窥见此指故谗 之于王谓平以此矜众而伐功是正触王之所忌 也平之见疏也宜哉大抵奸人之欲激怒其君者 必觇上意之所忌屈平之见疏由上官大夫以王 之所忌而激之也夫惟圣明之君德度如天媚之 而不喜激之而不怒者其庶免于谗贼之害乎汉武帝时颜异以廉直至九卿上与御史大夫张汤造白鹿皮币问异异曰今王侯朝贺以苍璧直数千而其皮荐反四十万本末不相称天子不悦汤又与有隙及人有告异以它议事下汤治异与客语客语初令下有不便者异不应微反唇汤奏当异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论死自是后有腹非之法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矣 臣按胡寅曰腹非之法不亦异哉自尧舜大圣犹 以知人为难知人之道必自听言始是故敷奏以 观其言明试以考其功庶几乎尽之而大奸似忠 大佞似信者尚不得而知也今乃探其心腹之隐 而罪之夫人心难测甚于知天腹之所藏何从而 验今指孝子曰尔欲悖父指忠臣曰尔欲背君指 廉士曰尔欲穿窬指义士曰尔欲为盗贼尔虽未 言未为吾知尔之心也然则凡所恶者孰不可杀 邪夫管蔡将叛周公不知而张汤乃能隔皮肉骨 血见人顺逆之情吁亦异矣孔子曰不逆诈不亿 不信其于宰予曰吾听其言而观其行虽心如明 镜物无遁情终不立逆探臆度之法后之人臣不 幸有遭腹诽之谗者明主其尚察之汉武帝天汉末赵人江充为赵敬肃王客得罪于太子丹□逃诣阙告赵太子阴事太子坐废上召充入见奇之与语政事大悦由是有宠拜为直指绣衣使者使督察贵戚近臣逾侈者充举劾无所避上以为忠直所言皆中意尝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使人谢充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用威震京师初上年二十九乃生戾太子甚爱之及长仁恕温谨上嫌其才能少不类己而所幸王夫人等皆生子皇后太子宠寖衰常有不自安之意上每行幸以后事付太子有所平决还白其最上亦无异有时不省也上用法严多甚深刻戾太子宽厚多所平反虽得百姓心而用法大臣皆不悦群臣宽厚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之邪臣多党与故太子誉少而毁多上与诸子疏皇后希得见太子尝谒皇后移日乃出黄门苏文告上曰太子与宫人戏上益太子宫人太子知之心衔文文与小黄门常融等常微伺太子过失辄增加白之上尝小不平使常融召太子融言太子有喜色上默然及太子至上察其貌有泣涕处而佯语笑上怪之微问知其情乃诛融是时方士及神巫多聚京师率皆左道惑众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每屋辄埋木人祭祀之因妒忌更相告讦上怒所杀宫人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人上心既疑尝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欲击上上惊寤因是体不平遂若忽忽善忘江充自以与太子有隙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言上疾祟在巫蛊于是上以充为使者治巫蛊狱使人入宫掘地求蛊充云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又有帛书不道当奏闻少傅石德惧并诛因谓太子曰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计且上疾在甘泉皇后与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曰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之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德计收捕充等自临斩之入持节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长安中扰乱上曰太子心惧又忿充等故有此变乃使使召太子使者不敢进归报云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上大怒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太子引兵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太子兵败出亡东至湖匿泉鸠里主人家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入室距户自经皇孙二人并遇害后吏民以巫蛊相告言者案验多不实上颇知太子惶恐无它意会高寝郎田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上大感悟召见千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教我立拜千秋为大鸿胪而族灭江充家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冤之 臣按戾园之祸由江充之谗则然矣而所以致江 充之谗者其失有四焉方太子之生也武帝甚爱 之迨其后也后宫嬖幸多王夫人等皆生子皇后 太子宠寖衰于是用法大臣毁之黄门小臣又毁 之其卒也江充兴巫蛊事陷之以死大抵谗人之 为谗必先窥伺上意上意所向谗人亦向之上意 所背谗人亦背之惟帝之于太子眷意先有所移 然后臣下从风而靡其失一也当苏文之谮也帝 当考核其实有则太子谴无则苏文诛二者必居 一于此顾乃泯焉不问遽增太子宫人以愧之是 则浸润之谮肤受之诉行矣自今小人为谗者谁 复忌惮其失二也太子无它职问安视膳而已父 子之亲岂容一日不相接哉自卫后之宠衰太子 希得进见方常融之谮犹能微察其情为之诛融 盖父子之情未尽隔塞故也其后帝幸甘泉而太 子不从家吏请问而帝不之报父子之间乖隔至 此欲无谗间之入得乎其失三也江充以告赵太 子阴事而得幸是其倾险有素又尝以太子家使 车马属吏而白奏焉是其雠恨有素帝治巫蛊之 狱不属之它人而属之充以倾险之人挟雠憾之 意则其致螫于太子必矣而帝曾不知察是假以 斧斤而使之戕伐国本其失四也虽然四者其事 尔而本原实出于一心帝惟其多欲也故宠嬖盛 而庶孽蕃爱憎之意既形储副之位安得而定惟 其多惑也故溺于方士巫觋之说精神意虑久已 昏乱及年老气惫百邪乘之于是妖言煽于外妖 梦感于内巫蛊之事由此而起使其以董仲舒正 心之言铭诸盘盂朝夕是戒顾安有是哉江充谗 贼小人其情无足论者独推原武帝之失以儆来 者云汉哀帝时中山王箕子有眚病祖母冯太后自养视数为祷祠解上遣谒者张由将医治之由素有狂易病病发怒去西归长安尚书簿责由擅去状由恐因诬言中山太后祝诅上及傅太后傅太后与冯太后并事元帝追怨之由是遣御史案验数十日无所得更使中谒者治之受傅太后指诬奏云祝诅谋杀上立中山王王乃饮药自杀宜乡侯参等死者十七人张由以先告封侯史臣班固曰诗称抑抑威仪惟德之隅宜乡侯参鞠躬履方择地而行可谓淑人君子然卒死于罪不能自免哀哉谗邪交乱贞良被害自古而然经曰心之忧矣涕既陨之冯参姊弟亦云悲矣 臣按张由祝诅之谮特欲以自解其将命擅去之 罪耳使哀帝能遣外朝臣之知大体者讯之则其 诬立见矣而傅太后乃以宿怨谕意指以成其狱 使冯氏之门无罪而死者十七人而诬告者乃有 封侯之赏是时汉祚垂亡君德不竞而母后以私 意杀诸侯王之祖母与外戚之贤者未几傅氏一 门还自及焉天有显道厥类惟彰斯之谓矣班固 之言至今读之犹使人陨涕也汉安帝时杨震为太尉时乳母王圣缘恩放恣圣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中常侍樊丰等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又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各起园宅庐观役费无数震数上疏切谏帝不平之而丰等皆侧目愤怨寻有河间男子赵腾诣阙上书指陈得失帝怒收考诏狱震复上书救之帝不省竟诛腾丰等遂共谮震云自赵腾死后深用怨怼帝遣使者收震印绶丰等复谮之诏遣还本郡震行至城西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因饮鸩卒 臣按樊丰之谗杨震曰怨怼亦犹石显之谗萧望 之曰怨望也怨在心未形于事未露于言显与丰 曷从知之亦何异张汤之谮颜异曰腹诽也探腹 心之隐而加人以眛之罪非遇至明之主其谁 能辨之然则其果难辨欤曰特患人主无意耳倘 有意也何患其难辨曰尔之言彼曰怨望以何事 知之尔之言彼曰怨怼以何事知之为之有何迹 睹之有何人则有无虚实亦可以坐判矣犹听讼 焉彼曲也以何事而见其曲彼直也以何事而见 其直未有指心腹未形者而可以蔽其辞也虽然 听讼不若无讼辨谗不若无谗使为人上者心正 意诚私邪不能蔽公听并观信任无所倚则魑魅 詟于震霆雨雪消于见睍虽有善谗者且不敢为 矣此人主守约之方也汉质帝即位梁太后临朝委政宰辅李固所言太后多从之黄门宦官为恶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深忌疾之初顺帝时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任事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旨共作飞章诬奏曰太尉李固因公假私依正行邪山陵未成违矫旧政夫子罪莫大于累父臣恶莫深于毁君固之罪衅事合诛辟书奏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书太后不听冀等置毒以进帝崩固请立长君冀不从策免固杀之 臣按李固陪辅初政斥恶党清滥官正其宜也而 谗者乃以违矫旧政为言夫父之道有不待三年 而改者臣尝论之矣必曰斥恶党清滥官为违矫 旧政则四凶在朝尧未及去而舜去之毋亦违尧 之政耶自梁冀之党以是谮固至我朝司马光辅 宣仁更王安石等所创新法而熙丰小人亦以是 谮光其后绍述之论兴卒为宗社之祸吁可不戒 哉晋武帝时尚书张华以文学才识名重一时论者皆谓华宜为三公中书监旬勖侍中冯紞以伐吴之谋深疾之会帝问华谁可托后事者华对以明德至亲莫如齐王由是忤旨勖因而谮之以华都督幽州诸军事华至镇抚循夷夏誉望益振帝复欲征之冯紞侍帝从容语及锺会紞曰会之反颇由太祖帝变色曰卿是何言邪紞免冠谢曰臣闻善驭者必知六辔缓急之宜故孔子以仲由兼人而退之冉求退弱而进之汉高祖尊宠五王而夷灭光武抑损诸将而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知之异也盖抑扬与夺使之然耳锺会才智有限而太祖夸奖无极居以重势委以大兵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遂构凶逆耳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威权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生矣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然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勿使如会之徒复致倾覆帝曰当今岂复有如会者邪紞因屏左右而言曰陛下谋画之臣着大功于天下据方镇总戎马者皆在陛下圣虑矣帝默然由是止不征华 臣按伐吴之役华实主之而冯紞荀勖则附贾充 以阻其议者也平吴之后紞等不知自愧乃反加 谗疾观其言于武帝者援据古今从容近理人主 听之安得不为之动其实则诬善之巧辞蔽贤之 邪说也诗人之所谓贝锦者殆此类邪人主于此 尤不可以不察齐王攸德望日隆荀勖冯紞杨珧皆恶之紞言于帝曰陛下诏诸侯之国宜从亲者始亲者莫如齐王今独留京师可乎勖曰百僚内外皆归心齐王陛下万岁后太子不得立矣陛下试诏齐王之国必举朝以为不可则臣言验矣帝以为然诏大司马以为都督青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王浑上书以为攸至亲盛德宜赞王朝与闻政事太子太保缺宜留攸居之于是扶风王骏光禄大夫李□中护军羊琇侍中王济甄德皆切谏帝并不从帝命太常议宠赐齐王之物博士庾等七人表称王不宜出外事过博士祭酒曹志志乃奏当如博士议帝览之大怒免志官等皆付廷尉科罪攸辞数日呕血薨初帝爱攸甚笃为荀冯等所构欲为身后之虑故出之及薨帝哀恸不已冯紞侍侧曰齐王名过其实天下归之今自薨社稷之福也陛下何哀之过帝收泪而止 臣按武帝之于齐王攸盖尝受太后遗命俾友爱 之以介弟之亲太母之命而摇于荀勖冯紞之一 言何也盖其为说曰百僚内外皆归心齐王陛下 万岁后太子不得立矣斯言一入武帝友爱之心 于是转为猜忌臣下虽百喙其能解乎又其说曰 陛下试诏齐王之国必举朝以为不可则臣言验 矣而诏命既出举朝果争是乃益帝之疑而实二 人之说也谗邪之徒巧为钳键以固主意豫设机 □以待人言大抵如此原晋之亡由惠帝以□庸 主器贾后以凶险作配故也而二人实主之亲贤 莫如齐王攸忠勋莫如张华而二人实倾之故史 臣讥其援朱均以贰极煽褒阎而偶震勖之力也 毙攸安贾交勖雠张心淊楚费过逾晋伍紞之罪 可谓略尽二人之情实矣故并着云晋惠帝愍怀太子遹非贾后所生后母郭氏常劝后慈爱太子后不从更与贾午等谋害之又侍中贾谧骄贵太子性刚不能假借之谧谮于后曰太子多蓄私财以结小人者为后也不如早图之更立慈顺者可以自安后纳其言乃宣扬太子之短布于远近太子长子病太子为祷祀求福后闻之乃诈称帝不豫召太子入宫既至后不见置于别室遣婢陈舞以帝命赐太子酒三升使尽饮之太子辞不能舞逼之强饮至尽遂大醉后使黄门侍郎潘岳作书草令小婢陈福以纸笔及草称诏使书之太子醉迷不觉遂依而写之其字半不成后补成之以呈帝帝幸式干殿召公卿入以太子书示之曰遹书如此今赐死遍示诸王公莫有言者张华曰此国之大祸自古以来常因废黜正嫡以致丧乱愿陛下详之裴頠以为宜先简较传书者又请比较太子手书不然恐有诈妄贾后乃出太子启事十余纸众人既视亦无敢言非者议至日西不决后见华等意坚惧事变乃表免太子为庶人诏许之寻杀之 臣按贾谧之谮太子于后也后信之以其未有可 废之罪故为不臣之语强使醉而书之然其迹甚 明其情易察孰有臣子将为逆于君亲而甘露其 手书乎藉使诚有此书不知何所从得太子自发 之邪抑它人发之也惠帝昏庸既莫之辨大臣惟 裴頠所请粗得其要而亦未能深辨其妄也遂使 储君被诬莫能自白卒冤以死岂不哀哉夫事之 可验莫如手书而亦有不可尽据者此类是也本 朝庆历中石介作圣德诗誉富弼而讥夏竦竦怨 之切骨则使婢习为介书既成则伪作介与富弼 书劝其废立播之朝野二臣者非遇仁祖之圣其 得免乎英宗践位有恶三司使蔡襄而谮之者曰 仁宗选上为皇嗣襄尝沮之也上颇怒襄大臣欧 阳修为言陛下尝见襄书邪抑传闻之也臣在先 朝有伪为臣疏请沙汰宦官者欲以激怒左右陛 下果尝见书犹当辨其真伪况传闻乎英宗于是 释然其后元符小人亦伪为谏书以陷邹浩世降 俗末情伪日滋何所不有公私贸易所凭者契券 而巧诈者能为之况谗人之工于谗者乎故因愍 怀之事并着之以见臣子遇谗虽有可验如手书 者犹难遽信要必审而核之不然将有不获自明 如愍怀者唐太宗即位以魏征为谏议大夫征自以不世遇展尽底蕴无所隐凡二百余奏无不剀切当帝心者由是拜尚书右丞兼谏议左右有毁征阿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征为人臣不着形迹远嫌疑而被诽谤是宜责也帝为彦博行让征征见帝谢曰君臣同心是谓一体岂宜置至公事形迹若上下共由兹路邦之兴丧未可知也 臣按魏征尽忠无隐非奸邪小人之所便也故设 为飞谤以间染之使验者或非其人如权万纪辈 得任其事必将组织以成其罪惟帝之明不以按 验属之小人而属之彦博彦博固非王魏之伦然 亦当时之良臣也故能直征之枉使帝不以浮言 罪贤者其益大矣然征之枉虽直而左右之为谗 者不闻显正其罪是亦未为尽善也即此一事而 言太宗之得有二其失有一人主可不鉴之哉魏征寝疾上与太子同至其第指衡山公主欲以妻其子叔玉征薨上自制碑文并为书石征尝荐杜正伦及侯君集有宰相材及正伦以罪黜君集谋反诛上始疑征阿党又有言征自录前后谏辞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上愈不悦乃罢叔玉尚主而踣所撰碑 臣按太宗之于魏征可谓极君臣之契矣及其薨 也所荐之人适抵罪诛帝遂以阿党疑之疑情一 生谗者遽乘之而入谓其录谏□以示史官有卖 己直彰君过之意虽帝之明不能不为之惑于是 停婚仆碑而眷宠衰矣原谗言之所以得入者由 帝心先疑故也使帝闻谗者之言召遂良而质之 使诚有邪遂良固不敢隐若其无邪遂良亦岂肯 厚诬言之虚实于是乎不可掩矣帝乃蓄疑于中 泯默不问视昔者命温彦博按验之时何其甚异 也使无它日征辽之悔其尚得为明主乎帝末年 征辽不能成功甚悔之叹曰魏征若在不使我有 此行也命驰驿祀征以少牢复立所制碑劳赐其 妻子唐元宗开元中宰臣宋璟疾负罪而妄诉不已者付御史台推治之会天旱有魃优人作魃戏于上前问魃何为出对曰奉相公处分又问何故魃曰负冤者二百余人相公悉以系狱故魃不得不出上心以为然未几罢璟相 臣按谗人之害君子亦多端矣璟开元贤相也持 纲纪抑侥幸盖近习小人之所不便故因天旱而 使优伶辈作魃戏以倾之诙谐笑谑似出无心而 元宗信之遽罢璟相然则其使之者谁与曰是不 可知也以其时考之杨思勉以内侍贵幸而璟不 与交言姜皎以旧勋宠昵而璟斥其太甚王仁皎 后父也筑坟过制而璟争之王仁琛藩邸故吏也 除官过制而璟又争之是数人者皆不便于璟者 也优伶之戏必此辈实为之帝虽始初清明已溺 意教坊之乐倡优杂伎得在左右至是遂能以术 倾贤相夫近习小人工于觇上之意其荐人也未 尝直荐游扬之而已矣其毁人也未尝直毁阴中 之而已矣魏弘简将引元稹而诵其诗于宫中是 不荐之荐也若优人之魃戏是又不毁之毁也机 □之深计数之巧孰此为甚然此不独近幸为然 我朝宣和中王黼蔡攸以大臣入侍禁中每因谑 浪中人无不售者奸谗之伎千古一律人主其可 以无心听之哉德宗使人谕陆贽苗粲父晋卿往年摄政不臣之言诸子皆与古帝王同名今不欲明行斥逐兄弟宜各降外官贽奏曰凡事谮诉之辈多非信实之言利于中伤惧于公辩或云岁月已久不可究寻或云事体有妨须为隐忍或云恶迹未露宜假他事为名或云但弃其人何必明言责辱词皆近理意实矫诬伤善售奸莫此为甚 臣按贽可谓得谗人之情矣盖其为言大抵非实 若人主显行辩白则是非曲直有不可掩者故但 阴肆中伤使人主自加谴怒则为谗者无罪而被 谗者不得免自古忠良喑呜受祸者此其由也晋 卿在肃代朝它无可纪然亦循谨恭顺见称于时 虽因山陵暂摄冢宰军国威权初非己出安敢轻 出不臣之言诸子命名与帝王同殆亦偶然非必 有意赵尧李舜未闻为逆于当时王莽曹操不假 袭名于前代而谗者以此诬之可谓冤矣使无陆 贽之辩庸得免乎然粲等虽幸获全而德宗之疑 终不尽释此其所以为暗主也我朝仁皇时宋郊 以名儒进用有谗之者曰姓符国号名应郊天郊 不自安易名曰庠然仁皇未尝疑之而不命之相 也此其所以为圣君与后之欲堲谗说者其必以 仁皇为法唐敬宗初裴度自兴元入朝李逢吉之党百计毁之先是民间谣云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又长安城中有横亘六冈如干象度宅偶居第五冈谏官张权舆上言度名应图谶宅占冈原不召而来其旨可见上虽年少悉察其诬谤待度益厚未几以度为司空平章事 臣按绯衣之谣必时人美其平吴元济之功以俚 语歌之亦犹薛仁贵之定天山而有三箭之谣也 逢吉等乃用以为谤盖度自宪宗时已与逢吉相 为水火宪宗始初清明锐意讨叛则相度而黜逢 吉及蔡功既成志渐骄怠则相逢吉而黜度正邪 之不并立也久矣既历三朝度之勋德愈茂而群 邪娼疾甚于仇雠故因其入朝中以飞谤而张权 舆者又从而诋之逢吉权舆奸险相济所谓八关 十六子也而因谣言以倾大臣即祖珽之中斛律 光者也高纬不察杀光而齐以亡敬宗察之相度 而唐以未乱吁来者其尚鉴兹明宝训   去谗 洪武元年二月癸卯太祖御奉天门谓侍臣曰凡人之言有忠谏者有谗佞者忠谏之言始若难听然其有益如药石之能济病谗佞之言始若易听然其贻患不可胜言夫小人之为谗佞也其设心机巧渐渍而入始焉必以微事可信者言于人主以探其浅深人主苟信之彼他日复有言必以为其常言者可信将不复审察彼谗佞者因得肆其志而妨贤病国无所不至自古若此者甚多而昏庸之君卒莫之悟由其言甘而不逆于耳故也惟刚明者审择于是非取信于公论不偏信人言则谗佞之口杜矣九月乙未太祖谕群臣大丈夫有志于功业者必亲贤以广德盖正直相亲则善日闻谗邪相近则恶日染如王保保所信多非正人有傅颍阳者专为潜察细事甚张威福一僧略不相礼阴谮杀之信谗如此岂持久之道乎为人上者最忌偏听所谓偏听生奸诚有是也信任奸邪假声势以济其爱憎之私何所不至使人离心离德功业岂能成立  谗谤部艺文一   禁用诽谤令       后汉曹操 魏氏春秋云陈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 族徐宣每非之太祖惜矫才下令丧乱已来风教雕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以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  与丞相陆逊书      吴诸葛恪杨敬叔传述清论以为方今人物雕尽守德业者不能复几宜相左右更为辅车上熙国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谤毁使已成之器中有损累将进之徒意不欢笑闻此喟然诚独击节愚以为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自孔氏门徒大数三千其见异者七十二人至于子张子路子贡等七十之徒亚圣之德然犹各有所短师辟由喭赐不受命岂况下此而无所阙且仲尼不以数子之不备而引以为友不以人所短弃其所长也加以当今取士宜宽于往古何者时务从横而善人单少国家职司常苦不充苟令性不邪恶志在陈力便可奖就骋其所任若于小小宜适私行不足皆宜阔略不足缕责且士诚不可纤论苛克苛克则彼圣贤犹将不全况其出入者耶故曰以道望人则难以人望人则易贤愚可知自汉末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于祸原其本起非有大仇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夫己不如礼则人不服责人以正义则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责则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则小人得容其间得容其间则三至之言浸润之谮纷错交至虽使至明至亲者处之犹难以自定况已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张陈至于血刃萧朱不终其好本由于此而已夫不舍小过纤微相责久乃至于家户为怨一国无复全行之士也  论御史台诬谤表      唐齐映臣某言前月十七日八陵礼毕臣议以为不合不贺宰相御史台罚臣至十九日宰相奉宣圣旨不须罚者臣以愚直守职造次执文宪司班列失仪委典书罚圣慈照鉴特恩释放兢惧战越不知所图臣某(中谢) 臣伏以昨者八陵之礼百王未行特由陛下发于孝思成此盛典祉归圣祚庆属皇家惟当称贺殿庭岂合推美臣下事关谄渎礼近嫌疑臣忝职司岂敢苟且又详郊庙之礼与臣愚见亦同但缘李汶性褊而刚不敢对众陈白所以入谘宰相冀其无迹而停岂图知小虑深竟以徇公招咎陛下察臣等守直免臣罚俸惩劝斯在陨越何酬臣某中 谢 臣素庸虚叨 蒙奖擢身则诚为贱品官是陛下九卿台司理在持纲臣则职当执礼纲失是一时之误礼失为今古所非书罚已擅台威放罚特关圣造诚合各守职分上答恩私弘陛下太和之仁示朝廷至公之道岂以蓄愤未泄求过转深数日以来众情共悉臣昨自缘公事频诣延英李汶疑臣别有披陈遂欲曲生瑕舋责臣不贺宰相则上引班列失仪恶臣专守礼文则旁说河南残破其牒已公行组织欲杜臣之口近闻又有谮说拟陷臣之身不敢缕有尘烦自当渐布行路臣孤立无援行公奉职惟圣明在上微臣必不及冤但恐诬构日深慈母亦当动听臣今不敢避李汶之怒惟惧失人臣之和夙夜不宁忧惕成病若更请对转恐生疑战汗仿徨不知所处无任兢惧感恩之至  河南府论被谤表       前人臣某言臣闻修身止谤君子之道尚口自理小人常情臣虽驽劣不才窃服师父之训纵有谤讟未尝辩明久必自孚庶无所愧况释谤于己则必过于人弃让违谦何丑之甚然命之所切不缘臣身伏以受陛下命官之初直自圣心所择遽致遗阙上累皇明此臣不得不辩一也闻谤臣之词以惊听为务或云父子相食或云盗贼公行山谷之间已有结聚或云坊市之内亦至流亡傥或上达天听则贻忧圣虑又臣不得不辩二也臣某中 谢 臣伏以邻近数州去年皆 同水旱惟当府一境前年先有水灾既已积忧又加再歉其间数县人户顷者实多逃移据两税案所有未归人户尚有一千五百已下有负奖任不胜忧惶自蒙陛下恩慈特发仓储赈贷安业者无不欢忭逐食者渐以迁还幸灾之人腾谤益甚致兹嫌怒实此根由盖缘臣自到任以来事有不幸曾正冤狱尝奏贪官且狱是圣衷所明幽魂知感赃是役人之害疏网不容当官而行于臣何有今则彝章虽举众怒遂深乃于道路邮亭造其飞语又于往来使客扬此虚声转至沸腾布于远近且谤臣者以去臣为限臣不去不休臣若尚安居谤亦滋甚向念时雨未降人心易摇乞罪微臣以安百姓今月十九日又得南市署丞张斌状送留守牒市之意似欲慰人户详其榜内之辞却虑摇动愚下其牒云户口流散村落空虚恐依山林变为狂寇攘窃道路隔□往来者今地即王畿有事尚令密启人皆服化虚词岂可榜陈敢言不利府司又恐惑于远听臣伏以俱承寄任贵务和同今日故就皇城自取商议既至门首又不见臣臣忧惧转深不敢不奏其市榜诸县见拟移牒请其且收臣既昧通方辄陈事体兢惧战越不知所裁今东都幸有台省之官悉是朝廷所择职为耳目身在都城固谙纤微望委勘察庶事责实甘待刑章无任惶惧恳迫之至  释言            韩愈元和六年六月十日愈自江陵法曹诏拜国子博士始进见今相国郑公公赐之坐且曰吾见子某诗吾时在翰林职亲而地禁不敢相闻今为我写子诗书为一通以来愈再拜谢退录诗书若干篇择日时以献于后之数月有来谓愈者曰子献相国诗书乎曰然曰有为谗于相国之座者曰韩愈曰相国征余文余不敢匿相国岂知我哉子其慎之愈应之曰愈为御史得罪德宗朝同迁于南者凡三人独愈为先收用相国之赐大矣百官之进见相国者或立语以退而愈辱赐坐语相国之礼过矣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欲以其业彻相国左右者多矣皆惮而莫之敢独愈辱先索相国之知至矣赐之大礼之过知之至是三者于敌以下受之宜以何报况在天子之宰乎人莫不自知凡适于用之谓才堪其事之谓力愈于二者虽日勉焉而不迨束带执笏立士大夫之行不见斥以不肖幸矣其何敢敖于言乎夫敖虽凶德必有恃而敢行愈之族亲鲜少无攀联之势于今不善交人无相生相死之友于朝无宿资蓄货以钓声势弱于才而腐于力不能奔走乘机抵巇以要权利夫何恃而敖若夫狂惑丧心之人蹈河而入火妄言而骂詈者则有之矣而愈人知其无是疾也虽有谗者百人相国将不信之矣愈何惧而慎欤既累月又有来谓愈曰有谗子于翰林舍人李公与裴公者子其慎欤愈曰二公者吾君朝夕访焉以为政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居则与天子为心膂出则与天子为股肱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其孰不愿忠而望赐愈也不狂不愚不蹈河而入火病风而妄骂不当有如谗者之说也虽有谗者百人二公将不信之矣愈何惧而慎既以语应客夜归私自尢曰咄市有虎而曾参杀人谗者之效也诗曰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伤于谗疾而甚之之辞也又曰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始疑而终信之之谓也孔子曰远佞人夫佞人不能远则有时而信之矣今我恃直而不戒祸其至哉徐又自解之曰市有虎听者庸也曾参杀人以爱惑聪也巷伯之伤乱世是逢也今三贤方与天子谋所以施政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听聪而视明公正而敦大夫聪明则听视不惑公正则不迩谗邪敦大则有以容而思彼谗人者孰敢进而为谗哉虽进而为之亦莫之听矣我何惧而慎既累月上命李公相客谓愈曰子前被言于一相今李公又相子其危哉愈曰前之谤我于宰相者翰林不知也后之谤我于翰林者宰相不知也今二公合处而会言若及愈必曰韩愈亦人耳彼敖宰相又敖翰林其将何求必不然吾乃今知免矣既而谗言果不行  原谤            前人天之利下民其仁至矣未有美于味而民不知者便于用而民不由者厚于生而民不求者然而暑雨亦怨之祁寒亦怨之己不善而祸及亦怨之己不俭而而贫及亦怨之是民事天其不仁至矣天尚如此况于君乎况于鬼神乎是其怨訾恨讟蓰倍于天矣有帝天下君一国者可不慎与故尧有不慈之毁舜有不孝之谤殊不知尧慈被天下而不在于子舜孝及万世乃不在于父呜呼尧舜大孝也民且谤之王天下有不为尧舜之治者则民扼其吭捽其首辱而违之折而族之不为甚矣  谗国            沈颜知佞之谗谗忠不知佞之谗谗国故人君弗为意也且曰彼诚佞邪予不过宠一臣彼诚忠邪予不过黜一臣予授天命有天下岂少若人乎奈何咈予心而不知宠一佞而百佞进黜一忠而百忠退矧忠者寡而佞者众乎是以宰嚭谗子胥而吴灭赵高谗李斯而秦亡无极谗伍奢而楚昭奔靳尚谗屈原而楚怀囚愚故曰知佞之谗谗忠不知佞之谗谗国悲矣  元和辨谤略序        唐次臣闻乾坤定而上下分矣至于播四时之候遂万物之宜在验乎妖祥之二气祥气降则为丰为茂妖气降则为沴为灾君臣立而卑高隔矣至于处神明之奥询献纳之辞在审乎邪正之二说正言胜则为忠为谠邪言胜则为谗为谀故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刺其组织之甚巧也语曰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恶其莠言之蠹也盖谓似信而诈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动心捷捷可以乱听岂止鹈彤丹薏苡惑珠者哉况立国立家自中徂外道偏则刑罚不中谗胜则忠孝靡彰逖览前闻缅思近古招贤容鲠远佞嫉邪虑之则深防之未至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垂衣御化洽文明谟猷博访于缙绅旌贲屡臻于岩穴尚复广四目周四聪制治皆在于未萌作范将垂于不朽乃诏掌文之臣令孤楚等上自周汉下洎隋朝求史籍之忠贤罗谗夫之事迹叙瑕衅之本末纪谣咏之浅深编次指明勒成十卷昔虞舜有堲谗之命我皇修辨谤之书千古一心同垂至理将俟法宫退日昃之政别殿备乙夜之观则圣虑先辨谤何由兴上天不言而人自信矣  代史馆王相公谢令枢密使宣谕奸邪表                钱珝臣某等言臣尝读汉史窃见上官桀桑弘羊皆恶霍光之忠于王室也欲夺其权遂诈为燕王上书言光将有非常之变而昭帝知其诡诈欲害贤良显发怒言保明元辅识者以为汉昭之聪睿远过周成臣等每阅其书实感其事以为后代不复有之今月某日获延英奏事亲奉圣言且以陛下深惧艰屯欲清教化寤乱阶于前事穷蠹本于小人既以诛锄方期屏绝而常有技术贱微之辈班行险躁之徒潜结诡谋辄投邪隙且相授引遂有谮伤间谍滋深根株甚巨而圣心不动睿鉴有融尽辨谗谀靡容交乱致臣于不疑之地知彼有祸人之心且赫扬于斯必令惩革觐于左右永杜奸邪臣等且惧且惊载思载感还至公府未知所安枢密使某等又至中书备传睿旨伏知李遂刘达等共谋推荐李洁秉政因此大惑天听君臣之所难闻乾坤之所共弃有李遂之奏肆志巧言而陛下不以为疑祇以为恕凡所布谕必尽洪纤某等复宣陛下之言不惟保任臣等兼欲击断此辈彰明我心臣等禀命而思激情以泣自有邦国谁无君臣今此谗邪忍施陷□密构于一夫之口何术可知潜行于万乘之前何人敢辨虽陛下察之不惑隐之不言有此衅端加于辅相臣之寤寐将至惊狂一旦亲奉尧言俾行汉律使罪人斯得余谗自安复使微臣必无他虑食駃騠者未足为德喻媒□者未足为辞李遂辈挤臣于不测之溪陛下赐臣以援溺之手诬臣以难明之罪陛下谕臣以必信之言彼昭帝之时汉家方盛霍光之辨且有诈书今李遂得于艰否一 作苦 之朝进倾危之计宸听之外孰可得闻 一 作明 臣等涂污一浸江汉难濯殁为野土谁为叫阍不有睿明焉知昭释感入骨髓誓诸神祇千拜首以何为一剖心而始足惟当竭诚启沃戮力弼谐尽毁家纾难之谋继图国忘身之策尚疑丹悃未答皇私荷圣感恩臣等无任抃蹈兢栗涕泣屏营之至  祭资政范公文      宋欧阳修呜呼公乎学古居今持方入员丘轲之难其道则然公曰彼恶谓公好讦公曰彼善谓公树朋公所勇为谓公躁进公有退让谓公近名谗人之言其何可听先事而斥群议众排有事而思仇雠为材毁不吾伤誉不吾喜进退有仪夷行险止呜呼公乎举世之善谁非公徒谗人岂多公志不舒善不胜恶岂其然乎成难毁易理又然欤呜呼公乎欲坏其栋先摧桷榱倾巢破披折旁枝害一损百人谁不罹谁为党论是不仁哉呜呼公乎易名谥行君子之荣生也何毁殁也何称好生恶死殆非人情岂不生有所嫉而死无所争自公云亡谤不待辨愈久愈明由今可见始屈终伸公其无恨写怀平生寓此薄奠  祭丁学士文         前人呜呼元珍善恶之殊如水与火不能相容其势然耳是故乡人皆好孔子不然恶于不善然后为贤子之美才懿行纯德谁称诸朝当世有识子之憔悴遂以湮沦问孰恶子可知其人毁善之言譬若蝇矢点彼白玉濯之而已小人得志蹔快一时要其得失后世方知受侮被谤无如仲尼巍然衮冕不祀桓魋孟轲之道愈久弥光名尊四子不数臧仓是以君子修身而俟扰扰奸愚经营一世迨荣华之销歇嗟泯没其谁记是皆生则狐鼠死为狗彘惟一贤之不幸历千载而犹伤自古孰不有死至今独吊乎沅湘彼灵均之事业初未见于南邦使不遭罹于放斥未必功显而名彰然则彼谗人之致力乃借誉而揄扬呜呼元珍道之通塞有命在天其如予何孔孟亦然何以慰子聊为斯言寄哀一奠有涕涟涟  请下御史台体访小人造作谤议 丁骘臣窃闻近有小人多兴谤议密相传报惊动中外之听或虚称朝廷升黜臣僚或妄言台谏官非意弹斥百官或又致奸言以厚诬近臣或造为恶名以玷辱多士如五鬼十物之类是也其实出于被罪流落之人私挟喜怒阴遣子弟门人出入朋比互为声援上则欲惑乱君臣以成疑似之祸下则欲离间同心转相猜忌以隳久大之业此其用意岂浅哉不可不察也昔唐穆宗之时有八关十六子之说为后世讥笑今二圣居上区别善恶进贤退不肖元首股肱夙夜孜孜励精求治惟恐不及非有穆宗之时八关十六子之事而奸幸者犹能巧作飞语公然喧播自京师以达四方扇摇流俗为害不细不于此时痛行禁止则恐浸以成俗伤薄风化臣窃忧之伏愿陛下特降睿旨下御史台体访其主名付之吏议置于典法以消谗邪横逆之党天下幸甚  代滕甫辩谤乞郡状      苏轼臣闻人情不问贤愚莫不畏天而严父然而疾痛则呼父穷窘则号天盖情发于中言无所择岂以号呼之故谓无严畏之心人臣之所患不止于疾痛而所忧有甚于穷窘若不号呼于君父更将趋赴于何人伏望圣慈少加怜察中谢臣本无学术亦无材能惟有忠义之心生而自许昔季孙有言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事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臣虽不肖允蹈斯言但信直前谓人如己既蒙深知于圣主肯复借交于众人任其蠢愚积成雠怨一自离去左右十有二年浸润之言何所不有至谓臣阴党反者故纵罪人若依斯言死未塞责窃伏思宣帝汉之英主也以谮言而诛杨恽太宗唐之兴主也以单词而杀刘洎自古忠臣烈士遭时得君而不免于祸者何可胜数而臣独蒙皇帝陛下始终昭察爱惜保全则陛下圣度已过于宣帝太宗而臣之遭逢亦古人所未有日月在上更何忧虞但念世之憎臣者多而臣之赋命至薄积毁销骨巧言铄金市虎成于三人投杼起于累至傥因疑似复致人言至时虽欲自明陛下亦难屡赦是以及今无事之日少陈危苦之辞晋王导乃王敦之弟也而不害其为元臣崔造源休之甥也而不废其为宰相臣与反者义同路人独于宽大之朝为臣终身之累亦可悲矣凡今游宦之士稍为贵近之人有葭莩之亲半面之旧则所至便蒙异待人亦不敢交攻况臣受知于陛下中兴之初效力于众人未遇之日而乃毁訾不忌践踏无严臣何足言有辱天眷此臣所以涕泣而自伤者也今臣既安善地又清班非敢别有幸求更思录用患难之后积忧伤心风波之间怖畏成疾敢望陛下悯余生之无几究前日之异恩或乞移臣淮浙间一小郡稍近坟墓渐谋归休异日复得以枯朽之余仰瞻天日之表然后退伏田野自称老臣追叙始终之遭逢以詑乡邻之父老区区志愿永毕于斯伏愿陛下怜其志察其愚而赦其罪臣无任感恩知罪激切屏营之至  答段缝书         王安石段君足下某在京师时尝为足下道曾巩善属文未尝及其为人也还江南始熟而慕焉友之又作文粗道其行惠书以所闻诋巩行无纤完其居家亲友惴畏焉怪某无文字规巩见谓有党果哉足下之言也巩固不然巩文学论议在某交游中不见可敌其心勇于适道殆不可以刑祸利禄动也父在困厄中左右就养无亏行家事铢发以上皆亲之父亦爱之甚尝曰吾宗敝所赖者此儿耳此某之所见也若足下所闻非某之所见也巩在京师避兄而舍此虽某亦□之也宜足下深攻之也于罪之中有足矜者顾不可以书传也事固有迹然而情不至是者如不循其情而诛焉则谁不可诛耶巩之迹固然耶然巩为人第于此不得无过但在京师时未深接之还江南又既往不咎未尝以此规之也巩果于从事少许可时时出于中道此则还江南时尝规之矣巩闻之辄瞿然巩固有以教某也其作怀友书两通一自藏一纳某家皇皇然求相切劘以免于悔者略见矣尝谓友朋过差未可以绝固且规之规之从则已固且为文字自着见然后已邪则未尝也凡巩之行如前之云则既往之过亦如前之云而已岂不得谓贤哉天下愚者众而贤者希愚者固忌贤者贤者又自守不与愚者合愚者加怨焉挟忌怨之心则无之而不谤君子之过于听者又传而广之故贤者常多谤其困于下者尤甚势不足以动俗名实未加于民愚者易于谤谤易以传也凡道巩之云云者固忌固怨固过于听者也足下乃欲引忌者怨者过于听者之言县断贤者之是非甚不然也孔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孟子曰国人皆曰可杀未可也见可杀焉然后杀之匡章通国以为不孝孟子独礼貌之孔孟所以为孔孟者为其善自守不惑于众人也如惑于众人亦众人耳乌在其为孔孟也足下姑自重毋轻议巩  辩举王巩札子        苏轼元佑三年十一月十五日苏轼札子奏臣近举宗正寺丞王巩节操方正可备献纳科窃闻台谏官言巩奸邪及离间宗室因谄事臣以获荐举奉圣旨除巩西京通判谨按巩好学有文强力敢言不畏强御此其所长也年壮气盛锐于进取好论人物多致怨憎此其所短也顷者窜逐万里偶获生还而容貌如故志气益厉此亦有过人者故相司马光深知之待以国士与之往返论议不一臣以为所短不足以废所长故为国收才以备选用去岁以来吏民上书盖数千人朝廷委司马光勘详择其可用者得十五人又于十五人中独称奖二人孔宗翰与巩是也巩缘此得减二年磨勘仍擢为宗正寺丞则臣之称荐与光之擢用其事正同果是奸邪台谏当此时何不论奏巩上疏论宗室之疏远者不当称皇叔皇伯虽未必中理然不过尊君抑臣务合古礼而已何名为离间哉况巩此议执政多以为非独司马公深然之故下礼部详议又兵部侍郎赵彦若亦曾建言若果是离间光亦离间也彦若亦离间也方行下有司时台谏初无一言及光没之后乃有奸邪离间之说则是巩之邪正系光之存亡非公论也巩与臣世旧幼小相知从臣为学何名谄事三者之论了无一实上赖圣明不以此罪巩亦不以此责臣止除外官以厌塞言者之意臣复何所辩论但痛司马光死未数月而所贤之士变为奸邪又伤言者本欲中臣而累及巩诬罔之渐惧者甚众是以冒昧一言伏深战越取进止  离谮赋有 序      明杨士奇  余读揭文安公所为幽忧赋为其友辨谤累数百 言既恐不能白于前又恐不能信于后揭文安公 真盛德哉今之被谤类是者未闻有一人如文安 公者为之辨古今相去岂远耶非其知之者寡欤 为赋以解之离谮毁之横发兮志沉□而弗宣指厥行为淫僻兮余愤惋以代言惟弱操其好修兮穆冠员而履方被赪霞以为衣兮揽素霓以为裳援古人之高驾兮将驰骋乎云之路岂发轫犹未遥兮遽捐矩而改错袭仁智以自重兮乃乘谤而逢尤肆腥膻其酷烈兮又何有乎杜蘅与江蓠相梧桐之挺特兮凤凰翙而来止既鄙薄又不洁兮谓夷齐之所以纷谗口之嫉妒兮羌惟听而不味也固众人所一情兮谓夫人亦不异也彼自好犹弗珍兮实谮人乎奚疑曰忠贞不可忱兮何贪婪而又不惑言倡一而和百兮明智孰谅其允臧告曾参且杀人兮母犹忡惕而惶惶伤白黑之混一兮竟莫察乎其故旦恍恍以亘暮兮夕营营以连曙重曰世梦梦既不显兮又曷冤结而烦情上白日何皎皎兮庶几犹鉴乎中诚概发辞其不衷兮揆于余又何有愆言申申以骋媚兮终不究而寤旃昔人有明训兮止谤曰无校旷来日其悠远兮庶秒忽兮犹觉  谗谤部艺文二 诗   唐风采苓三章  此刺听谗之诗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舍旃舍旃苟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小雅巧言六章  大夫伤于谗无所控告而诉之于天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怃予慎无辜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巷伯七章  时有遭谗而被宫刑为巷伯者作此诗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青蝇三章  诗人以王好听谗言故以青蝇飞声比之而戒王 以勿听也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角弓八章  此刺王不亲九族而好谗佞使宗族相怨之诗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飞尘篇         晋傅休奕飞尘秽清流朝云蔽日光秋兰岂不芬鲍肆乱其芳河决溃金堤一手不能障  刺谗诗         北魏阳固 宣武末中尉王显当权固每直言其过以此衔固 又有人间之显因奏免固官遂阖门自守作刺谗 疾幸诗二首巧佞巧佞谗言兴兮营营习习似青蝇兮以白为黑在汝口兮汝非蝮虿毒何厚兮巧佞巧佞一何工矣伺间伺忿言必从矣朋党噂自相同矣浸润之谮倾人墉矣成人之美君子贵焉攻人之恶君子愧焉汝何人斯谮毁日繁予实无罪何骋汝言幡幡缉缉谗言侧入君子好谗如或弗及天疾谗说汝其至矣□妄之祸行将及矣泛泛游凫弗制弗拘行藏之徒或智或愚维余小子未明兹理毁与行俱言与衅起我其惩矣我其悔矣岂求人兮思恕在己  疾幸诗           前人彼谄谀兮人之蠹兮刺促昔粟罔顾耻辱以求媚兮邪干侧入如恐弗及以自容兮志行偏小好习不道朝挟其车夕乘其舆或骑或徒载奔载趋或言或笑曲事亲要正路不由邪径是蹈不识大猷不知话言其朋其党其徒实繁有诡其行有佞其音籧篨戚施邪媚是钦既谗且妒以逞其心是信是任乱是以多其始不慎末如之何习习宰嚭营营无极梁丘寡智王鲋浅识伊戾息夫异世同力江充赵高甘言似直竖刁上官擅生羽翼乃如之人僭其德岂徒丧邦又亦覆国嗟尔中下其亲其昵不谓其非不觉其失好之有年宠之有日我思古人心焉若疾凡百君子宜其慎矣覆车其鉴近可信矣言既备矣事既至矣反是不思维尘及矣  孟门行          唐崔颢黄雀衔黄花翩翩傍檐隙本拟报君恩如何反弹射金罍美酒满座春平原爱才多众宾满堂尽是忠义士何意得有谗谀人谀言反复那可道能令君心不自保北园新裁桃李枝根株未固何转移成阴结实君自取若问旁人那得知  雪谗诗           李白白璧何辜青蝇屡前群轻折轴下沈黄泉众毛飞骨上凌青天萋斐暗成贝锦粲然泥沙聚埃珠玉不鲜交乱四国播于八埏拾尘掇蜂疑圣猜贤擢发数罪罪乃孔多倾海奔流恶无以过积毁销金沈忧作歌  古风            前人燕臣昔恸哭五月飞秋霜庶女号苍天震风击齐堂精诚有所感造化为悲伤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旁浮云蔽紫闼白日难回光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  送薛九被谗去鲁       前人宋人不辨玉鲁贱东家丘我笑薛夫子胡为两地游黄金销众口白璧竟难投梧桐生蒺藜绿竹乏佳实凤凰宿谁家遂与群鸡匹田生养老马穷士归其门蛾眉笑躄者宾客去平原却斩美人首三千还骏奔毛公一挺剑赵楚两相存孟尝悦狡兔三窟赖冯谖信陵夺兵符为用侯生言春申一何愚刎首为李园贤哉四公子抚掌黄泉里借问笑何人笑人不好士尔去且勿喧桃李竟何言沙丘无漂母谁肯饭王孙  雪谤后逢李叔度       卢纶相逢空握手往事不堪思见少情难尽愁深语自迟草生分路处雨散出山时强得宽离恨唯当说后期  杂讽           陆龟蒙赤舌可烧城谗邪易为伍诗人疾之甚取畀投豺虎长风吹窾木始有音韵吐无木亦无风笙簧由喜怒女娲练五石天缺犹可补当其利口衔罅漏不复数元精遗万类双目如牖户非是既相参重瞳亦为瞽  诫是非           刘兼巧舌如簧总莫听是非多自爱憎生三人告母虽投杼百犬闻风只吠声辨玉且宽和氏罪诬金须认不疑情因思畴昔游谈者六国交驰亦受烹  辩谤吟          宋邵雍田单功盖国貂勃语回君谤者古来有犹能杀九人  行路难          明薛蕙君不见山中行人葬虎腹复有贪狼饱人肉天生二物独爪牙比似谗人未为毒谗人之毒在利口能覆邦家如覆手一夫中伤那足悲万事纷纭真可丑君不见伯嚭加诬子胥刎越师西来吴国尽又不见上官纳谮屈原死楚王□为秦地鬼谗人反复不可凭变易是非移爱憎重华聪明疾谗说诗人怨愤刺青蝇青蝇营营点垂棘谗口嚣嚣排正直已于平地置机□更向通衢市矰弋可怜豪杰死道边总为奸邪在君侧行路难行路难只在谗人唇吻端宁当脱屣踏东海不须驱马入长安  谗谤部选句 楚屈原离骚经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齐怒注荃香草借以喻君也恶指斥尊者故变言荃也齐同也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注 众女喻谗 臣也蛾眉美女喻忠臣也谣诼谓谮毁也楚南谓诉为诼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注 鸩恶鸟也有毒杀人以喻谗贼言我 使之为媒反为离间也 卜居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乐毅报燕惠王书离毁辱之诽谤堕先王之名汉东方朔七谏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张衡东京赋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始于宫邻卒于金虎注 宫邻金虎言小人在位比周相进与 君为邻贪求之德坚若金谗谤之言恶如虎也刘向九叹行叩诚而不阿兮遂见排而逢谗朱穆崇厚论士诚躬贵丙张之弘裕贱时俗之诽谤则道丰绩盛名显事荣晋阮籍达庄论洁己以尤世修身以明洿者诽谤之属也陆机豪士赋序取信于人主之怀止谤于众多之口宋谢灵运表自古谗谤圣贤不免然致谤之来要有由趣又 今影迹无端假谤空设终古之酷未之或有 王融表自循自省并愧流言良由缘浅寡虞致贻嚣谤梁江淹上建平王书积毁销金积谗麋骨 北齐魏收枕中篇道尊则群谤集任重而众怨会北周庾信连珠韩非客秦避谗无路信陵在赵思归有年唐杨□恒州刺史王公神道碑防薏苡之讥嫌绝简书之流谤陆贽奏议有深谋远虑者谓之迂诞惊众有谠言切议者谓之诽谤邀名柳宗元祭姊夫崔使君文雷谤爰兴按验增诬为南承嗣乞效用状首级之差今复谁辨薏苡之谤不能自明李观项籍碑明以察谗奇计得施矣恕而爱人百姓乐推矣李翱答皇甫湜书自别足下来仆口不曾言文非不好也言无所益众亦未信秖足以招谤忤物于道无明故不言也权德舆世祖封不义侯议时彭宠以南阳旧恩位列上将有举渔阳之功馈邯郸之忠竟以谗谤获罪李商隐文集苍蝇难祛贝锦方织好丹非素变白成黑宋范仲淹岳阳楼记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欧阳修祭丁学士文受侮被谤无如仲尼巍然衮冕不数桓魋亳州谢上表造谤于下者初若含沙之射影但期阴以中人宣言于庭者遂肆鸣枭之恶音孰不闻而掩耳苍蝇赋止棘之诗垂之六经宜乎以尔刺谗人之乱国诚可嫉而可憎魏曹植诗鸱鸮鸣衡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唐沈佺期诗万铄当众怒千谤无片实 又 庶以白黑 谗显此泾渭质 李白诗黄金销众口白璧竟难投 杜甫诗结舌防谗柄探肠有祸胎 韦应物诗白璧众求瑕素丝易成污 卢同诗苍蝇点垂棘巧舌成锦绮 崔湜诗抱冤非忤物罹谤岂由人 孟郊诗常恐众毁至春叶成秋黄 元稹诗喑啮堪销骨潜飞有祸胎 白居易诗三黜竟不去独事得谗谤 又 巧言构人罪 至死人不疑 又 如有肤受谮久则疮痏成 司空图诗受毁亦自遭掩谤终失计 宋欧阳修诗举足畏逢雠低头惟避谤 又 自从蒙众 说日月遭蔽亏 唐庚诗岂惟避谤谢还往此日谁肯窥吾庐 苏轼诗慎勿怨谗谤乃我得道资 又 虽去友朋亲吏 卒却辞谗谤得风谣 黄庭坚诗天蝼伏隙录人语射工含沙须影过范成大诗避暑无奇那避谤能觞便了莫能文刘克庄诗客言诗近谤妻谏酒伤生金元好问诗虚名不值一钱轻换得呶呶百谤生  谗谤部纪事一 左传桓公十年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庄公二十三年晋桓庄之族逼献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群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僖公三十三年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大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成公十五年晋三郄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曰郄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绝之不亡何待襄公二十有六年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尢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昭公四年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五年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离火也艮山也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十二年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怀宠也十五年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图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置诸蔡且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剪其翼也十九年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说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二十年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奢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太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扬使城父人执己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二十一年宋华费遂生华貙华多僚华登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貙相恶乃谮诸公曰貙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远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貙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剑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墉及桑林之门而守之二十七年郄宛直而和国人说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谮郄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患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置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群帅使退其师曰乘乱不祥吴乘我丧我乘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郄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郄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郄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郄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楚郄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戍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巳戍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谗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场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说于国谤言乃止哀公十六年卫侯占梦嬖人求酒于大叔僖子不得与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乃逐大叔遗遗奔晋史记吴起列传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于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己者三十余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啮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曾子薄之而与起绝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战国策成侯邹忌为齐相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闬谓邹忌曰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邹忌以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而往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成大事亦吉否卜者出因令人捕为人卜者亦验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庞葱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远于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也王曰寡人自为知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荆宣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群臣莫对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也江尹欲恶昭奚恤于楚王而力不能故为梁山阳君请封于楚楚王曰诺昭奚恤曰山阳君无功于楚国不当封江尹因得山阳君与之共恶昭奚恤魏氏恶昭奚恤于楚王楚王告昭子昭子曰臣朝夕以事听命而魏入吾君臣之间臣大惧臣非畏魏也夫泄吾君臣之交而天下信之是其为人也近苦矣夫苟不难为之外岂忘为之内乎臣之得罪无日矣王曰寡人知之大夫何患江乙恶昭奚恤谓楚王曰人有以其狗为有执而爱之其狗尝溺井其邻人见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狗恶之当门而噬之邻人惮之遂不得入言邯郸之难楚进兵大梁取矣昭奚恤取魏之宝器臣居魏知之故昭奚恤常恶臣之见王江乙欲恶昭奚恤于楚谓楚王曰下比周则上危下分争则上安王亦知之乎愿王勿忘也且人有好扬人之善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君子也近之江乙曰有人好扬人之恶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小人也远之江乙曰然则且有子杀其父臣弒其主者而王终已不知者何也以今好闻人之美恶闻人之恶也王曰善寡人愿两闻之苏秦为赵王使于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秦乃者过柱山有两木焉一盖呼侣一盖哭问其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已长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绳墨案规矩刻镂我一盖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吾所苦夫铁铦然自入而出夫人者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见无有谓臣为铁铦者乎注 铁铦木中大虫也以喻 谗口居中离间 史记屈原列传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志明于治乱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战国策田需贵于魏王惠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杨横树之则生倒树之则生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杨一人拔之则无生杨矣故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然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今子虽自树于王而欲去子者众则子必危矣段产谓新城君曰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己今臣处郎中能无议君于王而不能使人毋议臣于君愿君察之也段干越人谓新城君曰王良之弟子驾云取千里马遇造父之弟子造父之弟子曰马不千里王良弟子曰马千里之马也服千里之服也而不能取千里何也曰子纆牵长故纆牵于事万分之一也而难千里之行今臣虽不肖于秦亦万分之一也而相国见臣不释塞者是纆牵长也新序杂事篇乐毅合连四国之兵以伐齐大破之临淄尽降唯莒即墨未下时田单为即墨令患乐毅善用兵田单不能诈也欲去之昭王又贤不肯听谗会昭王死惠王立田单使人谗之惠王惠王使骑劫代乐毅乐毅去之赵不归燕齐人李伯见孝成王成王说之以为代郡守而居无几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馈不堕食无几何告者复至孝成王不应已乃使使者言齐举兵击燕恐其以击燕为名而以兵袭赵故发兵自备今燕齐已合臣请要其敝而地可多割自是之后为孝成王从事于外者无自疑于中者汉书冯唐传李牧之为赵将委任而责成功乃得尽其知能后会赵王迁立用郭开谗而诛李牧以颜聚代之是以为秦所灭孔丛子陈士义篇子顺相魏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秩者不悦乃造谤言文咨以告且曰夫不害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尝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年政成化既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文咨喜曰乃知先生亦不异乎圣贤矣史记韩非列传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申子韩子皆着书传于后世学者多有余独悲韩子为说难而不能自脱耳廉颇列传赵孝成王卒子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乐乘乐乘走廉颇遂奔魏之大梁其明年赵乃以李牧为将而攻燕拔武遂方城廉颇居梁久之魏不能信用赵以数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雠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赵使者既见廉颇廉颇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赵使还报王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以为老遂不召汉书季布传布为河东守孝文时人有言其贤召欲以为御史大夫人又言其勇使酒难近至留邸一月见罢布进曰臣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誉召臣一人毁去臣臣恐天下有识者闻之有以窥陛下上默然□曰河东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史记陈丞相世家项王拜平为都尉赐金二十镒居无何汉王攻下殷王项王怒将诛定殷者将吏陈平惧诛乃封其金与印使使归项王而平身间行杖剑亡渡河船人见其美丈夫独行疑其亡将要中当有金玉宝器目之欲杀平平恐乃解衣□而佐剌船船人知其无有乃止平遂至修武降汉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是时万石君奋为汉王中涓受平谒入见平平等七人俱进赐食王曰罢就舍矣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于是汉王与语而说之问曰子之居楚何官曰为都尉是日乃拜平为都尉使为参乘典护军诸将尽欢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高下而即与同载反使监护军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遂与东伐项王至彭城为楚所败引而还收散兵至荥阳以平为亚将属于韩王信军广武绛侯灌婴等咸谗陈平曰平虽美丈夫如冠玉耳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护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复乱臣也愿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无益于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且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召让平曰先生事魏不中遂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说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平乃去楚闻汉王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者顾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请骸骨汉王乃谢厚赐拜为护军中尉尽护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王陵免丞相吕太后乃徙平为右丞相以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左丞相不治常给事于中食其亦沛人汉王之败彭城西楚取太上皇吕后为质食其以舍人侍吕后其后从破项籍为侯幸于吕太后及为相居中百官皆因决事吕嬃常以前陈平为高帝谋执樊哙数谗曰陈平为相非治事日饮醇酒戏妇女陈平闻日益甚吕太后闻之私独喜面质吕嬃于陈平曰鄙语曰儿妇人口不可用顾君与我何如耳无畏吕嬃之谗也直不疑传不疑为郎事文帝人或毁不疑曰不疑状貌甚美然特毋奈其善盗嫂何也不疑闻曰我乃无兄然终不自明也贾谊传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乃毁谊曰雒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于是天子后亦疏之不用其议魏其武安侯传武安侯曰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杰壮士与论议腹诽而心谤汉书孔光传光自先帝时议继嗣有持异之隙由是傅氏在位者与朱博为表里共毁谮光后数月既策免退闾里杜门自守而朱博代为丞相数月坐承傅太后指妄奏事自杀平当代为丞相数月薨王嘉复为丞相数谏争忤指旬岁间阅三相议者皆以为不及光上繇是思之后问日食事上说赐光束帛拜为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给事中位次丞相及御史大夫贾延免光复为御史大夫二月为丞相复故国博山侯上乃知光前免非其罪以过近臣毁短光者复免傅嘉曰前为侍中毁谮仁贤诬诉大臣令俊艾者久失其位嘉倾覆巧伪挟奸以罔上崇党以蔽朝伤善以肆意诗不云乎谗人罔极交乱四国其免嘉为庶人归故郡刘向传向本名更生石显诬谮张猛令自杀于公车更生伤之乃着疾谗□要救危及世颂凡八篇依兴古事悼己及同类也后汉书马援传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援在交址还书诫之初援在交址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援欲以为种军还载之一车时人以为南土珍怪权贵皆望之援时方有宠故莫以闻及卒后有上书谮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马武与于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状帝益怒援妻帑惶惧不敢以丧还旧茔裁买城西数亩地□葬而已宾客故人莫敢吊会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乃出松书以示之方知所坐上书诉冤前后六上辞甚哀切然后得葬又前云阳令同郡朱勃诣阙上书曰臣闻王德圣政不忘人之功采其一美不求备于众故高祖赦蒯通而以王礼葬田横大臣旷然咸不自疑夫大将在外谗言在内微过辄记大功不计诚为国之所慎也故章邯畏口而奔楚燕将据聊而不下岂其甘心末规哉悼巧言之伤类也窃见故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拔自西川钦慕圣义间关险难触冒万死孤立群贵之间旁无一言之佐驰深渊入虎口岂顾计哉宁自知当要七郡之使侥封侯之福邪八年车驾西讨隗嚣国计狐疑众营未集援建宜进之策卒破西州及吴汉下陇冀路断隔唯独狄道为国坚守士民饥困寄命漏刻援奉诏西使镇慰边众乃招集豪杰晓诱羌戎谋如涌泉埶如转规遂救倒悬之急存几亡之城兵全师进因粮敌人陇冀略平而独守空郡兵动有功师进辄克诛锄先零缘入山谷猛怒力战飞矢贯胫又出征交址土多瘴气援与妻子生诀无悔吝之心遂斩灭征侧克平一州间复南讨立陷临乡师已有业未竟而死吏士虽疫援不独存夫战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致败深入未必为得不进未必为非人情岂乐久屯绝地不生归哉唯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北出塞漠南渡江海触冒害气僵死军事名灭爵绝国土不传海内不知其过众庶未闻其毁卒遇三夫之言横被诬罔之谗家属杜门葬不归墓怨隙并兴宗亲怖栗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为之讼臣窃伤之夫明主醲于用赏约于用刑高祖尝与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军不问出入所为岂复疑以钱谷间哉夫操孔父之忠而不能自免于谗此邹阳之所悲也诗云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此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恶唯陛下留思竖儒之言无使功臣怀恨黄泉臣闻春秋之义罪以功除圣王之祀臣有五义若援所谓以死勤事者也愿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绝宜续以厌海内之望臣年已六十常伏田里窃感栾布哭彭越之义冒陈悲愤战栗阙庭书奏报归田里勃字叔阳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援兄况勃衣方领能矩步辞言娴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也朱勃未二十右扶风请试守渭城宰及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遇谗唯勃能终白焉第五伦传建武二十七年举孝廉补淮阳国医工长随王之国光武召见甚异之二十九年从王朝京师随官属得会见帝问以政事伦因此酬对政道帝大悦明日复特召入与语至夕帝戏谓伦曰闻卿为吏篣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邪伦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实不敢妄过人食帝大笑冯衍传帝以衍为曲阳令诛斩剧贼郭胜等降五千余人论功当封以谗毁故赏不行建武六年日食衍上书陈八事其一曰显文德二曰褒武烈三曰修旧功四曰招俊杰五曰明好恶六曰简法令七曰差秩禄八曰抚边境书奏帝将召见初衍为狼孟长以罪摧陷大姓令狐略是时略为司空长史谗之于尚书令王护尚书周生丰曰衍所以求见者欲毁君也护等惧之即共排间衍遂不得入孔僖传僖与孙骃等由太学论孝武事邻房生告骃僖诽谤事下有司僖上书自讼曰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是为直说书传实事非虚谤也霍谞传谞少为诸生有人诬谞舅宋光于大将军梁商者以为妄刊文章坐系洛阳诏狱掠考困极谞时年十五奏记于商曰凡事更赦令不应复案夫以罪刑明白尚蒙天恩岂有冤谤无征反不得理是为刑宥正罪戮加诬侵也梁统传统曾孙商为大将军检御门族未曾以权盛干法而性慎弱无威断颇溺于内竖以小黄门曹节等用事于中遂遣子冀不疑与为交友然宦者忌商宠任反欲陷之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内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从仆射杜永连谋共谮商及中常侍曹腾孟贲云欲征诸王子图议废立请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将军父子我所亲腾贲我所爱必无是但汝曹共妒之耳逵等知言不用惧迫遂出矫诏收缚腾贲于省中帝闻震怒敕宦者李歙急呼腾贲释之收逵等悉伏诛魏志蒋济传济为扬州别驾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太祖闻之指有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宁有此事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陈矫传注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王烈传注烈避地辽东时衰世弊识真者少朋党之人互相谗谤自避世在东国者多为人所害烈居之历年未尝有患崔琰传琰尝荐巨鹿杨训时人或笑训希世浮伪谓琰为失所举注 时有与琰宿不平者白之太祖以为 琰腹诽心谤乃收付狱 江表传诸葛瑾在南郡人有密谗瑾者陆逊表保明瑾无此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恩如骨肉非外言所间也晋书嵇康传康谯国铚人初康居贫尝与向秀共锻于大树之下以自赡给颍川锺会贵公子也精炼有才辨故往造焉康不为之礼而锻不辍良久会去康谓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会以此憾之及是言于文帝曰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因谮康欲助毋丘俭赖山涛不听昔齐戮华士鲁诛少正卯诚以害时乱政故贤圣去之康安等言论放荡非毁典谟帝王所不容宜因衅除之以淳风俗帝既昵听信会遂□害之世说新语陆平原河桥为卢志所谗被诛临刑叹曰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晋书张华传华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领护乌桓校尉安北将军抚纳新旧戎夏怀之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于是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朝议欲征华入相又欲进号仪同初华毁征士冯恢于帝紞即恢之弟也深有宠于帝紞尝侍帝从容论魏晋事因曰臣窃谓锺会之衅颇由太祖帝变色曰卿何言邪紞免冠谢曰臣愚冗瞽言罪应万死然臣微意犹有可申帝曰何以言之紞曰臣以为善御者必识六辔盈缩之势善政者必审官方控带之宜故仲由以兼人被抑冉求以退弱被进汉高八王以宠过夷灭光武诸将由抑损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异盖抑扬与夺使之然耳锺会才具有限而太祖夸奖太过嘉其谋猷盛其名器居以重势委以大兵故使会自谓算无遗策功在不赏辀张跋扈遂遘凶逆耳向令太祖录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权势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而生乱事无由而成矣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已然微臣之言宜思坚冰之渐无使如会之徒复致覆丧帝曰当今岂有如会者乎紞曰东方朔有言谈何容易易曰臣不密则失身帝乃屏左右曰卿极言之紞曰陛下谋谟之臣着大功于天下海内莫不闻知据方镇总戎马之任者皆在陛下圣虑矣帝默然顷之征华为太常以太庙屋栋折免官遂终帝之世以列侯朝见世说新语王绪数谗殷荆州于王国宝殷甚患之求术于王东亭曰卿但数诣王绪往辄屏人因论它事如此则二王之好离矣殷从之国宝见王绪问曰比与仲堪屏人何所道绪云故是常往来无他所论国宝谓绪于己有隐果情好日疏谗言以息南史毛修之传修之孙惠素仕齐为少府卿吏才强济而临事清刻敕市铜官碧青一千二百斤供御画用钱六十五万有谗惠素纳利武帝怒敕尚书评价贵二十八万余有司奏伏诛死后家徒四壁武帝后知无罪甚悔恨之宋书谢灵运传灵运为太子左卫率庐陵王义真好文籍与灵运情款异常少帝即位权在大臣灵运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司徒徐羡之等患之出为永嘉太守元嘉五年灵运既东还太守孟顗事佛精恳为灵运所轻遂构雠隙顗因灵运横恣百姓惊扰乃表其异志发兵自防露板上言灵运驰出京师诣阙上表曰臣自抱疾归山于今八载居非郊郭事乖人间幽栖穷岩外缘两绝守分养命庶毕余年忽以去年二十八日得会稽太守臣顗二十七日疏云比日异论噂此虽相了百姓不许寂默今微为其防披疏骇惋不解所繇便星言奔驰归骨陛下及经山阴防卫彰赫彭排马枪断截衢巷侦逻纵横戈甲竟道不知微臣罪为何事及见顗虽曰见亮而装防如此惟有罔惧臣昔忝近侍豫蒙天恩若有罪迹炳明文字有证非但显戮司败以正国典普天之下自无容身之地今虚声为罪何酷如之夫自古谗谤圣贤不免然致谤之来要有繇趣或轻死重气结党聚群或勇冠乡邦剑客驰逐未闻俎豆之学欲为逆节之罪山栖之士而构陵上之衅今影迹无端假谤空设终古之酷未之或有匪希其生实悲其痛诚复内省不疚而抱理莫伸是以牵曳疾病束骸归款仰凭陛下天鉴曲临则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忧怖弥日羸疾发动尸存恍惚不知所陈太祖知其见诬不欲使东归以为临川内史赐秩中二千石南史颜延之传何尚之素与延之狎书与王球曰延之昔坐事屏斥复蒙抽进而曾不悛革怨诽无已横兴讥谤诋毁朝士宋书王景文传景文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扬州刺史加太子詹事常侍如故不愿还朝求为湘州刺史不许时又谓景文在江州不能洁己景文与上幸臣王道龙书曰吾虽寡于行己庶不负心既愧殊效誓不上欺明主窃闻有为其贝锦者云营生乃至巨万素无此能一旦忽致异术必非平理唯乞平心精检若此言不虚便宜肆诸市朝以正风俗脱其妄作当赐思罔昧之由吾逾忝转深足以致谤念此惊惧何能自测区区所怀不愿望风容贷吾自了不作偷犹如不作贼故以密白想为申启南史孔奂传沈奂为飞书所谤将陷重辟奂廷议理之竟得白梁书张率传率以父忧去职其父侍妓数十人善讴者有色貌邑子仪曹郎顾玩之求娉焉讴者不愿遂出家为尼尝因斋会率宅玩之乃飞书言与率奸南司以事奏闻高祖惜其才寝其奏然犹致世论焉服阕后久之不仕七年敕召出除中权建安王中记室参军三国典略梁刘悫常有飞书谤毁梁王怒曰刘悫似衣中虱必须掏之魏书李顺传顺为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军世祖将讨赫连昌谓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欲使总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取顺妹又以弟子取顺女虽二门婚姻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顺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藩款着河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顺纳言大臣固不宜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浩曰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日之行岂吴王入觐也世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蒙逊为太傅凉王复使于凉州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顺东还泄之朝廷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真君三年遂刑顺于城西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孝伯曰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繇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从兄者浩也源贺传贺为冀州刺史武邑郡奸人石华告沙门道可与贺谋反有司以闻高宗谓群臣曰贺诚心事国朕为卿等保之无此明矣乃精加讯检华果引诬于是遣使者诏贺曰卿以忠诚款至着自先朝以丹青之洁而受苍蝇之污朕登时研检已加极法故遣宣意其善绥所莅勿以嚣谤之言致损虑也贺上书谢书奏高宗顾谓左右曰以贺之忠诚尚致其诬不若是者可无慎乎北史崔光传光少有大度喜怒不见于色有毁恶之者必善言以报虽见诬谤终不自申曲直魏书彭城王勰传咸阳王禧渐以憍矜颇有不法北海王详阴言于世宗世宗深忌之又言勰大得人情不宜久在宰辅劝世宗遵高祖遗敕禧等又出领军于烈为恒州非烈情愿固强之烈深以为忿烈子忠尝在左右密令忠言于世宗云诸王等意不可测宜废之早自揽政时将礿祭王公并斋于庙东坊世宗遣于烈将宿卫壮士六十余人召禧勰详等引入见之于光极殿世宗谓勰曰顷来南北务殷不容仰遂冲操恪是何人而敢久违先敕今遂叔父高蹈之意勰谢曰先帝不以臣虚薄曲垂罔己之泽出入绸缪公私无舍自陛下龙飞九五屡求解落既为宰辅所抑亦不为陛下所许先岁夏中重尘天听时蒙优借出为定州往年还洛阳敕总戎淮肥虽无功效幸免罪戾云归未几复委臣以非据之任臣频烦干请具简圣听陛下孝深无改仰遵先诏上成睿明之美下遂微臣之志感惟今往悲喜交深乃诏曰王宿尚闲静志捐世务先帝爱亮之至弗夺此情遗敕炳然许遂冲退雅操不移朕亦未敢违夺今乃释位归第丘园是营高尚之节确尔贞固贲履之操邈焉难追而王宅初构财力多阙成立之期岁月莫就可量遣工役分给材瓦禀王所好速令制办务从简素以称王心勰因是作蝇赋以谕怀恶谗构也北齐书清河王岳传岳自讨寒山长社及出随陆并有功绩威名弥重而性华侈尤悦酒色歌姬舞女陈鼎击钟诸王皆不及也初高归彦少孤高祖令岳抚养轻其年幼情礼甚薄归彦内衔之而未尝出口及归彦为领军大被宠遇岳谓其德己更倚赖之归彦密构其短岳于城南起宅听事后开巷归彦奏帝曰清河造宅僭拟帝宫制为永巷但唯无阙耳显祖闻而恶之渐以疏岳仍属显祖召邺下妇人薛氏入宫而岳先尝唤之至宅由其□也帝悬薛氏□而锯杀之让岳以为奸民女岳曰臣本欲取之嫌其轻薄不用非奸也帝益怒六年十一月使高归彦就宅切责之岳忧悸不知所为数日而薨故时论纷然以为赐鸩也朝野叹惜之后归彦反世祖知其前谮曰清河忠烈尽力皇家而归彦毁之间吾骨肉籍没归彦以良贱百口赐岳家后又思岳之功重赠太师太保余如故斛律光传周遣其柱国纥于广略围宜阳光率步骑五万赴之大战于城下乃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余人而还军未至邺敕令便放兵散光以为军人多有勋功未得慰劳若即便散恩泽不施乃密通表请使宣旨军仍且进朝廷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仍驻营待使帝闻光军营已逼心甚恶之急令舍人追光入见然后宣劳散兵拜光左丞相又别封清河郡公光入常在朝堂垂帘而坐祖珽不知乘马过其前光怒谓人曰此人乃敢尔后珽在内省言声高慢光适过闻之又怒珽知光忿己赂光从奴而问之曰相王瞋孝征耶曰自公用事相王每夜抱膝叹曰盲人入国必破矣穆提婆求娶光庶女不许帝赐提婆晋阳之田光言于朝曰此田神武帝以来常种禾饲马数千匹以拟寇难今赐提婆无乃阙军务也由是祖穆积怨周将军韦孝宽忌光英勇乃作谣言令间谍漏其文于邺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又曰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祖珽因续之曰盲眼老公背上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令小儿歌之于路提婆闻之以告其母令萱萱以饶舌斥己也盲老公谓珽也遂相与协谋以谣言启帝曰斛律累世大将明月声震关西丰乐威行突厥女为皇后男尚公主谣言甚可畏也帝以问韩长鸾鸾以为不可事寝祖珽又见帝请间唯何洪珍在侧帝曰前得公启即欲施行长鸾以为无此理珽未对洪珍进曰若本无意则可既有此意而不决行万一泄露如何帝曰洪珍言是也犹豫未决会丞相府佐封士让密启云光前西讨还敕令放兵散光令军逼帝京将行不轨事不果而止家藏弩甲奴僮千数每遣使丰乐武都处阴谋往来若不早图恐事不可测启云军逼帝京会帝前所疑意谓何洪珍云人心亦大圣我前疑其欲反果然帝性至怯□恐即变发令洪珍驰召祖珽告之又恐追光不从命珽因云正尔召之恐疑不肯入宜遣使赐其一骏马语云明日将往东山游观王可乘此马同行光必来奉谢因引入执之帝如其言顷之光至引入凉风堂刘桃枝自后拉而杀之时年五十八于是下诏称光谋反今已伏法其余家口并不须问寻而发诏尽灭其族光性少言刚急严于御下治兵督众唯仗威刑版筑之役鞭挞人士颇称其暴自结发从戎未尝失律深为邻敌所慑惮罪既不彰一旦屠灭朝野痛惜之周武帝闻光死大喜赦其境内后入邺追赠上柱国公指诏书曰此人若在朕岂能至邺周书宇文测传测除开府仪同行汾州事测政存简惠颇得民和地接东魏数相抄窃或有获其为寇者多缚送之测皆命解缚置之宾馆然后引与相见如客礼焉仍设酒肴宴劳放还其国卫送出境自是东魏人大□乃不为寇两界遂通庆吊时论方于羊叔子或有告测怀贰太祖怒曰测为我安边何为间我骨肉乃命斩之仍许测便宜从事唐瑾传于谨南伐江陵以瑾为元帅府长史及军还诸将多因虏掠大获财物瑾一无所取惟得书两车载之以归或白文帝曰唐瑾大有辎重悉是梁朝珍玩文帝初不信之然欲明其虚实密遣使检阅之惟见坟籍而已乃叹曰孤知此人来二十许年明其不以利干义向若不令检视恐常人有投杼之疑所以益明之耳凡人受委任当如此也隋书韦世康传世康弟冲为南宁州总管兄子伯仁随冲在府掠人之妻士卒纵暴边人失望上闻而大怒令蜀王秀治其事益州长史元岩性方正按冲无所宽贷冲竟坐免其弟太子洗马世约谮岩于皇太子上谓太子曰古人有酤酒酸而不售者为噬犬耳今何用世约乎世约遂除名高颎传晋王广大举伐陈以颎为元帅长史及军还以功加授上柱国进爵齐国公上因劳之曰公伐陈后人言公反朕已斩之君臣道合非苍蝇所间也是后右卫将军庞晃及将军卢贲等前后短颎于上上怒之皆被疏黜因谓颎曰独孤公犹镜也每被磨莹皎然益明颎父宾仕周为独孤 信寮佐赐姓独孤氏 颎加上柱国进爵齐国公坐事以公就第顷之颎国令上颎阴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司马仲达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宪司奏颎他事云沙门真觉尝谓颎云明年国有大丧尼令晖复云十七十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上闻而益怒顾谓群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作法垂世宁不欲大位邪天命不可耳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也有司请斩颎上曰去年杀虞庆则今兹斩王世积如更诛颎天下其谓我何于是除名为民李穆传穆子浑拜左武卫将军领太子中卫率初穆孙筠卒高祖议立嗣浑规欲绍之谓其妻兄太子左卫率宇文述曰若得袭封当以国赋之半每岁奉公述利之因入白皇太子曰立嗣以长不则以贤今申明公嗣绝遍观其子孙皆无赖不足以当荣宠唯金才有勋于国谓非此人无可以袭封者太子许之竟奏高祖封浑为申国公以奉穆嗣大业初转右骁卫将军六年有诏追改穆封为郕国公浑仍袭焉累加光禄大夫九年迁右骁卫大将军浑既绍父业日增豪侈房曳罗绮者以百数二岁之后不以俸物与述述大恚之因醉乃谓友人于象贤曰我竟为金才所卖死且不忘浑亦知其言由是结隙后帝讨辽东有方士安伽佗自言晓图谶谓帝曰当有李氏应为天子劝尽诛海内凡姓李者述知之因诬构浑于帝曰伽佗之言信有征矣臣与金才夙亲闻其情趣大异常日数共李敏善衡等日夜屏语或终夕不寐浑大臣也家代隆盛身捉禁兵不宜如此愿陛下察之帝曰公言是矣可觅其事述乃遣武贲郎将裴仁基表告浑反即日发宿卫千余人付述掩浑等家遣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治之案问数日不得其反状以实奏闻帝不纳更遣述穷治之述入狱中召出敏妻宇文氏谓之曰夫人帝甥也何患无贤夫李敏金才名当祅谶国家杀之无可救也夫人当自求全若相用语身当不坐敏妻曰不知所出惟尊长教之述曰可言李家谋反金才尝告敏云汝应图箓当为天子今主上好兵劳扰百姓此亦天亡隋时也正当共汝取之若复度辽吾与汝必为大将每军二万余兵固以五万人矣又发诸房子侄内外亲娅并募从征吾家子弟决为主帅分领兵马散在诸军伺候间隙首尾相应吾与汝前发袭取御营子弟响起各杀军将一日之间天下足定矣述口自传授令敏妻写表述持入奏之曰已得金才反状井有敏妻密表帝览之泣曰吾宗社几倾赖亲家公而获全耳于是诛浑敏等宗族三十二人自余无少长皆徙岭外隋书辛公义传公义为扬州道黜陟使官寮犯法无所纵舍及炀帝即位扬州刺史王弘入为黄门侍郎因言公义之短竟去官吏人守阙诉冤相继不绝中说周公篇郑和谮子于越公曰彼实慢公公何重焉越公使问子子曰公可慢则仆得矣不可慢则仆失矣得失在仆公何预焉越公待之如旧问易篇贾琼问何以息谤子曰无辩曰何以止怨曰无争旧唐书李百药传杜伏威据有江南高祖遣使招抚百药劝伏威入朝伏威从之遣辅公祏与百药留守及渡江中悔将害百药乃饮以石灰酒因大泄痢而宿病皆除伏威知百药不死乃作书与公祏令杀百药赖伏威养子王雄延保护获免公祏反又授百药侍郎有谮百药于高祖云百药初说伏威入朝又与公祏同反高祖大怒及公祏平得伏威与公祏令杀百药书高祖意稍解遂配流泾州唐书魏征传征拜尚书右丞左右毁征阿党亲戚者帝使温彦博按讯非是彦博曰征为人臣不能着形迹远嫌疑而被飞谤是宜责也桓彦范传时武三思以迁太后衔恚虑不利诸武而韦后雅为帝宠畏且三思与蒸乱由是朋谗奇中未几罢彦范等政事五月加特进封扶阳郡王赐姓韦同后属籍锡金银锦绣皆以铁券恕十死令朝朔望寻出为洺州刺史改濠州王同□谋诛三思事泄三思诬彦范等同逆阴令许州司功参军郑愔上变乃贬彦范泷州司马敬晖崖州司马袁恕己窦州司马崔元暐白州司马张柬之新州司马悉夺勋封魏元忠传中宗在东宫为检校左庶子时二张势倾朝廷元忠尝奏曰臣承先帝之顾且受陛下厚恩不能徇忠使小人在君侧臣之罪也易之等恨怒因武后不豫即共谮元忠与司礼丞高戬谋挟太子为耐久朋遂下制狱诏皇太子相王及宰相引元忠等辨于庭不能决昌宗乃引张说为证说初伪许之至是迫使言状不应后又促之说曰臣不闻也易之等遽曰说与同逆说曩尝谓元忠为伊周夫伊尹放太甲周公摄王位此反状明甚说曰易之昌宗安知伊周臣乃能知之伊尹周公历古以为忠臣陛下不遣学伊周将何效焉说又曰臣知附易之朝夕可宰相从元忠则族灭今不敢面欺惧元忠之冤后寤其谗然重违易之故贬元忠高要尉张嘉贞传嘉贞入朝或告其反按无状帝令坐告者嘉贞辞曰昔天子听政于上瞍赋蒙诵百工谏庶人谤今将坐之则后无由闻天下事遂得减死狄仁杰传仁杰字怀英天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谓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谮卿者欲知之乎谢曰陛下以为过臣当改之以为无过臣之幸也谮者乃不愿知后叹其长者大唐新语驸马张□以太常卿翰林院供奉官赞相礼仪雍容有度元宗心悦之谓□曰朕罢希烈相以卿代之□谢不敢当杨贵妃知之以告杨国忠杨国忠深忌之时安禄山入朝元宗将加宰相命□草诏国忠谏曰禄山不识文字命之为相恐四方轻于唐元宗乃止及安禄山归范阳诏高力士送于长乐陂力士归元宗问曰禄山喜乎力士对曰禄山恨不得宰相颇有言国忠遽曰此张□告之也元宗不察国忠之诬疑□漏泄大怒黜□为卢溪郡司马兄均为建安郡司马弟圻为宜春司马见闻搜玉张说有门下生私宠婢将置之法生呼曰公无缓急用人乎见色不能禁人之常情何靳一婢耶说释之且付以婢生忽一日直诣谓说曰闻公为姚相所谗祸且不测愿得公鸡林夜明帘献九公主且曰上独不念在东宫时恩始终加惠而反以谗见怒耶明日公主谒上具奏之得免书生亦不复见之矣开元天宝遗事进士杨光远惟多矫饰不识忌讳游谒王公之门干索权豪之族未尝自足稍有不从便多诽谤唐书房管传管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从至成都赐一子官俄与韦见素崔涣奉册灵武见肃宗具言上皇所以传付意因道当时利病箝索虏情辞吐华畅帝为改容管既有重名帝倾意待之机务一一与管参决诸将相莫敢望于是第五琦言财利幸为江淮租庸使管谏曰往杨国忠聚敛产怨天下陛下即位人未见德今又宠琦是一国忠死一国忠生无以示远方帝曰六军之命方急无财则散卿恶琦可也何所取财管不得对北海太守贺兰进明自河南至诏摄御史大夫岭南节度使入谢帝曰朕语管除正大夫何为摄耶进明衔之因曰陛下知晋乱乎唯以尚虚名任王衍为宰相基祖浮华不事天下事故至于败方唐中兴当用实才而管性疏阔大言无当非宰相器陛下待之厚然孰肯为陛下用乎帝曰何哉对曰陛下顷为皇太子太子出曰抚军入曰监国而管为圣皇建遣诸王为都统节度乃谓陛下为元子而付以朔方河东河北空虚之地永王丰王乃统四节度此于圣皇似忠于陛下非忠也管意诸子一得天下身不失恩又多树私党以副戎权推此而言岂肯尽诚于陛下乎帝入其语始恶管唐俭传俭裔孙次字文编建中初及进士第历侍御史窦参数荐之改礼部员外郎参贬出为开州刺史积十年不迁韦皋镇蜀表为副使德宗谕皋罢之次身在远久抑不得申以为古忠臣贤士罹谗毁被放至杀身君且不悟者因采获其事为辨谤略三篇上之帝益怒曰是乃以古昏主方我改夔州刺史宪宗立召还授礼部郎中知制诰终中书舍人宪宗雅恶朋比倾陷者尝览辨谤略善之谓学士沈传师曰凡君子者宜所观省然次编录未尽卿可广其书传师乃与令狐楚杜元□论次起周讫隋增为十篇更号元和辨谤略陆贽传贽既放荒远常阖户人不识其面叉避谤不着书祇为今古集验方五十篇示乡人云柳柳州集杜兼在濠州有锺离令卢某者宰相戚也而谗且谀日状其僚之过愆以致于兼兼得之大怒罚令因摈令终不得面谗谀大息顺宗实录裴延龄判度支天下皆嫉怨而独幸于天子朝廷无敢言其短者贽独身当之日陈其不可用延龄固欲去贽而代之又知贽之不与己多阻其奏请也谤毁百端翰林学士吴通元故与贽同职奸巧佻薄与贽不相能知贽与延龄相持有间因盛言贽短宰相赵璟本贽所引同对嫉贽之权密以贽所戢弹延龄事告延龄延龄益得以为计由是天子益信延龄而不直贽竟罢贽相以为太子宾客而黜张滂李克等权言事者皆言其屈贽固畏惧至为宾客拒门不纳交亲士友春旱德宗数猎苑中延龄疏言贽等失权怨望言于众曰天下旱百姓且流亡度支爱惜不肯给诸军军中人无所食其事奈何以摇动群心其意非止欲中伤臣而已后数日又猎苑中会神策军人跪马前云度支不给马草德宗意延龄前言即回马而归由是贬贽为忠州别驾唐书韦处厚传处厚为中书舍人敬宗初李逢吉得柄构李绅逐为端州司马其党刘栖楚等欲致绅必死建言当徙丑地处厚上言逢吉党与以绅之斥犹有余辜人情危骇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谗言罔极交乱四国此古人疾谗之深也孔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按绅先朝旧臣就令有过尚当祓瑕洗衅成无改之美况被谗乎建中时山东之乱兴宰相朋党杨炎为元载复雠卢杞为刘晏偿怨兵连祸结天下骚然此陛下亲所闻见得不深念哉绅由是免逢吉怒至宝历三年赦书不言左降官未量移者以沮绅内徙处厚复奏逢吉缘绅一人而使近岁流斥皆不蒙泽非所以广恩于天下帝悟追改其条卢同传时有贾岛累举不中第文宗时坐飞谤贬长江主簿白居易传居易从祖弟敏中以司空平章事兼邠宁节度招讨抚制置使初帝爱万寿公主欲下嫁士人时郑颢擢进士第有阀阅敏中以充选颢与卢氏婚将授室而罢衔之敏中自以居外畏颢谗自诉于帝帝曰朕知久矣若用颢言庸相任耶顾左右取书一函发视悉颢所上敏中乃安马令南唐书汪台符传台符有王佐才闻烈祖移镇金陵台符上书陈民间利害十余条烈祖善之而宋齐丘疾其才高屡为诋訾台符由是不平陆游南唐书宋齐丘传元宗即位召拜太保中书令与周宗并相齐丘之客最亲厚者陈觉元宗亦以为才冯延己延鲁魏岑查文徽与觉深相附结内主齐丘时人谓之五鬼相与造飞语倾周宗宗泣诉于元宗而岑觉又更相攻于是出齐丘为镇海军节度使齐丘怏怏力请归九华旧隐从之十国春秋吴黄讷传讷苏州人也天佑时为镇南节度使刘威幕客太祖既薨威为帅府所忌或谮之于徐温温将图之讷说威曰公受谤虽深反本无状若轻舟入觐则嫌疑顿亡矣威从其言温果待威甚恭威得还镇讷与有功焉南汉邵廷琄传廷琄事后主官内常侍大宝初宋已易周祚廷琄乘间言于朝曰我国承唐乱居此五十余年幸中国多故干戈不及而我益骄于无事致兵不识旗鼓人主不知存亡夫天下乱久矣乱久而治自然之势也比闻真主已出必将尽有海内其势非一天下不已请饬兵备且遣使通好于宋后主恶廷琄言直深恨之未几宋将潘美等陷郴州始思廷琄言诏廷琄为招讨使率舟兵屯洸口以拒宋师廷琄招辑亡叛训士卒修战具国人赖以少安有谮者投无名诬廷琄将图不轨后主遂遣使赐廷琄死士卒排军门见使者诉廷琄无反状不能救乃相与立庙洸口祀之  谗谤部纪事二 辽史突吕不传淳钦皇后称制有飞语中伤者后怒突吕不惧而亡太宗知其无罪召还萧革传清宁元年革为南院枢密使与国舅萧阿剌同掌朝政革多私挠阿剌每裁正之由是有隙出阿剌为东京留守会南郊阿剌以例赴阙帝访群臣以时务阿剌陈利病言甚激切革伺帝意不悦因谮曰阿剌恃宠有慢上心非臣子礼帝大怒缢阿剌于殿下宋史郭崇传世宗立移真定尹成德军节度宋初加兼中书令崇追感周室恩遇时复泣下监军陈思诲密奏其状因言常山近边崇有异心宜谨备之太祖曰我素知崇笃于恩义盖有所激发尔遣人觇之还言崇方对宾属坐池潭小亭饮博城中晏然太祖笑曰果如朕言王继涛传继涛河朔人为彭州刺史绵州军乱劫全师雄为帅帅众攻彭州继涛与都监李德荣拒之德荣战死继涛身被八枪单骑走至成都素与通事舍人田钦祚有隙会钦祚入朝乃诬奏继涛以他事太祖驿召继涛将面质之道病卒张琼传琼性暴无机多所凌轹时史珪石汉卿方用事琼轻侮之目为巫媪二人衔之切齿发琼擅乘官马纳李筠隶仆畜部曲百余人恣作威福禁军皆惧又诬毁太宗为殿前都虞候时事建隆四年秋郊禋制下方欲肃静京师乃召讯琼琼不伏太祖怒令击之汉卿即奋钺挝乱下气垂绝曳出遂下御史案鞫之琼知不免行至明德门解所系带以遗母狱具赐死于城西井亭太祖旋闻家无余财止有仆三人甚悔之因责汉卿曰汝言琼有仆百人今何在汉卿曰琼所养者一敌百耳太祖遂优恤其家田仁朗传干德中讨蜀命仁朗为凤州路壕寨都监伐木除道大军以济录功迁染院副使改左藏库使为中官所谗太祖怒立召诘之至殿门命去冠带仁朗神色不挠从容曰臣尝从破蜀秋毫无犯陛下固知之今主藏禁中岂复为奸利以自污太祖怒释止停其职史珪传太祖领禁卫以珪给事左右及受禅四迁马步军副都军头开宝六年加都军头领毅州刺史时德州刺史郭贵知邢州国子监丞梁梦升知德州贵族人亲吏之在德州者颇为奸利梦升以法绳之贵素与珪善遣人以其事告珪图去梦升珪悉记于纸将伺便言之一日上因言□来中外所任皆得其人珪遽曰今之文臣亦未必皆善乃探怀中所记以进曰祇如知德州梁梦升欺蔑刺史郭贵几至于死上曰此必刺史所为不法梦升真清强吏也因以所记纸付中书曰即以梦升为赞善大夫既又曰与左赞善珪以谮不行居常怏怏九年坐漏泄禁中语出为光州刺史侯陟传陟判三司卒赠工部尚书有吏干性狡狯好进善事权贵巧中伤人太祖尝召刑部郎中杨克让命坐与语且谕以将大用陟素忌克让侦知之因奏事上问识杨克让否陟曰臣与克让甚善知其人才识朝廷佳士也近闻其自言上许以大用多市白金作饮器以自奉臣颇怪之上怒亟令克让出典郡其险陂如此向敏中传敏中为枢密直学士太宗欲大任敏中当涂者忌之会有言敏中在法寺时皇甫侃监无为军榷务以贿败发书历诣朝贵求为末减敏中亦受之事下御史按实尝有书及门敏中睹其名不启封遣去俄捕得侃私僮诘之云其书寻纳筒中瘗临江传舍驰驿掘得封题如故太宗大惊异召见慰谕赏激遂决于登用未几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杨业传业事刘崇累迁建雄军节度使太宗征太原业劝其主继元降帝召见业以为右领军卫大将军师还授郑州刺史帝以业老于边事复迁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都部署帝密封橐装赐予甚厚会契丹入雁门业领麾下数千骑自西京而出由小径至雁门北口南向背击之契丹大败以功迁云州观察使仍判郑州代州自是契丹望见业旌旗即引去主将戍边者多忌之有潜上谤书斥言其短帝览之皆不问封其奏以付业弭德超传德超沧州清池人为镇州驻泊都监初太宗念边戍劳苦月赐士卒银谓之月头银德超乘间以急变闻于太宗曰枢密使曹彬秉政岁久得士众心臣从塞上来闻士卒言月头银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辈馁死矣又巧诬彬他事上颇疑之出彬为天平军节度张鉴传咸平初知广州居二年民条其政绩上请刻石三年移知朗州溪洞群蛮数寇扰鉴召酋豪谕以威信皆俯伏听命初鉴在南海李夷庚为通判谢德权为巡检皆与之不协二人密言鉴以赀付海贾往来贸市故徙小郡至是鉴自陈有亲故谪琼州每以奉米附商舶寄赡之又言夷庚德权憸人贪凶之状上意稍释环溪诗话来鹄洪州人咸平中名振都下然喜以诗讥讪当路为人所恶卒不第金钱花云青帝若教花里用牡丹应是得钱人夏云云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偶题云可惜青天好雷电只能驱□懒蛟龙亦颇韵宋史寇准传准同知枢密院事与知院张逊数争事上前帝怒谪逊准亦罢知青州帝顾准厚既行念之常不乐语左右曰寇准在青州乐乎对曰准得善藩当不苦也数日辄复问左右揣帝意且复召用准因对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纵酒未知亦念陛下乎帝默然景德二年准加中书侍郎工部尚书准颇自矜澶渊之功虽帝亦以此待准甚厚王钦若深嫉之一日会朝准先退帝目送之钦若因进曰陛下敬寇准为其有社稷功邪帝曰然钦若曰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帝愕然曰何故钦若曰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是城下之盟也以万乘之贵而为城下之盟其何耻如之帝愀然为之不悦钦若曰陛下闻博乎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注也斯亦危矣由是帝顾准寖衰明年罢为刑部尚书知陕州遂用王旦为相王琪传琪性孤介不与时合间造飞语起谤终不自恤归田录杨文公亿以文章擅天下然性特刚劲寡合有恶之者以事谮之大年在学士院忽夜召见于一小阁深在禁中既见赐茶从容顾问久之出文□数箧以示大年云卿识朕书迹乎皆朕自起草未尝命臣下代作也大年惶恐不知所对顿首再拜而出乃知必为人所谮矣由是佯狂奔于阳翟真宗好文初待大年眷顾无比晚恩礼渐衰亦由此也国老谈苑李允则守雄州匈奴不敢南牧朝廷无北顾之忧一日出官库钱千缗复敛民间钱起浮图即时飞谤至京师至于监司亦屡有奏削真宗悉封付允则然攻者尚喧沸真宗遣中人密谕之允则谓使者曰某非留心释氏实为边地起望楼耳盖是时北鄙方议寝兵罢斥堠允则不欲显为其备然后谤毁不入毕其所为东轩笔录富郑公弼庆历中以知制诰使北虏还仁宗嘉其有劳命为枢密副使郑公力辞不拜乃改资政殿学士一日王拱辰言于上曰富弼亦何功之有但能捐金帛之数厚戎狄而弊中国耳仁宗曰不然朕所爱者土宇生民尔财物非所惜也拱辰曰财物岂不出于生民耶仁宗曰国家经费取之非一日之积岁出以赐戎狄亦未至苦民若兵兴调发岁出不赀非若今之缓取也拱辰曰犬戎无厌好窥中国之隙且陛下只有一女万一欲请和亲则如之何仁宗悯然动色曰苟利社稷朕亦岂爱一女耶拱辰言塞且知谮之不行也遽曰臣不知陛下能屈己爱民如此真尧舜之主也洒泣再拜而出宋史陈襄传襄留意教化进县子弟于学或谗之于富弼谓其诱邑子以资过客弼疑焉人劝毁学舍以塞谤不听归田录宋郑公庠初名郊字伯庠与其弟祁自布衣时名动天下号为二宋其为知制诰仁宗骤加奖眷便欲大用有忌其先进者谮之谓其姓符国号名应郊天且曰郊音交也交者替代之名也宋交其言不祥仁宗遽命改之公怏怏不获已乃改为庠字公序公后更践二府二十余年以司空致仕兼享福寿而终而谮者竟不见用以卒可以为小人之戒也石林燕语王武恭公德用貌奇伟色如深墨当时谓之黑王相公宅在都城西北隅善抚士卒得军情以其貌异所过闾里皆聚观苏仪甫为翰林学士尝密疏之有宅枕干冈貌类艺祖之语仁宗为留中不出孔道辅为中丞继以为言遂罢枢密使知随州谢宾客虽郡官不与之接在家亦不与家人语如是踰年起知曹州始复语人以为善处谤也狄武襄起行伍位近臣不肯去其黥文时特以酒濯面使其文显士卒亦多誉之或云其家数有光怪且姓合谶书欧阳文忠刘原甫皆屡为之言独范景仁为谏官人有讽之者景仁谢曰此唐太宗所以杀李君羡上安忍为也然武襄亦竟出知陈州却扫编仁宗一日语辅臣曰闻富弼在青州以赈济流民为名聚众十余万人且为变如何众未及对时王文安公尧臣为参知政事越次进曰陛下何以知之仁宗曰姑言何以处无问所从得也公固请不已仁宗曰有内臣出使回言之公曰富弼本以忠义闻天下岂应有此但内臣敢诬大臣而罔主听如是不治则乱之道也仁宗寤立黜宦者谈苑神宗以星变祗惧许人上封事言得失于是王安礼上书语颇讦直上微不悦以示王珪珪曰观安礼所言皆是臣等执政后来事无一字及安石所为者其意盖怨望安石专欲讥切臣等耳安礼每对臣言云似尔名位我亦须做上笑曰大用岂不在朕而安礼狂妄自许如此后一年安礼自翰林学士迁尚书右丞宋史谢绛传绛子景温历京西淮南转运使平生未尝仕中朝王安石与之善又景温妹嫁其弟安礼乃骤擢为侍御史知杂事安石方恶苏轼景温劾轼向丁忧归蜀乘舟商贩朝廷下陆路捕逮篙工水师穷其事讫无一实泊宅编元佑中东坡帅杭予自江西来应举引试有日矣忽同保进士讼予户贯不明赖公照怜得就试因预荐送遂获游公门公尝云王介甫初行新法异论者譊譊不已尝有诗云山鸟不应知地禁一逢春暖即啾喧古诗有鸟鸣山更幽更作一鸟不鸣山更幽诚有旨哉宋史刘拯传绍圣初为御史言元佑修先帝实录以司马光苏轼之门人范祖禹黄庭坚秦观为之窜易增减诬毁先烈愿明正国典又言苏轼贪鄙狂悖无事君之义尝议罪抵死先帝赦之敢以怨忿形于诏诰丑诋厚诬策试馆职至及王莽曹操之事方异意之臣分据要路而轼问及此传之四方忠义之士为之寒心扼腕愿正其罪以示天下时祖禹等已贬轼谪英州而拯犹鸷视不惬也苏辙传辙族孙元老字子廷举进士历官成都路转运副使为军器监司农卫尉太常少卿元老外和内劲不妄与人交梁师成方用事自言为轼外子因缘欲见之且求其文拒不答言者遂论元老苏轼从孙且为元佑邪说其学术议论颇放轼辙不宜在中朝罢为提点明道宫元老叹曰昔颜子附骥尾而名显吾今以家世坐累荣矣吕本中传本中为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初本中与秦桧同为郎相得甚欢桧既相私有引用本中封还除目桧勉其书行卒不从赵鼎素主元佑之学谓本中公着后又范冲所荐故深相知会哲宗实录成鼎迁仆射本中草制有曰合晋楚之成不若尊王而贱霸散牛李之党未如明是以去非桧大怒言于上曰本中受鼎风旨伺和议不成为脱身之计讽御史萧振劾罢之提举太平观过庭录邓璋德甫永州人乡举八行忠宣谪永馆门下教授诸孙后过长沙与故人蒋扩充之遇蒋有送诗云高谈耳冷几经秋邂逅长沙得少留莫畏洞庭风浪险主翁元是济川舟蒋由是诗名播湖湘间后零陵簿李良甫媚附蔡京以蒋诗闻于上蒋被贬窜守倅举邓八行者皆谴诎李借此进靖康间吕元直执政良辅至堂干禄吕偶记昔事云尔非陷范忠宣者耶命左右毁其朝服缙绅莫不快意宋史万俟传为右正言张浚寓居长沙妄劾 浚卜宅逾制至拟五凤楼会吴秉信自长沙还朝奏浚宅不过众产可办浚乃得免林栗传栗为兵部侍郎朱熹以江西提刑召为兵部郎官熹既入国门未就职栗与熹相见论易与西铭不合至是栗遣吏部趣之熹以脚疾请告栗遂论熹本无学术徒窃张载程颐之绪余为浮诞宗主谓之道学妄自推尊所至辄携门生十数人习为春秋战国之态妄希孔孟历聘之风绳以治世之法则罪人之首也今采其虚名俾之入奏将置朝列以次收用而熹闻命之初迁延道途逆索高价门生迭为游说政府许以凤阙然后入门既经陛对得旨除郎而辄怀不满放睨累日不肯供职是岂张载程颐之学教之然也朱熹既除兵部郎官在臣合有统摄若不举劾厥罪惟均望将熹停罢姑令循省以为事君无礼者之戒赵汝愚传汝愚为吏部尚书绍熙四年知贡举与监察御史汪义端有违言汝愚除同知枢密院事义端言祖宗之法宗室不为执政诋汝愚植党沽名疏上不纳又论台谏给舍阴附汝愚一切缄默不报论汝愚发策议讪祖宗又不报汝愚力辞上为徙义端军器监给事中黄裳言汝愚事亲孝事君忠居官廉忧国爱民出于天性义端实忌贤不可以不黜上乃黜义端补郡汝愚不获已拜命王登传登字景宋马光祖为制置使辟克参谋官迁军器少监京西提点刑狱登威声日振有余思忠及徐制几谗于光祖曰京湖知有王景宋不知有马制置非久易位矣光祖疑焉出登屯郢州后以干办锺蜚英调护情好如初侍御史戴庆河劾思忠其党过元龙沈翥在幕中又倾之以是议论不合才略不能施识者惜焉江万里传万里迁侍御史未及拜时帝眷注尤厚尝力辞省母疾不许属弟万顷奉母归南康旋以母病闻万里不俟报驰归至祁门得讣而议者谓万里母死秘不奔丧反挟妾媵自随于是侧目万里者相与腾谤万里无以自解坐是闲废者十有二年后陆德舆尝辨其非辜于帝前金史孟浩传浩与田□皆在尚书省□为吏部侍郎浩为左司员外郎既典选善铨量人物分别贤否所引用皆君子而蔡松年曹望之许霖皆小人求与□相结□薄其为人拒之松年蔡靖子靖将兵不能守燕山终败宋国□颇以此讥斥松年松年初事宗弼于行台省以微巧得宗弼意宗弼当国引为刑部员外郎望之为尚书省都事霖为省令史皆怨□等时时毁短之于宗弼凡与□善者皆指以为朋党韩企先疾病宗弼往问之是日□在企先所闻宗弼至知其恶己乃自屏以避宗弼曰丞相年老且疾病谁可继丞相者企先举□而宗弼先入松年谮言谓企先曰此辈可诛□闻流汗浃背毛硕传硕知曹州有书生投书于硕辞涉谤讪僚属皆不能堪硕延之上坐谢曰使硕尝闻斯言庶乎寡过士论以故嘉之赵秉文传贞佑初秉文为省试得李献能赋虽格律稍□而词藻颇丽擢为第一举人遂大喧噪诉于台省以为赵公大坏文格且作诗谤之久之方息俄而献能复中宏词入翰林而秉文竟以是得罪元史赵良弼传世祖在潜藩时分地在关陕奏以廉希宪商挺宣抚陕西以良弼参议司事阿蓝荅儿当国惮世祖英武谗于宪宗遂以阿蓝荅儿为陕西省左丞相刘天平参知政事钩校京兆钱谷□炼群狱死者二十余人众皆股栗良弼力陈大义词气恳款二人卒不能诬故宣抚司一无所坐姚枢传枢从世祖征大理至曲先脑儿之地夜宴枢陈宋太祖遣曹彬取南唐不杀一人市不易肆事明日世祖据鞍呼曰汝昨夕言曹彬不杀者吾能为之吾能为之枢马上贺曰圣人之心仁明如此生民之幸有国之福也明年师及大理城饬枢裂帛为旗书止杀之令分号街陌由是民得相完保丙辰枢入见或谗王府得中土心宪宗遣阿蓝荅儿大为钩考置局关中以百四十二条推集经略宣抚官吏下及征商无遗曰俟终局日入此罪者唯刘黑马史天泽以闻余悉诛之世祖闻之不乐枢曰帝君也兄也大王为皇弟臣也事难与较远将受祸莫若尽王邸妃主自归朝廷为久居谋疑将自释及世祖见宪宗皆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止因罢钩考局焦德裕传平章阿合马谮丞相伯颜杀丁家州降卒事奏以德裕为中书参政欲假一首证成之德裕辞不拜石天麟传有谮丞相安童尝受海都官爵者帝怒天麟奏曰海都实宗亲偶有违言非雠敌比安童不拒绝之所以释其疑心导其臣顺也帝怒乃解廉希宪传李反山东事连王文统平章赵璧素忌希宪勋名因言文统由张易希宪荐引遂至大用且关中形胜之地希宪得民心有商挺赵良弼为之辅此事宜关圣虑帝曰希宪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虑焉蜀降人费正寅以私怨谮希宪因李叛亦修城治兵潜畜异志帝因惑之命中书右丞南合代希宪行省且覆视所告事卒无实状诏希宪还京师陛见言曰方关陕叛乱川蜀未宁事急星火臣随宜行事不谋佐贰如寅所言罪止在臣臣请逮系有司帝抚御□曰当时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果何罪慰谕良久进拜中书平章政事一日夜半召希宪入禁中从容道藩邸时事因及赵璧所言希宪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刘秉忠张易进曰山东王文统才智士也今为李幕僚诏问臣臣对亦闻之实未曾识其人也帝曰朕亦记此希宪罢相一日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帝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合马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子宴乐尔帝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设贤奕编耶律楚材与咸得卜有旧咸得卜谮于宗王曰耶律多用亲旧疑有二心合奏杀之宗王遣使以闻太宗察其诬责使者罪遣之元史赛典赤赡思丁传赡思丁子忽辛为云南行省右丞既至条具诸不便事言于宗王王不可有旨令宗王协力施行俄有为飞语及符谶以惑宗王者忽辛引刘正密为奏驰报朝廷遣使临问凡造言之徒悉诛之李孟传孟为翰林学士承旨礼遇尢厚延佑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太师铁木迭儿复相以孟前共政时不附己谗构诬谤尽收前后封拜制命降授集贤侍讲学士嘉议大夫度其必辞因中之孟拜命欣然适翰林学士刘赓来慰问即与同入院宣徽使以闻曰李孟今日供职旧例当赐酒帝愕然曰李道复乃肯俯就集贤耶时铁木迭儿子八尔思侍帝侧帝顾谓曰尔辈谓彼不肯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谗不得行刘正传正参议中书省事湖南马宣慰庶子因争荫不得诬告其兄匿亡宋官金正知其诬罪之仍官其兄济南张同知子求为两淮运使正知其不称弗与张遂作飞语构其事帝召正诘之曰匿金事在右司争荫事在左司参议乃幕长寝右而举左宁无私乎正辨析明事遂释刘容传容奉旨使江西抚慰新附之民还惟载书籍数车献之皇太子忌嫉者从而谗之由是稍□容然容亦终不辨明外史郭子兴传元师破徐州徐帅彭大赵均用率余众奔濠孙德崖等以其故魁盗有名乃共推奉之大有智数子兴与相厚而薄均用于是德崖等谮诸均用曰郭子兴知有彭将军耳不知有将军也均用以为然乘间篡子兴幽诸德崖寨杨宪传洪武元年冬改御史中丞帝爱宪方欲相之宪乃数短李善长于帝前胡惟庸语善长曰宪为相我辈淮人不得为大官矣由是两人深忌宪浙江通志林硕字懋弘福建闽县人永乐十年进士宣德初为浙江按察使有中官裴可力督事浙江汤千户以贿结之汤因势渔猎百姓驱迫郡县无不承顺硕时初至振举宪法旌别善恶汤惧不容谗硕于裴裴亦惧遂诬奏硕讥诽及沮格诏旨上遣人逮硕至亲问之硕叩头言臣往年为御史尝巡按浙江小人多不便臣今升按察使至浙江未久左右小人设谋造诈欲去臣以自便臣前为七品官即超升三品臣唯恐不能报答臣实无诽谤语上曰朕固未信是以面问汝即命驰驿复任降敕切责可力且语侍臣曰归必罪之不贷也硕初被逮众皆危之既见遽释之喜动中外颂圣德云见闻录旸谷吴公名杰武进人正德时掌院事李宗周荐公入御药房而同荐者凡八人有与宗周同官争权者因左右谗之上曰宗周所荐多私人且通贿实不能医上曰吾当自试之时上病喉痹遂按名召公一药而愈上喜甚叹曰有医若此乃不以医朕耶因厚赐公诘责谗者而谓宗周为忠公自是得幸于上明外史王守仁传正德十四年宁王宸濠反守仁大败之凡三十五日贼平帝时已亲征自称威武大将军命安边伯许泰为副将军偕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平贼诸嬖幸故与宸濠通守仁初上宸濠反书因言觊觎者非特一宁王请黜奸谀以回天下豪杰心诸嬖幸皆不悦宸濠既平则相与冒功且惧守仁见天子发其罪竞为蜚语谓守仁先与通谋虑事不成乃起兵忠泰又言宁府富厚甲天下今所蓄安在守仁曰宸濠异时尽以输京师要人约内应籍可按也忠泰故尝纳宸濠贿者气慑不敢复言已班师见帝与纪功给事中祝续御史章纶谗毁百端独张永时时左右之忠以江彬得帝意间之曰守仁将兴兵诛君侧忠为首次即公又扬言帝前曰守仁必反试召之必不至忠泰屡矫旨召守仁守仁得永密信不赴及是知出帝意立驰至忠泰计沮不令见帝还芜湖不得命守仁乃入九华山日晏坐僧寺帝觇知之曰王守仁学道人闻召即至何谓反乃遣还镇夏言传帝数使小竖诣言所言负气岸奴视之其诣嵩嵩必延坐亲纳金钱袖中以故日誉嵩而短言会有蜚语闻禁中谓言去时怨谤狱成竟弃言市沈鲤传楚假王被讦事起礼部侍郎郭正域主勘议鲤是之及奸人所撰续忧危竑议发一贯辈张皇其事都城骚然鲤主镇静一贯大恨令其党钱梦皋诬奏云正域鲤门生协造妖言并罗织鲤奸赃数事帝察其诬不问而一贯辈使逻卒日夜操兵围守其邸已而事解复谮诅咒鲤尝置小屏阁中列书谨天戒恤民穷开言路发章表用大僚补庶官起废弃举考选释冤狱撤税使十事而上书天启圣聪拨乱反治八字每入阁辄焚香拜祝之谗者遂指为诅咒帝取入视之曰此岂诅咒耶谗者曰彼诅咒语固不宣诸口赖帝知鲤深不之信  谗谤部杂录 诗经小雅沔水章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正月章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愉愉是以有侮十月之交章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小弁章君子信谗如或□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大雅桑柔章朋友已谮不胥以谷左传谗鼎之铭 注 谗鼎名也 疏 服虔云谗鼎疾谗之 鼎 沈尹戍言于子常曰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国语杜原款告于申生曰吾闻君子不去情不反谗注反谓覆校自申理也 战国策三人成虎十人挠椎众口所移无翼而飞山海经释义文贝光射水上而五色具人之饰人过失而损其真似焉故古以刺谗庄子孔子曰丘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围于陈蔡丘不知所失而罹此四谤者何也摇唇鼓舌擅生是非 屈原卜居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复见竭志尽忠蔽鄣于谗心烦意乱不知所从荀子修身篇伤良曰谗害良曰贼 韩非子奸劫弒臣篇处非道之位被众口之谗溺于当世之言而欲当严天子而求安几不亦难哉史记李斯传斯上书曰陛下并有天下辨黑白而定一尊而私学乃相与非法教之制闻令下即各以其私学议之人则心非出则巷议率群下以造谤如此不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天官书毕大星旁小星为附耳附耳摇动有谗乱臣在侧注 天高东南隅主为人主听得失伺过星明 则中国微边寇警移动则谗佞行 汉书五行志怨谤之气发于歌谣故有诗妖 素书瘅恶斥谗所以止乱 韩诗外传谗毁行则害成 焦氏易林师之蛊精洁渊塞为谗所言证讯诘请系于枳温甘棠断听怡然蒙息大戴礼千乘篇利辞以乱属曰谗 陆贾新语众口所毁浮石沈木 说苑伤善者国之残也蔽善者国之谗也 后汉书马援传夫操孔父之忠而不能自免于谗此邹阳之所悲也冯衍传建武末上书自陈曰臣衍自维微贱之臣上无无知之荐下无冯唐之说乏董生之才寡李广之势而欲免谗口济怨嫌岂不难哉黄琼传琼征至纶氏李固以书逆遗之云近鲁阳樊君被征虽无大异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管辂别传京房目见遘谗之党耳听青蝇之声而谏不从而犹道路纷纭辂处魏晋之际藏智以朴卷舒有时妙不见求愚不见遗可谓知几相邈也风俗通众口铄金俗说有美金众人咸共诋訾言其不纯卖金者欲其售因取锻以见伪此为众口铄金论衡偶会篇仕且得官也君子辅善且失位也小人毁奇公伯寮诉子路于季孙孔子称命鲁人臧仓谗孟子于平公孟子言天道未当行与谗相遇天未与己恶人用口故孔子称命不怨公伯寮孟子言天不尤臧仓诚知时命当自然也谗以口害人佞以事危人谗人以直道不违佞人以依违匿端谗人无诈虑佞人有术数故君皆能远谗亲仁莫能亲贤别佞玉变为石珠变为砾毁谤使然也 魏志王昶传谚曰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徐干中论贵验篇谤言皆缘类而作倚事而兴加其似者也谁谓华岱之不高江汉之不长与君子修德亦高而长之将何患矣人情莫不恶谤而卒不免乎谤其故何也非爱致力而不已之也已之之术反也谤之为名也逃之而愈至距之而愈来讼之而愈多明乎此则君子不足为也暗乎此则小人不足得也抱朴子内篇畅元篇直刀沸镬不足以劫之焉谤讟何足以戚之乎元包经传困诼加于谲传曰诼加于谲遭谗毁也文中子魏相篇文中子曰闻谤而怒者谗之由也见誉而喜者佞之媒也绝由去媒谗佞远矣诗经杨园之道 疏 人往杨园之道当先加历于亩丘 以兴谗人欲行谮大臣之法亦当毁害于小臣而后至于大臣也仪礼瑱用白纩 疏 瑱塞耳以玉象等为之示不听谗 唐书元宗赞以百口百心之谗谄蔽两耳之聪明苟非铁肠石心安得不惑谭子神兮篇誉人者人誉之谤人者人谤之是以君子能罪己斯罪人也藏于人者谓之机奇于人者谓之谋殊不知道德之机众人所知仁义之谋众人所无是故有赏罚之教则邪道进有亲□之分则小人入夫弃金于市盗不敢取询政于朝谗不敢语天下之至公也唐国史补进士不捷而醉饱谓之打毷氉匿名造谤谓之无名子记纂渊海刘宾客曰谗妒之人必好闻人恶恶闻人善谗邪之蔽善人也犹朝日洞明雾甚则不见天沙石至净流浊则不见地虽有明净之质而不发明雾水蔽之也宋史天文志卷舌六星在昴北主枢机智谋一曰主口舌语以知谗佞曲而静则贤人升直而动多谗人兵起天下有口舌之害徙出汉外则天下多妄说五星犯佞人在侧彗客犯之侍臣忧天谗一星在卷舌中主巫医暗则为吉明盛人君纳佞言闻见后录唐代宗既诛元载欲尽诛其党韩会等具奏苦谏止降远州会退之兄也退之谓兄罹谗口承命南迁按会所坐非罹谗者柳子厚亦云韩会善清言名最高以故多得谤岂士能清高反污于元载乎近时王铚作会补传亦不出党元载事皆非实录崔瑗家无担石当世资其亲故李固望风致敬然杜乔为八使乃以赃罪奏瑗士之欲免于谗谤难矣哉王阳车马极鲜明崔瑗宾客盛肴膳然两公皆清修节士也故论人者当察其实何如耳仇池笔记欧公曰僧相我云耳白于面名满天下唇不着齿无事得谤埤雅古者谮从中起谓之蝎谮 容斋续笔黥布为其臣贲赫告反高祖以语萧相国相国曰布不宜有此恐仇怨妄诬之请系赫使人微验淮南布遂反韩信为人告反吕后欲召恐其不就乃与萧相国谋诈令人称陈豨已破绐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即被诛信之为大将军实萧何所荐今其死也又中其谋故俚语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语何尚能救黥布而翻忍于信如此岂非以高祖出征吕后居内而急变从中起己为留守故不得不亟诛之非如布之事尚在疑似之域也见闻搜玉古传听谗诗谗言谨莫听听之祸殃结君听臣当诛父听子当决夫妇与兄弟听之必离别朋友听之□骨肉听之绝堂堂七尺躯莫听三寸舌舌中有利锋杀人不见血读书镜中黄先生云明不烛物此言极有味若洞然烛他人之恶不随他转而已此外不宜发明太尽恶讦为直是也但常生大慈怜悯心方便譬喻引之归于正道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若忿嫉于顽极口攻之则是与之修怨何取其为明哉玉真先生云大凡人自己本来福积不厚肆口又无忌惮愈见薄福要见薄福证验若平生数奇多忤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也故谮人翩翩啬夫喋喋非有冥祸则有奇穷而吕公着约识精言孙奭议论有根底韩琦明足以照人之奸未尝形诸词色真大人相也日知录舜之命龙也曰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故大司徒以乡八刑纠万民造言之刑次于不孝不弟而禁暴氏掌诛庶民之作言语而不信者至于讹言莫惩而宗周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