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部总论 嫌疑不独交谊中有之然交际 之间防范为要故立部于兹典中 礼记   曲礼 夫礼者所以决嫌疑 疏 决嫌疑者若妾为女君期女君为妾若服之则 太重降之则有舅姑为妇之嫌故全不服是决嫌 也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引夫子丧颜渊若 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 服是决疑也集 说 蓝田吕氏曰嫂叔不通问嫂叔无  服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燕不以公卿为宾以I 大夫为宾此所以决嫌疑也 马氏曰宗庙之仪 迎牲而不迎尸燕之礼宰夫为献主而以大夫为 宾所以断君臣之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 受币不交不亲所以别男女之嫌凡为此者所以 决嫌疑也 费氏曰事不能无嫌疑理之自然也 圣人制礼以决之而人处嫌疑之际无不得其当 如男女不亲授受嫂叔不通问之类是也 长乐 陈氏曰易曰阴疑于阳又曰为其嫌于无阳燕义 曰不以公卿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盖两物相 似为疑以此兼彼为嫌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 疏 此一节明不干人私并远嫌之法若见彼或二 人并坐或并立恐密有所论则己不得辄往参预 也二人并立当己行路则避之不得当其中间出 也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外言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 注 皆为重别防淫乱不杂坐谓男子在堂女子在 房也椸可以枷衣者通问谓相称谢也诸母庶母 也漱澣也庶母贱可使漱衣不可使漱裳裳贱尊 之者亦所以远别外言内言男女之职也不出入 者不以相问也捆门限也女子许嫁系缨有从人 之端也大故宫中有灾变若疾病乃后入也女子 有宫者亦谓由命士以上也春秋传曰群公子之 舍则已卑矣女子十年而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 矣犹不与男子共席而坐亦远别也疏 自此至弗  与为友总明远嫌之法不亲授者男女有物不亲 相授也诸母谓父之诸妾有子者外言内言谓男 职在官政女职在织各有限域不得滥预女子 妇人通称也妇人质弱不能自固必有系属故恒 系缨缨有二时一是少时常佩香缨内则云男女 未冠笄紟缨是也一是许嫁时系缨婚礼主人入 亲说妇缨郑注妇人十五许嫁笄而礼之因着缨 是也盖以五采为之其制未闻又内则曰妇事舅 姑紟缨以此而言故知有二缨也大故谓丧病之 属也女子已许嫁则有宫门列为成人唯有丧病 等乃可入其门女子子者谓已嫁女子男子则单 称子女子则重言子郑注丧服云是别于男子故 云女子子女虽已嫁及成人犹宜别席郑引公羊 传见庄元年证女子有别宫也熊氏云郑谓男子 在堂女子在房若大宗收族宗子燕食族人于堂 宗子之妇燕食族妇于房也兄弟弗与同席同器 未嫁亦然集 说 长乐刘氏曰家人内政不严以防之  于细微之初不刚以正之于未然之始则其悔咎 不可逭矣易曰闲有家志未变也男女之志既为 情邪之所变闲禁虽严求其无咎而咎可无哉故 夫妇未七十虽同藏未有可嫌也圣人制礼必尔 者以无嫌正有嫌也用有情之难正无情之易也 而况于男女未有室家者哉女子许嫁缨所以系 属其心以着诚于夫氏起其孝义也既许嫁则有 姆教之处于阃内之别室男子非有疾忧之故不 入其门也 长乐陈氏曰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 辨内外故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则长可知矣 道路男子由左妇人由右则闺门可知矣然同藏 唯七十可也亲授唯丧祭可也通问唯援溺可也 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此内外之辨也然内言 不出而有所谓出外言不入而有所谓入周官内 小臣达王后之好事于四方则内言出于捆矣内 宰以阴礼教六宫则外言入于捆矣盖先王制礼 为嫌疑无别而已嫌疑有以别虽内言之出外言 之入可也父子不同席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斋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 注 父子不同席异尊卑也男女有媒往来传婚姻 之言乃相知姓名有礼乃相缠固故必受币周礼 凡取判妻入子者媒氏书之以告君谓日月以告 君也婚礼凡受女之礼皆于庙为神席以告鬼神 谓斋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会宾客厚重慎也不取 同姓为其近禽兽也妾贱或时非媵取之于贱者 世无本系故卜之寡妇之子弗友辟嫌也有见谓 有奇才卓然众人所知集 说 马氏曰坐则异席居不  同宫者着父子之位也礼者以为民坊也非行媒 不相知名所以远嫌也非受币不交不亲所以致 敬也远嫌致敬则安有桑中之奔溱洧之乱乎明 而尊者莫如君书日月以诏之幽而严者莫如鬼 神致斋戒以告之近而亲者莫如乡党僚友为饮 食以命之所以备礼而厚其别也 金华邵氏曰 上言兄弟不同席而坐所以远嫌此言父子不同 席所以严分言虽同而意则异也夫妇之合在谨 其始始之不谨则其合易离有行媒而后知名受 币而后交亲庶乎行之以礼矣然必日月告君以 示不失时斋戒告鬼神以示不敢专召乡党僚友 以示同其庆如是而后男女之别厚取妻不取同 姓买妾必卜其姓又所以重宗也人之同姓其始 皆一宗耳其后谱系派别支族分散遂以为非亲 苟自其宗而推之安知其不与吾为姊妹也与吾 为侄娣也岂不害教乎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 注 进左后右远嫌也 疏 仆在中央妇人在左仆御  之时进左手持辔使形微相背若进右手则近相 向故后右手以远嫌也  礼运 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 集 说 长乐刘氏曰尊卑嫌者则以贵贱别之长少嫌 者则以亲疏别之先后嫌者则以上下别之则人 伦之类可齐而五品之嫌疑判矣  坊记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弒其君 注 朝廷之位谓朝位也楚越之君僭号称王不称 其丧谓不书葬也春秋传曰吴楚之君不书葬辟 其僭号也臣者天君称天子为天王诸侯不言天 公辟王也大夫有臣者称之曰主不言君辟诸侯 也此言皆为使民疑惑不知孰者尊也周礼曰主 友之雠视从父昆弟盍旦夜鸣求旦之鸟也求不 可得也人犹恶其欲反昼夜而乱晦明况于臣之 僭君求不可得之类乱上下惑众也同姓者谓先 王先公子孙有继及之道者也其非此则无嫌也 仆右恒朝服君则各以时事唯在军同服尔疏自  此至犯君一节明章疑别嫌恐尊卑相僭使人疑 惑之事疑谓是非不决礼以章明之微谓幽隐不 着礼以分别之楚越书葬则当称葬某王辟王之 名故不书葬盍旦欲反夜而为旦犹臣之奢僭欲 反而为上也此逸诗仆及车右身衣朝服故曲礼 云乘路马必朝服是也其朝服之内则有虎裘狼 裘故玉藻云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是也僖五年 左传云均服振振取虢之旗又公羊成二年□之 战逢丑父为齐顷公车右衣服与顷公相似是在 军同服 长乐刘氏曰尊卑疑者辨之以亲疏亲 疏疑者辨之以贵贱贵贱疑者辨之以先后先后 疑者辨之以德齿此礼之章明乎其疑也 严陵 方氏曰若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故不迎尸于门 外以明其疑兹非礼所以章疑者乎士唯齐衰于 公门以表其微兹非礼所以别微者乎贵贱有上 下之等衣服有隆杀之别朝廷有尊卑之位有等 有别有位则各安其分而不争矣故民有所让日 者人君之象在天者既无二日有土者故无二王 大而有土者既无二王小而有家者故无二主凡 此皆以尊无二故也故曰示民有君臣之别也盍 旦即月令所谓鹖旦盍何不也何不旦是求旦而 已故名之以此人患之者以其乱昼夜故也君臣 之别昼夜之相也其可乱之乎故引逸诗以况之 乘车之法君在左仆在中央勇士在右 石林叶 氏曰章疑异于决疑疑者似同而异章言显也决 言其成也别微异于明微微者似有而无别言其 有辨也明言其既着也以其显疑故贵贱有等以 其辨微故衣服有别贵贱以爵列也爵以诏德观 其贵贱则知德之有厚薄也衣服以功赐也服以 显庸观其衣服则知其功之有大小也至于朝廷 有位则爵命衣服所以自居也民之视其位则知 其定分而行逊避矣故曰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 礼之别微则衣服有别至别嫌则亲疏异矣故同 姓亲也不嫌于为同不同车所以远之异姓疏也 虽与同车嫌于为异不同服所以别之故民不嫌 也因其爵之贵贱而后推及君臣因其衣服之差 而后推及于车其坊民如此同姓犹有弒篡者子云夫礼坊民之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杨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远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丕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德子云好德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迭而乱于族子云婚礼婿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婿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春秋公羊传   庄公元年 筑王姬之馆于外筑之礼也筑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主王姬者则曷为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 注 皆所以远别也 春秋谷梁传   昭公十有三年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当上之辞也当上之辞者谓不称人以杀乃以君杀之也讨贼以当上之辞杀非弒也比之不弒有四取国者称国以弒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比不嫌也春秋不以嫌代嫌弃疾主其事故嫌也册府元龟   避嫌 夫处簪缨之族任台阁之官而有服之亲不敢相临盖避嫌之道也若乃父秉国钧而靡求仕进兄居柄用而固辞近职此盖奉公之亮节饬身之远谋虽与内不避亲疏不避雠者殊然而闲邪存诚防微杜渐亦足尚矣朱子语类   力行 问避嫌是否曰合避岂可不避如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岂可不避如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皆是合避处又问世有刑人不娶如上世不贤而子孙贤则如何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所谓不娶者是世世为恶不能改者非指一世而言如丧父长子不娶一句却可疑若然则无父之女不复嫁此不可晓叔蒙问程子说避嫌之事贤者且不为况圣人乎若是有一项合委曲而不可以直遂者这不可以为避嫌曰自是道理合如此如避嫌者却是又怕人道如何这却是私意如十起与不起便是私这便是避嫌只是他见得这意思已是大段做工夫大段会省察了又如人遗之千里马虽不受后来荐人未尝忘之后亦竟不荐不荐自是好然于心终不忘便是吃他取奉意思不过这便是私意又如如今立朝明知这个是好人当荐举之却缘平日与自家有恩意往来不是说亲戚亲戚自是碍法但以相熟遂避嫌不举他又如有某人平日与自家有怨到得当官彼却有事当治却怕人说道因前怨治他遂休了如此等皆蹉过多了胡大初画帘绪论   远嫌篇 礼经曰决嫌疑明是非夫我本无有他也而使人得以疑似之迹议我盖已不便于此况出而为政将正己以正人乎故我未尝私且怠也而人或以是而疑我是必有不公不勤之迹有以召人之疑我未尝贪且滥也而人或以是而疑我是必有不廉不正之迹有以召人之疑一事可疑将无事而不疑之矣一日可疑将无日而不疑之矣蒙是疑也我知之尚不可辨况人未必肯以是告我而人之疑我已自籍籍积而传之道路达之台府厥害岂浅鲜哉故君子于嫌疑是非之间最当早正其微而力远其迹也且宾朋游谒所不可辞自令延之书院或别室于是邑人相与语曰某往来甚密某款话甚久情好必甚相得利病可以悉言凡有诉在官词理甚亏之人往往辐辏其门而请托之路开矣甚者卖厅角打笔套甲包我金若干当为转达百里乙有请亦若是飞盖驰毂趋谒县斋语话移时倏然而退则告甲与乙曰已为致委曲矣实未尝齿及也他日令决其事必有一胜则如约取金曰将以纳之琴堂令何辜而当此名哉愚谓纳谒之时例止当于公厅相见吏民共睹自难致疑但使礼貌有加彼自不以我为慢也且节序宴会所不可废自聚集娼妓出入宅堂其间子弟馆客相见既密戏谑宁无贤者固不为是然瓜田李下宁免相疑一语乖邪便辄转播万口喧籍动生风波而非之谤兴矣其甚者多买姬妾却令妓女之精于乐艺者教习歌舞出入无间笑语无时岂惟管弦之声转彻于街坊抑亦淫辟之语浸入于闺阃情好稠密事体叵量纵能洁身其他尤有难于防闲检柅者令亦何利而为此举哉愚谓燕会之时非得台旨妓女不许辙入宅堂若旬休公暇欲与寮采士友会聚只为文字清饮彼当不以我为简也剖决公事自有公理正法吾亦何心其间但自知县懈怠多令吏人纳案俟暇隙看阅或呼吏人入与评议或令吏人拟撰判□于是或者得以疑其受成吏手矣要当于公厅之侧幕帟一室遇暇则据胡□披案牍不必使吏至前也收到官钱自有府库眼同封闭吾亦何私其间但自知县过虑或恐帑吏侵贷私为钻规乃令分管别库或俾寄留宅堂于是或者得以疑其那移渔猎矣要当谨固壁落精择司帑切不可率意移徙致涉难明之迹其他疑似招谤固亦多端难以笔舌画述但令每处一事必须昭晰明白如水清之无滓如止水之无波则彼虽欲点污吹扬殆有不可得者若曰我此心平正无愧俯仰足矣奚必规规然远嫌辨迹求以示人哉殆恐将来或有悔尤必自嫌之不远迹之不辨始虽噬脐无及矣  嫌疑部艺文一   嫌戒           宋王回礼谨于别嫌疑夫嫌疑者岂有其实然我以为嫌疑之谓也我以为嫌疑则人必有嫌疑之者然而世多忽焉而不戒者何也特其情不至于是也情不至于是有人为伺间蹑其迹而议之则奚说而可辞与其亦受之而已矣夫人亦好多言矣完然者尚欲指其缺也况自投于嫌疑之地欲免得乎此君子所以贵由礼也  嫌疑部艺文二 诗   君子行          魏曹植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嫂叔不亲受长幼不比肩  嫌疑部纪事 后汉书吴佑传佑父恢为南海太守佑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佑谏曰今大人逾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甚陋然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侥名嫌疑之间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刘先主志群下劝先主纳刘瑁妻先主嫌其同族法正曰论其亲疏何异晋文之于子圉乎册府元龟宋傅隆为尚书左丞以族弟亮为仆射缌服不得相临徙太子率更令王球为义兴太守从兄弘为扬州以服亲不得相临遂加宣威将军北史袁翻传翻弟子聿修以太常少卿出使巡省仍令考授官人得失经兖州时邢卲为刺史别后送白绸为信聿修不受与邢卲书云今日仰过有异常行瓜田李下古人所慎愿得此心不贻厚责卲亦欣然领解报书云老夫忽忽意不及此敬承来旨吾无间然阳尼传尼从弟固固子休之除中山太守先是韦道建宋钦道代为定州长史带中山太守并立制监临之官出行不得过百姓饮食有者即数钱酬之休之常以为非及至郡复相因循或问其故休之曰吾昔非之者为其失仁义今日行之者自欲避嫌疑岂是夙心直是处世难耳旧唐书杨恭仁传恭仁少弟师道为吏部尚书所署用多非其才而深抑贵势及其亲党以避嫌疑时论讥之全唐诗话张均丞相说之子也说最钟爱其情见于岳州别均之诗说为丞相知官考均时任中书舍人特注之曰父教子忠古之善训祁奚举子义不务私至于润色王言彰施帝载道参坟典例绝功常恭闻前烈尢难其任岂以嫌疑敢挠纲纪考上下唐书苏颋传颋弟诜累转给事中时颋为紫微侍郎固辞帝曰古有内举不避亲者乎对曰晋祁奚是也帝曰若然朕自用诜卿言非公也许孟容传孟容弟季同始署西川韦皋府判官刘辟反弃妻子归拜监察御史历长安令再迁兵部郎中孟容为礼部侍郎徙季同京兆少尹时京兆尹元义方出为鄜坊观察使奉劾宰相李绛与季同举进士为同年才数月辄徙帝以问绛绛曰进士明经岁大抵百人吏部得官至千人私谓为同年本非亲与旧也今季同以兄嫌徙少尹岂臣所助邪且忠臣事君不以私害公设有才虽亲旧自用避嫌不用乃臣下身谋非天子用人意帝然之册府元龟马炫为左散骑常侍以弟燧拜司徒兼侍中以亲避转刑部侍郎李德裕字文饶幼有壮志苦心力学尤精西汉书左氏春秋耻与诸生从乡赋不喜科试年纔及冠志业大成贞元中以父吉甫谴蛮方随侍左右不求仕进元和中以父再秉国钧避嫌不仕台省屡辟诸府从事杜从郁为左拾遗司徒佑之子也元和元年九月以从郁为秘书丞郁始自太子司议郎为左补阙右补阙崔群韦贤之左拾遗独孤郁等上疏以为宰相之子不合为谏诤之官于是降为左拾遗群等又奏云拾遗与补阙虽资品不同而皆是谏官父为宰相而子为谏官若政有得失不可使子论父于是改授权德舆元和五年入相起居郎翰林学士独孤郁以德舆之婿命守本官罢学士郑瀚为考功员外郎故国子博士史馆修撰以父任仆射故也柳公权尝入对帝谓之曰近日外议何如公权对曰自郭旼除授邠宁物议颇有臧否帝曰旼是尚父之从子太皇太后之季父在官无过自金吾大将军授邠宁小镇何事议论邪公权曰以旼勋德除镇攸宜人情议论者言旼进二女入宫致此除拜此事信乎帝曰二女入宫参太后非献也公权曰瓜李之嫌何以户晓因引王珪谏太宗出庐江王妃故事即令南内使张日华送二女还旼公权忠言裨益皆此类也王起为吏部侍郎文宗太和元年六月以起为兵部侍郎充集贤殿学士判院事时起兄播为仆射平章事起在选部非便故移于他曹以集贤之职兼之册府元龟宣宗大中十三年十二月河东节度使令狐绹以其子滈求应进士举敕曰令狐滈多时举人极有文学流辈所许合得科名比以父绹职在枢衡避嫌不赴今因出镇却就举场宜令主司准大中六年敕考试只在至公如涉徇情自有刑典从今已后但依常例放榜本司举士贵在得人去留之间惟理所在杨注为户部侍郎充翰林学士宰相涉之弟也哀帝二年三月敕兄既秉于枢衡弟故难居宥密可守本官罢内职梁赵光裔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开平三年擢太常少卿以兄光逢擢升相位固辞近职避亲嫌也后唐孔邈为万年尉充集贤较理以亲舅独孤损在中书避嫌不赴职马令南唐书江王景□传景□烈祖第五子也烈祖嬖其母种氏由是爱遇之意过于诸子及种氏得罪景□尚幼元恭皇后鞠之如己出烈祖以其母尝有改立之请故封爵不加以远嫌也陆游南唐书后主昭惠国后周氏传后寝疾小周后已入宫中后偶褰幔见之惊曰汝何日来小周后尚幼未知嫌疑对曰既数日矣后恚怒至死不向外宋史赵玭传玭历官左监门卫大将军判三司玭狂躁悻直多悍上旨太祖颇优容之尝廉得宰相赵普私市秦陇大木事潜以奏白然惧普知因称足疾求解职五年春罢使守本官自是累献密疏皆留中不出常疑普中伤六年诣阙纳所授告命诏勒归私第又请退居郓州不许玭不胜忿赵普传故事宰相枢密使每候对长春殿同止庐中上闻普子承宗娶枢密使李崇矩女即令分异之王化基传初柴禹锡任枢密有奴受人金而禹锡实不知也参知政事陈恕欲因以中禹锡太宗怒引囚讯其事化基为辨其诬太宗感悟以化基为长者梦溪笔谈丁晋公之逐士大夫远嫌莫敢与之通声问一日忽有一书与执政执政得之不敢发立具上闻洎发之乃表也深自叙致词颇哀切其间两句曰虽迁陵之罪大念立主之功多遂有北还之命谓多智变以流人无因达章奏遂为执政书度以上闻因蒙宽宥张士逊传士逊历御史台推直官翰林院学士杨亿荐为监察御史贡举初用糊名法士逊为诸科巡铺官以进士有姻党士逊请避去真宗记名于御屏自是有亲嫌者皆移试着为令陈恕传恕字仲言洪州南昌人咸平二年拜吏部侍郎知通进银台封驳司五年知贡举恕自以洪人避嫌凡江南贡士悉被黜退又援贡举非其人之条故所取甚少而所取以王曾为首及廷试糊名考校曾复得甲科时议称之笔录太尉王公旦在中书尝因奏事上语及一省郎姓名旦及同列素知其为人因共相荐之既而代还即拟定名氏约以次日奏补及晚归私第斯人投刺来谒公辞不见诘朝入见请授以转漕之任上默然不许公退而叹骇惕息累日乃知昨暮造请虽不之见已密为伺察者所纠公每戒同列私谒之嫌当须谨避庶几免于悔吝续闻见近录先公尹京一日以府事对仁宗留之曰朕有一事要与卿议今待命一相谁人为可先公曰臣在谏院不避嫌疑人指为朋党今陛下命相臣安敢荐人上曰卿事朕久何所形迹先公曰臣安敢言其姓名但不因内臣言宫女不知姓名者是好宰相上曰除非富弼也先公再拜曰陛下得人矣宋史杜纯传纯弟纮宦京师时里人马随调选病卧逆旅纮载与归医视之随竟死为治丧第中或以为嫌不自恤其风义盖天性云陈埙传埙登进士第调黄州教授史弥远当国谓之曰省元魁数千人状元魁百人而恩数逾等盍令省元初授堂除教授当自君始埙谢曰庙堂之议甚盛举自埙始得无嫌乎径部注处州教授以去士论高之金史宗室传齐为磁州刺史明昌三年议置诸王傅颇难其选乃以齐傅充王王将至任郡猛安迎接齐峻却之王怪问故曰三国藩辅猛安皆总戎职于王何利焉却之以远嫌也王悦服元史成宗本纪至元三十一年十一月丁巳以伯颜察儿参议中书省事其兄伯颜言曰臣叨平章政事兄弟宜相嫌避帝曰卿勿复言兄平章于上弟参议于下何所嫌也拜住传英宗在东宫问宿卫之臣于左右咸称拜住贤遣使召之欲与语拜住谓使者曰嫌疑之际君子所慎我长天子宿卫而与东宫私相往来我固得罪亦岂太子福邪竟不往明外史何福传帝以福有才略宠任逾诸将有请辄听福亦善引嫌有事未尝专决帝以此益重福明状元事略唐汝楫乡试卷在魁选既拆卷见为唐太宰之子以嫌置之与某监生之卷同委于地而汝楫一卷独悬于几端不坠监场御史取观之爱其文乃抑置榜后及会试掌科郑廷鹄取冠本房主考有难色郑曰吾宁本房只中彼一卷岂有如此文字而不取乎乃填第十郑请刻其策亦以嫌弗果汝楫闻之笑曰零碎文字不必刻只刻一篇大文字可也果酬其志湖广通志邓巍浏阳人嘉靖辛丑进士令溧水进南考功历郡守藩臬皆以卓异闻与新郑江陵为夙交务自远嫌终不究用卒祀乡贤张居正有古重臣之风独是夺情议起杖斥诸臣不能力救大权在手罔避嫌疑当时不无遗议云宁波府志黄润玉号南山动无所苟京有富翁仅一女招润玉寓其家与同贾竟辞或问之曰瓜田不纳履也其慎行若此湖广通志耿定力黄安人隆庆辛未进士授工部主事江陵相故座主又先尝执贽加殊盼力深自引避  嫌疑部杂录 荀子解蔽篇导之以理养之以清物莫之倾则足以定是非决嫌疑矣黄石公素书求人之志章避嫌远疑所以不□淮南子泛论训同异嫌疑者世俗之所眩惑也兼明书古诗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明曰履当为屦字之误也文章之体不应两句之内二字同音又诸经传无纳履之语按曲礼曰俯而纳屦义曰俯低头也纳犹着也低头着履则似取瓜故为人所疑也履且无带着时不必低头故知履当为屦传写误也燕翼贻谋录真宗时试进士初用糊名法以革容私之弊张士逊以监察御史为巡铺官因白主司有亲戚在进士明日当引试愿出以避嫌主司不听士逊乃自言引去真宗是之遂诏自今举人与试官有亲嫌者移试别头别试所自此始且以御史为巡铺决无容私矣易以宦官不知始于何年也世范寡妇再嫁或有孤女年未及嫁如内外亲姻有高义者宁若与之议亲使鞠养于舅姑之家俟其长成亲随母而归义父之家则嫌疑之间多不自明容斋四笔太宗朝吕文穆公蒙正之弟蒙亨举进士礼部高等荐名既廷试与李文正公昉之子宗谔并以父兄在中书罢之国史许仲宣传云仲宣子待问雍熙二年举进士与李宗谔吕蒙亨王扶并预廷试宗谔即宰相昉之子蒙亨参知政事蒙正之弟扶盐铁使明之子上曰斯并势家与孤寒竞进纵以艺升人亦谓朕有私也皆下第正此事也仲宣时为度支使仁宗朝韩忠宪公亿为参知政事子维以进士奏名礼部不肯试大廷受荫入官唐质肃公介参政子义问锁厅试礼部用举者召试秘阁介引嫌罢之旧制严于宰执子弟如此与夫秦益公柄国而子□孙埙皆于省殿试辄冠多士者异矣语窥今古瓜李之嫌自昔至今形之章奏见之诗篇虽三尺童子习知之矣然瓜田不纳履固也芋蔗菱芡之田又可纳履乎李下不整冠固也桃杏梨栗之下又可整冠乎均有不可之嫌而独言于瓜李何也前人之成说止有两者之喻是以后世遵之不替此所谓举一而见百又焉能概述天下物以垂训哉见闻搜玉谥莫美于忠献而宋相韩亿得之当时称为长者四子综绛维缜同奏名礼部忠献启上曰臣子叨陛下科第虽非有司观望然臣既备位政府岂当受而有之天下将以谓由臣致此臣不足道使圣明之政人或议之非臣所安也臣教子既以有成又何必昭示四方以为荣观哉乞尽免殿试唱第幸甚诚恳再三仁宗嘉叹而允此虽涉于避嫌之过然持正有体足以磨钝励世者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