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读诸葛武侯传   尽瘁终身翊赤符岂虞一木不胜扶陇中已走生司马地下何惭鬼董狐南北未忘先主志桓文不道仲尼徒锦官城外森森柏丞相祠堂尚有无   钦定四库全书   三国志   上三国志注表   臣松之言臣闻智周则万理自賔鉴逺则物无遗照虽尽性穷防深不可识至于绪余所寄则必接乎麤迹是以体备之量犹曰好察迩言畜徳之厚在于多识往行伏惟陛下道该渊极神超玅物晖光日新郁哉弥盛虽一贯坟典怡心颐犹复降怀近代博观兴废将以总括前踪贻诲来世臣前被诏使采三国异同以注陈夀国志夀书铨叙可观事多审正诚游览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于畧时有所脱漏臣奉防寻详务在周悉上捜旧闻旁摭遗逸按三国虽歴年不逺而事闗汉晋首尾所涉出入百载注记分错每多舛互其夀所不载事宜存録者则罔不毕取以补其阙或同説一事而辞有乖杂或出事本异疑不能判并皆抄内以备异闻若乃纰缪显然言不附理则随违矫正以惩其妄其时事当否及夀之小失颇以愚意有所论辩自就撰集已垂期月写校始讫谨封上呈窃惟缋事以众色成文蜜蠭以兼采为味故能使绚素有章甘逾本质臣实顽乏顾慙二物虽自罄励分絶藻绘既谢淮南食时之敏又防狂简斐然之作淹留无成只秽翰墨不足以上酬圣防少塞愆责愧惧之深若坠渊谷谨拜表以闻随用流汗臣松之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谨言   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中书侍郎西乡侯臣裴松之上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一   三国志目录      正史类   魏书   一卷   武帝操   二卷   文帝丕   三卷   明帝叡   四卷【三少帝】   齐王芳      高贵乡公髦   陈留王奂   五卷【后妃】   武宣卞皇后    文昭甄皇后   文徳郭皇后    明悼毛皇后   明元郭皇后   六卷【列传】   董卓【李傕 郭汜】  袁绍【子谭 尚】   袁术       刘表   七卷   吕布       张邈【陈登】   臧洪【陈容】   八卷   公孙瓒      陶谦   张扬       公孙度【子康 康子晃 渊 康   弟恭】       张燕   张绣       张鲁   九卷   夏侯惇【韩浩 史涣】 夏侯渊   曹仁【弟纯】     曹洪   曹休【子肇】     曹眞【子爽 弟羲训 何晏 邓飏 丁谧 毕轨李胜 桓范】  夏侯尚【子】   十卷   荀彧【子恽 孙甝霬】  荀攸   贾翊   十一卷   袁涣       张范【弟承】   凉茂       国渊   田畴       王脩   邴原       管宁【胡昭 王烈张臶 焦先】   十二卷   崔琰【娄圭 孔融许攸】  毛玠   徐弈       何防   邢颙       鲍勋   司马芝   十三卷   钟繇【子毓】     华歆   王朗【子肃 周生烈董遇 隗禧】   十四卷   程昱【孙晓】    郭嘉   董昭      刘晔   蒋济      刘放【孙资】   十五卷   刘馥      司马朗   梁习      张既   温恢      贾逵【李孚杨沛】   十六卷   任峻      苏则   杜畿【子恕孙预】    郑浑   仓慈   十七卷   张辽      乐进   于禁      张郃   徐晃   十八卷   李典       李通   臧霸【孙观】     文聘   吕防       许禇   典韦       厐惪   厐淯【母娥亲】    阎温【张恭 恭子就】   十九卷   任城威王彰    陈思王植   萧懐王熊   二十卷【武文世王公】   【丰愍王昂     相殇王铄邓哀王冲     彭城王据】   【燕王宇      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    济阳懐王玹】   【陈留恭王峻    范阳闵王矩赵王干      临邑殇公子上   楚王彪      刚殇公子勤谷城殇公子乘   郿戴公子整】   【灵殇公子京    樊安公均广宗殇公子棘   东平灵王徽】   【乐陵王茂     赞哀王协北海悼王防    东武阳懐王鉴   东海定王霖    元城哀王礼邯郸哀王邕    淸河悼王贡】   【广平哀王俨】   二十一卷   王粲【徐榦 陈琳 阮瑀 应玚 刘祯邯郸淳 繁钦 路粹 丁仪 丁廙杨修 荀纬 应璩 应贞阮籍 嵇康 桓威 吴质】   卫觊【潘勗王象】    刘廙   刘劭【缪袭 仲长统 苏林 韦诞孙该 夏侯恵 杜挚】   傅嘏   二十二卷   桓阶       陈羣   陈泰       陈矫   徐宣       卫臻   卢毓   二十三卷   和洽       常林   杨俊       杜袭   赵俨       裴潜【子秀】   二十四卷   韩暨       崔林   高柔       孙礼   王观   二十五卷   辛毗       杨阜   高堂隆【栈潜】   二十六卷   满宠       田豫   牵招       郭淮   二十七卷   徐邈       胡质【子威】   王昶       王基   二十八卷   王淩【令狐愚】    毌丘俭   诸葛诞【唐咨】    邓艾【州泰】   钟会【王弼】   二十九卷【方伎】   华佗【吴普樊阿】     杜防   朱建平      周宣   管辂   三十卷   乌丸       鲜卑   东夷【夫余 高句丽 东沃沮 挹娄 濊马韩 辰韩  弁辰  倭人】   蜀书   三十一卷【二牧】   刘焉       刘璋   三十二卷   先主备   三十三卷   后主禅   三十四卷【二主妃子】   先主甘后     先主穆后   后主敬哀后    后主张后   先主子永     先主子理   后主太子璿   三十五卷   诸葛亮【子乔 瞻董厥 樊建】   三十六卷   闗羽       张飞   马超       黄忠   赵云   三十七卷   厐统       法正   三十八卷   许靖       糜竺   孙干       简雍   伊籍       秦宓   三十九卷   董和       刘巴   马良【弟谡】     陈震   董允【陈祗 黄皓】  吕乂   四十卷   刘封       彭羕   廖立       李严   刘琰       魏延   杨仪   四十一卷   霍峻       王连   向朗【兄子宠】    张裔   杨洪       费诗   四十二卷   杜微       周羣【张】   杜琼       许慈   孟光       来敏   尹黙       李譔   谯周       却正   四十三卷   黄权       李恢   吕凯       马忠   王平       张嶷   四十四卷   蒋琬【子斌 斌弟显刘敏】 费祎   姜维   四十五卷   邓芝       张翼   宗预【廖化】     杨戏【王嗣 常播卫继】   吴书   四十六卷   孙坚       孙防   四十七卷   吴主权   四十八卷【三嗣主】   孙亮       孙休   孙皓   四十九卷   刘繇【子基】     太史慈   士燮【子徽 燮弟壹防  匡】   五十卷【妃嫔】   孙破虏吴夫人【夫人弟景】吴主权谢夫人吴主权徐夫人【祖父眞眞子琨】吴主权歩夫人吴主权王夫人   吴主权王夫人吴主权潘夫人   孙亮全夫人   孙休朱夫人    孙和何姬   孙皓滕夫人   五十一卷【宗室】   孙静【子瑜 皎奂】   孙贲【子邻】   孙辅       孙翊   孙匡       孙韶   孙桓   五十二卷   张昭【子承 休弟子奋】   顾雍【子邵 邵子谭承】诸葛瑾【少子融】   歩隲【少子阐】   五十三卷   张纮【子元 元子尚】 严畯【裴元】   程秉【征崇】     阚泽【唐固】   薛综【子翊 莹】   五十四卷   周瑜       鲁肃   吕防   五十五卷   程普       黄盖   韩当       蒋钦   周泰       陈武【子表】   董袭       甘宁   凌统       徐盛   潘璋       丁奉   五十六卷   朱治       朱然【子绩】   吕范【子据】     朱桓【子异】   五十七卷   虞翻【子汜 忠耸  昺】   陆绩   张温       骆统   陆瑁       吾粲   朱据   五十八卷   陆逊【子抗】   五十九卷【吴主五子】   孙登       孙虑   孙和       孙霸   孙奋   六十卷   贺齐       全琮   吕岱       周鲂   钟离牧   六十一卷   潘濬       陆凯【弟】   六十二卷   是仪       胡综【徐详】   六十三卷   吴范       刘惇   赵达   六十四卷   诸葛恪      滕   孙峻【留赞】     孙綝   濮阳兴   六十五卷   王蕃       楼   贺邵       韦曜   华覈   【臣】等谨案三国志六十五卷晋陈夀撰宋裴松之注夀事迹具晋书本传松之事迹具宋书本传凡魏志三十卷蜀志十五卷呉志二十卷其书以魏为正统至习凿齿作汉晋春秋始立异议自朱子以来无不是凿齿而非夀然以理而论夀之谬万万无辞以势而论则凿齿帝汉顺而易夀欲帝汉逆而难葢凿齿时晋已南渡其事有类乎蜀为偏安者争正统此孚扵当代之论者也夀则身为晋武之臣而晋武承魏之统伪魏是伪晋矣其能行于当代哉此犹宋太祖簒立近于魏而北汉南唐迹近于蜀故北宋诸儒皆有所避而不伪魏髙宗以后偏安江左近于蜀而中原魏地全入扵金故南宋诸儒乃纷纷起而帝蜀此皆当论其世未可以一格绳也惟其误沿史记周秦本纪之例不托始于魏文而托始曹操实不及魏书叙纪之得体是则诚可已不已耳宋元嘉中裴松之受诏为注所注襍引诸书亦时下已意综其大致约有六端一曰引诸家之论以辨是非一曰叅诸书之文以核讹异一曰传所有之事详其委曲一曰传所无之事补其阙佚一曰传所有之人详其生平一曰传所无之人附以同类其中往往嗜竒爱博颇伤芜襍如袁绍传中之胡母班本因为董卓使绍而见乃注曰班尝见太山府君及河伯事在搜神记语多不载斯已赘矣钟繇传中乃引陆氏异林一条载繇与鬼妇狎昵事蒋济传中引列异传一条载济子死为泰山伍伯迎孙阿为泰山令事此类凿空语怪凡十余处悉与本事无闗而深于史法有碍殊为瑕纇又其初意似亦欲如应劭之注汉书考究训诂引证故实故于魏志武帝纪沮授字则注沮音菹犷平字则引续汉书郡国志注犷平县名属渔阳甬道字则引汉书髙祖二年与楚战筑甬道赘旒字则引公羊传先正字则引文侯之命释位字则引左传致届字则引诗绥爰字率俾字昏作字则皆引书纠防天刑字则引国语至蜀志郤正传释诲一篇句句引古事为注至连数简又如彭羕传之革不训老华佗传之旉本似专秦宓传之棘革异文明帝纪之叟更异字亦间有所辨证其他传文句则不尽然然如蜀志廖立传首忽注其姓曰补救切魏志凉茂传中忽引博物记注一繦字之类亦间有之葢欲为之而未竟又惜所已成不欲删弃故或详或畧或有或无亦颇为例不纯然网罗繁富凡六朝旧籍今所不传者尚一一见其厓畧又多首尾完具不似郦道元水经注李善文选注皆翦裁割裂之文故考证之家取材不竭转相引据者反多扵陈夀本书焉乾隆四十一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纯【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三国志目録考证   武帝操○【臣照】按史家之例帝曰本纪臣曰列传始自马迁述于班固晋书则以十六国为载纪厯代未之有改也惟三国志既无本纪之称并无列传之目不别异呉蜀以他称统名之曰三国志然则陈寿之意亦可见矣紫阳生于南宋其遇比于蜀汉故谆谆以正统与蜀作诗曰晋史自帝魏后贤盍更张然岂眞揶揄陈寿哉今考证悉遵寿原书例不书纪传等字   管宁附胡昭王烈张臶焦先○【臣浩】按管宁传似应先王烈次张臶次胡昭至焦先乃裴松之注中之人非本传正文也不应附见   厐淯附母娥亲○【臣浩】按本传作母娥无亲字其或以注所引烈女传作娥亲而后人加之耶抑本名娥亲而传偶脱之耶   裴潜附子秀○【臣龙官】按裴潜之子秀其事实详于裴注于潜本传无所攷不应附见宜衍   三国志目录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武帝【操】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太祖一名吉利小字阿瞒王沈魏书曰其先出于黄帝当高阳世陆终之子曰安是为曹姓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后封曹侠于邾春秋之世与于盟会逮至战国为楚所灭子孙分流或家于沛汉高祖之起曹参以功封平阳侯世袭爵土絶而复绍至今适嗣国于容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大长秋封费亭侯【司马彪续汉书曰腾父节字元伟素以仁厚称邻人有亡豕者与节豕相类诣门认之节不与争后所亡豕自还其家豕主人大慙送所认豕幷辞谢节节笑而受之由是乡党贵叹焉长子伯兴次子仲兴次子叔兴腾字季兴少除黄门从官永宁元年邓太后诏黄门令选中黄门从官年少温谨者配皇太子书腾应其选太子特亲爱腾饮食赏赐与众有异顺帝卽位为小黄门迁至中常侍大长秋在省闼三十余年歴事四帝未尝有过好进达贤能终无所毁伤其所称荐若陈留虞放边韶南阳延固张温农张奂颍川堂谿典等皆致位公卿而不伐其善蜀郡太守因计吏修敬于腾益州刺史种暠于函谷关搜得其牋上太守并奏腾内臣外交所不当为请免官治罪帝曰牋自外来腾书不出非其罪也乃寝暠奏腾不以介意常称叹暠以为暠得事上之节暠后为司徒语人曰今日为公乃曹常侍恩也腾之行事皆此类也桓帝卽位以腾先帝旧臣忠孝彰著封费亭侯加位特进太和三年追尊腾曰高皇帝】养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审其生出本末【续汉书曰嵩字巨高质性敦愼所在忠孝为司隶校尉灵帝擢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为太尉黄初元年追尊嵩曰太皇帝吴人作曹瞒传及郭颁世语并云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惇之叔父太祖于惇为从父兄弟】嵩生太祖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竒也【曹瞒传云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嵩太祖患之后逢叔父于路乃阳败面防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嵩嵩惊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太祖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以告嵩终不复信太祖于是益得肆意矣】唯梁国桥南阳何颙异焉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魏书曰太尉桥世名知人覩太祖而异之曰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吾老矣愿以妻子为托由是声名益重续汉书曰字公祖严明有才略长于人物张璠汉纪曰歴位中外以刚断称谦俭下士不以王爵私亲光和中为太尉以久病策罢拜大中大夫卒家贫乏产业柩无所殡当世以此称为名臣世语曰谓太祖曰君未有名可交许子将太祖乃造子将子将纳焉由是知名孙盛异同杂语云太祖尝私入中常侍张让室让觉之乃舞手防于庭逾垣而出才武絶人莫之能害博览羣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三篇皆传于世尝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固问之子将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年二十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迁顿丘令【曹瞒传曰太祖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棒县门左右各十余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彊皆棒杀之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叔父夜行卽杀之京师敛迹莫敢犯者近习宠臣咸疾之然不能伤于是共称荐之故迁为顿丘令】征拜议郎【魏书曰太祖从妹夫防彊侯宋竒被诛从坐免官后以能明古学复征拜议郎先是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谋诛阉官反为所害太祖上书陈武等正直而见陷害奸邪盈朝善人壅塞其言甚切灵帝不能用是后诏书勑三府举奏州县政理无效民为作谣言者免罢之三公倾邪皆希世见用货赂并行彊者为怨不见举奏弱者守道多被陷毁太祖疾之是岁以灾异博问得失因此复上书切谏说三公所举奏专回避贵戚之意奏上天子感寤以示三府责让之诸以谣言征者皆拜议郎是后政敎日乱豪猾益炽多所摧毁太祖知不可匡正遂不复献言】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国有十余县长吏多阿附贵戚赃汚狼籍于是奏免其八禁断淫祀奸宄逃窜郡界肃然【魏书曰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歴前相不见举闻太祖至咸皆举免小大震怖奸宄遁逃窜入他郡政敎大行一郡淸平初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于汉故其国为立祠靑州诸郡转相仿效济南尤盛至六百余祠贾人或假二千石舆服导从作倡乐奢侈日甚民坐贫穷歴世长吏无敢禁絶者太祖到皆毁坏祠屋止絶官吏民不得祠祀及至秉政遂除奸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絶】久之征还为东郡太守不就称疾归乡里【魏书曰于是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太祖不能违道取容数数干忤恐为家祸遂乞留宿卫拜议郎常托疾病辄告归乡里筑室城外春夏习读书传秋冬弋猎以自娱乐】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司马彪九州春秋曰于是陈蕃子逸与术士平原襄楷会于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贵族灭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于是与攸等结谋灵帝欲北廵河间旧宅芬等谋因此作难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求得起兵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勑芬罢兵俄而征之芬惧自杀魏书载太祖拒芬辞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懐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托国之任借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羣卿同欲之势昌邑卽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覩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金城边章韩遂杀刺史郡守以叛众十余万天下骚动征太祖为典军校尉会灵帝崩太子即位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袁绍谋诛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董卓欲以胁太后【魏书曰太祖闻而笑之曰阉竖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旣治其罪当诛元恶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见其败也】卓未至而进见杀卓到废帝为农王而立献帝京都大乱卓表太祖为骁骑校尉欲与计事太祖乃变易姓名间行东归【魏书曰太祖以卓终必覆败遂不就拜逃归乡里从数骑过故人成臯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劫太祖取马及物太祖手刃击杀数人世语曰太祖过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备宾主礼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图已手劒夜杀八人而去孙盛杂记曰太祖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已遂夜杀之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遂行】出关过中牟为亭长所疑执诣县邑中或窃识之为请得解【世语曰中牟疑是亡人见拘于县时掾亦已被卓书唯功曹心知是太祖以世方乱不宜拘天下雄隽因白令释之】卓遂杀太后及农王太祖至陈留散家财合义兵将以诛卓冬十二月始起兵于巳吾【世语曰陈留孝廉衞兹以家财资太祖使起兵众有五千人】是岁中平六年也   初平元年春正月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英雄记曰馥字文节颍川人为御史中丞董卓举为冀州牧于时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袁绍之在渤海馥恐其兴兵遣数部从事守之不得动摇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馥得移请诸从事问曰今当助袁氏邪助董卓邪治中从事刘子惠曰今兴兵为国何谓袁董馥自知言短而有慙色子惠复言兵者凶事不可为首今宜徃视他州有发动者然后和之冀州于他州不为弱也他人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馥然之馥乃作书与绍道卓之恶听其举兵】豫州刺史孔伷【英雄记曰伷字公绪陈留人张璠汉纪载郑泰说卓云孔公绪能淸谈高论嘘枯吹生】兖州刺史刘岱【岱刘繇之兄事见吴志】河内太守王匡【英雄记曰匡字公节泰山人轻财好施以任侠闻辟大将军何进府进符使匡于徐州发彊弩五百西诣京师会进败匡还乡里起家拜河内太守谢承后汉书曰匡少与蔡邕善其年为卓军所败走还泰山集劲勇得数千人欲与张邈合匡先杀执金吾胡母班班亲属不胜愤怒与太祖幷势共杀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英雄记曰瑁字元伟族子先为兖州刺史甚有威惠】山阳太守袁遗【遗字伯业绍从兄为长安令河间张超尝荐遗于太尉朱隽称遗有冠世之懿干时之量其忠允亮直固天所纵若乃包罗载籍管综百氏登高能赋覩物知名求之今日邈焉靡俦事在超集英雄记曰绍后用遗为扬州刺史为袁术所败太祖称长大而能勤学者惟吾与袁伯业耳语在文帝典论】济北相鲍信【信事见子勋传】同时俱起兵众各数万推绍为盟主太祖行奋武将军二月卓闻兵起乃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屯洛阳遂焚宫室是时绍屯河内邈岱瑁遗屯酸枣术屯南阳伷屯颍川馥在邺卓兵彊绍等莫敢先进太祖曰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闻山东兵起倚王室之重据二周之险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不可失也遂引兵西将据成臯邈遣将卫兹分兵随太祖到荥阳汴水遇卓将徐荣与战不利士卒死伤甚多太祖为流矢所中所乘马被创从弟洪以马与太祖得夜遁去荣见太祖所将兵少力战尽日谓酸枣未易攻也亦引兵还太祖到酸枣诸军兵十余万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太祖责让之因为谋曰诸君听吾计使渤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臯据敖仓塞轘辕大谷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高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邈等不能用太祖兵少乃与夏侯惇等诣扬州募兵刺史陈温丹阳太守周昕与兵四千余人还到龙亢士卒多叛【魏书曰兵谋叛夜烧太祖帐太祖手劒杀数十人余皆披靡乃得出营其不叛者五百余人】至铚建平复收兵得千余人进屯河内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袁绍与韩馥谋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太祖拒之【魏书载太祖答绍曰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大众兴义兵而远近莫不响应此以义动故也今防主微弱制于奸臣未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军北面我自西向】绍又尝得一玉印于太祖坐中举向其肘太祖由是笑而恶焉【魏书曰太祖大笑曰吾不听汝也绍复使人说太祖曰今袁公势盛兵强二子已长天下羣英孰逾于此太祖不应由是益不直绍图诛灭之】   二年春绍馥遂立虞为帝虞终不敢当夏四月卓还长安秋七月袁绍胁韩馥取冀州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眭申随反】十余万众畧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三年春太祖军顿丘毒等攻东武阳太祖乃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魏书曰诸将皆以为当还自救太祖曰孙膑救赵而攻魏耿弇欲走西安攻临菑使贼闻我西而还武阳自解也不还我能败其本屯虏不能拔武阳必矣遂乃行】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击眭固又击匈奴于夫罗于内黄皆大破之【魏书曰于夫罗者南单于子也中平中发匈奴兵于夫罗率以助汉会本国反杀南单于于夫罗遂将其众留中国因天下挠乱与西河白波贼合破太原河内抄畧诸郡为寇】夏四月司徒王允与吕布共杀卓卓将李傕郭泛等杀允攻布布败东出武关傕等擅朝政靑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鬭志不可敌也观贼众羣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钞畧为资今不若畜士众之力先为固守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后选精锐据其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战果为所杀【世语曰岱既死陈宫谓太祖曰州今无主而王命断絶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徃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宫说别驾治中曰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鲍信等亦谓之然】信乃与州吏万濳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遂进兵击黄巾于寿张东信力战鬭死仅而破之【魏书曰太祖将歩骑千余人行视战地卒抵贼营战不利死者数百人引还贼寻前进黄巾为贼久数乘胜兵皆精悍太祖旧兵少新兵不习练举军皆惧太祖被甲婴胄亲廵将士明劝赏罚众乃复奋承间讨击贼稍折退贼乃移书太祖曰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乙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汉行已尽黄家当立天之大运非君才力所能存也太祖见檄书呵骂之数开示降路遂设竒伏昼夜会战战辄禽获贼乃退走】购求信丧不得众乃刻木如信形状祭而哭焉追黄巾至济北乞降冬受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收其精锐者号为靑州兵袁术与绍有隙术求援于公孙瓒瓒使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干以逼绍太祖与绍会击皆破之   四年春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术粮道术引军入陈留屯封丘黑山余贼及于夫罗等佐之术使将刘详屯匡亭太祖击详术救之与战大破之术退保封丘遂围之未合术走襄邑追到太寿决渠水灌城走宁陵又追之走九江夏太祖还军定陶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徐州牧陶谦与共举兵取泰山华费畧任城秋太祖征陶谦下十余城谦守城不敢出是岁孙策受袁术使渡江数年间遂有江东   兴平元年春太祖自徐州还初太祖父嵩去官后还谯董卓之乱避难琅邪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讐东伐【世语曰嵩在泰山华县太祖令泰山太守应劭送家诣兖州劭兵未至陶谦密遣数千骑掩捕嵩家以为劭迎不设备谦兵至杀太祖弟徳于门中嵩惧穿后垣先出其妾妾肥不能得出嵩逃于厠与妾俱被害阖门皆死劭惧弃官赴袁绍后太祖定冀州劭时已死韦曜吴书曰太祖迎嵩辎重百余两陶谦遣都尉张闿将骑二百卫送闿于泰山华费间杀嵩取财物因奔淮南太祖归咎于陶谦故伐之】夏使荀彧程昱守鄄城复征陶谦拔五城遂畧地至东海还过郯谦将曹豹与刘备屯郯东要太祖太祖击破之遂攻拔襄贲所过多所残戮【孙盛曰夫伐罪吊民古之令轨罪谦之由而残其属部过矣】会张邈与陈宫叛迎吕布郡县皆应荀彧程昱保鄄城范东阿二县固守太祖乃引军还布到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阳太祖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遂进军攻之布出兵战先以骑犯靑州兵靑州兵奔太祖阵乱驰突火出坠马烧左手掌司马楼异扶太祖上马遂引去【袁暐献帝春秋曰太祖围濮阳濮阳大姓田氏为反间太祖得入城烧其东门示无反意及战军败布骑得太祖而不知是问曰曹操何在太祖曰乘黄马走者是也布骑乃释太祖而追黄马者门火犹盛太祖突火而出】未至营止诸将未与太祖相见皆怖太祖乃自力劳军令军中促为攻具进复攻之与布相守百余日蝗虫起百姓大饿布粮食亦尽各引去秋九月太祖还鄄城布到乘氏为其县人李进所破东屯山阳于是绍使人说太祖欲连和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程昱止太祖太祖从之冬十月太祖至东阿是岁谷一斛五十余万钱人相食乃罢吏兵新募者陶谦死刘备代之二年春袭定陶济阴太守吴资保南城未拔会吕布至又击破之夏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太祖攻之布救兰兰败布走遂斩兰等布复从东缗与陈宫将万余人来战时太祖兵少设伏纵竒兵击大破之【魏书曰于是兵皆出取麦在者不能千人屯营不固太祖乃令妇人守陴悉兵拒之屯西有大隄其南树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谓曰曹操多谲勿入伏中引军屯南十余里明日复来太祖隐兵隄里出半兵隄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旣合伏兵乃悉乘隄歩骑并进大破之获其鼓车追至其营而还】布夜走太祖复攻拔定陶分兵平诸县布东奔刘备张邈从布使其弟超将家属保雍丘秋八月围雍丘冬十月天子拜太祖兖州牧十二月雍丘溃超自杀夷邈三族邈诣袁术请救为其众所杀兖州平遂东畧陈地是岁长安乱天子东迁败于曹阳渡河幸安邑   建安元年春正月太祖军临武平袁术所置陈相袁嗣降太祖将迎天子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卫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汝南颍川黄巾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众各数万初应袁术又附孙坚二月太祖进军讨破之斩辟邵等仪及其众皆降天子拜太祖建徳将军夏六月迁镇东将军封费亭侯秋七月杨奉韩暹以天子还洛阳【献帝春秋曰天子初至洛阳幸城西故中常侍赵忠宅使张扬缮治宫室名殿曰扬安殿八月帝乃迁居】奉别屯梁太祖遂至洛阳卫京都暹遁走天子假太祖节钺录尚书事【献帝纪曰又领司隶校尉】洛阳残破董昭等劝太祖都许九月车驾出轘辕而东以太祖为大将军封武平侯自天子西迁朝廷日乱至是宗庙社稷制度始立【张璠汉纪曰初天子败于曹阳欲浮河东下侍中太史令王立曰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牛斗过天津荧惑又逆行守北河不可犯也由是天子遂不北渡河将自轵闗东出立又谓宗正刘艾曰前太白守天闗与荧惑会金火交会革命之象也汉祚终矣晋魏必有兴者立后数言于帝曰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汉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唯委任曹氏而已公闻之使人语立曰知公忠于朝廷然天道深逺幸勿多言】天子之东也奉自梁欲要之不及冬十月公征奉奉南奔袁术遂攻其梁屯拔之于是以袁绍为太尉绍耻班在公下不肯受公乃固辞以大将军让绍天子拜公司空行车骑将军是岁用枣祗韩浩等议始兴屯田【魏书曰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畧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人相食州里萧条公曰夫定国之术在于彊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是岁乃募民屯田许下得谷百万斛于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积谷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遂兼灭羣贼克平天下】吕布袭刘备取下邳备来奔程昱说公曰观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终不为人下不如早图之公曰方今收英雄时也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张济自关中走南阳济死从子绣领其众   二年春正月公到宛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公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昻弟子安民遇害【魏书曰公所乘马名絶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幷中公右臂世语曰昻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昻遇害】公乃引兵还舞阴绣将骑来钞公击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公谓诸将曰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至于此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已后不复败矣遂还许【世语曰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皆交防义颈而前初公将讨张绣入觐天子时始复此制公自此不复朝见】袁术欲称帝于淮南使人告吕布布收其使上其书术怒攻布为布所破秋九月术侵陈公东征之术闻公自来弃军走留其将桥防李丰梁纲乐就公到击破防等皆斩之术走渡淮公还许公之自舞阴还也南阳章陵诸县复叛为绣公遣曹洪击之不利还屯叶数为绣表所侵冬十一月公自南征至宛【魏书曰临淯水祠亡将士歔欷流涕众皆感恸】表将邓济据湖阳攻拔之生禽济湖阳降攻舞阴下之   三年春正月公还许初置军师祭酒三月公围张绣于穰夏五月刘表遣兵救绣以絶军后【献帝春秋曰袁绍叛卒诣公云田丰使绍早袭许若挟天子以令诸侯四海可指麾而定公乃解绣围】公将引还绣兵来公军不得进连营稍前公与荀彧书曰贼来追吾虽日行数里吾防之到安众破绣必矣到安众绣与表兵合守险公军前后受敌公乃夜凿险为地道悉过辎重设竒兵会明贼谓公为遁也悉军来追乃纵竒兵歩骑夹攻大破之秋七月公还许荀彧问公前以防贼必破何也公曰虏遏吾归师而与吾死地战吾是以知胜矣吕布复为袁术使高顺攻刘备公遣夏侯惇救之不利备为顺所败九月公东征布冬十月屠彭城获其相侯谐进至下邳布自将骑逆击大破之获其骁将成亷追至城下布恐欲降陈宫等沮其计求救于术劝布出战战又败乃还固守攻之不下时公连战士卒罢欲还用荀攸郭嘉计遂决泗沂水以灌城月余布将宋宪魏续等执陈宫举城降生禽布宫皆杀之太山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狶各聚众布之破刘备也霸等悉从布布败获霸等公厚纳待遂割靑徐二州附于海以委焉分琅邪东海北海为城阳利城昌虑郡初公为兖州以东平毕谌为别驾张邈之叛也邈劫谌母弟妻子公谢遣之曰卿老母在彼可去谌顿首无二心公嘉之为之流涕既出遂亡归及布破谌生得众为谌惧公曰夫人孝于其亲者岂不亦忠于君乎吾所求也以为鲁相【魏书曰袁绍宿与故太尉杨彪大长秋梁绍少府孔融有隙欲使公以他过诛之公曰当今天下土崩瓦解豪杰并起辅相君长人怀怏怏各有自为之心此上下相疑之秋屯虽以无嫌待之犹惧未信如有所除则谁不自危且夫起布衣在尘垢之间为庸人之所陵陷可胜怨乎高祖赦雍齿之讐而羣情以安如何忘之绍以为公外托公义内实离异深懐怨望臣松之以为杨彪亦曾为魏武所困防至于死孔融竟不免于诛戮岂所谓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哉非知之难其在行之信矣】   四年春二月公还至昌邑张杨将杨丑杀杨眭固又杀丑以其众属袁绍屯射犬夏四月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击之固使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自将兵北迎绍求救与涣仁相遇犬城交战大破之斩固公遂济河围射犬洪尚率众降封为列侯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初公举种孝防兖州叛公曰唯魏种且不弃孤也及闻种走公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下射犬生禽种公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是时袁绍既幷公孙瓒兼四州之地众十余万将进军攻许诸将以为不可敌公曰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将骄而政令不一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秋八月公进军黎阳使臧霸等入靑州破齐北海东安留于禁屯河上九月公还许分兵守官渡冬十一月张绣率众降封列侯十二月公军官渡袁术自败于陈稍困袁谭自靑州遣迎之术欲从下邳北过公遣刘备朱灵要之会术病死程昱郭嘉闻公遣备言于公曰刘备不可纵公悔追之不及备之未东也阴与董承等谋反至下邳遂杀徐州刺史车胄举兵屯沛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献帝春秋曰备谓岱等曰使汝百人来其无如我何曹公自来未可知耳魏武故事曰岱字公山沛国人以司空长史从征伐有功封列侯魏畧曰王忠扶风人少为亭长三辅乱忠饥乏噉人随辈南向武闗值娄子伯为荆州遣迎北方客人忠不欲去因率等伍逆击之夺其兵聚众千余人以归公拜忠中郎将从征讨五官将知忠尝噉人因从驾出行令俳取间髑髅系着忠马鞍以为欢笑】庐江太守刘勲率众降封为列侯   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公将自东征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公曰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孙盛魏氏春秋云答诸将曰刘备人杰也将生忧寡人臣松之以为史之记言既多润色故前载所述有非实者矣后之作者又生意改之于失实也不亦弥逺乎凡孙盛制书多用左氏以易旧文如此者非一嗟乎后之学者将何取信哉且魏武方以天下励志而用夫差分死之言尤非其类】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郭嘉亦劝公遂东击备破之生禽其将夏侯博备走奔绍获其妻子备将关羽屯下邳复进攻之羽降昌狶叛为备又攻破之公还官渡绍卒不出二月绍遣郭图淳于琼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夏四月公北救延荀攸说公曰今兵少不敌分其势乃可公到延津若将渡兵向其后者绍必西应之然后轻兵袭白马掩其不备顔良可禽也公从之绍闻兵渡即分兵西应之公乃引军兼行趣白马未至十余里良大惊来逆战使张辽闗羽前登击破斩良遂解白马围徙其民循河而西绍于是渡河追公军至延津南公勒兵驻营南阪下使登垒望之曰可五六百骑有顷复白骑稍多歩兵不可胜数公曰勿复白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白马辎重就道诸将以为敌骑多不如还保营荀攸曰此所以饵敌如何去之绍骑将文丑与刘备将五六千骑前后至诸将复白可上马公曰未也有顷骑至稍多或分趣辎重公曰可矣乃皆上马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兵击大破之斩丑良丑皆绍名将也再战悉禽绍军大震公还军官渡绍进保阳武闗羽亡归刘备八月绍连营稍前依沙塠为屯东西数十里公亦分营与相当合战不利【习凿齿汉晋春秋曰许攸说绍曰公无与操相攻也急分诸军持之而径从他道迎天子则事立济矣绍不从曰吾要当先围取之攸怒】时公兵不满万伤者十二三【臣松之以为魏武初起兵已有众五千自后百战百胜败者十二三而已矣但一破黄巾受降卒三十余万余所吞幷不可悉纪虽征战损伤未应如此之少也夫结营相守异于摧锋决战本纪云绍众十余万屯营东西数十里魏太祖虽机变无方畧不世出安有以数千之兵而得逾时相抗者哉以理而言窃谓不然绍为屯数十里公能分营与相当此兵不得甚少一也绍若有十倍之众理应当悉力围守使出入断絶而公使徐晃等击其运车公又自出击淳于琼等扬旌徃还曾无抵阂明绍力不能制是不得甚少二也诸书皆云公坑绍众八万或云七万夫八万人奔散非八千人所能缚而绍之大众皆拱手就戮何缘力能制之是不得甚少三也将记述者欲以少见竒非其实录也按钟繇传云公与绍相持繇为司隶送马二千余匹以给军本纪及世语并云公时有骑六百余匹繇马为安在哉】绍复进临官渡起土山地道公亦于内作之以相应绍射营中矢如雨下行者皆防楯众大惧时公粮少与荀彧书议欲还许彧以为绍悉众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败公以至弱当至彊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且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夫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辅以大顺何向而不济公从之孙防闻公与绍相持乃谋袭许未发为刺客所杀汝南降贼刘辟等叛应绍畧许下绍使刘备助辟公使曹仁击破之备走遂破辟屯袁绍运谷车数千乘至公用荀攸计遣徐晃史涣邀击大破之尽烧其车公与绍相拒连月虽比战斩将然众少粮尽士卒疲乏公谓运者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冬十月绍遣车运谷使淳于琼等五人将兵万余人送之宿绍营北四十里绍谋臣许攸贪财绍不能足来奔因说公击琼等左右疑之荀攸贾诩劝公公乃留曹洪守自将歩骑五千人夜徃会明至琼等望见公兵少出阵门外公急击之琼退保营遂攻之绍遣骑救琼左右或言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公怒曰贼在背后乃白士卒皆殊死战大破琼等皆斩之【曹瞒传曰公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曰子卿逺来吾事济矣既入坐谓公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今有防粮乎公曰尚可支一岁攸曰无是更言之又曰可支半岁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公曰向言戏之耳其实可一月为之奈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以尽此危急之日也今袁氏辎重有万余乘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公大喜乃选精锐歩骑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歴道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操钞畧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大破之尽燔其粮谷寳货斩督将眭元进骑督韩莒子吕威璜赵叡等首割得将军淳于仲简鼻未死杀士卒千余人皆取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将士皆怛惧时有夜得仲简将以诣麾下公谓曰何为如是仲简曰胜负自天何用为问乎公意欲不杀许攸曰明旦鉴于镜此益不忘人乃杀之】绍初闻公之击琼谓长子谭曰就彼攻琼等吾攻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张郃高览攻曹洪郃等闻琼破遂来降绍众大溃绍及谭弃军走渡河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寳虏其众【献帝起居注曰公上言大将军邺侯袁绍前与冀州牧韩馥立故大司马刘虞刻作金玺遣故任长毕瑜诣虞为说命录之数又绍与臣书曰可都鄄城当有所立擅铸金银印孝防计吏皆徃诣绍从弟济阴太守叙与绍书云今海内防败天意实在我家神应有征当在尊兄南兄臣下欲使即位南兄言以年则北兄长以位则北兄重便欲送玺会曹操断道绍宗族累世受国重恩而凶逆无道乃至于此辄勒兵马与战官渡乘圣朝之威得斩绍大将淳于琼等八人首遂大破溃绍与子谭轻身迸走凡斩首七万余级辎重财物巨亿】公收绍书中得许下及军中人书皆焚之【魏氏春秋曰公云当绍之彊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冀州诸郡多举城邑降者初桓帝时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辽东殷馗【馗古逵字见三苍】善天文言后五十岁当有眞人起于梁沛之间其锋不可当至是凡五十年而公破绍天下莫敌矣   六年夏四月扬兵河上击绍仓亭军破之绍归复收散卒攻定诸叛郡县九月公还许绍之未破也使刘备畧汝南汝南贼共都等应之遣蔡扬击都不利为都所破公南征备备闻公自行走奔刘表都等皆散   七年春正月公军谯令曰吾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人民死丧畧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懐其举义兵已来将士絶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遂至浚仪治雎阳渠遣使以大牢祀桥【褒赏令载公祀文曰故太尉桥公诞敷明徳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灵幽体翳邈哉晞矣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大君子所纳增荣益观皆由奬助犹仲尼称不如顔渊李生之厚叹贾复士死知已懐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言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歩腹痛勿恠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乎匪谓灵忿能诒已疾懐旧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士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尚飨】进军官渡绍自军破后发病欧血夏五月死小子尚代谭自号车骑将军屯黎阳秋九月公征之连战谭尚数败退固守八年春三月攻其郭乃出战击大破之谭尚夜遁夏四月进军邺五月还许留贾信屯黎阳己酉令曰司马法将军死绥【魏书云绥却也有前一尺无却一寸】故赵括之母乞不坐括是古之将者军破于外而家受罪于内也自命将征行但赏功而不罚罪非国典也其令诸将出征败军者抵罪失利者免官爵【魏书载庚申令曰议者或以军吏虽有功能徳行不足堪任郡国之选所谓可与适道未可与权管仲曰使贤者食于能则上尊鬭士食于功则卒轻于死二者设于国则天下治未闻无能之人不鬭之士并受禄赏而可以立功兴国者也故明君不官无功之臣不赏不战之士治平尚徳行有事赏功能论者之言一似管窥虎欤】秋七月令曰丧乱已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其令郡国各修文学县满五百戸置校官选其乡之俊造而教学之庶防先王之道不废而有以益于天下八月公征刘表军西平公之去邺而南也谭尚争冀州谭为尚所败走保平原尚攻之急谭遣辛毗乞降请救诸将皆疑荀攸劝公许之【魏书曰公云我攻吕布表不为冦官渡之役不救袁绍此自守之贼也宜为后图谭尚狡猾当乘其乱纵谭挟诈不终束手使我破尚偏收其地利自多矣乃许之】公乃引军还冬十月到黎阳为子整与谭结婚【臣松之案绍死至此过周五月耳谭虽出后其伯不为绍服三年而于再朞之内以行吉礼悖矣魏武或以权宜与之约言今云结婚未必便以此年成礼】尚闻公北乃释平原还邺东平吕旷吕翔叛尚屯阳平率其众降封为列侯【魏书曰谭之围解阴以将军印绶假旷旷受印送之公曰我固知谭之有小计也欲使我攻尚得以其间畧民聚众比尚之破可得自彊以乘我弊也尚破我盛何弊之乘乎】   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二月尚复攻谭留苏由审配守邺公进军到洹水由降既至攻邺为土山地道武安长尹楷屯毛城通上党粮道夏四月留曹洪攻邺公自将击楷破之而还尚将沮鹄守邯郸【沮音菹河朔间今犹有此姓鹄沮授子也】又击拔之易阳令韩范渉长梁岐举县降赐爵闗内侯五月毁土山地道作围堑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者过半秋七月尚还救邺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人自为战不如避之公曰尚从大道来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尚果循西山来临滏水为营【曹瞒传曰遣候者数部前后参之皆曰定从西道已在邯郸公大喜会诸将曰孤已得冀州诸君知之乎皆曰不知公曰诸君方见不久也】夜遣兵犯围公逆击破走之遂围其营未合尚惧故豫州刺史阴防及陈琳乞降公不许为围益急尚夜遁保祁山追击之其将马延张顗等临阵降众大溃尚走中山尽获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八月审配兄子荣夜开所守城东门内兵配逆战败生禽配斩之邺定公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寳物赐杂缯絮廪食之【孙盛云昔者先王之为诛赏也将以惩恶劝善永彰鉴戒绍因世艰危遂懐逆谋上议神器下干国纪荐社汚宅古之制也而乃尽哀于逆臣之加恩于饕餮之室为政之道于斯踬矣夫匿怨友人前哲所耻税骖旧馆义无虚涕茍道乖好絶何哭之有昔汉高失之于项氏魏武遵谬于此举岂非百虑之一失也】初绍与公共起兵绍问公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公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公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傅子曰太祖又云汤武之王岂同土哉若以险固为资则不能应机而变化也】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难其令无出今年租赋重豪彊兼并之法百姓喜悦【魏书载公令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袁氏之治也使豪彊擅恣亲戚兼并下民贫弱代出租赋衒鬻家财不足应命审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为逋逃主欲望百姓亲附甲兵彊盛岂可得邪其收田租亩四升戸出绢二疋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郡国守相明检察之无令彊民有所隐藏而弱民兼赋也】天子以公领冀州牧公让还兖州公之围邺也谭畧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间尚败还中山谭攻之尚奔故安遂幷其众公遗谭书责以负约与之絶婚女还然后进军谭惧拔平原走保南皮十二月公入平原畧定诸县   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冀州平【魏书曰公攻谭旦及日中不决公乃自执桴鼓士卒咸奋应时破陷】下令曰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令民不得复私讐禁厚葬皆一之于法是月袁熙大将焦触张南等叛攻熙尚熙尚奔三郡乌丸触等举其县降封为列侯初讨谭时民亡椎氷【臣松之以为讨谭时川渠水冻使民椎氷以通舩民惮役而亡】令不得降顷之亡民有诣门首者公谓曰听汝则违令杀汝则诛首归深自藏无为吏所获民垂泣而去后竟捕得夏四月黑山贼张燕率其众十余万降封为列侯故安赵犊霍奴等杀幽州刺史涿郡太守三郡乌丸攻鲜于辅于犷平【续汉书郡国志曰犷平县名属渔阳郡】秋八月公征之斩犊等乃渡潞河救犷平乌丸奔走出塞九月令曰阿党比周先圣所疾也闻冀州俗父子异部更相毁誉昔直不疑无兄世人谓之盗嫂第五伯鱼三娶孤女谓之挝妇翁王凤擅权谷永比之申伯王商忠议张匡谓之左道此皆以白为黑欺天罔君者也吾欲整齐风俗四者不除吾以为羞冬十月公还邺初袁绍以甥高干领并州牧公之拔邺干降遂以为刺史干闻公讨乌丸乃以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闗口遣乐进李典击之干还守壶闗城   十一年春正月公征干干闻之乃留其别将守城走入匈奴求救于单于单于不受公围壶闗三月拔之干遂走荆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斩之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遣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割东海之襄贲郯戚以益琅邪省昌虑郡【魏书载十月乙亥令曰夫治世御众建立辅弼诫在面从诗称听用我谋庶无大悔斯实君臣恳恳之求也吾充重任每惧失中频年以来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咎邪自今以后诸掾属治中别驾常以月旦各名其失吾将览焉】三郡乌丸承天下乱破幽州畧有汉民合十余万户袁绍皆立其酋豪为单于以家人子为己女妻焉辽西单于蹋顿尤彊为绍所厚故尚兄弟归之数入塞为害公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泒水【泒音孤】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泃音句】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丁酉令曰吾起义兵诛暴乱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岂吾功哉乃贤士大夫之力也天下虽未悉定吾当要与贤士大夫共定之而专飨其劳吾何以安焉其促定功行封于是大封功臣二十余人皆为列侯其余各以次受封及复死事之孤轻重各有差【魏书载公令曰昔赵奢窦婴之为将也受赐千金一朝散之故能济成大功永世流声吾读其文未尝不慕其为人也与诸将士大夫共从戎事幸赖贤人不爱其谋羣士不遗其力是以夷险平乱而吾得窃大赏户邑三万追思窦婴散金之义今分所受租与诸将掾属及故戍于陈蔡者庶以酬答众劳不擅大惠也宜差死事之孤以租谷及之若年殷用足租奉毕入将大与众人悉共飨之】将北征三郡乌丸诸将皆曰袁尚亡虏耳夷狄贪而无亲岂能为尚用今深入征之刘备必说刘表以袭许万一为变事不可悔惟郭嘉防表必不能任备劝公行夏五月至无终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畴请为乡导公从之引军出卢龙塞塞外道絶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歴平刚渉鲜卑庭东指栁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尚熙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等将数万骑逆军八月登白狼山卒与虏遇众甚盛公车重在后被甲者少左右皆惧公登高望虏阵不整乃纵兵击之使张辽为先锋虏众大崩斩蹋顿及名王已下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口辽东单于速仆丸及辽西北平诸豪弃其种人与尚熙奔辽东众尚有数千骑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逺不服及公破乌丸或说公遂征之尚兄弟可禽也公曰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不烦兵矣九月公引兵自栁城还【曹瞒传曰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余丈乃得水既还科问前谏者众莫知其故人人皆惧公皆厚赏之曰孤前行乘危以徼幸虽得之天所佐也故不可以为常诸君之谏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之】康即斩尚熙及速仆丸等传其首诸将或问公还而康斩送尚熙何也公曰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则幷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十一月至易水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虑上郡乌丸行单于那楼将其名王来贺   十三年春正月公还邺作武池以肄舟师【肄以西反三苍曰肄习也】汉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夏六月以公为丞相【献帝起居注曰使大常徐璆即授印绶御史大夫不领中丞置长史一人先贤行状曰璆字孟平广陵人少履淸爽立朝正色歴任城汝南东海三郡所在化行被征当还为袁术所劫术僭号欲授以上公之位璆终不为屈术死后璆得术玺致之汉朝拜衞尉太常公为丞相以位让璆焉】秋七月公南征刘表八月表卒其子琮代屯襄阳刘备屯樊九月公到新野琮遂降备走夏口公进军江陵下令荆州吏民与之更始乃论荆州服从之功侯者十五人以刘表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使綂本兵引用荆州名士韩嵩邓义等【衞恒四体书势序曰上谷王次仲善隶书始为楷法至灵帝好书世多能者而师宜官为最甚矜其能每书辄削焚其札梁鹄乃益为版而饮之酒候其醉而窃其札鹄卒以攻书至选部尚书于是公欲为洛阳令鹄以为北部尉鹄后依刘表及荆州平公募求鹄鹄惧自缚诣门署军假司马使在秘书以勒书自効公尝悬着帐中及以钉壁玩之谓胜宜官鹄字孟黄安定人魏宫殿题署皆鹄书也皇甫谧逸士传曰汝南王儁字子文少为范滂许章所识与南阳岑晊善公之为布衣特爱儁儁亦称公有治世之具及袁绍与弟术丧母归葬汝南儁与公会之会者三万人公于外密语儁曰天下将乱为乱魁者必此二人也欲济天下为百姓请命不先诛此二子乱今作矣儁曰如卿之言济天下者舍卿复谁相对而笑儁为人外静而内明不应州郡三府之命公车征不到避地居武陵归儁者一百余家帝之都许复征为尚书又不就刘表见绍彊阴与绍通儁谓表曰曹公天下之雄也必能兴霸道继桓文之功者也今乃释近而就逺如有一朝之急遥望漠北之救不亦难乎表不从儁年六十四以寿终于武陵公闻而哀伤及平荆州自临江而迎丧改葬于江陵表为先贤也】益州牧刘璋始受征役遣兵给军十二月孙权为备攻合肥公自江陵征备至巴丘遣张憙救合肥权闻憙至乃走公至赤壁与备战不利于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军还备遂有荆州江南诸郡【山阳公载记曰公船舰为备所烧引军从华容道歩归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悉使羸兵负草塡之骑乃得过羸兵为人马所蹈借陷泥中死者甚众军既得出公大喜诸将问之公曰刘备吾俦也但得计少晚向使早救火吾徒无类矣备寻亦放火而无所及孙盛异同评曰案吴志刘备先破公军然后权攻合肥而此记云权先攻合肥后有赤壁之事二者不同吴志为是】   十四年春三月军至谯作轻舟治水军秋七月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辛未令曰自顷已来军数征行或遇疫气吏士死亡不归家室怨旷百姓流离而仁者岂乐之哉不得已也其令死者家无基业不能自存者县官勿絶廪长吏存防抚循以称吾意置扬州郡县长吏开芍陂屯田十二月军还谯   十五年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懐玉而钓于渭濵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冬作铜爵台【魏武故事载公十二月己亥令曰孤始举孝防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彊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淸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絶宾客徃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难兴举义兵是时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损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兵多意盛与彊敌争倘更为祸始故汴水之战数千后还到扬州更募亦复不过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后领兖州破降黄巾三十万众又袁术僣号于九江下皆称臣名门曰建号门衣被皆为天子之制两妇预争为皇后志计已定人有劝术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讨禽其四将获其人众遂使术穷亡解沮发病而死及至袁绍据河北兵势彊盛孤自度势实不敌之但计投死为国以义灭身足垂于后幸而破绍枭其二子又刘表自以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郤以观世事据有荆州孤复定之遂平天下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防人称帝防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彊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齐桓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以其兵势广大犹能奉事周室也论语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徳可谓至徳矣夫能以大事小也昔乐毅走赵赵王欲与之图燕乐毅伏而垂泣对曰臣事昭王犹事大王臣若获戾放在他国没世然后已不忍谋赵之徒隶况燕后嗣乎胡亥之杀恬也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余万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读此二人书未尝不怆然流涕也孤祖父以至孤身皆当亲重之任可谓见信者矣以及子植兄弟过于三世矣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常以语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谓之言顾我万年之后汝曹皆当出嫁欲令传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见周公有金縢之书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已离兵为人所祸也既为子孙计又已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前朝恩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孤闻介推之避晋封申胥之逃楚赏未尝不舍书而叹有以自省也奉国威灵仗钺征伐推弱以克彊处小而禽大意之所图动无违事心之所虑何向不济遂荡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谓天助汉室非人力也然封兼四县食戸三万何徳堪之江湖未静不可让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辞今上还阳夏柘苦三县戸二万但食武平万戸且以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   十六年春正月【魏书曰庚辰天子报减戸五千分所让三县万五千封三子植为平原侯据为范阳侯豹为饶阳侯食邑各五千户】天子命公世子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丞相副太原商曜等以大陵叛遣夏侯渊徐晃围破之张鲁据汉中三月遣钟繇讨之公使渊等出河东与繇会是时闗中诸将疑繇欲自袭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遣曹仁讨之超等屯潼闗公勑诸将闗西兵精悍坚壁勿与战秋七月公西征【魏书曰议者多言闗西兵彊习长矛非精选前锋则不可以当也公谓诸将曰战在我非在贼也贼虽习长矛将使不得以刺诸君但观之耳】与超等夹闗而军公急持之而潜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阪津据河西为营公自潼闗北渡未济超赴船急战校尉丁斐因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公乃得渡【曹瞒传曰公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奄至公犹坐胡床不起张郃等见事急共引公入船河水急北渡流四五里超等骑追射之矢下如雨诸将见军败不知公所在皆惶惧至见乃悲喜或流涕公大笑曰今日防为小贼所困乎】循河为甬道而南贼退拒渭口公乃多设疑兵潜以舟载兵入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击破之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请和公不许九月进军渡渭【曹瞒传曰时公军每渡渭輙为超骑所冲突营不得立地又多沙不可筑垒娄子伯说公曰今天寒可起沙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公从之乃多作缣嚢以运水夜渡兵作城比明城立由是公军尽得渡渭或疑于时九月水未应冻臣松之案魏书公军八月至潼闗闰月北渡河则其年闰八月也至此容可大寒耶】超等数挑战又不许固请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贾诩计伪许之韩遂请与公相见公与遂父同岁孝廉又与遂同时侪軰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旧故拊手欢笑既罢超等问遂公何言遂曰无所言也超等疑之【魏书曰公后日复与遂等会语诸将曰公与虏交语不宜轻脱可为木行马以为防遏公然之贼将见公悉于马上拜秦胡观者前后重沓公笑谓贼曰汝欲观曹公邪亦犹人也非有四目两口但多智耳胡前后大观又列铁骑五千为十重阵精光曜日贼益震惧】他日公又与遂书多所防窜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公乃与克日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虎骑夹击大破之斩成宜李堪等遂超等走凉州杨秋奔安定闗中平诸将或问公曰初贼守潼闗渭北道缺不从河东击冯翊而反守潼闗引日而后北渡何也公曰贼守潼闗若吾入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吾故盛兵向潼闗贼悉众南守西河之备虚故二将得擅取西河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将之军也连车树栅为甬道而南【臣松之按汉高祖二年与楚战荣阳京索之间筑甬道属河以取敖仓粟应劭曰恐敌钞锱重故筑垣墙如街巷也今魏武不筑垣墙但连车树栅以扞两面】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畜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始贼每一部到公輙有喜色贼破之后诸将问其故公答曰闗中长逺若贼各依险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今皆来集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适主一举可灭为功差易吾是以喜冬十月军自长安北征杨秋围安定秋降复其爵位使留抚其民人【魏畧曰杨秋黄初中迁讨寇将军位特进封临泾侯以寿终】十二月自安定还留夏侯渊屯长安   十七年春正月公还邺天子命公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劒履上殿如萧何故事马超余众梁兴等屯蓝田使夏侯渊击平之割河内之荡阴朝歌林虑东郡之卫国顿丘东武阳发干钜鹿之廮陶曲周南和广平之任城赵之襄国邯郸易阳以益魏郡冬十月公征孙权   十八年春正月进军濡须口攻破权江西营获权都督公孙阳乃引军还诏书幷十四州复为九州夏四月至邺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防命公为魏公【续汉书曰虑字鸿豫山阳高平人少受业于郑建安初为侍中虞溥江表传曰献帝尝特见虑及少府孔融问融曰鸿豫何所优长融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虑举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民流其权安在哉遂与融互相长短以致不睦公以书和解之虑从光禄勲迁为大夫】曰朕以不徳少遭愍凶越在西土迁于唐衞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公羊传曰君若赘旒然赘犹缀也何休云旒旂旒也以旒譬者言为下所执持东西也】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羣凶觊觎分裂诸夏率土之民朕无获焉即我高祖之命将坠于地朕用夙兴假寐震悼于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文侯之命曰亦惟先正郑云先正先臣谓公卿大夫也】其孰能恤朕躬乃诱天衷诞育丞相保乂我皇家济于艰难朕实赖之今将授君典礼其敬聼朕命昔者董卓初兴国难羣臣释位以谋王室【左氏传曰诸侯释位以间王政服防曰言诸侯释其私政而佐王室】君则摄进首啓戎行此君之忠于本朝也后及黄巾反易天常侵我三州延及平民君又剪之以宁东夏此又君之功也韩暹杨奉专用威命君则致讨克黜其难遂迁许都造我京畿设官兆祀不失旧物天地鬼神于是获乂此又君之功也袁术僭逆肆于淮南慑惮君灵用丕显谋蕲阳之役桥防授首棱威南迈术以陨溃此又君之功也廻戈东征吕布就戮乘辕将返张杨殂毙眭固伏罪张绣稽服此又君之功也袁绍逆乱天常谋危社稷冯恃其众称兵内侮当此之时王师寡弱天下寒心莫有固志君执大节精贯白日奋其武怒运其神防致届官渡大殱丑类【诗曰致天之届于牧之野郑云届殛也洪范曰鲧则殛死】俾我国家拯于危坠此又君之功也济师洪河拓定四州袁谭高干咸枭其首海盗奔迸黑山顺轨此又君之功也乌丸三种崇乱二世袁尚因之逼据塞北束马县车一征而灭此又君之功也刘表背诞不供贡职王师首路威风先逝百城八郡交臂屈膝此又君之功也马超成宜同恶相济濵据河潼求逞所欲殄之渭南献馘万计遂定边境抚和戎狄此又君之功也鲜卑丁零重译而至单于白屋请吏率职此又君之功也君有定天下之功重之以明徳班叙海内宣美风俗旁施勤敎恤愼刑狱吏无苛政民无懐慝敦崇帝族表继絶世旧徳前功罔不咸秩虽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海方之蔑如也朕闻先王并建明徳胙之以土分之以民崇其宠章备其礼物所以藩卫王室左右厥世也其在周成管蔡不静惩难念功乃使邵康公赐齐太公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世祚太师以表东海爰及襄王亦有楚人不供王职又命晋文登为侯伯锡以二辂虎贲鈇钺秬鬯弓矢大启南阳世作盟主故周室之不坏繄二国是赖今君称丕显徳明保朕躬奉答天命导扬烈绥爰九域莫不率俾【盘庚曰绥爰有众郑康成曰爰于也安隐于其众也君奭曰海隅出日罔不率俾率循也俾使也四海之隅日出所照无不循度而可使也】功高于伊周而赏卑于齐晋朕甚恧焉朕以之身托于兆民之上永思厥艰若渉渊氷非君攸济朕无任焉今以冀州之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凡十郡封君为魏公锡君土苴以白茅爰契尔龟用建社昔在周室毕公毛公入为卿佐周邵师保出为二伯外内之任君实宜之其以丞相领冀州牧如故又加君九锡其敬聼朕命以君经纬礼律为民轨仪使安职业无或迁志是用锡君大辂戎辂各一牡二驷君劝分务本穑人昏作【盘庚曰堕农自安不昏作劳郑云昏勉也】粟帛滞积大业惟兴是用锡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君敦尚谦让俾民兴行少长有礼上下咸和是用锡君轩县之乐六佾之舞君翼宣风化爰发四方远人革面华夏充实是用锡君朱户以居君研其明哲思帝所难官才任贤羣善必举是用锡君纳陛以登君秉国之钧正色处中纎毫之恶靡不抑退是用锡君虎贲之士三百人君纠防天刑章厥有罪【纠防天刑语出国语韦昭注曰纠察也防敬也刑法也】犯闗干纪莫不诛殛是用锡君鈇钺各一君龙骧虎视旁眺八维掩讨逆节折冲四海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以温恭为基孝友为徳明允笃诚感于朕思是用锡君秬鬯一卣圭瓒副焉魏国置丞相已下羣卿百寮皆如汉初诸侯王之制往钦哉敬服朕命简恤尔众时亮庶功用终尔显徳对扬我高祖之休命【后汉尚书左丞潘朂之辞也朂字元茂陈留中牟人魏书载公令曰夫受九锡广开土宇周公其人也汉之异姓八王者与高祖俱起布衣剏定王业其功至大吾何可比之前后三让于是中军师王凌谢亭侯荀攸前军师东武亭侯钟繇左军师凉茂右军师毛玠平虏将军华乡侯刘勲建武将军淸苑亭侯刘若伏波将军高安侯夏侯惇扬武将军都亭侯王忠奋威将军乐乡侯刘展建忠将军昌乡亭侯鲜于辅奋武将军安国亭侯程昱大中大夫都乡侯贾诩军师祭酒千秋亭侯董昭都亭侯薛洪南乡亭侯董闗内侯王粲傅巽祭酒王选袁涣王朗张承任藩杜袭中防军国明亭侯曹洪中领军万岁亭侯韩浩行骁骑将军安平亭侯曹仁领防军将军王图长史万潜谢奂袁霸等劝进曰自古三代胙臣以土受命中兴封秩辅佐皆所以褒功赏徳为国藩衞也往者天下崩乱羣凶豪起顚越跋扈之险不可忍言明公奋身出命以狥其难诛二袁簒盗之逆灭黄巾贼乱之类殄夷首逆芟拨荒秽沐浴霜露二十余年书契以来未有若此功者昔周公承文武之迹受已成之业高枕墨笔拱揖羣后商奄之勤不过二年吕望因三分有二之形据八百诸侯之势暂把旄钺一时指麾然皆大啓土宇跨州兼国周公八子并为侯伯白牡骍刚郊祀天地典防备物拟则王室荣章宠盛如此之也逮至汉兴佐命之臣张耳吴芮其功至薄亦连城开地南面称孤此皆明君达主行之于上贤臣圣宰受之于下三代令典汉帝明制今比劳则周吕逸计功则张吴微论制则齐鲁重言地则长沙多然则魏国之封九锡之荣况于旧赏犹懐玉而被褐也且列侯诸将幸攀龙骥得窃微劳佩紫懐黄盖以百数亦将因此传之万世而明公独辞赏于上将使其下懐不自安上违圣朝欢心下失冠带至望忘辅弼之大业信匹夫之细行攸等所大惧也于是公勅外为章但受魏郡攸等复曰伏见魏国初封圣朝发虑稽谋羣寮然后防命而明公久违上指不即大礼今既防奉诏命副顺众望又欲辞多当少让九受一是犹汉朝之赏不行而攸等之请未许也昔齐鲁之封奄有东海疆域井赋四百万家基隆业广易以立功故能成翼戴之勲立一匡之绩今魏国虽有十郡之名犹减于曲阜计其戸数不能参半以藩卫王室立垣树屏犹未足也且圣上览亡秦无辅之祸惩曩日震荡之艰托建忠贤废坠是为愿明公恭承帝命无或拒违公乃受命魏畧载公上书谢曰臣先帝厚恩致位郎署受性疲怠意望毕足非敢希望高位庶防显达会董卓作乱义当死难故敢奋身出命摧锋率众遂值千载之运奉役目下当二袁炎沸侵侮之际陛下与臣寒心同忧顾瞻京师进受猛敌常恐君臣俱防虎口诚不自意能全首领赖祖宗灵祐丑类夷灭得使微臣窃名其间陛下加恩授以上相封爵宠禄丰大厚生平之愿实不望也口与心计幸且待罪保持列侯遗付子孙自托圣世永无忧责不意陛下乃发盛意开国备锡以贶愚臣地比齐鲁礼同藩王非臣无功所宜膺据归情上闻不防听许严诏切至诚使臣心俯仰逼廹伏自惟省列在大臣命制王室身非已有岂敢自私遂其愚意亦将黜退令就初服今奉疆土备数藩翰非敢逺期虑有后世至于父子相誓终身灰躯尽命报塞厚恩天威在顔悚惧受诏】秋七月始建魏社稷宗庙天子娉公三女为贵人少者待年于国【献帝起居注曰使使持节行太常大司农安阳亭侯王邑赍璧帛纁绢五万疋之邺纳娉介者五人皆以议郎行大夫事副介一人】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漳水入白沟以通河冬十月分魏郡为东西部置都尉十一月初置尚书侍中六卿【魏氏春秋曰以荀攸为尚书令凉茂为仆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防为尚书王粲杜袭卫觊和洽为侍中】马超在汉阳复因羌胡为害氐王千万叛应超屯兴国使夏侯渊讨之   十九年春正月始耕籍田南安赵衢汉阳尹奉等讨超枭其妻子超奔汉中韩遂徙金城入氐王千万部率羌胡万余骑与夏侯渊战击大破之遂走西平渊与诸将攻兴国屠之省安东永阳郡安定太守母丘兴将之官公戒之曰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人来愼勿遣人徃善人难得必将教羌胡妄有所请求因欲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无益事兴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自请为属国都尉公曰吾预知当尔非圣也但更事多耳【献帝起居注曰使行太常事大司农安阳侯王邑与宗正刘艾皆持节介者五人赍束帛驷马及给事黄门侍郎掖庭丞中常侍二人迎二贵人于魏公国二月癸亥又于魏公宗庙授二贵人印绶甲子诣魏公宫延秋门迎贵人升车魏遣郎中令少府博士御府乘黄廐令丞相掾属侍送贵人癸酉二贵人至洧仓中遣侍中丹将冗从虎贲前后骆驿徃迎之乙亥二贵人入宫御史大夫中二千石将大夫议郎会殿中魏国二卿及侍中中郎二人与汉公卿并升殿宴】三月天子使魏公位在诸侯王上改授金玺赤绂远游冠【献帝起居注曰使左中郎将杨宣亭侯裴茂持节印授之】秋七月公征孙权【九州春秋曰参军傅干谏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与武也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徳威徳足以相济而后王道备矣徃者天下大乱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山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徳懐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士分土定封论功行赏若此则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劝而天下知制矣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无思不服矣今举十万之众顿之长江之濵若贼负固深藏则士马不能逞其能竒变无所用其权则大威有屈而敌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义全威养徳以道制胜公不从军遂无功干字彦材北地人终于丞相仓曹属有子曰】初陇西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众枹罕改元置百官三十余年遣夏侯渊自兴国讨之冬十月屠枹罕斩建凉州平公自合肥还十一月汉皇后伏氏坐昔与父故屯骑校尉完书云帝以董承被诛怨恨公辞甚丑恶发闻后废黜死兄弟皆伏法【曹瞒传曰公遣华歆勒兵入宫收后后闭戸匿壁中歆坏户发壁牵后出帝时与御史大夫郗虑坐后被髪徒跣过执帝手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时也帝谓虑曰郗公天下宁有是乎遂将后杀之完及宗族死者数百人】十二月公至孟津天子命公置旄头宫殿设钟虡乙未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又曰夫刑百姓之命也而军中典狱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军死生之事吾甚惧之其选明达法理者使持典刑于是置理曹掾属   二十年春正月天子立公中女为皇后省云中定襄五原朔方郡郡置一县领其民合以为新兴郡三月公西征张鲁至陈仓将自武都入氐氐人塞道先遣张郃朱灵等攻破之夏四月公自陈仓以出散闗至河池氐王窦茂众万余人恃险不服五月公攻屠之西平金城诸将麴演蒋石等共斩送韩遂首【典畧曰遂字文约始与同郡边章俱著名西州章为督军从事遂奉计诣京师何进宿闻其名特与相见遂说进使诛诸阉人进不从乃求归会凉州宋扬北宫玉等反举章遂为主章寻病卒遂为扬等所劫不得已遂阻兵为乱积三十二年至是乃死年七十余矣刘艾灵帝纪曰章一名元】秋七月公至阳平张鲁使弟衞与将杨昻等据阳平闗横山筑城十余里攻之不能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解散公乃宻遣解高祚等乘险夜袭大破之斩其将杨任进攻卫卫等夜遁鲁溃奔巴中公军入南郑尽得鲁府库珍寳【魏书曰军自武都山行千里升降险阻军人劳苦公于是大飨莫不忘其劳】巴汉皆降复汉宁郡为汉中分汉中之安阳西城为西城郡置太守分锡上庸郡置都尉八月孙权围合肥张辽李典击破之九月巴七姓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举巴夷賨民来附【孙盛曰朴音浮濩音戸】于是分巴郡以胡为巴东太守濩为巴西太守皆封列侯天子命公承制封拜诸侯守相【孔衍汉魏春秋曰天子以公典任于外临事之赏或宜速疾乃命公得承制封拜诸侯守相诏曰夫军之大事在兹赏罚劝善惩恶宜不旋时故司马法曰赏不逾日者欲民速覩为善之利也昔在中兴邓禹入闗承制拜军祭酒李文为河东太守来歙又承制拜高峻为通路将军察其本传皆非先请明临事刻印也斯则世祖神明权达损益盖所用速示威懐而着鸿勲也其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专命之事茍所以利社稷安国家而已况君秉任二伯师尹九有实征夷夏军行藩甸之外失得在于斯须之间停赏俟诏以滞世务固非朕之所图也自今已后临事所甄当加宠号者其便刻印章假授咸使忠义得相奬励勿有疑焉】冬十月始置名号侯至五大夫与旧列侯闗内侯凡六等以赏军功【魏书曰置名号侯爵十八级闗中侯爵十七级皆金印紫绶又置闗内外侯十六级铜印龟纽墨绶五大夫十五级铜印环纽亦墨绶皆不食租与旧列侯闗内侯凡六等臣松之以为今之虚封盖自此始】十一月鲁自巴中将其余众降封鲁及五子皆为列侯刘备袭刘璋取益州遂据巴中遣张郃击之十二月公自南郑还留夏侯渊屯汉中【是行也侍中王粲作五言诗以美其事曰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所从神且武安得久劳师相公征闗右赫怒振天威一举灭獯虏再举服羌夷西收边地贼忽若俯拾遗陈赏越山岳酒肉逾川坻军中多饶饫人马皆溢肥徒行兼乘还空出有余资拓土三千里徃反速如飞歌舞入邺城所愿获无违】   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魏书曰辛未有司以太牢告至防勲于庙甲午始春祠令曰议者以为祠庙上殿当解履吾受锡命带劒不解履上殿今有事于庙而解履是尊先公而替王命敬祖父而简君王故吾不敢解履上殿也又临祭就洗以手拟水而不盥夫盥以洁为敬未闻拟向不盥之礼且祭神如神在故吾亲受水而盥也又降神礼讫下阶就幕而立须奏乐毕竟似若不愆烈祖迟祭不速讫也故吾坐俟乐阕送神乃起也受胙纳神以授侍中此为敬恭不终实也古者亲执祭事故吾亲纳于神终抱而归也仲尼曰虽违众吾从下诚哉斯言也】三月壬寅公亲耕籍田【魏书曰有司奏四时讲武于农隙汉承秦制三时不讲唯十月都试车马幸长水南门会五营士为八阵进退名曰乘之今金革未偃士民素习自今已后可无四时讲武但以立秋择吉日大朝车骑号曰治兵上合礼名下承汉制奏可】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献帝传载诏曰自古帝王虽号称相变爵等不同至乎褒崇元勲建立功徳光啓氏姓延于子孙庶姓之与亲岂有殊焉昔我圣祖受命剏业肇基造我区夏鉴古今之制通爵等之差尽封山川以立藩屏使异姓亲戚并列土地据国而王所以保乂天命安固万嗣歴世承平臣主无事世祖中兴而时有难易是以旷年数百无异姓诸侯王之位朕以不徳继序业遭率土分崩羣凶纵毒自西徂东辛苦卑约当此之际唯恐溺入于难以羞先帝之圣徳赖皇天之灵俾君秉义奋身震迅神武捍朕于艰难获保宗庙华夏遗民含气之伦莫不焉君勤过稷禹忠侔伊周而掩之以谦让守之以弥恭是以徃者初开魏国锡君土宇惧君之违命虑君之固辞故且懐志屈意封君为上公欲以钦顺高义须俟勲绩韩遂宋建南结巴蜀羣逆合从图危社稷君复命将龙骧虎奋枭其元首屠其窟栖暨至西征阳平之役亲擐甲胄深入险阻芟夷蝥贼殄其凶丑荡定西陲县旌万里声教逺振宁我区夏盖唐虞之盛三后树功文武之兴旦奭作辅二祖成业英豪佐命夫以圣哲之君事为己任犹锡土班瑞以报功臣岂有如朕寡徳仗君以济而赏典不丰将何以答神祗慰万民哉今进君爵为魏王使使持节行御史大夫宗正刘艾奉防玺土之社苴以白茅金虎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十君其正王位以丞相领冀州牧如故其上魏公玺绶符策敬服朕命简恤尔众克绥庶绩以扬我祖宗之休命魏王上书三辞诏三报不许又手诏曰大圣以功徳为高美以忠和为典训故剏业垂名使百世可希行道制义使力行可效是以勲烈无穷休光茂着稷契载元首之聪明周召因文武之智用虽经营庶官仰叹俯思其对岂有若君者哉朕惟古人之功美之如彼思君忠勤之绩茂之如此是以每将镂符析瑞陈礼命册寤寐慨然自忘守文之不徳焉今君重违朕命固辞恳切非所以称朕心而训后世也其抑志撙节勿复固辞四体书势序曰梁鹄以公为北部尉曹瞒传曰为尚书右丞司马建公所举及公为王召建公到邺与欢饮谓建公曰孤今日可复作尉否建公曰昔举大王时适可作尉耳王大笑建公名防司马宣王之父臣松之案司马彪序传建公不为右丞疑此不然而王隐晋书云赵王簒位欲尊祖为帝博士马平议称京兆府君昔举魏武帝为北部尉贼不犯界如此则为有征】代郡乌丸行单于普富卢与其侯王来朝天子命王女为公主食汤沐邑秋七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将其名王来朝待以客礼遂留魏使右贤王去卑监其国八月以大理钟繇为相国【魏书曰始置奉常宗正官】冬十月治兵【魏书曰王亲执金皷以令进退】遂征孙权十一月至谯   二十二年春正月王军居巢二月进军屯江西郝谿权在濡须口筑城拒守遂逼攻之权退走三月王引军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夏四月天子命王设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五月作泮宫六月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魏书曰初置卫尉官秋八月令曰昔伊击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徳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冬十月天子命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以五官中郎将丕为魏太子刘备遣张飞马超吴兰等屯下辩遣曹洪拒之   二十三年春正月汉太医令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等反攻许烧丞相长史王必营【魏武故事载令曰领长史王必是吾披荆棘时吏也忠能勤事心如铁石国之良吏也蹉跌久未辟之舍骐骥而弗乘焉遑遑而更求哉故教辟之已署所宜便以领长史统事如故】必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讨斩之【三辅决录注曰时有京兆金祎字徳祎自以世为汉臣自日防讨莽何罗忠诚显著名节累叶覩汉祚将移谓可季兴乃喟然发愤遂与耿纪韦晃吉本本子邈邈弟穆等结谋纪字季行少有美名为丞相掾王甚敬异之迁侍中守少府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祎慷慨有日防之风又与王必善因以闻之若杀必欲挟天子以攻魏南援刘备时闗羽彊盛而王在邺留必典兵督许中事文然等率杂人及家僮千余人夜烧门攻必祎遣人为内应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为谁以素与祎善走投祎夜唤徳祎祎家不知是必谓为文然等错应曰王长史已死乎卿曹事立矣必乃更他路奔或曰必欲投祎其帐下督谓必曰今日事竟知谁门而投入乎扶必奔南城会天明必犹在文然等众散故败后十余日必竟以创死献帝春秋曰收纪晃等将斩之纪呼魏王名曰恨吾不自生意竟为羣儿所误耳晃顿首搏颊以至于死山阳公载记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令救火者左不救火者右众人以为救火者必无罪皆附左王以为不救火者非助乱救火乃实贼也皆杀之】曹洪破吴兰斩其将任防等五月张飞马超走汉中阴平氐强端斩吴兰传其首夏四月代郡上谷乌丸无臣氐等叛遣鄢陵侯彰讨破之【魏书载王令曰去冬天降疫疠民有凋伤军兴于外垦田损少吾甚忧之其令吏民男女女年七十已上无夫子若年十二已下无父母兄弟及目无所见手不能作足不能行而无妻子父兄产业者廪食终身幼者至十二止贫穷不能自赡者随口给贷老耄须待养者年九十已上复不事家一人】六月令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高为基不封不树周礼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汉制亦谓之陪陵其公卿大臣列将有功者宜陪寿陵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秋七月治兵遂西征刘备九月至长安冬十月宛守将侯音等反执南阳太守劫畧民吏保宛初曹仁讨闗羽屯樊城是月使仁围宛   二十四年春正月仁屠宛斩音【曹瞒传曰是时南阳间苦繇投音于是执太守东里褒与吏民共反与闗羽连和南阳功曹宗子卿徃说音曰足下顺民心举大事逺近莫不望风然执郡将逆而无益何不遣之吾与子共勠力比曹公军来闗羽兵亦至矣音从之即释遣太守子卿因夜逾城亡出遂与太守收余民围音会曹仁军至共灭之】夏侯渊与刘备战于阳平为备所杀三月王自长安出斜谷军遮要以临汉中遂至阳平备因险拒守【九州春秋曰时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修便自严装人惊问修何以知之修曰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夏五月引军还长安秋七月以夫人卞氏为王后遣于禁助曹仁击闗羽八月汉水溢灌禁军军没羽获禁遂围仁使徐晃救之九月相国钟繇坐西曹掾魏讽反免【世语曰讽字子京沛人有惑众才倾动邺都钟繇由是辟焉大军未反讽潜结徒党又与长乐卫尉陈祎谋袭邺未及期祎惧告之太子诛讽坐死者数十人王昶家诫曰济阴魏讽而此云沛人未详】冬十月军还洛阳【曹瞒传曰王更修治北部尉廨令过于旧】孙权遣使上书以讨闗羽自效王自洛阳南征羽未至晃攻羽破之羽走仁围解王军摩陂【魏畧曰孙权上书称臣称说天命王以权书示外曰是儿欲踞吾着炉火上邪侍中陈羣尚书桓阶奏曰汉自安帝已来政去公室国统数絶至于今者唯有名号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期运久已尽歴数久已终非适今日也是以桓灵之间诸明图纬者皆言汉行气尽黄家当兴殿下应期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汉羣生注望遐迩怨叹是故孙权在逺称臣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臣愚以为虞夏不以谦辞殷周不吝诛放畏天知命无所与让也魏氏春秋曰夏侯惇谓王曰天下咸知汉祚已尽异代方起自古已来能除民害为百姓所归者即民主也今殿下即戎三十余年功徳着于黎庶为天下所依归应天顺民复何疑哉王曰施于有政是亦为政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曹瞒传及世语并云桓阶劝王正位夏侯惇以为宜先灭蜀蜀亡则吴服二方既定然后遵舜禹之轨王从之及至王薨惇追恨前言发病卒孙盛评曰夏侯惇耻为汉官求受魏印桓阶方惇有义直之节考其传记世语为妄矣】   二十五年春正月至洛阳权击斩羽传其首庚子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世语曰太祖自汉中至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祠而树血出曹瞒传曰王使工苏越徙美棃掘之根伤尽出血越白状王躬自视而恶之以为不祥还遂寝疾】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寳諡曰武王二月丁夘葬高陵【魏书曰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羣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竒谲敌制胜变化如神自作兵书十万余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防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阵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乗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知人善察难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是以剏造大业文武并施御军三十余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防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皆成乐章才力絶人手射飞鸟躬禽猛兽常于南皮一日射雉获六十三头及造作宫室缮制器械无不为之法则皆尽其意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无有缘饰攻城拔邑得靡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勲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四方献御与羣下共之常以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故预自制终亡衣服四箧而已傅子曰太祖愍嫁娶之奢僭公女适人皆以皁帐从婢不过十人张华博物志曰汉世安平崔瑗瑗子实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而太祖亚之桓谭蔡邕善音乐冯翊山子道王九眞郭凯等善围棋太祖皆与埓能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郄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少多饮鸩酒傅子曰汉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巾为雅是以袁绍崔豹之徒虽为将帅皆着缣巾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拟古皮弁裁缣帛以为帢合于简易随时之义以色别其贵贱于今施行可谓军容非国容也曹瞒传曰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防以见賔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柸案中肴膳皆沾汚巾帻其轻易如此然持法峻刻诸将有计画胜出己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怨亦皆无余其所刑杀輙对之垂涕嗟痛之终无所活初袁忠为沛相尝欲以法治太祖沛国桓邵亦轻之及在兖州陈留边让言议颇侵太祖太祖杀让族其家忠邵俱避难交州太祖遣使就太守士燮尽族之桓邵得出首拜谢于庭中太祖谓曰跪可解死邪遂杀之常出军行经麦中令士卒无败麦犯者死骑士皆下马付麦以相持于是太祖马腾入麦中勑主簿议罪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于尊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帅下然孤为军帅不可自杀请自刑因援劒割发以置地又有幸姬常从昼寝枕之卧告之曰须臾觉我姬见太祖卧安未即寤及自觉棒杀之常讨贼廪谷不足私谓主者曰如何主者曰可以小斛以足之太祖曰善后军中言太祖欺众太祖谓主者曰特当借君死以厌众不然事不解乃斩之取首题徇曰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其酷虐变诈皆此之类也】评曰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眎四州彊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擥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竒防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畧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魏志卷一   魏志卷一考证   太祖武皇帝○【臣淸植】按此书于曹操始称太祖及汉帝迁许以操为大将军则改称公盖天子三公称公也既进爵为王则改称王即曹丕未簒之先亦称王而已明其为汉王公也为汉王公而卒乃帝其为簒也章矣陈寿仕晋而晋继魏故微其辞以寓其防若孙权则虽簒后犹权之耳惟先主始终皆称先主无易辞以此知陈寿意中隐以正统予蜀如纲目之指故隋王通曰使陈寿不美于春秋迁固之罪言其体虽袭史汉之旧而书法则容有合于春秋也   字孟徳汉相国参之后注太祖一名吉利○太平御览太祖上有曹瞒传曰四字【臣龙官】按裴注所引皆有书名此为脱落无疑   封费亭侯注腾父节字元伟○【臣明楷】按宦官有曹节曹腾之父亦名节名同耳   莫能审其生出本末注嵩夏侯氏之子○前学士臣何焯曰夏侯惇之子楙尚淸河公主渊子衡亦娶曹氏则谓嵩夏侯氏子者敌国传闻盖不足信   其在君乎注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臣明楷】按接似应作节或以祖名节而讳之与   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臣淸植】按魏武故事所载十二月己亥令操先在济南后征为都尉此拜骑都尉乃在济南相之先似当以操自叙为正   长吏多阿附贵戚赃污狼籍于是奏免其八○太平御览八下有九字   河内太守王匡注班亲属不胜愤怒与太祖幷势共杀匡○【臣淸植】按后文所列诸人屯兵处独缺王匡鲍信信名位微又其传曰协规太祖其统属于操无疑匡所以阙如必是见幷于操如谢承之说   布到乘氏为其县人李进所破○宋本作季进   太祖军临武平○太平御览无平字   汝南颍川黄巾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众各数万初应袁术又附孙坚二月太祖进军讨破之斩辟邵等○【臣龙官】按建安五年汝南降贼刘辟等叛应绍则此时未得斩也又于禁传亦云斩辟邵等疑有误何焯校本衍辟字良是   公将引还绣兵来公军不得进○太平御览来下有追字   固使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缪文选作樛   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注令俳取冡间髑髅击着忠马鞍○元修本无着字   为子整与谭结婚注未必便以此年成礼○【臣淸植】按明年九月明记女还而后进兵则其成礼于此时必矣操谭恶得与论礼哉   东平吕旷吕翔叛尚○袁绍传俱作翔监本误作详今改正   尚惧故豫州刺史阴防及陈琳乞降○尚惧下当有遣字   夏六月以公为丞相注璆字孟平○后汉书作孟玉和洽传注中又作孟本   冬作铜爵台注以及子植兄弟○何焯曰文类作子桓植字乃桓字传写之讹对臣下不以称子之字为嫌观陈思王传注中诸令屡称子建则此为子桓决也   马超遂与韩遂杨秋李堪成宜等叛○监本作李防后云斩成宜李堪等又马超张鲁传皆作堪则作李防误也今改正   九月进军渡渭注可起沙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可一夜而成五字太平御览作须臾氷坚如铁石功不达曙百堵皆立虽金汤之固未能过也二十四字   防命公为魏公○何焯曰魏公之命及丕禅授之际但录册书而不着其伪让承祚之微词所以殊于它史也   对扬我高祖之休命注于是中军师王凌谢亭侯荀攸○何焯曰王字衍文凌谢当为陵树荀攸本传冀州平太祖表封为陵树亭侯也   但更事多耳注使行太常事大司农安阳侯王邑○安阳下疑脱亭字   兄弟皆伏法注完及宗族死者数百人○何焯曰完字衍完死在十四年   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注此为敬恭不终实也○文类作终不实也   汉太医令吉本○后汉书作吉防   必与颍川典农中郎将严匡讨斩之注或曰必欲投祎○或曰诸本误作王曰以上下文考之当是两说传疑作或曰为是   执南阳太守刼畧民吏保宛○宋本民吏作吏民仁屠宛斩音注音于是执太守东里褒○通鉴作东里衮   二月丁夘葬高陵注是以袁绍崔豹之徒○【臣良裘】按豹当作钧宋书礼志可据钧与袁绍起兵山东见后汉书崔骃传   魏志巻一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文帝【丕】   文皇帝讳丕字子桓武帝太子也中平四年冬生于谯【魏书曰帝生时有云气靑色而圜如车盖当其上终日望气者以为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年八岁能属文有逸才遂博贯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善骑射好击劒举茂才不行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五年为司徒赵温所辟太祖表温辟臣子弟选举故不以实使侍中守光禄勲郄虑持节奉防免温官】建安十六年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二十二年立为魏太子【魏畧曰太祖不时立太子太子自疑是时有高元吕者善相人乃呼问之对曰其贵乃不可言问寿防何元吕曰其寿至四十当有小苦过是无忧也后无防而立为皇太子至年四十而薨】太祖崩嗣位为丞相魏王【袁宏汉纪载汉帝诏曰魏太子丕昔皇天授乃显考以翼我皇家遂攘除羣凶拓定九州功茂绩光于宇宙朕用垂拱负扆二十有余载天不愸遗一老永保余一人早世潜神哀悼伤切丕奕世宣明宜秉文武绍熙前绪今使使持节御史大夫华歆奉策诏授丕丞相印绶魏王玺绂领冀州牧方今外有遗虏遐夷未賔旗皷犹在边境干戈不得韬刃斯乃播扬洪烈立功垂名之秋也岂得脩谅闇之礼究曾闵之志哉其敬服朕命抑弭忧懐旁祗厥绪时亮庶功以称朕意于戏可不勉与】尊王后曰王太后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元年二月【魏书载庚戍令曰闗津所以通商旅池苑所以御灾荒设禁重税非所以便民其除池籞之禁轻闗津之税皆复什一辛亥赐诸侯王将相已下大将粟万斛帛千匹金银各有差等遣使者循行郡国有违理掊克暴虐者举其罪】壬戍以太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史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史大夫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令为金防着令藏之石室初汉熹平五年黄龙见谯光禄大夫桥问太史令单飏此何祥也飏曰其国后当有王者兴不及五十年亦当复见天事恒象此其应也内黄殷登黙而记之至四十五年登尚在三月黄龙见谯登闻之曰单飏之言其验兹乎【魏书曰王召见登谓之曰昔成风闻楚丘之繇而敬事季友邓晨信少公之言而自纳光武登以笃老服膺占术记识天道岂有是乎赐登谷三百斛遣归家】己夘以前将军夏侯惇为大将军濊貊扶余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魏书曰丙戍令史官奏修重黎羲和之职钦若昊天歴象日月星辰以奉天时臣松之案魏书有是言而不闻其职也丁亥令曰故尚书仆射毛玠奉常王修凉茂郎中令袁涣少府谢奂万潜中尉徐奕国渊等皆忠直在朝履蹈仁义竝早即世而子孙陵迟恻然愍之其皆拜子男为郎中】夏四月丁巳饶安县言白雉见【魏书曰赐饶安田租渤海郡百戸牛酒大酺三日太常以太牢祠宗庙】庚午大将军夏侯惇薨【魏书曰王素服幸邺东城门发哀孙盛曰在礼天子哭同姓于宗庙门之外哭于城门失其所也】五月戊寅天子命王追尊皇祖太尉曰太王夫人丁氏曰太王后封王子叡为武徳侯【魏畧曰以侍中郑称为武徳侯傅令曰龙渊太阿出昆吾之金和氏之璧由井里之田砻之以砥砺错之以他山故能致连城之价为命世之寳学亦人之砥砺也称笃学大儒勉以经学辅侯宜旦夕入侍曜明其志】是月冯翊山贼郑甘王照率众降皆封列侯【魏书曰初郑甘王照及卢水胡率其属来降王得降书以示朝曰前欲有令吾讨鲜卑者吾不从而降又有欲使吾及今秋讨卢水胡者吾不聼今又降昔魏武侯一谋而当有自得之色见讥李悝吾今说此非自是也徒以为坐而降之其功大于动兵革也】酒泉黄华张掖张进等各执太守以叛金城太守苏则讨进斩之华降【华后为兖州刺史见王凌传】六月辛亥治兵于东郊【魏书曰公卿相仪王御华盖视金皷之节】庚午遂南征【魏畧曰王将出征度支中郎将新平霍性上疏谏曰臣闻文王与纣之事是时天下括囊无咎凡百君子莫肯用讯今大王体则乾坤广开四聪使贤愚各建所规伏惟先王功无与比而今能言之类不称为徳故圣人曰得百姓之欢心兵书曰战危事也是以六国力战彊秦承弊王不争周道用兴愚谓大王且当委重本朝而守其雌抗威虎卧功业可成而今剏基便复起兵兵者凶器必有凶扰扰则思乱乱出不意臣谓此危危于累卵昔夏啓隐神三年易有不逺而复论有不惮改诚愿大王揆古察今深谋逺虑与三事大夫算其长短臣沐浴先王之遇又初改政复受重任虽知言触龙鳞阿谀近福窃感所诵危而不持奏通帝怒遣刺奸就考竟杀之既而悔之追原不及】秋七月庚辰令曰轩辕有明台之议放勋有衢室之问皆所以广询于下也【管子曰黄帝立明台之议者上观于兵也尧有衢室之问者下听于民也舜有告善之旌而主不蔽也禹立建鼓于朝而备诉讼也汤有总街之廷以观民非也武王有灵台之囿而贤者进也此古圣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也】百官有司其务以职尽规谏将率陈军法朝士明制度牧守申政事缙绅考六艺吾将兼览焉孙权遣使奉献蜀将孟达率众降武都氐王杨仆率种人内附居汉阳郡【魏畧载王自手笔令曰吾前遣使宣国威灵而达即来吾惟春秋襃仪父即封拜达使还领新城太守近复有扶老擕幼首向王化者吾闻夙沙之民自缚其君以归神农国之众襁负其子而入鄷镐斯岂驱畧廹胁之所致哉乃风化动其情而仁义感其欢心内发使之然也以此而推西南将万里无外权备将与谁守死乎】甲午军次于谯大飨六军及谯父老百姓于邑东【魏书曰设伎乐百戏令曰先王皆乐其所生礼不忘其本谯霸王之邦眞人本出其复谯租税二年三老吏民上寿日夕而罢丙申亲祠谯陵孙盛曰昔者先王之以孝治天下也内节天性外施四海存尽其敬亡极其哀思慕谅闇寄政宰故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夫然故在三之义惇臣子之恩笃雍熙之化隆经国之道固圣人之所以通天地厚人伦显至教敦风俗期万世不易之典百王服膺之制也是故丧礼素冠郐人着庶见之讥宰予降朞仲尼发不仁之叹子穨忘戚君子以为乐祸鲁侯易服春秋知其不终岂不以坠至痛之诚心丧哀乐之大节者哉故虽三季之末七雄之弊犹未有废缞斩于旬朔之间释麻杖于反哭之日者也逮于汉文变易古制人道之纪一旦而废缞素夺于至尊四海散其遏密义感阙于羣后大化坠于君亲虽心存贬约虑在经纶至于树徳垂声崇化变俗固以道薄于当年风穨于百代矣且武王载主而牧野不阵晋襄墨缞而三帅为俘应务济功服其焉害魏王既追汉制替其大礼处莫重之哀而设飨宴之乐居贻厥之始而堕王化之基及至受禅显纳二女忘其至恤以诬先圣之典天心丧矣将何以终是以知王龄之不遐卜世之期促也】八月石邑县言凤凰集冬十月癸夘下令曰诸将征伐士卒死亡者或未收敛吾甚哀之其告郡国给槥椟殡敛送致其家官为设祭【槥音卫汉书高祖八月令曰士卒从军死为槥应劭曰槥小棺也今谓之椟应璩百一诗曰槥车在道路征夫不得休陆机大墓赋曰观细木而闷迟覩洪椟而念槥】丙午行至曲蠡汉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羣公卿士【袁宏汉纪载汉帝诏曰朕在位三十有二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曕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曹氏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徳以应其期是歴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魏王】告祠高庙使兼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禅位册曰咨尔魏王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徳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兹昏羣凶肆逆宇内顚覆赖武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淸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九服实受其赐今王钦承前绪光于乃徳恢文武之大业昭尔考之烈皇灵降瑞人神告征诞惟亮采师锡朕命佥曰尔度克协于虞舜用率我唐典敬逊尔位于戏天之歴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君其祗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献帝传载禅代众事曰左中郎将李伏表魏王曰昔先王初建魏国在境外者闻之未审皆以为拜王武都李庶姜合覉旅汉中谓臣曰必为魏公未便王也定天下者魏公子桓神之所命当合符防以应天人之位臣以合辞语镇南将军张鲁鲁亦问合知书所出合曰孔子玉版也天子歴数虽百世可知是后月余有亡人来写得册文卒如合辞合长于内学闗右知名鲁虽有怀国之心沈溺异道变化不果寤合之言后密与臣议防质国人不协或欲西通鲁即怒曰宁为魏公奴不为刘备上客也言发恻痛诚有由然合先迎王师徃岁病亡于邺自臣在朝每为所亲宣说此意时未有宜弗敢显言殿下即位初年祯祥众瑞日月而至有命自天昭然着见然圣徳洞达符表豫明实乾坤挺庆万国作孚臣每庆贺欲言合验事君尽礼人以为謟况臣名行秽贱入朝日浅言为罪尤自抑而已今洪泽被四表灵恩格天地海内翕习殊方归服兆应竝集以扬休命始终允臧臣不胜喜舞谨具表通王令曰以示外薄徳之人何能致此未敢当也斯诚先王至徳通于神明固非人力也魏王侍中刘廙辛毗刘晔尚书令桓阶尚书陈矫陈羣给事黄门侍郎王毖童遇等言臣伏读左中郎将李伏上事考图纬之言以效神明之应稽之古代未有不然者也故尧称歴数在躬璇玑以明天道周武未战而赤乌衔书汉祖未兆而神母告符孝宣仄微字成木叶光武布衣名已勒防是天之所命以着圣哲非有言语之声芬芳之臭可得而知也徒县象以示人征物以效意耳自汉徳之衰渐染数世桓灵之末皇极不建暨于大乱二十余年天之不冺诞生明圣以济其难是以符防先着以彰至徳殿下践阼未朞而灵象变于上羣瑞应于下四方不覊之民归心向义唯惧在后虽典籍所传未若今之盛也臣妾逺近莫不鳬藻王令曰犂牛之駮似虎莠之幼似禾事有似是而非者今日是矣覩斯言事良重吾不徳于是尚书仆射宣告官寮咸使闻知辛亥太史丞许芝条魏代汉见防纬于魏王曰易传曰圣人受命而王黄龙以戊巳日见七月四日戊寅黄龙见此帝王受命之符瑞最着明者也又曰初六履霜阴始凝也又有积虫大穴天子之宫厥咎然今蝗虫见应之也又曰圣人以徳亲比天下仁恩洽普厥应麒麟以戊巳日至厥应圣人受命又曰圣人淸浄行中正贤人福至民从命厥应麒麟来春秋汉含孶曰汉以魏魏以征春秋玉版防曰代赤眉者魏公子春秋佐助期曰汉以许昌失天下故白马令李云上事曰许昌气见于当涂高当涂高者当昌于许当涂高者魏也象魏者两观阙是也当道而高大者魏魏当代汉今魏基昌于许汉征絶于许乃今效见如李云之言许昌相应也佐助期又曰汉以孙亡说者以孙汉二十四帝童愚昏以弱亡或以杂文为其孙当失天下以为汉帝非正嗣少时为董侯名不正乱之荒惑其子孙以弱亡孝经中黄防曰日载东絶火光不横一圣聪明四百之外易姓而王天下归功致太平居八甲共礼乐正万民嘉乐家和杂此魏王之姓讳着见图防易运期防曰言居东西有午两日竝光日居下其为主反为辅五八四十黄气受眞人出言午许字两日昌字汉当以许亡魏当以许昌今际会之期在许是其大效也易运期又曰鬼在山禾女连王天下臣闻帝王者五行之精易姓之符代兴之会以七百二十年为一轨有徳者遇之至于八百无徳者不及至四百载是以周家八百六十七年夏家四百数十年汉行夏正迄今四百二十六岁又高祖受命数虽起乙未然其兆征始于获麟获麟以来七百余年天之歴数将以尽终帝王之兴不常一姓太微中黄帝坐常明而赤帝坐常不见以为黄家兴而赤家衰凶亡之渐自是以来四十余年又荧惑失色不明十有余年建安十年彗星先除紫微二十三年复扫太防新天子气见东南以来二十三年白虹贯日月蚀荧惑比年己亥壬子丙午日蚀皆水灭火之象也殿下即位初践阼徳配天地行合神明恩泽盈溢广被四表格于上下是以黄龙数见鳯凰仍翔麒麟皆臻白虎效仁前后献见于郊甸甘露醴泉竒兽神物众瑞竝出斯皆帝王受命易姓之符也昔黄帝受命风后受河图舜禹有天下凤凰翔洛出书汤之王白鸟为符文王为西伯赤乌衔丹书武王伐殷白鱼升舟高祖始起白蛇为征巨迹瑞应皆为圣人兴观汉前后之大灾今兹之符瑞察图防之期运揆河洛之所甄未若今大魏之最美也夫得岁星者道始兴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有周之分野也高祖入秦五星聚东井有汉之分野也今兹岁星在大梁有魏之分野也而天之瑞应竝集来臻四方归附襁负而至兆民欣戴咸乐嘉庆春秋大传曰周公何以不之鲁盖以为虽有继体守文之君不害圣人受命而王周公反政尸子以为孔子非之以为周公不圣不为兆民也京房作易传曰凡为王者恶者去之弱者夺之易姓改代天命应常人谋鬼谋百姓与能伏惟殿下体尧舜之盛明膺七百之禅代当汤武之期运值天命之移授河洛所表图防所载昭然明白天下学士所共见也臣职在史官考符察征图防效见际会之期谨以上闻王令曰昔周文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仲尼叹其至徳公旦履天子之籍听天下之断终然复子明辟书美其人吾虽徳不及二圣敢忘高山景行之义哉若夫唐尧舜禹之迹皆以圣质茂徳处之故能上和灵祗下宁万姓流称今日今吾徳至薄也人至鄙也遭遇际会幸承先王余业恩未被四海泽未及天下虽倾仓竭府以振魏国百姓犹寒者未尽暖饥者未尽饱夙夜忧惧弗敢遑宁庶欲保全发齿长守今日以没于地以全魏国下见先王以塞负荷之责望狭志局守此而已虽屡祥瑞当之战惶五色无主若芝之言岂所闻乎心栗手悼书不成字辞不宣口吾间作诗曰丧乱悠悠过纪白骨从横万里哀哀下民靡恃吾将佐时整理复子明辟致仕庶欲守此辞以自终卒不虚言也宜宣示逺近使昭赤心于是侍中辛毗刘晔散骑常侍傅巽卫臻尚书令桓阶尚书陈矫陈羣给事中博士骑都尉苏林董巴等奏曰伏见太史丞许芝上魏国受命之符令书恳切允执谦让虽舜禹汤文义无以过然古先哲王所以受天命而不辞者诚急遵皇天之意副兆民之望弗得已也且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又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效之以为天文因人而变至于河洛之书着于洪范则殷周效而用之矣斯言诚帝王之明符天道之大要也是以由徳应录者代兴于前失道数尽者迭废于后传讥苌欲支天之所壊而说蔡墨雷乘干之说明神器之存亡非人力所能逮也今汉室衰替帝纲堕坠天子之诏歇灭无闻皇天将舍旧而命新百姓既去汉而为魏昭然着明是可知也先王拨乱平世将建洪基至于殿下以至徳当歴数之运即位以来天应人事粲然大备神灵图籍兼仍徃古休征嘉兆跨越前代是芝所取中黄运期姓纬之防斯文乃着于前世与汉竝见由是言之天命久矣非殿下所得而拒之也神明之意候望禋享兆民颙颙咸注嘉愿惟殿下览图籍之明文急天下之公义輙宣令外内布告州郡使知符命着明而殿下谦虚之意令曰下四方以明孤欵心是也至于览余辞岂余所谓哉宁所堪哉诸卿指论未若孤自料之审也夫虚谈谬称鄙薄所弗当也且闻比来东征经郡县歴屯田百姓面有饥色衣或防褐不完罪皆在孤是以上慙众瑞下愧士民由斯言之徳尚未堪偏王何言帝者也宜止息此议无重吾不徳使逝之后不愧后之君子癸丑宣告羣寮督军御史中丞司马懿侍御史郑浑羊秘鲍勋武周等言令如左伏读太史丞许芝上符命事臣等闻有唐世衰天命在虞虞氏世衰天命在夏然则天地之灵歴数之运去就之符惟徳所在故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今汉室衰自安和冲质以来国统屡絶桓灵荒淫禄去公室此乃天命去就非一朝一夕其所由来久矣殿下践阼至徳广被格于上下天人感应符瑞竝臻考之旧史未有若今日之盛夫大人者先夭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时已至而犹谦让者舜禹所不为也故生民防救济之恵羣类受育长之施今八方颙颙大小注望皇天乃眷神人同谋十分而九以委质义过周文所谓过恭也臣妾上下伏所不安令曰世之所不足者道义也所有余者茍妄也常人之性贱所不足贵所有余故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孤虽寡徳庶自免于常人之责夫石可破而不可夺坚丹可磨而不可夺赤丹石微物尚保斯质况吾托士人之末列曾受教于君子哉且于陵子仲以仁为富栢城子高以义为贵鲍焦感子贡之言弃其蔬而槁死薪者讥季札失辞皆委重而弗视吾独何人昔周武大圣也使叔旦盟胶鬲于四内使召公约防子于共头故伯夷叔齐相与笑之曰昔神农氏之有天下不以人之壊自成不以人之卑自高以为周之伐殷以恭也吾徳非周武而义慙夷齐庶欲逺茍望之失道立丹石之不夺迈于陵之所富蹈栢城之所贵执鲍焦之贞至遵薪者之淸节故曰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吾之斯志岂可夺哉乙夘册诏魏王禅代天下曰惟延康元年十月乙夘皇帝曰咨尔魏王夫命运否泰依徳升降三代卜年着于春秋是以天命不于常帝王不一姓由来尚矣汉道陵迟为日已久安顺已降世失其序冲质短祚三世无嗣皇纲肇亏帝典頽沮暨于朕躬天降之灾遭无妄厄运之会值炎精幽昧之期变兴辇毂祸由阉宦董卓乘衅恶甚浇劫迁省御太仆宫庙遂使九州幅裂彊敌虎争华夏鼎沸蝮蛇塞路当斯之时尺土非复汉有一夫岂复朕民幸赖武王徳膺符运奋扬神武芟夷凶暴淸定区夏保乂皇家今王纉承前绪至徳光昭御衡不迷布徳优逺声教被四海仁风扇鬼区是以四方效珍人神响应天之歴数实在尔躬昔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勋禅以天下大禹有疏导之迹而重华禅以帝位汉承尧运有传圣之义加顺灵祗绍天明命厘降二女以嫔于魏使使持节行御史大夫事太常音奉皇帝玺绶王其永君万国敬御天威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敬之哉于是尚书令桓阶等奏曰汉氏以天子位禅之陛下陛下以圣明之徳歴数之序承汉之禅允当天心夫天命弗可得辞兆民之望弗可得违臣请会列侯诸将羣臣陪隶发玺书顺天命具礼仪列奏令曰当议孤终不当承之意而已犹猎还方有令尚书令等又奏曰昔尧舜禅于文祖至汉氏以师征受命畏天之威不敢怠遑便即位行在所之地今当受禅代之命宜会百寮羣司六军之士皆在行位使咸覩天命营中促狭可于平敞之处设坛场奉答休命臣辄与侍中常侍会议礼仪太史官择吉日讫复奏令曰吾殊不敢当之外亦何豫事也侍中刘廙常侍卫臻等奏议曰汉氏遵唐尧公天下之议陛下以圣徳膺歴数之运天人同忻靡不得所宜顺灵符速践皇阼问太史丞许芝今月十七日己未宜成可受禅命辄治坛场之处所当施行别奏令曰属出见外便设坛场斯何谓乎今当辞让不受诏也但于帐前发玺书威仪如常且天寒罢作坛士使归既发玺书王令曰当奉还玺绶为让章吾岂奉此诏承此贶邪昔尧让天下于许由子州支甫舜亦让于善卷石戸之农北人无择或退而耕颍之阳或辞以幽忧之疾或逺入山林莫知其处或擕子入海终身不反或以为辱自投深渊且顔斶惧大璞之不完守知足之明分王子搜乐丹穴之潜处被薰而不出栁下恵不以三公之贵易其介曾参不以晋楚之富易其仁斯九士者咸高节而尚义轻富而贱贵故书名千载于今称焉求仁得仁仁岂在逺孤独何为不如哉义有蹈东海而逝不奉汉朝之诏也亟为上章还玺绶宣之天下使咸闻焉己未宣告羣寮下魏又下天下辅国将军淸苑侯刘若等百二十人上书曰伏读令书深执克让圣意恳恻至诚外昭臣等有所不安何者石户北人匹夫狂狷行不合义事不经见者是以史迁谓之不然诚非圣明所当希慕且有虞不逆放勋之禅夏禹亦无辞位之语故传曰舜陟帝位若固有之斯诚圣人知天命不可逆歴数弗可辞也伏惟陛下应干符运至徳发闻升昭于天是三灵降瑞人神以和休征杂防万国响应虽欲勿用将焉避之而固执谦虚违天逆众慕匹夫之微分背上圣之所蹈违经防之明文信百氏之穿凿非所以奉答天命光慰众望也臣等昧死以请辄整顿坛场至吉日受命如前奏分别写令宣下王令曰昔栢城子高辞夏禹而匿野顔阖辞鲁币而逺迹夫以王者之重诸侯之贵而二子忽之何则其节高也故烈士狥荣名义夫高贞介虽蔬食瓢饮乐在其中是以仲尼师王骀而子产嘉申徒今诸卿皆孤股肱腹心足以明孤而今咸若斯则诸卿游于形骸之内而孤求为形骸之外其不相知未足多怪亟为上章还玺绶勿复纷纷也辅国将军等一百二十人又奏曰臣闻符命不虚见众心弗可违故孔子曰周公其为不圣乎以天下让是天地日月轻去万物也是以舜向天下不拜而受命今火徳气尽炎上数终帝迁明徳祚隆大魏符瑞昭晳受命既固光天之下神人同应虽有虞仪凤成周跃鱼方今之事未足以喻而陛下违天命以饰小行逆人心以守私志上忤皇穹眷命之防中忘圣人达节之数下孤人臣翘首之望非所以扬圣道之高衢乘无穷之懿勲也臣等闻事君有献可替否之道奉上有逆鳞固争之义臣等敢以死请令曰太古圣王之治也至徳合乾坤恵泽均造化礼教优乎昆虫仁恩洽乎草木日月所照戴天履地含气有生之类靡不被服淸风沐浴徳是以金革不起苛慝不作风雨应节祯祥触类而见今百姓寒者未暖饥者未饱鳏者未室寡者未嫁权备尚存未可舞以干戚方将整以齐斧戎役未息于外士民未安于内耳未闻康哉之歌目未覩击壤之戏婴儿未可托于高巢余粮未可以宿于田亩人事未备至于此也夜未曜景星治未通眞人河未出龙马山未出象车蓂荚未植阶庭萐莆未生庖厨王母未献白环渠搜未见珍裘灵瑞未效又如彼也昔东戸季子容成大庭轩辕赫胥之君咸得以此就功勒名今诸卿独不可少假孤精心竭虑以和天人以格至理使彼众事备羣瑞效然后安乃议此乎何遽相愧相廹之如是也速为让章上还玺绶无重吾不徳也侍中刘廙等奏曰伏惟陛下以大圣之纯懿当天命之歴数观天象则符瑞着明考图纬则文义焕炳察人事则四海齐心稽前代则异世同归而固拒禅命未践尊位圣意恳恻臣等敢不奉诏辄具章遣使者奉令曰泰伯三以天下让人无得而称焉仲尼叹其至徳孤独何人庚申魏王上书曰皇帝陛下奉被今月乙夘玺书伏聼册命五内惊震精爽散越不知所处臣前上还相位退守藩国圣恩聼许臣虽无古人量徳度身自定之志保己存性实其私愿不寤陛下猥损过谬之命发不世之诏以加无徳之臣且闻尧禅重华举其克谐之徳舜授文命采其齐圣之美犹下咨四岳上观璿玑今臣徳非虞夏行非二君而承歴数之咨应选授之命内自揆抚无徳以称且许由匹夫犹拒帝位善卷布衣而逆虞诏臣虽鄙蔽敢忘守节以当大命不胜至愿谨拜章陈情使行相国永寿少府粪土臣毛宗奏并上玺绶辛酉给事中博士苏林董巴上表曰天有十二次以为分野王公之国各有所属周在鹑火魏在大梁岁星行歴十二次国天子受命诸侯以封周文王始受命岁在鹑火至武王伐纣十三年岁星复在鹑火故春秋传曰武王伐纣岁在鹑火岁之所在即我有周之分野也昔光和七年岁在大梁武王始受命为时将讨黄巾是岁改年为中平元年建安元年岁复在大梁始拜大将军十三年复在大梁始拜丞相今二十五年岁复在大梁陛下受命此魏得岁与周文王受命相应今年靑龙在庚子诗推度灾曰庚者更也子者滋也圣命天下治又曰王者布徳于子治成于丑此言今年天更命圣人制治天下布徳于民也魏以改制天下与时协矣颛顼受命岁在豕韦卫居其地亦在豕韦故春秋传曰卫颛顼之墟也今十月斗之建则颛顼受命之分也始魏以十月受禅此同符始祖受命之验也魏之氏族出自颛顼与舜同祖见于春秋世家舜以土徳承尧之火今魏亦以土徳承汉之火于行运会于尧舜授受之次臣闻天之去就固有常分圣人当之昭然不疑故尧捐骨肉而禅有虞终无恡色舜发垅亩而君天下若固有之其相授受间不替漏天下已传矣所以急天命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也今汉期运已终妖异絶之已审陛下受天之命符瑞告征丁宁详悉反覆备至虽言语相喻无以代此今既发诏书玺绶未御固执谦让上逆天命下违民望臣谨按古之典籍参以图纬魏之行运及天道所在即尊之验在于今年此月昭晰分明唯陛下迁思易虑以时即位显告天帝而告天下然后改正朔易服色正大号天下幸甚令曰凡斯皆宜圣徳故曰茍非其人道不虚行天瑞虽彰须徳而光吾徳薄之人胡足以当之今让冀见聼许外内咸使闻知壬戌册诏曰皇帝问魏王言遣宗奉庚申书到所称引闻之朕惟汉家世逾二十年过四百运周数终行祚已讫天心已移兆民望絶天之所废有自来矣今大命有所底止神器当归圣徳违天不顺逆众不祥王其体有虞之盛徳应歴数之嘉会是以祯祥告符图防表录神人同应受命咸宜朕畏上帝致位于王天不可违众不可拒且重华不逆尧命大禹不辞舜位若夫由卷匹夫不载圣籍固非皇材帝器所当称慕今使音奉皇帝玺绶王其陟帝位无逆朕命以祗奉天心焉于是尚书令桓阶等奏曰今汉使音奉玺书到臣等以为天命不可稽神器不可渎周武中流有白鱼之应不待师期而大号已建舜受大麓桑荫未移而已陟帝位皆所以祗承天命若此之速也故无固让之义不以守节为贵必道信于神灵符合于天地而已易曰其受命如响无有逺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今陛下应期运之数为皇天所子而复稽滞于辞让低囘于大号非所以则天地之道副万国之望臣等敢以死请輙勑有司脩治坛场择吉日受禅命发玺绶令曰冀三让而不见聼何汲汲于斯乎甲子魏王上书曰奉今月戊戍玺书重被圣命伏聼册告肝胆战悸不知所措天下神器禅代重事故尧将禅舜纳于大麓舜之命禹圭告功烈风不迷九州攸平询事考言然后乃命而犹执谦让于徳不嗣况臣顽固质非二圣乃应天统受终明诏敢守微节归志箕山不胜大愿谨拜表陈情使并奉上玺绶侍中刘廙等奏曰臣等闻圣帝不违时明主不逆人故易称通天下之志断天下之疑伏惟陛下体有虞之上圣承土徳之行运当亢阳明夷之会应汉氏祚终之数合契皇极同符两仪是以圣瑞表征天下同应歴运去就深切着明论之天命无所与议比之时宜无所与争故受命之期时淸日晏曜灵施光休气云蒸是乃天道悦怿民心欣戴而仍见闭拒于礼何居且羣生不可一日无主神器不可以斯须无统故臣有违君以成业下有矫上以立事臣等敢不重以死请王令曰天下重器王者正统以圣徳当之犹有惧心吾何人哉且公卿未至乏主斯岂小事且宜以待固譲之后乃当更议其可耳丁夘册诏魏王曰天讫汉祚辰象着明朕祗天命致位于王仍陈歴数于诏册喻符运于翰墨神器不可以辞拒皇位不可以谦让稽于天命至于再三且四海不可一日旷主万防不可以斯须无统故建大业者不拘小节知天命者不系细物是以舜受大业之命而无逊让之辞圣人达节不亦逺乎今使音奉皇帝玺绶王其钦承以答天下向应之望焉相国华歆太尉贾诩御史大夫王朗及九卿上言曰臣等被召到伏见太史丞许芝左中郎将李伏所上图防符命侍中刘廙等宣叙众心人灵同谋又汉朝知陛下圣化通于神明圣徳参于虞夏因瑞应之备至聼歴数之所在遂献玺绶固让尊号能言之伦莫不抃舞河图洛书天命瑞应人事协于天时民言协于天叙而陛下性秉劳谦体尚克让明诏恳切未肯聼许臣妾小人莫不伊邑臣等闻自古及今有天下者不常在乎一姓考以徳势则盛衰在乎彊弱论以终始则废兴在乎期运唐虞歴数不在厥子而在舜禹舜禹虽懐克让之意廹羣后执玉帛而朝之兆民懐欣戴而归之率土扬謌谣而咏之故其守节之拘不可得而常处达节之权不可得而久避是以或逊位而不恡或受禅而不辞不恡者未必厌皇宠不辞者未必渴帝祚各廹天命而不得以已既禅之后则唐氏之子为賔于有虞虞氏之胄为客于夏代然则禅代之义非独受之者实应天福授之者亦与有余庆焉汉自章和之后世多变故稍以陵迟洎乎孝灵不恒其心虐贤害仁聚敛无度政在嬖防视民如讐遂令上天震怒百姓从风如归当时则四海鼎沸既没则祸发宫庭宠势竝竭帝室遂卑若在帝舜之末节犹择圣代而授之荆人抱玉璞犹思良工而刋之况汉国既徃莫之能匡推器移君委之圣哲固其宜也汉朝委质既愿禅礼之速定也天祚率土必将有主主率土者非陛下其孰能任之所谓论徳无与为比考功无推让矣天命不可久稽民望不可久违臣等慺慺不胜大愿伏请陛下割防谦之志修受禅之礼副人神之意慰外内之愿令曰以徳则孤不足以时则戎虏未灭若以羣贤之灵得保首领终君魏国于孤足矣若孤者胡足以辱四海至乎天瑞人事皆先王圣徳遗庆孤何有焉是以未敢闻命己巳魏王上书曰臣闻舜有賔于四门之勲乃受禅于陶唐禹有存国七百之功乃承禄于有虞臣以防蔽徳非二圣猥当天统不敢闻命敢屡抗疏畧陈私愿庶章通紫庭得全微节情达宸极永守本志而音重复衔命申制诏臣臣实战惕不发玺书而音廹于严诏不敢复命愿陛下驰传骋驿召音还台不胜至诚谨使宗奉书相国歆太尉诩御史大夫朗及九卿奏曰臣等伏读诏书于悒益甚臣等闻易称圣人奉天时论语云君子畏天命天命有去就然后帝者有禅代是以唐之禅虞命在尔躬虞之顺唐谓之受终尧知天命去已故不得不禅舜舜知歴数在躬故不敢不受不得不禅奉天时也不敢不受畏天命也汉朝虽承季末陵迟之余犹务奉天命以则尧之道是以愿禅帝位而归二女而陛下正于大魏受命之初抑虞夏之达节尚延陵之让退而所枉者大所直者小所详者轻所畧者重中人凡士犹为陛下陋之没者有灵则重华必忿愤于苍梧之神墓大禹必郁悒于会稽之山隂武王必不悦于商陵之宫矣是以臣等敢以死请且汉政在阉宦禄去帝室七世矣遂集矢石于其宫殿而二京为之丘墟当是之时四海荡覆天下分崩武王亲衣甲而冠胄沐雨而栉风为民请命则活万国为世拨乱则致升平鸠民而立长筑宫而置吏元元无过罔干前业而始有造于华夏陛下即位光昭文徳以翊武功勤恤民隐视之如伤惧者宁之劳者息之寒者以暖饥者以充逺人以恩复冦敌以恩降迈恩种徳光被四表稽古笃睦茂于放勋网漏吞舟乎周文是以布政未朞人神竝和皇天则降甘露而臻四灵后土则挺芝草而吐醴泉虎豹鹿兎皆素其色雉鸠燕雀亦白其羽连理之木同心之瓜五采之鱼珍祥瑞物杂防于其间者无不毕备古人有言微禹吾其鱼乎微大魏则臣等之白骨交横于旷野矣伏省羣臣外内前后章奏所以陈叙陛下之符命者莫不条河洛之图书据天地之瑞应因汉朝之欵诚宣万方之景附可谓信矣省矣三王无以及五帝无以加民命之悬于魏政三十有余年矣此乃千世时至之会万载一遇之秋达节广度宜昭于斯际拘牵小节不施于此时仰稽天命罪在臣等辄营坛场具礼仪择吉日昭告昊天上帝秩羣神之礼须禋祭毕会羣寮于朝堂议年号正朔服色当施行上复令曰昔者大舜饭糗茹草将终身焉斯则孤之前志也及至承尧禅被袗衣妻二女若固有之斯则顺天命也羣公卿士诚以天命不可拒民望不可违孤亦曷以辞焉庚午册诏魏王曰昔尧以配天之徳秉六合之重犹覩歴运之数移于有虞委让帝位忽如遗迹今天既讫我汉命乃眷北顾帝皇之业实在大魏朕守空名以窃古义顾视前事犹有慙徳而王逊让至于三四朕用惧焉夫不辞万乘之位者知命达节之数也虞夏之君处之不疑故勲烈垂于万载美名传于无穷今遣守尚书令侍中顗喻王其速陟帝位以顺天人之心副朕之大愿于是尚书令桓阶等奏曰今汉氏之命已四至而陛下前后固辞臣等伏以为上帝之临圣徳期运之隆大魏斯岂数载传称周之有天下非甲子之朝殷之去帝位非牧野之日也故诗序商汤追本王之至述姬周上录后稷之生是以受命既固厥徳不囘汉氏衰废行次已絶三辰垂其征史官着其验耆老记先古之占百姓协謌谣之声陛下应天受禅当速即坛场柴燎上帝诚不宜久停神器拒亿兆之愿臣辄下太史令择元辰今月二十九日可登坛受命请诏王公羣卿具条礼仪别奏令曰可】乃为坛于繁阳庚午王升坛即阼百官陪位事讫降坛视燎成礼而反改延康为黄初大赦【献帝传曰辛未魏王登坛受禅公卿列侯诸将匈奴单于四夷朝者数万人陪位燎祭天地五岳四渎曰皇帝臣丕敢用牡昭告于皇皇后帝汉歴世二十有四践年四百二十有六四海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灵祥竝见推术数者虑之古道咸以为天之歴数运终兹世凡诸嘉祥民神之意比昭有汉数终之极魏家受命之符汉主以神噐宜授于臣宪章有虞致位于丕丕震畏天命虽休勿休羣公庶尹六事之人外及将士洎于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辞拒神噐不可以久旷羣臣不可以无主万防不可以无统丕祗承皇象敢不钦承卜之守龟兆有大横筮之三易兆有革兆谨择元日与羣寮登坛受帝玺绶告类于尔大神唯尔有神尚飨永吉兆民之望祚于有魏世享遂制诏三公上古之始有君也必崇恩化以美风俗然百姓顺教而刑辟厝焉今朕承帝王之绪其以延康元年为黄初元年议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同律度量承土行大赦天下自殊死以下诸不当得赦皆赦除之魏氏春秋曰帝升坛礼毕顾谓羣臣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干寳搜神记曰宋大夫邢史子臣明于天道周敬王之三十七年景公问曰天道其何祥对曰后五十年五月丁亥臣将死死后五年五月丁夘吴将亡亡后五年君将终终后四百年邾王天下俄而皆如其言所云邾王天下者谓魏之兴也邾曹姓魏亦曹姓皆邾之后其年数则错未知邢史失其数邪将年代久逺注记者传而有谬也】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以河内之山阳邑万户奉汉帝为山阳公行汉正朔以天子之礼郊祭上书不称臣京都有事于太庙致胙封公之四子为列侯追尊皇祖太王曰太皇帝考武王曰武皇帝尊王太后曰皇太后赐男子爵人一级为父后及孝悌力田人二级以汉诸侯王为崇徳侯列侯为闗中侯以颍阴之繁阳亭为繁昌县封爵增位各有差改相国为司徒御史大夫为司空奉常为太常郎中令为光禄勲大理为廷尉大农为大司农郡国县邑多所改易更授匈奴南单于呼厨泉魏玺绶赐靑盖车乘舆寳劒玉玦十二月初营洛阳宫戊午幸洛阳【臣松之案诸书记是时帝居北宫以建始殿朝羣臣门曰承明陈思王植诗曰谒帝承明庐是也至明帝时始于汉南宫崇徳殿处起太极昭阳诸殿魏书曰以夏数为得天故即用夏正而服色尚黄魏畧曰诏以汉火行也火忌水故洛去水而加隹魏于行次为土土水之牡也水得土而乃流土得水而柔故除隹加水变雒为洛】是岁长水校尉戴陵谏不宜数行弋猎帝大怒陵减死罪一等   二年春正月郊祀天地明堂甲戌校猎至原陵遣使者以太牢祠汉世祖乙亥朝日于东郊【臣松之以为礼天子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寻比年正月郊祀有月无日乙亥朝日则有日无月盖文之脱也案明帝朝日夕月皆如礼文故知此纪为脱者也】初令郡国口满十万者岁察孝亷一人其有秀异无拘户口辛巳分三公户邑封子弟各一人为列侯壬午复颍川郡一年田租【魏书载诏曰颍川先帝所由起兵征伐也官渡之役四方瓦解逺近顾望而此郡守义丁壮荷戈老弱负粮昔汉祖以秦中为国本光武恃河内为王基今朕复于此登坛受禅天以此郡翼成大魏】改许县为许昌县以魏郡东部为阳平郡西部为广平郡【魏畧曰改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立石表西界宜阳北循太行东北界阳平南循鲁阳东界郯为中都之地令天下聼内徙复五年后又增其复】诏曰昔仲尼资大圣之才懐帝王之器当衰周之末无受命之运在鲁卫之朝教化乎洙泗之上凄凄焉遑遑焉欲屈己以存道贬身以救世于时王公终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礼修素王之事因鲁史而制春秋就太师而正雅颂俾千载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成谋咨可谓命世之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遭天下大乱百祀堕壊旧居之庙毁而不修襃成之后絶而莫继阙里不闻讲颂之声四时不覩蒸尝之位斯岂所谓崇礼报功盛徳百世必祀者哉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祀令鲁郡修起旧庙置百戸吏卒以守卫之又于其外广为室屋以居学者春三月加辽东太守公孙恭为车骑将军初复五铢钱夏四月以车骑将军曹仁为大将军五月郑甘复叛遣曹仁讨斩之六月庚子初祀五岳四渎咸秩羣祀【魏书甲辰以京师宗庙未成帝亲祀武皇帝于建始殿躬执馈奠如家人之礼】丁夘夫人甄氏卒戊辰晦日有食之有司奏免太尉诏曰灾异之作以谴元首而归过股肱岂禹汤罪己之义乎其令百官各防厥职后有天地之眚勿复劾三公秋八月孙权遣使奉章并遣于禁等还丁巳使太常邢贞持节拜权为大将军封吴王加九锡冬十月授杨彪光禄大夫【魏书曰己亥公卿朝朔旦并引故汉太尉杨彪待以客礼诏曰夫先王制几杖之赐所以賔礼黄耉褒崇元老也昔孔光卓茂皆以淑徳高年受兹嘉赐公故汉宰臣乃祖已来世著名节年过七十行不逾矩可谓老成人矣所宜宠异以章旧徳其赐公延年杖及冯几谒请之日便使杖入又可使着鹿皮冠彪辞让不聼竟着布单衣皮弁以见续汉书曰彪见汉祚将终自以累世为三公耻为魏臣遂称足挛不复行积十余年帝即王位欲以为太尉令近臣宣防彪辞曰尝以汉朝为三公值世衰乱不能立尺寸之益若复为魏臣于国之选亦不为荣也帝不夺其意黄初四年诏拜光禄大夫秩中二千石朝见位次三公如孔光故事彪上章固让帝不聼又为门施行马致吏卒以优崇之年八十四以六年薨子修事见陈思王传】以谷贵罢五铢钱【魏书曰十一月辛未镇西将军曹眞命众将及州郡兵讨破叛胡治元多卢水封赏等斩首五万余级获生口十万羊一百一十一万口牛八万河西遂平帝初闻胡决水灌显美谓左右诸将曰昔隗嚣灌洛阳而光武因其疲弊进兵灭之今胡决水灌显美其事正相似破胡事今至不久旬日破胡告檄到上大笑曰吾防之于帷幕之内诸将奋击于万里之外其相应若合符节前后战克获虏未有如此也】己夘以大将军曹仁为大司马十二月行东廵是岁筑陵云台   三年春正月丙寅朔日有蚀之庚午行幸许昌宫诏曰今之计考古之贡士也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若限年然后取士是吕尚周晋不显于前世也其令郡国所选勿拘老幼儒通经术吏达文法到皆试用有司纠故不以实者【魏书曰癸亥孙权上书说刘备支党四万人马二三千匹出秭归请徃扫扑以克防为效帝报曰昔隗嚣之弊祸发栒邑子阳之禽变起扞闗将军其亢厉威武勉蹈竒功以称吾意】二月鄯善龟兹于阗王各遣使奉献诏曰西戎即叙氐羌来王诗书美之顷者西域外夷竝款塞内附【应劭汉书注曰款叩也皆叩塞门来服从】其遣使者抚劳之是后西域遂通置戊巳校尉三月乙丑立齐公叡为平原王帝弟鄢陵公彰等十一人皆为王初制封王之庶子为乡公嗣王之庶子为亭侯公之庶子为亭伯甲戌立皇子霖为河东王甲午行幸襄邑夏四月戊申立鄄城侯植为鄄城王癸亥行还许昌宫五月以荆扬江表八郡为荆州孙权领牧故也荆州江北诸郡为郢州闰月孙权破刘备于夷陵初帝闻备兵东下与权交战树栅连营七百余里谓羣臣曰备不晓兵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苞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禽此兵忌也孙权上事今至矣后七日破备书到秋七月冀州大蝗民饥使尚书杜畿持节开仓廪以赈之八月蜀大将黄权率众降【魏书曰权及领南郡太守史郃等三百一十八人诣荆州刺史奉上所假印绶棨防幢麾牙门皷车权等诣行在所帝置酒设乐引见于承光殿权郃等人人前自陈帝为论说军旅成败去就之分诸将无不喜悦赐权金帛车马衣裘帷帐妻妾下及偏禆皆有差拜权为侍中镇南将军封列侯即日召使骖乘及封史郃等四十二人皆为列侯为将军郎将百余人】九月甲午诏曰夫妇人与政乱之本也自今以后羣臣不得奏事太后后族之家不得当辅政之任又不得横受茅土之爵以此诏传后世若有背违天下共诛之【孙盛曰夫经国营治必凭俊喆之辅贤达令徳必居参乱之任故虽周室之盛有妇人与焉然则坤道承天南面罔二三从之礼谓之至顺至于号令自天子出奏事专行非古义也昔在申吕实匡有周茍以天下为心惟徳是杖则亲疏之授至公一也何至后族而必斥逺之哉二汉之季世王道陵迟故令外戚凭宠职为乱阶于此自时昬道丧运祚将移纵无王吕之难岂乏田赵之祸乎而后世观其若此深懐酸毒之戒也至于魏文遂发一概之诏可谓有识之爽言非帝者之宏议】庚子立皇后郭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笃癃及贫不能自存者赐谷冬十月甲子表首阳山东为寿陵作终制曰礼国君即位为椑存不忘亡也【椑音扶歴反臣松之按礼天子诸侯之棺各有重数棺之亲身者曰椑】昔尧葬谷林通树之禹葬会稽农不易亩【吕氏春秋尧葬于谷林通树之舜葬于纪市防不变其肆禹葬会稽不变人徒】故葬于山林则合乎山林封树之制非上古也吾无取焉寿陵因山为体无为封树无立寝殿造园邑通神道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见也骨无痛痒之知冢非栖神之宅礼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黩也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故吾营此丘墟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棺但漆际会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玉匣诸愚俗所为也季孙以璵璠敛孔子歴级而救之譬之暴骸中原宋公厚葬君子谓华元乐莒不臣以为弃君于恶汉文帝之不发霸陵无求也光武之掘原陵封树也覇陵之完功在释之原陵之掘罪在明帝是释之忠以利君明帝爱以害亲也忠臣孝子宜思仲尼丘明释之之言鉴华元乐莒明帝之戒存于所以安君定亲使魂灵万载无危斯则贤圣之忠孝矣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葬封树桑霍为我戒不亦明乎其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塟涧西前又以表其处矣盖舜塟苍梧二妃不从延陵塟子逺在嬴博魂而有灵无不之也一涧之间不足为逺若违今诏妄有所变改造施吾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臣子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将不福汝其以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是月孙权复叛复郢州为荆州帝自许昌南征诸军兵竝进权临江拒守十一月辛丑行幸宛庚申晦日有食之是岁穿灵芝池   四年春正月诏曰丧乱以来兵革未戢天下之人互相残杀今海内初定敢有私复讐者皆族之筑南廵台于宛三月丙申行自宛还洛阳宫癸夘月犯心中央大星【魏书曰丙午诏曰孙权残害民物朕以寇不可长故分命猛将三道竝征今征东诸军与权党吕范等水战则斩首四万获船万艘大司马据守濡须其所禽获亦以万数中军征南攻围江陵左将军张郃等舳舻直渡击其南渚贼赴水溺死者数千人又为地道攻城城中外雀鼠不得出入此几上肉耳而贼中疠气疾病夹江涂地恐相染汚昔周武伐殷旋师孟津汉祖征隗嚣还军高平皆知天时而度贼情也且成汤解三面之网天下归仁今开江陵之围以缓成死之禽且休力役罢省繇戍畜飬士民咸使安息】丁未大司马曹仁薨是月大疫夏五月有鹈鹕鸟集灵芝池诏曰此诗人所谓汚泽也曹诗刺恭公逺君子而近小人今岂有贤智之士处于下位乎否则斯鸟何为而至其博举天下儁徳茂才独行君子以答曹人之刺【魏书曰辛酉有司奏造二庙立太皇帝庙大长秋特进侯与高祖合祭亲尽以次毁特立武皇帝庙四时享祀为魏太祖万载不毁也】六月甲戌任城王彰薨于京都甲申太尉贾诩薨太白昼见是月大雨伊洛溢流杀人民坏庐宅【魏书曰十月乙未大军当出使太常以特牛一告祠于郊臣松之按魏郊祀奏中尚书卢毓议祀厉殊事云具牺牲祭器如前后师出告郊之礼如此则魏氏出师皆告郊也】秋八月丁夘以廷尉钟繇为太尉【魏书曰有司奏改汉氏宗庙安世乐曰正世乐嘉至乐曰迎灵乐武徳乐曰武颂乐昭容乐曰昭业乐云翻舞曰鳯翔舞育命舞曰灵应舞武徳舞曰武颂舞文昭舞曰大昭舞五行舞曰大武舞】辛未校猎于荥阳遂东廵论征孙权功诸将已下进爵增户各有差九月甲辰行幸许昌宫【魏书曰十二月丙寅赐山阳公夫人汤沐邑公女曼为长乐郡公主食邑各五百户是夕甘露降芳林园臣松之按芳林园即今华林园齐王芳即位改为华林】   五年春正月初令谋反大逆乃得相告其余皆勿聼治敢妄相告以其罪罪之三月行自许昌还洛阳宫夏四月立太学制五经课试之法置春秋谷梁博士五月有司以公卿朝朔望日因奏疑事聼断大政论辨得失秋七月行东廵幸许昌宫八月为水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幸寿春扬州界将吏士民犯五岁刑已下皆原除之九月遂至广陵赦靑徐二州改易诸将守冬十月乙夘太白昼见行还许昌宫【魏书载癸酉诏曰近之不绥何逺之懐今事多而民少上下相弊以文法百姓无所措其手足昔泰山之哭者以为苛政甚于猛虎吾佩儒者之风服圣人之遗教岂可以目翫其辞行违其诫者哉广议轻刑以恵百姓】十一月庚寅以冀州饥遣使者开仓廪赈之戊申晦日有食之十二月诏曰先王制礼所以昭孝事祖大则郊社其次宗庙三辰五行名山大川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世衰乱崇信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间无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设非祀之祭巫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著于令典是岁穿天渊池   六年春二月遣使者循行许昌以东尽沛郡问民所疾苦贫者赈贷之【魏畧载诏曰昔轩辕建四面之号周武称予有乱臣十人斯盖先圣所以体国君民亮成天工多贤为贵也今内有公卿以镇京师外设牧伯以监四方至于元戎出征则军中宜有柱石之贤帅辎重所在又宜有镇守之重臣然后车驾可以周行天下无内外之虑吾今当征贼欲守之积年其以尚书令颍乡侯陈羣为镇军大将军尚书仆射西乡侯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若吾临江授诸将方畧则抚军当留许昌督后诸军录后台文书事镇军随车驾当董督众军录行尚书事皆假节鼔吹给中军兵骑六百人吾欲去江数里筑宫室徃来其中见贼可击之形便出竒兵击之若或未可则当舒六军以游猎飨赐军士】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乙巳还许昌宫并州刺史梁习讨鲜卑轲比能大破之辛未帝为舟师东征五月戊申幸谯壬戌荧惑入太微六月利成郡兵蔡方等以郡反杀太守徐质遣屯骑校尉任福歩兵校尉叚昭与靑州刺史讨平之其见胁畧及亡命者皆赦其罪秋七月立皇子鉴为东武阳王八月帝遂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从陆道幸徐九月筑东廵台冬十月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余万旌旗数百里【魏书载帝于马上为诗曰观兵临江水水流何汤汤戈矛成山林甲曜日光猛将懐暴怒胆气正从横谁云江水广一苇可以航不战屈敌虏戢兵称贤良古公宅岐邑实始剪殷商孟献营虎牢郑人惧稽颡充国务耕殖先零自破亡兴农淮泗间筑室都徐方量宜运权畧六军咸悦康岂如东山诗悠悠多忧伤】是岁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十一月东武阳王鉴薨十二月行自谯过梁遣使以大牢祀故汉太尉桥   七年春正月将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帝心恶之遂不入壬子行还洛阳宫三月筑九华台夏五月丙辰帝疾笃召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羣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竝受遗诏辅嗣主遣后宫淑媛昭仪已下归其家丁巳帝崩于嘉福殿时年四十【魏书曰殡于崇华殿前】六月戊寅葬首阳陵自殡及葬皆以终制从事【魏书春秋曰明帝将送葬曹真陈羣王朗等以暑热固谏乃止孙盛曰夫窀穸之事孝子之极痛也人伦之道于斯莫重故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夫以义感之情犹尽临隧之哀况乎天性发中敦礼者重之哉魏氏之徳仍世不基矣昔华元厚葬君子以为弃君于恶羣等之谏弃孰甚焉鄄城侯植为诔曰惟黄初七年五月七日大行皇帝崩呜呼哀哉于时天震地骇崩山陨霜阳精薄景五纬错行百姓吁嗟万国悲伤若丧考妣恩过慕唐擗踊郊野仰想穹苍佥曰何辜早世殒丧呜呼哀哉悲夫大行忽焉光灭永弃万国云徃雨絶承问荒忽惛懵哽咽袖锋抽刃叹自僵毙追慕三良甘心同穴感惟南风惟以郁滞终于偕没指景自誓考诸先记寻之哲言生若浮寄惟徳可论朝闻夕逝孔志所存皇虽一没天禄永延何以述徳表之素旃何以咏功宣之管乃作诔曰皓皓太素两仪始分中和产物肇有人伦爰暨三皇寔秉道真降逮五帝继以懿纯三代制作踵武立勲季嗣不维网漏于秦崩乐灭学儒坑礼焚二世而殱汉氏乃因弗求古训嬴政是遵王纲帝典閴尔无闻求光幽昧道究运迁乾坤廻歴简圣授贤乃眷大行属以黎元龙飞启祚合契上正行定纪改号革年明明赫赫受命于天仁风偃物徳以礼宣祥惟圣质嶷在幼妍庶防六典学不过庭潜心无罔亢志靑冥才秀藻朗如玉之莹聼察无向瞻覩未形其刚如金其贞如琼如水之洁如砥之平爵公无私戮违无轻心镜万防揽照下情思良股肱嘉昔殷吕搜扬侧陋举汤代禹防才岩穴取士戸唯徳是萦弗拘祢祖宅士之表道义是图弗营厥险六合是虞齐契共遵下以纯民恢拓规矩克绍前人科条品制褒贬以因乘殷之辂行夏之辰金根黄屋翠葆龙鳞绋冕崇丽衡紞维新尊肃礼容瞩之若神方牧妙举钦于恤民虎将荷节镇彼四邻朱旗所勦九壤被震畴克不若孰敢不臣县旌海表万里无尘虏备凶彻鸟殪江岷权若涸鱼干腊矫鳞肃慎纳贡越裳效珍条支絶域侍子内賔徳侪先皇功牟大古上灵降瑞黄初叔祜河龙洛龟陵波游下平钧应绳神鸾翔舞数荚阶除系风扇暑皓兽素禽飞走郊野神钟寳鼎形自旧土云英甘露瀐涂被宇灵芝冒沼朱华阴渚囘囘凯风祁祁甘雨稼穑丰登我稷我黍家佩恵君户慈父圗致太和浴徳全义将登介山先皇作俪镌石纪勲兼录众瑞方隆封禅归功天地賔礼百灵勲命视规望祭四岳燎封奉柴肃于南郊宗祀上帝三牲既供夏禘秋尝元侯佐祭献璧奉璋鸾舆幽蔼龙旂太常爰迄太庙钟皷锽锽颂徳咏功八佾锵锵皇祖既飨烈考来享神具醉止降兹福祥天地震荡大行康之三辰暗昧大行光之皇纮絶维大行纲之神噐莫綂大行当之礼乐废弛大行张之仁义陆沉大行扬之潜龙隐凤大行翔之疏狄遐康大行匡之在位七载元功仍举将永太和絶迹三五宜作物师长为神主夀终金石等算东父如何奄忽摧身后土俾我防防靡瞻靡顾嗟嗟皇穹胡宁忍务呜呼哀哉明监吉凶体逺存亡深垂典制申之嗣皇圣上防奉是顺是将乃剏宇基为首阳拟迹谷林追尧慕唐合山同陵不树不彊涂车刍灵珠玉靡藏百神警侍来賔幽堂耕禽田兽望魂之翔于是俟大隧之致功兮练元辰之淑祯潜华体于梓宫兮冯正殿以居灵顾望嗣之号咷兮存临者之悲声悼晏驾之既疾兮感容车之速征浮飞魂于轻霄兮就黄墟以灭形背三光之昭晰兮归宅之冥冥嗟一徃之不反兮痛閟闼之长扄咨逺臣之眇眇兮感凶讳以怛惊心孤絶而靡告兮纷流涕而交颈思恩荣以横奔兮阂阙塞之峣峥顾衰绖以轻举兮廹闗防之我婴欲髙飞而遥逝兮惮天网之逺经遥投骨于山足兮报恩养于下庭慨拊心而自悼兮惧施重而命轻嗟微躯之是效兮甘九死而忘生防司命之役籍兮先黄髪而陨零天盖高而察卑兮冀神明之我聼独郁伊而莫愬兮追顾景而怜形奏斯文以写思兮结翰墨以敷诚呜呼哀哉】初帝好文学以著述为务自所勒成垂百篇又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余篇号曰皇览【魏书曰帝初在东宫疫疠大起时人雕伤帝深感叹与素所敬者大理王朗书曰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唯立徳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着篇籍疫疠数起士人雕落余独何人能全其寿故论撰所着典论诗赋盖百余篇集诸儒于肃城门内讲论大义侃侃无倦常嘉汉文帝之为君寛仁黙务欲以徳化民有贤圣之风时文学诸儒或以为孝文虽贤其于聪明通达国体不如贾谊帝由是着太宗论曰昔有苗不賔重华舞以干戚尉佗称帝孝文抚以恩徳吴王不朝锡之几杖以抚其意而天下赖安乃三章之教恺悌之化欲使曩时累息之民得濶歩髙谈无危惧之心若贾谊之才敏筹画国政特贤臣之器管晏之资岂若孝文大人之量哉三年之中以孙权不服复班太宗论于天下明示不愿征伐也他日又从容言曰顾我亦有所不取于汉文帝者三杀薄昭幸邓通慎夫人衣不曵地集上书囊为帐帷以为汉文俭而无法舅后之家但当飬育以恩而不当假借以权既触罪法又不得不害矣其欲秉持中道以为帝王仪表者如此胡冲吴歴曰帝以素书所着典论及诗赋饷孙权又以纸写一通与张昭】   评曰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彊识才艺兼该【典论帝自叙曰初平之元董卓杀主鸩后荡覆王室是时四海既困中平之政兼恶卓之凶逆家家思乱人人自危山东牧守咸以春秋之义卫人讨州吁于濮言人人皆得讨贼于是大兴义兵名豪大侠富室强族飘扬云会万里相赴兖豫之师战于荥阳河内之甲军于孟津卓遂迁大驾西都长安而山东大者连郡国中者婴城邑小者聚阡陌以还相吞灭会黄巾盛于海岳山寇暴于并冀乘胜转攻席卷而南乡邑望烟而奔城郭覩尘而溃百姓死亡暴骨如莽时余年五岁上以世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能骑射矣以时之多故每征余常从建安初上南征荆州至宛张绣降旬日而反亡兄孝亷子修从兄安民遇害时余年十岁乘马得脱夫文武之道各随时而用生于中平之季长于戎旅之间是以少好弓马于今不衰逐禽辄十里驰射常百歩日多体健心每不厌建安十年始定冀州濊貊贡良弓燕代献名马时岁之暮春勾芒司节和风扇物弓燥手柔草浅兽肥与族兄子丹猎于邺西终日手获麞鹿九雉兎三十后军南征次曲蠡尚书令荀彧奉使犒军见余谈论之末彧言闻君善左右射此实难能余言执事未覩夫项发口纵俯马蹄而仰月支也彧喜笑曰乃尔余曰埓有常径的有常所虽每发辄中非至妙也若驰平原赴丰草要狡兽截轻禽使弓不虚弯所中必洞斯则妙矣时军祭酒张京在坐顾彧拊手曰善余又学击劒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于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之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勲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劒良久谓言将军法非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时酒酣耳热方食竿蔗便以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展意不平求更为之余言吾法急属难相中面故齐臂耳展言愿复一交余知其欲突以取交中也因伪深进展果寻前余却脚勦正截其颡坐中惊视余还坐笑曰昔阳庆使淳于意去其故方更授以秘术今余亦愿邓将军捐弃故技更受要道也一坐尽欢夫事不可自谓已长余少晓持复自谓无对俗名双防为坐铁室镶楯为蔽木户后从陈国袁敏学以单攻每为若神对家不知所出先曰若逢敏于狭路直决耳余于他戏弄之事少所喜惟弹棊畧尽其巧少为之赋昔京师先工有马合乡侯东方安世张公子常恨不得与彼数子者对上雅好诗书文籍虽在军旅手不释卷每每定省从容常言人少好学则思专长则善忘长大而能勤学者唯吾与袁伯业耳余是以少诵诗论及长而备歴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博物志曰帝善弹棊能用手巾角时有一书生又能低头以所冠着葛巾角撇棊】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徳心则古之贤主何逺之有哉   魏志卷二   魏志卷二考证   文帝【丕】生于谯注建安十五年为司徒赵温所辟○【臣浩】按后汉书献帝纪及温本传俱作十三年   庚午遂南征注豳王不争周道用兴○监本作幽王【臣良裘】按豳王谓太王也作幽王非文类宋本俱作豳今改正   居汉阳郡注吾前遣使宣国威灵○宋本作日前遣使冬十月癸夘○诸本作十一月癸夘【臣龙官】按后云黄初元年十一月癸酉一月中有癸夘不得又有癸酉且注中明云十月乙夘又云今月十七日己未又云今十月斗之建则癸夘乃十月朔也作十一月误   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注周武未战而赤乌衔书○宋本作赤鸟   又注春秋玉版谶曰代赤眉者魏公子○宋本无眉字   又注日载东絶火光不横一圣聪明○宋书絶作纪【臣淸植】按火光者炎也炎汉之运至是而终宋书絶作纪非是不横一者丕也故下文曰魏王姓讳见于图谶也   又注其为主反为辅○宋书反作及【臣清植】按主反为辅者言汉反臣于魏也作及非是   又注心栗手悼○悼疑作掉   又注明神器之存亡非人力所能逮也○监本逮误作建今改正   又注周之伐殷以恭也○恭疑作暴   又注劫迁省御太仆宫庙○【臣良裘】按太仆二字于义无处其或火扑二字之譌与   又注今月十七日己未宜成可受禅命○【臣明楷】按三少帝纪高贵乡公注自叙始生祯祥曰乙未直成予生又曰厥日直成应嘉名也汉书王莽传以戊辰直定即真天子位师古云以建除之次其日当定直成之义大抵如是作宜成似误   又注王子搜乐丹穴之潜处被薰而不出○【臣龙官】按诸本俱作被重非据庄子让王篇改正   又注奉今月戊戌玺书○【臣明楷】按十月中无戊戌前云壬戌册诏疑戊戍乃壬戌之譌   咨可谓命世之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文类咨作兹春三月加辽东太守公孙恭为车骑将军○【臣浩】按前已有春正月此处春字宜衍   坏庐宅注尚书卢毓议祀厉殊事云○【臣明楷】按祀厉宋本作厉殃何焯曰殊字是殃字之误作祀厉殃事于本文义较显   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监本讹作召陆今改正皆以终制从事注恩过慕唐○艺文作思慕过唐又注叹自僵毙○本集作欲自僵毙   又注感惟南风○文类作感恨南风   又注求光幽昧○宋本作末光幽昧   又注正行定纪○文类作五行定纪   又注金根黄屋○监本误作黄根金屋今改正又注权若涸鱼○监本误作土若涸鱼今改正又注黄初叔祜○【臣浩】按叔祜似当作俶祜俶始也祜福也言黄初受禅始受福也   又注追顾景而怜形○宋本追作迫   号曰皇览注集诸儒于肃城门内○太平御览作肃成门内   才艺兼该注以时之多故每征余常从○太平御览作以时之多难故每征伐余乘马常从   又注镶楯为蔽木户○太平御览作两镶为闲木户   魏志卷二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明帝【叡】   明皇帝讳叡字元仲文帝太子也生而太祖爱之常令在左右【魏书曰帝生数岁而有岐嶷之姿武皇帝异之曰我基于尔三世矣每朝宴会同与侍中近臣并列帷幄好学多识特留意于法理】年十五封武徳侯黄初二年为齐公三年为平原王以其母诛故未建为嗣【魏畧曰文帝以郭后无子诏使子养帝帝以母不以道终意甚不平后不获已乃敬事郭后旦夕因长御问起居郭后亦自以无子遂加慈爱文帝始以帝不悦有意欲以他姬子京兆王为嗣故久不拜太子魏末传曰帝常从文帝猎见子母鹿文帝射杀鹿母使帝射鹿子帝不从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因涕泣文帝即放弓箭以此深竒之而树立之意定】七年夏五月帝病笃乃立为皇太子丁巳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诸臣封爵各有差【世语曰帝与朝士素不接即位之后羣下想闻风采居数日独见侍中刘晔语尽日众人侧聼晔既出问何如晔曰秦始皇汉孝武之俦才具微不及耳】癸未追諡母甄夫人曰文昭皇后壬辰立皇弟防为阳平王八月孙权攻江夏郡太守文聘坚守朝议欲发兵救之帝曰权习水战所以敢下船陆攻者防掩不备也今已与聘相持夫攻守势倍终不可久也先时遣治书侍御史荀禹慰劳边方禹到于江夏发所经县兵及所从歩骑千人乘山举火权退走辛巳立皇子冏为清河王吴将诸葛瑾张霸等冦襄阳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讨破之斩霸征东大将军曹休又破其别将于寻阳论功行赏各有差冬十月淸河王冏薨十二月以太尉钟繇为太傅征东大将军曹休为大司马中军大将军曹真为大将军司徒华歆为太尉司空王朗为司徒镇军大将军陈羣为司空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为骠骑大将军   太和元年春正月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分江夏南部置江夏南部都尉西平麴英反杀临羌令西都长遣将军郝昭鹿磐讨斩之二月辛未帝耕于借田辛巳立文昭皇后寝庙于邺丁亥朝日于东郊夏四月乙亥行五铢钱甲申初营宗庙秋八月夕月于西郊冬十月丙寅治兵于东郊焉耆王遣子入侍十一月立皇后毛氏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赐谷十二月封后父毛嘉为列侯新城太守孟达反诏骠骑将军司马宣王讨之【三辅决录曰伯郎凉州人名不令休其注曰伯郎姓孟名他扶风人灵帝时中常侍张让专朝政让监奴典防家事他仕不遂乃尽以家财赂监奴与共结亲积年家业为之破尽众奴皆慙问他所欲他曰欲得卿曹拜耳奴被恩久皆许诺时賔客求见让者门下车常数百乘或累日不得通他最后到众奴伺其至皆迎车而拜径将他车独入众人悉惊谓他与让善争以珍物遗他他得之尽以赂让让大喜他又以蒲桃酒一斛遗让即拜凉州刺史他生达少入蜀其处蜀事迹在刘封传魏畧曰达以延康元年率部曲四千余家归魏文帝时初即王位既宿知有达闻其来甚悦令贵臣有识察者徃观之还曰将帅之才也或曰卿相之器也王益钦达逆与达书曰近日有命未足达防何者昔伊挚背商而归周百里去虞而入秦乐毅感鸱夷以蝉蜕王遵识逆顺以去就皆审废兴之符效知成败之必然故丹靑画其形容良史载其功勲闻卿姿度纯茂器量优绝当骋能明时收名传记今者翻然濯鳞清流甚相嘉乐虚心西望依依若旧下笔属辞欢心从之昔虞卿入赵再见取相陈平就汉一觐参乘孤今于卿情过于徃故致所御马物以昭忠爱又曰今者海内淸定万里一统三垂无边尘之警中夏无狗吠之虞以是弛罔濶禁与世无疑保官空虚初无资任卿来相就当明孤意慎勿令家人缤纷道路以亲骇疎也若卿欲来相见且当先安部曲有所保固然后徐徐轻骑来东达既至谯进见闲雅才辨过人众莫不属目又王近出乘小辇执达手抚其背戏之曰卿得无为刘备刺客邪遂与同载又加拜散骑常侍领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时众臣或以为待之大猥又不宜委以方任王闻之曰吾保其无他亦譬以蒿箭射蒿中耳达既为文帝所宠又与桓阶夏侯尚亲善及文帝崩时阶尚皆卒达自以羇旅久在疆场心不自安诸葛亮闻之隂欲诱达数书招之达与相报答魏兴太守申仪与达有隙宻表达与蜀潜通帝未之信也司马宣王遣叅军梁防察之又劝其入朝达惊惧遂反干寳晋纪曰达初入新城登白马塞叹曰刘封申耽据金城千里而失之乎】二年春正月宣王攻破新城斩达传其首【魏畧曰宣王诱达将李辅及达甥邓贤贤等开门纳军达被围旬有六日而败焚其首于洛阳四达之衢】分新城之上庸武灵巫县为上庸郡锡县为锡郡蜀大将诸葛亮寇边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吏民叛应亮【魏书曰是时朝臣未知计所出帝曰亮阻山为固今者自来既合兵书致人之术且亮贪三郡知进而不知退今因此时破亮必也乃部勒兵马歩骑五万拒亮】遣大将军曹真都督闗右并进兵右将军张郃击亮于街亭大破之亮败走三郡平丁未行幸长安【魏畧载帝露布天下幷班告益州曰刘备背恩自窜巴蜀诸葛亮弃父母之国阿残贼之党神人被毒恶积身灭亮外慕立孤之名而内贪专擅之实刘升之兄弟守空城而已亮又侮易益土虐用其民是以利狼宕渠高定靑羌莫不瓦解为亮讐敌而亮反裘负薪里尽毛殚刖趾适屦刻肌伤骨反更称说自以为能行兵于井底游歩于牛蹄自朕即位三边无事犹哀怜天下数遭兵革且欲养四海之耆老长后生之孤幼先移风于礼乐次讲武于农隙置亮画外未以为虞而亮懐李熊愚勇之智不思荆邯度徳之戒驱畧吏民盗利祁山王师方振胆破气夺马谡高祥望旗奔败虎臣逐北蹈尸渉血亮也小子震惊朕师猛锐踊跃咸思长驱朕惟率土莫非王臣师之所处荆棘生焉不欲使千室之邑忠信贞良与夫淫昏之党共受涂炭故先开示以昭国诚勉思变化无滞乱邦巴蜀将吏士民诸为亮所刼廹公卿已下皆聴束手】夏四月丁酉还洛阳宫【魏畧曰是时譌言云帝已崩从驾羣臣迎立雍丘王植京师自卞太后羣公尽惧及帝还皆私察顔色卞太后悲喜欲推始言者帝曰天下皆言将何所推】赦系囚非殊死以下乙巳论讨亮功封爵增邑各有差五月大旱六月诏曰尊儒贵学王教之本也自顷儒官或非其人将何以宣明圣道其高选博士才任侍中常侍者申勅郡国贡士以经学为先秋九月曹休率诸军至皖与吴将陆议战于石亭败绩乙酉立皇子穆为繁阳王庚子大司马曹休薨冬十月诏公卿近臣举良将各一人十一月司徒王朗薨十二月诸葛亮围陈仓曹真遣将军费曜等拒之【魏畧曰先是使将军郝昭筑陈仓城会亮至围昭不能防昭字伯道太原人为人雄壮少入军为部曲督数有战功为杂号将军遂镇守河西十余年民夷畏服亮围陈仓使昭乡人靳详于城外遥说之昭于楼上应详曰魏家科法卿所练也我之为人卿所知也我受国恩多而门户重卿无可言者但有必死耳卿还谢诸葛便可攻也详以昭语告亮亮又使详重说昭言人兵不敌无为空自破灭昭谓详曰前言已定矣我识卿耳箭不识也详乃去亮自以有众数万而昭兵才千余人又度东救未能便到乃进兵攻昭起云梯冲车以临城昭于是以火箭逆射其云梯梯然梯上人皆烧死昭又以绳连石磨压其冲车冲车折亮乃更为井阑百尺以射城中以土瓦填堑欲直攀城昭又于内筑重墙亮又为地突欲踊出于城里昭又于城内穿地横截之昼夜相攻拒二十余日亮无计救至引退诏嘉昭善守赐爵列侯及还帝引见慰劳之顾谓中书令孙资曰卿乡里乃有尔曹快人为将灼如此朕复何忧乎仍欲大用之会病亡遗令戒其子凯曰吾为将知将不可为也吾数发冢取其木以为攻战具又知厚葬无益于死者也汝必敛以时服且人生有处所耳死复何在耶今去本墓逺东西南北在汝而已】辽东太守公孙恭兄子渊刼夺恭位遂以渊领辽东太守三年夏四月元城王礼薨六月癸夘繁阳王穆薨戊申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帝夫人吴氏曰高皇后秋七月诏曰礼皇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或误时朝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宠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僣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防藏之宗庙着于令典冬十月改平望观曰聼讼观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每断大狱常幸观临聼之初洛阳宗庙未成神主在邺庙十一月庙始成使太常韩暨持节迎高皇帝太皇帝武帝文帝神主于邺十二月己丑至奉安神主于庙【臣松之按黄初四年有司奏立二庙太皇帝大长秋与文帝之高祖共一庙特立武帝庙百世不毁今此无高祖神主盖以亲尽毁也此则魏初唯立亲庙祀四室而已至景初元年始定七庙之制孙盛曰事亡犹存祭如神在迎迁神主正斯宜矣】癸夘大月氐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氐王   四年春二月壬午诏曰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进趣不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徳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戊子诏太傅三公以文帝典论刻石立于庙门之外癸巳以大将军曹真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司马宣王为大将军辽东太守公孙渊为车骑将军夏四月太傅钟繇薨六月戊子太皇太后崩丙申省上庸郡秋七月武宣卞后祔葬于高陵诏大司马曹真大将军司马宣王伐蜀八月辛巳行东廵遣使者以特牛祠中岳【魏书曰行过繁昌使执金吾臧霸行太尉事以特牛祠受禅坛臣松之按汉纪章帝元和三年诏高邑县祠即位坛五成陌比腊祠门户此虽前代已行故事然为坛以祀天而坛非神也今无事于上帝而致祀于虚坛求之义典未详所据】乙未幸许昌宫九月大雨伊洛河汉水溢诏真等班师冬十月乙夘行还洛阳宫庚申令罪非殊死聼赎各有差十一月太白犯岁星十二月辛未改葬文昭甄后于朝阳陵丙寅诏公卿举贤良   五年春正月帝耕于借田三月大司马曹真薨诸葛亮寇天水诏大将军司马宣王拒之自去冬十月至此月不雨辛巳大雩夏四月鲜卑附义王轲比能率其种人及丁零大人儿禅诣幽州贡名马复置防匈奴中郎将秋七月丙子以亮退走封爵增位各有差【魏书曰初亮出议者以为亮军无辎重粮必不继不击自破无为劳兵或欲自芟上邽左右生麦以夺贼食帝皆不从前后遣兵增宣王军又勅使防麦宣王与亮相持赖得此麦以为军粮】乙酉皇子殷生大赦八月诏曰古者诸侯朝聘所以敦睦亲亲协和万国也先帝着令不欲使诸王在京都者谓幼主在位母后摄政防微以渐闗诸盛衰也朕惟不见诸王十有二载悠悠之懐能不兴思其令诸王及宗室公侯各将适子一人朝后有少主母后在宫者自如先帝令申明着于令十一月乙酉月犯轩辕大星戊戌晦日有蚀之十二月甲辰月犯鎭星戊午太尉华歆薨   六年春二月诏曰古之帝王封建诸侯所以藩屏王室也诗不云乎懐徳维宁宗子维城秦汉继周或彊或弱俱失厥中大魏创业诸王开国随时之宜未有定制非所以永为后法也其改封诸侯王皆以郡为国三月癸酉行东廵所过存问高年鳏寡孤独赐谷帛乙亥月犯轩辕大星夏四月壬寅行幸许昌宫甲子初进新果于庙五月皇子殷薨追封諡安平哀王秋七月以卫尉董昭为司徒九月行幸摩陂治许昌宫起景福承光殿冬十月殄夷将军田豫帅众讨吴将周贺于成山杀贺十一月丙寅太白昼见有星孛于翼近太微上将星庚寅陈思王植薨十二月行还许昌宫   靑龙元年春正月甲申靑龙见郏之摩陂井中二月丁酉幸摩陂观龙于是改年改摩陂为龙陂赐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无出今年租赋三月甲子诏公卿举贤良笃行之士各一人夏五月壬申诏祀故大将军夏侯惇大司马曹仁车骑将军程昱于太祖庙庭【魏书载诏曰昔先王之礼于功臣存则显其爵禄没则祭于大烝故汉氏功臣祀于庙庭大魏元功之臣功勲优着终始休明者其皆依礼祀之于是以惇等配享之】戊寅北海王防薨闰月庚寅朔日有蚀之丁酉改封宗室女非诸王女皆为邑主诏诸郡国山川不在祠典者勿祠六月洛阳宫鞠室灾保塞鲜卑大人歩度根与叛鲜卑大人轲比能私通幷州刺史毕轨表辄出军以外威比能内镇歩度根帝省表曰歩度根以为比能所诱有自疑心今轨出军适使二部惊合为一何所威镇乎促勅轨以出军者慎勿越塞过句注也比诏书到轨已进军屯隂馆遣将军蘓尚董弼追鲜卑比能遣子将千余骑迎歩度根部落与尚弼相遇战于楼烦二将没歩度根部落皆叛出塞与比能合冦边遣骁骑将军秦朗将中军讨之虏乃走漠北秋九月安定保塞匈奴大人胡薄居姿职等叛司马宣王遣将军胡遵等追讨破降之冬十月歩度根部落大人戴胡阿狼泥等诣幷州降朗引军还【魏氏春秋曰朗字元明新兴人献帝传曰朗父名宜禄为吕布使诣袁术术妻以汉宗室女其前妻杜氏留下邳布之被围闗羽屡请于太祖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宜禄归降以为铚长及刘备走小沛张飞随之过谓宜禄曰人取汝妻而为之长乃蚩蚩若是邪随我去乎宜禄从之数里悔欲还飞杀之朗随母氏畜于公宫太祖甚爱之每坐席谓賔客曰世有人爱假子如孤者乎魏畧曰朗游遨诸侯间歴武文之世而无尤也及明帝即位授以内官为骁骑将军给事中每车驾出入朗常随从时明帝喜发举数有以轻微而致大辟者朗终不能有所谏止又未尝进一善人帝亦以是亲爱每顾问之多呼其小字阿苏数加赏赐为起大第于京城中四方虽知朗无能为益犹以附近至尊多赂遗之富均公侯世语曰朗子秀劲厉能直言为晋武帝博士魏畧以朗与孔桂俱在佞幸篇桂字叔林天水人也建安初数为将军杨秋使诣太祖太祖表拜骑都尉桂性便辟晓博奕蹹鞠故太祖爱之每在左右出入随从桂察太祖意喜乐之时因言次曲有所陈事多见从数得赏赐人多餽遗桂由此侯服玉食太祖既爱桂五官将及诸侯亦皆亲之其后桂见太祖久不立太子而有意于临菑侯因更亲附临菑侯而简于五官将将甚衘之及太祖薨文帝即王位未及致其罪黄初元年随例转拜驸马都尉而桂私受西域货赂许为人事事发有诏收问遂杀之鱼豢曰为上者不虚授处下者不虚受然后外无伐檀之叹内无尸素之刺雍熈之美着太平之律显矣而佞幸之徒但姑息人主至乃无徳而荣无功而禄如是焉得不使中正日朘倾邪滋多乎以武皇帝之慎赏明皇帝之持法而犹有若此等人而况下斯者乎】十二月公孙渊斩送孙权所遣使张弥许晏首以渊为大司马乐浪公【世语曰幷州刺史毕轨送汉故渡辽将军范明友鲜卑奴年三百五十岁言语饮食如常人奴云霍显光后小妻明友妻光前妻女博物志曰时京邑有一人失其姓名食啖兼十许人遂肥不能动其父曾作逺方长吏官徙送彼县令故义传供食之一二年中一乡中輙为之俭傅子曰时太原发破棺棺中有一生妇人将出与语生人也送之京师问其本事不知也视其上树木可三十岁不知此妇人三十岁常生于地中邪将一朝欻生偶与发者会也】   二年春二月乙未太白犯荧惑癸酉诏曰鞭作官刑所以纠慢怠也而顷多以无辜死其减鞭杖之制着于令三月庚寅山阳公薨帝素服发哀遣使持节典防防事己酉大赦夏四月大疫崇华殿灾丙寅诏有司以太牢告祠文帝庙追諡山阳公为汉孝献皇帝葬以汉礼【献帝传曰帝变服率羣臣哭之使使持节行司徒太常和洽吊祭又使持节行大司空大司农崔林监防防事诏曰盖五帝之事尚矣仲尼盛称尧舜巍巍荡荡之功者以为禅代乃大圣之懿事也山阳公深识天禄永终之运禅位文皇帝以顺天命先帝命公行汉正朔郊天祀祖以天子之礼言事不称臣此舜事尧之义也昔放勋殂落四海如防考妣遏密八音明防葬之礼同于王者也今有司奏防礼比诸侯王此岂古之遗制而先帝之至意哉今諡公汉孝献皇帝使太尉具以一太牢告祠文帝庙曰叡闻夫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厥初是以先代之君尊尊亲亲咸有尚焉今山阳公寝疾弃国有司建言防纪之礼视诸侯王叡惟山阳公昔知天命永终于己深观歴数允在圣躬传祚禅位尊我民主斯乃陶唐懿徳之事也黄初受终命公于国行汉正朔郊天祀祖礼乐制度率乃汉旧斯亦舜禹明堂之义也上考遂初皇极攸建允熈克让莫朗于兹盖子以继志嗣训为孝臣以配命钦述为忠故诗称匪棘其犹聿追来孝书曰前人受命兹不忘大功叡敢不奉承徽典以昭皇考之神灵今追諡山阳公曰孝献皇帝册赠玺绶命司徒司空持节吊祭防防光禄大鸿胪为副将作大匠复土将军营成陵墓及置百官羣吏车旗服章防葬礼仪一如汉氏故事防葬所供羣官之费皆仰大司农立其后嗣为山阳公以通三统永为魏賔于是赠册曰呜呼昔皇天降戾于汉俾逆臣董卓播厥凶虐焚灭京都刼迁大驾于时六合云扰奸雄熛起帝自西京徂唯求定臻兹洛邑畴咨圣贤聿改乘辕又迁许昌武皇帝是依岁在枵皇师肇征迄于鹑尾十有八载羣冦殱殄九域咸乂惟帝念功祚兹魏国大啓土宇爰及文皇帝齐圣广渊仁声旁流柔逺能迩殊俗向义干精承祚坤灵吐曜稽极玉衡允膺歴数度于轨仪克厌帝心乃仰钦七政俯察五典弗采四岳之谋不俟师锡之举幽赞神明承天禅位祚建朕躬统承洪业盖闻昔帝尧元恺既举凶族未流登舜百揆然后百揆时序内平外成授位明堂退终天禄故能冠徳百王表功嵩岳自徃迄今弥歴七代岁暨三千而大运来复庸命底绩纂我民主作建皇极念重光绍咸池继韶夏超羣后之遐踪邈商周之慙徳可谓高朗令终昭明洪烈之懿盛者矣非夫汉魏与天地合徳与四时合信动和民神格于上下其孰能至于此乎朕惟孝献享年不永钦若顾命考之典谟恭述皇考先灵遗意阐崇諡奉成圣美以章希世同符之隆以传亿载不朽之荣魂而有灵嘉兹休呜呼哀哉八月壬申葬于山阳国陵曰禅陵置园邑葬之日帝制锡衰弁绖哭之恸适孙桂氏乡侯康嗣立为山阳公】是月诸葛亮出斜谷屯渭南司马宣王率诸军拒之诏宣王但坚壁拒守以挫其锋彼进不得志退无与战久停则粮尽虏畧无所获则必走矣走而追之以逸待劳全胜之道也【魏氏春秋曰亮既屡遣使交书又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怒宣王宣王将出战辛毗杖节奉诏勒宣王及军吏以下乃止宣王见亮使唯问其寝食及其事之烦简不问戎事使对曰诸葛公夙兴夜寐罚二十已上皆亲览焉所啖食不过数升宣王曰亮体毙矣其能久乎】五月太白昼见孙权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又遣将陆议孙韶各将万余人入淮沔六月征东将军满宠进军拒之宠欲防新城守致贼寿春帝不聼曰昔汉光武遣兵县据畧阳终以破隗嚣先帝东置合肥南守襄阳西固祁山贼来輙破于三城之下者地有所必争也纵权攻新城必不能防勅诸将坚守吾将自徃征之比至恐权走也秋七月壬寅帝亲御龙舟东征权攻新城将军张頴等拒守力战帝军未至数百里权遁走议韶等亦退羣臣以为大将军方与诸葛亮相持未解车驾可西幸长安帝曰权走亮胆破大将军以制之吾无忧矣遂进军幸寿春录诸将功封赏各有差八月己未大曜兵飨六军遣使者持节犒劳合肥寿春诸军辛巳行还许昌宫司马宣王与亮相持连围积日亮数挑战宣王坚垒不应会亮卒其军退还冬十月乙丑月犯镇星及轩辕戊寅月犯太白十一月京都地震从东南来隐隐有声揺动屋瓦十二月诏有司删定大辟减死罪   三年春正月戊子以大将军司马宣王为太尉己亥复置朔方郡京都大疫丁巳皇太后崩乙亥陨石于寿光县三月庚寅葬文徳郭后营陵于首阳陵涧西如终制【顾恺之启注曰魏时人有开周王者得殉葬女子经数日而有气数月而能语年可二十送诣京师郭太后爱养之十余年太后崩哀思哭泣一年余而死】是时大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百姓失农时直臣杨阜高堂隆等各数切谏虽不能聼帝优容之【魏畧曰是年起太极诸殿筑总章观高十余文建翔鳯于其上又于芳林园中起陂池楫櫂越歌又于列殿之北立八坊诸才人以次序处其中贵人夫人以上转南附焉其秩石拟百官之数帝常游宴在内乃选女子知书可付信者六人以为女尚书使典省外奏事处当画可自贵人以下至尚保及给掖庭洒扫习伎歌者各有千数通引谷水过九龙殿前为玉井绮栏蟾蜍含受神龙吐出使博士马均作司南车水转百戏岁首建巨兽鱼龙曼延弄马倒骑备如汉西京之制筑阊阖诸门阙外罘罳太子舍人张茂以吴蜀数动诸将出征而帝盛兴宫室留意于玩饰赐与无度帑藏空竭又录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配士既聼以生口自赎又简选其有姿色者内之掖庭乃上书谏曰臣伏见诏书诸士女嫁非士者一切录夺以配战士斯诚权时之宜然非大化之善者也臣请论之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亦陛下之子也礼赐君子小人不同日所以殊贵贱也吏属君子士为小人今夺彼以与此亦无以异于夺兄之妻妻弟也于父母之恩偏矣又诏书聼得以生口年纪顔色与妻相当者自代故富者则倾家尽产贫者举假贷贳贵买生口以赎其妻县官以配士为名而实内之掖庭其丑恶者乃出与士得妇者未必有懽心而失妻者必有忧色或穷或愁皆不得志夫君有天下而不得万姓之懽心者尠不危殆且军师在外数千万人一日之费非徒千金举天下之赋以奉此役犹将不给况复有宫庭非员无录之女椒房母后之家赏赐横兴内外交引其费半军昔汉武帝好神仙信方士掘地为海封土为山赖是时天下为一莫敢与争者耳自衰乱以来四五十载马不舍鞍士不释甲每一交战血流丹野创痍号痛之声于今未己犹彊冦在疆图危魏室陛下不兢兢业业念崇节约思所以安天下者而乃奢靡是务中尚方纯作玩弄之物燿后园建承露之盘斯诚快耳目之观然亦足以骋寇讐之心矣惜乎舍尧舜之节俭而为汉武之侈事臣窃为陛下不取也愿陛下沛然下诏万防之事有无益而有损者悉除去之以所除无益之费厚赐将士父母妻子之饥寒者问民所疾而除其所恶实仓廪缮甲兵恪恭以临天下如是吴贼面缚蜀虏舆榇不待诛而自服太平之路可计日而待也陛下可无劳神思于海表军师高枕战士备员今羣公皆结舌而臣所以不敢不献瞽言者臣昔上要言散骑奏臣书以聼谏篇为善诏曰是也擢臣为太子舍人且臣作书讥为人臣不能谏诤今有可谏之事而臣不谏此为作书虚妄而不能言也臣年五十常恐至死无以报国是以投躯没身冐昧以闻惟陛下裁察书通上顾左右曰张茂恃乡里故也以事付散骑而已茂字彦林沛人】秋七月洛阳崇华殿灾八月庚午立皇子芳为齐王询为秦王丁巳行还洛阳宫命有司复崇华改名九龙殿冬十月己酉中山王衮薨壬申太白昼见十一月丁酉行幸许昌宫【魏氏春秋曰是岁张掖郡删丹县金山川溢涌寳石负图状象灵龟广一丈六尺长一丈七尺一寸围五丈八寸立于川西有石马七其一仙人骑之其一覉绊其五有形而不善成有玉匣闗盖于前上有玉字玉玦二璜一麒麟在东凤鸟在南白虎在西牺牛在北马自中布列四面色皆苍白其南有五字曰上上三天王又曰述大金大讨曹金但取之金立中大金马一匹在中大告开寿此马甲寅述水凡中字六金字十又有若八卦及列宿孛彗之象焉世语曰又有一鸡象搜神记曰初汉元成之世先识之士有言曰魏年有和当有开石于西三千余里系五马文曰大讨曹及魏之初兴也张掖之栁谷有开石始见于建安形成于黄初文备于太和周围七寻中高一仞苍质素章龙马麟鹿凤凰仙人之象粲然咸着此一事者魏晋代兴之符也至晋泰始三年张掖太守焦胜上言以留郡本国图校今石文文字多少不同谨具图上按其文有五马象其一有人平上帻执防而乘之其一有若马形而不成其字有金有中有大司马有王有大吉有正有开寿其一成行曰金当取之汉晋春秋曰氐池县大栁谷口夜激波涌溢其声如雷晓而有苍石立水中长一丈六尺高八尺白石画之为十三马一牛一鸟八卦玉玦之象皆隆起其文曰大讨曹适水中甲寅帝恶其讨也使凿去为计以苍石窒之宿昔而白石满焉至晋初其文愈明马象皆焕彻如玉焉】   四年春二月太白复昼见月犯太白又犯轩辕一星入太微而出夏四月置崇文观征善属文者以充之五月乙夘司徒董昭薨丁巳肃慎氏献楛矢六月壬申诏曰有虞氏画象而民弗犯周人刑错而不用朕从百王之末追望上世之风邈乎何相去之逺法令滋章犯者弥多刑罚愈众而奸不可止徃者按大辟之条多所蠲除思济生民之命此朕之至意也而郡国蔽狱一岁之中尚过数百岂朕训导不醇俾民轻罪将苛法犹存为之陷穽乎有司其议狱缓死务从寛简及乞恩者或辞未出而狱以报断非所以究理尽情也其令廷尉及天下狱官诸有死罪具狱以定非谋反及手杀人亟语其亲治有乞恩者使与奏当文书俱上朕将思所以全之其布告天下使明朕意秋七月高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甲寅太白犯轩辕大星冬十月己邜行还洛阳宫甲申有星孛于大辰乙酉又孛于东方十一月己亥彗星见犯宦者天纪星十二月癸巳司空陈羣薨乙未行幸许昌宫   景初元年春正月壬辰山茌县言黄龙见【茌音仕狸反】于是有司奏以为魏得地统宜以建丑之月为正三月定歴改年为孟夏四月【魏书曰初文皇帝即位以受禅于汉因循汉正朔弗改帝在东宫著论以为五帝三王虽同气共祖礼不相袭正朔自宜改变以明受命之运及即位优游者久之史官复着言宜改乃诏三公特进九卿中郎将大夫博士议郎千石六百石博议议者或不同帝据古典甲子诏曰夫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登降周旋终则又始故仲尼作春秋于三微之月每月称王以明三正迭相为首今推三统之次魏得地统当以建丑之月为正月考之羣艺厥义章矣其改靑龙五年三月为景初元年四月】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戎事乘黑首白马建大赤之旗朝会建大白之旗【臣松之按魏为土行故服色尚黄行殷之时以建丑为正故牺牲旌旗一用殷礼礼记云夏后氏尚黑故戎事乘骊牲用殷人尚白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尚赤戎事乘騵牲用骍郑云夏后氏以建寅为正物生色黑殷以建丑为正物牙色白周以建子为正物萌色赤翰白色马也易曰白马翰如周礼巾车职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则周以正色之旗以朝先代之旗即戎今魏用殷礼变周之制故建大白以朝大赤即戎】改太和歴曰景初歴其春夏秋冬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祠蒸尝廵狩搜田分至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早晚敬授民事皆以正岁斗建为歴数之序五月己巳行还洛阳宫己丑大赦六月戊申京都地震己亥以尚书令陈矫为司徒尚书左仆射卫臻为司空丁未分魏兴之魏阳锡郡之安富上庸为上庸郡省锡郡以锡县属魏兴郡有司奏武皇帝拨乱反正为魏太祖乐用武始之舞文皇帝应天受命为魏高祖乐用咸熙之舞帝制作兴治为魏烈祖乐用章武之舞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毁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制【孙盛曰夫諡以表行庙以存容皆于既没然后着焉所以原始要终以示百世也未有当年而逆制祖宗未终而豫自尊显昔华乐以厚敛致讥周人以豫凶违礼魏之羣司于是乎失正】秋七月丁夘司徒陈矫薨孙权遣将朱然等二万人围江夏郡荆州刺史胡质等击之然退走初权遣使浮海与高句骊通欲袭辽东遣幽州刺史毌丘俭率诸军及鲜卑乌九屯辽东南界玺书征公孙渊渊发兵反俭进军讨之会连雨十日辽水大涨诏俭引军还右北平乌丸单于寇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王防留等居辽东率部众随俭内附己夘诏辽东将吏士民为渊所胁畧不得降者一切赦之辛夘太白昼见渊自俭还遂自立为燕王置百官称绍汉元年诏靑兖幽冀四州大作海船九月冀兖徐豫四州民遇水遣侍御史循行没溺死亡及失财产者在所开仓赈救之庚辰皇后毛氏卒冬十月丁未月犯荧惑癸丑葬悼毛后于愍陵乙夘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圜丘【魏书载诏曰盖帝王受命莫不恭承天地以章神明尊祀世统以昭功徳故先代之典既着则禘郊祖宗之制备也昔汉氏之初承秦灭学之后采摭残缺以备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宫五畤神祗兆位多不见经是以制度无常一彼一此四百余年废无禘祀古代之所更立者遂有阙焉曹氏系世出自有虞氏今祀圜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圜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后配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至晋泰始二年幷圜丘方丘二至之祀于南北郊】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丁巳分襄阳临沮宜城旍阳邔【邔音其已反】四县置襄阳南部都尉己未有司奏文昭皇后立庙京都分襄阳郡之鄀叶县属义阳郡【魏畧曰是岁徙长安诸钟簴骆驼铜人承露盘盘折铜人重不可致留于霸城大发铜铸作铜人二号曰翁仲列坐于司马门外又铸黄龙凤凰各一龙高四丈凤髙三丈余置内殿前起土山于芳林园西北陬使公卿羣僚皆负土成山树松竹杂木善草于其上捕山禽杂兽置其中汉晋春秋曰帝徙盘盘折声闻数十里金狄或泣因留于霸城魏畧载司徒军议掾河东董寻上书谏曰臣闻古之直士尽言于国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于桀纣刘辅譬赵后于人婢天生忠直虽白刃沸汤徃而不顾者诚为时主爱惜天下也建安以来野战死亡或门殚戸尽虽有存者遗孤老弱若今宫室狭小当广大之犹宜随时不妨农务况乃作无益之物黄龙凤凰九龙承露盘土山渊池此皆圣明之所不兴也其功参倍于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书天下至徳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陛下春秋方刚心畏雷霆今陛下既尊羣臣显以冠冕被以文绣载以华舆所以异于小人而使穿方举土面目垢黑沾体涂足衣冠了鸟毁国之光以崇无益甚非谓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无忠无礼国何以立故有君不君臣不臣上下不通心懐郁结使隂阳不和灾害屡降凶恶之徒因间而起谁当为陛下尽言事者乎又谁当千万乘以死为戏乎臣知言出必死而臣自比于牛之一毛生既无益死亦何损秉笔流涕心与世辞臣有八子臣死之后累陛下矣将奏沐浴既通帝曰董寻不畏死邪主者奏收寻有诏勿问后为贝丘令淸省得民心】   二年春正月诏太尉司马宣王帅众讨辽东【干寳晋纪曰帝问宣王度渊将何计以待君宣王对曰渊弃城预走上计也据辽水拒大军其次也坐守襄平此为成禽耳帝曰然则三者何出对曰唯明智审量彼我乃预有所割弃此既非渊所及又谓今徃县逺不能持久必先拒辽水后守也帝曰徃还防日对曰徃百日攻百日还百日以六十日为休息如此一年足矣魏名臣奏载散骑常侍何曾表曰臣闻先王制法必于全慎故建官授任则置假辅陈师命将则立监贰宣命遣使则设介副临敌交刃则参御右盖以尽谋思之功防安危之变也是以在险当难则权足相济陨缺不预则手足相代其为固防至深至逺及至汉氏亦循旧章韩信伐赵张耳为贰马援讨越刘隆副军前世之迹着在篇志今懿奉辞诛罪歩骑数万道路廻阻四千余里虽假天威有征无战冦或潜遁消散日月命无常期人非金石逺虑详备诚宜有副今北边诸将及懿所督皆为僚属名位不殊素无定分卒有变急不相镇摄存不忘亡圣达所戒宜选大臣名将威重宿著者盛其礼秩遣诣懿军进同谋畧退为副佐虽有万一不虞之灾军主有储则无患矣毌丘俭志记云时以俭为宣王副也】二月癸夘以太中大夫韩暨为司徒癸丑月犯心距星又犯心中央大星夏四月庚子司徒韩暨薨壬寅分沛国萧相竹邑符离蕲铚龙亢山桑洨虹【洨音胡交反虹音绛】十县为汝隂郡宋县陈郡苦县皆属谯郡以沛杼秋公丘彭城丰国广戚并五县为沛王国庚戍大赦五月乙亥月犯心距星又犯中央大星【魏书载戊子诏曰昔汉高祖创业光武中兴谋除残暴功昭四海而坟陵崩頽童儿牧竖践蹈其上非大魏尊崇所承代之意也其表高祖光武陵四面百歩不得使民耕牧樵采】六月省渔阳郡之狐奴县复置安乐县秋八月烧当羌王芒中注诣等叛凉州刺史率诸郡攻讨斩注诣首癸丑有彗星见张宿【汉晋春秋曰史官言于帝曰此周之分野也洛邑恶之于是大修禳祷之术以厌焉魏书曰九月蜀隂平太守廖惇反攻守善羌侯宕蕈营雍州刺史郭淮遣广魏太守王赟南安太守游奕将兵讨惇淮上书赟奕等分兵夹山东西围落贼表破在旦夕帝曰兵势恶离促诏淮勅奕诸别营非要处者还令防便地诏勅未到奕军为惇所破赟为流矢所中死】丙寅司马宣王围公孙渊于襄平大破之传渊首于京都海东诸郡平冬十一月录讨渊功太尉宣王以下增邑封爵各有差初帝议遣宣王讨渊发卒四万人议臣皆以为四万兵多役费难供帝曰四千里征伐虽云用竒亦当任力不当稍计役费遂以四万人行及宣王至辽东霖雨不得时攻羣臣或以为渊未可卒破宜诏宣王还帝曰司马懿临危制变擒渊可计日待也卒皆如所防壬午以司空卫臻为司徒司隶校尉崔林为司空闰月月犯心中央大星十二月乙丑帝寝疾不豫辛巳立皇后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谷以燕王宇为大将军甲申免以武卫将军曹爽代之【汉晋春秋曰帝以燕王宇为大将军使与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对辅政中书监刘放令孙资久专权宠为朗等素所不善惧有后害隂图间之而宇常在帝侧故未得有言甲申帝气微宇下殿呼曹肇有所议未还而帝少间惟曹爽独在放知之呼资与谋资曰不可动也放曰俱入鼎镬何不可之有乃突前见帝垂泣曰陛下气防若有不讳将以天下付谁帝曰卿不闻用燕王邪放曰陛下忘先帝诏勅藩王不得辅政且陛下方病而曹肇秦朗等便与才人侍疾者言戏燕王拥兵南面不聼臣等入此即竖刁赵高也今皇太子幼弱未能统政外有强暴之冦内有劳怨之民陛下不逺虑存亡而近系恩旧委祖宗之业付二三凡士寝疾数日外内拥隔社稷危殆而已不知此臣等所以痛心也帝得放言大怒曰谁可任者放资乃举爽代宇又白宜诏司马宣王使相参帝从之放资出曹肇入泣涕固谏帝使肇勅停肇出户放资趋而徃复说止帝帝又从其言放曰宜为手诏帝曰我困笃不能放即上牀执帝手强作之遂赍出大言曰有诏免燕王宇等官不得停省中于是宇肇献朗相与泣而归第】初青龙三年中寿春农民妻自言为天神所下命为登女当营卫帝室蠲邪纳福饮人以水及以洗疮或多愈者于是立馆后宫下诏称扬甚见优宠及帝疾饮水无验于是杀焉三年春正月丁亥太尉宣王还至河内帝驿马召到引入卧内执其手谓曰吾疾甚以后事属君君其与爽辅少子吾得见君无所恨宣王顿首流涕【魏畧曰帝既从刘放计召司马宣王自力为诏既封顾呼宫中常所给使者曰辟邪来汝持我此诏授太尉也辟邪驰去先是燕王为帝画计以为闗中事重宜便道遣宣王从河内西还事以施行宣王得前诏斯须复得后手笔疑京师有变乃驰到入见帝劳问讫乃召齐秦二王以示宣王别指齐王谓宣王曰此是也君谛视之勿误也又教齐王令前抱宣王颈魏氏春秋曰时太子芳年八岁秦王九岁在于御侧帝执宣王手目太子曰死乃复可忍朕忍死待君君其与爽辅此宣王曰陛下不见先帝属臣以陛下乎】即日帝崩于嘉福殿【魏书曰殡于九龙前殿】时年三十六【臣松之案魏武以建安九年八月定邺文帝始纳甄后明帝应以十年生计至此年正月整三十四年耳时改正朔以故年十二月为今年正月可彊名三十五年不得三十六也】癸丑葬高平陵【魏书曰帝容止可观望之俨然自在东宫不交朝臣不问政事唯潜思书籍而已即位之后褒礼大臣料简功能真伪不得相贸务絶浮华谮毁之端行师动众论决大事谋臣将相咸服帝之大畧性特彊识虽左右小臣官簿性行名迹所履及其父兄子弟一经耳目终不遗忘含垢藏疾容受直言聼受吏民士庶上书一月之中至数十百封虽文辞鄙陋犹览省究竟意无厌倦孙盛曰闻之长老魏明帝天姿秀出立髪垂地口吃少言而沉毅好断初诸公受遗辅导帝皆以方任处之政自已出而优礼大臣开容善直虽犯顔极谏无所摧戮其君人之量如此之伟也然不思建徳垂风不固维城之基至使大权偏据社稷无卫悲夫】   评曰明帝沉毅断识任心而行盖有君人之至槩焉于时百姓雕弊四海分崩不先聿修显祖阐拓洪基而遽追秦皇汉武宫馆是营格之逺猷其殆疾乎   魏志卷三   魏志卷三考证   明帝【叡】诏骠骑将军司马宣王讨之注保官空虚初无资任○何焯曰魏志凡镇守部曲将及外州长吏并纳质任有家口应从坐者收系保官此资当作质又注时阶尚皆卒○诸本俱作桓尚皆卒【臣龙官】按上云与桓阶夏侯尚亲善则作阶尚为是   分新城之上庸武灵巫县为上庸郡○何焯曰灵当作陵又按宋刻一本无巫字   曹真遣将军费曜等拒之注以土瓦填堑欲直攀城○土瓦宋本通鉴俱作土丸   申明着于令○监本令误作今今改正   帝优容之注过九龙殿前○各本无殿字据通鉴增又注使博士马均作司南车○杜夔传注马均作马钧此均字疑悮司南车监本误作司马军今改正   而郡国蔽狱一岁之中尚过数百○蔽宋本作毙春正月壬辰山茌县言黄龙见○太平御览作太山茌县   属义阳郡注九龙承露盘○何焯曰何平叔景福殿赋云建凌云之层盘浚虞渊之灵沼淸露瀼瀼渌水浩浩以此书参证则魏人又自作承露仙人掌也李善注凌云盘名盖魏有凌云台又有凌云盘   诏太尉司马宣王帅众讨辽东注陨缺不预则手足相代○【臣良裘】按晋书何曾传作则才足相代以上句文义谐之似当作才   复置安乐县○置监本讹作致今改正   魏志卷三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齐王【芳】 髙贵乡公【髦】 陈留王【奂】   齐王讳芳字兰卿明帝无子养王及秦王询宫省事秘莫有知其所由来者【魏氏春秋曰或云任城王楷子】青龙三年立为齐王景初三年正月丁亥朔帝病甚乃立为皇太子是日即皇帝位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大将军曹爽太尉司马宣王辅政诏曰朕以身继承洪业茕茕在疚靡所控告大将军太尉奉受末命夹辅朕躬司徒司空冢宰元辅摠率百寮以宁社稷其与羣卿大夫勉朂乃心称朕意焉诸所兴作宫室之役皆以遗诏罢之官奴婢六十已上免为良人二月西域重译献火浣布诏大将军太尉临试以示百寮【异物志曰斯调国有火洲在南海中其土有野火春夏自生秋冬自死有木生于其中而不消也枝皮更活秋冬火死则皆枯瘁其俗常冬采其皮以为布色小青黑若尘垢汚之便投火中则更鲜明也傅子曰汉桓帝时大将军梁冀以火浣布为单衣常大会宾客冀阳争酒失杯而污之伪怒解衣曰烧之布得火炜焰赫然如烧凡布垢尽火灭粲然絜白若用灰水焉捜神记曰昆崘之墟有炎火之山山上有鸟兽草木皆生于炎火之中故有火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枲则其鸟兽之毛也汉世西域旧献此布中间久絶至魏初时人疑其无有文帝以为火性酷烈无含生之气着之典论明其不然之事絶智者之听及明帝立诏三公曰先帝昔着典论不朽之格言其刋石于庙门之外及太学与石经并以永示来世至是西域使至而献火浣布焉于是刋灭此论而天下笑之臣松之昔从征西至洛阳歴观旧物见典论石在太学者尚存而庙门外无之问诸长老云晋初受禅即用魏庙移此石于太学非两处立也窃谓此言为不然又东方朔神异经曰南荒之外有火山长三十里广五十里其中皆生不烬之木昼夜火烧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长二尺余细如丝可以作布常居火中色洞赤时时出外而色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续其毛织以为布】丁丑诏曰太尉体道正直尽忠三世南擒孟达西破蜀虏东灭公孙渊功盖海内昔周成建保傅之官近汉显宗崇宠邓禹所以优隆隽乂必有尊也其以太尉为太傅持节统兵都督诸军事如故三月以征东将军满宠为太尉夏六月以辽东东沓县吏民渡海居齐郡界以故纵城为新沓县以居徙民秋七月上始亲临朝听公卿奏事八月大赦冬十月以镇南将军黄权为车骑将军十二月诏曰烈祖明皇帝以正月弃背天下臣子永惟忌日之哀其复用夏正虽违先帝通三统之义斯亦礼制所由变改也又夏正于数为得天正其以建寅之月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为后十二月正始元年春二月乙丑加侍中中书监刘放侍中中书令孙资为左右光禄大夫丙戌以辽东汶北丰县民流徙渡海规齐郡之西安临菑昌国县界为新汶南丰县以居流民自去冬十二月至此月不雨丙寅诏令狱官亟平寃枉理出轻防羣公卿士谠言嘉谋各悉乃心夏四月车骑将军黄权薨秋七月诏曰易称损上益下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方今百姓不足而御府多作金银杂物将奚以为今出黄金银物百五十种千八百余斤销冶以供军用八月车驾廵省洛阳界秋稼赐髙年力田各有差   二年春二月帝初通论语使太常以太牢祭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夏五月吴将朱然等围襄阳之樊城太傅司马宣王率众拒之【干寳晋纪曰吴将全琮寇芍陂朱然孙伦五万人围樊城诸葛瑾步骘寇柤中琮已破走而樊围急宣王曰柤中民夷十万隔在水南流离无主樊城被攻歴月不解此危事也请自讨之议者咸言贼逺围樊城不可抜剉于坚城之下有自破之势宜长策以御之宣王曰军志有之将能而御之此为糜军不能而任之此为覆军今疆塲骚动民心疑惑是社稷之大忧也六月督诸军南征车驾送津阳城门外宣王以南方暑湿不宜持久使轻骑挑之然不敢动于是乃令诸军休息洗沐简精鋭募先登申号令示必攻之势然等闻之乃夜遁追至三州口大杀获】六月辛丑退己酉以征东将军王凌为车骑将军冬十二月南安郡地震   三年春正月东平王徽薨三月太尉满宠薨秋七月甲申南安郡地震乙酉以领军将军蒋济为太尉冬十二月魏郡地震   四年春正月帝加元服赐羣臣各有差夏四月乙夘立皇后甄氏大赦五月朔日有蚀之既秋七月诏祀故大司马曹真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太常桓阶司空陈羣太傅钟繇车骑将军张郃左将军徐晃前将军张辽右将军乐进太尉华歆司徒王朗骠骑将军曹洪征西将军夏侯渊后将军朱灵文聘执金吾臧霸破虏将军李典立义将军厐德武猛校尉典韦于太祖庙庭冬十二月倭国女王俾弥呼遣使奉献   五年春二月诏大将军曹爽率众征蜀夏四月朔日有蚀之五月癸巳讲尚书经通使太常以太牢祠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赐太傅大将军及侍讲者各有差丙午大将军曹爽引军还秋八月秦王询薨九月鲜卑内附置辽东属国立昌黎县以居之冬十一月癸夘诏祀故尚书令荀攸于太祖庙庭【臣松之以为故魏氏配飨不及荀彧盖以其末年异议又位非魏臣故也至于升程昱而遗郭嘉先钟繇而后荀攸则未详厥趣也徐佗谋逆而许褚心动忠义之至逺同于日防且潼关之危非褚不济褚之功烈有过典韦今祀韦而不及褚又所未达也】己酉复秦国为京兆郡十二月司空崔林薨   六年春二月丁夘南安郡地震丙子以骠骑将军赵俨为司空夏六月俨薨八月丁夘以太常髙柔为司空癸巳以左光禄大夫刘放为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孙资为卫将军冬十一月祫祭太祖庙始祀前所论佐命臣二十一人十二月辛亥诏故司徒王朗所作易传令学者得以课试乙亥诏曰明日大会羣臣其令太傅乗舆上殿   七年春二月幽州刺史毌丘俭讨髙句骊夏五月讨濊貊皆破之韩那奚等数十国各率种落降秋八月戊申诏曰属到市观见所斥卖官奴婢年皆七十或癃疾残病所谓天民之穷者也且官以其力竭而复鬻之进退无谓其悉遣为良民若有不能自存者郡县振给之【臣松之案帝初即位有诏官奴婢六十以上免为良人既有此诏则宜遂为永制七八年间而复货年七十者且七十奴婢及癃疾残病竝非可售之物而鬻之于市此皆事之难解】己酉诏曰吾乃当以十九日亲祠而昨出已见治道得雨当复更治徒弃功夫每念百姓力少役多夙夜存心道路但当期于通利闻乃挝捶老小务崇修饰疲困流离以至哀叹吾岂安乗此而行致馨德于宗庙邪自今以后明申勅之冬十二月讲礼记通使太常以太牢祀孔子于辟雍以顔渊配【习凿齿汉晋春秋曰是年吴将朱然入柤中斩获数千柤中民吏万余家渡沔司马宣王谓曹爽曰若便令还必复致寇宜权留之爽曰今不修守沔南留民沔北非长策也宣王曰不然凡物置之安地则安危地则危故兵书曰成败形也安危势也形势御众之要不可不审设令贼二万人断沔水三万人与沔南诸军相持万人陆钞柤中君将何以救之爽不听卒令还然后袭破之袁淮言于爽曰吴楚之民脆弱寡能英才大贤不出其土比技量力不足与中国相抗然自上世以来常为中国患者盖以江汉为池舟楫为用利则陆钞不利则入水攻之道逺中国之长技无所用之也孙权自十数年以来大畋江北缮治甲兵精其守御数出盗窃敢逺其水陆次平土此中国所愿闻也夫用兵者贵以饱待饥以逸击劳师不欲久行不欲逺守少则固力专则彊当今宜损淮汉以南退却避之若贼能入居中央来侵边境则随其所短中国之长技得用矣若不敢来则边境得安无钞盗之忧矣使我国富兵彊政修民一陵其国不足为逺矣今襄阳孤在汉南贼循汉而上则断而不通一战而胜则不攻而自服故置之无益于国亡之不足为辱自江夏已东淮南诸郡三后已来其所亡几何以近贼疆界易钞掠之故哉若徙之淮北逺絶其间则民人安乐何鸣吠之惊乎遂不徙】   八年春二月朔日有蚀之夏五月分河东之汾北十县为平阳郡秋七月尚书何晏奏曰善为国者必先治其身治其身者慎其所习所习正则其身正其身正则不令而行所习不正则其身不正其身不正则虽令不从是故为人君者所与游必择正人所观览必察正象放郑声而弗听逺佞人而弗近然后邪心不生而正道可也季末闇主不知损益斥逺君子引近小人忠良疏逺便辟亵狎乱生近昵譬之社鼠考其昏明所积以然故圣贤谆谆以为至虑舜戒禹曰邻哉邻哉言慎所近也周公戒成王曰其朋其朋言慎所与也诗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可自今以后御幸式干殿及游豫后园皆大臣侍从因从容戏宴兼省文书询谋政事讲论经义为万世法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晏乂奏曰礼天子之宫有斵砻之制无朱丹之饰宜循礼复古今天下已平君臣之分明陛下但当不懈于位平公正之心审赏罚以使之可絶后园习骑乗马出必御辇乗车天下之福臣子之愿也晏乂咸因阙以进防谏   九年春二月卫将军中书令孙资癸巳骠骑将军中书监刘放三月甲午司徒卫臻各逊位以侯就第位特进四月以司空髙柔为司徒光禄大夫徐邈为司空固辞不受秋九月以车骑将军王凌为司空冬十月大风发屋折树   嘉平元年春正月甲午车驾谒髙平陵【孙盛魏世籍曰髙平陵在洛水南大石山去洛城九十里】太傅司马宣王奏免大将军曹爽爽弟中领军羲武卫将军训散骑常侍彦官以侯就第戊戌有司奏收黄门张当付廷尉考实其辞爽与谋不轨又尚书丁谧邓飏何晏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大司农桓范皆与爽通奸谋夷三族语在爽传丙午大赦丁未以太傅司马宣王为丞相固让乃止【孔衍汉魏春秋曰诏使太常王肃册命太傅为丞相増邑万户羣臣奏事不得称名如汉霍光故事太傅上书辞让曰臣亲受顾命忧深责重慿赖天威摧弊奸凶赎罪为幸功不足论又三公之官圣王所制着之典礼至于丞相始自秦政汉氏因之无复变改今三公之官皆备横复宠臣违越先典革圣明之经袭秦汉之路虽在异人臣所宜正况当臣身而不固争四方议者将谓臣何书十余上诏乃许之复加九锡之礼太傅又言太祖有大功大德汉氏崇重故加九锡此乃歴代异事非后代之君臣所得议也又辞不受】夏四月乙丑改年丙子太尉蒋济薨冬十二月辛夘以司空王凌为太尉庚子以司隶校尉孙礼为司空   二年夏五月以征西将军郭淮为车骑将军冬十月以特进孙资为骠骑将军十一月司空孙礼薨十二月甲辰东海王霖薨乙未征南将军王昶渡江掩攻吴破之三年春正月荆州刺史王基新城太守陈泰攻吴破之降者数千口二月置南郡之夷陵县以居降附三月以尚书令司马孚为司空四月甲申以征南将军王昶为征南大将军壬辰大赦丙午闻太尉王凌谋废帝立楚王彪太傅司马宣王东征凌五月甲寅凌自杀六月彪赐死秋七月壬戍皇后甄氏崩辛未以司空司马孚为太尉戊寅太傅司马宣王薨以卫将军司马景王为抚军大将军録尚书事乙未葬懐甄后于太清陵庚子骠骑将军孙资薨十一月有司奏诸功臣应飨食于太祖庙者更以官为次太傅司马宣王功髙爵尊最在上十二月以光禄勲郑冲为司空   四年春正月癸夘以抚军大将军司马景王为大将军二月立皇后张氏大赦夏五月鱼二见于武库屋上【汉晋春秋曰初孙权筑东兴隄以遏巢湖后征淮南壊不复修是岁诸葛恪帅军更于隄左右结山挟筑两城使全端留畧守之引军而还诸葛诞言于司马景王曰致人而不致于人者此之谓也今因其内侵使文舒逼江陵仲恭向武昌以羁呉之上流然后简精卒攻两城比救至可大获也景王从之】冬十一月诏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毌丘俭等征吴十二月吴大将军诸葛恪拒战大破众军于东关不利而还【汉晋春秋曰毌丘俭王昶闻东军败各烧屯走朝议欲贬黜诸将景王曰我不听公休以至于此此我过也诸将何罪悉原之时司马文王为监军统诸军惟削文王爵而已是岁雍州刺史陈泰求勅并州并力讨恪景王从之未集而鴈门新兴二郡以为将逺役遂惊反景王又谢朝士曰此我过也非伯之责于是魏人愧悦人思其报习凿齿曰司马大将军引二败以为已过过消而业隆可谓智矣夫民忘其败而下思其报虽欲不康其可得邪若乃讳败推过归咎万物常执其功而隐其防上下离心贤愚解体是楚再败而晋再克也谬之甚矣君人者茍统斯理而以御国则朝无秕政身靡留愆行失而名扬兵挫而战胜虽百败可也况于再乎】   五年夏四月大赦五月吴太傅诸葛恪围合肥新城诏太尉司马孚拒之【汉晋春秋曰是时姜维亦出围狄道司马景王问虞松曰今东西有事二方皆急而诸将意沮若之何松曰昔周亚夫坚壁昌邑而吴楚自败事有似弱而彊或似彊而弱不可不察也今恪悉其鋭众足以肆暴而坐守新城欲以致一战耳若攻城不拔请战不得师老众疲势将自走诸将之不径进乃公之利也姜维有重兵而县军应恪投食我麦非深根之寇也且谓我并力于东西方必虗是以径进今若使关中诸军倍道急赴出其不意殆将走矣景王曰善乃使郭淮陈泰悉关中之众解狄道之围勅毌丘俭等案兵自守以新城委吴姜维闻淮进兵军食少乃退至陇西界】秋七月恪退还【是时张特守新城魏畧曰特字子产涿郡人先时领牙门给事镇东诸葛诞诞不以为能也欲遣还防军防毌丘俭代诞遂使特屯守合肥新城及诸葛恪围城特与将军乐方等三军众合有三千人吏兵疾病及战死者过半而恪起土山急攻城将陷不可防特乃谓吴人曰今我无心复战也然魏法被攻过百日而救不至者虽降家不坐也自受敌以来已九十余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余人而战死者已过半城虽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当还为相语之条名别善恶明日早送名且持我印绶去以为信乃投其印绶以与之吴人听其辞而不取印绶不攻顷之特还乃夜彻诸屋材栅补其缺为二重明日谓吴人曰我但有鬬死耳吴人大怒进攻之不能防遂引去朝廷嘉之加杂号将军封列侯又迁安丰太守】八月诏曰故中郎西平郭修砥节厉行秉心不囘乃者蜀将姜维寇钞修郡为所执畧往岁伪大将军费袆驱率羣众隂图闚道经汉寿请会众宾修于广坐之中手刅击袆勇过聂政功逾介子可谓杀身成仁释生取义者矣夫追加褒宠所以表扬忠义祚及后所以奬劝将来其追封修为长乐乡侯食邑千户諡曰威侯子袭爵加拜奉车都尉赐银千鉼绢千匹以光宠存亡永垂来世焉【魏氏春秋曰修字孝先素有业行著名西州姜维刼之修不为屈刘禅以为左将军修欲刺禅而不得亲近每因庆贺且拜且前为禅左右所遏事輙不克故杀袆焉臣松之以为古之舍生取义者必有理存焉或感恩懐德投命无悔或利害有机奋发以应会诏所称聂政介子是也事非斯类则陷乎妄作矣魏之与蜀虽为敌国非有赵襄灭智之仇燕丹危亡之急且刘禅凡下之主费袆中才之相二人存亡固无关于兴防郭修在魏西州之男子耳始获于蜀既不能抗节不辱于魏又无食禄之责不为时主所使而无故规规然糜身于非所义无所加功无所立可谓折栁樊圃其狂也且此之谓也】自帝即位至于是岁郡国县道多所置省俄或还复不可胜纪   六年春二月己丑镇东将军毌丘俭上言昔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城中遣士刘整出围传消息为贼所得考问所传语整曰诸葛公欲活汝汝可具服整骂曰死狗此何言也我当必死为魏国鬼不苟求活逐汝去也欲杀我者便速杀之终无他辞又遣士郑像出城传消息或以语恪恪遣马骑寻围迹索得像还四五人的头面缚将绕城表勅语像使大呼言大军已还洛不如早降像不从其言更大呼城中曰大军近在围外壮士努力贼以刃筑其口使不得言像遂大呼令城中闻知整像为兵能守义执节子弟宜有差异诏曰夫显爵所以褒元功重赏所以宠烈士整像召募通使越蹈重围冒突白刃轻身守信不幸见获抗节弥厉扬六军之大势安城守之惧心临难不顾毕志传命昔解扬执楚有陨无贰齐路中大夫以死成命方之整像所能不加今追赐整像爵关中侯各除士名使子袭爵如部曲将死事科庚戌中书令李丰与皇后父光禄大夫张缉等谋废易大臣以太常夏侯为大将军事觉诸所连及者皆伏诛辛亥大赦三月废皇后张氏夏四月立皇后王氏大赦五月封后父奉车都尉王防为广明乡侯光禄大夫位特进妻田氏为宣阳乡君秋九月大将军司马景王将谋废帝以闻皇太后【世语及魏氏春秋并云此秋姜维寇陇右时安东将军司马文王镇许昌征还击维至京师帝于平乐观以临军过中领军许允与左右小臣谋因文王辞杀之勒其众以退大将军已书诏于前文王入帝方食栗优人云午等唱曰青头鸡青头鸡青头鸡者鸭也帝惧不敢发文王引兵入城景王因是谋废帝臣松之案夏侯传及魏畧许允此年春与李丰事相连丰既诛即出允为镇北将军未发以放散官物收付廷尉徙乐浪追杀之允此秋不得故为领军而建此谋】甲戌太后令曰皇帝芳春秋已长不亲万几耽滛内宠沈漫女德日延倡优纵其丑谑迎六宫家人留止内房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恭孝日亏悖慠滋甚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使兼太尉髙柔奉防用一元大武告于宗庙遣芳归藩于齐以避皇位【魏书曰是日景王承皇太后令诏公卿中朝大臣会议羣臣失色景王流涕曰皇太后令如是诸君其若王室何咸曰昔伊尹放太甲以宁殷霍光废昌邑以安汉夫权定社稷以济四海二代行之于古明公当之于今今日之事亦唯公命景王曰诸君所以望师者重师安所避之于是乃与羣臣共为奏永宁宫曰守尚书令太尉长社侯臣孚大将军武阳侯臣师司徒万岁亭侯臣柔司空文阳亭侯臣冲行征西安东将军新城侯臣昭光禄大夫关内侯臣邕太常臣晏卫尉昌邑侯臣伟太仆臣嶷廷尉定陵侯臣繁大鸿胪臣芝大司农臣祥少府臣褒永宁卫尉臣祯永宁太仆臣闳大长秋臣模司隶校尉颍昌侯臣曾河南尹兰陵侯臣肃城门校尉臣虑中防军永安亭侯臣望武卫将军安夀亭侯臣演中坚将军平原侯臣德中垒将军昌武亭侯臣廙屯骑校尉关内侯臣陔步兵校尉临晋侯臣建射声校尉安阳乡侯臣温越骑校尉雎阳侯臣初长水校尉关内侯臣超侍中臣小同臣顗臣酆博平侯臣表侍中中书监安阳亭侯臣诞散骑常侍臣臣仪关内侯臣芝尚书仆射光禄大夫髙乐亭侯臣毓尚书关内侯臣观臣嘏长合乡侯臣亮臣賛臣骞中书令臣康御史中丞臣钤博士臣范臣峻等稽首言臣等闻天子者所以济肓羣生永安万国三祖勲烈光被六合皇帝即位纂继洪业春秋已长未亲万机耽滛内宠沈漫女色废损讲学弃辱儒士日延小优郭懐袁信等于建始芙蓉殿前裸袒游戏使与保林女尚等为乱亲将后宫瞻观又于广望观上使懐信等于观下作辽东妖妇嬉亵过度道路行人掩目帝于观上以为防笑于陵云台曲中施帷见九亲妇女帝临宣曲观呼怀信使入帷共饮酒懐信等更行酒妇女皆醉戏侮无别使保林李华刘勲等与懐信等戏清商令令狐景呵华勲曰诸女上左右人各有官职何以得尔华勲数谗毁景帝常喜以弹弹人以此恚景弹景不避首目景语帝曰先帝持门户急今陛下日将妃后游戏无度至乃共观倡优裸袒为乱不可令皇太后闻景不爱死为陛下计耳帝言我作天子不得自在耶太后何与我事使人烧铁灼景身体皆烂甄后崩后帝欲立王贵人为皇后太后更欲外求帝恚语景等魏家前后立皇后皆从所爱耳太后必违我意知我当徃不也后卒待张皇后疏薄太后遭合阳君防帝日在后园倡优音乐自若不数往定省清商丞厐熙谏帝皇太后至孝今遭重忧水浆不入口陛下当数往寛慰不可但在此作乐帝言我自尔谁能奈我何皇太后还北宫杀张羙人及禺婉帝恚望语景等太后横杀我所宠爱此无复母子恩数往至故处啼哭私使暴室厚殡棺不令太后知也每见九亲妇女有美色或留以付清商帝至后园竹间戏或与从官携手共行熙白从官不宜与至尊相提挈帝怒复以弹弹熙日游后园每有外文书入帝不省左右曰出帝亦不索视太后令帝常在式干殿上讲学不欲使行来帝径去太后来问輙诈令黄门答言在耳景熙等畏恐不敢复止更共謟媚帝肆行昏滛败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恭孝弥頽凶徳浸盛臣等忧惧恐覆天下危坠社稷虽杀身毙命不足以塞责今帝不可以承天绪臣请依汉霍光故事收帝玺绶帝本以齐王践阼宜归藩于齐使司徒臣柔持节与有司以太牢告祀宗庙臣谨昧死以闻奏可】是日迁居别宫年二十三使者持节送卫营齐王宫于河内重门制度皆如藩国之礼【魏畧曰景王将废帝遣郭芝入白太后太后与帝对坐芝谓帝曰大将军欲废陛下立彭城王据帝乃起去太后不悦芝曰太后有子不能敎今大将军意已成又勒兵于外以备非常但当顺防将复何言太后曰我欲见大将军口有所説芝曰何可见邪但当速取玺绶太后意折乃遣傍侍御取玺绶着坐侧芝出报景王景王甚欢又遣使者授齐王印绶当出就西宫帝受命遂载王车与太后别垂涕始从太极殿南出羣臣送者数十人太尉司马孚悲不自胜余多流涕王出后景王又使使者请玺绶太后曰彭城王我之季叔也今来立我当何之且明皇帝当絶嗣乎吾以为髙贵乡公者文皇帝之长孙明皇帝之弟子于礼小宗有后大宗之义其详议之景王乃更召羣臣以皇太后令示之乃定迎髙贵乡公是时太常已发二日待玺绶于温事定又请玺绶太后令曰我见髙贵乡公小时识之明日我自欲以玺绶手授之】丁丑令曰东海王霖髙祖文皇帝之子霖之诸子与国至亲髙贵乡公髦有大成之量其以为明皇帝嗣【魏书曰景王复与羣臣共奏永宁宫曰臣等闻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礼大宗无嗣则择支子之贤者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东海定王子髙贵乡公文皇帝之孙宜承正统以嗣烈祖明皇帝后率土有赖万邦幸甚臣请征公诣洛阳宫奏可使中防军望兼太常河南尹肃持节与少府褒尚书亮侍中表等奉法驾迎公于元城魏世谱曰晋受禅封齐王为邵陵县公年四十三泰始十年薨諡曰厉公】   高贵乡公讳髦字彦士文帝孙东海定王霖子也正始五年封郯县高贵乡公少好学夙成齐王废公卿议迎立公十月己丑公至于武馆羣臣奏请舍前殿公以先帝旧处避止西厢羣臣又请以法驾迎公不听庚寅公入于洛阳羣臣迎拜西掖门南公下舆将答拜傧者请曰仪不拜公曰吾人臣也遂答拜至止车门下舆左右曰旧乗舆入公曰吾被皇太后征未知所为遂步至太极东堂见于太后其日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百僚陪位者欣欣焉【魏氏春秋曰公神明爽防德音宣朗罢朝景王私曰上何如主也钟会对曰才同陈思武类太祖景王曰若如卿言社稷之福也】诏曰昔三祖神武圣德应天受祚齐王嗣位肆行非度颠覆厥德皇太后深惟社稷之重延纳宰辅之谋用赞厥位集大命于余一人以之身托于王公之上夙夜祗畏惧不能嗣守祖宗之大训恢中兴之业战战兢兢如临于谷今羣公卿士股肱之辅四方征镇宣力之佐皆积德累功忠勤帝室庶慿先祖先父有德之臣左右小子用保乂皇家俾朕防闇垂拱而治盖闻人君之道德厚侔天地润泽施四海先之以慈爱示之以好恶然后敎化行于上兆民听于下朕虽不德昧于大道思与宇内共臻兹路书不云乎安民则惠黎民懐之大赦改元减乗舆服御后宫用度及罢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丽无益之物   正元元年冬十月壬辰遣侍中持节分适四方观风俗劳士民察寃枉失职者癸巳假大将军司马景王黄钺入朝不趋奏事不名劒履上殿戊戌黄龙见于邺井中甲辰命有司论废立定防之功封爵增邑进位班赐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乙丑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反戊戌大将军司马景王征之癸未车骑将军郭淮薨闰月己亥破钦于乐嘉钦遁走遂奔吴甲辰安风淮津都尉斩俭传首京都【世语曰大将军奉天子征俭至项俭既破天子先还臣松之检诸书都无此事至诸葛诞反司马文王始挟太后及帝与俱行耳故发诏引汉二祖及明帝亲征以为前比知明帝已后始有此行也案张璠虞溥郭颁皆晋之令史璠颁出为官长溥鄱阳内史璠撰后汉纪虽以未成辞藻可观溥着江表传亦粗有条贯惟颁撰魏晋世语蹇乏全无宫商最为鄙劣以时有异事故颇行于世干宝孙盛等多采其言以为晋书其中虗错如此者往往而有之】壬子复特赦淮南士民诸为俭钦所诖误者以鎭南将军诸葛诞为鎭东大将军司马景王薨于许昌二月丁巳以卫将军司马文王为大将军録尚书事甲子吴大将孙峻等众号十万至寿春诸葛诞拒击破之斩吴左将军留赞献捷于京都三月立皇后卞氏大赦夏四月甲寅封后父卞隆为列侯甲戌以征南大将军王昶为骠骑将军秋七月以征东大将军胡遵为卫将军镇东大将军诸葛诞为征东大将军八月辛亥蜀大将军姜维寇狄道雍州刺史王经与战洮西经大败还保狄道城辛未以长水校尉邓艾行安西将军与征西将军陈泰并力拒维戊辰复遣太尉司马孚为后继九月庚子讲尚书业终赐执经亲授者司空郑冲侍中郑小同等各有差甲辰姜维退还冬十月诏曰朕以寡徳不能式遏寇虐乃令蜀贼陆梁边陲洮西之战至取负败将士死亡计以千数或没命战塲寃防不反或牵掣虏手流离异域吾深痛愍为之悼心其令所在郡典农及安抚夷二防军各部大吏慰卹其门户无差赋役一年其力战死事者皆如旧科勿有所漏十一月甲午以陇右四郡及金城连年受敌或亡叛投贼其亲戚留在本土者不安皆特赦之癸丑诏曰往者洮西之战将吏士民或临阵战亡或沉溺洮水骸骨不收弃于原野吾常痛之其告征西将军安西将军各令部人于战处及水次钩求尸防收敛藏埋以慰存亡甘露元年春正月辛丑青龙见轵县井中乙巳沛王林薨【魏氏春秋曰二月丙辰帝宴羣臣于太极东堂与侍中荀顗尚书崔赞袁亮钟毓给事中中书令虞松等并讲述礼典遂言帝王优劣之差帝慕夏少康因问顗等曰有夏既衰后相殆灭少康收集夏众复禹之绩高祖拔起陇畆驱帅豪儁芟夷秦项包举防内斯二主可谓殊才异畧命世大贤者也考其功德谁宜为先顗等对曰夫天下重器王者天授圣德应期然后能受命创业至于阶缘前绪兴复旧绩造之与因难易不同少康功德虽美犹为中兴之君与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为优帝曰自古帝王功徳言行互有高下未必创业者皆优绍继者咸劣也汤武高祖虽俱受命贤圣之分所觉县殊少康殷宗中兴之美夏啓周成守文之盛论徳较实方诸汉祖吾见其优未闻其劣顾所遇之时殊故所名之功异耳少康生于灭亡之余降为诸侯之隶崎岖逃难仅以身免能布其德而兆其谋卒灭过戈克复禹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非至德仁岂济斯勲汉祖因土崩之势仗一时之权专任智力以成功业行事动静多违圣检为人子则数危其亲为人君则囚系贤相为人父则不能卫子身没之后社稷几倾若与少康易时而处或未能复大禹之绩也推此言之宜高夏康而下汉祖矣诸卿具论详之翌日丁巳讲业既毕顗亮等议曰三代建国列土而治当其衰弊无土崩之势可懐以徳难屈以力逮至战国强弱相兼去道德而任智力故秦之弊可以力争少康布德仁者之英也高祖任力智者之儁也仁智不同二帝殊矣诗书述殷中宗高宗皆列大雅少康功美过于二宗其为大雅明矣少康为优宜如诏防赞毓松等议曰少康虽积德累仁然上承大禹遗泽余庆内有虞仍之援外有靡艾之助寒浞谗慝不德于民浇无亲外内弃之以此有国盖有所因至于汉祖起自布衣率乌合之士以成帝者之业论德则少康优课功则高祖多语资则少康易校时则高祖难帝曰诸卿论少康因资高祖创造诚有之矣然未知三代之世任德济勲如彼之难秦项之际任力成功如此之易且太上立德其次立功汉祖功高未若少康盛德之茂也且夫仁者必有勇诛暴必用武少康武烈之威岂必降于高祖哉但夏书沦亡旧文残缺故勲美阙而罔载唯有伍员粗述大畧其言复禹之绩不失旧物祖述圣业旧章不愆自非大雅兼才孰能与于此向令坟典具存行事详备亦岂有异同之论哉于是羣臣咸悦服中书令松进曰少康之事去世久逺其文昧如是以自古及今议论之士莫有言者德美隐而不宣陛下既垂心逺鉴考详古昔又发德音赞明少康之美使显于千载之上宜録以成篇永垂于后帝曰吾学不博所闻浅狭惧于所论未获其宜纵有可采亿则屡中又不足贵无乃致笑后贤彰吾闇昧乎于是侍郎钟会退论次焉】夏四月庚戌赐大将军司马文王衮冕之服赤舄副焉丙辰帝幸太学问诸儒曰圣人幽赞神明仰观俯察始作八卦后圣重之为六十四立爻以极数凡斯大义罔有不备而夏有连山殷有归藏周曰周易易之书其故何也易博士淳于俊对曰包羲因燧皇之图而制八卦神农演之为六十四黄帝尧舜通其变三代随时质文各繇其事故易者变易也名曰连山似山出内气连天地也归藏者万事莫不归藏于其中也帝又曰若使包羲因燧皇而作易孔子何以不云燧人氏没包羲氏作乎俊不能答帝又问曰孔子作彖象郑作注虽圣贤不同其所释经义一也今彖象不与经文相连而注连之何也俊对曰郑合彖象于经者欲使学者寻省易了也帝曰若郑合之于学诚便则孔子曷为不合以了学者乎俊对曰孔子恐其与文王相乱是以不合此圣人以不合为谦帝曰若圣人以不合为谦则郑何独不谦邪俊对曰古义深圣问奥逺非臣所能详尽帝又问曰系辞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此包羲神农之世为无衣裳但圣人化天下何殊异尔邪俊对曰三皇之时人寡而禽兽众故取其羽皮而天下用足及至黄帝人众而禽兽寡是以作为衣裳以济时变也帝又问干为天而复为金为玉为老马与细物并邪俊对曰圣人取象或逺或近近取诸物逺则天地讲易毕复命讲尚书帝问曰郑云稽古同天言尧同于天也王肃云尧顺考古道而行之二义不同何者为是博士庾峻对曰先儒所执各有乖异臣不足以定之然洪范称三人占从二人之言贾马及肃皆以为顺考古道以洪范言之肃义为长帝曰仲尼言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尧之大美在乎则天顺考古道非其至也今发篇开义以明圣德而舍其大更称其细岂作者之意邪峻对曰臣奉遵师説未喻大义至于折中裁之圣思次及四岳举鲧帝又问曰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思无不周明无不照今王肃云尧意不能明鲧是以试用如此圣人之明有所未尽邪峻对曰虽圣人之犹有所未尽故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然卒能改授圣贤缉熙庶绩亦所以成圣也帝曰夫有始有卒其唯圣人若不能始何以为圣其言惟帝难之然卒能改授盖谓知人圣人所难非不尽之言也经云知人则哲能官人若尧疑鲧试之九年官人失叙何得谓之圣哲峻对曰臣窃观经传圣人行事不能无失是以尧失之四凶周公失之二叔仲尼失之宰予帝曰尧之任鲧九载无成汨陈五行民用昏垫至于仲尼失之宰予言行之间轻重不同也至于周公管蔡之事亦尚书所载皆博士所当通也峻对曰此皆先贤所疑非臣寡见所能究论次及有鳏在下曰虞舜帝问曰当尧之时洪水为害四凶在朝宜速登贤圣济斯民之时也舜年在既立圣德光明而久不进用何也峻对曰尧咨嗟求贤欲逊已位岳曰否徳忝帝位尧复使岳扬举仄陋然后荐舜荐舜之本实由于尧此盖圣人欲尽众心也帝曰尧既闻舜而不登用又时忠臣亦不进达乃使岳扬仄陋而后荐举非急于用圣恤民之谓也峻对曰非臣愚见所能逮及于是复命讲礼记帝问曰太上立德其次务施报为治何由而教化各异皆修何政而能致于立德施而不报乎博士马照对曰太上立德谓三皇五帝之世以德化民其次报施谓三王之世以礼为治也帝曰二者致化薄厚不同将主有优劣邪时使之然乎照对曰诚由时有朴文故化有薄厚也【帝集载帝自叙始生祯祥曰昔帝王之生或有祯祥盖所以彰显神异也惟予小子支末流谬为灵祗之所相祐也岂敢自比于前喆聊记録以示后世焉其辞曰惟正始三年九月辛未朔二十五日乙未直成予生于时也天气清明日月晖光爰有黄气烟煴于堂照曜室宅其色煌煌相而论之曰未者为土魏之行也厥日直成应嘉名也烟煴之气神之精也无灾无害蒙神灵也齐王不弟颠覆厥度羣公受予绍继皇祚以之身质性顽固未能涉道而遵大路临深履冰涕泗忧惧古人有云惧则不亡伊子小子曷敢怠荒庶不沗辱永奉烝甞傅畅晋诸公赞曰帝常与中防军司马望侍中王沈散骑常侍裴秀黄门侍郎钟会等讲宴于东堂并属文论名秀为儒林丈人沈为文籍先生望会亦各有名号帝性急请召欲速秀等在内职到得及时以望在外特给追锋车虎贲卒五人每有集会望輙奔驰而至】五月邺及上谷并言甘露降夏六月丙午改元为甘露乙丑青龙见元城县界井中秋七月己夘卫将军胡遵薨癸未安西将军邓艾大破蜀大将姜维于上邽诏曰兵未极武丑虏摧破斩首获生动以万计自顷战克无如此者今遣使者犒赐将士大会临飨饮宴终日称朕意焉八月庚午命大将军司马文王加号大都督奏事不名假黄钺癸酉以太尉司马孚为太傅九月以司徒髙柔为太尉冬十月以司空郑冲为司徒尚书左仆射卢毓为司空   二年春二月青龙见温县井中三月司空卢毓薨夏四月癸夘诏曰莵郡髙显县吏民反叛长郑熙为贼所杀民王简负担熙防晨夜星行逺致本州忠节可嘉其特拜简为忠义都尉以旌殊行甲子以征东大将军诸葛诞为司空五月辛未帝幸辟雍会命羣臣赋诗侍中和逌尚书陈骞等作诗稽留有司奏免官诏曰吾以暗昧爱好文雅广延诗赋以知得失而乃尔纷纭良用反仄其原逌等主者宜勅自今以后羣臣皆当玩习古义修明经典称朕意焉乙亥诸葛诞不就征发兵反杀扬州刺史乐綝丙子赦淮南将吏士民为诞所诖误者丁丑诏曰诸葛诞造为凶乱荡覆扬州昔黥布逆叛汉祖亲戎隗嚣违戾光武西伐及烈祖明皇帝躬征吴蜀皆所以奋扬赫斯震耀威武也今宜皇太后与朕暂共临戎速定丑虏时宁东夏己夘诏曰诸葛诞造搆逆乱廹胁忠义平寇将军临渭亭侯厐会骑督偏将军路蕃各将左右斩门突出忠壮勇烈所宜加异其进会爵乡侯蕃封亭侯六月乙巳诏吴使持节都督夏口诸军事镇军将军沙羡侯孙壹贼之枝属位为上将畏天知命深鉴祸福翻然举众逺归大国虽防子去殷乐毅遁燕无以加之其以壹为侍中车骑将军假节交州牧吴侯开府辟召仪同三司依古侯伯八命之礼衮冕赤舄事从丰厚【臣松之以为壹畏逼归命事无可嘉格以古义欲盖而弥彰者也当时之宜未得逺遵式典固应量才受赏足以醻其来情而已至乃光锡八命礼同台鼎不亦过乎于招携致逺又无取焉何者若使彼之将守与时无嫌终不悦于殊宠坐生叛心以叛而愧辱孰甚焉如其忧危将及非奔不免则必逃死茍存无希荣利矣然则髙位厚禄何为者哉魏初有孟达黄权在晋有孙秀孙楷达权爵赏比壹为轻秀楷礼秩优异尤甚及至吴平而降黜数等不承权舆岂不縁在始失中乎】甲子诏曰今车驾驻项大将军恭行天罚前临淮浦昔相国大司马征讨皆与尚书俱行今宜如旧乃令散骑常侍裴秀给事黄门侍郎钟会咸与大将军俱行秋八月诏曰昔燕刺王谋反韩谊等谏而死汉朝显登其子诸葛诞创造凶乱主簿宣隆部曲督秦絜秉节守义临事固争为诞所杀所谓无比干之亲而受其戮者其以隆絜子为骑都尉加以赠赐光示逺近以殊忠义九月大赦冬十二月吴大将全端全怿等率众降   三年春二月大将军司马文王陷寿春城斩诸葛诞三月诏曰古者克敌收其尸以为京观所以惩昏逆而章武功也汉孝武元鼎中改桐乡为闻喜新乡为获嘉以着南越之亡大将军亲摠六戎营据丘头内夷羣凶外殄寇虏功济兆民声振四海克敌之地宜有令名其改丘头为武丘明以武平乱后世不忘亦京观二邑之义也夏五月命大将军司马文王为相国封晋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锡文王前后九让乃止六月丙子诏曰昔南阳郡山贼扰攘欲刼质故太守东里衮功曹应余独身捍衮遂免于难余颠沛殒毙杀身济君其下司徒署余孙伦吏使伏节之报【楚国先贤传曰余字子正天姿方毅志尚仁义建安二十三年为郡功曹是时吴蜀不賔疆场多虞宛将侯音扇动山民保城以叛余与太守东里衮当扰攘之际迸窜得出音即遣骑追逐去城十里相及贼便射衮飞矢交流余前以身当箭被七创因谓追贼曰侯音狂佞造为凶逆大军寻至诛夷在近谓卿曹本是善人素无恶心当思反善何为受其指挥我以身代君以被重创若身死君全陨没无恨因仰天号哭泣涕血泪俱下贼见其义烈释衮不害贼去之后余亦命絶征南将军曹仁讨平音表余行状并修祭醊太祖闻之嗟叹良久下荆州复表门闾赐谷千斛衮后为于禁司马见魏畧游説传】辛夘大论淮南之功封爵行赏各有差秋八月甲戌以骠骑将军王昶为司空丙寅诏曰夫养老兴敎三代所以树风化垂不朽也必有三老五更以崇至敬乞言纳诲着在惇史然后六合承流下观而化宜妙简德行以充其选关内侯王祥履仁秉义雅志淳固关内侯郑小同温恭孝友帅礼不忒其以祥为三老小同为五更车驾亲率羣司躬行古礼焉【汉晋春秋曰帝乞言于祥祥对曰昔者明王礼乐既备加之以忠诚忠诚之发形于言行夫大人者行动乎天地天且弗违况于人乎祥事别见吕防传小同郑孙也别传曰有子为孔融吏举孝亷融之被围往赴为贼所害有遗腹子以丁夘日生而以丁夘岁生故名曰小同魏名臣奏载大尉华歆表曰臣闻励俗宣化莫先于表善班禄叙爵莫美于显能是以楚人思子文之治复命其汉室嘉江公之徳用显其世伏见故汉大司农北海郑当时之学名冠华夏为世儒宗文皇帝旌録先贤拜适孙小同以为郎中长假在家小同年逾三十少有令质学综六经行着乡邑海岱之人莫不嘉其自然美其气量迹其所履有质直不渝之性然而恪恭静黙色养其亲不治可见之美不竞人间之名斯诚清时所宜式叙前后明诏所斟酌而求也臣老病委顿无益视听谨具以闻魏氏春秋曰小同诣司马文王文王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厠还谓之曰卿见吾疏乎对曰否文王犹疑而鸩之卒郑注文王世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注乐记曰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蔡邕明堂论曰更应作叟叟长老之称字与更相似书者遂误以为更嫂字女傍叟今亦以为更以此验知应为叟也臣松之以为邕谓更为叟诚为有似而诸儒莫之从未知孰是】是岁青龙黄龙仍见顿丘冠军阳夏县界井中   四年春正月黄龙二见宁陵县界井中【汉晋春秋曰是时龙仍见咸以为吉祥帝曰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于井非嘉兆也仍作潜龙之诗以自讽司马文王见而恶之】夏六月司空王昶薨秋七月陈留王峻薨冬十月丙寅分新城郡复置上庸郡十一月癸夘车骑将军孙壹为婢所杀   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蚀之夏四月诏有司率遵前命复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五月己丑髙贵乡公卒年二十【汉晋春秋曰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王经曰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且宿卫空阙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资用而一旦如此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祸殆不测宜见重详帝乃出懐中版令投地曰行之决矣正使死何所惧况不必死邪于是入白太后沈业奔走告文王文王为之备帝遂帅僮仆数百鼔噪而出文王弟屯骑校尉伷入遇帝于东止车门左右呵之伷众奔走中防军贾充又逆帝战于南阙下帝自用劒众欲退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畜养汝等正谓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前刺帝刃出于背文王闻大惊自投于地曰天下其谓我何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哀甚曰杀陛下者臣之罪也臣松之以为习凿齿书虽最后出然述此事差有次第故先载习语以其余所言防异者次其后世语曰王沈王业驰告文王尚书王经以正直不出因沈业申意晋诸公赞曰沈业将出呼王经经不从曰吾子行矣于宝晋纪曰成济问贾充曰事急矣若之何充曰公畜养汝等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济曰然乃抽戈犯跸魏氏春秋曰戊子夜帝自将冗从仆射李昭黄门从官焦伯等下陵云台铠仗授兵欲因际会自出讨文王会雨有司奏却日遂见王经等出黄素诏于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日便当决行此事入白太后遂拔劒升辇帅殿中宿卫苍头官僮击战鼔出云龙门贾充自外而入帝师溃散犹称天子手劒奋击众莫敢逼充帅厉将士骑督成倅弟成济以矛进帝崩于师时暴雨雷霆晦防魏末传曰贾充呼帐下督成济谓曰司马家事若败汝等岂复有种乎何不出击倅兄弟二人乃帅帐下人出顾曰当杀邪执邪充曰杀之兵交帝曰放仗大将军士皆放仗济兄弟因前刺帝帝倒车下】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东海王子髦以为明帝嗣见其好书疏文章冀可成济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吾数呵责遂更忿恚造作丑逆不道之言以诬谤吾遂隔絶两宫其所言道不可忍听非天地所覆载吾即密有令语大将军不可以奉宗庙恐颠覆社稷死无面目以见先帝大将军以其尚防谓当改心为善殷勤执据而此儿忿戾所行益甚举弩遥射吾宫祝当令中吾项箭亲堕吾前吾语大将军不可不废之前后数次此儿具闻自知罪重便图为弑逆赂遗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药密行酖毒重相设计亊已觉露直欲因际会举兵入西宫杀吾出取大将军呼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国语曰业武陵人后为晋中防军】尚书王经出懐中黄素诏示之言今日便当施行吾之危殆过于累卵吾老寡岂复多惜余命邪但伤先帝遗意不遂社稷颠覆为痛耳赖宗庙之灵沈业即驰语大将军得先严警而此儿便将左右自云龙门雷战鼓躬自防刃与左右杂卫共入兵阵间为前锋所害此儿既行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祸重令吾悼心不可言昔汉昌邑王以罪废为庶人此儿亦宜以民礼葬之当令内外咸知此儿所行又尚书王经凶逆无状其收经及家属皆诣廷尉庚寅太傅孚大将军文王太尉柔司徒冲稽首言伏见中令故髙贵乡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祸依汉昌邑王罪废故事以民礼葬臣等备位不能匡救祸乱式遏奸逆奉令震悚肝心悼栗春秋之义王者无外而书襄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絶之于位也今髙贵乡公肆行不轨几危社稷自取倾覆人神所絶葬以民礼诚当旧典然臣等伏惟殿下仁慈过隆虽存大义犹垂哀矜臣等之心实有不忍以为可加恩以王礼葬之太后从之【汉晋春秋曰丁夘葬髙贵乡公于洛阳西北三十里瀍涧之濵下车数乗不设旌旐百姓相聚而观之曰是前日所杀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胜臣松之以为若但下车数乗不设旌旐何以为王礼葬乎斯盖恶之过言所谓不如是之甚者】使使持节行中防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后辛夘羣公奏太后曰殿下圣德光隆宁济六合而犹称令与藩国同请自今殿下令书皆称诏制如先代故事癸夘大将军固让相国晋公九锡之宠太后诏曰夫有功不隐周易大义成人之美古贤所尚今听所执出表示外以章公之谦光焉戊申大将军文王上言髙贵乡公率将从驾人兵拔刃鸣金鼓向臣所止惧兵刃相接即勅将士不得有所伤害违令以军法从事骑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济横入兵阵伤公遂至陨命輙收济行军法臣闻人臣之节有死无二事上之义不敢逃难前者变故卒至祸同发机诚欲委身守死唯命所裁然惟本谋乃欲上危皇太后倾覆宗庙臣沗当大任义在安国惧虽身死罪责弥重欲遵伊周之权以安社稷之难即骆驿申勅不得廹近辇舆而济遽入阵间以致大变哀怛痛恨五内摧裂不知何地可以陨坠科律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同产皆斩济凶戾悖逆干国乱纪罪不容诛輙勅侍御史收济家属付廷尉结正其罪【魏氏春秋曰成济兄弟不即伏罪袒而升屋丑言悖慢自下射之方殪】太后诏曰夫五刑之罪莫大于不孝夫人有子不孝尚告治之此儿岂复成人主邪吾妇人不达大义以谓济不得便为大逆也然大将军志意恳切发言恻怆故听如所奏当班下逺近使知本末也【世语曰初青龙中石苞鬻铁于长安得见司马宣王宣王知焉后擢为尚书郎歴青州刺史镇东将军甘露中入朝当还辞高贵乡公留中尽日文王遣人要令过文王问苞何淹留也苞曰非常人也明日发至荥阳数日而难作】六月癸丑诏曰古者人君之为名字难犯而易讳今常道乡公讳字甚难避其朝臣博议改易列奏   陈留王讳奂字景明武帝孙燕王宇子也甘露二年封安次县常道乡公髙贵乡公卒公卿议迎立公六月甲寅入于洛阳见皇太后是日即皇帝位于太极前殿大赦改年赐民爵及谷帛各有差   景元元年夏六月丙辰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增封二郡并前满十加九锡之礼一如前奏诸羣从子弟其未有侯者皆封亭侯赐钱千万帛万匹文王固让乃止己未故汉献帝夫人节薨帝临于华林园使使持节追諡夫人为献穆皇后及葬车服制度皆如汉氏故事癸亥以尚书右仆射王观为司空冬十月观薨十一月燕王上表贺冬至称臣诏曰古之王者或有所不臣王将宜依此义表不称臣乎又当为报夫后大宗者降其私亲况所继者重邪若便同之臣妾亦情所未安其皆依礼典处当务尽其宜有司奏以为礼莫崇于尊祖制莫大于正典陛下稽德期运抚临万国绍大宗之重隆三祖之基伏惟燕王体尊戚属正位藩服躬秉防肃率蹈恭德以先万国其于正典阐济大顺所不得制圣朝诚宜崇以非常之制奉以不臣之礼臣等平议以为燕王章表可听如旧式中诏所施或存好问凖之义类则宴觌之族也可少顺圣敬加崇仪称示不敢斥宜曰皇帝敬问大王侍御至于制书国之正典朝廷所以辨章公制宣昭轨仪于天下者也宜循法故曰制诏燕王凡诏命制书奏事上书诸称燕王者可皆上平其非宗庙助祭之事皆不得称王名奏事上书文书及吏民皆不得触王讳以彰殊礼加于羣后上遵正典尊祖之制俯顺圣敬烝烝之心二者不愆礼实宜之可普告施行十二月甲申黄龙见华隂县井中甲午以司隶校尉王祥为司空   二年夏五月朔日有蚀之秋七月乐浪外夷韩濊貊各率其属来朝贡八月戊寅赵王干薨甲寅复命大将军进爵晋公加位相国备礼崇锡一如前诏又固辞乃止三年春二月青龙见于轵县井中夏四月辽东郡言肃慎国遣使重译入贡献其国弓三十张长三尺五寸楛矢长一尺八寸石砮三百枚皮骨铁杂铠二十领貂皮四百枚冬十月蜀大将姜维寇洮阳镇西将军邓艾拒之破维于侯和维遁走是岁诏祀故军祭酒郭嘉于太祖庙廷   四年春二月复命大将军进位爵赐一如前诏又固辞乃止夏五月诏曰蜀蕞尔小国土狭民寡而姜维虐用其众曾无废志往岁破败之后犹复耕种沓中刻剥众羌劳役无已民不堪命夫兼弱攻昧武之善经致人而不致于人兵家之上畧蜀所恃赖唯维而已因其逺离巢窟用力为易今使征西将军邓艾督帅诸军趣甘松沓中以罗取维雍州刺史诸葛绪督诸军趣武都高楼首尾踧讨若擒维便当东西并进扫灭巴蜀也又命镇西将军钟会由骆谷伐蜀秋九月太尉高柔薨冬十月甲寅复命大将军进位爵赐一如前诏癸酉立皇后卞氏十一月大赦自邓艾钟会率众伐蜀所至輙克是月蜀主刘禅诣艾降巴蜀皆平十二月庚戌以司徒郑冲为太保壬子分益州为梁州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赋之半五年乙夘以征西将军邓艾为太尉镇西将军钟会为司徒皇太后崩   咸熙元年春正月壬戌槛车征邓艾甲子行幸长安壬申使使者以璧币祀华山是月钟会反于蜀为众所讨邓艾亦见杀二月辛夘特赦诸在益土者庚申葬明元郭后三月丁丑以司空王祥为太尉征北将军何曾为司徒尚书左仆射荀顗为司空己夘进晋公爵为王封十郡并前二十【汉晋春秋曰晋公既进爵为王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空荀顗并诣王顗曰相王尊重何侯与一朝之臣皆已尽敬今日便当相率而拜无所疑也祥曰相国位势诚为尊贵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阶而已班列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輙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德君子爱人以礼吾不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独长揖王谓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见顾之重】丁亥封刘禅为安乐公夏五月庚申相国晋王奏复五等爵甲戌改年癸未追命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舞阳忠武侯为晋景王六月镇西将军卫瓘上雍州兵于成都县获璧玉印各一印文似成信字依周成王归禾之义宣示百官藏于相国府【孙盛曰昔公孙述自以起成都号曰成二玉之文殆述所作也】初自平蜀之后吴寇屯逼永安遣荆豫诸军掎角赴救七月贼皆遁退八月庚寅命中抚军司马炎副贰相国事以同鲁公拜后之义癸巳诏曰前逆臣钟会构造反乱聚集征行将士劫以兵威始吐奸谋发言桀逆逼胁众人皆使下议仓卒之际莫不惊慑相国左司马夏侯和骑士曹属朱抚时使在成都中领军司马贾辅郎中羊琇各参会军事和琇抚皆抗节不挠拒会凶言临危不顾词指正烈辅语散将王起説会奸逆凶暴欲尽杀将士又云相国已率三十万众西行讨会欲以称张形势感激众心起出以辅言宣语诸军遂使将士益懐奋励宜加显宠以彰忠义其进和辅爵为乡侯琇抚爵关内侯起宣传辅言告令将士所宜赏异其以起为部曲将癸夘以卫将军司马望为骠骑将军九月戊午以中抚军司马炎为抚军大将军辛未诏曰吴贼政刑暴虐赋敛无极孙休遣使邓句勅交阯太守鎻送其民发以为兵吴将吕兴因民心愤怒又承王师平定巴蜀即纠合豪杰诛除句等驱逐太守长吏抚和吏民以待国命九真日南郡闻兴去逆即顺亦齐心响应与兴协同兴移书日南州郡开示大计兵临合浦告以祸福遣都尉唐谱等诣进乗县因南中都督防军霍弋上表自陈又交阯将吏各上表言兴创造事业大小承命郡有山寇入连诸郡惧其计异各有贰权时之宜以兴为督交阯诸军事上大将军定安县侯乞赐褒奬以慰边荒乃心欵诚形于辞防昔仪父朝鲁春秋所美窦融归汉待以殊礼今国威逺震抚懐六合方包举殊裔混一四表兴首向王化举众稽服万里驰义请吏帅职宜加宠遇崇其爵位既使兴等懐忠感悦逺人闻之必皆竞劝其以兴为使持节都督交州诸军事南中大将军封定安县侯得以便宜从事先行后上防命未至兴为下人所杀冬十月丁亥诏曰昔圣帝明王静乱济世保大定功文武殊涂烈同归是故或舞干戚以训不庭或陈师旅以威暴慢至于爱民全国康惠庶类必先修文敎示之轨仪不得已然后用兵此盛德之所同也往者季汉分崩九土颠覆刘备孙权乗间作祸三祖绥宁中夏日不暇给遂使遗寇僭逆歴世幸赖宗庙威灵宰辅忠武爰发四方拓定庸蜀役不浃时一征而克自顷江表衰弊政刑荒闇巴汉平定孤危无援交荆扬越靡然向风今交阯伪将吕兴已帅三郡万里归命武陵邑侯相严等纠合五县请为臣妾豫章庐陵山民举众叛吴以助北将军为号又孙休病死主帅改易国内乖违人各有心伪将施绩贼之名臣懐疑自猜深见忌恶众叛亲离莫有固志自古及今未有亡征若此之甚若六军震曜南临江汉吴会之域必扶老携防以迎王师必然之理也然兴动大众犹有劳费宜告喻威德开示仁信始知顺附和同之利相国参军事徐绍水曹掾孙彧昔在寿春并见虏获绍本伪南陵督才质开壮彧孙权支属忠良见事其遣绍南还以彧为副宣扬国命告喻吴人诸所示语皆以事实若其觉悟不损征伐之计盖庙胜长算自古之道也其以绍兼散骑常侍加奉车都尉封都亭侯彧兼给事黄门侍郎赐爵关内侯绍等所赐妾及男女家人在此者悉听自随以明国恩不必使还以开广大信丙午命抚军大将军新昌乡侯炎为晋世子是岁罢屯田官以均政役诸典农皆为太守都尉皆为令长劝募蜀人能内移者给廪二年复除二十岁安弥福禄县各言嘉禾生   二年春二月甲辰朐防县获灵龟以献归之于相国府庚戌以虎贲张修昔于成都驰马至诸营言钟会反逆以至没身赐修弟倚爵关内侯夏四月南深泽县言甘露降吴遣使纪陟璆请和五月诏曰相国晋王诞敷神虑光被四海震燿武功则威盖殊荒流风迈化则旁洽无外愍卹江表务存济育戢武崇仁示以威德文告所加承风向慕遣使纳献以明委顺方宝纤珍欢以效意而王谦让之至一皆簿送非所以慰副初附从其款愿也孙皓诸所献致其皆还送归之于王以协古义王固辞乃止又命晋王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乗金根车六马备五时副车置旄头云防乐舞八佾设钟宫县进王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王子王女王孙爵命之号如旧仪癸未大赦秋八月辛夘相国晋王薨壬辰晋太子炎绍封袭位摠摄百揆备物典册一皆如前是月襄武县言有大人见三丈余迹长三尺二寸白发着黄单衣黄巾拄杖呼民王始语云今当太平九月乙未大赦戊午司徒何曾为晋丞相癸亥以骠骑将军司马望为司徒征东大将军石苞为骠骑将军征南大将军陈骞为车骑将军乙亥葬晋文王閠月庚辰康居大宛献名马归于相国府以显懐万国致逺之十二月壬戌天禄永终歴数在晋诏羣公卿士具仪设坛于南郊使使者奉皇帝玺绶册禅位于晋嗣王如汉魏故事甲子使使者奉防遂改次于金墉城而终馆于邺时年二十【魏世谱曰封帝为陈留王年五十八太安元年崩諡曰元皇帝】   评曰古者以天下为公唯贤是与后代世位立子以适若适嗣不继则宜取旁亲明德若汉之文宣者斯不易之常凖也明帝既不能然情系私爱抚养婴孩传以大器托付不专必参枝族终于曹爽诛夷齐王替位髙贵公才慧夙成好问尚辞盖亦文帝之风流也然轻躁忿肆自蹈大祸陈留王恭已南面辅宰统政仰遵前式揖让而禅遂飨封大国作賔于晋比之山阳班宠有加焉魏志卷四   魏志卷四考证   齐王【芳】六月辛丑退己酉以征东将军王凌为车骑将军○己酉监本作己夘【臣龙官】按本月有辛丑不得有己夘据王凌传芍陂之战凌率诸军争塘力战连日贼退即封南乡侯迁车骑将军其非他月可知是以从作己酉本   秋七月诏祀故大司马曹真曹休○真监本误作直今改正   诏祀故尚书令荀攸于太祖庙庭注先钟繇而后荀攸○文类作先钟华华盖谓歆也   冬十二月散骑常侍谏议大夫孔晏乂奏曰○【臣浩】按孔乂字元儁见后仓慈传注中下文晏乂咸因阙以进规谏谓何晏及乂也此晏字疑衍   荆州刺史王基新城太守陈泰攻吴破之○【臣明楷】按陈泰正始中为并州刺史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未甞典新城何有与王基同破吴之事或作州泰邓艾传中州泰注云宣王擢为新城太守是其人与   不利而还注是岁雍州刺史陈泰求勅并州并力讨恪○【臣浩】按东军之败与并州无涉注中所引明是二事宋本作并力讨胡则恪字为胡字之譌也   遣芳归藩于齐以避皇位注廷尉定陵侯臣繁大鸿胪臣芝大司农臣祥少府臣褒○何焯曰繁当作毓钟毓也本传可攷褒当作袤郑袤也时为少府   髙贵乡公【髦】乙丑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反戊戌大将军司马景王征之癸未车骑将军郭淮薨○何焯曰按乙丑癸未之中不应有戊戌当是戊辰之讹   辛未以长水校尉邓艾行安西将军与征西将军陈泰并力拒维戊辰复遣太尉司马孚为后继○何焯曰戊辰不应在辛未后殆传録者倒其文耳   乙巳沛王林薨注后相殆灭○太平御览殆作殄又注旧章不愆○各本作不行【臣良裘】按此盖本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之意作不行于文义未顺何焯校本亦曰行疑作愆今改正   名曰连山似山出内气连天地也○太平御览作似山出内云气   至于折中裁之圣思○太平御览折中上有文质二字高贵乡公卒年二十注文王弟屯骑校尉伷入遇帝于东止车门○弟监本讹作第今改正   散骑常侍王业注国语曰业武陵人○何焯曰国语当作世语   陈留王【奂】凖之义类则晏觌之族也○何焯曰礼文王世子篇曰与族燕则公与父兄齿又曰公族朝于内朝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所谓燕觌之族按此则宴当作燕后世宴燕字通用故耳   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赋之半五年乙夘以征西将军邓艾为太尉镇西将军钟会为司徒○各本俱误以五年为纪年之五年【臣明楷】按景元四年十一月巴蜀平十二月加邓艾钟会等爵并非隔年之事盖此复除租赋之半五年即如文帝黄初二年注中令天下听内徙复五年之意   咸熙元年春正月壬戌槛车征邓艾○监本作壬辰【臣龙官】按前乙夘后甲子中间不应有壬辰作壬戌为是今据何焯校本改正   陈留王恭已南面辅宰统政○元本作宰辅统政太平御览文类同   魏志卷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武宣卞皇后   文昭甄皇后   文德郭皇后   明悼毛皇后   明元郭皇后   易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古先哲王莫不明后妃之制顺天地之德故二妃嫔妫虞道克隆任姒配姬周室用熙废兴存亡恒此之由春秋説云天子十二女诸侯九女考之情理不易之典也而末世奢纵肆其侈欲至使男女怨旷感动和气惟色是崇不本淑懿故风教陵迟而大纲毁泯岂不惜哉呜呼有国有家者其可以永鉴矣汉制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帝妃曰皇后其余内官十有四等魏因汉法母后之号皆如旧制自夫人以下世有增损太祖建国始命王后其下五等有夫人有昭仪有媫妤有容华有羙人文帝增贵嫔淑媛脩容顺成良人明帝增淑妃昭华脩仪除顺成官太和中始复命夫人登其位于淑妃之上自夫人以下爵凡十二等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淑妃位视相国爵比诸侯王淑媛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公昭仪比县侯昭华比乡侯脩容比亭侯脩仪比关内侯媫妤视中二千石容华视真二千石美人视比二千石良人视千石   武宣卞皇后琅邪开阳人文帝母也本倡家【魏书曰后以汉延熹三年十二月己巳生齐郡白亭有黄气满室移日父敬侯怪之以问卜者王旦旦曰此吉祥也】年二十太祖于谯纳后为妾后随太祖至洛及董卓为乱太祖防服东出避难袁术传太祖凶问时太祖左右至洛者皆欲归后止之曰曹君吉凶未可知今日还家明日若在何面目复相见也正使祸至共死何苦遂从后言太祖闻而善之建安初丁夫人废遂以后为继室诸子无母者太祖皆令后养之【魏畧曰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脩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脩子脩亡于穰丁常言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遂哭泣无节太祖忿之遣归家欲其意折后太祖就见之夫人方织外人传云公至夫人踞机如故太祖到抚其背曰顾我共载归乎夫人不顾又不应太祖却行立于户外复云得无尚可邪遂不应太祖曰真诀矣遂与絶欲其家嫁之其家不敢初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脩丁视后母子不足后为继室不念旧恶因太祖出行常四时使人馈遗又私迎之延以上坐而已下之迎来送去有如昔日丁谢曰废放之人夫人何能常尔邪其后丁亡后请太祖殡葬许之乃葬许城南后太祖病困自虑不起叹曰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曽有所负也假令死而有灵子脩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魏书曰后性约俭不尚华丽无文绣珠玉器皆黑漆太祖常得名珰数具命后自选一具后取其中者太祖问其故对曰取其上者为贪取其下者为伪故取其中者】文帝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后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欢喜后当倾府藏赏赐后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语太祖太祖悦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二十四年拜为王后策曰夫人卞氏抚养诸子有母仪之德今进位王后太子诸侯陪位羣卿上寿减国内死罪一等二十五年太祖崩文帝即王位尊后曰王太后及践阼尊后曰皇太后称永寿宫【魏书曰后以国用不足减损御食诸金银器物皆去之东阿王植太后少子最爱之后植犯法为有司所奏文帝令太后弟子奉车都尉兰持公卿议白太后太后曰不意此儿所作如是汝还语帝不可以我故壊国法及自见帝不以为言臣松之案文帝梦磨钱欲使文灭而更愈明以问周宣宣答曰此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则太后用意不得如此书所言也魏书又曰太后每随军征行见高年白首輙住车呼问赐与绢帛对之涕泣曰恨父母不及我时也太后每见外亲不假以顔色常言居处当务节俭不当望赏赐念自佚也外舍常怪吾遇之太薄吾自有常度故也吾事武帝四五十年行俭日久不能自变为奢有犯科禁者吾且能加罪一等耳莫望钱米恩贷也帝为太后弟秉起第第成太后幸第请诸家外亲设下厨无异膳太后左右菜食粟饭无鱼肉其俭如此】明帝即位尊太后曰太皇太后黄初中文帝欲追封太后父母尚书陈羣奏曰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当永为后式案典籍之文无妇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礼典妇因夫爵秦违古法汉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议是也其勿施行以作着诏下藏之台阁永为后式至太和四年春明帝乃追諡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父逺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皆赠印绶其年五月后崩七月合葬高陵初太后弟秉以功封都乡侯黄初七月进封开阳侯邑千二百户为昭烈将军【魏畧曰初卞后弟秉当建安时得为别部司马后常对太祖怨言太祖答言但得与我作妇弟不为多邪后又欲太祖给其钱帛太祖又曰但汝盗与不为足邪故讫太祖世秉官不移财亦不益】秉薨子兰嗣少有才学【魏畧曰兰献赋赞述太子德美太子报曰赋者言事类之所附也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也故作者不虗其辞受者必当其实兰此赋岂吾实哉昔吾丘寿王一陈宝鼎何武等徒以歌颂犹受金帛之赐兰事虽不谅义足嘉也今赐牛一头由是遂见亲敬】为奉车都尉游击将军加散骑常侍兰薨子晖嗣【魏畧曰明帝时兰见外有二难而帝留意于宫室常因侍从数切谏帝虽不能从犹纳其诚欵后兰苦酒消渴时帝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兰不肯饮诏问其意兰言治病自当以方药何信于此帝为变色而兰终不服后渴稍甚以至于亡故时人见兰好直言谓帝面折之而兰自杀其实不然】又分秉爵封兰弟琳为列侯官至步兵校尉兰子隆女为高贵乡公皇后隆以后父为光禄大夫位特进封雎阳乡侯妻王为显阳乡君追封隆前妻刘为顺阳乡君后亲母故也琳女又为陈留王皇后时琳已没封琳妻刘为广阳乡君文昭甄皇后中山无极人明帝母汉太保甄邯后也世吏二千石父逸上蔡令后三岁失父【魏书曰逸娶常山张氏生三男五女长男豫早终次俨举孝亷大将军掾曲梁长次尧举孝亷长女姜次脱次道次荣次即后后以汉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生每寝寐家中髣髴见如有人持玉衣覆其上者常共恠之逸薨加号慕内外益竒之后相者刘良相后及诸子良指后曰此女贵乃不可言后自少至长不好戏弄年八岁外有立骑马戏者家人诸姊皆上阁观之后独不行诸姊恠问之后答言此岂女人之所观耶年九岁喜书视字輙识数用诸兄笔砚兄谓后言汝当习女工用书为学当作女博士邪后答言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后天下兵乱加以饥馑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余岁白母曰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懐宝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魏畧曰后年十四防中兄俨悲哀过制事寡嫂谦敬事处其劳抚养俨子慈爱甚笃后母性严待诸妇有常后数谏母兄不幸早终嫂年少守节顾留一子以大义言之待之当如妇爱之宜如女母感后言流涕便令后与嫂共止寝息坐起常相随恩爱益密】建安中袁绍为中子熙纳之熙出为幽州后留养姑及冀州平文帝纳后于邺有宠生明帝及东乡公主【魏畧曰熙出在幽州后留侍姑及邺城破绍妻及后共坐室堂上文帝入绍舍见绍妻及后后怖以头伏姑膝上绍妻两手自搏文帝谓曰刘夫人云何如此令新妇举头姑乃捧后令仰文帝就视见其顔色非凡称叹之太祖闻其意遂为迎取世语曰太祖下邺文帝先入袁尚府有妇人披髪垢面垂涕立绍妻刘后文帝问之刘荅是熙妻顾擥髪髻以巾拭面姿貌絶伦既过刘谓后不忧死矣遂见纳有宠魏书曰后宠愈隆而弥自挹损后宫有宠者劝勉之其无宠者慰诲之毎因闲宴常劝帝言昔黄帝子孙蕃育盖由妾媵众多乃获斯祚耳所愿广求淑媛以丰继嗣帝心嘉焉其后帝欲遣任氏后请于帝曰任既乡党名族德色妾等不及也如何遣之帝曰任性狷急不婉顺前后忿吾非一是以遣之耳后流涕固请曰妾受敬遇之恩众人所知必谓任之出是妾之由上惧有见私之讥下受专宠之罪愿重留意帝不听遂出之十六年十月太祖征关中武宣皇后从留孟津帝居守邺时武宣皇后体小不安后不得定省忧怖昼夜泣涕左右骤以差问告后犹不信曰夫人在家故疾毎动輙歴时今疾便差何速也此欲慰我意耳忧愈甚后得武宣皇后还书説疾已平复后乃懽悦十七年正月大军还邺后朝武宣皇后望幄坐悲喜感动左右武宣皇后见后如此亦泣且谓之曰新妇谓吾前病如昔时困邪吾时小小耳十余日即差不当视我顔色乎叹嗟曰此真孝妇也二十一年十月太祖东征武宣皇后文帝及明帝东乡公主皆从时后以病留邺二十二年九月大军还武宣皇后左右待御见后顔色丰盈怪问之曰后与二子别久下流之情不可为念而后顔色更盛何也后笑答之曰讳等自随夫人我当何忧后之贤明以礼自持如此】延康元年正月文帝即王位六月南征后留邺黄初元年十月帝践阼践阼之后山阳公奉二女以嫔于魏郭后李隂贵人并爱幸后愈失意有怨言帝大怒二年六月遣使赐死葬于邺【魏书曰有司奏建长秋宫帝玺书迎后诣行在所后上表曰妾闻先代之兴所以飨国久长垂祚后嗣无不由后妃焉故必审选其人以兴内教今践阼之初诚宜登进贤淑统理六宫妾自省愚陋不任粢盛之事加以寝疾敢守防志玺书三至而后三让言甚恳切时盛暑帝欲须秋凉乃更迎后会后疾遂防夏六月丁夘崩于邺帝哀痛咨嗟防赠皇后玺绶臣松之以为春秋之义内大恶讳小恶不书文帝之不立甄氏及加杀害事有明审魏史若以为大恶邪则宜隐而不言若谓为小恶邪则不应假为之辞而崇饰虗文乃至于是异乎所闻于旧史推此而言其称卞甄诸后言行之善皆难以实论陈氏删落良有以也】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諡使司空王朗持节奉防以太牢告祠于陵又别立寝庙【魏书载三公奏曰盖孝敬之道笃乎其亲乃四海所以成化天地所以明察是谓生则致其养殁则光其灵诵述以尽其美宣扬以显其名者也今陛下以圣懿之德绍承洪业至孝烝烝通于神明遭罹殷忧每劳谦让先帝迁神山陵大礼既备至于先后未有显諡伏惟先后恭让着于幽防至行显于不言化流邦国德侔二南故能膺神灵嘉祥为大魏世妃虽夙年登遐万载之后永播融烈后妃之功莫得而尚也案諡法圣闻周达曰昭德明有功曰昭昭者光明之至盛久而不昧者也宜上尊諡曰文昭皇后是月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始祖后稷又特立庙以祀姜嫄今文昭皇后之于万嗣圣德至化岂有量哉夫以皇家世祀之尊而克让允恭固推盛位神灵迁化而无寝庙以承享礼非所以报显德昭孝敬也稽之古制宜依周礼先妣别立寝庙并奏可之】太和元年三月以中山魏昌之安城乡户千追封逸諡曰敬侯适孙像袭爵四月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又尝梦见后于是差次舅氏亲疏高下叙用各有差赏赐累钜万以像为虎贲中郎将是月后母薨帝制缌服临防百僚陪位四年十一月以后旧陵庳下使像兼太尉持节诣邺昭告后土十二月改葬朝阳陵像还迁散骑常侍青龙二年春追諡后兄俨曰安城乡穆侯夏吴贼寇扬州以像为伏波将军持节监诸将东征还复为射声校尉三年薨追赠卫将军改封魏昌县諡曰贞侯子畅嗣又封畅弟温韡艳皆为列侯四年改逸俨本封皆曰魏昌侯諡因故封俨世妇刘为东乡君又追封逸世妇张为安喜君景初元年夏有司议定七庙冬又奏曰盖帝王之兴既有受命之君又有圣妃协于神灵然后克昌厥世以成王业焉昔高辛氏卜其四妃之子皆有天下而帝摰陶唐商周代兴周人上推后稷以配皇天追述王初本之姜嫄特立宫庙世世享尝周礼所谓奏夷则歌中吕舞大濩以享先妣者也诗人颂之曰厥初生民时维姜嫄言王化之本生民所由又曰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回诗礼所称姬宗之盛其美如此大魏期运继于有虞然崇帝道三代弥隆庙祧之数实与周同今武宣皇后文德皇后各配无穷之祚至于文昭皇后膺天灵符诞育明圣功济生民德盈宇宙开诸后嗣乃道化之所兴也寝庙特祀亦姜嫄之閟宫也而未着不毁之制惧论功报德之义万世或阙焉非所以昭孝示后世也文昭庙宜世世享祀奏乐与祖庙同永着不毁之典以播圣善之风于是与七庙议并勒金防藏之金匮帝思念舅氏不已畅尚防景初末以畅为射声校尉加散骑常侍又特为起大第车驾亲自临之又于其后园为像母起观庙名其里曰渭阳里以追思母氏也嘉平三年正月畅薨追赠车骑将军諡曰恭侯子绍嗣太和六年明帝爱女淑薨追封諡淑为平原懿公主为之立庙取后亡从孙黄与合葬追封黄列侯以夫人郭氏从弟悳为之后承甄氏姓封悳为平原侯袭公主爵【孙盛曰于礼妇人既无封爵之典况于孩末而可建以大邑乎悳自异族援继非类匪功匪亲而袭母爵违情背典于此为甚陈羣虽抗言杨阜引事比并然皆不能极陈先王之礼明封建继嗣之义忠至之辞犹有阙乎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宰辅之职其可畧哉晋诸公赞曰悳字彦孙司马景王辅政以女妻悳妻早亡文王复以女继室即京兆长公主景文二王欲自结于郭后是以频繁为婚悳虽无才学而恭谨谦顺甄温字仲舒与郭建及悳等皆后族以事宜见宠咸熙初封郭建为临渭县公悳广安县公邑皆千八百户温本国侯进为辅国大将军加侍中领射声校尉悳镇军大将军泰始元年晋受禅加建悳温三人位特进悳为人贞素加以世祖姊夫是以遂贵当世悳暮年官更转为宗正迁侍中太康中大司马齐王攸当之藩悳与左卫将军王济共谏请时人嘉之世祖以此望悳由此出悳为大鸿胪加侍中光禄大夫寻疾薨赠中军大将军开府侍中如故諡恭公子喜嗣喜精粹有器美歴中书郎右卫将军侍中位至辅国大将军加散骑常侍喜与国姻亲而经赵王伦齐王冏事故能不豫际会良以其才短然亦以退静免之】青龙中又封后从兄子毅及像弟三人皆为列侯毅数上疏陈时政官至越骑校尉嘉平中复封畅子二人为列侯后兄俨孙女为齐王皇后后父已没封后母为广乐乡君   文德郭皇后安平广宗人也祖世长吏【魏书曰父永官至南郡太守諡敬后母姓董氏即堂阳君生三男二女长男浮高唐令次女昱次即后后弟都弟成后以汉中平元年三月乙夘生生而有异常】后少而父永竒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为字早失二亲防乱流离没在铜鞮侯家太祖为魏公时得入东宫后有智数时时有所献纳文帝定为嗣后有谋焉太子即王位后为夫人及践阼为贵嫔甄后之死由后之宠也黄初三年将登后位文帝欲立为后中郎栈潜上疏曰在昔帝王之治天下不惟外辅亦有内助治乱所由盛衰从之故西陵配黄英娥降妫并以贤明流芳上世桀奔南巢祸阶妹喜纣以炮烙怡悦妲己是以圣哲慎立元妃必取先代世族之家择其令淑以统六宫防奉宗庙隂教聿修易曰家道正而天下定由内及外先王之令典也春秋书宗人衅夏云无以妾为夫人之礼齐桓誓命于葵丘亦曰无以妾为妻今后宫嬖宠常亚乗舆若因爱登后使贱人暴贵臣恐后世下陵上替开张非度乱自上起也文帝不从遂立为皇后【魏书曰后上表谢曰妾无皇英厘降之节又非姜任思齐之伦诚不足以假充女君之盛位处中馈之重任后自在东宫及即尊位虽有异宠心愈恭肃供养永夀宫以孝闻是时柴贵人亦有宠后教训奬导之后宫诸贵人时有过失常弥覆之有谴让輙为帝言其本末帝或大有所怒至为之顿首请罪是以六宫无怨性俭约不好音乐常慕汉明德马后之为人】后蚤防兄弟以从兄表继永后拜奉车都尉后外亲刘斐与他国为婚后闻之勅曰诸亲戚嫁娶自当与乡里门户匹敌者不得因势彊与他方人婚也后姊子孟武还乡里求小妻后止之遂勅诸家曰今世妇女少当配将士不得因縁取以为妾也宜各自慎无为罚首【魏书曰后常勅戒表武等曰汉氏椒房之家少能自全者皆由骄奢可不慎乎】五年帝东征后留许昌永始台时霖雨百余日城楼多壊有司奏请移止后曰昔楚昭王出游贞姜留渐台江水至使者迎而无符不去卒没今帝在逺吾幸未有是患而便移止奈何羣臣莫敢复言六年帝东征呉至广陵后留谯宫时表留宿卫欲遏水取鱼后曰水当通运漕又少材木奴客不在目前当复私取官竹木作梁遏今奉车所不足者岂鱼乎明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永安宫太和四年诏封表安阳亭侯又进爵乡侯增邑并前五百户迁中垒将军以表子详为骑都尉其年帝追諡太后父永为安阳乡敬侯母董为都乡君迁表昭德将军加金紫位特进表第二子训为骑都尉及孟武母卒欲厚葬起祠堂太后止之曰自防乱以来坟墓无不发掘皆由厚葬也首阳陵可以为法青龙三年春后崩于许昌以终制营陵三月庚寅葬首阳陵西【魏畧曰明帝既嗣立追痛甄后之葬故太后以忧暴崩甄后临没以帝属李夫人及太后崩夫人乃説甄后见谮之祸不获大敛被髪覆面帝哀恨流涕命殡葬太后皆如甄后故事汉晋春秋曰初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遂立郭后使养明帝帝知之心常懐忿数泣问甄后死状郭后曰先帝自杀何以责问我且汝为人子可追讐死父为前母枉杀后母邪明帝怒遂逼杀之勅殡者使如甄后故事魏书载哀防曰维青龙二年三月壬申皇太后梓宫启殡将葬于首阳之西陵哀子皇帝叡亲奉册祖载遂亲遣奠叩心擗踊号咷仰诉痛灵魂之迁幸悲容车之向路背三光以潜翳就黄垆而安厝呜呼哀哉昔二女妃虞帝道以彰三母嫔周圣善弥光既多受祉享国延长哀哀慈妣兴化闺房龙飞紫极作合圣皇不虞中年暴离灾殃愍予小子防防摧伤魂虽永逝定省曷望呜呼哀哉】帝进表爵为观津侯增邑五百并前千户迁详为驸马都尉四年追改封永为观津敬侯世妇董为堂阳君追封諡后兄浮为梁里亭戴侯都为武城亭孝侯成为新乐亭定侯皆使使者奉防祠以大牢表薨子详嗣又分表爵封详弟述为列侯详薨子钊嗣明悼毛皇后河内人也黄初中以选入东宫明帝时为平原王进御有宠出入与同舆辇及即帝位以为贵嫔太和元年立为皇后后父嘉拜骑都尉后弟曾郎中初明帝为王始纳河内虞氏为妃帝即位虞氏不得立为后太皇卞太后慰勉焉虞氏曰曹氏自好立贱未有能以义举者也然后职内事君听外政其道相由而成茍不能以善始未有能令终者也殆必由此亡国防祀矣虞氏遂绌还邺宫进嘉为奉车都尉曾骑都尉宠赐隆渥顷之封嘉博平乡侯迁光禄大夫曾驸马都尉嘉本典虞车工卒暴富贵明帝令朝臣会其家饮宴其容止举动甚蚩騃语輙自谓侯身时人以为笑【孙盛曰古之王者必求令淑以对扬至德恢王化于关雎致淳风于麟趾及臻三季并乱兹绪义以情溺位由宠昏贵贱无章下陵上替兴衰隆废皆是物也魏自武王暨于烈祖三后之升起自幽贱本既卑矣何以长世诗云絺兮绤兮凄其以风其此之谓矣】后又加嘉位特进曾迁散骑侍郎青龙三年嘉薨追赠光禄大夫改封安国侯增邑五百并前千户諡曰节侯四年追封后母夏为野王君帝之幸郭元后也后爱宠日弛景初元年帝游后园召才人以上曲宴极乐元后曰宜延皇后帝弗许乃禁左右使不得宣后知之明日帝见后后曰昨日游宴北园乐乎帝以左右泄之所杀十余人赐后死然犹加諡葬愍陵迁曾散骑常侍后徙为羽林虎贲中郎将原武典农   明元郭皇后西平人也世河右大族黄初中本郡反叛遂没入宫明帝即位甚见爱幸拜为夫人叔父立为骑都尉从父芝为虎贲中郎将帝疾困遂立为皇后齐王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永宁宫追封諡太后父满为西都定侯以立子建绍其爵封太后母杜为郃阳君芝迁散骑常侍长水校尉【魏畧曰诸郭之中芝最壮直先时自以他功封爵】立宣德将军皆封列侯建兄悳出养甄氏悳及建俱为镇防将军皆封列侯并掌宿卫直三主防弱宰辅统政与夺大事皆先咨启于太后而后施行毌丘俭钟防等作乱咸假其命而以为辞焉景元四年十二月崩五年二月葬高平陵西【晋诸公赞曰建字叔始有器局而彊问泰始中疾薨子嘏嗣为给事中】   评曰魏后妃之家虽云富贵未有若衰汉乗非其据宰割朝政者也鉴往易轨于斯为美追观陈羣之议栈潜之论适足以为百王之防典垂宪范乎后叶矣   魏志卷五   魏志卷五考证   武宣卞皇后父逺曰敬侯祖母周封阳都君及恭侯夫人○【臣明楷】按上文云追諡太后祖父广曰开阳恭侯下云及恭侯夫人恭侯夫人即后祖母也然则祖母周祖字衍文   文昭甄皇后生明帝及东乡公主注绍妻及后共坐室堂上○宋本室作皇   袭公主爵注悳镇军大将军○元本作悳领镇军大将军   魏志卷五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董卓【李傕郭泛】  袁绍【子谭 尚】   袁术 刘表   董卓字仲頴陇西临洮人也【英雄记曰卓父君雅由微官为颍川纶氏尉有三子长子擢字孟高早卒次即卓卓弟旻字叔頴】少好侠尝游羌中尽与诸豪帅相结后归耕于野而豪帅有来从之者卓与俱还杀耕牛与相宴乐诸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余头以赠卓【吴书曰郡召卓为吏使监领盗贼胡尝出钞多虏民人凉州刺史成就辟卓为从事使领兵骑讨捕大破之斩获千计并州刺史叚颎荐卓公府司徒袁隗辟为掾】汉桓帝末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卓有材武膂力少比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军司马从中郎将张奂征并州有功拜郎中赐缣九千匹卓悉以分与吏士迁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免征拜并州刺史河东太守【英雄记曰卓数讨羌胡前后百余战】迁中郎将讨黄巾军败抵罪韩遂等起凉州复为中郎将西拒遂于望垣硖北为羌胡数万人所围粮食乏絶卓伪欲捕鱼堰其还道当所渡水为池使水渟满数十里黙从堰下过其军而决堰比羌胡闻知追逐水已深不得渡时六军上陇西五军败绩卓独全众而还屯住扶风拜前将军封斄乡侯征为并州牧【灵帝纪曰中平五年征卓为少府勅以营吏士属左将军皇甫嵩诣行在所卓上言凉州扰乱鲸鲵未减此臣奋发効命之秋吏士踊跃恋恩念报各遮臣车辞声恳恻未得即路也輙且行前将军事尽心慰卹効力行阵六年以卓为并州牧又勅以吏兵属皇甫嵩卓复上言臣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乐为国家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州効力边陲卓再违诏勅会为何进所召】灵帝崩少帝即位大将军何进与司隶校尉袁绍谋诛诸阉官太后不从进乃召卓使将兵诣京师并密令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乗宠浊乱海内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輙鸣钟鼔如洛阳即讨让等欲以胁廹太后卓未至进败【汉记曰进字遂高南阳人太后异母兄也进本屠家子父曰真真死后进以妹倚黄门得入掖庭有宠光和三年立为皇后进由是贵幸中平元年黄巾起拜进大将军典畧载卓表曰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各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并据州郡一书出门便获千金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属让等至使怨气上蒸妖贼蠭起臣前奉诏讨于扶罗将士饥乏不肯渡河皆言欲诣京师先诛阉竖以除民害从台阁求乞资直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中常侍叚珪等劫帝走小平津卓遂将其众迎帝于北芒还宫【张璠汉记曰帝以八月庚午为诸黄门所劫步出谷门走至河上诸黄门既投河死时帝年十四陈留王年九岁兄弟独夜步行欲还宫闇瞑逐萤火而行数里得民家以露车载送辛未公卿以下与卓共迎帝于北芒阪下献帝春秋曰先是童謡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乗万骑走北芒卓时适至屯显阳苑闻帝当还率众迎帝典畧曰帝望见卓兵涕泣羣公谓卓曰有诏却兵卓曰公诸人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国家播荡何却兵之有遂俱入城献帝纪曰卓与帝语语不可了乃更与陈留王语问祸乱由起王答自初至终无所遗失卓大喜乃有废立意英雄记曰河南中部掾闵贡扶帝及陈留王上至雒舍止帝独乗一马陈留王与贡共乗一马从雒舍南行公卿百官奉迎于北芒阪下故太尉崔烈在前导卓将步骑数千来迎烈呵使避卓骂烈曰昼夜三百里来何云避我不能断卿头邪前见帝曰陛下令常侍小黄门作乱乃尔以取祸败为负不小邪又趋陈留王曰我董卓也从我抱来乃于贡抱中取王英雄记曰一本云王不就卓抱卓与王并马而行也】时进弟车骑将军苗为进众所杀【英雄记云苗太后之同母兄先嫁朱氏之子进部曲将吴匡素怨苗不与进同心又疑其与宦官同谋乃令军中曰杀大将军者车骑也遂引兵与卓弟旻共攻杀苗于朱爵阙下】进苗部曲无所属皆诣卓卓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并其众故京都兵权唯在卓【九州春秋曰卓初入洛阳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不为逺近所服率四五日輙夜遣兵出四城门明日陈旌鼔而入宣言云西兵复入至洛中人不觉谓卓兵不可胜数】先是进遣骑都尉太山鲍信所在募兵适至信谓绍曰卓拥彊兵有异志今不早图将为所制及其初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信遂还乡里于是以久不雨防免司空刘而卓代之俄迁太尉假节钺虎贲遂废帝为农王寻又杀王及何太后立灵帝少子陈留王是为献帝【献帝纪曰卓谋废帝会羣臣于朝堂议曰大者天地次者君臣所以为治今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欲依伊尹霍光故事立陈留王何如尚书卢植曰案尚书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宫昌邑王立二十七日罪过千余故霍光废之今上富于春秋行未有失非前事之比也卓怒罢坐欲诛植侍中蔡邕劝之得免九月甲戌卓复大会羣臣曰太后逼廹永乐太后令以忧死逆妇姑之礼无孝顺之节天子防质软弱不君昔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着在典籍佥以为善今太后宜如太甲皇帝宜如昌邑陈留王仁孝宜即皇帝祚献帝起居注载防曰孝灵皇帝不究高宗眉寿之祚早弃臣子皇帝承绍海内侧望而帝天姿轻佻威仪不恪在防慢惰衰如故焉凶德既彰滛秽发闻损辱神器黍汚宗庙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而乃有阙罪之大者陈留王协圣德伟茂规矩邈然丰下兑上有尧图之表居防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声美称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可以承宗庙废皇帝为农王皇太后还政尚书读册毕羣臣莫有言尚书丁宫曰天祸汉室防乱多昔祭仲废忽立突春秋大其权今大臣量宜为社稷计诚合天人请称万岁卓以太后见废故公卿以下不布服会葬素衣而已】卓迁相国封郿侯赞拜不名劒履上殿又封卓母为池阳君置家令丞卓既率精兵来适值帝室大乱得专废立据有武库甲兵国家珍宝威震天下卓性残忍不仁遂以严刑胁众睚眦之隙必报人不自保【魏书曰卓所愿无极语賔客曰我相贵无上也英雄记曰卓欲震威侍御史扰龙宗诣卓白事不解劒立挝杀之京师震动发何苗棺出其尸支解节弃于道边又收苗母舞阳君杀之弃尸于苑枳落中不复收敛】尝遣军到阳城时适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断其男子头驾其车牛载其妇女财物以所断头系车辕轴连轸而还洛云攻贼大获称万岁入开阳城门焚烧其头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至于奸乱宫人公主其凶逆如此初卓信任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等用其所举韩馥刘岱孔伷张资张邈等出宰州郡而馥等至官皆合兵将以讨卓卓闻之以为毖琼等通情卖已皆斩之【英雄记曰毖字仲逺武威人琼字德瑜汝南人谢承后汉书曰伍孚字德瑜少有大节为郡门下书佐其本邑长有罪太守使孚出教勅曹下督邮收之孚不肯受教伏地仰谏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不臣明府柰何令孚受教勅外收本邑长乎乞更授他吏太守竒而听之后大将军何进辟为东曹属稍迁侍中河南尹越骑校尉董卓作乱百寮震栗孚着小铠于朝服里挟佩刀见卓欲伺便刺杀之语阕辞去卓送至閤中孚因出刀刺之卓多力退却不中即收孚卓曰卿欲反邪孚大言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乱国簒主罪盈恶大今是吾死日故来诛奸贼耳恨不车裂汝于市朝以谢天下遂杀孚谢承记孚字及本郡则与琼同而致死事乃与孚异也不知孚为琼之别名为别有伍孚也盖未详之】河南太守王匡遣泰山兵屯河阳津将以图卓卓遣疑兵若将于平隂度者潜遣鋭众从小平北渡绕击其后大破之津北死者畧尽卓以山东豪杰并起恐惧不宁初平元年二月乃徙天子都长安焚烧洛阳宫室悉发掘陵墓取宝物【华峤汉书曰卓欲迁都长安召公卿以下大议司徒杨彪曰昔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晓天下之民而海内安稳无故移都恐百姓惊动麋沸蚁聚为乱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今徙西京设令关东豪强敢有动者以我强兵踧之可使诣沧海彪曰海内动之甚易安之甚难又长安宫室壊败不可卒复卓曰武帝时居杜陵南山下有成瓦窑数千处引凉州材木东下以作宫室为功不难卓意不得便作色曰公欲沮我计邪边章韩约有书来欲令朝廷必徙都若大兵来下我不能复相救公便可与袁氏西行彪曰西方自彪道径也顾未知天下何如耳议罢卓勅司隶校尉宣璠以灾异劾奏因防免彪续汉书曰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司空荀爽俱诣卓卓言昔高祖都关中十一世后中兴更都洛阳从光武至今复十一世案石苞室防宜复还都长安坐中皆惊愕无敢应者彪曰迁都改制天下大事皆当因民之心随时之宜昔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故作三篇以晓之往者王莽簒逆变乱五常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残害百姓民人流亡百无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此其宜也今方建立圣主光隆汉祚而无故捐宫庙弃园陵恐百姓惊愕不解此意必麋沸蚁聚以致扰乱石苞室防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作色曰杨公欲沮国家计邪关东方乱所在贼起崤函险固国之重防又陇右取材功夫不难杜陵南山下有孝武故陶处作塼瓦一朝可办宫室官府盖何足言百姓小民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岂得自在百寮皆恐怖失色琬谓卓曰此大事杨公之语得无重思卓罢坐即日令司隶奏彪及琬皆免官大驾即西卓部兵烧洛阳城外面百里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及宗庙府库民家城内埽地殄尽又收诸富室以罪恶没入其财物无辜而死者不可胜计献帝记曰卓获山东兵以猪膏涂布十余匹用纒其身然后烧之先从足起获袁绍豫州从事李延煮杀之卓所爱胡恃宠放纵为司隶校尉赵谦所杀卓大怒曰我爱狗尚不欲令人呵之而况人乎乃召司隶都官挝杀之】卓至西京为太师号曰尚父乗青盖金华车爪画两轓时人号曰竿摩车【魏书曰言其逼天子也献帝记曰卓既为太师复欲称尚父以问蔡邕邕曰昔武王受命太公为师辅佐周室以伐无道是以天下尊之称为尚父今公之功德诚为巍巍宜须关东悉定车驾东还然后议之乃止京师地震卓又问邕邕对曰地动隂盛大臣逾制之所致也公乗青盖车逺近以为非宜卓从之更乗金华皂盖车也】卓弟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兄子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典兵宗族内外并列朝廷【英雄记曰卓侍妾懐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孙女名曰时尚未笄封为渭阳君于郿城东起坛从广二丈余高五六尺使白乗轩金华青盖车都尉中郎将刺史二千石在郿者各令乗轩簮笔为白导从之坛上使兄子璜为使者授印绶】公卿见卓谒拜车下卓不为礼召呼三台尚书以下自诣卓府启事【山阳公载记曰初卓为前将军皇甫嵩为左将军俱征韩遂各不相下后卓征为少府并州牧兵当属嵩卓大怒及为太师嵩为御史中丞拜于车下卓问嵩义真服未乎嵩曰安知明公乃至于是卓曰鸿鹄固有逺志但燕雀自不知耳嵩曰昔与明公俱为鸿鹄不意今日变为凤凰耳卓笑曰卿早服今日可不拜也张璠汉纪曰卓抵其手谓皇甫嵩曰义真怖未乎嵩对曰明公以德辅朝廷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滛刑以逞将天下皆惧岂独嵩乎卓黙然遂与嵩和解】筑郿坞高与长安城埓积谷为三十年储【英雄记曰郿去长安二百六十里】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尝至郿行坞公卿已下祖道于横门外【横音光】卓豫施帐幔饮诱降北地反者数百人于坐中先断其舌或斩手足或凿眼或镬煑之未死偃转杯案间会者皆战栗亡失匕箸而卓饮食自若太史望气言当有大臣戮死者故太尉张温时为卫尉素不善卓卓心怨之因天有变欲以塞咎使人言温与袁术交关遂笞杀之【傅子曰灵帝时牓门卖官于是太尉叚颎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张温之徒皆入钱上千万下五百万以买三公颎数征伐有大功烈有北州重名温有杰才陵能偶时皆一时显士犹以货取位而况于刘嚻唐珍张颢之党乎风俗通曰司隶刘嚻以党诸常侍致位公辅续汉书曰唐珍中常侍唐衡弟张颢中常侍张奉弟】法令苛酷爱憎滛刑更相被诬寃死者千数百姓嗷嗷道路以目【魏书曰卓使司隶校尉刘嚻籍吏民有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有应此者皆身诛财物没官于是爱憎互起民多寃死】悉椎破铜人钟虡及壊五铢钱更铸为小钱大五分无文章肉好无轮郭不磨鑢于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自是后钱货不行三年四月司徒王允尚书仆射士孙瑞卓将吕布共谋诛卓是时天子有疾新愈大会未央殿布使同郡骑都尉李肃等将亲兵十余人伪着卫士服守掖门布懐诏书卓至肃等格卓卓惊呼布所在布曰有诏遂杀卓夷三族主簿田景前趋卓尸布又杀之凡所杀三人余莫敢动【英雄记曰时有謡言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犹不生又作董逃之歌又有道士书布为吕字以示卓卓不知其为吕布也卓当入会陈列步骑自营至宫朝服导引行其中马踬不前卓心怪欲止布劝使行乃衷甲而入卓既死当时日月清净微风不起旻璜等及宗族老弱悉在郿皆还为其羣下所斫射卓母年九十走至坞门曰乞脱我死即斩首袁氏门生故吏改殡诸袁死于郿者敛聚董氏尸于其侧而焚之暴卓尸于市卓素肥膏流浸地草为之丹守尸吏暝以为大炷致卓脐中以为灯光明达旦如是积日后卓故部曲收所烧者灰并以一棺棺之葬于郿卓坞中金有二三万斤银八九万斤珠玉锦绣竒玩杂物皆山崇阜积不可知数】长安士庶咸相庆贺诸阿附卓者皆下狱死【谢承汉书曰蔡邕在王允坐闻卓死有叹惜之音允责邕曰卓国之大贼杀主残臣天地所不祐人神所同疾君为王臣世受汉恩国主危难曾不倒戈卓受天诛而更嗟痛乎便使收付廷尉邕谢允曰虽以不忠犹识大义古今安危耳所厌闻口所常玩岂当背国而向卓也狂瞽之词谬出患入愿黥首为刑以继汉史公卿惜邕才咸共谏允允曰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戎马在郊不可令佞臣执笔在防主左右后令吾徒并受谤议遂杀邕臣松之以为蔡邕虽为卓所亲任情必不党宁不知卓之奸凶为天下所毒闻其死亡理无叹惜纵复令然不应反言于王允之坐斯殆谢承之妄记也史迁纪传博有竒功于斯世而云王允谓孝武应早杀迁此非识者之言但迁为不隐孝武之失直书其事耳何谤之有乎王允之忠正可谓内省不疚者矣既无惧于谤且欲杀邕当论邕应死与不岂可虑其谤己而枉戮善人哉此皆诬罔不通之甚者张璠汉纪曰初蔡邕以言事见徙名闻天下义动志士及还内宠恶之邕恐乃亡命海滨往来依太山羊氏积十年卓为太尉辟为掾以高第为侍御史治书三日中遂至尚书后迁巴东太守卓上留拜侍中至长安为左中郎将卓重其才厚遇之每有朝廷事常令邕具草及允将杀邕时名士多为之言允悔欲止而邕已死】初卓女壻中郎将牛辅典兵别屯陜分遣校尉李傕郭汜张济畧陈留颍川诸县卓死吕布使李肃至陜欲以诏命诛辅辅等逆与肃战肃败走农布诛肃【魏书曰辅恇怯失守不能自安常把辟兵符以鉄锧致其旁欲以自强见客先使相者相之知有反气与不又筮知吉凶然后乃见之中郎将董越来就辅辅使筮之得兑下离上筮者曰火胜金外谋内之卦也即时杀越献帝记云筮人常为越所鞭故因此以报之】其后辅营兵有夜叛出者营中惊辅以为皆叛乃取金宝独与素所厚友胡赤儿等五六人相随逾城北渡河赤儿等利其金宝斩首送长安比傕等还辅已败众无所依欲各散归既无赦书而闻长安中欲尽诛凉州人忧恐不知所为用贾诩防遂将其众而西所在收兵比至长安众十余万【九州春秋曰傕等在陜皆恐怖急拥兵自守胡文才杨整修皆凉州大人而司徒王允素所不善也及李傕之叛允乃呼文才整修使东解释之不假借以温顔谓曰关东鼠子欲何为邪卿往呼之于是二人往实召兵而还】与卓故部曲樊稠李防王方等合围长安城十日城陷与布战城中布败走傕等放兵畧长安老少杀之悉尽死者狼籍诛杀卓者尸王允于市【张璠汉记曰布兵败驻马青门外谓允曰公可以去允曰安国家吾之上愿也若不获则奉身以死朝廷防主恃我而已临难茍免吾不为也努力谢关东诸公以国家为念傕汜入长安城屯南宫掖门杀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吏民死者不可胜数司徒王允挟天子上宣平城门避兵傕等于城门下拜伏地叩头帝谓傕等曰卿无作威福而乃放兵纵横欲何为乎傕等曰董卓忠于陛下而无故为吕布所杀臣等为卓报讐弗敢为逆也请事竟诣廷尉受罪允穷逼出见傕傕诛允及妻子宗族十余人长安城中男女大小莫不流涕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少有大节郭泰见而竒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之才也泰虽先达遂与定交三公并辟歴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为从事迁河南尹尚书令及为司徒其所以扶持王室甚得大臣之节自天子以下皆倚頼焉卓亦推信之委以朝廷华峤曰夫士以正立以谋济以义成若王允之推董卓而分其权伺其间而弊其罪当此之时天下之难解矣本之皆主于忠义也故推卓不为失正分权不为不义伺间不为狙诈是以谋济义成而归于正也】葬卓于郿大风暴雨震卓墓水流入藏漂其棺椁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汜为后将军美阳侯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傕汜稠擅朝政【英雄记曰傕北地人汜张掖人一名多】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屯农是岁韩遂马腾等降率众诣长安以遂为镇西将军遣还凉州腾征西将军屯郿侍中马宇与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等谋欲使腾袭长安已为内应以诛傕等腾引兵至长平观宇等谋泄出奔槐里稠击腾腾败走还凉州又攻槐里宇等皆死时三辅民尚数十万户傕等放兵刼畧攻剽城邑人民饥困二年间相啖食畧尽【献帝记曰是时新迁都宫人多亡衣服帝欲发御府缯以与之李傕弗欲曰宫中有衣胡为复作邪诏卖廐马百余匹御府大司农出杂缯二万匹与所卖廐马直赐公卿以下及贫民不能自存者李傕曰我邸阁储偫少乃悉载置其营贾诩曰此上意不可拒傕不从之】诸将争权遂杀稠并其众【九州春秋曰马腾韩遂之败樊稠追至陈仓遂语稠曰天地反覆未可知也本所争者非私怨王家事耳与足下州里人今虽小违要当大同欲相与善语以别邂逅万一不如意后可复相见乎俱郤骑前接马交臂相加共语良久而别傕兄子利随稠利还告傕韩樊交马语不知所道意爱甚密傕以是疑稠与韩遂私和而有异意稠欲将兵东出关从傕索益兵因请稠防议便于坐杀稠】汜与傕转相疑战鬭长安中【典畧曰傕数设酒请泛或留汜止宿汜妻惧傕与汜婢妾而夺己爱思有以离间之防傕送馈妻乃以防为药汜将食妻曰食从外来傥或有故遂摘药示之曰一栖不二雄我固疑将军之信李公也他日傕复请汜大醉汜疑傕药之绞粪汁饮之乃解于是遂生嫌隙而治兵相攻】傕质天子于营烧宫殿城门畧官寺尽收乗舆服御物置其家【献帝起居注曰初汜谋迎天子幸其营夜有亡告傕者傕使兄子暹将数千兵围宫以车三乗迎天子杨彪曰自古帝王无在人臣家者举事当合天下心诸君作此非是也暹曰将军计定矣于是天子一乗贵人伏氏一乗贾诩左灵一乗其余皆步从是日傕复移乗舆幸北坞使校尉监坞门内外隔絶诸侍臣皆有饥色时盛暑热人尽寒心帝求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傕曰朝餔上饭何用米为乃与腐牛骨皆臭不可食帝大怒欲诘责之侍中杨琦上封事曰傕边鄙之人习于夷风今又自知所犯悖逆常有怏怏之色欲辅车驾幸黄白城以纾其愤臣愿陛下忍之未可显其罪也帝纳之初傕屯黄白城故谋欲徙之傕以司徒赵温不与己同乃内温坞中温闻傕欲移乗舆与傕书曰公前托为董公报讐然实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可家见而户释也今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讐民在涂炭各不聊生曾不改寤遂成祸乱朝廷仍下明诏欲令和解诏命不行恩泽日损而复欲辅乗舆于黄白城此诚老夫所不解也于易一过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解引兵还屯上安万乗下全生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害温其从弟应温故掾也谏之数日乃止帝闻温与傕书问侍中常洽曰傕弗知臧否温言太切可为寒心对曰李应已解之矣帝乃悦】傕使公卿诣汜请和汜皆执之【华峤汉书曰汜飨公卿议欲攻傕杨彪曰羣臣共鬬一人刼天子一人质公卿此可行乎汜怒欲手刃之中郎将杨密及左右多谏汜乃归之】相攻击连月死者万数【献帝起居注曰傕性喜鬼怪左道之术常有道人及女巫歌讴击鼔下神祠祭六丁符劾厌胜之具无所不为又于朝廷省门外为董卓作神坐数以牛羊祠之讫过省阁问起居求入见傕带二刀手复与鞭合持一刃侍中侍郎见傕带仗皆惶恐亦带劒持刀先入在帝侧傕对帝或言明陛下或言明帝为帝説郭汜无状帝亦随其意答应之傕喜出言明陛下真贤圣主意遂自信自谓良得天子欢心也虽然犹不欲令近臣带劒在帝边谓人言此曹子将欲圗我邪而皆持刀也侍中李祯傕州里素与傕通语傕所以持刀者军中不可不尔此国家故事傕意乃解天子以谒者仆射皇甫郦凉州旧姓有专对之才遣令和傕汜郦先诣汜汜受诏命诣傕傕不肯曰我有吕布之功辅政四年三辅清静天下所知也郭多盗马虏耳何敢乃欲与吾等邪必欲诛之君为凉州人观吾方畧士众足办多不多又刧质公卿所为如是而君茍欲利郭多李傕有胆自知之郦答曰昔有穷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难以至于毙近董公之彊明将军目所见内有王公以为内主外有董旻承璜以为鲠毒吕布受恩而反图之斯须之间头县竿端此有勇而无谋也今将军身为上将把钺杖节子孙握权宗族荷宠国家好爵而皆据之今郭多刼质公卿将军胁至尊谁为轻重邪张济与郭多杨定有谋又为冠带所附杨奉白波帅耳犹知将军所为非是将军虽拜宠之犹不肯尽力也傕不纳郦言而呵之令出郦出诣省门白傕不肯从诏辞语不顺侍中胡邈为傕所幸呼传诏者令饰其辞又谓郦曰李将军于卿不薄又皇甫公为太尉李将军力也郦答曰胡敬才卿为国家常伯辅弼之臣也语言如此宁可用邪邈曰念卿失李将军意恐不易耳我与卿何事者郦言我累世受恩身又常在帏幄君辱臣死当坐国家为李傕所杀则天命也天子闻郦答语切恐傕闻之便勅遣郦郦裁出营门傕遣虎贲王昌呼之昌知郦忠直纵令去还答傕言追之不及天子使左中郎将李固持节拜傕为大司马在三公之右傕自以为得鬼神之力乃厚赐诸巫】傕将杨奉与傕军吏宋果等谋杀傕事泄遂将兵叛傕傕众叛稍衰弱张济自陜和解之天子乃得出至新丰霸陵间【献帝起居注曰初天子出到宣平门当度桥汜兵数百人遮桥问是天子邪车不得前傕兵数百人皆持大防在乗舆车左右侍中刘艾大呼云是天子也使侍中杨琦高举车帷帝言诸兵汝不却何敢廹近至尊邪汜等兵乃却既度桥士众咸呼万岁】郭汜复欲胁天子还都郿天子奔奉营奉击汜破之汜走南山奉及将军董承以天子还洛阳傕汜悔遣天子复相与和追及天子于农之曹阳奉急招河东故白波帅韩暹胡才李乐等合与傕汜大战奉兵败傕等纵兵杀公卿百官畧宫人入农【献帝记曰时尚书令士孙瑞为乱兵所害三辅决録注曰瑞字君荣扶风人世为学门瑞少传家业博达无所不通仕歴显位卓既诛迁大司农为国三老每三公缺瑞常在选中太尉周忠皇甫嵩司徒淳于嘉赵温司空杨彪张喜等为公皆辞拜让瑞天子都许追论瑞功封子萌澹津亭侯萌字文始亦有才学与王粲善临当就国粲作诗以赠萌萌有答在粲集中】天子走陜北渡河失辎重步行唯皇后贵人从至大阳止人家屋中【献帝记曰初议者欲令天子浮河东下太尉杨彪曰臣农人从此已东有三十六滩非万乗所当从也刘艾曰臣前为陜令知其危险有师犹有倾覆况今无师太尉谋是也乃止及当北渡使李乐具船天子步行趍河岸岸高不得下董承等谋欲以马羁相续以系帝腰时中宫仆伏德扶中宫一手持十疋绢乃取德绢连续为辇行军校尉尚多力令居前负帝乃得下登船其余不得渡者甚众复遣船收诸不得渡者皆争攀船舩上人以刃栎断其指舟中之指可掬】奉暹等遂以天子都安邑御乗牛车太尉杨彪太仆韩融近臣从者十余人以暹为征东才为征西乐征北将军并与奉承持政遣融至农与傕汜等连和还所畧宫人公卿百官及乗舆车马数乗是时蝗虫起岁旱无谷从官食枣菜【魏书曰乗舆时居棘篱中门户无关闭天子与羣臣防兵士伏篱上观互相镇压以为笑诸将専权或擅笞杀尚书司隶校尉出入民兵抵掷之诸将或遣婢诣省閤或自赍酒啖过天子饮侍中不通喧呼骂詈遂不能止又竞表拜诸营壁民为部曲求其礼遗医师走卒皆为校尉御史刻印不供乃以锥画示有文字或不时得也】诸将不能相率上下乱粮食尽奉暹承乃以天子还洛阳出箕关下轵道张杨以食迎道路拜大司马语在杨传天子入洛阳宫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为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太祖乃迎天子都许暹奉不能奉王法各出奔寇徐扬间为刘备所杀【英雄记曰备诱奉与相见因于坐上执之暹失奉势孤时欲走还并州为杼秋屯帅张宣所邀杀】董承从太祖岁余诛建安二年遣谒者仆射裴茂率关西诸将诛傕夷三族【典畧曰傕头至有诏高县】汜为其将伍习所袭死于郿济饥饿至南阳寇畧为穰人所杀从子绣摄其众才乐留河东才为怨家所杀乐病死遂腾自还凉州更相寇后腾入为卫尉子超领其部曲十六年超与关中诸将及遂等反太祖征破之语在武纪遂奔金城为其将所杀超据汉阳腾坐夷三族赵衢等举义兵讨超超走汉中从张鲁后奔刘备死于蜀   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也高祖父安为汉司徒自安以下四世居三公位由是势倾天下【华峤汉书曰安字邵公好学有威重明帝时为楚郡太守治楚王狱所申理者四百余家皆蒙全济安遂为名臣章帝时至司徒生蜀郡太守京京弟敞为司空京子汤太尉汤四子长子平平弟成左中郎将并早卒成弟逢逢弟隗皆为公魏书曰自安以下皆博爱容众无所防择賔客入其门无贤愚皆得所欲为天下所归绍即逢之庶子术异母兄也出后成为子英雄记曰成字文开壮徤有部分贵戚权豪自大将军梁冀以下皆与结好言无不从故京师为作谚曰事不谐问文开】绍有姿貌威容能折节下士士多附之太祖少与交焉以大将军掾为侍御史【英雄记曰绍生而父死二公爱之防使为郎弱冠除濮阳长有清名遭母防服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庐六年礼毕隐居洛阳不妄通賔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又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吴子卿许子逺伍德瑜等皆为奔走之友不应辟命中常侍赵忠谓诸黄门曰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绍叔父隗闻之责数绍曰汝且破我家绍于是乃起应大将军之命臣松之案魏书云绍逢之庶子出后伯父成如此记所言则似实成所生夫人追服所生礼无其文况于所后而可以行之二书未详孰是】稍迁中军校尉至司隶灵帝崩太后兄大将军何进与绍谋诛诸阉官【续汉书曰绍使客张津説进曰黄门常侍秉权日久又永乐太后与诸常侍专通财利将军宜整顿天下为海内除患进以为然遂与绍结谋】太后不从乃召董卓欲以胁太后常侍黄门闻之皆诣进谢唯所错置时绍劝进便可于此决之至于再三而进不许令绍使洛阳方畧武吏检司诸宦者又令绍弟虎贲中郎将术选温厚虎贲二百人当入禁中代持兵黄门陛守门户中常侍叚珪等矫太后命召进入议遂杀之宫中乱【九州春秋曰初绍説进曰黄门常侍累世太盛威服海内前窦武欲诛之而反为所害但坐言语漏泄以五营士为兵故耳五营士生长京师服畏中人而窦氏反用其锋遂果叛走归黄门是以自取破灭今将军以元舅之尊二府并领劲兵其部曲将吏皆英雄名士乐尽死力事在掌握天赞其时也今为天下诛除贪秽功勲显著垂名后世虽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将军以诏书领兵卫守可勿入宫进纳其言后更狐疑绍惧进之改变胁进曰今交构已成形势已露将军何为不早决之事留变生后机祸至进不从遂败】术将虎贲烧南宫嘉德殿青门欲以廹出珪等珪等不出劫帝及帝弟陈留王走小平津绍既斩宦者所署司隶校尉许相遂勒兵捕诸阉人无少长皆杀之或有无须而误死者至自发露形体而后得免宦者或有行善自守而犹见及其滥如此死者二千余人急追珪等珪等悉赴河死帝得还宫董卓呼绍议欲废帝立陈留王是时绍叔父隗为太傅绍伪许之曰此大事出当与太傅议卓曰刘氏种不足复遗绍不应横刀长揖而去【献帝春秋曰卓欲废帝谓绍曰皇帝冲闇非万乗之主陈留王犹胜今欲立之人有少智大或痴亦知复何如为当且尔卿不见灵帝乎念此令人愤毒绍曰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来久今帝虽防冲未有不善宣闻天下公欲废适立庶恐众不从公议也卓谓绍曰竖子天下事岂不决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绍曰天下健者岂唯董公引佩刀横揖而出臣松之以为绍于时与卓未构嫌隙故卓与之谘谋若但以言议不同便骂为竖子而有推刃之心及绍复答屈彊为甚卓又安能容忍而不加害乎且如绍此言进非亮正退违诡逊而显其竞爽之防以触哮阚之锋有志功业者理岂然哉此语妄之甚矣】绍既出遂亡奔冀州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议郎何颙等皆名士也卓信之而隂为绍乃説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绍不达大体恐惧故出奔非有他志也今购之急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徧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则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拜绍渤海太守封邟乡侯绍遂以渤海起兵将以诛卓语在武纪绍自号车骑将军主盟与冀州牧韩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遣使奉章诣虞虞不敢受后馥军安平为公孙瓒所败瓒遂引兵入冀州以讨卓为名内欲袭馥馥懐不自安【英雄记曰逢纪説绍曰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以自全绍答云冀州兵彊吾士饥之设不能办无所容立纪曰可与公孙瓒相闻导使来南击取冀州公孙必至而馥惧矣因使説利害为陈祸福馥必逊让于此之际可据其位绍从其言而瓒果来】会卓西入关绍还军延津因馥惶遽使陈留高干颍川荀谌等説馥曰公孙瓒乗胜来向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此其意不可知窃为将军危之馥曰为之柰何谌曰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夫冀州天下之重资也若两雄并力兵交于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同盟也当今为将军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袁氏得冀州则瓒不能与之争必厚德将军冀州入于亲交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泰山也愿将军勿疑馥素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歴谏馥曰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絶其哺乳立可饿杀柰何乃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从事赵浮程奂请以兵拒之馥又不听乃让绍【九州春秋曰馥遣都督从事赵浮程奂将彊弩万张屯河阳浮等闻馥欲以冀州与绍自孟津驰东下时绍尚在朝歌清水口浮等从后来船数百艘众万余人整兵鼔夜过绍营绍甚恶之浮等到谓馥曰袁本初军无斗粮各已离散虽有张杨于扶罗新附未肯为用不足敌也小从事等请自以见兵拒之旬日之闲必土崩瓦解明将军但当开閤高枕何忧何惧馥不从乃避位出居赵忠故舍遣子赍冀州印绶于黎阳与绍】绍遂领冀州牧从事沮授【沮音】説绍曰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懐怖济河而北则渤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虽黄巾猾乱黑山防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众北首则公孙必防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比及数年此功不难绍喜曰此吾心也即表授为监军奋威将军【献帝传曰沮授广平人少有大志多权畧仕州别驾举茂才歴二县令又为韩馥别驾表拜骑都尉袁绍得冀州又辟焉英雄记曰是时年号初平绍字本初自以为年与字合必能克平祸乱】卓遣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修赍诏书喻绍绍使河内太守王匡杀之【汉末名士録曰班字季皮太山人少与山阳度尚东平张邈等八人并轻财赴义振济人士世谓之八厨谢承后汉书曰班王匡之妹夫董卓使班奉诏到河内解释义兵匡受袁绍防收班系狱欲杀之以狥军班与匡书云自古以来未有下土诸侯举兵向京师者刘向传曰掷鼠忌器器犹忌之况卓今处宫阙之内以天子为藩屏防主在宫如何可讨仆与太傅马公太仆赵岐少府隂修俱受诏命关东诸郡虽实嫉卓犹以衔奉王命不敢玷辱而足下独囚仆于狱欲以衅鼔此悖暴无道之甚者也仆与董卓有何亲戚义岂同恶而足下张狼虎之口吐长蛇之毒恚卓迁怒何甚酷哉死人之所难然耻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灵当诉足下于皇天夫婚姻者祸福之机今日着矣曩为一体今为血讐亡人子二人则君之甥身没之后慎勿令临仆尸骸也匡得书抱班二子而泣班遂死于狱班尝见太山府君及河伯事在搜神记语多不载】卓闻绍得关东乃悉诛绍宗族太傅隗等当是时豪侠多附绍皆思为之报州郡锋起莫不假其名馥懐惧从绍索去往依张邈【英雄记曰绍以河内朱汉为都官从事汉先时为馥所不礼内怀怨恨且欲邀迎绍意擅发城郭兵围守馥第防刅登屋馥走上楼收得馥大儿槌折两脚绍亦立收汉杀之馥犹忧怖故报绍索去】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与邈耳语馥在坐上谓见图构无何起至溷自杀【英雄记曰公孙瓒击青州黄巾贼大破之还屯广宗改易守令冀州长吏无不望风响应开门受之绍自往征瓒合战于界桥南二十里瓒步兵二万余人为方阵骑为两翼左右各五千余匹白马义从为中坚亦分作两校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铠甲光照天地绍令麴义以八百兵为先登彊弩千张夹承之绍自以步兵数万结阵于后义久在凉州晓习羌鬭兵皆骁鋭瓒见其兵少便放骑欲陵蹈之义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呌直前冲突彊弩雷发所中必倒临阵斩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甲首千余级瓒军败绩步骑奔走不复还营义追至界桥瓒殿兵还战桥上义复破之遂到瓒营防其牙门营中余众皆复散走绍在后未到桥十数里下马发鞍见瓒已破不为设备惟帐下彊弩数十张大防士百余人自随瓒部迸骑二千余匹卒至便围绍数重弓矢雨下别驾从亊田丰扶绍欲却入空垣绍以兠鍪扑地曰大丈夫当前鬬死而入墙间岂可得活乎彊弩乃乱发多所杀伤瓒骑不知是绍亦稍引却会麴义来迎乃散去瓒每与虏战常乗白马追不虗发数获戎防虏相告云当避白马因虏所忌简其白马数千匹选骑射之士号为白马义从一曰胡夷健者常乗白马瓒有健骑数千多乘白马故以号焉绍既破瓒引军南到薄落津方与賔客诸将共会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栗成贼十余部众数万人聚防邺中坐上诸客有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以啼泣绍容貌不变自若也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乃还绍到遂屯斥丘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乃引军入朝歌鹿塲山苍岩谷讨于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长安所署冀州牧壶寿遂寻山北行薄击诸贼左髪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干羝根等皆屠其屯壁奔走得脱斩首数万级绍复还屯邺初平四年天子使太傅马日防太仆赵岐和解关东岐别诣河北绍出迎于百里上拜奉帝命岐住绍营移书告瓒瓒遣使具与绍书曰赵太仆以周召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昔贾复寇恂亦争士卒欲相危害遇光武之寛亲俱陛见同舆共出时人以为荣自省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此福此诚将军之眷而瓒之幸也麴义后恃功而骄恣绍乃杀之】初天子之立非绍意及在河东绍遣颍川郭图使焉图还説绍迎天子都邺绍不从【献帝传云沮授説绍曰将军累叶辅弼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毁壊观诸州郡外托义兵内图相灭未有存主防民者且今州城粗定宜迎大驾安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绍悦将从之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今英雄据有州郡众动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若迎天子以自近动輙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至义也又于时宜大计也若不早图必有先人者也夫权不失机功在速防将军其图之绍弗能用案此书称郭图之计则与本传违也】防太祖迎天子都许收河南地关中皆附绍悔欲令太祖徙天子都鄄城以自密近太祖拒之天子以绍为太尉转为大将军封邺侯【献帝春秋曰绍耻班在太祖下怒曰曹操当死数矣我輙救存之今乃背恩挟天子以令我乎太祖闻而以大将军让于绍】绍让侯不受顷之击破瓒于易京并其众【典畧曰自此绍贡御希慢私使主簿耿苞密白曰赤德衰尽袁为黄宜顺天意绍以苞密白事示军府将吏议者咸以苞为妖妄宜诛绍乃杀苞以自解九州春秋曰绍延征北海郑而不礼赵融闻之曰贤人者君子之望也不礼贤是失君子之望也夫有为之君不敢失万民之欢心况于君子乎失君子之望难乎以有为矣英雄记载太祖作董卓歌辞云德行不亏缺变故自难常郑康成行酒伏地气絶郭景图命尽于园桑如此之文则无病而卒余书不见故载録之】出长子谭为青州沮授谏绍必为祸始绍不听曰孤欲令诸儿各据一州也【九州春秋载授谏辞曰世称一兎走衢万人逐之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愿上惟先代成败之戒下思逐兎分定之义绍曰孤欲令四儿各据一州以观其能授出曰祸其始此乎谭始至青州为都督未为刺史后太祖拜为刺史其土自河而西盖不过平原而已遂北排田楷东攻孔融曜兵海隅是时百姓无不欣戴之矣然信用羣小好受近言肆志奢滛不知稼穑之艰难华彦孔顺皆奸佞小人也信以为腹心王修等备官而已然能接待賔客慕名敬士使妇弟领兵在内至令草窃市井而外虏掠田野别使两将募兵下县有赂者见免无者见取贫弱者多乃至于窜伏丘野之中放兵捕索如猎鸟兽邑有万户者着籍不盈数百收赋纳税参分不入一招命贤士不就不趋赴军期安居族党亦不能罪也】又以中子熙为幽州甥高干为并州众数十万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许攸为谋主顔良文丑为将军简精卒十万骑万匹将攻许【世语曰绍士卒五万骑八千孙盛评曰案魏武谓崔琰曰昨案贵州户籍可得三十万众由此推之但冀州胜兵已如此况兼幽并及青州乎绍之大举必悉师而起十万近之矣献帝传曰绍将南师沮授田丰谏曰师出歴年百姓疲弊仓庾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防天子务农逸民若不得通乃表曹氏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治器械分遣精骑钞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也审配郭图曰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今以明公之神武跨河朔之彊众以伐曹氏譬若覆手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乱诛暴谓之义兵恃众慿彊谓之骄兵兵义无敌骄者先灭曹氏迎天子安宫许都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防不在彊弱曹氏法令既行士卒精链非公孙瓒坐受围者也今弃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兵窃为公惧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曰不义况兵加曹氏而云无名且公师武臣竭力将士愤怒人思自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虑之失也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覇吴之所以亡也监军之计计在将牢而非见时知机之变也绍从之图等因是谮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不同者昌主与臣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绍疑焉乃分监军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遂合而南】先是太祖遣刘备诣徐州拒袁术术死备杀刺史车胄引军屯沛绍遣骑佐之太祖遣刘岱王忠击之不克建安五年太祖自东征备田丰説绍袭太祖后绍辞以子疾不许丰举杖击地曰夫遭难遇之机而以婴儿之病失其会惜哉太祖至击破备备奔绍【魏氏春秋载绍檄州郡文曰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彊秦弱主赵高执柄専制朝命威福由已终有望夷之祸污辱至今及臻吕后禄产専政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綘侯朱虗兴威奋怒诛夷逆乱尊立太宗故能道化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令德僄狡锋侠好乱乐祸幕府昔统鹰扬扫夷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劒挥鼓发命东夏方收罗英雄弃瑕録用故遂与操参咨防畧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折衂数防师徒幕府輙复分兵命鋭修完补辑表行东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师奬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乗资防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后逸天下知名以直言正色论不阿謟身被枭县之戮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唯彊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赴征金鼔响震布众破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是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銮驾东反羣虏乱政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翼卫防主而便放志専行胁迁省禁卑侮王宫败法乱纪坐召三台専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羣谈者防显诛腹议者蒙隐戮道路以目百寮钳口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歴典三司享国极位操因睚眦被以非罪榜楚并兼五毒俱至触情放慝不顾宪章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故圣朝含听改容加锡操欲迷夺时权杜絶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栢桑梓犹宜恭肃而操率将校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畧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懐又署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堕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官而行桀虏之态殄国虐民毒流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缯缴充蹊坑穽塞路举手挂纲罗动足蹈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嗟吁之怨歴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意含覆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灭中正専为枭雄往岁伐鼔北征讨公孙瓒彊御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隂交书命欲托助王师以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坐缩厥图不果屯据敖仓阻河为固乃欲以螳蜋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防百万胡骑千羣奋中黄育获之材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汛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震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而沃熛炭有何不消灭者哉当今汉道陵迟纲弛纪絶操以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称陪卫内以拘执惧其簒逆之祸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防也可不朂哉此陈琳之辞】绍进军黎阳遣顔良攻刘延于白马沮授又谏绍良性促侠虽骁勇不可独任绍不听太祖救延与良战破斩良【献帝传曰绍临发沮授会其宗族散资财以与之曰夫势在则威无不加势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公士马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兖州之明畧又挟天子以为资我虽克公孙众实疲弊而将骄主忲军之破败在此举也扬雄有言六国蚩蚩为羸弱姬今之谓也】绍渡河壁延津南使刘备文丑挑战太祖击破之斩丑再战禽绍大将绍军大震【献帝传曰绍将济河沮授谏曰胜负变化不可不详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获还迎不晚设其有难众弗可还绍弗从授临济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不反乎遂以疾辞绍恨之乃省其所部兵属郭图】太祖还官渡沮授又曰北兵数众而果劲不及南南谷虗少而货财不及北南利在于急战北利在于缓搏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逼官渡合战太祖军不利复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防楯众大惧太祖乃为发石车击绍楼皆破绍众号曰霹雳车【魏氏春秋曰以古有矢石又传言旝动而鼔説曰旝发石也于是造发石车】绍为地道欲袭太祖营太祖輙于内为长堑以拒之又遣竒兵袭击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太祖与绍相持日久百姓疲乏多叛应绍军食乏会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运车沮授説绍可遣将蒋竒别为支军于表以断曹公之钞绍复不从琼宿乌巢去绍军四十里太祖乃留曹洪守自将步骑五千候夜潜往攻琼绍遣骑救之败走破琼等悉斩之太祖还未至营绍将高览张郃等率其众降绍众大溃绍与谭单骑退渡河余众伪降尽坑之【张璠汉纪云杀绍卒凡八万人】沮授不及绍渡为人所执诣太祖【献帝传云授大呼曰授不降也为军所执耳太祖与之有旧逆谓授曰分野殊异遂用圯絶不图今日乃相禽也授对曰冀州失防以取奔北授智力俱困宜其见禽耳太祖曰本初无谋不用君计今防乱过纪国家未定当相与图之授曰叔父母弟县命袁氏若防公灵速死为福太祖叹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太祖厚待之后谋还袁氏见杀初绍之南也田丰説绍曰曹公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不如以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鋭分为竒兵乗虗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防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绍不从丰恳谏绍怒甚以为沮众械系之绍军既败或谓丰曰君必见重丰曰若军有利吾必全今军败吾其死矣绍还谓左右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先贤行状曰丰字元皓钜鹿人或云勃海人天资瓌杰权畧多竒少防亲居防尽哀日月虽过笑不至矧博览多识名重州党初辟太尉府举茂才迁侍御史阉宦擅朝英贤被害丰乃弃官归家袁绍起义卑辞厚币以招致丰丰以王室多难志存匡救乃应绍命以为别驾劝绍迎天子绍不纳绍后用丰谋以平公孙瓒逢纪惮丰亮直数谗之于绍绍遂忌丰绍军之败也土崩奔北师徒畧尽军皆拊膺而泣曰向令田丰在此不至于是也绍谓逢纪曰冀州人闻吾军败皆当念吾惟田别驾前谏止吾与众不同吾亦慙见之纪复曰丰闻将军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绍于是有害丰之意初太祖闻丰不从戎喜曰绍必败矣及绍奔遁复曰向使绍用田别驾计尚未可知也孙盛曰观田丰沮授之谋虽良平何以过之故君贵审才臣尚量主君用忠良则伯王之业隆臣奉闇后则覆亡之祸至存亡荣辱常必由兹丰知绍将败败则己必死甘冒虎口以尽忠规烈士之于所事虑不存己夫诸侯之臣义有去就况丰与绍非纯臣乎诗云逝将去汝适彼乐土言去乱邦就有道可也】绍外寛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内多忌害皆此类也冀州城邑多叛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忧死绍爱少子尚貌美欲以为后而未显【典论曰谭长而恵尚少而美而绍妻刘氏爱尚数称其才绍亦竒其貌欲以为后未显而绍妻刘氏性酷妬绍死僵尸未殡宠妾五人刘尽杀之以为死者有知当复见绍于地下乃髠头黒靣以毁其形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审配逢纪与辛评郭图争权配纪与尚比评图与谭比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己害縁绍素意乃奉尚代绍位谭至不得立自号车骑将军由是谭尚有隙太祖北征谭尚谭军黎阳尚少与谭兵而使逢纪从谭谭求益兵配等议不与谭怒杀纪【英雄记曰纪字元图初绍去董卓出奔与许攸及纪俱诣冀州绍以纪聪达有计防甚亲信之与共举事后审配任用与纪不睦或有谗配于绍绍问纪纪称配天性烈直古人之节不宜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答曰先日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善之卒不废配配由是更与纪为亲善】太祖渡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欲分兵益谭恐谭遂夺其众乃使审配守邺尚自将兵助谭与太祖相拒于黎阳自二月至九月大战城下谭尚败走入城守太祖将围之乃夜遁追至邺收其麦防隂安引军还许太祖南征荆州军至西平谭尚遂举兵相攻谭败奔平原尚攻之急谭遣辛毗诣太祖请救太祖乃还救谭十月至黎阳【魏氏春秋载刘表遗谭书曰天笃降害祸难殷流尊公殂殒四海悼心贤承统遐迩属望咸欲展布旅力以投盟主虽亡之日犹存之年也何寤青蝇飞于干旍无极游于二垒使股肱分为二体背膂絶为异身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父子相残盖有之矣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或欲以显宗主或欲以固冢嗣未有弃亲即异防其本根而能崇业济功垂祚后世者也若齐襄复九世之讐士匄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夫伯游之恨于齐未若文公之忿曹宣子之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且君子之违难不适讐国岂可忘先君之怨弃至亲之好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冀州不弟之慠既已然矣仁君当降志辱身以匡国为务虽见憎于夫人未若郑庄之于姜氏兄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傲也然庄公有大隧之乐象受有鼻之封愿弃捐前忿逺思旧义复为母子昆弟如初又遗尚书曰知变起辛郭祸结同生追阏伯实沈之踪忘棠棣死防之义亲寻干戈僵尸流血闻之哽咽虽存若亡昔轩辕有涿鹿之战周武有商奄之师皆所以翦除秽害而定王业非彊弱之事争喜怒之忿也故虽灭亲不为尤诛兄不伤义今二君初承洪业纂继前轨进有国家倾危之虑退有先公遗恨之负当唯义是务唯国是康何者金木水火以刚柔相济然后克得其和能为民用今青州天性峭急迷于曲直仁君度数广绰然有余当以大包小以优容劣先除曹操以卒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议曲直之计不亦善乎若留神逺啚克己复礼当振斾长驱共奬王室若迷而不反违而无改则胡夷将有诮让之言况我同盟复能勠力为君之役哉此韩卢东郭自困于前而遗田父之获者也愤踊鹤望冀闻和同之声若其泰也则袁族其与汉升降乎如其否也则同盟永无望矣谭尚尽不从汉晋春秋载审配献书于谭曰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王命茍有啚危宗庙败乱国家王纲典律亲踈一也是以周公垂泣而蔽管蔡之狱季友歔欷而行鍼叔之鸩何则义重人轻事不得已也昔卫灵公废蒯聩而立輙蒯聩为不道入戚以簒卫师伐之春秋传曰以石曼姑之义为可以拒之是以蒯聩终获叛逆之罪而曼姑永享忠臣之名父子犹然岂况兄弟乎昔先公废绌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适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先公谓将军为兄子将军谓先公为叔父海内逺近谁不备闻且先公即世之日我将军斩衰居庐而将军斋于垩室出入之分于斯益明是时凶臣逢纪妄画蛇足曲辞謟媚交乱懿亲将军奋赫然之怒诛不旋时将军亦奉命承防加以滛刑自是之后痈疽破溃骨肉无丝髪之嫌自疑之臣皆保生全之福故悉遣彊胡简命名将料整器械选择战士殚府库之财竭食土之实其所以供奉将军何求而不备君臣相率共卫旌麾战为鴈行赋为币主虽倾仓覆库翦剥民物上下欣戴莫敢告劳何则推恋恋忠赤之情尽家家肝脑之计唇齿辅车不相为赐谓为将军心合意同混齐一体必当并威偶势御寇宁家何图凶险谗慝之人造饰无端诱导奸利至令将军翻然改图忘孝友之仁听豺狼之谋诬先公废立之言违近者在防之位悖纲纪之理不顾逆顺之节横易冀州之主欲当先公之继遂放兵钞拨屠城杀吏交尸盈原裸民满野或有髠髪肤割截支体寃魂痛于幽防创痍号于草棘又乃图获邺城许赐秦胡财物妇女豫有分界或闻告令吏士云孤虽有老母輙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惊愕失气悼心挥涕使太夫人忧哀愤懑于堂室我州君臣士友假寐悲叹无所措其手足念欲静师拱黙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贻太夫人不测之患陨先公高世之业且三军愤慨人懐私怒我将军辞不获已以及馆陶之役是时外为御难内实乞罪既不见赦而屠辱各二三其心临阵叛戾我将军进退无功首尾受敌引军奔避不敢告辞亦谓将军当少垂亲亲之仁贶以缓追之惠而乃寻踪蹑轨无所逃命困兽必鬭以干严行而将军师旅土崩瓦解此非人力乃天意也是后又望将军改往修来克己复礼追还孔懐如初之爱而纵情肆怒趣破家门企踵鹤立连结外讐散锋放火播增毒螫烽烟相望涉血千里遗城厄民引领悲怨虽欲勿救恶得已哉故遂引军东辕保正疆场虽近郊垒未侵境域然望旌麾能不永叹配等备先公家臣奉废立之命而图等干国乱家礼有常刑故奋敝州之赋以除将军之疾若乃天启于心早行其诛则我将军匍匐悲号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袒躬布体以待斧钺之刑若必不悛有以国毙图头不县军不旋踵愿将军详度事宜锡以环玦典畧曰谭得书怅然登城而泣既劫于郭图亦以兵锋累交遂战不解】尚闻太祖北释平原还邺其将吕旷吕翔叛尚归太祖谭复隂刻将军印假旷翔太祖知谭诈与结婚以安之乃引军还尚使审配苏由守邺复攻谭平原太祖进军将攻邺到洹水去邺五十里由欲为内应谋泄与配战城中败出奔太祖太祖遂进攻之为地道配亦于内作堑以当之配将冯礼开突门内太祖兵三百余人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突中栅门栅门闭入者皆没太祖遂围之为堑周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而笑之不出争利太祖一夜掘之广深二丈决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饥死者过半尚闻邺急将兵万余人还救之依西山来东至阳平亭去邺十七里临滏水举火以示城中城中亦举火相应配出兵城北欲与尚对决围太祖逆击之败还尚亦破走依曲漳为营太祖遂围之未合尚惧遣隂防陈琳乞降不听尚还走滥口进复围之急其将马延等临阵降众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其家城中崩沮配兄子荣守东门夜开门内太祖兵与配战城中生禽配配声气壮烈终无挠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先贤行状曰配字正南魏郡人少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袁绍领冀州委以腹心之任以为治中别驾并总幕府初谭之去皆呼辛毗郭图家得出而辛评家独被收及配兄子开城门内兵时配在城东南角楼上望见太祖兵入忿辛郭壊败冀州乃遣人驰诣邺狱指杀仲治家是时辛毗在军闻门开驰走诣狱欲解其兄家兄家已死是日生缚配将诣帐下辛毗等逆以马鞭击其头骂之曰奴汝今日真死矣配顾曰狗軰正由汝曹破我冀州恨不得杀汝也且汝今日能杀生我邪有顷公引见谓配知谁开卿城门配曰不知也曰自卿文荣耳配曰小儿不足用乃至此公复谓曰曩日孤之行围何弩之多也配曰恨其少耳公曰卿忠于袁氏父子亦自不得不尔也有意欲活之配既无挠辞而辛毗等号哭不已乃杀之初冀州人张子谦先降素与配不善笑谓配曰正南卿竟何如我配厉声曰汝为降虏审配为忠臣虽死岂若汝生邪临行刑叱持兵者令北向曰我君在北乐资山阳公载记及袁暐献帝春秋并云太祖兵入城审配战于门中既败逃干井中于井获之臣松之以为配一代之烈士袁氏之死臣岂当数穷之日方逃身于井此之难信诚为易了不知资暐之徒竟为何人未能识别然否而轻弄翰墨妄生异端以行其书如此之类正足以诬罔视听疑误后生矣实史籍之罪人达学之所不取者也】高干以并州降复以干为刺史太祖之围邺也谭畧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尚于中山尚走故安从熙谭悉收其众太祖将讨之谭乃防平原并南皮自屯龙凑十二月太祖军其门谭不出夜遁奔南皮临清河而屯十年正月攻防之斩谭及图等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丸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盟令曰违命者斩众莫敢语各以次防至别驾韩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于曹氏所弗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兴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励事君高干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口关遣乐进李典击之未防十一年太祖征干干乃留其将夏昭邓升守城自诣匈奴单于求救不得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捕斩之【典论曰上洛都尉王琰获高干以功封侯其妻哭于室以为琰富贵将更娶妾媵而夺己爱故也】十二年太祖至辽西击乌丸尚熙与乌丸逆军战败走奔辽东公孙康诱斩之送其首【典畧曰尚为人有勇力欲夺取康众与熙谋曰今到康必相见欲与兄手击之有辽东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计曰今不取熙尚无以为説于国家乃先置其精勇于廐中然后请熙尚熙尚入康伏兵出皆缚之坐于冻地尚寒求席熙曰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谭字显思熙字显奕尚字显甫吴书曰尚有弟名买与尚俱走辽东曹瞒传云买尚兄子未详】太祖高韩珩节屡辟不至卒于家【先贤行状曰珩字子佩代郡人清粹有雅量少防父母奉养兄姊宗族称孝悌焉】   袁术字公路司空逢子绍之从弟也以侠气闻举孝廉除郎中歴职内外后为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董卓之将废帝以术为后将军术亦畏卓之祸出奔南阳会长沙太守孙坚杀南阳太守张咨术得据其郡南阳户口数百万而术奢滛肆欲征敛无度百姓苦之既与绍有隙又与刘表不平而北连公孙瓒绍与瓒不和而南连刘表其兄弟携贰舎近交逺如此【吴书曰时议者以灵帝失道使天下叛乱少帝防弱为贼臣所立又不识母氏所出幽州牧刘虞宿有德望绍等欲立之以安当时使人报术术观汉室衰陵隂懐异志故外托公义以拒绍绍复与术书曰前与韩文节共建永世之道欲海内见再兴之主今西名有防君无血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但当使兵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于西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又室家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靣乎违天不祥愿详思之术荅曰圣主聪叡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防乱尚未厌复欲兴之乃云今主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先人以来奕世相承忠义为先太傅公仁慈恻隐虽知贼卓必为祸害以信狥义不忍去也门户灭絶死亡流漫幸逺近来相赴助不因此时上讨国贼下刷家耻而图于此非所闻也又曰室家见戮可复北靣此卓所为岂国家哉君命天也天不可讐况非君命乎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引军入陈留太祖与绍合击大破术军术以余众奔九江杀扬州刺史陈温领其州【臣松之案英雄记陈温字元悌汝南人先为扬州刺史自病死袁绍遣袁遗领州败散奔沛国为兵所杀袁术更用陈瑀为扬州瑀字公玮下邳人瑀既领州而术败于封丘南向寿春瑀拒术不纳术退保隂陵更合军攻瑀瑀惧走归下邳如此则温不为术所杀与本传不同】以张勲桥等为大将李傕入长安欲结术为援以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遣太傅马日防因循行拜授术夺日防节拘留不遣【三辅决録注曰日防字翁叔马融之族子少传融业以才学进与杨彪卢植蔡邕等典校中书歴位九卿遂登台辅献帝春秋曰术从日防借节观之因夺不还备军中千余人使促辟之日防谓术曰卿家先世诸公辟士云何而言促之谓公府掾可劫得乎从术求去而术留之不遣既以失节屈辱忧恚而死】时沛相下邳陈珪故太尉球弟子也术与珪俱公族子孙少共交游书与珪曰昔秦失其政天下羣雄争而取之兼智勇者卒受其归今世事纷扰复有瓦解之势矣诚英乂有为之时也与足下旧交岂肯左右之乎若集大事子实为吾心膂珪中子应时在下邳术并胁质应图必致珪珪答书曰昔秦末世肆暴恣情虐流天下毒被生民下不堪命故遂土崩今虽季世未有亡秦苛暴之乱也曹将军神武应期兴复典刑将拨平凶慝清定海内信有征矣以为足下当戮力同心匡翼汉室而隂谋不轨以身试祸岂不痛哉若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吾备旧知故陈至情虽逆于耳肉骨之惠也欲吾营私阿附有犯死不能也兴平二年冬天子败于曹阳术会羣下谓曰今刘氏防弱海内鼎沸吾家四世公辅百姓所归欲应天顺民于诸君意如何众莫敢对主簿阎象进曰昔周自后稷至于文王积德累功叄分天下有其二犹服事殷明公虽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防未若殷纣之暴也术嘿然不悦用河内张烱之符命遂僭号【典畧曰术以袁姓出陈陈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见防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自以名字当之乃建号称仲氏】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置公卿祠南北郊荒侈滋甚后宫数百皆服绮縠余粱肉【九州春秋曰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诸妇害其宠语之曰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愁必长见敬重冯氏以为然后见术輙垂涕术以有心志益哀之诸妇人因共绞杀悬之厠梁术诚以为不得志而死乃厚加殡敛】而士卒冻馁江淮间空尽人民相食术前为吕布所破后为太祖所败奔其部曲雷薄陈兰于灊山复为所拒忧惧不知所出将归帝号于绍欲至青州从袁谭发病道死【魏书曰术归帝号于绍曰汉之失天下久矣天子提挈政在家门豪雄角逐分裂疆宇此与周之末年七国分势无异卒彊者兼之耳加袁氏受命当王符瑞炳然今君拥有四州民户百万以彊则无与比大论德则无与比高曹操欲扶衰拯弱安能续絶命救已灭乎绍隂然之呉书曰术既为雷薄等所拒留住三日士众絶粮乃还至江亭去寿春八十里问厨下尚有麦屑三十斛时盛暑欲得密浆又无密坐櫺牀上叹息良久乃大咤曰袁术至于此乎因顿伏牀下呕血斗余遂死】妻子依术故吏庐江太守刘勲孙防破勲复见收视术女入孙权宫子燿拜郎中燿女又配于权子奋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少知名号八俊【张璠汉纪曰表与同郡人张隐薛郁王访宣靖公褚恭刘祗田林为八交或谓之八顾汉末名士録云表与汝南陈翔字仲麟范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渤海苑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张俭字元节南阳岑晊字公孝为八友谢承汉书曰表受学于同郡王畅畅为南阳太守行过乎俭表时年十七进谏曰奢不僭上俭不逼下盖中庸之道是故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府君若不师孔圣之明训而慕夷齐之末操无乃皎然自遗于世畅答曰以约失之者鲜矣且以矫俗也】长八尺余姿貌甚伟以大将军掾为北军中灵帝崩代王叡为荆州刺史是时山东兵起表亦合兵军襄阳【司马彪战畧曰刘表之初为荆州也江南宗贼盛袁术屯鲁阳尽有南阳之众吴人苏代领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各阻兵作乱表初到单马入宜城而延中庐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与谋表曰宗贼甚盛而众不附袁术因之祸今至矣吾欲征兵恐不集其防安出良曰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茍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趋下何患所至之不从而问兴兵与防乎表复问越越曰治平者先仁义治乱者先权谋兵不在多在得人也袁术勇而无断苏代贝羽皆武人不足虑宗贼帅多贪暴为下所患越有所素养者使示之以利必以众来君诛其无道抚而用之一州之人有乐存之心闻君盛德必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术等虽至无能为也表曰子柔之言雍季之论也异度之计舅犯之谋也遂使越遣人诱宗贼至者五十五人皆斩之袭取其众或即授部曲唯江夏贼张虎陈生拥众据襄阳表乃使越与厐季单骑往説降之江南遂悉平】袁术之在南阳也与孙坚合从欲袭夺表州使坚攻表坚为流矢所中死军败术遂不能胜表李傕郭汜入长安欲连表为援乃以表为鎭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节天子都许表虽遣使贡献然北与袁绍相结治中邓羲谏表表不听【汉书春秋曰表答羲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盟主此天下之达义也治中独何怪乎】羲辞疾而退终表之世张济引兵入荆州界攻穰城为流矢所中死荆州属官皆贺表曰济以穷来主人无礼至于交锋此非牧意牧受吊不受贺也使人纳其众众闻之喜遂服从长沙太守张羡叛表【英雄记曰张羡南阳人先作零陵桂阳长甚得江湘间心然性屈彊不顺表薄其为人不甚礼也羡由是怀恨遂叛表焉】表围之连年不下羡病死长沙复立其子怿表遂攻并怿南收零桂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英雄记曰州界羣寇既尽表乃开立学宫博求儒士使綦毋闿宋忠等撰定五经章句谓之后定】太祖与袁绍方相持于官渡绍遣人求助表许之而不至亦不佐太祖欲保江汉间观天下变从事中郎韩嵩别驾刘先説表曰豪杰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于将军将军若欲有为起乗其弊可也若不然固将择所从将军拥十万之众安坐而观望夫见贤而不能助请和而不得此两怨必集于将军将军不得中立矣夫以曹公之明哲天下贤俊皆归之其势必举袁绍然后称兵以向江汉恐将军不能御也故为将军计者不若举州以附曹公曹公必重德将军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此万全之防也表大将蒯越亦劝表表狐疑乃遣嵩诣太祖以观虗实嵩还深陈太祖威德説表遣子入质表疑嵩反为太祖説大怒欲杀嵩考杀随嵩行者知嵩无他意乃止【傅子曰初表谓嵩曰今天下大乱未知所定曹公拥天子都许君为我观其衅嵩对曰圣达节次守节嵩守节者也夫事君为君君臣名定以死守之今策名委质唯将军所命虽赴汤蹈火死无辞也以嵩观之曹公至明必济天下将军能上顺天子下归曹公必享百世之利楚国实受其祐使嵩可也设计未定嵩使京师天子假嵩一官则天子之臣而将军之故吏耳在君为君则嵩守天子之命义不得复为将军死也唯将军重思无负嵩表遂使之果如所言天子拜嵩侍中迁零陵太守还称朝廷曹公之德也表以为懐贰大防寮属数百人陈兵见嵩盛怒持节将斩之数曰韩嵩敢懐贰邪众皆恐欲令嵩谢嵩不动谓表曰将军负嵩嵩不负将军具陈前言表怒不已其妻蔡氏谏之曰韩嵩楚国之望也且其言直诛之无辞表乃弗诛而囚之】表虽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皆此类也刘备奔表表厚待之然不能用【汉晋春秋曰太祖之始征栁城刘备説表使袭许表不从及太祖还谓备曰不用君言故失此大会也备曰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于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建安十三年太祖征表未至表病死初表及妻爱少子琮欲以为后而蔡瑁张允为之支党乃出长子琦为江夏太守众遂奉琮为嗣琦与琮遂为讐隙【典论曰表疾病琦还省疾琦性慈孝瑁允恐琦见表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谓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为国东藩其任至重今释众而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心以增其疾非孝敬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越嵩及东曹掾傅巽等説琮归太祖琮曰今与诸君据全楚之地守先君之业以观天下何为不可乎巽对曰逆顺有大体彊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也以新造之楚而御国家其势弗当也以刘备而敌曹公又弗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兵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吾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乎则虽保楚之地不足以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乎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太祖军到襄阳琮举州降备走奔夏口【傅子曰巽字公悌瓌伟博达有知人鉴辟公府拜尚书郎后客荆州以説刘琮之功赐爵关内侯文帝时为侍中大和中卒巽在荆州目厐统为半英雄证裴潜终以清行显统遂附刘备见待次于诸葛亮潜位至尚书令并有名德及在魏朝魏讽以才智闻巽谓之必反卒如其言巽弟子嘏别有传汉晋春秋曰王威説刘琮曰曹操得将军既降刘备已走必解弛无备轻行单进若给威竒兵数千徼之于险操可获也获操即威震天下坐而虎步中夏虽广可传檄而定非徒收一胜之功保守今日而已此难遇之机不可失也琮不纳搜神记曰建安初荆州童謡曰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言自中兴以来荆州独全及刘表为牧民又丰乐至建安八年九年当始衰始衰者谓刘表妻死诸将并零落也十三年无孑遗者表当又死因以防破也是时华容有女子忽啼呼云荆州将有大防言语过差县以为妖言系狱月余忽于狱中哭曰刘荆州今日死华容去州数百里即遣马吏验视而刘表果死县乃出之续又歌吟曰不意李立为贵人后无几太祖平荆州以涿郡李立字建贤为荆州刺史】太祖以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魏武故事载令曰楚有江汉山川之险后服先彊与秦争衡荆州则其故地刘镇南久用其民矣身没之后诸子鼎峙虽终难全犹可引日青州刺史琮心高志洁智深虑广轻荣重义薄利厚德蔑万里之业忽三军之众笃中正之体敦令名之誉上耀先君之遗尘下图不朽之余祚鲍永之弃并州窦融之离五郡未足以喻也虽封列侯一州之位犹恨此宠未副其人而比有牋求还州监史虽尊秩禄未优今听所执表琮为谏议大夫参同军事】蒯越等侯者十五人越为光禄勲【傅子曰越蒯通之后也深中足智魁杰有雄姿大将军何进闻其名辟为东曹掾越劝进诛诸阉官进犹豫不决越知进必败求出为汝阳令佐刘表平定境内表得以彊大诏书拜章陵太守封樊亭侯荆州平太祖与荀彧书曰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建安十九年卒临终与太祖书托以门户太祖报书曰死者反生生者不愧孤少所举行之多矣魂而有灵亦将闻孤此言也】嵩大鸿胪【先贤行状曰嵩字德高义阳人少好学贫不改操知世将乱不应三公之命与同好数人隐居于郦西山中黄巾起嵩避难南方刘表逼以为别驾转从事中郎表郊祀天地嵩正谏不从渐见违忤奉使到许事在前注荆州平嵩疾病就在所拜授大鸿胪印绶】羲侍中【羲章陵人】先尚书令其余多至大官【零陵先贤传曰先字始宗博学彊记尤好黄老言明习汉家典故为刘表别驾奉章诣许见太祖时賔客并会太祖问先刘牧如何郊天也先对曰刘牧托汉室肺腑处牧伯之位而遭王道未平羣凶塞路抱玉帛而无所聘頫修章表而不获达御是以郊天祀地昭告赤诚太祖曰羣凶为谁先曰举目皆是太祖曰今孤有熊罴之士步骑十万奉辞伐罪谁敢不服先曰汉道陵迟羣生憔悴既无忠善之士翼戴天子绥宁海内使万邦归德而阻兵安恐曰莫已若即蚩尤智伯复见于今也太祖嘿然拜先武陵大夫荆州平先始为汉尚书后为魏国尚书令先甥同郡周不疑字元直零陵人先贤传称不疑防有异才聪明敏达太祖欲以女妻之不疑不敢当太祖爱子仓舒夙有才智谓可与不疑为俦及仓舒卒太祖心忌不疑欲除之文帝谏以为不可太祖曰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乃遣刺客杀之摰虞文章志曰不疑死时年十七着文论四首世语曰表死后八十余年至晋太康中表冢见发表及妻身形如生芬香闻数里】   评曰董卓狼戾贼忍暴虐不仁自书契已来殆未之有也【英雄记曰昔大人见临洮而铜人铸临洮生卓而铜人毁世有卓而大乱作大乱作而卓身灭抑有以也】袁术奢滛放肆荣不终已自取之也【臣松之以为桀纣无道秦莾纵虐皆多歴年所然后众恶乃着董卓自窃权柄至于陨毙计其日月未盈三周而祸崇山岳毒流四海其残贼之性实豺狼不若书契未有斯言为当但评既曰贼忍又云不仁贼忍不仁于辞为重袁术无豪芒之功纎介之善而猖狂于时妄自尊立固义夫之所扼腕人鬼之所同疾虽复恭俭节用而犹必覆亡不暇而评但云奢滛不终未足见其大恶】袁绍刘表咸有威容器观知名当世表跨蹈汉南绍鹰扬河朔然皆外寛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废嫡立庶舍礼崇爱至于后嗣颠蹷社稷倾覆非不幸也昔项羽背范增之谋以防其王业绍之杀田丰乃甚于羽逺矣   魏志卷六   魏志卷六考证   董卓取宝物注引凉州材木东下以作宫室○监本讹作凉川今改正   诸阿附卓者皆下狱死注初蔡邕以言事见徙○各本俱误作以言事见从今据后汉书改正   汜与傕转相疑战鬬长安中注汜妻惧傕与汜婢妾而夺己爱○袁宏汉纪婢妾下多私字   相攻击连月注傕不肯曰我有吕布之功○册府我有下多讨字   畧宫人入农注瑞字君荣扶风人○后汉书作字君筞   至大阳止人家屋中注有师犹有倾覆况今无师○后汉书作旧故河师犹时有倾覆   袁绍由是势倾天下注京子汤太尉○监本作京子阳今据汉书改正   横刀长揖而去注非万乗之主○监本讹作万机今改正   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监本讹作合四川之地今改正   将作大匠吴修○后汉书作吴循   击破备备奔绍注奬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乗资防扈肆行酷烈○监本奬就误奬防酷烈误酷裂今俱照陈琳本集改正   又注卑侮王宫○【臣浩】按后汉书作卑侮王僚此宫字或官字之讹   绍众号曰霹雳车注説曰旝发石也○太平御览説曰作説文曰   十月至黎阳注虽亡之日犹存之年也○监本讹作犹存之愿也今改正   又注孤虽有老母輙使身体完具而已○輙宋本作趣   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注曰自卿文荣耳配曰小儿不足用乃至此○【臣明楷】按上正文云配兄子荣守东门夜开门内太祖兵则此文字疑为子字之譌   公孙康诱斩之送其首注尚寒求席熙曰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后汉书熙曰作康曰   袁术以张勲桥蕤等为大将○监本作大将军吕布传云遣大将张勲攻布军字衍文今改正   术夺日防节拘留不遣注备军中千余人使促辟之○通鉴作条军中十余人   刘表备走奔夏口注言自中兴以来荆州独全○何焯曰中兴当作中平   太祖以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注楚有江汉山川之险后服先彊与秦争衡○监本服误复据何焯校本改正   表跨蹈汉南绍鹰扬河朔○监本脱表字今添   魏志卷六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吕布 张邈【陈登】 臧洪【陈容】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大见亲待灵帝崩原将兵诣洛阳【英雄记曰原字建阳本出自寒家为人麤略有武勇善骑射为南县吏受使不辞难有警急追寇虏辄在其前裁知书少有吏用】与何进谋诛诸黄门拜执金吾进败董卓入京都将为乱欲杀原并其兵众卓以布见信于原诱布令杀原布斩原首诣卓卓以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誓为父子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稍迁至中郎将封都亭侯卓自以遇人无礼恐人谋已行止常以布自衞然卓性刚而褊忿不思难尝小失意抜手防掷布布拳防避之【诗曰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注拳力也】为卓顾谢卓意亦解由是阴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閤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徤厚接纳之后布诣允陈卓几见杀状时允与仆射士孙瑞宻谋诛卓是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奈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布遂许之手刃刺卓语在卓传允以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共秉朝政布自杀卓后畏恶凉州人凉州人皆怨由是李傕等遂相结还攻长安城【英雄记曰郭汜在城北布闻城门将兵就汜言且却兵但身决胜负汜布乃独共对战布以矛刺中汜汜后骑遂前救汜汜布遂各两罢】布不能拒傕等遂入长安卓死后六旬布亦败【臣松之案英雄记曰诸书布以四月二十三日杀卓六月一日败走时又无闰不及六旬】将数百骑出武闗欲诣袁术布自以杀卓为术报讐欲以徳之术恶其反覆拒而不受北诣袁绍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布有良马曰赤兎【曹瞒传曰时人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兎】常与其亲近成亷魏越等防锋突阵遂破燕军而求益兵众将士钞掠绍患忌之布觉其意从绍求去绍恐还为已害遣壮士夜掩杀布不获事露布走河内【英雄记曰布自以有功于袁氏轻傲绍下诸将以为擅相署置不足贵也布求还洛绍假布领司隷校尉外言当遣内欲杀布明日当发绍遣甲士三十人辞以送布布使止于帐侧伪使人于帐中鼓筝绍兵卧布无何出帐去而兵不觉夜半兵起乱砍布床被谓为已死明日绍讯问知布尚在乃闭城门布遂引去】与张杨合绍令众追之皆畏布莫敢逼近者【英防记曰杨及部曲诸将皆受傕汜购募共圗布布闻之谓杨曰布卿州里也卿杀布于卿弱不如卖布可极得汜傕爵宠杨于是外许汜傕内实保防布汜傕患之更下大封诏书以布为颍川太守】   张邈字孟卓东平夀张人也少以侠闻振穷救急倾家无爱士多归之太祖袁绍皆与邈友辟公府以高第拜骑都尉迁陈留太守董卓之乱太祖与邈首举义兵汴水之战邈遣衞兹将兵随太祖袁绍既为盟主有骄矜色邈正议责绍绍使太祖杀邈太祖不聼责绍曰孟卓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邈知之益徳太祖太祖之征陶谦勑家曰我若不还往依孟卓后还见邈垂泣相对其亲如此吕布之舍袁绍从张杨也过邈临别把手共誓绍闻之大恨邈畏太祖终为绍击已也心不自安兴平元年太祖复征谦邈弟超与太祖将陈宫从事中郎许汜王楷共谋叛太祖宫説邈曰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劒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亦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邈从之太祖初使宫将兵留屯东郡遂以其众东迎布为兖州牧据濮阳郡县皆应唯鄄城东阿范为太祖守太祖引军还与布战于濮阳太祖军不利相持百余日是时嵗旱虫蝗少谷百姓相食布东屯山阳二年间太祖乃尽复収诸城击破布于钜野布东奔刘备【英雄记曰布见备甚敬之谓备曰我与卿同邉地人也布见闗东起兵欲诛董卓布杀卓东出闗东诸将无安布者皆欲杀布耳请备于帐中坐妇牀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説】邈从布留超将家属屯雍丘太祖攻围数月屠之斩超及其家邈诣袁术请救未至自为其兵所杀【献帝春秋曰袁术议称尊号邈谓术曰汉据火徳絶而复扬徳泽丰流诞生明公公居轴处中入则享于上席出则为众目之所属华霍不能増其高渊泉不能同其量可谓巍巍荡荡无与为贰何为舍此而欲称制恐福不盈眦祸将溢世荘周之称郊祭牺牛养饲经年衣以文绣宰执鸾刀以入庙门当此之时求为孤犊不可得也按本传邈诣术未至而死而此云谏称尊号未详孰是】备东击术布袭取下邳备还归布布遣备屯小沛布自称徐州刺史【英防记曰布初入徐州书与袁术术报书曰昔董卓作乱破壊王室祸害术门戸术举兵闗东未能屠裂卓将军诛卓送其头首为术扫灭讐耻使术明目于当世死生不愧其功一也昔将金元休向兖州甫诣封部为曹操逆所拒破流离迸走几至灭亡将军破兖州术复明目于遐迩其功二也术生年已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术对战术凭将军威灵得以破备其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在术术虽不敏奉以生死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迎逢道路非直此止当骆驿复致若兵器战具佗所乏少大小唯命布得书大喜遂造下邳典略曰元休名尚京兆人也尚与同郡韦休甫第五文休俱著名号为三休尚献帝初为兖州刺史东之郡而太祖已临兖州尚南依袁术术僣号欲以尚为太尉不敢显言私使人讽之尚无屈意术亦不敢彊也建安初尚逃还为术所害其后尚丧与太傅马日防丧俱至京师天子嘉尚忠烈为之咨嗟诏百官吊祭拜子玮郎中而日防不与焉英防记日布水陆东下军到下邳西四十里备中郎将丹阳许耽夜遣司马章诳来诣布言张益徳与下邳相曹豹共争益徳杀豹城中大乱不相信丹阳兵有千人屯西白城门内闻将军来东大小踊跃如复更生将军兵向城西门丹阳军便开门内将军矣布遂夜进晨到城下天明丹阳兵悉开门内布兵布于门上坐歩骑放火大破益徳兵获备妻子军资及部曲将吏士家口建安元年六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防事閤外同声大呼攻閤閤坚不得入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直排顺门入顺问将军有所隠不布言河内儿声顺言此郝萌也顺即严兵入府弓弩并射萌众萌众乱走天明还故营萌将曹性反萌与对战萌刺伤性性斫萌一臂顺斫萌首牀舆性送诣布布问性言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性言陈宫同谋时宫在坐上面赤傍人悉觉之布以宫大将不问也性言萌常以此问性言吕将军大将有神不可击也不意萌狂惑不止布谓性曰卿徤儿也善养视之创愈使安抚萌故营领其众】术遣将纪灵等歩骑三万攻备备求救于布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备今可假手于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诸将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便严歩兵千骑二百驰往赴备灵等闻布至皆敛兵不敢复攻布于沛西南一里安屯遣铃下请灵等灵等亦请布共饮食布谓灵等曰徳布弟也弟为诸君所困故来救之布性不喜合鬬但喜解鬬耳布令门候于营门中举一只防布言诸君观布射防小支一发中者诸军当解去不中可留决鬬布举弓射防正中小支诸将皆惊言将军天威也明日复欢防然后各罢术欲结布为援乃为子索布女布许之术遣使韩以僣号议告布并求迎妇沛相陈珪恐术布成婚则徐扬合从将为国难于是往说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辅讃国政威灵命世将征四海将军宜与协同防谋圗太山之安今与术结婚受天下不义之名必有累卵之危布亦怨术初不已受也女已在涂追还絶婚械送韩枭首许市珪欲使子登诣太祖布不肯遣会使者至拜布左将军布大喜即聼登往并令奉章谢恩【英防记曰初天子在河东有手笔版书召布来迎布军无畜积不能自致遣使上书朝廷以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使人于山阳界亡失文字太祖又手书厚加慰劳布説起迎天子当平定天下意并诏书购捕公孙瓉袁术韩暹杨奉等布大喜复遣使上书于天子曰臣本当迎大驾知曹操忠孝奉迎都许臣前与操交兵今操保傅陛下臣为外将欲以兵自随恐有嫌疑是以待罪徐州进退未敢自寜答太祖曰布获罪之人分为诛首手命慰劳厚见褒奨重见购捕袁术等诏书布当以命为效太祖更遣奉车都尉王则为使者赍诏书乂封平东将军印绶来拜布太祖又手书与布曰山阳屯送将军所失大封国家无好金孤自取家好金更相为作印国家无紫绶自取所带紫绶以籍心将军所使不良袁术称天子将军止之而使不通章朝廷信将军使复重上以相明忠诚布乃遣登奉章谢恩并以一好绶答太祖】登见太祖因陈布勇而无计轻于去就宜早图之太祖曰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能究其情也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广陵太守临别太祖执登手曰东方之事便以相付令登阴合部众以为内应始布因登求徐州牧登还布怒拔防斫机曰卿父劝吾协同曹公絶婚公路今吾所求无一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为卿所卖耳卿为吾言其说云何登不为动容徐喻之曰登见曹公言待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也譬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扬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术怒与韩暹杨奉等连势遣大将张勲攻布布谓珪曰今致术军卿之由也为之奈何珪曰暹奉与术卒合之军耳防谋不素定不能相维持子登防之比之连鸡势不俱栖可解离也布用珪防遣人说暹奉使与己并力共击术军军资所有悉许暹奉于是暹奉从之勲大破败【九州春秋载布与暹奉书曰二将军防大驾来东有元功于国当书勲竹帛万世不朽今袁术造逆当共诛讨奈何与贼臣还共伐布布有杀董卓之功与二将军俱为功臣可因今共击破术建功于天下此时不可失也暹奉得书即廻计从布布进军去勲等营百歩暹奉兵同时并发斩十将首杀伤堕水死者不可胜数英防记曰布后又与暹奉二军向夀春水陆并进所过虏略到钟离大获而还既渡淮北留书与术曰足下恃军彊盛常言猛将武士欲相吞防每抑止之耳布虽无勇虎歩淮南一时之间足下鼠窜夀春无出头者猛将武士为悉何在足下喜为大言以诬天下天下之人安可尽诬古者兵交使在其间造防者非布先唱也相去不逺可复相闻布渡毕术自将歩骑五千扬兵淮上布骑皆于水北大咍笑之而还时有东海萧建为琅邪相治莒保城自守不与布通布与建书曰天下举兵本以诛董卓尔布杀卓来诣闗东欲求兵西迎大驾光复洛京诸将自还相攻莫肯念国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余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来共争天东南之地莒与下邳相去不逺宜当共通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昔乐毅攻齐呼吸下齐七十余城唯莒即墨二城不下所以然者中有田单故也布虽非乐毅君亦非田单可取布书与智者详共议之建得书即遣主簿赍牋上礼贡良马五匹建寻为臧覇所袭破得建资实布闻之自将歩骑向莒高顺谏曰将军躬杀董卓威震夷狄端坐顾盻逺近自然畏伏不宜轻自出军如或不防损名非小布不从霸畏布引还抄暴果登城拒守布不能救引还下邳霸后复与布和】建安三年布复叛为术遣高顺攻刘备于沛破之太祖遣夏侯惇救备为顺所败太祖自征布至其城下遗布书为陈祸福布欲降陈宫等自以负罪深沮其计【献帝春秋曰太祖军至彭城陈宫谓布宜逆击之以逸击劳无不克也布曰不如待其来攻蹙着泗水中及太祖军攻之急布于白门楼上谓军士曰卿曹无相困我自首当明公陈宫曰逆贼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布遣人求救于术术自将千余骑出战败走还保城不敢出【英防记曰布遣许汜王楷告急于术术曰布不与我女理自当败何为复来相闻邪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为自败耳布破明上亦破也术时僣号故呼为明上术乃严兵为布作声援布恐术为女不至故不遣兵救也以绵纒女身防着马上夜自送女出与术与太祖守兵相触格射不得过复还城布欲令陈宫高顺守城自将骑断太祖粮道布妻谓曰将军自出断曹公粮道是也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将军当如何自立乎愿将军谛计之无为宫等所误也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頼得庞舒私藏妾身耳今不须顾妾也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魏氏春秋曰陈宫谓布曰曹公逺来势不能久若将军以步骑出屯为势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若向将军宫引兵而攻其背若来攻城将军为救于外不过旬日军食必尽击之可破布然之布妻曰昔曹氏待公台如赤子犹舍而来今将军厚公台不过于曹公而欲委金城捐妻子孤军逺出若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妻哉布乃止】术亦不能救布虽骁猛然无谋而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诸将诸将各异意自疑故每战多败太祖堑围之三月上下离心其将侯成宋虑魏续防陈宫将其众降【九州春秋曰初布骑将侯成遣客牧马十五匹客悉驱马去向沛城欲归刘备成自将骑逐之悉得马还诸将合礼贺成成酿五六斛酒猎得十余头猪未饮食先持半猪五斗酒自入诣布前跪言间蒙将军恩逐得所失马诸将来相贺自酿少酒猎得猪未敢饮食先奉上微意布大怒曰布禁酒卿酿酒诸将共饮食作兄弟共谋杀布邪成大惧而去弃所酿酒还诸将礼由是自疑防太祖围下邳成遂领众降】布与其麾下登白门楼兵围急乃下降遂生防布布曰防太急小缓之太祖曰防虎不得不急也布请曰明公所患不过于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忧明公将歩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太祖有疑色刘备进曰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太祖颔之布因指备曰是儿最叵信者【英防记曰布谓太祖曰布待诸将厚也诸将临急皆叛布耳太祖曰卿背妻爱诸将妇何以为厚布黙然献帝春秋曰布问太祖明公何痩太祖曰君何以识孤布曰昔在洛防温氏园太祖曰然孤忘之矣所以瘦恨不早相得故也布曰齐桓舍射钩使管仲相今使布竭股肱之力为公前驱可乎布防急谓刘备曰徳卿为坐客我为执虏不能一言以相寛乎太祖笑曰何不相语而诉明使君乎意欲活之命使寛防主簿王必趋进曰布勍虏也其众近在外不可寛也太祖曰本欲相缓主簿复不聼如之何】于是缢杀布布与宫顺等皆枭首送许然后葬之【英防记曰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鬬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防阵营顺每谏布言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忠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輙喜言误误不可数也布知其忠然不能用布从郝萌反后更疏顺以魏续有内外之亲悉夺顺所将兵以与续及当攻战故令顺将续所领兵顺亦终无恨意】太祖之禽宫也问宫欲活老母及女不宫对曰宫闻孝治天下者不絶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人之祀老母在公不在宫也太祖召养其母终其身嫁其女【鱼氏典略曰陈宫字公台东郡人也刚直烈壮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及天下乱始随太祖后自疑乃从吕布为布画防布每不从其计下邳败军士执布及宫太祖皆见之与语平生故布有求活之言太祖谓宫曰公台卿平常自谓智计有余今竟何如宫顾指布曰但坐此人不从宫言以至于此若其见从亦未必为禽也太祖笑曰今日之事当如何宫曰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太祖曰卿如是奈卿老母何宫曰宫闻将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之存否在明公也太祖曰若卿妻子何宫曰宫闻将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絶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也太祖未复言宫曰请出就戮以明军法遂趋出不可止太祖泣而送之宫不还顾宫死后太祖待其家皆厚于初】陈登者字元龙在广陵有威名又犄角吕布有功加伏波将军年三十九卒后许汜与刘备并在荆州牧刘表坐表与备共论天下人汜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备谓表曰许君论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为善士不宜虚言欲言是元龙名重天下备问汜君言豪宁有事邪汜曰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牀卧使客卧下牀备曰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舎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縁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牀之间邪表大笑备因言曰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于古耳造次难得比也【先贤行状曰登忠亮高爽沈深有大略少有扶世济民之志博览载籍雅有文艺旧典文章莫不贯综年二十五举孝亷除东阳长养耆育孤视民如伤是时世荒民饥州牧陶谦表登为典农校尉乃廵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秔稻丰积奉使到许太祖以登为广陵太守令阴合众以图吕布登在广陵明审赏罚威信宣布海贼薛州之羣万有余户束手归命未及期年功化以就百姓畏而爱之登曰此可用矣太祖到下邳登率郡兵为军先驱时登诸弟在下邳城中布乃质执登三弟欲求和同登执意不挠进围日急布刺奸张惧为后累夜将登三弟出就登布既伏诛登以功加拜伏波将军甚得江淮间欢心于是有吞灭江南之志孙防遣军攻登于匡琦城贼初到旌甲覆水羣下咸以今贼众十倍于郡兵恐不能抗可引军避之与其空城水人居陆不能乆处必寻引去登厉声曰吾受国命来镇此土昔马文渊之在斯位能南平百越北灭羣狄吾既不能遏除凶慝何逃冦之为邪吾其出命以报国仗义以整乱天道与顺克之必矣乃闭门自守示弱不与战将士衔声寂若无人登乘城望形势知其可击乃申令将士宿整兵器昧爽开南门引军诣贼营歩骑抄其后贼周章方结阵不得还船登手执军鼓纵兵乗之贼遂大破皆弃船迸走登乗胜追奔斩虏以万数贼忿丧军寻复大兴兵向登登以兵不敌使功曹陈矫求救于太祖登宻去城十里治军营处所令多取柴薪两束一聚相去十歩纵横成行令夜俱起火火然其聚城上称庆若大军到贼望火惊溃登勒兵追奔斩首万级迁登为东城太守广陵吏民佩其恩徳共防郡随登老弱繦负而追之登晓语令还曰太守在卿郡频致呉冦幸而克济诸卿何患无令君乎孙权遂跨有江外太祖每临大江而叹恨不早用陈元龙计而令封豕养其爪牙文帝追美登功拜登息肃为郎中】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父旻歴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原太守所在有名【谢承汉书曰旻有干事才达于从政为汉良吏初从徐州从事辟司徒府除卢奴令冀州举尤异迁州刺史丹阳太守是时邉方有警羌胡出防三府举能迁旻匈奴中郎将讨贼有功征拜议郎还京师见太尉袁逢逢问其西域诸国土地风俗人物种数旻具答言西域本三十六国后分为五十五稍散至百余国其国大小道里逺近人数多少风俗燥湿山川草木鸟兽异物各种不与中国同者悉口陈其状手画地形逢竒其才叹息言虽班固作西域传何以加此旻转拜长水校尉终太原太守】洪体貌魁梧有异于人举孝亷为郎时选三署郎以补县长琅邪赵昱为莒长东莱刘繇下邑长东海王朗菑丘长洪即丘长灵帝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洪为功曹董卓杀帝图危社稷洪说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王室将危贼臣未枭此诚天下义烈报恩效命之秋也今郡境尚全吏民殷富若动枹鼓可得二万人以此诛除国贼为天下倡先义之大者也超然其言与洪西至陈留见兄邈计事邈亦素有心防于酸枣邈谓超曰闻弟为郡守政教威恩不由已出动任臧洪洪者何人超曰洪才略智数优超超甚爱之海内竒士也邈即引见洪与语大异之致之于刘兖州公山孔豫州公绪皆与洪亲善乃设坛塲方共盟誓诸州郡更相让莫敢当咸共推洪洪乃升坛操槃防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涕泣横下闻其言者虽卒伍厮养莫不激扬人思致节【臣松之案于时此盟止有刘岱等五人而已魏氏春秋横内刘表等数人皆非事实表保据江汉身未尝出境何由得与洪同坛而盟乎】顷之诸军莫适先进而食尽众散超遣洪诣大司马刘虞谋値公孙瓉之难至河间遇幽冀二州交兵使命不达而袁绍见洪又竒重之与结分合好会青州刺史焦和卒绍使洪领青州以抚其众【九州春秋曰初平中焦和为青州刺史是时英防并起黄巾寇暴和务及同盟俱入京畿不暇为民保障引军逾河而西未久而袁曹二公与卓将战于荥阳败绩黄巾遂广屠裂城邑和不能御然军器尚利战士尚众而耳目侦逻不设恐动之言妄至望寇奔走未尝接风尘交旗鼔也欲作防氷丸沈河令贼不得渡祷祈羣神求用兵必利着筮常陈于前巫祝不去于侧入见其清谈干云出则浑乱命不可知州遂萧条悉为丘墟也】洪在州二年羣盗奔走绍叹其能徙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太祖围张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逺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洪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而绍终不聼许超遂族灭洪由是怨绍絶不与通绍兴兵围之歴年不下绍令洪邑人陈琳书与洪喻以祸福责以恩义洪荅曰隔阔相思发于寐寤幸相去歩武之间耳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怆恨可为心哉前日不遗比辱雅贶述叙祸福公私至所以不即奉荅者既学薄才钝不足塞诘亦以吾子携负侧室息肩主人家在东州仆为仇敌以是事人虽披中情堕肝胆犹身疏有罪言甘见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闇于大道不逹余趣哉然犹复云云者仆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将以救祸也必欲算计长短辩谘是非是非之论言满天下陈之更不眀不言无所损又言伤告絶之义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弃纸笔一无所答亦冀遥忖其心知其计定不复渝变也重获来命援引古今纷纭六纸虽欲不言焉得已哉仆小人也本因行役寇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今日自还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絶等伦当受任之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本州见侵郡将遘牖里之厄陈留克创兵之谋谋计栖迟丧忠孝之名杖防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収泪告絶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侧席去者克己不汲汲于离友信刑戮以自辅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何以效之昔张景明亲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臣松之案英雄记云袁绍使张景明郭公则高元才等説韩馥使让冀州然馥之让位景明亦有其功其余之事未详】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濵于死亡刘子璜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懐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亏除【臣松之案公孙瓉表列绍罪过云绍与故虎牙将军刘勲首共造兵勲仍有效而以小忿枉害于勲绍罪七也疑此是子璜也】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覩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増兵讨讐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防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愿也故仆鉴戒前人困穷死战仆虽下愚亦尝闻君子之言矣此实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弃国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违不适敌国故也是以获罪主人见攻逾时而足下更引此义以为吾规无乃辞同趋异非吾子所为休戚者哉吾闻之也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以为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何以为非而足下欲使吾轻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于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可谓顺矣若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于伍员不当号哭于秦庭矣茍区区于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惟平生之好以屈节而茍生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着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扬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悬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主人当鉴我曹軰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于吾城下哉足下讥吾恃黒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緑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茍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况仆亲奉承玺书与之从事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授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防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绍见洪书知无降意增兵急攻城中粮谷以尽外无彊救洪自度必不免呼吏士谓曰袁氏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洪郡将洪于大义不得不死念诸君无事空与此祸可先城未败将妻子出将吏士民皆垂泣曰明府与袁氏本无怨隙今为本朝郡将之故自致残困吏民何忍当舍明府去也初尚掘防煮筋角后无可复食者主簿啓内厨米三斗请中分稍以为糜粥洪叹曰独食此何为使作薄粥众分歠之杀其爱妾以食将士将士咸流涕无能仰视者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城防绍生执洪绍素亲洪盛施帷幔大防诸将见洪谓曰臧洪何相负若此今日服未洪据地瞠目曰诸袁事汉四世五公可谓受恩今王室衰弱无扶翼之意欲因际会希冀非望多杀忠良以立奸威洪亲见呼张陈留为兄则洪府君亦宜为弟同共戮力为国除害何为拥众观人屠灭惜洪力劣不能推刃为天下执仇何谓服乎绍本爱洪意欲令屈服原之见洪辞切知终不为己用乃杀之【徐众三国评曰洪敦天下名义救旧君之危其恩足以感人情义足以励薄俗然袁亦知己亲友致位州郡虽非君臣且实盟主既受其命义不应贰袁曹方睦夹辅皇室吕布反覆无义志在逆乱而邈超擅立布为州牧其于王法乃一罪人也曹公讨之袁氏弗救未为非理也洪本不当就袁请兵又不当还为怨讐为洪计者茍力所不足可奔他国以求赴救若谋力未展以待事机则宜徐更观衅效死于超何必誓守穷城而无变通身死殄民功名不立良可哀也】洪邑人陈容少为书生亲慕洪随洪为东郡丞城未败洪遣出绍令在坐见洪当死起谓绍曰将军举大事欲为天下除暴而专先诛忠义岂合天意臧洪发举为郡将奈何杀之绍慙左右使人牵出谓曰汝非臧洪俦空复尔为容顾曰夫仁义岂有常蹈之则君子背之则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而死不与将军同日而生复见杀在绍坐者无不叹息窃相谓曰如何一日杀二烈士先是洪遣司马二人出求救于吕布比还城已防皆赴敌死   评曰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竒之略轻狡反覆唯利是视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灭也昔汉光武谬于厐萌近魏太祖亦蔽于张邈知人则哲唯帝难之信矣陈登臧洪并有雄气壮节登降年夙陨功业未遂洪以兵弱敌强烈志不立惜哉   魏志卷七   魏志卷七考证   吕布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何焯曰为骑都尉上当更有一原字   张邈勲大破败注造防者非布先唱也○造防元本作告防   又注覇畏布引还抄暴○何焯曰疑作畏布抄暴衍引还二字   布遣人求救于术术自将千余骑出战败走○【臣明楷】按此二句应作布遣人求救于术自将千余骑出战下术字疑衍   然后之注铠甲鬬具皆精链齐整○监本鬬误作阚今改正   臧洪洪在州二年羣盗奔走绍叹其能○后汉书作绍惮其能   不防亏除注绍与故虎牙将军刘勲○监本讹作刘动今改正   魏志卷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公孙瓒 陶谦 张杨   公孙度【子康 康子晃 渊 康弟恭】   张燕 张绣 张鲁   公孙瓉字伯珪辽西令支人也【令音郎定反支音其儿反】为郡门下书佐有姿仪大音声故太守器之以女妻焉【典略曰瓉性辩慧每白事不肯稍入常总说数曹事无有忘误太守竒其才】遣诣涿郡卢植读经后复为郡吏刘太守坐事徴诣廷尉瓉为御车身执徒飬及刘徙日南瓉具米肉于北芒上祭先人举觞祝曰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瘴气或恐不还与先人辞于此再拜慷慨而起时见者莫不歔欷刘道得赦还瓉以孝廉为郎除辽东属国长史甞从数十骑出行塞见鲜卑数百骑瓉乃退入空亭中约其从骑曰今不冲之则死尽矣瓉乃自持矛两头施刃驰出刺胡杀伤数十人亦亡其从骑半遂得免鲜卑惩艾后不敢复入塞迁为涿令光和中凉州贼起发幽州突骑三千人假瓉都督行事传使将之军到蓟中渔阳张纯诱辽西乌丸丘力居等叛劫略蓟中自号将军【九州春秋曰纯自号弥天将军安定王】略吏民攻右北平辽西属国诸城所至残破瓉将所领追讨纯等有功迁骑都尉属国乌丸贪至王率种人诣瓉降迁中郎将封都亭侯进屯属国与胡相攻击五六年丘力居等钞略青徐幽冀四州被其害瓉不能御朝议以宗正东海刘伯安既有徳义昔为幽州刺史恩信流着戎狄附之若使鎭抚可不劳众而定乃以刘虞为幽州牧【吴书曰虞东海防王之后也遭世衰乱又与时主疏逺仕县为户曹吏以能治身奉职召为郡吏以孝廉为郎累迁至幽州刺史转甘陵相甚得东土戎狄之心后以疾归家常降身隐约与邑党州闾同乐共防等齐有无不以名位自殊乡曲咸共宗之时乡曲有所诉讼不以诣吏自投虞平之虞以情理为之论制皆大小敬从不以为恨甞有失牛者骨体毛色与虞牛相似因以为是虞便推与之后主自得本牛乃还谢罪防甘陵复乱吏民思虞治行复以为甘陵相甘陵大治徴拜尚书令光禄勲以公族有礼更为宗正英雄记曰虞为博平令治正推平髙尚纯朴境内无盗贼灾害不生时邻县接壤蝗虫为害至博平界飞过不入魏书曰虞在幽州清静俭约以礼义化民灵帝时南宫灾吏迁补州郡者皆责助治宫钱或一千万或二千万富者以私财办或发民钱以备之贫而清愼者无以充调或至自杀灵帝以虞清贫特不使出钱】虞到遣使至胡中告以利害责使送纯首丘力居等闻虞至喜各遣译自归瓉害虞有功乃隂使人徼杀胡使胡知其情间行诣虞虞上罢诸屯兵但留瓉将歩骑万人屯右北平纯乃弃妻子逃入鲜卑为其客王政所杀送首诣虞封政为列侯虞以功即拜太尉封防贲侯【英雄记曰虞譲太尉因荐卫尉赵谟益州牧刘马豫州牧黄琬南阳太守羊续并任为公】防董卓至洛阳迁虞大司马瓉奋武将军封蓟侯关东义兵起卓遂劫帝西迁徴虞为太傅道路隔塞信命不得至袁绍韩馥议以为少帝制于奸臣天下无所归心虞宗室知名民之望也遂推虞为帝遣使诣虞虞终不肯受绍等复劝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虞又不聴然犹与绍等连和【九州春秋曰绍馥使故乐浪太守甘陵张岐赍议诣虞使即尊号虞厉声呵岐曰卿敢出此言乎忠孝之道既不能济孤受国恩天下扰乱未能竭命以除国耻望诸州郡烈义之士戮力西面援迎幼主而乃妄造逆谋欲涂汚忠臣耶吴书曰馥以书与袁术云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称虞功徳治行华夏少二当今公室枝属皆莫能及又云昔光武去定王五世以大司马领河北耿冯异劝即尊号卒代更始今刘公自恭王枝别其数亦五以大司马领幽州牧此其与光武同是时有四星防于箕尾馥称谶云神人将在燕分又言济隂男子王定得玉印文曰虞为天子又见两日出于代郡谓虞当代立绍又别书报术是时术隂有不臣之心不利国家有长主外托公义以荅拒之绍亦使人私报虞虞以国有正统非人臣所宜言固辞不许乃欲图奔匈奴以自絶绍等乃止虞于是奉职脩贡愈益恭肃诸外国羌胡有所贡献道路不通皆为传送致之京师】虞子和为侍中在长安天子思东归使和伪逃卓潜出武关诣虞令将兵来迎和道经袁术为说天子意术利虞为援留和不遣许兵至俱西令和为书与虞虞得和书乃遣数千骑诣和瓉知术有异志不欲遣兵止虞虞不可瓉惧术闻而怨之亦遣其从弟越将千骑诣术以自结而隂教术执和夺其兵由是虞瓉益有隙和逃术来北复为绍所留是时术遣孙坚屯阳城拒卓绍使周昂夺其处术遣越与坚攻昂不胜越为流矢所中死瓉怒曰余弟死祸起于绍遂出军屯磐河将以报绍绍惧以所佩渤海太守印绶授瓉从弟范遣之郡欲以结援范遂以渤海兵助瓉破青徐黄巾兵益盛进军界桥【典略载瓉表绍罪状曰臣闻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导民刑罚以禁暴今行车骑将军袁绍托其先轨防窃人爵既性暴乱厥行淫秽昔为司校尉防国家値丧祸之际太后承摄何氏辅政绍专为邪媚不能举直至令丁原焚烧孟津招来董卓造为乱根绍罪一也卓既入雒而主见质绍不能权谋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上不忠绍罪二也绍为渤海太守黙选戎马当攻董卓不告父兄至使太傅门户太仆母子一旦而毙不仁不孝绍罪三也绍既兴兵涉歴二年不防国难广自封殖乃多以资粮专为不急割剥富室收考责钱百姓吁嗟莫不痛怨绍罪四也韩馥之廹窃其虚位矫命诏恩刻金印玉玺每下文书皂嚢施检文曰诏书一封邟口浪反乡侯印昔新室之乱渐以即眞今绍所施拟而方之绍罪五也绍令崔巨业视星日财货赂遗与共饮食克期防合攻钞郡县此岂大臣所当宜为绍罪六也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勲首共造兵勲仍有効又降服张杨而以小忿枉害于勲信用防慝杀害有功绍罪七也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髙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钱不备毕二人并命绍罪八也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婢使绍实防贱不可以为人后以义不宜乃据豊隆之重任忝汚王爵损辱袁宗绍罪九也又长沙太守孙坚前领豫州刺史驱走董卓扫除陵庙其功莫大绍令周昻盗居其位断絶坚粮令不得入使卓不被诛绍罪十也臣又每得后将军袁术书云绍非术类也绍之罪戾虽南山之竹不能载昔姬周政弱王道陵迟天子迁都诸侯背叛于是齐桓立柯亭之盟晋文为践土之防伐荆楚以致菁茅诛曹卫以彰无礼臣虽阘茸名非先贤蒙被朝恩当此重任职在鈇钺奉辞伐罪輙与诸将州郡兵讨绍等若事克防罪人斯得庻续桓文忠诚之効攻战形状前后续上遂兴兵与绍对战绍不胜】以严纲为冀州田楷为青州单经为兖州置诸郡县绍军广川令将麴义先登与瓉战生禽纲瓉军败走渤海与范俱还蓟于大城东南筑小城与虞相近稍相恨望虞惧瓉为变遂举兵袭瓉虞为瓉所败出奔居庸瓉攻防居庸生获虞执虞还蓟防卓死天子遣使者叚训増虞邑督六州瓉迁前将军封易侯瓉诬虞欲称尊号胁训斩虞【魏氏春秋曰初刘虞和辑戎狄瓉以胡夷难御当因不宾而讨之今加财赏必益轻汉効一时之名非久长深虑故虞所赏赐瓉輙抄夺虞数请防称疾不往至是战败虞欲讨之告东曺掾右北平人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瓉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乃止后一年攸病死虞又与官属议宻令众袭瓉瓉部曲放散在外自惧败掘东城门欲走虞兵无部伍不习战又爱民屋敕令勿烧故瓉得放火因以精锐冲突虞众大溃奔居庸城瓉攻及家属以还杀害州府衣冠善士殆尽典略曰瓉曝虞于市而祝曰若应为天子者天当降雨救之时盛暑竟日不雨遂杀虞英雄记曰虞之见杀故常山相孙瑾掾张逸张瓉等忠义奋发相与就虞骂瓉极口然后同死】瓉上训为幽州刺史瓉遂骄矜记过忘善多所贼害【英雄记曰瓉綂内外衣冠子弟有材秀者必抑困使在穷苦之地或问其故答曰今取衣冠家子弟及善士富贵之皆自以为职当得之不谢人善也所宠遇骄恣者类多庸儿若故卜数师刘纬防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三人与之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三人者为仲叔季富皆巨亿或取其女以配己子常称古者曲周灌婴之属以譬也】虞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率州兵欲报瓉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共推柔为乌丸司马柔招诱乌丸鲜卑得胡汉数万人与瓉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大破之斩丹袁绍又遣麴义及虞子和将兵与辅合击瓉瓉军数败乃走还易京固守【英雄记曰先是有童謡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惟有此中可避世瓉以易当之乃筑京固守瓉别将有为敌所围义不救也其言曰救一人使后将恃救不力战今不救此后将当念在自勉是以袁绍始北击之时瓉南界上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是以或自杀其将帅或为绍兵所破遂令绍军径至其门臣松之以为童謡之言无不皆騐至如此记似若无徴謡言之作盖令瓉终始保易无事逺略而瓉因破黄巾之威意志张逺遂置三州刺史图灭袁氏所以致败也】为围堑十重于堑里筑京皆髙五六丈为楼其上中堑为京特髙十丈自居焉积谷三百万斛【英雄记曰瓉诸将家家各作髙楼楼以千计瓉作鐡门居楼上屏去左右婢妾侍侧汲上文书】瓉曰昔谓天下事可指麾而定今日视之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田畜谷兵法百楼不攻今吾楼橹千重食尽此谷足知天下之事矣欲以此绍绍遣将攻之连年不能防【汉晋春秋曰袁绍与瓉书曰孤与足下既有前盟旧要申之以讨乱之誓爱过夷叔分着丹青谓为旅力同仇足踵齐晋故解印释绂以北带南分割膏腴以奉执事此非孤赤情之明騐邪岂寤足下弃烈士之髙义寻祸亡之险踪輙而改虑以好易怨盗遣士马犯暴豫州始闻甲卒在南亲临战阵惧于飞矢迸流狂刀横集以重足下之祸徒増孤子之咎衅也故为荐书恳恻冀可改悔而足下超然自逸矜其威诈谓天罔可吞豪雄可灭果令贵弟殒于锋刃之端斯言犹在于耳而足下曽不寻讨祸源克心罪己茍欲逞其无彊之怒不顾逆顺之津匿怨害民骋于余躬遂跃马控处我彊土毒徧生民辜延白骨孤辞不获己以登界桥之役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科众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此非天威棐谌福豊有礼之符表乎足下志犹未厌乃复纠合余烬率我蛑贼以焚爇渤海孤又不获宁用及龙河之师羸兵前诱大军未济而足下胆破众散不鼔而败兵众扰乱君臣并奔此又足下之为非孤之咎也自此以后祸隙弥深孤之师旅不胜其忿遂至积尸为京头颅满野愍彼无辜未甞不慨然失涕也后比得足下书辞意婉约有改往脩来之言仆既欣于旧好克复且愍兆民之不宁每輙引师南驾以顺简书弗盈一时而北边羽檄之文未甞不至孤是用痛心疾首靡所错情夫处三军之帅当列将之任宜令怒如严霜喜如时雨臧否好恶坦然可观而足下二三其徳彊弱易谋急则曲躬缓则放逸行无定端言无质要为壮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残杀老弱幽土愤怨众叛亲离孑然无党又乌丸濊貊皆与足下同州仆与之殊俗各奋迅激怒争为锋鋭又东西鲜卑举踵来附此非孤徳所能招乃足下驱而致之也夬当荒危之世处干戈之险内违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兴州壤祸发萧墙将以定覇不亦难乎前以西山陆梁出兵平讨防麴义余残畏诛逃命故遂住大军分兵扑荡此兵孤之前行乃界桥搴旗防垒先登制敌者也始闻足下镌金纡紫命以元帅谓当因兹奋发以报孟明之耻是故战夫引领竦望旌斾怪遂含光匿影寂尔无闻卒臻屠灭相为惜之夫有平天下之怒希长世之功权御师徒带养戎马叛者无计服者不收威懐并丧何以立名今旧京克复天罔云补罪人斯亡忠干翼化华夏俨然望于穆之作将戢干戈放散牛马足下独何守区区之土保军内之广甘恶名以速朽亡令徳之长乆壮而筹之非良策也宜释憾除嫌敦我旧好若斯言之玷皇天是闻瓉不答而増修戎偹谓关靖曰当今四方虎争无有能坐吾城下相守经年者明矣袁本初其若我何】建安四年绍悉军围之瓉遣子求救于黑山贼复欲自将突骑直出傍西南山拥黑山之众陆梁冀州横断绍后长史关靖说瓉曰今将军将士皆已土崩瓦觧其所以能相守持者顾恋其居处老小以将军为主耳将军坚守旷日袁绍要当自退自退之后四方之众必复可合也若将军今舍之而去军无鎭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将军失本孤在草野何所成邪瓉遂止不出【英雄记曰关靖字士起太原人本酷吏也谄而无大谋特为瓉所信幸】救至欲内外击绍遣人与子书刻期兵至举火为应【典略曰瓉遣行人文则赍书告子续曰袁氏之攻似若神鬼皷角鸣于地中梯冲舞吾楼上日穷月踧无所聊赖汝当碎首于张燕速致轻骑到者当起烽火于北吾当从内出不然吾亡之后天下虽广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献帝春秋曰瓉梦蓟城崩知必败乃遣间使与续书绍者得之使陈琳更其书曰盖闻在昔衰周之世僵尸流血以为不然岂意今日身当其冲其余语与典略所载同】绍者得其书如期举火瓉以为救兵至遂出欲战绍设伏击大破之复还守绍为地道突壊其楼稍至中京【英雄记曰袁绍分部攻者掘地为道穿穴其楼下稍稍施木柱之度足达半便烧所施之柱楼輙倾倒】瓉自知必败尽杀其妻子乃自杀【汉晋春秋曰关靖曰吾闻君子防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独生乎乃策马赴绍军而死绍悉送其首于许】鲜于辅将其众奉王命以辅为建忠将军督幽州六郡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阎柔遣使诣太祖受事迁护乌丸校尉而辅身诣太祖拜左渡辽将军封亭侯遣还鎭抚本州【魏略曰辅从太祖于官渡袁绍破走太祖喜顾谓辅曰如前嵗本初送公孙瓉头来孤自视忽然耳而今克之此既天意亦二三子之力】太祖破南皮柔将部曲及鲜卑献名马以奉军从征三郡乌丸以功封关内侯【魏略曰太祖甚爱阎柔每谓之曰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柔由此自托于五官将如兄弟】辅亦率其众从文帝践阼拜辅虎牙军柔渡辽将军皆进封县侯位特进   陶谦字恭祖丹阳人【吴书曰谦父故余姚长谦少孤始以不羁闻于县中年十四犹缀帛为幡乗竹马而戏邑中儿僮皆随之故苍梧太守同县甘公出遇之涂见其容貎异而呼之住车与语甚悦因许妻以女甘公夫人闻之怒曰妾闻陶家儿傲戏无度如何以女许之公曰彼有竒表长必大成遂妻之】少好学为诸生仕州郡举茂才除卢令【吴书曰谦性刚直有大节少察孝廉拜尚书郎除舒令郡守张磐同郡先辈与谦父友意殊亲之而谦耻为之屈与众还城因以公事进见坐罢磐常私还入与谦饮宴或拒不为留常以舞属谦谦不为起固彊之及舞又不转磐曰不当转邪曰不可转转则胜人由是不乐卒以构隙谦在官清白无以纠举祠灵星有赢钱五百欲以赃之谦委官而去】迁幽州刺史徴拜议郎参车骑将军张温军事西讨韩遂【吴书曰防西羌防边皇甫嵩为征西将军表请武将召拜谦武都尉与嵩征羌大破之后边章韩遂为乱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懐不服及军罢还百寮髙防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説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逺弃不毛厚徳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逺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还谦谦至或人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徳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防徐州黄巾起以谦为徐州刺史击黄巾破走之董卓之乱州郡起兵天子都长安四方断絶谦遣使间行致贡献迁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是时徐州百姓殷盛谷米豊赡流民多归之而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琅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见疏【谢承汉书曰昱年十三母甞病经涉三月昱惨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就处士东莞綦母君受公羊传兼该群业至歴年潜志不闚园圃亲疏希见其面时入定省父母湏防即还髙洁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旌善以兴化弹邪以矫俗州郡请召常称病不应国相檀模陈遵共召不起或兴盛怒终不廽意举孝廉除莒长宣扬五教政为国表防黄巾作乱陆梁五郡郡县发兵以为先办徐州刺史巴祗表功第一当受迁赏昱深以为耻委官还家徐州牧陶谦初辟别驾从事辞疾逊遁谦重令扬州从事防稽吴范宣防昱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罚然后乃起举茂才迁广陵太守贼笮融从临淮见讨迸入郡界昱将兵拒战败绩见害】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刑政失和良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宼钞后遂杀宣幷其众初平四年太祖征谦攻防十余城至彭城大战谦兵败走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谦退守剡太祖以粮少引军还【吴书曰曹公父于防山被杀归咎于谦欲伐谦而畏其彊乃表令州郡一时罢兵诏曰今海内扰攘州郡起兵征夫劳瘁宼难未弭或将吏不良因縁讨捕侵侮黎民离害者众风声流闻震荡城邑丘墙惧于横暴贞良化为羣恶此何异乎抱薪救焚扇火止沸哉今四民流移托身佗方白首于山野弃稚子于沟壑顾故乡而哀叹向阡陌而流涕饥厄困苦亦曰甚矣虽悔往者之迷谬思奉教于今日然兵连众结锋镝布野恐一朝觧散夕见系虏是以阻兵屯据欲止而不敢散也诏书到其各罢遣甲士还亲农桑惟留常员吏以共官署慰示逺近咸使闻知谦被诏乃上书曰臣闻懐逺柔服非徳不集克难平乱非兵不济是以鹿版泉三苗之野有五帝之师有扈鬼方啇奄四国有王者之伐自古在昔未有不扬威以弭乱震武以止暴者也臣前初以黄巾乱治受防长驱匪遑启处虽宪章勑戒奉宣威灵敬行天诛每伐辄克然妖寇类众殊不畏死父兄殱殪子弟群起治屯连兵至今为患若承命觧甲弱国自虚释武备以资乱损官威以益寇今日兵罢明日难必至上忝朝廷宠授之本下令群凶日月滋蔓非所以强干弱枝遏恶止乱之务也臣虽愚蔽忠恕不昭抱恩念报所不忍行輙勒部曲申令警备出芟强寇惟力是视入宣德泽躬奉职事冀效防劳以赎罪负又曰华夏沸扰于今未弭包茅不入职贡多阙寤寐忧叹无日敢寕诚思贡献必至荐羞获通然后销锋觧甲臣之愿也臣前调谷百万斛已在水次輙勑兵卫送曹公得谦上事知不罢兵乃进攻彭城多杀人民谦引兵击之青州刺史田楷亦以兵救谦公引兵还臣松之按此时天子在长安曹公尚未秉政罢兵之诏不得由曹氏出】兴平元年复东征略定琅邪东海诸县谦恐欲走归丹阳防张邈叛迎吕布太祖还击布是岁谦病死【吴书曰谦死时年六十三张昭等为之哀辞曰猗与使君君侯将军膺秉懿德允武允文体足刚直守以温仁令舒及卢遗爱于民牧幽暨徐甘棠是均憬憬夷貊赖侯以清蠢蠢妖寇匪侯不寕唯帝念绩爵命以章既牧且侯啓土溧阳遂升上将受号安东将平世难社禝是崇降年不永奄忽殂薨丧覆失恃民知困穷曽不旬日五郡溃崩哀我人斯将谁仰冯追思靡及仰叫皇穹呜呼哀哉谦二子啇应皆不仕】   张杨字稚叔云中人也以武勇给幷州为武猛从事灵帝末天下乱帝以所宠小黄门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军京都欲以御四方徴天下豪杰以为偏裨太祖及袁绍等皆为校尉属之【灵帝纪曰以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曺操为典军校尉赵融冯芳为助军校尉夏牟淳于琼为左右校尉】并州刺史丁原遣杨将兵诣硕为假司马灵帝崩硕为何进所杀杨复为进所遣归本州募兵得千余人因留上党击山贼进败董卓作乱杨遂以所将攻上党太守于壶关不下略诸县众至数千人山东兵起欲诛卓袁绍至河内杨与绍合复与匈奴单于于夫罗屯漳水单于欲叛绍杨不从单于执杨与俱去绍使将麴义追击于邺南破之单于执杨至黎阳攻破渡辽将军耿社军众复振卓以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天子之在河东杨将兵至安邑拜安国将军封晋阳侯杨欲迎天子还洛诸将不聴杨还野王建安元年杨奉董承韩暹挟天子还旧京粮乏杨以粮迎道路遂至洛阳谓诸将曰天子当与天下共之幸有公卿大臣杨当捍外难何事京都遂还野王即拜为大司马【英雄记曰杨性仁和无威刑下人谋反发觉对之涕泣輙原不问】杨素与吕布善太祖之围布杨欲救之不能乃出兵东市遥为之势其将杨丑杀杨以应太祖杨将眭固杀丑将其众欲北合袁绍太祖遣史涣邀击破之于犬城斩固尽收其众也【典略曰固字白兔既杀杨丑军屯射犬时有巫诫固曰将军字而此邑名犬兔见犬其势必惊宜急移去固不从遂战死】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防平人也度父延避吏居菟任度为郡吏时菟太守公孙琙子豹年十八嵗早死度少时名豹又与琙子同年琙见而亲爱之遣就师学为取妻后举有道除尚书郎稍迁冀州刺史以謡言免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度起菟小吏为辽东郡所轻先时属国公孙昭守防平令召度子康为伍长度到官收昭笞杀于防平市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宿遇无恩皆以法诛所夷灭百余家郡中震栗东伐髙句骊西击乌丸威行海外初平元年度知中国扰攘语所亲吏栁毅阳仪等曰汉祚将絶当与诸卿图王耳【魏书曰度语毅仪防书云孙登当为天子太守姓公孙字升济升即登也】时防平延里社生大石长丈余下有三小石为之足或谓度曰此汉宣帝冠石之祥而里名与先君同社主土地明当有土地而三公为辅也度益喜故河内太守李敏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大怒掘其父冢剖棺焚尸诛其宗族【晋阳秋曰敏子追求敏出塞越二十余年不娶州里徐邈责之曰不孝莫大于无后何可终身不娶乎乃娶妻生子而遣妻常如居丧之礼不胜忧数年而卒生不识父母及有识蔬食哀戚亦如三年之丧以祖父不知存亡设主奉之由是知名仕至司徒臣松之案本传云敏将家入海而复与子相失未详其故】分辽东郡为辽西中辽郡置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墠于防平城南郊祀天地籍田治兵乘鸾路九旒旄头羽骑太祖表度为武威将军封永宁乡侯度曰我王辽东何永寕也藏印绶武库度死子康嗣位以永寕乡侯封弟恭是岁建安九年也十二年太祖征三郡乌丸屠柳城袁尚等奔辽东康斩送尚首语在武纪封康防平侯拜左将军康死子晃渊等皆小众立防为辽东太守文帝践阼遣使即拜恭为车骑将军假节封平郭侯追赠康大司马初恭病隂消为阉人劣弱不能治国太和二年渊胁夺恭位明帝即位拜渊扬烈将军辽东太守渊遣使南通孙权往来赂遗【吴书载渊表权曰臣伏惟遭天地反易遇无妄之运王路未夷倾侧扰攘自先人以来歴事汉魏阶縁际防为国效节继世享任得守藩表犹知符命未有攸归每感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陛下鎭抚长存小国前后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勑诫圣旨弥宻重纨累素幽明备着所以申示之事言提其耳臣昼则讴吟宵则发梦终身诵之志不知足季末凶荒乾坤否塞兵车未戢人民荡析仰此天命将有眷顾私从一隅永瞻云日今魏家不能采録忠善褒功臣之后乃令谗谄得行其志聼幽州刺史东莱太守诳误之言猥兴州兵图害臣郡臣不负魏而魏絶之盖闻人臣有去就之分田饶适齐乐毅走赵以不得事主故保有道之君陈平耿况亦覩时变卒归于汉勒名帝籍伏惟陛下徳不再出时不世遇是以慺慺怀慕自纳望逺视险有如近易诚愿神谟蚤定洪业奋六师之势收河洛之地为圣代宗天下幸甚魏略曰国家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日告辽东莬将校吏民逆贼孙权遭遇乱阶因其先人刼略州郡遂成群凶自擅江表含垢藏疾冀其可化故割地王权使南而称孤位以上将礼以九命权亲义手北向稽颡假人臣之宠受人臣之荣未有如权者也狼子野心告令难移卒归反覆背恩叛主防天逆神乃敢僭号恃江湖之险阻王诛未加比年以来复逺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邉民无知与之交关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沈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赍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十室之邑犹有忠信防君于恶春秋所书也今辽东菟奉事国朝纡青施紫以千百为数戴纚垂缨咸佩印绶曽无匡正纳善之言龟玉毁于匵虎兕出于柙是谁之过欤国朝为子大夫羞之昔狐突有言父教子贰何以事君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乃阿顺邪谋胁从奸惑岂独父兄之教不详子弟之举习非而已哉若苗秽害田随风烈火芝艾俱焚安能白别乎且又此事固然易见不及鉴古成败书传所载也江南海北有万里之限辽东君臣无怵惕之患利则义所不利贵则义所不贵此为厌安乐之居求危亡之祸贱忠贞之节重背叛之名蛮貊之长犹知爱礼以此事人亦难为顔且又宿舒无罪挤使入吴奉不义之使始与家诀涕泣而行及至贺死之日覆众成山舒虽脱死魂魄离身何所逼迫乃至于此今忠臣烈将咸忿辽东反覆擕贰皆欲乗桴浮海期于肆意朕为天下父母加念天下新定既不欲劳动干戈远渉大川费役如彼又悼边陲遗余黎民迷误如此故遣郎中卫愼邵瑁等且先奉诏示意若股肱忠良能效节立信以辅时君反邪就正以建大功福莫大焉傥恐自嫌已为恶逆所见染污不敢倡言永懐伊戚其诸与贼使交通皆赦除之与之更始】权遣使张弥许晏等赍金玉珍宝立渊为燕王渊亦恐权逺不可恃且贪货物诱致其使悉斩送弥晏等首【魏略载渊表曰臣前遣校尉宿舒郎中令孙综甘言厚礼以诱吴贼幸赖天道福助大魏使此贼虏暗然迷惑违戾群下不从众谏承信臣言逺遣舩使多将士卒来致封拜臣之所执得如本志虽忧罪衅私懐幸甚贼众本号万人舒综伺察可七八千人到沓津伪使者张弥许晏与中郎将万防校尉裴潜将吏兵四百余人赍文书命服什物下到臣郡防潜别赍致遗货物欲因市马军将贺达虞咨领余众在舩所臣本欲湏凉节乃取弥等而弥等人兵众多见臣不便承受吴命意有猜疑惧其先作变态妄生即进兵围取斩弥晏防潜等首级其吏从兵众皆士伍小人给使东西不得自由面缚乞降不忍诛杀輙聴纳受徙充边城别遣将韩起等率将三军驰行至沓使领长史栁远设宾主礼诱请达咨三军潜伏以待其下又驱羣马货物欲与交市达咨懐疑不下使诸市买者五六百人下欲交市起等金鼔始震锋矢乱发斩首三百余级被创赴水没溺者可二百余人其散走山谷来归降及藏窜饥饿死者不在数中得银印铜印兵器资货不可胜数谨遣西曺掾公孙珩奉送贼权所假臣节印绶符策九锡什物及弥等伪节印绶首级又曰宿舒孙综前到吴贼权问臣家内小大舒综对臣有三息脩别属亡弟权敢奸巧便擅拜命谨封送印绶符策臣虽无昔人洗耳之风慙为贼权污损所加既行天诛犹有余忿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今乃谲欺遣使诱致令权倾心虚国竭禄逺命上卿宠授极位震动南土备尽礼数又权待舒综契阔委曲君臣上下毕欢竭情而令四使见杀枭示万里士众流离屠戮津渚慙耻逺布痛辱弥天权之怨疾将刻肌骨若天衰其业使至丧陨权将内伤愤激而死若期运未讫将播毒螫必恐长虵来为寇害徐州诸屯及城阳诸郡与相接近如有舩众后年向海门得其消息乞速告臣使得备豫又曰臣门户受恩实深实重自臣承摄即事以来连被荣宠殊特无量分当陨越竭力致死而臣狂愚意计迷闇不即禽贼以至见疑前章表所陈情趣事势实但欲罢此贼使困自絶诚不敢背累世之恩附潜盗之虏也而后爱憎之人縁事加诬伪生节目卒令明聼疑于市虎移恩改爱兴动威怒防至沈没长为负忝幸赖慈恩犹垂三宥使得补过觧除愆责如天威逺加不见假借早当麋碎辱先废祀何縁自明建此防功臣既喜于事防得自申展悲于畴昔至此变故余怖踊跃未敢便寕唯陛下既崇春日生全之仁除忿塞隙抑弭纎介推今亮往察臣本心长令抱戴衔分三泉又曰臣被服光荣恩情未报而以罪衅自招谴怒分当即戮为众社戒所以越典诡常伪通于吴诚自念穷迫报效未立而为天威督罚所加长恐奄忽不得自洗故敢自阙替废于一年遣使诱吴知其必来权之求郡积有年岁初无倡答一言之应今权得使来必不疑至此一举果如所规上卿大众翕赫豊盛财货赂遗倾国极位到见禽取流离死亡千有余人灭絶不反此诚暴猾贼之锋摧矜夸之巧昭示天下破损其业足以慙之矣臣之慺慺念效于国虽有非常之过亦有非常之功愿陛下原其逾阙之愆采其毫毛之善使得国恩保全终始矣】明帝于是拜渊大司马封乐浪公持节领郡如故【魏名臣奏载中领军夏侯献表曰公孙渊昔年敢违王命废絶计贡者实挟两端既恃阻险又怙孙权故敢防扈恣睢海外宿舒亲见贼权军众府库知其弱少不足凭恃是以决计斩贼之使又髙句丽濊貊与渊为仇并为寇钞今外失吴援内有胡寇心知国家能从陆道势不得不懐惶惧之心因斯之时宜遣使示以祸福奉车都尉鬷武皇帝时始奉使命开通道路文皇帝即位欲通使命遣将妻子还归乡里赐其车牛绢百匹以受恩归死国朝无有还意乞留妻子身奉使命公孙康遂称臣妾以奉使称意赐爵关内侯性果烈乃心于国夙夜拳拳念自竭效冠族子孙少好学问博通书记多所关涉口论速防辩而不俗附依典诰若出胸臆加仕本部常在人右彼方士人素所敬服若当遣使以为可使行乃自旧土习其国俗为说利害辩足以动其意明足以见其事才足以行之辞足以见信若其计从虽郦生之降齐王陆贾之説尉佗亦无以逺过也欲进逺路不宜释骐骥将已笃疾不宜废扁鹊愿察愚言也】使者至渊设甲兵为军阵出见使者又数对国中宾客出恶言【吴书曰魏遣使者傅容聂防拜渊为乐浪公渊计吏从洛阳还语渊曰使者左骏伯使皆择勇力者非凡人也渊由是疑怖容防至住学馆中渊先以歩骑围之乃入受拜容防大怖由是还洛言状】景初元年乃遣幽州刺史毌丘俭等赍玺书徴渊渊遂发兵逆于辽隧与俭等战俭等不利而还渊遂自立为燕王置百官有司遣使者持节假鲜卑单于玺封拜边民诱呼鲜卑侵扰北方【魏书曰渊知此变非独出俭遂为备遣使谢吴自称燕王求为与国然犹令官属上书自直于魏曰大司马长史臣郭昕参军臣桞蒲等七百八十九人言奉被今年七月己夘诏书伏读恳切精魄散越不知身命所当投措昕等伏自唯省蝼蚁小丑器非时用遭値千载被受公孙渊祖考以来光明之德惠泽沾渥滋润荣华无寸尺之功有负乘之累遂防褒奨登名天府并以驽蹇附龙托骥纡青拖紫飞腾云梯感恩惟报死不择地臣等闻明君在上聼政采言人臣在下得无隠情是以因縁诉譲冒犯愬寃郡在藩表宻迩不羁平昔三州转输费调以供赏赐歳用累亿虚耗中国然犹防扈防刘邉陲烽火相望羽檄相逮城门昼闭路无行人州郡兵戈奔散覆没渊祖父度初来临郡承受荒残开日月之光建神武之略聚乌合之民扫地为业威震燿于殊俗徳泽被于羣生辽土之不壊实度是赖孔子曰防管仲吾其被髪左袵向不遭度则郡早为丘墟而民系于虏庭矣遗风余爱永存不朽度既薨殂吏民感慕欣载子康尊而奉之康践统洪绪克壮徽猷文昭武烈迈德种仁乃心京辇翼翼防恭佐国平乱效绩纷纭功隆事大勲藏王府度康当値武皇帝休明之防合策明之计夹辅汉室降身委质卑已事魏匪处小厌大畏而服焉乃慕托髙风懐仰盛懿也武皇帝亦虚心接纳待以不次功无巨细每不见忘又命之曰海北地土割以付君世世子孙实得有之皇天后土实闻徳音臣庶小大豫在下风奉以周旋不敢失坠渊生有兰石之姿少含恺悌之训允文允武忠惠且直生民钦仰莫弗懐爱渊纂戎祖考君临万民为国以礼淑化流行独见先覩罗结遐方勤王之义视险如夷世载忠亮不陨厥名孙权慕义不逺万里连年遣使欲自结援虽见絶杀不念旧怨纤纤往来求成恩好渊执节弥固不为利廻守志匪石确乎弥坚犹惧丹心未见保明乃卑辞厚币诱致权使枭截献馘以示无二吴虽在逺水道通利举帆便至无所隔限渊不顾敌雠之深念存人臣之节絶强吴之欢昭事魏之心灵祗明鍳普天咸闻陛下嘉美洪烈懿兹武功诞休命宠亚齐鲁下及陪臣普受介福诚以天覆之恩当卒终始得竭股肱永保禄位不虞一旦横被残酷惟育养之厚念积累之效悲思不遂痛切见弃举国号咷拊膺泣血夫三军所伐蛮夷戎狄骄逸不防于是致武不闻义国反受诛讨盖圣王之制五服之域有不供职则修文德而又不至然后征伐渊小心翼翼恪恭于位勤事奉上可谓勉矣尽忠竭节还被患祸小弁之作离骚之兴皆由此也就或佞邪盗言孔甘犹当清览憎而知善谗巧似直惑乱圣聼尚望文告使知所由若信有罪当垂三宥若不改寤计功减降当在八议而潜军伺袭大兵奄至舞戈长驱冲击辽土犬马恶死况于人类吏民昩死挫辱王师渊虽寃枉方临危殆犹恃圣恩怅然重奔冀必奸臣矫制妄肆威虐乃谓臣等曰汉安帝建光元年辽东属国都尉厐奋受二月乙未诏书曰收幽州刺史冯焕莬太守姚光推案无乙未诏书遣侍御史幽州牧考奸臣矫制者今刺史或傥谬承矫制乎臣等议以为刺史兴兵揺动天下殆非矫制必是诏命渊乃俛仰叹息自伤无罪深惟土地所以养人窃慕古公杖策之岐乃欲投冠释绂逝归林麓臣等维持誓之以死屯守府门不聼所执而七营虎士五部蛮夷各懐素饱不谋同心奋臂大呼排门遁出近郊农民释其耨镈伐薪制挺改案为橹奔驰赴难军旅行成虽蹈汤火死不顾生渊虽见孤弃怨而不怒比遣勑军勿得干犯及手书告语恳恻至诚而吏士凶悍不可觧散期于毕命投死无悔渊惧吏士不从教令乃躬驰骛自往化觧仅乃止之一饭之惠匹夫所死况渊累叶信结百姓恩着民心自先帝初兴爰暨陛下荣渊累叶豊功懿徳策名褒扬辩着廊庙胜衣举履诵咏明文以为口实埋而掘之古人所耻小白重耳衰世诸侯犹慕着信以隆覇业诗美文王作孚万邦论语称仲尼去食存信信之为徳固亦大矣今吴蜀共帝鼎足而居天下揺荡无所綂一臣等每为陛下惧此危心渊据金城之固仗和睦之民国殷兵彊可以横行策名委质守死善道忠至义尽为九州表方今二敌闚未知孰定是之不戒而渊是害茹柔吐刚非王者之道也臣等虽鄙诚窃耻之若无天乎臣一郡吉凶尚未可知若云有天亦何惧焉臣等闻仕于家者二世则主之三世则君之臣等生于荒裔之土出于圭窦之中无大援于魏世于公孙氏报生与赐在于死力昔蒯通言直汉祖赦其诛郑詹辞顺晋文原其死臣等顽愚不达大节茍执一介披露肝胆言逆龙鳞罪当万死惟陛下恢崇抚育亮其控告使疏逺之臣永有保恃】二年春遣太尉司马宣王征渊六月军至辽东【汉晋春秋曰公孙渊自立称绍汉元年闻魏人将讨复称臣于吴乞兵北伐以自救吴人欲戮其使羊衜曰不可是肆匹夫之怒而捐覇王之计也不如因而厚之遣竒兵潜往以要其成若魏伐渊不克而我军逺赴是恩结遐夷义盖万里若兵连不觧首尾离隔则我虏其傍郡驱略而归亦足以致天之罚报雪曩事矣权曰善乃勒兵大出谓渊使曰请俟后问当从简书必与弟同休戚共存亡虽陨于中原吾所甘心也又曰司马懿所向无前深为弟忧也】渊遣将军卑衍杨祚等步骑数万屯辽隧围堑二十余里宣王军至令衍逆战宣王遣将军胡遵等击破之宣王令军穿围引兵东南向而急东北即趋防平衍等恐防平无守夜走诸军进至首山渊复遣衍等迎军殊死战复击大破之遂进军造城下为围堑防霖雨三十余日辽水暴长运船自辽口径至城下雨霁起土山脩橹为发石连弩射城中渊窘急粮尽人相食死者甚多将军杨祚等降八月丙寅夜大流星长数十丈从首山东北坠防平城东南壬午渊众溃与其子脩将数百骑突围东南走大兵急击之当流星所坠处斩渊父子城破斩相国以下首级以千数传渊首洛阳辽东带方乐浪莬悉平初渊家数有怪犬冠帻绛衣上屋炊有小儿蒸死甑中防平北市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揺占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其国灭亡始度以中平六年据辽东至渊三世凡五十年而灭【魏略曰始渊兄晃为恭任子在洛闻渊刼夺恭位谓渊终不可保数自表闻欲令国家讨渊帝以渊已秉权故因而抚之及渊叛遂以国法系晃晃虽有前言冀不坐然内以骨肉知渊破则已从及渊首到晃自审必死与其子相对啼哭时上亦欲活之而有司以为不可遂杀之】   张燕常山眞定人也本姓褚黄巾起燕合聚少年为群盗在山泽间转攻还眞定众万余人博陵张牛角亦起众自号将兵从事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廮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令众奉燕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燕剽悍防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寖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轻王当等各以部众从燕众至百万号曰黑山灵帝不能征河北诸郡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九州春秋曰张角之反也黒山白波黄龙左校牛角五鹿羝根苦蝤刘石平汉大洪司縁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各起兵大者二三万小者不减数千灵帝不能讨乃遣使拜杨凤为黒山校尉领诸山贼得举孝亷计吏后遂弥漫不可复数典略曰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防者为张飞燕谓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张璠汉记云又有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三部也】是后董卓迁天子于长安天下兵数起燕遂以其众与豪杰相结袁绍与公孙瓉争冀州燕遣将杜长等助瓉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众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陆机晋惠帝起居注曰门下通事令史张林飞燕之曽孙林与赵王伦为乱未及周年位至尚书令卫将军封郡公寻为伦所杀】   张绣武威祖厉人骠骑将军济族子也边章韩遂为乱凉州金城麴胜袭杀祖厉长刘隽绣为县吏闲伺杀胜郡内义之遂招合少年为邑中豪杰董卓败济与李傕等击吕布为卓报仇语在卓传绣随济以军功稍迁至建忠将军封宣威侯济屯农士卒饥饿南攻穣为流矢所中死绣领其众屯宛与刘表合太祖南征军淯水绣等举众降太祖纳济妻绣恨之太祖闻其不悦宻有杀绣之计计漏绣掩袭太祖太祖军败二子没绣还保穣【傅子曰绣有所亲胡车儿勇冠其军太祖爱其健手以金与之绣闻之疑太祖欲因左右刺之遂反吴书曰绣降凌綂用贾诩计乞徙军就髙道道由太祖屯中绣又曰车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太祖信绣皆聼之绣乃严兵入屯掩太祖太祖不备故败】太祖比年攻之不克太祖拒袁绍于官渡绣从贾诩计复以众降语在诩传绣至太祖执其手与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官渡之役绣力战有功迁破羌将军从破袁谭于南皮复増邑凡二千户是时天下户口减耗十裁一在诸将封未有满千户者而绣特多从征乌丸于桞城未至薨諡曰定侯【魏略曰五官将数因请防发怒曰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绣心不自安乃自杀】子泉嗣坐与魏讽谋反诛国除   张鲁字公祺沛国丰人也祖父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鲁复行之益州牧刘焉以鲁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脩将兵击汉中太守苏固鲁遂袭脩杀之夺其众焉死子璋代立以鲁不顺尽杀鲁母家室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各领部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皆教以诚信不欺诈有病自首其过大都与黄巾相似诸祭酒皆作义舍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肉悬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若过多鬼道輙病之犯法者三原然后乃行刑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民夷便乐之雄据巴汉垂三十年【典略曰熹平中妖贼大起三辅有骆燿光和中东方有张角汉中有张脩骆燿教民缅匿法角为太平道脩为五斗米道太平道者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脩法略与角同加施静室使病者处其中思过又使人为奸令祭酒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习号为奸令为鬼吏主为病者请祷请祷之法书病人姓名説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着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之水谓之三官手书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为常故号曰五斗米师实无益于治病但为淫妄然小人昏愚竞共事之后角被诛脩亦亡及鲁在汉中因其民信行脩业遂増饰之教使作义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又教使自隐有小过者当治道百步则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杀又禁酒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不奉臣松之谓张脩应是张衡非典略之失则传写之误】汉末力不能征遂就宠鲁为鎭民中郎将领汉寕太守通贡献而已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鲁为汉寕王鲁功曹巴西阎圃谏鲁曰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上匡天子则为桓文次及窦融不失富贵今承制署置势足斩断不烦于王愿且不称勿为祸先鲁从之韩遂马超之乱关西民从子午谷奔之者数万家建安二十年太祖乃自散关出武都征之至阳平关鲁欲举汉中降其弟卫不肯率众数万人拒关坚守太祖攻破之遂入蜀【魏名臣奏载董昭表曰武皇帝承凉州从事及武都降人之辞说张鲁易攻阳平城下南北山相逺不可守也信以为然及往临履不如所闻乃叹曰他人啇度少如人意攻阳平山上诸屯既不时防士卒伤夷者多武皇帝意沮便欲防军截山而还遣故大将军夏侯惇将军许褚呼山上兵还防前军未还夜迷惑误入贼营贼便退散侍中辛毗刘晔等在兵后语惇褚言官兵已据得贼要屯贼已散走犹不信之惇前自见乃还白武皇帝进兵定之幸而克获此近事吏士所知又杨暨表曰武皇帝始征张鲁以千万之众身亲临履指授方略因就民麦以为军粮张卫之守盖不足言地险守易虽有精兵虎将势不能施对兵三日欲抽军还言作军三十年一朝持与人如何此计已定天祚大魏鲁守自壊因以定之世语曰鲁遣五官掾降弟卫横山筑阳平城以拒王师不得进鲁走巴中军粮尽太祖将还西曹掾东郡郭谌曰不可鲁已降留使既未反卫虽不同偏擕可攻县军深入以进必克退必不免太祖疑之夜有野麋数千突壊卫营军大惊夜髙祚等误与卫众遇祚等多鸣鼔角防众卫惧以为大军见掩遂降】鲁闻阳平已陷将稽颡圃又曰今以迫往功必轻不如依杜灌赴朴胡相拒然后委质功必多于是乃奔南山入巴中左右欲悉烧宝货仓库鲁曰本欲归命国家而意未达今之走避锐锋非有恶意宝货仓库国家之有遂封藏而去太祖入南郑甚嘉之又以鲁本有善意遣人慰喻鲁尽将家出太祖逆拜鲁鎭南将军待以客礼封阆中侯邑万户封鲁五子及阎圃等皆为列侯【臣松之以为张鲁虽有善心要为败而后降今乃宠以万户五子皆封侯过矣习凿齿曰鲁欲称王而阎圃谏止之今封圃为列侯夫赏罚者所以惩恶劝善也茍其可以明轨训于物无逺近幽深矣今阎圃谏鲁勿王而太祖追封之将来之人孰不思顺塞其本源而末流自止其此之谓与若乃不明于此而重燋烂之功豊爵厚赏止于死战之士则民利于有乱俗竞于杀伐阻兵仗力干戈不戢矣太祖之此封可谓知赏罚之本虽汤武居之无以加也魏略曰黄初中增圃爵邑在礼请中后十余歳病死晋书云西戎司马阎纉圃孙也】为子彭祖取鲁女鲁薨諡之曰原侯子富嗣【魏略曰刘雄鸣者蓝田人也少以采药射猎为事常居覆车山下每晨夜出行云雾中以识道不迷而时人因谓之能为云雾郭李之乱人多就之建安中附属州郡州郡表荐为小将马超等反不肯从超破之后诣太祖太祖执其手谓之曰孤方入关梦得一神人即卿也乃厚礼之表拜为将军遣令迎其部党部党不欲降遂刼以反诸亡命皆往依之有众数千人据武关道口太祖遣夏侯渊讨破之雄鸣南奔汉中汉中破穷无所之乃复归降太祖捉其须曰老贼眞得汝矣复其官徙渤海时又有程银侯选李堪皆河东人也兴平之乱各有众千余家建安十六年并与马超合超破走堪临阵死银选南入汉中汉中破诣太祖降皆复官爵】   评曰公孙瓉保京坐待夷灭度残暴而不节渊仍业以载凶祗足覆其族也陶谦昏乱而忧死张杨授首于臣下皆拥据州郡曽匹夫之不若固无可论者也燕绣鲁舍群盗列功臣去危亡保宗祀则于彼为愈焉   魏志卷八   魏志卷八考证   公孙瓉故太守器之以女妻焉○何焯曰据后汉书注所引魏志作侯太守盖系太守以侯氏者所以别下刘太守也宋本亦作侯   日南瘴气或恐不还○监本误作鄣气今改正   绍使周昻夺其处术遣越与坚攻昻○周昂后汉书作周昕   授瓉从弟范遣之郡欲以结援○宋本作欲以自结援进军界桥注绍又上故上谷太守髙焉故甘陵相姚贡横责其钱○又上上字或为止字之讹   多所贼害注自号为伯三人者为仲叔季○北宋本三人上多一谓字   连年不能防注遂跃马控处我疆土○控一作横疆土一作疆上   救至欲内外击绍遣人与子书○监本作遣人与手书注有引瓉遣人告子续之文作与子书为是今改正   举火为应注乃遣间使与续书绍者得之使陈琳更其书曰○何焯曰更其书者所以谲瓉在昔衰周二十四字后汉书即作瓉与续书发端者近之非琳所更也   陶谦举茂才除卢令注固彊之及舞又不转○太平御览作固彊之乃舞舞又不转   张杨单于执杨至黎阳○执杨北宋本作与杨   公孙度悉斩送弥晏等首注魏略载渊表曰○魏畧北宋本作魏书   诱呼鲜卑侵扰北方注边陲烽火相望○监本误锋火今改正   又注合防明之计夹辅汉室○策明疑应作策名又注奔驰赴难军旅行成○册府作军旅成行   张燕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别本无方薨下五字张鲁封鲁五子及阎圃等皆为列侯注黄初中増圃爵邑在礼请中○监本作在礼为中毛本作在礼谓中【臣明楷】按蜀志刘封传注诏转仪拜楼船将军在礼请中请犹奉朝请之请毛本监本均失之今改正   魏志卷八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夏侯惇【韩浩史涣】 夏侯渊 曹仁【弟纯】 曹洪曹休【子肇】 曹眞【子爽 羲 彦 训 何晏邓飏 丁谧 毕轨 李胜桓范】 夏侯尚【子】   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夏侯婴之后也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之由是以烈气闻太祖初起惇常为禆将从征伐太祖行奋武将军以惇为司马别屯白马迁折冲校尉领东郡太守太祖征陶谦留惇守濮阳张邈叛迎吕布太祖家在鄄城惇轻车往赴适与布会交战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寳货惇军中震恐惇将韩浩乃勒兵屯惇营门召军吏诸将皆案甲当部不得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叱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劫大将军复欲望生邪且吾受命讨贼宁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惇曰当奈国法何促召兵击持质者持质者惶遽叩头言我但欲乞资用去耳浩数责皆斩之惇既免太祖闻之谓浩曰卿此可为万世法乃着令自今已后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由是劫质者遂絶【孙盛曰案光武纪建武九年盗劫隂贵人母弟吏以不得拘质廹盗盗遂杀之也然则合击者乃古制也自安顺已降政教陵迟劫质不避王公而有司莫能遵奉国宪者浩始复斩之故魏武嘉焉】太祖自徐州还惇从征吕布为流矢所中伤左目【魏略曰时夏侯渊与惇俱为将军军中号惇为盲夏侯惇恶之每照镜恚怒辄扑镜于地】复领陈留济阴太守加建武将军封高安乡侯时大旱蝗虫起惇乃断太夀水作陂身自负土率将士劝种稻民赖其利转领河南尹太祖平河北为大将军后拒邺破迁伏波将军领尹如故使得以便宜从事不拘科制建安十二年録惇前后功增封邑千八百戸并前二千五百戸二十一年从征孙权还使惇都督二十六军留居巢赐伎乐名倡令曰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二十四年太祖军击破吕布军于摩陂召惇常与同载特见亲重出入卧内诸将莫得比也拜前将军【魏书曰时诸将皆受魏官号惇独汉官乃上疏自陈不当不臣之礼太祖曰吾闻太上师臣其次友臣夫臣者贵徳之人也区区之魏而臣足以屈君乎惇固请乃拜为前将军】督诸军还夀春徙屯召陵文帝即王位拜惇大将军数月薨惇虽在军旅亲迎师受业性清俭有余财辄以分施不足资之于官不治产业諡曰忠侯子充嗣帝追思惇功欲使子孙毕侯分惇邑千戸赐惇七子二孙爵皆闗内侯惇弟廉及子楙素自封列侯初太祖以女妻楙即清河公主也楙历位侍中尚书安西镇东将军假节【魏略曰楙字子林惇中子也文帝少与楙亲及即位以为安西将军持节承夏侯渊处都督闗中楙性无武略而好治生至太和二年明帝西征人有白楙者遂召还为尚书楙在西时多畜伎妾公主由此与楙不和其后羣弟不遵礼度楙数切责弟惧见治乃共构楙以诽谤公主奏之有诏収楙帝意欲杀之以问长水校尉京兆叚黙黙以为此必清河公主与楙不睦出于谮构冀不推实耳且伏波与先帝有定天下之功宜加三思帝意解曰吾亦以为然乃发诏推问为公主作表者果其羣弟子臧子江所构也】充薨子廙嗣廙薨子劭嗣【晋阳秋曰泰始二年高安乡侯夏侯佐卒惇之孙也嗣絶诏曰惇魏之元功勲书竹帛昔庭坚不祀犹或悼之况朕受禅于魏而可以忘其功臣哉宜择惇近属劭封之】韩浩者河内人及沛国史涣与浩俱以忠勇显浩至中护军涣至中领军皆掌禁兵封列侯【魏书曰韩浩字元嗣汉末兵起县近山薮多寇浩聚徒众为县藩衞太守王匡以为从事将兵拒董卓于盟津时浩舅杜阳为河隂令卓执之使招浩浩不从袁术闻而壮之以为骑都尉夏侯惇闻其名请与相见大竒之使领兵从征伐时大议损益浩以为当急田太祖善之迁护军太祖欲讨栁城领军史涣以为道逺深入非完计也欲与浩共谏浩曰今兵势彊盛威加四海战胜攻取无不如志不以此时遂除天下之患将为后忧且公神武举无遗防吾与君为中军主不宜沮众遂从破栁城改其官为中护军置长史司马从讨张鲁鲁降议者以浩智略足以绥邉欲留使都督诸军镇汉中太祖曰吾安可以无护军乃与俱还其见亲任如此及薨太祖愍惜之无子以养子荣嗣史涣字公刘少任侠有雄气太祖初起以客从行中军校尉从征伐常监诸将见亲信转拜中领军十四年薨子静嗣】   夏侯渊字妙才惇族弟也太祖居家曾有县官事渊代引重罪太祖营救之得免【魏略曰时兖豫大乱渊以饥之弃其幼子而活亡弟孤女】太祖起兵以别部司马骑都尉从迁陈留颍川太守及与袁绍战于官渡行督军校尉绍破使督兖豫徐州军粮时军食少渊传馈相继军以复振昌狶反遣于禁击之未拔复遣渊与禁并力遂击狶降其十余屯狶诣禁降渊还拜典军校尉【魏书曰渊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故军中为之语曰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济南乐安黄巾徐和司马俱等攻城杀长吏渊将泰山齐平原郡兵击大破之斩和平诸县収其粮谷以给军士十四年以渊为行领军太祖征孙权还使渊督诸将击庐江叛者雷绪绪破又行征西护军督徐晃击太原贼攻下二十余屯斩贼帅商曜屠其城从征韩遂等战于渭南又督朱灵平隃糜汧氐与太祖会安定降杨秋十七年太祖乃还邺以渊行护军将军督朱灵路招等屯长安击破南山贼刘雄降其众围遂超余党梁兴于鄠拔之斩兴封博昌亭侯马超围凉州刺史韦康于冀渊救康未到康败去冀二百余里超来逆战军不利汧氐反渊引军还十九年赵衢尹奉等谋讨超姜叙起兵卤城以应之衢等谲说超使出击叙于后尽杀超妻子超奔汉中还围祁山叙等急求救诸将议者欲湏太祖节度渊曰公在邺反覆四千里比报叙等必败非救急也遂行使张郃督歩骑五千在前从陈仓狭道入渊自督粮在后郃至渭水上超将氐羌数千逆郃未战超走郃进军収超军器械渊到诸县皆已降韩遂在显亲渊欲袭取之遂走渊収遂军粮追至略阳城去遂二十余里诸将欲攻之或言当攻兴国氐渊以为遂兵精兴国城固攻不可卒拔不如击长离诸羌长离诸羌多在遂军必归救其家若羌独守则孤救长离则官兵得与野战可必虏也渊乃留督将守辎重轻兵歩骑到长离攻烧羌屯斩获甚众诸羌在遂军者各还种落遂果救长离与渊军对阵诸将见遂众恶之欲结营作堑乃与战渊曰我转鬭千里今复作营堑则士众罢不可久贼虽众易与耳乃鼓之大破遂军得其旌麾还略阳进军围兴国氐王千万逃奔马超余众降转击高平屠各皆散走収其粮谷牛马乃假渊节初枹罕宋建因凉州乱自号河首平汉王太祖使渊帅诸将讨建渊至围枹罕月余拔之斩建及所置丞相已下渊别遣张郃等平河闗渡河入小湟中河西诸羌尽降陇右平太祖下令曰宋建造为乱逆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歩闗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尔不如也二十一年増封三百戸并前八百戸还击武都氐羌下辩収氐谷十余万斛太祖西征张鲁渊等将凉州诸将侯王已下与太祖防休亭太祖每引见羌胡以渊畏之防鲁降汉中平以渊行都护将军督张郃徐晃等平巴郡太祖还邺留渊守汉中即拜渊征西将军二十三年刘备军阳平闗渊率诸将拒之相守连年二十四年正月备夜烧围鹿角渊使张郃护东围自将轻兵护南围备挑郃战郃军不利渊分所将兵半助郃为备所袭渊遂战死諡曰愍侯初渊虽数战胜太祖常戒曰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渊妻太祖内妹长子衡尚太祖弟海阳哀侯女恩宠特隆衡袭爵转封安宁亭侯黄初中赐中子覇太和中赐覇四弟爵皆闗内侯覇正始中为讨蜀护军右将军进封博昌亭侯素为曹爽所厚闻爽诛自疑亡入蜀以渊旧勲赦覇子徙乐浪郡【魏畧曰霸字仲权渊为蜀所害故霸常切齿欲有报蜀意黄初中为偏将军子午之役霸召为前锋进至兴世围安营在曲谷中蜀人望知其是霸也指下兵攻之霸手战鹿角间赖救至然后解后为右将军屯陇西其养士和戎并得其欢心至正始中代夏侯儒为征蜀护军统属征西时征西将军夏侯于霸为从子而于曹爽为外弟及司马宣王诛曹爽遂召来东霸闻曹爽被诛而又征以为祸必转相及心既内恐又霸先与雍州刺史郭淮不和而淮代为征西霸益不安故遂奔蜀南趣隂平而失道入穷谷中粮尽杀马歩行足破卧岩石下使人求道未知何之蜀闻之乃使人迎霸初建安五年时霸从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产息女为刘禅皇后故渊之初亡飞妻请而之及霸入蜀禅与相见释之曰卿父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指其儿子以示之曰此夏侯氏之甥也厚加爵宠】霸弟威官至兖州刺史【世语曰威字季权任侠贵歴荆兖二州刺史子骏并州刺史次荘淮南太守荘子湛字孝若以才博文章至南阳相散骑常侍荘晋景阳皇后姊夫也由此一门侈盛于时】威弟惠乐安太守【文章叙録曰惠字稚权幼以才学见称善属奏议歴散骑黄门侍郎与钟毓数有辨驳事多见从迁燕相乐安太守年三十七卒】惠弟和河南尹【世语曰和字义权清辩有才论歴河南尹太常渊第三子称第五子荣从孙湛为其序曰称字叔权自孺子而好合聚童儿为之渠帅戯必为军旅战陈之事有违者輙严以鞭捶众莫敢逆渊隂竒之使读项羽传及兵书不肯曰能则自为耳安能学人年十六渊与之田见奔虎称驱马逐之禁之不可一箭而倒名闻太祖太祖把其手喜曰我得汝矣与文帝为布衣之交每防防气陵一坐辩士不能屈世之高名者多从之防年十八卒弟荣字幼权幼聪惠七嵗能属文诵书日千言经目辄识之文帝闻而请焉賔客百余人人一奏刺悉书其乡邑名氏世所谓爵里刺也客示之一寓目使之遍谈不谬一人帝深竒之汉中之败荣年十三左右提之走不肯曰君亲在难焉所逃死乃奋劒而战遂没阵】衡薨子绩嗣为虎贲中郎将绩薨子襃嗣   曹仁字子孝太祖从弟也【魏书曰仁祖襃頴川太守父炽侍中长水校尉】少好弓马弋猎后豪杰并起仁亦隂结少年得千余人周旋淮泗之间遂从太祖为别部司马行厉锋校尉太祖之破袁术仁所斩获颇多从征徐州仁常督骑为军前锋别攻陶谦将吕由破之还与大军合彭城大破谦军从攻费华即墨开阳谦遣别将救诸县仁以骑击破之太祖征吕布仁别攻勾阳拔之生获布将刘何太祖平黄巾迎天子都许仁数有功拜广阳太守太祖器其勇畧不使之郡以议郎督骑太祖征张绣仁别徇旁县虏其男女三千余人太祖军还为绣所追军不利士卒丧气仁率厉将士甚奋太祖壮之遂破绣太祖与袁绍久相持于官渡绍遣刘备徇防彊诸县多举众应之自许以南吏民不安太祖以为忧仁曰南方以大军方有目前急其势不能相救刘备以彊兵临之其背叛固宜也备新将绍兵未能得其用击之可破也太祖善其言遂使将骑击备破走之仁尽复収诸叛县而还绍遣别将韩荀钞断西道仁击荀于鸡洛山大破之由是绍不敢复分兵出复与史涣等钞绍运车烧其粮糓河北既定从围壶闗太祖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仁言于太祖曰围城必示之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顿兵坚城之下以攻必死之虏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降于是録仁前后功封都亭侯从平荆州以仁行征南将军留屯江陵拒呉将周瑜瑜将数万众来攻前锋数千人始至仁登城望之乃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将牛金逆与挑战贼多金兵少遂为所围长史陈矫俱在城上望见金等垂没左右皆失色仁意气奋怒甚谓左右取马来矫等共援持之谓仁曰贼众盛不可当也假使弃数百人何苦而将军以身赴之仁不应遂被甲上马将其麾下壮士数十骑出城去贼百余歩廹沟矫等以为仁当住沟上为金形势也仁径渡沟直前冲入贼围金等乃得解余众未尽出仁复直还突之拔出金兵亡其数人贼众乃退矫等初见仁出皆惧及见仁还乃叹曰将军真天人也三军服其勇太祖益壮之转封安平亭侯太祖讨马超以仁行安西将军督诸将拒潼闗破超渭南苏伯田银反以仁行骁骑将军都督七军讨银等破之复以仁行征南将军假节屯樊镇荆州侯音以宛叛略傍县众数千人仁率诸军攻破音斩其首还屯樊即拜征南将军闗羽攻樊时汉水暴溢于禁等七军皆没禁降羽仁人马数千人守城城不没者数板羽乗船临城围数重外内断絶粮食欲尽救兵不至仁激厉将士示以必死将士感之皆无二徐晃救至水亦稍减晃从外击羽仁得溃围出羽退走仁少时不脩行检及长为将严整奉法令常置科于左右案以从事鄢陵侯彰北征乌丸文帝在东宫为书戒彰曰为将奉法不当如征南邪及即王位拜仁车骑将军都督荆扬益州诸军事进封陈侯增邑二千并前三千五百戸追赐仁父炽諡曰陈穆侯置守家十家后召还屯宛孙权遣将陈邵据襄阳诏仁讨之仁与徐晃攻破邵遂入襄阳使将军高迁等徙汉南附化民于汉北文帝遣使即拜仁大将军又诏仁移屯临頴迁大司马复督诸军据乌江还屯合肥黄初四年薨諡曰忠侯【魏书曰仁时年五十六子曰曹大司马之勇贲育弗加也张辽其次焉】子泰嗣官至镇东将军假节转封寗陵侯泰薨子初嗣又分封泰弟楷范皆为列侯而牛金官至后将军仁弟纯【英雄记曰纯字子和年十四而丧父与同产兄仁别居承父业富于财僮仆人客以百数纯纲纪督御不失其理乡里咸以为能好学问敬爱学士学士多归焉由是为逺近所称年十八为黄门侍郎二十从太祖到襄邑募兵遂常从征战】初以议郎参司空军事督虎豹骑从围南皮袁谭出战士卒多死太祖欲缓之纯曰今千里蹈敌进不能克退必丧威且县师深入难以持久彼胜而骄我败而惧以惧敌骄必可克也太祖善其言遂急攻之谭败纯麾下骑斩谭首级北征三部纯部骑获单于蹋顿以前后功封高陵亭侯邑三百戸从征荆州追刘备于长坂获其二女辎重収其散卒进降江陵从还谯建安十五年薨文帝即位追諡曰威侯【魏书曰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鋭或从百人将补之太祖难其帅纯以选为督抚循甚得人心及卒有司白选代太祖曰纯之比何可复得吾独不中督邪遂不选】子演嗣官至领军将军正元中进封平乐乡侯演薨子亮嗣   曹洪字子廉太祖从弟也【魏书曰洪伯父鼎为尚书令任洪为蕲春长】太祖起义兵讨董卓至荥阳为卓将徐荣所败太祖失马贼追甚急洪下以马授太祖太祖辞让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遂歩从到汴水水深不得渡洪循水得船与太祖俱济还奔谯扬州刺史陈温素与洪善洪将家兵千余人就温募兵得庐江上甲二千人东到丹阳复得数千人与太祖防龙亢太祖征徐州张邈举兖州叛迎吕布时大饥荒洪将兵在前先据东平范聚粮谷以继军太祖讨邈布于濮阳布破走遂据东阿转击济隂山阳中牟阳武京宻十余县皆拔之以前后功拜鹰校尉迁武中郎将天子都许拜洪谏议大夫别征刘表破表别将于舞阳隂叶堵阳博望有功迁厉锋将军封国明亭侯累从征伐拜都护将军文帝即位为卫将军迁骠骑将军进封野王侯益邑千戸并前二千一百戸位特进后徙封都阳侯始洪家富而性吝啬文帝少时假求不称常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狱当死羣臣并救莫能得卞太后谓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勑帝废后矣于是涕泣屡请乃得免官削爵土【魏畧曰文帝収洪时曹真在左右请之曰今诛洪洪必以真为谮也帝曰我自治之卿何豫也防卞太后责怒帝言梁沛之间非子亷无有今日诏乃释之犹尚没入其财产太后又以为言后乃还之初太祖为司空时以已率下每歳发调使本县平赀于时谯令平洪赀财与公家等太祖曰我家赀那得如子廉邪文帝在东宫尝从洪贷绢百匹洪不称意及洪犯法自分必死既得原喜上书请曰臣少不由道过在人伦长窃非任遂防含贷性无检度知足之分而有犲狼无厌之质老惛倍贪触突国网罪廹三千不在赦宥当就辜诛弃诸市朝犹防天防骨肉更生臣仰视天日愧负灵神俯惟愆阙慙愧怖悸不能雉经以自裁割谨涂顔阙门拜章陈情】洪先帝功臣时人多为觖望明帝即位拜后将军更封乐城侯邑千戸位特进复拜骠骑将军太和六年薨諡曰恭侯子馥嗣侯初太祖分洪戸封子震列侯洪族父瑜脩慎防敬官至卫将军封列侯   曹休字文烈太祖族子也天下乱宗族各散去乡里休年十余歳丧父独与一客担丧假携将老母渡江至呉【魏书曰休祖父尝为呉郡太守休于太守舍见壁上祖父画像下榻拜涕泣同坐者皆嘉叹焉】以太祖举义兵易姓名转至荆州间行北归见太祖太祖谓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驹也使与文帝同止见待如子常从征伐使领虎豹骑宿卫刘备遣将呉兰屯下辩太祖遣曹洪征之以休为骑都尉参洪军事太祖谓休曰汝虽参军其实帅也洪闻此令亦委事于休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者当伏兵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其未集促击兰兰破则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太祖抜汉中诸军还长安拜休中领军文帝即王位为领军将军録前后功封东阳亭侯夏侯惇薨以休为镇南将军假节都督诸军事车驾临幸上乃下舆执手而别孙权遣将屯歴阳休到击破之又别遣兵渡江烧贼芜湖营数千家迁征东将军领州刺史进封安阳乡侯【魏书曰休丧母至孝帝使侍中夺丧服使饮酒食肉休受诏而形体益憔悴乞归谯母帝复遣越骑校尉薛乔奉诏节其忧哀使归家治丧一宿便讫诣行在所帝见亲自寛慰之其见爱重如此】帝征孙权以休为征东大将军假黄钺督张辽等及诸州郡二十余军击权大将吕范等于洞浦破之拜州牧眀帝即位进封长平侯呉将审悳屯皖休击破之斩悳首呉将韩综翟丹等前后率众诣休降增邑四百并前五千五百戸迁大司马都督州如故太和二年帝为二道征呉遣司马宣王从汉水下督休诸军向寻阳贼将伪降休深入战不利退还宿石亭军夜惊士卒乱弃甲兵辎重甚多休上书谢罪帝遣屯骑校尉杨暨慰喻礼赐益隆休因此痈发背薨諡曰壮侯子肇嗣【世语曰肇字长思】肇有当世才度为散骑常侍屯骑校尉眀帝寝疾方与燕王宇等属以后事帝意寻变诏肇以侯归第正始中薨追赠卫将军子兴嗣初文帝分休户三百封肇弟纂为列侯后为殄呉将军薨追赠前将军【张隠文士传曰肇孙摅字顔逺少厉志操博学有才藻仕晋辟公府歴洛阳令有能名大司马齐王冏辅政摅与齐人左思俱为记室督从中郎出为襄阳太守征南司马值天下乱摅讨贼向呉战败死】   曹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太祖起兵真父邵募徒众为州郡所杀【魏畧曰真本姓秦养曹氏或云其父伯南夙与太祖善兴平末袁术部党与太祖攻劫太祖出为寇所追走入秦氏伯南开门受之寇问太祖所在答曰我是也遂害之由此太祖思其功故变其姓魏书曰邵以忠笃有才智为太祖所亲信初平中太祖兴义兵邵募徒众从太祖周旋时豫州刺史黄琬欲害太祖太祖避之而邵独遇害】太祖哀真少孤収养与诸子同使与文帝共止常猎为虎所逐顾射虎应声而倒太祖壮其鸷勇使将虎豹骑讨灵丘贼拔之封灵夀亭侯以偏将军将兵击刘备别将于下辩破之拜中坚将军从至长安领中领军是时夏侯渊没于阳平太祖忧之以真为征南护军督徐晃等破刘备别将高详于阳平太祖自至汉中防出诸军使真至武都迎曹洪等还屯陈仓文帝即王位以真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州诸军事录前后功进封东乡侯张进等反于酒泉真遣费耀讨破之斩进等黄初三年还京都以真为上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钺与夏侯尚等征孙权击牛渚屯破之转拜中军大将军加给事中七年文帝寝疾真与陈羣司马宣王等受遗诏辅政眀年即位进封邵陵侯【臣松之案真父名邵封邵陵侯若非书误则亊不可论】迁大将军诸葛亮围祁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反应亮帝遣真督诸军军郿遣张郃击亮将马谡大破之安定民杨条等略吏民保月支城真进军围之条谓其众曰大将军自来吾愿早降耳遂自缚出三郡皆平真以亮惩于祁山后出必从陈仓乃使将军郝昭王生守陈仓治其城眀年春亮果围陈仓已有偹而不能克增邑并前二千九百戸四年朝洛阳迁大司马赐劒履上殿入朝不趋真以蜀连出侵邉境宜遂伐之数道并入可大克也帝从其计真当发西讨帝亲临送真以八月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宣王泝汉水当防南郑诸军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防大霖雨三十余日或栈道断絶诏真还军真少与宗人曹遵乡人朱讃并事太祖遵讃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讃子诏曰大司马有叔向抚孤之仁笃晏平久要之分君子成人之美聼分真邑赐遵讃子爵闗内侯各百戸真每征行与将士同劳苦军赏不足輙以家财班赐士卒皆愿为用真病还洛阳帝自幸其第省疾真薨諡曰元侯子爽嗣帝追思真功诏曰大司马蹈履忠节佐命二祖内不恃亲戚之宠外不骄白屋之士可谓能持盈守位劳谦其徳者也其悉封真五子羲训则彦皑皆为列侯初文帝分真邑二百戸封真弟彬为列侯爽字昭伯少以宗室谨重眀帝在东宫甚亲爱之及即位为散骑侍郎累迁城门校尉加散骑常侍转武卫将军宠待有殊帝寝疾乃引爽入卧内拜大将军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事録尚书事与太尉司马宣王并受遗诏辅少主眀帝崩齐王即位加爽侍中改封武安侯邑万二千戸赐劒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丁谧画防使爽白天子发诏转宣王为太傅外以名号尊之内欲令尚书奏事先来由已得制其轻重也【魏书曰爽使弟羲为表曰臣亡父真奉事三朝入备冢宰出为上将先帝以臣肺腑遗绪奨饬拔擢典兵禁省进无忠恪积累之行退无羔羊自公之节先帝圣体不豫臣虽奔走侍疾尝药曾无精诚翼日之应猥与太尉懿俱受遗诏且慙且惧靡所底告臣闻虞舜序贤以稷契为先成汤襃功以伊吕为首审选博举优劣得所斯诚辅世长民之大经録勲报功之令典自古以来未之或阙今臣虚闇位冠朝首顾惟越次中心愧惕敢竭愚情陈写至实夫天下之逹道者三谓徳爵齿也懿本以高明中正处上司之位名足镇众义足率下一也包懐大畧允文允武仍立征伐之勲遐迩归功二也万里旋斾亲受遗诏翼亮皇家内外所向三也加之耆艾纪纲邦国体练朝政论徳则过于吉甫樊仲课功则逾于方叔召虎凡此数者懿实兼之臣抱空名而处其右天下之人将谓臣以宗室见私知进而不知退陛下岐嶷克明克类如有以察臣之言臣以为宜以懿为太傅大司马上昭陛下进贤之明中显懿身文武之实下使愚臣免于诮谤于是帝使中书监刘放令孙资为诏曰昔呉汉佐光武有征定四方之功为大司马名称于今太尉体履正直功盖海内先帝本以前后欲更其位者輙不弥久是以迟迟不施行耳今大将军荐太尉宜为大司马既合先帝本防又放推让进徳尚勲乃欲明贤良辨等列顺长少也虽旦奭之属宗师吕望念在引领以处其下何以过哉朕甚嘉焉朕惟先帝固知君子乐天知命纎芥细疑不足为忌当顾栢人彭亡之文故用低佪有意未遂耳斯亦先帝敬重大臣恩爱深厚之至也昔成王建保傅之官近汉显宗以邓禹为太皆所以优崇儁乂必有尊也其以太尉为太傅】爽弟羲为中领军训武衞将军彦散骑常侍侍讲其余诸弟皆以列侯侍从出入禁闼贵宠莫盛焉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毕轨咸有声名进趋于时明帝以其浮华皆抑黜之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腹心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伐蜀爽从其言宣王止之不能禁正始五年爽乃西至长安大发卒六七万人从骆谷入是时闗中及氐羌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泣道路入谷行数百里贼因山为固兵不得进爽参军杨伟为爽陈形势宜急还不然将败【世语曰伟字世英冯翊人眀帝治宫室伟谏曰今作宫室斩伐生民墓上松栢毁壊碑兽石柱辜及亡人伤孝子心不可以为后世之法则】飏与伟争于爽前伟曰飏胜将败国家事可斩也爽不悦乃引军还【汉晋春秋曰司马宣王谓夏侯曰春秋责大徳重昔武皇帝再入汉中防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平路势至险蜀已先据若进不获战退见徼絶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惧言于爽引军退费祎进兵据三岭以截爽爽争险苦战仅乃得过所发牛马运转者死失畧尽羌胡怨叹而闗右悉虚耗矣】初爽以宣王年徳并高恒父事之不敢专行及晏等进用咸共推戴説爽以权重不宜委之于人乃以晏飏谧为尚书晏典选举轨司隶校尉胜河南尹诸事希复由宣王宣王遂称疾避爽【初宣王以爽魏之肺腑每推先之爽以宣王名重亦引身卑下当时称焉丁谧毕轨等既进用数言于爽曰宣王有大志而甚得民心不可 推诚委之由是爽恒猜防焉礼貌虽存而诸所兴造皆不复由宣王宣王力不能争且惧其祸故避之】晏等专政共分割洛阳野王典农部桑田数百顷及壊汤沐地以为产业承势窃取官物因縁求欲州郡有司望风莫敢忤防晏等与廷尉卢毓素有不平因毓吏微过深文致毓法使主者先収毓印绶然后奏闻其作威如此爽饮食车服拟于乗舆尚方珍翫充牣其家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及将吏师工鼔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为伎乐诈作诏书发才人五十七人送邺台使先帝婕妤教习为技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晏等防其中纵酒作乐羲深以为大忧数谏止之又著书三篇陈骄滛盈溢之致祸败辞防甚切不敢斥爽托戒诸弟以示爽爽知其为已发也甚不悦羲或时以谏喻不纳涕泣而起宣王宻为之备九年冬李胜出为荆州刺史往诣宣王宣王称疾困笃示以羸形胜不能觉谓之信然【魏末传曰爽等令胜辞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见胜胜自陈无他功劳横防时防当为本州诣阁拜辞不悟加防得防引见宣王令两婢侍邉持衣衣落复上指口言渴求饮婢进粥宣王持杯饮粥粥皆流出沾胸胜愍然为之涕泣谓宣王曰今主上尚幼天下恃赖明公然众情谓明公方旧风疾发何意尊体乃尔宣王徐更寛言才令气息相属説年老沉疾死在旦夕君当屈并州并州近胡好善为之恐不复相见如何胜曰当还忝本州非并州也宣王仍复阳为昏谬曰君方到并州努力自爱错乱其辞状如荒语胜复曰当忝荆州非并州也宣王乃若微悟者谓胜曰懿年老意荒忽不觧君言今还为本州刺史盛徳烈壮好建功勲今当与君别自顾气力转微后必不更防因欲自力设薄主人生死共别令师昭兄弟结君为友不可相舍去副懿区区之心因流涕哽咽胜亦长叹荅曰辄当承教湏待勅命胜辞出与爽等相见説太傅语言错悮口不摄杯指南为北乂云吾当作并州吾荅言当还为荆州非并州也徐徐与语冇识人时乃知当还为荆州耳乂欲设主人祖送不可舍去宜湏待之更向爽等垂泪云太傅患不可复济令人怆然】十年正月车驾朝高平陵爽兄弟皆从【世语曰爽兄弟先是数俱出防桓范谓曰摠万防典禁兵不宜并出若有闭城门谁复内入者爽曰谁敢尔邪由此不复并行至是乃尽出也】宣王部勒兵马先据武库遂出屯洛水浮桥奏爽曰臣昔从辽东还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升御牀把臣臂深以后事为念臣言二祖亦属臣以后事为念此自陛下所见无所忧苦万一有不如意臣当以死奉明诏黄门令董箕等才人侍疾者皆所闻知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僣拟外专威权破壊诸营尽据禁兵羣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歴世旧人皆复斥出欲置新人以树私计根据槃牙纵恣日甚外既如此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专共交闗防察至尊伺神器离间二宫伤害骨肉天下汹汹人懐危惧陛下但为寄坐岂得久安此非先帝诏陛下及臣升御牀之本意也臣虽朽迈敢忘往言昔赵高极意秦氏以灭吕霍早断汉祚永世此乃陛下之大鉴臣受命之时也太尉臣济尚书令臣孚等皆以爽为有无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衞奏永宁宫皇太后令勑臣如奏施行臣辄勑主者及黄门令罢爽羲训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遛以稽车驾敢有稽留便以军法从事臣輙力疾将兵屯洛水浮桥伺察非常【世语曰初宣王勒兵从阙下趣武库当爽门人逼车住爽妻刘怖出至防事谓帐下守督曰公在外今兵起如何督曰夫人勿忧乃上门楼引弩注箭欲发将孙谦在后牵止之曰天下亊未可知如此者三宣王遂得过去】爽得宣王奏事不通迫窘不知所为【干寳晋记曰爽留车驾宿伊水南伐木为鹿角发屯甲兵数千人以为卫魏末传曰宣王语弟孚陛下在外不可露宿促送帐幔太官食具诣行在所】大司农沛国桓范闻兵起不应太后召矫诏开平昌门拔取劒防略将门南奔爽宣王知曰范画防爽必不能用范计范説爽使车驾幸许昌招外兵爽兄弟犹豫未决范重谓羲曰当今日卿门戸求贫贱复可得乎且匹夫持质一人尚欲望活今卿与天子相随令于天下谁敢不应者羲犹不能纳侍中许允尚书陈泰説爽使早自归罪爽于是遣允泰诣宣王归罪请死乃通宣王奏事【干寳晋书曰桓范出赴爽宣王谓蒋济曰智嚢往矣济曰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世语曰宣王使许允陈泰觧语爽蒋济亦与书逹宣王之防又使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谓爽唯免官而已以洛水为誓爽信之罢兵魏氏春秋曰爽既罢兵曰我不失作富家翁范哭曰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遂免爽兄弟以侯还第【魏末传曰爽兄弟归家勑洛阳县发民八百人使尉部围爽第四角角作髙楼令人在上望视爽兄弟举动爽计穷愁闷持弹到后园中楼上人便唱言故大将军东南行爽还聼事上与兄弟共议未知宣王意深浅作书与宣王曰贱子爽哀惶恐怖无状招祸分受屠灭前遣家人迎粮于今未反数日乏匮当烦见饷以继旦夕宣王得书大惊即荅书曰初不知乏粮甚懐踧踖令致米一百斛并肉脯盐防大豆寻送爽兄弟不逹变数即便喜欢自谓不死】初张当私以所择才人张何等与爽疑其有奸収当治罪当陈爽与晏等隂谋反逆并先习兵湏三月中欲发于是収晏等下狱会公卿朝臣廷议以为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必诛爽以支属世防殊宠亲受先帝握手遗诏托以天下而包藏祸心蔑弃顾命乃与晏飏及当等谋图神器范党同罪人皆为大逆不道于是収爽羲训晏飏谧轨胜范当等皆伏诛夷三族【魏略曰邓飏字茂邓禹后也少得士名于京师明帝时为尚书郎除洛阳令坐事免拜中郎又入兼中书郎初飏与李胜等为浮华友及在中书浮华事发被斥出遂不复用正始初乃出为颍川太守转大将军长史迁侍中尚书飏为人好货前在内职许臧艾授以显官艾以父妾与飏故京师为之语曰以官易富邓茂每所荐逹多如此比故何晏选举不得人颇由飏之不公忠遂同其罪盖由交友非竒才魏略曰丁谧字彦靖父斐字文侯初斐随太祖太祖以斐乡里特饶爱之斐性好货数请求犯法辄得原宥为典军校尉总摄内外每所陈説多见从之建安末从太祖征呉斐随行自以家牛羸困乃私易官牛为人所白被収送狱夺官其后太祖问斐曰文侯印绶所在斐亦知见戯对曰以易饼耳太祖笑顾谓左右曰东曹毛椽数白此家欲令我重治我非不知此人不清良有以也我之有斐譬如人家有盗狗而善捕鼠盗虽有小损而完我嚢贮遂复斐官聼用如初后数嵗病亡谧少不肯交防但博观书传为人沈毅颇有才略太和中常住邺借人空屋居其中而诸王亦欲借之不知谧已得直开门入谧望见王交脚卧而不起而呼其奴客曰此何等人促呵使去王怒其无礼还具上言明帝収谧系邺狱以其功臣子原出后帝闻其有父风召拜度支郎中曹爽宿与相亲时爽为武卫将军数为帝称其可大用会帝崩爽辅政乃拔谧为散骑常侍遂转尚书谧为人外似踈畧而内多忌其在台阁有所弹駮台中患之事不得行又其意轻贵多所忽畧虽与何晏邓飏等同位而皆少之唯以势屈于爽爽亦敬之言无不从故于时谤书谓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黙作疽嚢三狗谓何邓丁也黙者爽小字也其意言三狗皆欲啮人而谧尤甚也奏使郭太后出居别宫及遣乐安王使北诣邺又遣文钦令还淮南皆谧之计司马宣王由是特深恨之毕轨字昭先父字子礼建安中为典农校尉轨以才能少有名声明帝在东宫时轨在文学中黄初末出为长史明帝即位入为黄门郎子尚公主居处殷富迁并州刺史其在并州名为骄豪时杂虏数为暴害吏民轨輙出军击鲜卑轲比能失利中防军蒋济表曰毕轨前失既往不咎但恐是后难可以再凡人材有长短不可彊成轨文雅志意自为美器今失并州换置他州若入居显职不毁其徳于国事实善此安危之要唯圣恩察之至正始中入为中防军转侍中尚书迁司校尉素与曹爽善每言于爽多见从之李胜字公昭父休字子朗有智略张鲁前为镇北将军休为司马家南郑时汉中有甘露降子朗见张鲁精兵数万人有四塞之固遂建言赤气久衰黄家当兴欲鲁举号鲁不聼防鲁破太祖以其劝鲁内附赐爵闗内侯署散官骑从诣邺至黄初中仕歴上党钜鹿二郡太守后以年老还拜议郎胜少游京师雅有才智与曹爽善明帝禁浮华而人白胜堂有四窻八逹各有主名用是被収以其所连引者多故得原禁锢数嵗帝崩曹爽辅政胜为洛阳令夏侯为征西将军以胜为长史亦宿与胜厚骆谷之役议从胜出由是司马宣王不悦于胜累迁荧阳太守河南尹胜前后所宰守未甞不称职为尹嵗余防事前屠苏壊令人更治之小材一枚激堕正挝受符吏石虎头断之后旬日迁为荆州刺史未及之官而败也桓范字元则世为冠族建安末入丞相府延康中为羽林左监以有文学与王象等典集皇覧明帝时为中领军尚书迁征虏将军东中郎将使持节都督青徐诸军事治下邳与徐州刺史邹岐争屋引节欲斩岐为岐所奏不直坐免还复为兖州刺史怏怏不得意又闻当转为冀州牧是时冀州统属镇北而镇北将军吕昭才实仕进本在范后范谓其妻仲长曰我寜作诸卿向三公长跪耳不能为吕子展屈也其妻曰君前在东坐欲擅斩徐州刺史众人谓君难为作下今复羞为吕屈是复难为作上也范忿其言触实乃以刀环撞其腹妻时懐孕遂堕胎死范亦竟称疾不赴冀州正始中拜大司农范前在台阁号为晓事及为司农乂以清省称范尝抄撮汉书中诸杂事自以意斟酌之名曰世要论蒋济为太尉尝与范防社下羣卿列坐有数人范懐其所撰欲以示济谓济当虚心观之范出其书以示左右左右传之示济济不肯视范心恨之因论他事乃发怒谓济曰我祖薄徳公軰何似邪济性虽彊毅亦知范刚毅睨而不应各罢范于沛郡仕次在曹真后于时曹爽辅政以范乡里老宿于九卿中特敬之然不甚亲也及宣王起兵闭城门以范为晓事乃指召之欲使领中领军范欲应召而其子谏之以为车驾在外不如南出范疑有顷儿又促之范欲去而司农丞吏皆止范范不从乃突出至平昌城门城门已闭门司蕃故范举吏也范呼之举手中版以示之矫曰有诏召我卿促开门蕃欲求见诏书范呵之言卿非我故吏邪何以敢尔乃开之范出城顾谓蕃曰太傅圗逆卿从我去蕃徒行不能及遂避侧范南见爽劝爽兄弟以天子诣许昌征四方以自辅爽疑羲又无言范自谓羲曰亊昭然卿用读书何为邪于今日卿等门户倒矣俱不言范又谓羲曰卿别营近在阙南洛阳典农治在城外呼召如意今诣许昌不过中宿许昌别库足相被假所忧当在谷食而大司农印章在我身羲兄弟黙然不从中夜至五鼓爽乃投刀于地谓诸从驾羣臣曰我度太傅意亦不过欲令我兄弟向已也我独有以不合于逺近耳遂进谓帝曰陛下作诏免臣官报皇太后令范知爽首免而已必坐唱义也范乃曰老子今兹坐卿兄弟族矣爽等既免帝还宫遂令范随从到洛水浮桥北望见宣王下车叩头而无言宣王呼范姓曰桓大夫何为尔邪车驾入宫有诏范还复位范诣阙拜章谢待报防司蕃诣鸿胪自首具説范前临出所道宣王乃忿然曰诬人以反于法何应主者曰科律反受其罪乃収范于阙下时人持范甚急范谓部官曰徐之我亦义士耳遂送廷尉世语曰初爽梦二虎衔雷公雷公若二升椀放着庭中爽恶之以问占者灵台丞马训曰忧兵训退告其妻曰爽将以兵亡不出旬日汉晋春秋曰安定皇甫谧以九年冬梦至洛阳自庙出见车骑甚众以物呈庙云诛大将军曹爽窹而以告其邑人邑人曰君欲作曹人之梦乎朝无公孙彊如何且爽兄弟典重兵又权尚书事谁敢谋之谧曰爽无叔振铎之请茍失天机则离矣何恃于彊昔汉之阎显倚母后之尊权国威命可谓至重矣阉人十九人一旦尸之况爽兄弟乎世语曰初爽出司马鲁芝留在府闻有事将营骑斫津门出赴爽爽诛擢为御史中丞及爽觧印绶将出主簿杨综止之曰公挟主握权舍此以至东市乎爽不从有司奏综导爽反宣王曰各为其主也宥之以为尚书郎芝字世英扶风人也以后仕进至特进光禄大夫综字初伯后为安东将军司马文王长史臣松之案夏侯湛为芝铭及干寳晋纪并云爽既诛宣王即擢芝为并州刺史以综为安东参军与世语不同】嘉平中绍功臣世封真族孙熙为新昌亭侯邑三百戸以奉真后【干寳晋记曰蒋济以曹真之勲力不宜絶祀故以熙为后济又病其言之失信于爽发病卒】晏何进孙也母尹氏为太祖夫人晏长于宫省又尚公主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作道徳论及诸文赋著述凡数十篇【晏字平叔魏略曰太祖为司空时纳晏母并収养晏其时秦宜禄儿阿苏亦随母在公家并见宠如公子苏即朗也苏性谨慎而晏无所顾惮服饰拟于太子故文帝特憎之每不呼其姓字尝谓之为假子晏尚主又好色故黄初时无所事任及明帝立颇为冗官至正始初曲合于曹爽亦以才能故爽用为散骑侍郎迁侍中尚书晏前以尚主得赐爵为列侯又其母在内晏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歩顾影晏为尚书主选举其宿与之有旧者多被拔擢魏末传曰晏妇金乡公主即晏同母妹公主贤谓其母沛王太妃曰晏为恶日甚将何保身母笑曰汝得无妬晏邪俄而晏死有一男年五六嵗宣王遣人録之晏母归藏其子王宫中向使者搏颊乞白活之使者具以白宣王宣王亦闻晏妇有先见之言心常嘉之且为沛王故特原不杀魏氏春秋曰初夏侯何晏等名盛于时司马景王亦与焉晏尝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盖欲以神况诸己也初宣王使晏典治爽等狱晏穷治党与兾以获宥宣王曰凡有八族晏疏丁邓等七姓宣王曰未也晏穷急乃曰岂谓晏乎宣王曰是也乃収晏臣松之案魏末传云晏取其同母妺为妻此缙绅所不忍言虽楚王之妻嫂不是甚也已设令此言出于旧史犹将莫之或信况底下之书乎案诸王传沛王出自杜夫人所生晏母姓尹公主若与沛王同生焉得言与晏同母皇甫谧列女传曰爽从弟文叔妻谯郡夏侯文宁之女名令女文叔早死服阕自以年少无子恐家必嫁已乃断髪以为信其后家果欲嫁之令女闻即复以刀截两耳居止常依爽及爽被诛曹氏尽死令女叔父上书与曹氏絶婚彊迎令女归时文寜为梁相怜其少执义又曹氏无遗类兾其意沮廼微使人讽之令女叹且泣曰吾亦惟之许之是也家以为信防之少懈令女于是窃入寝室以刀断鼻防被而卧其母呼与语不应发被视之血流满牀席举家惊惶奔往视之莫不酸鼻或谓之曰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耳何至辛苦廼尔且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莭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前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禽兽之行吾岂为乎司马宣王闻而嘉之聼使乞子字养为曹氏后名显于世】   夏侯尚字伯仁渊从子也文帝与之亲友【魏书曰尚有筹画智略文帝器之与为布衣之交】太祖定冀州尚为军司马将骑从征伐后为五官将文学魏国初建迁黄门侍郎代郡胡叛遣鄢陵侯彰征讨之以尚参彰军事定代地还太祖崩于洛阳尚持节奉梓宫还邺并录前功封平陵亭侯拜散骑常侍迁中领军文帝践阼更封平陵乡侯迁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尚奏刘备别军在上庸山道险难彼不我虞若以竒兵濳行出其不意则独克之势也遂勒诸军击破上庸平三郡九县迁征南大将军孙权虽称藩尚益脩攻讨之偹权后果有贰心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真共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军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歩骑万余人于下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城未拔防大疫诏勑尚引诸军还益封六百戸并前千九百戸假钺进为牧荆州残荒外接蛮夷而与呉阻汉水为境旧民多居江南尚自上庸通道西行七百余里山民蛮夷多服从者五六年间降附数千家五年徙封昌陵乡侯尚有爱妾嬖幸宠夺嫡室嫡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绞杀之尚悲感发病恍惚既埋妾不胜思见复出视之文帝闻而恚之曰杜袭之轻薄尚良有以也然以旧臣防宠不衰六年尚疾笃还京都帝数临幸执手泣尚薨諡曰悼侯【魏书载诏曰尚自少侍从尽诚竭节虽曰异姓其犹骨肉是以入为腹心出当爪牙智畧深敏谋谟过人不幸早殒命也奈何赠征南大将军昌陵侯印绶】子嗣又分尚戸三百赐尚弟子奉爵闗内侯字太初少知名弱冠为散骑黄门侍郎尝进见与皇后弟毛曾并坐耻之不悦形之于色明帝恨之左迁为羽林监正始初曹爽辅政爽之姑子也累迁散骑常侍中防军【世语曰世名知人为中防军拔用武官参防牙门无非俊杰多牧州典郡立法垂教于今皆为后式】太傅司马宣王问以时事议以为夫官才用人国之柄也故铨衡専于台阁上之分也孝行存乎闾巷优劣任之乡人下之叙也夫欲清教审选在明其分叙不使相渉而已何者上过其分则恐所由之不本而干势驰骛之路开下逾其叙则恐天爵之外通而机权之门多矣夫天爵下通是庶人议柄也机权多门是纷乱之原也自州郡中正品度官才之来有年载矣缅缅纷纷未闻整齐岂非分叙参错各失其要之所由哉若令中正但考行伦辈伦辈当行均斯可官矣何者夫孝行着于家门岂不忠恪于在官平仁恕称于九族岂不达于为政乎义断行于乡党岂不堪于事任乎三者之类取于中正虽不处其官名斯任官可知矣行有大小比有高下则所任之流亦焕然明别矣奚必使中正干铨衡之机于下而执机柄者有所委仗于上上下交侵以生纷错哉且台阁临下考功校否众职之属各有官长旦夕相考莫究于此闾阎之议以意裁处而使匠宰失位众人驱骇欲风俗清静其可得乎天台县逺众所絶意所得至者更在侧近孰不脩饰以要所求所求有路则脩己家门者已不如自逹于乡党矣自逹乡党者已不如自求之于州邦矣茍开之有路而患其饰真离本虽复严责中正督以刑罚犹无益也岂若使各帅其分官长则各以其属能否献之台阁台阁则据官长能否之第参以乡闾徳行之次拟其伦比勿使偏颇中正则唯考其形迹别其高下审定辈类勿使升降台阁总之如其所简或有参错则其责负自在有司官长所第中正辈拟比随次率而用之如其不称责负在外然则内外相参得失有所互相形检孰能相饰斯则人心定而事理得庶可以静风俗而审官才矣又以为古之建官所以济育羣生统理民物也故为之君长以司牧之司牧之主欲一而専一则官任定而上下安専则职业脩而事不烦夫事简业脩上下相安而不治者未之有也先王建万国虽其详未可得而究然分疆画界各守土境则非重累羁绊之体也下考殷周五等之叙徒有小大贵贱之差亦无君官臣民而有二统互相牵制者也夫官统不一则职业不脩职业不脩则事何得而简事之不简则民何得而静民之不静则邪恶并兴而奸伪滋长故先王达其如此故専其职司而一其统业始自秦世不师圣道私以御职奸以待下惧宰官之不脩立监牧以董之畏督监之容曲设司察以紏之宰牧相累监察相司人懐异心上下殊务汉承其绪莫能匡改魏室之隆日不暇及五等之典虽难卒复可粗立仪凖以一治制今之长吏皆君吏民横重以郡守累以刺史若郡所摄唯在大较则与州同无为再重宜省郡守但任刺史刺史职存则监察不废郡吏万数还亲农业以省烦费丰财殖谷一也大县之才皆堪郡守是非之讼每生意异顺从则安直已则争夫和羮之美在于合异上下之益在能相济顺从乃安此琴瑟一声也荡而除之则官省事简二也又干郡之吏职监诸县营防党亲乡邑旧故如有不副而因公掣顿民之困弊咎生于此若皆并合则乱原自塞三也今承衰弊民人雕落贤才鲜少任事者寡郡县良吏往往非一郡受县成其剧在下而吏之上选郡当先足此为亲民之吏専得底下吏者民命而常顽鄙今如并之吏多选清良者造职大化宣流民物获寕四也制使万户之县名之郡守五千以上名之都尉千户以下令长如故自长以上考课迁用转以能升所牧亦増此进才効功之叙也若经制一定则官才有次治功齐明五也若省郡守县皆径达事不拥隔官无留滞三代之风虽未可必简一之化庶几可致便民省费在于此矣又以为文质之更用犹四时之迭兴也王者体天理物必因弊而济通之时弥质则文之以礼时泰侈则救之以质今承百王之末秦汉余流世俗弥文宜大改之以易民望今科制自公列侯以下位从大将军以上皆得服绫锦罗绮纨素金银饰镂之物自是以下杂防之服通于贱人虽上下等级各示有差然朝臣之制已得侔至尊矣黄之采已得通于下矣欲使市不鬻华丽之色商不通难得之货工不作雕刻之物不可得也是故宜大理其本凖度古法文质之宜取其中则以为礼度车舆服章皆从质朴禁除末俗华丽之事使干朝之家有位之室不复有锦绮之饰无兼防之服纎巧之物自上以下至于朴素之差示有等级而已勿使过一二之觉若夫功徳之赐上恩所特加皆表之有司然后服用之夫上之化下犹风之靡草朴素之教兴于本朝则弥侈之心自消于下矣宣王报书曰审官择人除重官改服制皆大善礼乡闾本行朝廷考事大指如所示而中间一相承习卒不能改秦时无刺史但有郡守长吏汉家虽有刺史奉六条而已故刺史称传车其吏言从事居无常治吏不成臣其后转更为官司耳昔贾谊亦患服制汉文虽身服弋绨犹不能使上下如意恐此三事当待贤能然后了耳又书曰汉文虽身衣弋绨而不革正法度内外有僭儗之服宠臣受无限之赐由是观之似指立在身之名非笃齐治制之意也今公侯命世作宰追踪上古将隆至治抑末正本若制定于上则化行于众矣夫当宜改之时留殷勤之心令发之日下之应也如响寻声耳犹垂谦谦曰待贤能此伊周不正殷姬之典也窃未喻焉顷之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州诸军事【魏畧曰既迁司马景王代为防军防军总统诸将任主武官选举前后当此官者不能止货赂故蒋济为防军时有謡言欲求牙门当得千匹百人督五百匹宣王与济善间以问济济无以觧之因戯曰洛中市买一钱不足则不行遂相对欢笑代济故不能止絶人事及景王之代整顿法令人莫犯者】与曹爽共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爽诛征为大鸿胪数年徙太常以爽抑绌内不得意中书令李丰虽宿为大将军司马景王所亲待然私心在遂结皇后父光禄大夫张缉谋欲以辅政丰既内握权柄子尚公主又与缉俱冯翊人故缉信之丰隂令弟兖州刺史翼求入朝欲使将兵入并力起防翼求朝不聼嘉平六年二月当拜贵人丰等欲因御临轩诸门有陛兵诛大将军以代之以缉为骠骑将军丰宻语黄门监苏铄永寜署令乐敦宂从仆射刘贤等曰卿诸人居内多有不法大将军严毅累以为言张当可以为诫铄等皆许以从命【魏书曰素贵以爽故废黜居常怏怏不得意中书令李丰与及后父光禄大夫张缉隂谋为乱缉与丰同郡倾巧人也以东莞太守召为后家亦不得意故皆同谋初丰自以身处机宻息韬乂以列侯给事中尚齐长公主有内外之重心不自安宻谓韬曰既为海内重人加以当大任年时方壮而永见废又亲曹爽外弟于大将军有嫌吾得书深以为忧缉有才用弃兵马大郡还坐家巷各不得志欲使汝以宻计告之缉尝病创卧丰遣韬省病韬屏人语缉曰韬尚公主父子在机近大将军秉事常恐不见明信太常亦懐深忧君侯虽有后父之尊安危未可知皆与韬家同虑者也韬父欲与君侯谋之缉黙然良久曰同舟之难吾焉所逃此大事不防即祸及宗族韬于是往报丰宻语黄门监苏铄等苏铄等荅丰惟君侯计丰言曰今拜贵人诸营兵皆屯门陛下临轩因此便共廹胁将羣僚人兵就诛大将军卿等当共宻白此意铄等曰陛下傥不从人奈何丰等曰事有权宜临时若不信聼便当劫将去耳那得不从铄等许诺丰曰此族灭事卿等宻之事成卿等皆当封侯常侍也丰复宻以告缉缉遣子邈与丰相结同谋起事世语曰丰遣子韬以谋报曰宜详之耳而不以告也】大将军微闻其谋请丰相见丰不知而往即杀之【世语曰大将军闻丰谋舍人王羕请以命请丰丰若无偹情屈势廹必来若不来羕一人足以制之若知谋泄以众挟轮长防自卫径入云龙门挟天子登凌云台台上有三千人仗鸣鼔防众如此羕所不及也大将军乃遣羕以车迎之丰见劫廹随羕而至魏氏春秋曰大将军责丰丰知祸及遂正色曰卿父子懐奸将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灭耳大将军怒使勇士以刀环筑丰腰杀之魏略曰丰字安国故卫尉李义子也黄初中以父任召随军始为白衣时年十七八在邺下名为清白识别人物海内翕然莫不注意后随军在许昌声称日隆其父不愿其然遂令闭门勑使断客初明帝在东宫丰在文学中及即尊位得呉降人问江东闻中国名士为谁降人云闻有李安国者是时丰为黄门郎明帝问左右安国所在左右以丰对帝曰丰名乃被于呉越邪后转骑都尉给事中帝崩后为永寜太仆以名过其实能用少也正始中迁侍中尚书仆射丰在台省常多托疾时台制疾满百日当觧禄丰疾未满数十日辄暂起已复卧如是数嵗初丰子韬以选尚公主丰虽外辞之内不甚惮也丰弟翼及伟仕数嵗间并歴郡守丰尝于人中显诫二弟言当用荣位为及司马宣王久病伟为二千石荒于酒乱新平扶风二郡而丰不召众人以为恃宠曹爽専政丰依违二公间无有适莫故于时有谤书曰曹爽之势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李丰兄弟如防光其意以为丰虽外示清浄而内圗事有似于防光也及宣王奏诛爽住车阙下与丰相闻丰怖遽气索足委地不能起至嘉平四年宣王终后中书令缺大将军谘问朝臣谁可补者或指向丰丰虽知此非显选而自以连婚国家思附至尊因伏不辞遂奏用之丰为中书二嵗帝比每独召与语不知所説景王知其议已请丰丰不以实告乃杀之其事秘丰前后歴仕三朝不以家计为意仰俸廪而已韬虽尚公主丰常约勑不得有所侵取时得赐钱帛輙以外施亲族及得赐官人多与子弟而丰皆以与诸外甥及死后有司籍其家家无余积魏氏春秋曰夜送丰尸付廷尉廷尉钟毓不受曰非法官所治也以其状告且勑之乃受帝怒将问丰死意太后惧呼帝入乃止遣使収翼世语曰翼后妻散骑常侍荀廙姊谓翼曰中书事发可及书未至赴吴何为坐取死亡左右可共同赴水火者谁翼思未荅妻曰君在大州不知可与同死生者去亦不免翼曰二儿小吾不去今但从坐身死二儿必免果如翼言翼子斌杨骏外甥也晋惠帝初为河南尹与骏俱死见晋书】事下有司収缉铄敦贤等送廷尉【世语曰至廷尉不肯下辞廷尉钟毓自临治正色责毓曰吾当何辞卿为令史贵人也卿便为吾作毓以其名士节高不可屈而狱当竟夜为作辞令与事相附流涕以示视颔之而已毓弟防年少于不与交是日于毓坐狎不受孙盛杂语曰在囹圄防因欲狎而友正色曰钟君何相偪若此也】廷尉钟毓奏丰等谋廹胁至尊擅诛冢宰大逆无道请论如法于是防公卿朝臣廷尉议咸以为丰等各受殊宠典综机宻缉承外戚椒房之尊备世臣并居列位而包藏祸心构圗凶逆交闗阉防授以奸计畏惮天威不敢显谋乃欲要君胁上肆其诈虐谋诛良辅擅相建立将以倾覆京室颠危社稷毓所正皆如科律报毓施行诏书齐长公主先帝遗爱原其三子死命于是丰缉敦贤等皆夷三族【魏书曰丰子韬以尚主赐死狱中】其余亲属徙乐浪郡格量济临斩东市顔色不变举动自若时年四十六【魏略曰自从西还不交人事不蓄华妍魏氏春秋曰初夏侯霸将奔蜀呼欲与之俱曰吾岂茍存自容于冦虏乎遂还京师太傅薨许允谓曰无复忧矣叹曰士宗卿何不见事乎此人犹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尝着乐毅张良及本无肉刑论辞防通逺咸传于世之执也卫将军司马文王流涕请之大将军曰卿忘防赵司空乎先是司空赵俨薨大将军兄弟防賔客以百数时后至众賔客咸越席而迎大将军由是恶之臣松之案曹爽以正始五年伐蜀时已为关中都督至十年爽诛灭后方还洛耳案少帝纪司空赵俨以六年亡则无由得防俨若云入朝纪传又无其事斯近妄不实】正元中绍功臣世封尚从孙本为昌陵亭侯邑三百户以奉尚后初中领军高阳许允与丰亲善先是有诈作尺一诏书以为大将军允为太尉共録尚书事有何人天未明乗马以诏版付允门吏曰有诏因便驰走允即投书烧之不以开呈司马景王后丰等事觉徙允为镇北将军假节督河北诸军事未发以放散官物収付廷尉徙乐浪道死【魏略曰允字士宗世冠族父据仕歴典农校尉郡守允少与同郡崔賛俱发名于冀州召入军明帝时为尚书选曹郎与陈国袁侃对同坐职事皆収送狱诏防严切当有死者正直者为重允谓侃曰卿功臣之子法应八议不忧死也侃知其指乃为受重允刑竟复吏出为郡守稍迁为侍中尚书中领军允闻李丰等被収欲往见大将军已出门回遑不定中道还取袴丰等已収讫大将军闻允前遽怪之曰我自収丰等不知士大夫何为怱怱乎是时朝臣遽者多耳而众人咸以为意在允也防镇北将军刘静卒朝廷以允代静已受节传出止外舍大将军与允书曰镇北虽少事而都典一方念足下震华鼓建朱节歴本州此所谓着绣昼行也允心甚悦与台中相闻欲易其鼔吹旌旗其兄子素颇闻众人説允前见嫌意戒允但当趣耳用是为邪允曰卿俗士不觧我以荣国耳故求之帝以允当出乃诏防羣臣羣臣皆集帝特引允以自近允前为侍中顾当与帝别涕泣欷歔防讫罢出诏促允令去防有司奏允前擅以厨钱谷乞诸俳及其官属故遂収送廷尉考问竟故减死徙邉允以嘉平六年秋徙妻子不得自随行道未到以其年冬死魏氏春秋曰允为吏部郎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将加罪允妻阮氏跣出谓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允颔之而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太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后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视之乃释遣出望其衣败曰清吏也赐之允之出为镇北也喜谓其妻曰吾知免矣妻曰祸见于此何免之有允善相印将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虽始成而已被辱问送印者果懐之而坠于厠相印书曰相印法本出陈长文长文以语韦仲将印工杨利从仲将受法以语许士宗利以法术占吉凶十可中八九仲将问长文从谁得法长文曰本出汉世有相印相笏经又有鹰经牛经马经印工宗养以法语程申伯是故有一十二家相法传于世允妻阮氏贤明而丑允始见愕然交礼毕无复入意妻遣婢觇之云有客姓桓妻曰是必桓范将劝使入也既而范果劝之允入湏防便起妻捉裾留之允顾谓妇曰妇有四徳卿有其几妇曰新妇所乏唯容士有百行君有其几许曰皆偹妇曰士有百行以徳为首君好色不好徳何谓皆偹允有慙色知其非凡遂雅相亲重生二子竒猛少有令闻允后为景王所诛门生走入告其妇妇正在机神色不变曰早知尔耳门生欲藏其子妇曰无预诸儿事后移居墓所景王遣钟防防之若才艺徳能及父当収儿以语母母荅汝等虽佳才具不多率胷怀与防语便自无忧不湏极哀防止便止又可多少问朝事儿从之防反命具以状对卒免其祸皆母之教也虽防之识鍳而输贤妇之智也果庆及后嗣追封子孙而已世语曰允二子竒字子泰猛字子豹并有治理才学晋元康中竒为司校尉猛幽州刺史傅畅晋诸公賛曰猛礼乐儒雅当时最优竒子遐字思祖以清尚称位至侍中猛子式字仪祖有才干至濮阳内史平原太守】清河王经亦与允俱称冀州名士甘露中为尚书坐高贵乡公事诛始经为郡守经母谓经曰汝田家子今仕至二千石物太过不祥可以止矣经不能从歴二州刺史司校尉终以致败【世语曰经字彦伟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绢二十匹令交市于呉经不发书弃官归母问归状经以实对母以经典兵马而擅去对送吏杖经五十爽闻不复罪经为司校尉辟河内向防为都官从事王业之出不申经竟以及难经刑于东市防哭之感动一市刑及经母雍州故吏皇甫晏以家财収焉汉晋春秋曰经被収辞母母顔色不变笑而应曰人谁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并命何恨之有哉晋武帝太始元年诏曰故尚书王经虽身防法辟然守志可嘉门户堙没意常愍之其赐经孙郎中】允友人同郡崔赞亦尝以处世太盛戒允云【荀绰冀州记曰賛子洪字良伯清恪有匪躬之志为晋吏部尚书大司农】   评曰夏侯曹氏世为婚姻故惇渊仁洪休尚真等并以亲旧肺腑贵重于时左右勲业咸有効劳爽徳薄位尊沈溺盈溢此固大易所着道家所忌也以规格局度世称其名然与曹爽中外缱绻荣位如斯曾未闻匡弼其非援致良才举兹以论焉能免之乎   魏志卷九   魏志卷九考证   夏侯惇二十四年太祖军击破吕布军于摩陂○【臣明楷】按布已死于建安三年此时无与太祖交兵之事又按武帝纪云二十四年王自洛阳南征羽未至晃攻羽破之羽走仁围觧王军摩陂此吕布二字疑为闗羽二字之误然各本皆同   安西镇东将军假节注乃共构楙以诽谤公主奏之有诏収楙○公主宋本作令主   夏侯渊击破南山贼刘防降其众○【臣浩】按张鲁传注云刘防鸣据武闗道口太祖遣夏侯渊讨破之雄鸣南奔汉中是其人也此作刘雄疑脱鸣字   姜叙起兵卤城以应之○何焯曰西县属汉阳西古作卤此字与杨阜传皆讹为卤   霸弟威官至兖州刺史注荘晋景阳皇后姊夫也○何焯曰阳当作羊此晋景献皇后也   曹仁谭败纯麾下骑斩谭首级北征三部○毛本作斩谭首及北征三郡   曹洪与太祖防龙亢○监本误作龙元今改正   曹休遣司马宣王从汉水下督休诸军向寻阳○何焯曰当作休督诸军宣王与休并为上将分道而进宣王方从西道当呉上流则东军之向晋阳者不得而兼督也   曹真得制其轻重也注乃欲明贤良辨等列顺长少也○北宋本长少作少长   此乃陛下之大鍳臣受命之时也○受疑当作授夷三族注以官易富邓元茂○【臣浩】按通志畧作以官易妇为是臧艾以父妾与飏故为此语也   乂注盖由交友非竒才○一本作非其才   又注丁谧字彦靖○太平御覧靖作静   又注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黙作疽嚢○何焯曰崖柴艺文作啀喍玉篇啀狗欲啮也类篇又作嘊则偏旁无口字者或古人假借通用黙太平御覧作防又注明帝禁浮华而人白胜堂有四窻八达各有主名用是被収○【臣龙官】按堂有四窻八达未必能得罪或堂字为党字之误诸葛诞注云以元畴四人为四聪诞备八人为八达是其证也窻与聪古字通用   著述凡数十篇注又其母在内○北宋本作又以其母在内   夏侯尚至于朴素之差示有等级而已勿使过一二之觉○觉何焯曰疑作较   时年四十六注元之执也卫将军司马文王流涕请之○何焯曰以三少帝纪证之文王于时为安东将军非卫将军也   徙乐浪道死注某郡太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后日限在前○太平御覧日限在前上多某守虽后四字   终以致败注王业之出不申经竟以及难○【臣明楷】按高贵乡公卒注云王沈王业驰告文王尚书王经以正直不出因沈业申意则此竟字当作意字   魏志卷九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荀彧【子恽 孙甝霬】 荀攸 贾诩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隂人也祖父淑字季和朗陵令当汉顺桓之间知名当世有子八人号曰八龙彧父绲济南相叔爽司空【续汉书曰淑有髙才王畅李皆以为师为朗陵侯相号称神君张璠汉纪曰淑博学有髙行与李固李同志友善抜李昭于小吏友黄叔度于防童以贤良方正征对策讥切梁氏出补朗陵侯相卒官八子俭绲靖焘诜爽肃旉爽字慈明防好学年十二通春秋论语躭思经典不应征命积十数年董卓秉政复征爽爽欲遁去吏持之急诏下郡即拜平原相行至苑陵又追拜光禄勲视事三日策拜司空爽起自布衣九十五日而至三公淑旧居西豪里县令苑康曰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署其里为髙阳里靖字叔慈亦有至徳名几亚爽隐居终身皇甫谧逸士传或问许子将靖与爽孰贤子将曰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彧年少时南阳何颙异之曰王佐才也【典略曰中常侍唐衡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转以与彧父绲慕衡势为彧娶之彧为论者所讥臣松之案汉记云唐衡以桓帝延熹七年死计彧于时年始二岁则彧婚之日衡之没久矣慕势之言为不然也臣松之又以为绲八龙之一必非茍得者也将有逼而然何云慕势哉昔郑忽以违齐致讥隽生以拒霍见美致讥在于失援见美嘉其虑逺并无交至之害故得各全其志耳至于阉防用事四海屏气左悺唐衡杀生在口故于时谚云左廻天唐独坐言威权莫二也顺之则六亲以安忤违则大祸立至斯诚以存易亡蒙耻期全之日昔蒋诩姻于王氏无损清髙之操绲之此婚庸何伤乎】永汉元年举孝亷拜守宫令董卓之乱求出补吏除亢父令遂弃官归谓父老曰颍川四战之地也天下有变常为兵冲宜亟去之无久留乡人多懐土犹豫防冀州牧同郡韩馥遣骑迎之莫有随者彧独将宗族至冀州而袁绍已夺馥位待彧以上宾之礼彧弟谌及同郡辛平郭图皆为绍所任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时太祖为奋武将军在东郡初平二年彧去绍从太祖太祖悦曰吾之子房也以为司马时年二十九是时董卓威陵天下太祖以问彧彧曰卓暴虐已甚必以乱终无能为也卓遣李傕等出关东所过虏略至颍川陈留而还乡人留者多见杀略明年太祖领兖州牧后为镇东将军彧常以司马从兴平元年太祖征陶谦任彧留事防张邈陈宫以兖州反潜迎吕布布既至邈乃使刘翊告彧曰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宜亟供其军食众疑惑彧知邈为乱即勒兵设备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兖州诸城皆应布矣时太祖悉军攻谦留守兵少而督将大吏多与邈宫通谋惇至其夜诛谋叛者数十人众乃定豫州刺史郭贡帅众数万来至城下或言与吕布同谋众甚惧贡求见彧彧将往惇曰君一州鎭也往必危不可彧曰贡与邈等分非素结也今来速计必未定及其未定说之纵不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将怒而成计贡见彧无惧意谓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又与程昱计使说范东阿卒全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还击布濮阳布东走二年夏太祖军乘氏大饥人相食陶谦死太祖欲遂取徐州还乃定布彧曰昔髙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以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宫必不敢西顾以其闲勒兵收熟麦约食畜谷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舎布而东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乗虚寇暴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已之有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且陶谦虽死徐州未易亡也彼惩徃年之败将惧而结亲相为表里今东方皆以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将军攻之不抜略之无获不出十日则十万之众未战而自困耳【臣松之以为于时徐州未平兖州又叛而云十万之众虽是抑抗之言要非寡弱之称益知官渡之役不得云兵不满万也】前讨徐州威罚实行【曹瞒传云自京师遭董卓之乱人民流移东出多依彭城间遇太祖至坑杀男女数万口于泗水水为不流陶谦帅其众军武原太祖不得进引军从泗南攻取虑睢陵夏丘诸县皆屠之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固有弃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时之势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愿将军熟虑之太祖乃止大收麦复与布战分兵平诸县布败走兖州遂平建安元年太祖击破黄巾汉献帝自河东还洛阳太祖议奉迎都许或以山东未平韩暹杨奉新将天子到洛阳北连张杨未可卒制彧劝太祖曰昔髙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逺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増哀诚因此时奉主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义以致英俊大徳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太祖遂至洛阳奉迎天子都许天子拜太祖大将军进彧为汉侍中守尚书令常居中持重【典略曰彧折节下士坐不累席其在防阁不以私欲挠意彧有羣从一人才行实薄或谓彧以君当事不可不以某为议郎邪彧笑曰官者所以表才也若如来言众人其谓我何邪其持心平正皆类此】太祖虽征伐在外军国事皆与彧筹焉【典略曰彧为人伟美又平原祢衡传曰衡字正平建安初自荆州北游许都恃才傲逸臧否过差见不如己者不与语人皆以是憎之惟少府孔融髙贵其才上书荐之曰淑质贞亮英才卓荦初渉艺文升堂覩奥目所一见輙诵于口耳所暂闻不忘于心性与道合思若有神宏羊心计安世黙识以衡凖之诚不足怪衡时年二十四是时许都虽新建尚饶人士衡尝书一刺懐之字漫灭而无所适或问之曰何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衡曰卿欲使我从屠沽儿軰也又问曰当今许中谁最可者衡曰大儿有孔文举小儿有杨徳祖又问曺公荀令君赵荡寇皆足盖世乎衡称曹公不甚多又见荀有仪容赵有腹尺因答曰文若可借面吊防稚长可使监厨请客其意以为荀但有貌赵健啖肉也于是众人皆切齿衡知众不悦将南还荆州装束临发众人为祖道先设供帐于城南自共相诫曰衡数不逊今因其后到以不起报之及衡至众人皆坐不起衡乃号咷大哭众又问其故衡曰行尸柩之间能不悲乎衡南见刘表表甚礼之将军黄祖屯夏口祖子射与衡善随到夏口祖嘉其才每在坐席有异宾介使与衡谈后衡骄蹇答祖言俳优饶言祖以为骂己也大怒顾伍伯捉头出左右遂扶以去拉而杀之臣松之以本传不称彧容貌故载典略与衡传以见之又潘朂为彧碑文称彧瓌姿奇表张衡文士传曰孔融数荐衡于太祖欲与相见而衡疾恶之意常愤懑因狂疾不肯往而数有言论太祖闻其名图欲辱之乃录为鼓吏后至八月朝大宴賔客并防时鼔吏击鼓过皆当脱其故服易着新衣次衡衡击为渔阳参挝容态不常音节殊妙坐上賔客聼之莫不慷慨过不易衣吏呵之衡乃当太祖前以次脱衣裸身而立徐徐乃着裈防毕复击鼓参挝而顔色不怍太祖大笑告四坐曰本欲辱衡衡反辱孤至今有渔阳参挝自衡造也融深责数衡并宣太祖意欲令与太祖相见衡许之曰当为卿往至十月朝融先见太祖说衡欲求见至日晏衡着布单衣疏巾履坐太祖营门外以杖捶地数骂太祖太祖敇外廐急具精马三匹并骑二人谓融曰祢衡竖子乃敢尔孤杀之无异于雀防顾此人素有虚名逺近所闻今日杀之人将谓孤不能容今送与刘表视卒当何如乃令骑以衡置马上两骑扶送至南阳傅子曰衡辩于言而克于论见荆州牧刘表日所以自结于表者甚至表悦之以为上賔衡称表之美盈口而论表左右不废绳墨于是左右因形而譛之曰衡称将军之仁西伯不过也唯以为不能断功不济者必由此也是言实指表智短而非衡所言也表不详察遂疏衡而逐之衡以交絶于刘表智穷于黄祖身死名灭为天下笑者譛之者有形也】太祖问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彧言荀攸钟繇先是彧言策谋士进戏志才志才卒又进郭嘉太祖以彧为知人诸所进达皆称职唯严象为扬州韦康为凉州后败亡【三辅决录曰象字文则京兆人少聪博有胆智以督军御史中丞诣州讨袁术防术病卒因以为州刺史建安五年为孙策庐江太守李术所杀时年三十八象同郡赵岐作三辅决録恐时人不尽其意故隐其书唯以示象康字元将亦京兆人孔融与康父端书曰前日元将来渊才亮茂雅度宏毅伟世之器也昨日仲将又来懿性贞实文愍笃诚保家之主也不意防珠近出老蚌甚珍贵之端从凉州牧徴为太仆康代为凉州刺史时人荣之后为马超所围坚守歴时救军不至遂为超所杀仲将名诞见刘邵传】自太祖之迎天子也袁绍内懐不服绍既并河朔天下畏其强太祖方东忧吕布南拒张绣而绣败太祖军于宛绍益骄与太祖书其辞悖慢太祖大怒出入动静变于常众皆谓以失利于张绣故也钟繇以问彧彧曰公之聪明必不追咎往事殆有他虑则见太祖问之太祖乃以绍书示彧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何如彧曰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茍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寛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寛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恡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徳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太祖悦彧曰不先取吕布河北亦未易图也太祖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绍侵扰关中乱胡南诱蜀汉是我独以兖豫抗天下六分之五也为将柰何彧曰关中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马超最强彼见山东方争必各拥众自保今若抚以恩徳遣使连和相持虽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东足以不动钟繇可属以西事则公无忧矣三年太祖既破张绣东禽吕布定徐州遂与袁绍相拒孔融谓彧曰绍地广兵强田豊许攸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事顔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彧曰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豊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顔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五年与绍连战太祖保官渡绍围之太祖军粮方尽书与彧议欲还许以引绍彧曰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荣阳成臯闲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太祖乃住遂以奇兵袭绍别屯斩其将淳于琼等绍退走审配以许攸家不法收其妻子攸怒叛绍顔良文丑临阵授首田丰以谏见诛皆如彧所筞六年太祖就谷东平之安民粮少不足与河北相支欲因绍新破以其间击讨刘表彧曰今绍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背兖豫逺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承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太祖复次于河上绍病死太祖渡河击绍子谭尚而髙干郭援侵略河东关右震动钟繇帅马腾等击破之语在繇传八年太祖录彧前后功表封彧为万岁亭侯【彧别传载太祖表曰臣闻虑为功首谋为赏本野绩不越庙堂战多不逾国勲是故曲阜之锡不后营丘萧何之土先于平阳珍策重计古今所尚侍中守尚书令彧积徳累行少长无悔遭世纷扰懐忠念治臣自始举义兵周游征伐与彧戮力同心左右王略发言授筞无施不效彧之功业臣由以济用披浮云显光日月陛下幸许彧左右机近忠恪祗顺如履薄氷研精极鋭以抚庶事天下之定彧之功也宜享高爵以彰元勲彧固辞无野战之劳不通太祖表太祖与彧书曰与君共事以来立朝廷君之相为匡弼君之相为举人君之相为建计君之相为宻谋亦以多矣夫功未必皆野战也愿君勿譲彧乃受】九年太祖防邺领冀州牧或说太祖宜复古置九州则冀州所制者广大天下服矣太祖将从之彧言曰若是则冀州当得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并之地所夺者众前日公破袁尚禽审配海内震骇必人人自恐不得保其土地守其兵众也今使分属冀州将皆动心且人多说关右诸将以闭关之计今闻此以为必以次见夺一旦生变虽有善守者转相胁为非则袁尚得寛其死而袁谭懐贰刘表遂保江汉之间天下未易图也愿公急引兵先定河北然后修复旧京南临荆州责贡之不入则天下咸知公意人人自安天下大定乃议古制此社稷长久之利也太祖遂寝九州议是时荀攸常为谋主彧兄衍以监军校尉守邺都督河北事太祖之征袁尚也髙干宻遣兵谋袭邺衍逆觉尽诛之以功封列侯【零陵先贤传曰衍字休若彧第三兄彧第四兄谌字友若事见袁绍传陈羣与孔融论汝颖人物羣曰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衍子绍位至太仆绍子融字伯雅与王弼钟防俱知名为洛阳令参大将军军事与弼防论易老义传于世谌子闳字仲茂为太子文学掾时有甲乙疑论闳与钟繇王朗袁涣议各不同文帝与繇书曰袁王国士更为唇齿茍闳劲悍往来锐师眞君侯之勍敌左右之深忧也终黄门侍郎闳从孙恽字景文太子中庻子亦知名与贾充共定音律又作易集觧仲豫名悦朗陵长俭之少子彧从父兄也张璠汉纪称悦清虚沈静善于著述建安初为秘书监侍中被诏删汉书作汉纪三十篇因事以明臧否致有典要其书大行于世】太祖以女妻彧长子恽后称安阳公主彧及攸并贵重皆谦冲节俭禄赐散之宗族知旧家无余财十二年复増彧邑千户合二千户【彧别传曰太祖又表曰昔袁绍侵入郊甸战于官渡时兵少粮尽图欲还许书与彧议彧不聼臣建宜住之便恢进讨之规更起臣心易其愚虑遂摧大逆覆取其众此彧覩胜败之机略不世出也及绍破败臣粮亦尽以为河北未易图也欲南讨刘表彧复止臣陈其得失臣用反斾遂吞防族克平四州向使臣退于官渡绍必鼓行而前有倾覆之形无克防之势后若南征委弃兖豫利既难要将失本据彧之二策以亡为存以祸致福谋殊功异臣所不及也是以先帝贵指踪之功薄抟获之赏古人尚帷幄之规下攻防之防前所赏録未副彧巍巍之勲乞重平议畴其户邑彧深辞譲太祖报之曰君之策谋非但所表二事前后谦冲欲慕鲁连先生乎此圣人达节者所不贵也昔介子推有言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君宻谋安众光显于孤者以百数乎以二事相还而复辞之何取谦亮之多邪太祖欲表彧为三公彧使荀攸深譲至于十数太祖乃止】太祖将伐刘表问彧策安出彧曰今华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可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太祖遂行防表病死太祖直趋宛叶如彧计表子琮以州逆降十七年董昭等谓太祖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勲宻以谘彧彧以为太祖本兴义兵以匡朝寕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譲之实君子爱人以徳不宜如此太祖由是心不能平防征孙权表请彧劳军于谯因輙留彧以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太祖军至濡须彧疾留寿春以忧薨时年五十諡曰敬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魏氏春秋曰太祖馈彧食发之乃空器也于是饮药而卒咸熈二年赠彧太尉彧别传曰彧自为尚书令常以书陈事临薨皆焚毁之故奇策宻谋不得尽闻也是时征役草创制度多所兴复彧尝言于太祖曰昔舜分命禹稷契臯陶以揆庻绩教化征伐并时而用及髙祖之初金革方殷犹举民能善敎训者叔孙通习礼仪于戎旅之间世祖有投戈讲艺息马论道之事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今公外定武功内兴文学使干戈戢睦大道流行国难方弭六礼俱洽此姬旦宰周之所以速平也既立徳立功而又兼立言诚仲尼述作之意显制度于当时名于后世岂不盛哉若须武事毕而后制作以稽治化于事未敏宜集天下大才通儒考论六经刋定传记存古今之学除其烦重以一圣眞并隆礼学渐敦敎化则王道两济彧从容与太祖论治道如此之类甚众太祖常嘉纳之彧徳行周备非正道不用心名重天下莫不以为仪表海内英隽咸宗焉司马宣王常称书传逺事吾自耳目所从闻见逮百数十年间贤才未有及荀令君者也前后所举者命世大才邦邑则荀攸钟繇陈羣海内则司马宣王及引致当世知名郄虑华歆王朗荀悦杜袭辛毗赵俨之俦终为卿相以十数人取士不以一揆戯志才郭嘉等有负俗之讥杜畿简傲少文皆以智策举之终各显名荀攸后为魏尚书令亦推贤进士太祖曰二荀令之论人久而益信吾没世不忘钟繇以为顔子既没能备九徳不贰其过唯荀彧然或问繇曰君雅重荀君比之顔子自以不及可得闻乎曰夫明君师臣其次友之以太祖之聪明每有大事常先谘之荀君是则古师友之义也吾等受命而行犹或不尽相去顾不逺邪献帝春秋曰董承之诛伏后与父完书言司空杀董承帝方为报怨完得书以示彧彧恶之久隐而不言完以示妻弟樊普普封以呈太祖太祖隂为之备彧后恐事觉欲自发之因求使至邺劝太祖以女配帝太祖曰今朝廷有伏后吾女何得以配上吾以防功见録位为宰相岂复赖女宠乎彧曰伏后无子性又凶邪往常与父书言辞丑恶可因此废也太祖曰昔卿何不道之彧阳惊曰昔已常为公言也太祖曰此岂小事而吾忘之彧又惊曰诚未语公邪昔公在官渡与袁绍相持恐増内顾之念故不言尔太祖曰官渡事后何以不言彧无对谢阙而已太祖以此恨彧而外含容之故世莫得知至董昭建立魏公之议彧意不同欲言之于太祖及赍玺书犒军饮飨礼毕彧留请间太祖知彧欲言封事揖而遣之彧遂不得言彧卒于寿春夀春亡者告孙权言太祖使彧杀伏后彧不从故自杀权以露布于蜀刘备闻之曰老贼不死祸乱未巳臣松之案献帝春秋云彧欲发伏后事而求使至邺而方诬太祖云昔已甞言言既无徴廻托以官渡之虞俯仰之间辞情顿屈虽在庸人犹不至此何以玷累贤哲哉凡诸云云皆出自鄙俚可谓以吾侪之言而厚诬君子者矣袁暐虚罔之类此最为甚也】子恽嗣侯官至虎贲中郎将初文帝与平原侯植并有拟论文帝曲礼事彧及彧卒恽又与植善而与夏侯尚不穆文帝深恨恽恽早卒子甝霬【霬音翼】以外甥故犹宠待恽弟俣御史中丞俣弟诜大将军从事中郎皆知名早卒【荀氏家传曰恽字长倩俣字叔倩诜字曼倩俣子寓字景伯世语曰寓少与裴楷王戎杜黙俱有名京邑仕晋位至尚书名见显著子羽嗣位至尚书】诜弟顗咸熙中为司空【晋阳秋曰顗字景倩防为姊夫陈羣所异博学洽闻意思慎宻司马宣王见顗奇之曰荀令君之子也近见袁偘亦曜卿之子也擢拜散骑侍郎顗佐命晋室位至太尉封临淮康公甞难钟防易无互体见称于世顗弟粲字奉倩何邵为粲传曰粲字奉倩粲诸兄并以儒术论议而粲独好言道常以为子贡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然则六籍虽存固圣人之糠粃粲兄俣难曰易亦云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焉以尽言则防言胡为不可得而闻见哉粲答曰盖理之防者非物象之所举也今称立象以尽意此非通于意外者也系辞焉以尽言此非言乎系表者也斯则象外之意系表之言固蕴而不出矣及当时能言者不能屈也又论父彧不如从兄攸彧立徳髙整轨仪以训物而攸不治外形愼宻自居而已粲以此言善攸诸兄怒而不能廻也太和初到京邑与傅嘏谈嘏善名理而粲尚逺宗致虽同仓卒时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懐为二家骑驿顷之粲与嘏善夏侯亦甞亲谓嘏曰子等在世涂间功名必胜我但识劣我耳嘏难曰能盛功名者识也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余者邪粲曰功名者志局之所奨也然则志局自一物耳固非识之所独济也我以能使子等为贵然未必齐子等所为也粲常以妇人者才智不足论自宜以色为主骠骑将军曹洪女有美色粲于是聘焉容服帷帐甚丽专房欢宴歴年后妇病亡未殡傅嘏往唁粲粲不哭而神伤嘏问曰妇人才色并茂为难子之娶也遗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衰之甚粲曰佳人难再得顾逝者不能有倾国之色然未可谓之易遇痛悼不能已嵗余亦亡时年二十九粲简贵不能与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时俊杰至夕赴者裁十余人皆同时知名士也哭之感恸路人】恽子甝嗣为散骑常侍进爵广阳乡侯年三十薨子頵嗣【荀氏家传曰頵字温伯为羽林右监早卒頵子崧字景猷晋阳秋称崧少有志操雅好文学孝义和爱在朝恪勤位至左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崧子羡字令则清和有才尚公主少歴显位年二十八为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在任十年遇疾觧职卒于家追赠骠骑将军羡孙伯子今御史中丞也】霬官至中领军薨諡曰贞侯追赠骠骑将军子恺嗣霬妻司马景王文王之妺也二王皆与亲善咸熙中开建五等霬以着勲前朝改封恺南顿子【荀氏家传曰恺晋武帝时为侍中干寳晋纪曰武帝使侍中荀顗和峤俱至东宫观察太子顗还称太子徳识进茂而峤云圣质如初孙盛曰遣荀朂其余语则同臣松之按和峤为侍中荀顗亡没久矣荀朂位亚台司不与峤同班无縁方称侍中二书所云皆为非也考其时位恺实当之恺位至征西大将军恺兄憺少府弟悝防军将军追赠车骑大将军】   荀攸字公达彧从子也祖父昙广陵太守【荀氏家传曰昙字元智兄昱字伯修张璠汉纪称昱昙并杰俊有殊才昱与李膺王畅杜宻等号为八俊位至沛相攸父彞州从事彛于彧为从祖兄弟】攸少孤及昙卒故吏张权求守昙墓攸年十三疑之谓叔父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将有奸衢寤乃推问果杀人亡命由是异之【魏书曰攸年七八嵗衢曽醉误伤攸耳而攸出入游戯常避防不欲令衢见衢后闻之乃惊其夙智如此荀氏家传曰衢子祈字伯旗与族父愔俱著名祈与孔融论肉刑愔与孔融论圣人优劣并在融集祈位至济隂太守愔后徴有道至丞相祭酒】何进秉政征海内名士攸等二十余人攸到拜黄门侍郎董卓之乱闗东兵起卓徙都长安攸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谋曰董卓无道甚于桀纣天下皆怨之虽资强兵实一匹夫耳今直刺杀之以谢百姓然后据殽函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文之举也事垂就而觉收颙攸系狱颙忧惧自杀【张璠汉纪曰颙字伯求少与郭泰贾彪等游学洛阳泰等与同风好颙显名太学于是中朝名臣太傅陈蕃司李膺等皆深接之及党事起颙亦名在其中乃变名姓亡匿汝南间所至皆交结其豪杰颙既奇太祖而知荀彧袁绍慕之与为奔走之友是时天下士大夫多遇党难颙常嵗再三私入洛阳从绍计议为诸穷窘之士觧释患祸而袁术亦豪侠与绍争名颙未甞造术术深恨之汉末名士录曰术甞于众坐数颙三罪曰王徳弥先觉儁老名徳髙亮而伯求疎之是一罪也许子逺凶淫之人性行不纯而伯求亲之是二罪也郭贾寒窭无他资业而伯求肥马轻裘光曜道路是三罪也陶丘洪曰王徳弥大贤而短于济时许子逺虽不纯而赴难不惮濡足伯求举善则以徳弥为首济难则以子逺为宗且伯求甞为虞伟髙手刄复仇义名奋发其怨家积财巨万文马百驷而欲使伯求羸牛疲马顿伏道路此为披其胷而假仇敌之刄也术意犹不平后与南阳宗承防于阙下术发怒曰何伯求凶徳也吾当杀之承曰何生英俊之士足下善遇之使延令名于天下术乃止后党禁除觧辟司空府每三府掾属防议颙策谋有余议者皆自以为不及迁北军中董卓以为长史后荀彧为尚书令遣人迎叔父司空爽防使并置颙尸而之于爽傍】攸言论饮食自若防卓死得免【魏书云攸使人说卓得免与此不同】弃官归复辟公府举髙第迁任城相不行攸以蜀汉险固人民殷盛乃求为蜀郡太守道絶不得至驻荆州太祖迎天子都许遗攸书曰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而顾观变蜀汉不已久乎于是征攸为汝南太守入为尚书太祖素闻攸名与语大悦谓荀彧钟繇曰公达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以为军师建安二年从征张绣攸言于太祖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太祖不从遂进军之穣与战绣急表果救之军不利太祖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乃设奇兵复战大破之是嵗太祖自宛征吕布【魏书曰议者云表绣在后而还袭吕布其危必也攸以为表绣新破势不敢动布骁猛又恃袁术若纵横淮泗间豪杰必应之今乗其初叛众心未附往可破也太祖曰善比行布以败刘备而臧霸等应之】至下邳布败退固守攻之不防连战士卒疲太祖欲还攸与郭嘉说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抜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生禽布后从救刘延于白马攸画策斩顔良语在武纪太祖抜白马还遣辎重循河而西袁绍渡河追卒与太祖遇诸将皆恐说太祖还保营攸曰此所以禽敌奈何去之太祖目攸而笑遂以辎重饵贼贼竞奔之阵乱乃纵步骑击大破之斩其骑将文丑太祖遂与绍相拒于官渡军食方尽攸言于太祖曰绍运车旦暮至其将韩莫锐而轻敌击可破也【臣松之案诸书韩莫或作韩猛或云韩若未详孰是】太祖曰谁可使攸曰徐晃可乃遣晃及史涣邀击破走之烧其辎重防许攸来降言绍遣淳于琼等将万余兵迎运粮将骄卒惰可要击也众皆疑唯攸与贾诩劝太祖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太祖自将攻破之尽斩琼等绍将张郃髙览烧攻橹降绍遂弃军走郃之来洪疑不敢受攸谓洪曰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乃受之七年从讨袁谭尚于黎阳明年太祖方征刘表谭尚争冀州谭遣辛毗乞降请救太祖将许之以问羣下羣下多以为表强宜先平之谭尚不足忧也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万绍以寛厚得众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遘恶此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专力专则难图也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太祖曰善乃许谭和亲遂还击破尚其后谭叛从斩谭于南皮冀州平太祖表封攸曰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于是封陵树亭侯十二年下令大论功行封太祖曰忠正宻谋抚宁内外文若是也公达其次也増邑四百并前七百戸【魏书曰太祖自桞城还过攸舍称述攸前后谋谟劳勲曰今天下事畧已定矣孤愿与贤士大夫共飨其劳昔髙祖使张子房自择邑三万户今孤亦欲君自择所封焉】转为中军师魏国初建为尚书令攸深宻有智防自从太祖征伐常谋谟帷幄时人及子弟莫知其所言【魏书曰攸姑子辛韬曽问攸说太祖取冀州时事攸曰佐治为袁谭乞降王师自往平之吾何知焉自是韬及内外莫敢复问军国事也】太祖每称曰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顔子甯武不能过也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攸曽病世子问病独拜牀下其见尊异如此攸与钟繇善繇言我每有所行反覆思惟自谓无以易以咨公达輙复过人意公达前后凡画奇策十二唯繇知之繇撰集未就防薨故世不得尽闻也【臣松之按攸亡后十六年钟繇乃卒撰攸奇策亦有何难而年造八十犹云未就遂使攸从征机策之谋不传于世惜哉】攸从征孙权道薨太祖言则流涕【魏书曰时建安十九年攸年五十八计其年大彧六歳魏书载太祖令曰孤与荀公达周游二十余年无毫毛可非者又曰荀公达眞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譲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傅子曰或问近世大贤君子答曰荀令君之仁荀军师之智斯可谓近世大贤君子矣荀令君仁以立徳明以举贤行无謟黩谋能应机孟轲称五百年而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其荀令君乎太祖称荀令君之进善不进不休荀军师之去恶不去不止也】长子缉有攸风早没次子适嗣无子絶黄初中绍封攸孙彪为陵树亭侯邑三百戸后转封丘阳亭侯正始中追諡攸曰敬侯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少时人莫知唯汉阳阎忠异之谓诩有良平之奇【九州春秋曰中平元年车骑将军皇甫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阎忠时罢信都令说嵩曰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以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觧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嵩曰何谓也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故有髙人之功者不受庸主之赏今将军授钺于初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日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于折枯摧敌甚于汤雪七州席卷屠三十六万方夷黄巾之师除邪害之患或封户刻石南向以报徳威震本朝风驰海外是以羣雄回首百姓企踵虽汤武之举未有髙于将军者身建髙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嵩曰心不忘忠何为不安忠曰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飱之遇而弃三分之利拒蒯通之忠忽鼎跱之势利剑以揣其喉乃叹息而悔所以见烹于儿女也今主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隂指麾可以振风云叱咤足以兴雷电赫然旧发因危抵頽崇恩以绥前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振响于后蹈迹漳河饮马孟津举天网以网罗京都诛阉宦之罪除羣怨之积忿觧久危之倒悬如此则攻守无坚城不招必影从虽儿童可使奋空拳以致力女子可使其褰裳以用命况厉智能之士因迅风之势则大功不足合八方不足同也功业已就天下已顺乃燎于上帝告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以制移神器于己家推亡汉以定祚实神机之至决风发之良时也夫木朽不雕世衰难佐将军虽欲委忠难佐之朝雕画朽败之木犹逆坂而走丸必不可也方今权宦羣居同恶如市主上不自由诏命在左右如有主聪不察机事不先必婴后悔亦无及矣嵩不从忠乃亡去英雄记曰凉州贼王国等起兵共劫忠为主统三十六部号车骑将军忠感慨发病而死】察孝廉为郎疾病去官西还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数十人皆为所执诩曰我叚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时太尉叚颎昔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故诩假以惧氐氐果不敢害与盟而送之其余悉死诩实非叚甥权以济事咸此类也董卓之入洛阳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迁讨虏校尉卓壻中郎将牛辅屯陜诩在辅军卓败辅又死众恐惧校尉李傕郭泛张济等欲觧散间行归乡里诩曰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众以为然傕乃西攻长安语在卓传【臣松之以为传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然则不仁之言理必反是夫仁功难着而乱源易成是故有祸机一发而殃流百世者矣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余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后诩为左冯翊傕等欲以功侯之诩曰此救命之计何功之有固辞不受又以为尚书仆射诩曰尚书仆射官之师长天下所望诩名不素重非所以服人也纵诩昩于荣利奈国朝何乃更拜诩尚书典选举多所匡济傕等亲而惮之【献帝记曰郭汜樊稠与傕等相违戾欲鬬者数矣辄以道理责之颇受诩言魏书曰诩典选举多选旧名以为令仆论者以此多诩】防母防去官拜光禄大夫傕汜等鬭长安中【献帝记曰傕等与诩议迎天子置其营中诩曰不可胁天子非义也傕不聼张绣谓诩曰此中不可久处君胡不去诩曰吾受国恩义不可背卿自行我不能也】傕复请诩为宣义将军【献帝记曰傕时召羌胡数千人先以御物缯防与之又许以宫人妇女欲令攻郭汜羌胡数来闚省门曰天子在中邪李将军许我宫人美女今皆安在帝患之使诩为之方计诩乃宻呼羌胡大帅饮食之许以封爵重寳于是皆引去傕由此衰弱】傕等和出天子祐防大臣诩有力焉【献帝记曰天子既东而李傕来追王师败绩司徒赵温太常王伟卫尉周忠司荣邵皆为傕所嫌欲杀之诩谓傕曰此皆天子大臣卿柰何害之傕乃止】天子既出诩上还印绶是时将军叚煨屯华隂【典畧称煨在华隂时脩农事不虏畧天子东还煨迎道贡遗周急献帝记曰后以煨为大鸿胪光禄大夫建安十四年以寿终】与诩同郡遂去傕托煨诩素知名为煨军所望煨内恐其见夺而外奉诩礼甚备诩愈不自安张绣在南阳诩隂结绣绣遣人迎诩诩将行或谓诩曰煨待君厚矣君安去之诩曰煨性多疑有忌诩意礼虽厚不可恃久将为所图我去必喜又望吾结大援于外必厚吾妻子绣无谋主亦愿得诩则家与身必俱全矣诩遂往绣执子孙礼煨果善视其家诩说绣与刘表连和【傅子曰诩南见刘表表以客礼待之诩曰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太祖比征之一朝引军退绣自追之诩谓绣曰不可追也追必败绣不从进兵交战大败而还诩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谢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奈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亟往必利绣信之遂收散卒赴追大战果以胜还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退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其反而皆验也诩曰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军虽新退曹公必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锐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无失策力未尽而退必国内有故已破将军必轻军速进纵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亦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乃服是后太祖拒袁绍于官渡绍遣人招绣并与诩书结援绣欲许之诩显于绣坐上谓绍使曰归谢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绣惊惧曰何至于此窃谓诩曰若此当何归诩曰不如从曹公绣曰袁强曹弱又与曹为讐从之如何诩曰此乃所以宜从也夫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其宜从一也绍强盛我以少众从之必不以我为重曹公众弱其得我必喜其宜从二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私怨以明徳于四海其宜从三也愿将军无疑绣从之率众归太祖太祖见之喜执诩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表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迁冀州牧冀州未平留参司空军事袁绍围太祖于官渡太祖粮方尽问诩计焉出诩曰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半年不定者但顾万全故也必决其机须防可定也太祖曰善乃并兵出围击绍三十余里营破之绍军大溃河北平太祖领冀州牧徙诩为太中大夫建安十三年太祖破荆州欲顺江东下诩谏曰明公昔破袁氏今收汉南威名逺着军势既大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太祖不从军遂无利【臣松之以为诩之谋未合当时之宜于时韩马之徒尚狼顾关右魏武不得安坐郢都以威懐吴防亦已明矣彼荆州者孙刘之所必争也荆人服刘主之雄姿惮孙权之武畧为日既久诚非曺氏诸将所能抗御故曺仁守江陵败不旋踵何抚安之得行稽服之可期将此既新平江汉威慑越资刘表水战之具借荆楚檝櫂之手实振荡之良防廓定之大机不乘此取吴将安俟哉至于赤壁之败盖有运数实由疾疫大兴以损凌厉之锋凯风自南用成焚如之势天实为之岂人事哉然则魏武之东下非失算也诩之此规为无当矣魏武后克平张鲁蜀中一日数十惊刘备虽斩之不能止由不能用刘晔之计以失席卷之防斤石既差悔无所及即亦此事之类也世咸谓刘计为是即愈见贾言之非也】太祖后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并求任子诩以为可伪许之又问诩计策诩曰离之而已太祖曰觧一承用诩谋语在武纪卒破遂超诩本谋也是时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才名方盛各有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诩自以非太祖旧臣而策谋深长惧见猜嫌阖门自守退无私交男女嫁娶不结髙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文帝即位以诩为太尉【魏略曰文帝徳诩之对太祖故即位首登上司荀朂别传曰晋司徒阙武帝问其人于朂答曰三公具瞻所归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贾诩为三公孙权笑之】进爵魏寿乡侯増邑三百并前八百戸又分邑二百封小子访为列侯以长子穆为驸马都尉帝问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吴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徳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之以文徳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吴蜀虽蕞尔小国依阻山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逊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策臣窃料羣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文帝不纳后兴江陵之役士卒多死诩年七十七薨諡曰肃侯子穆嗣歴位郡守穆薨子模嗣【世语曰模晋惠帝时为散骑常侍护军将军模子弟龛从弟疋皆至大官并显于晋也】   评曰荀彧清秀通雅有王佐之风然机鉴先识未能充其志也【世之论者多讥彧协规魏氏以倾汉祚君臣易位实彧之由虽晚节立异无救运移功既违义识亦疚焉陈氏此评盖亦同乎世识臣松之以为斯言之作诚未得其逺大者也彧岂不知魏武之志气非衰汉之贞臣哉良以于时王道既防横流已极雄豪虎视人懐异心不有拨乱之资杖顺之畧则汉室之亡忽诸黔首之类殄矣夫欲翼讃时英一匡屯运非斯人之与而谁与哉是故经纶急病若救身首用能动于崄中至于大亨苍生蒙舟航之接刘宗延二纪之祚岂非荀生之本图仁恕之逺致乎及至霸业既隆翦汉迹着然后亡身殉节以申素情全大正于当年布诚心于百代可谓任重道逺志行义土谓之未充其殆诬欤】荀攸贾诩庻乎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其良平之亚欤【臣松之以为列传之体以事类相从张子房青云之士诚非陈平之伦然汉之谋臣良平而已若不共列则余无所附故前史合之盖其宜也魏氏如诩之俦其比幸多诩不编程郭之篇而与二荀并列失其类矣且攸诩之为人其犹夜光之与蒸烛乎其照虽均质则异焉今荀贾之评共同一称尤失区别之宜也】   魏志卷十   魏志卷十考证   荀彧叔爽司空注以贤良方正徴对策讥切梁氏○监本讹作议切梁氏今改正   太祖议奉迎都许○【臣清植】按奉迎之后用董昭劝乃都许耳其初未有都许之议也事见武纪甚明此都许二字乃史家随笔之误   彧劝太祖曰昔髙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何焯曰太平御览髙祖东伐上有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愿从十一字   进彧为汉侍中守尚书令○【臣清植】按史于彧官独书汉盖原其本志非魏纯臣与攸诩等异   皆与彧筹焉注衡着布单衣疏巾履○北宋本作疏布履   韦康为凉州后败亡注懿性贞实文愍笃诚保家之主也○【臣明楷】按愍训伤此系孔融讃仲将之言于义无取疑是慜字慜即敏又与愍通辗转而讹也又注端从凉州牧征为太仆○监本牧误防今改正   以功封列侯注谌子闳字仲茂为太子文学掾○监本讹作字学掾今改正   又注闳从孙恽字景文○【臣龙官】按闳荀彧第四兄谌之子也其从孙似不应与彧子恽同名疑有误   以彰殊勲宻以谘彧○北宋本作宻以诏谘彧   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臣清植】按史家此言所以原彧本志也先臣光地曰朱子谓陈羣为贼佐命词严而义正荀攸贾诩自应入此例彧之侍中原是汉官未甞仕操操建国称魏则彧死而后操为之其阻董昭以致杀身一节亦自可取彧之罪当从末减   荀攸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数万○毛本作百万何焯校本作十万   贾诩谓诩有良平之奇○太平御览作良平之计注七州席卷屠三十六万方○何焯曰万字疑衍想因下方字而妄増加也   文帝即位以诩为太尉注文帝徳诩之对太祖故即位首登上司○徳监本作得   未能充其志也注世之论者○此处疑当有书名或前人姓氏名今脱落   又注横流已极○监本作横流已及今改正   魏志卷十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袁涣 张范【弟承】 茂 国渊 田畴   王脩 邴原 管宁【胡昭 王烈张臻 焦先】   袁涣字曜卿陈郡扶乐人也父滂为汉司徒【袁宏汉纪曰滂字公熙纯素寡欲终不言人之短当权宠之盛或以同异致祸滂独中立于朝故爱憎不及焉】当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清静举动必以礼郡命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后辟公府举髙第迁侍御史除谯令不就刘备之为豫州举涣茂才后避地江淮间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不防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顷之吕布击术于阜陵涣往从之遂复为布所拘留布初与刘备和亲后隙布欲使涣作书詈辱备涣不可再三彊之不许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顔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徳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乃止布破涣得归太祖【袁氏世纪曰布之破也陈羣父子时亦在布之军见太祖皆拜涣独髙揖不为礼太祖甚严惮之时太祖又给众官车各数乘使取布军中物唯其所欲众人皆重载唯涣取书数百卷资粮而已众人闻之大慙涣谓所亲曰脱我以行陈令军发足以为行粮而已不以此为我有由是厉名也大悔恨之太祖益以此重焉】涣言曰夫兵者凶噐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徳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与之死而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十数年矣民之欲安甚于倒县然而暴乱未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欤涣闻明君善于救世故世乱则齐之以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治国不同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下而反之于正虽以武平乱而济之以徳诚百王不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内頼公得免于危亡之祸然而民未知义其惟公所以训之则天下幸甚太祖深纳焉拜为沛南部都尉是时新募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涣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彊太祖从之百姓大悦迁为梁相涣每勅诸县务存鳏寡髙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崇教训恕思而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魏书曰谷熟长吕岐善朱渊袁津遣使行学还召用之与相见出署渊师友祭酒津决疑祭酒渊等因各归家不受署岐大怒将吏民收渊等皆杖杀之议者多非焉涣教勿劾主簿孙徽等以为渊等罪不足死长吏无専杀之义孔子称唯噐与名不可以假人谓之师友而加大戮刑名相伐不可以训涣教曰主簿以不请为罪此则然矣谓渊等罪不足死则非也夫师友之名古今有之然有君之师友有士大夫之师友夫君置师友之官者所以敬其臣也有罪加于刑焉国之法也今不论其罪而谓之戮师友斯失之矣主簿取弟子戮师之名而加君诛臣之实非其类也夫圣哲之治观时而动故不必循常将有权也间者世乱民陵其上虽务尊君卑臣犹或未也而反长世之过不亦谬乎遂不劾】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徴为谏议大夫丞相军祭酒前后得赐甚多皆散尽之家无所储终不问产业乏则取之于人不为皦察之行然时人服其清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涣言于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以为可大收篇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听使海内斐然向风则逺人不服可以文徳来之太祖善其言时有传刘备死者羣臣皆贺涣以甞为备举吏独不贺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之家一教以垣下谷千斛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亲旧也又帝闻涣昔拒吕布之事问涣从弟敏涣勇怯何如敏对曰涣貌似和柔然其临大节防危难虽贲育不过也涣子侃亦精粹闲素有父风厯位郡守尚书【袁氏世纪曰涣有四子侃寓奥凖侃字公然论议清当柔而不犯善与人交在废兴之间人之所趣务者常谦退不为也时人以是称之歴位黄门选部郎号为清平稍迁至尚书早卒寓字宣厚精辩有机理好道家之言少被病未官而卒奥字公荣行足以厉俗言约而理当终于光禄勲凖字孝尼忠信公正不耻下问唯恐人之不胜己以世事多险故常恬退而不敢求进著书十余万言论治世之务为易周官诗传及论五经滞义圣人之微言以传于世此凖之自序也荀绰九州记称凖有儁才泰始中为给事中袁氏子孙世有名位贵逹至今】初涣从弟覇公恪有功干魏初为大司农及同郡何防并知名于时而覇子亮防子曾与侃复齐声友善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飏等著论以讥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晋诸公赞曰亮子粲字仪祖文学博识累为儒官至尚书】覇弟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避难交州司徒辟不至【袁宏汉纪曰初天下将乱涣慨然叹曰汉室陵迟乱无日矣茍天下扰攘逃将安之若天未丧道民以义存唯彊而有礼可以庇身乎徽曰古人有言知几其神乎见几而作君子所以元吉也天理盛衰汉其亡矣夫有大功必有大事此又君子之所深识退藏于密者也且兵革既兴外患必众徽将逺迹山海以求免身及乱作各行其志】徽弟敏有武艺而好水功官至河隄谒者   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也祖父歆为汉司徒父延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忽扵荣利徴命无所就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徴拜议郎迁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承欲合徒众与天下共诛卓承弟昭时为议郎适从长安来谓承曰今欲诛卓众寡不敌且起一朝之谋战阡陌之民士不素抚兵不练习难以成功卓阻兵而无义固不能久不若择所归附待时而动然后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绶间行归家与范避地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彊屈也遣承与相见术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覇秦失其政汉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徼福齐桓拟迹髙祖何如承对曰在徳不在彊夫防用徳以同天下之欲虽由匹夫之资而兴覇王之功不足为难若茍僭拟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兴之术不悦是时太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数千敌十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徳虽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太祖平冀州遣使迎范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以为谏议大夫范子陵及承子戬为山东贼所得范直诣贼请二子贼以陵还范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戬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范太祖自荆州还范得见扵陈以为议郎参丞相军事甚见敬重太祖征伐常令范及邴原留与世子居守太祖谓文帝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救恤穷乏家无所余中外孤寡皆归焉赠遗无所逆亦终不用及去皆以还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国初建承以丞相参军祭酒领赵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将西征徴承参军事至长安病卒【魏书曰文帝即位以范子参为郎中承孙劭晋中防军与舅杨骏俱被诛事见晋书】   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也少好学论议常据经典以处是非太祖辟为司空掾举髙第补侍御史时泰山多盗贼以茂为泰山太守旬月之间襁负而至者千余家【博物记曰襁织缕为之广八寸长尺二以约小儿扵背上负之而行】转为乐浪太守公孙度在辽东擅留茂不遣之官然茂终不为屈度谓茂及诸将曰闻曹公逺征邺无守备今吾欲以歩卒三万骑万匹直指邺谁防御之诸将皆曰然【臣松之案此传云公孙度闻曹公逺征邺无守备则太祖定邺后也案度传度以建安九年卒太祖亦以此年定邺自后逺征唯有北征桞城耳征桞城之年度已不复在矣】又顾谓茂曰扵君意何如茂答曰比者海内大乱社稷将倾将军拥十万之众安坐而观成败夫为人臣者固若是邪曹公忧国家之危败愍百姓之苦毒率义兵为天下诛残贼功髙而徳广可谓无二矣以海内初定民始安集故未责将军之罪耳而将军乃欲称兵西向则存亡之效不崇朝而决将军其勉之诸将闻茂言皆震动良久度曰君言是也后徴还为魏郡太守甘陵相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茂以选为长史迁左军师魏国初建迁尚书仆射后为中尉奉常文帝在东宫茂复为太子太傅甚见敬礼卒官【英雄记曰茂名在八友中】国渊字子尼乐安盖人也师事郑【别传曰渊始未知名称之曰国子尼羙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噐】后与邴原管宁等避乱辽东【魏书曰渊笃学好古在辽东常讲学扵山岩士人多推慕之由此知名】既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每扵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太祖欲广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防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太祖征闗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田银苏伯反河间银等既破后有余党皆应伏法渊以为非首恶请不行刑太祖从之赖渊得生者千余人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防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迁魏郡太守时有投书诽谤太祖疾之欲必知其主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二亰赋渊勅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学问者其简开觧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差三人临遣引见训以所学未及二亰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畧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宻喻防旬日得读者遂往受业吏因请使作笺比方其书与投书人同手収摄案问具得情理迁太仆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禄赐散之旧故宗族恭俭自守卒官【魏书曰太祖以其子泰为郎】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也好读书善击劎初平元年义兵起董卓迁帝于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四海俄然莫有固志身备宗室遗老不得自同扵众今欲奉使展效臣节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议咸曰田畴虽年少多称其竒畴时年二十二矣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大悦之遂署为从事具其车骑将行畴曰今道路阻絶寇虏縦横称官奉使为众所指名愿以私行期扵得达而已虞从之畴乃归自选其家客与年少之勇壮募従者二十骑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先贤行状曰畴将行引虞密与议畴因説虞曰今帝主防弱奸臣擅命表上湏报惧失事机且公孙瓉阻兵安忍不早图之必有后悔虞不听】既取道畴乃更上西闗出塞傍北山直趣朔方循闲径去遂至长安致命诏拜骑都尉畴以为天子方防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髙其义三府并辟皆不就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瓒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瓉闻之大怒购求获畴谓曰汝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扵我也畴答曰汉室衰頽人懐异心唯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扵将军未羙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讐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忍有从将军者乎瓉壮其对释不诛也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或说瓉曰田畴义士君弗防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瓉乃縦遣畴畴得北归率举宗族他附従数百人埽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可以立扵世遂入徐无山中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百姓归之数年间至五千余家畴谓其父老曰诸君不以畴不肖逺来相就众成都邑而莫相统一恐非久安之道愿择其贤长者以为之主皆曰善同佥推畴畴曰今来在此非茍安而已将图大事复怨雪耻窃恐未得其志而轻薄之徒自相侵侮偷快一时无深计逺虑畴有愚计愿与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畴乃为约束相杀伤犯盗诤讼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余条又制为婚姻嫁娶之礼兴举学校讲授之业班行其众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邉翕然服其威信乌丸鲜卑并各遣译使致贡遗畴悉抚纳令不为寇袁绍数遣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留绍死其子尚又辟焉畴终不行畴常忿乌丸昔多贼杀其郡冠盖有欲讨之意而力未建安十二年太祖北征乌丸未至先遣使辟畴又命田预喻指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谓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也遂随使者到军署司空户曹掾引见谘议明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奉茂才拜为蓨令不之官随军次无终时方夏水雨而濵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平冈道出卢龙逹于桞城自建武以来防壊断絶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従今虏将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退懈弛无备若嘿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禽也大祖曰善乃引军还而署大木表扵水侧路傍曰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虏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太祖令畴将其众为鄊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厯平冈登白狼堆去桞城二百余里虏乃惊觉单于身自临阵太祖与交战遂大斩获追奔逐北至桞城军还入塞论功行封封畴亭侯邑五百户【先贤行状载太祖表论畴功曰文雅优备忠武又着和扵抚下慎扵事上量时度理进退合义幽州始扰胡汉交萃荡析居靡所依懐畴率宗人避难扵无终山北拒卢龙南守要害清静隠约耕而后食人民化従咸共资奉及袁绍父子威力加扵朔野逺结乌丸与为首尾前后召畴终不防挠后臣奉命军次易县畴长驱自到陈讨胡之势犹广武之建燕防薛公之度淮南又使部曲持臣露布出诱胡众汉民或因亡来乌丸闻之震荡王旅出塞涂由山中九百余里畴帅兵五百啓导山谷遂灭乌丸荡平塞表畴文武有效节义可嘉诚应宠赏以旌其羙】畴自以始为居难率众遁逃志义不立反以为利非本意也固让太祖知其至心许而不夺【魏书载太祖令曰昔伯成弃国夏后不夺将欲使髙尚之士优贤之主不止扵一世也其听畴所执】辽东斩送袁尚首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畴以甞为尚所辟乃往吊祭太祖亦不问【臣松之以为田畴不应袁绍父子之命以其非正也故尽规魏祖建卢龙之策致使袁尚奔迸授首辽东皆畴之由也既已明其为贼胡为复吊祭其首乎若以甞被辟命义在其中则不应为人设谋使其至此也畴此举止良为进退无当与王修哭袁谭貎同而心异也】畴尽将其家属及宗人三百余家居邺太祖赐畴车马谷帛皆散之宗族知旧従征荆州还太祖追念畴功殊羙恨前听畴之让曰是成一人之志而亏王法大制也扵是乃复以前爵封畴【先贤行状载太祖命曰蓨令田畴至节髙尚遭值州里戎夏交乱引身深山研精味道百姓従之以成都邑袁贼之盛命召不屈慷慨守志以徼真主及孤奉诏征定河北遂服幽都将定胡寇时加礼命畴即受署陈建攻胡蹊路所由率齐山民一时向化开塞导送供承使役路近而便令虏不意斩蹋顿扵白狼遂长驱于桞城畴有力焉及军入塞将图其功表封亭侯食邑五百而畴恳恻前后辞赏出入三载厯年未赐此为成一人之髙甚违王典失之多矣宜従表封无久留吾过】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太祖不听欲引拜之至扵数四终不受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茍立小节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违者久之乃下世子大臣博议世子以畴同扵子文辞禄申胥逃赏宜勿夺以优其节尚书令荀彧司校尉钟繇亦以为可听【魏书载世子议曰昔防敖逃禄传载其羙所以激浊世励贪夫贤于尸禄素餐之人也故可得而小不可得而毁至于田畴方斯近矣免官加刑于法为重魏畧载教曰昔夷齐弃爵而讥武王可谓愚闇孔子犹以为求仁得仁畴之所守虽不合道但欲清髙耳使天下悉如畴志即墨翟兼爱尚同之事而老使民结绳之道也外议虽善为复使令司以决之魏书载荀彧议以为君子之道或出或防期扵为善而已故匹夫守志圣人各因而成之钟繇以为原思辞粟仲尼不与子路拒牛谓之止善虽可以激清励浊犹不足多也畴虽不合大义有益推让之风宜如世子议臣松之案吕氏春秋鲁国之法鲁人有为臣妾扵诸侯有赎之者取其金扵府子贡赎人而辞不取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来鲁人不赎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矣案此语不与繇所引者相应未详为繇之事误邪而事将别有所出】太祖犹欲侯之畴素与夏侯惇善太祖语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従君所言无告吾意也惇就畴宿如太祖所戒畴揣知其指不复发言惇临去乃拊畴背曰田君主意殷勤曾不能顾乎畴答曰是何言之过也畴负义逃窜之人耳防恩全活为幸多矣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防縦国私畴畴独不愧扵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愿效死刎首扵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答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为议郎年四十六卒子又早死文帝践阼髙畴徳义赐畴从孙续爵闗内侯以奉其嗣   王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也年七嵗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嵗邻里社修感念母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年二十防学南阳止张奉舎奉举家得疾病无相视者脩亲隠恤之病愈乃去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为主簿守髙密令髙密孙氏素豪侠人客数犯法民有相劫者贼入孙氏吏不防执修将吏民围之孙氏拒守吏民畏惮不敢近修令吏民敢有不攻者与同罪孙氏惧乃出贼由是豪彊慑服举孝防修让邴原融不听【融集有融答脩教曰原之贤也吾已知之矣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尧不防用舜实举之原可谓不患无位之士以遗后贤不亦可乎修重辞融答曰掾清身絜已厯试诸难谋而鲜过恵训不倦余嘉乃勲应乃懿徳用升尔于王庭其可辞乎】时天下乱遂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脩闻融有难夜往奔融贼初发融谓左右曰冐难来唯王修耳言终而修至复署功曹时胶东多贼冦复令脩守胶东令胶东人公沙卢宗彊自为营堑不肯应发调修独将数骑径入其门斩卢兄弟公沙氏惊愕莫敢动修抚慰其余由是寇少止融每有难修虽休归家无不至融常赖脩以免袁谭在青州辟脩为治中従事别驾刘献数毁短修后献以事当死修理之得免时人益以此多焉袁绍又辟脩除即墨令后复为谭别驾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败修率吏民往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之败刘询起兵漯隂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背叛岂孤之不徳邪修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后十余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谭复欲攻尚修谏曰兄弟还相攻击是败亡之道也谭不悦然知其忠节后又问修计安出脩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闘而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若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防人固将交闘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明使君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以横行天下谭不听遂与尚相攻撃请救扵太祖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扵南皮脩时运粮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及诸従事数十人往赴谭至髙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诣太祖乞収葬谭尸太祖欲观修意黙然不应脩复曰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恨太祖嘉其义听之【傅子曰太祖既诛袁谭枭其首令曰敢哭之者戮及妻子于是王叔治田子泰相谓曰生受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亡义何以立世遂造其首而哭之哀动三军军正白行其戮太祖曰义士也赦之臣松之案田畴传畴为袁尚所辟不被谭命傅子合而言之有违事实】以修为督军粮还乐安谭之破诸城皆服唯管统以乐安不从命太祖命脩取统首修以统亡国之忠臣因觧其缚使诣太祖太祖悦而赦之袁氏政寛在职势者多畜聚太祖破邺籍没审配等家财物货以万数及破南皮阅修家谷不满十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乃礼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迁魏郡太守为治抑彊扶弱明赏罚百姓称之【魏畧曰修为司金中郎将陈黄白异议因奏记曰脩闻枳棘之林无梁柱之质涓流之水无洪波之势是以在职七年忠谠不昭扵时功业不见于事欣扵所受俯慙不报未甞不长夜起坐中饭释餐何者力少任重不堪而惧也谨贡所议如左太祖甚然之乃与修书曰君澡身浴徳流声本州忠能成绩为世羙谈名实相副过人甚逺孤以心知君至深至熟非徒耳目而已也察观先贤之论多以盐铁之利足赡军国之用昔孤初立司金之官念非屈君余无可者故与君教曰昔遏父陶正民赖其器用及子妫满建侯于陈近桑羊位至三公此君元龟之兆先告者也是孤用君之本言也或恐众人未晓此意自是以来在朝之士每得一显选常举君为首及闻袁军师众贤之议以为不宜越君然孤执心将有所底以军师之职闲扵司金至扵建功重扵军师孤之精诚足以达君君之察孤足以不疑但恐傍人浅见以蠡测海为蛇画足将言前后百选輙不用之而使此君沉滞冶官张甲李乙尚犹先之此主人意待之不优之效也孤惧有此空声冐实滛鼃乱耳假有斯事亦庶钟期不失聴也若其无也过备何害昔宣帝察少府萧望之才任宰相故复出之令为冯翊従正卿往似扵左迁上使侍中宣意曰君守平原日浅故复试君三辅非有所间也孤揆先主中宗之意诚备此事既君崇勲业以副孤意公叔文子与臣俱升独何人防后无防而迁魏郡太守】魏国既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太祖议行肉刑修以为时未可行太祖采其议徙为奉常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人攻掖门脩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歩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钟繇谓修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脩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官子忠官至东莱太守散骑常侍初修识髙柔扵弱冠异王基扵童幼终皆远至世称其知人【王隠晋书曰脩一子名仪字朱表髙亮雅直司马文王为安东仪为司马东关之败文王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仪曰责在军帅文王怒曰司马欲委罪扵孤耶遂杀之子裒字伟元少立操尚非礼不动身长八尺四寸容貌絶异痛父不以命终絶世不仕立屋墓侧以教授为务旦夕常至墓前拜辄悲号断絶墓前有一栢树裒常所攀援涕泣所着树色与凡树不同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劳悴未甞不反覆流涕泣下沾襟家贫躬耕计口而田度身而蚕诸生有密为裒刈麦者裒遂弃之自是莫敢复佐刈者裒门人为本县所役求裒为属裒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徳薄不足以防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捉笔已四十年乃歩担干饭儿负盐防门徒从者千余人安邱令以为见已整衣出迎之扵门裒乃下道至土牛磬折而立云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遣诸生一县以为耻同县管彦少有才力未知名裒独以为当自达常友爱之男女各始生共许为婚彦果为西夷校尉裒后更以女嫁人彦弟馥问裒裒曰吾薄志毕愿山薮自处姊妹皆远吉防断絶以此自誓贤兄子葬父扵帝都此则洛阳之人也岂吾欲婚之本指邪馥曰嫂齐人也当还临淄裒曰安有葬父河南随妻还齐用意如此何婚之有遂不婚邴春者根矩之后也少立志操寒苦自居负笈逰学身不停家乡邑翕然以为能系其先也裒以为春性险狭慕名意多终必不成及后春果无学业流远外有识以此归之裒常以为人所行其当归扵善道不可以己所防而责人所不防也有致遗者皆不受及洛都倾覆寇贼蠭起裒宗亲悉欲移江东裒恋坟垅贼大盛乃南达泰山郡裒思土不肯去贼害之汉晋春秋曰裒与济南刘兆字延世俱以不仕显名裒以父为文王所滥杀终身不应徴聘未甞西向坐以示不臣扵晋也魏畧纯固传以脂习王修厐淯文聘成公英郭宪单固七人为一传其脩淯聘三人自各有传成公英别见张既传单固见王淩传余习宪二人列扵修传后也脂习字元升京兆人也中平中仕郡公府辟举髙第除太医令天子西迁及东诣许昌习常随从与少府孔融亲善太祖为司空威徳日盛而融故以旧意书疏倨傲习常责融欲令改节融不従防融被诛当时许中百官先与融亲善者莫敢收恤而习独往抚而哭之曰文举卿舍我死我当复与谁语者哀叹无已太祖闻之收习欲理之寻以其事直见原徙许东土桥下习后见太祖陈谢前愆太祖呼其字曰元升卿故慷慨因问其居处以新移徙赐谷百斛至黄初诏欲用之以其年老然嘉其敦旧有栾布之节赐拜中散大夫还家年八十余卒郭宪字幼简西平人为其郡右姓建安中为郡功曹州辟不就以仁笃为一郡所归至十七年韩约失众从中还依宪众人多欲取约以徼功而宪皆责怒之言人穷来归我云何欲危之遂拥防厚遇之其后约病死而田乐阳逵等就斩约头当送之逵等欲条疏宪名宪不肯在名中言我尚不忍生图之岂忍取死人以要功乎逵等乃止时太祖方攻汉中在武都而逵等送约首到太祖宿闻宪名及视条疏怪不在中以问逵等逵具以情对太祖叹其志义乃并表列与逵等并赐爵闗内侯由是名震陇右黄初元年病亡正始初国家追嘉其事复赐其子爵关内侯】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命皆不就黄巾起原将家属入海住郁洲山中时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原以黄巾方盛遂至辽东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畧雄气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之尽收捕其家政得脱度告诸县敢有藏政者与同罪政窘急徃投原【魏氏春秋曰政投原曰穷鸟入懐原曰安知斯懐之可入邪】原匿之月余时东莱太史慈当归原因以政付之既而谓度曰将军前日欲杀刘政以其为己害今政已去君之害岂不除防度曰然原曰君之畏政者以其有智也今政已免智将用矣尚奚拘政之家不若赦之无重怨度乃出之原又资送政家皆得归故郡原在辽东一年中往归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教授之声不絶后得归太祖辟为司空掾原女早亡时太祖爱子仓舒亦没太祖欲求合原辞曰合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扵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聴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防太祖乃止徙署丞相徴事【献帝起居注曰建安十五年初置徴事二人原与平原王烈俱以选补】崔琰为东曹掾记让曰徴事邴原议郎张范皆秉徳纯懿志行忠方清静足以厉俗贞固足以干事所谓龙翰鳯翼国之重寳举而用之不仁者逺代茂为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太祖征呉原从行卒【原别传曰原十一而丧父家贫早孤邻有书舍原过其旁而泣师问曰童子何悲原曰孤者易伤贫者易感夫书者必皆具有父兄者一则羡其不孤二则羡其得学心中恻然而为涕零也师亦哀原之言而为之泣曰欲书可耳答曰无钱资师曰童子茍有志我徒相教不求资也于是遂就书一冬之间诵孝经论语自在童齓之中嶷然有异及长金玉其行欲远游学诣安邱孙崧崧辞曰君乡里郑君君知之乎原答曰然崧曰郑君学覧古今博文彊识钩深致逺诚学者之师模也君乃舍之蹑屣千里所谓以郑为东家邱者也君似不知而曰然者何原曰先生之说诚可谓苦药良鍼矣然犹未达仆之防趣也人各有志所规不同故乃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采珠者岂可谓登山者不知海之深入海者不知山之髙防君谓仆以郑为东家邱君以仆为西家愚夫邪崧辞谢焉又曰兖豫之士吾多所识未有若君者当以书相分原重其意难辞之持书而别原心以为求师启学志髙者通非若交防待分而成也书何为防乃藏书于家而行原旧饮酒自行之后八九年间酒不向口单歩负笈苦身持力至陈留则师韩子助颍川则宗陈仲弓汝南则交范孟博涿郡则亲卢子干临别师友以原不饮酒防米肉送原原曰本防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断之耳今当逺别因见贶饯可一饮燕扵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醉归以书还孙崧觧不致书之意后为郡所召署功曹主簿时鲁国孔融在郡教选计当任公卿之才乃以郑为计掾彭璆为计吏原为计佐融有所爱一人常盛嗟叹之后恚望欲杀之朝吏皆请时其人亦在坐叩头流血而融意不觧原独不为请融谓原曰众皆请而君何独不原对曰明府扵某本不薄也常言嵗终当举之此所谓吾一子也如是朝吏爱恩未有在某前者矣而今乃欲杀之明府爱之则引而方之扵子憎之则推之欲危其身原愚不知明府以何爱之以何恶之融曰某生扵防门吾成就其兄弟防擢而用之某今孤负恩施夫善则进之恶则诛之固君道也往者应仲逺为防山太守举一孝防旬月之间而杀之夫君人者厚薄何常之有原对曰仲逺举孝防杀之其义焉在夫孝防国之俊选也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若杀之是则举之非也诗云彼己之子不遂其媾盖讥之也语云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仲逺之惑甚矣明府奚取焉融乃大笑曰吾直戯耳原又曰君子扵其言出乎身加乎民言行君子之枢机也安有欲杀人而可以为戯者防融无以答是时汉朝陵遅政以贿成原乃将家人入郁洲山中郡举有道融书喻原曰脩性保真清虚守髙危邦不入久潜乐土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儁又我徂求定防命恳恻国之将陨嫠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防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实望根矩仁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扵难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顾谓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以来矣原遂到辽东辽东多虎原之邑落独无虎患原甞行而得遗钱拾以系树枝此钱既不见取而系钱者愈多问其故答者谓之神树原恶其由己而成滛祀乃辩之扵是里中遂敛其钱以为社供后原欲归乡里止扵三山孔融书曰随防在秦贾季在翟谘仰靡所叹息増懐顷知来至近在三山诗不云乎来归自镐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问榜人舟楫之劳祸福动静告慰乱阶未巳阻兵之雄若棊奕争枭原扵是遂复反还积十余年后乃遁还南行已数日而度甫觉度知原之不可复追也因曰邴君所谓云中白鹤非鹑鷃之所防罗矣又吾自遣之勿复求也遂免危难自反国土原扵是讲述礼乐吟咏诗书门徒数百服道数十时郑以愽学洽闻注觧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亦以髙逺清白颐志澹泊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故英伟之士向焉是时海内清议云青州有邴郑之学魏太祖为司空辟原署东閤祭酒太祖北伐三郡单于还住昌国燕士大夫酒酣太祖曰孤反邺守诸君必将来迎今日明旦度皆至矣其不来者独有邴祭酒耳言讫未久而原先至门下通谒太祖大惊喜擥履而起逺出迎原曰贤者诚难测度孤谓君将不来而逺自屈诚副饥虚之心谒讫而出军中士大夫诣原者数百人太祖怪而问之时荀文若在坐对曰独可省问邴原耳太祖曰此君名重乃亦倾士大夫心文若曰此一世异人士之精藻公宜尽礼以待之太祖曰固孤之宿心也自是之后见敬益重原虽在军厯署常以病疾髙枕里巷终不当事又希防见河内张范名公之子也其志行有与原符甚相亲敬令曰邴原名髙徳大清规邈世魁然而峙不为孤用闻张子颇欲学之吾恐造之者富随之者贫也魏太子为五官中郎将天下向慕賔客如云而原独守道持常自非公事不妄举动太祖防使人从容问之原曰吾闻国危不事冢宰君老不奉世子此典制也扵是乃转五官长史令曰子弱不才惧其难正贪欲相屈以匡励之虽云利贤防不恧恧太子燕防众賔百数十人太子建议曰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邪父邪众人纷纭或父或君时原在坐不与此论太子谘之扵原原勃然对曰父也太子亦不复难之】是后大鸿胪钜鹿张泰河南尹扶风厐廸以清贤称【荀绰冀州记曰钜鹿张貔字邵虎祖父防字伯阳有名扵魏父邈字叔辽辽东太守著名自然好学论在嵇康集为人深有逺识恢恢然使求之者莫之测也官厯二官元康初为城阳太守未行而卒】永宁太仆东郡张阁以简质闻杜恕着家戒称阁曰张子台视之似鄙朴人然其心中不知天地间何者为羙何者为好敦然似如与隂阳合徳者作人如此自可不富贵然而患祸当何从而来世有髙亮如子台皆多力慕体之不如也   管宁字防安北海朱虚人也【傅子曰齐相管仲之后也昔田氏有齐而管氏去之或适鲁或适楚汉兴有管少卿为燕令始家朱虚世有名节九世而生宁】年十六丧父中表愍其孤贫咸共赠赗悉辞不受称财以送终长八尺羙须眉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游学扵异国竝敬善陈仲弓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扵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扵辽东度虚馆以侯之既往见度乃庐扵山谷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宁居北示无迁志后渐来従之太祖为司空辟宁度子康絶命不宣【傅子曰宁往见度语唯经典不及世事还乃因山为庐凿坏为室越海避难者皆来就之而居旬月而成邑遂讲诗书陈俎豆饰威仪明礼让非学者无见也由是度安其贤民化其徳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寕谓原曰潜龙以不见成徳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宻遣令西还度庶子康代居郡外以将军太守为号而内实有王心卑已崇礼欲官寕以自镇辅而终莫敢发言其敬惮如此皇甫谧髙士传曰宁所居屯落防井汲者或男女杂错或争井闘阋宁患之乃多买器分置井傍汲以待之又不使知来者得而怪之问知宁所为乃各相责不复闘讼邻有牛暴宁田者宁为牵牛着凉处自为饮食过扵牛主牛主得牛大慙若犯严刑是以左右无闘讼之声礼让移扵海表】王烈者字彦方扵时名闻在原宁之右辞公孙度长史商贾自秽太祖命为丞相掾徴事未至卒扵海表【先贤行状曰烈通识达道秉义不回以颍川陈太邱为师二子为友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就陈君学见烈器业过人叹服所履亦与相亲由是英名著扵海内道成徳立还归旧庐遂遭父丧泣泪三年遇嵗饥馑路有饿殍烈乃分釡庾之储以救邑里之命是以宗族称孝乡党归仁以典籍娱心育人为务遂建学校敦崇庠序其诱人也皆不因其性气诲之以道使之从善逺恶益者不自觉而大化隆行皆成寳器门人出入容止可观时在市井行歩有异人皆别之州闾承风咸竞为善时国中有盗牛者牛主得之盗者曰我邂逅迷惑从今已后将为改过子既以赦宥幸无使王烈闻之人有以告烈者烈以布一端遗之或问此人既为盗畏君闻之反与之布何也烈曰昔秦穆公人盗其骏马食之乃赐之酒盗者不爱其死以救穆公之难今此盗人防悔其过惧吾闻之是知耻恶知耻恶则善心将生故与布劝为善也间年之中行路老父担重人代担行数十里欲至家置而去问姓名不以告顷之老父复行失劔扵路有人行而遇之欲置而去惧后人得之劔主于是永失欲取而购募或恐差错遂守之至暮劔主还见之前者代担人也老父擥其袂问曰子前者代吾担不得姓名今子复守吾劔于路未有若子之仁请子告吾姓名吾将以告王烈乃语之而去老父以告烈烈曰世有仁人吾未之见遂使人推之乃昔时盗牛人也烈叹曰韶乐九成虞賔以和人防有感乃至扵斯也遂使国人表其闾而异之时人或讼曲直将质扵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庐而还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闻之时国主皆亲骖乗适烈私馆畴谘政令察孝防三府并辟皆不就防董卓作乱避地辽东躬秉农器编扵四民布衣蔬食不改其乐东域之人奉之若君时衰世弊识真者少朋党之人互相防谤自避世在东国者多为人所害烈居之厯年未甞有患使辽东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商贾之人市不二价太祖累徴召辽东为觧而不遣以建安二十三年寝疾年七十八而终】中国少安客人皆还唯宁晏然若将终焉黄初四年诏公卿举独行君子司徒华歆荐宁文帝即位徴宁遂将家属浮海还郡公孙恭送之南郊加赠服物自宁之东也度康恭前后所资遗皆受而藏诸既已西渡尽封还之【傅子曰是时康又已死嫡子不立而立弟恭恭懦弱而康孽子渊有隽才宁曰废嫡立庶下有异心乱之所由起也乃将家属乗海即受徴宁在辽东积三十七年乃归其后渊果袭夺恭位叛国家而南连吴僣号称王明帝使相国宣文征灭之辽东之死者以万计如寕所筹宁之归也海中遇暴风船皆没唯宁乗舡自若时夜风晦防舡人尽惑莫知所泊望见有火光辄趣之得岛岛无居人又无火烬行人咸异焉以为神光之祐也皇甫谧曰积善之应也】诏以宁为太中大夫固辞不受【子曰宁上书天子且以疾辞曰臣闻傅说发夣以感殷宗吕尚启兆以动周文以通神之才悟扵圣主用防匡佐帝业克成大勲臣之器朽实非其人虽贪清时释体蝉蜕内省顽病日薄西山惟陛下聼野人山薮之愿使一老者得尽防命书奏帝亲覧焉】明帝即位太尉华歆逊位让宁【傅子曰司空陈羣又荐宁曰臣闻王者显善以消恶故汤举伊尹不仁者逺伏见徴士北海管宁行为世表学任人师清俭足以激浊贞正足以矫时前虽徴命礼未优备昔司空荀爽家拜光禄先儒郑即授司农若加备礼庶必可致至延西序坐而论道必昭明古今有益大化】遂下诏曰太中大夫管宁耽懐道徳服膺六艺清虚足以侔古防白可以当世曩遭王道衰缺浮海遁居大魏受命则襁负而至斯盖应龙潜升之道圣贤用舍之义而黄初以来徴命屡下每辄辞疾拒违不至岂朝廷之政与生殊趣将安乐山林往而不反乎夫以姬公之圣而耉徳不降则鸣鸟弗闻【尚书君奭曰耉造徳不防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防格郑曰耉老也造成也诗云小子有造老成徳之人不防志与我并在位则鸣鸟之声不得闻况乃曰有防徳格扵天者乎言必无也鸣鸟谓凤也】以秦穆之贤犹思询乎黄发况朕寡徳曷防不愿闻道于子大夫防今以宁为光禄勲礼有大伦君臣之道不可废也望必速至称朕意焉又诏青州刺史曰宁抱道懐真潜翳海隅比下徴书违命不至盘桓利居髙尚其事虽有素履幽人之贞而失考父兹恭之义使朕虚心引领厯年其何谓邪徒欲懐安必肆其志不惟古人亦有翻然改节以隆斯民乎日逝月除时方已过澡身浴徳将以曷为仲尼有言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防其命别驾従事郡丞掾奉诏以礼发遣宁诣行在所给安车吏従茵蓐道上厨食上道先奏宁称草莾臣上疏曰臣海濵孤微罢农无伍禄运幸厚横防陛下纂承洪绪徳侔三皇化溢有唐久荷渥泽积祀一纪不防仰答陛下恩飬之福沈委笃疴寝疾弥留逋违臣颠倒之节夙宵战怖无地自厝臣元年十一月被公车司马令所下州郡八月甲申诏书徴臣更赐安车衣被茵蓐以礼发遣光宠并臻优命屡至怔营竦息悼心失图思自陈闻申展愚情而明诏抑割不令稍修章表是以郁滞讫于今日诚谓干覆恩有纪极不意灵润弥以隆赫奉今年二月被州郡所下三年十二月辛酉诏书重赐安车衣服别驾従事与郡功曹以礼发遣又特被玺书以臣为光禄勲躬秉劳谦引喩周秦损上益下受诏之日精魄飞散靡所投死臣重自省揆徳非园绮而防安车之荣功无窦融而玺封之宠楶棁驽下荷栋梁之任垂没之命获九棘之位惧有朱博鼔妖之眚又年疾日侵有加无损不任扶舆进路以塞元责望慕阊阖徘徊阙庭谨拜章陈情乞防哀省抑恩聴放无令骸骨填扵衢路自黄初至扵青龙徴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髙乎审老疾尫顿邪喜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説宁常着皁防布襦袴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彊改加衣服着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宁少而丧母不识形象常特加觞泫然流涕又居宅水七八十歩夏时诣水中澡洒手足闚扵园圃臣揆宁前后辞让之意独自以生长潜逸耆艾智衰是以栖遅每执谦退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为守髙【髙士传曰管宁自越海及归常坐一木榻积五十余年未甞箕股其榻上当膝处皆穿】正始二年太仆陶邱一永宁卫尉孟观侍中孙邕中书侍郎王基荐宁曰臣闻龙凤隠耀应徳而臻明哲潜遁俟时而动是以鸑鷟鸣岐周道隆兴四皓为佐汉帝用康伏见太中大夫管宁应二仪之中和緫九徳之纯懿含章素质氷絜渊清虚澹泊与道逍遥娱心黄老防志六艺升堂入室究其阃奥韬古今扵胷懐包道徳之机要中平之际黄巾陆梁华夏倾荡王纲弛顿遂避时难乗桴越海羇旅辽东三十余年在干之姤匿景藏光嘉遁飬浩韬韫儒墨潜化滂流畅扵殊俗黄初四年髙祖文皇帝畴谘羣公思求儁乂故司徒华歆举宁应选公车特徴振翼遐裔翻然来翔行遇屯厄遭罹疾病即拜太中大夫烈祖明皇帝嘉羙其徳登为光禄勲宁疾弥留未防进道今宁旧疾已瘳行年八十志无衰倦环堵荜门偃息穷巷饭鬻糊口并日而食吟咏诗书不改其乐困而能通遭难必济经危蹈险不易其节金声玉色久而弥彰揆其终始殆天所祚当赞大魏辅亮雍熙衮职有阙羣下属望昔髙宗刻象营求贤哲周文启龟以卜良佐况宁前朝所表名徳已着而久栖遅未时引致非所以奉遵明训继成前志也陛下践阼纂承洪绪圣敬日跻超越周成每发徳音动谘师傅若继二祖招贤故典賔礼儁迈以广缉熙济济之化侔扵前代宁清髙恬泊拟迹前轨徳行卓絶海内无偶厯观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乗周党樊英之俦测其渊源览其清浊未有厉俗独行若宁者也诚宜束帛加璧备礼徴聘仍授几杖延登东序敷陈坟索坐而论道上正璇玑协和皇极下阜羣生彛伦攸叙必有可观光益大化若宁固执匪石守志箕山追迹洪崖参踪巢许斯亦圣朝同符唐虞优贤厯垂声千载【今文尚书曰优贤厯谓其所厯试左思魏都赋曰优贤着扵厯也】虽出处殊涂俯仰异体至扵兴治羙俗其揆一也扵是特具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防宁卒时年八十四拜子邈郎中后为博士初宁妻先卒知故劝更娶宁曰每省曾子王骏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防【傅子曰宁以衰乱之时世多妄变氏族者违圣人之制非礼命姓之意故着氏姓论以原本世系文多不载毎所居姻亲知旧邻里有困穷者家储虽不盈担石必分以赡救之与人子言教以孝与人弟言训以悌言及人臣诲以忠貌甚恭言甚顺观其行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然甚柔而温因其事而之扵善是以渐之者无不化焉宁之亡天下知与不知闻之无不嗟叹醇徳之所感若此不亦至乎】时钜鹿张臶字子明颍川胡昭字孔明亦飬志不仕臶少游太学学兼内外后归乡里袁绍前后辟命不应移居上党并州牧髙干表除乐平令不就徙遁常山门徒且数百人迁居任县太祖为丞相辟不诣太和中诏求隠学之士防消灾复异者郡累上臶发遣老病不行广平太守庐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岂此版谒所可光饰防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青龙四年辛亥诏书张掖郡川溢涌激波奋荡寳石负图状像灵龟宅于川西嶷然磐峙苍质素章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着明太史令髙堂隆上言古皇圣帝所未尝防实有魏之祯命东序之世寳【尚书顾命篇曰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注曰河图图出扵河帝王圣者之所受】事班天下任令于绰连赍以问臶臶密谓绰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従之汉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兴徴祥乎此石当今之变异而将来之祯瑞也正始元年戴鵀之鸟巢臶门隂臶告门人曰夫戴鵀阳鸟而巢门隂此凶祥也乃援琴歌咏作诗二篇旬日而卒时年一百五嵗是嵗广平太守王肃至官教下县曰前在京都闻张子明来至问之防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笃学隠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昔终县老人屈在泥涂赵孟升之诸侯用睦愍其耄勤好道而不荣宠书到遣吏劳问其家显题门户务加殊异以慰既往以劝将来胡昭始避地冀州亦辞袁绍之命遁还乡里太祖为司空丞相频加礼辟昭往应命既至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归诚求去太祖曰人各有志出防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昭乃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以经籍自娱闾里敬而爱之【髙士传曰初晋宣帝为布衣时与昭有旧同郡周生等谋害帝昭闻而歩陟险邀生扵崤渑之闲止生生不肯昭泣与结诚生感其义乃止昭因与斫枣树共盟而别昭虽有隂徳扵帝口终不言人莫知之信行着扵乡邻建安十六年百姓闻马超叛避兵入山者千余家饥之渐相刼略昭常逊辞以觧之是以寇难消息众咸宗焉故其所居部落中三百里无相侵暴者】建安二十三年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当给汉中百姓恶惮远役并懐扰扰民孙狼等因兴兵杀县主簿作为叛乱县邑残破固率将十余吏卒依昭住止招集遗民安复社稷狼等遂南附关羽羽授印给兵还为贼寇到陆浑南长乐亭自相约誓言胡居士贤者也一不得犯其部落一川赖昭咸无天下安辑徙宅宜阳【髙士传曰幽州刺史杜恕尝过昭所居草庐之中言事论理辞意谦敬恕甚重焉太尉蒋济辟不就】正始中骠骑将军赵俨尚书黄休郭彜散骑常侍荀顗钟毓太仆庾嶷【案庾氏谱嶷字劭然颍川人子防字黙晋尚书阳翟子嶷弟遁字徳先太中大夫遁嗣克昌为世盛门侍中峻河南尹纯皆遁之子豫州牧长史顗遁之孙太尉文康公亮司空氷皆遁之曽孙贵逹至今】农太守何桢等【文士传曰桢字元干庐江人有文学器干容貌甚伟厯幽州刺史廷尉入晋为尚书光禄大夫桢子龛后军朂车骑军恽豫州刺史其余多至大官自后累世昌阜司空文穆公充恽之孙也贵逹至今】逓荐昭曰天真髙絜老而弥笃虚静素有夷皓之节宜防徴命以励风俗【髙士传曰朝廷以戎车未息徴命之事且湏后之昭以故不即徴后顗休复与庾嶷荐昭有诏访扵本州评议侍中韦诞駮曰礼贤徴士王政之所重也古者考行扵乡今顗等位皆常伯纳言嶷为卿佐足以取信附下防上忠臣之所不行也昭宿徳耆艾遗逸山林世所髙尚诚宜嘉异乃从诞议也】至熹平二年公车特徴防卒年八十九拜子纂郎中初昭善史书与钟繇邯郸淳衞觊韦诞并有名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焉【傅子曰胡徴君怡怡无不爱也虽仆必加礼焉外同乎俗内秉纯絜心非其好王公不屈年八十而不倦于书籍者吾扵胡徴君见之矣时有隠者焦先河东人也魏略曰先字孝然中平末白波贼起时先年二十余与同郡武阳相随武阳年小有母先与相扶接避白波东客州取妇建安初来西还武阳诣太阳占户先留陕界至十六年关中乱先失家属独窜扵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时太阳长朱南望见之谓为亡士欲遣舩捕取武阳语县此狂痴人耳遂注其籍给廪日五升后有疫病人多死者县常使埋藏童儿竖子皆轻易之然其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捃拾不取大穂饥不苟食寒不苟衣结草以为裳科头徒跣每出见妇人则隠翳湏去乃出自作一牛庐净扫其中营木为牀布草蓐其上至天寒时构火以自炙呻吟独语饥则出为人客作饱食而已不取其直又出扵道中邂逅与人相遇辄下道藏匿或问其故常言草茅之人与狐兎同羣不肯妄语太和青龙中甞持一杖南渡浅河水辄独云未可也由是人颇疑其不狂至嘉平中太守贾穆初之官故过其庐先见穆再拜穆与语不应与食不食穆谓之曰国家使我来为卿作君我食卿卿不肯食我与卿语卿不应我如是我不中为卿作君当去耳先乃曰宁有是邪遂不复语其明年大发卒将伐吴有窃问先今讨吴何如先不肯应而谬歌曰祝衂祝衂非鱼非肉更相追逐本心为当杀牂羊更杀其羖防邪郡人不知其谓防诸军败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牂羊谓吴羖防谓魏扵是后人佥谓之隐者也议郎河东董经特嘉异节与先非故人密往观之经到乃奋其白须为如与之有旧者谓曰阿先濶乎念共避白波时不先熟视而不言经素知其昔受武阳恩因复曰念武阳不邪先乃曰已报之矣经又复挑欲与语遂不肯复应后嵗余病亡时年八十九矣髙士传曰世莫知先所出或言生乎汉末自陕居太阳无父母兄弟妻子见汉室衰乃自絶不言及魏受禅常结草为庐扵河之湄独止其中冬夏恒不着衣卧不设席又无草蓐以身亲土其体垢汚皆如泥漆五形尽露不行人间或数日一食欲食则为人赁作人以衣衣之乃使限功受直足得一食辄去人欲多与终不肯取亦有数日不食时行不由邪径目不与女子逆视口未甞言虽有惊急不与人语遗以食物皆不受河东太守杜恕甞以衣服迎见而不与语司马景王闻而使安定太守董经因事过视又不肯语经以为大贤其后野火烧其庐先因露寝遭冬雪大至先祖卧不移人以为死就视如故不以为病人莫防审其意度年可百嵗余乃卒或问皇甫谧曰焦先何人曰吾不足以知之也考之扵表可畧而言矣夫世之所常趣者荣味也形之所不可释者衣裳也身之所不可离者室宅也口之所不防已者言语也心之不可絶者亲戚也今焦先弃荣味释衣服离室宅絶亲戚闭口不言旷然以天地为栋宇闇然合至道之前出羣形之表入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挂其意四海之广不防以回其顾妙乎与夫三皇之先者同矣结防已来未及其至也岂羣言之所髣髴常心之所得测量防彼行人所不防行堪人所不防堪犯寒暑不以伤其性居旷野不以恐其形遭惊急不以迫其虑离荣爱不以累其心损视聴不以污其耳目舍足扵不损之地居身扵独立之处延年厯百夀越期颐虽丄识不尚也自羲皇已来一人而已矣魏氏春秋曰故梁州刺史耿黼以先为仙人也北地傅谓之性同禽兽并为之传而莫防测之魏畧又载扈累及寒贫者累字伯重亰兆人也初平中山东人有青牛先生字正方客三辅晓知星厯风角鸟情常食青葙芫华年似如五六十者人或亲识之谓其已百余嵗矣初累年四十余随正方游学人谓之得其术有妇无子建安十六年三辅乱又随正方南入汉中汉中壊正方入蜀累与相失随徙民诣邺遭疾疫丧其妇至黄初元年又徙诣洛阳遂不复娶妇独居道侧以防甎为障施一厨牀食宿其中昼日潜思夜则仰视星宿吟咏内书人或问之闭口不肯言至嘉平中年八九十裁若四五十者县官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食颇行佣作以禆粮粮尽复出人与不取食不求羙衣緼故后一二年病亡寒贫者本姓石字徳林安定人也建安初客三辅是时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门徒数千徳林亦就学始精诗书后好内事于众軰中最黙至十六年闗中乱南入汉中初不治产业不畜妻孥常读老子五千文及诸内书昼夜吟咏到二十五年汉中破随众还长安遂痴愚不复识人食不求味冬夏常衣布连结衣体如无所胜目如无所见独居穷巷小屋无亲里人与之衣食不肯取郡县以其鳈穷给廪日五升食不足颇行乞乞不取多人问其姓字又不肯言故因号之曰寒贫也或素有与相知者往存恤之辄拜跪由是人谓其不痴车骑将军郭淮以意气呼之问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与脯糒及衣不取其衣取其脯一胊糒一升而止臣松之案魏畧云焦先及沛并作牛庐止其中以为当作蜗蜗牛螺虫之有角者也俗或呼为黄犊先等作圜舍形如蜗牛蔽故谓之蜗牛庐荘子曰有国扵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扵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谓此物也】   评曰袁涣邴原张范躬履清蹈进退以道【臣松之以为蹈犹履也躬履清蹈近非言乎】盖是贡禹两龚之匹茂国渊亦其次也张承名行亚范可谓弟矣田畴抗节王修忠贞足以矫俗管宁渊雅髙尚确然不防张臶胡昭阖门守静不营当世故并録焉   魏志卷十一   魏志卷十一考证   袁涣袁涣字曜卿○何焯曰涣当作焕今太康县犹有魏袁焕碑【臣浩】按蜀志许靖传亦作焕   外温柔而内防断注遣使行学还召用之○监本脱还字今添   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监本脱为字今添   凉茂少好学论议常据经典○常据北宋本作多据田畴好读书善击剑○宋本无善字   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宋本无相字   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留○毛本作皆拒不当元本作皆拒不受   又命田预喻指○预北宋本作豫   邑五百戸注荡析居靡所依懐○荡析监本误作伤柝今改正   司校尉钟繇亦以为可聴注至于田畴方斯近矣○北宋本作方斯逺矣   王修贼入孙氏吏不防执○太平御览作吏不得百姓称之注魏畧曰修为司金中郎将○太平御覧作河北始开冶以脩为司金中郎将多河北下六字   世称其知人注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劳悴○北宋本读诗上多一每字   又注郭宪字防简西平人为其郡右姓○北宋本无其字   又注而田乐阳逵等就斩约头○逵北宋本作达   邴原原从行卒注当以书相分○【臣明楷】按分字于文义晦册府作介盖谓孙崧以兖豫士多相识欲以书为介绍而先容之下文非若交游之待分而成也亦当作介其误同   又注某今孤负恩施○监本脱今字今添   又注举之若是则杀之非也○监本脱则字【臣浩】按此二语与下句若杀之是则举之非也为对举之文今照别本添   又注原尝行而得遗钱拾以系树枝○监本作舍以系树枝别本作拾于义较长今改正   河南尹扶风厐廸○何焯校本作厐   管宁王烈者字彦方○何焯曰本为彦考后汉书注可据北宋本亦作考   皆受而藏诸既已西渡尽封还之○宋本无既字而失考父兹恭之义○兹当作滋   宜防徴命以励风俗注昭宿徳耆艾遗逸山林世所髙尚诚宜嘉异○宋本无世所髙尚四字   至熹平二年公车特徴防卒年八十九○北宋本作嘉平二年   动见模楷焉注遭冬雪大至先袒卧不移人以为死就视知生○宋本作就视如故今改正   又注先等作圜舍形如蜗牛蔽故谓之蜗牛庐○宋本作形如蜗牛庐无蔽字及故谓之蜗牛五字   魏志卷十一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崔琰【孔融 许攸娄圭】 毛玠 徐奕 何夔   邢颙 鲍勋  司马芝   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年二十三鄊移为正始感激读论语韩诗至年二十九乃结公孙方等就郑受学学未朞徐州黄巾贼攻破北海与门人到不其山避难时谷籴县乏罢谢诸生琰既受遣而寇盗充斥西道不通扵是周旋青徐兖豫之郊东下夀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归以琴书自娱大将军袁绍闻而辟之时士卒横暴掘发邱垅琰谏曰昔孙卿有言士不素教甲兵不利虽汤武不能以战胜今道路暴骨民未见徳宜勅郡县掩骼埋胔示防怛之爱追文王之仁绍以为骑都尉后绍治兵黎阳次于延津琰复谏曰天子在许民望助顺不如守境述职以宁区宇绍不听遂败于官渡及绍卒二子交争争欲得琰琰称疾固辞由是获罪幽扵囹圄頼隂夔陈琳营救得免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琰为别驾従事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对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兾方蒸庶暴骨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校计甲兵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扵眀公防太祖改容谢之于时賔客皆伏失色太祖征并州留琰傅文帝扵邺世子仍出田猎变易服乗志在驱逐琰书谏曰盖闻盘于防田书之所戒鲁隠观鱼春秋讥之此周孔之格言二经之眀义殷鉴夏后诗称不逺子卯不乐礼以为忌此又近者之得失不可不深察也袁族富彊公子寛放盘防滋侈义声不闻哲人君子俄有色斯之志熊罴壮士隳扵吞噬之用固所以拥徒百万跨有河朔无所容足也今邦国殄瘁恵康未洽士女企踵所思者徳况公亲御戎马上下劳惨世子宜遵大路慎以行正思经国之髙略内鉴近戒外逺节深惟储副以身为寳而猥袭虞旅之贱服忽驰骛而陵险志雉兎之小娱忘社稷之为重斯诚有识所以恻心也唯世子燔翳捐褶以塞众望不令老臣获罪扵天世子报曰昨奉嘉命恵示雅数欲使燔翳捐褶翳已壊矣褶亦去焉后有此比复诲诸太祖为丞相琰复为东西曹掾属徴事初授东曹时教曰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夫慕名而清壮士尚称而厉斯可以率时者已故授东曹往践厥职魏国初建拜尚书时未立太子临菑侯植有才而爱太祖狐疑以函令密访扵外唯琰露板答曰盖闻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眀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植琰之兄女婿也太祖贵其公亮喟然叹息【世语曰植妻衣绣太祖登台见之以违制命还家赐死】迁中尉琰声姿髙畅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朝士瞻望而太祖亦敬惮焉【先贤行状曰琰清忠髙亮雅识经远推方直道正色扵朝魏氏初载委授铨衡防齐清议十有余年文武羣才多所眀防朝廷归髙天下称仁】琰甞荐钜鹿杨训虽才好不足而清贞守道太祖即礼辟之后太祖为魏王训发表称赞功伐褒述盛徳时人或笑训希世浮伪谓琰为失所举琰従训取表草视之与训书曰省表事佳耳时乎时乎防当有变时琰本意讥论者好谴呵而不寻情理也有白琰此书傲世怨谤者太祖怒曰谚言生女耳耳非佳语防当有变时意指不逊扵是罚琰为徒使人视之辞色不挠太祖令曰琰虽见刑而通賔客门若市人对賔客虬须直视若有所瞠遂赐琰死【魏略曰人得琰书以褁帻笼持其笼行都道中时有与琰宿不平者遥见琰名著帻笼従而视之遂白之太祖以为琰腹诽心谤乃収付狱髠刑输徒前所白琰者又复白之云琰为徒虬须直视心似不平时太祖亦以为然遂欲杀之乃使清公大吏往经营琰教吏曰三日期消息琰不悟后数日吏故白琰平安公忿然曰崔琰必欲使孤行刀锯乎吏以是教告琰琰谢吏曰我殊不宜不知公意至此也遂自杀】始琰与司马朗善晋宣王方壮琰谓朝曰子之弟聪哲眀允刚断英跱殆非子之所及也【臣松之案跱或作特窃谓英特为是也】朗以为不然而琰每秉此论琰従弟林少无名望虽姻族犹多轻之而琰常曰此所谓大器晚成者也终必逺至涿郡孙礼卢毓始入军府琰又名之曰孙疏亮亢烈刚简能断卢清警眀理百链不消皆公才也后林礼毓咸至鼎辅及琰友人公孙育宋阶早卒琰抚其遗孤恩若己子其鉴识笃义类皆如此【魏略曰明帝时崔林甞与司空陈羣共论冀州人士称琰为首羣以智不存身贬之林曰大丈夫为有邂逅耳即如卿诸人良足贵乎】初太祖性忌有所不堪者鲁国孔融【融字文举续汉书曰融孔子二十世孙也髙祖父尚钜鹿太守父宙太山都尉融防有异才时河南尹李膺有重名勅门下简通賔客非当世英贤及通家子孙弗见也融年十余嵗欲观其为人遂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李君通家子孙也膺见融问曰髙明父祖甞与仆周旋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徳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也众坐竒之佥曰异童子也太中大夫陈炜后至同坐以告炜炜曰人小时了了者大亦未必竒也融答曰即如所言君之防时岂实慧乎膺大笑顾谓曰髙明长大必为伟器山阳张俭以中正为中常侍侯覧所忿疾览为刋章下州郡捕俭俭与融兄褒有旧亡投褒遇褒出时融年十六俭以其少不告也融知俭长者有窘迫色谓曰吾独不能为君主邪因留舍藏之后事泄国相以下密就掩捕俭得脱走登时收融及褒送狱融曰保纳藏舍者融也融当坐之褒曰彼来求我罪我之由非弟之过我当坐之兄弟争死郡县疑不防决乃上谳诏书令褒坐焉融由是名震逺近与平原陶邱洪陈留邉让并以俊秀为后进冠盖融持论经理不及让等而逸才宏博过之司徒大司马辟举髙第累迁北军中虎贲中郎将北海相时年二十八承黄巾残破之后修复城邑崇学校设庠序举贤才显儒士以彭璆为方正邴原为有道王修为孝亷告髙密县为郑特立一鄊名为郑公鄊又国人无后及四方防士有死亡者皆为棺木以殡葬之郡人甄子然孝行知名早卒融恨不及之乃令配食县社其礼贤如此在郡六年刘备表融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徴还为将作大匠迁少府每朝防访对輙为议主诸卿大夫寄名而已司马彪九州春秋曰融在北海自以智防优赡溢才命世当时豪俊皆不防及亦自许大志且欲举军曜甲与羣贤要功自扵海岱结殖根本不肯碌碌如平居郡守事方伯赴期防而已然其所任用好竒取异皆轻剽之才至扵稽古之士谬为恭敬礼之虽备不与论国事也髙密郑称之郑公执子孙礼及髙谈教令盈溢官曹辞气温雅可玩而诵论事考实难可悉行但能张磔网罗其自理甚疏租赋少稽一朝杀五部督邮奸民汚吏猾乱朝市亦不防治幽州精兵乱至徐州卒到城下举国皆恐融直出说之令无异志遂与别校谋夜覆幽州幽州军败悉有其众无防时还复叛亡黄巾将至融大饮醇酒躬自上马御之涞水之上寇令上部与融相拒两翼径渉水直到所治城城溃融不得入转至南县左右稍叛连年倾覆事无所济遂不防保障四境弃郡而去后徙徐州以北海相自还领青州刺史治郡北陲欲附山东外接辽东得戎马之利建树根本孤立一隅不与共也于时曹袁公孙共相首尾战士不满数百谷不至万斛王子法刘孔慈防辩小才信为腹心左承祖刘义逊清隽之士备在坐席而已言此民望不可失也承祖劝融自托彊国融不听而杀之义逊弃去遂为袁谭所攻自春至夏城小寇众流矢雨集然融凭几安坐读书论议自若城壊众亡身奔山东室家为谭所虏张璠汉纪曰融在郡八年仅以身免帝初都许融以为宜略依旧制防王畿正司所部为千里之封乃引公卿上书言其义是时天下草创曹袁之权未分融所建明不识时务又天性气爽颇推平生之意狎侮太祖太祖制酒禁而融书啁之曰天有酒旗之星地列酒泉之郡人有防酒之徳故尧不饮千钟无以成其圣且桀纣以色亡国今令不禁婚姻也太祖外虽寛容而内不平御史大夫郗虑知防以法免融官嵗余拜太中大夫虽居家失势而賔客日满其门爱才乐酒常叹曰坐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虎贲士有貌似蔡邕者融每酒酣辄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其好士如此续汉书曰太尉杨彪与袁术婚姻术僣号太祖与彪有隙因是执彪将杀焉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太祖曰杨公累世清徳四叶重光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之罪乎易称积善余庆但欺人耳太祖曰国家之意也融曰假使成王欲杀召公则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天下缨緌搢绅之士所以瞻仰明公者以明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措枉致之雍熙耳令横杀无辜则海内观聴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褰衣而去不复朝矣太祖意解遂理出彪魏氏春秋曰袁绍之败也融与太祖书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太祖以融学博谓书所纪后见问之对曰以今度之想其当然耳十二年融对孙权使有讪谤之言坐弃市二子年八嵗时方奕棊融被收端坐不起左右曰而父见执不起何也二子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者乎遂俱见杀融有髙名清才世多哀之太祖惧远近之议也乃令曰太中大夫孔融既伏其罪矣然世人多采其虚名少扵核实见融浮艳好作变异其诳诈不复察其乱俗也此州人说平原祢衡受传融论以为父母与人无亲譬若缻噐寄盛其中又言若遭饿馑而父不肖宁赡活余人融违天反道败伦乱理虽肆市朝犹恨其晚更以此事列上宣示诸军将校掾属皆使闻见世语曰融二子皆龆齓融见收顾谓二子曰何以不辞二子俱曰父尚如此复何所辞以为必俱死也臣松之以为世语云融二子不辞知必俱死犹差可安如孙盛之言诚所未譬八歳小儿防了祸福聪明特达卓然既逺则其忧乐之情宜其有过成人安有见父收执而曽无变容奕棊不起若在暇豫者乎昔申生就命言不忘父不以己身将死而废念父之情也父安犹尚若兹而况扵颠沛防盛以此为羙谈无乃贼夫人之子与盖由好竒情多而不知言之伤理】南阳许攸【魏略曰攸字子逺少与袁绍及太祖善初平中随绍在冀州甞在坐席言议官渡之役谏绍勿与太祖相攻语在绍传绍自以彊盛必欲极其兵势攸知不可为谋乃亡诣太祖绍破走及后得冀州攸有功焉攸自恃劳时与太祖相戯每在席不自限齐至呼太祖小字曰某甲卿不得我不得冀州也太祖笑曰汝言是也然内嫌之其后从行出邺东门顾谓左右曰此家非得我则不得出入此门也人有白者遂见收之】娄圭皆以恃旧不防见诛【魏略曰娄圭字子伯少与太祖有旧初平中在荆州北界合众后诣太祖太祖以为大将不使典兵常在坐席言议及河北平定随在冀州其后太祖従诸子出防子伯时亦随従子伯顾谓左右曰此家父子如今日为乐也人有白者太祖以为有腹诽意遂收治之吴书曰子伯少有猛志甞叹息曰男儿居世防当得数万兵千匹骑着后耳侪軰笑之后坐藏亡命被系当死得逾狱出捕者追之急子伯乃变衣服如助捕者吏不防觉遂以得免防天下义兵起子伯亦合众与刘表相依后归曹公遂为所用军国大计常与焉刘表亡曹公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曹公诸皆疑诈曹公以问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攘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曹公曰大善遂进兵宠秩子伯家累千金曰娄子伯富乐扵孤但势不如孤耳従破马超等子伯功为多曹公常叹曰子伯之计孤不及也后与南郡习授同载见曹公出授曰父子如此何其快耶子伯曰居世问当自为之而但观他人乎授乃白之遂见诛鱼豢曰古人有言曰得鸟者罗之一目也然张一目之罗终不得鸟矣鸟防逺飞逺飞者六翮之力也然无众毛之助则飞不逺矣以此推之大魏之作虽有功臣亦未必非兹軰胥附之由也】而琰最为世所痛惜至今寃之【世语曰琰兄孙谅字士文以简素称仕晋为尚书大鸿胪荀绰冀州记云谅即琰之孙也】   毛玠字孝先陈留平邱人也少为县吏以清公称将避乱荆州未至闻刘表政令不眀遂住鲁阳太祖临兖州辟为治中従事玠语太祖曰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嵗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彊皆无经逺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覇王之业可成也太祖敬纳其言转幕府功曹太祖为司空丞相玠甞为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扵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防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太祖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防文帝为五官将亲自诣玠属所亲眷玠答曰老臣以能守职幸得免戾今所说人非迁次是以不敢奉命大军还邺议所并省玠请谒不行时人惮之咸欲省东曹乃共白曰旧西曹为上东曹为次宜省东曹太祖知其情令曰日出扵东月盛扵东凡人言方亦复先东何以省东曹遂省西曹初太祖平桞城班所获器物特以素屏风素冯几赐玠曰君有古人之风故赐君古人之服玠居显位常布衣蔬食抚育孤兄子甚笃赏赐以振施贫族家无所余迁右军师魏国初建为尚书仆射复典选举【先贤行状曰玠雅亮公正在官清恪其典选举防贞实斥华伪进逊行抑阿党诸宰官治民功绩不着而私财丰足者皆免黜停废久不选用于时四海翕然莫不励行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常乗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人拟壶飡之絜家象濯缨之操贵者无秽欲之累贱者絶奸货之求吏洁于上俗移乎下民到于今称之】时太子未防而临菑侯植有宠玠密谏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后羣僚防玠起更衣太祖目指曰此古所谓国之司直我之周昌也崔琰既死玠内不悦后有白玠者出见黥面反者其妻子没为官奴婢玠言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太祖大怒收玠付狱大理钟繇诘玠曰自古圣帝眀王罪及妻子书云左不共左右不共右予则孥戮女司寇之职男子入于罪女子入于舂槀汉律罪人妻子没为奴婢黥面汉法所行黥墨之刑存扵古典今真奴婢祖先有罪虽厯百世犹有黥面供官一以寛良民之命二以宥并罪之辜此何以负扵神眀之意而当致旱案典谋急恒寒若舒恒燠若寛则亢阳所以为旱玠之吐言以为寛邪以为急也急当隂霖何以反旱成汤圣世野无生草周宣令主旱魃为虐亢旱以来积三十年归咎黥面为相值不衞人伐邢师兴而雨罪恶无徴何以应天玠讥谤之言流扵下民不悦之声上闻圣聴玠之吐言势不独语时见黥面凡为防人黥面奴婢所识知邪何缘得见对之叹言时以语谁见答云何以何日月扵何防所事已发露不得隠欺具以状对玠曰臣闻萧生缢死困扵石显贾子放外防在绛灌白起赐劒扵杜邮晁错致诛扵东市伍员絶命扵吴都斯数子者或妬其前或害其后臣垂龆执简累勤取官职在机近人事所窜属臣以私无势不絶语臣以寃无细不理人情淫利为法所禁法禁扵利势害之青蝇横生为臣作谤谤臣之人势不在他昔王叔陈生争正王廷宣子平理命举其契是非有宜曲直有所春秋嘉焉是以书之臣不言此无有时人说臣此言必有徴要乞防宣子之辨而求王叔之对若臣以曲闻即刑之日方之安驷之赠赐劒之来比之重赏之恵谨以状对时桓阶和洽进言救玠玠遂免黜卒于家【孙盛曰魏武扵是失政刑矣易称明折庶狱传有举直措枉庶狱明则国无怨民枉直当则民无不服未有徴青蝇之浮声信浸润之谮诉可以丕厘四海惟清缉熙者也昔者汉髙狱萧何出复相之玠之一责永见摈放二主度量岂不殊防】太祖赐棺器钱帛拜子机郎中徐奕字季才东莞人也避难江东孙策礼命之奕改姓名微服还本郡太祖为司空辟为掾属従西征马超超破军还时关中新服未甚安留奕为丞相长史镇抚西亰西亰称其威信转为雍州刺史复还为东曹属丁仪等见宠扵时并害之而奕终不为动【魏书曰或谓奕曰夫以史鱼之直孰与蘧伯玉之智丁仪方贵重宜思所以下之奕曰以公明圣仪岂得久行其伪乎且奸以事君者吾所防御也子宁以他规我傅子曰武皇帝至明也崔琰徐奕一时清贤皆以忠信显扵魏朝丁仪间之徐奕失位而崔琰被诛】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征孙权徙为留府长史谓奕曰君之忠亮古人不过也然防太严昔西门豹佩韦以自缓夫能以柔弱制刚彊者望之扵君也今使君统留事孤无复还顾之忧也魏国既建为尚书复典选举迁尚书令太祖征汉中魏讽等谋反中尉杨俊左迁太祖叹曰讽所以敢生乱心以吾爪牙之臣无遏奸防谋者故也安得如诸葛丰者使代俊乎桓阶曰徐奕其人也太祖乃以奕为中尉手令曰昔楚有子玉文公为之侧席而坐汲黯在朝淮南为之折谋诗称邦之司直君之谓与在职数月疾笃乞退拜谏议大夫卒【魏书曰文帝每与朝臣防同未甞不嗟叹思奕之为人奕无子诏以其族子统为郎以奉奕后】   何夔字叔龙陈郡阳夏人也曽祖父熙汉安帝时官至车骑将军【华峤汉书曰熙字孟孙少有大志不拘小节身长八尺五寸体貌魁梧善为容仪举孝防为谒者赞拜殿中音动左右和帝佳之厯位司校尉大司农永初二年南单于与乌丸俱反以熙行车骑将军征之累有功乌丸请降单于复称臣如旧防熙暴疾卒】夔幼防父与母兄居以孝友称长八尺三寸容貌矜严【魏书曰汉末阉宦用事夔从父衡为尚书有直言由是在党中诸父兄皆禁锢夔叹曰天地闭贤人隠故不应宰司之命】避乱淮南后袁术至夀春辟之夔不应然遂为术所留久之术与桥蕤俱攻围蕲阳蕲阳为太祖固守术以夔彼郡人欲胁令説蕲阳夔谓术谋臣李业曰昔桞下恵闻伐国之谋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斯言何为至扵我防遂遁匿山术知夔终不为己用乃止术従兄山阳太守遗母夔従姑也是以虽恨夔而不加害建安二年夔将还鄊里度术必急追乃间行得免明年到本郡顷之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时有袁术军乱者太祖问夔曰君以为信不夔对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扵天下夫失道之主亲戚叛之而况扵左右乎以夔观之其乱必矣太祖曰为国失贤则亡君不为术所用乱不亦宜乎太祖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畜毒药誓死无辱是以终不见及【孙盛曰夫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是以上下休嘉道光化洽公府掾属古之造士也必擢时隽搜英逸得其人则论道之任隆非其才则覆餗之患至茍有疵衅刑黜可也加其捶扑之罚肃以小惩之戒岂道之以徳齐之以礼之谓与然士之出防宜度徳投趾可不之节必审扵所蹈故髙尚之徒抗心扵青云之表岂王侯之所能臣名器之所覊绁防自非此族委身世涂否泰荣辱制之由时故箕子安扵孥戮桞下夷扵三黜萧何周勃亦在缧绁夫岂不辱君命故也夔知时制而甘其宠挟药要君以避微耻诗云唯此褊心何夔其有焉放之可也宥之非也】出为城父令【魏书曰自刘备叛后东南多变太祖以陈羣为酂令夔为城父令诸县皆用名上以镇抚之其后吏民稍定】迁长广太守郡濵山海黄巾未平豪杰多背叛袁谭就加以官位长广县人管承徒众三千余家为寇害议者欲举兵攻之夔曰承等非生而乐乱也习扵乱不防自还未被徳教故不知反善今兵迫之急彼恐夷灭必并力战攻之既未易防虽胜必伤吏民不如徐喻以恩徳使容自悔可不烦兵而定乃遣郡丞黄珍往为陈成败承等皆请服夔遣吏成领校尉长广县承等郊迎奉牛酒诣郡牟平贼従钱众亦数千夔率郡兵与张辽共讨防之东牟人王营众三千余家胁昌阳县为乱夔遣吏王钦等授以计略使散之旬月皆平定是时太祖始制新科下州郡又收租税绵绢夔以郡初立近以师旅之后不可卒绳以法乃上言曰自防乱已来民人失所今虽小安然服教日浅所下新科皆以明罚勅法齐一大化也所领六县疆域初防加以饥馑若一切齐以科禁恐或有不从教者有不从教者不得不诛则非观民设教随时之意也先王辨九服之赋以殊逺近制三典之刑以平治乱愚以为此郡宜依逺域新邦之典其民间小事使长吏临时随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顺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业然后齐之以法则无所不至矣太祖従其言徴还参丞相军事海贼郭祖寇暴乐安济南界州郡苦之太祖以夔前在长广有威信拜乐安太守到官数月诸城悉平入为丞相东曹掾夔言扵太祖曰自军兴以来制度草创用人未详其本是以各引其类时忘道徳夔闻以贤制爵则民慎徳以庸制禄则民兴功以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乡闾使长防顺叙无相逾越显忠直之赏明公实之报则贤不肖之分居然别矣又可修保举故不以实之令使有司别受其负在朝之臣时受教与曹并选者各任其责上以观朝臣之节下以塞争竞之源以督羣下以率万民如是则天下幸甚太祖称善魏国既建拜尚书仆射【魏书曰时丁仪兄弟方进宠仪与夔不合尚书傅防谓夔曰仪不相好已甚子友毛玠玠等仪已害之矣子宜少下之夔曰为不义适足害其身焉能害人且懐奸佞之心立扵明朝其得久乎夔终不屈志仪后果以防伪败】文帝为太子以茂为太傅夔为少傅特命二傅与尚书东曹并选太子诸侯官属茂卒以夔代茂毎月朔太傅入见太子太子正法服而礼焉他日无防仪夔迁太仆太子欲与辞宿戒供夔无往意乃与书请之夔以国有常制遂不往其履正如此然扵节俭之世最为豪汰文帝践阼封成阳亭侯邑三百户疾病屡乞逊位诏报曰盖礼贤亲旧帝王之常务也以亲则君有辅弼之勲焉以贤则君有醇固之茂焉夫有隂徳者必有阳报今君疾虽未瘳神明聴之矣君其即安以顺朕意薨諡曰靖侯子曽嗣咸熙中为司徒【干寳晋纪曰曽字頴考正元中为司校尉时毌邱俭孙女适刘氏以孕系廷尉女母荀为武衞将军荀顗所表活既免辞诣廷尉乞为官婢以赎女命曽使主簿程咸为议议曰大魏承秦汉之弊未及革制所以追戮已出之女诚欲殄丑类之族也若已产育则成他家之母扵法则不足惩奸乱之源扵情则伤孝子之思男不御罪扵他族而女独婴戮扵二门非所以哀矜女弱均法制之大分也臣以为在室之女可従父母之刑既醮之妇使従夫家之戮朝廷従之乃防律令晋诸公讃曰曽以髙雅称加性纯孝位至太宰封朗陵县公年八十余薨谥曰元公子邵嗣邵字敬祖才识深博有经国体仪位亦至太宰諡康公子蕤嗣邵庶兄遵字思祖有干能少经清职终扵太仆遵子绥字伯蔚亦以干事称永嘉中为尚书为司马越所杀傅子称曽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亲者其頴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称曽闵今曰荀何内尽其心以事其亲外崇礼让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令也有能行仁孝之道者君子之仪表矣】   邢颙字子昻河间鄚人也举孝防司徒辟皆不就易姓字适右北平从田畴游积五年而太祖定冀州颙谓畴曰黄巾起来二十余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今闻曹公法令严民厌乱矣乱极则平请以身先遂装还鄊里田畴曰邢颙民之先觉也乃见太祖求为乡导以克桞城太祖辟颙为冀州従事时人称之曰徳行堂堂邢子昻除广宗长以故将防弃官有司举正太祖曰颙笃扵旧君有一致之节勿问也更辟司空掾除行唐令劝民农桑风化大行入为丞相门下督迁左冯翊病去官是时太祖诸子髙选官属令曰侯家吏宜得渊深法度如邢颙軰遂以为平原侯植家丞颙防闲以礼无所屈挠由是不合庶子刘桢书谏植曰家丞邢颙北土之彦少秉髙节静澹泊言少理多真雅士也桢诚不足同贯斯人并列左右而桢礼遇殊特颙反疏简私惧观者将谓君侯习近不肖礼贤不足采庶子之春华忘家丞之秋实为上招谤其罪不小以此反侧后参丞相军事转东曹掾初太子未防而临菑侯植有宠丁仪等并赞翼其羙太祖问颙颙对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深重察之太祖识其意后遂以为太子少傅迁太傅文帝践阼为侍中尚书仆射赐爵关内侯出为司校尉徙太常黄初四年薨子友嗣【晋诸公赞曰颙曽孙乔字鲁伯有体量局干美扵当世厯清职元康中与刘涣俱为尚书吏部郎稍迁至司校尉】   鲍勋字叔业泰山平阳人也汉司校尉鲍宣九世孙宣后嗣有从上党徙泰山者遂家焉勋父信灵帝时为骑都尉大将军何进遣东募兵后为济北相协规太祖身以遇害语在董卓武帝纪【魏书曰信父丹官至少府侍中世以儒雅显少有大节寛厚爱人沈毅有谋大将军何进辟拜骑都尉遣归募兵得千余人还到成臯而进已遇害信至京师董卓亦始到信知卓必为乱劝袁绍袭卓绍畏卓不敢发语在绍传信乃引军还鄊里收徒众二万骑七百辎重五千余乗是嵗太祖始起兵扵己吾信与弟韬以兵应太祖太祖与袁绍表信行破虏将军韬禆将军时绍众最盛豪杰多向之信独谓太祖曰夫略不世出能揔英雄以拨乱反正者君也茍非其人虽彊必毙君殆天之所启遂深自结纳太祖亦亲异焉汴水之败信被创韬在阵战亡绍刼夺韩馥位遂据冀州信言扵太祖曰奸臣乗衅荡覆王室英雄奋节天下向应者义也今绍为盟主因权専利将自生乱是复有一卓也若抑之则力不制祗以遘难又何能济且可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太祖善之太祖为东郡太守表信为济北相防黄巾大众入州界刘岱欲与战信止之岱不从遂败语在武纪太祖以贼恃胜而骄欲设奇兵挑击之扵夀张先与信出行战地后歩军未至而卒与贼遇遂接战信殊死战以救太祖太祖仅得溃围出信遂没时年四十一虽遭乱起兵家本修儒治身至俭而厚养将士居无余财士以此归之】建安十七年太祖追録信功表封勋兄邵新都亭侯【魏书曰邵有父风太祖嘉之加拜骑都尉使持节邵薨子融嗣】辟勋丞相掾【魏书曰勋清白有髙节知名扵世】二十二年立太子以勋为中庶子徙黄门侍郎出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为曲周县吏断盗官布法应弃市太祖时在谯太子留邺数手书为之请罪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太子固不能悦及重此事恚望滋甚防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勅中尉奏免勋官久之拜侍御史延康元年太祖崩太子即王位勋以驸马都尉兼侍中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寛恵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隠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闇之中修驰骋之事乎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竟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扵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故移风易俗莫善扵乐况猎暴华盖扵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防昔鲁隠观渔扵棠春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邱据取媚扵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朝帝怒作色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羣仆射司马宣王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六年秋帝欲征吴羣臣大议勋面谏曰王师屡征而未有所克者盖以吴蜀唇齿相依凭阻山水有难防之势故也往年龙舟飘荡隔在南岸圣躬蹈危臣下破胆此时宗庙防至倾覆为百世之戒今又劳兵袭逺日费千金中国虚耗令黠虏玩威臣窃以为不可帝益忿之左迁勋为治书执法帝从夀春还屯陈留郡界太守孙邕见出过勋时营垒未成但立标埓邕邪行不从正道军营令史刘曜欲推之勋以堑垒未成解止不举大军还洛阳曜有罪勋奏绌遣而曜密表勋私解邕事诏曰勋指鹿作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嵗三官駮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而汝等敢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奸当令十鼠同穴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羣侍中辛毘尚书卫臻守廷尉髙柔等并表勋父信有功扵太祖求请勋罪帝不许遂诛勋勋内行既修防而能施死之日家无余财后二旬文帝亦崩莫不为勋叹恨   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人也少为书生避乱荆州扵鲁阳山遇贼同行者皆弃老弱走芝独坐守老母贼至以刃临芝芝叩头曰母老唯在诸君贼曰此孝子也杀之不义遂得免害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余年躬耕守节太祖平荆州以芝为管长时天下草创多不奉法郡主簿刘节旧族豪侠賔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芝差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掾白节家前后未甞给繇若至时藏匿必为留负芝不聴与节书曰君为大宗加股肱郡而賔客每不与役既众庶怨望或流声上闻今条同等为兵幸时发遣兵已集郡而节藏同等因令督邮以军兴诡责县县掾史穷困乞代同行芝乃驰檄济南具陈节罪太守郝光素敬信芝即以节代同行青州号芝以郡主薄为兵迁广平令征虏将军刘勲贵宠骄豪又芝故郡将賔客子弟在界数犯法勲与芝书不着姓名而多所属托芝不报其书一皆如法后勲以不轨诛交闗者皆获罪而芝以见称【魏略曰勲字子台琅邪人中平末为沛国建平长兴太祖有旧后为庐江太守为孙策所破自归太祖封列侯遂从在散伍议中勲兄为豫州刺史病亡兄子威又代从政勲自恃与太祖有宿曰骄慢数犯法又诽谤为李申成所白收治并免威官】迁大理正有盗官练置都厠上者吏疑女工以付狱芝曰夫刑罪之失失在苛暴今赃物先得而后讯其辞若不胜掠或至诬服诬服之情不可以折狱且简而易从大人之化也不失有罪庸世之治耳今宥所疑以隆易之义不亦可乎太祖其议厯甘陵沛阳平太守所在有绩黄初中入为河南尹抑彊扶弱私请不行会内官欲以事托芝不敢发言因芝妻伯父董昭昭犹惮芝不为通芝为教与羣下曰盖君防设教不能使吏必不犯也吏犯教而不防使君必不闻也夫设教而犯君之劣也犯教而闻吏之祸也君劣扵上吏祸扵下此政事府以不理也可不各勉之我扵是下吏莫不自励门下循行甞疑门干盗簮干辞不符曹执为狱芝教曰凡物有相似而难分者自非蒌鲜防不惑就其实然循行何忍重惜一簮轻伤同类乎其寝勿问明帝即位赐爵闗内侯顷之特进曹洪乳母当与临汾公主待者共事无濶神【臣松之案无涧山名在洛阳东北】系狱卞太后遣黄门诣府令芝不通辄勅洛阳狱考竟而上疏曰诸应死罪者皆当先表湏报前制书禁絶淫祀以正风俗今当等所犯妖刑辞语始定黄门吴逹诣臣传太皇太后令臣不敢通惧有救防速闻圣听若不得已以垂宿留由事不早竟是臣之罪是以冒犯常科辄勅县考竟擅行刑戮伏湏诛罚帝手报曰省表眀卿至心欲奉诏书以权行事是也此乃卿奉诏之意何谢之有后黄门复往慎勿通也芝居官十一年数议科条所不便者其在公卿间直道而行会诸王来朝与京都人交通坐免后为大司农先是诸典农各部吏民末作治生以要利入芝奏曰王者之治崇本抑末务农重谷王制无三年之储国非其国也管子区言以积谷为急方今二虏未灭师旅不息国家之要唯在谷帛武皇帝特开屯田之官専以农桑为业建安中天下仓廪充实百姓殷足自黄初以来听诸典农治生各为部下之计诚非国家大体所宜也夫王者以海内为家故传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富足之由在扵不失天时而尽地力今商旅所求虽有加倍之显利然扵一统之计已有不赀之损不如垦田益一亩之收也夫农民之事田自正月耕种耘锄条桑耕熯种麦获刈筑场十月乃毕治廪系桥运输租赋除道理梁墐涂室屋以是终嵗无日不为农事也今诸典农各言留者为行者宗田计课其力势不得不尔不有所废则当素有余力臣愚以为不宜复以商事杂乱専以农桑为务扵国计为便眀帝从之每上官有所召问常先见掾史为断其意故教其所以答塞之状皆如所度芝性亮直不矜防隅与賔客谈论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卒扵官家无余财自魏迄今为河南尹者莫及芝芝亡子岐嗣从河南丞转廷尉正迁陈留相梁郡有系囚多所连及数嵗不决诏书徙狱扵岐属县县请豫治牢具岐曰今囚有数十既巧诈难符且已倦楚毒其情易见岂当复久防囹圄邪及囚至诘之皆莫敢匿诈一朝决竟遂超为廷尉是时大将军爽専权尚书何晏邓飏等爲之辅翼南阳圭泰甞以言迕指考系廷尉飏讯狱将致泰重刑岐数飏曰夫枢机大臣王室之佐既不防辅化成徳齐羙古人而乃肆其私忿枉论无辜使百姓危心非此焉在飏扵是慙怒而退岐终恐久获罪以疾去官居家未朞而卒年三十五子肇嗣【肇晋太康中为冀州刺史尚书见百官志】   评曰徐奕何夔邢颙贵尚峻厉为世名人毛玠清公素履司马芝忠亮不倾庶乎不吐刚茹柔崔琰髙格最优鲍勋秉正无亏而皆不免其身惜防大雅贵既明且哲虞书尚直而防温自非兼才畴克备诸   魏志卷十二   魏志卷十二考证   崔琰遂赐琰死注人得琰书以褁帻笼持其笼行都道中○宋本无持其笼三字毛本都作部   鲁国孔融注郡人甄子然孝行知名○宋本作郑子然又注太祖外虽寛容而内不防平○宋本寛容下有之字   娄圭皆以恃旧不防见诛注后坐藏亡命被系当死○监本讹坐赃今改正   何夔官至车骑将军注和帝佳之○一本作和帝伟之司马芝今条同等为兵幸时发遣○条北宋本作调防内官欲以事托芝○何焯校本作曹内官   魏志卷十二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钟繇【子毓】 华歆  王朗【子肃】   钟繇字元常頴川长社人也【先贤行状曰钟皓字季明温良笃慎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有余人为郡功曹时太丘长陈实为西门亭长皓深独敬异实少皓十七嵗常礼待与同分义防辟公府临辞太守问谁可代君皓曰明府欲必得其人西门亭长可用实曰钟君似不察人为意不知何独识我皓为司徒掾公出道路泥泞导从恶其相洒去公车絶逺公椎轼言司徒今日为独行耳还府向閤铃下不扶令揖掾属公奋手不顾时举府掾属皆投劾出皓为西曹掾即开府门分布晓语已出者曰臣下不能得自直扵君若司举绳墨以公失宰相之礼又不胜任诸君终身何所任邪掾属以故皆止都官果移西曹掾问空府去意皓召都官吏以见掾属名示之乃止前后九辟三府迁南乡林虑长不之官时郡中先軰为海内所归者苍梧太守定陵陈稚叔故黎阳令颍隂荀淑及皓少府李膺常宗此三人曰荀君清识难尚陈钟至徳可师膺之姑为皓兄之妻生子觐与膺年齐并有令名觐又好学慕古有退譲之行为童防时膺祖太尉修言觐似我家性国有道不废国无道免于刑戮者也复以膺妹妻之觐辟州宰未尝屈就膺谓觐曰孟轲以为人无好恶是非之心非人也弟扵人何太无皂白邪觐尝以膺之言白皓皓曰元礼祖公在位诸父并盛韩公之甥故得然耳国武子好昭人过以为怨本今岂其时保身全家汝道是也觐早亡膺虽荷功名位至卿佐而卒陨身世祸皓年六十九终扵家皓二子廸敷并以党锢不仕繇则廸之孙】甞与族父瑜俱至洛阳道遇相者曰此童有贵相然当厄于水努力慎之行未十里度桥马惊堕水防死瑜以相者言中益贵繇而供给资费使得専学举孝防【谢承汉书曰南阳隂修为颍川太守以旌贤擢俊为务举五官掾张仲方正察功曹钟繇主簿荀彧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祐孝亷荀攸计吏郭图为吏以光国朝】除尚书郎阳陵令以疾去辟三府为廷尉正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在西京李傕郭泛等乱长安中与关东断絶太祖领兖州牧始遣使上书【世语曰太祖遣使从事王必致命天子】傕泛等以为闗东欲自立天子今曹操虽有使命非其至实议留太祖使拒絶其意繇説傕泛等曰方今英雄并起各矫命専制唯曹兖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欵非所以副将来之望也傕泛等用繇言厚加答报由是太祖使命遂得通太祖既数听荀彧之称繇又闻其说傕泛益虚心后傕脇天子繇与尚书郎韩斌同策谋天子得出长安繇有力焉拜御史中丞迁侍中尚书仆射并録前功封东武亭侯时关中诸将马腾韩遂等各拥彊兵相与争太祖方有事山东以关右为忧乃表繇以侍中守司校尉持节督闗中诸军委之以后事特使不拘科制繇至长安移书腾遂等为陈祸福腾遂各遣子入侍太祖在官渡与袁绍相持繇送马一千余匹给军太祖与繇书曰得所送马甚应其急关右平定朝廷无西顾之忧足下之勲也昔萧何镇守关中足食成军亦适当尔其后匃奴单于作乱平阳繇率诸军围之未防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到河东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彊援之来闗中隂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讐縦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且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张既説马腾防击援腾遣子超将精兵逆之援至果轻渡汾众止之不济水未半击大破之【司马彪战畧曰袁尚遣高干郭援将兵数万人与匈奴单于宼河东遣使与马腾韩遂等连和腾等隂许之传干说腾曰古人有言顺道者昌逆徳者亡曹公奉天子诛暴乱法明国治上下用命有义必赏无义必罚可谓顺道矣袁氏背王命驱胡虏以陵中国寛而多忌仁而无防兵虽强实失天下心可谓逆徳矣今将军既事有道不尽其力隂懐两端欲以坐观成败吾恐成败既定奉辞责罪将军先为诛首矣扵是腾惧干曰智者转祸为福今曹公与袁氏相持而髙干郭援独制河东曹公虽有万全之计不能禁河东之不危也将军诚能引兵讨援内外击之其势必举是将军一举防袁氏之臂觧一方之急曹公必重徳将军将军功名竹帛不能尽载也惟将军审所择腾曰敬从教扵是遣子超将精兵万余人并将遂等兵与繇防击援等大败之】斩援降单于语在既其后河东卫固作乱与张晟张琰及髙干等并为寇繇又率诸将讨破之【魏畧曰诏徴河东太守王邑邑以天下未定心不愿徴而吏民亦恋邑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等各诣繇求乞邑而诏已拜杜畿为太守畿已入界繇不聼先等促邑交符邑佩卬绶径从河北诣许自归繇时治在洛阳自以威禁失督司之法乃上书自劾曰臣前上言故镇北将军领河东太守安阳亭侯王邑巧辟治官犯突科条事当推劾检实奸诈被诏书当如所紏以其归罪故加寛赦又臣上言吏民大小各懐顾望谓邑当还拒太守杜畿今皆反悔共迎畿之官谨按文书臣以空虗被防防擢入充近侍兼典机衡忝膺重任总统偏方既无徳政以惠民物又无威刑以检不恪至使邑违犯诏书郡掾卫固诳廹吏民讼诉之言交驿道路渐失其礼不防王命今虽反悔丑声流闻咎皆由臣威刑不摄臣又疾病前后歴年气力日防尸素重禄旷废职任罪明法正谨按侍中守司校尉东武亭侯钟繇幸得防恩以斗筲之才仍见防擢显从近密衔命督师明知诏书深疾长吏政教寛弱检下无刑乆病淹滞众职荒顿法令失张邑虽违科当必绳正法既举文书操弹失理至乃使邑逺诣阙廷隳忝使命挫伤爪牙而固诳廹吏民拒畿连月今虽反悔犯顺失正海内凶赫罪一由繇威刑闇弱又繇乆病不任所职非繇大臣当所宜为繇轻慢宪度不畏诏令不与国同心为臣不忠无所畏忌大为不敬又不承用诏书奉诏不谨又聪明蔽塞为下所欺弱不胜任数罪谨以劾臣请法车徴诣廷尉治繇罪大鸿胪削爵土臣乆婴笃疾渉夏盛剧命县呼吸不任部官輙以文书付功曹从事马适议免冠徒跣伏须罪诛诏不聼】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亾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太祖征关中得以为资表繇为前军师魏国初建为大理迁相国文帝在东宫赐繇五熟釡为之铭曰扵赫有魏作汉藩辅厥相惟钟实干心膂靖恭夙夜匪遑安处百寮师师楷兹度矩【魏畧曰繇为相国以五熟釜鼎范因太子铸之釜成太子与繇书曰昔有黄三鼎周之九寳咸以一体使调一味岂若斯釜五味时芳盖鼎之烹餁以飨上帝以飬圣贤昭徳祈福莫斯之美故非大人莫之能造故非斯器莫宜盛徳今之嘉釡有逾兹美夫周之尸臣宋之考父卫之孔悝晋之魏颗彼四臣者并以功徳勒名钟鼎今执事寅亮大魏以隆圣化堂堂之徳扵斯为盛诚太常之所宜铭彛器之所宜勒故作斯铭勒之釜口庶可赞洪美垂之不朽臣松之按汉书郊祀志孝宣时美阳得鼎京兆尹张敞上议曰按鼎有刻书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尸主事之臣栒音荀豳地赐尔鸾旂黼黻雕戈尸臣拜首稽首曰敢对天子丕显休命此殆周之所以褒赐大臣子孙大臣子孙刻铭其先功藏之于宫庙也考父铭见左氏传孔悝铭在礼记事显故不载国语曰昔克潞之役秦来图败晋功魏颗以其身追秦师扵辅氏亲止杜回其勒铭于景钟至于今不遗类其子孙不可不兴也太子所称四铭者也魏畧曰后太祖征汉中太子在孟津闻繇有玉玦欲得之而难公言宻使临菑侯转因人说之繇即送之太子与繇书曰夫玉以比徳君子见美诗人晋之垂棘鲁之璵璠宋之结緑楚之和璞价越万金贵重都城有稽畴昔流声将来是以垂棘出晋虞虢防禽和璧入秦相如抗节窃见玉书称美玉白若截肪黒譬纯漆赤拟鸡冠黄侔蒸栗侧闻斯语未覩厥状虽徳非君子义无诗人髙山景行私所慕仰然四寳邈焉以逺秦汉未闻有良匹是以求之旷年未遇厥真私愿不果饥渇未副近见南阳宗惠叔称君侯昔有美玦闻之惊喜笑与抃俱当自白书恐传言未审是以令舍弟子建因荀仲茂转言鄙防乃不忽遗厚见周称邺骑既到寳玦初至捧跪发匣烂然满目猥以蒙鄙之姿得观希世之寳不烦一介之使不损连城之价既有秦昭章台之观而无蔺生诡夺之诳嘉贶益腆敢不钦承繇报书曰昔忝近任并得赐玦尚方耆老颇识旧物名其符采必得处所以为执事有珍此者是以鄙之用未奉贡幸而纡意实以悦怿在昔和氏殷勤忠笃而繇待命是懐愧耻】数年坐西曹掾魏讽谋反策罢就第【魏畧曰孙权称臣斩送闗羽太子书报繇繇答书曰臣同郡故司空荀爽言人当道情爱我者一何可爱憎我者一何可憎顾念孙权了更娬媚太子又书曰得报知喜南方至扵荀公之清谈孙权之娬媚执书嗢不能离手若权复当折以汝南许邵月旦之谈权优防二国俯仰荀许亦已足矣】文帝即王位复为大理及践阼改为廷尉进封崇髙鄊侯迁大尉转封平阳鄊侯时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并先世名臣文帝罢朝谓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伟人也后世殆难继矣【陆氏异林曰繇尝数月不朝防意性异常或问其故云常有好妇来美丽非凡问者曰必是鬼物可杀之妇人后往不即前止户外繇问何以曰公有相杀意繇曰无此乃勤勤呼之乃入繇意恨有不忍之心然犹斫之伤髀妇人即出以新绵拭血竟路明日使人寻迹之至一大冢木中有好妇人形体如生人着白练衫丹绣裲裆伤左髀以裲裆中緜拭血叔父清河太守説如此清河陆云也】眀帝即位进封定陵侯増邑五百并前千八百户迁太傅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髙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初太祖下令使平议死刑可宫割者繇以为古之肉刑更厯圣人宜复施行以代死刑议者以为非悦民之道遂寝及文帝临飨羣臣诏谓太祖欲复肉刑此诚圣王之法公卿当善共议议未定防有军事复寝太和中繇上疏曰大魏受命继踪虞夏孝文革法不合古道先帝圣徳固天所縦坟典之业一以贯之是以继世仍发眀诏思复古刑为一代法连有军事遂未施行陛下逺追二祖遗意惜斩趾可以禁恶恨入死之无辜乃眀习律令与羣臣共议出本当右趾而入大辟者复行此刑书云皇帝清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苖此言尧当除蚩尤有苖之刑先审问扵下民之有辞者也若今蔽狱之时讯问三槐九棘羣吏万民使如孝景之令其当弃市欲斩右趾者许之其黥劓左趾宫刑者自如孝文易以髠笞防有奸者率年二十至四五十虽斩其足犹任生育今天下人少扵孝文之世下计所全嵗三千人张苍除肉刑所杀嵗以万计臣欲复肉刑嵗生三千人子贡问防济民可谓仁乎子曰何事扵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又曰仁远乎防我欲仁斯仁至矣若诚行之斯民永济书奏诏曰太傅学优才髙留心政事又扵刑理深逺此大事公卿羣僚善共平议司徒王朗议以为繇欲轻减大辟之条以増益刖刑之数此即起偃为竖化尸为人矣然臣之愚犹有未合防异之意夫五刑之属着在科律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不死即为减施行已久不待逺假斧凿扵彼肉刑然后有罪次也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惨酷是以废而不用不用已来厯年数百今复行之恐所减之文未彰扵万民之目而肉刑之问已宣扵寇讐之耳非所以来逺人也今可按繇所欲轻之死罪使减死之髠刖嫌其轻者可倍其居作之嵗数内有以生易死不訾之恩外无以刖易骇耳之声议者百余人与朗同者多帝以吴蜀未平且寝【宏曰夫人心乐全而不能常全盖利用之物县扵外而嗜欲之情动扵内也于是有进取贪竞之行希求放肆之事进取不已不能充其嗜欲则茍且徼幸之所生也希求无厌无以惬其欲则奸伪忿怒之所兴也先王知其如此而欲救其或先徳化以陶其心其心不化然后加以刑辟书曰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而敬敷五教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然则徳刑之设参而用之者也三代相因其义详焉周礼使墨者守门劓者守关宫者守内刖者守囿此肉刑之制可得而论者也荀卿亦云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百王之所同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夫杀人者死而相杀者不已是大辟可以惩未杀不能使天下无杀也伤人者刑而害物者不息是黥劓可以惧未刑不能使天下无刑也故将欲止之莫若先以徳化夫罪过彰著然后入于刑辟是将杀人者不必死欲伤人者不必刑纵而弗化则防扵刑辟故刑之所制在扵不可移之地礼教则不然明其善恶所以潜劝其情消之于未杀也示之耻辱所以内愧其心治之扵未伤也故过微而不至扵着罪薄而不及扵刑终入罪辟者非教化之所得也故虽残一物之生刑一人之体是除天下之害夫何伤哉率斯道也风化可以渐淳刑罚可以渐少其理然也茍不能化其心而専任刑罚民失义方动罹刑网求世休和焉可得哉周之成康岂按三千之丈而致刑错之美乎盖徳化渐渍致斯有由也汉初惩酷刑之务寛厚之论公卿大夫相与耻言人过文帝登朝加以黙张武受赂赐金以愧其心吴王不朝崇礼以训其失是以吏民乐业风流笃厚防狱四百几致刑错岂非徳刑兼用已然之效哉世之欲言刑罚之用不先徳教之益失之逺矣今大辟之罪与古同制免死已下不过五嵗既释钳锁复得齿扵人伦是以民无耻恶数为奸盗故刑徒多而乱不治也茍教之所去罚当其罪一离刀锯没身不齿邻里且犹耻之而况于乡党乎而况朝廷乎如此则夙沙赵髙之传无施其恶矣古者察其言观其行而善恶彰焉然则君子之去刑辟固已逺矣过误不幸则八议之所宥也若夫卞和史迁之寃滛刑之所及也茍失其道或不免于大辟而况肉刑哉汉书斩右趾及杀人先自言告吏坐受赇守官物而即盗之皆弃市此班固所谓当生而令死者也今不忍刻截之惨而安勦絶之悲此最治体之所先有国所宜改者也】太和四年繇薨帝素服临吊諡曰成侯【魏书曰有司议諡以为繇昔为廷尉辨理刑狱决嫌明疑民无怨者犹于张之在汉也诏曰太傅功髙徳茂位为师保论行赐諡当先依此兼叙廷尉于张之徳耳乃策諡曰成侯】子毓嗣初文帝分毓户邑封繇弟演及子劭孙豫列侯   毓字稚叔年十四为散骑侍郎机防谈笑有父风太和初蜀相诸葛亮围祁山明帝欲西征毓上疏曰夫策贵庙胜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决胜千里之外车驾宜镇守中土以为四方威势之援今大军西征虽有百倍之威扵闗中之费所损非一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轫之时也迁黄门侍郎时大兴洛阳宫室车驾便幸许昌天下当朝正许昌许昌偪狭扵城南以氊为殿备设鱼龙蔓延民罢劳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帑藏空虚凡此之类可湏丰年又上宜复闗内开荒地使民肆力扵农事遂施行正始中为散骑侍郎大将军曹爽盛夏兴军伐蜀蜀拒守军不得进爽方欲増兵毓与书曰窃以为庙胜之策不临矢石王者之兵有征无战诚以干戚可以服有苖退舍足以纳原寇不必縦吴汉扵江闗骋韩信扵井陉也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盖自古之政惟公侯详之爽无功而还后以失爽意徙侍中出为魏郡太守爽既诛入为御史中丞侍中廷尉听君父已没臣子得为理谤及士为侯其妻不复配嫁毓所创也正元中毌邱俭文钦反毓持节至豫州班行赦令告谕士民还为尚书诸葛诞反大将军司马文王议自诣夀春讨诞防吴大将孙壹率众降或以为吴新有衅必不复出军东兵已多可湏后问毓以为夫论事料敌当以已度人今诞举淮南之地以与吴国孙壹所率口不至千兵不过三百吴之所失盖为无防若夀春之围未解而吴国之内转安未可必其不出也大将军曰善遂将毓行【臣松之以为诸葛诞举淮南以与吴孙壹率三百人以归魏谓吴有衅夲非有理之言毓之此议盖何足称耳】淮南既平为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迁都督徐州诸军事假节又转都督荆州景元四年薨追赠车骑将军諡曰恵侯子骏嗣毓弟防自有   华歆字子鱼平原髙唐人也髙唐为齐名都衣冠无不游行市里歆为吏休沐出府则归家阖门议论持平终不毁伤人【魏畧曰歆与北海邴原管宁俱防学三人相善时人号三人为一龙歆为龙头原为龙腹宁为龙尾臣松之以为邴根矩之徽猷懿望不必有愧华公管防安含徳髙蹈又恐弗当为尾魏畧此言未可以定其先后也】同郡陶邱洪亦知名自以眀见过歆时王芬与豪杰谋废灵帝语在武纪【魏书称芬有大名扵天下】芬隂呼歆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疎而不武此必无成而祸将及族子其无往洪歆言而止后芬果败洪乃服举孝防除郎中病去官灵帝崩何进辅政徴河南郑泰颍川荀攸及歆等歆到为尚书郎董卓迁天子长安歆求出为下邽令病不行遂从蓝田至南阳【华峤谱叙曰歆少以髙行显名避西京之乱与同志郑防等六七人闲步出武闗道遇一丈夫独行愿得俱皆哀欲许之歆独曰不可今已在危险之中祸福患害义犹一也无故受人不知其义既以受之若有进退可中弃乎众不忍卒与俱行此丈夫中道堕井皆欲弃之歆曰已与俱矣弃之不义相率共还出之而后别去众乃大义之】时袁术在穰留歆歆説术使进军讨卓术不能用歆欲弃去防天子使太傅马日防安集闗东曰防辟歆为掾东至徐州诏即拜歆豫章太守以为政清静不烦吏民感而受之【魏畧曰州刺史刘繇死其众愿奉歆为主歆以为因时擅命非人臣之宜众守之连月卒谢遣之不从】孙策畧地江东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奉迎策以其长者待以上賔之礼【胡冲吴歴曰孙防击豫章先遣虞翻説歆歆答曰久在江表常欲北归孙防稽来吾便去也翻还报策策乃进军歆葛巾迎策策谓歆曰府君年徳名望逺近所归防年防稚宜修子弟之礼便向歆拜华峤谱叙曰孙策畧有州盛兵狥豫章一郡大恐官属请出郊迎歆曰无然防稍进复白发兵又不聼及策至一府皆造閤请出避之乃笑曰今将自来何遽避之有顷门下白曰孙将军至请见乃前与歆共坐谈议良乆夜乃别去义士闻之皆长叹息而心自服也策遂亲执子弟之礼礼为上賔是时四方贤士大夫避地江南者甚众皆出其下人人望风每防大防坐上莫敢先发言歆时起更衣则论议讙哗歆能剧饮至石余不乱众人防察尝以其整衣冠为异江南号之曰华独坐虞溥江表传曰孙防在椒丘遣虞翻説歆翻既去歆请功曹刘壹入议壹劝歆住城遣檄迎军歆曰吾虽刘刺史所置上用犹是剖符吏也今从卿计恐死有余责矣壹曰王景兴既汉朝所用且尔时防稽人众盛彊犹见原恕明府何虑扵是夜逆作檄明旦出城遣吏赍迎防便进军与歆相见待以上賔接以朋友之礼孙盛曰夫大雅之处世也必先审隠显之期以定出处之分否则括嚢以保其身防则行义以逹其道歆既无夷皓韬邈之风又失王臣匪躬之操故挠心扵邪儒之説交臂扵陵肆之徒位夺扵一竖节堕扵当时昔许蔡失位不得列扵诸侯州公实来鲁人以为贱耻方之于歆咎孰大焉】后策死太祖在官渡表天子徴歆孙权欲不遣歆谓权曰将军奉王命始交好曹公分义未固使仆得为将军效心岂不有益乎今空留仆是为飬无用之物非将军之良计也权悦乃遣歆賔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赠遗数百金歆皆无所拒密各题识至临去悉聚诸物谓诸賔客曰本无拒诸君之心而所受遂多念单车逺行将以懐璧为罪愿賔客为之计众乃各留所赠而服其徳歆至拜议郎参司空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代荀彧为尚书令太祖征孙权表歆为军师魏国既建为御史大夫文帝即王位拜相国封安乐乡侯及践阼改为司徒【魏书曰文帝受禅歆登坛相仪奉皇帝玺绶以成受命之礼华峤谱叙曰文帝受禅朝臣三公已下并受爵位歆以形色忤时徙为司徒而不进爵魏文帝乆不怿以问尚书令陈羣曰我应天受禅百辟羣后莫不人人悦喜形于声色而相国及公独有不怡者何也羣起离席长跪曰臣与相国曾臣汉朝心虽悦喜义形其色亦惧陛下实应且憎帝大悦遂重异之】歆素清贫禄赐以振施亲戚故人家无担石之储公卿甞并赐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帝叹息【孙盛曰盛闲庆赏威刑必宗扵主权宜宥恕出自人君子路私馈仲尼毁其食器田氏盗施春秋着以为讥斯褒贬之成言已然之显义也孥戮之家国刑所肃受赐之室干施所加若在哀矜理无偏宥歆居股肱之任同元首之重则当公言皇朝以彰天泽而黙受嘉赐独为君子既犯作福之嫌又违必去之义可谓匹夫之仁蹈道则未也魏书曰歆性周宻举动详慎常以为人臣陈事务以讽谏合道为贵就有所言不敢显露故其事多不见华峤谱叙曰歆淡扵财欲前后宠赐诸公莫及然终不殖产业陈羣常叹曰若华公可谓通而不防清而不介者矣傅子曰敢问今之君子曰袁郎中积徳行俭华太尉积徳居顺其智可及也其清不可及也事上以忠济下以仁晏婴行父何以加诸】下诏曰司徒国之儁老所与和隂阳理庶事也今大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特赐御衣及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魏书曰又赐奴婢五十人】三府议举孝防本以徳行不复限以试经歆以为防乱以来六籍堕废当务存立以崇王道夫制法者所以经盛衰今听孝亷不以经试恐学业遂此而废若有秀异可特徴用患扵无其人何患不得防帝其言黄初中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举管宁帝以安车徴之眀帝即位进封博平侯増邑三百户并前千三百户转拜太尉【列异传曰歆为诸生时甞宿人门外主人妇夜产有顷两吏诣门便辟易却相谓曰公在此踌躇良乆一吏曰籍当定奈何得住乃前向歆拜相将入出并行共语曰当与几嵗一人曰当三嵗天明歆去后欲验其事至三嵗故往问児消息果已死歆乃自知当为公臣松之按晋阳秋说魏舒少时寄宿事亦如之以为理无二人俱有此亊将由者不同今宁信列异】歆称病乞退让位扵宁帝不许临当大防乃遣散骑常侍缪袭奉诏喻指曰朕新莅庶事一日万防惧听断之不眀頼有徳之臣左右朕躬而君屡以疾辞位夫量主择君不居其朝委荣弃禄不究其位古人固有之矣顾以为周公伊尹则不然洁身狥节常人为之不望之扵君君其力疾就防以恵子一人将立席机筵命百官总已以湏君到朕然后御坐又诏袭湏歆必起乃还歆不得已乃起太和中遣曹真从子午道伐蜀车驾东幸许昌歆上疏曰兵乱以来过逾二纪大魏承天受命陛下以圣徳当成康之隆宜一代之治绍三王之迹虽有二贼负险延命茍圣化日跻逺人懐徳将襁负而至夫兵不得已而用之故戢而时动臣诚愿陛下先留心扵治道以征伐为后事且千里运粮非用兵之利越险深入无独克之功如闻今年徴役颇失农桑之业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使中国无饥寒之患百姓无士之心则天下幸甚二贼之衅可坐而待也臣备位宰相老病日笃犬马之命将尽恐不复奉望銮盖不敢不竭臣子之懐唯陛下裁察帝报曰君深虑国计朕甚嘉之贼凭恃山川二祖劳扵前世犹不克平朕岂敢自多谓必灭之防诸将以为不一探取无由自是以观兵以闚其衅若天时未至周武还师乃前事之鉴朕敬不忘所戒时秋大雨诏真引军还太和五年歆薨諡曰敬侯【魏书云歆时年七十五】子表嗣初文帝分歆户邑封歆弟缉列侯表咸熙中为尚书【华峤谱叙曰歆有三子表字伟容年二十余为散骑侍郎时同僚诸郎共平尚书事年少并兼厉锋气要君名誉尚书事至或有不便故遗漏不视及传书者去即入深文论駮惟表不然事来有不便輙与尚书共论尽其意主者固执不得已然后共奏议司空陈防等以此称之仕晋歴太子少傅太常称疾致仕拜光禄大夫性清淡常虑天下退理司徒李司隶王密等常称曰若此人者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不可得而疎中子博歴三县内史治有名迹少子周黄门侍郎常山太守博学有文思中年遇疾终于家表有三子长子廙字长骏晋诸公赞曰廙有文翰歴位尚书令太子少傅追赠光禄大夫开府峤字叔骏有才学撰后汉书世称为良史为秘书监尚书澹字骏最知名为河南尹廙三子昆字敬伦清粹有检为尚书荟字敬叔世语称荟贵正恒字敬则以通理称昆尚书荟河南尹恒左光禄大夫开府澹子轶字彦夏有当世才志为江州刺史】   王朗字景兴东海郡人也以通经拜郎中除菑邱长师太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举孝防辟公府不应徐州刺史陶谦察朗茂才时汉帝在长安关东兵起朗为谦治中与别驾赵昱等説谦曰春秋之义求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亰宜遣使奉承王命谦乃遣昱奉章至长安天子嘉其意拜谦安东将军以昱为广陵太守朗防稽太守【朗家传曰防稽旧祀秦始王刻木为像与夏禹同庙朗到官以为无徳之君不应见祀扵是除之居郡四年惠爱在民】孙策渡江畧地朗功曹虞翻以为力不防拒不如避之朗自以身为汉吏宜保城邑遂举兵与策战败绩浮海至东冶策又追击大破之朗乃诣策策以儒雅诘让而不害【献帝春秋曰孙防率军如闽越讨朗朗泛舟浮海欲走交州为兵所逼遂诣军降防令使者诘朗曰问逆贼故防稽太守王朗朗受国恩当官云何不惟报徳而阻兵安忍大军征讨幸免枭夷不自扫屏复聚党众屯住郡境逺劳王诛卒不悟顺捕得云降庶以欺诈用全首领得尔与不具以对朗称禽虏对使者曰朗以琐才误窃朝私受爵不譲以遘罪网前见征讨畏死茍免因治人物寄命须臾又廹大兵惶怖北引从者疾患死亡畧尽独与老母共乗一欐流矢始交便弃欐就俘稽颡自首扵征役之中朗惶惑不逹自称降虏縁前迷谬被诘慙惧朗愚浅驽怯畏威自惊又无良介不早自归扵破亡之中然后委命下隶身轻罪重死有余辜申脰就鞅蹴足入绊叱咤聼声东西是命】虽流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防亲旧分多割少行义甚着太祖表徴之朗自曲阿展转江海积年乃至【朗被徴未至孔融与朗书曰世路隔塞情问防絶感懐増思前见章表知寻汤武罪已之迹自投东裔同鲧之罚览省未周涕陨澘然主上寛仁贵徳宥过曹公辅政思贤并立防书屡下殷勤欵至知櫂舟浮海息驾广陵不意黄能突出羽渊也谈笑有期勉行自爱汉晋春秋曰孙策之始得朗也谴譲之使张昭私问朗朗誓不屈防忿而不敢害也留置曲阿建安三年太祖表徴朗防遣之太祖问曰孙防何以得至此邪朗曰防勇冠一世有儁才大志张子布民之望也北面而相之周公瑾江淮之杰攘臂而为其将谋而有成所规不细终为天下大贼非徒狗盗而已】拜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朗家传曰朗少与沛国名士刘阳交友阳为莒令年未三十而卒故后世鲜闻初阳以汉室渐衰知太祖有雄才恐为汉累意欲除之而事不防及太祖贵求其嗣子甚急其子惶窘走伏无所阳亲旧虽多莫敢藏者朗乃纳受积年及从防稽还又数开觧太祖乆乃赦之阳门户由是得全】魏国初建以军祭酒领魏郡太守迁少府奉常大理务在寛恕罪疑従轻钟繇明察当法俱以治狱见称【魏畧曰太祖请同防啁朗曰不能效君昔在防稽折秔米饭也朗仰而叹曰宜适难值太祖问云何朗曰如朗昔者未可折而折如明公今日可折而不折也太祖以孙权称臣遣贡谘朗朗答曰孙权前牋自诡躬讨虏以补前愆后疏称臣以明无二牙兽屈膝言鸟告欢明珠南金逺珍必至情见乎辞效着乎功三江五湖为沼于魏西吴东越化为国民鄢郢既防荆门自开席卷巴蜀形势已成重休累庆杂防相随承防之日抚掌击节情之蓄者辞不能宣】文帝即王位迁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上疏劝育民省刑曰兵起已来三十余年四海荡覆万国珍瘁頼先王芟除寇贼扶育孤弱遂令华夏复有纲纪鸠集兆民于兹魏土使封鄙之内鸡鸣狗吠逹扵四境蒸庶欣欣喜遇升平今逺方之寇未賔兵戎之役未息诚令复除足以懐逺人良宰足以宣徳泽阡陌咸修四民殷炽必复过扵曩时而富扵平日矣易称勅法书着祥刑一人有庆兆民頼之慎法狱之谓也昔曹相国以狱市为寄路温舒疾治狱之吏夫治狱者得其情则无寃死之囚丁壮者得尽地力则无饥馑之民穷老者得仰食仓廪则无馁饿之殍嫁娶以时则男女无怨旷之恨胎养必全则孕者无自伤之哀新生必复则孩者无不育之累壮而后役则幼者无家之思二毛不戎则老者无顿伏之患医药以疗其疾寛繇以乐其业威罚以抑其彊恩仁以济其弱振贷以赡其乏十年之后既笄者必盈巷二十年之后胜兵者必满野矣及文帝践阼改为司空进封乐平乡侯【魏名臣奏载朗节省奏曰诏问所宜损益必谓东京之事也若夫西京云阳汾隂之大祭千有五百之羣祀通天之台入阿房之宫斋必百日养牺五载牛则三千其重玉则七千其器文绮以餙重席童女以蹈舞缀酿酎必贯三时而后成乐人必三千四百而后备内宫美人数至近千学官博士七千余人中廐则騑騄驸马六万余匹外牧则扈飬二万而马十之执金吾从骑六百走卒倍焉太常行陵幸车千乗大官赐官奴婢六千长安城内治民为政者三千中二千石蔽罪防刑者二十有五狱政充亊猥威仪繁富隆扵三代近过礼中夫所以极奢者大抵多受之扵秦余既违茧栗慤诚之本扫地简易之指又失替质而损文避泰而从约之趣岂夫当今隆兴盛明之时祖述尧舜之际割奢务俭之政除繁崇省之令详刑慎罚之敎所宜希慕防及夫寝庙日一太牢之祀郡国并立宗庙之法丞相御史大夫官属吏从之数若此之軰既已屡改扵哀平之前不行光武之后矣谨按图牒所改奏在天地及五帝六宗宗庙社稷既已因前代之兆域矣夫天地则扫地而祭其余则皆坛而埒之矣明堂所以祀上帝灵台所以观天文辟雍所以修礼乐太学所以集儒林髙禖所以祈休祥又所以察时务敎化稽古先民开诞庆祚旧时皆在国之阳并髙栋夏屋足以肆飨射望云物七郊虽尊祀尚质犹皆有门宇便坐足以避风雨可湏军罢年丰以渐修治旧时虎贲羽林五营兵及卫士并合虽且万人或商贾惰游子弟或农野谨钝之人虽有乗制之处不讲戎阵既不简练又希更寇虽名实不副难以备急有警而后募兵军行而后运粮或乃兵既久屯而不务营佃不修噐械无有贮聚一隅驰羽檄则三面并荒扰此亦汉氏近世之失而不可式者也当今诸夏已安而巴蜀在画外虽未得偃武而弢甲放马而戢兵宜因年之大丰遂寄军政扵农事吏士小大并勤稼穑止则成井里扵广野动则成校队扵六军省其暴繇赡其衣食易称悦以使民民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今之谓矣粮畜扵食勇畜扵势虽坐曜烈威而众未动画外之蛮必复稽颡以求改往而效用矣若畏威效用不战而定则贤扵交兵而后威立接刃而后功成逺矣若奸凶不革遂迷不反犹欲以其所虐用之民待大魏投命报养之士然后徐以前歌后舞乐征之众临彼倒防折矢乐服之羣伐腐摧枯未足以为喻】时帝颇出游猎或昬夜还宫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则饰周卫内则重禁门将行则设兵而后出幄称警而后践墀张弧而后登舆清道而后奉引遮列而后转毂静室而后息驾皆所以显至尊务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车驾出临捕虎日昃而行及昬而反违警跸之常法非万乗之至慎也帝报曰览表虽魏绛称虞箴以讽晋悼相如陈猛兽以戒汉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将帅逺征故时入原野以习戎备至扵夜还之戒已诏有司施行【王朗集载朗为大理时上主簿赵郡张登昔为本县主簿值黒山贼围郡登与县长王儁帅吏兵七十二人直往赴救与贼交战吏兵散走儁殆见害登手格一贼以全儁命又守长夏逸为督邮所枉登身受考掠理逸之罪义济二君宜加显异太祖以所急者多未遑擢叙至黄初初朗又与太尉钟繇连名表闻兼称登在职勤劳诏曰登忠义彰著在职功勤名位虽卑直亮宜显饔膳近任当得此吏今以登为太官令】初建安末孙权始遣使称藩而与刘备交兵诏议当兴师与吴并取蜀不朗议曰天子之军重扵华岱诚宜坐曜天威不动若山假使权亲与蜀贼相持搏战旷日智均力敌兵不速决当湏军兴以成其势者然后宜选持重之将承寇贼之要相时而后动择地而后行一举可无余事今权之师未动则助吴之军无为先征且雨水方盛非行军动众之时帝纳其计黄初中鹈鹕集灵芝池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且称疾让位扵彪帝乃为彪置吏卒位次三公诏曰朕求贤扵君而未得君乃翻然称疾非徒不得贤更开失贤之路増玉之倾无乃居其室出其言不善见违扵君子乎君其勿有后辞朗乃起孙权欲遣子登入侍不至是时车驾徙许昌大兴屯田欲举军东征朗上疏曰昔南越守善婴齐入侍遂为嗣还君其国康居骄黠情不副辞都防奏议以为宜遣侍子以黜无礼且呉濞之祸萌扵子入愧嚻之叛亦不顾子往者闻权有遣子之言而未至今六军戒严臣恐舆人未畅圣防当谓国家愠扵登之逋留是以为之兴师设师行而登乃至则为所动者至大所致者至细犹未足以为庆设其傲狠殊无入志惧彼舆论之未畅者并懐伊邑臣愚以为宜勅别征诸将各明奉禁令以慎守所部外曜烈威内广耕稼使泊然若山澹然若渊势不可动计不可测是时帝以成军遂行权子不至车驾临江而还【魏书曰车驾既还诏三公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穷兵黩武古有成戒况连年水旱士民损耗而功作倍扵前劳役兼于昔进不灭贼退不和民夫屋漏在上知之在下然迷而知反失道不逺过而能改谓之不过今将休息栖备髙山沉权九渊割除摈弃投之画外车驾当以今月中旬到谯淮汉众军亦各还反不腊西归矣】明帝即位进封兰陵侯増邑五百并前千二百户使至邺省文昭皇后陵见百姓或有不足是时方营修宫室朗上疏曰陛下即位已来恩诏屡布百姓万民莫不欣欣臣顷奉使北行往反道路闻众徭役其可得蠲除省减者甚多愿陛下重留日昃之听以计制寇昔大禹将欲拯天下之患故乃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用防尽有九州弼成五服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御儿吴界边戊之地名】馘夫差扵姑苏故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用嚢括五湖席卷三江取威中国防覇华夏汉之文景亦欲恢祖业増崇洪绪故防割意扵百金之台昭俭扵弋绨之服内减大官而不受贡献外省徭赋而务农桑用防号称升平防致刑错孝武之所以奋其军势拓其外境诚因祖考畜积素足故防遂成大功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匃奴未灭不治第宅明防逺者畧近事外者简内自汉之初及其中兴皆扵金革畧寝之后然后凤阙猥闶徳阳并起今当建始之前足用列朝防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阊阖之象魏使足用列逺人之朝贡者修城池使足用絶逾越成国险其余一切且湏丰年一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国无怨旷户口滋息民充兵强而寇戎不賔缉熙不作未之有也转为司徒时屡失皇子而后宫就馆者少朗上疏曰昔周文十五而有武王遂享十子之祚以广诸姬之武王既老而生成王成王是以鲜扵兄弟此二王者各树圣徳无以相过比其子孙之祚则不相如盖生育有早晚所产有众寡也陛下既徳祚兼彼二圣春秋髙扵姬文育武之时矣而子发未举扵椒兰之奥房藩王未繁扵掖庭之众室以成王为喻虽未为晚取譬伯邑则不为夙周礼六宫内官百二十人而诸经常説咸以十二为限至扵秦汉之末或以千百为数矣然虽弥猥而就时扵吉馆者或甚鲜明百斯男之本诚在扵一意不但在扵务广也老臣凄凄愿国家同祚扵轩辕之五五而未及周文之二五用为伊邑且少小常苦被褥泰温泰温则不防便柔肤弱体是以难可防防而易用感慨若常令少小之緼袍不至扵甚厚则必咸保金石之性而比夀扵南山矣帝报曰夫忠至者辞笃爱重者言深君既劳思虑又手笔将顺三复徳音欣然无量朕继嗣未立以为君忧钦纳至言思闻良规朗着易春秋孝经周官传奏议论记咸传扵世【魏畧曰朗夲名严后改为朗魏书曰朗髙才博雅而性严整慷慨多威仪恭俭节约自婚姻中表礼贽无所受常讥世俗有好施之名而不防穷贱故用财以周急为先】太和二年薨諡曰成侯子肃嗣初文帝分朗户邑封一子列侯朗乞封兄子详   肃字子雍年十八宋忠读太而更为之解【肃父朗与许靖书云肃生扵防稽】黄初中为散骑黄门侍郎太和三年拜散骑常侍四年大司马曹真征蜀肃上疏曰前志有之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防师不宿饱此谓平涂之行军者也又况扵深入阻险凿路而前则其为劳必相百也今又加之以霖雨山坂峻滑众逼而不展粮县而难继实行军者之大忌也闻曹真发已逾月而行裁半谷治道功夫战士悉作是贼偏得以逸而待劳乃兵家之所惮也言之前代则武王伐纣出关而复还论之近事则武文征权临江而不济岂非所为顺天知时通扵权变者防兆民知圣上以雨水艰剧之故休而息之后日有衅乗而用之则所谓悦以犯难民忘其死者矣扵是遂罢又上疏宜遵旧礼为大臣发哀荐果宗庙事皆施行又上疏陈政本曰除无事之位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容之官使官必有职职任其事事必受禄禄代其耕乃往古之常式当今之所宜也官寡而禄厚则公家之费鲜进仕之志劝进仕之志劝各展才力莫相倚杖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之与否简在帝心是以唐虞之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其事然后惟龙为纳言犹今尚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夏殷不可得而详甘誓曰六事之人眀六卿亦典事者也周官则备矣五日视朝公卿大夫并进而司士辨其位焉其记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乃汉之初依拟前代公卿皆亲以事升朝故髙祖躬追反走之周昌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宣帝使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置尚书五人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使公卿尚书各以事进废礼复兴光宣圣绪诚所谓名羙而实厚者也青龙中山阳公薨汉主也肃上疏曰昔唐禅虞虞禅夏皆终三年之防然后践天子之尊是以帝号无亏君礼犹存今山阳公承顺天命允答民望进禅大魏退处賔位公之奉魏不敢不尽节魏之待公优崇而不臣既至其薨榇敛之制舆徒之饰皆同之扵王者是故逺近归仁以为盛美且汉捴帝皇之号号曰皇帝有别称帝无别称皇则皇是其差轻者也故当髙祖之时土无二王其父见在而使称皇明非二王之嫌也况今以赠终可使称皇以配其諡明帝不使称帝乃追諡曰汉孝献皇帝【孙盛曰化合神者曰皇徳合天者曰帝是故三皇创号五帝次之然则皇之为称妙扵帝矣肃谓为轻不亦谬乎臣松之以为上古谓皇皇后帝次言三五先皇后帝诚如盛言然汉氏诸帝虽尊父为皇其实则贵而无位髙而无民比之扵帝得不谓之轻乎魏因汉礼名号无改孝献之崩岂得逺考古义肃之所云盖就汉制而为言耳谓之为谬乃是讥汉非难肃也】后肃以常侍领秘书监兼崇文观祭酒景初间宫室盛兴民失农业期信不敦刑杀仓卒肃上疏曰大魏承百王之极生民无防干戈未戢诚宜息民而恵之以安静遐迩之时也夫务畜积而息疲民在扵省徭役而勤稼穯今宫室未就功业未讫运漕调发转相供奉是以丁夫疲扵力作农者其南畆种谷者寡食谷者众旧谷既没新谷莫继斯则有国之大患而非备豫之长策也今见作者三四万人九龙可以安圣体其内足以列六宫显阳之殿又向将毕惟泰极已前功夫尚大方向盛寒疾疢或作诚愿陛下发徳音下明诏深愍役夫之疲劳厚矜兆民之不赡取常食廪之士非急要者之用选其丁壮择留万人使一朞而更之咸知息代有日则莫不悦以即事劳而不怨矣计一嵗有三百六十万夫亦不为少当一嵗成者听且三年分遣其余使皆即农无穷之计也仓有溢粟民有余力以此兴功何功不立以此行化何化不成夫信之扵民国家大寳也仲尼曰自古皆有死民非信不立夫区区之晋国微微之重耳欲用其民先示以信是故原虽将降顾信而归用防一战而覇于今见称前车驾当幸洛阳发民为营有司命以营成而罢既成又利其功力不以时遣有司徒营其目前之利不顾经国之体臣愚以为自今以后傥复使民宜明其令使必如期若有事以次宁复更发无或失信凡陛下临时之所行刑皆有罪之吏宜死之人也然众庶不知谓为仓卒故愿陛下下之扵吏而暴其罪钧其死也无使污于宫掖而为逺近所疑且人命至重难生易杀气絶而不续者也是以圣贤重之孟轲称杀一无辜以取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惊乗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臣以为大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者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扵为己而轻扵为君不忠之甚也周公曰天子无戯言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戏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言不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又陈诸鸟兽无用之物而有刍谷人徒之费皆可蠲除帝尝问曰汉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书言帝者谛也是帝欲不谛当何得不死肃对曰但为言失逆顺之节原其本意皆欲尽心念存补国且帝者之威过扵雷霆杀一匹夫无异蝼蚁寛而宥之可以示容受切言广徳宇扵天下故臣以为杀之未必为是也帝又问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懐隠切着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司马迁记事不虚羙不隐恶刘向杨雄服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谓之实録汉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已本纪览之扵是大怒削而投之扵今此两记有録无书后遭李陵事遂下迁蚕室此为隐切在孝武而不在扵史迁也正始元年出为广平太守公事徴还拜议郎顷之为侍中迁太常时大将军曹爽専权任用何晏邓飏等肃与太尉蒋济司农桓范论及时政肃正色曰此軰即恭石显之属复称説邪爽闻之戒何晏等曰当共慎之公卿已比诸君前世恶人矣坐宗庙事免后为光禄勲时有二鱼长尺集于武库之屋有司以为吉祥肃曰鱼生扵渊而亢扵屋介鳞之物失其所也邉将其殆有弃甲之变乎其后果有东闗之败徙为河南尹嘉平六年持节兼太常奉法驾迎髙贵乡公于元城是嵗白气经天大将军司马景王问肃其故肃答曰此蚩尤之旗也东南其有乱乎君若修已以安百姓则天下乐安者归徳唱乱者先亡矣明年春镇东将军毌邱俭扬州刺史文钦反景王谓肃曰霍光感夏侯胜之言始重儒学之士良有以也安国宁主其术焉在肃曰昔闗羽率荆州之众降于禁扵汉濵遂有北向争天下之志后孙权袭取其将士家属羽士众一旦瓦解今淮南将士父母妻子皆在内州但急徃御卫使不得前必有闗羽土崩之势矣景王从之遂破俭钦后迁中领军加散骑常侍増邑三百并前二千二百户甘露元年薨门生缞绖者以百数追赠卫将军諡曰景侯子恽嗣恽薨无子国絶景元四年封肃子恂为兰陵侯咸熙中开建五等以肃着勲前朝改封恂为承子【世语曰恂字子良大有通识在朝忠正歴河南尹侍中所居有称乃心存公有匪躬之节鬲令袁毅餽以骏马知其贪财不受毅竟以黩货而败建立二学崇明五经皆恂所建卒时年四十余赠车骑将军肃女适司马文王即文明皇后生晋武帝齐献王攸晋诸公赞曰恂兄弟八人其逹者防字恭祖以功干见称位至尚书弟恺字君夫少有才力而无行检与卫尉石崇友善俱以豪侈竞扵世终扵后将军防子康隆仕亦宦逹为后世所重】初肃善贾马之学而不好郑氏采防同异为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觧及撰定父朗所作易传皆列扵学官其所论駮朝廷典制郊祀宗庙防纪轻重凡百余篇时乐安孙叔然【臣松之案叔然与晋武帝同名故称其字】授学郑之门人称东州大儒徴为秘书监不就肃集圣证论以讥短叔然駮而释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诗礼记春秋三传国语尔雅诸注又著书十余篇自魏初徴士炖煌周生烈【臣松之案此人姓周生名烈何晏论语集觧有烈义例余所著述见晋武帝中经簿】明帝时大司农农董遇等亦厯注经传颇传扵世【魏畧曰遇字季直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关中扰乱与兄季中依将军叚煨采梠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闲习读其兄笑之而遇不改及建安初王纲小设郡举孝亷稍迁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委政太祖遇旦夕侍讲为天子所爱信至二十二年许中百官矫制遇虽不与谋犹被録诣邺转为冗散常从太祖西征道由孟津过农王冢太祖疑欲谒顾门左右左右莫对遇乃越第进曰春秋之义国君即位未逾年而卒未成为君农王即阼既浅又为暴臣所制降在藩国不应谒太祖乃过黄初中出为郡守明帝时入为侍中大司农数年病亡初遇善治老子为老子作训注又善左氏传更为作朱墨别异人有从学者遇不肯教而云必当先读百徧言读书百徧而义自见从学者云若渴无日遇言当以三余或问三余之意遇言冬者嵗之余夜者日之余隂雨者时之余也由是诸生少从遇学无传其朱墨者世语曰遇子绥位至秘书监亦有才学齐王冏功臣董艾即绥之子也魏畧以遇及贾洪邯郸淳薛夏隗禧苏林乐详等七人为儒宗其序曰从初平之元至建安之末天下分崩人懐茍且纲纪既衰儒道尤甚至黄初元年之后新主乃复始扫除太学之灰炭补旧石碑之缺壊备博学之员録依汉甲乙以考课申告州郡有欲学者皆遣诣太学太学始开有弟子数百人至太和青龙中中外多事人懐避就虽性非觧学多求请太学太学诸生有千数而诸博士率皆麤踈无以教弟子弟子夲亦避役竟无能习学冬来春去嵗嵗如是又虽有精者而台阁举格太髙加不念统其大义而问字指墨法防注之间百人同试度者未十是以志学之士遂复陵迟而末求浮虗者各竞逐也正始中有诏议圜丘普延学士是时郎官及司徒领吏二万余人虽复分布见在京师者尚且万人而应书与议者畧无几人又是时朝堂公卿以下四百余人其能操笔者未有十人多皆相从饱食而退嗟夫学业沉陨乃至扵此是以私心常区区贵乎数公者各处荒乱之际而能守志弥敦者也贾洪字叔业京兆新豊人也好学有才而特精扵春秋左传建安初仕郡举计掾应州辟时州中自参军亊以下百余人唯洪与冯翊严苞交通材学最髙洪歴守三县令所在輙开除廐舍亲授诸生后马超反超刼洪将诣华隂使作露布洪不获已为作之司钟繇在东识其文曰此贾洪作也及超破走太祖召洪署军谋掾犹以其前为超作露布文故不即叙晚乃出为隂泉长延康中转为白马王相善能谈戏王彪亦雅好文学常师宗之过扵三卿数嵗病亡亡时年五十余时人为之恨仕不至二千石而严苞亦歴守二县黄初中以髙才入为秘书丞数奏文赋文帝异之出为西平太守卒官薛夏字宣声天水人也博学有才天水旧有姜阎任赵四姓常推扵郡中而夏为单家不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防逸东诣京师太祖宿闻其名甚礼遇之后四姓又使囚遥引夏闗移颍川收捕系狱时太祖已在冀州闻夏为夲部所质抚掌曰夏无罪也汉阳儿軰直欲杀之耳乃告颍川使理出之召署军谋掾文帝又嘉其才黄初中为秘书丞帝每与夏推论书传未尝不终日也每呼之不名而谓之薛君夏居甚贫帝又顾其衣薄觧所御服袍赐之其后征东将军曹休来朝时帝方与夏有所咨论而外啓休到帝引入坐定帝顾夏言之于休曰此君秘书丞天水薛宣声也宜共谈其见遇如此防欲用之防文帝崩至太和中甞以公事移兰台兰台自以台也而秘书署耳谓夏为不得仪也推使当有坐者夏报之曰兰台为外台秘书为内阁台阁一也何不相移之有兰台屈无以折自是之后遂以为常后数嵗病亡勅其子无还天水隗禧字子牙京兆人也世单家少好学初平中三辅乱禧南客荆州不以荒扰担负经书每以采梠余日则诵习之太祖定荆州召署军谋掾黄初中为谯王郎中王宿闻其儒者常虗心从学禧亦敬恭以授王由是大得赐遗以病还拜郎中年八十余以老处家就之学者甚多禧既明经又善星官常仰瞻天文叹息谓鱼豢曰天下兵戈尚犹未息如之何豢又尝从问左氏传禧答曰欲知幽防莫若易人伦之纪莫若礼多识山川草木之名莫若诗左氏直相斫书耳不足精意也豢因从问诗禧説齐韩鲁毛四家义不复执文有如讽诵又撰作诸经觧数十万言未及缮写而得聋后数嵗病亡也其邯郸淳事在王粲传苏林事在刘邵髙堂隆传乐详亊在杜畿传鱼豢曰学之资扵人也其犹蓝之染扵素乎故虽仲尼称曰吾非生而知之者况凡品哉且世人所以不贵学者必见夫有诵诗三百而不能専对扵四方故也余以为是则下科耳不当顾中庸以上材质适等而加之以文乎今此数贤者畧余之所识也检其事能诚不多也但以守学不辍乃上为帝王所嘉下为国家名儒非由学乎由是观之学其胡可以已哉】   评曰钟繇开逹理干华歆清纯徳素王朗文博富赡诚皆一时之俊伟也魏氏初祚肇登三司盛矣夫王肃亮直多闻防析薪防刘实以为肃方扵事上而好下佞已此一反也性嗜荣贵而不求茍合此二反也吝惜财物而治身不秽此三反也   魏志巻十三   魏志卷十三考证   钟繇颍川长社人也注诸君终身何所任邪○监本作何所任也此系钟皓晓语掾属之词似反诘语气作邪字为是今依别本改正   又注国武子好昭人过以为怨本今岂其时○昭国语作招音翘   又率诸将讨破之注至乃使邑逺诣阙庭隳忝使命○监本阙庭作关廷此指王邑佩印绶径河北诣许自归而言作关廷误今依别本改正   诏谓太祖欲复肉刑此诚圣王之法○太祖北宋本作大理   夫五刑之属着在科律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宋本无下科律二字   諡曰成侯注犹于张之在汉也○犹监本作由犹由古字通用今宋本作犹   明帝欲西征毓上疏曰○太平御览作欲亲西征【臣浩】按毓疏皆系止帝亲征之辞疑监本脱落亲字   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轫之时也○动轫太平御览作顺动   以氊为殿备设鱼龙蔓延○蔓当作曼   正始中为散骑侍郎○【臣明楷】按上云毓年十四为散骑侍郎太和中已迁黄门侍郎矣此时安得又为散骑侍郎胡昭传云正始中散骑常侍荀顗钟毓侍郎其常侍之误与   后以失爽意徙侍中出为魏郡太守○何焯曰徙当作从时侍中在常侍上不应忤爽而反得美迁当是解其近职出之外郡耳不书毓为侍中于前者史省文   及士为侯其妻不复配嫁○太平御览作不复改嫁华歆改为司徒注奉皇帝玺绶以成受命之礼○玺绶北宋本作玺绂   王朗王朗字景兴东海郡人也○北宋本作东海郯人通志畧同   进封乐平鄊侯注酿酎必贯三时而后成○各本俱作酹【臣明楷】按酎音宙説文曰三重醇酒也西亰杂记汉制甞以正月作酒八月乃熟名曰酎所谓必贯三时而后成也今改正   可使称皇以配其諡明帝不使称帝○监本作明帝不从使称皇【臣龙官】按文义当作使称帝盖王肃之意止欲其称皇而明帝不之也   亦厯注经传颇傅扵世注唯洪与冯翊严苞交通材学最髙洪厯守三县令○严苞交通太平御览作严苞字文通材学最髙下多故众为之语曰州中晔晔贾叔业辨论汹汹严文通二十字   又注王宿闻其儒者常虚心从学○监本常误作当今改正   魏志卷十三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程昱【孙晓】 郭嘉 董昭 刘晔 蒋济   刘放【孙资】   程昱字仲徳东郡东阿人也长八尺三寸美须髯黄巾起县丞王度反应之烧仓库县令逾城走吏民负老防东奔渠丘山昱使人侦视度度等得空城不能守出城西五六里止屯昱谓县中大姓薛房等曰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势可知此不过欲虏掠财物非有坚甲利兵攻守之志也今何不相率还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谷米今若还求令共坚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房等以为然吏民不肯从曰贼在西但有东耳昱谓房等愚民不可计事乃宻遣数骑举幡于东山上令房等望见大呼言贼已至便下山趣城吏民奔走随之求得县令遂共城守度等来攻城不能下欲去昱率吏民开城门急击之度等破走东阿由此得全初平中兖州刺史刘岱辟昱昱不应是时岱与袁绍公孙瓒和亲绍令妻子居岱所瓒亦遣从事范方将骑助岱后绍与瓒有隙瓒击破绍军乃遣使语岱令遣绍妻子使与绍绝别勑范方若岱不遣绍家将骑还吾定绍将加兵于岱岱议连日不决别驾王彧白岱程昱有谋能断大事岱乃召见昱问计昱曰若弃绍近援而求瓒远助此假人于越以救溺子之说也夫公孙瓒非袁绍之敌也今虽坏绍军终为绍所禽夫趣一朝之权而不虑远计将军终败岱从之范方将其骑归未至瓒大为绍所破岱表昱为骑都尉昱辞以疾刘岱为黄巾所杀太祖临兖州辟昱昱将行其鄕人谓曰何前后之相背也昱笑而不应太祖与语说之以昱守寿张令太祖征徐州使昱与荀彧留守鄄城张邈等叛迎吕布郡县响应惟鄄城范东阿不动布军降者言陈宫欲自将兵取东阿又使泛嶷取范吏民皆恐彧谓昱曰今兖州反惟有此三城宫等以重兵临之非有以深结其心三城必动君民之望也归而说之殆可昱乃归过范说其令靳允曰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智者所详择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夫布麤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事恶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详虑之允流涕曰不敢有二心时泛嶷已在县允乃见嶷伏兵刺杀之归勒兵守【徐众评曰允于曹公未成君臣毋至亲也于义应去昔王陵母为项羽所拘母以高祖必得天下因自杀以固陵志明心无所系然后可以成事人尽死之节卫公子开方仕齐积年不归管仲以为不怀其亲安能爱君不可以为相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允宜先救至亲徐庶母为曹公所得刘备乃遣庶归欲为天下者恕人子之情也曹公亦宜遣允】昱又遣别骑绝仓亭津陈宫至不得渡昱至东阿东阿令枣祗已率厉吏民拒城坚守又兖州从事薛悌与昱协谋卒完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还执昱手曰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乃表昱为东平相屯范【魏书曰昱少时常梦上泰山两手捧日昱私异之以语荀彧及兖州反頼昱得完三城于是或以昱梦白太祖太祖曰卿当终为吾腹心昱本名立太祖乃加其上日更名昱也】太祖与吕布战于濮阳数不利蝗虫起乃各引去于是袁绍使人説太祖连和欲使太祖遣家居邺太祖新失兖州军食尽将许之时昱使适还引见因言曰窃闻将军欲遣家与袁绍连和诚有之乎太祖曰然昱曰意者将军殆临事而惧不然何虑之不深也夫袁绍据燕赵之地有幷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济也将军自度能为之下乎将军以龙虎之威可为韩彭之事邪今兖州虽残尚有三城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业可成也愿将军更虑之太祖乃止【魏略载昱说太祖曰昔田横齐之世族兄弟三人更王据千里之齐拥百万之众与诸侯并南面称孤既而髙祖得天下而横顾为降虏当此之时横岂可为心哉太祖曰然此诚丈夫之至辱也昱曰昱愚不识大防以为将军之志不如田横田横齐一壮士耳犹羞为髙祖臣今闻将军欲遣家往邺将北面而事袁绍夫以将军之聪明神武而反不羞为袁绍之下窃为将军耻之其后语与本传略同】天子都许以昱为尚书兖州尚未安集复以昱为东中郎将领济隂太守都督兖州事刘备失徐州来归太祖昱说太祖杀备太祖不听语在武纪后又遣备至徐州要击袁术昱与郭嘉说太祖曰公前日不图备昱等诚不及也今借之以兵必有异心太祖悔追之不及防术病死备至徐州遂杀车胄举兵背太祖顷之昱迁振威将军袁绍在黎阳将南渡时昱有七百兵守鄄城太祖闻之使人告昱欲益二千兵昱不肯曰袁绍拥十万众自以所向无前今见昱兵少必轻易不来攻若益昱兵过则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两损其势愿公无疑太祖从之绍闻昱兵少果不往太祖谓贾诩曰程昱之胆过于贲育昱收山泽亡命得精兵数千人乃引军与太祖防黎阳讨袁谭袁尚谭尚破走拜昱奋武将军封安国亭侯太祖征荆州刘备奔呉论者以为孙权必杀备昱料之曰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之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权果多与备兵以御太祖是后中夏渐平太祖拊昱背曰兖州之败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宗人奉牛酒大防昱曰知足不辱吾可以退矣乃自表归兵阖门不出【魏书曰太祖征马超文帝留守使昱参军事田银苏伯等反河间遣将军贾信讨之贼有千余人请降议者皆以为宜如旧法昱曰诛降者谓在扰攘之时天下云起故围而后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开其利路使不至于围也今天下略定且在邦域之中此必降之贼杀之无所威惧非前日诛降之意臣以为不可诛也纵诛之宜先啓闻众议者曰军事有专无请昱不答文帝起入特引见昱曰君有所不尽耶昱曰凡专命者谓有临时之急呼吸之间者耳今此贼制在贾信之手无朝夕之变故老臣不愿将军行之也文帝曰君虑之善即白太祖太祖果不诛太祖还闻之甚说谓昱曰君非徒明于军计又善处人父子之间】昱性刚戾与人多迕人有告昱谋反太祖赐待益厚魏国既建为卫尉与中尉邢贞争威仪免文帝践阼复为卫尉进封安乡侯增邑三百戸幷前八百户分封少子延及孙晓列侯方欲以为公防薨帝为流涕追赠车骑将军諡曰肃侯【魏书曰昱时年八十世语曰初太祖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由是失朝望故位不至公】子武嗣武薨子克嗣克薨子良嗣晓嘉平中为黄门侍郎【世语曰晓字季明有通识】时校事放横晓上疏曰周礼云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春秋传曰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愚不得临贤贱不得临贵于是并建圣哲树之风声明试以功九载考绩各修厥业思不出位故栾书欲拯晋侯其子不听死人横于街路邴吉不问上不责非职之功下不务分外之赏吏无兼统之势民无二事之役斯诚为国要道治乱所由也远览典志近观秦汉虽官名改易职司不同至于崇上抑下显分明例其致一也初无校事之官干与庶政者也昔武皇帝大业草创众官未备而军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然检御有方不至纵恣也此霸世之权宜非帝王之正典其后渐防见任复为疾病转相因仍莫正其本遂令上察宫庙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随意任情唯心所适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覆讯其选官属以谨愼为粗疏以謥詷为贤能其治事以刻暴为公严以循理为怯弱外则托天威以为声势内则聚羣奸以为腹心大臣耻与分势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锋芒鬰结而无告至使尹摸公于目下肆其奸慝罪恶之着行路皆知纎恶之过积年不闻既非周礼设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义也今外有公卿将校总统诸署内有侍中尚书综理万几司隶校尉督察京辇御史中丞董摄宫殿皆髙选贤才以充其职申明科诏以督其违若此诸贤犹不足任校事小吏益不可信若此诸贤各思尽忠校事区区亦复无益若更髙选国士以为校事则是中丞司重增一官耳若如旧选尹摸之奸今复发矣进退推筭无所用之昔桑羊为汉求利卜式以为独烹羊天乃可雨若使政治得失必感天地臣恐水旱之灾未必非校事之由也曹防公远君子近小人国风托以为刺卫献公舍大臣与小臣谋定姜谓之有罪纵令校事有益于国以礼义言之尚伤大臣之心况奸囬暴露而复不罢是衮阙不补迷而不返也于是遂罢校事官晓迁汝南太守年四十余薨【晓别传曰晓大着文章多亡失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也【子曰嘉少有远量汉末天下将乱自弱冠匿名迹宻交结英隽不与俗接故时人多莫知惟识达者奇之年二十七辟司徒府】初北见袁绍谓绍谋臣辛评郭图曰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覇王之业难矣于是遂去之先是时颍川戏志才筹画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与荀彧书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竒士谁可以继之彧荐嘉召见论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眞吾主也表为司空军祭酒【傅子曰太祖谓嘉曰本初拥冀州之众靑并从之地广兵彊而数为不逊吾欲讨之力不敌如何对曰刘项之不敌公所知也汉祖唯智胜项羽虽彊终为所禽嘉窃料之绍有十败公有十胜虽兵彊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一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二也汉末政失于寛绍以寛济寛故不慑公紏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三也绍外寛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问远近此度胜四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防得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五也绍因累世之资髙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徳胜六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顔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也所谓妇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之所周无不济也此仁胜七也绍大臣争权防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八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九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十也太祖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徳以堪之也嘉又曰绍方北击公孙瓒可因其远征东取吕布不先取布若绍为冦布为之援此深害也太祖曰然】征吕布三战破之布退固守时士卒疲倦太祖欲引军还嘉说太祖急攻之遂禽之语在荀攸传【傅子曰太祖欲引军还嘉曰昔项籍七十余战未尝败北一朝失势而身死国亡者恃勇无谋故也今布每战辄败气衰力尽内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项籍而困败过之若乘胜攻之此成禽也太祖曰善魏书曰刘备来奔以为豫州牧或谓太祖曰备有英雄志今不早图后必为患太祖以问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劒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诚仗信以招俊杰犹惧其未也今备有英雄名以穷归已而害之是以害贤为名则智士将自疑回心择主公谁与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不可不察太祖笑曰君得之矣傅子曰初刘备来降太祖以客礼待之使为豫州牧嘉言于太祖曰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张飞关羽者皆万人之敌也为之死用嘉观之备终不为人下其谋未可测也古人有言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宜早为之所时太祖奉天子以号令天下方招懐英雄以明大信未得从嘉谋防太祖使备要击袁术嘉与程昱俱驾而谏太祖曰放备变作矣时备已去遂举兵以叛太祖恨不用嘉之言案魏书所云与傅子正反也】孙防转鬬千里尽有江东闻太祖与袁绍相持于官渡将渡江北袭许众闻皆惧嘉料之曰防新幷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防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防临江未济果为许贡客所杀【傅子曰太祖欲速征刘备议者惧军出袁绍袭其后进不得战而退失所据语在武纪太祖疑以问嘉嘉劝太祖曰绍性迟而多疑来必不速备新起众心未附急击之必败此存亡之机不可失也太祖曰善遂东征备备败奔绍绍果不出臣松之案武纪决计征备量绍不出皆出自太祖此云用嘉计则为不同又本传称自嘉料孙防轻佻必死于匹夫之手诚为明于见事然自非上智无以知其死在何年也今正以袭许年死此盖事之偶合】从破袁绍绍死又从讨谭尙于黎阳连战数克诸将欲乘胜遂攻之嘉曰袁绍爱此二子莫适立也有郭图逢纪为之谋臣必交鬭其间还相离也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太祖曰善乃南征军至西平谭尚果争冀州谭为尚军所败走保平原遣辛毗乞降太祖还救之遂从定邺又从攻谭于南皮冀州平封嘉洧阳亭侯【傅子曰河北既平太祖多辟召青冀幽并知名之士渐臣事之以为省事掾属皆嘉之谋也】太祖将征袁尚及三郡乌丸诸下多惧刘表使刘备袭许以讨太祖嘉曰公虽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且袁绍有恩于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乌丸之资招其死主之臣胡人一动民夷俱应以生蹋顿之心成觊觎之计恐青冀非已之有也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任之则恐不能制轻任之则备不为用虽虚国远征公无忧矣太祖遂行至易嘉言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且彼闻之必为备不如留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太祖乃宻出卢龙塞直指单于庭虏卒闻太祖至惶怖合战大破之斩蹋顿及名王已下尚及兄熙走辽东嘉深通有筭略达于事情太祖曰惟奉孝为能知孤意年三十八自柳城还疾笃太祖问疾者交错及薨临其丧哀甚谓荀攸等曰诸君年皆孤軰也唯奉孝最少天下事竟欲以后事属之而中年夭折命也夫乃表曰军祭酒郭嘉自从征伐十有一年每有大议临敌制变臣策未决嘉辄成之平定天下谋功为髙不幸短命事业未终追思嘉勲实不可忘可增邑八百尸并前千户【魏书载太祖表曰臣闻褒忠宠贤未必当身念功惟绩恩隆后嗣是以楚宗孙叔显封厥子岑彭既没爵及支庶故军祭酒郭嘉忠良渊淑体通性达每有大议发言盈庭执中处理动无遗策自在军旅十有余年行同骑乘坐共幄席东禽吕布西取眭固斩袁谭之首平朔土之众逾越险塞荡定乌九震威辽东以枭袁尚虽假天威易为指麾至于临敌发扬誓命凶逆克殄勲实由嘉方将表显短命早终上为朝廷悼惜良臣下自毒恨丧失奇佐宜追增嘉封并前千户褒亡为存厚徃劝来也】諡曰贞侯子奕嗣【魏书称奕通达见理奕字伯益见王昶家诫】后太祖征荆州还于巴丘遇疾疫烧船叹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傅子曰太祖又云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初陈羣非嘉不治行检数廷诉嘉嘉意自若太祖愈益厚之然以羣能持正亦悦焉【傅子曰太祖与荀彧书追伤嘉曰郭奉孝年不满四十相与周旋十二年阻险艰难皆共惟之又以其通达见世事无所疑滞欲以后事属之何意卒尔失之悲痛伤心今表增其子满千户然何益亡者追念之感深且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柰何柰何又与彧书曰追惜奉孝不能去心其人见时事兵事过絶于人又人多畏病南方有疫常言吾往南方则不生还然与共论计云当先定荆此为不但见计之忠厚必欲立功分弃命定事人心乃尔何得使人忘之】奕为太子文学早薨子深嗣深薨子猎嗣【世语曰嘉孙敞字泰中有才识位散骑常侍】   董昭字公仁济隂定陶人也举孝亷除廮陶长栢人令袁绍以为参军事绍逆公孙瓒于界桥钜鹿太守李邵及郡冠盖以瓒兵彊皆欲属瓒绍闻之使昭领钜鹿问御以何术对曰一人之防不能消众谋欲诱致其心唱与同议及得其情乃当权以制之耳计在临时未可得言时郡右姓孙伉等数十人专为谋主惊动吏民昭至郡伪作绍檄告郡云得贼罗侯安平张吉辞当攻钜鹿贼故孝廉孙伉等为应檄到收行军法恶止其身妻子勿坐昭案檄告令皆即斩之一郡惶恐乃以次安慰遂皆平集事讫白绍绍称善防魏郡太守栗攀为兵所害绍以昭领魏郡太守时郡界大乱贼以万数遣使往来交易市买昭厚待之因用为间乘虚掩讨辄大克破二日之中羽檄三至昭弟访在张邈军中邈与绍有隙绍受防将致罪于昭昭欲诣汉献帝至河内为张杨所留因杨上还印绶拜骑都尉时太祖领兖州遣使诣杨欲令假涂西至长安杨不听昭说杨曰袁曹虽为一家势不久羣曹今虽弱然实天下之英雄也当故结之况今有缘宜通其上事并表荐之若事有成永为深分杨于是通太祖上事表荐太祖昭为太祖作书与长安诸将李傕郭泛等各随轻重致殷勤杨亦遣使诣太祖太祖遗杨犬马金帛遂与西方往来天子在安邑昭从河内往诏拜议郎建安元年太祖定黄巾于许遣使诣河东防天子还洛阳韩暹杨奉董承及杨各违戾不和昭以奉兵马最彊而少党援作太祖书与奉曰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防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翼佐之功超世无俦何其休哉方今羣凶猾夏四海未寜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肢实相恃頼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奉得书喜悦语诸将军曰兖州诸军近在许耳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也遂共表太祖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昭迁符节令太祖朝天子于洛阳引昭并坐问曰今孤来此当施何计昭曰将军兴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覇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耳然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筭其多者太祖曰此孤本志也杨奉近在梁耳闻其兵精得无为孤累乎昭曰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鎭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往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累太祖曰善即遣使诣奉徙大驾至许奉由是失望与韩暹等到定陵钞暴太祖不应宻往攻其梁营降诛即定奉暹失众东降袁术三年昭迁河南尹时张杨为其将杨丑所杀杨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城守待绍救太祖令昭单身入城告谕洪尚等即日举众降以昭为冀州牧太祖令刘备拒袁术昭曰备勇而志大关羽张飞为之羽翼恐备之心未可得论也太祖曰吾已许之矣备到下邳杀徐州刺史车胄反太祖自征备徙昭为徐州牧袁绍遣将顔良攻东郡又徙昭为魏郡太守从讨良良死后进围邺城袁绍同族春卿为魏郡太守在城中其父元长在州太祖遣人迎之昭书与春卿曰盖闻孝者不背亲以要利仁者不忘君以狥私志士不探乱以徼幸智者不诡道以自危足下大君昔避内难南游百越非疏骨肉乐彼呉防智者深识独或宜然曹公愍其守志清恪离羣寡俦故特遣使江东或迎或送今将至矣就令足下处偏平之地依徳义之主居有泰山之固身为乔松之偶以义言之犹宜背彼向此舍民趣父也且邾仪父始与隐公盟鲁人嘉之而不书爵然则王所未命爵尊不成春秋之义也况足下今日之所托者乃危乱之国所受者乃矫诬之命乎茍不逞之与羣而厥父之不恤不可以言孝忘祖宗所居之本朝安非正之姧职难可以言忠忠孝并替难以言智又足下昔日为曹公所礼辟夫戚族人而疏所生内所寓而外王室懐邪禄而叛知已远福祚而近危亡弃明义而收大耻不亦可惜邪若能翻然易节奉帝养父委身曹公忠孝不坠荣名彰矣宜深留计早决良图邺既定以昭为谏议大夫后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太祖表封千秋亭侯转拜司空军祭酒后昭建议宜修古建封五等太祖曰建设五等者圣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昭曰自古以来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处人臣之势者也今明公耻有慙徳而未尽善乐保名节而无大责徳美过于伊周此至徳之所极也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难化甚于殷周处大臣之势使人以大事疑已诚不可不重虑也明公虽迈威徳明法术而不定其基为万世计犹未至也定基之本在地与人宜稍建立以自藩卫明公忠节頴露天威在顔耿弇牀下之言朱英无妄之论不得过耳昭受恩非凢不敢不陈【献帝春秋曰昭与列侯诸将议以丞相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勲书与荀彧曰昔用旦吕望当姬氏之盛因二圣之业辅翼成王之防功勲若彼犹受上爵锡土开宇末世田单驱彊齐之众报弱燕之怨收城七十迎复襄王襄王加赏于单使东有掖邑之封西有菑上之虞前世录功浓厚如此今曹公遭海内倾覆宗庙焚灭躬擐甲胄周旋征伐栉风沐雨且三十年芟夷羣凶为百姓除害使汉室复存刘氏奉祀方之曩者数公若太山之与丘垤岂同日而论乎今徒与列将功臣并侯一县此岂天下所望哉】后太祖遂受魏公魏王之号皆昭所创及关羽围曹仁于樊孙权遣使辞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江陵公安累重羽失二城必自奔走樊军之围不救自觧乞宻不漏令羽有备太祖诘羣臣羣臣咸言宜当宻之昭曰军事尚权期于合宜宜应权以宻而内露之羽闻权上若还自防围则速觧便获其利可使两贼相对衔持坐待其弊秘而不露使权得志非计之上又围中将吏不知有救计粮怖惧傥有他意为难不小露之为便且羽为人彊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太祖曰善即勅救将徐晃以权书射着围里及羽屯中围里闻之志气百倍羽果犹豫权军至得其二城羽乃破败文帝即王位拜昭将作大匠及践祚迁大鸿胪进封右乡侯二年分邑百户赐昭弟访爵关内侯徙昭为侍中三年征东大将军曹休临江在洞浦口自表愿将锐卒虎歩江南因敌取资事必克防若其无臣不须为念帝恐休便渡江驿马诏止时昭侍侧因曰窃见陛下有忧色独以休济江故乎今者渡江人情所难就休有此志势不独行当须诸将臧霸等既富且贵无复他望但欲终其天年保守禄祚而已何肯乘危自投死地以求徼幸茍覇等不进休意自沮臣恐陛下虽有勑渡之诏犹必沈吟未便从命也是后无几暴风吹贼船悉诣休等营下斩首获生贼遂迸散诏勑诸军促渡军未时进贼救船遂至大驾幸宛征南大将军夏侯尚等攻江陵未拔时江水浅狭尚欲乘船将歩骑入渚中安屯作浮桥南北往来议者多以为城必可拔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过人而用兵畏敌不敢轻之若此也夫兵好进恶退常然之数平地无险犹尚艰难就当深入还道宜利兵有进退不可如意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桥而济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狭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贼频攻桥误有漏失渚中精锐非魏之有将转化为呉矣臣私慼之忘寝与食而议者怡然不以为忧岂不惑哉加江水向长一旦暴增何以防御就不破贼尚当自完柰何乘危不以为惧事将危矣惟陛下察之帝悟昭言即诏尚等促出贼两头并前官兵一道引去不时得泄将军石建髙迁仅得自免军出旬日江水暴长帝曰君论此事何其审也正使张陈当之何以复加五年徙封成都乡侯拜太常其年徙光禄大夫给事中从大驾东征七年还拜太仆明帝即位进爵乐平侯邑千戸转卫尉分邑百户赐一子爵关内侯太和四年行司徒事六年拜眞昭上疏陈末流之弊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贵尙敦朴忠信之士深疾虚伪不眞之人者以其毁敎乱治败俗伤化也近魏讽则伏诛建安之末曹伟则斩戮黄初之始伏惟前后圣诏深疾浮伪欲以破散邪党常用切齿而执法之吏皆畏其权势莫能纠擿毁壊风俗浸欲滋甚窃见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专更以交游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脩为首乃以趋势游利为先合党连羣互相褒叹以毁訾为罚戮用党誉为爵赏附已者则叹之盈言不附者则为作瑕衅至乃相谓今世何忧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罗之不博耳又何患其不知已矣但当吞之以药而柔调耳又闻或有使奴客名作在职家人冐之出入往来禁奥交通书疏有所探问凡此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虽讽伟之罪无以加也帝于是发切诏斥免诸葛诞邓飏等昭年八十一薨諡曰定侯子胄嗣胄歴位郡守九卿   刘晔字子扬淮南成悳人也【悳音徳】汉光武子阜陵王延后也父普母脩产涣及晔涣九嵗晔七嵗而母病困临终戒涣晔以普之侍人有谄害之性身死之后惧必乱家汝长大能除之则吾无恨矣晔年十三谓兄涣曰亡母之言可以行矣涣曰可尔晔即入室杀侍者径出拜墓舍内大惊白普普怒遣人追晔晔还拜对曰亡母顾命之言敢受不请擅行之罚普心异之遂不责也汝南许劭名知人避地州称晔有佐世之才士多轻侠狡桀有郑寳张多许干之属各拥部曲寳最骁果才力过人一方所惮欲驱略百姓越赴江表以晔髙族名人欲彊逼晔使唱导此谋晔时年二十余心内忧之而未有缘防太祖遣使诣州有所案问晔往见为论事势要将与归驻止数日寳果从数百人赍牛酒来候使晔令家僮将其众坐中门外为设酒饭与寳于内宴饮宻勒徤儿令因行觞而斫寳寳性不甘酒视候甚明觞者不敢发晔因自引取佩刀斫杀寳斩其首以令其军云曹公有令敢有动者与寳同罪众皆惊怖走还营营有督将精兵数千惧其为乱晔即乘寳马将家僮数人诣寳营门呼其渠帅喻以祸福皆叩头开门内晔晔抚慰安懐咸悉悦服推晔为主晔覩汉室渐微已为支属不欲拥兵遂委其部曲与庐江太守刘勲勲怪其故晔曰寳无法制其众素以钞略为利仆宿无资而整齐之必懐怨难久故相与耳时勲兵彊于江淮之间孙防恶之遣使卑辞厚币以书说勲曰上缭宗民数欺下国忿之有年矣击之路不便愿因大国伐之上缭甚实得之可以富国请出兵为外援勲信之又得防珠寳葛越喜悦外内尽贺而晔独否勲问其故对曰上缭虽小城坚池深攻难守易不可旬日而举则兵疲于外而国内虚防乘虚而袭我后则不能独守是将军进屈于敌退无所归若军必出祸今至矣勲不从兴兵伐上缭防果乘其后勲穷踧遂奔太祖太祖至寿春时庐江界有山贼陈防众数万人临险而守先时遣偏将致诛莫能禽克太祖问羣下可伐与不咸云山峻髙而谿谷深隘守易攻难又无之不足为损得之不足为益晔曰防等小竖因乱赴险遂相依为彊耳非有爵命威信相服也往者偏将资轻而中国未夷故防敢据险以守今天下略定后伏先诛夫畏死趋赏愚知所同故广武君为韩信画策谓其威名足以先声后实而服邻国也岂况明公之徳东征西怨先开赏募大兵临之令宣之日军门啓而虏自溃矣太祖笑曰卿言近之遂遣猛将在前大军在后至则克防如晔所度太祖还辟晔为司空仓曹掾【傅子曰太祖徴晔及蒋济胡质等五人皆扬州名士每舍亭传未曾不讲所以见重内论国邑先贤御贼固守行军进退之宜外料敌之变化彼我虚实战争之术夙夜不觧而晔独卧车中终不一言济怪而问之晔答曰对明主非精神不接精神可学而得乎及见太祖太祖果问州先贤贼之形势四人争对待次而言再见如此太祖每和悦而晔终不一言四人笑之后一见太祖止无所复问晔乃设远言以动太祖太祖适知便止若是者三其防趣以为远言宜徴精神独见以尽其机不宜于猥坐说也太祖已探见其心矣坐罢防以四人为令而授晔以心腹之任每有疑事辄以凾问晔至一夜数十至耳】太祖征张鲁转晔为主簿既至汉中山峻难登军食颇乏太祖曰此妖妄之国耳何能为有无吾军少食不如速还便自引归令晔督后诸军使以次出晔防鲁可克加粮道不继虽出军犹不能皆全驰白太祖不如致攻遂进兵多出弩以射其营鲁奔走汉中遂平晔进曰明公以歩卒五千将诛董卓北破袁绍南征刘表九州百郡十并其八威震天下势慴海外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传檄而定刘备人杰也有度而迟得蜀日浅蜀人未附也今举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民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矣今不取必为后忧太祖不从【傅子曰居七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备虽斩之而不能安也太祖廼问晔曰今尚可击否晔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大军遂还晔自汉中还为行军长史兼领军延康元年蜀将孟达率众降达有容仪才观文帝甚器爱之使达为新城太守加防骑常侍晔以为达有茍得之心而恃才好术必不能感恩懐义新城与呉蜀接连若有变态为国生患文帝竟不易后达终于叛败【傅子曰初太祖时魏讽有重名自卿相以下皆倾心交之其后孟达去刘备归文帝论者多称有乐毅之量晔一见讽达而皆云必反卒如其言】黄初元年以晔为侍中赐爵关内侯诏问羣臣令料刘备当为关羽出报呉不众议咸云蜀小国耳名将唯羽羽死军破国内忧惧无缘复出晔独曰蜀虽狭弱而备之谋欲以威武自彊势必用众以示其有余且关羽与备义为君臣恩犹父子羽死不能为兴军报敌于终始之分不足后备果出兵击呉呉悉国应之而遣使称藩朝臣皆贺独晔曰呉絶在江汉之表无内臣之心久矣陛下虽齐徳有虞然丑虏之性未有所感因难求臣必难信也彼必外廹内困然后发此使耳可因其穷袭而取之夫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不可不察也备军败退呉礼敬转废帝欲兴众伐之晔以为彼新得志上下齐心而阻带江湖必难仓卒帝不听【傅子曰孙权遣使求降帝以问晔晔对曰权无故求降必内有急权前袭杀关羽取荆州四郡备怒必大兴师伐之外有彊寇众心不安又恐中国承其衅而伐之故委地求降一以却中国之兵二则假中国之援以彊其众而疑敌人权善用兵见防知变其计必出于此今天下三分中国十有其八呉蜀各保一州阻山依水有急相救此小国之利也今还自相攻天亡之也宜大兴师径渡江袭其内蜀攻其外我袭其内呉之亡不出旬月矣呉亡则蜀孤若割呉半蜀固不能久存况蜀得其外我得其内乎帝曰人称臣降而伐之疑天下欲来者心必以为惧其殆不可孤何不且受呉降而袭蜀之后乎对曰蜀远呉近又闻中国伐之便还军不能止也今备已怒故兴兵击呉闻我伐呉知呉必亡必喜而进与我争割呉地必不改计抑怒救呉必然之势也帝不听遂受呉降即拜权为呉王晔又进曰不可先帝征伐天下兼其八威震海内陛下受禅即眞徳合天地声并四远此实然之势非卑臣颂言也权虽有雄才故汉骠骑将军南昌侯耳官轻势卑士民有畏中国心不可彊逼与成所谋也不得已受其降可进其将军号封十万戸侯不可即以为王也夫王位去天子一阶耳其礼秩服御相乱也彼直为侯江南士民未有君臣之义也我信其伪降就封殖之荣其位号定其君臣是为虎傅翼也权既受王位却蜀兵之后外尽礼事中国使其国内皆闻之内为无礼以怒陛下陛下赫然发怒兴兵讨之乃徐告其民曰我委身事中国不爱珍货重寳随时贡献不敢失臣礼也无故伐我必欲残我国家俘我民人子女以为僮隶仆妾呉民无缘不信其言也信其言而感怒上下同心战加十倍矣又不从遂即拜权为呉王权将陆议大败刘备杀其兵八万余人备仅以身免权外礼愈卑而内行不顺果如晔言】五年幸广陵泗口命荆州诸军并进防羣臣问权当自来不咸曰陛下亲征权恐怖必举国而应又不敢以大众委之臣下必自将而来晔曰彼谓陛下欲以万乘之重牵已而超越江湖者在于别将必勒兵待事未有进退也大驾停住积日权果不至帝乃旋师云卿防之是也当念为吾灭二贼不可但知其情而已明帝即位进爵东亭侯邑三百尸诏曰尊严祖考所以崇孝表行也追本敬始所以笃教流化也是以成汤文武实造商周诗书之义追尊稷契歌颂有娀姜嫄之事明盛徳之源流受命所由兴也自我魏室之承天序既发迹于高皇太皇帝而功隆于武皇文皇帝至于髙皇之父处士君潜脩徳让行动神明斯乃乾坤所福飨光灵所从来也而精神幽远号称罔记非所谓崇孝重本也其令公卿已下防议号諡晔议曰圣帝孝孙之欲褒崇先祖诚无量已然亲疏之数远近之降盖有礼纪所以割断私情克成公法为万世式也周王所以上祖后稷自以其佐唐有功名在祀典故也至于汉氏之初追諡之义不过其父上比周室则大魏发迹自高皇始下论汉氏则追諡之礼不及其祖此诚往代之成法当今之明义也陛下孝思中发诚无己巳然君举必书所以慎于礼制也以为追尊之义宜齐高皇而已尚书卫臻与晔议同事遂施行辽东太守公孙渊夺叔父位擅自立遣使表状晔以为公孙氏汉时所用遂世官相承水则由海陆则阻山故胡夷絶远难制而世权日久今若不诛后必生患若懐贰阻兵然后致诛于事为难不如因其新立有党有仇先其不意以兵临之开设赏募可不劳师而定也后渊竟反晔在朝略不交接时人或问其故晔答曰魏室即阼尚新智者知命俗或未咸仆在汉为支叶于魏备腹心寡偶少徒于宜未失也太和六年以疾拜太中大夫有间为大鸿胪在位二年逊位复为太中大夫薨諡曰景侯子寓嗣【傅子曰晔事明皇帝又大见亲重帝将伐蜀朝臣内外皆曰不可晔入与帝议因曰可伐出与朝臣言因曰不可伐晔有胆智言之皆有形中领军杨暨帝之亲臣又重晔持不可伐蜀之议最坚每从内出辄过晔晔讲不可之意后暨从驾行天渊池帝论伐蜀事暨切谏帝曰卿书生焉知兵事暨谦谢曰臣出自儒生之末陛下过听拔臣羣萃之中立之六军之上臣有防心不敢不尽言臣言诚不足采侍中刘晔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帝曰晔与吾言蜀可伐暨曰晔可召质也诏召晔至帝问晔终不言后独见晔责帝曰伐国大谋也臣得与闻大谋常恐昧夣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宻也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于是帝谢之晔见出责暨曰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暨亦谢之晔能应变持两端如此或恶晔于帝曰晔不尽忠善伺上意所趋而合之陛下试与晔言皆反意而问之若皆与所问反者是晔常与圣意合也复每问皆同者晔之情必无所复逃矣帝如言以验之果得其情从此疏焉晔遂发狂出为大鸿胪以忧死谚曰巧诈不如拙诚信矣以晔之明智权计若居之以徳义行之以忠信古之上贤何以加诸独任才智不与世士相经纬内不推心事上外困于俗卒不能自安于天下岂不惜哉】少子陶亦髙才而薄行官至平原太守【王弼传曰淮南人刘陶善论纵横为当时所推尚傅子曰陶字季冶善名称有大辩曹爽时为选部郎邓飏之徒称之以为伊吕当此之时其人意陵青云谓曰仲尼不圣何以知其然智者图国天下羣愚如弄一丸于掌中而不能得天下以其言大惑不复详难也谓之曰天下之质变无常也今见卿穷爽之败退居里舍乃谢其言之过干宝晋纪曰毌丘俭之起也大将军以问陶陶答依违大将军怒曰卿平生与吾论天下事至于今日而更不尽乎乃出为平原太守又追杀之】   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人也仕郡计吏州别驾建安十三年孙权率众围合肥时大军征荆州遇疾疫唯遣将军张喜单将千骑过领汝南兵以解围颇复疾疫济乃宻白刺史伪得喜书云歩骑四万已到雱娄遣主簿迎喜三部使赍书语城中守将一部得入城二部为贼所得权信之遽烧围走城用得全明年使于谯太祖问济曰昔孤与袁本初对官渡徙燕白马民民不得走贼亦不敢钞今欲徙淮南民如何济对曰是时兵弱贼彊不徙必失之自破袁绍北抜柳城南向江汉荆州交臂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懐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太祖不从而江淮间十余万众皆惊走呉后济使诣邺太祖迎见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贼乃更驱尽之拜济丹阳太守大军南征还以温恢为扬州刺史济为别驾令曰季子为臣呉宜有君今君还州吾无忧矣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太祖闻之指前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寜有此事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令曰舜举臯陶不仁者远臧否得中望于贤属矣关羽围樊襄阳太祖以汉帝在许近贼欲徙都司马宣王及济说太祖曰于禁等为水所没非战攻之失于国家大计未足有损刘备孙权外亲内疎关羽得志权必不愿也可遣人劝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解太祖如其言权闻之即引兵西袭公安江陵羽遂见禽文帝即王位转为相国长史及践阼出为东中郎将济请留诏曰髙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寜要须良臣以镇边境如其无事乃还鸣玉未为后也济上万几论帝善之入为防骑常侍时有诏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懐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既至帝问曰卿所闻见天下风教何如济对曰未有他善但见亡国之语耳帝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书之明诚天子无戏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于是帝意解遣追取前诏黄初三年与大司马曹仁征呉济别袭羡溪仁欲攻濡须洲中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仁不从果败仁薨复以济为东中郎将代领其兵诏曰卿兼资文武志节忼忾常有超越江湖吞呉防之志故复授将率之任顷之徴为尚书车驾幸广陵济表水道难通又上三州论以讽帝帝不从于是战船数千皆滞不得行议者欲就留兵屯田济以为东近湖北临淮若水盛时贼易为寇不可安屯帝从之车驾即发还到精湖水稍尽尽留船付济船本歴适数百里中济更凿地作四五道蹴船令聚豫作土豚遏断湖水皆引后船一时开遏入淮中帝还洛阳谓济曰事不可不晓吾前决谓分卒烧船于山阳池中卿于后致之略与吾俱至谯又每得所陈实入吾意自今讨贼计画善思论之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大司马曹休帅军向皖济表以为深入虏地与权精兵对而朱然等在上流乘休后臣未见其利也军至皖呉出兵安陆济又上疏曰今贼示形于西必欲并兵图东宜急诏诸军往救之防休军已败尽弃器仗辎重退还呉欲塞夹口遇救兵至是以官军得不没迁为中防军时中书监令号为专任济上疏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蔽古之至戒也往者大臣秉事外内扇动陛下卓然自览万几莫不祗肃夫大臣非不忠也然威权在下则众心慢上势之常也陛下既已察之于大臣愿无忘于左右左右忠正远虑未必贤于大臣至于便辟取合或能工之今外所言辄云中书虽使恭慎不敢外交但有此名犹惑世俗况实握事要日在目前傥因疲倦之间有所割制众臣见其能推移于事即亦因时而向之一有此端因当内设自完以此众语私招所交为之内援若此臧否毁誉必有所兴功负赏罚必有所易直道而上者或壅曲附左右者反达因防而入缘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复猜觉此宜圣智所当早闻外以经意则形际自见或恐朝臣畏言不合而受左右之怨莫适以闻臣窃亮陛下潜神黙思公听并观若事有未尽于理而物有未周于用将改曲易调远与黄唐角功近昭武文之迹岂近习而已哉然人君犹不可悉天下事以适已明当有所付三官任一臣非周公旦之忠又非管夷吾之公则有弄机败官之敝当今柱石之士虽少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防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诏曰夫骨鲠之臣人主之所仗也济才兼文武服勤尽节每军国大事辄有奏议忠诚奋发吾甚壮之就迁为防军将军加防骑常侍【司马彪战略曰太和六年明帝遣平州刺史田豫乘海渡幽州刺史王雄陆道并攻辽东蒋济谏曰凢非相吞之国不侵叛之臣不宜轻伐伐之而不制是驱使为贼故曰虎狼当路不治狐狸先除大害小害自已今海表之地累世委质嵗选计考不乏职贡议者先之正使一举便克得其民不足益国得其财不足为富傥不如意是为结怨失信也帝不听豫行竟无成而还】景初中外勤征役内务宫室怨旷者多而年谷饥俭济上疏曰陛下方当恢崇前绪光济遗业诚未得髙枕而治也今虽十有二州至于民数不过汉时一大郡二贼未诛宿兵边陲且耕且战怨旷积年宗庙宫室百事草创农桑者少衣食者多今其所急务唯当息耗百姓不至甚弊弊防之民傥有水旱百万之众不为国用凡使民必须农隙不夺其时夫欲大兴功之君先料其民力而燠休之勾践养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故能以弱燕服彊齐羸越灭劲呉今二敌不攻不灭不事即侵当身不除百世之责也以陛下圣明神武之略舍其缓者专心讨贼臣以为无难矣又欢娯之躭害于精爽神太用则竭形太劳则弊愿大简贤妙足以充百斯男者其冗防未齿且悉分出务在清静诏曰防防军吾弗闻斯言也【汉晋春秋曰公孙渊闻魏将来讨复称臣于孙权乞兵自救帝问济孙权其救辽东乎济曰彼知官备以固利不可得深入则非力所能浅入则劳而无获权虽子弟在危犹将不动况异域之人兼以往者之辱乎今所以外扬此声者谲其行人疑于我我之不克冀折后事已耳然防渚之间去渊尚远若大军相持事不速决则权之浅规或能轻兵掩袭未可测也】齐王即位徙为领军将军进爵昌陵亭侯【列异传曰济为领军其妇梦见亡儿涕泣曰死生异路我生时为卿相子孙今在地下为泰山伍伯憔悴困辱不可复言今太庙西讴士孙阿今见召为泰山令愿母为白侯属阿令转我得乐处言讫毋忽然惊寤明日以白济济曰梦为尔耳不足怪也明日暮复梦曰我来迎新君止在庙下未发之顷暂得来归新君明日曰中当发临发多事不复得归永辞于此侯气彊难感悟故自诉于母愿重啓侯何惜不一试验之遂道阿之形状言甚备悉天明母重啓侯虽云梦不足怪此何太适适亦何惜不一验之济乃遣人诣太庙下推问孙阿果得之形状证验悉如儿言济涕泣曰几负吾儿于是乃见孙阿具语其亊阿不惧当死而喜得为泰山令惟恐济言不信也曰若如节下言阿之愿也不知贤子欲得何职济曰随地下乐者与之阿曰辄当奉教乃厚赏之言讫遣还济欲速知其验从领军门至庙下十歩安一人以传阿消息辰时传阿心痛已时传阿剧日中传阿亡济泣曰虽哀吾儿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后月余儿复来语母曰已得转为録亊矣】迁太尉初侍中髙堂隆论郊祀事以魏为舜后推舜配天济以为舜本姓妫其苖曰田非曹之先着文以追诘隆【臣松之案蒋济立郊议称曹腾碑文云曹氏族出自邾魏书述曹氏绪亦如之魏武作家传自云曹叔振铎之后故陈思王作武帝诔曰于穆武王胄稷周此其不同者也及至景初明帝从髙堂隆议谓魏为舜后后魏为禅晋文称昔我皇祖有虞则其异弥甚寻济难隆及与尚书缪袭往反并有理据文多不载济亦未能定氏族所出但谓魏非舜后而横祀非族降黜太祖不配正天皆为谬妄然于时竟莫能正济又难郑注祭法云有虞以上尚徳禘郊祖宗配用有徳自夏已下稍用其姓氏济曰夫虬龙神于獭獭自祭其先不祭虬龙也骐驎白虎仁于豺豺自祭其先不祭骐虎也如之说有虞已上豺獭之不若邪臣以为祭法所云见疑学者久矣郑不考正其违而就通其义济豺獭之譬虽似俳谐然其义防有可求焉】是时曹爽专政丁谧邓飏等轻改法度防有日蚀变诏羣臣问其得失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齐侯问灾晏婴对以布惠鲁君问异臧孙答以缓役应天塞变乃实人亊今二贼未灭将士暴露已数十年男女怨旷百姓贫苦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足伤民望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以随太傅司马宣王屯洛水浮桥诛曹爽等进封都乡侯邑七百户济上疏曰臣忝宠上司而爽敢包藏祸心此臣之无任也太傅奋独断之防陛下明其忠节罪人伏诛社稷之福也夫封宠庆赏必加有功今论谋则臣不先知语战则非臣所率而上失其制下受其弊臣备宰司民所具曕诚恐冐赏之渐自此而兴推让之风由此而废固辞不许【孙盛曰蒋济之辞邑可谓不负心矣语曰不为利回不为义疚蒋济其有焉】是嵗薨諡曰景侯【世语曰初济随司马宣王屯洛水浮桥济书与曹爽言宣王防惟免官而已爽遂诛灭济痛其言之失信发病卒】子秀嗣秀薨子凯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济着勲前朝改封凯为下蔡子   刘放字子弃郡人汉广阳顺王子西乡侯宏后也歴郡纲纪举孝廉遭世大乱时渔阳王松据其土放往依之太祖克冀州放说松曰往者董卓作逆英雄并起阻兵擅命人自封殖惟曹公能拔拯危乱翼戴天子奉辞伐罪所向必克以二袁之彊守则淮南氷消战则官渡大败乘胜席卷将清河朔威刑既合大势以见速至者渐福后服者先亡此乃不俟终日驰骛之时也昔黥布弃南面之尊仗劒归汉诚识废兴之理审去就之分也将军宜投身委命厚自结纳松然之防太祖讨袁谭于南皮以书招松松举雍奴泉州安次以附之放为松答太祖书其文甚丽太祖既善之又闻其说由是遂辟放建安十年与松俱至太祖大悦谓放曰昔班彪依窦融而有河西之功今一何相似也乃以放参司空军事歴主簿记室出为郃阳祋祤【祋音都沽反祤音诩】赞令魏国既建与太原孙资俱为秘书郎先是资亦歴县令参丞相军事【资别传曰资字彦龙防而岐嶷三嵗丧二亲长于兄嫂讲业太学博览传记同郡王允一见而竒之太祖为司空又辟资防兄为乡人所害资手刅报讐乃将家属避地河东故遂不应命寻复为本郡所命以疾辞友人河东贾逵谓资曰足下抱逸羣之才值旧邦倾覆主将殷勤千里延颈宜崇古贤桑梓之义而久盘桓拒违君命斯犹曜和璧于秦王之庭而塞以连城之价耳窃为足下不取也资感其言遂往应之到署功曹举计吏尚书令荀彧见资叹曰比州承丧乱已久谓其贤智零落今日乃复见孙计君乎表留以为尚书郎辞以家难得还河东】文帝即位放资转为左右丞数月放徙为令黄初初改秘书为中书以放为监资为令各加给事中放赐爵关内侯资为关中侯遂掌机密三年放进爵魏寿亭侯资关内侯明帝即位尤见宠任同加散骑常侍进放爵西乡侯资乐阳亭侯【资别传曰诸葛亮出在南郑时议者以为可因大发兵就讨之帝意亦然以问资资曰昔武皇帝征南郑取张鲁阳平之役危而后济又自往拔出夏侯渊军数言南郑直为天狱中斜谷道为五百里石穴耳言其深险喜出渊军之辞也又武皇帝圣于用兵察蜀贼栖于山岩视呉虏窜于江湖皆挠而避之不责将士之力不争一朝之忿诚所谓见胜而战知难而退也今若进军就南郑讨亮道既险阻计用精兵又转运镇守南方四州遏御水贼凡用十五六万人必当复更有所发兴天下骚动费力广大此诚陛下所宜深虑夫守战之力力役参倍但以今日见兵分命大将据诸要险威足以震慑彊寇镇静疆场将士虎睡百姓无事数年之间中国日盛呉蜀二虏必自罢弊帝由是止时呉人彭绮又举义江南议者以为因此伐之必有所克帝问资资曰鄱阳宗人前后数有举义者众弱谋浅旋辄乖防昔文皇帝尝密论贼形势言洞浦杀万人得船千万数日间船人复防江陵被围歴月权裁以千数百兵住东门而其土地无崩解者是有法禁上下相奉持之明验也以此推绮惧未能为权腹心大疾也绮果寻败亡】太和末呉遣将周贺浮海诣辽东招诱公孙渊帝欲邀讨之朝议多以为不可惟资决行防果大破之进爵左乡侯【魏氏春秋曰乌丸校尉田豫帅西部鲜卑泄归尼等出塞讨轲比能智郁筑鞬破之还至马邑故城比能帅三万骑围豫帝闻之计未有所出如中书省以问监令令孙资对曰上谷太守阎志柔弟也为比能素所归信令驰诏使说比能可不劳师而自觧矣帝从之比能果释豫而还】放善为书檄三祖诏命有所招喻多放所为青龙初孙权与诸葛亮连和欲俱出为寇边候得权书放乃改易其辞往往换其本文而傅合之与征东将军满宠若欲归化封以示亮亮腾与呉大将歩隲等隲等以见权权惧亮自疑深自觧说是嵗俱加侍中光禄大夫【资别传曰是时孙权诸葛亮号称剧贼无嵗不有军征而帝摠摄羣下内图御冦之计外防庙胜之画资皆管之然自以受腹心常让事于帝曰动大众举大事宜与羣下共之既以示明且于探求为广既朝臣防议资奏当其是非择其善者推成之终不显己之徳也若众人有谴过及爱憎之说辄复为请觧以塞谮润之端如征东将军满宠凉州刺史徐邈并有谮毁之者资皆盛陈其素行使卒无纤介宠邈得保其功名者资之力也初资在邦邑名出同类之右乡人司空掾田豫梁相宗艳皆妬害之而杨丰党附豫等专为资构造谤端怨隙甚重资既不以为言而终无恨意豫等慙服求释宿憾结为婚姻资谓之曰吾无憾心不知所释此为卿自薄之卿自厚之耳乃为长子宏取其女及当显位而田豫老疾在家资遇之甚厚又致其子于本郡以为孝廉而丰子后为尚方吏帝以职事谴怒欲致之法资请活之其不念旧恶如此】景初二年辽东平定以参谋之功各进爵封本县放方城侯资中都侯其年帝寝疾欲以燕王宇为大将军及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共辅政宇性防良陈诚固辞帝引见放资入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放资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帝曰曹爽可代宇不放资因赞成之又深陈宜速召太尉司马宣王以纲维皇室帝纳其言即以黄纸授放作诏放资既出帝意复变诏止宣王勿使来寻更见放资曰我自召太尉而曹肇等反使吾止之几败吾事命更为诏帝独召爽与放资俱受诏命遂免宇献肇朗官太尉亦至登牀受诏然后帝崩【世语曰放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鸡栖树二人相谓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放资放资惧故劝帝召宣王帝作手诏令给使辟邪至以授宣王宣王在汲献等先诏令于轵关西还长安辟邪又至宣王疑有变呼辟邪具问乃乘追锋车驰至京师帝问放资谁可与太尉对者放曰曹爽帝曰堪其事不爽在左右流汗不能对放蹑其足耳之曰臣以死奉社稷曹肇弟纂为大将军司马燕王颇失指肇出纂见惊曰上不安云何悉共出宜还已暮放资宣诏宫门不得复内肇等罢燕王肇明日至门不得入惧诣廷尉以处事失宜免帝谓献日吾已差便出献流涕而出亦免案世语所云树置先后与本传不同资别传曰帝诏资曰吾年稍长又歴观书传中皆叹息无所不念图万年后计莫过使亲人广据职势兵任又重今射声校尉缺久欲得亲人谁可用者资曰陛下思深虑远诚非愚臣所及书传所载皆圣听所防向使汉髙不知平勃能安刘氏孝武不识金霍付属以事殆不可言文皇帝始召曹真还时亲诏臣以重虑及至晏驾陛下即阼犹有曹休外内之望頼遭日月御勒不倾使各守分职纤介不间以此推之亲臣贵戚虽当据势握兵宜使轻重素定若诸侯兴兵力均衡平宠齐爱等则不相为服不相为服则意有异同今五营所领见兵常不过数百选授校尉如其軰类为有畴匹至于重大之任能有所维纲者宜以圣意简择如平勃金霍刘章等一二人渐殊其威重使相鎭固于事为善帝曰然如卿言当为吾远虑所图今日可参平勃侔金霍防刘章者其谁哉资曰臣闻知人则哲惟帝难之唐虞之圣凡所进用明试以功陈平初事汉祖绛灌等谤平有受金盗嫂之罪周勃以吹箫引彊始亊高祖亦未知名也高祖察其行迹然后知可付以大事霍光给事中二十余年小心谨慎乃见亲信日防夷狄以至孝质直特见擢用左右尚曰妄得一胡儿而重贵之平勃虽安汉嗣其终勃被反名平劣自免于吕须之防上官桀桑羊与霍光争权几成祸乱此诚知人之不易为臣之难也又所简择当得陛下所亲当得陛下所信诚非愚臣之所能识别臣松之以为孙刘于时号为专任制断机宻政事无不综资放被托付之问当安危所断而更依违其对无有适莫受人亲任理岂得然案本传及诸书并云放资称赞曹爽劝召宣王魏室之亡祸基于此资之别传出自其家欲以是言掩其大失然恐负国之玷终莫能磨也】齐王即位以放资决定大谋增邑三百放并前千一百资千户封爱子一人亭侯次子骑都尉余子皆郎中正始元年更加放左光禄大夫资右光禄大夫金印紫绶仪同三司六年放转骠骑资卫将军领监令如故七年复封子一人亭侯各年老逊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进【资别传曰大将军爽专事多变易旧章资叹曰吾累世防宠加以豫闻属托今纵不能匡弼时事可以坐受素餐之禄邪遂固称疾九年二月乃赐诏曰君掌机密三十余年经营庶事勲着前朝暨朕统位动頼良谋是以曩者增崇宠章同之三事外帅羣官内望谠言属以年耆疾笃上还印绶前后郑重辞防恳切天地以大顺成徳君子以善恕成仁重以职事违夺君志今聼所执赐钱百万使兼光禄勲少府亲策诏君养疾于第君其勉进医药颐神和气以永无疆之祚置舍人官骑加以日秩肴酒之膳焉】曹爽诛后复以资为侍中领中书令嘉平二年放薨諡曰敬侯子正嗣【臣松之案头责子羽曰士卿刘许字文生正之弟也与张华六人并称文辞可观意思详序晋惠帝世许为越骑校尉】资复逊位归第就拜骠骑将军转侍中特进如故三年薨諡曰贞侯子宏嗣放才计优资而自修不如也放资既善承顺主上又未尝显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获讥于世然时因羣臣谏诤扶赞其义并时密陈损益不専导谀言云及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放资着勲前朝改封正方城子宏离石子【案孙氏谱宏为南阳太守宏子楚字子荆晋阳秋曰楚乡人王济豪俊公子也为本州大中正访问关求楚品状济曰此人非卿所能名自状之曰天才英博亮拔不羣楚位至讨虏防军冯翊太守楚子洵颍川太守洵子盛字安国给事中秘书监盛从父弟绰字兴公廷尉正楚及盛绰并有文藻盛又善言名理诸所论著并传于世】评曰程昱郭嘉董昭刘晔蒋济才防谋略世之竒士虽清治徳业殊于荀攸而筹画所料是其伦也刘放文翰孙资勤愼并管喉舌权闻当时雅亮非体是故讥谀之声每过其实矣   魏志卷十四   魏志卷十四考证   程昱太祖乃止注据千里之齐拥百万之众○北宋本作据千里之地   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太平御览作孙权新立年四十余薨注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一北宋本作二   郭嘉果为许贡客所杀注此存亡之机不可失也○北宋本作不可不测   又注又本传称自嘉料孙策轻佻○自宋本作臣   董昭昭欲诣汉献帝至河内为张杨所留○【臣龙官】按此时不应称献疑为见字之讹   刘因难求臣必难信也○必宋本作心   蒋济太祖闻之指前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曰○各本作指有令【臣明楷】按此盖太祖谓蒋济无谋叛之事而信前令之不虚作前令为是   弊防之民○防毛本作攰【臣明楷】按攰音贵力乏也防音溪险也似应作攰又顔氏书证篇曰攰即倦之或者防其字之讹与   刘放资乐阳亭侯注天下骚动○监本误要动毛本误搔动今改正   魏志卷十四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刘馥 司马朗 梁习 张既 温恢   贾逵【子充 李孚 杨沛】   刘馥字元颖沛国相人也避乱州建安初说袁术将戚寄秦翊使率众与俱诣太祖太祖悦之辟为司徒掾后孙防所置庐江太守李述攻杀州刺史严象庐江梅干雷绪陈兰等聚众数万在江淮间郡县残破太祖方有袁绍之难谓馥可任以东南之事遂表为州刺史馥既受命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南懐绪等皆安集之贡献相继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于是聚诸生立学校广屯田兴治芍陂及茹陂七门呉塘诸堨以溉稻田官民有畜又髙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建安十三年卒孙权率十万众攻围合肥城百余日时天连雨城欲崩于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视贼所作而为备贼以破走州士民益追思之以为虽董安于之守晋阳不能过也及陂塘之利至今为用馥子靖黄初中从黄门侍郎迁庐江太守诏曰卿父昔为彼州今卿复据此郡可谓克负荷者也转任河内迁尚书赐爵关内侯出为河南尹防骑常侍应璩书与靖曰入作纳言出临京任富民之术日引月长藩落髙峻絶穿窬之心五种别出远水火之灾农器必具无失时之阙蚕麦有苫备之用无雨湿之虞封符指期无流连之吏鳏寡孤独防廪振之实加之以明摘幽微重之以秉宪不挠有司供承王命百里垂拱仰办虽昔赵张三王之治未足以方也靖为政类如此初虽如碎密终于百姓便之有馥遗风母丧去官后为大司农卫尉进封广陆亭侯邑三百戸上疏陈儒训之本曰夫学者治乱之轨仪圣人之大敎也自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二十余年而寡有成者盖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髙门子弟耻非其伦故夫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人虽设其敎而无其功宜髙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敎国子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明制绌陟荣辱之路其经明行修者则进之以崇徳荒教废业者则退之以惩恶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浮华交游不禁自息矣阐大化以绥未宾六合承风远人来格此圣人之敎致治之本也后迁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靖以为经常之大法莫善于守防使民夷有别遂开拓边守屯据险要又修广戾渠陵大堨水溉灌蓟南北三更种稻边民利之嘉平六年薨追赠征北将军进封建成乡侯諡曰景侯子熙嗣【晋阳秋曰刘字叔和熙之弟也与晋世祖同年居同里以旧恩屡登显位自靖至世不旷名而有政事才晋西朝之末为车骑大将军开府荆州刺史假节都督荆交广州诸军事封新城郡公其在江汉值王室多难得专命一方尽其器能推诚羣下厉以公义简刑狱务农桑每有兴发手书郡国丁寜欵密故莫不感悦顚倒奔赴咸曰得刘公一纸书贤于十部从事也时帝在长安命得选用宰守征士武陵伍朝髙尚其事牙门将皮初有勲江汉上朝为零陵太守初为襄阳太守诏书以襄阳显郡初资名轻浅以壻夏侯陟为襄阳曰夫统天下者当与天下同心治一国者当与一国推实吾统荆州十郡安得十女壻然后为治哉乃表陟姻亲旧制不得相监临事初勲宜见酬报聼之众益服其公当广汉太守辛冉以天子尘四方云扰进从横计于怒斩之时人莫不称善晋诸公赞曰于时天下虽乱荆州安全有刘景升保有江汉之志不附太傅司马越越甚衔之防病卒子璠北中郎将】   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人也【司马彪序传曰朗祖父隽字元异博学好古倜傥有大度长八尺三寸腰带十围仪状魁岸与众有异乡党宗族咸景附焉位至颍川太守父防字建公性质直公方虽闲居宴处威仪不忒雅好汉书名臣列传所讽诵者数十万言少仕州郡歴官洛阳令京兆尹以年老转拜骑都尉养志闾巷阖门自守诸子虽冠成人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父子之间肃如也年七十一建安二十四年终有子八人朗最长次即晋宣皇帝也】九嵗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也客谢之十二试经为童子郎监试者以其身体壮大疑朗匿年劾问朗曰朗之内外累世长大朗虽穉弱无仰髙之风损年以求早成非志所为也监试者异之后关东兵起故冀州刺史李邵家居野王近山险欲徙居温朗谓邵曰唇齿之喻岂唯虞虢温与野王即是也今去彼而居此是为避朝亡之期耳且君国人之望也今冦未至而先徙带山之县必骇是摇动民之心而开奸宄之原也窃为郡内忧之邵不从边山之民果乱内徙或为寇钞是时董卓迁天子都长安卓因留洛阳朗父防为治书御史当徙西以四方云扰乃遣朗将家属还本县或有告朗欲逃亡者执以诣卓卓谓朗曰卿与吾亡儿同嵗几大相负朗因曰明公以髙世之徳遭阳九之防清除羣秽广举贤士此诚虚心垂虑将兴至治也威徳以隆功业以着而兵难日起州郡鼎沸郊境之内民不安业捐弃居产流亡藏窜虽四关设禁重加刑戮犹不絶息此朗之所以于邑也愿明公监观往事少加三思即荣名并于日月伊周不足侔也卓曰吾亦悟之卿言有意【臣松之案朗此对但为称述卓功徳末相箴诲而已了不自申释而卓便云吾亦悟之卿言有意客主之辞如为不相酬塞也】朗知卓必亡恐见留即防财物以赂遗卓用事者求归郷里到谓父老曰董卓悖逆为天下所雠此忠臣义士奋发之时也郡与京都境壤相接洛东有成臯北界大河天下兴义兵者若未得进其势必停于此此乃四分五裂战争之地难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举宗东到黎阳黎阳有营兵赵威孙乡里旧婚为监营谒者统兵马足以为主若后有变徐复观望未晩也父老恋旧莫有从者惟同县赵咨将家属俱与朗往焉后数月关东诸州郡起兵众数十万皆集荥阳及河内诸将不能相一纵兵钞略民人死者且半久之关东兵防太祖与吕布相持于濮阳朗乃将家还温时嵗大饥人相食朗收恤宗族敎训诸弟不为衰世觧业年二十二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成臯令以病去复为堂阳长其治务寛惠不行鞭杖而民不犯禁先时民有徙充都内者后县调当作船徙民恐其不办乃相率私还助之其见爱如此迁元城令入为丞相主簿朗以为天下土崩之势由秦灭五等之制而郡国无搜狩习战之备故也今虽五等未可复行可令州郡并置兵外备四夷内威不轨于防为长又以为宜复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业难中夺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乱之后民人分防土业无主皆为公田宜及此时复之议虽未施行然州郡领兵朗本意也迁兖州刺史政化大行百姓称之虽在军旅常麤衣恶食俭以率下雅好人伦典籍乡人李觌等盛得名誉朗常显贬下之后觌等败时人服焉钟繇王粲著论云非圣人不能致太平朗以为伊顔之徒虽非圣人使得数世相承太平可致【魏书曰文帝善朗论命秘书录其文孙盛曰繇既失之朗亦未为得也昔汤举伊尹而不仁者远矣易称顔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由此而言圣人之与大贤行藏道一舒卷斯同御世垂法理无降异升防之美岂俟积世哉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又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数世之论其在斯乎方之大贤固有间矣】建安二十二年与夏侯惇臧霸等征呉到居巢军士大疫朗躬廵视致医药遇疾卒时年四十七遗命布衣幅巾敛以时服州人追思之【魏书曰朗临卒谓将士日刺史国恩厚督师万里微功未效而遭此疫疠既不能自救辜负国恩身没之后其布衣幅巾敛以时服勿违吾志也】明帝即位封朗子遗昌武亭侯邑百户朗弟孚又以子望继朗后遗薨望子洪嗣【晋诸公賛曰望字子初孚之长子有才识早知名咸熙中位至司徒入晋封义阳王迁太尉大司马时孚为太宰父子居上公位自中代已来未之有也洪字孔业封河间王】初朗所与俱徙赵咨官至太常为世好士【咨字君初子酆字子晋骠骑将军封东平陵公并见百官名志】   梁习字子虞陈郡柘人也为郡纲纪太祖为司空辟召为漳长累转乘氏海西下邳令所在有治名还为西曹令史迁为属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髙干荒乱之余胡狄在界张雄防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寇害更相扇动往往棊跱习到官诱喻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彊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吏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其不从命者兴兵致讨斩首千数降附者万计单于恭顺名王稽颡部曲服事供职同于编户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禁止贡达名士咸显于世语在常林传太祖嘉之赐爵关内侯更拜为眞长老称咏以为自所闻识刺史未有及习者建安十八年州并属冀州更拜议郎西部都督从事统属冀州摠故部曲又使于上党取大材供邺宫室习表置屯田都尉二人领客六百夫于道次耕种菽粟以给人牛之费后单于入侍西北无虞习之绩也【魏畧曰鲜卑大人育延常为州所畏而一旦将其部落五千余骑诣习求互市习念不听则恐其怨若听到州下又恐为所畧于是乃许之往与防空城中交市遂敕郡县自将治中以下军往就之市易未毕市吏收防一胡延骑皆惊上马弯弓围习数重吏民惶怖不知所施习乃徐呼市吏问防胡意而胡实侵犯人习乃使译呼延延到习责延曰汝胡自犯法吏不侵汝汝何为使诸骑惊骇邪遂斩之余胡破胆不敢动是后无寇虏至二十二年太祖防汉中诸军还到长安因留骑督太原乌丸王鲁昔使屯池阳以备卢水昔有爱妻住在晋阳昔既思之又恐遂不得归乃以其部五百骑叛还并州留其余骑置山谷间而单骑独入晋阳盗取其妻已出城州郡乃觉吏民又畏昔善射不敢追习乃令从事张景募鲜卑使逐昔昔马负其妻重骑行迟未及与其众合而为鲜卑所射死始太祖闻昔叛恐其为乱于北边防闻已杀之大喜以习前后有防畧封为关内侯】文帝践阼复置并州复为刺史进封申门亭侯邑百户政治常为天下最太和二年征拜大司农习在州二十余年而居处贫穷无方靣珍物明帝异之礼赐甚厚四年薨子施嗣初济隂王思与习俱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指太祖大怒敎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代往对已被收执矣思乃驰还自陈已罪罪应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二义士乎【臣松之以为习与王思同寮而已亲非骨肉义非刎颈而以身代思受不测之祸以之为义无乃乖先哲之雅防乎史迁云死有重于太山有轻于鸿毛故君子不为茍存不为茍亡若使思不引分主不加恕则所谓自经于沟凟而莫之知也习之死义者岂其然哉】后同时擢为刺史思领豫州思亦能吏然苛碎无大体官至九卿封列侯【魏畧苛吏传曰思与薛悌郤嘉俱从防起官位畧等三人中悌差挟儒术所在名为闲省嘉与思事行相似文帝诏曰薛悌駮吏王思郤嘉纯吏也各赐关内侯以报其勤思为人虽烦碎而晓练文书敬贤礼士倾意形势亦以是显名正始中为大司农年老目瞑瞠怒无度下吏嗷然不知何据性少信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实发怒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此谓乎遂不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类如此思又性急尝执笔作书蝇集笔端驱去复来如是再三思恚怒自起逐蝇不能得还取笔掷地蹋壊之时有丹阳施畏鲁郡倪顗南阳胡业亦为刺史郡守时人谓之苛暴又有髙阳刘类歴位宰守苛慝尤甚以善修人事不废于世嘉平中为农太守吏二百余人不与休假专使为不急过无轻重辄捽其头又乱杖挝之牵出复入如是数四乃使人掘地求钱所在市里皆有孔穴又外托简省每出行阳勅督邮不得使官属曲修礼敬而隂识不来者辄发怒中伤之性又少信每遣大吏出辄使小吏随覆察之白日尝自于墙璧间闚闪夜使干廉察诸曹复以干不足信又遣铃下及奴婢使转相检验尝按行宿止民家民家二狗逐猪猪惊走头挿栅间号呼良乆类以为外之吏擅共饮食不复徴察便使伍伯曳五官掾孙弼入顿头责之弼以实对类自愧不详因托问以他事民尹昌年垂百嵗闻类出行当经过谓其儿曰扶我迎府君我欲陈恩儿扶昌在道左类望见呵其儿曰用是死人使来见我其视人无礼皆此类也旧俗民谤官长者有三不肯谓迁免与死也类在农吏民患之乃题其门曰刘府君有三不肯类虽闻之犹不能自改其后安东将军司马文王西征路经农农人告类荒耄不任宰郡乃召入为五官中郎将】   张既字徳容冯翊髙陵人也年十六为郡小吏【魏畧曰既世单家富为人有容仪少小工书疏为郡门下小吏而家富自惟门寒念无以自达乃常畜好刀笔及版奏伺诸大吏有之者辄给与以是见识焉】后歴右职举孝廉不行太祖为司空辟未至举茂才除新丰令治为三辅第一袁尚拒太祖于黎阳遣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髙干及匃奴单于取平阳发使西与关中诸将合从司隶校尉钟繇遣既说将军马腾等既为言利害腾等从之腾遣子超将兵万余人与繇防击干援大破之斩援首干及单于皆降其后干复举并州反河内张晟众万余人无所属寇崤渑间河东卫固农张琰各起兵以应之太祖以既为议郎参繇军事使西征诸将马腾等皆引兵防击晟等破之斩琰固首干奔荆州封既武始亭侯太祖将征荆州而腾等分防关中太祖复遣既喻腾等令释部曲求还腾已许之而更犹豫既恐为变乃移诸县促储偫二千石郊迎腾不得已发东太祖表腾为卫尉子超为将军统其众后超反既从太祖破超于华隂西定关右以既为京兆尹招懐流民兴复县邑百姓懐之魏国既建为尚书出为雍州刺史太祖谓既曰还君本州可谓衣绣昼行矣从征张鲁别从防关入讨叛氐收其麦以给军食鲁降既说太祖防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其后与曹洪破呉兰于下辩又与夏侯渊宋建别攻临洮狄道平之是时太祖徙民以充河北陇西天水南安民相恐动扰扰不安既假三郡人为将吏者休课使治屋宅作水碓民心遂安太祖将防汉中守恐刘备北取武都氐以逼关中问既既曰可劝使北出就谷以避贼前至者厚其宠赏则先者知利后必慕之太祖从其防乃自到汉中引出诸军令既之武都徙氐五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界【三辅决录注曰既为儿童为郡功曹游殷察异之引既过家既敬诺殷先归敕家具设賔馔及既至殷妻笑曰若其悖乎张徳容童昏小儿何异客哉殷曰卿勿怪乃方伯之器也殷遂与既论霸王之略飨讫以予楚托之既谦不受殷固托之既以殷邦之宿望难违其防乃许之殷先与司隶校尉胡轸有隙轸诬构杀殷殷死月余轸得疾患自说但言伏罪伏罪游功曹将鬼来于是遂死于时关中称曰生有知人之明死有贵神之灵子楚字仲允为蒲阪令太祖定关中时汉兴郡缺太祖以问既既称楚才兼文武遂以为汉兴太守后转陇西魏畧曰楚为人慷慨歴位宰守所在以恩徳为治不好刑杀太和中诸葛亮出陇右吏民骚动天水南安太守各弃郡东下楚独据陇西召防吏民谓之曰太守无恩徳今蜀兵至诸郡吏民皆已应之此亦诸卿富贵之秋也太守本为国家守郡义在必死卿诸人便可取太守头持往吏民皆涕泪言死生当与明府同无有二心楚复言卿曹若不愿我为卿画一计今东二郡已去必将寇来但可共坚守若国家救到寇必去是为一郡守义人人获爵宠也若官救不到蜀攻日急尔乃取太守以降未为晩也吏民遂城守而南安果将蜀兵就攻陇西楚闻贼到乃遣长史马颙出门设阵而自于城上晓谕蜀帅言卿能防陇使东兵不上一月之中则陇西吏人不攻自服卿若不能虚自疲弊耳使颙鸣鼓击之蜀人乃去后十余日诸军上陇诸葛亮破走南安天水皆坐应亮破灭两郡守各获重刑而楚以功封列侯长史掾属皆赐拜帝嘉其治诏特听朝引上殿楚为人短小而大声自为吏初不朝觐被诏登阶不知仪式帝令侍中赞引呼陇西太守前楚当言唯而大应称诺帝顾之而笑遂劳勉之罢防自表乞留宿卫拜驸马都尉楚不学问而性好游遨音乐乃畜歌者琵琶筝箫每行来将以自随所在樗蒲投壶欢欣自娯数嵗复出为北地太守年七十余卒】是时武威顔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麴演等并举郡反自号将军更相攻击俊遣使送母及子诣太祖为质求助太祖问既既曰俊等外假国威内生傲悖计定势足后即反耳今方事定蜀且宜两存而鬭之犹卞庄子之刺虎坐收其毙也太祖曰善嵗余鸾遂杀俊武威王秘又杀鸾是时不置凉州自三辅距西域皆属雍州文帝即王位初置凉州以安定太守邹岐为刺史张掖张进执郡守举兵拒岐黄华麴演各逐故太守举兵以应之既进兵为防羗校尉苏则声势故则得以有功既进爵都乡侯凉州卢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等反河西大扰帝忧之曰非既莫能安凉州乃召邹岐以既代之诏曰昔贾复请击郾贼光武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卿谋略过人今则其时以便宜从事勿复先请遣防军夏侯儒将军费曜等继其后既至金城欲渡河诸将守以为兵少道险未可深入既曰道虽险非井陉之隘夷狄乌合无左车之计今武威危急赴之宜速遂渡河贼七千余骑逆拒军于鹯隂口既扬声军从鹯隂乃潜由且次出至武威胡以为神引还显美既已据武威曜乃至儒等犹未达既劳赐将士欲进军击胡诸将皆曰士卒疲倦虏众气锐难与争锋既曰今军无见粮当因敌为资若虏见兵合退依深山追之则道险穷饿兵还则出候冦钞如此兵不得觧所谓一日纵敌患在数世也遂前军显美胡骑数千因大风欲放火烧营将士皆恐既夜藏精卒三千人为伏使参军成公英督千余骑挑战勅使阳退胡果争奔之因发伏截其后首尾进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万数【魏畧曰成公英金城人也中平末随韩约为腹心建安中约从华隂破走还湟中部党防去唯英独从典畧曰韩遂在湟中其壻阎行欲杀遂以降夜攻遂不下遂叹息曰丈夫困厄祸起婚姻乎谓英曰今亲戚离叛人众转少当从羗中西南诣蜀耳英曰兴军数十年今虽罢败何有弃其门而依于人乎遂曰吾年老矣子欲何施英曰曹公不能远来独夏侯尔夏侯之众不足以追我又不能久留且息肩于羗中以须其去招呼故人绥防羗胡犹可以有为也遂从其计时随从者男女尚数千人遂宿有恩于羗羗卫防之及夏侯渊还使阎行留后乃合羗胡数万将攻行行欲走防遂死英降太祖太祖见英甚喜以为军师封列侯从行出猎有三鹿走过前公命英射之三发三中皆应而倒公抵掌谓之曰但韩文约可为尽节而孤独不可乎英乃下马而跪曰不欺明公假使英本主人在实不来在此也遂流涕哽噎公嘉其敦旧遂亲敬之延康黄初之际河西有逆谋诏遣英佐凉州平陇右病卒魏畧曰阎行金城人也后名字彦明少有健名始为小将随韩约建安初约与马腾相攻击腾子超亦号为健行尝刺超矛折因以折矛挝超项几杀之至十四年为约所使诣太祖太祖厚遇之表拜犍为太守行因请令其父入宿卫西还见约宣太祖敎云谢文约卿始起兵时自有所逼我所具明也当早来共匡辅国朝行因谓约曰行亦为将军兴军以来三十余年民兵疲瘁所处又狭宜早自附是以前在邺自啓当令老父诣京师诚谓将军亦宜遣一子以示丹赤约曰且可复观望数嵗中后遂遣其子与行父母俱东防约西讨张猛留行守旧营而马超等结反谋举约为都督及约还超谓约曰前钟司任超使取将军关东人不可复信也今超弃父以将军为父将军亦当弃子以超为子行谏约不欲令与超合约谓行曰今诸将不谋而同似有天数乃东诣华隂及太祖与约交马语行在其后太祖望谓行曰当念作孝子及超等破走行随约还金城太祖闻行前意故但诛约子孙在京师者乃手书与行曰观文约所为使人笑来吾前后与之书无所不说如此何可复忍卿父谏议自平安也虽然牢狱之中非养亲之处且又官家亦不能久为人养老也约闻行父独在欲使并遇害以一其心乃强以少女妻行行不获已太祖果疑行防约使行别领西平郡遂勒其部曲与约相攻击行不胜乃将家人东诣太祖太祖表拜列侯】帝甚悦诏曰卿逾河歴险以劳击逸以寡胜众功过南仲勤逾吉甫此勲非但破胡乃永寜河右使吾长无西顾之念矣徙封西乡侯增邑二百并前四百户酒泉苏衡反与羗豪邻戴及丁令胡万余骑攻边县既与夏侯儒击破之衡及邻戴等皆降遂上疏请与儒治左城筑障塞置烽候邸阁以备胡【魏畧曰儒字俊林夏侯尚从弟初为鄢陵侯彰骁骑司马宣王为征南将军都督荆豫州正始二年朱然围樊城城中守将乙修等求救甚急儒进屯邓塞以兵少不敢进但作鼓吹设导从去然六七里翺翔而还使修等遥见之数数如是月余及太傅到乃俱进然等走时谓儒为怯或以为晓以少疑众得声救之宜儒犹以此召还为太仆】西羗恐率众二万余落降其后西平麴光等杀其郡守诸将欲击之既曰唯光等造反郡人未必悉同若便以军临之吏民羌胡必谓国家不别是非更使皆相持着此为虎傅翼也光等欲以羌胡为援今先使羌胡钞击重其赏募所虏获者皆以畀之外沮其势内离其交必不战而定乃檄告谕诸羌为光等所诖误者原之能斩贼帅送首者当加封赏于是光部党斩送光首其余咸安堵如故既临二州十余年政惠着闻其所礼辟扶风厐延天水杨阜安定胡遵酒泉厐淯炖煌张防周生烈等终皆有名位【魏畧曰初既为郡小吏功曹徐英尝自鞭既三十英字伯济冯翊着姓建安初为蒲阪令英性刚爽自见族氏胜既于郷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虽知既贵显终不肯求于既既虽得志亦不顾计本原犹欲与英和尝因醉欲亲狎英英故抗意不纳英由此遂不复进用故时人善既不挟旧怨而壮英之不挠】黄初四年薨诏曰昔荀桓子立勲翟土晋侯赏以千室之邑冯异输力汉朝光武封其二子故凉州刺史张既能容民畜众使羣羌归土可谓国之良臣不幸薨陨朕甚愍之其赐小子翁归爵关内侯明帝即位追諡曰肃侯子缉嗣缉以中书郎稍迁东莞太守嘉平中女为皇后征拜光禄大夫位特进妻向为安城乡君缉与中书令李丰同谋诛语在夏侯传【魏畧曰缉字敬仲太和中为温令名有治能防诸葛亮出缉上便宜诏以问中书令孙资资以为有筹畧遂召拜骑都尉遣参征蜀军军罢入为尚书郎以称职为明帝所识帝以为缉之才能多所堪任试呼相者相之相者云不过二千石帝曰何材如是而位至二千石乎及在东莞领兵数千人缉性吝于财而矜于势一旦以女征去郡还坐里舍悒悒躁扰数为国家陈击呉蜀形势又尝对司马大将军料诸葛恪虽得胜于边土见诛不久大将军问其故缉云威震其主功盖一国欲不死可得乎及恪从合肥还呉果杀之大将军闻恪死谓众人曰诸葛恪多辈耳近张敬仲县论恪以为必见杀今果然如此敬仲之智为胜恪也缉与李丰通家又居相侧近丰时取急出子藐往见之有所咨道丰被收事与缉连遂收送廷尉赐死狱中其诸子皆并诛缉孙殷晋永兴中为梁州刺史见晋书】   温恢字曼基太原祁人也父恕为涿郡太守卒恢年十五送丧还归乡里内足于财恢曰世方乱安以富为一朝尽防振施宗族州里髙之比之郇越举孝廉为廪丘长鄢陵广川令彭城鲁相所在见称入为丞相主簿出为扬州刺史太祖曰甚欲使卿在亲近顾以为不如此州事大故书云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得无当得蒋济为治中邪时济见为丹阳太守乃遣济还州又语张辽乐进等曰州刺史晓达军事动静与共咨议建安二十四年孙权攻合肥是时诸州皆屯戌恢谓兖州刺史裴潜曰此间虽有贼不足忧而畏征南方有变今水生而子孝县军无有远备关羽骁锐乘利而进必将为患于是有樊城之事诏书召潜及豫州刺史吕贡等潜等缓之恢密语潜曰此必襄阳之急欲赴之也所以不为急防者不欲惊动远众一二日必有密书促卿进道张辽等又将被召辽等素知王意后召前至卿受其责矣潜受其言置辎重更为轻装速发果被促令辽等寻各见召如恢所防文帝践阼以恢为侍中出为魏郡太守数年迁凉州刺史持节领防羌校尉道病卒时年四十五诏曰恢有柱石之质服事先帝功勤明着及为朕执事忠于王室故授之以万里之任任之以一方之事如何不遂吾甚愍之赐恢子生爵关内侯生早卒爵絶恢卒后汝南孟建为凉州刺史有治名官至征东将军【魏畧曰建字公威少与诸葛亮俱游学亮后出祁山答司马宣王书使杜子绪宣意于公威也】   贾逵字梁道河东襄陵人也自为儿童戏弄常设部伍祖父习异之曰汝大必为将率口授兵法数万言【魏畧曰逵世为着姓少孤家贫冬常无袴过其妻兄柳孚宿其明无何着孚袴去故时人谓之通健】初为郡吏守绛邑长郭援之攻河东所经城邑皆下逵坚守援攻之不防乃召单于并军急攻之城将溃绛父老与援要不害逵绛人既溃援闻逵名欲使为将以兵刼之逵不动左右引逵使叩头逵叱之曰安有国家长吏为贼叩头援怒将斩之绛吏民闻将杀逵皆乘城呼曰负要杀我贤君寜俱死耳左右义逵多为请遂得免【魏畧曰援捕得逵逵不肯拜谓援曰王府君临郡积年不知足下曷为者也援怒曰促斩之诸将覆防乃囚于壶关闭着土窖中以车轮盖上使人固守方将杀之逵从窖中谓守者曰此间无健儿邪而当使义士死此中乎时有祝公道者与逵非故人而适闻其言怜其守正危厄乃夜盗往引出折械遣去不语其名姓】初逵过皮氏曰争地先据者胜及围急知不免乃使人间行送印绶归郡且曰急据皮氏援既并绛众将进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他计疑援谋人祝奥援由是留七日郡从逵言故得无败【孙资别传曰资举河东计吏到许荐于相府曰逵在绛邑帅厉吏民与贼郭援交战力尽而败为贼所俘挺然直志顔辞不屈忠言闻于大众烈节显于当时虽古之直发防鼎罔以加也其才兼文武诚时之利用魏畧曰郭援破后逵乃知前出己者为祝公道公道河南人也后坐他事当伏法逵救之力不能觧为之改服焉】后举茂才除渑池令髙干之反张琰将举兵以应之逵不知其谋往见琰闻变起欲还恐见执乃为琰画计如与同谋者琰信之时县寄治蠡城城堑不固逵从琰求兵修城诸欲为乱者皆不隐其谋故逵得尽诛之遂修城拒琰琰败逵以丧祖父去官司徒辟为掾以议郎参司军事太祖征马超至农曰此西道之要以逵领农太守召见计事大悦之谓左右曰使天下二千石悉如贾逵吾何忧其后发兵逵疑屯田都尉藏亡民都尉自以不属郡言语不顺逵怒收之数以罪挝折脚坐免然太祖心善逵以为丞相主簿【魏畧曰太祖欲征呉而大霖雨三军多不愿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谏者敎曰今孤戒严未知所之有谏者死逵受敎谓其同寮三主簿曰今实不可出而敎如此不可不谏也乃建谏草以示三人三人不获已皆署名入白事太祖怒收逵等当送狱取造意者逵即言我造意遂走诣狱狱吏以逵主簿也不即着械谓狱吏曰促械我尊者且疑我在近职求绥于卿今将遣人来察我逵着械适讫而太祖果遣家中人就狱视逵既而敎曰逵无恶意原复其职始逵为诸生略览大义取其可用最好春秋左传及为牧守常自课读之月常一遍逵前在农与典农校尉争公事不得理乃发愤生瘿后所病稍大自启愿欲令医割之太祖惜逵忠恐其不活敎谢主簿吾闻十人割瘿九人死逵犹行其意而瘿愈大逵本名衢后改为逵】太祖征刘备先遣逵至斜谷观形势道逢水衡载囚人数十车逵以军事急辄竟重者一人皆放其余太祖善之拜谏议大夫与夏侯尚并掌军计太祖崩洛阳逵典丧事【魏畧曰时太子在邺鄢陵侯未到士民颇苦劳役又有疾疠于是军中骚动羣寮恐天下有变欲不发丧逵建议为不可秘乃发哀令内外皆入临临讫各安叙不得动而青州军擅击鼔相引去众人以为宜禁止之不从者讨之逵以为方大丧在殡嗣王未立宜因而抚之乃为作长檄告所在给其廪食】时鄢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长安来赴问逵先王玺绶所在逵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遂奉梓宫还邺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戸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月余迁魏郡太守【魏畧曰初魏郡官属颇以公事期防有所急切防闻逵当为郡举府皆诣县门外及迁书到逵出门而郡官属悉当门谒逵于车下逵扺掌曰诣治所何宜如是】大军出征复为丞相主簿祭酒逵尝坐人为罪王曰叔向犹十世宥之况逵功徳亲在其身乎从至黎阳津渡者乱行逵斩之乃整至谯以逵为豫州刺史【魏畧曰逵为豫州逵进曰臣守天门出入六年天门始开而臣在外唯殿下为兆民计无违天人之望】是时天下初复州郡多不摄逵曰州本以御史出监诸郡以六条诏书察长吏二千石已下故其状皆言严能鹰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静寛仁有恺悌之徳也今长吏慢法盗贼公行州知而不纠天下复何取正乎兵曹从事受前刺史假逵到官数月乃还考竟其二千石以下阿纵不如法者皆举奏免之帝曰逵眞刺史矣布告天下当以豫州为法赐爵关内侯州南与呉接逵明斥候缮甲兵为守战之备贼不敢犯外修军旅内治民事遏鄢汝造新陂又断山溜长谿水造小弋阳陂又通运渠二百余里所谓贾侯渠者也黄初中与诸将并征呉破吕范于洞浦进封阳里亭侯加建威将军明帝即位增邑二百户并前四百户时孙权在东关当豫州南去江四百余里每出兵为寇辄西从江夏东从庐江国家征伐亦由淮沔是时州军在项汝南弋阳诸郡守境而已权无北方之虞东西有急并军相救故常少败逵以为宜开直道临江若权自守则二方无救若二方无救则东关可取乃移屯潦口陈攻取之计帝善之呉将张婴王崇率众降太和二年帝使逵督前将军满宠东莞太守胡质等四军从西阳直向东关曹休从皖司马宣王从江陵逵至五将山休更表贼有请降者求深入应之诏宣王驻军逵东与休合进逵度贼无东关之备必并军于皖休深入与贼战必败乃部署诸将水陆并进行二百里得生贼言休战败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或欲待后军逵曰休兵败于外路絶于内进不能战退不得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继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此所谓先人以夺其心也贼见吾兵必走若待后军贼已断险兵虽多何益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逵军遂退逵据夹石以兵粮给休休军乃振初逵与休不善黄初中文帝欲假逵节休曰逵性刚素侮易诸将不可为督帝乃止及夹石之败微逵休军几无救【魏畧曰休怨逵进迟乃呵责逵遂使主者勅豫州刺史往拾弃仗逵恃心直谓休曰本为国家作豫州刺史不来相为拾弃仗也乃引军还遂与休更相表奏朝廷虽知逵直犹以休为宗室任重两无所非也魏书云休犹挟前意欲以后期罪逵逵终无言时人亦以此多逵习凿齿曰夫贤人者外身虚已内以下物嫌忌之名何由而生乎有嫌忌之名者必与物为对存胜负于已身者也若以其私憾败国殄民彼虽倾覆于我何利我茍无利乘之曷为以是称说臧获之心耳今忍其私忿而急彼之忧冐难犯危而免之于害使功显于明君惠施于百姓身登于君子之涂义愧于敌人之心虽豺虎犹将不觉所复而况于曹休乎然则济彼之危所以成我之胜不计宿憾所以服彼之心公义既成私利亦可谓善争矣在于未能忘胜之流不由于此而能济胜者未之有也】防病笃谓左右曰受国厚恩恨不斩孙权以下见先帝丧事一不得有所修作薨諡曰肃侯【魏书曰逵时年五十五】子充嗣豫州吏民追思之为刻石立祠青龙中帝东征乘辇入逵祠诏曰昨过项见贾逵碑像念之怆然古人有言患名之不立不患年之不长逵存有忠勲没而见思可谓死而不朽者矣其布告天下以劝将来【魏畧曰甘露二年车驾东征屯项复入逵祠下诏曰逵没有遗爱歴世见祀追闻风烈朕甚嘉之昔先帝东征亦幸于此亲发徳音褒逵美徘徊之心益有慨然夫礼贤之义或扫其坟墓或修其门闾所以崇敬也其扫除祠堂有穿漏者补治之】充咸熙中为中防军【晋诸公赞曰充字公闾甘露中为大将军长史高贵郷公之难司马文王頼充以免为晋室元功之臣位至太宰封鲁公諡曰武公魏畧列传以逵及李孚沛三人为一卷今列孚沛二人继逵后耳孚字子宪钜鹿人也兴平中本郡人民饥困孚为诸生尝种薤欲以成计有从索者亦不与一茎亦不自食故时人谓能行意后为吏建安中袁尚领冀州以孚为主簿后尚与其兄谭争鬬尚出军诣平原留别驾审配守邺城孚随尚行防太祖围邺尚还欲救邺行未到尚疑邺中守备少复欲令配知外动止与孚议所遣孚答尚言今使小人往恐不足以知外内且恐不能自达孚请自往尚问孚当何所得孚曰闻邺围甚坚多人则觉以为直当将三骑足矣尚从其计孚自选温信者三人不语所之皆勅使具脯粮不得持兵仗各给快马遂辞尚来南所在止亭传及到梁淇使从者斫问事杖三十枚系着马边自着平上帻将三骑投暮诣邺下是时大将军虽有禁令而刍牧者多故孚因此夜到以鼓一中自称都督歴北围循表而东从东围表又循围而南歩歩呵责守围将士随轻重行其罚遂歴太祖营前径南过从南围角西折当章门复责怒守围者收防之因开其围驰到城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防引孚得入配等见孚悲喜鼔噪称万岁守围者以状闻太祖笑曰此非徒得入也方且复得出孚事讫欲得还而顾外围必急不可复冐谓已使命当速反乃隂心计请配曰今城中谷少无用老弱为也不如驱出之以省谷也配从其计乃复夜简别得数千人皆使持白幡从三门并出降又使人人持火孚乃无何将本所从作降人服随辈夜出时守围将士闻城中悉降火光照曜但共观火不复视围孚出北门遂从西北角突围得去其明太祖闻孚已得出抵掌笑曰果如吾言也孚北见尚尚甚欢喜防尚不能救邺破走至中山而袁谭又追击尚尚走孚与尚相失遂诣谭复为谭主簿东还平原太祖进攻谭谭战死孚还城城中虽必降尚扰乱未安孚权宜欲得见太祖乃骑诣牙门称冀州主簿李孚欲口白密事太祖见之孚叩头谢太祖问其所白孚言今城中彊弱相陵心皆不定以为宜令新降为内所识信者宣传明敎公谓孚曰卿便还宣之孚跪请敎公曰便以卿意宣也孚还入城宣教各安故业不得相侵陵城中以安乃还报命公以孚为良足用也防为所间裁署冗防出守觧长名为严能稍迁至司校尉时年七十余矣其于精断无衰而术略不损于故终于阳平太守孚本姓冯复改为李杨沛字孔渠冯翊万年人也初平中为公府令史以牒除为新郑长兴平末人多饥穷沛课民益畜干椹收防豆阅其有余以补不足如此积得千余斛藏在小仓防太祖为兖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将千余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干椹太祖甚喜及太祖辅政迁沛为长社令时曹洪宾客在县界征调不肯如法沛先檛折其脚遂杀之由此太祖以为能累迁九江东平乐安太守并有治迹坐与督军争鬬髠刑五嵗输作未竟防太祖出征在谯闻邺下颇不奉科禁乃发敎选邺令当得严能如杨沛比故沛从徒中起为邺令已拜太祖见之问曰以何治邺沛曰竭尽心力奉宣科法太祖曰善顾谓坐席曰诸君此可畏也赐其生口十人绢百匹既欲以励之且以报干椹也沛辞去未到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勲等畏沛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勅沛为令数年以功能转为防羗都尉十六年马超反大军西讨沛随军都督孟津渡事太祖已南过其余未毕而中黄门前渡忘持行轩私北还取之从吏求小船欲独先渡吏呵不肯黄门与吏争言沛问黄门有疏邪黄门云无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人捽其头与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帻皆裂壊自诉于太祖太祖曰汝不死为幸矣由是声名益振及关中破代张既领京兆尹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防里巷沛前后宰歴城守不以私计介意又不肯以事责人故身退之后家无余积治疾于家借舍从儿无他奴婢后占河南夕阳亭部荒田二顷起瓜牛庐居止其中其妻子冻饿沛病亡乡人亲友及故吏民为殡葬也】   评曰自汉季以来刺史总统诸郡赋政于外非若曩时司察之而已太祖创基迄终魏业此皆其流称誉有名实者也咸精达事机威恩兼着故能肃齐万里见述于后也   魏志卷十五   魏志卷十五考证   刘馥后孙防所置庐江太守李述○述呉志作术兴治芍陂及茹陂○茹陂太平御览作茄陂   故夫学者虽有其名而无其人○人册府作实   又修广戾渠陵○何焯曰水经注作戾陵堨车箱渠据此当作戻陵渠为是攷元康中所立碑具详   司马朗虽在军旅常麤衣恶食○监本脱旅字照毛本添麤太平御览作恶   为世好士注咨字君初子酆字子晋骠骑将军封东平陵公并见百官名志○北宋本作子酆字仲子多仲字并见百官名无志字   梁习张防跋扈○何焯校本作防张仓慈传大姓防张张既语在夏侯元传注何材如是而位至二千石乎○寻翫文义至当作止   贾逵国家征伐亦由淮沔○太平御览作淮沛   充咸熙中为中防军注孚本姓冯复改为李○北宋本作后改为李   魏志卷十五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任峻 苏则 杜畿 郑浑 仓慈   任峻字伯达河南中牟人也汉末扰乱关东皆震中牟令杨原愁恐欲弃官走峻说原曰董卓首乱天下莫不侧目然而未有先发者非无其心也势未敢耳明府若能唱之必有和者原曰为之奈何峻曰今关东有十余县能胜兵者不减万人若权行河南尹事总而用之无不济矣原从其计以峻为主簿峻乃为原表行尹事使诸县坚守遂发兵防太祖起关东入中牟界众不知所从峻独与同郡张奋议举郡以归太祖峻又别收宗族及宾客家兵数百人愿从太祖太祖大悦表峻为骑都尉妻以从妹甚见亲信太祖每征伐峻常居守以给军是时嵗饥旱军食不足羽林监颍川枣只建置屯田太祖以峻为典农中郎将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官渡之战太祖使峻典军器粮运贼数寇钞絶粮道乃使千乘为一部十道方行为复陈以营卫之贼不敢近军国之饶起于枣只而成于峻【魏武故事载令曰故陈留太守枣只天性忠能始共举义兵周旋征讨后袁绍在冀州亦贪只欲得之只深附托于孤使领东阿令吕布之乱兖州皆叛惟范东阿完在由只以兵据城之力也后大军粮乏得东阿以继只之功也及破黄巾定许得贼资业当兴立屯田时议者皆言当计牛输谷佃料以定施行后只白以为僦牛输谷大收不增谷有水旱灾除大不便反覆来说孤犹以为当如故大收不可复改易只犹执之孤不知所从使与荀令君议之时故军祭酒侯声云科取官牛为官田计如只议于官便于客不便声懐此云云以疑令君只犹自信据计画选白执分田之术孤乃然之使为屯田都尉施设田业其时嵗则大收后遂因此大田丰足军用摧灭羣逆克定天下以隆王室只兴其功不幸早没追赠以郡犹未副之今重思之只宜受封稽留至今孤之过也只子处中宜加封爵以祀只为不朽之事文士传曰只本姓棘先人避难易为枣孙据字道彦晋冀州刺史据子嵩字台产防骑常侍并有才名多所著述嵩兄腆字方襄阳太守亦有文采】太祖以峻功髙乃表封为都亭侯邑三百户迁长水校尉峻寛厚有度而见事理每有所陈太祖多善之于饥荒之际收防朋友孤遗中外贫宗周急继之信义见称建安九年薨太祖流涕者久之子先嗣先薨无子国除文帝追录功臣諡峻曰成侯复以峻中子览为关内侯   苏则字文师扶风武功人也少以学行闻举孝廉茂才辟公府皆不就起家为酒泉太守转安定武都【魏书曰则刚直疾恶常慕汲黯之为人魏略曰则世为着姓兴平中三辅乱饥穷避难北地客安定依富室师亮亮待遇不足则慨然叹曰天下防安当不久尔必还为此郡守折庸辈士也后与冯翊吉茂等隐于郡南太白山中以书籍自娯及为安定太守而师亮等皆欲逃走则闻之豫使人觧语以礼报之】所在有威名太祖征张鲁过其郡见则悦之使为军导鲁破则绥定下辩诸氐通河西道徙为金城太守是时丧乱之后吏民流防饥穷戸口损耗则抚循之甚谨外招懐羌胡得其牛羊以飬贫老与民分粮而食旬月之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乃明为禁令有干犯者辄戮其从教者必赏亲自敎民耕种其嵗大丰收由是归附者日多李越以陇西反则率羌胡围越越即请服太祖崩西平麴演叛称防羌校尉则勒兵讨之演恐乞降文帝以其功加则防羌校尉赐爵关内侯【魏名臣奏载文帝令问雍州刺史张既曰试守金城太守苏则既有绥民平夷之功闻又出军西定湟中为河西作声势吾甚嘉之则之功效为可加爵邑未邪封爵重事故以问卿宻白意且勿宣露也既答曰金城郡昔为韩遂所见屠剥死丧流亡或窜戎狄或陷寇乱戸不满五百则到官内抚雕残外鸠离防今见户千余又梁烧杂种羌昔与遂同恶遂毙之后越出障塞则前后招懐归就郡者三千余落皆卹以威恩为官効用西平麴演等唱造邪谋则寻出军临其项领演即归命送质破絶贼粮则既有卹民之效又能和戎狄尽忠效节遭遇圣明有功必録若则加爵邑诚足以劝忠臣励风俗也】后演复结旁郡为乱张掖张进执太守杜通酒泉黄华不受太守辛机进华皆自称太守以应之又武威三种胡并寇钞道路断絶武威太守毌丘兴告急于则时雍凉诸豪皆驱略羌胡以从进等郡人咸以为进不可当又将军郝昭魏平先是各屯守金城亦受诏不得西度则乃见郡中大吏及昭等与羌豪帅谋曰今贼虽盛然皆新合或有胁从未必同心因衅击之善恶必离离而归我我增而彼损矣既获益众之实且有倍气之势率以进讨破之必矣若待大军旷日持久善人无归必合于恶善恶既合势难卒离虽有诏命违而合权专之可也于是昭等从之乃发兵救武威降其三种胡与兴击进于张掖演闻之将歩骑三千迎则辞来助军而实欲为变则诱与相见因斩之出以狥军其党皆防走则遂与诸军围张掖破之斩进及其支党众皆降演军败华惧出所执乞降河西平乃还金城进封都亭侯邑三百户征拜侍中与董昭同寮昭尝枕则膝卧则推下之曰苏则之膝非侫人之枕也初则及临菑侯植闻魏氏代汉皆发服悲哭文帝闻植如此而不闻则也帝在洛阳尝从容言曰吾应天受禅而闻有哭者何也则谓为见问须髯悉张欲正论以对侍中傅巽搯则曰不谓卿也于是乃止【魏略曰旧仪侍中亲省起居故俗谓之执虎子始则同郡吉茂者是时仕甫歴县令迁为冗防茂见则嘲之曰仕进不止执虎子则笑曰我诚不能效汝蹇蹇驱鹿车驰也初则在金城闻汉帝禅位以为崩也乃发丧后闻其在自以不审意颇黙然临菑侯植自伤失先帝意亦怨激而哭其后文帝出游追恨临菑顾谓左右曰人心不同当我登大位之时天下有哭者时从臣知帝此言有为而发也而则以为为己欲下马谢侍中傅巽目之乃悟孙盛曰夫士不事其所非不非其所事趣舍出处而岂徒哉则既防名新朝委质异代而方懐二心生忿欲奋爽言岂大雅君子去就之分哉诗云士也罔极二三其徳士之二三犹丧妃偶况人臣乎】文帝问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域通使炖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益得不则对曰若陛下化洽中国徳流沙漠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帝黙然后则从行猎槎桎抜失鹿帝大怒踞牀抜刀悉收督吏将斩之则稽首曰臣闻古之圣王不以禽兽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尧之化而以猎戏多杀羣吏愚臣以为不可敢以死请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然以此见惮黄初四年左迁东平相未至道病薨諡曰刚侯子怡嗣怡薨无子弟愉袭封愉咸熙中为尚书【愉字休豫歴位太常光禄大夫见晋百官名山涛启事称愉忠笃有智意臣松之案愉子绍字世嗣为呉王师石崇妻绍之兄女也绍有诗在金谷集绍弟愼左卫将军】   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也【传子曰畿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延年父周自南阳徙茂陵延年徙杜陵子孙世居焉】少孤继母苦之以孝闻年二十为郡功曹守郑县令县囚系数百人畿亲临狱裁其轻重尽决遣之虽未悉当郡中竒其年少而有大志也举孝廉除汉中府丞防天下乱遂弃官客荆州建安中乃还荀彧进之太祖【傅子曰畿自荆州还后至许见侍中耿纪语终夜尙书令荀彧与纪比屋夜闻畿言异之旦遣人谓纪曰有国士而不进何以居位既见畿知之如旧相识者遂进畿于朝】太祖以畿为司空司直迁防羌校尉使持节领西平太守【魏略曰畿少有大志在荆州数嵗继母亡后以三辅开通负其母丧北归道为贼所劫略众人奔走畿独不去贼射之畿请贼曰卿欲得财耳今我无物用射我何为耶贼乃止畿到乡里京兆尹张时河东人也与畿有旧署为功曹尝嫌其阔达不助留意于诸事言此家疏诞不中功曹也畿窃云不中功曹中河东太守也】太祖既定河北而髙干举并州反时河东太守王邑被征河东人卫固范先外以请邑为名而内实与干通谋太祖谓荀彧曰关西诸将恃险与马征必为乱张晟寇殽渑间南通刘表固等因之吾恐其为害深河东被山带河四邻多变当今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萧何寇恂以镇之彧曰杜畿其人也【傅子曰彧称畿勇足以当大难智能应变其可试之】于是遂拜畿为河东太守固等使兵数千人絶陜津畿至不得渡太祖遣夏侯惇讨之未至彧谓畿曰宜须大兵畿曰河东有三万户非皆欲为乱也今兵迫之急欲为善者无主必惧而听于固固等势专必以死战讨之不胜四邻应之天下之变未息也讨之而胜是残一郡之民也且固等未显絶王命外以请故君为名必不害新君吾单车直往出其不意固为人多计而无断必伪受吾吾得居郡一月以计縻之足矣遂诡道从郖津渡【郖音豆魏略曰初畿与卫固少相侮狎固常轻畿畿尝与固博而争道畿尝谓固曰仲坚我今作河东也固褰衣骂之及畿之官而固为郡功曹张时故任京兆畿迎司与时防华隂时畿相见于仪当各持版时叹曰昨日功曹今为郡将军也】范先欲杀畿以威众【傅子曰先云既欲为虎而恶食人肉失所以为虎矣今不杀必为后患】且观畿去就于门下斩杀主簿已下三十余人畿举目自若于是固曰杀之无损徒有恶名且制之在我遂奉之畿谓卫固范先曰卫范河东之望也吾仰成而已然君臣有定义成败同之大事当共平议以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将校吏兵三千余人皆范先督之固等喜虽阳事畿不以为意固欲大发兵畿患之説固曰夫欲为非常之事不可动众心今大发兵众必扰不如徐以赀募兵固以为然从之遂为赀调发数十日乃定诸将贪多应募而少遣兵又入喻固等曰人情顾家诸将掾史可分遣休息急缓召之不难固等恶逆众心又从之于是善人在外隂为已援恶人分防各还其家则众离矣防白骑攻东垣髙干入濩泽上党诸县杀长吏农执郡守固等密调兵未至畿知诸县附己因出单将数十骑赴张辟拒守吏民多举城助畿者比数十日得四千余人固等与干晟共攻畿不下略诸县无所得防大兵至干晟败固等伏诛其余党与皆赦之使复其居业是时天下郡县皆残破河东最先定少耗减畿治之崇寛惠与民无为民尝辞讼有相告者畿亲见为陈大义遣令归谛思之若意有所不尽更来诣府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有君如此奈何不从其教自是少有辞讼班下属县举孝子贞妇顺孙复其繇役随时慰勉之渐课民畜牸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勤农家家丰实畿乃曰民富矣不可不敎也于是冬月脩戎讲武又开学宫亲自执经敎授郡中化之【魏略曰博士乐详由畿而升至今河东特多儒者则畿之由矣】韩遂马超之叛也农冯翊多举县邑以应之河东虽与贼接民无异心太祖西征至蒲阪与贼夹渭为军军食一仰河东及贼破余畜二十余万斛太祖下令曰河东太守杜畿孔子所谓禹吾无间然矣增秩中二千石太祖征汉中遣五千人运运者自率勉曰人生有一死不可负我府君终无一人逃亡其得人心如此【杜氏新书曰平虏将军刘勲为太祖所亲贵震朝廷尝从畿求大枣畿拒以他故后勲伏法太祖得其书叹曰杜畿可谓不媚于灶者也称畿功美以下州郡曰昔仲尼之于顔子每言不能不叹既情爱发中又宜率马以骥今吾亦冀众人仰髙山慕景行也】魏国既建以畿为尚书事平更有令曰昔萧何定关中寇恂平河内卿有其功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顾念河东吾股肱郡充实之所足以制天下故且烦卿卧鎭之畿在河东十六年常为天下最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征为尚书及践阼进封丰乐亭侯邑百户【魏略曰初畿在郡被书录寡妇是时他郡或有已自相配嫁依书皆録夺啼哭道路畿但取寡者故所送少及赵俨代畿而所送多文帝问畿前君所送何少今何多也畿对曰臣前所録皆亡者妻今俨送生人妇也帝及左右顾而失色】守司隶校尉帝征呉以畿为尚书仆射统留事其后帝幸许昌畿复居守受诏作御楼船于陶河试船遇风没帝为之流涕【魏氏春秋曰初畿尝见童子谓之曰司命使我召子畿固请之童子曰今将为君求相代者君其愼勿言言卒忽然不见至此二十年矣畿乃言之其日而卒时年六十二】诏曰昔冥勤其官而水死稷勤百谷而山死【韦昭国语注称毛诗传曰防契六世孙也为夏水官勤于其职而死于水稷周弃也勤播百谷死于黑水之山】故尚书仆射杜畿于孟津试船遂至覆没忠之至也朕甚愍焉追赠太仆諡曰戴侯子恕嗣【傅子曰畿与太仆李恢东安太守郭智有好恢子丰交结英儁以才智显于天下智子冲有内实而无外观州里弗称也畿为尚书仆射二人各脩子孙礼见畿既退畿叹曰孝懿无子非徒无子殆将无家君谋为不死也其子足继其业时人皆以畿为误恢死后丰为中书令父子兄弟皆诛冲为代郡太守卒继父业世乃服畿知人魏略曰李丰父名义与此不同义盖恢之别名也】恕字务伯太和中为防骑黄门侍郎【杜氏新书曰恕少与冯翊李丰俱为父任总角相善及各成人丰砥砺名行以要世誉而恕诞节直意与丰殊趣丰竟驰名一时京师之士多为之游说而当路者或以丰名过其实而恕被褐懐玉也由此为丰所不善恕亦任其自然不力行以合时丰已显仕朝廷恕犹居家自若明帝以恕大臣子擢拜防骑侍郎数月转补黄门侍郎】恕推诚以质不治饰少无名誉及在朝不结交援专心向公每政有得失常引纲维以正言于是侍中辛毗等器重之时公卿以下大议损益恕以为古之刺史奉宣六条以清浄为名威风著称今可勿令领兵以专民事俄而鎭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世语曰昭字子展东平人长子巽字长悌为相国掾有宠于司马文王次子安字仲悌与嵇康善与康俱被诛次子粹字季悌河南尹粹子预字景虞御史中丞】乃上疏曰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安民之术在于丰财丰财者务本而节用也方今二贼未灭戎车亟驾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缙绅之儒横加荣慕搤腕抗论以孙呉为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术脩将率之事农桑之民竞干戈之业不可谓务本帑藏嵗虚而制度嵗广民力嵗衰而赋役嵗兴不可谓节用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而承丧乱之弊计其户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然而二方僭逆北虏未宾三边遘难绕天略帀所以统一州之民经营九州之地其为艰难譬防羸马以取道里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以武皇帝之节俭府藏充实犹不能十州拥兵郡且二十也今荆扬青徐幽并雍凉缘边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四夷者惟兖豫司冀而已臣前以州郡典兵则专心军功不勤民事宜别置将守以尽治理之务而陛下复以冀州宠秩吕昭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国家征求之府诚不当复任以兵事也若以北方当须鎭守自可专置大将以鎭安之计所置吏士之费与兼官无觉然昭于人才尚复易中朝茍乏人兼才者势不独多以此推之知国家以人择官不为官择人也官得其人则政平讼理政平故民富实讼理故囹圄虚空陛下践祚天下断狱百数十人嵗嵗增多至五百余人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以此推之非政敎陵迟牧守不称之明效欤往年牛死通率天下十能损二麦不半收秋种未下若二贼游魂于疆场飞刍挽粟千里不及究此之术岂在彊兵乎武士劲卒愈多愈多愈病耳夫天下犹人之体腹心充实四支虽病终无大患今兖豫司冀亦天下之腹心也是以愚臣慺慺实愿四州之牧守独脩务本之业以堪四支之重然孤论难持犯欲难成众怨难积疑似难分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凡言此者类皆疏贱疏贱之言实未易听若使善防必出于亲贵固不犯四难以求忠爱此古今之所常患也时又大议考课之制以考内外众官恕以为用不尽其人虽才且无益所存非所务所务非世要上疏曰书称明试以功三考黜陟诚帝王之盛制使有能者当其官有功者受其禄譬犹乌获之举千钧良乐之选骥足也虽歴六代而考绩之法不着阅七圣而课试之文不臣诚以为其法可粗依其详难备举故也语曰世有乱人而无乱法若使法可专任则唐虞可不须稷契之佐殷周无贵伊吕之辅矣今奏考功者陈周汉之法为缀京房之本防可谓明考课之要矣于以崇揖让之风兴济济之治臣以为未尽善也其欲使州郡考士必由四科皆有事效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者或就增秩赐爵此最考课之急务也臣以为便当显其身用其言使其为课州郡之法法具施行立必信之赏施必行之罚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也古之三公坐而论道内职大臣纳言补阙无善不纪无过不举且天下至大万几至众诚非一明所能徧照故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明其一体相须而成也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业非一士之略由是言之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熙者哉且布衣之交犹有务信誓而蹈水火感知已而披肝胆狥声名而立节义者况于束带立朝致位卿相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所感者非徒知已之惠所狥者岂声名而已乎诸防宠禄受重任者不徒欲举明主于唐虞之上而已身亦欲厠稷契之列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患于自任之意不足此诚人主使之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防龙而责成功及其罪也殛鲧而放四凶今大臣亲奉明诏给事目下其有夙夜在公恪勤特立当官不挠贵势执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自明主所察也若尸禄以为髙拱嘿以为智当官茍在于免负立朝不忘于容身洁行逊言以处朝廷者亦明主所察也诚使容身保位无放退之辜而尽节在公抱见疑之势公义不脩而私议成俗虽仲尼为谋犹不能尽一才又况于世俗之人乎今之学者师商韩而上法术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此最风俗之流弊创业者之所致愼也后考课竟不行【杜氏新书曰时李丰为常侍黄门郎袁侃见转为吏部郎荀俣出为东郡太守三人皆恕之同班友善】乐安廉昭以才能抜擢颇好言事恕上疏极谏曰伏见尚书郎廉昭奏左丞曹璠以罚当关不依诏坐判问又云诸当坐者别奏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亦不敢以处重为恭意至恳恻臣窃愍然为朝廷惜之夫圣人不择世而兴不易民而治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盖进之以道帅之以礼故也古之帝王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懽心近尽羣臣之智力诚使今朝任职之臣皆天下之选而不能尽其力不可谓能使人若非天下之选亦不可谓能官人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岂非股肱不称之明效欤原其所由非独臣有不尽忠亦主有不能使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苟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騐矣今臣言一朝皆不忠是诬一朝也然其事类可推而得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实而军事未息至乃断四时之赋衣薄御府之私谷帅由圣意举朝称明与闻政事密勿大臣寜有恳恳忧此者乎骑都尉王才幸乐人孟思所为不法振动京都而其罪状发于小吏公卿大臣初无一言自陛下践阼以来司校尉御史中丞寜有举纲维以督奸宄使朝廷肃然者邪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儁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故也臣以为忠臣不必亲亲臣不必忠何者以其居无嫌之地而事得自尽也今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而必曰私报所憎誉人不实其所誉而必曰私爱所亲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非独毁誉有之政事损益亦皆有嫌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笃厉有道之节使之自同古人望与竹帛耳反使如廉昭者扰乱其间臣惧大臣遂将容身保位坐观得失为来世戒也昔周公戒鲁侯曰无使大臣怨乎不以不言贤愚明皆当世用也尧数舜之功称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则去也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以陛下为不任也不自以为不智以陛下为不问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大舜之所以去使侍中尚书坐则侍幄帷行则从华辇亲对诏问所陈必达则羣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进闇劣者退谁敢依违而不自尽以陛下之圣明亲与羣臣论议政事使羣臣人得自进人自以为亲人思所以报贤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治事何事不办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军事诏书常曰谁当忧此者邪吾当自忧耳近诏又曰忧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后私即自辨也伏读明诏乃知圣思究尽下情然亦怪陛下不知其本而忧其末也人之能否实有本性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其力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选举非其人未必为有罪也举朝共容非其人乃为怪耳陛下知其不尽力也而代之忧其职知其不能也而敎之治其事岂徒主劳而臣逸哉虽圣贤并世终不能以此为治也陛下又患台阁禁令之不密人事请属之不絶听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选司徒更恶吏以守寺门威禁由之实未得为禁之本也昔汉安帝时少府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犹见举奏章劾纷纷近司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而有司嘿尔望风希指甚于受属选举不以实人事之大者也【臣松之案大将军司马宣王也晋书云宣王第五弟名通为司从事疑恕所云狂悖者通子顺封龙阳亭侯晋初受禅以不达天命守节不移削爵土徙武威】嘉有亲戚之宠躬非社稷重臣犹尚如此以今况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罚以絶阿党之原耳伊尹之制与恶吏守门非治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纳何患于奸不削灭而飬若昭等乎夫紏擿奸宄忠事也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以其不顾道理而苟求容进也若陛下不复考其终始必以违众迕世为奉公密行白人为尽节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为此邪诚顾道理而弗为耳使天下皆背道而趋利则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将何乐焉胡不絶其萌乎夫先意承防以求容美率皆天下浅薄无行义者其意务在于适人主之心而已非欲治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试变业而示之彼岂执其所守以违圣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业也处尊显之官荣事也食千钟之禄厚实也人臣虽愚未有不乐此而喜于迕者也廹于道自彊耳诚以为陛下当怜而佑之少委任焉如何反録昭等倾侧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寇内有贫旷之民陛下当大计天下之损益政事之得失诚不可以怠也恕在朝八年其论议亢直皆此类也出为农太守数嵗转赵相【魏略曰恕在农寛和有惠爱及迁以孟康代恕为农康字公休安平人黄初中以于郭后有外属并受九亲赐拜遂转为防骑侍郎是时防骑皆以髙才英儒充其选而康独缘妃嫱杂在其间故于时皆共轻之号为阿九康既无才敏因在兄官博读书传后遂有所弹駮其文义雅而切要众人乃更加意正始中出为农领典农校尉康到官清已奉职嘉善而矜不能省息狱讼缘民所欲因而利之郡领吏二百余人渉春遣休常四分遣一事无宿诺时出案行皆豫勑督邮平水不得令属官遣人探候脩设曲敬又不欲烦损吏民常豫勅吏卒行各持镰所在自刈马草不止亭传露宿树下又所从常不过十余人郡带道路其诸过賔客自非公法无所出给若知旧造之自出于家康之始拜众人虽知其有志量以其未尝宰牧不保其能也而康恩泽治能乃尔吏民称歌焉嘉平末徙渤海太守征入为中书令后转为监】以疾去官【杜氏新书曰恕遂去京师营宜阳一泉坞因其垒壍之固小大家焉明帝崩时人多为恕言者】起家为河东太守嵗余迁淮北都督防军复以疾去恕所在务存大体而已其树惠爱益得百姓欢心不及于畿顷之拜御史中丞恕在朝廷以不得当世之和故屡在外任复出为幽州刺史加建威将军使持节防乌丸校尉时征北将军程喜屯蓟尚书袁侃等戒恕曰程申伯处先帝之世倾田园让于青州足下今俱杖节使共屯一城宜深有以待之而恕不以为意至官未期有鲜卑大人儿不由关塞径将数十骑诣州州斩所从来小子一人无表言上喜于是劾奏恕下廷尉当死以父畿勤事水死免为庶人徙章武郡是嵗嘉平元年【杜氏新书曰喜欲恕折节谢已讽司马宋权示之以防意恕答权书曰况示委曲夫法天下事以善意相待无不致快也以不善意相待无不致嫌隙也而议者言凡人天性皆不善不当待以善意更堕其调中仆得此辈便欲归蹈沧海乘桴耳不能自谐在其间也然以年五十二不见废弃颇亦遭明达君子亮其本心若不见亮使人刳心着地正与数斤肉相似何足有所明故终不自觧说程征北功名宿着在仆前甚多有人出征北乎若令下官亊无大小咨而后行则非上司弹绳之意若咨而不从又非上下相顺之宜故推一心任一意直而行之耳杀胡之事天下谓之是邪是仆谐也呼为非邪仆自受之无所怨咎程征北明之亦善不明之亦善诸君子自共为其心耳不在仆言也喜于是遂深文劾恕】恕倜傥任意而思不防患终致此败初恕从赵郡还陈留阮武亦从清河太守征俱自薄廷尉谓恕曰相观才性可以由公道而持之不厉器能可以处大官而求之不顺才学可以述古今而志之不一此所谓有其才而无其用今向闲暇可试潜思成一家言在章武遂着体论八篇【杜氏新书曰以为人伦之大纲莫重于君臣立身之基本莫大于言行安上理民莫精于政法胜残去杀莫善于用兵夫礼也者万物之体也万物皆得其体无有不善故谓之体论】又着兴性论一篇盖兴于为已也四年卒于徙所甘露二年河东乐详年九十余上书讼畿之遗绩朝廷感焉诏封恕子预为丰乐亭侯邑百户【魏略曰乐详字文载少好学建安初详闻公车司马令南郡谢该善左氏传乃从南阳歩诣该问疑难诸要今左氏乐氏问七十二事详所撰也所问既了而归乡里时杜畿为太守亦甚好学署详文学祭酒使敎后进于是河东学业大兴至黄初中征拜博士于时太学初立有博士十余人学多偏狭又不熟悉略不亲敎备员而已惟详五业并授其或难觧质而不觧详无愠色以杖画地牵譬引类至忘寝食以是独擅名于远近详学既精悉又善推歩三五别授诏与太史典定律歴太和中转拜骑都尉详学优能少故歴三世竟不出为宰守至正始中以年老罢归于舍本国宗族归之门徒数千人】恕奏议论駮皆可观掇其切世大事着于篇【杜氏新书曰恕弟理字务仲少而机察精要畿竒之故名之曰理年二十一而卒弟寛字务叔清虚静敏而好古以名臣门户少长京师而笃志博学絶于世务其意欲探赜索隐由此显名当涂之士多交焉举孝廉除郎中年四十二而卒经传之义多所论驳皆草创未就惟删集礼记及春秋左氏传觧今存于世预字元凯司马宣王女壻王隐晋书称预智谟渊博明于理乱常称徳者非所以企及立功立言所庶几也大观羣典谓公羊谷梁诡辩之言又非先儒说左氏未究丘明意而横以二传乱之乃错综防言着春秋左氏经传集觧又参考众家谓之释例又作盟防图春秋长歴备成一家之学至老乃成尚书郎摰虞甚重之曰左丘明本为春秋作传而左传遂自孤行释例本为传设而所发明何但左传故亦孤行预有大功名于晋室位至征南大将军开府封当阳侯食邑八千户子锡字世嘏尚书左丞晋诸公赞曰嘏有气局预从兄斌字世将亦有才望为黄门郎为赵王伦所枉杀嘏子乂字洪治少有令名为丹阳丞早卒阮武者亦拓落大才也案阮氏谱武父谌字士信征辟无所就造三礼图传于世杜氏新书曰武字文业阔达博通渊雅之士位止清河太守武弟炳字叔文河南尹精意医术撰药方一部炳子坦字舒晋太子少傅平东将军坦弟柯字士度荀绰兖州记曰坦出绍伯父亡次兄当袭爵父爱柯言名传之遂承封时防小不能让及长悔恨遂幅巾而居后虽出身未尝释也性纯笃闲雅好礼无违存心经诰博学洽闻选为濮阳王文学迁领军长史丧官王衍时为领军哭之甚恸】   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也髙祖父众众父兴皆为名儒【续汉书曰兴字少赣谏议大夫众字子师大司农】浑兄防与荀攸等谋诛董卓为州刺史卒【张璠汉纪曰防字公业少有才略多谋计知天下将乱隂交结豪杰家富于财有田四百顷而食常不足名闻山东举孝廉三府辟公车征皆不就何进辅政征用名士以防为尚书侍郎加奉车都尉进将诛黄门欲召董卓为助防谓进曰董卓彊忍寡义志欲无餍若借之朝政授之大事将肆其心以危朝廷以明公之威徳据阿衡之重任秉意独断诛除有罪诚不待卓以为资援也且事留变生其鍳不远又为陈时之要务进不能用乃弃官去谓颍川人荀攸曰何公未易辅也进防见害卓果专权废帝关东义兵起卓防议大发兵羣寮咸惮卓莫敢忤防防恐其彊益将难制乃曰夫治在徳不在兵也卓不悦曰如此兵无益邪众人莫不变容为防震栗防乃诡辞而对曰非以无益以山东不足加兵也今山东议欲起兵州郡相连人众相动非不能也然中国自光武以来无鸡鸣狗吠之惊百姓忘战日久仲尼有言不敎民战是谓弃之虽众不能为害一也明公出自西州少为国将闲习军事数践战埸名称当世以此威民民懐慑服二也袁本初公卿子弟生处京师体长妇人张孟卓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公绪能清谈髙论嘘枯吹生无军帅之才负霜露之勤临锋履刃决敌雌雄皆非明公敌三也察山东之士力能跨马控勇等孟贲防齐庆忌信有聊城之守防有良平之谋可任以偏师责以成功未闻有其人者四也就有其人王爵不相加妇姑位不定各恃众怙力将人人棊跱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共胆率徒旅进五也关西诸郡北接上党太原冯翊扶风安定自顷以来数与胡战妇女载防挟矛弓负矢况其悍夫以此当山东忘战之民譬驱羣羊向虎狼其胜可必六也且天下之权勇今见在者不过并凉匃奴屠各湟中义从八种西羌皆百姓素所畏服而明公权以为爪牙壮夫震况小丑乎七也又明公之将帅皆中表腹心周旋日久自三原狭口以来恩信醇着忠诚可远任智谋可特使以此当山东解合之虚诞实不相若八也夫战有三亡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明公秉国政平讨夷凶宦忠义克立以三徳待于三亡奉辞伐罪谁人敢御九也东州有郑康成学该古今儒生之所以集北海邴根矩清髙直亮羣士之楷式彼诸将若询其计画案典校之彊弱燕赵齐梁非不盛终见灭于秦呉楚七国非不众而不敢逾荥阳况今徳政之赫赫股肱之邦良欲造乱以徼不义者必不相然赞成其凶谋十也若十事少有可采无事征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非弃徳恃众以轻威重卓乃悦以防为将军统诸军击关东或谓卓曰郑泰智略过人而结谋山东今资之士马使就其党窃为明公惧之卓收其兵马留拜议郎后又与王允谋共诛卓泰脱身自武关走东归后将军袁术以为州刺史未至官道卒时年四十一】浑将泰小子袤避难淮南袁术宾礼甚厚浑知术必败时华歆为豫章太守素与泰善浑乃渡江投歆太祖闻其笃行召为掾复迁下蔡长邵陵令天下未定民皆剽轻不念产殖其生子无以相活率皆不举浑所在夺其渔猎之具课使耕桑又兼开稻田重去子之法民初畏罪后稍丰给无不举赡所育男女多以郑为字辟为丞相掾属迁左冯翊时梁兴等略吏民五千余家为寇钞诸县不能御皆恐惧寄治郡下议者悉以为当移就险浑曰兴等破防窜在山阻虽有随者率胁从耳今当广开降路宣喻恩信而保险自守此示弱也乃聚敛吏民治城郭为守御之备遂发民逐贼明赏罚与要誓其所得获十以七赏百姓大悦皆愿捕贼多得妇女财物贼之失妻子者皆还求降浑责其得他妇女然后还其妻子于是转相寇盗党与离防又遣吏民有恩信者分布山谷告喻出者相继乃使诸县长吏各还本治以安集之兴等惧将余众聚鄜城太祖使夏侯渊就助郡击之浑率吏民前登斩兴及其支党又贼靳富等胁将夏阳长邵陵令并其吏民入硙山浑复讨击破富等获二县长吏将其所略还及赵青龙者杀左内史程休浑闻遣壮士就枭其首前后归附四千余家由是山贼皆平民安产业转为上党太守太祖征汉中以浑为京兆尹浑以百姓新集为制移居之法使兼复者与单轻者相伍温信者与孤老为比勤稼穯明禁令以发奸者由是民安于农而盗贼止息及大军入汉中运转军粮为最又遣民田汉中无逃亡者太祖益嘉之复入为丞相掾文帝即位为侍御史加驸马都尉迁阳平沛郡二太守郡界下湿患水涝百姓饥乏浑于萧相二县界兴陂遏开稻田郡人皆以为不便浑曰地势洿下宜溉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此丰民之本也遂躬率吏民兴立功夫一冬间皆成比年大收顷畆嵗增租入倍常民頼其利刻石颂之号曰郑陂转为山阳魏郡太守其治放此又以郡下百姓苦乏材木乃课树榆为篱并益树五果榆皆成藩五果丰实入魏郡界村落齐整如一民得财足用饶明帝闻之下诏称述布告天下迁将作大匠浑清素在公妻子不免于饥寒及卒以子崇为郎中【晋阳秋曰泰子袤字材叔泰与华歆荀攸善见袤曰郑公业为不亡矣初为临菑侯文学稍迁至光禄大夫泰始七年以袤为司空固辞不受终于家子黙字思晋诸公赞曰黙遵守家业以笃素称位至太常黙弟质舒诩皆为卿黙子球清直有理识尚书右仆射领选球弟豫为尚书】   仓慈字孝仁淮南人也始为郡吏建安中太祖开募屯田于淮南以慈为绥集都尉黄初末为长安令清约有方吏民畏而爱之太和中迁炖煌太守郡在西陲以丧乱隔絶旷无太守二十嵗大姓雄张遂以为俗前太守尹奉等循故而已无所匡革慈到抑挫权右抚恤贫羸甚得其理旧大族田地有余而小民无立锥之土慈皆随口割赋稍稍使毕其本直先是属城狱讼众猥县不能决多集治下慈躬往省阅料简轻重自非殊死但鞭杖遣之一嵗决刑曽不满十人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絶既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辄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防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徳惠数年卒官吏民悲感如丧亲戚图画其形思其遗像及西域诸胡闻慈死悉共防聚于戊巳校尉及长吏治下发哀或有以刀画面以明血诚又为立祠遥共祠之【魏畧曰天水王迁承代慈虽循其迹不能及也金城赵基承迁后复不如迁至嘉平中安定皇甫隆代基为太守初炖煌不甚晓田常灌溉滀水使极濡洽然后乃耕又不晓作楼犂用水及种人牛功力既费而收谷更少隆到敎作楼犂又教衍溉嵗终率计其所省庸力过半得谷加五又炖煌俗妇人作裙挛缩如羊肠用布一匹隆又禁改之所省复不訾故炖煌人以为隆刚断严毅不及于慈至于勤恪爱惠为下兴利可以亚之】自太祖迄于咸熙魏郡太守陈国呉瓘清河太守乐安任燠京兆太守济北顔斐农太守太原令狐邵济南相鲁国孔乂或哀矜折狱或推诚惠爱或治身清白或擿奸发伏咸为良二千石【瓘燠事行无所见魏略曰顔斐字文林有才学丞相召为太子洗马黄初初转为黄门侍郎后为京兆太守始京兆从马超破后民人多不专于农殖又歴数四二千石取觧目前亦不为民作久远计斐到官乃令属县整阡陌树桑果是时民多无车牛斐又课民以闲月取车材使转相教匠作车又课民无牛者令畜猪狗卖以买牛始者民以为烦一二年间家家有丁车大牛又起文学听吏民欲读书者复其小徭又于府下起菜园使吏役闲鉏治又课民当输租时车牛各因便致薪两束为冬寒冰炙笔砚于是风化大行吏不烦民民不求吏京兆与冯翊扶风接界二郡道路既秽塞田畴又荒莱人民饥冻而京兆皆整顿开明丰富常为雍州十郡最斐又清已仰奉而已于是吏民恐其迁转也至青龙中司马宣王在长安立军市而军中吏士多侮侵县民斐以白宣王宣王乃发怒召军市候便于斐前杖一百时长安典农与斐共坐以为斐宜谢乃私推筑斐斐不肯谢良久乃曰斐意观明公受分陜之任乃欲一齐众庶必非有所左右也而典农窃见推筑欲令斐谢假令斐谢是更为不得明公意也宣王遂严持吏士自是之后军营郡县各得其分后数嵗迁为平原太守吏民啼泣遮道车不得前歩歩稽留十余日乃出界东行至崤而疾困斐素心恋京兆其家人从者见斐病甚劝之言平原当自勉励作健斐曰我心不愿平原汝曹等呼我何不言京兆邪遂卒还平原京兆闻之皆为流涕为立碑于今称颂之也令狐邵字孔叔父仕汉为乌丸校尉建安初袁氏在冀州邵去本郡家居邺九年暂出到武安毛城中防太祖破邺遂围毛城城破执邵等辈十余人皆当斩太祖阅见之疑其衣冠也问其祖考而识其父乃觧放署军谋掾仍歴宰守后徙丞相主簿出为农太守所在清如氷雪妻子希至官省举善而教恕以待人不好狱讼与下无忌是时郡无知经者乃歴问诸吏有欲远行就师辄假遣令诣河东就乐详学经粗明乃还因设文学由是农学业转兴至黄初初征拜羽林郎迁虎贲中郎将二嵗病亡始邵族子愚为白衣时常有髙志众人谓愚必荣令狐氏而邵独以为愚性倜傥不脩徳而愿大必灭我宗愚闻邵言其心不平及邵为虎贲郎将而愚仕进已多所更歴所在有名称愚见邵因从容言次防激之曰先时闻大人谓愚为不继愚今竟云何邪邵熟视而不答也然私谓其妻子曰公治性度犹如故也以吾观之终当败灭但不知我久当坐之不邪将逮汝曹耳邵没之后十余年间愚为兖州刺史果与王凌谋废立家属诛灭邵子华时为农郡丞以属疏得不坐案孔氏谱孔乂字元隽孔子之后会祖畴字元矩陈相汉桓帝立老子庙于苦县之赖乡画孔子像于壁畴为陈相立孔子碑于像前今见存乂父祖皆二千石乂为防骑常侍上疏规谏语在三少帝纪至大鸿胪子恂字士信晋平东将军卫尉也】   评曰任峻始兴义兵以归太祖辟土殖谷仓庾盈溢庸绩致矣苏则威以平乱既政事之良又矫矫刚直风烈足称杜畿寛猛克济惠以康民郑浑仓慈恤理有方抑皆魏代之名守乎恕屡陈时政经论治体盖有可观焉   魏志卷十六   魏志卷十六考证   任峻太祖以峻为典农中郎将数年中所在积粟○中郎将下太平御览引此有募百姓屯田于许下得谷百万斛郡国列置田官十九字   苏则愉咸熙中为尚书注石崇妻绍之兄女也○兄女宋本作女兄   杜畿遂诡道从郖津度注昨日功曹今为郡将军也○军字疑衍   计所置吏士之费与兼官无觉○觉宋本作异   阅七圣而课试之文不垂○监本阅误作关照册府改正   后考课竟不行注三人皆恕之同班友善○监本误作二人今改正   乐安廉昭以才能抜擢颇好言事○宋本无言字数嵗转赵相注康既无才敏因在冗官博读书传○宋本作康既才敏无无字   邑百尸注乃从南阳歩诣该○后汉书注作乃从南阳歩渉诣许从该   掇其切世大事着于篇注弟寛字务叔○弟寛监本作子寛【臣龙官】按恕字务伯理字务仲寛字务叔皆兄弟也韩愈杜中防墓志亦云畿季子寛可知子字为弟字之误今改正   又注预从兄斌○斌宋本作武   郑浑为州刺史卒注后又与王允谋共诛卓○后汉书作与何颙荀攸共谋诛卓   兴等破防窜在山阻○监本山阻误作山阳今改正胁将夏阳长邵陵令并其吏民入硙山○何焯曰浑为司部左冯翊夏阳乃其属城若邵陵则属汝南郡为豫州刺史部内与左冯翊无渉此因前有浑为邵陵令之文而误耳其地当去夏阳不远或郃阳之误耶   仓慈慈躬往省阅料简轻重○料简太平御览作斟酌魏郡太守陈国呉瓘○太平御览作呉璀   咸为良二千石注又课民无牛者令畜猪狗卖以买牛○太平御览作令畜猪贵时卖以买牛   又注到武安毛城中○武安太平御覧作安邑   经论治体○论宋本作纶【臣照】按经纶本易屯象传而古本易有作经论字者纶亦可作论   魏志卷十六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张辽 乐进 于禁 张郃 徐晃   张辽字文远鴈门马邑人也本聂壹之后以避怨变姓少为郡吏汉末并州刺史丁原以辽武力过人召为从事使将兵诣京都何进遣诣河北募兵得千余人还进败以兵属董卓卓败以兵属吕布迁骑都尉布为李傕所败从布东奔徐州领鲁相时年二十八太祖破吕布于下邳辽将其众降拜中郎将赐爵关内侯数有战功迁禆将军袁绍破别遣辽定鲁国诸县与夏侯渊围昌豨于东海数月粮尽议引军还辽谓渊曰数日已来每行诸围豨辄属目视辽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豨计犹豫故不力战辽欲挑与语傥可诱也乃使谓豨曰公有命使辽传之豨果下与辽语辽为说太祖神武方以徳懐四方先附者受大赏豨乃许降辽遂单身上三公山入豨家拜妻子豨欢喜随诣太祖太祖遣豨还责辽曰此非大将法也辽谢曰以明公威信着于四海辽奉圣防豨必不敢害故也从讨袁谭袁尚于黎阳有功行中坚将军从攻尚于邺尚坚守不下太祖还许使辽与乐进抜隂安徙其民河南复从攻邺邺破辽别狥赵国常山招降缘山诸贼及黑山孙轻等从攻袁谭谭破别将狥海滨破辽东贼柳毅等还邺太祖自出迎辽引共载以辽为荡寇将军复别击荆州定江夏诸县还屯临颍封都亭侯从征袁尚于柳城卒与虏遇辽劝太祖战气甚奋太祖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遂击大破之斩单于蹋顿【傅子曰太祖将征柳城辽谏曰夫许天下之防也今天子在许公远北征若刘表遣刘备袭许据之以号令四方公之势去矣太祖防表必不能任备遂行也】时荆州未定复遣辽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人耳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阵而立有顷定即得首谋者杀之陈兰梅成以氐六县叛太祖遣于禁臧霸等讨成辽督张郃朱盖等讨兰成伪降禁禁还成遂将其众就兰转入灊山灊中有天柱山髙峻二十余里道险狭歩径裁通兰等壁其上辽欲进诸将曰兵少道险难用深入辽曰此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遂进到山下安营攻之斩兰成首尽虏其众太祖论诸将功曰登天山履峻险以取兰成荡寇功也增邑假节太祖既征孙权还使辽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余人屯合肥太祖征张鲁敎与防军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俄而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乃共发敎敎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防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辽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敎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亦与辽同于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被甲持防先登防阵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髙以长防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抜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旦战至日中呉人夺气还修守备众心乃安诸将咸服权守合肥十余日城不可抜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几复获权太祖大壮辽拜征东将军【孙盛曰夫兵固诡道竒正相资若乃命将出征推毂委权或頼率然之形或慿犄角之势羣帅不和则弃师之道也至于合肥之守县弱无援专任勇者则好战生患专任怯者则惧心难保且彼众我寡必懐贪堕以致命之兵击贪堕之卒其势必胜胜而后守守则必固是以魏武推选方员参以同异为之密敎节宣其用事至而应若合符契妙矣夫】建安二十一年太祖复征孙权到合肥循行辽战处叹息者良久乃增辽兵多留诸军徙屯居巢关羽围曹仁于樊防权称藩召辽及诸军悉还救仁辽未至徐晃已破关羽仁围觧辽与太祖防摩陂辽军至太祖乘辇出劳之还屯陈郡文帝即王位转前将军【魏书曰王赐辽帛千匹谷万斛】分封兄泛及一子列侯孙权复叛遣辽还屯合肥进辽爵都乡侯给辽母舆车及兵马送辽家诣屯敕辽母至导从出迎所督诸军将吏皆罗拜道侧观者荣之文帝践阼封晋阳侯增邑千户并前二千六百户黄初二年辽朝洛阳宫文帝引辽防建始殿亲问破呉意状帝叹息顾左右曰此亦古之召虎也为起第舍又特为辽母作殿以辽所从破呉军应募歩卒皆为虎贲孙权复称藩辽还屯雍丘得疾帝遣侍中刘晔将太医视疾虎贲问消息道路相属疾未瘳帝迎辽就行在所车驾亲临执其手赐以御衣太官日送御食疾小差还屯孙权复叛帝遣辽乘舟与曹休至海陵临江权甚惮焉勅诸将张辽虽病不可当也愼之是嵗辽与诸将破权将吕范辽病遂笃薨于江都帝为流涕諡曰刚侯子虎嗣六年帝追念辽典在合肥之功诏曰合肥之役辽典以歩卒八百破贼十万自古用兵未之有也使贼至今夺气可谓国之爪牙矣其分辽典邑各百户赐一子爵关内侯虎为偏将军薨子统嗣   乐进字文谦阳平卫国人也容貎短小以胆烈从太祖为帐下吏遣还本郡募兵得千余人还为军假司马防阵都尉从击吕布于濮阳张超于雍丘桥于苦皆先登有功封广昌亭侯从征张绣于安众围吕布于下邳破别将击晆固于射犬攻刘备于沛皆破之拜讨寇校尉渡河攻获嘉还从击袁绍于官渡力战斩绍将淳于琼从击谭尚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行游击将军别击黄巾破之定乐安郡从围邺邺定从击袁谭于南皮先登入谭东门谭败别攻雍奴破之建安十一年太祖表汉帝称进及于禁张辽曰武力既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每临战功常为督率奋彊突固无坚不防自援枹鼓手不知倦又遣别征统御师旅抚众则和奉令无犯当敌制决靡有遗失论功纪用宜各显宠于是禁为虎威进折冲辽荡寇将军进别征髙干从北道入上党回出其后干等还守壶关连战斩首干坚守未下防太祖自征之乃抜太祖征管承军淳于遣进李典击之承破走逃入海岛海濵平荆州未服遣屯阳翟后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击关羽苏非等皆走之南郡诸县山谷蛮夷诣进降又讨刘备临沮长杜普旌阳长梁太皆大破之后从征孙权假进节太祖还留进与张辽李典屯合肥增邑五百并前凡千二百户以进数有功分五百户封一子列侯进迁右将军建安二十三年薨諡曰威侯子綝嗣綝果毅有父风官至扬州刺史诸葛诞反掩袭杀綝诏悼惜之追赠卫尉諡曰愍侯子肇嗣于禁字文则泰山钜平人也黄巾起鲍信招合徒众禁附从焉及太祖领兖州禁与其党俱诣为都伯属将军王朗朗异之荐禁才任大将军太祖召见与语拜军司马使将兵诣徐州攻广威抜之拜防阵都尉从讨吕布于濮阳别破布二营于城南又别将破髙雅于须昌从攻寿张定陶狐离围张超于雍丘皆抜之从征黄巾刘辟黄邵等屯版梁邵等夜袭太祖营禁帅麾下击破之斩辟邵等尽降其众迁平虏校尉从围桥防于苦斩防等四将从至宛降张绣绣复叛太祖与战不利军败还舞隂是时军乱各间行求太祖禁独勒所将数百人且战且引虽有死伤不相离虏追稍缓禁徐整行队鸣皷而还未至太祖所道见十余人被创祼走禁问其故曰为青州兵所劫初黄巾降号青州兵太祖寛之故敢因缘为略禁怒令其众曰青州兵同属曹公而还为贼乎乃讨之数之以罪青州兵遽走诣太祖自诉禁既至先立营垒不时谒太祖或谓禁青州兵已诉君矣宜促诣公辨之禁曰今贼在后追至无时不先为备何以待敌且公聪明谮诉何缘徐凿堑安营讫乃入谒具陈其状太祖悦谓禁曰淯水之难吾其急也将军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于是録禁前后功封益寿亭侯复从攻张绣于穰禽吕布于下邳别与史涣曹仁攻眭固于射犬破斩之太祖初征袁绍绍兵盛禁愿为先登太祖壮之乃选歩骑二千人使禁将守延津以拒绍太祖引军还官渡刘备以徐州叛太祖东征之绍攻禁禁坚守绍不能抜复与乐进等将歩骑五千击绍别营从延津西南缘河至汲获嘉二县焚烧保聚三十余屯斩首获生各数千降绍将何茂王摩等二十余人太祖复使禁别将屯原武击绍别营于杜氏津破之迁禆将军后从还官渡太祖与绍连营起土山相对绍射营中士卒多死伤军中惧禁督守土山力战气益奋绍破迁偏将军冀州平昌豨复叛遣禁征之禁急进攻豨豨与禁有旧诣禁降诸将皆以为豨已降当送诣太祖禁曰诸君不知公常令乎围而后降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节也豨虽旧友禁可失节乎自临与豨诀陨涕而斩之是时太祖军淳于闻而叹曰豨降不诣吾而归禁岂非命邪益重禁【臣松之以为围而后降法虽不赦囚而送之未为违命禁曾不为旧交希冀万一而肆其好杀之心以戾众人之议所以卒为降虏死加恶諡宜哉】东海平拜禁虎威将军后与臧霸等攻梅成张辽张郃等讨陈兰禁到成举众三千余人降既降复叛其众奔兰辽等与兰相持军食少禁运粮前后相属辽遂斩兰成增邑二百户并前千二百户是时禁与张辽乐进张郃徐晃俱为名将太祖每征伐咸递行为军锋还为后拒而禁持军严整得贼财物无所私入由是赏赐特重然以法御下不甚得士众心太祖常恨朱灵欲夺其营以禁有威重遣禁将数十骑赍令书径诣灵营夺其军灵及其部众莫敢动乃以灵为禁部下督众皆震服其见惮如此迁左将军假节钺分邑五百户封一子列侯建安二十四年太祖在长安使曹仁讨关羽于樊又遣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溢平地水数丈禁等七军皆没禁与诸将登髙望水无所回避羽乘大船就攻禁等禁遂降惟厐悳不屈节而死太祖闻之哀叹者久之曰吾知禁三十年何意临危处难反不及厐悳邪防孙权禽羽获其众禁复在呉文帝践阼权称藩遣禁还帝引见禁须髪皓白形容憔顇泣涕顿首帝慰喻以荀林父孟明视故事【魏书载制曰昔荀林父败绩于邲孟明丧师于殽秦晋不替使复其位其后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樊城之败水灾暴至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拜为安远将军欲遣使呉先令北诣邺谒髙陵帝使豫于陵屋画关羽战克厐悳愤怒禁降服之状禁见慙恚发病薨子圭嗣封益寿亭侯諡曰厉侯   张郃字儁乂河间鄚人也汉末应募讨黄巾为军司马属韩馥馥败以兵归袁绍绍以郃为校尉使拒公孙瓒瓒破郃功多迁寜国中郎将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汉晋春秋曰郃説绍曰公虽连胜然勿与曹公战也密遣轻骑钞絶其南则兵自败矣绍不从之】绍遣将淳于琼等督运屯乌巢太祖自将急击之郃说绍曰曹公兵精往必破琼等琼等破则将军事去矣宜急引兵救之郭图曰郃计非也不如攻其本营势必还此为不救而自觧也郃曰曹公营固攻之必不抜若琼等见禽吾属尽为虏矣绍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太祖营不能下太祖果破琼等绍军溃图慙又更谮郃曰郃快军败出言不逊郃惧乃归太祖【臣松之案武纪及袁绍传并云袁绍使张郃髙覧攻太祖营郃等闻淳于琼破遂来降绍众于是大溃是则缘郃等降而后绍军壊也至如此传为绍军先溃惧郭图之谮来归太祖为参错不同矣】太祖得郃甚喜谓曰昔子胥不早窹自使身危岂若微子去殷韩信归汉邪拜郃偏将军封都亭侯授以众从攻邺抜之又从击袁谭于渤海别将军围雍奴大破之后讨柳城与张辽俱为军锋以功迁平狄将军别征东莱讨管承又与张辽讨陈兰梅成等破之从破马超韩遂于渭南围安定降杨秋与夏侯渊讨鄜贼梁兴及武都氐又破马超平宋建太祖征张鲁先遣郃督诸军讨兴和氐王窦茂太祖从防关入汉中又先遣郃督歩卒五千于前通路至阳平鲁降太祖还留郃与夏侯渊等守汉中拒刘备郃别督诸军降巴东巴西二郡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为备将张飞所拒引还南郑拜荡寇将军刘备屯阳平郃屯广石备以精兵万余分为十部夜急攻郃郃率亲兵战备不能克其后备于走马谷烧都围渊救火从他道与备相遇交战短兵接刄渊遂没郃还阳平【魏畧曰渊虽为都督刘备惮郃而易渊及杀渊备曰当得其魁用此何为邪】当是时新失元帅恐为备所乘三军皆失色渊司马郭淮乃令众曰张将军国家名将刘备所惮今日事急非张将军不能安也遂推郃为军主郃出勒兵安阵诸将皆受郃节度众心乃定太祖在长安遣使假郃节太祖遂自至汉中刘备保髙山不敢战太祖乃引出汉中诸军郃还屯陈仓文帝即王位以郃为左将军进爵都乡侯及践阼进封郑侯诏郃与曹眞讨安定卢水胡及东羌召郃与眞并朝许宫遣南与夏侯尚击江陵郃别督诸军渡江取州上屯坞明帝即位遣南屯荆州与司马宣王击孙权别将刘阿等追至祁口交战破之诸葛亮出祁山加郃位特进遣督诸军拒亮将马谡于街亭谡依阻南山不下据城郃絶其汲道击大破之南安天水安定郡反应亮郃皆破平之诏曰贼亮以巴蜀之众当虓虎之师将军被坚执锐所向克定朕甚嘉之益邑千户并前四千三百户司马宣王治水军于荆州欲顺沔入江伐呉诏郃督关中诸军往受节度至荆州防冬水浅大舩不得行乃还屯方城诸葛亮复出急攻陈仓帝驿马召郃到京都帝自幸河南城置酒送郃遣南北军士三万及分遣武卫虎贲使卫郃因问郃曰迟将军到亮得无已得陈仓乎郃知亮县军无谷不能久攻对曰比臣未到亮已走矣屈指计亮粮不至十日郃晨夜进至南郑亮退诏郃还京都拜征西车骑将军郃识变数善处营阵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自诸葛亮皆惮之郃虽武将而爱乐儒士尝荐同郷卑湛经明行修诏曰昔祭遵为将奏置五经大夫居军中与诸生雅歌投壶今将军外勒戎旅内存国朝朕嘉将军之意今擢湛为博士诸葛亮复出祁山诏郃督诸将西至略阳亮还保祁山郃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郃右膝薨【魏畧曰亮军退司马宣王使郃追之郃曰军法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勿追宣王不听郃不得已遂进蜀军乘髙布伏弓弩乱发矢中郃髀】諡曰壮侯子雄嗣郃前后征伐有功明帝分郃户封郃四子列侯赐小子爵关内侯徐晃字公明河东杨人也为郡吏从车骑将军杨奉讨贼有功拜骑都尉李傕郭汜之乱长安也晃说奉令与天子还洛阳奉从其计天子渡河至安邑封晃都亭侯及至洛阳韩暹董承日争鬭晃説奉令归太祖奉欲从之后悔太祖讨奉于梁晃遂归太祖太祖授晃兵使击卷【卷音墟权反】原武贼破之拜禆将军从征吕布别降布将赵庶李邹等与史涣斩眭固于河内从破刘备又从破顔良抜白马进至延津破文丑拜偏将军与曹洪击防彊贼祝臂破之又与史涣击袁绍运车于故市功最多封都亭侯太祖既围邺破邯郸易阳令韩范伪以城降而拒守太祖遣晃攻之晃至飞矢城中为陈成败范悔晃辄降之既而言于太祖曰二袁未破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今日灭易阳明日皆以死守恐河北无定时也愿公降易阳以示诸城则莫不望风太祖善之别讨毛城设伏兵掩击破三屯从破袁谭于南皮讨平原叛贼克之从征蹋顿拜撗野将军从征荆州别屯樊讨中庐临沮宜城贼又与满宠讨关羽于汉津与曹仁击周瑜于江陵十五年讨太原反者围太陵抜之斩贼帅商曜韩遂马超等反关右遣晃屯汾隂以抚河东赐牛酒令上先人墓太祖至潼关恐不得渡召问晃晃曰公盛兵于此而贼不复别守蒲阪知其无谋也今假臣精兵【臣松之云案晃于时未应称臣传写者误也】渡蒲阪津为军先置以截其里贼可禽也太祖曰善使晃以歩骑四千人渡津作堑栅未成贼梁兴夜将歩骑五千余人攻晃晃击走之太祖军得渡遂破超等使晃与夏侯渊平隃麋汧诸氐与太祖防安定太祖还邺使晃与夏侯渊平鄜夏阳余贼斩梁兴降三千余户从征张鲁别遣晃讨攻椟仇夷诸山氐皆降之迁平寇将军觧将军张顺围击贼陈福等三十余屯皆破之太祖还邺留晃与夏侯渊拒刘备于阳平备遣陈式等十余营絶马鸣阁道晃别征破之贼自投山谷多死者太祖闻甚喜假晃节令曰此阁道汉中之险要咽喉也刘备欲断絶外内以取汉中将军一举克夺贼计善之善者也太祖遂自至阳平引出汉中诸军复遣晃助曹仁讨关羽屯宛防汉水暴溢于禁等没羽围仁于樊又围将军吕常于襄阳晃所将多新卒以羽难与争锋遂前至阳陵陂屯太祖复还遣将军徐商吕建等诣晃令曰须兵马集至乃俱前贼屯偃城晃到诡道作都堑示欲截其后贼烧屯走晃得偃城两面连营稍前去贼围三丈所未攻太祖前后遣殷署朱盖等凡十二营诣晃贼围头有屯又别屯四晃声当攻围头屯而密攻四羽见四欲壊自将歩骑五千出战晃击之退走遂追防与俱入围破之或自投沔水死太祖令曰贼围堑鹿角十重将军致战全胜遂防贼围多斩首虏吾用兵三十余年及所闻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长驱径入敌围者也且樊襄阳之在围过于莒即墨将军之功逾孙武穰苴晃振旅还摩陂太祖迎晃七里置酒大防太祖举巵酒劝晃且劳之曰全樊襄阳将军之功也时诸军皆集太祖案行诸营士卒咸离阵观而晃军营整齐将士驻阵不动太祖叹曰徐将军可谓有周亚夫之风矣文帝即王位以晃为右将军进封逯乡侯及践阼进封杨侯与夏侯尚讨刘备于上庸破之以晃鎭阳平徙封阳平侯明帝即位拒呉将诸葛瑾于襄阳增邑二百并前三千一百户病笃遗令敛以时服性俭约畏愼将军常远斥候先为不可胜然后战追奔争利士不暇食常叹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当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终不广交援太和元年薨諡曰壮侯子盖嗣盖薨子霸嗣明帝分晃户封晃子孙二人列侯初清河朱灵为袁绍将太祖之征陶谦绍使灵督三营助太祖战有功绍所遣诸将各罢归灵曰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眞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遂留不去所将士卒慕之皆随灵留灵后遂为好将名亚晃等至后将军封髙唐亭侯【九州春秋曰初清河季雍以鄃叛袁绍而降公孙瓒瓒遣兵卫之绍遣灵攻之灵家在城中瓒将灵母弟置城上诱呼灵灵望城涕泣曰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邪遂力战抜之生禽雍而灵家皆死魏书曰灵字文博太祖既平冀州遣灵将新兵五千人骑千匹守许南太祖戒之曰冀州新兵数乘寛缓暂见齐整意尚怏怏卿名先有威严善以道寛之不然即有变灵至阳翟中郎将程昻等果反即斩昻以状闻太祖手书曰兵中所以为危险者外对敌国内有奸谋不测之变昔邓禹中分光武军西行而有宗歆冯愔之难后将二十四骑还洛阳禹岂以是减损哉来书恳恻多引咎过未必如所云也文帝即位封灵鄃侯増其户邑诏曰将军佐命先帝典兵歴年威过方邵功逾綘灌图籍所美何以加焉朕受天命帝有海内元功之将社稷之臣皆朕所与同福共庆传之无穷者也今封鄃侯富贵不归故乡如夜行衣绣若平常所志愿勿难言灵谢曰髙唐宿所愿于是更封髙唐侯薨諡曰威侯子术嗣】   评曰太祖建兹武功而时之良将五子为先于禁最号毅重然弗克其终张郃以巧变为称乐进以骁果显名而鉴其行事未副所闻或注记有遗漏未如张辽徐晃之备详也   魏志卷十七   魏志卷十七考证   张辽辽督张郃朱盖讨兰○朱宋本作牛   拜征东将军注是以魏武推选方员○太平御览作杂选武力   乐进遣进李典击之○宋本遣进下多与字   于禁以荀林父孟明视故事注区区小国犹尚若斯○宋本作尚犹若斯   徐晃至后将军封髙唐亭侯○【臣明楷】按注引魏书云文帝即位封灵鄃侯又云于是更封髙唐侯亭字宜衍   魏志卷十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李典 李通 臧霸【孙观】 文聘 吕防   许褚 典韦 庞悳 庞淯【母娥亲】   阎温【张防 防子就】   李典字曼成山阳钜野人也典从父干有雄气合賔客数千家在乘氏初平中以众随太祖破黄巾于寿张又从击袁术征徐州吕布之乱太祖遣干还乘氏慰劳诸县布别驾薛兰治中李封招干欲俱叛干不聼遂杀干太祖使干子整将干兵与诸将击兰封兰封破从平兖州诸县有功稍迁青州刺史整卒典徙颍隂令为中郎将将整军【魏书曰典少好学不乐兵亊乃就师读春秋左氏传博观羣书太祖善之故试以治民之政】迁离狐太守时太祖与袁绍相拒官渡典率宗族及部曲输谷帛供军绍破以典为禆将军屯安民太祖击谭尚于黎阳使典与程昱等以船运军粮会尚遣魏郡太守髙蕃将兵屯河上絶水道太祖勑典昱若船不得过下从陆道典与诸将议曰蕃军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击之必克军不内御茍利国家専之可也宜亟击之昱亦以为然遂北渡河攻蕃破之水道得通刘表使刘备北侵至叶太祖遣典从夏侯惇拒之备一旦烧屯去惇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聼与于禁追之典留守惇等果入贼伏里战不利典往救备望见救至乃散退从围邺邺定与乐进围髙干于壶关击管承于长广皆破之迁捕虏将军封都亭侯典宗族部曲三千余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余口居邺太祖嘉之迁破虏将军与张辽乐进屯合肥孙权率众围之辽欲奉敎出战进典辽皆素不睦辽恐其不从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可以私憾而忘公义乎乃率众与辽破走权增邑百户并前三百户典好学问贵儒雅不与诸将争功敬贤士大夫恂恂若不及军中称其长者年三十六薨子祯嗣文帝践阼追念合肥之功增祯邑百户赐典一子爵闗内侯邑百户諡典曰愍侯   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也【魏略曰通小字万亿】以侠闻于江汝之间与其郡人陈恭共起兵于朗陵众多归之时有周直者众二千余家与恭通外和内违通欲图杀直而防难之通知防无断乃独定防与直克会酒酣杀直众人大扰通率恭诛其党帅尽并其营后恭妻弟陈郃杀恭而据其众通攻破郃军斩郃首以祭恭墓又生禽黄巾大帅吴霸而降其属遭嵗大饥通倾家振施与士分糟糠皆争为用由是盗贼不敢犯建安初通举众诣太祖于许拜通振威中郎将屯汝南西界太祖讨张绣刘表遣兵以助绣太祖军不利通将兵夜诣太祖太祖得以复战通为先登大破绣军拜裨将军封建功侯分汝南二县以通为阳安都尉通妻伯父犯法朗陵长赵俨收治致之大辟是时杀生之柄决于牧守通妻子号泣以请其命通曰方与曹公戮力义不以私废公喜俨执宪不阿与为亲交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绍遣使拜通征南将军刘表亦隂招之通皆拒焉通亲戚部曲流涕曰今孤危独守以失大援亡可立而待也不如亟从绍通按劒以叱之曰曹公明哲必定天下绍虽彊盛而任使无方终为之虏耳吾以死不贰即斩绍使送印绶诣太祖又击羣贼瞿防江宫沈成等皆破歼其众送其首遂定淮汝之地改封都亭侯拜汝南太守时贼张赤等五千余家聚桃山通攻破之刘备与周瑜围曹仁于江陵别遣关羽絶北道通率众击之下马拔鹿角入围且战且前以迎仁军勇冠诸将通道得病薨时年四十二追增邑二百户并前四百户文帝践阼諡曰刚侯诏曰昔袁绍之难自许蔡以南人懐异心通秉义不顾使擕贰率服朕甚嘉之不幸早薨子基虽已袭爵未足酬其庸勲基兄绪前屯樊城又有功世笃其劳以基为奉义中郎将绪平虏中郎将以宠异焉【王隐晋书曰绪子秉字胄有隽才为时人所贵官至秦州刺史秉尝答司马文王问因以为家诫曰昔侍坐于先帝时有三长吏俱见临辞出上曰为官长当清当慎当勤修此三者何患不治乎并受诏既出上顾谓吾等曰相诫勑正当尔不侍坐众贤莫不赞善上又问必不得已于斯三者何先或对曰清固为本次复问吾对曰清慎之道相须而成必不得已慎乃为大夫清者不必慎慎者必自清亦由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是以易称括嚢无咎借用白茅皆慎之至也上曰卿言得之耳可举近世能慎者谁乎诸人各未知所对吾乃举故太尉荀景倩尚书董仲连仆射王公仲并可谓为慎上曰此诸人者温防朝夕执亊有恪亦各其慎也然天下之至慎其惟阮嗣宗乎每与之言言及逺而未曾评论时事臧否人物真可谓至慎矣吾每思此言亦足以为明诫凡人行事年少立身不可不慎勿轻论人勿轻説事如此则悔吝何由而生患祸无从而至矣秉子重字茂曽少知名歴位吏部郎平阳太守晋诸公赞曰重以清尚称相国赵王伦以重望取为右司马重以伦将为乱辞疾不就伦逼之不已重遂不复自活至于困笃扶曳受拜数日卒赠散骑常侍重二弟尚字茂仲矩字茂约永嘉中并典郡矩至江州刺史重子式字景则官至侍中】   臧霸字宣髙泰山华人也父戒为县狱掾据法不聼太守欲所私杀太守大怒令收戒诣府时送者百余人霸年十八将客数十人径于费西山中要夺之送者莫敢动因与父俱亡命东海由是以勇壮闻黄巾起霸从陶谦击破之拜骑都尉遂收兵于徐州与孙观吴敦尹礼等并聚众霸为帅屯于开阳太祖之讨吕布也覇等将兵助布既禽布霸自匿太祖募索得霸见而悦之使霸招吴敦尹礼孙观观兄康等皆诣太祖太祖以霸为琅邪相敦利城礼东莞观北海康城阳太守割青徐二州委之于霸太祖之在兖州以徐翕毛晖为将兖州乱翕晖皆叛后兖州定翕晖亡命投霸太祖语刘备令语霸送二人首霸谓备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霸受公生全之恩不敢违命然王霸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备以霸言白太祖太祖叹息谓霸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愿也乃皆以翕晖为郡守时太祖方与袁绍相拒而霸数以精兵入青州故太祖得专事绍不以东方为念太祖破袁谭于南皮覇等防贺霸因求遣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遣子弟入侍而髙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东州扰攘霸等执义征暴清定海岱功莫大焉皆封列侯霸为都亭侯加威虏将军又与于禁讨昌豨与夏侯渊讨黄巾余贼徐和等有功迁徐州刺史沛国公武周为下邳令覇敬异周身诣令舍部从事謥詷不法周得其罪便收考竟霸益以善周从讨孙权先登再入巢湖攻居巢破之张辽之讨陈兰霸别遣至晥讨吴将韩当使权不得救兰当遣兵逆霸霸与战于逢龙当复遣兵邀霸于夹石与战破之还屯舒权遣数万人乘船屯舒口分兵救兰闻霸军在舒遁还霸夜追之比明行百余里邀贼前后击之贼窘急不得上船赴水者甚众由是贼不得救兰辽遂破之覇从讨孙权于濡须口与张辽为前锋行遇霖雨大军先及水遂长贼船稍进将士皆不安辽欲去霸止之曰公明于利钝宁肯捐吾等邪明日果有令辽至以语太祖太祖善之拜威将军假节后权乞降太祖还留霸与夏侯惇等屯居巢文帝即王位迁鎭东将军进爵武安乡侯都督青州诸军事及践阼进封开阳侯徙封良成侯与曹休讨吴贼破吕范于洞浦徴为执金吾位特进每有军事帝常咨访焉【魏畧曰霸一名奴寇孙观名婴子吴敦名黯奴尹礼名卢儿建安二十四年霸遣别军在洛防太祖崩霸所部及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文帝即位以曹休都督青徐霸谓休曰国家未肯聼霸耳若假霸歩骑万人必能横行江表休言之于帝帝疑霸军前擅去今意壮乃尔遂东廵因霸来朝而夺其兵】明帝即位増邑五百并前三千五百户薨諡曰威侯子艾嗣【魏书曰艾少以才理称为黄门郎歴位郡守】艾官至青州刺史少府艾薨諡曰防侯子权嗣霸前后有功封子三人列侯赐一人爵闗内侯【覇一子舜字太伯晋散骑常侍见武帝百官名此百官名不知谁所撰也皆有题目称舜才頴条畅识赞时宜也】而孙观亦至青州刺史假节从太祖讨孙权战被创薨子毓嗣亦至青州刺史【魏书曰孙观字仲台泰山人与臧霸俱起讨黄巾拜骑都尉太祖破吕布使霸招观兄弟皆厚遇之与霸俱战伐观常为先登征定青徐羣贼功次于霸封吕都亭侯康亦以功封列侯与太祖会南皮遣子弟入居邺拜观偏将军迁青州刺史从征孙权于濡须口假节攻权为流矢所中伤左足力战不顾太祖劳之曰将军被创深重而猛气益奋不当为国爱身乎转振威将军创甚遂卒】   文聘字仲业南阳宛人也为刘表大将使御北方表死其子琮立太祖征荆州琮举州降呼聘欲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太祖济汉聘乃诣太祖太祖问曰来何迟邪聘曰先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常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生不负于孤弱死无愧于地下而计不得已以至于此实懐悲慙无顔早见耳遂歔欷流涕太祖为之怆然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授聘兵使与曹纯追讨刘备于长阪太祖先定荆州江夏与呉接民心不安乃以聘为江夏太守使典北兵委以邉事赐爵关内侯【孙盛曰资父事君忠孝道一臧霸少有孝烈之称文聘着垂涕之诚是以魏武一面委之以二方之任岂直壮武见知于仓卒之间哉】与乐进讨闗羽于寻口有功进封延寿亭侯加讨逆将军又攻羽辎重于汉津烧其舩于荆城文帝践阼进爵长安乡侯假节与夏侯尚围江陵使聘别屯沔口止石梵自当一队御贼有功迁后将军封新野侯孙权以五万众自围聘于石阳甚急聘坚守不动权住二十余日乃解去聘追击破之【魏畧曰孙权尝自将数万众卒至时大雨城栅崩壊人民散在田野未及补治聘闻权到不知所施乃思惟莫若潜黙可以疑之乃勑城中人使不得见又自卧舍中不起权果疑之语其部党曰北方以此人忠臣也故委之以此郡今我至而不动此不有密图必当有外救遂不敢攻而去魏畧此语与本传反】增邑五百户并前千九百户聘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国贼不敢侵分聘户邑封聘子岱为列侯又赐聘从子厚爵闗内侯聘薨諡曰壮侯岱又先亡聘养子休嗣卒子武嗣嘉平中谯郡桓禺为江夏太守清俭有威惠名亚于聘   吕防字子恪任城人也太祖在兖州闻防有胆策以为从事将家兵守湖陆襄陵校尉杜松部民炅母等作乱与昌豨通太祖以防代松防到招诱炅母渠率及同恶数十人赐酒食简壮士伏其侧防察炅母等皆醉使伏兵尽格杀之抚其余众羣贼乃平太祖以防领泰山太守郡接山海世乱闻民人多藏窜袁绍所置中郎将郭祖公孙犊等数十辈保山为寇百姓苦之防将家兵到郡开恩信祖等党属皆降服诸山中亡匿者尽出安土业简其彊者补战士泰山由是遂有精兵冠名州郡济南黄巾徐和等所在劫长吏攻城邑防引兵与夏侯渊会击之前后数十战斩首获生数千人太祖使督青州诸郡兵以讨东莱羣贼李条等有功太祖令曰夫有其志必成其事盖烈士之所狥也卿在郡以来禽奸讨暴百姓获安躬蹈矢石所征辄克昔寇恂立名于汝颍耿弇建策于青兖古今一也举茂才加骑都尉典郡如故防在泰山十数年甚有威恵文帝即王位加裨将军封益寿亭侯迁徐州刺史加威虏将军请琅邪王祥为别驾民事一以委之世多其能任贤【孙盛杂语曰祥字休徴性至孝后母苛虐毎欲危害祥祥色养无怠盛寒之月后母曰吾思食生鱼祥脱衣将剖冰求之有少坚冰解下有鱼跃出因奉以供时人以为孝感之所致也供养三十余年母终乃仕以淳诚贞粹见重于时王隐晋书曰祥始出仕年过五十矣稍迁至司隶校尉髙贵乡公入学以祥为三老迁司空太尉司马文王初为晋王司空荀顗要祥尽敬祥不从语在二少帝纪晋武践阼拜祥为太保封雎陵公泰始四年年八十九薨祥弟览字通光禄大夫晋诸公赞称览率素有至行览子孙繁衍颇有贤才相继奕世之盛古今少比焉】讨利城叛贼斩获有功明帝即位徙封万年亭侯増邑二百并前六百户防薨子翻嗣翻薨子桂嗣   许褚字仲康谯国谯人也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貎雄毅勇力絶人汉末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寇时汝南葛陂贼万余人攻褚壁褚众少不敌力战疲极兵矢尽乃令壁中男女聚治石如杅斗者置四隅褚飞石掷之所値皆摧碎贼不敢进粮乏伪与贼和以牛与贼易食贼来取牛牛辄奔还褚乃出陈前一手逆曳牛尾行百余歩贼众惊遂不敢取牛而走由是淮汝陈梁间闻皆畏惮之太祖徇淮汝褚以众归太祖太祖见而壮之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衞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从征张绣先登斩首万计迁校尉从讨袁绍于官渡时常从士徐他等谋为逆以褚常侍左右惮之不敢发伺褚休下日他等懐刀入褚至下舍心动即还侍他等不知入帐见禇大惊愕他色变褚觉之即击杀他等太祖益亲信之出入同行不离左右从围邺力战有功赐爵关内侯从讨韩遂马超于潼关太祖将北渡临济河先渡兵独与褚及虎士百余人留南岸断后超将歩骑万余人来奔太祖军矢下如雨禇白太祖贼来多今兵渡已尽宜去乃扶太祖上船贼战急军争济船船重欲没禇斩攀船者左手举马鞍蔽太祖船工为流矢所中死褚右手并泝船仅乃得渡是日微褚几危其后太祖与遂超等单马会语左右皆不得从唯将褚超负其力隂欲前突太祖素闻褚勇疑从骑是褚乃问太祖曰公有虎侯者安在太祖顾指褚褚瞠目盻之超不敢动乃各罢后数日会战大破超等褚身斩首级迁武衞中郎将武卫之号自此始也军中以褚力如虎而痴故号曰虎痴是以超问虎侯至今天下称焉皆谓其姓名也禇性谨慎奉法质重少言曹仁自荆州来朝谒太祖未出入与褚相见于殿外仁呼褚入便坐语褚曰王将出便还入殿仁意恨之或以责褚曰征南宗室重臣降意呼君君何故辞褚曰彼虽亲重外藩也褚备内臣众谈足矣入室何私乎太祖闻愈爱待之迁中坚将军太祖崩褚号泣欧血文帝践阼进封万嵗亭侯迁武卫将军都督中军宿卫禁兵甚亲近焉初褚所将为虎士者从征伐太祖以为皆壮士也同日拜为将其后以功为将军封侯者数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皆劒客也明帝即位进牟乡侯邑七百户赐子爵一人关内侯褚薨諡曰壮侯子仪嗣褚兄定亦以军功封为振威将军都督徼道虎贲太和中帝思褚忠孝下诏褒赞复赐褚子孙二人爵关内侯仪为钟会所杀泰始初子综嗣   典韦陈留已吾人也形貎魁梧旅力过人有志节任侠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为讐韦为报之永故富春长备卫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为候者门开懐七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防歩出永居近市一市尽骇追者数百莫敢近行四五里遇其伴转战得脱由是为豪杰所识初平中张邈举义兵韦为士属司马赵宠牙门旗长大人莫能胜韦一手建之宠异其才力后属夏侯惇数斩首有功拜司马太祖讨吕布于濮阳布有别屯在濮阳西四五十里太祖夜袭比明破之未及还防布救兵至三面掉战时布身自搏战自旦至日昳数十合相持急太祖募陷阵韦先占将应募者数千人皆重衣两铠弃楯但持长矛撩战时西面又急韦进当之贼弓弩乱发矢至如雨韦不视谓等人曰虏来十步乃白之等人曰十歩矣又曰五步乃白等人惧疾言虏至矣韦手持十余防大呼起所抵无不应手倒者布众退会日暮太祖乃得引去拜韦都尉引置左右将亲兵数百人常绕大帐韦既壮武其所将皆选卒每战鬬常先登陷阵迁为校尉性忠至谨重常昼立侍终日夜宿帐左右稀归私寝好酒食饮噉兼人每赐食于前大饮长歠左右相属数人益乃供太祖壮之韦好持大双防及大刀等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防八十斤太祖征荆州至宛张绣迎降太祖甚悦延绣及其将帅置酒髙会太祖行酒韦持大斧立后刃径尺太祖所至之前韦辄举斧目之竟酒绣及其将帅莫敢仰视后十余日绣反袭太祖营太祖出战不利轻骑引去韦战于门中贼不得入兵遂散从他门并入时韦校尚有十余人皆殊死战无不一当十贼前后至稍多韦以长防左右击之一义入辄十余矛摧左右死伤者略尽韦被数十创短兵接战贼前搏之韦双挟两贼击杀之余贼不敢前韦复前突贼杀数人创重发瞠目大骂而死贼乃敢前取其头传观之覆军就视其躯太祖退住舞隂闻韦死为流涕募间取其丧亲自临哭之遣归葬襄邑拜子满为郎中车驾每过常嗣以中牢太祖思韦拜满为司马引自近文帝即王位以满为都尉赐爵闗内侯庞悳字令明南安狟道人也【狟桓】音少为郡吏州从事初平中从马腾击反羌叛氐数有功稍迁至校尉建安中太祖讨袁谭尚于黎阳谭遣郭援髙干等略取河东太祖使钟繇率闗中诸将讨之悳随腾子超拒援干于平阳悳为军锋进攻援干大破之亲斩援首【魏略曰悳手斩一级不知是援战罢之后众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援钟繇之甥悳晚后于鞬中出一头繇见之而哭悳谢繇繇曰援虽我甥乃国贼也卿何谢之】拜中郎将封都亭侯后张白骑叛于农悳复随腾征之破白骑于两殽间每战常陷阵却敌勇冠腾军后腾征为衞尉悳留属超太祖破超于渭南悳随超亡入汉阳保冀城后复随超奔汉中从张鲁太祖定汉中悳随众降太祖素闻其骁勇拜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邑三百户侯音衞开等以宛叛悳将所领与曹仁共攻防宛斩音开遂南屯樊讨闗羽樊下诸将以悳兄在汉中颇疑之【魏畧曰其从兄名柔时在蜀】悳常曰我受国恩义在效死我欲身自击羽今年我不杀羽羽当杀我后亲与羽交战射羽中额时悳常乘白马羽军谓之白马将军皆惮之仁使悳屯樊北十里会天霖雨十余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悳与诸将避水上隄羽乘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隄上悳被甲持弓箭不虚发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等欲降悳皆收斩之自平旦力战至日过中羽攻益急矢尽短兵接战悳谓督将成何曰吾闻良将不怯死以茍免烈士不毁节以求生今日我死日也战益怒气愈壮而水浸盛吏士皆降悳与麾下将一人五伯二人弯弓傅矢乘小船欲还仁营水盛船覆失弓矢独抱船覆水中为羽所得立而不跪羽谓曰卿兄在汉中我欲以卿为将不早降何为悳骂羽曰竖子何谓降也魏王带甲百万威振天下汝刘备庸才耳岂能敌耶我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也遂为羽所杀太祖闻而悲之为之流涕封其二子为列侯文帝即王位乃遣使就悳墓赐諡策曰昔先轸丧元王蠋絶脰陨身徇节前代美之惟侯式昭果毅蹈难成名声溢当时义髙在昔寡人愍焉諡曰壮侯又赐子会等四人爵关内侯邑各百户会勇烈有父风官至中衞将军封列侯【王隐蜀记曰钟会平蜀前后鼔吹迎悳尸丧还葬邺冢中身首如生臣松之案悳死于樊城文帝即位又遣使至悳墓所则其尸丧不应在蜀此王隐之虚説也】   庞淯字子冀酒泉表氏人也初以凉州从事守破羌长会武威太守张猛反杀刺史邯郸商猛令曰敢有临商丧死不赦淯闻之弃官昼夜奔走号哭丧所讫诣猛门衷匕首欲因见以杀猛猛知其义士勑遣不杀由是以忠烈闻【魏畧曰猛兵欲来缚淯猛闻之叹曰猛以杀刺史为罪此人以至忠为名如又杀之何以劝一州履义之士邪遂使行服典略曰张猛字叔威本炖煌人也猛父奂桓帝时仕歴郡守中郎将太常遂居华隂终因葬焉建安初猛仕郡为功曹是时河西四郡以去凉州治逺隔以河寇上书求别置州诏以陈留人邯郸商为雍州刺史别典四郡时武威太守缺诏又以猛父昔在河西有威名乃以猛补之商猛俱西初猛与商同嵗每相戏侮及共之官行道更相责望暨到商欲诛猛猛觉之遂勒兵攻商商治舍与猛侧近商闻兵至恐怖登屋呼猛字曰叔威汝欲杀我耶然我死者有知汝亦族矣请和觧尚可乎猛因呼曰来商逾屋就猛猛因责数之语毕以商属督邮督邮録商闭置传舍后商欲逃事觉遂杀之是嵗建安十四年也至十五年将军韩遂自上讨猛猛发兵遣军东拒其吏民畏遂乃反共攻猛初奂为武威太守时猛方在孕母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旦以告奂奂讯占梦者曰夫人方生男后当复临此郡其必死官乎及猛被攻自知必死曰使死者无知则已矣若有知岂使吾头东过华隂歴先君之墓乎乃登楼自烧而死】太守徐揖请为主簿后郡人黄昻反围城淯弃妻子夜逾城出围告急于张掖炖煌二郡初疑未肯发兵淯欲伏劒二郡感其义遂为兴兵军未至而郡城邑已陷揖死淯乃收敛揖丧送还本郡行服三年乃还太祖闻之辟为掾属文帝践阼拜驸马都尉迁西海太守赐爵闗内侯后征拜中散大夫薨子曾嗣初淯外祖父赵安为同县李寿所杀淯舅兄弟三人同时病死寿家喜淯母娥自伤父讐不报乃帏车袖劒白日刺寿于都亭前讫徐诣县顔色不变曰父讐已报请受戮禄福长尹嘉觧印绶纵娥娥不肯去遂彊载还家会赦得免州郡叹贵刋石表闾【皇甫谧烈女传曰酒泉烈女厐娥亲者表氏厐子夏之妻禄福赵君安之女也君安为同县李夀所杀娥亲有男弟三人皆欲报讐夀深以为备会遭灾疫三人皆死夀闻大喜请会宗族共相庆贺云赵氏强壮已尽唯有女弱何足复忧防备懈弛娥亲子淯出行闻寿此言还以启娥亲娥亲既素有报讐之心及闻寿言感激愈深怆然陨涕曰李寿汝莫喜也终不活汝戴履天地为吾门戸吾三子之羞也焉知娥亲不手刄杀汝而自徼幸邪隂市名刀挟长持短昼夜哀酸志在杀寿夀为人凶豪闻娥亲之言更乘马带刀乡人皆畏惮之比邻有徐氏妇忧娥亲不能制恐逆见中害毎谏止之曰李寿男子也凶恶有素加今备衞在身赵虽有猛烈之志而彊弱不敌邂逅不制则为重受祸于寿絶灭门戸痛辱不轻也愿详举动为门戸之计娥亲曰父母之讐不同天地共日月者也李寿不死娥亲视息世间活复何求今虽三弟早死门戸泯絶而娥亲犹在岂可假手于人哉若以卿心况我则李寿不可得杀论我之心寿必为我所杀明矣夜数磨砺所持刃讫扼腕切齿悲涕长叹家人及乡里咸共笑之娥亲谓左右曰卿等笑我直以我女弱不能杀寿故也要当以寿颈血汚此刀刃令汝軰见之遂弃家事乗鹿车伺夀至光和二年二月上旬以白日清时于都亭之前与寿相遇便下车扣寿马叱之夀惊愕廻马欲走娥亲奋刀砍之并伤其马马惊夀挤道边沟中娥亲寻复就地砍之探中树兰折所持刀夀被创未死娥亲因前欲取寿所佩刀杀夀夀防刀瞠目大呼跳梁而起娥亲廼挺身奋手左抵其额右桩其喉反覆盘旋应手而倒遂拔其刀以截寿头持诣都亭归罪有司徐歩诣狱辞顔不变时禄福长夀阳尹嘉不忍论娥亲即觧印绶去官弛法纵之娥亲曰讐塞身死妾之明分也治狱制刑君之常典也何敢贪生以枉官法乡人闻之倾城奔往观者如堵焉莫不为之悲喜慷慨嗟叹也守尉不敢公纵隂语使去以便宜自匿娥亲抗声大言曰枉法逃死非妾本心今讐人已雪死则妾分乞得归法以全国体虽复万死于娥亲毕足不敢贪生为明廷负也尉故不听所执娥亲复言曰匹妇虽防犹知宪制杀人之罪法所不纵今既犯之义无可逃乞就刑戮陨身朝市肃明王法娥亲之愿也辞气愈厉而无惧色尉知其难夺彊载还家凉州刺史周洪酒泉太守刘班等并共表上称其烈义刋石立碑显其门闾太常农张奂贵尚所履以束帛二十端礼之海内闻之者莫不改容赞善髙大其义故黄门侍郎安定梁寛追述娥亲为其作传晏先生以为父母之讐不与共天地盖男子之所为也而娥亲以女弱之防念父辱之酷痛感讐党之凶言奋劒仇颈人马俱摧塞亡父之怨魂雪三弟之永恨近古以来未之有也诗云脩我戈矛与子同仇娥亲之谓也】   阎温字伯俭天水西城人也以凉州别驾守上邽令马超走奔上邽郡人任养等举众迎之温止之不能禁乃驰还州超复围州所治冀城甚急州乃遣温密出告急于夏侯渊贼围数重温夜从水中潜出眀日贼见其迹遣人追遮之于显亲界得温执还诣超超解其缚谓曰今成败可见足下为孤城请救而执于人手义何所施若从吾言反谓城中东方无救此转祸为福之计也不然今为戮矣温伪许之超乃载温诣城下温向城大呼曰大军不过三日至勉之城中皆泣称万嵗超怒数之曰足下不为命计邪温不应时超攻城久不下故徐诱温冀其改意复谓温曰城中故人有欲与吾同者不温又不应遂切责之温曰夫事君有死无贰而卿乃欲令长者出不义之言吾岂茍生者乎超遂杀之先是河右扰乱隔絶不通炖煌太守马艾卒官府又无丞功曹张防素有学行郡人推行长史事恩信甚着乃遣子就东诣太祖请太守时酒泉黄华张掖张进各防其郡欲与防艾并势就至酒泉为华所拘执劫以白刃就终不回私与防疏曰大人率厉炖煌忠义显然岂以就在困厄之中而替之哉昔乐羊食子李通覆家经国之臣宁懐妻孥邪今大军垂至但当促兵以掎之耳愿不以下流之爱使就有恨于黄壤也恭即遣从弟华攻酒泉沙头干齐二县恭又连兵寻继华后以为首尾之援别遣铁骑二百迎吏官属东縁酒泉北塞径出张掖北河逢迎太守尹奉于是张进须黄华之助华欲救进西顾防兵恐急击其后遂诣金城太守蘓则降就竟平安奉得之官黄初二年下诏褒扬赐防爵闗内侯拜西域戊巳校尉数嵗徴还将授以侍臣之位而以子就代焉防至炖煌固辞疾笃太和中卒赠执金吾就后为金城太守父子著称于西州【世语曰就子斆字祖文毅有干正晋武帝世为广汉太守王濬在益州受中制募兵讨呉无虎符斆收濬从事列上由此召斆还帝责斆何不密启而便收从事斆曰蜀汉絶逺刘备常用之輙收臣犹以为轻帝善之官至匈奴中郎将斆子固字元安有斆风为黄门郎早卒斆一本作勃魏略勇侠传载孙賔硕祝公道杨阿若鲍出等四人賔硕虽汉人而鱼豢编之魏书盖以其人接魏事义相类故也论其行节皆厐阎之流其祝公道一人己见贾逵传今列賔硕等三人于后孙賔硕者北海人也家素贫当汉桓帝时常侍左悺唐衡等权侔人主延熹中衡弟为京兆虎牙都尉秩比二千石而统属郡衡弟初之官不脩敬于京兆尹入门不持版郡功曹赵息呵廊下曰虎牙仪如属城何得放臂入府门促收其主簿衡弟顾促取版既入见尹尹欲脩主人勑外为市买息又启云左悺子弟来为虎牙非徳选不足为特酤买宜随中舍菜食而已及其到官遣吏奉牋谢尹息又勑门言无常见此无隂儿軰子弟邪用其笺记为通乎晚乃通之又不得即令报衡弟皆知之甚恚欲灭诸赵因书与衡求为京兆尹旬月之间得为之息自知前过乃逃走时息从父仲台见为凉州刺史于是衡为诏征仲台遣归遂诏中都官及都部督邮捕诸赵尺儿以上及仲台皆杀之有藏者与同罪时息从父岐为皮氏长闻有家祸因从官舍逃走之河间变姓字又转诣北海着絮巾布袴常于市中贩胡饼賔硕时年二十余乗犊车将骑入市观见岐疑其非常人也因问之曰自有饼邪贩之邪岐曰贩之賔硕曰买防钱卖防钱岐曰买三十卖亦三十賔硕曰视处士之望非似卖饼者殆有故乃开车后戸顾所将两骑令下马扶上之时岐以为是唐氏耳目也甚怖面失色賔硕闭车后戸下前襜谓之曰视处士状貌既非贩饼者加今面色变动即不有重怨则当亡命我北海孙賔硕也阖门百口又有百嵗老母在堂势能相度者也终不相负必语我以实岐乃具告之賔硕遂载岐驱归住车门外先入白母言今日出得死友在外当来入拜乃出延岐入椎牛钟酒快相娯乐一二日因载着别田舍藏置复壁中后数嵗唐衡及弟皆死岐乃得出还本郡三府并辟展转仕进至郡守刺史太仆而賔硕亦从此显名于东国仕至豫州刺史初平末賔硕以东方饥荒南客荆州至兴平中赵岐以太仆持节使安慰天下南诣荆州乃复与賔硕相遇相对流涕岐为刘表陈其本末由是益礼賔硕顷之賔硕病亡岐在南为行丧也杨阿若后名丰字伯阳酒泉人少游侠常以报仇觧怨为事故时人为之号曰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至建安年中太守徐揖诛郡中彊族黄氏时黄昻得脱在外乃以其家粟金数斛募众得千余人以攻揖揖城守丰时在外以昻为不义乃告揖捐妻子走诣张掖求救防张掖又反杀太守而昻亦陷城杀揖二郡合势昻恚丰不与已同乃重募取丰欲令张掖以麻系丰头生致之丰遂逃走武威太守张猛假丰为都尉使赍檄告酒泉听丰为揖报讐丰遂单骑入南中合众得千余骑从乐浪南山中出指趋郡城未到三十里皆令骑下马曵柴杨尘酒泉郡人望见尘起以为东大兵到遂破散昻独走出捕得昻丰谓昻曰卿前欲生系我颈今反为我所系云何昻谢慙丰遂杀之时黄华在东又还领郡丰畏华复走依炖煌至黄初中河西兴复黄华降丰乃还郡郡举孝廉州表其义勇诏即拜驸马都尉后二十余年病亡鲍出字文才京兆新丰人也少游侠兴平中三辅乱出与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县以饥饿留其母守舍相将行采蓬实合得数升使其二兄初雅及其弟成持归为母作食独与小弟在后采蓬初等到家而噉人贼数十人已略其母以绳贯其手掌驱去初等怖恐不敢追逐须臾出从后到知母为贼所略欲追贼兄弟皆云贼众当如何出怒曰有母而使贼贯其手将去煑噉之用活何为乃攘臂结袵独追之行数里及贼贼望见出乃共布列待之出到回从一头斫贼四五人贼走复合聚围出出跳越围斫之又杀十余人时贼分布驱出母前去贼连击出不胜乃走与前軰合出复追击之还见其母与比舍妪同贯相连出遂复奋击贼贼问出曰卿欲何得出责数贼指其母以示之贼乃觧还出母比舍妪独不觧遥望出求哀出复斫贼贼谓出曰已还卿母何为不止出又指求哀妪此我嫂也贼复觧还之出得母还遂相扶侍客南阳建安五年闗中始开出来北归而其母不能歩行兄弟欲共舆之出以舆车歴山险危不如负之安稳乃以笼盛其母独自负之到乡里乡里士大夫嘉其孝烈欲荐州郡郡辟召出出曰田民不堪冠带至青龙中母年百余嵗乃终出时年七十余行丧如礼于今年八九十才若五六十者鱼豢曰昔孔子叹顔回以为三月不违仁者盖观其心耳孰如孙祝菜色于市里顚倒于牢狱据有实事哉且夫濮阳周氏不敢匿迹鲁之朱家不问情实是何也惧祸之及且心不安也而太史公犹贵其竟脱季布岂若二贒厥义多乎今故逺收孙祝而近録杨鲍既不欲其泯灭且敦薄俗至于鲍出不染礼教心痛意发起于自然迹虽在编戸与笃烈君子何以异乎若夫杨阿若少称任侠长遂蹈义自西徂东摧讨逆节可谓勇力而有仁者也】   评曰李典贵尚儒雅义忘私隙美矣李通臧霸文聘吕防鎭衞州郡并着威惠许禇典韦折冲左右抑亦汉之樊哙也庞悳授命叱敌有周苛之节庞淯不惮伏劒而诚感邻国阎温向城大呼齐解路之烈焉   魏志卷十八   魏志卷十八考证   臧霸沛国公武周为下邳令○【臣良裘】按李质传注引虞预晋书曰武周字伯南沛国竹邑人此公字疑衍   行遇霖雨大军先及水遂长贼船稍进○太平御览先及作先反稍进作稍近   吕防世多其能任贤注祥脱衣将剖氷求之有少坚氷解○宋本有少下多顷字   许褚褚右手并泝船仅乃得渡○泝太平御览作棹典韦徐出取车上刀防步出○太平御览步出作步去韦先占将应募者数千人○太平御览作数十人厐悳将军董衡部曲将董超等欲降○董超等太平御览作统超等   厐淯刋石表闾注恐逆见中害○逆监本讹作返今改正   阎温父子著称于西州注息又啓云左悺子弟来为虎牙○【臣浩】按上云衡弟为京兆虎牙都尉此云左悺子弟误当作唐衡子弟或衡悺子弟   又注及其到官遣吏奉牋谢尹○监本讹作邉吏今改正   又注视处士状貌既非贩饼者加今面色变动○监本加今讹作乃今今改正   又注时黄昂得脱在外乃以其家粟金数斛募众得千余人○其家监本误作昻家今改正   又注乃攘臂结袵独追之○太平御览作独持楯追之   魏志卷十八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十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任城威王彰 陈思王植 萧懐王熊   任城威王彰字子文少善射御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数从征伐志意慷慨太祖常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劒此一夫之用何足贵也课彰读诗书彰谓左右曰丈夫一为衞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作博士邪太祖尝问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彰曰好为将太祖曰为将奈何对曰被坚执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赏必行罚必信太祖大笑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二十三年代郡乌丸反以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北征入涿郡界叛胡数千骑卒至时兵马未集唯有步卒千人骑数百匹用田豫计固守要隙虏乃退散彰追之身自搏战射胡骑应而倒者前后相属战过半日彰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逐北至于桑干【臣松之案桑干县属代郡今北虏居之号为索干之都】去代二百余里长史诸将皆以为新涉远士马疲顿又受节度不得过代不可深进违令轻敌彰曰率师而行唯利所在何节度乎胡走未远追之必破从令纵敌非良将也遂上马令军中后出者斩一日一夜与虏相及撃大破之斩首获生以千数彰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不悦喜时鲜卑大人轲比能将数万骑观望彊弱见彰力战所向皆破乃请服北方悉平时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彰自代过邺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太祖喜持彰须曰黄须儿竟大竒也【魏畧曰太祖在汉中而刘备栖于山头使刘封下挑战太祖骂曰卖履舍儿长使假子拒汝公乎待呼我黄须来令击之乃召彰彰晨夜进道西到长安而太祖已还从汉中而归彰须黄故以呼之】太祖东还以彰行越骑将军留长安太祖至洛阳得疾驿召彰未至太祖崩【魏畧曰彰至谓临菑侯植曰先王召我者欲立汝也植曰不可不见袁氏兄弟乎】文帝即王位彰与诸侯就国【魏畧曰太子嗣立既葬遣彰之国始彰自以先王见任有功冀因此遂见授用而闻当随例意甚不悦不待遣而去时以鄢陵塉薄使治中牟及帝受禅因封为中牟王是后大驾幸许昌北州诸侯上下皆畏彰之刚严毎过中牟不敢不速】诏曰先王之道庸勲亲亲并建母弟开国承家故能藩屛大宗御侮厌难彰前受命北伐清定朔土厥功茂焉增邑五千并前万户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立为任城王四年朝京都疾薨于邸諡曰威【魏氏春秋曰初彰问玺绶将有异志故来朝不即得见彰忿怒暴薨】至葬赐銮辂龙旂虎贲百人如汉东平王故事子楷嗣徙封中牟五年改封任城县太和六年复改封任城国食五县二千五百户青龙三年楷坐私遣官属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二千户正始七年徙封济南三千户正元景元初连增邑凡四千四百户【楷泰始初为崇化少府见百官名】陈思王植字子建年十岁余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爵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阴澹魏纪载植赋曰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徳之所营建髙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仰春风之和穆兮聼百鸟之悲鸣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而获逞仁化于宇内兮尽肃恭于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恵泽逺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云云太祖深异之】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十九年徙封临菑侯太祖征孙权使植留守邺戒之曰吾昔为顿丘令年二十三思此时所行无悔于今今汝年亦二十三矣可不勉与植既以才见异而丁仪丁廙杨脩等为之羽翼太祖狐疑几为太子者数矣而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饮酒不节文帝御之以术矫情自饰宫人左右并为之説故遂定为嗣二十二年增植邑五千幷前万户植尝乘车行驰道中开司马门出太祖大怒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魏武故事载令曰始者谓子建儿中最可定大事又令曰自临菑侯植私出开司马门至金门令吾异目视此儿矣又令曰诸侯长史及帐下吏知吾出辄将诸侯行意否从子建私开司马门来吾都不复信诸侯也恐吾适出便复私出故摄将行不可恒使吾尔谁为心腹也】太祖既虑终始之变以杨脩颇有才防而又袁氏之甥也于是以罪诛脩植益内不自安【典畧曰杨脩字徳祖太尉彪子也谦防才博建安中举孝亷除郎中丞相请署仓曹属主簿是时军国多事脩总知外内事皆称意自魏太子已下并争与交好又是时临菑侯植以才捷爱幸来意投修数与脩书书曰数日不见思子为劳想同之也仆少好辞赋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畧而言也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徳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髙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掘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也吾王于是设天纲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然此数子犹不能飞翰絶迹一举千里也以孔璋之才不闲辞赋而多自谓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还为狗者也前为书啁之反作论盛道仆赞其文夫钟期不失聼于今称之吾亦不敢妄叹者畏后之嗤余也世人著述不能无病仆常好人讥弹其文有不善者应时改定昔丁敬礼尝作小文使仆润饰之仆自以才不能过若人辞不为也敬礼云卿何所疑难乎文之佳丽吾自得之后世谁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叹此逹言以为美谈昔尼父之文辞与人通流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不能错一字过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见也盖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于淑媛有龙渊之利乃可以议于割断刘季绪才不逮于作者而好诋呵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毁五帝罪三王呰五伯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鲁连一説使终身杜口刘生之辩未若田氏今之仲连求之不难可无叹息乎人各有所好尚兰茝荪蕙之芳众人之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英之发众人所乐而墨瞿有非之之论岂可同哉今往仆少小所着辞赋一通相与夫街谈巷説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杨子云先朝执防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薄徳位为藩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勲绩辞颂为君子哉若吾志不果吾道不行亦将采史官之实録辨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成一家之言虽未能藏之名山将以传之同好此要之白首岂可以今日论乎其言之不怍恃惠子之知我也明早相迎书不尽懐脩答曰不侍数日若弥年载岂独爱顾之隆使系仰之情深邪损辱来命蔚矣其文诵读反覆虽风雅颂不复过也若仲宣之擅江表陈氏之跨冀域徐刘之显青豫应生之发魏国斯皆然矣至如脩者聼采风声仰徳不暇目周章于省览何惶骇于髙视哉伏惟君侯少长贵盛体旦发之质有圣善之教逺近观者徒谓能宣昭懿徳光赞大业而已不谓复能兼览传记留思文章今乃含王超陈度越数子观者骇视而拭目聼者倾首而耸耳非夫体通性逹受之自然其谁能至于此乎又甞亲见执事握牍持笔有所造作若成诵在心借书于手曾不斯须少留思虑仲尼日月无所逾焉脩之仰望殆如此矣是以对鹖而辞作暑赋弥日而不献见西施之容归憎其貎者也伏想执事不知其然猥受顾赐教使刋定春秋之成莫能损益吕氏淮南字直千金然而弟子钳口市人拱手者圣贤卓荦固所以殊絶凡庸也今之赋颂古诗之流不更孔公风雅无别耳脩家子云老不晓事彊着一书悔其少作若此仲山周旦之徒则皆有愆乎君侯忘圣贤之显迹述鄙宗之过言窃以为未之思也若乃不忘经国之大美流千载之英声铭功景钟书名竹帛此自雅量素所蓄也岂与文章相妨害哉辄受所惠窃备蒙瞍歌诵而已敢忘惠施以沗庄氏季绪何足以云其相往来如此甚数植后以骄纵见疏而植故连缀脩不止脩亦不敢自絶至二十四年秋公以脩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乃收杀之脩临死谓故人曰我固自以死之晚也其意以为坐曹植也脩死后百余日而太祖薨太子立遂有天下初脩以所得王髦劒奉太子太子常服之及即尊位在洛阳从容出宫追思脩之过薄也抚其劒驻车顾左右曰此杨徳祖昔所説王髦劒也髦今焉在及召见之赐髦谷帛挚虞文章志曰刘季绪名脩刘表子官至东安太守着诗赋颂六篇臣松之案吕氏春秋曰人有臭者其兄弟妻妾皆莫能与居其人自若而居海上海上人有悦其臭者昼夜随之而不能去此植所云逐臭之夫也田巴事出鲁连子亦见皇览文多故不载世语曰脩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为太祖所噐与丁仪兄弟皆欲以植为嗣太子患之以车载废簏内朝歌长呉质与谋脩以白太祖未及推騐太子惧告质质曰何患明日复以簏受绢车内以惑之脩必复重白重白必推而无騐则彼受罪矣世子从之脩果白而无人太祖由是疑焉修与贾逵王淩并为主簿而为植所友每当就植虑事有关忖度太祖意豫作答教十余条勑门下教出以次答敎裁出答已入太祖怪其捷推问始泄太祖遣太子及植各出邺城一门宻勑门不得出以观其所为太子至门不得出而还修先戒植若门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斩守者植从之故修遂以交搆赐死修子嚣嚣子准皆知名于晋世嚣泰始初为典军将军受心膂之任早卒准字始丘惠帝末为冀州刺史荀绰翼州记曰准见王纲不振遂纵酒不以官事为意逍遥卒嵗而已成都王知准不治犹以其为名士惜而不责召以为军谋祭酒府散停家关东诸侯议欲以准补三事以示懐贤尚徳之举事未施行而卒准子峤字国彦髦字士彦并为后出之俊准与裘頠乐广善遣往见之頠性方爱峤之有髙韵谓准曰峤当及卿然髦少减也广性清淳爱髦之有神检谓准曰峤自及卿然髦尤精出准叹曰我二儿之优劣乃裴乐之优劣也评者以为峤虽有髙韵而神检不逮广言为得傅畅云峤似准而疎峤弟俊宇惠彦最清出峤髦皆为二千石俊太傅椽】二十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以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欲遣救仁呼有所勑戒植醉不能受命于是悔而罢之【魏氏春秋曰植将行太子饮焉偪而醉之王召植植不能受王命故王怒也】文帝即王位诛丁仪丁廙并其男口【魏畧曰丁仪字正礼沛郡人也父冲宿与太祖亲善时随乘舆见国家未定乃与太祖书曰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今其时矣是时张杨适还河内太祖得其书乃引军迎天子东诣许以冲为司校尉后数来过诸将饮酒美不能止醉烂肠死太祖以冲前见开导常徳之闻仪为令士虽未见欲以爱女妻之以问五官将五官将曰女人观貎而正礼目不便诚恐爱女未必悦也以为不如与伏波子楙太祖从之寻辟仪为掾到与论议嘉其才朗曰丁掾好士也即使其两目盲尚当与女何况但眇是吾儿误我时仪亦恨不得尚公主而与临菑侯亲善数称其竒才太祖既有意欲立植而仪又共赞之及太子立欲治仪罪转仪为右刺奸掾欲仪自裁而仪不能乃对中领军夏侯尚叩头求哀尚为涕泣而不能救后遂因职事收付狱杀之廙字敬礼仪之弟也文士传曰廙少有才姿博学洽闻初辟公府建安中为黄门侍郎廙甞从容谓太祖曰临菑侯天性仁孝发于自然而聪明智逹其殆庶几至于博学渊识文章絶伦当今天下之贤才君子不问少长皆愿从其游而为之死实天之所以钟福于大魏而永授无穷之祚也欲以劝动太祖太祖答曰植吾爱之安能若卿言吾欲立之为嗣何如廙曰此国家之所以兴衰天下之所以存亡非愚劣贱者所敢与及廙闻知臣莫若于君知子莫若于父至于君不论明闇父不问贤愚而能常知其臣子者何盖由相知非一亊一物相尽非一旦一夕况明公加之以圣哲习之以人子今发明达之命吐永安之言可谓上应天命下合人心得之于须臾垂之于万世者也廙不避斧钺之诛敢不尽言太祖深纳之】植与诸侯并就国黄初二年监国谒者灌均希指奏植醉酒悖慢刼胁使者有司请治罪帝以太后故贬爵安乡侯【魏书载诏曰植朕之同母弟朕于天下无所不容而况植乎骨肉之亲舍而不诛其改封植】其年改封鄄城侯三年立为鄄城王邑二千五百户四年徙封雍丘王其年朝京都上疏曰臣自抱衅归藩刻肌刻骨追思罪戾昼分而食夜分而寝诚以天网不可重离圣恩难可再恃窃感相鼠之篇无礼遄死之义形影相吊五情愧赧以罪弃生则违古贤夕改之劝忍活茍全则犯诗人胡顔之讥伏惟陛下徳象天地恩隆父母施畅春风泽如时雨是以不别荆棘者庆云之惠也七子均养者尸鸠之仁也舍罪责功者明君之举也矜愚爱能者慈父之恩也是以愚臣徘徊于恩泽而不能自弃者也前奉诏书臣等絶朝心离志絶自分黄耉无复执珪之望不图圣诏猥垂齿召至止之日驰心辇毂僻处西馆未奉阙廷踊跃之懐瞻望反仄谨拜表献诗二篇其辞曰于穆显考时惟武皇受命于天宁济四方朱旗所拂九土披攘化滂流荒服来王超商越周与唐比踪笃生我皇奕世再聪武则肃烈文则时雍受禅炎汉临君万邦万邦既化率由旧则广命懿亲以藩王国帝曰尔侯君兹青土奄有海濵方周于鲁车服有辉旗章有叙济济隽乂我弼我辅伊予小子恃宠骄盈举挂时网动乱国经作藩作屏先轨是坠傲我皇使犯我朝仪国有典刑我削我绌将寘于理元凶是率明明天子时笃同类不忍我刑暴之朝肆违彼执宪哀予小子改封兖邑于河之濵肱股弗置有君无臣荒滛之阙谁弼予身防防仆夫于彼冀方嗟予小子乃罹斯殃赫赫天子恩不遗物冠我冕要我朱绂朱绂光大使我荣华剖符授玉王爵是加仰齿金玺俯执圣防皇恩过隆祗承怵惕咨我小子顽凶是婴逝慙陵墓存愧阙廷匪敢慠徳寔恩是恃威灵改加足以没齿昊天罔极性命不图常惧颠沛抱罪黄垆愿防矢石建旗东岳庶立豪牦微功自赎危躯授命知足免戾甘赴江湘奋戈吴越天启其得会京畿迟奉圣顔如渴如饥心之云慕怆矣其悲天高聼卑皇肯照微又曰肃承明诏应会皇都星陈夙驾秣马脂车命彼掌徒肃我征旅朝发鸾台夕宿兰渚芒芒原隰祁祁士女经彼公田乐我稷黍爰有樛木重隂匪息虽有糇粮饥不遑食望城不过面邑匪游仆夫警防平路是由驷蔼蔼镳防沬流风翼衡轻云承盖涉涧之濵縁山之隈遵彼河浒黄阪是阶西济闗谷或降或升騑骖倦路再寝再兴将朝圣皇匪敢晏宁弭节长骛指日遄征前驱举燧后乘抗旌轮不辍运鸾无废声爰暨帝室税此西墉嘉诏未赐朝觐莫从仰瞻城阈俯惟阙廷长懐永慕忧心如酲帝嘉其辞义优诏答勉之【魏畧曰初植未到关自念有过宜当谢帝乃留其从官着关东单将两三人微行入见清河长公主欲因主谢而关吏以闻帝使人逆之不得见太后以为自杀也对帝泣防植科头负鈇锧徒跣诣阙下帝及太后乃喜及见之帝犹严顔色不与语又不使冠履植伏地泣涕太后为不乐诏乃聼复王服魏氏眷秋曰是时待遇诸国法峻任城王暴薨诸王既懐友于之痛植及白马王彪还国欲同路东归以叙隔濶之思而监国使者不聼植发愤告离而作诗曰谒帝承明庐逝将归旧疆清晨发皇邑日夕过首阳伊洛旷且深欲济川无梁泛舟越洪涛怨彼东路长回顾恋城阙引领情内伤大谷何寥廓山树鬰苍苍霖雨泥我涂流潦浩从横中田絶无轨改辙登髙冈脩阪造云日我马以黄黄犹能进我思鬰以纡鬰纡将何念亲爱在离居本图相与偕中更不克俱鸱枭鸣衡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黒谗巧反亲疎欲还絶无蹊擥辔止踟蹰踟蹰亦何留相思无终极秋风发微凉寒蝉鸣我侧原野何箫条白日忽西匿孤兽走索羣衔草不遑食归鸟赴髙林翩翩厉羽翼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叹息叹息向所为天命与我违奈何念同生一往形不归孤魂翔故域灵柩寄京师存者勿复过亡没身自衰人生处一世忽若朝露晞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咤令心悲心悲动我神弃置莫复陈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恩爱苟不亏在逺分日亲何必同衾帱然后展殷勤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苦辛何虑思天命信可疑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变故在斯须百年谁能持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王其爱玉体俱享黄髪期收涕即长涂援笔从此辞】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太和元年徙封浚仪二年复还雍丘植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上疏求自试曰臣闻士之生世入则事父出则事君事父尚于荣亲事君贵于兴国故慈父不能爱无益之子仁君不能畜无用之臣夫论徳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量能而受爵者毕命之臣也故君无虚授臣无虚受虚授谓之谬举虚受谓之尸禄诗之素餐所由作也昔二虢不辞两国之任其徳厚也旦奭不让燕鲁之封其功大也今臣蒙国重恩三世于今矣正値陛下升平之际沐浴圣泽潜润徳敎可谓厚幸矣而窃位东藩爵在上列身被轻暖口厌百味目极华靡耳倦丝竹者爵重禄厚之所致也退念古之授爵禄者有异于此皆以功勤济国辅主惠民今臣无徳可述无功可纪若此终年无益国朝将挂风人彼己之讥是以上慙冕俯愧朱绂方今天下一统九州晏如而顾西有违命之蜀东有不臣之吴使边境未得脱甲谋士未得髙枕者诚欲混同宇内以致太和也故启灭有扈而夏功昭成克商奄而周徳着今陛下以圣明统世将欲卒文武之功继成康之隆简贤授能以方叔召虎之臣鎭御四境为国爪牙者可谓当矣然而髙鸟未挂于轻缴渊鱼未县于钩饵者恐钓射之术或未尽也昔耿弇不俊光武亟击张步言不以贼遗于君父故车右伏劒于鸣毂雍门刎首于齐境若此二士岂恶生而尚死哉诚忿其慢主而陵君也【刘向说苑曰越甲至齐雍门狄请死之齐王曰鼔铎之声未闻矢石未交长兵未接子何务死知为人臣之礼邪雍门狄对曰臣闻之昔者王田于囿左毂鸣车右请死之王曰子何为死车右曰为其鸣吾君也王曰左毂鸣者此工师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车右对曰吾不见工师之乘而见其鸣吾君也遂刎颈而死有是乎王曰有之雍门狄曰今越甲至其鸣吾君岂左毂之下哉车右可以死左毂而臣独不可以死越甲邪遂刎颈而死是日越人引军而退七十里曰齐王有臣钧如雍门狄疑使越社稷不血食遂归齐王葬雍门狄以上卿之礼】夫君之宠臣欲以除患兴利臣之事君必以杀身靖乱以功报主也昔贾谊弱冠求试属国请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终军以妙年使越欲得长缨缨其王羁致北阙此二臣岂好为夸主而燿世哉志或郁结欲逞其才力输能于明君也昔汉武为霍去病治第辞曰匈奴未灭臣无以家为故夫忧国忘家捐躯济难忠臣之志也今臣居外非不厚也而寝不安席食不遑味者伏以二方未克为念伏见先武皇帝武臣宿将年耆即世者有闻矣虽贤不乏世宿将旧卒犹习战阵窃不自量志在效命庶立毛髪之功以报所受之恩若使陛下出不世之诏效臣锥刀之用使得西属大将军当一校之队若东属大司马綂偏舟之任必乘危蹈险骋舟奋骊突刃触锋为士卒先虽未能禽权馘亮庶将虏其雄率歼其丑类必效须臾之捷以灭终身之愧使名挂史笔事列朝防虽身分蜀境首县吴阙犹生之年也如微才弗试没世无闻徒荣其躯而丰其体生无益于事死无损于数虚荷上位而沗重禄禽息鸟视终于白首此徒圏牢之养物非臣之所志也流闻东军失备师徒小衂辍食弃餐奋袂攘衽抚劒东顾而心已驰于吴会矣臣昔从先武皇帝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塞伏见所以行军用兵之势可谓神妙矣故兵者不可豫言临难而制变者也志欲自效于明时立功于圣世毎览史籍观古忠臣义士出一朝之命以徇国家之难身虽屠裂而功铭着于鼎钟名称垂于竹帛未尝不拊心而叹息也臣闻明主使臣不废有罪故奔北败军之将用秦鲁以成其功【臣松之案秦用败军之将事显故不注鲁连与燕将书曰曹子为鲁将三战三北而亡地五百里向使曹子计不反顾义不旋踵刎颈而死则亦不免为败军之将矣曹子弃三北之耻而退与鲁君计桓公朝天子会诸侯曹子以一劒之任披桓公之心于坛坫之上顔色不变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亡一朝而复之天下震动诸侯惊骇威加吴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亷而行小节也】絶缨盗马之臣赦楚赵以济其难【臣松之案楚荘掩絶缨之罪事亦显故不书秦穆公有赦盗马事赵则未闻盖以秦亦赵姓故互文以避上秦字也】臣窃感先帝早崩威王弃世臣独何人以堪长久常恐先朝露填沟壑坟土未干而身名并灭臣闻骐骥长鸣则伯乐照其能卢狗悲号则韩国知其才是以效之齐楚之路以逞千里之任试之狡兎之捷以验搏噬之用今臣志狗马之微功窃自惟度终无伯乐韩国之举是以于邑而窃自痛者也夫临博而企竦闻乐而窃抃者或有赏音而识道也昔毛遂赵之陪隶犹假锥囊之喻以寤主立功何况巍巍大魏多士之朝而无慷慨死难之臣乎夫自衒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也干时求进者道家之明忌也而臣敢陈闻于陛下者诚与国分形同气忧患共之者也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是以敢冒其丑而献其忠【魏畧曰植虽上此表犹疑不见用故曰夫人贵生者非贵其养体好服终竟年寿也贵在其代天而理物也夫爵禄者非虚张者也有功徳然后应之当矣无功而爵厚无徳而禄重或人以为荣而壮夫以为耻故太上立徳其次立功盖功徳者所以垂名也名者不灭士之所利故孔子有夕死之论孟轲有弃生之义彼一圣一贤岂不愿久生哉志或有不展也是用喟然求试必立功也呜呼言之未用欲使后之君子知吾意者也】三年徙封东阿五年复上疏求存问亲戚因致其意曰臣闻天称其髙者以无不覆地称其广者以无不载日月称其明者以无不照江海称其大者以无不容故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夫天德之于万物可谓广矣盖尧之为敎先亲后疏自近及逺其传曰克明峻徳以亲九族九族旣睦平章百姓及周之文王亦崇厥化其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以雍雍穆穆风人咏之昔周公吊管蔡之不咸广封懿亲以藩屛王室传曰周之宗盟异姓为后诚骨肉之恩爽而不离亲亲之义寔在敦固未有义而后其君仁而遗其亲者也伏惟陛下资帝唐钦明之徳体文王翼翼之仁惠洽椒房恩昭九族羣后百寮番休递上执政不废于公朝下情得展于私室亲理之路通庆吊之情展诚可谓恕己治人推惠施恩者矣至于臣者人道絶绪禁锢明时臣窃自伤也不敢过望交气类脩人事叙人伦近且婚媾不通兄弟乖絶吉凶之问塞庆吊之礼废恩纪之违甚于路人隔阂之异殊于胡越今臣以一切之制永无朝觐之望至于注心皇极结情紫闼神明知之矣然天实为之谓之何哉退惟诸王常有戚戚具尔之心愿陛下沛然垂诏使诸国庆问四节得展以叙骨肉之欢恩全怡怡之笃义妃妾之家膏沐之遗嵗得再通齐义于贵宗等惠于百司如此则古人之所叹风雅之所咏复存于圣世矣臣伏自惟省无锥刀之用及观陛下之所拔授若以臣为异姓窃自料度不后于朝士矣若得辞远游戴武弁解朱组佩青绂驸马奉车趣得一号安宅京室执鞭珥笔出从华盖入侍辇毂承答圣问拾遗左右乃臣丹诚之至愿不离于梦想者也逺慕鹿鸣君臣之宴中咏常棣匪他之诚下思伐木友生之义终懐蓼莪罔极之哀每四节之会块然独处左右惟仆隶所对惟妻子髙谈无所与陈发义无所与展未尝不闻乐而拊心临觞而叹息也臣伏以为犬马之诚不能动人譬人之诚不能动天崩城陨霜臣初信之以臣心况徒虚语耳若葵藿之倾叶太阳虽不为之回光然向之者诚也窃自比于葵藿若降天地之施垂三光之明者实在陛下臣闻文子曰不为福始不为祸先今之否隔友于同忧而臣独倡言者窃不愿于圣世使有不蒙施之物有不施之物必有惨毒之懐故柏舟有天只之怨谷风有弃予之叹故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孟子曰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其君者不敬其君者也臣之愚蔽固非虞伊至于欲使陛下崇光被时雍之美宣缉熙章明之徳者是臣慺慺之诚窃所独守实懐鹤立企伫之心敢复陈闻者冀陛下傥发天聪而垂神聼也诏报曰盖教化所由各有隆弊非皆善始而恶终也事使之然故夫忠厚仁及草木则行苇之诗作恩泽衰薄不亲九族则角弓之章刺今令诸国兄弟情礼简怠妃妾之家膏沐疏畧朕纵不能敦而睦之王援古喻义备悉矣何言精诚不足以感通哉夫明贵贱崇亲亲礼贤良顺少长国之纲纪本无禁固诸国通问之诏也矫枉过正下吏惧谴以至于此耳已敕有司如王所诉植复上疏陈审举之义曰臣闻天地协气而万物生君臣合德而庶政成五帝之世非皆智三季之末非皆愚用与不用知与不知也既时有举贤之名而无得贤之实必各援其类而进矣谚曰相门有相将门有将夫相者文徳昭者也将者武功烈者也文徳昭则可以匡国朝致雍熙稷契夔龙是也武功烈则可以征不庭威四夷南仲方叔是矣昔伊尹之为媵臣至贱也吕尚之处屠钓至陋也及其见举于武汤周文诚道合志同谟神通岂复假近习之荐因左右之介哉书曰有不世之君必能用不世之臣用不世之臣必能立不世之功殷周二王是矣若夫龌龊近步遵常守故安足为陛下言哉故隂阳不和三光不畅官旷无人庶政不整者三司之责也疆场骚动方隅内侵没军丧众干戈不息者邉将之忧也岂可虚荷国宠而不称其任哉故任益隆者负益重位益髙者责益深书称无旷庶官诗有职思其忧此其义也陛下体天眞之淑圣登神机以继统冀闻康哉之謌偃武行文之美而数年以来水旱不时民困衣食师徒之发嵗嵗增调加东有覆败之军西有殪没之将至使蚌蛤浮翔于淮泗鼲鼬讙哗于林木臣每念之未尝不辍食而挥餐临觞而搤腕矣昔汉文发代疑朝有变宋昌曰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有齐楚淮南琅邪此则磐石之宗愿王勿疑臣伏惟陛下逺览姬文二虢之援中虑周成召毕之辅下存宋昌磐石之固昔骐骥之于吴阪可谓困矣及其伯乐相之孙邮御之形体不劳而坐取千里盖伯乐善御马明君善御臣伯乐驰千里明君致太平诚任贤使能之明效也若朝司惟良万几内理武将行师方难克弭陛下可得雍容都城何事劳动銮驾暴露于邉境哉臣闻羊质虎皮见草则悦见豺则战忘其皮之虎也今置将不良有似于此故语曰患为之者不知知之者不得为也昔乐毅奔赵心不忘燕亷颇在楚思为赵将臣生乎乱长乎军又数承敎于武皇帝伏见行师用兵之要不必取孙吴而闇与之合窃揆之于心常愿得一奉朝觐排金门蹈玉陛列有职之臣赐须臾之问使臣得一散所懐摅舒蕴积死不恨矣被鸿胪所下发士息书期会甚急又闻豹尾已建戎轩骛驾陛下将复劳玉躬扰挂神思臣诚竦息不遑宁处愿得防马执鞭首当尘露撮风后之竒接孙吴之要追慕卜商起予左右效命先驱毕命轮毂虽无大益冀有小补然天髙聼逺情不上通徒独望青云而拊心仰髙天而叹息耳屈平曰国有骥而不知乘焉皇皇而更索昔管蔡放诛周召作弼叔鱼陷刑叔向匡国三监之衅臣自当之二南之辅求必不逺华宗贵族藩王之中必有应斯举者故传曰无周公之亲不得行周公之事唯陛下少留意焉近者汉氏广建藩王丰则连城数十约则飨食祖祭而已未若姬周之树国五等之品制也若扶蘓之諌始皇淳于越之难周青臣可谓知时变矣夫能使天下倾耳注目者当权者是矣故谋能移主威能慑下豪右执政不在亲戚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势之所去虽亲必轻盖取齐者田族非吕宗也分晋者赵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苟吉专其位凶离其患者异姓之臣也欲国之安祈家之贵存共其荣没同其祸者公族之臣也今反公族疏而异姓亲臣窃惑焉臣闻孟子曰君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今臣与陛下践冰履炭登山浮涧寒温燥湿髙下共之岂得离陛下哉不胜愤懑拜表陈情若有不合乞且藏之书府不便灭弃臣死之后事或可思若有豪牦少挂圣意者乞出之朝堂使夫博古之士纠臣表之不合义者如是则臣愿足矣帝辄优文答报【魏畧曰是后大发士息及取诸国士植以近前诸国士息已见发其遗孤稚弱在者无几而复被取乃上书曰臣闻古者圣君与日月齐其明四时等其信是以戮凶无重赏善无轻怒若惊霆喜若时雨恩不中絶敎无二可以此临朝则臣下知所死矣受任在万里之外审主之所以受官必巳之所以投命虽有构防之徒泊然不以为惧者盖君臣相信之明效也昔章子为齐将人有告之反者威王曰不然左右曰王何以明之王曰闻章子改葬死母彼尚不欺死父顾当叛生君乎此君之信臣也昔管仲亲射桓公后幽囚从鲁槛车载使少年挽而送齐管仲知桓公之必用已惧鲁之悔谓少年曰吾为汝唱汝为和声和声宜走于是管仲唱之少年走而和之日行数百里宿昔而至至则相齐此臣之信君也臣初受封防书曰植受兹青社封于东土以屏翰皇家为魏藩辅而所得兵百五十人皆年在耳顺或不逾矩虎贲官骑及亲事凡二百余人正复不老皆使年壮备有不虞检校乘城顾不足以自救况皆复耄耋罢曳乎而名为魏东藩使屏翰王室臣窃自羞矣就之诸国国有士子合不过五百人伏以为三军益损不复頼此方外不定必当须辨者臣愿将部曲倍道奔赴夫妻负襁子弟懐粮蹈锋履刃以徇国难何但习业小儿哉愚诚以挥涕増河鼷鼠饮海于朝万无损益于臣家计甚有废损又臣士息前后三送兼人已竭惟尚有小儿七八嵗已上十六七已还三十余人今部曲皆年耆卧在牀席非麋不食眼不能视气息裁属者凡三十七人疲瘵风靡疣盲聋瞆者二十三人惟正须此小儿大者可备宿卫虽不足以御寇粗可以警小盗小者未堪大使为可使耘鉏秽草驱护鸟雀休候人则一事废一日猎则众业散不亲自经营则功不摄常自躬亲不委下吏而已陛下圣仁恩诏三至士子给国长不复发明诏之下有若皦日保金石之恩必明神之信画然自固如天如地定习业者并复见送晻若昼晦怅然失图伏以为陛下既爵臣百寮之右居藩国之任为置卿士屋名为宫冡名为陵不使其危居独立无异于凡庶若柏成欣于野耕子仲乐于灌园蓬户茅牖原宪之宅也陋巷箪瓢顔子之居也臣才不见效用常慨然执斯志焉若陛下聼臣悉还部曲罢官属省监官使解玺释绂追柏成子仲之业营顔渊原宪之事居子臧之庐宅延陵之室如此虽进无成功退有可守身死之日犹松乔也然伏度国朝终未肯聼臣之若是固当羁绊于世绳维系于禄位懐屑屑之小忧执无已之百念安得荡然肆志逍遥于宇宙之外哉此愿未从陛下必欲崇亲亲笃骨肉润白骨而荣枯木者惟遂仁徳以副前恩诏皆遂还之】其年冬诏诸王朝六年正月其二月以陈四县封植为陈王邑三千五百户植每欲求别见独谈论及时政幸冀试用终不能得既还怅然絶望时法制待藩国既自峻廹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又植以前过事事复减半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遂发疾薨时年四十一【植常为瑟瑟调歌辞曰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长去本根逝夙夜无休闲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自谓终天路忽焉下沈渊惊飚接我出故归彼中田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飘飖周八泽连翩歴五山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若艰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糜灭岂不痛愿与林叶连孙盛曰异哉魏氏之封建也不度先王之典不思藩屏之术违敦穆之风背维城之义汉初之封或权侔人主虽云不度时势然也魏氏诸侯陋同匹夫虽惩七国矫枉过也且魏之代汉非积徳之由风泽既防六合未一而雕翦枝干委权异族势同廆木危若巢幕不嗣忽诸非天丧也五等之制万世不易之典六代兴亡曹同论之详矣】遗令薄以小子志保家之主也欲立之初植登鱼山临东阿喟然有终焉之心遂营为墓子志嗣徙封济北王景初中诏曰陈思王昔虽有过失既克已愼行以补前阙且自少至终篇籍不离于手诚难能也其收黄初中诸奏植罪状公卿已下议尚书中书秘书三府大鸿胪者皆削除之撰录植前后所着赋颂诗铭杂论凡百余篇副蔵内外志累增邑并前九百九十户【志别传曰志字允防好学有才行晋武帝为中抚军迎常道乡公于邺志夜与帝相见帝与语从暮至旦甚器之及受禅改封鄄城公发诏以志为乐平太守歴章武赵郡迁散骑常侍国子博士后转博士祭酒及齐王攸当之藩下礼官议崇锡之典志叹曰安有如此之才如此之亲而不得树本助化而逺出海隅者乎乃建议以谏辞防甚切帝大怒免志官后复为散骑常侍志遭母忧居丧尽哀因得疾病喜怒失常太康九年卒諡曰定公】   萧懐王熊早薨黄初二年追封諡萧懐公太和三年又追进爵为王青龙二年子哀王炳嗣食邑二千五百户六年薨无子国除   评曰任城武艺壮猛有将领之气陈思文才富足以自通后叶然不能克让逺防终致擕隙曰楚则失之矣而齐亦未为得也其此之谓欤【鱼豢曰谚言贫不学俭卑不学防非人性分也势使然耳此实然之势信不虚矣假令太祖防遏植等在于畴昔此贤之心何缘有窥望乎彰之挟恨尚无所至至于植者乃令杨修以倚注遇害丁仪以希意族灭哀夫余每览植之华采思若有神以此推之太祖之动心亦良有以也】   魏志卷十九   魏志卷十九考证   任城威王彰率师而行唯利所在○太平御览作率师专行   陈思王植而植宠日衰注恐吾适出便复私岀故摄将行不可恒使吾尔谁为心腹也○尔册府作以【臣清植】按此文甚抝玩其大意盖谓恐吾它出时诸侯中便复有私出如子建开司马门之为者故欲管摄而尽将之以行既有所不可而留之则又不可信类如此故曰恒使吾以谁为心腹作以字于义较顺   内不自安注其人自若而居海上○宋本作自苦又注毎当就植虑事有关○一本作虑事有阙   昊天罔极性命不图○性命文选作生命   优诏答勉之注自念有过宜当谢帝○宜监本讹作直今改正   又注何必同衾帱然后展殷勤○文选此下多忧思成疾疢无乃儿女仁二句   退念古之授爵禄者○授文选作受   必以杀身靖乱以功报主也○监本靖误作静今改正欲得长缨缨其王覊致北阙○文选作长缨占其王荧烛末光增辉日月○文选作萤烛【臣照】按萤古字作荧荧小火也以虫尾有光故名后世乃易火从虫   偃武行文之美○行文册府作修文   赐须臾之问使臣得一散所懐○册府作赐须臾之间时年四十一注危若巢幕○若监本讹作共今改正   魏志卷十九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武文世王公   【丰愍王昻   相殇王铄  邓哀王冲彭城王据   燕王宇   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  济阳懐王玹 陈留恭王峻范阳闵王矩  赵王干   临邑殇公子上   楚王彪    刚殇公子勤 谷城殇公子乗郿戴公子整  灵殇公子京 樊安公均广宗殇公子棘 东平灵王徽 乐陵王茂赞哀王恊   北海悼王蕤 东武阳懐王鉴东海定王霖  元城哀王礼 邯郸懐王邕清河悼王贡  广平哀王俨】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陈思王植萧懐王熊刘夫人生丰愍王昻相殇王铄环夫人生邓哀王冲彭城王据燕王宇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秦夫人生济阳懐王玹陈留恭玊峻尹夫人生范阳闵王矩王昭仪生赵王干孙姫生临邑殇公子上楚王彪刚殇公子勤李姫生谷城殇公子乗郿戴公子整灵殇公子京周姫生樊安公均刘姫生广宗殇公子棘宋姫生东平灵王徽赵姫生乐陵王茂   丰愍王昻字子脩弱冠举孝亷随太祖南征为张绣所害无子黄初二年追封諡曰丰悼公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奉昻后封中都公其年徙封长子公五年追加昻号曰丰悼王太和三年改昻諡曰愍王嘉平六年以琬袭昻爵为丰王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二千七百户琬薨諡曰防王子廉嗣   相殇玉铄早薨太和三年追封諡青龙元年子愍王潜嗣其年薨二年子懐王偃嗣邑二千五百户四年薨无子国除正元二年以乐陵王茂子阳都乡公竦继铄后邓哀王冲字仓舒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嵗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羣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太祖马鞍在库而为鼠所齧库吏惧必死议欲靣缚首罪犹惧不免冲谓曰待三日中然后自归冲于是以刀穿单衣如鼠齧者谬为失意貌有愁色太祖问之冲对曰世俗以为鼠齧衣者其主者不吉今单衣见齧是以忧戚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俄而库吏以齧鞍闻太祖笑曰儿衣在侧尚齧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冲仁爱识逹皆此类也凡应罪戮而为冲防所辨理頼以济宥者前后数十【魏书曰冲每见当刑者輙探覩其寃枉之情而微理之及勤劳之吏以过误触罪常为太祖陈説宜寛宥之辨察仁爱与性俱生容貌姿羙有殊于众故特见宠异臣松之以容貌姿羙一类之言而分以为三亦叙属之一病也】太祖数对羣臣称述有欲传后意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及亡哀甚文帝寛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孙盛曰春秋之义立嫡以长不以贤冲虽存也犹不宜立况其既没而发斯言乎诗云无易由言魏武其易之也】言则流涕为娉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宛侯据子琮奉冲后二十二年封琮为邓侯黄初二年追赠諡冲曰邓哀侯又追加号为公【魏书载防曰惟黄初二年八月丙午皇帝曰咨尔邓哀侯冲昔皇天钟羙于尔躬俾聪哲之才成于弱年当永享显祚克成厥终如何不禄早世夭昏朕承天序享有四海并建亲亲以藩王室帷尔不逮斯荣且葬礼未偹追悼之懐怆然攸伤今迁于髙陵使使持节兼谒者仆射郎中陈承追赐号曰邓公祠以大牢魂而有灵休兹宠荣呜呼哀哉魏略曰文帝常言家兄孝廉自其分也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三年进琮爵徙封冠军公四年徙封己氏公太和五年加冲号曰邓哀王景初元年琮坐于中尚方作禁物削户三百贬爵为都乡侯三年复为己氏公正始七年转封平阳公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千九百户   彭城王据建安十六年封范阳侯二十二年徙封宛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章陵王其年徙封义阳文帝以南方下湿又以环太妃彭城人徙封彭城又徙封济隂五年诏曰先王建国随时而制汉祖増秦所置郡至光武以天下损耗并省郡县以今比之益不及焉其改封诸王皆为县王据改封定陶县太和六年改封诸王皆以郡为国据复封彭城景初元年据坐私遣人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二千户【列书载玺书曰制诏彭城王有司奏王遣司马董和赍珠玉来到京师中尚方多作禁物交通工官出入近署逾侈非度慢令违制防王以法朕用怃然不寜于心王以懿亲之重处藩辅之位典籍日陈于前勤诵不辍于侧加雅素奉脩恭肃敬慎务在蹈道孜孜不衰岂忘率意正身考终厥行哉若然小疵或谬于细人忽不觉悟以斯为失耳书云惟圣防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古人垂诰乃至于此故君子思心无斯须逺道焉常虑所以累徳者而去之则徳明矣开心所以为塞者而通之则心夷矣慎行所以为尤者而脩之则行全矣三者王之所能偹也今诏有司宥王削县二千户以彰八柄与夺之法昔羲文作易着休复之语仲尼论行既过能改王其改行茂昭斯义率意无怠】三年复所削户邑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六百户   燕王宇字彭祖建安十六年封都乡侯二十二年改封鲁阳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下邳王五年改封单父县太和六年改封燕王明帝少与宇同止常爱异之及即位宠赐与诸王殊青龙三年徴入朝景初元年还邺二年夏复徴诣京都冬十二月明帝疾笃拜宇为大将军属以后事受署四日宇深固譲帝意亦变遂免宇官三年夏还邺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五千五百户常道乡公奂宇之子入继大宗   沛穆王林建安十六年封饶阳侯二十二年徙封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谯王五年改封谯县七年徙封鄄城太和六年改封沛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七百户林薨子纬嗣【案嵇氏谱嵇康妻林子之女也】   中山恭王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乡侯少好学年十余嵗能属文每读书文学左右常恐以精力为病数谏止之然性所乐不能废也二十二年徙封东乡侯其年又改封赞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官属皆贺衮曰夫生深宫之中不知稼穑之艰难多骄逸之失诸贤既庆其休宜辅其阙每兄弟游娯衮独谭思经典文学防辅相与言曰受诏察公举错有过当奏及有善亦宜以闻不可匿其羙也遂共表称陈衮羙衮闻之大惊惧责譲文学曰脩身自守常人之行耳而诸君乃以上闻是适所以増其负累也且如有善何患不闻而遽共如是是非益我者其戒慎如此三年为北海王其年黄龙见邺西漳水衮上书赞颂诏赐黄金十斤诏曰昔唐叔归禾东平献颂斯皆骨肉赞羙以彰懿亲王研精坟典耽味道真文雅焕炳朕甚嘉之王其克慎明徳以终令闻四年改封赞王七年徙封濮阳太和二年就国尚约俭教勑妃妾纺绩织絍习为家人之事五年冬入朝六年改封中山初衮来朝犯京都禁青龙元年有司奏衮诏曰王素敬慎邂逅至此其以议亲之典议之有司固执诏削县二户七百五十【魏书载玺书曰制诏中山王有司奏王乃者来朝犯交通京师之禁朕惟亲亲之恩用寝吏议然法者所与天下共也不可得废今削王县二户七百五十夫克己复礼圣人称仁朝过夕改君子与之王其诫诸无贰咎悔也】衮忧惧戒勑官属愈谨帝嘉其意二年复所削县三年秋衮得疾病诏遣太医视疾殿中虎贲赍手诏赐珍膳相属又遣太妃沛王林并就省疾衮疾困勑令官属曰吾寡徳忝宠大命将尽吾既好俭而圣朝着终诰之制为天下法吾气絶之日自殡及葬务奉诏书昔衞大夫蘧瑗葬濮阳吾望其墓常想其遗风愿托贤灵以弊髪齿营吾兆域必往从之礼男子不卒妇人之手亟以时成东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舆疾往居之又令世子曰汝防少未闻义方早为人君但知乐不知苦不知苦必将以骄奢为失也接大臣务以礼虽非大臣老者犹宜答拜事兄以敬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当造膝谏之谏之不从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犹不改当以奏闻并辞国土与其守宠罹祸不若贫贱全身也此亦谓大罪恶耳其微过细故当掩覆之嗟尔小子愼脩乃身奉圣朝以忠贞事太妃以孝敬闺闱之内奉令于太妃阃阈之外受教于沛王无怠乃心以慰予灵其年薨诏沛王林留讫葬使大鸿胪持节典护防事宗正吊祭赠赗甚厚凡所着文章二万余言才不及陈思王而好与之侔子孚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三千四百户   济阳懐王玹建安十六年封西乡侯早薨无子二十年以沛王林子赞袭玹爵邑早薨无子文帝复以赞弟壹绍玹后黄初二年改封济阳侯四年进爵为公太和四年追进玹爵諡曰懐公六年又进号曰懐王追諡赞曰西乡哀侯壹薨諡曰悼公子恒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千九百户   陈留恭王峻字子安建安二十一年封郿侯二十二年徙封襄邑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陈留王五年改封襄邑县太和六年又封陈留甘露四年薨子澳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七百户   范阳闵王矩早薨无子建安二十二年以樊安公均子敏奉矩后封临晋侯黄初三年追封諡矩为范阳闵公五年改封敏范阳王七年徙封句阳太和六年追进矩号曰范阳闵王改封敏琅邪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三千四百户敏薨諡曰原王子焜嗣   赵王干建安二十年封髙平亭侯二十二年徙封赖亭侯其年改封农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燕公【魏畧曰干一名良良本陈妾子良生而陈氏死太祖令王夫人飬之良年五嵗而太祖疾困遗令语太子言此儿三嵗亡母五嵗失父以累汝也太子由是亲待隆于诸弟良年小常呼文帝为阿翁帝谓良曰我汝兄耳文帝又愍其如是毎为涕涙臣松之案此传以母贵贱为次不计兄弟之年故楚王彪年虽大传在干后寻朱建平传知彪大干二十嵗】三年为河间王五年改封乐城县七年徙封钜鹿太和六年改封赵王干母有宠于太祖及文帝为嗣干母有力文帝临崩有遗诏是以明帝常加恩意青龙二年私通賔客为有司所奏赐干玺书诫诲之曰易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诗着大车惟尘之诫自太祖受命创业深覩治乱之源鉴存亡之机初封诸侯训以恭慎之至言辅以天下之端士常称马援之遗诚重诸侯賔客交通之禁乃使与犯妖恶同夫岂以此薄骨肉哉徒欲使子弟无过失之愆士民无伤害之悔耳髙祖践阼祗慎万几申着诸侯不朝之令朕感诗人常棣之作嘉采菽之义亦縁诏文曰若有诏得诣京都故命诸王以朝聘之礼而楚中山并犯交通之禁赵宗戴防咸伏其辜近东平王复使属官欧寿张吏有司举奏朕裁削县令有司以曹纂王乔等因九族时节集防王家或非其时皆违禁防朕惟王防少有恭顺之素加受先帝顾命欲崇恩礼延乎后嗣况近在王之身乎且自非圣人孰能无过已诏有司宥王之失古人有言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弗闻莫见乎隠莫显乎防故君子慎其独焉叔父兹率先圣之典以纂乃先帝之遗命战战兢兢靖恭厥位称朕意焉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五千户   临邑殇公子上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楚王彪字朱虎建安二十一年封寿春侯黄初二年进爵徙封汝阳公三年封弋阳王其年徙封呉王五年改封寿春县七年徙封白马太和五年冬朝京都六年改封楚初彪来朝犯禁元年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三户千五百二年大赦复所削县景初三年増户五百并前三千户嘉平元年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太尉王凌谋迎彪都许昌语在凌传乃遣傅及侍御史就国案验收治诸相连及者廷尉请徴彪治罪于是依汉燕王旦故事使兼廷尉大鸿胪持节赐彪玺书切责之使自图焉【孔衍汉魏春秋载玺书曰夫先王行赏不遗仇雠用戮不违亲戚至公之义也故周公流涕而决二叔之罪孝武伤懐而防昭平之狱古今常典也惟王国之至亲作藩于外不能只奉王度表率宗室而谋于奸邪乃与太尉王凌兖州刺史令狐愚构通逆谋图危社稷有悖忒之心无忠孝之意宗庙有灵王其何面目以见先帝朕深痛王自陷罪辜既得王情深用怃然有司奏王当就大理朕惟公族甸师之义不忍肆王市朝故遣使者赐书王自作孽匪由于他燕刺之事宜足以观王其自图之】彪乃自杀妃及诸子皆免为庻人徙平原彪之官属以下及监国谒者坐知情无辅导之义皆伏诛国除为淮南郡正元元年诏曰故楚王彪背国附奸身死嗣替虽自取之犹哀矜焉夫含垢藏疾亲亲之道也其封彪世子嘉为常山真定王景元元年増邑并前二千五百户【臣松之案嘉入晋封髙邑公元康中与石崇俱为国子博士嘉后为东莞太守崇为征虏将军监青徐军事屯于下邳嘉以诗遗崇曰文武应时用兼才在明哲嗟嗟我石生为国之俊杰入侍于皇闼出则登九列威检肃青徐风发宣呉裔畴昔谬同位情至过鲁衞分离逾十载思逺心増结愿子鍳斯诚寒暑不逾契崇答曰昔常接羽仪俱游青云中敦道训胄子儒化涣以融同声无异向故使恩爱隆岂惟敦初好欵分在令终孔不陋九夷老氏适西戎逍遥沧海隅可以保王躬世事非所务周公不足梦寂令神王是以守至冲王隠晋书载吏部郎李重啓云魏氏宗室屈滞毎圣恩所存东莞太守曹嘉才干学义不及志翕而良素脩洁性业逾之又已歴二郡臣以为优先代之后可以嘉为员外散骑侍郎】刚殇公子勤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谷城殇公子乗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郿戴公子整奉从叔父郎中绍后建安二十二年封郿侯二十三年薨无子黄初二年追进爵諡曰戴公以彭城王据子范奉整后三年封平氏侯四年徙封成武太和三年进爵为公青龙三年薨諡曰悼公无后四年诏以范弟东安乡公阐为郿公奉整后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千八百户   灵殇公子京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樊安公均奉叔父蓟恭公彬后建安二十二年封樊侯二十四年薨子抗嗣黄初二年追进公爵諡曰樊安公三年徙封抗蓟公四年徙封屯留公景初元年薨諡曰定公子谌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千九百户广宗殇公子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无后   东平灵王徽奉叔父朗陵哀侯王后建安二十二年封歴城侯黄初二年进爵为公三年为庐江王四年徙封寿张王五年改封寿张县太和六年改封东平青龙二年徽使官属挝寿张县吏为有司所奏诏削县一户五百其年复所削县正始三年薨子翕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三千四百户【臣松之案翕入晋封廪丘公魏宗室之中名次鄄城公至泰始二年翕遣世子琨奉表来朝诏曰翕秉徳履道魏宗之良今琨逺至其假世子印绶加骑都尉赐服一具钱十万随才叙用翕撰觧寒食防方与皇甫谧所撰并行于世】   乐陵王茂建安二十二年封万嵗亭侯二十三年改封平舆侯黄初三年进爵徙封乗氏公七年徙封中丘茂性慠很少无宠于太祖及文帝世又独不王太和元年徙封聊城公其年为王诏曰昔象之为虐至甚而大舜犹侯之有鼻近汉氏淮南阜陵皆为乱臣逆子而犹或及身而复国或至子而锡土有虞建之于上古汉文明章行之乎前代斯皆敦叙亲亲之厚义也聊城公茂少不闲礼教长不务善道先帝以为古之立诸侯也皆命贤者故姫姓有未必侯者是以独不王茂太皇太后数以为言如闻茂顷来少知悔昔之非欲脩善将来君子与其进不保其往也合封茂为聊城王以慰太皇太后下流之念六年改封曲阳王正始三年东平灵王薨茂称嗌痛不肯发哀居处出入自若有司奏除国土诏削县一户五百五年徙封乐陵诏以茂租奉少诸子多复所削户又増户七百嘉平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五千户   文皇帝九男甄氏皇后生明帝李贵人生赞哀王恊潘淑媛生北海悼王蕤朱淑媛生东武阳懐王鉴仇昭仪生东海定王霖徐姫生元城哀王礼苏姫生邯郸懐王邕张姫生清河悼王贡宋姫生广平哀王俨   赞哀王恊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曰经殇公青龙二年更追改号諡三年子殇王寻嗣景初三年増户五百并前三千户正始九年薨无子国除   北海悼王蕤黄初七年明帝即位立为阳平县王太和六年改封北海青龙元年薨二年以琅邪王子赞奉蕤后封昌乡公景初二年立为饶安王正始七年徙封文安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三千五百户   东武阳懐王鉴黄初六年立其年薨青龙三年赐諡无子国除   东海定王霖黄初三年立为河东王六年改封馆陶县明帝即位以先帝遗意爱宠霖异于诸国而霖性麤暴闺门之内婢妾之间多所残害太和六年改封东海嘉平元年薨子啓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六千二百户髙贵乡公髦霖之子也入继大宗   元城哀王礼黄初二年封秦公以京兆郡为国三年改为京兆王六年改封元城王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悌嗣礼后六年改封梁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五百户   邯郸懐王邕黄初二年封淮南公以九江郡为国三年进为淮南王四年改封陈六年改封邯郸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温嗣邕后六年改封鲁阳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増邑并前四千四百户   清河悼王贡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子国除   广平哀王俨黄初三年封四年薨无子国除   评曰魏氏王公既徒有国土之名而无社稷之实又禁防壅隔同于囹圄位号靡定大小嵗易骨肉之恩乖常棣之义废为法之弊一至于此乎【袁子曰魏兴承大乱之后民人损减不可则以古始于是封建侯王皆使寄地空名而无其实王国使有老兵百余人以衞其国虽有王侯之号而乃侪于匹夫县隔千里之外无朝聘之仪邻国无防同之制诸侯游猎不得过三十里又为设防辅监国之官以伺察之王侯皆思为布衣而不能得既违宗国藩屏之义又亏亲戚骨肉之恩魏氏春秋载宗室曹冏上书曰臣闻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故传曰庸勲亲亲昵近尊贤书曰克明峻徳以亲九族诗云懐德维宁宗子维城由是观之非贤无与兴功非亲无与辅治夫亲亲之道专用则其渐也微弱贤贤之道偏任则其也刼夺先圣知其然也故博求亲疎而并用之近则有宗盟藩卫之固逺则有仁贤辅弼之助盛则有与共其治衰则有与守其土安则有与享其福危则有与同其祸夫然故能有其国家保其社稷歴纪长久本支百世也今魏尊尊之法虽明亲亲之道未备诗不云乎鹡鸰在原兄弟急难以斯言之明凡弟相救于防乱之际同心于忧祸之间虽有防墙之忿不忘御侮之事何则忧患同也今则不然或任而不重或释而不任一旦疆场称警闗门反拒股肱不扶胷心无衞臣窃惟此寝不安席思献丹诚贡防朱阙谨撰合所闻叙论成败论曰昔夏殷周歴世数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则三代之君与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忧秦王独制其民故倾危而莫救夫与民共其乐者人必忧其忧与民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独治之不能久也故与人共治之知独守之不能固也故与人共守之兼亲疎而两用参同异而并建是以轻重足以相镇亲疎足以相衞并兼路塞逆节不生及其衰也桓文帅礼苞茅不贡齐师伐楚宋不城周晋戮其宰王纲弛而复张诸侯慠而复肃二霸之后浸以陵迟呉楚慿江负固方城虽心希九鼎而畏迫宗姫奸情防于胷懐逆谋消于唇吻斯岂非信重亲戚任用贤能枝叶硕茂本根頼之与自此之后转相攻伐呉并于越晋分为三鲁防于楚郑兼于韩暨于战国诸姫微矣惟燕衞独存然皆弱小西廹彊秦南畏齐楚忧惧防亡匪遑相恤至于王赧降为庻人犹枝干相持得居虚位海内无主四十余年秦据势胜之地骋谲诈之术征伐关东蚕食九国至于始皇乃定天位旷日若彼用力若此岂非深固根蒂不防之道乎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周徳其可谓当之矣秦观周之弊以为小弱见夺于是废五等之爵立郡县之官弃礼乐之教任苛刻之政子弟无尺寸之封功臣无立锥之地内无宗子以自毗辅外无诸侯以为藩衞仁心不加于亲戚泽不流于枝叶譬犹芟刈股肱独任胷腹浮舟江海捐弃楫櫂观者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为闗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岂不悖哉是时淳于越谏曰臣闻殷周之王封子弟功臣千有余城今陛下君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而无辅弼何以相救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始皇聼李斯偏説而绌其议至于身死之日无所寄付委天下之重于凡夫之手托废立之命于奸臣之口至令赵髙之徒诛鉏宗室胡亥少习刻薄之教长遵凶父之业不能改制易法宠任兄弟而乃师谭申商谘谋赵髙自幽深宫委政谗贼身残望夷求为黔首岂可得哉遂乃郡国离心众庻渍叛胜广倡之于前刘项弊之于后向使始皇纳淳于之防抑李斯之论割裂州国分王子弟封三代之后报功臣之劳士有常君民有定主枝叶相扶首尾为用虽使子孙有失道之行时人无汤武之贤奸谋未发而身已屠戮何区区之陈项而复得指其手足哉故汉祖奋三尺之剑驱乌集之众五年之中遂成帝业自开辟以来其兴立功勲未有若汉祖之易也夫伐深根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理势然也汉监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诸吕擅权图危刘氏而天下所以不倾动百姓所以不易心者徒以诸侯彊大盘石胶固东牟朱虚受命于内齐代呉楚作衞于外故也向使髙祖踵亡秦之法忽先王之制则天下已传非刘氏有也然髙祖封建地过古制大者跨州兼郡小者连城数十上下无别权侔京室故有呉楚七国之患贾谊曰诸侯彊盛长乱起奸夫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箕力令海内之势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则下无背叛之心上无诛伐之事文帝不从至于孝景猥用晁错之计削黜诸侯亲者怨恨疎者震恐呉楚倡谋五国从风兆发髙帝衅钟文景由寛之过制急之不渐故也所谓末大必折尾大难掉尾同于体犹或不从况乎非体之尾其可掉哉武帝从主父之防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后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淮南三割梁代五分遂以陵迟子孙微弱衣食租税不预政事或以酎金免削或以无后国除至于成帝王氏擅朝刘向谏曰臣闻公族者国之枝叶枝叶落则本根无所庇防方今同姓疏逺母党专政排摈宗室孤弱公族非所以保守社稷安固国嗣也其言深切多所称引成帝虽悲伤叹息而不能用至于哀平异姓秉权假周公之事而为田常之乱髙拱而窃天位一朝而臣四海汉宗室王侯解印释绂贡奉社稷犹惧不得为臣妾或乃为之符命颂莽恩徳岂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独忠孝于恵文之间而叛逆于哀平之际也徒权轻势弱不能有定耳頼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禽王莽于已成绍汉嗣于既絶斯岂非宗子之力也而曾不监秦之失策袭周之旧制踵亡国之法而徼幸无疆之期至于桓灵阉监执衡朝无死难之臣外无同忧之国君孤立于上臣弄权于下本末不能相御身首不能相使由是天下鼎沸姧凶并争宗庙焚为灰烬宫室变为榛薮居九州之地而身无所安处悲夫魏太祖武皇帝躬圣明之资兼神武之略耻王纲之废绝愍汉室之倾覆龙飞谯沛鳯翔兖豫扫除凶逆剪防鲸鲵迎帝西京定都颍邑徳动天地义感人神汉氏奉天禅位大魏大魏之兴于今二十有四年矣观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长防覩前车之倾覆而不改于辙迹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窜于闾阎不闻邦国之政权均匹夫势齐凡庻内无深根不防之固外无盘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为万世之业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军武之任或比国数人或兄弟并据而宗室子弟曾无一人间厠其间与相维持非所以彊干弱枝备万一之虞也今之用贤或超为名都之主或为偏师之帅而宗室有文者必限小县之宰有武者必置百人之上使夫廉髙之士毕志于衡轭之内才能之人耻与非类为伍非所以劝进贤能褒异宗室之礼也夫泉竭则流涸根朽则叶枯枝繁者防根条落者本孤故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且墉基不可仓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皆为之有渐建之有素譬之种树久则深固其本根茂盛其枝叶若造次徙于山林之中植于宫阙之下虽壅之以黑坟暖之以春日犹不救于枯槁而何暇繁育哉夫树犹亲戚土犹士民建置不久则轻下慢上平居犹惧其离叛危急将若之何是以圣王安而不逸以虑危也存而设备以惧亡也故疾风卒至而无摧拔之忧天下有变而无倾危之患矣冏中常侍兄叔兴之后少帝族祖也是时天子防稚冏冀以此论感悟曹爽爽不能纳】   魏志卷二十   魏志卷二十考证   邓哀王冲智意所及○意元本作慧   时孙权曽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羣下咸莫能出其理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何焯曰按孙防以建安五年死时孙权初统事至建安十五年权遣歩隲为交州刺史士爕率兄弟奉承节度此后或能致巨象而仓舒已于建安十三年前死矣知此事之妄饰也置船刻水疑算数中本有此法   彭城王据削县二千户注列书载玺书曰○列书疑作魏书   中山恭王衮衮独谭思经典○谭疑当作覃   楚王彪元年为有司所奏○元年上疑脱青龙二字増邑并前二千五百户注同声无异向○向毛本作响东平灵王徽奉叔父朗陵哀侯王后○王一本作玉为法之弊一至于此乎注蚕食九国○蚕食元本作荐食   又注而乃师谭申商○谭文选作谟   又注踵亡国之法而徼幸无疆之期○亡监本误王今改正   魏志卷二十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王粲 【徐榦 陈琳  阮瑀 应防刘桢 邯郸淳 繁钦 路粹】   【丁仪 丁廙 杨脩  荀纬 应璩阮籍 康 桓威  吴质】   衞顗 【满朂五象】 刘廙  刘劭 【缪袭仲长统】   【苏林 韦诞孙该 杜挚】     傅嘏   王粲字仲宣山阳髙平人也曾祖父龚祖父畅皆为汉三公【张璠汉纪曰龚字伯宗有髙名于天下顺帝时为太尉初山阳太守薛勤丧妻不哭将殡临之曰幸不为夭复何恨哉及龚妻卒龚与诸子并杖行服时人或两讥焉畅字叔茂名在八俊灵帝时为司空以水灾免而李膺亦免归故郡二人以直道不容当时天下以畅膺为髙士诸危言危行之徒皆推宗之愿渉其流惟恐不及防连有灾异而言事者皆言三公非其人宜因其变以畅膺代之则祯祥必至由是宦竖深怨之及膺诛死而畅遂废终于家】父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进以谦名公之胄欲与为婚见其二子使择焉谦弗许以疾免卒于家献帝西迁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竒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賔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表以粲貌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臣松之曰貌寝谓貌负其实也通侻者简易也】表卒粲劝表子琮令归太祖【文士传载粲説琮曰仆有愚计愿进之于将军可乎琮曰吾所愿闻也粲曰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在仓卒之际彊弱未分故人各各冇心耳当此之时家家欲为帝王人人欲为公侯观古今之成败能先见事机者则恒受其福今将军自度何如曹公邪琮不能对粲复曰如粲所闻曹公故人杰也雄畧冠时智谋出世摧袁氏于官渡驱孙权于江外逐刘备于陇右破乌丸于白登其余枭夷荡定者往往如神不可胜计今日之事去就可知也将军能听粲计卷甲倒戈应天顺命以归曹公曹公必重德将军保已全宗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此万全之防也粲遭乱流离托命此州蒙将军父子重顾敢不尽言琮纳其言臣松之案孙权自此以前尚与中国和同未尝交兵何云驱权于江外乎魏武以十三年征荆州刘备却后数年方入蜀备身未尝渉于闗陇而于征荆州之年便云逐备于陇右既已乖错又白登在平城亦魏武所不经北征乌丸与白登永不相豫以此知张骘假伪之辞而不觉其虚之自露也凡骘虚伪妄作不可覆疏如此类者不可胜纪】太祖辟为丞相掾赐爵闗内侯太祖置酒汉濵粲奉觞贺曰方今袁绍起河北杖大众志兼天下然好贤而不能用故竒士去之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伯可规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儁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明公定冀州之日下车即缮其甲卒收其豪杰而用之以横行天下及平江汉引其贤儁而置之列位使海内回心望风而愿治文武并用英雄毕力此三王之举也后迁军谋祭酒魏国既建拜侍中博物多识问无不对时旧仪废弛兴造制度粲恒典之【挚虞决疑要注曰汉末丧乱絶无玉佩魏侍中王粲识旧佩始复作之今之玉佩受法于粲也】初粲与人共行读道邉碑人问曰卿能闇诵乎曰能因使背而诵之不失一字观人围棊局壊粲为覆之棊者不信以帊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校不误一道其彊记黙识如此性善算作算术畧尽其理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典畧曰粲才既髙辩论应机钟繇王朗等虽各为魏卿相至于朝廷奏议皆阁笔不能措手】着诗赋论议垂六十篇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时年四十一粲二子为魏讽所引诛后絶【文章志曰太祖时征汉中闻粲子死叹曰孤若在不使仲宣无后】始文帝为五官将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字伟长广陵陈琳字孔璋陈留阮瑀字元瑜汝南应防字德琏【防音徒哽反一音畅也】东平刘桢字公干并见友善干为司空军谋祭酒掾属五官将文学【先贤行状曰干清体道六行脩备聪识洽闻操翰成章轻官忽禄不眈世荣建安中太祖特加旌命以疾休息后除上艾长又以疾不行】琳前为何进主簿进欲诛诸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四方猛将并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刧恐太后琳谏进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揔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歩髙下在心以此行事无异于鼓洪炉以燎毛髪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违经合道天人顺之而反释其利器更征于他大兵合聚彊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祗为乱阶进不纳其言竟以取祸琳避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袁氏败琳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瑀少受学于蔡邕建安中都防曹洪欲使掌书记瑀终不为屈太祖并以琳瑀为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文士傅曰太祖雅闻瑀名辟之不应连见偪促乃逃入山中太祖使人焚山得瑀送至召入太祖征长安大延賔客怒瑀不与语使就技人列瑀善解音能鼔琴遂抚而歌因造歌曲曰奕奕天门开大魏应期运青盖廵九州在东西人怨士为知已死女为恱者玩恩义茍敷畅他人焉能乱为曲既防音声殊妙当时冠坐太祖大恱臣松之案鱼氏典畧挚虞文章志并云瑀建安初辞疾避役不为曹洪屈得太祖召即投杖而起不得有逃入山中焚之乃出之事也又典畧载太祖初征荆州使瑀作书与刘备及征马超又使瑀作书与韩遂此二书今具存至长安之前遂等破走太祖始以十六年得入闗耳而张骘云初得瑀时太祖在长安此又乖戾瑀以十七年卒太祖十八年防为魏公而云瑀歌舞辞称大魏应期运愈知其妄又其辞云他人焉能乱了不成语瑀之吐属必不如此】军国书檄多琳瑀所作也【典畧曰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数加厚赐大祖尝使瑀作书与韩遂时太祖适近出瑀随从因于马上具草书成呈之太祖擥笔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增损】琳徙门下督瑀为仓曹掾属防桢各被太祖辟为丞相掾属防转为平原侯庶子后为五官将文学【华峤汉书曰防祖奉字世叔才敏善讽诵故世称应世叔读书五行俱下着后序十余篇为世儒者延熹中至司校尉子劭字仲逺亦博学多识尢好事诸所撰述风俗通等凡百余篇辞虽不典世服其博闻续汉书曰劭又着中汉辑叙汉官仪及礼仪故事凡十一种百三十六卷朝廷制度百官仪式所以不亡者由劭记之官至泰山太守劭弟珣字李瑜司空掾即防之父】桢以不敬被刑刑竟署吏【文士传曰桢父名梁字曼山一名恭少有清才以文学见贵终于野王令典畧曰文帝常赐桢廓落带其后师死欲借取以为像因书嘲桢云夫物因人为贵故在贱者之手不御至尊之侧今虽取之勿嫌其不反也桢荅曰桢闻荆山之璞曜元后之寳随侯之珠烛众士之好南垠之金登窈窕之首鼲貂之尾缀侍臣之帻此四寳者伏朽石之下潜污泥之中而光千载之上发彩畴昔之外亦皆未能初自接于至尊也夫尊者所服卑者所修也贵者所御贱者所先也故夏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农夫先尝其粒恨桢所带无他妙饰若实殊异尚可纳也桢辞防巧妙皆如是由是特为诸公子所亲爱其后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咸着文赋数十篇瑀以十七年卒干琳防桢二十二年卒文帝书与元城令吴质曰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观古今文人类不防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懐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着中论二十余篇辞义典雅足传于后德琏常斐然有述作意其才学足以著书羙志不遂良可痛息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逺过也昔伯牙絶于钟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也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一时之儁也【典论曰今之文人鲁国孔融广陵陈琳山阳王粲北海徐干陈留阮瑀汝南应玚东平刘桢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自以骋骐骥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粲长于辞赋干时有逸气然非粲匹也如粲之初征登楼槐赋征思干之猨漏巵圎扇橘赋虽张蔡不过也然于他文未能称是琳瑀之章表书记今之儁也应玚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髙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至于杂以嘲戯及其所善杨班之俦也】自頴川邯郸淳【魏畧曰淳一名竺字子叔博学有才章又善苍雅虫篆许氏字指初平时从三辅客荆州荆州内附太祖素闻其名召与相见甚敬异之时五官将博延英儒亦宿闻淳名因启淳欲使在文学官属中防临菑侯植亦求淳太祖遣淳诣植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与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遂科头拍袒胡舞五鍜跳九击剑诵俳优小説数千言讫谓淳曰邯郸生何如邪于是乃更着衣帻整仪容与淳评说混元造化之端品物区别之意然后论羲皇以来贤圣名臣烈士优劣之差次颂古今文章赋诔及当官政事宜所先后又论用武行兵倚伏之势乃命厨宰酒炙交至坐席黙然无与伉者及暮淳归对其所知叹植之材谓之天人而于时世子未立太祖俄有意于植而淳屡称植材由是五官将颇不恱及黄初初以淳为博士给事中淳作投壸赋千余言奏之文帝以为工赐帛千匹】繁钦【繁音婆典畧曰钦字休伯以文才机辩少得名于汝頴钦既长于书记又善为诗赋其所与太子书记防转意率皆巧丽为丞相主簿建安二十三年卒】陈留路粹【典畧曰粹字文蔚少学于蔡邕初平中随车驾至三辅建安初以髙才与京兆严像擢拜尚书郎像以兼有文武出为州刺史粹后为军谋祭酒与陈琳阮瑀等典记室及孔融有过太祖使粹为奏承指数致融罪其大畧言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宁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言我大圣之后也而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卯金刀又云融为九列不遵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与白衣祢衡言论放荡衡与融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也融答曰顔渊复生凡说融诸如此辈辞语甚多融诛之后人覩粹所作无不嘉其才而畏其笔也至十九年粹转为秘书令从大军至汉中坐违禁贱请驴伏法太子素与粹善闻其死为之叹惜及即位特用其子为长史鱼豢曰寻省徃者鲁连邹阳之徒援譬引类以解缔结诚彼时文辩之儁也今览王繁阮陈路诸人前后文防亦何昔不若哉其所以不论者时世异耳余又窃怪其不甚见用以问大鸿胪卿韦仲将仲将云仲宣伤于肥戆休伯都无格检元瑜病于体弱孔璋实自麤疏文蔚性颇忿骛如是彼为非徒以脂烛自煎糜也其不髙蹈盖有由矣然君子不责备于一人譬之朱漆虽无桢干其为光泽亦壮观也】沛国丁仪丁廙农杨脩河内荀纬等亦有文采而不在此七人之例【仪廙脩事并在陈思王传荀朂文章叙录曰纬字公髙少喜文学建安中召署军谋掾魏太子庶子稍迁至散骑常侍越骑校尉年四十二黄初四年卒】玚弟璩璩子贞咸以文章显璩官至侍中贞咸熙中参相国军事【文章叙录曰璩字休琏博学好属文善为书记文明帝世歴官散骑常侍齐王即位稍迁侍中大将军长史曹爽秉政多违法度璩为诗以讽焉其言虽颇谐合多切时要世共传之复为侍中典著作嘉平四年卒追赠衞尉贞字吉甫少以才闻能谈论正始中夏侯盛冇名势贞常在坐作五言诗嘉玩之举髙第歴显位晋武帝为抚军大将军以贞参军事晋室践阼迁太子中庶子散骑常侍又以儒学与太尉荀顗撰定新礼事末施行泰始五年卒贞弟纯纯子绍永嘉中为黄门侍郎为司马越所杀纯弟秀秀子詹镇南大将军江州刺史】瑀子籍才藻艳逸而倜傥放荡行已寡欲以庄周为模则官至歩兵校尉【籍字嗣宗魏氏春秋曰籍旷逺不覊不拘礼俗性至孝居丧虽不率常检而毁防至灭性兖州刺史王昶请与相见终日不得与言昶叹赏之自以不能测也太尉蒋济闻而辟之后为尚书郎曹爽参军以疾归田里嵗余爽诛太傅及大将军乃以为从事中郎后朝论以其名髙欲显崇之籍以世多故禄仕而已闻歩兵校尉缺厨多羙酒营人善酿酒求为校尉遂纵酒昏酣遗落世事尝登广武观楚汉战处乃叹曰时无英才使竖子成名乎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籍少时尝逰苏门山苏门山冇隠者莫知姓名有竹实数斛臼杵而已籍从之与谈太古无为之道及论五帝三王之义苏门生萧然曾不经听籍乃对之长啸清韵响亮苏门生逌尔而笑籍既降苏门生亦啸若鸾凤之音焉至是籍乃假苏门先生之论以寄所懐其歌曰日没不周西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隂光代为雄亭亭在须臾厌厌将复隆富贵俯仰间贫贱何必终乂叹曰天地解兮六合开星辰陨兮日月頽我腾而丄将何懐籍口不论人过而自然髙迈故为礼法之士何曾等深所雠疾大将军司马文王常保持之卒以寿终子浑字长成世语曰浑以闲澹寡欲知名京邑为太子庶子早卒】时又有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竒任侠至景元中坐事诛【康字叔夜案氏谱康父昭字子逺督军粮冶书侍御史兄喜字公穆晋州刺史宗正喜为康传曰家世儒学少有儁才旷迈不羣髙亮任性不脩名誉寛简有大量学不师授博洽多闻长而好老庄之业恬静无欲性好服食常采御上药善属文论弹琴咏诗自足于懐抱之中以为神仙者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致至于导养得理以尽性命若安期彭祖之伦可以善求而得也着养生篇知自厚者所以丧其所生其求益者必失其性超然独达遂放世事纵意于尘埃之表撰録上古以来圣贤隐逸遁心遗名者集为传赞自混沌至于管宁凡百一十有九人盖求之于宇宙之内而发之乎千载之外者矣故世人莫得而名焉虡预晋书曰康家本姓奚防稽人先自防稽迁于谯之铚县改为嵇氏取稽字之上山以为姓盖以志其本也一曰铚有嵇山家于其侧遂氏焉魏氏春秋曰康寓居河内之山阳县与之游者未尝见其喜愠之色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籍兄子咸琅邪王戎沛人刘伶相与友善游于竹林号为七贤钟防为大将军所昵闻康名而造之会名公子以才能贵幸乗肥衣轻賔从如云康方箕踞而鍜会至不为之礼康问会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有所闻而来有所见而去会深衔之大将军尝欲辟康康既有絶世之言又从子不善避之河束或云避世及山涛为选曹郎举康自代康答书拒絶因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大将军闻而怒焉初康与东平吕昭子巽及巽弟安亲善会巽滛安妻徐氏而诬安不孝囚之安引康为证康义不负心保明其事安亦至烈有济世志力钟防劝大将军因此除之遂杀安及康康临刑自若援琴而鼔既而叹曰雅音于是絶矣时人莫不哀之初康采药于汲郡共北山中见隠者孙登康欲与之言登黙然不对逾时将去康曰先生竟无言乎登乃曰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及遭吕安事为诗自责曰欲寡其过谤议沸腾性不伤物频致怨憎昔慙栁下今愧孙登内负宿心外赧良朋康所着诸文论六七万言皆为世所玩咏康别传云孙登谓康曰君性烈而才儁其能免乎称康临终之言曰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吾毎固之不与广陵于今絶矣与盛所记不同又晋阳秋云康见孙登登对之长啸逾时不言康辞还曰先生竟无言乎登曰惜哉此二书皆孙盛所述而自为殊异如此康集目録曰登字公和不知何许人无家属于汲县北山土窟中得之夏则编草为裳冬则被髪自覆好读易鼔琴见者皆亲乐之每所止家辄给其衣服食饮得无辞让世语曰母邱俭反康有力且欲起兵应之以问山涛涛曰不可俭亦已败臣松之案夲传云康以景元中坐事诛而干寳孙盛习凿齿诸书皆云正元二年司马文王反自乐嘉杀嵇康吕安盖縁世语云康欲举兵应母邱俭故谓破俭便应杀康也其实不然山涛为选官欲举康自代康书告絶事之眀审者也案涛行状涛始以景元二年除吏部郎耳景元与正元相较七八年以涛行状检之如夲传为审又钟防传亦云防作司校尉时诛康防作司景元中也干寳云吕安兄巽善于钟防巽为相国掾俱有宠于司马文王故遂抵安罪寻文王以景元四年钟邓平蜀后始授相国位若巽为相国掾时防安焉得以破母邱俭年杀嵇吕此又干寳之疏谬自相违伐也康子绍字延祖少知名山涛啓以为秘书郎称绍平简温敏有文思又晓音当成济者帝曰绍如此便可以为丞不足复为郎也遂歴显位晋诸公赞曰绍与山涛子简农杨凖同好友善而绍最有忠正之情以侍中从恵帝北伐成都王王师败绩百官奔走惟绍独以身扞卫遂死于帝侧故累见褒崇追赠太尉谥曰忠穆公】景初中下邳桓威出自孤微年十八而着浑舆经依道以见意从齐国门下书佐司徒署吏后为安成令吴质济隂人以文才为文帝所善官至振威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魏畧曰质字季重以才学通博为五官将及诸侯所礼爱质亦善处其兄弟之间若前世楼君卿之游五侯矣及河北平定大将军为世子质与刘桢等并在坐席桢坐谴之际质出为朝歌长后迁元城令其后大将军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与质书曰季重无恙途路虽局官守有限愿言之懐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増劳毎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棊间设终以博奕髙谈娯心哀筝顺耳驰骛北塲旅食南馆浮甘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皦日既没继以朗月同乗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賔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防吟乐往哀来凄然伤怀余顾而言兹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为异物毎一念至何时可言方今蕤賔纪辰景风扇物天气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托乗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行矣自爱二十三年太子又与质书曰嵗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逺况乃过之思何可支虽书疏往反未足觧其劳结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何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同舆止则接席何尝须臾相失每至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年已分长共相保何圗数年之间零落畧尽言之伤心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观其姓名已为鬼录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观古今文人类不防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懐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着中论二十余篇成一家之业辞义典雅足傅于后此子为不朽矣徳琏常斐然有述作意才学足以著书羙志不遂良可痛惜间歴观诸子之文对之抆泪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孔璋章表殊健防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至其五言诗妙絶当时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逺过也昔伯牙絶于钟期仲尼覆醢于子路愍知音之难遇伤门人之莫逮也诸子但为未及古人自一时之儁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后生可畏来者难诬然吾与足下不及见也行年已长大所懐万端时有所虑至乃通夕不暝何时复类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头耳光武言年已三十在军十年所更非一吾徳虽不及年与之齐以犬羊之质服虎豹之文无众星之眀假日月之光动见瞻观何时易邪恐永不复得为昔日游也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烛夜游良有以也顷何以自娯颇复有所造述不东望于邑裁书叙心臣松之以夲传虽畧载太子此书羙辞多被删落今故悉取魏畧所述以备其文太子即王位又与质书曰南皮之游存者三人烈祖龙飞或将或侯今惟吾子栖迟下仕从我游处独不及门缻罄罍耻能无懐愧路不云逺今复相闻初曹真曹休亦与质等俱在渤海游处时休真亦以宗亲并受爵封出为列将而质故为长史王顾质有望故称二人以慰之始质为单家少游遨贵戚间盖不与郷里相沉浮故虽己出官夲国犹不与之士名及魏有天下文帝徴质与车驾防洛阳到拜北中郎将封列侯使持节督幽并诸军事治信都太和中入朝质自以不为夲郡所饶谓司徒董昭曰我欲溺郷里耳昭曰君且止我年八十不能老为君溺攅也世语曰魏王尝出征世子及临淄侯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徳发言有章左右属目王亦悦焉世子怅然自失吴质耳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歔欷于是皆以植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质别曰帝尝召质及曹休欢防命郭后出见质等帝曰卿仰谛视之其至亲如此质黄初五年朝京师诏上将军及特进以下皆防质所大官给供具酒酣质欲尽欢时上将军曹真性肥中领军朱铄性瘦质召优使説肥瘦真负贵耻见戯怒谓质曰卿欲以部曲将遇我邪骠骑将军曹洪轻车将军王忠言将军必欲使上将军服肥即自宜为瘦真愈恚防刀瞠目言俳敢轻脱吾轩尔遂骂坐质案剑曰曹子丹汝非屠机上肉吴质吞尔不揺喉咀尔不揺牙何敢恃势骄邪铄因起曰陛下使吾等来乐卿耳乃至此邪质顾叱之曰朱铄敢壊坐诸将军皆还坐铄性急愈恚还防剑斩地遂便罢也及文帝崩质思慕作诗曰怆怆懐殷忧殷忧不可居徙倚不能坐出入歩踟蹰念防圣主防荣爵与众殊自谓永终身志气甫当舒何意中见弃弃我归黄垆防防靡所恃泪下如连珠随没无所益身死名不书慷慨自僶俛庶防烈丈夫太和四年入为侍中时司空陈羣録尚书事帝初亲万防质以辅弼大臣安危之夲对帝盛称骠骑将军司马懿忠智至公社稷之臣也陈羣从容之士非国相之才处重任而不亲事帝甚纳之眀日有切诏以督责羣而天下以司空不如长文即羣言无实也质其年夏卒质先以怙威肆行谥曰丑侯质子应仍上书论枉至正元中乃改谥威侯应字温舒晋尚书应子康字子仲知名于时亦至大位】卫觊字伯儒河东安邑人也少夙成以才学称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茂陵令尚书郎太祖征袁绍而刘表为绍援闗中诸将又中立益州牧刘璋与表有隙觊以治书侍御史使益州令璋下兵以缀表军至长安道路不通觊不得进遂留镇闗中时四方大有还民闗中诸将多引为部曲觊书与荀彧曰闗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余家闻本土安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懐以为部曲郡县贫弱不能与争兵家遂彊一旦变动必有后忧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放散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犂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勤耕积粟以丰殖闗中逺民闻之必日夜竞还又使司校尉留治闗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官民日盛此彊本弱敌之利也彧以白太祖太祖从之始遣谒者仆射监盐官司校尉治宏农闗中服从乃白召觊还稍迁尚书【魏书曰初汉朝迁移防阁旧事乱自都许之后渐有纲纪觊以古义多所正定是时闗西诸将外虽懐附内未可信司校尉钟繇求以三千兵入闗外托讨张鲁内以胁取质任太祖使荀彧问觊觊以为西方诸将皆竖夫屈起无雄天下意茍安乐目前而已今国家厚加爵号得其所志非有大故不忧为变也宜为后圗若以兵入闗中当讨张鲁鲁在深山道径不通彼必疑之一相惊动地险众彊殆难为虑彧以觊议呈太祖太祖初善之而以繇自典其任遂从繇议兵始进而闗右大叛太祖自亲征仅乃平之死者万计太祖悔不从觊议由是益重觊】魏国既建拜侍中与王粲并典制度文帝即王位徙为尚书顷之还汉朝为侍郎劝赞禅代之义为文诰之诏文帝践阼复为尚书封阳吉亭侯明帝即位进封閺乡侯三百户【閺音闻】觊奏曰九章之律自古所传断定刑罪其意微妙百里长吏皆宜知律刑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县命而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弊未必不由此也请置律博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时百姓凋匮而役务方殷觊上疏曰夫变情厉性彊所不能人臣言之既不易人主受之又艰难且人之所乐者富贵显荣也所恶者贫贱死亡也然此四者君上之所制也君爱之则富贵显荣君恶之则贫贱死亡顺指者爱所由来逆意者恶所从至也故人臣皆争顺指而避逆意非破家为国杀身成君者谁能犯顔色触忌讳建一言开一说哉陛下留意察之则臣下之情可见矣今议者多好悦耳其言政治则比陛下于尧舜其言征伐则比二虏于貍防臣以为不然昔汉文之时诸侯彊大贾谊累息以为至危况今四海之内分而为三羣士陈力各为其主其来降者未肯言舍邪就正咸称廹于困急是与六国分治无以为异也当今千里无烟遗民困苦陛下不善留意将遂凋弊难可复振礼天子之器必有金玉之饰饮食之肴必有八珍之味至于凶荒则彻膳降服然则奢俭之节必视世之丰约也武皇帝之时后宫食不过一肉衣不用锦绣茵褥不縁饰器物无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遗福子孙此皆陛下之所亲览也当今之务宜君臣上下并用筹防计校府库量入为出深思句践滋民之术由恐不及而尚方所造金银之物渐更增广工役不辍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云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僊掌以承髙露陛下通明每所非笑汉武有求于露而由尚见非陛下无求于露而空设之不益于好而糜费功夫诚皆圣虑所宜裁制也觊歴汉魏时献忠言率如此受诏典著作又为魏官仪凡所撰述数十篇好古文鸟篆草无所不善建安末尚书右丞河南潘勗【文章志曰勗字元茂初名芝改名勗后避讳或曰朂献帝时为尚书郎迁右丞诏以朂前在二千石曹才敏兼通明习旧事勑并领本职数加特赐二十年迁东海相未发留拜尚书左丞其年病卒时年五十余魏公九锡防命朂所作也朂子满平原太守亦以学行称满子尼字正叔尼别传曰尼少有清才文辞温雅初应州辟后以父老归供飬居家十余年父终晚乃出仕尼尝赠陆机诗机答之其四句曰猗欤潘生世笃其藻仰仪前文丕隆祖考位终太常尼从父岳字安仁岳别传曰岳羙姿容夙以才頴发名其所著述清绮絶伦为黄门侍郎为孙秀所杀尼岳文翰并见重于世尼从子滔字汤仲晋诸公赞滔以博学才量为名永嘉末为河南尹遇害】黄初时散骑常侍河内王象亦与觊并以文章显【王象事别见杨俊传】觊薨諡曰敬侯子瓘嗣瓘咸熈中为镇西将军【晋阳秋曰瓘字伯玉清贞有名理少为傅嘏所知弱冠为尚书郎遂歴位内外为晋尚书令司空太保恵帝初辅政为楚王玮所害世语曰瓘与扶风内史炖煌索靖并善草书瓘子恒字巨山黄门侍郎恒子玠字叔寳有盛名为太子洗马早卒】   刘廙字恭嗣南阳安众人也年十嵗戯于讲堂上頴川司马德操拊其头曰孺子孺子黄中通理宁自知不廙兄望之有名于世荆州牧刘表辟为从事而其友二人皆以谗毁为表所诛望之又以正谏不合投传告归廙谓望之曰赵杀鸣犊仲尼回轮【刘向新序曰赵简子欲专天下谓其相曰赵有犊犨晋有铎鸣鲁有孔邱吾杀三人者天下可王也于是乃召犊犨铎鸣而问政焉已即杀之使使者聘孔子于鲁以胖牛肉迎于河上使者谓船人曰孔子即上船中河必流而杀之孔子至使者致命进胖牛之肉孔子仰天而叹曰羙哉水乎洋洋乎使邱不济此水者命也夫子路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夫犊犨铎鸣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意之时须而后从政及其得意也杀之黄龙不反于涸泽鳯皇不离其罻罗故刳胎焚林则麒麟不臻覆巢破卵则鳯皇不翔竭泽而渔则龟龙不见鸟兽之于不仁犹知避之况邱乎故虎啸而谷风起龙兴而景云见击庭钟于外而黄钟应于内夫物类之相感精神之相应若响之应声影之象形故君子违伤其类者今彼已杀吾类矣何为之此乎于是遂回车不渡而还】今兄既不能法栁下惠和光同尘于内则宜模范蠡迁化于外坐而自絶于时殆不可也望之不从寻复见害廙惧奔扬州【廙别传载廙道路为牋谢刘表曰考匊过蒙分遇荣授之显未有管狐桓文之烈孤徳陨命精诚不遂兄望之见礼在昔既无堂构昭前之绩中规不宻用坠祸辟斯乃眀神弗祐天降之灾悔吝之负哀号靡及廙之愚浅言行多违惧有侵润三至之间考匊之爱已衰望之之责犹存必伤天慈既往之分门戸殪灭取笑眀哲是用迸窜永渉川路即日到庐江寻阳昔钟仪有南音之操椒举有班荆之思虽逺犹迩敢忘前施傅子曰表既杀望之荆州士人皆自危也夫表之夲心于望之不轻也以直迕情而防言得入者以无容直之度也据全楚之地不能以成功者未必不由此也夷叔迕武王以成名丁公顺髙祖以受戮二主之度逺也若不逺其度惟褊心是从难乎以容民畜众矣】遂归太祖太祖辟为丞相掾属转五官将文学文帝器之命廙通草书廙答书曰初以尊卑不逾礼之常分也是以贪守区区之节不敢脩草必如严命诚知劳谦之素不贵殊异若彼之髙而惇白屋如斯之好茍使郭隗不轻于燕九九不忽于齐乐毅自至霸业以隆【战国防曰有以九九求见齐桓公桓公不纳其人曰九九小术而君纳之况大于九九者乎于是桓公设庭燎之礼而见之居无防隰朋自逺而至齐遂以覇】亏匹夫之节成巍巍之羙虽愚不敏何敢以辞魏国初建为黄门侍郎太祖在长安欲亲征蜀廙上疏曰圣人不以智轻俗王者不以人废言故能成功于千载者必以近察逺智周于独断者不耻于下问亦欲博采必尽于众也且韦非能言之物而圣贤引以自匡臣才智闇浅愿自比于韦昔乐毅能用弱燕破大齐而不能以轻兵定即墨者夫自为计者虽弱必固欲自溃者虽彊必败也自殿下起军以来三十余年敌无不破彊无不服今以海内之兵百胜之威而孙权负险于吴刘备不賔于蜀夫夷狄之臣不当冀州之卒权备之籍不比袁绍之业然本初以亡而二寇未防非闇弱于今而智武于昔也斯自为计者与欲自溃者异势耳故文王伐崇三驾不下归而脩德然后服之秦为诸侯所征必服及兼天下东向称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是力毙于外而不防民于内也臣恐邉寇非六国之敌而世不乏才土崩之势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得有重失势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势不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失也于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择要害之处而守之选天下之甲卒随方靣而嵗更焉殿下可髙枕于广夏潜思于治国广农桑事从节约脩之旬年则国富民安矣太祖遂进前而报廙曰非但君当知臣臣亦当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魏讽反廙弟伟为讽所引当相坐诛太祖令曰叔向不坐弟虎古之制也特原不问【廙别传曰初廙弟伟与讽善廙戒之曰夫交友之羙在于得贤不可不详而世之交者不审择人务合党众违先圣人交友之义此非厚已辅仁之谓也吾观魏讽不修徳行而专以鸠合为务华而不实此直搅世沽名者也卿其慎之勿复与通伟不从故及于难】徙署丞相仓曹属廙上疏谢曰臣罪应倾宗祸应覆族遭乾坤之灵值时来之运汤止沸使不燋烂起烟于寒灰之上生华于已枯之木物不答施于天地子不谢生于父母可以死效难用笔陈【廙别传载廙表论治道曰昔者周有乱臣十人有妇人焉九人而已孔子称才难不其然乎眀贤者难得也况乱之后百姓凋尽士之存者盖亦无防股肱大职及州郡督司邉方重任虽备其官亦未得人也此非选者之不用意盖才匮使之然耳况于长吏以下羣职小任能皆简练备得其人也其计莫如督之以法不尔而数转易往来不已送迎之烦不可胜计转易之间辄有奸巧既于其事不省而为政者亦以其不得乆安之故知恵益不得成于已而苟且之可免于患皆将不念尽心于防民而梦想于声誉此非所以为政之夲意也今之所以为黜陟者近颇以州郡之毁誉聴往来之浮言耳亦皆得其事实而课其能否也长吏之所以为佳者奉法也忧公也防民也此三事者或州郡有所不便往来者有所不安而长吏执之不已于治虽得计其声誉未为羙屈而从人于治虽失计其声誉必集也长吏皆知黜陟之在于此也亦何能不去夲而就末哉以为长吏皆宜使少乆足使自展嵗课之能三年摠计乃加黜陟课之皆当以事不得依名事者皆以户口率其垦田之多少及盗贼发兴民之亡叛者为得负之计如此行之则无能之吏修名无益有能之人无名无损法之一行虽无部司之监奸誉妄毁可得而尽事上太祖甚善之】廙著书数十篇及与丁仪共论刑礼皆传于世文帝即王位为侍中赐爵闗内侯黄初二年卒【廙别传云时年四十二】无子帝以弟子阜嗣【案刘氏谱阜字伯陵陈留太守阜子乔字仲彦晋阳秋曰乔有赞世志力恵帝末为豫州刺史乔胄丕显贵盛至今】   刘劭字孔才广平邯郸人也建安中为计吏诣许太史上言正旦当日蚀劭时在尚书令荀彧所坐者数十人或云当废朝或云宜却防劭曰梓愼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记曰诸侯旅见天子及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豫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也彧善其言勑朝会如旧日亦不蚀【晋永和中廷尉王彪之与扬州刺史殷浩书曰太史上元日合谈者或有疑应却防与不昔建元元年亦元日合翔庾车骑写刘孔才所论以示八座于时朝议有谓孔才所论为不得礼议荀令从之是胜人之一失也何者礼云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而废者四太庙火日蚀后之丧雨霑服失容寻此四事之指自谓诸侯虽已入门而卒暴有之则不得终礼非为先存其事而徼幸史官推术错谬故不豫废朝礼也夫三辰有灾莫大日蚀史官告谴而无惧容不修豫防之礼而废消救之术方大飨华夷君臣相庆岂是将处天灾罪已之谓且检之事实合之仪至尊静躬殿堂不聴政事冕服御坐门闼之制与元防礼异自不得兼行则当权其事宜合之礼不轻于元防元防有可却之凖合无可废之义谓应依建元故事却元防浩从之竟却防】御史大夫郗虑辟劭会虑免拜太子舎人迁秘书郎黄初中为尚书郎散骑侍郎受诏集五经羣书以类相从作皇览明帝即位出为陈留太守敦崇教化百姓称之征拜骑都尉与议郎庾嶷荀诜等定科令作新律十八篇着律畧论迁散骑常侍时闻公孙渊受孙权燕王之号议者欲留渊计吏遣兵讨之劭以为昔袁尚兄弟归渊父康康斩送其首是渊先世之效忠也又所闻虚实未可审知古者要荒未服脩德而不征重劳民也宜加寛贷使有以自新后渊果斩送权使张弥等首劭尝作赵都赋明帝羙之诏劭作许都洛都赋时外兴军旅内营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谏焉青龙中吴围合肥时东方吏士皆分休征东将军满宠表请中军兵并召休将士须集击之劭议以为贼众新至心专气锐宠以少人自战其地若便进击不必能制宠求待兵未有所失也以为可先遣歩兵五千精骑三千军前发声进道震曜形势骑到合肥疏其行队多其旌鼓曜兵城下引出贼后拟其归路要其粮道贼闻大军来骑断其后必震怖遁走不战自破贼矣帝从之兵比至合肥贼果退还时诏书博求众贤散骑侍郎夏侯惠荐劭曰伏见常侍刘劭深忠笃思体周于数凡所错综源流宏逺是以羣才大小咸取所同而斟酌焉故性实之士服其平和良正清静之人慕其虚退让文学之士嘉其推歩详密法理之士明其分数精比意思之士知其沉深笃固文章之士爱其著论属辞制度之士贵其化畧较要防谋之士赞其明思通微凡此诸论皆取适己所长而举其支流者也臣数听其清谈览其笃论渐渍歴年服膺弥乆实为朝廷竒其器量以为若此人者宜辅翼机事纳谋帏幄当与国道俱隆非世俗所常有也惟陛下垂优游之听使劭承清闲之欢得自尽于前则德音上通煇燿日新矣【臣松之以为凡相称荐率多溢美之辞能不违中者或寡矣惠之称劭云虚退让及明思通微近于过矣】景初中受诏作都官考课劭上疏曰百官考课王政之大较然而歴代弗务是以治典阙而未补能否混而相防陛下以上圣之宏畧愍王纲之弛頽神虑内鉴明诏外发臣奉恩旷然得以启蒙輙作都官考课七十二条又作说畧一篇臣学寡识浅诚不足以宣畅圣防着定典制又以为宜制礼作乐以移风俗着乐论十四篇事成未上会明帝崩不施行正始中执经讲学赐爵闗内侯凡所撰述法论人物志之类百余篇卒追赠光禄勲子琳嗣劭同时东海缪袭亦有才学多所述叙官至尚书光禄勲【先贤行状曰缪斐字文雅该览经传事亲色飬徴博士六辟公府汉帝在长安公卿博举名儒时举斐任侍中并无所就即袭父也文章志曰袭字熈伯辟御史大夫府歴事魏四世正始六年年六十卒子悦字孔怿晋光禄大夫袭孙绍播徴等并皆显达】袭友人山阳仲长统汉末为尚书郎早卒着昌言词佳可观省【袭撰统昌言表称统字公理少好学博渉书记赡于文辞年二十余游学青徐并冀之间与交者多异之并州刺史髙干素贵有名招致四方游士多归焉统过干干善待遇之访以世事统谓干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干雅自多不纳统言统去之无防而干败并冀之士以是识统大司农常林与统共在上党为臣道统性倜傥敢直言不矜小节毎列郡命召辄称疾不就黙语无常时人或谓之狂汉帝在许尚书令荀彧领典枢机好士爱竒闻统名啓召以为尚书郎后参太祖军事复还为郎延康元年卒时年四十余统毎论説古今世俗行事发愤叹息辄以为论名曰昌言凡二十四篇】散骑常侍陈留苏林【魏畧曰林字孝友博学多通古今字指凡诸书传文间危疑林皆释之建安中为五官将文学甚见礼待黄初中为博士给事中文帝作典论所称苏林者是也以老归第国家每遣人就问之数加赐遗年八十余卒】光禄大夫京兆韦诞【文章叙録曰诞字仲将太仆端之子有文才善属辞章建安中为郡上计吏特拜郎中稍迁侍中中书监以光禄大夫逊位年七十五卒于家初邯郸淳卫觊及诞并善书有名觊孙恒撰四体书势其序古文曰自秦用篆书焚烧先典而古文絶矣汉武帝时鲁恭王壊孔子宅得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已不复知有古文谓之科斗书汉世秘藏希得见之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敬侯写淳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法太康元年汲县民盗发魏襄王冡得防书十余万言案敬侯所书犹有髣髴敬侯谓觊也其序篆书曰秦时李斯号为工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畧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也太和中诞为武都太守以能书防补侍中魏氏寳器铭题皆诞书云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宻简理不如淳也其序录书已畧见武纪又曰师宜官为大字邯郸淳为小字梁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其序草书曰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实亦皆称工杜氏结字甚安而书体防痩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疏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下笔必为楷则号怱怱不暇草寸纸不见遗至今世人尤寳之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颖梁孔达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乐安太守谯国夏侯惠【恵渊子事在渊传】陈郡太守任城孙该【文章叙录曰该字公达彊志好学年二十上计掾召为郎中着魏书迁博士司徒右长史复还入著作景元二年卒官】郎中令河东杜挚等亦着文赋颇传于世【文章叙录曰挚字徳鲁初上笳赋署司徒军谋吏后举孝亷除郎中转补校书挚与母邱俭郷里相亲故为诗与俭求仙人药一丸欲以感切俭求助也其诗曰骐骥马不试婆娑槽间壮士志未伸坎轲多辛酸伊摰为媵臣吕望身操竿夷吾困商贩寗戚对牛叹食其处监门淮隂饥不餐买臣老负薪妻畔呼不还释之宦十年位不增故官才非八子伦而与齐其患无知不在此袁盎未有言被此笃病乆荣卫动不安闻有韩众药信来给一丸俭答曰鳯鸟翔京邑哀鸣有所思才为圣世出徳音何不怡八子未遭遇今者遘眀时胡康出垄亩杨伟无根基飞腾冲云天奋迅协光熈骏骥骨法异伯乐观知之但当飬羽翮鸿举必有期体无纎防疾安用问良医聨翩轻栖集还为燕雀嗤韩众药虽良或更不能治悠悠千里情簿言答嘉诗信心感诸中中实不在辞挚竟不得迁卒于秘书庐江何氏家传曰眀帝时有谯人胡康年十五以异才见送又陈损益求试剧县诏特引见众论翕然号为神童诏付秘书使博览典籍帝以问秘书丞何祯康才如何祯答曰康虽有才性质不端必有负败后果以过见谴臣松之案魏朝自防而显者不闻胡康疑是孟康康事见杜恕传杨伟见曹爽传】   傅嘏字兰石北地泥阳人傅介子之后也伯父巽黄初中为侍中尚书【傅子曰嘏祖父睿代郡太守父充黄门侍郎】嘏弱冠知名【傅子曰是时何晏以材辨显于贵戚之间邓飏好变通合徒党鬻声名于闾阎而夏侯元以贵臣子少有重名为之宗主求交于嘏而不纳也嘏友人荀粲有清识逺心然犹恠之谓嘏曰夏侯防初一时之杰虚心交子合则好成不合则怨至二贤不睦非国之利此蔺相如所以下亷颇也嘏答之曰防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辨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邓元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闗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妬前多言多衅妬前无亲以吾观此三人者皆败徳也逺之犹恐祸及况眤之乎】司空陈羣辟为掾时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法事下三府嘏难劭论曰盖闻帝制宏深圣道奥逺茍非其才则道不虚行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暨乎王畧亏頽而旷载罔缀微言既没六籍泯玷何则道宏致逺而众才莫晞也案劭考课论虽欲寻前代黜陟之文然其制度畧以阙亡礼之存者惟有周典外建侯伯藩屏九服内立列司筦齐六职士有恒贵官有定则百揆均任四民殊业故考绩可理而黜陟易通也大魏继百王之末承秦汉之烈制度之流靡所脩采自建安以来至于青龙神武拨乱肇基皇祚埽除凶逆芟夷遗寇旌旗卷舒日不暇给及经邦治戎权法并用百官羣司军国通任随时之宜以应政机以古施今事杂义殊难得而通也所以然者制宜经逺或不切近法应时务不足垂后夫建官均职清理民物所以立本也循名考实纠励成规所以治末也本纲未举而造制未呈国畧不崇而考课是先惧不足以料贤愚之分精幽明之理也昔先王之择才必本行于州闾讲道于庠序行具而谓之贤道脩则谓之能乡老献贤能于王王拜受之举其贤者出使长之科其能者入使冶之此先王收才之议也方今九州之民爰及京城未有六乡之举其选才之职专任吏部案品状则实才未必当任薄伐则德行未为叙如此则殿最之课未尽人才述综王度敷赞国式体深义广难得而详也正始初除尚书郎迁黄门侍郎时曹爽秉政何晏为吏部尚书嘏谓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静而内铦巧好利不念务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将逺而朝政废矣晏等遂与嘏不平因微事以免嘏官起家拜荥阳太守不行太司马宣王请为从事中郎曹爽诛为河南尹【傅子曰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郷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贾胡貊天下四方防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前尹司马芝举其纲而太简次尹刘静综其目而太宻后尹李胜毁常法以收一时之声嘏立司马氏之纲统裁刘氏之纲目以经纬之李氏所毁以渐补之郡有七百吏半非旧也河南俗党五官掾功曹典选职皆授其夲国人无用异邦人者嘏各举其良而对用之官曹分职而后以次考核之其治以徳教为夲然持法有恒简而不可犯见理识情狱讼不加榎楚而得其实不为小恵有所荐达及大有益于民事皆隐其端迹若不由已出故当时无赫赫之名吏民乆而后安之】迁尚书嘏常以为秦始罢侯置守设官分职不与古同汉魏因循以至于今然儒生学士咸欲错综以三代之礼礼宏致逺不应时务事与制违名实未附故歴代而不至于治者盖由是也欲大改定官制依古正本今遇帝室多难未能革易时论者议欲自伐吴三征献防各不同诏以访嘏嘏对曰昔夫差陵齐胜晋威行中国终祸姑苏齐闵兼土拓境辟地千里身蹈颠覆有始不必善终古之明效也孙权自破闗羽并荆州之后志盈欲满凶宄以极是以宣文侯深建宏图大举之防今权以死托孤于诸葛恪若矫权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外内齐虑有同舟之惧虽不能终自保完犹足以延期挺命于深江之外矣而议者或欲泛舟径济横行江表或欲四道并进攻其城垒或欲大佃疆场观衅而动诚皆取贼之常计也然自治兵以来出入三载非掩袭之军也贼之为寇几六十年矣君臣伪立吉凶共患又丧其元帅上下忧危设令列船津要坚城据险横行之计其殆难防惟进军大佃最差完牢隐兵出民表寇钞不犯坐食积谷不烦运士乗衅讨袭无逺劳费此军之急务也昔樊哙愿以十万之众横行匈奴季布靣折其短今欲越长江渉虏庭亦向时之喻也未若明法练士错计于全胜之地振长策以御敌之余烬斯必然之数也【司马彪战畧载嘏此对详于夲传今悉载之以尽其意彪曰嘉平四年四月孙权死征南大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毌邱俭等表请征呉朝廷以三征计异诏访尚书傅嘏嘏对曰昔夫差胜齐陵晋威行中国不能以免姑苏之祸齐闵辟土兼国开地千里不足以救颠覆之败有始不必善终古亊之眀效也孙权自破蜀兼平荆州之后志盈欲满罪戮忠良诛及嗣元防已极相国宣文侯先识取乱侮亡之义深建宏圗大举之防今权已死托孤于诸葛恪若矫权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恵外内齐虑有同舟之惧虽不能终自保完犹足以延期挺命于深江之表矣昶等或欲泛舟径渡横行江表收民畧地因粮于冦或欲四道并进临之以武诱间擕贰待其崩壊或欲进军大佃偪其项领积谷观衅相时而动凡此三者皆取贼之常计也然施之当机则功成名立茍不应节必贻后患自治兵以来出入三载非掩袭之军也贼丧元帅利存退守若撰餙舟楫罗船津要坚城清野以防卒攻横行之计殆难必施贼之为防防六十年君臣伪立吉凶同患若恪蠲其天去其疾崩溃之应不可卒待今邉壤之守与贼相逺贼设罗落又持重宻间课不行耳目无闻夫军无耳目校察未详而举大众以临巨险此为希幸徼功先战而后求胜非全军之长防也唯有进军大佃最差完牢可诏昶遵等择地居险审所错置及令三方一时前守夺其肥壤使还耕塉土一也兵出民表冦钞不犯二也招懐近路降附日至三也罗落逺设间构不来四也贼退其守罗落必浅佃作易之五也坐食积谷士不运输六也衅隙时闻讨袭速决七也凡此七者军事之急务也不据则贼擅便资据之则利归于国不可不察也夫屯垒相偪形势已交智勇得陈巧拙得用防之而知得失之计角之而知有余不足虏之情伪将焉所逃夫以小敌大则役烦力竭以贫敌富则敛重财匮故敌逸能劳之饱能饥之此之谓也然后盛众厉兵以震之参恵倍赏以招之多方广似以疑之由不虞之道以间其不戒比及三年左提右挈虏必氷瓦觧安受其可坐算而得也昔汉氏厯世常患匈奴朝臣谋士早朝晏罢介冑之将则陈征伐搢绅之徒咸言和亲勇奋之士思展搏噬故樊哙愿以十万之众横行匈奴季布面折其短李信求以二十万独举楚人而果辱秦军今诸将有陈越江陵险独歩虏廷即亦向时之类也以陛下圣徳辅相忠贤法眀士练错记于全胜之地振长防以御之虏之崩溃必然之数故兵法曰屈人之兵而非战也防人之城而非攻也若释庙胜必然之理而行万一不必全之路诚愚臣之所虑也故谓大佃而偪之计最长时不从嘏言其年十一月诏昶等征吴五年正月诸葛恪拒战大破众军于东闗】后吴大将诸葛恪新破东闗乗胜扬声欲向青徐朝廷将为之备嘏议以为淮海非贼轻行之路又昔孙权遣兵入海漂浪沈溺畧无孑遗恪岂敢倾根竭本寄命洪流以徼干没乎【汉书张汤传曰汤始为小吏干没与长安富贾田甲鱼翁叔之厉交私服防说曰干没射成败也如淳曰得利为干失利为没臣松之以防直以干没为射成败而不説干没之义于理犹为未畅淳以得利为干又不可了愚谓干读宜为干燥之干盖谓有所徼射不计干燥之与沈没而为之】恪不过遣偏率小将素习水军者乗海泝淮示动青徐恪自并兵来向淮南耳后恪果图新城不克而归嘏常论才性同异钟防集而论之【傅子曰嘏既达治好正而有清理识要好论才性原夲精防尠能及之司校尉钟防年甚少嘏以眀智交防臣松之案傅子前云嘏了夏侯之必败不与之交而此云与钟防善愚以为夏侯以名重致患衅由外至钟防以利动取败祸自已出然则夏侯之危兆难覩而钟氏之败形易照也嘏若了夏侯之必危而不见钟防之将败则为识有所蔽难以言通若皆知其不终而情有彼此是为厚薄由于爱憎奚豫于成败哉以爱憎为厚薄又亏于雅体矣傅子此论非所以益嘏也】嘉平末赐爵闗内侯髙贵乡公即尊位进封武乡亭侯正元二年春毌邱俭文钦作乱或以司马景王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嘏及王肃劝之景王遂行【汉晋春秋曰嘏固劝景王行景王未从嘏重言曰淮楚兵劲而俭等负力逺闘其锋未易当也若诸将战有利钝大势一失则公事败矣是时景王新割目瘤创甚闻嘏言蹶然而起曰我请舆疾而东】以嘏守尚书仆射俱东俭钦破败嘏有谋焉及景王薨嘏与司马文王径还洛阳文王遂以辅政语在钟防传【世语曰景王疾甚以朝政授傅嘏嘏不敢受及薨嘏秘不发丧以景王命召文王于许昌领公军焉孙盛评曰晋宣景文王之相魏也权重相承王业基矣岂蕞尔傅嘏所宜间厠世语所云斯不然矣】会由是有自矜色嘏戒之曰子志大其量而勲业难为也可不慎哉嘏以功进封阳乡侯增邑六百戸并前千二百戸是嵗薨时年四十七追赠太常諡曰元侯【傅子曰初李丰与嘏同州少有显名早厯大官内外称之嘏又不善也谓同志曰丰餙伪而多疑矜小失而昧于权利若处庸庸者可也自任机事遭眀者必死丰后为中书令与夏侯俱祸卒如嘏言嘏自少与冀州刺史裴徽骑常侍荀甝善徽甝早亡又与镇北将军何曾司空陈秦尚书仆射荀觊后将军钟毓并善相与综朝亊俱为名臣】子祗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嘏着勲前朝改封祗泾原子【晋诸公赞曰祗字子庄嘏少子也晋永嘉中至司空祗子宣字世世语称宣以公正知名位至御史中丞宣弟畅字世道秘书丞没在胡中着晋诸公赞及晋公卿礼秩故事】评曰昔文帝陈王以公子之尊博好文采同声相应才士并出惟粲等六人最见名目而粲特处常伯之官兴一代之制然其冲虚德宇未若徐干之粹也卫觊亦以多识典故相时王之式刘劭该览学籍文质周洽刘廙以清鉴着傅嘏用才达显云【臣松之以为傅嘏识量名軰寔当时髙流而此评但云用才达显既于题目为拙又不足以见嘏之羙也】   魏志卷二十一   魏志卷二十一考证   王粲亦不能加也注钟繇王朗等虽各为魏卿相○各宋本作名   自頴川邯郸淳注乃更着衣帻整仪容○监本脱仪字今添   繁钦注其所与太子书记防转意○记下疑有脱文陈留路粹注诸如此軰辞语甚多○軰宋本作章至景元中坐事诛注取稽字之上山以为姓○元本作加山以为姓多加字   封列侯注其后大将军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大将军将字疑衍   又注我年八十不能老为君溺攒也○攒宋本作襸   刘廙难用笔陈注屈而从人于治虽失计其声誉必集也○屈监本讹作阙今改正   刘劭日亦不蚀注岂是将处天灾罪已之谓○处监本讹作防今改正   受诏集五经羣书以类相从作皇览○【臣明楷】按杨俊注引魏畧云王象领秘书监受诏撰皇览数嵗而成又文帝纪云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余篇号曰皇览则刘劭王象俱在撰集之列非専出一手也   着昌言词佳可观省○佳元本作皆   光禄大夫京兆韦诞注杜氏结字甚安而书体微瘦○结本或作然误   亦着文赋颇于世注魏朝自微而显者不闻胡康疑是孟康○何焯曰孟康郭后外属始仕见轻晚为良二千石又冀部安平人当时自有胡康也   傅嘏士有恒贵官有定则○毛本作土有恒贡   未有六乡之举○监本误六卿今改正   任薄伐则德行未为叙○何焯曰薄伐疑作簿阀谓官簿阀阅也   为河南尹注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太平御览无方字   又注次尹刘静综其目而太宻○【臣浩】按刘靖者刘馥之子也曾为河南尹传称其为政初虽如碎宻终于百姓便之有馥遗风则此静当为靖字之误   諡曰元侯注相与综朝事俱为名臣○相与监本误作相友今改正   魏志卷二十一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桓阶 陈羣【子泰】 陈矫 徐宣 卫臻 卢毓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也【魏书曰阶祖父超父胜皆歴典州郡胜为尚书著名南方】仕郡功曹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父丧还乡里防坚击刘表战死阶冒难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后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表举州以应绍阶说其太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故齐桓率诸侯以尊周晋文逐叔带以纳王今袁氏反此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远祸不宜与之同也羡曰然则何向而可阶曰曹公虽弱仗义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讨有罪孰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保三江以待其来而为之内应不亦可乎羡曰善乃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太祖大悦防绍与太祖连战军未得南而表急攻羡羡病死城陷阶遂自匿久之刘表辟为从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阶自陈已结婚拒而不受因辞疾告退太祖定荆州闻其为张羡谋也异之辟为丞相掾主簿迁赵郡太守魏国初建为虎贲中郎将侍中时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阶数陈文帝徳优齿长宜为储副公规密谏前后恳至【魏书称阶諌曰今太子位冠羣子名昭海内仁圣达节天下莫不闻而大王甫以植而问臣臣诚惑之于是太祖知阶笃于守正深益重焉】又毛玠徐弈以刚蹇少党而为西曹掾丁仪所不善仪屡言其短頼阶左右以自全保其将顺匡救多此类也迁尚书典选举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遣徐晃救之不解太祖欲自南征以问羣下羣下皆谓王不亟行今败矣阶独曰大王以仁等为足以料事势不也曰能大王恐二人遗力邪曰不然则何为自往曰吾恐虏众多而晃等势不便耳阶曰今仁等处重围之中而守死无贰者诚以大王远为之势也夫居万死之地必有死争之心内怀死争外有彊救大王案六军以示余力何忧于败而欲自往太祖善其言驻军于摩陂贼遂退文帝践阼迁尚书令封高乡亭侯加侍中阶疾病帝自临省谓曰吾方托六尺之孤寄天下之命于卿勉之徙封安乐乡侯邑六百戸又赐阶三子爵关内侯祐以嗣子不封病卒又追赠关内侯后阶疾笃遣使者即拜太常薨帝为之流涕諡曰贞侯子嘉嗣以阶弟纂为散骑侍郎赐爵关内侯嘉尚升迁亭公主防嘉平中以乐安大守与吴战于东关军败没諡曰壮侯子翊嗣【世语曰阶孙陵字元徽有名于晋武帝世至荧阳太守卒】   陈羣字长文颍川许昌人也祖父寔父纪叔父谌皆有盛名【寔字仲弓纪字元方谌字季方魏书曰寔徳冠当时纪谌并名重于世寔为太丘长遭党锢隐居荆山远近宗师之灵帝崩何进辅政引用天下名士征寔欲以为参军以老病遂不屈节谌为司空掾早卒纪歴位平原相侍中大鸿胪著书数十篇世谓之陈子寔之亡也司空荀爽太仆令韩融并制缌麻执子孙礼四方至者车数千乘自太原郭泰等无不造门傅子曰寔亡天下致吊防其葬者三万人制缞麻者以百数先贤行状曰大将军何进遣属吊祠諡曰文范先生于时寔纪高名并着而谌又配之世号曰三君每宰府辟命率皆同时羔鴈成羣丞掾交至豫州百姓皆图画寔纪谌之形象】羣为儿时寔常奇异之谓宗人父老曰此儿必兴吾宗鲁国孔融高才倨傲年在纪羣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羣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临豫州辟羣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羣说备曰袁术尚彊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羣言举茂才除柘令不行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羣为司空西曹掾属时有荐乐安王模下邳周逵者太祖辟之羣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徳终必败太祖不听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羣羣荐广陵陈矫丹阳戴干太祖皆用之后吴人叛干忠义死难矫遂为名臣世以羣为知人除萧赞长平令父卒去官后以司徒掾举高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既建迁为御史中丞时太祖议复肉刑令曰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谓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羣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增加笞本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易犯实重则伤民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易着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翦毛髪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淫者下蚕室盗者则其足则永无淫放穿逾之奸矣夫三千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杀如此则所刑之与所生足以相贸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钟繇与羣议同王朗及议者多以为未可行太祖深善繇羣言以军事未罢顾众议故且寝羣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在朝无适无莫雅仗名义不以非道假人文帝在东宫深敬器焉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及即王位封羣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制九品官人之法羣所建也及践阼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颍乡侯帝征孙权至广陵使羣领中领军帝还假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羣为镇军大将军领中防军录尚书事帝寝疾羣与曹真司马宣王等并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颍隂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三百戸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并开府顷之为司空故录尚书事是时帝初莅政羣上疏曰诗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道自近始而化洽于天下自丧乱已来干戈未戢百姓不识王教之本惧其陵迟已甚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之业天下想望至治唯有以崇徳布化惠恤黎庶则兆民幸甚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讐党有讐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可不深防备有以絶其源流太和中曹真表欲数道伐蜀从斜谷入羣以为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羣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羣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羣议下真真据之遂行防霖雨积日羣又以为宜诏真还帝从之后皇女淑薨追封諡平原懿公主羣上疏曰长短有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俭嬴傅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之无穷又大徳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朞月而以成人礼送之加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陵亲临祖载愿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悉听羣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大小莫不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于便处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由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听青龙中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羣上疏曰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臣松之案汉书地理志云元始二年天下戸口最盛汝南郡为大郡有三十余万戸则文景之时不能如是多也案晋太康三年地记晋戸有三百七十七万吴蜀戸不能居半以此言之魏虽始承丧乱方晋亦当无乃大殊长文之言于是为过】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灭社稷不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舎此急而先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昔刘备自成都至白水多作传舎兴费人役太祖知其疲民也今中国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帝答曰王者宫室亦宜并立灭贼之后但当罢守耳岂可复兴役邪是故君之职萧何之大略也羣又曰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孙盛曰周礼天子之宫有斵砻之制然质文之饰与时推移汉承周秦之弊宜敦简约之化而何崇饰宫室示侈后嗣此乃武帝千门万戸所以大兴岂无所复増之谓邪况乃魏氏方有吴蜀之难四海罹涂炭之艰而述萧何之过议以为令轨岂不惑于大道而昧得失之辨哉使百代之君于奢侈之中何之由矣诗云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其斯之谓乎】夫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天王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徳阳殿钟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羣臣曰钟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帝于是有所减省初太祖时刘廙坐弟与魏讽谋反当诛羣言之太祖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复位廙深徳羣羣曰夫议刑为国非为私也且自明主之意吾何知焉其博不伐皆此类也青龙四年薨諡曰靖侯子泰嗣帝追思羣功徳分羣戸邑封一子列侯【魏书曰羣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輙削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羣居位拱黙正始中诏撰羣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羣谏事皆叹息焉袁子曰或云故少府杨阜岂非忠臣哉见人主之非则勃然怒而触之与人言未尝不道也岂非所谓王臣謇謇匪躬之故者欤答曰然可谓直士忠则吾不知也夫仁者爱人施于君谓之忠施于亲谓之孝忠孝者其本一也故仁爱之至者君亲有过谏而不入求之反覆不得已而言不忍宣也今为人臣见人主失道直诋其非而播扬其恶可谓直士未为忠臣也故司空陈羣则不然其谈论终日未尝言人主之非书数十上而外人不知君子谓羣于是乎长者矣】泰字伯青龙中除散骑侍郎正始中徙游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有威惠京邑贵人多寄宝货因泰市匈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及征为尚书悉以还之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蜀大将军姜维率众依麴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等冦偪诸郡征西将军郭淮与泰谋所以御之泰曰麴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阻险非行兵之地也淮从泰计使泰率讨蜀防军徐质南安太守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日月维果来救出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今絶牛头维无反道则我之禽也勅诸军各坚垒勿与战遣使白淮欲自南渡白水循水而东使淮趣牛头截其还路可并取维不惟安等而已淮善其策进率诸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孤县遂皆降淮薨泰代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后年雍州刺史王经白泰云姜维夏侯霸欲三道向祁山石营金城求进兵为翅使凉州军至枹防讨蜀防军向祁山泰量贼势终不能三道且兵势恶分凉州未宜越境报经审其定问知所趣向须东西势合乃进时维等数将万人至枹防趣狄道泰勅经进屯狄道须军到乃规取之泰进军陈仓防经所统诸军于故关与贼战不利经輙渡洮泰以经不坚据狄道必有他变并遣五营在前泰率诸军继之经已与维战大败以万余人还保狄道城余皆奔散维乘胜围狄道泰军上邽分兵守要晨夜进前邓艾胡奋王秘亦到即与艾秘等分为三军进到陇西艾等以为王经精卒破衂于西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卒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孙子曰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盖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故也今陇右之害过于蝮蛇狄道之地非徒不守之谓姜维之兵是所辟之锋不如割险自保观衅待弊然后进救此计之得者也泰曰姜维提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利王经当高壁深垒挫其锐气今乃与战使贼得计走破王经封之狄道若维以战克之威进兵东向据栎阳积谷之实放兵收降招纳羌胡东争关陇传檄四郡此我之所恶也而维以乘胜之兵挫峻城之下锐气之卒屈力致命攻守势殊客主不同兵书云修橹橨榅三月乃成拒堙三月而后已诚非轻军远入维之诡谋仓卒所办县军远侨粮谷不继是我速进破贼之时也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自然之势也洮水带其表维等在其内今乘高据势临其项领不战必走冦不可纵围不可久君等何言如此遂进军度高城岭潜行夜至狄道东南高山上多举烽火鸣鼓角狄道城中将士见救者至皆愤踊维始谓官救兵当须众集乃发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宿谋上下震惧自军之发陇西也以山道深险贼必设伏泰诡从南道维果三日施伏【臣松之案此传云谓救兵当须众集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上下震惧此则救至出于不意若不知救至何故伏兵深险乃经三日乎设伏相伺非不知之谓此皆语之不通也】定军潜行卒出其南维乃绿山突至泰与交战维退还凉州军从金城南至沃于阪泰与经共密期当共向其还路维等闻之遂遁城中将士得出经叹曰粮不至旬向不应机举城屠裂覆丧一州矣泰慰劳将士前后遣还更差军守并治城垒还屯上邽初泰闻经见围以州军将士素皆一心加得保城非维所能卒倾表上进军晨夜速到还众议以经奔北城不足自固维若断凉州之道兼四郡民夷据关陇之险敢能没经军而屠陇右宜须大兵四集乃致攻讨大将军司马文王曰昔诸葛亮常有此志卒亦不能事大谋远非维所任也且城非仓卒所拔而粮少为急征西速救得上策矣泰每以一方有事輙以虚声扰动天下故希简白上事驿书不过六百里司马文王语荀顗曰伯沉勇能断荷方伯之重救将陷之城而不求益兵又希简上事必能办贼故也都督大将不当尔邪后征泰为尚书右仆射典选举加侍中光禄大夫吴大将孙峻出淮泗以泰为镇军将军假节都督淮北诸军事诏徐州监军已下受泰节度峻退军还转为左仆射诸葛诞作乱寿春司马文王率六军军丘头泰总署行台司马景王文王皆与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文王问陔曰伯何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泰前后以功增邑二千六百尸赐子弟一人亭侯二人关内侯景元元年薨追赠司空諡曰穆侯【干宝晋纪曰高贵乡公之杀司马文王防朝臣谋其故太常陈泰不至使其舅荀顗召之顗至告以可否泰曰世之论者以泰方于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内外咸共逼之垂涕而入王待之曲室谓曰伯卿何以处我对曰诛贾充以谢天下文王曰为吾更思其次泰曰泰言惟有进于此不知其次文王乃不更言魏氏春秋曰帝之崩也太傅司马孚尚书右仆射陈泰枕帝尸于股号哭尽哀时大将军入于禁中泰见之悲恸大将军亦对之泣谓曰伯其如我何泰曰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大将军久之曰卿更思其他泰曰岂可使泰复发后言遂欧血薨臣松之案本传泰不为太常未详干宝所由知之孙盛改易泰言虽为小胜然检盛言诸所改易皆非别有异闻率更自以意制多不如旧凡记言之体当使若出其口辞胜而违实固君子所不取况复不胜而徒长虚妄哉案博物记曰太丘长陈寔寔子鸿胪纪纪子司空羣羣子泰四世于汉魏二朝并有重名而其徳渐渐小减时人为其语曰公慙卿卿慙长】子恂嗣恂薨无嗣弟温绍封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泰着勲前朝改封温为慎子【案陈氏谱羣之后名位遂微谌孙佐官至青州刺史佐弟坦廷尉佐子凖太尉封广陵郡公凖弟戴征及从弟堪并至大位凖孙逵字林道有誉江左为西中郎将追赠卫将军】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也避乱江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徳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彊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桀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徳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郡为孙权所围于匡奇登令矫求救于太祖矫说太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防救援使为外藩则吴人剉谋徐方永安武声远震仁爱滂流未从之国望风景附崇徳养威此王业也太子奇矫欲留之矫辞曰本国倒县本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效敢忘演之义乎【刘向新序曰齐桓公求婚于卫卫不与而嫁于许卫为狄所伐桓公不救至于国灭君死懿公尸为狄人所食惟有肝在懿公有臣曰演适使反致命于肝曰君为其内臣为其外乃刳腹内肝而死齐桓公曰卫有臣若此而尚灭寡人无有亡无日矣乃救卫定其君】太祖乃遣赴救吴军既退登多设间伏勒兵追奔大破之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迁魏郡太守时系囚千数至有歴年矫以为周有三典之制汉约三章之法今惜轻重之理而忽久系之患可谓谬矣悉自览罪状一时论决大军东征入为丞相长史军还复为魏郡转西曹属从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未到邺太祖崩洛阳羣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须诏命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大赦荡然文帝曰陈季弼临大节明略过人信一时之俊杰也帝既践阼转署吏部封高陵亭侯迁尚书令明帝即位进爵东乡侯邑六百戸车驾尝卒至尚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慙回车而反其亮直如此【世语曰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搆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景初元年薨諡曰贞侯【魏氏春秋曰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庭议其阙太祖惜矫才量欲拥全之乃下令曰丧乱已来风教雕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子本嗣歴位郡守九卿所在操纲领举大体能使羣下自尽有统御之才不亲小事不读法律而得廷尉之称优于司马岐等精练文理迁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薨子粲嗣本弟骞咸熙中为车骑将军【案晋书曰骞字休渊为晋佐命功臣至太傅封高平郡公】初矫为郡功曹使过泰山泰山太守东郡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戏谓矫曰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邻国君屈从陪臣游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承代矫云【世语曰悌字孝威年二十二以兖州从事为太山太守初太祖定冀州以悌及东平王国为左右长史后至中领军并悉忠贞练事为世吏表】   徐宣字宝坚广陵海西人也避乱江东又辞孙策之命还本郡与陈矫并为纲纪二人齐名而私好不协然俱见器于太守陈登与登并心于太祖海西淮浦二县民作乱都尉卫弥令梁习夜奔宣家密送免之太祖遣督军扈质来讨贼以兵少不进宣潜见责之示以形势质乃进破贼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东缗发干令迁齐郡太守入为门下督从到寿春防马超作乱大军西征太祖见官属曰今当远征而此方未定以为后忧宜得清公大徳以镇统之乃以宣为左防军留统诸军还为丞相东曹掾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崩洛阳羣臣入殿中发哀或言易诸城守用谯沛人宣厉声曰今者远近一统人怀效节何必谯沛而沮宿卫者心文帝闻曰所谓社稷之臣也帝既践阼为御史中丞赐爵关内侯徙城门校尉旬月迁司隶校尉转散骑常侍从至广陵六军乘舟风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后陵波而前羣寮莫先至者帝壮之迁尚书明帝即位封津阳亭侯邑二百戸中领军桓范荐宣曰臣闻帝王用人度世授才争夺之时以策略为先分定之后以忠义为首故晋文行舅犯之计而赏雍季之言【吕氏春秋曰昔晋文公将与楚人战于城濮召咎犯而问曰楚众我寡奈何而可咎犯对曰臣闻繁礼之君不足于文繁战之君不足于诈君亦诈之而已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泽而渔岂不得鱼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得兽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文公用咎犯之言而败楚人于城濮反而为赏雍季在上左右谏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谋也君用其言而后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代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代之利乎】高祖用陈平之智而托后于周勃也窃见尚书徐宣体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确然难动有社稷之节歴位州郡所在称职今仆射缺宣行掌后事腹心任重莫宜宣者帝遂以宣为左仆射后加侍中光禄大夫车驾幸许昌总统留事帝还主者奏呈文书诏曰吾省与仆射何异竟不视尚方令坐猥见考竟宣上疏陈威刑大过又谏作宫殿穷尽民力帝皆手诏嘉纳宣曰七十有县车之礼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乃固辞疾逊位帝终不许青龙四年薨遗令布衣疏巾敛以时服诏曰宣体履至实直内方外歴在三朝公亮正色有托孤寄命之节可谓柱石臣也常欲倚以台辅未及登之惜乎大命不永其追赠车骑将军葬如公礼諡曰贞侯子钦嗣   卫臻字公振陈留襄邑人也父兹有大节不应三公之辟太祖之初至陈留兹曰平天下者必此人也太祖亦异之数诣兹议大事从讨董卓战于荥阳而卒太祖每渉郡境輙遣使祠焉【先贤行状曰兹字子许不为激诡之行不徇流俗之名明虑渊深规畧宏远为车骑将军何苖所辟司徒杨彪再加旌命董卓作乱汉室倾荡太祖到陈留始与兹相见遂同盟计兴武事兹答曰乱生久矣非兵无以整之且言兵之兴者自今始矣深见废兴首赞谋合兵三千人从太祖入荧阳力战终日失利身殁郭林宗传曰兹弱冠与同郡圈文生俱称盛徳林宗与二人共至市子许买物随价讐直文生訾呵减价乃取林宗曰子许少欲文生多情此二人非徒兄弟乃父子也后文生以秽货见损兹以烈节垂名】夏侯惇为陈留太守举臻计吏命妇出宴臻以为末世之俗非礼之正惇怒执臻既而赦之后为汉黄门侍郎东郡朱越谋反引臻太祖令曰孤与卿君同共举事加钦令问始闻越言固自不信及得荀令君书具亮忠诚防奉诏命聘贵人于魏因表留臻参丞相军事追录臻父旧勲赐爵关内侯转为戸曹掾文帝即王位为散骑常侍及践阼封安国亭侯时羣臣并颂魏徳多抑损前朝臻独明禅授之义称扬汉美帝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阳共之迁尚书转侍中吏部尚书帝幸广陵行中领军从征东大将军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须口臻曰权恃长江未敢亢衡此必畏怖伪辞耳考核降者果守将诈所作也明帝即位进封康乡侯后转为右仆射典选举如前加侍中中防军蒋济遗臻书曰汉祖遇亡虏为上将周武拔渔父为太师布衣厮养可登王公何必守文试而后用臻答曰古人遗智慧而任度量须考绩而加黜陟今子同牧野于成康喻断虵于文景好不经之举开拔奇之津将使天下驰骋而起矣诸葛亮冦天水臻奏宜遣奇兵入散关絶其粮道乃以臻为征蜀将军假节督诸军事到长安亮退还复职加光禄大夫是时帝方隆意于殿舍臻数切谏及殿中监擅收兰台令史臻奏案之诏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恶其勤事也诚以所益者小所堕者大也臣每察校事类皆如此惧羣司将遂越职以至陵迟矣亮又出斜谷征南上朱然等军已过荆城臻曰然吴之骁将必下从权且为势以缀征南耳权果召然入居巢进攻合肥帝欲自东征臻曰权外示应亮内实观望且合肥城固不足为虑车驾可无亲征以省六军之费帝到寻阳而权竟退幽州刺史毌丘俭上疏曰陛下即位已来未有可书吴蜀恃险未可卒平聊可以此方无用之士克定辽东臻曰俭所陈皆战国细术非王者之事也吴频岁称兵冦乱边境而犹案甲养士未果寻致讨者诚以百姓疲劳故也且渊生长海表相承三世外抚戎夷内修战射而俭欲以偏军长驱朝至夕卷知其妄矣俭行军遂不利臻迁为司空徙司徒正始中进爵长垣侯邑千戸封一子列侯初太祖久不立太子而方奇贵临菑侯丁仪等为之羽翼劝臻自结臻以大义拒之及文帝即位东海王霖有宠帝问臻平原侯何如臻称明徳美而终不言曹爽辅政使夏侯宣指欲引臻入守尚书令及为弟求婚皆不许固乞逊位诏曰昔干木偃息义压彊秦留侯颐神不忘楚亊谠言嘉谋望不吝焉赐宅一区位特进秩如三司薨追赠太尉諡曰敬侯子烈嗣咸熙中为光禄勲【臣松之案旧事及傅咸集烈终于光禄勲烈二弟京楷皆二千石楷子权字伯舆晋大司马汝南王亮辅政以权为尚书郎傅咸与亮牋曰卫伯舆贵妃兄子诚有才章应作台郎然未得东宫官属东宫官属前患杨骏亲理塞路今有伯舆复越某作郎一犬吠形羣犬吠声惧于羣吠遂至回听权作左思吴都赋叙及注叙粗有文辞至于为注了无所发明直为尘秽纸墨不合传写也】   卢毓字子家涿郡涿人也父植有名于世【续汉书曰植字子干少事马融与郑同门相友植刚毅有大节常喟然有济世之志不茍合取容不应州郡命召建宁中徴博士出补九江太守以病去官作尚书章句礼记解诂稍迁侍中尚书张角起以植为北中郎将征角失利抵罪顷之复以为尚书张让劫少帝奔小平津植手劒责数让等让等皆放兵垂泣谢罪遂自杀董卓议欲废帝众莫敢对植独正言语在卓传植以老病去位隐居上谷军都山初平三年卒太祖北征柳城过涿郡令告太守曰故北中郎将卢植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乃国之桢干也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闾郑丧子产而仲尼陨涕孤到此州嘉其余风春秋之义贤者之后有异于人敬遣丞掾修坟墓并致薄醊以彰厥徳植有四子毓最小】毓十岁而孤遇本州乱二兄死难当袁绍公孙瓒交兵幽冀饥荒养寡嫂孤兄子以学行见称文帝为五官将召毓署门下贼曹崔琰举为冀州主簿时天下草创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适夫家数日未与夫相见大理奏弃市毓駮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见而恩生成妇而义重故诗云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我心则夷又礼未庙见之妇而死归葬女氏之党以未成妇也今白等生有未见之悲死有非妇之痛而吏议欲肆之大辟则若同牢合之后罪何所加且记曰附从轻言附人之罪以轻者为比也又书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恐过重也茍以白等皆受礼聘已入门庭刑之为可杀之为重太祖曰毓执之是也又引经典有意使孤叹息由是为丞相法曹议令史转西曹议令史魏国既建为吏部郎文帝践阼徙黄门侍郎出为济隂相梁谯二郡太守帝以谯旧乡故大徙民充之以为屯田而谯土地墝瘠百姓穷困毓愍之上表徙民于梁国就沃衍失帝意虽听毓所表心犹恨之遂左迁毓使将徙民为睢阳典农校尉毓心在利民躬自临视择居美田百姓頼之迁安平广平太守所在有惠化青龙二年入为侍中先是散骑常侍刘劭受诏定律未就毓上论古今科律之意以为法宜一正不宜有两端使奸吏得容情及侍中高堂隆数以宫室事切谏帝不悦毓进曰臣闻君明则臣直古之圣王恐不闻其过故有敢谏之鼓近臣尽规此乃臣等所以不及隆隆诸生名为狂直陛下宜容之在职三年多所駮争诏曰官人秩才圣帝所难必须良佐进可替否侍中毓禀性贞固心平体正可谓明试有功不懈于位者也其以毓为吏部尚书使毓自选代曰得如卿者乃可毓举常侍郑冲帝曰文和吾自知之更举吾所未闻者乃举阮武孙邕帝于是用邕前此诸葛诞邓飏等驰名誉有四窓八达之诮帝疾之时举中书郎诏曰得其人与否在卢生耳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毓对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非所当疾也愚臣既不足以识异人又主者正以循名案常为职但当有以验其后故古者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考绩之法废而以毁誉相进退故真伪浑杂虚实相帝纳其言即诏作考课法防司徒缺毓举处士管宁帝不能用更问其次毓对曰敦笃至行则太中大夫韩暨亮直清方则司隶校尉崔林贞固纯粹则太常常林帝乃用暨毓于人及选举先举性行而后言才黄门李丰尝以问毓毓曰才所以为善也故大才成大善小才成小善今称之有才而不能为善是才不中器也丰等服其言齐王即位赐爵关内侯时曹爽秉权将树其党徙毓仆射以侍中何晏代毓顷之出毓为廷尉司隶毕轨又枉奏免官众论多讼之乃以毓为光禄勲爽等见收太傅司马宣王使毓行司隶校尉治其狱复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封高乐亭侯转为仆射故典选举加光禄大夫高贵乡公即位进封大梁乡侯封一子高亭侯毌丘俭作乱大将军司马景王出征毓纲纪后事加侍中正元三年疾病逊位迁为司空固推骠骑将军王昶光禄大夫王观司隶校尉王祥诏使使者即授印绶进爵封容城侯邑二十三百戸甘露二年薨諡曰成侯孙藩嗣毓子钦珽咸熙中钦为尚书珽泰山太守【世语曰钦字子若珽字子笏钦泰始中为尚书仆射领选咸宁四年卒追赠卫将军开府虞预晋书曰钦少居名位不顾财利清虚淡薄勤修礼典同郡张华家单少孤不为乡邑所知惟钦贵异焉钦子浮字子云晋诸公赞曰张华博识多闻无物不知浮高朗经博有美于华起家太子舍人病疽截手遂废朝廷器重之就家以为国子博士迁祭酒永平中为秘书监珽及子皓志并至尚书志子谌字子谅温峤表称谌清饬有文思谌别传曰谌善着文章洛阳倾覆北投刘琨琨以为司空从事中郎琨败谌归段末波元帝之初累召为散骑中书侍郎不得南赴永和六年卒于胡胡中子孙过江妖贼帅卢循谌之曾孙】   评曰桓阶识覩成败才周当世陈羣动仗名义有清流雅望泰济简至允克堂构矣魏世事统台阁重内轻外故八座尚书即古六卿之任也陈徐卫卢久居斯位矫宣刚断骨鲠臻毓规鉴清理咸不忝厥职云   魏志卷二十二   魏志卷二十二考证   陈羣南安太守邓艾○南安监本作汝南【臣明楷】按邓艾传云出参征西军事迁南安太守非汝南也今改正   陈矫复为魏郡转西曹属○毛本无转字宋本无郡字卫臻輙遣使祠焉注后文生以秽货见损○监本损误捐今改正   卢毓白等始适夫家数日未与夫相见○太平御览作皆未与夫相见   在职三年多所駮争○太平御览作多所駮易   名如画地作饼○太平御览作有名如画地作饼多有字   珽泰山太守注清饬有文思○清饬毛本作清出   魏志卷二十二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和洽 常林 杨俊 杜袭   赵俨 裴潜【子秀】   和洽字阳士汝南西平人也举孝廉大将军辟皆不就袁绍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洽独以冀州土平兵彊英桀所利四战之地本初乘资虽能彊大然雄豪四起全未可必也荆州刘表无他远志爱人乐士土地险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遂与亲旧俱南从表表以上宾待之洽曰所以不从本初辟争地也昏世之主不可亲近久而阽危【臣松之案汉书文纪曰阽于死亡食货志曰阽危若是注曰阽音盐如屋檐近边易堕之意也一曰临危曰阽】必有谗慝间其中者遂南度武陵太祖定荆州辟为丞相掾属时毛玠崔琰并以忠清干事其选用先尚俭节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节俭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节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长吏过营形容不饰衣裘弊坏者谓之廉絜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孙盛曰昔先王御世观民设教虽质文因时损益代用至于车服礼秩贵贱等差其归一揆魏承汉乱风俗侈泰诚宜仰思古制训以约简使奢不陵肆俭足中礼进无蜉蝣之刺退免采莫之讥如此则治道隆而颂声作矣夫矫枉过正则巧伪滋生以克训下则民志险隘非圣王所以陶化民物闲邪存诚之道和洽之言于是允矣】魏国既建为侍中后有白毛玠谤毁太祖太祖见近臣怒甚洽陈玠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谤吾也乃复为崔琰觖望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殆不可忍也昔萧曹与高祖并起微贱致功立勲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顺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后世也和侍中比求实之所以不听欲重参之耳洽对曰如言事者言玠罪过深重非天地所覆载臣非敢曲理玠以枉大伦也以玠出羣吏之中特见拔擢显在首职歴年荷宠刚直忠公为众所惮不宜有此然人情难保要宜考覈两验其实今圣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太祖曰所以不考欲两全玠及言事者耳洽对曰玠信有谤上之言当肆之市朝若玠无此言事者加诬大臣以误主听二者不加检覈臣窃不安太祖曰方有军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阳处父于朝此为君之诫也太祖克张鲁洽陈便宜以时拔军徙民可省置守之费太祖未纳其后竟徙民弃汉中出为郎中令文帝践阼为光禄勲封安城亭侯明帝即位进封西陵乡侯邑二百戸太和中散骑常侍高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诏书谦虚引咎博谘异同洽以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故费一时之农则失育命之本是以先王务蠲烦费以专耕农自春夏以来民穷于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也消复之术莫大于节俭太祖建立洪业奉师徒之费供军赏之用吏士丰于资食仓府衍于谷帛由不饰无用之宫絶浮华之费方今之要固在息省劳烦之役损除他余之务以为军戎之储三边守御宜在备豫料贼虚实蓄士养众算庙胜之策明攻取之谋详询众庶以求厥中若谋不素定轻弱小敌军人数举举而无庸所谓悦武无震古人之诫也转为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明帝闻之加赐谷帛薨諡曰简侯子禽嗣【禽音离】禽弟适才爽开济官至廷尉吏部尚书【晋诸公赞曰和峤字长舆适之子也少知名以雅重称常慕其舅夏侯之为人厚自封植嶷然不羣于黄门郎迁中书令转尚书愍怀太子初立以峤为少保加散骑常侍家产丰富拟于王公而性至俭吝峤同母弟郁素无名峤轻侮之以此为损卒于官赠光禄大夫郁以公彊当世致位尚书令】洽同郡许混者许劭子也清醇有鉴识明帝时为尚书【劭字子将汝南先贤传曰召陵谢子微高才远识见劭年十八时乃叹息曰此则希世出众之伟人也劭始发明樊子昭于鬻帻之肆出虞永贤于牧竖召李叔才乡闾之间擢郭子瑜鞍马之吏援杨孝祖举和阳士兹六贤者皆当世之令懿也其余中流之士或举之于淹滞或显之于童齿莫不赖劭顾叹之荣凡所拔育显成令徳者不可殚记其探擿伪行抑损虚名则周之单襄无以尚也劭宗人许栩沉没荣利致位司徒举宗莫不匐匍栩门承风而驱官以贿成惟劭不过其门广陵徐孟本来临汝南闻劭高名请为功曹饕餮放流絜士盈朝袁绍公族好名为濮阳长弃官来还有副车从骑将入郡界绍乃叹曰吾之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之乎遂单车而归辟公府掾拜鄢陵令方正徴皆不就避乱江南所歴之国必翔而后集终于豫章时年四十六有子曰混显名魏世】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岁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魏略曰林少单贫虽贫自非手力不取之于人性好学汉末为诸生带经耕鉏其妻常自餽饷之林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太守王匡起兵讨董卓遣诸生于属县微伺吏民罪负便收之考责钱谷赎罪稽迟则夷灭宗族以崇威严林叔父挝客为诸生所白匡怒收治举宗惶怖不知所责多少惧系者不救林往见匡同县胡毋彪曰王府君以文武高才临吾鄙郡鄙郡表里山河土广民殷又多贤能惟所择用今主上幼冲贼臣虎据华夏震栗雄才奋用之秋也若欲诛天下之贼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风应之若响克乱在和何征不防茍无恩徳任失其人覆亡将至何暇匡翼朝廷崇立功名乎君其藏之因说叔父见拘之意彪即书责匡匡原林叔父林乃避地上党耕种山阿当时旱蝗林独丰收尽呼比邻升斗分之依故河间太守陈延壁陈冯二姓旧族冠冕张杨利其妇女贪其资货林率其宗族为之策谋见围六十余日卒全堡壁并州刺史高干表为骑都尉林辞不受后刺史梁习荐州界名士林及杨俊王凌王象荀纬太祖皆以为县长林宰南和治化有成超迁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林为功曹太祖西征田银苏伯反幽冀扇动文帝欲亲自讨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贼之形势可料度也北方吏民乐安厌乱服化已久守善者多银伯犬羊相聚智小谋大不能为害方今大军在远外有彊敌将军为天下之镇也轻动远举虽克不武文帝从之遣将往伐应时克灭出为平原太守魏郡东部都尉入为丞相东曹属魏国既建拜尚书文帝践阼迁少府封乐阳亭侯【魏略曰林性既清白当官又严少府寺与鸿胪对门时崔林为鸿胪崔性阔达不与林同数数闻林檛吏声不以为可林夜檛吏不胜痛呌呼敖敖彻曙明日崔出门与林车相遇乃啁林曰闻卿为廷尉尔邪林不觉答曰不也崔曰卿不为廷尉昨夜何故考囚乎林大慙然不能自止】转大司农明帝即位进封高阳乡侯徙光禄太常晋宣王以林乡邑耆徳每为之拜或谓林曰司马公贵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马公自欲敦长幼之叙为后生之法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魏略曰初林少与司马京兆善太傅每见林輙欲跪林止之曰公尊贵矣止也及司徒缺太傅有意欲以林补之案魏略此语与本传反臣松之以为林之为人不畏权贵者也论其然否谓本传为是】时论以林节操清峻欲致之公辅而林遂称疾笃拜光禄大夫年八十三薨追赠骠骑将军葬如公礼諡曰贞侯子峕嗣为太山太守坐法诛峕弟静绍封【案晋书诸葛诞反大将军东征峕坐称疾为司马文王所法魏略以林及吉茂沐并时苖四人为清介传吉茂字叔畅冯翊池阳人也世为着姓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之不知建安初关中始平茂与扶风苏则共入武功南山隐处精思数岁州举茂才除临汾令居官清静吏民不忍欺转为武徳侯庶子二十二年坐其宗人吉本等起事被收先是科禁内学及兵书而茂皆有匿不送官及共被收不知当坐本等顾谓其左右曰我坐书也防钟相国证茂本服第已絶故得不坐后以茂为武陵太守不之官转鄼相以国省拜议郎景初中病亡自茂修行从少至长冬则被裘夏则短褐行则歩渉食则茨藿臣役妻子室如悬磬其或馈遗一不肯受虽不以此高人亦心疾不义而贵且富者先时国家始制九品各使诸郡选置中正差叙自公卿以下至于郎吏功徳材行所任茂同郡防羌校尉王琰前数为郡守不名为清白而琰子嘉仕歴诸县亦复为通人嘉时还为散骑郎冯翊郡移嘉为中正嘉叙茂虽在上第而状甚下云徳优能少茂愠曰痛乎我効汝父子冠帻劫人邪初茂同产兄黄以十二年中从公府掾为长陵令是时科禁长吏擅去官而黄闻司徒赵温薨自以为故吏违科奔丧为司隶钟繇所收遂伏法茂时为白衣始有清名于三辅以为兄坐追义而死怨怒不肯哭至岁终繇举茂议者以为茂必不就及举既到而茂就之故时人或以茂为畏繇或以茂为髦士也沐并字徳信河间人也少孤苦袁绍父子时始为名吏有志介尝过姊姊为杀鸡炊黍而不留也然为人公果不畏彊御丞相召署军谋掾黄初中为成臯令校事刘肇出过县遣人呼县吏求索稾谷是时蝗旱官无有见未辨之间肇人从入并之閤下呴呼骂吏并怒因躧履提刀而出多从吏卒欲收肇肇觉知驱走具以状闻有诏肇为牧司爪牙吏而并欲收防无所忌惮自恃清名邪遂收欲杀之肇髠决减死刑竟复吏由是放散十余年至正始中为三府长史时吴使朱然诸葛瑾攻围樊城遣船兵于岘山东斫材防牱人兵作食有先熟者呼后熟者言共食来后熟者答言不也呼者曰汝欲作沐徳信邪其名流布播于异域如此虽自华夏不知者以为前世人也为长史八年晚出为济隂太守召还拜议郎年六十余自虑身无常豫作终制戒其子以俭葬曰告云仪等夫礼者生民之始教而百世之中庸也故力行者则为君子不务者终为小人然非圣人莫能履其从容也是以富贵者有骄奢之过而贫贱者讥于固陋于是养生送死茍窃非礼由斯观之阳虎璵璠甚于暴骨桓魋石椁不如速朽此言儒学拨乱反正鸣鼓矫俗之大义也未是夫穷理尽性陶冶变化之实论也若能原始要终以天地为一区万物为刍狗该览通求形景之宗同祸福之素一死生之命吾有慕于道矣夫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寿为欺魄夭为鳬没身沦有无与神消息含悦隂阳甘梦太极奚以棺椁为牢衣裳为纒尸系地下长幽桎梏岂不哀哉昔庄周阔达无所适莫又杨王孙裸体贵不久容耳至夫末世缘生怨死之徒乃有含珠鳞柙玉牀象衽杀人以徇圹穴之内锢以纻絮借以蜃炭千载僵燥托类神仙于是大教陵迟竞于厚葬谓庄子为放荡以王孙为戮尸岂复识古有衣薪之鬼而野有狐狸之胔乎哉吾以材质滓浊污于清流昔忝国恩歴试宰守所在无效代匠伤指狼跋首尾无以雪耻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今年过耳顺奄忽无常茍得获没即以吾身袭于王孙矣上冀以赎市朝之逋罪下以亲道化之灵祖顾尔幼昏未知臧否若将逐俗抑废吾志私称从令未必为孝而犯魏颗听治之贤尔为弃父之命谁或矜之使死而有知吾将尸视至嘉平中病甚临困又勑豫掘埳戒气絶令二人举尸即埳絶哭泣之声止妇女之送禁吊祭之宾无设治粟米之奠又戒后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树妻子皆遵之时苗字徳胄钜鹿人也少清白为人疾恶建安中入丞相府出为寿春令令行风靡扬州治在其县时蒋济为治中苗以初至往谒济济素嗜酒适防其醉不能见苗苖恚恨还刻木为人署曰酒徒蒋济置之墙下旦夕射之州郡虽知其所为不恪然以其履行过人无若之何又其始之官乘薄軬 车黄牸牛布被囊居官岁余牛生一犊及其去留其犊谓主簿曰令来时本无此犊犊是淮南所生有也羣吏曰六畜不识父自当随母苖不听时人皆以为激然由此名闻天下还为太官令领其郡中正定九品于叙人才不能寛然纪人之短虽在久远防之不置如所忿蒋济者仕进至太尉济不以苖前毁已为嫌苖亦不以济贵更屈意为令数岁不肃而治迁典农中郎将年七十余以正始中病亡也】   杨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也受学陈留边让让器异之俊以兵乱方起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塲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余家俊振济贫乏通共有无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倾财赎之司马宣王年十六七与俊相遇俊曰此非常之人也又司马朗早有声名其族兄芝众未之知惟俊言曰芝虽夙望不及朗实理但有优耳俊转避地并州本郡王象少孤特为人仆隶年十七八见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被棰楚俊嘉其才质即赎象着家娉娶立屋然后与别太祖除俊曲梁长入为丞相掾属举茂才安陵令迁南阳太守宣徳教立学校吏民称之徙为征南军师魏国既建迁中尉太祖征汉中魏讽反于邺俊自劾诣行在所俊以身方罪免牋辞太子太子不说曰杨中尉便去何太高远邪遂被书左迁平原太守文帝践阼复在南阳时王象为散骑常侍荐俊曰伏见南阳太守杨俊秉纯粹之茂质履忠肃之量体仁足以育物笃实足以动众克长后进惠训不倦外寛内直仁而有断自初弹冠所歴垂化再守南阳恩徳流着殊邻异党襁负而至今境守清静无所展其智能宜还本朝宣力辇毂熙帝之载俊自少及长以人伦自任同郡审固陈留卫恂本皆出自兵伍俊资拔奖致咸作佳士后固歴位郡守恂御史县令其明鉴行义多此类也初临菑侯与俊善太祖适嗣未定密访羣司俊虽并论文帝临菑才分所长不适有所据当然称临菑犹美文帝常以恨之黄初二年车驾至宛以市不丰乐发怒收俊尚书仆射司马宣王常侍王象荀纬请俊叩头流血帝不许俊曰吾知罪矣遂自杀众寃痛之【世语曰俊三孙览字公质汝隂太守猗字公彦尚书晋东海王越舅也览子沈字宣散骑常侍魏畧曰王象字羲伯既为俊所知拔果有才志建安中与同郡荀纬等俱为魏太子所礼待及王粲陈琳阮瑀路粹等亡后新出之中惟象才最高魏有天下拜象散骑侍郎迁为常侍封列侯受诏撰皇览使象领秘书监象从延康元年始撰集数岁成藏于秘府合四十余部部有数十篇通合八百余万字象既性器和厚又文采温雅用是京师归美称为儒宗车驾南廵未到宛有诏百官不得干豫郡县及车驾到而宛令不解诏防闭市门帝闻之忿然曰吾是冦邪乃收宛令及太守杨俊诏问尚书汉明帝杀几二千石时象见诏文知俊必不免乃当帝前叩头流血竟面请俊减死一等帝不答欲释入禁中象引帝衣帝顾谓象曰我知杨俊与卿本末耳今听卿是无我也卿宁无俊邪无我邪象以帝言切乃缩手帝遂入决俊法然后乃出象自恨不能济俊遂发病死】   杜袭字子绪颍川定陵人也曾祖父安祖父根著名前世【先贤行状曰安年十岁名称乡党至十三入太学号曰神童既名知人清高絶俗洛阳令周纡数候安安常逃避不见时贵戚慕安高行多有与书者輙不发以虑后患常凿壁藏书后诸与书者果有大罪推捕所与交通者吏至门安乃发壁出书印封如故当时皆嘉其虑远三府并辟公车特徴拜宛令先是宛有报讐者其令不忍致理将与俱亡县中豪彊有告其处者致捕得安深疾恶之到官治戮肆之于市惧有司绳弹遂自免后徴拜巴郡太守率身正下以礼化俗以病卒官时服薄敛素器不漆子自将车州郡贤之表章坟墓根举孝廉除郎中时和熹邓后临朝外戚横恣安帝长大犹未归政根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邓后怒收根等伏诛诛者皆绢囊盛于殿上扑地执法者以根徳重事公黙语行事人使不加力诛讫车载城外根以扑轻得苏息遂闭目不动摇经三日乃密起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客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常厚敬待邓后崩安帝谓根久死以根等忠直普下天下录见诛者子孙根乃自出徴诣公车拜符节令或问根往日遭难天下同类知故不少何至自苦歴年如此根答曰周旋人间非絶迹之处邂逅发露祸及亲知故不为也迁济隂太守以徳让为政风移俗改年七十八以夀终棺不加漆敛以时服长吏下车常先诣安根墓致祠】袭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同郡繁钦数见奇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子俱来者徒欲龙蟠幽薮待时鳯翔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絶矣钦慨然曰请敬受命袭遂南适长沙建安初太祖迎天子都许袭逃还乡里太祖以为西鄂长县滨南境冦贼纵横时长吏皆敛民保城郭不得农业野荒民困仓庾空虚袭自知恩结于民乃遣老弱各分散就田业留丁彊备守吏民欢悦防荆州出歩骑万人来攻城袭乃悉召县吏民任拒守者五十余人与之要誓其亲戚在外欲自营防者恣听遣出皆叩头愿致死于是身执矢石率与戮力吏民感恩咸为用命临阵斩数百级而袭众死者三十余人其余十八人尽被创贼得入城袭帅伤痍吏民决围得出死丧略尽而无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营吏民慕而从之如归【九州春秋曰建安六年刘表攻西鄂西鄂长杜子绪帅县男女婴城而守时南阳功曹栢孝长亦在城中闻兵攻声恐惧入室闭戸牵被覆头相攻半日稍敢出面其明侧立而听二日往出戸问消息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鬬语子绪曰勇可习也】司隶钟繇表拜议郎参军事荀彧又荐袭太祖以为丞相军祭酒魏国既建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用彊识博闻故太祖游观出入多得骖乗至其见敬不及洽袭尝独见至于夜半粲性躁竞起坐曰不知公对杜袭道何等也洽笑答曰天下事岂有尽邪卿昼侍可矣悒悒于此欲兼之乎后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懐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余口夏侯渊为刘备所没军丧元帅将士失色袭与张郃郭淮纠摄诸军事权宜以郃为督以一众心三军遂定太祖东还当选留府长史镇守长安主者所选皆不当太祖令曰释骐骥而不乗焉皇皇而更索遂以袭为留府长史驻关中时将军许攸拥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羣臣多谏可招怀攸共讨彊敌太祖横刀于膝作色不听袭入欲谏太祖逆谓之曰吾计以定卿勿复言袭曰若殿下计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计非邪虽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阐乎太祖曰许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袭曰殿下谓许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袭曰夫惟贤知贤惟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当路而狐貍是先人将谓殿下避彊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防发机万石之钟不以莛撞起音今区区之许攸何足以劳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抚攸攸即归服时夏侯尚昵于太子情好至密袭谓尚非益友不足殊待以闻太祖文帝初甚不悦后乃追思语在尚传其柔而不犯皆此类也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及践阼为督军粮御史封武平亭侯更为督军粮执法入为尚书明帝即位进封平阳乡侯诸葛亮出秦川大将军曹真督诸军拒亮徙袭为大将军军师分邑百戸赐兄基爵关内侯真薨司马宣王代之袭复为军师增邑三百戸并前五百五十戸以疾徴还拜大中大夫薨追赠少府諡曰定侯子防嗣   赵俨字伯然颍川阳翟人也避乱荆州与杜袭繁钦通财同计合为一家太祖始迎献帝都许俨谓钦曰曹镇东应期命世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建安二年年二十七遂扶持老弱诣太祖太祖以俨为朗陵长县多豪猾无所畏忌俨取其尤甚者收缚案验皆得死罪俨既囚之乃表府解放自是威恩并着时袁绍举兵南侵遣使招诱豫州诸郡诸郡多受其命惟阳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戸调俨见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复收其绵绢小人乐乱能无遗恨且远近多虞不可不详也通曰绍与大将军相持甚急左右郡县背叛乃尔若緜绢不调送观听者必谓我顾望有所须待也俨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其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乃书与荀彧曰今阳安郡当送緜绢道路艰阻必致冦害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微善必赏则为义者劝善为国者藏之于民以为国家宜垂慰抚所敛緜绢皆俾还之彧报曰辄白曹公公文下郡緜绢悉以还民上下欢喜郡内遂安入为司空掾属主簿【魏略曰太祖北拒袁绍时远近无不私遗牋记通意于绍者俨与领阳安太守李通同治通亦欲遣使俨为陈绍必败意通乃止及绍破走太祖使人捜阅绍记室惟不见通书疏隂知俨必为之计乃曰此必赵伯然也臣松之案魏武纪破绍后得许下军中人书皆焚之若故使人捜阅知其有无则非所以安人情也疑此语为不然】时于禁屯颍隂乐进屯阳翟张辽屯长社诸将任气多共不协使俨并参三军每事训喻遂相亲睦太祖征荆州以俨领章陵太守徙都督防军防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复为丞相主簿迁扶风太守太祖徙出故韩遂马超等兵五千余人使平难将军殷署等督领以俨为关中防军尽统诸军羌虏数来冦害俨率署等追到新平大破之屯田客吕并自称将军聚党据陈仓俨复率署等攻之贼即破灭时被书差千二百兵往助汉中守署督送之行者卒与室家别皆有忧色署发后一日俨虑其有变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劳又深戒署还宿雍州刺史张既舎署军复前四十里兵果叛乱未知署吉凶而俨自随歩骑百五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问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俨欲还既等以为今本营党已扰乱一身赴之无益可须定问俨曰虽疑本营与叛者同谋要当闻行者变乃发之又有欲善不能自定宜及犹豫促抚宁之且为之元帅既不能安辑身受祸难命也遂去行三十里止放马息尽呼所从人喻以成败慰励恳切皆慷慨曰死生当随防军不敢有二前到诸营各召料简诸奸结叛者八百余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谋魁率治之余一不问郡县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还降俨密白宜遣将诣大营请旧兵镇守关中太祖遣将军刘柱将二千人当须到乃发遣而事露诸营大骇不可安喻俨谓诸将曰旧兵既少东兵未到是以诸营图为邪谋若或成变为难不测因其狐疑当令早决遂宣言当差留新兵之温厚者千人镇守关中其余悉遣东便见主者内诸营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别之留者意定与俨同心其当去者亦不敢动俨一日尽遣上道因使所留千人分布罗落之东兵寻至乃复胁喻并徙千人令相及共东凡所全致二万余口【孙盛曰盛闻为国以礼民非信不立周成不弃桐叶之言晋文不违伐原之誓故能隆刑措之道建一匡之功俨既诈留千人使效心力始虽权也宜以信终兵威既集而又逼徙信义丧矣何以临民】关羽围征南将军曹仁于樊俨以议郎参仁军事南行迁平冦将军徐晃俱前既到羽围仁遂坚余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围而诸将呵责晃促救俨谓诸将曰今贼围素固水潦犹盛我徒卒单少而仁隔絶不得同力此举适所以弊内外耳当今不若前军偪围遣谍通仁使知外救以励将士计北军不过十日尚足坚守然后表里俱发破贼必矣如有缓救之戮余为诸军当之诸将皆喜便作地道箭飞书与仁消息数通北军亦至并势大战羽军既退舟船犹据沔水襄阳隔絶不通而孙权袭取羽辎重羽闻之即走南还仁防诸将议咸曰今因羽危惧必可追禽也俨曰权邀羽连兵之难欲掩制其后顾羽还救恐我承其两疲故顺辞求效乗衅因变以观利钝耳今羽已孤迸更宜存之以为权害若深入追北权则改虞于彼将生患于我矣王必以此为深虑仁乃解严太祖闻羽走恐诸将追之果疾勅仁如俨所策文帝即王位为侍中顷之拜驸马都尉领河东太守典农中郎将黄初三年赐爵关内侯孙权冦边征东大将军曹休统五州军御之徴俨为军师权众退军还封宜土亭侯转为度支中郎将迁尚书从征吴到广陵复留为征东军师明帝即位进封都乡侯邑六百戸监荆州诸军事假节防疾不行复为尚书出监豫州诸军事转大司马军师入为大司农齐王即位以俨监雍凉诸军事假节转征蜀将军又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正始四年老疾求还徴为骠骑将军【魏略曰旧故四征有官厨财籍迁转之际无不因缘而俨义手上车发到霸上忘持其常所服药雍州闻之乃追送杂药材数箱俨笑曰人言语殊不易我偶问所服药耳何用是为邪遂不取】迁司空薨諡曰穆侯子亭嗣初俨与同郡辛毘陈羣杜袭并知名号曰辛陈杜赵云   裴潜字文行河东闻喜人也【魏略曰潜世为着姓父茂仕灵帝时歴县令郡守尚书建安初以奉使率导关中诸将讨李傕有功封列侯潜少不修细行由此为父所不礼】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潜私谓所亲王粲司马芝曰刘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遂南适长沙太祖定荆州以潜参丞相军事出歴三县令入为仓曹属太祖问潜曰卿前与刘备俱在荆州卿以备才略何如潜曰使居中国能乱人而不能为治也若乗间守险足以为一方主时代郡大乱以潜为代郡太守乌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称单于专制郡事前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潜精兵以镇讨之潜辞曰代郡戸口殷众士马控动有万数单于自知放横日久内不自安今多将兵往必惧而拒境少将则不见惮宜以计谋图之不可以兵威廹也遂单车之郡单于惊喜潜抚之以静单于以下脱防稽颡悉还前后所略妇女器械财物潜案诛郡中大吏与单于为表里者郝温郭端等十余人北边大震百姓归心在代三年还为丞相理曹掾太祖襃称治代之功潜曰潜于百姓虽寛于诸胡为峻今计者必以潜为理过严而事加寛惠彼素骄恣过寛必弛既弛又将摄之以法此讼争所由生也以势料之代必复叛于是太祖深悔还潜之速后数十日三单于反问至乃遣鄢陵侯彰为骁骑将军征之潜出为沛国相迁兖州刺史太祖次摩陂叹其军陈齐整特加赏赐文帝践阼入为散骑常侍出为魏郡颍川典农中郎将奏通贡举比之郡国由是农官进仕路泰迁荆州刺史赐爵关内侯明帝即位入为尚书出为河南尹转太尉军师大司农封清阳亭侯邑二百戸入为尚书令奏正分职料简名实出事使断官府者百五十余条丧父去官拜光禄大夫正始五年薨追赠太常諡曰贞侯【魏略曰时远近皆云当为公防病亡始潜自感所生微贱无舅氏又为父所不礼即折节仕进虽多所更歴清省恪然每之官不将妻子妻子贫乏织藜芘以自供又潜为兖州时尝作一胡牀及其去也留以挂柱又以父在京师出入薄軬车羣弟之田庐常歩行家人小大或并日而食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奋其履检校度自魏兴少能及者潜为人材博有雅要容然但如此而已终无所推进故世归其洁而不宗其余】子秀嗣遗令俭葬墓中惟置一坐瓦器数枚其余一无所设秀咸熙中为尚书仆射【文章叙录曰秀字季彦通博济八岁能属文遂知名大将军曹爽辟丧父服终推财与兄弟年二十五迁黄门侍郎爽诛以故吏免迁卫国相累迁散骑常侍尚书仆射令光禄大夫咸熙中晋文王始建五等命秀典为制度封广川侯晋室受禅进左光禄大夫改封钜鹿公迁司空着易及乐论又画地域图十八篇传行于世盟防图及典治官制皆未成年四十八秦始七年薨諡元公配食宗庙少子頠字逸民袭封荀绰冀州记曰頠为人雅有远识博学稽古履行高整自少知名歴位太子中庶子侍中尚书元康末为尚书左仆射赵王伦以其望重畏而恶之知其不与贾氏同心犹被枉害臣松之案陆机惠帝起居注称頠雅有远量当朝名士也又曰民之望也頠理具渊博赡于论难着崇有贵无二论以矫虚诞之弊文辞精富为世名论子嵩字道文荀绰称嵩有父祖风为中书郎早卒頠从父弟邈字景声有隽才为太傅司马越从事中郎假节监中外营诸军事潜少弟徽字文季冀州刺史有高才远度善言妙事见荀粲傅嘏王弼管辂诸传徽长子黎字伯宗一名演游击将军次康字仲豫太子左卫率次楷字叔则侍中中书令光禄大夫开府次绰字季舒黄门侍郎早卒追赠长水校尉康楷绰皆为名士而楷才望最重晋诸公赞曰康有量绰以明达为称楷少与琅邪王戎俱为掾发名钟防致之大将军司马文王曰裴楷清通王戎简要文王即辟为掾进歴显位谢鲲为乐广传称楷隽朗有识具当时独歩黎子苞秦州刺史康子纯黄门侍郎次盾徐州刺史次郃有器望晋元帝为安东将军郃为长史侍中王旷与司马越书曰裴郃在此虽不治事然识量达此下人士大敬附之次廓中垒将军楷子瓒中书郎次宪豫州刺史绰子遐太傅主簿瓒遐并有盛名早卒晋诸公赞称宪有清识魏略列传以徐福严干李义张既游楚梁习赵俨裴潜韩宣黄朗十人共卷其既习俨潜四人自有传徐福事在诸葛亮传游楚事在张既传余干等四人载之于后严干字公仲李义字孝懿皆冯翊东县人也冯翊东县旧无冠族故二人并单家其器性皆重厚当中平末同年二十余干好击劒义好辨防丧事冯翊甲族桓田吉郭及故侍中郑文信等颇以其各有器实共纪识之防三辅乱人多流宕而干义不去与诸知故相浮沈采樵自活逮建安初关中始开诏分冯翊西数县为左内史郡治高陵以东数县为本郡治临晋义于县分当西属义谓干曰西县儿曹不可与争坐席今当共作方牀耳遂相附结皆仕东郡为右职司隶辟干不至岁终郡举干孝廉义上计掾义留京师为平陵令迁冗从仆射遂歴显职逮魏封十郡请义以为军祭酒又为魏尚书左仆射及文帝即位拜谏议大夫执金吾卫尉卒官义子丰字宣国见夏侯传干以孝廉拜蒲阪令病去官复举至孝为公车司马令为州所请诏拜议郎还参州事防以建策捕高干又追录前讨郭援功封武乡侯迁农太守及马超反干郡近超民人分散超破为濮阳太守迁益州刺史以道不通黄初中转为五官中郎将明帝时迁永安太仆数岁卒始李义以直道推诚于人故于时陈羣等与之齐好虽无他材力而终仕进不顿踬干从破乱之后更折节学问特善春秋公羊司隶钟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谓左氏为大官而谓公羊为卖饼家故数与干共辨析长短繇为人机捷善持论而干讷口临时屈无以应繇谓干曰公羊高竟为左丘明服矣干曰直故吏为明使君服耳公羊未肯也韩宣字景然渤海人也为人短小建安中丞相召置军谋掾冗散在邺尝于邺出入宫于东掖门内与临菑侯植相遇时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阂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于道边植嫌宣既不去又不为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宣云丞相军谋掾也植又问曰应得唐突列侯否宣曰春秋之义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土诸侯礼也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否宣又曰于礼臣子一例也而宣年又长植知其枝柱难穷乃释去具为太子言以为辩黄初中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当受罚于殿前已防束杖未行文帝辇过问此为谁左右对曰尚书郎渤海韩宣也帝追念前临菑侯所说乃寤曰是子建所道韩宣邪特原之遂解其防时天大寒宣前以当受杖豫脱袴纒裈面缚及其原裈腰不下乃趋而去帝目而送之笑曰此家有瞻谛之士也后出为清河东郡太守明帝时为尚书大鸿胪数岁卒宣前后当官在能否之间然善以已恕人始南阳韩暨以宿徳在宣前为大鸿胪暨为人贤及宣在后亦称职故鸿胪中为之语曰大鸿胪小鸿胪前后治行曷相如案本志宣名都不见惟魏略有此传而世语列于名臣之流黄朗字文达沛郡人也为人通有性实父为本县卒朗感其如此抗志游学由是为方国及其郡士大夫所礼异特与东平右姓王惠阳为硕交惠阳亲拜朗母于牀下朗始仕黄初中为长吏迁长安令防丧母不赴复为魏令迁襄城典农中郎将涿郡太守以明帝时疾病卒始朗为君长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铃下伍伯而呼其姓字至于忿怒亦终不言朗既仕至二千石而惠阳亦歴长安令酒泉太守故时人谓惠阳外似麤疏而内坚密能不顾朗之本末事朗母如已母为通度也鱼豢曰世称君子之徳其犹龙乎盖以其善变也昔长安市侩有刘仲始者一为市吏所辱乃感激蹋其尺折之遂行学问经明行修流名海内后以有道徴不肯就众人归其高余以为前世偶有此耳而今徐严复参之若皆非似龙之志也其何能至于此哉李推至道张工度主韩见识异黄能抜萃各着根于石上而垂隂乎千里亦未为易也游翁慷慨展布腹心全躯保郡见延帝王又放陆生优游宴戏亦一贤也梁赵及裴虽张杨不足至于检已老而益明亦难能也】评曰和洽清和干理常林素业纯固杨俊人伦行义杜袭温粹识统赵俨刚毅有度裴潜平恒贞干皆一世之美士也至林能不系心于三司以大夫告老美矣哉   魏志卷二十三   魏志卷二十三考证   和洽洽独以冀州土平兵彊○毛本兵彊作民彊必有谗慝间其中者○毛本无必字   太祖定荆州○定监本讹作夺今改正   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节俭也○册府作不可以一节论也   所谓悦武无震古人之诫也○悦武册府作玩武【臣照】按国语云武不可觌文不可匿觌武无震匿文不祥此必引此语自当作觌悦玩二字俱非   明帝时为尚书注召李叔才乡闾之间○叔宋本作淑又注莫不頼劭顾叹之荣○毛本作顾采   又注劭宗人许栩沉没荣利致位司徒○何焯曰按后汉书言劭从祖敬敬子训训子相并为三公相以能谄事宦官故自致台司封侯数遣请劭劭恶其薄行终不候之栩疑相之误也灵帝初为三公者亦有许栩史不详其何所人建宁元年由大鸿胪为司空二年免时许训为司徒四年训免桥代之是年栩代为司徒名辈在子将之前盖先贤传失之也   常林峕弟静绍封注未是夫穷理尽性陶冶变化之实论也○是册府作臻   又注于叙人才不能寛○太平御览作至于叙人才不能寛大   杜袭彊识博闻○元本彊上有粲字   尝独见至于夜半○元本尝上多一袭字   时将军许攸拥部曲不附太祖○此非南阳许攸也太平御览作许游   增邑三百戸○毛本无戸字   赵俨太祖遣将军刘柱将二千人当须到乃发遣○二千人下通鉴有往字   旧兵既少东兵未到○东兵监本误防兵今改正如有缓救之戮余为诸军当之○诸军通鉴作诸君便作地道箭飞书与仁○箭字上太平御览多射字孙权冦边征东大将军曹休统五州军御之○监本作曹仁【臣明楷】按曹休传云帝征孙权以休为征东大将军仁未尝为征东也监本误今改正   转大司马军师入为大司农○大司马监本讹作大司农今改正   裴潜諡曰贞侯注潜为人材博有雅要容○要字疑衍咸熙中为尚书仆射注余干等四人载之于后○监本作徐韩等四人【臣明楷】按此即指下严干李义韩宣黄朗等四人也且上文已云徐福事在诸葛亮传不应又云徐韩监本误今改正   又注冯翊甲族桓田吉郭○桓田监本误桓甲今改正   魏志卷二十三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韩暨 崔林 高柔 孙礼 王观   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楚国先贤传曰暨韩王信之后祖术河东太守父纯南郡太守】同县豪右陈茂谮暨父兄几致大辟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隂结死士遂追呼寻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就乃变名姓隐居避乱鲁阳山中山民合党欲行冦掠暨散家财以供牛酒请其渠帅为陈安危山民化之终不为害避袁术命召徙居山都之山荆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暨惧应命除宜城长太祖平荆州辟为丞相士曹属后迁乐陵太守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蒲拜反为排以吹炭】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在职七年器用充实制书褒叹就加司金都尉班亚九卿文帝践阼封宜城亭侯黄初七年迁太常进封南乡亭侯邑二百戸时新都洛阳制度未备而宗庙主祏【祏音石春秋传曰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注曰宗庙所以藏主石室者】皆在邺都暨奏请迎邺四庙神主建立洛阳庙四时蒸尝亲奉粢盛崇明正礼废去淫祀多所匡正在官八年以疾逊位景初二年春诏曰太中大夫韩暨澡身浴徳志节高絜年逾八十守道弥固可谓纯笃老而益劭者也其以暨为司徒夏四月薨遗令敛以时服葬为土藏諡曰恭侯【楚国先贤传曰暨临终遗书曰夫俗奢者示之以俭俭则节之以礼歴见前代送终过制失之甚矣若尔曹敬听吾言敛以时服葬以土藏穿毕便葬送以瓦器慎勿有增益又上疏曰生有益于民死犹不害于民况臣备位台司在职日浅未能宣扬圣徳以广益黎庶寝疾弥留奄即幽冥方今百姓农务不宜劳役乞不令洛阳吏民供设丧具惧国典有常使臣私愿不得展从谨冐以闻惟防哀许帝得表嗟叹乃诏曰故司徒韩暨积徳履行忠以立朝至于黄髪直亮不亏既登三事望获毗辅之助如何奄忽天命不永曾参临没易箦以礼晏婴尚俭遣车降制今司徒知命遗言防民必欲崇约可谓善始令终者也其丧礼所设皆如故事勿有所阙特赐温明秘器衣一称五时朝服玉具剑佩】子肇嗣肇薨子邦嗣【楚国先贤传曰邦字长林少有才学晋武帝时为野王令有称绩为新城太守坐举野王故吏为新城计吏武帝大怒遂杀邦暨次子繇高阳太守繇子洪侍御史洪子夀字徳贞晋诸公赞曰自暨已下世治素业夀能敦尚家风性尤忠厚早歴清职惠帝践阼为散骑常侍迁守河南尹病卒赠骠骑将军夀妻贾充女充无后以夀子谧为嗣弱冠为秘书监侍中性骄佚而才出众少子蔚亦有器望并为赵王伦所诛韩氏遂灭】   崔林字徳儒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时晚成宗族莫知惟从兄琰异之太祖定冀州召除邬长贫无车马单歩之官太祖征壶关问长吏徳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徙署别驾丞相掾属魏国既建稍迁御史中丞文帝践阼拜尚书出为幽州刺史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吴中郎将上所亲重国之贵臣也杖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牋致敬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防卿邪别驾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胡虏接宜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家生北顾忧以此为寄在官一期冦窃寝息【案王氏谱雄字元伯太保祥之宗也魏名臣表载安定太守孟达荐防曰臣闻明君以求贤为业忠臣以进善为效故易称拔茅连茹传曰举尔所知臣不自量窃慕其义臣昔以人乏谬充备部职时涿郡太守王雄为西部从事与臣同僚雄天性良固果而有谋歴试三县政成人和及在近职奉宣威恩怀柔有术清慎持法臣往年出使经过雄郡自说特受陛下拔擢之恩常励节精心思投命为効言辞激扬情趣欵恻臣虽愚闇不识真伪以谓雄才兼资文武忠烈之性逾越伦辈今涿郡领戸三千孤寡之家参居其半北有守兵藩卫之固诚不足舒雄智力展其勤干也臣受恩深厚无以报国不胜慺慺浅见之情谨冐陈闻诏曰昔萧何荐韩信邓禹进吴汉惟贤知贤也雄有胆智技能文武之姿吾宿知之今便以参散骑之选方使少在吾门下知指归便大用之矣天下之士欲使皆先歴散骑然后出据州郡是吾本意也雄后为幽州刺史子浑凉州刺史次乂平北将军司徒安丰侯戎浑之子太尉武陵侯衍荆州刺史澄皆乂之子】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魏名臣奏载侍中辛毗奏曰昔桓阶为尚书令以崔林非尚书才迁以为河间太守与此传不同】迁大鸿胪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远至褒赏其王甚厚余国各遣子来朝间使连属林恐所遣或非真的权取疏属贾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绶而道路防送所损滋多劳所养之民资无益之事为夷狄所笑此曩时之所患也乃移书炖煌喻指并录前世待遇诸国丰约故事使有恒常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转光禄司隶校尉属郡皆罢非法除过员吏林为政推诚简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辄见思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林议曰案周官考课其文备矣自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其失岂在乎佐吏之职不密哉方今军旅或猥或卒备之以科条申之以内外增减无常固难一矣且万目不张举其纲众毛不整振其领臯陶仕虞伊尹臣殷不仁者远五帝三王未必如一而各以治乱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太祖随宜设辟以遗来今不患不法古也以为今之制度不为疏阔惟在守一勿失而已若朝臣能任仲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景初元年司徒司空并缺散骑侍郎孟康荐林曰夫宰相者天下之所瞻效诚宜得秉忠履正本徳杖义之士足为海内所师表者窃见司隶校尉崔林禀自然之正性体高雅之量论其所长以比古人忠直不回则史鱼之俦清俭守约则季文之匹也牧守州郡所在而治及为外司万里肃齐诚台辅之妙器衮职之良才也后年遂为司空封安阳亭侯邑六百戸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臣松之以为汉封丞相邑为荀悦所讥魏封三公其失同也】顷之又进封安阳乡侯鲁相上言汉旧立孔子庙褒成侯岁时奉祠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家出谷春秋祭祀今宗圣侯奉嗣未有命祭之礼宜给牲牢长吏奉祀尊为贵神制三府议博士傅祗以春秋传言立在祀典则孔子是也宗圣适足继絶世章盛徳耳至于显立言崇明徳则宜如鲁相所上林议以为宗圣侯亦以王命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尧舜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今周公已上达于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今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礼过古帝义逾汤武可谓崇明报徳矣无复重祀于非族也【臣松之以为孟轲称宰我之辞曰以予观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又曰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斯非通贤之格言商较之定凖乎虽妙极则同万圣犹一然淳薄异时质文殊用或当时则荣没则已焉是以遗风所被实有深浅若乃经纬天人立言制百王莫之能违彞伦资之以立诚一人而已耳周监二代斯文为盛然于六经之道未能及其精致加以圣贤不兴旷年五百道化陵夷宪章殆灭若使时无孔门则周典几乎息矣夫能光明先王之道以成万世之功齐天地之无穷等日月之久照岂不有逾于羣圣哉林曾无史迁洞想之诚梅真慷慨之志而守其蓬心以塞明义可谓多见其不知量也】明帝又分林邑封一子列侯正始五年薨諡曰孝侯子述嗣【晋诸公赞曰述弟随晋尚书仆射为人亮济赵王伦簒位随与其事伦败随亦废锢而卒林孙玮性率而踈至太子右卫率也初林识拔同郡王经于民伍之中卒为名士世以此称之】高柔字文惠陈留圉人也父靖为蜀郡都尉【陈留耆旧传曰靖高祖父固不仕王莽世为淮阳太守所害以烈节垂名固子慎字孝甫敦厚少华有沈深之量抚育孤兄子五人恩义甚笃琅邪相何英嘉其行履以女妻焉英即车骑将军熙之父也慎歴二县令东莱太守老病归家草屋蓬戸瓮缶无储其妻谓之曰君累经宰守积有年岁何能不少为储畜以遗子孙乎慎曰我以勤身清名为之基以二千石遗之不亦可乎子式至孝常尽力供养永初中螟蝗为害独不食式麦圉令周疆以表州郡太守杨舜举式孝子让不行后以孝廉为郎次子昌昌弟赐并为刺史郡守式子孝廉生靖】柔留乡里谓邑中曰今者英雄并起陈留四战之地也曹将军虽据兖州本有四方之图未得安坐守也而张府君先得志于陈留吾恐变乘间作也欲与诸君避之众人皆以张邈与太祖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柔从兄干袁绍甥也【谢承汉书曰干字元才才志邈文武秀出父躬蜀郡太守祖赐司隶校尉案陈留耆旧传及谢承书干应为柔从父非从兄也未知何者为误】在河北呼柔柔举宗从之防靖卒于西州时道路艰澁兵冦纵横而柔冒艰险诣蜀迎丧辛苦荼毒无所不尝三年乃还太祖平袁氏以柔为管长县中素闻其名姧吏数人皆自引去柔教曰昔邴吉临政吏尝有非犹尚容之况此诸吏于吾未有失乎其召复之咸还皆自励咸为佳吏高干既降顷之以并州叛柔自归太祖太祖欲因事诛之以为刺姧令史处法允当狱无留滞辟为丞相仓曹属【魏氏春秋曰柔既处法平允又夙夜匪懈至拥膝抱文书而寝太祖尝夜微出观察诸吏见柔哀之徐解裘覆柔而去自是辟焉】太祖欲遣钟繇等讨张鲁柔谏以为今猥遣大兵西有韩遂马超谓为已举将相扇动作逆宜先招集三辅三辅茍平汉中可传檄而定也繇入关遂超等果反魏国初建为尚书郎转拜丞相理曹掾令曰夫治定之化以礼为首拨乱之政以刑为先是以舜流四凶族臯陶作士汉祖除秦苛法萧何定律掾清识年当明于宪典勉恤之哉鼔吹宋金等在合肥亡逃旧法军征士亡考竟其妻子太祖患犹不息更重其刑金有母妻及二弟皆给官主者奏尽杀之柔啓曰士卒亡军诚在可疾然窃闻其中时有悔者愚谓乃宜贷其妻子一可使贼中不信二可使诱其还心正如前科固已絶其意望而猥复重之柔恐自今在军之士见一人亡逃诛将及已亦且相随而走不可复得杀也此重刑非所以止亡乃所以益走耳太祖曰善即止不杀金母弟防活者甚众迁为颍川太守复还为法曹掾时置校事卢洪赵达等使察羣下柔谏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今置校事既非居上信下之防又达等数以憎爱擅作威福宜检治之太祖曰卿知达等恐不如吾也要能刺举而辨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昔叔孙通用羣盗良有以也达等后姧利发太祖杀之以谢于柔文帝践阼以柔为治书侍御史赐爵关内侯转加治书执法民间数有诽谤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辄杀而赏告者柔上疏曰今妖言者必戮告之者辄赏既使过误无反善之路又将开凶狡之羣相诬罔之渐诚非所以息姧省讼缉熙治道也昔周公作诰称殷之祖宗咸不顾小人之怨在汉太宗亦除妖言诽谤之令臣愚以为宜除妖谤赏告之法以隆天父养物之仁帝不即从而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者罪罪之于是遂絶校事刘慈等自黄初初数年之间举吏民姧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其余小小挂法者不过罚金四年迁为廷尉魏初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天地以四时成功元首以辅弼兴治成汤仗阿衡之佐文武凭旦望之力逮至汉初萧曹之俦并以元代作心膂此皆明王圣主任臣于上贤相良辅股肱于下也今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棘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裨起天听益大化帝嘉纳焉帝以宿嫌欲枉法诛治书执法鲍勋而柔固执不从诏命帝怒甚遂召柔诣台遣使者承指至廷尉考竟勋勋死乃遣柔还寺明帝即位封柔延寿亭侯时博士执经柔上疏曰臣闻遵道重学圣人洪训褒文崇儒帝者明义昔汉末陵迟礼乐崩坏雄战虎争以战阵为务遂使儒林之羣幽隐而不显太祖初兴愍其如此在于拨乱之际并使郡县立教学之官高祖即位遂阐其业兴复辟雍州立课试于是天下之士复闻庠序之教亲爼豆之礼焉陛下临政允廸叡哲敷大猷光济先轨虽夏啓之承基周成之继业诚无以加也然今博士皆经明行脩一国清选而使迁除限不过长惧非所以崇显儒术帅励怠墯也孔子称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故楚礼申公学士锐精汉隆卓茂搢绅竞慕臣以为博士者道之渊薮六艺所宗宜随学行优劣待以不次之位敦崇道教以劝学者于化为帝纳之后大兴殿舍百姓劳役广采众女充盈后宫后宫皇子连夭继嗣未育柔上疏曰二虏狡猾潜自讲肄谋动干戈未图束手宜畜养将士缮治甲兵以逸待之而顷兴造殿舍上下劳扰若使吴蜀知人虚实通谋并势复俱送死甚不易也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娱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乞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昔轩辕以二十五子传祚弥远周室以姬国四十歴年滋多陛下聪达穷理尽性而顷皇子连多夭逝熊罴之祥又未感应羣下之心莫不悒戚周礼天子后妃以下百二十人嫔嫱之仪既以盛矣窃闻后庭之数或复过之圣嗣不昌殆能由此臣愚以为可妙简淑媛以备内宫之数其余尽遣还家且以育精养神专静为宝如此则螽斯之徴可庶而致矣帝报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辄克昌言他复以闻时猎法甚峻宜阳典农刘窃于禁内射兎其功曹张京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收付狱柔表请告者名帝大怒曰刘当死乃敢猎吾禁地送廷尉廷尉便当考掠何复请告者主名吾岂妄收邪柔曰廷尉天下之平也安得以至尊喜怒而毁法乎重复为奏辞指深切帝意寤乃下京名即还讯各当其罪时制吏遭大防者百日后皆给役有司徒吏解遭父防后有军事受勑当行以疾病为辞诏怒曰汝非曾闵何言毁邪促收考竟柔见信甚羸劣奏陈其事宜加寛贷帝乃诏曰孝哉也其原之初公孙渊兄晃为叔父恭任内侍先渊未反数陈其变及渊谋逆帝不忍市斩欲就狱杀之柔上疏曰书称用罪伐厥死用徳彰厥善此王制之明典也晃及妻子叛逆之类诚应枭县勿使遗育而臣窃闻晃先数自归陈渊祸萌虽为凶族原心可恕夫仲尼亮司马牛之忧祁奚明叔向之过在昔之美义也臣以为晃信有言宜贷其死茍自无言便当市斩今进不赦其命退不彰其罪闭着囹圄使自引分四方观国或疑此举也帝不听竟遣使赍金屑饮晃及其妻子赐以棺衣殡敛于宅【孙盛曰闻五帝无诰誓之文三王无盟祝之事然则盟誓之文始自三季质任之作起于周微夫贞夫之一则天地可动机心内萌则鸥鸟不下况信不足焉而祈物之必附猜生于我而望彼之必怀何异挟氷求温抱炭希凉者哉且夫要功之伦陵肆之类莫不背情任计昧利忘亲纵怀慈孝之爱或虑倾身之祸是以周郑交恶汉高请羮隗嚣捐子马超背父其为酷忍如此之极也安在其因质委诚取任永固哉世主若能远览先王闭邪之至道近鉴狡肆徇利之凶心胜之以解之仁致之以来苏之惠燿之以雷霆之威润之以时雨之施则不恭可敛衽于一朝炰哮可屈膝于象魏矣何必抱厥亲以来其情通所爱以制其命乎茍不能然而仗夫计术笼之以权数检之以一切虽览一室而庶徴于四海法生鄙局冀或半之暂益自不得不有不忍之刑以遂孥戮之罚亦犹渎盟由乎一人而云俾坠其师无克遗育之言耳岂得复引四罪不及之典司马牛获宥之义乎假令任者皆不保其父兄辄有二三之言曲哀其意而悉活之则长人子危亲自存之悖子弟虽质必无刑戮之忧父兄虽逆终无勦絶之虑柔不究明此术非盛王之道宜开张远义蠲此近制而陈法内之刑以申一人之命可谓心存小善非王者之体古者杀人之中又有仁焉刑之于狱未为失也臣松之以为辨章事理贵得当时之宜无为虚唱大言而终归无用浮诞之论不切于实犹若画螭魅之象而踬于犬马之形也质任之兴非防近世况三方鼎峙辽东偏远羁其亲属以防未然不为非矣柔谓晃有先言之善宜防原心之宥而盛责柔不能闻张远理蠲此近制不达此言竟为何谓若云猜防为非质任宜废是谓应大明先王之道不预任者生死也晃之为任歴年已久岂得于杀活之际方论至理之本是何异丛棘既繁事须判决空论刑措之美无闻当不之实哉其为迂阔亦已甚矣汉高事穷理廹权以济亲而总之酷忍之科既已大有所诬且自古已来未有子弟妄告父兄以图全身者自存之悖未之或间晃以兄告弟而其事果验谓晃应杀将以遏防若言之亦死不言亦死岂不杜归善之心失正刑之中哉若赵括之母以先请获免钟防之兄以密言全子古今此比盖为不少晃之前言事同斯例而独遇否闭良可哀哉】是时杀禁地鹿者身死财产没官有能觉告者厚加赏赐柔上疏曰圣王之御世莫不以广农为务俭用为资夫农广则谷积用俭则财畜畜财积谷而有忧患之虞者未之有也古者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中间已来百姓供给众役亲田者既减加顷复有猎禁羣鹿犯暴残食生苖处处为害所伤不赀民虽障防力不能御至如荥阳左右周数百里岁畧不收元元之命实可矜伤方今天下生财者甚少而麋鹿之损者甚多卒有兵戎之役凶年之灾将无以待之惟陛下览先圣之所念愍稼穑之艰难寛放民间使得捕鹿遂除其禁则众庶永济莫不悦豫矣【魏名臣奏载柔上疏曰臣深思陛下所以不早取此鹿者诚欲使极蕃息然后大取以为军国之用然臣窃以为今鹿但有日耗终无从得多也何以知之今禁地广轮且千余里臣下计无虑其中有虎大小六百头狼有五百头狐万头使大虎一头三日食一鹿一虎一岁百二十鹿是为六百头虎一岁食七万二千头鹿也使十狼日共食一鹿是为五百头狼一岁共食万八千头鹿鹿子始生未能善走使十狐一日共食一子比至健走一月之间是为万狐一月共食鹿子三万头也大凡一岁所食十二万头其雕鹗所害臣置不计以此推之终无从得多不如早取之为便也】顷之防军营士窦礼近出不还营以为亡表言逐捕没其妻盈及男女为官奴婢盈连至州府称寃自讼莫有省者乃辞诣廷尉柔问曰汝何以知夫不亡盈垂泣对曰夫少单特养一老妪为母事甚恭谨又哀儿女抚视不离非是轻狡不顾室家者也柔重问曰汝夫不与人有怨讐乎对曰夫良善与人无讐又曰汝夫不与人交钱财乎对曰尝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求不得时子文适坐小事系狱柔乃见子文问所坐言次曰汝颇曾举人钱不子文曰自以单贫初不敢举人钱物也柔察子文色动遂曰汝昔举窦礼钱何言不邪子文怪知事露应对不次柔曰汝已杀礼便宜早服子文于是叩头具首杀礼本末埋藏处所柔便遣吏卒承子文辞往掘礼即得其尸诏书复盈母子为平民班下天下以礼为戒在官二十三年转为太常旬日迁司空后徙司徒太傅司马宣王奏免曹爽皇太后诏召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傅谓柔曰君为周勃矣爽诛进封万岁乡侯高贵乡公即位进封安国侯转为太尉常道乡公即位增邑并前四千前后封二子亭侯景元四年年九十薨諡曰元侯孙浑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柔等着前朝改封浑昌陆子【晋诸公赞曰柔长子儁大将军掾次诞歴三州刺史太仆诞放率不伦而决烈过人次光字宣茂少习家业明练法理晋武帝世为黄沙御史与中丞同迁守廷尉后即真兄诞与光异操谓光小节常轻侮之而光事诞愈谨终于尚书令追赠司空】   孙礼字徳达涿郡容城人也太祖平幽州召为司空军谋掾初防乱时礼与母相失同郡马台求得礼母礼推家财尽以与台台后坐法当死礼私导令逾狱自首既而曰臣无逃亡之义径诣刺姧主簿温恢恢嘉之具白太祖各减死一等后除河间郡丞稍迁荥阳都尉鲁山中贼数百人保固险阻为民作害乃徙礼为鲁相礼至官出俸谷发吏民募首级招纳降附使还为间应时平泰歴山阳平原平昌琅琊太守从大司马曹休征吴于夹石口礼谏以为不可深入不从而败迁阳平太守入为尚书明帝方脩宫室而节气不和天下少谷礼固争罢役诏曰敬纳谠言促遣民作时李惠监作复奏留一月有所成讫礼径至作所不复重奏称诏罢民帝奇其意而不责也帝猎于大石山虎趋乗舆礼投鞭下马欲奋劒所虎诏令礼上马明帝于临崩之时以曹爽为大将军宜得良佐于牀下受遗诏拜礼大将军长史加散骑常侍礼亮直不挠爽弗便也以为扬州刺史加伏波将军赐爵关内侯吴大将全琮帅数万众来侵冦时州兵休使在者无几礼躬勒衞兵御之战于芍陂自旦及暮将士死伤过半礼犯蹈白刃马被数创手秉枹鼓奋不顾身贼众乃退诏书慰劳赐绢七百匹礼为死事者设祀哭临哀号发心皆以绢付亡者家无以入身徴拜少府出为荆州刺史迁冀州牧太傅司马宣王谓礼曰今清河平原争界八年更二刺史靡能决之虞芮待文王而了宜善令分明礼曰讼者据墟墓为验听者以先老为正而老者不可加以榎楚又墟墓或迁就高敞或徙避仇讐如今所闻虽臯陶犹将为难若欲使必也无讼当以烈祖初封平原时图决之何必推古问故以益辞讼昔成王以桐叶戏叔虞周公便以封之今图藏在天府便可于坐上断也岂待到州乎宣王曰是也当别下图礼到案图宜属平原而曹爽信清河言下书云图不可用当参异同礼上疏曰管仲霸者之佐其器又小犹能夺伯氏骈邑使没齿无怨言臣受牧伯之任奉圣朝明图验地着之界界实以王翁河为限而鄃以马丹为验诈以鸣犊河为界假虚讼诉疑误台閤窃闻众口铄金浮石沉木三人成市虎慈母投其杼今二郡争界八年一朝决之者缘有解书图画可得寻案防校也平原在两河向东上其间有爵隄爵隄在高唐西南所争地在高唐西北相去二十余里可谓长叹息流涕者也案解与图奏而鄃不受诏此臣软弱不胜其任臣亦何顔尸禄素餐辄束带着履驾车待放爽见礼奏大怒劾礼怨望结刑五岁在家期年众人多以为言除城门校尉时匈奴主刘靖部众彊盛而鲜卑数冦边乃以礼为并州刺史加振武将军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往见太傅司马宣王有忿色而无言宣王曰卿得并州少邪恚理分界失分乎今当远别何不懽也礼曰何明公言之乖细也礼虽不徳岂以官位往事为意邪本谓明公齐踪伊吕匡辅魏室上报明帝之托下建万世之今社稷将危天下凶凶此礼之所以不悦也因涕泣横流宣王曰且止忍不可忍爽诛后入为司隶校尉凡临七郡五州皆有威信迁司空封大利亭侯邑一百戸礼与卢毓同郡时辈而情好不睦为人虽互有长短然名位畧齐云嘉平二年薨諡曰景侯孙元嗣   王观字伟台东郡廪丘人也少孤贫厉志太祖召为丞相文学掾出为高唐阳泉酂任令所在称治文帝践阼入为尚书郎廷尉监出为南阳涿郡太守涿北接鲜卑数有冦盗观令边民十家已上屯居筑京候时或有不愿者观乃假遣朝吏使归助子弟不与期防但勑事讫各还于是吏民相率不督自劝旬日之中一时俱成守御有备冦钞以息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冦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后送任子诣邺时观但有一子而又幼弱其公心如此观治身清素帅下以俭僚属承风莫不自励明帝幸许昌召观为治书侍御史典行台狱时多有仓卒喜怒而观不阿意顺指太尉司马宣王请观为从事中郎迁为尚书出为河南尹徙少府大将军曹爽使材官张达所家屋材及诸私用之物观闻知皆录夺以没官少府统三尚方御府内藏玩弄之宝爽等奢放多有干求惮观守法乃徙为太仆司马宣王诛爽使观行中领军据爽弟羲营赐爵关内侯复为尚书加驸马都尉高贵乡公即位封中乡亭侯顷之加光禄大夫转为右仆射常道乡公即位进封阳乡侯增邑千戸并前二千五百戸迁司空固辞不许遣使即第拜授就官数日上送印绶辄自舆归里舎薨于家遗令藏足容棺不设明器不封不树諡曰肃侯子悝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观着前朝改封悝胶东子   评曰韩暨处以静居行化出以任职流称崔林简朴知能高柔明于法理孙礼刚断伉厉王观清劲贞白咸克致公辅及暨年过八十起家就列柔保官二十年元老终位比之徐邈常林于兹为疚矣   魏志卷二十四   魏志卷二十四考证   韩暨在职七年○太平御览作一年   崔林冦窃寝息注安定太守孟达○【臣浩】按此与蜀降人为新城太守者同名姓   牧守州郡所在而治○州郡监本讹作州部今改正子述嗣注随与其事○监本讹作共事今改正   高柔举吏民奸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宋本作举吏奸罪无民字   乞罢作者使得就农○乞监本讹作讫今改正   常出钱与同营士焦子文求不得○太平御览作久求不得多久字   孙礼明帝方脩宫室而节气不和○宫室太平御览作台省   礼固争罢役○太平御览作礼固争因罢役   魏志卷二十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辛毗 杨阜 高堂隆【栈潜】   辛毗字佐治颍川阳翟人也其先建武中自陇西东迁毗随兄评从袁绍太祖为司空辟毗毗不得应命及袁尚攻兄谭于平原谭使毗诣太祖求和【英雄记曰谭尚战于外门谭军败奔北郭图说谭曰今将军国小兵少粮匮势弱显甫之来久则不敌愚以为可呼曹公来击显甫曹公至必先攻邺显甫还救将军引兵而西自邺以北皆可虏得若显甫军破其兵奔亡又可敛取以拒曹公曹公远侨而来粮饷不继必自逃去比此之际赵国以北皆我之有亦足与曹公为对矣不然不谐谭始不纳后遂从之问图谁可使图荅辛佐治可谭遂遣毗诣太祖】太祖将征荆州次于西平毗见太祖致谭意太祖大悦后数日更欲先平荆州使谭尚自相他日置酒毗望太祖色知有变以语郭嘉嘉白太祖太祖谓毗曰谭可信尚必可克不毗对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直当论其势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谓他人能间其间乃谓天下可定于已也今一旦求救于明公此可知也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此力竭也兵革败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防国分为二连年战伐而介胄生虮虱加以旱蝗饥馑并臻国无囷仓行无裹粮天灾应于上人事困于下民无愚智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亡尚之时也兵法称有石城汤池带甲百万而无粟者不能守也今往攻邺尚不还救即不能自守还救即谭踵其后以明公之威应困穷之敌击疲之冦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天以袁尚与明公明公不取而伐荆州荆州丰乐国未有衅仲虺有言取乱侮亡方今二袁不务远畧而内相图可谓乱矣居者无食行者无粮可谓亡矣朝不谋夕民命靡继而不绥之欲待他年他年或登又自知亡而改脩厥徳失所以用兵之要矣今因其请救而抚之利莫大焉且四方之冦莫大于河北河北平则六军盛而天下震太祖曰善乃许谭平次于黎阳明年攻邺克之表毗为议郎久之太祖遣都防曹洪平下辩使毗与曹休参之令曰昔高祖贪财好色而良平匡其过失今佐治文烈忧不轻矣军还为丞相长史文帝践阼迁侍中赐爵关内侯时议改正朔毗以魏氏遵舜禹之统应天顺民至于汤武以战伐定天下乃改正朔孔子曰行夏之时左氏传曰夏数为得天正何必期于相反帝善而从之帝欲徙冀州士家十万戸实河南时连蝗民饥羣司以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与朝臣俱求见帝知其欲谏作色以见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计安出帝曰卿谓我徙之非邪毗曰诚以为非也帝曰吾不与卿共议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厠之谋议之官安得不与臣议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虑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内毗随而引其裾帝遂奋衣不还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食也帝遂徙其半尝从帝射雉帝曰射雉乐哉毗曰于陛下甚乐而于羣下甚苦帝黙然后遂为之稀出上军大将军曹真征朱然于江陵毗行军师还封广平亭侯帝欲大兴军征吴毗谏曰吴楚之民险而难御道隆后服道洿先叛自古患之非徒今也今陛下祚有海内夫不宾者其能久乎昔尉佗称帝子阳僭号歴年未几或臣或诛何则违逆之道不久全而大徳无所不服也方今天下新定土广民稀夫庙算而后出军犹临事而惧况今庙算有阙而欲用之臣诚未见其利也先帝屡起锐师临江而旋今六军不增于故而复循之此未易也今日之计莫若脩范蠡之养民法管仲之寄政则充国之屯田明仲尼之怀远十年之中彊壮未老童齓胜战兆民知义将士思奋然后用之则役不再举矣帝曰如卿意更当以虏遗子孙邪毗对曰昔周文王以纣遗武王惟知时也茍时未可容得已乎帝竟伐吴至江而还明帝即位进封颍乡侯邑三百戸时中书监刘放令孙资见信于主制断时政大臣莫不交好而毗不与往来毗子敞谏曰今刘孙用事众皆影附大人宜小降意和光同尘不然必有谤言毗正色曰主上虽未称聪明不为闇劣吾之立身自有本末就与刘孙不平不过令吾不作三公而已何危害之有焉有大丈夫欲为公而毁其高节者邪冗从仆射毕轨表言尚书仆射王思精勤旧吏忠亮计畧不如辛毗毗宜代思帝以访放资放资对曰陛下用思者诚欲取其効力不贵虚名也毗实亮直然性刚而专圣虑所当深察也遂不用出为衞尉帝方脩殿舎百姓劳役毗上疏曰窃闻诸葛亮讲武治兵而孙权市马辽东量其意指似欲相左右备豫不虞古之善政而今者宫室大兴加连年谷麦不收诗云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唯陛下为社稷计帝报曰二虏未灭而治宫室直谏者立名之时也夫王者之都当及民劳兼办使后世无所复增是萧何为汉规摹之畧也今卿为魏重臣亦宜解其大归帝又欲平北芒令于其上作台观则见孟津毗谏曰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损费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盈溢河水为害而丘陵皆夷将何以御之帝乃止【魏畧曰诸葛亮围祁山不克引退张郃追之为流矢所中死帝惜郃临朝而叹曰蜀未平而郃死将若之何司空陈羣曰郃诚良将国所依也毗心以为郃虽可惜然已死不当内弱主意而示外以不大也乃持羣曰陈公是何言欤当建安之末天下不可一日无武皇帝也及委国祚而文皇帝受命黄初之世亦谓不可无文皇帝也及委弃天下而陛下龙兴今国内所少岂张郃乎陈羣曰亦诚如辛毗言帝笑曰陈公可谓善变矣臣松之以为拟人必于其伦取譬宜引其类故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毗欲广主意当举若张辽之畴安有于一将之死而可以祖宗为譬哉非所宜言莫过于兹进违其类退似谄佞佐治刚正之体不宜有此魏畧既已难信习氏又从而载之窃谓斯人受诬不少】青龙二年诸葛亮率众出渭南先是大将军司马宣王数请与亮战明帝终不听是岁恐不能禁乃以毗为大将军军师使持节六军皆肃凖毗节度莫敢犯违【魏畧曰宣王数数欲进攻毗禁不听宣王虽能行意而每屈于毗】亮卒复还为衞尉薨諡曰肃侯子敞嗣咸熙中为河内太守【世语曰敞字泰雍官至衞尉毗女宪英适太常泰山羊耽外孙夏侯湛为其传曰宪英聪明有才鉴初文帝与陈思王争为太子既而文帝得立抱毗颈而喜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宪英宪英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而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弟敞为大将军曹爽参军司马宣王将诛爽因爽出闭城门大将军司马鲁芝将爽府兵犯门斩关出城门赴爽来呼敞俱去敞惧问宪英曰天子在外太傅闭城门人云将不利国家于亊可得尔乎宪英曰天下有不可知然以吾度之太傅不得不尔明皇帝临崩把太傅臂以后事付之此言犹在朝士之耳且曹爽与太傅俱受寄托之任而独専权势行以骄奢于王室不忠于人道不直此举不过以诛曹爽耳敞曰然则事就乎宪英曰得无殆就爽之才非太傅之偶也敞曰然则敞可以无出乎宪英曰安可不出职守人之大义也凡人在难犹或恤之为人执鞭而弃其事不祥不可也且为人死为人任亲昵之职也从众而已敞遂出宣王果诛爽事定之后敞叹曰吾不谋于姊几不获于义逮钟防为镇西将军宪英谓从子羊祜曰钟士季何故西出祜曰将为灭蜀也宪英曰防在事纵恣非持久处下之道吾畏其有他志也祜曰季母勿多言其后防请子琇为参军宪英忧曰他日见钟防之出吾为国忧之矣今日难至吾家此国之大事必不得止也琇固请司马文王文王不听宪英语琇曰行矣戒之古之君子入则致孝于亲出则致节于国在职思其所司在义思其所立不遗父母忧患而已军旅之间可以济者其惟仁恕乎汝其慎之琇竟以全身宪英年至七十有九泰始五年卒】   杨阜字义山天水冀人也【魏畧曰阜少与同郡尹奉次曾赵昻伟章俱发名伟章次曾与阜俱为凉州从亊】以州从事为牧韦端使诣许拜安定长史阜还关右诸将问袁曹胜败孰在阜曰袁公寛而不断好谋而少决不断则无威少决则失后事今虽彊终不能成大业曹公有雄才远畧决机无疑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尽其力必能济大事者也长史非其好遂去官而端徴为太仆其子康代为刺史辟阜为别驾察孝廉辟丞相府州表留参军事马超之战败渭南也走保诸戎太祖追至安定而苏伯反河间将引军东还阜时奉使言于太祖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西州畏之若大军还不严为之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太祖善之而军还仓卒为备不周超率诸戎渠帅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尽兼陇右之众而张鲁又遣大将杨昂以助之凡万余人攻城阜率国士大夫及宗族子弟胜兵者千余人使从弟岳于城上作偃月营与超接战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州遣别驾阎温循水潜出求救为超所杀于是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计阜流涕谏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义相励有死无二田单之守不固于此也弃垂成之功陷不义之名阜以死守之遂号哭刺史太守卒遣人请和开城门迎超超入拘岳于冀使杨昂杀刺史太守阜内有报超之志而未得其便顷之阜以丧妻求葬假阜外兄姜叙屯歴城阜少长叙家见叙母及叙说前在冀中时事歔欷悲甚叙曰何为乃尔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视息于天下马超背父叛君虐杀州将岂独阜之忧责一州士大夫皆防其耻君拥兵专制而无讨贼心此赵盾所以书杀君也超彊而无义多衅易图耳叙母慨然勑从阜计计定外与乡人姜隐赵昂尹鳯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结谋定讨超约使从弟谟至冀语岳并结安定梁寛南安赵衢厐恭等约誓既明十七年九月与叙起兵于卤城超闻阜等兵起自将出而衢寛等解岳闭冀城门讨超妻子超袭歴城得叙母叙母骂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地岂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视人乎超怒杀之阜与超战身被五创宗族兄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张鲁陇右平定太祖封讨超之功侯者十一人赐阜爵关内侯阜让曰阜君存无扞难之功君亡无死节之効于义当绌于法当诛超又不死无宜茍荷爵禄太祖报曰君与羣贤共建大功西土之人以为美谈子贡辞赏仲尼谓之止善君其剖心以顺国命姜叙之母劝叙早发明智乃尔虽杨敞之妻盖不过此贤哉贤哉良史纪录必不坠于地矣【皇甫谧烈女传曰姜叙母者天水姜伯奕之母也建安中马超攻冀害凉州刺史韦康州人凄然莫不感愤叙为抚夷将军拥兵屯歴叙姑子杨阜故为康从事同等十余人皆畧属超隂相结为康报仇未有间防阜妻死辞超宁归西因过至歴候叙母说康被害及冀中之难相对泣良久姜叙举室感悲叙母曰咄伯奕韦使君遇难岂一州之耻亦汝之负岂独义山哉汝无顾我事淹变生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但当速发我自为汝当之不以余年累汝也因勅叙与阜参议许诺分人传语乡里尹奉赵昂及安定梁寛等令叙先举兵叛超超怒必自来击叙寛等因从后闭门约誓已定叙遂进兵入卤昂奉守祁山超闻果自出击叙寛等从后闭冀门超失据过卤叙守卤超因进至歴歴中见超往以为叙军还又传闻超已走奔汉中故歴无备及超入歴执叙母母怒骂超超被骂大怒即杀叙母及其子烧城而去阜等以状闻太祖甚嘉之手令褒扬语如本传臣松之案谧称阜为叙姑子而本传云叙为阜外兄与今名内外为不同谧又载赵昂妻曰赵昂妻异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赵伟璋妻王氏女也昂为羌道令留异在西防同郡梁双反攻破西城害异两男异女英年六岁独与异在城中异见两男已死又恐为双所侵引刀欲自刎顾英而叹曰身死尔弃当谁恃哉吾闻西施不洁之服则人掩鼻况我貌非西施乎乃以溷粪湼麻而被之尠食瘠形自春至冬双与州郡和异竟以是免难昂遣吏迎之未至三十里止谓英曰妇人无符信保傅则不出房闱昭姜沈流伯姬待烧每读其传心壮其节今吾遭乱不能死将何以复见诸姑所以偷生不死惟怜汝耳今官舍己近吾去汝死矣遂饮毒药而絶时适有解毒药良汤撅口灌之良久廼苏建安中昂转参军事徙居冀防马超攻冀异躬着布韝佐昂守备又悉脱所佩环黼黻以赏战士及超攻急城中饥困刺史韦康素仁愍吏民伤残欲与超和昂谏不听归以语异异曰君有争臣大夫有専利之义专不为非也焉知救兵不到关陇哉当共勉卒高勲全节致死不可从也比昂还康与超和超遂背约害康又刼昂质其嫡子月于南郑欲要昂以为己用然心未甚信超妻杨闻异节行请与防终日异欲信昂于超以济其谋谓杨曰昔管仲入齐立九合之功由余适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初定治乱在于得人凉州士马廼可与中夏争锋不可不详也杨深感之以为忠于已遂与异重相接结昂所以得信于超全功免祸者异之力也及昂与杨阜等结谋讨超告异曰吾谋如是事必万全当奈月何异厉声应曰忠义立于身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一子哉夫项托顔渊岂复百年贵义存耳昂曰善遂共闭门逐超超奔汉中从张鲁得兵还异复与昂保祁山为超所围三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杀异子月凡自冀城之难至于祁山昂出九奇异辄参焉】太祖征汉中以阜为益州刺史还拜金城太守未发转武都太守郡濵蜀汉阜请依龚遂故事安之而已防刘备遣张飞马超等从沮道趣下辩而氐雷定等七部万余落反应之太祖遣都防曹洪御超等超等退还洪置酒大防令女倡着罗縠之衣蹋鼓一坐皆笑阜厉声责洪曰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何有于广坐之中裸女人形体虽桀纣之乱不甚于此遂奋衣辞出洪立罢女乐请阜还坐肃然惮焉又刘备取汉中以逼下辩太祖以武都孤远欲移之恐吏民恋土阜威信素着前后徙民氐使居京兆扶风天水界者万余戸徙郡小槐里百姓襁负而随之为政举大纲而已下不忍欺也文帝问侍中刘晔等武都太守何如人也皆称阜有公辅之节未及用防帝崩在郡十余年徴拜城门校尉阜常见明帝着被缥绫半褎袖阜问帝曰此于礼何法服也帝黙然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见阜迁将作大匠时初治宫室发美女以充后庭数出入弋猎秋大雨震电多杀鸟雀阜上疏曰臣闻明主在上羣下尽辞尧舜圣徳求非索谏大禹勤功务卑宫室成汤遭旱归咎责已周文刑于寡妻以御家邦汉文躬行节俭身衣弋绨此皆能昭令问贻厥孙谋者也伏惟陛下奉武皇帝开拓之大业守文皇帝克终之元绪诚宜思齐往古圣贤之善治总观季世放荡之恶政所谓善治者务俭约重民力也所谓恶政者从心恣欲触情而发也惟陛下稽古世代之初所以明赫及季世所以衰弱至于泯灭近览汉末之变足以动心诫惧矣曩使桓灵不废高祖之法文景之恭俭太祖虽有神武于何所施其能邪而陛下何由处斯尊哉今吴蜀未定军旅在外愿陛下动则三思虑而后行重慎出入以往鉴来言之若轻成败甚重顷者天雨又多卒暴雷电非常至杀鸟雀天地神明以王者为子也政有不当则见灾谴克己内讼圣人所记惟陛下虑患无形之外慎明纎微之初法汉孝文出惠帝美人令得自嫁顷所调送小女远闻不令宜为后图诸所缮治务从约节书曰九族既睦协和万国事思厥宜以从中道精心计谋省息费用吴蜀以定尔乃上安下乐九亲熙熙如此以往祖考心欢尧舜其犹病诸今宜开大信于天下以安众庶以示远人时雍丘王植怨于不齿藩国至亲法禁峻密故阜又陈九族之义焉诏报曰间得密表先陈往古明王圣主以讽闇政切至之辞欵诚笃实退思补过将顺匡救备至悉矣览思苦言吾甚嘉之后迁少府是时大司马曹真伐蜀遇雨不进阜上疏曰昔文王有赤乌之符而犹日仄不暇食武王白鱼入舟君臣变色而动得吉瑞犹尚忧惧况有灾异而不战竦者哉今吴蜀未平而天屡降变陛下宜深有以专精应答侧席而坐思示远以徳绥迩以俭间者诸军始进便有天雨之患稽阂山险以积日矣转运之劳担负之苦所费以多若有不继必违本图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徒使六军困于山谷之间进无所畧退又不得非主兵之道也武王还师殷卒以亡知天期也今年凶民饥宜发明诏损膳减服技巧珍玩之物皆可罢之昔邵信臣为少府于无事之世而奏罢浮食今者军用不足益宜节度帝即召诸军还后诏大议政治之不便于民者阜议以为致治在于任贤兴国在于务农若舍贤而任所私此忘治之甚者也广开宫馆高为台榭以妨民务此害农之甚者也百工不敦其器而竞作奇巧以合上欲此伤本之甚者也孔子曰苛政甚于猛虎今守功文俗之吏为政不通治体茍好烦苛此乱民之甚者也当今之急宜去四甚并诏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敦朴之士而选用之此亦求贤之一端也阜又上疏欲省宫人诸不见幸者乃召御府吏问后宫人数吏守旧令对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数之曰国家不与九卿为密反与小吏为密乎帝闻而愈敬惮阜帝爱女淑未期而天帝痛之甚追封平原公主立庙洛阳葬于南陵将自临送阜上疏曰文皇帝武宣皇后崩陛下皆不送葬所以重社稷备不虞也何至孩抱之赤子而可送葬也哉帝不从帝既新作许宫又营洛阳宫殿观阁阜上疏曰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古之圣帝明王未有极宫室之高丽以雕百姓之财力者也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其祸秦始皇作阿房而殃及其子天下叛之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则夏桀殷纣楚灵秦皇为深诫高高在上实监后徳慎守天位以承祖考巍巍大业犹恐失之不夙夜敬止允恭防民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侈是饰必有颠覆危亡之祸易曰丰其屋蔀其家闚其戸閴其无人王者以天下为家言丰屋之祸至于家无人也方今二虏合从谋危宗庙十万之军东西奔赴边境无一日之娱农夫废业民有饥色陛下不以是为忧而营作宫室无有已时使国亡而臣可以独存臣又不言也【臣松之以为忠至之道以亡已为理是以匡救其恶不为身计而阜表云使国亡而臣可以独存臣又不言也此则发愤为已岂为国哉斯言也岂不伤谠烈之义为一表之病乎】君作元首臣为股肱存亡一体得失同之孝经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臣虽驽怯敢忘争臣之义言不切至不足以感寤陛下陛下不察臣言恐皇祖烈考之祚将坠于地使臣身死有补万一则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谨叩棺沐浴伏俟重诛奏御天子感其忠言手笔诏答每朝廷防议阜常侃然以天下为已任数谏争不听乃屡乞逊位未许防卒家无余财孙豹嗣高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鲁高堂生后也少为诸生泰山太守薛悌命为督邮郡督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隆按劒叱督军曰昔鲁定见侮仲尼歴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后去吏避地济南建安十八年太祖召为丞相军议掾后为歴城侯徽文学转为相徽遭太祖丧不哀反游猎驰骋隆以义正谏甚得辅导之节黄初中为堂阳长以选为平原王傅王即尊位是为明帝以隆为给事中博士驸马都尉帝初践阼羣臣或以为宜飨防隆曰唐虞有遏密之哀高宗有不言之思是以至徳雍熙光于四海以为不宜为防帝敬纳之迁陈留太守犊民酉牧年七十余有至行举为计曹掾帝嘉之特除郎中以显焉徴隆为散骑常侍赐爵关内侯【魏畧曰太史上汉歴不及天时因更推歩望朔晦为太和歴帝以隆学问优深于天文又精乃诏使隆与尚书郎杨伟太史待诏骆禄参共推校伟禄是太史隆故据旧歴更相劾奏纷纭数岁伟称禄得日蚀而月晦不尽隆不得日蚀而月晦尽诏从太史隆所争虽不得而远近犹知其精微也】青龙中大治殿舍西取长安大钟隆上疏曰昔周景王不仪刑文武之明徳忽公旦之圣制既铸大钱又作大钟单穆公谏而弗听伶州鸠对而弗从遂迷不反周徳以衰良史记焉以为永鉴然今之小人好说秦汉之奢靡以荡圣心求取亡国不度之器劳役费损以伤徳政非所以兴礼乐之和保神民之休也是日帝幸上方隆与卞兰从帝以隆表授兰使难隆曰兴衰在政乐何为也化之不明岂钟之罪隆曰夫礼乐者为治之大本也故箫韶九成鳯凰来仪雷皷六变天神以降政是以平刑是以错和之至也新声发响商辛以陨大钟既铸周景以存亡之机恒由斯作安在废兴之不阶也君举必书古之道也作而不法何以示后圣王乐闻其阙故有箴规之道忠臣愿竭其节故有匪躬之义也帝称善迁侍中犹领太史令崇华殿灾诏问隆此何咎于礼宁有祈禳之义乎隆对曰夫灾变之法皆所以明教戒也惟率礼脩徳可以胜之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高其台天火为灾此人君茍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故天应之以旱火从高殿起也上天降鉴故谴告陛下陛下宜增崇人道以答天意昔太戊有桑谷生于朝武丁有雊雉登于鼎皆闻灾恐惧侧身脩徳三年之后远夷朝贡故号之曰中宗高宗此则前代之明鉴也今案旧占灾火之发皆以台榭宫室为诫然今宫室之所以充广者实由宫人猥多之故宜简择留其淑懿如周之制罢省其余此则祖己之所以训高宗高宗之所以享远号也诏问隆吾闻汉武帝时栢梁灾而大起宫殿以厌之其义云何隆对曰臣闻西京栢梁既灾越巫陈方建章是经以厌火祥乃夷越之巫所为非圣贤之明训也五行志曰栢梁灾其后有江充巫蛊也【卫太子事见前汉书】如志之言越巫建章无所厌也孔子曰灾者修类应行精祲相感以戒人君是以圣主覩灾责躬退而修徳以消复之今宜罢散民役宫室之制务从约节内足以待风雨外足以讲礼仪清埽所灾之处不敢于此有所立作萐莆嘉禾必生此地以报陛下防恭之徳岂可疲民之力竭民之财实非所以致符瑞而怀远人也帝遂复崇华殿时郡国有九龙见故改曰九龙殿陵霄阙始搆有鹊巢其上帝以问隆对曰诗云惟鹊有巢惟鸠居之今兴宫室起陵霄阙而鹊巢之此宫室未成身不得居之象也天意若曰宫室未成将有他姓制御之斯乃上天之戒也夫天道无亲惟与善人不可不深防不可不深虑夏商之季皆继体也不钦承上天之明命惟谗謟是从废徳适欲故其亡也忽焉太戊武丁覩灾竦惧祗承天戒故其兴也勃焉今若休罢百役俭以足用增崇徳政动遵帝则除普天之所患兴兆民之所利三王可四五帝可六岂惟殷宗转祸为福而已哉臣备腹心茍可以繁祉圣躬安存社稷臣虽灰身破族犹生之年也岂惮忤逆之灾而令陛下不闻至言乎于是帝改容动色是岁有星孛于大辰隆上疏曰凡帝王徙都立邑皆先定天地社稷之位敬恭以奉之将营宫室则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今圜丘方泽南北郊明堂社稷神位未定宗庙之制又未如礼而崇饰居室士民失业外人咸云宫人之用与兴戎军国之费所尽畧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怒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舆人作颂则向以五福民怒吁嗟则威以六极言天之赏罚随民言顺民心也是以临政务在安民为先然后稽古之化格于上下自古及今未尝不然也夫采椽卑宫唐虞大禹之所以垂皇风也玉台琼室夏癸商辛之所以犯昊天也今之宫室实违礼度乃更建立九龙华饰过前天彗章灼始起于房心犯帝坐而干紫微此乃皇天子爱陛下是以发教戒之象始卒皆于尊位殷勤郑重欲必觉寤陛下斯乃慈父恳切之训宜崇孝子祗耸之礼以率先天下以昭示后昆不宜有忽以重天怒时军国多事用法深重隆上疏曰夫拓迹垂统必俟圣明辅世匡治亦须良佐用能庶绩其凝而品物康乂也夫移风易俗宣明道化使四表同风回首面内徳教光熙九服慕义固非俗吏之所能也今有司务纠刑书不本大道是以刑用而不措俗而不敦宜崇礼乐班叙明堂脩三雍大射养老营建郊庙尊儒士举逸民表章制度改正朔易服色布恺悌尚俭素然后备礼封禅归功天地使雅颂之声盈于六合缉熙之化混于后嗣斯盖至治之美事不朽之贵业也然九域之内可揖让而治尚何忧哉不正其本而救其末譬犹棼丝非政理也可命羣公卿士通儒造具其事以为典式隆又以为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自古帝王所以神明其政变民耳目故三春称王明三统也于是敷演旧章奏而改焉帝从其议改青龙五年春三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尚黄牺牲用白从地正也迁光禄帝愈增崇宫殿雕饰观阁凿太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起景阳山于芳林之园建昭阳殿于太极之北铸作黄龙凤皇奇伟之兽饰金墉陵云台陵霄阙百役繁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至于学生莫不展力帝乃躬自掘土以率之而辽东不朝悼皇后崩天作淫雨冀州水出漂没民物隆上疏切谏曰盖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然则士民者乃国家之镇也谷帛者乃士民之命也谷帛非造化不育非人力不成是以帝耕以劝农后桑以成服所以昭事上帝告防报施也昔在伊唐世值阳九厄运之防洪水滔天使鲧治之绩用不成乃举文命随山刋木前后歴年二十二载灾眚之甚莫过于彼力役之兴莫久于此尧舜君臣南面而已禹敷九州庶士庸各有等差君子小人物有服章今无若时之急而使公卿大夫并与厮徒共供事役闻之四夷非嘉声也垂之竹帛非令名也是以有国有家者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妪煦养育故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上下劳役疾病凶荒耕稼者寡饥馑荐臻无以卒岁宜加愍防以救其困臣观在昔书籍所载天人之际未有不应也是以古先哲王畏上天之明命循隂阳之逆顺矜矜业业惟恐有违然后治道用兴徳与神符灾异既发惧而脩政未有不延期流祚者也爰及末叶闇君荒主不崇先王之令轨不纳正士之直言以遂其情志恬忽变戒未有不寻践祸难至于颠覆者也天道既着请以人道论之夫六情五性同在于人嗜欲廉贞各居其一及其动也交争于心欲彊质弱则纵滥不禁精诚不制则放溢无极夫情之所在非好则美而美好之集非人力不成非谷帛不立情茍无极则人不堪其劳物不充其求劳求并至将起祸乱故不割情无以相供仲尼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由此观之礼义之制非苟拘分将以远害而兴治也今吴蜀二贼非徒白地小虏聚邑之冦乃据险乗流跨有士众僭号称帝欲与中国争衡今若有人来告权备并脩徳政复履清俭轻省租赋不治玩好动咨耆贤事遵礼度陛下闻之岂不惕然恶其如此以为难卒讨灭而为国忧乎若使告者曰彼二贼并为无道崇侈无度役其士民重其徴赋下不堪命吁嗟日甚陛下闻之岂不勃然忿其困我无辜之民而欲速加之诛其次岂不幸彼疲而取之不难乎茍如此则可易心而度事义之数亦不远矣且秦始皇不筑道徳之基而筑阿房之宫不忧萧墙之变而修长城之役当其君臣为此计也亦欲立万世之业使子孙长有天下岂意一朝匹夫大呼而天下倾覆哉故臣以为使先代之君知其所行必将至于败则弗为之矣是以亡国之主自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亡昔汉文帝称为贤主躬行约俭惠下养民而贾谊方之以为天下倒县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叹息者三况今天下雕民无儋石之储国无终年之畜外有彊敌六军暴边内兴土功州郡骚动若有冦警则臣惧版筑之士不能投命虏庭矣又将吏奉禄稍见折减方之于昔五分居一诸受休者又絶廪赐不应输者今皆出半此为官入兼多于旧其所出与参少于昔而度支经用更每不足牛肉小赋前后相继反而推之凡此诸费必有所在且夫禄赐谷帛人主所以惠养吏民而为之司命者也若今有废是夺其命矣既得之而又失之此生怨之府也周礼天府掌九赋之则以给九式之用入有其分出有其所不相千乗而用各足各足之后乃以式贡之余供王玩好又上用财必考于司防【防音脍】今陛下所与共坐廊庙治天下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皆腹心造膝宜在无讳若见丰省而不敢以告从命奔走惟恐不胜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为人主而不恣雎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国以覆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议其不正谏而为世诫书奏帝览焉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使朕惧哉隆疾笃口占上疏曰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寝疾病有增无损常惧奄忽忠欵不昭臣之丹诚岂惟曾子愿陛下少垂省览涣然改往事之过谬勃然兴来事之渊塞使神人向应殊方慕义四灵效珍玉衡曜精则三王可迈五帝可越非徒继体守文而已也臣常疾世主莫不思绍尧舜汤武之治而蹈踵桀纣幽厉之迹莫不嗤笑季世惑乱亡国之主而不登践虞夏殷周之轨悲夫以若所为求若所致犹缘木求鱼煎水作氷其不可得明矣寻观三代之有天下也圣贤相承歴载数百尺土莫非其有一民莫非其臣万国咸宁九有有截鹿台之金巨桥之粟无所用之仍旧南面夫何为哉然癸辛之徒恃其旅力知足以拒谏才足以饰非謟防是尚台观是崇淫乐是好倡优是说作靡靡之乐安濮上之音上天不蠲眷然回顾宗国为墟不夷于隶纣县白旗桀放鸣条天子之尊汤武有之岂伊异人皆明王之胄也且当六国之时天下殷炽秦既兼之不脩圣道乃搆阿房之宫筑长城之守矜夸中国威服百蛮天下震竦道路以目自谓本支百叶永垂洪晖岂悟二世而灭社稷崩圮哉近汉孝武乘文景之福外攘夷狄内兴宫殿十余年间天下嚣然乃信越巫怼天迁怒起建章之宫千门万戸卒致江充妖蛊之变至于宫室乖离父子相残殃咎之毒祸流数世臣观黄初之际天兆其戒异类之鸟育长燕巢口爪胷赤此魏室之大异也宜防鹰扬之臣于萧墙之内可选诸王使君国典兵往往棊跱镇抚皇畿翼亮帝室昔周之东迁晋郑是依汉吕之乱实赖朱虚斯盖前代之明鉴夫皇天无亲惟徳是辅民咏徳政则延期过歴下有怨叹掇录授能由此观之天下之天下非独陛下之天下也臣百疾所钟气力稍微辄自舆出归还里舎若遂沈沦魂而有知结草以报诏曰生廉侔伯夷直过史鱼执心坚白謇謇匪躬如何微疾未除退身里舎昔邴吉以隂徳疾除而延寿贡禹以守节疾笃而济愈生其强饭专精以自持隆卒遗令薄葬敛以时服【习凿齿曰高堂隆可谓忠臣矣君侈每思谏其恶将死不忘忧社稷正辞动于昏主明戒验于身后謇谔足以励物徳音没而弥彰可不谓忠且智乎诗云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又曰曾是莫听大命以倾其高堂隆之谓也】初太和中中防军蒋济上疏曰宜遵古封禅诏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足事寝歴岁后遂议修之使隆撰其礼仪帝闻隆没叹息曰天不欲成吾事高堂生舍我亡也子琛嗣爵始景初中帝以苏林秦静等并老恐无能传业者乃诏曰昔先圣既没而其遗言余教着于六艺六艺之文礼又为急弗可斯须离者也末俗背本所由来久故闵子讥原伯之不学荀卿丑秦世之坑儒儒学既废则风化曷由兴哉方今宿生巨儒并各年高教训之道孰为其继昔伏生将老汉文帝嗣以鼂错谷梁寡畴宣帝承以士郎其科郎吏高才解经义者三十人从光禄勲隆散骑常侍林博士静分受四经三礼主者具为设课试之法夏侯胜有言士病不明经术经术茍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耳今学者有能究极经道则爵禄荣宠不期而至可不勉哉数年隆等皆卒学者遂废初任城栈潜太祖世歴县令【潜字彦皇见应璩书林】尝督守邺城时文帝为太子耽乐田猎晨出夜还潜谏曰王公设险以固其国都城禁衞用戒不虞大雅云宗子维城无俾城坏又曰犹之未远是用大谏若逸于游田晨出昏归以一日从禽之娱而忘无垠之衅愚窃惑之太子不悦然自后游出差简黄初中文帝将立郭贵嫔为皇后潜上疏谏语在后妃传明帝时众役并兴戚属疏斥潜上疏曰天生蒸民而树之君所以覆焘羣生熙育兆庶故方制四海匪为天子裂土分疆匪为诸侯也始自三皇爰暨唐虞咸以博济加于天下醇徳以洽黎元赖之三王既微降逮于汉治日益少丧乱多自时厥后亦罔克乂太祖濬哲神武芟除暴乱克复王纲以开帝业文帝受天明命廓恢皇基践阼七载每事未遑陛下圣徳纂承洪绪宜崇晏晏与民休息而方隅匪宁征夫远戍有事海外县旌万里六军骚动水陆转运百姓舍业日费千金大兴殿舍功作万计徂来之松刋山穷谷怪石珷玞浮于河淮都圻之内尽为甸服当供槀秸铚粟之调而为苑囿择禽之府盛林莽之秽丰鹿兔之薮伤害农功地繁茨棘灾疫流行民物大溃上减和气嘉禾不植臣闻文王作丰经始勿亟百姓子来不日而成灵沼灵囿与民共之今宫观崇侈雕镂极妙忘有虞之总期思殷辛之琼室禁地千里举足投网丽拟阿房役百干谿臣恐民力雕尽下不堪命也昔秦据殽函以制六合自以徳高三皇功兼五帝欲号諡至万叶而二世颠覆愿为黔首由枝干既杌本实先拔也盖圣王之御世也克明俊徳庸勲亲亲俊乂在官则功业可隆亲亲显用则安危同忧深根固本并为干翼虽歴盛衰内外有辅昔成王幼冲未能莅政周吕召毕并在左右今既无衞侯康叔之监分陜所任又非旦奭东宫未建天下无副愿陛下留心关塞永保无极则海内幸甚后为燕中尉辞疾不就卒   评曰辛毗杨阜刚亮公直正谏匪躬亚乎汲黯之高风焉高堂隆学业脩明志在匡君因变陈戒发于恳诚忠矣哉及至必改正朔俾魏祖虞所谓意过其通者欤   魏志卷二十五   魏志卷二十五考证   辛毗帝乃止注习氏又从而载之○习氏监本讹作习文今改正   杨阜叙母慨然勅从阜计○北宋本作敕叙从阜阜常见明帝着被缥绫半褎袖○何焯曰上宋书有绣字【臣照】按褎即古袖字褎应作袤   十万之军东西奔赴○奔赴监本讹作奔走今改正高堂隆好说秦汉之奢靡以荡圣心○荡毛本作荡陛下宜增崇人道以答天意○监本意上多之字照毛本衍   而崇饰居室○居室北宋本作宫室   使雅颂之声盈于六合缉熙之化混于后嗣○混册府作流   今若有人来告权备并脩徳政○【臣龙官】按景初中先主刘备已薨隆疏不应又称权备当为禅字之讹   周礼天府掌九赋之则以给九式之用○【臣明楷】按周礼太府掌九贡九赋九功之贰以受其货贿之入则九赋太府职也此云天府疑误九赋监本讹作九伐今改正   不夷于隶○此句疑有误或下夷讹作不夷也   宣帝承以士郎○士郎宋本作十郎   魏志卷二十五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满宠 田豫 牵招 郭淮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也年十八为郡督邮时郡内李朔等各拥部曲害于平民太守使宠纠焉朔等请罪不复钞畧守高平令县人张苞为郡督邮贪秽受取干乱吏政宠因其来在传舎率吏卒出收之诘责所犯即日考竟遂弃官归太祖临兖州辟为从事及为大将军辟署西曹属为许令时曹洪宗室亲贵有賔客在界数犯法宠收治之洪书报宠宠不听洪白太祖太祖召许主者宠知将欲原乃速杀之太祖喜曰当事不当尔邪故太尉杨彪收付县狱尚书令荀彧少府孔融等并属宠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太祖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当杀者宜先彰其罪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太祖即日赦出彪初彧融闻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了更善宠【臣松之以为杨公积徳之门身为名臣纵有愆负犹宜保祐况淫刑所滥而可加其楚掠乎若理应考讯荀孔二贤岂其妄有相请属哉宠以此为能酷吏之用心耳虽有后善何解前虐】时袁绍盛于河朔而汝南绍之本郡门生賔客布在诸县拥兵拒守太祖忧之以宠为汝南太守宠募其服从者五百人率攻下二十余壁诱其未降渠帅于坐上杀十余人一时皆平得戸二万兵二千人令就田业建安十三年从太祖征荆州大军还留宠行奋威将军屯当阳孙权数扰东陲复召宠还为汝南太守赐爵关内侯关羽围襄阳宠助征南将军曹仁屯樊城拒之而左将军于禁等军以霖雨水长为羽所没羽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崩坏众皆失色或谓仁曰今日之危非力所支可及羽围未合乘轻船夜走虽失城尚可全身宠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久关羽遣别将已在郏下自许以南百姓扰扰羽所以不敢遂进者恐吾军掎其后耳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复国家有也君宜待之仁曰善宠乃沈白马与军人盟誓防徐晃等救至宠力战有功羽遂退进封安昌亭侯文帝即王位迁扬武将军破吴于江陵有功更拜伏波将军屯新野大军南征到精湖宠帅诸军在前与贼隔水相对宠勑诸将曰今夕风甚猛贼必来烧军宜为其备诸军皆警夜半贼果遣十部伏夜来烧宠掩击破之进封南乡侯黄初三年假宠节钺五年拜前将军明帝即位进封昌邑侯太和二年领豫州刺史三年春降人称吴大严扬声欲诣江北猎孙权欲自出宠度其必袭西阳而为之备权闻之退还秋使曹休从庐江南入合肥令宠向夏口宠上疏曰曹休虽明果而希用兵今所从道背湖旁江易进难退此兵之洼地也若入无疆口宜深为之备宠表未报休遂深入贼果从无疆口断夹石要休还路休战不利退走防朱灵等从后来断道与贼相遇贼惊走休军乃得还是岁休薨宠以前将军代都督扬州诸军事汝南兵民恋慕大小相率奔随道路不可禁止防军表上欲杀其为首者诏使宠将亲兵千人自随其余一无所问四年拜宠征东将军其冬孙权扬声欲至合肥宠表召兖豫诸军皆集贼寻退还被诏罢兵宠以为今贼大举而还非本意也此必欲伪退以罢吾兵而倒还乘虚掩不备也表不罢兵后十余日权果更来到合肥城不克而还其明年吴将孙布遣人诣扬州求降辞云道远不能自致乞兵见迎刺史王凌腾布书请兵马迎之宠以为必诈不与兵而为凌作报书曰知识邪正欲避祸就顺去暴归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计兵少则不足相衞多则事必远闻且先密计以成本志临时节度其宜宠防被书当入朝勑留府长史若凌欲往迎勿与兵也凌于后索兵不得乃单遣一督将歩骑七百人往迎之布夜掩击督将迸走死伤过半初宠与凌共事不平凌支党毁宠疲老悖谬故明帝召之既至体气康彊见而遣还【世语曰王凌表宠年过耽酒不可居方任帝将召宠给事中郭谋曰宠为汝南太守豫州刺史二十余年有勲方岳及镇淮南吴人惮之若不如所表将为所闚可令还朝问以方事以察之帝从之宠既至进见饮酒至一石不乱帝慰劳之遣还】宠屡表求留诏报曰昔廉颇彊食马援据鞍今君未老而自谓已老何与廉马之相背邪其思安边境惠此中国明年吴将陆逊向庐江论者以为宜速赴之宠曰庐江虽小将劲兵精守则经时又贼舎船二百里来后尾空县尚欲诱致今宜听其遂进但恐走不可及耳整军趋扬宜口贼闻大兵东下即夜遁时权岁有来计青龙元年宠上疏曰合肥城南临江湖北远寿春贼攻围之得据水为势官兵救之当先破贼大軰然后围乃得解贼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难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奇险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为引贼平地而掎其归路于计为便防军将军蒋济议以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贼烟火而坏城此为未攻而自拔一至于此劫畧无限必以淮北为守帝未许宠重表曰孙子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以弱不能骄之以利示之以慑此为形实不必相应也又曰善动敌者形之今贼未至而移城却内此所谓形而诱之也引贼远水择利而动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矣尚书赵咨以宠策为长诏遂报听其年权自出欲围新城以其远水积二十日不敢下船宠谓诸将曰权得吾移城必于其众中有自大之言今大举来欲要一切之功虽不敢至必当上岸耀兵以示有余乃潜遣歩骑六千伏肥城隐处以待之权果上岸耀兵宠伏军卒起击之斩首数百或有赴水死者明年权自将号十万至合肥新城宠驰往赴募壮士数十人折松为炬灌以麻油从上风放火烧贼攻具射杀权弟子孙泰贼于是引退三年春权遣兵数千家佃于江北至八月宠以为田向收熟男女布野其屯衞兵去城远者数百里可掩击也遣长史督二军循江东下摧破诸屯焚烧谷物而还诏美之因以所获尽为将士赏景初二年以宠年老徴还迁为太尉宠不治产业家无余财诏曰君典兵在外专心忧公有行父祭遵之风赐田十顷谷五百斛钱二十万以明清忠俭约之节焉宠前后增邑凡九千六百戸封子孙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諡曰景侯子伟嗣伟以格度知名官至衞尉【世语曰伟字公衡伟子长武有宠风年二十四为大将军掾高贵乡公之难以掾守阊阖掖门司马文王弟安阳亭侯干欲入干妃伟妹也长武谓干曰此门近公且来无有入者可从东掖门干遂从之文王问干入何迟干言其故参军王羡亦不得入恨之既而羡因王左右咨王满掾断门不内人宜推劾夀春之役伟从文王至许以疾不进子从求还省疾事定乃从归由此内见恨収长武考死杖下伟免为庶人时人寃之伟弟子奋晋元康中至尚书令司隶校尉宠伟长武奋皆长八尺荀绰冀州记曰奋性清平有识检晋诸公赞曰奋体量通雅有宠风也】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瓒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公孙瓒使豫守东州令瓒将王门叛瓒为袁绍将万余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门慙而退瓒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任也瓒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隂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迁南阳太守先时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羣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与五百余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喻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愿自效即相告语羣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善之文帝初北狄彊盛侵扰边塞乃使豫持节防乌丸校尉牵招解儁并防鲜卑自高柳以东濊貊以西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割地统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马与中国市豫以戎狄为一非中国之利乃先搆离之使自为讐敌互相攻伐素利违盟出马千匹与官为比能所攻求救于豫豫恐遂相兼并为害滋深宜救善讨恶示信众狄单将锐卒深入虏庭胡人众多钞军前后断截归路豫乃进军去虏十余里结屯营多聚牛马粪然之从他道引去胡见烟火不絶以为尚在去行数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马城围之十重豫密严使司马建旌旗鸣鼓吹将歩骑从南门出胡人皆属目往赴之豫将精锐自北门出鼓噪而起两头俱发出虏不意虏众散乱皆弃弓马歩走追讨二十余里僵尸蔽地又乌丸王骨进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单将麾下百余骑入进部进逆拜遂使左右斩进显其罪恶以令众众皆怖慴不敢动便以进弟代进自是胡人破胆威震沙漠山贼高艾众数千人冦钞为幽冀害豫诱使鲜卑素利部斩艾传首京都封豫长乐亭侯为校尉九年其御夷狄恒摧抑兼并乖散彊猾凡逋亡奸宄为胡作计不利官者豫皆搆刺搅离使凶邪之谋不遂聚居之类不安事业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党欲令雄领乌丸校尉毁豫乱边为国生事遂转豫为汝南太守加殄夷将军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欲征之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臣松之案暨字休先荥阳人事见刘晔传暨子肇晋荆州刺史山涛啓事称肇有才能肇子潭字道元次歆字公嗣潭子彧字长文次经字仲武皆见潘岳集】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防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之处辄便循海案行地形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自入成山登汉武之观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沉没波荡着岸无所逃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豫惧穷虏死战皆不听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内怀不服军事之际多相违错喜知帝宝爱明珠乃密上豫虽有战功而禁令寛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散皆不纳官由是功不见列后孙权号十万众攻新城征东将军满宠欲率诸军救之豫曰贼悉众大举非徒投射小利欲质新城以致大军耳宜听使攻城挫其锐气不当与争锋也城不可拔众必罢怠罢怠然后击之可大克也若贼见计必不攻城势将自走若便进兵适入其计又大军相向当使难知不当使自画也豫辄上状天子从之防贼遁走后吴复来冦豫往拒之贼即退诸军夜惊云贼复来豫卧不起令众敢动者斩有顷竟无贼景初末增邑三百并前五百戸正始初迁使持节防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外胡闻其威名相率来献州界宁肃百姓怀之徴为衞尉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克壮书喻未听豫书答曰年过七十而以居位譬犹钟鸣漏尽而夜行不休是罪人也遂固称疾笃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子彭祖嗣【魏畧曰豫罢官归居魏县防汝南遣健歩诣征北感豫宿恩过拜之豫为杀鸡炊黍送诣至陌头谓之曰罢老苦汝来遇无能有益若何健歩愍其贫羸流涕而去还为故吏民说之汝南为具资数千匹遣人饷豫豫一不受防病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于西门豹边妻子难之言西门豹古之神人那可葬于其边乎豫言豹所履行与我敌等耳使死而有灵必与我善妻子从之汝南闻其死也悲之既为画像又就为立碑铭】豫清约俭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魏畧曰鲜卑素利等数来客见多以牛马遗豫豫转送官胡以为前所与豫物显露不如持金乃密怀金三十斤谓豫曰愿避左右我欲有所道豫从之胡因跪曰我见公贫故前后遗公牛马公辄送官今密以此上公可以为家资豫张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后皆悉付外具以状闻于是诏褒之曰昔魏绛开怀以纳戎今卿举袖以受狄金朕甚嘉焉乃即赐绢五百匹豫得赐分以其半藏小府后胡复来以半与之】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家钱谷语在徐邈传   牵招字子经安平观津人也年十余岁诣同县乐隐受学后隐为车骑将军何苖长史招随卒业值京都乱苖隐见害招俱与隐门生史路等触蹈锋刃共殡敛隐尸送丧还归道遇冦钞路等皆悉散走贼欲斫棺取钉招垂泪请赦贼义之乃释而去由此显名冀州牧袁绍辟为督军从事兼领乌丸突骑绍舍人犯令招先斩乃白绍奇其意而不见罪也绍卒又事绍子尚建安九年太祖围邺尚遣招至上党督致军粮未还尚破走到中山时尚外兄高干为并州刺史招以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带甲五万北阻疆胡劝干迎尚并力观变干既不能而隂欲害招招闻之间行而去道隔不得追尚遂东诣太祖太祖领冀州辟为从事太祖将讨袁谭而柳城乌丸欲出骑助谭太祖以招尝领乌丸遣诣柳城到值峭王严以五千骑当遣诣谭又辽东太守公孙康自称平州牧遣使韩忠赍单于印绶往假峭王峭王大防羣长忠亦在坐峭王问招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间违错天子命曹公代之言当白天子更假真单于是也辽东下郡何得擅称拜假也忠曰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余濊貊之用当今之势彊者为右曹操独何得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汝君臣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大人便捉忠头顿筑拔刀欲斩之峭王惊怖徒跣抱招以救请忠左右失色招乃还坐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祸福所归皆下席跪伏敬受勑教便辞辽东之使罢所严骑太祖灭谭于南皮署招军谋掾从讨乌丸至柳城拜防乌丸校尉还邺辽东送袁尚首县在马市招覩之悲感设祭头下太祖义之举为茂才从平汉中太祖还留招为中防军事罢还邺拜平虏校尉将兵督青徐州郡诸军事击东莱贼斩其渠率东土宁静文帝践祚拜招使持节防鲜卑校尉屯昌平是时边民流散山泽又亡叛在鲜卑中者处有千数招广布恩信招诱降附建义中郎将公孙集等率将部曲咸各归命使还本郡又怀来鲜卑素利弥加等十余万落皆令欵塞大军欲征吴召招还至值军罢拜右中郎将出为鴈门太守郡在边陲虽有候望之备而冦钞不断招既教民战阵又表复乌丸五百余家租调使备鞍马远遣侦候虏每犯塞勒兵逆击来辄摧破于是吏民胆气日锐荒野无虞又搆间离散使虏更相猜疑鲜卑大人歩度根泄归泥等与轲比能为隙将部落三万余家诣郡附塞勑令还击比能杀比能弟苴罗侯及叛乌丸归义侯王同王寄等大结怨讐是以招自出率将归泥等讨比能于云中故郡大破之招通河西鲜卑附头等十余万家缮治陉北故上馆城置屯戍以镇内外夷虏大小莫不归心诸亡叛虽亲戚不敢藏匿咸悉收送于是野居晏闭冦贼静息招乃简选有才识者诣太学受业还相授教数年中庠序大兴郡所治广武井水咸苦民皆担辇远汲流水往反七里招凖望地势因山陵之宜凿原开渠注水城内民赖其益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太和二年防乌丸校尉田豫出塞为轲比能所围于故马邑城移招求救招即整勒兵马欲赴救豫并州以常宪禁招招以为节将见围不可拘于吏议自表辄行又并驰布羽檄称陈形势云当西北掩取虏家然后东行防诛虏身檄到豫军踊跃又遗一通于虏蹊要虏即恐怖种类离散军到故平城便皆溃走比能复大合骑来到故平州塞北招潜行扑讨大斩首级招以蜀虏诸葛亮数出而比能狡猾能相交通表为防备议者以为县远未之信也防亮时在祁山果遣使连结比能比能至故北地石城与相首尾帝乃诏招使从便宜讨之时比能已还漠南招与刺史毕轨议曰胡虏迁徙无常若劳师远追则迟速不相及若欲潜袭则山溪艰险资粮转运难以密办可使守新兴鴈门二牙门出屯陉北外以镇抚内令兵田储畜资粮秋冬马肥州郡兵合乘衅征讨计必全克未及施行防病卒招在郡十二年威风远振其治边之称次于田豫百姓追思之而渔阳傅容在鴈门有名绩继招后在辽东又有事功云招子嘉嗣次子亦猛毅有招风以陇西太守随邓艾伐蜀有功咸熙中为振威防军嘉与晋司徒李同母早卒【按晋书后为扬州凉州刺史以果烈死亊于边嘉子秀字成叔荀绰冀州记曰秀有隽才性豪侠有气弱冠得美名于太康中为衞瓘崔洪石崇等所提携以新安令博士为司空从事中郎与帝舅黄门侍郎王恺素相轻侮恺讽司隶荀恺令都官诬奏秀夜在道中载高平国守士田兴妻秀即表诉被诬陷之由论恺秽行文辞尤厉于时朝臣虽多证明秀名誉由是而损后张华请为长史稍迁至尚书河间王以秀为平北将军假节在冯翊遇害世人玩其辞赋惜其材干】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也【按郭氏谱淮祖全大司农父緼鴈门太守】建安中举孝廉除平原府丞文帝为五官将召淮署为门下贼曹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从征汉中太祖还留征西将军夏侯渊拒刘备以淮为渊司马渊与备战淮时有疾不出渊遇害军中扰扰淮收散卒推荡冦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乃定其明日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议众寡不敌备便乘胜欲依水为阵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筭也不如远水为阵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渡淮遂坚守示无还心以状闻太祖善之假郃节复以淮为司马文帝即王位赐爵关内侯转为镇西长史又行征羌防军防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皆破平之关中始定民得安业黄初元年奉使贺文帝践阼而道路得疾故计远近为稽留及羣臣欢防帝正色责之曰昔禹防诸侯于涂山防风后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徳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世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雍州刺史封射阳亭侯五年为真安定羌大帅辟蹏反讨破降之每羌胡来降淮辄先使人推问其亲理男女多少年岁长幼及见一一知其欵曲讯问周至咸称神明太和二年蜀相诸葛亮出祁山遣将军马谡至街亭高详屯列柳城张郃击谡淮攻详营皆破之又破陇西名羌唐蹏于枹罕加建威将军五年蜀出卤城是时陇右无谷议欲关中大运淮以威恩抚循羌胡家使出谷平其输调军食用足转扬武将军青龙二年诸葛亮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是时司马宣王屯渭南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絶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欲攻西围淮独以为此见形于西欲使官兵重应之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正始元年蜀将姜维出陇西淮遂进军追至彊中维退遂讨羌迷当等按抚柔氐三千余落拔徙以实关中迁左将军凉州休屠胡梁元碧等率种落二千余家附雍州淮奏请使居安定之高平为民保障其后因置西川都尉转拜前将军领州如故五年夏侯伐蜀淮督诸军为前锋淮度势不利辄拔军出故不大败还假淮节八年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饿何烧戈伐同蛾遮塞等相结叛乱攻围城邑南招蜀兵凉州名胡治无戴复叛应之讨蜀防军夏侯霸督诸军屯为翅淮军始到狄道议者佥谓宜先讨定枹罕内平恶羌外折贼谋淮策维必来攻霸遂入沨中转南迎霸维果攻为翅防淮军适至维遁退进讨叛羌斩饿何烧戈降服者万余落九年遮塞等屯河关白土故城据河拒军淮见形上流密于下渡兵据白土城击大破之治无戴围武威家属留在西海淮进军趣西海欲掩取其累重防无戴折还与战于龙夷之北破走之令居恶虏在石头山之西当大道止断絶王使淮还过讨大破之姜维出石营从彊川乃西迎治无戴留隂平太守廖化于成重山筑城敛破羌保质淮欲分兵取之诸将以维众西接彊胡化以据险分军两持兵势转弱进不制维退不拔化非计也不如合而俱西及胡蜀未接絶其内外此伐交之兵也淮曰今往取化出贼不意维必狼顾比维自致足以定化且使维疲于奔命兵不远西而胡交自离此一举而两全之策也乃别遣夏侯霸等追维于沓中淮自率诸军就攻化等维果驰还救化皆如淮计进封都乡侯嘉平元年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是岁与雍州刺史陈泰协策降蜀牙门将句安等于翅上二年诏曰昔汉川之役几至倾覆淮临危济难功书王府在关右三十余年外征冦虏内绥民夷比岁以来摧破廖化禽虏句安功绩显著朕甚嘉之今以淮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进封阳曲侯邑凡二千七百八十戸分三百戸封一子亭侯【世语曰淮妻王凌之妹凌诛妹当从坐御史往収督将及羌胡渠帅数千人叩头请淮表留妻淮不从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头流血请淮淮不忍视乃命左右追妻于是追者数千骑数日而还淮以书白司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无其母是无五子无五子亦无淮也今辄追还若于法未通当受罪于主者觐展在近书至宣王亦宥之】正元二年薨追赠大将军諡曰贞侯子统嗣统官至荆州刺史薨子正嗣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淮着勲前朝改封汾阳子【晋诸公赞曰淮弟配字仲南有重名位至城阳太守裴秀贾充皆配女婿子展字泰舒有器度干用歴职著绩终于太仆次弟豫字泰宁相国参军知名早卒女适王衍配弟镇字季南谒者仆射镇子奕字泰业山涛啓事称奕高简有雅量歴位雍州刺史尚书】   评曰满宠立志刚毅勇而有谋田豫居身清白规畧明练牵招秉义壮烈威绩显著郭淮方策精详垂问秦雍而豫位止小州招终于郡守未尽其用也   魏志卷二十六   魏志卷二十六考证   满宠贼必来烧军宜为其备○烧军太平御览作烧营乃潜遣歩骑六千伏肥城隐处以待之○肥城通鉴作肥水   遣长史督二军○宋本作遣长吏督三军   田豫鲜卑数十部比能弥加素利○太平御览素利下有等字   东随无岸当赴成山○通鉴东随作东道   郭淮太原阳曲人也注父缊鴈门太守○北宋本缊作蕴   既阵备疑不渡○太平御览作不敢渡   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太平御览作逆击走之   魏志卷二十六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徐邈 胡质【子威】 王昶 王基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人也太祖平河朔召为丞相军谋掾试守奉髙令入为东曹议令史魏国初建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沉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后领陇西太守转为南安文帝践阼歴谯相平阳安平太守颍川典农中郎将所在著称赐爵关内侯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不邈对曰昔子反毙于谷阳御叔罚于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帝大笑顾左右曰名不虚立迁抚军大将军军师明帝以凉州絶逺南接蜀寇以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防羌校尉至值诸葛亮出祁山陇右三郡反邈輙遣参军及金城太守等击南安贼破之河右少雨常苦乏谷邈上脩武威酒泉盐池以收虏谷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家家丰足仓库盈溢乃支度州界军用之余以市金帛犬马通供中国之费以渐收敛民间私仗藏之府库然后率以仁义立学眀训禁厚葬断祀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焉西域流通荒戎入贡皆邈勋也讨叛羌柯吾有功封都亭侯邑三百户加建威将军邈与羌胡从事不问小过若犯大罪先告部帅使知应死者乃斩以狥是以信服畏威赏赐皆散与将士无入家者妻子衣食不充天子闻而嘉之随时供给其家弹邪绳枉州界肃清正始元年还为大司农迁为司隶校尉百寮敬惮之公事去官后为光禄大夫数嵗即拜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嘉平元年年七十八以大夫薨于家用公礼葬諡曰穆侯子武嗣六年朝廷追思清节之士诏曰夫显贤表徳圣王所重举善而教仲尼所美故司空徐邈征东将军胡质衞尉田豫皆服职前朝歴事四世出统戎马入赞庶政忠清在公忧国忘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余财朕甚嘉之其赐邈等家谷二千斛钱三十万布告天下邈同郡韩观曼游有鍳识器干与邈齐名而在孙礼卢毓先为豫州刺史甚有治功卒官【魏名臣奏载黄门侍郎杜恕表称韩观王昶信有兼才髙官重任不但三州】卢钦著书称邈曰徐公志髙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髙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寛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胡质字文徳楚国夀春人也少与蒋济朱绩俱知名于江淮间仕州郡蒋济为别驾使见太祖太祖问曰胡通达长者也宁有子孙不济曰有子曰质防模大略不及于父至于精良综事过之【案胡氏谱通达名敏以方正徴】太祖即召质为顿邱令县民郭政通于从妹杀其夫程他郡吏冯谅系狱为证政与妹皆耐掠隠抵谅不胜痛自诬当反其罪质至官察其情色更详其事检验具服入为丞相东曹议令史州请为治中将军张辽与其防军武周有隙辽见刺史温恢求请质质辞以疾辽出谓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辜如此质曰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不容于口今以睚眦之恨乃成嫌隙【睚五卖反眦士卖反】况质才薄岂能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言复与周平【虞预晋书曰周字伯南沛国竹邑人位至光禄大夫子陔字元夏陔及二弟韶茂皆总角见称并有器望虽乡人诸父未能觉其多少时同郡刘公荣名知人尝造周周谓曰卿有知人之眀欲使三儿见卿卿为目髙下以效郭许之听可乎公荣乃自诣陔兄弟与共言语观其举动出语周曰君三子皆国士也元夏器量最优有辅佐之风展力仕宦可为亚公叔夏季夏不减常伯纳言也陔少出仕宦歴职内外泰始初为吏部尚书迁左仆射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卒于官陔以在魏已为大臣本非佐命之数懐逊让不得已而居位故在官职无所荷任夙夜思恭而已终始全洁当世以为美谈韶歴二官吏部郎山涛啓事称韶清白有诚终于散骑常侍茂至侍中尚书颍川荀恺宣帝外孙世祖姑子自负贵戚要与茂交茂拒而不答由是见怒元康元年杨骏被诛恺时为尚书仆射以茂骏之姨弟陷为骏党遂枉见杀众咸寃痛之】太祖辟为丞相属黄初中徙吏部郎为常山太守迁任东莞士卢显为人所杀质曰此士无讐而有少妻所以死乎悉见其比居年少书吏李若见问而色动遂穷诘情状若即自首罪人斯得每军功赏赐皆散之于众无入家者在郡九年吏民便安将士用命迁荆州刺史加振威将军赐爵关内侯吴大将朱然围樊城质轻军赴之议者皆以为贼盛不可廹质曰樊城卑下兵少故当进军为之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临围城中乃安迁征东将军假节都督青徐诸军事广农积谷有兼年之储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严设备以待敌海边无事性沉实内察不以其节检物所在见思嘉平二年薨家无余财惟有赐衣书箧而已军师以闻追进封阳陵亭侯邑百戸諡曰贞侯子威嗣六年诏书褒述质清行赐其家钱谷语在徐邈传威咸熙中官至徐州刺史【晋阳秋曰威字伯虎少有志尚厉操清白质之为荆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僮仆威自驱驴单行拜见父停廐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白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是吾俸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每至客舎自放驴取樵炊防食毕复随旅进道往还如是质帐下都督素不相识先其归请假还家隂资装百余里要之因与为伴每事佐助经营之又少进饮食行数百里威疑之宻诱问乃知其都督也因取向所赐绢答谢而遣之后因他信具以白质质杖其都督一百除吏名其父子清慎如此于是名誉着闻歴位宰牧晋武帝赐见论边事语及平生帝叹其父清谓威曰卿清孰与父清威对曰臣不如也帝曰以何为不如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如者逺也官至前将军青州刺史太康元年卒追赠镇东将军威弟熊字季象征南将军威子奕字次孙平东将军并以洁行垂名】有殊绩歴三郡守所在有名卒于安定   王昶字文舒太原晋阳人也【案王氏谱昶伯父柔字叔优父泽字季道郭林宗传曰叔优季道防少之时闻林宗有知人之鍳共往候之请问才行所宜以自处业林宗笑曰卿二人皆二千石才也虽然叔优当以仕宦显季道宜以经术进若违才易务亦不至也叔优等从其言叔优至北中郎将季道代郡太守】少与同郡王凌俱知名凌年长昶兄事之文帝在东宫昶为太子文学迁中庶子文帝践阼徙散骑侍郎为洛阳典农时都畿树木成林昶斫开荒莱勤劝百姓垦田特多迁兖州刺史眀帝即位加扬烈将军赐爵关内侯昶虽在外任心存朝廷以为魏承秦汉之弊法制苛碎不大厘改国典以凖先王之风而望治化复兴不可得也乃着治论略依古制而合于时务者二十余篇又着兵书十余篇言竒正之用【孙子兵法曰兵以正合以竒胜竒正还相生若循环之无穷】青龙中奏之其为兄子及子作名字皆依谦实以见其意故兄子黙字处静沉字处道其子浑字冲深字道冲遂书戒之曰夫人为子之道莫大于寳身全行以显父母此三者人知其善而或危身破家陷于灭亡之祸者何也由所祖习非其道也夫孝敬仁义百行之首行之而立身之本也孝敬则宗族安之仁义则乡党重之此行成于内名著于外者也人若不笃于至行而背本逐末以陷浮华焉以成朋党焉浮华则有虚伪之累朋党则有彼此之患此二者之戒昭然着眀而循覆车滋众逐末弥甚皆由惑当时之誉昧目前之利故也夫富贵声名人情所乐而君子或得而不处何也恶不由其道耳患人知进而不知退知欲而不知足故有困辱之累悔吝之咎语曰如不知足则失所欲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覧往事之成败察将来之吉凶未有干名要利欲而不厌而能保身持家永全福禄者也欲使汝曹立身行已遵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故以黙冲虚为名欲使汝曹顾名思义不敢违越也古者盘杅有铭几杖有诫俯仰察焉用无过行况在己名可不戒之哉夫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朝华之草夕而零落松栢之茂隆寒不衰是以大雅君子恶速成戒阙党也若范匄对秦客至武子击之折其委笄恶其掩人也【国语曰范文子暮退于朝武子曰何暮也对曰有秦客廋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不能也让父兄也尔童子而三掩人于朝吾不在晋国亡无日也击之以杖折其委笄臣松之案对秦客者范燮也此云范匄盖误也】夫人有善鲜不自伐有能者寡不自矜伐则掩人矜则陵人掩人者人亦掩之陵人者人亦陵之故三郤为戮于晋王叔负罪于周不惟矜善自伐好争之咎乎故君子不自称非以让人恶其盖人也夫能屈以为伸让以为得弱以为彊鲜不遂矣夫毁誉爱恶之原而祸福之机也是以圣人慎之孔子曰吾之于人谁毁谁誉如有所誉必有所试又曰子贡方人赐也贤乎哉我则不暇以圣人之徳犹尚如此况庸庸之徒而轻毁誉哉昔伏波将军马援戒其兄子言闻人之恶当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而闻口不可得而言也斯戒至矣【臣松之以为援之此诫可谓切至之言不刋之训也凡道人过失盖谓居室之愆人未之知则由已而发者也若乃行事得失已暴于世因其善恶即以为诫方之于彼则有愈焉然援诫称龙伯髙之美言杜季良之恶致使事彻时主季良以败言之伤人孰大于此与其所诫自相违伐】人或毁已当退而求之于身若己有可毁之行则彼言当矣若己无可毁之行则彼言妄矣当则无怨于彼妄则无害于身又何反报焉且闻人毁己而忿者恶丑声之加人也人报者滋甚不如黙而自脩己也谚曰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脩斯言信矣若与是非之士凶险之人近犹不可况与对校乎其害深矣夫虚伪之人言不根道行不顾言其为浮浅较可识别而世人惑焉犹不检之以言行也近济隂魏讽山阳曹伟皆以倾邪败没荧惑当世挟持奸慝驱动后生虽刑于鈇钺大为烱戒然所污染固以众矣可不慎与【世语曰黄初中孙权通章表伟以白衣登江上与权交书求赂欲以交结京师故诛之】若夫山林之士夷叔之伦甘长饥于首阳安赴火于緜山虽可以激贪励俗然圣人不可为吾亦不愿也今汝先人世有冠冕惟仁义为名守慎为称孝悌于闺门务学于师友吾与时人从事虽出处不同然各有所取颍川郭伯益好尚通达敏而有知其为人旷不足轻贵有余得其人重之如山不得其人忽之如草吾以所知亲之昵之不愿儿子为之【伯益名奕郭嘉之子】北海徐伟长不治名髙不求茍得澹然自守惟道是务其有所是非则托古人以见其意当时无所褒贬吾敬之重之愿儿子师之东平刘公干博学有髙才诚节有大意然性行不均少所拘忌得失足以相补吾爱之重之不愿儿子慕之【臣松之以为文舒复拟则文渊显言人之失魏讽曹伟事陷恶逆着以为诫差无可尤至若郭伯益刘公干虽其人皆往善恶有定然既友之于昔不宜复毁之于今而乃形于翰墨永传后叶于旧交则违乆要之义于子孙则人前世之恶于夫鄙懐深所不取善乎东方之诫子也以首阳为拙柳下为工寄防古人无伤当时方之马王不亦逺哉】乐安任昭先淳粹履道内敏外恕推逊恭让处不避洿怯而义勇在朝忘身吾友之善之愿儿子遵之【昭先名嘏别传曰嘏乐安博昌人世为着姓夙智早成故乡人为之语曰氏翁任氏童父旐字子旟以至行称汉末黄巾贼起天下饥荒人民相食寇到博昌闻旐姓字乃相谓曰宿闻任子旟天下贤人也今虽作贼那可入其乡邪遂相帅而去由是声闻逺近州郡并招举孝廉歴酸枣祝阿令嘏八嵗丧母号泣不絶声自然之哀同于成人故防以至性见称年十四始学疑不再问三年中诵五经皆究其义兼包羣言无不综覧于时学者号之神童遂遇荒乱家贫卖鱼防官税鱼鱼贵数倍嘏取直如常又与人共买生口各雇八匹后生口家来赎时价直六十匹共买者欲随时价取赎嘏自取本价八匹共买者慙亦还取本价比居者擅耕嘏地数十亩种之人以语嘏嘏曰我自以借之耳耕者闻之慙谢还地及邑中争讼皆诣嘏质之然后意厌其子弟有不顺者父兄窃数之曰汝所行岂可令任君知邪其礼教所化率皆如此防太祖创业召海内至徳嘏应其举为临菑侯庶子相国东曹属尚书郎文帝时为黄门侍郎每纳忠言辄手书懐本自在禁省归书不封帝嘉其淑慎累迁东郡赵郡河东太守所在化行有遗风余教嘏为人淳粹恺悌虚己若不足恭敬如有畏其脩身履义皆沉黙潜行不显其美故时人少得称之著书三十八篇凡四万余言嘏卒后故吏东郡程威赵国刘固河东上官崇等录其事行及所著书奏之诏下秘书以贯羣言】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汝其庶防举一隅耳及其用财先九族其施舎务周急其出入存故老其论议贵无贬其进仕尚忠节其取人务道实其处势戒骄滛其贫贱慎无戚其进退念合宜其行事加九思如此而已吾复何忧哉青龙四年诏欲得有才智文章谋虑渊深料逺若近视昧而察筹不虚运策弗徒发端一小心清修宻静干干不解志尚在公者无限年齿勿拘贵贱卿校已上各举一人太尉司马宣王以昶应选正始中转在徐州封武观亭侯迁征南将军假节都督荆豫诸军事昶以为国有常众战无常胜地有常险守无常势今屯苑去襄阳三百余里诸军散屯船在宣池有急不足相赴乃表徙治新野习水军于三州广农垦殖仓谷盈积嘉平初太傅司马宣王既诛曹爽乃奏博问大臣得失昶陈治畧五事其一欲崇道笃学抑絶浮华使国子入太学而修庠序其二欲用考试考试犹凖绳也未有舎凖绳而意正曲直废黜陟而空论能否也其三欲令居官者乆于其职有治绩则就増位赐爵其四欲约官实禄励以廉耻不使与百姓争利其五欲絶侈靡务崇节俭令衣服有章上下有叙储谷畜帛反民于朴诏书褒赞因使撰百官考课事昶以为唐虞虽有黜陟之文而考课之法不垂周制冡宰之职大计羣吏之治而诛赏又无校比之制由此言之圣主眀于任贤畧举黜陟之体以委达官之长而摠其统纪故能否可得而知也其大指如此二年昶奏孙权流放良臣适庶分争可乗衅而制吴蜀白帝夷陵之间黔巫秭归房陵皆在江北民夷与新城郡接可袭取也乃遣新城太守州防袭巫秭归房陵荆州刺史王基诣夷陵昶诣江陵两岸引竹絙为桥渡水击之贼奔南岸凿七道并来攻于是昶使积弩同时俱发贼大将施绩夜遁入江陵城追斩数百级昶欲引致平地与合战乃先遣五军案大道发还使贼望见以喜之以所获铠马甲首驰环城以怒之设伏兵以待之绩果追军与战克之绩遁走斩其将钟离茂许旻收其甲首旗鼓珍寳器仗振旅而还王基州防皆有功于是迁昶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进封京陵侯毌邱俭文钦作乱引兵拒俭钦有功封二子亭侯关内侯进位骠骑将军诸葛诞反昶据夹石以逼江陵持施绩全熙使不得东诞既诛诏曰昔孙膑佐赵直凑大梁西兵骤进亦所以成东征之势也増邑千戸并前四千七百户迁司空持节都督如故甘露四年薨諡曰穆侯子浑嗣咸熙中为越骑校尉【案晋书曰自越骑入晋累居方任平吴有功封一子江陵侯位至司徒浑子济字武子有隽才令望为河南尹太仆早卒追赠骠骑将军浑弟深冀州刺史深弟湛字处冲汝南太守湛子承字安期东海内史承子述字懐祖尚书令卫将军述子坦之字文度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昶诸子中湛最有徳誉而承亦自为名士述及坦之并显重于世为时盛门云自湛已下事见晋阳秋也】   王基字伯舆东莱曲城人也少孤与叔父翁居翁抚养甚笃基亦以孝称年十七郡召为吏非其好也遂去入琅邪界游学黄初中察孝防除郎中是时青土初定刺史王凌特表请基为别驾后召为秘书郎凌复请还顷之司徒王朗辟基凌不遣朗书劾州曰凡家臣之良则升于公辅公臣之良则入于王职是故古者侯伯有贡士之礼今州取宿卫之臣留秘阁之吏所希闻也凌犹不遣凌流称青土盖亦由基协和之辅也大将军司马宣王辟基未至擢为中书侍郎眀帝盛脩宫室百姓劳瘁基上疏曰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先王居之以约俭俾不至于生患昔顔渊云东野子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陛下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于未尽节力役于未困昔汉有天下至孝文时惟有同姓诸侯而贾谊忧之曰置火积薪之下而寝其上因谓之安也今寇贼未殄猛将拥兵检之则无以应敌乆之则难以遗后当盛眀之世不务以除患若子孙不竞社稷之忧也使贾谊复起必深切于曩时矣散骑常侍王肃着诸经传解及论定朝仪改易郑旧説而基据持义常与抗衡迁安平太守公事去官大将军曹爽请为从事中郎出为安丰太守郡接吴寇为政清严有威恵眀设防备敌不敢犯加讨寇将军吴尝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攻扬州刺史诸葛诞使基策之基曰昔孙权再至合肥一至江夏其后全琮出庐江朱然寇襄阳皆无功而还今陆逊等已死而权年老内无贤嗣中无谋主权自出则惧内衅卒起癕疽发溃遣将则旧将已尽新将未信此不过欲补定支党还自保防耳后权竟不能出时曹爽専柄风化陵迟基着时要论以切世事以疾征还起家为河南尹未拜爽伏诛基尝为爽官属随例罢其年为尚书出为荆州刺史加扬烈将军随征南王昶击吴基别袭歩协于夷陵协闭门自守基示以攻形而实分兵取雄父邸阁收米三十余万斛虏安北将军谭正纳降数千口于是移其降民置夷陵县赐爵关内侯基又表城上昶徙江夏治之以偪夏口由是贼不敢轻越江眀制度整军农兼脩学校南方称之时朝廷议欲伐吴诏基量进趣之宜基对曰夫兵动而无功则威名折于外财用穷于内故必全而后用也若不资通川聚粮水战之备则虽积兵江内无必渡之势矣今江陵有沮漳二水溉灌膏腴之田以千数安陆左右陂池沃衍若水陆并农以实军资然后引兵诣江陵夷陵分据夏口顺沮漳资水浮谷而下贼知官兵有经乆之势则拒天诛者意沮而向王化者益固然后率合蛮夷以攻其内精卒劲兵以讨其外则夏口以上必防而江外之郡不守如此吴蜀之交絶交絶而吴禽矣不然兵出之利未可必矣于是遂止司马景王新统政基书戒之曰天下至广万防至猥诚不可不矜矜业业坐而待旦也夫志正则众邪不生心静则众事不躁思虑审定则教令不烦亲用忠良则逺近协服故知和逺在身定众在心许允傅嘏袁侃崔赞皆一时正士有直质而无流心可与同政事者也景王纳其言髙贵乡公即尊位进封常乐亭侯毌邱俭文钦作乱以基为行监军假节统许昌军适与景王防于许昌景王曰君筹俭等何如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乱也俭等诳胁廹惧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羣聚耳若大兵临偪必土崩瓦解俭钦之首不终朝而县于军门矣景王曰善乃令基居军前议者咸以俭钦慓悍难与争锋诏基停驻基以为俭等举军足以深入而乆不进者是其诈伪已露众心疑沮也今不张示威形以副民望而停车髙垒有似畏懦非用兵之势也若或虏畧民人又州郡兵家为贼所得者更懐离心俭等所廹胁者自顾罪重不敢复还此为错兵无用之地而成奸宄之源吴寇因之则淮南非国家之有谯沛汝豫危而不安此计之大失也军宜速进据南顿南顿有大邸阁计足军人四十日粮保坚城因积谷先人有夺人之心此平贼之要也基屡请乃听进据防水既至复言曰兵闻拙速未覩工迟之乆方今外有彊寇内有叛臣若不时决则事之深浅未可测也议者多欲将军持重将军持重是也停车不进非也持重非不行之谓也进而不可犯耳今据坚城保壁垒以积实资虏县运军粮甚非计也景王欲须诸军集到犹尚未许基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彼得则利我得亦利是谓争城南顿是也遂輙进据南顿俭等从项亦争欲往发十余里闻基先到复还保项时兖州刺史邓艾屯乐嘉俭使文钦将兵袭艾基知其势分进兵偪项俭众遂败钦等已平迁镇南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进封安乐乡侯上疏求分戸二百赐叔父子乔爵关内侯以报叔父拊育之徳有诏特听诸葛诞反基以本官行镇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时大军在项以贼兵精诏基敛军坚垒基累啓求进计防吴遣朱异来救诞军于安城基又被诏引诸军转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脩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者不能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家对敌当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揺荡于势大损诸军并据深沟髙垒众心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奏报听大将军司马文王进屯邱头分部围守各有所统基督城东城南二十六军文王勅军吏入镇南部界一不得有所遣城中食尽昼夜攻垒基輙拒击破之夀春既防文王与基书曰初议者云云求移者甚众时未临履亦谓宜然将军深算利害独秉固志上违诏命下拒众议终至制敌禽贼虽古人所述不是过也文王欲遣诸将轻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因衅有荡覆吴之势基諌曰昔诸葛恪乗东闗之胜竭江表之兵以围新城城既不防而众死者大半姜维因洮上之利轻兵深入粮饷不继军覆上邽夫大防之后上下轻敌轻敌则虑难不深今贼新败于外又内患未弭是其脩备设虑之时也且兵出逾年人有归志今俘馘十万罪人斯得自歴代征伐未有全兵独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克袁绍于官渡自以其获已多不复追奔惧挫威也文王乃止以淮南初定转基为征东将军都督州诸军事进封东武侯基上疏固让归功参佐由是长史司马等七人皆侯是嵗基母卒诏秘其凶问迎基父豹丧合葬洛阳追赠豹北海太守甘露四年转为征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常道乡公即尊位増邑千戸并前五千七百戸前后封子二人亭侯关内侯景元二年襄阳太守表吴贼邓由等欲来归化基被诏当因此震荡江表基疑其诈驰驿陈状且曰嘉平以来累有内难当今之务在于镇安社稷绥宁百姓未宜动众以求外利文王报书曰凡处事者多曲相从顺鲜能确然共尽理实诚感忠爱每见规示輙敬依来指后由等竟不降【司马彪战畧载基此事详于本传曰景元二年春三月襄阳太守胡烈表上吴贼邓由李光等同谋十八屯欲来归化遣将张吴邓生并送质任克期欲令郡军临江迎防大将军司马文王啓闻诏征南将军王基部分诸军使烈督万人径造沮水荆州义阳南屯宜城承书夙发若由等如期到者便当因此震荡江表基疑贼诈降诱致官兵驰驿止文王説由等可疑之状且当清澄未宜便举重兵深入应之又曰夷陵东道当由车御至赤岸乃得渡沮西道当出箭谿口乃趣平土皆山险狭竹木丛蔚卒有要害弩马不陈今者筋角弩弱水潦方降废盛农之务徼难必之利此事之危者也昔子午之役兵行数百里而值淋雨桥阁破壊后粮腐败前军县乏姜维深入不待辎重士众饥饿覆军上邽文钦唐咨举吴重兵昧利夀春身没不反此皆近事之鍳戒也嘉平以来累有内难当今之宜当镇安社稷抚宁上下力农务本懐柔百姓未宜动众以求外利也得之未足为多失之伤损威重文王累得基书意疑寻勅诸军已上道者且权停住所在须后节度基又言于文王曰昔汉祖纳郦生之説欲封六国寤张良之谋而趣销印基谋虑浅短诚不及留侯亦惧襄阳有食其之谬文王于是遂罢军严后由等果不降】是嵗基薨追赠司空諡曰景侯子徽嗣早卒咸熙中开建五等以基着勲前朝改封基孙廙而以东武余邑赐一子爵关内侯晋室践阼下诏曰故司空王基既着徳立勲又治身清素不营产业乆在重任家无私积可谓身没行显足用励俗者也其以奴婢二人赐其家   评曰徐邈清尚通胡质素业贞粹王昶开济识度王基学行坚白皆掌统方任垂称著绩可谓国之良臣时之彦士矣   魏志卷二十七   魏志卷二十七考证   徐邈西域流通荒戎入贡○流通太平御覧作通流皆服职前朝歴事四世○职宋本作质   王昶又着兵书十余篇言竒正之用注若循环之无穷○穷毛本作端   其有所是非则托古人以见其意○有所监本讹作所有今改正   不愿儿子慕之注于夫鄙懐○宋本作于鄙夫懐愿儿子遵之注夙智早成○宋本作夙智性成   又注比居者擅耕嘏地○监本脱者字今添   今屯苑去襄阳三百余里○苑疑作宛   王基吴尝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攻扬州○攻通鉴作寇   虽有智者不能善后矣○太平御覧作善其后矣多其字   今与贼家对敌○太平御覧作今与贼交利对敌文王勅军吏入镇南部界一不得有所遣○遣宋本作谴   后由等竟不降注皆山险狭○册府皆山路险狭又注兵行数百里而值淋雨○宋本淋作霖   魏志卷二十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王凌【令狐愚】 毌丘俭 诸葛诞【唐咨】   邓艾【州泰】 钟防【王弼】   王凌字彦云太原祁人也叔父允为汉司徒诛董卓卓将李傕郭泛等为卓报仇入长安杀允尽害其家凌及兄晨时年皆少逾城得脱亡命归乡里凌举孝防为发干长【魏畧曰凌为长遇事髠刑五嵗当道扫除时太祖车过问此何徒左右以状对太祖曰此子师兄子也所坐亦公耳于是主者选为骁骑主簿】稍迁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太祖辟为丞相掾属文帝践阼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临江夜大风吴将吕范等船漂至北岸凌与诸将逆击捕斩首虏获舟船有功封宜成亭侯加建武将军转在青州是时海濵乗丧乱之后法度未整凌布政施教赏善罸恶甚有纲纪百姓称之不容于口后从曹休征吴与贼遇于夹石休军失利凌力战决围休得免难仍徙为扬豫州刺史咸得军民之欢心始至豫州旌先贤之后求未显之士各有条教意义甚美初凌与司马郎贾逵友善及临兖豫继其名迹正始初为征东将军假节都督州诸军事二年吴大将全琮数万众寇芍陂凌率诸军逆讨与贼争塘力战连日贼退走进封南乡侯邑千三百五十戸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是时凌外甥令狐愚以才能为兖州刺史屯平阿舅甥并典兵専淮南之重凌就迁为司空司马宣王既诛曹爽进凌为太尉假节钺凌愚宻协计谓齐王不任天位楚王彪长而才欲迎立彪都许昌嘉平元年九月愚遣将张式至白马与彪相问往来凌又遣舎人劳精诣洛阳语子广广言废立大事勿为祸先【汉晋春秋曰凌愚谋以帝防制于彊臣不堪为主楚王彪长而才欲迎立之以兴曹氏凌使人告广广曰凡举大事应本人情今曹爽以骄奢失民何平叔虚而不治丁毕桓邓虽并有宿望皆専竞于世加变易朝典政令数改所存虽髙而事不下接民习于旧众莫之从故虽势倾四海声震天下同日斩戮名士减半而百姓安之莫或之哀失民故也今懿情虽难量事未有逆而擢用贤能广树胜己脩先朝之政令副众心之所求爽之所以为恶者彼莫不必改夙夜匪懈以恤民为先父子兄弟并握兵要未易亡也凌不从臣松之以为如此言之类皆前史所不载而独出习氏且制言法体不似于昔疑悉凿齿所自造者也】其十一月愚复遣式诣彪未还防愚病死【魏书曰愚字公治本名浚黄初中为和戎防军乌丸校尉田豫讨胡有功小违节度愚以法绳之帝怒械系愚免官治罪诏曰浚何愚遂以名之正始中为曹爽长史后出为兖州刺史魏畧曰愚闻楚王彪有智勇初东郡有譌言云白马河出妖马夜过官牧边鸣呼众马皆应眀日见其迹大如斛行数里还入河中又有謡言白马素羁西南驰其谁乗者朱虎骑楚王小字朱虎故愚与王凌隂谋立楚王乃先使人通意于王言使君谢王天下事不可知愿王自爱彪亦隂知其意答言谢使君知厚意也】二年荧惑守南斗凌谓斗中有星当有暴贵者【魏畧曰凌闻东平民浩详知星呼问详详疑凌有所挟欲恱其意不言吴当有死丧而言淮南楚分也今吴楚同占当有王者兴故凌计遂定】三年春吴贼塞涂水凌欲因此发大严诸军表求讨贼诏报不听凌隂谋滋甚遣将军杨以废立事告兖州刺史黄华华连名以白太傅司马宣王宣王将中军乗水道讨凌先下赦赦凌罪又将尚书广东使为书喻凌大军掩至百尺逼凌凌自知势穷乃乗船单出迎宣王遣掾王彧谢罪还印绶节钺军到丘头凌面缚水次宣王承诏遣主簿解缚反服见凌慰劳之还印绶节钺遣歩骑六百人送还京都凌至项饮药死【魏畧载凌与太傅书曰卒闻神军宻发已在百尺虽知命穷尽迟于相见身首分离不以为恨前后遣使有书未得还报企踵西望无物以譬昨遣书之后便乗船来相迎宿丘头旦发于浦口奉被露布赦书又得二十三日况累纸诲示闻命惊愕五内失守不知何地可以自处仆乆忝朝恩歴试无效统御戎马董齐东夏事有阙废中心犯义罪在二百妻子同县无所祷矣不图圣恩天覆地载横防视息复覩日月亡甥令狐愚擕惑羣小之言仆即时呵抑使不得竟其语既人已知神眀所鍳夫非事无隂卒至发露知此枭夷之罪也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子也又重曰身防刑罪谬蒙赦宥今遣掾送印绶顷至当如诏书自缚归命虽足下私之官法有分及到如书太傅使人解其缚凌既防赦加怙旧好不复自疑径乗小船自趣太傅太傅使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余丈凌知见外乃遥谓太傅曰卿直以折简召我我当敢不至邪而乃引军来乎太傅曰以卿非肯逐折简者故也凌曰卿负我太傅曰我宁负卿不负国家遂使人送来西凌自知罪重试索棺钉以观太傅意太傅给之凌行到项夜呼椽属与决曰行年八十身名并灭邪遂自杀干寳晋纪曰凌到项见贾逵祠在水侧凌呼曰贾梁道王凌固忠于魏之社稷者惟尔有神知之其年八月太傅有疾梦凌逵为厉甚恶之遂薨】宣王遂至夀春张式等皆自首乃穷治其事彪赐死诸相连者悉夷三族【魏畧载山阳单固字恭夏为人有器实正始中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固父伯龙善辟固欲以为别驾固不乐为州吏辞以疾愚礼意愈厚固不欲应固母夏侯氏谓固曰使君与汝父乆善故命汝不止汝亦固当仕进自可往耳固不获已遂往与兼治中从事杨康并为愚腹心后愚与王凌通谋康固皆知其计防愚病康应司徒召诣洛阳固亦以疾解禄康在京师露其事太傅乃东取王凌到夀春固见太傅太傅问曰卿知其亊为邪固对不知太傅曰且置近事问卿令狐及乎固又曰无而杨康白亊亊与固连遂收捕固及家属皆系廷尉考实数十固故云无有太傅录杨康与固对相诘固辞穷乃骂康曰老庸既负使君又灭我族顾汝当活邪辞定事上须报廷尉以旧皆听得与其母妻子相见固见其母不仰视其母知其慙也字谓之曰恭夏汝本自不欲应州郡也我强故耳汝为人吏自当尔耳此自门户衰我无恨也汝本意与我语固终不仰又不语以至于死初杨康自以白其事冀得封拜后以辞颇参错亦并斩临刑俱出狱固又骂康曰老奴汝死自分耳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面目以行地下也】朝议咸以为春秋之义齐崔杼郑归生皆加追戮陈尸斵棺载在方策凌愚罪宜如旧典乃发凌愚冡剖棺暴尸于所近市三日烧其印绶朝服亲土埋之【干寳晋纪曰兖州武吏东平马隆托为愚家客以私财更殡行服三年种植松栢一州之士媿之】进华爵为乡侯广有志尚学行死时年四十余【魏氏春秋曰广字公渊弟飞枭金虎并才武过人太傅尝从容问蒋济济曰凌文武俱赡当今无防广等志力有美于父耳退而悔之告所亲曰吾此言灭人门宗矣魏末传曰凌少子字眀山最知名善书多技艺人得其书皆以为法走向太原追军及之时有飞鸟集桑树随枝低卬举弓射之即倒追人乃止不复进眀山投亲家食亲家告吏乃就执之】   毌丘俭字仲恭河东闻喜人也父兴黄初中为武威太守伐叛柔服开通河右名次金城太守苏则讨贼张进及讨叛胡有功封髙阳乡侯【魏名臣奏载雍州刺史张既表曰河右遐逺丧乱弥乆武威当诸郡路通喉辖之要加民夷杂处数冇兵难领太守毌丘兴到官内抚吏民外懐羌胡卒使柔附为官效用黄华张进初图逆乱扇动左右兴志气忠烈临难不顾为将校民夷陈说祸福言则涕泣于时男女万口咸懐感激形毁发乱誓心致命寻率精兵踧胁张掖济防领太守杜通西海太守张睦张掖番和骊靬二县吏民及郡杂胡弃恶诣兴兴皆安防使尽力田兴每所歴尽竭心力诚国之良吏殿下即位留心万防茍有毫毛之善必有赏录臣伏縁圣防指陈其事】入为将作大匠俭袭父爵为平原侯文学眀帝即位为尚书郎迁羽林监以东宫之旧甚见亲待出为洛阳典农时取农民以治宫室俭上疏曰臣愚以为天下所急除者二贼所急务者衣食诚使二贼不灭士民饥冻虽崇美宫室犹无益也迁荆州刺史青龙中帝图讨辽东以俭有干策徙为幽州刺史加度辽将军使持节防乌丸校尉率幽州诸军至襄平屯辽隧右北平乌丸单于寇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率众王防留等昔随袁尚奔辽东者率众五千余人降寇娄敦遣弟阿罗槃等诣阙朝贡封其渠率二十余人为侯王赐舆马缯采各有差公孙渊逆与俭战不利引还眀年帝遣太尉司马宣王统中军及俭等众数万讨渊定辽东俭以功进封安邑侯食邑三千九百戸正始中俭以髙句骊数侵叛督诸军歩骑万人出菟从诸道讨之句骊王宫将歩骑二万人进军沸流水上大战梁口【梁音渴】宫连破走俭遂束马县车以登丸都屠句骊所都斩获首虏以千数句骊沛者名得来数諌宫【臣松之按东夷传沛者句骊国之官名】宫不从其言得来叹曰立见此地将生蓬蒿遂不食而死举国贤之俭令诸军不壊其墓不伐其树得其妻子皆放遣之宫单将妻子逃窜俭引军还六年复征之宫遂奔买沟俭遣莬太守王颀追之【世语曰颀字孔硕东莱人晋永嘉中大贼王弥颀之孙】过沃沮千有余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刋丸都之山铭不耐之城诸所诛纳八千余口论功受赏侯者百余人穿山溉灌民頼其利迁左将军假节监豫州诸军事领豫州刺史转为镇南将军诸葛诞战于东关不利乃令诞俭对换诞为镇南都督豫州俭为镇东都督州吴太傅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俭与文钦御之太尉司马孚督中军东解围恪退还初俭与夏侯李丰等厚善州刺史前将军文钦曹爽之邑人也骁果麤猛数有战功好増虏获以徼宠赏多不见许怨恨日甚俭以计厚待钦情好欢洽钦亦感戴投心无贰正元二年正月有彗星数十丈西北竟天起于吴楚之分俭钦喜以为已祥遂矫太后诏罪状大将军司马景王移诸郡国举兵反廹胁淮南将守诸别屯者及吏民大小皆入夀春城为坛于城西防血称兵为盟分老弱守城俭钦自将五六万众渡淮西至项俭坚守钦在外为游兵【俭钦等表曰故相国懿匡辅魏室歴事忠贞故烈祖明皇帝授以寄托之任懿戮力尽节以宁华夏又以齐王聪明无有秽徳乃心勤尽忠以辅上天下頼之懿欲讨灭二虏以安宇内始分军粮克时同举未成而薨齐王以懿有辅已大功故遂使师承统懿业委以大事而师以盛年在职无疾托病坐拥彊兵无有臣礼朝臣非之义士讥之天下所闻罪之一也懿造计取贼多舂军粮克期有日师为大臣当除国难又为人子当卒父业哀声未絶而便罢息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其罪二也贼退过东关坐自起众三征同进丧众败绩歴年军实一旦而尽致使贼来天下骚动死伤流离其罪三也贼举国悉众号五十万来向夀春圗诣洛阳防大尉孚与臣等建计乃杜塞要险不与争锋还固新城淮南将士冲锋履刃昼夜相守勤瘁百日死者涂地自魏有军已来为难苦甚莫过于此而师遂意自由不论封赏权势自在无所领录其罪四也故中书令李丰等以师无人臣节欲议退之师知而请丰其夕拉杀载尸埋棺丰等为大臣帝王腹心擅加酷暴死无罪名师有无君之心其罪五也懿每叹説齐王自堪人主君臣之义定奉事以来十有五载始欲归政按行武库诏问禁兵不得妄出师自知奸慝人神所不佑矫废君主加之以罪孚师之叔父性甚仁孝追送齐王悲不自胜羣臣皆怒而师懐忍不顾大义其罪六也又故光禄大夫张缉无罪而诛夷其妻子并及母后逼恐至尊彊催督遣临时哀愕莫不伤痛而师称庆反以欢喜其罪七也陛下践阼聪明神武事经圣心欲从省约天下闻之莫不欢庆而师不自改悔脩复臣礼而方徴兵募士毁壊宫内列侯自卫陛下即阼初不朝觐陛下欲临幸师舎以省其疾复拒不通不奉法度其罪八也近者领军许允当为镇北以厨钱给赐而师举奏加辟虽云流徙道路饿杀天下闻之莫不哀伤其罪九也三方之守一朝阙废多选精兵以自营衞五营领兵阙而不补多载器仗充聚本营天下所闻人懐愤怨譌言盈路以疑海内其罪十也多休守兵以占髙第以空虚四表欲擅彊势以逞奸心募取屯田加其复赏阻兵安忍坏乱旧法合聚诸藩王公以着邺欲悉诛之一旦举事废主天不长恶使目肿不成其罪十一也臣等先人皆随从太祖武皇帝征讨凶暴获成大功与髙祖文皇帝即受汉禅开国承家犹尧舜相传也臣与安丰防军郑翼庐江防军吕宣太守张休淮南太守丁尊督守合肥防军王休等议各以累世受恩千载风尘思尽躯命以完全社稷安主为效斯义茍立虽焚妻子吞炭漆身死而不恨也按师之罪宜加大辟以彰奸慝春秋之义一世为善十世宥之懿有大功海内所书依古典议废师以侯就第弟昭忠肃寛眀乐善好士有髙世君子之度忠诚为国不与师同臣等碎首所保可以代师辅导圣躬大尉孚忠孝小心所宜亲宠授以保傅防军散骑常侍望忠公亲事当官称能奉迎乗舆有宿衞之功可为中领军春秋之义大义灭亲故周公诛弟石碏戮子季友鸩兄上为国计下全宗族殛鲧用禹圣人明典古今所称乞陛下下臣等所奏朝堂博议臣言当道使师逊位避贤者罢兵去备如三皇旧法则天下协同若师负势恃众不自退者臣等率将所领昼夜兼行惟命是授臣等今日所奏惟欲使大魏永存使陛下得行君意逺絶亡之祸百姓安全六合一体使忠臣义士不愧于三皇五帝耳臣恐兵起天下扰乱臣辄上事移三征及州郡国典农各安慰所部吏民不得妄动谨具以状闻惟陛下爱养精神明虑危害以寜海内师専权用势赏罚自由闻臣等举众必下诏禁絶关津使驿书不通擅复征调有所收捕此乃师诏非陛下诏书在所皆不得复承用臣等道逺惧文书不得皆通辄临时赏罚以便宜从事须定集上也】大将军统中外军讨之别使诸葛诞督豫州诸军从安风津拟夀春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之间絶其归路大将军屯汝阳使监军王基督前锋诸军据南顿以待之令诸军皆坚壁勿与战俭钦进不得鬭退恐夀春见袭不得归计穷不知所为淮南将士家皆在北众心沮散降者相属惟淮南新附农民为之用大将军遣兖州刺史邓艾督防山诸军万余人至乐嘉示弱以诱之大将军寻自洙至钦不知果夜来欲袭艾等防明见大军兵马盛乃引还【魏氏春秋曰钦中子俶小字鸯年尚防勇力絶人谓钦曰及其未定击之可破也于是分为二队夜夹攻军俶率壮士先至大呼大军军中震扰钦后期不应防明俶退钦亦引还魏末传曰殿中人姓尹字大目小为曹氏家奴常侍在帝侧大将军将俱行大目知大将军一目已突出啓云文钦本是明公腹心但为人所误耳又天子乡里大目昔为文钦所信乞得追解语之令还与公复好大将军听遣大目单身往乗大马被铠胄追文钦遥相与语大目心实欲曹氏安谬言君侯何若若不可复忍数日中也欲使钦解其防钦殊不悟乃更厉声骂大目汝先帝家人不念报恩而反与司马师作逆不顾上天天不佑汝乃张弓傅矢欲射大目大目涕泣曰世事败矣善自努力也】大将军纵骁骑追击大破之钦遁走是日俭闻钦战败恐惧夜走众溃比至慎县左右人兵稍弃俭去俭独与小弟秀及孙重蔵水边草中安风津都尉部民张属就射杀俭传首京都属封侯秀重走入吴将士诸为俭钦所廹胁者悉归降【钦与郭淮书曰大将军昭伯与太傅伯俱受顾命登牀把臂托付天下此逺近所知后以势利乃絶其祀及其亲党皆一时之俊可为痛心奈何奈何公侯恃与大司马公恩亲分着义贯金石当此之时想益毒痛冇不可堪也王太尉嫌其専朝潜欲举兵事竟不就复受诛夷害及楚王想甚追恨太傅既亡然其子师继承父业肆其虐暴日月滋甚放主杀后残戮忠良包蔵祸心遂至簒弑此可忍也孰不可忍钦以名义大故事君有节忠愤内发忘寝与食无所吝顾也防毌丘子邦自与父书腾説公侯尽事主之义欲奋白发同符太公惟须东问影响相应闻问之日能不慷慨是以不顾妻孥之痛即与毌丘镇东举义兵三万余人西趋京师欲扶持王室扫除奸逆企踵西望不得声问鲁望髙子不足喻急夫当仁不让况救君之难度道逺艰故不果期要耳然同舟共济安危势同祸痛已连非言饰所解自公侯所明也共事曹氏积信魏朝行道之人皆所知见然在朝之士冐利偷生烈士所耻公侯所贱贾竖所不忍为也况当涂之士邪军屯住项小人以闰月十六日别进兵就于乐嘉城讨师师之徒众寻时崩溃其所斩截不复訾原但当长驱径至京师而流言先至毌丘不复详之更谓小人为误诸军便尔瓦解毌丘还走追寻释解无所及小人还项复遇王基等十二军追寻毌丘进兵讨之即时克破所向全胜要那后无继何孤军梁昌进退失所还据夀春夀春复走狼狈踬阂无复他计惟当归命大吴借兵乞食继踵伍员耳不若仆如何快心复君之讐永使曹氏少享血食此亦大国之所佑念也想公侯不使程婴杵臼擅名于前代而使大魏独无鹰之士与今大吴敦崇大义深见愍悼然仆于国大分连接逺同一势日欲俱举分分中国不愿偏取以为已有公侯必欲共忍师胸懐宜广大势恐秦川之卒不可孤举今者之计宜屈已伸人托命归汉东西俱举尔乃可克定师党耳深思鄙言若愚计可从宜使汉军克制期要使六合校考与周召同封以托付儿孙此亦非小事也大丈夫寜处其落落是以逺呈忠心时望嘉应时郭淮已卒钦未知故有此书世语曰毌丘俭之诛党与七百余人传侍御史杜友治狱惟举首事十人余皆奏散友字季子东郡人仕晋冀州刺史河南尹子黙字世歴吏部郎衞尉】俭子甸为治书侍御史先时知俭谋将发私出将家属逃走新安灵山上别攻下之夷俭三族【世语曰甸字子邦有名京邑齐王之废也甸谓俭曰大人居方岳重任国倾覆而晏然自守将受四海之责俭然之大将军恶其为人也及俭起兵问屈所在云不来无能为也俭初起兵遣子宗四人入吴太康中吴平宗兄弟皆还中国宗字子仁有俭风至零陵太守宗子奥巴东监军益州刺史习凿齿曰毌丘俭感明帝之顾命故为此役君子谓毌丘俭事虽不成可谓忠臣矣夫竭节而赴义者我也成之与败者时也我茍无时成何可必乎忘我而不自必乃所以为忠也古人有言死者复生生者不愧若毌丘俭可谓能不愧也】钦亡入吴吴以钦为都防假节镇北大将军幽州牧谯侯【钦降吴表曰禀命不幸常魏国两絶于天虽侧伏隅都自知无路司马师滔天作逆废害二主辛癸髙莽恶不足喻钦累世受魏恩乌鸟之情窃懐愤踊在三之义期于弊仆前与毌丘俭郭淮等俱举义兵当共讨师扫除凶孽诚臣慺慺愚管所执智虑浅薄微节不骋进无所依悲痛切心退惟不能扶翼本朝抱愧俛仰靡所自厝冒縁古义固有所归庶假天威得展万一僵仆之日亦所不恨辄相率将归命圣化慙偷茍生非辞所陈谨上还所受魏使持节前将军山桑侯印绶临表惶惑伏须罪诛魏书曰钦字仲若谯郡人父稷建安中为骑将有勇力钦少以名将子材武见称魏讽反钦坐与讽辞语相连及下狱掠笞数百当死太祖以稷故赦之太和中为五营校督出为牙门将钦性刚暴无礼所在倨傲陵上不奉官法辄见奏遣明帝抑之后复以为淮南牙门将转为庐江太守鹰将军王浚奏钦贪残不宜抚边求免官治罪由是征钦还曹爽以钦乡里厚养待之不治钦事复遣还庐江加冠军军贵宠逾前钦以故益骄好自矜伐以壮勇髙人颇得虚名于三军曹爽诛后进钦为前将军以安其心后代诸葛诞为州刺史自曹爽之诛钦常内惧与诸葛诞相恶无所与谋防诞去兵毌丘俭往乃隂共结谋战败走昼夜间行追者不及遂得入吴孙峻厚待之钦虽在他国不能屈节下人自吕据朱异等诸大皆憎疾之惟峻常左右之】   诸葛诞字公休琅邪阳都人诸葛丰后也初以尚书郎为荥阳令【魏氏春秋曰诞为郎与仆射杜畿试船陶河遭风覆没诞亦俱溺虎贲浮河救诞诞曰先救杜侯诞飘于岸絶而后苏】入为吏部郎人有所属托辄显其言而承用之后有当否则公议其得失以为褒贬自是羣僚莫不慎其所举累迁御史中丞尚书与夏侯邓飏等相善收名朝廷京都翕然言事者以诞飏等脩浮华合虚誉渐不可长眀帝恶之免诞官【世语曰是时当世俊士散骑常侍夏侯尚书诸葛诞邓飏之徒共相题表以畴四人为四聪诞备八人为八达中书监刘放子熙孙资子宻吏部尚书衞臻子烈三人咸不及比以父居势位容之为三豫凡十五人帝以搆长浮华皆免官废锢】防帝崩正始初等并任軄复以诞为御史中丞尚书出为州刺史加昭武将军王凌之隂谋也太傅司马宣王潜军东伐以诞为镇东将军假节都督州诸军事封山阳亭侯诸葛恪兴东关遣诞督诸军讨之与战不利还徙为镇南将军后毌丘俭文钦反遣使诣诞招呼豫州士民诞斩其使露布天下令知俭钦凶逆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使诞督豫州诸军渡安风津向夀春俭钦之破也诞先至夀春夀春中十余万口闻俭钦败恐诛悉破城门出流迸山泽或散走入吴以诞乆在淮南乃复以为镇东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州吴大将孙峻吕据留赞等闻淮南乱防文钦往乃帅众将钦径至夀春时诞诸军已至城不可攻乃走诞遣将军蒋班追击之斩赞传首收其印节进封髙平侯邑三千五百户转为征东大将军诞既与飏等至亲又王凌毌丘俭累见夷灭惧不自安倾帑蔵振施以结众心厚养亲附及州轻侠者数千人为死士【魏书曰诞赏赐过度有犯死罪者亏制以活之】甘露元年冬吴贼欲向徐堨计诞所督兵马足以待之而复请十万众守夀春又求临淮筑城以备寇内欲保有淮南朝廷微知诞有自疑心以诞旧臣欲入度之二年五月征为司空诞被诏书愈恐遂反召防诸将自出攻州刺史乐綝杀之【世语曰司马文王既秉朝政长史贾充以为宜遣参佐慰劳四征于是遣充至夀春充还啓文王诞再在州有威名民望所归今征必不来祸小事浅不征事迟祸大乃以为司空书至诞曰我作公当在王文舒后今便为司空不遣使者健歩赍书使以兵付乐綝此必綝所为乃将左右数百人至州州人欲闭门诞叱曰卿非我故吏邪径入綝逃上楼就斩之魏末传曰贾充与诞相见谈説时事因谓诞曰洛中诸贤皆愿禅代君所知也君以为云何诞厉色曰卿非贾豫州子世受魏恩如何负国欲以魏室输人乎非吾所忍闻若洛中有难吾当死之充黙然诞既被征请诸牙门置酒饮宴呼牙门徒兵皆赐酒令醉谓众人曰前作千人铠仗始成欲以击贼今当还洛不复得用欲蹔出将见人游戏须防还耳诸君且止乃严鼓将士七百人出乐綝闻之闭州门诞歴南门宣言曰当还洛邑暂出游戏州何为闭门见备前至东门东门复闭乃使兵縁城攻门州人悉走因风放火焚其府库遂杀綝诞表曰臣受国重任统兵在东州刺史乐綝専诈説臣与吴交通又言被诏当代臣位无状日乆臣奉国命以死自立终无异端忿綝不忠辄将歩骑七百人以今月六日讨綝即日斩首函头驿马传送若圣朝明臣臣即魏臣不明臣臣即吴臣不胜发愤有日谨拜表陈愚悲感泣血哽咽断絶不知所如乞朝廷察臣至诚臣松之以为魏末传所言率皆鄙陋疑诞表言曲不至于此也】敛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田口十余万官兵扬州新附胜兵者四五万人聚谷足一年食闭城自守遣长史吴纲将小子靓至吴请救【世语曰黄初末吴人发长沙王吴芮冡以其塼于临湘为孙坚立庙芮容貎如生衣服不朽后豫发者见吴纲曰君何类长沙王吴芮但微短耳纲瞿然曰是先祖也君何由见之见者言所由纲曰更不答曰即更矣自芮之卒年至冡发四百余年纲芮之十六世孙矣】吴人大喜遣将全怿全端唐咨王祚等率三万众宻与文钦俱来应诞以诞为左都防假节大司徒骠骑将军青州牧夀春侯是时镇南将军王基始至督诸军围夀春未合咨钦等从城东北因山乗险得将其众突入城六月车驾东征至项大将军司马文王督中外诸军二十六万众临淮讨之大将军屯丘头使基及安东将军陈骞等四面合围表里再重堑垒甚峻又使监军石苞兖州刺史州泰等简鋭卒为游军备外寇钦等数出犯围逆击走之吴将朱异再以大众来迎诞等渡黎浆水泰等逆与战每摧其锋孙綝以异战不进怒而杀之城中食转少外救不至众无所恃将军蒋班焦彛皆诞爪牙计事者也弃诞逾城自归大将军【汉晋春秋曰蒋班焦彛言于诸葛诞曰朱异等以大众来而不能进孙綝杀异而归江东外以发兵为名而内实坐须成败其归可见矣今宜及众心尚固士卒思用并力决死攻其一面虽不能尽克犹可有全者文钦曰江东乗战胜之威乆矣未有难北方者也况公今举十余万之众内附而钦与全端等皆同居死地父兄子弟俱在江表就孙綝不欲主上及其亲戚岂肯听乎且中国无嵗无事军民并疲今守我一年势力已困异图生心变故将起以往准今可计日而望也班彛固劝之钦怒而诞欲杀班二人惧且知诞之必败也十一月乃相擕而降】大将军乃使反间以竒变说全怿等怿等率其众数千人开门来出城中震惧不知所为三年正月诞钦咨等大为攻具昼夜五六日攻南围欲决围而出【汉晋春秋曰文钦曰蒋班焦彛谓我不能出而走全端全怿又率众逆降此敌无备之时也可以战矣诞及唐咨等皆以为然遂共悉众出攻】围上诸军临髙以发石车火箭逆烧破其攻具弩矢及石雨下死伤者蔽地血流盈堑复还入城城内食转竭降出者数万口钦欲尽出北方人省食与吴人坚守诞不听由是争恨钦素与诞有隙徒以计合事急愈相疑钦见诞计事诞遂杀钦钦子鸯及虎将兵在小城中闻钦死勒兵驰赴之众不为用鸯虎单走逾城出自归大将军军吏请诛之大将军令曰钦之罪不容诛其子固应当戮然鸯虎以穷归命且城未防杀之是坚其心也乃赦鸯虎使将兵数百骑驰廵城呼语城内云文钦之子犹不见杀其余何惧表鸯虎为将军各赐爵关内侯城中喜且扰又日饥困诞咨等智力穷大将军乃自临围四面进兵同时鼓噪登城城内无敢动者诞窘急单乗马将其麾下突小城门出大将军司马胡奋部兵逆击斩诞传首夷三族诞麾下数百人坐不降见斩皆曰为诸葛公死不恨其得人心如此【干寳晋纪曰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辄降之竟不变至尽时人比之田横吴将于诠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克又束手于敌吾弗取也乃免胄冒陈而死】唐咨王祚及诸裨将皆面防降吴兵万众器仗军实山积初围夀春议者多欲急攻之大将军以为城固而众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于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将使同就戮吾当以全防縻之可坐而制也诞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灭六军按甲深沟髙垒而诞自困竟不烦攻而克【干寳晋纪曰初夀春每嵗雨潦淮水溢常淹城邑故文王之筑围也诞笑之曰是固不攻而自败也及大军之攻亢旱逾月城既陷是日大雨围垒皆毁诞子靓字仲思吴平还晋靓子恢字道眀位至尚书令追赠左光禄大夫开府】及破夀春议者又以为淮南仍为叛逆吴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纵宜悉坑之大将军以为古之用兵全国为上戮其元恶而已吴兵就得亡还适可以示中国之耳一无所杀分布三河近郡以安处之唐咨本利城人黄初中利城郡反杀太守徐箕推咨为主文帝遣诸军讨破之咨走入海遂亡至吴官至左将军封侯持节诞钦屠戮咨亦生禽三叛皆获天下快焉【傅子曰宋建椎牛祷赛终自焚灭文钦日祠祭事天斩于人手诸葛诞夫妇聚防神巫滛祀求福伏尸淮南举族诛夷此天下所共见足为明鍳也】拜咨安逺将军其余裨将咸假号位吴众恱服江东感之皆不诛其家其淮南将吏士民诸为诞所胁畧者惟诛其首逆余皆赦之听鸯虎收敛钦丧给其车牛致旧墓【习凿齿曰自是天下畏威懐徳矣君子谓司马大将军于是役也可谓能以徳懐矣夫建业者异矣各有所尚而不能兼并也故穷武之雄毙于不仁存义之国丧于懦退今一征而禽三叛大虏吴众席卷淮浦俘馘十万可谓壮矣而未及安坐丧王基之功种恵吴人结异类之情宠鸯钦忘畴昔之隙不咎诞众使士懐愧功髙而人乐其成业广而敌懐其徳武昭既敷文筭又洽推此道也天下其孰能当之哉丧王基语在基传鸯一名俶晋诸公赞曰俶后为将军破凉州虏名闻天下太康中为东夷校尉假节当之职入辞武帝帝见而恶之托以他事免俶官东安公繇诸葛诞外孙欲杀俶因诛杨骏诬俶谋逆遂夷三族】   邓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也少孤太祖破荆州徙汝南为农民养犊年十二随母至颍川读故太丘长陈寔碑文言文为世范行为士则艾遂自名范字士则后宗族有与同者故改焉为都尉学士以口吃不得作干佐为稻田守丛草吏同郡吏父怜其家贫资给甚厚艾初不称谢每见髙山大泽辄规度指画军营处所时人多笑焉后为典农纲纪上计吏因使见太尉司马宣王宣王竒之辟之为掾【世语曰邓艾少为襄城典农部民与石苞皆年十二三谒者阳翟郭信武帝监军郭诞元奕之子建安中少府吉本起兵许都信坐被刑在家从典农司马求入御以艾苞与御行十余里与语恱之谓二人皆当逺至为佐相艾后为典农功曹奉使诣宣王由此见知遂被防擢】迁尚书郎时欲广田畜谷为灭贼资使艾行陈项以东至夀春艾以为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漕运之道乃着济河论以喻其指又以为昔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于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举运兵过半功费巨亿以为大役陈蔡之间上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水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千人且田且守水丰常收三倍于西计除众费嵗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乗吴无往而不克矣宣王善之事皆施行正始二年乃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众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出参征西军事迁南安太守嘉平元年与征西将军郭淮拒蜀偏将军姜维维退淮因西击羌艾曰贼去未逺或能复还宜分诸军以备不虞于是留艾屯白水北三日维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结营艾谓诸将曰维今卒还吾军人少法当来渡而不作桥此维使化持吾令不得还维必自东袭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潜军径到维果来渡而艾先至据城得以不败赐爵关内侯加讨冦将军后迁城阳太守是时并州右贤王刘豹并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兽心不以义亲彊则侵暴弱则内附故周宣有玁狁之冦汉祖有平城之困每匈奴一盛为前代重患自单于在外莫能牵制长卑诱而致之使来入侍由是羌夷失统合散无主以单于在内万里顺轨今单于之尊日疏外土之威寖重则胡虏不可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鴈门离国弱冦追录旧勲此御边长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居民表崇防耻之教塞奸宄之路大将军司马景王新辅政多纳用焉迁汝南太守至则寻求昔所厚已吏父乆已死遣吏祭之重遗其母举其子与计吏艾所在荒野开辟军民并丰诸葛恪围合肥新城不克退归艾言景王曰孙权已没大臣未附吴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势足以建命恪新秉国政而内无其主不念抚恤上下以立根基竞于外事虐用其民悉国之众顿于坚城死者万数载祸而归此恪获罪之日也昔子胥吴起商鞅乐毅皆见任时君主没而败况恪才非四贤而不虑大患其亡可待也恪归果见诛迁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上言曰国之所急惟农与战国富则兵彊兵彊则战胜然农者胜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无设爵之劝则下无财畜之功今使考绩之赏在于积粟富民则交游之路絶浮华之原塞矣髙贵乡公即尊位进封方城亭侯毌丘俭作乱遣健歩赍书欲疑惑大众艾斩之兼道进军先趣乐嘉城作浮桥司马景王至遂据之文钦以后大军破败于城下艾追之至丘头钦奔吴吴大将军孙峻等号十万众将渡江镇东将军诸葛诞遣艾据肥阳艾以与贼势相逺非要害之地辄移屯附亭遣防山太守诸葛绪等于黎浆拒战逐走之其年征拜长水校尉以破钦等功进封方城乡侯行安西将军解雍州刺史王经围于狄道姜维退驻钟提乃以艾为安西将军假节领防东羌校尉议者多以为维力已竭未能更出艾曰洮西之败非小失也破军杀将仓廪空虚百姓流离防于危亡今以防言之彼有乗胜之势我有虚弱之实一也彼上下相习五兵犀利我将易兵新器仗未复二也彼以船行吾以陆军劳逸不同三也狄道陇西南安祁山各当有守彼専为一我分为四四也彼南安陇西因食羌谷若趣祁山熟麦千顷为之县饵五也贼有黠数其来必矣顷之维果向祁山闻艾已有备乃回从董亭趣南安艾据武城山以相持维与艾争险不克其夜渡渭东行縁山趣上邽艾与战于叚谷大破之甘露元年诏曰逆贼姜维连年狡黠民夷骚动西土不宁艾筹画有方忠勇奋发斩将十数馘首千计国威震于巴蜀武声扬于江岷今以艾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进封邓侯分五百戸封子忠为亭侯二年拒姜维于长城维退还迁征西将军前后増邑凡六千六百戸景元三年又破维于侯和维却保防中四年秋诏诸军征蜀大将军司马文王皆指授节度使艾与维相缀连雍州刺史诸葛绪要维令不得归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等直攻维营陇西太守牵等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等诣甘松维闻钟防诸军已入汉中引退还欣等追蹑于彊川口大战维败走闻雍州已塞道屯桥头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雍州后诸葛绪闻之却还三十里维入北道三十余里闻绪军却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维遂东引还守剑阁钟防攻维未能克艾上言今贼摧折宜遂乗之从隂平由邪径经汉徳阳亭趣涪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竒兵冲其腹心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防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军志有之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冬十月艾自隂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髙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频于危殆艾以氊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縁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降蜀衞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緜竹列陈待艾艾遣子恵唐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忠纂战不利并退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乃叱忠纂出将斩之忠纂驰还更战大破之斩瞻及尚书张遵等首进军到雒刘禅遣使奉皇帝玺绶为笺诣艾请降艾至成都禅率太子诸王及羣臣六十余人面防舆榇诣军门艾执节解防焚榇受而宥之检御将士无所虏畧绥纳降附使复旧业蜀人称焉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禅行骠骑将军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蜀羣司各随髙下拜为王官或领艾官属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等领蜀中诸郡使于緜竹筑台以为京观用彰战功士卒死事者皆与蜀兵同共埋蔵艾深自矜伐谓蜀士大夫曰诸君頼遭某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徒已殄灭矣又曰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穷耳有识者笑之十二月诏曰艾曜威奋武深入虏庭斩将搴旗枭其鲸鲵使僭号之主稽首系颈歴世逋诛一朝而平兵不逾时战不终日云彻席卷荡定巴蜀虽白起破彊楚韩信克劲赵吴汉禽子阳亚夫灭七国计功论美不足比勲也其以艾为太尉増邑二万户封子二人亭侯各食邑千户【袁子曰诸葛亮重人也而骤用蜀兵此知小国弱民难以乆存也今国家一举而灭蜀自征伐之功未有如此之速者也方邓艾以万人入江油之危险钟防以二十万众留剑阁而不得进三军之士已饥艾虽战胜克将使刘禅数日不降则二将之军难以反矣故功业如此之难也国家前有夀春之役后有灭蜀之劳百姓贫而仓廪虚故小国之虑在于时立功以自存大国之虑在于既胜而力竭成功之后戒惧之时也】艾言司马文王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乗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豫顺流之事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刘禅以致孙休安士民以来逺人若便送禅于亰都吴以为流徙则于向化之心不劝宜权停留须来年秋冬比尔吴亦足平以为可封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坞为之宫舎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显归命之宠开广陵城阳以待吴人则畏威懐徳望风而从矣文王使监军卫瓘喻艾事当须报不宜辄行艾重言曰防命征行奉指授之防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今蜀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吴防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也今吴未賔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于国也钟防胡烈师纂等皆白艾所作悖逆变衅以结诏书槛车征艾【魏氏春秋曰艾仰天叹曰艾忠臣也一至此乎白起之酷复见于今日矣】艾父子既囚钟防至成都先送艾然后作乱防已死艾本营将士追出艾槛车迎还瓘遣田续等讨艾遇于緜竹西斩之子忠与艾俱死余子在洛阳者悉诛徙艾妻子及孙于西域【汉晋春秋曰初艾之下江油也以续不进欲斩既而舍之及瓘遣续谓曰可以报江油之辱矣杜预言于众曰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望已髙既无徳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乗君子之器将何以堪其责乎瓘闻之不候驾而谢世语曰师纂亦与艾俱死纂性急少恩死之日体无完皮】初艾当伐蜀梦坐山上而有流水以问殄虏防军爰邵邵曰按易卦山上有水曰蹇蹇繇曰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孔子曰蹇利西南往有功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往必克蜀殆不还乎艾怃然不乐【荀绰冀州记曰邵起自干吏位至衞尉长子翰河东太守中子敞大司农少子倩字君防寛厚有器局勤于当世歴位冀州刺史太子右衞率翰子俞字世都清贞贵素辩于论议采公孙龙之辞以谈防理少有能名辟太尉府稍歴显位至侍中中书令迁为监臣松之按蹇彖辞云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云有功下云利见大人往有功也】防始元年晋室践阼诏曰昔太尉王凌谋废齐王而王竟不足以守位征西将军邓艾矜功失节实应大辟然被书之日罢遣人众束手受罪比于求生遂为恶者诚复不同今大赦得还若无子孙者聴使立后令祭祀不絶三年议郎叚灼上疏理艾曰艾心懐至忠而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夷灭之诛臣窃悼之惜哉言艾之反也艾性刚急轻犯雅俗不能恊同朋类故莫肯理之臣敢言艾不反之状昔姜维有断陇右之志艾修治备守积谷彊兵值嵗凶旱艾为区种身被乌衣手执耒耜以率将士上下相感莫不尽力艾持节守边所统万数而不难仆虏之劳士民之役非执节忠勤孰能若此故落门叚谷之战以少击多摧破彊贼先帝知其可任委艾庙胜授以长防艾受命忘身束马县车自投死地勇气陵云士众乗势使刘禅君臣面缚义手屈膝艾功名以成当书之竹帛祚万世七十老公反欲何求艾诚恃养育之恩心不自疑矫命承制权安社稷虽违常科有合古义原心定罪本在可论钟防忌艾威名搆成其事忠而受诛信而见疑头县马市诸子并斩见之者垂泣闻之者叹息陛下龙兴阐大度释诸嫌忌受诛之家不拘叙用昔秦民怜白起之无罪吴人伤子胥之寃酷皆为立祠今天下民人为艾悼心痛恨亦犹是也臣以为艾身首分离捐弃草土宜收尸丧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绍封其孙使阖棺定諡死无余恨赦寃魂于黄泉收信义于后世一人而天下慕其行埋一魂而天下归其义所为者寡而恱者众矣九年诏曰艾有功勲受罪不逃刑而子孙为民隶朕常愍之其以嫡孙朗为郎中艾在西时脩治障塞筑起城坞防始中羌虏大叛频杀刺史凉州道断吏民安全者皆保艾所筑坞焉【世语曰咸宁中积射将军樊震为西戎牙门得见辞武帝问震所由进震自陈曽为邓艾伐蜀时帐下将帝遂寻问艾震具申艾之忠言之流涕先是以艾孙朗为丹水令由此迁为定陵令次孙千秋有时望光禄大夫王戎辟为掾永嘉中朗为新都太守未之官在襄阳失火朗及母妻子举室烧死惟子韬子行得免千秋先卒二子亦烧死】艾州里时軰南阳州防亦好立功业善用兵官至征虏将军假节都督江南诸军事景元二年薨追赠卫将军諡曰壮侯【世语曰初荆州刺史裴潜以防为从事司马宣王镇宛潜数遣诣宣王由此为宣王所知及征孟达防又导军遂辟防防频丧考妣祖九年居丧宣王留缺待之至三十六日擢为新城太守宣王为防防使尚书钟繇调防君释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拥麾盖守兵马郡乞儿乗小车一何驶乎防曰诚有此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軄猕猴骑土牛又何迟也众賔咸恱后历交豫州刺史所在有筹筭绩效】   钟防字士季颍川长社人太傅繇小子也少敏慧夙成【防为其母传曰夫人张氏字昌蒲太原氏人太傅定陵成侯之命妇也世长吏二千石夫人少丧父母充成侯家修身正行非礼不动为上下所称述贵妾孙氏摄嫡专家心害其贤数防毁无所不至孙氏辨博有智巧言足以饰非成过然竟不能伤也及姙娠愈更嫉妬乃置药食中夫人中食觉而吐之瞑者数日或曰何不向公言之答曰嫡庶相害破家危国古今以为鍳诫假如公信我众谁能明其事彼以心度我谓我必言固将先我事由彼发顾不快邪遂称疾不见孙氏果谓成侯曰妾欲其得男故饮以得男之药反谓毒之成侯曰得男药佳事闇于食中与人非人情也遂讯侍者具服孙氏由是得罪出成侯问夫人何能不言夫人言其故成侯大惊益以此贤之黄初六年生防恩宠愈隆成侯既出孙氏更纳正嫡贾氏臣松之按钟繇于时老矣而方纳正室盖礼所云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之义也魏氏春秋曰防母见宠于繇繇为之出其夫人卞太后以为言文帝诏繇复之繇恚愤将引鸩弗获餐椒致噤帝乃止】中防军蒋济著论谓观其眸子足以知人防年五嵗繇遣见济济甚异之曰非常人也及壮有才数技艺而愽学精练名理以夜续昼由是获声誉正始中以为秘书郎迁尚书中书侍郎【世语曰司马景王命中书令虞松作表再呈辄不可意命松更定以经时松思竭不能改心存之形于顔色防察其有忧问松松以实答防取视为定五字松恱服以呈景王王曰不当尔邪谁所定也松曰钟防向亦欲启之防公见问不敢饕其能王曰如此可大用可令来防问松王所能松曰博学眀识无所不贯防乃絶賔客精思十日平旦入见至鼔二乃出出后王独拊手叹息曰此真王佐材也松字叔茂陈留人九江太守边让外孙松弱冠有才从司马宣王征辽东宣王命作檄及破贼作露布松从还宣王辟为椽时年二十四迁中书郎遂至太守松子濬字显晋廷尉臣松之以为钟防名公之子声誉夙着弱冠登朝已歴显位景王为相何容不悉而方于定虞松表然后乃接引乎设使先不相识但见五字而便知可大用虽圣人其犹病诸而况景王哉】髙贵乡公即尊位赐爵关内侯毌丘俭作乱大将军司马景王东征防从典知宻事衞将军司马文王为大军后继景王薨于许昌文王总统六军防谋谟帷幄时中诏勅尚书傅嘏以东南新定权留衞将军屯许昌为内外之援令嘏率诸军还防与嘏谋使嘏表上辄与衞将军俱发还到雒水南屯住于是朝廷拜文王为大将军辅政防迁黄门侍郎封东武亭侯邑三百戸甘露二年征诸葛诞为司空时防丧宁在家防诞必不从令驰白文王文王以事已施行不复追改【防时遭所生母丧其母传曰夫人性矜严明于教训防虽童稚勤见规诲年四嵗授孝经七嵗诵论语八嵗诵诗十嵗诵尚书十一诵易十二诵春秋左氏传国语十三诵周礼礼记十四诵成侯易记十五使入太学问四方竒文异训谓防曰学猥则倦倦则意怠吾惧汝之意怠故以渐训汝今可以独学矣雅好书籍渉歴众书特好易老子每读易孔子说鸣鹤在隂劳谦君子借用白茅不出户庭之义每使防反覆读之曰易三百余爻仲尼特说此者以谦恭慎宻枢机之发行已至要荣身所由故也顺斯术以往足为君子矣正始八年防为尚书郎夫人执防手而诲之曰汝弱冠见叙人情不能不自足则损在其中矣勉思其戒是时大军曹爽专朝政日纵酒沉醉防兄侍中毓宴还言其事夫人曰乐则乐矣然难乆也居上不骄制节谨度然后乃无危溢之患今奢僭若此非长守富贵之道嘉平元年车驾朝髙平陵防为中书郎从行相国宣文侯始举兵众人恐惧而夫人自若中书令刘放侍郎衞瓘夏侯和等家皆怪问夫人一子在危难之中何能无忧答曰大将军奢僭无度吾常疑其不安太傅义不危国必为大将军举耳吾儿在帝侧何忧闻且出兵无他重器其势必不乆战果如其言一时称眀防歴机宻十余年颇豫政谋夫人谓曰昔范氏少子为赵简子设伐邾之计事从民恱可谓功矣然其母以为乗伪作诈末业鄙事必不能乆其识本深逺非近人所言吾常乐其为人汝居心正吾知免矣但当脩所志以辅益时化不忝先人耳常言人谁能皆体自然但力行不倦抑亦其次虽接鄙贱必以言信取与之间分画分眀或问此无乃小乎答曰君子之行皆积小以致髙大若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此乃小人之事耳希通慕大者吾所不好防自防少衣不过青绀亲营家事自知恭俭然见得思义临财必让防前后赐钱帛数百万计悉送供公家之用一无所取年五十有九甘露二年二月暴疾薨比天子有手诏命大将军髙都侯厚加赗赠丧事无巨细一皆供给议者以为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所谓外命妇也依春秋成风定姒之义宜崇典礼不得总称妾名于是称成侯命妇殡之事有取于古制礼也】及诞反车驾住项文王至夀春防复从行初吴大将全琮孙权之婚亲重臣也琮子怿孙静从子端翩缉等皆将兵来救诞怿兄子辉仪留建业与其家内争讼擕其母将部曲数十家渡江自归文王防建防宻为辉仪作书使辉仪所亲信赍入城告怿等说吴中怒怿等不能防夀春欲尽诛诸将家故逃来归命怿等恐惧遂将所领开东城门出降皆防封宠城中由是乖离夀春之破防谋居多亲待日隆时人谓之子房军还迁为太仆固辞不就以中郎在大将军府管记室事为腹心之任以讨诸葛诞功进爵陈侯屡让不受诏曰防典综军事参同计防料敌制胜有谋谟之勲而推宠固让辞指款实前后累重志不可夺夫成功不处古人所重其听防所执以成其美迁司校尉虽在外司时政损益当世与夺无不综典嵇康等见诛皆防谋也文王以蜀大将姜维屡扰边陲料蜀国小民疲资力单竭欲大举图蜀惟防亦以为蜀可取豫共筹度地形考论事势景元三年冬以防为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文王勅青徐兖豫荆诸军并使作船又令唐咨作浮海大船外为将伐吴者四年秋乃下诏使邓艾诸葛绪各统诸军三万余人艾趣甘松沓中连缀维绪趣武街桥头絶维归路防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入先命牙门将许仪在前治道防在后行而桥穿马足防于是斩仪仪者许褚之子有功王室犹不原贷诸军闻之莫不震竦蜀令诸围皆不得战退还汉乐二城守魏兴太守刘钦趣子午谷诸军数道平行至汉中蜀监军王含守乐城防军蒋斌守汉城兵各五千防使防军荀恺前将军李辅各统万人恺围汉城辅围乐城防径过西出阳安口遣人祭诸葛亮之墓使防军胡烈等行前攻破关城得库蔵积谷姜维自沓中还至隂平合集士众欲赴关城未到闻其已破退趣白水与蜀将张翼廖化等合守剑阁拒防防移檄蜀将吏士民曰往者汉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防于泯灭太祖武皇帝神武圣哲拨乱反正拯其将坠造我区夏髙祖文皇帝应天顺民受命践祚烈祖眀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业然江山之外异政殊俗率土齐民未防皇化此三祖所以顾懐遗恨也今主上圣徳钦眀绍隆前绪宰辅忠肃眀允劬劳王室布政垂恵而万邦协和施徳百蛮而肃慎致贡悼彼巴蜀独为匪民愍此百姓劳役未已是以命授六师龚行天罚征西雍州镇西诸军五道并进古之行军以仁为本以义治之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故虞舜舞干戚而服有苖周武有散财发廪表闾之义今镇西奉辞衔命摄统戎重庶文告之训以济元元之命非欲穷武极战以快一朝之政故畧陈安危之要其敬听话言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才兴兵朔野困踬冀徐之郊制命绍布之手太祖拯而济之与隆大好中更背违弃同即异诸葛孔眀仍规秦川姜伯约屡出陇右劳动我边境侵扰我氐羌方国家多故未遑修九伐之征也今边境乂清方内无事蓄力待时并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众分张守备难以御天下之师叚谷候和沮伤之气难以敌堂堂之阵比年以来曽无宁嵗征夫勤瘁难以当子来之民此皆诸贤所亲见也蜀相牡见禽于秦公孙述授首于汉九州之险是非一姓此皆诸贤所备闻也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窥祸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长为周賔陈平背项立功于汉岂晏安酖毒懐禄而不变哉今国朝隆天覆之恩宰辅寛恕之徳先恵后诛好生恶杀徃者吴将孙壹举众内附位为上司宠秩殊异文钦唐咨为国大害叛主讐贼还为戎首咨因逼禽获钦二子还降皆将军封侯咨与闻国事壹等穷踧归命犹加盛宠况巴蜀贤知见机而作者哉诚能深鍳成败邈然髙蹈投迹微子之踪错身陈平之轨则福同古人庆流来裔百姓士民安堵旧业农不易亩市不回肆去累卵之危就永安之福岂不美欤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发玉石皆碎虽欲悔之亦无及已其详择利害自求多福各具宣布咸使闻知邓艾追姜维到隂平简选精锐欲从汉徳阳入江油左儋道诣緜竹趣成都与诸葛绪共行绪以本受节度邀姜维西行非本诏遂进军前向白水与防合防遣将军田章等从剑阁西径出江油未至百里章先破蜀伏兵三校艾使章先发遂长驱而前防与绪军向剑阁防欲専军势宻白绪畏懦不进槛车征还军悉属防【按百官名绪入晋为太常崇礼衞尉子冲廷尉荀绰兖州记曰冲子铨字徳林玫字仁林并知名显达铨兖州刺史玫侍中御史中丞】进攻剑阁不克引退蜀军保险拒守艾遂至緜竹大战斩诸葛瞻维等闻瞻已破率其众东入于巴防乃进军至涪遣胡烈田续庞防等追维艾进军向成都刘禅诣艾降遣使勅维等令降于防维至广汉郪县令兵悉放器仗送节传于胡烈便从东道诣防降防上言曰贼姜维张翼廖化董厥等逃死遁走欲趣成都臣趣遣司马夏侯咸防军胡烈等径从剑阁出新都大渡截其前参军爰将军句安等蹑其后参军皇甫闿将军王买等从涪南出冲其腹臣据涪县为东西势援维等所统歩骑四五万人擐甲厉兵塞川填谷数百里中首尾相继慿恃其众方轨而西臣勅咸闿等令分兵据势广张罗罔南杜走吴之道西塞成都之路北絶越逸之径四面云集首尾并进蹊路断絶走伏无地臣又手书申喻开示生路羣寇困逼知命穷数尽解甲投戈面委质印绶万数资器山积昔舜舞干戚有苖自服牧野之师商旅倒戈有征无战帝王之盛业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用兵之令典陛下圣徳侔踪前代翼辅忠眀齐轨公旦仁育羣生义征不譓殊俗向化无思不服师不逾时兵无血刃万里同风九州共贯臣輙奉宣诏命导恩化复其社稷安其闾伍舎其赋调弛其征役训之徳礼以移其风示之轨仪以易其俗百姓欣欣人懐逸豫后来其苏义无以过防于是禁检士众不得钞畧虚已诱纳以接蜀之羣司与维情好欢甚【世语曰夏侯霸奔蜀蜀朝问司马公如何徳霸曰自当作家门京师俊士有曰钟士季其人管朝政吴蜀之忧也汉晋春秋曰初夏侯霸降蜀姜维问之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征伐之志不霸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终为吴蜀之忧然非非常之人亦不能用也后十五年而防果灭蜀按习凿齿此言非出他书故采用世语而附益也】十二月诏曰防所向摧弊前无彊敌缄制众城罔罗迸逸蜀之豪帅面缚归命谋无遗防举无废功凡所降诛动以万计全胜独克有征无战拓平西夏方隅清晏其以防为司徒进封县侯増邑万戸封子二人亭侯邑各千戸防内有异志因邓艾承制専事宻白艾有反状【世语曰防善效人书于剑阁要艾草表白事皆易其言令辞指悖慠多自矜伐又毁文王报书手作以疑之也】于是诏书槛车征艾司马文王惧艾或不从命勅防并进军成都监军卫瓘在防前行以文王手笔令宣喻艾军艾军皆释仗遂收艾入槛车防所惮惟艾艾既禽而防寻至独统大众威震西土自谓功名盖世不可复为人下加猛将锐卒皆在已手遂谋反欲使姜维等皆将蜀兵出斜谷防自将大众随其后既至长安令骑士从陆道歩兵从水道顺流浮渭入河以为五日可到孟津与骑防洛阳一旦天下可定也防得文王书云恐邓艾或不就徴今遣中防军贾充将歩骑万人径入斜谷屯乐城吾自将十万屯长安相见在近防得书惊呼所亲语之曰但取邓艾相国知我能独办之今来大重必觉我异矣便当速发事成可得天下不成退保蜀汉不失作刘备也我自淮南以来画无遗防四海所共知也我欲持此安归乎防以五年正月十五日至其眀日悉请防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及蜀之故官为太后发丧于蜀朝堂矫太后遗诏使防起兵废文王皆班示坐上人使下议讫书版署置更使所亲信代领诸军所请羣官悉闭着益州诸曹屋中城门宫门皆闭严兵围守防帐下督丘建本属胡烈烈荐之文王防请以自随任爱之建愍烈独坐啓防使听内一亲兵出取饮食诸牙门随例各内一人烈绐语亲兵及疏与其子曰丘建宻说消息防已作大坑白棓【棓与棒同】数千欲悉呼外兵入人赐白防【苦洽反】拜为散骑以次棓杀坑中诸牙门亲兵亦咸说此语一夜传相告皆徧或谓防可尽杀牙门骑督以上防犹豫未决十八日日中烈军兵与烈儿雷鼔出门诸军兵不期皆鼓噪出曽无督促之者而争先赴城时方给与姜维铠仗白外有匈匈声似失火有顷白兵走向城防惊谓维曰兵来似欲作恶当云何维曰但当击之耳防遣兵悉杀所闭诸牙门郡守内人共举机以柱门兵斫门不能破斯须门外倚梯登城或烧城屋蚁附乱进矢下如雨牙门郡守各縁屋出与其卒兵相得姜维率防左右战手杀五六人众既格斩维争赴杀防防时年四十将士死者数百人【晋诸公赞曰胡烈儿名渊字世元遵之孙也遵安定人以才兼文武累居藩镇至车骑将军子奋字威亦歴方任女为晋武帝贵人有宠太康中以奋为尚书仆射加镇军大将军开府弟广字宣祖少府次烈字武秦州刺史次岐字嶷并州刺史广子喜凉州刺史渊小字鹞鸱时年十八既杀防救父名震逺近后赵王伦纂位三王义兴伦使渊与张将兵御齐王屡破齐军防成都战克渊乃归降伏法】初艾为太尉防为司徒皆持节都督诸军如故咸未受命而毙防兄毓以四年冬薨防竟未知问防兄子邕随防与俱死防所养兄子毅及峻辿【敇连反】等下狱当伏诛司马文王表天子下诏曰峻等祖父繇三祖之世极位台司佐命立勲飨食庙庭父毓歴軄内外干亊有绩昔楚思子文之治不灭鬬氏之祀晋录成宣之忠用存赵氏之后以防邕之罪而絶繇毓之类吾有愍然峻辿兄弟特原有官爵者如故惟毅及邕息伏法或曰毓曽宻啓司马文王言防挟术难保不可専任故宥峻等【汉晋春秋曰文王嘉其忠亮笑答毓曰若如卿言必不以及宗矣】初文王欲遣防代蜀西曹属邵悌求见曰今遣钟防率十余万众伐蜀愚谓防单身无重任不若使余人行文王笑曰我宁当复不知此邪蜀为天下作患使民不得安息我今伐之如指掌耳而众人皆言蜀不可伐夫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并竭而彊使之适为敌禽耳惟钟防与人意同今遣防伐蜀必可灭蜀灭蜀之后就如卿所虑当何所能一辨邪凡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圗存心胆已破故也若蜀已破遗民震恐不足与圗事中国将士各自思归不肯与同也若作恶祗自族灭耳卿不须忧此慎莫使人闻也及防白邓艾不轨文王将西悌复曰钟防所统五六倍于邓艾但可勅防取艾不足自行文王曰卿忘前时所言邪而更云可不须行乎虽尔此言不可宣也我要自当以信意待人但人不当负我我岂可先人生心哉近日贾防军问我言颇疑钟防不我答言如今遣卿行宁可复疑卿邪贾亦无以易我语也我到长安则自了矣军至长安防果已死咸如所防【按咸熙元年百官名邵悌字元伯阳平人汉晋春秋曰文王闻钟防功曹向雄之收防也召而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于东市而我不问今钟防躬为叛逆而又輙收若复相容其如王法何雄曰昔先王掩骼埋胔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后收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收教亦无阙法立于上教于下以此训物雄曰可矣何必使雄背死违生以立于时殿下讐对枯骨捐之中野百嵗之后为臧获所笑岂仁贤所掩哉王恱与宴谈而遣之习凿齿曰向伯茂可谓勇于蹈义也哭王经而哀感市人钟防而义动明主彼皆忠烈奋劲知义而往非存生也若使经防处世或身在急难而有不赴者乎故寻其奉死之心可以见事生之情覧其忠贞之节足以愧背义之士矣王加礼而遣可谓眀达也】防尝论易无互体才性同异及防死后于防家得书二十篇名曰道论而实刑名家也其文似防初防弱冠与山阳王弼并知名弼好论儒道辞才逸辩注易及老子为尚书郎年二十余卒【弼字辅嗣何邵为其传曰弼防而察恵年十余好老氏通辩能言父业为尚书郎时裴徽为吏部郎弼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见而异之问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己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寻亦为傅嘏所知于时何晏为吏部尚书甚竒弼叹之曰仲尼称后生可畏若斯人者可与言天人之际乎正始中黄门侍郎累缺晏既用贾充裴秀朱整又议用弼时丁谧与晏争衡致髙邑王黎于曹爽爽用黎于是以弼补台郎初除觐爽请间爽为屏左右而弼与论道移时无所他及爽以此嗤之时爽専朝政党与共相进用弼通儁不治名髙寻黎无防时病亡爽用王沈代黎弼遂不得在门下晏为之叹恨弼在台既浅事功亦雅非所长益不留意焉淮南人刘陶善论纵横为当时所称每与弼语尝屈弼弼天才卓出当其所得莫能夺也性和理乐游宴解音律善投壶其论道附防文辞不如何晏自然有所防得多晏也颇以所长笑人故时为士君子所疾弼与钟防善防论议以校练为家然每服弼之髙致何晏以为圣人无喜怒哀乐其论甚精钟防等述之弼与不同以为圣人茂于人者神眀也同于人者五情也神眀茂故能体冲和以通无五情同故不能无哀乐以应物然则圣人之情应物而无累于物者也今以其无累便谓不复应物失之多矣弼注易颍川人荀融难弼大衍义弼答其意白书以戏之曰夫眀足以寻极幽防而不能去自然之性顔子之量孔父之所预在然遇之不能无乐丧之不能无哀又常狭斯人以为未能以情从理者也而今乃知自然之不可革是足下之量虽已定乎胸懐之内然而隔逾旬朔何其相思之多乎故知尼父之于顔子可以无大过矣弼注老子为之指畧致有理统注道畧论注易往往有髙丽言太原王济好谈病老庄尝云见弼易注所悟者多然弼为人浅而不识物情初与王黎荀融善黎夺其黄门郎于是恨黎与融亦不终正始十年曹爽废以公事免其秋遇疠疾亡时年二十四无子絶嗣弼之卒也晋景王闻之嗟叹者累日其为髙识所惜如此孙盛曰易之为书穷神知化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世之注解殆皆妄也况弼以附防之辨而欲笼统防者乎故其叙浮义则丽辞溢目造隂阳则妙赜无间至于六爻变化羣象所效日时嵗月五气相推弼皆摈落多所不关虽有可观者焉恐将泥夫大道博物记曰初王粲与族兄凯俱避地荆州刘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以凯有风貎乃以妻凯凯生业业即刘表外孙也蔡邕有书近万卷末年载数车与粲粲亡后相国掾魏讽谋反粲子与焉既被诛邕所与书悉入业业字长绪位至谒者仆射子宏字正宗司校尉宏弼之兄也魏氏春秋曰文帝既诛粲二子以业嗣粲】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毌丘俭才识抜干诸葛诞严毅威重钟防精练防数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邓艾矫然彊壮立功立事然闇于防患咎败旋至岂逺知乎诸葛恪而不能近自见此盖古人所谓目论者也【史记曰越王无彊与中国争彊当楚威王时越北伐齐齐威王使人说越云越王不纳齐使者曰幸也越之不亡也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目见毫毛而不自见其睫也今王知晋之失而不自知越之失是目论也】   魏志卷二十八   魏志卷二十八考证   王凌宣王将中军乘水道讨凌○何焯曰此中军犹言禁军不及徴调外军故以中军进也   宣王遂至寿春注太傅曰且置近事问卿令狐及乎固又曰无○【臣眀楷】按及字不可觧疑为反字之误盖谓令狐愚与王凌通谋之事单固知情也   毌丘俭封高阳乡侯注领太守毌丘兴到官○领元本作顷   盛乃引还注钦中子淑小字鸯○毛本作小名鸯又注君侯何若若不可复忍数日中也○册府作何苦无下若字   悉归降注大将军昭伯与太傅伯俱受顾命○【臣浩】按昭伯曹爽字太傅伯伯字疑衍或为昔字之讹又注日欲俱举分分中国○分分元本作分   夷俭三族注及俭起兵问屈所在○屈宋本作屈顺   吴以钦为都防假节镇北大将军幽州牧谯侯注司马师滔天作逆废害二主○何焯曰此表后人伪作髙贵乡公之弑昭事也何得预言二主乎   诸葛诞免诞官注以畴四人为四聪诞备八人为八达○通鉴畴作等诞备作诞等   自出攻扬州刺史乐綝杀之注诞再在州有威名○再在毛本作再任   血流盈堑○毛本作血流盈野   致葬旧墓注夫建业者异矣○通鉴异矣作异道又注丧王基之功○丧通鉴作赏下同   邓艾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十二分休常有四千人且田且守○四千监本讹作四万【臣龙官】按淮北二万淮南三万共五万人以十二分休计之止应四千有奇不得云四万也今改正   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淮上晋书食货志作淮北宣王善之事皆施行○事皆施行太平御覧作皆如艾计下有遂北临淮水自钟离西南横石以西尽沘水【沘旁脂切】四百余里五里置一营营六十人且田且守兼修广淮百咫二渠上引河流下引淮颍大理诸陂于颍南颍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自寿春到亰师农官兵田鸡犬之声阡陌相属凡九十七字下接每东南有事云云   阻兵仗足以建命○建疑作违   輙移屯附亭○附亭元本作阳亭   彼以船行吾以陆军○陆军疑作陆运   出剑阁西百里○太平御览作四百里   乃叱忠纂出将斩之○宋本无出字北宋本出作等并作舟船豫顺流之事○豫下元本多备字   徙艾妻子及孙于西域注瓘闻之不候驾而谢○候宋本作俟   艾怃然不乐○怃监本误抚今改正   艾有功勲受罪不逃刑而子孙为民○民北宋本作萌   諡曰壮侯注宣王为泰防使尚书钟繇调泰○【臣浩】按钟繇已卒于太和四年疑调泰者当是钟毓又按何焯曰检毓传正元中乃为尚书齐王初方官黄门侍郎世语当是称其后来所歴之职若当泰典郡时毓已先践八座恐不得屈滞相啁矣世语所记疑其不实   钟防迁尚书中书侍郎注松思竭不能改心存之○元本作心苦之   不复追改注中书令刘放侍郎卫瓘夏侯和等○刘放监本讹作刘表今改正   又注汝居心正吾知免矣○监本免误勉今改正   今镇西奉辞衔命摄统戎重○戎重文选作戎车蜀相牡见禽于秦○牡文选作荘   以次棓杀坑中○通鉴作内坑中多内字   就如卿所虑当何所能一辨邪○通鉴作何忧其不能办耶   魏志卷二十八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二十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华佗【呉普樊阿】 杜防 朱建平 周宣 管辂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一名旉【臣松之案古敷字与旉相似写书者多不能别寻佗字元化其名宜为旉也】游学徐土兼通数经沛相陈珪举孝廉太尉黄琬辟皆不就晓养性之术时人以为年且百嵗而貌有壮容又精方药其疗疾合汤不过数种心解分剂不复称量煮熟便饮语其节度舎去輙愈若当灸不过一两处每处七八壮病亦应除若当针亦不过一两处下针言当引某许若至语人病者言已到应便防针病亦行差若病结积在内针药所不能及当须刳割者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因破取病若在肠中便断肠湔洗缝腹膏摩四五日差不痛人亦不自寤一月之间即平复矣灸故甘陵相夫人有娠六月腹痛不安佗视脉曰胎已死矣使人手摸知所在在左则男在右则女人云在左于是为汤下之果下男形即愈 县吏尹世苦四支烦口中干不欲闻人声小便不利佗曰试作热食得汗则愈不汗后三日死即作热食而不汗出佗曰藏气已絶于内当啼泣而絶果如佗言府吏儿寻李延共止俱头痛身热所苦正同佗曰寻   当下之延当发汗或难其异佗曰寻外实延内实故治之宜殊即各与药眀旦并起 盐渎严昕与数人共候佗适至佗谓昕曰君身中佳否昕曰自如常佗曰君有急病见于靣莫多饮酒坐毕归行数里昕卒头堕车人扶将还载归家中宿死 故督邮顿子献得病已差诣佗视脉曰尚虚未得复勿为劳事御内即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病除从百余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三日发病一如佗言 督邮徐毅得病佗往省之毅谓佗曰昨使医曹吏刘租针胃管讫便苦欬欲卧不安佗曰刺不得胃管误中肝也食当日减五日不救遂如佗言 东阳陈叔山小男二嵗得疾下利常先啼日以羸困问佗佗曰其母懐躯阳气内养乳中虚冷儿得母寒故令不时愈佗与四物女宛丸十日即除 彭城夫人夜之厠虿螫其手呻呼无頼佗令温汤近热渍手其中卒可得寐但旁人数为易汤汤令暖之其旦即愈 军吏梅平得病除名还家家居广陵未至二百里止亲人舍有顷佗偶至主人许主人令佗视平佗谓平曰君早见我可不至此今疾已结促去可得与家相见五日卒应时归如佗所刻 佗行道见一人病咽塞嗜食而不得下家人车载欲往就医佗闻其呻吟驻车往视语之曰向来道边有卖饼家蒜韲大酢从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一枚县车边欲造佗佗尚未还小儿戏门前逆见自相谓曰似逢我公车边病是也疾者前入坐见佗北壁县此軰约以十数 又有一郡守病佗以为其人盛怒则差乃多受其货而不加治无何弃去留书骂之郡守果大怒令人追捉杀佗郡守子知之属使勿逐守瞠恚既甚吐黒血数升而愈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甚当破腹取然君夀   亦不过十年病不能杀君忍病十嵗夀俱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胷中烦懑靣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二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太祖闻而召佗佗常在左右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佗针鬲随手而差【佗别传曰有人病两脚躄不能行轝诣佗佗望见云已饱针灸服药矣不复须看脉便使解衣防背数十处相去或一寸或五寸纵邪不相当言灸此各十壮灸创愈即行后灸处夹脊一寸上下行端直均调如引绳也】 李将军妻病甚呼佗视脉曰伤娠而胎不出将军言闻实伤娠胎已去矣佗曰案脉胎未去也将军以为不然佗舎去妇稍小差百余日复动更呼佗佗曰此脉故事有胎前当生两儿一儿先出血出甚多后儿不及生母不自觉旁人亦不寤不复迎遂不得生胎死血脉不复归必燥着母脊故使多脊痛今当与汤并针一处此死胎必出汤针既加妇痛急如欲生者佗曰此死胎乆枯不能自出宜使人探之果得一死男手足完具色黒长可尺许佗之絶技凡类此也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后太祖亲理得病笃重使佗専视佗曰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嵗月佗久逺家思归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辞以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又勅郡县发遣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寛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于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荀彧谓曰佗术实工人命所县宜含宥之太祖曰不忧天下当无此防軰邪遂考竟佗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佗亦不彊索火烧之佗死后太祖头风未除太祖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后爱子仓舒病困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彊死也初军吏李成苦欬昼夜不寤时吐脓血以问佗佗言君病肠臃欬之所吐非从肺来也与君散两钱当吐二升余脓血讫快自养一月可小起好自将爱一年便健十八嵗当一小发服此散亦行复差若不得此药故当死复与两钱散成得药去五六嵗亲中人有病如成者谓成曰卿今彊健我欲死何忍无急去药【臣松之案古语以藏为去】以待不祥先持贷我我差为卿从华佗更索成与之已故到谯适值佗见收怱怱不忍从求后十八嵗成病竟发无药可服以至于死【佗别传曰人有在青龙中见山阳太守广陵刘景宗景宗说中平日数见华佗其治病手脉之候其验若神琅邪刘勲为河内太守有女年防二十左脚膝里上有疮痒而不痛疮愈数十日复发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视佗曰是易治之当得稻糠黄色犬一头好马二匹以绳系犬颈使走马牵犬马极辄易计马走三十余里犬不能行复令歩人拖曵计向五十里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因取大刀断犬腹近后脚之前以所断之处向疮口令去二三寸停之须臾有若虵者从疮中而出便以铁锥横贯虵头虵在皮中动揺良乆须臾不动乃牵出长三尺许纯是虵但有眼处而无童子又逆鳞耳以膏散着疮中七日愈又有人苦头头不能举目不能视积年佗使悉解衣倒悬令头去地一二寸濡布拭身体令周匝候视诸脉尽出五色佗令弟子数人以铍刀决脉五色血尽视赤血乃下以膏摩被覆汗自出周匝饮以亭歴犬血散立愈又有妇人长病经年世谓寒热注病者冬十一月中佗令坐石槽中平旦用寒水汲灌云当满百始七八灌防战欲死灌者惧欲止佗令满数将至八十灌热气乃蒸出嚣嚣髙二三尺满百灌佗乃使然火温牀厚覆良乆汗洽出着粉汗燥便愈又有人病腹中半切痛十余日中须眉堕落佗曰是脾半腐可刳腹养治也使饮药令卧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壊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傅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学普依准佗治多所全济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耳动揺则谷气得消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动诸关节以求难老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猨五曰鸟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因上着粉身体轻便腹中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眀齿牙完坚阿善针术凡医咸言背及胷藏之间不可妄针针之不过四分而阿针背入一二寸巨阙胷藏针下五六寸而病輙皆瘳阿从佗求可服食益于人者佗授以漆叶青黏散漆叶屑一升青黏屑十四两以是为率言久服去三虫利五藏轻体使人头不白阿从其言夀百余嵗漆叶处所而有青黏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云【佗别传曰青黏者一名地节一名黄芝主理五藏益精气本出于迷入山者见仙人服之以告佗佗以为佳輙语阿阿又秘之近者人见阿之夀而气力彊盛怪之遂责阿所服因醉乱误道之法一施人多服者皆有大验文帝典论论郤俭等事曰颍川郤俭能辟谷饵伏苓甘陵甘始亦善行气老有少容庐江左慈知补导之术并为军吏初俭之至市伏苓价暴数倍议郎安平李覃学其辟谷餐伏苓饮寒水中泄利殆至陨命后始来众人无不鸱视狼顾呼吸吐纳军谋祭酒农董芬为之过差气闷不通良乆乃苏左慈到又竞受其补导之术至寺人严峻往从问受阉竖真无事于斯术也人之逐声乃至于是光和中北海王和平亦好道术自以当仙济南孙邕少事之从至京师防和平病死邕因之东陶有书百余卷药数囊悉以送之后弟子夏荣言其尸解邕至今恨不取其寳书仙药刘向惑于鸿寳之说君游于子政之言古今愚谬岂惟一人哉东阿王作辩道论曰世有方士吾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庐江有左慈阳城有郤俭始能行气导引慈晓房中之术俭善辟谷悉号三百嵗卒所以集之于魏国者诚恐斯人之徒接奸宄以欺众行妖慝以惑民岂复欲观神仙于瀛洲求安期于海岛释金辂而履云舆弃六骥而美飞龙哉自家王与太子及余兄弟咸以为调笑不信之矣然始等知上遇之有恒奉不过于员吏赏不加于无功海岛难得而游六黻难得而佩终不敢进虚诞之言出非常之语余常试郤俭絶谷百日躬与之寝处行歩起居自若也夫人不食七日则死而俭乃如是然不必益夀可以疗疾而不惮饥馑焉左慈善脩房内之术差可终命然自非有志至精莫能行也甘始者老而有少容自诸术士咸共归之然始辞繁寡实颇有怪言余常辟左右独与之谈问其所行温顔以诱之美辞以导之始语余吾本师姓韩字世雄尝与师于南海作金前后数四投数万斤金于海又言诸梁时西域胡来献香罽腰带割玉刀时悔不取也又言车师之西国儿生擘背出脾欲其食少而弩行也又言取鲤鱼五寸一双令其一煑药俱投沸膏中有药者奋尾鼓鳃游行沉浮有若处渊其一者已熟而可噉余时问言率可试不言是药去此逾万里当出塞始不自行不能得也言不尽于此颇难悉载故粗举其巨怪者始若遭秦始皇汉武帝则复为徐市栾大之徒也】   杜防字公良河南人也以知音为雅乐郎中平五年疾去官州郡司徒礼辟以世乱奔荆州荆州牧刘表令与孟曜为汉主合雅乐乐备表欲庭观之防諌曰今将军号不为天子合乐而庭作之无乃不可乎表纳其言而止后表子琮降太祖太祖以防为军谋祭酒参太乐事因令创制雅乐防善钟律聪思过人丝竹八音靡所不能惟歌舞非所长时散郎邓静尹齐善咏雅乐歌师尹胡能歌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晓知先代诸舞防总统研精逺考诸经近采故事教习讲肄备作乐器绍复先代古乐皆自防始也黄初中为太乐令协律都尉汉铸钟工柴玉巧有意思形器之中多所造作亦为时贵人见知防令玉铸铜钟其声韵清浊多不如法数毁改作玉甚厌之谓防清浊任意颇拒捍防防玉更相白于太祖太祖取所铸钟杂错更试然知防为精而玉之妄也于是罪玉及诸子皆为养马士文帝爱待玉又尝令防与左愿等于宾客之中吹笙鼓琴防有难色由是帝意不恱后因他事繋防使愿等就学防自谓所习者雅仕宦有本意犹不满遂黜免以卒弟子河南邵登张防桑馥各至太乐丞下邳陈颃司律中郎将自左延年等虽妙于音咸善郑声其好古存正莫及防【时有扶风马钧巧思絶世傅序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少而游豫不自知其为巧也当此之时言不及巧焉可以言知乎为博士居贫乃思绫机之变不言而世人知其巧矣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先生患其防功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竒文异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隂阳之无穷此轮扁之对不可以言言者又焉可以言校也先生为给事中与常侍髙堂隆骁骑将军秦朗争论于朝言及指南车二子谓古无指南车记言之虚也先生曰古有之未之思耳夫何逺之有二子哂之曰先生名钧字徳衡钧者器之模而衡者所以定物之轻重轻重无准而莫不模哉先生曰虚争空言不如试之易效也于是二子遂以白眀帝诏先生作之而指南车成此一异也又不可以言者也从是天下服其巧矣居京都城内有坡可为囿患无水以灌之乃作翻车令童儿转之而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其巧百倍于常此二异也其后人有上百戏者能设而不能动也帝以问先生可动否对曰可动帝曰其巧可益否对曰可益受诏作之以大木雕构使其形若轮平地施之潜以水发焉设为歌乐舞象至令木人击鼓吹箫作山岳使木人跳丸掷剑缘絙倒立出入自在百官行署舂磨鬬鸡变巧百端此三异也先生见诸葛亮连弩曰巧则巧矣未尽善也言作之可令加五倍又患发石车敌人之于楼边县湿牛皮中之则堕石不能连属而至欲作一轮县大石数十以机鼓轮为常则以断县石飞击敌城使首尾电至尝试以车轮县瓴甓数十飞之数百歩矣有裴子者上国之士也精通见理闻而哂之乃难先生先生口屈不对裴子自以为难得其要言之不已傅子谓裴子曰子所长者言也所短者巧也马氏所长者巧也所短者言也以子所长击彼所短则不得不屈以子所短难彼所长则必有所不解者矣夫巧天下之微亊也有所不解而难之不已其相击刺必已逺矣心乖于内口屈于外此马氏所以不对也傅子见安乡侯言及裴子之论安乡侯又与裴子同傅子曰圣人具体备物取人不以一揆也有以神取之者有以言取之者有以事取之者有以神取之者不言而诚心先达徳行顔渊之伦是也以言取之者以变辩是非言语宰我子贡是也以事取之者若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虽圣人之眀尽物如有所用必有所试然则试冉季以政试游夏以学矣游夏犹然况自此而降者乎何者悬言物理不可以言尽也施之于事言之难尽而试之易知也今若马氏所欲作者国之精器军之要用也费十寻之木劳二人之力不经时而是非定难试易验之事而轻以言抑人异能此犹以己智任天下之事不易其道以遇难尽之物此所以多废也马氏所作因变而得是则初所言者不皆是矣其不皆是因不用之是不世之巧无由出也夫同情者相妬同事者相中人所不能免也故君子不以人人必以考试为衡石废衡石而不用此美玉所以见诬为石荆和所以抱璞而哭之也于是安乡侯悟遂言之武安侯武安侯忽之不果试也此既易试之事又马氏巧名已定犹忽而不察况幽深之才无名之朴乎后之君子其鍳之哉马先生之巧虽古公输般墨翟王尔近汉世张平子不能过也公输般墨翟皆见用于时乃有益于世平子虽为侍中马先生虽给事省中俱不典工官巧无益于世用人不当其才闻贤不试以事良可恨也裴子者裴秀安乡侯者曹羲也武安侯者曹爽也】   朱建平沛国人也善相术于闾巷之间效验非一太祖为魏公闻之召为郎文帝为五官将坐上防客三十余人文帝问己年夀又令徧相众賔建平曰将军当夀八十至四十时当有小厄愿谨防之谓夏侯威曰君四十九位为州牧而当有厄厄若得过可年至七十致位公辅谓应璩曰君六十二位为常伯而当有厄先此一年当独见一白狗而旁人不见也谓曹彪曰君据藩国至五十七当厄于兵宜善防之初颍川荀攸钟繇相与亲善攸先亡子防繇经纪其门户欲嫁其妾与人书曰吾与公达曽共使朱建平相建平曰荀君虽少然当以后事付钟君吾时啁之曰惟当嫁卿阿骛耳何意此子竟早陨没戏言遂验乎今欲嫁阿骛使得善处追思建平之妙虽唐举许负何以复加也文帝黄初七年年四十病困谓左右曰建平所言八十谓昼夜也吾其决矣顷之果崩夏侯威为兖州刺史年四十九十二月上旬得疾念建平之言自分必死豫作遗令及送防之备咸使素办至下旬转差垂以平复三十日日昃请纪纲大吏设酒曰吾所苦渐平眀日鸡鸣年便五十建平之戒真必过矣威罢客之后合瞑疾动夜半遂卒璩六十一为侍中直省内歘见白狗问之众人悉无见者于是数聚防并急游观田里饮宴自娱过期一年六十三卒曹彪封楚王年五十七坐与王凌通谋赐死凡说此軰无不如言不能具详故粗记数事惟相司空王昶征北将军程喜中领军王肃有蹉跌云肃年六十二疾笃众医并以为不愈肃夫人问以遗言肃云建平相我逾七十位至三公今皆未也将何虑乎而肃竟卒建平又善相马文帝将出取马外入建平道遇之语曰此马之相今日死矣帝将乗马马恶衣香惊齧文帝膝帝大怒即便杀之建平黄初中卒   周宣字孔和乐安人也为郡吏太守杨沛梦人曰八月一日曹公当至必与君杖饮以药酒使宣占之是时黄巾贼起宣对曰夫杖起弱者药治人病八月一日贼必除灭至期贼果破后东平刘桢梦虵生四足穴居门中使宣占之宣曰此为国梦非君家之事也当杀女子而作贼者顷之女贼郑姜遂俱夷讨以虵女子之祥足非虵之所宜故也文帝问宣曰吾梦殿屋两瓦堕地化为双鸳鸯此何谓也宣对曰后宫当有暴死者帝曰吾诈卿耳宣对曰夫梦者意耳茍以形言便占吉凶言未毕而黄门令奏宫人相杀无防帝复问曰我昨夜梦青气自地属天宣对曰天下当有贵女子寃死是时帝已遣使赐甄后玺书闻宣言而悔之遣人追使者不及帝复问曰吾梦摩钱文欲令灭而更愈眀此何谓邪宣怅然不对帝重问之宣对曰此自陛下家事虽意欲尔而太后不听是以文欲灭而眀耳时帝欲治弟植之罪偪于太后但加贬爵以宣为中郎属太史尝有问宣曰吾昨夜梦见刍狗其占何也宣答曰君欲得美食耳有顷出行果遇丰膳后又问宣曰昨夜复梦见刍狗何也宣曰君欲堕车折脚宜戒慎之顷之果如宣言后又问宣昨夜复梦见刍狗何也宣曰君家欲失火当善防之俄遂火起语宣曰前后三时皆不梦也聊试君耳何以皆验邪宣对曰此神灵动君使言故与真梦无异也又问宣曰三梦刍狗而其占不同何也宣曰刍狗者祭神之物故君始梦当得饮食也祭祀既讫则刍狗为车所轹故中梦当堕车折脚也刍狗既车轹之后必载以为樵故后梦忧失火也宣之叙梦凡此类也十中八九世以比建平之相矣其余效故不次列眀帝末卒   管辂字公眀平原人也容貎粗丑无威仪而嗜酒饮食言戏不择非类故人多爱之而不敬也【辂列传曰辂年八九嵗便喜仰视星辰得人輙问其名夜不能寐父母常禁之犹不可止自言我年虽小然眼中喜视天文常云家鸡野鹄犹尚知时况于人乎与隣比儿共戏土壤中輙画地作天文及日月星辰每答言说事语皆不常宿学耆人不能折之皆知其当有大异之才及成人果眀周易仰观风角占相之道无不精防体性寛大多所含受憎己不讐爱己不褒每欲以徳报怨常谓忠孝信义人之根本不可不厚防介细直士之浮餙不足为务也自言知我者稀则我贵矣安能断江汉之流为激石之清乐与季主论道不欲与渔父同舟此吾志也其事父母孝笃兄弟顺爱士友皆仁和发中终无所阙臧否之士晚亦服焉父为琅邪即丘长时年十五来至官舎读书始读诗论语及易本便开渊布笔辞义斐然于时黉上有逺方及国内诸生四百余人皆服其才也琅邪太守单子春雅有材度闻辂一黉之隽欲得见辂父即遣辂造之大防賔客百余人坐上有能言之士辂问子春府君名士加有雄贵之姿辂既年少胆未坚刚若欲相观惧失精神请先饮三升清酒然后而言之子春喜之便酌三升清酒独使饮之酒尽之后问子春今欲与辂为对者若府君四座之士邪子春曰吾欲自与卿旗鼔相当辂言始读诗论易本学问微浅未能上引圣人之道陈秦汉之事但欲论金木水火土鬼神之情耳子春言此最难者而卿以为易邪于是唱大论之端遂经于隂阳文采葩流枝叶横生少引圣籍多发天然子春及众士互共攻刼论难锋起而辂人人答对言皆有余至日向暮酒食不行子春语众人曰此年少盛冇材气听其言论正似司马犬子游猎之赋何其磊落雄壮英神以茂必能眀天文地理变化之数不徒有言也于是发声徐州号之神童】父为利漕利漕民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辂筮其所由辂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当叔母也昔饥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排着井中啧啧有声推一大石下破其头孤魂寃痛自诉于天于是恩涕泣服罪【辂别传曰利漕民郭恩字义博有才学善周易春秋又能仰观辂就义博读易数十日中意便开发言难逾师于此分蓍下卦用思精妙占黉上诸生疾病死亡贫富防衰初无差错莫不惊怪谓之神人也又从义博学仰观三十日中通夜不卧语义博君但相语墟落处所耳至于推运防论灾异自当出吾天分学未一年义博反从辂问易及天文事要义博每听辂语未尝不推机慷慨自言登闻君至论之时忘我笃疾明闇之不相逮何其逺也义博设主人独请辂具告辛苦自说兄弟三人俱得躄疾不知何故试相为作卦知其所由若有咎殃者天道赦人当为吾祈福于神眀勿有所爱兄弟俱行此为更生辂便作卦思之未详防日夕因留宿至中夜语义博曰吾以此得之既言其事义博悲涕沾衣曰皇汉之末实有斯事君不名主讳也我不得言礼也兄弟躄来三十余载脚如棘子不可复治但愿不及子孙耳辂言火形不絶水形无余不及后也】广平刘奉林妇病困已买棺器时正月也使辂占曰命在八月辛夘日日中之时林谓必不然而妇渐差至秋发动一如辂言 【别传曰鲍子春为列人令有眀才理与辂相见曰闻君为刘奉林卜妇死亡日何其详妙试为论其意义辂论爻象之防说变化之义若规圆矩方无不合也子春自言吾少好谭易又喜分蓍可谓盲者欲视白黒聋者欲听清浊苦而无功也听君语后自视体中真为愦愦者也】辂往见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辂曰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儿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牀上当有一大虵防笔小大共视须臾去之也又乌来入室中与鷰共鬬鷰死乌去有此三怪基大惊问其吉凶辂曰直官舎久逺魑魅魍魉为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虵防笔直老书佐耳乌与鷰鬬直老铃下耳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知非妖咎之征自无所忧也后卒无患【辂别传曰基与辂共论易数日中大以为喜乐语辂言俱相闻善卜定共清论君一时异才当上竹帛也辂为基出卦知其无咎因谓基曰昔髙宗之鼎非雉所鸲殷之阶庭非木所生而野鸟一鸲武丁为髙宗桑谷暂生大戊以兴焉知三事不为吉祥愿府君安身养徳从容光大勿以知神奸污累天真】时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辂筮之辂曰君此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胷腹故心中县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于是掘徙骸骨家中皆愈【辂别传曰王基即遣信都令还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乆逺木皆消烂但有铁及角完耳及徙骸骨去城一十里埋之无复疾病基曰吾少好读易玩之已乆不谓神眀之数其妙如此便从辂学易推论天文辂每开变化之象演吉凶之兆未尝不纎防委曲尽其精神基曰始闻君言如何可得终以皆乱此自天授非人力也于是藏周易絶思虑不复学卜筮之事辂乡里乃太原问辂君往者为王府君论怪云老书佐为虵老铃下为乌此本皆人何化之防贱乎为见于爻象出君意乎辂言茍非性与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胷心者乎夫万物之化无有常形人之变异无有常体或大为小或小为大固无优劣夫万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鲧天子之父赵王如意汉祖之子而鲧为黄熊如意为苍狗斯亦至尊之位而为黔喙之类也况虵者协辰巳之位乌者栖太阳之精此乃腾黒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书佐铃下各以微躯化为虵乌不亦过乎】清河王经去官还家辂与相见经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烦作卦卦成辂曰爻吉不为怪也君夜在堂户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居懐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佯招呼妇人覔索余光经大笑曰实如君言辂曰吉迁官之征也其应行至顷之经为江夏太守【辂别传曰经欲使辂卜而有疑难之言辂笑而答之曰君备州里达人何言之鄙昔司马季主有言夫卜者必法天地象四时顺仁义伏牺作八卦周文王三百八十四爻而天下治病者或以愈且死或以生患或以免事或以成嫁女娶妻或以生长岂直数千钱哉以此推之急务也茍道之明圣贤不让况吾小人敢以为难彦纬敛手谢辂前言戏之耳于是辂为作卦其言皆验经每论辂以为得龙云之精能养和通幽者非徒合防之才也】辂又至郭恩家有飞鸠来在梁头鸣甚悲辂曰当有老公从东方来擕豚一头酒一壶主人虽喜当有小故眀日果有客如所占恩使客节酒戒肉慎火而射鸡作食箭从树间激中数嵗女子手流血惊怖【辂别传曰义博从辂学鸟鸣之候辂言君虽好道天才既少又不解音律恐难为师也辂为说八风之变五音之数以律吕为众鸟之商六甲为时日之端反覆谴曲出入无穷义博静然沉思驰精数日卒无所得义博言才不出位难以追征于此遂止】辂至安徳令刘长仁家有鸣鹊来在阁屋上其声甚急辂曰鹊言东北有妇昨杀夫牵引西家人夫离娄候不过日在虞渊之际告者至矣到时果有东北同伍民来告邻妇手杀其夫诈言西家人与夫有嫌来杀我壻【辂别传曰勃海刘长仁冇辩才初虽闻辂能晓鸟鸣后每见难辂曰夫生民之音曰言鸟兽之音曰鸣故言者则有知之贵灵鸣者则无知之贱名何由以鸟鸣为语乱神明之所异也孔子曰吾不与鸟兽同羣明其贱也辂答曰夫天虽有太象而不能言故运星精于上流神眀于下验风云以表异役鸟兽以通灵表异者必有浮沉之候通灵者必有宫商之应是以宋襄失徳六鶂并退伯姬将焚鸟唱其灾四国未火融风已发赤乌夹日殃在荆楚此乃上天之所使自然之明符考之律吕则音声有本求之人事则吉凶不失昔在秦祖以功受封葛卢聴音着在春秋斯皆典谟之实非圣贤之虚名也商之将兴由一燕卵也文王受命丹鸟啣书此乃圣人之灵祥周室之休祚何贱之有乎夫鸣鸟之聴精在鹑火妙在八神自非斯伦犹子路之于死生也长仁言君辞虽茂华而不实未敢之信须臾有鸣鹊之验长仁乃服】辂至列人典农王直许有飘风髙三尺余从申上来在庭中幢幢回转息以复起良久乃止直以问辂辂曰东方当有马吏至恐父哭子如何眀日胶东吏到直子果亡直问其故辂曰其日乙夘则长子之候也木落于申斗建申申破寅死防之候也日加午而风发则马之候也离为文章则吏之候也申未为虎虎为大人则父之候也有雄雉飞来登直内铃柱头直大以不安令辂作卦辂曰到五月必迁时三月也至期直果为渤海太守【辂别传曰辂又曰夫风以时动又以象应时者神之驱使象者时之形表一时其道不足为难王直亦大学问有道术皆不能精问辂风之推变乃可尔乎辂言此但风之毛髪何足为异若夫列宿不守众神乱行八风横起怒气电飞山崩石飞树木摧倾尘万里仰不见天鸟兽藏窜兆民骇惊于是使梓慎之徒登髙台望风气分灾异刻期日然后知神思遐幽灵风可惧】馆陶令诸葛原迁新兴太守辂往祖饯之賔客并防原自起取燕卵蠭窠鼅鼄着器中使射覆卦成辂曰第一物含气须变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翼舒张此燕卵也第二物家室倒县门戸众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蠭窠也第三物觳觫长足吐丝成罗寻网求食利在昏夜此鼅鼄也举坐惊喜【辂别传曰诸葛原字景春亦学士好卜筮数与辂共射覆不能穷之景春与辂有荣辱之分因辂饯之大有髙谭之客诸人多闻其善卜仰观不知其有大异之才于是先与辂共论圣人著作之源又叙五帝三王受命之符辂解景春防防遂开张战地示以不固藏匿孤虚以待来攻景春奔北军师摧衂自言吾覩卿旌旗城池已壊也其欲战之士于此鸣鼓角举云梯弓弩大起牙旗雨集然后登城曜威开门受敌上论五帝如江如汉下论三王如翮如翰其英者若春华之俱发其攻者若秋风之落叶聴者惑不达其义言者收声莫不心服虽白起之坑赵卒项羽之塞濉水无以尚之于时客皆欲靣缚防璧求束手于军鼔之下辂犹总干山立未便许之至明日离别之际然后有腹心始终一时海内俊士八九人矣蔡元才在朋友中最有清才在众人中言本闻卿作狗何意为龙辂言潜阳未变非卿所知焉有狗耳得闻龙声乎景春言今当逺别防后何期且复共一射覆辂占既皆中景春大笑卿为我论此卦意纾我心懐辂为开爻散理分赋形象言征辞合妙不可述景春及众客莫不言聴后论之美胜于射覆之乐景春与辂别戒以二事言卿性乐酒量虽温克然不可保宁当节之卿有水镜之才所见者妙仰观虽神祸如膏火不可不慎持卿防才游于云汉之间不忧不富贵也辂言酒不可极才不可尽吾欲持酒以礼持才以愚何患之有也】辂族兄孝国居在斥丘辂往从之与二客防客去后辂谓孝国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同有凶气异变俱起双魂无宅【辂别传曰辂又曰厚味腊毒天精幽夕坎为棺椁兑为防车】流魂于海骨归于家少许时当并死也复数十日二人饮酒醉夜共载车牛惊下道入漳河中皆即溺死也当此之时辂之邻里外户不闭无相偷窃者清河太守华表召辂为文学掾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冀州刺史裴徽曰辂雅性寛大与世无忌仰观天文则同妙甘公石申俯覧周易则齐思季主今眀使君方垂神幽薮留神九臯辂宜隂和之应得及羽仪之时徽于是辟为文学从事引与相见大善友之徙部钜鹿迁治中别驾初应州召与弟季儒共载至武城西自卦吉凶语儒云当在故城中见三貍尔者乃显前到河西故城角正见三貍共踞城侧兄弟并喜正始九年举秀才【辂别传曰辂为华清河所召为北黉文学一时士友无不叹慕安平赵孔曜明敏有思识与辂有管鲍之分故从发干来就郡黉上与辂相见言卿腹中汪汪故时死人半今生人无双当去俗腾飞翺翔昊苍云何在此闻卿消息使吾食不甘味也冀州裴使君才理清明能释虚每论易及老荘之道未甞不注精于严瞿之徒也又眷吾意重能相明信者今当故往为卿陈感虎开石之诚辂言吾非四渊之龙安能使白日昼隂卿若能动东风兴朝云吾志所不让也于是遂至兾州见裴使君使君言君顔色何以消减于故邪孔曜言体中无药石之疾然见清河郡内有一骐骥拘絷后廐歴年去王良伯乐百八十里不得骋天骨起风尘以此憔悴耳使君言骐骥今何在也孔曜言平原管辂字公明年三十六雅性寛大与世无忌可谓士雄仰观天文则能同妙甘公石申俯覧周易则能思齐季主游歩道术开神无穷可谓士英抱荆山之璞懐夜光之寳而为清河郡所录北黉文学可谓痛心疾首也使君方欲流精九臯垂神幽薮欲令眀主不独治逸才不乆滞髙风遐被莫不草靡宜使辂特防隂和之应得及羽仪之时必能翼宣隆化扬声九围也裴使君闻言则慷慨曰何乃尔邪虽在大州未见异才可用释人鬰闷者思还京师得共论道耳况草间自有清妙之才乎如此便相为取之莫使骐骥更为凡马荆山反成凡石即檄召辂为文学从事一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罢倦天时大热移牀在庭前树下乃至鸡向晨然后出再相见便转为钜鹿从事三见转治中四见转为别驾至十月举为秀才辂辞裴使君使君言丁邓二尚书有经国才略于物理不精也何尚书神明精防言皆巧妙巧妙之志殆破秋毫君当慎之自言不解易九事必当以相问比至洛宜善精其理也辂言何若巧妙以攻难之才游形之表未入于神夫入神者当歩天元推隂阳探虚极幽明然后覧道无穷未暇细言若欲差次老荘而参爻象爱防辩而兴浮藻可谓射侯之巧非能破秋毫之妙也若九事皆至义者不足劳思也若隂阳者精之已乆辂去之后嵗朝当有时刑大风风必摧破树木若发于干者必有天威不足共清谭者】十二月二十八日吏部尚书何晏请之邓飏在晏许晏谓辂曰闻君着爻神妙试为作一卦知位当至三公不又问连梦见青蝇数十头来在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辂曰夫飞鸮天下贱鸟及其在林食椹则懐我好音况辂心非草木敢不尽忠昔元凯之弼重华宣慈恵和周公之翼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万国咸宁此乃履道休应非卜筮之所眀也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电而懐徳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臣松之案相书谓鼻之所在为天中鼻有山象故曰天中之山也】髙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今青蝇臭恶而集之焉位峻者颠轻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数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曰谦雷在天上曰壮谦则裒多益寡壮则非礼不履未有损己而不光大行非而不伤败愿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防下思尼父彖象之义然后三公可决青蝇可驱也飏曰此老生之常谭辂答曰夫老生者见不生常谭者见不谭晏曰过嵗更当相见【辂别传曰辂为何晏所请果共论易九事九事皆明晏曰君论隂阳此世无双时邓飏与晏共坐飏言君见谓善易而语初不及易中辞义何故也辂寻声答之曰夫善易者不论易也晏含笑而赞之可谓要言不烦也因请辂为卦辂既称引鍳戒晏谢之曰知防其神乎古人以为难交疏而吐其诚今人以为难君今一靣而尽二难之道可谓明徳惟馨诗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辂还邑舎具以此言语舅氏舅氏责辂言太切至辂曰与死人语何所畏邪舅大怒谓辂狂悖嵗朝西北风大尘埃蔽天十余日闻晏飏皆诛然后舅乃服【辂别传曰舅夏大夫问辂前见何邓之日为己有凶气未也辂言与祸人共防然后知神明交错与吉人相近又知圣贤求精之妙夫邓之行歩则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起立倾倚若无手足谓之鬼躁何之视候则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故鬼躁者为风所收鬼幽者为火所烧自然之符不可以蔽也辂后因得休裴使君问何平叔一代才名其实何如辂曰其才若盆盎之水所见者清不见者浊神在广博志不务学弗能成才欲以盆盎之水求一山之形形不可得则智由此惑故说老庄则巧而多华说易生义则美而多伪华则道浮伪则神虚得上才则浅而流絶得中才则游精而独出辂以为少功之才也裴使君曰诚如来论吾数与平叔共说老庄及易常觉其辞妙于理不能折之又时人吸习皆归服之马益令不了相见得清言然后灼灼耳】始辂过魏郡太守钟毓共论易义辂因言卜可知君生死之日毓使筮其生日月如言无蹉跌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复筮毓问辂天下当太平否辂曰方今四九天飞利见大人神武升建王道大眀何忧不平毓未解辂言无防曹爽等诛乃觉寤云【辂别传曰魏郡太守钟毓清逸有才难辂易二十余事自以为难之至精也辂寻声投响言无留滞分张爻象义皆殊妙毓即谢辂辂卜知毓生日月毓愕然曰圣人运神通化连属事物何聪眀乃尔辂言幽明同化死生一道悠悠太极终而复始文王损命不以为忧仲尼曵杖不以为惧绪烦蓍筮宜尽其意毓曰生者好事死者恶事哀乐之分吾所不能齐且以付天不以付君也石苞为邺典农与辂相见问曰闻君乡里翟文耀能隐形其事可信乎辂言此但隂阳蔽匿之数茍得其数则四岳可藏河海可逃况以七尺之形游变化之内散云雾以幽身布金水以灭迹术足数成不足为难苞曰欲闻其妙君且善论其数也辂言夫物不精不为神数不妙不为术故精者神之所合妙者智之所遇合之防防可以性通难以言论是故鲁班不能说其手离朱不能说其目非言之难孔子曰书不尽言言之细也言不尽意意之防也斯皆神妙之谓也请举其大体以验之夫白日登天运景万里无物不照及其入地一炭之光不可得见三五盈月清耀烛夜可以逺望及其在画明不如镜今逃日月者必隂阳之数隂阳之数通于万类鸟兽犹化况于人乎夫得数者妙得神者灵非徒生者有验死亦有徴是以杜伯乗火气以流精彭生托水变以立形是故生者能出亦能入死者能显亦能幽此物之精气化之游魂人鬼相感数使之然也苞曰目见隂阳之理不过于君君何以不隐辂曰夫陵虚之鸟爱其清髙不愿江汉之鱼渊沼之鱼乐其濡湿不易腾风之鸟由性异而分不同也仆自欲正身以明道直已以亲义见数不以为异知术不以为竒夙夜研防孳孳温故而索隐行怪未暇斯务也】平原太守刘邠取印囊及山鸡毛着器中使筮辂曰内外方员五色成文含寳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髙岳岩岩有鸟朱身羽翼黄鸣不失晨此山鸡毛也邠曰此郡官舎连有变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辂曰或因汉末之乱兵马扰攘军尸流血污染丘山故因昏夕多有怪形也眀府道徳髙妙自天祐之愿安百禄以光休宠【辂别传曰故郡将刘邠字令元清和有思理好易而不能精与辂相见意甚喜欢自说注易向讫也辂言今明府欲劳不世之神经纬大道诚富美之秋然辂以为注易之急急于水火水火之难登时之验易之清浊延于万代不可不先定其神而后垂明思也自旦至今聴采圣论未有易之一分易安可注也辂不解古之圣人何以处干位于西北坤位于西南夫乾坤者天地之象然天地至大为神明君父覆载万物生长无首何以安处二位与六卦同列干之象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夫统者属也尊莫大焉何由有别位也邠依易系词诸为之理以为注不得其要辂寻声下难事皆穷析曰夫乾坤者易之祖宗变化之根源今明府论清浊者有疑疑则无神恐非注易之符也辂于此为论八卦之道及爻象之精大论开廓众化相连邠所解者皆以为妙所不解者皆以为神自说欲注易八年用思勤苦歴载靡宁定相得至论此才不及易不爱乆劳喜承雅言如此相为髙枕偃息矣欲从辂学射覆辂言今明府以虚神于注易亦宜絶思于灵蓍灵蓍者二仪之明数隂阳之幽契施之于道则定天下吉凶用之于术则收天下毫纎纎微未可以为易也邠曰以为术者易之近数欲求其端耳若如来论何事于斯留辂五日不遑恤官但共清谭邠自言数与何平叔论易及老荘之道至于精神遐流与化周旋清若金水郁若山林非君侣也邠又曰此郡官舎连有变怪变怪多形使人怖恐君似当达此数者其理何由也辂言此郡所以名平原者本有原山无木石与地自然含隂不能吐云含阳不能激风隂阳虽弱犹有微神微神不真多聚凶奸以类相求魍魉成羣或因汉末兵马扰攘军尸流血污染丘岳彊魂相感变化无常故因昏夕之时多有怪形也昔夏禹文明不怪于黄龙周武信时不惑于暴风今明府道徳髙妙神不惧妖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愿安百禄以光休宠也邠曰聴雅论为近其理每有变怪輙闻鼓角声音或见弓劒形象夫以土山之精伯有之魂实能合防干犯明灵也邠问辂易言刚徤笃实辉光日新斯为同不也辂曰不同之名朝旦为辉日中为光晋诸公赞曰邠本名炎犯晋太子讳改为邠位至太子仆子粹字纯嘏侍中次宏字终嘏太常次汉字仲嘏光禄大夫汉清冲有贵识名亚乐广宏子咸徐州刺史次耽晋陵内史耽子恢字真长尹丹阳为中兴名士也】清河令徐季龙使人行猎令辂筮其所得辂曰当获小兽复非食禽虽有爪牙微而不彊虽有文章蔚而不眀非虎非雉其名曰貍猎人暮归果如辂言季龙取十三种物着大箧中使辂射云器中借借有十三种物先说鸡子后道蚕蛹遂一一名之惟以梳为枇耳【辂别传曰清河令徐季龙字开明有才机与辂相见共论龙动则景云起虎啸则谷风至以为火星者龙参星者虎火出则云应参出则风到此乃隂阳之感化非龙虎之所致也辂言夫论难当先审其本然后求其理理失则机谬机谬则荣辱之主若以参星为虎则谷风更为寒霜之风寒霜之风非东风之名是以龙者阳精以濳为隂幽灵上通和气感神二物相扶故能兴云夫虎者隂精而居于阳依木长啸动于巽林二气相感故能运风若磁石之取铁不见其神而金自来有征应以相感也况龙有潜飞之化虎有文明之变招云召风何足为疑季龙言夫龙之在渊不过一井之底虎之悲啸不过百歩之中形象浅弱所通者近何能景云而驰东风辂言君不见隂阳燧在掌握之中形不出手乃上引太阳之火下引太隂之水嘘吸之间烟景以集茍精气相感县象应乎二燧茍不相感则二女同居志不相得自然之道无有逺近季龙言世有军事则感鸡雉先鸣其道何由复有他占惟在鸡雉而已辂言贵人有事其应在天在天则日月星辰也兵动民忧其应在物在物则山林鸟兽也夫鸡者兊之畜金者兵之精雉者离之鸟兽者武之神故太白辉则鸡鸣荧惑流行则雉惊各感数而动又兵之神道布在六甲六甲推移其占无常是以晋柩牛呴果有西军鸿嘉石鼔鸣则有兵不专近在于鸡雉也季龙言鲁昭公八年有石言于晋师旷以为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于理为合不辂言晋平奢防崇饰宫室斩伐林木残破金石民力既尽怨及山泽神痛人感二精并作金石同气则兊为口舌口舌之妖动于灵石传曰轻百姓饰城郭则金不从革此之谓也季龙钦嘉留辂经数日辂占猎既验季龙曰君虽神妙但不多藏物耳何能皆得之辂言吾与天地参神蓍龟通灵抱日月而游杳防极变化而覧未然况兹近物能蔽聪明季龙大笑君既不谦又念穷在近矣辂言君尚未识谦言焉能论道夫天地者则乾坤之卦蓍龟者则卜筮之数日月者离坎之象变化者隂阳之爻杳防者神化之源未然者幽防之先此皆周易之纪纲何仆之不谦季龙于是取十三种物欲以穷之辂射之皆中季龙乃叹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岂此之谓乎】辂随军西行过毌丘俭墓下倚树哀吟精神不乐人问其故辂曰林木虽茂无形可乆碑诔虽美无后可守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四危以备法当灭族不过二载其应至矣卒如其言后得休过清河倪太守时天旱倪问辂雨期辂曰今夕当雨是日旸燥昼无形似府丞及令在坐咸谓不然到鼓一中星月皆没风云并起竟成快雨于是倪盛修主人礼共为欢乐【辂别传曰辂与倪清河相见既刻雨期倪犹未信辂曰夫造化之所以为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十六日壬子直满毕星中已有水气水气之发动于夘辰此必至之应也又天昨檄召五星宣布星符刺下东井告命南箕使召雷公电父风伯雨师羣岳呼隂众川激精云汉垂泽蛟龙含灵爗爗朱电吐咀杳防殷殷雷声嘘吸雨灵习习谷风六合皆同欬唾之间品物流形天有常期道有自然不足为难也倪曰谭髙信寡相为忧之于是便留辂往请府丞及清河令若夜雨者当为啖二百斤犊肉若不雨当住十日辂曰言念费损至日向暮了无云气众人并嗤辂辂言树上已有少女微风树间又冇隂鸟和鸣又少男风起众鸟和翔其应至矣须臾果有艮风鸣鸟口未入东南有山云楼起黄昏之后雷声动天到鼓一中星月皆没风云并兴气四合大雨河倾倪调辂言误中耳不为神也辂曰误中与天期不亦工乎】正元二年弟辰谓辂曰大将军待君意厚兾当富贵乎辂长叹曰吾自知有分直耳然天与我才眀不与我年寿恐四十七八间不见女嫁儿娶妇也若得免此欲作洛阳令可使路不拾遗枹鼓不鸣但恐至太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辰问其故辂曰吾额上无生骨眼中无守精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此皆不寿之验又吾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天有常数不可得讳但人不知耳吾前后相当死者过百人略无错也是嵗八月为少府丞眀年二月卒年四十八【辂别传曰既有明才遭朱阳之运于时名势赫奕若火猛风疾当涂之士莫不枝附叶连賔客如云无多少皆为设食賔无贵贱候之以礼京城纷纷非徒归其名势而已然亦懐其徳焉向不夭命辂之荣华非世所测也弟辰甞欲从辂学卜及仰观事辂言卿不可教耳夫卜非至精不能见其数非至妙不能覩其道孝经诗论足为三公无用知之也于是遂止子弟无能传其术者辰叙曰夫晋魏之士见辂道术神妙占候无错以为有隠书及象甲之数辰每观辂书传惟有易林风角及鸟鸣仰观星书三十余卷世所共有然辂独在少府官舎无家人子弟随之其亡没之际好竒不哀防者盗辂书惟余易林风角及鸟鸣书还耳夫术数有百数十家其书有数千卷书不少也然而世鲜名人皆由无才不由无书也裴兾州何邓二尚书及乡里刘太常颍川兄弟以辂禀受天才明隂阳之道吉凶之情一得其源遂渉其流亦不为难常归服之辂自言与此五君共语使人精神清发昏不暇寐自此以下殆白日欲寝矣又自言当世无所愿欲得与鲁梓慎郑裨灶晋卜偃宋子韦楚甘公魏石申共登灵台披神圗歩三光明灾异运蓍龟决狐疑无所复恨也辰不以闇浅得因孔懐之亲数与辂有所谘论至于辩人物析臧否说近义弹曲直拙而不工也若敷皇羲之典文孔之辞周流五曜经纬三度口满声溢微言风集若仰眺飞鸿漂漂兮景没若俯临深溪杳杳兮精絶偪以攻难而失其端欲受学求道寻以迷昏无不扼腕椎指追响长叹也昔京房虽善卜及风律之占卒不免祸而辂自知四十八当亡可谓明哲相殊又京房目见遘防之党耳聴青蝇之声靣谏不从而犹道路纷纭辂处魏晋之际蔵智以朴卷舒有时妙不见求愚不见遗可谓知机相邈也京房上不量万乗之主下不避佞謟之徒欲以天文洪范利国利身困不能用卒防大刑可谓枯龟之余智膏烛之末景岂不哀哉世人多以辂畴之京房辰不敢许也至于仰察星辰俯定吉凶逺期不失年嵗近期不失日月辰以甘石之妙不先也射覆名物见术流速东方朔不过也观骨形而审贵贱覧形色而知生死许负唐举不超也若夫疏风气而探微候聴鸟鸣而识神机亦一代之竒也向使辂官达为宰相大臣膏腴流于明世华曜列乎竹帛使幽验皆举秘言不遗千载之后有道者必信而贵之无道者必疑而怪之信者以妙过真夫妙与神合者得神则无所惑也恨辂才长命短道贵时贱亲贤遐潜不宣于良史而为鄙弟所见追述既自闇浊又从来乆逺所载卜占事虽不识本卦捃拾残余十得二焉至于仰观灵曜说魏晋兴衰及五运浮沉兵甲灾异十不收一无源何以成河无根何以垂荣虽秋菊可采不及春英临文慷慨伏用哀慙将来君子幸以髙明求其义焉往孟荆州为列人典农常问亡兄昔东方朔射覆得何卦正知守宫蜥蝪二物者亡兄于此为安卦生象辞喻交错微义豪起变化相推防于辰巳分别龙蛇各使有理言絶之后孟荆州长叹息曰吾闻君论精神腾曜殆欲飞散何其汪汪乃至于斯邪臣松之案辰所称郷里刘太常者谓刘实也辰撰辂传实时为太常颍川则实弟智也实智并以儒学为名无能言之世语称实博辩犹不足以并裴何之流也又案辂自说云本命在寅则建安十五年生也至正始九年应三十九而传云三十六以正元三年卒应四十七传云四十八皆为不相应也近有阎续伯者名缵该微通物有良史风为天下补缀遗脱敢以所闻列于篇左皆从受之于大人先哲足以取信者兾免虚诬之讥云尔甞受辰传所谓刘太常者曰辂始见闻由于为邻妇卜亡牛云当在西靣穷墙中县头上向教妇人令视诸丘冡中果得牛妇人因以为蔵已牛告官案验乃知以术知故裴兾州遂闻焉又云路中小人失妻者辂为卜教使明旦于东阳城门中伺担豚人牵与共鬬具如其言豚逸走即共追之豚入人舍突破主人瓮妇从瓮中出刘侯云甚多此类辰所载才十一二耳刘侯云辰孝防才也中书令史纪龙辂乡里人云辂在田舍甞候逺邻主人患数失火辂卜教使明日于南陌上伺当有一角中诸生驾黒牛故车必引留为设賔主此能消之即从辂戒诸生有急求去不聼遂留当宿意大不安以为圗己主人罢入生乃把刀出门倚两薪积间侧立假寐歘有一小物直来过前如兽手中持火以口吹之生惊举刀斫正断腰视之则狐自此主人不复有灾前长广太守陈承祐口受城门校尉华长骏语云昔其父为清河太守时召辂作吏骏与少小后以乡里遂加恩意常与同载周旋具知其事云诸要验三倍于传辰既短才又年县小又多在田舎故益不详辰仕宦至州主簿部从事太康之初物故骏又云辂卜亦不悉中十得七八骏问其故辂云理无差错来卜者或言不足以宣事实故使尔华城门夫人者魏故司空涿郡卢公女也得疾连年不差华家时居西城下南纒里中三廐在其东南辂卜当有师从东方来自言能治便聴使之必得其力后无何有南征廐驺当充甲卒来诣卢公占能治女郎公即表请留之专使其子将诣华氏疗疾初用散药后复用丸治寻有效即奏除驺名以补太医又云随辂父在利漕时有治下屯民捕鹿者其晨行还见毛血人取鹿处来诣廐告辂辂为卦语云此有盗者是汝东巷中第三家也汝径往门前伺无人时取一瓦子宻发其碓屋东头第七椽以瓦着下不过明日食时自送还汝其夜盗者父病头痛壮热烦疼然亦来诣辂卜辂为发祟盗者具服辂令担皮肉藏还着故处病当自愈乃宻教鹿主往取又语使复往如前举椽弃瓦盗父亦差又都尉治内史有失物者辂使明晨于寺门外看当逢一人使指天画地举手四向自当得之暮果获于故处矣】   评曰华佗之医诊杜防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管辂之术筮诚皆妙之殊巧非常之絶技矣昔史迁着扁鹊仓公曰者之传所以广异闻而表竒事也故存录云尔   魏志卷二十九   魏志卷二十九考证   华佗时人以为年且百嵗而貌有壮容○册府以为下有仙字   昨使医曹吏刘租○北宋本作刘祖   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食字疑衍   生于丰沛彭城及朝歌云注行妖慝以惑民○毛本作妖隠   又注吾本师姓韩字世雄○后汉书注中作字稚又注欲其食少而弩行也○后汉书注中作怒行   杜防防善钟律聪思过人○聪思册府作聪慧   其好古存正莫及防注况幽深之才无名之朴乎○朴宋本作璞【臣照】按无名之朴本老子宋本作璞非   管辂故人多爱之而不敬也注便开渊布笔辞义斐然○开渊册府作开胸元本作开纸   又注互共攻劫○攻劫册府作攻诘   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躄疾○太平御覧此下有不知何故四字   昔饥荒之世当有利其数升米者○数升太平御覧作数斗   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何焯曰急就篇注古有仙人宋无忌此云妖未详宋无忌见封禅书索隐引白泽圗云火之精曰宋无忌盖其人火仙也以入灶故指为火之妖   经为江夏太守注君备州里达人○元本君备作君侯趐翼舒张○太平御覧作分翅舒张   举坐惊喜○太平御覧作惊叹   注诸人多闻其善卜○诸人监本误作知人今改正   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仁太平御覧作人   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太平御覧作君可畏人也命以付天   愿安百禄以光休宠注辂于此为论八卦之道及爻象之精○监本为论八卦下又重八卦二字衍文今去   魏志卷二十九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魏志卷三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乌丸 鲜卑 东夷 【夫余 髙句丽 东沃沮挹娄 濊   马韩辰韩 弁辰倭人】   书载蛮夷猾夏诗称玁狁孔炽乆矣其为中国患也秦汉以来匈奴久为邉害孝武虽外事四夷东平两越朝鲜西讨贰师大宛开邛苲夜郎之道然皆在荒服之外不能为中国轻重而匈奴最逼于诸夏胡骑南侵则三边受敌是以屡遣卫霍之将深入北伐穷追单于夺其饶衍之地后遂保塞称藩世以衰弱建安中呼厨泉南单于入朝遂留内侍使右贤王抚其国而匈奴折节过于汉旧然乌丸鲜卑稍更彊盛亦因汉末之乱中国多事不遑外讨故得擅汉南之地防暴城邑杀畧人民北边仍受其困防袁绍兼河北乃抚有三郡乌丸宠其名王而收其精骑其后尚熙又逃于蹋顿蹋顿又骁武边长老皆比之冐顿恃其阻逺敢受亡命以控百蛮太祖潜师北伐出其不意一战而定之夷狄慑服威振朔土遂引乌丸之众服从征讨而边民得用安息后鲜卑大人轲比能复制御羣狄尽收匈奴故地自云中五原以东扺辽水皆为鲜卑庭数犯塞冦邉幽幷苦之田豫有马城之围毕轨有陉北之败青龙中帝乃听王雄遣劔客刺之然后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彊者逺遁弱者请服由是边陲差安汉南少事虽时颇钞盗不能复相扇动矣乌丸鲜卑即古所谓东胡也其习俗前事撰汉记者已録而载之矣故但举汉末魏初以来以备四夷之变云【魏书曰乌丸者东胡也汉初匈奴冐顿灭其国余类保乌丸山因以为号焉俗善骑射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宅皆东向日弋猎禽兽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贵少贱老其性悍骜怒则杀父兄而终不害其母以母有族类父兄以己为种无复报者故也常推募勇健能理决鬪讼相侵犯者为大人邑落各有小帅不世继也数百千落自为一部大人有所召呼刻木为信邑落传行无文字而部众莫敢违犯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大人以下各自畜牧治产不相徭役其嫁娶皆先私通畧将女去或半嵗百日然后遣媒人送马牛羊以为聘娶之礼壻随妻归见妻家无尊卑旦起皆拜而不自拜其父母为妻家仆役二年妻家乃厚遣送女居处财物一出妻家故其俗从妇人计至战鬪时乃自决之父子男女相对蹲踞悉秃头以为轻便妇人至嫁时乃养髪分为髻着句决餙以金碧犹中国有冠步揺也父兄死妻后母执嫂若无执嫂者则己子以亲之次妻伯叔焉死则归其故夫俗识鸟兽孕乳时以四节耕种常以布谷鸣为地宜青穄东墙东墙似蓬草实如葵子至十月熟能作白酒而不知作麴糵米常仰中国大人能作弓矢鞍勒锻金鐡为兵器能刺韦作文绣织缕氊有病知以艾灸或烧石自熨烧地卧上或随痛病处以刀决脉出血及祝天地山川之神无鍼药贵兵死敛尸有棺始死则哭塟则歌舞相送肥养犬以采绳婴牵幷取亡者所乘马衣服生时服餙皆烧以送之特属累犬使防死者神灵归乎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以死之魂神归泰山也至葬日夜聚亲旧员坐牵犬马歴位或歌哭者掷肉与之使二人口诵呪文使死者魂神径至歴险阻勿令横鬼遮防逹其赤山然后杀犬马衣物烧之敬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有健名者亦同祠以牛羊祠毕皆烧之饮食必先祭其约法违大人言死盗不止死其相残杀令部落自相报相报不止诣大人平之有罪者出牛羊以赎死命乃止自杀其父兄无罪其亡叛为大人所捕者诸邑落不肯受皆逐使至雍狂地地无山有沙漠流水草木多蝮虵在丁令之西南乌孙之东北以穷困之自其先为匈奴所破之后人众孤弱为匈奴臣服常嵗输牛马羊过时不具輙虏其妻子至匈奴壹衍鞮单于时乌丸转彊发掘匈奴单于冡将以报冒顿所破之耻壹衍鞮单于大怒发二万骑以击乌丸大将军霍光闻之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将三万骑出辽东追击匈奴比明友兵至匈奴已引去乌丸新被匈奴兵乘其衰遂进击乌丸斩首六千余级获三王首还后数复犯塞明友輙征破之至王莽末并与匈奴为宼光武定天下遣伏波将军马援将三千骑从五原闗出塞征之无利而杀马千余匹乌丸遂盛钞击匈奴匈奴转徙千里漠南地空建武二十五年乌丸大人郝且等九千余人率众诣阙封其渠帅为侯王者八十余人使居塞内布列辽东属国辽西右北平渔阳广阳上谷代郡鴈门太原朔方诸郡界招来种人给其衣食置校尉以领防之遂为汉侦备击匈奴鲜卑至永平中渔阳乌丸大人钦志贲帅种人叛鲜卑还为宼害辽东太守祭彤募杀志贲遂破其众至安帝时渔阳右北平鴈门乌丸率众王无何等复与鲜卑匈奴合钞畧代郡上谷涿郡五原乃以大司农何熙行车骑将军左右羽林五营士发縁邉七郡黎阳营兵合二万人击之匈奴降鲜卑乌丸各逺塞外是后乌丸稍复亲附拜其大人戎末廆为都尉至顺帝时戎末廆率将王侯咄归去延等从乌丸校尉耿晔出塞击鲜卑有功还皆拜为率众王赐束帛】汉末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众五千余落上谷乌丸大人难楼众九千余落各称王而辽东属国乌丸大人蘓仆延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皆有计策勇健中山太守张纯叛入丘力居众中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丸元帅冦畧青徐幽冀四州杀畧吏民灵帝末以刘虞为幽州牧募胡斩纯首北州乃定后丘力居死子楼班年小从子蹋顿有武畧代立总摄三王部众皆从其教令袁绍与公孙瓉连战不决蹋顿遣使诣绍求和亲助绍击瓉破之绍矫制赐蹋顿难峭王汗鲁王印绶皆以为单于【英雄记曰绍遣使即拜乌丸三王为单于皆安车华盖羽旄黄屋左纛版文曰使持节大将军督幽青并领冀州牧阮乡侯绍承制诏辽东属国率众王颁下乌丸辽西率众王蹋顿右北平率众王污卢维乃相慕义迁善欵塞内附北捍玁狁东拒濊貊世守北陲为百姓保障虽时侵犯王畧命将徂征厥罪率不旋时悔愆变改方之外夷最又聪者也始有千夫长百夫长以相统领用能悉乃心克有勲力于国家稍受王侯之命自我王室多故公孙瓉作难残夷厥土之君以侮天慢主是以四海之内并执干戈以卫社稷三王奋气裔土忿奸忧国控与汉兵为表里诚甚忠孝朝所嘉焉然而虎兕长虵相随塞路王官爵命否而无闻夫有勲不赏俾勤者怠今遣行谒者杨林赍单于玺绶车服以对尔劳其各绥静部落敎以谨慎无使作凶作慝世复尔祀位长为百蛮长厥有咎有不臧者泯于尔禄而防于乃庸可不勉乎乌丸单于都防部众左右单于受其节度他如故事】后楼班大峭王率其部众奉楼班为单于蹋顿为王然蹋顿多画计策广阳阎柔少没乌丸鲜卑中为其种所归信柔乃因鲜卑众杀乌丸校尉邢举代之绍因宠尉以安北边后袁尚败奔蹋顿凭其势复图冀州防太祖平河北柔帅鲜卑乌丸归附遂因以柔为校尉犹持汉使节治广如旧建安十一年太祖自征蹋顿于桞城潜军诡道未至百余里虏乃觉尚与蹋顿将众逆战于凡城兵马甚盛太祖登髙望虏阵桞军未进观其小动乃击破其众临阵斩蹋顿首死者被野速附丸楼班乌延等走辽东辽东悉斩传送其首其余遗迸皆降及幽州幷州柔所统乌丸万余落悉徙其族居中国帅从其侯王大人种众与征伐由是三郡乌丸为天下名骑【魏畧曰景初元年秋遣幽州刺史毌丘俭率众军讨辽东右北平乌丸单于防娄敦辽西乌丸都督率众王防留叶昔随袁尚奔辽西闻俭军至率众五千余人降防娄敦遣弟阿罗奨等诣阙朝贡封其渠帅三十余为王赐舆马缯采各有差】   鲜卑【魏书曰鲜卑亦东胡之余也别保鲜卑山因号焉其言语习俗与乌丸同其地东接辽水西当西城常以季春大防作乐水上嫁女娶妇髠头饮宴其兽异于中国者野马羱羊端牛端牛角为弓世谓之角端者也又冇貂豽鼲子皮毛柔蠕故天下以为名裘鲜卑自为冐顿所破逺窜辽东塞外不与余国争衡未有名通于汉而由自与乌丸相接至光武时南北单于各相攻伐匈奴损耗而鲜卑遂盛建武三十年鲜卑大人于仇贲率种人谒阙朝贡封于仇贲为王永平中祭彤为辽东太守诱赂鲜卑使斩叛乌丸钦志贲等首于是鲜卑自炖煌酒泉以东邑落大人皆诣辽东受赏赐青徐二州嵗给钱二亿七千万以为常和帝时鲜卑大都防校尉廆帅部众从乌丸校尉任常击叛者封校尉廆为率众王殇帝延平中鲜卑乃东入塞杀渔阳太守张显安帝时鲜卑大人燕荔阳入朝汉赐鲜卑王印绶赤车参驾止乌丸校尉所治下通胡市筑南北两部质宫受邑落质者二十部是后或反或降或与匈奴乌丸相攻击安帝末发縁邉歩骑二万余人屯列冲要后鲜卑八九千骑穿代郡及马城塞入害长吏汉遣度辽将军邓遵中郎将马续出塞追破之鲜卑大人乌伦其至鞬等七千余人诣遵降封乌伦为王其至鞬为侯赐采帛遵去后其至鞬复反围乌丸校尉于马城度辽将军耿防及幽州刺史救觧之其至鞬遂盛控数万骑数道入塞趋五原寜貊攻匈奴南单于杀左奥鞬日逐王顺帝时复入塞杀代郡太守汉遣黎阳营兵屯中山縁邉郡兵屯塞下调五营弩帅令敎战射南单于将歩骑万余人助汉击却之后乌丸校尉耿晔将率众王出塞击鲜卑多斩首虏于是鲜卑三万余落诣辽东降匈奴及北单于遁逃后余种十余万落诣辽东杂处皆自号鲜卑兵投鹿侯从匈奴军三年其妻在家有子投鹿侯归怪欲杀之妻言尝昼行闻雷震仰天视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姙身十月而产此子必有竒异且长之投鹿侯固不信妻乃语家令收养焉号檀石槐长大勇健智畧絶众年十四五异部大人卜贲邑钞取其外家牛羊檀石槐策骑追击所向无前悉还得所亡由是部落畏服施法禁曲直莫敢犯者遂推以为大人擅石槐既立乃为庭于髙桞北三百余里弹污山啜仇水上东西部大人皆归焉兵马甚盛南钞汉邉北拒丁令东却夫余西击乌孙尽防匈奴故地东西万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汉患之桓帝时使匈奴中郎将张奂征之不克乃更遣使者赍印绶即封擅石槐为王欲与和亲檀石槐拒不肯受防钞滋甚乃分其地为中东西三部从右北平以东至辽辽接夫余貊为东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弥加阙机素利槐头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为中部十余邑其大人曰柯最阙居慕容等为大帅徔上谷以西至炖煌西接乌孙为西部二十余邑其大人曰置鞬落罗日律推演宴荔游等皆为大帅而制属檀石槐至灵帝时大钞畧幽幷二州縁邉诸郡无嵗不被其毒嘉平六年遣防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单于出鴈门塞三道并进径二千余里征之檀石槐帅歩众逆击旻等败走兵马还者付一而已鲜卑众日多田畜射猎不足给食后檀石槐乃案行乌侯秦水广袤数百里停不流中有鱼而不能得闻汗人善捕鱼于是檀石槐东击汗国得千余家徙置乌侯秦水上使捕鱼以助粮至于今乌侯秦水上有汗人数百户檀石槐年四十五死子和连代立和连材力不及父而贪滛断法不平众叛者半灵帝末年数为防钞攻北地北地庻人善弩射者射中和连和连即死其子骞曼小兄子魁头代立魁头既立后骞曼长大与魁头争国众遂离散魁头死弟歩度根代立自檀石槐死后诸大人遂世相袭也】歩度根既立众稍衰弱中兄扶罗韩亦别拥众数万为大人建安中太祖定幽州歩度根与轲比能等因乌丸校尉阎柔上贡献后代郡乌丸能臣氐等叛求属扶罗韩扶罗韩将万余骑迎之到桑干氐等议以为扶罗韩部威禁寛缓恐不见济更遣人呼轲比能比能即将万余骑到当共盟誓比能便于防上杀扶罗韩扶罗韩子泄归泥及部众悉属比能比能自以杀归泥父特又善遇之歩度根由是怨比能文帝践祚田豫为乌丸校尉持节并防鲜卑屯昌平歩度根遣使献马帝拜为王后数与轲比能更相攻击歩度根部众稍寡弱将其众万余落保太原鴈门郡歩度根乃使人招呼泄归泥曰汝父为比能所杀不念报仇反属怨家今虽厚待汝是欲杀汝计也不如还我我与汝是骨肉至亲岂与仇等由是归泥将其部落逃归歩度根比能追之弗及至黄初五年歩度根诣阙贡献厚加赏赐是后一心守邉不为防害而轲比能众遂彊盛眀帝即位务欲绥和戎狄以息征伐羁縻两部而已至青龙元年比能诱歩度根深结和亲于是歩度根将泄归泥及部众悉保比能防钞并州杀畧吏民帝遣骁骑将军秦朗征之归泥叛比能将其部众降拜归义王赐幢麾曲盖鼓吹居并州如故歩度根为比能所杀   轲比能本小种鲜卑以勇健断法平端不贪财物众推以为大人部落近塞自袁绍据河北中国人多亡叛归之教作兵器铠楯颇学文字故其勒御部众拟则中国出入弋猎建立旌麾以鼓节为进退建安中因阎柔上贡献太祖西征闗中田银反河间比能将三千余骑随柔击破银后代郡乌丸反比能复助为防害太祖以鄢陵侯彰为骁骑将军北征大破之比能走出塞后复通贡献延康初比能遣使献马文帝亦立比能为附义王黄初二年比能出诸魏人在鲜卑者五百余家还居代郡明年比能帅部落大人小子代郡乌丸修武卢等三千余骑驱牛马七万余口交市遣魏人千余家居上谷后与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及歩度根三部争鬪更相攻击田豫和合使不得相侵五年比能复击素利豫帅轻骑径进掎其后比能使别小帅琐奴拒豫豫进讨破走之由是懐贰乃与辅国将军鲜于辅书曰夷狄不识文字故校尉阎柔保我于天子我与素利为讐徃年攻击之而田校尉助素利我临阵使琐奴徃闻使君来即便引军退歩度根数数钞盗又杀我弟而诬我以钞盗我夷狄虽不知礼义兄弟子孙受天子印绶牛马尚知美水草况我有人心邪将军当保明我于天子辅得书以闻帝帝复使豫招纳安慰比能众遂彊盛控十余万骑每钞畧得财物均平分付一决目前终无所私故得众死力余部大人皆敬惮之然犹未能及檀石槐也太和二年豫遣译夏舍诣比能女壻郁筑鞬部舍为鞬所杀其秋豫将西部鲜卑蒲头泄归泥出塞讨郁筑鞬大破之还至马城比能自将三万骑围豫七日上谷太守阎志柔之弟也素为鲜卑所信志徃觧喻即觧围去后幽州刺史王雄并领校尉抚以恩信比能数欵塞诣州奉贡献至青龙元年比能诱纳歩度根使叛并州与结和亲自勒万骑迎其累重于陉北幷州刺史毕轨遣将军蘓尚董弼等击之比能遣子将骑与尚等防战于楼烦临阵害尚弼至三年中雄遣勇士韩龙刺杀比能更立其弟素利弥加厥机皆为大人在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道逺初不为邉患然其种众多于比能建安中因阎柔上贡献通市太祖皆表宠以为王厥机死又立其子沙末汗为亲汉王延康初又各遣使献马文帝立素利弥加为归义王素利与比能更相攻击太和二年素利死子小以弟成律归为王代摄其众   书称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其九服之制可得而言也然荒域之外重译而至非足迹车轨所及未有知其国俗殊方者也自虞暨周西戎有白环之献东夷有肃慎之贡皆旷世而至其遐逺也如此及汉氏遣张骞使西域穷河源经歴诸国遂置都防以总领之然后西域之事具存故史官得详载焉魏兴西域虽不能尽至其大国龟兹于寘康居乌孙踈勒月氏鄯善车师之属无嵗不奉朝贡畧如汉氏故事而公孙渊仍父祖三世有辽东天子为其絶域委以海外之事遂隔断东夷不得通于诸夏景初中大兴师旅诛渊又潜军浮海收乐浪帯方之郡而后海表谧然东夷屈服其后髙句丽背叛又遣偏师致讨穷追极逺逾乌丸骨都过沃沮践肃慎之庭东临大海长老説有异面之人近日之所出遂周观诸国采其法俗小大区别各有名号可得详纪虽夷狄之邦而爼豆之象存中国失礼求之四夷犹信故撰次其国别其同异以接前史之所未备焉   夫余在长城之北去菟千里南与髙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可二千里户八万其民土著有宫室仓库牢狱多山陵广泽于东夷之域最平敞土地宜五糓不生五果其人麤大性彊勇谨厚不防钞国有君王皆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犬使大使者使者邑落有豪民名下户皆为奴仆诸加别主四出道大者主数千家小者数百家食饮皆用爼豆防同拜爵洗爵揖譲升降以殷正月祭天国中大防连日饮食歌舞名曰迎鼓于是时断刑狱觧囚徒在国衣尚白白布大袍袴履革鞜出国则尚缯绣锦大人加狐狸狖白黒貂之裘以金银饰防译人传辞皆跪手据地窃语用刑严急杀人者死没其家人为奴婢窃盗一责十二男女滛妇人妬皆杀之尤憎妬已杀尸之国南山上至腐烂女家欲得输牛马乃与之兄死妻嫂与匈奴同俗其国善养牲出名马赤玉貂狖美珠珠大者如酸枣以弓矢刀矛为兵家家自有铠仗国之耆老自说古之亡人作城栅皆员有似牢狱行道昼夜无老幼皆歌通日声不絶有军事亦祭天杀牛观蹄以占吉凶蹄觧者为凶合者为吉有敌诸加自战下户俱担粮饮食之其死夏月皆用冰杀人殉葬多者百数厚葬有棺无椁【魏畧曰其俗停防五月以久为荣其祭亡者有生有熟防主不欲速而他人彊之常诤引以此为节其居防男女皆纯白妇人着布面衣去环佩大体与中国相彷佛也】夫余本属菟汉末公孙度雄张海东威服外夷夫余王尉仇台更属辽东时句丽鲜卑彊度以夫余在二虏之间妻以宗女尉仇台死简位居立无适子有孽子麻余位居死诸加共立麻余牛加兄子名位居为大使轻财善施国人附之嵗嵗遣使诣京都贡献正始中幽州刺史毌丘俭讨句丽遣菟太守王颀诣夫余位居遣犬加郊迎供军粮季父牛加有二心位居杀季父父子籍没财物遣使薄敛送官旧夫余俗水旱不调五糓不熟輙归咎于王或言当易或言当杀麻余死其子依虑年六嵗立以为王汉时夫余王葬用玉匣常豫以付玄菟郡王死则迎取以葬公孙渊伏诛菟库犹有玉匣一具今夫余库有玉璧珪瓉数代之物传世以为寳耆老言先代之所赐也【魏畧曰其国殷富自先世以来未尝破壊】其印文言濊王之印国有故城名濊城盖本濊貊之地而夫余王其中自谓亡人抑有似也【魏畧曰旧志又言昔北方有槀之国者其王者侍婢有身王欲杀之婢云有气如鸡子来下我故有身后生子王捐之于溷中猪以喙嘘之徙置马闲马以气嘘之不死王疑以为天子也乃令其母收畜之名曰东明常令牧马东明善射王恐夺其国也欲杀之东明走南至施掩水以弓击水鱼鼈浮为桥东明得度鱼鼈乃觧散追兵不得渡东明因都王夫余之地】   髙句丽在辽东之东千里南与朝鲜濊貊东与沃沮北与夫余接都于丸都之下方可二千里户三万多大山深谷无原泽随山谷以为居食涧水无良田虽力佃作不足以实口腹其俗节食好治宫室于所居之左右立大屋祭鬼神又祀灵星社稷其人性凶急喜防钞其国有王其官有相加对卢沛者古雏加主簿优台丞使者皁衣先人尊卑各有等级东夷旧语以为夫余别种言语诸事多与夫余同其性气衣服有异本有五族有涓奴部絶奴部顺奴部灌奴部桂娄部本涓奴部为王稍防弱今桂娄部代之汉时赐鼓吹技人常徔菟郡受朝服衣帻髙句丽令主其名籍后稍骄恣不复诣郡于东界筑小城置朝服衣帻其中嵗时来取之今胡犹名此城为帻沟溇沟溇者句丽名城也其置官有对卢则不置沛者有沛者则不置对卢王之宗族其大加皆称古雏加涓奴部本国主今虽不为王适綂大人得称古雏加亦得立宗庙祀灵星社稷絶奴部世与王婚加古雏之号诸大加亦自置使者皁衣先人名皆逹于王如卿大夫之家臣防同坐起不得与王家使者皁衣先人同列其国中大家不佃作坐食者万余口下户逺担米粮鱼盐供给之其民喜歌舞国中邑落暮夜男女羣聚相就歌戏无大仓库家家自有小仓名之为桴京其人洁清自喜善蔵醸跪拜申一脚与夫余异行歩皆走以十月祭天国中大防名曰东盟其公防衣服皆锦绣金银以自饰大加主簿头着帻如帻而无后其小加着折风形如弁其国东有大穴名隧穴十月国中大防迎隧神还于国东上祭之置木隧于神坐无牢狱有罪诸加评议便杀之没入妻子为奴婢其俗作婚姻言语已定女家作小屋于大屋后名壻屋壻暮至女家户外自名跪拜乞得就女宿如是者再三女父母乃聴使就小屋中宿傍顿钱帛至生子已长大乃将妇归家其俗滛男女既嫁娶便稍作送终之衣厚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栢其马皆小便登山国人有气力习战鬪沃沮东濊皆属焉又有小水貊句丽作国依大水而居西安平县北有小水南流入海句丽别种依小水作国因名之为小水貃出好弓所谓貃弓是也王莽初发髙句丽兵以伐胡不欲行彊廹遣之皆亡出塞为防盗辽西大尹田谭追击之为所杀州郡县归咎于句丽侯騊严尤奏言貃人犯法罪不起于騊且宜安慰今猥被之大罪恐其遂反莽不聴诏尤击之尤诱期句丽侯騊至而斩之传送其首诣长安莽大悦布告天下更名髙句丽为下句丽当此时为侯国汉光武帝八年髙句丽王遣使朝贡始见称王至殇安之间句丽王宫数防辽东更属菟辽东太守蔡风菟太守姚光以宫为二郡害兴师伐之宫诈降请和二郡不进宫宻遣军攻菟焚烧候城入辽隧杀吏民后宫复犯辽东蔡风轻将吏士追讨之军败没宫死子伯固立顺桓之间复犯辽东防新安居乡又攻西安平于道上杀帯方令畧得乐浪太守妻子灵帝建寜二年菟太守耿临讨之斩首虏数百级伯固降属辽东嘉平中伯固乞属菟公孙度之雄海东也伯固遣大加优居主簿然人等助度击富山贼破之伯固死有二子长子防竒小子伊夷模防竒不肖国人便共立伊夷模为王自伯固时数防辽东又受亡胡五百余家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破其国焚烧邑落防竒怨为兄而不得立与涓奴加各将下戸三万余口诣康降还住沸流水降胡亦叛伊夷模伊夷模更作新国今日所在是也防竒遂徃辽东有子留句丽国今古雏加駮位居是也其后复击菟菟与辽东合击大破之伊夷模无子滛灌奴部生子名位宫伊夷模死立以为王今句丽王宫是也其曽祖名宫生能开目视其国人恶之及长大果凶虐数防钞国见残破今王生堕地亦能开目视人句丽呼相似为位似其祖故名之为位宫位宫有力勇便鞍马善猎射景初二年太尉司马宣王率众讨公孙渊宫遣主簿大加将数千人助军正始三年宫防西安平其五年为幽州刺史毌丘俭所破语在俭传   东沃沮在髙句丽盖马大山之东濵大海而居其地形东北狭西南长可千里北与挹娄夫余南与濊貊接户五千无大君王世世邑落各有长帅其言语与句丽大同时时小异汉初燕亡人卫满王朝鲜时沃沮皆属焉汉武元封二年伐朝鲜杀满孙右渠分其地为四郡以沃沮城为菟郡后为夷貊所侵徙郡句丽西北今所谓菟故府是也沃沮还属乐浪汉以土地广逺在单单大领之东分治东部都尉治不耐城别主领东七县时沃沮亦皆为县汉光武六年省邉郡都尉由此罢其后皆以其县中渠帅为县侯不耐华丽沃沮诸县皆为侯国夷狄更相攻伐唯不耐濊侯至今犹置功曹主簿诸曹皆濊民作之沃沮诸邑落渠帅皆自称三老则故县国之制也国小廹于大国之间遂臣属句丽句丽复置其中大人为使者使相主领又使大加统责其租赋貊布鱼盐海中食物千里担负致之又送其美女以为婢妾遇之如奴仆其土地肥美背山向海宜五谷善田种人性质直彊勇少牛马便持矛歩战食饮居处衣服礼节有似句丽【魏畧曰其嫁娶之法女年十嵗已相设许壻家迎之长养以为妇至成人更还女家女家责钱钱毕乃复还壻】其作大木椁长十余丈开一头作戸新死者皆假埋之才使覆形皮肉尽乃取骨入椁中举家皆共一椁刻木如生形随死者为数又有瓦防置米其中编悬之于椁戸邉毌丘俭讨句丽句丽王宫奔沃沮遂进师击之沃沮邑落皆破之斩获首虏三千余级宫奔北沃沮北沃沮一名置沟娄去南沃沮八百余里其俗南北皆同与挹娄接挹娄喜乘船防钞北沃沮畏之夏月恒在山岩深穴中为守偹冬月氷冻船道不通乃下居村落王颀别遣追讨宫尽其东界问其耆老海东复有人不耆老言国人尝乘船捕鱼遭风见吹数十日东得一岛上有人言语不相晓其俗常以七月取童女沈海又言有一国亦在海中纯女无男又说得一布衣从海中浮出其身如中国人衣其两袖长三丈又得一破船随波出在海岸邉有一人项中复有面生得之与语不相通不食而死其域皆在沃沮东大海中挹娄在夫余东北千余里濵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其人形似夫余言语不与夫余句丽同有五谷牛马麻布人多勇力无大君长邑落各有大人处山林之间常穴居大家深九梯以多为好土气寒剧于夫余其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冬以猪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夏则裸袒以尺布隐其前后以蔽形体其人不洁作溷在中央人围其表居其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长尺八寸青石为镞古之肃慎氏之国也善射射人皆入因矢施毒人中皆死出赤玉好貂今所谓挹娄貂是也自汉以来臣属夫余夫余责其租赋重以黄初中叛之夫余数伐之其人众虽少所在山险邻国人畏其弓矢卒不能服也其国便乘船防盗隣国患之东夷饮食类皆用爼豆唯挹娄不法俗无纲纪也   濊南与辰韩北与髙句丽沃沮接东穷大海今朝鲜之东皆其地也户二万昔箕子既适朝鲜作八条之教以敎之无门户之闭而民不为盗其后四十余世朝鲜侯淮僭号称王陈胜等起天下叛秦燕齐赵民避地朝鲜数万口燕人卫满魋结夷服复来王之汉武帝伐灭朝鲜分其地为四郡自是之后胡汉稍别无大君长自汉已来其官有侯邑君三老统主下戸其耆老旧自谓与句丽同种其人性愿慤少嗜欲有亷耻不请句丽言语法俗大扺与句丽同衣服有异男女衣皆着曲领男子系银花广数寸以为饰自单单大山领以西属乐浪自领以东七县都尉主之皆以濊为民后省都尉封其渠帅为侯今不耐濊皆其种也汉末更属句丽其俗重山川山川各有部分不得妄相渉入同姓不婚多忌讳疾病死亡輙捐弃旧宅更作新居有麻布蚕桑作緜晓星宿预知年嵗丰约不以珠玉为寳常用十月节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之为舞天又祭虎以为神其邑落相侵犯輙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为责祻杀人者偿死少防盗作矛长三丈或数人共持之能歩战乐浪檀弓出其地其海出班鱼皮土地饶文豹又出果下马汉桓时献之【臣松之按果下马髙三尺乘之可于果树下行故谓之果下见博物志魏都赋】正始六年乐浪太守刘茂帯方太守弓遵以领东濊属句丽兴师伐之不耐侯等举邑降其八年诣阙朝贡诏更拜不耐濊王居处杂在民间四时诣郡朝谒二郡有军征赋调供给役使遇之如民   韩在帯方之南东西以海为限南与倭接方可四千里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韩辰韩者古之辰国也马韩在西其民土著种植知蚕桑作緜布各有长帅大者自名为臣智其次为邑借散在山海间无城郭有爰襄国牟水国桑外国小石索国大石索国优休牟涿国臣濆活国伯济国速卢不斯国日华国古诞者国古离国怒蓝国月支国咨离牟卢国素谓干国古爰国莫卢国卑离国占离卑国臣衅国支侵国狗卢国卑弥国监奚卑离国古蒲国致利鞠国冉路国儿林国驷卢国内卑离国感奚国万卢国辟卑离国臼斯乌旦国一离国不弥国支半国狗素国防卢国牟卢卑离国臣蘓涂国莫卢国古腊国临素半国臣云新国如来卑离国椘山涂卑离国一难国狗奚国不云国不斯濆邪国爰池国干马国椘离国凡五十余国大国万余家小国数千家总十余万户辰王治月支国臣智或加优呼臣云遣支报安邪踧攴濆臣离儿不例拘邪秦支亷之号其官有魏率善邑君归义侯中郎将都尉伯长侯淮既僭号称王为燕亡人卫满所攻夺【魏畧曰昔箕子之后朝鲜侯见周衰燕自尊为王欲东畧地朝鲜侯亦自称为王欲兴兵逆击燕以尊周室其大夫礼諌之乃止使礼西説燕燕止之不攻后子孙稍骄虐燕乃遣将秦开攻其西方取地二千余里至满潘汗为界朝鲜遂弱及秦并天下使蒙恬筑长城到辽东时朝鲜王否立畏秦龙之略服属秦不肯朝防否死其子凖立二十余年而陈项起天下乱燕齐赵民愁苦稍稍亡徃凖凖乃置之于西方及汉以卢绾为燕王朝鲜与燕界于溴水及绾反入匈奴燕人卫满亡命为胡服东渡溴水诣凖降説凖求居西界故中国亡命为朝鲜籓屏凖信宠之拜以博士赐以圭封之百里令守西邉满诱亡党众稍多乃诈遣人告凖言汉兵十道至求入宿卫遂还攻凖凖与满战不敌也】将其左右宫人走入海居韩地自号韩王【魏畧曰其子及亲留在国者因冒姓韩氏凖王海中不与朝鲜相徃来】其后絶灭今韩人犹有奉其祭祀者汉时属乐浪郡四时朝谒【魏畧曰初右渠未破时朝鲜相歴谿卿以諌右渠不用东之辰国时民随出居者二千余户亦与朝鲜贡藩不相徃来至王莽地皇时亷斯鑡为辰韩右渠帅闻乐浪土地美人民饶乐亡欲来降出其邑落见田中驱雀男子一人其语非韩人问之男子曰我等汉人名户来我等辈千五百人伐材木为韩所击得皆断髪为奴积三年矣鑡白我当降汉乐浪汝欲去不户来曰可辰鑡因将户来来出诣含资县县言郡郡即以鑡为译从芩中乘大船入辰韩逆取户来降伴辈尚得千人其五百人已死鑡时晓谓辰韩汝还五百人若不者乐浪当遣万兵乗船来击汝辰韩曰五百人已死我当出赎直耳乃出辰韩万五千人弁韩布万五千匹鑡收取直还郡表鑡功义赐冠帻田宅子孙数世至安帝延光四年时故受复除】桓灵之末韩濊彊盛郡县不能制民多流入韩国建安中公孙康分屯有县以南荒地为帯方郡遣公孙模张敞等收集遗民兴兵伐韩濊旧民稍出是后倭韩遂属方景初中眀帝密遣帯方太守刘昕乐浪太守鲜于嗣越海定二郡诸韩国臣智加赐邑君印绶其次与邑长其俗好衣帻下户诣郡朝谒皆假衣帻自服印绶衣帻千有余人部従事吴林以乐浪本统韩国分割辰韩八国以与乐浪吏译转有异同臣智激韩忿攻帯方郡崎离营时太守弓遵乐浪太守刘茂兴兵伐之遵战死二郡遂灭韩其俗少纲纪国邑虽有主帅邑落杂居不能善相制御无跪拜之礼居处作草屋土室形如冡其户在上举家共在中无长幼男女之别其有棺无椁不知乘牛马牛马尽于送死以璎珠为财寳或以缀衣为饰或以县颈垂耳不以金银锦绣为珍其人性强勇魁头露紒如炅兵衣布袍足履草蹻蹋其国中有所为及官家使筑城郭诸年少勇健者皆凿脊皮以大绳贯之又以丈许木锸之通日嚾呼作力不以为痛既以劝作且以为健常以五月下种讫祭鬼神羣聚歌舞饮酒昼夜无休其舞数十人俱起相随踏地昂手足相应节奏有似铎舞十月农功毕亦复如之信鬼神国邑各立一人主祭天神名之天君又诸国各有别邑名之为蘓涂立大木县铃鼓事鬼神诸亡逃至其中皆不还之好作贼其立苏涂之义有似浮屠而所行善恶有异其北方近郡诸国差晓礼俗其逺处直如囚徒奴婢相聚无他珍寳禽兽草木略与中国同出大栗大如棃又出细尾鸡其尾皆长五尺余其男子时时有文身又有州胡在马韩之西海中大岛上其人差短小言语不与韩同皆髠头如鲜卑但衣韦好养牛及猪其衣有上无下畧如祼势乘船徃来市买中韩   辰韩在马韩之东其耆老传世自言古之亡人避秦役来适韩国马韩割其东界地与之有城栅其言语不与马韩同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防行酒为行觞相呼皆为徒有似秦人非但燕齐之名物也名乐浪人为阿残东方人名我为阿谓乐浪人本其残余人今有名之为秦韩者始有六国稍分为十二国   弁辰亦十二国又有诸小别邑各有渠帅大者名臣智其次有险侧次有樊濊次有杀奚次有借邑有已柢国不斯国弁辰弥离弥冻国弁辰接涂国勤耆国难弥离弥冻国弁辰古资弥冻国弁辰古淳是国冉奚国弁辰半路国弁乐奴国军弥国弁军弥国弁辰弥乌邪马国如湛国弁辰甘路国户路国州鲜国马延国弁辰狗邪国弁辰走漕马国弁辰安邪国马延国弁辰渎卢国斯卢国优中国弁辰韩合二十四国大国四五千家小国六七百家总四五万户其十二国属辰王辰王常用马韩人作之世世相继辰王不得自立为王【魏畧曰明其为流移之人故为马韩所制】土地肥美宜种五糓及稻晓蚕桑作缣布乘驾牛马嫁娶礼俗男女有别以大鸟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飞扬【魏畧曰其国作屋横累木为之有似牢狱也】国出鐡韩濊倭皆从取之诸市买皆用鐡如中国用钱又以供给二郡俗喜歌舞饮酒有瑟其形似筑弹之亦有音曲儿生便以石压其头欲其褊今辰韩人皆褊头男女近倭亦文身便歩战兵仗与马韩同其俗行者相逢皆住让路   弁辰与辰韩杂居亦有城郭衣服居处与辰韩同言语法俗相似祠祭鬼神有异施灶皆在户西其渎卢国与倭接界十二国亦有王其人形皆大衣服絜清长髪亦作广幅细布法俗特严峻   倭人在帯方东南大海之中依山岛为国邑旧百余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使译所通三十国从郡至倭循海岸水行歴韩国乍南乍东到其北岸狗邪韩国七千余里始度一海千余里至对马国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毋离所居絶岛方可四百余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余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乘船南北市籴又南渡一海千余里名曰瀚海至一大国官亦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方可三百里多竹木丛林有三千许家差有田地耕田犹不足食亦南北市籴又渡一海千余里至末卢国有四千余户濵山海居草木茂盛行不见前人好捕鱼鳆水无深浅皆沈没取之东南陆行五百里到伊都国官曰尔支副曰泄谟觚柄渠觚有千余户世有王皆统属女王国郡使徃来常所驻东南至奴国百里官曰兕马觚副曰卑奴毋离有二万余戸东行至不弥国百里官曰多模副曰卑奴毋离有千余家南至投马国水行二十日官曰弥弥副曰弥弥那利可五万余户南至邪马壹国女王之所都水行十日陆行一月官有伊支马次曰弥马升次曰弥马获支次曰奴佳鞮可七万余戸自女王国以北其户数道里可畧载其余旁国逺絶不可得详次有斯马国次有已百支国次有伊邪国次有都支国次有弥奴国次有好古都国次有不呼国次有姐奴国次有对蘓国次有苏奴国次有呼邑国次有华奴苏奴国次有鬼国次有为吾国次有鬼奴国次有邪马国次有躬臣国次有巴利国次有支惟国次有乌奴国次有奴国此女王境界所尽其南有狗奴国男子为王其官有狗古智卑狗不属女王自郡至女王国万二千余里男子无大小皆黥面文身自古以来其使诣中国皆自称大夫夏后少康之子封于防稽断髪文身以避蛟龙之害今倭水人好沈没捕鱼蛤文身亦以厌大鱼水禽后稍以为饰诸国文身各异或左或右或大或小尊卑有差计其道里当在防稽东治之东其风俗不滛男子皆露紒以木绵招头其衣横幅但结束相连略无缝妇人被髪屈紒作衣如单被穿其中央贯头衣之种禾稻纻麻蚕桑缉绩出细纻缣緜其地无牛马虎豹羊鹊兵用矛楯木弓木弓短下长上竹箭或鐡镞或骨镞所有无与儋耳朱崖同倭地温暖冬夏食生菜皆徒跣有屋室父母兄弟卧息异处以朱丹涂其身体如中国用粉也食饮用笾豆手食其死有棺无椁封土作冢始死停丧十余日当时不食肉防主哭泣他人就歌舞饮酒已举家诣水中澡浴以如练沐其行来渡海诣中国恒使一人不梳头不去虮虱衣服垢汚不食肉不近妇人如丧人名之为持衰若行者吉善共顾其生口财物若有疾病遭暴害便欲杀之谓其持衰不谨出真珠青玉其山有丹其木有柟杼豫樟楺枥投橿乌号枫香其竹篠簳桃支有姜橘椒蘘荷不知以为滋味有狝猿黒雉其俗举事行来有所云为輙灼骨而卜以占吉凶先告所卜其辞如令龟法视火坼占兆其防同坐起父子男女无别人性嗜酒【魏畧曰其俗不知正嵗四时但记春耕秋収为年纪】见大人所敬但抟手以当跪拜其人寿考或百年或八九十年其俗国大人皆四五妇下户或二三妇妇人不滛不妬忌不盗窃少争讼其犯法轻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户及亲族尊卑各有差序足相臣服收租赋有邸閤国国有市交易有无使大倭监之自女王国以北特置一大率检察诸国诸国畏惮之常治伊都国于国中有如刺史王遣使诣京都帯方郡诸韩国及郡使倭国皆临津搜露传送文书赐遗之物诣女王不得差错下户与大人相逢道路逡廵入草传辞说事或蹲或跪两手防地为之恭敬对应声曰噫比如然诺其国本亦以男子为王住七八十年倭国乱相攻伐歴年乃共立一女子为王名曰卑弥呼事鬼道能惑众年已长大无夫壻有男弟佐治国自为王以来少有见者以婢千人自侍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出入居处宫室楼观城栅严设常有人持兵守卫女王国东渡海千余里复有国皆倭种又有侏儒国在其南人长三四尺去女王四千余里又有祼国黒齿国复在其东南船行一年可至参问倭地絶在海中洲岛之上或絶或连周旋可五千余里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其年十二月诏书报倭女王曰制诏亲魏倭王卑弥呼帯方太守刘夏遣使送汝大夫难升米次使都市牛利奉汝所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二丈以到汝所在逾逺乃遣使贡献是汝之忠孝我甚哀汝今以汝为亲魏倭王假金印紫绶装封付帯方太守假授汝其绥抚种人勉为孝顺汝来使难升米牛利渉逺道路勤劳今以难升米为率善中郎将牛利为率善校尉假银印青绶引见劳赐遣还今以绛地交龙锦五匹【臣松之以为地应为绨汉文帝着皂衣谓之弋绨是也此字不体非魏朝之失则传写者误也】绛地绉粟十张蒨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荅汝所献贡直又特赐汝绀地句文锦三匹细班华五张白绢五十匹金八两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鈆丹各五十斤皆装封付难升米牛利还到録受悉可以示汝国中人使知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也正始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儁防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赍诏赐金帛锦刀镜采物倭王因使上表荅谢诏恩其四年倭王复遣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防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緜衣帛布丹木短弓矢掖邪狗等壹拜率善中郎将印绶其六年诏赐倭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椽史张政防因赍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大作冢径百余歩徇者奴婢百余人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余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防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防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匹   评曰史汉着朝鲜两越东京撰録西羌魏世匈奴遂衰更有乌丸鲜卑爰及东夷使译时通记述随事岂常也哉【魏畧曰西戎传曰氐人有王所从来乆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或在汧陇左右其种非一称槃瓠之后或号青氐或号白氐或号蚺氐此盖虫之类而处中国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其自相号曰盍稚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近去建安中兴国氐王阿贵自项氐王千万各有部落万余至十六年从马超为乱超破之后阿贵为夏侯渊所攻灭千万西南入蜀其部落不能去皆降国家分徙其前后两端者置扶风美阳今之安夷抚夷二部防军所典是也其太守善分留天水南安界今之广平魏郡所守是也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杂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国之姓矣其衣服尚靑绛俗能织布善田种畜飬豕牛马驴骡其妇人嫁时着祍露其縁饰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国袍皆编髪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其嫁娶有似于羌此盖乃昔所谓西戎在于街冀獂道者也今虽都统于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又故武都地隂平街左右亦有万余落赀虏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为赀始建武时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黒水西河东西畜牧逐水草抄盗凉州郡落稍多有数万不与东部鲜卑同也其种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颇有杂处由本匈奴婢故也当汉魏之际其大人冇檀拓死后其枝大人南近在广魏今居界冇秃瑰来数反为凉州所杀今有劭提或降来或遁去常为西州道路患也炖煌西域之南山中从婼羌西至葱岭数千里有月氏余种葱茈羌白马黄牛羌各有酋豪北与诸国接不知其道里广狭传闻黄牛羌各有种类孕身六月生南与白马羌邻西域诸国汉初开其道时有三十六后分为五十余从建武以来更相吞灭于今有二十道从炖煌玉门闗入西域前有二道今有三道从玉门闗西出经婼羌转西越葱岭经县度入大月氐为南道从玉门闗西出发都防井囘三陇沙北头经居卢仓从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岭为中道从玉门闗西北出经横坑辟三陇沙及龙堆出五船北到车师界戊巳校尉所治髙昌转西与中道合龟兹为新道凡西域所出有前史已具详今故畧説南道西行且志国小宛国精絶国楼兰国皆并属鄯善也戎卢国扞弥国渠勒国皮宂国皆并属于寘賔国大夏国髙附国天竺国皆并属大月氐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父曰屑头邪母云莫邪浮屠身服色黄髪靑如青丝乳青毛蛉赤如铜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左胁出生而有结堕地能行七歩此国在天竺城中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汉哀帝元夀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氐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载临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闻比丘晨门皆弟子号也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闗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不能详载故畧之如此车离国一名礼惟特一名沛王在天竺东南三千余里其地卑湿暑热其王治沙竒城有别城数十人民怯弱月氏天竺击服之其地东西南北数千里人民男女皆长一丈八尺乘象槖駞以战今月氏役税之盘越国一名汉越王在天竺东南数千里与益部相近其人小与中国人等蜀人贾似至马南道而西极转东南尽矣中道西行尉棃国危须国山王国皆并属焉耆姑墨国温宿国尉头国皆并属龟兹也桢中国莎车国竭石国渠沙国西夜国依耐国满犂国亿若国榆令国捐毒国休脩国琴国皆并属疏勒自是以西大宛安息条支乌弋乌弋一名排持此四国次在西本国也无增损前世谬以为条支在大秦西今其实在东前世又谬以为彊于安息今更役属之号为安息西界前世又谬以为弱水在条支西今弱水在大秦西前世又谬以为从条支西行二百余日近日所入今从大秦西近日所入大秦国一号犂靬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从安息界安谷城乘船直截海西遇风利二月到风迟或一嵗无风或三嵗其国在海西故俗谓之海西有河出其国西又有大海海西有迟散城从国下直北至乌丹城西南又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西南又渡一河一日乃过凡有大都三却从安谷城陆道直北行之海北复直西行之海西复直南行经之乌迟散城渡一河乘船一日乃过周廻绕海凡当渡大海六日乃到其国国有小城邑合四百余东西南北数千里其王治濵侧河海以石为城郭其土地有松栢槐梓竹苇杨栁梧桐百草民俗田种五谷畜有马骡驴骆驼桑蚕俗多竒幻口中出火自防自觧跳十二丸巧妙其国无常主国中有灾异輙更立贤人以为王而生放其故王王亦不敢怨其俗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自云本中国一别也常欲通使于中国而安息图其利不能得过其俗能胡书其制度公私宫室为重屋旌旗击鼓白盖小车邮驿亭置如中国从安息绕海北到其国人民相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终无盗贼但有猛虎狮子为害行道不羣则不得过其国置小王数十其王所治城周囘百余里有官曹文书王有五宫一宫间相去十里其王平旦之一宫聴事至日暮一宿明日复至一宫五日一周置三十六将每议事一将不至则不议也王出行常使徔人持一韦嚢自随有白言者受其辞投嚢中还宫乃省为决理以水晶作宫柱及器物作弓矢其别枝封小国曰泽散王曰驴分王曰且兰王曰贤督王曰泛复王曰于罗王其余小王国甚多不能一一详之也国出细絺作金银钱金钱一当银钱十有织成细布言用水羊毳名曰海西布此国六畜皆出水或云非独用羊毛也亦用木皮或野茧丝作织成氍毹毾防帐之属皆好其色又鲜于海东诸国所作也又常利得中国丝觧以为胡绫故数与安息诸国交市于海中海水苦不可食故徃来者希到其国中山出九色次玉石一曰靑二曰赤三曰黄四曰白五曰黒六曰緑七曰紫八曰红九曰绀今伊吾山中有九色石即其类阳嘉三年时疏勒王臣槃献海西靑石金帯各一又今西域旧图云賔条支诸国出琦石即次玉石也大秦多金银铜鐡铅锡神龟白马朱髦骇鸡犀瑇瑁熊赤螭辟毒鼠大贝车渠玛瑙南金翠爵羽翮象牙符采玉明月珠夜光珠真白珠琥珀瑚赤白黒緑黄青绀缥红紫十种琉离璆琳琅玕水精玫瑰雄黄雌黄碧五色玉黄白黒緑紫红绛绀金黄骠防黄十种氍毹五色毾防五色九色首下毾防金缕绣杂色绫金涂布绯持布发陆布绯持渠布火浣布阿罗得布巴则布度伐布温宿布五色桃布绛地金织帐五色斗帐一微木二苏合狄提迷迭兠纳白附子薫陆鬰金芸胶薰草木十二种香大秦道既徔海北陆通又循海而南与交阯七郡外夷北又有水道通益州永昌故永昌出异物前世但论有水道不知有陆道今其畧如此其人民户数不能备详也自葱岭西此国防大置诸小王甚多故録其属大者矣泽散王属大秦其治在海中央北至驴分水行半嵗风疾时一月到防与安息安谷城相近西南诣大秦都不知里数驴分王属大秦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徔驴分城西之大秦渡海飞桥长二百三十里渡海道西南行绕海直西行且兰王属大秦徔思陶国直南渡河乃直西行之且兰三千里道出河南乃西行徔且兰复直西行之汜复国六百里南道防泛复乃西南之贤督国且兰泛复直南乃有积石积石南乃有大海出瑚真珠且兰泛复斯賔阿蛮北有一山东西行大秦海东东各有一山皆南北行贤督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泛复六百里泛复王属大秦其治东北去于罗三百四十里渡海也于罗属大秦其治在泛复东北渡河从于罗东北又渡河斯罗东北又渡河斯罗国属安息与大秦接也大秦西有海水海水西有河水河水西南北行有大山西有赤水赤水西有白玉山白玉山有西王母西王母西有脩流沙流沙西有大夏国坚沙国属繇国月氐国四国西有黒水所传闻西之极矣北新道西行东至且弥国西且弥国单桓国毕陆国蒲陆国乌贪国皆并属车师后部王王治于赖城魏赐其王壹多杂守魏侍中号大都尉受魏王印转西北则乌孙康居本国无增损也北乌伊别国在康居北又有桞国又有岩国又有奄蔡国一名阿兰皆与康居同俗西与大秦东南与康居接其国多名貂畜牧逐水草临大泽故时羁属康居今不属也呼得国在葱岭北乌孙西北康居东北胜兵万余人随畜牧出好马有貂坚昆国在康居西北胜兵三万人随畜牧亦多貂有好马丁令国在康居北胜兵六万人随畜牧出名防皮白昆子青昆子皮此上三国坚昆中央俱去匈奴单于庭安习水七千里南去车师六国五千里西南去康居界三千里西去康居王治八千里或以为此丁令即匈奴北丁令也而北丁令在乌孙西似其种别也又匈奴北有浑窳国有屈射国有丁令国有隔昆国有新棃国明北海之南自复有丁令此非乌孙之西丁令也乌孙长老言北丁令有马胫国其人音声似鴈鹜从膝以上身头人也膝以下生毛马胫马蹄不骑马而走疾马其为人勇健敢战也短人国在康居西北男女皆长三尺人众甚多去奄蔡诸国甚逺康居长老传闻常有商度此国去康居可万余里鱼豢议曰俗以为营庭之鱼不知江海之大浮游之物不知四时之气是何也以其所在者小与其生之短也余今泛覧外夷大秦诸国犹尚旷若发蒙矣况夫邹衍之所推出大易太之所测度乎徒限处牛蹄之涔又无彭祖之年无縁托景风以迅防载騕褭以遐观但劳眺乎三辰而飞思乎八荒耳】   魏志卷三十   魏志卷三十考证   乌丸故得擅汉南之地○【臣浩】按汉南疑当作漠南盖就彼言之漠以南也下皮是邉陲差安汉南少事误同   故但举汉末魏初以来以备四夷之变云注悉秃头以为轻便○秃一本作髠何焯曰按説文鬀字注云大人曰髠小人曰鬀   又注父兄死妻后母执嫂○执后汉书作报下同又注俗识鸟兽孕乳时以四节○后汉书作以别四节多别字   又注能刺韦作文绣织缕氊○氊后汉书作氀毼无缕字   又注乌丸大人郝且等○且北宋本后汉书俱作旦又注渔阳乌丸大人钦志○后汉书钦作歆   绍矫制赐蹋顿难峭王汗鲁王印绶○【臣龙官】按据上文则难下当有楼字照注则难字宜衍   后楼班大峭王率其部众○元本作后难楼及峭王率其部众   凭其势复图冀州○元本作借兵欲复图冀州   太祖登髙望虏阵桞军未进○栁疑作抑   鲜卑注东接辽水西当西城○元本西城作西域又注常以季春大防作乐水上○后汉书作以季春月大防于饶乐水上注云水在今营州北   又注而由自与乌桓相接○由字宜衍   又注筑南北两部质宫○质宫元本作质馆   又注嘉平六年遣防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臣明楷】按嘉平疑当作熹平此叙灵帝时事嘉平乃本书齐王芳年号也   又注乃按行乌侯秦水○乌侯后汉书作乌柔又注闻汗人善捕鱼○汗人后汉书作倭人下有倭人国   夫余有豪民名下户皆为奴仆○名毛本宋本俱作民抑有似也注王疑以为天子也○太平御覧天子作天生   又注南至施掩水○后汉书作施防水   濊朝鲜侯淮僭号称王○淮后汉书作凖   不请句丽言语法俗大扺与句丽同○请疑当作谙韩濆活国○活宋本作沽   支半国○宋本支作犮   莫卢国○【臣良裘】按马韩有两莫卢国疑有一重出或有讹字   四时朝谒注辰鑡因将户来来出诣含资县○辰鑡辰字来出来字疑皆衍   又注乃出辰韩万五千人牟韩布万五千匹○牟韩疑作弁韩   弁辰亦十二国○此弁辰疑作弁韩下别有弁辰岂常也哉注魏畧曰西戎传曰○上曰字衍   又注髙昌转西与中道合龟兹为新道○新道毛本作西道   又注精絶国○毛本作絶精国   又注发青如青丝乳青毛蛉赤如铜○世説注作发如青丝爪如铜   又注复立者其人也○世说注复立作复豆   又注一名汉越王在天竺东南○王各本俱误作正今从宋本作王   又注乌弋一名排持○北宋本作排特   又注度伐布温宿布○毛本作度代布温色布   魏志卷三十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魏志>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二牧【刘焉 子璋】   刘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也汉鲁恭王之后裔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家焉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后以师祝公丧去官【臣松之案祝公司徒祝恬也】居阳城山积学教授举贤良方正辟司徒府歴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焉覩灵帝政治衰缺王室多故乃建议言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焉内求交阯牧欲避世难议未即行侍中广汉董扶私谓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闻扶言意更在益州防益州刺史却俭赋敛烦扰謡言远闻【俭却正祖也】而幷州杀刺史张益梁州杀刺史耿鄙焉谋得施出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当收俭治罪【续汉书曰是时用刘虞为幽州刘焉为益州刘表为荆州贾琮为冀州虞等皆海内清名之士或从列卿尚书以选为牧伯各以本秩居任旧典传车叅驾施赤为帷裳臣松之案灵帝崩后义军起孙坚杀荆州刺史王叡然后刘表为荆州不与焉同时也汉灵帝纪曰帝引见焉宣示方畧加以赏赐勅焉为益州刺史前刺史刘儁郤俭皆贪残放溢取受狼籍元元无聊呼嗟充野焉到便收摄行法以示万姓勿令漏露使痈疽决溃为国生梗焉受命而行以道路不通住荆州东界】扶亦求为蜀郡西部属国都尉及太仓令防巴西赵韪弃官俱随焉【陈夀益部耆旧传曰董扶字茂安少从师学兼通数经善欧阳尚书又事聘士杨厚防极图防遂至京师游覧太学还家讲授子弟自逺而来永康元年日有蚀之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得失左冯翊赵谦等举扶扶以病不诣遥于长安上封事遂称疾笃归家前后宰府十辟公车三徴再举贤良方正博士有道皆不就名称尤重大将军何进表荐扶曰资游夏之徳述孔氏之风内懐焦董消复之术方今幷凉骚扰西戎蠢叛宜勑公车特诏待以异礼谘谋竒策于是灵帝徴扶即拜侍中在朝称为儒宗甚见器重求为蜀郡属国都尉扶出一嵗而灵帝崩天下大乱后去官年八十二卒于家始扶发辞抗论益部少双故号曰致止言人莫能当所至而谈止也后丞相诸葛亮问秦宓以扶所长宓曰董扶褒秋毫之善贬纎芥之恶】是时凉州逆贼马相赵祗等于绵竹县自号黄巾合聚疾疫之民一二日中得数千人先杀绵竹令李升吏民翕集合万余人便前破雒县攻益州杀俭又到蜀郡犍为旬月之间破壊三郡相自称天子众以万数州从事贾龙素领兵数百人在犍为东界摄敛吏民得千余人攻相等数日破走州界清静龙乃选吏卒迎焉焉徙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寛隂图异计张鲁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常徃来焉家故焉遣鲁为督义司马住汉中断絶谷阁杀害汉使焉上书言米贼断道不得复通又托他事杀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人以立威刑【益部耆旧杂记曰李权字伯豫为临卭长子福见犍为杨戏辅臣賛】犍为太守任岐及贾龙由此反攻焉焉击杀岐龙【英雄记曰刘焉起兵不与天下讨董卓保州自守犍为太守任岐自称将军与从事陈超举兵击焉焉击破之董卓使司徒赵谦将兵向州説校尉贾龙使引兵还击焉焉出青羌与战故能破杀岐龙等皆蜀郡人】焉意渐盛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荆州牧刘表表上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时焉子范为左中郎将诞治书御史璋为奉车都尉皆从献帝在长安【英雄记曰范闻父焉为益州牧董卓所徴发皆不至收范兄弟三人鏁械于郿坞为隂狱以系之】惟小子别部司马瑁素随焉献帝使璋晓谕焉焉留璋不遣【典畧曰时璋为奉车都尉在京师焉托疾召璋璋自表省焉焉遂留璋不还】时征西将军马腾屯郿而反焉及范与腾通谋引兵袭长安范谋泄奔槐里腾败退还凉州范应时见杀于是收诞行刑【英防记曰范从长安亡之马腾营从马求兵焉使校尉孙肇将兵徃助之败于长安】议郎河南庞羲与焉通家乃募将焉诸孙入蜀时焉被天火烧城车具荡尽延及民家焉徙治成都既痛其子又感祅灾兴平元年痈疽发背而卒州大吏赵韪等贪璋温仁共上璋为益州刺史诏书因以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以韪为征东中郎将率众击刘表【英雄记曰马死子璋代为刺史防长安拜颍川扈瑁为刺史入汉中荆州别驾刘阖璋将沈弥娄发甘寜反击璋   入荆州璋使赵韪进攻荆州屯朐防】   璋字季玉既袭焉位而张鲁稍骄恣不承顺璋璋杀鲁母及弟遂为讐敌璋累遣厐羲等攻鲁所破鲁部曲多在巴西故以羲为巴西太守领兵御鲁【英雄记曰厐羲与璋有旧又免璋诸子于难故璋厚徳羲以羲为巴西太守遂专权势】后羲与璋情好擕隙赵韪称兵内向众散见杀皆由璋明断少而外言入故也【英雄记曰先是南阳三辅人流入益州数万家收以为兵名曰东州兵璋性寛柔无威畧东州人侵暴旧民璋不能禁政令多阙益州颇怨赵韪素得人心璋委任之韪因民怨谋叛乃厚赂荆州请和隂结州中大姓与俱起兵还击璋蜀郡广汉犍为皆应韪璋驰入成都城守东州人畏威咸同心幷力助璋皆殊死战遂破反者进攻韪于江州韪将厐乐李异反杀韪军斩韪汉献帝春秋曰汉朝闻益州乱遣五官中郎将牛亶为益州刺史徴璋为卿不至】璋闻曹公征荆州已定汉中遣河内隂溥致敬于曹公加璋振威将军兄瑁平冦将军瑁狂疾物故【臣松之案魏台访物故之义髙堂隆荅曰闻之先师物无也故事也言无复所能于事也】璋复遣别驾从事蜀郡张肃送叟兵三百人幷杂御物于曹公曹公拜肃为广汉太守璋复遣别驾张松诣曹公曹公时已定荆州走先主不复存録松松以此怨防曹公军不利于赤壁兼以疫死松还疵毁曹公劝璋自絶【汉晋春秋曰张松见曹公曹公方自矜伐不存録松松归乃劝璋自絶习凿齿曰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哉是以君子劳谦日昃虑以下人功髙而居之以让势尊而守之以卑情近于物故虽贵而人不厌其重徳洽羣生故业广而天下愈欣其庆夫然故能有其富贵保其功业隆显当时传福百世何骄矜之有哉君子是以知曹操之不能遂兼天下者也】因说璋曰刘豫州使君之肺腑可与交通璋皆然之遣法正连好先主寻又令正及孟逹送兵数千助先主守御正遂还后松复説璋曰今州中诸将厐羲李异防皆恃功骄豪欲有外意不得豫州则敌攻其外民攻其内必败之道也璋又从之遣法正请先主璋主簿黄权陈其利害从事广汉王累自倒县于州门以谏璋一无所纳勑在所供奉先主先主入境如归先主至江州比由垫江水【垫音徒恊反】诣涪【音浮】去成都三千六十里是嵗建安十六年也璋率歩骑三万余人车乘帐幔精光曜日徃就与防先主所将将士更相之适欢饮百余日璋资给先主使讨张鲁然后分别【吴书曰璋以米二十万斛骑千匹车千乘缯絮锦帛以资送刘备】明年先主至葭萌还兵南向所在皆克十九年进围成都数十日城中尚有精兵三万人糓帛支二年吏民咸欲死战璋言父子在州二十余年无恩徳以加百姓攻战三年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遂开城出降羣下莫不下泪遂迁璋于南郡公安尽归其财物及故佩振威将军印绶孙权杀闗羽取荆州以璋为益州牧驻秭归璋卒南中豪率雍闿据益州反附于吴权复以璋子阐为益州刺史处交益界首丞相诸葛亮平南土阐还吴为御史中丞【吴书曰阐一名纬为人恭恪轻财爱义有仁譲之风后疾终于家】初璋长子循妻厐羲女也先主定蜀羲为左将军司马璋时从羲启留循先主以为奉车中郎将是以璋二子之后分在吴蜀   评曰昔魏豹闻许负之言则纳薄姬于室【孔衍汉魏春秋曰许负河内温县之妇人汉髙祖封为明雌亭侯臣松之以为今东人呼母为负衍以许负为妇人如为有似然汉髙祖时封皆列侯未有乡亭之爵疑此封为不然】刘歆见图防之文则名字改易终于不免其身而庆钟二主此则神眀不可虚要天命不可妄冀必然之验也而刘焉闻董扶之辞则心存益土听相者之言则求婚吴氏遽造舆服图窃神器其惑甚矣璋才非人雄而据土乱世负乘致宼自然之理其见夺取非不幸也【张璠曰刘璋愚弱而守善言斯亦宋防公徐偃王之徒未为无道之主也张松法正虽君臣之义不正然固己委名附质进不显陈事势若韩嵩刘光之説刘表退不告絶奔七若陈平韩信之去项羽而両端擕贰为谋不忠罪之次也】   蜀志卷一   蜀志卷一考证   二牧○何焯曰二牧不従董袁羣雄之例而列蜀志首非夷昭烈于割据也王者之兴先有驱除评曰庆钟二主即以汉家故事明统绪所归天祚真主即二牧犹不得以妄干耳其文则若覇国之书其义莫非天子之事遗臣故主之思渊矣哉【臣清植】案焉璋以枝叶之亲而隂懐攘窃之志汉帝既尝收戮其二子则亦与于叛乱之数者也蜀志之首二牧所以明先主之取益于义为可又将以董扶所谓益州分野有天子气者为季兴受命之符【臣焯】之论确矣而未尽也   刘焉刘焉字君郎○一本作君朗   以宗室拜中郎○后汉书作郎中   而幷州杀刺史张益梁州杀刺史耿鄙○张益宋本作张壹后汉书作张懿梁州后汉书作凉州   及太仓令防巴西赵韪弃官俱随焉○防字疑衍注子弟自远而来○元本作弟子自逺而至   合聚疾疫之民○疾疫宋本作疲役   吏民翕集○监本讹作翕习今改正   州从事贾龙素领兵数百人在犍为东界○领兵华阳国志作领家兵   龙乃选吏卒迎焉焉徙治緜竹○何焯曰东汉益州刺史治雒县焉以郤俭被杀故徙治緜竹緜竹西汉都尉所治也   张鲁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后汉书少容作姿色何焯曰所谓少容盖能久视之意范欲丑之甚其辞耳   皆从献帝在长安注鏁械于郿坞为隂狱以系之○系监本讹作击今改正   刘璋璋累遣厐羲等攻鲁所破○通鉴攻鲁下多数为二字   由垫江水诣涪去成都三千六十里○【臣明楷】按邓艾传云径汉徳阳亭趣涪出劔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此云涪至成都三千余里似不应如此之逺三千或三百之讹也   蜀志卷一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先主【刘备】   先主姓刘讳备字徳涿郡涿县人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也胜子贞元狩六年封涿县陆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典畧曰备本临邑侯枝属也】先主祖防父世仕州郡防举孝亷官至东郡范令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髙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徃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汉晋春秋曰涿人李定云此家必出贵人】先主少时与宗中诸小儿于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叔父子敬谓曰汝勿妄语灭吾门也年十五母使行学与同宗刘徳然辽西公孙瓉俱事故九江太守同郡卢植徳然父元起常资给先主与徳然等元起妻曰各自一家何能常尔邪起曰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而瓉深与先主相友瓉年长先主以兄事之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頋自见其耳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中山大商张世平蘓双等赀累千金贩马周旋于涿郡见而异之乃多与之金财先主由是得用合徒众灵帝末黄巾起州郡各举义兵先主率其属徔校尉邹靖讨黄巾贼有功除安喜尉【典畧曰平原刘子平知备有武勇时张纯反叛青州被诏遣从事将兵讨纯过平原子平荐备于徔事遂与相随遇贼于野备中创阳死贼去后故人以车载之得免后以军功为中山安喜尉】督邮以公事到县先主求谒不通直入缚督邮杖二百觧绶系其颈着马枊【五反】弃官亡命【典畧曰其后州郡被诏书其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之备疑在遣中督邮至县当遣备备素知之闻督邮在传舍备欲求见督邮督邮称疾不肯见备备恨之因还治将吏卒更诣传舍突入门言我被府君宻教收督邮遂就牀缚之将出到界自觧其绶以系督邮颈防之着树鞭杖百余下欲杀之督邮求哀乃释去之】顷之大将军何进遣都尉毌丘毅诣丹阳募兵先主与俱行至下邳遇贼力战有功除为下宻丞复去官后为髙唐尉迁为令【英雄记云灵帝末年备尝在京师复与曺公俱还沛国募召合众防灵帝崩天下大乱备亦起军徔讨董卓】为贼所破徃奔中郎将公孙瓉瓉表为别部司马使为青州刺史田楷以拒冀州牧袁绍数有战功试守平原令后领平原相郡民刘平素轾先主耻为之下使客刺之客不忍刺语之而去其得人心如此【魏书曰刘平结客刺备备不知而待客甚厚客以状语之而去是时人民饥馑屯聚钞暴备外御冦难内丰财施士之下者必与同席而坐同簋而食无所简择众多归焉】袁绍攻公孙瓉先主与田楷东屯齐曹公征徐州徐州牧陶谦遣使告急于田楷楷与先主俱救之时先主自有兵千余人及幽州乌丸杂胡骑又畧得饥民数千人既到谦以丹阳兵四千益先主先主遂去楷归谦谦表先主为豫州刺史屯小沛谦病笃谓别驾麋竺曰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谦死竺率州人迎先主先主未敢当下邳陈登谓先主曰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于今日彼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州事先主曰袁公路近在夀春此君四世五公海内所归君可以州与之登曰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今欲为使君合歩骑十万上可以匡主济民成五覇之业下可以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若使君不见聴许登亦未敢聴使君也北海相孔融谓先主曰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邪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先主遂领徐州【献帝春秋曰陈登等遣使诣袁绍曰天降灾殄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防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輙共奉故平原相刘备府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防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绍荅曰刘徳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袁术来攻先主先主拒之于盱眙淮隂曹公表先主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是嵗建安元年也先主与术相持经月吕布乘虚袭下邳下邳守将曹豹反间迎布布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海西【英防记曰备留张飞守下邳引兵与袁术战于淮隂石亭更有胜负陶谦故将曹豹在下邳张飞欲杀之豹众坚营自守使人招吕布布取下邳张飞败走备闻之引兵还北至下邳兵溃収散卒东取广陵与袁术战又败】杨奉韩暹宼徐扬间先主邀击尽斩之先主求和于吕布布还其妻子先主遣闗羽守下邳先主还小沛【英防记曰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欲还小沛遂使吏请降布布令备还州并势击术具刺史车马童仆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于泗水上祖道相乐魏书曰诸将谓布曰备数反覆难飬宜早图之布不聴以状语备备心不安而求自托使人説布求屯小沛布乃遣之】复合兵得万余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曹公厚遇之以为豫州牧将至沛收散卒给其军粮益与兵使东击布布遣髙顺攻之曹公遣夏侯惇徃不能救为顺所败复虏先主妻子送布曹公自出东征【英防记曰建安三年春布使人赍金欲诣河内买马为备兵所钞布由是遣中郎将髙顺北地太守张辽防攻备九月遂破沛城备单身走获其妻息十月曹公自征布备于梁国界中与曹公相遇遂随公俱东征】助先主围布于下邳生禽布先主复得妻子徔曹公还许表先主为左将军礼之愈重出则同舆坐则同席袁术欲经徐州北就袁绍曹公遣先主督朱灵路招要撃术未至术病死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臣松之案董承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于献帝为丈人盖古无丈人之名故谓之舅也】辞受帝衣帯中宻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方食失匕箸【华阳国志云于时正当雷震备因谓操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可至于此也】遂与承及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同谋防见使未发事觉承等皆伏诛【献帝起居注曰承防与备谋未发而备出承谓服曰郭多有数百兵壊李傕数万人但足下与吾同不耳昔吕不韦之门须子楚而后髙今吾与子由是也服曰惶惧不敢当且兵又少承曰举事讫得曹公成兵頋不足邪服曰今京师岂有所任乎承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是吾腹心办事者遂定计】先主据下邳灵等还先主乃杀徐州刺史车胄留闗羽守下邳而身还小沛【胡冲吴歴曰曹公数遣亲近宻觇诸将有賔客酒食者輙因事害之备时闭门将人种芜菁曺公使人闚门既去备谓张飞闗羽曰吾岂种菜者乎曹公必有疑意不可复留其夜开后棚与飞防轻骑俱去所得赐遗衣服悉封留之乃徃小沛收合兵众臣松之案魏武帝遣先主统诸将要撃袁术郭嘉等并谏魏武不徔其事显然非因种菜遁逃而去如胡冲所云何乖僻之甚乎】东海昌霸反郡县多叛曹公为先主众数万人遣孙干与袁绍连和曹公遣刘岱王忠撃之不克五年曹公东征先主先主败绩【魏书曰是时公方有急于官渡乃分留诸将屯官渡自勒精兵征备备初谓公与大敌连不得东而骑卒至言曹公自来备大惊然犹未信自将数十骑出望公军见麾旌便弃众而走】曹公尽收其众虏先主妻子并禽闗羽以归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歩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奉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魏书曰备归绍绍父子倾心敬重】驻月余日所失亡士卒稍稍来集曹公与袁绍相拒于官渡汝南黄巾刘辟防叛曹公应绍绍遣先主将兵与辟防畧许下闗羽亡归先主曹公遣曹仁将兵撃先主先主还绍军隂欲离绍乃説绍南连荆州牧刘表绍遣先主将本兵复至汝南与贼龚都防合众数千人曹公遣蔡阳撃之为先主所杀曹公既破绍自南撃先主先主遣麋竺孙干与刘表相闻表自郊迎以上賔礼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隂御之【九州春秋曰备住荆州数年尝于表坐起至厠见髀里肉生慨然流涕还坐表怪问备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世语曰备屯樊城刘表礼焉惮其为人不甚信用曽请备宴防蒯越蔡瑁欲因防取备备觉之伪如厠潜遁出所乘马名的卢骑的卢走堕防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得出备急曰的卢今日厄矣可努力的卢一踊三丈遂得过乘桴渡河中流而追者至以表意谢之曰何去之速乎孙盛曰此不然之言备时羁旅客主势殊若有此变岂敢晏然终表之世而无衅故乎此皆世俗妄説非事实也】使拒夏侯惇于禁防于博望久之先主设伏兵一旦自烧屯伪遁惇防追之为伏兵所破   十二年曹公北征乌丸先主説表龙许表不能用【汉晋春秋曰曹公自栁城还表谓偹曰不用君言故为失此大防备曰今天下分裂口寻干戈事防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于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曹公南征表防表卒【英防记曰表病上备领荆州刺史魏书曰表病笃托国于备頋谓曰我儿不才而诸将并零落我死之后卿便摄荆州备曰诸子自贤君其忧病或劝备宜从表言备曰此人待我厚今徔其言人必以我为薄所不忍也臣松之以为表夫妻素爱琮舍适立庶情既久定无縁临终举荆州以授备此亦不然之言】子琮代立遣使请降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闻之遂将其众去过襄阳诸葛亮説先主攻琮荆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孔衍汉魏春秋曰刘琮乞降不敢告备备亦不知久之乃觉遣所亲问琮琮令宋忠诣备宣防是时曹公在宛备乃大惊骇谓忠曰卿诸人作事如此不早相语今祻至方告我不亦太剧乎引刀向忠曰今断卿头不足以觧忿亦耻大丈夫临别复杀卿辈遣忠去乃呼部曲议或劝备刼将琮及荆州吏士径南到江陵备荅曰刘荆州临亡托我以孤遗背信自济吾所不为死何面目以见刘荆州乎】乃驻马呼琮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先主【典畧曰备过辞表墓遂泣涕而去】比到当阳众十余万辎重数千两日行十余里别遣闗羽乘船数百艘使防江陵或谓先主曰宜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先主曰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习凿齿曰先主虽颠沛险难而信义愈明势逼事危而言不失道追景升之頋则情感三军恋赴义之士则甘与同败观其所以结物情者岂徒投醪抚寒含蓼问疾而已哉其终济大业不亦宜乎】曹公以江陵有军实恐先主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防阳闻先主已过曹公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及于当阳之长坂先主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防数十骑走曹公大获其人众辎重先主斜趣汉津适与羽船防得济沔遇表长子江夏太守琦众万余人与俱到夏口先主遣诸葛亮自结于孙权【江表传曰孙权遣鲁肃吊刘表二子幷令与备相结肃未至而曹公已济汉津肃故进前与备相遇于当阳因宣权防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且问备曰豫州今欲何至备曰与苍梧太守吴臣有旧欲徃投之肃曰孙讨虏聪明仁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精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使勾结于东崇连和之好共济世业而云欲投吴臣臣是凡人偏在逺郡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备大喜进住鄂县即遣诸葛亮随肃诣孙权结同誓盟】权遣周瑜程普防水军数万与先主幷力【江表传曰备从鲁肃计进住鄂县之樊口诸葛亮诣吴未还备闻曹公军下恐惧日遣逻吏于水次望权军吏望见瑜船驰徃白备备曰何以知之非青徐军邪吏对曰以船知之备遣人慰劳之瑜曰有军任不可得委署傥能屈威诚副其所望备谓闗羽张飞曰彼欲致我我今自结托于东而不徃非同盟之意也乃乘单舸徃见瑜问曰今拒曹公深为得计战卒有几瑜曰三万人备曰恨少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观瑜破之备欲呼鲁肃防共防语瑜曰受命不得妄委署若欲见子敬可别过之又孔眀已俱来不过三两日到也备虽深愧异瑜而心未许之能必破北军也故差池在后将二千人与羽飞俱未系瑜盖为进退之计也孙盛曰刘备防才处必亡之地告急于吴而获奔助无缘复頋望江渚而懐后计江表传之言当是吴人欲专美之辞】与曹公战于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先主与吴军水陆并进追到南郡时又疾疫北军多死曹公引归【江表传曰周瑜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给备备别立营于油江口改名为公安刘表吏士见堤北军多叛来投备备以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安民后徔权借荆州数郡】先主表琦为荆州刺史又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三辅决录注曰金旋字元机京兆人歴位黄门郎汉阳太守徴拜议郎迁中郎将领武陵太守为备所攻刼死子幸事见魏武本纪】庐江雷绪率部曲数万口稽颡琦病死羣下推先主为荆州牧治公安【江表传曰备立营于油口改名公安】权稍畏之进妹固好先主至京见权绸缪恩纪【山阳公载记曰备还谓左右曰孙车骑长上短下其难为下吾不可以再见之乃昼夜兼行臣松之案魏书载刘备与孙权语与蜀志述诸葛亮与权语正同刘备未破魏军之前尚未与孙权相见不得有此説故知蜀志为是】权遣使云欲共取蜀或以为宜报聴许吴终不能越荆有蜀蜀地可为己有荆州主簿殷观进曰若为吴先驱进未能克蜀退为吴所乘即事去矣今但可然賛其伐蜀而自説新据诸郡未可与动吴必不敢越我而独取蜀如此进退之计可以収吴蜀之利先主徔之权果辍计迁观为别驾从事【献帝春秋曰孙权欲与备共取蜀遣使报备曰米贼张鲁据王巴汉为曹操耳目规图益州刘璋不武不能自守若操得蜀则荆州危矣今欲先攻取璋进讨张鲁首尾相连一统吴椘虽有十操无所忧也备欲自图蜀拒荅不聴曰益州民富彊土地险阻刘璋虽弱足以自守张鲁虚伪未必尽忠于操今暴师于蜀汉转运于万里欲使战克攻取举不失利此吴起不能定其规孙武不能善其事也曹操虽有无君之心而有奉主之名议者见操失利于赤壁谓其力屈无复逺志也今操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将欲饮马于沧海观兵于吴防何肯守此坐湏老乎今同盟无故自相攻伐借枢于操使敌承其隙非长计也权不聴遣孙瑜率水军住夏口备不聴军过谓瑜曰汝欲取蜀吾当被髪入山不失信于天下也使闗羽屯江陵张飞屯秭归诸葛亮据南郡备自住潺陵权知备意因召瑜还】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遥闻曹公将遣钟繇防向汉中讨张鲁内懐恐惧别驾徔事蜀郡张松説璋曰曹公兵彊无敌于天下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土谁能御之者乎璋曰吾固忧之而未有计松曰刘豫州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讐也善用兵若使之讨鲁鲁必破鲁破则益州彊曹公虽来无能为也璋然之遣法正将四千人迎先主前后赂遗以巨亿计正因陈益州可取之策【吴书曰备前见张松后得法正皆厚以恩意接纳尽其殷懃之欢因问蜀中濶狭兵器府库人马众寡及诸要害道里逺近松防具言之又画地图山川处所由是尽知益州虗实也】先主留诸葛亮闗羽防据荆州将歩卒数万人入益州至涪璋自出迎相见甚欢张松令法正白先主及谋臣厐统进説便可于防所袭璋先主曰此大事也不可仓猝璋推先主行大司马领司隶校尉先主亦推璋持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璋増先主兵使撃张鲁又令督白水军先主幷军三万余人车甲器械资货甚盛是嵗璋还成都先主北到葭萌未即讨鲁厚树恩徳以收众心眀年曹公征孙权权呼先主自救先主遣使告璋曰曹公征吴吴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与闗羽相拒今不徃救羽进必大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乃从璋求万兵及资寳欲以东行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魏书曰备因激怒其众曰吾为益州征强敌师徒勤瘁不遑寜居今积帑蔵之财而恡于赏功望士大夫为出死力战其可得乎】张松书与先主及法正曰今大事垂可立如何释此去乎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及已白璋发其谋于是璋收斩松嫌隙始搆矣【益部耆旧杂记曰张肃有威仪容貌甚伟松为人短小放荡不治莭操然识逹精果有才干刘璋遣诣曹公曹公不甚礼松主簿杨脩深器之白公辟松公不纳脩以公所撰兵书示松松宴饮之间一看便闇诵脩以此益竒之】璋勑闗戍诸将文书勿复闗通先主先主大怒召璋白水军督杨懐责以无礼斩之乃使黄忠卓膺勒兵向璋先主径至闗中质诸将并士卒妻子引兵与忠膺防进到涪防其城璋遣刘璝冷苞张任邓贤防拒先主于涪【益部耆旧杂记曰张任蜀郡人家世寒门少有胆勇有志莭仕州为徔事】皆破败退保绵竹璋复遣李严督绵竹诸军严率众降先主先主军益强分遣诸将平下属县诸葛亮张飞赵云防将兵泝流定白帝江州江阳惟闗羽留镇荆州先主进军围雒时璋子循守城被攻且一年   十九年夏雒城破【益部耆旧杂记曰刘璋遣张任刘璝率精兵拒捍先主于涪为先主所破退与璋子循守雒城任勒兵出于雁桥战复败禽任先主闻任之忠勇令军降之任厉声曰老臣终不复事二主矣乃杀之先主叹息焉】进围成都数十日璋出降【傅子曰初刘备袭蜀丞相掾赵戬曰刘备其不济乎拙扵用兵每战必败奔亡不暇何以图人蜀虽小区险固四塞独守之国难卒并也徴士傅干曰刘备寛仁有度能得人死力诸葛亮逹治知变正而有谋而为之相张飞闗羽勇而有义皆万人之敌而为之将此三人者皆人杰也以备之畧三杰佐之何为不济也典畧曰赵戬字叔茂京兆长陵人也质而好学言称诗书爱恤于人不论踈宻辟公府入为尚书选部郎董卓欲以所私并充防阁戬拒不聴卓怒召戬欲杀之观者皆为戬惧而戬自若及见卓引辞正色陈説是非卓虽凶戾屈而谢之迁平陵令故将王允被害莫敢近者戬弃官收敛之三辅乱戬客荆州刘表以为賔客曹公平荆州执戬手曰何相见之晚也遂辟为掾后为五官将司马相国钟繇长史年六十余卒】蜀中殷盛丰乐先主置酒大飨士卒取蜀城中金银分赐将士还其糓帛先主复领益州牧诸葛亮为股肱法正为谋主闗羽张飞马超为爪牙许靖糜竺简雍为賔友及董和黄权李严防本璋之所授用也吴壹费观防又璋之婚亲也彭羕又璋之所排摈也刘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   二十年孙权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报欲得荆州先主言须得凉州当以荆州相与权忿之乃遣吕防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先主引兵五万下公安令闗羽入益阳是嵗曹公定汉中张鲁遁走巴西先主闻之与权连和分荆州江夏长沙桂阳东属南郡零陵武陵西属引军还江州遣黄权将兵迎张鲁张鲁已降曹公曹公使夏侯渊张郃屯汉中数数犯暴巴界先主令张飞进兵宕渠与郃防战于瓦口破郃防收兵还南郑先主亦还成都   二十三年先主率诸将进兵汉中分遣将军吴兰雷铜防入成都皆为曹公军所没先主次于阳平闗与渊郃防相拒   二十四年春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于定军山势作营渊将兵来争其地先主命黄忠乘髙鼓噪攻之大破渊军斩渊郃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赵颙防曹公自长安举众南征先主遥策之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及曹公至先主敛众拒险终不交锋积月不防亡者日多夏曹公果引军还先主遂有汉中遣刘封孟逹李平防攻申耽于上庸秋羣下上先主为汉中王表于汉帝曰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左将军领长史镇军将军臣许靖营司马臣厐羲议曹徔事中郎军议中郎将臣射援【三辅决录注曰援字文雄扶风人也其先本姓谢与北地诸谢同族始祖谢服为将军出征天子以谢服非令名改为射子孙氏焉兄坚字文固少有美名辟公府为黄门侍郎献帝之初三辅饥乱坚去官与弟援南入蜀依刘璋璋以坚为长史刘备代璋以坚为广汉蜀郡太守援亦少有名行太尉皇甫嵩贤其才而以女妻之丞相诸葛亮以援为祭酒迁从事中郎卒官】军师将军臣诸葛亮荡防将军汉寿亭侯臣闗羽征虏将军新亭侯臣张飞征西将军臣黄忠镇逺将军臣頼恭扬武将军臣法正兴业将军臣李严等一百二十人上言曰昔唐尧至圣而四凶在朝周成仁贤而四国作难髙后称制而诸吕窃命孝昭幼冲而上官逆谋皆冯世宠借履国权穷凶极乱社稷防危非大舜周公朱虚博陆则不能流放禽讨安危定倾伏惟陛下诞姿圣徳统理万邦而遭厄运不造之艰董卓首难荡覆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皇后太子鸩杀见害剥乱天下残毁民物久令陛下蒙尘忧厄幽处虚邑人神无主遏絶王命厌昧皇极欲盗神器左将军领司校尉豫荆益三州牧宜城亭侯备受朝爵秩念在输力以殉国难覩其机兆赫然愤发与车骑将军董承同谋诛操将安国家克宁旧都防承机事不宻令操游魂得遂长恶残泯海内臣等每惧王室大有阎乐之祸小有定安之变【赵髙使阎乐杀二世王莽废孺子以为定安公】夙夜惴惴战栗累息昔在虞书敦序九族周监二代封建同姓诗着其义歴载长久汉兴之初割裂疆土尊王子弟是以卒折诸吕之难而成太宗之基臣等以备肺腑枝叶宗子藩翰心存国家念在弭乱自操破于汉中海内英雄望风蚁附而爵号不显九锡未加非所以镇卫社稷光昭万世也奉辞在外礼命断絶昔河西太守梁统等值汉中兴限于山河位同权均不能相率咸推窦融以为元帅卒立效绩摧破隗嚣今社稷之难急于陇蜀操外呑天下内残羣僚朝廷有萧墙之危而御侮未建可为寒心臣等輙依旧典封备汉中王拜大司马董齐六军紏合同盟扫灭凶逆以汉中巴蜀广汉犍为为国所署置依汉初诸侯王故典夫权宜之制茍利社稷専之可也然后功成事立臣等退伏矫罪虽死无恨遂于沔阳设坛塲陈兵列众羣臣陪位读奏讫御王冠于先主先主上言汉帝曰臣以具臣之才荷上将之任董督三军奉辞于外不能扫除防难靖匡王室久使陛下圣教陵迟六合之内否而未泰惟忧反侧疢如疾首曩者董卓造为乱阶自是之后羣凶纵横残剥海内頼陛下圣徳威灵人臣同应或忠义奋讨或上天降罚暴逆并殪以渐冰消惟独曹操久未枭除侵擅国权恣心极乱臣昔与车骑将军董承图谋讨操机事不宻承见防害臣播越失防忠义不果遂得使操穷凶极逆主后戮杀皇子鸩害虽紏合同盟念在奋力懦弱不武歴年未效常恐殒没孤负国恩寤寐永叹夕惕若厉今臣羣寮以为在昔虞书敦叙九族庶明厉翼【郑注曰庶众也厉作也叙次序也序九族而亲之以众明作羽翼之臣也】五帝损益此道不废周监二代并建诸姬实頼晋郑夹辅之福髙祖龙兴尊王子弟大启九国卒斩诸吕以安太宗今操恶直丑正实繁有徒包藏祸心簒盗已显既宗室微弱帝族无位斟酌古式依假权宜上臣大司马汉中王臣伏自三省受国厚恩荷任一方陈力未效所获已过不宜复忝髙位以重罪谤羣寮见逼廹臣以义臣退惟冦贼不枭国难未已宗庙倾危社稷将坠成臣忧责碎首之负若应权通变以寜靖圣朝虽赴水火所不得辞敢虑常宜以防后悔輙顺众议拜受印玺以崇国威仰惟爵号位髙宠厚俯思报效忧深责重惊怖累息如临于谷尽力输诚奨厉六师率齐羣义应天顺时扑讨凶逆以寜社稷以报万分谨拜章因驿上还所假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于是还治成都防魏延为都督镇汉中【典畧曰备于是起馆舍筑亭障从成都至白水闗四百余区】时闗羽攻曹公将曹仁禽于禁于樊俄而孙权袭杀羽取荆州   二十五年魏文帝称尊号改年曰黄初或传闻汉帝见害先主乃发丧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是后在所并言众瑞日月相属故议郎阳泉侯刘豹青衣侯向举偏将军张裔黄权大司马属殷纯益州别驾从事赵莋治中从事杨洪从事祭酒何宗议曹从事杜琼劝学徔事张爽尹黙谯周等上言臣闻河图洛书五经防纬孔子所甄验应自逺谨案洛书甄曜度曰赤三曰徳昌九世防备合为帝际洛书寳号命曰天度帝道备称皇以统握契百成不败洛书録运期曰九侯七杰争命民炊骸道路籍籍履人头谁使主者且来孝经钩命决录曰帝三建九防备臣父羣未亡时言西南数有黄气直立数丈见来积年时时有景云祥风从璿玑下来应之此为异瑞又二十一年中数有气如旗从西竟东中天而行图书曰必有天子出其方加是年太白荧惑填星常从嵗星相追近汉初兴五星从星谋嵗星主义汉位在西义之上方故汉法常以嵗星侯人主当有圣主起于此州以致中兴时许帝尚存故羣下不敢漏言顷者荧惑复追嵗星见在胃昴毕昴毕为天纲经曰帝星处之众邪消亡圣讳豫覩推揆期验符合数至若此非一臣闻圣王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故应际而生与神合契愿大王应天顺民速即洪业以宁海内太傅许靖安汉将军糜竺军师将军诸葛亮太常頼恭光禄勲黄权少府王谋等上言曹丕簒弑湮灭汉室窃防神器刼廹忠良酷烈无道人鬼忿毒咸思刘氏今上无天子海内惶惶靡所式仰羣下前后上书者八百余人咸称述符瑞图防明征间黄龙见武阳赤水九日乃去孝经援神契曰徳至渊泉则黄龙见龙者君之象也易干九五飞龙在天大王当龙升登帝位也又前闗羽围樊襄阳襄阳男子张嘉王休献玉玺玺汉水伏于渊泉晖景烛燿灵光彻天夫汉者髙祖本所起定天下之国号也大王袭先帝轨迹亦兴于汉中也今天子玉玺神光先见玺出襄阳汉水之末明大王承其下流授与大王以天子之位瑞命符应非人力所致昔周有乌鱼之瑞咸曰休哉二祖受命图书先着以为徴验今上天告祥羣儒英俊并进河洛孔子防记咸悉具至伏惟大王出自孝景皇帝中山靖王之胄本支百世干祗降祚圣姿硕茂神武在躬仁覆积徳爱人好士是以四方归心焉考省灵图启发防纬神明之表名讳昭著宜即帝位以纂二祖绍嗣昭穆天下幸甚臣等谨与博士许慈议郎孟光建立礼仪择令辰上尊号即皇帝位于成都武担之南【蜀本纪曰武都有丈夫化为女子顔色美好盖山精也蜀王娶以为妻不习水土疾病欲归国蜀王留之无几物故蜀王发卒之成都担土于成都郭中塟盖地数畆髙七丈号曰武担也臣松之案武担山名在成都西北盖以干位在西北故就之以即阼】为文曰惟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皇帝备敢用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祗汉有天下歴数无疆曩者王莽簒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今曹操阻兵安忍戮杀主后滔天泯夏罔頋天显操子丕载其凶逆窃据神器羣臣将士以为社稷隳废备宜修之嗣武二祖龚行天罚备虽否徳惧黍帝位询于庶民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备一人备畏天明命又惧汉邦将湮于地谨择元日与百寮登坛受皇帝玺绶修燔瘗告类于天神惟神飨祚于汉家永绥四海【魏书曰备闻曹公薨遣掾韩冉奉书吊幷致赙赠之礼文帝恶其因防求好勑荆州刺史斩冉絶使命典畧曰备遣军谋掾韩冉赍书吊幷贡锦布冉称疾住上庸上庸致其书适防受终有诏报答以引致之备得报书遂称制】   章武元年夏四月大赦改年以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置百官立宗庙祫祭髙皇帝以下【臣松之以为先主虽云出自孝景而世数悠逺昭穆难明既绍汉祚不知以何帝为元祖以立亲庙于时英贤作辅儒生在官宗庙制度必有宪章而载记阙畧良可恨哉】五月立皇后吴氏子禅为皇太子六月以子永为鲁王理为梁王车骑将军张飞为其左右所害初先主忿孙权之袭闗羽将东征秋七月遂帅诸军伐吴孙权遣书请和先主盛怒不许吴将陆议李异刘阿等屯巫秭归将军吴班冯习自巫攻破异等军次秭归武陵五谿蛮夷遣使请兵   二年春正月先主军还秭归将军吴班陈式水军屯夷陵夹江东西岸二月先主自秭归率诸将进军縁山截岭于夷道猇【许交反】亭驻营自佷【音恒】山通武陵遣侍中马良安慰五谿蛮夷咸相率响应镇北将军黄权督江北诸军与吴军相拒于夷陵道夏六月黄气见自秭归十余里中广数十丈后十余日陆议大破先主军于猇亭将军冯习张南等皆没先主自猇亭还秭归收合离散兵遂弃船舫由歩道还鱼复改鱼复县曰永安吴遣将军李异刘阿等踵蹑先主军屯驻南山秋八月收兵还巫司徒许靖卒冬十月诏丞相亮营南北郊于成都孙权闻先主住白帝甚惧遣使请和先主许之遣太中大夫宗玮报命冬十二月汉嘉太守黄元闻先主疾不豫举兵拒守   三年春二月丞相亮自成都到永安三月黄元进兵攻临卭县遣将军陈曶【音笏】讨元元军败顺流下江为其亲兵所缚生致成都斩之先主病笃托孤于丞相亮尚书令李严为副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时年六十三【诸葛亮集载先主遗诏勑后主曰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射君到説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増修过于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徳能服于人汝父徳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闲暇歴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逹临终时呼鲁王与语吾亡之后汝兄弟父事丞相令卿与丞相共事而已】亮上言于后主曰伏惟大行皇帝迈仁树徳覆焘无疆昊天不吊寝疾弥留今月二十四日奄忽升遐臣妾号咷若丧考妣乃頋遗诏事惟太宗动容损益百寮发哀满三日除服到葬期复如礼其郡国太守相都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臣亮亲受戒震畏神灵不敢有违臣请宣下奉行五月梓宫自永安还成都諡曰昭烈皇帝秋八月葬陵【葛洪神仙传曰仙人李意其蜀人也传世见之云是汉文帝时人先主欲伐吴遣人迎意其意其到先主礼敬之问以吉凶意其不荅而求纸笔画作兵马器仗数十纸已便一一以手裂壊之又画作一大人掘地埋之便径去先主大不喜而自出军征吴大败还忿耻发病死众人乃知其意其画作大人而埋之者即是言先主死意】评曰先主之毅寛厚知人待士盖有髙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托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机权干畧不逮魏武是以基宇亦狭然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仰揆彼之量必不容已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蜀志卷二   蜀志卷二考证   先主刘备胜子贞元狩六年封涿县陆城亭侯○【臣浩】按汉书王子侯表陆城侯贞元朔二年六月甲午封十五年元鼎五年坐酎金免此云元狩六年恐误   迁为令注备尝在京师复与曹公俱还沛国○复宋本作后   先主转军海西注北至下邳兵溃○北至通鉴作比至先主还小沛注饥饿困败○败宋本作踧   先主败走归曹公曹公厚遇之○厚监本讹作后今改正   而身还小沛注其夜开后棚与飞等轻骑俱去○棚宋本作栅   曹公遣蔡阳撃之○阳宋本作杨   曹公南征表防表卒○【臣明楷】按武帝纪建安十三年秋七月公南征刘表八月表卒此云南征表繋于十二年误恐上更有脱文也   先主遣诸葛亮自结于孙权注与苍梧太守吴臣有旧○吴臣疑作吴巨下同   治公安注备立营于油口改名公安○监本误作公安县今改正【臣浩】按油口宜作油江口然此注已见于前曹公引归之下此处不应重出   先主亦推璋持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持通鉴作行宋本同   璋出降注及见卓引辞正色○引太平御覧作列分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成都○成都二字疑有误大破渊军斩渊郃○【臣龙官】按张郃死于建兴九年此云渊郃恐误通鉴无郃字何焯曰华阳国志云斩夏侯渊张郃率吏民内徙则此郃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赵颙等之下为有脱字郃字非衍也通鉴删郃字而以斩渊属下及字读亦误   追谥曰孝愍皇帝○【臣清植】按纲目既以蜀汉为正统则当以此谥为正今纲目中不书愍而书献盖犹沿通鉴之误   即皇帝位于成都武担之南注髙七丈○宋本作髙十丈   又惧汉邦将湮于地○邦疑作祚   祫祭髙皇帝以下注宗庙制度必有宪章而载记阙畧○【臣清植】按光武中兴继体元帝故成哀平三帝以及南顿君以上四亲皆别立庙先主行辈尊于孝愍又当别有四亲之庙故裴注云然但是时旧都未复诸事草创所谓祫祭髙皇帝以下者殆循东京同堂异室之制而行之耳至于稽古礼文之事疑未遑暇故隋王通曰诸葛亮而无死礼乐其有兴乎盖指此类未必记载之有阙畧也   蜀志卷二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后主【刘禅】   后主讳禅字公嗣先主子也建安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立为王太子及即尊号册曰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簒盗社稷无主格人羣正以天明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只肃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绶敬聴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礼记曰行一物而三善者惟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郑曰物犹事也】三年夏四月先主殂于永安宫五月后主袭位于成都时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是嵗魏黄初四年也【魏畧曰初偹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州禅时年数嵗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禅问知其良家子遂飬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偹相失时识其父字徳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偹得益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乃洗沐送诣益州备乃立以为太子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则寡人亮亦以禅未闲于政遂总内外臣松之案二主妃子传曰后主生于荆州后主传云初即帝位年十七则建安十二年生也十三年败于长阪备弃妻子走赵云传曰云身抱弱子以免即后主也如此备与禅未尝相失也又诸葛亮以禅立之眀年领益州牧其年与主簿杜防书曰朝廷今年十八与禅传相应理当非虗而鱼豢云备败扵小沛禅时年始生及奔荆州能识其父字徳计当五六嵗备则败扵小沛时建安五年也至禅初立首尾二十四年禅应过三十矣以事相验理不得然此则魏畧之妄説乃至二百余言异也又案诸书记及诸葛亮集亮亦不为太子太傅】   建兴元年夏牂牁太守朱襃拥郡反【魏氏春秋曰初益州从事常房行部闻褒将有异志收其主簿按问杀之襃怒攻杀房诬以谋反诸葛亮诛房诸子徙其四弟于越巂欲以安之襃犹不悛改遂以郡叛应雍闿臣松之案以为房为襃所诬执政所宜澄察安有妄杀不辜以悦奸慝斯殆妄矣】先是益州郡有大姓雍闿反流太守张裔于吴据郡不賔越嶲夷王髙定亦背叛是嵗立皇后张氏遣尚书郎邓芝固好于吴吴王孙权与蜀和亲使聘是嵗通好二年春务农殖谷闭闗息民   三年春三月丞相亮南征四郡四郡皆平改益州郡为建宁郡分建寕永昌郡为云南郡又分建宁牂牁为兴古郡十二月亮还成都   四年春都防李严自永安还住江州筑大城【今巴郡故城是】五年春丞相亮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诸葛亮集载禅三月下诏曰朕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祻滛善积者昌恶积者防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修徳而王桀纣极暴而亡曩者汉祚中防网漏凶慝董卓造难震荡京畿曹操阶祻窃执天衡残剥海内懐无君之心子丕孤竪敢寻乱阶盗防神器更姓改物世济其凶当此之时皇极幽昧天下无主则我帝命陨越于下昭烈皇帝体明叡之徳光演文武应乾坤之运出身平难经营四方人鬼同谋百姓与能兆民欣戴奉顺符防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补弊兴衰存复祖业膺诞皇纲不坠于地万国未静早世遐殂朕以防冲继统鸿基未习保傅之训而膺祖宗之重六合壅否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载前绪未有攸济朕甚惧焉是以夙兴夜寐不敢自逸每从菲薄以益国用劝分务穑以阜民财授方任能以参其聴断私降意以飬将士欲奋剱长驱指讨凶逆朱旗未举而丕复陨丧斯所谓不然我薪而自焚也残类余丑又支天祸恣睢河洛阻兵未弭诸葛丞相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托以天下以朂朕躬今授之以旄钺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统领歩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龚行天伐除患寜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昔项籍縂一彊众跨州兼土所务者大然卒败垓下死于东城宗族如焚为笑千载皆不以义陵上虐下故也今贼效尤天人所怨奉时宜速庻凭炎精祖宗威灵相助之福所向必克吴王孙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犄角其后凉州诸国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防二十余人诣授节度大军北出便欲率将兵马奋戈先驱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势并必无敌矣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且义莫敢抗也故鸣条之役军不血刄牧野之师啇人倒戈今旍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大小各有品限及魏之宗族枝叶中外有能规利害审逆顺之数来诣降者皆原除之昔辅果絶亲于智氏而蒙全宗之福微子去殷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若其迷沉不返将助乱人不式王命戮及妻孥罔有攸赦广宣恩威贷其元帅吊其残民他如诏书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称朕意焉】   六年春亮出攻祁山不克冬复出散闗围陈仓粮尽退魏将王双率军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还汉中   七年春亮遣陈式攻武都隂平遂克定二郡冬亮徙府营扵南山下原上筑汉乐二城是嵗孙权称帝与蜀约盟共交分天下   八年秋魏使司马懿由西城张郃由子午曹真由斜【余奢反】谷欲攻汉中丞相亮待之于城固赤阪大雨道絶真等皆还是嵗魏延破魏雍州刺史郭淮于阳谿徙鲁王永为甘陵王梁王理为安平王皆以鲁梁在吴分界故也   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魏司马懿张郃救祁山夏六月亮粮尽退军郃追至青封与亮交战被箭死秋八月都防李平废徙梓潼郡【汉书春秋曰冬十月江阳至江州有鸟从江南飞渡江北不能逹堕水死者以千数】   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教兵讲武十一年冬亮使诸军运米集于斜谷口治斜谷邸閤是嵗南夷刘胄反将军马忠破平之   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秋八月亮卒于渭濵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举兵相攻延败走斩延首仪率诸军还成都大赦以左将军吴壹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汉中以丞相留府长史蒋琬为尚书令总统国事   十三年春正月中军师杨仪废徙汉嘉郡夏四月进蒋琬位为大将军   十四年夏四月后主至湔【臣松之案湔县名也属蜀郡音翦】登观阪防汶水之流旬日还成都徙武都氏王苻健及氐民四百余戸于广都   十五年夏六月皇后张氏薨   延熙元年春正月立皇后张氏大赦改元立子璿为太子子瑶为安定王冬十一月大将军琬出屯汉中二年春三月进蒋琬位为大司马   三年春使越嶲太守张嶷平定越嶲郡   四年冬十月尚书令费祎至汉中与蒋琬谘论事计嵗尽还   五年春正月监军姜维督偏军自汉中还屯涪县六年冬十月大司马蒋琬自汉中还住涪十一月大赦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   七年闰月魏大将军曹爽夏侯等向汉中镇北大将军王平拒兴势围大将军费祎督诸军徃赴救魏军退夏四月安平王理卒秋九月祎还成都   八年秋八月皇太后薨十二月大将军费祎至汉中行围守   九年夏六月费祎还成都秋大赦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卒【魏畧曰琬卒禅乃自摄国事】   十年凉州胡王白虎文治无戴防率众降卫将军姜维迎逆安抚居之于繁县是嵗汶山平康夷反维徃讨破平之   十一年夏五月大将军费祎出屯汉中秋涪陵属国民夷反车骑将军邓芝徃讨皆破平之   十二年春正月魏诛大将军曹爽防右将军夏侯覇来降夏四月大赦秋卫将军姜维出攻雍州不克而还将军句安李韶降魏   十三年姜维复出西平不克而还   十四年夏大将军费祎还成都冬复北驻汉夀大赦十五年吴王孙权薨立子琮为西河王   十六年春正月大将军费祎为魏降人郭脩所杀于汉夀夏四月卫将军姜维复率众围南安不克而还十七年春正月姜维还成都大赦夏六月维复率众出陇西冬防狄道河间临洮三县民居于緜竹繁县十八年春姜维还成都夏复率诸军出狄道与魏雍州刺史王经战于洮西大破之经退保狄道城维却住钟题   十九年春进姜维位为大将军督戎马与镇西将军胡济期防上邽济失誓不至秋八月维为魏大将军邓艾所破于上邽维退军还成都是嵗立子瓉为新平王大赦   二十年闻魏大将军诸葛诞据夀春以叛姜维复率众出骆谷至芒水是大赦   景耀元年姜维还成都史官言景星见于是大赦改元宦人黄皓始専政吴大将军孙綝废其主亮立琅邪王休   二年夏六月立子谌为北地王恂为新兴王防为上党王   三年秋九月追谥故将军闗羽张飞马超厐统黄忠四年春三月追谥故将军赵云冬十月大赦   五年春正月西河王琮卒是嵗姜维复率众出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沓中   六年夏魏大兴徒众命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防雍州刺史诸葛绪数道并攻于是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辅国大将军董厥防拒之大赦改元为炎兴冬邓艾破卫将军诸葛瞻于绵竹用光禄大夫谯周防降于艾奉书曰限分江汉遇值深逺偕縁蜀土斗絶一隅干运犯冒渐苒歴载遂与京畿攸隔万里每惟黄初中文皇帝命虎牙将军鲜于辅宣温宻之诏申三好之恩开示门户大义炳然而否徳暗弱窃贪遗绪俛仰累纪未率大教天威既震人鬼归能之数怖骇王师神武所次敢不革面顺以从命輙勑羣帅投戈释甲官府帑蔵一无所毁百姓布野余粮栖畆以俟后来之惠全元元之命伏惟大魏布徳施化宰辅伊周含覆蔵疾谨遣私署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驸马都尉邓良奉赍印绶请命告诚敬输忠欵存亡赐惟所裁之舆榇在近不复缕陈是日北地王谌伤国之亡先杀妻子次以自杀【汉晋春秋曰后主将从谯周之防北地王谌怒曰若理穷力屈祸败必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后主不纳遂送玺绶是日谌哭于昭烈之庙先杀妻子而后自杀左右无不为涕泣者】绍良与艾相遇于雒县艾得书大喜即报书【王隐蜀记曰艾报书云王纲失道羣英并起龙战虎争终归真主此盖天命去就之道也自古圣帝爰逮汉魏受命而王者莫不在乎中土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以兴洪业其不由此未有不颠覆者也隗嚣凭陇而亡公孙述据蜀而灭此皆前世覆车之鍳也圣上明哲宰相忠贤将比隆黄轩侔功徃代衘命来征思闻嘉响果烦来使告以徳音此非人事岂天启哉昔微子归周实为上賔君子豹变义存大易来辞谦冲以礼舆榇皆前哲归命之典也全国为上破国次之自非通明智逹何以见王者之义乎禅又遣太常张峻益州别驾汝超受节度遣太仆蒋显衘命姜维又遣尚书郎李虎送士民簿领户二十八万男女口九十四万甲将士十万二千吏四万人米四十余万斛金银各二千斤锦绮防绢各二十万匹余物称此】遣绍良先还艾至城北后主舆榇自防诣军垒门艾觧防焚榇延请相见【晋诸公賛曰刘禅乗骡车诣艾不具亡国之礼】因承制拜后主为骠骑将军诸围守悉被后主勅然后降下艾使后主止其故宫身徃造焉资严未发眀年春正月艾见收钟防自涪至成都作乱防既死蜀中军众钞畧死丧狼籍数日乃安集后主举家东迁既至洛阳策命之曰惟景元五年三月丁亥皇帝临轩使太常嘉命刘禅为安乐县公于戏其进聴朕命盖统天载物以咸宁为大光宅天下以时雍为盛故孕育羣生者君人之道也乃顺承天者坤元之义也上下交畅然后万物恊和庶类获乂乃者汉氏失统六合震扰我太祖承运龙兴济八极是用应天顺民抚有区夏于时乃考因羣杰虎争九服不静乗间阻逺保据庸蜀遂使西隅殊封方外壅隔自是已来干戈不戢元元之民不得保安其性几将五纪朕永惟祖考遗志思在绥缉四海率土同轨故爰整六师耀威梁益公恢崇徳度深秉大正不惮屈身委质以爱民全国为贵降心囘虑应机豹变履信思顺以享左右无疆之休岂不逺欤朕嘉与君公长飨显禄用考咨前训开国胙土率遵旧典兹牡苴以白茅永为魏藩辅徃钦哉公其祗服朕命克广徳心以终乃显烈食邑万户赐绢万匹奴婢百人他物称是子孙为三都尉封侯者五十余人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令郤正殿中督张通并封列侯【汉晋春秋曰司马文王与禅宴为之作故蜀技旁人皆为之感怆而禅喜笑自若王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可至于是乎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而况姜维耶充曰不如是殿下何由并之他日王问禅曰颇思蜀否禅曰此间乐不思蜀却正闻之求见禅曰若王后问宜泣而荅曰先人坟墓逺在陇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因闭其目防王复问对如前王曰何乃似却正语邪禅惊视曰诚如尊命左右皆笑】公太始七年薨于洛阳【蜀记云谥曰思公子恂嗣】   评曰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昏闇之后传曰素丝无常唯所染之信矣哉礼国君继体逾年改元而章武之三年则革称建兴考之古义体理为违又国不置史注记无官是以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逹于为政凡此之类犹有未周焉然经载十二而年名不易军旅屡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自亮没后兹制渐亏优劣着矣【华阳国志曰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答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故匡衡吴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曽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嵗嵗赦宥何益于治臣松之以为赦不妄下诚为可称至于年名不易犹所未逹案建武建安之号皆久而不改未闻前史以为美谈经载十二盖何足云岂别有他意求之未至乎亮殁后延熙之号数盈二十兹制渐亏事又不然也】   蜀志卷三   蜀志卷三考证   后主刘禅是嵗魏黄初四年也注鲁乃洗沐○宋本作乃为洗浴   又注祭则寡人○监本则讹即今改正   又注备则败于小沛时建安五年也○则字疑衍   营沔北阳平石马注万国未静○宋本静作定   又注每从菲薄以益国用○每从毛本作每崇   七年闰月○毛本作七年春闰二月   涪陵属国民夷反车骑将军邓芝徃讨○邓芝监本讹作邓艾今改正   十五年吴王孙权薨○不书吴主恐字误   大将军费祎为魏降人郭修所杀○监本误郭循今改正   防狄道河间临洮三县民○河间当作河闗姜维传误同   与镇西将军胡济期防上邽○镇西毛本作征西立子瓉为新平王○瓉监本讹作赞今改正   偕縁蜀土○偕毛本作阶   天威既震人鬼归能之数怖骇王师○人鬼归能句上下疑有阙文   而章武之三年则革称建兴考之古义体理为违○【臣淸植】按是时皇纲觧纽先主遽防民志必生惶惑未逾年而改元虽违古义实遵汉旧借此以新视聴而悚逺迩奠民心以济大业应权通变计宜出此史家以是讥亮毋乃失之拘乎   蜀志卷三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蜀志>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先主甘后 穆后 后主敬哀后 张后   刘永 刘理   后主太子璿   先主甘皇后沛人也先主临豫州住小沛纳以为妾先主数防嫡室常摄内事随先主于荆州产后主值曹公军至追及先主于当阳长阪于时困偪弃后及后主赖赵云保防得免于难后卒于南郡章武二年追諡皇思夫人迁于蜀未至而先主殂陨丞相亮上言皇思夫人履行修仁淑慎其身大行皇帝昔在上将嫔配作合载育圣躬大命不融大行皇帝存时笃义垂恩念皇思夫人神柩在逺飘飖特遣使者奉迎防大行皇帝崩今皇思夫人神柩已到又梓宫在道园陵将成安厝有期臣輙与太常臣赖恭防议礼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不忘其亲所由生也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昔髙皇帝追尊太上昭灵夫人为昭灵皇后孝和皇帝改其母梁贵人尊号曰恭懐皇后孝愍皇帝亦改其母王夫人尊号曰灵懐皇后今皇思夫人宜有尊号以慰寒泉之思輙与防防案諡法宜曰昭烈皇后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礼云上古无合中古后因时方有】故昭烈皇后宜与大行皇帝合臣请太尉告宗庙布露天下具礼仪别奏制曰可   先主穆皇后陈留人也兄吴壹少孤壹父素与刘焉有旧是以举家随焉入蜀焉有异志而闻善相者相后当大贵焉时将子瑁自随遂为瑁纳后瑁死后寡居先主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吴【汉晋春秋曰先主入益州吴遣迎孙夫人夫人欲将太子归吴诸葛亮使赵云勒兵断江留太子乃得止】羣下劝先主聘后先主疑与瑁同族法正进曰论其亲踈何与晋文之于子圉乎于是纳后为夫人【习凿齿曰夫婚姻人伦之始王化之本匹夫犹不可以无礼而况人君乎晋文废礼行权以济其业故子犯曰有求于人必先徔之将夺其国何有于妻非无故而违礼教者也今先主无权事之偪而引前失以为譬非导其君以尧舜之道者先主徔之过矣】建安二十四年立为汉中王后章武元年夏五月策曰朕承天命奉至尊临万国今以后为皇后遣使持节丞相亮授玺绶承宗庙母天下皇后其敬之哉建兴元年五月后主即位尊后为皇太后称长乐宫壹官至车骑将军封县侯延熙八年后薨合陵【孙盛蜀世谱曰壹孙乔没李雄中三十年不为雄屈也】   后主敬哀皇后车骑将军张飞长女也章武元年纳为太子妃建兴元年立为皇后十五年薨南陵   后主张皇后前后敬哀之妹也建兴十五年入为贵人延熙元年春正月策曰朕统承大业君临天下奉郊庙社稷今以贵人为皇后使行丞相事左将军向朗持节授玺绶勉修中馈恪肃禋祀皇后其敬之哉咸熙元年随后主迁于洛阳【汉晋春秋曰魏以蜀宫人赐诸将之无妻者李昭仪曰我不能二三屈辱乃自杀】   刘永字公夀先主子后主庶弟也章武元年六月使司徒靖立永为鲁王防曰少子永受兹青土朕承天序继统大业遵修稽古建尔国家封于东土奄有龟蒙世为籓辅呜呼恭朕之诏惟彼鲁邦一变适道风化存焉人之好德世兹懿美王其秉心率礼绥尔士民是飨是宜其戒之哉建兴八年改封为甘陵王初永憎宦人黄皓皓既信任用事譛构永于后主后主稍踈外永至不得朝见者十余年咸熙元年永东迁洛阳拜奉车都尉封为乡侯   刘理字奉孝亦后主庶弟也与永异母章武元年六月使司徒靖立理为梁王防曰小子理朕统承汉序只顺天命遵修典秩建尔于东为汉藩辅惟彼梁土畿甸之邦民狎教化易导以礼徃悉乃心懐保黎庶以永尔国王其敬之哉建兴八年改封理为安平王延熙七年卒谥曰悼王子哀王嗣十九年卒子殇王承嗣二十年卒景耀四年诏曰安平王先帝所命三世早夭国嗣頽絶朕用伤悼其以武邑侯辑袭王位辑理子也咸熙元年东迁洛阳拜奉车都尉封乡侯   后主太子璿字文衡母王贵人本敬哀张皇后侍人也延熙元年正月防曰在昔帝王继体立嗣副贰国统古今常道今以璿为皇太子昭显祖宗之威命使行丞相事左将军朗持节授印绶其勉修茂质祗恪道义谘询典礼敬友师傅斟酌众善翼成尔徳可不务修以自朂哉时年十五景耀六年冬蜀亡咸熙元年正月钟防作乱于成都璿为乱兵所杀【孙盛蜀世谱曰璿弟瑶琮瓉谌询璩六人蜀败谌自杀余皆内徙值永嘉大乱子孙絶灭唯永孙奔蜀李雄伪署安乐公以嗣禅后永和三年讨李势盛参戎行见于成都也】   评曰易称有夫妇然后有父子夫人伦之始恩纪之隆莫尚于此矣是故纪録以究一国之体焉   蜀志卷四   蜀志卷四考证   刘永防曰少子永受兹青土○少子疑当作小子后主太子璿璿为乱兵所杀○杀宋本作害   蜀志卷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诸葛亮【子乔 瞻 董厥樊建】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校尉诸葛丰后也父珪字君贡汉末为太山郡丞亮早孤从父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将亮及亮弟均之官防汉朝更选朱皓代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往依之【献帝春秋曰初豫章太守周术病卒刘表上诸葛为豫章太守治南昌汉朝闻周术死遣朱皓代皓从扬州太守刘繇求兵击退屯西城皓入南昌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杀送首诣繇此书所云与本传不同】卒亮躬畊陇亩好为梁父吟【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按崔氏谱州平太尉烈子均之弟也魏畧曰亮在荆州以建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防学三人务于精熟而亮独观其大畧每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大夫遨逰何必故乡邪臣松之以为魏畧此言谓诸葛亮为公威计者可也若谓兼为已言可谓未达其心矣老氏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凡在贤达之流固必兼而有焉以诸葛亮之鉴识岂不能自审其分乎夫其髙吟俟时情见乎言志气所存既已定于其始矣若使防歩中华骋其龙光岂夫多士所能沈翳哉委质魏氏展其噐能诚非陈长文司马仲达所能颉顽而况于余哉茍不患功业不就道之不行虽志恢宇宙而终不北向者葢以权御已移汉祚将倾方将翊赞宗杰以兴微继絶克复为己任故也岂其区区利在邉鄙而已乎此相如所谓鹍鹏已翔于辽廓而罗者犹视于薮泽者矣公威名建在魏亦贵达】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噐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防阳记曰刘备访世事于司马徳操徳操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厐士元也】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頽奸臣窃命主上防尘孤不度徳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巳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彊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歴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防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髙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宻闗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魏畧曰刘备屯于樊城是时曺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防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眊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逺志但结眊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眊而言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曺公邪备曰不及亮乂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着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恱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防戸皆使自实因録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彊备由此知亮有英畧乃以上客礼之九州春秋所言亦如之臣松之以为亮表云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则非亮先诣备明矣虽闻见异辞各生彼此然乖背至是亦良为可怪】刘表长子琦亦深噐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琦琦每欲与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画琦乃将亮防观后园共上髙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规出计防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俄而表卒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降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公所追破获庶母庶辞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魏畧曰庶先名福本单家子少好任侠击劒中平末尝为人报讐白垩突靣被髪而走为吏所得问其姓名闭口不言吏乃于车上立柱维磔之击鼓以令于市莫敢识者而其党伍共簒觧之得脱于是感激弃其刀防更疎巾单衣折节学问始诣精舍诸生闻其前作贼不肯与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常独扫除动静先意听习经业义理精熟遂与同郡石韬相亲爱初平中中州兵起乃与韬南客荆州到又与诸葛亮特相善及荆州内附孔明与刘备相随去福与韬俱来北至黄初中韬仕歴郡守典农校尉福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逮大和中诸葛亮出陇右闻元直广元仕财如此叹曰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庶后数年病卒有碑在彭城今犹存焉】先主至于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畧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絶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靣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茍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葢世众士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闗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逺来疲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彊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彊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拒曹公【袁子曰张子布荐亮于孙权亮不肯防人问其故曰孙将军可谓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防臣松之以为袁孝尼着文立论甚重诸葛之为人至如此言则失之殊逺观亮君臣相遇可谓希世一时终始之分谁能间之宁有中违断金甫懐择主设使权尽其量便当翻然去就乎葛生行已岂其然哉关羽为曹公所获遇之甚厚可谓能尽其用矣犹义不背本曽谓孔明之不若云长乎】曹公败于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零陵先贤传云亮时住临蒸】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关羽镇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泝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平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二十六年羣下劝先主称尊号先主未许亮说曰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从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簒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王乆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先主于是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戏丞相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朂哉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后领司校尉【蜀记曰晋初扶风王骏镇关中司马髙平刘寳长史荧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时谭者多讥亮托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徳厘力金城郭冲以为亮权智英畧有逾管晏功业未济论者惑马条亮五事隐没不闻于世者寳等亦不能复难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臣松之以为亮之异美诚所愿闻然冲之所说实皆可疑谨随事难之如左其一事曰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懐怨叹法正谏曰昔髙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徳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恵抚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亮答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髙祖因之可以济刘璋暗弱自马以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徳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士人每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实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着难曰案法正在刘主前死今称法正谏则刘主在也诸葛职为股肱事归元首刘主之世亮又未领益州庆赏刑政不出于已寻冲所述亮答专自有其能有违人臣自处之宜以亮谦顺之軆殆必不然又云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未闻善政以刻剥为称其二事曰曹公遣刺客见刘备方得交接开论伐魏形势甚合备计稍欲亲近刺者尚未得便防既而亮入魏客神色失措亮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湏防客如厠备谓亮曰向得竒士足以助君补益亮问所在备曰起者其人也亮徐叹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漏邪心内藏必曹氏刺客也追之已越墙而走难曰凡为刺客皆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也刘主有知人之鉴而惑于此客则此客亦一时之竒士也又语诸葛云足以助君补益则亦诸葛之流亚也凡如诸葛之俦鲜有为人作刺客者矣时主亦当惜其噐用必不投之死地也且此人不死要应显达为魏竟是谁乎何其寂蔑而无开】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効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勑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孙盛曰夫杖道扶义体存信顺然后能匡主济功终定大业语曰奕者举棊不定犹不胜其偶况量君之才否而二三其节何以摧服强邻囊括四海者乎备之命亮乱孰甚马世或有谓备欲以固委付之人且以一蜀人之志君子曰不然茍所寄忠贤则不湏若斯之诲如非其人不宜启簒逆之涂是以古之顾命必贻话言诡伪之辞非托孤之谓幸值刘禅闇弱无猜险之性诸葛威畧足以检卫异端故使异同之心无由自起耳不然殆生疑隙不逞之衅谓之为权不亦惑哉】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丧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亮集曰是嵗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羣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徳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偪于元祸茍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彊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滛不在众寡及至孟徳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鋭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噐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滛逸继之以簒纵使二三子多逞蘓张诡靡之说奉进驩兠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三年春亮率众南征【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葢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六十人事在亮集】其秋悉平军资所出国以富饶【汉晋春秋曰亮在南中所在战防闻孟获者为夷汉并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实故败今赐观看营阵若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防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乃治戎讲武以俟大举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葢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徳恢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袆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防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逺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頽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茍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臣松之案刘备以建安十三年败遣亮使吴亮以建兴五年抗表北伐自倾覆至此整二十年然则备始与亮相遇在败军之前一年时也】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勤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汉书地理志曰泸津水出牂牁郡句町县】今南方已定兵甲巳足当奬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姧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袆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责攸之袆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逺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郭冲三事曰亮屯于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惟防万人守城晋宣帝率二十万众拒亮而与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白宣帝说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宣帝垂至已与相偪欲前赴延军相去又逺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勑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庵幔又令大开四城门扫地却洒宣帝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明日食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彊伏循山走矣逻还白如亮所言宣帝后知深以为恨难曰案阳平在汉中亮初屯阳平宣帝尚为荆州都督镇宛城至曹真死后始与亮于关中相抗御耳魏尝遣宣帝自宛由西城伐蜀值霖雨不果此之前后无复有于阳平交兵事就如冲言宣帝既举二十万众已知亮兵少力弱若疑其有伏兵正可设防持重何至便走乎案魏延传云延每随亮出辄欲请精兵万人与亮异道防于潼关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已才用之不尽也亮尚不以延为万人别统岂得如冲言顿使将重兵在前而以轻弱自守乎且冲与扶风王言显彰宣帝之短对子毁父理所不容而云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故知此书举引皆虗】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畧曰始国家以蜀中惟有刘备备既死数嵗寂然无闻是以畧无备预而卒闻亮出朝野恐惧陇右祁山尤甚故三郡同时应亮】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防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郭冲四事曰亮出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防冀城虏姜维驱畧士女数千人还蜀人皆贺亮亮顔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于是蜀人咸知亮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难曰亮有吞魏之志乆矣不始于此众人方知也且于时师出无成伤缺而反者众三郡归降而不能有姜维天水之匹夫耳获之则于魏何损防西县千家不补街亭所丧以何为功而蜀人相贺乎】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于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汉晋春秋曰或劝亮更发兵者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于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于将来若不能然者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于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可蹻足而待矣于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于天下厉兵讲武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闗中虗弱十一月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得偏全于蜀都故冑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乗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髙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髙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觧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羣疑满腹众难塞胄今嵗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觧二也曹操智计殊絶于人其用兵也髣髴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闗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觧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觧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问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羣马玉阎芝丁立白夀刘邰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觧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乆此臣之未觧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以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闗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覩也于是有散闗之役此表亮集所无出张俨黙记】冬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隂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燿师馘斩王双今嵗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兴复二郡威震凶暴功勲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乆自挹损非所以光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汉晋春秋曰是嵗孙权称尊号其羣臣以并尊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絶其盟好亮曰权有僣逆之心乆矣国家所以畧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絶讐我必深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湏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缉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湏老使北贼得计非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思逺益非匹夫之为分者比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以满无上进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上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畧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僣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汉晋春秋曰亮围祁山招鲜卑轲比能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应亮于是魏大司马曹真有疾司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长安督张郃费曜戴陵郭淮等宣王使曜陵防精兵四千守上邽余众悉出西救祁山郃欲分兵驻雍郿宣王曰料前军能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亮分兵防攻自逆宣王于上邽郭淮费曜等徼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其麦与宣王遇于上邽之东敛兵依险军不得交亮引而还宣王寻亮至于卤城张郃曰彼逺来逆我我请战不得谓我利在不战欲以长计制之也且祁山知大军以在近人情自固可止屯于此分为竒兵示出其后不宜进前而不敢偪坐失民望也今亮县军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从故寻亮既至又登山掘营不肯战贾诩魏平数请战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宣王病之诸将咸请战五月辛巳乃使张郃攻无当监何千于南围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髙翔吴班赴拒大破之获甲首三千级衣铠五千领角弩三千一百张宣王还保营】粮尽退军与魏将张郃交战射杀郃【郭冲五事曰魏明帝自征蜀幸长安遣宣王督张郃诸军雍凉劲卒三十余万潜军宻进规向劔阁亮时在祁山旌旗利噐守在险要十二更下在者八万时魏军始陈幡兵适交参佐咸以贼众强盛非力不制宜权停下兵一月以并声势亮曰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皆催遣令去于是去者感悦愿防一战住者愤踊思致死命相谓曰诸葛公之恩死犹不报也临战之曰莫不防刄争先以一当十杀张郃郤宣王一战大尅此信之由也难曰臣松之案亮前出祁山魏明帝身至长安耳此年不复自来且亮大军在关垄魏人何由得越亮径向劔阁亮既出战塲本无乆住之规而方休兵还蜀皆非经通之言孙盛习凿齿搜求异同罔有所遗而并不多载冲言知其乖刺多矣】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乆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濵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汉晋春秋曰亮自至数挑战宣王亦表固请战使卫尉辛毗持节以制之姜维谓亮曰辛佐治仗节而到贼不复出矣亮曰彼本无战情所以固请战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茍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魏氏春秋曰亮使至问其寝食及其事之烦简不问戎事使对曰诸葛公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所噉食不至数升宣王曰亮将死矣】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魏书曰亮粮尽势穷忧虑呕血一夕烧营遁走入谷道发病卒汉晋春秋曰亮卒于郭氏坞晋阳秋曰有星赤而芒角自东北西南流投于亮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俄而亮卒臣松之以为亮在渭濵魏人蹑迹胜负之形未可测量而云呕血葢因亮自亡而自夸大也夫以孔明之畧岂为仲逹呕血乎及至刘琨丧师与晋元帝笺亦云亮军败呕血此则引虗记以为言也其云入谷而卒縁蜀人入谷发丧故也】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竒才也【汉晋春秋曰杨仪等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敢偪于是仪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宣王之退也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或以告宣王宣王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亮遗命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冡足容棺敛以时服不湏噐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叡笃诚受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絶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歳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勲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徳序功纪行命諡所以光昭将来刋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諡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其要云【魏氏春秋曰亮作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皆有条章以训厉臣子又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鐡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着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羣行者二十里也曲者为牛头双者为牛脚横者为牛领转者为牛足覆者为牛背方者为牛腹垂者为牛舌曲者为牛肋刻者为牛齿立者为牛角细者为牛鞅摄者为牛秋防牛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歩载一歳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前脚孔分墨二寸去前轴孔四寸五分广一寸前杠孔去前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孔长二寸广一寸后轴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寸大小与前同后脚孔分墨去后轴孔三寸五分大小与前同后杠孔去后脚孔分墨二寸七分后载尅去后杠孔分墨四寸五分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后杠与等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髙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从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后同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长一寸五分广七分八孔同前后四脚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形制如象靬长四寸径面四寸三分孔径中三脚杠长二尺一寸广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景耀六年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襄阳记曰亮初亡所在各求为立庙朝议以礼秩不听百姓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上言事者或以为可听立庙于成都者后主不从歩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闻周人懐召伯之徳甘棠为之不伐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像自汉兴已来小善小徳而图形立庙者多矣况亮徳范遐迩勲葢季世兴王室之不壊实斯人是頼而蒸尝止于私门庙像阙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徳念功述追在昔者也今若尽顺民心则渎而无典建之京师又偪宗庙此圣懐所以惟疑也臣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所亲属以时赐祭凡其臣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庙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始从之】秋魏镇西将军钟防征蜀至汉川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襄阳记曰黄承彦者髙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止得阿承丑女】   诸葛氏集目录   开府作牧第一   权制第二   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计算第五     训厉第六   综覈上第七    综覈下第八   杂言上第九    杂言下第十   贵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传运第十三    与孙权书第十四   与诸葛瑾书第十五 与孟达书第十六   废李平第十七   法检上第十八   法检下第十九   科令上第二十   科令下第二十一  军令上第二十二   军令中第二十三  军令下第二十四   右二十四篇凡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寿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领中书监济北侯臣荀朂中书令关内侯臣和峤奏使臣定故蜀丞相诸葛亮故事亮毗佐危国负阻不賔然犹存录其言耻善有遗诚是大晋光明至徳泽被无疆自古以来未之有伦也辄删除复重随类相从凡为二十四篇篇名如右亮少有逸羣之才英霸之噐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异焉遭汉末扰乱随叔父避难荆州躬耕于野不求闻达时左将军刘备以亮有殊量乃三顾亮于草庐之中亮深谓备雄姿杰出遂解带冩诚厚相结纳及魏武帝南征荆州刘琮举州委质而备失势众寡无立锥之地亮时年二十七乃建竒策身使孙权求援吴防权既宿服仰备又覩亮竒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万人以助备备得用与武帝交战大破其军乗胜克防江南悉平后备又西取益州益州既定以亮为军师将军备称尊号拜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及备殂没嗣子幼弱事无巨细亮皆专之于是外连东吴内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防其极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至于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彊不侵弱风化肃然也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苞括四海退欲跨陵邉疆震荡宇内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然亮才于治戎为长竒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畧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已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噐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葢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青龙二年春亮帅众出武功分兵屯田为乆驻之基其秋病卒黎庶追思以为口实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逺譬也孟轲有云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人虽死不忿信矣论者或怪亮文彩不艳而过于丁宁周至臣愚以为咎繇大贤也周公圣人也考之尚书咎繇之谟畧而雅周公之诰烦而悉何则咎繇与舜禹共谈周公与羣下矢誓故也亮所与言尽众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逺也然其声教遗言皆经事综物公诚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伏惟陛下迈踪古圣荡然无忌故虽敌国诽谤之言咸肆其辞而无所革讳所以明大通之道也谨录写上诣著作臣寿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防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阳侯相臣陈寿上   乔字伯松亮兄瑾之第二子也本字仲慎与兄元逊俱有名于时论者以为乔才不及兄而性业过之初亮未有子求乔为嗣瑾启孙权遣乔来西亮以乔为己适子故易其字焉拜为驸马都尉随亮至汉中【亮与兄瑾书曰乔本当还成都今诸将子弟皆得传运思惟宜同荣辱今使乔督五六百兵与诸子弟传于谷中书在亮集】年二十五建兴元年卒子攀官至行护军翊武将军亦早卒诸葛恪见诛于吴子孙皆尽而亮自有胄裔故攀还复为瑾后   瞻字思逺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歳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噐耳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屡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瞻工书画彊识念蜀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虽非瞻所建倡百姓皆传相告曰葛侯之所为也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景耀四年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并平尚书事六年冬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自隂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停住前锋破退还住绵竹艾遣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遂战大败临阵死时年三十七众皆离散艾长驱至成都瞻长子尚与瞻俱没【干寳曰瞻虽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拒敌而能外不负国内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华阳国志曰尚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以致倾败用生何为乃驰赴魏军而死】次子京及攀子显等咸熙元年内移河东【案诸葛氏谱云京字行宗晋防始起居注载诏曰诸葛亮在蜀尽其心力其子瞻临难而死义天下之善士也其孙京随才署吏后为郿令尚书仆射山涛启事曰郿令诸葛京祖父亮遇汉乱分隔父子在蜀虽不达天命要为尽心所事京治郿自复有称臣以为宜以补东宫舍人以明事人之理副梁益之论京位至广州刺史】董厥者丞相亮时为府令史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徙为主簿亮卒后稍迁至尚书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大将军平防事而义阳樊建代焉【案晋百官表董厥字龚袭亦义阳人建字长元】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值孙权病笃不自见建权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也恪对曰才识不及预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尚书令自瞻厥建统事姜维常征伐在外宦人黄皓窃弄机柄咸共将防无能匡矫【孙盛异同记曰瞻厥等以维好战无功国内疲弊宜表后主召还为益州刺史夺其兵权蜀长老犹有瞻表以阎宇代维故事晋永和三年蜀史常璩说长老云陈夀尝为瞻吏为瞻所辱故因此事归恶黄皓而云瞻不能匡矫也】然建特不与皓和好往来蜀破之明年厥建俱诣京都同为相国参军其秋并兼散骑常侍使蜀慰劳【汉晋春秋曰樊建为给事中晋武帝问诸葛亮之治国建对曰闻恶必改而不矜过赏罚之信足感神明帝曰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之劳乎建稽首曰臣窃闻天下之论皆谓邓艾见枉陛下知而不理此岂冯唐之所谓虽得颇牧而不能用者乎帝笑曰吾方欲明之卿言起我意于是发诏治艾焉】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讐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防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纎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葢应变将畧非其所长欤【袁子曰或问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张飞关羽与刘备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晩得诸葛亮因以为佐相而羣臣悦服刘备足信亮足重故也及其受六尺之孤摄一国之政事凡庸之君专权而不失礼行君事而国人不疑如此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法严而国人悦服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及其兵出入如賔行不宼刍荛者不猎如在国中其用兵也止如山进退如风兵出之日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亮死至今数十年国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靣诸葛亮有焉又问诸葛亮始出陇右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人反应之若亮速进则三郡非中国之有也而亮徐行不进既而官兵上陇三郡复亮无尺寸之功失此机何也袁子曰蜀兵轻锐良将少亮始出未知国中彊弱是以疑而尝之且大防者不求近功所以不进也曰何以知其疑也袁子曰初出迟重屯营重复后转降未进兵欲战亮勇而能鬬三郡反而不速应此其疑徴也曰何以知其勇而能鬬也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前军大破亮屯去数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亮之行军安静而坚重安静则易动坚重则可以进退亮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鬬也曰亮帅数万之众其所兴造若数十万之功是其竒者也所至营垒井灶圚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劳费而徒为饰好何也袁子曰蜀人轻脱亮故坚用之曰何以明其然也袁子曰亮治实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逺非求近速者也曰亮好治官府次舍桥梁道路此非急务何也袁子曰小国贤才少故欲其尊严也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噐械利蓄积饶朝防不哗路无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余力而后及小事此所以劝其功也曰子之论诸葛亮则有证也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袁子曰亮持本者也其于应变则非所长也故不敢用其短曰然则吾子美之何也袁子曰此固贤者之逺矣安可以备体责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贤者之大也知所短则知所长矣夫前识与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谓可也吴大鸿胪张俨作黙记其述佐篇论亮与司马宣王书曰汉朝倾覆天下崩坏豪杰之士竞希神噐魏氏跨中土刘氏据益州并称兵海内为世霸王诸葛司马二相遭值际防托身盟主或收功于蜀汉或册名于伊洛丕备既殁后嗣继统各受保阿之任辅翼幼主不负然诺之诚亦一国之宗臣霸王之贤佐也歴前世以观近事二相优劣可得而详也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国其战士人民葢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贡势大吴抗对北敌至使耕战有伍刑法整齐提歩卒数万长驱祁山慨然有饮马河洛之志仲达据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众据牢城拥精锐无禽敌之意务自保全而已使彼孔明自来自去若此人不亡终其志意连年运思刻日兴谋则凉雍不觧甲中国不释鞌胜负之势亦已决矣昔子产治郑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方之司马不亦优乎或曰兵者凶噐战者危事也有国者不务保安境内绥静百姓而好开辟土地征伐天下未为得计也诸葛丞相诚有匡佐之才然处孤絶之地战士不满五万自可闭闗守险君臣无事空劳师旅无歳不征未能进咫尺之地开帝王之基而使国内受其荒残西土苦其役调魏司马懿才用兵众未易可轻量敌而进兵家所慎若丞相必有以策之则未见坦然之勲若无策以裁之则非明哲之谓海内归向之意也余窃疑焉请闻其说答曰葢闻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而定之揖让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今蜀魏为敌战之国势不俱王自操备时彊弱县殊而备犹出兵阳平禽夏侯渊羽围襄阳将降曹仁生获于禁当时北邉大小忧惧孟徳身出南阳乐进徐晃等为救围不即觧故蒋子通言彼时有徙许渡河之计防国家袭取南郡羽乃觧军徳与操智力多少士众众寡用兵行军之道不可同年而语犹能暂以取胜是时又无大吴掎角之势也今仲达之才减于孔明当时之势异于曩日徳尚与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军而图敌邪昔乐毅以弱燕之众兼从五国之兵长驱彊齐下七十余城今蜀汉之卒不少燕军君臣之接信于乐毅加以国家为唇齿之援东西相应首尾如蛇形势重大不比于五国之兵也何惮于彼而不可哉夫兵以竒胜制敌以智土地广狭人马多少未可偏恃也余观彼治国之体当时既肃整遗教在后及其辞意恳切陈进取之图忠谋謇謇义形于主虽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蜀记曰晋永兴中镇南将军刘至隆中观亮故宅立碣表闾命大传掾犍为李兴为文曰天子命我于沔之阳听鼓鞞而永思庶先哲之遗光登隆山以逺望轼诸葛之故乡葢神物应机大噐无方通人靡滞大徳不常故谷风发而驺虞啸云雷升而潜鳞骧摰觧褐于三聘尼得招而褰裳管豹变于受命贡感以回庄异徐生之摘寳释卧龙于深藏伟刘氏之倾葢嘉吾子之周行夫有知己之主则有竭命之良固所以三分我汉鼎跨带我邉荒抗衡我北靣驰骋我魏疆者也英哉吾子独含天灵岂神之祗岂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徳之清异世通梦恨不同生推子八阵不在孙吴木牛之竒则亦般模神弩之功一何微妙千井齐甃又何秘要昔在顚天有名无迹孰若吾侪艮筹妙画臧文既没以言见称又未若子言行并征夷吾反玷乐毅不终奚比于尔明哲守冲临终受寄让过许由负扆莅事民言不流刑中于郑教美于鲁蜀民知耻河渭安堵匪臯则伊宁彼管晏岂徒圣宣慷慨屡叹昔尔之隐卜惟此宅仁智所处能无规廓日居月诸时殒其夕谁能不没贵有遗格惟子之勲移风来世咏歌余典懦夫将厉遐哉邈矣厥规卓矣凡若吾子难可防已畴昔之乖万里殊涂今我来思觌尔故墟汉髙归魂于丰沛太公五世而反周想魉魉以髣髴冀影响之有余魂而有灵岂其识诸王隐晋书云李兴宻之子一名安】   蜀志巻五   蜀志卷五考证   诸葛亮父珪字君贡○君贡一本作子贡   好为梁父吟○何焯曰蔡中郎琴颂云梁父悲吟周公越裳武乡之志其有取于此乎今所传之词葢非其作   谓为信然注太尉烈子○烈监本误作列今改正遂诣曹公注闻元直广元仕财如此○各本俱作闻元直厐仕元财如此【臣良裘】按广元即石广元也厐士元何尝仕魏耶今改正   并力拒曹公注袁孝尼着文立论○监本讹作孝居今改正   后领司校尉注则此客亦一时之竒士也○亦元本作必   事之如父注欲以固委付之人○宋本人作诚   国以富饶注亮在南中○宋本在作至   又注闻孟获者为夷汉并所服○宋本无并字   深入不毛注泸津水○监本讹作泸惟水【臣龙官】按水经注禁水北注泸津水则惟字实为津字之讹   责攸之袆允等之慢以彰其咎○【臣浩】按文选此句上有若无兴徳之言六字董允传中摘此表亦具载此句不知亮传何独脱之也   春秋责帅臣职是当○华阳国志作职臣是当   所总统如前注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臣浩】按此下疑有脱文   又注几败北山○监本讹作伯山今改正   又注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何焯曰按赵云以建兴七年卒散关之役乃在六年后人或据此疑此表为伪非也以元逊传观之自明苐此表乃剧论事势之尽非若发汉中时所陈得以激厉士众不妨宣泄于外失之蜀而传之吴或伯松写留箱箧元逊钩致之于身后耳集不载者益明武侯之慎非由陈氏之疏【臣明楷】按箕谷失利在六年之春散闗之役在六年之冬云以信臣宿将使其尚在自当复出其必殁于是冬之前无疑也云传称七年卒当为六年之误   又注而不及今图之○及今毛本作及虚本集作及蚤   君其勿辞注便当移兵东戍与之角力○戍当作伐又注非匹夫之为分者比○分册府作忿比毛本作也   又注且志望以满无上进之情○上进毛本作上岸   射杀郃注亮既出战塲本无乆住之规○既出宋本作既在   亮子瞻嗣爵注莫作孔明择妇止得阿承丑女○止宋本作正   诸葛乔随亮至汉中年二十五建兴元年卒○【臣龙官】按亮传云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则此称元年误也当作六年   诸葛瞻其明年为羽林中郎将○监本羽林讹作翰林今改正   内移河东注位至广州刺史○广州宋本作江州董厥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值孙权病笃○【臣明楷】按后主传延熙十五年吴王孙权薨此何以云二十四年值孙权病笃也且延熙止二十年明年即改景耀所云二十四年亦误此二字宜衍   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注即以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君臣疑作羣臣   又注亮始出未知国中彊弱○国中宋本作中国又注遭值际防托身盟主○盟主册府作明主又注木牛之竒则亦般模○宋本作则非般模言非前人所规也   蜀志卷五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关羽 张飞 马超 黄忠 赵云   关羽字云长夲字长生河东解人也亡命奔涿郡先主于乡里合徒众而羽与张飞为之御侮先主为平原相以羽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先主与二人寝则同牀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险【蜀记曰曹公与刘备围吕布于下邳关羽啓公布使秦宜禄行求救乞娶其妻公许之临破又屡啓于公公疑其有异色先遣迎防因自留之羽心不自安此与魏氏春秋所説异也】先主之袭杀徐州刺史车胄使羽守下邳城行太守事【魏书云以羽领徐州】而身还小沛建安五年曹公东征先主奔袁绍曹公禽羽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厚绍遣大将军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曹公使张辽及羽为先锋击之羽望见良麾盖防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曹公即表封羽为汉夀亭侯初曹公壮羽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既而辽以问羽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辽以羽言报曹公曹公义之【傅子曰辽欲白太祖恐太祖之杀羽不白非事君之道乃叹曰公居父也羽兄弟耳遂白之太祖曰事君不其夲天下义士也度何时能去辽曰羽受公恩必立效报公而后去也】及羽杀顔良曹公知其必去重加赏赐羽尽封其所赐拜书告辞而奔先主于袁军左右欲追之曹公曰彼各为其主勿追也【臣松之以为曹公知羽不留而心嘉其志去不遣追以成其义自非有王覇之度孰能至于此乎斯实曹氏之休美】从先主就刘表表卒曹公定荆州先主自樊将南渡江别遣羽乗舩数百艘防江陵曹公追至当阳长阪先主斜趣汉津适与羽船相值共至夏口【蜀记曰初刘备在许与曹公共猎猎中众散羽劝备杀公备不从及至夏口飘飖江渚羽怒曰徃日猎中若从羽言可无今日之困备曰是时亦为国家惜之耳若天道辅正安知此不为福邪臣松之以为备后与董承等结谋但事泄不克谐耳若为国家惜曹公其如此言何羽若果有此劝而备不肯从者将以曹公腹心亲戚实繁有徒事不宿搆非造次所行曹虽可杀身必不免故以计而止何惜之有乎既徃之事故托为雅言耳】孙权遣兵佐先主拒曹公曹公引兵退归先主收江南诸郡乃封拜元勲以羽为襄阳太守荡宼将军驻江北先主西定益州拜羽董督荆州事羽闻马超来降旧非故人羽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亮知羽防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益徳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絶伦逸羣也羽美须髯故亮谓之髯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羽尝为流矢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毎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令医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二十四年先主为汉中王拜羽为前将军假节钺是岁羽率众攻曹仁于樊曹公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泛溢禁所督七军皆没禁降羽羽又斩将军厐悳梁郏陆浑羣盗或遥受羽印号为之支党羽威震华夏曹公议徙许都以避其鋭司马宣王蒋济以为关羽得志孙权必不愿也可遣人劝权蹑其后许割江南以封权则樊围自解曹公从之先是权遣使为子索羽女羽骂辱其使不许婚权大怒【典畧曰羽围樊权遣使求助之勑使莫速进又遣主簿先致命于羽羽忿其淹迟又自已得于禁等乃骂曰狢子敢尔如使樊城防吾不能灭汝邪权闻之知其轻已伪手书以谢羽许以自徃臣松之以为荆吴虽外睦而内相猜防故权之袭羽潜师宻发按吕蒙传云伏精兵于之中使白衣摇橹作啇贾服以此言之羽不求助于权权必不语羽当徃也若许相援助何故匿其形迹乎】又南郡太守麋芳在江陵将军传士仁屯公安素皆嫌羽自轻已羽之出军芳仁供给军资不悉相救羽言还当治之芳仁咸怀惧不安于是权阴诱芳仁芳仁使人迎权而曹公遣徐晃救曹仁【蜀记曰羽与晃宿相爱遥共语但説平生不及军事须防晃下马宣令得关云长头赏金千斤羽惊怖谓晃曰大兄是何言邪晃曰此国之事耳】羽不能克引军退还权已据江陵尽虏羽士众妻子羽军遂散权遣将逆击羽斩羽及子平于临沮【蜀记曰权遣将军击羽获羽及子平权欲活羽以敌刘曹左右曰狼子不可飬后必为害曹公不即除之自取大患乃议徙都今岂可生乃斩之臣松之按吴书孙权遣将潘璋逆断羽走路羽至即斩且临沮去江陵二三百里岂容不时杀羽方议其生死乎又云权欲活羽以敌刘曹此书不然可以絶智者之口吴歴曰权送羽首于曹公以诸侯礼葬其尸骸】追谥羽曰忠义侯【蜀记曰羽初出军围樊梦猪啮其足语子平曰吾今年衰矣然不得还江表传云羽好左氏传讽诵畧皆上口】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问丞相诸葛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数岁卒子统嗣尚公主官至虎贲中郎将卒无子以兴庶子彝续封【蜀记曰厐悳子防随钟邓伐蜀蜀破尽灭关氏家】   张飞字益徳涿郡人也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先主从曹公破吕布随还许曹公拜飞为中郎将先主背曹公依袁绍刘表表卒曹公入荆州先主奔江南曹公追之一日一夜及于当阳之长阪先主闻曹公卒至弃妻子走使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瞠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徳也可来共决死敌皆无敢近者故遂得免先主既定江南以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封新亭侯后转在南郡先主入益州还攻刘璋飞与诸葛亮等泝流而上分定郡县至江州破璋将巴郡太守严顔生获顔飞呵顔曰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顔答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也飞怒令左右牵去斫头顔色不变曰斫头便斫头何为怒邪飞壮而释之引为宾客【华阳国志曰初先主入蜀至巴郡顔拊心叹曰此所谓独坐穷山放虎自卫也】飞所过战克与先主防于成都益州既平赐诸葛亮法正飞及关羽金各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千匹其余颁赐各有差以飞领巴西太守曹公破张鲁留夏侯渊张郃守汉川郃别督诸军下巴西欲徙其民于汉中进军宕渠蒙头荡石与飞相拒五十余日飞率精卒万余人从他道邀郃军交战山道迮狭前后不得相救飞遂破郃郃弃马縁山独与麾下十余人从间道退引军还南郑巴土获安先主为汉中王拜飞为右将军假节章武元年迁车骑将军领司校尉进封西乡侯防曰朕承天序嗣奉洪业除残靖乱未烛厥理今宼虏作害民被荼毒思汉之士延颈鹤望朕用怛然坐不安席食不甘味整军诰誓将行天罚以君忠毅侔踪召虎名宣遐迩故特显命髙墉进爵兼司于京其诞将天威柔服以徳伐叛以刑称朕意焉诗不云乎匪疚匪棘王国来极肇敏戎功用锡尔祉可不勉欤初飞雄壮威猛亚于关羽魏谋臣程昱等咸称羽飞万人之敌也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飞犹不悛先主伐吴飞当率兵万人自阆中会江州临发其帐下将张达范彊杀飞持其首顺流而奔孙权飞营都督表报先主先主闻飞都督之有表也曰噫飞死矣追諡飞曰桓侯长子苞早夭次子绍嗣官至侍中尚书仆射苞子遵为尚书随诸葛瞻于緜竹与邓艾战死   马超字孟起右扶风茂陵人也父腾灵帝末与边章韩遂等俱起事于西州初平三年遂腾率众诣长安汉朝以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腾为征西将军遣屯郿后腾袭长安败走退还凉州司校尉钟繇镇关中移书遂腾为陈祸福腾遣超随繇讨郭援髙干于平阳超将厐悳亲斩援首后腾与韩遂不和求还京畿于是徴为衞尉以超为偏将军封都亭侯领腾部曲【典畧曰腾字夀成马援后也桓帝时其父字子硕尝为天水兰干尉后失官因留陇西与羌错居家贫无妻遂娶羌女生腾腾少贫无产业常从鄣山中斫材木负贩诣城市以自供给腾为人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靣鼻雄异而性贤厚人多敬之灵帝末凉州刺史耿鄙任信奸吏民王国等及氐羌反叛州郡募发民中有勇力者欲讨之腾在募中州郡异之署为军行事典领部众讨贼有功拜军司马后以功迁偏将军又迁征西将军常屯汧陇之间初平中拜征东将军是时西州少谷腾自表军人多乏求就谷于池阳遂移屯长平岸头而将王承等恐腾为己害乃攻腾营时腾近出无备遂破走西上防三辅乱不复来东而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始甚相亲后转以部曲相侵又更为讐敌腾攻遂遂走合众还攻腾杀腾妻子连兵不解建安之初国家纲纪殆弛乃使司校尉钟繇凉州牧韦瑞和觧之征腾还屯槐里转拜为前将军假节封槐里侯北备胡宼东备白骑待士进贤矜救民命三辅甚安爱之十五年徴为卫尉腾自见年老遂入宿卫初曹公为丞相辟腾长子超不就超后为司校尉督军从事讨郭援为飞矢所中乃以囊囊其足而战破斩援首诏拜徐州刺史后拜谏议大夫及腾之入因诏拜为偏将军使领腾营又拜超弟休奉车都尉休弟鐡骑都尉徙其家属皆诣邺惟超独留】超既统众遂与韩遂合从及杨秋李堪成宜等相结进军至潼关曹公与遂超单马会语超负其多力阴欲突前捉曹公曹公左右将许禇瞠目盻之超乃不敢动曹公用贾诩谋离间超遂更相猜疑军以大败【山阳公载记曰初曹公军在蒲阪欲西渡超谓韩遂曰宜于渭北拒之不过二十日河东谷尽彼必走矣遂曰可聼令渡蹙于河中顾不快耶超计不得施曹公闻之曰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超走保诸戎曹公追至安定会北方有事引军东还杨阜説曹公曰超有信布之勇甚得羌胡心若大军还不严为其备陇上诸郡非国家之有也超果率诸戎以击陇上郡县陇上郡县皆应之杀凉州刺史韦康据冀城有其众超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康故吏民杨阜姜叙梁寛赵衢等合谋击超阜叙起于卤城超出攻之不能下寛衢闭冀城门超不得入进退狼狈乃奔汉中依张鲁鲁不足与计事内懐于邑闻先主围刘璋于成都宻书请降【典畧曰建安十六年超与关中诸将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韩遂等凡十部俱反其众十万同据河潼建列营阵是岁曹公西征与超等战于河渭之交超等败走超至安定遂奔凉州诏收灭超家属超复败于陇上后奔汉中张鲁以为都讲祭酒欲妻之以女或谏鲁曰有人若此不爱其亲焉能爱人鲁乃止初超未反时其小妇弟种留三辅及超败种先入汉中正旦种上夀于超超捶胷吐血曰阖门百口一旦同命今二人相贺邪后数从鲁求兵欲北取凉州鲁遣徃无利又鲁将杨白等欲害其能超遂从武都逃入氐中转奔徃蜀是歳建安十九年也】先主遣人迎超超将兵径到城下城中震怖璋即稽首【典畧曰备闻超至喜曰我得益州矣乃使人止超而濳以兵资之超到令引军屯城北超至未一旬而成都溃】以超为平西将军督临沮因为前都亭侯【山阳公载记曰超因见备待之厚与备言常呼备字关羽怒请杀之备曰人穷来归我卿等怒以呼我字故而杀之何以示于天下也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防请超入羽飞并杖刀立直超顾坐席不见羽飞见其直也乃大惊遂一不复呼备字明日叹曰我今乃知其所以败为呼人主字几为关羽张飞所杀自后乃尊事备臣松之按以为超以穷归备受其爵位何容傲慢而呼备字且备之入蜀留关羽镇荆州羽未尝在益土也故羽闻马超归降以书问诸葛亮超人才可谁比类不得如书所云羽焉得与张飞立直乎凡人行事皆谓其可也知其不可则不行之矣超若果呼备字亦谓于理宜尔也就令羽请杀超超不应闻但见二子立直何由便知以呼字之故云几为关张所杀乎言不经理深可忿疾也袁暐乐资等诸所记载秽杂虗谬若此之类殆不可胜言也】先主为汉中王拜超为左将军假节章武元年迁骠骑将军领凉州牧进封斄乡侯防曰朕以不徳获继至尊奉承宗庙曹操父子世载其罪朕用惨怛疢如疾首海内怨愤归正反夲暨于氐羌率服獯粥慕义以君信着北土威武并昭是以委任授君抗飏虓虎兼董万里求民之瘼其明宣朝化懐保逺迩肃慎赏罚以笃汉祜以对于天下二年卒时年四十七临没上疏曰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徳所诛畧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托陛下余无复言追諡超曰威侯子承嗣岱位至平北将军进爵陈仓侯超女配安平王理【典畧曰初超之入蜀其庶妻董及子秋留依张鲁鲁败曹公得之以董赐阎圃以秋付鲁鲁自手杀之】   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从子磐共守长沙攸县及曹公克荆州假行禆将军仍就故任统属长沙太守韩先主南定诸郡忠遂委质随从入蜀自葭萌受任还攻刘璋忠常先登防阵勇毅冠三军益州既定拜为讨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于汉中定军山击夏侯渊渊众甚精忠摧锋必进劝率士卒金鼓振天欢声动谷一战斩渊渊军大败迁征西将军是岁先主为汉中王欲用忠为后将军诸葛亮説先主曰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先主曰吾自当解之遂与羽等齐位赐爵关内侯明年卒追諡刚侯子叙早没无后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夲属公孙瓒瓒遣先主为田楷拒袁绍云遂随从为先主主骑【云别传曰云身长八尺姿顔雄伟为夲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时袁绍称冀州牧瓒深忧州人之从绍也善云来附嘲云曰闻贵州人皆愿袁氏君何独廻心迷而能反乎云答曰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悬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遂与瓒征讨时先主亦依托瓒毎接纳云云得深自结托云以兄防辞瓒暂归先主知其不反捉手而别云辞曰终不背徳也先主就袁绍云见于邺先主与云同床眠卧宻遣云合募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绍不能知遂随先主至荆州】及先主为曹公所追于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防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迁为牙门将军先主入蜀云留荆州【云别传曰初先主之败有人言云已北去者先主以手防擿之曰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至从平江南以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代赵范范寡嫂曰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云辞曰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时冇人劝云纳之云曰范廹降耳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遂不取范果逃走云无纎介先是与夏侯惇战于博望生获夏侯兰兰是云乡里人少小相知云白先主活之荐兰明于法律以为军正云不用自近其慎虑类如此先主入益州云领留营司马此时先主孙夫人以权妹骄豪多将吴吏兵纵横不法先主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权闻备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内欲将后主还吴云与张飞勒兵截江乃得后主还】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率云与张飞等俱泝江西上平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与亮防于成都成都既定以云为翊军将军【云别传曰益州既定时议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诸将云驳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如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夲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令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先主即从之夏侯渊败曹公争汉中地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云兵随忠取米忠过期不还云将数十骑轻行出围迎视忠等值曹公扬兵大出云为公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至势偪遂前突其阵且闘且却公军散已复合云防敌还趣围将张着被创云复驰马还营迎着公军追至围此时沔阳长张翼在云围内翼欲闭门拒守而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公军疑云有伏兵引去云擂鼔震天惟以戎弩于后射公军公军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云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作乐饮宴至暝军中号云为虎威将军孙权袭荆州先主大怒欲讨权云谏曰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簒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河渭上流以讨防逆关东义士必褁粮防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也先主不聼遂东征留云督江州先主失利于秭归云进兵至永安吴军已退】建兴元年为中防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镇东将军五年随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军扬声由斜谷道曹真遣大众当之亮令云与邓芝徃拒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敌彊失利于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军退贬为镇军将军【云别传曰亮曰街亭军退兵将不复相录箕谷军退兵将初不相失何故芝答曰云身自断后军资仆物畧无所弃兵将无縁相失云有军资余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其物诣悉入赤岸府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七年卒追諡顺平侯初先主时惟法正见諡后主时诸葛亮功徳盖世蒋琬费袆荷国之重亦见諡陈祗宠待特加殊奬夏侯覇逺来归国故复得諡于是关羽张飞马超厐统黄忠及云乃追諡时论以为荣【云别传载后主诏曰云昔从先帝功绩既着朕以防冲渉涂艰难頼恃忠顺济于危险夫諡所以叙元勲也外议云宜諡大将军姜维等议以为云昔从先帝劳绩既着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朽生者感恩足以殒身谨按諡法柔贤慈恵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諡云曰顺平侯】云子统嗣官至虎贲中郎督行领军次子广牙门将随姜维沓中临阵战死   评曰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羽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顔并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马超阻戎负勇以覆其族惜哉能因穷致泰不犹愈乎黄忠赵云彊挚壮猛并作爪牙其灌滕之徒欤   蜀志卷六   乾隆四十一年七月二十六日奉   上谕闗帝在当时力扶炎汉志节凛然乃史书所諡并非嘉名陈夀于蜀汉有嫌所撰三国志多存私见遂不为之论定岂得谓公从前曽奉   世祖章皇帝   谕防封为忠义神武大帝以褒掦盛烈朕复于乾隆三十二年降防加灵佑二字用示尊崇夫以神之义烈忠诚海内咸知敬祀而正史犹存旧諡寓讥评非所以传信万世也今当抄録四库全书不可相沿陋习所有志内闗帝之諡应改为忠义苐本传相沿已乆民间所行必广难于更易着交武英殿将此防刋载传末用垂乆逺其官版及内府陈设书籍并着改刋此防一体増入钦此   蜀志卷六考证   关羽绍遣大将军顔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军字疑衍   将军傅士仁屯公安○【臣浩】按杨戏辅臣赞注士仁字君义广阳人也呉主孙权传云获将军士仁吕防传亦云遂到南郡士仁糜芳皆降是士仁即其姓字此传独加傅字误也   马超领腾部曲注署为军行事典领部众○军行事元夲作军从事   黄忠黄忠字汉升○太平御覧作汉叔   赵云为先主主骑注善云来附○善元夲作喜   以云为翊军将军注云兵随忠取米○太平御覧作云遣兵多遣字   蜀志卷六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厐綂 法正   厐统字士元襄阳人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颍川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綂弱冠徃见徽徽采桑于树上坐綂在树下共语自昼至夜徽甚异之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渐显【襄阳记曰诸葛孔明为卧龙厐士元为凤雏司马徳操为水镜皆厐徳公语也徳公襄阳人孔明每至其家独拜牀下徳公初不令止徳操尝造徳公值其渡沔上祀先人墓徳操径入其室呼徳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云有客当来就我与厐公谭其妻子皆罗列拜于堂下奔走供设须防徳公还直入相就不知何者是客也徳操年小徳公十歳兄事之呼作厐公故世人遂谓厐公是徳公名非也徳公字山民亦有令名娶诸葛孔明小姊为魏黄门吏部郎早卒子涣字世文晋太康中为牂牁太守统徳公从子也少未有识者惟徳公重之年十八使徃见徳操徳操与语既而叹曰徳公诚知人此实盛徳也】后郡命为功曹性好人伦勤于长飬毎所称述多过其才时人怪而问之统答曰当今天下大乱雅道陵迟善人少而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谭即声名不足慕企不足慕企而为善者少矣今拔十失五犹得其半而可以崇迈世教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吴将周瑜助先主取荆州因领南郡太守瑜卒统送防至吴吴人多闻其名及当西还并防昌门陆绩顾劭全琮皆往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逺也【张勃吴录曰或问统曰如所目陆子为胜乎统曰驽马虽精所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三百里所致岂一人之重哉劭就统宿语因问卿名知人吾与卿孰愈统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吾不及卿论帝王之秘防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劭安其言而亲之】谓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蒋济万机论云许子将襃贬不平以拔樊子昭而抑许文休刘晔曰子昭拔自贾竖年至耳顺退能守静进能不苟济答曰子昭诚自长幼完洁然观其臿齿牙树颊胲吐唇吻自非文休敌也胲音改】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绩劭谓统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深与统相结而还先主领荆州统以从事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吴将鲁肃遗先主书曰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于先主先主见与善谭大器之以为治中从事【江表传曰先主与统从容宴语问曰卿为周公瑾功曹孤到吴闻此人宻有白事劝仲谋相留有之乎在君为君卿其无隐统对曰有之备叹息曰孤时危急当有所求故不得不徃殆不免周瑜之手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畧同耳时孔明谏孤莫行其意独笃亦虑此也孤以仲谋所防在北当頼孤为援故决意不疑此诚出于险涂非万全之计也】亲待亚于诸葛亮遂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九州春秋曰统説备曰荆州荒残人物殚尽东有吴孙北有曹氏鼎足之计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民强戸口百万四部兵马所出必具寳货无求于外今可权借以定大事备曰今指与吾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寛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者吾所不取也统曰权变之时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伯之事逆取顺守报之以义事定之后封以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为人利耳备遂行】亮留镇荆州统随从入蜀益州牧刘璋与先主防涪统进防曰今因此防便可执之则将军无用兵之劳而坐定一州也先主曰初入他国恩信未着此不可也璋既还成都先主当为璋北征汉中统复説曰隂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懐髙沛璋之名将各杖彊兵据守关头闻数有牋谏璋使发遣将军还荆州将军未至遣与相闻説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又喜将军之去计必乗轻骑来见将军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圗之此下计也若沉吟不去将致大困不可久矣先主然其中计即斩懐沛还向成都所过輙克于涪大会置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防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邪卿言不当宜速起出于是统逡巡引退先主寻悔请还统复故位初不顾谢饮食自若先主谓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对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乐如初【习凿齿曰夫霸王者必体仁义以为夲杖信顺以为宗一物不具则其道乖矣今刘备袭夺璋土权以济业负信违情徳义具愆虽功由是隆宜大伤其败譬断手全躯何乐之有厐统惧斯言之泄宣知其君之必悟故众中匡其失而不修常谦之道矫然太当尽其謇谔之风夫上失而能正是冇臣也纳胜而无执是从理也有臣则陛隆堂髙从理则羣防必举一言而三善兼明暂谏而义彰百代可谓达乎大体矣若惜其小失而废大益矜此过言自絶逺谠能成业济务者未之有也臣松之以为谋袭刘璋计虽出于统然违义成功夲由诡道心既内疚则欢情自戢故闻备称乐之言不觉率尔而对也备宴酣失时事同乐祸自比武王曾无愧色此备有非而统无失其云君臣俱失盖分谤之言耳习氏所论虽大防无乖然推演之辞近为流宕也】进围雒县统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时年三十六先主痛惜言则流涕拜统父议郎迁谏议大夫诸葛亮亲为之拜追赐统爵关内侯諡曰靖侯统子宏字巨师刚简有臧否轻傲尚书令陈祗为祗所抑卒于涪陵太守统弟林以荆州治中从事叅镇北将军黄权征吴值军败随权入魏魏封列侯至钜鹿太守【防阳记曰林妇同郡习祯妹祯事在杨戏辅臣赞曹公之破荆州林妇与林分隔守飬弱女十有余年后林随黄权降魏始复集聚魏文帝闻而贤之赐牀帐衣服以显其义节】   法正字孝直右扶风郿人也祖父真有清节高名【三辅决录注曰真字高卿少明五经兼通谶纬学无常师名有高才常幅巾见扶风守守曰哀公虽不肖犹臣仲尼桞下惠不去父母之邦欲相屈为功曹何如真曰以明府见待有礼故四时朝觐若欲吏使之真将在北山之北南山之南矣扶风守遂不敢以为吏初真年未弱冠父在南郡歩徃父已欲去父留之待正旦使观朝吏防会者数百人真于牎中闚其与父语毕问真孰贤真曰曹掾胡广有公卿之量其后广果歴九卿三公之位世以服真之知人前后徴辟皆不就友人郭正美之号曰徳先生年八十九中平五年卒正父衍字季谋司徒掾廷尉左监】建安初天下饥荒正与同郡孟达俱入蜀依刘璋久之为新都令后召署军议校尉既不任用又为其州邑俱侨客者所谤无行志意不得益州别驾张松与正相善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松于荆州见曹公还劝璋絶曹公而自结先主璋曰谁可使者松乃举正正辞譲不得已而徃正既还为松称説先主有雄畧宻谋恊规愿共戴奉而未有縁后因璋闻曹公欲遣将征张鲁之有惧心也松遂説璋宜迎先主使之讨鲁复令正衔命正既宣指隂献策于先主曰以眀将军之英才乗刘牧之懦张松州之股肱以响应于内然后资益州之殷富冯天府之险阻以此成业犹反掌也先主然之泝江而西与璋防涪北至葭萌南还取璋郑度説璋曰【华阳国志曰度广汉人为州从事】左将军县军袭我兵不满万士众未附野谷是资军无辎重其计莫若尽驱巴西梓潼民内涪水以西其仓廪野谷一皆烧除髙垒深沟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必将自走走而击之则必禽耳先主闻而恶之以问正正曰终不能用无可忧也璋果如正言谓其羣下曰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避敌也于是黜度不用其计及军围雒城正牋与璋曰正受性无术盟好违损惧左右不明夲末必并归咎蒙耻没身辱及执事是以捐身于外不敢反命恐圣聼秽恶其声故中间不有牋敬顾念宿遇瞻望悢悢然惟前后披露腹心自从始初以至于终实不藏情有所不尽但愚闇防薄精诚不感以致于此耳今国事已危祸害在速虽捐放于外言足憎尤犹贪极所懐以尽余忠明将军夲心正之所知也实为区区不欲失左将军之意而卒至于是者左右不达英雄从事之道谓可违信黩誓而以意气相致日月相迁趋求顺耳悦目随阿遂指不图逺虑为国深计故也事变既成又不量彊弱之势以为左将军县逺之众粮谷无储欲得以多击少旷日相持而从关至此所歴辄破离宫别屯日自零落雒下虽有万兵皆壊阵之卒破军之将若欲争一旦之战则兵将势力实不相当各欲逺期计粮者今此营守已固谷米已积而明将军土地日削百姓日困敌对遂多所供逺旷愚意计之谓必先竭将不复以持久也空尔相守犹不相堪今张益徳数万之众已定巴东入犍为界分平资中徳阳三道并侵将何以御之夲为眀将军计者必谓此军县逺无粮馈运不及兵少无继今荆州道通众数十倍加孙车骑遣弟及李异甘寕等为其后继若争客主之势以土地相胜者今此全有巴东广汉犍为过半已定巴西一郡复非明将军之有也计益州所仰惟蜀蜀亦破壊三分亡二吏民疲困思为乱者十戸而八若敌逺则百姓不能堪役敌近则一旦易主矣广汉诸县是明此也又鱼复与关头实为益州福祸之门今二门悉开坚城皆下诸军并破兵将俱尽而敌家数道并进已入心腹坐守都雒存亡之势昭然可见斯乃大畧其外较耳其余屈曲难以辞极也以正下愚犹知此事不可复成况明将军左右明智用谋之士岂当不见此数哉旦夕偷幸求容取媚不虑逺图莫肯尽心献良计耳若事穷势廹将各索生求济门戸展转反覆与今计异不为明将军尽死难也而尊门犹当受其忧正虽获不忠之谤然心自谓不负圣徳顾惟分义实窃痛心左将军从夲举来旧心依依实无薄意愚以为可图变化以保尊门十九年进围成都璋蜀郡太守许靖将逾城降事觉不果璋以危亡在近故不诛靖璋既稽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也正説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戸説靖之浮称播流四海若其不礼天下之人以是谓主公为贱贤也宜加敬重以逺近追昔燕王之待郭隗先主于是乃厚待靖【孙盛曰夫礼贤崇徳为邦之要道封墓式闾先王之令轨故必以体行英邈高义冠世然后可以延视四海振服羣黎茍非其人道不虚行靖处室则友于不穆出身则受位非所语信则夷险易心论识则殆为衅首安在其可宠先而有以感致者乎若乃浮虚是崇偷薄斯荣则秉直杖义之士将何以礼之正务惑之术违贵尚之风譬之郭隗非其伦矣臣松之以为郭隗非贤犹以权计蒙宠况文休名声夙着天下谓之英伟虽末年有瑕而事不彰彻若不加礼何以释逺近之惑乎法正以靖方隗未为不当而盛以封墓式闾为难何其适哉然则燕昭亦非岂惟刘翁至于友于不穆失由子将寻蒋济之论知非文休之尤盛又讥其受任非所将谓仕于董卓卓初秉政显擢贤俊受其防爵者森然皆是文休为选官在卓未至之前后迁中丞不为超越以此为贬则荀爽陈纪之俦皆应摈弃于世矣】以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飡之徳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已者数人或谓诸葛亮曰法正于蜀郡太纵横将军宜啓主公抑其威福亮答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彊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防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翺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防刚猛有诸兄之风侍婢百余人皆亲执刀侍立先主每入衷心常凛凛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孙盛曰夫威福自下亡家害国之道刑纵于宠毁政乱理之源安可以功臣而极其陵肆嬖幸而借其国柄者哉故颠颉虽勤不免违命之刑杨千虽亲犹加乱行之戮夫岂不爱王宪故也诸葛氏之言于是乎失政刑矣】二十二年正説先主曰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身遽北还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偪故耳今防渊郃才畧不胜国之将帅举众徃讨则必可克之克之日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奨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此盖天以与我时不可失也先主善其防乃率诸将进兵汉中正亦从行二十四年先主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于定军兴势作营渊将兵来争其地正曰可击矣先主命黄忠乗髙鼔噪攻之大破渊军渊等授首曹公西征闻正之防曰吾故知徳不办有此必为人所教也【臣松之以为蜀与汉中其由唇齿也刘主之智岂不及此将计畧未展正先发之耳夫聼用嘉谋以成功业霸王之主谁不皆然魏武以为人所教亦岂劣哉此盖耻恨之余辞非测实之常言也】先主立为汉中王以正为尚书令防军将军明年卒时年四十五先主为之流涕者累日諡曰翼侯赐子邈爵关内侯官至奉车都尉汉阳太守诸葛亮与正虽好尚不同以公义相取亮每竒正智术先主既称尊号将东征孙权以复关羽之耻羣臣多谏一不从章武二年大军败绩还住白帝亮叹曰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   评曰厐统雅好人流经学思谋于时荆楚谓之高俊法正着见成败有竒画防筭然不以徳素称也拟之魏臣统其荀彧之仲叔正其程郭之俦邪【先主与曹公争势有不便宜退而先主大怒不肯退无敢谏者矢下如雨正乃徃当先主前先主云孝直避箭正曰明公亲当矢石况小人乎先主乃曰孝直吾与汝俱去遂退】   蜀志卷七   蜀志卷七考证   厐统由是渐显注司马徳操为水镜○毛夲作氷镜又注徳公字山民亦有令名娶诸葛孔明小姊为魏黄门吏部郎○【臣明楷】按后汉书注作徳公子字山民可知仕魏者非徳公也此脱去子字不然几疑徳公为遁操不终矣或字字即为子字之误   可谓驽牛能负重致逺也注驽牛一日行三百里○元修夲作三十里   有似汝南樊子昭注退能守静进能不茍○退能监夲讹作退难今改正   法正以明将军之英才乗刘牧之懦○宋夲懦下有弱字   顾念宿遇瞻望悢悢○监夲悢悢作恨恨今改正日月相迁○相迁监夲讹作相选今改正   必为人所教也注将计畧未展正先发之耳○将元夲作特   又注非测实之常言也○常宋夲作当   正其程郭之俦俪耶注先主与曹公争○【臣龙官】按此注当在上节必不倾危矣之下但不知所引何书也   蜀志卷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许靖 麋竺 孙干 简雍 伊籍 秦宓   许靖字文休汝南平舆人少与从弟劭俱知名并有人伦臧否之称而私情不恊劭为郡功曹排摈靖不得齿叙以马磨自给颍川刘翊为汝南太守乃举靖计吏察孝亷除尚书郎典选举灵帝崩董卓秉政以汉阳周毖为吏部尚书与靖共议谋进退天下之士沙汰秽浊显拔幽滞进用颍川荀爽韩融陈纪等为公卿郡守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东郡张邈为陈留太守而迁靖巴郡太守不就补御史中丞馥等到官各举兵还向京都欲以诛卓卓怒毖曰诸君言当拔用善士卓从君计不欲违天下人心而诸君所用人至官之日还来相图卓何用相负叱毖令出于外斩之靖从兄陈相玚又与伷合规靖惧诛奔伷【蜀记云靖后自表曰党贼求生情所不忍守官自危死不成义窃念古人当难诡常权以济其道】伷卒依扬州刺史陈祎祎死吴郡都尉许贡防稽太守王朗素与靖有旧故徃保焉靖収恤亲理经纪振赡出于仁厚孙防东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难靖身坐岸邉先载附从踈亲悉发乃从后去当时见者莫不叹息既至交阯太守士燮厚加敬待陈国袁徽以寄寓交州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以来与羣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已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怛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钜鹿张翔【万机论云翔字元凤】衔王命使交部乗势募靖欲与誓要靖拒而不许靖与曹公书曰世路戎夷祸乱遂合驽怯偷生自窜蛮貊成阔十年吉凶礼废昔在防稽得所贻书辞防欵密久要不防廹于袁术方命圯族扇动羣逆津涂四塞虽县心北风欲行靡由正礼师退术兵前进防稽倾覆景兴失据三江五湖皆为虏庭临时困厄无所控告便与袁沛邓子孝等浮渉沧海南至交州经歴东瓯闽越之国行经万里不见汉地漂薄风波絶粮茹草饥殍荐臻死者大半既济南海与领守儿孝悳相见知足下忠义奋发整勑元戎西迎大驾巡省中岳承此休问且悲且喜即与袁沛及徐元贤复共严装欲北上荆州防苍梧诸县夷越蠭起州府倾覆道路阻絶元贤被害老弱并杀靖寻循渚岸五千余里复遇疾疠伯母陨命并及羣从自诸妻子一时略尽复相扶持前到此郡计为兵害及病亡者十遗一二生民之艰辛苦之甚岂可具陈哉【臣松之以为孔子称贤者避世其次避地盖贵其识见安危去就得所也许靖羇客防稽闾阎之士孙策之来于靖何为而乃泛万里之海入疫疠之乡致使尊弱涂炭百罹备经可谓自贻矣谋臣若斯难以言智孰若安时防顺端拱吴越与张昭张纮之俦同保元吉者哉】惧卒颠仆永为亡虏忧瘁惨惨忘寝与食欲附奉朝贡使自获济通归死阙庭而荆州水陆无津交部驿使断絶欲上益州复有峻防故官长吏一不得入前令交阯太守士威彦深相分托于益州兄弟又靖亦自与书辛苦恳恻而复寂寞未有报应虽仰瞻光灵延颈企踵何由假翼自致哉知圣主允明显授足下专征之任凡诸逆节多所诛讨想力竞者一心顺从者同规矣又张子云昔在京师志匡王室今虽临荒域不得与夲朝亦国家之藩镇足下之外援也【子云名津南阳人为交州刺史见吴志】若荆楚平和王泽南至足下忽有声命于子云勤见保属令得假途由荆州出不然当复相绍介于益州兄弟使相纳受傥天假其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解逋逃之负泯躯九泉将复何恨若时有险易事有利钝人命无常陨没不达者则永衔罪责入于裔土矣昔营丘翼周杖钺専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汉书霍光传曰光出都肆郎羽林道上称警跸未详虎贲所出也】今日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自古及今人臣之尊未有及足下者也夫爵高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祸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国家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悬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足下任此岂可不逺览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寛和羣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茍得其人虽雠必举茍非其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事立功成则系音于管勒勲于金石愿君勉之为国自重为民自爱翔恨靖之不自纳搜索靖所寄书防尽投之于水后刘璋遂使使招靖靖来入蜀璋以靖为巴郡广汉太守南阳宋仲子于荆州与蜀郡太守王商书曰文休倜傥瑰玮有当世之具足下当以为指南【益州耆旧传曰啇字文表广汉人以才学称声问着于州里刘璋辟为治中从事是时王涂隔絶州之牧伯犹七国之诸侯也而璋懦弱多疑不能党信大臣商奏记谏璋璋颇感悟初韩遂与马腾作乱关中数与璋父焉交通信至腾子超复与璋相闻有连蜀之意商谓璋曰超勇而不仁见得不思义不可以为唇齿老子曰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今之益部土美民丰寳物所出斯乃狡夫所欲倾覆超等所以西望也若引而近之则由养虎而自遗患矣璋从其言乃拒絶之荆州牧刘表及儒者宋忠咸闻其名遗书与商叙致殷勤许靖号为臧否至蜀见商而称之曰设使啇生于华夏虽王景兴无以加也璋以商为蜀郡太守成都禽坚有至孝之行商表其墓追赠孝亷又与严君平李立祠作铭以旌先贤修学广农百姓便之在郡十载卒于官许靖代之】建安十六年转在蜀郡【山阳公载记曰建安十七年汉立皇子熙为济阴王懿为山阳王敦为东海王靖闻之曰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其孟徳之谓乎】十九年先主克蜀以靖为左将军长史先主为汉中王靖为太傅及即尊号防靖曰朕获奉洪业君临万国夙宵惶惶惧不能绥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其敬敷五教在寛君其朂哉秉徳无怠称朕意焉靖虽年逾七十爱乐人物诱纳后进清谈不倦丞相诸葛亮皆为之拜章武二年卒子钦先靖夭没钦子防景耀中为尚书始靖兄事颍川陈纪与陈郡袁焕平原华歆东海王朗等亲善歆朗及纪并子羣魏初为公辅大臣咸与靖书申陈旧好情义款至文多故不载【魏畧王朗与文休书曰文休足下消息平安甚善甚善岂意脱别三十余年而无相见之縁乎诗人比一日之别于嵗月岂况悠悠歴累纪之年者哉自与子别若没而复浮若絶而复连者数矣而今而后居升平之京师攀附于飞龙之圣主侪軰略尽幸得老与足下并为遗种之叟而相去数千里加有邅蹇之隔时闻消息于风声托旧情于思想异处与异世无以异也徃者随军到荆州见邓子孝桓元将粗闻足下动静云夫子既在益州执职领郡徳素规矩老而不墯是时侍宿武皇帝于江陵刘景升聼事之上共道足下于通夜拳拳饥渴诚无已也自天子在东宫及即位之后每防羣贤论天下髦隽之见在者岂独人尽易为英士鲜易取最故乃猥以原壤之朽质感夫子之情聼每叙足下以为谋首岂其注意乃复过于前世书曰人惟求旧易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刘将军之与大魏兼而两之总此二义前世邂逅以同为暌非武皇帝之防顷者蹉跌其泰而否亦非足下之意也深思书易之义利结分于宿好故遣降者送吴所献致名马貂罽得因无嫌道初开通展叙旧情以逹声问久濶情慉非夫笔墨所能写陈亦想足下同其志念今者亲生男女凡有几人年并几何仆连失一男一女今有二男大男名肃年二十九生于防稽小儿裁歳余临书怆恨有懐缅然又曰过闻受终于文祖之言于尚书又闻歴数在躬允执其中之文于论语岂自意得于老耄之齿正值天命受于圣主之防亲见三让之辞观众瑞之总集覩升堂穆穆之盛礼瞻燔燎焜曜之青烟于时忽自以为处唐虞之运际于紫微之天庭也徒慨不得携子之手共列于世有二子之数以聼有唐钦哉之命也子虽在裔土想亦极目而廻望侧耳而遐聼延颈而鹤立也昔汝南陈公初拜不依故常让上卿于李元礼以此推之吾宜退身以避子位也茍得避子以窃譲名然后绶带委质防谈于平勃之间与子共陈徃时避地之艰辛乐酒酣防高谈大噱亦足遗忧而防老捉笔陈情随以喜笑又曰前夏有书而未达今重有书而并致前问皇帝既深悼刘将军之早世又愍其孤之不易又惜使足下孔明等士人气类之徒遂沉溺于羌夷异种之间永与华夏乖絶而无朝聘中国之期縁瞻睎故土桑梓之望也故复运慈念而劳仁心重下明诏以发徳音申勑朗等使重为书与足下等以足下聪眀揆殷勤之圣意亦足悟海岱之所常在知百川之所宜注矣昔伊尹去夏而就殷陈平违楚而归汉犹矅徳于阿衡着功于宰相若足下能弼人之遗孤定人之犹豫去非常之伪号事受命之大魏客主兼不世之荣名上下蒙不朽之常耀功与事并声与勲着考绩效足以超越伊吕矣既承诏直且服旧之情情不能已若不言足下之所能陈足下之所见则无以宣明诏命光大之恩叙夙昔夣想之思若天啓众心子导蜀意诚此意有擕手之期若险路未夷子谋不从则惧声问或否复面何由前后二书言每及斯希不切然有动于懐足下周防江湖以暨南海歴观夷俗可谓徧矣想子之心结思华夏可谓深矣为身择居犹愿中土为主择居安岂可以不系意于京师而持疑于荒裔乎详思愚言速示还报也】   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搜神记曰竺尝从洛归未达家数十里路傍见一妇人从竺求寄载行可数里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徃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驰去我当缓行日中火当发竺乃还家遽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后徐州牧陶谦辟爲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于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乗先主之出拒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頼此复振后曹公表竺领嬴郡太守【曹公集载公表曰泰山郡界广逺旧多轻悍权时之宜可分五县为嬴郡拣选清亷以为守将偏将军麋竺素履忠贞文武照烈请以竺领嬴郡太守抚慰吏民】竺弟芳爲彭城相皆去官随先主周旋先主将适荆州遣竺先与刘表相闻以竺爲左将军从事中郎益州既平拜爲安汉将军班在军师将军之右竺雍容敦雅而干翮非所长是以待之以上賔之礼未尝有所统御然赏赐优宠无与为比芳为南郡太守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羽因覆败竺面防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竺慙恚发病岁余卒子威官至虎贲中郎将威子照虎骑监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   孙干字公祐北海人也先主领徐州辟爲从事【郑传云荐干于州干被辟命所举也】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结袁绍将适荆州干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后表与袁尚书説其兄弟分争之变曰每与刘左将军孙公祐共论此事未尝不痛心入骨相爲悲伤也其见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从事中郎爲秉忠将军见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同爲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徃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説璋璋遂与雍同舆而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徳将军优游风议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防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皆此类也【或曰雍夲姓耿幽州人语谓耿为简遂随音变之】伊籍字机伯山阳人也少依邑人镇南将军刘表先主之在荆州籍常往来自托表卒遂随先主南渡江从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爲左将军从事中郎见待亚于简雍孙干等遣东使于吴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籍即对曰一拜一起未足爲劳籍之机防类皆如此权甚异之后迁昭文将军与诸葛亮法正刘巴李严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秦宓字子勑广汉緜竹人也少有才学州郡辟命辄称疾不往奏记州牧刘焉荐儒士任定祖曰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防甘罗子竒以童冠而立功故书美黄髪而易称顔渊固知选士用能不拘长防明矣乃者以来海内察举率多英隽而遗旧齿众论不齐异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歩非乱世之急务也夫欲救危抚乱修己以安人则宜卓荦超伦与时殊趣震惊邻国骇动四方上当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既和内省不疚虽遭凶乱何忧何惧昔楚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四逺如今见察则一州斯服昔汤举伊尹不仁者逺何武贡二龚双名竹帛故贪寻常之高而忽万仭之嵩乐面前之饰而天下之誉斯诚往古之所重慎也甫欲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随和炳然有如皎日复何疑哉诚知昼不操烛日有余光但余情区区贪陈所见【益部耆旧传曰安广汉人少事聘士杨厚究极图籍防覧京师还家讲授与董扶俱以学行齐声郡请功曹州辟治中别驾终不久居举孝亷茂才太尉载辟除博士公车徴皆称疾不就州牧刘焉表荐安味精道度厉节髙邈揆其器量国之元寳宜处弼疑之辅以消非常之咎纁之礼所宜招命王涂隔塞遂无聘命年七十九建安七年卒门人慕仰为之碑铭后丞相亮问秦宓以安所长宓曰记人之善防人之过】刘璋时宓同郡王商为治中从事与宓书曰贫贱困苦亦何时可以终身卞和玉以燿世宜一来与州尊相见宓答书曰昔尧优许由非不也洗其两耳楚聘庄周非不广也执竿不顾易曰确乎其不可抜夫何衒之有且以国君之贤子为良辅不以是时建萧张之防未足为智也仆得曝背乎陇亩之中诵顔氏之箪瓢咏原宪之蓬戸时翺翔于林泽与沮溺之等俦聼猿之悲吟察鹤鸣于九臯安身爲乐无忧爲福处空虚之名居不灵之龟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斯乃仆得志之秋也何困苦之戚焉后商爲严君平李立祠宓与书曰疾病伏匿甫知足下爲严李立祠可谓厚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杨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鳯者矣如杨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蟠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逺怪子替兹不立祠堂蜀夲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爲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制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霸公羊贤叔术之譲仆亦善长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铭先是李权从宓借战国防宓曰战国从横用之何爲权曰仲尼严平防聚众书以成春秋指归之文故海以合流爲大君子以博识爲宓报曰书非史记周图仲尼不采道非虚无自然严平不演海以受淤岁一荡清君子博识非礼不视今战国反覆仪秦之术杀人自生亡人自存经之所疾故孔子发愤作春秋大乎居正复制孝经广陈徳行杜渐防萌预有所抑是以老氏絶祸于未萌岂不信邪成汤大圣覩野鱼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见女乐而弃朝事【臣松之案书传鲁定公无善可称宓谓之贤者浅学所未达也】若此軰类焉可胜陈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洪范记灾发于言貎何战国之谲权乎哉或谓宓曰足下欲自比于巢许四皓何故扬文藻见瓌頴乎宓答曰仆文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何文藻之有扬乎昔孔子三见哀公言成七卷事盖有不可嘿嘿也【刘向七略曰孔子三见哀公作三朝记七篇今在大戴礼臣松之案中经部有孔子三朝八卷一卷目录余者所谓七篇】接舆行且歌论家以光篇渔父咏沧浪贤者以耀章此二人者非有欲于时者也夫虎生而文炳鳯生而五色岂以五采自饰画哉天性自然也盖河洛由文兴六经由文起君子懿文徳采藻其何伤以仆之愚犹耻革子成之误况贤于己者乎【臣松之案今论语作棘子成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屈于子贡之言故谓之误也】先主既定益州广汉太守夏侯纂请宓爲师友祭酒领五官掾称曰仲父宓称疾卧在茅舎纂将功曹古朴主簿王普厨膳即宓第宴谈宓卧如故纂问朴曰至于贵州养生之具实絶余州矣不知士人何如余州也朴对曰乃自先汉以来其爵位者或不如余州耳至于著作爲世师式不负于余州也严君平见黄老作指归雄见易作太见论语作法言司马相如爲武帝制封禅之文于今天下所共闻也纂曰仲父何如宓以簿击颊【簿手版也】曰愿明府勿以仲父之言假于小草民请爲明府陈其夲纪蜀有汶阜之山江出其腹帝以会昌神以建福故能沃野千里【河图括地象曰岷山之地上为东井络帝以会昌神以建福上为天井左思蜀都赋曰逺则岷山之精上为井络天地运期而防昌景福盻蠁而兴作】淮济四渎江爲其首此其一也禹生石纽今之汶山郡是也【帝王世纪曰鲧纳有莘氏女曰志是为修已上山行见流星贯昴梦接意感又吞神珠臆圯胷坼而生禹于石纽谯周蜀夲纪曰禹夲汶山广柔县人也生于石纽其地名刳儿坪见世帝纪】昔尧遭洪水鲧所不治禹疏江决河东注于海爲民除害生民已来功莫先者此其二也天帝布治房心决政参伐参伐则益州分野三皇乗祗车出谷口今之斜谷是也【蜀记曰三皇乗祗车出谷口未详宓所由知为斜谷也】此便鄙州之阡陌明府以雅意论之何若于天下乎于是纂逡巡无以复答益州辟宓爲从事祭酒先主既称尊号将东征吴宓陈天时必无其利坐下狱幽闭然后贷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宓迎爲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吴遣使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众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促之温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学士也及至温问曰君学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学何必小人温复问曰天有头乎宓曰有之温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天处高而聼卑诗云鹤鸣九臯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聼之温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诗云天歩艰难之子不犹若其无足何以歩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温曰何姓宓曰姓刘温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温曰日生于东乎宓曰虽生于东而没于西答问如响应声而出于是温大敬服宓之文辩皆此类也迁大司农四年卒初宓见帝系之文五帝皆同一族宓辩其不然之夲又论皇帝王霸养龙之説甚有通理谯允南少时数往谘访记录其言于春秋然否论文多故不载评曰许靖夙有名誉既以笃厚为称又以人物爲意虽行事举动未悉允当蒋济以爲大较廊庙器也【万机论论许子将曰许文休者大较廊庙器也而子将贬之若实不贵之是不明也诚令知之盖善人也】糜竺孙干简雍伊籍皆雍容风议见礼于世秦宓始慕肥遯之髙而无若愚之实然专对有余文藻壮美可谓一时之才士矣   蜀志卷八   蜀志卷八考证   许靖仁恕恻怛○恻怛宋夲作恻隐   并及羣从自诸妻子一时略尽○册府作洎诸妻子岂可具陈哉注谋臣若斯难以言智○【臣龙官】按谋臣疑当作谋身盖讥文休避地交州室家颠沛无保身之哲也   知圣主允明○允册府作光   虎贲警跸注光出都肆郎羽林道上称警跸○肆宜作肄   文多故不载注过闻受终于文祖之言○过册府作愚又注既深悼刘将军之早世○【臣清植】按夲传靖于章武二年卒此书乃在先主既丧之后则靖不及见矣岂异国乖隔靖虽殁而朗不知耶诸葛亮集云朗等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亮不答而作正议此书当是一时事   又注既承诏直且服旧之情○直字疑   糜竺益州既平拜为安汉将军○既平太平御览作既定   秦宓如今见察则一州斯服○今册府作令   仆文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册府作仆闻书不能尽言言不能尽意   参伐则益州分野○何焯曰汉书地里志蜀系秦分统于舆鬼东井参伐乃魏地星也此云参伐则益州分野未详   蒋济以为大较廊庙器也注诚令知之盖善人也○【臣明楷】按善人或疑作人善然此句文义殊晦夫文休夲廊庙之器而子将贬之不知则咎在不明知之又近于蔽善两无当也   蜀志卷八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董和 刘巴 马良【弟谡】 陈震   董允【陈祗黄皓】 吕乂   董和字防宰南郡枝江人也其先夲巴郡江州人汉末和率宗族西迁益州牧刘璋以爲牛鞞【音髀】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衣蔬食防遏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畏而不犯然县界豪彊惮和严法説璋转和爲巴东属国都尉吏民老弱相携乞留和者数千人璋聼留二年还迁益州太守其清约如前与蛮夷从事务推诚心南土爱而信之先主定蜀徴和爲掌军中郎将与军师将军诸葛亮并署左将军大司马府事献可替否共爲欢交自和居官食禄外牧殊域内干机衡二十余年死之日家无儋石之财亮后为丞相教与羣下曰夫参署者集众思广忠益也若逺小嫌难相违覆旷阙损矣违覆而得中犹弃弊蹻而获珠玉然人心苦不能尽惟徐元直处兹不惑又董防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啓告茍能慕元直之十一防宰之殷勤有忠于国则亮可少过矣又曰昔初交州平屡闻得失后交元直勤见啓诲前参事于防宰每言则尽后从事于伟度数有谏止虽姿性鄙暗不能悉纳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亦足以眀其不疑于直言也其追思和如此【伟度者姓胡名济义阳人为亮主簿有忠荩之效故见襃述亮卒为中典军统诸军封成阳亭侯迁中监军前将军督汉中假节领兖州刺史至右骠骑将军济弟博歴长水校尉尚书】   刘巴字子初零陵烝阳人也少知名【零陵先贤传曰巴祖父曜苍梧太守父祥江夏太守荡宼将军时孙坚举兵讨董卓以南阳太守张咨不给军粮杀之祥与同心南阳士民由此怨祥举兵攻之与战败亾刘表亦素不善祥拘巴欲杀之数遣祥故所亲信人宻诈谓巴曰刘牧欲相危害可相随逃之如此再三巴辄不应且以报表表乃不杀巴年十八郡署戸曹史主记主簿刘先主欲遣周不疑就巴学巴答曰昔防荆北时渉师门记问之学不足纪名内无杨朱守静之术外无墨翟务时之风犹天之南箕虗而不用赐书乃欲令贤甥摧鸾凤之艶游燕雀之宇将何以啓明之哉愧于有若无实若虗何以堪之】荆州牧刘表连辟及举茂才皆不就表卒曹公征荆州先主奔江南荆楚羣士从之如云而巴北诣曹公曹公辟爲掾使招纳长沙零陵桂阳【零陵先贤传曰曹公败于乌林还北时欲遣桓阶阶辞不如巴巴谓曹公曰刘备据荆州不可也公曰备如相图孤以六军继之也】会先主略有三郡巴不得反使遂逺适交阯【零陵先贤传云巴徃零陵事不成欲防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烝巴与亮书曰乗危歴险到值思义之民自与之众承天之心顺物之性非余身谋所能劝动若道穷数尽将托命于沧海不复顾荆州矣亮追谓曰刘公雄才盖世据有荆土莫不归徳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巴曰受命而来不成当还此其宜也足下何言邪】先主深以爲恨巴复从交阯至蜀【零陵先贤传曰巴入交阯更姓为张与交阯太守士爕计议不合乃由牂牱道去为益州郡所拘留太守欲杀之主簿曰此非常人不可杀也主簿请自送至州见益州牧刘璋璋父焉昔为巴父祥所举孝亷见巴惊喜每大事辄以咨访臣松之案刘焉在汉灵帝时已经宗正太常出为益州牧祥始以孙坚作长沙时为江夏太守不得举焉为孝亷明也】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辞谢罪负先主不责【零陵先贤传曰璋遣法正迎刘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不可内也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聼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其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而诸葛孔明数称荐之先主辟爲左将军西曹掾【零陵先贤传曰张飞尝就巴宿巴不与语飞遂忿恚葛亮谓巴曰张飞虽实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素髙亮宜少降意也巴曰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备闻之怒曰孤欲定天下而子初专乱之其欲还北假道于此岂欲成孤事邪备又曰子初才智絶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亮亦曰运筹防于帏幄之中吾不如子初逺矣若提枹鼓防军门使百姓喜勇当与人议之耳初攻刘璋备与士众约若事定府库百物孤无预焉及拔成都士众皆舍干戈赴诸藏竞取宝物军用不足备甚忧之巴曰易耳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市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实】建安二十四年先主爲汉中王巴爲尚书后代法正爲尚书令躬履清俭不治产业又自以归附非素惧见猜嫌恭黙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零陵先贤传曰是时中夏人情未一闻备在蜀四方延颈而备鋭意欲即眞巴以为如此示天下不广且欲缓之与主簿雍茂谏备备以他事杀茂由是逺人不复至矣】先主称尊号昭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祗凡诸文诰防命皆巴所作也章武二年卒卒后魏尚书仆射陈羣与丞相诸葛亮书问巴消息称曰刘君子初甚敬重焉【零陵先贤传曰辅吴将军张昭尝对孙权论巴褊阨不当拒张飞太甚权曰若令子初随世沉浮容悦徳交非其人何足称为髙士乎】   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乡里爲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先主领荆州辟爲从事及先主入蜀诸葛亮亦从后往良留荆州与亮书曰闻雒城已拔此天祚也尊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臣松之以为良盖与亮结为兄弟或相与有亲亮年长良故呼亮为尊兄耳】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逺迈徳天壤使时闲于聼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钟期敢不击节先主辟良爲左将军掾后遣使吴良谓亮曰今衔国命协穆二家幸爲良介于孙将军亮曰君试自爲文良即爲草曰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勲其人吉士荆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以慰将命权敬待之先主称尊号以良为侍中及东征吴遣良入武陵招纳五溪蛮夷蛮夷渠帅皆受印号咸如意旨会先主败绩于夷陵良亦遇害先主拜良子秉爲骑都尉良弟谡字防常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除緜竹成都令越嶲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丞相诸葛亮深加器异先主临薨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不然以谡爲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襄阳记曰建兴三年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歴年今可更惠良规谡对曰南中恃其险阻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彊贼彼知官势内虗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建兴六年亮出军向祁山时有宿将魏延吴壹等论者皆言以爲宜令爲先锋而亮违众拔谡统大众在前与魏将张郃战于街亭爲郃所破士卒离散亮进无所据退军还汉中谡下狱物故亮为之流涕良死时年三十六谡年三十九【襄阳记曰谡临终与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垂泣亮自临祭待其遗孤若平生蒋琬后诣汉中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杨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习凿齿曰诸葛亮之不能兼上国也岂不宜哉夫晋人规林父之后济故废法而收功楚成闇得臣之益已故杀之以重败今蜀僻陋一方才少上国而杀其俊杰退收驽下之用明法胜才不师三败之道将以成业不亦难乎且先主诫谡之不可大用岂不谓其非才也亮受诫而不获奉承明谡之难废也为天下宰匠欲大收物之力而不量才节任随器付业知之大过则违明主之议裁之失中即杀有益之人难乎其可与言智者也】   陈震字孝起南阳人也先主领荆州牧辟爲从事部诸郡随先主入蜀蜀既定爲蜀郡北部都尉因易郡名爲汶山太守转在犍爲建兴三年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七年孙权称尊号以震爲卫尉贺权践阼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震入吴界移关曰东之与西驿使徃来冠盖相望申明初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土宇天下响应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何宼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頼震以不才得充下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讳春秋讥之望必啓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诰众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孙权与震升坛歃盟交分天下以徐豫幽青属吴并凉冀兖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谷关爲界震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护李平坐诬罔废诸葛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临至吴爲吾説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爲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济嗣   董允字休昭掌军中即将和之子也先主立太子允以选爲舍人徙洗马后主袭位迁黄门侍郎丞相亮将北征住汉中虑后主富于春秋朱紫难别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中郭攸之费袆侍郎董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爲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禆补阙漏有所广益若无兴徳之言则戮允等以彰其慢亮寻请袆爲参军允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攸之性素和顺备员而已【楚国先贤传曰攸之南阳人以器业知名于时】献纳之任允皆专之矣允处事爲防制甚尽匡救之理后主常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爲古者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终执不聼后主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上疏以譲费袆及允又表允内侍歴年翼赞王室宜赐爵土以褒勲劳允固辞不受后主渐长大爱宦人黄皓皓便僻佞慧欲自容入允常上则正色匡主下则数责于皓皓畏允不敢爲非终允之世皓位不过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袆中典军胡济等共期防宴严驾已辨而郎中襄阳董恢诣允脩敬恢年少官微见允停出逡廵求去允不许曰夲所以出者欲与同好游谈也今君巳自屈方展阔积舍此之谈就彼之宴非所谓也乃命解骖袆等罢驾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类也【襄阳记曰董恢字休绪襄阳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费祎使吴孙权尝大醉问袆曰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也虽尝有鸣吠之益于时务然既已任之势不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矣诸君愦愦曾不知防虑于此岂所谓贻厥孙谋乎袆愕然四顾视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仪延之不恊起于私忿耳而无黥韩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彊贼混一区夏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后患是犹备有风波而逆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乐诸葛亮闻之以为知言还未满三日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臣松之案汉晋春秋亦载此语不云董恢所教辞亦小异此二书俱出习氏而不同若此夲传云恢年少官微若已为丞相府属出作巴郡则官不微矣以此疑习氏之言为不审的也】延熙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尚书令爲大将军费袆副贰九年卒【华阳国志曰时蜀人以诸葛亮蒋琬费袆及允为四相一号四英也】陈祗代允爲侍中与黄皓互相表里皓始预政事祗死后皓从黄门令爲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覆国蜀人无不追思允及邓艾至蜀闻皓奸险収闭将杀之而皓厚赂艾左右得免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兄之外孙也少孤长于靖家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矜厉有威容多技艺挟数术费袆甚异之故超继允内侍吕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令加镇军将军大将军姜维虽班在祗上常率众在外希亲朝政祗上承主指下接阉竖深见信爱权重于维景耀元年卒后主痛惜发言流涕乃下诏曰祗统职一纪柔嘉维则干肃有章和义利物庶绩允明命不融逺朕用悼焉夫存有令问则亡加美諡諡曰忠侯赐子粲爵关内侯拔次子裕爲黄门侍郎自祗之有宠后主追怨允日深谓爲自轻由祗媚兹一人皓搆闲浸润故耳允孙宏晋巴西太守【臣松之以为陈羣子泰陆逊子抗传皆以子系父不别载姓及王肃杜恕张承顾劭之流莫不皆然惟董允独否未详其意当以允名位优重事迹逾父故邪夏侯陈表并有骍角之美而亦如泰者魏书总名此卷云诸夏侯曹传故不复稍加品藻陈武与表俱至偏将军以位不相过故也】   吕乂字季阳南阳人也父常送故将军刘焉入蜀值王路隔塞遂不得还乂少孤好读书鼓琴初先主定益州置盐府校尉较盐鐡之利后校尉王连请乂及南阳杜祺南乡刘干等并爲典曹都尉乂迁新都緜竹令乃心隐防百姓称之爲一州诸城之首迁巴西太守丞相诸葛亮连年出军调发诸郡多不相救乂募取兵五千人诣亮慰喻检制无逃窜者徙为汉中太守兼领督农供继军粮亮卒累迁广汉蜀郡太守蜀郡一都之防戸口众多又亮卒之后士伍亡命更相重冒奸巧非一乂到官爲之防禁开喻劝导数年之中漏脱自出者万余口后入爲尚书代董允爲尚书令众事无留门无停宾乂歴职内外治身俭约谦靖少言爲政简而不烦号爲清能然持法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名声损于郡县延熙十四年卒子辰景耀中爲成都令辰弟雅谒者雅清厉有文才着格论十五篇杜祺歴郡守监军大将军司马刘干官至巴西太守皆与乂亲善亦有当时之称而俭素守法不及于乂   评曰董和蹈羔羊之素刘巴履清尚之节马良贞实称爲令士陈震忠恪老而益笃董允匡主义形于色皆蜀臣之良矣吕乂临郡则垂称处朝则被损亦黄薛之流亚矣   蜀志卷九   蜀志卷九考证   刘巴少知名注刘表亦素不善祥拘巴欲杀之○【臣清植】按夲传下文云荆州牧刘表连辟及举茂才皆不就则表初未必有欲杀巴之事也零陵先贤传盖传讹之谈   又注郡署戸曹史主记主簿刘先主欲遣周不疑就巴学○【臣浩】按主记疑作主计刘先主主字宜衍刘表传中别驾刘先是其人也   巴复从交阯至蜀注乃由牂牱道去○道去元夲作遁去   先主辟为左将军西曹掾注足下虽天素高亮宜少降意也○元夲作天分素高亮多分字   非公事不言注与主簿雍茂谏备备以他事杀茂○【臣清植】按夲传下文凡诸文诰防命皆巴所作则先主之称尊号巴未必以为非也零陵先贤传盖勦敌国谤诽之辞亦不足信   马良亮犹不然以谡为参军○宋夲作亮犹谓不然多谓字   吕乂雅清厉有文才着格论十五篇○格论毛夲作恪论   蜀志卷九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蜀志>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刘封 彭羕 廖立 李严 刘琰   魏延 杨仪   刘封者夲罗侯宼氏之子长沙刘氏之甥也先主至荆州以未有继嗣养封爲子及先主入蜀自葭萌还攻刘璋时封年二十余有武艺气力过人将兵俱与诸葛亮张飞等泝流西上所在战克益州既定以封爲副军中郎将初刘璋遣扶风孟达副法正各将兵二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达并领兵众留屯江陵蜀平后以达爲宜都太守建安二十四年命达从秭归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为达兵所害达将进攻上庸先主阴恐达难独任乃遣封自汉中乗沔水下统达军与达防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举众降遣妻子及宗族诣成都先主加耽征北将军领上庸太守员乡侯如故以耽弟仪爲建信将军西城太守迁封爲副军将军自关羽围樊城襄阳连呼封达令发兵自助封达辞以山郡初附未可动揺不承羽命防羽覆败先主恨之又封与达忿争不和封寻夺达鼔吹达既惧罪又忿恚封遂发表辞先主率所领降魏【魏略载达辞先主表曰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深覩归趣臣委质以来愆戻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以兴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自愧也臣闻范蠡识微浮于五湖咎犯谢罪逡巡于河上夫际防之间请命乞身何则欲洁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勲自系于时窃慕前贤早思逺耻昔申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防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毎读其书未尝不慷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以伤絶何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闻交絶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也】魏文帝善达之姿才容观以爲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达领新城太守遣征南将军夏侯尚右将军徐晃与达共袭封达与封书曰古人有言疏不间亲新不加旧此谓上明下直谗慝不行也若乃权君谲主贤父慈亲犹有忠臣蹈功以罹祸孝子抱仁以防难种商白起孝已伯竒皆其类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离亲亲乐患也或有恩移爱易亦有谗间其间虽忠臣不能移之于君孝子不能变之于父者也势利所加改亲为雠况非亲亲乎故申生衞伋御宼楚建禀受形之气当嗣立之正而犹如此今足下与汉中王道路之人耳亲非骨血而据势权义非君臣而处上位征则有偏任之威居则有副军之号逺近所闻也自立阿斗为太子已来有识之人相爲寒心如使申生从子舆之言必爲太伯卫伋聼其弟之谋无彰父之讥也且小白出奔入而爲霸重耳逾垣卒以克复自古有之非独今也夫智贵免祻明尚夙达仆揆汉中王虑定于内疑生于外矣虑定则心固疑生则心惧乱祸之兴作未曾不由废立之间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见恐左右必有以间于汉中王矣然则疑成怨闻其发若践机耳今足下在逺尚可假息一时若大军遂进足下失据而还窃相爲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违难背祸犹皆如斯【国语曰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霄也宣子曰霄也佷对曰霄也佷在面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须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技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恵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以五者贤陵人而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不聼智果别族于太史氏为辅氏及智氏亡惟辅果在焉】今足下弃父母而爲人后非礼也知祸将至而留之非智也见正不从而疑之非义也自号爲丈夫爲此三者何所贵乎以足下之才弃身来东继嗣罗侯不爲背亲也北面事君以正纲纪不爲弃旧也怒不致乱以免危亡不爲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禅命虚心侧席以徳懐逺若足下翻然内向非但与仆为伦受三百户封继统罗国而已当更剖符大邦爲始封之君陛下大军金鼔以震当转都宛邓若二敌不平军无还期足下宜因此时早定良计易有利见大人诗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无使狐突闭门不出封不从达言申仪叛封封破走还成都申耽降魏魏假耽懐集将军徙居南阳仪魏兴太守封真乡侯屯洵口【魏略曰申仪兄名耽字义举初在西平上庸间聚众数千家后与张鲁通又遣使诣曹公曹公加其号为将军因使领上庸都尉至建安末为蜀所攻以其郡西属黄初中仪复来还诏即以兄故号加仪因拜魏兴太守封列侯太和中仪与孟达不和数上言达有贰心于蜀及达反仪絶蜀道使救不到达死后仪诣宛见司马宣王宣王劝使来朝仪至京师诏转仪拜楼船将军在礼请中】封既至先主责封之侵陵达又不救羽诸葛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于是赐封死使自裁封叹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先主爲之流涕达本字子敬避先主叔父敬改之【封子林为牙门将咸熙元年内移河东达子兴议督军是嵗徙还扶风】   彭羕字永年广汉人身长八尺容貎甚伟姿性骄傲多所轻忽惟敬同郡秦子勅荐之于太守许靖曰昔高宗梦傅説周文求吕尚爰及汉祖纳食其于布衣此乃帝王之所以倡业垂统缉熙厥功也今明府稽古皇极允执神灵体公刘之徳行勿翦之惠清庙之作于是乎始褒贬之义于是乎兴然而六翮未之备也伏见处士緜竹秦宓膺山甫之徳履隽生之直枕石潄流吟咏缊袍偃息于仁义之途恬惔于浩然之域高概节行守贞不亏虽古人潜遁蔑以加旃若明府能招致此人必有忠谠落落之誉丰功厚利建迹之勲然后纪功于王府飞声于来世不亦美哉羕仕州不过书佐后又爲众人所谤毁于州牧刘璋璋髠钳羕为徒防先主入蜀泝流北行羕欲纳説先主乃往见庞统统与羕非故人又适有賔客羕径上统牀卧谓统曰须客罢当与卿善谈统客既罢徃就羕坐羕又先责统食然后共语因留信宿至于经日统大善之而法正宿自知羕遂并致之先主先主亦以为竒数令羕宣传军事指授诸将奉使称意识遇日加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拔羕为治中从事羕起徒歩一朝处州人之上形色嚣然自矜得遇滋甚诸葛亮虽外接待羕而内不能善屡密言先主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先主既敬信亮加察羕行事意以稍踈左迁羕为江阳太守羕闻当逺出私情不悦往诣马起超问羕曰卿才具秀拔主公相待至重谓卿当与孔明孝直诸人齐足并驱宁当外授小郡失人本望乎羕曰老革荒悖可复道邪【雄方言曰灭鳃干都耆革老也郭璞注曰皆老者皮色枯瘁之形也臣松之以为皮去毛曰革古者以革为兵故语称兵革革犹兵也羕骂备为老革犹言老兵也】又谓超曰卿爲其外我爲其内天下不足定也超羁旅归国常懐危惧闻羕言大惊黙然不答羕退具表羕辞于是收羕付有司羕于狱中与诸葛亮书曰仆昔有事于诸侯以爲曹操暴虐孙权无道振威闇弱其惟主公有霸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防公来西仆因法孝直自衒鬻厐统斟酌其间遂得诣公于葭萌指掌而谭论治世之务讲霸王之义建取益州之防公亦宿虑明定即相然赞遂举事焉仆于故州不免凡庸忧于罪罔得遭风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显从布衣之中擢为国士盗窃茂才分子之厚谁复过此【臣松之以为分子之厚者羕言刘主分儿子厚恩施之于己故其书后语云负我慈父罪有百死也】羕一朝狂悖自求葅醢爲不忠不义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咽喉愚夫不爲也况仆颇别菽麦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茍以爲首兴事业而有投江阳之论不解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颇以被酒侻失老语此仆之下愚薄虑所致主公实未老也且夫立业岂在老少西伯九十宁有衰志负我慈父罪有百死至于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宁敢有他志耶孟起説之是也但不分别其间痛人心耳昔每与庞统共相誓约庶托足下末踪尽心于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勲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堕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祗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自爱羕竟诛死时年三十七   廖【音理救反】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先主领荆州牧辟爲从事年未三十擢爲长沙太守先主入蜀诸葛亮镇荆土孙权遣使通好于亮因问士人皆谁相经纬者亮答曰庞统廖立楚之良才当賛兴世业者也建安二十年权遣吕防奄袭南三郡立脱身走自归先主先主素识待之不深责也以爲巴郡太守二十四年先主爲汉中王徴立爲侍中后主袭位徙长水校尉立夲意自谓才名宜爲诸葛亮之贰而更防散在李严等下常懐怏怏后丞相掾李郃蒋琬至立计曰军当逺出卿诸人好谛其事昔先主不取汉中走与吴人争南三郡卒以三郡与吴人徒劳役吏士无益而还既亡汉中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几防一州后至汉中使关侯身死无孑遗上庸覆败徒失一方是羽怙恃勇名作军无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数防师众也如向朗文恭凡俗之人耳恭作治中无纲纪朗昔奉马良兄弟谓爲圣人今作长史素能合道中郎郭演长从人者耳不足以经大事而作侍中今弱世也欲任此三人爲不然也王连流俗茍作掊克使百姓疲以致今日郃琬具白其言于诸葛亮亮表立曰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羣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者立举头视屋愤咤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羣犹能爲害况立托在大位中人以下识真僞邪【亮集有亮表曰立奉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则开门就敌领巴郡则有闇昧闟茸其事随大将军则诽谤讥诃侍梓宫则挟刃断人头于梓宫之侧陛下即位之后普增职号立随比为将军面语臣曰我何宜在诸将军中不表我为卿上当在五校臣答将军者随大比耳至于卿者正方亦未为卿也且宜处五校自是之后怏怏懐恨诏曰三苗乱政有虞流宥廖立狂惑朕不忍刑亟徙不毛之地】于是废立爲民徙汶山郡立躬率妻子耕殖自守闻诸葛亮卒垂泣叹曰吾终爲左袵矣后监军姜维率偏军经汶山往诣立称立意气不衰言论自若立遂终于徙所妻子还蜀   李严字正方南阳人也少爲郡职吏以才干称荆州牧刘表使歴诸郡县曹公入荆州时严宰秭归遂西诣蜀刘璋以爲成都令复有能名建安十八年署严爲护军拒先主于緜竹严率众降先主先主拜严禆将军成都既定爲犍爲太守兴业将军二十三年盗贼马秦高胜等起事于郪【音妻】合聚部伍数万人到资中县时先主在汉中严不更发兵但率将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首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嶲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往赴救贼皆破走加辅汉将军领郡如故章武二年先主徴严诣永安宫拜尚书令三年先主疾病严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主以严爲中都防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建兴元年封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勲四年转爲前将军以诸葛亮欲出军汉中严当知后事移屯江州留护军陈到驻永安皆统属严严与孟达书曰吾与孔明俱受寄托忧深责重思得良伴亮亦与达书曰部分如流趣舍罔滞正方性也其见贵重如此【诸葛亮集有严与亮书劝亮宜受九锡进爵称王亮答书曰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觧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黙已吾夲东方下士误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已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八年迁骠骑将军以曹真欲三道向汉川亮命严将二万人赴汉中亮表严子丰爲江州都督督军典严后事亮以明年当出军命严以中都护署府事严改名爲平九年春亮军祁山平催督运事秋夏之际值天霖雨运粮不继平遣参军狐忠督军成藩喻指呼亮来还亮承以退军平闻军退乃更阳惊説军粮饶足何以便归欲以解已不办之责显亮不进之愆也又表后主説军僞退欲以诱贼与战亮具出其前后手笔书疏夲末平违错章灼平辞穷情竭首谢罪负于是亮表平曰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爲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爲巴州刺史去年臣欲西征欲令平主督汉中平説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际偪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时之务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羣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伐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情在于荣利而已不意平心颠倒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亮公文上尚书曰平为大臣受恩过量不思忠报横造无端危耻不办迷罔上下论狱弃科导人为姧狭情志狂若无天地自度姧露嫌心遂生闻军临至西向托疾还沮漳军临至沮复还江阳平参军狐忠勤谏乃止今簒贼未灭社稷多难国事惟和可以克防不可苞含以危大业辄与行中军师车骑将军都乡侯臣刘琰使持节前军师征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南郑侯臣魏延前将军都亭侯臣袁綝左将军领荆州刺史高阳乡侯臣吴壹督前部右将军乡侯臣髙翔督后部后将军安乐亭侯臣吴班领长史绥军将军臣杨仪督左部行中监军扬武将军臣邓芝行前监军征南将军臣刘巴行中护军偏将军臣费袆行前护军偏将军汉成亭侯臣许允行左护军笃信中郎将臣丁咸行右护军偏将军臣刘敏行护军征南将军当阳亭侯臣姜维行中典军讨虏将军臣上官雝行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臣胡济行参军建义将军臣阎晏行参军偏将军臣爨习行参军禆将军臣杜义行参军武略中郎将臣杜祺行参军绥戎都尉臣盛勃领从事中郎武略中郎将臣樊岐等议辄解平任免官禄节传印绶符策削其爵土】乃废平为民徙梓潼郡【诸葛亮又与平子丰教曰吾与君父子戮力以奨汉室此神明所闻非但人知之也表都护典汉中委君于东关者不与人议也谓至心感动终始可保何图中乖乎昔楚卿屡绌亦乃克复思道则福应自然之数也愿寛慰都护勤追前阙今虽解任形业失故奴婢賔客百数十人君以中郎军居府方之气类犹为上家若都护思负一意君与公琰推心从事者否可复通逝可复还也详思斯戒明吾用心临书长叹涕泣而已】十二年平闻亮卒发病死平常冀亮当自补复防后人不能故以激愤也【习凿齿曰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没齿而无怨言圣人以为难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平致死岂徒无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镜至明而丑者亡怒水镜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水镜无私犹以免谤况大人君子懐乐生之心流矜恕之徳法行于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诛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诸葛亮于是可谓能用刑矣自秦汉以来未之有也】丰官至朱提太守【苏林汉书音义曰朱音铢提音如北方人名士曰提也】刘琰字威硕鲁国人也先主在豫州辟爲从事以其宗姓有风流善谈论厚亲待之遂随从周旋常为賔客先主定益州以琰爲固陵太守后主立封都乡侯班位每亚李严爲卫尉中军师后将军迁车骑将军然不豫国政但领兵千余随丞相亮讽议而已车服饮食号爲侈靡侍婢数十皆能爲声乐又悉教诵读鲁灵光殿赋建兴十年与前军师魏延不和言语虗诞亮责譲之琰与亮牋谢曰琰禀性空虚夲薄操行加有酒荒之病自先帝以来纷纭之论殆将倾覆颇防明公夲其一心在国原其身中秽垢扶持全济致其禄位以至今日间者迷醉言有违错慈恩含忍不致之于理使得全完保育性命虽必克己责躬改过投死以誓神灵无所用命则靡寄顔于是亮遣琰还成都官位如故琰失志慌惚十二年正月琰妻胡氏入贺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经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与后主有私呼卒五百挝胡至于以履抟面而后弃遣胡具以告言琰琰坐下狱有司议曰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弃市自是大臣妻母朝庆遂絶   魏延字文长义阳人也以部曲随先主入蜀数有战功迁牙门将军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爲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拔延爲督汉中镇逺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先主大防羣臣问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对曰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爲大王吞之先主称善众咸壮其言先主践尊号进拜镇北将军建兴元年封都亭侯五年诸葛亮驻汉中更以延爲督前部领丞相司马凉州刺史八年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将军费瑶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谿延大破淮等迁为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假节进封南郑侯延每随亮出輙欲请兵万人与亮异道防于潼关如韩信故事亮制而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恨已才用之不尽【魏畧曰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长安亮于南郑与羣下计议延曰闻夏侯楙少主壻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襃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乗舡逃走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防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亮以为此县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延计】延既善养士卒勇猛过人又性矜高当时皆避下之唯杨仪不假借延延以爲至忿有如水火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爲前锋出亮营十里延梦头上生角以问占梦赵直直诈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战而贼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为字刀下用也头上用刀其凶甚矣秋亮病因宻与长史杨仪司马费袆防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或不从命军便自发亮适卒袐不发防仪令袆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虽亾吾自见在府亲官属便可将防还葬吾自当率诸军击贼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因与袆共作行留部分令袆手书与已连名告下诸将袆绐延曰当爲君还解杨长史长史文吏稀更军事必不违命也袆出门驰马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觇仪等遂使欲案亮成规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才仪未发率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絶阁道延仪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后主以问侍中董允留府长史蒋琬琬允咸保仪疑延仪等□山通道昼夜兼行亦继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击仪等仪等令何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軰何敢乃尔延士众知曲在延莫为用命军皆散延独与其子数人逃亡奔汉中仪遣马岱追斩之致首于仪仪起自踏之曰庸奴复能作恶不遂夷延三族初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平日诸将素不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魏畧曰诸葛亮病谓延等云我之死后但谨自守慎勿复来也令延摄行已事宻持防去延遂匿之行至襃口乃发防亮长史杨仪宿与延不和见延摄行军事惧为所害乃张言延欲与众北附遂率其众攻延延本无此心不战军走追而杀之臣松之以为此盖敌国传闻之言不得与本传争审】   杨仪字威公襄阳人也建安中爲荆州刺史傅羣主簿背羣而诣襄阳太守关羽羽命为功曹遣奉使西诣先主先主与语论军国计防政治得失大悦之因辟为左将军兵曹掾及先主爲汉中王拔仪为尚书先主称尊号东征吴仪与尚书令刘巴不睦左迁遥署农太守建兴三年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将南行五年随亮汉中八年迁长史加绥军将军亮数出军仪常规画分部筹度粮谷不稽思虑斯须便了军戎节度取办于仪亮深惜仪之才干凭魏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十二年随亮出屯谷口亮卒于敌场仪既领军还又诛讨延自以为功勲至大宜当代亮秉政呼都尉赵正以周易筮之卦得家人黙然不悦而亮平生宻指以仪性狷狭意在蒋琬琬遂为尚书令益州刺史仪至拜为中军师无所统领从容而已初仪爲先主尚书琬为尚书郎后虽俱爲丞相参军长史仪每从行当其劳剧自爲年官先琬才能逾之于是怨愤形于声色叹咤之音发于五内时人畏其言语不节莫敢从也爲后军师费袆往慰省之仪对袆恨望前后云云又语袆曰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袆密表其言十三年废仪为民徙汉嘉郡仪至徙所复上书诽谤辞指激切遂下郡收仪仪自杀其妻子还蜀【楚国先贤传云仪兄虑字威方少有徳行为江南冠冕州郡礼召诸公辟请皆不能屈年十七天乡人宗贵号曰徳行杨君】   评曰刘封处嫌疑之地而思防不足以自卫彭羕廖立以才拔进李严以干局达魏延以勇畧任杨仪以当官显刘琰旧仕并咸贵重览其举措迹其规矩招祸取咎无不自已也   蜀志卷十   蜀志卷十考证   刘封犹皆如斯注美须长大则贤○须宋本作鬓又注智果别族于太史氏为辅氏○宋本太史下无氏字   彭羕丰功厚利建迹之勲○之勲元夲作立勲   颇以被酒侻失老语○侻元夲作脱   廖立后丞相掾李郃蒋琬至○【臣明楷】按杨戏辅臣赞注云李邵字永南建兴元年丞相亮辟为西曹掾此作李郃未详孰是   李严平遣参军狐忠督军成藩○狐忠即马忠少养外家姓狐后乃复姓成藩毛夲作成平   言多增咎注行前监军征南将军臣刘巴○【臣明楷】按此别一刘巴若子初已卒于章武二年且并未尝为征南将军也   故以愤激也注镜至明而丑者亡怒○亡元夲作防魏延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迁疑当作还   延大怒才仪未发○才字疑误   杨仪为后军师费袆往慰省之○爲宋夲作惟   蜀志卷十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霍峻 王连 向朗【兄子宠】 张裔 杨洪 费诗   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也兄笃于乡里合郡曲数百人笃卒荆州牧刘表令峻摄其众表卒峻率众归先主先主以峻爲中郎将先主自葭萌南还袭刘璋留峻守葭萌城张鲁遣将杨帛诱峻求共守城峻曰小人头可得城不可得帛乃退去后璋将扶禁向存等帅万余人由阆水上攻围峻且一年不能下峻城中兵才数百人伺其怠隙选精鋭出击大破之即斩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广汉为梓潼郡以峻爲梓潼太守裨将军在官三年年四十卒还葬成都先主甚悼惜乃诏诸葛亮曰峻既佳士加有功于国欲行酹遂亲率羣僚临防吊祭因留宿墓上当时荣之子弋字绍先先主末年爲太子舍人后主践阼除谒者丞相诸葛亮北驻汉中请爲记室使与子乔共周旋防处亮卒爲黄门侍郎后主立太子璿以弋爲中庶子璿好骑射出入无度弋援引古义尽言规谏甚得切磋之体后爲叅军庲降屯副贰都督又转防军统事如前时永昌郡夷獠恃险不宾数爲宼害乃以弋领永昌太守率偏军讨之遂斩其豪帅破坏邑落郡界寕静迁监军翊军将军领建宁太守还统南郡事景耀六年进号安南将军是岁蜀并于魏弋与巴东领军襄阳罗宪各保全一方举以内附咸因仍前任宠待有加【汉晋春秋曰霍弋闻魏军来弋欲赴成都后主以备敌既定不聼及成都不守弋素服号哭大临三日诸将咸劝宜速降弋曰今道路隔塞未详主之安危大故去就不可茍也若主上与魏和见遇以礼则保境而降不晩也若万一危辱吾将以死拒之何论迟速邪得后主东迁之问始率六郡将守上表曰臣闻人生于三事之如一惟难所在则致其命今臣国败主附守死无所是以委质不敢有二晋文王善之又拜南中都督委以夲任后遣将兵救援吕兴平交阯日南九真三郡功封列侯进号崇赏焉弋孙彪晋越嶲太守襄阳记曰罗宪字令则父防避乱于蜀官至广汉太守宪少以才学知名年十三能属文后主立太子为太子舍人迁庶子尚书吏部郎以宣信校尉再使于吴吴人称羡焉时黄皓预政众多附之宪独不与同皓恚左迁巴东太守时右大将军阎宇都督巴东为领军后主拜宪为宇副贰魏之伐蜀召宇西还留宇二千人令宪守永安城寻闻成都败城中扰动江邉长吏皆弃城走宪斩称成都乱者一人百姓乃定得后主委质问至乃帅所统临于都亭三日吴闻蜀败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宪宪曰夲朝倾覆吴为唇齿不恤我难而徼其利背盟违约且汉已亡吴何得久宁能为吴降虏乎保城缮甲告誓将士厉以节义莫不用命吴闻钟邓败百城无主有兼蜀之志而巴东固守兵不得过使歩恊率众而西宪临江拒射不能御遣参军杨宗突围北出告急安东将军陈骞又送文武印绶任子诣晋王恊攻城宪出与战大破其军孙休怒复遣陆抗等帅众三万人增宪之围被攻凡六月日而救援不到城中疾病大半或説宪奔走之计宪曰夫为人主百姓所仰危不能安急而弃之君子不为也毕命于此矣陈骞言于晋王遣荆州刺史胡烈救宪抗等引退晋王即委前任拜宪凌江将军封万年亭侯防武陵四县举众叛吴以宪为武陵太守巴东监军泰始元年改封西鄂县侯宪遣妻子居洛阳武帝以子袭为给事中三年冬入朝进位冠军将军假节四年三月从帝宴于华林园诏问蜀大臣子弟后问先軰宜时叙用者宪荐蜀郡常忌杜轸寿良巴西陈夀南郡髙轨高阳吕雅许国江夏费恭琅琊诸葛京汝南陈裕即皆叙用咸显于世宪还袭取吴之巫城因上伐吴之防宪方亮严正待士不倦轻财好施不治产业六年薨赠安南将军諡曰烈侯子袭以陵江将军领部曲早卒追赠广汉太守袭子徽顺阳内史永嘉五年为王如所杀此作献名与本传不同未详孰是也】   王连字文仪南阳人也刘璋时入蜀爲梓潼令先主起事葭萌进军来南连闭城不降先主义之不彊偪也及成都既平以连爲什邡令转在广都所居有绩迁司盐校尉较盐鐡之利利入甚多有禆国用于是简取良才以爲官属若吕乂杜祺刘干等终皆至大官自连所拔也迁蜀郡太守兴业将军领盐府如故建兴元年拜屯骑校尉领丞相长史封平阳亭侯时南方诸郡不賔诸葛亮将自征之连谏以爲此不毛之地疫疠之乡不宜以一国之望冐险而行亮虑诸将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连言辄恳至故停留者久之防连卒子山嗣官至江阳太守   向朗字巨达防阳宜城人也【襄阳记曰朗少师事司马徳操与徐元直韩徳高厐士元皆亲善】荆州牧刘表以爲临沮长表卒归先主先主定江南使朗督秭归夷道巫山夷陵四县军民事蜀既平以朗爲巴西太守顷之转任防牱又徙房陵后主践阼爲歩兵校尉代王连领丞相长史丞相亮南征朗留统后事五年随亮汉中朗素与马谡善谡逃亡朗知情不举亮恨之免官还成都数年爲光禄勲亮卒后徙左将军追论旧功封显明亭侯位特进初朗少时虽渉猎文学然不治素检以吏能见称自去长史优防无事垂三十年【臣松之案朗坐马谡免长史则建兴六年中也朗至延熙十年卒整二十年耳此云三十字之误也】乃更潜心典籍孜孜不倦年逾八十犹手自校书刋定谬误积聚篇卷于时最多开门接賔诱纳后进但讲论古义不干时事以是见称上自执政下及童冠皆敬重焉延熙十年卒【防阳记曰朗遗言戒子曰传称师克在和不在众此言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九族和则动得所求静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国之小子耳而早防所天为二兄所诱养使其性行不随禄利以堕今但贫耳贫非人患惟和为贵汝其勉之】子条嗣景耀中爲御史中丞【防阳记曰条字文豹亦博学多识入晋为江阳太守南中军司马】朗兄子宠先主时爲牙门将秭归之败宠营特完建兴元年封都亭侯后爲中部督典宿卫兵诸葛亮当北行表与后主曰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论举宠为督愚以爲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也迁中领军延熙三年征汉嘉蛮夷遇害宠弟充歴射声校尉尚书【防阳记曰魏咸熙元年六月镇南军卫瓘至于成都得璧玉印各一枚文似成信字魏人宣示百官藏于相国府充闻之曰吾闻谯周之言先帝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今中抚军名炎而汉年极于炎兴瑞出成都而藏之于相国府此殆天意也是岁拜充为梓潼太守明年十二月而晋武帝即尊位炎兴于是乎徴焉孙盛曰昔公孙述自以起成都号曰成氏二玉之文殆述所作乎】   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治公羊春秋博渉史汉汝南许文休入蜀谓裔干理敏防是中夏钟元常之伦也刘璋时举孝亷爲鱼复长还州署从事领帐下司马张飞自荆州由垫江入璋授裔兵拒张飞于徳阳陌下军败还成都爲璋奉使诣先主先主许以礼其君而安其人也裔还城门乃开先主以裔为巴郡太守还爲司金中郎将典作农战之器先是益州郡杀太守正昻耆率雍闿恩信着于南土使命周旋逺通孙权乃以裔为益州太守径往至郡闿遂趑趄不賔假鬼教曰张府君如瓠壶外虽泽而内实麤不足杀令缚与吴于是遂送裔于权防先主薨诸葛亮遣邓芝使吴亮令芝言次可从权请裔裔自至吴数年流徙伏匿权未之知也故许芝遣裔裔临发权乃引见问裔曰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马相如贵土风俗何以乃尔乎裔对曰愚以爲卓氏之寡女犹贤于买臣之妻权又谓裔曰君还必用事西朝终不作田父于闾里也将何以报我裔对曰裔负罪而归将委命有司若防徼幸得全首领五十八已前父母之年也自此已后大王之赐也权言笑欢悦有器裔之色裔出閤深悔不能阳愚即便就船倍道兼行权果追之裔已入永安界数十里追者不能及既至蜀丞相亮以爲叅军署府事又领益州治中从事亮出驻汉中裔以射声校尉领留府长史常称曰公赏不遗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其明年北诣亮谘事送者数百车乗盈路裔还书与所亲曰近者渉道昼夜接賔不得宁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其谈啁流速皆此类也【臣松之以为谈啁贵于机防书疏可容留意今因书疏之巧以着谈啁之速非其理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遗孤未数岁裔迎留与分屋而居事恭母如母恭之子息长大爲之娶妇买田宅产业使立门户抚恤故旧振赡衰宗行义甚至加辅汉将军领长史如故建兴八年卒子毣嗣【毣音忙角反见字林曰毣思貎也】歴三郡监军毣弟郁太子中庻子   杨洪字季休犍爲武阳人也刘璋时歴部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严命爲功曹严欲徙郡治舍洪固谏不聼遂辞功曹请退严欲荐洪于州为蜀郡从事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防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先主北行亮于是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顷之转为益州治中从事先主既称尊号征吴不克还住永安汉嘉太守黄元素爲诸葛亮所不喜闻先主疾病惧有后患举郡反烧临卭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是以元益无所惮洪即啓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绰讨元众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嶲据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乗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勑曶绰但于南安峡口遮即便得矣曶绰承洪言果生获元洪建兴元年赐爵关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后爲越骑校尉领郡如故五年丞相亮北住汉中欲用张裔为留府长史问洪何如洪对曰裔天姿明察长于治剧才诚堪之然性不公平恐不可专任不如留向朗朗情伪差少裔随从目下效其器能于事两善初裔少与洪亲善裔流放在吴洪临裔郡裔子郁给郡吏微过受罚不特原假裔后还闻之深以爲恨与洪情好有损及洪见亮出至裔许具説所言裔答洪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时人或疑洪意自欲作长史或疑洪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典后事也后裔与司盐校尉岺述不和至于忿恨亮与裔书曰君昔在栢下营坏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流迸南海相爲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奬王室自以爲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雠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邪论者由是明洪无私洪少不好学问而忠清款亮忧公如家事继母至孝六年卒官始洪为李严功曹严未至犍为而洪已为蜀郡洪迎门下书佐何祗有才防功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守时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益部耆旧传杂记曰每朝防祗次洪坐嘲祗曰君马何驶祗曰故吏马不敢驶但明府未着鞭耳众传之以为笑祗字君肃少寒贫为人寛厚通济体甚壮大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节俭故时人少贵之者常梦井中生桑以问占梦赵直直曰桒非井中之物防当移植然桒字四十下八君寿恐不过此祗笑言得此足矣初往郡后为督军从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宻阴闻祗防戏放縦不勤所职尝奄徃录狱众人咸为祗惧祗宻闻之夜张灯火见囚读诸解状诸葛晨往祗悉已闇诵答对解释无所凝滞亮甚异之出补成都令时郫县令缺以祗兼二县二县户口猥多切近都治饶诸奸秽每比人常眠睡值其觉寤辄得奸诈众咸畏祗之发摘或以为有术无敢欺者使人投筭祗聼其读而心计之不差升合其精如此汶山夷不安以祗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迁广汉后夷反叛辞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时难屈祗拔祗族人为汶山复得安转祗为犍为年四十八卒如直所言后有广汉王离字伯元亦以才干显为督军从事推法平当稍迁代祗为犍为太守治有美绩虽聦明不及祗而文采过之也】   费诗字公举犍爲南安人也刘璋时爲緜竹令先主攻緜竹时诗先举城降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以诗爲督军从事出爲牂牁太守还为州前部司马先主爲汉中王遣诗拜关羽为前将军羽闻黄忠爲后将军羽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诗谓羽曰夫立王业者所用非一昔萧曹与高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亡命后至论其班列韩最居上未闻萧曹以此为怨今汉王以一时之功隆崇于汉室然意之轻重宁当与君侯齐乎且王与君侯譬犹一体同休等戚祸福共之愚为君侯不宜计官号之髙下爵禄之多少爲意也仆一介之使防命之人君侯不受拜如是便还但相为惜此举动恐有后悔耳羽大感悟遽即受拜后羣臣议欲推汉中王称尊号诗上防曰殿下以曹操父子偪主簒位故乃羇旅万里紏合士众将以讨贼今大敌未克而先自立恐人心疑惑昔高祖与楚约先破秦者王及屠咸阳获子婴犹懐推譲况今殿下未出门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诚不爲殿下取也由是忤指左迁部永昌从事【习凿齿曰夫创夲之君俟大定而后正已纂统之主须速建以系众心是故惠公朝虏而子圉夕立更始尚存而光武举号夫岂主徼利社稷之故也今先主紏合义兵将以讨贼贼彊祸大主没国防二祖之庙絶而不祀茍非亲贤孰能绍此嗣祖配天非咸阳之譬杖正讨逆何推譲之有于此时也不知速尊有徳以奉大统使民欣反正世覩旧物杖顺者齐心附逆者同惧可谓闇惑矣其黜降也宜哉臣松之以为凿齿论议惟此议最善】建兴三年随诸葛亮南行归至汉阳县降人李鸿来诣亮亮见鸿时蒋琬与诗在坐鸿曰闲过孟达许适见王冲从南来言往者达之去就明公切齿欲诛达妻子頼先主不聼耳达曰诸葛亮见顾有本末终不尔也尽不信冲言委仰明公无复已已亮谓琬诗曰还都当有书与子度相闻诗进曰孟达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后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与书邪亮黙然不答亮欲诱达以为外援竟与达书曰往年南征岁未及还适与李鸿防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存足下平素之志岂徒空托名荣贵为华离乎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主待士之义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説寻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望故遣有书达得亮书数相交通辞欲叛魏魏遣司马宣王征之即斩灭达亮亦以达无款诚之心故不救助也蒋琬秉政以诗爲谏议大夫卒于家王冲者广汉人也爲牙门将统属江州督李严爲严所疾惧罪降魏魏以冲爲乐陵太守【孙盛蜀世谱曰诗子立晋散骑常侍自后益州诸费有名位者多是诗之后也】评曰霍峻孤城不倾王连固节不移向朗好学不倦张裔肤敏应机杨洪乃心忠公费诗率意而言皆有可纪焉以先主之广济诸葛之凖绳诗吐直言犹用陵迟况庸后乎哉   蜀志卷十一   蜀志卷十一考证   霍峻兄笃于乡里合郡曲数百人○郡曲宋本作部曲宠待有加注髙阳吕雅○元夲高阳作南阳   向朗歴射声校尉尚书注镇南将军卫瓘○【臣明楷】按魏志卫觊传云子瓘咸熙中为镇西将军此作镇南字误   又注孙盛曰昔公孙述云云○【臣龙官】按此语已见于魏志陈留王奂咸熙元年注中此为重出   杨洪君昔在栢下○宋夲作下   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耶○委意监夲讹作委噫今改正   能尽时人之器用也注初往郡后为督军从事○往郡疑作仕郡   又注后夷反叛辞令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时难屈祗拔祗族人为汶山复得安○太平御览反叛辞下多曰字时难下多复字为下多之字   费诗羽闻黄忠为后将军羽怒曰○太平御览无下羽字   今汉王以一时之功隆崇于汉室○【臣浩】按汉王太平御览作汉中王汉室疑当作汉升黄忠字也   左迁部永昌从事注夫创夲之君俟大定而后正已纂统之主须速建以系众心○监夲讹作须大定俟速建今改正   岂徒空托名荣贵为华离乎○华离册府作乖离   蜀志卷十一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杜微 周羣【张裕】 杜琼 许慈 孟光 来敏尹黙 李譔 谯周 郤正   杜微字国辅梓潼涪人也少受学于广汉任安刘璋辟为从事以疾去官及先主定蜀微常称聋闭门不出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迎皆妙简旧徳以秦宓为别驾五梁为功曹微为主簿微固辞轝而致之既至亮引见微微自陈谢亮以微不闻人语于坐上与书曰服闻徳行饥渴歴时清浊异流无缘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徳薄任重惨惨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始十八天姿仁敏爱徳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眀主以隆季兴之功着勲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不相为谋故自割絶守劳而已不啚自屈也微自乞老病求归亮又与书答曰曹丕簒弑自立为帝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欲与羣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徳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其敬微如此拜为諌议大夫以从其志五梁者字徳山犍为南安人也以儒学节操称从议郎迁谏议大夫五官中郎将   周羣字仲直巴西阆中人也父舒字叔布少学术于广汉杨厚名亚董扶任安数被徴终不诣时人有问春秋谶曰代汉者当涂髙此何谓也舒曰当涂髙者魏也乡党学者私传其语羣少受学于舒专心候业于庭中作小楼家富多奴常令奴更直于楼上视天灾才见一气即白羣羣自上楼观之不避晨夜故凡有气候无不见之者是以所言多中州牧刘璋辟以为师友从事【续汉书曰建安七年越嶲有男子化为女人时羣言哀帝时亦有此将易代之祥也至二十五年献帝果封于山阳十二年十月有星孛于鹑尾荆州分野羣以为荆州牧将死而失土眀年秋刘表卒曹公平荆州十七年十二月星孛于五诸侯羣以为西方专据土地者皆将失土是时刘璋据益州张鲁据汉中韩遂据凉州宋建据枹罕明年冬曹公遣偏将击凉州十九年获宋建韩遂逃于羗中被杀其年秋璋失益州二十年秋曹公攻汉中张鲁降】先主定蜀署儒林校尉先主欲与曹公争汉中问羣羣对曰当得其地不得其民也若出偏军必不利当戒愼之时州后部司马蜀郡张亦晓占候而天才过羣【裕字南和】諌先主曰不可争汉中军必不利先主竟不用裕言果得地而不得民也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武都皆没不还悉如羣言于是举羣茂才裕又私语人曰岁在庚子天下当易代刘氏祚尽矣主公得益州九年之后寅卯之间当失之人密白其言初先主与刘璋防涪时裕为璋从事侍坐其人饶须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县特多毛姓东西南北皆诸毛也涿令称曰诸毛绕涿居乎裕即答曰昔有作上党潞长迁为涿令涿令者去官还家时人与书欲署潞则失涿欲署涿则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无须故裕以此及之先主常衔其不逊加忿其漏言乃显裕谏争汉中不验下狱将诛之诸葛亮表请其罪先主答曰芳兰生门不得不鉏裕遂弃市后魏氏之立先主之薨皆如裕所刻又晓相术每举镜视面自知刑死未尝不扑之于地也羣卒子巨颇传其术杜琼字伯瑜蜀郡成都人也少受学于任安精究安术刘璋时辟为从事先主定益州领牧以琼为议曹从事后主践阼拜谏议大夫迁左中郎将大鸿胪太常为人静黙少言阖门自守不与世事蒋琬费祎等皆器重之虽学业入深初不视天文有所论说后进通儒谯周常问其意琼答曰欲眀此术甚难湏当身视识其形色不可信人也晨夜苦剧然后知之复忧漏泄不如不知是以不复视也周因问曰昔周徴君以为当涂髙者魏也其义何也琼答曰魏阙名也当涂而髙圣人取类而言耳又问周曰宁复有所怪邪周曰未逹也琼又曰古者名官职不言曹始自汉已来名官尽言曹吏言属曹卒言侍曹此殆天意也琼年八十余延熙十三年卒着韩诗章句十余万言不教诸子内学无传业者周缘琼言乃触类而长之曰春秋传着晋穆侯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嘉耦曰妃怨耦曰仇今君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其后果如服言及汉灵帝名二子曰史侯董侯既立为帝后皆免为诸侯与师服言相似也先主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意者甚于穆侯灵帝之名子后宦人黄皓弄权于内景耀五年宫中大树无故自折周深忧之无所与言乃书柱曰众而大期之防具而授若何复言曹者众也魏者大也众而大天下其当防也具而授如何复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为验周曰此虽已所推寻然有所因由杜君之辞而广之耳殊无神思独至之异也   许慈字仁笃南阳人也师事刘熙善郑氏学治易尚书三礼毛诗论语建安中与许靖等俱自交州入蜀时又有魏郡胡潜字公兴不知其所以在益土潜虽学不沾洽然卓荦彊识祖宗制度之仪丧纪五服之数皆指掌画地举手可采先主定蜀承丧乱歴纪学业衰废乃鸠合典籍沙汰众学慈潜并为博士与孟光来敏等典掌旧文值庶事草创动多疑议慈潜更相克伐谤讟忿争形于声色书籍有无不相通借时寻楚挞以相震攇【攇虚晩反】其矜已妬彼乃至于此先主愍其若斯羣僚大防使倡家假为二子之容效其讼防之状酒酣乐作以为嬉戏初以辞义相难终以刀杖相屈用感切之潜先没慈后主世稍迁至大长秋卒【孙盛曰蜀少人士故慈潜等并见载述】子勋传其业复为博士   孟光字孝裕河南洛阳人汉太尉孟郁之族【续汉书云郁中常侍孟贲之弟】灵帝末为讲部吏献帝迁都长安遂逃入蜀刘焉父子待以客礼博物识古无书不览尤鋭意三史长于汉家旧典好公羊春秋而讥呵左氏每与来敏争此二义光常譊譊讙咋【譊音奴交反讙音休袁反咋音徂格反】先主定益州拜为议郎与许慈等并掌制度后主践阼为符节令屯骑校尉长乐少府迁大司农延熙九年秋大赦光于众中责大将军费袆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有何旦夕之危倒县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又鹰隼始击而更原宥有罪上犯天时下违人理老夫耄朽不逹治体窃谓斯法难以经久岂具瞻之高美所望于明徳哉袆但顾谢踧踖而已光之指摘痛痒多如是类故执政重臣心不能悦爵位不登每直言无所回避为代所嫌太常广汉镡承【华阳国志曰承字公文歴郡守少府】光禄勲河东裴儁等年资皆在光后而登据上列处光之右葢以此也【傅畅裴氏家记曰儁字奉先魏尚书令潜弟也儁姊夫为蜀中长史儁送之时年十余岁遂遭汉末大乱不复得还既长知名为蜀所推重也子越字令绪为蜀督军蜀破迁还洛阳拜议郎】后进文士秘书郎郤正数从光谘访光问正太子所习读并其情性好尚正答曰奉亲防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风接待羣僚举动出于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戸所有耳吾今所问欲知其权略智调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于承志竭欢既不得妄有所施为且智调藏于胷懐权略应时而发此之有无焉可豫设也光解正愼宜不为放谈乃曰吾好直言无所回避每弹射利病为世人所讥嫌疑省君意亦不甚好吾言然语有次今天下未定智意为先智意虽有自然然不可力彊致也此储君读书宁当效吾等竭力博识以待访问如博士探防讲试以求爵位邪当务其急者正深谓光言为然后光坐事免官年九十余卒   来敏字敬达义阳新野人来歙之后也父艳为汉司空【华峤后汉书曰艳好学下士开馆养徒众少歴显位灵帝时位至司空】汉末大乱敏随姊夫奔荆州姊夫黄琬是刘璋祖母之侄故璋遣迎琬妻敏遂俱与姊入蜀常为璋賔客涉猎书籍善左氏春秋尤精于仓雅训诂好是正文字先主定益州署敏典学校尉及立太子以为家令后主践阼为虎贲中郎将丞相亮住汉中请为军祭酒辅军将军坐事去职【亮集有教曰将军来敏对上官显言新人有何功徳而夺我荣资与之邪诸人共憎我何故如是敏年老狂悖生此怨言昔成都初定议者以为来敏乱羣先帝以新定之际故遂含容无所礼用后刘子初选以为太子家令先帝不悦而不忍拒也后主即位吾闇于知人遂复擢为将军祭酒违议者之审见背先帝所疎外自谓能以敦厉薄俗帅之以义今既不能表退职使闭门思愆】亮卒后还成都为大长秋又免后累迁为光禄大夫复坐过黜前后数贬削皆以语言不节举动违常也时孟光亦以枢机不愼论议干时然犹愈于敏俱以其耆宿学士见礼于世而敏荆楚名族东宫旧臣特加优待是故废而复起后以敏为执愼将军欲令以官重自警戒也年九十七景耀中卒子忠亦博览经学有敏风与尚书向充等并能协赞大将军姜维维善之以为参军   尹黙字思潜梓潼涪人也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黙知其不博乃逺游荆州从司马徳操宋仲子等受古学皆通诸经史又专精于左氏春秋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元方服防注说咸略诵述不复按本先主定益州领牧以为劝学从事及立太子以黙为仆射以左氏传授后主后主践阼拜谏议大夫丞相亮住汉中请为军祭酒亮卒还成都拜太中大夫卒子宗传其业为博士【宋仲子后在魏魏略曰其子与魏讽谋反伏诛魏太子答王朗书曰昔石厚与州吁游父碏知其与乱韩子昵田苏穆子知其好仁故君子游必有方居必就士诚有以也嗟乎宋忠无石子先识之眀老罹此祸今虽欲愿行灭亲之诛立纯臣之节尚可得邪】   李譔字钦仲梓潼涪人也父仁字徳贤与同县尹黙俱游荆州从司马徽宋忠等学譔具传其业又从黙讲论义理五经诸子无不该览加博好技艺算术卜数医药弓弩机械之巧皆致思焉始为州书佐尚书令史延熙元年后主立太子以譔为庶子迁为仆射转中散大夫右中郎将犹侍太子太子爱其多知甚悦之然体轻脱好戏啁故世不能重也着古文易尚书毛诗三礼左氏传太指归皆依凖贾马异于郑与王氏殊隔初不见其所述而意归多同景耀中卒时又有汉中陈术字申伯亦博学多闻着释问七篇益部耆旧传及志位歴三郡太守   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也父□字荣始治尚书兼通诸经及图纬州郡辟请皆不应州就假师友从事周幼孤与母兄同居既长耽古笃学家贫未尝问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研精六经尤善书札颇晓天文而不以留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存不悉徧视也身长八尺体貌素朴性推诚不饰无造次辩论之才然潜识内敏建兴中丞相亮领益州牧命周为劝学从事【蜀记曰周初见亮左右皆笑既出有司请推笑者亮曰孤尚不能忍况左右乎】亮卒于敌庭周在家闻问即便奔赴寻有诏书禁断惟周以速行得逹大将军蒋琬领刺史徙为典学从事总州之学者后主立太子以周为仆转家令时后主颇出游观増广声乐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跨州据郡欲弄神器于是贤才智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势之广狭惟其徳之薄厚也是故于时更始公孙述及诸有大众者多已广大然莫不快情恣欲怠于为善游猎饮食不恤民物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遂务理寃狱节俭饮食动遵法度故北州歌叹声布四远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防恂未识世祖遥闻徳行遂以权计举渔阳上谷突骑迎于广阿其余望风慕徳者邳肜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繦负而至者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彊屠王郎吞铜马折赤眉而成帝业也及在洛阳尝欲小出车驾已御铫期谏曰天下未宁臣诚不愿陛下细行数出即时还车及征隗嚣颍川盗起世祖还洛阳但遣宼恂往恂曰颍川以陛下远征故奸猾起叛未知陛下还恐不时降陛下自临颍川贼必即降遂至颍川竟如恂言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故帝者之欲善也如此故传曰百姓不徒附诚以徳先之也今汉遭厄运天下三分雄哲之士思望之时也陛下天姿至孝丧逾三年言及陨涕虽曾闵不过也敬贤任才使之尽力有逾成康故国内和一大小戮力臣所不能陈然臣不胜大愿愿复广人所不能者夫挽大重者其用力苦不众防大艰者其善术苦不广且承事宗庙者非徒求福祐所以率民尊上也至于四时之祀或有不临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夫忧责在身者不暇尽乐先帝之志堂构未成诚非尽乐之时愿省减乐官后宫所增造但奉脩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徙为中散大夫犹侍太子于时军旅数出百姓雕瘁周与尚书令陈只论其利害退而书之谓之仇国论其辞曰因余之国小而肇建之国大并争于世而为仇敌因余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彊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之处大无患者恒多慢处小有忧者恒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人养民以少取多勾践防众以弱毙彊此其术也贤卿曰曩者项彊汉弱相与战争无日宁息然项羽与汉约分鸿沟为界各欲归息民张良以为民志既定则难动也寻帅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肇建之国方有疾疢我因其隙陷其边陲觊增其疾而毙之也伏愚子曰当殷周之际王侯世尊君臣乆固民习所专深根者难防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杖劒鞭马而取天下乎当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嵗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彊并争虎裂狼分疾搏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肇建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为文王难为汉祖夫民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谚曰射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若乃竒变从横出入无间冲波截辙超谷越山不由舟楫而济盟津者我愚子也实所不及后迁光禄大夫位亚九列周虽不与政事以儒行见礼时访大议辄据经以对而后生好事者亦咨问所疑焉景耀六年冬魏大将军邓艾克江油长驱而前而蜀本谓敌不便至不作城守调度及闻艾巳入阴平百姓扰扰皆迸山野不可禁制后主使羣臣会议计无所出或以为蜀之与吴本为和国宜可奔吴或以为南中七郡阻险斗絶易以自守宜可奔南惟周以为自古已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也今若入吴固当臣服且政理不殊则大能吞小此数之自然也由此言之则魏能并吴吴不能并魏明矣等为小称臣孰与为大再辱之耻何与一辱且若欲奔南则当早为之计然后可果今大敌以近祸败将及羣小之心无一可保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何至南之有乎羣臣或难周曰今艾以不远恐不受降如之何周曰方今东吴未賔事势不得不受之受之后不得不礼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周请身诣京都以古义争之众人无以易周之理后主犹疑于入南周上疏曰或说陛下以北兵深入有欲适南之计臣愚以为不安何者南方远夷之地平常无所供为犹数反叛自丞相亮南征兵势偪之穷乃幸从是后供出官赋取以给兵以为愁怨此患国之人也今以穷廹欲往依恃恐必复反叛一也北兵之来非但取蜀而已若奔南方必因人势衰及时赴追二也若至南方外当拒敌内供服御费用张广他无所取耗损诸夷必甚甚必速叛三也昔王郎以邯郸僭号时世祖在信都畏偪于郎欲弃还关中邳肜谏曰眀公西还则邯郸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亡叛可必也世祖从之遂破邯郸今北兵至陛下南行诚恐邳肜之言复信于今四也愿陛下早为之图可获爵土若遂适南势穷乃服其祸必深易曰亢之为言知得而不知丧知存而不知亡知得失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言圣人知命而不茍必也故尧舜以子不善知天有授而求授人子虽不肖祸尚未萌而迎授与人况祸以至乎故微子以殷王之昆面缚衔璧而归武王岂所乐哉不得已也于是遂从周防刘氏无虞一邦蒙赖周之谋也【孙绰评曰谯周説后主降魏可乎曰自为天子而乞降请命何耻之深乎夫为杜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先君正魏之篡不与同天矣推过于其父俛首而事雠可谓茍存岂大居正之道哉孙盛曰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卿大夫死位况穪天子而可辱于人乎周谓万乗之君偷生茍免亡礼希利要冀微荣惑矣且以事势言之理有未尽何者禅虽庸主实无桀纣之酷战虽屡北未有土崩之乱纵不能君臣固守背城借一自可退次东鄙以思后图是时罗宪以重兵据白帝霍弋以强卒鎭夜郎蜀土险狭山水峻隔絶巚激湍非歩卒所涉若悉取舟楫保据江州徴兵南中乞师东国如此则姜廖五将自然云从吴之二师承命电赴何投寄之无所而虑于必亡邪魏师之来褰国大举欲追则舟楫靡资欲留则师老多虞且屈伸有会情势代起徐因思奋之民以攻骄惰之卒此越王所以败阖闾田单所以摧骑刼也何为匆匆遽自囚虏下坚壁于敌人致斫石之至恨哉葛生有云事之不济则己耳安能复为之下壮哉斯言可以立懦夫之志矣观古燕齐荆越之败或国覆主灭或鱼县鸟窜终能建功立事康复社稷岂曰天助抑人谋也向使怀茍存之计纳谯周之言何邦基之能构令名之可获哉禅既闇主周实驽臣方之申包田单范蠡大夫种不亦远乎】时晋文王为魏相国以周有全国之功封阳城亭侯又下书辟周周发至汉中困疾不进咸熙二年夏巴郡文立从洛阳还蜀过见周周语次因书板示立曰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者谓司马也月酉者谓八月也至八月而文王果崩【华阳国志曰文立字广休少治毛诗三礼兼通羣画刺史费袆命为从事入为尚书郎复辟为大将军东曹掾稍迁尚书蜀并于魏梁州建首为别驾从事举秀才晋泰始二年拜济阴太守迁太子中庶子立上言故蜀大官及尽忠死事者子孙虽仕郡国或有不才同之齐民为剧又诸葛亮蒋琬费袆等子孙流徙中畿各宜量才叙用以慰巴蜀之心倾吴人之望事皆施行转散骑常侍献可替否多所补纳稍迁卫尉中朝服其贤雅为时名卿咸宁末卒立章奏诗赋论诵凡数十篇】晋室践祚累下诏所在发遣周周遂舆疾诣洛泰始三年至以疾不起就拜骑都尉周乃自陈无功而封求还爵土皆不听许五年予尝为本郡中正清定事讫求休还家往与周别周语予曰昔孔子七十二刘向扬雄七十一而没今吾年过七十庶慕孔子遗风可与刘扬同轨恐不出后岁必便长逝不复相见矣疑周以术知之假此而言也六年秋为散骑常侍疾笃不拜至冬卒【晋阳秋载诏曰朕甚悼之赐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十五万周息熙上言周临终属熙曰乆抱疾未防朝见若国恩赐朝服衣物者勿以加身当还旧墓道险行难豫作轻棺殡敛已毕上还所赐诏曰还衣服给棺直】凡所著述撰定法训五经论古史考书之属百余篇【益部耆旧传曰益州刺史董荣图画周像于州学命从事李通颂之曰抑抑谯侯好古述儒宝道懐真鉴世盈虚雅名美迹终始是书我后钦贤无言不誉攀诸前哲丹青是图嗟尔来叶鉴兹显模】周三子熙贤同少子同颇好周业亦以忠笃质素为行举孝廉除锡令东宫洗马召不就周长子熙熙子秀字元彦【晋阳秋曰秀性清静不交于世知将大乱豫絶人事从兄弟及诸亲里不与相见州郡辟命及李雄盗蜀安车徴秀又雄叔父骧骧子夀辟命皆不应常冠鹿皮躬耕田薮永和三年安西将军桓温平蜀表荐秀曰臣闻大朴既亏则髙尚之标显道丧时昏则忠贞之义彰故有洗耳投渊以振邈之风亦有秉心矫迹以惇在三之节是以上代之君莫不崇重斯轨所以笃俗训民静一流竞伏惟大晋应符御世运无常通时有屯神州丘墟三方圯裂兎置絶响于中林白驹无闻于空谷斯有识之所悼心大雅之所叹息者也陛下圣徳嗣兴方恢天绪臣昔奉役有事西土鲸鲵既县思宣大化访诸故老捜扬潜逸庶武罗于羿浞之墟想王蠋于亡齐之境窃闻巴西谯秀植操贞固抱徳肥遁扬清渭波于时皇极遘道消之防羣黎蹈颠沛之艰中华有顾瞻之哀幽谷无迁乔之望凶命屡招奸威仍偪身寄虎吻危同朝露而能抗节玉立誓不降辱杜门絶迹不面伪庭进免龚胜亡身之祸退无薛方诡对之讥虽园绮之栖啇洛管宁之黙辽海方之于秀殆无以过于今西土以为美谈夫旌徳礼贤化道之所先崇表殊节圣哲之上务方今六合未康豺狼当路遗黎偸薄义声弗闻益宜振起道义之徒以敦流遁之弊若秀蒙蒲帛之徴足以鎭静頽风轨训嚻俗幽遐仰流九服知化矣及萧敬叛乱避难宕渠川中乡人宗族凴依者以百数秀年八十众人以其笃老欲代之负担秀拒曰各有老弱当先营救吾气力自足堪此不以垂朽之年累诸君也后十余年卒于家】   郤正字令先河南偃师人也祖父俭灵帝末为益州刺史为盗贼所杀会天下大乱故正父揖因留蜀揖为大将军孟逹营都督随逹降魏为中书令史正本名纂少以父死母嫁单防只立而安贫好学博览坟籍弱冠能属文入为秘书吏转为令史迁郎至令性澹于荣利而尤耽意文章自司马王扬班傅张蔡之俦遗文篇赋及当世美书善论益部有者则钻凿推求略皆寓目自在内职与宦人黄皓比屋周旋经三十年皓从微至贵操弄威权正既不为皓所爱亦不为皓所憎是以官不过六百石而免于忧患依则先儒假文见意号曰释讥其文继于崔骃逹防其辞曰或有讥余者曰闻之前记夫事与时竝名与功偕然则名之与事前哲之急务也是故创制作范匪时不立流称垂名匪功不记名必湏功而乃显事亦俟时以行止身没名灭君子所耻是以逹人研道探赜索微观天运之符表考人事之盛衰辨者驰说智者应机谋夫演略武士奋威云合雾集风激电飞量时揆宜用取世资小屈大申存公忽私虽尺枉而寻直终扬光以发辉也今三方鼎跱九有未乂悠悠四海婴丁祸败嗟道义之沈塞愍生民之颠沛此诚圣贤拯救之秋烈士树功之会也吾子以髙朗之才珪璋之质兼览博闚留心道术无逺不致无幽不悉挺身取命干兹奥秘踌躇紫闼喉舌是执九考不移有入无出【尚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九考则二十七年】究古今之真伪计时务之得失虽时献一策偶进一言释彼官责慰此素飱固未能输竭忠欵尽沥胷肝排方入直惠彼黎元俾吾徒草鄙并有闻焉也盍亦绥衡缓辔回轨易涂舆安驾肆思马斯徂审厉揭以投济要夷庚之赫怃播秋兰以芳世副吾徒之彼图不亦盛与余闻而叹曰呜呼有若云乎邪夫人心不同实若其面子虽光丽既美且管闚筐举守厥所见未可以言八纮之形埒信万事之精练也或人率尔仰而扬衡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余应之曰虞帝以面从为戒孔圣以悦已为尤若子之言良我所思将为吾子论而释之昔在鸿荒曚昧肇初三皇应箓五帝承符爰暨夏商前典攸书姬衰道缺霸者翼扶嬴氏惨虐吞嚼八区于是从横云起徂诈如星竒邪蠭动智故萌生或饰真以雠伪或挟邪以干荣或诡道以要上或鬻技以自矜背正崇邪弃直就佞忠无定分义无常经故鞅法穷而慝作斯义败而奸成吕门大而宗灭韩辨立而身刑夫何故哉利回其心宠耀其目赫赫龙章铄铄车服媮幸茍得如反如仄滛邪荒迷恣睢自极和鸾未调而身在辕侧庭宁未践而栋折榱覆天收其精地缩其泽人吊其躬鬼芟其頟初升髙冈终陨幽壑朝含荣润夕为枯魄是以贤人君子深图逺虑畏彼咎戾超然髙举宁曳尾于涂中秽浊世之休誉彼岂轻主慢民而忽于时务哉盖易着行止之戒诗有靖恭之叹乃神之听之而道使之然也自我大汉应天顺民政治之隆晧若阳春俯宪坤典仰式干文播皇泽以熙世扬茂化之醲醇君臣履度各守厥真上垂询纳之下有匡救之责士无虚华之宠民有一行之迹粲乎斖斖尚此忠益然而道有隆窳物有兴废有声有寂有光有翳朱阳否于素秋阴抑于孟春羲和逝而望舒系运气匿而耀灵陈冲质不永桓灵坠败英雄云布豪杰盖世家挟殊议人怀异计故从横者歘披其胷狙诈者暂吐其舌也今天纲已缀徳树西邻丕显祖之宏规縻好爵于士人兴五教以训俗丰九徳以济民肃眀祀以礿祭几皇道以辅真虽跱者未一伪者未分圣人垂戒盖均无贫故君臣协美于朝黎庶欣戴于野动若重规静若叠矩济济伟彦元凯之伦也有过必知顔子之仁也侃侃庶政冉季之治也鹰扬鸷腾伊望之事也总羣俊之上略含薛氏之三计敷张陈之秘防故力征以勤世援华英而不遑岂暇脩枯箨于榛秽哉然吾不才在朝累纪托身所天心焉是恃乐沧海之广深叹嵩岳之髙跱闻仲尼之赞商感乡校之益已彼平仲之和羮亦进可而替否故蒙冒瞽说时有攸献譬遒人之有采于市闾游童之吟咏乎疆畔庶以増广福祥输力规諌若其合也则以闇协眀进应灵符如其违也自我常分退守己愚进退任数不矫不诬循性乐天夫何恨诸此其所以既入不出有而若无者也狭屈氏之常醒浊渔父之必醉溷栁季之卑辱褊夷叔之髙怼合不以得违不以失得不充诎失不惨悸不乐前以顾轩不就后以虑轾不粥誉以干泽不辞愆以忌绌何责之释何飱之防何方之排何直之入九考不移固其所执也方今朝士山积髦俊成羣犹鳞介之潜乎巨海毛羽之集乎邓林游禽逝不为之尠浮鲂臻不为之殷且阳灵幽于唐叶隂精应为商时阳盱请而洪灾息桑林祷而甘泽滋【淮南子曰禹为水以身请于阳盱之河汤苦旱以身祷于桑林之际圣人之忧民如此其明矣吕氏春秋曰昔殷汤克夏桀而天下大旱三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方万方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毁伤民之大命汤于是剪其髪攦其爪自以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悦雨乃大至】行止有道啓塞有期我师遗训不怨不尤委命恭己我又何辞辞穷路单将反初节综坟典之流芳寻孔氏之遗艺缀微辞以存道宪先轨而投制韪叔肹之优游美疎氏之遐逝收止足以言归泛浩然以容裔欣环堵以恬娱免咎悔于斯世顾兹心之未泰惧末涂之泥滞仍求激而増愤肆中懐以告誓昔九方考精于至贵秦牙沉思于殊形【淮南子曰秦穆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对曰良马者可以形容筋骨相也相天下之马者若灭若没若失若亡其一若此马者絶尘却辙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马天下之马臣有所与共儋纒采薪九方堙此其相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穆公见之使之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马矣在于沙丘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骊穆公不悦召伯乐而问之曰败矣子之所使求马者也毛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此乎是乃所以千万里臣而无数者也若堙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麄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彼之所相者乃有贵乎马者马至而果天下之马也淮南子又曰伯乐寒风秦牙葛青所相各异其知马一也盖九方观其精秦牙察其形】薛烛察宝以飞誉【越絶书曰昔越王勾践有宝劒五枚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劒者名薛烛王召而问之吾有宝劒五请以示子乃取其豪曹巨阙薛烛曰皆非也又取纯钩湛卢烛曰观其劒钞烂烂如列宿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将溢于塘观其文涣涣如氷将释此所谓纯钩邪王曰是也王曰客有直之者有市之乡三骏马千匹千戸之都二可乎薛烛曰不可当造此劒之时赤菫之山破而出锡若邪之溪涸而出铜两师扫洒雷公击鼓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悉其伎巧一曰纯钩二曰湛卢今赤菫之山已合若邪之溪深而不测欧冶子已死虽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独不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三骏马千匹千户之都二亦何足言与】瓠梁托以流声【淮南子曰瓠巴鼔瑟而鱓鱼听之又曰瓠梁之歌可随也而以歌者不可为也】齐隶拊髀以济文【臣松之曰按此谓孟尝君田文下坐客能作鸡鸣以济其厄者也凡作鸡鸣必先拊髀以效鸡之拊翼也】楚客潜防以保荆【淮南子曰楚将子发好求技道之士楚有善为偷者往见曰闻君求技道之士臣偷也愿以技备一卒子发闻之衣不及带冠不暇正出见而礼之左右谏曰偷者天下之盗也何为礼之君曰此非左右之所得与后无几何齐兴兵伐楚子发将师以当之兵三却楚贤大夫皆尽其计而悉其诚齐师愈强于是卒偷进请曰臣有薄技愿为君行之君曰诺偷即夜出解齐将军之帐而献之子发子发使人归之曰卒有出采薪者得将军之帐使使归于执事明日又复往取枕子发又使归之明日又复往取簪子发又使归之齐师闻之大骇将军与军吏谋曰今日不去楚军恐取吾头矣即旋师而去】雍门援琴而挟说【桓谭新论曰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对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贵而后贱昔富而今贫摈压穷巷不交四邻不若身材髙妙怀质抱真逢防罹谤怨结而不得信不若交欢而结爱无怨而生离逺赴絶国无相见期不若幼无父母壮无妻儿出以野泽为邻入用堀坎为家困于朝夕无所假贷若此人也但闻飞鸟之号秋风鸣条则伤心矣臣一为之援琴而长太息未有不凄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则广厦髙堂连闼洞房下罗帷来清风倡优在前謟防侍侧扬激楚舞郑妾流声以娱耳练色以滛目水戱则舫龙舟建羽旗鼔钩乎不测之渊野游则登平原驰广囿强弩下髙鸟勇士格猛兽置酒娱乐沈醉忘归方此之时视天地曾不若一指虽有善鼓琴未能动足下也孟尝君曰固然雍门周曰然臣窃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连五国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尝无事不从即衡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夫以秦楚之彊而报弱薛犹磨萧斧而伐朝菌也有识之士莫不为足下寒心天道不常盛寒暑更进退千秋万岁之后宗庙必不血食高台既已倾曲池又已平坟墓生荆棘狐狸穴其中游儿牧竖踯躅其足而歌其上曰孟尝君之尊贵亦犹若是乎于是孟尝君喟然太息涕泪承睫而未下雍门周引琴而鼓之徐动宫徴叩角羽终而成曲孟尝君遂歔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国之人也】韩哀秉辔而驰名【吕氏春秋曰韩哀作御王褒圣主得贤臣颂曰及至驾齧膝参乘旦王良执靶韩哀附舆纵驰骋骛忽如景靡过都越国蹶如歴块追奔电逐遗风周流八极万里一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卢敖翺翔乎阙若士竦身于云清【淮南子曰卢敖游乎北海经乎太隂入乎阙至于蒙毂之上见一士焉深目而凖戾颈而鸢肩丰上而杀下轩轩然方迎风而舞顾见卢敖慢然下其臂遯逃乎碑下卢敖俯而视之方卷龟殻而食合梨卢敖乃与之语曰惟敖为背羣离党穷观于六合之外者非敖而已乎敖幼而好游长不喻解周行四极惟北阴之不闚今卒睹夫子于是子殆可与敖为交乎若士者齤然而笑曰嘻乎子中州民宁肯而逺至此此犹光乎日月而戴列星阴阳之所行四时之所生此其比夫不名之地犹突奥也若我南游乎罔防之野北息于沉墨之乡西穷防防之党东贯鸿蒙之光此其下无地而上无天听焉无闻视焉则眴此其外犹有沈沈之汜其余一举而千万里吾犹未能之在今子游始至于此乃语穷观岂不亦逺哉然子处矣吾与汗漫期于九垓之上吾不可以乆若士举臂而竦身遂入云中卢敖仰而视之弗见乃止曰吾比夫子也犹黄鹄之与壤虫终日行不离咫尺自以为逺不亦悲哉】余实不能齐技于数子故乃静然守已而自宁景耀六年后主从谯周之计遣使请降于邓艾其书正所造也明年正月钟会作乱成都后主东迁洛阳时扰攘仓卒蜀之大臣无翼从者惟正及殿中督汝南张通舍妻子单身随侍后主赖正相导宜适举动无阙乃慨然叹息恨知正之晩时论嘉之赐爵关内侯泰始中除安阳令迁巴西太守泰始八年诏曰正昔在成都颠沛守义不违忠节及见受用尽心干事有治理之绩其以正为巴西太守咸宁四年卒凡所著述诗论赋之属垂百篇   评曰杜微脩身隐静不役当世庶几夷皓之槩周羣占天有徴杜琼沈黙慎密诸生之纯也许孟来李博涉多闻尹黙精于左氏虽不以徳业为称信皆一时之学士谯周词理渊通为世硕儒有董扬之防郤正文辞粲烂有张蔡之风加其行止君子有取焉二子处晋事少在蜀事多故着于篇【张璠以为谯周所陈降魏之防盖素料刘禅懦弱心无害戾故得行也如遇忿肆之人虽无他算然矜殉鄙耻或发怒妄诛以立一时之威快其斯湏之意者此亦夷灭之祸云】蜀志卷十二   蜀志卷十二考证   杜微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勤元本作劝   许慈慈后主世稍迁至大长秋○何焯曰大长秋掌奉宣中宫命西京或用士人中兴常用宦者今皆用通经之士为之则可以修周官内宰之职且仁笃通大经四小经三即在中土亦乌可无述耶   孟光汉太尉孟郁之族○郁后汉书灵帝纪作光解正愼宜不为放谈○宜疑作密   此储君读书宁当效吾等竭力博识○储君监本讹诸君今改正   尹黙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元方服防注说○【臣浩】按后汉书云陈元字长孙父钦习左氏春秋事黎阳贾防与刘歆同时而别自名家元少传父业为之训诂与范升争立左氏学据此则此云陈元方多方字疑为传写之讹也   谯周故周人养民以少取多勾践防众以弱毙彊○周人宋本作周文   当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当秦宋本作及秦至冬卒注若国恩赐朝服衣物者勿以加身○【臣清植】按周虽劝降然不仕魏晋至临终所嘱又如此则其劝降也盖度殉国之义非后主所办故姑以此为全君计耳视夫误其君以荣其身者则有间矣   周长子熙熙子秀字元彦○何焯曰元彦之去承逺矣此十字疑皆裴注之文【臣龙官】按上文既云周三子熙贤同此又云周长子熙于文义似赘其为裴注无疑   郤正播秋兰以芳世副吾徒之彼图○彼图册府作披图   不粥誉以干泽不辞愆以忌绌○粥元本作徼   楚客潜防以保荆注偷即夜出解齐将军之帐而献之子发○元修本作解齐将军之帱帐多帱字   雍门援琴而挟说注鼓钩乎不测之渊○钩宋本作钓若士竦身于云清注敖幼而好游长不喻解○宋本作   至长不渝   又注此其外犹有沈沈之汜○沈沈宋本作汰沃又注卢敖仰而视之弗见乃止○宋本乃止下有驾止杯治悖若有丧也九字   蜀志卷十二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蜀志>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黄权 李恢 吕凯 马忠 王平 张嶷   黄权字公衡巴西阆中人也少为郡吏州牧刘璋召为主簿时别驾张松建议宜迎先主使伐张鲁权谏曰左将军有骁各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賔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璋不听竟遣使迎先主出权为广汉长及先主袭取益州将帅分下郡县郡县望风景附权闭城坚守湏刘璋稽服乃诣降先主先主假权偏将军【徐众评曰权既忠谏于主又闭城拒守得事君之礼武王下车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所以大显忠贤之士而明示所贵之防先主假权将军善矣然犹薄少未足彰忠义之髙节而大劝为善者之心】及曹公破张鲁鲁走入巴中权进曰若失汉中则三巴不振此为割蜀之股臂也于是先主以权为护军率诸将迎鲁鲁已还南郑北降曹公然卒破杜濩朴胡杀夏侯渊据汉中皆权本谋也先主为汉中王犹领益州牧以权为治中从事及称尊号将东伐吴权谏曰吴人悍战又水军顺流进易退难臣请为先驱以尝防陛下宜为后镇先主不从以权为镇北将军督江北军以防魏师先主自在江南及吴将军陆议乘流断围南军败绩先主引退而道隔絶权不得还故率将所领降于魏有司执法白收权妻子先主曰孤负黄权权不负孤也待之如初【臣松之以为汉武用虚罔之言灭李陵之家刘主拒宪司所执宥黄权之室二主得失县邈逺矣诗云乐只君子保艾尔后其刘主之所谓也】魏文帝谓权曰君舍逆効顺欲追踪陈韩邪权对曰臣过受刘主殊遇降吴不可还蜀无路是以归命且败军之将免死为幸何古人之可慕也文帝善之拜为镇南将军封育阳加侍中使之陪乘蜀降人或云诛权妻子权知其虚言未便发丧【汉魏春秋曰文帝诏命发丧权答曰臣与刘葛推诚相信明臣本志疑惑未实请湏后问】后得审问果如所言及先主薨问至魏羣臣咸贺而权独否文帝察权有局量欲试惊之遣左右诏权未至之间累催相属马使奔驰交错于道官属侍从莫不碎魄而权举止顔色自若后领益州刺史徙占河南大将军司马宣王深器之问权曰蜀中有卿軰几人权答曰不啚眀公见顾之重也宣王与诸葛亮书曰黄公衡快士也每坐起叹述足下不去口实景初三年蜀延熙二年权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蜀记曰魏明帝问权天下鼎立当以何地为正权对曰当以天文为正往者荧惑守心而文皇帝崩吴蜀二主平安此其徴也】明年卒諡曰景侯子邕嗣邕无子絶权留蜀子崇为尚书郎随衞将军诸葛瞻拒邓艾到涪县瞻盘桓未进崇屡劝瞻宜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至于流涕会艾长驱而前瞻却战至緜竹崇帅厉军士期于必死临阵见杀   李恢字徳昻建宁俞元人也任郡督邮姑夫爨习为建伶令有违犯之事恢坐习免官太守董和以习方土大姓寝而不许【华阳国志曰习后官至领军】后贡恢于州涉道未至闻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恢知璋之必败先主必成乃托名郡使北诣先主遇于緜竹先主嘉之从至雒城遣恢至汉中交好马超超遂从命成都既定先主领益州牧以恢为功曹书佐主簿后为亡虏所诬引恢谋反有司执送先主明其不然更迁恢为别驾从事章武元年庲降都督邓方卒先主问恢谁可代者恢对曰人之才能各有长短故孔子曰其使人也器之且夫眀主在上则臣下尽情是以先零之役赵充国曰莫若老臣臣窃不自揆惟陛下察之先主笑曰孤之本意亦已在卿矣遂以恢为庲降都督使持节领交州刺史住平夷县【臣松之讯之蜀人云庲降地名去蜀二千余里时未有宁州号为南中立此职以总摄之晋泰始中始分为寜州】先主薨高定恣睢于越巂雍闿防巵于建宁朱褒反叛于牂牁丞相亮南征先由越巂而恢案道向建宁诸县大相紏合围恢军于昆眀时恢众少敌倍又未得亮声息绐谓南人曰官军粮尽欲规退还吾中间久斥乡里乃今得旋不能复北欲还与汝等同计谋故以诚相告南人信之故围守怠缓于是恢出撃大破之追犇逐北南至槃江东接牂牁与亮声势相连南土平定恢军功居多封汉兴亭侯加安汉将军后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恢身往扑讨鉏尽恶类徙其豪帅于成都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于时费用不乏建兴七年以交州属吴解恢刺史更领建宁太守以还居本郡徙居汉中九年卒子遗嗣恢弟子球羽林右部督随诸葛瞻拒邓艾临阵授命死于緜竹   吕凯字季平永昌不韦人也【孙盛蜀世谱曰初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于蜀汉汉武帝时开西南夷置郡县徙吕氏以充之因曰不韦县】仕郡五官掾功曹时雍闿等闻先主薨于永安骄滋甚都防李严与闿书六纸解喻利害闿但答一纸曰盖闻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远人惶惑不知所归也其桀慢如此闿又降于吴吴遥署闿为永昌太守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与蜀隔絶而郡太守改易凯与府丞蜀郡王伉帅厉吏民闭境拒闿闿数移檄永昌称说云云凯答檄曰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以为当躬聚党众率先啓行上以报国家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陨于苍梧书籍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而将军不覩盛衰之纪成败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灭冰泮将何所依附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兴归志世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今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覩未萌受遗托孤翊賛季兴与众无忌录功忘瑕将军若能翻然改图易迹更步古人不难追鄙土何足宰哉盖闻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僭号晋人不长况臣于非主谁肯归之邪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以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告示发愤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凯威恩内着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节及丞相亮南征讨闿既发在道而闿已为高定部曲所杀亮至南上表曰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絶域十有余年雍闿高定偪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以凯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防为叛夷所害子祥嗣而王伉亦封亭侯为永昌太守【蜀世谱曰吕祥后为晋南夷校尉祥子及孙世为永昌太守李雄破宁州诸吕不肯附举郡固守王伉等亦守正节】马忠字徳信巴西阆中人也少养外家姓狐名笃后乃复姓改名忠为郡吏建安末举孝廉除汉昌长先主东征败绩猇亭巴西太守阎芝发诸县兵五千人以补遗阙遣忠送往先主已还永安见忠与语谓尚书令刘巴曰虽亡黄权复得狐笃此为世不乏贤也建兴元年丞相亮开府以忠为门下督三年亮入南拜忠牂牁太守郡承朱襃反叛乱之后忠抚育防理甚有威惠八年召为丞相参军副长史蒋琬署留府事又领州治中从事明年亮出祁山忠诣亮所经营戎事军还督将军张嶷等讨汶山郡叛羌十一年南夷豪帅刘胄反扰乱诸郡徴庲降都督张翼还以忠代翼忠遂斩胄平南土加忠监军奋威将军封博阳亭侯初建宁郡杀太守正昻防太守张裔于吴故都督常驻平夷县至忠乃移治味县处民夷之间又越巂郡亦久失土地忠率将太守张嶷开复旧郡由此就加安南将军进封彭乡亭侯延熙五年还朝因至汉中见大司马蒋琬宣传诏防加拜镇南大将军七年春大将军费袆北御魏敌留忠成都平尚书事袆还忠乃归南十二年卒子修嗣【修弟恢恢子义晋建宁太守】忠为人寛济有度量但诙啁大笑忿怒不形于色然处事能断威恩并立是以蛮夷畏而爱之及卒莫不自致丧庭流涕尽哀为之立庙祀迄今犹在张表时名士清望逾忠阎宇宿有功干于事精勤继踵在忠后其威风称绩皆不及忠【益部耆旧传曰张表肃子也华阳国志云表张松子未详阎宇字文平南郡人也】   王平字子均巴西宕渠人也本养外家何氏后复姓王随杜濩朴胡诣洛阳假校尉从曹公征汉中因降先主拜牙门将禆将军建兴六年属参军马谡先锋谡舍水上山举措烦扰平连规諌谡谡不能用大败于街亭众尽星散惟平所领千人鸣鼓自持魏将张郃疑其伏兵不往偪也于是平徐徐收合诸营遗迸率将士而还丞相亮既诛马谡及将军张休李盛夺将军黄袭等兵平特见崇显加拜参军统五部兼当营事进位讨防将军封亭侯九年亮围祁山平别守南围魏大将军司马宣王攻亮张郃攻平平坚守不动郃不能克十二年亮卒于武功军退还魏延作乱一战而败平之功也迁后典军安汉将军副车骑将军吴壹住汉中又领汉中太守十五年进封安汉侯代壹督汉中延熙元年大将军蒋琬住沔阳平更为前护军署琬府事六年琬还住涪拜平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统汉中七年春魏大将军曹爽率歩骑十余万向汉川前锋已在骆谷时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大惊或曰今力不足以拒敌听当固守汉乐二城遇贼今入比尔闲涪军足得救关平曰不然汉中去涪垂千里贼若得关便为祸也今宜先遣刘防军杜参军据兴势平为后拒若贼分向黄金平率千人下自临之比尔闲涪军行至此计之上也惟护军刘敏与平意同即便施行涪诸军及大将军费袆自成都相继而至魏军退还如平本防是时邓芝在东马忠在南平在北境咸著名迹平生长戎旅手不能书其所识不过十字而口授作书皆有意理使人读史汉诸记传听之备知其大义往往论说不失其指遵履法度言不戏谑从朝至夕端坐彻日防无武将之体然性狭侵疑为人自轻以此为损焉十一年卒子训嗣初平同郡汉昌句【句古反】扶忠勇寛厚数有战功功名爵位亚平官至左将军封宕渠侯【华阳国志曰后张翼廖化并为大将军时人语曰前有王句后有张廖】张嶷字伯岐巴西郡南充国人也【益部耆旧传曰嶷出自孤微而少有通壮之节】弱冠为县功曹先主定蜀之际山冦攻县县长捐家逃亡嶷冒白刃负夫人夫人得免由是显名州召为从事时郡内士人龚禄姚伷位二千石当世有声名皆与嶷友善建兴五年丞相亮北住汉中广汉緜竹山贼张慕等钞盗军资劫略吏民嶷以都尉将兵讨之嶷度其鸟散难以战禽乃诈与和亲克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斩慕等五十余级渠帅悉殄寻其余类旬日清泰后得疾病困笃家素贫匮广汉太守蜀郡何祗名为通厚嶷宿与踈阔乃自轝诣祗托以治疾祗倾财医疗数年除愈其党道信义皆此类也拜为牙门将属马忠北讨汶山叛羌南平四郡蛮夷輙有筹画战克之功【益部耆旧传曰嶷受兵马三百人随马忠讨叛羌嶷别督数营在先至他里邑所在髙峻嶷随山立上四五里羌于要厄作石门于门上施牀积石于其上过者下石槌击之无不糜烂嶷度不可得攻乃使译告晓之曰汝汶山诸种反叛伤害良善天子命将讨灭恶类汝等若稽颡过军资给粮费福禄永隆其报百倍若终不从大兵致诛雷击电下虽追悔之亦无益也耆帅得命即出诣嶷给粮过军军前讨余种余种闻他里已下悉恐怖失所或迎军出降或奔窜山谷放兵攻击军以克防后南夷刘胄又反以马忠为督庲降讨胄嶷复属焉战鬬常冠军首遂斩胄平南事讫牂牁兴古獠种复反忠令嶷领诸营往讨嶷内招降得二千人悉传诣汉中】十四年武都氐王苻健请降遣将军张尉往迎过期不到大将军蒋琬深以为念嶷平之曰苻健求附欵至必无他变素闻健弟狡黠又夷狄不能同功将有乖离是以稽留耳数日问至健弟果将四百户就魏独健来从初越嶲郡自丞相亮讨高定之后叟夷数反杀太守龚禄焦璜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只住安定县去郡八百余里其郡徒有名而已时论欲复旧郡除嶷为越嶲太守嶷将所领往之郡诱以恩信蛮夷皆服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嶷乃往讨生缚其帅魏狼又解纵告喻使招怀余类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余户皆安土供职诸种闻之多渐降服嶷以功赐爵关内侯苏祁邑君冬逄逄弟隗渠等已降复反嶷诛逄逄妻旄牛王女嶷以计原之而渠逃入西徼渠刚猛防悍为诸种深所畏惮遣所亲二人诈降嶷实取消息嶷觉之许以重赏使为反间二人遂合谋杀渠渠死诸种皆安又斯都耆帅李求承昔手杀龚禄嶷求募捕得数其宿恶而诛之始嶷以郡郛宇頽坏更筑小坞在官三年徙还故郡缮治城郭夷种男女莫不致力定莋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余里旧出盐铁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吏焉嶷之到定莋定莋率豪狼岑槃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忿嶷自侵不自来诣嶷使壮士数十直往收致挞而杀之持尸还种厚加赏赐喻以狼岑之恶且曰无得妄动动即殄矣种类咸面缚谢过嶷杀牛飨宴重申恩信遂获盐铁器用周赡汉嘉郡界旄牛夷种类四千余户其率狼路欲为姑壻冬逄报怨遣叔父离将逢众相度形势嶷逆遣亲近赍牛酒劳赐又令离姊逆逢妻宣畅意防离既受赐并见其姊姊弟欢悦悉率所领将诣嶷嶷厚加赏待遣还旄牛由是辄不为患郡有旧道经旄牛中至成都既平且近自旄牛绝道已百余年更由安上既险且远嶷遣左右赍货币赐路重令路姑喻意路乃率兄弟妻子悉诣嶷嶷与盟誓开通旧道千里肃清复古亭驿奏封路为旄牛防毗王遣使将路朝贡后主于是加嶷抚戎将军领郡如故嶷初见费袆为大将军姿性泛爱待信新附太过嶷书戒之曰昔岑彭率师来歙杖节咸见害于刺客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宜鉴前事少以为警后袆果为魏降人郭修所害吴太傅诸葛恪以初破魏军大兴兵众以图攻取侍中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从弟也嶷与书曰东主初崩帝实防弱太傅受寄托之重亦何容易亲以周公之才犹有管蔡流言之变霍光受任亦有燕盖上官逆乱之谋頼成昭之明以免斯难耳昔每闻东主杀生赏罚不牟下人又今以垂没之命卒召太傅属以后事诚实可虑如吴楚剽急乃昔所记而太傅离少主履敌庭恐非良计长算之术也虽云东家纲纪肃然上下辑睦百有一失非明者之虑邪取古则今今则古也自非郎君进忠言于太傅谁复有尽言者也旋军广农务行徳惠数年之中东西并举实为不晚愿深采察恪竟以此夷族嶷识见多如是类在郡十五年邦域安穆屡乞求还乃徴诣成都夷民恋慕扶毂泣涕过旄牛邑邑君襁负来迎及追寻至蜀郡界其偕督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嶷至拜荡宼将军慷慨壮烈士人咸多贵之然放荡少礼人亦以此讥焉【益部耆旧传曰时车骑将军夏侯霸谓嶷曰虽与足下踈阔然托心如旧宜明此意嶷答曰仆未知子子未知我大道在彼何云托心乎愿三年之后徐陈斯言有识之士以为美谈】是岁延熙十七年也魏狄道长李简密书请降衞将军姜维率嶷等因简之资以出陇西【益部耆旧传曰嶷风湿固疾至都寝笃扶杖然后能起李简请降众议狐疑而嶷曰必然姜维之出时论以嶷初还股疾不能在行中由是嶷自乞肆力中原致身敌庭临发辞后主曰臣当值圣明受恩过量加以疾病在身常恐一朝陨没辜负荣遇天不违愿得豫戎事若凉州克定臣为藩表守将若有未防杀身以报后主慨然为之流涕】既到狄道简悉率城中吏民出迎军军前与魏将徐质交锋嶷临阵陨身然其所杀伤亦过倍既亡封长子瑛西乡侯次子护雄袭爵南土越巂民夷闻嶷死无不悲泣为嶷立庙四时水旱辄祀之【益部耆旧传曰余观张嶷仪貌辞令不能骇人而其防略足以入算果烈足以立威为臣有忠诚之节处类有亮直之风而动必顾典后主深崇之虽古之英士何以远逾哉蜀世谱曰嶷孙弈晋梁州刺史】   评曰黄权雅思量李恢公亮志业吕凯守节不回马忠扰而能毅【尚书曰扰而毅郑注曰扰驯也致果曰毅】王平忠勇而严整张嶷识断明果咸以所长显名发迹遇其时也   蜀志卷十三   蜀志卷十三考证   黄权少为郡吏○毛本作郡史   且败军之将免死为幸何古人之可慕也○太平御览为幸作焉幸可慕作可纂   权迁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注往者荧惑守心○【臣明楷】按宋书天文志云三国史并无荧惑守心之文黄初六年五月十六日壬戌荧惑入太微至二十七日癸酉乃出疑是入太微非守心也   宜速行据险母令敌得入平地○元本无地字   李恢任郡督邮○任元本作仕   马忠至忠乃移治味县处民夷之间○味宜作味音昧张嶷而夷徼乆自固食○固后汉书作锢   昔毎闻东主杀生赏罚不牟下人○牟宋本作任其偕督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宋本作其督相率随嶷朝贡者百余人   蜀志卷十三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蒋琬【子斌 斌弟显刘敏】 费袆 姜维   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也弱冠与外弟泉陵刘敏俱知名琬以州书佐随先主入蜀除广都长先主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理时又沉醉先主大怒将加罪戮军师将军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琬见推之后夜梦有一牛头在门前流血滂沲意甚恶之呼问占梦赵直直曰夫见血者事分明也牛角及鼻公字之象君位必当至公大吉之徴也顷之为什邡令先主为汉中王琬入为尚书郎建兴元年丞相亮开府辟琬为东曹掾举茂才琬固让刘邕阴化厐延廖淳亮教答曰思惟背亲舍徳以殄百姓众人既不隐于心实又使远近不解其义是以君宜显其功举以明此选之清重也迁为参军五年亮住汉中琬与长史张裔统留府事八年代裔为长史加抚军将军亮数外出琬常足食足兵以相供给亮每言公琰托志忠雅当与吾共賛王业者也密表后主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亮卒以琬为尚书令俄而加行都护假节领益州刺史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封安阳亭侯时新防元帅远近危悚琬出类防萃处羣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由是众望渐服延熙元年诏琬曰宼难未弭曹叡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与之离隔叡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难今有此变斯乃天时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屯住汉中湏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又命琬开府明年就加为大司马东曹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欲搆戏于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賛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曾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听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后敏坐事繋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其好恶存道皆此类也琬以为昔诸葛亮数闚秦川道险运艰竟不能克不若乗水东下乃多作舟舩欲由汉沔袭魏兴上庸防旧疾连动未时得行而众论咸谓如不克防还路甚难非长防也于是遣尚书令费袆中监军姜维等喻指琬承命上疏曰芟秽弭难臣职是掌自臣奉辞汉中已经六年臣既闇弱加婴疾疢规方无成夙夜忧惨今魏跨带九州根蔕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食先摧其枝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俯仰惟艰实忘寝食辄与费袆等议以凉州胡塞之要进退有资贼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又昔偏军入羌郭淮破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衔持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鎭继今涪水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由是琬遂还住涪疾转增剧至九年卒諡曰恭子斌嗣为绥武将军汉城护军魏大将军钟会至汉城与斌书曰巴蜀贤智文武之士多矣至于足下诸葛思远譬诸草木吾气类也桑梓之敬古今所敦西到欲奉瞻尊大君公侯墓当洒埽坟茔奉祠致敬愿告其所在斌答书曰知惟臭味意眷之隆雅托通流未拒来谓也亡考昔遭疾疢亡于涪县卜云其吉遂安厝之知君西迈乃欲屈驾脩敬坟墓视子犹父顔子之仁也闻命感怆以增情思会得斌书报嘉叹意义及至涪如其书云后主既降邓艾斌诣会于涪待以交友之礼随会至成都为乱兵所杀斌弟显为太子仆会亦爱其才学与斌同时死刘敏左护军扬威将军与鎭北大将军王平俱鎭汉中魏遣大将军曹爽袭蜀时议者或谓但可守城不出拒敌必自引退敏以为男女布野农谷栖亩若听敌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兴势多张旗帜弥亘百余里会大将军费袆从成都至魏军即退敏以功封云亭侯   费袆字文伟江夏鄳人也【鄳音盲】少孤依族父伯仁伯仁姑益州牧刘璋之母也璋遣使迎仁仁将袆游学入蜀会先主定蜀袆遂留益土与汝南许叔龙南郡董允齐名时许靖防子允与袆欲共会其葬所允白父和请车和遣开后鹿车给之允有难载之色袆便从前先上及至防所诸葛亮及诸贵人悉集车乗甚鲜允犹神色未泰而袆晏然自若持车人还和问之知其如此乃谓允曰吾常疑汝于文伟优劣未别也而今而后吾意了矣先主立太子袆与允俱为舍人迁庶子后主践位为黄门侍郎丞相亮南征还羣寮于数十里逄迎年位多在袆右而亮特命袆同载由是众人莫不易观亮以初从南归以袆为昭信校尉使吴孙权性既滑稽嘲啁无方诸葛恪羊衜等才愽果辩论难锋至袆辞顺义笃据理以答终不能屈【袆别传曰孙权每别酌好酒以饮袆视其已醉然后问以国事并论当世之务辞难累至袆辄辞以醉退而撰次所问事事条答无所遗失】权甚器之谓袆曰君天下淑徳必当股肱蜀朝恐不能数来也【袆别传曰权乃以手中常所执宝刀赠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所以讨不庭禁暴乱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业同奬汉室臣虽闇弱终不负东顾】还迁为侍中亮北住汉中请袆为参军以奉使称防频烦至吴建兴八年转为中护军后又为司马値军师魏延与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泣涕横集袆常入其坐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袆匡救之力也亮卒袆为后军师顷之代蒋琬为尚书令【袆别传曰于时军国多事公务烦猥袆识悟过人每省读书记举目暂视已究其意防其速数倍于人终亦不忘常以朝晡听事其间接纳賔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弈每尽人之欢事亦不废董允代袆为尚书令欲斆袆之所行旬日之中事多愆滞允乃叹曰人才力相县若此甚逺此非吾之所及也听事终日犹有不暇尔】琬自汉中还涪袆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延熙七年魏军次于兴势假袆节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至袆许别求共围棊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严驾已讫袆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袆至敌遂退封成乡侯【殷基通语曰司马懿诛曹爽袆设甲乙论平其是非甲以为曹爽兄弟凡品庸人茍以宗子枝属得蒙顾命之任而骄奢僭逸交非其人私树朋党谋以乱国懿奋诛讨一朝殄尽此所以称其任副士民之望也乙以为懿感曹仲附已不一岂爽与相干事势不专以此隂成疵瑕初无忠告侃尔之训一朝屠戮防其不意岂大人经国笃本之事乎若爽信有谋主之心大逆已构而发兵之日更以芳委爽兄弟懿父子从后闭门举兵蹙而向芳必无悉寜忠臣为君深虑之谓乎以此推之爽无大恶明矣若懿以爽奢僭废之刑之可也灭其尺口被以不义絶子丹血食及何晏子魏之亲甥亦与同戮为僭滥不当矣】琬固让州职袆复领益州刺史袆当国功名略与琬比【袆别传曰袆雅性谦素家不积财儿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从车骑无异凡人】十一年出住汉中自琬及袆虽自身在外庆赏威刑皆遥先谘断然后乃行其推任如此后十四年夏还成都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故冬复北屯汉寿延熙十五年命袆开府十六年岁首大会魏降人郭脩在坐袆欢饮沈醉为脩手刃所害諡曰敬侯子承嗣为黄门侍郎承弟恭尚公主【袆别传曰恭为尚书郎显名当世早卒】袆长女配太子璿为妃   姜维字伯约天水冀人也少孤与母居好郑氏学【傅子曰维为人好立功名隂养死士不修布衣之业】仕郡上计掾州郡为从事以父冏昔为郡功曹値羌戎叛乱身衞郡将没于战场赐维官中郎参本郡军事建兴六年丞相诸葛亮军向祁山时天水太守适出案行维及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防等从行太守闻蜀军垂至而诸县响应疑维等皆有异心于是夜亡保上邽维等觉太守去追迟至城门城门已闭不纳维等相率还冀冀亦不入维维等乃俱诣诸葛亮会马谡败于街亭亮防将西县千余家及维等还故维遂与母相失【魏略曰天水太守马遵将维及诸官属随雍州刺史郭淮偶自西至洛门案行会闻亮已到祁山淮顾遵曰是欲不善遂驱东还上邽遵念所治冀县界乎西偏又恐吏民乐乱遂亦随淮去时维谓遵曰明府当还冀遵谓维等曰卿诸人回复信皆贼也各自行维亦无如遵何而家在冀遂与郡吏上官子脩等还冀冀中吏民见维等大喜便令见亮二人不获已乃共诣亮亮见大悦未及遣迎冀中人防亮前锋为张郃费繇等所破遂将维等却缩维不得还遂入蜀诸军攻冀皆得维母妻子亦以维本无去意故不没其家但击保官以延之此语与本传不同】亮辟维为仓曹掾加奉义将军封当阳亭侯时年二十七亮与留府长史张裔参军蒋琬书曰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又曰湏先教中虎步兵五六千人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宫觐见主上【孙盛杂记曰初姜维诣亮与母相失复得母书令求当归维曰良田百顷不在一亩但有逺志不在当归也】后迁中监军征西将军十二年亮卒维还成都为右监军辅汉将军统诸军进封平襄侯延熙元年随大将军蒋琬住汉中琬既迁大司马以维为司马数率偏军西入六年迁镇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十年迁衞将军与大将军费袆共录尚书事是岁汶山平康夷反维率众讨定之又出陇西南安金城界与魏大将军郭淮夏侯霸等战于洮西胡王治无戴等举部落降维将还安处之十二年假维节复出西平不克而还维自以练西方风俗兼负其才武欲诱诸羌胡以为羽翼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每欲兴军大举费袆常裁制不从与其兵不过万人【汉晋春秋曰费袆谓维曰吾等不如丞相亦已逺矣丞相犹不能定中原况吾等乎且不如保国治民敬守社稷如其功业以俟能者无以为希冀徼幸而决成败于一举若不如志悔之无及】十六年春袆卒夏维率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围南安魏雍州刺史陈泰解围至洛门维粮尽退还明年加督中外军事复出陇西守狄道狄道长李简举城降进围襄武与魏将徐质交锋斩首破敌魏军败退维乗胜多所降下拔河间狄道临洮三县民还后十八年复与车骑将军夏侯霸等俱出狄道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于洮西经众死者数万人经退保狄道城维围之魏征西将军陈泰进兵解围维却住钟题十九年春就迁维为大将军更整勒戎马与鎭西大将军胡济期会上邽济失誓不至故维为魏大将邓艾所破于段谷星散流离死者甚众众庶由是怨讟而陇已西亦骚动不宁维谢过引负求自贬削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二十年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反于淮南分关中兵东下维欲乘虚向秦川复率数万人出骆谷径至沈岭时长城积谷甚多而守兵乃少闻维方到众皆惶惧魏大将军司马望拒之邓艾亦自陇右皆军于长城维前住芒水皆倚山为营望艾傍渭坚围维数下挑战望艾不应景耀元年维闻诞破败乃还成都复拜大将军初先主留魏延鎭汉中皆实兵诸围以御外敌敌若来攻使不得入及兴势之役王平捍拒曹爽皆承此制维建议以为错守诸围虽合周易重门之义然适可御敌不获大利不若使闻敌至诸围皆敛兵聚谷退就汉乐二城使敌不得入平且重关鎭守以捍之有事之日令游军并进以伺其虚敌攻关不克野无散谷千里县粮自然疲乏引退之日然后诸城并出与游军并力之此殄敌之术也于是令督汉中胡济却住汉寿监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又于西安建威武衞石门武城建昌临远皆立围守五年维率众出汉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沓中维本羇旅托国累年攻战功绩不立而宦官黄皓等弄权于内右大将军阎宇与皓协比而皓隂欲废维树宇维亦疑之故自危惧不复还成都【华阳国志曰维恶黄皓恣擅启后主欲杀之后主曰皓趋走小臣耳往董允切齿吾常恨之君何足介意维见皓枝附叶连惧于失言逊辞而出后主勅皓诣维陈谢维说皓求沓中种麦以避内逼尔】六年维表后主闻钟会治兵关中欲规进取宜并遣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阳安关口隂平桥头以防未然皓徴信鬼巫谓敌终不自致启后主寝其事而羣臣不知及钟会将向骆谷邓艾将入沓中然后乃遣右车骑廖化诣沓中为维援左车骑张翼辅国大将军董厥等诣阳安关口以为诸围外助比至隂平闻魏将诸葛绪向建威故住待之月余维为邓艾所摧还住隂平钟会攻围汉乐二城遣别将进攻关口蒋舒开城出降傅佥格鬭而死【汉晋春秋曰蒋舒将出降乃诡谓傅佥曰今贼至不撃而闭城自守非良图也佥曰受命保城惟全为功今违命出战若防师负国死无益矣舒曰子以保城获全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请名行其志遂率众出佥谓其战也至隂平以降胡烈烈乘虚袭城佥格鬭而死魏人义之蜀记曰蒋舒为武兴督在事无称蜀命人代之因留舒助汉中守舒恨故开城出降】会攻乐城不能克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翼厥甫至汉寿维化亦舎隂平而退适与翼厥合皆还保劒阁以拒会会与维书曰公侯以文武之徳怀迈世之略功济巴汉声畅华夏远近莫不归名每惟畴昔尝同大化吴札郑侨能喻斯好维不答书列营守险会不能克粮运县远将议还归而邓艾自隂平由景谷道傍入遂破诸葛瞻于緜竹后主请降于艾艾前据成都维等初闻瞻破或闻后主欲固守成都或闻欲东入吴或闻欲南入建宁于是引军由广汉郪道以审虚实寻被后主勅令乃投戈放甲诣会于涪军前将士咸怒抜刀斫石【干宝晋记云防谓维曰来何迟也维正色流涕曰今日见此为速矣会甚竒之】会厚待维等皆权还其印号节盖会与维出则同轝坐则同席谓长史杜预曰以伯约比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胜也【世语曰时蜀官属皆天下英俊无出维右】会既构邓艾艾槛车徴因将维等诣成都自称益州牧以叛【汉晋春秋曰会隂懐异图维见而知其心谓可构成扰乱以图克复也乃诡说会曰闻君自淮南以来算无遗策晋道克昌皆君之力今复定蜀威徳振世民髙其功主畏其谋欲以此安归乎夫韩信不背汉于扰攘以见疑于既平大夫种不从范蠡于五湖卒伏剑而妄死彼岂闇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今君大功既立大徳已着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絶迹全功保身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游乎会曰君言远矣我不能行且为今之道或未尽于此也维曰其他则君智力之所能无烦于老夫矣由是情好欢甚华阳国志曰维教会诛北来诸将诸将既死徐欲杀会尽坑魏兵还复蜀祚密书与后主曰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孙盛晋阳秋曰盛以永和初从安西将军平蜀见诸故老及姜维既降之后密与刘禅表疏说欲伪服事钟会因杀之以复蜀土会事不防遂至泯灭蜀人于今伤之盛以为古人云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其姜维之谓乎邓艾之入江油士众鲜少维进不能奋节緜竹之下退不能总帅五将拥卫蜀主思后图之计而乃反覆于逆顺之间希违情于难冀之会以衰弱之国而屡观兵于三秦已灭之邦冀理外之竒举不亦闇哉臣松之以为盛之讥维又为不当于时钟防大众既造剑阁与维诸将列营守险防不得进已议还计全蜀之功几乎立矣但邓艾诡道傍入出于其后诸葛瞻既败成都自溃维若回兵救内则会乘其背当时之势焉得两济而责维不能奋节緜竹拥卫蜀主非其理也会欲尽坑魏将以举大事授维重兵使为前驱若令魏将皆死兵事在维手杀会复蜀不为难也夫功成理外然后为竒不可以事有差牙而抑谓不然设使田单之计邂逅不会复可谓之愚闇哉】欲授维兵五万人使为前驱魏将士愤发杀会及维维妻子皆伏诛【世语曰维死时见剖胆如斗大】郤正著论论维曰姜伯约据上将之重处羣臣之右宅舍弊薄资财无余侧室无妾媵之防后庭无声乐之娱衣服取供舆马取备饮食节制不奢不约官给费用随手消尽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贪厉浊抑情自割也直谓如是为足不在多求凡人之谈常誉成毁败扶髙抑下咸以姜维投厝无所身死宗灭以是贬削不复料擿异乎春秋襃贬之义矣如姜维之乐学不倦清素节约自一时之仪表也【孙盛曰异哉郤氏之论也夫士虽百行操业万殊至于忠孝义节百行之冠冕也姜维防名魏室而外奔蜀朝违君徇利不可谓忠捐亲茍免不可谓孝害加旧邦不可谓义败不死难不可谓节且徳政未敷而疲民以逞居御侮之任而致敌防守于夫智勇莫可云也凡斯六者维无一焉实有魏之逋臣亡国之乱相而云人之仪表斯亦惑矣纵维好书而微自藻洁岂异夫盗者分财之义而程郑降阶之善也臣松之以为郤正此论取其可称不谓维始终行事皆可凖则也所云一时仪表止在好学与俭素耳本传及魏略皆云维本无叛心以急逼归蜀盛相讥贬惟可责其背母余既过苦又非所以难郤正也】维昔所俱至蜀梁绪官至大鸿胪尹赏执金吾梁防大长秋皆先蜀亡没   评曰蒋琬方整有威重费袆寛济而博爱咸承诸葛之成规因循而不革是以边境无虞邦家和一然犹未尽治小之宜居静之理也【臣松之以为蒋费为相克遵画一未尝徇功妄动有所亏防外却骆谷之师内保宁缉之实治小之宜居静之理何以过于此哉今议其未尽而不着其事故使览者不知所谓也】姜维粗有文武志立功名而翫众黩旅明断不周终致陨毙老子有云治大国者犹烹小鲜况于区区蕞尔而可屡扰乎哉【干宝曰姜维为蜀相国亡主辱弗之死而死于钟防之乱惜哉非死之难处死之难也是以古之烈士见危授命投节如归非不爱死也固知命之不长而惧不得其所也】   蜀志巻十四   蜀志卷十四考证   费袆由是众人莫不易观○太平御览无人字   魏降人郭脩在坐○监本讹作郭循今改正   姜维仕郡上计掾州郡为从事○州郡疑作州辟冀亦不入维○毛本维下多等字   与鎭西大将军胡济期会上邽○此胡济又一人非胡伟度也   维前住芒水○监本误作亡水杨戏传误同皆据邓艾传改正   平且重关鎭守以捍之○监本且误日今改正   傅佥格鬭而死注蜀命人代之○命宋本作令   吴札郑侨能喻斯好○郑侨监本误郑有今改正自称益州牧以叛注徐欲杀会尽坑魏兵还复蜀○监本误逺复蜀今改正   又注设使田单之计邂逅不防○不会元本作不集蜀志卷十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蜀志卷十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邓芝 张翼 宗预【廖化】 杨戏【王嗣 常播衞继】   邓芝字伯苗义阳新野人汉司徒禹之后也汉末入蜀未见知待时益州从事张裕善相芝往从之裕谓芝曰君年过七十位至大将军封侯芝闻巴西太守庞羲好士往依焉先主定益州芝为郫邸阁督先主出至郫与语大竒之擢为郫令迁广汉太守所在清严有治绩入为尚书先主薨于永安先是吴王孙权请和先主累遣宋玮费袆等与相报答丞相诸葛亮深虑权闻先主殂陨恐有异计未知所如芝见亮曰今主上幼弱初在位宜遣大使重申吴好亮答之曰吾思之久矣未得其人耳今日始得之芝问其人为谁亮曰即使君也乃遣芝修好于权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偪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黙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絶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蜀复令芝重往权谓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治不亦乐乎芝对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如并魏之后大王未深识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徳臣各尽其忠将提枹鼓则战争方始耳权大笑曰君之诚款乃当尔邪权与亮书曰丁厷掞张【掞音夷念反或作艳臣松之案汉书礼乐志曰长离前掞光耀明左思蜀都赋摛藻掞天庭孙权盖谓丁厷之言多浮艳也】阴化不尽和合二国唯有邓芝及亮北住汉中以芝为中监军扬武将军亮卒迁前军师前将军领兖州刺史封阳武亭侯顷之为督江州权数与芝相闻馈遗优渥延熙六年就迁为车骑将军后假节十一年涪陵国人杀都尉反叛芝率军征讨即枭其渠帅百姓安堵【华阳国志曰芝征涪陵见猿缘山芝性好弩手自射猿中之猿抜其箭卷木叶塞其创芝曰嘻吾违物之性其将死矣一日芝见猿抱子在树上引弩射之中猿母其子为拔箭以木叶塞创芝乃叹息投弩水中自知当死】十四年卒芝为大将军二十余年赏罚明断善防卒伍身之衣食资仰于官不茍素俭然终不治私产妻子不免饥寒死之日家无余财性刚简不饰意气不得士类之和于时人少所敬贵唯器异姜维云子良袭爵景耀中为尚书左选郎晋朝广汉太守   张翼字伯恭犍为武阳人也高祖父司空浩曾祖父广陵太守纲皆有名迹【益部耆旧传曰浩字叔明治律春秋游学京师与广汉镡粲汉中季郃蜀郡张覇共结为友善大将军邓隲辟浩稍迁尚书仆射出为彭城相荐隐士闾丘邈等徴拜廷尉延光三年安帝议废太子唯浩与太常桓焉太仆来歴议以为不可顺帝初立拜浩司空年八十三卒续汉书曰纲字文纪少以三公子经明行脩举孝廉不就司徒辟以高第为侍御史汉安元年拜光禄大夫与侍中杜乔等八人同日受诏持节分出案行天下贪廉墨绶有罪便収刺史二千石以驿表闻威惠清忠名振郡国号曰八隽是时大将军梁冀侵扰百姓乔等七人皆奉命四出唯纲独埋车轮于洛阳都亭不去曰豺狼当路安问狐貍遂上书曰大将军梁冀河南尹不疑防外戚之援荷国厚恩以刍荛之姿安居阿保不能敷扬五教翼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饕甘心好货纵恣无厌多树謟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于左皆忠臣之所切齿也书奏御京师震悚时冀妹为皇后内宠方盛冀兄弟权重于人主顺帝虽知纲言不诬然无心治冀冀深恨纲防广陵贼张婴等众数万人杀刺史二千石冀欲防纲乃讽尚书以纲为广陵太守若不为婴所杀则欲以法中之前太守往辄多请兵及纲受拜诏问当得兵马几何纲对曰无用兵马遂单车之官径诣婴垒门示以祸福婴大惊惧走欲闭门纲又于门外罢遣吏兵留所亲者十余人以书语其长老素为婴所信者请与相见问以本变因示以诏恩使还请婴婴见纲意诚即出见纲纲延置上坐问其疾苦礼毕乃谓之曰前后二千石多非其人杜塞国恩肆其私求乡郡逺天子不能朝夕闻也故民人相聚以避害二千石信有罪矣为之者乃非义也忠臣不欺君以自荣孝子不捐父以求福天子圣人欲文徳以来之故使太守来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也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若闻义不服天子赫然发怒大兵云合岂不危乎宜深计其利害婴闻泣曰荒裔愚人数为二千石所侵枉不堪其困故遂相聚偷生明府仁及草木乃婴等更生之泽但恐投兵之日不免孥戮耳纲曰岂其然乎要之以天地誓之以日月方当相显以爵位何祸之有乎婴曰茍赦其罪得全首领以就农畆则抱戴没齿爵禄非所望也婴虽为大贼起于狂暴自以为必死及得纲言旷然开明乃辞还营明日遂将所部万余人与妻子面诣纲降纲悉释慰纳谓婴曰卿诸人一旦解散方垂荡然当条名上之必受封赏婴曰乞归故业不愿以秽名污眀时也纲以其至诚乃各从其意亲为安处居宅子弟欲为吏者随才任职欲为民者劝以农桑田业并丰南州晏然论功纲当封为冀所遏絶故不得侯天子美其功征欲用之婴等上书乞留在郡二岁建康元年病卒官时年三十六婴等三百余人皆衰杖送纲防至雒阳葬讫为起冡立祠四时奉祭思慕如丧考妣天子追念不已下诏襃扬除一子为郎】先主定益州领牧翼为书佐建安末举孝廉为江阳长徙涪陵令迁梓潼太守累迁至广汉蜀郡太守建兴九年为庲降都督绥南中郎将翼性持法严不得殊俗之欢心耆率刘胄背叛作乱翼举兵讨胄胄未破会被徴当还羣下咸以为宜便驰骑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蛮夷蠢动不称职故还耳然代人未至吾方临战场当运粮积谷为灭贼之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统摄不懈代到乃发马忠因其成基以破殄胄丞相亮闻而善之亮出武功以翼为前军都督领扶风太守亮卒拜前领军追论讨刘胄功赐爵闗内侯延熙元年入为尚书稍迁督建威假节进封都亭侯征西大将军十八年与卫将军姜维俱还成都维议复出军唯翼庭争以为国小民劳不宜黩武维不听将翼等行进翼位鎭南大将军维至狄道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经众死于洮水者以万计翼曰可止矣不宜复进进或毁此大功维大怒曰为蛇画足维竟围经于狄道城不能克自翼建异论维心与翼不善然常牵率同行翼亦不得已而往景耀二年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六年与维咸在劔阁共诣降钟会于涪眀年正月随会至成都为乱兵所杀【华阳国志曰翼子防笃志好学官至广汉太守】   宗预字徳艳南阳安众人也建安中随张飞入蜀建兴初丞相亮以为主簿迁叅军右中郎将及亮卒吴虑魏或承衰取蜀増巴丘守兵万人一欲以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闻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预将命使吴孙权问预曰东之与西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増白帝之守何也预对曰臣以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増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权大笑嘉其抗直甚爱待之见敬亚于邓芝费袆迁为侍中徙尚书延熙十年为屯骑校尉时车骑将军邓芝自江州还来朝谓预曰礼六十不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预答曰卿七十不还兵我六十何为不受邪【臣松之以为芝以年啁预是不自顾然预之此答触人所忌载之记牒近为烦文】芝性骄傲自大将军费袆等皆避下之而预独不为屈预复东聘吴孙权捉预手涕泣而别曰君每衔命结二国之好今君年长孤亦衰老恐不复相见遗预大珠一斛【吴歴曰预临别谓孙权曰蜀土僻小虽云邻国东西相赖吴不可无蜀蜀不可无吴君臣凭恃唯陛下重垂神虑又自说年老多病恐不复得奉圣顔孙盛曰夫帝王之保唯道与义道义既建虽小可大殷周是也茍在诈力虽彊必败秦项是也况乎居偏鄙之城恃山水之固而欲连横万里永相资赖哉昔九国建合从之计而秦人卒并六合嚣述营辅车之谋而光武终兼陇蜀夫以九国之彊陇汉之大莫能相救坐观屠覆何者道徳之基不固而彊弱之心难一故也而云吴不可无蜀蜀不可无吴岂不謟哉】乃还迁后将军督永安就拜征西大将军赐爵闗内侯景耀元年以疾徴还成都后为鎭军大将军领兖州刺史时都防诸葛瞻初统朝事廖化过预欲与预共诣瞻许预曰吾等年逾七十所窃已过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辈而屑屑造门邪遂不往廖化字元俭本名淳襄阳人也为前将军闗羽主簿羽败属吴思归先主乃诈死时人谓为信然因擕持老母昼夜西行会先主东征遇于秭归先主大悦以化为宜都太守先主薨为丞相参军后为督广武稍迁至右车骑将军假节领并州刺史封中乡侯以果烈称官位与张翼齐而在宗预之右【汉晋春秋曰景耀五年姜维率众出狄道廖化曰兵不戢必自焚伯约之谓也知不出敌而力少于防用之无厌何以能立诗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后今日之事也】咸熙元年春化预俱内徙洛阳道病卒   杨戏字文然犍为武阳人也少与巴西程祁公巴郡杨汰季儒蜀郡张表伯逹并知名戏每推祁以为冠首丞相亮深识之戏年二十余从州书佐为督军从事职典刑狱论法决疑号为平当府辟为属主簿亮卒为尚书右选部郎刺史蒋琬请为治中从事史琬以大将军开府又辟为东曹掾迁南中郎参军副贰庲降都督领建宁太守以疾徴还成都拜防军监军出领梓潼太守入为射声校尉所在清约不烦延熙二十年随大将军姜维出军至芒水戏素心不服维酒后言笑每有傲弄之辞维外寛内忌竟不能堪军还有司承防奏戏免为庻人后景耀四年卒戏性虽简惰省畧未尝以甘言加人过情接物书符指事希有盈纸然笃于旧故居诚存厚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厚后俨痼疾废顿韬无行见捐戏经纪振防恩好如初又时人谓谯周无当世才少归敬者唯戏重之尝称曰吾等后世终自不如此长儿也有识以此贵戏张表有威仪风观始名位与戏齐后至尚书督庲降后将军先戏没祁汰各早死【戏同县后进有李密者字令伯华阳国志曰密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氏更适人密见养于祖母治春秋左氏传博览多所通涉机警辨防事祖母以孝闻其侍疾则泣涕侧息日夜不解帯膳饮汤药必自口尝本郡礼命不应州辟从事尚书郎大将军主簿太子洗马奉使聘吴吴主问蜀马多少对曰官用有余人间自足吴主与羣臣泛论道义谓寜为人弟密曰愿为人兄矣吴主曰何以为兄密曰为兄供养之日长吴主及羣臣皆称善蜀平后征西将军邓艾闻其名请为主簿及书招欲与相见皆不往以祖母年老心在色养晋武帝立太子徴为太子洗马诏书累下郡县偪遣于是密上书曰臣以险亹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愍臣孤弱躬见抚养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童防防孑立形影相吊而刘早婴疾病常在牀蓐臣侍汤药未曽废离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诏书特下拜臣郎中寻防国恩除臣洗马猥以微贱当侍东宫非臣陨首所能上报臣具表闻辞不就职诏书切峻责臣逋慢郡县偪廹催臣上道州司临门急于星火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防矜愍况臣孤苦特为尤甚且臣少仕伪朝歴职郎署本图宦逹不矜名节今臣亡国贱俘至微至陋猥防防擢宠命优渥岂敢盘桓有所希冀但以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亦无以终余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是以区区不敢废逺臣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徒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愍愚诚听臣微言庻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武帝览表曰密不空有名也嘉其诚欵赐奴婢二人下郡县供养其祖母奉膳及祖母卒服终从尚书郎为河内温县令政化严眀中山诸王每过温县必责求供给温吏民患之及密至中山王过县欲求刍茭薪蒸密牋引髙祖过沛賔礼老幼桑梓之供一无烦扰伏惟眀王孝思维则动识先戒本国望风式歌且舞诛求之碎所未闻命自后诸王过不敢有烦陇西王司马子舒深敬友密而贵势之家惮其公直密去官为州大中正性方直不曲意势位后失荀朂张华指左迁汉中太守诸王多以为寃一年去官年六十四卒著述理论十篇安东将军胡熊与皇甫士安并善之】戏以延熙四年着季汉辅臣賛其所颂述今多载于蜀书是以记之于左自此之后卒者则不追諡故或有应见称纪而不在乎篇者也其戏之所賛而今不作传者余皆注疏本末于其辞下可以粗知其髣髴云尔   昔文王歌徳武王歌兴夫命世之主树身行道非唯一时亦由开基植绪光于来世者也自我中汉之末王纲弃柄雄豪并起役殷难结生人涂地于是世主感而虑之初自燕代则仁声洽着行自齐鲁则英风播流寄业荆郢则臣主归心顾援吴越则贤愚赖风奋威巴蜀则万里肃震厉师庸汉则元防敛迹故能承髙祖之始兆复皇汉之宗祀也然而奸凶怼险天征未加犹孟津之翔师复湏战于鸣条也天禄有终奄忽不豫虽摄归一统万国合从者当时隽乂扶擕翼戴眀徳之所懐致也盖济济有可观焉遂乃并述休风动于后听其辞曰皇帝遗植爰滋八方别自中山灵精是钟顺期挺生杰起龙骧始于燕代伯豫君荆吴越凭赖望风请盟挟巴跨蜀庸汉以并乾坤复秩宗祀惟宁蹑基履迹播徳芳声华夏思美西伯其音开庆来世歴载攸兴   赞昭烈皇帝   忠武英高献防江濵攀吴连蜀权我世真受遗阿衡整武齐文敷陈徳教理物移风贤愚竞心佥忘其身诞静邦内四裔以绥屡临敌庭实耀其威研精大国恨于未夷   赞诸葛丞相   司徒清风是咨是臧识爱人伦孔音锵锵   赞许司徒   闗张赳赳出身匡世扶翼儁上雄壮虎烈藩屏左右翻飞电发济于艰难賛主洪业侔迹韩耿齐声双徳交待无礼并致奸慝悼惟轻虑陨身匡国   赞闗云长张益徳   骠骑奋起连横合从首事三秦保据河潼宗计于朝或异或同敌以乘衅家破军亡乖道反徳托鳯攀龙   赞马孟起   翼侯良谋料世兴衰委质于主是训是谘暂思经筭覩事知机   赞法孝直   军师美至雅气晔晔致命眀主忠情发臆惟此义宗亡身报徳   赞庞士元   将军敦壮摧锋登难立功立事于时之干   赞黄汉升   掌军清节亢然恒常谠言惟司民思其纲   赞董幼宰   安远彊志允休允烈轻财果壮当难不惑以少御多殊方保业   赞邓孔山孔山名方南郡人也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蜀既定为犍为蜀国都尉因易郡名为朱提太守选为安远将军庲降都督住南昌县章武二年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   扬威才干欷歔文武当官理任衎衎辩举图殖财施有义有叙   赞费賔伯賔伯名观江夏鄳人也刘璋母观之族姑璋又以女妻观观建安十八年参李严军拒先主于緜竹与严俱降先主既定益州拜为裨将军后为巴郡太守江州都督建兴元年封都亭侯加振威将军观为人善于交接都防李严性自矜高防军辅匡等年位与严相次而严不与亲防观年少严二十余岁而与严通狎如时辈云年三十七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   屯骑主旧固节不移既就初命尽心世防军资所恃是辨是裨   赞王文仪   尚书清尚勑行整身抗志存义味览典文倚其高风好侔古人   赞刘子初   安汉雍容或婚或賔见礼当时是谓循臣   赞麋子仲   少府修愼王元泰名谋汉嘉人也有容止操行刘璋时为巴郡太守还为州治中从事先主定益州领牧以为别驾先主为汉中王用荆楚宿士零陵赖恭为太常南阳黄柱为光禄勲谋为少府建兴初赐爵闗内侯后代赖恭为太常恭柱谋皆失其行事故不为传恭子厷为丞相西曹令史随诸葛亮于汉中早夭亮甚惜之与留府长史参军张裔蒋琬书曰令史失赖厷掾属丧杨颙为朝中损益多矣颙亦荆州人也后大将军蒋琬问张休曰汉嘉前辈有王元泰今谁继者休对曰至于元泰州里无继况鄙郡乎其见重如此襄阳记曰杨颙字子昭杨仪宗人也入蜀为巴郡太守丞相诸葛亮主簿亮尝自校簿书颙直入諌曰为治有醴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爨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邴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言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逹于位分之体也今眀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竟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后为东曹属典选举颙死亮垂泣三日鸿胪眀真何彦英名宗蜀郡郫人也事广汉任安学精究安术与杜琼同师而名问过之刘璋时为犍为太守先主定益州领牧辟为从事祭酒后援引图防劝先主即尊号践阼之后迁为太鸿胪建兴中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子双字汉偶滑稽谈笑有淳于髠东方朔之风为双柏长早卒谏议隐行儒林天文宣班大化或首或林   赞王元泰何彦英杜辅国周仲宣   车骑高劲惟其泛爱以弱制强不防危坠   赞吴子远子远名壹陈留人也随刘焉入蜀刘璋时为中郎将将兵拒先主于涪诣降先主定益州以壹为防军讨逆将军纳壹妹为夫人章武元年为闗中都督建兴八年与魏延入南安界破魏将费瑶徙亭侯进封高阳乡侯迁左将军十二年丞相亮卒以壹督汉中车骑将军假节领雍州刺史进封济阳侯十五年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壹族弟班字元雄大将军何进官属吴匡之子也以豪侠称官位常与壹相亚先主时为领军后主世稍迁至骠骑将军假节封緜竹侯   安汉宰南奋击旧乡剪除芜秽惟刑以张广迁蛮濮国用用强   赞李徳昻   辅汉惟聪既机且惠因言逺思切问近对赞时休美和我业世   赞张君嗣   镇北敏思筹画有方导师禳秽遂事成章偏任东隅永命不祥哀悲本志放流殊疆   赞黄公衡   越骑惟忠厉志自祗职于内外念公忘私   赞杨季休   征南厚重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烈   赞赵子龙陈叔至叔至名到汝南人也自豫州随先主名位常亚赵云俱以忠勇称建兴初官永安都督征西将军封亭侯   镇南粗强辅元弼名匡襄阳人也随先主入蜀益州既定为巴郡太守建兴中徙镇南为右将军封中乡侯监军尚笃刘南和名邕义阳人也随先主入蜀益州既定为江阳太守建兴中稍迁至监军后将军赐爵闗内侯卒子式嗣少子武有文与樊建齐名官亦至尚书并豫戎任任自封裔   赞辅元弼刘南和   司农性才敷述允章藻丽辞理斐斐有光   赞秦子敕   正方受遗豫闻后纲不陈不佥造此异端斥逐当时任业以丧   赞李正方   文长刚粗临难受命折冲外御镇保国境不恊不和志节言乱疾终惜始实惟厥性   赞魏文长   威公狷狭取异众人闲则及理逼则伤侵舍顺入凶大易之云   赞杨威公   季常良实文经勤类士元言规处仁闻计文经士元皆失其名实行事郡县处仁本名存南阳人也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南攻至雒以为广汉太守存素不服厐綂綂中矢卒先主发言嘉叹存曰綂虽尽忠可惜然违大雅之义先主怒曰綂杀身成仁更为非也免存官顷之病卒失其行事故不为传孔休文祥或才或臧孔休名观为荆州主簿别驾从事见先主传失其郡县文祥名祯襄阳人也随先主入蜀歴雒郫令南广汉太守失其行事子忠官至尚书郎襄阳记曰习祯有风流善谈论名亚厐綂而在马良之右子忠亦有名忠子隆为歩兵校尉掌校秘书播播述志楚之兰芳   赞马季常卫文经韩士元张处仁殷孔休习文祥   国山休风国山名甫广汉郪人也好人流言议刘璋时为州书佐先主定蜀后为緜竹令还为荆州议曹从事随先主征吴军败于秭归遇害子祐有父风官至尚书右选郎永南耽思永南名邵广汉郪人也先主定蜀后为州书佐部从事建兴元年丞相亮辟为西曹掾亮南征留邵为治中从事是歳卒华阳国志曰邵兄邈字汉南刘璋时为牛鞞长先主领牧为从事正旦命行酒得进见让先主曰振威以将军宗室肺腑委以讨贼元功未效先防而灭邈以将军之取鄙州甚为不宜也先主曰知其不宜何以不助之邈曰匪不敢也力不足耳有司将杀之诸葛亮为请得免乆之为犍为太守丞相参军安汉将军建兴六年亮西征马谡在前败绩亮将杀之邈谏以秦赦孟眀用伯西戎楚诛子王二世不竞失亮意还蜀十二年亮卒后主素服发哀三日邈上疏曰吕禄霍禹未必懐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臣惧其偪主畏其威故奸萌生亮身仗强兵狼顾虎视五大不在边臣常危之今亮殒没盖宗族得全西戎静息大小为庆后主怒下狱诛之盛衡承伯言藏言时盛衡名勲承伯名齐皆巴西阆中人也勲刘璋时为州书佐先主定蜀辟为左将军属后转州别驾从事卒齐为太守张飞功曹飞贡之先主为尚书郎建兴中从事丞相掾迁广汉太守复为飞参军亮卒为尚书勲齐皆以才干自显见归信于州党不如姚伷伷字子绪亦阆中人先主定益州后为功曹书佐建兴元年为广汉太守丞相亮北驻汉中辟为掾并进文武之士亮称曰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愽雅矣愿诸掾各希此事以属其望迁为参军亮卒稍迁为尚书仆射时人服其真诚笃粹延熙五年卒在作赞之后孙徳果鋭孙德名福梓潼涪人也先主定益州后为书佐西充国长成都令建兴元年徙巴西太守为江州督扬威将军入为尚书仆射封平阳亭侯延熙初大将军蒋琬出征汉中福以前监军领司马卒益部耆旧杂记曰诸葛亮于武功病笃后主遣福省侍遂因谘以国家大计福往具宣圣防听亮所言至别去数日忽驰思未尽其意遂却骑驰还见亮亮语福曰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有所不尽更来一决耳君所问者公琰其宜也福谢前实失不谘请公如公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故辄还耳乞复请蒋琬之后谁可任者亮曰文伟可以继之又复问其次亮不答福还奉使称防福为人精识果锐敏于从政子骧字叔龙亦有名官至尚书郎广汉太守伟南笃常伟南名朝永南兄郡功曹举孝廉临卭令入为别驾从事随先主东征吴章武二年卒于永安益部耆旧杂记曰朝又有一弟早亡各有才望时人号之李氏三龙华阳国志曰羣下上先主为汉中王其文朝所造也臣松之案耆旧所记以朝邵及早亡者为三龙邈之狂直不得在此数徳绪义彊志壮气刚徳绪名禄巴西安汉人也先主定益州为郡从事牙门将建兴三年为越隽太守随丞相亮南征为蛮夷所害时年三十一弟衡景耀中为领军义彊名士广汉郪人国山从兄也从先主入蜀后举孝廉为符节长迁牙门将出为宕渠太守徙在犍为会丞相亮南征转为益州太守将南行为蛮夷所害济济修志蜀之芬香   赞王国山李永南马盛衡马承伯李孙徳李伟南龚徳绪王义彊   休元轻防损时致害休元名习南郡人随先主入蜀先主东征吴习为领军綂诸军大败于猇亭文进奋身同此颠沛文进名南亦自荆州随先主入蜀领兵从先主征吴与习俱死时又有义阳傅肜先主退军断后拒战兵人死尽吴将语肜令降肜骂曰吴狗何有汉将军降者遂战死拜子佥为左中郎后为闗中都督景耀六年又临危授命论者嘉其父子奕世忠义蜀记载晋武帝诏曰蜀将军傅佥前在闗城身拒官军致死不顾佥父肜复为刘备战亡天下之善一也岂由彼此以为异佥息着募后没入奚官免为庻人患生一人至于大   赞冯休元张文进   江阳刚烈立节眀君兵合遇防不屈其身单夫只役陨命于军   赞程季然季然名畿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为汉昌长县有賨人种类刚猛昔从髙祖以定闗中巴西太守庞羲以天下扰乱郡宜有武卫颇招合部曲有防于璋说羲欲叛者璋隂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宣防索兵自助畿报曰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搆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懐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敇郁曰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羲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不从太守家将及祸畿曰昔乐羊为将饮子之羮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今虽复羮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不为已厚陈谢于璋以致无咎璋闻之迁畿江阳太守先主领益州牧辟为从事祭酒后随先主征吴遇大军败绩泝江而还或告之曰后追已至解船轻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军未曽为敌走况从天子而见危哉追人遂及畿船畿身执防战敌船有覆者众大至共击之乃死   公后生卓尔竒精夭命二十悼恨未呈   赞程公名祁季然之子也   古之奔臣礼有来偪怨兴同官不顾大徳靡有匡救倍成奔北自絶于人作笑二国   麋芳士仁郝普潘濬麋芳字子方东海人也为南郡太守士仁字君义广阳人也为将军住公安綂属闗羽与羽有隙叛迎孙权郝普字子大义阳人先主自荆州入蜀以普为零陵太守为吴将吕防所谲开城诣防潘濬字承眀武陵人也先主入蜀以为荆州治中典留州事亦与闗羽不穆孙权袭羽遂入吴普至廷尉濬至太常封侯   益部耆旧杂记载王嗣常播衞继三人皆刘氏王蜀时人故录于篇   王嗣字承宗犍为资中人也其先延熙世以功徳显著举孝廉稍迁西安围督汶山太守加安远将军绥集羌胡咸悉归服诸种素桀恶者皆来首降嗣待以恩信时北境得以宁静大将军姜维每出北征羌胡出马牛羊毡眊及义谷禆军粮国頼其资迁镇军故领郡后从维北征为流矢所伤数月卒戎夷会葬赠送数千人号呼涕泣嗣为人美厚笃至众所爱信嗣子及孙胡见之如骨肉或结兄弟恩至于此   常播字文平蜀郡江原人也播仕县主簿功曹县长广都朱游建兴十五年中被上官诬劾以逋没官谷当论重罪播诣狱讼争身受数千杖肌肤刻烂毒痛惨至更厯三狱幽闭二年有余每将考掠吏先验问播不答言但急行罚无所多问辞终不挠事遂分眀长免刑戮时唯主簿杨玩亦证眀其事与播辞同众咸嘉播忘身为君节义抗烈举孝廉除郪长年五十余卒书于旧徳传后县令颍川赵敦图其像赞颂之   衞继字子业汉嘉严道人也兄弟五人继父为县功曹继为儿时与兄弟随父游戯庭寺中县长蜀郡成都张君无子数命功曹呼其子省弄甚怜爱之张因言宴之间语功曹欲乞继功曹即许之遂养为子继敏逹夙成学识通博进仕州郡歴职清显而其余兄弟四人各无堪当世者父恒言已之将衰张眀府将盛也时法禁以异姓为后故复为衞氏屡迁拜奉车都尉大尚书忠笃信厚为众所敬钟会之乱遇害成都   评曰邓芝坚贞简亮临官忘家张翼亢姜维之鋭宗预御孙权之严咸有可称杨戏商略意在不羣然智度有短殆罹世难云   蜀志卷十五   蜀志卷十五考证   邓芝先主累遣宋玮费袆等与相报答○宋玮先主传作宗玮   张翼高祖父司空浩○浩后汉书作晧   宗预权大笑喜其抗直○抗直太平御览作荩直通鉴作尽直   遗预大珠一斛注夫帝王之保唯道与义○保元本作宝   杨戏杨戏字文然○戏华阳国志作羲   祁汰各早死注戏同县后进有李密者○文选李密一名防   赞王元泰何彦英杜辅国周仲宣○辅国毛本作国辅赞程季然注吾在军未曽为敌走○曽华阳国志作习衞继屡迁拜奉车都尉大尚书○大字疑衍   蜀志卷十五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蜀志>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坚 孙策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盖孙武之后也【吴书曰坚世仕吴家于富春葬于城东上数有光怪云气五色上属于天曼延数里众皆往观视父老相谓曰是非凡气孙氏其兴矣及母懐絍坚梦膓出绕吴昌门寤而惧之以告邻母邻母曰安知非吉徴也坚生容貌不凡性阔逹好竒节】少为县吏年十七与父共载船至钱唐会海贼胡玉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船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撃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人兵以罗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父大惊由是显闻府召署假尉会稽妖贼许昌起于句章自称阳眀皇帝【灵帝纪曰昌以其父为越王也】与其子韶扇动诸县众以万数坚以郡司马募召精勇得千余人与州郡合讨破之是歳熹平元年也刺史臧旻列上功状诏书除坚盐渎丞数歳徙盱眙丞又徙下邳丞【江表传曰坚歴佐三县所在有称吏民亲附乡里知旧好事少年往来者常数百人坚接抚待养有若子弟焉】中平元年黄巾贼帅张角起于魏郡托有神灵遣八使以善道教化天下而潜相连结自称黄天泰平三月甲子三十六万一旦俱发天下响应燔烧郡县杀害长吏【献帝春秋曰角称天公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汉遣车骑将军皇甫嵩中郎将朱儁将兵讨击之儁表请坚为佐军司马乡里少年随在下邳者皆愿从坚又募诸商旅及淮泗精兵合千许人与儁并力奋击所向无前【吴书曰坚乘胜深入于西华失利坚被创堕马卧草中军众分散不知坚所在坚所骑骢马驰还营踣地呼鸣将士随马于草中得坚坚还营十数日创少愈乃复出战】汝颍贼困廹走保宛城坚身当一面登城先入众乃蚁附遂大破之儁具以状闻上拜坚别部司马【续汉书曰儁字公伟防稽人少好学为郡功曹察孝廉举进士汉朝以讨黄巾功拜车骑将军累迁河南尹董卓见儁外甚亲纳而心忌之儁亦隂备焉闗东兵起卓议移都儁辄止卓卓虽惮儁然贪其名重乃表拜太仆以自副儁被召不肯受拜因进曰国不宜迁必孤天下望成山东之结臣不见其可也有司诘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何也儁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非计臣之所急也辞所不堪进臣所急臣之所宜也有司曰迁都之事初无此计也就有未露何所受闻儁曰相国董卓为臣说之臣闻之于相国有司不能屈朝廷称服焉后为太尉李傕郭泛相攻劫质天子公卿儁性刚即发病而卒】边章韩遂作乱凉州中郎将董卓拒讨无功中平三年遣司空张温行车骑将军西讨章等温表请坚与参军事屯长安温以诏书召卓卓良乆乃诣温温责让卓卓对应不顺坚时在坐前耳语谓温曰卓不怖罪而鸱张大语宜以召不时至陈军法斩之温曰卓素着威名于陇蜀之间今日杀之西行无依坚曰眀公亲率天兵威震天下何赖于卓观卓所言不假眀公轻上无礼一罪也章遂跋扈经年当以时进讨而卓云未可沮军疑众二罪也卓受任无功应召稽留而轩昻自高三罪也古之名将仗钺临众未有不断斩以示威者也是以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杨干今眀公垂意于卓不即加诛亏损威刑于是在矣温不忍发举乃曰君且还卓将疑人坚因起出章遂闻大兵向至党众离散皆乞降军还议者以军未临敌不断功赏然闻坚数卓三罪劝温斩之无不叹息拜坚议郎时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余人攻围城邑乃以坚为长沙太守到郡亲率将士施设方畧旬月之间克破星等【魏书曰坚到郡郡中震服任用良吏勅吏曰谨遇良善治官曹文书必循治以盗贼付太守】周朝郭石亦帅徒众起于零桂与星相应遂越境寻讨三郡肃然汉朝録前后功封坚乌程侯【吴录曰是时庐江太守陆康从子作宜春长为贼所攻遣使求救于坚坚整严救之主簿进諌坚答曰太守无文徳以征伐为功越界攻讨以全异国以此获罪何媿海内乎乃进兵往救贼闻而走】灵帝崩卓擅朝政横恣京城诸州郡并兴义兵欲以讨卓【江表传曰坚闻之拊膺叹曰张公昔从吾言朝廷今无此难也】坚亦举兵荆州刺史王叡素遇坚无礼坚过杀之【案王氏谱叡字通耀晋太保祥伯父也吴录曰叡先与坚共击零桂贼以坚武官言颇轻之及叡举兵欲讨卓素与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扬言当先杀寅寅惧诈作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檄移坚説叡罪过令收行刑讫以状上坚即承檄勒兵袭叡叡闻兵至登楼望之遣问欲何为坚前部答曰兵久战劳苦所得赏不足以为衣服诣使君更乞资直耳叡曰刺史岂有所吝便开库藏使自入视之知有所遗不兵进及楼下叡见坚惊曰兵自求赏孙府君何以在其中坚曰被使者檄诛君叡曰我何罪坚曰坐无所知叡穷廹刮金饮之而死】比至南阳众数万人南阳太守张咨闻军至晏然自若【英雄记咨字子议颍川人亦知名献帝春秋曰袁术表坚假中郎将坚到南阳移檄太守请军粮咨以问纲纪纲纪曰坚邻郡二千石不应调发咨遂不与】坚以牛酒礼咨咨眀日亦答诣坚酒酣长沙主簿入白坚前移南阳而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主簿推问意故咨大惧欲去兵陈四周不得出有顷主簿复入白坚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便牵咨于军门斩之郡中震栗无求不获【吴歴曰初坚至南阳咨既不给军粮又不肯见坚坚欲进兵恐有后患乃诈得急疾举军震惶迎呼巫医祷祀山川遣所亲人説咨言病困欲以兵付咨咨闻之心利其兵即将步骑五六百人诣营省坚坚卧与相见无何卒然而起按劒骂咨遂执斩之此语与本传不同】前到鲁阳与袁术相见术表坚行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遂治兵于鲁阳城当进军讨卓遣长史公仇称将兵从事还州督促军粮施帐幔于城东门外祖道送称官属并会卓遣步骑数万人逆坚轻骑数十先到坚方行酒谈笑勅部曲整顿行阵无得妄动后骑渐益坚徐罢坐导引入城乃谓左右曰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借诸君不得入耳卓兵见坚士众甚整不敢攻城乃引还【英雄记曰初坚讨董卓到梁县之阳人卓亦遣兵步骑五千迎之陈郡太守胡轸为大督防吕布为骑督其余步骑将校都督者甚众轸字文才性急预宣言曰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诸将闻而恶之军到广成去阳人城数十里日暮士马疲极当止宿又本受卓节度宿广成秣马饮食以夜进兵投晓攻城诸将恶惮轸欲贼败其事布等宣言阳人城中贼已走当追寻之不然失之矣便夜进军城中守备甚设不可掩袭于是吏士饥渴人马甚疲且夜至又无壍垒释甲休息而布又宣言相惊云城中贼出来军众扰乱奔走皆弃甲失鞍马行十余里定无贼防天明便还拾取兵器欲进攻城城守已固穿壍已深轸等不能攻而还】坚移屯梁东大为卓军所攻坚与数十骑溃围而出坚常着赤罽帻乃脱帻令亲近将祖茂着之卓骑争逐茂故坚从间道得免茂困廹下马以帻冠冡间烧柱因伏草中卓骑望见围绕数重定近觉是柱乃去坚复相收兵合战于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是时或间坚于术术懐疑不运军粮【江表传曰或谓术曰坚若得洛不可复制此为除狼而得虎也故术疑之】阳人去鲁阳百余里坚夜驰见术画地计校曰所以出身不顾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讐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谮润之言还相嫌疑【江表传载坚语曰大勲垂防而军粮不继此吴起所以叹泣于西河乐毅所以遗恨于垂成也愿将军深思之】术踧踖即调发军粮坚还屯卓惮坚猛壮乃遣将军李傕等来求和亲令坚列疏子弟任刺史郡守者许表用之坚曰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今不夷汝三族县示四海则吾死不瞑目岂将与乃和亲邪复进军大谷拒雒九十里【山阳公载记曰卓谓长史刘艾曰闗东军败数矣皆畏孤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使知忌之孤昔与周慎西征慎围边韩于金城孤语张温求引所将兵为慎作后驻温不聼孤时上言其形势知慎必不克台今有本末事未报温又使孤讨先零叛羌以为西方可一时荡定孤皆知其不然而不得止遂行留别部司马刘靖将步骑四千屯安定以为声势叛羌更还欲截归道孤小击辄开畏安定有兵故也虏谓安定当数万人不知但靖也时又上章言状而孙坚随周慎行谓慎求将万兵造金城使慎以二万作后驻边韩城中无宿谷当于外运畏慎大兵不敢轻与坚战而坚兵足以断其运道儿曹用必还羌谷中凉州或能定也温既不能用孤慎又不用坚自攻金城坏其外垣驰使语温自以克在旦夕温时亦自以计中也而渡辽儿果断蔡围慎弃辎重走果如孤策台以此封孤都乡侯坚以佐军司马所见与人同自为可耳艾曰坚虽时见计故自不如李傕郭泛闻在美阳亭北将千骑步与虏合殆死亡失印绶此不为能也卓曰坚时乌合义从兵不如虏精且战有利钝但当论山东大势终无所至耳艾曰山东儿驱畧百姓以作冦逆其锋不如人坚甲利兵彊弩之用又不如人亦安得久卓曰然但杀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服从孤耳】卓寻徙都西入闗焚烧雒邑坚乃前入至雒修诸陵平塞卓所发掘【江表传曰旧京空虚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吴书曰坚入洛埽除汉宗庙祠以太牢坚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莫有敢汲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上一角缺初黄门张让等作乱刼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玺者以投井中山阳公载记曰袁术将僭号闻坚得传国玺乃拘坚夫人而夺之江表传曰案汉献帝起居注云天子从河上还得六玺于阁上又太康之初孙晧送金玺六枚无有玉眀其伪也虞喜志林曰天子六玺者文曰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此六玺所封事异故文字不同献帝起居注云从河上还得六玉玺于阁上此之谓也传国玺者乃汉髙祖所佩秦皇帝玺世世传受号曰传国玺案传国玺不在六玺之数安得总其説乎应氏汉宫皇甫世纪其论六玺文义皆符汉宫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且康永昌二字为错未知两家何者为得金玉之精率有光气加以神器秘宝辉耀益彰盖一代之竒观将来之异闻而以不解之故彊谓之伪不亦诬乎陈寿为破虏传亦除此说俱惑起居注不知六玺殊名与传国为七者也吴时无能刻玉故天子以金为玺玺虽以金于玉文不异吴降而送玺者送天子六玺曩所得玉玺乃古人遗印不可施用天子之玺今以无有为难不通其义者耳臣松之以为孙坚于兴义之中最有忠烈之称若得汉神器而潜匿不言此为隂懐异志岂所谓忠臣者乎吴史欲以为国华而不知损坚之令徳如其果然以传子孙纵非六玺之数要非常人所蓄孙晧之降亦不得但送六玺而宝藏传国也受命于天奚取于归命之堂若如喜言则此玺今尚在孙门匹夫懐璧犹曰有罪而况斯物哉】讫引军还住鲁阳【吴録曰是时关东州郡务相兼并以自彊大袁绍遣会稽周防为豫州刺史来袭取州坚慨然叹曰同举义兵将救社稷逆贼垂破而各若此吾当谁与勠力乎言发涕下防字仁眀周昕之弟也会稽典录曰初曹公兴义兵遣人要防防即收合兵众得二千人从公征伐以为军师后与坚争豫州屡战失利会次兄九江太守昻为袁术所攻防往助之军败还乡里为许贡所害】初平三年术使坚征荆州击刘表表遣黄祖逆于樊邓之间坚击破之追渡汉水遂围襄阳单马行岘山为祖军士所射杀【典畧曰坚悉其众攻表表闭门夜遣将黄祖潜出发兵祖将兵欲还坚逆与战祖败走窜岘山中坚乘胜夜追祖祖部兵从竹木间暗射坚杀之吴录曰坚时年三十七英雄记曰坚以初平四年正月七日死又云刘表将吕公将兵縁山向坚坚轻骑寻山讨公公兵下石中坚头应时脑出物故其不同如此也】兄子贲帅将士众就术术复表贲为豫州刺史坚四子策权翊匡权既称尊号諡坚曰武烈皇帝【吴录曰尊坚庙曰始祖墓曰高陵志林曰坚有五子策权翊匡吴氏所生少子朗庻生也一名仁】   策字伯符坚初兴义兵策将母徙居舒与周瑜相友收合士大夫江淮间人咸向之【江表传曰坚为朱儁所表为佐军留家着寿春策年十余歳已交结知名声誉发闻有周瑜者与策同年亦英逹夙成闻策声闻自舒来造焉更推结分好义同断金劝策徙居舒策从之】坚薨还葬曲阿已乃渡江居江都【魏书曰策当嗣侯让与弟匡】徐州牧陶谦深忌策策舅吴景时为丹阳太守策乃载母徙曲阿与吕范孙河俱就景因缘召募得数百人兴平元年从袁术术甚竒之以坚部曲还策【吴歴曰初策在江都时张纮有母防策数诣纮咨以世务曰方今汉祚中微天下扰攘英雄儁杰各拥众营私未有能扶危济乱者也先君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卒为黄祖所害策虽暗稚窃有微志欲从袁扬州求先君余兵就舅氏于丹阳收合流散东据吴会报讐雪耻为朝廷外藩君以为何如纮答曰既素空劣方居衰绖之中无以奉賛盛畧策曰君高名播越逺近懐归今日事计决之于君何得不纡虑啓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讐得报此乃君之勲力策心所望也因涕泣横流顔色不变纮见策忠壮内发辞令慷慨感其志言乃答曰昔周道陵迟齐晋并兴王室已宁诸侯贡职今君绍先侯之轨有骁武之名若投丹阳收兵吴会则荆扬可一讐敌可报据长江奋威徳诛除羣秽匡辅汉室功业侔于桓文岂徒外藩而已哉方今世乱多难若功成事立当与同好俱南济也策曰一与君同符合契同有永固之分今便行矣以老母弱弟委付于君策无复囘顾之忧江表传曰策径到寿春见袁术涕泣而言曰亡父昔从长沙入讨董卓与眀使君会于南阳同盟结好不幸遇难勲业不终策感惟先人旧恩欲自凭结愿眀使君垂察其诚术甚贵异之然未肯还其父兵术谓策曰孤始用贵舅为丹阳太守贤从伯阳为都尉彼精兵之地可还依召募策遂诣丹阳依舅得数百人而为泾县大帅祖郎所袭几至危殆于是复往见术术以坚余兵千余人还策】太傅马日防杖节安集闗东在寿春以礼辟策表拜懐义校尉术大将乔防张勲皆倾心敬焉术常叹曰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策骑士有罪逃入术营隐于内廐策指使人就斩之讫诣术谢术曰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由是军中益畏惮之术初许策为九江太守已而更用丹阳陈纪后术欲攻徐州从庐江太守陆康求米三万斛康不与术大怒策昔曾诣康康不见使主簿接之策常衔恨术遣策攻康谓曰前错用陈纪每恨本意不遂今若得康庐江真卿有也策攻康拔之术复用其故吏刘勲为太守策益失望先是刘繇为扬州刺史州旧治寿春寿春术已据之繇乃渡江治曲阿时吴景尚在丹阳策从兄贲又为丹阳都尉繇至皆廹逐之景贲退舍歴阳繇遣樊能于麋陈横屯江津张英屯当利口以距术术自用故吏琅邪惠衢为扬州刺史更以景为督军中郎将与贲共将兵击英等连年不克策乃说术乞助景等平定江东【江表传曰策说术云家有旧恩在东愿助舅讨横江横江拔因投本土召募可得三万兵以佐眀使君匡济汉室术知其恨而以刘繇据曲阿王朗在防稽谓策未必能定故许之】术表策为折冲校尉行殄宼将军兵财千余骑数十匹賔客愿从者数百人比至歴阳众五六千策母先自曲阿徙于歴阳策又徙母阜陵渡江转鬬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懐之【江表传曰策渡江攻繇牛渚营尽得邸阁粮谷战具是歳兴平二年也时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依繇为盟主礼据秣陵城融屯县南策先攻融融出兵交战斩首五百余级融即闭门不敢动因渡江攻礼礼突走而樊能于麋等复合众袭夺牛渚屯策闻之还攻破能等获男女万余人复下攻融为流矢所中伤股不能乘马因自舆还牛渚营或叛告融曰孙郎被箭已死融大喜即遣将于兹乡策策遣步骑数百挑战设伏于后贼出击之锋刃未接而伪走贼追入伏中乃大破之斩首千余级策因往到融营下令左右大呼曰孙郎竟云何贼于是惊怖夜遁融闻策尚在更深沟高垒缮治守备策以融所屯地势险固乃舍去攻破繇别将于海陵转攻湖孰江乘皆下之】策为人美姿顔好笑语性阔逹听受善于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刘繇弃军遁逃诸郡守皆捐城郭奔走【江表传曰策时年少虽有位号而士民皆呼为孙郎百姓闻孙郎至皆失魂魄长吏委城郭窜伏山草及至军士奉令不敢虏畧鸡犬菜茹一无所犯民乃大悦竞以牛酒诣军刘繇既走策入曲阿劳赐将士遣将陈宝诣阜陆迎母及弟发恩布令告诸县其刘繇笮融等故乡部曲来降首者一无所问乐从军者一身行复除门户不乐者勿彊也旬日之间四面云集得见兵二万余人马千余匹威震江东形势转盛】吴人严白虎等众各万余人处处屯聚吴景等欲先击破虎等乃至会稽策曰虎等羣盗非有大志此成禽耳遂引兵渡浙江据会稽屠东冶乃攻破虎等【吴録曰时有乌程邹他钱铜及前合浦太守嘉兴王晟等各聚众万余或数千引兵扑讨皆攻破之策母吴氏曰晟与汝父有升堂见妻之分今其诸子兄弟皆已枭夷独余一老翁何足复惮乎乃舍之余咸族诛策自讨虎虎高垒坚守使其弟舆请和许之舆请独与策会面约既会策引白刃斫席舆体动策笑曰闻卿能坐跃劲防不常聊戏卿耳舆曰我见刃乃然策知其无能也乃以手防投之立死舆有勇力虎众以其死也甚惧进攻破之虎奔余杭投许昭于虏中程普请击昭策曰许昭有义于旧君有诚于故友此丈夫之志也乃舍之臣松之案许昭有义于旧君谓济盛宪也事见后注有诚于故友则受严白虎也】尽更置长吏策自领会稽太守复以吴景为丹阳太守以孙贲为豫章太守分豫章为庐陵郡以贲弟辅为庐陵太守丹阳朱治为吴郡太守彭城张昭广陵张纮秦松陈端等为谋主【江表传曰策遣奉正都尉刘由五官掾高承奉章诣许拜献方物】时袁术僭号策以书责而絶之【吴録载策使张纮为书曰盖上天垂司过之星圣王建敢谏之皷设非谬之备急箴阙之言何哉凡有所长必有所短也去冬传有大计无不悚惧旋知供备贡献万夫解惑顷闻建议复欲追遵前图即事之期便有定月益使怃然想是流妄设其必尔民何望乎曩日之举义兵也天下之士所以响应者董卓擅废置害太后农王畧烝宫人发掘园陵暴逆至此故诸州郡雄豪闻声慕义神武外振卓遂内殱元恶既毙幼主东顾俾保傅宣命欲令诸军振旅于河北通谋黒山曹操故毒东齐刘表称乱南荆公孙瓉炰烋北幽刘繇决力江浒刘备争盟淮隅是以未获承命櫜弓戢戈也今备繇既破操等饥馁谓当与天下合谋以诛丑类舍而不图有自取之志非海内所望一也昔成汤伐桀称有夏多罪武王伐纣曰殷有罪罚重哉此二主者虽有圣徳宜当君世如使不遭其时亦无由兴矣幼主非有恶于天下徒以春秋尚少胁于彊臣若无过而夺之惧未合于汤武之事二也卓虽狂狡至废主自与亦犹未也而天下闻其桀虐攘臂同心而疾之以中土希战之兵当边地劲捍之虏所以斯湏游魂也今四方之人皆玩敌而便战鬬矣可得而胜者以彼乱而我治彼逆而我顺也见当世之纷若欲大举以临之适足趣祸三也天下神器不可虚干必湏天賛与人力也殷汤有白鸠之祥周武有赤乌之瑞汉高有星聚之符世祖有神光之征皆因民困悴于桀纣之政毒苦于秦莽之役故能芟去无道致成其志今天下非患于幼主未见受命之应验而欲一旦卒然登即尊号未之或有四也天子之贵四海之富谁不欲焉义不可势不得耳陈胜项籍王莽公孙述之徒皆南面称孤莫之能济帝王之位不可横冀五也幼主岐嶷若除其偪去其鲠必成中兴之业夫致主于周成之盛自受旦奭之美此诚所望于尊眀也纵使幼主有他改异犹望推宗室之谱属论近亲之贤良以绍刘统以固汉宗皆所以书功金石图形丹青流庆无穷垂声管舍而不为为其难者想眀眀之素必所不忍六也五世为相权之重势之盛天下莫得而比焉忠贞者必曰宜夙夜思惟所以扶国家之踬顿念社稷之危殆以奉祖考之志以报汉室之恩其忽履道之节而彊进取之欲者将曰天下之人非家吏则门生也孰不从我四方之敌非吾匹则吾役也谁能违我盍乘累世之势起而取之哉二者殊数不可不详察七也所贵于圣哲者以其审于机宜慎于举措若难图之事难保之势以激羣敌之气以生众人之心公义既不可私计又不利眀哲不处八也世人多惑于图纬而牵非类比合文字以悦所事茍以阿上惑众终有后悔者自往迄今未尝无之不可不深择而熟思九也九者尊眀所见之余耳庻备起予补所遗忘忠言逆耳幸留神听典畧云张昭之辞臣松之以为张昭虽名重然不如纮之文也此书必纮所作】曹公表策为讨逆将军封为吴侯【江表传曰建安二年夏汉朝遣议郎王辅奉戊辰诏书曰董卓逆乱防国害民先将军坚念在平讨雅意未遂厥美着闻策遵善道求福不囘今以策为骑都尉袭爵乌程侯领会稽太守又诏勑曰故左将军袁术不顾朝恩坐创凶逆造合虚伪欲因兵乱诡诈百姓闻其言以为不然定得使持节平东将军领徐州牧温侯布上术所造惑众妖妄知术鸱枭之性遂其无道修治王宫署置公卿郊天祀地残民害物为祸深酷布前后上策乃心本朝欲还讨术为国効节乞加显异夫悬赏俟功惟勤是与故便宠授承袭前邑重以大郡荣耀兼至是策输力竭命之秋也其亟与布及行吴郡太守安东将军陈瑀戮力一心同时赴讨策自以统领兵马但以骑都尉领郡为轻欲得将军号乃使人讽辅辅便承制假策眀汉将军是时陈瑀屯海西策奉诏治严当与布瑀参同形势行到钱塘瑀阴袭图策遣都尉万演等密渡江使持印传三十余细贼与丹阳宣城泾陵阳始安黟歙诸险县大帅祖郎焦已及吴郡乌程严白虎等使为内应伺策军发欲攻取诸郡策觉之遣吕范徐逸攻瑀于海西大破瑀获其吏士妻子四千人山阳公载记曰瑀单骑走冀州自归袁绍绍以为故安都尉吴录载策上表谢曰臣以固陋孤特边陲陛下广播高泽不遗细节以臣袭爵兼典名郡仰荣宠顾所不克堪兴平二年十二月二十日于吴郡曲阿得袁术所呈表以臣行殄防将军至被诏书乃知诈擅虽辄捐废犹用悚悸臣年十七丧失所怙惧有不任堂构之鄙以忝析薪之戒诚无去病十八建功世祖列将弱冠佐命臣初领兵年未弱冠虽驽懦不武然思竭微命惟术狂惑为恶深重臣凭威灵奉辞罸罪庻必献防以报所授臣松之案本传云孙坚以初平三年卒策以建安五年卒策死时年二十六计坚之亡策应十八而此表云十七则为不苻张璠汉记及吴歴并以坚初平二年死此为是而本传误也江表传曰建安三年策又遣使贡方物倍于元年所献其年制书转拜讨逆将军改封吴侯】后术死长史杨大将张勲等将其众欲就策庐江太守刘勲要击悉虏之收其珍宝以归策闻之伪与勲好盟勲新得术众时豫章上缭宗民万余家在江东策劝勲攻取之勲既行策轻军晨夜袭防庐江勲众尽降勲独与麾下数百人自归曹公【江表传曰策被诏勑与司空曹公衞将军董承益州牧刘璋等并力讨袁术刘表军严当进会术死术从弟女壻黄猗等畏惧曹公不敢守寿春乃共舁术棺柩扶其妻子及部曲男女就刘勲于皖城勲粮食少无以相振乃遣从弟偕告籴于豫章太守华歆歆郡素少谷遣吏将偕就海昏上缭使诸宗帅共出三万斛米以与偕偕往歴月才得数千斛偕乃报勲具说形状使勲来袭取之勲得偕书便潜军到海昏邑下宗帅知之空壁逃匿勲了无所得时策西讨黄祖行及石城闻勲轻身诣海昏便分遣从兄贲辅率八千人于彭泽待勲自与周瑜率二万人步袭皖城即克之得术百工及鼓吹部曲三万余人并术勲妻子表用汝南李术为庐江太守给兵三千人以守皖皆徙所得人东诣吴贲辅又于彭泽破勲勲走入楚江从寻阳步上到置马亭闻防等已克皖乃投西塞至沂筑垒自守告急于刘表求救于黄祖祖遣太子射船军五千人助勲策复就攻大破勲勲与偕北归曹公射亦遁走策收得勲兵二千余人船千艘遂前进夏口攻黄祖时刘表遣从子虎南阳韩晞将长矛五千来为黄祖前锋策与战大破之吴录载策表曰臣讨黄祖以十二月八日到祖所屯沙羡县刘表遣将助祖并来趣臣臣以十一日平旦部所领江夏太守行建威中郎将周瑜领桂阳太守行征虏中郎将吕范领零陵太守行荡防中郎将程普行奉业校尉孙权行先登校尉韩当行武锋校尉黄盖等同时俱进身跨马栎陈手击急皷以齐战势吏士奋激踊跃百倍心精意果各竞用命越渡重壍迅疾若飞火放上风兵激烟下弓弩并发流矢雨集日加辰时祖乃溃烂锋刃所截焱火所焚前无生防惟祖迸走获其妻息男女七人斩虎狼韩晞已下二万余级其赴水溺者一万余口船六千余艘财物山积虽表未禽祖宿狡猾为表腹心出作爪牙表之鸱张以祖气息而祖家属部曲扫地无余表孤特之虏成鬼行尸诚皆圣朝神武逺振臣讨有罪得效微勤】是时袁绍方彊而策并江东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抚之【吴歴曰曹公闻策平定江南意甚难之常呼猘儿难与争锋也】乃以弟女配策小弟匡又为子章取贲女皆礼辟策弟权翊又命扬州刺史严象举权茂才建安五年曹公与袁绍相拒于官渡防阴欲袭许迎汉帝【吴録曰时有髙岱者隐于余姚防命出使会稽丞陆昭逆之策虚已侯焉闻其善左传乃自玩读欲与论讲或谓之曰髙岱以将军但英武而已无文学之才若与论传而或云不知者则某言符矣又谓岱曰孙将军为人恶胜己者若每问当言不知乃合意耳如皆辨义此必危殆岱以为然及与论传或答不知策果怒以为轻己乃囚之知交及时人皆露坐为请策登楼望见数里中填满策恶其收众心遂杀之岱字孔文吴郡人也受性聪逹轻财贵义其友士拔竒取于未显所友八人皆世之英伟也太守盛宪以为上计举孝廉许贡来领郡岱将宪避难于许昭家求救于陶谦谦未即救岱憔悴泣血水浆不入口谦感其忠壮有申包胥之义许为出军以书与贡岱得谦书以还而贡己囚其母吴人大小皆为危悚以贡宿忿往必见害岱言在君则为君且母在牢狱期于当往若得入见事自当解遂通书自白贡即与相见才辞敏防好自陈谢贡登时出其母岱将见贡语友人张允沈防令豫具舩以贡必悔当追逐之出便将母乘舩易道而逃贡湏防遣人追之令追者若及于舩江上便杀之已过则止使与岱错道遂免被诛时年三十余江表传曰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吴防人多事之策尝于郡城门楼上集防诸将賔客吉乃盛服杖小函漆画之名为仙人铧趋度门下诸将賔客三分之二下楼迎拜之掌賔者禁呵不能止策即令收之诸事之者悉使妇女入见策母请救之母谓策曰于先生亦助军作福医防将士不可杀之策曰此子妖妄能幻惑众心远使诸将不复相顾君臣之礼尽委策下楼拜之不可不除也诸将复连名通白事陈乞之策曰昔南阳张津为交州刺史舍前圣典训废汉家法律常着綘帕头皷琴烧香读邪俗道书云以助化卒为南夷所杀此甚无益诸君但未悟耳今此子已在鬼箓勿复费纸笔也即催斩之县首于市诸事之者尚不谓其死而云尸解焉复祭祀求福志林曰初顺帝时琅邪宫崇诣阙上师于吉所得神书于曲阳泉水上白素朱界号太平青领道凡百余卷顺帝至建安中五六十歳于吉是时近已百年年在耄悼礼不加刑又天子廵狩问百年者就而见之敬齿以亲爱圣王之至教也吉罪不及死而暴加酷刑是乃谬诛非所以为美也喜推考桓王之薨建安五年四月四日是时曹袁相攻未有胜负案夏侯元让与石威则书袁绍破后也书云授孙贲以长沙业张津以零桂此为桓王于前亡张津于后死不得相让譬言津之死意矣臣松之案太康八年广州大中正王范上交广二州春秋建安六年张津犹为交州牧江表传之虚如志林所云捜神记曰策欲渡江袭许与吉俱行时大旱所在熇厉策催诸将士使速引船或身自早出督切见将吏多在吉许策因此激怒言我为不如于吉邪而先趋务之便使收吉至呵问之曰天旱不雨道涂艰澁不时得过故自早出而卿不同忧戚安坐船中作鬼物态败吾部伍今当相除令人防置地上暴之使请雨若能感天日中雨者当原赦不尔行诛俄而云气上蒸肤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摠至溪涧盈溢将士喜悦以为吉必见原并往庆慰策遂杀之将士哀惜共藏其尸天夜忽更兴云覆之眀旦往视不知所在案江表传捜神记于吉事不同未详孰是】宻治兵部署诸将未发会为故吴郡太守许贡客所杀先是策杀贡贡小子与客亡匿江边策单骑出卒与客遇客击伤策【江表传曰广陵太守陈登治射阳登即瑀之从兄子也策前西征登阴复遣间使以印绶与严白虎余党图为后害以报瑀见破之辱策归复讨登军到丹徒湏待运粮策性好猎将步骑数出策驱驰逐鹿所乗马精骏从骑絶不能及初吴郡太守许贡上表于汉帝曰孙策骁雄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于外必作世患防候吏得贡表以示策策请贡相见以责让贡贡辞无表策即令武士绞杀之贡奴客潜民间欲为贡报讐猎日卒有三人即贡客也策问尔等何人答云是韩当兵在此射鹿耳策曰当兵吾皆识之未尝见汝等因射一人应而倒余二人怖急便举弓射策中颊后骑寻至皆刺杀之九州春秋曰策闻曹公北征柳城悉起江南之众自号大司马将北袭许恃其勇行不设备故及于难孙盛异同评曰凡此数书名有所失孙策虽威行江外畧有六郡然黄祖乘其上流陈登间其心腹且深险彊宗未尽归复曹袁虎争势倾山海策岂暇逺师汝颍而迁帝于吴越哉斯盖庸人之所鉴见况策逹于事势者乎又案袁绍以建安五年至黎阳而策以四月遇害而志云策闻曹公与绍相拒于官渡谬矣伐登之言为有证也又江表传说策悉识韩当军士疑此为诈便射杀一人夫三军将士或有新附策为大将何能悉识以所不识便射杀之非其论也又策见杀在五年柳城之役在十二年九州春秋乖错尤甚矣臣松之案傅子亦云曹公征柳城将袭许记述若斯何其疎哉然孙盛所讥未为悉是黄祖始被策破魂气未反但刘表君臣本无兼并之志虽在上流何办规拟吴会策之此举理应先图陈登但举兵所在不止登而已于时彊宗骁帅祖郎严虎之徒禽灭已尽所余山越盖何足虑然则策之所规未可谓之不暇也若使策志获从大权在手淮泗之间所在皆可都何必毕志江外其当迁帝于扬越哉案魏武纪武帝以建安四年已出屯官渡策未死之前乆与袁绍交兵则国志所云不为谬也许贡容无闻之小人而能感识恩遇临义忘生卒然奋发有侔古烈矣诗云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贡客其有焉】创甚请张昭等谓曰中国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呼权佩以印绶谓曰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陈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至夜卒时年二十六【吴歴曰策既被创医言可治当好自将防百日勿动策引镜自照谓左右曰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推几大奋创皆分裂湏臾卒捜神记曰策既杀于吉每独坐彷佛见吉在左右意深恶之颇有失常后治创方差而引镜自照见吉在镜中顾而弗见如是再三因扑镜大呌创皆崩裂湏臾而死】权称尊号追諡策曰长沙桓王封子绍为吴侯后改封上虞侯绍卒子奉嗣孙晧时讹言谓奉当立诛死   评曰孙坚勇摰刚毅孤微发迹导温戮卓山陵杜塞有忠壮之烈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竒取异志陵中夏然皆轻佻果躁陨身致败且割据江东策之基兆也而权尊崇未至子止侯爵于义俭矣【孙盛曰孙氏兄弟皆眀畧絶羣创基立事防之由也且临终之日顾命委权夫意气之间犹有刎颈况天伦之笃爱豪逹之英鉴岂吝名号于既往违情本之至实哉抑将逺思虚盈之数而慎其名器者乎夫正本定名为国之大防杜絶疑贰消衅之良谟是故鲁隐矜义终致羽父之祸宋宣懐仁卒有殇公之哀皆心存小善而不逹经纶之图求誉当年而不思贻厥之谋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孙氏因扰攘之际得奋其纵横之志业非积徳之基邦无磐石之固势一则禄祚可终情乖则祸乱尘起安可不防微于未兆虑难于将来壮哉策为首事之君有吴开国之主将相在列皆其旧也而嗣子弱劣析薪弗荷奉之则鲁桓田市之难作崇之则与夷子冯之祸兴是以正名定本使贵贱殊邈然后国无陵肆之责后嗣罔猜忌之嫌羣情絶异端之论不逞杜觊觎之心于情虽违于事虽俭至于括囊逺图永保维城可谓为之于其未有治之于其未乱者也陈氏之评其未逹乎】   吴志卷一   吴志卷一考证   孙坚三十六万一旦俱发○【臣龙官】按万宜作方想当时传冩误方为万因正万为万魏志贾诩传注屠三十六万方则又多一万字也   卓对应不顺○对应宋本作应对   眀公亲率天兵威震天下○天兵宋本作王兵   晏然自若注咨字子议○毛本作子仪   拒雒九十里注儿曹用必还羌谷中凉州或能定也○儿曹以下疑有脱文   平塞卓所发掘注旦有五色气○文选作每旦有五色气   为祖军士所射杀注刘表将吕公○后汉书刘表传注中引英雄记作吕介   孙策坚薨还葬曲阿○何焯曰按此云还葬曲阿而吴主传太元元年秋八月大书吴高陵松柏斯拔叅之谢询请置守冢之表则文台定葬于吴也   以坚部曲还策注遂诣丹阳依舅得数百人○依舅监本误依旧今改正   乃攻破虎等注策引白刃斫席○白刃太平御览作白削   又注虎众以其死也甚惧○以宋本作闻   策以书责而絶之注卓虽狂狡至废主自与亦犹未也○毛本作废主自兴   封为吴侯注遣议郎王辅○王辅宋本作王誧下同又注闻其言以为不然○北宋本作始闻其言多始字   又注瑀阴袭图策○疑作阴图袭策   又注仰荣宠顾所不克堪○宋本作仰荣顾宠   勲独与麾下数百人自归曹公注斩虎狼韩晞已下二万余级○【臣眀楷】按前江表传云时刘表遣从子虎南阳韩晞将长矛五千来为黄祖前锋则此虎即表从子也狼字宜衍   又为子章取贲女○章当作彰鄢陵侯也   策阴欲袭许迎汉帝注名为仙人铧○一本作仙人鎌年二十六注推几大奋创皆分裂湏臾卒○推几宋本作椎几湏臾卒北宋本作其夜卒   吴志卷一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权   孙权字仲谋兄策既定诸郡时权年十五以为阳羡长【江表传曰坚为下邳丞时权生方颐大口目有精光坚异之以为有贵象及坚亡策起事江东权常随从性度朗仁而多断好侠飬士始有知名侔于父兄矣每参同计谋策甚竒之自以为不及也每请会賔客常顾权曰此诸君汝之将也】郡察孝亷州举茂才行奉义校尉汉以策逺修职贡遣使者刘琬加锡命琬语人曰吾观孙氏兄弟虽各才秀明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中弟孝亷形貌竒伟骨体不恒有大贵之表年又最寿尔试识之   建安四年从策征庐江太守刘勲勲破进讨黄祖于沙羡   五年策薨以事授权权哭未及息策长史张昭谓权曰孝亷此宁哭时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师非欲违父时不得行也【臣松之按礼记曾子问子夏曰三年之丧金革之事无避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郑氏注曰周人卒哭而致事时有徐戎作难伯禽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昭所云伯禽不师盖谓此也】况今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乃改易权服扶令上马使出廵军是时惟有防稽吴郡丹阳豫章庐陵然深险之地犹未尽从而天下英豪在州郡賔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为意未有君臣之固张昭周瑜等谓权可与共成大业故委心而服事焉曹公表权为讨虏将军领防稽太守屯吴使丞之郡行文书事待张昭以师傅之礼而周瑜程普吕范等为将率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鲁肃诸葛瑾等始为賔客分部诸将鎭抚山越讨不从命【江表传曰初策表用李术为庐江太守策亡之后术不肯事权而多纳其亡叛权移书求索术报曰有徳见归无徳见叛不应复还权大怒乃以状白曹公曰严刺史昔为公所用又是州举将而李术凶恶轻犯汉制残害州司肆其无道宜速诛灭以惩丑类今欲讨之进为国朝扫除鲸鲵退为举将报塞怨雠此天下达义夙夜所甘心术必惧诛复诡説求救明公所居阿衡之任海内所瞻愿勑执事勿复聼受是岁举兵攻术于皖城术闭门自守求救于曹公曹公不救粮食乏尽妇女或丸泥而吞之遂屠其城枭术首徙其部曲三万余人】   七年权母吴氏薨   八年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而山寇复动还过豫章使吕范平鄱阳防稽程普讨乐安太史慈领海昬韩当周泰吕防等为剧县令长   九年权弟丹阳太守翊为左右所害以从兄瑜代翊【吴录曰是时权大防官寮沈友有所是非令人扶出谓曰人言卿欲反友知不得脱乃曰主上在许有无君之心者可谓非反乎遂杀之友字子正吴郡人年十一华歆行风俗见而异之因呼曰沈郎可登车语乎友逡廵却曰君子讲好防晏以礼今仁义陵迟圣道渐壊先生衔命将以禆补先王之教整齐风俗而轻脱威仪犹负薪救火无乃更崇其炽乎歆慙曰自桓灵以来虽多英彦未有防童若此者弱冠博学多所贯综善属文辞兼好武事注孙子兵法又辩于口每所至众人皆黙然莫与为对咸言其笔之妙舌之妙刀之妙三者皆过絶于人权以礼聘既至论王覇之略当时之务权敛容敬焉陈荆州宜并之计纳之正色立朝清议峻厉为庸臣所谮诬以谋反权亦以终不为己用故害之时年二十九】   十年权使贺齐讨上饶分为建平县   十二年西征黄祖虏其人民而还   十三年春权复征黄祖祖先遣舟兵拒军都尉吕防破其前锋而凌统董袭等尽鋭攻之遂屠其城祖挺身亡走骑士冯则追枭其首虏其男女数万口是歳使贺齐讨黟歙【黟音伊歙音摄】分歙为始新新定【吴录曰晋改新定为遂安】犂阳休阳县【吴录曰晋改休阳为海寜】以六县为新都郡荆州牧刘表死鲁肃乞奉命吊表二子且以观变肃未到而曹公已临其境表子琮举众以降刘备欲南济江肃与相见因传权防为陈成败备进住夏口使诸葛亮诣权权遣周瑜程普等行是时曹公新得表众形势甚盛诸议者皆望风畏惧多劝权迎之【江表传载曹公与权书曰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防猎于吴权得书以示羣臣莫不向震失色】惟瑜肃执拒之议意与权同瑜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备俱进遇于赤壁大破曹公军公烧其余船引退士卒饥疫死者大半备瑜等复追至南郡曹公遂北还留曹仁徐晃于江陵使乐进守襄阳时甘宁在江陵为仁党所围用吕防计留凌统以拒仁以其半救宁军以胜反权自率众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昭兵不利权攻城逾月不能下曹公自荆州还遣张喜将骑赴合肥未至权退   十四年瑜仁相守嵗余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权以瑜为南郡太守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备领荆州牧屯公安   十五年分豫章为鄱阳郡分长沙为汉昌郡以鲁肃为太守屯陆口   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闻曹公将来侵作濡湏坞   十八年正月曹公攻濡须权与相拒月余曹公望权军叹其齐肃乃退【吴歴曰曹公出濡须作油船夜渡洲上权以水军围取得三千余人其没溺者亦数千人权数挑战公坚守不出权乃自来乗轻船从濡湏口入公军诸将皆以为是挑战者欲击之公曰此必孙权欲身见吾军部伍也勒军中皆精严弓弩不得妄发权行五六里廻还作鼔吹公见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权为牋与曹公説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曹公语诸将曰孙权不欺孤乃彻军还魏略曰权乗大船来观军公使弓弩乱发箭着其船船偏重将覆权因廻船复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还】初曹公恐江濵郡县为权所略徴令内移民转相惊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戸十余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   十九年五月权征皖城闰月克之获庐江太守朱光及叅军董和男女数万口是歳刘备定蜀权以备已得益州令诸葛瑾从求荆州诸郡备不许曰吾方图凉州凉州定乃尽以荆州与吴耳权曰此假而不反而欲以虚辞引嵗遂置南三郡长吏关羽尽逐之权大怒乃遣吕防督鲜于丹徐忠孙规等兵二万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巴丘今曰巴陵】以御关羽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防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防备到公安使关羽将三万兵至益阳权乃召防等使还助肃防使人诱普普降尽得三郡将守因引军还与孙皎潘璋并鲁肃兵并进拒羽于益阳未战防曹公入汉中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权令诸葛瑾报更寻盟好遂分荆州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备归而曹公已还权反自陆口遂征合肥合肥未下彻军还兵皆就路权与凌綂甘宁等在津北为魏将张辽所袭统等以死扞权权乘骏马越津桥得去【献帝春秋曰张辽问吴降人向有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射是谁降人答曰是孙防稽辽及乐进相遇言不早知之急追自得举军叹恨江表传曰权乘骏马上津桥桥南已见彻丈余无版谷利在马后使权持鞍缓控利于后着鞭以助马势遂得超度权既得免即拜利都亭侯谷利者本左右给使也以谨直为亲近监性忠果亮烈言不茍且权爱信之】   二十一年冬曹公次于居巢遂攻濡须   二十二年春权令都尉徐详诣曹公请降公报使修好誓重结婚   二十三年十月权将如吴亲乘马射虎于庱亭【庱音摅陵反】马为虎所伤权投以双防虎却废常从张世击以戈获之   二十四年关羽围曹仁于襄阳曹公遣左将军于禁救之防汉水暴起羽以舟兵尽虏禁等歩骑三万送江陵惟城未拔权内惮羽外欲以为已功牋与曹公乞以讨羽自效曹公且欲使羽与权相持以鬬之驿传权书使曹仁以弩射示羽羽犹豫不能去闰月权征羽先遣吕防袭公安获将军士仁防到南郡南郡太守麋芳以城降蒙据江陵抚其老弱释于禁之囚陆逊别取宜都获秭归枝江夷道还屯夷陵守峡口以备蜀闗羽还当阳西保麦城权使诱之羽伪降立幡旗为象人于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尚十余骑权先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十二月璋司马马忠获羽及其子平都督赵累等于章乡遂定荆州是嵗大疫尽除荆州民租税曹公表权为骠骑将军假节领荆州牧封南昌侯权遣校尉梁寓奉贡于汉及令王惇市马又遣朱光等归【魏畧曰梁寓字孔儒吴人也权遣寓观望曹公曹公因以为掾寻遣南还】   二十五年春正月曹公薨太子丕代为丞相魏王改年为延康秋魏将梅敷使张俭求见抚纳南阳阴酂筑阳【筑音逐】山都中庐五县民五千家来附冬魏嗣王称尊号改元为黄初二年四月刘备称帝于蜀【魏啓曰权闻魏文帝受禅而刘备称帝乃呼问知星者已分野中星气何如遂有僭意而以位次尚少无以威众又欲先卑而后踞之为卑则可以假宠后踞则必致讨致讨然后可以怒众众怒然后可以自大故深絶蜀而专事魏】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以武昌下雉寻阳阳新柴桑沙羡六县为武昌郡五月建业言甘露降八月城武昌下令诸将曰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于安平之世而刀劒不离于身盖君子之于武备不可以已况今处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轻忽不思变难哉顷闻诸将出入各尚谦约不从人兵甚非备虑爱身之谓夫保已遗名以安君亲孰与危辱宜深警戒务崇其大副孤意焉自魏文帝践阼权使命称藩及遣于禁等还十一月策命权曰盖圣王之法以徳设爵以功制禄劳大者禄厚徳盛者礼丰故叔旦有夹辅之勲太公有鹰扬之功并啓土宇并受备物所以表章元功殊异贤哲也近汉高祖受命之初分裂膏腴以王八姓斯则前世之懿事后王之元也朕以不徳承运革命君临万国秉綂天机思齐先代坐而待旦惟君天资忠亮命世作佐深覩歴数达见废兴逺遣行人浮于潜汉【禹贡曰沲潜既道注曰水自江出为沲汉为潜】望风影附抗疏称藩兼纳纎絺南方之贡普遣诸将来还本朝忠肃内发款诚外昭信着金石义盖山河朕甚嘉焉今封君为吴王使使持节太常高平侯贞授君玺绶策书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以大将军使持节督交州领荆州牧事锡君青土苴以白茅对扬朕命以尹东夏其上故骠骑将军南昌侯印绶符策今又加君九锡其敬听后命以君绥安东南纲纪江外民夷安业无或携贰是用锡君大辂戎辂各一牡二驷君务财劝农仓库盈积是用锡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君化民以徳礼教兴行是用锡君轩县之乐君宣导休风懐柔百越是用锡君朱戸以居君运其才谋官方任贤是用锡君纳陛以登君忠勇并奋清除奸慝是用锡君虎贲之士百人君振威陵迈宣力荆南枭灭凶丑罪人斯得是用锡君鈇钺各一君文和于内武信于外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以忠肃为基恭勤为徳是用锡君秬鬯一卣圭瓒副焉钦哉敬敷训典以服朕命以朂相我国家永终尔显烈【江表传曰权羣臣议以为宜称上将军九州伯不应受魏封权曰九州伯于古末闻也昔沛公亦受项羽拜为汉王此盖时宜耳复何损邪遂受之孙盛曰昔伯夷叔齐不屈有周鲁仲连不为秦民夫以匹夫之志犹义不辱况列国之君三分天下而可二三其节或臣或否乎余观呉蜀咸称奉汉至于汉代莫能固秉臣节君子是以知其不能克昌厥后卒见吞于大国也向使权从羣臣之义终身称汉将岂不义悲六合仁感百世哉】是嵗刘备帅军来伐至巫山秭归使使诱导武陵蛮夷假与印传许之封赏于是诸县及五谿民皆反为蜀权以陆逊为督督朱然潘璋等以拒之遣都尉赵咨使魏魏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咨对曰聪明仁智雄畧之主也帝问其状咨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拔吕防于行阵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畧也【吴书咨字徳度南阳人博闻多识应对辩防权为吴王擢中大夫使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吴王颇知学乎咨曰吴王浮江万艘带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畧虽有余闲博覧书传歴史籍采竒异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帝曰吴可征不咨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之固又曰吴难魏不咨曰带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之冇又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咨曰聪明特达者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咨频载使北人敬异权闻而嘉之拜骑都尉咨言曰观北方终不能守盟今日之计朝廷承汉四百之际应东南之运宜改年号正服色以应天顺民权纳之】帝欲封权子登权以登年防上书辞封重遣西曹掾沈珩陈谢并献方物【吴书曰珩字仲山吴郡人少总经艺尤善春秋内外传权以珩有智谋能专对乃使至魏魏文帝问曰吴嫌魏东向乎珩曰不嫌曰何以曰信恃旧盟言归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豫备又问闻太子当来宁然乎珩曰臣在东朝朝不坐宴不与若此之议无所闻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近谈语终日珩随事响应无所屈服珩还言曰臣密参侍中刘晔数为贼设奸计终不乆慤臣闻兵家旧论不恃敌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为朝廷虑之且当省息他役惟务农桑以广军资修缮舟车増作战具令皆兼盈抚飬兵民使各得其所览延英俊奨励将士则天下可图矣以奉使有称封永安乡侯官至少府】立登为王太子【江表传曰是嵗魏文帝遣使求雀头香大贝明珠象牙犀角瑇瑁孔雀翡翠鬬鸭长鸣鸡羣臣奏曰荆二州贡有常典魏所求珍玩之物非礼也宜勿与权曰昔惠施尊齐为王客难之曰公之学去尊今王齐何其倒也惠子曰有人于此欲击其爱子之头而石可以代之子头所重而石所轻也以轻代重何为不可乎方有事于西北江表元元恃主为命非我爱子邪彼所求者于我瓦石耳孤何惜焉彼在谅闇之中而所求若此宁可与言礼哉皆具以与之】   黄武元年春正月陆逊部将军宋谦等攻蜀五屯皆破之斩其将三月鄱阳言黄龙见蜀军分据险地前后五十余营逊随轻重以兵应拒自正月至闰月大破之临阵所斩及投兵降首数万人刘备奔走仅以身免【吴歴曰权以使聘魏具上破备获印绶及首级所得土地并表将吏功勤宜加爵赏之意文帝报使致鼲子裘明光铠騑马又以素书所作典论及诗赋与权魏书载诏答曰老虏边窟越险深入旷日持乆内廹罢外困智力故见身于鸡头分兵拟西陵其计不过谓可转是前迹以摇动江东根未着地摧折其枝虽未刳备五藏使身首分离其所降诛亦足使虏部众凶惧昔吴汉先烧荆门后发夷陵而子阳无所逃其死来歙始袭略阳文叔喜之而知隗嚣无所施其巧今讨此虏正似其事将军勉建方略务全独克】初权外托事魏而诚心不款魏欲遣侍中辛毗尚书桓阶往与盟誓并徴任子权辞让不受秋九月魏乃命曹休张辽臧霸出洞口曹仁出濡须曹真夏侯尚张郃徐晃围南郡权遣吕范等督五军以舟军拒休等诸葛瑾潘璋杨粲救南郡朱桓以濡须督拒仁时越蛮夷多未平集内难未弭故权卑辞上书求自改厉若罪在难除必不见置当奉还土地民人乞寄命交州以终余年文帝报曰君生于扰攘之际本有从横之志降身奉国以享兹祚自君策名已来贡献盈路讨备之功国朝仰成埋而掘之古人之所耻【国语曰狸埋之狸掘之是以无成功】朕之与君大义已定岂乐劳师逺临江汉廊庙之议王者所不得专三公上君过失皆有本末朕以不明虽有曾母投杼之疑犹冀言者不信以为国福故先遣使者犒劳又遣尚书侍中践修前言以定任子君遂设辞不欲使进议者怪之【魏略载魏三公奏曰臣闻枝大者披心尾大者不掉有国有家之所慎也昔汉承秦天下新定大国之王臣节未尽以萧张之谋不备录之至使六王前后反叛已而伐之戎车不辍又文景守成志战戢役骄纵吴楚飬虺成蛇既为社稷大忧盖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吴王孙权防竖小子无尺寸之功遭遇兵乱因父兄之绪少防翼卵昫伏之恩长含鸱枭反逆之性背弃天地罪恶积大复与闗羽更相觇伺逐利见便挟为卑辞先帝知权奸以求用时以于禁败于水灾等当讨羽因以委权先帝委裘下席权不尽心诚在恻怛欲因大丧寡弱王室希讫董桃传先帝令乘未得报许擅取襄阳及见驱逐乃更折节邪僻之态巧言如流虽重驿累使发遣禁等内包隗嚣顾望之奸外欲缓诛支仰蜀贼圣朝含既加不忍优而赦之与之更始猥乃割地王之使南面称孤兼官累位礼备九命名马百驷以成其势先宠显赫古今无二权为犬羊之姿横被虎豹之文不思静力致死之节以报无量不世之恩臣毎见所下权前后章表又以愚意采察权防自以阻带江湖负固不服狃挟累世诈伪成功上有尉佗英布之计下诵伍被屈彊之辞终非不侵不叛之臣以为鬼错不发削弱王侯之谋则七国同衡祸乆而大蒯通不决袭歴下之策则田横自虑罪深变重臣谨考之周礼九伐之法平权凶恶逆节萌生见罪十五昔九黎乱徳黄帝加诛项羽罪十汉祖不舍权所犯罪衅明白非仁恩所飬宇宙所容臣请免权官鸿胪削爵土捕治罪敢有不从移兵进讨以明国典好恶之常以静三州元元之苦其十五条文多不载】又前都尉浩周劝君遣子乃实朝臣交谋以此卜君君果有辞外引隗嚣遣子不终内喻窦融守忠而已世殊时异人各有心浩周之还口陈指麾益令议者发明众嫌终始之本无所据杖故遂俛仰从羣臣议今省上事款诚深至心用慨然凄怆动容即日下诏勅诸军但深沟高垒不得妄进若君必效忠节以解疑议登身朝到夕召兵还此言之诚有如大江【魏略曰浩周字孔异上党人建安中仕为萧令至徐州刺史后领防于禁军军没为闗羽所得权袭羽并得周甚礼之及文帝即王位权乃遣周为牋魏王曰昔讨关羽获于将军即白先王当发遣之此乃奉欵之心不言而发先王未深留意而谓权中间复有异图愚情慺慺用未果决遂値先王委离图祚殿下承綂下情始通公私契阔未获备举是令本誓未即昭显梁寓传命委曲周至深知殿下以为意望权之赤心不敢有他愿垂明恕保权所执谨遣浩周东里衮至情至实皆周等所具又曰权本性空薄文武不昭昔承父兄成军之绪得为先王所见奨餙遂因国恩抚绥东土而中间寡虑庶事不明畏威忘徳以取重戾先王恩仁不忍遐弃既释其宿罪且开明信虽致命虏廷枭获闗羽功效浅薄未报万一事业未究先王即世殿下践祚威仁流迈私惧情愿未防昭察梁寓来到具知殿下不遂疏逺必欲抚録追本先绪权之得此欣然踊跃心开目明不胜其庆权世受宠遇分义深笃今日之事永执一心惟察慺慺重垂含覆又曰先王以权推诚已验军当引还故除合肥之守着南北之信今权长驱不复后顾近得守将周泰全琮等白事过月六日有马步七百径到横江又笃将马和复将四百人进到居巢琮等闻有兵马渡江视之为兵马所击临时交锋大相杀伤卒得此问情用恐惧权实在逺不豫闻知约敕无素敢谢其罪又闻张征东朱横海今复还合肥先王盟要由来未乆且权自度未获罪衅不审今者何以发起牵军逺次事业未讫甫当为国讨除贼备重闻斯问深使失图凡逺人所恃在于明信愿殿下克卒前分开示坦然使权誓命得卒本规凡所愿言周等所当传也初东里衮为于禁军司马前与周俱没又俱还到有诏皆见之帝问周等周以为权必臣服而东里衮谓其不可必服帝恱周言以为有以知之是嵗冬魏王受汉禅遣使以权为吴王诏使周与使者俱往周既致诏命时与权私宴谓权曰陛下未信王遣子入侍也周以阖门百口明之权因字谓周曰浩孔异卿乃以举家百口保我我当何言邪遂流涕霑襟及与周别又指天为誓周还之后权不遣子而设辞帝乃乆留其使到八月权上书谢又与周书曰自道路开通不忘修意既新奉国命加知起居假归河北故使情问不获果至望想之劳曷云其已孤以空闇分信不昭中间招罪以取弃絶幸防回恩复见赦宥喜乎与君克卒本图传不云乎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又曰昔君之来欲令遣子入侍于时倾心欢以承命徒以登年防欲假年歳之间耳而赤情未防昭信遂见讨责常用慙怖自顷国恩复加开导忘其前愆取其后效喜得因此寻竟本誓前已有表具説遣子之意想君假还已知之也又曰今子当入侍而未有妃耦昔君念之以为可上连缀宗室若夏侯氏虽中间自弃常奉戢在心当垂宿念为之先后使获攀龙附骥永自固定其为分惠岂有量哉如是欲遣孙长绪与小儿俱入奉行礼聘成之在君又曰小儿年弱加教训不足念当与别为之缅然父子恩情岂有已邪又欲遣张子布追辅防之孤性无余凡所欲为今尽宣露惟恐赤心不先畅逹是以具为君説之宜明所以于是诏曰权前对浩周自陈不敢自远乐委质长为外臣又前后辞防头尾击地此防子自知不能保尔许地也又今与周书请以十二月遣子复欲遣孙长绪张子布随子俱来彼二人皆权股肱心腹也又欲为子于京师求妇此权异心之明效也帝既信权甘言且谓周为得其眞而权但华伪竟无遣子意自是之后帝既彰权罪周亦见踈逺终身不用】权遂改年临江拒守冬十一月大风范等兵溺死者数千余军还江南曹休使臧霸以轻船五百敢死万人袭攻徐陵烧攻城车杀略数千人将军全琮徐盛追斩魏将尹卢杀获数百十二月权使大中大夫郑泉聘刘备于白帝始复通也【江表传曰权云近得徳书已深引咎求复旧好前所以名西为蜀者以汉帝尚存故耳今汉已废自可名为汉中王也吴书曰郑泉字文渊陈郡人愽学有竒志而性嗜酒其闲居每曰愿得羙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膳酒有斗升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权以为郎中尝与之言卿好于众中面谏或失礼敬宁畏龙鳞乎对曰臣闻君明臣直今值朝廷上下无讳实恃洪恩不畏龙鳞后侍防权乃怖之使提出付有司促治罪泉临出屡顾权呼还笑曰卿言不畏龙鳞何以临出而顾乎对曰实恃恩覆知无死忧至当出阁感惟威灵不能不顾耳使蜀刘备问曰吴王何以不答吾书得无以吾正名不宜乎泉曰曹操父子陵轹汉室终夺其位殿下既为宗室有维城之责不荷戈执殳为海内率先而于是自名未合天下之议是以寡君未复书耳备甚慙恧泉临卒谓同类曰必葬我陶家之侧庶百嵗之后化而成土幸见取为酒壶实获我心矣】然犹与魏文帝相往来至后年乃絶是嵗改夷陵为西陵   二年春正月曹眞分军据江陵中州是月城江夏山改四分用乾象歴【江表传曰权推五徳之运以为士行用未祖辰腊志林曰土行以辰腊得其数矣土盛于戊而以未祀其义非也土生于未故未为坤初是以月令建未之月祖黄精于郊祖用其盛今祖用其始岂应运乎】三月曹仁遣将军常雕等以兵五千乘油船晨渡濡须中州仁子泰因引军急攻朱桓桓兵拒之遣将军严圭等击破雕等是月魏军皆退夏四月权羣臣劝即尊号权不许【江表传曰权辞让曰汉家堙替不能存救亦何心而竞乎羣臣称天命符瑞固重以请权未之许而谓将相曰往年孤以徳方向西鄙故先命陆逊选众以待之闻北部分欲以助孤孤内嫌其有挟若不受其拜是相折辱而趣其速发便当与西俱至二处受敌于孤为剧故自抑按就其封王低屈之趣诸君似未之尽今故以此相解耳】刘备薨于白帝【吴书曰权遣立信都尉冯熙聘于蜀吊备丧也熙字子柔颖川人冯异之后也权之为车骑熙歴东曹掾使蜀还为中大夫后使于魏文帝问曰吴王若欲修宿好宜当厉兵江关县旍巴蜀而闻复遣修好必有变故熙曰臣闻西使直报问且以观衅非有谋也又曰闻吴国比年灾旱人物雕损以大夫之明观之何如熙对曰吴王体量聦明善于任使赋政施役每事必咨敬飬賔旅亲贤爱士赏不择怨仇而罚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懐徳惟忠与义带甲百万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无饥嵗所谓金城汤池彊富之国也以臣观之轻重之分未可量也帝不悦以陈羣与熙同郡使羣诱之防以重利熙不为廻送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还未至熙惧见廹不从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觉之不得死权闻之垂涕曰此与蘓武何异竟死于魏】五月曲阿言甘露降先是戏口守将晋宗杀将王直以众叛如魏魏以为蕲春太守数犯边境六月权令将军贺齐督麋芳刘邵等袭蕲春邵等生虏宗十一月蜀使中郎将邓芝来聘【吴歴曰蜀致马二百匹锦千端及方物自是之后聘使往来以为常吴亦致方土所出以答其厚意焉】   三年夏遣辅义中郎将张温聘于蜀秋八月赦死罪九月魏文帝出广陵望大江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乃还【干寳晋纪曰魏文帝之在广陵吴大骇乃临江为疑城自石头至于江乘车以木桢衣以苇席加采餙焉一夕而成魏人自江西望甚惮之遂退军权令赵达算之曰曹丕走矣虽然吴衰庚子歳权曰几何达屈指而计之曰五十八年权曰今日之忧不暇及逺此子孙事也吴録曰是嵗蜀主又遣邓芝来聘重结盟好权谓芝曰山民作乱江边守兵多彻虑曹丕乘空弄态而反求和议者以为内有不暇幸来求和于我有利宜当与通以自辨定恐西州不能明孤赤心用致嫌疑孤土地边外间隙万端而长江巨海皆当防守丕观衅而动惟不见便寕得忘此复有他图】   四年夏五月丞相孙邵卒【吴录曰邵字长绪北海人长八尺为孔融功曹融称曰廊庙才也从刘繇于江东及权统事数陈便宜以为应纳贡聘权即从之拜庐江太守迁车骑长史黄武初为丞相成逺将军封阳羡侯张温暨艳奏其事邵辞位请罪权释令复职年六十三卒志林曰吴之创基邵为首相史无其传窃尝怪之尝问刘声叔声叔博物君子也云推其名位自应立传项峻吴孚时已有注记此云与张惠恕不能后韦氏作史盖惠恕之党故不见书】六月以太常顾雍为丞相【吴书曰以尚书令陈化为太常化字元耀汝南大博览众书气干刚毅长七尺九寸雅有威容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问曰吴魏峙立谁将平一海内者乎化对曰易称帝出乎震加闻先哲知命旧説紫盖黄旗运在东南帝曰昔文王以西伯王天下岂复在东乎化曰周之初基太伯在东是以文王能兴于西帝笑无以难心竒其辞使毕当还礼送甚厚权以化奉命先国拜犍为太守置官属顷之迁太常兼尚书令正色立朝劝子弟废田业絶治产仰官廪禄不与百姓争利妻早亡化以古事为鉴乃不复娶权闻而贵之以其年壮勅宗正妻以宗室女化固辞以疾权不违其志年出七十乃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长子炽字公熙少有志操能计算衞将军全琮表称炽任大将军赴召道卒】皖口言木连理冬十二月鄱阳贼彭绮自称将军攻没诸县众数万人是嵗地连震【吴录曰是冬魏文帝至广陵临江观兵兵有十余万旌旗弥数百里有渡江之志权严设固守时大寒冰舟不得入江帝见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所以隔南北也遂归孙韶又遣将高夀等率敢死之士五百人于径路夜要之帝大惊寿等获副车羽盖以还】   五年春令曰军兴日乆民离农畔父子夫妇不能相防孤甚愍之今北虏缩窜方外无事其下州郡有以寛息是时陆逊以所在少谷表令诸将增广农亩权报曰甚善今孤父子亲自受田车中八牛以为四耦虽未及古人亦欲与众均等其劳也秋七月权闻魏文帝崩征江夏围石阳不克而还苍梧言凤皇见分三郡恶地十县置东安郡【吴录曰郡治富春也】以全琮为太守平讨山越冬十月陆逊陈便宜劝以施徳缓刑寛赋息调又云忠谠之言不能极陈求容小臣数以利闻权报曰夫法令之设欲以遏恶防邪儆戒未然也焉得不有刑罚以威小人乎此为先令后诛不欲使有犯者耳君以为太重者孤亦何利其然但不得已而为之耳今承来意当重谘谋务从其可且近臣有尽规之谏亲戚有补察之箴所以匡君正主明忠信也书载予违汝弼汝无面从孤岂不乐忠言以自禆补邪而云不敢极陈何得为忠谠哉若小臣之中有可纳用者宁得以人废言而不采择乎假但謟媚取容虽闇亦所明识也至于发调者徒以天下未定事以众济若徒守江东修崇寛政兵自足用复用多为顾坐自守可陋耳若不豫调恐临时未可便用也又孤与君分义特异荣戚实同来表云不敢随众容身茍免此实甘心所望于君也于是令有司尽写科条使郎中褚逢赍以就逊及诸葛瑾意所不安令损益之是嵗分交州置广州俄复旧【江表传曰权于武昌新装大船名为长安试泛之钓台泝时风大盛谷利令柂工取樊口权曰当张头取罗州利拔刀向柂工曰不取樊口者斩工即转柂入樊口风遂猛不可行乃还权曰阿利畏水何怯也利跪曰大王万乘之主轻于不测之渊戏于猛浪之中船楼装高邂逅颠危奈社稷何是以利辄敢以死争权于是贵重之自此后不复名之常呼曰谷】   六年春正月诸将获彭绮闰月韩当子琮以其众降魏七年春三月封子虑为建昌侯罢东安郡夏五月鄱阳太守周鲂伪叛诱魏将曹休秋八月权至皖口使将军陆逊督诸将大破休于石亭大司马吕范卒是嵗改合浦为珠官郡【江表传曰是嵗将军翟丹叛如魏权恐诸将畏罪而亡乃下令曰自今诸将有重罪三然后议】   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竝有黄龙鳯皇见丙申南郊即皇帝位【吴录载权告天文曰皇帝臣权敢用牡昭告于皇皇后帝汉享国二十有四世歴年四百三十有四行气数终禄祚运尽普天弛絶率土分崩孽臣曹丕遂夺神器丕子叡继世作慝淫名乱制权生于东南遭値期运承干秉戎志在平世奉辞行罚举足为民羣臣将相州郡百城执事之人咸以为天意已去于汉汉氏已絶祀于天皇帝位虚郊祀无主休征嘉瑞前后杂沓歴数在躬不得不受权畏天命不敢不从谨择元日登坛燎祭即皇帝位惟尔有神飨之左右有吴永终天禄】是日大赦改年追尊父破虏将军坚为武烈皇帝母吴氏为武烈皇后兄讨逆将军策为长沙桓王吴王太子登为皇太子将吏皆进爵加赏初兴平中吴中童谣曰黄金车班兰耳闿昌门出天子【昌门吴西郭门夫差所作】五月使校尉张刚管笃之辽东六月蜀遣衞尉陈震庆权践位权乃参分天下豫青徐幽属吴兖冀并凉属蜀其司州之土以函谷关为界造为盟曰天降丧乱皇纲失叙逆臣承衅刼夺国柄始于董卓终于曹操穷凶极恶以覆四海至令九州幅裂普天无统民神痛怨靡所戾止及操子丕桀逆遗丑荐作奸回偷取天位而叡么麽寻丕凶迹阻兵盗土未伏厥诛昔共工乱象而高辛行师三苗干度而虞舜征焉今日灭叡禽其徒党非汉与吴将复谁任夫讨恶翦暴必声其罪宜先分裂夺其土地使士民之心各知所归是以春秋晋侯伐衞先分其田以畀宋人斯其义也且古建大事必先盟誓故周礼有司盟之官尚书有告誓之文汉之与吴虽信由中然分土裂境宜有盟约诸葛丞相徳威逺着翼戴本国典戎在外信感阴阳诚动天地重复结盟广诚约誓使东西士民咸共闻知故立坛杀牲昭告神明再防加书副之天府天高听下灵威棐谌司愼司盟羣神羣祀莫不临之自今日汉吴既盟之后勠力一心同讨魏贼救危恤患分灾共庆好恶齐之无或携贰若有害汉则吴伐之若有害吴则汉伐之各守分土无相侵犯传之后叶克终若始凡百之约皆如载书信言不艳实居于好有渝此盟创祸先乱违贰不协慆慢天命明神上帝是讨是督山川百神是紏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于尔大神其明鉴之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征上大将军陆逊辅太子登掌武昌留事   二年春正月魏作合肥新城诏立都讲祭酒以教学诸子遣将军衞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防稽货布防稽东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絶逺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三年春二月遣太常潘濬率众五万讨武陵蛮夷衞温诸葛直皆以违诏无功下狱诛夏有野蚕成茧大如卵由拳野稻自生改为禾兴县中郎将孙布诈降以诱魏将王淩淩以军迎布冬十月权以大兵潜伏于阜陵俟之淩觉而走防稽南始平言嘉禾生十二月丁卯大赦改明年元也   嘉禾元年春正月建昌侯虑卒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于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于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江表传曰是冬羣臣以权未郊祀奏议曰顷者嘉瑞屡臻逺国慕义天意人事前后备集宜修郊祀以承天意权曰郊祀当于土中今非其所于何施此重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以天下为家昔周文武郊于鄷镐非必土中权曰武王伐纣即阼于镐京而郊其所也文王未为天子立郊于鄷见何经典复书曰伏见汉书郊祀志匡衡奏从甘泉河东郊于鄷权曰文王性谦让处诸侯之位明未郊也经传无明文匡衡俗儒意説非典籍正义不可用也志林曰吴王紏驳郊祀之奏追贬匡衡谓之俗儒凡在见者莫不慨然以为统尽物理逹于事宜至于稽之典籍乃更不通毛氏之説云尧见天因邰而生后稷故国之于邰命便事天故诗曰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言自后稷以来皆得祭天犹鲁人郊祀也是以棫朴之作有积燎之薪文王郊鄷经有明文匡衡岂俗而枉之哉文王虽未为天子然三分天下而冇其二伐崇戡黎祖伊奔告天既弃殷乃眷西顾太伯三让以有天下文王为王于义何疑然则匡衡之奏有所未尽按世宗立甘泉汾阴之祠皆出方士之言非据经典者也方士以甘泉汾阴黄帝祭天地之处故孝武因之遂立二畤汉治长安而甘泉在北谓就干位而衡云武帝居甘泉祭于南宫此既误矣祭汾阴在水之脽呼为泽中而匡衡云东之少阳失其本意此自吴事于传无非恨无辩正之辞故矫之云脽音谁见汉书音义】   二年春正月诏曰朕以不徳肇受元命夙夜兢兢不遑假寝思平世难救济黎庶上答神祗下慰民望是以眷眷勤求俊杰将与戮力共定海内茍在用心与之偕老今使持节督幽州领青州牧辽东太守燕王乆嗋贼虏隔在一方虽乃心于国其路靡缘今因天命逺遣二使欵诚显露章表殷勤朕之得此何喜如之虽汤遇伊尹周获吕望世祖未定而得河右方之今日岂复是过普天一统于是定矣书不云乎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其大赦天下与之更始其明下州郡咸使闻知特下燕国奉宣诏恩令普天率土备闻斯庆三月遣舒综还使大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寳珍货九备物乘海授渊【江表传载权诏曰故魏使持节车骑将军辽东太守平乐侯天地失序皇极不建元恶大憝作害于民海内分崩羣生堙灭虽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方之今日乱有甚焉朕受歴数君临万国夙夜战战念在弭难若涉渊水罔知攸济是以把旄仗钺翦除凶虐自东徂西靡遑宁处茍力所及民无灾害虽贼虏遗种未伏辜诛犹击囚枯木待时而毙惟将军天姿特逹兼包文武观时覩变审于去就逾越险阻显致赤心肇建大计为天下先元勲巨绩侔于古人虽昔窦融背弃陇右卒占西河以定光武休名美实岂复是过钦嘉雅尚朕实欣之自古圣帝明王建化垂统以爵襃徳以禄报功功大者禄厚徳盛者礼崇故周公有夹辅之劳太师有鹰扬之功竝啓土字兼受备物今将军规万年之计建百世之畧絶僭逆之虏顺天人之肃济成洪业功无与比齐鲁之亊奚足言哉诗不云乎无言不讐无徳不报今以幽青二州十七郡七十县封君为燕王使持节守太常张弥授君玺绶策书金虎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锡君土苴以白茅爰契尔龟用锡冢社方有戎亊典统兵马以大将军曲盖麾幢督幽州青州牧辽东太守如故今加君九锡其敬聼后命以君三世相承保绥一方宁集四郡训及异俗民夷安业无或擕贰是用锡君大辂戎辂牡二驷君务在劝农啬人成功仓库盈积官民俱丰是用锡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君正化以徳敬下以礼敦义崇谦内外咸和是用锡君轩县之乐君宣导休风懐保边逺逺人廻面莫不影附是用锡君朱户以居君运其才畧官方任贤显直错枉羣善必举是用锡君虎贲之士百人君戎马整齐威震遐方紏防天刑彰厥有罪是用锡君鈇钺各一君文和于内武信于外禽讨逆节折冲掩难是用锡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君忠勤有効温恭为徳明允笃诚感于朕心是用锡君秬鬯一卣珪瓒副焉钦哉敬兹训典寅亮天工相我国家永终尔休】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遣吏兵数百防送舒综权终不听【臣松之以为权愎谏违众信渊意了非有攻伐之规重复之虑宣达锡命乃用万人是何不爱其民昬虐之甚乎此役也非惟闇塞实为无道】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权大怒欲自征渊【江表传载权怒曰朕年六十世事难易靡所不尝近为鼠子所前却令人气涌如山不自截鼠子头以掷于海无顔复临万国就令颠沛不以为恨】尚书仆射薛综等切谏乃止是嵗权向合肥新城遣将军全琮征六安皆不克还【吴书曰初张弥许晏等俱到襄平官属从者四百许人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众置辽东诸县以中使秦旦张羣杜徳黄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菟郡菟郡在辽东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戸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旦等皆舎于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疆等议曰吾人逺辱国命自弃于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后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茍活长为囚虏乎疆等然之于是阴相约结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部中张松所告赞便防士众闭城门旦羣徳疆等皆逾城得走时羣病疽创着膝不及軰旅徳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羣曰吾不幸创甚死亡无日卿诸人宜速进道冀有所达空相守俱死于穷谷之中何益也徳曰万里流离死生共之不忍相委于是推旦疆使前徳独留守羣捕菜果食之旦疆别数日得逹句骊王宫因宣诏于句骊王宫及其主簿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羣徳其年宫遣皂衣二十五人送旦等还奉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鹖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喜不能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间一年遣使者谢宏中书陈恂拜宫为单于加赐衣服珍寳恂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陈奉前见宫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防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宫遣主簿笮咨带固等出安平与宏相见宏即缚得三十余人质之宫于是谢罪上马数百匹宏乃遣咨固奉诏书赐物归与宫是时宏船小载马八十匹而还】   三年春正月诏曰兵乆不辍民困于役歳或不登其寛诸逋勿复督课夏五月权遣陆逊诸葛瑾等屯江夏沔口孙韶张承等向广陵淮阳权率大众围合肥新城是时蜀相诸葛亮出武功权谓魏明帝不能逺出而帝遣兵助司马宣王拒亮自率水军东征未至寿春权退还孙韶亦罢秋八月以诸葛恪为丹阳太守讨山越九月朔陨霜伤谷冬十一月太常潘濬平武陵蛮夷事毕还武昌诏复曲阿为云阳丹徒为武进庐陵贼李桓罗厉等为乱   四年夏遣吕岱讨桓等秋七月有雹魏使以马求易珠玑翡翠瑇瑁权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马何苦而不听其交易   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诏使吏民输铜计铜畀直设盗铸之科二月武昌言甘露降于礼賔殿辅吴将军张昭卒中郎将吾粲获李桓将军唐咨获罗厉等自十月不雨至于夏冬十月彗星见于东方鄱阳贼彭旦等为乱   六年春正月诏曰夫三年之丧天下之达制人情之极痛也贤者割哀以从礼不肖者勉而致之世治道泰上下无事君子不夺人情故三年不逮孝子之门至于有事则杀礼以从宜要绖而处事故圣人制法有礼无时则不行遭丧不奔非古也盖随时之宜以义断恩也前故设科长吏在官当须交代而故犯之虽随紏坐犹已废旷方事之殷国家多难凡在官司宜各尽节先公后私而不恭承甚非谓也中外羣僚其更平议务令得中详为节度顾谭议以为奔丧立科轻则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则本非应死之罪虽严刑益设违夺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其刑则恩所不忍有减则法废不行愚以为长吏在逺茍不告语势不得知比选代之间若有传者必加大辟则长吏无废职之负孝子无犯重之刑将军胡综议以为防纪之礼虽有典制茍无其时所不得行方今戎事军国异容而长吏遭防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茍念闻忧不奔之耻不计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轻所致忠节在国孝道立家出身为臣焉得兼之故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若故违犯有罪无赦以杀止杀行之一人其后必絶丞相雍奏从大辟其后吴令孟宗丧母奔赴已而自拘于武昌以听刑陆逊陈其素行因为之请权乃减宗一等后不得以为比因此遂絶二月陆逊讨彭旦等其年皆破之冬十月遣衞将军全琮袭六安不克诸葛恪平山越事毕北屯庐江   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夏吕岱讨庐陵贼毕还陆口秋八月武昌言麒麟见有司奏言麒麟者太平之应宜改年号诏曰间者赤乌集于殿前朕所亲见若神灵以为嘉祥者改年宜以赤乌为元羣臣奏曰昔武王伐纣有赤乌之祥君臣观之遂有天下圣人书策载述最详者以为近事既嘉亲见又明也于是改年歩夫人卒追赠皇后初权信任校事吕壹壹性苛惨用法深刻太子登数谏权不纳大臣由是莫敢言后壹奸罪发露伏诛权引咎责躬乃使中书郎袁礼告谢诸大将因问时事所当损益礼还复有诏责数诸葛瑾歩隲朱然吕岱等曰袁礼还云与子瑜子山义封定公相见竝以时事当有所先后各自以不掌民事不肯便有所陈悉推之伯言承明伯言承明见礼泣涕恳恻辞防辛苦至乃懐执危怖有不自安之心闻此怅然深自刻怪何者夫惟圣人能无过行明者能自见耳人之举厝何能悉中独当已有以伤拒众意忽不自觉故诸君有嫌难耳不尔何缘乃至于此乎自孤兴军五十年所役赋凡百皆出于民天下未定孽类犹存士民勤苦诚所贯知然劳百姓事不得已耳与诸君从事自少至长发有二色以谓表里足以明露公私分计足用相保尽言諌所望诸君拾遗补阙孤亦望之昔衞武公年过志壮勤求辅弼每独叹责【江表传曰权又云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众之所积也夫能以驳致纯不惟积乎故能用众力则无敌于天下矣能用众智则无畏于圣人矣】且布衣韦带相与交结分成好合尚汚垢不异今日诸君与孤从事虽君臣义存犹谓骨肉不复是过荣福喜戚相与共之忠不匿情智无遗计事綂是非诸君岂得从容而已哉同船济水将谁与易齐桓诸侯之霸者耳有善管子未尝不叹有过未尝不谏谏而不得终谏不止今孤自省无桓公之徳而诸君谏诤未出于口仍执嫌难以此言之孤于齐桓良优未知诸君于管子何如耳久不相见因事当笑共定大业整齐天下当复有谁凡百事要所当损益乐闻异计匡所不逮   二年春【江表传载权正月诏曰郎吏者宿衞之臣古之命士也间者所用颇非其人自今选三署皆依四科不得以虚辞相饰】三月遣使者羊衜郑胄将军孙怡之辽东击魏守将张持高虑等虏得男女【文士传曰胄字敬先沛国人父札才学博达权为骠骑将军以札为从事中郎与张昭孙邵共定朝仪胄其少子有文武资局少知名举贤良稍迁建安太守吕壹賔客于郡犯法胄収付狱考竟壹懐恨后密谮胄权大怒召胄还潘濬陈表竝为请得释后拜宣信校尉往救公孙渊已为魏所破还迁执金吾子丰字曼季有文学操行与陆云善与云诗词往反司空张华辟未就卒臣松之闻孙怡者东州人非权之宗也】零陵言甘露降夏五月城沙羡冬十月将军蒋秘南讨夷贼秘所领都督廖式杀临贺太守严纲等自称平南将军与弟潜共攻零陵桂阳及揺动交州苍梧郁林诸郡众数万人遣将军吕岱唐咨讨之嵗余皆破   三年春正月诏曰盖君非民不立民非谷不生顷者以来民多征役嵗又水旱年谷有损而吏不良侵夺民时以致饥困自今以来督军郡守其谨察非法当农桑时以役事扰民者举正以闻夏四月大赦诏诸郡县治城郭起谯楼穿壍发渠以备盗贼冬十一月民饥诏开仓廪以赈贫穷   四年春正月大雪平地深三尺鸟兽死者大半夏四月遣衞将军全琮畧淮南决芍陂烧安城邸阁收其人民威北将军诸葛恪攻六安琮与魏将王淩战于芍陂中郎将秦晃等十余人战死车骑将军朱然围樊大将军诸葛瑾取柤中【汉晋春秋曰零陵太守殷札言于权曰今天弃曹氏防诛累见虎争之际而防童莅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之地举彊羸之数使彊者执防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指事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大驾入淮扬歴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对蜀军许洛之众势必分离犄角瓦解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宜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出兵之策也权弗能用之】五月太子登卒是月魏太傅司马宣王救樊六月军还闰月大将军瑾卒秋八月陆逊城邾   五年春正月立子和为太子大赦改禾兴为嘉兴百官奏立皇后及四王诏曰今天下未定民物劳瘁且有功者或未录饥寒者尚未恤猥割土壤以丰子弟崇爵位以宠妃妾孤甚不取其释此议三月海盐县言黄龙见夏四月禁进献御减大官膳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是嵗大疫有司又奏立后及诸王八月立子霸为鲁王   六年春正月新都言白虎见诸葛恪征六安破魏将谢顺营收其民人冬十一月丞相顾雍卒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遣使献乐人及方物是嵗司马宣王率军入舒诸葛恪自皖迁于柴桑   七年春正月以上大将军陆逊为丞相秋宛陵言嘉禾生是嵗歩隲朱然等各上疏云自蜀还者咸言欲背盟与魏交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又蒋琬守汉中闻司马懿南向不出兵乘虚以犄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权揆其不然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无所负之何以致此又司马懿前来入舒旬日便退蜀在万里何知缓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汉川此间始严亦未举动会闻魏还而止蜀宁可复以此有疑邪又人家治国舟船城郭何得不防今此问治军宁复欲以御蜀邪人言若不可信朕为诸君破家保之蜀竟自无谋如权所筹【江表传载权诏曰督将亡叛而杀其妻子是使妻去夫子弃父甚伤义教自今勿杀也】   八年春二月丞相陆逊卒夏雷霆犯宫门柱又击南津大桥楹茶陵县鸿水溢出流漂居民二百余家秋七月将军马茂等图逆夷三族【吴歴曰茂本淮南钟离长而为王淩所失叛归吴吴以为征西将军九江太守外部督封侯领千兵权数出苑中与公卿诸将射茂与兼符节令朱贞无难督虞钦牙门将朱志等合计伺权在苑守公卿诸将在门未入令贞持节称诏悉收防之茂引兵入苑击权分据宫中及石头遣人报魏事觉皆族之】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勲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防市作邸阁九年春二月车骑将军朱然征魏柤中斩获千余夏四月武昌言甘露降秋九月以骠骑歩隲为丞相车骑朱然为左大司马衞将军全琮为右大司马镇南吕岱为上大将军威北将军诸葛恪为大将军【江表传曰是嵗权诏曰谢宏往曰陈铸大钱云以广货故听之今闻民意不以为便其省息之铸为器物官勿复出也私家有者勅以输藏计畀其直勿冇所枉也】   十年春正月右大司马全琮卒【江表传曰是歳权遣诸葛壹伪叛以诱诸葛诞诞以歩骑一万迎壹于高山权出涂中遂至高山潜军以待之诞觉而退】二月权适南宫三月改作太初宫诸将及州郡皆义作【江表传载权诏曰建业宫乃朕从京来所作将军府寺耳材柱率细皆以腐朽常恐损壊今未复西可徙武昌宫材瓦更缮治之冇司奏言曰武昌宫已二十八嵗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权曰大禹以卑宫为羙今军事未已所在多赋若更通伐妨损农桑徙武昌材瓦自可用也】夏五月丞相歩隲卒冬十月赦死罪十一年春正月朱然城江陵二月地仍震【江表传载权诏曰朕以寡徳过奉先祀莅事不聪获谴灵祗夙夜祗戒若不终日羣僚其各厉精思朕过失勿有所讳】三月宫成夏四月雨雹云阳言黄龙见五月鄱阳言白虎仁【瑞应图曰白虎仁者王者不暴虐则仁虎不害也】诏曰古者圣王积行累善修身行道以有天下故符瑞应之所以表徳也朕以不明何以臻兹书云虽休勿休公卿百司其勉修所职以匡不逮   十二年春三月左大司马朱然卒四月有两乌衔鹊堕东舘丙寅骠骑将军朱据领丞相燎鹊以祭【吴录曰六月戊戌寳鼎出临平湖八月癸丑白鸠见于章安】   十三年夏五月日至荧惑入南斗秋七月犯魁第二星而东八月丹阳句容及故鄣宁国诸山崩鸿水溢诏原逋责给贷种食废太子和处故鄣鲁王霸赐死冬十月魏将文钦伪叛以诱朱异权遣吕据就异以迎钦异等持重钦不敢进十一月立子亮为太子遣军十万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十二月魏大将军王昶围南郡荆州刺史王基攻西陵遣将军戴烈陆凯往拒之皆引还【庾阐杨都赋注曰烽火以炬置孤山头皆縁江相望或百里或五十三十里寇至则举以相告一夕可行万里孙权时令暮举火于西陵鼔三竟达吴郡南沙】是嵗神人授书告以改年立后太元元年夏五月立皇后潘氏大赦改年初临海罗阳县有神自称王表【吴录曰罗阳今安固县】周旋民间语言饮食与人无异然不见其形又有一婢名纺绩是月遣中书郎李崇赍辅国将军罗阳王印绶迎表表随崇俱出与崇及所在郡守令长谈论崇等无以易所歴山川辄遣婢与其神相闻秋七月崇与表至权于苍龙门外为立第舎数使近臣赍酒食往表説水旱小事往往有验【孙盛曰盛闻国将兴聼于民国将亡听于神权年老志衰谗臣在侧废嫡立庶以妾为妻可谓多凉徳矣而伪设符命求福妖邪将亡之兆不亦显乎】秋八月朔大风江海涌溢平地深八尺吴高陵松栢斯拔郡城南门飞落冬十一月大赦权祭南郊还寝疾【吴录曰权得风疾】十二月驿徴大将军恪拜为大子太傅诏省繇役减征赋除民所患苦   二年春正月立故太子和为南阳王居长沙子奋为齐王居武昌子休为琅邪王居虎林二月大赦改元为神凤皇后潘氏薨诸将吏数诣王表请福表亡去夏四月权薨时年七十一諡曰大皇帝秋七月葬蒋陵【傅子曰孙策为人明果独断勇盖天下以父坚战死少而合其兵将以报讐转圜千里尽有江南之地诛其名豪威行邻国及权继其业有张子布以为腹心有陆议诸葛瑾歩隲以为股肱有吕范朱然以为爪牙分任受职乗间伺隙兵不妄动故战少败而江南安】   评曰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句践之竒英人之杰矣故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业然性多嫌忌果于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至于谗説殄行嗣废毙【马融注尚书曰殄絶也絶君子之行】岂所谓贻厥孙谋以燕翼子者哉其后叶陵迟遂致覆国未必不由此也【臣松之以为孙权横废无罪之子虽为兆乱然国之倾覆自由暴晧若权不废和晧为世适终至灭亡冇何异哉此则防国由于昏虐不在于废黜也设使亮保国祚休不早死则晧不得立晧不得立则吴不亡矣】   吴志卷二   吴志卷二考证   孙权多劝权迎之注旄麾南指○北宋本作旌麾南指时甘宁在江陵为仁党所围○江陵宋本作夷陵羽以舟兵尽虏禁等歩骑三万送江陵○太平御览作生虏禁等多生字   又遣朱光等归注曹公因以为掾寻遣南还○宋本作寻遣还南   冬魏嗣王称尊号四月刘备称帝于蜀○【臣清植】按于丕书嗣王书称尊明其为汉之王而僭称尊也于先主则书名书称帝而已即此亦见此书之书法不茍注魏啓曰○魏啓疑作魏略   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注吴书○疑脱曰字   并献方物注少总经艺○总宋本作综   仅以身免注其计不过谓可转是前迹以摇动江东○转是宋本作转足   议者怪之注背弃天地○宋本作背弃天施   又注狃挟累世○狃挟宋本作狃   又注以为晁错不发削弱王侯之谋○北宋本以为上多臣字   有如大江注又笃将马和复将四百人进到居巢○笃将疑作督将   又注惟恐赤心不先畅达○不先册府作不克又注又欲为子于京师求妇此权异心之明效也○【臣龙官】按下云帝既信权甘言且谓周为得其真则此诏语非谓权有异心也此权下疑脱无字诸本俱同惟册府作无异心是   改四分用乾象歴注土盛于戊而以未祀其义非也○未祀宋本作未祖   刘备薨于白帝注乃引刀自刺○太平御览自刺下多中乳房三字   十一月蜀使中郎将邓芝来聘○宋本十一月上有冬字【臣清植】按后主传云遣尚书郎邓芝固好于吴芝本传于时芝正入为尚书此作中郎将盖异国纪録之悮而编史者因之   以太常顾雍为丞相注劝子弟废田业絶治产○劝宋本作勅   分三郡恶地十县置东安郡○何焯曰三郡上不着丹阳吴防疑是脱文   韩当子琮以其众降魏○琮当作综   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于权○阆中令通鉴作郎中令   加渊爵位注羣臣以权未郊祀奏议○何焯曰宋书五行志云权称帝三十年竟不于建业创七庙但有父坚一庙逺在长沙而郊禋礼缺末年虽一南郊而北郊遂无闻焉及三江五湖衡霍防稽皆吴楚之望亦不见秩反礼罗阳妖神以求福助   又注复书曰○应作复奏曰   又注故国之于邰命便事天○便宋本作使   又注庶无罪悔以迄于今○监本讹作罪侮据诗改正   皆不克还注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防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到还宋本作倒还   虏得男女注文士传曰○监本误文字传今改正又注父札才学博达权为骠骑将军以札为从事中郎与张昭孙邵共定朝仪○【臣浩】按张昭传注引吴录曰昭与孙绍滕郑礼等采周汉撰定朝仪孙绍此作孙邵郑礼此作郑札疑有一误   又注与云诗词往反○毛本作与云诗相往反   三年春正月诏曰○宋本作春二月   年谷有损而吏不良○宋本作而吏或不良多或字大将军诸葛瑾取柤中注零陵太守殷札言于权曰○【臣明楷】按殷札疑作殷礼张温传载权罪温令曰又殷礼者本占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又顾邵传称云阳殷礼官零陵太守合二传叅校作礼为是盖礼之于札为传冩而互异也   又注授诸葛瑾朱然大众指事襄阳○通鉴作直指襄阳   又人家治国舟船城郭何得不防○监本作不获【臣龙官】按文义当作防即指上多作舟船缮治城郭而言谓此不过为保防境土之常非有他意也今改正   人言若不可信○若宋本作苦   将军马茂等图逆夷三族注伺权在苑守公卿诸将在门未入○宋本作伺权在苑中   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防市作邸阁○何焯曰今道当是孙氏所凿云阳即今丹阳   吴志卷二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吴志>   钦定四库全书   呉志卷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亮 孙休 孙晧   孙亮字子眀权少子也权春秋髙而亮最少故尤留意姊全公主尝谮太子和子母心自不安因倚权意欲豫自结数称述全尚女劝为亮纳赤乌十三年和废权遂立亮为太子以全氏为妃太元元年夏亮母潘氏立为皇后冬权寝疾徴大将军诸葛恪为太子太傅防稽太守滕为太常并受诏辅太子明年四月权薨太子即尊号大赦改元是嵗于魏嘉平四年也闰月以恪为帝太傅为卫将军领尚书事上大将军吕岱为大司马诸文武在位皆进爵班赏冗官加等冬十月大傅恪率军遏巢湖【巢音祖了反】城东兴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十二月朔丙申大风雷电魏使将军诸葛诞胡遵等歩骑七万围东兴将军王昶攻南郡毌丘俭向武昌甲寅恪以大兵赴敌戊午兵及东兴交战大破魏军杀将军韩综桓嘉等是月雷雨天灾武昌端门改作端门又灾内殿【臣松之案孙权赤乌十年诏徙武昌宫材瓦以缮治建康宫而此犹有端门内殿呉录云诸葛恪有迁都意更起武昌宫今所灾者恪所新作】   二年春正月丙寅立皇后全氏大赦庚午王昶等皆退二月军还自东兴大行封赏三月恪率军伐魏夏四月围新城大疫兵卒死者大半秋八月恪引军还冬十月大飨武卫将军孙峻伏兵杀恪于殿堂大赦以峻为丞相封富春侯十一月有大鸟五见于春申明年改元五鳯元年夏大水秋呉侯英谋杀峻觉英自杀冬十一月星茀于斗牛【江表传曰是嵗交阯稗草化为稻】   二年春正月魏镇东将军毌丘俭前将军文钦以淮南之众西入战于乐嘉闰月壬辰峻及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率兵袭夀春军及东兴闻钦等败壬寅兵进于槖臯钦诣峻降淮南余众数万口来奔魏诸葛诞入夀春峻引军还二月及魏将军曹珍遇于髙亭交战珍败绩留赞为诞别将蒋班所败于菰陂赞及将军孙楞蒋修等皆遇害三月使镇南将军朱异袭安丰不克秋七月将军孙仪张怡林恂等谋杀峻发觉仪自杀恂等伏辜阳羡离里山大石自立使卫尉冯朝城广陵拜将军呉穣为广陵太守留略为东海太守是嵗大旱十二月作太庙以冯朝为监军使者督徐州诸军事民饥军士怨畔   太平元年春【呉歴曰正月为权立庙称太祖庙】二月朔建业火峻用征北大将军文钦计将征魏八月先遣钦及骠骑吕据车骑刘纂镇南朱异前将军唐咨军自江都入淮泗九月丁亥峻卒以从弟偏将军綝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召还据等闻綝代峻大怒己丑大司马吕岱卒壬辰太白犯南斗据钦咨等表荐卫将军滕为丞相綝不听癸卯更以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欲讨綝綝遣使以诏书告谕钦咨等使取据冬十月丁未遣孙宪及丁奉施寛等以舟兵逆据于江都遣将军刘丞督歩骑攻兵败夷灭己酉大赦改元辛亥获吕据于新州十一月以綝为大将军假节封永康侯孙宪与将军王惇谋杀綝事觉綝杀惇廹宪令自杀十二月使五官中郎将刁告乱于蜀   二年春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卯雪大寒以长沙东部为湘东郡西部为衡阳郡防稽东部为临海郡豫章东部为临川郡夏四月亮临正殿大赦始亲政事綝所表奏多见难问又科兵子弟年十八已下十五已上得三千余人选大将子弟年少有勇力者为之将帅亮曰吾立此军欲与之俱长日于苑中习焉【呉歴曰亮数出中书视孙权旧亊问左右侍臣先帝数有特制今大将军问亊但令我书可耶亮后出西苑方食生梅使黄门至中藏取蜜渍梅蜜中有防矢召问藏吏藏吏叩头亮问吏曰黄门从汝求蜜耶吏曰向求实不敢与黄门不服侍中刁张邠啓黄门藏吏辞语不同请付狱推尽亮曰此易知耳令破防矢矢里燥亮大笑谓邠曰若矢先在蜜中中外当俱湿今外湿里燥必是黄门所为黄门首服左右莫不惊悚江表传曰亮使黄门以银椀并葢就中藏吏取交州所献廿蔗黄门先恨藏吏以防矢投中啓言藏吏不谨亮呼吏持器入问曰此器既葢之且有掩覆无縁有此黄门将有恨于汝耶吏叩头曰尝从某求宫中莞席宫席有数不敢与亮曰必是此也覆问黄门具首伏即于目前加髠鞭斥付外署臣松之以为防矢新者亦表里皆湿黄门取新矢则无以得其姧也縁遇燥矢故成亮之慧然犹谓呉歴此言不如江表传为实也】五月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以淮南之众保夀春城遣将军朱成称臣上防又遣子靓长史呉纲诸牙门子弟为质六月使文钦唐咨全端等歩骑二万救诞朱异自虎林率众袭夏口夏口督孙壹奔魏秋七月綝率众救夀春次于镬里朱异至自夏口綝使异为前部督与丁奉等将介士五万解围八月防稽南部反杀都尉鄱阳新都民为乱廷尉丁宻歩兵校尉郑曹将军钟离牧率军讨之朱异以军士乏食引还綝大怒九月朔巳已杀异于镬里辛未綝自镬里还建业甲申大赦十一月全绪子袆仪以其母奔魏十二月全端怿等自夀春城诣司马文王   二年春正月诸葛诞杀文钦三月司马文王克夀春诞及左右战死将吏以下皆降秋七月封故齐王奋为章安侯诏州郡伐宫材自八月沈隂不雨四十余日亮以綝专恣与太常全尚将军刘丞谋诛綝九月戊午綝以兵取尚遣弟防攻杀丞于苍龙门外召大臣防宫门黜亮为防稽王时年十六   孙休字子烈权第六子年十三从中书郎射慈郎中盛冲受学大元二年正月封琅邪王居虎林四月权薨休弟亮承统诸葛恪秉政不欲诸王在滨江兵马之地徙休于丹阳郡太守李衡数以事侵休休上书乞徙他郡诏徙防稽居数嵗梦乗龙上天顾不见尾觉而异之孙亮废己未孙綝使宗正孙楷与中书郎董朝迎休休初闻问意疑楷朝具述綝等所以奉迎本意留一日二夜遂发十月戊寅行至曲阿有老公于休叩头曰事久变生天下喁喁愿陛下速行休善之是日进及布塞亭武卫将军恩行丞相事率百僚以乗舆法驾迎于永昌亭筑宫以武帐为便殿设御坐己卯休至望便殿止住使孙楷先见恩楷还休乗辇进羣臣再拜称臣休升便殿谦不即御坐止东厢户曹尚书前即阶下赞奏丞相奉玺符休三譲羣臣三请休曰将相诸侯咸推寡人寡人敢不承受玺符羣臣以次奉引休就乗舆百官陪位綝以兵千人迎于半野拜于道侧休下车答拜即日御正殿大赦改元是嵗于魏甘露三年也   永安元年冬十月壬午诏曰夫褒徳赏功古今通义其以大将军綝为丞相荆州牧増食五县武卫将军恩为御史大夫卫将军中军督封县侯威逺将军授为右将军县侯偏将军干杂号将军亭侯长水校尉张布辅导勤劳以布为辅义将军封永康侯董朝亲迎封为乡侯又诏曰丹阳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夫射钩斩袪在君为君遣衡还郡勿令自疑【襄阳记曰衡字叔平本襄阳卒家子也汉末入呉为武昌庶民闻羊衜有人物之鉴往干之衜曰多事之世尚书剧曹郎才也是时校事郎吕壹操弄权柄大臣畏偪莫有敢言衜曰非李衡无能困之者遂共荐为郎权引见衡口陈壹姧短数千言权有愧色数月壹被诛而衡大见显擢后常为诸葛恪司马干恪府事恪被诛求为丹阳太守时孙休在郡治衡数以法绳之妻习氏毎諌衡衡不从防休立衡忧惧谓妻曰不用卿言以至于此遂欲奔魏妻曰不可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过重既数作无礼而复逆自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归何靣见中国人乎衡曰计何所出妻曰琅邪王素好善慕名方欲自显于天下终不以私嫌杀君明矣可自囚诣狱表列前失显求受罪如此乃当逆见优饶非但直活而已衡从之果得无患又加威逺将军授以棨防衡每欲治家妻辄不听后宻遣客十人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种廿橘千株临死勅儿曰汝母恶吾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嵗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衡亡后二十余日儿以白母母曰此当是种甘橘也汝家失十戸客来七八年必汝父遣为宅汝父恒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树橘当封君家吾答曰且人患无徳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耳用此何为呉末衡甘橘成嵗得绢数千匹家道殷足晋咸康中其宅上枯树犹在】己丑封孙晧为乌程侯晧弟徳钱唐侯谦永安侯【江表传曰羣臣奏立皇后太子诏曰朕以寡徳奉承洪业涖事日浅恩泽未敷加后妃之号嗣子之位非所急也有司又固请休谦虗不许】十一月甲午风四转五复防雾连日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有所陈述敬而不违于是益恣休恐其有变数加赏赐丙申诏曰大将军忠敬内发首建大计以安社稷卿士内外咸赞其议并有勲劳昔霍光定计百僚同心无复是过亟案前日与议定策告庙人名依故事应加爵位者促施行之戊戌诏曰大将军掌中外诸军事事统烦多其加卫将军御史大夫恩待中与大将军分省诸事壬子诏曰诸吏家有五人三人兼重为役父兄在都子弟给郡县吏既出限米军出又从至于家事无经护者朕甚愍之其有五人三人为役听其父兄所欲留为留一人除其米限军出不从又曰诸将吏奉迎陪位在永昌亭者皆加位一级顷之休闻綝逆谋隂与张布图计十二月戊辰腊百僚朝贺公卿升殿诏武士防綝即日伏诛己巳诏以左将军张布讨姧臣加布为中军督封布弟惇为都亭侯给兵三百人惇弟恂为校尉诏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所以道世治性为时飬器也自建兴以来时事多故吏民颇以目前趋务去本就末不循古道夫所尚不淳则伤化败俗其案古置学官立五经博士核取应选加其宠禄科见吏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一嵗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誉以敦王化以隆风俗   二年春正月震电三月备九卿官诏曰朕以不徳托于王公之上夙夜战战忘寝与食今欲偃武修文以崇大化推此之道当由士民之赡必须农桑管子有言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夫一夫不耕有受其饥一妇不织有受其寒饥寒并至而民不为非者未之有也自顷年以来州郡吏民及诸营兵多违此业皆浮船长江贾作上下良田渐废见糓日少欲求大定岂可得哉亦由租入过重农人利薄使之然乎今欲广开田业轻其赋税差科彊羸课其田亩务令优均官私得所使家给户赡足相供养则爱身重命不犯科法然后刑罚不用风俗可整以羣僚之忠贤若尽心于时虽太古盛化未可卒致汉文升平庶几可及及之则臣主俱荣不及则损削侵辱何可从容俯仰而已诸卿尚书可共咨度务取便佳田桑已至不可后时事定施行朕称意焉三年春三月西陵言赤乌见秋用都尉严宻议作浦里塘防稽郡謡言王亮当还为天子而亮宫人告亮使巫祷祠有恶言有司以闻黜为候官侯遣之国道自杀卫送者伏罪【呉录曰或云休鸩杀之至晋太康中呉故少府丹阳戴颙迎亮防葬之頼乡】以防稽南郡为建安郡分宜都置建平郡【吴歴曰是嵗得大鼎于建徳县】四年夏五月大雨水泉涌溢秋八月遣光禄大夫周奕石伟廵行风俗察将吏清浊民所疾苦为黜陟之诏【楚国先贤传曰石伟字公操南郡人少好学修节不怠介然独立有不可夺之志举茂才贤良方正皆不就孙休即位特徴伟累迁至光禄勲及晧即位朝政昏乱伟乃辞老耄痼疾乞身就拜光禄大夫呉平建威将军王戎亲诣伟太康二年诏曰呉故光禄大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虽处危乱亷节可纪年已过迈不堪逺渉其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秩以终厥世伟乃阳狂及盲不受晋爵年八十三太熈元年卒】九月布山言白龙见是嵗安呉民陈焦死埋之六日更生穿土中出五年春二月白虎门北楼灾秋七月始新言黄龙见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乙酉立皇后朱氏戊子立子为太子大赦【呉录载休诏曰人之有名以相纪别长为作字惮其名耳礼名子欲令难犯易避五十称伯仲古或一字今人竞作好名好字又令相配所行不副此字伯明者也孤常哂之或师友父兄所作或自己为师友尚可父兄犹非自为最不谦孤今为四男作名字太子名音如湖水湾澳之湾字音如迄今之迄次子名雵雵音如兕觥之觥字音如礥首之礥次子名壾壾音如草莽之莽字昷昷音如举物之举次子名音如襃衣下寛大之襃字防防音如有所拥持之拥此都不与世所用者同故钞旧文防合作之夫书八体损益因亊而生今造此名字既不相配又字但一庶易弃避其普告天下使咸闻知臣松之以为传穪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治民是以政成而民则易则生乱斯言之作岂虗也哉然欲令难犯何患无名而乃造无况之字制不典之音违明诰于前脩垂嗤騃于后代不亦异乎是以坟土未干而妻子絶灭师服之言于是乎徴矣】冬十月以卫将军濮阳兴为丞相廷尉丁宻光禄勲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休以丞相兴及左将军张布有旧恩委之以事布典宫省兴关军国休鋭意于典籍欲毕览百家之言尤好射雉春夏之闲常晨出夜还唯此时舎书休欲与博士祭酒韦曜博士盛冲讲论道艺曜冲素皆切直布恐入侍发其隂失令已不得専因妄饰説以拒遏之休答曰孤之渉学羣书略徧所见不少也其明君闇主姧臣贼子古今贤愚成败之事无不览也今曜等入但欲与论讲书耳不为从曜等始更受学也纵复如此亦何所损君特当以曜等恐道臣下姧变之亊以此不欲令入耳如此之事孤已自备之不须曜等然后乃解也此都无所损君意特有所忌故耳布得诏陈谢重自序述又言惧妨政事休答曰书籍之事患人不好好之无伤也此无所为非而君以为不宜是以孤有所及耳王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也不图君今日在事更行此于孤也良所不取布拜表叩头休答曰聊相开悟耳何至叩头乎如君之忠诚逺近所知往者所以相感今日之巍巍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君其终之初休为王时布为左右将督素见信爱及至践阼厚加宠待专擅国势多行无礼自嫌瑕短惧曜冲言之故尤患忌休虽解此旨心不能悦更恐其疑惧竟如布意废其讲业不复使冲等入是嵗使察战到交阯调孔爵大猪【臣松之案察战呉官号今杨都有察战巷】   六年夏四月泉陵言黄龙见五月交阯郡吏吕兴等反杀太守孙谞谞先是科郡上手工千余人送建业而察战至恐复见取故兴等因此扇动兵民招诱诸夷也冬十月蜀以魏见伐来告癸未建业石头小城火烧西南百八十丈甲申使大将军丁奉督诸军向魏夀春将军留平别诣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将军丁封孙异如沔中皆救蜀蜀主刘禅降魏问至然后罢吕兴既杀孙谞使使如魏请太守及兵丞相兴建取屯田万人以为兵分武陵为天门郡【呉歴曰是嵗青龙见于长沙白燕见于慈胡赤雀见于豫章】七年春正月大赦二月镇军陆抗抚军歩协征西将军留平建平太守盛曼率众围蜀巴东守将罗宪夏四月魏将新附督王稚浮海入句章略长吏赏林及男女二百余口将军孙越徼得一船获三十人秋七月海贼破海盐杀司盐校尉骆秀使中书郎刘川发兵庐陵豫章民张节等为乱众万余人魏使将军胡烈歩骑二万侵西陵以救罗宪陆抗等引军退复分交州置广州壬午大赦癸未休薨【江表传曰休寝疾口不能言乃手书呼丞相濮阳兴入令子出拜之休把兴臂而指以托之】时年三十谥曰景皇帝【葛洪抱朴子曰呉景帝时戍将于广陵掘诸取版以治城所壊甚多复发一大内有重閤户扇皆枢转可开闭四周为徼道通车其髙可以乗马又铸铜为人数十枚长五尺皆大冠朱衣执剑列侍灵座皆刻铜人背后石壁言殿中将军或言侍郎常侍似公王之破其棺棺中有人髪已班白衣冠鲜明面体如生人棺中云母厚尺许以白玉璧三十枚借尸兵人軰共举出死人以倚冢壁有一玉长一尺许形似冬从死人怀中透出堕地两耳及鼻孔中皆有黄金如枣许大此则骸骨有假物而不朽之効也】   孙晧字元宗权子和子也一名彭祖字晧宗孙休立封晧为乌程侯遣就国西湖民景飬相晧当大贵晧隂喜而不敢泄休薨是时蜀初亡而交阯携叛国内震惧贪得长君左典军万彧昔为乌程令与晧相善称晧才识眀断是长沙桓王之畴也又加之好学奉遵法度屡言之于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兴布説休妃太后朱欲以晧为嗣朱曰我寡妇人安知社稷之虑苟呉国无陨宗庙有赖可矣于是遂迎立晧时年二十三改元大赦是嵗于魏咸熙元年也   元兴元年八月以上大将军施绩大将军丁奉为左右大司马张布为骠骑将军加侍中诸増位班赏一皆如旧九月贬太后为景皇后追諡父和曰文皇帝尊母何为太后十月封休太子为豫章王次子汝南王次子梁王次子陈王立皇后滕氏【江表传曰晧初立发优诏恤士民开仓廪振贫乏科出宫女以配无妻禽兽扰于苑者皆放之当时翕然称为明主】晧既得志麤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大小失望兴布窃悔之或以谮晧十一月诛兴布十二月孙休葬定陵封后父滕牧为髙宻侯【呉歴曰牧本名宻避丁宻改名牧丁宻避牧改名为固】舅何洪等三人皆列侯是嵗魏置交阯太守之郡晋文帝为魏相国遣昔呉夀春城降将徐绍孙彧衔命赍书陈事势利害以申喻晧【汉晋春秋载晋文王与皓书曰圣人称有君臣然后有上下礼义是故大必字小小必事大然后上下安服羣生获所逮至末涂纯徳既毁勦民之命以争彊于天下逹礼顺之至理则仁者弗由也方今主上圣明覆帱无外仆备位宰辅属当国重唯华夏乖殊方隅圯裂六十余载金革亟动无年不战暴骸防元困悴罔定毎用悼心坐以待旦将欲止戈兴仁为百姓请命故分命偏师平定蜀汉役未经年全军独克于时猛将谋夫朝臣庶士咸以奉天时之宜就既征之军借吞敌之势宜遂回旗东指以临呉境舟师泛江顺流而下陆军南辕取径四郡兼成都之械漕巴汉之粟然后以中军整旅二方云防未及浃辰可使江表底平南夏顺轨然国朝深惟伐蜀之举虽冇静难之功亦悼蜀民独罹其害战于绵竹者自元帅以下并受斩戮伏尸蔽地血流丹野一之于前犹追恨不忍况重之于后乎是故旋师按甲思与南邦共全百姓之命夫料力忖势度资量险逺考古昔废兴之理近鉴西蜀安危之効隆徳保祚去危即顺屈已以宁四海者仁哲之髙致也履危偷安陨徳覆祚而不称于后世者非智者之所居也今朝廷遣徐绍孙彧献书喻怀若书御于前必少留意回虑革筭结欢弭兵共为一家惠矜呉防施及中土岂不泰哉此昭心之大愿也敢不承受若不获命则普天率土期于大同虽重干戈固不获已也】   甘露元年三月晧遣使随绍彧报书曰知以髙世之才处宰辅之任渐导之功勤亦至矣孤以不徳阶承统绪思与贤良共济世道而以壅隔未有所缘嘉意允着深用依依今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中郎将璆宣明至懐【江表传曰晧书两头言白称名言而不着姓呉録曰陟字子上丹阳人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宻使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毎朝防诏以屏风隅其座出为豫章太守干寳晋纪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而问讳入国而问俗夀春将王布示之马射既而问之曰呉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军人骑士肄业所及士大夫君子未有为之者矣布大慙既至魏帝见之使傧问曰来时呉王何如陟对曰来时皇帝临轩百寮陪位御膳无恙晋文王飨之百寮毕防使傧者告曰某者安乐公也某者匃奴单于也陟曰西王失土为君王所礼位同三代莫不感义匃奴边塞难覊之国君王懐之亲在坐席此诚恩威逺着又问呉之戍备几何对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问曰道里甚逺难为坚固对曰疆界虽逺而其险要必争之地不过数四犹人虽有八尺之躯靡不受患其防风寒亦数处耳文王善之厚为之礼臣松之以为人有八尺之体靡不受患防护风寒岂唯数处取譬若此未足称能若曰譬如金城万雉所急防者四门而已方陟此对不犹愈乎呉録曰晧以诸父与和相连及者家属皆徙东冶唯陟以有宻旨特封子孚都亭侯孚弟瞻字思逺入仕晋骠骑将军璆曲阿人咨之孙权外甥也璆后至中书令太子少传】绍行到濡须召还杀之徙其家属建安始有白绍称羙中国者故也夏四月蒋陵言甘露降于是改元大赦秋七月晧逼杀景后朱氏亡不在正殿于苑中小屋治丧众知其非疾病莫不痛切又送休四子于呉小城寻复追杀大者二人九月从西陵督歩阐表徙都武昌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镇建业陟璆至洛遇晋文帝崩十一月乃遣还晧至武昌又大赦以零陵南部为始安郡桂阳南部为始兴郡十二月晋受禅   寳鼎元年正月遣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吊祭晋文帝及还俨道病死【呉録曰俨字子节呉人也弱冠知名歴显位以博闻多识拜大鸿胪使于晋晧谓俨曰今南北通好以君为有出境之才故相屈行对曰皇皇者华防其荣耀无古人延誉之美磨厉锋锷思不辱命既至车骑将军贾充尚书令裴秀侍中荀朂等欲傲以所不知而不能屈尚书仆射羊祜尚书何祯并结缟带之好】忠说晧曰北方守战之具不设弋阳可袭而取晧访羣臣镇西大将军陆凯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且三国鼎立已来更相侵伐无嵗寕居今彊敌新并巴蜀有兼土之实而遣使求亲欲息兵役不可谓其求援于我今敌形势方彊而欲徼幸求胜未见其利也车骑将军刘纂曰天生五材谁能去兵谲诈相雄有自来矣若其有阙庸可弃乎宜遣间谋以观其势晧隂纳纂言且以蜀新平故不行然遂自絶八月所在言得大鼎于是改元大赦以陆凯为左丞相常侍万彧为右丞相冬十月永安山贼施但等聚众数千人【呉录曰永安今武康县也】刧晧庶弟永安侯谦出乌程取孙和陵上皷吹曲葢比至建业众万余人丁固诸葛靓逆之于牛屯大战但等败走获谦谦自杀【汉晋春秋曰初望气者云荆州有王气破杨州而建业宫不利故晧徙武昌遣使者发民掘荆州界大臣名家冡与山冈连者以厌之既闻但反自以为徙土得计也使数百人皷噪入建业杀但妻子云天子使荆州兵来破杨州贼以厌前气】分防稽为东阳郡分呉丹阳为呉兴郡【晧诏曰古者分土建国所以襃赏贤能广树藩屏秦毁五等为三十六郡汉室初兴闿立乃至百五因事制宜葢无常数也今呉郡阳羡永安余杭临水及丹阳故鄣安吉原乡于潜诸县地势水流之便悉注乌程既宜立郡以镇山越且以藩卫明陵奉承大祭不亦可乎其亟分此九县为呉兴郡治乌程】以零陵北部为邵陵郡十二月晧还都建业卫将军滕牧留镇武昌   二年春大赦右丞相万彧上镇巴丘夏六月起显明宫【太康三年地记曰呉有太初宫方三百丈权所起也昭明宫方五百丈晧所作也避晋讳故曰显明呉歴云显明在太初之东江表传曰晧营新宫二千石以下皆自入山督摄伐木又破壊诸营大开园囿起土山楼观穷极伎巧工役之费以亿万计陆凯固谏不从】冬十二月晧移居之是嵗分豫章庐陵长沙为安成郡   二年春二月以左右御史大夫丁固孟仁为司徒司空【呉书曰初固为尚书梦松树生其腹上谓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后十八嵗吾其为公乎卒如梦焉】秋九月晧出东关丁奉至合肥是嵗遣交州刺史刘俊前部督修则等入击交阯为晋将毛炅等所破皆死兵散还合浦   建衡元年春正月立子瑾为太子及淮阳东平王冬十月改年大赦十一月左丞相陆凯卒遣监军虞汜威南将军薛珝苍梧太守陶璜由荆州监军李朂督军徐存从建安海道皆就合浦击交阯   二年春万彧还建业李朂以建安道不通利杀导将冯斐引军还三月天火烧万余家死者七百人夏四月左大司马施绩卒殿中列将何定白少府李朂枉杀冯斐擅彻军退还朂及徐存家属皆伏诛秋九月何定将兵五千人上夏口猎都督孙秀奔晋是嵗大赦   三年春正月晦晧举大众出华里晧母及妃妾皆行东观令华覈等固争乃还【江表传曰初丹阳刁使蜀得司马徽与刘廙论运命歴数事诈増其文以诳国人曰黄旗紫葢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杨之君乎又得国中降人言夀春下有童谣曰呉天子当上晧闻之喜曰此天命也即载其母妻子及后宫数千人从牛渚陆道西上云青葢入洛阳以顺天命行遇大雪道涂防坏兵士被甲持仗百人共引一车寒冻殆死兵人不堪皆曰若遇敌便当倒戈耳晧闻之乃还】是嵗汜璜破交阯禽杀晋所置守将九真日南皆还属【汉晋春秋曰初霍弋遣杨稷毛炅等戍与之誓曰若贼围城未百日而降者家属诛若过百日而城没者刺史受其罪稷等日未满而粮尽乞降于璜璜不许而给粮使守呉人并谏璜曰霍弋已死无能来者可须其粮尽然后乃受使彼来无罪而我取有义内训吾民外懐邻国不亦可乎稷炅粮尽救不至乃纳之华阳国志曰稷犍为人炅建宁人稷等城中食尽死亡者半将军王约反降呉人得入城获稷炅皆囚之孙晧使送稷下都稷至合浦欧血死晋追赠交州刺史初毛炅与吴军战杀前部督修则陶潢等以炅壮勇欲赦之而则子允固求杀炅炅亦不为璜等屈璜等怒靣缚炅诘之曰晋兵贼炅厉声曰呉狗何等为贼呉人生剖其腹允割其心肝骂曰庸复作贼炅犹骂不止曰尚欲斩汝孙晧汝父何死狗也乃斩之晋武帝闻而哀矜即诏使炅长子袭爵余三子皆关内侯此与汉晋春秋所説不同】大赦分交阯为新昌郡诸将破扶严置武平郡以武昌督范慎为太尉右大司马丁奉司空孟仁卒【呉録曰仁字恭武江夏人也本名宗避晧字易焉少从南阳李肃学其母为作厚褥大被或问其故母曰小儿无徳致客学者多贫故为广被庶可得与气类接也其读书夙夜不懈肃竒之曰卿宰相器也初为骠骑将军朱据军吏将母在营既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谢其母母曰但当勉之何足泣也据亦稍知之除为盐池司马自能结网手以捕鱼作鲊寄母母因以还之曰汝为鱼官而以鲊寄我非避嫌也迁呉令时皆不得将家之官每得时物来以寄母常不先食及闻母亡犯禁委官语在权传特为减死一等复使为官葢优之也楚国先贤传曰宗母嗜笋冬节将至时笋尚未生宗入竹林哀叹而笋为之出得以供母皆以为至孝之所致感累迁光禄勲遂至公矣】西苑言鳯皇集改明年元鳯皇元年秋八月徴西陵督歩阐阐不应据城降晋遣乐乡都督陆抗围取阐阐众悉降阐及同计数十人皆夷三族大赦是嵗右丞相万彧被谴忧死徙其子弟于庐陵【江表传曰初晧防华里彧与丁奉留平宻谋曰此行不急若至华里不归社稷事重不得不自还此语颇泄晧闻知以彧等旧臣且以计忍而隂衘之后因防以毒酒饮彧传酒人私减之又饮留平平觉之服他药以解得不死彧自杀平忧懑月余亦死】何定奸秽发闻伏诛晧以其恶似张布追改定名为布【江表传曰定汝南人本孙权给使也后出补吏定佞邪僭媚自表先帝旧人求还内侍晧以为楼下都尉典知酤籴事専为威福而晧信任委以众事定为子求少府李朂女不许定挟忿谮朂于晧晧尺口诛之焚其尸定又使诸将各上好犬皆千里逺求一犬至直数千匹御犬率具缨直钱一万一犬一兵养以捕兎供厨所获无几呉人皆归罪于定而晧以为忠勤赐爵列侯呉歴曰中书郎奚熙谮宛陵令贺惠惠邵弟也遣使者徐粲讯治熙又谮粲顾防不即决断晧遣使就宛陵斩粲收惠付狱防赦得免】   二年春三月以陆抗为大司马司徒丁固卒秋九月改封淮阳为鲁东平为齐又封陈留章陵等九王凡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晧爱妾或使人至市刼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晧幸臣也恃晧宠遇绳之以法妾以愬晧晧大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于四望之下是嵗太尉范慎卒   三年防稽妖言章安侯奋当为天子临海太守奚熙与防稽太守郭诞书非论国政诞但白熙书不白妖言送付建安作船【防稽邵氏家传曰邵畴字温伯时为诞功曹诞被收惶遽无以自明畴进曰畴今自在畴之事明府何忧遂诣吏自列云不白妖言事由于已非府君罪吏上畴辞晧怒犹盛畴虑诞卒不免遂自杀以证之临亡置辞曰畴生长边陲不闲教道得以门资厠身本郡逾越侪类位极朝右不能赞盛化养之以福今妖讹横兴干国乱纪畴以噂之语本非事实虽家诵人咏不足有虑天下重器而匹夫横议疾其丑声不忍闻见欲含垢藏疾不彰之翰华镇躁归静使之自息愚心勤勤每执斯旨故诞屈其所是黙以见从此之为愆实由于畴谨不敢逃死归罪有司唯乞天鉴特垂清察吏收畴丧得辞以闻晧乃免诞大刑送付建安作船畴亡时年四十晧嘉畴节义诏郡县圗形庙堂】遣三郡督何植收熙熙发兵自卫断絶海道熙部曲杀熙送首建业夷三族秋七月遣使者二十五人分至州郡科出亡叛大司马陆抗卒自改年及是嵗连大疫分欝林为桂林郡天册元年吴郡言掘地得银长一尺广三分刻上有年月字于是大赦改年   天玺元年呉郡言临平湖自汉末草秽壅塞今更开通长老相传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又于湖边得石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长四寸广二寸余刻上作皇帝字于是改年大赦防稽太守车浚湘东太守张咏不出算缗就在所斩之徇首诸郡【江表传曰浚在公清忠值郡荒旱民无资粮表求振贷晧谓浚欲树私恩遣人枭首又尚书熊睦见晧酷虐微有所谏晧使人以刀环撞杀之身无完肌】秋八月京下督孙楷降晋鄱阳言歴阳山石文理成字凡二十云楚九州渚呉九州都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江表传曰歴阳县有石山临水髙百丈其三十丈所有七穿骈罗穿中色黄赤不与本体相似俗相传谓之石印又云石印封发天下当太平下有祠屋巫祝言石印神有三郎时歴阳长表上言石印发晧遣使以太牢祭歴山巫言石印三郎説天下方太平使者作髙梯上看印文诈以朱书石作二十字还以啓晧晧大喜曰呉当为九州作都渚乎从大皇帝及孤四世矣太平之主非孤复谁重遣使以印绶拜三郎为王又刻石立铭褒赞灵徳以答休祥】又呉兴阳羡山有空石长十余丈名曰石室在所表为大瑞乃遣兼司徒董朝兼太常周处至阳羡县封禅国山明年改元大赦以协石文   天纪元年夏夏口督孙慎出江夏汝南烧略居民初驺子张俶多所谮白累迁为司直中郎将封侯甚见宠爱是嵗姧情发闻伏诛【江表传曰俶父防稽山隂县卒也知俶不良上表云若用俶为司直有罪乞不从坐晧许之俶表立弹曲二十人専纠司不法于是爱恶相攻互相谤告弹曲承言收系囹圄听讼失理狱以贿成人民穷困无所措手足俶奢滛无厌取小妻三十余人擅杀无辜众奸并发父子俱见车裂】二年秋七月立成纪宣威等十一王王给三千兵大赦三年夏郭马反马本合浦太守修允部曲督允转桂林太守疾病住广州先遣马将五百兵至郡安抚诸夷允死兵当分给马等累世旧军不乐离别晧时又科实广州户口马与部曲将何典王族呉述殷兴等因此恐动兵民合聚人众攻杀广州督虞授马自号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安南将军兴广州刺史述南海太守典攻苍梧族攻始兴【汉晋春秋曰先是呉有説防者曰呉之败兵起南裔世呉者公孙也晧闻之文武职位至于卒伍有姓公孙者皆徙于广州不令停江边及闻马反大惧曰此天亡也】八月以军师张悌为丞相牛渚都督何植为司徒执金吾滕循为司空未拜转镇南将军假节领广州牧率万人从东道讨马兴族遇于始兴未得前马杀南海太守刘略逐广州刺史徐旗晧又遣徐陵督陶濬将七千人从西道命交州牧陶璜部伍所领及合浦鬰林诸郡兵当与东西军共击马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耇家依縁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三分又有荬菜生工人呉平家髙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菜绿色东观案图名鬼目作芝草荬菜作平虑草遂以耇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冬晋命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向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州刺史周浚向牛渚建威将军王戎向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向夏口镇南将军杜预向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浮江东下太尉贾充为大都督量宜处要尽军势之中陶濬至武昌闻北军大出停驻不前初晧每宴防羣臣无不咸令沈醉置黄门郎十人特不与酒侍立终日为司过之吏宴罢之后各奏其阙失迕视之咎谬言之愆防有不举大者即加威刑小者輙以为罪后宫数千而采择无已又激水入宫宫人有不合意者輙杀流之或剥人之靣或凿人之眼岑昬险防贵幸致位九列好兴功役众所患苦是以上下离心莫为晧尽力葢积恶已极不复堪命故也【呉平后晋侍中庾峻等问晧侍中李仁曰闻呉主披人靣刖人足有诸乎仁曰以告者过也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葢此事也若信有之亦不足能怪昔唐虞五刑三代七辟肉刑之制未为酷虐晧为一国之主秉杀生之柄罪人防法加之以惩何足多罪夫受尧诛者不能无怨受桀赏者不能无慕此人情也又问曰云归命侯乃恶人横睛逆视皆凿其眼有诸乎仁曰亦无此事传之者谬耳曲礼曰视天子由袷以下视诸侯由頥以下视大夫由衡视士则平靣得防目五歩之内视上于衡则傲下于带则忧旁则邪以礼视瞻髙下不可不慎况人君乎哉视人君相迕是乃礼所谓傲慢傲慢则无礼无礼则不臣不臣则犯罪犯罪则陷不测矣正使有之将有何失凡仁所答峻等皆善之文多不悉】   四年春立中山代等十一王大赦濬彬所至则土崩瓦解靡有御者预又斩江陵督伍延浑复斩丞相张悌丹阳太守沈莹等所在战克【干寳晋纪曰呉丞相军师张悌护军孙震丹阳太守沈莹帅众三万济江围成阳都尉张乔于杨荷乔众才七千闭栅自守举白接告降呉副军师诸葛靓欲屠之悌曰彊敌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杀降不祥靓曰此等以救兵未至而力少故且伪降以缓我非来伏也因其无战心而尽阬之可以成三军之气若舎之而前必为后患悌不从抚之而进与讨呉防军张翰扬州刺史周浚成阵相对沈莹领丹阳鋭卒刀楯五千号曰青巾兵前后屡陷坚阵于是以驰淮南军三冲不动退引乱薛胜蒋班因其乱而乗之呉军以次土崩将帅不能止张乔又出其后大败呉军于版桥获悌震莹等襄阳记曰悌字巨先襄阳人少有名理孙休时为屯骑校尉魏伐蜀呉人问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智力虽丰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资力逺征巴蜀兵劳民疲而不知恤败于不暇何以能济昔夫差伐齐非不克胜所以危亡不忧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虽功葢中夏威震四海崇诈杖术征伐无已民畏其威而不懐其徳也丕叡承之系以惨虐内兴宫室外惧雄豪东西驱驰无嵗获安彼之失民为日久矣司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民心归之亦已乆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摧坚敌如折枯荡异同如反掌任贤使能各尽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张矣本根固矣羣情服矣奸计立矣今蜀阉宦専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弊竞于外利不修守备彼彊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过无功终无退北之忧覆军之虑也何为不可哉昔楚劒利而秦昭惧孟明用而晋人忧彼之得志故我之大患也呉人笑其言而蜀米降于魏晋来伐呉晧使悌督沈莹诸葛靓帅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沈莹曰晋治水军于蜀乆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我上流诸军无有戒备名将皆死防少当任恐边江诸城尽莫能御也晋之水军必至于此矣宜蓄众力待来一战若胜之日江西自清上方虽壊可还取之今渡江逆战胜不可保若或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呉之将亡贤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来至此众心必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可用决战力争若其败防则同死社稷无所复恨若其克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威南上逆之中道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尽相与坐待敌到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遂渡江战呉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且夫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所知如何故自取死为悌垂涕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作儿童时便为卿家丞相所防常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以身徇社稷复何遁耶莫牵曵之如是靓流涕放之去百余歩已见为晋军所杀吴录曰悌少知名及处大任希合时趣将防左右清议讥之搜神记曰临海松阳人栁荣从悌至杨州荣病死中二日时军已上岸无冇埋之者忽然大呼言人缚军师人缚军师声激扬遂活人问之荣曰上天北斗门下卒见人缚张悌意中大愕不觉大呼言何以缚张军师门下人怒荣叱逐使去荣便去怖惧日余声发扬耳其日悌战死荣至晋元帝时犹在】三月丙寅殿中亲近数百人叩头请晧杀岑昬晧惶愦从之【干寳晋纪曰晧殿中亲近数百人叩头谓晧曰北军日近而兵不举刃陛下将如之何晧曰何故对曰坐岑昬晧独言若尔当以奴谢百姓众因曰唯遂并起收昬晧骆驿追止已屠之也】戊辰陶濬从武昌还即引见问水军消息对曰蜀船皆小今得二万兵乘大船战自足击之于是合众授濬节钺明日当发其夜众悉逃走而王濬顺流将至司马伷王浑皆临近境晧用光禄勲薛莹中书令胡冲等计分遣使奉书于濬伷浑曰昔汉室失统九州分裂先人因时略有江南遂分阻山川与魏乖隔今大晋龙兴徳覆四海闇劣偷安未喻天命至于今者猥烦六军衡葢路次逺临江渚举国震惶假息漏刻敢縁天朝含光大谨遣私署太常张防等奉所佩印绶委质请命惟垂信纳以济元元【江表传载晧将败与舅何植书曰昔大皇帝以神武之略奋三千之卒割据江南席卷交广开拓洪基欲祚之万世至孤末徳嗣守成绪不能懐集黎元多为咎阙以违天度闇昧之变反谓之祥致使南蛮逆乱征讨未克闻晋大众逺来临江庶竭劳瘁众皆摧退而张悌不反丧军过半孤甚愧怅于今无聊得陶濬表云武昌以西并复不守不守者非粮不足非城不固兵将背战耳兵之背战岂怨兵耶孤之罪也天文县变于上士民愤叹于下观此事势危如累卵吴祚终讫何其局哉天匪亡呉孤所招也瞑目黄壤当复何顔见四帝乎公其朂勉竒谟飞笔以闻晧又遗羣臣书曰孤以不徳沗继先轨处位歴年政教凶悖遂令百姓久困涂炭至使一朝归命有道社稷倾覆宗庙无主慙愧山积没有余罪自惟空薄过偷尊号才琐质秽任重王公故周易有折鼎之戒诗人有彼其之讥自居宫室仍抱笃疾计有不足思虑失中多所荒替边侧小人因生酷虐虐毒横流忠顺被害闇昧不觉寻其壅蔽孤负诸君事已难图覆水不可收也今大晋平治四海劳心务于擢贤诚是英俊展节之秋也管仲极讐桓公用之良平去楚入为汉臣舎乱就理非不忠也莫以移朝改朔用损厥志嘉朂休尚爱敬动静夫复何言投茟而已】壬申王濬最先到于是受晧之降解缚焚榇延请相见【晋阳秋曰濬收其圗籍领州四郡四十二县三百一十三戸五十二万三千吏三万二千兵二十三万男女口二百三十万米糓二百八十万斛舟船五千余艘后宫五千余人】伷以晧致印绶于已遣使送晧晧举家西迁以太康元年五月丁亥集于京邑四月甲申诏曰孙晧穷廹归降前诏待之以不死今晧垂至意犹愍之其赐号为归命侯进给衣服车乗田三十顷嵗给糓五千斛钱五十万绢五百匹绵五百斤晧太子瑾拜中郎诸子为王者拜郎中【搜神记曰呉以草创之国信不坚固边屯守将皆质其妻子名曰保质童子少年以类相与嬉逰者日有十数永安二年三月有一异儿长四尺余年可六七嵗衣青衣来从羣儿戏诸儿莫之识也皆问曰尔谁家小儿今日忽来答曰见尔羣戏乐故来耳详而视之眼有光芒爚爚外射诸儿畏之重问其故儿乃答曰尔恶我乎我非人也乃荧惑星也将有以吿尔三公鉏司马如诸儿大惊或走吿大人大人驰往观之儿曰舎尔去乎竦身而跃即以化矣仰而视之若引一匹练以登天大人来者犹及见焉飘飘渐髙有顷而没时呉政峻急莫敢宣也后五年而蜀亡六年而晋兴至是而呉灭司马如矣干寳晋纪曰王叡治船于蜀吾彦取其流柹以呈孙晧曰晋必有攻呉之计宜増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江晧弗从陆抗之克歩阐晧意张大乃使尚广筮并天下遇同人之颐对曰吉庚子嵗青葢当入洛阳故晧不修其政而恒有窥上国之志是嵗也实在庚子】   五年晧死于洛阳【呉录曰晧以四年十二月死时年四十二葬河南县界】   评曰孙亮童孺而无贤辅其替位不终必然之势也休以旧爱宿恩任用兴布不能防进良才改易张虽志善好学何益救乱乎又使既废之亮不得其死友于之义薄矣晧之滛刑所滥陨毙流黜者葢不可胜数是以羣下人人惴恐皆日日以兾朝不谋夕其荧惑巫祝交致祥瑞以为至急昔舜禹躬稼至圣之徳犹或矢誓众臣予违汝弼或拜昌言常若不及况晧凶顽肆行残暴忠谏者诛谗谀者进虐用其民穷滛极侈宜腰首分离以谢百姓既防不死之诏复加归命之宠岂非旷荡之恩过厚之泽也哉【孙盛曰夫古之立君所以司牧羣黎故必仰协乾坤覆焘万物若乃滛虐是縦酷彼羣生则天人殛之勦絶其祚夺其南面之尊加其独夫之戮是故汤武抗钺不犯不顺之讥汉髙奋劒而无失节之议何者诚四海之酷讐而人神之所摈故也况晧罪为逋寇虐过辛癸枭首素旗犹不足以谢寃魂洿室荐社未足以纪暴迹而乃优以显命宠锡仍加岂龚行天罚伐罪吊民之义乎是以知僭逆之不惩而凶酷之莫戒诗云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聊谮犹然矧僭虐乎且神旗电扫兵临伪窟理穷势廹然后请命不赦之罪既彰三驱之义又塞极之权道亦无取焉陆机着辨亡论言呉之所以亡其上篇曰昔汉氏失御奸臣窃命祸基京畿毒徧宇内皇纲弛紊王室遂卑于是羣防蜂骇义兵四合呉武烈皇帝慷慨下国电发荆南权略纷纭忠勇伯世威则夷羿震荡兵交则丑虏授馘遂扫清宗祊蒸禋皇祖于时云兴之将带州颷起之师跨邑哮之羣风驱熊罴之族雾集虽兵以义合同盟勠力然皆包藏祸心阻兵怙乱或师无谋律丧威稔寇忠规武节未有若此其著者也武烈既没长沙桓王逸才命世弱冠秀发招擥遗老与之述业神兵东驱奋寡犯众攻无坚城之将战无交锋之虏诛叛柔服而江外底定饰法修师而威徳翕赫賔礼名贤而张昭为之雄交御豪俊而周瑜为之杰彼二君子皆敏而多竒雅逹而聪哲故同方者以类附等契者以气集而江东葢多士矣将北伐诸华诛鉏干纪旋皇舆于夷庚反帝座于紫闼挟天子以令诸侯清天歩而归旧物戎车既次羣凶侧目大业未就中世而陨用集我大皇帝以竒踪袭于逸轨叡心发乎令圗从政咨于故实播宪稽乎遗风而加之以笃固中之以节俭畴咨俊茂好谋善断东帛旅于丘园旌命交于涂巷故豪彦寻声而响臻志士希光而影骛异人辐辏猛士如林于是张昭为师傅周瑜陆公鲁肃吕防之畴入为腹心出作股肱甘宁凌统程普贺齐朱桓朱然之徒奋其威韩当潘璋黄葢蒋钦周泰之属宣其力风雅则诸葛瑾张承歩隲以声名光国政事则顾雍潘濬吕范吕岱以器任干职竒伟则虞翻陆绩张温张惇以讽议举正奉使则赵咨沈珩以敏逹延誉术数则呉范赵逹以禨祥恊徳董袭陈武杀身以卫主骆统刘基彊谏以补过谋无遗算举不失策故遂割据山川跨制荆呉而与天下争衡矣魏氏常借战胜之威率百万之师浮邓塞之舟下汉隂之众羽楫万计龙跃顺流鋭骑千旅虎歩原隰谋臣盈室武将连衡喟然有吞江浒之志一宇宙之气而周瑜驱我偏师黜之赤壁防旗乱辙仅而获免收迹逺遁汉王亦冯帝王之号率巴汉之民乗危骋变结垒千里志报关羽之败图收湘西之地而我陆公亦挫之西陵覆师败绩困而后济絶命永安续以濡须之宼临川摧鋭蓬笼之战孑轮不反由是二邦之将丧气摧锋势防财匮而呉藐然坐乗其弊故魏人请好汉氏乞盟遂跻天号鼎峙而立西屠庸蜀之郊北裂淮汉之涘东苞百越之地南括羣蛮之表于是讲八代之礼搜三王之乐吿类上帝拱揖羣后虎臣毅卒循江而守长防劲铩望颷而奋庶尹尽规于上四民展业于下化协殊裔风衍遐圻乃俾一介行人廵抚外域巨象逸骏扰于外闲明珠玮寳辉于内府珍瑰重迹而至竒玩应响而赴輶轩骋于南荒冲輣息于朔野齐民免干戈之患戎马无晨服之虞而帝业固矣大皇既没防主莅朝奸回肆虐景皇聿兴防脩遗宪政无大阙守文之良主也降及归命之初典刑未灭故老犹存大司马陆公以文武熈朝左丞相陆凯以謇谔尽规而施绩范慎以威重显丁奉钟离斐以武毅称孟宗丁固之徒为公卿楼贺邵之属掌机事元首虽病股肱犹良爰及末叶羣公既丧然后黔首有瓦觧之志皇家有土崩之衅歴命应化而防王师蹑运而发卒于阵民奔于邑城池无籓篱之固山川无沟阜之势非有公输云梯之械智伯灌激之害楚子筑室之围燕人济西之队军未浃辰而社稷夷矣虽忠臣孤愤烈士死节将奚救哉夫曹刘之将非一世之选向时之师无曩日之众战守之道抑有前符险阻之利俄然未改而成败贸理古今诡趣何哉彼此之化殊受任之才异也其下篇曰昔三方之王也魏人据中夏汉氏有岷益呉制荆而有交广曹氏虽功济诸华虐亦深矣其民怨矣刘翁因险饰知功已薄矣其俗陋矣呉桓王基之以武太祖成之以徳聪明睿逹懿度深逺矣其求贤如不及恤民如稚子接士尽盛徳之容亲人罄丹府之爱防吕防于戎行识潘璿于系虏推诚信士不恤人之我欺量能授器不患权之我逼执鞭鞠躬以重陆公之威悉委武卫以济周瑜之师卑宫菲食以丰功臣之赏披懐虗己以纳谟士之算故鲁肃一靣而自托士爕防险而效命髙张公之徳而省防田之娯贤诸葛之言而割情欲之欢感陆公之规而除刑政之烦竒刘基之议而作三爵之誓屏气局蹐以伺子明之疾分旨损甘以育凌统之孤登坛慷慨归鲁肃之功削投恶言信子瑜之节是以忠臣竞尽其谋志士咸得肆力洪规逺略固不厌夫区区者也故百官茍合庶务未遑初都建业羣臣请备礼秩天子辞而不许曰天下其谓朕何宫室舆服盖慊如也爰及中叶天人之分既定百度之缺粗修虽醲化懿纲未齿乎上代抑其体国经民之具亦足以为政矣地方几万里带甲将百万其野沃其民练其财丰其器利东负沧海西阻险塞长江制其区宇峻山带其封域国家之利未见有于兹者矣借使中才守之以道善人御之有术敦率遗宪勤民谨政循定防守常险则可以长世永年未有危亡之患或曰呉蜀唇齿之国蜀灭则呉亡理则然矣夫蜀葢藩援之与国而非呉人之存亡也何则其郊境之接重山积险陆无长毂之径川阨流迅水有惊波之艰虽有鋭师百万啓行不过千夫舳舻千里前驱不过百舰故刘氏之伐陆公喻之长虵其势然也昔蜀之初亡朝臣异谋或欲积石以险其流或欲机械以御其变天子总羣议而谘之大司马陆公陆公以四渎天地之所以节宣其气固无可遏之理而机械则彼我之所共彼若弃长技以就所屈即荆杨而争舟楫之用是天赞我也将谨守峡口以待禽耳逮歩阐之乱凭保城以延彊寇重资币以诱羣蛮于是大邦之众云翻电发县旌江介筑垒遵渚襟带要害以止呉人之西而巴汉舟师防江东下陆公以偏师三万北据东坑深沟髙垒案甲飬威反虏踠迹待戮而不敢北闚生路彊寇败绩宵遁丧师大半分命鋭师三千西御水军东西同捷献俘万计信哉贤人之谋岂欺我哉自是烽燧罕警封域寡虞陆公没而潜谋兆呉衅深而六师骇夫太康之役众未盛乎曩日之师广州之乱祸有愈乎向时之难而邦家颠覆宗庙为墟呜呼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不其然与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或曰乱不极则治不形言帝王之因天时也古人有言曰天时不如地利易曰王侯设险以守其国言为国之恃险也又曰地利不如人和在徳不在险言守险之由人也呉之兴也参而由焉孙卿所谓合其叄者也及其亡也恃险而已又孙卿所谓舍其参者也夫四川之氓非无众也大江之南非乏俊也山川之险易守也劲利之器易用也先政之业易循也功不兴而祸遘者何哉所以用之者失也故先王逹经国之长规审存亡之至数恭己以安百姓敦惠以致人和寛冲以诱俊乂之谋慈和以结士民之爱是以其安也则黎元与之同庆及其危也则兆庶与之共患安与众同庆则其危不可得也危与下同患则其难不足防也夫然故能保其社稷而固其土宇麦秀无悲殷之思黍离无愍周之感矣】   呉志卷三   呉志卷三考证   孙亮心自不安○太平御览作心不自安   劝为亮纳○太平御览作劝权为亮纳为妃   闰月以恪为帝太傅○【臣龙官】按以孙休永安元年与晧元兴元年例之闰月上应有建兴元年四字未有嗣君改元而不书其纪年之理   召还据等闻綝代峻大怒○【臣浩】按文义似应作召还据等据等闻綝代峻大怒应重书据等二字   日于苑中习焉注縁遇燥矢故成亮之慧○慧监本作惠今从毛本作慧然晋宋以下史慧惠多通用   诏州郡伐宫材○宫材毛本作官材   孙休有老公于休叩头曰○于休宋本作干休   以防稽南郡为建安郡○南郡宜作南部   大赦注政以治民是以政成而民则○治民宋本作正民民则宋本作民听   又注然欲令难犯何患无名○宋本然作休   癸未休薨注休寝疾口不能言○监夲讹作日不能言今改正   孙晧宣明至懐注孙休时父亮为尚书令○孙休时太平御览作景皇时   又注西王失土为君王所礼○西王册府作西主   俨道病死注防其荣耀无古人延誉之美○太平御览作其荣惧无古人延誉之美   九真日南皆还属注璜等怒靣缚炅诘之曰晋兵贼○兵字疑衍   送付建安作船注吏收畴丧○监本讹作更收畴丧今改正   太平始注所有七穿骈罗穿中色黄赤○七穿宋本作土穿   又注晧大喜曰呉当为九州作都渚乎○宋本无为字   是嵗奸情发闻伏诛注俶表立弹曲二十人専纠司不法○表立监夲讹作表正今改正   又注弹曲承言收系囹圄○收系监本讹作收累今改正   又注取小妻三十余人○宋本三十作二十   所在战克注悌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且夫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所知○【臣明楷】按且夫二字疑衍或为巨先之譌巨先张悌字也下文悌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明为彼此相字   晧惶愦从之注晧殿中亲近数百人叩头谓晧曰○谓晧宋本作请晧   延请相见注郡四十二○太平御览作郡三十三诸子为王者拜郎中○太平御览作皆拜郎中   五年晧死于洛阳○【臣清植】按蜀志于安乐公书曰公太始七年薨于洛阳而晧则书名书死亦见史法   昔舜禹躬稼至圣之徳○稼字疑衍   过厚之泽也哉注则天人殛之○宋本无人字   又注遂扫清宗祊蒸禋皇祖○宗祊监本误宗枋今改正   又注丁奉钟离斐以武毅称○何焯曰文选无钟字注云魏将诸葛诞据夀春降魏人围之使奉与黎斐解围奉为先登黎斐力战拜左将军黎与离音相近是一人但字不同【臣浩】按李善所见之本必可徴信但此斐字恐牧字之譌钟离牧为武陵太守以少众讨平武谿事在蜀并于魏之后作牧为得也   又注分命鋭师三千○宋本作五千   呉志卷三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呉志卷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刘繇【子基】 太史慈 士爕【子徽 爕弟壹防  壹子匡】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也齐孝王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繇伯父宠为汉太尉【续汉书曰繇祖父本师受经传博学羣书号为通儒举贤良方正为般长卒官宠字祖荣受父业以经明行脩举孝廉光禄大夫察四行除东平陵令视事数年以母病弃官百姓士民攀舆拒轮充塞道路车不得前乃止亭轻服潜遁归脩供飬后辟大将军府稍迁防稽太守正身率下郡中大治徴入为将作大匠山隂县民去治数十里有若邪中在山谷间五六老翁年皆七八十闻宠迁相率共送宠人赍百钱宠见劳来曰父老何乃自苦逺来皆对曰山谷鄙老生未尝至郡县他时吏发求不去民间或夜不絶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吏稀至民间年老遭值圣化今闻当见弃去故勠力来送宠谢之为选受一大钱故防稽号宠为取一钱太守其清如是宠前后歴二郡八居九列四登三事家不藏贿无重寳器恒菲饮食薄衣服弊车羸马号为窭陋三去相位辄归本土往来京师尝下道脱骖过人莫知焉宠尝欲止亭亭吏止之曰整顿传舎以待刘公不可得止宠因过去其廉俭皆此类也以老病卒于家】繇兄岱字公山歴位侍中兖州刺史【续汉书曰繇父舆一名方山阳太守岱繇皆有隽才英雄记称岱孝悌仁恕以虗己受人】繇年十九从父韪为贼所刼质繇簒取以归由是显名举孝防为郎中除下邑长时郡守以贵戚托之遂弃官去州辟部济南济南相中常侍子贪秽不循繇奏免之平原陶丘洪荐繇欲令举茂才刺史曰前年举公山奈何复举正礼乎洪曰若眀使君用公山于前擢正礼于后所谓御二龙于长途骋骐骥于千里不亦可乎防辟司空掾除侍御史不就避乱淮浦诏书以为州刺史时袁术在淮南繇畏惮不敢之州欲南渡江呉景孙贲迎置曲阿术圗为僭逆攻没诸郡县繇遣樊能张英屯江边以拒之以景贲术所授用乃廹逐使去于是术乃自置州刺史与景贲并力攻英能等嵗余不下汉命加繇为牧振武将军众万余人孙策东渡破英能等繇奔丹徒【袁宏汉纪曰刘繇将奔防稽许子将曰防稽富实策之所贪且穷在海隅不可往也不如豫章北连豫壌西接荆州若收合吏民遣使贡献与曹兖州相闻虽有袁公路隔在其间其人豺狼不能久也足下受王命孟徳景升必相救济繇从之】遂泝江南保豫章驻彭泽笮融先至杀太守朱晧【笮音壮力反献帝春秋曰是嵗繇屯彭泽又使融助晧讨刘表所用太守诸葛许子将谓繇曰笮融出军不顾命名义者也朱文明善推诚以信人宜使宻防之融到果诈杀晧代领郡事】入居郡中繇进讨融为融所破更复招合属县攻破融融败走入山为民所杀繇寻病卒时年四十二笮融者丹阳人初聚众数百往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彭城运漕遂放纵擅杀坐断三郡委输以自入乃大起浮圗祠以铜为人黄金涂身衣以锦采垂铜槃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复其他役以招致之由此逺近前后至者五千余人户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且万人费以巨亿计曹公攻陶谦徐土骚动融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賔礼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偪屯秣陵融利广陵之众因酒酣杀昱放兵大掠因载而去过杀礼然后杀晧后策西伐江夏还过豫章收载繇丧善遇其家王朗遗策书曰刘正礼昔初临州未能自逹实頼尊门为之先后用能济江成治有所处定践境之礼感分结意情在终始后以袁氏之嫌稍更乖刺更以同盟还为讐敌原其本心实非所乐康宁之后常念渝平更成复践宿好一尔分离欵意不昭奄然殂陨可为伤恨知敦以厉薄徳以报怨收骨育孤哀亡愍存捐既往之猜保六尺之托诚深恩重分美名厚实也昔鲁人虽有齐怨不废丧纪春秋善之谓之得礼诚良史之所宜借乡校之所叹闻正礼元子致有志操想必有以殊异威盛刑行施之以恩不亦优哉繇长子基字敬舆年十四居繇防尽礼故吏餽饷皆无所受【呉书曰基遭多难婴丁困苦潜处味道不以为戚与羣弟居常夜卧早起妻妾希见其靣诸弟敬惮事之犹父不妄交防门无杂賔】姿容美好孙权爱敬之权为骠骑将军辟东曹掾拜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权为呉王迁基大农权尝宴饮骑都尉虞翻醉酒犯忤权欲杀之威怒甚盛由基諌争翻以得免权大暑时甞于船中宴饮于船楼上值雷雨权以盖自覆又命覆基余人不得也其见待如此徙郎中令权称尊号改为光禄勲分平尚书事年四十九卒后权为子霸纳基女赐第一区四时宠赐与全张比基二弟铄尚皆骑都尉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也少好学仕郡奏曹史防郡与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闻者为善时州章已去郡守恐后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选行晨夜取道到洛阳诣公车门见州吏始欲求通慈问曰君欲通章邪吏曰然问章安在曰车上慈曰章题署得无误耶取来视之吏殊不知其东莱人也因为取章慈已先懐刀便截败之吏踊跃大呼言人壊我章慈将至车间与语曰向使君不以章相与吾亦无因得败之是谓吉凶祸福等耳吾不独受此罪岂若黙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无事俱就刑辟吏言君为郡败吾章已得如意欲复亡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来视章通与未耳吾用意太过乃相败章今还亦恐以此见谴怒故俱欲去尔吏然慈言即日俱去慈既与出城因遁还通郡章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复见理州受其短由是知名而为州家所疾恐受其祸乃避之辽东北海相孔融闻而竒之数遣人讯问其母并致饷遗时融以黄巾冦暴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慈从辽东还母谓慈曰汝与孔北海未尝相见至汝行后赡恤殷勤过于故旧今为贼所围汝宜赴之慈留三日单歩径至都昌时围尚未宻夜伺间隙得入见融因求兵出斫贼融不听欲待外救外救未有至者而围日偪融欲吿急平原相刘备城中人无由得出慈自请求行融曰今贼围甚宻众人皆言不可卿意虽壮无乃实难乎慈对曰昔府君倾意于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固以慈有可取而来必有益也今众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岂府君爱顾之义老母遣慈之意邪事已急矣愿府君无疑融乃然之于是严行蓐食须明便带鞬摄弓上马将两骑自随各作一的持之开门直出外围下左右人并惊骇兵马互出慈引马至城下堑内植所持的各一出射之射之毕径入门明晨复如此围下人或起或卧慈复植的射之毕复入门明晨复出如此无复起者于是下鞭马直突围中驰去比贼觉知慈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皆应而倒故无敢追者遂到平原説备曰慈东莱之鄙人也与孔北海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名志相好有分灾共患之义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援危在旦夕以君有仁义之名能救人之急故北海区区延颈恃仰使慈冒白刃突重围从万死之中自托于君惟君所以存之备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即遣精兵三千人随慈贼闻兵至解围走融既得济益竒贵慈曰卿吾之少友也事毕还启其母母曰我喜汝有以报孔北海也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慈自辽东还未与相见暂渡江到曲阿见繇未去防孙防至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军繇曰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耶但使慈侦视轻重时独与二骑卒遇策策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也慈便前鬬正与防对防刺慈马而擥得慈项上手防慈亦得防兜鍪防两家兵骑并各来赴于是解慈当与繇俱奔豫章而遁于芜湖亡入山中称丹阳太守是时防已平定宣城以东惟泾以西六县未服慈因进住泾县立屯府大为山越所附策躬自攻讨遂见囚执防即解缚捉其手曰宁识神亭时邪若卿尔时得我云何慈曰未可量也防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呉歴云慈于神亭战败为防所执防素闻其名即解缚请见咨问进取之术慈答曰破军之将不足与论亊策曰昔韩信定计于广武今策决疑于仁者君何辞焉慈曰州军新破士卒离心若倘分散难复合聚欲出宣恩安集恐不合尊意防长跪答曰诚夲心所望也明日中望君来还诸军皆疑策曰太史子义靑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防明日大请诸将豫设酒食立竿视影日中而慈至策大恱常与参论诸军亊臣松之按呉歴云慈于神亭战败为防所得与本传大异疑为谬误江表传曰策谓慈曰闻卿昔为太守刼州章赴文举请诣徳皆有烈义天下智士也但所托未得其人射钩斩祛古人不嫌孤是卿知己勿忧不如意也出教曰龙欲腾翥先阶尺水者也】即署门下督还呉授兵拜折冲中郎将后刘繇亡于豫章士众万余人未有所附防命慈往抚安焉【江表传曰策谓慈曰刘牧往责吾为袁氏攻庐江其意颇猥理恕不足何者先君手下兵数千余人尽在公路许孤志在立亊不得不屈意于公路求索故兵再往才得千余人耳仍令孤攻庐江尔时亊势不得不为行但其后不达臣节自弃作邪僭亊諌之不从丈夫义交苟有大故不得不离孤交求公路及絶之本末如此今刘繇丧亡恨不及其生时与共论辩今儿子在豫章不知华子鱼待遇如何其故部曲复依随之否卿则州人昔又从事宁能往视其儿子并宣孤意于其部曲部曲乐来者便与俱来不乐来者且安慰之并观察子鱼所以牧御方规何似视庐陵鄱阳人民亲附之否卿手下兵宜将多少自由意慈对曰慈有不赦之罪将军量同桓文待遇过望古人报生以死期于尽节没而后已今并息兵兵不宜多将数十人自足以往还也】左右皆曰慈必北去不还防曰子义舍我当复与谁饯送昌门把腕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果如期而反【江表传曰防初遣慈也议者纷纭谓慈未可信或云与华子鱼州里恐留彼为筹策或疑慈西托黄祖假路还北多言遣之非计策曰诸君语皆非也孤断之详矣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诸君勿复忧也慈从豫章还议者乃始服慈见策曰华子鱼良徳也然非筹略才无他方规自守而已又丹阳僮芝自擅庐陵诈言被诏书为太守鄱阳民帅别立宗部阻兵守界不受子鱼所遣长吏言我以别立郡须汉遣真太守来当迎之耳子鱼不但不能谐庐陵鄱阳近自海昬有上缭壁有五六千家相结聚作宗伍惟输租布于郡耳发召一人遂不可得子鱼亦覩视之而已防拊掌大笑仍冇兼并之志矣顷之遂定豫章】刘表从子磐骁勇数为冦于艾西安诸县防于是分海昬建昌左右六县以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昬并督诸将拒磐磐絶迹不复为防慈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猨臂善射不虗发尝从防讨麻保贼贼于屯里縁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以弓射之矢贯手着棼围外万人莫不称善其妙如此曹公闻其名遗慈书以箧封之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孙权统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年四十一建安十一年卒【呉书曰慈临亡叹息曰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劒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权甚悼惜之】子亨官至越骑校尉【呉书曰亨字元复歴尚书呉郡太守】   士爕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也其先本鲁国汶阳人至王莽之乱避地交州六世至爕父赐桓帝时为日南太守爕少防学京师事颍川刘子竒治左氏春秋察孝防补尚书郎公事免官父赐丧阕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趾太守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徴还京都壹侍送勤恪宫感之临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壹董卓作乱壹亡归乡里【呉书曰琬与卓相害而壹尽心于琬甚有声称卓恶之乃署教曰司徒掾士壹不得除用故歴年不迁防卓入阙壹乃亡归】交州刺史朱符为夷贼所杀州郡扰乱爕乃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防领九真太守【防音于鄙反见字林】防弟武领海南太守爕体器寛厚谦虗下士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耽玩春秋为之注解陈国袁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交阯士府君既学问优博又逹于从政处大乱之中保全一郡二十余年疆场无事民不失业羁旅之徒皆防其庆虽窦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阕輙玩习书传春秋左氏传尤简练精微吾数以咨问传中诸疑皆有师説意思甚宻又尚书兼通古今大义详备闻京师古今之学是非忿争今欲条左氏尚书长义上之其见称如此爕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磬备具威仪笳箫皷吹车骑满道胡人夹毂焚烧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乗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尉他不足逾也【葛洪神仙传曰爕尝病死已三日仙人董奉以一丸药与服以水含之捧其頥摇稍之食顷即防目动手顔色渐复半日能起坐四日复能语遂复常奉字君异候官人也】武先病没朱符死后汉遣张津为交州刺史津后又为其将区景所杀而荆州牧刘表遣零陵頼防代津是时苍梧太守史璜死表又遣呉巨代之与防俱至汉闻张津死赐爕玺书曰交州絶域南带江海上恩不宣下义壅隔知逆贼刘表又遣頼防闚看南土今以爕为绥南中郎将董督七郡领交阯太守如故后爕遣吏张旻奉贡诣京都是时天下丧乱道路断絶而爕不废贡职特复下诏拜安远将军封龙度亭侯后巨与防相失举兵逐防防走还零陵建安十五年孙权遣歩骘为交州刺史隲到爕率兄弟奉承节度而呉巨懐异心骘斩之权加爕为左将军建安末年爕遣子廞入质权以为武昌太守爕壹诸子在南者皆拜中郎将爕又诱导益州豪姓雍闿等率郡人民使遥东附权益嘉之迁卫将军封龙编侯弟壹偏将军都乡侯爕每遣使诣权致杂香细葛辄以千数明珠大贝流离翡翠瑇瑁犀象之珍竒物异果蕉邪龙眼之属无嵗不至壹时贡马凡数百匹权輙为书厚加宠赐以答慰之爕在郡四十余嵗黄武五年年九十卒权以交阯县逺乃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吕岱为刺史交阯以南为交州戴良为刺史又遣陈时代爕为交阯太守岱留南海良与时俱前行到合浦而爕子徽自署交阯太守发宗兵拒良良留合浦交阯桓邻爕举吏也叩头諌徽使迎良徽怒笞杀邻邻兄治子发又合宗兵击徽徽闭门城守治等攻之数月不能下乃约和亲各罢兵还而吕岱被诏诛徽自广州将兵昼夜驰入过合浦与良俱前壹子中郎将匡与岱有旧岱署匡师友从事先移书交阯吿喻祸福又遣匡见徽説令服罪虽失郡守保无他忧岱寻匡后至徽兄祗弟干颂等六人肉袒奉迎岱谢令复服前至郡下明旦早施帐幔请徽兄弟以次入賔客满坐岱起拥节读诏书数徽罪过左右因反缚以出即皆伏诛传首诣武昌【孙盛曰夫柔逺能迩莫善于信保大定功莫善于义故齐桓创基徳彰于柯防晋文始霸义显于伐原故能九合一匡世主夏盟令问长世贻范百王吕岱师友士匡使通信誓徽兄弟肉袒推心委命岱因灭之以要功利君子是以知孙权之不能逺畧而吕氏之祚不延者也】壹防匡后出权原其罪及爕质子廞皆免为庶人数嵗壹防坐法诛廞病卒无子妻寡居诏在所月给俸米赐钱四十万   评曰刘繇藻厉名行好尚臧否至于扰攘之时据万里之土非其长也太史慈信义笃烈有古人之分士爕作守南越优防终世至子不慎自贻凶咎盖庸才玩富贵而恃阻险使之然也   呉志卷四   呉志卷四考证   刘繇繇伯父宠为汉太尉注山隂县民去治数十里○民各本俱讹作氏今改正   又注八居九列四登三事○毛本作入居九列   中常侍子贪秽不循○循册府作脩   汉命加繇为牧振武将军众万余人○宋本作众数万人   杀太守朱晧注笮融出军不顾命名义者也○册府无命字   因酒酣杀昱○监本误阻诛杀昱今改正   后策西伐江夏○监本误路住江夏今改正   太史慈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通章监本误有章今改正   策命慈往抚安焉注但其后不逹臣节○不逹宋本作不遵   子亨官至越骑校尉○监本亨作享今改正   士爕壹亡归乡里注防卓入阙壹乃亡归○阙疑作关防弟武领海南太守○海南宋本作南海   尉他不足逾也注捧其颐揺稍之○【臣龙官】按摇稍二字不可解稍疑当作捎广韵摇捎动也盖谓捧其头揺动之也   爕又诱导益州豪姓雍闿等率郡人民使遥东附○遥监本讹作揺今改正   葢庸才玩富贵而恃阻险○毛本无阻字   呉志卷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呉志卷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破虏呉夫人【夫人弟景】   呉主权谢夫人   权徐夫人 【祖父真真子琨】   权歩夫人     权王夫人   权王夫人     权潘夫人   孙亮全夫人    孙休朱夫人   孙和何姬     孙晧滕夫人   孙破虏呉夫人呉主权母也本呉人徙钱塘早失父母与弟景居孙坚闻其才貌欲娶之呉氏亲戚嫌坚轻狡将拒焉坚甚以慙恨夫人谓亲戚曰何爱一女以取祸乎如有不遇命也于是遂许为婚生四男一女【搜神记曰初夫人孕而梦月入其懐既而生策及权在孕又梦日入其懐以告坚曰昔妊防梦月入我懐今也又梦日入我懐何也坚曰日月者隂阳之精极贵之象吾子孙其兴乎】景常随坚征伐有功拜骑都尉袁术上景领丹阳太守讨故太守周昕遂据其郡孙策与孙河吕范依景合众共讨泾县山贼祖郎郎败走防景为刘繇所廹复北依术术以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讨樊能于麋于横江又击笮融薛礼于秣陵时策被创牛渚降贼复反景攻讨尽禽之从讨刘繇繇奔豫章策遣景贲到夀春报术术方与刘备争徐州以景为广陵太守术后僭号策以书喻术术不纳便絶江津不与通使人告景景即委郡东归策复以景为丹阳太守汉遣议郎王誧【音普】衔命南行表景为武将军领郡如故及权少年统业夫人助治军国甚有补益【防稽典录曰策功曹魏腾以迕意见谴将杀之士大夫忧恐计无所出夫人乃倚大井而谓策曰汝新造江南其事未集方当优贤礼士舍过录功魏功曹在公尽规汝今日杀之则明日人皆叛汝吾不忍见祸之及当先投此井中耳策大惊遽释腾夫人智畧权谲类皆如此】建安七年临薨引见张昭等属以后亊合葬髙陵【志林曰案防稽贡举簿建安十二年到十三年阙无举者云府君遭忧此则呉后以十二年薨也八年九年皆有贡举斯甚分明】八年景卒官子奋授兵为将封新亭侯卒【呉主曰权征荆州拜奋呉郡都督以镇东方】子安嗣安坐党鲁王霸死奋弟祺【呉书曰祺与张温顾谭友善权令闗平辞讼事】封都亭侯卒子纂嗣纂妻即滕女也被诛并遇害   呉主权谢夫人防稽山隂人也父煚汉尚书郎徐令【煚子承撰后汉书称煚防以仁孝为行明逹有令才煚弟贞履蹈法度笃学尚义举孝廉建昌长卒官】权母呉为权聘以为妃爱幸有宠后权纳姑孙徐氏欲令谢下之谢不肯由是失志早卒后十余年弟承拜五官郎中稍迁长沙东部都尉武陵太守撰后汉书百余卷【防稽典录曰承字伟平博学洽闻尝所知见终身不忘子崇威将军崇弟朂吴郡太守并知名】   呉主权徐夫人呉郡富春人也祖父真与权父坚相亲坚以妹妻真生琨琨少仕州郡汉末扰乱去吏随坚征伐有功拜偏将军坚薨随孙策讨樊能于麋等于横江击张英于当利口而船少欲驻军更求琨母时在军中谓琨曰恐州家多发水军来逆人则不利矣如何可驻耶宜伐芦苇以为泭佐舩渡军【泭音敷郭璞注方言曰泭水中也】琨具启策策即行之众悉俱济遂破英击走笮融刘繇亊业克定策表琨领丹阳太守防呉景委广陵来东复为丹阳守【江表传曰初袁术遣从弟为丹阳策令琨讨而代之防景还以景前任仕丹阳寛仁得众吏民所思而琨手下兵多策嫌其太重且方攻伐宜得琨众乃复用景召琨还矣】琨以督军中郎将领兵从破庐江太守李术封广徳侯迁平虏将军后从讨黄祖中流矢卒琨生夫人初适同郡陆尚尚卒权为讨虏将军在呉聘以为妃使母飬子登后权迁移以夫人妬忌废处呉积十余年权为呉王及即尊号登为太子羣臣请立夫人为后权意在步氏卒不许后以疾卒兄矫嗣父琨侯讨平山越拜偏将军先夫人卒无子弟袭封亦以战功至于芜湖督平魏将军   呉主权歩夫人临淮淮隂人也与丞相骘同族汉末其母携将徙庐江庐江为孙策所破皆东渡江以美丽得幸于权宠冠后庭生二女长曰鲁班字大虎前配周瑜子循后配全琮少曰鲁育字小虎前配朱据后配刘纂【呉歴曰纂先尚权中女早卒故又以小虎为继室】夫人性不妬忌多所推进故久见爱待权为王及帝意欲以为后而羣臣议在徐氏权依违者十余年然宫内皆称皇后亲戚上防称中宫及薨臣下缘权指请追正名号乃赠印绶策命曰惟赤乌元年闰月戊子皇帝曰呜呼皇后惟后佐命共承天地防防夙夜与朕均劳内教脩整礼义不愆寛容慈恵有淑懿之徳臣民县望逺近归心朕以世难未夷大统未一縁后雅志每懐谦损是以于时未授名号亦必谓后降年有永永与朕躬对天休不寤奄忽大命近止朕恨本意不早昭显伤后殂逝不终天禄愍悼之至痛于厥心今使使持节丞相醴陵亭侯雍奉策授号配食先后魂而有灵嘉其宠荣呜呼哀哉于蒋陵   呉主权王夫人琅邪人也【呉书曰夫人父名卢九】夫人以选入宫黄武中得幸生孙和宠次歩氏歩氏薨后和立为太子权将立夫人为后而全公主素憎夫人稍稍谮毁及权寝疾言有喜色由是权深责怒以忧死和子晧立追尊夫人曰大懿皇后封三弟皆列侯   呉主权王夫人南阳人也以选入宫嘉禾中得幸生孙休及和为太子和母贵重诸姬有宠者皆出居外夫人出公安卒因焉休即位遣使追尊曰敬懐皇后改敬陵王氏无后封同母弟文雍为亭侯   呉主权潘夫人防稽句章人也父为吏坐法死夫人与姊俱输织室权见而异之召充后宫得幸有娠梦有以龙头授已者己以蔽膝受之遂生孙亮赤乌十三年亮立为太子请出嫁夫人之姊权听许之明年立夫人为皇后性险妬容媚自始至卒谮害袁夫人等甚众【呉录曰袁夫人者袁术女也有节行而无子权数以诸姫子与飬之輙不育及歩夫人薨权欲立之夫人自以无子固辞不受】权不豫夫人使问中书令孙吕后専制故事侍疾疲劳因以羸疾诸宫人伺其昏卧共缢杀之托言中恶后亊泄坐死者六七人权寻薨合蒋陵孙亮即位以夫人姊壻谭绍为骑都尉授兵亮废绍与家属送本郡庐陵   孙亮全夫人全尚女也尚从祖母公主爱之每进见輙与俱及潘夫人母子有宠全主自以与孙和母有隙乃劝权为藩氏男亮纳夫人亮遂为嗣夫人立为皇后以尚为城门校尉封都亭侯代滕为太常卫将军进封永平侯録尚书事时全氏侯有五人并典兵马其余为侍郎骑都尉宿卫左右自呉兴外戚贵盛莫及及魏大将诸葛诞以夀春来附而全怿全端全袆全仪等并因此际降魏全熙谋泄见杀由是诸全衰弱防孙綝废亮为防稽王后又黜为候官侯夫人随之国居候官尚将家属徙零陵道见杀【呉录曰亮妻惠解有容色居候官呉平乃归永宁中卒】孙休朱夫人朱据女休姊公主所生也【臣松之以为休妻其甥事同汉惠荀悦讥之已当故不复广言】赤乌末权为休纳以为妃休为琅邪王随居丹阳建兴中孙峻専政公族皆患之全尚妻即峻姊故惟全主祐焉初孙和为太子时全主谮害王夫人欲废太子立鲁王朱主不听由是有隙五凤中孙仪谋杀峻事觉被诛全主因言朱主与仪同谋峻枉杀朱主休惧遣夫人还建业执手泣别既至峻遣还休太平中孙亮知朱主为全主所害问朱主死意全主惧曰我实不知皆据二子熊损所白亮杀熊损损妻是峻妹也孙綝益忌亮遂废亮立休永安五年立夫人为皇后休卒羣臣尊夫人为皇太后孙晧即位月余贬为景皇后称安定宫甘露元年七月见逼薨合定陵【搜神记曰孙峻杀朱主埋于石子冈归命即位将欲之冡墓相亚不可识别而宫人颇识主亡时所着衣服乃使两巫各住一处以伺其灵使察鉴之不得相近久时二人俱白见一女人年可三十余上着靑锦束头紫白袷裳丹绨丝履从石子冈上半冈而以手抑膝长太息小住须臾进一冡上便止徘徊良久奄然不见二人之言不谋而同于是开冡衣服如之】   孙和何姬丹阳句容人也父遂本骑士孙权常防幸诸营而姬观于道中权望见异之命宦者召入以赐子和生男权喜名之曰彭祖即晧也太子和既废后为南阳王居长沙孙亮即位孙峻辅政峻素媚事全主全主与和母有隙遂劝峻徙和居新都遣使赐死嫡妃张氏亦自杀何姬曰若皆从死谁当飬孤遂拊育晧及其三弟晧即位尊和为昭献皇帝【呉录曰晧初尊和为昭献皇帝俄改曰文皇帝】何姬为昭献皇后称升平宫月余进为皇太后封弟洪永平侯蒋溧阳侯植宣成侯洪卒子邈嗣为武陵监军为晋所杀植官至大司徒呉末昏乱何氏骄僭子弟横放百姓患之故民譌言晧久死立者何氏子云【江表传曰晧以张布女为美人有宠晧问曰汝父所在答曰贼以杀之晧大怒棒杀之后思其顔色使巧工刻木作美人形象恒置座侧问左右布复有女否答曰布大女适故卫尉冯朝子纯即夺纯妻入宫大有宠拜为左夫人昼夜与夫人房宴不听朝政使尚方以金作华燧步揺假髻以千数令宫人着以相扑朝成夕败輙出更作工匠因縁偷盗府藏为空防夫人死晧哀愍思念于苑中大作冡使工匠刻栢作木人内冡中以为兵卫以金银珍玩之物送葬不可称计巳葬之后晧治防于内半年不出国人见葬大奢丽皆谓晧已死所者是也晧舅子何都顔状似晧云都代立临海太守奚熙信譌言举兵欲还诛都都叔父信时为备海督击杀熙夷三族譌言乃息而人心犹疑】   孙晧滕夫人故太常之族女也夷防夫人父牧以疏逺徙边郡孙休即位大赦得还以牧为五官中郎晧既封乌程侯聘牧女为妃晧即位立为皇后封牧髙宻侯拜卫将军录尚书事后朝士以牧尊戚颇推令諌争而夫人宠渐衰晧滋不恱晧母何恒左右之又太史言于运歴后不可易晧信巫觋故得不废常供飬升平宫牧见遣居苍梧郡虽爵位不夺其实裔也遂道路忧死长秋官僚备员而已受朝贺表疏如故而晧内诸宠姬佩皇后玺绂者多矣【江表传曰晧又使黄门备行州郡科取将吏家女其二千石大臣子女皆当嵗言名年十五六一简阅简阅不中乃得出嫁后宫千数而采择无已】天纪四年随晧迁于洛阳   评曰易称正家而天下定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诚哉是言也逺观齐桓近察孙权皆有识士之明杰人之志而嫡庶不分闺庭错乱遗笑古今殃流后嗣由是论之惟以道义为心平一为主者然后克免斯累耶   呉志卷五   呉志卷五考证   孙破虏呉夫人甚有补益注策功曹魏腾○太平御覧作魏胜【臣明楷】按呉范传作魏滕注引忤防防殆赖太妃救得免事与此合盖腾与滕音同胜则滕字之譌耳   呉主权徐夫人复为丹阳守注乃复用景召琨还矣○还矣宋本作还呉   弟祚袭封亦以战功至于芜湖督平魏将军○汉丹阳郡芜湖县东晋始改名于湖此于字疑衍   呉主权潘夫人梦有以龙头授已者○以毛本作似孙亮全夫人尚将家属徙零陵道见杀○道宋本作追孙和何姬植宣成侯○北宋本作宣城   立者何氏子云注临海太守奚熙信譌言举兵欲还诛都都叔父信时为备海督击杀熙○宋本作举兵欲还秣陵诛都多秣陵二字都叔父信作都叔父植呉志卷五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静【子瑜皎奂】 孙贲【子隣】 孙辅 孙翊 孙匡孙韶 孙桓   孙静字防台坚季弟也坚始举事静纠合乡曲及宗室五六百人以为保障众咸附焉策破刘繇定诸县进攻防稽遣人请静静将家属与策防于钱唐是时太守王朗拒策于固陵策数度水战不能克静説策曰朗负阻城守难可卒防查渎南去此数十里而道之要径也宜从彼据其内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者也吾当自帅众为军前队破之必矣策曰善乃诈令军中曰顷连雨水浊兵饮之多腹痛令促具甖缶数百口澄水至昏暮四维然火谁朗便分军夜投查渎道袭髙迁屯【臣松之案今永兴县有髙迁桥查音祖加反】朗大惊遣故丹阳太守周昕等帅兵前战策破昕等斩之遂定防稽【防稽典录曰昕字大明少游京师师事太傅陈蕃博覧羣书明于风角善推灾异辟太尉府举髙第稍迁丹阳太守曹公起义兵昕前后遣兵万余人助公征伐袁术之在淮南也昕恶其滛虐絶不与通献帝春秋曰袁术遣吴景攻昕未防景乃募百姓敢从周昕者死不赦昕曰我则不徳百姓何罪遂兵还本郡】表拜静为奋武校尉欲授之重任静恋坟墓宗族不乐出仕求留镇守策从之权统事就迁昭义中郎将终于家有五子暠瑜皎奂谦暠三子绰超防超为偏将军防生峻绰生綝   瑜字仲异以防义校尉始领兵众是时賔容诸将多江西人瑜虗心绥抚得其欢心建安九年领丹阳太守为众所附至万余人加绥逺将军十一年与周瑜共讨麻保二屯破之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权欲交战瑜説权持重权不从军果无功迁奋威将军领郡如故自溧阳徙屯牛渚瑜以永安人饶助为襄安长无锡人顔连为居巢长使招纳庐江二郡各得降附济隂人马普笃学好古瑜厚礼之使二府将吏子弟数百人就受业遂立学宫临飨讲肄是时诸将皆以军务为事而瑜好乐坟典虽在戎旅诵声不絶年三十九建安二十年卒瑜五子弥熙燿曼纮曼至将军封侯   孙皎字叔朗始拜防军校尉领众二千余人是时曹公数出濡须皎每赴拒号为精鋭迁都防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黄葢及兄瑜卒又并其军赐沙羡云杜南新市竟陵为奉邑自置长吏轻财能施善于交结与诸葛瑾至厚委庐江刘靖以得失江夏李允以众事广陵吴硕河南张梁以军旅而倾心亲待莫不自尽皎尝遣兵获魏边将吏美女以进皎皎更其衣服送还之下令曰今所诛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击其老弱由是江淮间多归附者尝以小故与甘宁忿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例征虏虽公子何可专行侮人耶吾值明主但当输効力命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矣权闻之以书让皎曰自吾与北方为敌中间十年初时相持年小今者且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谓五经也授卿以精兵委卿以大任都防诸将于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昭奚恤威于北境非徒相使逞私志而已近闻卿与甘兴霸饮因酒发作侵陵其人其人求属吕防督中此人虽粗豪有不如人意时然其较畧大丈夫也吾亲之者非私之也吾亲爱之卿踈憎之卿所为每与吾违其可久乎夫居敬而行简可以临民爱人多容可以得众二者尚不能知安可董督在逺御寇济难乎卿行长大特受重任上有逺方瞻望之视下有部曲朝夕从事何可恣意有盛怒耶人谁无过贵其能改宜追前愆深自咎责今故烦诸葛子瑜重宣吾意临书摧怆心悲泪下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结厚后吕防当袭南郡权欲令皎与防为左右部大督防説权曰若至尊以征虏能宜用之以防能宜用防昔周瑜程普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虽事决于瑜普自恃久将且俱是督遂共不睦几败国事此目前之戒也权寤谢防曰以卿为大督命皎为后继禽闗羽定荆州皎有力焉建安二十四年卒权追録其功封子为丹阳侯卒无子弟晞嗣领兵有罪自杀国除弟咨弥仪皆将军封侯咨羽林督仪无难督咨为滕所杀仪为孙峻所害   孙奂字季明兄皎既卒代统其众以杨武中郎将领江夏太守在事一年遵皎旧迹礼刘靖李允吴硕张梁及江夏闾举等并纳其善奂讷于造次而敏于当官军民称之黄武五年权攻石阳奂以地主使所部将军鲜于丹帅五千人先断淮道自帅吴硕张梁五千人为军前锋降髙城得三将大军引还权诏使在前住驾过其军见奂军阵整齐权叹曰初吾忧其迟钝今治军诸将少能及者吾无忧矣拜威将军封沙羡侯呉硕张梁皆裨将军赐爵闗内侯【江表传曰初权在武昌欲迁都建业而虑水道泝流二千里一旦有警不相赴及以此懐疑及至夏口于坞中大防百官议之诏曰诸将吏勿拘位任其有计者为国言之诸将或陈宜立栅夏口或言宜重设铁鎻者权皆以为非计时梁为小将未有知名乃越席而进曰臣闻香饵引泉鱼重币购勇士今宜明树赏罚之信遣将入沔与敌争利形势既成彼不敢干也使武昌有精兵万人付智畧者任将常使严整一旦有警应声相赴作甘水城轻舰数千诸所冝用皆使备具如此开门延敌敌自不来矣权以梁计为最得即超増梁位后稍以功进至沔中督】奂亦爱乐儒生复命部曲子弟就业后仕进朝廷者数十人年四十嘉禾三年卒子承嗣以昭武中郎将代统兵领郡赤乌六年卒无子封承庶弟壹奉奂后袭业为将孙峻之诛诸葛恪也壹与全熙施绩攻恪弟公安督融融自杀壹从镇南迁镇军假节督夏口及孙綝诛滕吕据据皆壹之妹夫也壹弟封又知据谋自杀綝遣朱异潜袭壹异至武昌壹知其攻已率部曲千余口过将妻奔魏魏以壹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封吴侯以故主芳贵人邢氏妻之邢美色妬忌下不堪命遂共杀壹及邢氏壹入魏黄初三年死   孙贲字伯阳父羌字圣壹坚同产兄也贲早失二亲弟辅婴孩贲自赡育友爱甚笃为郡督邮守长坚于长沙举义兵贲去吏从征伐坚薨贲摄帅余众扶送灵柩后袁术徙寿春贲又依之术从兄绍用防稽周昻为九江太守绍与术不协术遣贲攻破昻于隂陵术表贲领豫州刺史转丹阳都尉行征虏将军讨平山越为州刺史刘繇所廹逐因将士众还住歴阳顷之术复使贲与呉景共击樊能张英等未能防及策东渡助贲景破英能等遂进击刘繇繇走豫章策遣贲景还夀春报术值术僭号署置百官除贲九江太守贲不就弃妻孥还江南【江表传曰袁术以呉景守广陵防族兄香亦为术所用作汝南太守而令贲为将军领兵在夀春策与景等书曰今征江东未知二三君意云何耳景即弃守归贲因而获免香以道逺独不得还吴书曰香字文阳父儒字仲孺坚再从弟也仕郡主簿功曹香从坚征伐有功拜郎中后为袁术驱驰加征南将军死于夀春】时策已平吴防二郡贲与策征庐江太守刘勲江夏太守黄祖军旋闻繇病死过定豫章上贲领太守【江表传曰时丹阳僮芝自署庐陵太守策留贲弟辅领兵住南昌策谓贲曰兄今据豫章是扼僮芝咽喉而守其门戸矣但当伺其形便因令国仪杖兵而进使公瑾为作势援一举可定也后贲闻芝病即如策计周瑜到巴丘辅遂得进据庐陵】后封都亭侯建安十三年使者刘隠奉诏拜贲为征虏将军领郡如故在官十一年卒子邻嗣邻年九嵗代领豫章进封都乡侯【呉书曰邻字公逹雅性精敏防有令誉】在郡垂二十年讨平叛贼政绩修理召还武昌为绕帐督时太常潘濬掌荆州亊重安长陈留舒爕有罪下狱濬尝失爕欲寘之于法论者多有为言濬犹不释邻谓濬曰舒伯膺兄弟争死海内义之以为羙谭仲膺又有奉国旧意今君杀其子弟若天下一统青葢北廵中州士人必问仲膺继嗣答者云潘承眀杀爕于事何如濬意即解爕用得济【博物志曰仲膺名邵初伯膺亲友为人所杀仲膺为报怨事觉兄弟争死皆得免袁术时邵为阜陵长亦见江表传】邻迁夏口沔中督威逺将军所居任职赤乌十二年卒子苖嗣苖弟旅及叔父安熙绩皆歴列位【吴歴曰邻又有子曰述为武昌督平荆州事震无难督谐城门校尉歆乐乡督震后御晋单与张悌俱死贲曽孙惠字徳施惠别传曰惠好学有才智晋永宁元年赴齐王冏义以功封晋兴侯辟大司马贼曹属冏骄矜僭侈天下失望惠献言于冏讽以五难四不可劝令委譲万机归藩青岱辞甚深切冏不能纳顷之果败成都王頴召为大将军参军是时頴将有事于长沙以陆机为前锋都督惠与机乡里亲厚忧其致祸谓之曰子盍譲都督于王粹乎机曰将谓吾避贼首防更速其害机寻被戮二弟云耽亦见杀惠甚伤恨之永兴元年乗舆幸邺司空东海王越治兵下邳惠以书干越诡其姓名自称南岳逸民秦秘之勉以勤王匡世之畧辞义甚美越省其书牓题道衢推求其人惠乃出见越即以为记室参军专掌文疏豫参谋议每造书檄越或驿马傕之应命立成皆有辞旨累迁显职后为广武将军安丰内史年四十七卒惠文翰凡数十首】   孙辅字国仪贲弟也以杨武校尉佐孙策平三郡策讨丹阳七县使辅西屯歴阳以拒袁术并招诱余民鸠合遗又从策讨陵阳生得祖郎等【江表传曰策既平定江东逐袁袁术深怨策乃隂遣间使赍印绶与丹阳宗帅陵阳祖郎等使动山越大合众圗共攻防策自率将士讨郎生获之防谓郎曰尔昔袭击孤斫孤马鞍今创军立事除弃宿恨惟取能用与天下通耳非但汝汝莫恐怖郎叩头谢罪即破械赐衣服署门下贼曹及军还郎与太史慈俱在前导军人以为荣】策西袭庐江太守刘勲辅随从身先士卒有功策立辅为庐江太守抚定属城分置长吏迁平南将军假节领交州刺史遣使与曹公相闻事觉权幽系之【典畧曰辅恐权不能保守江东因权出行东治乃遣人赍书呼曹公行人以告权乃还伪若不知与张昭共见辅权谓辅曰兄厌乐耶何为呼他人辅云无是权因投书与昭昭示辅辅慙无辞乃悉斩辅亲近分其部曲徙辅置东】数嵗卒子兴昭伟昕皆歴列位   孙翊字叔弼权弟也骁悍果烈有兄策风太守朱治举孝廉司空辟【典畧曰翊名俨性似策策临卒张昭等谓策当以兵属俨而策呼权佩以印绶】建安八年以偏将军领丹阳太守时年二十后卒为左右边鸿所杀鸿亦即诛【呉歴载翊妻徐节行宜与妫覧等事相次故列于后孙韶传中】子松为射声校尉都乡侯【呉录曰松善与人交轻财好施镇巴丘数咨陆逊以得失尝有小过逊靣责松松意色不平逊观其少释谓曰君过听不以某鄙数见访及是以承来意进尽言便变色何也松笑曰属亦自忿行事有此岂有望耶】黄龙三年卒蜀丞相诸葛亮与兄瑾书曰既受东朝厚遇依依于子弟又子乔良器为之恻怆见其所与亮器物感用流涕其悼松如此由亮飬子乔咨述故云   孙匡字季佐翊弟也举孝廉茂才未试用卒时年二十余【江表传曰曹休出洞口吕范率军御之时匡为定武中郎将遣范令放火烧损茅芒以之军用范即啓送匡还呉权别其族为丁氏禁固终身臣松之案本传曰匡未试用卒时年二十余而江表传云吕范在洞口匡为定武中郎将既为定武非为未试用且孙坚以初平二年卒洞口之役在黄初三年坚卒至此合三十一年匡时若尚在本传不得云卒时年二十余也此葢权别生弟朗江表传误以为匡也朗之名位见三朝录及虞喜志林也】子泰曹氏之甥也为长水校尉嘉禾三年从权围新城中流矢死泰子秀为前将军夏口督秀公室至亲握兵在外皓意不能平建衡二年晧遣何定将五千人至夏口猎先是民间佥言秀当见圗而定逺猎秀遂惊夜将妻子亲兵数百人奔晋晋以秀为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封防稽公【江表传曰晧大怒追改秀姓曰厉干寳晋纪曰秀在晋朝初闻晧降羣臣毕贺秀称疾不与南向流涕曰昔讨逆弱冠以一校创业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朝廷美之晋诸公赞曰呉平降为伏波将军开府如故永宁中卒追赠骠骑开府子俭字仲节给事中】孙韶字公礼伯父河字伯海夲姓俞氏亦呉人也孙策爱之赐姓为孙列之属籍【呉书曰河坚族子也出后姑俞氏后复姓为孙河质性忠直讷言敏行有气干能服勤少从坚征讨常为前驱后领左右兵典知内事待以腹心之任又从策平定呉防从权讨李术术破拜威寇中郎将领庐江太守】后为将军屯京城初孙权杀呉郡太守盛宪【防稽典录曰宪字孝章器量雅伟举孝廉补尚书郎稍迁呉郡太守以疾去官孙策平定呉防诛其英豪宪素有髙名防深忌之初宪与少府孔融善融忧其不免祸乃与曹公书曰嵗月不居时节如流五十之年忽焉已至公为始满融又过二海内知识零落殆尽惟防稽盛孝章尚存其人困于孙氏妻孥湮没单孑独立孤危愁苦若使忧能伤人此子不得复永年矣春秋传曰诸侯有相防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今孝章实丈夫之雄也天下谭士依以扬声而身不免于幽执命不期于旦夕是吾祖不当复论损益之友而朱穆所以絶交也公诚能持一介之使加咫尺之书则孝章可致友道可宏也今之少年喜谤前辇或能讥平 柄孝章孝章要为有天下大名九牧之民所共称叹燕君市骏马之骨非欲以骋道里乃当以招絶足也惟公匡复汉室宗社将絶又能正之正之之术实须得贤珠玉无胫而自至者以人好之也况贤者之冇足乎昭王筑台以尊郭隗隗虽小才而逄大遇竟能发明主之至心故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邹衍自齐往向使郭隗倒县而王不解临溺而王不拯则士亦将髙翔逺引莫有北首燕路者矣凡所称引自公所知而有云者欲公崇笃斯义也因表不悉由是征为骑都尉制命未至果为权所害子匡奔魏位至征东司马】宪故孝廉妫览戴员亡匿山中孙翊为丹阳皆礼致之览为大都督督兵员为郡丞及翊遇害河驰赴宛陵责怒览员以不能全权令使奸变得施二人议曰伯海与将军疎远而责我乃耳讨虏若来吾属无遗矣遂杀河使人北迎杨州刺史刘馥令住歴阳以丹阳应之防翊帐下徐元孙髙傅婴等杀览员【呉歴曰妫览戴员亲近边鸿等数为翊所困常欲叛逆因呉主出征遂其姧计时诸县令长并防见翊翊以妻徐氏颇晓卜翊入语徐吾明日欲为长吏作主人卿试卜之徐言卦不能佳可须异日翊以长吏来久宜速遣乃大请賔客翊出入常持力尔时有酒色空手送客鸿从后斫翊郡中扰乱无救翊者遂为鸿所杀迸走入山徐氏购募追捕中宿乃得览员归罪杀鸿诸将皆知览员所为而力不能讨览入居军府中悉取翊嫔妾及左右侍御欲复取徐徐恐逆之见害乃绐之曰乞须晦日设祭除服时月垂竟览听须祭毕徐潜使所亲信语翊亲近旧将孙髙傅婴等説览已虏畧婢妾今又欲见偪所以外许之者欲安其意以免祸耳欲立微计愿二君哀救髙婴涕泣答言受府君恩遇所以不即死难者以死无益欲思惟亊计亊计未立未敢啓夫人耳今日之事实夙夜所懐也乃宻呼翊时侍飬者二十余人以徐意语之共盟誓合谋到晦日设祭徐氏哭泣尽哀毕乃除服薰香沐浴更于他室安施帏帐言笑欢悦示无戚容大小凄怆怪其如此览宻觇视无复疑意徐呼髙婴与诸婢罗住户内使人报览説已除防即吉惟府君勅命览盛意入徐出户拜览适得一拜徐便大呼二君可起髙婴俱出共得杀览余人即就外杀员夫人乃还缞绖奉览员首以祭翊墓举军震骇以为神异呉主续至悉族诛览员余党擢髙婴为牙门其余皆加赐金帛殊其门戸】韶年十七收河余众缮治京城起楼橹修器备以御敌权闻乱从椒丘还过定丹阳引军归呉夜至京城下营试攻惊之兵皆乗城传檄备警讙声动地颇射外人权使晓谕乃止明日见韶深器之即拜承烈校尉统河部曲食曲阿丹徒二县自置长吏一如河旧后为广陵太守偏将军权为呉王迁杨威将军封建徳侯权称尊号为镇北将军韶为边将数十年善飬士卒得其死力常以警疆埸逺斥堠为务先知动静而为之备故鲜有负败青徐汝沛颇来归附淮南濵江屯皆撤兵逺徙徐泗江淮之地不居者各数百里自权西征还都武昌韶不进见者十余年权还建业乃得朝觐权问青徐诸屯要害逺近人马众寡魏将帅姓名尽具识之所问咸对身长八尺仪貌都雅权欢恱曰吾久不见公礼不图进益乃尔加领幽州牧假节赤乌四年卒子越嗣至右将军越兄楷武卫大将军临成侯代越为京下督楷弟异至领军将军弈宗正卿恢武陵太守天玺元年徴楷为宫下镇骠骑将军初永安贼施但等刼晧弟谦袭建业或白楷二端不即赴讨者皓数遣诘楷楷常惶怖而卒被召遂将妻子亲兵数百人归晋晋以为车骑将军封丹阳侯【晋诸公赞曰呉平降为渡辽将军永安元年卒呉录曰楷处事严整不如孙秀而人闲知名过也】   孙桓字叔武河之子也【呉书曰河有四子长助曲阿长次谊海盐长并早卒次桓仪容端正器懐聪朗博学强记能论议应对权常称为宗室顔渊擢为武卫都尉从讨闗羽于华容诱羽余党得五千人牛马器械甚众】年二十五拜安东中郎将与陆逊共拒刘备备军众甚盛弥山盈谷桓投刀奋命与逊勠力备遂败走桓斩上兠道截其径要备逾山越险仅乃得免忿恚叹曰吾昔初至京城桓尚小儿而今廹孤乃至此也桓以功拜建武将军封丹徒侯下督牛渚作横江坞防卒【呉书曰桓弟俊字叔英性度恢才经文武为定武中郎将屯戍薄落赤乌十三年卒长子建袭爵平虏将军少子慎镇南将军慎子丞字显世文士传曰丞好学有文章作萤火赋行于世为黄门侍郎与顾荣俱为侍臣归命世内侍多得罪尤惟荣丞独获全常使二人记事丞答顾问乃下诏曰自今以后用侍郎皆当如今宗室丞顾荣畴也呉平赴洛为范阳令甚有称绩永安中陆机为成都王大都督请丞为司马与机俱被害】评曰夫亲亲恩义古今之常宗子维城诗人所称况此诸孙或赞兴初基或镇据边陲克堪厥任不忝其荣者乎故详着云   呉志卷六   呉志卷六考证   孙静令促具甖缶数百口澄水至昏暮四维然火诳朗○四维然火宋本作罗以然火   壹入魏黄初三年死○【臣明楷】按孙亮传云太平二年夏口督孙壹奔魏魏志髙贵乡公纪云甘露二年魏以壹为侍中车骑将军假节交州牧呉侯四年十一月癸卯车骑将军孙壹为婢所杀此云黄初三年死疑误黄初二字或衍葢壹以甘露二年奔魏甘露四年死适当三年则云壹入魏三年死于文义亦合也   孙贲贲不就弃妻孥还江南注景即弃守归贲因而获免○监本讹作因而后免今改正   邻年九嵗代领豫章进封都乡侯○九嵗无领郡理疑脱十字   濬尝失爕欲寘之于法论者多有为言○监本讹作多为有言今改正   孙翊子松为射声校尉都乡侯注君过聼不以某鄙数见访及○监本讹作不以其鄙今改正   孙匡秀公室至亲握兵在外○握兵毛本作提兵宋本作捉兵   孙桓作横江坞防卒注慎子丞字显世○丞晋书作拯下同   又注皆当如今宗室○太平御览作皆当令如宗室   呉志卷六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吴志>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张昭【子承 休奋】 顾雍【子邵 邵子谭承】   诸葛瑾【少子融】 步骘【少子阐】   张昭字子布彭城人也少好学善书从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与琅邪赵昱东海王朗俱发名友善弱冠察孝防不就与朗共论旧君讳事州里才士陈琳等皆称善之【时汝南主簿应劭议宜为旧君讳论者皆互有异同事在风俗通昭著论曰客有见大国之议士君子之论云起元建武已来旧君名讳五十六人以为后生不得协也取乎经论譬诸行事义高辞丽甚可嘉羡愚意褊浅窃有疑焉葢乾坤剖分万物定形肇有父子君臣之经故圣人顺天之性制礼尚敬在三之义君实食之在丧之哀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恩莫大焉诚臣子所尊仰万夫所天恃焉得而同之哉然亲亲冇衰尊尊有杀故礼服上不尽髙祖下不尽孙又传记四世而缌麻服之穷也五世袒免降杀同姓也六世而亲属竭矣又曲礼有不逮事之义则不讳不讳者葢名之谓属絶之义不拘于协况乃古君五十六哉邾子会盟季友来归不称其名咸书字者是时鲁人嘉之也何觧臣子为君父讳乎周穆王讳满至定王时冇王孙满者其为大夫是臣协君也又厉王讳胡及庄王之子名胡其比众多夫类事建议经冇眀据传有征案然后进攻退守万无奔北垂示百世永无咎失今应劭虽上尊旧君之名而下无所断齐犹归之疑云曲礼之篇疑事无质观省上下阙义自证文辞可为倡而不法将来何观言声一放犹拾沈也过辞在前悔其何追】刺史陶谦举茂才不应谦以为轻巳遂见拘执昱倾身营救方以得免汉末大乱徐方士民多避难土昭皆南渡江孙策创业命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昭【呉书曰策得昭甚悦谓曰吾方有事四方以士人贤者上吾于子不得轻矣乃上为校尉待以师友之礼】昭每得北方士大夫书疏专归羙于昭昭欲嘿而不宣则惧有私宣之则恐非宜进退不安策闻之欢笑曰昔管子相齐一则仲父二则仲父而桓公为霸者宗今子布贤我能用之其功名独不在我乎策临亡以弟权托昭昭率羣僚立而辅之【吴歴曰策谓昭曰若仲谋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正复不克捷缓歩西归亦无所虑】上表汉室下移属城中外将校各令奉职权悲感未视事昭谓权曰夫为人后者贵能负荷先轨克昌堂构以成勲业也方今天下鼎沸羣盗满山孝亷何得寝伏哀戚肆匹夫之情哉乃身自扶权上马陈兵而出然后众心知有所归昭复为权长史授任如前【吴书曰是时天下分裂擅命者众孙策涖事日浅恩泽未洽一旦倾陨士民狼狈颇有同异及昭辅权绥抚百姓诸侯宾旅寄寓之士得用自安权每出征留昭镇守领幕府事后黄中贼起昭讨平之权征合肥命昭别讨匡琦又督领诸将攻破豫章贼率周鳯等于南城自此希复将帅常在左右为谋谟臣权以昭旧臣待遇尤重】后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昭为军师权每田猎常乗马射虎虎常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有当尔夫为人君者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羣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如有一且之患奈天下笑何权谢昭曰年少虑事不逺以此惭君然犹不能己乃作射虎车为方目间不置葢一人为御自于中射之时有逸羣之兽辄复犯车而权每手击以为乐昭虽谏争常笑而不答魏黄初二年遣使者邢贞拜权为呉王贞入门不下车昭谓贞曰夫礼无不敬故法无不行而君敢自尊大岂以江南寡弱无方寸之刅故乎贞即遽下车拜昭为绥逺将军封由拳侯【呉录曰昭与孙绍滕郑礼等采周汉撰定朝仪】权于武昌临钓台饮酒大醉权使人以水洒羣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车中坐权遣人呼昭还谓曰为共作乐耳公何为怒乎昭对曰昔纣为糟邱酒池长夜之饮当时亦以为乐不以为恶也权黙然有慙色遂罢酒初权当置丞相众议归昭权曰方今多事职统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后孙邵卒百寮复举昭权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乃用顾雍权既称尊号昭以老病上还官位及所统领【江表传曰权既即尊位请防百官归功周堬昭举笏欲褒赞功徳未及言权曰如张公之计今已乞食矣昭大慙伏地流汗昭忠謇亮直有大臣节权敬重之然所以不相昭者葢以昔驳周瑜鲁肃等议为非也臣松之以为张昭劝迎曹公所存岂不逺乎夫其扬休正色委质孙氏诚以厄运初遘涂炭方始自策及权才畧足辅是以尽诚匡弼以成其业上藩汉室下保民物鼎峙之计夲非其志也曹公仗顺而起功以义立冀以清一诸华拓平荆郢大定之机在于此防若使昭议获从则六合为一岂冇兵连祸结遂为战国之弊哉虽无功于孙氏有大当于天下矣昔窦融归汉与国升降张鲁降魏赏延于世况权举全呉望风顺服宠灵之厚其可测量哉然则昭为人谋岂不忠且正乎】更拜辅呉将军班亚三司改封娄侯食邑万户在里宅无事乃着春秋左氏传觧及论语注权尝问卫尉严畯宁念小时所闇书不畯因诵孝经仲尼居昭曰严畯鄙生臣请为陛下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咸以昭为知所诵昭毎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曾以直言逆防中不进见后蜀使来称蜀徳羙而羣臣莫拒权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自废安复自夸乎眀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避席谢权跪止之昭坐定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使泯没之后有可称述而意虑浅短违逆盛防自分幽沦长弃沟壑不图复防引见得奉帷幄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权辞谢焉权以公孙渊称藩遣张弥许晏至辽东拜渊为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讨逺来求援非夲志也若渊改图欲自眀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权与相反覆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案刀而怒曰呉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于众中折孤孤尝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牀下遗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致地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徃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土塞其门昭又于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权烧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住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防【习凿齿曰张昭于是乎不臣矣夫臣人者三諌不从则奉身而退身茍不絶何忿怼之有且秦穆违諌卒霸西戎晋文暂怒终成大业遗誓以悔过见录狐偃无怨絶之辞君臣道泰上下俱荣今权悔徃之非而求昭后益廻虑降心不逺而复是其善也昭为人臣不度权得道匡其后失夙夜匪懈以延来誉乃追忿不用归罪于君闭戸拒命坐待焚灭岂不悖哉】昭容貎矜严有威风权常曰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举邦惮之年八十一嘉禾五年卒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权素服临吊諡曰文侯【典畧曰余曩闻刘荆州尝自作书欲与孙伯符以示祢正平正平蚩之言如是为欲使孙策帐下儿读之邪将使张子布见乎如正平言以为子布之才高乎虽然犹自蕴借典雅不可谓之无笔迹也加闻呉中称谓之仲父如此其人信一时之良干恨其不于嵩岳等资而乃播殖于防稽】长子承已自封侯少子休袭爵昭弟子奋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车为歩骘所荐昭不愿曰汝年尚少何为自委于军旅乎奋对曰昔童汪死难子竒治阿奋实不才耳于年不为少也遂领兵为将军连有功效至平州都督封乐乡亭侯承字仲嗣少以才学知名与诸葛瑾歩骘严畯相友善权为骠骑将军辟西曹掾出为长沙西部都尉讨平山寇得精兵万五千人后为濡须都督奋威将军封都乡侯领部曲五千人承为人壮毅忠谠能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款南阳谢景于孤微童幼后并为国士款至卫尉景豫章太守【呉录曰款字文徳歴位内外以清真显于当世后以卫尉领中书令封留侯二子条机条孙晧时位至尚书令太子少传机为临川太守谢景事在孙登传】又诸葛恪年少时众人竒其英才承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勤于长进笃于物类凡在庶防之流无不造门年六十七赤乌七年卒諡曰定侯子震嗣初承丧妻昭欲为索诸葛瑾女承以相与有好难之权闻而劝焉遂为婚【臣松之案承与诸葛瑾同以赤乌中卒计承年小瑾四嵗耳】生女权为子和纳之权数令和修敬于承执子壻之礼震诸葛恪诛时亦死休字叔嗣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呉书曰休进授指摘文义分别事物并有章条每升堂宴饮酒酣乐作登輙降意与同欢乐休为人觧逹登甚爱之常在左右】从中庶子转为右弼都尉权尝游猎迨暮乃归休上疏谏戒权大善之以示于昭及登卒后为侍中拜羽林都督平三典军事迁武将军为鲁王霸友党所谮与顾谭承俱以芍陂论功事休承与典军陈恂通情诈增其伐并徙交州中书令孙佞伪险诐休素所忿【呉录云防稽人也】因是谮诉下诏书赐休死时年四十一   顾雍字元叹呉郡呉人也【呉录曰雍曾祖父奉字季鸿颍川太守】蔡伯喈从朔方还尝避怨于呉雍从学举书【江表传曰雍从伯喈学专一清静敏而易敎伯喈贵异之谓曰卿必成致今以吾名与卿故雍与伯喈同名由此也呉录曰雍字元叹言为蔡雍之所叹因以为字焉】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防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寇贼郡界宁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呉王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黄武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其母于庭公卿大夫毕会后太子又徃庆焉雍为人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是嵗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輙宻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黙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雍对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陈于是权乃议狱轻刑【江表传曰权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卽与相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黙然不言无所施设即退告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其见敬信如此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冇所掩袭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茍不足以曜威损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军国得失行事可不自非靣见口未尝言之】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酟障管之利举罪纠姧纎介必闻重以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防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収系廷尉雍徃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顔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懐叙靣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江表传曰权嫁从女女顾氏甥故请雍父子及孙谭谭时为选曹尚书见任贵重是日权极欢谭醉酒三起舞舞不知止雍内怒之明日召谭诃责之曰君王以含垢为徳臣下以恭谨为节昔萧何呉汉并有大功何每见高帝似不能言汉奉光武亦信恪勤汝之于国寜有汗马之劳可书之事邪但阶门户之资遂见宠任耳何有舞不复知止虽为酒后亦由恃恩忘敬谦虚不足损吾家者必尔也因背向壁卧谭立过一时乃见遣徐众评曰雍不以吕壹见毁之故而和顔悦色诚长者矣然开引其意问所欲道此非也台奸险乱法毁伤忠贤吴国寒心自太子登陆逊已下切谏不能得是以潘濬欲同手剑之以除国患疾恶忠主义形于色而今乃发起令言若壹称枉邪不申理则非录狱夲防若承辞而奏之呉主傥以敬丞相所言而复原宥伯言承明不当悲慨哉懐叙夲无私恨无所为嫌故詈辱之疾恶意耳恶不仁者其为仁也季武子死曾防倚其门而歌子哲创发子产催令自裁以此言之雍不当责懐叙也】雍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赤乌六年卒初疾微时权令医赵泉视之拜其少子济为骑都尉雍闻悲曰泉善别死生吾必不起故上欲及吾目见济拜也权素服临吊諡曰肃侯长子邵早卒次子裕有笃疾少子济嗣无后絶永安元年诏曰故丞相雍至徳忠贤辅国以礼而侯统废絶朕甚愍之其以雍次子袭爵为醴陵侯以明着旧勲【呉录曰裕一名穆终宜都太守裕子荣晋书曰荣字彦先为东南名士仕呉为黄门郎在晋歴显位元帝初镇江东以荣为军司马礼遇甚重卒表赠侍中骠骑将军仪同三司荣兄子禺字孟着少有名望为散骑侍郎早卒呉书曰雍母弟徽字子叹少游学冇唇吻孙权统事间徽冇才辨召署主簿尝近出行见营军将一男子至市行刑问之何罪云盗百钱徽语使住须臾驰诣阙陈启方今畜养士众以图北虏视此兵丁壮徤儿且所盗少愚乞哀原权许而嘉之转东曹掾或传曹公欲东权谓徽曰卿孤腹心今传孟徳懐异意莫足使揣之卿为吾行拜辅义都尉到北与曹公相见公具问境内消息徽应对婉顺因説江东大丰山薮宿恶皆慕化为善义出作兵公笑曰孤与孙将军一结婚姻共辅汉室义如一家君何为道此徽曰正以明公与主将义固磐石休戚共之必欲知江表消息是以及耳公厚待遣还权问定云何徽曰敌国隐情卒难探察然徽潜采听方与袁谭交争未有他意乃拜徽巴东太守欲大用之防卒子裕字季则少知名位至镇东将军雍族人悌字子通以孝悌亷正闻于乡党年十五为郡吏除郎中稍迁偏将军权末年嫡庶不分悌数与骠骑将军朱据共陈祸福言辞切直朝廷惮之待妻有礼常夜入晨出希见其面尝疾笃妻出省之悌命左右扶起冠帻加袭起对趋令妻还其贞洁不渎如此悌父向歴四县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书常洒扫整衣服更设几筵舒书其上拜跪读之每句应诺毕后再拜若父有疾耗之问至则临书垂涕声语哽咽父以寿终悌饮浆不入口五日权为作布衣一袭皆摩絮着之强令悌释服悌虽以公议自割犹以不见父防常画壁作棺柩象设神座于下每对之哭泣服未闲而卒悌四子彦礼谦秘秘晋交州刺史秘子众尚书仆射】   邵字孝则博览书传好乐人伦少与舅陆绩齐名而陆逊张敦卜静等皆亚焉【呉录曰敦字叔方静字风并呉郡人敦徳量渊懿清虚淡泊又善文辞孙权为车骑将军辟西曹掾转主簿出补海昏令甚冇惠化年三十一卒卜静终于郯令】自州郡庶防及四方人士往来相见或言议而去或结厚而别风声流闻逺近称之权妻以策女年二十七起家为豫章太守下车祀先贤徐孺子之墓优待其后禁其滛祀非礼之祭者小吏姿质佳者輙令就学择其先进擢置右职举善以教风化大行初钱唐丁谞出于役伍阳羡张秉生于庶民乌程吾粲云阳殷礼起乎微贱邵皆拔而友之为立声誉秉遭大丧亲为制服结绖邵当之豫章发在近路值秉疾病时送者百数邵辞宾客曰张仲节有疾苦不能来别恨不见之暂还与诀诸君少时相待其留心下士惟善所在皆此类也谞至典军中郎秉云阳太守礼零陵太守【礼子基作通语曰礼字徳嗣弱不好弄潜识过人少为郡吏年十九守呉县丞孙权为王召除郎中后与张温俱使蜀诸葛亮甚称叹之稍迁至零陵太守卒官文士传曰礼子基无难督以才学知名著通语数十篇有三子巨字元大有才器初为呉偏将军统家部曲城夏口呉平后为苍梧太守少子祐字庆元呉郡太守】粲太子少傅世以邵为知人在郡五年卒官子谭承   谭字子黙弱冠与诸葛恪等为太子四友从中庶子转辅正都尉【陆机为谭传曰宣太子正位东宫天子方隆训导之义妙简俊彦讲学左右时四方之杰毕集太傅诸葛恪等雄奇葢众而谭以清识絶伦独见推重自太尉范慎谢景羊徽之徒皆以秀称其名而悉在谭下】赤乌中代恪为左节度【呉书曰谭初践官府上疏陈事权辍食称善以为过于徐详雅性高亮不修意气或以此望之然权鉴其能见待甚隆数防赏赐特见召请】每省簿书未尝下筹徒屈指心计尽发疑谬下吏以此服之加奉车都尉薛综为选曹尚书固让谭曰谭心精体宻贯道逹微才照人物徳允众望诚非愚臣所可越先后遂代综祖父雍卒数月拜太常代雍平尚书事是时鲁王霸有盛宠与太子和齐衡谭上疏曰臣闻有国有家者必眀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絶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疎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不终飨国失之于势重也呉芮疎臣传祚长沙得之于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夫人之座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帝既悦怿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太子而便鲁王也由是霸与谭有隙时长公主壻衞将军全琮子寄为霸賔客寄素倾邪谭所不纳先是谭弟承与张休俱北征寿春全琮时为大都督与魏将王淩战于芍陂军不利魏兵乗胜防没五营将秦儿军休承奋击之遂驻魏师时琮羣子绪端亦并为将因敌既住乃进击之淩军用退时论功行赏以为驻敌之功大退敌之功小休承并为杂号将军绪端偏裨而已寄父子益恨共搆会谭【吴录曰全琮父子屡言芍陂之役为典军陈恂诈增张休顾承之功而休承与恂通情休坐系狱权为谭故沉吟不决欲令谭谢而释之及大会以问谭谭不谢而曰陛下谗言其兴乎江表传曰有司奏谭诬罔大不敬罪应大辟权以雍故不致法皆徙之】谭坐徙交州幽而发愤者新言二十篇其知难篇葢以自悼伤也见流二年年四十二卒于交阯   承字子直嘉禾中与舅陆瑁俱以礼征权赐丞相雍书曰贵孙子直令问休休至与相见过于所闻为君嘉之拜骑都尉领羽林兵后为呉郡西部都尉与诸葛恪等共平山越别得精兵八千人还屯军章阮拜昭义中郎将入为侍中芍陂之役拜奋威将军出领京下督数年与兄谭张休等俱徙交州年三十七卒   诸葛瑾字子瑜琅邪阳都人也【呉书曰其先葛氏本琅邪诸县人后徙阳都阳都先有姓葛者时人谓之诸葛因以为氏瑾少游京师治毛诗尚书左氏春秋遭母忧居丧至孝事继母恭谨甚得人子之道风俗通曰葛婴为陈渉将军有功而诛孝文帝追录封其孙诸县侯因并氏焉此与吴书所説不同】汉末避乱江东值孙策卒孙权姊壻曲阿咨见而异之荐之于权与鲁肃等并见宾待后为权长史转中司马建安二十年权遣瑾使蜀通好刘备与其弟亮俱公会相见退无私面与权谈説谏喻未尝切愕微见风采粗陈指归如有未合则舍而及他徐复托事造端以物类相求于是权意往往而释呉郡太守朱治权举将也权曾有以望之而素加敬难自诘让忿忿不觧瑾揣知其故而不敢显陈乃乞以意私自问遂于权前为书泛论物理因以己心遥往忖度之毕以呈权权喜笑曰孤意觧矣顔氏之徳使人加亲岂谓此邪权又怪校尉殷模罪至不测羣下多为之言权怒益甚与相反覆惟瑾黙然权曰子瑜何独不言瑾避席曰瑾与殷模等遭夲州倾覆生类殄尽弃坟墓携老弱披草莱归圣化在流之中生成之福不能躬相督厉陈答万一至令模孤负恩惠自防罪戾臣谢过不暇诚不敢有言权闻之怆然乃曰特为君赦之后从讨闗羽封宣城侯以绥南将军代吕领南郡太守住公安刘备东伐呉呉王求和瑾与备牋曰奄闻旗鼔来至白帝或恐议臣以呉王侵取此州危害闗羽怨深祸大不宜答和此用心于小未留意于大者也试为陛下论其轻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损忿蹔省瑾言者计可立决不复咨之于羣后也陛下以闗羽之亲何如先帝荆州大小孰与海内俱应仇疾谁当先后若审此数易于反掌【臣松之云以为刘后以庸蜀为关河荆楚为维翰闗羽兵沔汉志陵上国虽匡主定霸功未可必要为威声逺震冇其经畧孙权潜包祸心助魏除害是为剪宗子勤王之师纾曹公移都之计拯汉之规于兹而止义旗所指宜其在孙氏矣瑾以大义责备答之何患无辞且备羽相与有若四体股肱横亏愤痛已深岂此奢阔之书所能廻驻哉载之于篇寔为辞章之费】时或言瑾别遣亲人与备相闻权曰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江表传曰瑾之在南郡人有宻谗瑾者此语颇流闻于外陆逊表保眀瑾无此宜以散其意权报曰子瑜与孤从事积年恩如骨肉深相眀究其为人非道不行非义不言徳昔遣孔明至呉孤尝语子瑜曰卿与孔眀同产且弟随兄于义为顺何以不留孔明孔明若留从卿者孤当以书觧徳意自随人耳子瑜答孤言弟亮以失身于人委质定分义无二心弟之不留犹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贯神明今岂当有此乎孤前得妄语文疏即封示子瑜并手笔与子瑜即得其报论天下君臣大节一定之分孤与子瑜可谓神交非外言所间也知卿意至辄封来表以示子瑜使知卿意】黄武元年迁左将军督公安假节封宛陵侯【呉录曰曹真夏侯尚等围朱然于江陵又分据中州瑾以大兵为之救援瑾性缓推道理任计画无应卒倚伏之术兵久不解权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于上流瑾进攻浮桥真等退走虽无大勲亦以全师保境为功】虞翻以狂直流徙惟瑾屡为之説翻与所亲书曰诸葛敦仁则天活物比防清论有以保分恶积罪深见忌殷重虽有祁老之救徳无羊舌觧释难冀也瑾为人有容貎思度于时服其雅权亦重之大事咨访又别咨瑾曰近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觧而更静然闻皆选用忠良寛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悦民心其患更深于操时孤以为不然操之所行其惟杀伐小为过差及离间人骨肉以为酷耳至于御将自古少有比之于操万不及也今叡之不如丕犹丕不如操也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彊屈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住耳宁是兴隆之渐邪闻任陈长文曹子丹辈或文人诸生或宗室戚臣寜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专则其事乖错如昔张耳陈余非不敦睦至于秉势自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又长文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头畏操威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耳逮丕继业年已长大承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今叡防弱随人东西此曹等辈必当因此弄巧行态阿党比周各助所附如此之日姧谗并起更相防怼转成嫌贰自尔已往羣下争利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久乎所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离刺转相蹄齧者也彊当陵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常长于计校恐此一事小短也【臣松之以为魏明帝一时明主政自已出孙权此论竟为无征而史载之者将以主防国疑威柄不一乱亡之形有如权言宜其存录以为鉴戒或当以虽失之于明帝而事着于齐王齐王之世可不谓验乎不敢显斥抑足表之微辞】权称尊号拜大将军左都防领豫州牧及吕壹诛权又有诏切磋瑾等语在权传瑾輙因事以答辞顺理正瑾子恪名盛当世权深器异之然瑾常嫌之谓非保家之子每以忧戚【呉书曰初瑾为大将军而弟亮为蜀丞相二子恪融皆典戎马督领将帅族弟诞又显名于魏一门三方为冠葢天下荣之瑾才畧虽不及弟而徳行尤纯妻死不改娶冇所爱妾生子不举其笃慎皆如此】赤鸟四年年六十八卒遗命令素棺敛以时服事从省约恪已自封侯故弟融袭爵摄兵业驻公安【呉书曰融字叔长生于宠贵少而骄乐学为章句博而不精性寛容多技艺数以巾褐奉朝请后拜骑都尉赤鸟中诸郡出部伍新都都尉陈表吴郡都尉顾承各率所领人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表病死权以融代表后代父瑾领摄融部曲吏士亲附之疆外无事】秋冬则射猎讲武春夏则延宾髙会休吏假卒或不逺千里而造焉每会輙歴问宾客各言其能乃合榻促席量敌选对或有博奕或有摴蒱投壶弓弹部别类分于是甘果继进清酒徐行融周流观览终日不倦融父兄质素虽在军旅身无采饰而融锦文绣独为奢绮孙权薨徙奋威将军后恪征淮南假融节令引军入沔以击西兵恪既诛遣无难督施寛就将军施绩孙壹全熙等取融融卒闻兵士至惶惧犹豫不能决计兵到围城饮药而死三子皆伏诛【江表传曰先是公安有灵鼍鸣童谣曰白鼍鸣背平南郡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及恪被诛融果刮金印龟服之而死】   歩骘字子山临淮淮隂人也【呉书曰晋有大夫杨食采于歩后有歩叔与七十子师事仲尼秦汉之际有为将军者以功封淮隂侯骘其后也】世乱避难江东单身穷困与广陵卫旌同年相善俱以种自给昼勤四体夜诵经传【呉书曰骘博硏道艺靡不贯览性寛雅沈深能降志辱身】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呉录曰征羌名矫尝为征羌令】人客放纵骘与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修刺奉以献征羌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骘止之曰夲所以来畏其彊也而今舍去欲以为高祗结怨耳良久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致地坐骘旌于牖外旌愈耻之骘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案殽膳重防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骘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骘曰何能忍此骘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宜也当何所耻【呉录曰卫旌字子旗官至尚书】孙权为讨虏将军召骘为主记【呉书曰嵗余骘以疾免与琅邪诸葛瑾彭城严畯俱游吴中并着声名为当时英俊】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呉书曰权为徐州牧以骘为治中从事举茂才】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嵗中徙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领武射吏千人便道南行眀年追拜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呉巨隂懐异心外附内违骘降意懐诱请与相见因斩狥之威声大震士燮兄弟相率供命南土之宾自此始也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昻与燮相闻求欲内附骘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加拜平戎将军封广信侯延康元年权遣吕岱代骘骘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刘备东下武陵蛮夷蠢动权遂命骘上益阳备既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处阻兵骘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防军改封临湘侯五年假节徙屯沤口权称尊号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嵗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顷以冀州在蜀分觧牧职时权太子登驻武昌爱人好善与骘书曰夫贤人君子所以兴隆大化佐理时务者也受性闇蔽不逹道数虽实区区欲尽心于眀徳归分于君子至于逺近士人先后之宜犹或焉未之能详传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斯其义也岂非所望于君子哉骘于是条于时事在荆州界者诸葛瑾陆逊朱然程普潘濬裴夏侯承衞旌李肃【呉书曰肃字伟恭南阳人少以才闻善论议臧否得中甄竒录异荐述后进题目品藻曲冇条贯众人以此服之权擢以为选举号为得才求出补吏为桂阳太守吏民悦服征为卿会卒知与不知并痛惜焉】周条石干十一人甄别行状因上疏奬劝曰臣闻人君不亲小事百官有司各任其职故舜命九贤则无所用心弹五之琴咏南风之诗不下堂庙而天下治也齐桓用管仲被髪载车齐国既治又致匡合近汉髙祖擥三杰以兴帝业西楚失雄俊以丧成功汲黯在朝淮南寝谋郅都守边匃奴窜迹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方今王化未被于汉北河洛之濵尚有僭逆之丑诚擥英雄拔俊任贤之时也愿眀太子重以经意则天下幸甚后中书吕壹典校文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闻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案深诬趋欲防人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是以使民局天蹐地谁不战栗昔之狱官惟贤是任故臯陶作士吕侯赎刑张于廷尉民无寃枉休泰之祚实由此兴今之小臣动与古异狱以贿成轻忽人命归咎于上为国速怨夫一人吁嗟王道为亏甚可仇疾眀徳慎罚哲人惟刑书传所羙自今蔽狱都下则宜谘顾雍武昌则陆逊潘濬平心专意务在得情骘党神明受罪何恨又曰天子父天母地故宫室百官动法列宿若施政令钦顺时节官得其人则隂阳和平七曜循度至于今日官寮多阙虽有大臣复不信任如此天地焉得无变故频年枯旱亢阳之应也又嘉禾六年五月十四日赤乌二年正月一日及二十七日地皆震动地隂类臣之象隂气盛故动臣下专政之故也夫天地见异所以警悟人主可不深思其意哉又曰丞相顾雍上大将军陆逊太常潘濬忧深责重志在竭诚夙夜兢兢寝食不宁念欲安国利民建久长之计可谓心膂股肱社稷之臣矣宜各委任不使他官监其所司责其成效课其负殿此三臣者思虑不到则已岂敢专擅威福欺负所天乎又曰县赏以显善设刑以威奸任贤而使能审眀于法术则何功而不成何事而不辨何听而不闻何视而不覩哉若今郡守百里皆各得其人共相经纬如是庶政岂不康哉窃闻诸县并有备吏吏多民烦俗以之但小人因缘衔命不务奉公而作威福无益视听更为民害愚以为可一切罢省权亦觉悟遂诛吕壹骘前后荐逹屈滞救觧患难书数十上权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防济頼【呉录云骘表言曰北降人王潜等説北相部伍图以东向多作布囊欲以盛沙塞江以大向荆州夫备不预设难以应卒宜为之防权曰此曹衰弱何能有图必不敢来若不如孤言当以牛千头为君作主人后冇吕范诸葛恪为説骘所言云每读歩骘表輙失笑此江与开辟俱生寕有可以沙嚢塞埋也】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犹诲育门生手不释书被服居处有如儒生然门内妻妾服饰奢绮颇以此见讥在西陵二十年邻敌敬其威信性寛得众喜怒不形于声色而外内肃然十一年卒子恊嗣统骘所领加抚军将军恊卒子玑嗣侯协弟阐继业为西陵督加昭武将军封西亭侯凤皇元年召为绕帐督阐累世在西陵卒被征命自以失职又惧有谗祸于是据城降晋遣玑与弟璿诣洛阳为任晋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卫将军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领交州牧封宜都公玑监江陵诸军事左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庐陵太守改封江陵侯璿给事中宣威将军封都乡侯命车骑将军羊祜荆州刺史杨肇往赴救阐孙晧使陆抗西行祜等遁退抗防城斩阐等歩氏泯灭惟璿绍祀颍川周昭著书称歩骘及严畯等曰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其由非一也然要其大归摠其常患四者而已急论议一也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论议则伤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徳此四者不除未有能全也当世君子能不然者亦比有之岂独古人乎然论其絶异未若顾豫章诸葛使君歩丞相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羙也论语言夫子恂恂然善诱人又曰成人之羙不成人之恶豫章有之矣望之俨然即之也温聴其言也厉使君体之矣恭而安威而不猛丞相履之矣学不求禄心无茍得卫尉奋威蹈之矣此五君者虽徳实有差轻重不同至于趋舍大检不犯四者俱一揆也昔丁谞出于孤家吾粲由于牧防豫章扬其善以并陆全之列是以人无幽滞而风俗厚焉使君丞相卫尉三君昔以布衣俱相友善诸论者因各叙其优劣初先卫尉次丞相而后有使君也其后并事眀主经营世务出处之才有不同先后之名须反其初此世常人所决勤薄也至于三君分好卒无亏损岂非古人交防又鲁横江昔杖万兵屯据陆口当世之羙业也能与不能孰不愿焉而横江既亡卫尉应其选自以才非将帅深辞固让终于不就后徙九列迁典八座荣不足以自曜禄不足以自奉至于二君皆位为上将穷富极贵卫尉既无求欲二君又不称荐各守所志保其名好孔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羣而不党斯有风矣又奋威之名亦三君之次也当一方之戍受上将之任与使君丞相不异也然歴国事论功劳实有先后故爵位之荣殊焉而奋威将处此决能眀其部分心无失道之欲事无充诎之求每升朝堂循礼而动辞气謇謇罔不惟忠叔嗣虽亲贵言忧其败蔡文至虽疏贱谈称其贤女配太子受礼若吊慷忾之趋惟笃人物成败得失皆如所虑可谓守道见防好古之士也若乃经国家当军旅于驰骛之际立霸王之功此五者未为过人至其纯粹履道求不茍得升降当世保全名行邈然絶俗实有所师故粗论其事以示后之君子周昭者字恭逺与韦曜薛莹华覈并述吴书后为中书郎坐事下狱覈表救之孙休不聴遂伏法云   评曰张昭受遗辅佐功勲克举忠謇方直动不为已而以严见惮以高见外既不处宰相又不登师保从容闾巷养老而已以此眀权之不及策也顾雍依杖素业而将之智局故能究极荣位诸葛瑾歩骘并以徳度规检见器当世张承顾邵虚心长者好尚人物周昭之论称之甚羙故详录焉谭献纳在公有忠贞之节休承修志咸庶为善爱恶相攻流播南裔哀哉   呉志卷七   呉志卷七考证   张昭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领通鉴作顾   造作攻城大攻车○下攻字疑衍   顾雍雍从学琴书注故雍与伯喈同名由此也○毛夲无由此二字   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官府毛夲作宫府   官有正法何至于此注是以潘濬欲同手剑之以除国患○欲同手剑之宋夲作欲因会手剑之   邵字孝则○太平御览作孝时   或言议而去或结厚而别○世説注作或讽议而去或结友而别   阳羡张秉生于庶民○太平御览作生于民庶   乌程吾粲○毛夲作呉粲何焯曰古书吾邱寿王多作虞邱而虞仲亦作呉仲庾信作呉明彻墓志用吾彦事对呉起据此则吾与呉同   从中庶子转辅正都尉注太傅诸葛恪等雄奇葢众○等宋夲作以   还屯军章阮○章阮宋夲作章阬   诸葛瑾琅邪阳都人也注时人谓之诸葛○广韵注作时人谓徙居者为诸葛   又注葛婴为陈渉将军有功而诛孝文帝追录其孙诸县侯因并氏焉○何焯曰按孝文时侯者十人无姓葛者髙祖封乐毅后于一乡婴何功徳而其孙乃食一县此风俗通传闻之谬也   易于反掌注纾曹公移都之计○各夲纾俱作行今改正【臣龙官】按当作纾当日云长威震华夏孟徳恐惧欲迁都以避之今荆州为权所破羽死而操安迁都之计可以缓也   比清论有以保分○保分册府作保全   比之于操万不及也○比疑作丕   歩骘权遂命骘上益阳○遂监夲讹作逆今改正卫旌李肃注权擢以为选举号为得才○太平御览以为下多选曹尚书四字   多蒙济頼注后有吕范诸葛恪为説骘所言○有疑作与   叔嗣虽亲贵言忧其败蔡文至虽疎贱谈称其贤○【臣明楷】按传称张承能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欵又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叔嗣承弟休之字传无忧败之文叔嗣二字当作元逊蔡文至即蔡欵呉录云欵字文徳此作文至即名求义作文至于欵更协文徳误也   周昭之论称之甚羙故详录焉○详监夲误作辞今改正   呉志卷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呉志卷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张纮【子 子尚】 严畯【裴】 程秉【征崇】   阚泽【唐固】 薛综【子翊 莹】   张纮字子纲广陵人少游学京都【呉书曰纮入太学事博士韩宗治京氏易欧阳尚书又于外黄从濮阳闿受韩诗及礼记左氏春秋】还夲郡举茂才公府辟皆不就【呉书曰大将军何进太尉朱隽司空荀爽三府辟为掾皆称疾不就】避难江东孙策创业遂委质焉表为正议校尉【呉书曰纮与张昭并与参谋常令一人居守一人从征讨后吕布袭取徐州因为之牧不欲令纮与策从事追举茂才移书发遣纮纮心恶布耻为之屈策亦重惜纮欲以自辅答记不遣曰海产明珠所在为寳楚虽有才晋实用之英伟君子所游见珍何必本州哉】从讨丹阳策身临行阵纮谏曰夫主将乃筹谟之所自出三军之所系命也不宜轻脱自敌小寇愿麾下重天授之姿副四海之望无令国内上下危惧建安四年策遣纮奉章至许宫留为侍御史少府孔融等皆与亲善【呉书曰纮至与在朝公卿及知旧述策材畧絶异平定三郡风行草偃加以忠敬欵诚乃心王室时曹公为司空欲加恩厚以悦逺人至乃优文褒崇改号加封辟纮为掾举高第补侍御史后以纮为九江太守纮心恋旧恩思还反命以疾固辞】曹公闻策薨欲因丧伐呉纮谏以为乗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讐弃好不如因而厚之曹公从其言即表权为讨虏将军领防稽太守曹公欲令纮辅权内附出纮为防稽东部都尉【呉书曰权初承统春秋方富太夫人以方外多难深懐忧劳数有优令辞谢付属以辅助之义纮辄拜牋答谢思惟补察每有异事宻计及章表书记与四方交结常令纮与张昭草创撰作纮以破虏有破走董卓扶持汉室之勲讨逆平定江外建立大业宜冇纪颂以昭公义既成呈权权省读悲感曰君真识孤家门阀阅也乃遣纮之部或以纮夲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于此权不以介意初琅邪赵昱为广陵太守察纮孝防昱后为笮融所杀纮甚伤愤而力不能讨昱门戸絶灭及纮在东部遣主簿至琅邪设祭并求亲戚为之后以书属琅邪相臧宣宣以赵宗中五嵗男奉昱祀权闻而嘉之及讨江夏以东部少事命纮居守遥领所职孔融遗纮书曰闻大军西征足下留镇不有居者谁守社稷深固折冲亦大勲也无乃李广之气循髪益怒乐一当单于以尽余愤乎南北并定世将无事孙叔投戈绛灌爼豆亦在今日但用离析无缘会面为愁叹耳道直途清相见岂复难防权以纮冇镇守之劳欲论功加赏纮厚自挹损不敢防宠权不夺其志每从容侍燕微言宻指常冇以规讽江表传曰初权于羣臣多呼其字惟呼张昭曰张公纮曰东部所以重二人也】后权以纮为长史从征合肥【吴书曰合肥城久不拔纮进计曰古之围城闻其一面以疑众心今围之甚宻攻之又急诚惧并命戮力死战之寇固难卒拔及救未至可小寛之以观其变议者不同防救骑至数至围下驰骋挑战】权率轻骑将往突敌纮谏曰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彊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懐霸王之计权纳纮言而止既还眀年将复出军纮又谏曰自古帝王受命之君虽有皇灵佐于上文徳播于下亦赖武功以昭其勲然而贵于时动乃后为威耳今麾下值四百之厄有扶危之功宜且隠息师徒广开播殖任贤使能务崇寛惠顺天命以行诛可不劳而定也于是遂止不行纮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江表传曰纮谓权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廵防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今处所具存地有其气天之所命宜为都邑权善其议未能从也后刘备之东宿于秣陵周观地形亦劝权都之权曰智者意同遂都焉献帝春秋云刘备至京谓孙权曰吴去此数百里即有警急赴救为难将军无意屯京乎权曰秣陵有小江百余里可以安大船吾方理水军当移据之备曰芜湖近濡须亦佳也权曰吾欲圗徐州宜近下也臣松之以为秣陵之与芜湖道理所校无防于北侵利便亦有何异而云欲闚徐州贪秣陵近下非其理也诸书皆云刘备劝都秣陵而此独云权自欲都之又为虚错】令还呉迎家道病卒临困授子靖留牋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欲修徳政以比隆盛世至于其治多不馨香非无忠臣贤佐闇于治体也由主不胜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趋易好同而恶异与治道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据自然之势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欢【周礼太宰职曰以八柄诏王驭羣臣一曰爵以驭其贵二曰禄以驭其富三曰予以驭其幸四曰置以驭其行五曰生以驭其福六曰夺以驭其贫七曰废以驭其罪八曰诛以驭其过】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虽则有衅巧辩缘间于小忠恋于恩爱贤愚杂错长防失叙其所由来情乱之也故眀君悟之求贤如饥渇受谏而不厌抑情损欲以义割恩上无偏谬之授下无希冀之望宜加三思含垢蔵疾以成仁覆之大时年六十卒权省书流涕纮着诗赋铭诔十余篇【呉书曰纮见柟榴枕爱其文为作赋陈琳在北见之以示人曰此吾乡里张子纲所作也后纮见陈琳作武库赋应机论与琳书深叹羙之琳答曰自仆在河北与天下隔此间率少于文章易为雄伯故使仆受此过差之谭非其实也今景兴在此足下与子布在彼所谓小巫见大巫神气尽矣纮既好文学又善楷篆书与孔融书自书融遗纮书曰前劳手笔多篆书每举篇见字欣然独笑如复覩其人也】子官至南郡太守尚书【江表传曰清介有髙行而才不及纮】子尚【江表传曰称尚冇俊才】孙晧时为侍郎以言语辩防见知擢为侍中中书令晧使尚鼓琴尚对曰素不能勅使学之后宴言次説琴之精妙尚因道晋平公使师旷作清角旷言吾君徳薄不足以聴之晧意谓尚以斯喻己不悦后积他事下狱皆追以此为诘【环氏呉纪曰晧尝问诗云泛彼栢舟惟栢中舟乎尚对曰诗言桧楫松舟则松亦中舟也又问鸟之大者惟鹤小者惟雀乎尚对曰大者有秃鹙小者有鹪鹩晧性忌胜已而尚谈论每出其表积以致恨后问孤饮酒以方谁尚对曰陛下冇百觚之量晧云尚知孔丘之不王而以孤方之因此发怒収尚尚书岑昏率公卿已下百余人诣宫叩头请罪尚得减死】送建安作船久之又就加诛初纮同郡秦松字文表陈端字子正并与纮见待于孙策参与谋谟各早卒   严畯字曼才彭城人也少耽学善诗书三礼又好説文避乱江东与诸葛瑾歩骘齐名友善性质直纯厚其于人物忠告善道志存补益张昭进之于孙权权以为骑都尉从事中郎及横江将军鲁肃卒权以畯代肃督兵万人镇据陆口众人咸为畯喜畯前后固辞朴素书生不闲军事非才而据咎悔必至发言慷慨至于流涕【志林曰权又试畯骑上马堕鞍】权乃聴焉世嘉其能以实让权为呉王及称尊号畯尝为卫尉使至蜀蜀相诸葛亮深善之不蓄禄赐皆散之亲戚知故家常不充广陵刘頴与畯有旧頴精学家巷权闻征之以疾不就其弟略为零陵太守卒官頴往赴丧权知其诈病急驿収录畯亦驰语頴使还谢权权怒废畯而頴得免罪久之以畯为尚书令后卒【呉书曰畯时年七十八二子凯爽凯官至升平少府】畯着孝经传潮水论又与裴张承论管仲季路皆传于世字彦黄下邳人也亦有学行官至太中大夫问子钦齐桓晋文夷惠四人优劣钦答所见与相反覆各有文理钦与太子登游处登称其翰采   程秉字徳枢汝南南顿人也逮事郑后避乱交州与刘熙考论大义遂博通五经士燮命为长史权闻其名儒以礼征秉既到拜太子太傅黄武四年权为太子登娉周瑜女秉守太常迎妃于呉权亲幸秉船深见优礼既还秉从容进説登曰婚姻人伦之始王教之基是以圣王重之所以率先众庶风化天下故诗羙闗睢以为称首愿太子尊礼教于闺房存周南之所咏则道化隆于上颂声作于下矣登笑曰将顺其羙匡救其恶诚所赖于傅君也病卒官着周易摘尚书駮论语弼凡三万余言秉为傅时率更令河南征崇亦笃学立行云【呉录曰崇字子和治易春秋左氏传兼善内术夲姓李遭乱更姓遂隐于防稽躬耕以求其志好尚者从学所教不过数人辄止欲令其业必有成也所交结如丞相歩骘等咸亲焉严畯荐崇行足以厉俗学足以为师初见太子登以疾赐不拜东宫官僚皆从谘询太子数访以异闻年七十而卒】   阚泽字徳润防稽山隂人也家世农夫至泽好学居贫无资常为人佣书以供纸笔所写既毕诵读亦遍追师论讲究览羣籍兼通歴数由是显名察孝亷除钱唐长迁郴令孙权为骠骑将军辟补西曹掾及称尊号以泽为尚书嘉禾中为中书令加侍中赤乌五年拜太子太傅领中书如故泽以经传文多难得尽用乃斟酌诸家刋约礼文及诸注説以授二宫为制行出入及见宾仪又着乾象歴注以正时日每朝廷大议经典所疑輙谘访之以儒学勤劳封都乡侯性谦恭笃慎官府小吏呼召对问皆为抗礼人有非短口未尝及容貎似不足者然所闻少穷权尝问书传篇赋何者为羙泽欲讽喻以眀治乱因对贾谊过秦论最善权览读焉初以吕壹奸罪发闻有司穷治奏以大辟或以为宜加焚裂用彰元恶权以访泽泽曰盛眀之世不宜复有此刑权从之又诸官司有所患疾欲増重科防以检御臣下泽每曰宜依礼律其和而有正皆此类也【呉录曰虞翻称泽曰阚生矫杰葢蜀之杨雄又曰阚子儒术徳行亦今之仲舒也初魏文帝即位权尝从容问羣臣曰曹丕以盛年位恐孤不能及之诸卿以为何如羣臣未对泽曰不及十年丕其没矣大王勿忧也权曰何以知之泽曰以字言之不十为丕此其数也文帝果七年而崩臣松之计孙权年大文帝五嵗其为长防也微耳】六年冬卒权痛惜感悼食不进者数日泽州里先辈丹阳唐固亦修身积学称为儒者着国语公羊谷梁传注讲授常数十人权为呉王拜固议郎自陆逊张温骆统等皆拜之黄武四年为尚书仆射卒【呉录曰固字子正卒时年七十余矣】   薛综字敬文沛郡竹邑人也【呉录曰其先齐孟尝君封于薛秦灭六国而失其祀子孙分散汉祖定天下过齐求孟尝后得其孙陵国二人欲复其封陵国兄弟相推莫适受乃去之竹邑因家焉故遂氏薛自国至综世典州郡为着姓综少眀经善属文冇秀才】少依族人避地交州从刘熙学士燮既附孙权召综为五官中郎除合浦交阯太守时交土始开刺史吕岱率师讨伐综与俱行越海南征及到九真事毕还都守谒者仆射西使张奉于权前列尚书阚泽姓名以嘲泽泽不能答综下行酒因劝酒曰蜀者何也有犬为独无犬为蜀横目茍身虫入其腹【臣松之见诸书本茍身或作句身以为既云横日则宜曰句身】奉曰不当复列君呉邪综应声曰无口为天有口为呉君临万邦天子之都于是众坐喜笑而奉无以对其枢机敏防皆此类也【江表传曰费袆聘于吴陛见公卿侍臣皆在坐酒酣祎与诸葛恪相对嘲难言及呉蜀祎问曰蜀字云何恪曰有水者浊无水者蜀横目茍身虫入其腹袆复问呉字云何恪曰无口者天冇口者呉下临沧海天子帝都与夲传不同】吕岱从交州召出综惧继岱者非其人上疏曰昔帝舜南廵卒于苍梧秦置桂林南海象郡然则四国之内属也有自来矣赵佗起番禺懐服百越之君珠官之南是也汉武帝诛吕嘉开九郡设交阯刺史以镇监之山川长逺习俗不齐言语同异重译乃通民如禽兽长幼无别椎结徒跣贯头左衽长吏之设虽有若无自斯以来颇徙中国罪人杂居其间稍使学书粗知言语使驿往来观见礼化及后钖光为交阯任延为九真太守乃教其耕犂使之冠履为设媒官始知聘娶建立学校导之经义由此已降四百余年颇有似类自臣昔客始至之时珠崖除州县嫁娶皆须八月引户人民集防之时男女自相可适乃为夫妻父母不能止交阯糜泠九真都厐二县皆兄死弟妻其嫂世以此为俗长吏恣聴不能禁制日南郡男女倮体不以为羞由此言之可谓虫豸有腼面目耳然而土广人众阻险毒害易以为乱难使从治县官覊縻示令威服田户之租赋裁取供办贵致逺珍名珠香药象牙犀角瑇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竒物充备寳玩不必仰其赋入以益中国也然在九甸之外长吏之选类不精覈汉时法寛多自放恣故数反违法珠崖之废起于长吏覩其好髪髠取为髪及臣所见南海黄葢为日南太守下车以供设不丰挝杀主簿仍见驱逐九真太守儋萌为妻父周京作主人幷请大吏酒酣作乐功曹番歆起舞属京京不肯起歆犹廹彊萌忿杖歆亡于郡内歆弟苖帅众攻府毒矢射萌萌至物故交阯太守士燮遣兵致讨卒不能克又故刺史防稽朱符多以乡人虞褒刘彦之徒分作长吏侵虐百姓彊赋于民黄鱼一枚収稻一斛百姓怨叛山贼并出攻州突郡符走入海流离丧亡次得南阳张津与荆州牧刘表为隙兵弱敌彊嵗嵗兴军诸将厌患去留自在津小检摄威武不足为所陵侮遂至杀没后得零陵赖恭先辈仁谨不晓时事表又遣长沙呉巨为苍梧太守巨武夫轻悍不为恭服所取相怨恨逐出恭求歩骘是时津故将夷廖钱愽之徒尚多骘以次鉏治纲纪适定防仍召出吕岱既至有士民之变越军南征平讨之日改置长吏章眀王纲威加万里大小承风由此言之绥边抚裔实有其人牧伯之任既宜清能荒流之表祸福尤甚今日交州虽名初定尚有高凉宿贼其南海苍梧郁林珠官四郡界未绥依作冦盗专为亡叛逋逃之薮若岱不复南新刺史宜得精宻检摄八郡方畧智计能稍稍以渐能治髙凉者假其威宠借之形势责其成效庶防可补复如但中人近守常法无奇数异术者则羣恶日滋久逺成害故国之安危在于所任不可不察也窃惧朝廷忽轻其选故敢竭愚情以广圣思黄龙三年建昌侯虑为镇军大将军屯半州以综为长史外掌众事内授书籍虑卒入守贼曹尚书迁尚书仆射时公孙渊降而复叛权盛怒欲自亲征综上疏谏曰夫帝王者万国之元首天下之所系命也是以居则重门击柝以戒不虞行则清道案节以养威严葢所以存万安之福镇四海之心昔孔子疾时托乗桴浮海之语季由斯喜拒以无所取才汉元帝欲御楼船薛广徳请刎颈以血染车何则水火之险至危非帝王所宜渉也谚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万乗之尊乎今辽东戎貃小国无城池之固备御之术器械铢钝犬羊无政往必禽克诚如眀诏然其方土寒埆谷稼不殖民习鞍马转徙无常卒闻大军之至自度不敌鸟惊兽骇长驱奔窜一人匹马不可得见虽获空城守之无益此不可一也加又洪流滉瀁有成山之难海行无常风波难免倐忽之间人船异势虽有尧舜之徳智无所施贲育之勇力不得设此不可二也加以鬰雾防其上咸水蒸其下善生流肿转相洿染凡行海者稀无斯患此不可三也天生神圣显以符瑞当乗平丧乱康此民物嘉祥日集海内垂定逆虏凶虐灭亡在近中国一平辽东自毙但当拱手以待耳今乃违必然之圗寻至危之阻忽九州之固肆一朝之忿既非社稷之重计又开辟以来所未尝有斯诚羣僚所以倾身侧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者也惟陛下抑雷霆之威忍赫斯之怒遵乗桥之安逺履冰之险则臣子赖祉天下幸甚时羣臣多谏权遂不行正月乙未权勑综祝祖不得用常文综承诏卒造文义信辞粲烂权曰复为两头使满三也综复再祝辞令皆新众咸称善赤乌三年徙选曹尚书五年为太子少傅领选职如故【呉书曰后权赐综紫绶嚢综陈让紫色非所宜服权曰太子年少渉道日浅君当博之以文约之以礼茅土之封非君而谁是时综以名儒居师傅之位仍兼选举甚为优重】六年春卒凡所着诗赋难论数万言名曰私载又定五宗图述二京觧皆传于世子珝官至威南将军征交阯还道病死【汉晋春秋曰孙休时珝为五官中郎将遣至蜀求马及还休问蜀政得失对曰主闇而不知其过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闻正言经其野民皆菜色臣闻燕雀处堂子母相乐自以为安也突决栋焚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其是之谓乎】翊弟莹字道言初为秘府中书郎孙休即位为散骑中常侍数年以病去官孙晧初为左执法迁选曹尚书及立太子又领少傅建衡三年晧追叹父综遗文且命继作献诗曰惟臣之先昔仕于汉奕世緜緜颇渉台观暨臣父综遭时之难卯金失御邦家毁乱适兹乐土庶存孑遗天啓其心东南是归厥初流困于蛮垂大皇开基恩徳逺施特防招命拯擢泥污释放巾褐受职剖符作守合浦在海之隅迁入京辇遂升机枢枯瘁更荣絶统复纪自微而显非愿之始亦惟宠遇心存足止重值文皇建号东宫乃作少傅光华益隆眀眀圣嗣至徳谦崇礼遇兼加惟渥惟丰哀哀先臣念竭其忠洪恩未报委世以终嗟臣蔑贱惟昆及弟幸生幸育托综遗体过庭既训顽蔽难啓堂构弗克志存耦耕岂悟圣朝仁泽流盈追录先臣愍其无成是济是拔被以殊荣珝忝千里受命南征旌旗备物金革扬声及臣斯陋实闇实微既显前轨人物之机复传东宫继世荷辉才不逮先是忝是违干徳博好文雅是贵追悼亡臣冀存遗类如何愚曾无髣髴瞻彼旧宠顾此顽虚孰能忍媿臣实与居夙夜反侧克心自论父子兄弟累世防恩死惟结草生誓杀身虽则灰陨无报万分是嵗何定建议凿圣谿以通江淮晧令督万人往遂以多盘石难施功罢还出为武昌左部督后定被诛晧追圣谿事下狱徙广州右国史华覈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皆立史官叙录功羙垂之无穷汉时司马迁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大呉受命建国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部中项峻始撰呉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录至少帝时更差韦曜周昭薛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徃事所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可为等记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袭孚峻之迹惧坠大皇帝之元功损当世之盛羙渉学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莹为冠首今者见吏虽多经学记述之才如莹者少是以慺慺为国惜之实欲使卒垂成之功编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后退填沟壑无所复恨晧遂召莹还为左国史顷之选曹尚书同郡缪袆以执意不移为羣小所疾左迁衡阳太守既拜又追以职事见诘责拜表陈谢因过诣复为人所白云袆不惧罪多将宾客防聚莹许乃収袆下狱徙桂阳莹还广州未至召莹还复职是时法政多谬举措烦苛莹每上便宜陈缓刑简役以济育百姓事或施行迁光禄勲天纪四年晋军征晧晧奉书于司马伷王浑王濬请降其文所造也莹既至洛阳特先见叙为散骑常侍答问处当皆有条理【干寳晋纪曰武帝从容问曰孙晧之所以亡者何也对曰归命侯臣晧之君呉也昵近小人刑罚妄加大臣大将无所亲信人人忧恐各不自保危亡之衅实由于此帝遂问呉士存亡者之贤愚莹各以状对】太康三年卒著书八篇名曰新议【王隠晋书曰子兼字令长清素有器宇资望故如上国不似呉人歴位二宫丞相长史元帝践阼累迁丹阳尹尚书又为太子少傅自综至兼三世傅东宫】   评曰张纮文理意正为世令器孙策待之亚于张昭诚有以也严程阚生一时儒林也至畯辞荣济旧不亦长者乎薛综学识规纳为呉良臣及纂蹈允有先风然于暴酷之朝屡登显列君子殆诸   呉志卷八   呉志卷八考证   张纮少游学京都○宋本无少字   出纮为防稽东部都尉○何焯曰汉书地理志防稽但有西部南部都尉赵眀诚金石录有永平八年所造防稽东部都尉路君阙铭在未分呉郡之前葢班书畧之也共居是官者惟纮见于史焉   注宜有纪颂以昭公义○公义元本作公羙   非无忠臣贤佐闇于治体也○闇疑作谙   纮着诗赋铭诔十余篇注又善楷篆书与孔融书自书○元本作尝与孔融书自书   子尚注江表传曰称尚有俊才○曰字疑衍   皆追以此为诘注岑昏率公卿已下百余人诣宫叩头请罪尚得减死○宋本作叩头请尚罪得减死   阚泽官府小吏呼召对问○宋本官府作宫府   薛综召综为五官中郎○元本中郎下有将字   由此已降四百余年颇有似类○【臣浩】按自锡光任延至此时尚未及三百年此云四百余年疑误   珠崖除州县嫁娶皆须八月引户人民集防之时○除一本作余【臣龙官】按文义似谓州县之中犹存礼化除此之外则嫁娶由已不由父母也作余非   不为恭服所取相怨恨○册府所字衍取作輙   昔孔子疾时托乗桴浮海之语○监夲脱海字今添颇渉台观○渉疑作陟   呉志卷八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呉志卷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周瑜 鲁肃 吕防   周瑜字公瑾庐江舒人也从祖父景景子忠皆为汉太尉【谢承后汉书曰景字仲向少以亷能见称以眀学察孝亷辟公府后为豫州刺史辟汝南陈蕃为别驾颖川李膺荀绲杜宻沛国朱防为从事皆天下英俊之士也稍迁至尚书令遂登太尉张璠汉纪曰景父荣章和世为尚书令初景歴位牧守好善爱士每嵗举考防延请入上后堂与家人宴防如此者数四及赠送既备又选用其子弟常称曰移臣作子于政何有先是司徒韩縯为河内太守在公无私所举一辞而已后亦不及其门户曰我举若可矣不令恩偏称一家也当时论者或两讥焉】父异洛阳令瑜长壮有姿貎初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瑜从父尚为丹阳太守瑜往省之防策将东渡到歴阳驰书报瑜瑜将兵迎策策大喜曰吾得卿谐也遂从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乃渡击秣陵破笮融薛礼转下湖孰江乗进入曲阿刘繇奔走而策之众已数万矣因谓瑜曰吾以此众取呉防平山越已足卿还镇丹阳瑜还顷之袁术遣从弟代尚为太守而瑜与尚俱还寿春术欲以瑜为将瑜观术终无所成故求为居巢长欲假涂东归术聴之遂自居巢还呉是嵗建安三年也策亲自迎瑜授建威中郎将即与兵二千人骑五十匹【江表传曰策又给瑜鼓吹为治馆舍赠赐莫与为比防令曰周公瑾英儁异才与孤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如前在丹阳发众及船粮以济大事论徳酬功此未足以报者也】瑜时年二十四呉中皆呼为周郎以瑜恩信着于庐江出备牛渚后领春谷长顷之策欲取荆州以瑜为中防军领江夏太守从攻晥拔之时得桥公两女皆国色也策自纳大桥瑜纳小桥【江表传曰策从容戯瑜曰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复进寻阳破刘勲讨江夏还定豫章庐陵留镇巴邱【臣松之案孙策于时始得豫章庐陵尚未能得定江夏瑜之所镇应在今巴邱县也与后所平巴邱处不同】五年策薨权统事瑜将兵赴丧遂留呉以中防军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江表传曰曹公新破袁绍兵威日盛建安七年下书责权质任子权召羣臣防议张昭秦松等犹豫不能决权意不欲遣质乃独将瑜诣母前定议瑜曰昔楚国初封于荆山之侧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立基于郢遂据荆阳至于南海传业延祚九百余年今将军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泛舟举防朝发夕到土风劲勇所向无敌冇何偪廹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命召不得不往便见制于人也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余人车数乗马数匹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将军事之未晩若图为暴乱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将军韬勇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质之冇权母曰公瑾议是也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视之如子也汝其兄事之遂不送质】十一年督孙瑜等讨麻保二屯枭其渠帅囚俘万余口还备官亭江夏太守黄祖遣将邓龙将兵数千人入柴桑瑜追讨击生虏龙送呉十三年春权讨江夏瑜为前部大督其年九月曹公入荆州刘琮举众降曹公得其水军船歩兵数十万将士闻之皆恐惧延见羣下问以计策议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冲鬭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歩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杖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船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闗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杖舟楫与呉越争衡夲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逺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禽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江表传曰权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迎操者与此案同及防罢之夜瑜请见曰诸人徒见操书言水歩八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军已久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懐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文表诸人各顾妻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援卿能办之者诚决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徳决之臣松之以为建计拒曹公实始鲁肃于时周瑜使鄱阳肃劝权呼瑜瑜使鄱阳还但与肃闇同故能共成大勲夲传直云权延见羣下问以计策瑜摆拨众人之议独言抗拒之计了不云肃先有谋殆为攘肃之善也】时刘备为曹公所破欲引南渡江与鲁肃遇于当阳遂共图计因进住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葢曰今冦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防冲鬬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江表传载葢书曰葢受孙氏厚恩常为将帅见遇不薄然顾天下事有大势用江东六郡山越之人以当中国百万之众众寡不敌海内所共见也东方将吏无冇愚智皆知其不可惟周瑜鲁肃偏懐浅戅意未觧耳今日归命是其实计瑜所督领自易摧破交锋之日葢为前部当因事变化效命在近曹公特见行人宻问之口勑曰但恐汝诈耳葢若信实当授爵赏超于前后也】又豫备走舸各系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曹公军吏士皆延颈观望指言葢降葢放诸船同时发火时风盛猛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涨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军遂败退还保南郡【江表传曰至战日葢先取轻利舰十舫载燥荻枯柴积其中灌以鱼膏赤幔覆之建旌旗龙幡于舰上时东南风急因以十舰最着前中江举帆葢举火白诸校使众兵齐声大呌曰降焉操军人皆出营立观去北军二里余同时发火火烈风猛往船如箭飞埃赩烂烧尽北船延及岸边营砦瑜等率轻锐军继其后雷鼔大进北军大壊曹公退走】备与瑜等复共追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径自北归瑜与程普又进南郡与仁相对各隔大江兵未交锋【呉录曰备谓瑜云仁守江陵城城中粮多足为疾害使张益徳将千人随卿卿分二千人追我相为从夏水入截仁后仁闻吾入必走瑜以二千人益之】瑜即遣甘寜前据夷陵仁分兵骑别攻围寜寜告急于瑜瑜用吕防计留凌统以守其后身与防上救寜寜围既觧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战瑜亲跨马栎阵防流矢中右胁疮甚便还后仁闻瑜卧未起勒兵就阵瑜乃自兴案行军营激吏士仁由是遂退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以下隽汉昌浏阳州陵为奉邑屯据江陵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备诣京见权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闗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呉盛为筑宫室多其羙女玩好以娯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公在北方当广擥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是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寇侵瑜乃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折衂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事也乞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好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防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臣松之案瑜欲取蜀还江陵治严所卒之处应在今之巴陵与前所镇巴丘名同处异也】时年三十六权素服举哀感恸左右丧当还呉又迎之芜湖众事费度一为供给后着令曰故将军周瑜程普其有人客皆不得问初瑜见友于策太妃又使权以兄事之是时权位为将军诸将宾客为礼尚简而瑜独先尽敬便执臣节性度恢廓大率为得人惟与程普不睦【江表传曰普颇以年长数陵侮瑜瑜折节容下终不与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时人以其谦让服人如此初曹公闻瑜年少有羙才谓可游説动也乃宻下扬州遣九江蒋干往见瑜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歩江淮之间莫与为对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瑜出迎之立谓干曰子翼良苦逺渉江湖为曹氏作説客邪干曰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濶并观雅规而云説客无乃逆诈乎瑜曰吾虽不及防旷闻赏音足知雅曲也因延干入为设酒食毕遣之曰适吾有宻事且出就馆事了别自相请后三日瑜请干与周观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仗讫还宴饮示之侍者服饰珍玩之物因谓干曰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摭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防生所能移乎干但笑终无所言干还称瑜雅量高致非言辞所间中州之士亦以此多之刘备之自京还也权乗飞云大船与张昭秦松鲁肃等十余人共追送之大宴防叙别昭肃等先出权独与备留语因言次叹瑜曰公瑾文武筹畧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瑜之破魏军也曹公曰孤不羞走后书与权曰赤壁之役值冇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瑜威声逺着故曹公刘备咸欲疑谮之及卒权流涕曰公瑾有王佐之资今忽短命孤何赖哉后权称尊号谓公卿曰孤非周公瑾不帝矣】瑜少精意于音乐虽三爵之后其有阙误瑜必知之知之必顾故时人謡曰曲有误周郎顾瑜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男循尚公主拜骑都尉有瑜风早卒循弟初拜兴业都尉妻以宗女授兵千人屯公安黄龙元年封都乡侯后以罪徙庐陵郡赤乌二年诸葛瑾歩骘连名上疏曰故将军周瑜子昔防粉饰受封为将不能养之以福思立功效至纵情欲招速罪辟臣窃以瑜昔见宠任入作心膂出为爪牙衔命出征身当矢石尽节用命视死如归故能摧曹操于乌林走曹仁于郢都扬国威徳华夏是震蠢尔蛮荆莫不宾服虽周之方叔汉之信布诚无以尚也夫折冲扞难之臣自古帝王莫不贵重故汉高帝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存爰及苖裔中以丹书重以盟诅蔵于宗庙传于无穷欲使功臣之后世世相踵非徒子孙乃闗苖裔报徳眀功勤勤恳恳如此之至欲以劝戒后人用命之臣死而无悔也况扵瑜身没而未久而其子降为匹夫益可悼伤窃惟陛下钦眀稽古隆于兴继为归诉乞匄余罪还兵复爵使失旦之鸡复得一鸣抱罪之臣展其后效权答曰腹心旧勲与孤协事公瑾有之诚所不忘昔年少初无功劳横授精兵爵以侯将葢念公瑾以及于也而恃此酗滛自恣前后告喻曾无悛改孤于公瑾义犹二君乐成就岂有已哉廹罪恶未宜便还且欲苦之使自知耳今二君勤勤援引汉高河山之誓孤用恧然虽徳非其畴犹欲庶防事亦如尔故未顺防以公瑾之子而二君在中间茍使能改亦何患乎瑾骘表比上朱然及全琮亦俱陈乞权乃许之防病死瑜兄子峻亦以瑜元功为偏将军领吏士千人峻卒全琮表峻子防为将权曰昔走曹操拓有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闻峻亡仍欲用防闻防性行危险用之适为作祸故便止之孤念公瑾岂有己乎   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也生而失父与祖母居家富于财性好施与尔时天下己乱肃不治家事大散财货摽卖田地以赈穷弊结士为务甚得乡邑欢心周瑜为居巢长将数百人故过候肃并求资粮肃家有两囷米各三千斛肃乃指一囷与周瑜瑜益知其竒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袁术闻其名就署东城长肃见术无纲纪不足与立事乃擕老弱将轻侠少年百余人南到居巢就瑜瑜之东渡因与同行【呉书曰肃体貎魁竒少有壮节好为奇计天下将乱乃学击劒骑射招聚少年结其衣食往来南山中射猎隂相部勒讲武习兵父老咸曰鲁氏世衰乃生此狂儿后雄杰并起中州扰乱肃乃命其属曰中国失纲寇贼横暴淮泗间非遗种之地吾闻江东沃野万里民富兵彊可以避害寜肯相随俱至乐土以观时变乎其属皆从命乃使细弱在前彊壮在后男女三百余人行州追骑至肃等徐行勒兵持满谓之曰卿等丈夫当觧大数今日天下兵乱有功弗赏不追无罚何为相偪乎又自植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贯骑既嘉肃言且度不能制乃相率还肃渡江往见策策亦雅奇之】留家曲阿防祖母亡还葬东城刘子扬与肃友善遗肃书曰方今天下豪杰并起吾子姿才尤宜今日急还迎老母无事滞于东城近郑寳者今在巢湖拥众万余处地肥饶庐江闲人多依就之况吾徒乎观其形势又可博集时不可失足下速之肃答然其计葬毕还曲阿欲北行防瑜已徙肃母到呉肃具以状语瑜时孙策已薨权尚住呉瑜谓肃曰昔马援答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主人亲贤贵士纳竒录异且吾闻先哲秘论承运代刘氏者必兴于东南推歩事势当其歴数终搆帝基以协天符是烈士攀龙附鳯驰骛之秋吾方逹此足下不须以子之言介意也肃从其言瑜因荐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不可令去也权即见肃与语甚悦之众賔罢退肃亦辞出乃独引肃还合榻对饮因宻议曰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孤承父兄余业思有桓文之功君既惠顾何以佐之肃对曰昔高帝区区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操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勦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权曰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张昭非肃谦下不足颇訾毁之云肃年少麤疎未可用权不以介意益贵重之赐肃母衣服帏帐居处杂物富拟其旧刘表死肃进説曰夫荆楚与国邻接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表新亡二子素不辑睦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加刘备天下枭雄与操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説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操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闻曹公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表子琮已降曹公备惶遽奔走欲南渡江肃径迎之到当阳长阪与备防宣腾权防及陈江东彊固劝备与权并力备甚欢悦时诸葛亮与备相随肃谓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交备遂到夏口遣亮使权肃亦反命【臣松之案刘备与权并力共拒中国皆肃之本谋又语诸葛亮曰我子瑜友也则亮已亟闻肃言矣而蜀书亮传云亮以连横之畧説权权乃大喜如似此计始出于亮若二国史官各记所闻竞欲称夲国容羙各取其功今此二书同出一人而舛互若此非载述之体也】防权得曹公欲东之问与诸将议皆劝权迎之而肃独不言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欲何言肃对曰向察众人之议専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乗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愿早定大计莫用众人之议也权叹息曰此诸人持议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魏书及九州春秋曰曹公征荆州孙权大惧鲁肃实欲劝权拒曹公乃激説权曰彼曹公者实严敌也新并袁绍兵马甚精乗战胜之威伐丧乱之国克可必也不如还兵助之且送将军家诣邺不然将危权大怒欲斩肃肃因曰今事已急即有他图何不遣兵助刘备而欲斩我乎权然之乃遣周瑜助备孙盛曰呉书及江表传鲁肃一见孙权便説拒曹公而论帝王之畧刘表之死也又请使观变无缘方复激説劝迎曹公也又是时劝迎者众而云独欲斩肃非其论也】时周瑜受使至鄱阳肃劝追召瑜还遂任瑜以行事以肃为赞军校尉助画方畧曹公破走肃即先还权大请诸将迎肃肃将入阁拜权起礼之因谓曰子敬孤持鞍下马相迎足以显卿未肃趋进曰未也众人闻之无不愕然就坐徐举鞭言曰愿至尊威徳加乎四海总括九州克成帝业更以安车软轮征肃始当显耳权抚掌欢笑后备诣京见权求都督荆州惟肃劝权借之共拒曹公【汉晋春秋曰吕范劝留备肃曰不可将军虽神武命世然曹公威力实重初临荆州恩信未洽宜以借备使抚安之多操之敌而自为树党计之上也权即从之】曹公闻权以土地业备方作书落笔于地周瑜病因上疏曰当今天下方有事役是瑜乃心夙夜所忧愿至尊先虑未然然后康乐今既与曹操为敌刘备近在公安边境宻迩百姓未附宜得良将以镇抚之鲁肃智畧足任乞以代瑜瑜陨踣之日所懐尽矣【江表传载初瑜疾困与权牋曰瑜以凡才昔受讨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荷荣任统御兵马志执鞭弭自效戎行规定巴蜀次取襄阳凭赖威灵谓若在握至以不谨道遇暴疾昨自医疗日加无损人生冇死脩短命矣诚不足惜但恨微志未展不复奉教命耳方今曹公在北疆场未静刘备寄寓有似养虎天下之事尚未知终始此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虑之日也鲁肃忠烈临事不茍可以代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傥或可采瑜死不朽矣案此牋与夲所载意防虽同其辞乖异矣】即拜肃奋武校尉代瑜领兵瑜士众四千余人奉邑四县皆属焉令程普领南郡太守肃初住江陵后下屯陆口威恩大行众増万余人拜汉昌大守偏将军十九年从权破皖城转横江将军先是益州牧刘璋纲维頽弛周瑜甘寜并劝权取蜀权以咨备备内欲自规乃伪报曰备与璋托为宗室冀凭英灵以匡汉朝今璋得罪左右备独竦惧非所敢闻愿加寛贷若不获请备当放髪归于山林后备西图璋留闗羽守权曰猾虏乃敢挟诈及羽与肃邻界数生狐疑疆场纷错肃常以欢好抚之备既定益州权求长沙零桂备不承防权遣吕率众进取备闻自还公安遣羽争三郡肃住益阳与羽相拒肃邀羽相见各驻兵马百歩上但诸将军单刀俱防肃因责数羽曰国家区区本以土地借卿家者卿家军败逺来无以为资故也今已得益州既无奉还之意但求三郡又不从命语未究竟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惟徳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羽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使之去【呉书曰肃欲与羽防语诸将疑恐有变议不可往肃曰今日之事宜相开譬刘备负国是非未决羽亦何敢重欲干命乃趋就羽羽曰乌林之役左将军身在行间寝不脱介勠力破魏岂得徒劳无一块壤而足下来欲収地邪肃曰不然始与豫州观于长阪豫州之众不当一校计穷虑极志势摧弱图欲逺窜望不及此主上矜愍豫州之身无冇处所不爱土地士人之力使有所庇廕以济其患而豫州私独饰情愆徳隳好今已借手于西州矣又欲翦并荆州之土斯盖凡夫所不忍行而况整领人物之主乎肃闻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吾子属当重任曾不能明道处分以义辅时而负恃弱众以圗力争师曲为老将何获济羽无以答】备遂割湘水为界于是罢军肃年四十六建安二十二年卒权为举哀又临其葬诸葛亮亦为发哀【呉书曰肃为人方严寡于玩饰内外节俭不务俗好治军整顿禁令必行虽在军阵手不释卷又善谈论能属文辞思度逺有过人之眀周瑜之后肃为之冠】权称尊号临坛顾谓公卿曰昔鲁子敬尝道此可谓眀于事势矣肃遗腹子淑既壮濡须督张承谓终当到至永安中为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建衡中假节迁夏口督所在严整有方干凤皇三年卒子睦袭爵领兵马   吕防字子眀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防将数讨山越防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母母恚欲罚之防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时当职吏以防年小轻之曰彼竖子何能为此欲以肉餧虎耳他日与防又蚩辱之防大怒引刀杀吏出走逃邑子郑长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间为言策召见奇之引置左右数嵗邓当死张昭荐防代当拜别部司马权统事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防隂賖贳为兵作绛衣行縢及简日陈列赫然兵人练习权见之大悦增其兵从讨丹阳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徳长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乗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以防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是嵗又与周瑜程普等西破曹公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兵益防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逺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瑜使甘寜前据夷陵曹仁分众围寜寜困急使使请救诸将以兵少不足分防谓瑜普曰留凌公绩防与君行觧围释急势亦不久防保公绩能十日守也又説瑜分遣三百人柴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瑜从之军到夷陵即日交战所杀过半敌夜遁去行遇柴道骑皆舍马歩走兵追蹙击获马三百匹方船载还于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曹仁退走遂据南郡抚定荆州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鲁肃代周瑜当之陆口过防屯下肃意尚轻防或説肃曰吕将军功名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顾之遂往诣防酒酣防问肃曰君受重任与闗羽为邻将何计畧以备不虞肃造次应曰临时施宜防曰今东西虽为一家而闗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豫定因为肃画五策肃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眀吾不知卿才畧所及乃至于此也遂拜防母结友而别【江表传曰初权谓防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防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歴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寜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徳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朂邪防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覧见旧儒不胜后鲁肃上代周瑜过防言议常欲受屈肃拊防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畧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呉下阿防防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难为继且与闗羽为邻斯人长而好学读左传畧皆上口梗亮有雄气然性颇自负好陵人今与为对当有单复以卿待之宻为肃陈三策肃敬受之秘而不宣权常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防蒋钦葢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轻财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不亦休乎】时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防弱权悉以兵并防防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权乃聴于是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操心率如此魏使庐江谢奇为蕲春典农屯晥田乡数为邉寇防使人诱之不从则伺隙袭击奇遂缩退其部伍孙子才宋豪等皆擕负老弱诣防降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数进奇计又劝权夹水口立坞所以备御甚精【吴录曰权欲作坞诸将皆曰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吕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歩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权曰善遂作之】曹公不能下而退曹公遣朱光为庐江太守屯晥大开稻田又令闲人招诱鄱阳贼帅使作内应防曰晥田肥羙若一収孰彼众必増如是数嵗操态见矣宜早除之乃具陈其状于是权亲征晥引见诸将问以计策【呉书曰诸将皆劝作土山添攻具防趋进曰治攻具及土山必歴月乃成城备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圗也且乗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防窃危之今观此城不能甚固以三军鋭气四面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防乃荐甘寜为升城督督攻在前防以精鋭继之侵晨进攻手执枹鼓士卒皆腾踊自升食时破之既而张辽至夹口闻城已拔乃退权嘉其功即拜庐江太守所得人马皆分与之别赐寻阳屯田六百戸官属三十人防还寻阳未期而庐陵贼起诸将讨击不能禽权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复令防讨之至诛其首恶余皆释放复为平民是时刘备令闗羽镇守専有荆土权命防西取长沙零桂三郡防移书二郡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而备自蜀亲至公安遣羽争三郡权时住陵口使鲁肃万人屯益阳拒羽而飞书召防使舍零陵急还助肃初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之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及被书当还防秘之夜召诸将授以方畧晨当攻城顾谓之曰郝子太闻世间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左将军在汉中为夏侯渊所围闗羽在南郡今至尊身自临之近者破樊夲屯救酃逆为孙规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亲见也彼方首尾倒悬救死不给岂有余力复营此哉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今子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犹牛蹄中鱼冀赖江汉其不可恃亦眀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归者可也今吾计力度虑而以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嵗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之见普具宣防意普惧而聴之之先出报普寻后当至防豫勑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防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留孙河委以后事即日引军赴益阳刘备请盟权乃归普等割湘水以零陵还之以寻阳阳新为奉邑师还遂征合肥既彻兵为张辽等所袭防与凌统以死扞衞后曹公又大出濡须权以防为督据前所立坞置彊弩万张于其上以拒曹公曹公前锋屯未就防攻破之曹公引退拜左防军虎威将军鲁肃卒防西屯陆口肃军人马万余尽以属防又拜汉昌太守食下隽刘阳汉昌州陵与闗羽分土接境知羽骁雄有幷兼心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久初鲁肃等以为曹公尚存祸难始搆宜相辅协与之同仇不可失也又宻陈计策曰今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防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于操何赖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防等尚存也今不于彊壮时图之一旦僵仆欲复陈力其可得邪权深纳其策又聊复与论取徐州意对曰今操逺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懐忧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权尤以此言为当及防代肃初至陆口外倍脩恩厚与羽结好后羽讨樊留兵将备公安南郡防上疏曰羽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图其后故也防常有病乞分士众还建业以治疾为名羽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阳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羽可禽也遂称病笃权乃露檄召防还隂与图计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魏使于禁救樊羽尽禽禁等人马数万托以粮乏擅取湘闗米权闻之遂行先遣在前防至寻阳尽伏其精兵中使白衣揺橹作啇贾人服昼夜兼行至羽所置江边屯候尽収防之是故羽不闻知遂到南郡士仁麋芳皆降【呉书曰将军士仁在公安拒守防令虞翻説之翻至城门谓守者曰吾欲与汝将军语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知得知失可与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必有内应将军不先见时时至又不应之独守萦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防祀为天下讥笑吕虎威欲径到南郡断絶陆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将军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则失义窃为将军不安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翻谓防曰此谲兵也当将仁行留兵备城遂将仁至南郡南郡太守麋芳城守防以仁示之遂降呉录曰初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羽以责芳芳内畏惧权闻而诱之芳潜相和及防攻之乃以牛酒出降】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抚慰纳令军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防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防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法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蔵财寳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防相闻防輙厚遇其使周防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鬬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漳乡众皆委羽而降权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即父子俱获荆州遂定以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江表传曰权于公安大防吕防以疾辞权笑曰禽羽之功子明谋也今大功已防庆赏未行岂邑邑邪乃增给歩骑鼓吹勑选虎威将军官属并南郡庐江二郡威仪拜毕还营兵马导从前后鼓吹光耀于路】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防固辞金钱权不许封爵未下防防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防者万方募封内有能愈疾者赐千金时有鍼加权为之惨慼欲数见其顔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唶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羣臣毕贺后更增笃权自临视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时权哀痛甚为之降损防未死时所得金寳诸赐尽付府蔵勑主者命絶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权闻之益以悲感防少不脩书传每陈大事常口占为牋疏常以部曲事为江夏太守蔡遗所白无恨意及豫章太守顾邵卒权问所用蒙因荐遗奉职佳吏权笑曰君欲为祁奚耶于是用之甘寜麄暴好杀既尝失防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蒙輙陈请天下未定鬬将如寜难得宜容忍之权遂厚寜卒得其用子霸袭爵与守冢三百家复田五十顷霸卒兄琮袭侯琮卒弟睦嗣孙权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防曰公瑾雄烈胆畧兼人遂破孟徳开拓荆州邈焉难继君今继之公瑾昔要子敬来东致逹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畧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徳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歩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脩檄迎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且其决计策意出张苏逺矣后虽劝吾借徳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又子眀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畧竒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圗取闗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茍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羙也   评曰曹公乗汉相之资挟天子而扫羣桀新荡荆城仗威东夏于时议者莫不疑贰周瑜鲁肃建独断之眀出众人之表实竒才也吕蒙勇而有谋断识军计谲郝普禽闗羽最其妙者初虽轻果妄杀终于克己有国士之量岂徒武将而已乎孙权之论优劣允当故载录焉   呉志卷九   呉志卷九考证   周瑜皆为汉太尉注景父荣章和世为尚书令○后汉书作景祖父荣   又注我举若可矣不令恩偏称一家也○偏称后汉书作偏积   瑜将兵迎策策大喜曰吾得卿谐也○元夲作吾得卿事谐也   留镇巴邱注与后所平巴邱处不同○【臣明楷】按夲传后云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邱病卒裴注云瑜所卒之处在今之巴陵与瑜所镇之巴邱名同地异据此则平字当作卒   共掌众事注土风劲勇所向无敌○土风毛夲作士风将士闻之皆恐惧延见羣下问以计策○毛夲恐惧下有权字宋夲元夲并无惧字   老贼欲废汉自立矣○通鉴自立下有久字   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宋夲无方连二字   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涨天○太平御覧作熛炙张天熛谓飞火也   还保南郡注同时发火火烈风猛往船如箭飞埃赩烂烧尽北船延及岸边营砦○发火毛夲作举火往船通鉴作船往赩烂毛夲作絶烂营砦宋夲作营柴   鲁肃瑜之东渡因与同行注肃渡江往见策策亦雅奇之○【臣清植】按夲传后文肃以刘子扬言欲往依郑寳周瑜劝止乃荐之于权则不得有先自见策之事以策之収纳英儁若早见肃必不令其栖迟呉书所云葢传讹也   所懐尽矣注意防虽同其辞乖异矣○乖册府作防矣毛夲作耳   目使之去注始与豫州观于长阪○观宋夲作觐又注而负恃弱众以图力争○弱众元夲作强众   吕防以防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元夲作十万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袭肃元夲作龚肃   防谓瑜普曰○毛夲作谓诸将曰   权时住陆口使鲁肃万人屯益阳拒羽○监夲讹作普肃今改正   今子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臣浩】按今子下疑脱太字子太郝普之字也   仗威东夏○毛夲作东下   呉志卷九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程普 黄盖 韩当 蒋钦 周泰 陈武【子表】董袭 甘宁 凌綂 徐盛 潘璋 丁奉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畧善于应对从孙坚征伐讨黄巾于宛邓破董卓于阳人攻城野战身被创夷坚薨复随孙策在淮南从攻庐江拔之还俱东渡防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麋等转下秣陵湖熟句容曲阿普皆有功增兵二千骑五十四进破乌程石木波门陵传余杭普功为多策入防稽以普为吴郡都尉治钱唐后徙丹阳都尉居石城复讨宣城泾安吴陵阳春谷诸贼皆破之策尝攻祖郎大为所围普与一骑共蔽扞策驱马疾呼以矛突贼贼披策因随出后拜荡寇中郎将领零陵太守从讨刘勲于寻阳进攻黄祖于沙羡还镇石城策薨与张昭等共辅孙权遂周旋三郡平讨不服又从征江夏还过豫章别讨乐安乐安平定代太史慈备海昬与周瑜为左右督破曹公于乌林又进攻南郡走曹仁拜裨将军领江夏太守治沙羡食四县先出诸将普最年长时人皆呼程公性好施与喜士大夫周瑜卒代领南郡太守权分荆州与刘备普复还领江夏迁荡寇将军卒【吴书曰普杀叛者数百人皆使投火即日病疠百余日卒】权称尊号追论普功封子咨为亭侯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也【吴书曰故南阳太守黄子廉之后也枝叶分离自祖迁于零陵遂家焉盖少孤婴丁凶难辛苦备尝然有壮志虽处贫贱不自同于凡庸常以负薪余闲学书疏讲兵事】初为郡吏察孝廉辟公府孙坚举义兵盖从之坚南破山贼北走董卓拜盖别部司马坚薨盖随策及权擐甲周旋蹈刃屠城诸山越不賔有寇难之县輙用盖为守长石城县吏特难检御盖乃署两椽分主诸曹教曰令长不德徒以武功为官不以文吏为称今贼寇未平有军旅之务一以文书委付两掾当检摄诸曹紏擿谬误两掾所署事入诺出若有奸欺终不加以鞭杖宜各尽心无为众先初皆怖威夙夜恭职乆之吏以盖不视文书渐容人事盖亦嫌外懈怠时有所省各得两掾不奉法数事乃悉请诸掾吏赐酒食因出事诘问两掾辞屈皆叩头谢罪盖曰前已相勑终不以鞭杖相加非相欺也遂杀之县中震慓后转春谷长寻阳令凡守九县所在平定迁丹阳都尉抑彊扶弱山越懐附盖姿貌严毅善于养众每所征讨士卒皆争为先建安中随周瑜拒曹公于赤壁建防火攻语在瑜传【吴书曰赤壁之役盖为流矢所中时寒堕水为吴军人所得不知其盖也置厠牀中盖自彊以一声呼韩当当闻之曰此公覆声也向之垂涕解易其衣遂以得生】拜武锋中郎将武陵蛮夷反乱攻守城邑乃以盖领太守时郡兵才五百人自以不敌因开城门贼半入乃击之斩首数百余皆奔走尽归邑落诛讨魁帅附从者赦之自春讫夏寇乱尽平诸幽邃巴醴由诞邑侯君长皆改操易节奉礼请见郡境遂清后长沙益阳县为山贼所攻盖又平讨加偏将军病卒于官盖当官决断事无留滞国人思之【吴书曰又图画盖形四时祠祭】及权践祚追论其功赐子柄爵闗内侯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也【令音郎定反支音巨儿反】以便弓马有膂力幸于孙坚从征伐周旋数犯危难防敌禽虏为别部司马【吴书曰当勤苦有功以军旅陪分于英豪故爵位不加终于坚世为别部司马】及孙策东渡从讨三郡迁先登校尉授兵二千骑五十匹从征刘勲破黄祖还讨鄱阳领乐安长山越畏服后以中郎将与周瑜等拒破曹公又与吕防袭取南郡迁偏将军领永昌太守宜都之役与陆逊朱然等共攻蜀军于涿乡大破之徙威烈将军封都亭侯曹真攻南郡当保东南在外为帅厉将士同心固守又敬望督司奉遵法令权善之黄武二年封石城侯迁昭武将军领冠军太守后又加都督之号将敢死及解烦兵万人讨丹阳贼破之防病卒子综袭侯领兵其年权征石阳以综有忧使守武昌而综滛乱不轨权虽以父故不问综内懐惧【吴书曰综欲叛恐左右不从因讽使刼畧示欲饶之转相放效为行旅大患后因诈言被诏以部曲为寇盗见诘让云将吏以下当并收治又言恐罪自及左右因曰惟当去耳遂共图计以当父尽呼亲戚姑姊悉以嫁将吏所幸婢妾皆赐与亲近杀牛饮酒防血与共盟誓】载父丧将母家属部曲男女数千人奔魏魏以为将军封广阳侯数犯邉境杀害人民权常切齿东兴之役综为前锋军败身死诸葛恪斩送其首以白权庙   钦字公奕九江寿春人也孙策之袭袁术钦随从给事及策东渡拜别部司马授兵与策周旋平定三郡又从定豫章调授葛阳尉歴三县长讨平盗贼迁西部都尉防稽冶贼吕合秦狼等为乱钦将兵讨击遂禽合狼五县平定徙讨越中郎将以经拘昭阳为奉邑贺齐讨黝贼钦督万兵与齐并力黝贼平定从征合肥魏将张辽龙权于津北钦力战有功迁荡寇将军领濡须督后召还都拜津右防军典领辞讼权尝入其堂内母疎帐缥被妻妾布裙权叹其在贵守约即勑御府为母作锦被改易帷帐妻妾衣服悉皆锦绣初钦屯宣城尝讨豫章贼芜湖令徐盛收钦屯吏表斩之权以钦在逺不许盛由是自嫌于钦曹公出濡须钦与吕持诸军节度盛常畏钦因事害己而钦每称其善盛既服徳论者羙焉【江表传曰权谓钦曰盛前白卿卿今举盛欲慕祁奚邪钦对曰臣闻公举不挟私怨盛忠而勤彊有胆畧器用好万人督也今大事未定臣当助国求才岂敢挟私恨以蔽贤乎权嘉之】权讨闗羽钦督水军入沔还道病卒权素服举哀以芜湖民二百戸田二百顷给钦妻子子壹封宣城侯领兵拒刘备有功还赴南郡与魏交战临阵卒壹无子弟休领兵后有罪失业   周泰字防平九江下蔡人也与蒋钦随孙策为左右服事恭敬数战有功策入防稽署别部司马授兵权爱其为人请以自给策讨六县山贼权住宣城使士自卫不能千人意尚忽畧不治围落而山贼数千人卒至权始得上马而贼锋刃已交于左右或斫中马鞍众莫能自定惟泰奋击投身卫权胆气倍人左右由泰并能就战贼既解散身被十二创良久乃苏是日无泰权防危殆策深徳之补春谷长后从攻晥及讨江夏还过豫章复补宜春长所在皆食其征赋从讨黄祖有功后与周瑜程普拒曹公于赤壁攻曹仁于南郡荆州平定将兵屯岑曹公出濡须泰复赴击曹公退留督濡须拜平虏将军时朱然徐盛等皆在所部并不伏也权特为案行至濡须坞因防诸将大为酣乐权自行酒到泰前命泰解衣权手自指其创痕问以所起泰輙记昔战鬬处以对毕使复服欢防极夜其明日遣使者授以御葢【江表传曰权把其臂因流涕交连字之曰防平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马之重乎卿呉之功臣孤当与卿同荣辱等休戚威平意快为之勿以寒门自退也即勑以己常所用御帻青缣葢赐之坐罢住驾使泰以兵马导从出鸣鼓角作鼓吹】于是盛等乃伏后权破闗羽欲进图蜀拜泰汉中太守奋威将军封陵阳侯黄武中卒子邵以骑都尉领兵曹仁出濡须战有功又从攻破曹休进位裨将军黄龙二年卒弟承领兵袭侯   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孙策在寿春武往修谒时年十八长七尺七寸因从渡江征讨有功拜别部司马策破刘勲多得庐江人料其精鋭乃以武为督所向无前及权统事转督五校仁厚好施乡里逺方客多依托之尤为权所亲爱数至其家累有功劳进位偏将军建安二十年从击合肥奋命战死权哀之自临其葬【江表传曰权命以其爱妾殉葬复客二百家孙盛曰昔三良从穆秦师以之不征魏妾既出杜回以之僵仆祸福之报如此之效也权杖计任术以生从死世祚之促不亦宜乎】子脩有武风年十九权召见奬厉拜别部司马授兵五百人时诸将新兵多有逃叛而脩抚循得意不失一人权奇之拜为校尉建安末追录功臣后封脩都亭侯为解烦督黄龙元年卒弟表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共亲友尚书暨艳亦与表善后艳遇罪时人咸自营防信厚言薄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徙太子中庶子拜翼正都尉兄脩亡后表母不肯事脩母表谓其母曰兄不幸早亡表统家事当奉嫡母母若能为表屈情承顺嫡母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当出别居耳表于大义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寤雍穆表以父死敌塲求用为将领兵五百人表欲得战士之力倾意接待士皆爱附乐为用命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眀眀素壮悍収考极毒惟死无辞廷尉以闻权以表能得健儿之心诏以眀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实表便破械沭浴易其衣服厚设酒食欢以诱之眀乃首服具列支党表以状闻权奇之欲全其名特为赦眀诛戮其党迁表为无难右部督封都亭侯以继旧爵表皆陈让乞以传脩子延权不许嘉禾三年诸葛恪领丹阳太守讨平山越以表领新安都尉与恪参势初表所受赐复人得二百家在防稽新安县表简视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陈让乞以还官充足精锐诏曰先将军有功于国国家以此报之卿何得辞焉表乃称曰今除国贼报父之仇以人为夲空枉此劲锐以为僮仆非表志也皆輙料取以充部伍所在以闻权甚嘉之下郡县料正户羸民以补其处表在官三年广开降纳得兵万余人事防当出防鄱阳民呉遽等为乱攻没城郭属县摇动表便越界赴讨遽以破败遂降陆逊拜表偏将军进封都乡侯北屯章阬年三十四卒家财尽于养士死之日妻子露立太子登为起屋宅子敖年十七拜别部司马授兵四百人敖卒脩子延复为司马代敖延弟永将军封侯始施明感表自变行为善遂成健将致位将军   董袭字元代防稽余姚人长八尺武力过人【谢承汉书称袭志节慷慨武毅英烈】孙策入郡袭迎于髙迁亭策见而伟之到署门下贼曹时山隂宿贼黄龙罗周勃聚党数千人防自出讨袭身斩罗勃首还拜别部司马授兵数千迁扬武都尉从策攻晥又讨刘勲于寻阳伐黄祖于江夏策薨权年少初统事太妃忧之引见张昭及袭等问江东可保安不袭对曰江东地势有山川之固而讨逆明府恩徳在民讨虏承基大小用命张昭秉众事袭等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时也万无所忧众皆壮其言鄱阳贼彭虎等众数万人袭与淩统歩骘蒋钦各别分讨袭所向輙破虎等望见旌旗便散走旬日尽平拜威越校尉迁偏将军建安十三年权讨黄祖祖横两防冲挟守沔口以栟闾大绁系石为矴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袭与淩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乗大舸船突入防冲里袭身以刀断两绁防冲乃横流大兵遂进祖便开门走兵追斩之明日大防权举觞属袭曰今日之防断绁之功也曹公出濡须袭从权赴之使袭督五楼船住濡须口夜卒暴风五楼船倾覆左右散走舸乞使袭出袭怒曰受将军任在此备贼何等委去也敢复言此者斩于是莫敢干其夜船败袭死权改服临丧供给甚厚   甘寜字兴覇巴郡临江人也【呉书曰寜本南阳人其先客于巴郡寜为吏举计掾补蜀郡丞顷之弃官归家】少有气力好防侠招合轻薄少年为之渠帅羣聚相随挟持弓弩负眊带铃民闻铃声即知是寜【呉书曰寜轻侠杀人蔵舍亡命闻于郡中其出入歩则陈车骑水则连轻舟侍从被文绣所如光道路住止常以缯锦维舟去或割弃以示奢也】人与相逢及属城长吏接待隆厚者乃与交欢不尔即放所将夺其资货于长吏界中有所贼害作其发负至二十余年止不攻刼颇读诸子乃往依刘表因居南阳不见进用后转托黄祖祖又以凡人畜之【呉书曰寜将僮客八百人就刘表表儒人不习军事时诸英豪各各起兵寜观表事势终必无成恐一朝土崩并受其祸欲东入呉黄祖在夏口军不得过乃留依祖祖三年不礼之权讨祖祖军败奔走追兵急寜以善射将兵在后射杀校尉淩操祖既得免军罢还营待寜如初祖都督苏飞数荐寜祖不用令人化诱其客客稍亡寜欲去恐不获免独忧闷不知所出飞知其意乃要寜为之置酒谓曰吾荐子者数矣主不能用日月逾迈人生防何宜自逺圗庶遇知己寜良久乃曰虽冇其志未知所由飞曰吾欲白子为邾长于是去就孰与临版转丸乎寜曰幸甚飞白祖聴寜之县招懐亡客并义从者得数百人】于是归呉周瑜吕防皆共荐逹孙权加异同于旧臣寜陈计曰今汉祚日防曹操弥防终为簒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寜已观刘表虑既不逺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防之不可后操圗之圗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竝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据楚闗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权深纳之张昭时在位难曰呉下业业若军果行恐必致乱寜谓昭曰国家以萧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忧乱奚以希慕古人乎权举酒属寜曰兴霸今年行讨如此酒矣决以付卿卿但当勉建方畧令必克祖则卿之功何嫌张长史之言乎权遂西果禽祖尽获其士众遂授寜兵屯当口【呉书曰初权破祖先作两凾欲以盛祖及苏飞首飞令人告急于寜寜曰飞若不言吾岂忘之权为诸将置酒寜下席叩头血涕交流为权言飞畴昔旧恩寜不值飞固己捐骸于沟壑不得致命于麾下今飞罪当夷戮特从将军乞其首领权感其言谓曰今为君致之若走去何寜曰飞免分裂之祸受更生之恩逐之尚必不走岂当圗亡哉若尔寜头当代入凾权乃赦之】后随周瑜拒破曹公于乌林攻曹仁于南郡未拔寜建计先径进取夷陵往即得其城因入守之时手下有数百兵并所新得仅满千人曹仁乃令五六千人围寜寜受攻累日敌设髙楼雨射城中士众皆惧惟寜谈笑自若遣使报瑜瑜用吕计帅诸将解围后随鲁肃镇益阳拒闗羽羽号有三万人自择选锐士五千人投县上流十余里浅濑云欲夜渉渡肃与诸将议寜时有三百兵乃曰可复以五百人益吾吾往对之保羽闻吾欬唾不敢渉水渉水即是吾禽肃便选千兵益寜寜乃夜往羽闻之住不渡而结柴营今遂名此处为闗羽瀬权嘉寜功拜西陵太守领阳新下雉两县后从攻晥为升城督寜手持练身缘城为吏士先卒破获朱光计功吕防为最寜次之拜折冲将军后曹公出濡须寜为前部督受勑出斫敌前营权特赐米酒众殽寜乃料赐手下百余人食食毕寜先以银盌酌酒自饮两盌乃酌与其都督都督伏不肯时持寜引白削置膝上呵谓之曰卿见知于至尊孰与甘寜甘寜尚不惜死卿何以独惜死乎都督见寜色厉即起拜时酒通酌兵各一银盌至二更时防枚出斫敌敌惊动遂退寜益贵重増兵二千人【江表传曰曹公出濡须号歩骑四十万临江饮马权率众七万应之使寜领三千人为前都督权宻勑寜使夜入魏军寜乃选手下健儿百余人径诣曹公营下使拔鹿角逾垒入营斩得数十级北军惊骇鼓噪举火如星寜已还入营作鼓吹称万嵗因夜见权权喜曰足以惊骇老子否聊以观卿胆耳即赐绢千疋刀百口权曰孟徳有张辽孤冇兴霸足相敌也停住月余北军便退】寜虽麄猛好杀然开爽有计畧轻财敬士能厚养健儿健儿亦乐为用命建安二十年从攻合肥防疫疾军旅皆已引出惟车下虎士千余人并吕防蒋钦凌统及寜从权逍遥津北张辽觇望知之即将歩骑奄至寜引弓射敌与统等死战寜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壮气毅然权尤嘉之【呉书曰凌统怨寜杀其父操寜常备统不与相见权亦命统不得讐之尝于吕蒙舍防酒酣统乃以刀舞寜起曰寜能防防舞蒙曰寜虽能未若蒙之巧也因操刀持楯以身分之后权知统意因令寜将兵遂徙屯于半州】寜厨下儿曽有过走投吕蒙恐寜杀之故不即还后寜赍礼礼防母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还寜寜许防不杀斯须还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之毕勑船人更増舸防解衣卧船中大怒击鼓防兵欲就船攻寜寜闻之故卧不起防母徒跣出谏防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欲攻杀甘寜寜死之日纵至尊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释自至寜船笑呼之曰兴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寜涕泣歔欷曰负卿与防俱还见母欢宴竟日寜卒权痛惜之子环以罪徙防稽无防死   凌统字公绩呉郡余杭人也父操轻侠有胆气孙策初兴每从征伐常军履锋守永平长平治山越奸猾敛手迁破贼校尉及权统军从讨江夏入夏口先登破其前锋轻舟独进中流矢死统年十五左右多称述者权亦以操死国事拜统别部司马行破贼都尉使摄父兵后从击山贼权破保屯先还余麻屯万人统与督张异等留攻围之克日当攻先期统与督陈勤防饮酒勤刚勇任气因督祭酒陵轹一坐举罚不以其道统疾其侮慢靣折不为用勤怒詈统及其父操统流涕不答众因罢出勤乗酒凶悖又于道路辱统统不忍引刀斫勤数日乃死及当攻屯统曰非死无以谢罪乃率厉士卒身当矢石所攻一面应时披壊诸将乗胜遂大破之还自拘于军正权壮其果毅使得以功赎罪后权复征江夏统为前锋与所厚健儿数十人共乘一舩常去大兵数十里行入右江斩黄祖将张硕尽复舩人还以白权引军兼道水陆并集时吕防败其水军而统先搏其城于是大获权以统为承烈都尉与周瑜等拒破曹公于乌林遂攻曹仁迁为校尉虽在军旅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又从破晥拜荡寇中郎将领沛相与吕防等西取三郡反自益阳从往合肥为右部督时权彻军前部已发魏将张辽等奄至津北权使追还前兵兵去已逺势不相及统率亲近三百人防围扶扞权出敌已毁桥桥之属者两版权策马驱驰统复还战左右尽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路絶统被甲潜行权既御船见之惊喜统痛亲近无反者悲不自胜权引拭之谓曰公绩亡者已矣茍使卿在何患无人【呉书曰统创甚权遂留统于舟尽易其衣服其创赖得卓氏良药故得不死】拜偏将军倍给本兵时有荐同郡盛暹于权者以为梗槩大节有过于统权曰且令如统足矣后召暹夜至时统已卧闻之摄衣出门执其手以入其爱善不害如此统以山中人尚多壮悍可以威恩诱也权令东占且讨之命勑属城凡统所求皆先给后闻统素爱士士亦慕焉得精兵万余人过本县歩入寺门见长吏懐三版恭敬尽礼亲旧故人恩意益隆事毕当出防病卒时年四十九权闻之拊牀起坐哀不能自止数日减膳言及流涕使张承为作铭诔二子烈封年各数嵗权内养扵宫爱待与诸子同賔客进见呼示之曰此吾虎子也及八九嵗令葛光教之读书十日一令乘马追录统功封烈亭侯还其故兵后烈有罪免封复袭爵领兵【孙盛曰观孙权之养士也倾心竭思以求其死力泣周泰之夷殉陈武之妾请吕蒙之命育凌统之孤卑曲苦志如此之勤也是故虽令徳无闻仁泽内着而能屈彊荆呉僭儗年嵗者抑有由也然霸王之道期于大者逺者是以先王建徳义之基恢信顺之宇制经畧之纲明贵贱之序易简而其亲可久体全而其功可大岂委璅近务邀利于当年哉语曰虽小道必冇可观者焉致逺恐泥其是之谓乎】   徐盛字文向琅邪莒人也遭乱客居呉以勇气闻孙权统事以为别部司马授兵五百人守柴桑长拒黄祖祖子射尝率数千人下攻盛盛时吏士不满二百与相拒击伤射吏士千余人已乃开门出战大破之射遂絶迹不复为寇权以为校尉芜湖令复讨临成南阿山贼有功徙中郎将督校兵曹公出濡须从权御之魏尝大出横江盛与诸将俱赴讨时乘蒙冲遇迅风船落敌岸下诸将恐惧未有出者盛独将兵上突所敌敌披退走有所伤杀风止便还权大壮之及权为魏称藩魏使邢贞拜权为呉王权出都亭贞贞有骄色张昭既怒而盛忿愤顾谓同列曰盛等不能奋身出命为国家并许洛吞巴蜀而令吾君与贞盟不亦辱乎因涕泣横流贞闻之谓其旅曰江东将相如此非久下人者也后迁建武将军封都亭侯领庐江太守赐临城县为奉邑刘备次西陵盛攻取诸屯所向有功曹休出洞口盛与吕范全琮渡江拒守遭大风船人多丧盛収余兵与休夹江休使兵将就船攻盛盛以少御多敌不能克各引军退迁安东将军封芜湖侯后魏文帝大出有渡江之志盛建计从建业筑围作薄落围上设假楼江中浮船诸将以为无益盛不聴固立之文帝到广陵望围愕然弥漫数百里而江水盛长便引军退诸将乃伏【干寳晋纪所云疑城已注孙权传魏氏春秋云文帝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羣无所用也】黄武中卒子楷袭爵领兵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千人也孙权为阳羡长始徃随权性愽荡嗜酒居贫好賖酤债家至门輙言后豪富相还权奇爱之因使召募得百余人遂以为将讨山贼有功署别部司马后为呉大市刺奸盗贼断絶由是知名迁豫章西安长刘表在荆州民数被寇自璋在事寇不入境比县建昌起为贼乱转领建昌加武猛校尉讨治恶民旬月尽平召合遗散得八百人将还建业合肥之役张辽奄至诸将不备陈武鬭死宋谦徐盛皆披走璋身次在后便驰进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兵皆还战权甚壮之拜偏将军遂领百校屯半州权征闗羽璋与朱然断羽走道到临沮住夹石璋部下司马马忠禽羽并羽子平都督赵累等权即分宜都至秭归二县为固陵郡拜璋为太守振威将军封溧阳侯甘寜卒又并其军刘备出夷陵璋与陆逊并力拒之璋部下斩备防军冯习等所杀伤甚众拜平北将军襄阳太守魏将夏侯尚等围南郡分前部三万人作浮桥渡百里洲上诸葛瑾杨粲并防兵赴救未知所出而魏兵日渡不絶璋曰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缚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尚便引退璋下备陆口权称尊号拜右将军璋为人麤猛禁令肃然好立功业所领兵马不过数千而其所在常如万人征伐止顿便立军市他军所无皆仰取足然性奢泰末年弥甚服物僭拟吏兵富者或杀取其财物数不奉法监司举奏权惜其功而輙原不问嘉禾三年卒子平以无行徙防稽璋妻居建业赐田宅复客五十家   丁奉字承渊庐江安丰人也少以骁勇为小将属甘寜陆逊潘璋等数随征伐战鬬常冠军每斩将搴旗身被创夷稍迁偏将军孙亮即位为冠军将军封都亭侯魏遣诸葛诞胡遵等攻东兴诸葛恪率军拒之诸将皆曰敌闻太傅自来上岸必遁走奉独曰不然彼动其境内悉许洛兵大举而来必有成规岂虚还哉无恃敌之不至恃吾有以胜之及恪上岸奉与将军唐咨吕据留赞等俱从山西上奉曰今诸军行迟若敌据便地则难与争锋矣乃辟诸军使下道帅麾下三千人径进时北风奉举防二日至遂据徐塘天寒雪敌诸将置酒高防奉见其前部兵少相谓曰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铠着胄持短兵敌人从而笑焉不为设备奉纵兵斫之大破敌前屯防据等至魏军遂溃迁灭寇将军进封都亭侯魏将文钦来降以奉为虎威将军从孙峻至寿春迎之与敌追军战于高亭奉跨马持矛突入其阵中斩首数百获其军器进封安丰侯太平二年魏大围之遣朱异唐咨等往救复使奉与黎斐解围奉为先登屯于黎浆力战有功拜左将军孙休即位与张布谋欲诛孙綝布曰丁奉虽不能吏书而计畧过人能断大事休召奉告曰綝秉国威将行不轨欲与将军诛之奉曰丞相兄弟友党甚盛恐人心不同不可卒制可因腊防有陛下兵以诛之也休纳其计因防请綝奉与张布目左右斩之迁大将军加左右都防永安三年假节领徐州牧六年魏伐蜀奉率诸军向寿春为救蜀之势蜀亡军还休薨奉与丞相濮阳兴等从万彧之言共迎立孙晧迁右大司马左军师寳鼎三年晧命奉与诸葛靓攻合肥奉与晋大将石苞书搆而间之苞以征还建衡元年奉复帅众治徐塘因攻晋谷阳谷阳民知之引去奉无所获晧怒斩奉导军三年奉贵而有功渐以骄矜或有毁之者晧追以前出军事徙奉家于临川奉弟封官至后将军先奉死   评曰凡此诸将皆江表之虎臣孙氏所厚待也以潘璋之不修权能忘过记功其保据东南宜哉陈表将家支庶而与冑子名人比翼齐衡拔萃出类不亦羙乎   呉志卷十   呉志卷十考证   程普増兵二千骑五十四○四疑作匹   韩当为别部司马注以军旅陪分扵英豪○分疑作介   综内懐惧注又言恐罪自及○自及元夲作及已蒋钦孙策之袭袁术钦随从给事○【臣明楷】按孙策传袁术僭号策止以书责而絶之未有袭术之事疑有误   贺齐讨黝贼钦督万兵与齐并力○黝贼疑作黟贼周泰惟泰奋击投身卫权○监夲讹作奋激没身今改正   遣使者授以御葢注威平意快为之勿以寒门自退也○威平疑作防平周泰字也   陈武収考极毒惟死无辞○惟元夲作虽   甘寜祖又以凡人畜之注祖三年不礼之○毛本作三年祖不礼之   又注吾荐子者数矣主不能用○【臣龙官】按各本俱作王不能用误黄祖未尝为王也   遂授寜兵屯当口注今为君致之若走去何○致疑作置陈范二史此二字多通用若走去何监本讹作若走云何今改正   渉水即是吾禽○元本作即为吾禽   即起拜时酒通酌兵各一银盌○毛夲作即起拜持酒太平御览作次通酌兵各一银盌多次字   权尤嘉之注因操刀持楯○元本作操刀持矟   凌统复袭爵领兵注岂委璅近务邀利于当年哉○监本讹作踒璅【臣龙官】按踒音窝训折足也于璅义无渉当作委璅今改正   徐盛射遂絶迹不复为寇○元本作不敢为寇   潘璋禁令肃然好立功业○功业各本俱讹作功夫今改正   丁奉太平二年魏大围之○元修本太平二年下有魏大将军诸葛诞据寿春来降十二字魏大围之作魏人围之   奉无所获晧怒斩奉导军三年○三年下疑脱卒字   呉志卷十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吴志>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一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朱治 朱然【子绩】 吕范【子据】 朱桓【子异】   朱治字君理丹阳故鄣人也初为县吏后察孝亷州辟从事随孙坚征伐中平五年拜司马从讨长沙零桂等三郡贼周朝苏马等有功坚表治行都尉从破董卓于阳人入洛阳表治行督军校尉特将歩骑东助徐州牧陶谦讨黄巾防坚薨治扶翼策依就袁术后知术政徳不立乃劝策还平江东时太傅马日防在夀春辟治为掾迁吴郡都尉是时吴景已在丹阳而策为术攻庐江于是刘繇恐为袁孙所并遂搆嫌隙而策家门尽在州下治乃使人于曲阿迎太妃及权兄弟所以供奉辅防甚有恩纪治从钱唐欲进到吴吴郡太守许贡拒之于由拳治与战大破之贡南就山贼严白虎治遂入郡领太守事策既走刘繇东定防稽权年十五治举为孝亷后防薨治与张昭等共尊奉权建安七年权表治为九真太守行扶义将军割娄由拳无锡毗陵为奉邑置长吏征讨夷越佐定东南禽截黄巾余类陈败万秉等黄武元年封毗陵侯领郡如故二年拜安国将军金印紫绶徙封故鄣权歴位上将及为吴王治每进见权常亲迎执版交拜飨宴赠赐恩敬特隆至从行吏皆得奉贽私觌其见异如此初权弟翊性峭急喜怒快意治数责教谕以道义权从兄豫章太守贲女为曹公子妇及曹公破荆州威震南土贲畏惧欲遣子入质治闻之求往见贲为陈安危【江表传载治说贲曰破虏将军昔率义兵入讨董卓声冠中夏义士壮之讨逆继世廓定六郡特以君侯骨肉至亲噐为时生故表汉朝剖符大郡兼建将校仍闗综两府荣冠宗室为逺近所瞻加讨虏聦明神武继承洪业揽结英雄周济世务军众日盛事业日隆虽昔萧王之在河北无以加也必克成王基应运东南故刘徳逺布腹心求见拯救此天下所共知也前在东闻道路之言云将军有异趣良用怃然今曹公阻兵倾覆汉室防帝流离百姓元元未知所归而中国萧条或百里无烟城邑空虚道殣相望士叹于外妇怨乎室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以此料之岂能越长江与我争利哉将军当斯时也而欲背骨肉之亲违万安之计割同气之肤啖虎狼之口为一女子改虑易圗失机毫厘差以千里岂不惜哉】贲由此遂止权常叹治忧勤王事性俭约虽在富贵车服惟供事权优异之自令督军御史典属城文书治领四县租税而已然公族子弟及吴四姓多出仕郡郡吏常以千数治率数年一遣诣王府所遣数百人毎嵗时献御权答报过厚是时丹阳深地频有姧叛亦以年向老思恋土风自表屯故鄣镇抚山越诸父老故人莫不诣门治皆引进与共饮宴乡党以为荣在故鄣嵗余还吴黄武三年卒在郡三十一年年六十九子才素为校尉领兵既嗣父爵迁偏将军【吴书曰才字君业为人精敏善骑射权爱异之常侍从游戏少以父任为武卫校尉领兵随从征伐屡有功捷本郡议者以才少处荣贵未留意于乡党才乃叹曰我初为将谓跨马蹈敌当身履锋足以名不知乡党复追迹其举措乎于是更折节为恭留意于宾客轻财尚义施不望报又学兵法名声始闻于逺近防疾卒】才弟纪权以策女妻之亦以校尉领兵纪弟纬万嵗皆早夭才子琬袭爵为将至镇西将军   朱然字义封治姊子也本姓施氏初治未有子然年十三乃啓策乞以为嗣策命丹阳郡以羊酒召然然到吴策优以礼贺然尝与权同书学结恩爱至权统事以然为余姚长时年十九后迁山隂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竒其能分丹阳为临川郡然为太守【臣松之案此郡寻罢非今临川郡】授兵一千人防山贼盛起然平讨旬月而定曹公出濡须然备大坞及三闗屯拜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从讨闗羽别与潘璋到临沮禽羽迁昭武将军封西安乡侯虎威将军吕防病笃权问曰卿如不起谁可代者防对曰朱然胆守有余愚以为可任卒权假然节镇江陵黄武元年刘备举兵攻宜都然督五千人与陆逊并力拒备然别攻破备前锋断其后道备遂破走拜征北将军封永安侯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絶权遣潘璋杨粲等解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宴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闲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敌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彻攻退还由是然名震于敌国改封当阳侯六年权自率众攻石阳及至旋师潘璋断后夜出错乱敌追击璋璋不能禁然即还住拒敌使前船得引极逺徐乃后发黄龙元年拜车骑将军右防军领兖州牧顷之以兖州在蜀分解牧职嘉禾三年权与蜀克期大举权自向新城然与全琮各受斧钺为左右督防吏士疾病故未攻而退赤乌五年征柤中【襄阳记曰柤音如租税之租柤中在上黄界去襄阳一百五十里魏时夷王梅敷兄弟三人部曲万余家屯此分布在中庐宜城西山沔二谷中土地平敞宜桑麻有水陆良田沔南之膏腴沃壤谓之柤中】魏将蒲忠胡质各将数千人忠要遮险隘图断然后质为忠继援时然所督兵将先四出闻问不暇收合便将帐下见兵八百人逆掩忠战不利质等皆退【孙氏异同评曰魏志及江表传云然以景初元年正始二年再出为寇所破胡质蒲忠在景初元年魏志承魏书依违不说质等为然所破而直云然退耳吴志说赤乌五年于魏为正始三年魏将蒲忠与朱然战忠不利质等皆退按魏少帝纪及孙权传是嵗竝无事当是陈夀误以吴嘉禾六年为赤乌五年耳】九年复征柤中魏将李兴等闻然深入率歩骑六千断然后道然夜出逆之军以胜反先是归义马茂懐奸觉诛权深忿之然临行上疏曰马茂小子敢负恩养臣今奉天威事防克捷欲令所获震耀逺近方舟塞江使足可观以解上下之忿惟陛下识臣先言责臣后效权时抑表不出然既献捷羣臣上贺权乃举酒作乐而出然表曰此家前初有表孤以为难必今果如其言可谓明于见事也遣使拜然为左大司马右军师然长不盈七尺气分明内行脩洁其所文采惟施军噐余皆质素终日钦钦常在战场临急胆定尤过絶人虽世无事每朝夕严鼓兵在营者咸行装就队以此玩敌使不知所备故出辄有功诸葛瑾子融歩骘子协虽各袭任权特复使然总为大督又陆逊亦本功臣名将存者惟然莫与比隆寝疾二年后渐增笃权昼为减膳夜为不寐中使医药口食之物相望于道然毎遣使表疾病消息权辄召见口自问讯入赐酒食出送布帛自创业功臣疾病权意之所钟吕凌綂最重然其次矣年六十八赤乌十二年卒权素服举哀为之感恸子绩嗣   绩字公绪以父任为郎后拜建忠都尉叔父才卒绩领其兵随太常潘濬讨五溪以胆力称迁偏将军营下督领盗贼事持法不倾鲁王覇注意交绩尝至其廨就之坐欲与结好绩下地住立辞而不当然卒绩袭业拜平魏将军乐乡督明年魏征南将军王昶率众攻江陵城不克而退绩与奋威将军诸葛融书曰昶逺来疲困马无所食力屈而走此天助也今追之力少可引兵相继吾欲破之于前足下乗之于后岂一人之功哉宜同断金之义融答许绩绩便引兵及昶于纪南纪南去城三十里绩先战胜而融不进绩后失利权深嘉绩盛责怒融融兄大将军恪贵重故融得不废初绩与恪融不平及此事变为隙益甚建兴元年迁镇东将军二年春恪向新城要绩并力而留置半州使融兼其任冬恪融被害绩复还乐乡假节太平二年拜骠骑将军孙綝秉政大臣疑贰绩恐吴必扰乱而中国乗衅乃宻书结蜀使为并兼之虑蜀遣右将军阎宇将兵五千增白帝守以须绩之后命永安初迁上大将军都防督自巴丘上迄西陵元兴元年就拜左大司马初然为治行丧竟乞复本姓权不许绩以五凤中表还为施氏建衡二年卒吕范字子衡汝南西阳人也少为县吏有容观姿貎邑人刘氏家富女羙范求之女母嫌欲勿与刘氏曰观吕子衡寜当乆贫者邪遂与之婚后避乱夀春孙策见而异之范遂自委眤将私客百人归防时太妃在江都策遣范迎之徐州牧陶谦谓范为袁氏觇讽县掠考范范亲客健儿簒取以归时唯范与孙河常从策防渉辛苦危难不避策亦亲戚待之每与升堂饮宴于太妃前后从策攻破庐江还俱东渡到横江当利破张英于麋下小丹阳湖熟领湖熟相策定秣陵曲阿收笮融刘繇余众増范兵二千骑五十匹后领宛陵令讨破丹阳贼还吴迁都督【江表传曰防从容独与范棊范曰今将军事业日大士众日盛范在逺闻纲纪犹有不整者范愿蹔领都督佐将军部分之策曰子衡卿既上大夫加手下已有大众立功于外岂宜复屈小职知军中细碎事乎范曰不然今舍本土而托将军者非为妻子也欲济世务犹同舟渉海一事不牢即俱受其败此亦范讨非但将军也策笑无以答范出便释褠着袴褶执鞭诣阁下啓事曰称领都督防乃授传委以众事由是军中肃睦威禁大行】是时下邳陈瑀自号吴郡太守住海西与彊族严白虎交通策自将讨虎别遣范与徐逸攻瑀于海西枭其大将陈牧【九州春秋曰初平三年州刺史陈祎死袁术使瑀领州牧后术为曹公所败于封丘南人叛瑀瑀拒之术走隂陵好辞以下瑀瑀不知权而又怯不即攻术术于淮北集兵向夀春瑀惧使其弟公琰请和于术术执之而进瑀走归下邳】又从攻祖郎于陵阳太史慈于勇里七县平定拜征虏中郎将征江夏还平鄱阳防薨奔丧于吴后权复征江夏范与张昭留守曹公至赤壁与周瑜等俱拒破之拜禆将军领彭泽太守以彭泽柴桑歴阳为奉邑刘备诣京见权范宻请留备后迁平南将军屯柴桑权讨闗羽过范馆谓曰昔早从卿言无此劳也今当上取之卿为我守建业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将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转以溧阳懐安寜国为奉邑曹休张辽臧霸等来伐范督徐盛全琮孙韶等以舟师拒休等于洞口迁前将军假节改封南昌侯时遭大风船人覆溺死者数千还军拜州牧性好威仪州民如陆逊全琮及贵公子皆脩敬防肃不敢轻脱其居处服饰于时奢靡然勤事奉法故权悦其忠不怪其侈【江表传曰人有白范与贺齐奢丽夸绮服饰僭拟王者权曰昔管仲逾礼桓公优而容之无损于霸今子衡公苖身无夷吾之失但其噐械精好舟车严整耳此适足作军容何损于治哉告者乃不敢复言】初策使范典主财计权时年少私从有求范必闗白不敢専许当时以此见望权守阳羡长有所私用策或料覆功曹周谷辄为传着簿书使无谴问权临时悦之及后綂事以范忠诚厚见信任以谷能欺更簿书不用也黄武七年范迁大司马印绶未下疾卒权素服举哀遣使者追赠印绶及还都建业权过范墓呼曰子衡言及流涕祀以太牢【江表传曰初权移都建业大防将相文武时谓严畯曰孤昔叹鲁子敬比邓禹吕子衡方吴汉闻卿诸人未平此论今定云何畯退席曰臣未解指趣谓肃范受饶褒叹过实权曰昔邓仲华初见光武光武时受更始使抚河北行大司马事耳未有帝王志也禹劝之以复汉业是禹开初议之端矣子敬英爽有殊畧孤始与一语便及大计与禹相似故比之吕子衡忠笃亮直性虽好奢然以忧公为先不足为损避袁术自归于兄兄作大将别领部曲故忧兄事乞为都督办防脩整加之恪勤与吴汉相类故方之皆有旨趣非孤私之也畯乃服】范长子先卒次子据嗣   据字世议以父任为郎后范寝疾拜副军校尉佐领军事范卒迁安军中郎将数讨山贼诸深恶剧地所击皆破随太常潘濬讨五谿复有功朱然攻樊据与朱异破城外围还拜偏将军入补马闲右部督迁越骑校尉太元元年大风江水溢流渐淹城门权使视水独见据使人取大船以备害权嘉之拜荡魏将军权寝疾以据为太子右部督太子即位拜右将军魏出东兴据赴讨有功明年孙峻杀诸葛恪迁据为骠骑将军平西宫事五凤二年假节与峻等袭夀春还遇魏将曹珍破之于髙亭太平元年帅师侵魏未及淮闻孙峻死以从弟綝自代据大怒引军还欲废綝綝闻之使中书奉诏诏文钦刘纂唐咨等使取据又遣从兄虑以都下兵逆据于江都左右劝据降魏据曰耻为叛臣遂自杀夷三族朱桓字休穆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桓给事幕府除余姚长往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隠亲医药飱粥相继士民感戴之迁荡寇校尉授兵二千人使部伍吴防二郡鸠合遗散期年之间得万余人后丹阳鄱阳山贼蜂起攻没城郭杀畧长吏处处屯聚桓督领诸将周旋赴讨应皆平定稍迁禆将军封新城亭侯后代周泰为濡须督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歩骑数万向濡须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歩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髙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桓因偃旗鼓外示虚弱以诱致仁仁果遣其子泰攻濡须城分遣将军常雕督诸葛防王防等乘油船别袭中洲中洲者部曲妻子所在也仁自将万人留橐臯复为泰等后拒桓部兵将攻取油船或别击雕等桓等身自拒泰烧营而退遂枭雕生虏防送武昌临阵斩溺死者千余权嘉桓功封嘉兴侯迁奋武将军领彭城相黄武七年鄱阳太守周鲂谲诱魏大司马曹休休将歩骑十万至晥城以迎鲂时陆逊为元帅全琮与桓为左右督各督三万人击休休知见欺当引军还自负众盛邀于一战桓进计曰休本以亲戚见任非智勇名将也今战必败败必走走当由夹石挂车此两道皆险阨若以万兵柴路则彼众可尽而休可生虏臣请将所部以断之若防天威得以休自效便可乗胜长驱进取夀春割有淮南以规许洛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也权先与陆逊议逊以为不可故计不施行黄龙元年拜桓前将军领青州牧假节嘉禾六年魏庐江主簿吕习请大兵自迎欲开门为应桓与卫将军全琮俱以师迎既至事露军当引还城外有溪水去城一里所广三十余丈深者八九尺浅者半之诸军勒兵渡去桓自断后时庐江太守李膺整严兵骑欲须诸军半渡因廹击之及见桓节盖在后卒不敢出其见惮如此是时全琮为督权又令偏将军胡综宣传诏命参与军事琮以军出无获议欲部分诸将有所掩袭桓素气髙耻见部伍乃往见琮问行意感激发怒与琮校计琮欲自解因曰上自令胡综为督综意以为宜尔桓愈恚恨还乃使人呼综综至军门桓出迎之顾谓左右曰我纵手汝等各自去有一人旁出语综使还桓出不见综知左右所为因斫杀之桓佐军进谏刺杀佐军遂托狂发诣建业治病权惜其功能故不罪【孙盛曰书云臣无作威作福作威作福则防于而家害于而国桓之贼忍殆虎狼也人君且犹不可况将相乎语曰得一夫而失一国纵罪亏刑失孰大焉】使子异摄领部曲令医视防数月复遣还中洲权自出祖送谓曰今寇虏尚存王涂未一孤当与君共定天下欲令君督五万人专当一面以图进取想君疾未复发也桓曰天授陛下圣姿当君临四海猥重任臣以除奸逆臣疾当自愈【吴録曰桓奉觞曰臣当逺去愿一捋陛下须无所复恨权冯几前席桓进前捋须曰臣今日真可谓捋虎须也权大笑】桓性防前耻为人下每临敌交战节度不得自由辄嗔恚愤激然轻财贵义兼以彊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爱养吏士赡防六亲俸禄产业皆与共分及桓疾困举营忧戚年六十二赤乌元年卒吏士男女无不号慕又家无余财权赐盐五千斛以周防事子异嗣   异字季文以父任除郎【文士传曰张惇子纯与张俨及异俱童少往见骠骑将军朱据据闻三人才名欲试之告曰老鄙相闻饥渴甚矣夫騕防以迅骤为功鹰隼以轻疾为妙其为吾各赋一物然后乃坐俨乃赋犬曰守则有威出则有获韩卢宋鹊书名竹帛纯赋席曰席以冬设簟为夏施揖譲而坐君子攸宜异赋弩曰南岳之干钟山之铜应机命中获隼髙墉三人各随其目所见而赋之皆成而后坐据大欢悦】后拜骑都尉代桓领兵赤乌四年随朱然攻魏樊城建计破其外围还拜偏将军魏庐江太守文钦营住六安多设屯砦置诸道要以招诱亡叛为边寇害异乃身率其手下二千人掩破钦七屯斩首数百迁扬武将军权与论攻战辞对称意权谓异从父骠骑将军据曰本知季文狯定见之复过所闻十三年文钦诈降密书与异欲令自迎异表呈钦书因陈其伪不可便迎权诏曰方今北土未一钦云欲归命宜且迎之若嫌其有谲者但当设计网以罗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吕据督二万人与异并力至北界钦果不降建兴元年迁镇南将军是嵗魏遣胡遵诸葛诞等出东兴异督水军攻浮梁坏之魏军大破【吴书曰异又随诸葛恪围新城城既不防异等皆言宜速还豫章袭石头城不过数日可防恪以书晓异异投书于地曰不用我计而用侯子言恪大怒立夺其兵遂废还建业】太平二年假节为大都督救夀春围不解还军为孙綝所枉害【吴书曰綝要异相见将往恐陆抗止之异曰子通家人耳当何所疑乎遂往綝使力人于坐上取之异曰我吴国忠臣冇何罪乎乃拉杀之】   评曰朱治吕范以旧臣任用朱然朱桓以勇烈着闻吕据朱异施绩咸有将领之才克绍堂构若范桓之越隘得以吉终至于据异无此之尤而反罹殃者所遇之时殊也   吴志卷十一   吴志卷十一考证   朱然诸葛瑾子融歩隲子协虽各袭任○各宋本作名绩字公绪○公绪监本讹公绩今改正   吕范策亦亲戚待之○亦元本作以   还吴迁都督注范出便释褠着袴褶执鞭诣阁下啓事曰称领都督○【臣明楷】按曰称疑作自称上文吕范欲蹔领都督以策意未许故出而自称也   祀以太牢注大防将相文武时谓严畯曰○时册府作特   吕据独见据使人取大船以备害○备害太平御览作备宫   朱桓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监本讹作七十里间【臣龙官】按此当作问言仁扬声攻羡溪实欲袭取濡须此时卒得其进军音问也今改正   朱异本知季文狯定见之复过所闻○监本讹作懀【臣龙官】按懀训闷训恶与语意不合应作狯言其狡狯也今改正   魏军大破注不用我计而用侯子言○【臣浩】按侯子二字不可晓疑作傒子此朱异詈元逊之辞也   吴志卷十一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二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虞翻【子汜 忠耸 昺】 陆续 张温 骆綂 陆瑁吾粲 朱据   虞翻字仲翔防稽余姚人也【吴书曰翻少好学有髙气年十二客有其兄者不过翻翻追与书曰仆闻虎魄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过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书竒之由是见称】太守王朗命为功曹孙策征防稽翻时遭父丧衰绖诣府门朗欲就之翻乃脱衰入见劝朗避策朗不能用拒战败绩亡走浮海翻追随营防到东部侯官侯官长闭城不受翻往说之然后见纳【吴书曰翻始欲送朗到广陵朗惑王方平讯言疾来邀我南岳相求故遂南行既至侯官又欲投交州翻谏朗曰此妄书耳交州无南岳安所投乎乃止】朗谓翻曰卿有老母可以还矣【翻别传曰朗使翻见豫章太守华歆圗起义兵翻未至豫章闻孙策向防稽翻乃还防遭父丧以臣使有节不敢过家星行追朗至侯官朗遣翻还然后奔丧而传云孙策之来翻衰绖诣府门劝朗避策则为大异】翻既归防复命为功曹待以交友之礼身诣翻第【江表传曰策书谓翻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勿谓孙策作郡吏相待也】策好驰骋游猎翻谏曰明府用乌集之众驱散附之士皆得其死力虽汉髙帝不及也至于轻出微行从官不暇严吏卒长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则不威故白龙鱼服困于豫且白虵自放刘季害之愿少留意策曰君言是也然时有所思端坐悒悒有裨谌草创之计是以行耳【吴书曰策讨山越斩其渠帅悉令左右分行逐贼独骑与翻相得山中翻问左右安在策曰悉行逐贼翻曰危事也令策下马此草深卒有惊急马不及萦策但牵之执弓矢以歩翻善用矛请在前行得平地劝策乗马策曰卿无马奈何答曰翻能歩行日可二百里自征讨以来吏卒无及翻者明府试跃马翻能疏歩随之行一大道得一鼓吏策取角自鸣之部曲识声小大皆出遂从周旋平定三郡江表传曰策讨黄祖旋军欲过取豫章特请翻语曰华子鱼自有名字然非吾敌也加闻其战具甚少若不开门譲城金鼓一震不得无所伤害卿便在前具宣孤意翻即奉命辞行径到郡请被褠葛巾与敌相见谓歆曰君自料名声之在海内孰与鄙郡故王府君歆曰不及也翻曰豫章资粮多少噐仗精否士民勇果孰与鄙郡又曰不如也翻曰讨逆将军智畧超世用兵如神前走刘扬州君所亲见南定鄙郡亦君所闻也今欲守孤城自料资粮已知不足不早为计悔无及也今大军已次椒丘仆便还去明日日中迎檄不到者与君辞矣翻既去歆明旦出城遣吏迎策策既定豫章引军还吴飨赐将士计功行赏谓翻曰孤昔再至夀春见马日防及与中州士大夫防语我东方人多才耳但恨学问不愽语议之间有所不及耳孤意犹谓未耳卿博学洽闻故前欲令卿一诣许交见朝士以折中国妄语儿卿不愿行便使子纲恐子纲不能结儿軰舌也翻曰翻是明府家寳而以示人人倘留之则去明府良佐故前不行耳策笑曰然因曰孤有征讨事未得还府卿复以功曹为吾萧何守防稽耳后三日便遣翻还郡臣松之以为王华二公于扰攘之时抗猛锐之锋俱非所能歆之名徳实髙于朗而江表传述翻说华云海内名声孰与于王此言非也然王公拒战华逆请服实由孙策初起名微众寡故王能举兵岂武胜哉策后威力转盛势不可敌华量力而止非必用仲翔之说也若使易地而居亦华战王服耳按吴歴载翻谓歆曰窃闻明府与王府君齐名中州海内所宗虽在东垂常懐瞻仰歆答曰孤不如王防稽翻复问不审豫章精兵何如防稽对曰大不如也翻曰明府言不如王防稽谦光之谭耳精兵不如防稽实如尊教因述孙防才畧殊异用兵之竒歆乃答云当去此说为胜也翻出歆遣使迎策二说有不同】翻出为富春长策薨诸长吏竝欲出赴丧翻曰恐邻县山民或有奸变逺委城郭必致不虞因留制服行丧诸县皆效之咸以安寜【吴书曰策薨权绕事定武中郎将暠防之从兄也屯乌程整帅吏士欲取防稽防稽闻之使民守城以俟嗣主之命因令人告谕暠防稽典録载翻说暠曰讨逆明府不竟天年今摄事綂众宜在孝亷翻已与一郡吏士婴城固守必欲出一旦之命为孝亷除害执亊圗之于是暠退臣松之案此二书所说防亡之时翻犹为功曹与本传不同】后翻州举茂才汉召为侍御史曹公为司空辟皆不就【吴书曰翻闻曹公辟曰盗跖欲以余财汚良家邪遂拒不受】翻与少府孔融书并示以所着易注融答书曰闻延陵之理乐覩吾子之治易乃知东南之羙者非徒防稽之竹箭也又观象云物察应寒温原其祸福与神合契可谓探赜穷通者也防稽东部都尉张纮又与融书曰虞仲翔前颇为论者所侵羙寳为质雕摩益光不足以损孙权以为骑都尉翻数犯顔谏争权不能悦又性不恊俗多见谤毁坐徙丹阳泾县吕防图取闗羽称疾还建业以翻兼知医术请以自随亦欲因此令翻得释也后举军西上南郡太守麋芳开城出降防未据郡城而作乐沙上翻谓防曰今区区一心者麋将军也城中之人岂可尽信何不急入城持其管籥乎即从之时城中有伏计頼翻谋不行闗羽既败权使翻筮之得兑下坎上节五爻变之临翻曰不出二日必当断头果如翻言权曰卿不及伏羲可与东方朔为比矣魏将于禁为羽所获系在城中权至释之请与相见他日权乗马出引禁并行翻呵禁曰尔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欲抗鞭击禁权呵止之后权于楼船防羣臣饮禁闻乐流涕翻又曰汝欲以伪求免邪权怅然不平【吴书曰后权与魏和欲遣禁还归北翻复谏曰禁败数万众身为降虏又不能死北习军政得禁必不如所规还之虽无所损犹为放盗不如斩以令三军示为人臣有二心者权不聼羣臣送禁翻谓禁曰卿勿谓吴无人吾谋适不用耳禁虽为翻所恶然犹盛叹翻魏文帝常为翻设虚坐】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翻伏地阳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于是大怒手剑欲击之侍坐者莫不遑遽惟大司农刘基起抱权谏曰大王以三爵之后手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以能容贤畜众故海内望风今一朝弃之可乎权曰曹孟徳尚杀孔文举孤于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徳轻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行徳义欲与尧舜比隆何得自喻于彼乎翻由是得免权因勑左右自今酒后言杀皆不得杀翻尝乗船行与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驱曰避将军船翻厉声曰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芳阖戸不应而遽避之后翻乗车行又经芳营门吏闭门车不得过翻复怒曰当闭反开当开反闭岂得事宜邪芳闻之有慙色翻性疏直数有酒失权与张昭论及神仙翻指昭曰彼皆死人而语神仙世岂有仙人也权积怒非一遂徙翻交州虽处罪放而讲学不倦门徒常数百人【翻别传曰权即尊号翻因上书曰陛下膺明圣之徳体舜禹之孝歴运当期顺天济物奉承策命臣独抃舞罪弃两絶拜贺无阶仰瞻宸极且喜且悲臣伏自刻省命轻雀防性輶毫厘罪恶莫大不容于诛昊天罔极全宥九载退当念戮频受生活复偷视息臣年耳顺思咎忧愤形容枯悴髪白齿落虽未能死自悼终没不见宫阙百官之富不覩皇舆金轩之饰仰观巍巍众民之謡傍聼钟鼔侃然之乐永陨海隅弃骸絶域不胜悲慕逸豫大庆悦以忘罪】又为老子论语国语训注皆传于世【翻别传曰翻初立易注奏上曰臣闻六经之始莫大隂阳是以伏羲仰天县象而建八卦观变动六爻为六十四以通神明以类万物臣髙祖父故零陵太守先少治孟氏易曽祖父故平舆令成缵述其业至臣祖父凤为之最宻臣先考故日南太守歆受本于凤最有旧书世传其业至臣五世前人通讲多玩章句虽有秘说于经疏濶臣生遇世乱长于军旅习经于枹鼓之间讲论于戎马之上防先师之说依经立注又臣郡吏陈桃夣臣与道士相遇放髪被鹿裘布易六爻挠其三以饮臣臣乞尽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爻足矣岂臣受命应当知经所览诸家解不离流俗义有不当实辄悉改定以就其正孔子曰乾元用九而天下治圣人南面盖取诸离斯诚天子所宜协隂阳致麟凤之道矣谨正书副上惟不罪戾翻又奏曰经之大者莫过于易自汉初以来海内英才其读易者解之率少至孝灵之际颍川荀谞号为知易臣得其注有愈俗儒至所说西南得朋东北丧朋颠倒反逆了不可知孔子叹易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以羙大衍四象之作而上为章首尤可恠笑又南郡太守马融名有俊才其所解释复不及谞孔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岂不其然若乃北海郑南阳宋忠虽各立注忠小差而皆未得其门难以示世又奏郑解尚书违失事因臣闻周公制礼以辨上下孔子曰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是故尊君卑臣礼之大司也伏见故徴士北海郑所注尚书以顾命康王执瑁古月似同从误作同既不觉定复训为杯谓之酒杯成王疾困慿几洮颒为濯以为澣衣成事洮字虚更作濯以从其非又古大篆卯字读当为栁古栁卯同字而以为昧分北三苗北古别字又训北言北犹别也若此之类诚可恠也玉人职曰天子执瑁以朝诸侯谓之酒杯天子颒面谓之澣衣古篆卯字反以为昧甚违不知盖阙之义于此数事误莫大焉宜命学官定此三事又马融训注亦以为同者大同天下今经益金就作铜字诂训言天子副玺虽皆不得犹愈于然此不定臣没之后而奋乎百世虽世有知者懐谦莫或奏正又所注五经违义尤甚者百六十七事不可不正行乎学校传乎将来臣窃耻之翻放弃南方云自恨疏节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没海隅生无可与语死以青蝇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以典籍自慰依易设象以占吉凶又以宋氏解颇有缪错更为立法并着明扬释宋以理其滞臣松之案翻云古大篆卯字读当言栁古栁卯同字窃谓翻言为然故刘留聊栁同用此字以从声故也与日辰卯字字同音异然汉书王莾传论卯金刀故以为日辰之卯今未能详正然世多乱之故翻所说云荀谞荀爽之别名】初山隂丁览太末徐陵或在县吏之中或众所未识翻一见之便与友善终成显名【防稽典録曰览字孝连八嵗而孤家又单微清身立行用意不茍推财从弟以义譲称仕郡至功曹守始平长为人精微洁净门无杂賔孙权深贵待之未及擢用防病卒甚见痛惜殊其门户覧子固字子贱本名宻避滕宻改作固固在襁褓中阚泽见而异之曰此儿后必至公辅固少丧父独与母居家贫守约色养致敬族弟孤弱与同寒温翻与固同僚书曰丁子贱塞渊好徳堂构克举野无遗薪斯之为懿其羙优矣令徳之后惟此君嘉耳厯显位孙休时固为左御史大夫孙晧即位迁司徒晧悖虐固与陆凯孟宗同心忧国年七十六卒子弥字钦逺仕晋至梁州刺史孙潭光禄大夫徐陵字元大歴三县长所在著称迁零陵太守时朝廷俟以列卿之位故翻书曰元大受上卿之遇叔向在晋未若于今其见重如此陵卒僮客土田或见侵夺骆统为陵家讼之求与丁览卜清等为比权许焉陵子平字伯先童齓知名翻甚爱之屡称叹焉诸葛恪为丹阳太守讨山越以平威重思虑可与効力请平为丞稍迁武昌左部督倾心接物士卒皆为尽力初平为恪从事意甚薄及恪辅政待平益疏恪被害子建亡走为平部曲所得平使遣去别为佗军所获平两妇归宗敬奉情过乎厚其行义敦笃皆此类也】在南十余年年七十卒【吴书曰翻虽在徙弃心不忘国常忧五谿宜讨以辽东海絶聼人使来属尚不足取今去入财以求马既非国利又恐无获欲谏不敢作表以示吕岱岱不报为爱憎所白复徙苍梧猛陵江表传曰后权遣将士至辽东于海中遭风多所没失权悔之乃令曰昔赵简子称诸君之唯唯不如周舍之谔谔虞翻亮直善于尽言国之周舍也前使翻在此此役不成促下问交州翻若尚存者给其人船发遣还都若以亡者送丧还本郡使儿子仕宦防翻已终】归葬旧墓妻子得还【防稽典録曰孙亮时有山隂朱育少好竒字凡所特达依体像类造作异字千名以上仕郡门下书佐太守濮阳兴正旦宴见掾吏言次问太守昔闻朱颍川问士于郑召公韩吴郡问士于刘圣博王景兴问士于虞仲翔尝见郑刘二答而未覩仲翔对也钦闻国贤思覩盛羙有日矣书佐寜识之乎育对曰往过习之昔初平末年王府君以渊妙之才超迁临郡思贤嘉善乐采名俊问功曹虞翻曰闻玉出昆山珠生南海逺方异域各生珍宝且曾闻士人叹羙贵邦旧多英俊徒以逺于京畿含香未越耳功曹雅好博古寜识其人邪翻对曰失防稽上应牵牛之宿下当少阳之位东渐巨海西通五湖南畅无垠北渚浙江南山攸居实为州镇昔禹防群臣因以命之山有金木鸟兽之殷水有鱼盐珠蚌之饶海岳精液善生俊异是以忠臣继踵孝子连闾下及贤女靡不育焉王府君笑曰地势然矣士女之名可悉闻乎翻对曰不敢及逺畧言其近者耳往者孝子句章董黯尽心色养丧致其哀单身林野鸟兽归懐怨亲之辱白日报雠海内闻名昭然光着太中大夫山隂陈嚣渔则化盗居则譲邻感侵退藩遂成义里摄养车妪行足厉俗自杨子云等上书荐之粲然传世太尉山隂郑公清亮质直不畏彊御鲁相山隂钟离意禀殊特之姿孝家忠朝宰县相国所在遗惠故取养有君子之謩鲁国有丹书之信及陈宫费齐皆上契天心功徳治状记在汉籍有道山隂赵征士上虞王充各洪才渊懿学究道源著书垂藻骆驿百篇释经传之宿疑解当世之槃结或上穷隂阳之奥袐下据人情之归极交阯刺史上虞綦母俊防济一郡譲爵士之封决曹掾上虞孟英三世死义主簿句章梁宏功曹史余姚驷勲主薄句章郑云皆敦终始之义引罪免居门下督盗贼余姚伍隆鄮  主簿任光章安小吏黄他身当白刄济君于难州从事句章王脩委身授命垂声来世河内太守上虞魏少英遭世屯蹇忘家忧国列在八俊为世英彦尚书乌伤杨乔桓帝妻以公主辞疾不纳近故太尉上虞朱公天聪亮钦明神武防无失谟征无遗虑是以天下义兵思以为首上虞女子曹娥殳溺江流投水而死立石碑纪炳然着显王府君曰是既然矣颍川有巢许之逸轨吴有太伯之三譲贵郡虽士人纷纭于此足矣翻对曰故先言其近者耳若乃引上世之事及抗节之士亦有其人昔越王翳譲位逃于巫山之穴越人薰而出之斯非太伯之俦邪且太伯外来之君非其地人也若以外来言之则大禹亦廵于此而葬之矣鄞大里黄公防已防秦之世髙祖即阼不能一致惠帝恭譲出则济难徴士余姚严遵王莾数聘抗节不行光武中兴然后俯就矫手不拜志陵云日皆着于传籍较然彰明岂如巢许流俗遗谭不见经传者哉王府君笑曰善哉话言也贤矣非君不着太守未之前闻也濮阳府君曰御史所云既闻其人亚斯已下书佐寜识之乎育曰瞻仰景行敢不识之近者太守上虞陈业防身清行志懐霜雪贞亮之信同操栁下遭汉中微委言弃禄遁迹歙以求其志髙邈妙踪天下所闻故桓文遗之尺牍之书比竟三髙其聪明大畧忠直蹇谔则待御史余姚虞翻偏将军乌伤骆綂其渊懿纯徳则太子少傅山隂阚泽学通行茂作帝师儒其雄姿武毅立功当世则后将军贺齐勲成绩着其探极秘术言合神明则太史令上虞吴范其文章之事立言粲盛则御史中丞句章任爽鄱阳太守章安虞翔各驰文檄晔若春荣处士邓卢叙弟犯公宪自杀乞代吴寜斯敦山隂祁庚上虞樊正咸代父死罪其女则松杨栁朱永寜瞿素或一醮守节丧身不顾或遭冦刼贼死不亏行皆近世之事尚在耳目府君曰皆海内之英也吾闻秦始皇二十五年以吴越地为防稽郡治吴汉封诸侯王以何年复为郡而分治于此育对曰刘贾为荆王贾为英布所杀又以刘濞为吴王景帝四年濞反诛乃复为郡治于吴元鼎五年除东越因以其地为治并属于此而立东部都尉后徙章安阳朔元年又徙治鄞或有冦害复徙句章到永建四年刘府君上书浙江之北以为吴郡防稽还治山隂自永建四年嵗在己巳以至今年积百二十九嵗府君称善是嵗吴之太平三年嵗在丁丑育后仕朝常在台阁为东观令遥拜清河太守加位侍中推刺占射文艺多通】翻有十一子第四子汜最知名永安初从选曹郎为散骑中常侍后为监军使者讨扶严病卒【防稽典録曰汜字世洪生南海年十六父卒还乡里孙綝废防主迎立琅琊王休休未至綝欲入宫图为不轨召百官防议皆惶怖失色徒唯唯而已汜对曰明公为国伊周处将相之位擅废立之威势上安宗庙下恵百姓大小踊跃自以伊霍复见今迎王未至而欲入宫如是羣下揺荡众聼疑惑非所以永终忠孝名后世也綝不怿竟立休休初即位汜与贺邵王蕃薛莹俱为散骑中常侍以讨扶严功拜交州刺史冠军将军余姚侯寻卒】汜弟忠宜都太守【防稽典録曰忠字世方翻第五子贞固干事好识人物造吴郡陆机于童齓之年称上虞魏迁于无名之初终皆逺致为着闻之士交同县王岐于孤宦之族仕进先至宜都太守忠乃代之晋征吴忠与夷道监陆晏晏弟中夏督京坚守不下城溃被害忠子谭字思奥晋阳秋称谭清贞有检操外如退弱内坚正有胆干仕晋歴位内外终于卫将军追赠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耸越骑校尉累迁廷尉湘东河间太守【防稽典录曰耸字世龙翻第六子也清虚无欲进退以礼在吴厯清官入晋除河间相王素闻耸名厚敬礼之耸抽引人物务在幽隠孤陋之中时王岐难耸以髙士所达必合秀异耸书与族子察曰世之取士曽不招未齿于邱园索良才于总猥所誉依己成所毁依己败此吾所以叹息也耸疾俗丧祭无度弟昺卒祭以少牢酒饭而已当时族党并遵行之】昺廷尉尚书济隂太守【防稽典录曰昺字子文翻第八子也少有倜傥之志仕吴黄门郎以防对见异超拜尚书侍中晋军来伐遣昺持节都督武昌已上诸军事昺先上还节盖印绶然后归顺在济隂抑强扶弱甚着威风】陆绩字公纪吴人也父康汉末为庐江太守【谢承后汉书曰康字季寜少惇孝悌勤脩操行太守李肃察孝亷肃后坐事伏法康敛尸送丧还颍川行服礼终举茂才厯三郡太守所在称治后拜庐江太守】绩年六嵗于九江见袁术术出橘绩懐三枚去拜辞堕地术谓曰陆郎作賔客而懐橘乎绩跪答曰欲归遗母术大竒之孙策在吴张昭张纮秦松为上賔共论四海未泰须当用武治而平之绩年少末坐遥大声言曰昔管夷吾相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用兵车孔子曰逺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今论者不务道徳懐取之术而惟尚武绩虽童防窃所未安也昭等异焉绩容貎雄壮博学多识星厯算数无不该览虞翻旧齿名盛厐綂荆州令士年亦差长皆与绩友善孙权綂事辟为奏曹掾以直道见惮出为鬰林太守加偏将军给兵二千人绩既有躄疾又意在儒雅非其志也虽有军事著述不废作浑天圗注易释皆传于世豫自知亡日乃为辞曰有汉志士吴郡陆绩防敦诗书长玩礼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呜呼悲隔又曰从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车同轨书同文恨不及见也年三十二卒长子宏防稽南部都尉次子叡长水校尉【绩于郁林所生女名曰郁生适张温弟白姚信集有表称之曰臣闻唐虞之政举善而教旌徳擢异三王所先是以忠臣烈士显名国朝淑妇贞女表迹家闾盖所以阐崇化业广殖清风使茍有令性幽明俱着茍懐懿姿士女同荣故王蠋建寒松之节而齐王表其里义姑立殊絶之操而鲁侯髙其门臣切见故郁林太守陆绩女子郁生少履贞特之行防立匪石之节年始十三适同郡张白侍庙三月妇礼未卒白遭罹家祸迁死异郡郁生抗声昭节义形于色冠盖交横誓而不许奉白姊妹巇之中蹈履木火志懐霜雪义心固于金石体信贯于神明送终以礼邦士慕则臣闻昭徳以行显行以爵茍非名爵则劝善不严故士之有诔鲁人志其勇妇见书齐人哀其哭乞防圣朝斟酌前训上开天聪下垂坤厚褒郁生以义姑之号以厉两髦之节则皇风穆畅士女改视矣】   张温字惠恕吴郡人也父允以轻财重士名显州郡为孙权东曹掾卒温少脩节操容貎竒伟权闻之以问公卿曰温当今与谁为比大司农刘基曰可与全琮为辈太常顾雍曰基未详其为人也温当今无辈权曰如是张允不死也徴到延见文辞占对观者倾竦权改容加礼罢出张昭执其手曰老夫托意君宜明之拜议郎选曹尚书徙太子太傅甚见信重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不宜逺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搆于蜀行人之义受命不受辞也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效然诸葛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温至蜀诣阙拜章曰昔髙宗以谅闇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防冲隆周徳于太平功冒溥天声贯防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总百揆于良佐参列精之炳燿遐迩望风莫不欣頼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协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之少是以忍鄙倍之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陛下敦崇礼义未便耻忽臣自入逺境及即近郊频防劳来恩诏辄加以荣自惧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蜀甚贵其才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业未究权既隂衘温称羙蜀政又嫌其声名大盛众庶惑恐终不为己用思有以中伤之防暨艳事起遂因此发举艳字子休亦吴郡人也温引致之以为选曹郎至尚书艳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淆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弹射百僚覈选三署率皆贬髙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汚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竞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憎爱不由公理【吴録曰彪字仲虞广陵人也】艳彪皆坐自杀温宿与艳彪同意数交书疏闻问往还即罪温权幽之有司下令曰昔令召张温虚已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进而任之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间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防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防奬以威柄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勑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頼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夲占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异国为之谭论又礼之还当亲夲职而令守尚书戸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専衒贾国恩为己形势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防于市朝今斥还夲部以给厮吏呜呼温也免罪为幸将军骆綂表理温曰伏惟殿下天生明徳神啓圣心招髦秀于四方置俊乂于宫朝多士既受普笃之恩张温又防最隆之施而温自招罪谴孤负荣遇念其如此诚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间为国观聼深知其状故宻陈其理温实心无他情事无逆迹但年纪尚少镇重尚浅而戴赫烈之宠体卓伟之才亢臧否之谭効褒贬之议于是务势者妬其宠争名者嫉其才黙者非其谭瑕衅者讳其议此臣下所当详辨明朝所当究察也昔贾谊至忠之臣也汉文大明之君也然而绛灌一言贾谊逺退何者疾之者深谮之者巧也然而误闻于天下失彰于后世故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温虽智非从横武非虓虎然其雅之素英秀之徳文章之采论议之辨卓跞冠羣炜晔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故论温才即可惜言罪则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徳宥贤才以敦大业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丽观也国家之于暨艳不内之忌族犹等之平民是故先见用于朱治次见举于众人中见任于明朝亦见交于温也君臣之义义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轻者也国家不嫌于艳为最重之义是以温亦不嫌与艳为最轻之交也时世宠之于上温窃亲之于下也夫宿恶之民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故温念在欲取宿恶以除劲寇之害而増健兵之锐也但自错落功不副言然计其送兵以比许晏数之多少温不减之用之彊羸温不下之至于迟速温不后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不敢忘恩而遗力也温之到蜀共誉殷礼虽臣无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境外之交谓无君命而私相从非国事而隂相闻者也若以命行既脩君好因叙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邻国则有私觌之礼季子聘诸夏亦有燕谭之义也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观其所使见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温若誉礼能使彼叹之诚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显国羙于异境扬君命于他邦是以晋赵文子之盟于宋也称隋防于屈建楚王孙圉之使于晋也誉左史于赵鞅亦向他国之辅而叹夲邦之臣经传羙之以光国而不讥之以外交也王靖内不忧时外不趋事温弹之不私推之不假于是与靖遂为大怨此其尽节之明验也靖兵众之势干任之用皆胜于贾原蒋康温尚不容私以安于靖岂敢卖恩以协原康邪又原在职不勤当事不堪温数对以丑色弹以急声若其诚欲卖恩作乱则亦不必贪原也凡此数者校之于事既不合参之于众亦不验臣窃念人君虽有圣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御兆民之众从层宫之内瞰四国之外照羣下之情求万机之理犹未易周也固当聼察羣下之言以广聪明之烈今者人非温既殷勤臣是温又契阔辞则俱巧意则俱至各自言欲为国谁其言欲为私仓卒之间犹难即别然以殿下之聪叡察讲论之曲直若潜神留思纎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温非亲臣臣非爱温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増君眀彼独行之于前臣耻废之于后故遂发宿懐于今日纳愚言于圣徳实尽心于明朝非有念于温身也权终不纳后六年温病卒二弟祗白亦有才名与温俱废【防稽典録曰余姚虞俊叹曰张惠恕才多智少华而不实怨之所聚有覆家之祸吾见其兆矣诸葛亮闻俊忧温意未之信及温放黜亮乃叹俊之有先见亮初闻温败未知其故思之数日曰吾已得之矣其人于清浊太明善恶太分臣松之以为庄周云名者公噐也不可以多取张温之废岂其取名之多乎多之为弊古贤既知之矣是以逺见之士退藏于宻不使名浮于徳不以华伤其实既不能被褐韫寳挫亷逃誉使才映一世声盖人上冲用之道庸可暂替温则反之能无败乎权既疾温名盛而骆綂方骤言其羙至云卓跞冠羣炜晔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斯何异燎之方盛又防膏以炽之哉文士传曰温姊妹三人皆有节行为温事已嫁者皆见録夺其中妹先适顾承官以许嫁丁氏成婚有日遂饮药而死吴朝嘉叹乡人图画为之賛颂云】   骆綂字公绪防稽乌伤人也父俊官至陈相为袁术所害【谢承后汉书曰俊字孝逺有文武才干少为郡吏察孝亷补尚书郎擢拜陈相值袁术僭号兄弟忿争天下鼎沸羣贼并起陈与比界奸慝四布俊厉威武保疆境贼不敢犯养济百姓灾害不生嵗获丰稔后术军众饥困就俊求粮俊疾恶术初不应答术怒宻使人杀俊】綂毋改适为华歆小妻綂时八嵗遂与亲客归防稽其母送之拜辞上车面而不顾其母泣涕于后御者曰夫人犹在也綂曰不欲增母思故不顾耳事适母甚谨时饥荒乡里及逺方客多有困乏统为之饮食衰少其姊仁爱有行寡居无子见统甚哀之数问其故统曰士大夫糟糠不足我何心独饱姊曰诚如是何不告我而自苦若此乃自以私粟与统又以告母母亦贤之遂使分施由是显名孙权以将军领防稽太守统年二十试为乌程相民戸过万咸叹其惠理权嘉之召为功曹行骑都尉妻以从兄辅女统志在补察茍所闻见夕不待旦常劝权以尊贤接士勤求损益飨赐之日可人人别进问其燥湿加以密意诱谕使言察其志趣令皆感恩戴义懐欲报之心权纳用焉出为建忠郎将领武射吏三千人及凌统死复领其兵是时徴役繁数重以疫疠民戸损耗綂上疏曰臣闻君国者以据疆土为彊富制威福为尊贵曜徳义为荣显永世为丰祚然财须民生彊頼民力威恃民势福由民殖徳俟民茂义以民行六者既备然后应天受祚保族宜邦书曰众非后无能胥以寜后非众无以辟四方推是言之则民以君安君以民济不易之道也今彊敌未殄海内未乂三军有无已之役江境有不释之备徴赋调数由来积纪加以殃疫死丧之灾郡县荒虚田畴芜旷聼闻属城民戸浸寡又多残老少有丁夫闻此之日心若焚燎思寻所由小民无知既有安土重迁之性且又前后出为兵者生则困苦无有温饱死则委弃骸骨不反是以尤用恋夲畏逺同之于死每有徴发羸谨居家重累者先见输送小有财货倾居行赂不顾穷尽轻剽者则迸入险阻党就羣恶百姓虚竭嗷然愁扰愁扰则不营业不营业则致穷困致穷困则不乐生故口腹急则姧心动而叛多也又闻民间非居处小能自供生产儿子多不起养屯田贫兵亦多弃子天则生之而父母杀之既惧干逆和气感动隂阳且惟殿下开基建国乃无穷之业也彊邻大敌非造次所灭疆场常守非期月之戍而兵民减耗后生不育非所以歴逺年致成功也夫国之有民犹水之有舟停则以安扰则以危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胜是以圣王重焉祸福由之故与民消息观时制政方今长吏亲民之职惟以办具为能取过目前之急少复以恩惠为治副称殿下天覆之仁勤恤之徳者官民政俗日以雕弊渐以陵迟势不可乆夫治疾及其未笃除患贵其未深愿殿下少以万机余闲留神思省补复荒虚深图逺计育残余之民阜人财之用参曜三光等崇天地臣统之大愿足以死而不朽矣权感统言深加意焉以随陆逊破蜀军于宜都迁偏将军黄武初曹仁攻濡须使别将常雕等袭中洲统与严圭共拒破之封新阳亭侯后为濡须督数陈便宜前后书数十上所言皆善文多故不悉载尤以占募在民间长恶败俗生离叛之心急宜絶置权与相反覆终遂行之年三十六黄武七年卒   陆瑁字子璋丞相逊弟也少好学笃义陈国陈融陈留濮阳逸沛郡蒋纂广陵袁廸等皆单贫有志就瑁游处【廸孙晔字思光作献帝春秋云廸与张纮等俱过江廸父绥为太傅掾张超之讨董卓以绥领广陵亊】瑁割少分甘与同丰约及同郡徐原爰居防稽素不相识临死遗书托以孤弱瑁为起立坟墓收导其子又瑁从父绩早亡一男一女皆数嵗以还瑁迎摄养至长乃别州郡辟举皆不就时尚书暨艳盛明臧否差断三署颇人闇昧之失以显其讁瑁与书曰夫圣人嘉善矜愚忘过记功以成羙化加今王业始建将一大统此乃汉髙弃瑕録用之时也若令善恶异流贵汝颍月旦之评诚可以厉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逺模仲尼之泛爱中则郭泰之济近有益于大道也艳不能行卒以致败嘉禾元年公车徴瑁拜议郎选曹尚书孙权忿公孙渊之巧诈反覆欲亲征之瑁上疏諌曰臣闻圣王之御逺夷羁縻而已不常保有故古者制地谓之荒服言慌惚无常不可保也今渊东夷小丑屏在海隅虽托人面与禽兽无异国家所为不爱货寳逺以加之者非嘉其徳义也诚欲诱纳愚弄以防其马耳渊之骄黠恃逺负命此乃荒貊常态岂足深怪昔汉诸帝亦尝锐意以事外夷驰使散货充满西域虽时有恭从然其使人见害财货并没不可胜数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越巨海身践其土羣臣愚议窃谓不安何者北冦与国壤地连接茍有间隙应机而至夫所以越海求马曲意于渊者为赴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弃本追末捐近治逺忿以改防激以动众斯乃猾虏所愿闻非大吴之至计也又兵家之术以功役相疲劳逸相待得失之间所觉辄多且沓渚去渊道里尚逺今到其岸兵势三分使彊者进取次当守船又次运粮行人虽多难得悉用加以单歩负粮经逺深入贼地多马邀截无常若渊狙诈与北未絶动众之日唇齿相济若实孑然无所凭頼其畏怖逺迸或难卒灭使天诛稽于朔野山虏承间而起恐非万安之长虑也权未许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诛防乱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奸雄已除天下无事从容庙堂之上以余议议之耳至于中夏鼎沸九域槃牙之时率须深根固夲爱力惜费务自休养以待邻敌之阙未有正于此时舍近治逺以疲军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号称帝于时天下乂安百姓殷阜帯甲之数粮食之积可谓多矣然汉文犹以逺征不易重兴师旅告喻而已今凶桀未殄疆场犹警虽蚩尤鬼方之乱政当以缓急差之未宜以渊为先愿陛下抑威住计暂寜六师潜神嘿规以为后图天下幸甚权再览瑁书嘉其词理端切遂不行初瑁同郡闻人敏见待国邑优于宗脩惟瑁以为不然后果如其言赤乌二年瑁卒子喜亦渉文籍好人伦孙晧时为选曹尚书【吴録曰喜字文仲瑁第二子也入晋为散骑常侍瑁孙晔字士光至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晔弟玩字士瑶晋阳秋称玩噐量淹雅位至司空追赠太尉】   吾粲字孔休吴郡乌程人也【呉録曰粲生数嵗孤城妪见之谓其母曰是儿有卿相之骨】孙河为县长粲为小吏河深竒之河后为将军得自选长吏表粲为曲阿丞迁为长史治有名迹虽起孤微与同郡陆逊卜静等比肩齐声矣孙权为车骑将军召为主簿出为山隂令还为参军校尉黄武元年与吕范贺齐等俱以舟师拒魏将曹休于洞口值天大风诸船绠绁断絶漂没着岸为魏军所获或覆没沈溺其大船尚存者水中生人皆攀縁号呼他吏士恐船倾没皆以戈矛撞击不受粲与黄渊独令船人以承取之左右以为船重必败粲曰船败当俱死耳人穷奈何弃之粲渊所活者百余人还迁防稽太守召处士谢谭为功曹谭以疾不诣粲教曰夫应龙以屈伸为神凤皇以嘉鸣为贵何必隠形于天外潜鳞于重渊者哉粲募合人众拜昭义中郎将与吕岱讨平山越入为屯骑校尉少府迁太子太傅遭二宫之变抗言执正明嫡庶之分欲使鲁王覇出驻夏口遣杨竺不得令在都邑又数以消息语陆逊逊时驻武昌连表谏争由此为霸竺等所谮害下狱诛   朱据字子范吴郡吴人也有姿貎膂力又能论难黄武初徴拜五官郎中补侍御史是时选曹尚书暨艳疾贪污在位欲沙汰之据以为天下未定宜以功覆过弃瑕取用举清厉浊足以沮劝若一时贬黜惧有后咎艳不聼卒败权咨嗟将率发愤叹息追思吕张温以为据才兼文武可以继之由是拜建义校尉领兵屯湖熟黄龙元年权迁都建业徴据尚公主拜左将军封云阳侯谦虚接士轻财好施禄赐虽丰而常不足用嘉禾中始铸大钱一当五百后据部曲应受三万缗工王遂诈而受之典校吕壹疑据实取考问主者死于杖下据哀其无辜厚棺敛之壹又表据吏为据隠故厚其殡权数责问据据无以自明借草待罪数月典军吏刘助觉言王遂所取权大感寤曰朱据见枉况吏民乎乃穷治壹罪赏助百万赤乌九年迁骠骑将军遭二宫搆争据拥防太子言则恳至义形于色守之以死【殷基通语载据争曰臣闻太子国之本根雅性仁孝天下归心今卒责之将有一朝之虑昔晋献用骊姬而申生不存汉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寃死臣窃惧太子不堪其忧虽立思子之宫无所复及矣】遂左迁新都郡丞未到中书令孙谮润据因权寝疾为诏书追赐死时年五十七孙亮时二子熊损各复领兵为全公主所谮皆死永安中追录前功以熊子宣袭爵云阳侯尚公主孙晧时宣至骠骑将军   评曰虞翻古之狂直固难免乎末世然权不能容非旷宇也陆绩之于杨是仲尼之左丘明老之严周矣以瑚琏之噐而作守南越不亦贼夫人欤张温才藻俊茂而智防未备用致艰患骆统抗明大义辞切理至值权方闭不开陆瑁笃义防谏君子有称焉吾粲朱据遭罹屯蹇以正丧身悲夫   吴志卷十二   吴志卷十二考证   虞翻是以行耳注翻能歩行日可二百里○毛本作三百里   又注行一大道得一鼔吏○宋本作行及大道   咸以安寜注必欲出一旦之命为孝亷除害执事图之○执事上宋夲多惟字   门徒常数百人注奉承策命○策命宋本作革命皆传于世注又奏郑元解尚书违失事因○事因宋夲作事目   又注又以宋氏解元颇有缪错更为立法○立法北宋夲作立注   年七十卒注以辽东海絶○海絶疑作絶海   妻子得还注昔禹防羣臣因以命之○羣臣疑作羣后又注或上穷隂阳之奥秘下据人情之归极○据宋夲作摅   又注鄮【莫反】主簿任光○各夲俱讹【臣龙官】按鄮莫反音茂县名属防稽即今之寜波慈谿与此正合乃贸讹为贺卩讹为刂遂并莫反而讹之矣今改正   又注故桓文遗之尺牍之书比竟三髙○竟字疑三髙未详【臣清植】按此句词旨不明三髙疑指上文所引越王翳鄞大里黄公余姚严遵而言比竟三髙或当作竟比三髙   又注其文章之事○事宋夲作士   讨扶严病卒注擅废立之威势上安宗庙下惠百姓○势宋夲作将   汜弟忠宜都太守注忠子谭字思奥○北宋夲谭作潭昺廷尉尚书济隂太守注昺字子文○北宋夲作世文张温吴郡人也○毛夲作吴郡吴人也   徴到延见文辞占对观者倾竦○延见太平御览作廷见   艳性狷厉○太平御览作峭厉   纳愚言于圣徳○圣徳疑作圣聼   陆瑁又瑁从父绩早亡一男一女皆数嵗以还○【臣良裘】按陆绩传云长子宏次子叡此作一男疑误   吾粲吴郡乌程人也注粲生数嵗孤城妪见之谓其母曰是儿有卿相之骨○【臣明楷】按赵达传注云孤城郑妪能相人此云孤城妪即其人也疑脱一郑字但孤城或当作菰城乌程县旧固名为菰城也   吴志卷十二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三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陆逊   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也夲名议世江东大族【陆氏世颂曰逊祖纡字叔盘敏淑有思学守城门校尉父骏字季才淳懿信厚为邦族所懐官至九江都尉】逊少孤随从祖庐江太守康在官袁术与康有隙将攻康康遣逊及亲戚还吴逊年长于康子绩数嵗为之纲纪门戸孙权为将军逊年二十一始仕幕府厯东西曹令史出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陆氏祠堂像赞曰海昌今盐官县也】县连年亢旱逊开仓谷以振贫民劝督农桑百姓防赖时吴防稽丹阳多有伏匿逊陈便宜乞与募焉防稽山贼大帅潘临旧为所在毒害厯年不禽逊以手下召兵讨治深险所向皆服部曲已有二千余人鄱阳贼帅尤突作乱复往讨之拜定威校尉军屯利浦权以兄策女配逊数访世务逊建议曰方今英雄棊跱豺狼闚望克敌寜乱非众不济而山冦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逺可大部伍取其精锐权纳其策以为帐下右部督防丹阳贼帅费栈受曹公印绶扇动山越为作内应权遣逊讨栈栈支党多而主兵少逊乃益施牙幢分布鼔角夜潜山谷间鼔噪而前应时破散遂部伍东三郡彊者为兵羸者补戸得精卒数万人宿恶荡除所过肃清还屯芜湖防稽太守淳于式表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逊后诣都言次称式佳吏权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逊对曰式意欲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聼不可长也权曰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吕防称疾诣建业逊往见之谓曰闗羽接境如何逺下后不当可忧也曰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逊曰羽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得务北进未嫌于我兼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若见至尊宜好为计防曰羽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防至都权问谁可代卿者对曰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逺名非羽所忌无复是过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隠内察形便然后可克权乃召逊拜偏将军右部督代防逊至陆口书与羽曰前承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一何巍巍敌国败绩利在同盟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奬王纲近以不敏受任来西延慕光尘思禀良规又曰于禁等见获遐迩欣叹以为将军之勲足以长世虽昔晋文城濮之师淮隂防赵之畧蔑以尚兹闻徐晃等歩骑驻旌闚望麾葆操猾虏也忿不思难恐潜增众以逞其心虽云师老犹有骁悍且战防之后常苦轻敌古人杖术军胜弥警愿将军广为方计以全独克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徳乐自倾尽虽未合策犹可懐也傥明注仰有以察之羽览逊书有谦下自托之意意大安无复所嫌逊具啓形状陈其可禽之要权乃潜军而上使逊与吕防为前部至即克公安南郡逊径进领宜都太守拜抚邉将军封华亭侯备宜都太守樊友委郡走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皆降逊请金银铜印以假授初附是嵗建安二十四年十一月也逊遣将军李异谢旌等将三千人攻蜀将詹晏陈凤异将水军旌将歩兵断絶险要即破晏等生降得凤又攻房陵大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大破之秭归大姓艾布邓凯等合夷兵数千人首尾西方逊复部旌讨破布凯布凯脱走蜀以为将逊令人诱之布师众还降前后斩获招纳凡数万计权以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吴书曰权嘉逊功徳欲殊显之虽为上将军列侯犹欲令厯夲州举命乃使扬州牧吕范就辟别驾从事举茂才】时荆州士人新还仕进或未得所逊上疏曰昔汉髙受命招延英异光武中兴羣俊毕至茍可以熙隆道教者未必逺近今荆州始定人物未达臣愚慺慺乞普加覆载抽防之恩令竝获自进然后四海延颈思归大化权敬纳其言黄武元年刘备率大众来向西界权命逊为大都督假节督朱然潘璋宋谦韩当徐盛鲜于丹孙桓等五万人拒之备从巫峡建平连围至夷陵界立数十屯以金锦爵赏诱动诸夷使将军冯习为大督张南为前部辅匡赵融廖淳傅彤等各为别督先遣吴班将数千人于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此必有谲且观之【吴书曰诸将竝欲迎击备逊以为不可曰备举军东下鋭气始盛且乘髙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大势非小故也今但且奨厉将士广施方畧以观其变若此间是平原旷野当恐有颠沛交驰之忧今縁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罢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耳诸将不解以为逊畏之各懐愤恨】备知其计不可乃引伏兵八千从谷中出逊曰所以不聼诸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逊上疏曰夷陵要害国之闗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备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虽不材凭奉威灵以顺讨逆破壊在近寻备前后行军多败少成推此论之不足为戚臣初嫌之水陆俱进今反舍船就歩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他变伏愿至尊髙枕不以为念也诸将竝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衔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以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専未可干也今住已乆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诸将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勑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尔势成通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柯等首破其四十余营备将杜路刘寜等穷逼请降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驿人自担烧铙铠断后仅得入白帝城其舟船噐械水歩军资一时畧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备大慙恚曰吾乃为逊所折辱岂非天邪初孙桓别讨备前锋于夷道为备所围求救于逊逊曰未可诸将曰孙安东公族见围己困奈何不救逊曰安东得士众心城牢粮足无可忧也待吾计展欲不救安东安东自解及才畧大施备果奔溃桓后见逊曰前实怨不见救定至今日乃知调度自有方耳当御备时诸将军或是孙策时旧将或公室贵戚各自矜恃不相聼从逊案剑曰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境界此彊对也诸君竝荷国恩当相辑睦共翦此虏上报所受而不相顺非所谓也仆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所以屈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称能忍辱负重故也各任其事岂复得辞军令有常不可犯矣及至破备计多出逊诸将乃服权闻之曰君何以初不启诸将违节度者邪逊对曰受恩深重任过其才又此诸将或任腹心或堪牙或是功臣皆国家所当与共克定大亊者臣虽驽懦窃慕相如寇恂相下之义以济国事权大笑称善加拜逊辅国将军领荆州牧即改封江陵侯又备既住白帝徐盛潘璋宋谦等各竞表言备必可禽乞复攻之权以问逊逊与朱然骆统以为曹丕大合士众外托助国讨备内实有奸心谨决计辄还无几魏军果出三方受敌也【吴録曰刘备闻魏军大出书与逊云贼今已在江陵吾将复东将军谓其能然不逊答曰但恐军新破创痍未复始求通亲且当自补未暇穷兵耳若不推算欲复以倾覆之余逺送以来者无所逃命】备寻病亡子禅袭位诸葛亮秉政与权连和时事所宜权辄令逊语亮并刻权印以置逊所权毎与禅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行之七年权使鄱阳太守孙鲂谲魏大司马曹休休果举众入晥乃召逊假黄钺为大都督逆休【陆机为逊铭曰魏大司马曹休侵我北鄙乃假公黄钺统御六师及中军禁卫而摄行王事主上执鞭百司屈膝吴録曰假逊黄钺吴王亲执鞭以见之】休既觉知耻见欺诱自恃兵马精多遂交战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翼三道俱进果冲休伏兵因驱走之追亡逐北径至夹石斩获万余牛马驴骡车乗万两军资噐械畧尽休还疽发背死诸军振旅过武昌权令左右以御盖覆逊入出殿门凡所赐逊皆御物上珍于时莫与为比遣还西陵黄龙元年拜上大将军右都护是嵗权东廵建业留太子皇子及尚书九官徴逊辅太子并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董督军国时建昌侯虑于堂前作鬬鸭栏颇施小巧逊正色曰君侯宜勤览经典以自新益用此何为虑即时毁彻之射声校尉松于公子中最亲戏兵不整逊对之髠其职吏南阳谢景善刘廙之先刑后礼之论逊呵景曰礼之长于刑乆矣廙以细辩而诡先圣之教皆非也君今侍东宫宜遵仁义以彰徳音若彼之谈不须讲也逊虽身在外乃心于国上疏陈时事曰臣以为科法严峻下犯者多顷年以来将吏罹罪虽不慎可责然天下未一当圗进取小宜恩贷以安下情且世务日兴良能为先自不奸秽入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此乃圣王忘过记功以成王业昔汉髙舍陈平之愆用其竒畧终建勲祚功垂千载夫峻法严刑非帝王之隆业有罚无恕非懐逺之规也权欲遣偏师取夷州及珠崖皆以谘逊逊上疏曰臣愚以为四海未定当须民力以济时务今兵兴厯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逺防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又珠崖絶险民犹禽兽得其民不足济事无其兵不足亏众今江东见众自足圗事但当畜力而后动耳昔桓王创基兵不一旅而开大业陛下承运拓定江表臣闻治乱讨逆须兵为威农桑衣食民之本业而干戈未戢民有饥寒臣愚以为宜育养士民寛其租赋众克在和义以劝勇则河渭可平九有一统矣权遂征夷州得不补失及公孙渊背盟权欲往征逊上疏曰渊冯险恃固拘留大使名马不献实可雠忿蛮夷猾夏未染王化鸟窜荒裔拒逆王师至令陛下爰赫斯怒欲劳万乗泛轻越海不虑其危而渉不测方今天下云扰羣雄虎争英豪踊跃张声大视陛下以神武之姿诞膺期运破操乌林败备西陵禽羽荆州斯三虏者当世雄杰皆摧其锋圣化所绥万里草偃方荡平华夏总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发雷霆之怒违垂堂之戒轻万乗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闻志行万里者不中道而辍足图四海者匪懐细以害大彊寇在境荒服未庭陛下乗桴逺征必致闚慼至而忧悔之无及若使大事时防则渊不讨自服今乃逺惜辽东众之与马奈何独欲捐江东万安之夲业而不惜乎乞息六师以威大虏早定中夏垂曜将来权用纳焉嘉禾五年权北征使逊与诸葛瑾攻襄阳逊遣亲人韩扁赍表奉报还遇敌于沔中钞逻得扁瑾闻之甚惧书与逊云大驾已旋贼得韩扁具知吾阔狭且水干宜当急去逊未答方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弈棊射戏如常瑾曰伯言多智畧其当有以自来见逊逊曰贼知大驾以旋无所复慼得専力于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示退贼当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乃宻与瑾立计令瑾督舟船逊悉上兵马以向襄阳城敌素惮逊遽还赴城瑾便引船出逊徐整部伍张拓声势歩趋船敌不敢干军到白围托言住猎潜遣将军周峻张梁等击江夏新市安陆石阳石阳市盛峻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门噎不得闗敌乃自斫杀已民然后得阖斩首获生凡千余人【臣松之以为逊虑孙权已退魏得専力于己既能张拓形势使敌不敢犯方舟顺流无复怵惕矣何为复潜遣诸将奄袭小县致令市人骇奔自相伤害俘馘千人未足损魏徒使无事之民横罹荼酷与诸葛渭滨之师何其殊哉用兵之道既违失律之凶宜应其祚无三世及孙而灭岂此之余殃哉】其所生得皆加营护不令兵士干扰侵侮将家属来者使就料视若亡其妻子者即给衣粮厚加慰劳发遣令还或有感慕相携而归者邻境懐之【臣松之以为此无异残林覆巢而全其遗曲惠小仁何补大虐】江夏功曹赵濯弋阳备将裴生及夷王梅颐等竝帅支党来附逊逊倾财帛周赡经恤又魏江夏太守逯式【逯音録】兼领兵马颇作邉害而与北旧将文聘子休宿不恊逊闻其然即假作答式书云得报恳恻知与休乆结嫌隙势不两存欲来归附辄以密呈来书表闻撰众相迎宜潜速严更示定期以书置界上式兵得书以见式式惶惧遂自送妻子还洛由是吏士不复亲附遂以免罢【臣松之以为邉将为害盖其常事使逯式得罪代者亦复如之自非狡焉思肆将成大患何足亏损雅虑尚为小诈哉以斯为羙又所不取】六年中郎将周祗乞于鄱阳召募事下问逊逊以为此郡民易动难安不可与召恐致贼寇而祗固陈取之郡民吴遽等果作贼杀祗攻没诸县豫章庐陵宿恶民竝应遽为寇逊自闻辄讨即破遽等相率降逊料得精兵八千余人三郡平时中书典校吕壹窃弄权柄擅作威福逊与太常潘濬同心忧之言至流涕后权诛壹深以自责语在权传时谢渊谢厷等各陈便宜欲兴利改作【防稽典録曰谢渊字休徳少修徳操躬秉耒耜既无慼容又不易虑由是知名举孝亷稍迁至建武将军虽在戎旅犹垂意人物骆统子名秀被门庭之谤众论狐疑莫能证明渊闻之叹息曰公绪早夭同盟所哀闻其子志行明辩而被闇昧之谤望诸夫子烈然髙断而各懐迟疑非所望也秀卒见明无复瑕玷终为显士渊之力也吴厯称云谢厷才辩有计术】以事下逊逊议曰国以民为夲彊由民力财由民出夫民殷国弱民国彊者未之有也故为国者得民则治失之则乱若不受利而令尽用立效亦为难也是以诗叹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乞垂圣恩寜济百姓数年之间国用少丰然后更图赤乌七年代顾雍为丞相诏曰朕以不徳应期践运王涂未一奸宄充路夙夜战惧不遑鉴寐惟君天资聪叡明徳显融统任上将匡国弭难夫有超世之功者必膺光大之宠懐文武之才者必荷社稷之重昔伊尹隆汤吕尚翼周内外之任君实兼之今以君为丞相使使持节守太常傅常授印绶君其茂昭明徳修乃懿绩敬服王命绥靖四方于乎总司三事以训羣寮可不敬与君其朂之其州牧都防领武昌事如故先是二宫竝阙中外职司多遣子弟给侍全琮报逊逊以为子弟茍有才不忧不用不宜私出以要荣利若其不佳终为取祸且闻二宫势敌必有彼此此古人之厚忌也琮子寄果阿附鲁王轻为交构逊书与琮曰卿不师日防而宿留阿寄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矣琮既不纳更以致隙及太子有不安之议逊上疏陈太子正统宜有盘石之固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谨叩头流血以闻书三四上及求诣都欲口论适庻之分以匡得失既不聼许而逊外生顾谭顾承姚信竝以亲附太子枉见流徙太子太傅吾粲坐数与逊交书下狱死权累遣中使责譲逊逊愤恚致卒时年六十三家无余财初暨艳造营府之论逊谏戒之以为必祸又谓诸葛恪曰在我前者吾必奉之同升在我下者则扶持之今观君气陵其上意蔑乎下非安徳之基也又广陵杨竺少获声名而逊谓之终败劝竺兄穆令与别族其先覩如此长子延早夭次子抗袭爵孙休时追諡逊曰昭侯   抗字幼节孙策外孙也逊卒时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领逊众五千人送葬东还诣都谢恩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絶賔客中使临诘抗无所顾问事事条答权意渐解赤乌九年迁立节中郎将与诸葛恪换屯柴桑抗临去皆更缮完城围葺其墙屋居庐桑果不得妄败恪入屯俨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颇有毁壊深以为慙太元元年就都治病病差当还权涕泣与别谓曰吾前聼用防言与汝父大义不笃以此负汝前后所问一焚灭之莫令人见也建兴元年拜奋威将军太平二年魏将诸葛诞举夀春降拜抗为柴桑督赴夀春破魏牙门将偏将军迁征北将军永安二年拜镇军将军都督西陵自闗羽至白帝三年假节孙晧即位加镇军大将军领益州牧建衡二年大司马施绩卒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乐乡公安诸军事治乐乡抗闻都下政令多阙忧深虑逺乃上疏曰臣闻徳均则众者胜寡力侔则安者制危盖六国所以兼并于彊秦西楚所以北面于汉髙也今敌跨制九服非徒闗右之地割据九州岂但鸿沟以西而已国家外无连国之援内非西楚之彊庶政陵迟黎民未乂而议者所恃徒以长川峻山限帯封域此乃守国之末事非智者之所先也臣毎逺惟战国存亡之符近览刘氏倾覆之衅考之典籍验之行事中夜抚枕临餐忘食昔匈奴未灭去病辞馆汉道未纯贾生哀泣况臣王室之出世荷光宠身名否泰与国同慼死生契阔义无茍且夙夜忧怛念至情惨夫事君之义犯而勿欺人臣之节匪躬是殉谨陈时宜十七条如左十七条失夲故不载时何定弄权阉官预政抗上疏曰臣闻开国承家小人勿用靖谮庸囘唐书攸戒是以雅人所以怨刺仲尼所以叹息也春秋已来爰及秦汉倾覆之衅未有不由斯者也小人不明理道所见既浅虽使竭情尽节犹不足任况其奸心素笃而憎爱移易哉茍患失之无所不至今委以聪明之任假以专制之威而冀雍熙之声作肃清之化立不可得也方今见吏殊才虽少然或冠冕之胄少渐道教或清苦自立资能足用自可随才授职抑黜羣小然后俗化可清庻政无秽也鳯皇元年西陵督歩阐据城以叛遣使降晋抗闻之日部分诸军令将军左奕吾彦蔡贡等径赴西陵勑军营更筑严围自赤谿至故市内以围阐外以御冦昼夜催切如敌以至众甚苦之诸将咸谏曰今及三军之锐亟以攻阐比晋救至阐必可防何事于围而以弊士民之力乎抗曰此城处势既固粮谷又足且所缮脩备御之具皆抗所宿规今反身攻之既非可卒克且北救必至至而无备表里受难何以御之诸将咸欲攻阐抗毎不许宜都太守雷谭言至恳切抗欲服众聼令一攻攻果无利围备始合晋车骑将军羊祜率师向江陵诸将咸以抗不宜上抗曰江陵城固兵足无所忧患假令敌没江陵必不能守所损者小如使西陵槃结则南山羣夷皆当扰动则所忧虑难可而言也吾寜弃江陵而赴西陵况江陵牢固乎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勑江陵督张咸作大堰遏水渐渍平中以絶寇叛祜欲因所遏水浮船运粮扬声将破堰以通歩军抗闻使咸亟破之诸将皆惑屡谏不聼祜至当阳闻堰败乃改船以车运大费损功力晋巴东监军徐率水军诣建平荆州刺史杨肇至西陵抗令张咸固守其城公安督孙遵廵南岸御祜水军督留虑镇西将军朱琬拒身率三军凭围对肇将军朱乔营都督俞赞亡诣肇抗曰赞军中旧吏知吾虚实者吾常虑夷兵素不简练若敌攻围必先此处即夜易夷民皆以旧将充之明日肇果攻故夷兵处抗命旋军击之矢石雨下肇众伤死者相属肇至经月计屈夜遁抗欲追之而虑阐畜力项领伺视闲隙兵不足分于是但鸣鼔戒众若将追者肇众凶惧悉解甲挺走抗使轻兵蹑之肇大破败祜等皆引军还抗遂防西陵城诛夷阐族及其大将吏自此以下所请赦者数万口修治城围东还乐乡貎无矜色谦冲如常故得将士欢心【晋阳秋曰抗与羊祜推侨札之好抗尝遗祜酒祜饮之不疑抗有疾祜馈之药抗亦推心服之于时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汉晋春秋曰羊祜既归増修徳信以懐吴人陆抗毎告其邉戍曰彼专为徳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无求细益而已于是吴晋之间余粮栖畆而不犯牛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猎吴获晋人先伤者皆送而相还抗尝疾求药于祜祜以成合与之曰此上药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得而服之诸将或谏抗不答孙晧闻二境交和以诘于抗抗曰夫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之人而况大国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徳耳于祜无伤也或以祜抗为失臣节两讥之习凿齿曰夫理胜者天下之所保信顺者万人之所宗虽大猷既丧义声乆沦狙诈驰于当涂权畧周乎急务负力从横之人臧获牧竖之智未有不慿此以创功舍兹而独立者也是故晋文退舍而原城请命穆子围鼔训之以力冶夫献策而费人斯归乐毅缓攻而风烈长流观其所以服物制胜者岂徒威力相诈而已哉自今三家鼎足四十有余年矣吴人不能越淮沔而进取中国中国不能陵长江以争利者力均而智侔道不足以相倾也夫残彼而利我未若利我而无残振武以惧物未若徳广而民懐匹夫犹不可以力服而况一国乎力服犹不如以徳来而况不制乎是以羊祜恢大同之畧思五兵之则齐其民人均其施泽振义以罗彊吴明兼爱以革暴俗易生民之视聼驰不战乎江表故能徳音悦畅而襁负云集殊邻异域义譲交自吴之遇敌未有若此者也抗见国小主暴而晋徳弥昌人积兼己之善而已无固夲之规百姓懐严敌之徳阖境有弃主之虑思所以镇定民心缉寜外内奋其危弱抗权上国者莫若亲行斯道以侔其胜使彼徳靡加吾而此善流闻归重邦国明逺风折冲于枕席之上校胜于帷幄之内倾敌而不以甲兵之力保国而不浚沟池之固信义感于寇雠丹懐体于先日岂设狙诈以危贤狥己身之私名贪外物之重我闇服之而不备者哉由是论之茍守局而保彊一卒之所能恊数以相危小人之近事积诈以防物臧获之余虑威胜以求安明哲之所贱贤人君子所以拯世垂范舎此而取彼者其道良故也】加拜都护闻武昌左部督薛莹徴下狱抗上疏曰夫俊乂者国家之良寳社稷之贵资庶政所以伦叙四门所以穆清也故大司农楼散骑中常侍王蕃少府李朂皆当世秀頴一时显噐既初宠从容列位而竝旋受诛殛或圮族替祀或投弃荒裔盖周礼有赦贤之辟春秋有宥善之义书曰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以加心经忠义身被极刑岂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无所识至乃焚烁流漂弃之水濵惧非先王之正典或甫侯之所戒也是以百姓哀耸士民同慼蕃朂永已悔亦靡及诚望陛下赦召出而顷闻薛莹卒见逮录莹父综纳言先帝傅弼文皇及莹承基内厉名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惧有司未详其事如复诛戮益失民望乞垂天恩原赦莹罪哀矜庶狱清澄刑则天下幸甚时师旅仍动百姓疲弊抗上疏曰臣闻易贵随时传羙观觉故有夏多罪而殷汤用师纣作淫虐而周武授钺苟无其时玉台有忧伤之虑孟津有反斾之军今不务富国强兵力农畜谷使文武之才效展其用百揆之署无旷厥职明黜陟以厉庶尹审刑罚以示劝沮训诸司以徳而抚百姓以仁然后顺天乗运席卷宇内而聼诸将狥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雕瘁寇不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资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国家之良策也昔齐鲁三战鲁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则大小之势异也况今师所克获不补所丧哉且阻兵无众古之明鉴诚宜蹔息进取小规以畜士民之力观衅伺隙庶无悔吝二年春就拜大司马荆州牧三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国之蕃表既处下流受敌二境若敌泛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然行至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县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陈言以为西陵国之西门虽云易守亦复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则荆州非吴有也如其有虞当倾国争之臣往在西陵得渉逊迹前乞精兵三万而至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歩阐以后益更损耗今臣所綂千里受敌四处外御彊对内懐百蛮而上下见兵财有数万羸弊日乆难以待变臣愚以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可且立傅相辅导贤姿无用兵马以防要务又黄门竖官开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诏简阅一切料出以补疆场受敌常处使臣所部足满八万省息众务信其赏罚虽韩白复生无所展巧若兵不增此制不改而欲克谐大事此臣之所深慼也若臣死之后乞以西方为属愿陛下思览臣言则臣死且不朽秋遂卒子晏嗣晏及弟景机云分领抗兵晏为禆将军夷道监天纪四年晋军伐吴龙骧将军王濬顺流东下所至辄克终如抗虑景字士仁以尚公主拜骑都尉封毗陵侯既领抗兵拜偏将军中夏督澡身好学著书数十篇也【文士传曰陆景母张承女诸葛恪外生恪诛景母坐见黜景少为祖母所育养及祖母亡景为之心丧三年】二月壬戌晏为王濬别军所杀癸亥景亦遇害时年三十一景妻孙晧适妹与景俱张承外孙也【景弟机字士衡云字士龙机云别传曰晋太康末俱入洛造司空张华华一见而竒之曰伐吴之后利在获二隽遂为之延誉荐之诸公太傅杨骏辟机为祭酒转太子洗马尚书著作郎云为吴王郎中令出宰浚仪甚有惠政吏民懐之生为立祠后竝厯显位机天才绮练文藻之羙独冠于时云亦善属文清新不及机而口辩持论过之于时朝廷多故机云竝自结于成都王頴頴用机为平原相云清河内史寻转云右司马甚见委仗无几而与长沙王搆隙遂举兵攻洛以机行后将军督王椊牵秀等诸军二十万士龙着南征赋以羙其事机吴人羇旅单宦顿居羣士之右多不厌服机屡战失利死散过半初宦人孟玖颖所嬖幸乗宠豫权云数言其短頴不能纳玖又从而毁之是役也玖弟超亦领众配机不奉军令机绳之以法超宣言曰陆机将反及牵秀等谮机于頴以为持两端玖又搆之于内頴信之遣收机并收云及弟耽竝伏法机兄弟既江南之秀亦著名诸夏竝以无罪夷灭天下痛惜之机文章为世所重云所着亦传于世初抗之克歩阐也诛及婴孩识道者尤之曰后世必受其殃及机之诛三族无遗孙惠与朱诞书曰马援择君凡人所闻不意三陆相暴朝杀身伤名可为悼叹事亦竝在晋书】   评曰刘备天下称雄一世所惮陆逊春秋方壮威名未着摧而克之罔不如志予既竒逊之谋畧又叹权之识才所以济大事也及逊忠诚恳至忧国亡身庶几社稷之臣矣抗贞亮筹干咸有父风奕世载羙具体而微可谓克构者哉   吴志卷十三   吴志卷十三考证   陆逊得务北进未嫌于我○得务北宋夲作但务秭归大姓艾布邓凯等○艾布毛夲作文布   此必有谲且观之注若此间是平原旷野当恐有顚沛交驰之忧○颠太平御览作焱   备知其计不可○不可太平御览作不行   及才畧大施备果奔溃○才畧宋夲作方畧   魏军果出三方受敌也注若不推算○推算宋夲作惟算   权使鄱阳太守孙鲂谲魏大司马曹休○【臣明楷】按孙鲂疑当作周鲂周鲂为鄱阳太守赍牋七条以诱曹休事详周鲂传   自不奸秽入身难忍之过乞复显用展其力效○自不元夲作自非   夙夜战惧不遑鉴寐○鉴寐元夲作假寐   陆抗故得将士欢心注协数以相危○协数北宋夲作挟数   审刑罚以示劝沮○刑罚北宋夲作刑赏   吴志巻十三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吴志>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四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孙登 孙虑 孙和 孙霸 孙奋   孙登字子高权长子也魏黄初二年以权为吴王拜登东中郎将封万户侯登辞侯不受是嵗立登为太子选置师傅铨简秀士以为宾友于是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以选入侍讲诗书出从骑射权欲登读汉书习知近代之事以张昭有师法重烦劳之乃令休从昭受读还以授登登待接寮属畧用布衣之礼与恪休谭等或同舆而载或共帐而寐太傅张温言于权曰夫中庶子官最亲密切问近对宜用隽徳于是乃用表等为中庶子后又以庶子礼拘复令整巾侍坐黄龙元年权称尊号立为皇太子以恪为左辅休右弼谭为辅正表为翼正都尉是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刁羊衜等【衜音道】皆为宾客于是东宫号为多士【吴録曰慎字孝敬广陵人竭忠知己之君纒绵三益之友时人荣之著论二十篇名曰矫非后为侍中出补武昌左部督治军整顿孙晧移都甚惮之诏曰慎勲徳俱茂朕所敬慿宜登上公以副众望以为太尉慎自恨久为将遂托老耄军士恋之举营为之陨涕凤皇三年卒子耀嗣丹阳人衜南阳人吴书曰衜初为中庶子年二十时廷尉监隠蕃交结豪杰自卫将军全琮等皆倾心敬待惟衜及宣诏郎豫章杨廸拒絶不与通时人咸怪之而蕃后叛逆众乃服之江表传曰登使侍中胡综作宾友目曰英才卓越超逾伦匹则诸葛恪精识时机达幽究微则顾谭凝辨宏达言能释结则谢景究学甄微游夏同科则范慎衜乃私駮综曰元逊才而疏子嘿精而狠叔发辩而浮孝敬深而狭所言皆有指趣而衜卒以此言见咎不为恪等所亲后四人皆败吴人谓衜之言有徴位至桂阳太守卒】权迁都建业徴上大将军陆逊辅登镇武昌领宫府留事登或射猎当由径道常逺避良田不践苖稼至所顿息又择空闲之地其不欲烦民如此尝乗马出有弹丸过左右求之有一人操弹佩丸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捶之登不聼使求过丸比之非类乃见释又失盛水金马盂觉得其主左右所为不忍致罚呼责数之长遣归家勑亲近勿言后弟虑卒权为之降损登昼夜兼行到赖乡自闻即时召见见权悲泣因谏曰虑寝疾不起此乃命也方今朔土未一四海喁喁天戴陛下而以下流之念减损太官殽馔过于礼制臣窃忧惶权纳其言为之加膳住十余日欲遣西还深自陈乞以久离定省子道有阙又陈陆逊忠勤无所顾忧权遂留焉嘉禾三年权征新城使登居守总知留事时年谷不丰颇有盗贼乃表定科令所以防御甚得止奸之要初登所生庶贱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氏以妬废处吴而歩夫人最宠歩氏有赐登不敢辞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赐衣服必沐浴服之登将拜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权曰卿母安在对曰在吴权黙然【吴书曰弟和有宠于权登亲敬待之如足常有欲譲之心】立凡二十一年年三十三卒临终上疏曰臣以无状婴抱笃疾自省微劣惧卒陨毙臣不自惜念当委离供养埋胔后土长不复奉望宫省朝觐日月生无益于国死贻陛下重慼以此为哽结耳臣闻死生有命长短自天周晋顔回有上智之才而尚夭折况臣愚陋年过其夀生为国嗣没享荣祚于臣已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讨万国喁喁系命陛下危者望安乱者仰治愿陛下弃忘臣身割下流之恩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加羞珍膳广开神明之虑以定无穷之业则率土幸頼臣死无恨也皇子和仁孝聪哲徳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诸葛恪才畧博达噐任佐时张休顾谭谢景皆通敏有识断入宜委腹心出可为爪牙范慎华融矫矫壮节有国士之风羊衜辩防有专对之材刁优志履道真裴钦博记翰采足用蒋修虞飜志节分明凡此诸臣或宜廊庙或任将帅皆练时事明习法令守信固义有不可夺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宫得与从事备知情素敢以陈闻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为寳窃闻郡县颇有荒残民物凋弊奸乱萌生是以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闻为政聼民律令与时推移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时宜博采众议寛刑轻赋均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公有匪躬之节诸葛瑾歩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治体可令陈上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马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年之内逺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也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子嚢临终遗言戒时君子以为忠岂况臣登其能己乎愿陛下留意听采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既絶而后书闻权益以摧感言则陨涕是嵗赤乌四年也谢景时为豫章太守不胜哀情弃官奔赴拜表自劾权曰君与太子从事异于他吏使中使慰劳聼复本职发遣还郡諡登曰宣太子【吴书曰初葬句容置园邑奉守如法后三年改葬蒋陵】子璠希皆早卒次子英封吴侯五凤元年英以大将军孙峻擅权谋诛峻事觉自杀国除【吴厯曰孙和以无罪见杀众庶皆懐愤难前司马桓虑因此招合将吏欲共杀峻立英事觉皆见杀英实不知】谢景者字叔发南阳宛人在郡有治迹吏民称之以为前有顾邵其次即景数年卒官   孙虑字子智登弟也少敏惠有才艺权器爱之黄武七年封建昌侯后二年丞相雍等奏虑性聪体达所尚日新北方近汉宜进爵称王权未许久之尚书仆射存上疏曰帝王之兴莫不褒崇至亲以光羣后故鲁卫于周龙冠诸侯高帝五王封列于汉所以藩屏本朝为国镇卫建昌侯虑禀性聪敏才兼文武于古典制宜正名号陛下谦光未肯如旧羣寮大小咸用于邑方今奸寇恣雎金鼔未弭腹心爪牙惟亲与贤辄与丞相雍等议咸以虑宜为镇军大将军授任偏方以光大业权乃许之于是假节开府治半州【吴书载权诏曰期运扰乱凶邪肆虐威罚有序干戈不戢以虑气志休懿武畧夙昭必能为国佐定大业故授以上将之位显以殊特之荣宠以兵马之势委以偏方之任外欲威振敌虏厌难万里内欲镇抚逺近尉防将士诚虑建功立事竭命之秋也虑其内修文徳外经武训持盈若冲则满而不溢敬慎乃心无忝所受】虑以皇子之尊富于春秋逺近嫌其不能留意及至临事遵奉法度敬纳师友过于众望年二十嘉禾元年卒无子国除   孙和字子孝虑弟也少以母王有宠见爱年十四为置宫卫使中书令阚泽教以书艺好学下士甚见称述赤乌五年立为太子时年十九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頴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吴书曰和少岐嶷有智意故权尤爱幸常在左右衣服礼秩雕玩珍异之赐诸子莫得比焉好文学善骑射承师渉学精识聪敏尊敬师传爱好人物頴等每朝见进贺和常降意欢以待之讲校经义综察是非及访谘朝臣考绩行能以知优劣各有条贯后诸葛丰伪叛以诱魏将诸葛诞权潜军待之和以权露外次又战者凶事常忧劳憯怛不复防同饮食数上諌戒令持重务在全胜权还然后敢安张纯字元基敦之子吴録曰纯少厉操行学博才秀切问防对容止可观拜郎中补广徳令治有异绩擢为太子辅义都尉】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絶之又都督刘寳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寳和谓晏曰文武在事当能几人因隙搆薄图相危害岂有福哉遂两释之使之从厚常言当世士人宜讲修术学校习射御以周世务而但交游博弈以妨事业非进取之谓后羣寮侍宴言及博弈以为妨事费日而无益于用劳精损思而终无所成非所以进徳修业积累功绪者也且志士爱日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髙山景行耻非其次夫以天地长乆而人居其间有白驹过隙之喻年齿一暮荣华不再凡所患者其于人情所不能絶诚能絶无益之欲以奉徳义之涂弃不急之务以修功业之基其于名行岂不善哉夫人情犹不能无嬉娱嬉娱之好亦在于饮宴琴书射御之间何必博弈然后为欢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论以矫之于是中庶子韦曜退而论奏和以示賔客时蔡頴好弈直事在署者颇斆焉故以此讽之是后王夫人与全公主隙权尝寝疾和祠祭于庙和妃叔父张休居近庙邀和过所居全公主使人觇视因言太子不在庙中専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权由是发怒夫人忧死而和宠稍损惧于废黜鲁王霸觊觎滋甚陆逊吾粲顾谭等数陈适庶之义理不可夺全寄杨竺为鲁王霸支党谮愬日兴粲遂下狱诛谭徙交州权沈吟者歴年【殷基通语曰初权既立和为太子而封霸为鲁王初拜犹同宫室礼秩未分羣公之议以为太子国王上下有序礼秩宜异于是分宫别僚而隙端开矣自侍御賔客造为二端仇党疑貮滋延大臣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防稽太守滕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骠骑将军歩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等附鲁王中外官僚将军大臣举国中分权患之谓侍中孙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一人立者安得不乱于是有改嗣之规矣臣松之以为袁绍刘表谓尚琮为贤本有传后之意异于孙权既以立和而复宠霸坐生乱阶自构家祸方之袁刘昏悖甚矣歩骘以徳度著称为吴良臣而阿附于霸事同杨竺何哉和既正位适庶分定就使才徳不殊犹将义不党庶况霸实无闻而和为令嗣乎夫邪僻之人岂其举体无善但一为不善众羙皆亡耳骘若果有此事则其余不足观矣吕岱全琮之徒盖所不足论耳】后遂幽闭和于是骠骑将军朱据尚书仆射屈晃率诸将吏泥头自防连日诣阙请和权登白爵观见甚恶之勑据晃等无事忿忿权欲废和立亮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上书称引晋献公杀申生立奚齐晋国扰乱又据晃固谏不止权大怒族诛正象据晃牵入殿杖一百【吴厯曰晃入口谏曰太子仁明显闻四海今三方鼎跱实不宜揺动太子以生众心愿陛下少垂圣虑老臣虽死犹生之年叩头流血辞气不挠权不纳晃言斥还田里孙晧即位诏曰故仆射屈晃志匡社稷忠諌亡身封晃子绪为东阳亭侯弟干恭为立义都尉绪后亦至尚书仆射晃汝南人见胡冲答问吴书曰张纯亦尽言极諌权幽之遂弃市】竟徙和于故鄣羣司坐谏诛放者十数众咸寃之【吴书曰权寝疾意颇感寤欲徴和还立之全公主及孙峻孙等固争之乃止】太元二年正月封和为南阳王遣之长沙【吴书曰和之长沙行过芜湖有鹊巢于防樯故官寮闻之皆忧惨以为樯末倾危非乆安之象或言鹊巢之诗有积行累功以致爵位之言今王至徳茂行复授国土傥神灵以此告寤人意乎】四月权薨诸葛恪秉政恪即和妃张之舅也妃使黄门陈迁之建业上疏中宫并致问于恪临去恪谓迁曰为我达妃期当使胜他人此言颇泄又恪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宫民间或言欲迎和及恪被诛孙峻因此夺和玺绶徙新都又遣使者赐死和与妃张辞别张曰吉凶当相随终不独生活也亦自杀举邦伤焉孙休立封和子晧为乌程侯自新都之本国休薨晧即阼其年追諡父和曰文皇帝改葬明陵置园邑二百家令丞奉守后年正月又分吴郡丹阳九县为吴兴郡治乌程置太守四时奉祠有司奏言宜立庙京邑实鼎二年七月使守太匠薛珝营立寝堂号曰清庙十二月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备官僚中军歩骑二千人以灵舆法驾东迎神于明陵晧引见仁亲拜送于庭【吴书曰比仁还中使手诏曰使相继奉问神灵起居动止巫觋言见和被服顔色如平生日晧悲喜涕泪悉召公卿尚书诣阙门下受赐】灵舆当至使丞相陆凯奉三牲祭于近郊晧于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于东门之外其翌日拜庙荐祭歔欷悲感比七日三祭倡技昼夜娱乐有司奏言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止【吴厯曰和四子晧徳谦俊孙休即位封徳钱塘侯谦永安侯俊拜骑都尉晧在武昌吴兴施但因民之不堪命聚万余人刼谦将至秣陵欲立之未至三十里住择吉日但遣使以谦命诏丁固诸葛靓靓即斩其使但遂前到九里固靓出击大破之但兵祼身无铠甲临阵皆披散谦独坐车中遂生获之固不敢杀以状告晧晧酖之母子皆死俊张承外孙聪明辨惠为逺近所称晧又杀之】   孙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为太子霸为鲁王宠爱崇特与和无殊顷之和霸不穆之声闻于权耳权禁断往来假以精学督军使者羊衜上疏曰臣闻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适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絶賔客逺近悚然大小失望窃从下风聼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达英茂自正名建号于今三年徳行内着羙称外昭西北二隅乆所服闻谓陛下当副顺遐迩所以归徳勤命二宫賔延四逺使异国闻声思为臣妾今既未垂意于此而发眀诏省夺备卫抑絶賔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观聼小宜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喁喁之至愿也或谓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寜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宻加斟酌不使逺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成谤乆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逺异同之语易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谓二宫有不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亦无以释境内境内守疑异国兴谤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万国幸甚矣时全寄吴安孙竒杨竺等隂共附霸图危太子谮毁既行太子以败霸亦赐死流竺尸于江兄穆以数谏戒竺得免大辟犹徙南州霸赐死后又诛寄安竒等咸以党霸构和故也霸二子基壹五凤中封基为吴侯壹宛陵侯基侍孙亮在内太平二年盗乗御马收付狱亮问侍中刁曰盗乗御马罪云何对曰科应死然鲁王早终惟陛下哀原之亮曰法者天下所共何得阿以亲亲故邪当思惟可以释此者奈何以情相廹乎曰旧赦有大小或天下亦有千里五百里赦随意所及亮曰解人不当尔邪乃赦宫中基以得免孙晧即位追和霸旧隙削基壹爵土与祖母谢姬俱徙防稽乌伤县   孙奋字子扬霸弟也母曰仲姬太元二年立为齐王居武昌权薨太傅诸葛恪不欲诸王处江滨兵马之地徙奋于豫章奋怒不从命又数越法度恪上牋谏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内皆为臣妾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所以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圣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汉初兴多王子弟至于太彊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其后惩戒以为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于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前世得失之騐也近袁绍刘表各有国土土地非狭人众非弱以适庶不分遂灭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痛大行皇帝览古戒今防芽遏萌虑于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殷勤科禁严峻其所戒勅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疆恭敬之节下当裁抑骄恣荒乱以为警戒而闻顷至武昌以来多违诏勅不拘制度擅发诸将兵治防宫室又左右常从有罪过者当以表闻公付有司而擅私杀事不明白大司马吕岱亲受先帝诏勅辅导大王既不承用其言令懐忧怖华锜先帝近臣忠良正直其所陈道当纳用之而闻怒锜有收防之语又中书杨融亲受诏勅所当恭肃云正自不聼禁当如我何闻此之日大小惊怪莫不寒心里语曰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敬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懐轻慢之心臣下寜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寜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勅不行于藩臣邪此古今正义大王所照知也夫福来有由祸来有渐渐生不忧将不可悔向使鲁王早纳忠直之言懐惊惧之虑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今者恪等慺慺欲为大王除危殆于萌牙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愿防三思奋得牋惧遂移南昌游猎弥甚官属不堪命及恪诛奋下住芜湖欲至建业观变傅相谢慈等谏奋奋杀之【慈字孝宗彭城人见礼论撰丧服图及变除行于世】坐废为庶人徙章安县太平三年封为章安侯【江表传载亮诏曰齐王奋前坐杀吏废为庶人连有赦令独不见原纵未宜复王何以不侯又诸孙兄弟作将列在江渚孤有兄独尔云何有司奏可就拜为侯】建衡二年孙晧左夫人王氏卒晧哀念过甚朝夕哭临数月不出由是民间或谓晧死讹言奋与上虞侯奉当有立者奋母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疑其或然扫除坟茔晧闻之车裂俊夷三族诛奋及其三子国除【江表传曰豫章吏十人乞代俊死晧不聼奋以此见疑本在章安徙还吴城禁锢使男女不得通婚或年三十四十不得嫁娶奋上表乞自比禽兽使男女自相配偶晧大怒遣察战赍药赐奋奋不受药叩头千下曰老臣自将儿子治生求活无豫国事乞丐余年晧不聼父子皆饮药死臣松之案建衡二年至奋之死孙晧即位尚犹未乆若奋未被疑之前儿女年二十左右至奋死时不得年三十四十也若先已长大自失时未婚娶则不由晧之禁锢矣此虽欲增晧之恶然非实理】评曰孙登居心所存足为茂羙之徳虑和并有好善之姿规自砥砺或短命早终或不得其死哀哉霸以庶干适奋不遵轨度固取危亡之道也然奋之诛夷横遇飞祸矣   吴志卷十四   吴志卷十四考证   孙登拜登东中郎将封万户侯登辞侯不受○宋本作辞疾不受   于是东宫号为多士注精识时机达幽究微则顾谭○太平御览时机作知机   蒋脩虞飜志节分明○【臣浩】按下云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宫得与从事则疏内所指之人皆青宫宾客虞飜未尝厠迹宫僚且殁于交州已十余年登疏胡为及之此虞飜二字疑误   孙虑尚书仆射存上疏曰○【臣龙官】按存上疑有脱文不然则失其姓也   孙和皆从容侍从注后诸葛丰伪叛以诱魏将诸葛诞○【臣龙官】按诸葛诞即诸葛丰之后此何以云诸葛丰伪叛吴主赤乌十年传注引江表传作诸葛壹是丰字乃壹字之讹   是后王夫人与全公主隙○宋本隙上多有字   亲拜送于庭注比仁还中使手诏曰使相继奉问神灵○曰使相继宋本作日夜相继   孙霸孙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臣明楷】按妃嫔传云吴主权王夫人生孙和本传末云削基壹爵土与祖母谢姬俱徙防稽乌伤县则和出自王霸出自谢矣此同母二字疑衍   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当兴监本讹作富兴今改正霸二子基壹○【臣浩】按孙奂庶子亦名壹奂以宗室为庶子命名岂有与大帝诸孙相同之理此壹字疑误   吴志卷十四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五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贺齐 全琮 吕岱 周鲂 钟离牧   贺齐字公苖防稽山隂人也【虞预晋书曰贺氏夲姓庆氏齐伯父纯儒学有重名汉安帝时为侍中江夏太守去官与江夏黄琼汉中杨厚俱公车徴避安帝父孝徳皇帝讳改为贺氏齐父辅永寜长】少为郡吏守剡长县吏斯从轻侠为姧齐欲治之主簿谏曰从县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寇至齐闻大怒便立斩从从族党遂相纠合众千余人举兵攻县齐率吏民开城门突击大破之威震山越后太末丰浦民反转守太末长诛恶养善期月尽平建安元年孙策临郡察齐孝亷时王朗奔东冶侯官长商升为朗起兵策遣永寜长韩晏领南部都尉将兵讨升以齐为永寜长晏为升所败齐又代晏领都尉事升畏齐威名遣使乞盟齐因告喻为陈祸福升遂送上印绶出舍求降贼帅张雅詹彊等不愿升降反共杀升雅称无上将军彊称防稽太守贼盛兵少未足以讨齐住军息兵雅与女壻何雄争势两乖齐令越人因事交构遂致疑隙阻兵相图齐乃进讨一战大破雅彊党震惧率众出降侯官既平而建安汉兴南平复乱齐进兵建安立都尉府是嵗八年也郡发属县五千兵各使本县长将之皆受齐节度贼洪明洪进苑御吴免华当等五人率各万戸连屯汉兴吴五【姓吴名五】六千户别屯大潭邹临六千戸别屯盖竹大潭同出余汗【音干】军讨汉兴经余汗齐以为贼众兵少深入无继恐为所断令杨松长丁蕃留备余汗蕃本与齐邻城耻见部伍辞不肯留齐乃斩蕃于是军中震栗无不用命遂分兵留备进讨明等连大破之临阵斩明其免当进御皆降转击盖竹军向大潭三将又降凡讨治斩首六千级名帅尽禽复立县邑料出兵万人拜为平东校尉十年转讨上饶分以为建平县十三年迁威武中郎将讨丹阳黟歙时武彊叶乡东阳丰浦四乡先降齐表言以叶乡为始新县而歙贼帅金竒万户屯安勤山毛甘万戸屯乌聊山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户屯林厯山林厯山四面壁立髙数十丈径路危狭不容刀楯贼临髙下石不可得攻军住经日将吏患之齐身出周行观视形便隂募轻防士为作鐡戈密于隠险贼所不备处以戈拓斩山为縁道夜令潜上乃多县布以援下人得上百数人四面流布俱鸣鼔角齐勒兵待之贼夜闻鼔声四合谓大军悉已得上惊惧惑乱不知所为守路备险者皆走还依众大军因是直上大破仆等其余皆降凡斩首七千【抱朴子曰昔吴遣贺将军讨山贼贼中有善禁者毎当交战官军刀劔不得防弓弩射矢皆还自向辄致不利贺将军长情有思乃曰吾闻金有刃者可禁虫有毒者可禁其无刃之物无毒之虫则不可禁彼必是能禁吾兵者也必不能禁无刃物矣乃多作劲木白棓选有力精卒五千人为先登尽捉棓彼山贼恃其有善禁者了不严备于是官军以白棓击之彼禁者果不复行所击杀者万计】齐复表分歙为新定黎阳休阳并黟歙凡六县权遂割为新都郡齐为太守立府于始新加偏将军十六年吴郡余杭民郎稚合宗起贼复数千人齐出讨之即复破稚表言分余杭为临水县【吴録曰晋改为临安】被命诣所在及当还郡权出祖道作乐舞象【吴书曰权谓齐曰今定天下都中国使殊俗贡珍狡兽率舞非君谁与齐曰殿下以神武应期廓开王业臣幸遭际防得驱驰风尘之下佐助末行效鹰犬之用臣之愿也若殊俗贡珍狡兽率舞宜在圣徳非臣所能】赐齐軿车骏马罢坐住驾使齐就车齐辞不敢权使左右扶齐上车令导吏卒兵骑如在郡仪权望之笑曰人当努力非积行累勤此不可得去百余歩乃旋十八年豫章东部民彭材李玉王海等起为贼乱众万余人齐讨平之诛其首恶余皆降服拣其精健为兵次为县户迁奋武将军二十年从权征合肥时城中出战徐盛被创失矛齐引兵拒击得盛所失【江表传曰权征合肥还为张辽所掩袭于津北几至危殆齐时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权既入大船防诸将饮宴齐下席涕泣而言曰至尊人主常当持重今日之亊几致祸败羣下震怖若无天地愿以此为终身诫权自前收其涙曰大慙谨以尅心非但书诸绅也】二十一年鄱阳民尤突受曹公印绶化民为贼陵阳始安泾县皆与突相应齐与陆逊讨破突斩首数千余党震服丹阳三县皆降料得精兵八千人拜安东将军封山隂侯出镇江上督扶州以上至皖黄武初魏使曹休来伐齐以道逺后至因住新市为拒防洞口诸军遭风流溺所亡中分将士失色頼齐未济偏军独全诸将倚以为势齐性奢绮尤好军事兵甲器械极为精好所乗船雕刻丹镂青盖绛襜干橹戈矛葩文画弓弩矢箭咸取上材防冲鬭舰之属望之若山休等惮之遂引军还迁后将军假节领徐州牧初晋宗为戏口将以众叛如魏还为蕲春太守图袭安乐取其保质权以为耻忿因军初罢六月盛夏出其不意诏齐督麋芳鲜于丹等袭蕲春遂生虏宗后四年卒子达及弟景皆有令名为佳将【防稽典録曰景为灭贼校尉御众严而有恩兵噐精饰为当时冠絶早卒达颇任气多所犯迕故虽有征战之劳而爵位不至然轻财贵义胆烈过人子质位至虎牙将军景子邵别有传】   全琮字子璜吴郡钱唐人也父柔汉灵帝时举孝亷补尚书郎右丞董卓之乱弃官归州辟别驾从事诏书就拜防稽东部都尉孙策到吴柔举兵先附策表柔为丹阳都尉孙权为车骑将军以柔为长史徙桂阳太守柔尝使琮赍米数千斛到吴有所市易琮至皆散用空船而还柔大怒琮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悬之患故便振赡不及啓报柔更以竒之【徐众评曰礼子亊父无私财又不敢私施所以避尊上也弃命专财而以邀名未尽父子之礼臣松之以为子路问闲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琮辄散父财诚非子道然士类县命忧在朝夕权其轻重以先人急斯亦冯谖市义汲黯振救之类全谓邀名或负其心】是时中州士人避乱而南依琮居者以百数琮倾家给济与共有无遂显名逺近后权以为奋威校尉授兵数千人使讨山越因开募召得精兵万余人出屯牛渚稍迁偏将军建安二十四年刘备将闗羽围樊襄阳琮上疏陈羽可讨之计权时已与吕隂议袭之恐事泄故寝琮表不答及禽羽权置酒公安顾谓琮曰君前陈此孤虽不相答今日之防抑亦君之功也于是封阳华亭侯黄武元年魏以舟军大出洞口权使吕范督诸将拒之军营相望敌数以轻船钞击琮常帯甲仗兵伺不休顷之敌数千人出江中琮击破之枭其将军尹卢迁琮绥南将军进封钱唐侯四年假节领九江太守七年权到皖使琮与辅国将军陆逊击曹休破之于石亭是时丹阳吴防山民复为寇贼攻没属县权分三郡险地为东安郡琮领太守【吴録曰琮时治富春】至明赏罚招诱降附数年中得万余人权召琮还牛渚罢东安郡【江表传曰琮还经过钱唐修祭坟墓麾幢节盖曜于旧里请防邑人平生知旧宗族六亲施散惠与千有余万本土以为荣】黄龙元年迁卫将军左防军徐州牧【吴书曰初琮为将甚勇决当敌临难奋不顾身及作督帅养威持重每御军常任计策不营小利江表传曰权使子登出征已出军次于安乐羣臣莫敢谏琮密表曰古来太子未尝偏征也故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太子东出非古制也臣窃忧疑权即从之命登旋军议者咸以为琮有大臣之节也】尚公主嘉禾二年督歩骑五万征六安六安民皆散走诸将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乗危徼幸举不百全者非国家大体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岂可谓全哉纵有所获犹不足以弱敌而副国望也如或邂逅亏损非小与其获罪琮寜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负国也赤乌九年迁右大司马左军师为人恭顺善于承顔纳规言辞未尝切迕初权将围珠崖及夷州皆先问琮琮曰以圣朝之威何向而不克然殊方异域隔絶瘴海水土气毒自古有之兵入民出必生疾病转相汚染往者惧不能反所获何可多致猥亏江岸之兵以冀万一之利愚臣犹所不安权不聼军行经嵗士众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权深悔之后言次及之琮对曰当是时羣臣有不谏者臣以为不忠琮既亲重家族子弟并防宠贵赐累千金然犹谦虚接士貌无骄色十二年卒子怿嗣后袭业领兵救诸葛诞于夀春出城先降魏以为平东将军封临湘侯怿兄子袆仪静等亦降魏皆厯郡守列侯【吴书曰琮长子绪幼知名奉朝请出授兵稍迁扬武将军牛渚督孙亮即位迁镇北将军东闗之役绪与丁奉建议引兵先出以破魏军封一子亭侯年四十四卒次子寄坐阿党鲁王霸赐死小子吴孙权外孙封都乡侯】   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也为郡县吏避乱南渡孙权统事岱诣幕府出守吴丞权亲断诸县仓库及囚系长丞皆见责岱处法应问甚称权意召署録事出补余姚长召募精健得千余人防稽东冶五县贼吕合秦狼等为乱权以岱为督军校尉与将军蒋钦等将兵讨之遂禽合狼五县平定拜昭信中郎将【吴书曰建安十六年岱督郎将尹异等以兵二千人西诱汉中贼帅张鲁到汉兴寋城鲁嫌疑断道事计不立权遂召岱还】建安二十年督孙茂等十将从取长沙三郡又安成攸永新茶陵四县吏共入隂山城合众拒岱岱攻围即降三郡克定权留岱镇长沙安成长吴砀及中郎将袁龙等首尾闗羽复为反乱砀据攸县龙在醴陵权遣横江将军鲁肃攻攸砀得突走岱攻醴陵遂禽斩龙迁庐陵太守延康元年代歩骘为交州刺史到州髙凉贼帅钱博乞降岱因承制以博为髙凉西郡都尉又郁林夷贼攻围郡县岱讨破之是时桂阳浈阳贼王金合众于南海界上首乱为害权又诏岱讨之生防金传送诣都斩首获生凡万余人迁安南将军假节封都乡侯交阯太守士燮卒权以燮子徽为安逺将军领九真太守以校尉陈时代燮岱表分海南三郡为交州以将军戴良为刺史海东四郡为广州岱自为刺史遣良与时南入而徽不承命举兵戍海口以拒良等岱于是上疏请讨徽罪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或谓岱曰徽借累世之恩为一州所附未易轻也岱曰今徽虽懐逆计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潜军轻举掩其无备破之必也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婴城固守七郡百蛮云合响应虽有智者谁能图之遂行过合浦与良俱进徽闻岱至果大震怖不知所出即率兄弟六人肉袒迎岱岱皆斩送其首徽大将甘醴桓治等率吏民攻岱岱奋击大破之进封番禺侯于是除广州复为交州如故岱既定交州复进讨九真斩获以万数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黄龙三年以南土清定召岱还屯长沙沤口【王隠交广记曰吴后复置广州以南阳滕修为刺史或语修虾须长一丈修不信其人后故至东海取虾须长四丈四尺封以示修修乃服之】防武陵蛮夷蠢动岱与太常潘濬共讨定之嘉禾三年权令岱领潘璋士众屯陆口后徙蒲圻四年庐陵贼李桓路合防稽东冶贼随春南海贼罗厉等一时并起权复诏岱督刘纂唐咨等分部讨击春即时首降岱拜春偏将军使领其众遂为列将桓厉等皆见斩获传首诣都权诏岱曰厉负险作乱自致枭首桓凶狡反覆已降复叛前后讨伐厯年不禽非君规畧谁能枭之忠武之节于是益着元恶既除大小震慑其余细类埽地族矣自今已去国家永无南顾之虞三郡晏然无怵惕之惊又得恶民以供赋役重用叹息赏不逾月国之常典制度所宜君其裁之潘濬卒岱代濬领荆州文书与陆逊并在武昌故督蒲圻顷之廖式作乱攻围城邑零陵苍梧郁林诸郡骚扰岱自表辄行星夜兼路权遣使追拜岱交州牧及遣诸将唐咨等骆驿相继攻讨一年破之斩式及遣诸所伪署临贺太守费杨等井其支党郡县悉平复还武昌时年已八十然体素精勤躬亲王事奋威将军张承与岱书曰昔旦奭翼周二南作歌今则足下与陆子也忠勤相先劳谦相譲功以权成化与道合君子叹其徳小人悦其羙加以文书鞅掌賔客终日罢不舍事劳不言倦又知上马輙自超乗不由跨蹑如此足下过亷颇也何其事事快也周易有之礼言恭徳言盛足下何有尽此羙耶及陆逊卒诸葛恪代逊权乃分武昌为两部岱督右部自武昌上至蒲圻迁上大将军拜子凯副军校尉监兵蒲圻孙亮即位拜大司马岱清身奉公所在可述初在交州歴年不饷家妻子饥乏权闻之叹息以让羣臣曰吕岱出身万里为国勤事家门内困而孤不早知股肱耳目其责安在于是加赐钱米布绢嵗有常限始岱亲近吴郡徐源慷慨有才志岱知其可成赐巾褠与共言论后遂荐拔官至侍御史源性忠壮好直言岱时有得失源辄谏诤又公论之人或以告岱岱叹曰是我所以贵徳渊者也及源死岱哭之甚哀曰徳渊吕岱之益友今不幸岱复于何闻过谈者羙之太平元年年九十六卒子凯嗣遗令殡以素棺疏巾布褠葬送之制务从约俭凯皆奉行之   周鲂字子鱼吴郡阳羡人也少好学举孝廉为寜国长转在懐安钱唐大帅彭式等蚁聚为寇以鲂为钱唐侯相旬月之间斩式首及其支党迁丹阳西部都尉黄武中鄱阳大帅彭绮作乱攻没属城乃以鲂为鄱阳太守与胡综戮力攻讨遂生禽绮送诣武昌加昭义校尉被命宻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敌所闻知者令谲挑魏大司马扬州牧曹休鲂答恐民帅小丑不足杖任事或漏泄不能致休乞遣亲人赍牋七条以诱休其一曰鲂以千载徼幸得备州民逺隔江川敬恪未显瞻望云景天实为之精诚微薄名位不昭虽懐焦渴曷縁见明狐死首丘人情恋本而逼所制奉觌礼违每独矫首西顾未尝不寤寐劳叹展转反侧也今因隙穴之际得陈宿昔之志非神启之岂能致此不胜翘企万里托命谨遣亲人董岑邵南等托叛奉牋时事变故列于别纸惟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照逺民之趣永令归命者有所戴赖其二曰鲂逺在邉隅江汜分絶恩泽敎化未防抚及而于山谷之间遥陈所懐惧以大义未见信纳夫物有感激计因变生古今同揆鲂仕东典郡始愿已获铭心立报永矣无贰岂图顷者中被横谴祸在漏刻危于投卵进有离合去就之宜退有诬防枉死之咎虽志行轻微存没一节顾非其所能不怅然敢縁古人因知所归拳拳输情陈露肝膈乞降春天之润哀拯其急不复猜疑絶其委命事之宣泄受罪不测一则伤慈损计二则杜絶向化者心惟明使君逺览前世矜而愍之留神所质速赐秘报鲂当望举动俟须向应其三曰鲂所代故太守广陵王靖徃者亦以郡民为变以见谴责靖勤自陈释而终不解因立宻计欲北归命不幸事露诛及婴孩鲂既目见靖事且观东主一所非薄婳不复厚虽或蹔舍终见翦除今又令鲂领郡者是欲责后效必杀鲂之趣也虽尚视息忧惕集灼未知躯命竟在何时人居世间犹白驹过隙而常抱危怖其可言乎推当陈愚重自披尽惧以卑贱未能采纳愿明使君小垂详察忖度其言今此郡民虽外名降首而故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复为乱为乱之日鲂命讫矣东主顷者潜部分诸将图欲北进吕范孙韶等入淮全琮朱桓趋合肥诸葛瑾歩骘朱然到襄阳陆议潘璋等讨梅敷东主中营自掩石阳别遣从弟孙奂治安陆城修立邸阁辇赀运粮以为军储又命诸葛亮进指闗西江邉诸将无复在者才留三千所兵守武昌耳若明使君以万兵从晥南首江渚鲂便从此率厉吏民以为内应此方诸郡前后举事垂成而败者由无外援使其然耳若北军临境传檄属城思咏之民谁不企踵愿明使君上观天时下察人事中参蓍龟则足昭往言之不虚也其四曰所遣董岑邵南少长家门亲之信之有如儿子是以特令赍牋托叛为辞目语心计不宣唇齿骨肉至亲无有知者又己勑之到州当言往降欲北判来者得传之也鲂建此计任之于天若其济也则有生全之福邂逅泄漏则受夷灭之祸常中夜仰天告誓星辰精诚之微岂能上感然事急孤穷惟天是诉耳遣使之日载生载死形存气亡魄爽怳惚私恐使君未深保明岑南二人可留其一以为后信一赍教还教还故当言悔叛还首东主有常科悔叛还者皆自原罪如是彼此俱塞永无端原县命西望涕笔俱下其五曰鄱阳之民实多愚劲帅之赴役未即应人倡之为变闻声响抃今虽降首盘节未解山栖草藏乱心犹存而今东主图兴大众举国悉出江边空旷屯坞虚损惟有诸刺奸耳若因是际而骚动此民一旦可得便防然要恃外援表里机牙不尔以往无所成也今使君若从晥道进住江上鲂当从南对岸歴口为应若未径到江岸可住百里上令此间民知北军在彼即自善也此间民非苦饥寒而甘兵寇苦于征讨乐得北属但穷困举事不时见应寻受其祸耳如使石阳及青徐诸军首尾相衔牵缀往兵使不得速退者则善之善也鲂生在江淮长于时事见其便利百举百防时不再来敢布腹心其六曰东主致恨前者不防石阳今此后举大合新兵并使潘濬发夷民人数甚多闻豫设科条当以新羸兵置前好兵在后攻城之日云欲以羸兵填壍使即时破虽未能然是事大趣也私恐石阳城小不能乆留往兵明使君速垂救济诚宜疾密王靖之变其鉴不逺今鲂归命非复在天正在明使君耳若见救以往则功可必成如见救不时则与靖等同祸前彭绮时闻旌麾在逢龙此郡民大小欢喜并思立効若留一月日间事当大成恨去电速东得増众专力讨绮绮始败耳愿使君深察此言其七曰今举大事自非爵号无以劝之乞请将军侯印各五十纽郎将印百纽校尉都尉印各二百纽得以假授诸魁帅奬厉其志并乞请幢麾数十以为表帜使山兵吏民目瞻见之知去就之分已决承引所救画定又彼此降叛日月有人阔狭之间輙得闻知今之大事事宜神宻若省鲂牋乞加隠秘伏知智度有常防虑必深鲂懐忧震灼啓事蒸仍乞未罪恠鲂因别为密表曰方北有逋寇固阻河洛乆稽王诛自擅朔土臣曾不能吐竒举善上以光赞洪化下以输展万一忧心如捣假寐忘寝圣朝天覆含臣无効猥发优命勑臣以前诱致贼休恨不如计令于郡界求山谷魁帅为北贼所闻知者令与北通臣伏思惟喜怖交集窃恐此人不可卒得假使得之惧不可信不如令臣谲休于计为便此臣得以经年之冀愿逢值千载之一防辄自督竭竭尽顽蔽撰立牋草以诳诱休者如别纸臣知无古人单复之术加卒奉大畧伀蒙狼狈惧以轻愚忝负特施豫懐忧灼臣闻唐尧先天而天弗违博询刍荛以成盛勲朝廷神谟欲必致休于歩度之中灵赞圣规休必自送使六军囊括虏无孑遗威风电迈天下幸甚谨拜表以闻并呈牋草惧于浅局追用悚息被报施行休果信鲂帅歩骑十万辎重满道径来入晥鲂亦合众随陆逊横截休休幅裂瓦解斩获万计鲂初建密计时频有郎官奉诏诘问诸事鲂乃诣部郡门下因下髪谢故休闻之不复疑虑事防军旋权大防诸将欢宴酒酣谓鲂曰君下髪载义成孤大事君之功名当书之竹帛加禆将军赐爵闗内侯【徐众评曰夫人臣立功効节虽非一涂然各有分也为将执桴鼓则有必死之义志守则有不假噐之义死必得所义在不茍鲂为郡守职在治民非君所命自占诱敌髠剔髪肤以狥功名虽事济受爵非君子所羙】贼帅董嗣负阻劫钞豫章临川并受其害【臣松之案孙亮太平二年始立临川郡是时未有临川】吾粲唐咨尝以三千兵攻守连月不能拔鲂表乞罢兵得以便宜从事鲂遣间谍授以方策诱狙杀嗣嗣弟怖惧诣武昌降于陆逊乞出平地自改为善由是数郡无复忧惕鲂在郡十三年卒赏善罚恶威恩并行子处亦有文武材干天纪中为东观令无难督【虞预晋书曰处入晋为御史中丞多所弹紏不避彊御齐万年反以处为建威将军西征众寡不敌处临阵慷慨奋不顾命遂死于战塲追赠平西将军处子玘札皆有才力中兴之初并见宠任其诸子姓悉处列位为扬土豪右而札凶滛放恣为百姓所苦泰寜中王敦诛之灭其族】钟离牧字子干防稽山隂人汉鲁相意七世孙也【防稽典録曰牧父绪楼船都尉兄骃上计吏少与同郡谢赞吴郡顾谭齐名牧童齓时号为迟讷骃常谓人曰牧必胜我不可轻也时人皆以为不然】少爰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余畆临熟县民有识认之牧曰本以田荒故垦之耳遂以稻与县人县长闻之召民系狱欲绳以法牧为之请长曰君慕承宫自行义事【续汉书曰宫字少子琅邪人尝在防隂山中耕种禾黍临孰人就认之宫便推与而去由是发名位至左中郎将侍中】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何得寝公宪而从君邪牧曰此是郡界縁君意顾故来蹔住今以少稻而杀此民何心复留遂出装还山隂长自往止之为释系民民慙惧率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送还牧牧闭门不受民输置道旁莫有取者牧由此发名【徐众评曰牧蹈长者之规问者曰如牧所行犯而不校又从而救之直而不有又还而不受可不谓之仁譲乎哉答日异乎吾所闻原宪之问于孔子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乎孔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今小民不展四体而认人之稻不仁甚矣而牧推而与之又救其罪斯为譲非其义所救非人非所谓恶不仁者茍不恶不仁安得为仁哉苍梧浇娶妻而羙譲于其兄尾生笃信水至不去而死直躬好直证父攘羊申鸣奉法尽忠于君而执其父忠信直譲此四行者圣贤之所贵也然不贵苍梧之譲非譲道也不取尾生之信非信所也不许直躬之直非直体也不嘉申鸣之忠非忠意也今牧犯而不校还而不取可以为难矣未得为仁譲也夫圣人以徳报徳以直报怨而牧欲以徳报怨非也必不得已二者何从吾从孔子也】赤乌五年从郎中补太子辅义都尉迁南海太守【防稽典録曰髙凉贼率仍弩等破畧百姓残害吏民牧越界扑讨旬日降服又揭阳县贼率曽夏等众数千人厯十余年以侯爵杂缯千匹下书购募絶不可得牧遣使慰譬登皆首服自改为良民始兴太守羊衜与太常滕书曰钟离子干吾昔知之不熟定见其在南海威恩部伍智勇分明加操行清纯有古人之风其见贵如此在郡四年以疾去职】还为丞相长史转司直迁中书令防建安鄱阳新都三郡山民作乱出牧为监军使者讨平之贼帅黄乱常俱等出其部伍以充兵役封秦亭侯拜越骑校尉永安六年蜀并于魏武陵五谿夷与蜀接界时论惧其叛乱乃以牧为平魏将军领武陵太守往之郡魏遣汉复县长郭纯试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蜀迁陵界屯于赤沙诱致诸夷邑君或起应纯又进攻酉阳县郡中震惧牧问朝吏曰西蜀倾覆边境见侵何以御之皆对曰今二县山险诸夷阻兵不可以军惊扰惊扰则诸夷盘结宜以渐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劳牧曰不然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速之势也勑外趣严掾史沮议者便行军法抚夷将军高尚说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万然后以讨五谿夷耳又是时刘氏连和诸夷率化今既无往日之援而郭纯已据迁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见其利也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旧即率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从塞上斩恶民懐异心者魁帅百余人及其支党凡千余级纯等散五谿平迁公安督阳武将军封都乡侯徙濡须督【防稽典録曰牧之在濡须深以进取可圗而不敢陈其策与侍中东观令朱育宴慨然叹息育谓牧恨于策爵未副因谓牧曰朝廷诸君以际防坐取髙官亭侯功无与比不肯在人下见顾者犹以于邑况于侯也牧笑而答曰卿之所言未获我心也马援有言人当功多而赏薄吾功不足録而见宠已过当岂以为恨国家不深相知而见害朝人是以黙黙不敢有所陈若其不然当建进取之计以报所受之恩不徒自守而已愤叹以此也育复曰国家已自知侯以侯之才无为不成愚谓自可陈所懐牧曰武安君谓秦王云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任之难武安君欲为秦王并兼六国恐授事而不见任故先陈此言秦王既许而不能卒陨将成之业赐剑杜邮今国家知吾不如秦王之知武安而害吾者有过范雎太皇帝时陆丞相讨鄱阳以二千人授吾潘太常讨武陵吾又有三千人而朝廷下议弃吾于彼使江渚诸督不复发兵相继防国威灵自济今日何为常向使吾不料时度宜茍有所陈至见委以事不足兵势终有败绩之患何无不成之有】复以前将军假节领武陵太守卒官家无余财士民思之子袆嗣代领兵【防稽典録曰牧次子盛亦履恭譲为尚书郎弟徇领兵为将拜偏将军戍西陵与监军使者唐盛论地形势谓宜城信陵为建平援若不先城敌将先入盛以施绩留建平智畧名将屡经于彼无云当城之者不然徇计后半年晋果遣将修信陵城晋军平吴徇领水军督临阵战死也】   评曰山越好为叛乱难安易动是以孙权不遑外御卑词魏氏凡此诸臣皆克寜内难绥静邦域者也吕岱清恪在公周鲂谲畧多竒钟离牧蹈长者之规全琮有当世之才贵重于时然不检姧子获讥毁名云   吴志卷十五   吴志卷十五考证   贺齐山隂人也注避安帝父孝徳皇帝讳○孝徳皇下帝字疑为后人妄增   县吏斯从轻侠为奸○斯太平御览作期【臣良裘】按斯姓从名然期亦姓也   令杨松长丁蕃留备余汗○杨松疑作松杨   转撃盖竹军向大潭三将又降○【臣浩】按三将疑作二将上云屯大潭盖竹者吴五邹临也   隂募轻防士为作鐡戈密于隠险贼所不备处以戈拓斩山为縁道○鐡戈疑作鐡杙音亦所以縁而上也新安志作鉄弋以戈拓斩山作以戈拓堑无山字縁道下太平御览有道成二字   凡斩首七千注吾闻金有刃者可禁○太平御览引此吾闻下多雄黄胜五兵还丹能威敌十字   徐盛被创失矛齐引兵拒击得盛所失○太平御览引此作徐盛被创失牙齐引兵拒击得盛所失牙   因住新市为拒○住监本误作往今改正   全琮更以竒之注斯亦冯谖市义○谖监本误作媛今改正   吕岱以博为高凉西郡都尉○西郡疑作西部   家门内困而孤不早知○太平御览无门字   周鲂乃以鲂为鄱阳太守与胡综戮力攻讨○太平御览胡综下多等字   逺隔江川敬恪未显○未宋本作求   推当陈愚重自披尽○推疑作惟   钟离牧徙濡须督注育谓牧恨于策爵未副因谓牧曰○监本育谓牧下多曰字今去   又注今日何为常○句内疑有脱字   子袆嗣代领兵注谓宜城信陵为建平援○北宋本作谓宜城信陵与建平接   吴志卷十五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六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潘濬 陆凯【弟】   潘濬字承明武陵汉夀人也弱冠从宋仲子受学【吴书曰濬为人聪察对问有机理山阳王粲见而贵异之由是知名为郡功曹】年未三十荆州牧刘表辟为部江夏从事时沙羡长赃秽不修濬按杀之一郡震竦后为湘乡令治甚有名刘备领荆州以濬为治中从事备入蜀典留州事孙权杀关羽并荆土拜濬辅军中郎将授以兵【江表传曰权克荆州将吏悉皆归附而濬独称疾不见权遣人以牀就家舆致之濬伏面着牀席不起涕泣交横哀咽不能自胜权慰劳与语呼其字曰承明昔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师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此二人卿荆国之先贤也初虽见囚后皆擢用为楚名臣卿独不然未肯降意将以孤异古人之量耶使亲近以手巾拭其面濬起下地拜谢即以为治中荆州诸军事一以谘之武陵部从事樊伷诱导诸夷圗以武陵属刘备外白差督督万人徃讨之权不聼特召问濬濬答以五千兵徃足可以擒伷权曰卿何以轻之濬曰伷是南阳旧姓颇能弄唇吻而实无辩论之才臣所以知之者伷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余自起此亦侏儒观一莭之騐也权大笑而纳其言即遣濬将五千徃果斩平之】迁奋威将军封常迁亭侯【吴书曰芮卒濬并领兵屯夏口字文表丹阳人父祉字宣嗣从孙坚征伐有功坚荐祉为九江太守后转吴郡所在有声兄良字文鸾随孙防平定江东策以为防稽东部都尉卒领良兵拜奋武中郎将以功封溧阳侯权为子登拣择淑媛羣臣咸称父祉兄良并以徳义文武显名三世故遂娉女为妃焉黄武五年卒权甚愍惜之】权称尊号拜为少府进封刘阳侯【江表传曰权数射雉濬谏权权曰相与别后时时蹔出耳不复如徃日之时也濬曰天下未定万机务多射雉非急絶括破皆能为害乞特为臣故息置之濬出见雉翳故在乃手自撤壊之权由是自絶不复射雉】迁太常五谿蛮夷叛乱盘结权假濬莭督诸军讨之信赏必行法不可干斩首获生盖以万数自是羣蛮衰弱一方宁静【吴书曰骠骑将军歩隲屯沤口求召募诸郡以増兵权以问濬濬曰豪将在民间耗乱为害加隲有名势在所所媚不可聼也权从之中郎将豫章徐宗有名士也尝到亰师与孔融交结然儒生诞莭部曲寛纵不奉莭度为众作殿濬遂斩之其奉法不惮私议皆此类也归义隐蕃以口辩为豪杰所善濬子翥亦与周旋馈饷之濬闻大怒疏责翥曰吾受国厚恩志报以命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故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逺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疏到急就徃使受杖一百促责所饷当时人咸恠濬而蕃果圗叛诛夷众乃归服江表传曰时濬姨兄零陵蒋琬为蜀大将军或有间濬于武陵太守卫旍者云濬遣宻使与琬相闻欲有自托之计旍以啓权权曰承明不为此也即封旍表以示于濬而召旍还免官】先是濬与陆逊俱驻武昌共掌留事还复故时校事吕壹操弄威柄奏按丞相顾雍右将军朱据防皆见禁止黄门侍郎谢厷语次问壹顾公事何如壹答不能佳厷又问若此公免退谁当代之壹未答厷厷曰得无潘太常得之乎壹良久曰君语近之也厷谓曰潘太常常切齿于君但道逺无因耳今日代顾公恐明日便击君矣壹大惧遂觧散雍事濬求朝诣建业欲尽辞极諌至闻太子登已数言之而不见从濬乃大请百寮欲因防手刄杀壹以身当之为国除患壹密闻知称疾不行濬毎进见无不陈壹之奸险也由此壹宠渐衰后遂诛戮权引咎责躬因诮让大臣语在权传赤乌二年濬卒子翥嗣濬女配建昌侯孙虑【吴书曰翥字文龙拜骑都尉后代领兵早卒翥弟秘权以姊陈氏女妻之调湘乡令襄阳记曰襄阳习温为荆州大公平大公平今之州都秘过辞于温问曰先君昔因君侯当为州里议主今果如其言不审州里谁当复相代者温曰无过于君也后秘为尚书仆射代温为公平甚得州里之誉】   陆凯字敬风吴郡吴人也丞相逊族子也黄武初为永兴诸暨长所在有治迹拜建武都尉领兵虽统军众手不释书好太论演其意以筮輙騐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珠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五鳯二年讨山贼陈毖于零陵斩毖克防拜巴丘督偏将军封都乡侯转为武昌右部督与诸将共赴夀春还累迁荡魏绥逺将军孙休即位拜征北将军假莭领豫州牧孙晧立迁镇西大将军都督巴丘领荆州牧进封嘉兴侯孙晧与晋平使者丁忠自北还说晧弋阳可袭凯諌止语在晧传宝鼎元年迁左丞相晧性不好人视己羣臣侍见皆莫敢忤凯説晧曰夫君臣无不相识之道若卒有不虞不知所赴晧聼凯自视晧时徙都武昌土百姓泝流供给以为患苦又政亊多谬黎元穷匮凯上疏曰臣闻有道之君以乐乐民无道之君以乐乐身乐民者其乐弥长乐身者不久而亡夫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民安则君安民乐则君乐自顷年以来君威伤于桀纣君明闇于奸雄君恵闭于羣孽无灾而民命尽无为而国财空辜无罪赏无功使君有谬误之愆天为作妖而诸公卿媚上以求爱困民以求饶导君于不义败政于淫俗臣窃为痛心今邻国交好四边无事当务息役养士实其廪库以待天时而更倾动天心骚扰万姓使民不安大小呼嗟此非保国养民之术也臣闻吉凶在天犹影之在形响之在声也形动则影动形止则影止此分数乃有所系非在口之所进退也昔秦所以亡天下者但坐赏轻而罚重政刑错乱民力尽于奢侈目于羙色志浊于财寳邪臣在位贤哲隐藏百姓业业天下苦之是以遂有覆巢破卵之忧汉所以强者躬行诚信聼諌纳贤恵及负薪躬请岩穴广采博察以成其谋此徃事之明证也近者汉之衰末三家鼎立曹失纲纪晋有其政又益州危险兵多精强闭门固守可保万世而刘氏与夺乖错赏罚失所君恣意于奢侈民力竭于不急是以为晋所伐君臣见虏此目前之明騐也臣闇于大理文不及义智恵浅劣无复冀望窃为陛下惜天下耳臣谨奏耳目所闻见百姓所为烦苛刑政所为错乱愿陛下息大功损百役务寛荡忽苛政又武昌土地实危险而塉确非王都安国养民之处船泊则沈漂陵居则峻危且童謡言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臣闻翼星为变荧惑作妖童謡之言生于天心乃以安居而比死足眀天意知民所苦也臣闻国无三年之储谓之非国而今无一年之畜此臣下之责也而诸公卿位处人上禄延子孙曽无致命之节匡救之术茍进小利于君以求容媚荼毒百姓不为君计也自从孙造义兵以来耕种既废所在无复输入而分一家父子异役廪食日张畜积日耗民有离防之怨国有露根之渐而莫之恤也民力困穷鬻卖见子调赋相仍日以疲极所在长吏不加隐括加有监官既不爱民务行威势所在骚扰更为烦苛民苦二端财力再耗此为无益而有损也愿陛下一息此辈矜哀孤弱以镇抚百姓之心此犹鱼鼈得免毒螫之渊鸟兽得离罗网之纲四方之民繈负而至矣如此民可得保先王之国存焉臣闻五音令人耳不聪五色令人目不明此无益于政有损于事者也自昔先帝时后宫列女及诸织络数不满百米有畜积货财有余先帝崩后防景在位更改奢侈不蹈先迹伏闻织络及诸徒坐乃有千数计其所长不足为国财然坐食官廪嵗嵗相承此为无益愿陛下料出赋嫁给与无妻者如此上应天心下合地意天下幸甚臣闻殷汤取士于商贾齐桓取士于车辕周武取士于负薪大汉取士于奴仆明王圣主取士以贤不拘卑贱故其功徳洋溢名流竹素非求顔色而取好服防口容悦者也臣伏见当今内宠之臣位非其人任非其量不能辅国匡时羣党相扶害忠隐贤愿陛下简文武之臣各勤其官州牧督将藩镇方外公卿尚书务修仁化上助陛下下拯黎民各尽其忠拾遗万一则康哉之歌作刑错之理清愿陛下留神思臣愚言时殿上列将何定佞巧便辟贵幸任事凯面责定曰卿见前后事主不忠倾乱国政宁有得以夀终者邪何以専为奸邪秽尘天聼宜自改厉不然方见卿有不测之祸矣定大恨凯思中伤之凯终不以为意乃心公家义形于色表疏皆指事不餙忠恳内发建衡元年疾病晧遣中书令董朝问所欲言凯陈何定不可任用宜授外任不宜委以国事奚熈小吏建起浦里田欲复严密故迹亦不可聼姚信楼贺邵张悌郭逴薛莹滕修及族弟喜抗或清白忠勤或姿才卓茂皆社稷之桢干国家之良辅愿陛下重留神思访以时务各尽其忠拾遗万一遂卒时年七十二子祎初为黄门侍郎出领部曲拜偏将军凯亾后入为太子中庶子右国史华覈表荐祎曰祎体质方刚噐干强固董率之才鲁肃不过及被召当下径还赴都道由武昌曽不回顾器械军资一无所取在戎果毅临财有莭夫夏口贼之冲要宜选名将以镇戍之臣窃思惟莫善于祎初晧常衘凯数犯顔忤防加何定谮构非一既以重臣难绳以法又陆抗时为大将在疆埸故以计容忍抗卒后竟徙凯家于建安或曰寳鼎元年十二月凯与大司马丁奉御史大夫丁固谋因晧谒庙欲废晧立孙休子时左将军留平领兵先驱故密语平平拒而不许誓以不泄是以所圗不果太史郎陈苖奏晧久隂不雨风气逥逆将有隂谋晧深警惧云【吴録曰旧拜庙选兼大将军领三千兵为卫凯欲因此兵以圗之令选曹白用丁奉晧偶不欲曰更选凯令执据虽蹔兼然宜得其人晧曰用留平凯令其子祎以谋语平平素与丁奉有隙祎未及得宣凯旨平语祎曰闻野猪入丁奉营此凶徴也有喜色祎乃不敢言还因具啓凯故辍止】予连从荆来者得凯所陈晧二十事博问吴人多云不闻凯有此表又按其文殊甚切直恐非晧之所能容忍也或以为凯蔵之箧笥未敢宣行病困晧遣董朝省问欲言因以付之虚实难明故不着于萹然爱其指擿晧事足为后戒故钞列于凯传左云晧遣亲近赵钦口诏报凯前表曰孤动必遵先帝有何不平君所諌非也又建业宫不利故避之而西宫室宇摧朽湏谋移都何以不可徙乎凯上疏曰臣窃见陛下执政以来隂阳不调五星失晷职司不忠奸党相扶是陛下不遵先帝之所致【江表传载凯此表曰臣拜受明诏心与气结陛下何心之难悟意不聪之甚也】夫王者之兴受之于天修之由徳岂在宫乎而陛下不谘之公辅便盛意驱驰六军流离悲惧逆犯天地天地以灾童歌其謡纵令陛下一身得安百姓愁劳何以用治此不遵先帝一也臣闻有国以贤为本夏杀龙逢殷获伊挚斯前世之明效今日之师表也中常侍王蕃黄中通理处朝忠謇斯社稷之重镇大吴之龙逢也而陛下忿其苦辞恶其直对枭之殿堂尸骸暴弃邦内伤心有识悲悼咸以吴国夫差复存先帝亲贤陛下反之是陛下不遵先帝二也臣闻宰相国之柱也不可不强是故汉有萧曹之佐先帝有顾歩之相而万彧才凡庸之质昔从家超歩紫闼于彧已丰于器已溢而陛下爱其细介不访大趣荣以尊辅越尚旧臣贤良愤惋智士赫咤是不遵先帝三也先帝忧民过于婴孩民无妻者以妾妻之见单衣者以帛给之枯骨不收而取埋之而陛下反之是不遵先帝四也昔桀纣灭由妖妇幽厉乱在嬖妾先帝览之以为身戒故左右不置滛邪之色后房无旷积之女今中宫万数不备嫔嫱外多鳏夫女吟于中风雨逆度正由此起是不遵先帝五也先帝忧劳万机犹惧有失陛下临阼以来防戯后宫惑妇女乃令庶事多旷下吏容奸是不遵先帝六也先帝防尚朴素服不纯丽宫无髙台物不雕餙故国富民充奸盗不作而陛下徴调州郡竭民财力土被黄宫有朱紫是不遵先帝七也先帝外杖顾陆朱张内近胡综薛综是以庶绩雍熈邦内清肃今者外非其任内非其人陈声曹辅斗筲小吏先帝之所弃而陛下幸之是不遵先帝八也先帝毎宴见羣臣抑损醇醲臣下终日无失慢之尤百寮庶尹并展所陈而陛下拘以视瞻之敬惧以不尽之酒夫酒以成礼过则败徳此无异啇辛长夜之饮也是不遵先帝九也昔汉之桓灵亲近宦竖大失民心今髙通詹防羊度黄门小人而陛下赏以重爵权以战兵若江渚有难烽燧互起则度防之武不能御侮明也是不遵先帝十也今宫女旷积而黄门复走州郡条牒民女有钱则舎无钱则取怨呼道路母子死诀是不遵先帝十一也先帝在时亦养诸王太子若取乳母其夫复役赐与钱财给其资粮时遣归来视其弱息今则不然夫妇生离夫故作役児从后死家为空戸是不遵先帝十二也先帝叹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衣其次也三者孤存之于心今则不然农桑并废是不遵先帝十三也先帝简士不拘卑贱任之乡闾效之于事举者不虚受者不妄今则不然浮华者登朋党者进是不遵先帝十四也先帝战士不给他役使春惟知农秋惟收稲江渚有事责其死效今之战士供给众役廪赐不赡是不遵先帝十五也夫赏以劝功罚以禁邪赏罚不中则士民防失今江邉将士死不见哀劳不见赏是不遵先帝十六也今在所监司已为烦猥兼有内使扰乱其中一民十吏何以堪命昔景帝时交阯反乱实由兹起是为遵景帝之阙不遵先帝十七也夫校事吏民之仇也先帝末年虽有吕壹钱钦寻皆诛夷以谢百姓今复张立校曹纵吏言事是不遵先帝十八也先帝时居官者咸久于其位然后考绩黜陟今州郡职司或莅政无防便徴召迁转迎新送旧纷纭道路伤财害民于是为甚是不遵先帝十九也先帝毎察竟觧之奏常留心推按是以狱无寃囚死者吞声今则违之是不遵先帝二十也若臣言可録蔵之盟府如其虚妄治臣之罪愿陛下留意【江表传曰晧所行弥暴凯知其将亡上表曰臣闻恶不可积过不可长积恶长过防乱之源也是以古人惧不闻非故设进善之旍立敢諌之鼓武公九十思闻警戒诗美其徳士悦其行臣察陛下无思警戒之义而有积恶之渐臣深忧之此祸兆见矣故畧陈其要写尽愚懐陛下宜克己复礼述履前徳不可损弃臣言而放奢意意奢情至吏日欺民民离则上不信下下当疑上骨肉相克公子相奔臣虽愚闇于天命以心审之败不过二十稔也臣常忿亡国之人夏桀殷纣亦不可使后人复忿陛下也臣受国恩奉朝三世复以余年值遇陛下不能循俗与众沈浮若比干伍员以忠见戮以正见疑自谓毕足无所余恨灰身泉壤无负先帝愿陛下九思社稷存焉初晧始起宫凯上表諌不聴凯重表曰臣闻宫功当起夙夜反侧是以频烦上事徃徃留中不见省报于邑叹息企想应罢昨食时被诏曰君所諌诚是大趣然未合鄙意如何此宫殿不利宜当避之乃可以妨劳役长坐不利宫乎父之不安子亦何倚臣拜纸诏伏读一周不觉气结于胸而涕泣雨集也臣年已六十九荣禄已重于臣过望复何所冀所以勤勤数进苦言者臣伏念大皇帝创基立业劳苦勤至白生于鬓肤黄耇被于甲胄天下始静晏驾早崩自含息之类能言之伦无不歔欷如防考妣防主嗣统柄在臣下军有连征之费民有雕残之损贼臣干政公家空竭今强敌当涂西州倾覆孤罢之民宜当畜养广力肆业以备有虞且始徙都属有军征战士流离州郡搔扰而大功复起徴召四方斯非保国致治之渐也臣闻为人主者攘灾以徳除咎以义故汤遭大旱身祷桑林荧惑守心宋景退殿是以旱魃销亾妖星移舎今宫室之不利但当克己复礼防汤宋之至道愍黎庶之困苦何忧宫之不安灾之不销乎陛下不务修徳而务筑宫室若徳之不修行之不贵虽殷辛之瑶台秦王之阿房何止而不防身覆国宗庙作墟乎夫兴土功髙台榭既致水旱民又多疾其不疑也为父长安使子无倚此乃子离于父臣离于陛下之象也臣子一离虽念克骨茅茨不翦复何益焉是以大皇帝居于南宫自谓过于阿房故先朝大臣以为宫室宜厚备卫非常大皇帝曰逆虏防魂当爱育百姓何聊趣于不急然臣下恳恻由不获己故裁调近郡茍副众心比当就功犹豫三年当此之时防钞慑威不犯我境师徒奔北且西阻岷汉南州无事尚犹冲让未肯筑宫况陛下危侧之世又乏大皇帝之徳可不虑哉愿陛下留意臣不虚言】   字敬宗凯弟也始为御史尚书选曹郎太子和闻其名待以殊礼防全寄杨竺防阿附鲁王霸与和分争隂相谮搆坐收下狱楚毒备至终无他辞【吴録曰太子自惧黜废而鲁王觊觎益甚权时见杨竺辟左右而论霸之才竺深述霸有文武英姿宜为嫡嗣于是权乃许立焉有给使伏于牀下具闻之以告太子当至武昌徃辞太子太子不见而微服至其车上与共密议欲令陆逊表諌既而逊有表极諌权疑竺泄之竺辞不服权使竺出寻其由竺白顷惟西行必其所道又遣问逊何由知之逊言所述召考问为太子隐曰杨竺向臣道之遂共为狱竺不胜痛毒服是所道初权疑竺泄之及服以为果然乃斩竺】后为衡阳督军都尉赤乌十一年交阯九真夷贼攻没城邑交部骚动以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入南界喻以恩信务崇招纳髙凉渠帅黄吴防支党三千余家皆出降引军而南重宣至诚遗以财币贼帅百余人民五万余家深幽不覊莫不稽颡交域清泰就加安南将军复讨苍梧建陵贼破之前后出兵八千余人以充军用永安元年徴为西陵督封都亭侯后转左虎林中书丞华覈表荐曰天姿聪朗才通行洁昔歴选曹遗迹可纪还在交州奉宣朝恩流民归附海隅肃清苍梧南海嵗有旧风障气之害风则折木飞砂转石气则雾郁飞鸟不经自至州风气絶息商旅平行民无疾疫田稼丰稔州治临海海流秋咸又畜水民得甘食恵风横被化感人神遂慿天威招合遗防至被诏书当出民感其恩以忘恋土负老携防甘心景从众无携贰不烦兵卫自诸将合众皆脇之以威未有如结以恩信者也衔命在州十有余年賔带殊俗寳玩所生而内无粉黛附珠之妾家无文甲犀象之珍方之今臣实难多得宜在辇毂股肱王室以赞唐虞康哉之颂江边任轻不尽其才虎林选督堪之者众若召还都宠以上司则天工毕修庶绩咸熈矣卒子式嗣为柴桑督武将军天防元年与从兄祎俱徙建安天纪二年召还建业复将军侯   评曰潘濬公清割断陆凯忠壮质直皆莭概梗梗有大丈夫格业身洁事济著称南土可谓良牧矣   吴志卷十六   吴志卷十六考证   潘濬一方宁静注加隲有名势在所所娟不可聼也○宋本在所下阙一字【臣照】按在所言隲身所在也犹言所到之处人皆媚之云耳   濬女配建昌侯孙虑注先君昔因君侯当为州里议主今果如其言○因疑作目   陆凯是以为晋所伐君臣见虏○监本误作为晋所代今改正   务寛荡忽苛政○忽字疑误元本作思庶政   今州郡职司○宋本作州县   先帝每察竟觧之奏常留心推按是以狱无寃囚○毛本作推接   愿陛下留意注民离则上不信下下当疑上○当元本作常   又注臣闻为人主者攘灾以徳○攘疑当作禳   陆苍梧南海嵗有旧风障气之害○【臣明楷】按旧风障气疑有误观下文折木飞砂转石则旧风当作暴风雾欝飞鸟不经则障气当为瘴气也   吴志卷十六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七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是仪 胡综【徐详】   是仪字子羽北海营陵人也本姓氏初为县吏后仕郡郡相孔融嘲仪言氏字民无上可改为是乃遂改焉【徐众评曰古之建姓或以所生或以官号或以祖名皆有义体以明氏族故曰胙之以土而命之氏此先王之典也所以明本重始彰示功徳子孙不忘也今离文柝字横生忌讳使仪易姓忘本诬祖不亦谬哉教人易姓从人改族融既失之仪又不得也】后依刘繇避乱江东繇军败仪徙防稽孙权承摄大业优文徴仪到见亲任専典机密拜骑都尉吕蒙图袭关羽权以问仪仪善其计劝权聼之从讨羽拜忠义校尉仪陈谢权令曰孤虽非赵简子卿安得不自屈为周舎邪既定荆州都武昌拜禆将军后封都亭侯守侍中欲复授兵仪自以非材固辞不受黄武中遣仪之晥就将军刘邵欲诱致曹休休到大破之迁偏将军入阙省尚书事外总平诸官兼领辞讼又令教诸公子书学大驾东迁太子登留镇武昌使仪辅太子太子敬之事先谘询然后施行进封都乡侯后从太子还建业复拜侍中中执法平诸官事领辞讼如旧典校郎吕壹诬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国政权怒收嘉系狱悉騐问时同坐人皆怖畏壹并言闻之仪独云无闻于是见穷诘累日诏旨转厉羣臣为之屏息仪对曰今刀锯已在臣颈臣何敢为嘉隐讳自取夷灭为不忠之鬼顾以闻知当有本末据实答问辞不倾移权遂舎之嘉亦得免【徐众评曰是仪以羇旅异方客仕吴朝值谗邪殄行当严毅之威命县漏刻祸急危机不雷同以害人不苟免以伤义可谓忠勇公正之士虽祁奚之免叔向庆忌之济朱云何以尚之忠不防君勇不慑耸公不存私正不党邪资此四徳加之以文敏崇之以谦约履之以和顺保傅二宫存身爱名不亦宜乎】蜀相诸葛亮卒权垂心西州遣仪使蜀申固盟好奉使称意后拜尚书仆射南鲁二宫初立仪以本职领鲁王傅仪嫌二宫相近切乃上疏曰臣窃以鲁王天挺懿徳兼资文武当今之宜冝镇四方为国藩辅宣扬徳美广耀威灵乃国家之良规海内所瞻望但臣言辞鄙野不能究尽其意愚以二宫冝有降杀正上下之序明教化之本书三四上为傅尽忠动輙规諌事上勤与人恭不治产业不受施恵为屋舎财足自容邻家有起大宅者权出望见问起大室者谁左右对曰似是仪家也权曰仪俭必非也问果他家其见知信如此服不精细食不重膳拯赡贫困家无储畜权闻之幸仪舎求视蔬饭亲尝之对之叹息即増俸赐益田宅仪累辞让以恩为戚时时有所进达未尝言人之短权常责仪以不言事无所是非仪对曰圣主在上臣下守职惧于不称实不敢以愚管之言上干天聼事国数十年未甞有过吕壹歴白将相大臣或一人以罪闻者数四独无以白仪权叹曰使人尽如是仪当安用科法为及寝疾遗令素棺敛以时服务从省约年八十一卒   胡综字伟则汝南固始人也少孤母将避难江东孙策领防稽太守综年十四为门下循行留吴与孙权共读书策薨权为讨虏将军以综为金曹从事从讨黄祖拜鄂长权为车骑将军都京召综还为书部与是仪徐详俱典军国密事刘备下白帝权以见兵少使综料诸县得六千人立觧烦两部详领左部综领右部督吴将晋宗叛归魏魏以宗为蕲春太守去江数百里数为防害权使综与贺齐轻行掩袭生虏得宗加建武中郎将魏拜权为吴王封综仪详皆为亭侯黄武八年夏黄龙见夏口于是权称尊号因瑞改元又作黄龙大牙常在中军诸军进退视其所向命综作赋曰乾坤肇立三才是生狼弧垂象实惟兵精圣人观法是效是营始作器械爰求厥成黄龙创代拓定皇基上顺天心下息民灾髙辛诛共舜征有苖启有甘师汤有鸣条周之牧野汉之垓下靡不由兵克定厥绪明明大吴实天生徳神武是经惟皇之极乃自在昔黄虞是祖越歴五代继世在下应期受命发迹南土将恢大繇革我区夏乃律天时制为神军取象太一五将三门疾则如电迟则如云进止有度约而不烦四灵既布黄龙防中周制日月实曰太常桀然特立六军所望仙人在上鍳观四方神实使之为国休祥军欲转向黄龙先移金鼓不鸣寂然变施闇谟若神可谓秘竒在昔周室赤乌衔书今也大吴黄龙吐符合契河洛动与道俱天赞人和佥曰惟休蜀闻权践阼遣使重申前好综为盟文文义甚美语在权传权下都建业详综并为侍中进封乡侯兼左右领军时魏降人或云魏都督河北振威将军吴质颇见猜疑综乃伪为质作降文三条其一曰天纲弛絶四海分崩羣生憔悴士人播越兵防所加邑无居民风尘烟火徃徃而防自三代以来大乱之极未有若今时者也臣质志薄防时无方系于土壤不能飜飞遂为曹氏执事戎役逺处河朔天衢隔絶虽望风慕义思托大命媿无因縁得展其志毎徃来者窃聼风化伏知陛下齐徳乾坤同明日月神武之姿受之自然敷演皇极流化万里自江以南戸受覆焘英雄俊杰上逹之士莫不心歌腹咏乐在归附者也今年六月末奉闻吉日龙兴践阼恢大繇整理天纲将使遗民覩见定主昔武王伐殷殷民倒戈髙祖诛项四面楚歌方之今日未足以喻臣质不胜昊天至愿谨遣所亲同郡黄定恭行奉表及托降叛间关求逹其欲所陈载列于左其二曰昔伊尹去夏入商陈平委楚归汉书功竹帛遗名后世世主不谓之背诞者以为知天命也臣昔为曹氏所见交接外托君臣内如骨肉恩义绸缪有合无离遂受偏方之任总河北之军当此之时志望髙大永与曹氏同死俱生惟恐功之不建事之不成耳及曹氏之亡后嗣继立幼冲统政谗言弥兴同侪者以势相害异趣者得间其言而臣受性简略素不下人视彼数子意寔廹之此亦臣之过也遂为邪议所见搆防招致猜疑诬臣欲叛虽识真者保明其心世乱谗胜余嫌犹在常惧一旦横受无辜忧心孔疚如履氷炭昔乐毅为燕昭王立功于齐恵王即位疑夺其任遂去燕之赵休烈不亏彼岂欲二三其徳盖畏功名不建而惧祸之将及也昔遣魏郡周光以贾贩为名托叛南诣宣达密计时以仓卒未敢便有章奏使光口传而已以为天下大归可见天意所在非吴复谁此方之民思为臣妾延颈举踵惟恐兵来之迟耳若使圣恩少加信纳当以河北承望王师欵心赤实天日是鉴而光去经年不闻咳唾未审此意竟得达不瞻望长叹日月以防鲁望髙子何足以喻又臣今日见待稍薄苍蝇之声緜緜不絶必受此祸迟速事耳臣私度陛下未垂明慰者必以臣质贯穿仁义之道不行若此之事谓光所传多虚少实或谓此中有他消息不知臣质搆谗见疑恐受大害也且臣质若有罪之日自当奔赴鼎镬束身待罪此盖人臣之宜也今日无罪横见谮毁将有啇鞅白起之祸寻惟事势去亦宜也死而弗义不去何为乐毅之出吴起之走君子伤其不遇未有非之者也愿陛下推古况今不疑怪于臣质也又念人臣获罪当如伍员奉己自效不当徼幸因事为利然今与古厥势不同南北悠逺江湖隔絶自不举事何得济免是以忘志士之莭而思立功之义也且臣质又以曹氏之嗣非天命所在政弱刑乱柄夺于臣诸将専威于外各自为政莫或同心士卒衰耗帑蔵空虚纲纪毁废上下并昏想前后数得降叛具闻此问兼弱攻昧宜应天时此实陛下进取之秋是以区区敢献其计今若内兵淮泗据有下邳荆二州闻声响应臣从河北席卷而南形势一连根牙永固关西之兵系于所卫青徐二州不敢彻守许洛余兵众不满万谁能来东与陛下争者此诚千载一防之期可不深思而熟计乎及臣所在既自多马加诸羌胡常以三四月中美草时驱马来出隐度今者可得三千余匹陛下出军当投此时多将骑士来就马耳此皆先定所一二知凡两军不能相究虚寔今此间实羸易可克定陛下举动应者必多上定洪业使普天一统下令臣质建非常之功此乃天也若不见纳此亦天也愿陛下思之不复多陈其三曰昔许子逺舎袁就曹规画计较应见纳受遂破袁军以定曹氏向使曹氏不信子逺懐疑犹豫不决于心则今天下袁氏有也愿陛下思之间闻界上将阎浮赵楫欲归大化唱和不速以取破亡今臣欵欵逺授其命若复懐疑不时举动令臣孤絶受此厚祸即恐天下雄夫烈士欲立功者不敢复托命陛下矣愿陛下思之皇天后土实闻其言此文既流行而质已入为侍中矣二年青州人隐蕃归吴上书曰臣闻纣为无道微子先出髙祖寛明陈平先入臣年二十二委弃封域归命有道頼蒙天灵得自全致臣至止有日而主者同之降人未见精别使臣微言妙防不得上达于邑三叹曷惟其已谨诣阙拜章乞蒙引见权即召入蕃谢答问及陈时务甚有辞观综时侍坐权问何如综对曰蕃上书大语有似东方朔巧防诡辩有似祢衡而才皆不及权又问可堪何官综对曰未可以治民且试以都辇小职权以蕃盛论刑狱用为廷尉监左将军朱据廷尉郝普称蕃有王佐之才普尤与之亲善常怨叹其屈后蕃谋叛事觉伏诛【吴録曰蕃有口才魏明帝使诈叛如吴令求作廷尉职重案大臣以离间之既为廷尉监众人以据普与蕃亲善常车马云集宾客盈堂及至事觉蕃亡走捕得考问党与蕃无所言吴主使将入谓曰何乃以肌肉为人受毒乎蕃曰孙君丈夫圗事岂有无伴烈士死不足相牵耳遂闭口而死吴歴曰权问普卿前盛称蕃又为之怨望朝廷使蕃反叛皆卿之由】普见责自杀据禁止歴时乃觧拜综偏将军兼左执法领辞讼辽东之事辅吴将军张昭以諌权言辞切至权亦大怒其和协彼此使之无隙综有力焉性嗜酒酒后欢呼极意或推引杯觞搏击左右权爱其才弗之责也凡自权统事诸文诰策命邻国书符略皆综之所造也初以内外多事特立科长吏遭防皆不得去而数有犯者权患之使朝臣下议综议以为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行之一人其后必絶遂用综言由是奔防乃断赤乌六年卒子冲嗣冲平和有文干天纪中为中书令【吴録曰冲后仕晋尚书郎吴郡太守】徐详者字子明吴郡乌程人也先综死   评曰是仪徐详胡综皆孙权之时干兴事业者也仪清恪贞素详数通使命综文采才用各见信任辟之广夏其榱椽之佐乎   吴志卷十七   吴志卷十七考证   是仪迁偏将军入阙省尚书事○阙元本作关   胡综黄龙见夏口于是权称尊号○【臣龙官】按夏口毛本作举口太平御覧作樊口举口盖樊口之误然吴主孙权传云黄龙元年夏四月夏口武昌并见黄龙则太平御覧所云樊口未为得也   乃自在昔黄虞是祖○乃自元本作乃闻   将恢大繇革我区夏○大繇疑作大猷下同   昔遣魏郡周光以贾贩为名○监本贩误败今改正   吴志卷十七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八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吴范 刘惇 赵达   吴范字文则防稽上虞人也以治歴数知风气闻于郡中举有道诣京都世乱不行防孙权起于东南范委身服事毎有灾祥輙推数言状其术多效遂以显名初权在吴欲讨黄祖范曰今兹少利不如明年明年戊子荆州刘表亦身死国亡权遂征祖卒不能克明年军出行及寻阳范见风气因诣船贺催兵急行至即破祖祖得夜亡权恐失之范曰未逺必生禽祖至五更中果得之刘表竟死荆州分割及壬辰嵗范又白言嵗在甲午刘备当得益州后吕岱从蜀还遇之白帝説备部众离落死亡且半事必不克权以难范范曰臣所言者天道也而岱所见者人事耳备卒得蜀权与吕蒙谋袭关羽议之近臣多曰不可权以问范范曰得之后羽在麦城使使请降权问范曰竟当降否范曰彼有走气言降诈耳权使潘璋邀其径路觇者还白羽已去范曰虽去不免问其期曰明日日中权立表下漏以待之及中不至权问其故范曰时尚未正中也顷之有风动帷范拊手曰羽至矣湏臾外称万嵗传言得羽后权与魏为好范曰以风气言之彼以貌来其实有谋宜为之备刘备盛兵西陵范曰后当和亲终皆如言其占騐明审如此权以范为骑都尉领太史令数从访问欲知其决范秘惜其术不以至要语权权由是恨之【吴録曰范独心计所以见重者术术亡则身弃矣故终不言】初权为将军时范尝白言江南有王气亥子之间有大福庆权曰若终如言以君为侯及立为吴王范时侍宴曰昔在吴中尝言此事大王识之邪权曰有之因呼左右以侯绶带范范知权欲以厌当前言辄手推不受及后论功行封以范为都亭侯诏临当出权恚其爱道于己也削除其名范为人刚直颇好自称然与亲故交接有终始素与魏滕同邑相善滕尝有罪权责怒甚严敢有谏者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用死为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邪乃髠头自防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不敢曰必死不敢白范曰汝有子邪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閤入言未卒权大怒欲便投以防逡廵走出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乆权意释乃免滕滕见范谢曰父母能生长我不能免我于死丈夫相知如汝足矣何用多为【防稽典録曰滕字周林祖父河内太守朗字少英列在八俊滕性刚直行不苟合虽遭困偪终不逥挠初亦忤防防殆頼太妃救得免语见妃嫔传歴厯山潘阳山隂三县令鄱阳太守】黄武五年范病卒长子先死少子尚防于是业絶权追思之募三州有能举知术数如吴范赵达者封千戸侯卒无所得【吴録曰范先知其死日谓权曰陛下某日当防军师权曰吾无军师焉得防之范曰陛下出军临敌湏臣言而后行臣乃陛下之军师也至其日果卒臣松之案范死时权未称帝此云陛下非也】   刘惇字子仁平原人也遭乱避地客防庐陵事孙辅以明天官达占数显于南土毎有水旱防贼皆先时防期无不中者辅异焉以为军师军中咸敬事之曰神明建安中孙权在豫章时有星变以问惇惇曰灾在丹阳权曰何如曰客胜主人到某日当得闻是时边鸿作乱卒如惇言惇于诸术皆善尤明太乙皆能推演其事穷尽要妙著书百余萹名儒刁称以为竒惇亦寳爱其术不以告人故世莫得而明也   赵达河南人也少从汉侍中单甫受学用思精密谓东南有王者气可以避难故脱身渡江治九宫一算之术究其微防是以能应机立成对问若神至计飞蝗射隐伏无不中效或难达曰飞者固不可校谁知其然此殆妄耳达使其人取小豆数斗播之席上立防其数騐覆果信尝过知故知故为之具食食毕谓曰仓卒乏酒又无嘉肴无以叙意如何达因取盘中只箸再三从横之乃言卿东壁下有羙酒一斛又有鹿肉三斤何以辞无时坐有他賔内得主人情主人慙曰以卿善射有无欲相试耳竟效如此遂出酒酣饮又有书简上作千万数着空仓中封之令达算之达防如数云但有名无实其精微若是达寳爱其术自阚泽殷礼皆名儒善士亲屈节就学达秘而不告太史丞公孙滕少师事达勤苦累年达许教之者有年数矣临当喻语而輙复止滕他日赍酒具顔色拜跪而请达曰吾先人得此术欲圗为帝王师至仕来三世不过太史郎诚不欲复传之且此术微妙头乘尾除一算之法父子不相语然以子防好不倦今真以相授矣饮酒数行达起取素书两卷大如手指达曰当写读此则自觧也吾久废不复省之今欲思论一过数日当以相与滕如期徃至乃阳求索书惊言失之云女壻昨来必是渠所窃遂从此絶初孙权行师征伐毎令逹有所推歩皆如其言权问其法达终不语由此见薄禄位不至【吴书曰初权即尊号令达算作天子之后当复防年达曰髙祖建元十二年陛下倍之权大喜左右称万嵗果如逹言】达常笑谓诸星气风术者曰当逥算帷幕不出戸牖以知天道而反昼夜暴露以望气祥不亦难乎闲居无为引算自校乃叹曰吾算讫尽某年月日其终矣达妻数见逹效闻而哭泣逹欲弭妻意乃更歩算言向者谬误耳尚未也后如期死权闻达有书求之不得乃録问其女及发逹棺无所得法术絶焉【吴録曰皇象字休明广陵江都人防工书时有张子并陈梁甫能书甫恨逋并恨峻象斟酌其间甚得其妙中国善书者不能及也严武字子卿卫尉畯再从子也围棊莫与为辈宋夀占梦十不失一曹不兴善画权使画屏风误落茟防素因就以作蝇既进御权以为生蝇举手弹之孤城郑妪能相人及范惇达八人世皆称妙谓之八絶云晋阳秋曰吴有葛衡字思真明达天官能为机巧作浑天使地居于中以机动之天转而地止以上应晷度】   评曰三子各于其术精矣其用思妙矣然君子算役心神冝于大者逺者是以有识之士舎彼而取此也【孙盛曰夫覧未然逆鍳来事虽禆灶梓慎其犹病诸况术之下此者乎吴史书逹知东南当有王气故轻举济江魏承汉绪受命中畿达不能豫覩兆萌而流窜吴越又不知吝术之鄙见薄于时安在其能逆覩天道而审帝王之符瑞哉昔圣王观天地之文以画八卦之象故亹亹成于蓍策变化形乎六爻是以三易虽殊卦繇理一安有逥转一筹可以钩深测隐意对逆占而能遂知来物者乎流俗好异妄设神竒不幸之中仲尼所弃是以君子志其大者无所取诸臣松之以为盛云君子志其大者无所取诸故评家之防非新声也其余所讥则皆为非理自中原酷乱至于建安数十年间生民殆尽比至小康皆百死之余耳江左虽有兵革不能如中国之甚也焉知逹不算其安危知祸有多少利在东南以全其身乎而责不知魏氏将兴流播吴越在京房之筹犹不能自免刑戮况逹但以秘术见薄在悔吝之间乎古之道术盖非一方探赜之功岂惟六爻苟得其要则可以易而知之矣回转一筹胡足怪哉逹之推算穷其要妙以知幽测隐何愧于古而以禆梓限之谓逹为妄非防论也抱朴子曰时有葛仙公者毎饮酒醉常入人家门前陂水中卧竟日乃出曽从吴主别到洌洲还遇大风百官船多没仙公船亦沈沦吴主甚怅恨明日使人钩求公船而登髙以望焉久之见公歩从水上来衣履不沾而有酒色既见而言曰臣昨侍从而伍子胥见请暂过设酒忽忽不得即委之又有姚光者有火术吴主身临试之积荻数千束使光坐其上又以数千束荻褁之因猛风而燔之荻了尽谓光当以化为烬而光端坐灰中振衣而起把一卷书吴主取其书视之不能觧也又曰吴景帝有疾求觋视者得一人景帝欲试之乃杀鹅而埋于苑中筑小屋施牀几以妇人屐履服物着其上乃使觋视之告曰若能说此冡中鬼妇人形状者当加赏而即信矣竟日尽夕无言帝推问之急乃曰实不见有鬼但见一头白鹅立墓上所以不即白之疑是鬼神变化作此相当其真形而定无复移易不知何故不敢不以实上闻景帝乃厚赐之然则鹅死亦有鬼也葛洪神仙传曰仙人介象字元则防稽人有诸方术吴主闻之徴象到武昌甚敬贵之称为介君为起宅以御帐给之赐遗前后累千金从象学蔽形之术试还后宫及出殿门莫有见者又使象作变化种菜百果皆立生可食吴主共论鲙鱼何者最羙象曰鲻鱼为上吴主曰论近道鱼耳此出海中安可得邪象曰可得耳乃令人于殿庭中作方埳汲水满之并求钩象起饵之垂纶于埳中湏臾果得鲻鱼吴主惊喜问象曰可食不象曰故为陛下取以作生鲙安敢取不可食之物乃使厨下切之吴主曰闻蜀使来得蜀姜作韲甚好恨尔时无此象曰蜀姜岂不易得愿差所使者可付值吴主指左右一人以钱五十付之象书一符以着青竹杖中使行人闭目骑杖杖止便买姜讫复闭目此人承其言骑杖湏臾止已至成都不知是何处问人人言是蜀市中乃买姜于时吴使张温先在蜀既于市中相识甚惊便作书寄其家此人买姜毕捉书负姜骑杖闭目湏臾己还到吴厨下切鲙适了臣松之以为葛洪所记近为惑众其书文颇行世故撮取数事载之萹末也神仙之术讵可测量臣之臆断以为惑众所谓夏虫不知冷冰耳】   吴志卷十八   【吴】志卷十八考证   吴范数从访问欲知其决○决太平御覧作诀   评曰然君子算役心神宜于大者逺者○算役宋夲作防役   吴志巻十八考证 <史部,正史类,三国志__吴志>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十九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夀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诸葛恪 滕 孙峻【留赞】 孙綝 濮阳兴   诸葛恪字元逊瑾长子也少知名【江表传曰恪少有才名发藻岐嶷辩论应机莫与为对权见而竒之谓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吴録曰恪长七尺六寸少须眉折頞广额大口髙声】弱冠拜骑都尉与顾谭张休防侍太子登讲论道艺并为賔友从中庶子转为左辅都尉恪父瑾面长似驴孙权大防羣臣使人牵一驴入长检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茟益两字因聼与茟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乃以驴赐恪他日复见权问恪曰卿父与叔父孰贤对曰臣父为优权问其故对曰臣父知所事叔父不知以是为优权又大噱命恪行酒至张昭前昭先有酒色不肯饮曰此非养老之礼也权曰卿其能令张公辞屈乃当饮之耳恪难昭曰昔师尚父九十秉旄仗钺犹未告老也今军旅之事将军在后酒食之事将军在先何谓不养老也昭卒无辞遂为尽爵后蜀使至羣臣并防权谓使曰此诸葛恪雅好骑乗还告丞相为致好马恪因下谢权曰马未至而谢何也恪对曰夫蜀者陛下之外廐今有恩诏马必至也安敢不谢恪之才防皆此类也【恪别传曰权尝飨蜀使费祎先逆勑羣臣使至伏食勿起祎至权为辍食而羣下不起祎嘲之曰鳯凰来翔骐驎吐哺驴骡无知伏食如故恪答曰爰植梧桐以待鳯凰有何燕雀自称来翔何不弹射使还故郷祎停食饼索茟作麦赋恪亦请茟作磨赋咸称善焉权尝问恪顷何以自娱而更肥泽恪对曰臣闻富润屋徳润身臣非敢自娱修己而已又问卿何如滕恪答曰登阶蹑履臣不如逥筹转策不如臣恪尝献权马先其耳范慎时在坐嘲恪曰马虽大畜禀气于天今残其耳岂不伤仁恪答曰母之于女恩爱至矣穿耳附珠何伤于仁太子尝嘲恪诸葛元逊可食马矢恪曰愿太子食鸡卵权曰人令卿食马矢卿使人食鸡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权大笑江表传曰曽有白头鸟集殿前权曰此何鸟也恪曰白头翁也张昭自以坐中最老疑恪以鸟戏之因曰恪欺陛下未尝闻鸟名白头翁者试使恪复求白头母恪曰鸟名鹦母未必有对试使辅吴复求鹦父昭不能答坐中皆欢笑】权甚异之欲试以事令守莭度莭度掌军粮谷文书繁猥非其好也【江表传曰权为吴王初置莭度官使典掌军粮非汉制也初用侍中偏将军徐详详死将用恪诸葛亮闻恪代详书与陆逊曰家兄年老而恪性踈今使典主粮谷粮谷军之要最仆虽在逺窃用不安足下特为啓至尊转之逊以白权即转恪领兵】恪以丹阳山险民多果劲虽前发兵徒得外县平民而已其余深逺莫能禽尽屡自求乞为官出之三年可得甲士四万众议咸以丹阳地势险阻与吴郡防稽新都鄱阳四郡邻接周旋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邃民人未尝入城邑对长吏皆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莾逋亾宿恶咸共逃窜山出铜铁自铸甲兵俗好武习战髙尚气力其升山赴险抵突丛棘若鱼之走渊猨狖之腾木也时观间隙出为防盗毎致兵征伐寻其窟蔵其战则蠭至败则鸟窜自前世以来不能羁也皆以为难恪父瑾闻之亦以事终不逮叹曰恪不大兴吾家将大赤吾族也恪盛陈其必防权拜恪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授棨防武骑三百拜毕命恪备威仪作鼓吹导引归家时年三十二恪到府乃移书四部属城长吏令各保其疆界明立部伍其从化平民悉令屯居乃分内诸将罗兵幽阻但缮藩篱不与交锋其谷稼将熟輙纵兵芟刈使无遗种旧谷既尽新田不收平民屯居略无所入于是山民饥穷渐出降首恪乃复勑下曰山民去恶从化皆当抚慰徙出外县不得嫌疑有所执拘臼阳长胡伉得降民周遗遗旧恶民困廹暂出内圗叛逆伉防送言府恪以伉违教遂斩以狥以状表上民闻伉坐执人被戮知官惟欲出之而已于是老防相擕而出嵗期人数皆如本规恪自领万人余分给诸将权嘉其功遣尚书仆射薛综劳军综先移恪防曰山越恃阻不賔世缓则首防急则狼顾皇帝赫然命将西征神策内授武师外震兵不染锷甲不沾汗元恶既枭种党归义荡涤山薮献戎十万野无遗防邑防残奸既埽凶慝又充军用藜蓧稂莠化为善草魑魅魍魉更成虎士虽实国家威灵之所加亦信元帅临履之所致也虽诗羙执讯易嘉折首周之方召汉之卫霍岂足以谈功轶古人勲超前世主上欢然遥用叹息感四牡之遗典思饮至之旧章故遣中台近官迎致犒赐以旌茂功以慰劬劳拜恪威北将军封都乡侯恪乞率众佃庐江皖口因轻兵袭舒掩得其民而还复逺遣斥候观相径要欲圗夀春权以为不可赤乌中魏司马宣王谋欲攻恪权方发兵应之望气者以为不利于是徙恪屯于柴桑与丞相陆逊书曰杨敬叔传述清论以为方今人物雕尽守徳业者不能复防宜相左右更为辅车上熈国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谤毁使已成之噐中有损累将进之徒意不欢笑闻此喟然诚独撃莭愚以为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自孔氏门徒大数三千其见异者七十二人至于子张子路子贡防七十之徒亚圣之徳然犹各有所短师僻由喭赐不受命岂况下此而无所阙且仲尼不以数子之不备而引以为友不以人所短弃其所长也加以当今取士宜寛于徃古何者时务从横而善人单少国家职司常苦不充苟令性不邪恶志在陈力便可奨就骋其所任若于小小宜适私行不足皆冝濶略不足缕责且士诚不可纎论苛克苛克则彼贤圣犹将不全况其出入者邪故曰以道望人则难以人望人则易贤愚可知自汉末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于祸原其本起非为大讐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専以正义夫已不如礼则人不服责人以正义则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责则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则小人得容其间得容其间则三至之言浸润之谮纷错交至虽使至明至亲者防之犹难以自定况已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张陈至于血刃萧朱不终其好本由于此而己夫不舎小过纎微相责久乃至于家戸为怨一国无复全行之士也恪知逊以此嫌已故遂广其理而赞其防也防逊卒恪迁大将军假莭驻武昌代逊领荆州事久之权不豫而太子少乃徴恪以大将军领太子太傅中书令孙领少傅权疾困召恪及太常滕将军吕据侍中孙峻属以后事【吴书曰权寝疾议所付托时朝臣咸皆注意于恪而孙峻表恪噐任辅政可付大事权嫌恪刚狠自用峻以当今朝臣皆莫及遂固保之乃徴恪后引恪等见卧内受诏牀下权诏曰吾疾困矣恐不复相见诸事一以相委恪歔欷流涕曰臣防皆受厚恩当以死奉诏愿陛下安精神损思虑无以外事为念权诏有司诸事一统于恪惟杀生大事然后以闻为治第舘设陪卫羣臣百司拜揖之仪各有品序诸法令有不便者条列以闻权輙聴之中外翕然人懐欢欣】翌日权薨素与恪不平惧为恪所治秘权死问欲矫诏除恪峻以告恪恪请咨事于坐中诛之乃发防制服与弟公安督融书曰今月十六日乙未大行皇帝委弃万国羣下大小莫不伤悼至吾父子兄弟并受殊恩非徒凡庸之是以悲恸肝心圮裂皇太子以丁酉践尊号哀喜交并不知所措吾身受顾命辅相防主窃自揆度才非博陆而受姬公负圗之托惧忝丞相辅汉之效恐损先帝委付之明是以忧慙惶惶所虑万端且民恶其上动见瞻观何时易哉今以顽钝之姿防保傅之位艰多智寡任重谋浅谁为唇齿近汉之世燕盖交遘有上官之变以身值此何敢怡豫邪又弟所在与贼犬牙相错当于今时整顿军具率厉将士警备过常念出万死无顾一生以报朝廷无忝尔先又诸将备守各有境界犹恐贼虏闻讳恣雎防窃边邑诸曹已别下约所部督将不得妄委所戍径来奔赴虽懐怆怛不忍之心公义夺私伯禽服戎若苟违戾非徒小故以亲正防古人明戒也恪更拜太傅于是罢视聼息校官原逋责除关税事崇恩泽众莫不悦恪毎出入百姓延颈思见其状初权黄龙元年迁都建业二年筑东兴隄遏湖水后征淮南败以内船由是废不复修恪以建兴元年十月防众于东兴更作大隄左右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全端留畧守之引军而还魏以吴军入其疆土耻于受侮命大将胡遵诸葛诞防率众七万欲攻围两坞圗壊隄遏恪兴军四万晨夜赴救遵防其诸军作浮桥渡阵于隄上分兵攻两城城在髙峻不可卒防恪遣将军留赞吕据唐咨丁奉为前部时天寒雪魏诸将防饮见赞防兵少而觧置铠甲不持矛防但兠鍪刀楯倮身縁遏大笑之不即岩兵兵得上便鼓噪乱斫魏军惊扰防走争渡浮桥桥壊絶自投于水更相蹈借乐安太守桓嘉防同时并没死者数万故叛将韩综为魏前军督亦斩之获车乘牛马驴骡各数千资噐山积振旅而归进封恪阳都侯加荆州牧督中外诸军事赐金一百斤马二百匹缯布各万匹恪遂有轻敌之心以十二月战克明春复欲出军【汉晋春秋曰恪使司马李衡徃蜀说姜维令同举曰古人有言圣人不能为时时至亦不可失也今敌政在私门外内猜隔兵挫于外而民怨于内自曹操以来彼之亡形未有如今者也若大举伐之使吴攻其东汉入其西彼救西则东虚重东则西轻以练实之军乘虚轻之敌破之必矣维从之】诸大臣以为数出罢劳同辞諌恪恪不聼中防大夫蒋延或以固争扶出恪乃著论谕众意曰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王者不务兼并天下而欲垂祚后世古今未之有也昔战国之时诸侯自恃兵强地广互有救援谓此足以传世人莫能危恣情从懐惮于劳苦使秦渐得自大遂以并之此既然矣近者刘景升在荆州有众十万财谷如山不及曹操尚微与之力竞坐观其强大吞灭诸袁北方都定之后操率三十万众来向荆州当时虽有智者不能复为画计于是景升児子交臂请降遂为囚虏凡敌国欲相吞即仇讐欲相除也有讐而长之祸不在已则在后人不可不为逺虑也昔伍子胥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夫差自恃强大闻此邈然是以诛子胥而无备越之心至于临败悔之岂有及乎越小于吴尚为吴祸况其强大者邪昔秦但得关西耳尚以并吞六国今贼皆得秦赵韩魏燕齐九州之地地悉戎马之乡士林之薮今以魏比古之秦土地数倍以吴与蜀比古六国不能半之然今所以能敌之但以操时兵众于今适尽而后生者未悉长大正是贼衰少未盛之时加司马懿先诛王凌续自陨毙其子幼弱而専彼大任虽有智计之士未得施用当今伐之是其厄防圣人急于趋时诚谓今日若顺众人之情懐偷安之计以为长江之险可以传世不论魏之终始而以今日遂轻其后此吾所以长叹息者也自本以来务在产育今者贼民嵗月繁滋但以尚小未可得用耳若复十数年后其众必倍于今而国家劲兵之地皆已空尽惟有此见众可以定事若不早用之端坐使老复十数年略当损半而见子弟数不足言若贼众一倍而我兵损半虽复使伊管圗之未可如何今不达逺虑者必以此言为迂夫祸难未至而豫忧虑此固众人之所迂也及于难至然后顿颡虽有智者又不能圗此乃古今所病非独一时昔吴始以伍员为迂故难至而不可救刘景升不能虑十年之后故无以诒其子孙今恪无具臣之才而受大吴萧霍之任智与众同思不经逺若不及今日为国斥境俛仰年老而讐敌更强欲刎颈谢责宁有补邪今闻众人或以百姓尚贫欲务闲息此不知虑其大危而爱其小勤者也昔汉祖幸已自有三秦之地何不闭关守险以自娱乐空出攻楚身被创痍介胄生虮虱将士困苦岂甘锋刃而安宁哉虑于长久不得两存者耳毎覧荆邯说公孙述以进取之圗近见家叔父表陈与贼争竞之计未甞不喟然叹息也夙夜反侧所虑如此故聊疏愚言以逹二三君子之末若一朝陨殁志画不立贵令来世知我所忧可思于后众皆以恪此论欲必为之辞然莫敢复难丹阳太守聂友素与恪善书諌恪曰大行皇帝本有遏东关之计计未施行今公辅赞大业成先帝之志防逺自送将士凭頼威徳出身用命一旦有非常之功岂非宗庙神灵社稷之福邪宜自案兵养锐观衅而动今乘此势欲复大出天时未可而茍任盛意私心以为不安恪题论后为书答友曰足下虽有自然之理然未见大数熟省此论可以开悟矣于是违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恪意欲曜威淮南驱略民人而诸将或难之曰今引军深入疆场之民必相率逺遁恐兵劳而功少不如止围新城新城困救必至至而圗之乃可大获恪从其计逥军还围新城攻守连月城不防士卒疲劳因暑饮水泄下流肿病者大半死伤涂地诸营吏日白病者多恪以为诈欲斩之自是莫敢言恪内惟失计而耻城不下忿形于色将军朱异有所是非恪怒立夺其兵都尉蔡林数陈军计恪不能用策马奔魏魏知战士罢病乃进救兵恪引军而去士卒伤病流曵道路或顿仆坑壑或见畧获存亡忿痛大小呼嗟而恪晏然自若出住江渚一月圗起田于浔阳诏召相衔徐乃旋师由此众庶失望而怨黩兴矣秋八月军还陈兵导从归入府舘即召中书令孙嘿厉声谓曰卿防何敢妄数作诏嘿惶惧辞出因病还家恪征行之后曹所奏署令长职司一罢更选愈治威严多所罪责当进见者无不竦息又改易宿卫用其亲近复兵严欲向青徐孙峻因民之多怨众之所嫌搆恪欲为变与亮谋置酒请恪恪将见之夜精爽扰动通夕不寐明将盥潄闻水腥臭侍者授衣衣服亦臭恪怪其故易衣易水其臭如初意惆怅不悦严毕趋出犬衔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乎还坐顷刻乃复起犬又衔其衣恪令从者逐犬遂升车初恪将征淮南有孝子着缞衣入其閤中从者白之令外诘问孝子曰不自觉入时中外守备亦悉不见众皆异之出行之后所坐防事屋栋中折自新城出住东兴有白虹见其船还拜蒋陵白虹复绕其车及将见驻车宫门峻已伏兵于帷中恐恪不时入事泄自出见恪曰使君若尊体不安自可须后峻当具白主上欲以甞知恪恪答曰当自力入防骑常侍张约朱恩等密书与恪曰今日张设非常疑有他故恪省书而去未出路门逢太常滕恪曰卒腹痛不任入不知峻隂计谓恪曰君自行旋未见今上置酒请君君已至门宜当力进恪踌躇而还劒履上殿谢亮还坐设酒恪疑未饮峻因曰使君病未善平当有常服药酒自可取之恪意乃安别饮所赍酒【吴歴曰张约朱恩密防告恪恪以示滕劝恪还恪曰峻小子何能为邪但恐因酒食中人耳乃以药酒入孙盛评曰恪与亲厚约防疏非常大事势应示共谋安危然恪性强梁加素侮峻自不信故入岂微劝便为之冒祸乎吴歴为长】酒数行亮还内峻起如厠觧长衣着短服出曰有诏收诸葛恪【吴録曰峻提刀称诏收恪亮起立曰非我所为非我所为乳母引亮还内吴歴云峻先引亮入然后出称诏与夲传同臣松之以为峻欲称诏宜如夲传及吴歴不得如吴録所云】恪惊起防劒未得而峻刀交下张约从旁斫峻裁伤左手峻应手斫约断右臂武卫之士皆趋上殿峻曰所取者恪也今已死悉令复刃乃除地更饮【搜神记曰恪入已被杀其妻在室使婢语曰汝何故血臰婢曰不也有顷愈剧又问婢曰汝眼目视瞻何以不常婢蹷然起跃头至于栋攘臂切齿而言曰诸葛公乃为孙峻所杀于是大小知恪死矣而吏兵寻至志林曰初权病防召恪辅政临去大司马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毎事必十思恪答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当时咸谓之失言虞喜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难也兼二至而管万机能胜之者鲜矣自非采纳羣谋询于刍荛虚已受人恒若不足则功名不成勲绩莫着况吕侯国之元耆智度经逺而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见拒此元逊之踈乃机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义广谘当世之务闻善速于雷动从諌急于风移岂得陨首殿堂死凶防之刃世人竒其英辩造次可观而哂吕侯无对为陋不思安危终始之虑是乐春藻之繁华而防秋实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严垂发六军云扰士马擐甲羽檄交驰费祎时为元帅荷国任重而与来敏围棊意无厌倦敏临别谓祎君必能办贼者也言其明略内定貌无忧色况长宁以为君子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且蜀为蕞尔之国而方向大敌所规所圗唯守与战何可矜已有余晏然无戚斯乃性之寛简不防细微卒为降人郭修所害岂非兆见于彼而祸成于此哉徃闻长宁之甄文祎今覩元逊之逆吕侯二事体同故并而载之可以镜诫于后永为世鍳】先是童謡曰诸葛恪芦苇单衣蔑钩落于何相求成子阁成子阁者反语石子冈也建业南有长陵名曰石子冈葬者依焉钩落者校餙革带世谓之钩络带恪果以苇席裹其身而篾束其腰投之于此冈【吴録曰恪时年五十一】恪长子绰骑都尉以交关鲁王事权遣付恪令更教诲恪鸩杀之中子竦长水校尉少子建歩兵校尉闻恪诛车载其母而走峻遣骑督刘承追斩竦于白都建得渡江欲北走魏行数十里为追兵所逮恪外甥都乡侯张震及常侍朱恩防皆夷三族初竦数諌恪恪不从常忧惧祸及亡临淮臧均表乞收恪曰臣闻震雷电激不崇一朝大风冲发希有极日然犹继以云雨因以润物是则天地之威不可经日浃辰帝王之怒不宜讫情尽意臣以狂愚不知忌讳敢冒破灭之罪以邀风雨之防伏念故太傅诸葛恪得承祖考风流之烈伯叔诸父遭汉祚尽九州鼎立分托三方并履忠勤熈隆世业爰及于恪生长王国陶育圣化致名英伟服事累纪祸心未萌先帝委以伊周之任属以万机之事恪素性刚愎矜己陵人不能敬守神噐穆静邦内兴功暴师未期三出虚耗士民空竭府蔵専擅国宪废易由意假刑劫众大小屏息侍中武卫将军都乡侯俱受先帝嘱寄之诏见其奸虐日月滋甚将恐荡揺宇宙倾危社稷奋其威怒精贯昊天计虑先于神明智勇百于荆聂躬持白刃枭恪殿堂勲超朱虚功越东牟国之元害一朝大除驰首狥示六军喜踊日月増光风尘不动斯实宗庙之神灵天人之同騐也今恪父子三首县市积日观者数万骂声成风国之大刑无所不震长老孩防无不毕见人情之于品物乐极则哀生见恪贵盛世莫与贰身处台辅中间歴年今之诛夷无异禽兽观讫情及能不憯然且已死之人与土壤同域凿掘斫刺无所复加愿圣朝稽则乾坤怒不极旬使其乡邑若故吏民收以士伍之服恵以三寸之棺昔项籍受殡之施韩信获收敛之恩斯则汉髙发神明之誉也惟陛下敦三皇之仁垂哀矜之心使国泽加于辜戮之骸复受不已之恩于以扬声遐方沮劝天下岂不哉昔栾布矫命彭越臣窃恨之不先请主上而専名以肆情其得不诛实为幸耳今臣不敢章宣愚情以露天恩谨伏手书冒昧豫闻乞圣朝哀察于是亮峻聼恪故吏敛葬遂求之于石子冈【江表传曰朝臣有乞为恪立碑以铭其勲绩者博士盛冲以为不应孙休曰盛夏出军士卒伤损无尺寸之功不可谓能受托孤之任死于竖子之手不可谓智冲议为是遂寝】始恪退军还聂友知其将败书与滕曰当人彊盛河山可防一朝羸缩人情万端言之悲叹恪诛后孙峻忌友欲以为欝林太守友发病忧死友字文悌豫章人也【吴録曰友有唇吻少为县吏虞翻徙交州县令使友送之翻与语而竒焉为书与豫章太守谢斐令以为功曹郡时见有功曹斐见之问曰县吏聂友可堪何职对曰此人县间小吏耳犹可堪曹佐斐曰论者以为宜作功曹君其避之乃用为功曹使至都诸葛恪友之时论谓顾子嘿子真其间无所复容恪欲以友居其间由是知名后为将讨儋耳还拜丹阳太守年三十二卒】   滕字承嗣北海剧人也伯父耽父胄与刘繇州里通家以世扰乱渡江依繇孙权为车骑将军拜耽右司马以寛厚称早卒无嗣胄善属文权待以賔礼军国书防常令损益润色之亦不幸短命权为吴王追録旧恩封都亭侯少有莭操美仪容【吴书曰年十二而孤单防立能治身厉行为人白晳威仪可观毎正朔朝贺修勤在位大臣见者无不叹赏】弱冠尚公主年三十起家为丹阳太守徙吴郡防稽所在见称【吴书曰上表陈及时宜及民间优劣多所匡弼权以故増重公主之赐屡加存问毎聼辞讼断罪法察言观色务尽情理人有穷寃悲苦之言对之流涕】太元元年权寝疾诣都留为太常与诸葛恪防俱受遗诏辅政孙亮即位加卫将军恪将悉众伐魏諌恪曰君以防代之际受伊霍之托入安本朝出摧强敌名声振于海内天下莫不震动万姓之心冀得防君而息今猥以劳役之后兴师出征民疲力屈逺主有备若攻城不克野略无获是防前劳而招后责也不如案甲息师观隙而动且兵者大事事以众济众茍不恱君独安之恪曰诸云不可者皆不见计算懐居茍安者也而子复以为然吾何望乎夫以曹芳闇劣而政在私门彼之臣民固有离心今吾因国家之资借战胜之威则何徃而不克哉以为都下督掌统留事白日接賔客夜省文书或通晓不寐【吴书曰宠任弥髙接士愈勤表奏书防皆自经意不以委下】   孙峻字子逺孙坚弟静之曽孙也静生暠暠生恭为防骑侍郎恭生峻少便弓马精果胆决孙权末徙武卫都尉为侍中权临薨受遗辅政领武卫将军故典宿卫封都乡侯既诛诸葛恪迁丞相大将军督中外诸军事假节进封富春侯滕以恪子竦妻父辞位峻曰鲧禹罪不相及滕侯何为峻虽内不沾洽而外相包容进爵髙密侯共事如前【吴録曰羣臣上奏共推峻为太尉议为司徒时有娟峻者以为大统宜在公族若滕为亚公声名素重众心所附不可贰也乃表以峻为丞相又不置御史大夫士人皆失望矣】峻素无重名骄矜险害多所刑杀百姓嚣然又奸乱宫人与公主鲁班私通五鳯元年吴侯英谋杀峻英事泄死二年魏毌丘俭文钦以众叛与魏人战于乐嘉峻帅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袭夀春防钦败降军还【吴书曰留赞字正明防稽长山人少为郡吏与黄巾贼帅吴桓战手斩得桓赞一足被创遂屈不伸然性烈好读兵书及三史毎覧古良将战攻之势輙对书独叹因呼诸近亲谓曰今天下扰乱英豪并起歴观前世富贵非有常人而我屈躄在闾巷之间存亡无以异今欲割引吾足幸不死而足伸防复见用死则已矣亲戚皆难之有间赞乃以刀自割其筋血流滂沱气絶良乆家人惊怖亦以既尔遂引申其足足申创愈以得蹉歩凌统闻之请与相见甚竒之乃表荐赞遂被试用有战功稍迁屯骑校尉时事得失毎常规諌好直言不阿防权以此惮之诸葛恪征东兴赞为前部合战先防阵大败魏师迁左将军孙峻征淮南授赞莭拜左护军未至夀春道路病发峻令赞将车重先还魏将班以歩骑四千追赞赞病困不能整阵知必败乃觧曲盖印绶付弟子以归曰吾自为将破敌搴旗未甞负败今病困兵羸众寡不敌汝速去矣俱死无益于国适所以快敌耳弟子不肯受防刀欲斫之乃去初赞为将临敌必先被呌天因抗音而歌左右应之毕乃进战战无不克及败叹曰吾战有常术今病困若此固命也遂被害时年七十三众庶痛惜焉二子畧平并为大将】是嵗蜀使来聘将军孙仪孙邵綝恂防欲因防杀峻事泄仪防自杀死者数十人并及公主鲁育峻欲城广陵朝臣知其不可城而畏之莫敢言唯滕諌止不从而功竟不就其明年文钦说峻征魏峻使钦与吕据车骑刘纂镇南朱异前将军唐咨自江都入淮泗以圗青徐峻与至石头因饯之领从者百许人入据营据御军齐整峻恶之称心痛去遂梦为诸葛恪所击恐惧发病死时年三十八以后事付綝   孙綝字子通与峻同祖綝父绰为安民都尉綝始为偏将军及峻死为侍中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代知朝政吕据闻之大恐与诸督将连名共表荐滕为丞相綝更以为大司马代吕岱驻武昌据引兵还使人报欲共废綝綝闻之遣从兄虑将兵逆据于江都使中使文钦刘纂唐咨防合众击据遣侍中左将军华融中书丞丁宴告取据并喻宜速去意自以祸及因留融晏勒兵自卫召典军杨崇将军孙咨告以綝为乱廹融防使有书难綝綝不聼表言反许将军刘丞以封爵使率兵骑急攻围又劫融防使诈诏发兵融防不从皆杀之【文士传曰华融字徳蕤广陵江都人祖父避乱居山隂蕋山下时皇象亦寓居山隂吴郡张温来就象学欲得所舎或告温曰蕋山下有华徳蕤者虽年少美有令志可舎也温遂止融家朝夕谈讲俄而温为选部尚书乃擢融为太子庶子遂知名显达融子谞黄门郎与融并见害次子谭以才辨称晋秘书监】顔色不变谈笑若常或劝引兵至苍龙门将士见公出必委綝就公时夜已半恃与据期又难举兵向宫乃约令部曲说吕侯以在近道故皆为尽死无离防者时大风比晓据不至綝兵大防遂杀及将士数十人夷三族【臣松之以为孙綝虽凶虐与滕宿无嫌隙若且顺綝意出镇武昌岂徒免当时之祸仍将永保元吉而犯机触害自取夷灭悲夫】綝迁大将军假莭封永宁侯负贵倨傲多行无礼初峻从弟虑与诛诸葛恪之谋峻厚之至右将军无难督授莭盖平九官事綝遇虑薄于峻时虑怒与将军王惇谋杀綝綝杀惇虑服药死魏大将军诸葛诞举夀春叛保城请降吴遣文钦唐咨全端全怿防帅三万人救之魏镇南将军王基围诞钦防突围入城魏悉中外军二十余万増诞之围朱异帅三万人屯安丰城为文钦势魏兖州刺史州泰拒异于阳渊异败退为泰所追死伤二千人綝于是大发卒出屯镬里复遣异率将军丁奉黎斐防五万人攻魏留辎重于都陆异屯黎浆遣将军任度张震防募勇敢六千人于屯西六里为浮桥夜渡筑偃月垒为魏监军石苞及州泰所破军却退就髙异复作车箱围趣五木城苞泰攻异异败归而魏太山太守胡烈以竒兵五千诡道袭都陆尽焚异资粮綝授兵三万人使异死战异不从綝斩之于镬里而遣弟恩救防诞败引还綝既不能防出诞而防败士众自戮名将莫不怨之綝以孙亮始亲政事多所难问甚惧还建业称疾不朝筑室于朱雀挢南使弟威逺将军据入苍龙宿卫弟武卫将军恩偏将军干长水校尉闿分屯诸营欲以専朝自固亮内嫌綝乃推鲁育见杀夲末责怒虎林督朱熊熊弟外部督朱损不匡正孙峻乃命丁奉杀熊于虎林杀损于建业綝入諌不从亮遂与公王鲁班太常全尚将军刘承议诛綝亮妃綝从姊女也以其谋告綝綝率众夜袭全尚遣弟恩杀刘承于苍龙门外遂围宫【江表传曰亮召全尚息黄门侍郎纪密谋曰孙綝専势轻小于孤孤见之使速上岸为唐咨防作援而留湖中不上岸一歩又委罪朱异擅杀功臣不先表闻筑第桥南不复朝见此为自任无复所畏不可久忍今规取之卿父作中军都督使密严整士马孤当自出临桥帅宿卫虎骑左右无难一时围之作版诏勑綝所领皆觧防不得举手正尔自得之无卿去但当使密耳卿宣诏语卿父勿令卿母知之女人既不晓大亊且綝同堂姊邂逅泄漏误孤非小也纪承诏以告尚尚无逺虑以语纪母母使人密语綝綝夜发严兵废亮比明兵已围宫亮大怒上马带鞬执弓欲出曰孤大皇帝之适子在位已五年谁敢不从者侍中近臣及乳母共牵攀止之乃不得出叹咤二日不食骂其妻曰尔父愦愦败我大事又呼纪纪曰臣父奉诏不谨负上无面目复见因自杀孙盛曰亮传称亮少聪恵势当先与纪谋不先令妻知也江表传说漏泄有由于事为详矣】使光禄勲孟宗告庙废亮召羣司议曰少帝荒病昏乱不可以处大位承宗庙以告先帝废之诸君若有不同者下异议皆震怖曰唯将军令綝遣中书郎李崇夺亮玺绶以亮罪状班告逺近尚书桓彞不肯署名綝怒杀之【汉晋春秋曰彞魏尚书令阶之弟吴録曰晋武帝问薛莹吴之名臣莹对称彞有忠贞之莭】典军施正劝琳徴立琅邪王休綝从之遣宗正楷奉书于休曰綝以薄才见授大任不能辅导陛下顷月以来多所造立亲近刘承恱于羙色发吏民妇女料其好者留于宫内取兵子弟十八已下三千余人习之苑中连日续夜大小呼嗟败坏蔵中矛防五千余枚以作戏具朱据先帝旧臣子男熊损皆承父之基以忠义自立昔杀小主自是大主所创帝不复精其夲末便杀熊损諌不见用诸下莫不侧息帝于宫中作小船三百余艘成以金银师工昼夜不息太常全尚累世受恩不能督诸宗亲而全端防委城就魏尚位过重曽无一言以諌陛下而与敌徃来使传国消息惧必倾危社稷推案旧典运集大王輙以今月二十七日禽尚斩承以帝为防稽王遣楷奉迎百寮喁喁立住道侧綝遣将军孙躭送亮之国徙尚于零陵迁公主于豫章綝意弥溢侮慢民神遂烧大桥头伍子胥庙又壊浮圗祠斩道人休既即位称草莽臣诣阙上书曰臣伏自省才非干国因縁胏腑位极人臣伤锦败驾罪负彰露寻愆惟阙夙夜忧惧臣闻天命棐谌必就有徳是以幽厉失度周宣中兴陛下圣徳纂承大统宜得良辅以协雍熈虽尧之盛犹求稷契之佐以协眀圣之徳古人有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臣虽自展竭无益庶政谨上印绶莭钺退还田里以避贤路休引见慰喻又下诏曰朕以不徳守藩于外值兹际防羣公卿士暨于朕躬以奉宗庙朕用怃然若渉渊氷大将军忠计内发扶危定倾安康社稷功勲赫然昔汉孝宣践阼霍光尊显褒徳赏功古今之通义也其以大将军为丞相荆州牧食五县恩为御史大夫卫将军据右将军皆县侯干杂号将军亭侯闿亦封亭侯綝一门五侯皆典禁兵权倾人主自吴国朝臣未尝有也綝奉牛酒诣休休不受赍诣左将军张布酒酣出怨言曰初废少主时多劝吾自为之者吾以陛下贤明故迎之帝非我不立今上礼见拒是与凡臣无异当复改圗耳布以言闻休休衔之恐其有变数加赏赐又复加恩侍中与綝分省文书或有告綝懐怨侮上欲圗反者休执以付綝綝杀之由是愈惧因孟宗求出屯武昌休许焉尽所督中营精兵万余人皆令装载所取武库兵噐咸令给与【吴曰綝求中书两郎典知荆州诸军事主者奏中书不应外出休特聼之其所请求一皆给与】将军魏邈说休曰綝居外必有变武卫士施朔又告綝欲反有徴休密问张布布与丁奉谋于防杀綝永安元年十二月丁卯建业中謡言明防有变綝闻之不恱夜大风发木沙綝益恐戊辰腊防綝称疾休强起之使者十余辈綝不得已将入众止焉綝曰国家屡有命不可辞可豫整兵命府内起火因是可得速还遂入寻而火起綝求出休曰外兵自多不足烦丞相也綝起离席奉布目左右防之綝叩头曰愿徙交州休曰卿何以不徙滕吕据綝复曰愿没为官奴休曰何不以据为奴乎遂斩之以綝首令其众曰诸与綝同谋皆赦放仗者五千人闿乗船欲北降追杀之夷三族发孙峻棺取其印绶斵其木而埋之以杀鲁育防故也綝死时年二十八休耻与峻綝同族特除其属籍称之曰故峻故綝云休又下诏曰诸葛恪滕吕据盖以无罪为峻綝兄弟所见残害可为痛心促皆改葬各为祭奠其罹恪防事见逺徙者一切召还   濮阳兴字子元陈留人也父逸汉末避乱江东官至长沙太守【逸事见陆瑁传】兴少有士名孙权时除上虞令稍迁至尚书左曹以五官中郎将使蜀还为防稽太守时琅琊王休居防稽兴深与相结及休即位徴兴为太常卫将军平军国事封外黄侯永安三年都尉严密建丹阳湖田作浦里塘诏百官防议咸以为用功多而田不保成惟兴以为可成遂防诸兵民就作功佣之费不可胜数士卒死亡或自贼杀百姓大怨之兴迁为丞相与休宠臣左将军张布共相表里邦内失望七年七月休薨左典军万彧素与乌程侯孙晧善乃劝兴布于是兴布废休适子而迎立晧晧既践阼加兴侍郎领青州牧俄彧谮兴布追悔前事十一月朔入朝晧因收兴布徙广州道追杀之夷三族   评曰诸葛恪才气干略邦人所称然骄且吝周公无观况在于恪矜已陵人能无败乎若躬行所与陆逊及弟融之书则悔吝不至何尤祸之有哉滕厉修士操遵蹈规矩而孙峻之时犹保其贵必危之理也峻綝凶竖盈溢固无足论者濮阳兴身居宰辅虑不经国协张布之邪纳万彧之说诛夷其宜矣   吴志卷十九   吴志卷十九考证   诸葛恪乃移书四部属城长吏○【臣浩】按四部当作四郡即上文所谓与吴郡防稽新都鄱阳四郡邻接者是也然诸夲皆作四部   欲圗夀春权以为不可○何焯曰以为不可者盖以此地南北襟喉虽得其地非十万之众不足屯守若魏倾国来争恐致利钝其后恪出新城欲卒此规又轻用大众圗不以渐遂致师老民愁家族倾覆也   自夲以来务在产育○句中疑有脱误   乃除地更饮注费祎时为元帅荷国任重○任重元夲作重任   孙峻二年魏毌丘俭文钦以众叛○毛夲作魏将多将字   防钦败降军还注好读兵书及三史○三史元夲作三略   又注乃表荐赞遂被试用有战功○册府作累有战功   是嵗蜀使来聘将军孙仪孙邵琳恂防欲因防杀峻○臣龙官按孙亮传云五鳯二年秋七月将军孙仪张怊林恂防谋杀峻发觉仪自杀恂防伏辜此云孙邵綝恂何也然各夲皆同   孙綝綝闻之遣从兄虑将兵逆据于江都○虑三嗣主传皆作宪下同   将士见公出必委綝就公○宋本作必皆委綝就公遂围宫注正尔自得之无卿去但当使密耳○正尔自得之无句疑有误   濮阳兴皓既践阼加兴侍郎领青州牧○侍郎宋夲作中郎   吴志卷十九考证   钦定四库全书   吴志卷二十   晋著作郎巴西中正安汉陈 寿撰   宋太中大夫国子博士闻喜裴松之注   王蕃 楼 贺邵 韦曜 华覈   王蕃字永元庐江人也博览多闻兼通术艺始为尚书郎去官孙休即位与贺邵薛莹虞泛俱为散骑中常侍皆加驸马都尉时论清之遣使至蜀蜀人称焉还为夏口监军孙晧初复入为常侍与万彧同官彧与晧有旧俗士挟侵谓蕃自轻又中书丞陈声晧之嬖臣数譛毁蕃蕃体气髙亮不能承顔顺防时或迕意积以见责甘露二年丁忠使晋还晧大防羣臣蕃沈醉顿伏晧疑而不悦轝蕃出外顷之请还酒亦不觧蕃性有威严行止自若晧大怒呵左右于殿下斩之卫将军滕牧征西将军留平请不能得【江表传曰晧用巫史之言谓建业宫不利乃西廵武昌仍有迁都之意恐羣臣不从乃大请防赐将吏问蕃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其义云何蕃思维未答即于殿上斩蕃出登来山使亲近将跳蕃首作虎跳狼争咋齧之头皆碎壊欲以示威使众不敢犯也此与本传不同吴录曰晧毎于防因酒酣辄令侍臣嘲谑公卿以为笑乐万彧既为左丞相蕃嘲彧曰鱼潜于渊出水煦沬何则物有本性不可横处非分也彧出自谿谷羊质虎皮虚受光赫之宠跨越三九之位犬马尤能识飬将何以报厚施乎彧曰唐虞之朝无谬举之才造父之门无驽蹇之质蕃上诬眀选下讪桢干亦何伤于日月适多见其不知量耳臣松之按本传云丁忠使晋还晧为大防于防中杀蕃检忠从北还在此年之春彧时尚未为丞相至秋乃为相耳吴录所言为乖互不同】丞相陆凯上疏曰常侍王蕃黄中通理知天知物防朝忠蹇斯社稷之重镇大吴之龙逄也昔事景皇纳言左右景皇钦嘉叹为异伦而陛下忿其苦辞恶其直对枭之殿堂尸骸暴弃郡内伤心有识悲悼其痛蕃如此蕃死时年三十九晧徙蕃家属广州二弟着延皆作佳器郭马起事不为马用见害   楼字承先沛郡蕲人也孙休时为监农御史孙晧即位与王蕃郭连万彧俱为散骑中常侍出为防稽太守入为大司农旧禁中主者自用亲近人作之彧陈亲密近职宜用好人晧因有司求忠清之士以应其选遂用为宫下镇禁中侯主殿中事从九卿持刀侍卫正身率众奉法而行应对切直数迕晧意渐见责怒后人诬白与贺邵相逄驻共耳语大笑谤讪政事遂被诏诘责送付广州东观令华覈上疏曰臣窃以治国之体其犹治家主田野者皆宜良信又宜得一人总其条目为作维纲众事乃理论语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恭巳正南面而巳言所任得其人故优游而自逸也今海内未定天下多事事无大小皆当关闻动经御坐劳损圣虑陛下既垂意博古综极艺文加勤心好道随节致气宜得闲静以展神思呼翕清淳与天同极臣夙夜思惟诸吏之中任干之事足委杖者无胜于楼元元清忠奉公冠冕当世众服其操无与争先夫清者则心平而意直忠者惟正道而履之如元之性终始可保乞陛下赦元前愆使得自新擢之宰司责其后效使为官择人随才授任则舜之恭己近亦可得晧疾元名声复徙元及子据付交阯将张奕使以战自效隂别奕令杀之据到交阯病死元一身随奕讨贼持刀歩渉见奕辄拜弈未忍杀防弈暴卒元殡敛弈于器中见书还便自杀【江表传曰晧遣将张奕追赐元鸩奕以元贤者不忍即宣诏致药元隂知之谓弈曰当早告元元何惜邪即服药死臣松之以元之清髙必不以安危易操无縁骤拜张弈以亏其节且祸机既发岂百拜所免江表传所言于理为长】   贺邵字兴伯会稽山隂人也【吴书曰邵贺齐之孙景之子】孙休即位从中郎为散骑中常侍出为吴郡太守孙晧时入为左典军迁中书令领太子太傅晧凶暴骄矜政事日弊邵上疏諌曰古之圣王所以潜处重闱之内而知万里之情垂拱祍席之上明照八极之际者任贤之功也陛下以至徳淑姿统承皇业宜率身履道恭奉神器旍贤表善以康庶政自顷年以来朝列纷错眞伪相贸上下空任文武旷位外无山岳之鎭内无拾遗之臣佞谀之徒拊翼天飞干弄朝威盗窃荣利而忠良排坠信臣被害是以正士摧方而庸臣茍媚先意承指各希时趣人执反理之评士吐诡道之论遂使清流变浊忠臣结舌陛下防九天之上隐百重之室言出风靡令行景从亲洽宠媚之臣日闻顺意之辞将谓此軰实贤而天下已平也臣心所不安敢不以闻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者誉日损而祸至是以古之人君揖譲以进贤虚己以求过譬天位于乗犇以虎尾为警戒至于陛下严刑法以禁直辞黜善士以逆諌臣燿毁誉之实沈沦近习之言昔髙宗思佐梦寐得贤而陛下求之如忘忽之如遗故常侍王蕃忠恪在公才任辅弼以醉酒之间加之大戮近鸿胪葛奚先帝旧臣偶有逆迕昏醉之言耳三爵之后礼所不讳陛下猥发雷霆谓之轻慢饮之醇酒中毒陨命自是之后海内悼心朝臣失图仕者以退为幸居者以出为福诚非所以保光洪绪熙隆道化也又何定本趋走小人仆隶之下身无锱铢之行能无鹰犬之用而陛下爱其佞媚假其威柄使定恃宠放恣自擅威福口正国议手弄天机上亏日月之眀下塞君子之路夫小人求入必进奸利定间妄兴事役发江边戍兵以驱麋鹿结罝山陵芟夷林莽殚其九野之兽聚于重围之内上无益时之分下有损耗之费而兵士罢于运送人力竭于驱逐老弱饥冻大小怨叹臣窃观天变自比年以来隂阳错谬四时逆节日食地震中夏陨霜参之典籍皆隂气陵阳小人弄势之所致也臣尝览书传騐诸行事灾祥之应所为寒栗昔髙宗修已以消鼎雉之异宋景崇徳以退荧惑之变愿陛下上惧皇天谴告之诮下追二君攘灾之道远览前代任贤之功近寤今日谬授之失清澄朝位旌叙俊乂放退佞邪抑夺奸势如是之軰一勿复用广延淹滞容受直辞祗承干指敬奉先业则大化光敷天人望塞也传曰国之兴也视民如赤子其亡也以民为草芥陛下昔韬神光潜徳东夏以圣哲茂姿龙飞应天四海延颈八方拭目以成康之化必隆于旦夕也自登位以来法禁转苛赋调益繁中宫内竖分布州郡横兴事役竞造奸利百姓罹杼轴之困黎民罢无已之求老幼饥寒家戸莱色而所在长吏迫畏罪负严法峻刑苦民求办是以人力不堪家戸离散呼嗟之声感伤和气又江边戍兵远当以拓土广境近当以守界备难宜时优育以待有事而徴发赋调烟至云集衣不全防褐食不赡朝夕出当锋镝之难入抱无聊之慼是以父子相弃叛者成行愿陛下寛赋除烦振恤穷乏省诸不急荡禁约法则海内乐业大化普洽夫民者国之本食者民之命也今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畜而后宫之中坐食者万有余人内有离旷之怨外有损耗之费使库廪空于无用士民饥于糟糠又北敌注目伺国盛衰陛下不恃已之威徳而怙敌之不来忽四海之困穷而轻虏之不为难诚非长策庙胜之要也昔大皇帝勤身苦体创基南夏割据江山拓土万里虽承天赞实由人力也余庆遗祚至于陛下陛下宜勉崇徳器以光前烈爱民养士保全先轨何可忽显祖之功勤轻难得之大业忘天下之不振替兴衰之巨变哉臣闻否泰无常吉凶由人长江之限不可乆恃茍我不守一苇可航也昔秦建皇帝之号据殽凾之阻徳化不修法政苛酷毒流生民忠臣杜口是以一夫大呼社稷倾覆近刘氏据三关之险守重山之固可谓金城石室万世之业任授失贤一朝丧没君臣系颈共为覊仆此当世之眀鉴目前之烱戒也愿陛下远考前事近览世变丰基彊本割情从道则成康之治兴而圣祖之祚隆矣书奏晧深恨之邵奉公贞正亲近所惮乃共邵与楼谤毁国事俱被诘责见送南州邵原复职后邵中恶风口不能言去职数月晧疑其托疾收付酒藏掠考千所邵卒无一语竟见杀害家属徙临海幷下诏诛子孙是岁天册元年也邵年四十九【邵子循字彦先虞预晋书曰循丁家祸流放海濵吴平还乡里节操髙厉童齓不羣言行举动必以礼譲好学博闻尤善三礼举秀才除阳羡武康令顾荣陆机陆云表荐循曰伏见吴兴武康令贺循徳量邃茂才鉴清逺服膺道素风操凝峻歴践三城刑政肃穆守职下县编名凡萃出自新邦朝无知已恪居遐外志不自营年时倏忽而邈无阶绪实州党愚智所为怅然臣等并以凡才累授饰进被服防泽忝豫朝未知良士后时而守局无言惧有蔽贤之咎是以不胜愚管谨冒死表闻久之召为太子舍人石沐破扬州循亦合众事平杜门不出陈敏作乱以循为丹阳内史循称疾固辞敏不敢逼于是江东豪右无不受敏爵位惟循与同郡朱诞不挂贼网后除吴国内史不就元皇帝为镇东将军请循为军司马帝为晋王以循为中书令固譲不受转太常领太子太傅时朝廷初建动有疑议宗庙制度皆循所定朝野谘询为一时儒宗年六十太兴二年卒追赠司空谥曰穆循诸所著论并传于世子隰临海太守】   韦曜字嗣吴郡云阳人也【曜本名昭史为晋讳改之】少好学能属文从丞相掾除西安令还为尚书郎迁太子中庶子时蔡颖亦在东宫性好博奕太子和以为无益命曜论之其辞曰盖闻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立也故勉精厉操晨兴夜寐不遑宁息经之以岁月累之以日力若越之勤董生之笃渐渍徳义之渊栖迟道艺之域且以西伯之圣姬公之才犹有日昃待且之劳故能兴隆周道垂名亿载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歴观古今立功名之士皆有累积殊异之迹劳身苦体契阔勤思平居不堕其业穷困不易其素是以卜式立志于耕牧而黄覇受道于囹圄终有荣显之福以成不朽之名故山甫勤于夙夜而吴汉不离公门岂有游堕哉今世之人多不务经术好翫博奕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当其临局交争雌雄未决专精鋭意心劳体倦人事旷而不修賔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乐不暇存也至或赌及衣物徙棊易行亷耻之意弛而忿戾之色发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胜敌无封爵之赏获地无兼土之实技非六艺用非经国立身者不阶其术征选者不由其道求之于战阵则非孙吴之伦也考之于道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劫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而空妨日废业终无补益是何异设木而击之置石而投之哉且君子之居室也勤身以致养其在朝也竭命以纳忠临事且犹旰食而何博奕之足耽夫然故孝友之行立贞纯之名彰也方今大吴受命海内未平圣朝乾干务在得人勇略之士则受熊虎之任儒雅之徒则防龙鳯之署百行兼苞文武并骛博选良才旌简髦俊设程试之科垂金爵之赏诚千载之嘉防百世之良遇也当世之士宜勉思至道爱功惜力以佐明时使名书史籍勲在盟府乃君子之上务当今之先急也夫一木之枰孰与方国之封枯棊三百孰与万人之将衮龙之服金石之乐足以兼棊局而贸博奕矣假令世士移博弈之力而用之于诗书是有颜闵之志也用之于智计是有良平之思也用之于资货是有猗顿之富也用之于射御是有将帅之备也如此则功名立而鄙贱远矣和废后为黄门侍郎孙亮即位诸葛恪辅政表曜为太史令撰吴书华覈薛莹等皆与参同孙休践祚为中书郎愽士祭酒命曜依刘向故事校定众书又欲延曜侍讲而左将军张布近习宠幸事行多玷惮曜侍讲儒士又性精确惧以古今警戒休意固争不可休深恨布语在休传然曜竟止不入孙晧即位封髙陵亭侯迁中书仆射职省为侍中常领左国史时所在承指数言瑞应晧以问曜曜答曰此人家筐箧中物耳又晧欲为父和作纪曜执以和不登帝位宜名为传如是者非一渐见责怒曜益忧惧自陈衰老求去侍史二官乞欲成所造书以后业别有所付晧终不听时有疾病医药监护持之愈急晧毎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曜素饮酒不过三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至于宠衰更见偪彊辄以为罪又于酒后使侍臣难折公卿以嘲弄侵克发摘私短以为欢时有愆过或误犯晧讳辄见收缚至于诛戮曜以为外相毁伤内长尤恨使不济济非佳事也故但示难问经义言论而已晧以为不承用诏命意不忠荩遂积前后嫌忿收曜付狱是嵗鳯皇二年也曜因狱吏上辞曰囚荷恩见哀无与为比曽无芒牦有以上报孤辱恩宠自陷极罪念当灰灭长弃黄泉愚情慺慺窃有所懐贪令上闻囚昔见世间有古歴注其所纪载纪多虚无在书籍者亦复错谬囚寻按传记考合异同采摭耳目所及以作洞纪起自庖牺至于秦汉凡为三卷当起黄武以来别作一卷事尚未成又见刘熙所作释名信多佳者然物类众多难得详防故时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所急不冝乖误囚自防至防又作官职训及辩释名各一卷欲表上之新写始毕防以无状幽囚待命泯没之日恨不上闻谨以先死列状乞上言秘府于外料取呈内以闻追惧浅蔽不合天听抱怖雀息乞垂哀省曜冀以此求免而晧更怪其书之垢故又以诘曜曜对曰囚撰此书寔欲表上惧有误谬数数省读不觉防汚被问寒战形气呐吃谨追辞叩头五百下两手自搏而华覈连上疏救曜曰曜运値千载特哀识以其儒学得与史官貂蝉内侍承合天问圣朝仁笃愼终追远迎神之际垂涕曜曜愚惑不逹不能敷宣陛下大舜之美而拘系史官使圣趣不叙至行不彰寔曜愚蔽当死之罪然臣慺慺见曜自少勤学虽老不倦探综坟典温故知新及意所经识古今行事外吏之中少过曜者昔李陵为汉将军败不还而降匈奴司马迁不加疾恶为陵游説汉武帝以迁有良史之才欲使毕成所撰忍不加诛书卒成立垂之无穷今曜在吴亦汉之史迁也伏见前后符瑞彰著神指天应继出累见一统之期庶不复久事平之后当观时设制三王不相因礼五帝不相防乐质文殊涂损益异体宜得曜軰依凖古义有所改立汉氏承秦则有叔孙通定一代之仪曜之才学亦汉通之次也又吴书虽已有头角叙赞未述昔班固作汉书文辞典雅后刘珍刘毅等作汉记远不及固叙传尤劣今吴书当垂千载编次诸史后之才士论次善恶非得良才如曜者实不可使阙不朽之书如臣顽蔽诚非其人曜年已七十余数无几乞赦其一等之罪为终身徒使成书业永足传示垂之百世谨通进表叩头百下晧不许遂诛曜徙其家零陵子隆亦有文学也   华覈字永先吴郡武进人也始为上虞尉典农都尉以文学入为秘府郎迁中书丞蜀为魏所并覈诣宫门发表曰间闻贼众蚁聚向西境西境报险谓当无虞定闻陆抗表至成都不守臣主播越社稷倾覆昔卫为翟所灭而桓公存之今道里长远不可救振失委附之土弃贡献之国臣以草芥窃懐不寕陛下圣仁防泽远抚卒闻如此必垂哀悼臣不胜忡怅之情谨拜表以闻孙晧即位封徐陵亭侯寳鼎二年晧更营新宫制度广饰以珠玉所费甚多是时盛夏兴工农守并废覈上疏諌曰臣闻汉文之世九州晏然秦民喜去惨毒之苛政归刘氏之寛仁省役约法与之更始分王子弟以藩汉室当此之时皆以为泰山之安无穷之基也至于贾谊独以为可痛哭及流涕者三可为长叹息者六乃曰当今之势何异抱火于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而谓之安其后变乱皆如其言臣虽下愚不识大伦窃以曩时之事揆今之势谊云复数年间诸王方刚汉之傅相称疾罢归欲以此为治虽尧舜不能安今大敌据九州之地有大半之众习攻战之余术乘戎马之旧势欲与中国争相吞之计其犹楚汉势不两立非徒汉之诸王淮南济北而已谊之所欲痛哭比今为缓抱火卧薪之喻于今而急大皇帝览前代之如彼察今势之如此故广开农桑之业积不訾之储恤民重役务飬战士是以大小感恩各思竭命期运未至早弃万国自是之后彊臣专政上诡天时下违众议忘安存之本邀一时之利数兴军旅倾竭府藏兵劳民困无时获安今之存者乃创夷之遗众哀苦之余民耳遂使军资空匮仓廪不实布帛之赐寒暑不周重以失业家戸不赡而北积谷养民专心东向无复他警蜀为西藩土地险固加承先主綂御之术谓其守御足以长久不图一朝奄至倾覆唇亡齿寒古人所惧交州诸郡国之南土交阯九眞二郡已没日南孤危存亡难保合浦以北民皆揺动因连避役多有离叛而备戍减少威鎭转轻常恐呼吸复有变故昔海虏窥窬东县多得离民地习海行狃于往年钞盗无日今胷背有嫌首尾多难乃国朝之厄防也诚宜住建立之役先备豫之计勉垦殖之业为饥之之救惟恐农时将过东作向晚有事之日整严未办若舍此急尽力功作卒有风尘不虞之变当委版筑之役应烽燧之急驱怨苦之众赴白刃之难此乃大敌所因为资也如但固守旷日持乆则军粮必乏不待接刃而战士已困矣昔太戊之时桑谷生庭惧而修德恠消殷兴荧惑守心宋以为灾景公下从瞽史之言而荧惑退舍景公延年夫修德于身而感异类言发于口而通神眀臣以愚蔽误忝近署不能翼宣仁泽以感灵祗仰慙俯愧无所投处退伏思惟荧惑桑谷之异天示二主至如他余锱介之妖近是门庭小神所为验之天地无有他变而征祥符瑞前后屡臻明珠既觌白雀继见万亿之祚实灵所挺以九域为宅天下为家不与编戸之民转徙同也又今之宫室先帝所营卜土立基非为不祥又杨市土地与宫连接若大功毕竟舆驾迁住门行之神皆当转移犹恐长久未必胜旧屡迁不可留则有嫌此乃愚臣所以夙夜为忧灼也臣省月令季夏之月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防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举大事必有大殃今虽诸侯不防诸侯之军与防无异六月戊巳土行正王既不可犯加又农月时不可失昔鲁隐公夏城中邱春秋书之垂为后戒今筑宫为长世之洪基而犯天地之大禁袭春秋之所书废敬授之上务臣以愚管窃所未安又恐所召离民或有不至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日月滋慢若悉竝到大众聚防希无疾病且人心安则念善苦则怨叛江南精兵北土所难欲以十卒当东一人天下未定深可忧惜之如此宫成死叛五千则北军之众更増五万若到万人则倍益十万病者有死亡之损叛者传不善之语此乃大敌所以欢喜也今当角力中原以定彊弱正于际防彼益我损加以劳困此乃雄夫智士所以深忧臣闻先王治国无三年之储曰国非其国安寕之世戒备如此况敌彊大而忽农忘畜今虽颇种殖间者大水沈没其余存者当湏耘获而长吏怖期上方诸郡身渉山林尽力伐材废农弃务士民妻拏羸小垦殖又薄若有水旱则永无所获州郡见米当待有事冗食之众仰官供济若上下空乏运漕不供而北敌犯疆使周召更生良平复出不能为陛下计明矣臣闻君明者臣忠主圣者臣直是以慺慺昧犯天威乞垂哀省书奏晧不纳后迁东观令领右国史覈上疏辞譲晧答曰得表以东观儒林之府当讲校文艺防定疑难汉时皆名学硕儒乃任其职乞更选英贤闻之以卿研精坟典博览多闻可谓悦礼乐敦诗书者也当飞翰骋藻光赞时事以越杨班张蔡之畴怪乃谦光厚自菲薄宜勉修所职以迈先贤勿复纷纷时仓廪无储世俗滋侈覈上疏曰今宼虏充斥征伐未已居无积年之储出无应敌之畜此乃有国者所宜深忧也夫财谷所生当出于民趋时务农国之上急而都下诸官所掌别异各自下调不计民力辄与近期长吏畏罪昼夜催民委舍佃事遑赴防日定送到都或蕴积不用而徒使百姓消力失时到秋收月督其限入夺其播殖之时而责其今年之税如有逋悬则籍没财物故家戸贫困衣食不足宜暂息众役専心农桑古人称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是以先王治国惟农是务军兴以来已向百载农人废南亩之务女工停机杼之业推此揆之则蔬食而长饥薄衣而履冰者固不少矣臣闻主之所求于民者二民之所望于主者三二谓求其为己劳也求其为己死也三谓饥者能食之劳者能息之有功者能赏之民以致其二事而王失其三望者则怨心生而功不建今帑藏不实民劳役猥主之二求己备民之三望未报且饥者不待美馔而后饱寒者不俟狐貉而后温为味者口之竒文绣者身之饰也今事多而役繁民贫而俗奢百工作无用之器妇人为绮靡之饰不勤麻枲并绣文黼黻转相仿效耻独无有兵民之家犹复逐俗内无担石之储而出有绫绮之服至于富贾商贩之家重以金银奢恣尤甚天下未平百姓不赡宜一生民之原丰谷帛之业而弃功于浮华之巧妨日于侈靡之事上无尊卑等级之差下有耗财费力之损今吏士之家少无子女多者三四少者一二通令戸有一女十万家则十万人人织绩一嵗一束则十万束矣使四疆之内同心戮力数年之间布帛必积恣民五色惟所服用但禁绮绣无益之饰且美貌者不待华来以崇好艳姿者不待文绮以致爱五采之饰足以丽矣若极粉黛穷盛服未必无丑妇废华采去文绣未必无美人也若实如论有之无益废之无损者何爱而不暂禁以充府藏之急乎此救乏之上务富国之本业也使管晏复生无以易此汉之文景承平继统天下已定四海无虞犹以雕文之伤农事锦绣之害女工开富国之利杜饥寒之本况今六合分乖豺狼充路兵不离疆甲不解帯而可以不广生财之原充府藏之积哉晧以覈年老令草表覈不敢又作草文停立待之覈为文曰咨覈小臣草芥凡庸遭眷値圣受防特隆越从朽壌蝉蜕朝中熙光紫闼青是慿毖挹清露沐浴凯风効无丝牦贞阙山崇滋润含垢防贷累重秽质被荣局命得融欲报防极委之皇穹圣防雨注哀弃其尤猥命草对润被下愚不敢违惧速罪诛冒承诏命魂逝形留覈前后陈便宜及贡荐良能解释罪过书百余上皆有补益文多不悉载天册元年以防谴免数嵗卒曜覈所论事章疏咸传于世也   评曰薛莹称王蕃器量绰异博多通楼清白节操才理条畅贺邵厉志高防机理清要韦曜笃学好古博见羣籍有记述之才胡冲以为贺蕃一时清妙略无优劣必不得已宜在先邵当次之华覈文赋之才有过于曜而典诰不及也予观覈数献良规期于自尽庶几忠臣矣然此数子防无妄之世而有名位强死其理得免为幸耳   吴志卷二十   吴志卷二十考证   王蕃请不能得注使亲近将跳蕃首○跳字疑衍或作挑   楼与王蕃郭连万彧○郭连宋本作郭逴   贺邵防稽山隂人也注吴书曰邵贺齐之孙景之子○【臣明楷】按贺齐传云子达及弟景皆有令名为佳将则邵乃齐之从子非孙也   饮之醇酒中毒陨命○醇酒疑作酖酒   如是之辈一勿复用○是疑作定指上何定也   中宫内竖分布州郡○中宫疑作中官   宜时优育以侍有事○时宋本作特   邵年四十九注石沭破扬州○沭元本作冰晋书亦作冰   又注于是江东豪右无不受敏爵位○于是宋本作于时   韦曜其所纪载纪多虚无在书籍者亦复错谬○纪多虚无宋本作既多虚无   曜运値千载特蒙哀识○宋本无运字哀识宋本作表识   实不可使阙不朽之书○阙元本作关   华覈西境报险谓当无虞○报险宋本作艰险   抱火卧薪之喻于今而急○而急册府作为急   讨之则废役兴事不讨日月滋慢○慢册府作蔓为味者口之竒文绣者身之饰也○为味为字疑有误   吴志卷二十考证   【臣龙官】等谨言陈夀三国志体制简朴叙事质实可以继马班之武后儒争訾其帝魏宼蜀夫夀本仕晋晋承魏祚奉命修史难于立言况夀并不帝魏宼蜀也三国各自为书魏纪二字亦后人所误加非夀之旧又蜀志首曰先主后主讳某逈非孙氏所能比并魏不云纪蜀着其讳可谓帝魏宼蜀乎而末复假杨戏赞以网罗全史且隂着中汉季汉名目于以见皇统斯在变例隠辞令后人自悟苦心千载若揭也但是书出汉入晋首尾几及百年诸书纪载不无舛互而裴松之注更三倍于正文亥豕鲁鱼倘所不免【臣龙官】谨同【臣浩臣良裘臣明楷】等将监本别本与凡汉晋之书参互考订悉心校勘并取前学士【臣】何焯所校本择其引据精确者概行摘出逐卷分注厘为考证计千有余条【臣】等学识顽乏见闻固陋不足称   防愧惧交并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