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求与鸡笼山   ●「隋书」「东夷列传」   流求国   流求国,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氏,名渴剌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间;琱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项后盘绕至额。其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贝、饰以赤毛,形制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其形正方。织斗镂皮并杂色纻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螺为饰,杂色相间;下垂小贝,其声如佩。缀铛施钏,悬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其处少铁,刃皆薄小,多以骨角辅助之。编纻为甲,或用熊、豹皮。   王乘木兽,令左右轝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小王乘机,镂为兽形。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仍以髑髅将向王所;王则赐之以冠,使为队帅。   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准,皆临事科决。犯罪皆断于鸟了帅;不伏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鏁,唯用绳缚。决死刑以铁锥,大如箸、长尺余,钻顶而杀之。轻罪用杖。   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药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男子拔去髭鬓,身上有毛之处皆亦除去。妇人以墨鲸手,为虫蛇之文。嫁娶以酒肴、珠贝为娉,或男女相悦便相匹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酿米面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偶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皆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亲宾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亲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南境风俗少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   有熊、罴、罴、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土宜稻、粱、梁、黍、麻、豆、赤豆、胡豆、黑豆等。木有枫、栝、樟、松、楩、楠、杉、梓;竹、藤、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祭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人间门户上必安兽头骨角。   大业元年,海师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希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不相通,掠一人而返。明年,帝复令宽慰抚之;流求不从,宽取其布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至■〈句上黾下〉鼊屿,又一日便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焚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载军实而还。自尔遂绝。   ——录自「隋书」「列传」四十六(「隋书」八十一)。   陈棱传   陈棱字长威,庐江襄安人也。祖硕,以渔钓自给。父岘,少骁勇,事章大宝为帐内部曲;告大宝反,授谯州刺史。陈灭,废于家。高智慧、汪文进等作乱,江南庐江豪桀亦举兵相应;以岘旧将,共推为主。岘欲拒之;棱谓岘曰:『众乱既作,拒之祸且及己;不如伪从,别为后计』。岘然之。时柱国李彻军至当涂,岘潜使棱至彻所,请为内应。彻上其事,拜上大将军、宣州刺史,封谯郡公,邑一千户;诏彻应接之。彻军未至,谋泄,为其党所杀;棱仅以获免。上以其父之故,拜开府;寻领乡兵。炀帝即位,授标骑将军。   大业三年,拜武贲郎将。后三岁,与朝请大夫张镇周发东阳兵万余人,自义安泛海击流求国。月余而至流求;人初见舡舰,以为商旅,往往诣军中贸易。棱率众登岸,遣镇周为先锋;其主欢斯渴剌兜遣兵拒战,镇周频击破之。棱进至低没檀洞,其小王欢斯老模率兵拒战;棱击败之,斩老模。其日雾雨晦冥,将士皆惧;棱刑白马以祭海神,既而开雾,分为五军趣其都邑。渴剌兜率众数千逆拒,棱遣镇周又先锋击走之。棱乘胜逐北,至其栅;渴刺兜背栅而阵,棱尽锐击之。从辰至未,苦斗不息;渴刺兜自以军疲,引入栅。棱遂填堑,攻破其栅;斩渴刺兜,获其子岛槌,虏男女数千而归。帝大悦,进棱位右光禄大夫,武贲如故;镇周金紫光禄大夫。   辽东之役,以宿卫迁左光禄大夫。明年,帝复征辽东,棱为东莱留守。杨玄感之作乱也,棱率众万余人击平黎阳,斩玄感所署刺史元务本。   寻奉诏,于江南营战舰。至彭城,贼帅孟让众将十万据都梁宫,阻淮为固;棱潜于下流而济。至江都,率兵袭让,破之。以功,进位光禄大夫,赐爵信安侯。   后帝幸江都宫。俄而李子通据海陵、左才相掠淮北、杜伏威屯六合,众各数万;帝遣棱率宿卫兵击之,往往克捷,超拜右御卫将军。复度清江,击宣城贼。   俄而帝以弒崩,宇文化及引军北上,召棱守江都;棱集众缟素,为炀帝发丧,备仪卫改葬于吴公台下。衰杖送丧,恸感行路:论者深义之。棱后为李子通所陷,奔杜伏威;伏威忌之,寻而见害。   ——录自「隋书」「列传」二十九(「隋书」六十四)。   ●「北史」「僭伪附庸列传」   流求国   流求国,居海岛;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氏,名渴剌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世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间;琱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之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主一村之事。   男女皆白纻绳缠发,从项后盘绕至额。其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具、饰以赤毛,形制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其形方正。织斗镂皮并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螺为饰,杂色相间;下垂小贝,其声如佩。缀珰施钏,悬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其处少铁,刀皆薄小,多以骨角辅助之。编纻为甲,或用熊、豹皮。   王乘木兽,令左右舆之,而导从不过十数人。小王乘机,镂为兽形。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军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聚食之,仍以髑髅将向王所;王则赐之以冠,便为队帅。   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准,皆临事科决。犯罪皆断于鸟了帅;不伏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鏁,唯用绳缚。决死刑以铁锥,大如箸、长尺余,钻顶杀之。轻罪用杖。   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节、草木荣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男子拔去髭须,身上有毛处皆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虫蛇之文。嫁娶以酒、珠贝为娉,或男女相悦便相匹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米面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后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皆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绝,轝至庭前,亲宾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缚缠之,裹以苇席;衬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其南境风俗少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   有熊、豺、狼,尤多猪、鸡;无羊、牛、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持一锸,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稻、粱、禾、黍、麻、豆、赤豆、胡黑豆等。木有枫、栝、樟、松、楩、楠、枌、梓;竹、藤、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候,与岭南山类。   俗事山、海之神,祭以肴酒。战斗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人间门户上必安兽头骨角。   隋大业元年,海师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同到流求国,言不通,掠一人而反。明年,复令宽慰抚之,不从;宽取其布甲而归。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浮海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至■〈句上黾下〉鼊屿,又一日便至流求;流求不从,棱击走之。进至其都,焚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载军实而还。自尔遂绝。   ——录自「北史」「列传」八十二(「北史」九十四)。   ●「通典」「边防」   琉球   琉球,自隋闻焉。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东(斗川之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名渴剌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洞,堑珊三重,环以流水,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禽刻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以善战者为之;自相立,理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头后盘绕。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纻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编纻为甲,或以熊、豹之皮。   王乘木兽,令人轝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疮。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   食皆用手。   无赋敛,有事则均税。   俗无文字。视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木槽曝海水为盐、木汁为酢;酿米曲为酒。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人皆和,音颇哀怨。其死者气将绝,举于庭。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席;衬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   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土宜播种,树木有同于江表。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殽。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   炀帝大业初,海师何蛮等云:『每春秋二时,天清气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得何蛮,遂与俱往。因到琉球国,言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布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虎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今潮阳县)浮海击之,至琉球。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琉球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   ——录自「通典」卷一百八十六。   ●「通志」「四夷传」「东夷」   流求   流求,隋时通焉。其国居海岛,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氏,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数焉。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之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主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项后盘绕至额。其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贝、饰以赤毛,形制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其形方正。织斗镂皮并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罗为饰,杂色相间;下垂小贝,其声如佩。缀珰施钏,悬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其处少铁,刀皆薄小,多以骨角辅助之。编纻为甲,或用熊、豹皮。   王乘木兽,令左右舁之,而导从不过十数人。小王乘机,镂为兽形。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耐疮。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军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聚而食之,仍以髑髅将向王所;王则赐之以冠,便为队帅。   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准,皆临事科决。犯罪皆断于鸟了帅,不伏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锁,唯用绳缚。决死刑以铁锥,大如箸、长尺余,钻顶杀之。轻罪用杖。   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节、草木荣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男子拔去髭须,身上有毛处皆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虫蛇之文。嫁娶以酒肴、珠贝为聘,或男女相悦便相配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米面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后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人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绝,轝至庭前,亲宾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缚缠之,裹以苇席;榇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其南境风俗少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   有熊、豺、狼,尤多猪、鸡;无羊、牛、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锸,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稻、粱、禾、黍、麻、豆、赤豆、胡黑豆等。木有枫、栝、樟、松、楩、柟、枌、梓,竹、藤、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祭以肴酒。战斗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人间门户上必安兽头骨角。   隋大业元年,海师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得何蛮言,遂与蛮俱往。同到流求国,言不通,掠一人而反。明年,复令宽慰抚之,不从;宽取其布甲而归。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虎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今潮阳郡)浮海击之;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至■〈句上黾下〉鼊屿,又一日便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喻降之;流求不听,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自是遂绝。   ——录自「通志」卷一百九十四。   ●「太平寰宇记」「四夷」「东夷」   流求国   流求国,自隋闻焉。居海岛之中,当建安郡之东,水行五日而至(闽川东也)。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刻禽兽。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头发,从后盘绕至额。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纻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编纻为甲,或用熊、豹之皮。   王乘木兽,令人轝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疮。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谐,收其斗死者共聚而食之。   隋炀帝大业初,海帅何蛮等云:『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有几千里。三年,帝命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遂与何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语不相通,掠人并取其布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今朝阳郡)浮海击之,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焚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自尔遂绝。   风俗物产   其人食用手。无赋敛,有事则均税。无文字。视月亏盈而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木槽中曝海水为盐、木汗为醋;酿米曲为酒,其味甚薄。遇得异味,先进尊长。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衔杯同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人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首而舞。其死者气将绝,举于庭。浴其尸,以布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下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   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土宜播种,树木同江表。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垂下。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   ——录自「太平寰宇记」卷一百七十五。   ●「太平御览」「四夷部」「东夷」   流求   「隋书」曰:『流求国,居海岛之间;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闽川之东也)。土多出铜。   『其王姓欢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缠发,从头盘绕。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纻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鞘、弓箭、剑铍之属;编纻为甲,或以熊、豹之皮。   『王乘木兽,令人轝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   『食皆用手。   『无赋,有事则均税。俗无文字。视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伏拜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槽曝海水为盐、木汁为酢,酿米面为酒。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后饮。上王有酒,亦呼王名,衔杯同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和,音颇哀怨。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不起坟。为子者,数月不食肉。   『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播种,树木同江表。风俗、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   『炀帝大业初,海帅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语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贡,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同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   ——录自「太平御览」卷七百八十四。   ●「诸藩志」「志国」   流求国   流求国,当泉州之东,舟行约五、六日程。王姓欢斯,土人呼为「可老」。王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殿宇多雕刻禽兽。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头后盘绕;及以杂纻、杂毛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羽毛。兵有刀槊、弓箭、剑皷之属;编熊、豹皮为甲。所乘之车,刻兽为象,导从仅数十人。无赋敛,有事则均税。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纪时。父子同床而寝。曝海水为盐,酿米曲为酒。遇异味,先进尊者。肉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土沃坏;先用火烧,然后引水灌注,持锸仅数寸而垦之。   无他奇货,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土人间以所产黄蜡、土金、■〈〈弓攵〉上尾下〉 尾、豹脯往售与三屿。   旁有毗舍耶、谈马颜等国。   毗舍耶   三屿   毗舍耶   毗舍耶,语言不通、商贩不及;袒裸盱睢,殆畜类也。泉有海岛曰彭湖,隶晋江县;与其国密迩,烟火相望。时至寇掠;其来不测,多罹生啖之害:居民苦之。淳熙间,国之酋豪常率数百辈猝至泉之水澳、围头等村恣行凶暴,戕人无数;淫其妇女,已是杀之。喜铁器及匙箸,人闭户则免;但刓其门圈而去。掷以匙箸则俯拾之,可缓数步。官军擒捕,见铁骑则竞刓其甲,骈首就戮而不知悔。临敌用标鎗,击绳十余丈为操纵;盖爱其铁不忍弃也。不驾舟楫,惟以竹筏从事,可折迭如屏风;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遁。   三屿   三屿,乃麻逸之属,曰加麻延、巴姥酉、巴吉弄等;各有种落散居岛屿,舶舟至则出而贸易:总谓之三屿。其风俗,大略与麻逸同。每聚落,各约千余家。地多崇冈迭嶂,峭拔如壁;凭高依险,编茅为屋。山无水源,妇女以首絫擎二、三瓮取水于溪,登陟如履平地。穷谷别有种落,号海胆;人形而小,眼圆而黄,虬发露齿,巢于木颠。或三、五为群,跧伏榛莽以暗箭射,人多罹其害。投以甆碗则俯拾,忻然跳呼而去。番商每抵一聚落,未敢登岸;先驻舟中流,鸣皷以招之。蛮贾争棹小舟,持吉贝、黄蜡、番布、椰心簟等至,与贸易。如议之价未决,必贾豪自至说谕;馈以绢、伞、甆器、藤笼,仍留一二辈为质,然后登岸互市。交易毕,则返其质。停舟不过三、四日,又转而之他。诸蛮之居环绕三屿,不相绕属。其山倚东北隅,南风时至,激水冲山,波涛迅驶,不可泊舟。故贩三屿者。率四、五月间即理归棹。博易用甆器、皁绫、缬绢、五色烧珠、铅网坠、白锡为货。   蒲哩噜与三屿联属,聚落差盛。人多猛悍,好攻劫。海多卤股之石,槎牙如枯木,芒刃铦于剑戟;舟过其侧,预曲折以避之。产青琅玕、珊瑚树,然绝难得。风俗、博易与三屿同。   ——以上录自「诸蕃志」卷上。   ●「文献通考」「四裔考」   琉球   琉球国,居海岛,在泉州之东。有岛曰彭湖,烟火相望;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山洞。   其王姓欢斯氏,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世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之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主一村之事。   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顶后盘绕至额。其男子用鸟羽为冠,装以珠贝、饰以赤毛,形制不同。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其形方正。织斗镂皮并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缀毛垂螺为饰,杂色相间;下垂小贝,其声如佩。缀珰施钏,悬珠于颈。织藤为笠,饰以毛羽。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其处少铁,刀皆薄小,多以骨角辅助之。编纻为甲,或用熊、豹皮。   王乘木兽,令左右舆之,而导从不过十数人。小王乘机,镂为兽形。   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军相当,勇者三五人出前跳噪,交言相骂,因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聚食之,仍以髑髅将向王所;王则赐之以冠,便为队帅。   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亦无常准,皆临事科决。犯罪皆断于鸟了帅;不服则上请于王,王令臣下共议定之。狱无枷鏁,唯用绳缚。决死刑以铁锥,大如箸、长尺余,钻顶杀之。轻罪用杖。   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节、草木荣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类于胡,亦有小慧。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男子拔去髭须,身上有毛处皆除去。妇人以墨黥手,为虫蛇之文。嫁以酒肴、珠贝为聘,或男女相悦便相匹偶。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产后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复。以木槽中暴海水为盐、木汁为酢、米曲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得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后衔杯共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皆和,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其死者气将绝,轝至庭前,亲宾哭泣相吊。浴其尸,以布帛缠缚之,裹以苇席;衬土而殡,上不起坟。子为父者,数月不食肉。其南境风俗小异;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   有熊、豺、狼,尤多猪、鸡;无羊、牛、驴、马。   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余、阔数寸而垦之。宜稻、粱、禾、黍、麻、豆、赤豆、胡黑豆等。木有枫、栝、松、楩、楠、枌、梓,竹、藤、果、药同于江表。风土、气候,与岭南相类。   俗事山、海之神,祭以殽酒。战斗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或依茂树起小屋、或悬髑髅于树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人间门户上必安兽头骨角。   隋大业元年,海师河蛮等云:『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望,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得河蛮言,遂与蛮俱往。同到琉球国,言语不通,掠一人而反。明年,令宽慰抚之,不从;宽取其布甲而归。时倭国使来朝,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帝遣虎贲郎将陈棱等率兵自义安浮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冖八黾,上中下〉至屿,又一日便至琉球。不从,棱击走之。进至其都,焚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载军实而还。自尔遂绝(义安,潮阳部也)。   旁有毗舍耶国,语言不通;袒裸盯睢,殆非人类。宋淳熙间,其国之酋豪尝率数百辈猝至泉之水澳、围头等村,多所杀掠。喜铁器及匙箸,人闭户则免;但取其门环而去。掷以匙箸,则俯拾之;可缓数步。官军擒捕,见铁骑,则竞剜其甲;遂骈首就僇。临敌用镖,镖以绳十余丈为操纵;盖爱其铁,不忍弃。不驾舟楫,惟以竹筏从事,可折迭如屏风;急则群舁之,浮水而逃。   ——录自「文献通考」卷三百二十七。   ●「宋史」「外国列传」   流求国   流求国,在泉州之东。有海岛曰彭湖,烟火相望。其国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以刀槊、弓矢、剑鼓为兵器,视月盈亏以纪时。无他奇货,商贾不通。厥土沃壤。无赋敛,有事则均税。   旁有毗舍邪国,语言不通;袒裸盱睢,殆非人类。淳熙间,国之酋豪尝率数百辈猝至泉之水澳、围头等村,肆行杀掠。喜铁器及匙箸,人闭户则免;但刓其门圈而去。掷以匙箸,则俯拾之。见铁骑,则争刓其甲;骈首就戮而不知悔。临敌用标鎗,系绳十余丈为操纵;盖惜其铁,不忍弃也。不驾舟楫,惟缚竹为筏;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遁。   ——录自「宋史」列传卷二百五十(「宋史」四百九十一)。   ●「岛夷志略」   琉球   地势盘穹,林木合抱。山曰翠麓、曰重曼、曰斧头、曰大峙。其峙山极高峻,自彭湖望之甚近。余登此山,则观海潮之消长。夜半,则望旸谷之出;红光烛天,山顶为之俱明。   土润田沃,宜稼穑。气候渐暖。俗与彭湖差异。水无舟楫,以筏济之。男子、妇人拳发,以花布为衫。煮海水为盐,酿蔗浆为酒。知番主酋长之尊,有父子骨肉之义。他国之人倘有所犯,则生割其肉以啖之,取其头悬木竿。   地产沙金、黄豆、黍子、琉黄、黄蜡、鹿豹麂皮;贸易之货,用土珠、玛瑙、金、珠、粗碗、处州磁器之属。   海外诸国,盖由此始。   毗舍耶   三岛   毗舍耶   僻居海东之一隅,山平旷。田地少,不多种植。气候倍热。俗尚虏掠。男女撮髻,以墨汁刺身至疏,颈项朗缠红绢、系黄布为捎。   国无酋长、地无出产,时常裹干粮、棹小舟,遇外番,伏荒山穷谷无人之境;遇捕鱼采薪者,辄生擒以归,鬻于他国,每一人易金二两重。盖彼国之人,递相仿效,习以为业。故东洋闻毗舍耶之名,皆畏避之焉。   三岛   居大奇山之东,屿分鼎峙。有迭山层峦,民傍缘居之。田瘠,榖少。   俗质朴,气候差暖。男女间有白者;男顶拳、妇人椎髻,俱披单衣。男女尝附舶至泉州经纪,罄其资囊以文其身。既归其国,则国人以尊长之礼待之,延之上座,虽父老亦不得与争焉;习俗以其至唐,固贵之也。民煮海为盐,酿蔗浆为酒。有酋长。   地产黄蜡、木绵、花布。贸易之货,用铜珠、青白花碗、小花印布、铁块之属。   次曰答陪、曰海赡、曰巴弄吉、曰蒲里咾、曰东流里,无甚异产;故附此耳。   ●「元史」「外国列传」   瑠求   瑠求,在南海之东漳、泉、兴、福四州界内。彭湖诸岛与瑠求相对,亦素不通。天气清明时,望之隐约若烟若雾;其远不知几千里也。西、南、北岸皆水,至彭湖渐低;近瑠求,则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彭湖已下,遇飓风发作,漂流落漈,回者百一。   瑠求,在外夷最小而险者也;汉、唐以来,史所不载。近代诸蕃市舶,不闻至其国。世祖至元二十八年九月,海舡副万户杨祥请以六千军往降之,不听命,则遂伐之;朝廷从其请。继有书生吴志斗者,上言生长福建,熟知海道利病;以为『若欲收附,且就彭湖发船往谕;相水势地利,然后兴兵未晚也』。冬十月,乃命杨祥充宣抚使,给金符;吴志斗礼部员外郎、阮鉴兵部员外郎,并给银符:往使瑠求。诏曰:『收抚江南已十七年,海外诸藩罔不臣属,惟瑠求迩闽境,未曾归附,议者请即加兵。朕惟祖宗立法:凡不庭之国,先遣使招谕,来则安堵如故;否则,必致征讨。今止其兵,命杨祥、阮鉴往谕汝国。果能慕义来朝,存尔国祀、保尔黎庶。若不效顺,自恃险阻;舟师奄及,恐贻后悔。尔其慎择之』!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自汀路尾澳舟往,至是日巳时,海洋中正东望见有山长而低者,约去五十里;祥称『是瑠求国』,鉴称『不知的否』。祥乘小舟至低山下,以其人众,不亲上;令军官刘闰等二百余人以小舟十一艘载军器,领三屿人陈辉者登岸。岸上人众不晓三屿人语,为其杀死者三人,遂还。四月二日,至彭湖,祥责鉴、志斗「已到瑠求」文字;二人不从。明日,不见志斗踪迹;觅之,无有也。先,志斗尝斥言『祥生事要功,欲取富贵;其言诞妄难信』。至是,疑祥害之。祥顾称志斗初言瑠求不可往,今祥已至瑠求而还,志斗惧罪逃去。志斗妻子诉于官;有旨:『发祥、鉴还福建置对』。后遇赦,不竟其事。   成宗元贞三年,福建省平章政事高兴言:『今立省泉州,距瑠求为近。可伺其消息,或宜招、宜伐,不必它调兵力;兴请就近试之』。九月,高兴遣省都镇抚张浩、福州新军万户张进赴瑠求国,禽生口一百三十余人。   三屿   三屿   三屿国,近瑠求。世祖至元三十年,命选人招诱之。平章政事伯颜等言:『臣等与识者议: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时有至泉州为商贾者。去年入瑠求,军船过其国,国人饷以粮食、馆我将校,无它志也。乞不遣使』!帝从之。   ——录自「元史」列传卷九十七。   ●「新元史」「外国传」   琉求   琉求,亦海中岛也;当泉州东,水行五日而至。其王欢期氏,自隋时王名渴刺兜,始见于史;国人呼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茶」。所居曰波罗檀,堑栅三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   土无赋敛,有事则均税。用刑无枷锁,缚以绳;死刑,以铁锥尺许入其顶杀之。   俗无文字。望月亏盈以纪时,候草荣枯以纪岁。人深目、长鼻,有小慧。男女皆以白纻绳缠发,从项后遶盘至额。男去髭鬓,鸟羽为冠,装以珠贝、簪以赤毛,形制不一。妇人鲸手虫蛇文,以罗纹白布为帽。土产多斗镂树,似橘叶密,条纤、丝下垂;织其皮并杂色纻,可为衣。缀毛垂螺为饰,杂色相间,下垂小贝,声如佩环;悬珠于颈。编藤为笠,出入必戴之。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铁刃皆薄小,以骨角辅之。组纻为甲,或用熊、豹皮。王出则乘木兽,轝之而行。   人骁健善走,好格斗,耐创而难死。收斗死者祭神,群聚食之;以髑髅告王,王则赐之冠,使为队帅。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   土宜稻、粱、黍、豆。以石为锺,火耕水耨。气候与岭南相类。无牛、羊、驴、马。煮海水为盐,酿木汁为酢、米面为酒。   食皆用手。凡宴会,必待呼名然后饮;上王酒,亦斥其名。歌呼一唱众和,其音哀怨。嫁娶以酒肴、珠贝为聘,相悦便为匹偶。   所产无他奇异,故市舶罕至。   隋大业三年,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访求异俗。海帅何蛮言:每天清风静时东望,隐约若烟若雾,远不知几千里,未知何国;遂与宽俱往。语言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布甲而还。时倭国来使见之,曰:『此彝邪久国人所制也』。明年,遣武贲郎将陈棱等自义安浮海击之。至高华屿,又东行二日至■〈句上黾下〉鼊屿,又一日至琉求。军中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慰谕之。琉求不从,出兵抗拒;击走之。入其都,焚宫室,俘男女数千人归。历唐、五代,皆与中国绝。   宋淳熙间,琉求巨豪率数百人猝至泉州水澳、围头等村杀掠;人闭户则免,刓其门圈以去。掷以匙箸,则纵拾之。见铁骑,争刓其甲。官军追袭之,泅水而遁。   其境在漳、泉、福、兴界,与澎湖诸岛相对。西南北岸皆水,水至澎湖渐低,近琉求则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澎湖以下遇飓风漂流落漈,回者百一;故其地小而最险。   世祖至元二十八年,海船万户杨祥请以六千军往,降则受之;不听命,则伐之。朝廷从其请,命祥为都元帅,将兵抵其国。有书生吴志斗者,上言『生长福建,熟知海道利病;若欲收附琉求,且就澎湖发船前往相水势、地利,然后兴兵未晚』。乃命祥充宣抚使、志斗假礼部员外郎,捧诏以行。诏曰:『朕收抚江南已十七年,海外诸番罔不臣属;惟琉求密迩闽境,未曾归附。议者请即加兵;朕惟祖宗立法,凡不庭之国,先遣使招降。来则安堵如故,否则必致征讨。今命使宣谕尔国:果能慕义来朝,存尔国祀、保尔黎民。若不效顺,自恃险阻;舟师奄及,恐贻后悔。尔其慎择之』!明年三月自汀州尾澳东行,至海洋中远望,有山长而低者,约去五十里;祥言是琉求。独乘小舟至山下,见其部众,令军官刘闰等二百余人以小舟偕三屿人陈辉登岸;众不解三屿人语,为其杀死者三人。还至澎湖,觅志斗弗能得。初,志斗尝斥言祥生事邀功,言诞妄难信;至是,疑祥害之。祥顾称志斗惧诛逃去。志斗妻子诉于官,敕发福建行省置对。后遇赦,不竟其事。成宗元贞三年,福建行省平章高兴言琉求可图状;遣省都镇抚张浩、新军万户张进赴其国,擒生口百三十人而返。自是终元之世,史不再见也。   史臣曰:琉求,今之台湾。今之琉求,至明始与中国通。或乃妄合为一,误莫甚矣!   岛夷诸国   海外岛夷之族,澎湖最近。分三十六岛,有七澳介其间;其地属泉州晋泉县。土人煮海为盐、酿秫为酒,采鱼虾为食。至元初,设巡检司。   东为琉求,与澎湖相对。   自琉求以南曰三岛,居大崎山之东;又名三屿。其人常附海舶至泉州贸易。世祖至元三十年,选人招抚之。平章政事伯颜等言:『臣等与识者议: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时有至泉州为商贾者。入琉求军船过其国,国人馈以粮食、馆我将校,无他意。乞不遣使』!世祖从之。   ——录自「新元史」卷二百五十三。   ●「星槎胜览」   琉球国   其处山形,抱合而生;一山曰翠麓、一山曰大崎、一山曰斧头、一山曰重曼,高耸丛林。   田沃,榖盛。气候常热。   男女以花印布大袖衫连裤穿之。其酋长尊礼,不科民下;人皆效法。酿甘蔗为酒,煮海为盐。能习读中国书,好古画、铜器。作诗效唐体。   地产沙金、硫黄、黄蜡,货用真珠、玛瑙、磁碗之属。   诗曰:翠霭是琉球,遐观碧海浮;四山高对耸,一水远长流。袖大健连裤,发松撮满头。土民崇诗礼,他处若能俦!   三岛   三岛   其处与琉球大崎山之东鼎峙;有垒山层峦,民倚边而居。   田瘠少收,以网鱼于海、织布为业。   俗尚朴质。男生拳发,妇女椎髻。单布披之为衣,不解裁缝。凡男子得附舶之中国,然罄其资,身归本处,乡人称为能事,尊之有德;父兄皆赞马。   煮海为盐,酿蔗浆为酒。地产黄蜡、木绵布,货用金银、磁器、铁块之属。   诗曰:幽然三岛国,花木茂常春。气质尤宜朴,衣裳不解纫。游归名赞德,贺礼酒频倾。采吟荒峤外,得句自逡巡。   ——录自「星槎胜览」后集。   ●「大明一统志」「外夷」   流球国   沿革   古未详何国,汉、魏以来不通中华。隋大业中,令羽骑尉朱宽访求异俗,始至其国;语言不通,掠一人以返。后遣武贲良将陈棱率兵至其都,肤男女五千人还。唐、宋时,未尝朝贡。元遣使招谕之,竟不从。   本朝洪武中,其国分为三:曰中山王、曰山南王、曰山北王;皆遣使朝贡。永乐初,其国王嗣立,皆受朝廷册封。自后惟中山来朝,至今不绝。其山南、山北二王,盖为所并云。   风俗   去髭、黥手,羽冠、毛衣。   「寰宇记」:『人深目长鼻,颇类胡人。男子去髭,妇人以墨黥手为龙蛇文。皆纻绳缠发,从顶后盘遶至额。男以鸟羽为冠,装以珠玉、赤毛;妇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毛为衣,以螺为饰;而下垂小贝,其声如佩』。   无礼节,好剽掠。   (同上):『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食用手;得异味,先进尊者。死者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不起坟。无他奇货,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人喜铁器及匙箸。不驾舟楫,惟缚竹为筏;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遁』。杀人祭神,聚髅为佳。   (同上):『事山、海之神以酒肴;斗战杀人,即以所杀人祭其神。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所居地,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殿宇多雕刻禽兽』。无赋敛,不知节朔。   (同上):『无赋敛,有事则均税。无文字;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知时、视草荣枯以计岁。   山川   鼋鼊屿:在国西,水行一日。   高华屿:在国西,水行三日(二屿俱隋陈棱率兵过此)。   彭湖岛:在国西,水行五日;地近福州、泉州、兴化、漳州四郡界。天气晴朗望之,隐然若烟雾中。   落漈:「元史」:『水至彭湖渐低;近琉球,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彭湖,遇风作,漂流落漈,回者百一二。   土产   斗镂树(以橘而叶密)、硫黄、胡椒、熊罴、豺狼。   ——录自「大明一统志」卷八十九。   ●「西洋朝贡典录」   琉球国   其国在泉州之东。其地三分而多争。一曰中山王、二曰南山王、三曰北山王。高皇帝常有北山王怕泥芝之谕戒,其略曰:『上帝好生,恐寰宇生民自相残害,特生聪明者主之以育黔黎。迩使者自海中归云:「琉球三王互争,于农业少废、人命颇伤」。朕闻之,不胜怜悯。今因使者往复琉球,特谕王体上帝好生,息征战而育下民可乎』?   其山多抱合而峙,一曰翠麓之山、二曰大崎之山、三曰斧头之山、四曰重曼之山;皆峻极,不可以上。有鼋鳖岛、高华屿、彭湖岛。   其土气恒燠,耕田田稻,膏腴宜榖。其利鱼盐。国无赋敛。其男女服大袖连裤之衫,造以花印之布。有甘蔗酒。   其土人善诗书,好中国图书、古器。洪武中,中山王遣子侄就业太学。其土物多沙金、黄蜡。有石液焉,出于山谷;其色如鹅子,莹净而无夹,焚之有紫焰。其名曰硫黄,一曰昆仑王,能化五金;傅之已疥。多善马(高皇帝常遣使鬻马于国王察度,谕略曰:『王居沧溟之中,崇山为国、环海为固。朕即位十有六年,王岁遣贡;朕甚嘉焉。特命尚佩监奉御路谦报王诚礼,王复使来致谢。朕今更专内使监丞梁民同前奉御路谦赍符赐王镀金银印一颗送使者归,就于王处鬻马;不限多少,从王发遣。故兹敕谕』。   其鼎峙大崎之山之东曰三岛之国,羁事琉球。其民垒石依崖而居,以蚕、渔为业。多木绵。琉球之贡羁二载(洪武中,三王皆遣使奉表笺,贡马及方物。永乐以来,国王嗣立皆请命册封。后惟中山王来朝;每二年许贡一次,由福建以达于京师)。其贡物:马、硫黄、苏木、胡椒、螺壳、海巴、刀生红、锡、铜、牛皮、折子扇、磨刀石、玛瑙、乌木、降香、木香。   论曰:魏征「隋书」,言琉球无马。及洪武间屡贡良马,高皇帝遣使赐之符印,就令购马;乃知前史多不足信也。盖琉球,汉、魏以来,不通中华。至炀帝,令朱宽入海求访异俗。自是,频往掠取人物而还耳,未尝安然揖让于其地;又何以得其详也。   ——录自「西洋朝贡典录」卷上第九。   ●「武备志」「占度载」   琉球   琉球,在海东南。自福建梅花所开洋,顺颷利舶七日可至。   汉、魏至唐、宋,不通中国;隋尝遣兵虏其男女五千人。元遣使招谕,竟不从。   洪武初,国分中山、山南、山北,称三王;遣使朝贡。十五年,赐中山王察度、山南王承宗镀金银印、金币。使还,言三王争雄相攻;赐诏谕之,并谕山北王怕死芝。十六年,赐山北王印、文绮,王妃侄相寨官各有差。   二十五年,中山遣子侄及其陪臣子弟入国学。上喜,礼遇独优;赐闽人三十六姓善操舟者,令往来朝贡。   永乐二年,察度卒,诏封其世子武宁嗣王。是年,山南王承察度卒,无子;令其从弟汪应祖摄国事。应祖使来,请命如山北王故事;谕蹇尚书遣使赐应祖冠服,嗣山南王。   九年,中山王思绍令坤宜堪弥贡马及方物。以其长史程复来见,表言:『长史王茂辅导有年,乞升国相兼长史事』。又言:『复本中国饶州人,辅臣祖察度四十余年,不懈于职。今年八十有一,乞令致仕还其乡』。上从之,升复琉球国相兼左长史,致仕还饶;茂国相兼右长史。   景泰元年,中山王尚思达遣人朝贡,三王嗣封皆请于朝。已而山南、山北为中山所并,中山遣使朝贡;令三年一贡,贡无过百五十人。   察度后五传至尚圆嗣王卒,子尚真嗣。嘉靖十一年,尚真卒,子尚清请嗣;遣左给事中陈侃、行人高澄以太牢祀真,封清嗣王,赐王妃冠服、锦币。使臣疏言:『弘治、正德时,修撰罗伦等尝使安南,安南乞留诏敕为镇国之宝。伦为请,得留。即琉球请留如安南,海外远,不得即请;乞下礼官议』!议『请如安南』。使至国授封,王拜曰:『天朝诏敕藏金匮者八叶于兹矣,请留』!使许之。比还,遣其王亲宁吉、长史蔡瀚上表谢。使上「使琉球录」,言『「大明一统志」中载琉球有落漈,王居壁下聚髑髅,非实事;杜氏「通典」、「集事渊海」、「蠃虫录」、「星槎胜览」之所述,亦传者妄也。乞下史馆』!从之。其后为日本所胁,事见「日本考」中。   其俗以盈虚为晦朔,以草木为冬夏。人皆去髭黥手,羽冠毛衣。无礼节,好剽掠。既遣人学于国学,夷习稍变;奉正朔、设官职,被服冠裳、陈奏章表、著作篇什,有华风焉。今其国中,王下有王亲,不与政。次法司官、次察度官,司刑名;次那霸港官,司钱榖;次耳目官,司访问:皆土官,为武职,以上世及所辖地为姓名。其大夫、长史、通事官司朝贡,有定员,为文职;皆三十六姓人及学于国学者为之。王并日视朝,旦、中、昃凡三朝,群臣搓手膜拜。尊且亲者入殿坐,饮酒;卑疏者移时长跪阶下。岁元旦、圣节、长至,君臣冠服拜龙亭祝庆。子为亲丧,数月不肉食。人死,以中元前后日浴尸溪水,去腐肉取骨缠以布帛,裹苇草埋土中。王及诸臣家,匣骨藏山穴,窍木为小牖;岁时祭扫启视之。   地无货殖,不通商贾;朝贡乘航海上。渔盐泛小艇,无竹筏。   信鬼畏神。神以妇人为尸,号女巫;女巫之魁,称女君。白日呼啸,聚辄数百人;携枝戴草,骑步纵横。时入王宫,亵游狎戏;一唱百和,音声凄惨。倏忽往来,莫可踪迹;冯附淫昏,矫诬祸福。王及世子、陪臣,皆顿首拜跪。   王居山巅,国门名欢会;府门漏刻、殿门奉神,朴素无金碧之饰。   赋法略如井田,王臣民各分土为禄食。上下无征敛;有事一取诸民,事已即已。用刑甚严,盗窃即 ■〈非刂〉劓。   家富贵者,瓦屋不过二、三楹;余皆茅土,风雨飘摇。以螺壳爨爨,无釜甑;耕无铁。妇人嚼米为酒,男子煮海为盐。市用日本钱,十当一;如宋季鹅眼綖贯。人无贵贱,皆骁健,耐劳苦、饥寒;不知医药而无疾疫。兵甲坚利,射可至二百步,进止有金鼓;邻国视为勍敌。然好争狠斗,辄刀杀人;度不能脱,即剖腹自毙。   其山川,鼋鼍屿、彭湖岛为大。或曰,国西古米山有礁,甚险,舟至辄败;即落漈也。产马、海巴、牛皮、磨刀石、硫黄、铜、锡、扇。山无猛兽,以故多野马、牛、豕。斗镂木、苏木、胡椒诸香,非其产也。   又有小琉球,近泉州。闽人言:霁日登鼓山,可望而见。入国朝,未尝朝贡。或曰,并入琉球。   琉球旁,有毗舍那者,岛中小夷。鸟语鬼形,袒裸盱睢,殆非人类;不通中国。   ——录自「武备志」卷二百三十六。   ●「潜确居类书」「区宇部」「四夷」「东南夷」   琉球   琉球,在海东南;自福建梅花所顺风七日可至。   汉、魏至唐、宋,不通中国;元招谕,不从。洪武初,首先归附,率子弟来朝。太祖嘉之,赐符印、章服及闽之善操舟者三十六姓,许其遣子及陪臣之子来入国学。分其国为三:曰中山王、山南王、山北王。景泰间,中山遂并取二国云。我使者去必孟夏、来以季秋,乘风便也。无他奇货;厥贡方物,率市诸他国。二年一贡,每船止许百人;多不过百五十人。   其深目、长鼻,颇类胡人。男子去髭须;妇人以墨黥手,为龙蛇文。皆纻绳缠发,从顶后盘绕至额。男以鸟羽为冠,装以珠玉、赤毛。妇以罗文白布为帽;织斗缕皮并杂毛为衣,以螺为饰而下垂小贝,其声如佩。妇人产乳,必食子衣。食用手。得异味,先进尊长。子为亲丧,数月不肉食。人死,以中元前后日浴尸溪水,去腐肉取骨,布缠草裹埋土中。其贵戚,匣骨于山穴,窍木为小牖;岁时祭扫启视。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人喜铁器及匙箸。不驾舟楫,惟编竹为■〈木戈〉;急则群舁之,泅水而遯。事山、海之神以酒殽;斗战杀人,即以所杀人祭其神。   无文字。不知节朔,视月盈亏以知时,视草荣枯以计岁。亦无居臣上下之节、伏拜之礼;父子同床而寝。既服属,奉正朔;被服冠裳、陈奏表章、著作篇什,顿有华风。王日三视朝,臣下膜拜;尊且亲者入殿坐,饮酒。岁元旦、圣节、冬至,君臣冠服拜龙亭祝庆之。宫室朴素,无金碧之饰。富贵者瓦屋不过三楹,余皆茅土。王所居,壁下多聚髑髅以为佳。所居地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殿宇多雕刻禽兽。   赋法略如井田,王臣民各分土为禄食。无征敛,有事一取诸民,事竟即已。用刑甚严,盗窃即■〈非刂〉劓。人无贵贱皆骁健,耐劳苦、饥寒。不知医药,亦鲜疾疫。兵甲坚利,射可至二百步,进止有金鼓;邻国畏之。然好斗狠,辄手刃人;度不能脱,即剖腹自毙。   琉球旁有毗舍那者,岛中小夷。鸟语鬼形,裸袒睢盱,殆非人类;不通中国。   其译语,呼天为「甸尼」、地为「只」、日为「非禄」、月为「都及」。土产:闘镂树、硫黄、胡椒、熊、罴、豺、狼。   ——录自「潜确居类书」卷十三。   ●「明史稿」「外国列传」   琉球   琉球,居东南大海中。自古不通中国;元世祖遣官招谕之,不能达。   太祖洪武初,其国有三王: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皆以尚为姓;而中山最强。五年正月,命行人杨载以「即位建元诏」告其国。其中山王察度即遣弟泰期等随载入朝,贡方物;帝喜,赐「大统历」及文绮、纱罗,其使者亦有赐。七年冬,泰期复来贡,并上皇太子笺;命刑部侍郎李浩赍赐文绮、陶铁器,且以陶器七万、铁器千就其国市马。九年夏,泰期随浩入贡,得马四十匹。浩言其国不贵纨绮,惟贵磁器、铁釜;自是,赏赉多用诸物。明年,遣使贺正旦,贡马十六匹、硫黄千斤。又明年,复贡;其山南王承察度亦遣使朝贡,礼赐如中山。   十五年春,中山来贡,遣内官送其使还国。明年,与山南王并来贡,诏赐二王镀金银印。时二王与山北王争雄,互相攻伐;命内史监丞梁民赐之敕,令罢兵息民。三王并奉命,山北王怕尼芝即遣使偕二王使朝贡。十八年,又贡;赐山北王镀金银印如二王,而赐二王海舟各一。自是,三王屡遣使奉贡,而中山王尤数。   二十三年,中山来贡,其通事私携乳香十斤、胡椒三百斤入都,为门者所获,当入官;诏还之,仍赐以钞。二十五年夏,中山贡使以其王从子及寨官子偕来,请肄业国学;从之,赐衣巾、靴袜并夏衣一袭。其冬,山南王亦遣从子及寨官子入国学;赐赉如之。自是,岁赐冬、夏衣以为常。明年,中山两入贡,又遣寨官子肄业国学。是时国法严,中山生与南山生有非议诏书者;帝闻,置之死,而待其国如故。山北王怕尼芝已卒,其嗣王攀安知二十九年春遣使来贡;令山南生肄国学者归省。其冬,复来。中山亦遣寨官子二人及女官生姑、鲁妹二人先后来肄业:其感慕华风如此。中山又遣使请赐冠带,命礼部绘图令自制;其王固以请,乃赐之,并赐其臣下冠服。又嘉其修职勤,赐闽中舟工三十六户,以便贡使往来。   建文帝嗣位,遣官以「登极诏」谕其国;三王亦奉贡不绝。   成祖承大统,诏谕如前。永乐元年春,三王并来贡;山北王请赐冠带,诏给赐如中山。命行人边信、刘亢赍敕使三国,赐以绒锦、文绮、纱罗。明年二月,中山王世子武宁使使告父丧。命礼部遣官谕祭,赙以布帛;遂命武宁袭位。四月,山南王从弟王应祖亦使使告承察度之丧,谓『前王无子,传位应祖;乞加朝命,且赐冠带』。帝并从之,遂遣官册封。时山南使臣私赍白金诣处州市磁器事发,当论罪;帝曰:『远方之人,知求利而已;安知禁令』!悉贳之。三年,山南遣寨官子入国学。明年,中山亦遣寨官子六人入国学,并献奄竖数人。帝曰:『彼亦人子,无罪刑之,何忍』!命礼部还之。部臣言:『还之,虑阻归化之心;请但赐敕止其再进』。帝曰:『谕以空言,不若示以实事。今不遣还,彼欲献媚,必将继进。天地以生物为心,帝王乃可绝人类乎』?竟还之。五年四月,中山王世子思绍使使告父丧;谕祭、赐赙、册封如前仪。   八年,山南遣官生三人入国学,赐巾服、靴绦、衾褥、帷帐;已复频有所赐。一日,帝与群臣语及之;礼部尚书吕震曰:『昔唐太宗兴庠序,新罗、百济并遣子来学;尔时仅给廪饩,未若今日赐予之周也』。帝曰:『蛮夷子弟慕义而来,必衣食常充,然后向学。此我太祖美意,朕安得违之』!   明年,中山遣国相子及寨官子入国学,因言『右长史王茂辅翼有年,请擢为国相。左长史朱复本江西饶州人,辅臣祖察度四十余年不懈;今年踰八十,请令致仕还乡』。从之。乃命复、茂并为国相,复兼左长史,致仕;茂兼右长史,任其国事。十一年,中山遣寨官子十三人入国学。   时山南王应祖为其兄达勃期所弒,诸寨官讨诛之,推应祖子他鲁每为主;以十三年三月请封,命行人陈季若等封为山南王,赐诰命、冠服及宝钞万五千锭。琉球之分三王也,惟山北最弱,故其朝贡亦最稀。自永乐三年入贡后,至是年四月始入贡。其后,竟为二王所并。而中山益强,以其国富,一岁常再贡、三贡;天朝虽厌其繁,不能却也。   其冬,贡使还至福建,擅夺海舶,杀官军;且殴伤中官,掠其衣物。事闻,戮其为首者;余六十七人付其主自治。明年,遣使谢罪,帝待之如初;其修贡亦益谨。   二十二年春,中山王世子尚巴志来告父丧;谕祭、赐赙如常仪。仁宗嗣位,命行人方彝诏告其国。洪熙元年,命中官赍敕封巴志为中山王。宣德元年,其王以冠服未给,遣使来请;命制皮弁服赐之。三年八月,帝以中山王朝贡弥谨,遣官赍敕往劳,赐罗锦诸物。山南自四年两贡,终帝世不复至,亦为中山所并矣。   自是,惟中山一国朝贡不绝。正统元年,其使者言:『初入闽时,止具贡物报闻。下人所赍海■〈贝巴〉、螺壳失于开报,悉为官司所没入,致来往乏资;乞赐垂悯』!命给直如例。明年,贡使至浙江,典市舶者复请籍其所赍;帝曰:『番人以贸易为利;此二物,取之何用!其悉还之。着为令』。使者奏:『本国陪臣冠服,皆国初所赐。岁久敝坏,乞再给』!又言:『小邦遵奉正朔而海道险远,受历之使或半岁、一岁始返,常惧后时』。帝曰:『冠服,令本邦自制;「大统历」,福建布政司给予之』。   七年正月,中山世子尚忠来告父丧;命给事中余忭、行人刘逊封忠为中山王。敕使之用给事中,自兹始也。忭等还,受其黄金、沉香、倭扇之赠;为侦事者所觉,并下吏,杖而释之。十二年二月,世子尚思达来告父丧;命给事中陈傅、行人万祥往封。景泰二年,思达卒,无子,其叔父金福摄国事,遣使告丧;命给事中乔毅、行人童守宏封金福为王。五年二月,金福弟泰久奏:『长兄金福殂,次兄布里与兄子志鲁争立,两伤俱殒;所赐印,亦毁坏。国中臣民推臣权摄国事,乞再赐印镇抚远藩』!从之。明年四月,命给事中严诚、行人刘俭封泰久为王。天顺六年三月,世子尚德来告父丧;命给事中潘荣、行人蔡哲封为王。   成化五年,其贡使蔡璟言祖父本福建南安人,为琉球通事;传至璟,擢长史。乞如制,赐诰赠封其父母。章下礼官,以无例而止。明年,福建按察司言『贡使程鹏至福州,与指挥刘玉私通货贿;并宜究治』。命治玉而宥鹏。七年三月,世子尚圆来告父丧;命给事中丘弘、行人韩文封为王。弘至山东病卒,命给事中官荣代之。十年,贡使至福建,杀怀安民夫妇二人,焚屋劫财;捕之不获。明年,复贡;礼官因请定『令二年一贡,毋过百人;不得附携私物,骚扰道涂』。帝从之,赐敕戒王。其使者请如祖制比年一贡,不许。又明年,贡使至,会册立东宫,请如朝鲜、安南赐诏赍回;礼官议:『琉球与日本、占城并居海外,例不颁诏』。乃降敕以文锦、彩币赐其王及妃。十三年,使臣来,复请比年一贡;不许。明年四月,王卒,世子尚真来告丧;乞嗣爵,复请比年一贡。礼官言:『其国连章奏请,不过欲图市易而已。近年所遣之使,多系闽中逋逃罪人;杀人纵火,奸狡百端,专贸中国之货以擅外蕃之利。所请不可许』。乃命给事中董旻、行人张祥往封而不从其请。十六年使来,复引祖训条章,请比年一贡;帝赐敕戒约之。   十八年,使者至,复以为言;赐敕如初。使者携陪臣子五人来受学,命隶南京国子监。二十二年,贡使来,其王移咨礼部,请遣五人归省;帝即遣之。   弘治元年七月,其贡使自浙江来;礼官言:『贡道向由福建,今既非正道、又非贡期,宜却之』。诏可。其使臣复以国王移礼部文来,上言『旧岁知东宫册妃,故遣使来贺,非敢违制』。礼官乃请纳之,而稍减傔从、赐赉以示裁抑之意。三年,使者至,言『近岁贡使止许二十五人入都,物多人少,虑致疏虞』。诏许增五人;其傔从在闽者,并增给二十人廪食为一百七十人。时贡使所携土物与闽人互市者为奸商抑勒,有司又从而侵削之;使者诉于朝,有诏禁止。十七年,遣使补贡;谓『小邦贡物常市之满剌加,因遭风,致失期』。命宴赉如制。   正德二年,使者来,请比年一贡;礼官言:『不可许』。是时刘瑾乱政,特许之。五年,遣官生蔡进等五人入南京国学。   嘉靖二年,从礼官议,敕琉球二年一贡如旧制,不得过百五十人。五年,尚真卒。其世子尚清以六年来贡,因报讣;使者还至海,溺死。九年,遣他使来贡,并请封;帝从礼官言,命福建守臣勘报。至十一年,世子以国中臣民状来;上乃命给事中陈侃、行人高澄持节往封。及还,却其赠。十四年,贡使至,仍以所赠黄金四十两进于朝;乃敕侃等受之。二十九年来贡,携陪臣子五人入国学。   三十六年贡使来,告王尚清之丧。先是,倭寇自浙江败还,抵琉球境;世子尚元遣兵邀击,大歼之,获中国被掠者六人。至是,送还;帝嘉其忠顺,赐赉有加。即命给事中郭汝霖、行人李际春封尚元为王;至福建阻风,未行。三十九年,其贡使亦至福建;称受世子命,以海中风涛叵测、倭寇又出没无时,恐天使有他虑,请如正德中封占城故事,遣人代进表文、方物,而身偕本国长史赍回封册,不烦天使远临。巡按御史樊献科以闻;礼官言:『遣使册封,祖制也。今使者欲遥受册命,是委君贶于草莽:不可一。使者本奉表朝贡,乃求遣官代进,是弃世子专遣之命:不可二。昔正德中,占城王为安南所侵,窜居他所,故使者赍回敕命,出一时权宜;今援失国之事以儗其君:不可三。梯航通道,柔服之常;彼所借口者,倭寇之警、风涛之险尔。不知琛賨之输纳、使臣之往来,果何由而得无患乎?不可四。曩占城虽领封,其王犹恳请遣使。今使者非世子面命,又无印信、文移;若轻信其言,倘世子以遣使为至荣、遥拜为非礼,不肯受封,复上书请使,将谁执其咎?此不可五也。乞命福建守臣仍以前诏从事。若夫未受封而先谢恩,亦非故事;宜止听其入贡,其谢恩表文俟世子受封后遣使上进,庶中国之大体以全』。帝如其言。元既受封,以四十一年夏遣使入贡、谢恩。明年及四十四年,并入贡。   隆庆中,凡三贡;皆送还中国飘流人口。天子嘉其忠诚,赐敕奖励,加赉银币。   万历元年冬,其国世子尚永遣使告父丧,请袭爵;章下礼部,行福建守臣核奏。明年冬,遣使贺登极。三年,入贡。四年春,再贡。七月,命户科给事中萧崇业、行人谢杰赍敕及皮弁冠服、玉珪,封尚永为中山王。明年冬,崇业等未至,世子复遣使入贡。其后,修贡如常仪。八年冬,遣陪臣子三人入南京国学。十九年,遣使来贡,而尚永随卒。礼官以日本方侵噬邻境,琉球不可无王;乞令世子速请袭封,用资镇压。从之。二十三年,其世子尚宁遣人请袭;福建巡抚许孚远以倭氛未息,据先臣郑晓领封之议,请遣官一员赍敕至福建听其陪臣面领归国,或遣习海武臣一人偕陪臣同往。礼官范谦议如其言,且请待世子表至,乃许。至二十八年,世子以表至,其陪臣请如祖制遣官;礼官余继登言:『累朝册封琉球,伐木造舟,动经数岁;使者蹈风涛之险,小国苦供亿之烦。宜一如前议从事』。帝可之;命今后册封,止遣廉勇武臣一人偕请封陪臣前往。其祭前王、封新王礼仪,一如旧章;仍命俟彼国大臣结状至,乃行。明年秋,贡使以状至,请仍遣文臣。乃命给事中洪瞻祖、行人王士祯往;且命待海寇息警,乃渡海行事。已而瞻祖以忧去,改命给事中夏子阳,以三十一年二月抵福建;而按臣方元彦复以海上多事、警报频仍,会巡抚徐学聚疏请仍遣武臣。子阳、士祯则以属国言不可爽,使臣义当有终;乞坚成命,慰远人。章俱未报,而礼部侍郎李廷机言:『宜行领封初旨,并武臣不必遣』。于是御史钱桓、给事中萧近高交章争其不可;谓『此事当在钦命未定之前,不当在册使既遣之后。宜敕所司速成海艘,勿误今岁渡海之期。俟竣事复命,然后定为画一之规。先之以文告,令其领封海上,永为遵守』。帝纳之。三十三年七月,乃命子阳等速渡海竣事。   当是时,日本方强,有吞灭之意;琉球外御强邻,内修贡不绝。至四十年,日本果以劲兵三千入其国,掳其王、迁其宗器,大掠而去。浙江总兵官杨宗业以闻,乞严饬海上兵备;从之。已而其王释归,复遣使修贡;然其国残破已甚,礼官乃定十年一贡之例。明年,修贡如故。又明年,再贡,福建守臣遵朝命却还之;其使者怏怏而去。四十四年,日本有取鸡笼山之谋;其地名台湾,密迩福建。尚宁遣使以闻,诏海上警备。至天启三年,尚宁已卒,其世子尚丰遣使请贡、请封;礼官言:『旧制琉球二年一贡,后为倭寇所破,改期十年。今其国休养未久,暂拟五年一贡;俟新王册封更议』。从之。五年,遣使入贡、请封。六年,再贡。是年,中国多事,而科臣应使者亦惮行,故封典久稽。   崇祯二年,其贡使又至,请封;命遣官如故事。礼官何如宠复以履险糜费,请令陪臣领封;帝不从,乃命户科给事中杜三策、行人杨抡往,成礼而还。四年秋,遣使贺东宫册立。自是迄崇祯末,并修贡如仪。   后两京继没,唐王立于福建,犹遣使奉贡。其虔事天朝为外藩最云。   ——录自「明史稿」卷三百二(列传第一百九十七)。   ●「明史」「外国列传」   琉球   琉球,居东南大海中。自古不通中国;元世祖遣官招谕之,不能达。   洪武初,其国有三王: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皆以尚为姓;而中山最强。五年正月,命行人杨载以「即位建元诏」告其国。其中山王察度遣弟泰期等随载入朝,贡方物;帝喜,赐「大统历」及文绮、纱罗有差。七年冬,泰期复来贡,并上皇太子笺;命刑部侍郎李浩赍赐文绮、陶铁器,且以陶器七万、铁器千就其国市焉。九年夏,泰期随浩入贡,得马四十匹。浩言其国不贵纨绮,惟贵磁器、铁釜;自是,赏赉多用诸物。明年,遣使贺正旦,贡马十六匹、硫黄千斤。又明年,复贡;山南王承察度亦遣使朝贡,礼赐如中山。   十五年春,中山来贡,遣内官送其使还国。明年,与山南王并来贡,诏赐二王镀金银印。时二王与山北王争雄,互相攻伐;命内史监丞梁民赐之敕,令罢兵息民。三王并奉命,山北王怕尼芝即遣使偕二王使朝贡。十八年,又贡;赐山北王镀金银印如二王,而赐二王海舟各一。自是,三王屡遣使奉贡,中山王尤数。   二十三年,中山来贡,其通事私携乳香十斤、胡椒三百斤入都,为门者所获,当入官;诏还之,仍赐以钞。二十五年夏,中山贡使以其王从子及寨官子偕来请肄业国学;从之,赐衣巾、靴袜并夏衣一袭。其冬,山南王亦遣从子及寨官子入国学;赐赉如之。自是,岁赐冬、夏衣以为常。明年,中山两入贡,又遣寨官子肄业国学。是时国法严,中山生与山南生有非议诏书者;帝闻,置之死,而待其国如故。山北王怕尼芝已卒,其嗣王攀安知二十九年春遣使来贡;令山南生肄国学者归省。其冬,复来。中山亦遣寨官子二人及女官生姑、鲁妹二人先后来肄业:其感慕华风如此。中山又遣使请赐冠带,命礼部绘图令自制;其王固以请,乃赐之,并赐其臣下冠服。又嘉其修职勤,赐闽中舟工三十六户,以便贡使往来。   及惠帝嗣位,遣官以「登极诏」谕其国;三王亦奉贡不绝。   成祖承大统,诏谕如前。永乐元年春,三王并来贡;山北王请赐冠带,诏给赐如中山。命行人边信、刘亢赍敕使三国,赐以绒锦、文绮、纱罗。明年二月,中山王世子武宁遣使告父丧。命礼部遣官谕祭,赙以布帛;遂命武宁袭位。四月,山南王从弟王应祖亦遣使告承察度之丧,谓『前王无子,传位应祖;乞加朝命,且赐冠带』。帝并从之,遂遣官册封。时山南使臣私赍白金诣处州市磁器事发,当论罪;帝曰:『远方之人,知求利而已;安知禁令』!悉贳之。三年,山南遣寨官子入国学。明年,中山亦遣寨官子六人入国学,并献奄竖数人。帝曰:『彼亦人子,无罪刑之,何忍』!命礼部还之。部臣言:『还之,虑阻归化之心;请但赐敕止其再进』。帝曰:『谕以空言,不若示以实事。今不遣还,彼欲献媚,必将继进。天地以生物为心,帝王乃可绝人类乎』?竟还之。五年四月,中山王世子思绍遣使告父丧;谕祭、赐赙、册封如前仪。   八年,山南遣官生三人入国学,赐巾服、靴绦、衾褥、帷帐;已复频有所赐。一日,帝与群臣语及之;礼部尚书吕震曰:『昔唐太宗兴庠序,新罗、百济并遣子来学;尔时仅给廪饩,未若今日赐予之周也』。帝曰:『蛮夷子弟慕义而来,必衣食常充,然后向学。此我太祖美意,朕安得违之』!   明年,中山遣国相子及寨官子入国学,因言『右长史王茂辅翼有年,请擢为国相。左长史朱复本江西饶州人,辅臣祖察度四十余年不懈;今年踰八十,请令致仕还乡』。从之。乃命复、茂并为国相,复兼左长史,致仕;茂兼右长史,任其国事。十一年,中山遣寨官子十三人入国学。   时山南王应祖为其兄达勃期所弒,诸寨官讨诛之,推应祖子他鲁每为主;以十三年三月请封,命行人陈季若等封为山南王,赐诰命、冠服及宝钞万五千锭。琉球之分三王也,惟山北最弱,故其朝贡亦最稀。自永乐三年入贡后,至是年四月始入贡。其后,竟为二王所并。而中山益强,以其国富,一岁常再贡、三贡;天朝虽厌其繁,不能却也。   其冬,贡使还至福建,擅夺海舶,杀官军;且殴伤中官,掠其衣物。事闻,戮其为首者;余六十七人付其主自治。明年,遣使谢罪,帝待之如初;其修贡益谨。   二十二年春,中山王世子尚巴志来告父丧;谕祭、赐赙如常仪。仁宗嗣位,命行人方彝诏告其国。洪熙元年,命中官赍敕封巴志为中山王。宣德元年,其王以冠服未给,遣使来请;命制皮弁服赐之。三年八月,帝以中山王朝贡弥谨,遣官赍敕往劳,赐罗锦诸物。山南自四年两贡,终帝世不复至,亦为中山所并矣。   自是,惟中山一国朝贡不绝。正统元年,其使者言:『初入闽时,止具贡物报闻。下人所赍海■〈贝巴〉、螺壳失于开报,悉为官司所没入,致来往乏资;乞赐垂悯』!命给直如例。明年,贡使至浙江,典市舶者复请籍其所赍;帝曰:『番人以贸易为利;此二物,取之何用!其悉还之。着为令』。使者奏:『本国陪臣冠服,皆国初所赐。岁久敝坏,乞再给』!又言:『小邦遵奉正朔,海道险远,受历之使或半岁、一岁始返,常惧后时』。帝曰:『冠服,令本邦自制;「大统历」,福建布政司给予之』。   七年正月,中山世子尚忠来告父丧;命给事中余忭、行人刘逊封忠为中山王。敕使之用给事中,自兹始也。忭等还,受其黄金、沉香、倭扇之赠;为侦事者所觉,并下吏,杖而释之。十二年二月,世子尚思达来告父丧;命给事中陈傅、行人万祥往封。景泰二年,思达卒,无子,其叔父金福摄国事,遣使告丧;命给事中乔毅、行人董守弘封金福为王。五年二月,金福弟泰久奏:『长兄金福殂,次兄布里与兄子志鲁争立,两伤俱殒;所赐印,亦毁坏。国中臣民推臣权摄国事,乞再赐印镇抚远藩』!从之。明年四月,命给事中严诚、行人刘俭封泰久为王。天顺六年三月,世子尚德来告父丧;命给事中潘荣、行人蔡哲封为王。   成化五年,其贡使蔡璟言祖父本福建南安人,为琉球通事;传至璟,擢长史。乞如制,赐诰赠封其父母。章下礼官,以无例而止。明年,福建按察司言『贡使程鹏至福州,与指挥刘玉私通货贿;并宜究治』。命治玉而宥鹏。七年三月,世子尚圆来告父丧;命给事中邱弘、行人韩文封为王。弘至山东病卒,命给事中官荣代之。十年,贡使至福建,杀怀安民夫妇二人,焚屋劫财;捕之不获。明年,复贡;礼官因请定『令二年一贡,毋过百人;不得附携私物,骚扰道途』。帝从之,赐敕戒王。其使者请如祖制比年一贡,不许。又明年,贡使至,会册立东宫,请如朝鲜、安南赐诏赍回;礼官议:『琉球与日本、占城并居海外,例不颁诏』。乃降敕以文锦、彩币赐其王及妃。十三年,使臣来,复请比年一贡;不许。明年四月,王卒,世子尚真来告丧;乞嗣爵,复请比年一贡。礼官言:『其国连章奏请,不过欲图市易。近年所遣之使,多系闽中逋逃罪人;杀人纵火,奸狡百端,专贸中国之货以擅外蕃之利。所请不可许』。乃命给事中董旻、行人张祥往封而不从其请。十六年使来,复引祖训条章,请比年一贡;帝赐敕戒约之。十八年,使者至,复以为言;赐敕如初。使者携陪臣子五人来受学,命隶南京国子监。二十二年,贡使来,其王移咨礼部,请遣五人归省;从之。弘治元年七月,其贡使自浙江来;礼官言:『贡道向由福建,今既非正道、又非贡期,宜却之』。诏可。其使臣复以国王移礼部文来,上言『旧岁知东宫册妃,故遣使来贺,非敢违制』。礼官乃请纳之,而稍减傔从、赐赉以示裁抑之意。三年,使者至,言近岁贡使止许二十五人入都,物多人少,虑致疏虞』。诏许增五人;其傔从在闽者,并增给二十人廪食为一百七十人。时贡使所携土物与闽人互市者为奸商抑勒,有司又从而侵削之;使者诉于朝,有诏禁止。十七年,遣使补贡;谓『小邦贡物常市之满剌加,因遭风,致失期』。命宴赉如制。   正德二年,使者来,请比年一贡;礼官言:『不可许』。是时刘瑾乱政,特许之。五年,遣官生蔡进等五人入南京国学。嘉靖二年,从礼官议,敕琉球二年一贡如旧制,不得过百五十人。五年,尚真卒。其世子尚清以六年来贡,因报讣;使者还至海,溺死。九年,遣他使来贡,并请封;命福建守臣勘报。十一年,世子以国中臣民状来;上乃命给事中陈侃、行人高澄持节往封。及还,却其赠。十四年,贡使至,仍以所赠黄金四十两进于朝;乃敕侃等受之。二十九年来贡,携陪臣子五人入国学。   三十六年贡使来,告王尚清之丧。先是,倭寇自浙江败还,抵琉球境;世子尚元遣兵邀击,大歼之,获中国被掠者六人。至是,送还;帝嘉其忠顺,赐赉有加。即命给事中郭汝霖、行人李际春封尚元为王;至福建阻风,未行。三十九年,其贡使亦至福建;称受世子命,以海中风涛叵测、倭寇又出没无时,恐天使有他虑,请如正德中封占城故事,遣人代进表文、方物,而身偕本国长史赍回封册,不烦天使远临。巡按御史樊献科以闻;礼官言:『遣使册封,祖制也。今使者欲遥受册命,是委君贶于草莽:不可一。使者本奉表朝贡,乃求遣官代进,是弃世子专遣之命:不可二。昔正德中,占城王为安南所侵,窜居他所,故使者赍回敕命,出一时权宜;今援失国之事以儗其君:不可三。梯航通道,柔服之常;彼所借口者,倭寇之警、风涛之险尔。不知琛賨之输纳、使臣之往来,果何由而得无患乎?不可四。曩占城虽领封,其王犹恳请遣使。今使者非世子面命,又无印信、文移;若轻信其言,倘世子以遣使为至荣、遥拜为非礼,不肯受封,复上书请使,将谁执其咎?不可五。乞命福建守臣仍以前诏从事。至未受封而先谢恩,亦非故事;宜止听其入贡,其谢恩表文俟世子受封后遣使上进,庶中国之大体以全』。帝如其言。四十一年夏,遣使入贡、谢恩。明年及四十四年,并入贡。   隆庆中,凡三贡;皆送还中国飘流人口。天子嘉其忠诚,赐敕奖励,加赉银币。   万历元年冬,其国世子尚永遣使告父丧,请袭爵;章下礼部,行福建守臣核奏。明年,遣使贺登极。三年,入贡。四年春,再贡。七月,命户科给事中萧崇业、行人谢杰赍敕及皮弁冠服、玉珪,封尚永为中山王。明年冬,崇业等未至,世子复遣使入贡。其后,修贡如常仪。八年冬,遣陪臣子三人入南京国学。十九年,遣使来贡,而尚永随卒。礼官以日本方侵噬邻境,琉球不可无王;乞令世子速请袭封,用资镇压。从之。二十三年,世子尚宁遣人请袭;福建巡抚许孚远以倭氛未息,据先臣郑晓领封之议,请遣官一员赍敕至福建听其陪臣面领归国,或遣习海武臣一人偕陪臣同往。礼官范谦议如其言,且请待世子表至,乃许。二十八年,世子以表至,其陪臣请如祖制遣官;礼官余继登言:『累朝册封琉球,伐木造舟,动经数岁;使者蹈风涛之险,小国苦供亿之烦。宜一如前议从事』。帝可之;命今后册封,止遣廉勇武臣一人偕请封陪臣前往。其祭前王、封新王礼仪,一如旧章;仍命俟彼国大臣结状至,乃行。明年秋,贡使以状至,仍请遣文臣。乃命给事中洪瞻祖、行人王士祯往;且命待海寇息警,乃渡海行事。已而瞻祖以忧去,改命给事中夏子阳,以三十一年二月抵福建;按臣方元彦复以海上多事、警报频仍,会巡抚徐学聚疏请仍遣武臣。子阳、士祯则以属国言不可爽,使臣义当有终;乞坚成命,慰远人。章俱未报,礼部侍郎李廷机言:『宜行领封初旨,并武臣不必遣』。于是御史钱桓、给事中萧近高交章争其不可;谓『此事当在钦命未定之前,不当在册使既遣之后。宜敕所司速成海艘,勿误今岁渡海之期。俟竣事复命,然后定为画一之规。先之以文告,令其领封海上,永为遵守』。帝纳之。三十三年七月,乃命子阳等速渡海竣事。   当是时,日本方强,有吞灭之意;琉球外御强邻,内修贡不绝。四十年,日本果以劲兵三千入其国,掳其王、迁其宗器,大掠而去。浙江总兵官杨宗业以闻,乞严饬海上兵备;从之。已而其王释归,复遣使修贡;然其国残破已甚,礼官乃定十年一贡之例。   明年,修贡如故。又明年,再贡,福建守臣遵朝命却还之;其使者怏怏而去。四十四年,日本有取鸡笼山之谋;其地名台湾,密迩福建。尚宁遣使以闻,诏海上警备。天启三年,尚宁已卒,其世子尚丰遣使请贡、请封;礼言官:『旧制琉球二年一贡,后为倭寇所破,改期十年。今其国休养未久,暂拟五年一贡;俟新王册封更议』。从之。五年,遣使入贡、请封。六年,再贡。是时,中国多事,而科臣应使者亦惮行,故封典久稽。   崇祯二年,贡使又至,请封;命遣官如故事。礼官何如宠复以履险糜费,请令陪臣领封;帝不从,乃命户科给事中杜三策、行人杨抡往,成礼而还。四年秋,遣使贺东宫册立。自是迄崇祯末,并修贡如仪。   后两京继没,唐王立于福建,犹遣使奉贡。其虔事天朝为外藩最云。   ——录自「明史」卷三百二十三(列传第二百一十一)。   ●续文献通考」「四裔考」「东南夷」   琉球(三屿附)   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遣使持诏谕琉球。   是年九月,从海船副万户杨祥请,以六千军往降之;不听命,则遂伐之。继有书生吴志斗,生长福建,熟知海道利病;以为『若欲收附,且就彭湖发船往谕,相水势、地利,然后兴兵未晚』。乃命祥充宣抚使,给金符;吴志斗礼部员外郎、阮鉴兵部员外郎,并给银符;往使琉球。二十九年三月,自汀路尾澳舟行四日,至彭湖而还。   成宗元贞元年九月,福建省平章高兴遣人赴琉球国,擒生口一百三十余人。   臣等谨按马端临考载琉球事,仅见于隋大业时。「元史」「外国传」谓:汉、唐以来,史所不载。近代诸蕃市舶,不闻至其国者。琉球,在南海之东漳、泉、福、兴四州界内。彭湖诸岛,与彼相对。天气清明时,望之隐约若烟若雾。西、南、北岸皆水,至彭湖渐低;近琉求,则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渔舟到彭湖以下,遇飓风发,漂流落漈,回者百一。盖琉球在外夷最小而险云。   又「元史」「外国传」曰:『三屿国,近琉球。世祖至元三十年,命选人招诱之。平章政事巴延等言:「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时有至泉州为商贾者。去年军船入琉球过其国,国人饷以粮食、馆我将校,无他志也。乞不遣使」!从之』。   明太祖洪武五年正月,命以「即位建元诏」告琉球。   琉球国有三王: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皆以尚为姓;而中山最强。是年,遣行人杨载使其国。至九年夏,前所遣刑部侍郎李浩自其国归,言琉球不贵纨绮,惟贵磁器、铁釜;自是赏赉多用诸物。十五年,中山王察度、山南王承察度与山北王怕泥芝争雄,互相攻伐。命内史监丞梁民赐之敕,令罢兵息民;三王并奉命。二十五年,中山、山南王从子及寨官子偕肄业国学。明年,山北王怕尼芝卒,子攀安知嗣。二十九年春,令山南生肄国学者归省;冬,复来。中山亦遣寨官子及女官生姑、鲁妹二人先后来肄业。其感慕华风如此。   王圻曰:『其国有大琉球、小琉球。其俗:去髭、黥手,羽冠毛衣。杀人祭神。无礼节,好剽掠。其产:斗镂树、硫黄、胡椒、熊、罴、豺、狼。自福建梅花所开洋,顺颷利舶,七日可至其国。自古不闻于中朝;隋海师何蛮、羽骑尉朱宽访得之,虏其男女五千人。元遣人招谕,不从。国王初姓欢斯,名渴刺兜。后嗣王曰尚圆、曰尚真、曰尚清,分为三王』。   成祖永乐二年二月,命中山王世子武宁袭位。   武宁遣使告父丧,遣官祭赙,遂有是命。四月,山南王从弟王应祖亦遣使告承察度之丧,谓『前王无子,传位应祖。乞加朝命,且赐冠带』!从之。时山南使臣私赍白金诣处州市磁器事发,当论罪;帝贳之。四年,中山进奄竖数人;帝以不可绝人类,还之。五年四月,中山王世子思绍遣使告父丧,封赐如前仪。十一年,山南王应祖为其兄达勃期所弒,诸寨官讨诛之,推应祖子他鲁每为主;以十三年三月请封,从之。二十二年春,中山世子尚巴志来告父丧,祭赙如常仪。仁宗洪熙元年,敕封巴志为中山王。   至正统七年正月,中山世子尚忠来告父丧(时山北、山南俱已为中山所并);命给事中余忭等封忠为中山王。敕使之用给事中,自兹始。忭等还,受其黄金、沉香、倭扇之赠为侦事者所觉,并下吏;杖而释之。十二年二月,世子尚思达来告父丧,命官往封。景泰二年,思达卒,无子;其叔父金福摄国事,如例往封。五年二月,金福弟泰久奏:『长兄金福殂,次兄布里与兄子志鲁争立,两伤俱陨;国中臣民推臣权摄国事』。明年四月,封泰久为王。六年三月,世子尚德来告父丧,亦封为王。成化七年三月,世子尚圆来告父丧,封为王。十四年四月卒,其子尚真来告丧,乞嗣爵;命往封之。嘉靖五年,尚真卒,其世子尚清请封;十一年,乃命给事中陈侃等持节往封。及还,却其赠。十四年贡使至,仍以所赠黄金四十两进于朝;乃敕侃等受之。三十六年来告尚清之丧,封其世子尚元为王。   神宗万历四年七月,遣官封尚永为中山王。   先是,元年冬,尚永遣使告父丧,请袭爵;至是,封之。十九年尚永卒;二十三年,世子尚宁请袭。福建巡抚许孚远以倭氛未息,请从领封之议;礼官范谦议如其言。二十八年,其陪臣请如祖制;礼官余继登言:『累朝册封琉球,伐木造舟,动经数岁;使者蹈风波之险,小国苦供亿之烦。宜一如前议』。帝虽可之,而卒遣使往;至三十三年七月,渡海竣事。四十年,其国为倭寇所破。天启三年,尚宁已卒,其世子尚丰请封。时中国多事,科臣应使者亦惮行,故封典久稽。至崇祯二年,又请封;命遣官如故事。乃命户科给事中杜三策、行人杨抡往,成礼而还。   ——录自「续文献通考」卷二百三十八。   ●「续通志」「四夷传」   流求国(毗舍邪)   流求国,亦曰瑠求,在南海之东,与漳、泉诸州相对。西、南、北岸皆水,至彭湖渐低;近其国,谓之落漈。漈者,水趋下而不回也。国小而险。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以刀稍、弓矢、剑鼓为兵器。沃壤,无赋敛。视月盈亏以纪时。无他奇货,故商贾不通。   宋淳熙间,其酋豪尝率数百人猝至泉之水澳、围头等村肆掠。喜铁器;人闭户,则顽其门圈而去。缚竹为筏,急则群舁之,泅以遁。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以海船副万户杨祥充宣抚使,持诏往谕,竟不能达。   其旁有毗舍邪国,亦语言不通。又有三屿国,亦近流求;居民不及二百,时有至泉州为商贾者。   ——录自「续通志」卷六百三十五。   ●「续通典」「边防」   琉球(「宋史」作流求、「元史」作瑠求)   琉球,在东南海中,与漳、泉、兴、福四州界相值,舟行数日可至。每岁稻再熟,花常开。燕以七月来,不巢人屋;鹰以白露日至。物产:硫磺、胡椒等物。其王每视朝,群臣搓手膜拜,移时方起。其俗:凡有宴会,肴馔各盘贮而不相共饮,酒则止以一杯。相传宋孝宗淳熙时,其王舜天依日本书制字母四十七,名「依鲁花略」;仿切音三十六字母意。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海船副万户杨祥请以六千军往降之;给金符,赍诏以行。出海洋,遽掠一山,军小挫;未至琉球引还。成宗元贞三年,福建省平章政事高兴上言琉球可图状;遣省都镇抚张浩等袭之,擒生口百三十余人,抗命如故。其国至元末分为三: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其王皆以尚为姓,而中山最强。明太祖洪武五年,命行人杨载诏谕之,中山王察度遂遣使入贡;赐赉有加,许陪臣子弟入国学肄业。于是山南王承察度、山北王帕尼芝亦相继臣服。成祖永乐中,琉球中山、山南、山北三王屡入贡,子弟俱入国学肄业。其嗣王立,俱遣使册封之。十三年以后,山北王不复遣使;宣宗宣德四年后,山南王亦不复至:云为中山王所并。中山王屡世朝贡不绝。   三屿   三屿   三屿,近琉球。元世祖至元三十年,欲选人招诱之;平章政事巴延等言:『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去年军船入琉球过其国,国人饷以粮,馆我将校;无他志也。乞不遣使』。帝从之。   ——录自「钦定续通典」卷一百四十七。   ●「东西洋考」「东洋列国考」(「东番考」附)   鸡笼、淡水   鸡笼山、淡水洋,在彭湖屿之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云。深山大泽,聚落星散,凡十五社(「名山记」云:『社或千人或五、六百』)。无君长、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性好勇,暇时习走,足躢皮厚数分,履棘刺如平地,不让奔马;终日不息,纵之度可数百里。男女椎髻干脑后,裸逐无所避;女或结草裙蔽体。人遇长老,则背身而立,俟过乃行。至见华人,则取平日所得华人衣衣之。长者为里衣,而短者蒙其外;凡十余袭,如襜帷,扬之以示豪侈。别去,仍挂于壁,裸逐如初。男子穿耳、女子断齿(女年十五,断唇两旁二齿),以此为饰。手足则刺纹为华美,众社毕贺,费亦不赀;贫者不任受贺,则不敢更言刺纹。男子惟女所悦,娶则视女可室者,遗以玛瑙一双;女不受则他往,受则夜抵其家,弹口琴挑之。口琴薄铁所制,啮而鼓之,铮铮有声。女延之宿,未明便去,不谒女父母。自是宵来晨去,必以星。迨产子,始往婿家迎婿,婿始见女父母。或云既留为婿,则投以一帚、一锄,佣作女家;有子,然后归。妊妇产门外,手拄两杖,跽地而娩,遂浴子于清流焉。人死以荆榛烧坎,刳尸烘之,环匍而哭。既干,将归以藏;有祭,则下所烘。居数世一易地,乃悉污其宫而埋于土。他夷人,无此葬法也。四序,以草青为岁首。土宜五谷,而皆旱耕(「名山记」曰:『治畬种禾,山花开则耕;禾熟拔其穗,粒比中华稍长』)。谷种落地,则禁杀人;谓行好事,从天公乞饭食。比收稻讫,乃摽竹竿于路,谓之「插青」。此时,逢外人便杀矣。村落相仇,订兵期而后战。勇者数人前跳,被杀则皆溃。其杀人者,贺之曰壮士,前杀人也;见杀者,亦贺之曰壮士,前故见杀也。次日即解嫌,和好如初。其地多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伐竹构屋而茨以茅,广长数雉;聚族以居。无历日、文字。有大事,集而议之;位置如横阶陛,长者居上,以次递下,无位者乃列两旁。至宴会,置垒团坐,酌以竹筒;时起跳舞,口乌乌若歌曲焉。其人精用镖,竹棅铁镞,长五尺九咫,铦甚,携以自随;试鹿鹿毙,试虎虎毙。居常,禁不得私捕鹿。冬,鹿群出,则约百许人即之;镖发命中,所获连山,社社无不饱鹿者。取其余肉,离而腊之。笃嗜鹿肠,剖其肠中新咽草旨噉之,名「百草膏」。畜鸡任自生长,拔其尾饰旗;射雉亦拔其尾。见华人食鸡、雉,辄呕。居岛中,不善舟;且酷畏海,捕鱼则于溪涧。盖老死不与他夷相往来。   永乐初,郑中贵航海谕诸夷,东番独远窜不听约。家贻一铜铃,使颈之;盖拟之狗国也。至今犹传为宝;富者至掇数枚,曰:『是祖宗所贻』云。厥初,朋聚滨海。嘉靖末,遭倭焚掠,稍稍避居山后。忽中国渔者从魍港飘至,遂往以为常。其地去漳最近,故倭每垂涎;闽中侦探之使,亦岁一再往。   形胜:璜山(琉璜气每作,火光沿山躲铄)、沙巴里、大帮坑、大圆、尧港。   物产:薏茨、甘藷(漳名番藷,以其自东番携来也。「异物志」曰甘藷。似芋,亦有巨魁。去皮,肌肉正白如脂肪。南人专食以当米榖。「南方草木状」曰:『实如拳,皮紫而肉白。蒸■〈瞰上心下〉鬻食之,味如藷蓣。蒸切如米粒,以充粮糗,是名藷粮』)、椰、佛手柑、酒(「名山记」曰:『米甘香,采苦草杂米酿之,间有佳者;能饮一斗』)、鹿(「名山记」曰:『■〈亻鹿〉■〈亻鹿〉俟俟,千百为群』)。   交易:夷人舟至,无长幼皆索微赠。淡水人贫,然售易平直。鸡笼人差富而悭,每携货易物,次日必来言售价不准,索物补偿;后日复至,欲以元物还之,则言物已杂,不肯受也。必迭捐少许,以塞所请;不则,諠哗不肯归。至商人上山,诸所尝识面者,辄踊跃延致彼家,以酒食待我。绝岛好客,亦自疏莽有韵。   ——录自「东西洋考」卷五。   (附)东番记   (附)东番记陈第   东番夷人,不知所自始,居彭湖外洋海岛中;起魍港、加老湾,历大员、尧港、打狗屿、小淡水、双溪口、加哩林、沙巴里、大帮坑,皆其居也。断续凡千余里,种类甚蕃。别为社,社或千人,或五、六百;无酋长,子女多者众雄之,听其号令。性好勇喜斗,无事昼夜习走,足蹋皮厚数分,履荆刺如平地,速不后奔马,能终日不息;纵之,度可数百里。邻社有隙则兴兵,期而后战,疾力相杀伤;次日即解怨,往来如初不相雠。所斩首,剔肉存骨,悬之门;其门悬骷髅多者,称壮士。地暖,冬夏不衣,妇女结草裙微蔽下体而已。无揖让拜跪礼,无历日、文字。计月圆为一月、十月为一年,久则忘之;故率不纪岁,艾耆老髦,问之弗知也。交易,结绳以识。无水田,治畬种禾。山花开则耕,禾熟拔其穗;粒米比中华稍长,且甘香。采苦草,杂米酿,间有佳者;豪饮能一斗。时燕会,则置大罍团坐,各酌以竹筒,不设肴;乐起跳舞,口亦乌乌若歌曲。男子剪发,留数寸,披垂;女子则否。男子穿耳、女子断齿,以为饰也(女子年十五、六,断去唇两旁二齿)。地多竹,大数拱,长十丈。伐竹构屋,茨以茅,广长数雉。族又共屋一区稍大,曰公廨;少壮未娶者曹居之。议事必于公廨,调发易也。娶则视女子可室者,遣人遗玛瑙珠双;女子不受则已,受,夜造其家,不呼门,弹口琴挑之。口琴薄铁所制,啮而鼓之,铮铮有声。女闻,纳宿;未明径去,不见女父母。自是宵来晨去必以星,累岁月不改。迨产子女,妇始往婿家迎婿,如亲迎;婿始见女父母,遂家其家,养女父母终身,其本父母不得子也。故生女喜倍男,为女可继嗣、男不足着代故也。妻丧复娶;夫丧不复嫁,号为「鬼残」,终莫之醮。家有死者,击鼓哭,置尸于地,环■〈火畐〉以烈火;干,露置屋内,不棺。屋坏重建,坎屋基下,立而埋之,不封,屋又覆其上。屋不建,尸不埋。然竹楹茅茨,多可十余稔,故终归之土不祭。当其耕时,不言不杀,男妇杂作山野,默默如也;道路以目,少者背立,长者过,不问答。即华人侮之,不怒。禾熟,复初。谓不如是,则天不佑、神不福,将凶歉,不获有年也。女子健作;女常劳,男常逸。盗贼之禁严,有则戮于社;故夜门不闭、禾积场,无敢窃。器有床,无几案,席地坐。榖有大小豆、有胡麻;又有薏仁,食之已瘴疠;无麦。蔬有葱、有姜、有番薯、有蹲鸱,无他菜。果有椰、有毛柿、有佛手柑、有甘蔗。畜有猫、有狗、有豕、有鸡,无马、驴、牛、羊、鹅、鸭。兽有虎、有熊、有豹、有鹿。鸟有雉、有鸦、有鸠、有雀。山最宜鹿,■〈亻鹿〉■〈亻鹿〉俟俟,千百为群。人精用镖;镖竹棅、铁镞,长五尺有咫,铦甚;出入携自随,试鹿鹿毙、试虎虎毙。居常,禁不许私捕鹿。冬,鹿群出,则约百十人即之穷追;既及,合围衷之,镖发命中,获若丘陵。社社无不饱鹿者;取其余肉离而腊之,鹿舌、鹿鞭(鹿阳也)、鹿筋亦腊,鹿皮角委积充栋。鹿子善扰,驯之,与人相狎。习笃嗜鹿,剖其肠中新咽草将粪未粪者,名「百草膏旨」,食之不餍;华人见,辄呕。食豕不食鸡,畜鸡任自生长,惟拔其尾饰旗。射雉,亦只拔其尾。见华人食鸡、雉,辄呕;夫孰知正味乎!又恶在口有同嗜也!居岛中,不能舟;酷畏海,捕鱼则于溪涧:故老死不与他夷相往来。   永乐初,郑内监航海谕诸夷,东番独远窜不听约;于是家贻一铜铃,使颈之;盖狗之也。至今,犹传为宝。始皆聚居滨海;嘉靖末,遭倭焚掠,乃避居山。倭鸟铳长技,东番独恃镖,故弗格。居山后,始通中国。今则日盛,漳、泉之惠民、充龙、烈屿诸澳往往译其语,与贸易,以玛瑙、磁器、布、盐、铜簪环之类易其鹿脯皮角。间遗之故衣,喜藏之;或见华人一着,旋复脱出。得布,亦藏之。不冠不履,裸以出入,自以为易简云。   野史氏曰:异哉东番!从烈屿诸澳乘北风航海,一昼夜至彭湖,又一昼夜至加老湾,近矣。乃有不日不月、不官不长、裸体结绳之民,不亦异乎!且其在海而不渔、杂居而不嬲,男女易位、居瘗共处,穷年捕鹿、鹿亦不竭;合其诸岛,庶几中国一县,相生相养,至今历日、书契无而不阙,抑何异也!南倭、北虏皆有文字类鸟迹古篆,意其初有达人制之耶;而此独无,何也?然饱食嬉游,于于衎衎,又恶用达人为!其无怀、葛天之民乎?自通中国,颇有悦好;奸人又以滥恶之物欺之,彼亦渐悟:恐淳朴日散矣。万历壬寅冬,倭复据其岛,夷及商、渔交病。浯屿沈将军往剿,余适有观海之兴,与俱。倭破,收泊大员,夷目大弥勒辈率数十人叩谒,献鹿馈酒,喜为除害也。予亲睹其人与事,归语温陵陈志斋先生,谓不可无记;故掇其大略。   ——录自「闽海赠言」卷二。   ●「明史稿」「外国列传」   鸡笼山   鸡笼山,在彭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州甚迩。地多深山大泽,聚落星散;无君长。有十五社,社多者千人,少或五、六百人。无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虽居海中,酷畏海,不善操舟;老死不与邻国往来。永乐时,郑和遍历东西洋,靡不献琛恐后;独东番远避不至。和恶之,家贻一铜铃,俾挂诸项;盖拟之狗国也。其后人反宝之,富者至掇数枚;曰:『此祖宗所遗』。   俗尚勇;暇即习走,日可数百里,不让奔马。足皮厚数分,履荆棘如平地。男女椎结裸逐,无所避;女或结草裙蔽体。遇长老,则背身而立,俟过乃行。男子穿耳;女子年十五,断唇旁齿以为饰。手足皆刺文,众社毕贺,费不赀;贫者不任受贺,则不敢刺。四序,以草青为岁首。土宜五谷,而不善水田。谷种落地,则止杀;谓『行好事,助天公,乞饭食』。既收获,即标竹竿于道,谓之「插青」。此时逢外人,便杀矣。村落相仇,刻期而后战;勇者数人前跳,被杀则立散。其胜者,众贺之曰:『壮士能杀人也』;其负者家,众亦贺之曰:『壮士不畏死也』!次日,即和好如初。地多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以竹构屋,覆之以茅,广且长;聚族而居。无历日、文字。有大事,集众议之。善用镖鎗,竹柄、铁镞,铦甚;试鹿鹿毙、试虎虎亦毙。性既畏海,捕鱼则于溪涧。冬月聚众捕鹿,镖发辄中,积如丘山。独不食鸡、雉,但取其毛以为饰。中多大溪,流入海;水澹,故其外名淡水洋。   嘉靖末,倭寇扰闽;大将戚继光败之,倭遁居于此,其党林道干从之。已道干惧为倭所并、又惧官军追击,扬帆直抵浡泥,攘其边地以居;号道干港。而鸡笼遭倭焚掠,国遂残破。始,其人悉居海滨;既遭倭难,稍稍避居山后。忽中国渔舟从魍港飘至,遂往来通贩以为常。至万历末,红毛番泊舟于此;因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崇祯八年,给事中何楷陈靖海之策;言『自袁进、李忠、杨禄、杨策、郑芝龙、李魁奇、锺斌、刘香相继为乱,海上无一岁宁息;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台湾在彭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初,贫民时至其地,规鱼盐之利;后见兵威不及,往往聚而为盗。近则红毛筑城其中,与奸民互市,屹然一大部落。墟之之计,非可干戈从事,必严通海之禁;俾红毛无从牟利、奸民无从得食,出兵四犯,我师乘其虚而击之,可大得志。红毛舍此而去,然后海氛可靖也』。时不能用。   其地北自鸡笼、南至浪峤,可一千余里;东自多罗满、西至王城,可九百余里。水道,顺风自鸡笼淡水至福州港口,五更可达;自台湾港至彭湖屿,四更可达;自彭湖至金门,七更可达;东北至日本,七十更可达;南至吕宋,六十更可达。盖海道不可以里计,舟人分一昼夜为十更;故以更计道里云。   ——录自「明史稿」卷三百二(列传第一百九十七)。   ●「明史」「外国列传」   鸡笼山   鸡笼山,在彭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州甚迩。地多深山大泽,聚落星散;无君长。有十五社,社多者千人,少或五、六百人。无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虽居海中,酷畏海,不善操舟;老死不与邻国往来。永乐时,郑和遍历东西洋,靡不献琛恐后;独东番远避不至。和恶之,家贻一铜铃,俾挂诸项;盖拟之狗国也。其后人反宝之,富者至掇数枚;曰:『此祖宗所遗』。   俗尚勇;暇即习走,日可数百里,不让奔马。足皮厚数分,履荆棘如平地。男女椎结裸逐,无所避;女或结草裙蔽体。遇长老,则背身而立,俟过乃行。男子穿耳;女子年十五,断唇旁齿以为饰。手足皆刺文,众社毕贺,费不赀;贫者不任受贺,则不敢刺。四序,以草青为岁首。土宜五谷,而不善水田。谷种落地,则止杀;谓『行好事,助天公,乞饭食』。既收获,即标竹竿于道,谓之「插青」。此时逢外人,便杀矣。村落相仇,刻期而后战;勇者数人前跳,被杀则立散。其胜者,众贺之曰:『壮士能杀人也』;其负者家,众亦贺之曰:『壮士不畏死也』!次日,即和好如初。地多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以竹构屋,覆之以茅,广且长;聚族而居。无历日、文字。有大事,集众议之。善用镖鎗,竹柄、铁镞,铦甚;试鹿鹿毙、试虎虎亦毙。性既畏海,捕鱼则于溪涧。冬月聚众捕鹿,镖发辄中,积如坵山。独不食鸡、雉,但取其毛以为饰。中多大溪,流入海;水澹,故其外名淡水洋。   嘉靖末,倭寇扰闽;大将戚继光败之,倭遁居于此,其党林道干从之。已道干惧为倭所并、又惧官军追击,扬帆直抵浡泥,攘其边地以居;号道干港。而鸡笼遭倭焚掠,国遂残破。初,悉居海滨;既遭倭难,稍稍避居山后。忽中国渔舟从魍港飘至,遂往来通贩以为常。至万历末,红毛番泊舟于此;因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崇祯八年,给事中何楷陈靖海之策;言『自袁进、李忠、杨禄、杨策、郑芝龙、李魁奇、锺斌、刘香相继为乱,海上岁无宁息;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台湾在彭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初,贫民时至其地,规鱼盐之利;后见兵威不及,往往聚而为盗。近则红毛筑城其中,与奸民互市,屹然一大部落。墟之之计,非可干戈从事,必严通海之禁;俾红毛无从谋利、奸民无从得食,出兵四犯,我师乘其虚而击之,可大得志。红毛舍此而去,然后海氛可靖也』。时不能用。   其地北自鸡笼、南至浪峤,可一千余里;东自多罗满、西至王城,可九百余里。水道,顺风自鸡笼淡水至福州港口,五更可达;自台湾港至彭湖屿,四更可达;自彭湖至金门,七更可达;东北至日本,七十更可达;南至吕宋,六十更可达。盖海道不可以里计,舟人分一昼夜为十更;故以更计道里云。   ——录自「明史」卷三百二十三(列传第二百一十一)。   ●「续文献通考」「四裔考」「东夷」   鸡笼山   「明史」「鸡笼山传」曰:『世宗嘉靖末,倭寇扰闽;大将戚继光败之,倭遁居于鸡笼山之淡水洋,其党林道干从之。已道干惧为倭所并、又惧官军追击,扬帆直抵浡泥,攘其边地以居;号道干港。而鸡笼遭倭焚掠,国残破。初,悉居海滨;既遭倭难,稍稍避居山后。忽中国渔船从魍港飘至,遂往来通贩以为常。至万历末,红毛番泊舟于此;因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崇祯八年,给事中何楷陈靖海之策,言「自袁进、李忠、杨禄、杨策、郑芝龙、李魁奇、锺斌、刘香相继为乱,海上岁无宁息;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台湾在澎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初,贫民时至其地,规鱼盐之利;后见兵威不及,往往聚而为盗。近则红毛筑城其中,与奸民互市,屹然一大部落。墟之之计,非可干戈从事,必严通海之禁;俾红毛无从谋利、奸民无从得食,出兵四犯,我师乘其虚而击之,可大得志。红毛舍此而去,然后海氛可靖也」。时不能用』。   又曰:『鸡笼山,在澎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州甚迩。地多深山大泽,聚落星散;无君长。有十五社,社多者千人,少或五、六百人。无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虽居海中,酷畏海,不善操舟;老死不与邻国往来。永乐时,郑和遍历东西洋,靡不献琛恐后;独东番远避不至。和恶之,家贻一铜铃,俾挂诸项;盖拟之狗国也。四时,以草青为岁首。土宜五谷,而不善水田。地多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以竹构屋,覆之以茅,广且长;聚族而居。中多大溪,流入海;水淡,故其外名淡水洋』。   又曰:『其地北自鸡笼、南至浪峤,可一千余里;东自多罗满,西至王城,可九百余里。水道,顺风自鸡笼淡水至福州港口,五更可达;自台湾港至澎湖屿,四更可至;自澎湖至金门,七更可达;东北至日本,七十更可达;南至吕宋,六十更可达。盖海道不可以里计,舟人分一昼夜为十更;故以更计道里云』。   ——录自「续文献通考」卷二百三十七。   ●「续通典」「边防」   鸡笼山   鸡笼山,在彭湖屿东北,故名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山甚迩。地多大山泽,丛篁深箐,夹以溪流。溪流入海,水淡,故其外名淡水洋。无君长。有十五社,社多者千人,少或五、六百人。无徭赋;以子女多者为雄,听其号令。虽居海中,畏海,不善操舟;罕与邻国往来。俗尚勇;暇即习走,日可数百里。足皮厚数分,履荆棘如平地。所产竹,大至数拱,长十丈。以竹构屋,覆之以茅;聚族而居。   明成祖永乐中,郑和遍至东西洋,靡不献琛恐后;独此番远避不至。世宗嘉靖末,鸡笼山人遭倭焚掠,避居山后。嗣有红毛番至此,因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明末给事中何楷陈靖海之策,大率以台湾为奸民之窟,欲逐去红毛;时不能用。   ——录自「钦定续通典」卷一百四十七。   附录   蓬莱轩地理学丛书(节录)   「隋书」「四夷传」地理考证 流求国   「宋史」「外国传」地理考证   「元史」「外夷传」地理考证 瑠求   「明史」「外国传」地理考证   「隋书」「四夷传」地理考证   流求国   流求国,居海岛中;当建安郡东。王姓欢斯,不知所由来及其世数。风土、气候,与岭南类。大业三年,遣使朱宽入海访异俗;至流求,掠一人而返。明年,复往慰抚之,不从;遂使郎将陈棱等率兵击之。自义安浮海至高华岛,又东行二日至■〈句上黾下〉鼊岛,又一日至其国;遣使传谕,仍不从,逆拒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数战皆破;焚其宫室而还。后遂绝。   流求之名,始见于此。隋建安郡,今福建福州府;义安,今广东潮州府。考由潮州往流求,当先经八重山、次经宫古岛乃至那坝;那坝,彼国所都地也。高华、■〈句上黾下〉鼊,殆即八重山与宫古岛之古名欤!   「宋史」「外国传」地理考证   流求国   流求国,在泉州东。有海岛曰彭湖,烟火相望。其国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植棘为藩。无他奇货,商贾不通。旁有毗舍邪国,语言不通。淳熙间,国酋尝至泉州村庄,杀掠而去。   此流求入史之始,但略纪梗概;至明时通贡,乃得其详。彭湖与其国相距甚远,云「烟火相望」,殊为失实。毗舍邪国,今台湾。   「元史」「外夷传」地理考证   瑠求   瑠求在南海之东漳、泉、兴、福四州界,彭湖诸鸟与之相对;天晴望之如烟雾,远不知其几千里也。海水至彭湖渐低,近瑠求谓之落漈;漈者,水下趋而不回也。凡渔舟遇风,漂流落漈,回者百一。瑠求在外夷最小而险,汉、唐以来史所不载。至元二十八年,副万户杨祥请以六千人往降之。继有吴志斗者,熟知海道,谓『当先往谕;相水势地理,然后兴师』。乃命二人充宣抚使,往瑠求;未至而还。成宗元贞三年,福建行省高兴遣兵至其国,禽生口一百三十余人。   瑠求,始见「隋书」。炀帝六年,遣兵攻流求;杀其王,虏其众以归。「宋史」有传,作流球;谓史所不载,大误。其地在彭湖东北,并不相对,亦非望所能见。今其国已为日本所并,改设冲绳一县;其小可知。落漈之说;考西人地理书,盖海中暗溜。由台湾东北趋,直至日本;非海面有高低也。   三屿   三屿国,近瑠求。至元三十年,命选人招诱之。平章巴延等言:『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时有至泉州为商者。去年入瑠求军船过其境,国人给饷、授馆,无他志也。乞不遣使』!从之。   三屿近瑠求,由泉州往瑠求海道所经;则三屿者,为台湾鸡笼山东之八重山岛、石   见岛、宫古岛无疑。   「明史」「外国传」地理考证   琉球国   鸡笼山   琉球国   琉球国,居东南大海中;自古不通中国。元世祖遣官招谕,不能达。洪武初,其国有三王:曰中山、曰山南、曰山北;皆以尚为姓,而中山为强。五年正月,命行人杨载以即位、建元诏告中山王;即随使贡方物。十四年,山南王亦遣使朝贡。时二王与山北王互相征伐,敕令罢兵息民,三王并奉命;山北王即遣使偕二王朝贡。永乐三年,山南、中山俱遣子弟入国学。自此,朝贡、请封甚谨。惟山北最弱,朝贡亦稀;后竟为二王所并。山南自宣德四年两贡后,不复至;盖亦为中山所并。万历四十年,日本以兵入其国;掳其王,大掠而去。已而其王释归,复修贡如故。   流求之名,始见「宋史」;「元史」作瑠求:东洋岛国也。其国大小三十六岛,自日本迤而西南,错落斜列如线。诸岛较大者曰首里,国都在焉;南北约四百余里、东西约百里,余皆沧海一粟而已。近年为日本所灭,仅改置冲绳一县;狭小可知。惟民情醇朴;喜文字、敬中华,极有可取。惜太小弱,致不能自立,见并强邻;可慨也夫!   鸡笼山   鸡笼山,在彭湖东北;故曰北港、又名东番,去泉州甚迩。地多深山大泽,聚落星散,无君长。嘉靖末,倭扰闽,为戚继光所破,遁居于此;其党林道干从之。已道干至浡泥,攘其边地居之,号道干港。万历末,红毛番泊舟于此;事耕凿、设阛阓,称台湾焉。其地北自鸡笼、南至浪峤,可一千余里;东自多罗满、西至王城,可九百余里。   鸡笼山,在台湾极北处;滨海有城。分省时,改设鸡笼厅。浪峤山,在台湾极南处;后改设恒春县。多罗满,未详。王城,为荷兰人所筑;后改设安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