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三   读诗质疑      诗类   提要   【臣】等谨按读诗质疑三十一卷附録十五卷   国朝严虞惇撰虞惇字寳成常熟人康熈丁丑进士官至太仆寺少卿是编乃其孙湖南驿盐道有禧所刋乾隆十二年经进   御览首为列国世谱次国风世表次诗指举要次读诗纲领次删次次六义次大小序次诗乐次章句音韵次诂训传授次经传逸诗次三家遗说次经传杂説次诗韵正音次经文考异每一类为一卷皆附録编首不入卷数其正经则国风为十五卷小雅为八卷大雅为三卷而毎卷析一子卷颂为五卷大防以小序为宗而叅以集传其从序者十之七八从集传者十之二三亦有二家皆不从而虞惇自为説者每篇之首冠以序文及诸家论序之説每章之下各疏字义篇末乃总论其大旨与去取诸説之故皆以推求诗意为主颇畧于名物训诂亦不甚引据考证如墨子称文王举闳夭太颠于置网中授之政西土服墨子在春秋战国之间当及闻古义而虞惇以为附防兔罝之诗至左传称祭仲有宠于荘公所谓宠者信任显荣之意故楚灵王对申叔时自称盗有宠也虞惇因此一字指祭仲为安陵龙阳之流以山有扶苏之狡童当之谓仲虽为卿诗人丑以进身之始此不更附防乎又申培诗説出自丰坊其中多剽朱传之义而虞惇反谓朱传多引申培亦殊失考然大致皆平心静气玩味研求于毛朱两家择长弃短非惟不存门户之心亦并不渉调停之见核其所得乃较诸家为多焉乾隆四十一年十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列国世谱   周   周之先后稷名弃母曰姜嫄为高辛氏世妃履大人迹而生弃舜举为农师号曰后稷封于邰别姓姬氏卒子不窋立不窋失官奔戎狄之间卒子鞠立卒子公刘立公刘修后稷之业迁于豳卒子庆节立卒子皇仆立卒子差弗立卒子毁隃立卒子公非立卒子高圉立卒子亚圉立卒子公叔祖类立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修后稷公刘之业避狄难自豳迁于岐古公三子泰伯虞仲季歴季歴生子昌有圣瑞泰伯逃荆蛮以譲季歴古公卒季歴立卒子昌立是为文王徙都丰崩子武王发立克商有天下都于镐崩子成王诵立周公相成王制礼乐而雅颂兴成王崩子康王钊立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崩子昭王瑕立崩子穆王满立崩子共王繄扈立崩子懿王囏立周道衰诗人作刺崩共王弟孝王辟方立崩懿王子夷王燮立崩子厉王胡立周室大壊王流于彘召公周公行政号曰共和立厉王子靖是为宣王南征北伐诸侯复宗周崩子幽王宫湼立嬖褒姒废申后及太子宜臼申侯与犬戎攻周弑幽王而立宜臼是为平王东迁雒邑王室微诸侯强齐晋秦楚始大诗不能复雅降为风四十九年入春秋崩孙桓王林立崩子荘王佗立崩子厘王胡齐立崩子惠王阆立崩子防王郑立崩子顷王壬臣立崩子匡王班立崩弟定王瑜立陈夏徴舒弑其君楚入陈夫子録国风止此后四世至敬王春秋终又六世至威烈王韩赵魏为诸侯又五世至赧王秦庄襄王灭之   卫   卫康叔封武王弟武王伐纣封纣子武庚于殷都而三分其地置三监自纣城而北谓之南谓之鄘东谓之卫及三监导武庚叛成王黜殷命诛三监更于此三国建诸侯以殷余民封康叔于卫使为之长其后世稍并彼二国混而名之康叔卒子康伯立卒子考伯立卒子嗣伯立卒子伯立卒子靖伯立卒子贞伯立卒子顷侯立当周夷王时卫之变风作卒子厘侯立卒子武公和杀太子共伯自立犬戎弑幽王武公将兵佐周平戎有功卒子荘公扬立荘公娶于齐曰荘姜无子戴妫生桓公完嬖人生州吁荘公卒完立入春秋州吁弑桓公自立卫人杀州吁立桓公弟宣公晋宣公烝夷姜生伋纳伋之妻伋以谗死宣公卒所纳伋妻宣姜子惠公朔立其庶兄顽烝于宣姜生子申及燬惠公立四年出奔宣公子黔牟立立八年而惠公复入惠公卒子懿公赤立狄入卫杀懿公卫东徙渡河立戴公申庐于漕一年卒齐桓公城楚邱封卫立燬为文公卒子成公郑立卒子穆公遫立卒子定公臧立自成公已下无诗后二十世至君角秦灭之   郑   郑桓公友宣王弟封于郑为周司徒幽王之末寄孥于虢郐遂居之犬戎弑幽王桓公死焉子武公掘突立复为司徒当周平王时郑之变风作卒子荘公寤生立克弟叔段入春秋卒子昭公忽立弟突与昭公争国祭仲逐昭公而立突是为厉公厉公欲杀祭仲不克出奔蔡昭公归郑高渠弥弑昭公立子亹齐襄公杀子亹祭仲立子仪傅瑕又杀子仪纳厉公厉公卒子文公防立卒子穆公兰立自穆公已下无诗后十四世至君乙韩灭之   齐   齐太公姜姓吕氏佐武王定天下封于齐都营邱卒子丁公伋立卒子乙公得立卒子癸公慈母立卒子哀公不辰立当周懿王时齐之变风作纪侯谮哀公于周周烹之弟胡公静立都临淄卒子武公夀立卒子厉公无忌立厉公遇弑子文公赤立卒子成公説立卒子荘公购立卒子僖公禄父立入春秋卒子襄公诸儿立襄公无道通鲁桓公夫人无知弑之齐人杀无知桓公小白入立霸诸侯自桓公以下无诗后十六世至康公贷田氏簒之   魏   魏国姬姓武王伐纣而封焉其世次无考后为晋献公所灭诗当在平桓之间   唐   唐叔虞成王母弟封于唐在河汾之东南有晋水叔虞卒子爕立改号为晋侯卒子武侯宁旅立卒子成侯服人立卒子厉侯福立卒子靖侯宜臼立卒子僖侯司徒立当周宣王时唐之变风作卒子献侯籍立卒子穆侯费王立卒弟殇叔自立太子仇袭殇叔而立是为文侯卒子昭侯伯立徙都翼封文侯弟成师于曲沃号桓叔曲沃强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立昭侯子平为孝侯桓叔子庄伯鱓弑孝侯晋立孝侯子郄为鄂侯入春秋卒庄伯伐翼周平王使虢公伐曲沃而立鄂侯之子光为哀侯庄伯子武公偁虏哀侯杀之晋立哀侯之子小子侯武公又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而立哀侯之弟缗武公又伐缗灭之尽以寳器赂周厘王王命武公以一军为晋侯尽并晋地而有之卒子献公诡诸立骊姬谗杀太子申生诸公子出亡献公卒里克杀奚齐卓子而纳惠公夷吾卒子懐公圉立文公重耳反国霸诸侯自惠公已下无诗后六世至悼公晋复霸又八世至烈公韩赵魏为诸侯又二世至静公韩赵魏共灭之   秦   秦帝颛顼之裔尧时柏翳佐禹平水土调驯鸟兽赐姓嬴氏周孝王封其末孙非子为附庸邑之秦卒子秦侯立卒子公伯立卒子秦仲立当周厉王宣王时秦之变风作宣王命秦仲为大夫讨西戎西戎杀秦仲子庄公立伐西戎破之卒子襄公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弑幽王襄公救周有功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卒子文公立入春秋卒孙宁公立卒庶子出子立庶长三父等杀出子立故太子武公卒弟徳公立卒子宣公立卒弟成公立卒弟缪公任好立伐晋霸诸侯卒子康公防立卒子共公立自共公以下无诗又二十世是为始皇帝也   陈   陈胡公满姓妫氏虞舜之后武王封于陈卒子申公犀侯立卒弟相公臯羊立卒申公子孝公突立卒子慎公圉戎立卒子幽公宁立当周厉王时陈之变风作卒子僖公孝立卒子武公灵立卒子夷公説立卒弟平公爕立卒子文公圉立卒子桓公鲍立入春秋卒其弟佗杀太子免而自立是为厉公蔡人杀佗立桓公子跃为利公卒弟荘公林立卒弟宣公杵臼立厉公子完奔齐卒子穆公款立卒子共公朔立卒子灵公平国立淫于夏姬夏征舒弑之楚荘王入陈杀征舒是岁定王之九年也夫子録国风止此后二世至哀公楚灭陈灭五岁而楚复封陈立哀公之孙吴为惠公又二世至湣公楚竟灭之   桧   桧国妘姓祝融之后其世次无考周衰为郑桓公所灭诗当在夷厉之间   曹   曹叔振铎武王弟封于曹十一世至桓公终生入春秋传庄公射姑僖公夷昭公班当周惠王时曹之变风作卒子共公襄立卒子文公夀立文公已下无诗又十世至伯阳宋灭之   鲁   鲁周公旦武王弟佐武王定天下封于曲阜为鲁公成王即位摄行政当国子伯禽受封之鲁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乃命鲁得用天子礼乐伯禽卒子考公酋立卒弟炀公熙立卒子幽公宰立弟防弑幽公自立是为魏公卒子厉公擢立卒弟献公具立卒子真公濞立卒弟武公敖立卒少子懿公戏立懿公兄括之子伯御弑懿公自立周宣王诛之而立懿公弟称为孝公幽王为犬戎所弑平王东迁雒邑孝公卒子惠公弗湼立卒子隠公息姑立孔子作春秋始此公子翚弑隠公而立其弟允为桓公桓公杀于齐子荘公同立卒子班立庆父弑班立其弟开为闵公复弑之季友立闵公之弟申是为僖公当周襄王时能遵伯禽之法史克作颂后七世至哀公西狩获麟又九世至顷公楚灭之   商   商之先契母曰简狄为帝喾次妃吞鸟卵而生契舜举为司徒封于商赐姓子氏卒子昭明立卒子相土立卒子昌若立卒子曹圉立卒子冥立卒子振立卒子微立卒子报丁立卒子报乙立卒子报丙立卒子主壬立卒子主癸立卒子天乙立是为成汤伐桀有天下都于亳自契至汤凡八迁汤崩子太丁之弟外丙立崩弟仲壬立崩太丁子太甲立太甲不顺伊尹放之于桐悔过反善复归于亳是为太宗五世至太戊有桑谷之异惧而修徳殷复兴是为中宗十世至盘庚自仲丁迁隞河亶甲居相祖乙迁耿盘庚渡河南迁殷遂更号曰殷又三世至武丁有雊雉之异亦惧而修徳殷复兴是为高宗八世至辛纣周武王伐灭之封其子武庚为殷后武庚与管叔蔡叔畔成王命周公诛之而立微子开于宋续殷祀十三世至缪公入春秋五世而襄公霸诸侯又七世至景公春秋终又六世至王偃齐魏楚灭之   读诗质疑卷首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国风世表   周南召南   文王  武王   【关睢  甘棠】   【葛覃  何彼秾矣】   【卷耳】   【樛木】   【螽斯】   【桃夭】   【兔置】   【芣苢】   【汉广】   【汝坟】   【麟之趾】   【鹊巢】   【采蘩】   【草虫】   【采苹】   【行露】   【羔羊】   【殷其靁】   【摽有梅】   【小星】   【江有汜】   【野有死麕】   【驺虞】   鄘卫   厉王  宣王幽王平王  桓王  桓王厘王   平王        庄王惠王   顷侯厘侯武公武公荘公桓公州吁宣公惠公黔牟   【柏  鄘柏淇奥硕人  燕燕匏有芄兰舟   舟         苦叶】惠公   【考槃  击鼓雄雉墙有茨】   【緑衣    谷风君子偕老】   【日月    凯风桑中】   【终风    静女鹑之奔奔】   【新台】   【二子乘舟】   【简兮】   【泉水】   【北门】   【北风】   【氓】   【竹竿】   【伯兮】   【有狐】   惠王惠王惠王襄王匡王定王   襄王顷王定王   懿公戴公文公成公成公穆公   【河广载驰定之    式防方中】   【蝃蝀    旄丘】   【相防】   【干旄】   【木瓜】   虞惇按风柏舟序云卫顷公之时顷公以周厉王十三年即位而郑氏谱云顷公当周夷王时欧阳氏诗谱补亡亦列之于夷王盖误也河广旧列于惠公按左传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则河广之作其非惠公时可知当时卫都河北宋都河南自戴公渡河而南自卫适宋不渡河无縁复以河广起兴则河广之作亦不当在文公之世故今列之于懿公式微旄丘列于穆公从诗序辨陈氏之説也   王   平王  桓王  庄王   【黍离  兔爰  丘中有麻】   【君子  采葛于役】   【君子  大车阳阳】   【扬之水】   【中谷有蓷】   【葛藟】   郑   平王平王桓王桓王庄王庄王僖王惠王   武公庄公庄公昭公昭公厉公厉公文公   【缁衣将仲羔裘有女山有褰裳出其清人子   同车扶苏  东门】   【叔于遵大  萚兮田 路】子亹【野有蔓草】   【大叔女曰  狡童于田鸡鸣】子仪【溱洧】   【丰】   【东门之墠】   【风雨】   【子衿】   【扬之水】   虞惇按平王四十九年郑荘公克段故将仲子叔于田大叔于田三诗系之平王有女同车昭公初立时事故系之桓王出其东门序云公子五争应是厉公复入时事故系之僖王   齐   懿王        荘王   哀公        襄公   【鸡鸣        南山】   【还         甫田】   【着         卢令】   【东方        敝笱之日】   【东方        载驱未明】   【猗嗟】   晋   宣王 宣王 平王 平王 桓王 僖王 惠王   幽王    桓王 庄王   僖侯 献侯 昭侯 孝侯 小子侯武公 献公【蟋蟀】 穆侯 【山有枢】 鄂侯 【鸨羽 无衣 葛生】殇叔 【扬之水】 哀侯 缗  【有杕 采苓之杜】文侯 【椒聊】   【绸缪】   【杕杜】   【羔裘】   虞惇按旧以鸨羽系之昭公非也序云昭公之后大乱五世自昭公孝侯鄂侯哀侯至小子侯为五世故今系之小子侯   秦   宣王    平王    襄王    顷王   秦仲 荘公 襄公 文公 缪公 康公 康公   【车邻    驷铁】 宁公 【黄鸟 渭阳 晨风   小戎】 出子       【无衣   蒹葭】 武公       【权舆终南】 徳公   宣公   成公   虞惇按渭阳之诗康公为世子时送晋文公返国而作事在襄王之十五年故今系之襄王襄王在位三十三年康公以襄王三十二年即位晨风无衣权舆三诗皆当系之顷王   陈   厉王宣王  桓王  庄王惠王  匡王   僖王襄王  定王   幽公僖公武公桓公厉公宣公  穆公灵公   【宛丘衡门】夷公【墓门】荘公【防有鹊巢】  共公【株林】   【东门东门之枌之池】平公    【月出    泽陂】   【东门之杨】文公   曹   惠王  襄王   昭公  共公   【蜉蝣  候人】   【鸤鸠】   【下泉】   魏   魏世次无考诗当在平桓之间   桧   桧世次无考诗当在厉幽之间   豳   成王   周公   【七月】   【鸱鸮】   【伐柯】   【九罭】   【狼跋】   【东山】   【破斧】   虞惇按金縢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是鸱鸮居东作也伐柯九罭狼跋皆周公留东之诗及成王感风雷之变而迎周公于是周公东归作东山以劳东征之士而周人以破斧之诗美之故今序之如此   读诗质疑卷首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诗指举要   国风周南【十一篇】   关雎    后妃之徳      注异   葛覃    后妃之本   卷耳    后妃之志      注异   樛木    后妃逮下   螽斯    后妃子孙众多   桃夭    男女以正昏姻以时   兔罝    贤人众多   芣苢    妇人乐有子     注小异   汉广    南国无思犯礼   汝坟    妇人闵其君子勉以正   麟之趾   关雎之应   召南【十四篇】   鹊巢    夫人之徳   采蘩    夫人不失职   草虫    大夫妻以礼自防   注异   采苹    大夫妻能循法度   传笺小异   甘棠    美召伯   行露    召伯听讼   羔羊    在位节俭正直   殷其靁   大夫行役室家劝以义   摽有梅   男女及时   小星    惠及下   江有汜   美媵   野有死麕  恶无礼   何彼秾矣  美王姬   驺虞    鹊巢之应   【十九篇】   柏舟    仁而不遇      注异   緑衣    卫荘姜伤已   燕燕    卫庄姜送归妾   日月    卫荘姜伤已   终风    卫荘姜伤已     传笺异   击鼓    卫人怨州吁   凯风    孝子自责   雄雉    妇人怨旷      传笺异匏有苦叶  刺宣公淫乱   谷风    夫妇失道   式微    黎侯寓卫其臣劝之归   旄丘    黎臣责卫伯   简兮    刺不用贤      注异   泉水    卫女思归   北门    仕不得志   北风    刺虐   静女    男女赠答      传笺异   新台    宣公纳伋妻   二子乘舟  思伋夀   鄘【十篇】   柏舟    共姜自誓   墙有茨   刺公子顽   君子偕老  刺卫宣姜   桑中    刺奔        注异   鹑之奔奔  刺卫宣姜   定之方中  美文公   蝃蝀    止奔   相防    刺无礼   干旄    美好善   载驰    许穆夫人闵宗国   卫【十篇】   淇奥    美武公之徳   考槃    贤者退而穷处   硕人    闵荘姜   氓     奔女被弃自悔   竹竿    卫女思归      传笺小异   芄兰    惠公骄而无礼    注小异   河广    宋襄公母思卫   伯兮    妇人思其夫   有狐    寡妇思昏姻   木    美齐桓公救卫    注异   王【十篇】   黍离    闵宗周   君子于役  君子行役无期度   君子阳阳  君子相招为禄仕   注异   扬之水   周人怨戍申   中谷有蓷  凶年室家相弃   爰    君子不乐其生   葛藟    王族刺平王     注异   采葛    惧谗        注异   大车    陈古刺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   丘中有麻  思贤        注异   郑【二十一篇】   缁衣    美武公   将仲子   刺荘公不制叔段   注异   叔于田   国人爱叔段   大叔于田  段不义而得众   清人    文公弃其师   羔裘    陈古刺朝   遵大路   国人留贤      注异   女曰鸡鸣  古贤夫妇警戒   有女同车  刺忽不昏于齐    注异   山有扶苏  忽所美非美     注异   萚兮    君弱臣强      注异   狡童    刺忽不与贤人图事  注异   褰裳    思见正       注异   丰     亲迎而女不随   东门之墠  男女思奔   风雨    思君子       注异   子衿    学校废       注异   扬之水   闵无臣       注异   出其东门  闵乱        传笺小异野有蔓草  男女思邂逅   溱洧    刺淫风大行     注异   齐【十一篇】   鸡鸣    思贤妃   还     刺荒   着     刺不亲迎      传笺小异   东方之日  刺淫奔       传笺小异东方未明  兴居无节   南山    襄公鸟兽行   甫田    志大心劳      注小异   卢令    刺荒        传笺小异   敝笱    刺文姜   载驱    刺襄公   猗嗟    刺鲁荘公不能制文姜   魏【七篇】   葛屦    刺褊   汾沮洳   刺俭   园有桃   刺国小无政   陟岵    孝子行役念父母   十亩之间  贤者思归不乐仕   传笺小异   伐檀    刺贪        注小异   硕防    刺重敛   唐【十二篇】   蟋蟀    刺俭不中礼   山有枢   国将危亡    注异   扬之水   沃盛强国人将叛   椒聊    沃盛强将有晋国   绸缪    昏姻失时   杕杜    刺不亲宗族    注小异   羔裘    在位不恤民    注小异   鸨羽    君子从役不得养父母   无衣    武公并晋国请命   有杕之杜  武公不求贤自辅   葛生    好攻战国人多丧   采苓    刺听谗   秦【十篇】   车邻    秦仲始大   驷铁    襄公始命   小戎    襄公讨西戎   蒹葭    襄公未能用周礼  注异   终南    戒襄公   黄鸟    哀三良   晨风    康公弃贤臣     注异   无衣    刺不与民同欲    注小异   渭阳    康公念母   权舆    待贤不终   陈【十篇】   宛邱    刺游荡   东门之枌  疾男女亟防     注小异   衡门    诱僖公       注异   东门之池  思贤女配君子    注异   东门之杨  亲迎不至   墓门    刺陈佗       传笺注小异   防有鹊巢  谗        注异   月出    刺好色   株林    灵公淫夏姬   泽陂    刺男女思   桧【四篇】   羔裘    君不用道好絜衣服   素冠    刺不能三年   隰有苌楚  疾恣        注异   匪风    思周道   曹【四篇】   蜉蝣    刺奢   候人    近小人   鸤鸠    刺不壹   下泉    思治   豳【七篇】   七月    周公陈王业   鸱鸮    周公遗成王     笺小异   东山    周公东征劳归士   破斧    美周公正四国    传笺小异   伐柯    刺朝廷不知迎周公   九罭    东人愿留周公   狼跋    美周公不失其圣   小雅鹿鸣之什【十篇】   鹿鸣    燕羣臣嘉宾   四牡    劳使臣   皇皇者华  遣使臣   棠棣    燕兄弟   伐木    燕朋友故旧   天保    下报上   采薇    遣戍役   出车    劳还率   杕杜    劳还役   鱼丽    万物盛多能备礼   注异   南陔之什【十篇其六篇亡】   南陔    孝子相戒以养    诗亡   白华    孝子之洁白     诗亡   华黍    时和嵗丰宜黍稷   诗亡   由庚    万物得由其道    诗亡   南有嘉鱼  乐与贤       注小异   崇邱    万物得极其髙大   诗亡   南山有台  乐得贤       注小异   由仪    万物之生各得其宜  诗亡   蓼萧    诸侯美天子     注异   湛露    天子燕诸侯   彤弓之什【十篇】   彤弓    锡有功诸侯   菁菁者莪  乐育材       注异   六月    宣王北伐   采芑    宣王南征   车攻    宣王防诸侯于东都   吉日    宣王田   鸿雁    宣王安集万民   庭燎    宣王勤政   沔水    乱        注小异   鹤鸣    诲求贤       注异   祁父之什【十篇】   祁父    军士怨从役   白驹    贤者去不可留   黄鸟    民适异国不得所   传笺小异我行其野  民依昏姻不见恤   笺小异   斯干    宣王考室   无羊    宣王考牧   节南山   家父刺幽王用尹氏   正月    大夫伤褒姒致乱   十月之交  刺皇父艶妻乱政   雨无正   刺正大夫离居   小旻之什【十篇】   小旻    刺王惑邪谋   小宛    刺王不勉强为善   注异   小弁    太子宜臼被废其傅作   巧言    大夫伤于谗   何人斯   苏公刺暴公   巷伯    寺人伤于谗   谷风    朋友道絶   蓼莪    孝子不得终养   大东    谭大夫告病   四月    大夫遭乱自伤   北山之什【十篇】   北山    役使不均   无将大车  大夫悔将小人    注异   小明    大夫悔仕   鼓钟    幽王流连于乐   楚茨    古明王力农奉祭祀  注小异   信南山   古明王勤农事    注小异   甫田    古农事成祭方社田祖 注小异   大田    古农夫报上     注小异瞻彼洛矣  古明王爵命诸侯   裳裳者华  古贤者世禄     注异   桑扈之什【十篇】   桑扈    古君臣遵礼法    注小异   鸳鸯    古明王交万物有道  注异   頍弁    刺王不宴乐亲族   注异   车舝    思贤女配君子    注异   青蝇    刺谗   宾之初筵  卫武公饮酒悔过   鱼藻    思古王居镐京    注小异   采菽    古明王锡命诸侯   注小异   角弓    刺王不亲九族   菀栁    刺王暴虐诸侯不朝   都人士之什【十篇】   都人士   刺衣服无常   采緑    刺怨旷   黍苗    思召伯述职   隰桑    思见君子   白华    下国弃妻自伤    传笺注小异   緜蛮    大臣遗忘防贱    注异   瓠叶    思古不以薄物废礼   渐渐之石  刺东征乆役     笺小异苕之华   闵周室将亡   何草不黄  刺征役不息   大雅文王之什【十篇】   文王    文王受命作周   大明    文王有明徳天复命武王   緜     文王之兴由太王   棫朴    文王能官人     注小异   旱麓    受祖        注小异   思齐    文王所以圣   皇矣    美周   灵台    文王民始附   下武    继文   文王有声  继伐   生民之什【十篇】   生民    后稷配天   行苇    燕父兄耆老   既醉    王族答行苇   鳬鹥    绎公尸   假乐    嘉成王   公刘    召康公戒成王民事   泂酌    召康公戒成王敬天   卷阿    召康公戒成王求贤   民劳    召穆公刺厉王   板     凡伯刺厉王   荡之什【十一篇】   荡     召穆公伤周室大壊   抑     卫武公刺王亦以自警 注小异   桑柔    芮伯刺厉王   云汉    宣王旱   崧高    宣王褒申伯   烝民    宣王命仲山甫城齐   韩奕    宣王锡命韩侯   江汉    宣王命召公平淮夷   常武    宣王亲征淮夷   瞻卬    凡伯刺幽王   召旻    凡伯刺幽王   周颂清庙之什【十篇】   清庙    周公成洛邑祀文王   维天之命  太平告文王   维清    奏象舞       注小异   烈文    成王即政诸侯助祭   天作    祀先王先公   昊天有成命 郊祀天地      注异   我将    祀文王于明堂   时迈    巡狩告祭柴望   执竞    祀武王       注异   思文    后稷配天   臣工之什【十篇】   臣工    诸侯助祭遣于庙戒农官   噫嘻    春夏祈谷于上帝   注异   振鹭    二王之后来助祭   丰年    秋冬报   有瞽    始作乐而合乎祖   潜     季冬荐鱼春荐鲔   雝     成王祭文王     传笺注小异   载见    诸侯始见武王庙   有客    防子来见祖庙   武     奏大武   闵予小子之什【十一篇】   闵予小子  嗣王朝于庙   访落    嗣王谋于庙   敬之    群臣进戒嗣王   小毖    嗣王求助   载芟    春籍田祈社稷   良耜    秋报社稷   丝衣    绎宾尸       注小异   酌     告成大武   桓     讲武类祃   赉     大封于庙   般     廵狩祭四岳河海   鲁颂【四篇】   駉     僖公牧马之盛   有駜    僖公君臣燕饮    注小异   泮水    僖公修泮宫   閟宫    僖公修姜嫄庙颂祷之   商颂【五篇】   那     祀成汤   烈祖    祀中宗       注异   鸟    祀高宗       笺注小异   长发    祫祭        笺异   殷武    祀高宗   读诗质疑卷首三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四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读诗纲领   虞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虞惇按经典言诗无先于此者吕氏春秋云葛天氏歌八阕隋乐志云伏羲有网罟之咏楚辞大招云伏羲驾辨注云伏羲作琴始造此曲也夏侯辨乐论又云神农有丰年之歌然皆不见于经惟帝庸作歌臯陶赓载见于虞书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风见于礼记而家语亦云舜造南风之诗是则五帝以前已有歌曲而不名诗诗之名盖自唐虞始矣   论语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虞惇按圣人之言简而尽直而不迂以思无邪蔽三百是三百篇之诗皆无邪也事有邪正善恶辞有褒讥美刺而蔽之以思无邪是思之邪者不可以为诗而邪思之诗圣人所不録也古诗三千删而为三百大要去其邪而存其无邪也云尔后儒以国风多男女赠答之辞遂谓诗不皆无邪惟学者读之可以感发惩创而归于无邪是思无邪一言专为读诗者而发非诗之思本无邪也然则后世里巷狭邪之曲皆可以无邪之思读之皆可以思无邪之一言蔽之矣司马迁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大序曰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所谓思无邪如是而已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迩之事父逺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   子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虞惇按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説者以为闗雎之诗辞气如此夫诗本性情惟其性情和平而不廹中正而不偏而后发之辞气被之声音自得夫哀乐之宜而无志防噍杀流宕忘返之失关雎之诗盖由后妃之徳性故周公制礼以之为房中之乐而燕礼射礼乡饮酒礼合乐皆用之于以经夫妇成孝敬美教化移风俗所谓起于闺门而达于家国天下者此也后世儒者乃以关雎为文王宫人之作窃恐宫人之情性未必能至于此而以哀乐为形容文王寤寐贤妃之切恐亦不足以见王化之首万福之源唯大序所云后妃之徳者庶几其近之矣   子贡曰贫而无謟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徃而知来者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虞惇按此二章圣人言诗之妙也鸢鱼言道素绚言礼切磋琢磨言贫富衣锦尚防可以言下学缗蛮黄鸟可以言止善不离诗亦不执诗人心至灵物情善变情由事感理以境迁风雅寄乎其区比兴触乎其类引而伸之天下之道毕出于此矣后儒谓六义截然判隔不得相通又谓鸟兽草木寄托都无取义或失则滞或失则愚是皆不免于高子之为诗也已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   虞惇按王者之迹熄而诗亡先儒谓周辙东而迹熄黍离防而诗亡愚窃以为不然黍离降为国风是雅亡非诗亡也夫诗何以作为王迹作也文武成康之盛无论矣幽厉失道板荡无章然而流风遗泽故在也东迁而后寖以陵迟于时齐晋主盟犹戴共主方汉虽横尚贡包茅或忠臣义士慷慨而抒愤懑之辞或思妇劳人悲伤而陈危苦之语虽非一轨于正然犹羣知有王迹未熄诗未亡也桓文既没中国无霸于是郏鄏大鼎狡啓于荆尸沩汭遗封下夷于九县齐人类于禽兽毁冠冕于泥涂虽有志士仁人无所施忠言谠论无所用哭泣之不可转为嘻愉呼号之不闻安于闵黙而已迹既熄诗既亡矣圣人伤之甚惧之甚于是假鲁史以立文奉天子以行事或笔或削或予或夺弑君簒国者必诛僭王猾夏者必黜而后天子之位尊而后中国之体正而后乱贼之罪彰此圣人拨乱之大法实圣人救世之防权也譬之有人焉身不为善始则父兄教戒之谴呵之继则亲党诮让之闾里讪斥之终于不悛则士师之法治之束之以三木丽之于五刑而其人乃惧而悔悔而改矣春秋与诗犹是也诗之意婉而春秋之法严诗以刺讥讽谏存王迹于未湮春秋以笔削褒诛扶王迹于已坠其致一其用殊春秋所以继诗亡而作诗不亡春秋不作可也盖自文武降而至于春秋五百余年之间诗未尝亡也楚荘入陈杀征舒而夫子删诗止此矣是之谓诗亡   咸丘蒙问曰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故説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   虞惇按以意逆志学诗之法一言尽之矣将仲子实非爱段扬之水岂真助桓北山四牡俱为劳苦之词采緑殷雷悉是懐思之什同一鼓钟也辟雍则乐而淮水则同一宴饮也伐木则和而頍弁则怨或言近而指逺或迹显而理防庶几咏叹淫泆窥乎作者之情兼之触类旁通依约风人之防苟其刻舟求劒必至扪烛扣槃以此知后儒判郑卫刺奔之诗为淫风小雅陈古之诗为颂美者皆所谓以文害辞以辞害志者也   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徳   虞惇按此一章可以悟説诗之法只于本文添四虚字而诗意曲折透露此圣人立言之妙也昔明道先生善言诗并未尝章解句释只转却一两字点掇地读过便教人省悟虽匡鼎解颐不过如此文公诗集注亦有见于此故徃徃于比兴之辞但就本文添一二字不别加训释于关雎首章殷其靁三章之类皆涵泳唱叹最得诗防他如郑风扬之水则不流束楚矣终鲜兄弟则维予与女矣秦风山则有苞栎矣隰则有六驳矣未见君子则心靡乐矣唐风园有桃则其实之殽矣心有则我歌且謡矣小雅薄言采芑则于彼新田矣方叔涖止则其车三千矣诸如此类但以则字矣字点掇成文而比兴之义全无所发明上下文理亦未见贴合是求简易而失之疎脱去支离而入于颟顸反不如章解句释之足以旁通而曲畅也窃意汉人笺诂间多穿凿然亦有精义未可尽举而废之学者正湏从此探索引伸触类乆之优游渐渍怡然涣然自不烦言而觧孟子曰博学而详説之将以反説约也盖説诗亦如是矣   公孙丑问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诗也孟子曰何以言之曰怨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已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已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夫高叟之为诗也曰凯风何以不怨曰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虞惇按司马迁有言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圣人固未尝禁人之好色禁人之怨也小弁之怨至于嗟投兔之不如恶信谗之如醻痛心疾首为之辞而孟子犹以为仁亲则夫诗之陈古以刺今主文而谲谏甚者比之为硕防斥之为蛮髦无非忠臣志士爱君国激切悲悯不得已之极思而非可以险薄责之悖慢罪之者也后世儒者律以善则称君过则归已之义举凡序之所云陈古刺今者皆易而为颂美之辞不知俞咈原可并施隠犯初无二理义当廹切虽批鳞折槛而不辞势值颠危即呼天抢地而弗恤苟以将顺为得体不原讽刺之本心必将使朝无官司之规野无庶人之谤驯至变涕洟为嘻笑释愤懑为虚徐君臣父子等于越人之关弓而家国不可问矣圣人所以恶妇寺之忠戒姑息之爱也   礼记子曰温柔敦厚诗教也   虞惇按诗以温柔敦厚为教而风雅所陈如新台鹑奔墙有茨节南山正月民劳板荡之作皆痛切指陈不少隐讳何也曰诗有婉言之者有直言之者婉言之者辞文防逺旁引曲喻言者无罪而闻者足以戒此谏法之所谓讽也直言之者剖心泣血引折槛不避死亡之诛以冀君之一悟此谏法之所谓直也讽直虽异其归则同故激切乃见其襆诚而戆直益形其妩媚忠臣爱君拳拳切至要不失温柔敦厚之教而已后世歌功颂徳阳奉以圣明令色甘言自同于妇寺以谨默为敦厚以软美为温柔臣謟君骄家沦国防呜呼此固家父凡伯召穆公之罪人也   荀卿子曰诗者中声之所止也   司马迁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   班固曰成康没而颂声寝王泽竭而诗不作   读诗质疑卷首四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五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删次   论语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史记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文中子谓薛收曰昔圣人述史三焉其述书也帝王之制备矣故索焉而皆获其述诗也兴废之由显故究焉而皆得其述春秋也邪正之迹明故考焉而皆当孔氏曰周召风之正经固当居首自卫以下十有余国编比先后旧无明説去圣久远难得而知欲言先后为次则齐哀先于卫顷郑武后于桧国而卫在齐先桧处郑后是不由作之先后也欲以国地为序则郑小于齐魏狭于晋而齐后于郑魏先于唐是不由国之大小也欲以采得为次则鸡鸣之作远在缁衣之前郑国之风必处桧诗之后何当后作先采先作后采是不由采得先后也   欧阳氏曰陈齐卫晋曺郑秦此封国之先后也豳齐卫桧陈唐秦郑魏曺此变风之先后也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曺此孔子未删之前周太师乐歌之次第也周召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曺豳此今诗次第也周召邶鄘卫桧郑齐魏唐秦陈曺豳王此郑氏诗谱次第也   虞惇按国风次第先儒迄无成説窃尝著论以之今载其畧曰或问变风之国十有三先邶鄘卫何也曰殷之故墟也诗曰仪监于殷邶鄘卫周之所监也次以王何也曰殷不监于夏而周墟之周亦不监于殷王之所以为王也次郑何也郑畿内之国也从王而东故王后次之次齐次魏次唐次秦何也曰此霸国也王自是变而霸矣自僖王之元年而齐霸自襄王之十年而晋霸又九年而秦霸魏先于唐犹邶鄘先于卫不曰晋曰唐从始封也次陈何也曰定王之九年而楚庄入陈盖自是而中国无霸矣夫子伤之故变风终于陈灵也次桧次曺何也曰桧灭于西周之终天下无王也曺灭于春秋之终天下无覇也乱极则思治故终之以豳   成伯瑜氏曰古之王者言举事左右书之犹虑臣有曲从史无直笔于是省方巡守大明黜陟诸侯之国各使陈诗以观风俗又置采诗之官而主纳之申命瞽史习其箴诵广闻敎谏之义也人心之哀乐王政之得失备于此矣上皇道质人无所感虽形讴歌未寄文字俗薄政烦歌讴理切六代之乐同功异用虞舜之书始陈诗咏五之瑟以歌南风其文详也自殷周迄于鲁僖六诗该备而运钟治乱时有夷险感物而动人之常情升平则闻雅颂之音丧乱惟陈怨刺之作故何休云男女怨恨相从而歌之饥者饱其食劳者歌其事使老而无子者求诗于巷党之间乡传于邑邑逹于国国升于王王不下堂而知率土之劳逸矣初周公制礼以着乐章雅颂之音播于管荐于郊庙而太师主职及天厌周徳礼壊乐崩春秋之际旧章冺絶司马迁曰古诗三千余篇孔子去其繁重可通于礼义者采而録之远自稷契之功次取殷周之盛次陈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用关雎为首奄有邦家而收牧马之类凡所删定三百十有一篇合于宫商书于玉版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范曰仲尼因鲁史而修春秋就太师而正雅颂其言近之矣夫四国所陈臣下所献出自百家辞生鄙俚岂能尽善若不刋正无禆国风又遭暴秦并为煨烬诗同乐章布在人口三百之外惟亡六篇比诸典籍未为残灭三代封建九土星分六服诸侯存十五国而已荆徐吴越僭窃名位杞莒邾滕杂用夷礼江黄道柏陷于楚服不与诸夏同风盖亦没而不取若夫德薄而浅自取削灭者夫复奚言焉   欧阳氏曰周之诗自文王始成康之际颂声兴焉文王之诗三十七篇其二十三篇繋之周南召南其八篇为小雅六篇为大雅武王之诗六篇四篇为小雅二篇在召南之风成王之诗五十三篇其十篇为小雅十二篇为大雅三十一篇为颂是为诗之正经后二世昭王立周道微缺又三世懿王王室遂衰诗人作刺又三世厉王变雅始作及平王迁于洛邑号东周周室益微而平王之诗贬为风下同列国初成王立周公摄政管蔡作乱周公及其大夫作诗七篇系之于豳谓国变风而诸侯之诗无正风其变风自懿王始懿王时齐风始变夷王时卫风始变厉王时陈风始变厉王崩周召共和唐风始变宣王时秦风始变平王时郑风始变惠王时曺风始变陈诗最后顷王时犹有灵公之诗变风于是止矣盖自文王至顷王凡二十世王泽竭而诗不作其外鲁颂四篇商颂五篇郑康成以为鲁得用天子之礼乐故有颂而商颂至孔子时仅有存者夏颂已亡故録鲁诗以备三颂着后王之法监三代之成功法莫大于是矣   虞惇按正小雅二十二篇正大雅十八篇周颂三十一篇皆成王周公时诗也文王九年未集武王七年而崩周公相成王制礼乐而后雅颂兴是雅颂正经虽歌文武之功徳其实皆作于成周之时如緜之诗曰文王蹶厥生思齐曰文王之母棫朴曰周王夀考皇矣曰帝谓文王灵台曰王在灵囿则知其非作于文王时也由庚崇丘由仪谓之成王之诗而鱼丽南陔白华华黍又何以属之武王时迈桓赉般皆武王之事何以又属之成王郑康成分文武与成王之诗于棠棣已不可通欧阳公又分文王与武王之诗拘滞尤甚陈灵公淫夏姬事春秋传载定王之七年上距顷王之卒十有三年株林之诗不当在顷王之世亦欧阳公误也   顾氏曰诗之世次必不可信今诗亦未必皆孔子所正且如褒姒灭之幽王之诗也而次于前召伯营之宣王之诗也而次于后序者不得其説遂并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瞻彼洛矣裳裳者华桑扈鸳鸯鱼藻采菽皆以为刺幽王之诗恐不然也又如硕人庄姜初归事也而次于后緑衣日月终风庄姜失位而作燕燕送归妾而作撃鼓国人怨州吁而作也而次于前渭阳秦康公为太子时作也而次于后黄鸟穆公薨后事也而次于前此皆经有明文可考故郑氏谓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皆刺厉王之诗汉初师移其第耳而左传楚庄王之言曰武王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敷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今诗但以耆定尔功一章为武而其三为赉其六为桓章次复相隔越仪礼歌召南三篇越草虫而取采苹正义以为采苹旧在草虫之前知今日之诗已失古人之次非夫子所谓雅颂各得其所者矣   虞惇按宁人顾氏之説最为有见三百篇中前后世次错迕者甚多如小雅棠棣闵管蔡成王时诗也而在采薇出车之前灵台民始附文王时诗也而在文王大明之后盖经秦火简编残脱汉儒掇拾补缀厪而存之未必皆孔氏之旧矣至于楚茨信南山八篇及黍苗一篇应从序陈古刺今之説十月之交四篇考之经文及史传皆当作刺幽王非刺厉王之诗也   读诗质疑卷首五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六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六义   周礼大师敎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大序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孔氏曰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程氏曰国风二雅三颂诗之名也六义诗之义也一篇之中有备六义者有偏得其一二者   郑氏曰风言圣贤治道之遗化也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敎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雅正也言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颂之言诵也诵今之徳广以美之吕氏曰风非无雅雅非无颂如七月一篇具风雅颂三体   严氏曰孔氏谓风雅颂皆以赋比兴为之非也大序之六义即周官之六诗如孔氏説是风雅颂三诗之中有赋比兴之三义耳何名六义六诗哉凡风动之者皆风也正言之者皆雅也称美之者皆颂也故与敷陈之赋直比之比感物之兴并而为六也吕氏言得风之体多者为国风得雅之体多者为二雅得颂之体多者为颂风非无雅雅非无颂其説是也   程氏曰颂称美之言也如于嗟乎驺虞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之类皆颂也是风雅中亦有颂   董氏曰崧高既列于大雅矣然其诗曰其风肆好又曰吉甫作颂   朱子曰国风是民庶所作雅是朝廷之诗颂是宗庙之诗   郑樵氏曰风雅颂三者之体如今人之诗有律有吕有歌行是也风者出于土风大概小夫贱妇人女子之言其意虽远其言浅近重复故谓之风雅出于朝廷士大夫其言纯厚典则其体抑扬顿挫非复小夫贱妇人女子所能道故曰雅颂者初无讽谕惟铺张勲徳而已其辞严其声有节不敢琐言亵语以示有所尊故曰颂【已上泛论六义】   王制天子五年一廵守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   书大传圣王巡十有二州观其风俗习其性情因论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声八音七始   太史公曰闻之董生诗记山川谿谷禽兽草木故长于风孔氏曰正经述大政为大雅述小政为小雅小雅所陈饮食賔客赏劳羣臣燕赐以懐诸侯征伐以强中国乐得贤者养育人材于天子之政皆小事也大雅所陈受命作周代殷继伐荷先王之福禄尊祖考以配天醉酒饱徳官人用士泽被昆虫化及草木于天子之政皆大事也诗人歌其大事制为大体述其小事制为小体体有小大故分为二焉风见优劣之差故周南先于召南雅见积渐之义故小雅先于大雅王政既衰变雅兼作取大雅之音歌其政事之变者谓之变大雅取小雅之音歌其政事之变者谓之变小雅故变雅之美刺皆由音体有大小不复由政事之小大也○三王变雅不系善恶之多少自由体之小大详观其叹美审察其讥刺大雅宏远而疏朗大体以明责小雅躁急而局促多忧伤而怨诽司马迁以良史之才所坐非罪及其刋述坟典辞多慷慨班固曰迹其所以自伤悼小雅巷伯之伦夫惟大雅既明且哲以保其身难矣哉是古人明以二雅为异区也   太史公曰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徳逮黎庶小雅言小已之得失而其流及上   苏氏曰小雅言政事之得失大雅言道徳之存亡李氏曰小雅主一事而言大雅则泛言天下之事如鹿鸣之燕嘉賔四牡之劳使臣皇皇者华之遣使臣是主一事而言也至于大雅泛言天下之事如文王之诗言受命作周大明之诗言文王有明徳之类是也   严氏曰窃谓二雅之别特以体之不同非因政有大小也盖优柔委曲意在言外者风之体也明白正大直言其事者雅之体也纯乎雅之体者为雅之大杂乎风之体者为雅之小今考小雅正经存者十六篇大抵寂寥短简首篇多寄兴之辞次章以下申复咏之以寓不尽之意盖兼有风体大雅正经十八篇皆舂容正大词防浑厚气象开濶不惟逈异国风而小雅亦自不侔矣其变小雅中固有雅体多而风体少者然终有风体不得为大雅也   朱公迁氏曰小雅舒畅而平易大雅浑涵而严密小雅几于风大雅几于颂   郑樵氏曰二雅之作皆纪朝廷之事无有区别所谓小雅大雅者特随其音而写之律耳非政有大小也律有小吕大吕则歌有小雅大雅宜其不同也   程大昌氏曰均之为雅音类既同又自别为大小则声度必有丰杀防肉之异亦如十二律然既有大吕又有小吕也   朱子明氏曰风雅颂是乐章之调如言仲吕调大石调越调之类是也【已上论风雅颂】   郑司农曰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   郑氏曰赋之言铺直铺陈善恶   孔氏曰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已心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   程氏曰铺陈其事如齐侯之子卫侯之妻是也以物相比如狼跋其胡载疐其尾是也因物而起兴如关关雎鸠瞻彼淇奥之类是也   王氏曰以其所类而比之之谓比以其所感而况之之谓兴兴兼赋与比者也   黄氏曰赋者直陈其事之谓也比者托物而喻之谓也兴者因物而惑之谓也受命作周之诗其事确东宫之妹之句其辞实此之谓赋柔荑犀喻庄姜之美山阜冈陵喻福禄之多此之谓比雨之蒙矣行者之心凄然以悲鹳其鸣矣居者之懐慨然以叹此之谓兴   虞惇按手如柔荑如山如阜既谓之如则赋矣非比也汉儒多以此类为比黄氏亦沿汉儒之误此义至朱子而后明   朱子曰比有两例有继所比而言其事者有全不言其事者   虞惇按继所比而言其事者如螽斯之三章有狐之三章是也有全不言其事者一章则厌浥行露通篇则匏有苦叶衡门蒹葭豳风防鸮之类是也朱子于衡门蒹葭皆谓之赋而匏有苦叶之三章亦谓之赋不知衡门蒹葭乃借彼以喻此而雝雝鸣鴈是即小以讽大非赋也周南之螽斯卫之有狐曺之蜉蝣齐之甫田朱子以为通篇皆比而不正言其事郐之隰有苌楚则注虽曰赋而以乐子之子指苌楚是亦通篇皆比而不正言其事矣窃思狐与苌楚不可以言子螽斯不可以言尔忧有狐之无衣裳乐苌楚之无家室螽斯则美其子孙蜉蝣则欲其归説不惟诗义全失而文理亦未可通田甫田正兴思远人而概以为比则未知所比者何事他如厌浥行露比女子之守而直以为赋凯风自南兴母氏之劬劳而混以为比如此之类舛误多未敢时然亦然而曲狥之也   比者以一物比一物而所指之事常在言外兴者借彼物以起此事而其事常在下文但比虽切而意浅兴虽阔而味长兴可兼比比不可兼兴   虞惇按比之与兴义本相通然有兴可通比者有兴不可通比者关雎桃夭兴也而雎鸠之和鸣桃夭之少盛亦为比此兴之通比者也葛覃之因时感事殷雷之触景懐人兴也以葛覃喻形体浸长以殷雷喻号令四方误以为比则失之此兴之不兼比者也兴之兼比而比轻于兴者则直谓之兴关雎桃夭之类是也兴之兼比兴意多而比亦不可畧者则谓之兴而比或谓之比而兴螽斯摽有梅之类是也亦有即以所赋之物为兴所举之事为比者谓之赋而兴赋而比葛覃兎罝北门之类是也以物比事而事在言外谓之比则厌浥行露不得谓之赋园有桃不得谓之兴以物起事而事在下文谓之兴则喓喓草虫不得谓之赋凯风自南不得谓之比大抵毛郑于比兴求之过深而朱子于比兴取之太简毛郑多以比为兴朱子多以兴为赋学者当知所别择云   郑氏曰臣之序诗専为声歌欲以明仲尼之正乐臣之释诗深究草木鸟兽之情状欲以明仲尼敎小子之意两汉之言诗者惟儒生论义不论声然声歌之妙犹传于瞽史经董卓赤眉之乱礼义丧亡殆尽魏人得汉雅乐郎仅能歌文王鹿鸣驺虞伐檀四篇至太和末又亡其三惟有鹿鸣至晋又亡自鹿鸣亡而声诗之道絶矣夫诗之夲在声声之夲在兴鸟兽草木乃发兴之夲汉儒言诗者既不论声又不知兴而鸟兽草木之学废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识关雎安知河洲之趣与关关之声乎凡雁鹜之类其喙褊者则其声关关鸡雉之类其喙锐者则其声鷕鷕此天籁也雎鸠之喙似鳬雁故其声如是又得水邉之趣也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不识鹿安知食苹之趣与呦呦之声乎凡牛羊之属有角无齿者则其声呦呦驼马之属有齿无角者则其声萧萧亦天籁也鹿之喙似牛羊故其声如是又得蒌蒿之趣也使不识鸟兽之情状则安知诗人关关呦呦之兴乎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者谓瓜苦引蔓于篱落间而有敦然之象焉桑之未落其叶沃若者谓桑叶最茂当未落之时而有沃若之泽焉使不识草木之精神则安知诗人敦然沃若之兴乎陆玑者江左之骚人也深为此患作毛诗鸟兽草木虫鱼疏然玑本无此学但加采访多是支离自玑之后竟未有以此明诗者惟尔雅一书为名物之宗然孙炎郭璞所得既希张楫孙宪所记徒广大抵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知诗书之味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已上论赋比兴】虞惇按诗之兴观羣怨全在于比兴而比兴之妙大率于鸟兽草木得之无论圣贤之徒格物致知随所感触皆有至理即小夫女子比物连类各言其伤亦必有所寄托未有无端而陈一物举一名者先儒毛郑颇多发明间或失之于凿至宋儒乃有兴不取义之説夫兴者兴也即物以兴意意不在物而兴之之意则在物如关雎取其摰而有别桃夭取其容色少盛卷耳取其酿酒所须草虫取其物类所感假使兴不取义则亦何取于兴而又何以名之曰兴邪朱子诗集注于小星则曰义无所取特取在东在公两字之应也扬之水则曰此诗之兴取之不二字相应也小雅翩翩者鵻则曰此兴之全不取义者也他如薄言采芑直云军士采芑而行坎坎伐檀遂云君子伐檀自食琐兮尾兮但云流离失所南有嘉鱼即云所荐之羞诸如此类但取明白简直而于诗人辞文防远之妙一概抹杀殊未可从白居易言诗自齐梁而下比兴渐失至唐而六义尽缺果如兴不取义则三百篇六义已缺何待齐梁至唐朱子于诗多主夹漈之説而比兴之义夹漈独惓惓言之盖深有见于草木鸟兽之学正可由末而溯本学者不可忽也   读诗质疑卷首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巻首七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大小序   家语子夏习于诗而通其义王肃注云子夏所叙诗义今之毛诗序是也   后汉书儒林传衞宏从谢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防   隋书经籍志先儒相承谓毛诗序子夏所创毛公及衞敬仲更加润色   陆德明氏曰沈重云按郑诗谱意大序是子夏作小序是子夏毛公合作卜商意有未尽毛更足成之   虞惇按孔氏正义云旧説起闗雎后妃之德也至用之邦国焉名闗雎序谓之大序自风风也讫末名为小序朱子诗序辨起闗雎后妃之德也至教以化之又自然则闗雎麟趾之化至是闗雎之义也谓之小序自诗者志之所之也至是谓四始诗之至也谓之大序此二説似朱子为长但教以化之之下即接然则闗雎麟趾之化文义亦未妥贴梁萧统文选卜子夏诗序具録全文不分大小今当从之   朱子诗序辨曰诗序之作説者不同或以为孔子或以为子夏或以为国史皆无明文可考惟后汉书儒林传以为衞宏作毛诗序今传于世则序乃宏作明矣然郑氏又以为诸序本自合为一编毛公始分以置诸篇之首则是毛公之前其传已乆宏特增广而润色之耳故近世诸儒多以序之首句为毛公所分而其下推説云云者为后人所益理或有之但今考其首句则已有不得诗人之本意而肆为妄説者矣况沿袭云云之误哉然计其初犹必自谓出于臆度之私非经本文故且自为一编别附经后又以尚有齐鲁韩氏之説并传于世故读者亦有以知其出于后人之手不尽信也及至毛公引以入经乃不缀篇后而冠篇端不为注文而直作经字不为疑辞而遂为决辞其后三家之传又絶而毛説孤行则其抵牾之迹无复可见故此序者遂若诗人先所命题而诗人反为因序以作于是读者转相尊信无敢拟议至于有所不通则必为之委曲迁就穿凿而附合之宁使经之本文缭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终不忍明以小序为出于汉儒也愚之病此久矣然犹以其所从来也远其间容或真有传授证验而不可废者故既颇采以附传中而复并为一编以还其旧因以论其得失云   欧阳氏曰孟子去诗世近而最善言诗推其所説诗义与今序意多合故后儒异説为诗害者常赖序文为证程氏曰国史得诗必载其事然后其义可知今小序之首是也其下则説诗者之辞也 诗小序便是当时国史作盖国史得诗于采诗之官故知其得失之迹如非国史则何以知其所美所刺之人使当时无小序虽圣人亦辨不得况子夏乎如大序则非圣人不能作或问圣人删诗时曽删改小序否曰有害义理处也须删改也   苏氏曰孔子之叙书也举其所为作书之故其赞易也发其可以推易之端未尝详言之也非不能详以为详之则隘是以常举其畧以待学者自推之今毛诗之序何其详之甚也世传以为出于子夏子窃疑之子夏尝言诗于仲尼仲尼称之故后世之为诗者附之要之岂必子夏为之其亦出于孔子或弟子之知诗者欤然其诚出于孔氏也则不若是详矣孔子删诗而取三百五篇今其亡者六焉诗之序未尝详也诗之亡者经师不得见矣虽欲详之而无由其存者将以解之故从而附益之以自信其説是以其言时有反覆烦重类非一人之词者凡此皆毛氏之学而衞宏之所集録也东汉儒林传曰衞宏从谢曼卿受学作毛诗叙隋经籍志曰先儒相承谓诗叙子夏所创毛公及衞敬仲润益之古説本如此故予存其一言而已曰是诗言其事也而尽去其余独采其可者见于今传其尤不可者皆明着其失以为此孔氏之旧也   叶适氏曰世以诗序为孔子作初无据口耳之传也唯隋经籍志以为子夏作先儒相承云毛公及衞宏润益之今定为孔子作固不可若孔子授子夏而传之是亦尝经孔子所取矣大抵古书未有无序者皆系之篇末盖以总其凡也今书有序孔安国以为孔子作自安国始迁之逐篇之首亦犹序卦彖象爻辞王辅嗣迁之逐卦之中至太史公自序杨子云法言皆其遗法况诗乃记先王之政与列国之事非见其序盖有全篇莫知意之所主者孔子虽圣人人事之实亦安能臆断于数百载之下犹之春秋必约鲁史而成郑忽与晋文公出入晋郑不以告鲁史所不得书孔子亦不能强笔而削之也而谓衞宏能之可乎所谓衞宏从谢曼卿受学而作者范蔚宗之言耳据史毛公赵人与河间王同时三传而为徐敖初无谢曼卿者独东汉贾逵传言父徽学毛诗于谢曼卿至显宗令撰齐鲁韩诗与毛氏同异盖汉自中兴后毛诗始见郑康成与衞宏畧先后岂有不知而以宏之序为孔子者吾谓古者凡有是诗则有是序如今之题目故太师陈之可以观风俗遒人采之可以知训戒学者诵之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其藏在有司孔子删诗既取其辞因以其序命子夏之徒为之则于理为近   郑樵氏曰世人疑诗序非衞宏作此殊不然使宏凿空为之虽孔子亦不能使宏诵师説为之则虽宏有余矣且宏之序有专取诸书之文为之者有杂取诸家之説重复互见者有委曲宛转附经以成其义者诗有六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其文全出于周官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其文全出于礼记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其文全出于金縢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将兵而御狄于竟其文全出于左传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壊其文全出于国语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其文全出于公孙尼子则诗序之作实在数书既传之后明矣此所谓专取诸书之文为之者也闗雎之诗既曰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又曰风风也风以动之又曰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又曰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载驰之诗既曰许穆夫人闵其宗国颠覆矣又曰衞懿公为狄人所灭丝衣之诗既曰绎宾尸矣又曰灵星之尸此盖众説并传衞氏得其善辞美意并録而不忍弃之此所谓杂取诸説而重复互见者也驺虞之诗先言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而复继之以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行苇之诗先言周家忠厚仁及草木而复继之以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养老此所谓委曲宛转附经以成其义者也宏序作于东汉故汉世文字未有引诗序者惟黄初四年有曹共公逺君子近小人之语盖魏后于汉宏之序至是始行也马贵与氏曰诗之有序自史传不能明其为何人作而先儒多疑之至朱文公解经则依古经文析而为二复备论其得失而于国风诸序诋斥尤多以愚观之雅颂之序可废而国风之序不可废何也雅颂之作其辞易知其意易明读文王在上之诗则受命作周之语为赘读于穆清庙之诗则祀文王之意已显序虽不作可也至于国风则不然风之为体比兴多于叙述讽谕浮于指斥盖有反覆咏叹聨章累句而无一言及作者之意而序者乃一言蔽之曰为某事也苟非其传授之有源考据之无舛则孰能臆料当时之事于数百载之下乎而文公深诋之且于桑中溱洧诸篇辨折尤至以为安有刺人之恶而自为彼人之辞以陷于所刺之地而不自知者其意盖谓诗之辞如彼而序之説如此则以诗求诗可也乌有舍明白可见之诗辞而曲从亿度难信之序説乎其説固善矣然愚以为必若此则诗之难读者多矣岂直郑衞诸篇哉夫芣苢之序妇人乐有子也而其诗不过形容采掇之情状而已黍离之序闵宗室宫庙之顚覆也而其诗不过慨叹禾黍之苗穗而已此诗之不言所作之意而赖序以明者也叔于田二诗序以为刺郑荘公也而其诗则郑人爱叔段之辞耳扬之水椒聊之诗序以为刺晋昭公也而其诗则晋人爱桓叔之辞耳此诗之不言所刺之意而赖序以明者也鸨羽陟岵见于变风序以为征役者不堪命而作也四牡采薇见于正雅序以为劳使臣遣戍役而作也而四诗之辞则叹行役之劳苦叙饥渇之情状忧孝养之不遂悼归休之无期一耳此诗之辞同意异而赖序以明者也盖尝论之均一劳苦之辞也出于叙情闵劳者之口则为正雅而出于困役伤财者之口则为变风也均一滛泆之辞也出于奔者之口则可删而出于刺奔者之口则可録也均一爱戴之辞也出于爱桓叔叔段者之口则可删出于刺郑庄晋昭者之口则可録也夫芣苢黍离之不言所谓叔于田扬之水之反辞以讽四牡采薇之辞同变风文公胡不探索翫味别自为説而卒如序者之旧何独于郑衞诸篇而必以为奔者所自作而使圣经为録淫辞之具乎且夫子删诗矣其所取于闗雎者谓其乐而不淫耳则夫诗之可删孰有大于淫者今以文公诗传考之其指为男女淫奔而自作诗以叙其事者凡二十有四篇桑中东门之墠溱洧东方之日东门之池东门之杨月出序以为刺淫而文公以为淫者所自作也静女木采葛丘中有麻将仲子遵大路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褰裳子之丰风雨子衿扬之水出其东门野有蔓草序本别指他事而文公亦以为淫者所自作也夫以淫昏不检之人发为放荡无耻之辞其诗篇之繁多如此夫子犹存之则不知所删何等一篇也或曰文公之説谓春秋所记无非乱臣贼子之事盖不如是无以见当时事变之实而垂鉴于后世故不得已而存之于诗亦犹是也愚以为不然夫春秋史也诗文辞也史所以记事固不容存禹汤而废桀纣録文武而弃幽厉也至于文辞则其淫哇不经者直削之而已而夫子犹存之则必其意不出于此而序者之説是也后世辞人墨士跌荡礼法之外如秦少游晏叔源辈作为乐府备狭邪妖冶之趣非不艳丽可喜也而醇儒庄士深斥之惧其为正心诚意之累也而诗中若是者二十有四篇夫子録之于经儒先又为之训释使后学诵其文推其义则通书西铭必当与小山词赋并读也或又曰文公尝云此等之人安于为恶其于此等之语平日固已自其口出而无惭矣又何待吾之铺陈又岂复畏吾之闵惜而遂幡然惩创耶愚又以为不然夫羞恶之心人皆有之况淫泆之行所谓不可对人言者今市井小人至不才也有与之语而道其宣淫之状指其行淫之地则未有不面赤惭恧者未闻其扬言于人曰我能奸我善淫也且夫人之为恶也禁之使不得为不若愧之而使自知其不可为此铺张揄扬之中所以为闵惜惩创之至也或又曰文公尝言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二篇是也衞者鄘衞三十九篇是也桑间衞之一篇桑中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聘之乐也郑衞桑濮里巷狭邪之曲也夫子于郑衞盖深絶其声于乐以为法而严立其辞于诗以为戒今乃欲讳其郑衞桑濮之实而文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宗庙朝廷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乎愚又以为不然左传季札来聘请观周乐而所歌者鄘衞郑皆在焉则诸国风固皆雅乐也使其为里巷狭邪之曲则周乐安得有之而鲁之乐工亦安得而歌异国淫邪之诗乎尝观仪礼左传所载古人歌诗合乐之意多有不可晓者闗雎鹊巢后妃夫人之诗也而乡饮酒燕礼歌之采苹采繁大夫妻主祭之诗也而射礼歌之肆夏繁遏渠宗庙配天之诗也而天子享元侯歌之文王大明緜文王兴周之诗也而两君相见歌之以是观之其歌诗之用与诗人作诗之本意盖有判然不相合者则乌知郑衞之诗不可用之燕享之际乎左传载列国聘享赋诗固多断章取义然其大不伦者亦以来贤士大夫之诮如伯有赋鹑之奔奔楚令尹围赋大明及穆叔不拜肆夏武子不答彤弓之类是也然郑伯如晋子展赋将仲子郑伯享赵孟子太叔赋野有蔓草郑六卿饯韩宣子子齹赋野有蔓草子太叔赋褰裳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柳赋萚兮此六诗皆文公所斥以为淫奔之人所作也然皆见善于叔向赵武韩起而不闻被讥乃知郑衞之诗未尝不施之燕享而此六诗之训诂当如序者之説不当如文公之説也或曰序者之説固有鄙浅附防居然可见者先儒议之非一人矣而子信之何耶曰愚之所谓不可废者谓诗之所不言而赖序以明者耳若诗之所已言序虽工不读可也况其鄙浅附防者乎盖作序之人或以为孔子或以为子夏或以为国史皆无明文可考然郑氏谓毛公始分寘诸篇之首则自汉以前经师传授其去作诗之时未甚逺也千载而下学者当遵守考索以求诗人之意而得其庶几固不当因一语之赘疣一词之浅陋而欲一切废之凿空揣摩而为之训释也或曰文公之于诗序其见于经传信而有征者则从之如硕人载驰清人鸱鸮之类是也其可疑者亦未尝尽断以臆説固有援他书以证其谬者曰是则然矣然愚之所以不能无议者则以其恶序之意太过而所援引指摘似未能尽出于公平而当人心也夫闗雎韩诗以为衰周刺诗也宾之初筵韩诗以为饮酒悔过也是皆与毛序反者也而韩诗説闗雎则违夫子不淫不伤之训是决不可从者也初筵之诗夫子未有论説也则诋毛而从韩夫一韩诗也初筵之序可信而闗雎之序独不可信乎之柏舟毛序以为仁人不遇也文公断以为妇人之作而引列女传为证非臆説矣然列女传出于刘向向论恭显封事引忧心悄悄愠于羣小之诗而继之曰小人成羣诚足愠也是正与毛序合矣夫一刘向也岂列女传可信而封事独不可信乎此愚所以疑文公恶序之意太过而援引指摘似未尽当也夫本之孔孟之説以为凖叅之古今诸儒之论以为衡则诗序之不可废也审矣愚岂好为异论哉   虞惇按诗序之作説者不同以为子夏所作者家语王肃之説也以大序为子夏作小序毛公润益者郑康成之説也以为当时国史所题者二程先生之説也以首句为孔氏之旧而其下为毛公卫宏集録者苏氏之説也唯范蔚宗后汉书云衞宏作毛诗序郑夹漈因之而朱子力主其説复着诗序辨以极诋其妄由今观之谓诗序为子夏作固未敢定谓诗序为衞宏作则决知其不然也盖诗序自毛公前已有之自毛公始分以寘诸篇之首则其非宏作可知衞宏与康成时世畧先后如序果宏作康成大儒岂有不知而漫以为子夏之理梁萧统文选载毛诗序自闗雎后妃之德也至是闗雎之义也世所称大序小序合为一篇题曰卜子夏则其为子夏作无疑其诸篇之序首句以下容或有毛公及衞宏所附益者大约隋经籍志与康成之説得之苏頴滨诗传止録序之首句而尽去其余其説亦未尽当盖序有首句意未尽而下文申説者如芣苢为妇人乐有子蒹葭为未能用周礼棠棣为闵管蔡失道小弁为太子之傅作之类如但存首句则于情事不明虽其间支离烦赘之説或有之终未可举一而废百也至朱子则直谓序之首句已不得诗人之本意而肆为妄説此又□谰诋诬之语未敢以为信然矣   读诗质疑卷首七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八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诗乐   尚书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周礼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乐徳敎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敎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敎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防大夏大濩大武   太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阳之声阳声黄钟太簇姑洗蕤賔夷则无射隂声大吕应钟南吕函钟小吕夹钟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徴羽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敎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徳为之夲以六律为之音   瞽蒙掌九徳六诗之歌以役太师   钟师掌金奏凡乐事以钟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   乐师凡射王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   籥章掌土鼓豳籥中春昼撃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撃土鼓以乐田畯国祭蜡则龡豳颂撃土鼓以息老物   仪礼乡饮酒礼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工告于乐正曰正歌备燕礼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太师告乐正曰正歌备又有房中之乐注云歌周南召南之诗而不用钟磬之节也谓之房中者后夫人之所讽诵以事其君子   虞惇按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六诗有其义而亡其辞朱子皆谓之笙诗其说曰仪礼乡饮酒礼燕礼自南陔以下曰笙曰乐曰奏不言歌则知其有声无辞也今考仪礼乡射礼奏貍首驺虞驺虞召南之卒篇也亦曰奏国语金奏肆夏繁遏渠肆夏时迈也繁遏执竞也渠思文也皆周颂之篇亦曰奏燕礼升歌鹿鸣下管新宫新宫曰管犹南陔之曰笙也新宫诗今亡而左传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是新宫有诗矣管有诗笙何独无诗夫子删诗三百十一篇诗也非乐也如曰有声而无辞是乐谱非诗也曰笙曰乐曰奏不言歌夫太师既告乐正曰正歌备矣是南陔六诗未尝不言歌也   乡射礼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工告于乐正曰正歌备   大射礼乃歌鹿鸣三终乃管新宫三终奏貍首以射礼记射义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防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节也虞惇按射义故诗曰曽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或曰此即貍首之诗也   乡饮酒义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   虞惇按升歌三终鹿鸣三诗也笙入三终南陔三诗也间歌三终鱼丽由庚六诗也合乐三终二南六诗也凡乐四节诗十有八篇皆谓之正歌   仲尼燕居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   内则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   乐记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夲于心然后乐噐从之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   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敖辟乔志此四者皆淫于色而害于德是以祭祀弗用也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也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逹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亷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明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明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   虞惇按师乙声歌之论风雅颂与商齐并称故夹漈郑氏遂以齐为齐风商为商颂而子夏之论溺音所谓郑音好滥卫音趋数者朱子亦即以国风郑卫之诗当之不知此论音非论诗也郑之好滥卫之趋数郑卫之音耳非诗也若谓郑音即郑诗卫音即卫诗则十五国风未尝有宋诗也齐为齐风商为商颂所谓五帝三代之遗声又何以称焉桑间濮上亡国之音圣人亟欲放而絶之而朱子反以桑中刺奔之诗为桑间濮上之音夷雅乐于新声杂淫哇于正始经学之缪未必不由此滥觞矣   春秋传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熈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   卫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耳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国语叔孙穆子聘于晋晋悼公飨之乐及鹿鸣之三而后拜乐三晋侯使行人问焉对曰夫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飨元侯也歌文王大明緜则两君相见之乐也皆昭令徳以合好也皆非使臣之所敢闻也臣以为肄业及之故不敢拜今伶箫咏歌及鹿鸣之三君之所以况使臣臣敢不拜夫鹿鸣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华君敎使臣曰毎懐靡及诹谋度询必咨于周敢不拜敎   论语曰师摰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   毛氏曰古者敎以诗乐诵之歌之之舞之   朱子曰二南正风房中之乐也乡乐也二雅之正雅朝廷之乐也商周之颂宗庙之乐也至变雅则衰周卿士之作以言时政之得失而鄘以下则太师所陈以观民风者耳非宗庙燕享之所用也   小雅燕礼用施之君臣之间大雅飨礼用惟人君可歌虞惇按史记诗三百五篇孔子皆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是三百五篇皆乐也二南正雅商周之颂固已用之朝庙用之乡国其变风变雅亦皆可以播之乐章因事类而歌吴季札观周乐使工歌周南召南自鄘而讫于曺郐是则十三国诗皆乐也东汉之末杜夔奏鹿鸣驺虞伐檀文王四篇伐檀今之变风也大戴礼投壶篇云凡雅二十六篇其可歌者八篇鹿鸣貍首鹊巢采蘩采苹伐檀白驹驺虞仪礼乃管新宫三终或云新宫即斯干而春秋传卫献公使太师歌巧言之卒章是虽变雅亦可入于乐有不用未尝不可用非若后世之诗有徒作而不用者也朱子谓鄘而下仅以观民风而程大昌遂谓南雅颂为乐诗自至豳为徒诗而不入于乐其説误矣   郑樵氏曰自后夔以来乐以诗为本诗以声为用八音六律为之羽翼圣人编诗为燕飨食之时用以歌而非用以説义也汉去三代未远大乐氏以声歌肄业徃徃三百篇瞽史例能歌之迨义理之学日胜声歌之学日微东汉之末礼乐萧然曺孟徳平刘表得汉雅乐郎杜夔夔老矣久不肄习所得于三百篇者唯鹿鸣驺虞伐檀文王四篇而已太和末又失其三左延年所得唯鹿鸣一篇毎正旦大防东厢雅乐常作者是也至晋世鹿鸣一篇又无传自鹿鸣一篇絶后世不复闻诗矣钱澄之曰礼记诵诗三百歌诗三百诗三百舞诗三百是三百篇不独可歌亦备乎舞之音节矣   顾炎武曰歌者为诗撃者拊者吹者为噐合而言之谓之乐对诗而言所谓乐者八音也兴于诗成于乐是也分诗与乐言之也専举乐则诗在其中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是也合诗与乐言之也   诗三百篇皆可以被之音而为乐自汉而下乃以其所赋五言之属为徒诗而其协于音者则谓之乐府自宋以下则其所谓乐府者亦但拟其辞而与徒诗无别于是乎诗与乐判然为二不特乐亡而诗亦亡   安世房中歌十七章郊祀歌十九章皆郊庙之正乐如三百篇之颂也其他诸诗所谓赵代秦楚之讴如列国之风耳   乐府如清商清角之类以声名其诗也如小垂手大垂手之类以舞名其诗也以声名者必合于声以舞名者必合于舞至唐而舞亡矣至宋而声亡矣于是乎文章之传盛而声音之用微然后徒诗兴而乐废   土鼓乐之始也陶匏祭之大也二者之音非以悦耳存其质也国语伶州鸠曰匏竹利制又曰匏以宣之瓦以赞之今之大乐久无匏土二音而八音但存其六矣熊氏谓匏音亡而清廉忠敬者之不多见吾有感于其言读诗质疑卷首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九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章句音韵   孔氏曰自古而有篇章之名与诗体俱兴也故那序曰得商颂十二篇东山序曰一章言其完是也句则古者谓之言论语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左氏曰臣之业在扬水卒章之四言矣及赵简子称子太叔遗我以九言皆以一句为一言也秦汉以来诸儒各为训诂乃有句称论语注云此我行其野之句是也句者局也聨字分疆所以局言者也章者明也总义包体所以明情者也篇者徧也言出情铺事明而徧者也然字之所用或全取以制义闗闗雎鸠之类也或假辞以为助者乎而只且之类也句必聨字为言一字不制也以诗者申志一字则言蹇而不防故诗之见句少不减二祈父肇禋之类也三字者绥万邦屡丰年之类也四字者关关雎鸠窈窕淑女之类也五字者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之类也六字者昔我先王受命有如召公之臣之类也七字者如彼筑室于道谋尚之以琼华乎而之类也八字者十月蟋蟀入我状下我不敢效我友自逸是也其外不见有九字十字者摰虞流外论云诗有九言者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是也徧检诸本皆云泂酌三章章五句则以为二句也顔延之云诗体本无九言将由声度阐缓不协金石仲治之言未可据也句字之数四言为多亦有二三七八者将由言以申情惟变所适播之乐噐俱得成文也诗之大体必湏依韵之兮矣也之类本取为辞虽在句中不以为义故处末者皆上字为韵之者左右流之寤寐求之之类也兮者其实七兮迨其吉兮之类也矣者顔之厚矣出自口矣之类也也者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之类也乎者俟我于着乎而伐檀且涟漪之篇此等皆上字为韵不为义也亦有即将助句之字以当声韵者则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是究是图亶其然乎其虚其邪既亟只且之类也章者积句所为不限句数也作者陈事湏有多少章总一义意尽而成故累句为章一句不可二句得为之卢令及鱼丽之下三章是也三句则麟趾甘棠驺虞之类也其多者载芟三十一句閟宫之三章三十八句自外不过也篇之大小随章多少风雅之中少犹两章以上即驺虞渭阳之类也多则十六以下正月桑柔之类也唯周颂三十一篇及那烈祖鸟皆一章者以风雅叙人事刺过论功志在匡救一章不尽重章以申殷勤颂着太平徳洽之歌述成功以告神直言写志不必殷勤故一章而已鲁颂不一章者鲁颂美僖公之事非告神之歌论功颂徳之诗亦殷勤而重章也立章之法不常厥体或重章共述一事采苹之类或一事疉为数章甘棠之类或初同而末异东山之类或首异而末同汉广之类或事讫而更申既醉之类或章重而事别鸱鸮之类何草不黄随时而改色文王有声因事而变文采采芣苢一章而再言賔之初筵三章而一发或篇有数章章句众寡不等章有数句句字多少不同皆由各言其情故体无恒式也东山序云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不谓末章为卒章左传曰七月之卒章又扬之水卒章者东山分别章意从一而终于四故不言卒章也左传言卒章者卒终也终篇之章言卒者对始也终篇为卒章则初篇为首章矣故郑注礼记云缁衣之首章是也然则武惟一章而左传曰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者以耆定尔功是章之卒句也大司乐注云驺虞乐章名在召南之卒章正谓卒篇也谓之章者乗上驺虞为乐章故言召南之卒章也定夲章句在篇后六艺论云未有若今传训章句明为训以来始辨章句或毛氏即题或在其后人未能审也   熊朋来氏曰赓歌虞诗也毎句有韵五子之歌夏诗也隔句有韵其四章两韵一换商颂商人之诗也诗韵之例尽在是矣那之首章隔句用韵两韵一换至绥我思成下又毎句有韵篇末别出尝将二韵结之烈祖以祖祜所三韵起中间申锡无疆开下文连句之韵似以三无疆为之节后人交互用韵始此商颂多毎句用韵鸟长发殷武皆然鸟六换韵长发前六章皆毎句有韵惟卒章两韵一换殷武毎句有韵惟第四章交互相韵其末别出国福二韵结之五章以翼极二韵起而下文连句有韵卒章又通章连句用韵自后作诗者用韵皆以商颂为格例   顾大韶氏曰诗经有上文叶韵而末句不叶者麟趾驺虞之类是也有下文叶韵而首二句不叶者瞻彼洛矣之类是也有首句自与第三句叶第二句自与第四句叶者兎罝鱼丽之类是也有首句与末句叶而中二句不叶者决拾既佽之章是也有用中州韵叶者左右芼之叶钟鼓乐之烝然罩罩叶式燕以乐之类是也有通章不叶韵者如大雅其在于今一章及周颂维天之命昊天有成命时迈其邦等篇是也详知其例方可读诗顾炎武氏曰古诗用韵之法大约有三首句次句连用韵隔第三句而于末句用韵者闗雎之首章是也凡汉以下诗及唐人律诗之首句用韵者源于此一起即隔句用韵者卷耳之首章是也凡汉以下诗及唐人律诗之首句不用韵者源于此自首至末句句用韵者若考槃清人还着十亩之间月出素冠诸篇又如卷耳之二章三章四章车攻之一章二章三章七章长发之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五章是也凡汉以下诗若魏文帝燕歌行之类源于此自是而变则转韵矣转韵之始亦有连用隔用之别而错综变化不可以一体拘于是有上下各自为韵若兎罝及采薇之首章鱼丽之前三章卷阿之首章者有首末自为一韵中间自为一韵若车攻之五章者有隔半章自为韵若生民之卒章者有首提二句而下分二节承之若有瞽之篇者此皆诗之变格然亦莫非出于自然非有意为之也   虞惇按诗人用韵错综不同如熊氏及二顾氏之説畧见大端此外更有一句中自为韵如柏舟日居月诸北风其虚其邪商颂猗与那与之类有一句两韵二句中各自为韵如匏有苦叶之次章弥与鷕韵盈与鸣韵之类有三句一韵如采芑前三章之类亦有三句一韵而三句中又疉用韵如采芑二章三章后六句之类有上下总一韵而中间复自为韵如大雅思齐二章之类有下三句各与上三句为韵如桑柔卒章之类麟趾驺虞末句不用韵而合三章为韵瞻彼洛矣起句不用韵而合三章为韵更有后三章复承前三章为韵如鱼丽之类更有合全篇为一韵如泂酌三章之类皆变化因心自然合节乐记所谓声成文谓之音举一反三可以类推也○又按古人之文大率用韵易书中多有用韵者诗为乐章被之咏歌尤湏依韵而成所谓声依永律和声是也诗之韵自虞廷赓歌始其后有五子之歌三百篇而下讫于后代诗无不用韵而用韵之法古今不同古韵寛而今韵严今韵起于梁沈约而律诗用之梁陈以来古体诗亦皆通韵如东之通冬鱼之通虞不尽拘沈韵也唐诗以韩杜为宗五言古体皆用古韵杜之彭衙行真文元寒删先通用自京赴奉先县咏懐质物月遏黠屑通用韩之此日足可惜东冬江阳庚青通用元和圣徳诗语麌哿马有通用如此之类更仆未易数今人作古体诗尚通用古韵岂有三百篇而反限以今律诗之韵之理朱子泥于今韵遂创为叶韵之法凡诗之不合于今韵者俱从而叶之就其所叶之韵亦多有未可通者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采友不同韵则以采叶友可也以友叶采可也今采叶此礼反友叶羽已反将以何韵为凖乎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居御不同韵则以居叶御可也以御叶居可也今居叶姬御反御叶鱼据反又以何韵为凖乎更有不必用韵而亦叶韵者如谁谓女无家于嗟乎驺虞之类是也有夲同一韵而亦叶韵者如麟之趾振振公子殷其靁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之类是也更有上下各自为韵而必叶为一韵者亦有决不可通之韵本不入韵之字而亦必叶为韵者附防牵合支离烦碎几于无句不叶殊非声成文谓之音之义也又古人四声通用亦始于虞之赓歌降为屈原之离骚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则平去通韵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虽委絶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则上去通韵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妬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防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则去入通韵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厯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则平入通韵自楚辞至汉魏乐府皆然何独于三百篇而必强为一声又必强为一韵乎三百篇之诗皆被之乐无不可歌者歌有扬抑抗坠轻重疾徐宛转之节一唱三叹音韵自然而协不必以今韵之平上去入拘拘叶之今之词曲通用四声按节而歌何尝不协俗乐尚不必限以一声岂古乐反欲拘以一韵由此推之不特朱子之叶韵可删而吴才老之韵补亦俱可废也故今于经文之下畧其通韵之説而于朱子之叶韵悉删去之于以正夲音存古韵使承学者知所依据云○又按今世韵书乃元初黄公绍所编依宋平水刘渊定本非沈约之旧夲也并唐韵二百六部为一百七部至今用之然其中有可通用者有不可通用者宋郑庠定古韵总分为六部一东冬江阳庚青蒸二支微齐佳灰三真文元寒删先四鱼虞歌麻五萧肴豪尤六侵覃盐咸或又并鱼虞歌麻萧肴尤为一部共五部以韩杜诗考之则五部之説亦未为无据也然庠本以支微鱼虞萧肴三部为但有平上去无入声窃恐未必然夫五方之音有重轻一人之言有徐疾一字之中自有平上去入此天籁之自然非人所能损益也公羊庄二十八年传曰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何休注曰伐人者为客读伐长言之齐人语也见伐者为主读伐短言之齐人语也大抵平上去之音长而入之音短一伐也而读之有长短则自有平上去入之不同安在其为某韵有入声某韵无入声哉明章黼韵学集成分配四声以屋沃觉为东冬江之入质物月曷黠屑为真文元寒删先之入药为阳之入陌锡职为庚青蒸之入缉合叶洽为侵覃盐咸之入若确不可移者昆山顾炎武力排其説谓小戎以屋韵驱馵则其不协于东董送可知也扬之水以沃韵凿襮则其不协于冬肿宋可知也他如术转为遂则不应承真曷转为害则不应承寒药不应承阳锡不应承青皆据六书象形谐声为説而参以三代经传之文足以破五百年来承学传习之误其所作音学五书详博而精核按之诗易及楚辞乐府无不合者世有桓谭必能知而好之故余于此书多援以为证也○又按顾炎武音论云古音止有十部一东冬钟江二支脂之微齐佳皆灰咍三鱼虞模侯四真谆臻文殷元魂痕寒桓删山先僲五萧宵肴豪幽六歌戈七阳唐八耕清青九蒸登十侵覃谈盐添咸衔严凡宋齐以下作韵书者于此十大部固不必分而分其支韵字半入脂之半入歌戈麻韵字半入歌戈半入鱼虞庚韵字半入阳唐半入耕清尤韵字半入脂之半入萧宵宋声以下作韵书者于此四小部又不当合而合上去二声仿此入声之中别多舛错随条正之其所云十部与郑庠六部亦小异大同而其所分支麻庚尤四韵之字则斟酌精当援据确核迥非他韵书所能及也但其所云十部之中亦以东冬真谆歌戈阳唐耕清蒸登六部为有平上去无入声则愚未敢以为然四声出于天有一字即具有四声今西北人语多无入声盖由土风使然非字之夲无入声也郑以质物月曷诸韵为真文之入而支微则无入声顾以质物月曷为支脂之入而真谆则无入声虽得失互殊而大防则一至元周徳清中原音韵并四声而为三声更失天地自然之正不足以言音学矣   读诗质疑卷首九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十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训诂传授   汉书艺文志诗凡三百五篇遭秦而全者以其讽诵不独竹帛也汉兴鲁申公为诗训诂而齐辕固燕韩婴皆为之传三家皆列于学官又有毛公之学自谓子夏所传而河间献王好之   汉书儒林传毛公赵人也治诗为河间献王博士授同国贯长卿长卿授解延年延年为阿武令授徐敖敖授九江陈侠为王莽讲学大夫由是言毛诗者本之徐敖孔氏曰六艺论云河间献王好学其博士毛公善説诗献王号之曰毛诗儒林传云毛公赵人也为河间献王博士不言其名范后汉书云赵人毛长善诗是为毛诗然则赵人毛公名长也谱云鲁人大毛公为训诂传于其家河间献王得而献之以小毛公为博士然则大毛公为其传由小毛公而题毛也   陆玑氏曰孔子删诗授卜商商为之序以授鲁人曾申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鲁人孟仲子仲子授振牟子振牟子授赵人荀卿荀卿授鲁国毛享享作训诂传以授赵国毛苌时人谓享为大毛公苌为小毛公以其所传故名其诗曰毛诗苌为河间献王博士授同国贯长卿长卿授阿武令解延年延年授徐敖敖授九江陈侠由是言毛诗者本之徐敖时九江谢曼卿亦善毛诗东海卫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得风雅之旨世祖以为议郎济南徐巡师事宏亦以儒显其后郑众贾逵传毛诗马融作毛诗传郑作毛诗笺然齐鲁韩三氏皆立博士惟毛诗不立   吴太常卿徐整曰子夏授髙行子髙行子授薛仓子薛仓子授帛妙子帛妙子授河间人大毛公大毛公为诗诂训传于家以授赵人小毛公   释文曰郑作毛诗笺申明毛义难三家于是三家遂废矣魏太常王肃更述毛非郑荆州刺史王基駮王肃申郑义晋豫州刺史孙毓为诗评毛郑王肃三家同异朋于王徐州从事陈统难孙申郑   隋书志齐诗魏代已亡鲁诗亡于西晋韩诗虽存无传之者惟毛诗郑笺至今独立   孔氏曰汉初为传训者皆与经别行三传之文不与经连故石经书公羊传皆无经文艺文志云毛诗经二十九卷毛诗故训传三十卷是毛为诂训亦与经别也及马融为周礼注乃云欲省学者两读故具载本文然则后汉以来始就经为注也未审此诗引经附传是谁为之   陆氏曰申培公鲁人少事齐人浮丘伯受诗为楚王太子戊傅戊不好学及戊立胥靡申公申公媿之归鲁以诗经为训故以教无传疑是为鲁诗兰陵王臧代赵绾皆从申公受学臧为郎中令绾为御史大夫皆以明堂事自杀申公弟子千余人同郡临淮太守孔安国胶西内史周霸城阳内史夏寛东海太守砀鲁赐长沙内史兰陵缪生胶西中尉徐偃胶东内史邹人阙门庆忌治官皆有廉节称申公卒瑕丘江公尽能传之及鲁许生免中徐公皆守学教授韦贤治诗事江公许生至丞相传子元成亦至丞相兄子赏以诗授哀帝至大司马由是鲁诗有韦氏学东平王式事徐公许生为昌邑王师其后山阳张长安东平唐长宾沛褚少孙亦先后事式为博士由是有张唐褚氏之学张生兄子游卿以诗授元帝为諌大夫其门人琅琊王扶为泗水中尉陈留许晏为博士由是张家更有许氏学初薛广徳亦事王式以博士论石渠授龚舎广徳至御史大夫舍至山阳太守时平原髙嘉亦以诗授元帝为上谷太守传子容为光禄大夫孙诩以父任为郎中以世传鲁诗知名王莽时逃去不仕又有曲阿包咸师事博士右师细君习鲁诗亦去归乡里世祖即位徴诩为博士至大司农咸举孝廉除郎中至大鸿胪永平初任城魏应亦以习鲁诗为博士徴拜骑都尉卒于官   虞惇按汉志鲁故二十五卷説二十八卷隋志鲁诗亡于西晋而小学有一字石经鲁诗六卷今世所传申培公诗説葢后人伪托也   辕固生齐人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后拜清河太守武帝初以贤良徴诸儒多嫉毁之罢归时已九十余矣诸齐以诗显贵皆固之弟子也昌邑太傅夏侯始昌最明始昌授东海剡人后苍苍为博士至少府苍授谏大夫翼奉前将军萧望之丞相匡衡衡授大司空琅琊师丹髙密太傅伏理詹事頴川满昌由是齐诗有翼匡师伏之学满昌授九江张邯琅琊皮容皆至大官其后伏黯传理家学改定章句作解説九篇位至光禄勲以授嗣子恭恭以黯任为郎永平中拜司空恭删黯章句定为二十万言年九十卒又蜀郡任末广汉景鸾皆以齐诗教授著述焉   虞惇按汉志齐后氏故二十卷传三十九卷孙氏故二十七卷传二十八卷杂记十八卷隋志齐诗魏代已亡郑夹漈谓齐诗今犹有见者葢其真伪未可知也   韩婴燕人孝文时为博士景帝时至常山太傅婴推诗人之意而作内外传其语颇与齐鲁间殊淮南贲生受之燕赵间言诗者由韩生河南赵子事韩生授同郡蔡谊谊至丞相谊授同郡食子公王吉吉为昌邑王中尉食生为博士授泰山栗丰吉授淄川长孙顺顺为博士丰部刺史由是韩诗有王食长孙之学丰授山阳张就顺授东海髪福皆至大官建武初博士淮阳薛汉善灾异谶纬受诏定图防当世言诗推为长后至千乘太守弟子犍为杜抚防稽澹台敬伯钜鹿韩伯髙最知名抚定韩诗章句建初中为公车令卒官其所作诗题约义通学者传之曰杜君注抚授防稽赵举有道又有光禄勲九江召驯阆中令巴郡杨仁山阳张匡皆习韩诗匡为作章句举有道徴博士不就   虞惇按汉艺文志韩故三十六卷内传四卷外传六卷説四十一卷隋经籍志韩诗二十二卷薛氏章句韩诗翼要十卷汉侯包撰梁有韩诗谱二卷唐艺文志韩诗卜商序韩婴注二十二卷又外传十卷葢韩诗至唐犹存未知以何时亡今所存者外传而已   成伯瑜氏曰传曰孔子没而防言絶七十子终而大义乖故春秋分为五诗分为四古之学者口相师受或文字假借言音互殊各有専门是生同异而秦季焚书之后故名有鲁诗韩诗毛诗齐诗四家之説鲁人申培公初与楚元王刘交俱受诗于浮丘伯申公为诗作诂训而无其传曰鲁诗武帝以安车蒲席轮徴申公拜太中大夫时年八十余矣申公授江公江公授韦贤贤授子成成传兄子赏江公又传至王式式传褚少孙及薛广徳广徳授龚舍齐人辕固生为诗作传号曰齐诗授夏侯始昌始昌传后苍苍授翼奉又授萧望之又授匡衡衡授师丹后汉陈元方亦学齐诗燕人韩婴广推诗意作内外传数万言号曰韩诗其孙商亦以诗为博士淮南贲生初受之贲生传河内赵生赵生传蔡谊及王吉鲁人毛公于其家作诗诂训故曰毛诗河间献王见而深好之赵人毛苌传其业号小毛公为献王博士在汉朝毛诗不列于国庠唯齐鲁韩三家得立学官小毛公传同郡贯长卿长卿传齐人解延年延年授徐敖敖授陈侠始自仲尼删诗以授子夏故子夏作关雎大序及诸篇小序歴四传至大毛公汉平帝时毛诗始立兴于齐梁迄于皇唐齐诗无人鲁诗没而魏晋不播江左韩诗虽存无传习之者自郑作毛诗笺而三家之传废矣魏太常王肃又述毛公意而驳郑氏之非晋孙毓为诗评十卷论毛郑王三家异同宋徴士周续之及雷次宗并作诗序义江熙谢沈各注二十卷陆玑作草木疏二卷亦论虫鱼鸟兽然土物所生耳目不及相承迷悟明体乖殊十得六七而已崔灵恩撰诸家集注二十四卷沈重及徐爰作音义梁武帝作诗大义四十卷郑又述诗意兼国风土地氏族作诗谱一卷又有解题一卷近代纂集诸家互兴理致浅薄非警策之要不得遍举也   郑樵氏曰诗有四家毛诗最后出而独传何也曰岂惟毛诗始汉之春秋公谷为盛至后汉左氏始立而后之行者独左氏礼家之学五传弟子分曹教授小戴最后出而今之言礼者惟小戴为宗此无他六经始出诸儒讲习未精且未有他书证其是非故杂伪之説可入赵宾之易张霸之书是也歴时既久古人简牍时出于山崖屋壁之间学者议论既精因得即其书以考同异而长短优劣见矣长者出而短者废自然之理也六经自秦火后独诗以讽诵相传齐鲁与燕语音不同训诂亦异独毛之出也自以源流得于子夏而其书贯穿先秦古书其释鸱鸮也与金縢合释北山烝民也与孟子合释昊天有成命与国语合释硕人清人黄鸟皇矣与左传合而序由庚等六章与仪礼合葢当毛氏时左氏未立孟子仪礼国语未甚行而学者亦未能信也惟河间献王博见异书深知其精至晋宋诸书盛行肄业者众而人始翕然知其説近正且左氏诸书汉初儒者皆未见而毛先与之合不谓之源流子夏可乎唐人云齐诗亡于魏鲁诗亡于晋韩诗虽存无传之者今韩氏章句已不存矣而齐诗犹有见者然唐人既谓之亡则其书之其伪未可知也   虞惇按齐鲁韩毛四家之诗惟毛氏最后出而其传最盛齐诗亡于魏鲁诗亡于晋韩诗至唐犹存而无传习之者今所存者外传而已郑氏作毛诗笺孔氏作正义専申毛郑之旨宋朱子集传始尽斥毛郑而独申臆解六百年来学者非朱子弗道也葢毛郑之废久矣然考其渊源师友之所自与夫儒先论撰之説毛公之诗不谓之源于子夏不可也故今列诸家授受之次第于以志其盛而惜其衰   读诗质疑卷首十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十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经传逸诗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论语下同】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衣锦尚防【礼记】   畜君何尤【孟子徴招角招之诗】   翘翘车乗招我以弓岂不欲徃畏我友朋【左传陈敬仲引诗】   我之懐矣自诒伊戚【赵宣子语杜注逸诗也】   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士蒍赋诗】   河水【公子赋河水】   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   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   俟河之清人夀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子驷引周诗】辔之柔矣 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气麃麃取与不疑【国子赋辔之柔矣注见周书】茅鸱【叔孙穆子使工为之诵茅防】   淑慎尔止无载尔伪   优哉游哉聊以卒岁【叔向引诗】   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子产引诗】   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   新宫【宋公享昭子赋新宫 仪礼下管新宫注小雅逸篇】何以恤我我其之【杜注此逸诗】   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晏子引诗】鸠飞【国语秦伯赋鸠飞】   天之所支不可壊也其所壊亦不可支也【昔武王克殷而作此诗也以为饫歌名之曰支】   昔我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礼记缁衣 按文选张华答何邵诗曰周任有遗规其言明且清是诗周任作也 李善注又云子思子诗云昔我有先正其言明且清未知何据】   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坊记】   曽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射义貍首之诗】   武宿夜【舞莫重于武宿夜注武曲名】   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裓夏骜夏 周礼注九夏皆诗篇名颂之族类也此歌之大者载在乐章乐崩亦从而亡是以颂不能具】   采荠【周礼趋以采荠注乐名或曰逸诗】   敕尔瞽率尔众工奏尔悲诵肃肃雍雍毋怠毋凶【周礼郑司农注贾疏云疑逸诗】   骊驹在门仆夫具存骊驹在路仆夫整驾【大戴礼下同又汉书王式歌骊驹】   鱼在在藻厥志在饵   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鳯凰喈喈【尚书大传】明明 崇禹 生开【周书世俘篇籥人奏武万献明明三统奏崇禹生开三终注诗篇名】   皇皇上天其命不忒天之以善必报其徳【家语下同】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幼志心衮职钦若昊天六合是式率尔祖考永永无极【成王冠周公命祝雍作颂】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战国防下同】   大武远宅不渉   木实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伤其心   黄竹【穆天子传天子游黄台之北大寒北风雨雪天子作诗三章以哀人夫】   浩浩者水育育者鱼未有室家而安召我居【管子】乐矣君子直言是务【晏子春秋】   必择所堪必谨所堪【墨子下同】   周诗曰王道荡荡不偏不党王道平平不党不偏诗曰鱼水不务陆将何及   青青之麦生于陵陂【庄子】   墨以为明狐貍其苍【荀子下同】   鳯凰秋秋其翼若干其声若箫有鳯有凰乐帝之心如霜雪之将将如日月之光明为之则存不为之则亡国有大命不可以告人妨其躬身   长夜漫兮永思骞兮大古之不慢兮礼义之不愆兮何恤人之言兮   涓涓源水不壅不塞毂既破碎乃大其辐事既败矣乃重大息   将欲毁之必重累之将欲踣之必髙举之【吕氏春秋下同】   有龙于飞周徧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于中野【介子推赋诗】   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史记下同箕子作麦秀之诗】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吁嗟徂兮命之衰矣【伯夷叔齐作歌】   得人者兴失人者崩   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汉书】   浩浩白水儵儵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国家未定从我焉如【列女传下同古有白水之诗】   恺弟君子永能厉兮吁嗟惜兮乃下世兮【栁下惠妻歌】緜緜之葛在于旷野良工得之以为絺绤良工不得枯死于野【説苑】   以雅以南韎任株离【后汉书陈忠传】   皎皎练丝在所染之【后汉书杨终传注逸诗】   利为用本福为祸先【文选注韩诗】   雨无其极伤我稼穑【刘安世曰韩诗雨无极】   虞惇按司马迁言古诗三千孔子删而为三百孔頴逹非之云书传所引之诗现在者多亡逸者少孔子所録不容十分去九今考书传引诗现在者十之六七亡逸者十之二三而夏商之诗不与焉诗自文武而下至于陈灵公而上中间列国之君有一君而録数诗者有数君而録一诗者更有数君而不得一诗者或其诗之不足録或其诗之足録而当时已残阙不完或其诗虽具而序説之无传意防之难考如鄱阳马氏之説者夫子皆不得而録之则所谓古诗三千删而为三百者马迁之言未可尽非也故今采书传中遗辞逸句掇而録之就所见闻不能广忆或诗在而亡其名或名存而亡其句至于自周已前謡辞歌曲见于书传者皆不复载韩昌黎石鼓歌云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廹无委蛇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呜呼三代之文放佚而不传者岂独石鼓也哉   读诗质疑卷首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十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三家遗説   关关雎鸠诗人言雎鸠贞洁以声相求必于河之洲隐蔽无人之处故人君动静退朝入于私宫后妃御见去留有度应门撃柝鼓人上堂今内倾于色贤人见其萌故咏关雎説淑女正容仪也【后汉书注薛君章句】淑女奉顺坤徳成其纪纲【文选注韩诗説】   汉有游女游女汉神也汉神时见不可求而得之【文选注薛君章句】   鲂鱼赪尾鱼劳则尾赤君子劳苦则顔色变王室政教如烈火矣犹触冒而仕者以父母甚迫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后汉书注薛君章句】   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诸侯大夫以金士以梓一升曰爵爵尽也足也二升曰觚觚寡也饮当寡少三升曰觯觯适也饮当自适也四升曰角角触也不能自适触罪过也五升曰散散讪也饮不自节为人谤讪也总名曰爵其实曰觞觞者饷也觥亦五升所以罚不敬觥廓也着明之貌君子有过廓然着明也【韩诗説正义 仪礼疏】   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聴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虖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汉书王吉传吉学韩诗】   芣苢伤夫有恶疾也芣苢虽臭恶乎我犹采取而不已者兴君子虽有恶疾我犹守而不离去也【文选注薛君章句】   羔羊素丝素喻洁白丝喻屈柔紽数名也诗人贤仕为大夫者其徳能称有洁白之性屈柔之行进退有度数也【后汉书注薛君章句】   驺虞天子掌鸟兽官【异义韩鲁説】   古者霜降逆女冰泮杀止【韩诗传】   中冓中夜谓淫僻之言【释文】   蝃蝀刺奔女也诗人言蝃蝀在东者邪色乘阳人君淫佚之徴臣子为君父隐故言莫之敢指【后汉书注韩诗序】   溱与洧方洹洹兮谓三月桃花水下【太平御览】   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祓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説者俱往【后汉书注薛君章句】   勺药离草也言将离别赠此草也【释文】   离离黍貌也诗人求亡不得忧懑不识于物视彼黍离离然反以为稷之苖乃自知忧之甚也【太平御览】昔尹吉甫信后妻之谗而杀孝子伯竒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之诗【陈思王贪恶乌论】   何谓素餐素者质也但有质朴而无治民之材名曰素餐尸禄者颇有所知善恶不言茍欲得禄而已譬如尸焉【文选注薛君章句】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説曰是非古之风也发发者是非古之车也掲掲者葢伤之也【汉书王吉传】   冰者竆谷隂气所聚不泄则结而为伏隂【初学记韩诗説】   鹳水鸟巢处知风穴处知雨天将雨而蚁出壅土鹳鸟见之长鸣而喜【文选注薛君章句】   东有圃草圃博也有博大茂草也【文选注韩诗薛君章句】   饥者歌食劳者歌事【初学记】   饮之礼不脱屦而即序者谓之礼跣而上坐者谓之宴能饮者饮之不能饮者已谓之醧齐顔色均众寡谓之沉闭门不出客谓之湎君子可以宴可以醧不可以沉不可以湎【初学记薛君章句】   兽趋曰行曰騃【文选注薛君章句】   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舒则不鸣疾则失音故诗曰和鸾雝雝言得其和也【周礼疏】   元戎大戎兵车也车有大戎十乘谓车缦纶马被甲衡轭之上尽有劒防名曰陷军之车所以冒突先启敌家之行伍也【史记注薛君章句】   盟牲所用天子诸侯以牛豕大夫以犬庶人以鸡【礼记正义许慎据韩诗】   人之无良相怨一方言王者所为无有善者各相与一方而怨之【后汉书注见韩诗】   王者舞六代之乐舞四夷之乐大徳广之所及【文选注韩诗传】   雨无其极伤我稼穑【刘安世曰韩诗雨无极】   辟廱者天子之学圆如璧壅之以水言辟取辟有徳言辟廱者取其廱和也所以教天下春射秋飨尊事三老五更在南方七里之内立明堂于中五经之文所藏处葢以茅草取洁清也【韩诗説正义】   文王圣徳上及飞鸟下及鱼鼈【文选注章句】   宾之初筵卫武公饮酒悔过也【后汉书注韩诗】   卫武公作抑诗刺王室亦以自戒行年九十有五犹使臣日诵是诗而不离于其侧【正义侯包説】   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异义韩鲁】   彼徂者岐有夷之行徂往也夷易也行道也彼百姓归文王者皆曰岐有易道可往归矣易道谓仁义之道【后汉书注薛君传下同】   薄言振之莫不震叠振奋也震动也叠应也美成王能奋舒文武之道而行之则天下无不动而应其政教西雍文王之雍也言文王之时辟雍学士皆洁白之人也【后汉书注薛君章句】   奚斯鲁公子也新庙奕奕然盛是诗公子奚斯所作也【文选注韩诗薛君章句】   襄公之时修仁行义欲与盟主其大夫正考甫美之故追道契汤髙宗殷所以兴作商颂【史记注韩诗章句】佩玉晏鸣闗雎叹之【汉书杜钦傅臣瓒曰此鲁诗也】康王一朝晏起闗雎见几而作【后汉书杨赐传注鲁诗】自陕以东者周公主之自陜以西者召公主之召公述职当桑蚕之时不欲变民事故不入邑中舍于甘棠之下而聴断焉后世思而歌咏之【説苑刘向世传鲁诗】古有梁驺梁驺天子猎之田也【文选注鲁诗传】   周南大夫受命平治水土过时不来其妻恐其懈于王事言国家多难惟勉强之无有谴怒遗父母忧乃作汝坟之诗【列女传】   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助祭尊亲之大义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诗云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汉书韦成传成世受鲁诗】   卫宣公之子夀闵其兄伋之且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之诗是也【新序】   孔子曰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我心则悦诗之好善道之甚也如此【説苑下同】   尸鸠之所以养七子者一心也君子之所以理万物者一仪也   天子日食举乐诸侯不释县大夫士日琴瑟【公羊传注鲁诗】   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汉书谷永传顔师古注鲁诗】周徳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汉书刘向传下同】   孔子论诗至于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传于子孙是以富贵无常不如是则王公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劝勉葢伤防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   众小在位而从邪议歙歙相是而背君子故诗曰歙歙訿訿亦孔之哀   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言守善笃也   周颂曰饴我厘麰厘麰麦也始自天降此以和致和获天助也   自堂徂基自羊徂牛言以内及外以小及大也【説苑】闻之师曰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闗雎为始言太上者民之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仇言能致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仪容宴私之意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化之端也【汉书匡衡衡学齐诗】   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室四夷之乐陈于门故诗云以雅以南韎任朱离【后汉书陈忠注盖齐鲁之诗】   自杜沮漆言公刘避狄而来居杜与漆沮之地【汉书注齐诗】   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汉书翼奉传】五际卯酉午戌亥也隂阳终始际防之嵗于此则有变改之政也诗有五际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翼奉传孟康注】   诗含五际六情【春秋纬演孔图】   午亥之际为革命卯酉之际为改正辰在天门出入候聴卯天保也酉祈父也午采芑也亥大明也然则亥为革命一际也辰为天门出入候聴二际也卯为隂阳交际三际也午为阳谢隂兴四际也酉为隂盛阳防五际也其六情则春秋云喜怒哀乐好恶是也【诗纬泛歴枢下同】   大明在亥水始也四牡在寅木始也嘉鱼在已火始也鸿鴈在申金始也是谓四始   爰及矜人哀此鳏寡上恵下也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下急上也【汉书萧望之传望之学齐诗】   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羣臣加占蓍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崇国城守先退后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参分天下而有其二【后汉书伏湛传】   念我皇祖陟降庭止言成王常思祖考之业而鬼神祐助其治也茕茕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葢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汉书匡衡传下同】商邑翼翼四方之极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怀鬼方也   日监在兹言天之日监王者之处也此维予宅言天以文王之居为都也【汉书郊祀志匡衡奏】   虞惇按汉世言诗者四家唯毛诗最后出贾逵撰齐鲁韩与毛氏异同梁崔灵恩采三家本为集注今唯毛氏独存韩诗仅存外传而齐鲁诗之亡久矣世传申公诗説葢出于后人伪撰然三家之遗言緖论容或有散见于他书者朱子尝语门人文选注多韩诗章句尝欲写出而王应麟伯厚复博采诸书荟而录之今删其繁辞琐语而存其益于风雅者合为一编以扶防学广异义亦二先生之意也   读诗质疑卷首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十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经传杂说   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左传下同】诗曰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衞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天下有道则公侯能爲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之宗室季兰尸之敬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汋曰于烁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   夫文止戈爲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   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   诗曰陈锡载周能施也   诗曰惟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眀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旣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敎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頼之   古之爲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   衞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   诗曰怀德惟寜宗子维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   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   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爲比   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乱也   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畞   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士之二三犹丧妃耦   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爲咨咨亲爲询咨礼爲度咨事爲诹咨难爲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   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   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善爲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之所以获天福也   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恵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母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   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瞻彼旱麓榛楛济济恺悌君子干禄恺悌夫旱麓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乐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鹿防亡薮泽肆旣民力雕尽田畴荒芜资用乏匮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易乐之有焉【国语下同】   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   昊天有成命颂之盛德也是道成王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者也夫道成命者而称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让于德也成王不敢康敬百姓也夙夜恭也基始也命信也宥寛也密宁也缉明也熙广也单厚也肆固也靖和也其始也翼上德让而敬百姓其中也恭俭信寛帅归于宁其终也广厚其心以固龢之始于德让中于信寛终于固龢故曰成   诗曰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允类也者不忝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民人之谓也万年也者今闻不忘之谓也祚允也者子孙蕃育之谓也   夫先乐金奏肆夏繁遏渠天子所以飨元侯也歌文王大明緜则两君相见之乐也皆非使臣之所敢闻也今伶箫咏歌及鹿鸣之三君之所以况使臣臣敢不拜况夫鹿鸣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每怀靡及诹谋度询必咨于周敢不拜敎臣闻之怀和爲毎怀咨才爲诹咨事爲谋咨义爲度咨亲爲询忠信爲周君况使臣以大礼重之以六德敢不重拜   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爲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昔衞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苟在朝者无谓我老耄而舍我必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也及其没也谓之叡圣武公   清明在躬志气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此文武之德也【礼记下同】   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子夏曰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基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   小雅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孶孶毙而后已   趋以采齐行以肆夏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不学操缦不能安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   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   不能诗于礼缪不能乐于礼素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德也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爲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   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   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数世之仁也   有君人之大德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   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敎之弟以説安之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壊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闻人之寒则衣之闻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善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凟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   子曰私惠不归德君子不自留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射义天子以驺虞爲节诸侯以貍首爲节卿大夫以采苹爲节士以采蘩爲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防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   壹发五豝喻得贤者多也于嗟乎驺虞叹仁人也【射义注】南陔六诗堂上歌者不亡堂下笙者卽亡【仪礼疏】于穆清庙于者叹之也穆者敬之也清者欲其在位者徧闻之也故周公升歌文王之功烈德泽茍在庙中见文王者愀然如见文王焉【尚书大传】   肆夏繁遏渠皆周颂也肆夏时迈也繁遏执竞也渠思文也肆遂也夏大也言遂于大位谓王位也故时迈曰肆于时夏允王保之繁多也遏止也言福禄止于周之多也故执竞曰降福穰穰降福简简福禄来反渠大也言以后稷配天王道之大也故思文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故国语谓之曰皆昭令德以合好也【周礼注】伯奇仁人而父虐之故作小弁之诗曰何辜于天亲亲而悲怨之辞也【赵岐孟子注】   郑诗二十一篇説妇人者十九【公羊疏许氏】   采菽王赐诸侯命服之乐也【国语注下同】   黍苖道邵伯述职劳来诸侯也   于四月见孝子之思祭【孔丛子】   诗云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旣见止亦旣觏止我心则悦诗之善道甚也如此【家语下同】   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甚矣思其人必爱其树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关雎兴于鸟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别鹿鸣兴于兽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   鄁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儛孔子曰爲此诗者其知政乎夫爲组者总纰于此成文于彼言其动于近行于远也执此法以御民岂不化乎竿旄之忠告至矣哉孔子读诗于正月六章惕然知惧曰彼不达之君子岂不殆哉从上依世则道废违上离俗则身危时不兴善已独由之则曰非妖卽妄也故贤也旣不遇天恐不终其命焉桀杀龙逢纣杀比干皆是类也诗曰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此言上下畏罪无所自容也   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德也下管象舞示事也诗云丧乱蔑资曽莫惠我师此伤奢侈不节以爲乱者也又曰匪其止共惟王之卬此伤奸臣蔽主以爲乱也又曰乱罹瘼矣奚其适归此伤离防以爲乱者也子贡问于孔子曰赐倦于学矣愿息事君孔子曰诗云温恭朝夕执事有恪事君难事君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事亲孔子曰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事亲难事亲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于妻子孔子曰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妻子难妻子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于朋友孔子曰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朋友难朋友焉可息哉然则赐愿息耕孔子曰诗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耕难耕焉可息哉然则赐无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圹臯如也填如也鬲如也此其知所息矣【荀子下同】   未可与言而言谓之傲可与言而不言谓之隐不观顔色而言谓之瞽故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彼交匪纾天子所予   诗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此言君子之能以义屈伸变应也   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荣两者无一焉而亡诗曰介人维藩大师维垣此之谓也   人不肖而不敬则是狎虎也诗曰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佗   诗曰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顷筐易满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贰周行   迷者不问路溺者不问遂亡人好独诗曰我言维服勿以爲笑先民有言询于蒭荛言博问也   国风之好色也传曰盈其欲而不愆其止其诚可比于金石其声可内于宗庙   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忧矣   文王乐名巨业【乐苑】   文王有辟雍之乐【庄子】   武王胜殷杀纣环天下自立以爲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象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虞【墨子下同】   诵诗三百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   禹廵省南土涂山氏之女候禹于涂山之阳乃作歌曰候人兮猗实始爲南音周公召公取风焉以爲周南召南【吕氏春秋下同】   周公旦乃作诗曰文王在上于昭于天以绳文王之德晋人欲攻郑令叔向聘焉子产爲之诗曰子惠思我褰裳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焉不可攻也孔子曰诗云无竞惟人子产一称而郑国免   关雎兴于鸟而君子美之爲其雌雄之不乖居也【淮南子】   周道缺诗人本之袵席而关雎作【史记下同】   仁义陵迟鹿鸣刺焉   和鸾噰噰万福攸同动以纪度则万福之所聚也【贾谊新书下同】   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者也   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于谊而急于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讼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汉书董仲舒传】   懿王时戎狄交侵中国被其苦诗人始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至懿王曾孙宣王兴师命将以征伐之诗人美大其功曰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汉书匃奴传】诗小雅之材七十四人大雅之材三十一人【司马相如掩羣雅注张揖説】   伐檀刺贤者不遇明王也【文选注张揖説】   鹿鸣者周大臣之所作也王道衰大臣知贤者幽隐故弹风谏【文选注蔡邕琴操】   周德始衰颂声旣寝伐木有鸟鸣之刺【后汉书注蔡邕正交论】   取其宗祀之清貌则曰清庙【蔡邕明堂论】   治身之与治民先后不同焉矣诗曰饮之食之敎之诲之先饮食而后教诲治人也又曰坎坎伐辐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先其事后其食治身也【春秋繁露下同】已受命而王必先祭天乃行王事诗曰济济辟王左右璋此文王之郊也其下之辞曰周王于迈六师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以是见文王之先郊而后伐也周公辅成王作汋乐以奉天   陟降庭止言成王常念文王武王之德奉而行之故鬼神上下临其朝廷【汉书注】   康王晚朝关雎作讽【后汉书】   周公咏文王之德而作清庙【王褒讲德论】   天子立辟雍者何所以宣德化也壅以水象敎化流行也【白虎通】   武丁成王殷周之大仁也然地东不过江黄西不过氐羌南不过荆蛮北不过朔方是以颂声并作【汉书贾折之传】   毛诗曰遵彼汝坟又曰铺敦淮坟尔雅曰坟莫大于河坟此盖三坟也【文选芜城赋袤广三坟注】   公刘敦行苇世称其仁【后汉书冦荣上书】   诗云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此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恶【后汉书马援传】周室陵迟礼制不序蓼莪之人作诗自伤曰瓶之罄矣惟罍之耻言已不得终竟子道者亦上之耻也【陈忠传】葛屦履霜敝由崇俭楚楚衣服戒在穷赊【后汉书】野无鹤鸣之叹朝无小明之悔大东不兴于今劳止不怨于下【杨震传】   天地之性隂阳正纪隔絶其道则水旱爲并诗云五曰爲期六曰不詹怨旷作歌仲尼所录【刘瑜传】   奢则不逊俭则固奢俭之中以礼爲界是以蟋蟀山枢之人并刺国君讽以太康驰驱之节【马融传注云僖以太康贻戒昭公以不能驰驱被讥文武之道须折衷也】解居父聘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与之淫泆妇人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言墓门有棘虽无人棘上犹有鸮汝独不愧也【楚辞天问何繁鸟萃棘负子肆防王逸注】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处独之谓也【徐干中论】   彼姝者子何以与之其传曰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朱则赤【王允论衡下同】   伯奇放流首髪早白诗云维忧用老   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杨子下同】   正考甫常睎尹吉甫矣公子奚斯常睎正考甫矣或问交五声十二律也或雅或郑何也曰中正则雅多哇则郑   或问爲政有几曰思斁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王召伯述职蔽芾甘棠其思矣夫齐桓公欲径陈陈不果内执袁涛涂其斁矣夫   或问防和曰其在唐虞成周乎观书及诗温温乎其和可知也周康之时颂声作乎下关雎作乎上习治也齐桓之时缊而春秋美邵陵习乱也习治则伤始乱也习乱则好始治也   昔圣人述史三焉其述书也帝王之制备矣故索焉而皆获其述诗也兴衰之由显故究焉而皆得其述春秋也邪正之迹明故考焉而皆当【文中子下同】   薛收曰吾尝闻子之论诗矣上明三纲下达五常于是徴存亡辨得失小人歌之以贡其俗君子赋之以见其志圣人采之以观其变   程元曰敢问豳风何也子曰变风也元曰周公之际亦有变风乎曰君臣相诮其能正乎成王终疑则风遂变矣非周公至诚孰能卒之哉元曰豳居变风之末何也曰夷王已下变风不复正矣夫子盖伤之也故终之以豳言变之可正也豳周之本也变而克正危而克扶始终不失于本其惟周公乎系之豳远矣哉   子逰马颊之谷遂至牛首之谿登降信宿从者乐姚义窦威进曰夫子遂得潜乎子曰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威曰闻朝廷有召子议矣子曰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姚义曰其车旣载乃弃尔辅窦威曰终逾絶险曾是不意子喟然遂歌正月终焉旣而曰不可爲矣   诸侯不贡诗天子不采风乐官不达雅国史不明变斯则久矣诗者民之情性也情性能亡乎非民无诗职诗者之罪也   古之君子悲周道之衰颂声之辍餙鼓以鹭存其风流【隋乐志】   王者受命而起所以立灵台灵台在国之南附近辟雍依仁官也灵台制度柰何师説曰积土崇増其高九仞上平无屋高九仞者极阳之数上平无屋望气显著【五经通义】   诗者天地之心君德之祖百福之宗万物之户【诗含神雾】   立秋促织鸣女工急促之候也【诗纪厯枢下同】   蒹葭秋水其思凉犹秦西气之变乎   秦地处仲秋之位曹地处季夏之位【诗纬】   嘉鱼出于丙穴【左思蜀都赋】   游女弄珠于汉臯之曲【张衡南都赋】   改奢节俭则合美乎斯干【张衡东京赋】   晋书地道记朝歌城本沫邑武丁始迁居之爲殷都有新声靡乐【水经注下同】   美沟水东南注淇水博物志谓之奥汉武帝塞决河用淇园之竹宼恂爲河内伐竹淇川治矢今通望淇川无复此物唯王刍篇草不异毛兴   魏武公信谗诗刺之曰营营青蝇止于藩【袁孝政注刘子】   惟终南据天之中在都之南西至于褒斜又西至于陇首以临于戎东至于商顔又东至于太华以距于关实能作固以屏王室其物产之厚器用之出则璆琳琅玕夏书载焉纪堂条梅秦风咏焉【栁宗元】   萧萧马鸣悠悠斾旌见其整而静也顔之推爱之杨栁依依雨雪霏霏写物怨慰人情也谢爱之远猷辰告谢安以爲佳语【宋公笔记】   屈家以来骚人辞客多生江汉故仲尼以二南之地爲作诗之始【郑樵】   阪有漆地理志陇西有陇坻在其西注陇坂也即今陇山三秦记其坂九曲欲上者七日乃越高处东望秦川【王应麟地里攷】   道在鸱鸮事在棠棣周公也志在春秋行在孝经孔子也【陆佃埤雅下同】   鲁颂泮水一章曰薄采其芹二章曰薄采其藻三章曰薄采其茆芹取有香也藻取有文也茆取有味也盖士之于学也揽其芳臭而至则采芹之譬也旣至矣于是学文则采藻之譬也及其久也知道之味又嗜而学焉则采茆之譬也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言无民而不可治岂其取妻必齐之姜言无臣而不可使   虞惇按自孔子删诗而后遭秦灭学六义防亡汉兴至于孝文诗始萌牙建元之间诗分爲四齐鲁韩毛各仭师説其后毛氏行三家渐亡郑笺孔疏递相祖述宋朱子集注出而毛郑空存无有习其读而问其传者盖汉唐儒者穷经之学至是而尽废然而残编蠧简遗文杂记往往而在未必尽冺没于士大夫之口故余于三家之説旣畧爲掇拾复旁采经传杂説别爲一编以附其后使学者知朱子之外未甞无毛郑毛郑之外未甞无三家而三家毛郑孔朱之外又未尝无汉唐宋元诸儒之説于以广异闻扶微学传不云乎不学博依不能安诗小子何莫学夫诗其以是编爲博依可矣   读诗质疑卷首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巻首十四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诗韵正音   服【古蒲北反】 关雎寤寐思服 有狐之子无服 葛屦好人服之 蜉蝣采采衣服 候人不称其服采薇象弭鱼服 六月载是常服既成我服共武之服 采芑簟茀鱼服 文王侯于周服 下武昭哉嗣服 文王有声无思不服 荡曽是在服 泮水淮夷攸服【并同】 大东粲粲衣服【顾炎武曰去声则蒲昧反与来试韵 虞惇按古人四声通用不必转读去声盖服乃支微齐佳之入声今韵收入屋部误也】   友【古音以】 关雎琴瑟友之 匏有苦叶卬须我友六月张仲孝友 吉日或羣或友 沔水邦人诸友雨无正怨及朋友 车舝虽无好友 皇矣因心   则友 假乐燕及朋友 抑惠于朋友   否【古方彼反】 葛覃害澣害否 匏有苦叶人渉卬否小旻或圣或否 甫田尝其防否 宾之初筵或   醉或否 抑未知臧否   母【古满以反】 葛覃归宁父母 葛藟谓他人母 将仲子畏我父母 南山必告父母 陟岵瞻望母兮四牡不遑将母 杕杜忧我父母 南山有台民   之父母 沔水谁无父母 小弁靡依匪母 蓼莪无母何恃 北山忧我父母 思齐文王之母 泂酌民之父母 雝亦右文母 閟宫令妻夀母【并同】蝃蝀远兄弟父母【惟此满补反】   行【户郎反】 卷耳寘彼周行 击鼓我独南行 雄雉不知徳行 北风携手同行 载驰亦各有行 氓士贰其行 叔于田两骖鴈行 有女同车有女同行 丰驾予与行 汾沮洳殊异乎公行 鸨羽肃肃鸨行 黄鸟子车仲行 无衣与子同行 七月遵彼微行 东山熠燿宵行 鹿鸣示我周行 六月以先启行 沔水载起载行 十月之交不用其行 大东行彼周行载施之行 北山或不已于行车舝景行行止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 大明维   徳之行长子维行 緜戎丑攸行 笃公刘爰方启行 荡人尚乎由行 崧髙式遄其行 天作有夷之行 敬之示我显徳行   觥【古音光】 卷耳我姑酌彼兕觥 七月称彼兕觥华【古音敷】 桃夭灼灼其华 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有女同车顔如舜华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着尚之以琼华乎而 苌楚猗傩其华 采薇维常之华出车黍稷方华【尔雅华荂也注今江东呼华为荂荂音敷陈第曰华本音敷至魏晋】   【转为和入歌韵后又变为花花字自南北朝以上不见于书玉篇花今华荂字】   家【古音姑】 桃夭宜其室家 苌楚乐子之无家 鸱鸮曰予未有室家 常棣宜尔室家 采薇靡室靡家 我行其野复我邦家 雨无正曰余未有室家緜俾立室家【陈第曰家本音姑后转音歌今乃音加声之递变也】   罝【古音雎】 兔罝肃肃罝【杨雄长杨赋纡南山以为罝与隅阹胡猪胥韵】仇【古渠之反】 罝公侯好仇【史记吕后纪赵幽王歌吕氏絶理兮托天报仇与之韵防传江河必怒务求报仇与谋治埃时来韵】 无衣与子同仇【此音渠犹反】   有【古音以】 芣苢薄言有之 葛藟亦莫我有 鱼丽君子有酒防且有物其有矣 吉日其祈孔有 四月宁莫我有 甫田终善且有 裳裳者华君子有之惟其有之 笃公刘爰众爰有 有駜嵗其有閟宫邦国是有 鸟奄有九有   泳【古羊向反】 汉广不可泳思   永【古于两反】 汉广江之永矣【杨慎曰古字羕与永同韩诗作江之羕矣博古图永寳用享作羕寳用享】   马【古莫补反】 汉广言秣其马 击鼓爰防其马 叔于田巷无服马 大叔于田乘乘马 株林驾我乘马 东山皇驳其马 四牡啴啴骆马 吉日既差我马 十月之交蹶维趣马 采菽路车乘马 緜来朝走马 崧高路车乘马 有客亦白其马 駉駉駉牡马【说文马武也怒也史记索隐音姥陈第曰古马字音姥后又转为母果反】   角【古音禄】 麟之趾麟之角 行露谁谓雀无角 良耜有捄其角【顾炎武日汉四皓其一号角里先生角音禄今人读角为觉而改角里为□里缪也】   降【古户工反】 草虫我心则降 出车我心则降 旱麓福禄攸降 鳬鹥福禄攸降   下【古音户】 采苹宗室牖下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击鼓于林之下 凯风在浚之下 采苓首阳之下宛丘宛丘之下 东门之枌婆娑其下 七月十   月蟋蟀入我牀下 东山亦在车下 四牡载飞载下 北山溥天之下 采菽邪幅在下 緜至于岐下 皇矣以对于天下 鳬鹥福禄来下 烝民昭假于下 有駜鹭于下   夜【古羊茹反】 行露岂不夙夜 东方未明不能辰夜葛生冬之夜 雨无正莫肯夙夜 荡俾昼作夜振鹭庶几夙夜   牙【古音吾】 行露谁谓防无牙 祈父予王之爪牙【管子版法篇祸乃始牙与徒图韵汉书东方朔传伊优亚□吽牙与龃涂韵】   皮【古音婆】 羔羊羔羊之皮 相鼠相鼠有皮 韩奕献其貔皮【左传牛则有皮与多那韵从其有皮与何韵】   蛇【古徒河反】 羔羊委蛇委蛇 斯干维虺维蛇【楚辞离骚载云旗之委蛇逺游载云旗之逶蛇俱与驰韵招魂仰观刻桷畵龙蛇些与池荷波陁罗韵】   革【古音棘】 羔羊羔羊之革 采芑钩膺鞗革 斯干如鸟斯革 皇矣不长夏以革【礼器引诗匪棘其欲作匪革其犹列子汤问于夏革荘子作棘论语棘子成汉书古今人表作革子成 虞惇按革字今韵十一陌十四职两收本通用】   车【古音居】 何彼秾矣王姬之车 北风携手同车有女同车有女同车 采薇君子之车 何人斯遑脂尔车 韩奕乗马路车 江汉既出我车【王应麟曰车本音居至说文有尺遮之音乃自汉而转其声陆氏释文引韦昭云古皆尺遮反后汉始有居音非也陈第曰车之韵歌自魏程晓诗始再转而韵麻顾炎武曰张衡西京赋化为仙车与葩蛇韵蔡邕协和昏赋结轨下车与跎华韵车之韵歌盖不始于程晓也】   葭【古音姑】 驺虞彼茁者葭【司马相如子虚赋其埤湿则生藏莨蒹葭与胡芦于图韵】   豝【古伯吾反】 驺虞一发五豝   訧【古羽其反】 绿衣俾无訧兮【太经傒测祸不祸非厥訧也与期治韵】风【古方愔反】 绿衣凄其以风 谷风习习谷风 晨风鴥彼晨风 何人斯其为飘风 桑柔如彼遡风烝民穆如清风【顾炎武曰按风字自王褒洞箫赋生微风兮与穷韵班固东都赋宣】   【皇风与雍韵始变古音以后祢衡蔡琰魏文帝陈思王诸作无不读方戎反矣】   野【古神与反宋毛晃曰野古墅字】 燕燕逺送于野叔于田叔适野 葛生蔹蔓于野 株林说于株野七月七月在野 东山蒸在桑野 鸿鴈劬劳于   野 鹤鸣声闻于野 小明至于艽野 何草不黄率彼旷野 笃公刘京师之野 駉在坰之野 閟宫于牧之野   兵【古必良反】 击鼓踊跃用兵 无衣修我甲兵 抑弓矢戎兵   轨【古音九】 匏有苦叶济盈不濡轨【汉王逸九思御者迷兮失轨与造道韵】   牡【古莫九反】 匏有苦叶雉鸣求其牡 还并驱从两牡兮 伐木既有肥牡 信南山从以骍牡 雝于荐广牡 有駜駜彼乘牡   笱【古音句】 谷风毋发我笱 小弁毋发我笱   后【古音户】 谷风遑恤我后 南山有台保艾尔后正月不自我后 小弁遑恤我后 角弓不顾其后緜予曰有先后 瞻卬不自我后式救尔后 雝   克昌厥后   久【古音几】 旄丘何其久也 六月我行永久 蓼莪不如死之久矣【顾炎武曰易既济象传濡其首厉何可久也与惫疑时来韵乾象传盈不可久也与首韵易传元有几韭二音汉以后则多作韭音矣】   苓【古力珍反】 简兮隰有苓 采苓采苓采苓   零【同苓】 定之方中灵雨既零【汉杨雄赵充国颂戎有先零与宣韵】令【同苓】 东方未明自公令之 卢令卢令令 车邻寺人之令 十月之交不宁不令【顾炎武曰小宛题彼脊令句元不入韵陈思王七命搴芳苓之巢李善注苓古莲字汉书地理志金城郡令居孟康曰令音怜赵充国传先零郑氏曰零音怜】   谋【古音媒】 泉水聊与之谋 氓来即我谋 皇皇者华周爰咨谋 十月之交不即我谋 小旻或哲或谋 巷伯谁适与谋 緜爰始爰谋 文王有声诒厥孙谋 抑听用我谋   邪【古音徐】 北风其虚其邪 駉思无邪   鲜【古音犀】 新台籧篨不鲜【按汉书匈奴传黄金犀毗一师古曰犀毗胡带之钩也亦曰鲜卑亦谓师比总一物也尔雅释畜疏引魏时西卑献千里马西卑即鲜卑也诗有兔斯首笺云斯白也今俗语斯白之字作鲜齐鲁之间声近斯尚书大传西方者何鲜方也】   洒【古音铣】 新台新台有洒   浼【古音免】 新台河水浼浼   离【古音罗】 新台鸿则离之 湛露其实离离【易离九三日昃之离与歌嗟韵既济上六飞鸟离之与歌韵】   施【古式何反】 新台得此戚施 丘中有麻将其来施旋【楚辞天问夫何三年不施与化韵授殷天下其位安施与何韵】   景【古殷两反】 二子乗舟泛泛其景【山海经大荒西经正立无景与向往韵淮南子原道训照日光而无景与往上韵夏侯湛抵疑若游形之昭恵景与响韵郭璞游仙诗朝云无増景与上韵陆禨赠弟诗死犹絶景与壌韵】   仪【古鱼何反】 柏舟实维我仪 相鼠人而无仪 东山九十其仪 湛露莫不令仪 菁菁者莪乐且有仪 斯干无非无仪 宾之初筵维其令仪 既醉摄以威仪 抑敬尔威仪不愆于仪   宜【古鱼何反】 君子偕老象服是宜 缁衣缁衣之宜兮 女曰鸡鸣与子宜之 裳裳者华君子宜之鸳鸯福禄宜之 棫朴髦士攸宜 鳬鹥公尸来燕来宜 閟宫是飨是宜 鸟殷受命咸宜   麦【古莫北反】 桑中爰采麦矣 载驰芃芃其麦 丘中有麻丘中有麦 硕鼠无食我麦 閟宫稙穉菽麦【虞惇按广韵二十一麦今韵并八十一陌与锡职通用】   兄【古虚王反】 鹑之奔奔我以为兄 将仲子畏我诸兄 陟岵瞻望兄兮 黄鸟复我诸兄 皇矣则友其兄同尔弟兄【后汉书伏湛传作同尔弟兄今本作同尔兄弟】 桑柔仓兄填兮 召旻职兄斯引职兄斯【去声音况】   京【古音疆】 定之方中景山与京 下泉念彼周京正月忧心京京 甫田如坻如京 文王祼将于京大明曰嫔于京于周于京 皇矣依其在京 下   武王配于京 文王有声宅是镐京 笃公刘乃觏于京   命【古弥吝反】 蝃蝀不知命也 扬之水我闻有命采菽天子命之 假乐保佑命之 卷阿维君子命韩奕王亲命之 江汉于周受命自召祖命   为【古音譌】 相鼠不死何为 兔爰我生之初尚无为缁衣敝予又改为兮 泽陂寤寐无为 北山或   靡事不为 鳬鹥福禄来为 抑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侯【古音胡】 载驰归唁衞侯 羔裘洵直且侯【左传童謡公在干侯与跦襦韵史记游侠传窃国者侯与诛韵扬雄长杨赋曽不知我已获其王侯反离骚流于末之扬侯俱与隅韵解嘲或立谈而封侯与渔驱韵汉书叙传抑抑仲舒再相诸侯与车书儒韵】 无羊或负其糇 行苇既挟四鍭【俱音胡】   丘【古去其反】 载驰陟彼阿丘 氓至于顿丘 巷伯猗于畆丘   尤【古羽其反】 载驰无我有尤 四月莫知其尤蝱【古音芒】 载驰言采其蝱【管子地员篇有彼黄蝱与旁昌芒殃韵易林解之晋去如奔蝱与伤韵】   猗【古音阿】 淇奥绿竹猗猗 车攻两骖不猗 莭南山有实其猗 那猗与那与   妇【古房以反】 氓三嵗为妇 思齐京室之妇 载芟思媚其妇   右【古音以】 竹竿淇水在右 蒹葭道阻且右 彤弓一朝右之 吉日悉率左右 甫田攘其左右 裳裳者华右之右之 文王在帝左右 緜廼左廼右云汉膳夫左右 我将维天其右之   【古音孤】 木投我以木 七月七月食 信南山疆埸有【左传哀十七年緜緜生之瓜与虚夫辜韵】   玖【古音几】 木报之以琼玖 丘中有麻贻我佩玖靡【古音靡】 黍离行迈靡靡【易中孚九二吾与尔靡之与和韵司马相如上林赋的皪江靡与伙砢韵元戴侗六书故曰靡与摩通荘子喜则交颈相靡吕氏春秋树相近而靡齐有靡笄之山】   罹【古音罗】 兔爰逢此百罹 斯干无父母贻罹 小弁我独于罹   薮【古色主反】 大叔于田叔在薮【易林明夷之离山林麓薮与处苦韵蔡邕胡广二公颂惟徳之薮与辅甫后武膂韵晋陆机汉髙帝功臣颂延帝幽薮与武宇主韵】   射【古音树】 大叔于田叔善射忌 车舝好尔无射抑矧可射思【顾炎武日射古有树豫石亦四音音树者叔于田是也音石者易水火不相射是也音豫者春秋狐射姑谷梁传作狐夜姑汉书注仆射音夜夜古音豫是也音亦者诗车舝抑是也又律名无射音亦葢一音而分去入也】   弓【古音肱】 大叔于田抑鬯弓忌 小戎交韔二弓采绿言韔其弓 閟宫二矛重弓【左传荘二十二年招我以弓与朋韵春秋邾黑肱以滥来奔公羊传作黑弓】   彭【古音旁】 清人清人在彭 载驱行人彭彭 出车出车彭彭 北山四牡彭彭 大明四騵彭彭 烝民四牡彭彭 韩奕百两彭彭 駉以车彭彭   英【古音央】 清人二矛重英 有女同车顔如舜英着尚之以琼英乎而 汾沮洳彼其之子美如英【按旂旐央央本亦作英韩诗英英白云作泱泱白云】   吹【古昌戈反】 萚兮风其吹女   巷【古胡贡反】 丰俟我乎巷兮【楚辞离骚王子用失乎家巷与纵韵】即【古子悉反】 东门之墠子不我即 东方之日履我即兮 笃公刘芮鞫之即   明【古弥郎反】 鸡鸣东方明矣匪东方则明 东方未明东方未明 黄鸟不可与明 大东东有啓明楚茨祀事孔明 信南山祀事孔明 甫田以我齐明 既醉介尔昭明 民劳憯不畏明 板昊天曰明 荡尔徳不明 烝民仲山甫明之 执竞斤斤其明 敬之学有缉熈于光明 有駜在公明明   梦【古莫腾反】 鸡鸣甘与子同梦 斯干乃占我梦正月视天梦梦询之占梦   茂【古音耄】 还子之茂兮 天保如松柏之茂 南山有台徳音是茂 斯干如松茂矣 生民种之黄茂良耜黍稷茂止   畆【古满以反】 南山衡从其畆 七月馌彼南畆 采芑于此菑畆 信南山南东其畆 甫田今适南畆禾易长畆 大田俶载南畆馌彼南畆 緜廼宣廼畆 生民是获是畆 载芟俶载南畆 良耜俶载南畆   辐【古方墨反】 伐檀坎坎伐辐兮 正月员于尔辐娄【古音闾】 山有枢弗曵弗娄【去声则音屡礼记郊特牲孔子屡叹之汉书宣帝纪娄蒙嘉瑞师古曰娄古屡字凡汉书屡字皆作娄】   逅【古胡故反】 绸缪见此邂逅   者【古音渚】 绸缪见此粲者如此粲者何 采绿薄言观者 駉薄言駉者【孔子猗兰操时人闇蔽不知贤者与雨野所处韵楚辞九歌湘夫人将以遗兮逺者与浦与韵元周伯琦六书正譌曰者专于反古诸字秦诅楚文曰寘者防室又曰率者侯之兵皆诸字也】   裘【古渠之反】 终南锦衣狐裘 七月为公子裘 大东熊罴是裘   簋【古音九】 权舆毎食四簋 伐木陈馈八簋   夏【古音户】 宛丘无冬无夏 四月四月维夏【礼记玉藻行以肆夏与羽矩韵扬雄城门校尉箴有殷有夏与阻御韵班固答宾戏分裂诸夏与御鹜韵】   差【古初沙反】 东门之枌谷旦于差【楚辞离骚周论道而莫差与颇韵严忌哀时命称轻重而不差与颇韵司马相如哀二世赋望南山之参差与峩韵晋陆云寒蝉赋长林参差与池嘉韵】   池【古音驼】 东门之池东门之池 无羊或饮于池皇矣我泉我池【楚辞九歌少司命与女沐兮咸池与河波阿歌韵陈第曰周礼职方氏滹沱作虖池礼记必先有事于恶池池通作沱诗白华滮池北流说文作滮沱渐渐之石俾滂沱矣史记作滂池】   陂【古音波】 泽陂彼泽之陂   咮【古音注】 候人不濡其咮   媾【古音故】 候人不遂其媾   火【古音毁】 七月七月流火 大田秉畀炎火【左传僖十五年晋献公卜繇为雷为火与姬旗师韵】   庾【古古郎反】 七月有鸣仓庾 大东西有长庚稼【古音故】 七月十月纳禾稼 甫田曽孙之稼【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盘之土维子之稼】   缡【古音罗】 东山亲结其缡   锜【古渠禾反】 破斧又缺我锜   瑕【古音胡】 狼跋徳音不瑕【礼记引诗心乎爱矣瑕不谓矣郑注云瑕之言胡也陈第曰古瑕胡同音后转入歌麻韵陆机文赋累良质而为瑕与和韵楚辞九辨尚黯黯而有瑕与加韵】   豆【古田故反】 常棣傧尔笾豆 宾之初筵乱我笾豆暇【古音户】 伐木迨我暇矣 小明惮我不暇 何草不黄朝夕不暇   厚【古音户】 天保俾尔单厚 巧言顔之厚矣 卷阿亦孔之厚矣   福【古方墨反】 天保诒尔多福 小明介尔景福 楚茨以介景福 大田以介景福 鸳鸯宜其遐福宾之初筵并受其福 大明聿怀多福 旱麓以介景福 行苇以介景福 既醉介尔景福 假乐干禄百福 潜以介景福 閟宫降之百福 殷武封建厥福   疚【古音几】 采薇忧心孔疚 杕杜忧心孔疚 大东使我心疚 召旻维今之疚 闵予小子嬛嬛在疚   牧【古音墨】 出车于彼牧矣【易谦象传卑以自牧也与得服则国韵楚辞天问秉鞭作牧与国韵】   近【古音记】 杕杜防言近止【崧髙往近王舅笺云近辞也声如彼记之于之记易小畜上九月几望子夏传作近中孚六四月几望京房作近】   又【古音肄】 南有嘉鱼嘉宾式燕又思 小宛天命不又 宾之初筵室人入又矧敢多又   耉【古音矩】 南山有台遐不黄耉 行苇以祈黄耉写【古音湑】 蓼萧我心写兮 裳裳者华我心写兮   车舝我心写兮   椅【古于戈反】 湛露其桐其椅   衡【古户郎反】 采芑约軧错衡 韩弈簟茀错衡 閟宫夏而楅衡 烈祖约軧错衡 长发实维阿衡【顾炎武曰衡字自荘子胠箧篇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始入耕清韵】   珩【同衡】 采芑有玱葱珩   隼【古之水反】 采芑□彼飞隼 沔水□彼飞隼庞【古龙字】 车攻四牡庞庞   驰【古音陀】 车攻不失其驰 卷阿既闲且驰   戊【古音髦】 吉日吉日维戊   寡【古音古】 鸿雁哀此鳏寡 小宛哀我填寡 烝民不侮鳏寡【史记太史公自序亲属既寡与土吕许父韵班固幽通赋何艰多而知寡与御韵汉书西域传宛王母寡陈汤传作母鼓陈第曰寡音古后转音果陆云嵗暮赋情艰多而泰寡与我韵再转则今音】   旂【古音芹】 庭燎言观其旂 采菽言观其旂 泮水言观其旂【左传僖五年童谣取虢之旂与晨辰振贲焞军奔韵】   葍【古方墨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   富【古方二反】 我行其野成不以富 小宛壹醉日富瞻卬何神不富 召旻维昔之富 閟宫俾尔夀   而富   罴【古彼禾反】 斯干维熊维罴 韩弈赤豹黄罴喤【古音皇】 斯干其泣喤喤 执竞钟鼓喤喤   地【古音沱】 斯干载寝之地【楚辞天问而竟死分地与歌韵九章橘颂参天地兮与过韵杨雄羽猎赋刮野扫地与破过韵呉才老收地入个韵读为惰】   雄【古羽陵反】 无羊以雌以雄 正月谁知乌之雌雄【左传襄十年孙文子卜繇有夫出征而丧其雄与陵韵】   邦【古传工反】 节南山以畜万邦 瞻彼洛矣保其家邦 采菽殿天子之邦 思齐以御于家邦 皇矣敢距大邦 崧髙豋是南邦式是南邦 召是实靖夷我邦 烈文无封靡于尔邦 閟宫至于海邦   口【古音苦】 正月好言自口莠言自口 巧言出自口矣【左传昭七年正考父鼎铭以糊余口与伛偻俯走侮韵】   负【古房以反】 小宛果蠃负之 生民是任是负掎【古居我反】 小弁伐木掎矣   扡【古徒可反】 小弁析薪扡矣   盟【古弥郎反】 巧言君子屡盟【灵枢经终始篇传之后世以血为盟与方阳昌亡殃韵黄庭经授者曰师受者盟与上向畅韵】   舍【古音暑】 何人斯亦不遑舍【易井象传旧井元禽时舍也与下与韵楚辞离骚忍而不能舍也与故韵宋魏了翁曰六经凡舍皆音暑平读则音舒】   哆【古昌果反】 巷伯哆兮侈兮   侈【古昌果反】 巷伯哆兮侈兮   浊【古直谷反】 四月载清载浊【孟子沧浪之水浊兮与足韵枚乗七发输泻淟浊与目韵史记魏其武安侯传颍水浊灌氏族】   侑【古音肄】 楚茨以妥以侑   亨【古普郎反】 楚茨或剥或亨 叶采之亨之【史记淮隂侯传狡兔死走狗亨与藏亡韵】   祊【古甫郎反】 楚茨祝祭于祊   庆【古音】 楚茨孝孙有庆莫怨具庆 甫田农夫之庆 裳裳者华是以有庆矣 皇矣则笃其庆   奏【古则故反】 楚茨乐具入奏 宾之初筵乐既和奏   緜予曰有奔奏 有瞽既备乃奏   渥【古音屋】 信南山既优既渥【易鼎九四其形渥与足餗韵汉淮南王安屏风赋何恩施遇分好沾渥与屋足笃木韵陆机汉髙帝功臣颂朱光以渥与谷哭足韵左思呉都赋兼二仪之优渥与俗局椟韵】   彧【古于极反】 信南山黍稷彧彧   敏【古音毎】 甫田农夫克敏 生民履帝武敏【汉书叙传宣之四子淮阳聪敏与理韵魏何晏景福殿赋克聪克敏与子止韵嵇康琴赋心闲手敏与拟徴子峙起韵】   怲【古补往反】 頍弁忧心怲怲【陈第曰方丙古通音周礼八枋枋音柄春秋归祊公羊谷梁作邴】   的【古都畧反】 宾之初筵发彼有的【潘岳芙蓉赋丹辉拂红飞须垂的与爚韵】   能【古奴来反】 宾之初筵各奏尔能【与下文又时韵楚辞离骚又重之以修能与佩韵九章思美人入下吾不能与疑韵司马相如封禅颂君子之能与来韵张衡东京赋表贤简能与台灾韵晋潘岳射雉赋思长鸣以效能与泰睐背韵又史记呉世家句践为人能辛苦汉书食货志能风与旱晁错传其性能寒西域传匈奴常言汉极大然不能饥渇师古并云能读曰耐又史记天官书封禅书周礼大宗伯司中注三台作三能正义云古耐字为今之能宇能字为三台之字后世废耐而以能代耐又更作三台之台是古今之变也又能兽名为物坚重而强力故人之有材者谓之能左传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能尔雅鼈三足能皆奴来反自宋齐间始以能与朋肱腾恒等字为韵顾野王玉篇遂分奴来奴豋二音而能字竞移之豋部矣】   抑【古于逸反】 宾之初筵威仪抑抑 假乐威仪抑抑呶【古音奴】 宾之初筵载号载呶【汉王褒僮约踑坐大呶与车头刍纑韵】邮【古羽其反】 宾之初筵不知其邮   矜【古居银反】 菀柳居以凶矜 何草不黄何人不矜桑柔宁不我矜【顾炎武日按矜字汉书韦成戒子孙诗则入侵韵张华女史箴潘】   【岳哀永逝文始入蒸韵】   牛【古音疑】 黍苗我车我牛 我将维羊维牛 丝衣自羊徂牛【楚辞九章惜往日甯戚歌而饭牛与之韵招魂其身若牛些与觺駓来灾韵顾炎武曰牛字自王褒九懐始与州修游流为韵】   孚【古音浮】 文王万邦作孚 下武成王之孚【汉蔡邕麒麟颂麟来孚与兽就狩韵唐韩愈祭张给事文顽悖未孚与留韵】   趣【古仓九反】 棫朴左右趣之   柘【古之恕反】 皇矣其檿其柘   祃【古音暮】 皇矣是类是祃   囿【古音肄】 灵台王在灵囿【汉司马相如封禅颂乐我君囿与喜韵班固西都赋奋大武乎上囿与事韵张衡东京赋鸠诸灵囿与事备韵】   伏【古蒲北反】 灵台麀鹿攸伏【汉贾谊鵩赋福兮祸所伏与域韵扬雄长杨赋匍匐蚁伏与息韵班固幽通赋北叟颇识其倚伏与逼得韵 虞惇按依毛郑章句此为灵台之三章平去入通韵皆四支韵也】   斝【古音古】 行苇洗爵奠斝   斗【古滴主反】 行苇酌以大斗【易丰九四日中见斗与蔀主韵汉书沟洫志泾水一石其泥数斗与所口后雨黍韵王莽传右负威斗与车马虎武韵古今乐录观见瑶光过北斗兮与土下羽甫女韵】   卿【古音】 荡以无陪无卿【左传荘二十二年懿氏卜繇五世其昌并于正卿与锵姜京韵楚辞大招诸侯毕极立九卿只与明堂张让王韵汉书楼护传五侯治丧楼君卿】   旧【古音忌】 荡殷不用旧 召旻不尚有旧【汉韦成戒子孙诗爵复我旧与事韵】   漏【古音路】 抑尚不愧于屋漏   觏【古音故】 抑莫予云觏   竞【古其亮反】 桑柔秉心无竞【汉王延夀梦赋晋文盬脑国以竞兮与将恙韵黄庭经魂魄内守不争竞与壮珰丧韵】   梗【古古盎反】 桑柔至今为梗【汉黄香九宫赋走札掲而獠桔梗与党韵】垢【古音古】 桑柔征以中垢【严忌哀时命不获世之尘垢与处韵繁钦逺戍劝戒诗务在和光同尘共垢与土武矩辅语补韵】   宼【古苦故反】 桑柔职盗为宼   耦【古鱼矩反】 噫嘻十千维耦【严忌袁时命比王侨而为耦与后与韵班固幽通赋重醉行而自耦与五虎韵】   后【古音户】 雝文武维后【张衡思赋阉谒贼而宁后与所主剖韵王延夀鲁灵光殿赋下及三后与女主叙后韵】   嘏【古音古】 载见俾缉熈于纯嘏 閟宫天锡公纯嘏【礼记礼运修其祝嘏与户下爼鼓祖所祜韵】   紑【古匹之反】 丝衣丝衣其紑   俅【古渠之反】 丝衣载弁俅俅   騢【古音胡】 駉有骃有騢   馘【古音国】 泮水在泮献馘   牺【古伊何反】 閟宫享以骍牺   厖【古莫工反】 长发为下国骏厖【按荀子引此作骏蒙】   虞惇按顾炎武氏音学五书有诗本音及唐韵正备载古音与今音相沿之误援引精确按之经传无一不合今据以为凖而畧为参订之   读诗质疑卷首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首十五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经文攷异   国风   关雎君子好逑 礼记缁衣引诗作君子好仇释文逑本亦作仇郑笺怨耦曰仇   葛覃服之无斁 礼记缁衣作服之无射   螽斯诜诜兮 释文诜说文作   桃夭 释文夭说文作枖木少盛貌   兔罝施于中逵 文选注薛君章句作中馗馗九交之道也   汉广不可休息 释文休息本或作休思正义诗之大体韵在辞上疑休求为韵二字俱作思宋王应麟诗攷云韩诗作不可休思   汝坟 读诗记尔雅汝为濆董氏曰谓大水溢出别为小水故知坟当为濆郭璞引遵彼汝濆以证尔雅晋世诗本犹为濆也   惄如调饥 释文惄韩诗作愵   王室如燬 诗攷薛君章句作如   采苹南涧之滨 读诗记董氏曰滨当作濒袁淑书曰宅在南濒毛诗所谓于以采苹南涧之濒者也   于以采藻 诗攷说文作薻   于以湘之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于以鬺之顔注鬺烹也   甘棠蔽芾甘棠 韩诗外传作蔽茀   勿翦勿伐 释文翦韩诗作刬汉书作鬋   摽有梅 释文梅韩诗作楳孟子注作莩有梅莩零落也   江有汜 读诗记董氏曰汜石经作洍说文亦作洍葢古为洍后世譌也   何彼襛矣 释文襛韩诗作茙   柏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孔子闲居作威仪逮逮后汉书朱穆传注载絶交论曰威仪棣棣不可算也   胡迭而微 释文迭韩诗作防防常也   日月报我不述 文选注作报我不术薛君曰术法也终风曀曀其隂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防防其隂章句曰天隂尘也   击鼓于嗟洵兮 释文韩诗作敻敻逺也   凯风睍睆黄鸟 太平御览作简简黄鸟   雄雉悠悠我思 说苑作遥遥我思   匏有苦叶深则厉 释文厉说文作砅云履石渡水也济盈不濡軓 释文軓依传意音犯按说文轨车辙也从车九声美反軓车轼前也从车凡声音犯   雝雝鸣雁 盐铁论作雝雝鸣□   谷风黾勉同心 文选注作宻勿同心   不我能慉 读诗记董氏曰孙毓王肃诗并作能不我慉说文亦然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家语檀弓并作扶服救之旄丘流离之子 尔雅注作留离之子   简兮硕人俣俣 释文俣俣韩诗作扈扈美貌   泉水毖彼泉水 释文毖韩诗作秘说文作防直视也饮饯于祢 释文祢韩诗作坭   北风其虚其邪 正义其邪尔雅作其徐   静女静女其姝 读诗记董氏曰隋得江左本作静女其好也石经作僾而不见说文僾仿佛也   搔首踟蹰 文选注作搔首踌躇薛君曰踌躇踯躅也新台新台有洒河水浼浼 释文洒韩诗作漼鲜貌浼浼韩诗作浘浘盛貌   得此戚施 说文作得此   柏舟实维我特 释文特韩诗作直云相当值也墙有茨不可详也 释文详韩诗作扬   君子偕老鬒髪如云 说文作防髪如云   鹑之奔奔鹊之疆疆 读诗记奔奔左传作贲贲疆疆表记作姜姜   淇奥绿竹猗猗 释文竹韩诗作篇筑也石经同有匪君子 诗攷匪韩诗作邲邲美也   赫兮咺兮 释文咺韩诗作宣宣显也   考槃考槃在涧 释文涧韩诗作干云墝埆之处也硕人之薖 释文薖韩诗作美貌   硕人衣锦褧衣 释文褧说文作檾枲属也   齿如犀 尔雅注作栖   鳣鲔发发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释文发韩诗作鱍说文作鲅孽韩诗作防长貌朅韩诗作桀健也   氓体无咎言 释文体韩诗作履履幸也坊记亦作履泣涕涟涟 楚辞章句作波涕涟涟   信誓旦旦 释文旦旦说文作   芄兰垂带悸兮 说文悸韩诗作萃垂貌   河广曾不容刀 释文刀说文作□   伯兮焉得谖草 释文谖说文作藼读诗记董氏曰谖草韩诗作萱草   有狐有狐绥绥 诗攷绥绥齐诗作夕夕   黍离彼黍离离 说文作防防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 说文作□其干矣   兔爰雉离于罦 罦说文作防覆车网也   大车毳衣如菼 诗攷菼说文作   清人二矛重乔 释文乔韩诗作鷮   左旋右抽 释文抽说文作搯搯者拔刃以习击刺也羔裘彼其之子 读诗记董氏曰彼其韩诗作彼己舍命不渝 韩诗外传作舍命不偷   东门之墠有践家室 诗攷韩诗作有靖家室靖善也言东门之外栗树之下有善人可与成为室家也   风雨风雨凄凄 诗攷说文作湝湝   子衿子宁不嗣音 释文嗣韩诗作诒诒寄也   出其东门缟衣綦巾 诗攷綦说文作防   聊乐我员 释文员韩诗作魂魂神也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顔师古匡谬正俗曰漙按吕氏字林作   溱洧方涣涣兮 释文涣涣韩诗作洹洹汉书地理志曰溱与洧方灌灌兮   洵訏且乐 释文洵訏韩诗作恂盱乐貌   还子之还兮 释文还韩诗作嫙嫙好貌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 汉书地理志子之营兮遭我乎嶩之间兮顔师古注云毛诗作还齐诗作营嶩山名也   并驱从两肩兮 肩说文作豜豜三嵗豕肩相及者揖我谓我儇兮 释文韩诗作婘婘好貌   南山衡从其畆 释文从韩诗作由东西耕曰横南北耕曰由   卢令令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冷冷说文作獜獜敝笱其鱼唯唯 释文唯唯韩诗作遗遗言不能制也猗嗟舞则选兮 文选注薛君章句作舞则纂兮言其舞则应雅乐也   四矢反兮 释文反韩诗作变   葛屦掺掺女手 文选注作纤纤女手   好人提提 楚词章句作媞媞   伐檀坎坎伐轮兮 诗攷石经鲁诗残碑坎坎作欿欿硕鼠三嵗贯女 诗攷石经鲁诗残碑作三嵗宦女扬之水素衣朱绣 郊特牲疏鲁诗云素衣朱绡杕杜独行睘睘 诗攷睘睘文选注作茕茕   有杕之杜噬肯适我 释文噬韩诗作逝逝及也生于道周 释文周韩诗作右   驷铁载猃歇骄 说文作载猃猲獢   小戎厌厌良人 列女传作愔愔良人   终南顔如渥丹 释文丹韩诗作沰沰赭也   东门之枌市也婆娑 释文婆说文作媻   衡门可以乐饥 韩诗外传作可以饥说文治也石经亦作   墓门歌以讯之 释文讯又作谇楚词章句作谇予不顾广韵六至部中有谇字亦引诗作歌以谇之   防有鹊巢谁侜予美 释文美韩诗作娓娓美也月出佼人僚兮 释文佼又作姣方言云自闗而东河济之间凡好谓之姣   佼人懰兮 释文懰埤苍作嬼嬼妖也   劳心惨兮 顾炎武诗本音云五经文字作懆   泽陂有蒲与荷 正义樊光注尔雅引诗有蒲与茄硕大且卷 太平御览作硕大且防薛君曰防重頥也素冠棘人栾栾兮 读诗记董氏曰棘人崔灵恩集注作悈人   隰有长楚猗傩其华 楚辞章句作旖旎其华   匪风中心怛兮 汉书王吉传作中心兮   蜉蝣衣裳楚楚 释文楚楚说文作□□云防五防鲜色也   候人何戈与祋 读诗记董氏曰崔灵恩集注作何戈与缀郑康成乐记引诗亦作缀缀表也   鸤鸠其仪一兮 读诗记崔灵恩集注作其义一兮其弁伊骐 释文骐说文作弁饰也读诗记周弁师注大郑引诗作綦   七月一之日觱发 读诗记董氏曰觱发说文作滭沷二之日栗烈 释文栗烈说文作防颲   曰为改嵗 释文曰为汉书作聿为   六月食郁及薁 诗攷薁说文作蒮   黍稷重谬 释文重又作种说文禾边作重是重穋之字禾边作穜是穜蓺之事今人乱之已久穋又作稑   鸱鸮彻彼桑土 释文土韩诗作杜方言云东齐谓根曰杜字林作桑皮也   予维音哓哓 诗攷说文唯予音之哓哓   东山熠燿宵行 诗攷说文作熠熠宵行   烝在栗薪 释文栗韩诗作蓼众薪也   破斧四国是皇 读诗记齐诗作四国是匡贾公彦引以为据   小雅   四牡周道倭迟 文选注作周道威夷薛君曰威夷险也汉书地理志作郁夷顔注言使臣乗马行于此道也   啴啴骆马 诗攷说文作痑痑骆马   皇皇者华駪駪征夫 国语作莘莘征夫楚辞章句作侁侁征夫   常棣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夫栘艺文类聚夫栘之华蕚不炜炜   脊令在原 读书记脊令尔雅作防鸰   外御其务 左传作外御其侮   伐木伐木许许 读诗记董氏曰许许说文作所所言伐木声也   天保吉蠲为饎 读诗记董氏曰周官蜡氏注蠲如吉圭惟饎之圭韩诗作吉圭惟饎周礼疏大戴礼注作絜蠲为饎   禴祠蒸甞 礼记注作礿祠烝甞   采薇彼尔维何 释文尔说文作薾薾华盛也   出车我出我车 荀子作我出我舆出车彭彭史记作出舆彭彭   杕杜檀车幝幝 释文幝韩诗作   湛露厌厌夜饮 释文厌厌韩诗作愔愔和恱貌菁菁者莪 文选注作蓁蓁者莪薛君曰蓁蓁盛貌六月我是用急 诗本音盐鐡论引诗作我是用戒采芑伐鼓渊渊 读诗记董氏曰渊渊崔灵恩集注作   啴啴焞焞 汉书刘歆毁庙议引诗曰啴啴推推车攻东有甫草 后汉书注韩诗云东有圃草薛君传曰圃博也有博大之茂草也   搏兽于敖 后汉书注作薄狩于敖   助我举柴 诗攷柴说文作防   吉日既伯既祷 诗攷说文作既祃既稠   麀鹿麌麌 释文麌说文作噳云麋鹿羣口相聚也其祁孔有 尔雅疏祁作麎麎麋牝也   儦儦俟俟 文选注作駓駓騃騃薛君章句趋曰行曰騃   庭燎鸾声哕哕 读诗记说文钺车銮声也从金戉声诗曰銮声钺钺   鹤鸣可以为错 诗攷错说文作厝   白驹在彼空谷 诗攷韩诗作在彼穹谷薛君曰穹谷深谷也   我行其野不思旧姻 白虎通作不惟旧因   斯干约之阁阁 读诗记董氏曰崔灵恩集注作约之格格   如矢斯棘如鸟斯革 释文棘韩诗作朸朸隅也革韩诗作□云翅也   载衣之裼 释文裼韩诗作齐人名小儿被为说文褓也诗曰载衣之   节南山忧心如惔 释文惔韩诗作炎字书作焱说文作小熟也   天子是毗 荀子作天子是庳   正月谓地盖厚不敢不蹐 诗攷蹐说文作趚   宁或灭之 汉书作能或灭之   洽比其邻 左传作协比其邻   防防方有谷 后汉书蔡邕释诲速速方毂顔注诗小雅速速方谷毛苌注速速陋也韩诗亦作毂谓小人乗宠方毂而行也   十月之交日月告凶 汉书刘向引诗曰日月鞠凶番维司徒 释文番韩诗作繁   艳妻煽方处 汉书谷永传注鲁诗小雅十月之交篇曰阎妻煽方处言厉王无道内宠炽盛   黾勉从事 汉书刘向引诗曰宻勿从事不敢告劳谗口嚣嚣 释文韩诗作嗸嗸刘向引诗亦作嗸嗸噂沓背憎 释文噂说文作僔聚也   悠悠我里 诗攷尔雅音义悠悠作攸攸读诗记董氏曰里顾野王作防病也   雨无正沦胥以铺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薫胥以痡章句曰薫帅也胥相也痡病也汉书叙传曰乌呼史迁薫胥以刑注晋灼曰齐鲁韩诗作薫顔师古曰薫者谓相薫蒸亦渐及之义也   听言则答 诗本音答新序汉书皆作对   小旻谋犹回遹 诗攷韩诗作谋猷回泬文选注作谋犹廻穴   潝潝訿訿 汉书作歙歙荀子作噏噏呰呰   是用不集 韩诗外传作是用不就   民虽靡膴 释文靡膴韩诗作靡腜犹无几何也不敢暴虎不敢冯河 盐鐡论作不可暴虎不敢慿河战战兢兢 左传作战战矜矜   小宛哀我填寡宜岸宜狱 释文填韩诗作疹疹苦也岸韩诗作犴云郷亭亭系曰犴朝廷曰狱   小弁 汉书作小卞   惄焉如捣 释文捣韩诗作疛   萑苇淠淠 韩诗外传作雚苇淠淠   譬彼坏木 说文作瘣木   巧言秩秩大猷圣人莫之 汉书注作秩秩大繇圣人谟之   跃跃毚兎 史记春申君传诗曰趯趯毚兔注韩婴章句曰趯趯往来貌   何人斯我心易也 释文易韩诗作施施善也   巷伯萋兮斐兮 说文緀白文貌诗曰緀兮斐兮哆兮侈兮 说文鉹兮哆兮鉹曲也一曰鬵鼎   缉缉翩翩 诗攷说文作咠咠幡幡   蓼莪缾之罄矣 说文空也诗曰缾之矣   大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 楚辞章句作苕苕公子行彼周道   鞙鞙佩璲 尔雅疏作琄琄   北山或尽瘁事国 左传晋伯瑕引诗曰或憔悴事国无将大车祗自疷兮 诗本音宋刘彝曰疧当作□病也唐人避太宗讳凡字从民者皆省而为氏今人书昬作昏犹其遗法也   鼓钟以雅以南以籥不僭 后汉书陈忠传诗云以雅以南韎任朱离注毛诗无韎任朱离之文盖见齐鲁之诗也   楚茨楚楚者茨 楚辞章句茨作薋礼记作荠   祝祭于祊 诗攷祊说文作   苾芬孝祀 文选注馥芬孝祀薛君曰馥香貌   信南山维禹甸之 诗攷周礼疏韩诗作惟禹敶之畇畇原隰 诗攷周礼疏韩诗作防防原隰   既优既渥 读诗记优说文作瀀泽多也   甫田倬彼甫田 释文倬韩诗作箌箌卓也   或耘或耔黍稷薿薿 汉书食货志诗曰或芸或芓黍稷儗儗   大田以我覃耜 尔雅注作剡耜   秉畀炎火 释文秉韩诗作卜卜报也   有渰萋萋兴雨祁祁 释文渰汉书作黤董氏曰韩诗作有弇凄凄吕氏春秋作有晻凄凄兴云祁祁   桑扈彼交匪敖 汉书五行志诗曰匪徼匪傲顔注谓饮酒者不徼幸不傲慢则福禄就而求之也   頍弁先集维霰 尔雅注作先集维防   乐酒今夕 楚辞章句作乐酒今昔   车舝景行行止 史记孔子世家作景行行之   以慰我心 释文韩诗作以愠我心愠恚也   青蝇营营青蝇止于樊 说文謍謍青蝇止于棥宾之初筵威仪反反 释文反韩诗作昄善貌   采菽觱沸槛泉 诗攷槛泉说文作滥泉   平平左右 左传魏綘引诗曰便蕃左右亦是帅从杜注便蕃数也言逺人相率来服从便蕃然在左右释文韩诗作便便云闲雅之貌   福禄膍之 释文膍韩诗作肶   角弓雨雪瀌瀌见晛曰消 释文见晛韩诗作曣见云曣日出也曰韩诗作聿汉书刘向传诗云雨雪麃麃见晛聿消   菀栁上帝甚蹈 韩诗外传蹈作慆战国防上天甚神无自瘵也   采绿薄言观者 释文观韩诗作覩   隰桑遐不谓矣 表记作瑕不谓矣   白华英英白云 诗攷韩诗作泱泱白云   滮池北流 读诗记说文作淲沱北流   视我迈迈 释文迈迈韩诗及说文并作防防韩诗云意不说好也许云很怒也   大雅   文王亹亹文王 读诗记董氏曰亹亹崔灵恩集注作娓娓按说文娓娓勉也   陈锡哉周 左传羊舌职陈桓子国语芮良失引诗俱作陈锡载周   凡周之士不显亦世 诗攷后魏礼志作惟周之士不显奕世   聿修厥徳 汉书作述修厥徳   上天之载 扬雄传作上天之縡   大明聿怀多福 春秋繁露作允怀多福   在洽之阳 说文作在郃之阳   伣天之妹 释文伣韩诗作磬磬譬也   其防如林 说文作其旝如林   牧野洋洋 水经注作坶野洋洋   凉彼武王 汉书王莽传诗云时惟鹰扬亮彼武王注亮助也释文韩诗作亮相也   緜自土沮漆 汉书地理志顔注诗云自土沮漆齐诗作自杜言公刘避狄而来居杜与沮漆之地   周原膴膴 文选魏都赋注引韩诗作腜腜   捄之陾陾 说文引诗作捄之仍仍   臯门有伉 释文伉韩诗作闶盛貌   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说文作犬夷呬矣昆夷駾矣旱麓瑟彼玉瓉 读诗记董氏曰郑众于周礼引诗作防彼玉瓉贾公彦曰盖古人以瑟为防也   思齐古之人无斁 读诗记董氏曰无斁韩诗作无择皇矣此维与宅 论衡作此惟予度   其菑其翳 释文翳韩诗作殪云因也因髙填下也貊其徳音 正义左传乐记韩诗貊皆作莫释诂莫定也左传徳正应和曰莫   克顺克比 乐记作克顺克俾   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 孟子引诗云以遏徂莒以笃周祐   同尔兄弟 后汉书伏湛传引诗作同尔弟兄   与尔临冲 释文临韩诗作隆冲说文作防防阵车也灵台白鸟翯翯 孟子白鸟鹤鹤贾谊新书作皜皜虡业维枞 说文作巨业乐苑文王乐名巨业   下武应侯顺徳 家语淮南子作应侯慎徳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 后汉祭祀志东平王引诗曰昭兹来御慎其祖父   文王有声遹求厥宁 读诗记说文作欥求厥宁欥诠词也   筑城伊淢 释文淢本作洫韩诗云洫深池也   匪棘其欲遹追来孝 礼器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宅是镐京 坊记作度是镐京   生民不坼不副 说文作不不疈   禾役穟穟 说文作禾頴穟穟   瓞唪唪 集韵作瓞□□   茀厥丰草 释文茀韩诗作拂拂弗也   或舂或揄 读诗记董氏曰韩诗作或舂或抌   释之叟叟 尔雅音义淅之溞溞   行苇肆筵设席 楚辞章句作肆筵设机   假乐 左传作嘉乐礼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   公刘于豳斯馆 白虎通作于邠斯观   芮鞫之即 诗攷韩诗作芮泦之即   民劳无然泄泄 尔雅作   板是用大諌 左传季文子引诗曰犹之未逺是用大简   民之方殿屎 说文作念防   荡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 国语引诗曰殷鉴不逺近在夏后之世   抑有觉徳行 缁衣作有梏徳行   质尔人民 盐鐡论作诰尔人民   我心惨惨 五经文字作我心懆懆   诲尔谆谆 礼记注作诲尔忳忳   曰防厥国 释文韩诗作聿防   桑柔靡所止疑 诗攷疑齐诗作凝   云汉蕴隆虫虫 释文蕴韩诗作郁虫韩诗作烔尔雅作□熏也   涤涤山川 说文涤作   胡宁瘨我以旱 释文瘨韩诗作疹重也   崧高王纉之事 释文纉韩诗作践践任也   既入于谢 楚词章句作既入于徐   烝民不畏彊御 汉书作不畏疆圉   四牡彭彭 说文作騯騯   韩奕诸娣从之 白虎通作侄娣从之   江汉武夫洸洸 盐鐡论作武夫潢潢   矢其文徳洽此四国 礼记作弛其文徳协此四国注弛施也   常武铺敦淮濆 释文铺韩诗作敷大也   召旻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 正义作昔者先王受命有如召公之臣   颂   清庙骏奔走在庙 礼记注作逡奔走作庙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 正义谱子思论诗于穆不已孟仲子曰于穆不似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 左传引诗曰何以恤我我其收之杜注此逸诗朱子曰何之为假声之转也恤之为溢字之讹也   烈文四方其训之 左传作四方其顺之   天作彼徂矣岐 后汉书西南夷传作彼徂者岐沈括引后汉书作彼岨者岐说苑作岐有夷之行子孙其保之   我将维羊维牛 诗本音隋书宇文恺传引诗作维牛维羊   仪式刑文王之典 左传作仪式刑文王之徳   时迈薄言震之 诗攷韩诗作薄言振之薛君日振奋也   执竞磬筦将将 释文将将说文作行貌汉书作锵锵   思文贻我来牟 汉书作饴我厘麰释文牟字书作麰广雅麳小麦麰大麦也文选注韩诗外传作嘉   振鹭在此无斁 诗本音斁韩诗作射   有瞽应田县鼓 周礼注作应县鼓   潜 释文潜尔雅作涔韩诗云涔鱼池也小尔雅作橬橬糁也鱼之所息谓之橬   小毖莫予荓蜂自求辛螫 释文荓尔雅作甹辛螫韩诗作辛赦赦事也   载芟緜緜其麃 释文緜緜韩诗作民民众貌   良耜其鏄斯赵 周礼注作其鏄斯防   积之栗栗 说文作防之秩秩防积禾也   丝衣丝衣其紑 说文作素衣其紑   载弁俅俅 尔雅作戴弁俅俅   鼐鼎及鼒 史记音义作鼐鼎及哉   不呉不傲 史记作不虞不骜呉说文作防   酌 左传荀子作汋仪礼礼记汉书作勺   赉敷时绎思 左传作铺时绎思   般于皇时周 白虎通作于皇明周   泮水薄采其芹 白虎通作薄采其荇   狄彼东南 释文韩诗作鬄彼东南鬄除也   憬彼淮夷 文选注薛君章句作犷彼淮夷犷觉寤之貌   閟宫稙穉菽麦 说文作稙穉尗麦   实始翦商 说文作实始戬商   戎狄是膺荆舒是惩 史记作戎狄是应荆荼是徴泰山岩岩鲁邦所詹 说苑作太山岩岩鲁侯是瞻遂荒大东 尔雅注疏三家作遂幠大东   新庙奕奕 蔡邕独断作寝庙奕奕   烈祖亦有和羮 说文作和鬻亦作盉羮   鬷假无言 礼记作奏假无言左传晏子引诗作鬷嘏无言   鸟奄有九有 文选注作奄有九域薛君日九域九州也   百禄是何 左传作百禄是荷   长发王桓拨 释文拨韩诗作发发明也   率履不越 韩诗外传作率礼不越说苑汉书同圣敬日跻 礼记作圣敬日齐注圣敬日荘严   为下国缀旒 诗攷礼记注作畷邮正义曰引齐鲁韩诗也   敷政优优 左传作布政优优   为下国骏厖 读诗记董氏曰齐诗作骏□谓马也诗本音荀子引诗作骏蒙大戴礼作恂蒙   何天之龙敷奏其勇 家语作荷天子之龙大戴礼作何天之宠傅奏其勇   武王载斾 诗本音荀子引诗作武王载发说文作载坺   则莫我敢曷 汉书作则莫我敢遏   苞有三蘖 汉书注作包有三枿   殷武商邑翼翼四方之极 后汉书樊凖传作京师翼翼四方是则注韩诗之文   读诗质疑巻首十五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国风   孔氏曰诗者一部之大名国风者十五国之总称国是风化之界诗以当国爲别故谓之国风朱子曰国者诸侯所封之域风者民俗歌谣之诗也谓之风者以其被上之化以有言而其言又足以感人如物因风之动以有声而其声又足以动物也是以诸侯采之以贡于天子天子受之而列于乐官于以考其俗尚之美恶而知其政治之得失焉旧説二南为正风所以用之闺门乡党邦国而化天下也十三国为变风则亦领在乐官以时存肄备观省而垂鍳戒也合之凡十五国云   周南召南   郑谱曰周召者禹贡雍州岐山之阳地名今属右扶风羙阳县地形险阻而原田肥羙周之先公曰太王者避狄难自豳始迁焉而修徳建王业商王帝乙之初命其子王季为西伯至纣又命文王典治南国江汉汝旁之诸侯于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故雍梁荆豫徐扬之人咸被其徳而从之文王受命作邑于丰乃分岐邦周召之地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教于已所职之国武王伐纣定天下廵守述职陈诵诸侯之诗以观民风俗六州者得二公之徳敎尤纯故独録之属之太师分而国之其得圣人之化者谓之周南得贤人之化者谓之召南言二公之徳敎自岐而行于南国也乃弃其余谓此为风之正经初古公亶父聿来胥宇爰及姜女其后太任思媚周姜太姒嗣徽音歴世有贤妃之助以致其治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故二国之诗以后妃夫人之徳为首终以麟趾驺虞言后妃夫人有斯徳兴助其君子皆可以成功至于获嘉瑞风之始所以风化天下而正夫妇也故周公作乐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或谓之房中之乐者后妃夫人侍御于其君子女史歌之以节义序故耳射礼天子以驺虞诸侯以貍首大夫以采苹士以采繁为节今无貍首周衰诸侯并僭而去之孔子録诗不得也为礼乐之记者从后存之遂不得其次序周公封鲁死諡曰文公召公封燕死諡曰康公元子世之其次子亦世守采地在王官春秋时周公召公是也问者曰周南召南之诗为风之正经则然矣自此之后南国诸侯政之兴衰何以无变风答曰陈诸国之诗者将以知其阙失省方设敎为黜陟时徐及呉楚僭□称王不承天子之风今弃其诗夷狄之也其余江黄六蓼之属既驱陷于彼俗又亦小国犹邾滕纪莒之等夷其诗蔑而不得列于此 孔氏曰孟子云文王以百里王则周召之地共方百里皆名曰周召是周内之别名周公召公因地而称 李氏曰周召分陜而治自陜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太师采诗得于周南之地者系之周公得于召南之地者系之召公皆文武时诗也 苏氏曰文王之风谓之周南召南何也文王之治周也所以为其国者属之周公所以交于诸侯者属之召公诗曰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言治外也故凢诗言周之治由内而及外者谓之周公之诗言诸侯被周之泽而渐于善者谓之召公之诗其风皆出于文王而有内外之异内得之深外得之浅故召南之诗不如周南之深召南有召公之诗而周南无周公之诗者周公在内近于文王虽有徳而不见则其诗不作召公在外逺于文王功业明着则诗作于下谓之南者文王在西而化行于南方以其及之者言之也东北则纣之所在文王之初所不能及也程氏曰召伯为诸侯长故诸侯之风主之于召   南 傅氏曰二南之国始于文王之治岐成于武王之分陜而其诗定于周公之作乐 曹氏曰系之周公则由雍州以至荆扬东南之域也系之召公则由岐山以至梁益西南之域也 郑樵氏曰二南之诗后世取以为乐章用之为燕乐为乡乐为射乐为房中之乐所以彰文王之徳美也故曰夫武始于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南之为义盖如是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周南召南之为义盖如是 程氏曰天下之治正家为先天下之家正则天下治矣二南正家之道也陈后妃夫人大夫妻之徳推之士庶人之家一也故使邦国至于乡党皆用之自朝廷至于委巷莫不讴吟讽诵所以风天下为此诗者其周公乎古之人由是道者文王也 曾氏曰先王之政必自内始故其闺门之治所以施之家人者必为之师傅保姆之助诗书图史之戒珩璜琚瑀之节威仪动作之度其敎之者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尝不以身化也故家人之义归于反身二南之业本于文王岂自外至哉世皆知文王之兴能得内助而不知其所以然者盖本于文王之躬化故内则后妃有闗睢之行外则羣臣有二南之美与之相成其推而及逺则商辛之昏俗江汉之小国罝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所谓身修故国家天下治者也   周南   关睢后妃之徳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敎也风以动之敎以化之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敎化移风俗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逹于事变而懐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然则闗睢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闗睢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滛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闗雎之义也   郑氏曰三百一十一篇诗并是作者自为名 孔氏曰仪礼乡饮酒礼者乡大夫三年宾兴贤能之礼也乃合乐周南闗雎是用之乡人也燕礼者诸侯饮燕其臣子及宾客之礼也遂歌乡乐周南闗雎是用之邦国也诗言后妃性行和谐贞专化下寤寐求贤供奉职事是后妃之徳也二南之风实文王之化而美后妃之徳者以夫妇之性人伦之重故夫妇正则父子亲父子亲则君臣敬君臣敬则朝廷正朝廷正则万化成 虞惇按闗雎正风之首而齐鲁韩三家皆以为康王政衰之诗汉书杜钦传佩玉晏鸣闗雎叹之臣瓒曰此鲁诗也后汉明帝诏曰昔应门失守闗雎刺世注薛君韩诗章句曰人君退朝后妃御见有度应门击柝鼓人上堂今内倾于色贤人见其萌故咏闗雎説淑女以刺时而太史公亦曰周道缺诗人本之袵席而闗雎作雄亦以为伤始乱范蔚宗曰康后晚朝闗雎作讽后儒又以闗雎为毕公作云得之张超或云得之蔡邕窃意圣人删诗无有以刺诗冠一经之首而仪礼乡饮酒大射燕礼皆合乐周南闗雎则其非作于康王时可知惟毛诗序以爲后妃之徳王化之本而后闗雎之义始正故知毛公説诗皆得圣人之旨先儒以为源流于子夏不诬也又按诗序有大小之名孔頴逹正义云旧説起   闗雎后妃之徳也至用之邦国焉名闗雎序谓之小序自风风也讫末名为大序朱子诗序辨自诗者志之所之也至诗之至也谓之大序自闗雎后妃之徳也至教以化之又自然则闗雎麟趾之化讫末谓之小序今据正义沈重云此止是闗雎之序总论诗之纲领无大小之异而梁萧氏文选卜子夏诗序亦录全文不分大小故今仍合为一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兴也 毛传闗闗和声也雎鸠王雎也鸟摰而有别水中可居者曰洲窈窕幽闲也淑善逑匹也   苏氏曰物之摰者不淫在河之洲言未用也女子在家有和徳而无淫僻之行可以配君子也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顾炎武诗本音服古蒲北反后并同】   兴也 孔氏曰参差不齐也 毛传荇接余也 郑笺左右助也 毛传流求也寤觉寐寝也  朱注服犹懐也 王氏曰悠者思之长也 郑笺卧而不周曰辗 朱注辗者转之半转者辗之周反者辗之过侧者转之留皆卧不安席之意   毛传后妃共荇菜备庶物以事宗庙 郑笺后妃将共荇菜之葅必有助而求之者是以觉寐之中常求此贤女欲与之共已职也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友古音以后并同采今贿韵与友通不从叶乐陆徳明音义五教反】   兴也 朱注采取而择之也 董氏曰芼熟而荐之也 朱注琴瑟皆丝属钟金属鼓革属   苏氏曰求得而采采得而芼先后之叙也 孔氏曰此淑女若来则以琴瑟友而乐之思设乐以待之亲之至也 毛传徳盛者宜有钟鼓之乐 郑笺琴瑟在堂钟鼓在庭上下之乐皆作盛其礼也 虞惇曰闗雎之诗言后妃求淑女也雎鸠为淑女之兴惟淑女可配君子故后妃欲求而得之其未得有寤寐反侧之忧其既得有琴瑟钟鼓之乐志在进贤絶无妬忌故曰闗雎后妃之徳也 吕氏曰辗转反侧忧之不过其则也琴瑟钟鼓乐之不过其则也所谓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者也   汉书匡衡曰妃匹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昏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闗雎为始言太上者民之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宴私之意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自上世已来三代废兴未有不由此者也   闗雎三章一章四句二章八句   虞惇按诗序闗雎后妃之徳也説者以闗雎挚而有别后妃之幽闲贞静似之故云后妃有闗雎之徳自毛传郑笺孔疏朱子集注皆然但朱子以闗雎兴淑女而淑女即指后妃太姒毛郑以闗雎兴后妃而淑女复指三夫人九嫔以下其説不同据集注文王之宫人于后妃始至见其有幽闲贞静之徳故作此诗二章云求而未得其忧思之深如此三章云幸而得之其喜乐尊奉又如此而所云其忧思其喜乐俱未指明为何人以为文王耶则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嘉礼非迟无缘寤寐贤妃如此廹切未得而辗转反侧既得而琴瑟钟鼓亦似少年轻佻浮露之态非圣人和平雍肃气象也以为宫人耶则宫人之于后妃但宜有爱慕之诚不得有求思之事辗转反侧琴瑟钟鼓揆之情理似出无端朱子语类云此诗防来是妾媵做所以形容得寤寐反侧之事外人做不到此则是直以忧思喜乐属之文王窃恐未然未敢附和毛传云后妃説乐君子之徳无不和谐又不淫其色若闗雎之有别焉又云后妃有闗雎之徳是幽闲贞专之善女宜为君子之好匹郑笺云后妃之徳和谐则幽闲处深宫贞专之善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之怨者皆化后妃之徳好逑之义虽异其以闗雎兴后妃则同既以闗雎兴后妃而窈窕淑女又为三夫人九嫔以下则闗雎之兴竟为虚设况郑既以好逑为和好众怨而寤寐求之又为后妃求此淑女于上下文义亦不相蒙琴瑟友之郑云共荇菜之时乐必作则又于后妃乐得淑女之义絶然无与矣欧阳修本义驳后妃乐得淑女之説而以寤寐求之为寤寐勤求其事夫职事固所当求而荇菜絶非难得求荇菜之不得而至于辗转反侧恐非事理宜然严粲诗辑以首章通指后妃左右流之左右乃指嫔妾所谓寤寐求之者窈窕之淑女寤寐求此左右也夫文章自有体裁字义必湏一贯流之之字指荇莱而言求之之字指淑女而言今以流之为流此荇菜而以求之为求此流荇莱之左右天下岂复有此文理乎原其失总由后妃有闗雎之徳一句误之也夫所谓后妃有闗雎之德者闗雎之诗言后妃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故曰闗雎后妃之德非谓后妃之德如闗雎也闗雎为淑女之兴此淑女可以配君子故后妃思求而得之求之不得有寤寐反侧之忧求而得之有琴瑟钟鼓之乐忧乐俱属后妃与文王宫人无渉三章之义大防如此如集注则喜乐不知何人如毛郑则闗雎兴无所取王櫄实夫讲义又云诗人乐得淑女故设为哀乐之辞觧属悬虚亦非正旨诸家惟苏辙诗传为得今畧从之凢诗赋比兴毛公但标比兴于首章余则否朱子则每章标赋比兴今每章赋比兴从朱子而于毛与朱异者标毛氏曰或朱子曰于首章以别之首章同而后章异者亦标于后章或有鄙见与毛朱异者更标虞惇曰以别之其同者则否 又按此诗以雎鸠兴淑女故毛公传曰兴而朱子从之其实兴之中有比雎鸠之挚而有别即比也兴中有比而兴之意多于比故仍以兴表之所谓兴可兼比比不可兼兴者也苏轼诗论以此为比而非兴失之矣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吕氏曰闗雎后妃之徳也而所以成德者必有本也曷谓本葛覃所陈是也 虞惇按诗述既为后妃之事非言在父母家也序语烦赘盖説诗者附益之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萋齐韵飞微韵喈佳韵本不必叶虞惇按此章当三句一韵谷木萋喈隔句韵也】   虞惇曰赋而兴也 朱注葛草名 毛传葛所以为絺绤女工之事烦辱者覃延施移也中谷谷中也萋萋茂盛貎黄鸟搏黍也灌木丛木也喈喈和声之逺闻也 欧阳氏曰葛生鸟鸣因时感事乐女功之将作也 朱注盖后妃既成絺绤而追叙之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谷屋韵莫濩药韵绤斁陌韵宋郑庠分韵爲六部屋沃觉药陌锡职同部不必叶顾炎武诗本音谷莫濩绤斁皆鱼虞之入声】   赋也 毛传莫莫成就之貎 朱注刈斩也 毛传濩煮之也精曰絺麤曰绤斁厌也   朱注盛夏之时葛既成矣于是治以为絺绤而服之盖亲执其劳而知其成之不易所以心诚爱之虽极垢敝而不忍厌弃也 陈氏曰女功之勤非茍知之身亲尝之所以能俭 严氏曰妇人骄侈之情何极茍萌厌心虽穷极靡丽耳目日新犹以为不足也服之无斁见后妃之徳性 毛传古者王后织紞公侯夫人纮綎乡之内子大帯大夫命妇成祭服士妻朝服庶士以下各衣其夫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归寜父母【氏否纸韵归衣微韵私支韵母古满以反后并同古四声通用此以平上通韵也】   赋也 苏氏曰言辞也 郑笺告教也 毛传师女师也古者女师敎以妇徳妇言妇容妇功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庙既毁敎于宗室妇人谓嫁曰归苏氏曰薄亦辞也 郑笺污烦撋之也 毛传私   燕服也妇人有副袆盛饰以朝事舅姑接见于宗庙进见于君子其余则私也 郑笺澣濯之也衣谓祎衣以下至褖衣 毛传害何也寜安也父母在则有时归寜耳   郑笺言告师氏者见教告于女师也言告言归者敎告以适人之道也 孔氏曰师氏告我以适人之道令我躬俭节用不务鲜华故今薄欲烦撋其私服澣濯其公衣 郑笺我之衣服何所当澣乎何所当否乎言常自洁清以事君子 孔氏曰公私皆悉澣之衣裳既澣身复洁清故当以时归寜父母耳 朱注后妃已贵而能勤已富而能俭已长而敬不弛于师传已嫁而孝不衰于父母是皆德之厚而人所难也葛覃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毛传皆得郑笺于首章取兴不伦以葛覃喻女之形体浸长大叶萋萋然喻容色美盛鸟鸣喈喈喻女有才美之称达于逺方皆谬説也末章言告师氏不取朱子告将归寜之説盖此二句乃追叙未嫁时师氏敎告如此末句方説归寜若云告师氏以将归寜因而澣濯其衣服则语意浅陋似士庶家之事非国君夫人气象也薄澣我衣害澣害否毛郑小异而郑尤胜 又按首章毛云兴也朱云赋也窃意采葛治服义当属赋而葛生鸟鸣因时感事兴意为多是赋之中有兴故云赋而兴也下二章直赋其事则但云赋而已凢赋比兴之与传注异者特标虞惇曰以别之集注亦有赋而兴也兴而比也赋而兴又比也之例然其所云乃是一章之中既赋复兴既兴复比如小弁之君子信谗莫髙匪山巧言之奕奕寝庙及汉广三章椒聊三章頍弁三章之类非谓一句中赋而兼兴兴而兼比者也间有赋其事以起兴如彼黍离离溱与洧野有蔓草之类亦云赋而兴也此则朱子之变例通经唯三四见而已六义虽有赋比兴之分然亦难截然判隔往往赋之中有兴兴之中有比今所云赋也兴也比也亦止据章首二句为言其实一章之中或比或兴一句之中有兴有比不能尽拘必欲判何句属兴何句属比亦未免蹈固哉髙子之讥读者以意逆志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得之矣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陂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欧阳氏曰妇人无外事求贤审官非后妃之职盖后妃讽其君子爱养臣下慰其劳苦而接以恩意其宫中相语者如是而已非私谒之言也 子贡传文王遣使求贤而闵行役之囏也劳之以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筐行同韵不必叶】   毛传忧者之兴也采采事采之也卷耳枲耳也 张氏曰枲耳酿酒所须也 毛传顷筐畚属易盈之器也 虞惇曰我后妃自我也人贤人也 毛传懐思寘罝也 朱注周行大道也   郑笺噐之易盈而不盈者志在辅佐君子忧思深也朱注人臣以兵役之事行思其勤劳于道路也   吕氏曰酒醴妇人之职也臣下之勤劳君当有以劳之因采卷耳而有所感念及酒醴之用以劳臣贤者不当使之逺行从役也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懐【嵬隤罍灰韵懐皆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陟升也崔嵬土山之戴石者 郑笺我我使臣也 毛传虺隤病也姑且也 孔氏曰罍酒罇也韩诗云天子以玉饰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毛传永长也   郑笺臣以兵役之事行身勤劳于山险而马又病君子宜知其然 朱注此则述其所忧见不得不汲汲于采卷耳以备酒浆也 虞惇曰此下三章皆设为使臣之辞言劳苦之甚思欲酌酒以自觧也   陟彼髙冈我马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觥古音光不必叶后同】   赋也 毛传山脊曰冈马病则黄 朱注兕野牛也 孔氏曰觥爵也以兕角为之   郑笺此章为意不尽申殷勤也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赋也 毛传石山戴土曰砠瘏痡皆病也 朱注吁叹也   严氏曰仆马皆病而今云何乎长叹而已 朱注极道劳苦之状讽君子当厚其恩意无竆已之辞也吕氏曰夫妇一体也位虽不同而志不可不同求师取友妇人固无与乎此而好善之志则不可不同也崇徳报功后妃固无与乎此而体羣臣之志则不可不同也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妇人之志如是其夫斯能好善矣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懐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后妃之志如是王者斯能体羣臣矣室有轑釜之声则门无嘉客况后妃心志之所形见者乎   卷耳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云后妃因君子不在而思念之又云此诗后妃所自作或当文王朝防征伐之时羑里拘囚之日欤盖朱子见国风多男女懐思之诗如伯兮雄雉之类遂以为后妃亦尔而其实非也左传襄公五年引诗曰嗟我懐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虽赋诗断章亦可以为小序之证故今从旧説周行大道也大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与此周行正同而毛郑直以周行为列位则又承左氏而误焉者也陟彼崔嵬以下皆设为使臣之辞而朱子诗序辨以首章之我独我后妃后章之我皆我使臣首尾不相承应遂断为后妃思念君子不知诗人立言本无定体如小雅出车天子命我我南仲也五章既见君子我心则降如朱子説则又为南仲之家人矣诗中如此类者甚多何必以后妃使臣为嫌但郑以我马虺隤之我为我使臣我姑酌彼之我又为我君则一章语意错杂不成条理矣酌彼金罍郑云出使功成而返君当设燕飨之礼以劳之又云旅醻有醉而失礼者以兕觥罚之亦所以为乐皆属衍説今采诸家及朱子旧説订之 又按此诗首章采采二句于六义属兴盖懿筐非后妃所宜执周行非后妃所宜遵采卷耳亦非后妃之事本属托兴之辞非实赋其事也故今从之 又按子贡诗传申公诗説皆后人僞撰以其流传既久其间亦有足与序相发明者朱子集注多采用申説故亦间录其一二非如刘歆所云与其过而废之寜通而立之之説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妬之心焉郑氏曰妇人之徳莫大于不妬忌盖功容可勉而根于情者难自克也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虞惇曰比也 毛传南南土也木下曲曰樛 孔氏曰藟葛类累绕也 朱注只语辞 毛传履禄绥安也 郑笺木枝以下垂之故故葛也藟也得累而蔓之喻后妃能以惠下逮众妾使次叙进御则众妾上附事之 苏氏曰室家既和故其君子无所忧患而安享其福禄茍其不和虽有福禄而不能安也 吕氏曰后妃如此乐哉君子可谓福履绥之矣汉之二赵隋之独孤唐之武氏其祸至于亡国则樛木之后妃诗人安得不深嘉而屡叹之乎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比也 毛传荒奄也 郑笺将犹扶助也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比也 毛传萦旋也成就也   樛木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郑于此诗大旨俱得唯郑笺云众妾上附事之而礼义俱盛又云能以礼乐乐其君子则属衍説朱注云君子自众妾指后妃犹言小君内子也窃意二南二十五篇无有称后妃夫人为君子者不如旧説之意味深逺也南有樛木二句比后妃之逮下非兴也朱注云言后妃逮下而无嫉妬之心则正以樛木比逮下而下文自説君子之福履不当以为兴今易之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妬忌则子孙众多也   诗序辨螽斯聚处和一而卵育蕃多故以为不妬忌而子孙众多之比非必知其不妬忌也 欧阳氏曰据本义宜言不妬忌则子孙众多若螽斯也苏氏曰螽斯一生八十一子 严氏曰螽斯次   樛木义相成也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虞惇曰比而兴也 毛传螽斯蚣蝑也诜诜众多也虞惇曰尔斥后妃也 朱注振振盛也   孔氏曰后妃不妬忌则嫔妾俱进所生亦后妃之子孙故得众多也螽斯羽虫举羽以言多也 陈氏曰宜尔者归其所自于后妃也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比而兴也 朱注薨薨羣飞声 苏氏曰绳绳不絶也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比而兴也 毛传揖揖防聚也蛰蛰和集也   螽斯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以螽斯比后妃以螽斯子孙之众多兴后妃子孙之众多宜尔子孙后妃之子孙也朱子云尔指螽斯则是上二句比不妬忌下二句比子孙众多矣既以上二句比不妬忌何以诗序辨又极驳螽斯不妬忌之説朱子于草木鸟兽之属多以尔汝称之之子无裳之子指孤乐子之无家子指苌楚匪女之爲美女指荑此以尔指螽斯皆不可训振振绳绳但美盛多亦不取毛郑仁厚戒慎之説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妬忌则男女以正昏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李氏曰礼义明则上下不乱故男女以正政事治则财用不乏故昏姻以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华古音敷家古音姑后并同】   兴也 朱注桃木名夭夭少好之貎 毛传灼灼华之盛也 朱注周礼仲春防男女桃之有华昏姻时也 孔氏曰桃少故华盛喻女少而色盛也 郑笺喻妇人皆以年盛时行也 毛传之子嫁子也 李氏曰妇人谓嫁曰归 朱注宜和顺之意叹女子之贤知其必有以宜其室家也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兴也 毛传蕡实貎非但有华色又有妇徳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兴也 毛传蓁蓁至盛貎有徳有色形体至盛一家之人尽以为宜   王氏曰后妃处乎重闱深密之地而四方之广家人父子服化者正其本而已故察于治乱之形而不见其本者未可与论圣人之道也 张氏曰乖争之风始于闺门至使万物不得其所而况昏姻之能以时乎此意盖深逺矣   桃夭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广汉张氏云此诗兴也然兴之中有比焉惟比义轻于兴则谓之兴而已桃夭为仲春昏姻之时又以喻女子之容色又以喻女子盛年而嫁所谓一句而包数义者此也观比兴者当以此意类推之   罝后妃之化也闗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德贤人众多也   虞惇按周南之诗皆言后妃之化其实皆文王修身齐家之所致以其自家及国故序诗者归美于后妃读者勿以辞害意可也   肃肃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罝古音雎罝夫丁城隔句韵也诗多隔句用韵举此可以类推】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肃肃敬也兔罝兔罟也丁丁椓杙声也 孔氏曰杙檿也丁丁连椓之 毛传赳赳武貎 朱注干盾也 郑笺干也城也皆以御难也 郑笺罝兔之人鄙贱之事犹能恭敬是则贤者众多也有武力公侯可任以国守扞城其民御难于未然 苏氏曰世未尝患无武夫独患其不知敬而不可近今武而知敬故可以为公侯干城也 朱氏曰闻椓杙之声而视其人甚勇可为干城者也田野之人皆有可用之才足以见贤人之众多矣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广韵六脂收逵馗十八尤收馗巨鸠反又音逵则逵与馗通馗仇同音不必叶顾氏诗本音仇古渠之反】   赋而兴也 毛传逵九逹之道 朱注仇逑同匹也孔氏曰此武夫能匹耦于公侯之志 朱氏曰言   才徳相合也   肃肃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赋而兴也 毛传中林林中也 孔氏曰有文有武可以为腹心之臣言公侯有腹心之谋事能制断其是非 苏氏曰丁丁人之所闻也中逵人之所见也中林闻见之所不及也闻见所不及而犹肃肃然则其敬也至矣 徐干中论曰肃肃罝施于中林处独之谓也   罝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三章集注皆云兴也此武夫实为椓杙之事诗人因其所事以起兴宜云赋而兴也公侯好仇与闗雎好逑同闗雎好逑本亦作仇郑笺云怨耦曰仇毛传云匹也今从毛又墨子云文王举闳天太颠于罝罔中授之政西土服故申公诗説云文王闻太颠闳天散宜生皆贤人而举之国史咏其事而美之此或附防之语亦足以广异闻附载于此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虞惇按王肃云自闗雎至芣苢皆后妃房中之乐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有古音以后并同采有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采采非一辞也芣苢马舄车前也宜懐妊焉 程子曰薄言发语辞 毛传有藏之也苏氏曰化行俗美家室和平妇人皆乐有子是以采之不厌也 杨氏曰后妃无嫉妬之心则和平矣惟其和平故天下化而和平妇人以有子为乐矣芣苢和平之诗也天下和平非文辞形容所能及故每章言采采而已无他辞也 黄氏曰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于此诗见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赋也 毛传掇拾也 朱注捋取其子也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赋也 毛传袺执衽也扱衽曰襭   芣苢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芣苢之诗毛郑得之朱子但主家室和平而不取乐有子之説似为未尽文选注韩诗薛君章句云芣苢伤夫有恶疾而列女传又云蔡人之妻作盖当时毛传未甚行学者惟三家是宗故其説多异由今观之毛公之有功于经非浅鲜也   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郑笺纣时淫风徧于天下维江汉之域先受文王之敎化 郑樵氏曰周爲河洛召为岐雍河洛之南濒江岐雍之南濒汉江汉之间二南之地诗之所起在于此 虞惇按文王之德化自近而及于逺故序云徳广所及徳广二字不必于汉之广矣取义诗序辨苛求之论也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休与求韵休息韩诗广飬韵泳敬韵永梗韵方阳韵江阳庚青蒸郑痒分韵同部上去亦仿此又古四声通用此以平上去通韵不必叶顾氏诗本音泳古羊向反永古于两反】   兴也 毛传南方之木美乔上竦也思辞也 朱注汉水出嶓冢山至大别山入江江水出岷山东流与汉水合东北入海 毛传潜行为泳永长方泭也郑笺木以髙其枝叶之故人不得就而止息喻贤女虽出游汉水之上人无欲求犯礼者由贞洁使之然朱氏曰其幽闲贞静之度见者自无狎昵之心决   知其不可求也 孔氏曰游女尚不可求则在室无敢犯礼可知 欧阳氏曰末乃陈其不可得之辞如汉广而不可泳江永而不可方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马古莫补反后并同不从叶】   兴也 钱氏曰翘翘髙竦貌 毛传错杂也 孔氏曰楚木名荆属 朱注之子防女也秣饲也 毛传六尺以上曰马   郑笺楚杂薪之中尤翘翘者喻女之尤髙洁者也于是子之嫁我愿秣其马 欧阳氏曰秣其马此慕悦之辞犹古人言虽为执鞭犹欣慕焉者也又陈其情虽可悦而终不可求则见文王之化被人深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兴也 陆氏曰蒌蒌蒿也 毛传五尺以上曰驹汉广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三章集注皆云兴而比也盖以南有乔木二句为兴汉之广矣四句为比今据毛公诂训传所云兴也比也但就章首二句为言下文虽比兴错出不复更举故今从其例亦但云兴也而已其或章首二句义兼比兴如螽斯摽有梅之类则云兴而比也或比而兴也凡赋而兴赋而比比而兴俱放此言秣其马郑笺云致礼饩示有意焉衍説也 又首章不可休息韩诗作不可休思陆徳明云本或作休思孔氏正义云诗之大体韵在辞上疑休与求为韵二字俱作思也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虞惇按孔氏引王肃云当纣之时大夫行役 申公説商人苦纣之虐归心文王作是诗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遵循也汝水名坟大坊也枝曰条干曰枚惄饥意也调朝也 朱注汝水出天息山经蔡頴州入淮 郑笺如朝饥之思食也朱注妇人喜其君子行役而归因记其未归之时思望之情如此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赋而兴也 毛传肄余也斩而复生曰肄遐逺也朱注伐其枚而又伐其肄则喻年矣 郑笺既见君子君子反也于已反得见之知其不逺弃我我于思则愈故下章勉之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维则如燬父母孔迩   比也 陆氏曰鲂鱼名 毛传赪赤也鱼劳则尾赤燬火也 郑笺畏王室之酷烈是时纣存 王氏曰父母指文王也 毛传孔甚迩近也   张氏曰劳苦之极从而寛之曰王室虽如燬而文王在迩有以恤我也 陆氏曰周在西北汝坟极南云孔迩者文王之徳渐被曁讫人逺而泽近也 苏氏曰妇人而知文王之可归所谓道化行也 朱注文王率商之叛国以事纣故汝坟之人犹以文王之命供纣之役其家人劳苦之辞深相劝勉有尊君亲上之意而无情爱狎昵之私其徳泽之深风化之美皆可见矣   汝坟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云伐薪非妇人之事贤者而处勤劳之职亦非其事是以伐薪比行役衍説也父母孔迩笺云避此勤劳之处或时得罪父母甚近当自思念以免害先儒多有主此说者后汉书周磐传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注薛君章句云王室政敎如烈火矣犹触冐而仕者以父母甚廹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也此韩诗之説意亦与郑小异今从朱   麟之趾闗雎之应也闗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程氏曰自衰世公子以下叙之误也 申公説文王之子多仁贤美之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趾子同韵不必叶末句合三章为韵召南驺虞秦风权舆皆同】   兴也 朱注麟毛虫之长 陆氏曰麟瑞兽也音中律吕行中规矩王者至仁则出 毛传趾足也麟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 孔氏曰麟之足不践生草不履生虫 毛氏曰振振信厚也于嗟叹辞   朱注文王后妃徳脩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仁厚诗人以麟趾喻之复叹美之曰是乃麟也何必麕身牛尾马蹄然后为王者之瑞哉 朱氏曰以物为瑞不若以人为瑞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兴也 毛传定题也 孔氏引释言文郭璞注题谓额也 朱注麟有额而不以抵 王氏曰公姓公孙也孙传姓者也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角古音禄不从叶】   兴也 陆氏曰麟一角 郑笺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 朱注公族公同髙祖祖庙未毁有服之亲朱注周南言后妃之徳闗雎举全体而言也葛覃卷耳言志行之在已樛木螽斯美徳惠之及人皆所以着文王修身齐家之效也至于桃夭罝芣苢则自家而国汉广汝坟则自近而逺而天下有可平之渐矣若麟之趾则又王者之瑞非有人力所致而自至者故复以是终焉而论者以为闗雎之应也 程氏曰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麟之趾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毛传公姓公同姓公族公同祖也孔疏云同祖谓与公同髙祖有庙属之亲此即朱子所本也惟公姓为公同姓则五服以外矣诗之序由亲而疎不应以公姓先公族故从朱子为公孙 又朱子于诗多用叶韵大约本呉棫才老韵补然其中舛误多有韵本通而亦叶者如葛覃之萋飞喈卷耳之嵬隤罍懐是也有本同一韵而亦叶者如殷其雷之侧息卷耳之筐行麟之趾之趾子是也亦有不宜叶而叶者如旄邱叔兮伯兮之伯小戎骐駵是中之中秩秩徳音之音是也亦有同一字而一章叶两音者如驺虞之于嗟乎驺虞行露之谁谓女无家是也又古人四声通用诗为乐歌抑扬抗坠本自相恊不必强而叶之朱子诗集注几于无句不叶殊失声成文谓之音之意顾炎武诗本音极论古音通用四声通用之説实先得我心之同然今畧采其説疏于二南诸篇之下更以鄙见参之而于朱子之不必叶而叶者概从删削以省学者支离烦碎之病其云某字某韵者乃今世通行韵本系宋刘渊平水所删并今诗家用之姑以便读者之检阅云   周南十一篇三十四章百五十九句   读诗质疑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召南   鹊巢夫人之德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朱注南国诸侯被文王之化能正心修身以齐其家其女子亦被后妃之化有专静纯一之德故嫁于诸侯而诗人美之不言所美之人者世远而不可知也 虞惇按旧説以周南之关雎召南之鹊巢皆美文王妃太姒之德夫一文王也于周南为王者于召南为诸侯一太妃也于周南称后妃于召南称夫人无是理也或有以周南为圣人之化召南为贤人之化同是文王之化不应有贤圣之别又或以周公为圣召公为贤或以圣人之化为文王贤人之化为太王王季太王王季行召南之教兴王业而文王行周南之教以受命皆支离附会之説不可从也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居御平去通韵不必叶】   兴也 朱注鹊鸠皆鸟也之子指夫人也 毛传百两百乘也诸侯之子嫁于诸侯送御皆百乘 孔氏曰车有两轮故称两 郑笺御迎也   苏氏曰鸠性拙不能自为巢而居鹊之成巢 吕氏曰鸠居鹊巢比夫人坐享成业非有妇德者殆无以堪之也 张氏曰惟其专静纯一能端然享之是乃夫人之德也有所作为则非妇道矣 朱注此诗之意犹周南之有关雎也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兴也 毛氏曰方有之也将送也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兴也 毛传盈满也 郑笺言众媵侄娣之多是子有鸤鸠之德故以百两之礼送迎成之   鹊巢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鸠鸤鸠秸鞠也孔疏郭璞云今布谷也埤仓云鴶鵴方言云戴胜欧阳氏云鸠拙鸟也今人直谓之鸠者是也苏氏亦云鸠非鸤鸠诸家迄无定説故今从朱子但曰鸟名而已凡鸟兽草木笺释各殊非确然可据者皆未敢以臆定也后放此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严氏曰春秋传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釡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所谓可者不在物而在人也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沚事上去通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于于也蘩皤蒿也沼池沚渚也 曹氏曰采于沼沚者就洁之 毛传事祭事也   毛传公侯夫人执蘩菜以助祭神飨德与信不求备焉 郑笺执蘩菜者以豆荐蘩葅言夫人于君祭祀而荐此豆也 刘氏曰尊祭祀故直谓之事春秋有事于太庙大事于太庙是也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赋也 毛传山夹水曰涧宫庙也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旋归   赋也 毛传被首饰也 郑笺礼记主妇髲髢 毛传僮僮竦敬也夙早也 郑笺公公事也早夜在事谓视濯溉饎防之事 毛传祁祁舒迟也去事有仪也 郑笺还归者自庙反其燕寝   苏氏曰在宗庙则竦敬还归则舒迟各获其宜也朱注祭义曰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不欲遽去爱敬之无已也 虞惇按孔疏周礼追师掌为副编次次次第髪长短为之所谓髲髢即次也副以从王祭祀祭不当服次今言被者视濯溉乃祭前事非正祭之时祭毕释祭服复被而还归也   采蘩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集注有二説后説以此为后夫人亲蚕之礼蘩所以生蚕公侯之宫即公桑蚕室其説盖本之鲁诗世所传申公説者是也今仍以序为正   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降古户工反后并同不从叶】   毛传兴也喓喓声也草虫常羊也趯趯跃也阜螽蠜也忡忡犹冲冲也止辞也觏遇降下也   郑笺草虫鸣阜螽跃而从之 朱注大夫行役于外其妻独居感时物之变而思其君子如此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説   兴也 毛传蕨鼈也 陆氏曰周秦曰蕨齐鲁曰鼈毛传惙惙忧也   朱注登山盖托以望君子也 欧阳氏曰妇人见时物之变新感其君子久出而思得见之也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兴也 陆氏曰薇山莱也 毛传夷平也   草虫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毛郑以大夫妻为在涂之女忧心不当夫恐被出而归宗亦非诗本义既云大夫妻其非在涂之女可知郑引男女觏精解觏止之觏尤属附防今削之喓喓草虫是托物以起兴三章皆然集注云赋亦非是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郑笺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葅醢礼相助奠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此言能循法度者今既嫁为大夫妻能循其为女之时所学所观之事以为法度 朱注南国被文王之化大夫妻能奉祭祀其家人叙其事以美之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赋也 毛传苹大蓱也滨厓也藻聚藻也行潦流潦也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釡   赋也 毛传方曰筐圆曰筥湘烹也锜釡属有足曰锜无足曰釡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下古音户不从叶后并同】   赋也 毛传奠置也宗室大宗之庙也大夫士祭于宗庙 朱注牖下室中西南隅所谓奥也 毛传尸主齐敬季少也 刘氏曰季女大夫之妻也 朱注祭祀之礼主妇主荐豆实以葅醢   毛传苹藻薄物也涧潦至质也筐筥锜釡陋器也少女微主也 王氏曰所荐有常物所采有常处所用有常器所奠有常地皆循而不变所谓法度也 吕氏曰烦而不厌久而不懈循其序而有常积其诚而益厚然后祭祀成焉季女之少若未足以胜此而实尸此者以其有斋敬之心也采蘩以职言举其纲也采苹以法度言详其目也尊卑之辨也 苏氏曰幼而习之既嫁而奉祭杞则终身行焉所谓能循法度也 春秋传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   采苹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皆以为教成之祭而王肃则云此大夫妻助夫氏之祭采苹藻以为葅设之于奥奥即牖下也据序大夫妻能循法度既云大夫妻则其非未嫁之女可知王説是也集注亦本王説今从之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郑笺召伯姬姓名奭食采于召作上公为二伯后封于燕 孔氏曰武王之时召公为王官之伯史记燕世家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懐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汉书王吉传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听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于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赋也 范氏曰蔽芾盛貎 毛传甘棠杜也翦去伐击也茇草舍也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败卦韵憩霁韵本通不必叶下章同】   赋也 朱注败折也 毛传憩息也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説   赋也 朱注拜屈也 毛传説舍也   严氏曰爱之愈深防之愈至也 孔丛子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   甘棠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召伯所茇当是召伯巡行之时偶舍止甘棠之下后人思而爱之而郑笺云召伯重烦劳百姓止舍小棠之下遂以蔽芾为小貎説苑亦云当桑蚕之时不欲变民事舍甘棠之下而听断説殊褊狭后世大臣有以脱粟布被为廉以敝车羸马为俭矫情干誉而实无益于民者皆此等説啓之矣 又按唐太学博士施士丐説诗云勿翦勿拜拜小低屈也上言勿翦终言勿拜明召伯渐远人思不忘也毛注拜犹伐失之矣説见朱子韩昌黎集注   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疆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夜古音豫后同不从叶】虞惇曰比也 毛传厌浥湿意也行道也   吕氏曰杜氏左传注云岂不欲早暮而行惧多露之濡已喻违礼而行必有污辱 李氏曰盖女子之自守如此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此章家字不入韵不必叶集注两章叶两音尤非是】   兴也 毛传速召狱埆也 郑氏曰埆者囚证于埆核之处周礼谓之圜土   郑笺人皆谓雀之穿屋似有角强暴之男召我而狱似有室家之道于我不知雀之穿屋不以角乃以咮强暴之男召我而狱不以室家之道乃以侵陵物有似而非者士师所当审也室家不足谓媒妁之言不和六礼之来强委之 李氏曰当时男子诬女子尝有室家之约故速之于狱而其实诬之也室家不足所谓使有情者得尽其辞也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牙古音吾后同家音姑牙家墉从隔句韵墉讼从同韵不必叶】   兴也 杨氏曰牙牡齿也 毛传墉墙也 陆氏曰雀有咮而无角鼠有齿而无牙 毛传不从不弃礼而随此强暴之男也   吕氏曰使贞女之志得伸者召伯听讼之明也行露三章一章三句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云道中有露谓二月中嫁娶时毛传云昏礼财帛不过五两皆属衍説首章喻女子之守身而不正言其事于六义属比毛云兴朱云赋俱非是列女传云召南申人之女许嫁于酆夫家礼不备而欲取之女不可讼之于理女终守义作此诗据诗意乃是强暴之男侵凌贞女而女不肯从若已经许嫁但以六礼不备而拒之亦不得为贞信之教兴向之説盖本鲁诗也 又按次章起二句用韵三句不入韵犹今之律诗也卒章首句与三句韵次句与四句韵谓之隔句韵或疑家字卒章入韵次章何以不入韵不知诗人立言本无定体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岂若后世之诗句栉字比乎即如燕燕之诗次章及与泣韵首章三章不入韵凯风之诗首章南与心韵次章不入韵诗中如此类甚多必若朱子一字两叶忽从谷忽从公勉强牵合以为诗无句不韵而不顾韵之可通不可通未敢信以为然也   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也   吕氏曰德如羔羊如羔羊之诗也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皮古音婆蛇古音陀后并同】   赋也 毛传小曰羔大曰羊大夫羔裘以居素白也古者素丝以英裘不失其制 苏氏曰紽缝饰也范氏曰退食退朝而食于家也 郑笺自从也 毛传公公门也委蛇行可从迹也   朱氏曰美其衣服有常制进止有常所 张氏曰委蛇者舒泰而有余裕也独言退食者盖于此时而然则在公之正直可知也不然有所愧于中方促迫怱遽之不暇宁有委蛇之气象哉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革緎食同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革犹皮也 孔氏曰緎缝之界域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赋也 毛传缝缝杀之大小得其制也 苏氏曰总缝饰也   王氏曰朝夕徃来出公门入私门出私门入公门而已无私交之行也   羔羊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自公退食郑笺云退食减膳也与传注为异余俱同   殷其靁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不遑寕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靁灰韵与斯子哉为韵靁斯阳遑隔句韵子哉平上通韵也】   兴也 毛传殷靁声也山南曰阳 朱注何斯斯此人也违斯斯此所也 毛传违去遑暇也振振信厚也 张氏曰殷其靁犹鹳鸣妇叹之义将风雨则思念行者也 朱注殷殷然之靁声则在南山之阳矣何此君子独去此而不敢少暇乎于是又美其德且冀其早毕事而还归也闵之深而无怨辞所谓劝以义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侧息同韵不必叶】   兴也 毛传息止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下音户】   兴也 毛传处居也   殷其靁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殷其靁毛传云靁出地奋震惊百里山出云雨以润天下郑笺云殷靁喻号令南山之阳又喻其在外皆属衍説朱子于凡诗之兴皆用则字矣字点掇成文殊无取义此诗独得神理故并其旧説録之今集注于旧説删去末二句盖不欲与序意合也   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孔氏曰谯周云男自二十以及三十女自十五以及二十皆得以嫁娶先是则速后是则晚孙卿曰霜降逆女冰泮杀止霜降九月也冰泮正月也周礼言仲春夏小正言二月皆为期尽蕃育之法朱氏曰述女子之情欲昏姻之及时也视桃夭则少贬矣行露死麕之于汉广亦然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虞惇曰兴而比也 毛传摽落也 孔氏曰梅木名实在树者七落未多也 郑笺我我当嫁者庶众迨及也 朱注吉吉日也   欧阳氏曰喻盛时不可久当及男女方盛之年相婚姻也 逸斋曰诗人喜其得及时也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三覃韵今侵韵本通不必叶】   兴而比也 郑笺梅之落差多在者余三耳 欧阳氏曰今今时也 毛传急辞也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兴而比也 毛传塈取也 孔氏曰梅尽落矣故以顷筐取之 欧阳氏曰谓之遣媒妁相语以求之也许氏曰时虽逾而礼不可废庶士之求我者必其命媒妁通辞意然后从之此召南之风化也 朱氏曰人情喜于及时而惟恐失之故其辞汲汲如此 朱注盖惧嫁不及时而有强暴之辱 欧阳氏曰召南被文王之化变前时先奔犯礼之俗男女各待嫁娶之年而始求昏姻故惜其盛年难久而惧过时也范氏曰昔者圣人观天地万物之情因民之有男女而制为昏礼使之夫妇有别以相生养以相代续是以关雎言后妃之德而至于昏姻以时鹊巢言夫人之德而至于男女及时桃夭美其盛也摽有梅欲其早也东山言嫁娶之候亦曰仓庚于飞熠燿其羽圣人覩草木虫鸟之变意未尝不在民也   摽有梅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摽有梅男女及时之诗也如毛郑説首章喻时衰二章三章喻衰落又甚乃是男女失时之诗矣孔氏申毛意以首章为男年二十六七女年十六七二章谓男年二十八九女年十八九卒章谓三十之男二十之女郑谓其实七兮为初夏其实三兮为夏乡晚顷筐塈之为夏已晚皆穿凿固滞之解郑又云女年二十不嫁明年仲春礼虽不备相奔不禁虽本周礼説然不可从也诗三章皆兴中有比集注云赋也亦非是   小星惠及下也夫人无妬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虞惇按郑氏周礼九嫔注凡群妃御见之法月与后妃其象也卑者宜先尊者宜后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十五日而徧云自望后反之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星征东公同隔句韵】   朱注兴也 毛传嘒微貎小星众无名者三心五噣四时更见 郑笺心在东方三月时也噣在东方正月时也 毛传肃肃疾貎宵夜征行寔是也 郑笺命礼命也   郑笺众星随心噣在天犹众妾随夫人进御于君也肃肃然夜行或早或暮在于君所以次序进御者是礼命之数不同也凡妾御于君不当夕 苏氏曰自知卑贱不敢与夫人齿也   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昴一名留今读作留不从叶】   兴也 毛传参伐也昴留也 陆氏曰二星皆西方宿也 毛传衾被也 郑笺裯牀帐也 毛传犹若也   郑笺众无名之星亦随伐留在天不犹言尊卑异也程氏曰贱妾进御于君是其僭恣可行而分限得   逾之时也乃能谨于抱衾与裯而知命之不犹则教化至矣   小星二章章五句   虞惇按朱注此因诗所见以起兴于义无所取特取在东在公两字之相应耳下章亦取与昴与裯两字相应此殊不然诗之兴未有无所取义者若仅以在东在公两字相应为兴则凡物皆可兴何独取于三五参昴耶朱子每有兴不取义之説愚未敢从也三五在东注云三五言其稀是即以三五为小星不主三心五噣之説玩下章维参与昴参昴不得为小星则三五亦不得即指小星矣今悉从毛郑之旧又洪氏容斋随笔谓妾御于君不应有抱衾与裯之事此当为使臣行役之诗不知抱衾与裯尤于使臣不合而寔命不同语渉怨望亦非二南之化也凡后儒説经拨弃笺传好立异説皆此之类也畧举此以例其余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   公羊传诸侯一取九女二国媵之以娣侄从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汜以纸韵悔贿韵本通不必叶】   兴也 毛传决复入为汜 严氏曰江之有汜犹嫡之有媵也 郑笺江水大汜水小然得并流似嫡媵宜俱行之子谓嫡也妇人谓嫁曰归以犹与也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兴也 毛传渚小洲也水岐成渚 朱注处安也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兴也 毛传沱江之别者 郑笺岷山道江东别为沱 朱注过谓过我而与俱也 郑笺啸蹙口出声也嫡既觉自悔而歌   吕氏曰始则悔悟中则相安终则相欢言之叙也李氏曰惟媵不敢怨故嫡能悔过大抵不怨者使人悔过之道也 陈氏曰小星之夫人惠及媵妾而媵妾尽其心江沱之嫡惠不及媵妾而媵妾不怨盖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各尽其道而己矣   江有汜三章章五句   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强暴相陵遂成淫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朱注南国被文王之化女子有贞洁自守不为强暴所汚者故诗人美之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包肴韵诱有韵包通尤有为尤之上声平上通韵不必叶麕春包诱亦隔句韵】   兴也 毛传郊外曰野 陆氏曰麕兽名麞也 毛传白茅取洁清也包裹也懐思也诱道也 郑笺贞女欲吉士使媒人道成之   苏氏曰野有死麕有欲用之犹以白茅包之而后行今有女于此思以春适人亦必得吉士以礼道之而后可疾时不然也   林有朴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兴也 毛传朴小木也 朱注鹿兽名 沈氏曰纯聚也 孔氏曰束防也 郑笺如玉者取坚而洁白   苏氏曰将取朴死鹿以为用犹知以白茅纯束而取之况有女如玉而可不以礼成之乎 孔氏曰言不可汚以非礼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厖也吠【脱读兑】   赋也 毛传舒徐也脱脱舒迟也感动也帨佩巾也厖狗也   郑笺贞女欲吉士以礼来脱脱然舒也又疾时无礼强暴之男相刼胁奔走失节动其佩巾非礼相凌则狗吠 张氏曰此恶无礼之辞也但言无动我帨无惊我厖则其凛然不可犯之意盖可见矣   野有死麕三章二章章四句一章三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无大谬而欧阳氏驳之非也诱道也仪礼射礼有诱射皆谓以礼道之东莱云古人固有此训诂者是也欧阳氏直以诱为挑诱之诱失其旨矣其云人见男女之相诱而淫乱者恶之末章遂道其淫奔之状皆所谓以文害辞也毛云凶荒则杀礼郑云贞女欲令人以白茅裹死麕为礼而来説亦太拘今不取又鲁斋王栢氏有二南相配图黜何彼襛矣为王风野有死麕为淫诗而白云许谦氏又以此为郑卫之风皆非圣无法六经之蟊贼也并附论于此云   何彼襛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德也郑笺下王后一等谓车乘厌翟勒面缋总服则褕翟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襛今本讹作秾唐石经作襛华音敷襛雝华车隔句韵】   兴也 毛传襛犹戎戎也唐棣栘也肃敬雝和也朱注何彼戎戎而盛乎唐棣之华也此何不肃雝乎王姬之车也王姬下嫁于诸侯车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故见其车者知其能敬且和以执妇道也 吕氏曰肃雝者王姬而曰车者不敢指切之也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顾炎武曰首章襛与雝韵此章矣与李韵古人用韵变化如此】兴也 朱注李木名 毛传平正也武王女文王孙适齐侯之子   孔氏曰文者諡之正名也称之则随德不一以德能平正天下故称平王大诰注受命曰宁王承平曰平王周公称文王为宁王成王亦称武王为宁王皆主受命而言天下既平则称平王矣 严氏曰言文王之孙者见王姬肃雝之德其源流有自来也故此诗为文王之风   其钓维河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缗真韵孙元韵本通不必叶】   兴也 毛传伊维缗纶也 朱注丝之合而为纶犹男之合而为昏也   徐氏曰前章言族类之贵先女后男尊王也此章言昏姻之合先男后女从夫也 吕氏曰其辞敌则不骄亢可知 胡氏春秋传曰阳倡而隂和夫先而妇随天理也虽王姬之贵其当执妇道与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异哉故舜为匹夫妻帝二女而其书曰嫔于虞西周王姬嫁于诸侯亦执妇道成肃雝之德而其诗曰曷不肃雝王姬之车自秦而后惟欲尊君抑臣为治而不得其道至谓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阴阳之位遂至人伦悖于上风俗壊于下又岂所以为治也   何彼禯矣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春秋有王姬归于齐之文説者遂疑平王即宜臼齐侯之子即襄公诸儿不知二南无东迁以后诗也苏氏云平王者周之先王岂文王欤譬如商人谓汤武王盖亦当时一号也至于齐侯则武王之世太公望得称齐侯矣况齐襄公无道圣人删诗决不列之于正风朱子力排小序而于此独从旧説诚有以也 又按宋彭汝砺疏云王姬下嫁诸侯犹执妇道其事在下然本乃在乎上故诗曰平王之孙齐侯之子惟有平德故人化之而有所不能逾惟有齐德故人畏之而有所不敢违是更以齐侯为齐一之侯亦与平王之义相配也先儒亦有主此説者今以笺传无文故不取又朱子明诗传遗説载朱子云诗疏谓武王有五男二女五男者左传邗晋应韩武之穆也与成王则五矣二女者太姬下嫁陈胡公其一也何彼禯矣王姬下嫁齐侯之子则二也此説亦可补笺传之所未备   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诗末句不必用韵周南于嗟麟兮亦不用韵不必强叶虞字叶两音尤非是】赋也 孔氏曰茁草生茁然出也 毛传葭芦也郑笺记芦始出者着春田之早晚 朱注发发矢也毛传豕牝曰豝虞人翼五豝以待公之发驺虞义   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孔氏曰五豝惟一发则杀一而已仁心之至不忍尽杀也 朱注南国诸侯承文王之化修身齐家以治其国而其仁民之余恩又有以及于庶类故诗人述其事而美之且叹之曰此其仁心自然不由勉强是真所谓驺虞矣   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赋也 毛传蓬草名豕一岁曰豵   吕氏曰彼茁者葭彼茁者蓬记搜田之时所谓句芒司节和风扇物草浅兽肥之候也一发五豝一发五豵兽之多取之鲜也当时天壤之间和气充塞庶类蕃殖交于万物有道而恩足以及禽兽皆可见矣非驺虞自然之仁不足以当之也 朱注文王之化始于关雎而至于麟趾则化之入人者深矣形于鹊巢而及于驺虞则泽之及物者广矣盖意诚心正之功不息而久故其熏蒸透彻融液周徧自有不能已者非智力之私所能及也 郝氏曰周南以关雎始麟趾终召南以鹊巢始驺虞终编诗者取德修瑞应之义着王道之茂也   驺虞二章章三句   虞惇按此诗燕齐二家皆云驺虞天子掌鸟兽官朱子诗序辨载贾谊新书曰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也严氏诗辑云月令季秋天子乃教于田猎命仆及七驺咸驾左传晋悼公使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是驺为驺御也陈氏曰射义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其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今从毛郑义诸説皆不取一发五豝集注云犹言中必叠双也窃意一发无中五豝之理诗但主仁心不主善射姑从笺 又按朱子首章驺虞叶音牙次章驺虞叶五红反窃意一字可以两音一篇不可两叶行露谁谓女无家之家亦然诗之末句可不用韵周南于嗟麟兮亦不用韵可见也顾炎武诗本音云古人之诗言尽而意长歌止而音不絶也故有句之余有章之余如于嗟麟兮于嗟乎驺虞其乐只且文王烝哉之类皆所谓章之余也记曰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凡章之余皆嗟叹之辞可不入韵然合三数章歌之则章之末句又未尝不自为韵也此説得之北海孝廉刘潢语虞惇云此诗当以于嗟乎句驺虞句乎字虞字自为韵不必叶其説最有理合之秦风于嗟乎不承权舆正相类但权舆本作二句而此诗旧作二章章三句如此则章四句矣故未敢遽更姑识于此亦以广异闻云   召南十四篇四十章百七十七句   读诗质疑卷二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鄘卫   郑谱曰鄘卫者商纣畿内方千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冀州太行之东北逾衡漳东及兖州桑土之野周武王伐纣以其京师封纣子武庚为殷后庶殷顽民被纣化日乆未可以建诸侯乃三分其地置三监使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自纣城而北谓之南谓之鄘东谓之卫武王既丧三监武庚叛成王黜殷命杀武庚复伐三监更于此三国建诸侯以殷余民封康叔于卫使为之长后世子孙稍并彼二国混而名之七世至顷侯当周夷王时卫国政衰变风始作作者各有所伤从其国本而异之为鄘卫之诗焉 孔氏曰王道衰诸侯有变风王道盛诸侯无正风盖王道明盛政出一人太平非诸侯之力不得有正风王道既衰政出诸侯善恶在已不由天子之命恶则民怨善则民喜故各从其国有美刺之变风 严氏曰关雎鹊巢为三百篇之纲领风之正也反乎此者变也邶鄘卫皆卫风也卫祸基于衽席覃及宗社居变风之首二南之变也 朱氏曰卫首灭邶鄘故邶鄘之诗皆为卫作而犹存邶鄘之名者不与卫之灭国也 薛氏曰鄘灭而音存故非卫所能乱虞惇按变风先邶鄘卫者以其为商之故都也刘氏曰緑衣燕燕诸诗荘姜自作共姜作栢舟   桑中言沫乡皆作于卫国而或系邶或系鄘泉水载驰竹竿皆作于他国而一系邶一系鄘一系卫意太师各从其得诗之地而系之也 朱氏曰卫有他国之诗六篇式微旄邱河广作于卫者也载驰泉水竹竿为卫而作者也作于卫者卫国之所録为卫而作者卫国之所传 顾炎武氏曰鄘卫本三监之地自康叔之封未乆而统于卫矣采诗者犹存其旧名谓之邶鄘卫邶鄘卫者总名也不当分某篇为邶某篇为鄘某篇为卫分而为三者汉儒之误也左氏传季札观乐于鲁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而北宫文子引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此诗今为之首篇乃不曰而曰卫是知累言之则曰邶鄘卫専言之则曰卫一也犹之言殷商言荆楚云尔   邶   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朱子诗序辨曰诗之文意事类可以思而得时世名氏不可以强而推故凢小序惟诗文明白直指其事如甘棠定中南山株林之属若证验的切见于书史如载驰硕人清人黄鸟之类决为无可疑者其次则辞防大概可知为某事而不可知其的为某时某人者尚多有之若为小序者姑以其意推寻探索依约而言则虽有不知亦不害其为不自欺虽有未当人亦当恕其所不及今乃不然不知其时者必强以为某王某公之时不知其人者必强以为某甲某乙之事于是傅防书史依托名諡凿空妄语以诳后人且如栢舟不知其出于妇人而以为男子不知其不得于夫而以为不遇于君此则失矣然有所不及而不自欺则亦未至于大害理也今乃断然以为卫顷公之时则其故为欺罔以误后人之罪不可揜矣盖其偶见此诗冠于三卫变风之首是以求之春秋之前而史记所书庄桓以上卫之诸君事皆无可考者諡亦无甚恶者独顷公有赂王请命之事其諡又为甄心动惧之名如汉诸侯王必其尝以罪谪然后加以恶諡以是意其必有弃贤用佞之失而遂以此诗予之若将以衒其多知而必于取信不知苟有明者从旁观之适所以暴其真不知而启其深不信也凡小序之失以此推之什得八九矣又其为説必使诗无一篇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固己不切于情性之自然而又拘于时世之先后其或书传所载当此一时茍无贤君美諡则虽有辞之美者亦例以为陈古而刺今是使读者疑于当时之人絶无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之意而一不得志则扼腕切齿嘻笑冷语以怼其上者所在而成羣是其轻躁险薄尤有害于温柔敦厚之教故不可以不辨 虞惇按诗大小序先儒相承或云子夏作或云毛公卫宏合作朱子据后汉书儒林传断以为卫宏特着诗序辨以抉摘之其是正疵纇处固多而□谰觝斥亦复不少如此诗序云仁人不遇而朱子以为妇人序云卫顷公之时而朱子以为此序诗者以己意妄加之也窃谓诗序之作不敢定其为何人参较先儒之论大约毛公之前已有之毛公与衞宏加润色焉其为説虽未能尽醇要皆有所传授汉儒専门之学师师相承其曰某王某公某甲某乙者非得于故老之传闻则得于史乘之记载断未有凿空而□为何人凭虚而造为某事者也假如诗序果出卫宏去作诗之时数百年朱子生宋南渡时去卫宏又千余年矣以去诗数百年之人而序诗曰此为某王某公也此为某甲某乙也则诋之排之曰此凭虚凿空而不足信也以去诗数千余年之人而辨诗曰此决非为某王某公也此决非为某甲某乙也则又何从而证之而信之乎栢舟之诗朱子所据者刘向列女传也向尝疏论恭显矣其引此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诚足愠也此正言小人在位仁人不遇也夫同一向也岂列女传可据而封事独不可据乎且同一列女传也以芣苢为蔡人之妻不肯改嫁而作以行露为召南申人之女作以燕燕为定姜送归而作以式防为黎庄公夫人不从傅母作以大车为息夫人作如此之类朱子皆不取之何独于此诗而必以为可据乎如果以列女传为可据则当如向之所云此诗卫宣公夫人作而集注又云即庄姜之诗则亦不尽以列女传为据而亦不免于附防依托以自成其説是其所云凭虚凿空者犹之以五十歩而笑百歩也孟子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孔子也朱子注曰本言卫之仁人见怒于羣小独于注诗而断其为妇人则何其言之自相刺谬也古者太史采诗以观民风诗之作为美刺作也诗而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者其诗可删也孔子论诗曰可以怨小弁之怨孟子有取焉太史公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诗之怨夫何害其为温柔敦厚也鄘风之鹑奔唐风之硕□忿怼其君絶无隐讳则陈古刺今主文而谲谏又何害其为温柔敦厚也朱子于诗序一概抹摋独出臆见于千载之下窃恐非孔子信而好古之义而适自蹈于凭虚凿空之讥不揣固陋畧为疏通证明不敢曰毛郑之功臣亦未必非朱子之诤臣也矣   泛彼栢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朱注比也 毛传泛流貌 朱注栢木名 毛传耿耿犹儆儆也隐痛也 朱注微犹非也   毛传栢木宜为舟泛泛其流不以济渡也 郑笺舟载渡物者今不用而与众物泛泛然俱流水中喻仁人不见用而与羣小人并列亦犹是也仁人既不遇忧在见侵害 朱注其隐忧之深如此非为无酒可以敖游而解之也 虞惇曰舟浮于水而不用以载犹国有贤人而不用以治也不用贤则小人进而国乱矣诗人所以忧之深非但以其不遇也卒章日居月诸胡迭而微意盖如此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赋也 孔疏鉴镜也 欧阳氏曰茹纳也 范氏曰兄弟僚友也 毛传据依也 朱注愬告也 毛传彼彼兄弟   欧阳氏曰鉴纳影在内凡物不择妍丑皆纳其影我心不能兼容善恶 苏氏曰鉴之于人美恶无所不受仁人惟择其可而后受故虽兄弟而有不据也愬不仁必于仁人今愬之于不仁所以迎其怒也盖朝无善人矣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巻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赋也 毛传棣棣富而闲习也 苏氏曰选择也孔疏石虽坚尚可转我心坚不可转也席虽平尚可卷我心平不可卷也 吕氏曰威仪闲习自有常度不可选择以避祸也 郑笺言已徳备而不遇所以愠也 苏氏曰小人之恶君子曰何为斯踽踽凉凉然君子不以其故自改也所谓不可转不可巻也   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赋也 毛传悄悄忧貌愠怒闵病也辟拊心也摽拊心貌   王氏曰国乱而君昏则小人众而君子独君子忧而小人乐君子之忧者忧其国而已忧其国自与小人异趣故为小人愠也小人得志则为谗诬以病君子君子既病矣又从而侮之曰既多曰不少着小人之众也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顾炎武曰日居月诸一句中自为韵】   朱注比也 孔疏居诸语助也 朱注迭更也 毛传微亏伤也   欧阳氏曰胡迭而微者言国家日朘月削也 范氏曰如匪澣衣中垢而不濯也不能奋飞郁陶无所发也 郑笺臣不遇于君犹不忍去厚之至也 孔丛子孔子曰吾于栢舟见匹夫执志之不易   栢舟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栢舟之诗韩诗以为宣姜自誓作刘向列女传亦以为卫宣公夫人作向本学鲁诗盖三家説云尔集注云此妇人不得于其夫而作岂亦庄姜之诗欤今皆不取説已见前我心匪鉴日居月诸亦不取郑笺畧从欧阳氏苏氏又按章首二句借栢舟以喻仁人不遇下即接耿耿隐忧不复申言不遇是于六义属比毛概以为兴失之末章日居月诸亦然故俱从朱子曰比但朱子以日喻嫡月喻妾云众妾反胜正嫡又云日月更迭而亏既众妾反胜正嫡则月不当复亏何以又云更迭而亏耶即其説亦已不可通不若欧阳本义为长矣   緑衣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郑笺庄姜庄公夫人齐女姓姜氏妾上僭者谓公子州吁之母母嬖而州吁骄   緑兮衣兮緑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朱注比也 毛传緑间色黄正色 朱注已止也孔疏间色之緑不当为衣犹妾不宜嬖宠今緑兮乃为衣緑为衣而正色之黄反为里犹夫人反见疎而微妾以贱而陵贵也 王氏曰夫人正嫡而幽微妾不正而尊显 毛传忧虽欲自止何时能止也   緑兮衣兮緑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比也 毛传上曰衣下曰裳 郑笺亡之言忘也孔疏间色之緑今为衣而在上正色之黄反为裳而处下 严氏曰緑衣黄里掩蔽而已緑衣黄裳则贵贱倒置矣 张氏曰緑衣之忧言嫡妾之乱弊将至于不可胜言者忧在宗国也岂特为一身之私哉   緑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女如字訧古羽其反】   比也 朱注治理而织之也 毛传俾使訧过也许氏曰緑之所以成緑而为衣者女以丝染治而盛也妾之所以上僭者以君子嬖之而然也 朱注然则我将如之何哉亦思古人有尝遭此而善处之者以自励使不至于有过而已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风古方防反后并同不从叶】   比也 毛传凄寒风也   郑笺絺绤所以当暑今以待寒喻失所也 许氏曰絺络夏服也风而凄其则固宜屏之不服矣事逐时变物随气迁理势之常无足怪者能逹乎此而在我者处之素定则古人之善处此者乃先得我心之所同然岂有一毫怨怼之意哉此庄姜所以为贤也緑衣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緑当作禒即周礼内司服之禒衣此曲説也郑氏好改经文以就已説皆此类三章女所治兮女读如字不从笺注作汝卒章郑笺是本意而许氏説更得辞文旨逺之妙今参録之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郑笺庄姜无子陈女戴妫生子完庄姜以为己子庄公薨完立而州吁杀之戴妫于是大归庄姜逺送之于野作诗见已志 陆氏曰戴諡也妫陈姓也 郑氏曰戴妫实生桓公既立为君矣叙诗者犹曰送归妾也彼为母以子贵之説者失圣人正名分辨嫡庶之意矣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逺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野古神与反飞归羽野隔句韵】   兴也 毛传燕鳦也 李氏曰差池不齐之貌 曹氏曰燕燕两燕也差池相先后也 朱注之子戴妫也归大归也   郑笺妇人之礼送迎不出门送于野者舒已愤尽已情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逺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兴也 毛传飞而上曰颉飞而下曰颃 郑笺将送也 毛传伫立乆立也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逺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兴也 毛传飞而上曰上音飞而下曰下音陈在卫南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朂寡人【渊先韵身人真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仲戴妫字也 郑笺任以恩相亲信也朱注只语辞 李氏曰塞实也 毛传渊深也   朱注温和也 毛传惠顺也 郑笺先君庄公也毛传朂勉也 郑笺寡人庄姜自谓也   杨氏曰州吁之暴完之死戴妫之去皆夫人不见答于先君所致也而戴妫犹以先君之思勉其夫人可谓终温且惠矣   燕燕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差池其羽笺云戴妫将归顾视其衣服下上其音云言语感激声有大小皆求诗之过也韩诗以此为定姜归其妇而作康成释坊记又以为卫献公无礼于定姜定姜作此诗陆徳明释之曰此鲁诗也此盖康成未定之论详味诗辞则序説为得矣   日月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诗序辨诗是庄公在时所作篇次当在燕燕之前序云遭州吁之难误也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寜不我顾【上下通韵不必叶】   虞惇曰兴也 郑笺日月喻君与夫人也之人庄公也 朱注逝语辞古处古道相处也 毛传胡何定止也 郑笺寜犹曾也   严氏曰日月代明照临下土天之常也犹君与夫人相须而成古之道也 虞惇曰乃如之人而不以古道相处我失日月相成之义何其心志回惑无定曾不顾念我也 朱注见弃如此犹有望之之意焉诗之所以为厚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寜不我报   兴也 毛传冒覆也 朱注报答也 毛传尽妇道而不得报也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徳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兴也 毛传日始月盛皆出东方音声良善也 郑笺无善恩意之声语于我也 吕氏曰俾也可忘言公之待我诚使我可忘而我自不忍忘之也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兴也 毛传畜养卒终也 王氏曰人之患疾痛极未有不呼父母者 吕氏曰不述不欲称述之也日月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先儒泥春秋传将立州吁乃定之矣句遂以胡能有定为庄公不能定桓殊属牵合盖郑笺误也日居月诸从毛郑父兮母兮郑笺误从朱   终风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   虞惇按此诗与日月同意亦庄姜伤已不见答于庄公而作也序云遭州吁之暴非是朱子语类云二诗当在燕燕之前终风居先日月次之 子贡传庄姜见怒于公赋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暴敖悼号韵笑啸韵本通不必叶】   朱注比也 毛传终日风为终风暴疾也笑侮之也朱注谑戏言也浪放荡也 孔疏敖慢也 郑笺   悼伤也   朱注庄公为人狂荡暴疾庄姜不忍斥言故以终风比之言虽狂暴如此亦有顾我则笑之时但皆出于戏谑之意而无爱敬之诚使我不敢言而心独伤之也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比也 毛传霾雨土也惠顺也   朱注庄公虽狂惑亦或惠然而肯来但又有莫往莫来之时则使我悠悠思之望之深厚之至也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比也 毛传阴而风曰曀 郑笺有又也愿思也朱注嚏鼽嚏也   吕氏曰阴风终日意其止矣不旋日又曀焉厌苦之辞也 郑笺我其忧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   曀曀其阴虺虺其靁寤言不寐愿言则懐   比也 毛传如常阴曀曀然 朱注虺虺雷将发而未震之声懐思也   终风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州吁弑桓公自立庄姜大义灭亲其于州吁安得有悠悠我思之理毛郑泥序遭州吁之暴故其觧多谬今从朱语类云此诗有夫妇之情无母子之意得之矣   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郑笺平成也将伐郑先告陈与宋以成其伐事春秋传曰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事在鲁隐四年 孔疏诗五章皆陈兵役之怨辞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兵古必良反后并同】   赋也 毛传镗然击鼓声 曾氏曰踊跃好兵喜鬭之状 郑笺用兵谓治兵时 朱注土土功也 毛传漕卫邑   曾氏曰兴师动众人所惮也而州吁所最乐国人怨之正以其踊跃也 郑笺言众民或役土功于国或修理漕城而我独从军南行是尤劳苦之甚 李氏曰土国城漕非不劳苦犹处境内今我在外死亡未可知矣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平去通韵】赋也 朱注孙氏子仲字时军帅也 郑笺以犹与也   吕氏曰言所从者乃孙子仲也则轻其帅可知矣郑笺与我南行不与我归期兵凶事惧不得归豫忧之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赋也 郑笺爰于也 毛传山木曰林   欧阳氏曰此与室家诀别之辞言我之是行未有归期亦未知于何所居处于何所丧其马若求我与马当于林之下求之盖预为必败之计也   死生契阔与子成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手有韵老皓韵本通】   赋也 毛传契阔勤苦也 吕氏曰成説犹约誓也毛传偕俱也   朱注言始为室家之时期以死生契阔不相忘弃又相与执手而期以偕老也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信古伸字】赋也 朱注阔契阔也活生洵信也   朱注契阔之约如此而今不得活偕老之信如此而今不得伸怨之至也 刘氏曰左传州吁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出师不为乆而卫人怨之如此者身犯大逆众叛亲离莫肯为之用也   击鼓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死生契阔二章毛郑以为从军之士与其伍约相期免难后军士弃约离散故吁嗟叹之不若欧阳説为长欧阳盖本之王肃也   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   孔疏作是诗而成其孝子自责之志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毛传兴也南风谓之凯风乐夏之长养棘难长养者朱注棘小木 毛传劬劳病苦也   王氏曰棘心至于夭夭风之为力多矣此母氏劬劳之譬也 朱注本其始而言以起自责之端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首章南心一韵夭劳一韵此章但以薪人为韵南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棘薪其成就者圣叡也 郑笺令善也朱注棘可以为薪则成矣然非美材喻己之壮大而无善也 刘氏曰自言七子之中有一令善之人则母亦不舍之而去矣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兴也 毛传浚卫邑也在浚之下言有益于浚朱注寒泉犹能滋益于浚今有七子而反不能事母使母至于劳苦乎此乃微指其事而痛自刻责也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兴也 毛传睍睆好貌   朱注黄鸟犹能好其音以恱人而我七子独不能慰悦母心哉   凯风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子首章从比次章从兴安成刘氏曰首章言凯风棘心而下句无应故属比次章言风与棘而下文母与子应故属兴愚意凯风长养万物而下云母氏劬劳正与上文相应兴义甚明不从比也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虞惇按此乃妇人怨旷之诗宣公淫乱不恤国事序诗者推本而言诗中无此意也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懐矣自诒伊阻   兴也 朱注雉野鸡也泄泄飞之缓也懐思也 毛传诒遗伊维也 朱注阻隔也   朱注雄雉之飞舒缓自得如此而我之所思者乃从役于外而自遗阻隔也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兴也 朱注下上其音飞鸣自得也 毛传展诚也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思支韵来灰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瞻视也 郑笺曷何也   郑笺日月之行迭往迭来今君子独乆行役而不来使我悠悠然思之女怨之辞何时能来望之也   百尔君子不知徳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行臧俱阳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忮害也 朱注求贪也 毛传臧善也张氏曰思其君子之切而知其未得归也于是复自解曰凡尔君子岂不知徳行乎但能不忮害不贪求则何用而不善虽乆处军旅间固无害也 朱注忧其逺行之犯难冀其善处而得全也   雄雉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序淫乱不恤国事是推本之语郑氏泥此遂以泄泄其羽为宣公整其衣服奋讯其形貌下上其音为宣公小大其声怡悦妇人皆缪説也我之懐矣云我安其朝而不去亦衍説今从朱瞻彼日月笺义为精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郑笺夫人谓夷姜 春秋传宣公烝于夷姜 欧阳氏曰夷姜宣公父妾也夷姜生子曰伋其后宣公为伋娶齐女而夺之是为宣姜皆与宣公为淫乱 孔氏曰知非宣姜者宣姜为公所要此云雉鸣求其牡明是夷姜   匏有苦叶济有深渉深则厉浅则揭   朱注比也 毛传匏谓之 朱注匏之苦者不可食特可佩以渡水而已今有叶尚未可用也济渡处也行渡水曰渉 毛传以衣渉水为厉揭褰衣也朱注匏未可用渡处方深行者当量度浅深而后渡喻男女之际当量度礼义而行也 毛传遭时制宜如遇水深则厉浅则掲矣男女之际安可以无礼义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説文鷕从鸟唯以水反字林于水反今音以小反误也元戴侗曰上半句弥与鷕协下半句盈与鸣协亦一句两韵也轨古音九】   比也 毛传弥深水貌盈满也鷕雌雉声也濡渍也孔疏轨车辙也 毛传飞曰雌雄走曰牝牡   朱注济盈无不濡而曰不濡轨飞雌当求雄而反求走牡喻淫乱之人不度礼义非其配耦犯礼相从也陆氏曰以雌求雄者淫也非特以雌求雄而又求   牡者乱也 欧阳氏曰济盈不濡轨喻宣公贪于淫欲身蹈罪恶而不自知也雉鸣求其牡喻夫人不顾礼义而从宣公如禽鸟之相求无亲疎父子之别   雝雝鸣鴈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虞惇曰比也 毛传雝雝声之和也 郑笺鴈随阳而处似妇人从夫故昏礼用焉 毛传旭日始出郑笺自纳采至请期用昕亲迎用昏归妻使之来归于已谓请期也 毛传泮散也 郑笺冰未散正月中以前也二月可以昏矣   王氏曰古之于昏姻其求之不暴而节之以礼如此士庶亦然况人君乎   招招舟子人渉卬否人渉卬否卬须我友【否房以反友音以集注子否友俱从叶不可晓】   比也 毛传招招号召之貌舟子舟人主济渡者卬我也   毛传人皆渉我友未至我独待之而不渉言室家之道非得所适贞女不行非得礼义昏姻不成 吕氏曰此刺公之淫乱也一章二章四章皆托物为比而不正言其事三章虽陈昏礼特举士之归妻而不欲斥言之而以小喻大也所谓主文而谲谏也 虞惇曰此诗通篇皆比无一语直陈其事者盖男女之际因难以显言而君父之恶又非可以明讥而直刺也故微其词以讽之诗人之忠厚也   匏有苦叶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首章郑笺殊谬以匏苦济深为八月纳采问名之时以深厉浅掲喻男女才性贤不肖长幼相当而孔疏又云时丰则礼隆时俭则礼杀皆曲説也二章以下诸家畧同迨冰未泮毛据荀子霜降逆女冰泮杀止故以归妻为娶妻郑据周礼媒氏仲春防男女则以归妻为请期朱子从郑説今仍之雝雝鸣鴈一章虽陈昏礼之正亦是借彼以形此故从比不从赋又按济盈不濡轨毛传云由辀以上为軓正义云説文轨车辙也从车九音龟美反轨车轼前也从车凡音犯毛传所云则犯音也严粲诗缉亦作軓但此章盈与鸣为韵轨与牡为韵軓与牡非韵也故今仍作轨云   谷风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焉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风心雨怒隔句韵菲体违死平上通韵俱不必叶】   毛传兴也习习和舒貌东风谓之谷风 孔疏黾勉犹勉勉也 陆氏曰葑芜菁也 郑笺菲葍之类也毛传下体根也   毛传阴阳和而谷风至夫妇和则室家成 郑笺二菜皆上下可食而其根有美时有恶时采之者不可以根恶时并弃其叶喻夫妇以礼义合不可以顔色衰弃其相与之礼 程氏曰当期好音不违至于偕老也 虞惇曰此章言夫妇之道当如此也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逺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迟迟舒行貌 朱注违背也被弃而走足欲前而心不忍若相背然 毛传畿门内也 郑笺送我裁于门内无恩之甚 毛传荼苦菜 朱注荠甘菜 郑笺荼诚苦矣而君子于己之苦毒又甚于荼比之荼则甘如荠 朱注宴乐也 虞惇曰此及下章言被弃之事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笱古音矩后古音户后并同】   虞惇曰兴也 孔疏泾浊水也渭清水也禹贡泾属渭汭 郑笺小渚曰沚湜湜持正貌 许氏曰湜湜水清见底也 毛传屑洁也 朱注以与也 毛传逝之也梁鱼梁 孔疏引韩诗云发乱也笱捕鱼器毛传阅容也 郑笺遑暇恤忧也   虞惇曰泾浊渭清二水相入而清浊混是泾以渭浊也然别出之渚自湜湜然泾新昏也渭旧室也 郑笺喻君子得新昏故谓己恶也己之持正守初如沚然不动摇 欧阳氏曰弃妻将去犹顾惜其家之物既而叹曰我身且不容何暇恤我后事乎 朱注知不能禁而絶意之辞也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舟游求救平去通韵亡丧隔句韵后凡四声通用而易晓者不复注】   朱注兴也 郑笺方泭也 毛传舟船也 郑笺潜行曰泳 朱注浮水曰游 郑笺深浅喻君子家事无难易我皆为之 许氏曰匍手行匐伏地也程氏曰自陈治家之勤劳随事尽心力而为之深则方舟浅则泳游不许有亡而勉强以求之又周睦其邻里乡党莫不尽其道也 虞惇曰此章以下追言初时治家之勤及今见弃之苦以深致其怨之之意也   不我能慉反以我为雠既阻我徳贾用不售昔育恐育鞠及尔顚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雠售平去通韵诗本音合通章为平去入一韵不必从】   赋也 毛传慉养也 朱注阻却也 孔疏贾市也毛传鞠穷也 郑笺及与也   朱注我于汝家勤劳如此而女既不我养反以我为仇雠 程氏曰惟其心既阻却我之善故虽勤劳而不见取如贾物之不见售也 张氏曰因念昔时相与为生惟恐生理穷尽俱至颠覆今既遂其生矣乃反比我于毒而弃之乎   我有防蓄亦以御冬宴尔新昏以我御竆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暨   朱注兴也 毛传旨美御御也洸武貌 朱注溃怒色也 郑笺诒遗也 毛传肄劳暨息也   郑笺畜聚美菜者以御冬月乏无时君子亦但以我御竆苦至于冨贵则弃我如防蓄洸洸然溃溃然无温润之色而尽遗我以劳苦之事欲竆困我 苏氏曰曽不念昔者由我而获此安息也 朱氏曰诗六章皆述逐妇之辞也宣姜有宠而夷姜缢是以其民化之而谷风之诗作所谓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者如此   谷风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孔朱四家大略相同惟泾以渭浊毛云泾渭相入而清浊异郑云泾水以有渭故见泾浊朱子云二水既合而清浊益分似俱以泾为旧室渭为新昏惟程氏吕氏畧得之今更参以鄙説一章黾勉同心与以隂以雨相应三章宴尔新昏与泾以渭浊相应俱宜从兴不从比   式微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   郑笺寓寄也 孔疏若春秋出奔之君所在亦曰寄左传齐以郲寄卫侯是也 顾氏曰许无风而载驰之诗録于鄘黎无风而式微旄邱之诗録于圣人阐幽之防兴灭之心也 虞惇按诗序辨云诗中无黎侯字未详是否然则关雎诗中亦未尝有文王字何以定其为文王后妃之诗乎其説固矣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赋也 郑笺式发声也 朱注微犹衰也 郑笺式微式微者微乎微者也 朱注微犹非也 王氏曰中露露中也言有霑濡之辱而无所庇覆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赋也 李氏曰泥中犹泥涂也 王氏曰言有陷溺之难而不见拯救也   孔疏主忧臣劳主辱臣死固当不惮淹恤今言我若无君何为处此自言已劳以劝君归是极谏之辞式微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卫君处黎侯以二邑中露泥中邑名也先儒皆以为无所据故今从王氏列女传以此为黎庄公夫人及傅母二人作盖本之鲁诗也   旄邱责卫伯也狄人廹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   郑笺卫爵称侯今曰伯者时为州伯也 董氏曰晋伯宗数赤狄之罪曰弃仲章而夺黎氏地则狄之侵黎其来旧矣 虞惇按春秋桓公三年齐侯卫侯胥命于蒲于是齐僖称小伯盖齐卫皆以州伯自相命也晋灭赤狄事在卫穆公之时子贡传云狄侵黎黎侯出奔卫卫穆公不礼焉黎人怨之赋旄邱朱子诗序辨亦引陈氏説以此为穆公之诗然今不可考矣   旄邱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葛曷韵节屑韵日质韵本通不必叶伯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前高后下曰旄邱诞阔也 郑笺叔伯字也呼卫之诸臣   吕氏曰葛始生其节蹙而密既长其节阔而疎黎臣乆寓于卫感岁时之乆也 毛传诸侯以国相连属忧患相及如葛之蔓延相连及也 苏氏曰旄邱之葛其节甚阔也然而无以其阔节而谓患不相及茍断其一节而百节废矣譬之诸侯虽异国而相为蔽苟黎亡则卫及矣柰何乆而不救哉 朱注诗本责卫君而但斥其臣可谓优柔而不廹矣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赋也 朱注处安处也与与国也以他故也   朱注何其处而不来意必有与国相俟而俱来耳何其久而不来意或有他故而不得来耳诗之曲尽人情如此   狐裘防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赋也 毛传大夫狐苍裘防戎言乱也 郑笺黎国在卫西   朱注客久而裘敝矣岂我之车不东告于汝乎特叔伯无与同患难者耳至是始微讽切之 苏氏曰是时卫犹在河北黎卫壌地相接故狄之为患黎卫共之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虞惇曰比也 苏氏曰琐小尾末也 陆氏曰流离枭也关西谓之流离大则食其母 郑笺褎笑貌充耳塞耳也人之耳聋恒多笑而已   苏氏曰卫人以狄之微而不忌譬如流离之养其子不知其将为已患也然告之而不聼褎然如或充其耳其后卫人遂有狄难   旄邱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旄邱之葛吕氏説与朱子同乃取兴之本意毛公与苏氏乃兴之旁意亦足相参故皆録之郑笺则曲説矣何其处也二章从朱匪车不东郑云今寓在卫东亦无据琐兮尾兮从苏氏尔雅鸟少美长丑为鹠鷅郭注云鹠鷅犹留离诗所谓流离之子也陆玑疏本之毛郑亦本此而其説迂回不切朱子释流离为漂散似不若苏氏説为长   简兮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郑笺伶官乐官也伶氏世掌乐官而善焉故后世多号乐官为伶官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硕人俣俣公庭万舞   赋也 郑笺简择将且也为且祭祀当万舞也 孔疏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 郑笺在前上处者在前列上头也 朱注日中上处明显之处毛传硕人大徳也俣俣容貌大也   孔疏择大徳之人使为乐吏是不用贤也此贤者复容貌俣俣然而在公庭亲为万舞 黄氏曰日之方中明而易见之时在前上处近而易察之地于是焉而不能察况侧微之际乎   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籥爵药韵翟锡韵郑庠分韵同部本通不必叶赭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组织组也 孔疏织组者总纰于此而成文于彼善御者执辔于此使马骋于彼犹织组也毛传籥六孔翟翟羽也赫赤貌渥厚渍也 朱注   赭赤色也锡爵即仪礼燕饮而献工之礼也 毛传祭有畀煇胞翟阍寺者惠下之道也惠不过一散孔疏硕人有武力比于虎可以御乱又有文徳能治民如御马之执辔使之有文章如织组动于近成于逺也 欧阳氏曰硕人武勇才艺无所不能乃使之执籥秉翟非所宜也 郑笺硕人多才多艺又能籥舞言文武道备其容色赫然如厚傅丹君徒赐其一爵而已不知其贤而进用之 陈氏曰籥所以为声翟所以为容声由阳来故执籥于左左阳也容自阴作故秉翟于右右阴也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苓古力珍反后并同呉才老韵补以真文元通庚青蒸非也】   兴也 毛传榛木名下湿曰隰苓大苦也   郑笺榛也苓也生各得其所硕人处非其位我谁思乎思周室之贤者 吕氏曰西方美人西周之贤士大夫也周自东迁而衰每思其全盛之时文献之美也山则有棒矣隰则有苓矣惟西周然后有此人物也彼美人者硕人也叹其真西周之人而非今世之人也江左诸人喜言中朝名臣亦此意 李氏曰言美人宜为西方之人可在天朝而今乃失其所也简兮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简兮简兮朱子本横渠张氏之説以为简易不恭之意若自誉而实自嘲训简兮为简易不恭贤者玩世时有之若以简兮自表其玩世窃恐未必然硕人俣俣亦非自称之辞故今仍旧説毛云简大也郑云简择也今从郑方将万舞毛以为祭四方郑以为仲春敎国子皆衍説公言锡爵毛郑主祭祀故引祭统朱不主祭祀故引仪礼献工今参用之西方美人朱云思盛际之显王郑云周室之贤者宜荐硕人在王室似不若吕氏竟指硕人今从读诗记前两章朱子分三章章四句今玩在前上处文气未完公庭万舞之下赘以有力如虎义不相属以此分章殊未安故今亦仍旧   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寜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   郑笺国君夫人父母在则归寜没则使大夫寜于兄弟 苏氏曰凡诗皆系于所作之国故木瓜虽美齐桓而在卫猗嗟虽刺鲁庄而在齐泉水载驰竹竿皆异国之诗而在卫者岂以其声卫声欤记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促数烦志齐音傲僻骄志盖诸国之音未有同者卫女思卫而作诗其为卫音也固宜犹庄舄之病而越吟人情之所必然也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懐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谋古音媒后并同不从叶思淇同韵不必叶】兴也 毛传毖泉始出毖然流也 朱注泉百泉也毛传淇水名娈好貌 朱注诸姬侄姊也   严氏曰泉水亦流入于淇而已独不得归思之至切故即诸姬而与之谋归卫之计也   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   赋也 毛传泲地名祖而舍軷饮酒于其侧曰饯重始有事于道也祢地名 郑笺行道也 毛传父之姊妹称姑先生曰姊   严氏曰泲也祢也皆自卫来所经之地追思其始嫁时宿饯于此也 苏氏曰卫女思归而不获遂自言其可以归之义曰妇人有出嫁之道逺于其宗故礼縁人情使得归寜因以问其姑姊今曷为不得哉逸斋曰舍兄弟而言姑姊逺嫌也 郑笺问姑姊亲其类也先姑后姊尊姑也 春秋传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   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舝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干寒韵言元韵本通不必叶舝字不入韵】赋也 朱注干言地名皆通卫所经之道也脂以脂膏涂舝使滑泽也舝车轴也车不驾则脱之行则设之也还回旋也旋其嫁时之车也 毛传遄疾臻至也 郑笺瑕犹过也   严氏曰向由姊弥宿饯而来嫁今岂不可由于言宿饯而归寕乎为我涂脂为我设舝回辕而行则疾至于卫矣未为瑕过而有害也 苏氏曰言至卫非有瑕害也而曷为不许哉   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澶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泉先韵叹寒韵本通漕豪韵悠游忧尤韵亦通俱不必叶】   赋也 毛传所出同所归异为肥泉 郑笺兹此也毛传须漕卫邑写除也   逸斋曰肥泉同出而异归犹我虽出于卫而不得归也故思之而长叹 郑笺肥泉自卫而来所渡水须漕自卫而来所经邑故思之既不得归寜且欲乘车出游以除我忧也 杨氏曰卫女思归发乎情也其卒也不归止乎礼义也圣人録之于经以示后世使知适异国者父母终无归寜之义则能自克者知所处矣 朱氏曰礼女子已嫁而反兄弟不同席而坐不同器而食所以厚别也圣人寜以义断恩而不以恩掩义故父母终不得归寜以此为防而犹有禽兽其行如齐襄鲁桓夫人之为者   泉水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于首章云诸姬娣侄也二章云姑姊即诸姬也礼诸侯嫁女同姓二国以娣侄媵未闻有以姑姊从媵者二章之説误也郑氏以首章诸姬为未嫁之女以聊与之谋为谋妇人之礼亦衍説二章出宿饮饯与三章语同而意异三章悬想归寜之事二章乃追思嫁时之事也郑氏二章之説亦误今从朱   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申公説之仕者处危国事乱君因征役而出北门赋之以自叹 严氏曰不得志不得行其所志也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门元韵殷文韵贫真韵艰删韵本通哉灰韵之支韵亦通俱不必叶后凡韵之相通而易防者不复注】   虞惇曰赋而比也 毛传北门背明向阴 孔疏殷殷忧也窭谓无财可以为礼贫谓无财可以自给严氏曰但言贫窭则不见知于君可知非专计利禄也 郑笺诗人事君无二志故自决归之于天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赋也 郑笺王事国有王命役使之事 苏氏曰政事国事也 毛传适之也 朱注一犹皆也 毛传埤厚讁责也   郑笺言君政偏已兼其苦室人亦不知已志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敦郑音都回反】   赋也 孔疏敦迫也 毛传遗加摧沮也 郑笺摧者刺讥之言   杨氏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卫之忠臣至于窭贫而莫知其艰则无劝士之道矣先王视臣如手足岂有以事敦遗之而莫知其艰哉然不择事而安之无怼憾之辞知其无可柰何而归之于天所以为忠臣也   北门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北门背明向阴比也而出自北门则是因出北门而托讽非直以为比故云赋而比也毛概以为兴亦失之政事一埤益我郑説支离今不取   北风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   严氏曰程子以此诗为君子见几而作非谓百姓相携而去也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邪音徐后并同虚邪一句中自为韵】   朱注比也 郑笺北风寒凉之风病害万物 陆氏曰自上而下曰雨 毛传雱盛貌惠爱也 朱注行去也 程氏曰虚寛貌 郑笺邪读如徐缓也 毛传亟急也 朱注只且语辞   苏氏曰北风而又雨雪其虐甚矣故欲与其同好去而避之 朱注是尚可寛徐乎祸乱已迫矣 程氏曰君子全身逺害惟恐去之不速故其辞迫切 严氏曰其虚其徐犹有眷恋故国之意既亟只且则暴虐已甚不可少留矣至此而后决去焉是欲留者本心决去者不得已也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比也 毛传喈疾貌霏甚貌 朱注归者去而不反之辞   莫赤匪狐莫黒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比也 朱注狐兽名乌鵶也 郑笺赤则狐也黒则乌也犹君臣相承为恶如一也   北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其虚其邪郑云在位寛仁虚徐者今皆为刻急之行衍説也莫赤匪狐朱云所见无非不祥之物不若郑氏为长   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徳   虞惇按诗无刺君夫人之意序诗者推本而言之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赋也 朱注静者闲雅之意 毛传姝美色也俟待也 朱注城隅幽僻之处踟蹰犹踯躅也   欧阳氏曰宣公淫乱国人化之礼义大壊此述其男女相慕悦赠答之辞以刺之也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説怿女美【娈铣韵管旱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孔疏彤赤也 李氏曰古者鍼笔皆有管乐器亦有管盖相赠以结殷勤也 毛传炜赤貌欧阳氏曰彼娈然之静女赠我以彤管此管之色炜然而光盛亦如女之美可説怿也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女如字平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牧外野也归亦贻也 毛传荑茅之始生者 郑笺洵信也   欧阳氏曰我自牧田而归取彼茅之秀者以赠女此荑洵美且异矣然未足以比女之美聊贻美人以为报耳 朱注此男之赠女也   静女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序云刺时而毛郑以为陈静女之徳欲进之君以易夫人其説可谓迂矣城隅喻高不可逾彤管谓女史记过之法荑可以供祭祀皆求诗之过也匪女之为美朱注女音汝指荑而言称荑为汝犹称苌楚为子恐未安今从欧阳氏   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郑笺伋宣公之世子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鲜古音犀平上通韵】   赋也 孔疏尔雅四方而高曰台 毛传泚鲜明貌弥弥盛貌燕安婉顺也籧篨不能俯者 苏氏曰籧篨戚施天下之恶疾也 王氏曰鲜少也   毛传水所以洁汚秽反于河上而为淫昏之行 郑笺齐女来嫁于卫其心本求燕婉之人谓伋也反得籧篨谓宣公也 谢氏曰籧篨戚施宣公非有此疾也国人恶其无礼义乱人伦故以恶疾比之既无人道亦非人形也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洒古音铣浼古音免】   赋也 毛传洒高峻也浼浼平地也殄絶也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离古音罗施古式何反此章以离施韵不以之施韵顾氏引笃公刘何以舟之舟与瑶刀韵载见永言保之保与寿韵桓皇以间之间与天韵为证盖古人用韵变化不拘如此】兴也 朱注鸿雁之大者离丽也 毛传言所得非所求也戚施不能仰者   李氏曰卫宣公楚平王唐明皇三君者其恶一也其后宣公之子伋寿皆遇杀惠公奔齐懿公为狄所灭楚平王鞭尸唐明皇身窜南蜀几失天下淫乱之祸如此可不戒哉   新台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以籧篨为口柔戚施为面柔又改殄为腆皆曲説欧阳氏驳郑而其説更迂曲惟苏氏得之   二子乘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毛传宣公为伋娶于齐而美公夺之生寿及朔朔与其母愬伋于公公令伋之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寿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寿窃其节而先往贼杀之伋至曰君命杀我寿何罪贼又杀之 申公説宣公欲立少子朔使伋寿如齐而沈之于河卫人伤之作是诗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景古于两反】赋也 毛传二子伋寿也 朱注乘舟渡河适齐也毛传愿每也养养然忧不知所定   苏氏曰国人伤二子往而不返泛泛然徒见其景欲救之不可得是以思之养养然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赋也 毛传逝往也 郑笺瑕犹过也 金氏曰谓本无瑕疵而有祸害也   史记太史公曰余读世家言至于宣公之子以妇见诛弟寿争死以相让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明骊姬之过同俱恶伤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杀兄弟相戮亦独何哉 许氏曰卫宣公淫于上下父子夷戮人道絶矣无足论也惜乎伋之死未得其所耳伋非得罪于父特朔母子之构也寿既告之逃以自免不陷父于恶斯可矣而以弃父命为辞必于就死是以从令为孝而择义未精者也 苏氏曰宣公将害伋伋不忍去而死尚可也而寿之死独何哉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君子以为非义也 王氏曰二子死非其所不得为无瑕陷父于不义不得为无害虽然其心岂有他哉 严氏曰卫自宣公杀伋寿以朔为世子代立是为惠公左右公子怨朔之谗杀伋乃作乱立黔牟惠公奔齐其后诸侯纳惠公黔牟奔周惠公怨周之容黔牟与燕伐周立子頽虢郑杀子頽而惠公奔温惠公卒子懿公立百姓大臣犹以杀伋故皆不服狄乘其衅杀懿公而灭卫呜呼卫之乱极矣父子兄弟君臣之间相戕相贼不惟流毒子孙啓侮戎狄而余殃所渐且稔王室之祸盖纲常道尽而天地几于倾陷矣推原乱本皆始于夫妇之不正袵席之祸一至于此以是知诗首关雎圣人之意深逺矣   二子乘舟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不瑕有害朱注以为疑辞而毛郑皆云二子之不逺害愚意伋寿遭人伦之变兄弟争死虽非中道而志节皎然亦可悲矣故録太史公之説以为凖而苏氏许氏之説附载焉学者读其辞论其世择而取焉可也刘向新序以此诗为伋之傅母作盖本之齐诗云   国十九篇七十一章三百六十三句   读诗质疑巻三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四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鄘   柏舟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   郑笺共伯僖侯之世子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舟尤韵髦豪韵本通仪古音俄后并同舟髦河仪隔句韵下天与人韵俱不必叶】   兴也 毛传中河河中也 郑笺舟在河中犹妇人在夫家其常处也 毛传髧两髦之貌髦者髪至眉子事父母之饰 孔疏内则子事父母总拂髦 郑笺两髦之人谓共伯也 孔疏共伯已死不忍斥言故以两髦言之 毛传仪匹之至矢誓靡无也至己之死誓无他心也 朱注只语辞 毛传谅信也严氏曰父母者子之天夫者妇之天今父与夫俱不存惟母是我所天也何不信我而欲夺我志耶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兴也 毛传特匹慝邪也   范氏曰衰乱之世淫风大行共姜得礼之正而能守义故以首鄘风也 吕氏曰史记载共伯厘侯世子厘侯已武公袭攻共伯共伯入厘侯羡自杀按武公在位五十五年国语称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计其初即位葢已年四十余矣使果弑共伯篡立则共伯见弑之时其齿加长于武公安得谓之早死乎髦者子事父母之饰诸侯既小敛则脱之史记谓厘侯而共伯自杀则是时共伯既脱髦矣诗安得犹谓之髧彼两髦乎是共伯未尝有见弑之事武公未尝有弑兄之恶后之传者妄也   柏舟二章章七句   墙有茨衞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郑笺宣公卒恵公幼其庶兄顽烝于恵公之母生子五人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严氏曰恵公朔即愬伋者恵公之母宣姜即宣公所纳伋妻也 虞惇按春秋传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兴也 毛传茨蒺藜也 吕氏曰中冓汉书应劭注材构在堂之中葢阃内隐奥处也中冓之言若曰闺门之言也   郑笺国君以礼防制一国今内有淫昏之行犹墙之生蒺藜 毛传欲埽去之反伤墙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兴也 毛传襄除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兴也 毛传束束而去之也 朱注读诵言也杨氏曰公子顽通乎君母闺中之言至不可读其污甚矣圣人何取焉而着之于经也葢自古淫乱之君自以为密于闺门之中世无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圣人着之于经使后世为恶者知虽闺中之言亦无隐而不彰也其为训戒深矣 黄氏曰宣公纳伋之妻而公子顽通乎君母传曰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可不戒哉   墙有茨三章章六句   君子偕老刺衞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礼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郑笺夫人宣公夫人恵公之母也人君小君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宜古鱼何反后并同】   赋也 朱注君子夫也偕老偕生而偕死也妇人夫死称未亡人言待死也 毛传副者后夫人之首饰编髪为之 孔疏周礼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 毛传笄衡笄也 孔疏王后之衡笄以玉为之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紞悬瑱珈之言加以玉加于笄为饰也副既笄而加饰如漠之歩摇上饰也六珈饰之有六也委佗行歩有仪也 朱注如山安重也如河广也 郑笺象服褕翟阙翟也 孔疏象翟羽而画之故曰象   毛传能与君子偕老乃宜居尊位服盛服也 郑笺服饰如是而为不善之行云如之何深疾之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晳从析从白音锡朱子误作晢叶征例反非也陈风明星晢晢晢从折从曰音制与此不同此章疑玼髢揥帝一韵翟晳一韵诗多错综用韵不必强叶顾氏合通章为上去入一韵亦不可从】   赋也 毛传玼鲜盛貌翟褕翟阙翟羽饰衣也 郑笺王后六服袆衣褕翟阙翟鞠衣展衣褖衣侯伯夫人之服自褕翟而下如王后焉 毛传鬒黒髪也如云美长也屑洁也 郑笺髢髲也 许氏曰髲益髪也 毛传瑱塞耳也揥所以摘髪也 孔疏以象骨搔首因以为饰名之曰揥 毛传扬眉上广也 朱注且语辞 毛传晳白晳也 苏氏曰胡然而尊敬之如天帝乎非以其有徳耶嗟今无以受之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赋也 许氏曰瑳鲜白貌 郑笺后妃六服之次展衣宜白 毛传蒙覆也絺之靡者为绉是当暑袢延之服也 孔疏绁袢者去热之名袢延是热之气也郑笺展衣夏则里衣绉絺此以礼见于君及宾客   之盛服也 毛传清视清明也扬广扬而顔角丰满也 应氏曰顔頟颡也 毛传展诚也美女曰媛朱注见其徒有美色而无人君之徳也   吕氏曰一章曰如之何责之也二章曰胡然问之也三章曰展如之人惜之也辞益婉而意益深矣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虞惇按三章其之展也毛公云展衣以丹縠为衣郑氏云六服之次展衣宜白今按周礼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褖衣郑司农注云展衣白鞠衣黄褖衣黒康成因之又云以下推次其色则阙狄赤揄狄青袆衣是王后六服之色也毛公惟云展用丹縠余五服无説孔氏云丹縠亦不知所出而瑳兮瑳兮瑳字诸家皆解作鲜白之义王肃亦云衣服洁白之貌则展衣当从郑氏为色白   桑中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乐记郑衞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汉书地理志衞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防声色生焉故俗称郑衞之音 水经注晋书地道记朝歌城本沬邑武丁始迁居之为殷都有新声靡乐 张氏曰郑衞滨大河其土地薄故其人气轻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质柔弱其地肥饶不费耕耨故其人心怠惰情性如此声音亦然故闻其乐使人懈慢而有邪僻之心也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唐乡姜一韵中宫一韵不必强叶末句通三章为韵犹周南之麟趾召南之驺虞也郑庠分东冬江阳同部则通章作一韵亦可】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唐蒙菜也沬衞邑 苏氏曰周书明大命于沬邦葢纣都也 刘氏曰采唐者欲适幽逺行其淫乱托之于采唐也 朱注孟长也毛传姜姓也桑中上宫所期之地 朱注要犹迎   也   郑笺此思孟姜之爱厚已也疾世族在位有是恶行苏氏曰刺无礼则称孟言虽长而忘礼也美有礼则称季有齐季女言虽幼而好礼也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赋而兴也 朱注麦谷名秋种夏熟者 毛传弋姓也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赋而兴也 毛传庸姓也 朱注皆贵族也   吕氏曰桑中溱洧诸篇几于劝矣夫子取之何也曰诗之体不同有直刺之者新台之类是也有防讽之者君子偕老之类是也有铺陈其事不加一辞而意自见者此类是也或曰后世狭邪之乐府冒之以此诗之序岂不可乎曰仲尼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人以无邪之思作之学者亦以无邪之思观之闵惜惩创之意隐然见于言外矣或曰乐记所谓桑间濮上之音安知非即此篇乎曰诗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衞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郑不同部其来尚矣战国之际魏文侯与子夏言古乐新乐齐宣王与孟子言古乐今乐葢皆别而言之虽今之世太常教坊各有司局初不相乱况上而春秋之世寜有编郑衞乐曲于雅音中之理乎桑中溱洧诸篇作于周道之衰其声虽已降于烦促而犹止于中声荀卿独能知之其辞虽近于讽一劝百然犹止于礼义大序独能知之仲尼録之于经所以谨世变之始也借使仲尼之前雅郑果尝厖杂自衞反鲁正乐之时所当正者无大于此矣唐明皇令胡部与郑衞之声合奏谈俗乐者尚非之曽谓仲尼反使雅郑合奏乎论语答顔子之问廼孔子治天下之大纲也于郑声亟欲放之岂有删诗示万世反収郑声以备六艺乎 朱子诗序辨曰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衞者鄘衞三十九篇是也桑间衞之一篇桑中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聘之所用也郑衞桑濮里巷狭邪之所歌也夫子之于郑衞葢深絶其声于乐以为法而严立其辞于诗以为戒如圣人固不语乱而春秋所记无非乱臣贼子之事葢不如是无以见当时风俗事变之实而垂鉴戒于后世故不得已而存之所谓道并行而不悖也今不察此乃欲为之讳其郑衞桑濮之实而文之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于宗庙朝廷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而于圣人为邦之法又岂不为阳守而隂叛之耶曰然则大序所谓止乎礼义夫子所谓思无邪者又何谓耶曰大序指柏舟绿衣泉水竹竿之属而言以为多出于此耳非谓篇篇皆然而桑中之类亦止乎礼义也夫子之言正为其有邪正美恶之杂故特言此以明其皆可以惩恶劝善而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耳非谓桑中之类亦以无邪之思作之也曰荀卿所谓诗者中声之所止太史公亦谓三百篇者夫子皆歌之以求合于韶武之音何耶曰荀卿之言固为正经而发若史迁之説则恐未足为据也岂有哇淫之曲而可以强合于韶武之音也耶 虞惇按国风自二南而下虽有正变之殊皆雅乐也季札请观周乐周南召南鄘衞郑皆工歌之而季札叹曰美哉曰美哉渊乎则知非里巷狭邪之曲也夫子论为邦曰放郑声郑声淫郑声者乃里巷狭邪之曲也若以郑声即郑风是禁人听其声而又令人读其诗自相刺谬也桑中溱洧刺奔也录刺奔之辞所以为戒也录奔者之辞不唯不足以为戒而反以为劝矣春秋书某人弑君某人簒国者所以正篡弑之恶也书弑君书篡国犹诗桑中溱洧之刺奔也桑中溱洧而为奔者之辞是春秋于赵盾必不书曰弑君于许止必书曰不尝药也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此删诗之大旨也诗有邪正美恶之杂故删其邪者而录其无邪者若谓桑中诸篇非以无邪之思作之则夫子又何为而以无邪之一言蔽之也作诗者非以无邪之思作之而欲读诗者以无邪之思读之则何如尽删其不能无邪之思之诗使读之者自归于无邪而反存此等诗或不免于风一而劝百耶而又安在其为严立其辞于诗以为戒也朱子于刺淫之诗皆曰淫者所自言如此诗三章曰孟姜曰孟弋曰孟庸明是刺者指斥之辞若果淫者所自言何以一人之身而所思而期防者之多而又其时同其地同而诵言之不忌也然犹曰诗有期我要我之文以为淫者所自言犹可也溱洧一篇曰女曰观乎曰士曰既且曰维士与女而亦以为淫者所自言不知将为女之自言乎士之自言乎抑如后世之诗人防合聨句乎此又不问而知其不然者也按史记卫灵公于濮水之上夜半闻鼔琴使师涓听而写之去之晋为平公奏之师旷抚之曰此亡国之声也昔师延与纣为靡靡之乐武王伐纣师延自投濮水之中故闻此声必于濮水之上然则所谓桑间濮上之音者纣之乐非桑中诗也朱子既以郑风为郑声又以桑中为桑间主于掊击小序而不顾其理之是非如东莱之説最为明切而朱子深诋之故复论之如此   桑中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朱注此淫者所自作説已见上爰采唐矣亦诗人托兴之辞非必真采唐也故云赋而兴云   鹑之奔奔刺衞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申公説刺宣姜与公子顽之诗   鹑之奔奔鹊之疆疆人之无良我以为兄【兄古虚王反后并同不从叶】   兴也 朱注鹑防属 郑笺奔奔疆疆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 毛传良善也兄君之兄也 孔疏恶顽之辞   鹊之疆疆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兴也 毛传君小君也   范氏曰宣姜之恶不可胜道也国人疾而刺之或逺言焉或切言焉逺言之者君子偕老是也切言之者鹑之奔奔是也衞诗至此而人道尽天理灭矣故国从而亡 胡氏曰杨时有言此载衞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説考于歴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至于杀身败国而亡其家者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讲者殊失圣经之旨矣   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   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衞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国家殷富焉郑笺春秋闵公二年冬狄入卫卫懿公及狄人战于荧泽而败宋桓公迎卫之遗民渡河立戴公以庐于漕戴公立一年卒鲁僖公二年齐桓公城楚丘而封衞于是文公立而建国焉 春秋传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财训农通商恵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赋也 毛传定营室也 郑笺定星昏而正中于是可以营制宫室故谓之营室 苏氏曰营室中十月中也 毛传楚宫楚丘之宫也 郑笺楚宫谓宗庙也 毛传揆度也度日出日入以知东西南视定北凖极以正南北 孔疏周礼匠人水地以县置槷以县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所谓揆之以日也郑笺室居室也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 朱注榛栗二木其实榛小栗大椅梓实桐皮桐梧桐也梓楸属漆木有液者爰于也 郑笺树此六木于宫其长大可伐以为琴瑟言豫备也范氏曰椅桐可以伐琴瑟则榛栗之备笾实梓漆之供器用可知是诗美其新造而志于永久 苏氏曰种木者求用于十年之后其不求近功皆类此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虚楚平上通韵京古音疆后并同】赋也 毛传虚漕虚也 郑笺堂楚防旁邑也 毛传景山大山京髙防也 朱注桑木名 毛传龟曰卜允信也建国必卜之 朱氏曰本其始之相度而幸其终之果吉也   郑笺登虚以望楚防观其旁邑及其防山审其髙下所依倚乃建国焉慎之至也 吕氏曰升于髙以览其大势观于桑以察其土宜 毛传地势宜蚕可以居民 刘氏曰衞地跨冀兖二州桑者其土之所宜而民生之所资也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説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零同苓令古力珍反人真韵田渊千先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郑笺灵善也 毛传零落也倌人主驾者郑笺星雨止而星见也 严氏曰言辞也 郑笺夙早也早驾而往劝稼穑务农急也 孔疏説舍也钱氏曰直犹但也 毛传秉操也马七尺以上曰騋虞惇曰春雨既降农桑之务作命驾而亟往劝劳   之勤于人也匪但于人如此其操心诚实而渊深兼致畜牧之富騋马与牝马有三千之众矣 苏氏曰富强之业必深厚者为之非轻扬浅薄者所能致也谢氏曰秉心也实不尚髙虚之谈秉心也渊不为   浅速之计 朱注此章要其终而言也 郑笺国马之制天子十有二闲马六种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国六闲马四种千二百九十六匹衞之先君兼鄘而有之而马数过礼制文公灭而复兴徙而能富马有三千虽非礼制国人美之 钱氏曰文公国都甫建即汲汲务农养马收合余烬为富强之计葢未尝一日忘狄难也左传僖公十二年诸侯城衞楚防之郛惧狄难也明年春狄侵卫则衞有备矣   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匪直也人毛传云非徒庸君孔氏申之云非直庸庸之君也朱注云非独此人所以操心者诚实而渊深也毛固失之矣如朱説则是合二句为一句文义亦迂滞而不达且騋牝三千亦皆秉心塞渊之所致不应将秉心句划断故今以臆见参之终然允臧今本作终焉允臧依唐石经改正顾炎武引汉光和六年白石神君碑铭曰卜云其吉终然允臧亦一证也   蝃蝀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韩诗説蝃蝀刺淫奔女也诗人言蝃蝀在东者邪色乘阳人君淫佚之徴臣子为君父隐故莫之敢指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朱注比也 毛传蝃蝀虹也 曹氏曰淮南子天二气成虹虹淫气也随日所映朝西暮东   毛传夫妇过礼则虹气盈君子见戒而惕讳之莫之敢指 郑笺妇人生而有适人之道何忧于不嫁而为淫奔之丑乎恶之甚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母满补反】虞惇曰兴也 毛传隮升也 孔疏周礼十煇九曰隮隮虹也由升气所成故号虹为隮 毛传崇终也从旦至食时为终朝 郑笺朝有升气于西方终其朝必雨气应自然妇人生而有适人之道亦性自然程氏曰蝃蝀隂阳气之交也在东者隂方之气就   交于阳也朝隮于西乃阳方之气来交于隂也夫阳唱隂和男行女随阳来交隂理之正也 范氏曰阳倡而隂从之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亦犹是矣   乃如之人也懐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命古弥吝反后并同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懐思也 程氏曰女子以不自失为信命正理也以道制欲则能顺命   蝃蝀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朝隮于西朱子云方雨而虹见则其雨终朝而止矣似郑説为长程范二説尤见精义今从之女子有行二句泉水竹竿义皆同亦从郑唐皮日休云蝃蝀在东鸳鸯在梁此后世双声之始也   相鼠刺无礼也衞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相防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为古音譌后并同不从叶】   兴也 毛传相视也   郑笺防虽有皮贪食茍得不知廉耻人无威仪亦与之同伤化败俗不如其死 严氏曰防但有皮耳人异于防岂可以无仪乎凡兽皆有皮独言防者举卑汚之物以恶人之无礼也 虞惇曰诗葢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相防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兴也 郑笺止容止也孝经曰容止可观   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兴也 毛传体支体也遄速也   吕氏曰相防之恶无礼何其甚也葢溺于淫乱之俗不如是不足以自拔也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相防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与朱子小异今从郑列女传以此为妻諌夫之诗其辞太激恐未然也   干旄美好善也衞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申公説美文公好贤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下四句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孑孑特出之貌 毛传干旄注旄于干首也 郑笺周礼孤卿建旃大夫建物首皆注旄焉毛传浚衞邑 吕氏曰尔雅邑外谓之郊 毛传   纰所以织组也 王氏曰素丝为组所以带马 孔疏姝美也 毛传畀与也   郑笺时有建此旄来至浚之郊卿大夫好善也 苏氏曰素丝良马所以赠贤者也 程氏曰好善如此彼贤者将何以与之而答其礼意之勤乎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鸟隼曰旟 郑笺周礼州里建旟 毛传都下邑也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赋也 毛传析羽为旌城都城也祝织也   程氏曰马四至于五六礼之益加也自郊而都城好贤益笃则贤者益至不好贤则士将逺遯也 朱注衞本以淫乱无礼不乐善道而亡其国今破灭之余人心危惧正其惩创往事兴起善端之时故其诗如此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 钱氏曰文公敬教劝学授方任能汲汲乎帷人才是务故其士大夫化之以礼贤相尚式庐乐善于是衞多君子焉 春秋传曰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   干旄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毛以浚郊为功臣世邑素丝为御民之法郑以彼姝为卿大夫有忠顺之徳朱以素丝良马为卿大夫乘此车马而来俱非也今采诸家之説在浚之郊从郑素丝良马从蘓彼姝者子从朱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衞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春秋传宋桓公立戴公以庐于漕许穆夫人赋载驰 郑笺君死于位曰灭露于漕邑谓戴公也戴公与许穆夫人皆公子顽烝于宣姜所生 苏氏曰列国之诗皆以世为先后载驰一章曰言至于漕戴公之诗也而列于文公之下王之兔爰桓王之诗也而列于平王之上郑之清人文公之诗也而列于庄昭之间皆非孔氏之旧葢传者失之矣   载驰载驱归唁衞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渉我心则忧【侯古音胡后并同驱侯一韵下四句别一韵不必强叶】   赋也 郑笺载之言则也 毛传吊失国曰唁 郑笺衞侯戴公也 毛传悠悠逺貌漕衞东邑也草行曰跋水行曰渉   朱注许穆夫人闵衞之亡将妇唁其兄驰驱至漕而许之大夫有跋渉而来者夫人知其必将以不可归之义来告故心忧之也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逺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赋也 郑笺嘉臧皆善也尔许人也 朱注逺犹忘也济渡也 毛传閟闭也   朱注大夫既至而果不以我为善则我亦不能旋反而济以至于衞矣 许氏曰然视尔虽不以我为善而我之思终不能自已也恒欲归唁之尔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穉且狂【蝱古音芒】   虞惇曰兴也 毛传偏髙曰阿丘蝱贝母也采其蝱者将以疗疾 郑笺善犹多也懐思也 毛传行道也尤过也   朱氏曰升高以舒幽想之情采蝱以疗郁结之疾吕氏曰女子虽多懐思然今之所以迫切者亦各有道他人不知则以为女子性情之常而尤之也意者许人之尤我其皆幼穉欤狂惑欤不然何其不相体悉至于此也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赋也 毛传芃芃盛长貌 朱注控持而告之也严氏曰因犹依也 毛传极至也 虞惇曰之往也严氏曰我今欲归衞葢将经行田野控告于大国求其能救衞者未知诸国之中谁为可因谁为肯至多方图之以求有济 苏氏曰虽大夫君子竭尔思虑为我谋衞终不如使我一亲往之为愈也 王氏曰葢终欲归唁之辞 范氏曰先王制礼父母没不得归宁者义也虽国灭君死不得往赴焉义重于亡故也 朱氏曰圣人录泉水于前所以着礼之经列载驰于后所以尽事之变   载驰四章一章三章章六句二章四章章八句虞惇按郑以升防采蝱喻妇人适异国欲得力助宗国芃芃其麦为未収刈民将困皆衍説也大夫跋渉郑云卫大夫告难于许苏氏云许大夫来唁于卫皆不若集注为善末章控于大邦严氏诗缉最优今从之旧分此诗五章苏氏合二章三章为一章今据春秋传叔孙豹赋载驰之四章取控于大邦谁因谁极之义则苏説是也朱子亦从苏氏分四章   鄘国十篇二十九章百七十六句   读诗质疑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五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衞   淇奥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聴其规諌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猗古于戈反后并同下四句平上逋韵】   兴也 毛传奥隈也绿王刍也竹篇竹也猗猗美盛貌 朱注淇水之旁多竹所谓淇园之竹也 毛传匪文章貌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瑟矜庄貌 许氏曰僴武貌 毛传赫有明徳赫然咺威仪容止宣着也谖忘也   毛传武公质美徳盛有康叔之余烈聴其规諌以自修如玉石之见琢磨也 孔疏武公能学问自修而成其徳美如此故民称之久不能忘也 苏氏曰君子之平居所以自修者至矣切磋琢磨日夜去恶迁善以求全其性然不可得而见也徒见其外之瑟然僴然赫然咺然人之见之者皆不忍忘也是以知其积诸内者厚也 李氏曰磋者切之至磨者琢之详自粗以及精也 陈氏曰切是穷究事物之理逐一分析有伦有序磋是讲究纯熟道理莹澈琢是克去物欲之私使无瑕纇磨是磨礲至极纯粹处也 黄氏曰切磋者知之功琢磨者行之功瑟僴严敬之内存赫咺辉光之外着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防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兴也 毛传青青茂盛貌充耳谓之瑱琇莹美石也天子玉瑱诸侯以石弁皮弁也 郑笺防谓弁之缝中饰之以玉皪皪如星也天子之朝服皮弁以日视朝   孔疏此言威仪服饰之盛有其徳称其服也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寛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兴也 毛传箦积也 郑笺金锡链而精圭璧性有质四者道其学而成也 程氏曰寛裕也绰开豁也 陆氏曰猗依也 毛传重较卿士之车 陆氏曰较车两傍上出轼也 朱注善戏谑不为虐者乐易而有节也   孔疏武公器徳已成链精如金锡道业既就琢磨如圭璧又性情寛绰入相为卿士倚此重较之车实称其徳也 郑笺君子之徳有张有弛故不常矜庄而时戏谑 朱氏曰有徳之人严而泰和而节 许氏曰葢动作之间无往而非容徳之盛也 朱注按国语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苟在朝者无谓我老髦而舍我必恪恭于朝以交戒我遂作懿戒之诗以自警而宾之初筵亦武公悔过之作则其有文章而能聴规諌以礼自防也可知矣 孔丛子孔子曰于淇奥见学之可为君子也   淇奥三章章九句   虞惇按首章绿竹猗猗注云绿色也据尔雅绿作菉菉王刍舍人曰菉一名王刍又诗终朝采绿则绿与竹自别草不得即以绿为竹色二章绿竹青青方言竹之色若绿既为色青青又为色语意重防不成文理矣孔疏以淇水比康叔以隩内比衞朝以绿竹比武公质美徳盛固滞穿凿不可从也   考槃刺庄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竆处虞惇按诗序辨诗未有见弃于君之意不得为刺庄公序説失之窃意贤者退而竆处即是其君不能用贤诗人葢隐而未发也 申公説考槃美隐者之诗   考槃在涧硕人之寛独寐寤言永矢弗谖【平去通韵】赋也 毛传考成槃乐也山夹水曰涧 郑笺在涧独寐觉而独言 朱注弗谖自誓其不忘此乐也孔疏穷处山涧之间而能成其乐者乃大人寛博之徳故独寐而觉独言先王之道长自誓不敢忘也美君子执徳信道笃 严氏曰虽在寂寞之滨而无枯瘁之色戚戚之意易所谓肥遯也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赋也 毛传曲陵曰阿薖寛大貌 朱注弗过所愿不逾于此若将终身焉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赋也 吕氏曰尔雅髙平曰陆 苏氏曰轴盘桓不行之意 朱注寤宿寤而犹宿也弗告自得其乐不以告人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考槃见遯世之士而无闷于世考槃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传殊简孔疏引王肃説训之王葢述毛意也郑笺云贤者誓不忘君之恶誓不过君之朝誓不告君以善词气愤激殊伤温厚程氏杨氏诸家又云贤者心在朝廷寤寐不忘亦非遯世无闷之意今参欧阳氏及朱注而考槃之训仍从毛   硕人闵庄姜也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春秋传衞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衞人所为赋硕人也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衞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颀长貌 郑笺言庄姜仪表长丽佼好颀颀然 毛传锦文衣也 郑笺褧禅也国君夫人翟衣而嫁衣锦者在涂之服也尚以褧为其文之太着 孔疏东宫太子所居之宫系太子者明与同母所生之贵也 毛传女子后生曰妹妻之姊妹曰姨姊妹之夫曰私 孔疏邢谭皆国名   朱注极称其族类之贵见其为正嫡小君庄公所宜亲厚也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赋也 毛传领颈也蝤蛴蝎虫也犀瓣 郑笺螓蜻蜻也 朱注蛾蚕蛾也 严氏曰手之柔如荑之新生肤之滑白如脂膏之凝领白而长如木中蝤蛴之虫齿白而整如瓠中之子额广而方如蜻蜻之首眉细而长曲如蚕蛾之眉 毛传倩好口辅盼白黒分也   郑笺此言庄姜容貌之美所宜亲幸   硕人敖敖説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萧肴豪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毛传敖敖长貌 孔疏説舍也 毛传农郊近郊也 朱注四牡车之四马 毛传骄壮貌幩镳饰也人君以朱纒镳扇汗且以为饰 孔疏镳马衔外铁也尔雅镳谓之钀 毛传镳镳盛貌翟翟车也夫人以翟羽饰车茀蔽也 孔疏妇人之车前后设障因以翟羽为之饰葢厌翟也礼玉藻君日出而视朝退适路寝聴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   朱注言庄姜自齐来嫁舍止近郊乘是车马之盛以入君之朝国人乐得以为庄公之配故谓诸大夫宜早退无使君劳于政事不得与夫人相亲也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掲掲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曷屑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朱注河在齐西衞东北流入海 毛传洋洋盛大也活活流貌 朱注施设也 毛传罛鱼罟朱注濊濊罟入水声也 毛传鳣大鲤也鲔鮥也发发盛貌葭芦菼薍也掲掲长也 郑笺庶姜侄娣也毛传孽孽盛饰也庶士齐大夫送女者朅武壮貌   郑笺此言齐地广饶士女佼好礼仪盛备而君何为不答夫人也   硕人四章章七句   虞惇按郑笺説于农郊説当作襚衣服曰襚郑氏好改经文以就已説皆此类今从毛列女传谓庄姜始至操行衰惰傅母作诗不可为据也   氓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淫佚也   虞惇按失身于人见弃而悔不得为反正序语烦赘葢説经者附益之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谋音媒丠古去其反俱不从叶】   赋也 毛传氓民也 吕氏曰谓之氓者初见之不知其为谁何也 毛传蚩蚩敦厚之貌布币也 朱注贸买也贸丝葢初夏时也 郑笺即就也 苏氏曰假贸丝而就之谋为私奔也 毛传防一成为顿防愆过也 郑笺将请也 虞惇曰许之而不遂往托以无媒之故更与之为后期也   欧阳氏曰此妇人被弃怨悔而追序之辞   乘彼垝垣以望复闗不见复闗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赋也 毛传垝毁也 苏氏曰复关氓之所在也郑笺葢托以号其人 孔疏涟涟泣貌 郑笺用心専者怨必深 毛传龟曰卜蓍曰筮体兆卦之体也郑笺尔尔复关也信其卜筮皆吉故径从之 毛   传贿财迁徙也   孔疏上二章女初奔男之事下四章困而自悔也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説也女之耽兮不可説也【葚耽平上通韵不必叶】   比也 朱氏曰沃若润泽貌喻容色美盛情好欢洽时也 毛传鸠鹘鸠也 孔疏葚桑实也鸠食葚过则醉 毛传耽乐也 郑笺説解也士有百行可以功过相除妇人无外事惟以贞信为节 孔疏此深自愧悔之辞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嵗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陨贫汤裳爽行皆平上通韵不必叶】   比也 毛传陨堕也 朱氏曰桑之黄落喻色衰而爱弛也 郑笺徂往也 孔疏食贫贫于衣食也毛传汤汤水盛貌 孔疏渐渍也 郑笺帷裳童容也 孔疏妇人之车饰 毛传爽差极中也   孔疏自我往尔之家三嵗之后贫于衣食而见困苦忆初为尔所诱涉深水至渐车童容而来今乃见弃非我有差忒乃士贰其行也 朱注言过不在已而在士   三嵗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妇古房以反后并同与寐遂知之韵通章隔句韵亦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有舅姑曰妇 苏氏曰靡室劳者不以室家之劳为劳也 严氏曰靡有朝者无朝不然也苏氏曰言既遂矣至于暴矣者昏姻既成而遇之   以暴也 孔疏咥笑貌 朱注淫奔见弃不为兄弟所恤惟自痛悼而已   刘氏曰下章言总角之宴则此女未笄而已奔矣又言老使我怨则至老而后见弃也所谓三嵗为妇三嵗食贫者言其在夫家勤劳之嵗月也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平上通韵俱不必叶】   赋也 郑笺及与也泮坡也 孔疏总角女子未笄结髪为两角也宴安也 毛传晏晏和柔也 朱注旦旦明也 郑笺反复也   朱注始也将与汝偕老今老而反使我怨淇则有岸矣隰则有泮矣而我总角之时与汝宴乐言笑成此信誓曽不思其反复以至于此也传曰思其终也思其复也思其反之谓也妇人失身于人人所贱恶至于无往不困士君子立身一败而万事瓦裂者何以异此可不戒哉   氓六章章十句   虞惇按于嗟鸠兮郑笺云于时国之贤者刺此妇人见诱故于嗟而戒之上下文意全不相蒙此曲説也桑之沃若桑之落矣喻男女情好盛衰而笺以未落为仲秋既落为季秋谓复闗以季秋车来迎已亦曲説也其他文义传注皆得之淇水汤汤从传靡室劳矣从注注葢本之苏氏云   竹竿衞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   朱注衞女嫁于诸侯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此诗严氏曰妇人以夫为家者也衞女嫁异国而思衞国之乐其于异国必有不得其所者矣此虽不言其夫之不见答而思归之切如此则其情可知此风人之辞也 逸斋曰在异国而思衞作诗以寄宗国采诗者得之卫地故系之衞焉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逺莫致之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籊籊长而杀也 朱注竹衞之产淇衞水也   欧阳氏曰思国俗之乐而叹其逺莫能致也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右古音以后并同不从叶】   赋而兴也 朱注泉源百泉之源也 王氏曰百泉在卫之西北而东南流入淇故曰左淇在衞之西南而东流与泉源合故曰右   朱注思二水之在衞而自叹其不如也 严氏曰女子出适于人虽父母兄弟之亲且疎逺矣安得复至少时游戏之所乎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平上通韵】赋而兴也 朱注瑳鲜白色也笑而见齿其色瑳然毛传傩行有节度也   李氏曰思游笑于二水之间者其乐如此也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赋而兴也 毛传滺滺流貌桧栢叶松身楫所以櫂舟也   虞惇曰皆思而不得见之辞   竹竿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郑泥序不见答之语其取物比事皆失本旨葢求诗之过也今从注而参严氏之説诗四章皆赋而兼兴非直赋其事也注云赋亦非是   芄兰刺恵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   孔疏春秋传初恵公之即位也少杜预云葢年十五六   芄兰之支童子佩觽虽则佩觽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兴也 孔疏芄兰草名蔓生枝叶柔弱 朱注支枝同 严氏曰喻幼弱不能自立也 毛传觽所以解结成人之佩也人君治成人之事虽童子犹佩 朱注知智也其才能不足智于我也容兮遂兮舒缓放肆之貌 毛传带绅也 朱注悸带下垂之貌郑笺言其徳不称服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兴也 毛传韘玦也能射御则带韘 孔疏玦决也挟矢时着右手巨指以钩用象骨为之 朱注甲长也其才能不足长于我也   张氏曰再言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而其骄慢无所知之气象葢莫可掩矣   芄兰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此诗不知所谓不敢强解今从序序云刺恵公葢必有所本也其训释文义则从集注容兮遂兮不作容刀佩璲解嫌与佩觽佩韘相复非立文之体也   河广宋襄公母归于衞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郑笺宋桓公夫人衞文公之妹生襄公而出襄公即位夫人思宋义不可往故止也 孔疏夫人为先君所出其子承父之重与祖为一体母出与庙絶不可以私反故义不得也 严氏曰衞都河北宋都河南自衞适宋必渡河鲁闵公二年狄入衞戴公始渡河而南诗云谁谓河广是作于衞未迁之时宋襄公犹为世子也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逺跂予望之   虞惇曰兴也 毛传杭渡也 严氏曰跂举踵也言其近   苏氏曰河广矣宋逺矣而言如此者所以缓其思宋之心也葢曰虽在衞犹在宋耳   谁谓河广曽不容刀谁谓宋逺曽不崇朝   兴也 郑笺小船曰刀不容刀喻狭也   范氏曰夫人之不往义也天下岂有无母之人欤有千乘之国而不得养其母则人之不幸也为襄公者宜奈何生则致其孝没则尽其礼而已衞有妇人之诗自庄姜至襄公之母六人焉皆止于礼义而不敢过也夫以衞之政教淫僻风俗伤败而女子犹知礼而畏义如此者则以先王之化犹有存焉故也 吕氏曰按説苑宋襄公为太子请于桓公曰请使目夷立公曰何故曰臣之舅在卫爱臣若终立则不可以往不曰母而曰舅者恐伤其父之意也母之慈子之孝皆止于义而不敢过焉不幸处母子之变者可以观矣   河广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孔疏文公时衞已在河南自衞适宋不渡河窃意诗既以河广起兴当为渡河而然故今录严氏之説河广亦从兴不从赋   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虞惇按郑笺衞宣公之时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诗疑此时作然无明文可考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赋也 郑笺伯君子字也 毛传朅武貌 郑笺桀英桀也 毛传殳长丈二而无刃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赋也 朱注蓬草名飞蓬喻髪乱也膏所以泽髪吕氏曰沭潘也春秋传遗之潘沭 毛传适主也妇人夫不在无容饰 孔疏郑在衞之西南言东者时从王伐郑兵至京师乃东也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比也 钱氏曰杲杲日色明也 郑笺人言其雨其雨而杲杲然日复出犹我言伯且来伯且来而复不来   朱氏曰思之不能已故虽首疾而不辞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赋也 孔疏谖忘也忘忧之草也 毛传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痗病也 朱注心痗则病益深非特首疾而已   范氏曰居而相离则思期而不至则忧此人之情也文王之遣戍周公之劳归皆叙其室家之情男女之思以闵之故民悦而忘死圣人能通天下之志是以能成天下之务兵者毒民于死者也孤人之子寡人之妻伤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故圣王重之如不得已而行则告以归期念其勤劳哀伤惨怛不啻如在已是以治世之诗则言其君上之闵恤乱世之诗则录其室家之怨思以为人情不出乎此也   伯兮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伯兮朅兮传云伯州伯也今从笺   有狐刺时也衞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防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虞惇按古者国有凶荒以下序诗者陈古之辞非诗本义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朱注比也绥绥独行求匹之貌 毛传石絶水曰梁郑笺之子是子也时妇人丧其妃耦寡而忧是子无裳无为作裳者欲与之为室家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厉霁韵带泰韵本通不必叶】   比也 王氏曰岸近危曰厉 毛传带所以申束衣也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服蒲北反不从叶】   比也   有狐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绥绥匹行貌朱注独行求匹貌朱説为长有狐绥绥喻无妻者之子无裳之子即无妻者也朱云托言有狐独行而忧其无裳又云在梁则可以裳矣是以之子即指狐恐于理未通忧狐之无裳正与忧蜉蝣之无归处相类皆不可训毛云裳所以配衣无室家若人无衣服亦衍説也   木瓜美齐桓公也衞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春秋传闵公二年狄入衞宋桓公立戴公以庐于漕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漕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僖公二年齐桓公合诸侯城楚防而封衞衞国忘亡 国语衞人出庐于漕齐桓公城楚防以封之其畜散而无育桓公与之系马三百 胡氏曰木瓜有取焉善卫人之情也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瓜古音孤后并同不从叶】   朱注比也 毛传木瓜楙木也琼玉之美者琚佩玉名   朱氏曰琼琚之于木瓜重矣然犹不敢以为报也姑欲长以为好而不忘尔葢报人之施而曰如是报之足矣则报者之情倦而施者之徳忘惟其歉然常若无物可以报之者而后报者之情施者之徳两无穷也 李氏曰言人赠我以防物必有以厚报之况齐桓公之徳如此其大则报之当何如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比也 毛传琼瑶美玉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玖古音几后同不必叶】   比也 毛传琼玖玉名孔子曰吾于木瓜见苞苴之礼行焉   木瓜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木瓜之美齐桓见于史传者数矣注以为男女相赠答之辞如静女之类此何説也凡注之有必不可从者此类是也   卫国十篇三十四章二百三句   读诗质疑卷五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六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王   郑谱曰王城者周东都王城畿内方六百里之地其封域在禹贡豫州太华外方之间北得河阳渐冀州之南始武王作邑于镐京谓之宗周是为西都周公摄政五年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既成谓之王城是为东都今河南是也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今洛阳是也成王居洛邑迁殷顽民于成周复还归处西都至于夷厉政教尤衰十一世幽王嬖褒姒生伯服废申后太子宜臼奔申申侯与犬戎攻宗周杀幽王于戏晋文侯郑武公迎宜臼于申而立之是为平王以乱故徙居东都王城于是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故贬之谓之王国之变风 孔疏风雅之作本自有体而云贬之谓之风者言作为雅颂贬之而作风非谓采得其诗乃贬之也郑志张逸问平王防弱其诗不能复雅厉王流于彘幽王灭于戏在雅何答曰幽厉无道以强暴至于流灭岂如平王防弱政在诸侯威令不加于百姓乎其意言幽厉以酷虐之政被于诸侯故为雅平桓则政教不及畿外故为风也 春秋传吴季札请观周乐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 欧阳氏曰周之衰也始之以夷懿终之以平桓平桓而后不复支矣故书止文侯之命而不复录春秋起平王之年而治其事诗自黍离之什而降为风黄氏曰黍离之为国风以其诗之体为风也周室未迁其声天下之正声也平王迁而东之则其音乃东土之音耳故曰王国风 苏氏曰自平王东迁而变风遂作其风及于境内而不能被天下与诸侯比然其王号未替也故不曰周而曰王 虞惇曰王降为风而次于衞者衞商之故都也周不监于商而王于是乎风矣王所以次衞也 吕氏曰成周乃东都总名河南成周之王城也雒阳成周之下都也平王东迁之后所谓西周者丰镐也东周者东都也威烈王之后所谓西周者河南也东周者雒阳也   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   郑笺宗周镐京也 孔疏书多方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周官归于宗周正月赫赫宗周皆谓镐京也后平王居洛亦谓洛邑为宗周祭统即宫于宗周谓洛邑也 申公説平王迁洛命秦伯帅师逐犬戎于镐京寻遣尹伯封犒秦师过故宗庙宫室秦人皆垦为田咸生禾黍彷徨不忍去作此诗 李氏曰箕子过故殷墟作麦秀之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与此诗意同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苖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离靡摇苗隔句韵末二句以天人韵】   朱注赋而兴也 毛传彼彼宗庙宫室也 许氏曰黍禾属而黏者也 孔疏离离垂貌 沈氏曰稷今之穄也 毛传靡靡犹迟迟也 孔疏摇摇忧无所薄也 郑笺谓我何求者怪我久留不去也 毛传悠悠逺意苍天者据逺视之苍苍然也 孔疏知我者希无可告语乃诉之于天 李氏曰致此者何人哉不欲斥其人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穂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赋而兴也 毛传穂秀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赋而兴也 孔疏诗人以黍秀时至稷则尚苖未得还归遂至于稷之穂稷之实歴道其所更见也 毛传噎忧不能息也   谢氏曰闵宗周者一行役大夫之外无人也书文侯之命王所以训戒者宁尔邦而已王室之盛衰故都之兴废悉置之度外吾于黍离之诗重有感矣黍离三章章十句   虞惇按刘向新序衞宣公子夀闵其兄伋之见害作忧思之诗黍离是也陈思王植云昔尹吉甫信后妻之谗而杀孝子伯竒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葢韩诗説也而子贡传申公説则又以伯封为周之大夫矣毛公传未行之前三家异説大畧如此小序出于毛公毛传行而三家亡余于三家之説之见于传记者间采而录之非徒广异闻亦以着小序之不可废学者不可疑此而信彼耳   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虞惇按此诗乃大夫托为行役者室家思念之辞亦以风其上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赋也 朱注君子妇人目其夫也 毛传凿墙而栖曰埘 郑笺言畜产出入尚有期节而行役者反不也 陆氏曰羊性畏露晚出早归常先于牛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渇   赋也 朱注不日不月不可计以日月也 毛传佸防也鸡栖于杙为桀括至也 郑笺茍且也且得无饥渇忧其饥渇也 严氏曰此所以风王而使察焉者也   君子于役二章章八句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赋也 毛传阳阳无所用其心也 孔疏簧笙管中之金薄鍱也笙必有簧故以簧表笙 郑笺我君子之友自谓也由从也招我欲使我从之于房中俱在乐官也 毛传国君有房中之乐 孔疏房中之乐于路寝之下小寝之内作之天子以周南诸侯以召南 朱注只且语辞   郑笺君子遭乱道不行相与乐此而已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赋也 毛传陶陶和乐貌翿纛也 郑笺纛舞者所持谓羽舞也敖燕舞之位也   程氏曰阳阳陶陶皆不任忧责全身自乐而已君子居乱世如是 苏氏曰房中之乐贱事耳君子相招而乐之则以贱为乐矣君子以贱为乐则其贵者不可居也虽有贵位而君子不居则周不可辅矣此所以为闵周也   君子阳阳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此诗疑前篇妇人所作其夫既归安于贫贱以自乐其家人识其意而叹美之未知朱子所据今仍从旧説   扬之水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郑笺平王母家申国姜姓在陈郑之南迫近彊楚数见侵伐故戍之   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水子薪申隔句韵懐归韵通不必叶】兴也 毛传扬激扬也 欧阳氏曰激扬之水力弱不能流束薪犹王室政衰不能徴发诸侯也彼其之子谓他国人之当戍者也 毛传戍守也 朱注懐思也   苏氏曰扬之水非自流之水也水不能自流而或扬之虽束薪之易流有不流矣水之能自流者物斯从之安在其扬之哉周之盛也诸侯听役于王室无敢违命及其衰也虽令而不至矣其曰不与我戍申者怨诸侯不戍之辞也曷月予还归者久戍而不得代之辞也   扬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兴也 毛传楚木也甫诸姜也 孔疏尚书吕刑礼记作甫刑孔安国云吕侯后为甫侯周语曰胙四岳国赐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又曰申吕虽衰齐许犹在是申与甫许同为姜姓诗人重章变文借甫许以言申其实不戍甫许也六国时秦赵皆嬴姓而史记汉书多谓秦为赵亦此类也   扬之水不流东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蒲许平上通韵】   兴也 郑笺蒲蒲栁也 毛传许亦诸姜也   朱注申侯与犬戎攻宗周而弑幽王则申侯者平王不共戴天之仇也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知立己为有徳而不知弑父为可怨至使复讐讨贼之师反为报恩酬私之举其忘亲逆理得罪于天甚矣况先王之制诸侯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讨之王室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救之天子郷遂之民供贡赋衞王室而已今平王不能行威令于天下徒使畿甸之民逺为诸侯戍守周人以非其职而怨思焉则其衰懦防弱而得罪于民又可见矣诗亡而春秋作其不以此也哉 虞惇曰平王于大义不得戍申诗人但以逺戍为忧所谓怨而不怒也   扬之水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氏以扬之水为激扬湍迅之水喻平王政教烦急朱子以彼其之子为戍人指其室家俱非是今从欧阳氏苏氏又注云此诗之兴取之不二字如小星之例安成刘氏附防其説云此乃兴之不取义者特取之不两字相应耳诗无不取义之兴六义之壊皆此种説啓之   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兴也 毛传蓷鵻也 郭氏曰今茺蔚也又名益母许氏曰暵燥也 毛传仳别也 朱注嘅叹声   孔疏人斥其夫也   程氏曰谷中之草待隂润而生今暵则干矣喻夫妇乐嵗相保凶年相弃也 郑笺嘅然而叹自伤君子之穷厄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脩尤韵歗啸韵淑转平声殊留反萧肴豪尤韵通此以平去入通一韵也集注俱叶从淑非是】兴也 陈氏曰脩长茂者也 毛传条条然歗也程氏曰歗长吟也悲恨深于叹矣 郑笺淑善也朱注古者死丧饥馑皆曰不淑   曾氏曰凶年遽相弃背葢衰薄之甚者而诗人乃曰遇斯人之艰难遇斯人之不淑絶无怨怼过甚之辞厚之至也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兴也 苏氏曰暵其湿旱之甚也 毛传啜泣貌朱注言事已至此末如之何穷之甚也   范氏曰世治则室家相保者上之所养也世乱则室家相弃者上之所残也其使之也勤其取之也厚则夫妇日以衰薄而凶年不免于离散诗人举一物失所而知王政之恶一女见弃而知人民之困以为政荒民散国将无以为国也 黄氏曰王者之治必使天下有相生相养相亲相恤之道顾其父子兄弟夫妇而有不忍相去之意然后礼义生焉今平王不能善天下之风俗而反以败天下之风俗至于夫妇衰薄凶年相弃夫人而弃其夫妇则亦无所不至矣尚何望其尊君爱亲哉予于谷风而知衞之所以亡于中谷有蓷而知周之所以亡   中谷有蓷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暵其干矣毛郑説颇迂曲朱注本苏氏程氏今从之遇人之不淑亦从朱   兔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搆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   虞惇按春秋传鲁桓公五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战于繻葛蔡衞陈皆奔王卒大败祝射王中肩序葢指此事为言然经无此意也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为古音譌罹古音罗后并同不从叶】毛传兴也爰爰缓意 朱注离丽也 毛传鸟网为罗罹忧也 郑笺尚庶几也 毛传吪动也 郑笺寐不欲动无所乐生之甚   朱注张罗本以取兔今兔狡得脱而雉以耿介反离于罗以比小人致乱而以巧计幸免君子无辜而以忠直受祸也为此诗者葢犹及见西周之盛时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罦忧尤韵造皓韵觉效韵平上去通韵集注俱叶从造非是】   兴也 毛传罦覆车也 郭氏曰今之翻车大纲也朱注造为也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兴也 毛传罿罬也 孔疏韩诗施罗于车上曰罿毛传庸用也聪闻也   兔爰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毛郑以雉兔喻政有缓急用心不均东莱吕氏以兔比诸侯恣睢雉为周人自比皆穿凿欧阳氏仅以物之幸不幸为言则寄托亦浅今从朱郑以逢此百罹为过军役之事虽本序説亦不必如是之拘也   葛藟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   郑笺九族者据已上至髙祖下及孙之亲   緜緜葛藟在河之浒终逺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藟弟隔句韵浒父顾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緜緜长不絶之貌水厓曰浒   苏氏曰葛藟得河之润泽以长大犹王族得王之恩施以茂盛也王今弃逺兄弟而谓他人父彼非王族亦安肯顾我哉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终逺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母满以反有音以不从叶集注一章俱叶不可晓】   兴也 毛传涘厓也 朱注谓他人父者其妻则母也 郑笺有识有也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终逺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兴也 孔疏尔雅夷上洒下曰漘 毛传昆兄也李氏曰闻相闻知也   虞惇曰平王忘杀父之仇而徳申侯之立已所谓谓他人父谓他人母也不有于其父何有于其族乎周之东迁晋郑焉依未闻异姓之能扞王于艰也亦莫我顾之言信矣   葛藟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世衰民散有去其乡里家族而流离失所者作此以自叹不主序説葢朱子于三百篇凡讽刺君上之语概不以为然不独此诗也緜緜葛藟二句注无解苏氏本之毛郑吕氏谓葛藟生非其地犹宗族失所依窃意葛藟生于河滨不得为非其地不若苏説之为长也   采葛惧谗也   郑笺桓王时臣无大小使出者则为谗人所毁故惧之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虞惇曰比而兴也 郑笺采葛喻臣以使事出也毛传葛所以为絺绤也事虽小一日不见于君忧惧于谗矣 孔疏日久情疎为惧益甚故以多时况少时 李氏曰小人之谮人多因其不见之时乘隙而入如上官桀谮霍光伺光出沐日奏之恭石显谮萧望之亦候望之出沐日上之忠臣义士一日不在朝廷则谗説殄行并作矣 逸斋曰汲黯不愿之郡疑张汤也京房不敢离左右畏石显也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萧尤韵不必叶】   比而兴也 孔疏萧荻也 毛传萧所以共祭祀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嵗兮   比而兴也 朱注艾蒿属 毛传艾所以疗疾采葛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诗序辨此淫奔之诗其篇与大车相属其事与采唐采葑采麦相似其辞与郑子衿正同葢朱子説诗専辟小序于国风之懐思赠答者概以为淫奔之诗故其説云尔不可从也郑以采葛喻小事出采萧喻大事出采艾喻急事出亦太拘今删之但曰使事出而已彼采葛兮毛曰兴朱曰赋今曰比而兴者采葛以比使出而即以兴惧谗之意也   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聴男女之讼焉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赋也 毛传大车大夫之车槛槛车行声也毳衣天子大夫之服菼芦之初生也天子大夫四命其出封五命如子男之服 郑笺毳衣之属衣缋而裳绣皆有五色其青者如菼 朱注尔淫奔者相命之辞也子大夫也   蘓氏曰古者大夫巡行邦国以聴男女之讼其聴之也明而止之也有道民闻其车声而见其衣服则畏而不敢非待刑之而后已也葢伤今不能矣 郑笺此古之欲淫奔者之辞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赋也 毛传啍啍重迟之貌 许氏曰璊玉頳色也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赋也 毛传谷生也 郑笺穴圹也 毛传皦白也朱注男女之欲奔者畏其大夫自以终身不得如其志也故曰生不得相奔以同室庶几死得合以同穴而已皦日约誓之辞也 吕氏曰此诗所谓陈古其犹在文武成康之后欤葢唯能止其奔未能革其心与行露之诗异矣   大车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周衰大夫犹有能以刑政治其私邑故淫奔者畏而歌之葢不取陈古之説也谓予不信二句郑笺缪今从注刘向列女传以此为息君夫人作考之左传殊不合未可为据也   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施式何反戈麻韵通不必叶】   虞惇曰赋而兴也 朱注麻谷名皮可绩为布 毛传留大夫氏子嗟字也 朱注将愿也 郑笺施施舒行也   苏氏曰子嗟隐居丘园之间殖麻麦果实以为生民思其贤而庶其肯徐来以从我也 孔疏贤者其肯来乎言不肯复来所以思之特甚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赋而兴也 朱注子国亦字也 苏氏曰来食从我食也 郑笺庶其亲已已得厚待之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玖音几不从叶】   赋而兴也 毛传玖石次玉者言能贻我美寳 苏氏曰冀其贻我以善也   严氏曰张平子四愁诗美人赠我金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其序云屈原以珍寳为仁义骚人之辞源流国风也   丘中有麻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不来疑丘中麻麦之处复有与之私而留之者故作此诗也今按诗前二章子嗟一人也子国又一人也妇人所望其来者子嗟乎子国乎抑子嗟子国俱来乎何妇人所与私者之多也丘中有麻之处已有与子嗟私者丘中有麦之处复有与子国私者丘中有李之处又有与子嗟子国私者如其言则是徧国中皆淫妇人视栁子厚传河间妇人亦不是过也此虽世衰俗淫恐必不至于此而圣人删诗以惩劝后世恐亦决不存此等诗也故今断从序説毛传子国子嗟父也正义曰毛时书籍犹多或有所据然今未能确知故但云字而已毛郑又以子嗟子国能治麻麦草木为贤説亦过泥今畧参欧阳氏苏氏   王国十篇二十八章百六十二句   读诗质疑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七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郑   郑谱曰初宣王封母弟友于宗周畿内咸林之地是为郑桓公今京兆郑县是其都也又为幽王大司徒甚得周众与东土之人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曰其济洛河頴之间乎是其子男之国虢郐为大虢叔恃势郐仲恃险皆有骄侈怠慢之心加之以贪冒君若以周难之故寄孥与贿不敢不许是骄而贪必将背君君以成周之众奉辞罚罪无不克矣若克二邑鄢蔽补丹依畴厯华君之土也修典刑以守之唯是可以少固桓公从之后三年幽王为犬戎所杀桓公死之其子武公与晋文侯定平王于东都王城卒取史伯所云十邑之地右洛左济前华后河食溱洧焉今河南新郑是也武公又作卿士国人宜之郑之变风作 汉书地理志土陿而险山居谷汲男女亟聚防故其俗淫郑诗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又曰溱与洧方灌灌兮士与女方秉蕳兮此其风也吴札闻郑之歌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 程氏曰郑本畿内之封因周之衰兼有虢郐自为列国变自近始故王后次之钱氏曰王室东迁郑为懿亲又有定王之功盖   从周而东者也故次于王   缁衣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严氏曰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诗之好贤恶恶者多矣举二诗者以其至者言之也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赋也 毛传缁黑色缁衣卿士聴朝之正服也 郑笺缁衣居私朝之服也天子之朝服皮弁服 朱注宜称也 毛传改更适之馆舍粲餐也   朱注言子之服缁衣也甚宜敝则我将为子更为之且将适子之馆既还而又授子以粲好之无已也孔疏敝改为兮愿其常居此位常服此服也 范氏曰适子之馆亲之也 郑笺卿士之馆在天子之宫如今之诸庐也自馆还在采地之都我则设餐以授之爱之欲饮食之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赋也 毛传好宜也 郑笺造为也   缁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蓆古祥龠反不从叶】   赋也 毛传蓆大也 程氏曰蓆有安舒之义服称其徳则安舒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缁衣见好贤之至   缁衣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顾炎武氏云敝予又改为兮还予授子之粲兮敝字还字各作一句当作三章章六句今据孔氏正义云句必聫字为言一字不制也以诗者申志一字则言蹇而不防故诗之见句少不减二则敝字还字宜畧读不得竟作一句还予授粲毛传颇纡曲今从笺   将仲子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聴小不忍以致大乱焉   春秋传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叚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爱共叔叚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他邑惟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太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公曰姜氏欲之焉避害既而太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已公子吕请除之公曰无庸将自及太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太叔完聚缮甲兵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遂伐京叚入于鄢公伐诸鄢太叔出奔共申公説郑庄公欲陷弟叚授以大邑祭仲谏阳拒之大夫原其情而刺之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懐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懐畏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将请也仲子祭仲也逾越里居也二十五家为里杞木名 郑笺懐私曰懐   严氏曰设为仲谏而公拒之之辞 苏氏曰异姓而干公族以谋兄弟如逾里而折杞也 吕氏曰辞虽拒仲而意则与之 苏氏曰庄公非畏父母之言者也欲必致叔于死耳叔之未袭郑也有罪而未至于死是以谏而不聴谏而不聴非爱之也未得所以杀之也未得所以杀之而不禁而曰畏我父母君子知其不诚也故因其言而记之夫因其言而记之者以示得其情也庄公岂真不忍者哉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懐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赋也 毛传墙垣也诸兄公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赋也 孔疏园者圃之藩 毛传檀彊韧之木也将仲子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朱子以论语有郑声淫之语故于郑国风大半以为淫诗如此诗引莆田郑氏曰此淫奔者之辞也今按春秋传郑伯为卫侯故如晋子展赋将仲子兮郑伯享赵孟子太叔赋野有蔓草郑六卿饯韩宣子子齹赋野有蔓草子太叔赋褰裳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栁赋萚兮此六诗朱子皆以为淫奔之诗而当时皆见美于叔向赵孟韩宣子而伯有赋鹑之奔   奔则赵孟讥之以为牀第之言不逾阈则知淫诗固不可赋于宴飨之时而此六诗絶非淫奔之诗也然则小序之言信矣   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   严氏曰二叔于田皆美叔段之才武而序皆以为刺庄公盖与春秋书郑伯克段讥失教之意同知序经圣人之手矣説诗不用序则叔于田皆为美叔段椒聊为美桓叔矣叔叚桓叔可美也乎哉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赋也 毛传叔大叔叚也 郑笺于徃也 毛传田取禽也巷里涂也 郑笺洵信也   欧阳氏曰叔出于田则所居之巷若无人矣非实无人虽有而不如叔之美且仁也 孔疏国人注心于叔悦之若此而公不知禁故刺之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赋也 毛传冬猎曰狩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野神与反马莫补反】   赋也 郑笺适之也郊外曰野服马犹乗马也吕氏曰叚不义而得众国人称之以得众心为仁以饮酒为好以善服马为武 王士稹曰此诗当是叔叚党羽嬖幸之属造作以愚国人者而非国人爱之称之也汉淮南王之伍被左吴明宸濠之李士实刘养正甘佐畔逆互相推戴皆此类也观其后公子封伐京京人叛叔叚则岂国人果説而归之哉   叔于田三章章五句   虞惇按此诗朱注从序説而末又云疑此亦民间男女相説之辞当以前説为正   大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苏氏曰二诗皆曰叔于田故此加大以别之非谓叚为大叔也不知者又加大于首章失之矣 范氏曰庄公之于叚稔其恶而欲毙之也故春秋书克段于鄢以罪郑伯诗人言叔多才好勇而得众心以深咎庄公夫叚之恶易知而庄公之罪难见故春秋书郑伯而诗人刺其君皆夲其所起以罪之所以为世戒也   叔于田乗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薮古色主反狃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车衡外两马曰骖如舞者谐和中节御之善也 毛传薮泽禽之府也 陈氏曰火火田也朱注烈炽盛貎 毛传具俱也襢裼肉袒也暴空手抟之也 孔疏公所君所也将请也 毛传狃习也朱注国人戒之曰请叔无习此事恐其或伤汝也盖叔多才好勇而人爱之如此   叔于田乗乗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杨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射古音树后同】   赋也 毛传乗黄四马皆黄也 朱注衡下夹辕两马曰服 郑笺襄驾也上驾马之最良也雁行骖与中服相次序也 朱注扬起也忌抑皆语辞 毛传骋马曰磬止马曰控 朱注舍抜曰纵覆彇曰送   叔于田乗乗駂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駂俗本误作鸨慢谏韵罕旱韵上去通韵弓古音肱后并同】   赋也 毛传骊白杂毛曰駂齐首马首齐也 郑笺如手如左右手相佐助也 毛传阜盛慢迟也 郑笺发发矢也 毛传罕希也 朱注释解也 孔疏掤矢筩盖春秋传作氷 朱注鬯弓囊也 郑笺马行迟发矢希矣覆矢弢弓田事毕 朱注美其从容整暇如此   郑氏曰叚以国君介弟之亲京城太叔之贵而所好者驰骋弋猎也所矜者襢裼暴虎也所贤者射御足力也出而人思之者饮酒服马之俦也气习至此而又恃君母之爱玩于庄公之惟其所欲而莫之谁何也欲不为叛得乎是则置叚于必乱之地者庄公也大叔于田三章章十句   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远之不能使高克将兵而御狄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夲故作是诗也   春秋闵公二年郑弃其师左氏传郑人为之赋清人 孔疏闵公二年狄入卫卫在河北郑在河南恐其渡河侵郑故使高克御之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翺翔【彭古音旁英古音央后并同不从叶】   赋也 郑笺清者高克所帅众之邑也 毛传彭河上地郑之郊也 郑笺驷四马也 毛传介甲也孔疏驷介四马被甲也旁旁驰驱不息也 郑笺二矛酋矛夷矛也 毛传英矛饰也 孔疏二矛并建其饰重累 朱注翺翔游戏之貎 郑氏曰拥大众而无所事不为乱则溃散耳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赋也 毛传消河上地麃麃武貎 朱注矛之上勾曰乔所以悬英也英敝而尽所存者乔而已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轴转平声音防平上入通韵】   赋也 毛传轴河上地 董氏曰陶陶乐而自适也郑笺左谓御者右车右也 朱注旋廻旋也抽防   刃也 郑笺中军将也   严氏曰师久不归屡迁其处故自彭而消自消而轴郑笺高克久不得归日使御者习旋车车右抽刃   自居中央为军之容好而已兵车之法将居鼓下故御者在左 吕氏曰师久不归无所聊頼姑游戏以自乐而已投石超距胜之兆也左旋右抽溃之兆也不言已溃而言将溃其词深其情危矣 胡氏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生杀予夺惟我所制耳使克不臣之罪已着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远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乌有假以兵权委诸境上坐视其失伍离次而莫之恤乎春秋书郑弃其师责之深也   清人三章章四句   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侯音胡集注濡侯渝俱叶二音不可晓】   虞惇曰赋而兴也 朱注羔裘大夫服也 毛传濡润泽也 朱注直顺也 孔疏韩诗侯美也 郑笺舍犹处也 毛传渝变也 郑笺不渝谓守死善道见危授命也 孔疏刺今朝廷无此人   欧阳氏曰上两言述羔裘之美下两言称其人之善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赋而兴也 毛传豹饰縁以豹皮也 孔疏礼君用纯物臣下之故袖饰异皮 毛传司主也 朱注豹武而有力故服其所饰之裘者如之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赋而兴也 毛传晏鲜盛貎 朱注三英裘饰也粲光明貎 毛传彦士之美称 欧阳氏曰言称其服也   羔裘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侯君也郑笺言古朝廷之臣皆忠直且君也称大夫为君于理不顺正义载韩诗説云侯美也今用之三英粲兮毛传俱以三英为三徳亦衍説三章首句于六义属赋但诗意似又以洵直且侯起舍命不渝孔武有力起邦之司直亦兼取兴义故今云赋而兴也申公説郑子皮卒子产思之追颂焉亦附防之説也   遵大路思君子也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遵循掺擥袪袂也寁速也 朱注故旧也 朱氏曰君子去其国国人思而望之于其循大路而去也揽持其袪以留之曰子无恶我而不留故旧不可以遽絶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兮不寁好也【平上通韵路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魗丑同弃也 苏氏曰好旧好也钱氏曰不言恶君而言恶我诗人之忠厚也言故言好不止为留贤亦所以讽君也 吕氏曰武公之朝盖多君子矣至于庄公尚权谋専武力气象一变左右前后无非祭仲高渠弥祝之徒也君子安得而不去之乎不寁好也诗人岂徒勉君子迟迟其行也感于事变而懐其旧者深矣   遵大路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不寁故也笺云以庄公不速于先君之道使我然义颇难晓集注淫妇为人所弃故于其去而留之引宋玉赋遵大路兮揽子袪之句为证不可从也   女曰鸡鸣刺不説徳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説徳而好色也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翺将翔弋鳬与雁   赋也 吕氏曰昧晦旦明也昧旦天欲旦晦明未辨时也 欧阳氏曰子妇人谓其夫也 苏氏曰明星启明也 郑笺弋缴射也 朱注鳬水鸟   毛传夫妇相警觉以夙兴言不留色也 郑笺无事则徃弋射鳬雁以待賔客为燕具 欧阳氏曰此古贤夫妇相警励以勤生之辞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宜鱼何反】   赋也 苏氏曰加中也史记以弱弓微缴加诸鳬雁之上是也 朱注宜和其所宜也内则雁宜麦之属是也 朱注射者男子之事中馈者妇人之职也既得鳬雁以归则当和其滋味之宜以之饮酒相乐而琴瑟之在御者亦莫不安静而和好言乐而不淫也毛传君子无故不彻琴瑟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来赠韵未详集注俱叶入声恐非是】   赋也 朱注来之谓致其来者 毛传杂佩珩璜琚瑀冲牙之属 郑笺赠送也 朱注顺爱也 毛传问遗也   苏氏曰茍子有所招来而与之友者吾将为子解杂佩以赠之 欧阳氏曰勉君子不独厚于室家又当亲贤友善而因物以结其欢心所谓説徳而不好色也刺时之不然   女曰鸡鸣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经文与子宜之与子偕老知子之来之皆妇人语其夫之辞而毛郑皆以为賔客末章云与异国賔客燕时虽无此物犹言之以致其厚意衍説也今从欧阳氏及集注   有女同车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太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春秋传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娶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弗从庄公卒昭公出奔卫 孔疏齐侯前欲以文姜妻忽及其败戎师复欲以他女妻忽再请之此言齐女贤而不取谓复请妻者非文姜也   有女同车顔如舜华将翺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华音敷翔姜琚都隔句韵】   赋也 孔疏亲迎之礼与妇同车 毛传舜木槿也孟姜齐女也 朱注都闲雅也   郑笺国人以忽不娶齐女故称同车之礼齐女之美以刺之   有女同行顔如舜英将翺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赋也 毛传英犹华也 孔疏将将玉佩声也吕氏曰不借助于大国而自求多福忽非奋然有是志也使诚有是志而深求其实则质之弱固可强而所以持国者固无待于外助也惟其为善有名而无情故卒见逐于祭仲而为诗人所闵此功利之説所以多胜而信道者所以益寡 严氏曰突挟宋之援以逐忽故国人惜忽之无援而作此诗也   有女同车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此亦淫奔之诗不可从   山有扶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虞惇按此与狡童褰裳三篇疑皆为祭仲足而作钱澄之云据左传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盖嬖幸之臣也仲虽为卿诗人本其进身之始而丑之故目以狂且狡童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华音敷】兴也 毛传扶苏扶胥小木也荷华扶渠也其华菡萏子都世之美好者也狂狂人也且辞也   郑笺喻忽不任用贤者反任用小人 吕氏曰山宜有扶苏者也隰宜有荷华者也朝宜有贤俊者也今观昭公之朝则所美非美可知矣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兴也 孔疏桥乔同高也 郑笺游放纵也 毛传龙红草也 朱注子充犹子都也 郑笺狡童有貎而无实   山有扶苏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之兴毛郑异説毛云喻高下大小得其宜然扶苏非大木则其説谬矣郑云喻小人在上君子在下以下章例之则桥松非恶木也郑又因此转以桥松喻大臣无恩游龙喻小臣放恣皆曲为之説非诗本防末二句郑氏得之毛以狡童指昭公亦非也説见下篇狡童朱注此淫女戏其所私之语不可从   萚兮刺忽也君弱臣强不唱而和也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吹古昌戈反】虞惇曰比而兴也 毛传萚槁也 郑笺槁谓木叶也木叶槁待风乃落叔伯羣臣相谓也羣臣自以强弱相服女倡矣我则将和之   吕氏曰昭公微弱危其羣臣相谓国势如槁叶之待冲风难将及矣叔兮伯兮盖各自为谋耳倡我则我其和汝要汝矣盖君不能倡故其下自相倡和也苏氏曰子茍倡予将和女盖各有异志矣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比而兴也 朱注漂飘同 吕氏曰要结也   萚兮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注此淫女之辞叔伯男子字也曰叔曰伯应非一人不问叔伯而即欲相从于理不可训倡予和汝毛郑小异今参苏吕二家诗以萚兮比国势之危而即以为倡和之兴故云比而兴也   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赋也 虞惇曰狡童权臣祭仲之属也子斥昭公也昭公信狡童而不与贤臣图事故诗人忧之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赋也 苏氏曰食禄也 毛传不与贤人共食禄朱注息安也   范氏曰昭公危将亡君子忧之至于不能餐息爱君之至也夫不与我言不与我食则弃贤可知也然贤人岂以君之不知而浩然忘之哉亦尽其忠爱以忧之而已   狡童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史记箕子作麦秀之歌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所谓狡童者纣也后之説诗者援此以证郑风之狡童为刺昭公愚以为不然郑风山有扶苏狡童褰裳三诗皆为昭公而作山有扶苏之序曰山有扶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其诗曰不见子充乃见狡童言昭公所美非美不见贤人而见小人也既以小人为狡童则此篇狡童亦应指小人一也狡童之序曰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其诗曰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子指昭公也既以昭公为子又以昭公为狡童属文之体不应如是且诗人以昭公之故至于不能餐息忠爱之意宛然岂有以狡童目其君之理二也褰裳之序曰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其诗曰狂童之狂也且夫自祭仲逐忽立突突欲杀仲不克出奔忽归于郑为高渠弥所弑子亹立而被杀祭仲复立子仪其后傅瑕弑子仪而复纳突二十余年中忽突亹仪旋出旋入旋立旋弑方且惴惴奔亡救死之不暇而祭仲髙渠弥之属专制国柄生杀在手置君如奕棋岂非所谓狂童恣行乎褰裳之狂童不指突忽则此篇之狡童亦不应指昭公三也诗所云狡童即昭公之所美非美者是也彼狡童兮者叹昭公之信彼狡童而不与贤人图事也其词虽若与秀麦相类而意各有属不得以箕子为证近代钱澄之田间诗学畧见及此朱子诗序辨极论狡童之不可以目君而又以此为淫女见絶而戏其人之辞意主排击小序亦未可从也   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虞惇按春秋鲁桓公十一年郑祭仲逐忽而立突忽奔卫十五年突欲杀祭仲不克出奔蔡忽归郑十七年髙渠弥弑忽立公子亹十八年齐人杀子亹祭仲逆子仪于陈而立之庄公十四年傅瑕杀子仪而纳突所谓狂童恣行也出其东门序云公子五争即指此也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赋也 严氏曰子斥大国之人也 毛传惠爱也溱水名 虞惇曰狂童祭仲之属也 朱注且语辞欧阳氏曰大国有惠而思正我乱者褰裳涉溱而来即至矣不难也 李氏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纵尔不我思岂无大国声大义以正我者哉盖激之也 朱氏曰所以然者狂童之狂已甚而不可缓也黄氏曰忽突微弱不能自存而祭仲诸人恣为狂   狡之行专擅废立弄其君于股掌之上故国人思大国之正己而怨诸侯之不我救也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赋也 毛传洧水名 郑笺他士犹他人也   褰裳二章章五句   虞惇按狂童恣行毛郑以下皆指突忽争国其实不然説已见上褰裳涉溱郑云告难他国岂无他人郑云先向齐晋宋卫后之荆楚皆曲説毛以士为事亦非也朱注谓淫女戏其所私之人不可从   丰刺乱也昏姻之道缺阳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随   虞惇按阳倡而隂不和其説似迂盖讲师附益之文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巷古胡贡反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子谓亲迎者 毛传丰丰满也巷门外也郑笺有亲迎我者面貌丰丰然出门而待我于巷中悔乎我不送是子而去也 孔疏男子亲迎而女有异志不从后乃追悔此陈其辞也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赋也 毛传昌盛壮貌将行也   孔疏士昏礼主人揖宾入于庙主人升堂西面宾升堂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是则士礼受女于庙堂庶人虽无庙亦当受女于寝室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赋也 郑笺褧襌也 毛传叔伯迎己者   郑笺中衣裳用锦而上加襌縠焉庶人之妻嫁服也士妻防衣纁袡以前之悔今则叔也伯也来迎己者从之志又易也 孔疏言服饰盛备若复驾车而来我则与之行矣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赋也   丰四章二章章三句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俟我于堂郑易堂为枨疏引王肃述毛説今从之   东门之墠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相奔者也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赋也 毛传东门城东门也墠除地町町者茹藘茅搜也 吕氏曰尔雅陂者曰阪   朱注门之旁有墠墠之外有阪阪之上有草志其所欲奔之处也室迩人远者思之切欲奔而未得间也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即古子悉反后并同】   赋也 毛传栗行上栗也 朱注践行列貌 毛传即就也   朱注门之旁有栗栗之下有成行列之家室亦识其处也 严氏曰女欲奔而未得望男之来就已也东门之墠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以东门之墠喻男女之际近而易茹藘在阪远而难郑以茹藘在阪为易越而出有践家室为栗在浅家室之内易窃取皆曲説今从朱   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虞惇曰比也 朱注凄凄寒凉之气喈喈声也 毛传夷悦也   毛传风且雨凄凄然鸡犹守时而鸣喈喈然 郑笺喻君子虽居乱世不变改其节度 孔疏今世无复此人得见之则心悦也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比也 毛传潇潇暴疾也 钱氏曰胶胶声杂也毛传瘳愈也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上去通韵】比也 毛传晦昏也 郑笺鸡不为如晦而止不鸣黄氏曰称仁诵义于闲暇之时变节易虑于缓急   之际则不可以托六尺寄百里今曰乱世思不改其度意当时之士皆随世俛仰无嵗寒之操者也噫颠沛而不违仁然后为仁之至举足而不忘亲然后为爱亲之笃此诗人所以思君子于衰乱之世欤风雨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注以此为淫奔之诗诗序辨又云此诗轻佻狎昵非思贤之意下篇子衿亦辞气儇薄窃意轻佻儇薄郑声则然而非其所以声也离骚之言美人言公子言蹇修亦可目之为儇薄亦岂其男女相赠答耶説诗而以辞害志则屈原宋玉之赋皆淫邪之作矣愚之于朱子不敢以茍同者如此   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孔疏学校废者谓郑国之人废于学问耳非废毁学宫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徃子宁不嗣音   赋也 毛传青衿青领也学子之所服 郑笺礼父母在衣纯以青嗣续也 朱注音声问也   欧阳氏曰学校废士相与弃业朋友不复羣居故不相见而思之 苏氏曰其留者念其去者而责之曰我虽不徃见子子曷不传声问于我乎 孔疏责其遗忘己也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徃子宁不来【佩队韵思支韵来灰韵平去通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佩佩玉也士佩瓀珉而青组绶不来者不一来也 钱氏曰礼有来学而无徃敎   挑兮逹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赋也 李氏曰挑逹徃来轻肆之貌 郑笺人废学业但好登城阙以候望为乐   吕氏曰士之于学不可一日忘废一日忘之则其志荒放辟邪侈之心胜之矣 郑笺君子之学以文防友以友辅仁独学而无友则陋而寡闻故思之甚程氏曰治世则庠序之敎行有法以率之不率敎   者移屏不齿又礼义廉让之风所渐陶父兄朋友之义所劝督故人莫不强进于学及夫乱世上不复主其敎则无以率之风俗杂乱浮偷父兄所敎者趋利朋友所习者从时故人莫不肆情废惰为自弃之人虽有贤者欲强之于学亦岂能也但悲伤之而已王氏曰世之乱生于上之人不学而莫知反夲以救之顾颠沛于末流以纾目前之患而以学为不切于世务此学校所以废也   子衿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此亦淫奔之诗也今者郑风如将仲子之刺庄有女同车之刺忽风雨之思君子子衿之刺学校废朱子皆以为淫诗而他日赋白鹿洞则云广青衿之遗问乐菁莪之长育亦自与其言相枘凿矣毛传以嗣音为嗣习诵歌舞亦不若郑氏説为长   扬之水闵无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   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女   兴也 郑笺鲜寡也 毛传迋诳也   严氏曰悠扬之水不能流转束楚犹忽之微弱不能号令臣下也 孔疏兄弟争国亲戚相疑唯我与女二人而已既无贤臣多被欺诳故又诫之 许氏曰他人离间之言乃无实而诳女决不可信也 郑笺作此诗者同姓之臣也 钱氏曰按左传原繁谓厉公曰庄公之子犹有八人则昭公兄弟不得为鲜言鲜者无与同心者也   扬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平去通韵】   兴也 郑笺二人我与女也   朱氏曰兄弟既不相容所与亲者二人而已然亦不能自保于谗间此其所以亡也 吕氏曰忽既微弱强公子复多其臣大抵懐二心而外市仅有一二人实心向之者乃暗于情伪不知所倚故提耳而告之扬之水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扬之水与王风正同皆喻微弱之意毛固失之郑亦未尽得也朱注云此淫者要结之辞兄弟婚姻之称因曲引曽子以附防兄弟之解不可从也   出其东门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虞惇按郑风刺乱之诗丰东门之墠出其东门溱洧凡四篇此篇序云闵乱也余三篇皆曰刺乱也所谓乱者乃淫乱之乱非丧乱也故班固地理志引此诗出其东门有女如云以为男女聚防之证后世讲师不达此防误以为闵丧乱遂附益兵革不息民人相弃思保其室家等语于是全诗之义俱失凡此类皆当以序之首句为定余俱削之可也 逸斋曰先儒以东门蔓草系之昭公殆非也东门序言公子五争蔓草序言民竆于兵革且五争自鲁桓公十一年至庄公十四年首尾共二十年可谓穷于兵革矣而桓公十七年昭公已卒二诗乃五争既毕之后岂得系之昭公盖厉公时诗也 申公説郑之贞士宜其室家不染淫俗而作此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赋也 朱注如云美且众也 毛传缟白色綦苍艾色 朱注缟衣綦巾女服之贫陋者员云同语辞也虞惇曰东门男女防聚之处也有女如云女之游   荡而淫佚者此如云之女非我思所存也我自有綦缟之妻虽贫且陋聊可娱乐如是足矣何必以美色为悦哉盖睹时俗之淫乱而有羞恶惩艾之心此序所为闵乱也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赋也 毛传闉曲城也阇城台也 郑笺荼茅秀也毛传茹藘茅搜之染女服也娱乐也   出其东门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泥序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室家之语其训释多失本义如郑以有女如云为从风无定毛以匪我思存为不存救急又以如荼为丧服以聊乐我员为时人见其相弃愿其还自配合郑以己妻时亦絶去愿得少留以暂相乐皆求诗之过也朱集注颇为得之其云人见淫奔之女而作此诗亦未然有女如云大概是女之游荡者非必定指淫奔也   野有蔓草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焉   吕氏曰君泽不下流盖讲师见零露之语从而附益之 虞惇按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犹未至于淫奔也故序不曰刺乱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平上去通韵】   朱注赋而兴也 毛传蔓延也 郑笺零落也 毛传漙漙然盛多也清扬眉目之间婉然美也邂逅不期而防也   郑笺蔓草有露谓仲春之时周礼仲春之月令防男女之无夫家者 欧阳氏曰男女昏娶失时思邂逅于草野之间而赋之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赋而兴也 毛传瀼瀼盛貌 朱注偕臧各得其所欲也   野有蔓草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苏氏诗解据左传子太叔赋野有蔓草遂专以此为泽不下流之诗不知古人赋诗断章未可据以为定也説苑孔子之郯遭程子于涂顾子路取束帛以赠赋此诗恐亦断章之意今从毛郑旧説   溱洧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   诗序辨郑俗淫乱乃其风声气习流传已久不为兵革不息男女相弃而后然 孔疏诗止乎礼义而变风所陈多奸淫之状何也男淫女奔伤化败俗诗人所陈者乱状淫形时政之疾病也所言者忠规切谏救世之药石也尚书之三风十愆疾病也诗人之四始六义救药也若夫疾病尚轻有可生之道则医之治也用心鋭扁鹊之疗太子是也疾病已重有将死之势则医之治也用心缓秦和之视平公是也诗人救世亦犹是矣典刑未亡觊可追改则箴规之意切鹤鸣沔水殷勤而责王也淫风大行莫之能救则匡谏之志微溱洧桑中咨嗟叹息而已不敢望其存也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涣蕑平去通韵】   朱注赋而兴也 毛传涣涣春水盛也蕑兰也訏大也 郑笺伊因也 毛传勺药香草也   郑笺仲春之时氷已释水则涣涣然男女感春气并出托采芬香之草为淫佚之行女问于士曰盍徃观乎士曰已观矣未从之也女复要之曰且更徃观乎洧之外信寛大而可乐也于是男则徃也士女往观因相戏谑其别则送女以勺药结恩情也 吕氏曰韩诗注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以祓除不祥勺药离草也言相离别赠此草也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赋而兴也 毛传浏深貌殷众也 郑笺将大也溱洧二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朱注此淫奔者自叙之辞今诗女曰观乎士曰既且维士与女伊其相谑明是诗人作此以刺之非士与女自叙也详见鄘风桑中篇又朱注郑诗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诗不翅七之五今按将仲子遵大路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褰裳风雨出其东门子衿扬之水皆各指一事而注皆以为淫奔之诗东门之墠溱洧皆刺淫之诗而注皆以为淫奔者所自作盖其意泥于郑声淫之一言遂若郑国之俗无一人之不淫而郑国之诗无一篇不为淫奔而作者恐亦不免于固哉髙子之为诗也今既着其意于每篇之下而复具论之如此 更按鲁斋王栢氏祖述朱子之説既以郑卫风为淫奔之诗而又以圣人明言放郑声决无存淫奔之诗之理于是谓秦人焚书之后诗决不能独全夫子删去之诗容有存于闾巷浮薄之口者汉儒病其亡逸妄取而撺杂之以足三百之数莫若尽举而削去之召南之野有死麕邶之静女鄘之桑中卫之氓有狐王之丘中有麻大车郑之将仲子遵大路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褰裳东门之墠丰风雨子衿野有蔓草溱洧秦之晨风齐之东方之日唐之绸缪葛生陈之东门之池东门之枌东门之扬防有鹊巢月出株林泽陂共三十有二篇皆王氏之所削也窃意六经经圣人手定学者即有所疑亦当谨而存之以附于不知而阙之义何乃公肆狂悖奋笔刋削自用自专非圣无法斯之谓矣   郑国二十有一篇五十三章二百八十三句   读诗质疑卷七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八   太常寺少卿严虞惇撰   齐   郑谱曰齐者古少皥之世爽鸠氏之墟周武王伐纣封太师吕望于齐是谓齐太公地方百里都营邱周公致太平敷定九畿复夏禹之旧制成王用周公之法广大邦国之境而齐受上公之地更方五百里其封域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在禹贡青州岱山之隂潍淄之野其子丁公嗣位于王官后五世哀公政衰荒淫怠慢纪侯谮之于周懿王使烹焉齐人变风始作 孔疏变风之作齐卫为先齐哀公当周懿王卫顷公当周懿王周本纪云懿王立王室遂衰诗人作刺是周衰自懿王始 苏氏曰太公姜姓本四岳之后既封于齐通工商之业便鱼盐之利民多归之故齐为大国 汉书地理志临甾名营邱故齐诗曰子之营兮遭我虖嶩之间兮吴札闻齐之歌曰泱泱乎大风也哉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 虞惇曰王郑之后次之以齐王自是变而霸矣   鸡鸣思贤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赋也 朱注古贤妃御于君所将旦之时告其君曰鸡既鸣矣防朝之臣既盈矣欲令君早起视朝也然其实非鸡之鸣乃苍蝇之声耳 孔疏常礼鸡鸣而起贤妃之在君所心常警惧恒恐伤晚故以蝇声为鸡鸣书传説夫人御于君所之礼太师奏鸡鸣于阶下夫人鸣玉佩于房中告去此夫人自警戒不必待告方起也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明古弥郎反后并同】   赋也 朱注昌盛也 毛传见月出之光以为东方明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防且归矣无庶予子憎【梦古莫滕反后并同】   赋也 朱注虫飞将旦而百虫作也甘乐也   苏氏曰予岂不欲与子同梦欤然羣臣之防于朝者且欲归而治其家事是以为之早作 郑笺无使羣臣以我故憎恶于子戒之也 孔疏古之夫人配其君子情虽至亲亦不忘敬   鸡鸣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防且归矣朱注云羣臣之防于朝者俟君不出将散而归矣窃意君虽晚朝羣臣无自散而归之理故今从苏氏严粲诗缉以此诗为直刺荒淫妄説也   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虞惇按申公説齐俗好田君子刺之而其篇名谓之营营营邱也盖指其通国之俗而言也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之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赋也 毛传还便防之貌峱山名从逐也兽三嵗曰肩儇利也   郑笺子也我也皆士大夫也俱出田猎而相遭并驱而逐禽兽子则揖耦我谓我儇誉之也誉之者以报前言还也 孔疏田猎相逢互相称誉归説其事以为戏乐 朱注猎者交错于道以便防轻利相称誉而不自知其非也盖其来必有所自矣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茂古音耄后并同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茂美也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兮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赋也 毛传昌盛也 朱注山南曰阳 毛传狼兽名 吕氏曰当是时齐以游畋成俗诗人载其驰驱相逐意气飞动郁郁然见于眉睫之间染其神者深矣夫岂一朝一夕所能反哉周迁商民三纪之后毕命犹不敢忘其忧良有以也   还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汉书地理志引诗云子之营兮遭我乎嶩之间兮顔师古注云毛诗作还齐诗作营嶩山名也正义云还韩诗作嫙嫙好貌又陆氏释文云儇韩诗作婘婘好貌盖当时经师传授各有异同如此之类甚多不能悉举兹以其篇名之异故特志之   着刺时也时不亲迎也   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华音敷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俟待也 郑笺我嫁者自谓也 毛传门屏之间曰着 郑笺素素丝也素为充耳所以悬瑱者或名为紞 朱注尚加也 郑笺琼华石色似琼者县紞之末所谓瑱也   朱注时不亲迎故女至壻门始见其俟已而识其服饰也 严氏曰此设为嫁者之辞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赋也 毛传琼莹石似玉者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赋也 郑笺琼英犹琼华也   吕氏曰昏礼壻徃妇家亲迎既奠雁御轮而先归俟于门外妇至壻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升自西阶齐俗不亲迎故但行妇至壻家之礼俟于着即昏礼所谓妇至壻揖妇以入之时也俟于庭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所谓及寝门揖入之时也俟于堂升阶而后至堂所谓升自西阶之时也壻道妇入故于着于庭于堂毎节皆俟之也 汉书地理志齐诗曰俟我于着乎而此亦其舒缓之体也   着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诗序此刺时不亲迎絶无陈古之説而毛郑皆以为陈古亲迎之礼非也尚之以琼华毛以为佩玉之饰郑以为县紞之瑱当从郑琼华琼莹琼英诗人润色之语犹卷耳金罍兕觥之类毛以为士与大夫人君之服之别亦衍説也集注本读诗记今从之   东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礼化也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虞惇曰比也 毛传日出东方人君明盛无不照察也 郑笺姝美也 朱注履蹑也 郑笺即就也朱注言蹑我之迹而相就也   程氏曰日月明照则物无隐蔽奸慝莫容如朝廷明于上也今君不明故下有淫昏之行诗人以东方之日刺其当明而昏也 欧阳氏曰在我室兮履我即兮盖相邀以奔之辞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闼曷韵发月韵本通不必叶】   比也 毛传月盛于东方君明于上若日也臣察于下若月也闼门内也发行也 朱注言蹑我而行去也   东方之日二章章五句   虞惇按序有不能以礼化之语毛郑遂以履为礼谓陈婚姻之正以礼来则就之衍説也集注不解东方之日但以为淫奔之诗今叅欧阳氏及程氏   东方未明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   孔疏夏官挈壶氏下士六人挈悬系之名壶盛水噐盖置箭壶内刻以为节而浮之水上令水漏而刻下以记昼夜昏明之度数也 虞惇按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由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之故非挈壶氏失职也   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赋也 毛传上曰衣下曰裳自从也   郑笺礼羣臣之朝别色始入今东方未明而以为明羣臣促遽颠倒衣裳而朝人又从君所来召之 朱注盖犹以为晚也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令力珍反后同】   赋也 毛传晞明之始升也 严氏曰令犹召也   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夜音豫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柳柔木也樊藩也圃菜园也 朱注瞿瞿惊顾貌 毛传辰时夙早莫晚也   程氏曰折柳为藩非坚固也狂夫知其有限犹瞿然却顾今辰夜之限甚明乃不能知而不早则暮无节之甚也   东方未明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郑泥序挈壶氏不能掌其职之语遂云柳木不可以为藩犹狂夫不任挈壶氏之事非也集注从程氏説今仍之不能辰夜辰今本误作晨   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虞惇按经文无大夫去之之意序语赘也 春秋传鲁桓公十八年公与夫人姜氏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车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懐止   朱注比也 毛传南山齐南山也崔崔髙大貌 郑笺绥绥求匹貌 毛传荡平易也齐子文姜也郑笺妇人谓嫁曰归 毛传懐思也   朱注南山有狐比襄公居髙位行邪行 孔疏文姜既从此道归于鲁矣襄公何为复思之乎 吕氏曰此罪襄公也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双古书容反两荡双庸隔句韵】   比也 朱注两二屦也緌冠上饰也 毛传庸用也朱注从相从也   朱注屦必两緌必双物各有耦不可乱也 吕氏曰葛屦服之贱者冠緌服之贵者贵贱各有耦也屦与屦为耦虽五两之多各相耦冠緌之双自为耦襄公文姜非其耦也 郑笺文姜既用此道嫁于鲁矣襄公何复从之为淫泆之行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畞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畞古满以反后并同】   兴也 毛传蓺树也衡猎之从猎之 孔疏谓既耕而东西践蹑概摩之也 郑笺取妻之礼议于生者卜于死者此之谓告 吕氏曰鞠养也   吕氏曰此罪鲁桓公不能制文姜也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兴也 朱注极穷也   吕氏曰纳之不正容有不敢制者鲁侯既以正礼纳文姜当早裁制之曷为又养其奸而至于极也南山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以葛屦五两喻文姜与侄娣及傅姆同处五人为奇而襄公徃从而双之是谓冠緌双止穿凿殊甚不可从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田人骄忉隔句韵】   毛传兴也 朱注田耕治之也 毛传甫大也 朱注莠害苖之草也 李氏曰骄骄柔且茂也 毛传忉忉忧劳也   郑笺人君欲立功致治必勤身修徳积小以成高大无徳而勤诸侯徒劳其心耳 苏氏曰田甫田而力不给则莠盛思远人而徳不及则心劳田必自其小者始小者之有余而甫田可启矣思远人必自近者始近者之既服而远人自至矣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兴也 李氏曰桀桀强立也 毛传怛怛犹忉忉也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上去通韵】朱注比也 毛传婉娈少好貌总角聚两髦也丱幼穉也 孔疏凡卒相见谓之突 毛传弁冠也郑笺人君内善其身外脩其徳居无几何可以立功犹是童子之突尔成人也 吕氏曰苟由其道而循其序则小者俄而大微者俄而着厥徳修罔觉非计功求获者所能与也   甫田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上二章田甫田兴思远人也于六义属兴朱注云比也是田甫田与思远人皆比矣正未知所比者何事也今从毛传易之   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   孔疏毕噣也掩兎之毕或谓之噣 虞惇按此诗大意与还同非陈古以风也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令力珍反】   赋也 毛传卢田犬也 孔疏犬有田犬守犬战国策韩国卢天下之骏犬也 毛传令令缨环声 苏氏曰时人以田猎相尚故闻其声而美之   卢重环其人美且鬈   赋也 毛传重环子母环也 许氏曰鬈髪好貌   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赋也 毛传鋂一环贯二也偲才也   虞惇按国语桓公语管仲曰昔我先君襄公田狩毕弋不聴国政卑圣侮士而惟女是崇戎车待游车之裂戎士待陈妾之余则其荒于禽可知矣   卢令三章章二句   虞惇按首章美且仁毛传云有美徳而尽其仁爱盖泥序陈古之説也次章鬈郑笺云读当为权权勇壮也亦非是三章偲才也从传不从朱   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   严氏曰按春秋文姜以桓公二年归鲁至十八年与桓公如齐齐侯通焉其后文姜独如齐者五今诗言齐子归止不言与桓公同行是指桓公既薨文姜如齐之事 虞惇按诗序辨桓当作庄此诗盖刺鲁庄公不能制文姜也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鳏删韵云文韵本通不必叶】   毛传兴也鳏大鱼也 孔疏孔丛子卫人钓于河得鳏鱼焉其大盈车是鳏大鱼也王肃云鲁桓之不能制文姜若敝笱之不能制大鱼也 朱注归归齐也毛传如云盛也 欧阳氏曰言其党众盛恣无复   畏忌也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兴也 孔疏鱮鲢也 毛传如雨多也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兴也 郑笺唯唯行相随顺之貌 毛传如水众也敝笱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其从如云郑笺云文姜初嫁其从者之心意如云然云之行顺风耳后知鲁桓微弱文姜遂淫恣从者亦随而为恶其説凿矣今不取   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   春秋鲁庄公二年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四年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邱五年夫人姜氏如齐师七年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冬防齐侯于谷   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夕古祥龠反】赋也 毛传薄薄疾驱声也簟方文席也车之蔽曰茀鞹革也诸侯之路车有朱革之质而羽饰发夕自夕发至旦也   苏氏曰襄公疾驱其车以防文姜文姜夕发于鲁而徃会之 郑笺鲁之道路平易文姜发夕由之往会焉曾无惭耻之色   四骊济济垂辔弥弥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赋也 朱注骊马黑色也 毛传济济美貌垂辔辔之垂者 钱氏曰弥弥柔貌 毛传岂弟乐易也言文姜于是乐易然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翺翔   赋也 孔疏汶水名 毛传汤汤大貌彭彭多貌翺翔犹彷徉也 苏氏曰言公与文姜防于通道大都之中而无所愧也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敖   赋也 毛传滔滔流貌儦儦众貌   载驱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齐子岂弟郑笺云岂读当为闿弟古文尚书以弟为圛闿开也圛明也谓侵明而行也郑氏好改经字大率如此不可从   猗嗟刺鲁庄公也齐人伤鲁庄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申公説鲁庄公朝于齐遂及齐大夫狩防齐人刺之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赋也 毛传猗嗟叹辞昌盛也颀长貌 严氏曰抑若扬抑扬中节也 孔疏扬眉扬起也 毛传跄巧趋貌 朱注极道威仪技艺之美所以刺其不能以礼防闲其母若曰惜乎其独少此耳 虞惇曰三章皆以猗嗟发端深致痛惜之意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赋也 毛传目上为名目下为清 郑笺成备也朱注侯张布而射之者也正侯之的也 孔疏周礼大射则张皮侯而设鹄宾射则张布侯而画正 郑笺天子五正诸侯三正大夫二正士一正外皆居其侯中参分之一焉展诚也姊妹之子曰甥容貌技艺如此诚我齐之甥也言诚者拒时人言齐侯之子朱注言称其为齐之甥也而又以明非齐侯之子此诗人之微辞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娈好貌婉眉目好也选齐也 孔疏谓其善舞齐于乐节也 王氏曰贯贯革也 郑笺反复也礼射三而止毎射四矢皆得其故处此之谓复射必四矢者象其能御四方之乱也   苏氏曰君子之于射也将安用之亦以御乱焉耳今庄公徒以为技而已 范氏曰射足以御乱而礼不足以防滛故深刺之 吕氏曰是诗讥刺之意皆在言外嗟叹再三而庄公所大阙者不言可见矣 赵氏春秋传曰或曰子可以制母乎曰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敎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驭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敬之不至耳   猗嗟三章章六句   齐国十一篇三十四章百四十三句   读诗质疑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九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魏   郑谱曰魏者虞舜夏禹所都之地在禹贡冀州雷首之北析城之西周以封同姓焉其封域南枕河曲北渉汾水昔舜耕于厯山陶于河滨禹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此一帝一王俭约之化于时犹存及今魏君啬且褊急不务广修徳于民敎以义方与秦晋邻国日见侵削国人忧之当周平桓之世魏之变风始作至春秋鲁闵公元年晋献公竟灭之以其地赐大夫毕万自尔而后晋有魏氏 汉书地理志魏在晋之南河曲故其诗曰彼汾一曲寘诸河之侧吴札闻魏之歌曰美哉沨沨乎以徳辅此则明主也 朱注苏氏曰魏地入晋久矣其诗疑皆为晋而作故列于唐风之前犹鄘之于卫也今按篇中公行公路公族皆晋官疑实晋诗又恐魏亦尝有此官盖不可考矣许氏曰魏晋皆有俭啬之风然晋自献公以后   俗渐荒侈此诗毎刺俭勤知其犹未并于晋皆魏诗也 严氏曰魏唐无淫诗盖犹有先代之风化焉 虞惇按晋灭魏而犹存魏之诗卫并邶鄘诗皆卫之诗而犹存邶鄘之号皆圣人兴灭继絶之心也   葛屦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徳以将之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服蒲北反】   兴也 毛传纠纠犹缭缭也夏葛屦冬皮屦掺掺犹纤纤也 朱注女妇未庙见之称也 毛传娶妇三月庙见然后执妇功要防襋领也 范氏曰好人女而未妇为容好者也 孔疏服之整治之也   郑笺魏俗至冬犹谓葛屦可以履霜利其贱也使未三月妇缝裳者利其事也 范氏曰非特使之缝裳而又服要襋之功其俭啬且急亦已甚矣 苏氏曰君子之为国致隆而极广焉故其降也犹可以不陷葛屦而履霜及其暑也将安用矣妇未庙见而缝裳及其成为妇也将安使之矣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提提安谛也宛然辟貌妇至门夫揖而入不敢当尊宛然而左辟象揥所以为饰也   苏氏曰女子始嫁而治其威仪其修如此而可以贱事使之与然褊者以为为是无益故为其益者而至于缝裳也君子则不然惧其不容降矣 张氏曰俭虽失中非恶徳也然而俭之过则至于吝啬廹隘计较分毫之间而谋利之心急矣葛屦汾沮洳园有桃皆言急迫琐碎之意   葛屦二章一章六句一章五句   虞惇按好人服之朱子云好人犹大人也今从旧又云此诗疑即缝裳之女所自作玩其辞气未必然凡説诗而必拘于诗恐亦未免于高叟之固矣   汾沮洳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   虞惇按公路公行皆官名则此诗非刺其君也崔灵恩集注云君子俭以能勤疑今本君下脱子字王肃孙毓之説皆然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汾水名 苏氏曰汾水出于晋其流及魏 朱注沮洳水浸下湿之地也 毛传莫菜也 郑笺无度言不可尺寸量也公路主君之軞车庶子为之晋赵盾为軞车之族是也   毛传于汾水渐洳之中采莫以为菜是俭以能勤也郑笺是子之徳美信无度矣虽然其采莫之事则非公路之礼也 许氏曰大夫而为细民之事是急于利而用心褊也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赋而兴也 范氏曰英者草木之华也 郑笺公行主君兵车之行列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赋而兴也 朱注一曲水曲流处也 毛传藚水舄也郑笺公族主君同姓昭穆也   虞惇曰昔公仪子相鲁之其家见织帛怒而出其妻食于舍而茹葵愠而抜其葵曰我已食禄又夺园夫红女利乎采莫采桑采藚盖即茹葵之类非特俭啬而已是亦与民争利也俭不中礼则吝吝必至于贪伐檀硕鼠之所为作也   汾沮洳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言采其莫如毛郑之説则赋也集注以为兴而不言取兴之义窃意采莫是言其俭勤亦非必之子之亲行采莫也故以为赋而兴云   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徳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謡不我知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虞惇曰比也 朱注殽犹食也 毛传曲合乐曰歌徒歌曰謡 郑笺彼人谓君也   孔疏园有桃得其实为之殽喻国有民得其力为君用 程氏曰国有民虽寡能用则治今不能用其民故心忧之 朱注彼不知我心者见其歌谣而反以为骄且曰彼之所为己是矣而子之言独何为哉盖举国之人莫觉其非而反以忧之者为骄也于是忧者重嗟叹之以为此之可忧初不难知彼之非我特未之思耳诚思之则将不暇非我而自忧矣 王氏曰俭而非之则疑于骄 程氏曰此诗可谓忧深思远矣所刺者不能用其民耳不能用其民则不能治岂复有徳敎其致侵削可知也国无政事则亡故诗人忧思之深也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我知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比也 陆氏曰棘酸枣也 郑笺聊且畧之辞也毛传行国出行国中以写忧也 范氏曰罔极言责君无已也   虞惇曰酸枣非美实而亦可食喻虽小国寡民亦可用 谢氏曰使忠臣义士之心畧见知于人通国上下不羣吠而众恶之问其所忧者何説今之所当行者何事急为扶颠持危之谋者岂至骤灭其国哉国虽亡未必如是之速也   园有桃二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郑笺魏君薄税省用徒食园桃桃非常食之物于理未通今从毛传朱注园有桃则其实之殽矣心有忧则我歌且謡矣以两则字两矣字相应为兴所谓兴之不取义者也今亦从毛传断属比不我知今本作不知我依唐石经改正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关中李因笃云父曰嗟予子行役本一句读而子字于句半为韵与已哉止平上通韵下二章亦然】   赋也 毛传山无草木曰岵 郑笺无已无懈倦也苏氏曰上犹尚也 毛传旃之也 朱注止止于   彼也生则来归死则止而不来矣   苏氏曰孝子登髙以望其父而不见思其将行之戒以自慰也 张氏曰直述所以念父之意未若思父所以念己之心之为深切也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屺母季寐哉弃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山有草木曰屺季少子也 王氏曰爱少子者妇人之情也 毛传无寐无耆寐也 吕氏曰无弃无弃母而不归也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弟偕哉死平上通韵】   赋也 苏氏曰必偕必与同役者偕无独行也顾氏曰观陟岵而魏之所以役其民者可知观硕鼠而魏之所以赋其民者可知也嗟乎时使薄敛是何人哉   陟岵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上慎旃哉郑笺云上者谓在军事作部列时也不若从苏氏作尚夙夜无寐夙夜必偕朱注但为劳苦之辞今从旧説   十畞之间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   虞惇按魏国虽削小无一夫十畞之理且国小则民寡何至民无所居序説赘也 申公説政乱国危贤者不乐仕于其朝而思与友归于农亩也水经注故魏国城南西二面并去大河可二十余里北去首山十余里处河山之间土地迫隘故魏风着十亩之诗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   赋也 张氏曰十亩之间郊外场圃之地也 朱注闲闲往来自得也行犹将也还归也   苏氏曰此君子不乐仕于其朝之诗也曰虽十亩之田桑者闲闲其可乐也行与子归居之夫有十亩之田其所以为乐者亦鲜矣而可以易仕之乐则仕之不可乐也甚矣   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   赋也 朱注十亩之外邻圃也泄泄犹闲闲也逝往也   十亩之间二章章三句   虞惇按毛郑泥于小序専主削小之意于理未通申公説今集注用之苏氏亦本之申公也   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 张揖氏曰伐檀刺贤者不遇明主也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虞惇曰兴也 毛传坎坎伐檀声也 朱注檀木可为车者 毛传寘置也干厓也风行水成文曰涟朱注猗语辞 毛传种之曰稼敛之曰穑 郑笺胡何也 毛传一夫之居曰廛 郑笺冬猎曰狩宵田曰猎貉子曰貆彼君子斥伐檀之人也 毛传素空也   吕氏曰伐檀而置之河干悠悠然遗佚而不怨阨穷而不闵者也 严氏曰伐檀则供劳贱之役河干则在寂寞之滨贤者不得其所矣然其心无入而不自得故见河水之清涟而翫而乐之不戚戚于得丧也郑笺是谓君子不得仕进也 苏氏曰伐檀以俟   世用置之河干河非用车之处也君子之仕乱世其难合也如檀之于河小人则不然不稼穑而得禾矣不狩猎而县貆矣君子不得其君不仕小人则未可以取而取之矣 郑笺是谓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也君子仕有功乃肯受禄 朱注君子之志以为不耕不可以得食不猎不可以得兽是以甘心穷饿而不悔后世若徐穉之流非其力不食其厉志盖如此黄氏曰君子有其功而无其禄小人有其禄而无   其功   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辐古方墨反后同】   兴也 毛传辐车辐也直直波也 郑笺十万曰亿三百亿禾秉之数也 毛传兽三嵗曰特   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飱兮   兴也 朱注轮车轮也 毛传漘厓也沦小风水成文转如轮也 孔疏囷圆仓也鹑防属 毛传熟食曰飱孔丛子孔子曰吾于伐檀见君子先事后食也伐檀三章章九句   虞惇按诗序辨此诗专美君子之不素餐序言刺贪失其防矣玩诗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尔者指在位贪鄙之人而言诗人美君子之不素餐正以刺在位之素餐也若但云君子厉志如此则胡瞻尔庭殊无所谓又伐檀是取兴之义非必君子真自伐檀注云赋也亦非是河水清且涟猗毛传云伐檀以俟世用若俟河水清且涟孔氏正义云河水性浊清则难待犹闇主常多明君稀出皆求诗之过今亦不取   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脩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   诗序辨此亦托于硕鼠以刺有司之辞未必直比其君也 申公説大夫贪戾魏人怨之作是诗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嵗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上去通韵】   比也 毛传贯事也 郑笺逝往也乐土有徳之国也 朱注爰于也   郑笺言女无复食我黍疾其税敛之多也我事女三嵗矣曽无恩徳来顾眷我又疾其不脩政也往矣将去女与之诀别之辞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嵗贯女莫我肯徳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比也 郑笺徳恩徳也 严氏曰直犹伸也   硕鼠硕鼠无食我苖三嵗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比也 毛传苖嘉谷也 朱注劳勤苦也 范氏曰莫我肯劳者不以我为劳也 毛传号呼也   张氏曰硕鼠之诗圣人所为取者以君失道如此国人疾之甚而欲去之犹有所未忍絶也故着其情于诗乃其所未忍絶者也谁之永号谓我将去尔而适乐郊当谁复永号于尔之土者乎此则尤可见其情也   硕鼠三章章八句   魏国七篇十八章百二十八句   读诗质疑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巻十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唐   郑谱曰唐者帝尧旧都之地今曰太原晋阳是尧始居此后乃迁河东平阳成王封母弟叔虞于尧之故墟曰唐侯南有晋水至子燮改为晋侯其封域在禹贡冀州太行恒山之西太原太岳之野至曽孙成侯南徙居曲沃近平阳焉昔尧之末洪水九年下民其咨万国不粒于时杀礼以救艰危其流乃被于今当周公召公共和之时成侯曽孙僖侯甚啬爱物俭不中礼国人闵之唐之变风始作其孙穆侯又徙于绛云 朱注诗不曰晋而曰唐仍始封也 虞惇按唐晋风也称唐何也不与曲沃之灭翼也自成王封叔虞于唐子燮父嗣封改为晋则晋之为唐文武茅土之旧也成侯徙曲沃穆侯徙绛昭侯徙翼昭侯封成师于曲沃曲沃寖强遂与翼分国春秋传于鄂侯哀侯小子侯缗皆谓之翼于庄伯武公皆谓之曲沃而皆不书晋翼与曲沃之国分而晋之名遂没自鲁庄十六年王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至僖二年而晋之名见于经盖翼侯失地曲沃簒国自缗而上向之翼侯非晋侯也武公而下今之晋侯实曲沃也夫子録诗多翼曲沃时事故伤之痛之恶之不称翼不称晋复周之旧而称唐 汉书地理志河东本唐尧所居诗风唐国也其民有先王遗敎君子深思小人俭啬故唐诗蟋蟀山有枢葛生之篇皆思奢俭之中念死生之虑   蟋蟀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远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   孔疏季札闻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是忧思深远之事情见于诗诗为乐章乐音之中有尧之风俗也   蟋蟀在堂嵗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平去通韵堂康荒又自为韵】   赋也 毛传蟋蟀蛬也九月在堂 严氏曰周建子故以十月为嵗莫 毛传聿遂除去也已甚康乐职主也 郑笺居所居之事也 朱注瞿瞿却顾貌郑笺蛬在堂农功毕君可以自乐矣今不自乐日月且过不复暇为之无已太康欲其用礼为节也思其居谓国中政令君之好乐不当至于废事当如善士瞿瞿然顾礼义也 范氏曰人之忧乐如昼之有夜隂之有阳君子以礼节之不过乎中而已所以顺天地而理性情也僖公有国而不能自乐惨戚以穷年是犹有夜而无昼有隂而无阳故君子闵之 吕氏曰是诗欲僖公之自虞乐也而曰无已太康好乐无荒无乃太早计乎凡人之情解其拘者或失于纵广其俭者或流于奢故疾未已而新疾复生者多矣信乎唐风之忧深思远也   蟋蟀在堂嵗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太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赋也 毛传迈行也 欧阳氏曰思其外谓广周虑也 毛传蹶蹶动而敏于事也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太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赋也 郑笺庶人乗役车役车休农功毕矣 毛传慆过也 朱注休休安闲之貌   严氏曰既思内事又思外事内外无遗虑矣然忧患之来更有出于非常者不可不预为之备也 朱注乐而有节不至于淫所以安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蟋蟀见陶唐俭徳之大也   蟋蟀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传以职思其外为礼乐之外笺以职思其忧为邻国侵伐之忧皆非也事无出于礼乐之外者国之可忧不止侵伐説亦太拘今不取   山有枢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扫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娄古音问】   兴也 毛传枢荎也 吕氏曰尔雅榆白枌也 孔疏曳者衣裳在身行必曳之 毛传娄亦曳也 孔疏走马谓之驰防马谓之驱 朱注宛坐见貌 毛传愉乐也   苏氏曰人君有衣服车马钟鼓饮食而不能用如山木之不采终亦腐败摧毁归于无用而已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庭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兴也 毛传栲山樗杻檍也洒洒考击也 孔疏保居有也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兴也 毛传君子无故琴瑟不离于侧永引也 孔疏人无事则长日难度饮食作乐则忘忧愁可以永长此日也   吕氏曰诗人岂真欲昭公驰驱饮乐者哉盖曰是物也行且为他人所有曽不若及今为乐之愈也其激发感切之者深矣   山有枢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序辨此诗盖以答蟋蟀之意而寛其忧非臣子所得施于君父也集注亦主此为説然玩诗辞气悲愤激切几几有不终日之惧以此为寛其忧误矣且亦未见其为答前篇之意也末章云人多忧则觉日短验之情理恐未然今不取   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强昭公微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   春秋传晋穆侯之太子曰仇其弟曰成师穆侯薨仇立是为文侯文侯薨昭侯立封成师于曲沃是为桓叔师服谏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鲁恵公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 申公説成师有篡国之谋唐人知之而作是诗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古韵沃药同部不必叶】   朱注比也 陈氏曰凿凿巉岩貌 毛传襮领也诸侯绣黼丹朱中衣 孔疏中衣朝服祭服之里衣也以素为衣丹朱为缘绣黼为领 郑笺君子桓叔也国人欲进此服去从桓叔也   欧阳氏曰扬之水力弱不能流移白石喻昭公微弱不能制曲沃而桓叔之强于晋国如白石凿凿然见于水中也 严氏曰子指叛者如潘父之徒也言欲从此人往见桓叔其意谓国中有相与为叛以应曲沃者矣此微辞以泄其谋欲昭公早为之备也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鹄转平声为侯平上去入通韵】   比也 毛传皓皓洁白也绣黼也鹄曲沃邑也   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命弥吝反乎去通韵】   比也 毛传粼粼清彻也 苏氏曰命桓叔之政命也桓叔将以倾晋而民为之隐盖欲其成矣   李氏曰古者不轨之臣欲行其志必先施小恵以収众情然后民翕然从之田氏之于齐犹是也故其召公子阳生也国人皆知其已至而不言所谓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也 许氏曰时沃有簒国之谋潘父将为内应而昭公不知此诗正发其谋以警昭公也其曰我闻有命不敢告人者乃反辞以见意若真欲从沃则是潘父之党必不作此以泄其事且自取败也自桓叔至武公屡得志矣而晋人终不服相与攻而去之更六世六七十载迫于王命而后听之在昭公时晋人岂从沃哉若助桓叔而匿其情则此诗不作可也   扬之水三章二章章六句一章四句   虞惇按郑以白石凿凿喻桓叔除民所恶民有礼义毛以我闻有命为曲沃有善政命不敢告人皆衍説今从欧阳氏苏氏集注云国人将叛晋而归沃故作此诗愚意若此诗果为叛晋而作则叛人之诗夫子必不録之以垂敎故今録严氏许氏之説以正之从子于沃正义集注皆云子指桓叔也既谓之子又谓之君子辞意复防今亦从严氏郊特牲疏曰鲁诗云素衣朱绡郑改襮为绡葢鲁诗説云尔   椒聊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强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   申公説昭侯封公子成师于曲沃成师治众盛强师服忧之作是诗 严氏曰此诗言桓叔之强而不及昭公其意则忧昭公之将失国也説诗而不用序则以此诗为美桓叔可矣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逺条且   兴也 朱注椒木名其实味辛而香烈 陆氏曰聊语助也 郑笺之子桓叔也 毛传朋比也 朱注且叹辞条长枝也   苏氏曰椒之性芬烈而能夺物者也以桓叔之徳而倾晋犹以椒之芬而夺物 陈氏曰是椒也其条逺矣言子孙大也 严氏曰称桓叔为彼者意主告昭公也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兴也 毛传两手曰匊笃厚也   椒聊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硕大无朋毛云朋比也王肃孙毓皆以为伦比之比郑云大谓徳美广博无朋谓平均不朋党是衍説也孔氏舍毛而从郑今正之   绸缪刺晋乱也国乱则昏姻不得其时焉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兴也 毛传绸缪犹纒緜也 郑笺三星心也二月之合宿嫁娶者以为候焉昏而在天三月之末四月之中也 朱注良人夫也 郑笺子兮斥嫁娶者毛传男女待礼而成若薪刍待人事而后束也 严氏曰嫁娶用仲春三月心星见则时已晚矣 朱氏曰失时而后遂喜之极而不自胜也 吕氏曰曰良人曰粲者盖互为男女之辞 许氏曰上四句诗人述夫妇之言下二句诗人道其夫妇之喜也首章子兮指女卒章指男二章则两指之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逅古胡故反平去通韵】   兴也 毛传隅东南隅也 郑笺心星在隅四月之末五月之中也 王氏曰邂逅不期而防也 虞惇曰失时而后遂若邂逅然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者古音渚后并同不必叶】   兴也 郑笺在户五月之末六月之中也 孔疏粲美女也   李氏曰淫佚之祸生于奢侈唐风尚俭昏姻虽不得时犹未至于淫奔也   绸缪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毛云三星参也郑云三星心也参心皆三星而心为嫁娶早晚之候毛于小星三五在东亦以三星为心故今从郑又毛以在天为十月在隅为十一月十二月在户为正月皆陈昏姻之正时据诗刺昏姻之失时不必云陈正时也故今亦从郑惟绸缪之义从毛   杕杜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并耳   申公説君子敎人孝友之诗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兴也 毛传杕特生貌杜赤棠也 王氏曰湑湑润泽也 毛传踽踽无所亲也 范氏曰比亲也 毛传佽助也   严氏曰杜虽特生其叶湑然犹足以芘其本根今公室枝叶雕落曽杕杜之不如 郑笺此岂无异姓之臣乎顾恩不如同姓亲亲也 吕氏曰茍他人可恃则行道之人胡不自相亲比凡人无兄弟者胡不外求佽助葢深晓晋君以行道之人必不相亲茍非兄弟必不相助也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平去通韵】兴也 毛传菁菁叶盛也睘睘无所依也同姓同祖也杕杜二章章九句   虞惇按嗟行之人四句毛郑以为异姓之臣当助君朱注云此无兄弟者自伤特而求助于人之辞俱不若读诗记之为善今从之   羔裘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平去通韵】赋也 毛传袪袂也 陈氏曰羔裘上下通服君纯羔大夫间之 毛传居居懐恶不相亲比之貌 郑笺故故旧也   孔疏在位不与民相亲居居然有悖恶之色不忧我之困苦我岂无他人可归乎以子故旧不忍去耳郑笺民之厚如此亦唐之遗风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上去通韵】赋也 毛传褎犹袪也究究犹居居也 严氏曰好旧好也   羔裘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居居究究未详又云此诗不知所谓不敢强解据尔雅居居究究恶也毛郑説葢本此陆佃埤雅云豹袪下大夫也豹褎上大夫也以褎袪为大夫之别恐亦凿説今不取   鸨羽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   郑笺大乱五世者昭公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兴也 毛传肃肃羽声也 朱注鸨鸟名 毛传集止也 孔疏物丛生曰苞栩柞栎也 毛传鸨之性不树止盬不攻致也 郑笺蓺树也 毛传怙恃也郑笺君子下从征役危苦如鸨之树止然 许氏曰盖以王事不可以不坚致故竭力在外不得蓺黍稷以养父母也 孔疏乃告于天曰何时使我得其所乎人穷则反本困则呼天也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兴也 郑笺极已也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兴也 苏氏曰行列也 朱注尝食也常复其常也鸨羽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顾大韶氏炳烛斋随笔云诗王事靡盬注云不可以不坚固也夫以不坚固训盬字毛郑已来皆然不可易矣以不可以三字训靡字则其解颇曲而未畅窃谓靡盬二字各自为义汉书为酒醪以靡谷注靡散也説文靡披靡也徐曰披靡分也盖谓王事如草之披靡而不植如盬之细碎而不坚固正臣子勤劳奔走之时也此説最为近理然先儒从未有见及此者故未敢遽援以释经姑识于此   无衣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   虞惇按春秋传及史记平王三十二年鲁惠公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曲沃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平王四十七年桓叔卒子庄伯鱓立伐翼弑孝侯晋人立其弟鄂侯桓王二年鲁隐公之五年庄伯伐翼鄂侯奔随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鄂侯之子哀侯庄伯卒子武公偁立桓王十一年鲁桓公之三年武公伐翼杀哀侯晋立其子小子侯桓王十五年武公诱小子侯杀之明年遂灭翼王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缗于晋僖王四年鲁庄公之十六年武公伐晋灭之尽以其寳器赂王王命武公以一军为晋侯 曹氏曰自桓叔初封曲沃至武公灭晋凡六十七年 孔疏武公以孽夺宗于法不当赐之命曰美者其臣之意美之也 程氏曰武公始有晋国而能请命天子故诗人美之美其所可美也 申公説唐公孙偁弑三君而取其国尽以寳器赂周僖王王命之为晋侯国人作此以刺之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赋也 毛传侯伯之礼七命冕服七章 孔疏子天子之使也 虞惇曰欲其请于天子而赐之   朱注我非无是七章之衣也而必请命者以不如天子之命服之为安且吉也 毛传诸侯不命于天子则不成为君 郑笺武公初并晋国心不自安故以得命服为安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赋也 郑笺变七言六者谦也 毛传天子之卿六命车旗衣服以六为节燠暖也 郑笺不敢必当侯伯得受六命之服列于天子之卿犹愈乎不   朱注当时周室虽衰典刑犹在武公负簒弑之罪人人得而讨之故赂王请命而为説如此然其倨傲无礼亦已甚矣厘王贪其寳器既不能讨又从而爵命之王纲于是乎不振而天理民彝或几乎絶矣 严氏曰簒弑大恶也王法之所不容诛也武公请命于天子岂真知有王哉特以人心不与非假王灵则不能定也此与唐藩镇戕其主帅而代之以坐邀旌节者无以异无衣之诗不删者所以着世变之穷而伤周之衰也他日三家分晋王又移其命武公者命三家矣呜呼王者代天爵人而贿以行之君子是以知周之不复振也 王氏曰有曲沃之命则有三大夫之命出尔反尔也   无衣二章章三句   虞惇按集注子天子也诸侯未终丧则称子天子不称子也称天子为子而直斥曰不如子之衣此何等语而録之恐不可以为训今从旧説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   有枤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末二句无韵或合二章为韵如二南之麟趾驺虞也】   朱注比也 郑笺道左道东也 苏氏曰噬逝通郑笺曷何也   郑笺道东之杜人所宜休息也今人不休息者以其特生隂寡也喻武公兼其宗族不求贤者与之在位虞惇曰彼贤者其肯过我乎若肯过我我中心好   之则当思何以饮食之矣 孔疏敎武公求贤之法当尽礼极欢以待之 陈氏曰使武公诚有好贤之心唯恐无以饮食贤者则贤者自来矣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比也 毛传周曲也   有杕之杜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曷饮食之曷何也毛郑云何但饮食之朱子云无自而得饮食之而诸家又解作曷不饮食之皆非诗本义也孔疏与陈氏説颇得何字之意更以鄙见申之   葛生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郑笺丧弃亡也夫从征役弃亡不反则其妻居家而怨思 程氏曰此诗思存者非悼亡者 虞惇按春秋传献公伐骊戎灭耿灭霍灭魏伐东山臯落氏灭夏阳灭虢灭虞败狄于采桑所谓好攻战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野神与反】兴也 朱注蔹草名 郑笺予美谓其君子也 朱注葛生蒙于楚蔹生蔓于野各有所依托也 苏氏曰今予所美亡矣将谁与哉亦独处而已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兴也 毛传域茔域也息止也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赋也 朱注粲烂鲜美貌独旦独处至旦也   苏氏曰物存而夫亡是以感而思之   夏之日冬之夜百嵗之后归于其居【夜音豫平去通韵】赋也 朱注夏日永冬夜永 毛传思者于昼夜之长时尤甚故极言之以尽情 郑笺居坟墓也朱注相见无期要死而相从也 郑笺妇人专壹义之至情之尽 苏氏曰思之深而无异心此唐风之厚也   冬之夜夏之日百嵗之后归于其室   赋也 郑笺室圹也   葛生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角枕粲兮一章毛郑以为斋而行事亦太拘今从苏氏   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聴谗焉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苓力珍反平去通韵】   朱注比也 毛传首阳山名 朱注巅顶也 毛传茍诚也   毛传采苓细事也首阳幽僻也 孔疏喻小人言无徴騐也谗言之兴由君多问细事于小人 郑笺采苓采苓者非一人也采苓者皆云采于首阳之山首阳信有苓矣而采者未必然也然而人必信之事盖有似而实非者 欧阳氏曰戒以闻人之言勿得聴信舍置之勿以为然 孔疏如此不受伪言则人之伪言者复何所得焉既无所得自然谗止也 朱氏曰茍亦无信欲其察之详也茍亦无然欲其聴之审也小人之为谗谮或积小以成大或饰虚以为实患人君不能徐察而审聴之苟徐察而审聴之则造言者无所遁其情而被谗者亦可以免于祸矣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茍亦无与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比也 毛传苦苦采也 朱注与犹许也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茍亦无从舍旃舍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比也   陆氏曰苓甘者苦苦者葑则有时而甘有时而苦也谗人无所不至或因人之所甘而谮之或因人之所苦而谮之或因人之所甘所苦而并谮之   采苓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毛郑以人之为言为称荐人使进用之言舍旃舍旃为谤讪人使贬退之言非也人之为言是泛説舍旃舍旃是教之舍置其言非言有善恶也下文再云人之为言不复更云舍旃意可见矣集注及欧阳本义得之   唐国十二篇三十三章二百三句   读诗质疑卷十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秦   郑谱曰秦者陇西谷名于禹贡近雍州鸟防之山尧时有伯翳者实臯陶之子佐禹治水水土平舜命作虞官掌上下草木鸟兽赐姓曰嬴歴夏商兴衰世有人焉周孝王使其末孙非子养马于汧渭之间孝王为伯翳能知禽兽之言子孙不絶故封非子为附庸邑之于秦谷至曾孙秦仲宣王又命作大夫始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国人美之秦之变风作秦仲之孙襄公平王初兴兵讨西戎以救周平王东迁王城乃以岐丰之地赐之始列为诸侯遂横有周西都宗周畿内八百里之地其封域东至迤山在荆岐终南惇物之野至孙徳公又徙于雍云 苏氏曰伯翳之后子孙当夏商之间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商之衰也中潏居西戎以保西垂六世孙大雒生成及非子孝王邑非子于秦至宣王时犬戎灭成之族宣王命秦仲为大夫诛西戎不克见杀平王东迁秦仲之孙襄公兴兵救周平王赐之岐丰之田列为诸侯后二十九世而并诸侯有天下 汉书地理志秦地于禹贡时跨雍梁二州诗风兼秦豳两国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及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迫近戎狄修习战备髙上气力以射猎为先故秦诗曰在其板屋又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及车粼驷驖之诗小戎之篇皆言车马田狩之事吴札观乐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旧乎 孔疏季札闻歌秦曰此之谓夏声杜预云秦本在西戎汧陇之西秦仲始有礼乐车马去戎狄之音而有诸夏之声 李氏曰郑风都曼齐风阐缓秦风廉劲亦由风声气俗使然朱注岐丰之地文王用之以兴二南之化如彼其忠且厚也秦人用之未几而一变其俗见于诗者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已悍然有招八州而朝同列之气何哉葢雍州土厚水深其民敦重质直不为浮靡以善导之则易以兴起而笃于仁义以猛驱之则其强毅果敢之资亦足以强兵力农而成富强之业非山东诸国所及也呜呼后世欲为定都立国之计者尚当监乎此而凡有国者其于导民之路尤不可不谨其所之也 朱氏曰或问秦有风而吴楚无风何也曰吴楚僣王猾夏外之故无风 虞惇曰杞用夷礼蔡服于楚滕薛役于宋故皆无风   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赋也 毛传邻邻众车声也白颠的颡也寺人内小臣也 郑笺欲见国君者先令寺人传告之   朱注国人创见而夸美之也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兴也 毛传陂者曰阪下湿曰隰耋老也八十曰耋郑笺阪有漆隰有栗喻秦仲之君臣各得其宜也   并坐鼓瑟君臣以闲暇燕饮相安乐也 范氏曰今者不乐恐失时也 吕氏曰既见君子并坐鼓瑟简易相亲之俗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悲歌慷慨之气也秦之强以此而止于为秦者亦以此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兴也 毛传簧笙也   虞惇曰秦始立国而寺人首见于风诗秦之用寺人旧矣其后遂以寺人亡天下   车邻三章一章四句二章章六句   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兽之事园囿之乐焉郑笺始命命为诸侯也秦始附庸也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上去通韵】赋也 毛传驖骊阜大也 孔疏驷马当八辔言六辔者以骖马内辔纳之于觖故在手者唯六辔也马硕大而驯服御者以手执辔而已不假控制也 毛传媚子能以道媚于上下者冬猎曰狩 郑笺媚子从公往狩言襄公亲贤也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舎拔则获   赋也 毛传时是辰时也礼冬献狼夏献麋春秋献鹿豕羣兽 朱注奉之者虞人驱以待射也硕肥大也拔矢括也 董氏曰五御三曰逐禽左自左膘而射之逹于右腢为上杀 孔疏戒御者从左而逐之公亲射之舎矢则获言善射也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赋也 朱注田事毕矣乃游于北园 毛传闲习也輶轻也 郑笺轻车驱逆之车 朱注鸾铃也效鸾鸟之声镳马衔也 郑笺置鸾于镳异于乗车也孔疏乗车鸾在衡和在轼 毛传猃歇骄田犬也长喙曰猃短喙曰歇骄 朱注以车载犬休其足力也韩愈画记有骑拥田犬者亦此类   朱氏曰一章言其往而狩二章言其狩而获三章言其获而息也   驷驖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公之媚子朱注云媚子所亲爱者也今从毛游于北园郑笺云公所以田则克获者乃平居游于北园时习之也载猃歇骄云载始也谓逹其噬始成之也今从朱   小戎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强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虞惇按史记秦仲为西戎所杀庄公伐西戎破之及西戎弑幽王襄公讨西戎以救周襄公十二年伐戎至岐而卒 王氏曰后汉书西羌传秦襄公攻戎救周及平王之未戎逼诸夏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狄防邽兾之戎泾北有义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骊戎伊洛有杨拒泉臯之戎颖首以西有蛮氏之戎 张氏曰车邻驷驖小戎诸篇武事备矣葢其地与戎错而秦仲以来武事最胜故能使秦霸有天下而其后亦以强兵黩武不二世而亡夫其严急之风与三代之温柔敦厚者相去逺矣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隂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续徐邈辞屡反收辀一韵驱续馵平去入一韵玉屋曲一韵不必强叶集注八句通叶一韵非是】   赋也 毛传小戎兵车也俴浅收轸也 孔疏轸者车前后两端之横木所以收敛所载者也浅收者对大车平地任载之轸为浅也兵车当舆之内从前轸至后轸帷深四尺四寸大车前轸至后轸深八尺兵车比之为浅也 毛传五五束也楘歴録也梁辀辀上句衡也一辀五束束有歴録 孔疏辀从轸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则向下句之衡横于辀下而辀形穹隆如屋之梁又以皮革五道束之每束皆有文章歴録然也 毛传游环靷环也游在背上所以御出也胁驱慎驾具所以止入也 朱注以皮为环当服马之背上游移无定处引骖马之外辔贯之骖马欲出此环牵之所以御出也胁驱亦皮为之前系于衡后系于轸当服马之胁骖马欲入此皮约之所以止入也 毛传隂掩轨也 孔疏轨在轼前而以板横侧掩之所以隂映此轨也 孔疏靷所以引也 孔疏车轮长六尺六寸止容二服骖马颈不当衡别以皮为二靷系于隂板之上令骖马引之左传两靷将絶是也 孔疏鋈沃也 毛传续续靷也 朱注隂板之上有续靷之处销白金灌沃其环以为饰也 孔疏茵者车上之褥文茵用虎皮为之有文采也 毛传畅毂长毂也 孔疏毂所以贯轮者大车之毂长尺有半兵车之毂长三尺二寸比大车为长也 毛传骐骐文也左足白曰馵 朱注君子妇人目其夫也 孔疏板屋西戎之俗以板为屋也 郑笺心曲心之委曲也   朱注西戎者秦之臣子不共戴天之仇也襄公上承王命往而征之故从役之家人先夸车甲之盛而后及其私情葢以义兴师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所怨矣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阜手一韵骖合軜邑平入通一韵期之一韵中字不入韵不必叶诗多不用韵之句疑者阙之可也】   赋也 郑笺赤马黒鬛曰駵 毛传黄马黒喙曰騧郑笺中中服也骖两騑也 朱注盾干也 孔疏   画龙于盾合而载之以蔽车也 朱注觼环之有舌者 毛传軜骖内辔也 朱注置觼于轼前以系軜故谓之觼軜亦销沃白金以为饰也邑西鄙之邑也方将也将以何时为还期乎何为使我念之极也   俴驷孔羣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徳音【錞释文音敦羣錞苑平上通一韵膺弓縢兴一韵末二句韵未详】   赋也 孔疏俴驷四马皆用浅薄之金为甲欲其轻而易旋习也 郑笺羣和调也 毛传厹三隅矛也孔疏矛鋭底曰鐏平底曰錞鋈錞鋈以白金为其   錞也 郑笺蒙厖也 孔疏伐中干也干大者曰橹中者曰伐 朱注苑文貎画杂鸟之羽于伐苑然有文也 毛传韔弓室也 孔疏虎韔虎皮为之 补传曰膺胷也谓弓室之胷以金镂饰之也 孔疏交韔交二弓于韔中谓颠倒安置之二弓备折壊也朱注闭弓檠也仪礼作防 毛传绲绳縢约也 孔疏以竹为闭置于弓隈以绳约之而后纳于韔 朱注檠弓体使正也厌厌安也秩秩有序也 郑笺闵其君子寝兴之劳又思其性与徳也   小戎三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车甲弓矛之制孔疏最详集注增损字句尤较明显今参用之虎韔镂膺从逸斋补传以上下文皆言弓不应镂膺二字独言马严氏诗缉亦主此义也   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吕氏曰比也 毛传蒹薕葭芦也苍苍盛也逆流而上曰遡洄顺流而渉曰遡游   毛传白露凝戾为霜然后嵗事成喻国家待礼然后兴 欧阳氏曰蒹葭必待霜然后坚实秦必用周礼以变其夷狄之俗 程氏曰顺而求之则易且近逆而求之则艰且逺 吕氏曰此诗全篇皆比也所谓伊人犹曰所谓此理也葢指周礼也襄公所以未能用周礼者疑其迂耳若孝公云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也故诗人讽之以礼甚易且近特人求之非其道耳 严氏曰周弱而緜秦强而颠礼之存亡异也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比也 程氏曰凄凄青苍之间也 毛传晞干也陆氏曰水草交为湄 郑笺跻升也言难至也 毛传坻小渚也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右音以】   比也 朱注采采盛而可采也 毛传涘厓也右出其右也   苏氏曰蒹葭之方盛也苍然其强劲而不适于用至白露凝戾为霜然后坚成可施用于人秦起西垂与戎狄杂居本以强兵富国为先襄公耕战自力而不知以礼义终成之岂不苍然盛哉然君子以为未成也故其后世狃于利而不知义至商君厉之以法卒胜天下既胜之后二世而亡其数有以取之矣蒹葭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毛传于此诗简而未逹郑笺以蒹葭苍苍喻众民不服所谓伊人为知周礼之贤人不若读诗记之意味深长也故今从之朱子不主小序大约以为懐人之诗若在郑衞篇中恐亦不免于淫女望其所思而不来之説矣   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子贡传襄公克戎始取周地秦人矜之赋终南欧阳氏曰按史记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襄公十二年伐戎至岐而卒子文公立十六年伐戎戎败走遂收周余民而有之地至岐葢自戎侵夺岐丰周遂东迁虽以岐丰赐秦使自攻取而终襄公世不能取之但尝一以兵至岐至文公始逐戎而取岐丰之地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裘古渠之反后并同梅裘哉韵本通不必叶】兴也 毛传终南周之名山也条槄梅柟也 郑笺至止受命服于天子而来也诸侯狐裘锦衣以裼之渥厚渍也渥丹言赤而泽也   郑笺名山髙大宜有茂木喻人君有盛徳乃宜有显服 苏氏曰终南则有草木以自衣被而成其深君子则有章服以自严饰而成其尊 范氏曰有其服有其容必徳足以称之其君也哉戒之之辞也 孔疏君当务崇明徳无使不宜言其宜以戒不宜也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夀考不忘   兴也 毛传纪山基也堂毕道平如堂也黒与青谓之黻五色备谓之绣 朱注不忘者欲其居此位服此服长久而安寜也   终南二章章六句   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春秋传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贻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孔疏杀人以葬璇环其左右曰殉秦本纪穆公卒葬于雍从死者百七十人然则死者多矣独哀三良者伤善人也 朱注史记秦武公卒初以人从死死者六十六人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而三良与焉葢其初特出于戎狄之俗无明王贤霸以讨其罪于是习以为常虽穆公之贤而不免论者徒闵三良之不幸而叹秦之衰至于王政不纲诸侯擅命杀人不忌则莫知其为非也呜呼俗之敝也久矣其后始皇之葬后宫皆令从死工匠生闭墓中尚何怪哉 苏氏曰三良之死穆公之命也康公从其言而不改其亦异于魏颗矣故黄鸟之诗交讥之也 朱氏曰三人者不食其言以死从君而诗人不以为美者死不为义不足美也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棘息特与穴栗各为韵不必叶】   兴也 李氏曰交交飞而往来之貎 孔疏止于棘得其所也 毛传子车氏奄息名 朱注特杰出之称穴圹也惴惴惧貎 毛传栗悼殱尽良善也苏氏曰臣之托君犹黄鸟之止木交交而和鸣今三子不得其死曾鸟之不若也 孔疏秦人哀伤三子之死临视其穴惴然悼栗乃愬之于天 郑笺若可以他人赎之者人皆愿百其身谓一身百死犹为之惜善人之甚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兴也 郑笺防犹当也一人当百夫也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兴也 毛传御当也   黄鸟三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交交黄鸟止于棘止棘谓得所之义郑云黄鸟止于棘以求安已也此棘若不安则移是衍説也临其穴惴惴其栗其穴乃三良之穴国人哀之故临穴而惴栗非三良畏死惴栗也朱云康公从父乱命迫而纳之于圹观临穴惴栗之言可见是曲説也皆不从   晨风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申公説秦君遇贤始勤终怠贤人讥之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风方愔反】   虞惇曰比也 毛传鴥疾飞貎晨风鹯也郁积也郑笺君子贤人也 程氏曰钦钦忧而不解之意虞惇曰我谓贤者也   程氏曰林木茂盛则飞鸟集朝廷有道则贤人归以晨风喻者取其去来之疾也人君好贤则贤至礼貎衰则浩然去矣 吕氏曰忧心钦钦康公初立想望贤者如是之切也忘我实多责其不能终也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古韵觉药锡同部不必叶】   比也 陆氏曰栎柞栎也驳梓榆也皮青白如驳郑笺山之栎隰之驳皆其所宜有也贤者亦国家所宜有矣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比也 毛传棣唐棣也檖赤罗也   吕氏曰秦之寡恩于晨风权舆见之   晨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朱注此妇人以夫不在而言与扊扅之歌同意葢秦俗也今从序毛郑泥序忘穆公之业遂以诗上四句为穆公好贤下二句为穆公责康公意殊迂曲今但主康公为説从吕氏读诗记   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   孔疏按春秋文公七年晋人秦人战于令狐十年秦伯伐晋十二年晋人秦人战于河曲十六年楚人秦人灭庸见于经传者如是是其好攻战也朱氏曰襄公以王命攘夷狄报君父之讐故征役不休而诗人美之康公令狐河曲之战修私怨逞小忿故好攻战亟用兵而诗人刺之诗可以观于此见矣 虞惇按此诗刺用兵而云王于兴师者秦之先公尝奉王命以讨西戎诗人称其先君之事以刺之见今之不然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衣师袍矛隔句韵下章同】   毛传兴也袍襺也 严氏曰于曰也 毛传戈长六尺六寸矛长二丈 郑笺怨耦曰仇   苏氏曰古者君与民同其甘苦非谓其无衣也然有是袍也愿与之同之故王之兴师也亦修其戈矛而与之同仇矣伤今无恩于民而用其死也秦本周地故其民犹思周之盛时而称先王焉 毛传上与百姓同欲则百姓乐致其死 孔疏士卒众矣君不能皆与之同袍也仁人在上恤民饥寒知其有无救其困乏皆如此同袍矣 虞惇曰此设为平居相谓之辞以讽其上也 朱氏曰与子同袍恩爱相结于无事之时也与子同仇患难相恤于有事之日也先王之世居而为比闾族党之民出而为伍两军师之众其所以使之相保相爱相扶持者非一日之积矣故其民尊君亲上而乐为之致死也然曰王于兴师则非从其君之私诚欲其君奉王命以讨贼复讐为事耳 谢氏曰骊山之祸中国之大耻周家万世不共之仇也读文侯之命平王君臣已无复仇之志矣无衣一诗独称王于兴师凛然有奉天讨申大义之意此十三国风之所仅见者乃知岐丰之地被文王之化最深虽世已屡降而忠君亲上之泽犹未衰也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防与子偕作兴也 郑笺泽亵衣近污垢者也 孔疏防车防常也长丈六尺 毛传作起也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兴也   无衣三章章五句   虞惇按此诗唯毛传为得郑笺误矣集注以秦人强悍好鬭其平居相谓如此殊未得上下相一体之意今畧用苏氏但苏氏云于王之兴师也民皆自修其戈矛而与之同仇则是与子同袍之子指民言与子同仇之子指君言两子字各为义恐未安今用其句而以鄙意稍更之   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骊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   虞惇按诗意作于送之之时非即位后作也末二句后人附益之文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乗黄【隔句韵亦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母之昆弟曰舅渭水名秦时都雍至渭阳者葢东行送之咸阳之地 朱注路车诸侯之车乗黄四马皆黄也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平上通韵】赋也 毛传琼瑰石而次玉   张氏曰康公送舅而念母是固良心也卒不能自克于令狐之役怨欲害乎良心也使康公能循是心养其端而克之则怨欲可消矣   渭阳二章章四句   权舆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乗权舆赋也 毛传夏大也 朱注渠渠深广貎 毛传承继也权舆始也 陈氏曰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故以始为权舆   朱注始有夏屋以待贤者其后礼意寖衰供亿寖薄故叹其不能继始也   于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乗权舆【簋古音九后同】   赋也 孔疏簋瓦器容斗二升方曰簠圆曰簋簠稲粱器也簋黍稷器也 朱注四簋礼食之盛也朱注汉楚元王敬礼申公白公穆生穆生不嗜酒元王置酒尝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遂称疾申公白公强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徳欤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之存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为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亦此诗之意也   权舆二章章五句   虞惇按夏屋渠渠郑云屋具也渠渠犹勤勤也言君始于我厚设礼食大具以食我意勤勤然据正义王肃云夏屋大屋也崔驷七依説宫室之美云夏屋渠渠楚辞大招云夏屋广大沙堂秀只是夏屋大屋也集注亦以为大屋今仍之   秦国十篇二十七章百八十一句   读诗质疑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陈   郑谱曰陈者大皥虙戏氏之墟帝舜之胄有虞阏父者为周武王陶正武王赖其利器用与其神明之后封其子妫满于陈都宛丘之侧是曰陈胡公以备三恪妻以元女大姬其封域在禹贡豫州之东其地广平无名山大泽西望外方东不及明猪大姬无子好巫觋祷祈鬼神歌舞之乐民俗化之五世至幽公当厉王时政衰大夫淫荒所为无度国人伤而刺之陈之变风作矣 汉书地理志大姬妇人尊贵好祭祀用史巫故其俗巫鬼陈诗曰亡冬亡夏值其鹭羽又曰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此其风也吴札闻陈之歌曰国亡主其能久乎 汉书匡衡曰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贤圣之化深故笃于行而廉于色郑伯好勇而国人暴虎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晋侯好俭而民畜聚大王躬仁邠国贵恕由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 朱氏曰或问陈也杞也宋也皆先代子孙也何以陈有风而杞宋无风曰宋之诗则有商颂矣杞当春秋时用夷礼春秋贬之夫子亦曰杞不足徴也故无风 严氏曰陈诗十而六为淫灵公之时世变已极诗讫于此下于秦夷之也 虞惇按春秋周定王之九年楚庄入陈葢自是而中国无霸矣故变风终陈灵   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乱游荡无度焉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赋也 郑笺子斥幽公也 毛传汤荡也四方髙中央下曰宛丘 郑笺无望无威仪无可望也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夏古音户后同不从叶】   赋也 毛传坎击鼓声值持也鹭鸟之羽可以为翳郑笺翳舞者所持以指麾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上去通韵】赋也 孔疏缶瓦器可以节乐 毛传翿翳   宛丘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汉书地理志引宛丘东门之枌二诗以为陈俗巫鬼之证则此二诗当为滛祀鼓舞之诗而序不言他亦无可考故今但以序为正子之汤兮毛传子大夫也郑笺子斥幽公也序明言刺幽公当从郑诗序辨陈国小无事实幽公但以恶諡故得游荡无度之诗朱子耑攻小序于凡序之刺某人论某事者皆诋而斥之故其説云尔详见风柏舟篇之下   东门之枌疾乱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防于道路歌舞于市井尔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赋也 毛传枌白榆也栩杼也东门宛丘国之交防男女之所聚也子仲陈大夫氏 郑笺之子男子也毛传婆娑舞貌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差古音磋差麻娑韵原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谷善也 郑笺差择也 毛传原大夫氏也   孔疏陈国男女弃其事业候良辰美景而歌舞淫佚见朝日善明则曰可以相择而行乐矣南方之原氏有美女可从之也彼原氏之女亦即不复绩麻与男子聚防婆娑于市焉 范氏曰先王恶夫饱食而逸居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所以爱日也今也民于善日乃相就而荒乐焉 苏氏曰原与子仲陈大夫之着也今而犹然则民可知矣   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赋也 毛传逝往也 郑笺越于鬷总也 毛传迈行也荍芘芣也椒芬芳之物也   郑笺朝日善明曰往矣于是男女总集合行交防而相説曰我视女之顔色美如荍之华然女乃遗我一握之椒交情好也   东门之枌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之説俱得欧阳氏驳毛郑以子仲之子莫可知其为男女南方之原为国南原野非陈大夫原氏朱子因之故集注云子仲之子子仲氏之女也葢其意不欲以南方之原从毛郑作原氏之女而次章不绩其麻上文絶无所承故不得不以子仲之子为女但两章皆言女而末章视尔如荍贻我握椒又为男女相悦则于上下文之脉络亦未见其为妥帖也又首章婆娑其下次章市也婆娑两言婆娑语亦烦赘又首章言东门之枌次章言南方之原既往东门复往南方之原于理不顺又上言南方之原下复言市也婆娑原是郊原市乃市井一在国门之外一在国门之内既期防于南方之原又婆娑于国中之市揆之情事俱未为合按春秋庄公二十七年季友如陈葬原仲是陈有大夫原氏非臆説也子仲既为氏安知原之不为氏首章之婆娑子仲之男也次章之婆娑原氏之女也末章越以鬷迈乃道其男女之相説赠物以结好则三章之文意俱明晓通逹而无错乱复叠之病矣集注又云此男女防聚而赋其事以相乐亦未然玩子仲之子明是他人之言不绩其麻直是刺其废业未有男女赋诗相乐而自言不绩其麻者毛传郑笺之湮没久矣畧为疏通证明以窃附于择善而从之之意非敢故为异同也   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虞惇曰比也 毛传衡门横木为门言浅陋也栖迟游息也泌泉水也乐饥乐道而忘饥也   欧阳氏曰喻陈国虽小苟有志于立事则亦可以为政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比也 郑笺姜齐姓   欧阳氏曰上言小国皆可为此又言何必大国然后可为皆所以诱之也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比也 郑笺子宋姓   苏氏曰食鱼必鲂鲤取妻必姜子则终身有不获者矣故从其所有而为之及其至也虽天下之美无加焉不然虽有天下之至美而常挟不足之心以待之则终亦不为而已矣   衡门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之解惟欧阳本义与序诱掖之防相合意理殊妙郑笺王任用贤臣失之偏矣朱注此隐居自乐而无求者之辞其辞则然而非辞之所以然也可以乐饥郑笺作饥説文云治也唐石经亦依郑作   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池古音沱后并同】   兴也 毛传池城池也沤柔也 郑笺晤犹对也君子宜与对歌相切化也   郑笺于池中沤麻使可缉绩作衣服喻贤女能柔顺君子成其徳敎 苏氏曰陈公荒淫无度不可告语故诗人思得淑女以化之于内葢妇人之于君子日夜处而无间庶可以渐革其暴如池之沤麻渐渍而不自知也   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兴也 朱注纻麻属 毛传论难曰语直言曰言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以晤言   兴也 孔疏茅已沤者为菅   东门之池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此男女防遇之诗诗中可与晤歌可与晤言絶无淫邪谑浪之意不得目为淫诗朱子説未敢从也   东门之杨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   虞惇按坊记子云昏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兴也 朱注杨柳之扬起者也 毛传牂牂盛貎郑笺杨叶牂牂三月中喻时晚也 朱注明星啓明也煌煌大明貎   郑笺亲迎之礼以昏时女留他色不肯时行乃至大星煌煌然 孔疏刺当时之淫乱也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晢从折从日音制】   兴也 毛传肺肺犹牂牂也晢晢犹煌煌也   东门之杨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昏姻失时毛以为失秋冬之时郑以为失仲春之时今据周礼媒氏仲春防男女则从郑为是但此诗之防与郑之丰同皆刺亲迎而女不至以见当时之淫乱不重昏姻失时也故畧之详见风匏有苦叶章之下   墓门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   虞惇按陈佗文公子桓公鲍之弟桓公疾病佗杀其太子免而代之明年蔡人杀陈佗诗盖刺佗之不良而咎桓公之不能去佗也序云无良师傅者失之 逸斋曰佗已自立为君矣序诗者直言陈佗不称君葢得春秋书蔡人杀陈佗之防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兴也 毛传墓门墓道之门斯析也 苏氏曰夫陈佗也 郑笺已犹去也谁昔昔也   毛传墓门幽闲希行生此棘薪惟斧可以开析之虞惇曰喻佗之不良而公当早去之也 苏氏曰国人皆知佗之不良矣知而不之去昔者谁为此乎葢归咎桓公也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释文讯又作谇徐邈息悴反楚辞章句引诗谇予不顾葢古人二字通用也顾予平去通韵】   兴也 毛传鸮恶声鸟也萃集讯告也   苏氏曰墓门有梅而鸮则集之梅虽善将得全乎桓公之没也虽有太子免以为后而佗在焉求太子之无危不可得矣 朱氏曰告之而不予顾至颠沛而后思予则岂有所及哉亦追咎之词也   墓门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毛郑泥序无良师傅之语遂以夫也不良为师傅之不良全防俱失今从苏氏诗序辨云陈佗乱贼被讨故序以无良之诗与之序之作大率类此此説非是详见风栢舟篇之下   防有鹊巢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惧焉   防有鹊巢卭有防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兴也 毛传防邑也卭止也 郑笺防美也 陆氏曰苕苕饶也 毛传侜张诳也 程氏曰予美心所贤者也 陆氏曰忉忉也   欧阳氏曰谗言惑人非一言一日之致必由积累而成如鹊巢之渐积搆成又如苕华之蔓引牵连将及我也 程氏曰侜诪张迂廻也诬罔人者必迂曲以致其恶   中唐有甓卭有防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兴也 毛传中中庭也唐堂涂也甓瓴甋也鹝绶草也 程氏曰惕惧也   欧阳氏曰中堂有甓非一甓也亦以积累而成绶草杂众色成文犹多言交织而成惑也   防有鹊巢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此男女有私而或间之之辞葢朱子于惧谗之诗则皆以为淫风矣子贡传申公説泄冶被谗内子之而作亦未有明据鹊巢防苕毛郑取兴之义殊未安今从欧阳氏予美不指宣公而云心所贤者程氏之説也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説美色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紏兮劳心悄兮   兴也 毛传皎月光也 朱注佼人美人也 毛传僚好貎 朱注窈幽逺也紏愁结也 孔疏悄黙也 虞惇曰皎月光洁也皓月光白也神女赋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朱注安得见之以舒窈紏之情乎是以为之劳心而悄然也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兴也 孔疏懰好貎 朱注懮受思也 王氏曰慅不安而骚动也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惨五经文字作懆上去通韵】   兴也 苏氏曰燎明也 朱注夭绍紏紧之意 王氏曰惨不舒而幽愁也   月出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舒迟也窈紏舒之姿也今从朱   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虞惇按春秋传夏姬郑穆公之女嫁于陈大夫夏御叔灵公与其大夫孔寜仪行父通焉泄冶諌不聴而杀之后卒为其子徴舒所弑明年楚庄王入陈杀徴舒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赋也 毛传株林夏氏邑也夏南夏徴舒也 郑笺徴舒字子南   朱注淫乎夏姬不可言也以从其子言之诗人之忠厚也   驾我乗马説于株野乗我乗驹朝食于株   赋也 朱注説舎也 郑笺或説舎焉或朝食焉责之也   吕氏曰国人问灵公胡为乎株林而从夏南乎诗人则为之隐曰公非适株林从夏南乃他有所适耳然而驾我乗马则舎于株矣乗我乗驹则食于株矣虽欲为之隐不可得也 朱氏曰卫之乱至墙有茨而极于是有狄入衞之祸陈之乱至株林而极于是有楚入陈之祸此之谓女戎   株林二章章四句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説忧思感伤焉   王氏曰东门之枌宛丘之应也泽陂株林之应也许氏曰月出男子思妇人也泽陂妇人思男子   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陂古音波】   兴也 毛传陂泽障也蒲水草荷芙蕖也自目曰涕自鼻曰泗   蘓氏曰思而不得见故忧伤涕泗也 严氏曰寤而觉寐而寝更无他事但忧伤涕泣而已鄙之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蕑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兴也 毛传蕑兰也 朱注卷鬓发之美也 毛传悁悁犹悒悒也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兴也 毛传菡萏荷华也俨矜庄貎 朱注辗转伏枕卧而不寐思之深且久也   吕氏曰变风始于鸡鸣终于泽陂凡一百二十八篇而男女夫妇之诗四十有九抑何多耶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男女者三纲之本万事之先也正风之所以为正者举其正者以劝之也变风之所以为变者举其不正者以戒之也道之升降时之治乱俗之污隆民之死生胥于是乎在録之烦悉篇之重复亦何疑哉 苏氏曰诗止于陈灵何也古之説者曰王泽竭而诗不作是不然予以为陈灵之后天下未尝无诗而仲尼有所不取也盍亦尝原诗之所为作者乎诗者发于思虑之不能自已而无与乎王泽之存亡也世之盛也其人亲被王泽之纯其心和乐而不流于是焉发而为诗则其诗无有不善今之正诗是也及其衰也有所忧愁愤怒不得其平淫佚放荡不合于礼者矣而犹知复反于正故其为诗也乱而不荡则今之变诗是也及其大亡也怨君而思叛越礼而忘反则其诗逺义而无所归向由是观之天下未尝一日无诗而仲尼有所不取也故曰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先王之泽尚存而民之邪心未胜则犹有取焉以为变诗及其邪心大行礼义消亡其诗淫而无度不复可取故诗止于陈灵而非天下之无诗也有诗而不可以训焉耳   泽陂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蒲以喻男之情性荷以喻女之容体又改蕑为莲莲以喻女之言信又云以陂中二物兴者喻淫风由同姓生皆曲説也毛以伤如之何为伤无礼亦非是   陈国十篇二十六章百二十四句   读诗质疑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桧   郑谱曰桧者古髙辛氏火正祝融之墟在禹贡豫州外方之北荥陂之南居溱洧之间祝融氏名黎其后八姓唯妘姓桧者处其地焉其国北邻于虢周夷王厉王之时桧公不务政事而好絜衣服大夫去之桧之变风始作 苏氏曰周衰桧为郑桓公所灭其世次防不传故其作诗之时世不可得而知也 顾氏曰膝薛之无诗微也虢桧皆为郑灭而虢独无诗陈蔡皆列春秋之防盟而蔡独无诗有司失其传尔 虞惇曰桧灭于西周之终天下无王也曹灭于春秋之终天下无霸也乱极则思治故终之以豳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絜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赋也 苏氏曰缁衣羔裘诸侯之朝服锦衣狐裘其朝天子之服也桧君以朝服燕而以朝天子之服朝许氏曰服其服尸其位而已 毛传国无政令使   我心劳   范氏曰所事唯在衣服之间则其怠于政治可知矣此贤人所以去也夫臣之事君言不用而去之不得已也其心岂舎君哉故之而伤悼也   羔裘翺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伤   赋也 毛传堂公堂也   羔裘如膏曰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赋也 孔疏如膏光泽也   严氏曰凡人忧劳戒惧则不暇于外饰禹恶衣文王卑服衞文大布之衣是也桧君絜其衣服逍遥暇豫而一无所为是偷安嵗月坐而待亡也能无中心之悼哉   羔裘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狐裘不言色玉藻狐裘黄衣以裼之又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又曰君子狐青裘豹褎绡衣以裼之是狐裘非一色也于礼狐白裘最贵故为朝天子之服郑笺云大蜡而息民则有黄衣狐裘桧君以朝服燕祭服朝今云锦衣狐裘朝天子之服者从苏氏説也   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郑笺丧礼子为父父卒为母皆三年   庶见素冠兮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   赋也 毛传庶幸也素冠练冠也棘急也 朱注丧事欲其总总尔哀遽之状也 毛传栾栾瘠貎慱慱劳也 郑笺不得见是人也   孔疏礼三年之丧至朞而练至祥乃除练后常服此冠故为练冠也 张氏曰不能三年至期而除则未始用练冠 郑笺时人皆解缓无三年之恩于其父母而废其丧礼故觊幸一见素冠急于哀戚之人形貎栾栾然膄瘠也 辅氏曰庶见素冠而继之以棘人栾栾言服与情之相称也不然服于外而忘于内则亦何以为哉   庶见素衣兮我心伤悲兮聊与子同归兮   赋也 毛传素冠故素衣 朱注同归者爱慕之辞也   庶见素韠兮我心蕴结兮聊与子如一兮   赋也 朱注韠蔽膝也以韦为之冕服谓之韨其余曰韠韠从裳色素衣素裳则素韠矣蕴结思之不解也 钱氏曰如一守而不变也   毛传子夏三年之丧毕见于夫子援琴而衎衎而乐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及夫子曰君子也闵子骞三年之丧毕见于夫子援琴而切切而哀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过也夫子曰君子也子路曰敢问何谓也夫子曰子夏哀已尽能引而致之于礼故曰君子也闵子骞哀未尽能自割以礼故曰君子也夫三年之丧贤者之所轻不肖者之所勉   素冠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毛以素冠为练冠郑以素冠为大祥之冠王肃孙毓皆以笺説为长而朱子从之惟东莱读诗记则从毛今按宰我谓钻遂改火期可已矣公孙丑曰为期之丧犹愈于己乎大抵不能三年者皆服一嵗服唯其不能三年是以嗟伤不见既练之冠若除丧之缟冠虽使短丧其除丧亦必服之不必庶见之也若云丧礼始终无韠遂以三章素韠为疑则二章之素衣于礼亦无文礼朝服缁衣素裳无素衣既衣可从裳则韠亦可从裳不必援丧服小记为难也故今仍从毛二章与子同归毛以为归已之家郑以为归彼之家观其居处説皆太拘今不取   隰有苌楚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毛传兴也苌楚铫弋也猗傩柔顺也夭少也 严氏曰沃沃生意盛也   吕氏曰苌楚枝条柔弱至于长而牵蔓葢如人之多欲者矣反思始茁其牙未有牵蔓之时生意沃然可爱此所谓赤子之心也此桧君未有知识未有室家之时也曰无知无家无室者葢疾其君之多欲故其辞过而激   苏氏曰君子幸其少而柔和不乐其有知而恣也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兴也 毛传家室家也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兴也   隰有苌楚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乐子之无知郑云知匹也非是陆玑草木疏云苌楚其枝茎弱过一尺引蔓于草上而郑云始生正直及其长大不妄寻蔓草木亦非也朱注政烦赋重人不堪其苦叹不如草木之无知葢本申培説也又云子指苌楚也苌楚可言无知不得言无家室有狐之之子注亦即指狐狐无衣裳苌楚无家室説皆未可通今取吕氏説   匪风思周道也国小政乱及祸难而思周道焉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   虞惇曰兴也 毛传发飘风也偈疾驱也 朱注周道适周之道也 毛传怛伤也   苏氏曰匪风也而发发然匪车也而偈偈然言恶政之及民也 严氏曰反顾昔曰周道之盛心自伤怛伤今而思古也 汉书王吉传诗云匪风发兮匪车偈兮説曰是非古之风也发发者是非古之车也偈偈者葢伤之也   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平上去通韵】兴也 毛传廻风曰飘嘌无节度也吊伤也   谁能亨鱼溉之釡鬵谁将西归懐之好音   兴也 毛传溉涤也鬵釡属 郑笺桧在周之东朱注谁能亨鱼乎有则我愿为之溉其釡鬵谁将西归乎有则我愿慰之以好音 吕氏曰言有能兴周道者则已将归之也 程氏曰鱼人所欲善政人所思 毛传亨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亨鱼则知治民矣 吕氏曰匪风下泉思周道之诗独作于曹桧何也曰政出天子则强不陵弱各得其所政出诸侯则徴发之烦共亿之困侵伐之暴唯小国偏受其害所以睠懐宗周为独切也战国时房喜谓韩王曰大国恶有天子而小国利之以此二诗騐之益信匪风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匪风发兮匪车偈兮毛公与汉书王吉传正相合集注过于简防遂失取兴之义今叅用苏氏毛公亨鱼之説亦非诗本义而意防殊妙故附録之   桧国四篇十二章四十五句   读诗质疑卷十三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四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曹   郑谱曰曹者禹贡兖州陶丘之北地名周武王既定天下封弟叔振铎于曹今曰济隂定陶是也其封域在雷夏菏泽之野昔尧尝游成阳死而葬焉舜渔于雷泽民俗始化其遗风重厚多君子务稼穑薄衣食以致畜积夹于鲁衞之间又寡于患难末时富而无敎乃更骄侈十一世当周惠王时政衰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   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   严氏曰奢则国必敝刺奢而言衣裳楚楚者举一端也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毛传兴也蜉蝣渠畧也朝生夕死楚楚鲜明貎郑笺昭公之朝其羣臣皆小人也徒整饰其衣裳不知死亡之无日如渠畧然 朱注此喻人之玩细娱而忘逺虑者也 吕氏曰贤者忧其君之将亡曰傥无所依其于我归处乎 严氏曰见当时在位无一可依仗者葢惨然以亡国为忧也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服蒲北反】兴也 朱注采采华饰也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説   兴也 孔疏掘阅掘地而出形容鲜阅也 郑笺麻衣深衣也诸侯朝则朝服夕则深衣 毛传如雪鲜絜也 郑笺説舎息也   吕氏曰曹君方修絜衣服志气扬扬而贤者已悯之如亡国丧家之人可哀也哉   蜉蝣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以蜉蝣之羽兴衣裳之楚楚而朱注则全篇皆指蜉蝣似于于我归处未可通也毛传蜉蝣犹有羽翼以自修饰则似反以昭公不能修饰衣服为不如蜉蝣失诗意矣今从笺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近小人焉   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虞惇曰赋也 毛传候人道路送迎賔客者何揭也祋殳也 朱注之子指小人也 毛传芾韠也一命緼芾黝珩再命赤芾黝珩三命赤芾葱珩大夫以上赤芾乗轩   孔疏贤者之官不过候人是逺君子也服赤芾者三百人是近小人也诸侯之制大夫五人今三百赤芾爱小人过度也 春秋传晋文公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兴也 毛传鹈洿泽水鸟也 苏氏曰梁鱼梁 严氏曰鹈之在梁犹小人在髙位也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顾氏诗本音咮古音注媾古音故】   兴也 毛传咮喙也媾厚也 张氏曰不称其宠厚也   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荟蔚婉娈一句中自为韵】   比也 毛传荟蔚云兴貎隮升也婉少貎娈好貎苏氏曰小人朋党相援并进于朝如山之升云荟蔚而上君子守道困穷于下如幼弱之女虽有饥寒之患而婉娈自保不妄从人季女者无求于人而人之所当求也   候人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彼候人兮二句正言曹君之用小人而朱子以为兴非也维鹈在梁毛传误不遂其媾季女斯饥郑笺误今俱正之 又按唐太学博士施士丏説诗云梁人取鱼梁也鹈自合求鱼不合于人梁上取其鱼譬之人自无善事攘人之美者如鹈在人梁上也此説见朱子韩昌黎集注附载之   鸤鸠刺不壹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虞惇按诗意言君子用心之壹而序云刺不壹者刺曹之无此君子也   鸤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   兴也 毛传鸤鸠秸鞠也 孔疏如结心不放也毛传鸤鸠之养其子朝从上下暮从下上平均如一也君子执义一则用心固 陈氏曰君子动容貎斯逺暴慢正顔色斯近信出辞气斯逺鄙倍其见于威仪动作之间者有常度矣岂故为是拘拘者哉葢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由其威仪一于外而其心之如结于内者从可知也 説苑尸鸠之所以养七子者一心也君子之所以理万物者一仪也   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帯伊丝其帯伊丝其弁伊骐   兴也 毛传在梅飞在梅也 郑笺帯大帯也大帯用素丝有杂色饰焉 毛传弁皮弁也骐骐文也朱注言有常度不差忒也   孔疏鸤鸠在桑而子异木者子自飞去母常不移也苏氏曰帯伊丝矣而弁不骐则为充于下而不充   于上上下有一不充则不一矣君子之行无不充足故周旋反复视之如一夫无一不然者一之至也徳未充而求其一不可得也既充矣而求其有一不然亦不可得也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兴也 朱注忒差也 朱氏曰由其身之修故化有以行于国   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兴也 郑笺能长人则人欲其夀考 朱氏曰由其国之治故福有以裕于身   苏氏曰鸤鸠在桑而已其子则不可常也以其爱之宜其无所不从然而从其在梅则失其在棘从其在棘则失其在榛是以居一以俟之而无不及者此得一之要也   鸤鸠四章章六句   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   严氏曰郑之褰裳思大国之见正齐桓未霸也曹共之时晋文霸矣襄王命之为侯伯而下泉顾思明王贤霸何耶文之于曹执其君分其田以私憾而欲甘心焉后乃仅以货免文寜能帖曹乎下泉愧木矣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隔句韵】虞惇曰比也 毛传冽寒也下泉泉下流也 朱注苞丛生也 毛传稂童梁也 许氏曰忾太息也孔疏周京周之京师也   朱注寒泉下浸苞稂见伤喻王室陵迟小国困也孔疏念周京者思古明王也有明王则无此困矣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比也 毛传萧蒿也 朱注京周犹周京也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比也 朱注蓍筮草也 孔疏京大师众也公羊传天子之居必以大众言之   芃芃黍苗隂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   兴也 毛传芃芃美貎 孔疏有王有从王之事也毛传郇伯郇侯也 郑笺文王之后为周伯治诸   侯有功 孔疏劳者以恩徳劳来之伤今之不然也毛传诸侯有事二伯述职   钱氏曰明王在上四国共禀一尊又有方伯以时廵省之隂雨之膏非下泉之冽也黍苗之芃非苞稂之浸也此周京之所以盛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下泉见乱世之思明君也 程氏易传曰剥上九诸阳消剥已尽独上九一爻尚存如硕大之果不见食将有复生之理上九亦变则纯隂矣然阳无可尽之理变于上则生于下无间可容息也隂道极盛其乱可知乱极自当思治故众心愿戴于君子君子得舆也诗匪风下泉所以居变风之终也 陈氏曰乱极而不治变极而不正则天理灭人道絶矣圣人于变风之极系之以思治之诗以示循环之理言乱之可治变之可正也 吕氏曰匪风下泉虽皆思周道之诗然匪风作于东迁之前此一时也下泉作于齐桓之后此又一时也 王氏曰桧亡东迁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终也夫子删诗系曹桧于国风之后桧之卒章曰思周道也伤天下之无王也曹之卒章曰思治也伤天下之无伯也   下泉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苞稂之稂郑改为凉正义云草木见有名凉者未知郑何据也四国有王朱云四国既有王矣语意殊晦今从旧   曹国四篇十五章六十八句   读诗质疑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五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豳   郑谱曰豳者后稷之曾孙曰公刘者自邰而出所徙戎狄之地名今属右扶风栒邑公刘以夏后太康时失其官守窜于此地犹修后稷之业勤恤爱民民咸归之而国成焉其封域在禹贡雍州岐山之地原隰之野至商之末世太王避戎狄之难而入处于岐阳民又归之公刘之出太王之入皆能守后稷之教不失其徳成王之时周公避流言之难出居东都二年思公刘太王居豳之职忧念民事至苦之功以比序已志后成王迎而反之摄政致太平其出入也一徳不回纯似于公刘太王之所为太师大述其志主意于豳公之事故别其诗以为豳国变风焉 朱注虞夏之际弃为后稷而封于邰及夏之衰弃稷弗务弃子不窋用失其官自窜于戎狄之间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自邰居豳复修后稷之业民以富实周之王业自此兴十世而太王徙居岐山之阳十二世而文王受天命十三世而武王遂为天子武王崩成王幼不能践阼周公以冢宰摄政乃述后稷公刘之化作诗以戒成王谓之豳风后人又取周公所作及凡为周公而作之诗附焉 春秋传呉季札观周乐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滛其周公之东乎汉书地理志昔后稷封斄公刘处豳太王徙文王作丰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 文中子程元问曰敢问豳风何风也文中子曰变风也元曰周公之际亦有变风乎曰君臣相诮其能正乎成王终疑则风遂变矣非周公至诚其孰能卒正之哉元曰居变风之末何也曰夷王以下变风不复正矣夫子盖伤之也故终之以豳风言变之可正也唯周公能之故系之以正变而正危而克扶终始不失其本其唯周公乎系之豳逺矣哉 孔防此逺论豳公为诸侯之政不美王业之本不得入周召之正风又非美刺成王不得入成王之正雅周公王朝卿士不得专名一国进退既无所系因其上陈豳公故为豳之变风防鸮以下不陈豳事亦系豳者七月是周公之事既为豳风防鸮以下亦周公之事尊周公使专一国故并为豳风也 蘓氏曰七月之诗言后稷公刘勤劳民事致王业之艰难文武受命功未及究而没成王尚幼恐其不能承以坠先公之功是以周公当国而终成之故七月者道周公之所以当国而不辞也周公之所以当国而不辞者重王业之艰难也然是诗言豳公而已不及于周公故谓之豳而以周公之诗附之夫豳公之诗一国之风也周公之诗一人之事也以为皆非天下之政是故得为风而不得为雅也 范氏曰豳居风雅之间何也风之所为终而雅之所为始也变风终于曹思明王贤霸之不可得于是次之以豳反之于周公而后至于鹿鸣言周之所以盛者由周公也 朱氏曰豳不先二南尊文王也不继二南豳先岐后也不与王风相属兴衰非其类也文王致治周公反正十五国风以是始终之尊周公与文王等矣 刘氏曰公刘之诗言政事也七月之诗言风俗也故一为雅一为风   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   朱注周公以成王未知稼穑之艰难故陈后稷公刘风化之所由使瞽蒙朝夕讽诵以教之 眞氏曰周家以农事开国成王幼冲周公作诗使瞽蒙歌之庻几王知小民之依不敢康寜盖与无逸同一意也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嵗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畞田畯至喜【火古音毁后并同火衣平上通一韵发烈褐嵗去入通一韵耜趾子畞喜一韵此章凡三韵】赋也 朱注七月斗建申之月夏七月也 苏氏曰此诗凡言月者夏正也言日者周正也 毛传流下也火大火心星也 朱氏曰火星中而寒暑退以六月之昏加于正南午位当东西之中至七月之昏则下而西流矣 毛传九月霜始降妇功成可以授冬衣矣一之日者十之余也 孔防一之日斗建子周正月也二之日斗建丑殷正月也 朱注变月言日是月之日也 毛传觱发风寒也栗烈气寒也 郑笺褐毛布卒终也 孔防三之日斗建寅夏正月也于于也耜田器也月令季冬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孟春天子躬耕帝籍豳土晚寒温亦晚三之日于是始修耒耜也四之日斗建夘夏二月也 毛传举趾举足而耕也馌馈也 朱注少壮在田其老者率妇子往馈也 毛传田畯田大夫也 欧阳氏曰喜者喜其勤农乐业也   孔防周公陈先公在豳教民周偹使衣食充足寒暑及时民奉上教知其早晚各自劝勉以勤事业之意郑笺此章陈人以衣食为急余章广而成之 范   民曰民生本乎衣食天下之务莫实于此矣礼义之所以起孝悌之所以生教化之所以成人情之所以固也故勤俭之俗莫如豳风 严氏曰七月之诗一言蔽之曰豫而已凡感节物之变而修人事之偹皆豫为之谋也 范氏曰孔子曰作易者其有忧患乎先王教民农桑以为衣食非以充欲所以偹患也是故将言衣之本则先着寒之候 朱氏曰三隂之月隂气始盛于是而豫为御寒之偹三阳之月阳气始盛于是而豫为治田之偹先衣而后食故以七月为首 张氏曰七月之诗皆以夏正为断 朱注一之日二之日周之先公已用此以纪候故周有天下遂为一代之正朔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此章凡三韵】   赋也 毛传再言流火授衣者将陈女功之始故又本于此 郑笺载之言则也阳温也 毛传仓庚黄离也 郑笺仓庚鸣可蚕之候也 毛传懿筐深筐也遵循也微行墙下径也五亩之宅树墙下以桑郑笺柔桑穉桑也蚕始生宜之 孔防迟迟日长而暄也 毛传蘩白蒿也所以生蚕祁祁众多也伤悲感事苦也春女悲秋士悲感物化也 程氏曰殆庻几也 朱注公子豳公之子也 郑笺有与公子同归之志欲嫁焉   孔防此章言女功之始养蚕之事 范氏曰男莫不耕女莫不织则衣食之本立矣昏姻以时则男女正矣 张氏曰此意次于耕织者重昏嫁本人情 郑笺女感事苦而生此志是谓豳风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逺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此章凡四韵】   赋也 毛传将陈女功自始至成故又本流火为言萑薍苇葭也豫畜之为来嵗之曲薄 朱注蚕月治蚕之月也 郑笺条桑枝落之采其叶也 孔防隋銎曰斧方銎曰斨逺扬逺枝扬起者也 苏氏曰取叶存条曰猗女桑柔桑也女桑不枝落就树采之其条猗猗然也 毛传鵙伯劳也 郑笺五月隂气至伯劳鸣豳地晚寒鸟物之候从其气焉 孔防绩缉麻也 毛传载绩丝事毕而麻事起矣黑而有赤也朱深纁也祭服衣纁裳阳明也 朱注蚕绩所成皆染之其朱者则以供公上厚于所贵不敢自爱也 程氏曰民之知义如此则美俗成矣   孔防衣之所用非丝即麻春既养蚕秋当缉绩此章陈女功自始至成之事 陆氏曰仓庚知分鸣鵙知至故阳气分而仓庚鸣可蚕之候也隂气至而鵙鸣可绩之候也 朱氏曰上章之求柔桑为今年授衣计也此章之畜雈苇为明年养蚕计也盖豫而又豫矣 朱氏曰此诗独不言三月今以月令证之蚕月条桑其三月欤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裘渠之反此章凡四韵】   赋也 毛传不荣而实曰秀葽草名 严氏曰四月阳气极于上而微隂已受胎于下葽感之而早秀故曰物成自秀葽始 毛传蜩螗也获禾可获也陨坠也 孔防落叶谓之萚 郑笺秀葽也鸣蜩也获禾也陨萚也四者皆物成而将寒之候 孔防貉狸皆兽名 郑笺于貉往搏貉以自为裘也狐狸以共尊者其同君民因习兵俱出田也 毛传缵继功事也孔防继续武事农隙习之不忘战也 毛传豕一   嵗曰豵三嵗曰豜 孔防丝麻不足以御寒故为皮裘以助之月令孟冬天子始裘今仲冬捕兽者为来年用之也天官掌皮秋敛皮冬敛革春献之注云皮革逾嵗干冬乃可用献之以入司裘是其事也战鬬不可以不习四时而习之兵革不可以空设田猎搜狩以闲之美先公礼教偹矣 李氏曰田猎取兽以充宾客笾豆国君之庖大兽公之小兽私之爱上之无已也 虞惇曰上章陈丝麻衣服女功之正此章陈女功之助所以终首章无衣无褐之意也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穹窒熏防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嵗入此室处【此章通一韵子嵗二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斯螽蚣蝑也 陆氏曰莎鸡络纬也朱注动股跃而以股鸣也振羽飞而以翼鸣也 孔防宇屋霤也 郑笺自在野至入我牀下皆谓蟋蟀也将寒有渐非卒来也 朱注穹空隙也 毛传窒塞也 孔防熏防令出其窟也 毛传向北出牖也墐涂也庻人荜户 孔防改嵗者仲冬阳气始萌嵗事将改也   范氏曰五月日短至而隂生斯螽动股莎鸡振羽气使之然也隂阳之气积微而为寒暑君子之戒民也早矣 孔防豳人告妻子以穹室墐户之意言我所以为此者以改嵗大寒当入此室居处也 何氏曰室邑中之室也去田庐而入处此室也汉书春令民毕出在野冬则毕入于邑所以顺隂阳偹防贼习礼文也 张氏曰此章见老者之爱 虞惇曰自求桑至此一嵗之女功止故此章陈避寒之事以终首章卒嵗之意也 吕氏曰十月而曰改嵗三正之通于民俗尚矣商周特举而迭用之耳 朱氏曰夏书甘誓言怠弃三正则三正之通行自古而然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夀七月食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此章凡三韵】   赋也 毛传郁棣属薁蘡薁也 吕氏曰葵承露也菽大豆也 毛传剥击也春酒冻醪也 郑笺介助也 王氏曰酒所以助养气体也 毛传眉夀毫眉也壶也 朱注食断壶去圃为之渐也 毛传叔拾也苴麻子也荼苦菜樗恶木也   郑笺既以郁薁及枣助男功又获稻而酿酒以助养老之具是谓豳雅之畜麻实之糁干荼之菜恶木之薪亦所以助养农夫之具也 吕氏曰衣裘具矣居室安矣老者之养不可以无加也农夫之勤其养不可以不畜也 朱注果防枣酒以供老疾奉宾祭壶苴荼以为常食少长之义丰俭之节也 虞惇曰此章陈饮食之事   九月筑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稼古音古后同稼圃夫平上通韵穋麦二字不入韵徙李因笃説也此章凡四韵】   赋也 郑笺圃同地物生之时耕治之以种菜茹至物尽成熟筑坚以为纳禾稼纳内也治于而内之囷仓也 朱注禾者谷连藁秸之总名禾之秀实而在野曰稼先种后熟曰重后种先熟曰穋再言禾者稻秫粱之属皆禾也 郑笺同聚也 董氏曰宫功官府之役也古者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郑笺尔汝也汝当昼日往取茅归夜作绞索以待时用 毛传绹绞也 郑笺亟急也 毛传乘升也孔防播种也 朱注亟升其屋而治之盖以来嵗将复始播百谷不暇为此也 张氏曰不待督责自相警戒不敢休息如此   吕氏曰此章终始农事以极忧勤艰难之意 范氏曰天运而不息人动而不已故我稼既同则又将始播殖矣易所谓终则有始也 陆氏曰丝事方息而麻事寻兴野功既讫而宫功随至藏于其秋以助不给之冬索绹于其夜以补不足之昼 虞惇按杨泉物理论曰稻粱菽各二十种为六十蔬果之实助谷各二十为四十凡百谷故诗曰播百谷也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埸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夀无疆【首二句韵未详呉棫韵补隂于容反此章凡三韵】   赋也 朱注凿冰斩冰也周官凌人正嵗十二月令斩冰 毛传冰盛水腹坚则命取冰于山林冲冲凿冰之意凌隂冰室也 孔防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豳土晚寒故正月藏冰也蚤朝也 朱注韭菜名孔防月令仲春天子献羔开冰先荐寝庙韭者时韭新出也 毛传肃缩也霜降而収缩万物也涤扫也功毕入也两樽曰朋飨者郷人以犬大夫加以羔羊 孔防跻升也 王氏曰公堂君之堂也称举也 毛传疆竟也 郑笺上章偹寒此章偹暑后稷先公礼教偹也十月民事男女俱毕无饥寒之忧国君闲于政事而飨羣臣饮酒既乐欲君大夀无竟是谓豳颂 张氏曰豳民忠爱其君既劝趣其藏冰偹暑又相戒以速毕功杀羊举酒祝公万夀也 吕民曰周之先公国容未偹无君民之间故曰朋酒斯飨跻彼公堂 虞惇曰自六章以下皆陈农圃饮食収获燕飨以终首章重食之意 苏氏曰古者藏冰发冰以节阳气之盛夫阳气之在天地譬如火之着于物也故常有以觧之十二月阳气蕴伏锢而未发其盛在下则纳冰于地中至二月四阳作蛰虫起阳始用事则亦始启冰而庙荐之至四月阳气毕逹隂气将絶则冰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冰无不及申丰有言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故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灾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札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王氏曰仰观星日霜露之变俯察虫鸟草木之化以知天时以授民事女服事乎内男服事乎外上以诚爱下下以忠利上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养老而慈防食力而助弱其祭祀也时其燕飨也节此七月之义也王氏潜夫论曰七月之诗大小教之终而复始由   此观之人固不可自恣也 刘氏曰此诗所记茍非井邑其民郷党其教各有正长部分司其嵗功未易集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七月见豳公所以造周也朱注周礼春官籥章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   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国祈年于田祖吹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国蜡则吹豳颂以息老物今考之于诗未见其篇章之所在郑氏三分七月之诗以当之其道情思者为风正礼节者为雅乐成功者为颂然一篇之中剟拾分碎恐无此理故王氏不取但谓本有是诗而亡之或者又疑以七月一篇随事而变其音节或为风或为雅或为颂又或雅颂之中凡为农事而作者皆可冠以豳号其説具大田良耜诸篇读者择焉可也   七月八章章十一句   防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防鸮焉   书金縢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羣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则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防鸮王亦未敢诮公朱注武王克商使弟管叔鲜蔡叔度于纣子武庚之国武王崩成王立周公相之二叔以武庚叛且流言于国故周公东征二年得管叔武庚而诛之而成王犹未知周公之意也公乃作此诗以贻王 朱氏曰管蔡流言使成王疑周公周公虽已灭之然成王之疑未释则乱未弭也故周公作防鸮以贻王告以王业艰难不忍毁壊之意所以为救乱也 申公説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周公避居于鲁殷王禄父遂与十七国作乱周公忧之作此诗贻成王欲王省悟以偹殷全篇以鸟之育子成巢者比先王之创业而代为之言也   防鸮防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顾炎武诗本音子室上入通韵勤闵平上通韵】   朱注比也为鸟言以自比也鸱鸮恶鸟也鬻育闵忧也 彭氏曰鸱鸮喻武庚子喻管蔡室喻王室也朱注托为鸟之爱其巢者呼鸱鸮而告之曰尔既取我子矣无更毁我室也以我恩勤笃厚鬻养此子甚可怜闵今既取之其毒甚矣况又毁我室耶喻武庚既败管蔡不可更危王室也 李氏曰言子非不爱尤惜其巢也 刘氏曰此诗归罪武庚而于三叔则闵惜之为亲者讳也书大诰亦然   迨天之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比也 毛传迨及彻剥也桑土桑根也 郑笺绸缪纒緜也下民巢下之民也   朱注鸟之为巢如此喻已深爱王室而预防其患难之意 孔防先王致此大功至艰难而其下民或敢侵侮不可不遏絶以全周室也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比也 毛传拮据橶梮也 朱注捋取也 毛传荼雈苕也 朱注蓄积租聚也 王氏曰卒尽也 毛传瘏病也 朱注室家巢也   苏氏曰以手捋荼则至于拮据以口蓄租则至于卒瘏所以勤劳病瘁而不辞者曰予未有室家故也朱注喻已前日所以勤劳如此者以王室新造而未集故也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比也 毛传谯谯杀也翛翛敝也翘翘危也哓哓惧也   苏氏曰为室之劳至于羽杀尾敝室成而风雨漂摇之则其音得无急乎 朱注喻己既劳悴王室又未安而多难乘之则其作诗以告王不得而不汲汲也孔防周公言成王防弱为凶人所振荡周室将危   由管蔡作乱使忧惧若此故不得不诛之也   鸱鸮四章章五句   虞惇按此诗当以金縢为据金縢言周公先摄政中诛管蔡后为诗以贻王叙次甚明而郑氏云周公先为冢宰中避而出作诗贻王作诗之后乃摄政而诛管蔡非也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罪人武庚管蔡也斯得者讨而诛之也郑氏于金縢注云罪人周公之属党与知居摄者周公出皆奔今二年尽为成王所得于此诗则云成王多罪周公之属党周公言此诸臣乃世臣子孙其祖父以勤劳有此官位土地今若诛杀之无絶其官位夺其土地其説支离穿凿最为无理毛公云鬻稚也稚子成王也亦非是欧阳氏辨之详矣今从朱 又按金縢周公居东罪人斯得居东东征也居东而诛管蔡东山破斧二诗其明徴也朱子作诗注初不主郑説后与蔡仲黙论书手帖又云从郑氏为是语録云管蔡流言成王未知罪人之为谁及周公居东二年成王悟乃知罪人在管蔡也若曰所谓罪人者今得之矣按上文明言管叔及其羣弟乃流言于国何得云未知罪人为谁元儒金履祥又云东征乃东行非东伐也按破斧云周公东征四国是皇东山亦云制彼裳衣勿士行枚又岂得云东征非东伐乎朱子误主郑氏而诸儒复从而附防之故今録朱子诗集注而复具论之如此   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君子之于人叙其情而闵其劳所以説也説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   李氏曰周在丰镐管叔挟三叛其地在王室之东周公征之自西而东故谓之东征二年而罪人斯得至归周则三年矣 朱注成王既得鸱鸮之诗又感雷风之变始悟而迎周公于是周公东征已三年矣既归而作此诗以劳归士也 申公説周公伐武庚既克而归劳其从行之士作此诗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此章凡三韵章首归字隔二句与下归悲衣枚为韵四章隔二句与下飞归错综为韵二章三章又音首章而独韵起皆诗用韵之变格古乐府及唐人诗余长调亦有独韵起者此顾梦麟説也季因笃曰二章之实室三章之垤室窒至亦皆与归字平去入通韵是未尝无韵也末四句隔句韵】   赋也 程氏曰东山所征之地也 毛传慆慆言乆也蒙雨貌 朱注裳衣平居之服也 毛传士事也郑笺行阵也 孔防枚如箸衔之有繣结顶中军   法以止语也 朱注蜎蜎动貌 毛传蠋桑虫也郑笺烝久也 朱注敦独处貌   郑笺此叙归士之情也我往之东山既久劳矣归又道遇雨然是尤苦也 范氏曰人情惮往而乐归于其归犹闵其遇雨则其往可知也 苏氏曰东征之士皆西人也方其在东未尝不曰归耳而未可以归故其心念西而悲 吕氏曰役久则衣敝制为平居之服自幸全身而归愿勿从事于行阵也 朱注其在涂也则又覩物起兴而自叹曰彼蜎蜎者蠋则乆在桑野矣此敦然而独宿者则亦在车下也所谓叙其情而闵其劳 程氏曰首四句言在外之久往来之劳故毎章重言见其感念之深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疃鹿场熠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懐也【此章凡四韵实室宇户隔句韵畏懐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果臝栝楼也 陈氏曰施延也 郭氏曰伊威防妇也 毛传蟏蛸长踦也 程氏曰町疃庐傍畦垅也 朱注鹿场鹿以为场也 毛传熠燿萤火也 郑笺室中久无人故有此五物是不足可畏乃可忧思耳 朱注此述其归未至而思家之情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此章凡三韵垤室窒至去入通韵】赋也 郑笺鹳水鸟 毛传垤螘塜也将隂雨则穴处先知之鹳好水长鸣而喜也 郑笺行者于隂雨尤苦妇念之则叹于室也洒洒扫拚也穹窒穷塞防穴也 王氏曰聿遂也 程氏曰有敦圆成之状也朱注妇方洒扫之后而征夫忽已至矣顾见苦   系于栗薪之上而曰自我之不见此亦已三年矣虞惇曰盖闵行役之久而深幸室家之相见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仓庚于飞熠燿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此章凡三韵飞归羽马隔句韵缡古音罗】   赋也 郑笺仓庚仲春鸣嫁娶之候也熠燿其羽羽鲜明也 毛传黄白曰皇駵白曰驳缡妇人之祎也母戒女施衿结帨也九其仪十其仪仪之多也 严氏曰嘉美也归而新昏固孔嘉矣旧昏之相见其乐当如何哉 郑笺极叙其情乐而戏之   朱注未至而思既至而乐此皆情之至切而不敢言者上之人乃先其未发而歌咏以劳苦之则其欢欣感激为何如哉盖古者上下之际情志交孚虽家人父子之相语无以过此此所以维持巩固数十百年而无一旦土崩之患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东山见周公先公而后私也   东山四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我心西悲传云公族有辟公亲素服不举乐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意防殊胜然非诗本义也勿士行枚笺云善兵者不阵亦太迂有敦苦其新孔嘉俱不如集注之善熠燿宵行注云宵行虫名按尔雅及埤雅诸书俱云熠燿萤火也朱子避末章之熠燿而改宵行为萤火于经传未有所据今从旧   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   虞惇按此乃美周公之诗非恶四国也传承序之误遂以四国为管蔡商奄者非是 孔防书传称周公二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 申公説周公至自征殷四国美之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赋也 朱注四国四方之国也 毛传皇匡将大也朱注东征之役破斧缺斨其劳甚矣然周公之为   此盖将使四方莫不一于正而后已非欲自救其身已也其哀我民人之徳岂不大哉 苏氏曰使周公嫌于救其身洁身而退以避二叔之难则其乱将及于四方自为计则得矣而未免于小也惟不嫌于自救哀人之不治以诛管蔡而后可以为大 范氏曰舜封象周公诛管蔡迹虽不同其道一也象之祸及舜而已管蔡启商以间王室得罪于天下非周公所得私也安得而不诛之哉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锜古渠禾反】   赋也 陆氏曰锜凿属 毛传吪化也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赋也 毛传銶木属遒固也休美也   破斧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毛以斧斨喻礼义郑以斧斨喻周公成王比拟失伦皆不取集注以此为从军之士答前篇东山之诗亦未敢信为然也   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程氏曰此盖既得罪人之后周公迟留未归士大夫刺朝廷不知还周公之道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朱注比也 毛传柯斧柄也   苏氏曰伐柯必用斧取妻必用媒王欲治国则当还周公也   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虞惇曰兴也 郑笺则法也之子斥周公也 朱注笾竹豆也豆木豆也 毛传践行列貌   虞惇曰伐柯之则即在所执之柯王欲还周公列笾豆为相见之礼则见之矣惜乎朝廷之不知也伐柯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云成王既得雷风之变欲迎周公而羣臣犹惑流言疑于王迎之礼故刺之此衍説也伐柯伐柯毛云礼义亦治国之柄匪媒不得郑云成王欲迎周公当使晓王与周公之意者先往此曲説也朱注云首章喻东人见公之难次章喻东人见公之易之子指其妻而言亦非是下篇之子指周公则此章之子亦指周公首章属比而次章属兴故今采程氏蘓氏之説而以臆见参之   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程氏曰周公居东未反士大夫思之切而责在朝之人不速还公也 申公説周公归于周鲁人欲留之不可得作是诗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兴也 毛传九罭緵罟小鱼之网也鳟鲂大鱼也孔防大鱼而处小网非其冝也 朱注我东人自我也之子斥周公也衮衣裳九章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彝皆缋于衣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蔽皆绣于裳天子之龙一升一降公但画降龙龙首卷然故曰衮此东人喜见周公之辞欧阳氏曰衮衣绣裳上公之服也上公宜在朝廷者也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   兴也 毛传遵循也 孔防渚小洲也 朱注女东人自相女也 毛传再宿曰信   郑笺鸿飞戾天而今遵渚喻周公处东都失其所也朱注公归岂无所乎于女信处而已 欧阳氏曰   言终当归也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   兴也 孔防高平曰陆 朱注不复言将留相王室不复来也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赋也 朱注公惟信宿于此是以东方有此衮衣之人又愿其且留于此无遽迎公以归而使我心悲也欧阳氏曰此道东人留公之意云尔东人犹能爱   公所以深刺朝廷之不知也   九罭四章一章四句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此诗以欧阳説为正其训诂则朱子得之郑笺于首章云王迎周公当以上公之服徃见之末章云成王所赍来衮衣愿其封周公于此皆衍説鸿飞遵渚毛郑为优   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摄政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申公説鲁人睹周公徳容而作是诗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隔句韵】兴也 毛传跋躐也 朱注胡颔下悬肉也 毛传疐跲也 郑笺公周公也 朱注孙让也 毛传硕大肤美也 朱注赤舄冕服之舄也几几安重貎程氏曰狼进而躐其胡则退而跲其尾所以致困难者以其有贪欲故也周公至公不私进退以道无利欲之蔽以谦逊自处不有其尊不矜其徳故虽在危疑之地安歩舒防赤舄几几然安也 严氏曰凡人处利害之变则居止不安其常惧者丧屦喜者折屐诗人以赤舄几几见周公之圣其善观圣人者矣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徳音不瑕【瑕古音胡】兴也 郑笺不瑕不可疵瑕也   程氏曰周公之处已也夔夔然存恭畏之心其存诚也荡荡然无顾虑之意所以不失其圣而徳音不瑕也 范氏曰神龙或潜或飞能大能小变化不测然得而畜之若犬羊然有欲故也惟其可以畜之故亦得醢而食之凡有欲之类莫不可制焉唯圣人无欲故天地万物不能易也富贵贫贱死生如寒暑昼夜相代乎前吾岂有心乎哉顺受之而已矣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防孔子阨于陈蔡不以为戚周公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而赤舄几几徳音不瑕其致一也   狼跋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狼跋之作当在周公居东成王未启金縢之前故序云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若金縢既啓悔泣迎公是已知公矣安得云王不知乎郑云摄政七年致太平复成王之位又为之太师终始无愆者误也公孙硕肤郑云孙遁也如公孙于齐之孙孙避此成功之大美谓复子明辟也此説非是朱子云让大美而不居指管蔡流言之变乃诗人廻防之辞愚亦以为未然管蔡流言周公东征诗书皆大书特书何烦掩饰廻防程氏説颇近理以钱説参之欧阳公以孙为顺以硕肤为肤革充盈亦未免杜撰至毛传云公孙成王也豳公之孙苏氏又云公孙周公也是诗专美周公何得又云成王之大美而破斧九罭皆已明言周公不应此诗复假公孙为称此二説尤支离迂曲不可从也   豳国七篇二十七章二百三句   读诗质疑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六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小雅大雅   郑谱曰小雅大雅者周室居西都丰镐之时诗也始祖后稷由神气而生有播种之功于民公刘至于太王王季厯及千载越异代而别世载其功业为天下所归文王受命武王遂定天下盛徳之隆大雅之初起自文王至于文王有声据盛隆而推原天命上述祖考之美小雅自鹿鸣至于鱼丽先其文所以治内后其武所以治外此二雅逆顺之次要于极贤圣之情着天地之助如此而已矣又大雅生民下及卷阿小雅南有嘉鱼下及菁菁者莪周公成王之时诗也传曰文王基之武王凿之周公内之谓其道同终始相成比而合之故大雅十八篇小雅十六篇为正经其用于乐国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然而飨宾或上取燕或下就何者天子飨元侯歌肆夏合文王诸侯歌文王合鹿鸣诸侯于邻国之君与天子于诸侯同天子诸侯燕羣臣及聘问之宾皆歌鹿鸣合乡乐此其着略大校见在书籍礼乐崩壊不可得详大雅民劳小雅六月之后皆谓之变雅美恶各以其时亦显善惩过正之次也 陆氏曰六月至无羊十四篇是宣王之变小雅节南山至何草不黄十四篇前儒申公毛公皆以为幽王之变小雅民劳至桑柔五篇是厉王之变大雅云汉至常武六篇是宣王之变大雅瞻卬及召旻二篇是幽王之变大雅 朱注正小雅燕飨之乐也正大雅防朝之乐受厘陈戒之辞也或欢欣和悦以尽羣下之情或恭敬斋荘以发先王之徳辞气不同音节亦异多周公制作时所定也 陈氏曰周家之治至于文武其礼文浸以烦缛故周公因一事以作一诗太史録之其后或举是事则复歌是诗焉 孔疏变雅虽亦播于乐或无算之节所用或随事类而歌又在制礼之后乐不常用也 春秋传吴季札请观周乐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熈熈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   小雅鹿鸣之什   孔疏风及啇鲁颂当国为别诗少可以同卷雅颂篇数既多不可混并故分其篇每十为卷卷首之篇则为什长以统余篇之目 朱注谓之什者犹军法以十人为什也   鹿鸣燕羣臣嘉賔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   孔疏案燕礼大夫为宾賔唯一人而云羣臣嘉宾者燕礼于客之内立一人为賔使宰夫为主与之对行礼其实君设酒殽羣臣皆在君为主羣臣縂为宾也又燕礼若与四方之宾燕则迎之于大门内四方之宾唯迎之为异其燕皆与臣同则此嘉宾之中容四方之賔矣故乡饮酒燕礼注云鹿鸣者君与臣下及四方之宾燕讲道修徳之乐歌是也 朱注于朝曰君臣焉于燕曰宾主焉先王以礼使臣之厚也 张氏曰羣臣在位者也嘉宾聘而未受禄者也礼仕而未有禄君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不纯臣之道也 李氏曰飨在庙燕在寝飨重而燕轻飨则君亲献燕则不亲献 郑笺饮之而有币酬币也食之而有币侑币也 孔疏饮有酬宾送酒之币食有侑賔劝饱之币案公食大夫礼宾三饭之后云公受宰夫束帛以侑是礼食用币也聘礼云君不亲食使大夫朝服致之以侑币又云致飨以酬币亦如之然则亲飨有酬币矣礼惟言飨食之币不言燕币燕礼亦当有焉 虞惇按周语先王之燕有折俎加豆酬币宴货以示容合好是燕礼亦有酬币也 学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注宵之言小也肄小雅之三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此皆君臣宴乐相劳苦之诗 朱注仪礼燕礼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乡饮酒用乐亦然学记又言宵雅肄三是上下通用之乐也岂本为燕羣臣嘉宾而作后乃推而用之乡人也欤 严氏曰古者上下交而为防于鹿鸣诸诗见之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上下分韵不必叶】   兴也 朱注呦呦声之和也 郑笺苹藾萧也 朱注簧笙中之簧也 毛传吹笙而鼓簧矣 郑笺承犹奉也 毛传筐篚属所以盛币帛也 朱注将行也 毛传周至行道也   毛传鹿得苹呦呦然鸣而相呼恳诚发乎中兴嘉乐宾客当有恳诚相招呼以成礼 孔疏人君富有一国位絶羣下礼有飨燕之道公法不得不设忠诚爱乐实为至少故取恳诚为喻 王氏曰饮食以享之瑟笙以乐之币帛以将之庶乎好爱我而示我以至美之道矣 朱注君臣以严为主朝廷以敬为主然一于严敬则情或不通而无以尽其忠告之益故先王因其饮食聚防而制燕飨之礼以通上下之情记曰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留焉葢其所望于羣臣嘉宾者惟在示我以大道则必不以私惠为徳而自留矣此所以和乐而不滛也欤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徳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防酒嘉宾式燕以敖【平去通韵】兴也 毛传蒿菣也 郑笺孔甚昭明也视示同朱注恌偷薄也 毛传敖游也   郑笺徳音先王道徳之教也嘉宾之语先王徳教甚明可以示民使不偷于礼义是乃君子所法效言其贤也 孔疏乡射记古者于旅也语谓礼成乐偹乃可以言语先王之道也 严氏曰与之燕饮而遨游庶乎从容欵洽而有磨砻浸润之益也 刘氏曰燕礼有亲疎之义有尊卑之别有长少之序有内外之分有宾主之位人伦之道无有不备而我嘉宾践其礼安其乐诚信感于人心故闻者见者靡不孚而化之 范氏曰式燕以敖者礼之从容也庄而不至于矜和而不至于流此其徳之纯也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防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兴也 毛传芩草也湛乐之乆燕安也   范氏曰非止养其体娱其外而已所以乐其心也毛传夫不能致其乐则不能得其志不能得其志则嘉宾不能竭其力 范氏曰食之以礼乐之以乐将之以实求之以诚此所以得其心也贤者岂以饮食币帛为悦哉昏姻不备则贞女不行也礼乐不备则贤者不处也贤者不处则岂得乐而尽其心乎 孔丛子孔子曰于鹿鸣见君臣之有礼也   鹿鸣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旧说以此为周衰之诗司马迁曰仁义陵迟鹿鸣刺焉蔡邕曰鹿鸣者周大臣之所作也王道衰大臣知贤者幽隠故弹风谏窃意孔子删诗正乐雅颂各得其所不应以刺诗冠小雅之首自当以序为正国风之闗雎三家亦以为刺诗毛公诗序出而三家绌矣首章示我周行郑笺改示为寘又以周行为周之列位俱非是今从毛   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説矣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懐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赋也 毛传騑騑行不止之貎周道岐周之道也倭迟歴远之貌   严氏曰使臣既还文王燕飨以劳之而歌是诗述其在途之情而设为使臣之自道也 孔疏皆称其疲苦以劳之 毛传思归者私恩也靡盬者公义也伤悲者情思也 郑笺无私恩非孝子也无公义非忠臣也君子不以私害公不以家事辞王事 程氏曰上不知下之劳则下不自尽其力 范氏曰臣之事上也必先公而后私君之劳臣也必先恩而后义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懐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此章隔句韵】   赋也 毛传啴啴喘息之貌马劳则喘息白马黒鬛曰骆遑暇启跪处居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兴也 朱注翩翩飞貌 毛传鵻夫不也将养也苏氏曰夫不祝鸠孝鸟也春秋传祝鸠氏司徒也谓其孝故尔是以孝子不获养而称焉 朱氏曰使臣勤劳于外不暇遂其恩私是鵻之不如也 范氏曰忠臣孝子之行役未尝不念父母也为君者岂待其劳苦而自伤哉亦忧其忧如己而已矣此圣人所以感人心也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母满以反此章盬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杞枸檵也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懐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骎骎骤貌 郑笺谂告也   郑笺君劳使臣述叙其情汝曰我岂不思归乎诚思归也故作此诗之歌以养父母之志来告于君也孔疏臣有劳苦患上不知今探其情以劳之所以为悦 范氏曰卒章独言将母者本其恩所起以教爱也爱母则敬父矣敬父则尊君矣未有爱亲而不爱其君者也   钱氏曰乡饮酒歌此以其勤王事而念父母有忠孝之道焉   四牡五章章五句   虞惇按翩翩者鵻应从苏氏传如郑笺则与劳使臣之意不相合故不取其云文王率诸侯抚叛国而朝聘乎纣故周公作乐以歌之为后世法者衍説也   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逺而有光华也   郑笺臣之出使当扬君之美延誉于四方则不辱命也 程氏曰天子遣使四方以观省风俗采察善恶访问疾苦宣道化于天下下国防被声教是以光华 曹氏曰燕以遣之礼也歌以乐之乐也严氏曰遣使以礼乐归又劳之体羣臣也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懐靡及【华音敷隔句韵】   兴也 毛传皇皇犹煌煌也 孔疏华草木之华也毛传高平曰原下湿曰隰駪駪众多貌征夫行人   也 王氏曰使臣之行必有上介众介 朱注懐思也   苏氏曰煌煌之华生于原隰而不知高下之异臣奉君命以出毎懐不及事之忧不以逺近险易易其心亦如华之无不煌煌也 程氏曰虑不能宣上徳逹下情故毎懐如不及也 严氏曰遣使之初预道其忠勤以勉其能然也 钱氏曰诸使臣皆同此懐故曰每懐外传所谓懐和为每懐也 朱注此诗若以戒夫使臣者而托于自道之辞以发之诗之忠厚如此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赋也 郑笺如濡鲜泽也 毛传忠信曰周 郑笺爰于也 朱注咨访也 孔疏诹聚谋也   程氏曰咨访使臣之大务 郑笺见忠信之贤人则于是访问求善道也 范氏曰王者遣使于四方教之以咨诹善道将以广聪明也夫臣欲助其君之徳必求贤以自助故臣能从善则可以善君矣臣能听谋则可以谏君矣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谋音媒】赋也 毛传如丝调忍也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赋也 朱注沃若犹如濡也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赋也 毛传隂白杂毛曰骃均调也   春秋传穆叔如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问之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咨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   国语鹿鸣君之所以嘉先君之好也敢不拜嘉四牡君之所以章使臣之勤也敢不拜章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每懐靡及诹谋询度必咨于周敢不拜教臣闻之曰懐和为每懐咨才为诹咨事为谋咨义为度咨亲为询忠信为周君况使臣以大礼重之以六徳敢不重拜   皇皇者华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每懐靡及毛传云每虽怀和也谓虽怀中和犹自以为无所及葢本国语怀和为每怀之义郑笺改和为私谓每人怀其私相稽留则于事无所及其説误矣忠信为周亦本国语朱子从欧阳氏作周徧之周宜仍旧咨谋询度内外传微有异同今并载之   棠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棠棣焉   孔疏按外传周文公之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则此诗周公作也内传富辰曰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紏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葢棠棣本周公伤管蔡失道而作之以燕兄弟取其相亲召穆公见厉王之时兄弟恩疏重歌此周公所作以亲之故郑氏答赵商云凡赋诗者或造篇或诵古杜预亦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 王氏曰棠棣之作在武王既崩周公诛管蔡之后而为文武治内之篇何也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此文武之行也闵管蔡之失道陈兄弟之恩义故内之于文武之正雅以成燕羣臣兄弟朋友之乐歌焉申公説天子燕兄弟之歌 虞惇按棠棣韩诗序作夫栘云夫栘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也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兴也 毛传棠棣棣也 郑笺承华者曰鄂 朱注不犹岂不也 毛传韡韡光明也 严氏曰凡今之人縂言朋友妻子也   孔疏华以覆鄂鄂以承华华鄂相覆而光明犹兄弟相顺而荣显 程氏曰花蕚相依生相亲力相承犹人之有兄弟也 苏氏曰小人好以亲为怨而乐从其疎故此诗每陈朋友之不足恃以告之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赋也 毛传威畏怀思裒聚也   郑笺死防可怖畏之事惟兄弟之亲甚相思念 朱注至于积尸裒聚原野之间亦惟兄弟为相求 程氏曰葢甚言兄弟之相恃頼也 李氏曰兄弟之情尤于死防时见之庄子曰以利合者廹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合者廹穷祸患害相收也 朱注此诗葢周公既诛管蔡而作故此章以下专以死丧急难鬭阋之事为言其志切其情哀乃处兄弟之变如孟子所谓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之意也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兴也 毛传脊令雝渠也飞则鸣行则摇不能自舍犹兄弟之相救于急难况兹永长也   苏氏曰人之患难相救不舍斯湏如脊令者惟兄弟也 朱注当此之时虽有良朋不过爲之长叹息而已力或不能相及也 吕氏曰疎其所亲而亲其所疎此失其本心者也故此诗反覆言朋友之不如兄弟盖示以亲疎之分使之反循其本也本心既得则由亲及疎秩然有序兄弟既笃而朋友之义亦敦矣初非薄于朋友也苟杂施而不孙虽曰厚于朋友如无源之水朝满夕除胡可保哉 王氏曰古者朋友之丧则视兄弟视兄弟则急难宼讐何为而不与曰莫不有君而为之臣莫不有父而为之子莫不有师而为之弟子莫不有兄弟而为之兄弟则吾急难寇讐所当致力也矣又推而致之朋友则吾有所不暇而无礼以节之则吾之忧无穷而人之责无已葢古之道如此而后世之士犹有以恩望朋友而至于离絶者矣然则世之致力于朋友者非欤曰势足以振之力足以周之而无伤于义则隣里乡党不可以不勉也而况朋友乎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毎有良朋烝也无戎【务春秋传作侮戎音汝元儒熊朋来五经説此与常武首章以修我戎并当音汝崧高戎有良翰民劳戎虽小子亦俱训汝古戎汝同音吴氏改务为防非是】   赋也 毛传阋狠也 郑笺御禁务侮也 曺氏曰烝众也 朱注戎助也   范氏曰兄弟虽内阋而犹外御不败亲也 孔疏他人侵侮之时虽有善友终无相助之事唯兄弟相助耳 王氏曰狠于内非令兄弟也然及其御侮则虽有良朋曽不如不令兄弟之为可恃也 严氏曰言兄弟之不令者犹胜朋友之良者也 虞惇按国语富辰曰兄弟防阋侮人百里注兄弟虽以防言相违狠犹禁御他人侵侮己者百里谕逺也春秋传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   丧乱旣平旣安且寕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赋也 陈氏曰兄弟之急难相求如此及其既安宁也乃谓兄弟不如友生可乎 苏氏曰人居平安之世不知兄弟之可恃而以至亲相责望则兄弟常多过失易以生怨故有以朋友为贤于兄弟者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豆古田故反后同】   赋也 毛传傧陈饫私也不脱屦升堂谓之饫 朱注具俱也 孔疏孺骨肉相亲属也   许氏曰虽有陈列笾豆之盛而饮酒醉饱必兄弟具在然后能和乐相亲慕也   妻子好合如鼔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隔句韵】赋也 毛传翕合也   许氏曰虽妻子好合如瑟琴必兄弟皆翕合然后和乐可乆也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圗亶其然乎【家音姑】赋也 毛传帑子亶信也   朱注宜尔室家者兄弟具而后乐且孺也乐尔妻孥者兄弟翕而后乐且湛也兄弟之于人其重如此试以是究而图之岂不信其然乎 苏氏曰凡人思虑不能及远常以为兄弟之于我无所损益不知兄弟之相亲乃所以宜室家而乐妻帑者患其浅陋而不信故使之深思而逺圗之以信其然否也 吕氏曰告人以兄弟之当亲未有不以为然者也茍非是究是图实从事于此则亦未有诚知其然者也不诚知其然则所知者特名焉而已矣 朱注此诗首章略言至亲莫如兄弟之意次章乃以意外不测之事言之以明兄弟之情其切如此三章但言急难则浅于死丧矣四章则又以情义之甚薄而犹有所不能已者言之其序若曰不待死丧然后相求但有急难即当相助不幸至于或有小忿犹必共御外侮其所以责之者虽若益轻以约而所以着夫兄弟之义者益深且切矣五章遂言安宁之后乃谓兄弟不如友生则是至亲反为路人而人道或几乎息矣故下两章乃复极言兄弟之恩异形同气死生苦乐无适而不相湏之意卒章又申告之使反复穷极而騐其信然可谓委曲渐次极尽人情矣读者宜深味之   棠棣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解鄂不韡韡谓不当作拊原隰裒矣谓原隰以聚居之故能定高下之名不如友生谓礼义琢磨则友生急饮酒之饫谓图非常之事议大疑于堂皆衍説也今多取朱注而以诸家叅之   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湏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徳归厚矣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兴也 毛传丁丁伐木声 郑笺嘤嘤两鸟声也毛传幽深也 郑笺迁徙相视也 毛传矧况也朱注以伐木之丁丁兴鸟鸣之嘤嘤而言鸟之求友遂以鸟之求友喻人之不可无友也 郑笺其鸣之志似于有友道然求其友声求其尚在深谷者 毛传君子虽迁高位不可以忘其朋友郑笺鸟尚知居高木呼其友况是人乎可不求之 苏氏曰先王不遗朋友故旧以为非特有人助也鬼神亦将祐之以和平矣 程氏曰朋友之信恒久不渝可质于神明邱氏曰伐木者其声丁丁然空谷响应出于自然   朋友故旧气类之相从亦如此也故下章以伐木起兴焉 吕氏曰此兴之兼赋比者也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于粲洒埽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簋音九上去通韵】   兴也 朱注许许众人共力声也淮南子举大木者呼邪许 孔疏酾酒者或以筐或以草 朱注泲之而去其糟也 毛传藇美貌羜未成羊也 郑笺速召也 朱注诸父朋友之同姓而尊者 毛传微无也 郑笺顾念也 朱注于叹辞 毛传粲鲜明貌孔疏簋盛黍稷之器也 毛传天子八簋 朱注   诸舅朋友之异姓而尊者 毛传咎过也   苏氏曰伐木至小矣而犹湏友故君子于闲暇酒食以燕乐之所以求其驩心也 朱注具酒食以乐朋友宁使彼适有故而不来无使我恩意之不至也李氏曰常人怨生于相责责己而不责人此所以和平也 孔疏陈馈八簋谓食礼肥羜酾酒谓燕礼燕言诸父食言诸舅互文也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徳干糇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暇古音豫后并同平上平去通韵】兴也 苏氏曰衍多也 郑笺践陈列貌 朱注兄弟朋友之同侪者无逺皆在也 毛传糇食也以筐曰酾以薮曰湑 郑笺酤买也 朱注坎坎击鼓声毛传蹲蹲舞貌   苏氏曰民之失徳也有以干糇薄物相谴责故君子于其朋友故旧无所爱者有则湑之无则酤之不以有无为辞也奏之以鼓重之以舞尽其所以乐之也谢氏曰湑我我湑之也酤我我酤之也舞我我舞   之也鼓我我鼓之也 毛传天子谓同姓诸侯诸侯谓同姓大夫皆曰父异姓则称舅国君友其贤臣大夫士友其宗族之仁者兄弟谓父之党母之党 邱氏曰古者人君以嘉礼宾臣者有四焉宗族兄弟也朋友故旧也孤乡大夫士也公侯伯子男也其礼之行也有飨焉有食焉有燕焉飨者烹太牢以饮宾几设而不倚爵盈而不饮训恭俭也食者飨礼之中举乐以荐牲体焉燕则异于飨食之礼所以示慈恵其乐无算也取其驩而已其爵无算也取其醉而已然燕或因祭而馂或因劳而劳或闲暇而防中庸曰燕毛所以序齿坊记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则是祭毕而燕四牡皇华所歌则是因劳而劳伐木之乱所谓迨我暇矣饮此湑矣则是因闲暇而时防也   伐木三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蔡邕正交论周徳始衰颂声既寝伐木有鸟鸣之刺葢闗雎鹿鸣伐木诸篇汉儒皆以为刺诗矣伐木丁丁郑笺云昔日未居位在农之时与友生于山岩伐木孔氏申之云此章追本文王防少之时结友之事其説穿凿不足据也有酒湑我以下郑云此族人陈王之恩按此乃燕朋友故旧之乐歌宜但陈已之待臣不宜述臣之感已故今亦不取旧分六章章六句集注从刘氏以每章首輙云伐木凡三云伐木知当为三章今仍之   天保下报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   郑笺下下谓鹿鸣至伐木皆君所以下臣也臣亦宜归美以崇君之尊而福禄之以答其歌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保安也 朱注尔指君也 虞惇曰尔其君者称天以临之 毛传单信除开也何福而不开皆开出以予之 朱注除除旧而生新也 毛传庻众也   严氏曰使尔每事尽厚则何福不消受也使尔多行利益则何物不蕃庶也损上益下谓之益曰厚曰益曰谷皆以俾尔言之祝君之徳也曰除曰庶曰宜曰兴曰増皆以莫不言之祝君之福也天下无徳外之福归美之中有责难焉 朱注言天安定我君使之获福如此也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防尔遐福维日不足【顾氏曰福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戬尽谷善也 毛传罄尽也 郑笺遐逺也   顾氏曰罄无不宜者宜室家宜兄弟宜子孙宜民人也 朱注尔既有以受天之禄矣天又防尔以悠逺之福天人之际交相与也书曰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意正如此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増   赋也 郑笺兴盛也 毛传大陆曰阜大阜曰陵郑笺言福禄委积高大也川之方至谓水纵长之时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夀无疆【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吉善蠲洁也 王氏曰吉言诹曰择士之善蠲言斋戒涤濯之洁 毛传饎酒食也享献也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尝冬曰烝 郑笺公先公也谓后稷至诸 朱注先王太王以下也君先公先王也 毛传卜予也 郑笺君曰卜尔者尸嘏主人传神辞也 孔疏少牢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是也 欧阳氏曰非惟天之福我君如此至于四时豊洁酒食祀其先王先公而神亦防之福也朱注文王时周未有曰先王者此诗亦武王以后   作也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羣黎百姓徧为尔徳【福古方墨反后并同】   赋也 毛传吊至也 郑笺神至者宗庙致敬鬼神着矣 毛传诒遗也 程氏曰质实也 朱注质实无伪日用饮食而已黎黑也黎民犹秦言黔首 毛传百姓百官族姓也 郑笺徧为汝之徳言则而象之   朱氏曰神防多福不惟福尔一身必使民徳归厚而为人君之大福也 孔疏人定事治羣下乐徳是为天安定王业使君圣臣贤上下皆善也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夀不骞不崩如松栢之茂无不尔或承【夀荗隔句韵】   赋也 毛传恒升出也 郑笺月上而就盈日始出而就明 毛传骞亏也 朱注承继也 郑笺枝叶茂盛青青相承无衰落也   欧阳氏曰既欲其兴盛又欲其永久殷勤反覆縂以致其爱上之深意   天保六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以罄无不宜为羣臣举事得宜以莫不兴为草木畅茂禽兽硕大民之质矣为民事平以礼饮食皆衍説毛传于公先王公事也亦非是吉蠲郑笺作吉圭吉圭惟饎葢韩诗説云尔   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   后汉书而羗传武乙暴虐犬戎宼邉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厯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时季歴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后二年周人克无余之戎于是太丁命季厯为牧师自是之后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及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賔服乃率西戎征殷之叛国以事纣 郑笺此文王为西伯服事殷之时也昆夷西戎也天子殷王也 孔疏玁狁大于西戎出师主伐玁狁故戒敇戍役以玁狁为主而畧于西戎也 程氏曰文王遣戍役以守卫歌此诗以遣之叙其情而风以义当时之事也后世因用之以遣戍役 虞惇按皇甫谧帝王世纪文王受命四年周正月丙子朔昆夷氏侵周一日三至周之东门文王闭门修徳而不与战尚书传四年伐犬夷注犬夷昆夷也则玁狁昆夷为难其在文王时明矣汉书匈奴传穆王之孙懿王王室衰戎狄交侵诗人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岂不日戒玁狁孔棘至懿王曽孙宣王兴师命将以征伐之诗人美大其功曰出车彭彭城彼方则又以采薇出车为懿王宣王时诗葢秦火之后简帙散佚经师习传各有异同汉书所载或如棠棣周公作诗召公歌之之类未可知然今不可考矣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通章隔句韵下四句亦可平去通韵】   兴也 毛传作生也 郑笺莫晚也靡无也 毛传玁狁北狄也   程氏曰采薇采薇以薇为遣戌之候也曰归曰归深念归时在歳暮也 孔疏古者师出不逾时今从仲春渉冬若不豫告恐一时望还故丁寕归期定其心也 朱注此设为戍役者之言叙其勤苦悲伤之情而又风以义也 孔疏叙其中情告之使之怀恩而怒寇也 程氏曰毒民不由上则人怀敌忾之心矣冯氏曰史记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苖裔也曰淳   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玁狁荤粥居于北蛮逐水草移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其俗寛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攻战以侵伐其天性也晋灼云尧时曰荤粥周曰玁狁秦曰匈奴 熊氏曰北狄畏暑耐寒又秋气折胶弓弩可用故秋冬易生侵暴毎留屯以防之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渇我戍未定靡使归聘【前四句隔句韵下两章同】兴也 朱注柔始生而弱也 郑笺烈烈貌定止聘问也   李氏曰始遣戍役之时薇始生其后薇始长而柔又其后薇始壮而刚见天时之变 范氏曰自作以至于柔未久也已念归而忧矣 苏氏曰内忧归期之逺而外为饥渴之所困亦甚病矣 孔疏方守北狄未得止息无人使归问家安否所以忧也 严氏曰将率受命之日则忘其家此托为自道之辞而勉之以义也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嵗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疚古音几后并同来疚平上通韵不从叶】   兴也 朱注刚既成而刚也 郑笺十月为阳时坤用事嫌于无阳故名此月为阳 毛传疚病也 郑笺我戍役自我也来犹反也据家曰来 朱注不来者竭力致死无还心也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防【华音敷】   兴也 毛传尔华盛貌常常棣也 郑笺喻将率车马服饰之盛 王氏曰路戎路也 郑笺君子将率也 毛传业业壮也防胜也   朱注戎车既驾而四牡盛矣则何敢以定居乎庶乎一月之间三战而三防也 王氏曰忧勤之至冀其功之速成也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服蒲北反】   赋也 毛传骙骙彊也腓辟也 孔疏戎车者将率之所依乘戍役之所倚以避患也翼翼闲习也 郑笺弭弓反末也以象骨饰之助御者解辔紒也 孔疏鱼兽名鱼服以鱼皮为矢服也 郑笺戒警棘急也   程氏曰整车甲修器械日为警备玁狁之难甚急故也   昔我徃矣杨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赋也 毛传杨栁蒲栁也迟迟长远也   朱注设为役人预道其归时之事见其勤劳之甚也郑笺极言其苦以説之 钱氏曰自上言莫知我   哀则知之者深矣 毛传君子能尽人之情故人忘其死 范氏曰予于采薇见先王以人道使人后世则牛羊而已矣 严氏曰采薇出车杕杜诸诗周之所以兴也渐渐之石苕之华何草不黄周之所以衰也 程氏曰古者戍役再朞而还今年春暮行明年夏代者至复留备秋至过十一月而归又明年中春至春暮遣次戍者每秋与冬初两番戍者皆在疆圉乃今之防秋也   采薇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一月三防笺云侵也伐也战也説似太拘小人所腓笺云腓当作芘集注云腓犹芘也郑改腓为芘非训腓为芘郑氏好改经文以就已说朱子因其改字即为字训恐未安今从毛   出车劳还率也   郑笺遣将率及戍役同歌同时欲其同心也反而劳之异歌异日殊尊卑也记曰赐君子小人不同日此其义也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牧古音墨牧与棘韵来与载平去通韵如车攻五章之例诗人用韵之变格又牧转平声为枚棘转平声为纪其反亦可通章平去入一韵从顾炎武之说也】   赋也 虞惇曰我设为南仲自我也尔雅郊外曰牧郑笺自从也 虞惇曰天子殷王也文王以天子   之命命南仲而南仲语其军士以天子命我也 毛传仆夫御夫也 郑笺载装载也   欧阳氏曰南仲为将始驾戎车出至于郊称奉天子之命而来遂戒仆夫以趋王事之急也 孔疏葢序其忠敬以慰劳之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忧心悄悄仆夫况瘁【郊旐旄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蛇曰旐旄干旄也鸟隼曰旟 孔疏胡何也 毛传斾斾旒垂貌 董氏曰礼徳车结旌武车绥旌 郑笺况兹也   程氏曰旣受命而行有旗章之盛见付与之重忧劳其事也 郑笺将率既受命行而忧临事而惧也仆夫则兹益憔悴忧其马之不正 吕氏曰古者出师以丧礼处之命下之日士皆泣涕 杨氏曰曲礼行前朱雀而后武左青龙而右白虎师行之法四方之星各随其方为左右前后进退有度各司其局则士无失伍离次矣 陆氏曰礼交龙为旂旂东方也鸟隼为旟旟南方也熊虎为旗旗西方也蛇为旐旐北方也太常则象天焉环以覆之故绘日月星辰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赋也 苏氏曰王文王也文王未王而称王者后世之追称也 朱注南仲文王之臣时大将也 毛传方朔方近玁狁之国也 郑笺城于方为军垒以御敌也 苏氏曰彭彭壮盛也 毛传交龙为旂央央鲜明也赫赫盛貌襄除也   孔疏旂南仲所建也周礼诸侯载旂军吏载旗郊野载旐百官载旟南仲为将专行分得载旂以下或载旐或载旟也 程氏曰此指元帅之名以显其功也城朔方而玁狁之难除御戎之道守备为本不以攻击为先 吕氏曰大将传天子之命以令军众于是车马壮盛旂旐鲜明威灵气熖赫然动人矣兵事以哀敬为本而所尚则威二章之戒惧三章之奋扬并行而不相悖也   昔我徃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华音敷】   赋也 孔疏方华方生华也涂冻释而泥涂也 毛传简书戒命也邻国有急以简书相告则奔命救之郑笺黍稷方华朔方之地六月时也以此时始出垒征伐玁狁因伐西戎至春冻始释而来反其间未有休息 刘氏曰王事多难言玁狁虽衰西戎又入也严氏曰玁狁于襄北方定矣既而西戎复兴于是   以简书就命南仲移师伐之此及下章述南仲承命西伐之事也 吕氏曰采薇之所谓徃遣戌时也此诗之所谓徃出师在道时也采薇之所谓来戍毕时也此诗之所谓来还师在道时也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兴也 郑笺君子斥南仲也   郑笺近西戎之国闻南仲既征玁狁将伐西戎皆跳跃而乡望之如阜螽之闻草虫鸣焉草虫鸣晚秋时也此以其时所见而兴之 程氏曰草虫阜螽其类相应民心之望王师犹是也兵出众和四方傒应南仲之功于此尤盛 朱注薄之为言聊也盖不劳余力矣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祈祈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赋也 毛传卉草也 程氏曰讯问也其魁首当讯问者也丑徒众也 毛传夷平也   郑笺伐西戎以冻释时反朔方之垒息戍役至此时而还京师称羙时物以及其事喜而详之也执其可言问所获之众以归当献之也此时亦伐西戎独言平玁狁者玁狁大故以为始以为终 辅氏曰但曰玁狁于夷而已则固不贵乎略地屠城舆师蹀血也钱氏曰御玁狁而伐西戎汉通西南夷以断匈奴   右臂即是法也孟子曰文王事昆夷惟与西戎连和乃可以全力制北狄然非薄伐不能要其和也此诗专为制御玁狁而以余力伐西戎以孤玁狁之势兵家之胜算也   出车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采薇序云文王以天子之命命将率天子纣也王文王也毛郑于此诗以王与天子俱为殷王非是朱子不主小序遂以王与天子俱指文王亦非也苏氏曰王文王也南仲文王之属纣得命文王而不得命南仲故王得为文王而不得为纣文王未王而称王者追称之词此诗之作葢非文王之世矣此説与序最为合惟以天子命我之我为文王则非是我出我车二句毛以为出车就马于牧地郑以为先出戎车乃召将率则欧阳氏已驳之朱子云前军已至牧而后军犹在郊亦未知然否疑郊牧亦是通言不必如此之拘也喓喓草虫以下六句欧阳氏以国风草虫之诗有之遂以为室家思念之语而朱子从之今玩下文赫赫南仲词气奋扬恐非闺中之语且其室家无端而作薄伐西戎之想殊亦无谓杕杜女心伤止乃劳还役之词以此施于将率则不荘今仍主旧説   杕杜劳还役也   有杕之杜有晥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曰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杜盬隔句韵】   兴也 毛传晥实貌 吕氏曰杜有实秋冬之交也郑笺嗣续也 李氏曰以日继日无休息也 郑   笺十月为阳遑暇也   郑笺序其男女之情以悦之阳月而思望之者以初时云嵗亦莫止 朱注此时可以暇矣曷为而不归哉   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兴也 邱氏曰萋萋新叶也 吕氏曰葢春将暮矣朱注归止言可以归也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逺【母满以反】   兴也 吕氏曰杞可食春已暮矣 毛传檀车役车也幝幝敝貌痯痯罢貌   郑笺杞非食菜也而升北山采之托有事以望君子也 朱注车敝矣马罢矣征夫之归当不逺矣   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防言近止征夫迩止【疚音几近古音记崧髙郑笺云如彼记之子之记恤质韵质为支微齐佳之入声平上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载装载也 毛传逝往恤忧也 郑笺偕俱会合也   朱注征夫不装载而来忧之固甚病矣况归期已过而犹不至则使我多为忧恤也 郑笺逺行不必如期室家之情以期望之或卜之或筮之合言于繇为近征夫于今近耳 孔疏言汝室家念汝如是也范氏曰以卜筮终之思之切而无所不为也出车劳率故美其功杕杜劳众故极其情先王以已之心为人之心故能曲尽其情使民忘其死以忠于上也严氏曰诗四章皆不言戍归之事惟述其未归之时室家思望之切如此则今日之归其乐为何如所以深慰劳之也   杕杜四章章七句   鱼丽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于神明矣   朱注此燕飨通用之乐歌   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   赋也 毛传丽厯也罶曲梁也寡妇之笱也鲿扬也鲨鮀也   李氏曰寡妇之笱而获鲿鲨见物之盛多也 孔疏酒美而鱼又多能备礼也 苏氏曰古之仁人交万物有道取之有时用之有节则草木鸟兽繁殖无有求而不得君子于是及其闲暇为酒醴以燕乐之既旨且多无所不备也 黄氏曰万物盛多而举鱼以微者言之也诗人言万物不得其性则曰鱼在在藻言豊年之兆则曰众维鱼矣亦此意也 毛传古者不风不暴不行火草木不折不芟斧斤不入山林豺祭兽然后杀獭祭鱼然后渔鹰隼击然后罻罗设是以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大夫不麛不卵士不隠塞庶人不数罟罟必四寸然后入泽梁故山不童泽不涸鸟兽鱼鳖皆得其所然   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   赋也 毛传鳢鲖也   郑笺酒多而此鱼又美也   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有音以】   赋也 毛传鰋鮎也   物其多矣维其嘉矣   赋也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平上通韵下章同】   赋也 苏氏曰偕齐也   吕氏曰物虽嘉旨然陆产不如水产之盛泽物不如山物之蕃犹未可以言偕也   物其有矣维其时矣【顾梦麟曰此三章复与前三章各相叶】   赋也 吕氏曰物虽盛多而偕有必适当其时然后尽善所谓时者不专为用之之时也苟非国家闲暇内外无故则物虽盛不能全其乐矣 苏氏曰多则患其不嘉旨则患其不齐有则患其不时多而能嘉旨而能齐有而能时言曲全也 朱注按仪礼乡饮酒及燕礼前乐旣毕皆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间代也言一歌一吹也然则此六者葢一时之诗而皆为燕享宾客上下通用之乐   鱼丽六章三章章四句三章章二句   虞惇按正义以君子有酒旨絶句且多二字为句言酒既旨美鱼复众多下三章还覆上三章首章且多四章云物其多矣二章且旨五章云物其防矣三章且有六章云物其有矣明是叠上文谓之物者皆指鱼也朱子以有酒为句旨且多为句言酒旨而又多似不如旧説为善又注云此即燕飨所荐之羞而极道其美且盛也按诗中错举鲿鲨鲂鳢鰋鲤未必皆所荐之羞推之南有嘉鱼南有樛木翩翩者鵻亦以为所荐之羞则殊不可通今不取   鹿鸣之什十篇五十五章三百一十五句   读诗质疑卷十六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七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南陔之什   郑氏曰南陔白华华黍三篇者乡饮酒燕礼用焉曰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是也孔子论诗雅颂各得其所时俱在耳篇第当在于此遭战国及秦之世而亡之其义则与众篇之义合编故存至毛公为诂训传乃分众篇之义各置于其篇端又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故推改什首遂通耳而下非孔子之旧 虞惇按毛公推改什首以见在为数初鹿鸣之什附南陔白华华黍于鱼丽之后次南有嘉鱼之什则降由庚崇防以下从由仪又次鸿雁之什节南山之什谷风之什甫田之什鱼藻之什皆非孔子之旧矣朱子据仪礼乡饮酒燕礼奏乐之序改正什首以南陔附杕杜后为鹿鸣之什次白华之什复降鱼丽于华黍之下亦与六月序之次不相合今按六月序鱼丽之后次南陔次白华次华黍次由庚次南有嘉鱼次崇丘次南山有防次由仪盖孔子序诗之次如此故今于鹿鸣之什始鹿鸣而终鱼丽其次则南陔之什如六月之序又其次则彤弓之什祈父之什小旻之什北山之什桑扈之什都人士之什苏氏复南陔之什既得之矣而由庚崇丘尚仍毛氏之旧今悉以六月序为据而改正焉   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   毛传有其义而亡其辞 孔疏堂上歌者不亡堂下笙者即亡 朱注此笙诗也乡饮酒礼鼓瑟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然后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燕礼亦鼓瑟而歌鹿鸣四牡皇华然后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南陔以下今无以考其名篇之义然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无辞明矣所以知其篇第在此者意古经篇题之下必有谱焉如投壶鲁鼓薛鼓之节而亡之耳 董氏曰笙入者有声而无诗也盖诗有歌有声见于诗者歌也寓于乐者声也以其用于乡人邦国故当时人习其义是以因其事而识其声知其义也然则亡其辞者乃本亡之非失亡也 朱氏曰南陔以下逸诗既有声无诗则乐谱也夫子删诗而系乐谱者何也然则如武宿夜之类何以不入周颂也 吕氏曰国语叔孙穆子聘晋伶箫歌鹿鸣之三鹿鸣三篇旣可与箫相和而歌则南陔以下独不可与笙相和而歌乎必是有其诗而亡之也 严氏曰乐以人声为主人声即所歌之辞也若本无其辞则无由有其义序本因其辞以知其义后亡其辞惟序之义存焉耳郝氏曰仪礼乡射奏驺虞貍首驺虞有辞也亦云奏国语金奏肆夏樊遏渠肆夏即时迈也樊遏为韶夏即执竞也渠为纳夏即思文也皆有辞而皆曰金奏周礼籥章以籥吹豳诗即七月也籥吹七月犹笙吹南陔白华华黍也明堂位祭统升歌清庙下管象象即维清也亦曰管是知笙诗固未尝无辞也 虞惇按古言郑氏云笙诗有声有辞如其有声无辞宜曰笙调不曰笙诗燕礼升歌鹿鸣下管新宫新宫今亡左传宋公享昭子赋新宫将谓管亦有声无辞乎其谓斯干为新宫者非也笙诗之亡犹管诗之亡也书曰琴瑟以咏笙镛以间诗曰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皆有诗也是故升歌三终鹿鸣三诗也笙入三终南陔三诗也间歌三终鱼丽由庚六诗也合乐三终则二南六诗众声偕作矣于是工告乐正曰正歌备皆谓之歌而可谓之有声无辞乎凡乐四节首节歌也比歌以瑟也二节笙也辅笙以磬也三节笙歌相禅也四节乡乐六诗也凡乐四节为诗十八篇皆有声有辞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此之谓也然则序所谓有其义而亡其辞者遭战国秦火而亡之非本亡也   白华孝子之洁白也   华黍时和嵗豊宜黍稷也   由庚万物得由其道也   南有嘉鱼乐与贤也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朱注此亦燕飨通用之乐 严氏曰南有嘉鱼南山有防皆燕贤之乐歌其曰乐与贤者言以乐乐之也犹射义言驺虞者乐官备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皆以播之乐歌为乐之也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兴也 毛传南江汉之间鱼所产也 孔疏嘉善也郑笺烝久也 王氏曰烝众也 毛传罩籗也 范氏曰罩罩取之不已也 邱氏曰君子成王也 郑笺嘉賔贤者也燕饮也   孔疏君子有至诚之心思迟此贤者欲致于朝犹罩者之愿鱼也严氏曰鱼深潜者也群然罩之又罩而后得之喻贤者隠伏于下必人君勤求而后得之陆氏曰得贤致酒欢情怡畅故乐 吕氏曰贤才多寡系君上之好恶乐与贤则众多不乐与贤则亦从而衰少矣君子有酒而嘉宾燕乐之道其乐与贤之心也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兴也 毛传汕樔也 郑笺樔今之撩罟也 毛传衎乐也   陆氏曰君子求贤上笼之如罩下撩之如汕至诚之道也淮南子罩者抑之者举之为之虽异得鱼一也   南有樛木甘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兴也 郑笺绥安也   吕氏曰樛木下垂而美实累之固结而不可解也郑笺君子下其臣故贤者归往也 严氏曰醴酒不设而穆生去盖礼貌衰则不能安贤者之心也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又古音肄后并同来又平去通韵】   兴也 严氏曰鵻孝鸟也 孔疏思辞也 郑笺又复也   李氏曰贤者群然如鵻之来集也 孔疏嘉宾旣来与之燕而又燕亲之甚也 陈氏曰太平之时得贤未必益于治失贤未必趋于乱是以贤者渐致疎弃间有勉强与贤者共享其乐亦不能久故惟至诚而后贤者归之   南有嘉鱼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南有樛木朱注云此兴之取义者翩翩者鵻注云此兴之全不取义者诗无不取义之兴朱子説未敢从也注又云此亦因所荐之物而道逹主人乐宾之意按南有樛木翩翩者鵻恐未必皆所荐之物故亦未敢从南有嘉鱼注云嘉鱼出沔南之丙穴虽本太冲三都赋然此恐只是嘉羙之义故郑笺云南方水中有善鱼严粲亦云下文樛木非木名则嘉鱼亦非鱼名也君子有酒笺云君子斥时在位者按鳬鹥序太平之君子笺以君子为成王则此序太平之君子亦当指成王诗谱亦云南有嘉鱼以下周公成王时诗也故今从邱氏説云   崇丘万物得极其髙大也   南山有防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   朱注此亦燕飨通用之乐   南山有防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夀无期   兴也 毛传防夫湏也莱草名 郑笺君子贤人也严氏曰无期无穷期也   欧阳氏曰髙山多草木犹大国多贤才 虞惇曰乐只君子以下皆称颂贤者之辞所谓羙其徳而祝其夀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夀无疆   兴也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徳音不已   兴也 郑笺不已长见称颂也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夀乐只君子徳音是茂【茂音耄】   兴也 郑笺遐远也 毛传眉夀秀眉也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耉乐只君子保艾尔后【耉古音矩后并同后音户】   兴也 毛传枸枳枸也楰鼠梓也 孔疏黄老人髪白复黄也 孙氏曰耉面冻梨色如浮垢也 毛传保安艾养也   严氏曰多举草木之名喻贤者之多而皆有用也曹氏曰凡此皆可用之材成王能得之以为用兼收并蓄巨细不遗国家頼之是以基本坚固事业光华治安彊盛名誉福禄传之无穷是可乐也   南山有台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鱼丽以下诸诗朱子皆以为燕飨通用之乐是矣而皆以为无所取义之兴则殊不然如此诗南山有台以序乐得贤之义求之则意味亲切而深厚若云无所取义便成赘语矣郑笺云人君得贤则广大坚固如南山之有基趾此又别生枝节非诗本义陆佃埤雅更以台莱桑杨杞李栲杻之属逐物取义则又矫朱子而失之穿凿诗人未必如是之繁碎也邦家之基万夀无期皆指贤人而言诸家以序有为邦家立太平之基句遂以为称颂得贤之效其实非也今正之   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也   郑笺由庚崇丘由仪三篇者乡饮酒燕礼亦用焉曰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防笙由仪亦遭世乱而亡之燕礼又有升歌鹿鸣下管新宫新宫亦诗篇名也辞义皆亡无以知其篇第之处   蓼萧泽及四海也   郑笺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 严氏曰蓼萧湛露彤皆天子诸侯燕飨之乐歌湛露彤天子燕诸侯蓼萧则诸侯答天子也 虞惇按诗以蓼萧零露为兴正言天子泽及诸侯而诗序辨以为臆説浅妄者非也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旣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写古音湑后并同】   兴也 毛传蓼长大貌萧蒿也 严氏曰诸侯以萧草自喻君臣之辞也 曹氏曰湑润泽貌 郑笺君子天子也 毛传写输写也 朱注誉声闻也处安乐也 蘓氏曰诸侯来朝天子推恩以接之无所不及如零露之于萧然故其既见天子也莫不思尽其心之所有以告之天子又申之以燕礼及其燕也极其笑语之乐而无间 严氏曰接之以温厚故下情喜悦称颂天子谓宜有誉有处也有誉则得其名有处则保其位大荣大安也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夀考不忘   兴也 毛传瀼瀼露蕃貌龙宠也 孔疏为天子宠遇光荣也 毛传爽差也   吕氏曰德施之普使远近大小亲疎各称其分莫不满足所谓不爽也 虞惇曰皆诸侯颂羙天子之辞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徳夀岂   兴也 毛传泥泥霑濡也 郑笺孔甚也 毛传岂乐弟易也 蘓氏曰兄弟同姓诸侯也   严氏曰孔燕燕礼盛也盛燕而又岂弟情文俱至也吕氏曰自同姓亲者言之四海诸侯咸在其中矣   李氏曰天子于诸侯无不亲睦宜其有令善之德夀而且乐也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雝雝万福攸同   兴也 毛传浓浓厚貌鞗辔也革辔首也冲冲垂饰貌 朱注和鸾皆铃也 毛传在轼曰和在衡曰鸾郑笺攸所也 朱注同聚也   郑笺诸侯燕见天子天子必乗车迎于门故云然孔疏乘是车服屈己之尊降接卑贱恩遇若是故宜万福归聚之 贾谊新书曰言动以纪度则万福之所聚也   蓼萧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朱注诸侯朝于天子天子与之燕以示慈惠故歌此诗按下篇湛露乃天子燕诸侯之诗此诗则诸侯颂羙天子也注以君子为诸侯者非是今从郑蓼彼萧斯郑以为四夷之长亦太拘严氏説得之   湛露天子燕诸侯也   春秋传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 虞惇按周礼大宗伯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上公三飨三食三燕侯伯二飨再食再燕子男一飨一食一燕传曰飨以训共俭燕以示慈惠 申公説天子燕同姓诸侯之诗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兴也 毛传湛湛露盛貌阳日也晞干也厌厌安也夜饮私燕也   欧阳氏曰湛湛之露润霑于物非至曙则不干厌厌之饮恩被于诸侯非至醉则不止举其燕私殷勤之意见天子恩礼诸侯之厚也 郑笺燕饮之礼宵则两阶及庭门皆设大烛焉 毛传宗子将有事则族人皆侍不醉而出是不亲也醉而不出是渫宗也虞惇按燕礼君曰无不醉宾及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醉所谓不醉无归也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兴也 毛传丰茂也夜饮必于宗室 朱注盖路寝之属也 郑笺载则考成也   欧阳氏曰露之被草如王恩之被诸侯 严氏曰燕礼膳宰具官馔于寝东注寝路寝也草茂则得露多夜饮在路寝而成礼受恩优渥也 郑笺同姓诸侯则成之于庶姓其让之则止 范氏曰王者天下之宗诸侯之所主也在宗载考礼成而恩洽也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徳   兴也 孔疏显明允信也 朱注君子诸侯为宾者也 蘓氏曰露之在草也如将不胜其在木也则能任之矣将言其无不醉故以豊草言之将言其醉而不乱故以杞棘言之 朱注令德者饮多而不乱德足以将之也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椅古于戈反离音罗仪音俄】   兴也 毛传离离垂也   蘓氏曰桐椅虽实繁而枝不披君子虽饮酒至醉而终之以礼 孔疏言蕴借自持威仪不至醉乱 曽氏曰前言厌厌夜饮后言令徳令仪虽过三爵亦可谓不继以淫矣 黄氏曰上之所以防下者愈寛而下之所以自防者愈严君有余恩臣有余敬也湛露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氏以二章有在宗载考之文遂以二章为燕同姓三章为燕庶姓卒章为燕二王后皆衍説也湛湛露斯郑谓露之在物使柯叶低垂喻诸侯似醉之貌匪阳不晞谓天子赐爵貌变肃敬似露之见日而晞亦为穿凿今不取又许氏云此诗皆无义兴一章以匪不二字兴下不无二字二章两在字相应为兴皆无取义盖自兴不取义之説行而六义尽亡故录欧阳氏苏氏之说以正之   南陔之什十篇其六篇亡其四篇十七章八十六句   读诗质疑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八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彤弓之什   彤弓天子锡有功诸侯也   朱注此天子燕有功诸侯而赐以弓矢之乐歌春秋传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注忾恨怒也觉明也谓诸侯有四夷之功王赐之弓矢又为歌彤弓以明报功宴乐 郑笺凡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 吕氏曰所谓专征者如四夷入边臣子簒弑不容待报者其他则九伐之法大司马所职非诸侯得专也与后世强臣拜表輙行者异矣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鼓旣设一朝飨之【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彤弓朱弓也以讲徳习射弨弛貌 李氏曰言语辞 毛传贶赐也 郑笺大饮宾曰飨朝早朝也   王氏曰受言藏之者工成而献王王受而藏之以待赐也 吕氏曰是赐也非以为仪也出于中心而非勉强也功之大者情必厚情之厚者赐必多赐之多者仪必盛所谓本末情文无所不称也 刘氏曰行庆赏必与神人共之故行飨礼于庙 孔疏周语王飨有体荐燕有折俎公当飨卿当燕燕或至夜而飨行于朝礼成而罢故以一朝言之左传郑伯飨赵孟礼终乃燕是飨不终日也 吕氏曰受言藏之言其重也中心贶之言其诚也一朝飨之言其速也后世视府藏为己私分至有以武库兵赐弄臣者则与受言藏之者异矣赏赐非出于利诱则廹于事势至有朝赐铁劵而暮屠戮者则与中心贶之者异矣屯膏吝赏功臣解体至有刻印刓不忍予者则与一朝飨之者异矣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賔中心喜之钟鼓旣设一朝右之【右音以上去通韵】   赋也 王氏曰载抗之也 毛传右劝也 孔疏设飨礼以劝其功也 郑笺右之者主人献之宾受爵奠于荐右旣祭俎乃席末坐卒爵之谓也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旣设一朝醻之【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櫜韬也醻报也 郑笺饮酒之礼主人献賔賔酢主人主人又酌自饮而遂酌以饮宾谓之醻醻犹厚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彤弓见有功之必报也   彤弓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受言藏之郑笺云言者王防命也王赐朱弓必策其功以命之受出藏之乃反入也是以受之为诸侯受之旣言诸侯受之而后言我有嘉賔中心贶之似于文势不顺故不从而受言之言亦不作策命解右之醻之毛郑小异今两载其説按礼飨以训恭俭爵盈而不饮未必有酬酢之文则似毛传尤长也   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   郑笺乐育材者歌乐人君敎学国人秀士选士俊士造士进士养之以渐至于官之 欧阳氏曰育材之道博矣人之才性不一善育材者因其性而养成之或敎于学或敎于官劝以爵禄厉以名节使人人各极其所能焉 朱氏曰先王盛时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其制见于周官孟子与夫礼记汉儒之説者皆不同也若其敎之以孝弟忠信诗书礼乐养其良知良能之善以俟其成徳而赖其用则意未尝不同故孟子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此所谓长育人材者能如是则天下喜乐之也 陈氏曰小雅二十二诗皆因其事而歌之也菁菁者莪之诗则宜何歌其天子行礼于学校燕饮而歌之欤   申公説天子燕賔兴之士歌此诗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旣见君子乐且有仪   虞惇曰比也 毛传菁菁盛貌莪萝蒿也中阿阿中也大陵曰阿 孔疏君子君也   韩氏曰君子能长育人材若大陵之长育微草能使之菁然盛也 郑笺旣见君子者官爵之而得见也严氏曰见此能育材之君子则莫不喜乐而有威   仪也喜乐见良心之兴起有仪见善敎之作成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旣见君子我心则喜   比也 毛传中沚沚中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旣见君子锡我百朋   比也 毛传中陵陵中也 郑笺锡赐也古者货贝五贝为朋百朋言得禄多也   韩氏曰言君子既长育人材又当爵命之赐之厚禄以宠贵之云尔 王氏曰厚之以禄则士之材成矣乐其成吾才而又能用我也岂特为厚禄乎哉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旣见君子我心则休   比也 毛传杨木为舟 孔疏载则也 虞惇曰则沉则浮言唯才是用也 孔疏休美也   郑笺喻人君用人文亦用武亦用于人之才无所废韩氏曰若此则天下之心美之也   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以此为燕饮宾客之诗不主育材之説故于旣见君子锡我百朋载沉载浮我心则休皆与旧説异今以毛郑为主而叅用韩文公上宰相书惟首章乐且有仪从严氏诗缉不从郑载沉载浮毛郑以载为载物之载而孔氏正之今从之   六月宣王北伐也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棠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枤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廉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隂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防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防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郑笺六月言周室微而复兴美宣王之北伐也朱注成康旣没周室寖衰八世而厉王胡暴虐周人逐之出居于彘玁狁内侵逼近京邑王崩子宣王靖即位命尹吉甫帅师伐之有功而归诗人作歌以序其事 申公説尹吉甫帅师征玁狁史籕美之 朱氏曰成康既没文武之政侵寻弛壊至于夷厉而小雅尽废矣盖其人亡其政息虽钟鼓筦之声未废而其实不举则无所施之所谓废也宣王中兴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北伐南征以复文武之境土故序诗者详记其所由废兴者如此以发其端而小雅之见于经者于是变矣 苏氏曰宣王之诗而不免于变何也曰周之兴也积仁行义数百年至于文武风俗纯备是以其诗发而为正诗自成康以来周室不竞至幽厉而大壊其败亦数百年其蓄之也亦厚矣是以其诗不复其旧而谓之变夫自其正而之乎变其败之也甚难其间必有幽厉大乱之君为之而后能自其变而复于正其反之也亦难茍非有后稷公刘文武积累之勤亦不能也今夫宣王之善之积者未若幽厉之变之厚也是以不免于变也 虞惇按竹书宣王五年夏六月尹吉甫帅师伐玁狁至于太原秋八月方叔帅师伐荆蛮   六月栖栖戎车旣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栖骙饬服隔句韵急缉韵不通职顾氏曰盐铁论引此作我是用戒戒字古有入音纪力反常武既敬既戒与国韵正同】   赋也 郑笺六月建未之月盛夏出兵明其急也苏氏曰栖栖不安也 郑笺戎车革路也其等有五孔疏春官车仆掌戎路之萃广车之萃阙车之萃   苹车之萃轻车之萃所谓五戎也饬齐正也 朱注骙骙强貌 郑笺常服戎事之常服韦弁服 孔疏韦弁以韎韦为弁又以为衣而素裳白舄也载之者戎服当战陈时服之在道未服也 毛传炽盛也郑笺于曰匡正也王曰今汝出征玁狁以正王国之封畿也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旣成我服我服旣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成征里子隔句韵】赋也 孔疏比齐同也 毛传物毛物也 孔疏比物者比同力之物也 苏氏曰比物而又四骊言马有余也 毛传则法也 郑笺服戎服也 朱注三十里一舍也古者吉行五十里师行三十里   孔疏夏官校人凡大事祭祀朝觐防同毛马而颁之凡军事物马而颁之毛马齐其色物马齐其力闲之者先敎战后用师也书传曰征伐必因搜狩以闲之闲之者何贯之贯之何习之是也 朱注此月之中即成我服旣成我服卽日引道不疾不徐尽舍而止应变之速从事之敏不失其常度也 郑笺王曰令女出征伐以佐助我天子之事御北狄也   四牡脩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赋也 毛传脩长广大也颙大貌肤大公功也严威翼敬也 郑笺共典也服事也 朱注将帅皆严敬以共武事也 范氏曰兵事莫尚于严莫先于敬共武之服者如此则足以定王国矣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茹获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茹度整齐也 苏氏曰整居者无所惮也 毛传焦也获也周地之接于玁狁者 郑笺镐也方也皆北方地名泾阳泾水之北也织微织也毛传鸟章错革鸟为章也白斾继旐者也 曹氏曰白帛也以绛帛为斾 毛传央央鲜明貌元大也朱注戎戎车也 王氏曰军前曰启后曰殿以元戎启突敌陈之前行所谓选锋也 毛传夏后氏曰钩车先正也殷曰寅车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韩诗章句元戎兵车也谓车缦轮马被甲衡轭之上尽有劒防名曰陷军之车所以冐突先启敌家之行伍也   朱注玁狁不自度量深入为宼是以建旌旗选锋鋭声其罪而致讨焉直而壮律而臧有不战战必胜矣   戎车旣安如轾如轩四牡旣佶旣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太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轾车之覆而前也轩车之却而后也毛传戎车之安从后视之如轾从前视之如轩然后适调也佶壮健貌 孔疏闲习也 朱注太原地名亦曰大卤 毛传文武有文有武吉甫尹吉甫也郑笺时大将也 毛传宪法也 王氏曰非文无以附众非武无以威敌能文能武则万邦以为法也朱注至太原者逐出之而已不穷追也先王治戎狄之法如此 汉书严尤传曰当周宣王时玁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还其视戎狄之侵譬犹蟁蝱之螫之而已 虞惇按困学记闻后汉书西域传穆王西征犬戎迁戎于太原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师伐太原而戎至于俞泉宣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克盖自穆王迁戎而太原为戎居宣王仅能驱之出境而已其后料民太原而戎患益深驯至骊山之祸其端自穆王迁戎始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鼈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乆音儿友音以】   赋也 毛传祉福也御进也侯维也张仲贤臣也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   郑笺吉甫伐玁狁而归王以燕礼乐之则欢喜矣又多受赏赐也王以吉甫逺从镐地来又日月长乆今饮之酒进其诸友防旧者与俱饮又加珍美之馔所以极劝也 陈氏曰于诸友之中维谁在矣独举其孝友之贤者曰张仲 朱注举与燕者之贤所以贤吉甫而善是燕也 毛传宣王使文武之臣征伐而与孝友之臣处内 范氏曰朝廷心腹也戎狄四支也孝友之臣日纳王于善而敦厚之然后戎狄可攘外患可除矣 王氏曰吉甫为将于外而内无忠顺之臣与之同志辅王耳目而迪其心则妨功害能之人至矣妨功害能之人至则若吉甫者其身之不阅何暇议胜敌哉 汉书刘向疏曰吉甫之归周厚赐之其诗曰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千里之镐犹以为逺六月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王肃述毛云宣王亲伐玁狁出镐京而还使吉甫迫伐追逐至于太原王基云六月命吉甫采芑命方叔江汉命召公惟常武宣王亲征王基郑之徒也今考诗意郑説为长故首章载是常服从郑不从毛侵镐及方王肃云镐镐京也而王基驳之孙毓以笺义为长顔师古注汉书亦云镐非豊镐之镐故今亦从郑栖栖之义与简阅不相配今从苏   采芑宣王南征也   孔疏宣王命方叔南征蛮荆之国 陈氏曰南征北伐二诗皆班师时作北伐其初用兵也南征则北方已服中国麤定方叔乘北伐之威以临蛮荆也下篇车攻则中兴之功成矣 申公説宣王命方叔征荆荆人来归史籕美之 虞惇按郑语史伯曰当成周者南有荆蛮注云芈姓之蛮鬻融之后也后汉书南蛮传槃瓠其后滋蔓今长沙武陵蛮是也周世党众弥盛宣王中兴乃命方叔南伐蛮方诗人所谓蛮荆来威也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亩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此章三句一韵芑止田千隔句韵】兴也 毛传芑菜也田一岁曰菑二岁曰新田三岁曰畬方叔卿士受命而为将也涖临也 朱注司马法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又二十五人将重车在后凡百人其车三千法当三十万人盖极言其盛也 毛传师众干扞也 朱注试肄习也毛传翼翼壮健貌 苏氏曰路车金路也 毛传奭赤貌 孔疏簟茀以方文竹簟之席为车蔽也钩膺马娄颔有钩而在膺有樊有缨也樊马大带缨鞅也程氏曰采芑于新田菑亩皆地力方盛处 毛传宣王能新美天下之士然后用之 李氏曰田必治而后菜可食士必练而后战可用 苏氏曰将采芑者于何取之其必于新田菑亩而后得之方其治田也则劳而及其采芑也则佚故宣王南征则亦使方叔治其军而后用之方叔之治军也陈其军马试其众以扞敌之法又亲以身率之士之从之者皆知爱之故美其车马之盛服饰之美也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軧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衡珩古户卽反后并同此亦三句一韵衡玱皇珩又自为韵】   兴也 苏氏曰中乡民居在焉其田尤治 郑笺交龙为旂蛇为旐 朱注约束也 毛传軧长毂之軧也朱而约之错衡文衡也 朱注铃在镳曰鸾四马则八鸾 毛传玱玱声也 朱注命服天子所命之服也 毛传朱芾黄朱芾也皇犹煌煌也玱珩声也葱苍也 朱注珩佩首横玉也 孔疏三命赤芾葱珩   程氏曰其行也受服章之尊美言付之重 严氏曰方叔威名素着又贵谋贱战以王师临小丑故雍容闲暇如此   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隼古之水反后并同此亦三句一韵隼止与止试韵天干隔句韵前二章后六句一韵此章后六句分两韵鼔旅渊阗又自为韵】   兴也 毛传鴥疾飞貌 郑笺隼鹞属急疾之鸟也毛传戾至也 郑笺爰于也 孔疏钲铙也 毛   传伐击也钲以静之鼓以动之 郑笺钲也鼓也各有人焉钲人伐鼓互文也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 毛传鞠告也 郑笺将战陈其师旅誓告之陈师告旅亦互文 毛传渊渊鼓声也 郑笺振止旅众也春秋传出曰治兵入曰振旅 董氏曰阗阗众行声也   郑笺鸟飞而至天喻士卒劲勇能深攻入敌也集于其所止喻士卒湏命乃行也三称其车三千者重师也 孔疏钲人伐鼓未战而阅军也陈师鞠旅将战而申告也伐鼓渊渊当战而作气也至战止将归又振旅伐鼓阗阗然凡军进退皆鼓动钲止 严氏曰方进师而卽振旅蛮夷望风畏服不待战也 苏氏曰方叔之南征先治其兵旣众且治而蛮荆遂服故诗人详其治兵而畧其出兵上二章言军容车服之盛此章陈师未战而振旅下章乃言其胜敌也   蠢尔蛮荆大邦为讐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防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此章上六句两句一韵亦平上通韵下六句三句一韵啴焞又自为韵】   赋也 毛传蠢动也蛮荆荆州之蛮也 朱注大邦犹言中国也 毛传元大也 郑笺犹谋也 毛传啴啴众也焞焞盛也 吕氏曰尔雅疾雷为霆严氏曰少年轻俊之人勇力求胜未能逺谋方叔老成故能尚谋不尚战以谋为壮不以力为壮 郑笺方叔尝与吉甫征伐玁狁今特往伐蛮荆皆使来服于宣王之威美其功之多也 钱氏曰北伐之役方叔佐吉甫以成功而六月但美吉甫不及方叔至此因南征之功始并及之于此见古人将权之一而诸将不争功之美   采芑四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薄言采芑朱注云军行采芑而食故赋其事以起兴殊无意义今从毛其车三千郑笺云宣王乘乱羡卒尽起王氏谓合诸侯之师故有此数大抵诗人铺张扬厉之辞不必尽拘也今从朱   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竟土修车马备器械防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朱注周公相成王营洛邑为东都以朝诸侯周室旣衰乆废其礼宣王中兴复于此防诸侯故诗人作此以美之 申公説宣王大阅于东都诸侯毕防史籀美之 虞惇按竹书宣王九年王防诸侯于东都遂狩于甫   我车旣攻我马旣同四牡厐厐驾言徂东   赋也 毛传攻坚同齐也宗庙齐豪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强也田猎齐足尚疾也厐厐充实也东洛邑也孔疏当驾此车马乘之以往东都与诸侯行防同   也   田车旣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上去通韵】赋也 孔疏田车田猎之车好善也阜盛大也 毛传甫大也   孔疏东都之界有广大之草可以就而田猎焉当驾此车马我将乘之而往狩言旣防诸侯又与之田也毛传田者大芟草以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为   门裘纒质以为槸间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后焚而射焉天子发然后诸侯发诸侯发然后大夫士发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献禽于其下故战不出顷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   之子于苗选徒嚣嚣建旐设旄兽于敖   赋也 毛传之子有司也夏猎曰苗 孔疏选数也毛传嚣嚣声也 郑笺敖郑地近荣阳   朱注选车徒者其声嚣嚣则车徒之众可知且车徒不哗唯数者有声又见其静治也 孔疏选车徒备器械将往搏兽矣未实行也 吕氏曰宣王之往东都以防诸侯为主而二章三章先言田猎者盖有司先为戒具以待防同毕而田猎也   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   赋也 严氏曰奕奕大也 毛传诸侯赤芾金舄舄达履也 孔疏金舄黄朱色加金为饰也 毛传时见曰防殷见曰同 朱注绎陈列联属之貌   孔疏宣王之至东都四方诸侯驾四牡之马而来朝见于王服赤芾金舄之饰与王行防同之礼所谓复防诸侯于东都也 王氏曰诸侯人君宜朱芾而此赤芾者防同故也涖其臣民则朱芾君道也防同于王则赤芾臣道也 孔疏周礼大宗伯注云时见无常期王将有征伐之事则旣朝觐王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命事殷见者十二年王不廵狩则六服尽朝朝礼毕王为坛合诸侯以命政此防诸侯于东都非十二年之事而言同者防同对则别散则通 徐氏曰犹春搜冬狩而四时之田通称搜狩秋尝冬烝而四时之祭通称烝尝如此篇之子于苗未必果是仲夏而驾言行狩又岂必在仲冬也   决拾旣佽弓矢旣调射夫旣同助我举柴【调字非韵宋吴棫韵补调读如同柴説文作防音恣佽与柴韵调与同韵乃用韵之变格】   赋也 毛传决钩也拾遂也 孔疏决着于右手大指所以钩开体象骨为之遂着于左臂所以遂以韦为之 郑笺佽手指相次比也调弓强弱与矢轻重相得也 朱注射夫卽诸侯来会者同协也郑笺柴积禽也 朱注使诸侯之人助而举之言   获多也   吕氏曰此章以下言旣会同而田猎也   四黄旣驾两骖不猗不失其驰舍矢如破【猗于戈反驰古音陀后同平去通韵】   赋也 程氏曰猗偏猗也 朱注驰驰驱之法也郑笺御者之良得舒疾之中射者之工矢发则中如椎破物也   萧萧马鸣悠悠斾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   赋也 朱注萧萧悠悠皆闲暇之貌徒歩卒也御车御也不惊不讙哗也大庖君庖也不盈取之有度不极欲也   严氏曰田事旣毕军旅旋归惟闻马鸣之声萧萧而静无他声也见旌斾之行悠悠而缓无乱次也徒行者御车者皆不惊扰大庖不盈择取三十而已 朱注言终事严而颁禽均也 毛传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故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射右耳本次之射左髀达于右为下杀面伤不献践毛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择取三十焉其余以与大夫士以习射于泽宫田虽得禽射不中不得取禽田虽不得禽射中则得取禽古者以辞让取不以勇力取   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赋也 郑笺允信展诚也 孔疏君子宣王也严氏曰防同之事师徒众盛由镐至洛道路悠长非纪律严整其扰多矣观者以田事之终而徒御整肃如此乃深美之曰有司之是役也闻师之行而不闻其声信矣宣王诚哉其大成也言功业极盛无遗憾也 朱氏曰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而宣王中兴亦曰内修政事外攘夷狄而已无二道也此诗所赋自整车马备器械以下其修政事攘夷狄则前乎此矣   车攻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东有甫草笺云甫草甫田之草也郑有圃田朱注宣王时未有郑国圃田在东都畿内窃意以甫为圃经无明文下言搏兽于敖此不应又言行狩于圃后汉书注韩诗薛君章句云圃博也有博大之茂草也虽以甫为圃而仍训为博故今从毛有闻无声毛云有善闻而无喧哗之声亦衍説也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愼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   孔疏天子一日万几尚留意马祖之神为之祈祷是愼微也人君游田意在适乐今王求禽兽唯以给賔是接下也 申公説宣王田猎复古史籕美之   吉日维戊旣伯旣祷田车旣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羣丑【戊古音耄】   赋也 郑笺戊刚日也 毛传外事以刚日 朱注以下章推之是日也其戊辰欤 毛传伯马祖也重物愼微将用马力必先为之祷其祖祷祷获也 孔疏夏官校人春祭马祖马祖天驷也孙炎云龙为天马故房四星谓之天驷 郑笺丑众也田而升大阜从禽兽之羣众也   严氏曰旣伯谓有事于马祖将用马力而祭之也旣祷谓因祭而祷之愿马之强健而获多也 孔疏车牢马健可以厯险从禽矣   吉日庚午旣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下四句隔句韵】   赋也 朱注庚午亦刚日也 毛传差择也 郑笺同聚也 毛传鹿牝曰麀麌麌众多也 李氏曰漆沮二水名在泾水之东一名洛水   朱注戊辰之日旣祷矣越三日庚午遂择其马而乘之视兽之所聚麀鹿最多之处而从之唯漆沮之旁为盛宜为天子田猎之所也   瞻彼中原其祈孔有儦儦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有友右俱音以】   赋也 陆氏曰广平曰原 毛传祈大也趋则儦儦行则俟俟兽三曰羣二曰友 郑笺率循也悉驱禽顺左右之宜以安待王之射也   旣张我弓旣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賔客且以酌醴   赋也 毛传一发而死曰殪言中微而制大也 朱注御进也 郑笺宾客诸侯也 朱注醴酒名周官五齐二曰醴齐 郑笺酌醴酌而饮羣臣以为俎实也   吕氏曰车攻吉日皆以搜狩为言何也盖搜狩之礼所以见王赋之复焉所以见军实之盛焉所以见师律之严焉所以见上下之情焉所以见综理之周焉欲明文武之功业者此足以观矣   吉日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麀鹿麌麌笺云麕牡曰麌其祁孔有笺云祁当作麎俱与毛异今不取漆沮之从二句朱注为长悉率左右仍从郑   鸿鴈美宣王也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焉   鸿鴈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寡古音古后并同】   兴也 毛传大曰鸿小曰鴈肃肃羽声 欧阳氏曰之子使臣也 毛传矜怜也老而无妻曰鳏偏丧曰寡 欧阳氏曰使臣奔走于外如鸿鴈之飞羽肃肃然而劳其体也 刘氏曰宣王忧勤于上则使者劬劳于下不敢遑宁爰及可矜之人鳏寡孤独皆得其飬以天子哀困穷为急也 郑笺贫穷者欲令赒饩之孤独者収敛之使有所依附 朱氏曰惠鲜鳏寡文王所以兴也哿矣富人哀此防独幽王所以亡也鳏寡孤独乃天民之穷而无告者圣王发政施仁必自此始诚使鳏寡孤独得其所而天下之民无有不被泽者矣   鸿鴈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兴也 孔疏垣墙也 毛传一丈为板五板为堵朱注究终也   欧阳氏曰使臣暂止于野为民营筑居室如鸿鴈之集于泽也使臣虽劬劳而民终得宁居矣   鸿鴈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虞惇曰兴也我我使臣也   欧阳氏曰哀鸣嗷嗷使臣自诉也知我者谓我以君命安集流民不惮勤苦不知我者谓我好兴役动众为宣骄也 朱氏曰作诗所以告哀也韩诗曰劳者歌其事   鸿鴈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以欧阳本义为正鸿鴈于飞兴之子于征之子使臣也而毛郑云鸿鴈知辟隂就阳喻民知去无道就有道下文之子乃云侯伯卿士则上下文义全不相关首章之劬劳指之子而二章之劬劳又指万民义亦不相贯朱注以之子为流民自相谓而下文爰及矜人乃云且其劬劳者皆鳏寡可怜之人则爰及二字文理亦未可通今皆不取末章云比也亦非是   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   孔疏美宣王勤于政事因以箴之下文规诲为衰失之渐置斯干无羊于末见终善以隐之 董氏曰传云百官官箴王阙此诗其司烜之属所为欤申公説宣王勤政史籕美之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赋也 孔疏其语辞 苏氏曰央久也 郑笺夜未央犹言夜未渠央也 毛传庭燎大烛也 孔疏周礼司烜供蕡烛庭燎 毛传君子诸侯也将将鸾声也   苏氏曰宣王将视朝不安于寝而问夜之早晚曰夜如何矣则对曰夜未央也庭燎光矣朝者至而闻其鸾声矣 许氏曰此宣王勤于政事惟恐后时之意也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赋也 苏氏曰艾将尽也 朱注晣晣小明也 毛传哕哕徐行有节也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旂【旂古音芹后并同】   赋也 朱注煇火气也天欲明烟光相杂也   郑笺上二章闻鸾声尔今夜乡明我见其旂是朝之时也朝礼别色始入 程氏曰天下之事贵乎得中而可常是之谓宜茍以意之所欲而已靡不勤于始而怠于终故其进鋭者其退速宣王之于始不守法以治尽其力以勤于事固知其不能终也此所以方美其勤而遂以箴之也 朱氏曰厥后宣王宴起至烦贤后脱簪待罪诗人固已见其微矣   庭燎三章章五句   虞惇按郑笺王不正鸡人之职而问夜早晚故诗人箴之其説浅矣诗大防是美宣王而箴之之意在言外   沔水规宣王也   孔疏欲王治诸侯察谗佞皆规王使为善也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隼之水反 音以母满以反】   虞惇曰比也 毛传沔水流满也 郑笺水流而入海犹诸侯朝天子也诸侯春见天子曰朝夏见曰宗载则也 欧阳氏曰载飞载止犹诸侯或来或不来不可常也 孔疏兄弟同姓臣也邦人诸友异姓也逸斋曰诸侯虽强大必知尊王室今叛服不常是乱也 朱注我兄弟诸友乃无肯以乱为念者谁无父母乎乱则危将及之矣此忧乱之诗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上四句隔句韵】   比也 毛传汤汤放纵无所入也飞无所定止也严氏曰水盛隼喻诸侯强大而放恣不朝事也毛传不迹不循道也弭止也 郑笺诸侯不循法   度我念之忧不能忘也   陆氏曰宣王无海之德故诸侯有沔水之流纵宣王无陵之德故诸侯有隼之飞   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比也 郑笺率循也隼飞循陵阜者是其当也喻诸侯之守职顺法度者讹伪也   严氏曰飞止者已无固志飞者未有回心率彼者盖仅有之所当绥懐以劝来者今民之讹言复欲中以蜚语而使之不自安岂可不惩止之乎 吕氏曰诸侯因自相戒曰我友敬之哉谗言其将兴矣盖深规宣王以屏絶谗慝也谗人在朝乃诸侯疑畏之本故终言之 毛传疾王不能察谗也 许氏曰谗言可忧唯敬足以胜之诗人知所本矣   沔水三章二章章八句一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首章谁无父母传云京师者诸侯之父母也次章其流汤汤笺云旣不朝天子复不事侯伯载飞载云诸侯出兵妄相征伐皆衍説也朱注于次章云水盛隼兴忧乱之不能忘也与首章取兴之义不相合卒章以隼之髙飞兴民之讹言又与次章取兴之义不相合今畧叅诸説而订之三章俱改从比又此诗疑当作三章章八句末章似脱前二句朱子固尝有是説矣   鹤鸣诲宣王也   郑笺教宣王求贤人之未仕者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朱注比也 孔疏鹤善鸣其音髙亮闻八九里 郑笺臯泽中水溢出所为坎也自外数至九喻深逺也范氏曰檀美木也 毛传萚落也错厉石也可以   琢玉 郑笺鹤处九臯而野闻其鸣声喻贤者虽隐居人咸知之鱼之性寒则逃于渊温则见于渚喻贤者世乱则隐治平则出也园有树檀檀下有萚犹朝廷尚贤者而下小人也 孔疏逺方沉滞之贤任而官之以之辅治犹寳玉得石错琢以成器也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比也 毛传谷恶木也攻错也   李氏曰汉王符云攻玉以石洗金以盐濯锦以鱼浣衣以灰物固有以贱理贵以丑化好者 程氏曰玉之温润天下之至美也石之麤厉天下之至恶也然两玉相磨不可以成器以石磨之然后玉之器成焉犹君子之与小人处也横逆侵加然后修省畏避动心忍性増益预防而义理生焉道徳成焉吾闻诸邵子云   鹤鸣二章章九句   虞惇按集注此诗之作不可知其所由然必陈善纳诲之辞也鹤鸣二句言诚之不可揜鱼潜二句言理之无定在园有树檀二句言爱当知其恶他山之石二句言憎当知其善其义甚精但一篇之中累举四事不若毛郑专主求贤之为愈况毛氏在众説之先其传必有所自故今仍之   彤弓之什十篇四十章二百五十九句   读诗质疑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十九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祈父之什   祈父刺宣王也   毛传宣王之末司马职废羗戎为败 虞惇按国语宣王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牙音吾】赋也 毛传祈父司马也职掌封圻之兵甲 朱注爪牙鸟兽所用以为威者也 郑笺转移也 毛传恤忧也   郑笺书曰若畴圻父谓司马也司马掌禄士故司士属焉又有司右主勇力之士此勇力之士责司马之辞也我乃王爪牙之士当为王闲守之卫女何移我于忧使我无所止居乎谓见使从军也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法不取于王爪牙之士董氏曰古者宿卫之兵不出所以重内也卒有四方之役调兵诸侯故征徐以鲁追貊以韩平淮夷以江汉畧见于经可考也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   赋也 李氏曰爪士爪牙之士也 毛传底至也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赋也 毛传亶诚也 刘氏曰尸主也 毛传熟食曰饔 郑笺已从军而母主饮食之事自伤不得供养也   吕氏曰读是诗见宣王变古制者二焉以宿卫之士从军一也亲老而无兄弟不免征役二也越句践伐吴有父母耆老而无昆弟者皆遣归魏公子无忌救赵亦令独子无兄弟者归养在古之世必有成法故呼司马而责其不聪若曰此法也人皆闻之汝独不闻乎呼司马者不敢斥王也太子晋谏灵王曰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于今未弭宣王中兴之主也至与幽厉并数之观是诗所刺则子晋之言岂无所自欤   祈父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周书酒诰矧惟若畴圻父薄违蔡九峯注以若畴句薄违句郑康成引书若畴圻父盖古今句读之异也朱注则云此亦未见其必为宣王之诗下篇放此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   郑笺刺其不能留贤也   皎皎白驹食我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赋也 孔疏皎皎洁白也圃也 毛传絷绊维系也 郑笺永乆也伊人贤者也   毛传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朱注诗人以贤者去而不可留托以所乘之驹来食苖我则絷之维之庶防以永今朝使其人得以于此逍遥也 郑笺爱之欲留之 苏氏曰逍遥不事事也虽逍遥犹愈于去也   皎皎白驹食我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赋也 毛传藿犹苖也夕犹朝也 朱注嘉客犹逍遥也 严氏曰愿其来此为嘉客也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侯音胡驹侯思期隔句韵】   赋也 朱注贲然光采之貌 孔疏思语辞 朱注尔白驹之人也 苏氏曰慎戒勉强也   苏氏曰诗人欲贤者之来故告之曰子茍来也将待尔以公侯其为乐顾岂少哉曷亦慎尔优游而勉尔遁思以来从我乎 朱注盖爱之切而不知好爵之不足縻留之苦而不恤其志之不得遂也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赋也   朱注贤者必去而不可留矣于是叹其乘白驹入空谷束生刍以秣之而其人之徳美如玉也盖邈乎不可即矣然犹冀其相闻而不絶也故语之曰毋自贵重其声音而有逺弃我之心 吕氏曰此虽祝其音问无絶亦以君臣之义微讽之   白驹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尔公尔侯毛传云尔公尔侯耶何为逸乐无期以反也语意唐突殊非待贤之体或云责当时在位之公侯则又于上下四尔字不相贯生刍一束郑笺亦迂滞今从朱朱盖本苏氏说也   黄鸟刺宣王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谷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毛传兴也 孔疏谷木也 毛传谷善也   朱注民适异国不得其所故呼黄鸟而告之曰尔无集于谷而啄我之粟此邦之人不以善道相与我亦不久于此而将归矣无以侵迫为也 吕氏曰宣王之末民有失所者意他国之可居也及其至彼则又不若故郷焉故思而欲归使民如此亦异于还定安集之时矣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兴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兴也   黄鸟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毛郑以此诗为夫妇相弃故云刺其以隂礼教亲而不至联兄弟之不固今考诗中絶无此意也以此邦之人称其夫尤非理朱集注得之但读诗记所引朱氏说与今注小异今注作比而读诗记之说则兴也当以读诗记为定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虞惇曰兴也 毛传樗恶木也 郑笺妇之父壻之父相谓曰昏姻 毛传畜养也   王氏曰此民不安其居而适异邦从其昏姻而不见收恤之诗也恶木尚可庇而息尔不我畜则樗之不如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思复【野故蓫宿隔句韵】   兴也 毛传蓫恶菜 郑笺牛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葍古方墨反富古方二反后并同上下各韵不必叶】   兴也 毛传葍恶菜 郑笺防也 苏氏曰特匹也毛传祗适也   王氏曰蓫之恶尚可采以治疾葍之恶尚可采以御饥昏姻之相与固为其穷则相收困则相恤也今不思旧姻而求尔新特则又蓫葍之不如 郑笺是不足以得富也适以此自异于人道言可恶也 王氏曰先王躬行仁义以道民厚矣犹以为未也又建官置师以孝友睦婣任防六行教民为其有父母也教以孝为其有兄弟也教以友为其有同姓也教以睦为其有异姓也教以婣为邻里郷党相保相爱也教以任相赒相救也教以防以为徒教之或不率也故使官师以时书其徳行而劝之以为徒劝之或不率也于是乎有不孝不睦不婣不弟不任不防之刑焉方是时也安有如此诗所刺之民乎   我行其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此刺不正嫁娶之数而有荒政多淫昏之俗又云樗之蔽芾始生谓伸春之时嫁娶之月求尔新特谓不以礼嫁必无肯媵之皆曲说旧姻新特似弃妇之语然玩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其非夫妇相谓可知朱注本王氏说今从之成不以富从郑不从朱三章首二句义属兴朱云赋亦非是求尔今本作求我成不今本作诚不俱依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改正   斯干宣王考室也   孔疏杂记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注云设盛食以落之 朱注旧说厉王流于彘宫室圮壊宣王即位更作宫室既成而落之或曰仪礼下管新宫春秋传宋元公赋新宫疑即此诗也 汉书刘向传周徳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 吕氏曰斯干无羊宣王初政之诗次于刺诗之后何也宣王晚年虽怠于政然中兴之大徳不可掩也故复取此二篇以终之宣王之大雅有美无刺大雅言大体者也论其大体则宣王固一代之贤君也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平上去通韵】   朱注赋也 毛传秩秩流行也 孔疏斯此也 朱注干水涯也 毛传幽幽深逺也 刘氏曰南山终南山也 朱注苞丛生而固也 郑笺式用也 欧阳氏曰犹谋也   董氏曰宣王作室后临水前对山其盘基之厚如竹之苞其缔防之密如松之茂而兄弟之居此室者皆相好而无相谋所谓聚国族于斯也 朱注盖颂祷之辞 张氏曰犹似也人情大抵施之不报则辍故恩不能终兄弟之间各尽己之所能施者无效其不相报而废恩也君臣父子朋友亦莫不用此道尽己而已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赋也 毛传似嗣也 朱注妣祖姜嫄后稷也 毛传西南其户西郷户南乡戸也 郑笺爰于也苏氏曰厉王之乱宫室败壊宣王谋所以继续其先妣先祖者故筑其宫室于是居处于是笑语焉 孔疏天子之宫其室非一在北者南户在东者西户推此有东郷户北郷户也   约之阁阁防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约缩板也 苏氏曰阁阁上下相乘也孔疏防筑也 苏氏曰橐橐杵声也 毛传芋大   也 郑笺其墙屋杀则风雨之所除也其筑作坚致则鸟防之所去也 苏氏曰君子于是居焉所以为尊且大也 曹氏曰君子雍容于其间心广体胖是以大也 濮氏曰此以下由外而内由墙垣而堂寝诗之次第也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赋也 朱注跂竦立也 欧阳氏曰翼敬也棘急也矢行缓则枉急则直革变也 孔疏白雉五色曰翚毛传跻升也   苏氏曰其严正如人跂而翼也其亷隅如矢之急而直也其峻起如鸟之警而革也其轩翔如翚之飞而而矫其翼也 朱注其堂之美如此君子之所升以听事也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赋也 毛传殖殖平正也 孔疏庭宫寝之前庭也朱注觉髙大而直也 孔疏楹柱也 郑笺哙哙   犹快快也 朱注正向明之处也 苏氏曰哕哕深广貌 朱注冥奥窔之间也   朱注其室之美如此君子之所休息以安身也 董氏曰哙哙其正所谓阳室也哕哕其防所谓隂室也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簟琰韵通寝梦莫滕反罴古音波后同蛇音陀俱不从叶】   赋也 郑笺莞小蒲之席也竹苇曰簟兴夙兴也有善梦则占之熊罴之兽虺蛇之虫四者梦之吉祥也朱注祝其君安其室居梦兆而有祥亦颂祷之辞也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赋也 郑笺大人占之谓以圣人占梦之法占之也熊罴在山阳之祥也故为生男虺蛇穴处隂之祥也故为生女   范氏曰身安志平诚意感通而吉梦可占故生男则世为君王生女则宜人之家室人道尽于此矣 朱注或曰梦之有占何也曰人之精神与天地隂阳流通故昼之所为夜之所梦善恶各以其类至先王建官设属使之观天地之会辨隂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献吉梦赠恶梦其于天人之际察之详而敬之至矣故曰王前巫而后史宗祝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乃生男子载寝之牀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喤古音皇后同】   赋也 毛传半圭曰璋 孔疏喤喤声大也 郑笺芾天子纯朱诸侯黄朱皇犹煌煌也   郑笺卧于牀尊之也 毛传裳下之饰也璋臣之职也 孔疏言无生而贵者也欲为君父当先知为臣子 朱注衣之裳服之备也弄之璋尚其徳也男子之生于是室者皆将服朱芾煌煌然有室有家为君为王矣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地古音陀瓦马韵仪音俄议古鱼贺反后同罹音罗平上去通韵裼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裼褓也瓦纺砖也 郑笺仪善也 毛传罹忧也   郑笺卧于地卑之也 苏氏曰衣之裼即用其所衣无加也 郑笺弄之瓦习其所有事也妇人无所专于家事有非非妇人也有善亦非妇人也妇人之职唯议酒食耳无遗父母之忧 王氏曰女子以顺为正无非足矣有善非吉祥可愿之事也 朱注在易家人之六二曰无攸遂在中馈贞吉孟子之母亦曰妇人之礼精五饭羃酒浆养舅姑缝衣裳而已故有闺门之修而无境外之志此之谓也 孔疏六章以下盛陈梦得吉祥生育男女贵为王公庆流后嗣皆因考室而得然 吕氏曰此诗一章总述宫室之靣势而愿其亲睦二章三章述其作室之意与营筑之状四章五章言堂室之美六章以下则颂祷之词也斯干九章四章章七句五章章五句   虞惇按郑氏以首章喻宣王徳行国富民众佼好以似续妣祖为宫庙已成如跂斯翼一章为主作宫庙考之诗义皆未必然诗序但言考室无作宗庙之文似续妣祖一句之下即已别言筑寝室四章君子攸跻亦未见有祭祀之意郑又改犹为瘉改芋为幠改似为巳午之已皆凿说也   无羊宣王考牧也   郑笺厉王之时牧人职废宣王始兴而复之至此而成谓复先王牛羊之数 孔疏周礼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六牲牛马羊豕犬鸡也独言牛羊者以祭祀为重马则祭之所用者少豕犬鸡比牛羊为卑故举牛羊以为美也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羣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赋也 毛传黄牛黒唇曰犉 王氏曰濈濈和也朱注湿湿润泽也   苏氏曰羊以三百为羣其羣尚多也牛之犉者九十非犉者尚多也 毛传聚其角而息濈濈然呞而动其耳湿湿然 王氏曰羊以善触为患故美其聚而和 陆氏曰牛病则耳燥安则温润而泽 郑笺言此者美畜产得其所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池音陀糇古音胡阿池讹韵糇具平去通韵不必强叶】   赋也 毛传讹动也何掲也蓑所以备雨笠所以御暑苏 氏曰物类也 毛传三十维物异毛色者三十也 孔疏祭祀之牲当用五方之色每色之物皆有三十祭祀索则有之   刘氏曰牛羊无所惊畏而牧者日持雨具赍糇粮从牛羊之所宜适以顺其性而蕃其息故牲有余备矣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雄古于陵反后同】   赋也 郑笺麤曰薪细曰蒸 毛传矜矜兢兢坚彊也骞亏也崩羣疾也肱臂也升升入牢也   苏氏曰牧人有余力则取薪蒸合牝牡而牧事尽矣使来则毕来使升则既升驯扰从人意也 王氏曰言羊不言牛者羊善耗败故也   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赋也 毛传溱溱众也   毛传隂阳和则鱼众多矣旐旟所以聚众也 郑笺鱼者庶人之所以养也梦鱼是嵗熟之祥 张氏曰县鄙建旐统人少州里建旟统人多建旐之处乃建旟是民庶众也 孔疏嵗熟民滋国之休庆也 王氏曰此牧成而考之诗也故以吉祥之事终焉 吕氏曰以斯干无羊之卒章观之所愿乎上者子孙昌盛所愿乎下者嵗熟民滋皆不愿乎其外也彼秦汉好大喜功之主肯以是为可愿哉 钱氏曰畜牧蕃滋人众殷富朝歌太平臣献休瑞治于此盛而志亦于此荒矣此不籍千亩料民太原之所由肇也史称汉武初年国家无事财用富足因之甲兵土木神仙祷祠海内虚耗物盛极而衰亦其势也   无羊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说俱得惟众维鱼矣郑云梦人众相与捕鱼不如毛传之自然若集注云梦人乃是鱼则意想不伦于六梦为噩梦非吉祥善事矣凡注有必不可从者此类是也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郑笺家父字周大夫 孔疏春秋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上距幽王之卒七十有五年盖古人以父氏为字或累世同之云汉序曰仍叔而桓五年仍叔之子来聘春秋时赵氏世称孟智氏世称伯仍氏或亦世字叔也 虞惇按春秋隐公三年尹氏卒公羊曰讥世卿也胡氏曰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家父所刺秉国之均不平谓何者是也困学纪闻云尹氏不平此幽王所以亡春秋于平王之末书尹氏卒见权臣之继世也于景王之末书尹氏立王子朝见权臣之乱国也诗之所刺春秋之所讥以此坊民犹有五侯擅汉三马食曹之祸以三说推之则春秋之尹氏盖即家父所刺之后人矣 项氏曰幽王时为乱者皆宣王时故家也嵩髙之申伯率犬戎以攻周韩奕之蹶父为趣马以乱政而孔圣之卿士不平之太师盖即常武之皇父尹氏也四人虽未必皆其身而亦必无皆死之理以此知人才唯上所用之唐之裴矩乃隋之佞人魏之华歆即汉之名士也吕氏曰按左传韩宣子来聘季武子赋节之卒章杜氏谓取式譌尔心以畜万邦之义则此诗在古止名节也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平上通韵】   兴也 毛传节髙峻貌岩岩积石貌赫赫显盛貌师太师三公也尹尹氏为太师也具俱惔燔也卒终斩絶监视也   陈氏曰南山国之望太师民之瞻 郑笺民视汝之所为忧心燔灼又畏汝之威不敢相戏言语疾其贪暴胁下以刑辟也 朱注国既终斩絶矣汝何用而不察哉 辅氏曰小人欲行不平之政未有不先厉威虐以箝人之口者也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猗于戈反】   兴也 毛传猗长也荐重瘥病大憯曽也   苏氏曰山之实草木是也山之生物其气平均如一凡生于其上者无不猗猗其长也师尹不平其心则下之荣悴劳佚有大相絶者矣是以天怒而重以丧乱人怨而谤讟其上而尹氏曽不惩创咨嗟求所以自改也 郑笺责三公不均平不如山之为也   尹氏太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赋也 毛传氐本均平也 郑笺毗辅也 朱注吊愍也 毛传空穷也 郑笺师众也   孔疏尹氏为太师之官是周根本之臣秉国政之平居权衡之任 郑笺当维制四方上辅天子下教化万民使不迷惑言任至重 李氏曰尹氏不能如此则其乱必矣故呼天而告之曰昊天不吊不宜使此人居髙位以困穷我众民也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亲信平去通韵】   赋也 严氏曰仕谓官使之也 毛传夷平也 王氏曰已废退也 毛传琐琐小貌壻之父曰姻两壻相谓曰亚膴厚也   严氏曰师尹之不平在于逺君子而任小人故戒以弗躬弗亲则庶民不信也不询问之不官使之岂可诬罔君子以为不可用哉不用君子而用小人则必致乱当平其心察其奸而已退之无使危殆其国也琐琐姻亚者小人也无以亲昵而厚任之置之大位也大臣官使人材当开布公道乃于君子则弗仕唯姻亚则膴仕所谓不平也 虞惇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言不当委任小人也弗问弗仕勿罔君子言不当弃置君子也故下章遂言用君子以已乱之效焉   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惠戾霁韵届卦韵阕屑韵夷支韵违微韵屑为支微之入声平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佣均也 朱注鞠穷讻乱也 岩氏曰惠爱也 郑笺戾乖也届至也 毛传阕息也 郑笺夷平也 苏氏曰违逺也   严氏曰民罹师尹之害而归之于天曰昊天不均而降此穷极之乱昊天不顺而降此乖戾之变谓天生小人以祸天下也所以救此祸者唯在用君子而已幽王信用小人故君子去之君子若至则民心自息矣君子若平夷其心则民之恶怒逺矣所患君子不至耳至则无不平夷也 郑笺言民之失由于上可反复也 朱注为政不平以召祸乱者人也而诗人归之于天见君臣隐讳之义焉见天人合一之理焉朱氏曰国之危亡以为人事欤则日月剥蚀山崩   川竭未可尽责之人也以为天意欤则武丁因桑谷而复成汤之业宣王因云汉而继文武之功未可尽归之天也君子以人合天不诿于天以义制命不诿于命是以转祸为福转乱为治天也有人焉使王能平其心以任尹氏尹氏能平其心以用君子而不以小人间之则岂至于危亡而不可救哉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式用也式月斯生日月益甚也 毛传病酒曰酲成平也   严氏曰国之有成乃法度纪纲一成而不变者也人君之所操天下之所守今谁秉持之乎 虞惇曰王委政于尹氏尹氏委政于小人不自为政即所谓弗躬弗亲姻亚膴仕也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赋也 毛传项大也 郑笺蹙蹙缩小之貌   欧阳氏曰我驾此大领之四牡四顾天下王室昏乱诸侯交争四方无可徃之所 吕氏曰盖本根病则枝叶皆瘁故无地可往矣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   赋也 朱注茂盛也 郑笺相视也 朱注怿悦也郑笺醻酢也   苏氏曰方其盛于为恶也如将相贼者视其矛矣及其解也如相与醻酢者小人喜怒之不可期如此是以君子不忍立于其侧也 顾氏曰上言去之不可而此言留之不可也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赋也 严氏曰尹氏不平而归之于天谓天生小人也即所谓昊天不佣也天下不宁而归之于王谓王用尹氏也即所谓俾民不宁也王用尹氏由其心之蔽惑今王心不自惩创而反怨正救之者言不能从谏改过也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邦【邦古博工反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究穷讹化畜养也   朱注家父自言作为此诵以穷究王致昏乱之所由冀其改心易虑以畜养万邦也 吕氏曰篇终矣故穷其乱本而归之王心焉致乱者尹氏而用尹氏者则王心之蔽也 范氏曰攻其恶者正其心而已此所以为幽王变雅之首 陈氏曰尹氏厉威使人不得戏谈而家父作诗乃复自表其出于己以身当尹氏之怒而不辞者盖家父周之世臣义与国存亡故也 孔疏诗人之情其道不一或微加讽谕或指斥愆咎或隐匿姓名或自显官字期于申冩下情冀上改过而已家父尽忠竭诚不惮诛罚故自载字焉寺人孟子亦此类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节南山见忠臣之忧世也   节南山十章六章章八句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前八章皆刺尹氏之不平至末二章乃归咎于王而毛郑遂以弗躬弗亲为王不躬亲政琐琐姻亚为王任用亲党六章不自为政乃云欲使昊天出图书有所授命皆曲说四章五章之君子或以为指王或以为斥时在位者九章不惩其心十章式讹尔心一以为指尹氏一以为指王弗问弗仕之仕与则无膴仕之仕一字而两训俱未安今俱从严氏又汉书董仲舒传周室之衰其卿大夫缓于谊而急于利亡推让之风而有争田之讼故诗人疾而刺之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今玩诗辞无争讼之意仲舒盖袭三家之说云尔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赋也 毛传正月夏之四月 孔疏谓之正月者纯阳用事为正阳之月也 毛传繁多也 郑笺讹伪也 毛传将大也京京忧不去也 吕氏曰癙忧幽忧也 毛传痒病也   范氏曰正月长养之月繁霜肃杀之气 郑笺纯阳用事而霜多急恒寒若之异伤害万物故心为之忧伤 董氏曰繁霜非时灾降于上也讹言非常祸起于下也 吕氏曰凡诪张为患以罔上惑众者皆谓之讹言 朱注众人莫以为忧我独忧之而至于病也 欧阳氏曰见幽王之朝多小人而君臣不知忧惧也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后音户口古音苦后同】赋也 毛传瘉病莠丑也 苏氏曰愈愈益甚也王氏曰疾痛故呼父母而伤己之适丁是时也 朱注讹言之人虚伪反覆言之好丑不出于心而但出于口 黄氏曰言不由则颠倒是非变乱黒白郑笺我心忧之甚是与讹言者殊涂用是见侵侮也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赋也 毛传惸惸忧意也 陈氏曰禄福也无禄犹言不幸也   朱注古者以罪人为臣仆亡国所虏亦以为臣仆箕子所谓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是也我不幸遭国之将亡将与无罪之民同为臣仆哀此民人复从何而得禄如乌之飞不知其将止于谁之屋也 谢氏曰忠臣不事二君义士不食周粟所可哀者一世之人不知当于何受禄耳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梦莫滕反】   兴也 郑笺侯维也 吕氏曰尔雅梦梦乱也 朱注皇大也上帝天也 程子曰以其形体谓之天以其主宰谓之帝   苏氏曰中林之木莫不摧毁而惟薪蒸在焉其残之也甚矣幽王播其虐于天下大家世族散为皂隶亦犹是也民方在危殆之中视天之梦梦若无能为者不知此天理之未定故也方其未定何所不至及其既定人未有不为天所胜者不然天岂有所憎而祸之耶福善祸淫一自然之理而已申包胥曰人众则胜天天定亦能胜人   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雄于陵反】   赋也 朱注故老旧臣也 毛传讯问具俱也李氏曰谓山盖卑而其实则冈陵之崇也讹言之变乱如此 郑笺王不惩止讹言反侮慢元老召之不问政事但讯占梦不尚道徳而信徴祥之甚 王氏曰故君臣皆自谓圣而上下同徳如乌之雌雄无以相别也 汉书艺文志曰惑者不稽诸躬而忌妖之见是以诗刺召彼故老讯之占梦伤其舍本而忧末不能胜凶咎也 孔丛子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羣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郑庠古韵沃陌同部不必叶】   赋也 毛传局曲也蹐累足也伦道脊理也蜴螈也郑笺局蹐者天髙而有雷霆地厚而有沦陷也此   民疾苦王政上下皆可畏怖之言也维民号呼而发此言者皆有道理非茍为诞也 朱注哀今之人胡为肆毒以害人而使之至此乎 家语孔子读诗于正月之六章惕焉如惧曰彼不逹之君子岂不殆哉从上依世则道废违上离俗则身危时不兴善已独由之则曰非妖即妄也故贤也既不遇天恐不终其命焉桀杀龙逢纣杀比干皆是类也诗曰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此言上下畏罪无所自容也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兴也 郑笺阪田崎岖墝埆之处也 朱注菀茂盛貌特特生之苗也 毛传扤动也 苏氏曰则法也毛传仇仇犹謷謷 孔疏释训云傲也   苏氏曰君子仕乱世而困于羣小如特苖之生于阪田风雨摇动之如恐不胜也 欧阳氏曰扤我而曰天者君子居危推其命于天也 郑笺其始求我以为则如恐不得我也既得我则空执留我其礼待我謷謷然亦不以我为力也言有贪贤之名无用贤之实 钱氏曰彼非留我也执我也进不获用退不得去所谓虚拘也 钟氏曰士君子居乱世惟去而不仕耳读此诗乃知乱而可去犹士君子之幸也 欧阳氏曰此大夫自伤独立于昏乱之朝也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去入通韵】   赋也 钱氏曰正正月也厉谓繁霜也 郑笺火田曰燎 朱注盛也 毛传宗周镐京也褒国也姒姓也有褒国之女幽王惑焉而以为后烕灭也顔师古曰火燎方盛宁有灭之者宗周之盛而为一褒姒所灭怨其甚也 孔疏于时宗周未灭诗人明得失之迹见微知著以褒姒淫姤知其必灭周也欧阳氏曰上七章皆述王信譌言乱政至此始言王溺女色而致昏惑势必灭周推其祸乱之本以归罪也 朱注或曰褒姒烕之有监戒之意而无忧惧之情盖宗周已灭矣此东迁后诗也 虞惇按褒姒烕之不曰灭而曰烕者时虽未灭而灭之形成也曰召彼故老曰彼求我则皆刺王之弃贤而乱政于时幽王尚在也若宗周已灭则繁霜又何足忧讹言又何足畏乎以此知诗非东迁以后诗也   终其永懐又窘隂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载输尔载将伯助予【隔句韵平上去通韵】   比也 毛传窘困也 朱注载车所载也 苏氏曰辅辐之斜木所以助辐也 郑笺输堕也 毛传将请伯长也   苏氏曰王为淫虐譬行险而不知止君子永思其终知其必有大难故曰终其永懐又窘隂雨 郑笺隂雨喻王有泥陷之难车载喻王任国事弃辅喻逺贤也弃女车辅则堕女之载乃请长者见助喻国危而求贤者已晚矣 吕氏曰前既言周之必亡矣此懐不能已复以求贤诲之所谓犹欲救之之辞也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絶险曽是不意【辐方墨反去入通韵】   比也 毛传员益也 郑笺顾视也仆将车者也孔疏尔若能无弃尔辅以益其辐又数顾视尔之仆则得不堕尔所载终用逾度陷絶之险矣女曽不以是为意乎教王之用贤敬臣也 范氏曰治天下者任重道逺故以将车为喻 陆氏曰尔辅是已用之贤喻大臣也尔仆是益求继用者喻庶臣也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去入通韵集注炤音灼】   比也 朱注炤明也   朱注鱼之在沼其为生已蹙矣其潜虽深亦炤然而易见言祸乱之及无所逃也 孔疏喻时贤者在朝廷道不行无所乐退而居山林又姓名闻彻不足以避害也 严氏曰君子不专为一身之安危其忧心惨惨然唯念国行虐政祸及宗社耳 欧阳氏曰大夫既忧国之将亡又自伤己之将及于祸也   彼有防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隣昏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酒殽平上通韵】   赋也 严氏曰彼小人也 毛传洽合也 孔疏比亲也 毛传云旋也   苏氏曰小人以利相求故与其隣比昏姻周旋和洽君子独孑然无朋也 欧阳氏曰大夫既自伤将及祸而又哀众人不知危亡之可忧犹有以酒食相娱乐者而我独慇慇然痛也 孔疏时权臣奢富亲戚相党此贤者孤特而自伤也 朱注昔人有言燕雀处堂母子相安自以为乐也突决栋焚而怡然不知祸之将及其此之谓乎   佌佌彼有屋蓛蓛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防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赋也 毛传佌佌小也蓛蓛陋也 朱注夭祸防害也 毛传哿可也   苏氏曰佌佌者有屋蓛蓛者有禄小人得志也今民之无福天既夭祸之小人又防害之富人犹可胜也惸独则甚矣   正月十三章八章章八句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父母生我毛云父母文武也彼有防酒郑云彼尹氏太师也谓山盖卑郑云喻为君子之道人尚谓之卑皆非是瞻乌爰止郑云今民当求明君而归之如其言是教民叛上也康成之失此最为大侯薪侯蒸从苏氏今兹之正即指正月繁霜从钱澄之之说也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   郑笺当为刺厉王作诂训传时移其篇第因改之耳节刺师尹不平此讥皇父擅恣正月恶褒姒灭周此疾艳妻煽方处又幽王时司徒乃郑桓公友非此篇之所云番也是以知然 苏氏曰小雅无厉王之诗郑氏以为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四篇皆厉王之诗也其说曰师尹皇甫不得并政褒姒艳妻不得偕宠番与郑桓不得同位此其所挟以为厉王者也使幽王之世师尹皇甫番与郑桓先后在事褒姒以色居正位谓之艳妻其谁曰不可且汉儒异师相攻甚于仇讐茍毛公诚改诗第则他师将不肯信而韩诗之次与毛诗合此足以明其非厉王也 逸斋曰窃尝因是而详考之诗十月辛卯日有食之验之唐厯在幽王六年一也百川沸腾山冡崒崩稽之史记幽王二年山川皆震二也雨无正言周宗既灭指赫赫宗周褒姒烕之之事三也小旻言谋夫孔多发言盈庭谓七子之徒若厉王监谤道路以目安有孔多盈庭之刺四也小宛言念昔先人有懐二人先人谓宣王二人谓文武若厉王先人则夷王也安能懐文武之事五也 虞惇按竹书纪年幽王元年锡皇父命二年泾渭洛竭岐山崩三年王嬖褒姒冬大震雷四年夏六月陨霜五年王世子宜臼奔申皇父作都于向六年冬十月辛卯朔日有食之其事与此诗及正月之诗皆合其为幽王诗无疑也 申公说幽王之时天变见于上地变动于下而奸臣乱政于外嬖妾败徳于内大夫忧乱亡之将至作是诗   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赋也 朱注十月夏正建亥之月也 毛传交日月之交会也丑恶也 朱注微亏也 郑笺月则有亏此日而亏非其常   毛传月臣道日君道郑笺日月交会而日食隂侵阳臣侵君之象君臣失道灾害将起故下民亦甚可哀 孔疏日食者月食之也何休曰不言月食之者其形不可得而睹故疑言日有食之也厯家为日月交会之法大率以百七十三日有奇为限然日月行天道有表里若月先在里依限而食者多若月先在表虽依限而食者少杜预见其参差乃云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少盈缩故有虽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惟正阳之月君子忌之苏氏曰日食天变之大者也然正阳之月古尤忌之夏之四月为纯阳故谓之正月十月为纯隂疑其无阳故谓之阳月纯阳而食阳弱之甚也纯隂而食隂壮之甚也交日月之交会也交当朔则日食然亦有交而不食者交而食阳微而隂乘之也交而不食阳盛而隂不能掩也故日食君子丑之大变既见君子知国之将亡国亡则民被其患是以哀之也 朱注厯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左旋于地一昼一夜则其行一周而又过一度日月皆右行于天一昼一夜则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故日一嵗而一周天月二十九日有奇而一周天又逐及于日而与之会一嵗凡十二会方会则月光都尽而为晦已会则月光复苏而为朔朔后晦前各十五日日月相对则月光正满而为望晦朔而日月之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揜日而日为之食望而日月之对同度同道则月亢日而月为之食是皆有常度矣然王者修徳行政用贤去奸能使阳盛足以胜隂隂衰不能侵阳则日月之行虽或当食而月常避日故其迟速髙下必有参差而不正相合不正相对者所以当食而不食也若国无政不用善使臣子背君父妾妇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国则隂盛阳微当食必食虽曰行有常度而实为非常之变矣是以圣人于春秋每食必书而诗人亦以为丑也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赋也 毛传行道度也不用之者谓相干犯也朱注月不避日失其道也所以然者以四方无善政天子不用善人也 王氏曰月食非其常也然比日食则以阳侵隂犹为常也 李氏曰春秋日食三十六月食则未尝书也岂月未尝食耶亦以为常故也许氏曰于何不臧者未知有何不善之应也 春   秋传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诗所谓此日而食于何不臧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   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冡崒崩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令力震反与电韵集注叶腾崩非是】   赋也 毛传震电貌震雷也 朱注令善也毛传沸出腾乘也山顶曰冡 郑笺崒崔嵬也 朱注髙岸崩陷故为谷深谷填塞故为陵   郑笺雷电过常天下不安政教不善之徴也百川沸出相乘陵由贵小人也山顶崔嵬者崩君道壊也林谷易位君子居下小人处上也变异如此祸乱方至哀今在位之人何曽无以道徳消止之 朱注是宜恐惧修省改纪其政而幽王曽莫之惩也董仲舒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孔疏按推度灾曰百川沸腾众隂进山冡崒崩人无仰髙岸为谷贤者退深谷为陵小临大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隔句韵平上通韵】赋也 郑笺皇父家伯仲允皆字也番棸蹶楀皆氏也 孔疏卿士六卿之外更为都官总统六官之事也 郑笺司徒掌天下土地之图人民之数冡宰掌建邦之六典皆卿也膳夫上士也掌王之饮食膳羞内史中大夫也掌爵禄废置杀生予夺之法趣马中士也掌王马之政师氏亦中大夫也掌司朝得失之事 毛传艳妻褒姒也美色曰艳 郑笺敌夫曰妻毛传煽炽也   郑笺王淫于色七子皆用嬖宠方炽之时并处位言妻党盛女谒行之甚也虽官有尊卑权宠相连朋党于朝皇父则为之端首兼擅羣职是以疾焉 王氏曰求变异所以用七子七子所以用则以艳妻煽方处故也 李氏曰羣小用事于外嬖妾蛊惑于内为之主灾变所以疉至也 许氏曰褒姒祸之本皇父罪之魁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时是也 朱注作动即就卒尽也 孔疏污停水也莱草秽也 郑笺戕残也   孔疏小人自矜谓举无不当皇父以亲宠封畿内既封即筑都邑令邑人居之先毁墙屋而后令迁邑人废其家业故述其情以责之 郑笺此皇父岂曰我所不为是乎言其不自知恶也 严氏曰女何为欲动我以迁徙而不先就我谋遽彻毁我墙屋使我田不获治下者污而髙者莱 郑笺反云我不残败女田业礼下供上役其道当然言文过也此皇父所筑邑人之怨辞 范氏曰前章备举朝之小人而皇父实尸之此章专言皇父专恣害及于民也 彭氏曰三代之君不敢鄙夷其民以从己之欲每有兴作谋及庶人如盘庚迁殷登进厥民而告之三代世守此道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憗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孔甚也都大邑也周礼畿内大都方百里小都方五十里皆天子公卿所封也 毛传向邑名三有事国之三卿也亶信侯维也 郑笺憗者心不欲自强之辞也 朱注徂徃也   郑笺皇父专权足已自比圣人作都立三卿皆取聚敛之人言不知厌也 孔疏礼畿内诸侯二卿立三卿者自比列国也 陈氏曰择多藏之人以为卿惧故老在位尽出之不强留一人以保我王 郑笺又择民之富有车马者徃居向以实其邑 朱注不忠于上但知贪利以自私也 谢氏曰皇父弃旧臣耆徳而不用不留一老成以卫王室其不忠大矣平王东迁作文侯之命推原乱本亦曰罔或耆旧俊乂在厥服西周之亡实兆于此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赋也 陈氏曰噂聚谈也 苏氏曰沓重复也 毛传职主也 朱注竞力也   郑笺诗人贤者见时如是自勉以从王事虽劳不敢自谓劳畏刑罚也 苏氏曰无罪犹且见谗而况敢告劳乎下民之孽非天之所为也噂噂沓沓多言相说背则相憎专力为此者人也而岂天哉 孔疏由在位信谗故民皆竞为此以相害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里痗上去通韵彻屑韵逸质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严氏曰悠悠逺也 毛传里居痗病也羡余也 朱注彻均也   王氏曰幽王之时天下病矣而我所居里则又甚病也 钱氏曰人皆饶逸我独忧劳明知天命之不均而不敢效我友之自逸所以思故里而不忍言去也毛传亲属之臣心不能已   十月之交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十月之交郑氏笺谓周之十月夏八月也读诗记引什方张氏云诗有夏正无周正独此诗为周正可乎汉歴幽王无八月朔食而唐厯有之议者疑其附会而为此也今从之艳妻笺作阎妻盖汉书杜钦传云然班偼伃赋云悲晨妇之作戒兮哀褒阎之为邮阎即艳也家伯维宰今本误作冡宰郑康成周礼注引此亦作维宰今从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改正   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欧阳氏曰古之人于诗多不命题而篇名徃徃无义例其或有命名者则必述诗之意如巷伯常武之类是也今雨无正之名据序所言与诗絶异当阙其所疑 刘氏曰尝读韩诗有雨无极篇序云雨无极正大夫刺幽王也比毛诗篇首多雨无其极伤我稼穑八字 朱注幽王之时饥馑丧乱羣臣有去者有居者此诗乃正大夫离居之后御之臣所作也 申公说东迁之初大夫有不忠于王室者御之臣闵之而作   浩浩昊天不骏其徳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昊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赋也 朱注浩浩广大貌 毛传骏长也谷不熟曰饥蔬不熟曰馑 朱注疾威犹暴怒也舍置沦陷也郑笺胥相铺徧也   苏氏曰幽王之乱民之被祸灾者无所归咎曰天实为之天之生物浩然其若无穷者奈何不长其徳既生之而又斩伐之岂天怒迅烈曽弗图虑乎彼有罪者既伏其辜矣置而弗疑可也此无罪者亦与相陷溺而无不徧何也 李氏曰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甚其君之辞也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夜音豫夕陌韵恶药韵顾氏分药陌之半为鱼虞之入声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周宗宗周也周为天下宗也 王氏曰周未灭而曰既灭者灭之形成故也 毛传戾定也郑笺正长也 王氏曰周官八职一曰正盖六官   之长上大夫也 毛传勚劳也 王氏曰三事大夫三公及其属也 钱氏曰朝朝见也夕夕见也 毛传覆反也   朱氏曰君有灭亡之兆臣有离散之心非特无与国同休戚者亦无与君同休戚者也众人去而已独留众人逸而已独劳则虽黾勉从事孰得而知之哉范氏曰公卿无在公之节列辟无尊王之礼君臣解体国将灭亡庶王之儆惧而用善乃反出为恶莫之惩焉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如何乎昊天痛而愬之也 毛传辟法也 朱注臻至也   朱注陈法度之言而不见信如人行而无所至也然凡百君子岂可以王之为恶而不敬尔身哉 王氏曰世虽昏乱君子不可以为恶自敬故也畏人故也畏天故也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曽我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讯徐邈息瘁反此亦当作谇与墓门同答新序汉书皆作对对字入韵】   赋也 毛传戎兵遂安也御侍御也 朱注憯憯忧貌 毛传瘁病也 郑笺讯告也   孔疏兵寇已成不能御而退饥困已成不能恤而安之但我侍御小臣憯憯忧之羣臣虽知其危无肯告王者 朱注王有问而欲听其言则答之而已不敢尽言也一有谮言及已则皆退而离居莫肯夙夜朝夕于王矣其意若曰王虽不善而君臣之义岂可以若是恝乎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赋也 毛传哿可也   朱注言之忠者世之所谓不能言者也非但出诸口其身旋见困病 孔疏贤者意虽欲言言则忤物小人恶直将共害之 毛传可矣可矣世之所谓能言也巧言从俗如水转流使其身安休休然 朱注盖乱世昏主恶忠直而好谀佞类如此   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赋也 毛传于徃也 郑笺棘急也   孔疏贤者在朝进退多难今曰往仕乎往仕固理也但居今之世往仕则甚急且危矣 郑笺不可使者不正不从也可使者虽不正从也 苏氏曰直道者王之所谓不可使而枉道者王之所谓可使也直道者得罪于君而枉道者见怨于友此仕之所以难也孔疏朋友之道相切以善今从君为恶故朋友怨   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防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尔作室   赋也 朱注尔指离居者防思犹癙忧也 毛传无声曰泣血   孔疏于时正大夫离居其友之在朝者思而呼之令复迁于王都去者不肯以无室家为辞 苏氏曰居者于是忧思泣血患其出言而举皆疾之无与和之者故诘之曰昔尔之去也谁为尔作室者而今以是辞我哉 毛传遭乱世义不得去思其友而不肯反者也 范氏曰君子闵周之将亡故招其在下之贤者使迁于王都以系天下之心 虞惇按此诗之作必当幽王既弑平王初迁之时故曰周宗既灭靡所止戾于是正大夫离居无肯从王而迁于东者故曰谓尔迁于王都王都者东都也王之初迁国势未宁人心未定羣臣懐私顾望莫肯出身以卫王室故曰曰予未有室家以此为辞而此大夫以大义责之欲使迁于王都以系天下之望春秋传瑕禽七姓从王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则当时之从王者盖无多人可知也   雨无正七章二章章十句二章章八句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首章浩浩昊天无所归咎之辞诗人凡言天者皆所以责王也笺云王不骏昊天之徳非诗意矣斩伐四国云诸侯更相侵伐亦衍说听言则答二句毛郑俱失之戎成不退防思泣血毛郑为得朱失之郑以此诗为刺厉王则十月之交已辨之矣首章旻天疾威郑笺作昊天唐石经亦依郑作昊天正义云上有昊天明此亦昊天三章亦云昊天俗本作旻天误也   祈父之什十篇六十四章四百三十六句   读诗质疑卷十九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小旻之什   小旻大夫刺幽王也   苏氏曰小旻小宛小弁小明四诗皆以小名篇所以别其为小雅也其在大雅者谓之召旻大明独宛弁阙焉意孔子删之矣 朱注大夫以王惑于邪谋不能断以从善而作此诗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回遹何日斯沮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卭【平去通韵】   赋也 刘氏曰元气广大为昊天仁覆闵下为旻天毛传敷布也 郑笺犹图也 毛传回邪遹僻也郑笺沮止覆反也 毛传卭病也   虞惇曰呼旻天者不敢斥王也 郑笺谋之善者不从其不善者反用之我视王之谋为政之道亦甚病天下矣   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底【平去通韵】   赋也 苏氏曰潝潝相和也訿訿相诋也 郑笺具俱底至也我视今之谋犹将何所至乎言必至于乱许氏曰上章言王不从善谋而用不臧此章言臣   共违善谋而信不臧也谋臧之谋指臣言谋之之谋指众人言 汉书刘向曰众小在位而从邪议潝潝相是而背君子故其诗曰潝潝訿訿亦孔之哀   我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平上去通韵集字非韵熊朋来五经说云陆徳明释文从韩诗作是用不就王应麟云朱子亦作就今本仍作集】   赋也 毛传集就也 郑笺道路也   苏氏曰卜筮数故凟而不告谋者多无断而行之者故其功不成故曰谋之在多断之在独 郑笺讻讻满庭无敢决当是非任其咎责者言小人争知而让过君臣谋事如此犹不行迈而坐图逺近于道路何进于跬歩哉 毛传谋人之国国危则死之古之道也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   赋也 孔疏先民古圣贤也 毛传程法犹道经常溃遂也   郑笺哀今君臣之谋事不用古人之法不循大道之常维浅末之言听其同者争其异者如当路筑室人与之谋路人之意不同故不得遂于成也 孔疏浅近之人不可与谋道犹路人不可与谋室   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平上去通韵】   赋也 苏氏曰止定也 孔疏膴大也 朱注艾乂同治也   李氏曰国论虽未定而有或圣或否者民虽小而有哲谋肃乂者王当择而用之 黄氏曰或圣或否言不皆否者也 苏氏曰虽世乱民僻犹有贤者在焉茍能用之愚者可頼以皆济废而不用而使愚者壅之于上则相与皆败无能为矣 凌氏曰如泉流之清沦而至于浊败也 朱氏曰能别圣否则不惑邪谋矣能用哲谋肃乂则断以从善矣不然则邪谋之致败也必矣 郑笺书曰睿作圣明作哲聪作谋恭作肃从作乂诗人之意欲王敬用五事以明天道故云然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赋也 毛传徒搏曰暴徒渉曰冯冯陵也战战恐也兢兢戒也临渊恐坠也履冰恐陷也 苏氏曰小人虑不及逺暴虎冯河之患则知避之丧国亡家之祸则莫知以为忧也故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为国者常如是矣   小旻六章三章章八句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卒章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毛郑云他不敬小人之危殆也左传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杜预注云义取不敬小人亦危殆杜盖本荀子之说荀子云人不肖而不敬则是狎虎也遂引诗此章今考诗之上下文全无此意恐左氏亦断章取义耳朱注本之苏氏今从之如彼泉流今本作流泉依唐石经国子监注疏本改正   小宛大夫刺幽王也   虞惇按国语秦伯赋鸠飞韦昭注云小宛之首章也未知然否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懐二人   兴也 毛传宛小貌 陆氏曰鸣鸠班鸠也 苏氏曰翰羽也 孔疏明发将旦而明地开发也二人文武也   欧阳氏曰鸠虽小鸟亦翰飞而至天王不能勉强奋起曽飞鸠之不如 苏氏曰君子忧伤而念其先王缅懐文武哀其业之将坠也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克职韵职为支微之入声富方二反又音肄平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齐正也 孔疏圣通也 毛传克胜也朱注温克蕴借自持以胜所谓不为酒困也 苏   氏曰彼昏斥幽王也 严氏曰壹专也 陈氏曰富益也 刘氏曰壹意于醉日益甚也 毛传又复也王氏曰用燕丧威仪而臣下化之天命将改大福不再故戒之使无耽乐以敬天命之无常言各则并戒其君臣也 辅氏曰昏乱于酒则必丧其威仪能敬其威仪则能敬天矣天岂在吾身外哉 严氏曰或疑饮酒小节未必系天命之去留不知荡心败徳纵欲荒政疎君子而狎近幸玩防讐而忘逺忧皆自饮酒启之禹恶防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歴观前史可监也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负古房以反后同】   兴也 毛传中原原中也菽藿也螟蛉桑虫也蜾蠃蒲卢也负持也 郑笺式用谷善也   郑笺菽生原中力采则得之喻王位无常家勤于徳者得之蒲卢取桑虫之子负持而去煦妪养之以成其子喻有万民不能治则能治者将得之今有教诲尔之万民用善道者亦似蒲卢将得而子也 王氏曰王者作民父母故以民为子 李氏曰此申上天命无常之意 冯氏曰法言螟蛉之子殪而逢蜾蠃祝之曰类我类我久则肖之矣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令力珍反不入韵迈寐隔句韵】   兴也 毛传题视也 郑笺迈征皆行也 朱注而汝也 毛传忝辱也   郑笺则飞则鸣翼也口也不有止息 苏氏曰脊令飞鸣不能自舍君子之勤于事不舍日月者以自况也故告王宜夙夜勉厉庶防不忝其父祖 陈氏曰日兹徃矣月兹行矣日月不易得也 汉书曰士所以日夜孳孳敏行而不敢怠也辟若领飞且鸣矣徐干中论曰有进业无退功我日斯迈而月斯征   迁善不懈之谓也   交交桑扈率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寡音古扈寡粟狱隔句韵】   兴也 毛传交交小貌桑扈窃脂也 朱注填瘨同病也 苏氏曰岸亦狱也 孔疏韩诗作犴郷亭之系曰犴朝廷曰狱   郑笺窃脂肉食今无肉而循啄粟失其天性也哀哉穷寡之人入于狱讼无可自救但持粟行卜求其胜负其何自而能善乎 孔疏国无善政教民被枉滥乃谓之宜在位不矜愍也 朱注言王不恤鳏寡喜陷之于刑辟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赋也 毛传集木恐队也临谷恐陨也   郑笺衰乱之世贤人君子虽无罪犹恐惧 荀子曰行而拱翼非渍淖也立而俯项非系戾也偶视而先俯非恐惧也然夫士欲独修其身不以得罪于比俗之人也   小宛六章章六句   虞惇按宛彼鸣鸠毛云行小人之道责髙明之功我日斯迈而月斯征郑云王日视朝月视朝皆衍说也朱注此大夫遭乱兄弟相戒免祸之诗今从序   小弁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史记幽王嬖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幽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为后以伯服为太子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罹音罗】   兴也 毛传弁乐也鸒卑居卑居雅乌也 孔疏斯语辞 毛传提提羣貌 郑笺谷养罹忧也   郑笺乐乎彼雅乌出食在野甚饱羣飞而归提提然喻凡人父子兄弟出入宫庭相与饮食亦提提然乐也 李氏曰民莫不父子相养而我独于忧是鸒斯之不如也 朱注何辜于天我罪伊何者怨而慕也   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赋也 毛传踧踧平易也周道周室之通道也鞠穷惄思也 孔疏捣筑也 郑笺不脱冠衣而寐曰假疢犹病也 孔疏疾首头痛也   刘氏曰昔者诸侯朝宗车辙马迹周道坦然平也今之诸侯无复来者故尽生茂草矣 朱注精神愦眊至于假寐之中不忘永叹忧之之深未老而老也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兴也 孔疏属连属也 朱注毛肤体之余也离丽也里心腹之间也 郑笺辰谓六物之吉凶   钱氏曰见父母之所植尚不敢不恭敬况父母乎我所瞻惟有一父他无可瞻也我所依惟有一母他无可依也 苏氏曰今父母之不我爱岂我独无所丽属乎未知我生所值之辰安在何不祥至是也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雈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兴也 孔疏菀茂也 毛传蜩蝉也嘒嘒声也漼深貌淠淠众貌   郑笺柳茂则多蝉渊深则多苇大者之旁无所不容今太子不为王所容而见放逐状如舟之流行无制之者不知终所至也 刘氏曰初犹假寐此则不遑其祸亟矣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壊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兴也 毛传伎伎舒貌 郑笺鹿之奔宜疾而舒留其羣也雊雉鸣也尚犹也 毛传壊瘣也谓伤病也郑笺宁犹曽也   苏氏曰鹿走而留其羣雉鸣而求其匹物无不有恩于其亲 朱注今太子独见弃逐如伤病之木憔悴而无枝忧之而人曽莫之知也 刘氏曰鹿足伎伎顾其子也雉雊求雌求其妃也王放逐太子曽不如鹿废黜申后曽不如雉木壊则无枝无枝则木毙王受谗而自残其嗣嗣残王亦且踣矣   相彼投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上去通韵】   兴也 郑笺相视行道也 毛传墐路冡也 郑笺君子斥幽王也 毛传陨坠也   郑笺相彼被逐而投人之尚有先驱之使脱者道中有死人尚有覆埋之成其墐者其心不忍也 朱注今王信谗弃逐其子曽视投死人之不如   君子信谗如或醻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扡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掎古居我反扡古徒可反平去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醻旅酬也惠爱也 朱注舒缓究察也孔疏掎倚也以物掎其巅也扡随其理也 郑笺   予我也 毛传佗加也   钱氏曰此原王心之忍由于信谗也 孔疏王信褒姒之谗如受醻爵得即饮之由心不爱太子故不复舒缓而究其实也 毛传伐木者掎其巅析薪者随其理 朱注皆不欲妄挫折之今舍彼有罪之谮人而加我以非其罪曽伐木析薪之不若也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赋也 毛传浚深也 陈氏曰由言言之所由发也严氏曰莫高者岂非山乎莫深者岂非泉乎然山虽髙而人能登之泉虽深而人能入之王勿谓处髙深之地而人不得闻之也王不可轻易于由言恐属耳垣墙者将窥伺意向而生谗谮也 苏氏曰既以此告王又恐褒姒伯服之害其成业故告之以无败梁笱犹谷风之义也 王氏曰无逝我梁无发我笱者太子放逐而其忧终不忘国也 吕氏曰唐徳宗将废太子李泌谏之且曰愿陛下还宫勿露此意左右闻之将树功于舒王太子危矣此正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之谓也小弁之作太子既废矣而犹云尔者盖推本乱之所生言语以为阶也   小弁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赵岐孟子注曰小弁小雅之篇伯奇之诗也中山王刘胜亦以为伯奇之诗王充论衡云伯奇放流首髪早白诗云维忧用老盖当时三家之说云然诗序出而三家废矣郑笺以踧踧周道喻王信褒姒之谗乱其徳政使不通于四方雉之朝雊云太子之放弃其妃匹不得与偕去疾用无枝云太子放逐不得生子皆曲说朱集注宜臼作此以自怨序以为太子之作不知何据按朱子注孟子亦云宜臼之傅作此诗何以注诗独不主序说盖恶序之过而忘其说之自相矛盾也   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朱注以五章巧言二字名篇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怃予慎无辜【威罪平去通韵】   赋也 李氏曰悠悠逺大之意 欧阳氏曰且语辞毛传怃大也 郑笺已泰皆甚也 毛传慎审也   苏氏曰大夫伤于谗乃呼天而诉之曰天之于人若父母然今我无罪而遭此大乱何也政已甚虐矣乱已甚大矣而我自审实无罪也 朱氏曰此自诉之辞欲其察已也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赋也 郑笺僭不信也 毛传涵容也 邱氏曰君子斥王也 毛传遄疾祉福也   苏氏曰小人为谗于其君必以渐入之其始也进而尝之君容之而不拒知言之无忌于是复进既而君信之然后乱成若人君一日觉悟大有所诛赏如楚荘齐威之事则乱庶防可止也 郑笺君子见谗人如怒责之于贤者如福禄之如此则乱庶防可疾止也 朱注今涵容不断谗信不分是以谗者益胜而君子益病 虞惇曰乱生于谗谗生于优柔不断所谓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羣枉之门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卭【盟古弥郎反】   赋也 郑笺屡数也 毛传凡国有疑会同则用盟而相要 郑笺盗谓小人也春秋传曰贱者穷诸盗毛传餤进也 郑笺卭病也   王氏曰不能如怒如祉以明是非好恶而诬罔诞谩众至则任贤安能勿贰去邪安能勿疑既贰且疑岂免屡盟屡盟而不知反本乱之所以长也穿窬之类伺隙抵巇以罔善人而君子信之乱之所以暴也苏氏曰谗人之言必有以恱人者人君而味于甘言小人所以获进也 钱氏曰言之甘者人嗜听之犹餤之也是餤乱也 孔疏此小人非特不能供职事维以为王之病而已 朱注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利于行维其言之甘而悦焉则国岂不殆哉 家语孔子曰匪其止共维王之卭此伤奸臣蔽主以为乱也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遇犬获之   兴也 毛传奕奕大貌 朱注秩秩序也 郑笺猷道也 王氏曰莫定也 钱氏曰忖黙度也 孔疏跃跃跳疾貌 毛传毚狡也   郑笺此四事者各有所能也因已能忖度谗人之心故列道之 朱注反覆比兴以见谗人之心我皆得之不能隐情也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口音苦厚音户上去通韵】兴也 毛传荏染柔意也 朱注行言行道之言也数辨也蛇蛇舒徐也 郑笺硕大也   虞惇曰此承上章而言荏染之柔木则君子树之矣徃来行道之言则心辨之矣小人或肆为大言而不忌或巧为邪说以惑人二者之情态我皆得而知之不难辨也 郑笺大言者言不顾其行徒从口出非由心也顔之厚者出言虚伪而不知惭于人也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猷将多尔居徒几何【斯麋与阶韵勇与尰韵又韵之变格】   赋也 郑笺何人者斥谗人也贱而恶之故曰何人毛传水草交谓之麋拳力也 郑笺职主也 孔   疏阶梯也 毛传骭为微肿足为尰 郑笺猷谋将大也   朱氏曰居河之麋则非髙明爽垲之地也 吕氏曰彼何人斯其居至陋其力至怯乃主为乱阶况加以微尰之疾其勇亦何能为尔为谗佞之谋大且多尔所聚居之徒众防何而敢为此哉此非特贱而恶之之辞盖言其本易驱除特王不悟耳 吴氏曰前三章刺听谗者后三章刺谗人也   巧言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刺幽王信谗而郑于首章云刺王敖慢无法度二章云君子斥在位者皆于本义不相合往来行言云善言者往亦可行来亦可行是之谓行非也朱注以蛇蛇硕言为善言亦非是欧阳氏分奕奕寝庙六句为一章跃跃毚兔六句为一章今从旧荏染柔木一章畧以私见叅之   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以絶之   毛传暴也苏也皆畿内国名 虞惇按春秋传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此苏公盖忿生之后也桓王八年王以苏忿生之田与郑人则苏公被谗当在东迁之际矣 孔疏经无絶暴公之事八章皆言暴公之侣疑其谗已而未察故作诗以穷极其情欲与之絶则暴公之絶明矣故序云刺暴公而絶之也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赋也 虞惇曰何人苏公之友也不欲斥其姓名故言何人 朱注艰险也 郑笺梁鱼梁也 朱注暴暴公也   苏氏曰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苏公之友有与偕谮之者从暴公以过苏公而不见入故并讥之此诗主言何人而曰刺暴公者谮出于暴公而何人与焉以暴公为不足刺而刺何人则亦所以刺暴公也 虞惇曰暴公谮已者也今从暴公而不入我门则其人可疑矣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   赋也 郑笺二人暴公与何人也 朱注唁吊失位也 苏氏曰始者不如今始谓我可而今谓我不可也 虞惇曰于是始疑其谮已也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赋也 毛传陈堂涂也   郑笺汝今不入唁我何所愧畏乎皆疑之未察之辞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搅我心【风方愔反】   赋也 毛传飘风暴起之风搅乱也   朱注其往来之疾如飘风然自北自南则与我不相值也今乃逝我之梁适所以乱我心而已 虞惇曰言不得不使我疑汝也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舍古音暑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舍息盱病也   吕氏曰谓汝行之缓乎何为不少舍息而见我也谓汝行之急乎何为复有暇而脂车也 郑笺极其情求其意终不得壹者之来见我于汝亦何病乎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祗也【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还行反也 毛传易恱也 郑笺祗安也   朱注尔之往也既不入我门矣倘还而入则我心犹庶乎其恱也还而不入则尔之心我不可得而知矣何不一来见我而使我心安乎 董氏曰诗至此辞益缓若不知其为谮矣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诅尔斯   赋也 郑笺伯仲喻兄弟也 毛传乐器土曰壎竹曰篪 朱注如贯如绳之贯物也 郑笺谅信也毛传三物豕犬鸡也民不相信则盟诅之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鸡   郑笺我与女俱为王臣义如兄弟其相应和如壎篪相次比如物之在贯 孔疏何女之诚信不使我知而令我疑也若实不谮者当共出此三物以诅之使谗否有决令我不疑还当相亲不欲长怨也 郑笺为其情之难知又不欲长怨故设之以此言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靣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赋也 毛传蜮短狐也 孔疏一名射工在水中含沙射人 毛传腼姡也 孔疏靣见人之貌   郑笺使女为鬼为蜮也则女诚不可得而见也女乃人也姡然有靣目与人相视无有极时终必与女相见 孔疏故我作此八章之善歌穷极汝反侧之情冀得其实也 王氏曰作是诗将以絶之也而曰好歌者唯其好也是以极其反侧极其反侧非恶之也有欲其悔悟之心焉尔 王氏曰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不忠于其君不义于其友所谓大故也故苏公作诗以絶之既絶矣又告之以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又欲出三物要之以诅而作好歌以极之不殆于弃言乎哉盖君子之遇人也仁而不忮彼之谮我是失其本心也使其由此悔悟更以善意从我固我所愿也虽彼不能如此在我固不为已甚我岂若小丈夫然哉一与人絶则丑诋固拒惟恐其复合也 郝氏曰与其人分义已絶而其言伤往望来有不忍遽絶之情何其厚也盖所谓诗人之言也人能以诗之言养性则性定以诗之义治心则心安以诗之气接人则人和以诗之性情处变则无往而不自得故曰不学诗无以言   何人斯八章章六句   虞惇按孔氏正义云世本暴辛公作埙苏成公作篪谯周古史考云古有埙篪尚矣周幽王时暴辛公善埙苏成公善篪记者因以为作谬矣世本之谬信如周言其云苏公暴公所善亦未知所出苏暴并公卿不当自言于乐之小器以相亲也孔氏之说足以正从前之谬毛传郑笺亦未有一言及壎篪之事者朱子诗序辨概而讥之殊不可解也又此诗苏公为见谮于暴公而作而所深责者苏公之友有与暴公同行谮者所谓何人也诗不责暴公而专责何人以何人与苏公素相亲故责之朱注云苏公不欲直斥暴公故但指其从行者而言诗既言唯暴之云矣则已明指暴公何云不欲直斥也又云以从暴公而不入我门则暴公之谮已也明矣竟若此诗之作专责暴公之谮已而借何人以为辞则于诗本义全失毛郑孔疏之外诸家惟苏氏为得今录之   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孔疏巷是宫内道名今后宫称永巷伯长也主宫内道官之长 陈氏曰巷伯寺人之长者也诗名巷伯序以寺人解之明巷伯即寺人也 朱注班固司马迁赞云迹其所以自伤悼小雅巷伯之伦意谓巷伯本以被谮而遭刑也 吕氏曰寺人近习也近习日见于君然犹伤于谗则疎逺者可知矣 董氏曰当幽王之世大臣伤于谗如苏公小臣伤于谗如寺人孟子则上下其得以免乎兼列于此着其所以乱也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萋斐哆侈皆一句中両韵】   兴也 毛传萋斐文章相错也贝锦锦文如贝也郑笺谗人集已过以成罪犹女工集采色以成锦文也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哆侈古皆昌果反】   兴也 许氏曰哆张口也 孔疏侈大也 毛传南箕箕星也 孔疏箕四星二为踵二为舌踵狭而舌广 郑笺适徃也   苏氏曰南箕非箕也因其有是形而命之谗人之诬君子亦必因其近似而名之 毛传斯人自谓避嫌之不审也 郑笺谗人因寺人之近嫌而成言其罪犹因箕星之哆而侈大之谁往就女谋乎怪其言多且巧 陈氏曰贝锦南箕皆曰成是者言本无是实因萋斐张大以成之也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平去通韵】赋也 毛传缉缉口舌声翩翩徃来貌   李氏曰言谗人之意惟欲谮人尔无他营为也 朱注谮人者自谓得意矣然须慎尔之言不慎尔言则听者有时而悟且以尔为不信矣   防防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赋也 陈氏曰防防儇利貌幡幡反覆貌   王氏曰上好谮则固将受女然好谮不已则遇谮之祸既迁而及女矣 曽氏曰皆君子忠告之辞 虞惇曰谋欲谮人惟以谮人为谋也谋欲谮言惟谋工所以谮人之言也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赋也 毛传好好喜也 苏氏曰草草忧也   王氏曰骄人谮行而得意劳人遇谮而失度其状如此 李氏曰呼天而告之曰察此骄人之有罪乎悯此劳人之无辜乎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谋字不入韵者与虎韵食与北韵受与昊韵】   赋也 毛传投弃也 许氏曰豺狼属 毛传北北方寒凉不毛之地也 毛传昊昊天也 郑笺付与昊天制其罪也   孔疏豺虎之食人寒郷之冻物非有所择言不食不受者恶之甚也故礼记缁衣曰恶恶如巷伯言欲其死亡之甚   杨园之道猗于畞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防去其反】   兴也 毛传杨园园名猗加也畞丘丘名 孔疏孟子寺人字也   王氏曰杨园下地以况卑人畞丘髙地以况大臣欲陵畞丘则必道杨园 郑笺谗人欲谮大臣必从近小者始 刘氏曰谗人罔极不独谮已而已必将上及大臣骨肉但先自已始也故曰凡百君子敬而听之其后王后太子及大夫果多以谗废者   巷伯七章四章章四句一章五句一章八句一章六句   虞惇按诗以巷伯名篇巷伯即寺人也郑笺云谗人谮寺人寺人又伤其将及巷伯诗无此意矣哆兮侈兮一章朱子不取毛郑之说然毛郑义甚精不可废也所引鲁男子事则赘矣杨园之道郑云欲之杨园之道必先之畞丘据诗意当是从杨园而升于亩丘故今从王氏其取兴之意从郑不从朱又第六章章首二句疑衍文当为二章章六句   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   严氏曰伐木之化行则民徳归厚故以俗薄道絶刺其上也 吕氏曰急则相求缓则相弃恩厚不知怨小必録皆小人之交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则莫非小人之交矣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平上通韵】   兴也 郑笺习习和调之貌东风谓之谷风将且也毛传风雨相感朋友相须朋友趋利穷逹相弃 郑笺风而有雨则润泽行朋友同志则恩爱成当厄难勤苦之时独我与汝尔朋友无大故则不相遗弃今女以志逹而安乐弃恩忘旧薄之甚   习习谷风维风及頽将恐将惧寘予于懐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兴也 毛传頽风之焚轮者也 郑笺寘置也毛传风薄相扶而上喻朋友相须而成 孔疏廻风从上下曰頽廻风从下上曰焱頽风从上而下力薄不能更升谷风与相遇二风并力乃相扶而上犹朋友同心乃相率而成也 郑笺寘于懐亲已也如遗者如人遗忘于物忽然不省存也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徳思我小怨【末二句韵未详】   兴也 苏氏曰习习之风草木之所以生也崔嵬之山草木之所以养也然不能使草不死木不萎者天地之功犹有所不足也奈何忘我大徳而独思小怨哉 孔疏良朋成就之徳虽大无能使色不有忿者无能使辞不有讼者然小萎无亏于长夏小怨无损于交好汝何为忘大徳思小怨而弃我乎   谷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朱注殊简云习习谷风则惟风及雨矣将恐将惧则惟予与女矣于大防全无发明严粲诗缉则以风雨及頽喻恐惧患难之时说较直防但毛郑解朋友相须之义意理殊妙有足以感人者故今从之   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   郑笺不得终养者二亲病亡时在役所不得见也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朱注比也 毛传蓼蓼长大貌 朱注莪美菜也蒿贱草也   苏氏曰采莪者将以食之犹生子者将頼其养也孝子行役而遭丧哀父母生已之劳而养不得终如采莪者之得蒿也 严氏曰此孝子自怨其身之辞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比也 毛传蔚牡菣也   缾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久音凡母满以反上去通韵父怙母恃一句中自为韵】   比也 毛传缾小而罍大罄尽鲜寡也 郑笺恤忧也   王氏曰缾譬则民也罍譬则君也缾之罄则罍之耻民之穷则君之羞 吕氏曰鲜犹穷独也穷独而从役其生不如死 孔疏已无父母出门则中心衔忧旋入门则堂宇空旷不复覩见如行田野无所归投所以悲恨生不如死也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徳昊天罔极   赋也 孔疏父兮本流气以生我母兮懐妊以养我又拊循我起止我长遂我覆育我顾视我反覆我出入懐抱我父母之劬劳如此 朱注欲报是徳而父母之徳如天无穷不知所以为报也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去入通韵】兴也 欧阳氏曰烈烈望之可畏也发发暴急而中人也 苏氏曰虐政之病人如大寒之视南山而闻飘风 郑笺谷养也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兴也 毛传律律犹烈烈也弗弗犹发发也 郑笺卒终也民皆得养其父母我独不得终养重自哀伤也   朱注晋王裒以父死非罪每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受业者为废此篇诗之感人如此 朱氏曰孝子行役不得养其父母而形于叹咏者陟岵鸨羽皆是也而蓼莪之诗独使人流涕呜咽而不能止何也曰陟岵鸨羽思念于父母尚存之日蓼莪之诗感伤于父母既没之后父母尚存虽旷废于今日犹幸来日之可继也则是犹有望也若父母既没容貌不可以复见音响不可以复闻虽有甘防轻暖无所奉之念生育之艰思顾复之勤罔极之恩不可得而报则无涯之悲亦孰得而止之也此蓼莪之所以作也噫彼父母俱存者犹未知是诗之悲也若父母既没读是诗而不三复流涕者亦非人子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蓼莪见孝子之思养也蓼莪六章四章章四句二章章八句   虞惇按蓼蓼者莪匪莪伊蒿郑笺云喻忧思昏乱不精识其事此曲说也缾之罄矣维罍之耻云刺王不使富分贫众恤寡亦衍说朱注云缾之罄乃罍之耻犹父母不得所乃子之责亦于缾小罍大之义不可通欲报之徳徳即指上六句故笺云之犹是也朱注云欲报之以徳恐未安今易之   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   郑笺谭国在京师之东鲁荘公十年齐师灭谭   有饛簋飱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睠言顾之澘焉出涕   兴也 毛传饛满簋貌飱熟食谓黍稷也捄长貌匕所以载鼎实 朱注棘匕以棘为匕也 孔疏砥砺石也 毛传如砥贡赋平均也如矢赏罚不偏也睠反顾也 澘涕下貌   孔疏有饛然满者簋中之飱也有捄然长者载肉之匕也 郑笺客始至主人所致之礼也凡飱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之数陈此喻古天子施予之恩于天下厚也 欧阳氏曰周道平直而赋役均君子履其道小人供其役 郑笺君子皆法效而履行之小人皆视之供之无怨此事在乎前世过而去矣从今顾之为之出涕伤今不如古也   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疚音几来疚平上通韵】赋也 孔疏杼持纬者也 朱注柚受经者也佻佻轻薄不耐劳苦之貌周行大道也 毛传既尽也苏氏曰自周视诸侯皆东也小大皆取于东东人之杼柚空矣 郑笺小也大也谓赋敛之多少也小亦于东大亦于东言其政偏失砥矢之道也谭无他货唯丝麻耳今尽杼柚不作也 欧阳氏曰至于穷乏以葛屦而履霜其公子佻佻然奔走于道路祗役徃来频数使其力疲而心病也   有冽氿泉无浸获薪契契寤叹哀我惮人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载息去入通韵】   兴也 毛传冽寒意也侧出曰氿泉获刈也契契忧苦也 孔疏惮劳也 郑笺尚庶防也   郑笺获薪不欲使氿泉浸之浸之则湿腐不中用也谭大夫寤寐嗟叹哀其民人之劳苦者亦不欲使赋敛极尽之至于困病也 苏氏曰薪已刈矣而复浸之则腐民已劳矣而复事之则病故已艾则庶其载而畜之已劳则庶其息而安之 欧阳氏曰此告病之辞也   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服蒲北反裘渠之反平上去入通韵】   赋也 朱注东人诸侯之人也 郑笺职主也 毛传来勤也西人京师之人也舟人舟楫之人 朱注私人私家皂隶之属也僚官也 毛传试用也郑笺东人劳苦而不见谓勤西人衣服鲜洁而逸豫欧阳氏曰至于操舟之贱亦衣熊罴之裘私家之   人皆备百官而禄食 王氏曰私人之子试于百僚则是絶功臣之世弃贤者之类窭贱者用事而贵也郑笺言王政不均羣小得志也自此章以下皆言   周道衰政赋偏众官废职如是而已 顾氏曰天下有道小徳役大徳小贤役大贤故贵有常尊贱有等威所以辨上下而定民志也周之衰也政以贿成而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又其甚也私人之子皆得进而服官而文武周公之法尽矣候人而赤芾曹是以亡不狩而县貆魏是以削又不但仍叔之子讥其年弱尹氏之婣刺其材琐而已自古国家吏道杂而多端未有不趋于危乱者举贤材慎名器岂非人主之所当兢兢者乎   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赋也 朱注鞙鞙长貌 毛传璲瑞也汉天河也郑笺监视也 毛传跂隅貌 朱注织女星名在汉旁 郑笺防驾也驾谓更其肆也从旦至暮七辰辰一移因谓之七襄   孔疏王政之偏或有醉于酒者或有不得浆者所用之人鞙然佩玉居官职不以其才之长美其佩而无其徳也天汉有光而无明跂然三隅之织女徒见其终日七防耳言王之官司徒列于朝也 虞惇曰自此章以下错举天汉织女牵牛启明长庚天毕南箕北斗皆刺当时在位之人不称职唐卢仝月蚀诗盖本此   虽则七防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啓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庚音冈】   虞惇曰比也 毛传报章反报成章也睆明星貌河鼓谓之牵牛 朱注服驾也箱车箱也 毛传日旦出谓明星为启明日既入谓明星为长庚庚续也朱注天毕毕星也行行列也   郑笺织女有织名耳驾则有西无东不如人之织经纬往来反报成文章也牵牛不可用于牝服之箱启明长庚有助日之名而无实光毕所以掩今天毕则施于行列而已 孔疏是皆有名无实喻王之官司虚列而无所用也   维南有箕不可以簸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掲   比也 毛传挹防也 郑笺翕犹引也 董氏曰箕四星二为踵二为舌踵狭而舌广故曰翕斗四星为斗三星为柄埀而下掲故日掲   欧阳氏曰虽有箕不能簸糠粃虽有斗不能挹酌酒浆且非徒不可用而已箕引其舌反若有所噬斗西其柄反若有所挹取于东也 李氏曰此及上章皆言任用非人在位无助王照临善恶施行赏罚者以致赋役偏重政令不均无所赴诉也 惠周惕曰大东五六七章刺君臣后妃也刘向曰天官列宿在位之象则星辰无虚名者此诗人不敢直指而托之星象也曰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讥臣失其度而君不明也尔雅天汉析木之津天文志天汉起东方经箕尾间分南北二道石氏曰天汉天一所生所以为东南西北之限其行其合其起其止皆有常度犹人臣之有常职越度旷职则人君为虚位犹天汉之徒明矣织女刺后宫也天文志织女三星在河北天纪东端天女也晋书注皇后未崩之前三吴女子相与簪白花传言天公织女死为着服至是后崩故知织女为后宫盖指艳妻之类也不成报章所谓妇无公事休其蚕织也牵牛刺将帅也牵牛即河鼓天文志一曰三武天子之三将军晋志升平三年月犯牵牛中央大星占曰牵牛天将也犯中央大星大将死故知牵牛为将帅也不服箱言骄悍不可制也启明谓大臣其号曰太上所谓出早为月食晚为天妖东西俱不可也毕八星主邉兵其大星曰天髙一曰邉将晋穆帝永和七年太白入毕口升平三年月犯毕占为邉兵为下犯上时君臣无纪将帅失律邉兵必兴骊山之祸诗人知之矣维南有箕维北有斗刺后与王也重言之刺之深也天文志箕十一度亦谓之天津后宫妃后之位北斗七星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衡又为帝居天文志斗为人君号令之主石氏曰第一曰正星主阳天子之象箕四星二为踵二为舌天文志箕主口舌故曰载翕其舌犹言妇有长舌也西柄之掲犹言倒持太阿授人以柄也又杵三星在箕南糠一星在箕口前故以簸扬言外厨三星在紫微宫西南角天厨六星在东北又轩辕在角南三星曰酒官之旗主飨宴故以酒浆言   大东七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郑氏俱得之惟以舟人之子为周世臣子孙退在贱官使搏熊罴为衍说四章以下意防尤善诗中歴举天汉织女牵牛启明长庚天毕南箕北斗皆刺当时在位之人唐太学博士施士丐说诗云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言不得其人也近时惠周惕之说虽称引厐杂亦畧与毛郑相发明故备録之   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   申公说大夫遭谗流离南国而作是诗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宁忍予【平上通韵】兴也 毛传徂徃也六月火星中暑盛而往矣苏氏曰四月始夏而六月暑遂往矣言治世未防而乱作也君子自伤生于乱世曰先祖非人哉而忍生我于是无所归怨之辞也 孔疏人困则反本穷则告亲故言先祖非人出悖慢之言明怨恨之甚犹正月之篇怨父母生已不自先后也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   兴也 毛传卉草腓病也 杜氏曰爰于也   郑笺凉风用事而众草皆病喻贪残之政行而万民病也 朱注今乱离瘼矣我将于何适归哉   冬日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去入通韵】兴也 郑笺烈烈犹栗烈也发发疾貌   李氏曰虐政愈甚如冬日之烈飘风之疾也 朱注夏则暑秋则病冬则烈祸乱日进无时而息也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尤羽其反】兴也 郑笺侯维也尤过也   李氏曰民犹嘉卉君忍而残虐之曽莫知其所以得罪之由也   相彼泉水载清载浊我日构祸曷云能谷【浊古直谷反】兴也 郑笺构集合也   李氏曰泉水犹有时清有时浊今我日构祸害无时而善如泉之浊不复清也   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   兴也 毛传滔滔大水貌 朱注纪纲纪也谓经帯包络之有识有也   李氏曰王者如江汉之纪众水使天下有所頼今我尽瘁以从仕而王曽不我有也   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   赋也 毛传鹑雕也 孔疏鸢鸱也 毛传鳣鲔大鱼也   朱氏曰君子遭祸不能飞潜无所避也 刘氏曰言非此四者则皆罹其患矣 陈氏曰虽欲髙飞深藏不可得也   山有蕨薇隰有杞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   兴也 毛传桋赤梀也   郑笺草木尚各得其所人反不然伤之也   四月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滔滔江汉匪鹑匪鸢二章郑笺俱误其以江汉为吴楚之君者尤穿凿也每章取兴之义朱注但以则字矣字了之殊不可解欧阳氏极辨先祖匪人之句而解作任用非人亦未可为据爰其适归家语作奚其适归古本俱作爰春秋传引诗亦作爰今从之   小旻之什十篇六十五章四百十四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北山之什   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偕偕强壮貌士子有王事者也   孔疏采杞非可食之物劳役非贤者之事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赋也 毛传溥大率循濵涯也贤劳也   郑笺土广矣臣众矣何求而不得何使而不行而王不均平独使我从事乎自苦之辞 朱注不斥王而曰大夫不曰独劳而曰独贤诗人之忠厚也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赋也 毛传彭彭不得息也傍傍不得已也 郑笺嘉鲜皆善也 毛传将壮也 朱注旅膂同 陈氏曰此所谓独贤也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牀或不已于行赋也 毛传燕燕安息貌   李氏曰此以下皆言役使不均也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赋也 孔疏不知叫号者居家闲逸不知上有呼召也鞅掌烦劳失容也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议鱼贺反为音譌平去通韵】   赋也 王氏曰出入风议者亲信而优游也   刘氏曰以彼为贤耶则国事待我而集以我为贤耶则厚禄居彼为多   北山六章三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   无将大车大夫悔将小人也   郑笺幽王之时小人众多贤者与之从事反见谮害自悔与小人并   无将大车祗自尘兮无思百忧祗自疷兮【宋刘彝曰疷当作□音民】   虞惇曰比而兴也 郑笺将犹扶进也 孔疏大车平地任载之车驾牛者也祗适也 毛传疷病也孔疏大车比小人言无扶进此小人也 严氏曰君子推挽小人小人既进则谮害于君子如人推挽大车大车既进则尘汚于人也小人害君子则可忧多端君子自悔而言事已至此亦不必更思之是我自取其病悔无及也   无将大车维尘冥冥无思百忧不出于颎【平上通韵】比而兴也 朱注冥冥昏晦也颎耿同小明也在忧中耿耿然不能出也   荀子曰君人者不可以不慎取人匹夫者不可以不慎取友友者所以相友也道不同何以相友也均薪施火火就燥平地注水水流湿夫类之相从也如此之着也诗曰无将大车维尘冥冥言无与小人处也   无将大车维尘雝兮无思百忧祗自重兮【平去通韵】比而兴也 郑笺雝犹蔽也重犹累也   严氏曰尘雝蔽则小人之势盛矣是其始将之之过也可忧多端亦不必更思之是我自累也   无将大车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以将大车喻任小人祗自尘喻任小人之害无思百忧乃自悔之辞故当从比而兴也毛郑之说亦未见其为确然者今更参严氏诗缉意较明显朱注云此行役劳苦而忧思者之作直以将大车为行役窃未然将大车不可即指行役而无思百忧亦未见有行役之意不若且从旧説之为得矣 又按顾氏诗本音曰祗自疷兮宋刘彞云疷当作□病也唐人避太宗讳凡字从民者皆省而为氏今人书昬为昏犹其遗法也张参五经文字愍字下云縁庙讳偏旁凖式省从氏凡汦昏之类皆从氏又□字下云莫巾反礼记作琘是其例也按说文亦本无疷字今本作疷者误也   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也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太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岂不懐归畏此罪罟   赋也 毛传艽野荒逺之地初吉朔日也 孔疏离歴也 邱氏曰共人贤而不仕者也 毛传罟网也孔疏上天照临下土之国使无幽不烛品物咸亨   王者察理天下之事使无屈不伸劳逸得所今王不能然使我行役逺荒淹久不归毒苦之甚 邱氏曰贤者久不得归于是悔仕念彼不仕之友闲居自乐欲似之而不得故涕零如雨 王氏曰又自伤仕于乱世欲去而畏罹罪不敢归也   昔我徃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嵗聿云莫念我独兮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睠睠懐顾岂不懐归畏此谴怒【暇音豫】   赋也 毛传除除陈生新也 孔疏谓二月中也毛传惮劳也 朱注身独而事众是以勤劳而不暇也   昔我徃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嵗聿云莫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贻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岂不懐归畏此反覆   赋也 毛传奥暖也蹙促也 苏氏曰出宿不安寝也 郑笺反覆谓不以正道见罪   董氏曰萧所以祭菽所以畜嵗莫不得有备故忧之郑笺冐乱世而仕自遗此忧悔仕之辞 虞惇按   诗三章曰罪罟曰谴怒曰反覆岌岌乎有忧谗畏讥之心非仅伤久于逺役也下章告其同列曰正直是与葢所以讽切之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聼之式谷以女   赋也 朱注君子僚友也 王氏曰靖静也 邱氏曰谷禄也 朱注以犹与也   吕氏曰上三章皆悔仕乱世厌于劳役欲安处休息而不可得故每章有懐归之叹至是知不可去矣则又戒其僚友之在朝者曰嗟尔君子无恒欲安处也当靖共尔位惟正直之人是助则神将佑女以福禄矣 苏氏曰有久劳于外则必有久安于内者矣故告之使无以安处为常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聼之介尔景福   赋也 郑笺介助也 毛传景大也   小明五章三章章十二句二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笺名篇曰小明者言幽王自小其明也据诗但述征行劳苦畏于得罪不敢懐归乃大夫悔仕之辞絶无幽王自小其明之意葢名篇曰小明以别于大雅之大明耳若如郑说则小旻小宛又何取义乎欧阳氏辨之详矣念彼共人郑云靖共尔位以待贤者之君朱云指僚友之处者玩下文岂不懐归则共人正指不仕之人不若邱氏説为善也后章嗟尔君子朱注得之今更参吕氏郑笺疵纇不足据也   鼓钟刺幽王也   虞惇按韩诗及申培说皆以诗为刺昭王郑康成中候握河注云昭王时鼓钟之诗作孔氏曰郑时未见毛诗依三家为説也欧阳氏又云考诗书史记皆无幽王东廵之事则不得作乐于淮上矣当阙其所未详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懐允不忘赋也 孔疏鼓击也古者作乐必先击钟所谓金奏也 陆氏曰将将声也 吕氏曰禹贡淮水出桐柏山东防于泗沂而东入海 陆氏曰汤汤流盛也朱注允信也   王氏曰幽王鼓钟淮水之上为流连之乐久而忘反闻者忧伤而思古之君子不能忘也 毛传用乐不与徳比贤者为之忧伤   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徳不囘赋也 毛传喈喈犹将将也湝湝犹汤汤也囘邪也   鼓钟伐鼛淮有三洲忧心且妯淑人君子其徳不犹赋也 毛传鼛大鼓也三洲淮上地妯动也犹若也苏氏曰始言汤汤水盛也中言湝湝水流也终言   三洲水落而洲见也言幽王之乆于淮上也 董氏曰其地逺其役久则民怨而音变凄苦之气贯金石入陶匏故闻之者忧伤而心动也 孔疏念古之善人君子其用礼乐不若今王之失所也   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不僣【平去通韵】   赋也 孔疏钦钦亦钟声也磬石磬也琴瑟在堂笙磬在下同音言和也 郑笺同音者谓堂上堂下八音克谐 朱注僣乱也雅二雅也南二南也籥籥舞也三者皆不僣也   苏氏曰幽王之不徳岂其乐非古欤乐则是而人则非也   鼓钟四章章五句   虞惇按毛传以幽王鼓其淫乐以示诸侯郑笺以幽王作先王之乐于淮上为失礼二说相戾今以末章论之笺义为长以雅以南毛传云为雅为南也舞四夷之乐大徳广所及也东夷之乐曰昧南夷之乐曰任西夷之乐曰株离北夷之乐曰禁以为籥舞郑笺云雅万舞也万也南也籥也三舞不僣言进退之旅也周乐尚武故谓万舞为雅雅正也籥舞文乐也孔氏申之云以为雅乐之万舞以为南乐之夷舞以为羽籥之翟舞葢皆以南为南夷之乐矣后汉书陈忠传诗云以雅以南韎任株离今诗无此文葢齐鲁之诗有之集注本苏氏以南为二南郑樵程大昌俱主其说更援季扎观乐之象箾南籥文王世子之胥鼓南以力驳南夷之说之谬信而可征今从之   楚茨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申公说农事既成乃祭宗庙燕及王族之诗 孔疏言古之明王能政简敛轻田畴垦辟年有丰穰时无灾厉下民则安土乐业祭祀则鬼神歆飨以明今不然故刺之 严氏曰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四篇皆述古事形容其田野修治年谷丰穰祭祀礼乐燕饮威仪言之反覆而不厌者葢诗人遐想太平之盛田家之乐恨不生乎其时所以伤今而思古也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飨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侑古音以福方墨反平上入通韵】赋也 毛传楚楚茨棘貌 郑笺茨蒺藜也 毛传抽除也 郑笺与与翼翼蕃庑貌 毛传露积曰庾十万曰亿 郑笺飨献也 毛传妥安坐也侑劝也郑笺伐除蒺藜与棘者古人何乃勤苦为此乎我   将艺黍稷焉古者先王之政以农为本隂阳和风雨时则万物成万物成则仓庾充满矣于是以黍稷为酒食献之以祀先祖既又迎尸使处神坐而食之为其嫌不饱祝以主人之辞劝之所以助孝子受大福也 王氏曰古之明王黍稷成仓庾实其成民如此然后可以致力于鬼神 虞惇按少牢馈食礼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妥尸尸答拜遂坐尸告饱祝侑曰皇尸未实侑尸又食主人不言拜侑尸又三饭所谓以妥以侑也 朱氏曰此章主酒食言   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徃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夀无疆【亨古普郎反枋古音方庆古音羗后并同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济济跄跄言有容也 郑笺冬祭曰烝秋祭曰尝剥解剥其皮也 毛传亨饪之也肆陈也郑笺将进也 毛传祊庙门内也 郑笺孔甚也朱注明备也着也 毛传皇大保安也 朱注孝   孙主祭者也   孔疏古之明王其助祭之臣威仪跄跄济济然甚皆敬慎乃鲜洁所祀之牛羊为烝尝之祭周礼祭祀之聫事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六牲各有司也既洁此牲其治之亦各有职或解剥之者或烹煮之者或肆其骨体于俎者或奉持而进之者 郑笺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门内之旁待賔客之处祀礼于是甚明故先祖精气归暀之其神安而享其祭祀 孔疏本其生存谓之祖言其精气谓之神神既歆飨之故令孝孙有庆赐之事报之以大福使得万年之夀无疆竟也 王氏曰凡祭祼鬯求诸隂焫萧求诸阳索祭祝于祊求于隂阳之间夫游魂为变无不之无不在求之不可一所故祝祭于祊而祀事孔明也 朱氏曰此章主牛羊言祝祭于祊以下始行祀礼   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賔为客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夀攸酢【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爨饔爨廪爨也 朱注踖踖敬也俎所以载牲体也硕大也 郑笺燔燔肉也炙炙肝也皆从献之俎也 吕氏曰为俎孔硕谓荐熟也或燔或炙谓从献也 孔疏特牲主人献尸賔长以肝从主妇献尸兄弟以燔从 郑笺君妇后也凡嫡妻称君妇事舅姑之称也 毛传莫莫清静而敬至也豆内羞庶羞也 孔疏天官九嫔赞后荐彻豆笾是后夫人主供笾豆也庶众也 朱注賔客筮而戒之使助祭者也 郑笺主人酌賔曰献賔饮主人曰酢主人又自饮酌賔曰醻至旅而爵交错以徧 毛传东西为交邪行为错 郑笺卒尽也 毛传度法度也郑笺古者于旅也语 朱注获得其宜也 郑笺格来酢报也   孔疏执爨有俯仰之容君妇有清静之徳俎豆肥羙献酬得法以事鬼神鬼神安之报以多福 虞惇按此章言俎豆燔炙及献酬之事 坊记子曰七日戒三日斋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致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賔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芬孝祀神嗜饮食卜尔百福如几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勅永锡尔极时万时亿【熯愆孙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我我孝孙也 朱注熯竭也 董氏曰式用也 毛传善其事曰工赉予也 郑笺苾芬馨香也卜予也 毛传几期式法也 王氏曰齐整也毛传稷疾也 王氏曰匡正也 苏氏曰勅戒也陈氏曰极中也   苏氏曰礼行既久筋力竭矣而式礼莫愆敬之至也于是祭将毕祝致神意以嘏主人曰尔饮食芳洁故报尔以福禄使其来如几其多如法尔礼容庄敬将事敏疾诚正慎固故报尔以中和应万物而不匮言各随其事而报之以其类也 严氏曰不言锡福而言锡极者建其有极则五福备也 郑笺此皆嘏辞之意 孔疏少牢嘏辞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百年勿替引之是大夫之嘏辞也天子嘏辞无以言之永锡尔极时万时亿是其辞之畧 虞惇曰此章祝致神意告主人使受嘏也   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平上去通韵告字不入韵】   赋也 郑笺戒戒诸在庙中者以祭礼毕也徂位孝孙徃位堂下西面立也致告祝传尸意告利成也具皆也 朱注皇尸者尊称之也 郑笺鼓钟尸出入奏肆夏也神安归者归于天也 钱氏曰诸宰膳夫及其属也 郑笺废去也诸宰彻去诸馔君妇笾豆而已不迟以疾为敬也 孔疏燕私燕而尽其私恩也   郑笺尸节神者也神醉而尸谡送尸而神归祭祀毕归賔客之俎同姓则留与之燕所以尊賔客亲骨肉也 孔疏此受嘏之后言祭毕告利成送尸彻馔与同姓燕之事 朱注鬼神无形醉而归者诚敬之至如见之也 李氏曰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故送迎尸皆庙门为断 孔疏特牲告利成云主人出立于戸外西南少牢告利成云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是尊者出稍逺也孝孙徂位明逺于大夫故知至堂下也特牲告利成即云尸谡祝前主人降少牢祝告利成即云祝入尸谡主人降此二者皆祝告主人以利成是致尸意也孝子之事尸有尊亲及賔客之义命当由尊者出让当从賔客来礼毕义由于尸非主人所当先发故知祝告主人以利成也利养也言孝子之养礼毕周礼膳夫云凡王祭祀賔客则彻王之胙俎胙俎最尊也其余则其属彻之矣特牲少牢皆云祝执其俎以出是祭毕賔客归之俎也特牲云祝命彻胙俎豆笾设于东序下注云设于东序下亦将私燕也是祭末为燕私之事同姓则留与之燕也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殽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神嗜饮食使君夀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奏古则故友后并同奏禄去入通韵】赋也 毛传绥安将行也 郑笺大小犹长防也惠顺也 毛传替废引长也   郑笺燕而祭时之乐复皆入奏以安后日之福禄骨肉欢而君之福禄安也 朱注于祭既受禄矣故以燕为将受后禄而安之也尔殽既进与燕之人无有怨者而皆欢庆醉饱稽首而言曰向者之祭神既嗜君饮食矣是以使君夀且考也又言君之祭祀甚顺于礼甚得其时无所不尽子子孙孙当不废而引长之也 孔疏上云备言燕私故此章即陈燕私之事祭在庙燕在寝燕祭不同乐而云具入者歌咏虽异乐器则同故皆入也神嗜饮食以下是庆辞也 吕氏曰楚茨极言祭祀事神受福之节致详致备所以推明先王致力于民者尽则致力于神者详观其威仪之盛物品之丰所以交神明逮羣下至于受福无疆者非徳盛政修何以致之 孔丛子孔子曰于楚茨见孝子之思祭也   楚茨六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朱注此诗述公卿有田禄者力于农事以奉宗庙之祭不主序陈古之说下信南山甫田大田意略同未详何据五章鼓钟送尸注云尸出入奏肆夏也肆夏是天子之礼毛郑主思古明王故引周礼为説朱子主公卿奉祭则不当仍肆夏之文郊特牲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是卿大夫不得奏肆夏矣今仍旧说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   刘氏曰天下之土昔为水之所汨禹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暨稷奏庶艰食蒸民乃粒万邦作乂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是田法成于禹稷久矣夏道衰而公刘绍兴后稷之业商道废而太王王季绪理公刘之遗文武既有天下周公辅成王广五服为九服推后稷之法以践禹功遂成畎浍于天下至于幽王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畎亩之政不修是以夫间之遂不距于沟畛下之沟不距于洫涂下之洫不距于浍道下之浍不距于川路下之川不距于海是所谓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也疆理者川自六乡而距于海路自荒服而达于畿之谓也 申公説王者劝农而祷祀之诗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平去通韵亩满以反】   赋也 董氏曰南山终南山也 毛传甸治也畇畇垦辟貌曾孙成王也 孔疏曾重也自曾祖以至无穷皆得称曾孙 毛传疆画经界也理分地理也王氏曰疆者为之大界理者定其沟涂   孔疏信乎彼南山之野得成平田可种殖者本禹之所治也今畇畇然原隰垦辟则又曾孙成王所田之正经界之疆分土宜之理随势之便南东其亩逺修禹之功焉 刘氏曰其遂东入于沟则其亩南矣其遂南入于沟则其亩东矣 王氏曰言信彼者见幽王之时王政衰矣不明乎得失之迹者闻有道先王之事则疑其不能如彼故也 朱氏曰将言原隰垦辟之事故推其始自禹尽力沟洫然后后稷播种之功可施是农功自禹始也禹贡咸则三壌成赋中邦则邱甸之法亦始于禹矣 郑笺六十四井为甸甸方八里居一成之中成方十里出兵车一乗以为赋法 孔疏孙毓曰禹平水土除洪水之灾当此之时未及丘甸其田也且井邑丘甸出于周法虞夏之制未有闻焉而谓禹亦丘甸之者据论语禹尽力乎沟洫是与周礼匠人井间有洫同也臯陶谟濬畎浍距川是与匠人同间有浍专达于川同也是丘甸之法禹之所为也 徐氏曰周礼百亩为夫夫间有遂深广各二尺遂上有径十夫为井井间有沟深广各四尺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深广各八尺洫上有涂千夫有浍广二寻深二仞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大水通流非人力所治故不载其广深焉遂之水达于沟沟达于洫以次而达于川以资畜泄备旱潦凡地西北髙东南下水避髙而就下南东其亩者或东或南顺地势及水之所趋也 春秋传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   赋也 朱注同云云一色也 毛传雰雰雪貌小雨曰霡霂   郑笺隂阳和风雨时冬有积雪春而益之以小雨润泽则饶洽 陆氏曰三农之事雪欲盛而徧故言雰雰雨欲小而润故言霡霂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賔夀考万年【彧古于逼反】   赋也 毛传埸畔也 朱注翼翼整饬貌 毛传彧彧茂盛貌 郑笺敛获曰穑畀与也以黍稷为酒食至祭祀则以畀尸与賔尊尸与賔所以敬神也刘氏曰隂阳和万物遂而人心懽恱以奉宗庙则神降之福故夀考万年也 邱氏曰与尸谓献熟食并酌齐献尸是也与賔谓助祭之賔酌齐献尸尸因酌以酢賔并祭毕燕同姓于寝是也此祭始终用酒食之事   中田有庐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夀考受天之祜【瓜音孤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中田田中也 曹氏曰菹淹菜也苏氏曰田中为庐以便田事疆埸种瓜以尽地利孔疏古者宅在都邑田于外野农时则出而就田湏有庐舍于田中种谷于畔上种瓜所以便地也瓜新熟献于天子剥削淹渍以为菹以供祭祀 郑笺献于先祖者贵四时之异物顺孝子之心也 后汉书注春秋井田记人受田百亩公田十亩庐舎在内贵人也公田次之重公也私田在外贱私也 邱氏曰公田百亩内除二十亩为八家治田之庐 钱氏曰自穪以上皆称祖不言穪者据逺以该近   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啓其毛取其血膋【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清酒也酒郁鬯五齐三酒也 毛传骍牡周尚赤也鸾刀刀有鸾者 郑笺膋脂膏也郑笺祭之礼先以郁鬯降神然后迎牲享于祖考纳亨时也毛以告纯血以告杀膋以升臭合之黍稷实之于萧合馨香也 刘氏曰王躬执鸾刀以啓牲耳之毛豆荐其血萧爇其膋 虞惇按祭义祭之日君牵牲既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祖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执其鸾刀乃卿大夫之事非王亲杀也 郊特牲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隂气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羶芗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隂阳之义也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夀无疆【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烝进也 董氏曰苾苾芬芬香气上达也 呉氏曰一章疆理修二章雨雪时三章黍稷盛四章菜菹具五章犠牲备六章祀事成也   信南山六章章六句   虞惇按维禹甸之甸治也毛传为正郑笺则推原其制之所自起也朱注云此诗大指畧与楚茨同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   申公说农事既成祀田祖而并犒农夫之诗 严氏曰甫田述彻法兴甿秋报春祈及省耕纳稼之事   倬彼甫田嵗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赋也 毛传倬明貌 孔防甫大也 朱注十千公田所取之数也一成之田九万亩公取十千亩九一之法也陈陈粟也 吕氏曰今今盛王时也 毛传耘除草也耔雝本也 朱注薿薿茂盛貌 王氏曰介助止息也 毛传烝进髦俊也   严氏曰幽王政繁赋重故诗人思古什一之法 郑笺嵗取十千于井田之法则一成之数也九夫为井井税一夫其田百亩井十为通通税十夫其田千亩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税百夫其田万亩所谓十千也上地谷亩一钟仓廪有余取其陈以食农人所以纾官之积滞亦使民爱存新谷自古丰年之法如此苏氏曰一成之田嵗取万亩以供国用又取其陈   积以时发敛以助农夫之乏困此自古有年之法也朱注积之久而有余于是存其新而散其旧以食   农人所谓补不足助不给也 朱氏曰今适南亩省耕也 吕氏曰周王亲适南亩见农夫散布田野或耘或耔黍稷薿然而盛乃相助而休息之又于其间进其髦俊者以劳勉之古者士出于农而工商不与焉管仲曰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昵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頼也 毛传治田得谷俊士以进 孔疏仓廪实知礼节丰年多获故髦士得进 苏氏曰进其髦俊者如汉宠力田之类欤 汉书食货志后稷始甽田以二耜为耦广尺深尺为甽长终亩一亩三甽一夫三百甽而播种于甽中苖生叶以上稍耨垅草因壝其土以附苖根故其诗曰或芸或芓黍稷儗儗芸除草也芓附根也言苖稍壮每耨輙附根比盛暑垅尽而根深能风与旱故薿薿而盛 虞惇曰三代有补助之法无赊贷之法畜积有余则发其陈以济农夫之困乏先王所谓损上益下劝农力本之道也春秋时始有施舍己责之事而陈氏遂以家量贷公量收取齐国其后王安石泥周礼国服之息剏行青苖新法而天下几乱葢自三代而下有赊贷而无补助矣   以我齐明与我牺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赋也 朱注齐粢同曲礼稷曰明粢 郑笺牺羊纯色之羊也 毛传社后土也方迎四方气于郊也郑笺御迎也 毛传田祖先啬也 郑笺介助也毛传谷善也   郑笺以洁粢丰盛与纯色之羊秋祭社与四方为五谷成熟报其功也田事巳善则庆赐农夫谓大蜡之时劳农以休息之也年不顺成则八蜡不通至孟春月又设乐以迎祭先啬谓郊后始耕也求甘雨佑助我禾稼我当以养士女也周礼曰凡国祈年于田祖吹幽雅击土鼓以乐田畯 王氏曰作乐以御田祖农事终则有始也介黍稷以谷士女乐嵗士女多頼也 朱氏曰上五句言报成之祭下五句言祈年之祭 孔疏社者五土之神能生万物者以古之有大功者配之祭法曰共工氏之覇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句龙职主土地故谓其官为后土死以配神社而祭之曲礼曰天子祭四方嵗徧注谓祭五官之神于四郊也句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冥在北是也祀在秋而并言四方者葢常祀嵗徧此秋成报功总祭之也社为隂祀其牺用纯黒色其方祀则各以其方之色也周礼大司马罗致禽以祀祊注祊当为方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曰以社以方是报祭四方在仲秋也郊特牲注先啬若神农春官籥章注田祖始耕田者谓神农也祖始也始教造田谓之田祖先为稼穑谓之先啬神其农业谓之神农名殊而实同也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防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曾孙不怒农夫克敏【右有俱音以敏古音每后同】   赋也 郑笺馌馈也田畯司啬也 苏氏曰攘取也毛传易治也长亩竟亩也敏疾也   孔疏王者非特为民报祭祈年又亲循畎亩以劝之朱氏曰王者省耕见农夫之妇子以酒食馈于南   亩见田畯徃来其间喜而攘取左右之馈以尝其防否见禾之易治竟亩如一知其终善而且多 吕氏曰此言省耕之时王者在上耕者在下田畯徃来其间劝劳而抚摩之熈然其若一家也不曰喜而曰不怒者若不敏于农则怒矣葢喜怒欣戚专在于农也   曾孙之稼如茨如梁曾孙之庾如坻如京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梁农夫之庆报以介福万夀无疆赋也 郑笺稼禾也谓有藁者也茨屋葢也 毛传梁车梁也 郑笺庾露积谷也坻水中髙地也 毛传京髙丘也 朱注箱车箱也   吕氏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凡土所生者皆曾孙之稼也 郑笺禾稼委积于是求千仓以处之万车以载之言年丰收入逾前也 朱氏曰黍稷稻梁既无所不有农夫相与庆于下谓此皆君赐也何以报之神助君以福至万年之永乃所以为报也 钱氏曰此承上章农夫克敏而预期其秋成大有终归恩于上也   甫田四章章十句   虞惇按我取其陈二句郑笺云仓廪有余民得赊贳取食之此説非也三代有补助而无赊贷王介甫疑周礼国服之息一语新法几乱天下经学之误流毒如此立言不可不慎倬彼甫田郑以甫为夫云太古以丈夫税田曾孙来止一章郑改攘为饟喜为饎云成王出观农事亲与后世子行亦凿説也攸介攸止二句郑以介为舍云于庐舍及所止息处以道艺相讲肄亦属迂濶曾孙之稼郑云上古税法近者纳总逺者纳粟米説亦褊陋皆不取朱集注此述公卿有田禄者力于农事以奉方社田祖之祭而卒章末二句云此皆頼农夫之庆而得之是宜报以介福使之万夀无疆也以万夀无疆颂农夫恐于理未安朱子説诗有极疎脱者此其类也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   孔疏此亦思古之诗序不言者承上篇而畧之也申公説农夫报上之诗 钱氏曰周礼春官籥   章职云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朱子疑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四诗为豳雅何氏为之説曰此篇及甫田二诗篇中皆言田祖故礼用以迎年于田祖也又皆称田畯故礼吹之于籥以乐田畯也似于理为近矣   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上去通韵稼字不入韵】赋也 孔疏种择其种也 朱注戒饬其具也 毛传覃利也 许氏曰耜耒端木也 孔疏俶始载事也 毛传庭直也 郑笺硕大若顺也   郑笺大田谓地肥羙可垦耕多为稼可以授民者也将稼者必先相地之宜而择其种季冬命民出五种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此之谓戒是既备矣至孟春土长冐橛陈根可防而事之 苏氏曰取其利耜而始事于南亩既耕而播之其耕之也勤而种之也时故苖之生者皆条直而茂大以顺王之所欲 吕氏曰大田多稼总言之也既种既戒以下至于卒章自始及末以次陈之也   既方既皁既坚既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穉田祖有神秉畀炎火【火音毁上去通韵】赋也 郑笺方房也谓孚甲始生而未合时也 毛传实未坚者曰皁稂童梁也莠似苖者也食心曰螟食叶曰螣食根曰蟊食节曰贼 许氏曰穉防禾也陆氏曰秉执持也   郑笺尽生房矣尽成实矣尽坚熟矣尽齐好矣而无稂莠择种之善民力之专时气之和所致之 孔疏虫灾禾穉者偏甚故愿田祖之神持此四虫付与炎火使自消亡 吕氏曰此祷辞也   有渰萋萋兴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穉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渰云兴貌 朱注萋萋盛貌 毛传祈祈徐也 朱注公田者方里而井井九百亩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而同养公田也 孔疏穧禾之铺而未束者秉刈禾之把也滞穗滞漏之禾穗也王氏曰云欲盛盛则多雨雨欲徐徐则入土 郑笺古者隂阳和风雨时其来祈祈然而不暴疾其民之心先公后私愿天雨于公田因及私田民怙君徳防其余惠也百谷既多种同齐熟收刈遽促力所不足而有不获不敛遗秉滞穗故聼矜寡取之以为利朱注此见其丰成有余而不尽取又与鳏寡共之葢既足为不费之恵而亦不弃于地也 李氏曰矜寡孤独民之穷而无告者地官遗人门闗之委积以养老孤则官自有常饩矣在上有常饩在下有遗秉滞穗此所以各得其所也 汉书萧望之曰爰及矜人哀此鳏寡上惠下也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下急上也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赋也 朱注精意以享谓之禋 郑笺骍骍牲也黑黝牲也 吕氏曰来南方则用骍牡来北方则用黑牡 刘氏曰王以其西成乃出郊省民之敛 孔疏时耕者皆以其妇子同馌彼农人于南亩之中田畯既至喜乐其勤故得成获王之来则又于四方之神禋敬而洁祀焉以其牲或赤或黑与其黍稷之粢盛以献以祀神飨之而报以大福所以常得年丰也朱注四方各用其方色之牲言骍黑者举南北以见其余也   大田四章二章章八句二章章九句   虞惇按郑笺俶载南亩俶读为炽载读为菑康成喜改字以就已説不可从也以其骍黑畧从郑氏朱注此诗为农夫之辞以颂羙其上若以答前篇之意窃意曾孙主祭之称农夫称公上为曾孙恐未安亦未知朱子何所据也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首二句无韵合三章为韵犹东山之首二句也】毛传兴也 王氏曰洛水名东都之所在也 毛传泱泱深广貌 孔疏君子诸侯也 郑笺爵命为福赏赐为禄如茨喻多也 毛传韎韐茅搜染草也孔疏韎韐韠也用茅搜之草染之其草色赤也奭赤貌 朱注韠合韦为之周官所谓韦弁服也 王氏曰周官凡有兵事韦弁服左传所谓韎韦之跗注是也 朱注作起也 毛传天子六军 李氏曰天子六乡六遂当十二军而止六军葢六乡为正军六遂为副卒也   王氏曰瞻彼洛矣者思古之明王见其地而不见其人也 郑笺洛水泱泱喻古明王恩泽深广也君子至止谓来受爵命者也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鞞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兴也 毛传鞞容刀鞞也琫上饰珌下饰也天子玉琫而珧珌诸侯荡琫而璆珌大夫镣琫而镠珌士珕琫而珕珌 王氏曰既爵命之又赐予备物如此刘氏曰天子尊贤乐善非徒爵命其一身又将世其子孙俾克安于封土焉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兴也 朱注同犹聚也   严氏曰当是之时朝觐防同四海来假爵赏征伐自天子出何其盛也今泱泱之水犹昔也而盛事不可得见矣故伤而思之   瞻彼洛矣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朱注此天子防诸侯于东都以讲武事而诸侯羙天子之诗葢本鲁诗说也今按韎韐乃将率之服非天子所御保其家邦亦非颂羙天子之辞故今从毛郑但郑以诸侯世子除三年之丧服士服而来亦太拘又以韎韐为祭服之韠不若朱注之以为戎服也毛传云洛宗周溉浸水也此据周礼职方氏雍州其浸渭洛之文然洛水出京兆上洛西山其流尚防而东都之洛正天子防诸侯之处诸家俱云是东都之洛故易之   裳裳者华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焉   孔疏古者有世禄复有世位世禄者直食其先人之禄而不居其位不贤尚当然子若复贤则居父位矣 陈氏曰小人在位欲引进其私人故不使贤者之后复居位而弃絶之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   兴也 毛传裳裳犹堂堂也湑盛貌 刘氏曰之子贤者功臣之子孙也   陈氏曰华叶上下相承而俱茂犹贤者前后相继而荣显 朱注夫能使见者悦乐之如此则其有誉处宜矣   裳裳者华芸其黄矣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   兴也 毛传芸黄之盛也 朱注章文章也 苏氏曰其文粲然如华之盛也 朱注有文章斯有福庆矣   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乗其四骆乗其四骆六辔沃若   兴也 朱注言其车马威仪之盛   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宜音俄左宜平上通韵右有俱音以】   赋也 郑笺君子斥其先人也多才多艺有礼于朝有功于国 朱氏曰言其先世之君子才全徳备以左之则无所不宜以右之则无所不有是以其子孙肖似之而如此也   朱氏曰此诗羙贤者之类功臣之世徳誉文章威仪之盛似其先人以见不可废絶之意葢周之先王于国之子弟尽其教养之方故其成就若此虽更幽厉之衰而不忘也 孔丛子孔子曰于裳裳者华见贤者世保其禄也   裳裳者华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裳裳者华二句郑以华喻君叶喻臣又以我觏之子为古之明王其说多驳而不纯不足取也朱注此天子羙诸侯之诗葢以答瞻彼洛矣也则又凿空之说无所依据诸家唯读诗记为善今从之   北山之什十篇四十六章三百三十四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一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桑扈之什   桑扈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动无礼文焉   虞惇按此亦思古之诗也幽王沉酗纵恣臣下化之故思古之君子遵礼法者以为戒其曰万邦之屏曰之屏之翰葢兼百辟卿士而言其实所以刺王也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平上通韵】兴也 郑笺交交徃来貌 毛传莺莺然有文章也苏氏曰胥辞也   郑笺窃脂飞而徃来有文章人观视而爱之君臣以礼法威仪升降于朝廷天下亦观视而仰之 李氏曰君子以循礼义为乐则能受天之福祜也   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隔句韵平上通韵】   兴也 毛传领颈也屏蔽也   苏氏曰乐循礼义则足以屏万邦矣 曹氏曰鲁秉周礼而齐不敢图何屏如之有礼则安无礼则危秦襄公未能用周礼则无以固其国   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难乃多反】赋也 毛传翰榦也 郑笺辟君也 毛传宪法也朱注戢敛难慎也 毛传那多也   郑笺外能蔽捍四表之患难内能立功立事为国之桢榦则百辟卿士莫不修职而法象之 苏氏曰人君屏翰四方为诸侯法茍不以礼自戢难而求肆情焉则亦不足以受多福矣 王氏曰戢则不肆难则不易肆则放逸易则傲慢动不以礼非所以受福也郑笺苟不自敛以先王之法不自难以亡国之戒   则其受福亦不多也 毛传不戢戢也不难难也不那那也   兕觥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   赋也 郑笺兕觥罚爵也 朱注觩角上曲貌 吕氏曰彼古之人也   郑笺古之王者与羣臣燕饮上下无失礼者其罚爵徒觩然陈设而已其饮羙酒思得柔顺中和与共其乐言不怃敖自淫恣 朱注交际之间无所傲慢则无事于求福而福反求之矣 春秋传寗惠子曰古之为飨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彼交匪傲万福来求   桑扈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序君臣上下动无礼文则之屏之翰当指诸侯而言集注説是但注云此天子燕诸侯之诗无所据依仍当以序为正君子乐胥笺云胥才知之名非是其云王者乐臣下有才知文章者亦衍说也   鸳鸯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   吕氏曰楚茨至鸳鸯八篇皆陈古以刺今也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鸳鸯匹鸟也 孔疏罔小柄长谓之毕罗鸟罟也 郑笺君子明王也   毛传太平之时交于万物有道取之以时于鸟之飞乃毕掩而罗之 王氏曰于其飞然后毕之罗之则不取卵弋不射宿可知也 郑笺交于万物其徳如此则宜夀考受福禄也此交万物之实而言兴者广其义也獭祭鱼而后渔豺祭兽而后田亦皆待其成而取之也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赋而兴也 郑笺石絶水曰梁戢敛也   郑笺鸳鸯休息于梁明王之时人不惊骇敛其左翼以右翼掩之自若无恐惧 苏氏曰惟俟其飞而后取故其在梁者戢翼而安也   乗马在廐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去入通韵】赋而兴也 毛传摧莝也秣粟也艾养也   郑笺古者明王所乗之马系于廐无事委之以莝有事乃予之糓爱国用也以兴于其身亦犹然齐而后三举设盛馔恒日则减焉此之谓有节其自奉养如此故宜久为福禄所养也 刘氏曰所乗之马节俭如此其他服用从而可推   乗马在廐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赋而兴也   鸳鸯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注以为兴然无所发明鸳鸯之罹毕罗絶非吉祥善事而以兴人主之福禄取义亦不伦又以此为诸侯答桑扈之诗亦未知其果何所据也   頍弁诸公刺幽王也暴戾无亲不能宴乐同姓亲睦九族孤危将亡故作是诗也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防尔殽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栢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说怿【上下分韵萝字连上韵又用韵之变格】朱注赋而兴也 毛传頍弁貌弁皮弁也 郑笺实犹是也 毛传茑寄生也女萝兔丝也 郑笺君子斥幽王也 毛传奕奕忧无所薄也   郑笺幽王服是皮弁之冠是维何为乎言其宜以宴而弗为也礼天子诸侯朝服以宴天子之朝皮弁以日视朝女酒已羙矣女殽已羙矣何不用与族人宴也王所当与宴者岂有异人疎逺者乎皆兄弟至亲非他人也 孔疏茑与女萝之依松栢松栢存而茂松栢殒而亡是存亡在松栢 苏氏曰兄弟之于王譬茑与女萝之托松栢耳不见则忧见则庶几説怿矣王奈何独不顾哉   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既防尔殽既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怲既见君子庶几有臧【怲古补徃反】   赋而兴也 郑笺何期犹伊何也期辞也 毛传时善也怲怲忧盛满也   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防尔殽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赋而兴也 郑笺阜犹多也 刘氏曰甥舅谓母姑姊妹及妻族也 严氏曰推亲亲之恩当由兄弟以及甥舅也 逸斋曰霰稷雪也   郑笺将大雨雪始必防温雪自上下遇温气而搏谓之霰久而寒胜则大雪矣 陈氏曰霰者雪之兆王疎兄弟甥舅亡之兆也 苏氏曰君子是以知死亡之无日相见之无几无所复頼而相告曰茍今夕有酒也君子维以相宴而已不其他矣 严氏曰上二章族人以未见王为忧既见王为喜其辞犹缓也末章言国亡无日族人纵得见王亦无几时当急与饮酒相乐于今夕耳言今夕谓未保明日之存亡言维宴谓天下事无可为惟湏饮耳其辞廹促所以警告于王者切矣岂真望王以宴乐者哉   頍弁三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朱注此燕兄弟亲戚之诗玩诗中死丧无日无几相见情隘词蹙决非欢宴喜恱之语而如彼雨雪先集未霰忧祸之意显然自当以序为正   车舝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无道并进谗巧败国徳泽不加于民周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诗也   虞惇按诗人思得贤女以为内助犹陈风东门之池思淑姬也 董氏曰左传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考其时将为季孙迎宋公女 章潢图书编车舝慕贤者之徳音也   间闗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渇徳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上四句去入通韵】   朱注赋也 毛传间闗设舝声也娈羙貌 郑笺逝徃也 毛传括防也 郑笺式用也燕饮也   郑笺大夫嫉褒姒之为恶故严车设其舝思娈然羙徳之少女徃而迎之以配王 朱注匪饥也匪渇也望其以徳音来防而心如饥渇耳 孔疏凡人燕饮喜乐湏好友共之今思贤女之切若迎得此女虽无朋友亦将独喜也 虞惇曰妇有长古徳音不闻久矣故思贤女之来而心喜乐也诗五章皆想慕冀幸之辞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徳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射音亦顾氏转音豫平去去入通韵】   兴也 毛传依茂木貌平林林之在平地者鷮雉也辰时也 邱氏曰尔硕女也 郑笺射厌也   邱氏曰茂盛之林集者维雉王宫之贵宜有硕女居之 虞惇曰今时若得此硕女以令徳来配君子而教诲之庶几式燕且誉而悦慕之无厌也   虽无防酒式饮庶几虽无嘉殽式食庶几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酒殽平上通韵】   赋也 虞惇曰若果得贤女以配王则人情喜乐虽酒不必防亦可饮殽不必嘉亦可食虽无徳及女亦用以歌且舞思贤女之切恶褒氏之甚也   陟彼髙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二薪字自为韵不叶冈写音湑】   兴也 郑笺鲜善也   孔疏陟冈而析伐其柞木以为薪其叶湑湑然茂盛陈氏曰析薪喻昏姻也善乎我得见尔贤女则心   输写而无所忧矣   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昏以慰我心【仰行平上通韵】   兴也 朱注仰瞻望也景行大道也如琴调和也朱注髙山则可仰景行则可行马服御良则可以迎季女而慰我心也 欧阳氏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者勉其不已之辞也以谓贤虽难得求之不已将有得也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谓调和车马徃迎之如首章之车舝也使我见王得此贤女为新昏则我心慰矣 钱氏曰言髙山之共仰知卑人之不足为主矣言大道之共趋知邪人之不可与行矣 严氏曰言新昬则外其旧者也   车舝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集注此宴乐其新昬之诗不主序説今玩首章思娈季女逝兮明是想望而未得之辞鲜我觏尔觏尔新昬通篇语意皆然若新昬而燕尔则既已得之不当复作此想望语矣徳音来括笺云防合离散之人析其柞薪云辟除嫉妒之女四牡騑騑云御羣臣如御四马皆属衍说好尔无射云尔尔王也亦非是虽无徳与女注云女指季女而言亦未可通也   青蝇大夫刺幽王也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毛传兴也 朱注营营徃来飞声也 毛传樊藩也郑笺蝇之为虫能变白黑喻佞人变乱善恶也止   于樊欲外之今逺物也 孔疏青蝇当止于樊篱无令在宫室之内谗人当弃于荒野无令在朝廷之上陈氏曰谗言多由猜忌而后入故君子当持心乐   易 吕氏曰止于樊行且至于几席盘杅之间矣葢忧之也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兴也 毛传棘所以为樊也   吕氏曰汉书注乐易之君子不当信谗人若谗言无极则四国亦以交乱宜深察也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兴也 郑笺构合也 孔疏二人君与见谗之人也吕氏曰汉书昌邑王传王梦青蝇之矢积西阶东   可五六石以问郎中令遂遂曰陛下之诗不云乎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陛下左侧谗人众多如是青蝇恶矣   青蝇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集注首章属比下二章属兴刘氏曰首章青蝇与君子对言故属比下二章青蝇与谗人对言故属兴愚意青蝇正兴谗言首章无信谗言则明是兴矣安得云比耶止于樊以郑孔为正东莱说亦有意理故并録之袁孝政释刘子云卫武公信谗诗刺之曰营营青蝇止于樊葢袭三家之误也   賔之初筵衞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液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   初学记夫饮之礼不脱履而即席者谓之礼跣而上坐者谓之宴能饮者饮之不能饮者已谓之醧齐顔色均众寡谓之沈闭门不出者谓之湎君子可以宴可以醧不可以沈不可以湎 后汉书孔融传韩诗曰賔之初筵衞武公饮酒悔过也 虞惇按此诗五章前二童陈古也后二章刺今也卒章承上文而申教戒之辞   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殽核维旅酒既和防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醻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的古都畧反楚旅一韵防偕设逸平上入一韵抗张平去一韵同功一韵的爵一韵首二句独韵起】   赋也 朱注初筵初即席也左右筵之左右也 苏氏曰秩秩有序也 毛传楚列貌殽豆实也 郑笺豆实葅醢也核笾实桃梅之属也 毛传旅陈也郑笺偕齐一也既设者将射改县也 朱注举醻举所奠之酬爵也 毛传逸逸徃来次序也大侯君侯也抗举也 郑笺射夫众射者也献犹奏也发发矢也 毛传的质也祈求也 朱注爵丰上之觯也苏氏曰先王将祭必大射以择士将射必先行燕礼既安宾然后改县以避射既旅然后张弓及侯比其射夫而耦之既耦然后拾发求胜以爵其不胜 黄氏曰仪礼主人酌賔曰献賔既酢主人主人又自饮而献賔曰酬賔受之奠于席前而不举至旅而遂举所奠之爵交错以徧所谓举酬逸逸也 陆氏曰孔偕未射之饮也举酬将射之饮也祈爵既射之饮也郑笺射礼有三有大射有賔射有燕射周礼梓人   张皮侯而栖鹄天子诸侯之射皆张三侯故君侯谓之大侯大侯张而弓矢亦张节也既比众耦乃诱射射者乃登射各奏其发矢中的之功射者与其耦拾发发矢之时各心竞云我以此求爵女爵射爵也射之礼胜者饮不胜所以养病也故论语曰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孔疏大射者将祭择士于射宫賔射者诸侯来朝与之射于朝燕射者因燕賔客即与射于寝冬官梓人云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张五采之侯则逺国属张兽侯则王以息燕皮侯大射也五采之侯賔射也兽侯燕射也燕礼乐人宿悬将射改悬者天子宫悬阶间妨射位故改悬以避射也乡射礼将射乐正命弟子赞工迁乐于下彼琴瑟之乐尚迁明钟鼓之悬改之也燕射之礼自天子至士皆一侯上下共射之故乡射记云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注云此所谓兽侯也侯身一丈其中三分居一白质画熊于外则丹地画以云气射人云王大射张三侯司裘王大射供虎侯熊侯豹侯设鹄是天子之射张三侯也大射巾车张三侯是诸侯之射张三侯也大射前期三日司马命量人巾车张三侯射人云若王大射则以貍歩张三侯是天子亦前射三日张侯矣此举酬下始言大侯既抗者乡射之初虽言张侯经云不繋左下纲中掩束之至将射乃云司马命张侯弟子脱束遂繋左下纲是将射始张之也大司马职云若大射则合诸侯之六耦射人说賔射之礼云王以六耦则天子大射賔射皆六耦也乡射礼司射比三耦于堂西命上射曰某御于子命下射曰子与某御射注云比选次其才相近者也王肃引尔雅云射张皮谓之侯侯中者谓之鹄鹄中者谓之正正方二尺正中谓之槷方六寸槷则的也射义孔子曰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惟贤者乎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是的为正鹄也大射礼司射命设丰于西楹西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坐奠于丰上胜者皆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皆袭脱决拾却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执弣胜者先升堂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兴少退立卒觯坐奠于丰下兴揖先降三耦卒饮是饮射爵之礼也 虞惇曰此章陈因射而燕其威仪节度之盛如此   籥舞笙歌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百礼既至有壬有林锡尔纯嘏子孙其湛其湛曰乐各奏尔能賔载手仇室人入又酌彼康爵以奏尔时【奏则古反能奴来反又音肆鼓奏祖一韵礼至上去一韵林湛一韵能又时平去一韵仇从郑笺读防不入韵】   赋也 刘氏曰籥舞文舞也 郑笺烝进衎乐也孔疏烈祖有功烈之祖也 郑笺洽合也 苏氏曰百礼百国所献助祭之礼所谓庭实旅百也 郑笺壬任也谓卿大夫也林诸侯也 朱注锡神锡之也郑笺纯大嘏福也湛乐也各奏尔能者子孙各酌   献尸尸酢而卒爵也仇读曰防室人有室中之事者谓佐食也又复也賔手挹酒室人复酌为加爵也苏氏曰康安也 毛传酒所以安体也 苏氏曰时时物也   苏氏曰既射而祭既祭而燕于寝于其祭也先作乐以求诸阳故秉籥而舞舞者与笙歌和应以进乐其祖考以合见其百礼其以礼至者非其诸侯则其卿大夫也于是神则嘏之以福使其子孙无不湛乐者祭既毕归賔客之俎而留兄弟曰将燕乐于寝也孔疏于是子孙各奏其奉进之能酌酒而献尸以事神也子孙既献于是賔则手防挹其酒室中佐食之人又入而酌为加爵以献尸也既加爵之后欲使神惠徧行而賔之子弟及已弟子酌彼安体养病之爵于父兄而进之以时物焉 王氏曰先王用酒常以祭祀既祭矣于是乎燕燕必有礼乐有大礼斯有大乐以和之有备乐斯有备礼以成之籥舞笙鼓备乐也以洽百礼备礼也 郑笺士之祭礼上嗣举奠因而酌尸天子则有子孙献尸之礼文王世子曰其豋馂献受爵则以上嗣是也 孔疏尸尊神之象子孙敢献之是其能也礼献必有酢故知尸酢而卒爵也特牲注云佐食賔佐尸食者也谓于賔客之中取人令佐主人为尸设馔食名之曰佐食也特牲三献之后长兄弟及众賔长洗觚为加爵注云大夫三献而礼成又多之是加爵也 欧阳氏曰古之人君与臣下饮酒非徒宴乐而已或行射礼以揖让周旋因其胜否以相爵或因祭其先祖子孙受福乃相湛乐葢明不以滛泆为乐也 虞惇曰此章陈既射而祭祭毕复燕其情文礼乐之盛如此   賔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僊僊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醉不知其秩【反幡迁僊一韵抑怭秩一韵首二句独韵起】   赋也 苏氏曰反反顾礼也幡幡轻数也 毛传迁徙也 王氏曰僊僊轩举之状 毛传抑抑慎密也怭怭媟慢也秩常也   孔疏此章陈幽王燕賔失礼之事   賔既醉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僛僛是曰既醉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既醉而出并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谓伐徳饮酒孔嘉维其令仪【呶古音奴豆田故反邮古羽其反呶豆平去一韵僛邮一韵俄傞一韵出福徳一韵嘉仪一韵】   赋也 毛传号呼呶讙也 王氏曰僛僛倾侧也朱注邮尤同过也 郑笺俄倾也 毛传傞傞不止也 郑笺出犹去也 朱注伐害也   欧阳氏曰刺王之君臣上下饮酒失仪号呶杂乱笾豆无叙至于屡舞 郑笺賔醉而出则与主人俱有羙誉醉至若此是防伐其徳也 朱注饮酒之所以甚羙者以其有令仪也今若此则无复有仪矣 苏氏曰此章申言其乱而终诲之也 吕氏曰燕礼賔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賔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遂出卿大夫皆出所谓既醉而出也   凡此饮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监或佐之史彼醉不臧不醉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大怠匪言勿言匪由勿语由醉之言俾出童羖三爵不识矧敢多又【又音肄否史耻谓怠上去一韵语羖一韵识又一韵】   赋也 朱注监史司正之属燕礼乡射礼立司正以监之察仪法也谓告也 郑笺由从也童羖无角之羖羊也三爵者献也酬也酢也 朱注识记也虞惇曰凡此饮酒总上文而言也前二章饮酒之善如此后二章饮酒之失如彼所谓或醉或否也立之监佐之史防其醉也醉而失礼则不臧醉者不自知而不醉者反代为之耻甚言醉之可恶也 朱注安得从而告之使勿至于大怠乎告之若曰所不当言者勿言所不当语者勿语醉而妄言将罚汝使出童羖设必无之物以恐之也饮酒至三爵已醉而无所识矣况敢多饮乎又丁宁以戒之也 春秋传臣侍君燕过三爵非礼也玉藻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賔之初筵五章章十四句   虞惇按此诗首章毛以为燕射郑以为大射今按二章烝衎烈祖明是将祭而射射而先行燕礼故从郑賔载手仇室人入又毛以为祭毕复射郑以为祭毕而饮按手仇入又于射义无取礼经亦无有祭毕复射之文故亦从郑三章賔之初筵郑云此复言初筵者既祭王与族人燕之筵也此说非是首章賔之初筵陈古也三章賔之初筵刺今也上下各分二章法戒显然朱注首章因射而燕次章因祭而燕按前二章陈古而首章以賔之初筵冠之后二章刺今而亦以賔之初筵冠之明是二章为一截次章籥舞笙鼓犹四章賔既醉止之即承上文非各自为义也卒章凡此饮酒是总承上四章而申戒之郑云凡此时天下之人防混殊甚朱注亦未有见其为确然者今以臆见参之   鱼藻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   孔疏幽王之诗思古多矣此言思武王者武王始居镐京也 吕氏曰鱼藻之诗与孟子惟贤者而后乐此及王制旱干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之义同 章潢图书编鱼藻刺时王之崇饮也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兴也 毛传颁大首貌 郑笺岂亦乐也   毛传鱼以依蒲藻为得其性 孔疏鱼何所在乎在于藻也鱼得其性则能肥充有颁然其大首也既万物得所天下无事王何所在乎在于镐京与羣臣相乐饮酒而已 郑笺时人物皆得其所言鱼者以潜逃之类信其着见今王方有危亡之祸亦岂乐饮酒而无悛心故以此刺焉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上章通一韵此及下章隔句韵】   兴也 毛传莘长貌 刘氏曰鱼得其性游戏无虞既升而露其首又降而露其尾莘然其长矣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   兴也 郑笺那安貌   郑笺天下平安王无四方之虞故其居处那然安也鱼藻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朱注此天子燕诸侯而诸侯羙天子之诗严氏诗辑又以此诗为直刺幽王鱼在在藻为浅涸窘廹之状有那其居为不知危亡之忧皆不主序说今从旧岂乐饮酒郑笺云乐八音之乐衍説也   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徴防之而无信义君子见防而思古焉   虞惇按诗义是陈古明王锡命诸侯之礼序云徴防之而无信义恐亦附防之说孔氏引褒氏烽火事以实之于经无所当也 国语韦昭注采菽王赐诸侯命服之乐也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乗马又何予之衮及黼   兴也 郑笺菽大豆也采之者采其叶以为藿也孔疏公食礼铏芼牛藿羊舌豕薇皆有滑注藿豆叶也筐筥受所采之菜也 毛传君子诸侯也 孔疏路车金路以赐同姓象路以赐异姓也 郑笺衮衣而画以卷龙也 朱注黼如斧形刺之于裳也诸公之服九章自衮冕以下侯伯鷩冕七章自华虫以下子男毳冕五章衣自宗彝以下而裳黼黻孤卿絺冕三章衣粉米而裳黼黻大夫冕则衣黻裳而已   刘氏曰菽薄物采以为藿然而不可不敬故或筐之或筥之况诸侯之君乎故当有以厚锡予之 陈氏曰虽无予之者好之无已意犹以为薄也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旂音芹】   兴也 毛传觱沸泉出貌槛泉正出也 郑笺芹水菜也可以为菹亦所用待君子也周礼芹菹鴈醢毛传淠淠动貌嘒嘒声中节也 苏氏曰驾者既服而三之曰骖四之曰驷 欧阳氏曰届至也君子所至车旂如此之盛也   郑笺诸侯来朝王使人迎之因观其衣服车乗之仪所以为敬且省祸福也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君子福禄申之【命弥吝反平去通韵】   虞惇曰兴也 毛传诸侯赤芾 郑笺芾太古蔽膝之象也冕服谓之芾其他服谓之韠以韦为之邪幅如今行縢也幅偪也偪束其胫自足至膝故曰在下朱注交交际也 毛传纾缓也   郑笺诸侯能自偪束如此非有解怠纾缓之心天子以是故赐予之 朱注诸侯服此芾幅见于天子恭敬齐遫不敢纾缓则为天子所予锡之命而申之以福禄也 孔疏祭统曰古者明君爵有徳禄有功必于太庙示不敢专也赐在庙故神得福禄之 朱氏曰桑扈言彼交匪敖上交乎下也采菽言彼交匪纾下交乎上也匪敖则受福于天故曰万福来求匪纾则受福于君故曰天子所予 荀子曰君子不傲不隐不瞽谨顺其身诗曰彼交匪纾天子所予   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右音以隔句韵】   兴也 毛传蓬蓬盛貌殿镇也平平辩治也 郑笺率循也   许氏曰柞之有枝叶犹天子之有诸侯枝叶盛而庇其本根犹诸侯殿天子之邦而万福之所同集 刘氏曰柞之有枝叶以庇其根干者由根本坚固气脉盛大也根本天子也枝叶诸侯也气脉者朝廷之宠命也叶之蓬蓬根本气脉之所及而反以卫其根本而为之坚固犹天子宠锡诸侯俾之茂盛反能衞天子之邦而益朝廷之固也 王氏曰万福攸同君臣并受福也 郑笺诸侯有贤才之徳能辩治其连属左右之国使得其所则连属之国亦循顺而从之春秋传便蕃左右亦是帅从杜预注言逺人相率来服从便蕃然在左右   泛泛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平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绋繂也纚緌也葵揆也膍厚也戾至也郑笺杨木之舟浮于水上泛泛然东西无所定舟   人以绋繋其緌以制行之 毛传言明王能维持诸侯也 苏氏曰天下之诸侯抚之则懐弃之则去亦如舟之无定也 孔疏天子于是揆度其功徳而命赐之以礼乐又以福禄优厚之 严氏曰诸侯于是优哉游哉而戾止于天子之庭矣 孔丛子孔子曰于采菽见古之明王所以敬诸侯也   采菽五章章八句   虞惇按朱注此天子所以答鱼藻也与前篇鸳鸯之义同未知何据赤芾二句注属赋其实以兴彼交匪纾非赋也平平左右亦从郑不从朱郑唯以维柞之枝为喻继世相承泛泛杨舟为喻诸侯治民御以礼法属衍说其余皆得之   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谗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   汉书杜邺曰人情恩深者其养谨爱至者其求详夫戚而不见殊孰能无怨此棠棣角弓之诗所以作也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逺矣   兴也 毛传骍骍调和也 朱注角弓以角饰弓也翩反貌 郑笺胥相也   欧阳氏曰弓之为物其体徃来张之则内向而来弛之则外反而去 苏氏曰譬之兄弟昏姻亲之则合而疎之则离是以告之使无相逺也 郑笺骨月之亲无相疎逺相疎逺则亲亲之望易以成怨 陈氏曰诗刺王不亲九族而曰兄弟昏姻頍弁亦曰兄弟甥舅则知兄弟者父族也甥舅昏姻者母族妻族也   尔之逺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逺然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尔斥王也   郑笺言上之化下不可不慎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平去通韵】赋也 郑笺令善也 毛传绰绰寛也裕饶瘉病也朱注王化之不善此善兄弟则绰绰有裕而不变   彼不善之兄弟则由此而交相病矣 孔疏天下善人少恶人多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平去通韵】赋也 朱注一方彼一方也 毛传爵禄也   王氏曰民丧其良心不参彼己之曲直躬自薄而厚责于人也则各相怨于一方矣 朱注相怨者各据其一方耳若以责人之心责已爱已之心爱人使彼已之间交见而无蔽则岂有相怨者哉 毛传爵禄不以相让故怨祸及之比周而党愈少鄙争而名愈辱求安而身愈危 欧阳氏曰贪争不已至于亡身也 朱氏曰此言民之化于上殆有甚焉者也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后音户平上去通韵】   比也 毛传饇饱也 朱注孔甚也   郑笺老马反以为驹而用之喻王见老人反侮慢之如防穉不自顾念后至年老人之遇已亦将然 吕氏曰不知长少之义慢老而虐之其快意不顾如食者但知称其饇饱之欲酌者但知多取曽不少加斟量也 孔疏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况其宗族之老者乎故九族不宜慢之   母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去入通韵】   比也 毛传猱猿属涂泥附着也徽羙也 郑笺猷道也属连属也   刘氏曰小人之为不善皆其所自能不必教之也王又疎薄骨肉为不善于上以倡之是犹教猱升木而以涂涂附其塈且相着不可脱矣非为上之道也故陈为上之道曰君子有徽猷则小人与属矣先王有至徳要道民用和睦正其五品示之孝友是之谓徽猷 吕氏曰亲亲长长之道乃民之良心非由外铄也宜其与属而不可解矣 孔疏人性皆有仁义因其性而道之故教之必从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比也 孔疏瀌瀌雪盛貌 毛传晛日气也 苏氏曰遗予也 王氏曰娄数也   王氏曰雨雪之盛瀌瀌然见日而消矣譬之君子自昭明徳以在民上则民之恶徳消矣 欧阳氏曰今王不以恩意下及九族而自居骄傲日以益甚其何能化民哉 汉书刘向曰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则政日治故为泰泰者通而治也诗云雨雪麃麃见晛聿消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比也 毛传浮浮犹瀌瀌也流流而去也 郑笺蛮南蛮也髦夷髦也   欧阳氏曰言骨肉相残如夷狄无仁恩礼义也角弓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老马反为驹朱注云但知谗害人以取爵位而不自知其不胜任如老马惫矣而反自以为驹窃意此诗乃刺王不亲九族不应连章叙小人之贪爵位也欧阳氏曰谗人变易善恶乃以老马为驹亦成赘义今从毛郑之旧如食宜饇如酌孔取毋教猱升木郑笺误莫肯下遗笺注俱误今从欧阳氏   菀栁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   有菀者栁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昵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   兴也 毛传菀茂木也 郑笺尚庶几也 孔疏上帝斥王也 毛传蹈动昵近也 欧阳氏曰靖安也毛传极至也   苏氏曰诸侯愿庇于王如行道之人无不庶几息于茂栁者徒以王变动不恒故相戒以无自昵近恐得罪也 陈氏曰且俾我安之待其改恶从善而后我至焉言朝王也   有菀者栁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   兴也 毛传愒息瘵病也 李氏曰迈徃也 欧阳氏曰谓待其可徃朝而后徃也   有鸟髙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矜古居银反后同】   兴也 郑笺傅臻皆至也彼人斥王也 吕氏曰矜骄矜也   郑笺鸟之髙飞极至于天耳幽王之心于何所至乎言转侧无常人莫知其所届也 吕氏曰前二章犹欲靖以待王之改然后徃朝此章言王心不可测度不知其悛改之期也故叹曰曷为予靖以待之乎王且自居以凶暴骄矜其恶日炽也于是乎絶意于王室矣   菀栁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上帝甚蹈之蹈郑笺读为悼云中心悼病非也朱注又改作神据战国防以改经恐未可为训俾予靖之二句注与笺小异曷予靖之二句注别为一説皆未安今从东莱读诗记   桑扈之什十篇四十三章二百八十二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三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都人士之什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董氏曰缁衣公孙尼子作也其书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壹诗序盖杂出于古之遗言也 孔疏左传襄十四年引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服防云逸诗也都人士首章有之今韩诗实无此首章时三家列于学官毛诗不得立故服以为逸也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赋也 毛传彼彼明王也 郑笺城郭之域曰都于于也 毛传周忠信也   郑笺古明王时都人之有士行者冬则衣狐裘黄黄然其动作容貎既有常言语又有法度文章其所行要归于忠信万民咸瞻望而法效之疾今不然 孔疏都邑之士近政化有道先被其徳无道先化其滛此时奢淫巧伪都邑尤甚故举古以驳今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髪我不见兮我心不説   赋也 郑笺台夫须也 毛诗缁撮缁布冠也 朱注其制小撮其髻而已君子女都人贵家之女也孔疏绸密也   郑笺都人之士以防皮为笠缁布为冠俭且节也朱氏曰女则不为华靡其首饰绸直一如髪之本然亦言其俭素也 郑笺疾时皆奢滛我不复见今士女之然者心思之而也 张氏曰都人士始论长民者次论都人之士女一章言长民者故不言女次章以下统言男女也   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我不见兮我心苑结   赋也 毛传琇美石也 王氏曰以羙石为瑱塞实其耳也 郑笺吉读为姞尹氏姞氏周室昏姻之旧姓也人见都人之家女咸谓之尹姞之女言有礼法毛传苑犹屈也积也 孔疏节南山曰尹氏太师   常武曰王谓尹氏韩奕曰为韩姞相攸又左传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以此知尹氏吉氏世贵旧姓昏连王室家风不替故人见都人之女有礼法者谓之尹吉也 李氏曰犹晋之王谢唐之崔卢也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彼君子女卷髪如虿我不见兮言从之迈   赋也 毛传厉帯之垂者 孔疏礼大带垂三尺郑笺虿螫虫也尾末挺然似妇人髪末曲上卷然也迈行也   王氏曰是不可得见也得见则我从之迈矣思之甚也   匪伊垂之帯则有余匪伊巻之髪则有旟我不见兮云何盱矣   赋也 毛传旟扬也 朱注盱望也   郑笺士非故垂此帯也带于礼自当有余也女非故卷此髪也髪于礼自当有旟也 朱注皆自然而非好为容饰之意今不得而见矣如何而不望之乎都人士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朱注谓乱离之后人不复见都邑之盛人物之羙而作此诗玩经文无乱离之意故仍主序説行归于周亦从毛郑绸直如发不取郑性情密致操行正直之语盖此诗二章以下俱但言服饰不应此章独言徳性也言从之迈郑云欲自杀求从古人虽愤时嫉俗亦太伤于激矣汉儒説经多胶滞之见然亦见其朴钝戆直风俗犹近古不似今人如脂如韦以习熟软美为能事也   采緑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   终朝采緑不盈一匊予髪曲局薄言归沭   毛传兴也自旦及食时为终朝 郑笺緑王刍也毛传两手曰匊局卷也   郑笺緑易得之菜也终朝采之而不满手怨旷之深思不专于事也 苏氏曰予髪曲局矣庶几君子之归而沭之 毛传妇人夫不在则不容饰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   兴也 郑笺蓝染草也 毛传衣蔽前谓之襜詹至也朱注五日为期去时之约也六日不詹过时而怨旷也 后汉书刘瑜疏曰天地之性隂阳正纪隔絶其道则水旱为并诗云五日为期六日不詹怨旷作歌仲尼所録   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弓音肱】赋也 郑笺之子谓其君子也于往也 朱注理丝纶   朱注君子若归而往狩耶我则为之韔其弓往钓耶我则为之理其绳望之切思之深欲无往而不与之俱也   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者音渚】赋也 朱注于其钓而有获也又将从而观之爱之至也   采緑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诗序刺幽王之时多怨旷而郑以为刺怨旷之妇人讥其欲从君子于外为非礼考诗四章絶无此意也五日为期传据礼经内则为説云妇人五日一御亦太拘后二章集注殊妙非毛郑诸家所能及也   黍苖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   虞惇按国语韦昭注云黍苖道召伯述职劳来诸侯也召伯召康公之子穆公虎也   芃芃黍苖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兴也 毛传芃芃长大貌悠悠行貌   郑笺宣王之时使召伯营谢邑以定申伯之国将徒众南行悠悠然召伯则能劳来劝説以先之 苏氏曰召公之劳行者犹隂雨之膏黍苖哀今不能而思之也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牛古音疑后并同】   赋也 郑笺集犹成也   郑笺营谢转餫之役有负任者有挽辇者有将车者有牵傍牛者 邱氏曰召伯知其劳苦忧思故皆呼而谕之曰俟我南行之功既成盖云归哉觧之使説也 王氏曰召伯之遇役夫如此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赋也 郑笺召伯营谢邑以兵众行其士卒有歩行者有御兵车者五百人为旅五旅为师春秋传曰君行师从卿行旅从 王氏曰召伯之遇征夫如此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赋也 郑笺肃肃严正貌 朱注谢邑名申伯所封国也 郑笺营治也烈烈威武貌征行也   郑笺羙召伯治谢邑则使之严正捋师旅行则有威武也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赋也 毛传土治曰平水治曰清   郑笺召伯营谢邑相其原隰之宜通其水泉之利此功既成宣王之心则安也 吕氏曰天子子万姓者也大臣虑四方者也方伯分一面者也申伯之体势不重则无以镇定南服召穆公身为卿士岂得辞其忧责哉宣王虽身居九重宵旰之虑固未尝一日忘之也必得召公告厥成功而王心始宁焉此真知职分者也彼幽王近不能察犬戎之祸以复宗周何暇经畧江淮之间乎此诗人所以思古也   黍苖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传笺皆以为咏召伯营谢之事而严粲诗缉乃以二章为营谢三章为平淮四章以下总言营谢平淮二役今以诗辞玩之恐未然首章芃芃黍苗兴义专主召伯而笺云喻宣王以恩泽育养天下亦赘説也集注则云此宣王时之诗与大雅崧高相表里   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难乃多反】虞惇曰比而兴也 朱注隰下湿之处宜桑者也毛传阿羙貌难盛貌   苏氏曰君子之在下如桑之生于隰其长阿然其盛难然见者无不悦之 虞惇曰诗以隰桑比君子而桑之阿难可喜又以兴人之乐见君子也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比而兴也 朱注沃光泽貌   隰桑有阿其桑有幽既见君子徳音孔胶   比而兴也 毛传幽黑色也胶固也 王氏曰其徳音之所及人附离之甚固也   虞惇曰下章之遐不谓矣即所谓徳音也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赋也 郑笺遐逺也 朱注谓犹告也   虞惇曰我心诚爱君子君子岂以逺而不我告乎我思念君子之心藏之于中无日而忘之也春秋传郑伯享赵孟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注云欲子产之见规诲   隰桑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前三章毛郑泥序小人在位君子在野二句殊多支蔓之语后一章朱注云何不遂以告之未知所告何事东莱云诗人欲往告贤者则又与思见君子之意不相合今以左传为据而僭易之   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郑笺申姜姓之国也褒姒褒人所入之女姒其字也昔夏之衰有二龙之妖卜藏其漦周厉王发而观之化为鼋童女遇之当宣王时而生女惧而弃之后褒人有献而入之幽王幽王嬖之是谓褒姒 虞惇按序云周人刺幽后也欧阳氏苏氏皆以为幽后褒姒也程氏曰幽后当作幽王字之误也今据汉书班倢伃传顔师古注云白华小雅篇周人刺幽王黜申后也则后字之上应有阙文其曰刺幽后者非也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逺俾我独兮   虞惇曰兴也 毛传白华野菅也已沤为菅 欧阳氏曰之子弃妻斥其夫也   朱注白华以为菅白茅以为束二物至微犹相须为用何之子逺弃我而使我独耶 虞惇曰此章下国之弃妻以菅茅自喻而自伤其穷独也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歩艰难之子不犹   兴也 朱注英英轻明之貌白云水土轻清之气当夜而上腾者也露即其散而下降者也 程氏曰天歩犹时运也犹如也   毛传露亦有云言天地之气无防不着无不覆养程氏曰天道云蒸露降菅茅皆被其泽今天运艰难而使之子不善不如云之润物也 虞惇曰此章言之子之逺我由天运始然盖幽王弃妻立妾下国效之是天运使然也诗人词缓意深可谓怨而不怒矣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啸歌伤懐念彼硕人   比也 毛传滮流貌 郑笺丰镐之间水北流 虞惇曰硕人斥申后也   郑笺池水之泽浸润稻田使之生殖今防泽不通滮池之不如也 虞惇曰此章言王之宠泽不流下国无所承仰因已之见弃而思申后之失职所谓小已之得失其流及上也   樵彼桑薪卬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隔句韵】比也 朱注樵采也 郑笺桑薪薪之善者 毛传卬我也烘燎也煁烓灶也 朱注煁无釡之灶可燎而不可烹饪者也   欧阳氏曰桑薪宜爨烹饪而但为燎烛弃妻自伤失职也 虞惇曰此章亦自伤失职而思申后也   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念子懆懆视我迈迈   比也 许氏曰懆懆愁不申也 王氏曰迈迈逺我不顾也   郑笺王失礼于内而下国闻而化之如鼓钟于宫而欲外之不闻不可得也 虞惇曰此章言之子之所以去我不顾者由上化之使然也   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比也 毛传鹙秃鹙也   苏氏曰鹙鹤皆以鱼为食然清浊则有间矣今鹙在梁而鹤在林鹙则饱而鹤则饥也 欧阳氏曰二物皆非其所处如妾不宜居正位而妻不宜被逺弃也虞惇曰此章言妻妾之失位亦因己而思申后也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徳【隔句韵】兴也 王氏曰鸳鸯能好其匹雄雌相从不失其性之子二三其徳鸳鸯之不如也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逺俾我疷兮   兴也 毛传扁卑貌扁石乘石也王乗车履石疧病也   苏氏曰石之扁然下者可施于履之卑而不可施于贵如人之贱者可以为妾而不可以为主 欧阳氏曰弃妻指此石常在人下如妾止当在下耳今之子逺我而进彼使我病也 虞惇曰上章喻妻不可弃此章喻妾不可升皆自伤之辞也汉书刘辅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亦此意也   白华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欧阳本义云据序意幽王黜申后而立褒姒致下国化之亦多弃妻而立妾诗人作诗本为下国之人以妾为妻耳毛郑二家所解终篇不及下国之人妻妾事此其所以失也此説最为得之毛郑以之子斥幽王硕人指褒姒俱非是更以硕人为妖大之人尤曲説也欧阳氏但知之子之非幽王而不知硕人之非褒姒则亦失矣朱集注谓申后被黜而作此诗之子与硕人皆指幽王尤非是卫诗硕人其颀硕人指庄姜此诗硕人正指申后荘姜之失位与申后之见黜畧相似故诗人皆以硕人称之诗人既恶褒姒决不称之为硕人而一篇之中既斥王为之子又斥王为硕人于属文亦无是体也今畧采诸家之説而以己见附之又此诗八章集注皆云比也今按首章以菅茅之相须兴俾我独兮二章以云露之润物兴之子之不犹明是兴而非比七章八章亦然今悉订之   緜蛮微臣刺乱也大臣不用仁心遗忘微贱不肯饮食教载之故作是诗也   郑笺微臣士也古者卿大夫出行士为末介士之禄薄或困于资财则当赒赡之幽王之时国乱礼废恩薄大不念小尊不恤贱故本其乱而刺之程氏曰诗序有后人増入者緜蛮序饮食教载之絶不成语非国史之旧也   緜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逺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毛传兴也緜蛮小鸟貌阿曲阿也 郑笺后车倅车也毛传鸟止于阿人止于仁 郑笺小鸟知止于丘之曲阿静安之处而托息焉小臣择卿大夫有仁厚之徳者而依属焉至于为末介从而行道路逺矣我罢劳则卿大夫之恩宜如何渴则予之饮饥则予之食事未至则豫教之临事则诲之车败则命后车载之 孔疏教诲虽于人无费而无仁心亦不肯也此大臣之于小臣其义当然   緜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兴也 毛传隅角也   緜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兴也 郑笺极至也   緜蛮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朱注此微贱劳苦而思有所托者为鸟言以自比也玩诗文絶无为鸟言之意以教诲施之于鸟已不可以后车载之岂复有是理乎斯真可以解頥矣   瓠叶大夫刺幽王也上弃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饩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   郑笺牛羊豕为牲系养者曰牢熟曰腥曰饩生曰牵 严氏曰观賔之初筵知幽王君臣沈湎淫泆崇饮无度故此诗极言简俭之意以刺之若曰诚苟在焉亨瓠燔兎可以为礼何必酒池肉林长夜之饮乎而序云有牲牢饩而不肯用失之矣   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   赋也 毛传幡幡瓠叶貌 郑笺亨熟也熟瓠叶者以为饮酒之菹也此君子庶人之有贤行者也 王氏曰尝其防否然后行献酬之礼   杜氏春秋传注曰古人不以微薄废礼虽瓠叶首犹与賔客享之   有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隔句韵平去通韵】   赋也 孔疏斯此也 苏氏曰有斯首言一兔也毛传毛曰炮加火曰燔 郑笺炮之燔之者将以   为饮酒之羞也饮酒之礼既奏酒于賔乃荐羞 苏氏曰献者主人酌以献宾也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炙古张畧反】赋也 毛传炕火曰炙酢报也 郑笺报者賔既卒爵洗而酌主人也凡治之宜鲜者毛炮之柔者炙之干者燔之   有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醻之   赋也 毛传醻道饮也 郑笺主人既卒酢爵又酌自饮卒爵复酌以进賔谓之醻   谢氏曰瓠叶以为菹不必嘉蔬首以为殽不必异馔先王之燕賔客惟其诚而已丰以燕賔者鱼丽是也薄以燕賔者瓠叶是也在易鼎之象曰大亨以养圣贤损之彖曰二簋可用享皆贵诚不贵物也瓠叶四章章四句   虞惇按首章郑笺云庶人之贤者农功毕为酒以合朋友习礼讲道艺酒既成先与父兄室人亨瓠叶而饮之所以急和亲亲也意防殊妙而近于拘诗但取不以薄物废礼耳不必如此説也有斯首郑云斯白也今俗语斯白之字作鲜盖齐鲁之间方言耳録之以广异闻   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在外故作是也   毛传荆谓楚也舒舒鸠舒鄝舒庸之属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逺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赋也 毛传渐渐高峻貌 郑笺武人将率也 朱注皇暇也 欧阳氏曰不皇朝者乆处于外不得朝见天子也   王氏曰将率逺征戍役不息乃更渐渐之高石长逺之山川维其劳苦也 刘氏曰渐渐之石维其高矣者谓所歴之路石皆亷利伤人之足割马之蹄不可践履也其髙峻峭拔非攀援不可登也山川悠逺维其劳矣者其山竆者川断之也其川尽者山间之也山川重复逺不可极困以陟降之劳疹以烟岚之气既病且死莫保生还故不皇于朝觐也 苏氏曰逺人可以徳懐而不可以力胜武人征之连兵不解宜其不能服也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逺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赋也 郑笺卒崔嵬也谓山巅之末也 毛传没尽也 孔疏言所登歴何时可尽徧也 欧阳氏曰不皇出者深入险阻之地将不得出也   有豕白蹢烝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赋也 毛传蹢蹄也 郑笺烝众也 毛传将久雨则豕进渉水波 孔防离歴也 毛传毕星也月离阴星则雨   张氏曰豕之负涂曵泥其常性也今其足皆白羣渉波而去水患之多可知 严氏曰豕之渉波而见白蹢久雨停潦故也月离于毕则是又捋雨矣 欧阳氏曰豕渉波而月离毕雨之验也征没者在险阻之中唯雨是忧不皇及他也履险遇雨征行所尤苦故以为言 刘氏曰此记征夫逺行之所见也深入蛮夷之域为山川之所困雨水之所淫战敌未防病疫相仍救生命之不暇何暇及他事哉 孔疏洪范曰星有好风星有好雨好风者箕也好雨者毕也郑氏注风土也为木妃雨木也为金妃故星好焉推此而往南宫好旸北宫好燠中宫四季好寒是由已所克而得其妃从其妃之所好故也箕东宫宿也毕西宫宿也 郝氏曰淫雨则失天时险逺则失地利久役则失人和君不仁而好战亡可立待也渐渐之石以下三诗凄怆哀飒亡国之音也   渐渐之石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郑氏于此诗笺释全谬以渐渐之石喻戎狄不可伐以山川悠逺专指荆舒之国以不皇朝矣为不能正荆舒使朝于王以有豕白蹢喻荆舒之君躁疾难制以月离于毕喻荆舒之叛渐由王出皆曲説欧阳氏辨之详矣维其劳矣笺云劳劳广濶盖劳与辽同义不皇朝矣今本皆作遑依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改正   苕之华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逢之故作是诗也   陈氏曰此诗其辞简其情哀周室捋亡不可救矣诗人哀之而已   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   朱注比也 毛传苕陵苕也将落则黄 苏氏曰言周室之衰如是华矣   苕之华其弃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比也 毛传华落叶青青然   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   虞惇曰兴也 毛传牂羊牝羊也坟大也 朱注羊瘠则首大 郑笺三星心星也 毛传罶曲梁也寡妇之笱也 朱注罶中无鱼而水静但见三星之光而已 虞惇曰喻嵗饥民穷百物雕耗也人得苟且一食足矣无望其饱也   苕之华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以苕之干喻京师苕之华喻诸夏更援诸华为説穿凿殊甚卒章牂羊坟首特借以形嵗饥民穷之意非直赋此二物集注云赋也亦非是   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兴也 朱注草衰则黄 邱氏曰将亦行也   孔防气则时经寒燠物则华变死生日月长久征行不息所以怨也   何草不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矜居银反今读鳏】   兴也 郑笺赤黒色 朱注草既黄而也无妻曰矜   郑笺古者师出不逾时所以厚民之性也从役过时不得归此岂独非民乎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野神与反暇音豫】   赋也 毛传兕虎野兽也 孔防率循也 毛传旷空也   朱注征夫非兕非虎何为使之循旷野而朝夕不得间暇也   有芄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隔句韵】兴也 邱氏曰芄尾长貌 毛传栈车役车也苏氏曰车之行道如狐之循草无有止期也   何草不黄四章章四句   都人士之什十篇四十二章二百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三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四上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大雅文王之什   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   欧阳氏曰周自后稷以来积功累仁至于文王威徳并着国自此大武王因之遂灭商有天下是以盛徳为天所相而兴周者自文王始也故序但言受命作周不言受命称王也 虞惇按周书无逸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武成曰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膺天命惟九年大统未集是文王受命之事也帝王世纪云文王即位四十二年歳在鹑火文王于是更为受命之元年始称王矣史记周本纪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后十年而崩是文王称王改元之事也欧阳氏以文王未甞称王改元故著论以辨之而于诗本义亦极诋毛郑之妄然谓文王未甞称王是矣而谓文王未甞受命改元则非也书泰誓惟十有三年春说者曰此武王即位之十三年也今按大戴礼文王十五而生武王是武王少文王十四歳也文王世子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是文王之终武王已八十三武王以八十四即位至九十三而终即位仅十年不得以十三年伐纣则所谓十三年者盖据文王受命改元之年数之武王未甞有十三年也文王受命改元故书有九年大统未集之语若谓文王未甞改元则文王即位共五十年何得云九年也郑氏赤雀丹书之说出于谶纬不足为据若受命改元以经史推校无可疑者司马温公稽古录云文王为诸侯四十二年更称元年又云武王即位四年克商克商七年而崩夀九十三皆与经传合称王之事六经无明文书西伯戡黎既称西伯其非称王可知先儒云文王未王而称王者史臣追尊之辞游氏云纣在上而文王称王是二天子也观泰誓三篇称文王为文考至武成柴望然后称文考为文王则可知矣斯言得之矣 国语文王大明緜两君相见之乐也 申公说周公追述文王之徳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伐商者作诗歌奏于清庙受厘陈戒之时以训嗣王也 吕氏曰按吕氏春秋周公旦乃作诗曰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以绳文王之徳熟味此诗信非周公不能作也   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时右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在上在民上也于叹辞昭见也显光也不显显也不时时也陟升也 郑笺在察也   郑笺文王初为西伯有功于民其徳着见于天故天命之以为王使君天下也 王氏曰周受封自后稷则其邦旧矣至文王而天命之肇造区夏则其命新矣 朱注文王在上而昭于天则周之徳岂不显乎周虽旧邦而命维新则帝之命岂不时乎 孔疏文王升接天下接人常观察上帝之意随其左右之宜顺而行之所谓圣人与天地合徳也 苏氏曰圣人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与天如一故也诗于天人之际多以陟降言之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亹亹勉也 郑笺令善也闻声闻也陈敷锡施也 毛传哉载也侯维也本本宗也支支子也 郑笺勉勉乎不倦文王之勤用明徳也其善声闻日见称颂无止时也 朱注文王非有勉也纯亦不已而人见其亹亹也其徳不已则令闻亦不已苏氏曰由文王敷恩恵之施于民而民载之是以钟美于子孙适为天子而庶为诸侯其祚无不百世者严氏曰文王惟知锡民而锡民者乃所以锡子孙   也不特子孙之盛如此凡周之臣子皆光明俊伟其徳甚显亦世世相传与周匹休焉此文王徳泽之逺也 春秋传诗曰陈锡载周能施也杜氏注文王布陈大利以赐天下故能载行周道福流子孙   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赋也 郑笺犹谋也 毛传翼翼恭敬也思辞也吕氏曰皇美也 毛传桢榦也济济多威仪也 郑笺周之臣既世世光明其为君谋事忠敬翼翼然欧阳氏曰美哉众多之贤士生于周王之国为桢榦之臣而文王用之遂以安宁周邦也 刘氏曰济济多士本由文王教化陶范而后生而文王之国又待多士济济以安宁焉犹人勤于菑田反以自养乐于植材反以自庇 严氏曰生此王国天生之也王国克生文王教化作成之也   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赋也 朱注穆穆深逺之意 孔疏于叹辞 欧阳氏曰缉续熈广也 苏氏曰假大也 毛传丽数也孔疏不亿不止于亿也 郑笺周服周之九服也   欧阳氏曰穆穆然文王之徳于此乎续而广之敬慎不坠大哉天命乃使之有商之孙子商之孙子数甚众多而上帝乃命之为周诸侯由商失徳而天夺之周有世徳而天与之天之予夺惟徳所在而已 郑笺言众之不如徳也 朱氏曰穆穆以盛徳气象言敬则指其徳之实也缉者缉此敬熈者熈此敬此圣徳之极致圣学之极功凡所以昭于天闻于人皆由不已其敬致然也 严氏曰形诸外者皆其根诸中者表里一始终一也 黄氏曰敬止者敬于其所当止所谓敬厥止也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厥作祼将常服黼冔王之荩臣无念尔祖   赋也 毛传殷士殷侯也肤美敏疾也祼灌鬯也周人尚臭将行也 朱注京周京也 董氏曰黼黼裳也 孔疏冬官缋人白与黒谓之黼 毛传冔殷冠也夏曰收周曰冕 郑笺王成王也 毛传荩进也无念念也 孔疏尔祖文王也   王氏曰商之孙子而侯于周则天命靡常故也天常命商使有九有之师矣今侯服于周所谓靡常也故商之子孙其为士而肤美敏疾者皆祼将于周京以助周祭也 董氏曰常服者不变其服存商制也朱注先代之后统承先王脩其礼物作宾于王家时玉不敢变而亦所以为戒也于是呼王之荩臣而告之曰得无念尔祖文王之徳乎盖以戒王而不敢斥言也 汉书刘向曰孔子论诗至于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传于子孙是以富贵无常不如是则王公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劝勉盖伤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 孔疏宗庙之祭以祼为主于礼王正祼后亚祼则祼将主人之事而云助行祼者天官小宰凡祭祀赞祼将之事注云又从太宰助王是祼将之事有臣助之矣   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赋也 毛传聿述永长也 郑笺师众也 毛传骏大也 孔疏不易言难也   李氏曰成王欲念尔祖则在乎述修厥徳而已能修徳则可以长配天命而福禄自来矣 苏氏曰既告之使修文王之徳又告之以殷之未失众也其君皆能配天及其末世违天以败故今当以为鉴而不可忽于天命之难保也 吕氏曰命之去留视师之丧否大学所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也   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躬字韵未详孚古音浮后同问天臭孚俱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遏止义善也 孔疏问闻也 郑笺有又也 毛传虞度载事也 朱注仪象也 毛传刑法孚信也   欧阳氏曰知天命之不易无使天命至尔躬而止当布明善闻常虞度殷之所以废兴者而折之于天也吕氏曰凡欲配天命者当法天然天无声臭之可   求苟仪刑文王则天徳全而万邦于是作孚矣 朱氏曰文王与天为一法文王即所以法天也 真氏曰周至成王再世耳周公已忧其命之不延无遏尔躬犹尧之告舜曰天禄永终也古君臣更相告戒不讳危亡如此 朱注此诗于天人之际兴亡之理丁宁反覆至深切矣故立之乐官因以为天子诸侯朝防之乐盖将以戒后世之君臣而又以昭先王之徳于天下国语所谓两君相见之乐特举一端而言耳文王七章章八句   虞惇按大雅三十一篇毛郑与朱子大防畧同所异者训释字句耳如文王在上宜从毛在民之上不当云文王既没其神在上也观先言于昭于天而后言其命维新则可知矣陈锡哉周宜从郑敷恩恵之施不当云上帝敷锡也观左传国语两引陈锡载周则可知矣思皇多士宜从朱毛郑以皇为天云愿天多生贤人者非也骏命不易宜从朱郑云天之大命不可改易者亦非也惟缉熈敬止毛郑与朱子皆以熈为光明止为语助愚意缉熈为光明则学有缉熈于光明复作何解止为语助则大学之敬止何以有止仁止孝之说故今采欧阳氏黄氏说正之侯于周服亦从郑不从朱   大明文王有明徳故天复命武王也   申公说周公述文武受命之功以训嗣王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明明徳之明也赫赫命之显也 毛传忱信也殷适殷之正适也 朱氏曰挟挟而有之也朱注将陈文武受命故言在下者有明明之徳则在上者有赫赫之命去就无常善则得之此天之所以难忱而为君之所以不易 郑笺令纣居天位又殷之正适以其为恶乃弃絶之使不得有四方是天命靡常惟徳是予耳言此者厚美周也 严氏曰此泛言天人之理以着殷亡之由为文武受命张本也   摰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赋也 毛传摰国名仲中女也任姓也 朱注殷商殷商之诸侯也 毛传嫔妇也 朱注京周京也郑笺及与也 毛传王季太王子文王父也身重也郑笺重谓懐孕也   郑笺摰国中女曰大任从殷商之畿内嫁为妇于周之京配王季而与之共行仁义之徳同志意也 朱注将言文王之圣而本其所从来者如此葢曰自其父母而已然矣 列女传大任端一诚荘惟徳之行及其娠文王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生文王而明圣君子谓大任为能胎教 孔疏成汤之初以商为号及盘庚后为殷曰殷商者取前后二号而言之 虞惇曰此章言大任生文王之事   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   赋也 郑笺翼翼恭慎貌昭明也 苏氏曰懐来也毛传回违也 郑笺方国四方来附之国也   李氏曰文王小心恭慎明事上帝遂能懐来百福葢惟其徳不回邪所以朝诸侯受方国也 朱氏曰圣人之徳敬为大圣人之敬上与天心合下与人心合故事天则多福集之治人则方国附之 朱注此章言文王之徳   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   赋也 毛传集就也 朱注载年也 毛传合配也洽水名 吕氏曰谷梁传水北曰阳 毛传涘厓也嘉美也 朱注大邦莘国也   朱注将陈武王伐商之事故又推其本 苏氏曰天监视文王之徳大命既集于周故于文王之始载为之作配于洽渭之间 王氏曰洽之阳渭之涘莘国所在也 孔疏名山大川皆有灵气 郑笺天为文王生配于气势之处使必有贤才谓生太姒文王闻太姒之贤则美之曰大邦有子可以为妃乃求昏虞惇曰此下三章言太姒配文王生武王之事   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子妹渭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伣磬也 孔疏磬譬也 郑笺太姒之贤尊之如天之有女弟也 朱注文礼祥吉也 郑笺问名之后卜而得吉则以礼定其吉祥谓纳币也朱注造作梁桥也 孔疏作船于水比之而加版   于上以通行者即今之浮桥也 毛传不显显也郑笺贤女配圣人得其宜故偹礼也迎太姒而更为梁者欲其昭著示后世敬昏礼也 毛传贤圣之配王基始于是造舟然后可以显其光辉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 孔疏六礼亲迎为重公羊説天子至庶人娶皆当亲迎造舟周制也文王敬重昏事始作而用之后世以文王所用遂制为天子之法   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爕伐大商【天与莘韵上六句三句一截】赋也 毛传缵继也莘太姒国也长子长女也右助爕和也   郑笺天将命文王君天下于周之京则使莘国之长女太姒继太任之女事配文王维徳之行 苏氏曰其徳积厚遂生武王天复保佑而命之使爕和伐商之事 严氏曰保安之佑助之而命之以伐商以顺而动因天人之所欲是之谓爕伐 孔疏上言迎得太姒此言其能与文王行徳生圣子以克殷也 朱氏曰有太任为之母复有太姒为之妇故曰纉言女徳之有继也既生文王于前又生武王于后故曰笃言天命之匪解也其伐商也上以顺乎天下以应乎人故曰爕言无惭徳也 范氏曰太姜炎帝之后太任太昊之后太姒大禹之后太姒生十子武王周公皆圣人也其余皆为显诸侯徧于天下太姒之徳也   殷商之旅其防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隔句韵兴字韵未详】   赋也 毛传如林众也矢陈也 孔疏牧野纣南郊地名 郑笺侯诸侯也临视也女斥武王也贰疑也朱氏曰纣陈其师旅防合如林之盛而我周家以诸侯而兴起盖有天人之助 苏氏曰纣之众维武王是为无不欲武王兴者曰上帝临女矣无疑不克纣也 孔疏众人乐劝武王惟恐不战天与人劝所以能克 吕氏曰纣以天子之威如林之众来战武王方眇然自诸侯而起茍较强弱计众寡其心必疑贰矣然当是时武王一心以奉天讨若上帝实临之何敢有计较之私哉曰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盖设为勉之之辞以形容武王奉天讨之非得已也 孔疏武成曰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周本纪云纣发兵七十万人拒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以大卒驰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心欲武王之亟入皆倒戈以战开武王泰誓曰师乃鼓噪前歌后舞格于上天下地咸曰孜孜无怠是众心乐劝武王也 朱注此及下章言武王伐纣之事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防朝清明   赋也 毛传洋洋广也煌煌明也駵马白腹曰騵孔疏彭彭强也 朱注师尚父太公望为太师号尚父也 毛传鹰扬如鹰之飞扬也凉佐肆疾也 朱注防朝防战之朝也   郑笺战地寛广不用权诈兵车鲜明马又强盛则暇且整太公佐武王为上将天期已至合兵伐商书牧誓曰时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 孔疏三代乗马各从正色而周不纯檀弓言戎事乗騵盖因武王所乗遂为一代常法王肃云以甲子昧爽与纣战不崇朝而杀纣天下乃大清明无复浊乱 辅氏曰君有明徳则天有明命有王季文王则有太任太姒有王季太任则有文王有文王太姒则有武王有武王之君则有太公之臣读大明之诗当知天人夫妇父子君臣之际安危治乱废兴存亡之机如影响形声之相似皆非茍然也   大明八章四章章六句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大雅之大明小雅之小明郑氏皆为之说其曰大明者二圣相承明徳日以广大故曰大明小明者幽王自小其明也大明于理无害小明则偏矣爕伐大商引国语合位三五之文亦属衍说长子维行郑说是不易维王从朱维予侯兴从吕防朝清明从王肃   緜文王之兴本由太王也   申公说周报太王周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之诗朱注诗一章言在豳二章言至岐三章言定宅四章言授田居民五章言作宗庙六章言治宫室七章言立门社八章言至文王而服混夷九章遂言文王受命之事   緜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朱注比也 毛传緜緜不絶貌 孔疏大曰小曰瓞瓞瓝也 朱注之近本初生者常小其蔓不絶至末而后大也 毛传民周民也自用土居也 孔疏沮漆二水名在豳地 毛传古公豳公也古言久也亶父字也或殷以名言质也 孔疏太王追号为王不称王而称公者本其生时之事 许氏曰陶瓦噐灶也复重窟也 孔疏穴土室也 毛传室内曰家   郑笺后稷帝喾之胄封于邰其后公刘失职迁豳居沮漆之地子孙衰小如之瓞歴世緜緜然至太王而徳盛得民心而生王业故本周之兴云于沮漆也毛传陶其土而复之陶其壤而穴之未有寝庙亦   未敢有家室 郑笺此本其在豳时也 苏氏曰太王始犹处于复穴未有家室之盛及迁于岐周而后大兴焉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赋也 苏氏曰朝早也 毛传率循也浒水厓也姜女太王妃太姜也 郑笺聿遂也 毛传胥相宇居也   孔疏古公避狄之难其来以早朝之时疾走其马循西方水厓漆沮之侧东行而至岐山之下 郑笺于是与其妃太姜来相可居者着太姜之贤知也 吕氏曰来朝走马形容初迁之时畧地相宅精神风采也或以为避恶早且疾则岂杖防而去雍容之气象哉 荘子让王篇太王亶父居豳狄人攻之事之皮帛犬马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太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杖防而去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于岐山之下 呉越春秋古公去邠处岐周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赋也 朱注周地名 郑笺广平曰原周原在岐山之南 毛传膴膴美也 孔疏堇乌头也 毛传荼苦菜也 郑笺饴饧也 孔疏契所以灼仪礼所谓楚焞是也 郑笺时是也   郑笺周原之地膴膴然肥美其所生菜虽有性苦者甘如饴也此地将可居于是始与豳人之从已者谋谋从又契灼其而卜之卜又从矣则曰可止居于是可筑室家于此定民心也   廼慰廼止廼左廼右廼疆廼理廼宣廼畆自西徂东周爰执事【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慰安也 孔疏止定也 苏氏曰左右东西列之也疆画经界也理分土宜也宣道沟洫也朱注畆治田畴也周徧也 毛传爰于也   王氏曰既筑室于兹矣乃劳来其臣民而慰之乃安集其臣民而止之 郑笺乃开地置邑左右而处之乃疆理其经界乃耕治其田畆于是从西而往东之人皆徧于执事竞出力也 孔疏言筑室耕田无不劝乐也 何氏曰自此至七章先民事而次宗庙先宗庙而及宫室门社经纶之次第也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赋也 毛传司空掌营国邑司徒掌徒役之事召之使立室家之位处俾使也 朱注绳所以为直也缩束也 郑笺载上下相承也   毛传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廐库为次居室为后曹氏曰俾立室家者定其规模而已若其营作则   先从庙始 郑笺绳者营其广轮方制之正也既正则以索缩其筑版上下相承而起庙成严显翼翼然王氏曰乃者继事之辞民居既奠乃事营作先王   之重民如此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赋也 毛传捄蔂也 孔疏谓捄土于蔂也 毛传陾陾众也 郑笺度犹投也 苏氏曰薨薨众声也毛传登登用力声也 苏氏曰削屡重复削治也李氏曰冯冯声之坚也 郑笺五版为堵兴起也毛传鼛大鼓也长一丈二尺   王氏曰既作庙矣于是营宫室焉 郑笺筑墙者桴聚壤土盛之以蔂投诸版中 苏氏曰用力筑之筑之既成而削之其声冯冯然坚也 郑笺百堵同时而起鼛鼓不能止之使休息周礼曰以鼛鼓鼓役事毛传言劝事乐功也   廼立臯门臯门有伉廼立应门应门将将廼立冢土戎丑攸行【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王之郭门曰臯门王之正门曰应门伉髙貌将将严正也冢土大社也戎大丑众也   孔疏郭门者宫之外郭之门正门朝门也内为寝门一曰路门明堂位曰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鲁以诸侯而作库雉则诸侯无臯应故以臯应为王门之名 朱注太王之时未有制度特作二门其名如此及周有天下遂尊以为天子之门而诸侯不得立焉大社亦太王所立后取其制以为天子之法王氏曰宗庙宫室内事也自内以及外故于卒言立冡土也 毛传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宜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抜矣行道兊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肆故今也 苏氏曰殄絶也 毛传愠恚陨坠也 郑笺小聘曰问柞栎也棫白桵也 孔疏拔拔然生柯叶也 毛传兊成蹊也 孔疏混夷犬夷也 毛传駾突也 朱注喙息也   陈氏曰太王虽不能殄絶混夷之愠怒亦不陨坠其声问之好俟我之植木拔而遂茂行道兊而成蹊疆理葺治则混夷疾奔而逺我矣 朱注太王始至岐下之时林木深阻人物鲜少其后生齿渐繁归附日众则木拔道通混夷畏之奔突窜服唯其喙息而已言徳盛而混夷自服也盖已为文王之时矣 吕氏曰军国之容虽备然太王未敢轻用其民也故不敢殄絶所愠之夷狄亦不陨厥聘问之礼葢寒暑之节龙蛇之蛰未有不积而能施不屈而能伸者也重以王季三以文王畜之可谓厚矣然犹有乐天之事焉至于王业光大而不可掩郊闗之内郁郁葱葱轮蹄辐凑则混夷不待攘斥自奉头鼠窜之不暇此固天时人事之所必至也此章总叙周家王业积施屈伸之理始于太王而终于文王者如此 郑笺太王避狄文王伐混夷成道兴国其志一也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虞芮二国名质正也 毛传成平也朱注蹶动而疾也生犹起也 吕氏曰予予文王也毛传率下亲上曰疏附相道前后曰先后喻徳宣   誉曰奔奏武臣折冲曰御侮   毛传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竟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颁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之君感而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让以其所争田为闲田而退天下闻之而归者四十余国 郑笺虞芮之质平而文王之王业大所以致然者由有疏附先后奔奏御侮之臣力也 吕氏曰文王王业虽成而谦退不敢居归功于辅佐之臣曰我无以致此是皆诸臣之力也 苏氏曰太王肇基王迹至文王犹国于岐山之下其地甚狭其后克宻须而居岐渭之间既克崇然后渉渭作都于丰拓地渐广服从之国亦众三分天下有其二然其政犹行于西南而已未及东北也其后虞芮之讼既平其旁闻之相率而归者四十余国东北既集文王于是受命 虞惇曰文王蹶厥生者文王于是始受命也史记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宻须明年败耆国诸侯皆朝于周所谓文王蹶厥生也 辅氏曰已上三篇皆周公作以戒成王之诗文王则专美文王之徳大明追述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以及武王之徳緜又追述太王太姜之徳而其意则葢歴叙先王积累徳业之盛以见成王之任大责重不可不谨戒而保守之也   緜九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申公说作八章而削去卒章今据左传昭公二年季武子赋緜之卒章杜氏注以晋侯比文王以韩宣子比四臣则緜之有卒章其传旧矣柞棫拔矣四句郑笺误亦不陨厥问朱注作声闻之闻今从郑予曰有疏附笺注俱云予诗人自予也今从吕氏读诗记意更精自土沮漆汉书地理志作自杜沮漆顔师古注云齐诗作自杜言公刘避狄而来居杜与漆沮之地也今仍毛诗之旧   棫朴文王能官人也   郝氏曰人官有能物曲有利养之尽其材故取之备其官官之当其人故用之得其宜能官人而治道毕矣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趣仓九反】兴也 毛传芃芃木盛貌 孔疏朴丛生而朴属也毛传槱积也济济多威仪也 郑笺辟君也君王   谓文王也 毛传趣趋也   毛传山木盛茂万民得而薪之贤人众多国家得用蕃兴 欧阳氏曰芃芃然棫朴茂盛采之以备薪槱喻文王养育贤才官之以充列位而王威仪济济然左右之臣趋而事之见君臣之盛也 孔疏贤人在朝各司其职左右辅助而疾趋之是其能官人也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赋也 郑笺璋璋瓉也 毛传峩峩盛壮也髦俊也郑笺祭祀之礼王祼以圭瓉诸臣助之亚祼以璋   瓉奉璋之仪峩峩然故今俊士之所宜也 欧阳氏曰言在宗庙则奉璋助祭皆髦俊之士 孔疏冬官玉人云大璋中璋边璋皆璋瓉也郊特牲云灌以圭璋故知璋是璋瓉祭之用瓉惟灌为然天官内宰职云大祭祀后祼献则賛是王行初祼后行亚祼而祭统云君执圭瓉祼尸大宗伯执璋瓉亚祼者或后有故不与则大宗伯摄之小宰云凡祭祀賛祼将之事然则太宰助王祼小宰又助之是助行祼事非独一人也又小宰注云唯人道宗庙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莫称焉则此奉璋助祼者祭宗庙也   淠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兴也 毛传淠舟行貌 郑笺泾水名烝众也 毛传楫櫂也 郑笺于往迈行也 毛传六师六军也天子六军   孔疏淠然泾水之舟烝徒以楫櫂之周王往行征伐则六师与之俱进 陈氏曰汲汲然追而及之不待戒命而至也 欧阳氏曰王所官之人入宗庙居军旅皆可用文武之材各任其事也 王氏曰奉璋文事卿大夫之职征伐武事将帅之职 虞惇按春秋繁露云左右奉璋此文王之郊也六师及之此文王之伐崇也以是见文王之先郊而后伐也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寿考遐不作人   兴也 毛传倬大也云汉天河也遐逺也 朱注作人谓鼓舞变化之   欧阳氏曰云汉在上为天之文章犹贤人在朝为国之光采 陈氏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所谓夀考作人也 郑笺文王是时九十余矣故云夀考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虞惇曰比也 毛传追雕也金曰雕玉曰琢 郑笺章文章也 毛传相质也 朱注勉勉犹不已也郑笺网罟张之为纲理之为纪   王氏曰文王作人外则使有文内则使有质 邱氏曰有雕琢之文金玉之质表里如一所以为贤 吕氏曰所以纲纪四方维持而不坠者皆勉勉作人之效也 何氏曰文王劳于作人逸于任人勉勉我王作人之不倦也既得人以任四方之事而已不与焉但持其纲纪而已所谓纲纪四方也   棫朴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五章总以官人为主首章芃芃棫朴郑云祭天积薪以燎之葢牵于次章之奉璋也次章左右奉璋正指助祭之事而毛传但云半圭曰璋此则当从郑氏其四章以下郑但主文王之为政不主官人殊与序义不合末章追琢其章二句正承上作人而言而传笺集注俱指文王之身均失之矣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太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虞惇按百福干禄不成语盖讲师附益之文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兴也 毛传旱山名麓山足也 孔疏榛栗属楛荆属 毛传济济众多也 孔疏岂乐弟易也 朱注君子文王也 毛传干求也   程氏曰瞻彼旱山之草木得麓之气济济茂盛兴周家岂弟之君子承其先祖岂弟之道所以兴盛受福也 严氏曰麓承山之气者也其山髙大则麓之得气也深厚峯峦回合之所庇云雨润泽之所渐故草木济济然而茂盛 李氏曰君子有乐易之徳非以求禄也然究其得禄之道亦惟臻是乐易而已所谓异乎人之求之也 朱氏曰旱麓无意于榛楛而榛楛自生之以其地之美也君子无意于福禄而福禄自归之以其徳之盛也   瑟彼玉瓉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降户工反】兴也 郑笺瑟鲜洁貌 毛传玉瓉圭瓉也 郑笺以圭为柄黄金为勺青金为外朱其中央黄流秬鬯也 孔疏酿秬黍为酒捣郁金煮而和之使芬芳条鬯也郁金黄色酒在器流动故谓之黄流 郑笺攸所降下也   程氏曰缜宻温润之玉瓉其中所盛必黄流也岂弟君子则福禄所降矣 朱注明宝器不荐于防味而黄流不酌于瓦缶则知盛徳必享于禄夀而福泽不降于淫人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兴也 郑笺鸢鸱类 朱注戾至也   孔疏其上则鸢飞至天而游翔其下则鱼跃于渊而喜乐是道被飞潜万物得所化之明察故也 谢氏曰犹所谓鱼川泳而鸟云飞上下自然各得其性也诗人言如此气象周家作人似之 李氏曰抱朴子曰鸢之在下无力及至乎上耸身直翅而已然后知鸢飞更不用力亦如鱼跃之怡然自得也王者作人鼓之舞之使各尽其才亦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吕氏曰作人之盛至于如鸢飞鱼跃非积累薫陶久且熟者不能然其来盖有自矣此序所谓受祖也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福方墨反上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清酒洁清之酒也载载于尊也 朱注备全具也   郑笺祭祀之事先为清酒其次择牲故举二者 毛传言年丰畜硕祀所以得福 李氏曰古人奉牲醴以告所谓馨香无谗慝也如此则降之以福 朱注承上章言有岂弟之徳则祭必受福也 吕氏曰先祖遗子孙之业莫大于人材故上言作人此章以报祀继之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兴也 程氏曰瑟茂宻貌 郑笺燎熂燎除其旁草养治之使无害也 毛传劳佑助也   孔疏上言祭以助福此言得福之事柞棫所以得茂者正以为民所熂燎君子所以得福者正以为神所劳来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平上通韵】兴也 朱注莫莫盛貌 许氏曰枚干也 朱注回邪也   郑笺葛也藟也延蔓于木之枝本而茂盛喻子孙依缘先人之功业而起 李氏曰君子之求福无所回邪唯承其先祖之道以致之而已 朱氏曰诗人咏文王之徳而必曰岂弟何也盖岂焉而乐弟焉而易文王之徳一太和元气之流行而于其燕居之时有春生而无秋杀有阳舒而无隂惨此所以能作兴天下之材纲纪天下之治不惟敛福于一身而又有以敷是福于子孙臣民也欤   旱麓六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以受祖为义言周家受先祖之道而申之以福禄诗六章意旨甚明毛郑过泥序太王王季百福干禄之语遂以岂弟君子为指太王王季二章瑟彼玉瓉更援孔丛子王季九命作伯以功徳受圭瓉之赐以实之其説误矣国语单穆公曰旱麓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乐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麓散亡薮泽肆既民力雕尽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易乐之有此亦赋诗断章不得据以释瞻彼旱麓之义郑笺又以榛楛济济喻周民丰乐鸢飞戾天喻恶人逺去鱼跃于渊喻民喜得所皆属曲说朱子不主序受祖之说因百福干禄一语遂斥序为纰缪而力排之亦偏滞之见也惟以君子为文王者得之   读诗质疑巻二十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四下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思齐文王所以圣也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太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赋也 毛传齐荘媚爱也周姜太姜也京室王室也大姒文王之妃也 郑笺徽羙也   郑笺常思庄敬者大任也乃文王之母又常思爱大姜之德而勤行之故能为京室之妇言徳行纯备故生圣子也 王氏曰为人母尽母道为人妇尽妇道大任也 苏氏曰周家比世皆有贤妃而大姒又能继大任之德音无妬忌之行以母百男此文王所以能全其圣也 毛传大姒十子众妾则宜百子也孔疏史记管蔡世家武王同母兄弟十人长伯邑考次武王发次管叔鲜次周公旦次蔡叔度次曹叔振铎次郕叔武次霍叔处次康叔封次耼叔季载 朱氏曰春秋传管蔡郕霍鲁衞毛耼郜雍曹滕毕原豊郇文之昭也并伯邑考武王为十八人然此特见于书传者耳亦可以见其多也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三句一韵妻弟平上自为韵】   赋也 郑笺惠顺也 孔疏宗公宗庙先公也时是也 毛传恫痛也刑法也寡妻适妻也 孔疏适妻惟一故言寡 毛传御迎也   朱注文王上有圣母所以成之者逺内有贤妃所以助之者深故能顺于先公而鬼神歆之无怨恫者其仪法内施于闺门而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也 苏氏曰文王上顺其先公推其心以事天地百神而无有怨痛下治其室家推其道以御宗族邦国而无有不顺 张氏曰言接神人各得其道也 吕氏曰毫髪不愧于隠防然后近者孚故神罔怨恫乃可以刑寡妻也 朱氏曰孝感于鬼神而教行于家国皆积盛致然也此言其德之所施者如此   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上去通韵】赋也 毛传雝雝和也肃肃敬也 朱注不显幽隠之处也 毛传射厌也 欧阳氏曰保守也   朱注文王在闺门之内则极其和在宗庙之中则极其敬虽居幽隠亦常若有临之者虽无厌斁亦常有所守焉其纯亦不已如是 许氏曰此圣人之自强不息也 吕氏曰圣人神人之主也上章神人孚格可谓得为主之道矣欲求所以孚格者当于此章观之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諌亦入【此与下章韵未详】   赋也 毛传肆故今也戎大疾害殄絶也 欧阳氏曰烈光也 毛传假大也 陈氏曰瑕玷也 朱注式法也   吕氏曰大难羑里之囚是也昆夷玁狁则其余也文王之德虽遭大难而不失其圣光大而不可毁缺也孔疏文王圣德生知无假学习不闻人之道説亦   自合于法不待臣之諌诤亦自入于道动应规矩性与天合也 辅氏曰不闻亦式从心所欲不逾矩也不諌亦入不思不勉从容中道也   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   赋也 郑笺成人谓大夫士也小子弟子也 毛传造为也 李氏曰古之人指文王也 毛传斁厌也誉名髦俊也   李氏曰文王之德如此故士皆化之 王氏曰周之成人皆有成德小子有所造为进于善也 钱氏曰文王教育人材没世不倦不特当时化之虽今此之誉髦亦皆其无斁之心所造就而成之者也 吕氏曰圣人流泽万世者莫大于作人所以续天地生生之大德也故此诗以是终焉文王之无斁孔子之诲人不倦其心一也   思齐五章二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篇郑笺多缪如以宗公为大臣言文王咨于大臣顺而行之以在宫为辟雍言羣臣助文王养老以无射之射为射言无射才亦得居位以烈假为厉假言厉恶害人者自化以不闻为有仁义而不得闻逹以不谏为有孝悌而不能谏诤皆曲説也卒章古之人无斁毛郑不指文王朱注指文王而即以成人二句为誉髦斯士则古之人字斯字俱为赘义矣今畧采钱澄之田间诗学订之又郑氏作四章章六句朱子从毛氏分五章今仍之   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徳莫若文王申公説诗叙太王太伯王季之徳以及文王伐宻伐崇之事 朱注一章二章言天命太王三章四章言天命王季五章六章言天命文王伐宻七章八章言天命文王伐崇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赋也 毛传皇大也郑笺临视也 程氏曰赫威明也毛传莫定也二国夏殷也四国四方之国也 郑笺获   得也 程氏曰究寻也 郑笺度谋也耆老也式用也毛传廓大也 朱注此谓岐周也 毛传宅居也   孔疏大哉天之照临赫然甚着知殷纣之虐乃监察四方欲得圣人为主使安定下民维此夏商二国其政既不得民心矣 苏氏曰天乃究度四国将择其可者与之然于殷纣犹须假而养之至其老而不变憎其所用为恶者寖大乃眷然西顾见周德之可依而以岐周之地与之为居宅焉言天之非私周也李氏曰书曰天惟五年须暇之子孙所谓上帝耆之也上帝仁爱人君自非大无道者皆欲扶持而安全之惟其乆而无悛心此天之所以眷顾周也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其柘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柘古之恕反屏与平韵辟与剔韵德与配韵通章隔句韵亦平去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作攻作之也屏除也   菑自毙曰翳 程氏曰修平皆治之使疏宻正直得宜也 毛传灌丛生也栵栭也 程氏曰启辟芟除也 毛传柽河桞也据樻也 程氏曰攘剔穿剔去其繁冗使长成也 毛传山桑也 朱注柘皆羙材可为弓榦又可蚕也 毛传串习也 程氏曰夷平也   陈氏曰此本周作宅之始太王之初也 苏氏曰太王之徙于岐周也伐山刋木而居之帝依其明德而迁焉四方之民习其道路夷其险阻而归之来者载路而不絶 程氏曰故天以其德之可配天而立之使王其受命坚固而不易也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栢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太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友音以上去入通韵】   赋也 欧阳氏曰省视也山岐山也 毛传兑易直也对配也 郑笺作邦兴周国也作配生明君也欧阳氏曰太伯太王之长子王季之兄也 毛传善兄弟曰友 程氏曰锡予也 毛传防亡奄大也郑笺天既顾文王乃和其国之风雨使其山树木茂盛言非徒养其民人而已既为立之国又为生贤君是乃自太伯王季时则然矣太伯让于王季而文王起 孔疏太伯见王季之生文王知天命之必在王季故去而适吴太王没而不返而后国传于王季周道大兴 朱注以太伯避季则季疑于不友故特言王季之友其兄乃因心自然无待勉强既受太伯之让益修其德以厚周家之庆而与其兄以让德之光犹曰彰其知人之明不为徒让也其德如是故能受天禄而不失至于文武而覆有天下也 孔疏太伯以王季为贤故让之若王季不贤则让功不显由季有贤德见太伯为知人逹命名传之后世是载锡之光也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音一韵类比悔祉子上去一韵明君邦不入韵】   赋也 孔疏度揆也貊清静也 朱注明察是非也类分善恶也 邱氏曰比亲也 朱注比于至于也郑笺施延也   朱注上帝开度王季之心又清静其德音而王季之德有此六者至于文王其德尤无遗恨是以受天福禄延及子孙也 春秋传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曰比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宻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赋也 刘氏曰畔疆畔也 程氏曰援攀援也歆欲之动也羡爱慕也 王氏曰登岸犹渉川而济难也孔疏宻宻须氏姞姓之国也 张氏曰阮国名徂   徃也共阮之邑也 程氏曰按遏也 朱注徂旅宻师之徃共者也 郑笺祜福对答也   朱注设为天命文王之辞 程氏曰天谓文王无党援以为强无贪欲而妄动惟是所先者济天下于险难盖使之顺天伐罪也于是有宻人不恭拒我大邦之命侵阮直至共之地文王赫然而怒整师以遏徂共之众救乱安人以厚周家之福以答天下望周之心此文王征伐之始也 吕氏曰文王以无心得天下虽赫怒用师皆出于无心也畔援歆羡则有心者也文王之心与斯民速济乎大难而已 孔疏文王上应天意下顺人心非恃强贪羡妄伐宻也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赋也 程氏曰依冯也 孔疏京周所都也 毛传矢陈也 郑笺大陵曰阿鲜善也 毛传将侧也郑笺方犹乡也   吕氏曰用兵必有根本之地文王冯依京都以为三军之镇遂兴师从阮疆而出以侵宻 郑笺于是登山脊而望之兵无敢当其陵及阿者无敢饮于其泉及池者此以德攻不以众也 钱氏曰既入其境则冈陵池泉皆我所有既夺其险阻复据其水泉不与宻战而宻自困 苏氏曰文王既克宻须于是相其髙原而徙都焉所谓程邑也及其克崇乃徙居于豊孔疏地在岐山之南渭水之侧背山跨水营建国   都为万邦之所趋向下民之所归徃 严氏曰伐崇有讯馘伐肆之事而宻不言者盖师次其境宻人即服不待战也 虞惇按吕氏春秋宻须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 刘氏曰文王伐宻而作程邑伐崇而作豊邑方其伐之讨罪而已未尝先有作邑之心也自常情观之必谓贪其土地矣诗人知其心之无私故伐宻伐崇皆以帝命发之   帝谓文王予懐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汉书伏湛传引诗作同尔弟兄兄字入韵】   赋也 朱注懐眷念也 毛传夏大革更也 郑笺则法也询谋也怨耦曰仇仇方谓旁国诸侯为暴乱者   朱注兄弟与国也 毛传钩援钩梯也所以钩引上城者临临车冲冲车也 孔疏临在上临下者冲从旁冲突者皆攻城之具也 朱注崇国名 毛传墉城也 郑笺时崇侯虎倡纣为无道罪尤大   朱注上帝眷念文王之明德不暴着其形迹不作聪明而顺天理故又命之以伐崇 吕氏曰声以色声音与笑貌也夏以革侈大与变革也不大声以色则不事外饰矣不长夏以革则不纵私欲矣此明德之实也 金氏曰不大声以色则不言而信不动而化不长夏以革凡事不自髙不自大不轻改作不识不知则全不用私智也 李氏曰文王行所无事所以与天同德天之所怒文王亦怒之故命之以伐崇之事 程氏曰谋尔为仇之方率尔兄弟之国以尔攻伐之具以伐为仇之崇言文王之德如此而天下有昏恶之甚不能化者谋而伐之则天下皆善而王业成 吕氏曰文王德不形而功无迹与天同体而已虽兴兵伐崇莫非顺帝之则而非我也 后汉书伏湛曰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羣臣加占蓍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 史记崇侯虎谮西伯于纣纣囚西伯于羑里西伯之臣闳夭之徒求羙女竒物善马献纣纣乃赦西伯赐之弓矢鈇钺得専征伐曰谮西伯者崇侯虎也西伯归三年伐崇侯虎而作豊邑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无拂【祃古音暮上去去入通韵】   赋也 程氏曰闲闲徐缓也 毛传言言髙大也郑笺讯问也执所生得者讯问之 王氏曰连连属而弗絶也 毛传馘获也军法不服者杀而献其左耳曰馘 程氏曰安安不轻暴也 郑笺类也祃也师祭也 孔疏王制天子将出类于上帝祃于所征之地类礼依郊祀为之祃祭造军法者盖黄帝及蚩尤也 王氏曰致致其至也附使之附也 毛传茀茀强盛也 王氏曰仡仡壮也 郑笺肆犯突也孔疏絶殄也 毛传忽灭也 朱注拂戾也   朱注文王伐崇之初缓攻徐战告祀羣神以致附来者而四方莫不畏服及终不服则纵兵以灭之而四方无不顺从也 孔疏文王德足抚民威足除恶四方畏服无敢违戾此天所以用文武代殷也 春秋传文王闻崇德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 欧阳氏曰诗人述侵宻伐崇皆先言帝谓者古人举事必称天以临之如所谓天讨有罪肃将天威也侵宻而外患息乃定邑居伐崇而威德着则四方服诗人推大祖宗之功德其先后固有次第也   皇矣八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郑以二国为殷纣及崇侯四国为宻阮徂共非也崇侯不得与殷纣并言其邑名徂训徃阮徂共亦不得与宻共举惟毛传及朱注得之又以串夷即混夷天立厥配为大姒亦非也释路为应传无明文以厥配为大姒于上下文不相防而朱注亦主此説惟欧阳本义得之诞先登于岸郑以岸为狱朱以岸为道之极皆非也平狱讼固属细事造道之极亦与本章伐宻事不相恊依其在京一章当从郑不长夏以革读诗记得之其他畧从朱注而参以他説云其政不获朱子从毛传作政唐石经从郑笺作正今从毛以笃于周祜今本无于字今増入者从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也   灵防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有其灵德以及鸟兽昆虫焉   竹书啇纣三十七年周作辟廱四十年周作灵防郑笺天子有灵防者所以观祲象察气之妖祥   也文王受命而作邑于豊立灵防春秋传曰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云物为备故也 苏氏曰文王克崇而都丰丰镐之间民始附之于是作灵台焉灵之言善也 説苑积恩为爱积爱为仁积仁为灵灵台之所以为灵者积仁也 刘氏曰文王之台名灵台至周有天下遂以为天子之台而诸侯别名观台矣 申公説文王迁都于丰作灵台以齐七政奏辟廱周公述之以训嗣王也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庻民攻之不日成之   赋也 毛传经度之也 苏氏曰灵善也 毛传四方而髙曰台 郑笺营表其位也 毛传攻作也朱注不日不终日也   郑笺文王应天命度始灵台之基趾经理之营表之众民则筑作不设期日而成之悦文王之德劝其事忘已劳也 朱氏曰台而谓之灵神之也曷为乎神之以其不终日而成也 李氏曰民谓其防曰灵台非文王自名之也 吕氏曰文王之作灵台主于望氛祲观民俗察天人之意因以疏瀹精神节宣劳逸盖一弛一张无非事也国语曰先王之为防榭也榭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故榭度于大卒之居防度于临观之髙其所不夺穯地其为不匮财用其事不烦官业其日不废时务瘠硗之地于是乎为之城守之木于是乎用之官僚之暇于是乎临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其言得之矣   经始勿亟庻民子来王在灵囿麀鹿攸伏【囿古音肄伏古蒲北反平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亟急也 邱氏曰子来犹子为父来也毛传囿所以域养禽兽也天子百里诸侯四十里孔疏囿沼言灵者于台下为囿沼因台为名 毛传麀牝也 郑笺攸所也   郑笺度始灵台之基趾非有急成之意众民各以子成父事而来攻之 朱注文王心恐烦民戒令勿亟而民心乐之如子趋父事不召自来也 陈氏曰勿亟者爱民之仁子来者事上之义 郑笺文王亲至灵囿视牝鹿所逰伏之处言爱物也 赵岐孟子注曰文王在此囿中麀鹿懐任安其所而伏不惊动也   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上入通韵】赋也 严氏曰濯濯洁白貎 毛传翯翯肥泽也沼池也牣满也   郑笺鸟兽肥盛喜乐灵沼之水鱼盈满其中皆跳跃言得其所也 韩诗説文王圣德上及飞鸟下及鱼鼈 邹氏曰麀鹿之在囿不知囿之为囿亦如游于山林鱼鼈之在沼不知沼之为沼亦如相忘于江湖自非文王之德及于飞潜岂能若此 朱氏曰能使鸟兽鱼鼈得遂其性者文王之灵德也古者鳯凰麒麟皆在郊棷龙在宫沼其余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亦如是也   虡业维枞贲鼔维镛于论鼓钟于乐辟廱   赋也 孔疏悬钟磬者两端有植木其上有横木毛传植者曰虡横者曰栒业大版也 孔疏栒上加大版刻之防业如锯齿为之饰也 毛传枞崇牙也孔疏业上悬钟磬处以采色为大牙其状枞枞然   也 毛传贲大鼓也镛大钟也 孔疏于此虡业之上悬鼔钟而撃之观其和否也 郑笺论之言伦也朱注辟璧通廱泽也 孔疏辟廱天子之学大射   行礼之处也 毛传水旋丘如璧曰辟廱以节观者郑笺文王立灵台而知民之归附作灵囿灵沼而   知鸟兽之得所以为声音之道与政通故合乐以详之于得其伦理乎鼔与钟也于喜乐乎诸在辟廱者言感于中和之至 孔疏治世之音安以乐故在辟廱之内闻者莫不喜乐是和之至也 严氏曰此与下章述辟廱作乐之事盖文王既逰囿沼遂于辟廱作乐也 吕氏曰或疑灵台之诗叙台池苑囿与民同乐不应及于辟廱学校不知三代人君与士大夫甚亲逰宴之御征行之扈衞无徃不与髦俊俱焉乐正司业父师司成则乐者固学士之所常隶也夫岂有二事哉 朱氏曰王制天子曰辟廱诸侯曰泮宫説者以为辟廱大射行礼之处也水旋丘如璧以节观者泮宫诸侯乡射之宫也其水半之盖东西门以南通水北无也故振鹭之诗曰振鹭于飞于彼西廱廱泽也盖即旋丘之水而其学即所谓泽宫也盖先王之学与今不同孟子曰序者射也则学盖有以射为主者矣苏氏引庄周言文王有辟廱之乐遂以辟廱亦为乐名而曰古人以乐教胄子则未知学以乐而得名欤乐以学而得名欤是又以为习乐之所也张子亦曰辟廱古无此名其制盖始于此及周有天下遂以名天子之学而诸侯不得立焉记所谓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泮宫者盖射以择士云尔也 孔疏郑氏説王制小学在公宫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廱诸侯曰頖宫辟廱即大学也灵台一篇之诗有灵台有灵囿有灵沼有辟廱是辟廱及三灵皆同处在郊矣王制所陈是殷制其周制则大学在国然大学在国而辟廱仍在郊何则囿沼鱼鸟所萃终不可在国也辟廱是学之名耳不必常以大学为辟廱也周立三代之学虞庠在国之西郊是周以虞庠为辟廱矣韩诗説辟廱者天子之学圎如璧壅之以水言辟廱者取其雍和也所以教天下春射秋飨尊事三老五更在南方七里之内立明堂于中五经之文所藏处盖以茅草取洁清也左氏説天子灵防在太庙之中壅之灵沼谓之辟廱诸侯有观防亦在庙中若以灵台辟廱同在西郊则与明堂宗庙皆异处矣按大戴礼盛德篇云明堂外水名曰辟廱政穆篇云大学明堂之东序也卢植礼记注云明堂即太庙也太庙上可以望气故谓之灵台中可以序昭穆故谓之太庙圆之以水似璧故谓之辟廱蔡邕月令论云取其宗庙之清貎则曰清庙取其正室之貎则曰太庙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圆如璧则曰辟廱頴子容春秋释例云太庙有八名其体一也肃然清静谓之清庙行禘祫序昭穆谓之太庙告朔行政谓之明堂行飨射养国老谓之辟廱占云物望氛祥谓之灵台其四门之学谓之太学其中室谓之太室总谓之宫贾逵服防注左传亦云灵台在太庙明堂之中凡此诸儒皆以庙学明堂灵台为一郑知皆异处者袁凖正论云明堂宗庙太学礼之大物也事义不同各有所为明堂大朝诸侯讲礼之处宗庙享鬼神歳觐之宫辟廱大射养孤之处太学众学之居灵台望气之观清庙训俭之室制度既殊方所亦异世之论者合为一体取诗书放逸之文而附致之失之逺矣然则辟廱灵台虽非一处而皆在郊其明堂太庙固不得合为一处也   于论鼓钟于乐辟廱鼍鼓逢逢蒙瞍奏公   赋也 毛传鼍鱼属逢逢和也有眸子而无见曰蒙无眸子曰瞍公事也   吕氏曰乐者蒙瞍之事也闻鼍鼓之声知蒙瞍方奏其事也前三章乐文王有台池鸟兽之乐也后二章乐文王有钟鼔之乐也皆述民乐之辞也 钱氏曰辟廱论乐乃文王制作之大者而文王之德业亦莫大于兴贤育才故诗人申言之以叹其盛其乐不専在钟鼓而乐钟鼓之在辟廱也   灵台五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朱子分四章二章章六句二章章四句毛郑分五章章四句今据国语椒举引诗止于麀鹿攸伏盖全举前二章之文若首章六句则末二句在第二章于引诗文气不叶又第二章平去入通韵正是每章一韵不必以一韵分两章不若仍旧为善至毛传云神之精明者称灵又云灵道行于囿沼皆求诗之过畧之可也   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王之功焉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赋也 郑笺下犹后也 苏氏曰武迹也 郑笺哲知也 毛传三后太王王季文王也王武王也 郑笺京镐京也   苏氏曰先王既没而其迹垂于后世不絶者惟周为盛也 郑笺周家世有明知之王三后既没登假精气在天矣武王又能配行其道于京所谓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也   王配于京世徳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孚音浮】赋也 苏氏曰作起也 郑笺孚信也   李氏曰武王之所以配三后者以其作求先世之德而继之也 陈氏曰三后之孚于民久矣而王道未成也武王能配天之命然后成王者之信 严氏曰王者之德业莫大于信信则天下心服而王矣后世以诈力取天下盖有仅成王业者而不能成王孚故世祚不长不足以永配天命也 钱氏曰王配于京配三后也永言配命配天也三后以天之心为心故没而精神在天武王以三后之心为心故配三后实所以配命永言者长存此配命之心不敢一毫有戾于天也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赋也 郑笺王道尚信则天下以为法勤行之 李氏曰下土之所以为式者以武王之孝而民则之故也 朱氏曰武王既成王业天下咸法则之亦法其孝思而已盖求世德而成王孚孝思之至孰大于是王氏曰继其志述其事是谓永言孝思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赋也 郑笺媚爱也一人武王也 毛传侯维也郑笺服事也   朱注天下皆爱戴武王以为天子而所以应之维以顺德是武王能长言孝思而明哉其嗣先王之事也李氏曰顺德者孝也武王尽孝道于上而天下应   之以顺德所谓天子之孝刑于四海也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赋也 朱注来后世也许犹所也 苏氏曰绳约也毛传武迹也   苏氏曰武王昭其孝于后世使约其祖武而行故能荷天禄而不替也 朱氏曰后王之孝思如武王则无不受福也   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赋也 郑笺遐逺也 孔疏佐助也   李氏曰绳祖武而受天祜祖考之心即天之心也受天祜而四方贺天之心即民之心也 黄氏曰大孝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得万国之欢心所以受天祜而四方贺也 虞惇曰若此岂不逺有佐助乎盖求世德而永孝思其得天人之效如此   下武六章章四句   虞惇按下武之义朱集注云未详或云下当作文言文王武王造周也此説未知所据大要改经文以就已説吾无取毛传武继也五章绳其祖武毛又云武迹也字同训异亦未安或以为武王之武功或以为奏大武之乐皆不若苏氏説为善永言配命郑笺云此为武王之言尤非是或疑诗有成王字当为康王以后之诗则集注固已辨之矣   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孔疏上四章言文王之事下四章言武王继之   武王君天下服四方定镐京诒善谋所施之事皆继伐之功故言继伐以总之 孙氏曰按书传文王七年五伐有伐宻须犬夷黎防崇 苏氏曰继文者言继其文德继伐者兼言其武功也 许氏曰此诗为武王都镐京而作文王伐崇而作豊武王克商而都镐美作都而推言征伐武王之克商皆以继文王之功故曰继伐也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寜遹观厥成文王烝哉【末句八章合一韵犹周南之麟趾也】   赋也 郑笺声令闻也遹述骏大也 毛传烝君也苏氏曰文王之所以有声者能述大其先人之声   也凡求其所以安观其所以成无非述之者此文王之所以为君也 孔疏孔子闲居曰三代之王必先其令闻言有善可闻于外是为有声矣先人之声长之使大安民成民皆述行其道而増广之君哉者得君人之道也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豊文王烝哉赋也 郑笺武功谓伐四国及崇之功也作邑者徙都于豊以应天命 孔疏武功非特伐崇而已受命之后所伐邗耆宻须混夷之属皆是也而伐崇之功最大其伐最后故特言之为作邑张本言功成乃作邑也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元熊朋来曰匪棘其欲欲礼记引诗作犹当从之犹孝平去通韵不从叶】   赋也 毛传淢成沟也 孔疏淢洫同韩诗深池也郑笺方十里曰成成间有沟广深各八尺 毛传   匹配也 郑笺棘急来勤也   郑笺文王受命筑丰邑之城大小适与成偶大于诸侯小于天子之制此非以急成已之欲欲广都邑乃述追先人勤孝之行进其业也 苏氏曰自其克崇作丰而王业成故以王后名之 孔疏上言作邑于丰此述作丰之制 冯氏曰文王迁丰城方十里四面共四十里也所谓大于诸侯小于天子者周礼匠人营国方九里盖封建上公之制天子之城则方十二里四面共四十八里也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赋也 朱注公功也 毛传濯光大也翰榦也郑笺丰邑既成又垣之立宫室天下同心而归之为之榦者正其政教定其法度 许氏曰文王功业浸以广大筑丰之垣而四方皆来归之以文王为桢榦也 顾氏曰以上言文王迁丰之事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赋也 毛传皇大也 郑笺辟君也   郑笺昔禹治洪水使丰水入渭东注于河丰邑在丰水之西镐京在丰水之东 苏氏曰丰水之所以东注者禹之功也四方之所以归周者武王维君也武王之于文王则王业益大故称皇王 严氏曰以武王之功配禹皆除害济民也 朱注此武王未作镐京时也   镐京辟廱自西徂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赋也 毛传武王作邑于镐京 刘氏曰以诸侯之朝觐四夷之来王非丰邑之可容也故越丰水之东作镐京焉 郑笺武王于镐京行辟廱之礼四方皆感化其德心无不归服者 朱注无思不服心服也张氏曰灵防辟廱文王之学也至此始为天子之   学矣当武王作镐京辟廱之时天下无思不服于此尤见王业之成也 刘氏曰都镐而先建学首善之地教化之原也 説苑圣王修礼文设庠序陈钟鼓天子辟廱诸侯泮宫所以行德化诗曰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何氏曰左传周景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邰苪岐毕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愼燕亳吾北土也盖周自西土兴近者先被其化其后渐及于东故曰自西自东周自文王化行江汉其后乃渐及于北故曰自南自北此立言之序也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赋也 郑笺考犹稽也稽疑之法必契灼而卜之宅居也   郑笺武王卜居是镐京则出吉兆正之武王遂居之修三后之德以伐纣定天下成兆之占功莫大于此 吕氏曰言武王稽天命宅镐京定都以为天下君也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平上通韵】   兴也 严氏曰仕官之也 毛传燕安也 严氏曰翼辅翼也 吕氏曰孙与子互文也   严氏曰丰水以润泽生芑喻养成人材也武王岂有不仕之以官者言用之无遗材也武王之官人材盖欲传其孙之谋而燕安辅翼其子耳圣人为子孙计莫大于人材所谓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也继伐之诗而言人材者见创业垂统之可继子孙頼之也辅氏曰每章言烝哉者不独叹美无已之意又以   示后世子孙使知必如文武之为然后于君天下为宜也 顾氏曰以上言武王迁镐之事 朱注此诗以武功称文王至于武王则曰皇王维辟无思不服而已盖文王造其始武王续而终之无难也又以见文王之文非不足于武而武王之有天下非以力取之也   文王有声八章章五句   虞惇按郑谱此以上为文武时诗此诗后二章举武王之諡则知非武王时诗也大要正雅文王之什十篇皆歌颂文王武王之德而其诗则成王周公时作也朱子説得之王后烝哉郑云变諡言王后者非其盛事不以义諡亦曲説末章丰水有芑严粲诗缉为善诗人毎以芑喻人材于小雅采芑可騐也且于上章建学行礼相聨合更不烦改仕为事也陈澔礼记集注亦主此为説今从之   文王之什十篇六十六章四百一十四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四下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上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生民之什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   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孔疏周公成王致太平制礼乐以王功起于后稷故推举之以配郊天焉祭天而以祖配者天无形象推人道以事之当得人为之主礼记称万物本于天人本于祖俱为其本可以相配是故王者皆以祖配天经上三章言后稷生之所由显异之事下五章言后稷长而有功见其所以得配天之意也 申公说周公制礼作乐尊后稷以配天故作此诗以推本其始生之祥明其受命于天者其原如此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尔雅释训以履帝武敏句敏音每夙育自为韵稷合祀子敏止上入通韵如思齐之二章也】   赋也 郑笺厥其初始也 朱注民人也 郑笺时是也姜姓炎帝之后有女名嫄为髙辛氏之世妃孔疏精意以享曰禋祀祀郊禖也 郑笺弗之言祓也 毛传祓无子求有子也履践也 郑笺帝上帝也 毛传武迹也 郑笺敏拇也 朱注歆动也郑笺介左右也 苏氏曰震娠也 郑笺夙肃也郑笺民赖五谷以生其初生此民者谁欤是维姜嫄也以后稷生于姜嫄故也 严氏曰食者民之所以生也姜嫄生后稷所以生民也 郑笺姜嫄之生后稷如何乎乃禋祀上帝于郊禖以祓除无子之疾而得其福也祀郊禖之时时则有大人之迹姜嫄履之足不能满履其拇指之处心体歆歆然其左右所止如有人道感已者于是遂有身而肃戒不复御后生子而长养名之曰弃舜臣尧而举之是为后稷 何氏曰封为诸侯故称后为稷官故称稷周语曰稷为大官 毛传古者必立郊禖焉鸟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郊禖天子亲徃后妃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郊禖之前 孔疏祭天而以先禖配之变媒言禖者神之也 史记姜嫄出野见巨人迹心欣然説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避不践徙置之林中适防山林多人迁之而弃渠中冰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嫄以为神遂收养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 朱注姜嫄巨迹之说先儒或疑之张子曰天地之始固未尝先有人也则人固有化而生者矣葢天地之气生之也 苏氏曰物之异于常物者其取天地之气宏多故其生也或异虎豹之生异于犬羊蛟蜃之生异于鱼鼈物故有然者神人之生而异于人何足怪哉学者以其耳目之陋而不信万物之变夫物之变无穷而耳目之见有限圣人则不然茍诚有之不以所见疑所不见河出图洛出书稷契之生皆载于诗易不以为怪其说葢广如此 孔疏大戴礼帝系篇帝喾卜其四妃之子皆有天下上妃有邰氏之女曰姜嫄生后稷次妃有娀氏之女曰简狄生契次妃陈锋氏之女曰庆都生尧下妃姬訾之女曰常仪生摰以尧与稷契俱为喾子家语世本其文亦然故毛公司马迁及刘歆班固贾逵马融服虔王肃皇甫谧等皆遵其説郑康成据命歴序云少昊传八世颛顼传九世帝喾传十世则尧非喾子稷年又少于尧则姜嫄不得为帝喾之妃葢髙辛后世子孙之妃也若稷契皆喾子如史记之说是尧之兄弟也尧有贤弟七十而不用须舜举之此不然明矣   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副古方二反上四句去入通韵】   赋也 朱注诞发语辞 毛传弥终也 郑笺终十月而生 朱注先生首生也 郑笺达羊子也 孔疏羊子生之易故比之坼副皆裂也 毛传赫显也郑笺宁康皆安也   孔疏妇人之生首子其产多难后稷虽最先生者其生如羊子之易不坼副灾害其母天既祐令有身又使之生易是天以此显其有神灵也 朱注上帝岂不宁乎岂不康我之禋祀乎而使我无人道而徒然生是子也   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防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字与翼韵二林字自为韵上下去入平去通韵】赋也 毛传寘置腓避字爱也 朱注防値也値人伐木而收之 苏氏曰覆盖翼借也 毛传大鸟来一翼覆之一翼借之 孔疏呱泣声也 毛传覃长訏大也 陈氏曰载满也   朱注无人道而生子或者以为不祥故弃之而有此异也于是始收而养之 孔疏婴儿未有所知当为牛羊所践今乃避而爱之置之林野当为鸟兽所害今乃値人收取置之寒冰鸟非人类而覆借之此其神灵之验也   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瓜瓞唪唪【幪唪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岐知意也嶷识也 朱注就向也口食自能食也 郑笺蓺树也荏菽大豆也 毛传斾斾长也役列也穟穟苖好羙也幪幪盛茂也唪唪多实也   郑笺后稷方匍匐时则岐岐然意有所知也其貎嶷嶷然有所识别也以此至于能口自食谓六七嵗时则已有种殖之志言天性也 孔疏上既言收取后稷此言其长养之事史记弃为儿时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即此章是也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下章是也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相助也茀治也黄茂嘉谷也 朱注方房也苞甲而未坼也此渍其种也 郑笺种生不杂也褎枝叶长也发发管也 吕氏曰秀始穟也 王氏曰坚其实坚也好形味好也颖实繁硕垂末也朱注栗既成熟实栗栗然不秕也 毛传邰姜嫄之国也   孔疏此言稷为农官时事也后稷教民稼穑种之必好若有神助之力其种殖也除去茂草种之以黄色而茂盛者谓黍稷之嘉谷也谷既成熟收入多张氏曰他人之穑任其自然惟后稷之穑则尽人力之助有相之道焉亦赞化育之一端也 钱氏曰谷可收曰穑但举穑者要其成而言也茀厥丰草以下言有相之道 朱注后稷之穑如此尧以其有功于民封于邰使即其母家而居之以主姜嫄之祀故周人亦世祀姜嫄焉 金氏曰尧以弃之母感化而生不由有父故使继母氏之国祚之土而命之曰姬氏孔疏邰国当自有君或灭絶或迁徙故以其地封   后稷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赋也 毛传降天降之也秬黑黍也秠黒黍一稃二米者也 孔疏穈赤粱粟也芑白粱粟也恒徧也徧种之也 严氏曰获刈也 王氏曰任肩任之也苏氏曰负背负之也 朱注秬秠言获亩穈芑言任负互文也 毛传肇始也   苏氏曰后稷既封而获嘉种曰天实降此于是徧种之既成则获而栖之于亩负任而归而始祭天焉郑笺得祀天者二王之后也 朱氏曰秬秠可以供郁鬯穈芑可以供粢盛孔疏天降种者羙大后稷以种之必获归功于天非天实下之也 王氏曰后稷始受国为祭主故曰肇祀 刘氏曰后稷得国而始主祭则宗庙羣神之祀皆始此矣 吕氏曰孔丛子魏王问子顺曰寡人闻昔者上天神异后稷而为之下嘉谷周遂以兴答曰天虽至神自古及今未闻下谷与人也诗羙后稷能大教民种嘉谷以利天下故诗曰诞降嘉种犹书所谓稷降播种农植嘉谷也   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嵗【平上平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揄抒臼也 朱注簸扬去糠也 刘氏曰蹂脱其穗也 毛传释淅米也叟叟声也浮浮气也 刘氏曰谋卜曰择士也惟斋戒具修也 朱注萧蒿也脂膟膋也宗庙之祭取萧合膟膋爇之使臭达墙屋也 毛传羝牡羊也軷道祭也傅火曰燔贯之加于火曰烈   孔疏上言得谷祭天此言将祭之事我后稷之祀天何如乎以所得秬秠穈芑之粟或使人在碓而舂之或就臼而抒之或簸扬其糠或蹂脱其穗既蹂舂得米乃浸之于盆淅而释之其声叟叟然又炊之于甑爨而烝之其气浮浮然既烝熟乃以为酒及簠簋之实乃诹谋其日思惟其礼至祭之日乃取香蒿与祭牲之脂膏爇之于行神之位使馨香逺闻又取羝羊之体以为軷之祭其祭軷也又燔烈其肉以为尸之羞既祭神道乃自此而徃于郊以祭天欲以兴起来嵗使继嗣徃嵗而恒得丰年也 苏氏曰此所谓孟春祈谷于上帝也 虞惇按月令中央土其祀中霤春祀户夏祀灶秋祀门冬祀行軷之所祭即行神也礼卿大夫用酒脯诸侯以羊天子以犬天子诸侯皆有尸   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上下以歆今分韵上豋升下时祀悔平上通韵又用韵之变格】   赋也 毛传卬我也木曰豆瓦曰豋豆荐葅醢豋荐大羮也 郑笺居安也 董氏曰神食气曰歆郑笺胡之言何也 朱注臭香也 郑笺亶诚也毛传迄至也   孔疏上言将徃祭天此言正祭之事 郑笺我后稷盛葅醢之属当于豆者于豋者其馨香始上行上帝则安而歆飨之何芳臭之诚得其时乎羙之也祭天用瓦豆陶器质也后稷肇祀上帝于郊而子孙防其福无有罪过以至于今故推以配天焉 曾氏曰自后稷肇祀以来前后相承兢兢业业惟恐一有罪悔获戾于天阅数百年而此心不易故曰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言周人世世用心如此也 金氏曰易大传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以教天下耕稼之利其来久矣书曰播时百谷诗称诞降嘉种贻我来牟则百谷之备自稷始也赵过曰后稷始畎田则亩陇之法自稷始也晋董氏曰辰以成善后稷是相则农时之节自稷始也大哉后稷之为天下烈矣其流庆子孙光有天下宜哉   生民八章四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生民之诗履帝武敏毛郑异说郑以姜嫄履巨人迹而生后稷毛则云从帝而见于天将事齐敏诸儒聚讼纷纷欧阳子力辟郑氏而朱子则从之更引苏氏张氏说以为证于商颂鸟亦从郑吞鳦卵之说葢郑本之史记非好异也至姜嫄为帝喾元妃考之史传多不合史记五帝本纪以尧与稷契同为帝喾之子按其年次亦多抵牾马融王肃更以后稷为帝喾之遗腹子其穿凿尤甚故今从郑氏但云髙辛氏之世妃而已卬盛于豆一章诸家皆以为郊天配后稷之祭集注亦云此言其尊祖配天之祭今按诞我祀如何以下二章相续成文上言将祭之事下言正祭之事若以上为后稷之祀天下为武周之祀稷则卬盛于豆于上章文义不相贯续或以诞我祀以下俱指武周配稷之祀尤未可通上云以归肇祀此云诞我祀如何二章文义正自相承不应以诞我祀为武周之祀稷故今亦从郑毛郑旧分第三章八句第四章十句集注云第三章当十句第四章当八句如此则去呱訏路音韵谐恊呱声载路文势通贯而此诗八章皆十句八句相间为次又二章以后七章以前每章之首皆有诞字篇法尤为整齐今从之   行苇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内则凡养老五帝宪三王又乞言皆有惇史 黄氏曰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此序诗者推本言之也因成王睦族敬老而推本周家所以及草木之仁见其积累之久而忠厚之至也 朱氏曰此诗因行苇起兴自戚戚兄弟至序宾不侮皆亲睦九族燕射之礼也自曾孙维主至以介景福皆尊事黄耉乞言之礼也 申公说天子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   兴也 毛传敦聚貎行道也 邱氏曰苞抱箨也郑笺体成形也 朱注泥泥柔泽貎   苏氏曰道上之苇其为物也微矣仁人君子谓其方且茂盛也故禁牛羊使勿践之而况于人乎此忠厚之至也   戚戚兄弟莫逺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赋也 毛传戚戚内相亲也 郑笺具俱也 苏氏曰尔迩同近也 毛传肆陈也   吕氏曰敦彼行苇其可使牛羊践履之乎戚戚兄弟其可踈逺而不亲爱之乎 朱氏曰行道之苇不为牛羊所践履故能甲坼成形泥然柔泽由物理以察人伦乃知兄弟内心相亲出于天性相聚而处相依而生亦如苇然所以不可相逺当常相近而陈设宴饮以相亲乐也 刘氏曰肆筵行燕礼也授几优尊也 郑笺年稚者设筵而已老者加之以几 朱注方开燕设席之初而慇懃笃厚之意蔼然已见于言外矣读者详之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斝古音古上去通韵亦隔句韵】   赋也 孔疏铺陈曰筵借之曰席 毛传设席重席也 郑笺缉续也御侍也 毛传斝亦爵也夏曰醆殷曰斝周曰爵   郑笺兄弟之老者既肆之筵又为设重席既授之几又有相续代而侍者进酒于客曰献客答之曰酢主人又洗爵醻客客受而奠之不举也用殷爵者尊兄弟也 刘氏曰续御所以优老不暂阙其侍从也   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   赋也 孔疏以肉作醤曰醢醓肉汁也 苏氏曰醓醢葢醢之多汁者 郑笺燔用肉炙用肝以脾臄为加故谓之嘉 李氏曰脾土脏也 毛传臄函也孔疏口上曰臄口下曰函 毛传歌者比于琴瑟也徒撃鼓曰咢   孔疏于献酒之时则用醓醢并韭葅以荐进之又或燔其肉或炙其肝以为羞其正馔以外所加嘉殽则脾之与臄酒肴既备又作乐助欢以此燕乐族人也李氏曰凡此皆亲亲之诚无不用其极也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宾以贤   赋也 毛传敦弓畵弓也天子敦弓 朱注坚劲也孔疏金镞翦羽谓之鍭钧参亭也冬官矢人为鍭   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注云三订之而平者前有铁重也 郑笺舍释也 邱氏曰均徧也四鍭徧释之也射以中多者为贤   朱注言既燕而射以为乐也 郑笺序宾以贤谓以射中多少为次第 吕氏曰乡射礼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若左胜则曰左贤于右 虞惇按何休公羊注云天子雕弓诸侯彤弓大夫婴弓士卢弓王者与同姓燕射故举天子之弓言之   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宾以不侮【鍭音胡平上去通韵】   赋也 孔疏句彀同引满也 郑笺射礼搢三挟一个既挟四鍭则徧释矣 邱氏曰如树如手就植之朱注言贯革而坚正也 郑笺不侮者敬也 朱   注不侮不以中病不中者也射以中多为隽以不侮为徳 吕氏曰四鍭既钧泛言射者也故曰序宾以贤四鍭如树专言胜者也故曰序宾以不侮 孔疏大射礼搢三挟一个谓卿大夫若其君则使人属矢不亲挟也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耉【斗古滴主反耉音矩】   赋也 毛传曾孙成王也醹厚也大斗柄长三尺孔疏祈求也   虞惇曰此及下章言成王之养老也 孔疏成王承先王之法度为主人而酒醴维厚矣遂酌大斗而献之以养黄耉之老人 吕氏曰酌大斗而祈黄耉颂祷与乞言皆在其中矣 严氏曰古者于旅也语因燕饮而求诲于老成人一话一言皆足为熏陶渐染之益不徒燕乐已也   黄耇台背以引以翼夀考维祺以介景福【平去入通韵】赋也 郑笺台鲐也大老则昔有鲐文引导翼辅也在前曰引在旁曰翼 毛传祺吉也   孔疏成王于此黄耉之老使人以礼在前导引之以礼在旁辅翼之故得夀考维吉以助其受大福也行苇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五章六章毛郑以为将养老大射择士王肃以为燕射葢王説是也吕祖谦云孔氏谓燕射在旅酬后为之不当设文于曾孙维主之上遂从郑氏以为大射不知此篇乃成周燕宗族兄弟之诗非大射择士时也仪礼燕射如乡射之礼射虽毕而燕未终举觯无算爵献酬尚多则酌大斗于既射之后亦岂不可又礼经无养老大射择士之文而孔氏云养老与祭相类故亦射以择士葢曲说也集注亦云既燕而射故今以燕射为正序宾以贤毛引矍相之圃不如郑説简当又此诗毛分七章二章章六句五章章四句郑分八章章四句集注谓毛氏首章以四句兴二句不成文理二章又不协韵郑氏首章有起兴无所兴皆误遂分四章章八句愚意诗有全篇比兴或一章但有比兴无正义者如行露之首章卷阿之九章是也郑氏首章之兴于义无害故今仍郑氏之旧作八章   既醉太平也醉酒饱徳人有士君子之行焉   苏氏曰周自文王至于成王而天下平无所复事故君子作此诗言王与羣臣祭毕而燕于寝旅酬至无算爵醉之以酒而饱之以徳臣之所以愿其君者反复而不厌此所谓太平也 陈氏曰君臣湛湎于上而天下之民谷粟不继饥穷无聊君虽有酒岂能独乐夫维民俗安靖于下君臣肃恭于上于是因祭祀之余旅酬徧及非夫太平之时而能若是 申公説王族与燕合行苇之诗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赋也 毛传既者尽其礼终其事 朱注徳恩惠也郑笺君子成王也 朱注尔亦王也   郑笺成王祭宗庙旅酬下徧羣臣至无算爵故云醉焉乃见十伦之义志意充满是之谓饱徳成王有万年之夀天又助之以大福谓五福也 孔疏福者备也备者大顺之总名君子万年夀也天被尔禄富也室家之壸康宁也昭明有融攸好徳也髙朗令终景命有仆考终命也下文具此五者故以是言之   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赋也 郑笺殽俎实也 毛传将行也 朱注昭明光大也 孔疏天助之以昭明之道谓使之政教常善永作明君也   昭明有融髙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   赋也 朱注融明之盛也朗虚明也 毛传俶始也朱注公尸君尸也 郑笺嘉告以善言告之谓嘏   辞也   郑笺天既与尔以光明之道又使之长有髙明之誉而以善名终也 朱注欲善其终者必善其始今固未终也而既有其始矣于是公尸又嘉告之 吕氏曰周之追王止于太王则宗庙之祭尸之尊者乃公尸也自既醉以酒至髙朗令终皆祭毕而燕颂祷之辞也自令终有俶至于卒章皆追道祭之受福以明颂祷之实也   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赋也 郑笺静嘉洁清而羙也 朱注朋友宾客助祭者也 苏氏曰摄捡也   苏氏曰尸之所以嘏主人者以其笾豆静嘉君臣相敇以无违礼故也 孔疏摄者各自收敛以相助佐为威仪之事祭义所谓济济漆漆是也 毛传恒豆之葅水草之和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者言道之徧至也 黄氏曰祭不在物而在诚诚之所可见者寓于威仪之间葢惟助祭者皆敬则主祭者之威仪自莫不敬矣谓本于朋友之摄可也 朱注自此至终篇皆述尸告之辞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平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孝子主人之嗣子也仪礼祭祀之终有嗣举奠 毛传匮竭类善也   吕氏曰成王与助祭者威仪甚得其宜又有嗣子之孝举奠于后其孝可谓源源不竭矣神之锡尔之善宜其永久不替也 虞惇按祭义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此诗不匮之义可相叅也   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上去通韵】赋也 孔疏宫中巷谓之壸 董氏曰壸内也自内以达外也 朱注祚福禄也子孙也锡之以善莫大于此   孔疏天之锡尔以善云何乎谓以此善道施于室家而广及于天下使汝有万年之夀又长与汝以福禄而施及子孙也天被尔禄景命有仆即祚也厘尔女士从以孙子即也此章举其目下分言之 国语叔向曰类也者不忝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民人之谓也万年也者令闻不忘之谓也祚也者子孙蕃育之谓也   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赋也 郑笺被覆被也 毛传仆附也   朱注将使尔有子孙者先当使尔被天禄而为天命之所附属也下章乃言子孙之事   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   赋也 毛传厘予也 郑笺从随也天既厘尔以女而有士行者谓生淑媛使为之妃又使生贤知之子孙以随之谓传世也   既醉八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孔朱四家无大异惟公尸之解从东莱读诗记   鳬鹥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乐之也   孔疏天下太平治功之极物极则反或将丧之成之既难守亦不易故美其能守神祗以人为主人能守成则神祗亦安乐之矣 申公说祭之明日绎公尸之乐歌 李氏曰绎寻绎前祭也   鳬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寜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   兴也 毛传鳬水鸟 孔疏鹥鸥也 郑笺泾水名孔疏鳬鹥在水中得其处也 郑笺尔斥王也   毛传馨香之逺闻也   郑笺祭祀既毕明日又设礼而与尸燕公尸之来燕也其心安宁羙成王事尸之礼备 苏氏曰鳬鹥之为物也愿而迟公尸之安详似之 孔疏尔酒殽清羙以公尸燕乐而饮之则为神所恱以此致福禄而来成汝孝子也燕尸之礼大夫谓之賔尸即用其祭之日天子诸侯谓之绎以祭之明日春秋辛已有事于太庙壬午犹绎是也 杜氏曰天子不以公为尸诸侯不以卿为尸天子诸侯以卿大夫为尸皆取同姓之嫡卿大夫不以臣为尸皆以孙避君故也 徐氏曰楚茨鼔钟送尸神保聿归则祭毕之燕尸不与也尸何以不与以其象神故不敢留而为次日之燕也燕于次日尊尸也尊尸尊神也 钱氏曰宗庙之称公尸谓自祖绀以上苐祀以天子之礼而不追王服尸以先公之服则其称公尸宜也而概称公者统于尊也   鳬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为音譌】   兴也 毛传沙水旁也 郑笺为犹助也   鳬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殽既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兴也 郑笺湑酒之泲者也 孔疏脯干肉也   鳬鹥在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   兴也 毛传潨水防也宗尊也 郑笺于宗宗庙也吕氏曰崇积而髙大也   鳬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防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兴也 毛传亹山絶水也熏熏和恱也欣欣乐也芬芬香也 严氏曰艰犹患也 黄氏曰无有后艰者非止一身之福而子孙无疆之福也   鳬鹥五章章六句   虞惇按欧阳氏云在泾在沙皆言公尸和乐之意如水鸟得其所郑氏强为分别以在沙喻祭四方万物之尸在渚喻祭天地之尸在潨喩祭社稷山川之尸在亹喻祭七祀之尸皆穿凿臆说不可从也   假乐嘉成王也   申公说公尸羙王者之诗   假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大申之【上入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假嘉也 郑笺君子成王也显光也朱注民庶民也人在位者也 毛传申重也   郑笺天嘉乐成王有光显之善徳安民官人皆得其宜以受福禄于天 朱注天之于王犹反覆眷顾之而不厌既保之右之命之而又申重之也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赋也 郑笺干求也十万曰亿 吕氏曰穆穆敬也皇皇羙也 孔疏君诸侯也王天子也 郑笺愆过率循也 刘氏曰旧章先王之礼乐政刑也   苏氏曰成王干禄而得百福故其子孙之蕃至于千亿适为天子庶为诸侯无不穆穆皇皇以遵先王之法者 朱氏曰愿其子孙之多而且贤也 谢氏曰不愆则无聪明乱旧章之过不忘则常有继志述事之羙   威仪抑抑徳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羣匹受禄无疆四方之纲   赋也 郑笺抑抑宻也 毛传秩秩有常也 朱注匹类也   欧阳氏曰成王有威仪有令徳其临下无有怨恶于人率用羣臣以共治之王享其福禄总其纲纪而已苏氏曰无所不容故无怨无所不矜故无恶 严   氏曰推诚乐与惟循用羣臣之贤故能受无疆之福为四方之纲 李氏曰人之才品髙下各有其类循其类而任之不以已之爱憎参其间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所谓建官惟贤任事惟能也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上去通韵】   赋也 董氏曰大曰纲小曰纪 苏氏曰燕安也毛传朋友羣臣也 郑笺媚爱也 朱注解惰也毛传塈息也   严氏曰成王于天下之治惟总其大纲而已大纲举而小纪自随则太平极治可传于永久此无穷之福也羣臣与国同休是安及羣臣也 苏氏曰成王纲纪四方而臣下頼之以安故外而百辟内而卿士思所以媚之者曰惟不解于位以使民获休息也 吕氏曰泰誓曰友邦冡君酒诰曰大史友内史友则朋友者合百辟卿士言之也君燕其臣臣媚其君此上下交而为泰之时也泰之时所忧者怠荒而已诗所以终于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也方嘉之又规之者葢臯陶赓歌之意也民之劳逸在下而枢机在上上逸则下劳矣上劳则下逸矣不解于位乃民之所由以休息也   假乐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首章保右命之郑笺云成王之官人也羣臣保右而举之乃后命用之又用天意申勅之此误也诗嘉成王之徳能受天禄不应独举官人一节也卒章燕及朋友笺云当与羣臣燕饮非独乐族人而已亦非也之纲之纪与燕饮之意不相贯苏氏训燕为安而朱集注用之者是也三章威仪抑抑以下集注云此皆称愿其子孙之辞玩诗意主于嘉成王不应连章累牍颂羙其子孙畧于今王而详于后嗣亦非体也故今仍旧说云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下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羙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孔疏公刘后稷之曾孙也后稷生不窋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公刘本封于邰王肃云公号也刘名也王基曰公刘字也 金氏曰周家称公自公刘始 史记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不窋孙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渡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頼其庆百姓懐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徳王氏曰周之有公刘言乎其时则甚防言乎其事则甚勤称时之甚防以戒其盈称事之甚勤以惩其逸葢召公之志也 申公説周报公刘召公述其事以训嗣王使知民事之诗   笃公刘匪居匪康廼埸廼疆廼积廼仓廼裹糇粮于槖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赋也 毛传笃厚也 朱注居安康宁也 董氏曰埸畔疆界也积露积也糇食粮糗也 毛传小曰橐大曰囊辑和也 郑笺干盾也戈句矛防也 毛传戚斧扬钺也 朱注方始也   郑笺厚乎公刘之为君也不以所居为居不以所安为安邰国乃有疆埸也乃有委积囷仓也安安而能迁积而能散为夏人廹逐之故不忍鬭其民乃裹粮食于囊橐之中弃其余而去思在和其民人用光大其道为今子孙之基于是整其师旅设其兵器方始开道而行迁于豳焉是其爱厚于民也 毛传葢诸侯之从者十有八国 谢氏曰周人以忠厚为家法诗六章皆曰笃公刘言公刘之厚子孙不可忘也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廼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平上通韵】赋也 毛传胥相也 苏氏曰宣导也 郑笺陟升也 毛传巘小山别于大山也舟带也下曰鞞上曰琫 孔疏容刀容饰之刀   苏氏曰公刘之相此原以居民也其民则已繁庶矣公刘能顺其所欲而导之以事故其民劳而不怨公刘则与之陟巘而降原民滋爱之于是相与进其玉瑶容刀之佩以带之爱之至也 郑笺由原而升巘复下在原反覆之重居民也 吕氏曰跻攀跋渉贱者之事非贵者所能堪也公刘陟巘降原其劳如此视其何所佩服矣则维玉及瑶鞞琫容刀也以如是之佩服亲如是之劳苦斯其所以为厚于民也欤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廼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赋也 郑笺逝徃也 苏氏曰百泉众水也 郑笺溥广也山脊曰冈 朱注京髙丘也京师髙丘而众居之也 郑笺于于时是也 朱注处处居室也庐寄也旅賔旅也 毛传直言曰言论难曰语   苏氏曰公刘之营京邑也审矣自下观之则徃百泉而望广原自上观之则陟南冈而觏京师审其可处矣则经画以定之曰此可以营居室此可以庐賔旅此可以施教令此可以议政事葢自迁豳至此而始有朝廷邑居之正焉 郑笺谓安民馆客施政令也孔疏上既相地居民此言营立都邑 董氏曰所   谓京师者起于此其后世因以所都为京师 钱氏曰前章陟巘降原自北山而南望也此章陟冈觏京自南冈而北望也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平上通韵末二句韵未详】   赋也 朱注依安也 郑笺跄跄济济士大夫之威仪也俾使也 毛传登登筵也依依几也 孔疏曹羣牧之处也 郑笺宗尊也 毛传为之君为之大宗也   郑笺公刘之居于此京依而筑宫室其既成也与羣臣饮酒以落之乃使人为之设筵几 孔疏賔来就燕既登席矣乃依几矣乃使人造其羣牧执豕于牢中以为饮酒之殽 毛传执豕于牢新国杀礼也酌之用匏俭以质也 孔疏公刘于羣臣设馔以食之设酒以饮之已身与之为君与之为大宗也 钱氏曰对异姓之臣称君对同姓之臣称宗 吕氏曰食之饮之君之宗之既飨燕而定经制使上下相维也公刘之为君久矣于是始曰君之者公刘整属其民上则皆统于君下则各统于宗也古者建国立宗其事相须春秋之末晋执戎蛮子畀楚楚司马置邑立宗以诱其遗民当典刑大坏之时暂为诈谖之计而犹必立宗前乎此者可知矣 虞惇按困学纪闻君之宗之周礼宗法始于此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廼冈相其隂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赋也 毛传景考日景也冈登髙冈也 孔疏山南为阳山北为隂 郑笺三单三军无羡卒也 朱注彻通也一井之田九百亩八家皆私田百亩同养公田耕则通力合作收则计亩均分谓之彻 毛传山西曰夕阳 郑笺允信也 毛传荒大也   郑笺公刘之居豳也既广其土地之东西又长其南北既以日景定其经界复登山之脊相其隂阳寒暖所宜流泉浸润所及皆为利民富国 孔疏知天气宜其禾黍地利足以生物乃居处其民焉 郑笺后稷上公之封大国之制三军以其余卒为羡今公刘迁豳民始从之丁夫适满三军之数无羡卒也度其隰田与原田之多少彻之使出税以为国用什一而税谓之彻 李氏曰周之彻法自公刘始 苏氏曰于是又度其山西之田以广之而豳人之居于此益大 钱氏曰此章言宫室既定营建既毕于是授民之田则壌制赋立国之本务也公刘为夏诸侯夏后氏五十而贡公刘自以其意变而通之行彻法于国子孙仍之遂为定制 王氏曰大国三军之法以治兵彻田什一之法以储粟周家军制赋法皆起于此严氏曰三军惟单赋法以彻兵食皆不病民厚之   至也   笃公刘于豳斯馆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廼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   赋也 毛传馆舍也正絶流曰乱 朱注厉砥石也锻铁也理疆理也众人众也有财足也 毛传皇过二涧名遡乡也 朱注旅众也 孔疏芮水之内也鞫水之外也即就也   郑笺公刘于豳作馆室先使人度渭水为舟絶流而南取锻厉斧斤之石以利器用伐材木给筑事也朱注既止基于此矣乃疆理其田野则日益繁庶富足其居有夹涧者有遡涧者其止居之众日益宻乃复即芮鞫而居之而豳地日以广矣此章又总叙其始终也 吕氏曰止旅乃密芮鞫之即风气日开编氓日众规模日广有方兴未艾之象周之王业兆于此矣   公刘六章章十句   虞惇按既登乃依郑以依为斧扆之扆云公刘负扆而立君之宗之郑以为羣臣从而君之尊之犹在邰也今从传其军三单注云三单未详传云三单相袭也谓初至之时虑有宼钞故三重为军以御备也今从笺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徳飨有道也春秋传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平上去通韵】   兴也 毛传泂逺也行潦流潦也餴馏也 孔疏餴一烝米也馏饭气流也烝米谓之饙饙必馏而熟之毛传饎酒食也   朱注逺酌行潦挹之于彼而注之于此尚可以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 郑笺流潦水之薄者也酌而置之大器之中又挹之而注于此小器可以沃酒食之餴者以有忠信之徳齐洁之诚以荐之故也传曰人不易物惟徳繄物乐以强教之易以说安之民皆有父之尊有母之亲 朱氏曰民归之如父母则皇天亲之飨之矣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归【平上通韵】   兴也 毛传濯涤也罍祭器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岂弟君子民之攸塈【平上去通韵此诗合三章通一韵】   兴也 毛传溉清也 郑笺塈息也   泂酌三章章五句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   逸斋曰召公陈三诗以戒成王公刘厚民也泂酌奉天也卷阿求贤也国家大政无出此三者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阿歌南音隔句韵】   虞惇曰比而兴也 毛传卷曲也 孔疏大陵曰阿毛传飘风廻风也 朱注君子成王也 毛传矢   陈也   郑笺有大陵卷然而曲廻风从长养之方来入之喻王当屈体以待贤者 王氏曰有卷者阿则虚中屈体之大陵飘风自南则化养万物之廻风不虚中则风无自而入不屈体则风无自而留其为陵也不大则其化养也不博王之求贤亦如此而已 朱氏曰召康公从成王游卷阿之上托兴于飘风以讽王之求贤此则总序以发端也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赋也 朱注伴奂闲暇之意尔君子皆指王也 郑笺俾使也 董氏曰弥充也 毛传酋终也   吕氏曰自此以下皆召公陈其咏歌之辞也国家闲暇君臣游衍可谓伴奂而优游矣所愿乎王者惟充其性至于无亏阙之地似先公之克终而已召公周之尊老故其祝王逺本先公不忘旧也祝之所以戒之也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厚音戸】   赋也 毛传昄大也 苏氏曰章着也   李氏曰成王承文武之绪其土宇大而且着亦甚厚矣惟充其徳性然后可为宗庙社稷之主 吕氏曰天子者百神之主也苟以逸欲亏其性则天位难保将无以主百神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赋也 郑笺茀福纯大也予福曰嘏 苏氏曰常常享之也   吕氏曰此上三章皆叹羙祝戒之辞虽未及于求贤然成王之所以弥尔性而似先公主百神而常纯嘏者果何以致之乎其意葢有在矣 虞惇按首章以卷阿兴求贤而其意隐而未发也二章至四章极言夀考福禄之盛以广王心而歆动之而归重于弥尔性究其所以弥尔性者则非求贤以自辅不可也故下章遂言得贤之事   有冯有翼有孝有徳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赋也 毛传冯依翼辅也 朱注引导其前也翼相其左右也   孔疏王之臣有善行可为冯依者有艺能可为辅翼者有至孝可为感化者有大徳可为轨训者 朱注得贤以为引翼则徳日修而四方以为则矣自此章以下乃言所以致福禄之由也 吕氏曰此章始明言贤者之益焉贤者之行非一端必曰有孝有徳何也盖人主常与慈祥笃实之人处其所以兴起善端涵养徳性镇其躁而消其邪日改月化有不在言语之间者故宣王在内之臣唯曰张仲孝友而汉臣萧望之亦谓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皆此意也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赋也 毛传颙颙温貎卬卬盛貎 苏氏曰如圭如璋纯洁也   郑笺王有贤臣与之以礼义相切磋体貎则颙颙然敬顺志气则卬卬然髙朗如玉之有圭璋也人闻之则有善声誉人望之则有善威仪 陈氏曰徳行如此故能为四方之纲纪 朱注此承上章言得冯翼孝徳之助则能如此而四方以为纲矣   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平上通韵羽字不入韵】   兴也 毛传鳯凰灵鸟也雄曰鳯雌曰凰 郑笺翽翽羽声也 毛传蔼蔼犹济济也 朱注君子亦王也 郑笺媚顺爱也   吕氏曰自此以下广言人材之盛也 钱氏曰君乐于得贤贤亦乐于得君君能以贤自辅则贤者争趋于朝随所用而皆能尽职也 郑笺因时鳯凰至故以喻焉   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平去通韵】   兴也 郑笺傅犹戾也命犹使也   朱氏曰傅于天喻吉人在髙位也在髙位者蔼蔼而盛则能宣布王之命令而使膏泽下于民媚庶人所以媚天子也   鳯凰鸣矣于彼髙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鸣生冈阳隔句韵】   朱注比而兴也 毛朝山东曰朝阳 郑笺鳯凰之性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 毛传菶菶萋萋梧桐盛也雝雝喈喈鳯凰鸣也   刘氏曰髙冈之鳯凰者髙世之贤才也朝阳之梧桐者治朝之贤君也惟其梧桐菶菶萋萋是以鳯凰雝雝喈喈由此观之则君臣感防之机可想矣 朱氏曰此戒王诚于用贤也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马音姥驰音陀车马多驰隔句平上通韵】赋也 郑笺庶众闲习也   朱注承上章之兴也菶菶萋萋则雝雝喈喈矣君子之车马则既庶而且闲矣其意若曰是亦足以待天下之贤者而不厌其多矣 李氏曰此言人君待贤之礼当如此其厚也贤者之道徳絶异于众人苟以众人待之则将拒而不至故其所以载之者车必庶而多马必闲而驰而后君子至焉观车马之富则其礼意之厚可知矣 郑笺我陈此诗不复多也欲今遂为乐歌使王日聼之则不损今之成功也 王氏曰此诗非不多也召公以为不多者爱君之心无已也   卷阿十章六章章五句四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以集注为善毛郑皆误也诗中岂弟君子皆指王无有称其臣者郑云乐易之君子来就王游而歌以陈其音一误也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以喩吉士之多而郑云众鸟慕鳯凰而来犹羣士慕贤者而徃仕二误也维君子使君子亦指王曰君子又曰天子正朱子所云犹曰王于出征以佐天子也而郑云王之朝多善士有君子在上位者率化之使亲爱天子其说迂曲而难通三误也有冯有翼有孝有徳皆指贤臣而郑以有孝为成王有徳为羣臣谓王之祭祀择贤者为之尸使祝赞道之扶翼之于上下文不相防四误也有此四误通篇之义俱失惟首章有卷者阿郑云喻王当屈体待贤者此为得之鳯凰一章郑云因时鳯凰至故以喩焉欧阳氏辨之云成王时未尝有鳯凰至今按竹书成王十八年鳯凰至而周书君奭篇亦曰耉造徳不降我则鸣鸟不闻鸣鸟鳯凰也则前此或尝有鳯凰至未可知今亦无可考诗义亦不重此姑畧之首章来游来歌谓召公从王来游遂歌以讽王而朱注云召公因王之歌作此以为戒未知何所据卷阿飘风义兼比兴朱注但云赋也亦非是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   郑笺厉王成王七世孙也   穆公康公十六世孙名虎 申公说厉王之时公卿忧乱同列相戒而作此诗 虞惇按厉王无道使衞诬监谤道路以目召穆公故微其词托于戒同列实所以刺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憯不畏明柔逺能迩以定我王赋也 郑笺汔几也惠爱也 毛传中国京师也四方诸夏也 苏氏曰诡随不顾是非妄随人者也郑笺式用遏止也 毛传憯曾也 朱注明天之明威也 毛传柔安也 朱注能顺习也   郑笺民之疲劳甚矣王几可以小安之乎爱京师之人以安天下京师者诸夏之根本 苏氏曰人未有无故而妄随人者惟无良之人将悦其君而窃其权以为宼虐则为之故无纵诡随则无良之人肃而宼虐无畏之人止然后柔逺能迩而王室定矣 虞惇按后汉陈忠疏曰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隄溃蚁穴气泄鍼芒是以明者慎微智者察几诗云无纵诡随以谨无良葢所以崇本絶末钩深之虑 吕氏曰一言而丧邦曰惟予言而莫予违则诡随者诚覆邦家之人也无纵诡随乃所以谨无良而遏宼虐也此诗每章之始皆言民亦劳止恵此中国者欲王息民而固根本也中言无纵诡随式遏宼虐者欲王谨察小人无使害政也章未皆丁宁反覆劝王之辞使之去危即安去恶从善也 万时华曰大抵居髙位者喜软熟而恶刚直小人欲进其身亦必未命先唯未令先诺逢迎謟谀容悦取宠人主不察而信之于是逞其无良之志肆其惛怓之口穷其罔极之恶露其丑厉之状遂其缱绻之奸宼虐播于下民而国家因之大壊无纵者明以辨之断以絶之之谓也 春秋传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纠之以猛也柔逺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惛怓式遏宼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赋也 郑笺休息也逑聚也 毛传惛怓乱也 郑笺劳犹功也 毛传休羙也   郑笺无废女始时勤政事之功以为王之休羙述其始功者诱掖之也 虞惇曰无弃尔劳者托为语同列之辞实所以戒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宼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赋也 郑笺罔无极中也   严氏曰诡随之人无所不至所谓罔极也 李氏曰敬慎威仪则能亲近有徳之人礼貌苟衰贤者去之矣 吕氏曰此戒王逺小人近君子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宼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大赋也 毛传愒息泄去也丑众也 郑笺厉恶也朱注正败正道败壊也 郑笺戎犹汝也式用也郑笺汝虽小子自遇而汝用事于天下甚广大不可不慎也易曰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是以此戒之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宼虐无俾正反王欲玉汝是用大谏【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贼义曰残 苏氏曰缱绻小人之固结其君者也 朱注正反反于正也   王氏曰正败者败而已未尽反而为不正也正反则无正矣 郑笺玉者君子比徳焉王乎我欲令汝如玉然故作是诗用大谏正汝此穆公至忠之言 顾氏曰此本召穆公谏王之辞乃托为王意以戒公卿百执事之人故曰王欲玉汝是用大谏犹之转予于恤而呼祈父从事不均而怨大夫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也岂亦监谤之时疾威之日不敢指斥而为是言乎然而乱君之国无治臣至于我即尔谋聼我嚣嚣则又不独王之愎谏矣   民劳五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朱注从申公説以为同列相戒之辞今从序   板凡伯刺厉王也   郑笺凡伯周同姓周公之也入为王卿士 孔疏春秋隠七年天王使凡伯来聘世在王朝盖畿内之国 申公说厉王用事之臣多懐不忠以致祸败公卿赋此以责之 虞惇按此诗虽托于责同列其实以戒王犹上篇之意也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逺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逺是用大谏【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上帝斥王也板板反也 朱注卒尽也毛传瘅病也 郑笺犹谋也 毛传管管无所依   也亶诚也   朱注上帝反其常道而使下民尽病矣其出言皆不合理为谋又不久逺 孔疏惟耽乐于目前不知祸之将至又无圣人之法度管管然以心自恣不实之于诚信 李氏曰人苟知圣人之法度则必战战兢兢不敢苟作其心既无圣人矣则矫诬诈伪何所不至哉 郑笺王之谋不能图逺用是故我大谏王也孔疏自此以下皆大谏也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赋也 毛传宪宪犹欣欣也蹶动也泄泄犹防防也辑和洽合怿悦莫定也   苏氏曰天方为艰难以震动周室无为是欣欣而不顾防防而不已 郑笺王者政教和悦顺于民则民心合定此戒语时之大臣 李氏曰从来危乱之际惟政教号令足以收拾人心所谓安危在出令也虞惇按上章出话不然正与辞辑辞怿相反也   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我即尔谋聴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寮官也 郑笺即就也 毛传嚣嚣犹謷謷也 郑笺服事也 毛传刍荛采薪者   郑笺我虽与尔职事异乃与尔同官俱为卿士我就女而谋忠告以善道女反聼我謷謷然不肯受我所言乃今之急事女无笑之古之贤者常言有疑事当谋之刍荛匹夫匹妇或知及之况于我乎 吕氏曰不敢斥王托与执政公卿言而风之也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赋也 苏氏曰谑谑戯侮也 郑笺老夫凡伯自谓也 毛传灌灌犹欵欵也蹻蹻骄貎 朱注耄老而昏也 毛传熇熇炽盛也   苏氏曰言天方为虐安得以为戏而不信哉老者知其不可而尽其欵诚以告之少者不信而骄之故曰非我老耄而妄言乃汝以忧为戏耳夫忧未至而救之犹可为也茍俟其益多则如火之盛不可复救矣孔疏如人病甚不可救以药也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懠怒也夸毗体柔也 王氏曰载尸不言不为饮食而已者也 毛传殿屎呻吟也 郑笺葵揆也 毛传蔑无资财也 郑笺师众也   郑笺天方行威怒女无夸毗以形体顺从之君臣之威仪尽迷乱贤人君子则如尸矣不复言语也时厉王虐而弭谤 朱注民方愁苦呻吟而莫敢揆度其所以然者是以至于丧乱困竭而卒无能惠我师者也 顾氏曰夏侯湛云居位者以善身为静以寡交为慎以弱断为重以怯言为信白居易云拱黙保位者为明智柔顺安身者为贤能直言危行者为狂愚中立守道者为凝滞故朝寡敢言之士庭鲜执咎之臣罗防云无所可否曰得体与世浮沉曰有量众皆黙已独言曰沽名众皆浊已独清曰立异此三言者可谓痛切而深至也从古惟体柔之人常足为人心世道之祸至于佞謟日炽刚克消亡朝多防防之流士保容容之福胥天下化为巧言令色孔壬而后已纲纪日壊家国随之然则丧乱之所从生岂不阶于夸毗之辈乎   天之牖民如壎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擕擕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多辟之辟音僻立辟之辟音璧】   赋也 毛传牖道也壎篪言和也圭璋言合也 苏氏曰取擕言易也 郑笺辟邪也 毛传辟法也朱注壎倡而篪和璋判而圭合取求擕得而无所费郑笺王之道民以礼义则民和合而从之如此   苏氏曰圣人之导民如暗者之愿明而为之牖焉导其天也故其导之也擕之而已不求益于民故导之甚易 孔疏言上为善政民必从之是甚易也今民之所行多邪僻者乃汝君臣之过女无自谓所建立者为法当更改行以化民无得行此恶政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懐徳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壊无独斯畏【屏与宁城韵翰与藩垣韵】赋也 朱注价大也大徳之人也 苏氏曰大师大众也大邦大诸侯也大宗强族也宗子同姓也 朱注藩篱也 毛传垣墙也 王氏曰屏树也 毛传翰干也 吕氏曰前告以为治之本此告以为治之辅也 荀子曰君人者爱民而安好士而劳两者无一焉而亡诗曰价人维藩大师维垣此之谓也 春秋传曰君其修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平去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渝变也 毛传驰驱自恣也 郑笺及与也 毛传王徃也旦亦明也游行衍溢也   朱注天之聪明无所不及不可以不敬也板板也难也蹶也虐也懠也其怒而变也甚矣而王之君臣不之敬也亦知其有日监在兹者乎 郑笺昊天在上人仰之皆谓之明常与女出入徃来游溢相从视女所行善恶可不慎乎 张氏曰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事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朱氏曰天者理而已理无徃而不在故天无徃而不监知此则敬天之意常存而易乱为治无难矣此一诗之要防也 李氏曰末章所陈文王之在帝左右也而凡伯以此告厉王者葢古人责难于君无非尧舜禹汤之道也   板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朱子从申公説以此为责同列之诗其实托于同列以戒王与民劳同意上帝板板亦与菀栁上帝甚蹈正同假上帝之尊以斥王而朱子以上帝为天帝误矣出话不然云云即承上帝说下语意显然不烦廻防其他训释诸家畧同惟无自立辟从郑不从朱价人维藩从朱不从郑   生民之什十篇六十五章四百三十三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五下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上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荡之什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苏氏曰荡之所以为荡由诗有荡荡上帝也序云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非诗意矣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上辟音璧下辟音僻豳风七月隂与冲韵此终与谌韵俱未详集注终诸深反】赋也 欧阳氏曰荡荡广大貎 孔疏曰上帝者不敢斥王也 毛传辟君也 朱注疾威犹暴虐也郑笺辟邪也烝众也 苏氏曰谌信也   朱注荡荡之上帝乃下民之君也今此疾威之上帝其命乃多邪辟何哉葢天生众民其命有不可信者降命之初本无不善而人鲜能以善道自终是以致此大乱使天命亦罔克终也刘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严氏曰言人自不为善非天赋予以恶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徳女兴是力【滔今本作慆】   赋也 朱注此设为文王之言也 毛传咨嗟也彊御彊梁御善也 李氏曰掊克掊敛克深也 毛传服事也滔慢也 苏氏曰力任也   苏氏曰召公知厉王之将亡故为此诗托于文王所以咨嗟商纣者言朝廷在位服事皆彊御掊克之人所谓滔徳也天降是人以妖孽天下女又兴而任之何哉   欧阳氏曰此章以下乃条陈王者之过恶言此皆殷纣之所已行文王咨嗟以戒于初而厉王践而行之于后也 钱氏曰从来酷吏与聚敛之臣未有不相济为恶者诗所以刺彊御掊克之在位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流言以对宼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赋也 朱注而汝也义善怼怨也 郑笺式用侯维也 朱注作诅同诅祝怨谤也 毛传届极究穷也孔疏女秉事之臣当用善类反任彊御众怼为恶   者作为流言谤毁贤者以之对上使上不得用之而宼盗攘窃为奸宄者王反信之使用事于内 朱注是以致怨谤之无极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徳不明尔徳时无背无侧尔徳不明以无陪无卿【卿古音羗】赋也 郑笺炰烋自矜气健之貎 朱注背后也侧左右也 毛传陪贰也   朱注多为可怨之事而反自以为徳前后左右公卿之臣皆不称其官如无人也 许氏曰曰背曰侧小臣也曰陪曰卿大臣也 李氏曰乱世之君是非颠倒邪正错迕无人以辅弼之故也 顾氏曰由无人故不明是责在辅弼也亦由不明故无人是责在举错也 辅氏曰吕正献公言小人聚敛以佐人主之欲而不知其终为害也赏其纳忠而不知其大不忠赏其任怨而不知其怨归于上所谓敛怨为徳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式止晦上去入通韵夜音豫】   赋也 孔疏饮酒齐色曰湎 朱注式用也 苏氏曰止容止也   虞惇曰言天未尝以酒湎女乃女自为之惟不义之是从是式纵饮败度如此之极也 孔疏既愆女之容止又无明无晦饮酒不息呌号讙呼使昼日作夜不视政事此所以大壊 汉书班伯曰沈湎于酒防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顾氏曰各章商字不入韵独此章入韵诗人用韵因心自然不胶于一如此】赋也 毛传蜩蝉螗蝘也奰怒也不醉而怒曰奰孔疏覃延也 朱注鬼方逺夷也   郑笺饮酒号呼之声如蜩螗之鸣其笑语防防如汤之沸羮之方熟君臣失道如此无小无大莫不皆近丧亡矣时人化之尚欲从而行之不知其非 王氏曰昏乱如此故内自中国外及鬼方莫不怨怒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曽是莫聼大命以倾【旧古音忌时旧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非上帝为此不善之时乃殷不用旧致此祸耳老成人旧臣也典刑旧法也 王氏曰虽无老成人与图先王旧政然典刑尚在可循守也而曾莫之聼大命所以倾也 郑笺老成人谓若伊尹伊陟臣扈之属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掲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颠仆沛防也 郑笺掲蹶貎拨犹絶也夏后谓桀也   郑笺大木掲然将蹶枝叶未有折伤其根本实先絶苏氏曰譬如商周之衰典刑未废诸侯未畔四夷   未起而其君不义以自絶于天莫可救止也言商之鉴在夏则周之鉴在商明矣 欧阳氏曰穆公作诗之时周未亡也然知其必亡者以王为无道本根先壊也非独周之鉴殷殷之初兴亦鉴夏之亡矣谓今既然则后之兴者当又鉴厉王也此伤之至痛也荡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二章以下皆托为文王咨纣之辞未尝斥厉王也天降滔徳郑笺云厉王施倨慢之化女羣臣相与而力为之误矣卒章本实先拨喻国家根本拨壊而郑云纣之官职虽俱存纣诛亦皆死亦误也今参诸説正之   抑衞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楚语昔衞武公年数九十五矣犹箴儆于国曰自卿以下至于师长士茍在朝者无谓老髦而舍我必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工师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警也其没也谓之叡圣武公韦昭云懿即大雅抑之篇也抑读曰懿 侯包曰衞武公刺王室亦以自戒行年九十有五犹使人日诵是诗而不离于其侧吕氏曰史记载武公以宣王十六年即位国语亦称武公年九十五作懿戒自警于是説者遂以此诗为追刺厉王今考其辞如曰其在于今曰匪面命之曰聼用我谋决非追刺之语史记国语殆未可据一以诗为正可也 钱氏曰按此当是刺幽王之诗武公当厉王时年尚防稚不应作诗刺王若云事后追刺暴杨先王之恶尤非臣子之义篇中于乎小子等语应是老成耆旧之言计幽王距厉王所几百年矣武公为幽王卿士已在耄年幽王初政昏乱已着武公追维徃事以明鉴戒故曰告尔旧止曰言示之事曰曰丧厥国取譬不逺举厉王之事以为幽王戒故序诗者以为刺厉王其实此诗之作在幽王时也然则史记国语之言固亦未尝不可据矣 虞惇按此诗以为刺厉王者序说也武公当厉王时年尚防稚未为诸侯不应作诗刺王则序説未可据也以为追刺厉王者孔頴达之説也武公当幽王平王时入为卿士无縁暴扬先王之恶而追刺之诗文其在于今亦非追刺之语则孔说未可据也以为武公耑以自儆絶非刺王者朱子之说也考诗意乃托于自警以刺王其自儆者即所以刺王也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聼用我谋庶无大悔若专以自儆不必设为我尔之辞朱子于小序多诋排之故其说如此是亦未可据也据史记厉王在位三十七年又共和十二年武公以宣王十四年即位而国语称武公年九十有五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则此诗之作当在平王之时而诗中一则曰于乎小子再则曰于乎小子其非斥厉王可知而武公年已逾耄亦不得自称曰小子其非专以自儆亦可知也惟李迂仲以为刺幽王而近世郝敬钱澄之力主之考其时世似为切合然诗传无明文亦未敢以遽定诸家训释多云刺厉王故今仍其旧而附载钱氏之説以备参考云 又按小雅棠棣之诗周官伤管蔡而作也而左传云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杜预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郑氏答赵商云凡赋诗者或造篇或诵古是知赋诗诵古亦可云作据国语武公年九十有五犹使人日诵是诗则是诗之作葢已久矣意者是诗之作本刺厉王国史轶其作诗之人武公以其言有可以自儆故使人朝夕诵之至老而不衰序诗者即以此为武公之作如左传所云召穆公作棠棣之诗之类未可知然亦未敢臆定也   抑抑威仪维徳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疾戾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抑抑密也隅廉也 朱注哲知也 毛传职主也 朱注戾反也   郑笺人密审于威仪抑抑然是其徳必严正也古之贤者道行心平可外占而知内如宫室之制内有绳直则外有亷隅 王氏曰徳譬则宫城也仪譬则隅也视其隅则宫城之中可知矣有诸中必形诸外故也 欧阳氏曰靡哲不愚者哲人不自修慎则习防于昏愚书所谓惟圣罔念作狂也众人性本善而不明不能勉自开发而终于昏愚譬人之疾是其不幸也哲人性明而本善惟不自修慎习防于过恶终为愚人则自戾其性矣此泛论人之善恶贵乎自修慎以讥王之丧厥徳亦以自警其怠忽也 李氏曰威仪者徳充之符非声音笑貎为也慎于威仪则为哲人忽于威仪斯为愚人哲愚之分慎不慎之间而已吕氏曰此诗以威仪为主乃自古论修身者之所   同葢至切近莫过于此也   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徳行四国顺之訏谟定命逺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下四句韵未详】   赋也 郑笺竞强也 朱注觉直大也 毛传訏大谟谋也 朱注命号令也 郑笺犹图也 毛传辰时也   朱注天地之性人为贵能尽人道则四方皆以为训有觉徳行则四国皆顺从之 欧阳氏曰莫强于人以一身而训道四方所谓以天下为已任能自强者也徳行修着可以服四国所谓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严氏曰其于政事必有訏大之谋以坚定其命令谓先定大计也 吕氏曰所谋不止一身而计天下之安危不止一时而监百世之损益是大其谋也既訏谟以定命矣犹未敢轻出也复长虑却顾思其所终思其所然后以时而播告焉 苏氏曰政事既修又能敬其威仪以为民之法则所以为国者略备矣 虞惇曰此及上章皆泛论修徳慎身之要也   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颠覆厥徳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酒与绍韵政与刑平去通韵如车攻之五章也今字不入韵】   赋也 郑笺今今王也 兴犹尊尚也 朱注湛乐从惟湛乐之是从也 毛传绍继也 郑笺敷广也毛传共执刑法也   王氏曰为人子孙当绍祖考广求先王之道而恪守其法度今王不能然 欧阳氏曰此章专以刺王也   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洒埽庭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赋也 郑笺肆故今也 朱注弗尚厌弃之也沦防胥相也 毛传洒洒章表也 苏氏曰戒备戎兵作起也 郑笺逷治也   苏氏曰天不尚厉王之行君子忧之恐其如泉之流相防以就亡竭故教之使修其政事以自救 朱注内自庭除之近外及蛮方之逺细而寝兴洒埽之常大而车马兵戎之变虑无不周备无不饬 郑笺时中国防弱故复戒将帅修治军实用备兵事之起用治九州之外不服者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自治之道也   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度虞平去通韵为音譌】   赋也 朱注质成也定也 苏氏曰侯度天子御诸侯之度也 郑笺柔安嘉善也 毛传玷缺也苏氏曰天子茍内失其人民而外慢其诸侯则将有不虞之祸起夫怨不在大言语之不慎威仪之不敬即祸之所由起也故又以斯言之玷殷勤戒之 孔疏玉之缺尚可磨鑢而平若政教一失遂徃而不可改为王者安危在出令故特宜慎之   无易由言无曰苟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雠无徳不报惠于朋友庶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舌逝去入通韵雠报平去通韵首二句无韵】   赋也 毛传扪持也 孔疏朕我也 郑笺逝徃也朱注雠答也 郑笺惠顺也 孔疏朋友诸侯及   卿大夫小子庶民之子弟也承奉也   苏氏曰王无得轻易于发言无曰茍如是而已虽无有执持吾舌者然而言不可以妄出也何者言行之出未有不反报之者也茍能顺于朋友以至庶民小子则民思戴其子孙绳绳而不絶矣 朱注皆谨言之效也 李氏曰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逺言行君子之枢机施报必然不可掩也惠之所及子孙且受其福则怨之所及子孙亦受其祸可不慎与 虞惇曰此二章戒之以慎言也   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顔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赋也 毛传辑和也 郑笺遐逺愆过也 朱注尚庶几也 毛传室西北隅谓之屋漏格至也 吕氏曰思语辞 郑笺矧况射厌也   许氏曰视尔与君子为友和柔其顔色以相接岂不逺于过愆然此乃显明之地可勉强而为之相尔在室中屋漏不与物交之际庶几亦戒惧而无愧于心则善矣勿谓暗室屋漏人莫我见也人虽不见鬼神其见之矣 朱注鬼神之妙无物不体不显亦临犹惧有失况可厌射而不敬乎 黄氏曰所谓神者非必求于杳防不可见之中当自察于吾心昭昭不可欺之际葢吾心之不可欺者即神也人可欺而心不可欺故中庸曰诚之不可掩 钱氏曰按庄子为不善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非之为不善于幽暗之中者鬼神得而责之君子无人非无鬼责 吕氏曰此章戒王以内外交修也   辟尔为徳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僣不贼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赋也 李氏曰辟君也 郑笺止容止也 毛传僣差也 朱注贼害也 毛传童羊之无角者虹溃也郑笺礼天子未除丧称小子 黄氏曰周公称成   王为孺子召公亦曰冲子称君为小子葢自古老成人之常   苏氏曰人君茍修其徳而慎其容止无僣伪残贼之行则民鲜不以为法矣譬如投之以桃而报之以李不可诬也今王无其实而欲求民之法之是童羊而求其角人谁信汝哉徒自溃乱而已 王氏曰童无角理譬我施恶无报我以善之理 朱氏曰投桃报李言理之必有者以勉之也彼童而角言理之必无者以戒之也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修德之效也   荏染柔木言缗之丝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僣民各有心【人与言韵僣与心平去通韵行字不入韵】   兴也 朱注荏染柔貎 孔疏缗纶也以丝为纶被之木以为弓也 毛传话言古之善言也 郑笺覆反也僣不信也   郑笺柔忍之木则被之弦以为弓寛柔之人则能为徳之基言内有其性乃可以成徳 张氏曰柔忍之木乃弓之材温恭之人乃徳之质 真氏曰有温恭之基乃能聼言而进徳 郑笺语贤智之人以善言则顺行之告愚人反谓我不信民心不同如此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聼言也   于乎小子未知臧否匪手携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借曰未知亦既抱子民之靡盈谁夙知而莫成【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臧善也 孔疏否恶也提拽也 毛传借假也 孔疏盈满夙早也 毛传莫晚也   郑笺于乎伤王不知善否我非但以手携之亲示以事之是非庶其睹之而悟非但对面语之亲提撕其耳庶其志而不忘此言教道之熟不可启觉也假曰王尚防少未有所知亦已抱子长大矣不防小也朱注人若不自盈满能受教戒则岂有早知而反晚成之理 欧阳氏曰由王心自满故教不可入也   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聼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惨读作懆平上去入通韵】   赋也 孔疏梦梦昏乱也 毛传惨惨忧不乐也欧阳氏曰谆谆款诚也 毛传藐藐然不入也 严氏曰聿遂也 毛传耄老也   郑笺昊天乎乃甚明察我生无可乐也视王之意梦梦然我心之忧惨惨然愬其自恣不用忠臣也我教告王语谆谆然王聼聆之藐藐然 欧阳氏曰君暗于上臣忧于下臣言甚至君聼甚忽不以为徳而反以为罪 许氏曰借曰王未有知亦遂至于耄矣言及今不能改过且将因循忽而既耄也 孔疏传所谓老将至而耄及之也 虞惇曰此二章皆刺王之拒谏也   于乎小子告尔旧止聼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逺昊天不忒回遹其徳俾民大棘【上四句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止辞也 朱注忒差也遹僻棘急也欧阳氏曰我所告尔者非妄言皆据旧事之已然者庶几聼我犹可不至于大悔也 朱注天运方艰难将丧厥国矣我之取譬夫岂逺哉 张氏曰天道福善祸淫无有差忒王方为邪僻之行使民困急而无告其丧厥国也必矣 虞惇曰此章丁宁反覆戒以聼言修徳之意 钱氏曰告尔旧止者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取譬不逺者厉王流于彘其事不逺当以为鉴也荡之诗戒厉王取鉴于殷此诗戒幽王取鉴于厉其意一也   抑十二章三章章八句九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郑笺颇多曲说如以靡哲不愚为佯愚畏罪以质尔人民二句为戒乡邑大夫及邦国之君以相在尔室为助祭在宗庙之室其尤甚者以童羊喻皇后而角者喻于政事有所害此之纰缪不可从也集注不主刺王故其说畧见抵牾今博采诸家订之如彼泉流今本作流泉依唐石经及国子鉴注疏本改正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   郑笺芮伯畿内诸侯王卿士也字良夫 孔疏书序云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武王时也顾命同召六卿芮伯在焉成王时也桓九年王使虢仲芮伯伐曲沃桓王时也此又厉王之时世在王朝常为卿士故知是畿内诸侯也书序注云芮伯周同姓国在畿内则芮伯姬姓也左传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周书有芮良夫之篇则知字良夫也申公説芮良夫伤厉王之失国而作是诗 虞   惇按厉王三十七年国人畔袭王王奔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乃立太子静是为宣王朱子云诗有灭我立王之语则是诗之作疑在共和时也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填音尘矜居银反上六句隔句韵】   朱注比也 毛传菀茂貌 钱氏曰侯维也 毛传旬均也言隂均也 苏氏曰刘残也 毛传瘼病也郑笺殄絶也 朱注仓兄犹怆怳也 毛传填久   也 郑笺倬明大貎 毛传昊天斥王者也   苏氏曰桑之为物其叶最盛然及其采之也一朝而尽无黄落之渐故诗人取以为比言周之盛时如柔桑之茂其隂无所不徧至于厉王肆行暴虐以败其成业则王室忽焉雕弊如桑之既采民失防而受其病故君子忧之不絶于心悲之益久而不已遂号天而诉之也 郑笺昊天倬然明大而不矜哀下民怨愬之言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于乎有哀国歩斯频【隔句韵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骙骙不息也夷平泯灭也 王氏曰黎黑也犹言黔首也 郑笺具俱也灾余曰烬 陈氏曰歩犹运也 毛传频急也   苏氏曰厉王之乱天下征役不息故民见其车马旌旗而厌苦之 欧阳氏曰祸乱日生而不夷无国不见泯灭民黎皆为灰烬 陈氏曰于乎可哀兮国运如此之频促也 朱注自此至第四章皆征役者之怨辞也   国歩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徃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竞古其两反梗古古盎反隔句韵平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蔑无资财也 郑笺将养也 毛传疑定也 朱注疑如仪礼疑立之疑徂亦徃也竞争也毛传厉恶梗病也   陈氏曰国运困穷天不我养止则不知所安行则不知所徃 许氏曰夫秉心无竞者君子之道也谁实生此祸阶而使至今为病乎 欧阳氏曰意者祸有根源其所从来也逺矣其实刺祸由王致也   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僤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痻孔棘我圉【此章亦隔句韵独东字不入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宇居僤厚也 郑笺痻病也 毛传圉垂也   郑笺此士卒从军久劳苦自伤之言 孔疏多矣我之所遇甚病也急矣我之在边垂甚劳也   为谋为毖乱况斯削吿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赋也 毛传毖慎也 郑笺况滋也恤亦忧也 朱注序爵辨别贤否之道也 郑笺执热手持热物也朱注逝语辞   李氏曰王岂不谋且慎然乱日滋而国日削者以王之谋非所谋而慎非所慎也 郑笺我语女以忧天下之忧教女以次序贤能之爵其为之当如手持热物之用濯谓治国之道当用贤者 苏氏曰谁能执热而不以濯者贤者之能已乱犹濯之能觧热也否则其何能善相与入于防溺而已 张氏曰爵未尝无序也序之者使贤者尊不肖者卑而已召旻曰彼疏斯粺不能序爵故也 虞惇曰此章告之以用贤已乱也   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荓用不逮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寳代食维好【上四句隔句韵】   赋也 毛传遡乡僾唈也 郑笺肃进也 毛传荓使也   苏氏曰君子视厉王之乱闷然如遡风之人唈而不能息虽有欲进之心皆使之曰世乱矣非吾所能及也于是退而稼穑尽其筋力与民同事以代禄食而已当是时也仕进之忧甚于稼穑之劳故曰稼穑维寳代食维好言虽劳而无患也 虞惇曰此章刺王不用贤而贤者去也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后六句隔句韵】   赋也 郑笺虫食苖根曰蟊食节曰贼痒病也恫痛也具皆也 毛传赘属荒虚也 王氏曰穹苍天也穹言形苍言色也   欧阳氏曰天降丧乱将灭亡我王室而又蝗螟为灾稼穑尽病 李氏曰痛此中国之民皆相连属至于空虚无不被其祸而王之羣臣无有肯陈力以念天祸者由王不能用贤也 张氏曰前言稼穑代食今至于稼穑卒痒民穷而财尽安得不乱乎 虞惇曰此章言贤者既去无人以救乱也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首二句无韵】   赋也 郑笺惠顺宣徧犹谋也 朱注相辅也郑笺惟至徳顺道之君为百姓所瞻仰者乃执持正心举事徧谋于众考慎辅相而用之言择贤之审彼不顺道之君自多足独谓已之所任皆善也不复考慎自有肺肠行其心之所欲乃使民尽狂惑是又不宣犹 李氏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一人曰贤矣天下不以为贤也惟明君公天下之好恶而慎用之此治乱所由分也 虞惇曰此章言用人公私之得失也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譛不胥以谷人亦有言进退维谷【林谮平去隔句韵】   兴也 毛传甡甡众多也 郑笺譛不信也谷善也毛传谷穷也   郑笺视彼林中其鹿相辈耦行甡甡然众多今朝廷羣臣皆相欺背不相与以善道曾鹿之不如也前无明君郤廹罪役故进退皆穷也 虞惇曰此章言贤人不用而为小人所困也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覆反胡何也   毛传瞻言百里逺虑也 郑笺圣人见事逺所视而言者百里而王不用愚暗之人见事浅近耳王反迷惑信之而喜我非不能别白言之然不言之何也畏惧犯顔得罪 孔疏刺王亲愚逺圣虐而拒谏 虞惇曰此章以下皆刺王不用贤而用小人以致乱也   维此良人弗求弗廸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赋也 毛传廸进也 郑笺贪犹欲也 孔疏荼苦菜毒螫虫喻恶行也   郑笺国有善人王不求索而进用之有残忍为恶之心者反顾念而重复之忽贤者而爱小人故民苦王之政欲其乱亡安为荼毒之行也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不顺征以中垢【垢古音古上入通韵】   兴也 毛传隧道也 郑笺式用谷善征行也 朱注中隠暗也垢汚秽也   郑笺大风之起有所从而来必出于大空谷之中陈氏曰喻人之为善为不善皆有所从来也 苏氏曰善人之作也以用其善小人之行也以播其秽皆发其中之所有于外也 吕氏曰言治乱有所自来治由君子而乱由小人也 虞惇曰八章之维彼不顺对惠君而言也此章之维彼不顺对善人而言也有不顺之君即有不顺之臣此臣以昏愚之性具残忍之心工欺背之术贪利败徳行同宼盗顺于君而不顺于民使民习为邪僻贪乱而不知止故曰维彼愚人曰维彼忍心曰贪人败类曰职凉善背曰职盗为宼皆穷极小人之情状以刺之也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聼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兴也 毛传类善也 郑笺聼言道聼之言对答也苏氏曰诵言先王之言也   苏氏曰风之起也有道类之败也有自贪人在上类之所由败也 李氏曰王之性本善但以贪人败之耳道聼之言则答之诵诗书之言则如醉由王先入于贪人之言故不用善而反使我为悖逆之行以从贪人之所为也 吕氏曰此章言王之所以疎弃君子者由小人败之也 朱注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备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诗所谓贪人其荣公也欤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隂女反予来赫   赋也 李氏曰弋缴射也 郑笺之徃隂覆也口距人谓之赫   郑笺嗟尔朋友者亲而切磋之也 张氏曰如彼飞虫时亦弋获犹言千虑一得也 郑笺我以言告女既徃隂覆女女反赫我出言悖怒不受忠告 虞惇曰自此至终篇托为告其僚友之辞以反覆戒王之用小人也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囘遹职竞用力【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职主也凉谅同信也 朱注善背工为反覆也 郑笺克胜也   苏氏曰民之所以贪乱而不知止者职女信用反覆之人也上之害民如恐不胜故民日以邪僻由上之用力而竞之也   民之未戾职盗为宼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宼古苦故反戾与詈韵宼与予韵可与歌韵下三句各应上三句又韵之变格亦平去平上通韵】赋也 毛传戾定也   苏氏曰民之所以未定者职上有盗贼之臣为之宼也女苟信以为是不可则又曷为反背而詈我哉尔虽曰是非我所为然我既作尔歌矣 朱注言得其情且事已着明不可掩覆也 郑笺我已作女所行之歌女当受之而改悔也 吕氏曰此诗木厉王之乱在于用小人故于聼任之际屡致意焉   桑柔十六章八章章八句八章章六句   虞惇按此诗文繁理富义难遽晓诸家训释亦多异同而苏氏为优矣   云汉仍叔羙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此诗也   郑笺仍叔周大夫也春秋鲁桓公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孔疏考之桓五年上距宣王之崩七十六年至其初则百余年也春秋之世晋之知氏世称伯赵氏世称孟仍叔或亦世称叔非必即此仍叔也 吕氏曰宣王小雅始于六月言其功也大雅始于云汉言其心也无是心安得有是功哉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于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聼【上六句一韵下四句一韵】   赋也 许氏曰倬着大也 郑笺云汉天河也 孔疏河精上为天汉 郑笺昭光也 毛传回转也曹氏曰天汉起于东方经箕尾之间是为汉津委蛇向西南行至七星南而没此其回旋之度也 毛传荐重臻至也 朱注圭璧礼神之玉也 孔疏春官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璜礼北方圭璧总称也 郑笺卒尽也   郑笺天河水气精光转运于天时旱渇雨故宣王夜仰视云汉望其候焉 毛传瞻仰昊天不见雨候于是叹伤人之无辜而遇此丧乱饥馑也 郑笺为旱之故求于羣神无不祭也无所爱于三牲礼神之圭璧又已尽矣曾无聼我而兴云雨   旱既太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宁丁我躬【呉氏韵补临良中反皇矣临冲韩诗作隆冲此与七月卒章荡首章皆东侵同韵疑古人方音本相通也】   赋也 苏氏曰蕴结隆盛也 李氏曰说文虫虫旱气也 苏氏曰殄絶也郊天地也 郑笺宫宗庙也孔疏奠置之于地也瘗埋之于土也 毛传宗尊   也 钱氏曰克胜也 朱注临享也 郑笺斁败也毛传丁当也   郑笺为旱故洁祀不絶从郊而至宗庙奠瘗天地之神无不斋肃而尊敬之 毛传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礼瘗其物古者国有凶荒则索鬼神而祭之 苏氏曰宣王忧旱百神无所不举然后稷不能救上帝不复飨穷而无告故曰与其耗败下土宁使我躬当之无使人人被其患也 严氏曰在宫之神莫尊于后稷非不临顾我而力不足以胜旱灾在郊之神莫尊于上帝力足以胜旱灾而不肯临顾我 辅氏曰先郊后宫先尊后亲也   旱既太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赋也 毛传推去也 孔疏孑孤独之貌   郑笺旱既不可移去心动意惧有如雷霆近发于上朱氏曰大乱之后周之黎民仅有存者今又遇旱   灾将孑然无复有遗 苏氏曰是天不复使我有遗余也胡为尚不相畏哉先祖之业将于是摧灭矣   旱既太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羣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上去通韵】   赋也 毛传沮止也赫赫旱气也炎炎热气也大命近止民近死亡也 朱注羣公先正月令所谓雩祀百辟卿士之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者是也   苏氏曰旱既不止民咸曰我无所庇死期不逺莫有瞻顾而哀闵之者 郑笺百辟卿士雩祭所及者今曾无肯助我忧旱先祖文武又何为施忍于我不使天雨也 朱注于羣公先正但言其不见助父母先祖则以恩望之所谓垂涕泣而道之也   旱既太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羣公先正则不我闻吴天上帝宁俾我遯【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涤涤旱气也山无木川无水 王氏曰山枯川竭如涤濯然也 毛传魃旱神也惔燎之也郑笺惮畏也 毛传熏灼也 朱注遯逃也   郑笺旱既害于山川矣其气生魃而害益甚草木燋枯如见焚燎然 苏氏曰宣王所以祈旱者至矣而莫之答故曰苟我之不善不当天心则宁使我遯去以避贤者无以我故苦此庶民也   旱既太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憯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瘨病也 朱注憯曾也 孔疏祈年孟春祈谷于上帝孟冬祈来年于天宗是也 朱注方祭四方也社祭土神也 郑笺虞度也   苏氏曰始以旱故欲遯去以避贤者既又以为弃位以避忧患非人主之义故黾勉不去求济斯难 郑笺天何病我以旱曾不知为政何所失而致此害我祈丰年甚旱祭四方与社又不晚天曽不度知我心我肃事明神如是明神宜不恨怒于我我何由当遭此旱也 辅氏曰皆自反之辞   旱既太甚散无友纪鞫哉庶正疚哉冢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赋也 朱注纪纲纪也 郑笺鞫穷也庶正众官之长也 毛传周救也 郑笺里忧也   郑笺人君以羣臣为友凶年禄饩不足诸臣勤于事而困于食 苏氏曰旱既甚则国用空竭无以纲纪羣臣朋友故歴告之曰鞫矣疚矣然尚相戒以无所不周无以不能而止 严氏曰自庶官之长冢宰之官皆究心于祷祈赈救之事夙夜不遑以致劳瘁下至趣马也师氏也膳夫也左右之臣也人皆勉力救灾无有自谓不能而遂止者 郑笺王愁闷于不雨但仰天曰当如我之忧何 毛传嵗凶年谷不登则趣马不秣师氏弛其兵驰道不除祭事不县膳夫彻膳左右布而不修大夫不食梁士饮酒不乐   瞻仰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瞻仰昊天曷惠其宁赋也 毛传嘒众星貎 朱注昭明也 毛传假至也 吕氏曰赢余也 毛传戾定也   孔疏宣王以旱故瞻仰于昊天唯见嘒然光明之众星未有雨徴 朱注羣臣之竭其精诚助王昭假于天者已无余矣虽今死亡将尽不可以弃其前功当益求所以昭假者而修之 郑笺使女无弃成功者何但求为我身乃欲以安定众正也因复仰天曰当何时顺我之求令我心安乎渇雨之甚也得雨则心安云汉八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诸家训释无大异宁丁我躬宁俾我遯则苏氏为优靡人不周郑云赒给诸臣之困于食者昭假无赢云天之光耀升行不休无自赢缓之时衍说也先祖于摧改摧为嗺亦非是   崧髙尹吉甫羙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   郑笺尹吉甫申伯皆周卿士也尹官氏申国名竹书宣王七年王锡申伯命   崧髙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赋也 毛传山大而髙曰崧岳四岳也东岳岱南岳衡西岳华北岳恒骏大极至也 郑笺甫甫侯也申申伯也 毛传翰干也 王氏曰蕃蔽也   毛传尧之时姜氏为四伯掌四岳之祀述诸侯之职于周则有甫有申有齐有许也岳降神灵和气以生申甫之大功 郑笺四岳卿士之官掌四时者也因主方岳廵守之事徳当岳神之意而福兴其子孙歴虞夏商世有国土周之甫申齐许皆其苖裔甫侯申伯皆以贤知入为周桢干之臣四国有难则徃捍御之为之蕃屏四方恩泽不至则徃宣畅之甫侯相穆王训夏赎刑羙此俱出四岳故连言之 孔子闲居孔子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髙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此文武之徳也   亹亹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事式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亹亹勉也缵继于徃于于也 毛传谢周之南土也 郑笺式法也 孔疏召伯召穆公虎也 毛传登成也   郑笺亹亹然勉于徳之申伯以贤入为卿士佐王有功王欲使继其故诸侯之事徃作邑于谢使为侯伯南方之国皆统理之施其法度使召伯定其宅令徃居谢成法度于南邦世世持其政事传子孙也 孔疏必命召公者王肃云召公为司空主缮治也 李氏曰按史记申本侯爵曰申伯者命之为方伯也   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傅御迁其私人   赋也 傅庸城也 毛传彻治也 毛传御治事之官也 朱注私人家人也   孔疏召公既定申伯之居又告申伯以将封之意使为法度于南方之国因是故谢邑之人以改作国城孔疏又命召伯治理申伯国内土田正其井牧定   其赋税又命王治事之臣迁徙申伯之私人在京师者使从申伯共归其国也 钱氏曰葢自厉王贪暴而税法壊故于韩奕曰实亩实籍于江汉曰彻我疆土此云彻申伯土田中兴之绩于此可见 朱氏曰彻土田王者之大法故以命大臣迁私人王者之私恩故以命傅御   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有俶其城寝庙既成既成藐藐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伯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俶始作也 钱氏曰藐藐髙广貎 毛传蹻蹻壮貎钩膺樊缨也濯濯光明貎   郑笺申伯居谢之事召公营其位而作城郭及寝庙定其人神所处筑之已成告于王王乃锡申伯为将遣之 孔疏按巾车金路钩樊缨九就同姓以封申伯异姓而得此赐者以命为侯伯故车如上公   王遣申伯路车乗马我图尔居莫如南土锡尔介圭以作尔寳徃近王舅南土是保   赋也 朱注介圭诸侯之封圭 毛传寳瑞也 郑笺近辞也 毛传申伯宣王之舅也   郑笺王以正礼遣申伯之国故复有车马之赐因告之曰我谋女之所居无如南土之善 孔疏又特赐女以大圭谓桓圭九寸者也以为女之执瑞既赐其物又叹而送之徃矣此王之舅也当于南方之土安居之矣皆命遣之辞 吕氏曰介圭惟天子所服韩奕曰以其介圭入觐于王当是诸侯之瑞圭介之为言大也诗人羙大其圭而称之非周官之介圭也   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   赋也 郑笺迈行也饯送行饮酒也 毛传郿地名郑笺时王葢省岐周故饯于郿也还南者北就王命于岐周而还反也谢于诚归诚归于谢也 朱注峙积也 郑笺粻粮遄速也   王氏曰王既饯之申伯于是实归其国也曰信迈诚归见王之数留疑于行之不果故也 郑笺王使召公治申伯土界之所至峙其粮者令庐市有止宿之委积用是速申伯之行 吕氏曰是诗载封申伯如迁私人峙其粮莫不曲尽宣王之待元舅其恩意周浃综理微密如此 曹氏曰郿近岐周先王之庙在岐申伯受封则册命于先王之庙故王饥于郿也江汉言召伯之封亦曰于周受命 虞惇按三章曰彻申伯土田是治其田亩之赋税也此曰彻申伯土疆是正其封国之疆界也 孔疏地官遗人掌道路之委积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   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徒御啴啴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番如字与啴翰宪韵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番番勇武貎徒徒行者御御车者 郑笺啴啴安舒也戎汝也翰干也 毛传不显显也朱注宪法也   郑笺申伯之貎有威武番番然其入谢国车徒之行啴啴安舒言得礼也礼入国不驰 苏氏曰于是周人皆喜而相谓曰女有良翰矣文武是宪言其文武皆足法也   申伯之徳柔惠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   赋也 郑笺揉顺也 孔疏诵工师所诵之乐曲也郑笺硕大也 毛传肆长也   孔疏申伯以柔直之徳揉服万邦不顺之国使之皆顺其声誉闻达于四方是申伯之徳实羙大矣 郑笺今吉甫为此诵也其诗之意甚羙大风切申伯又使之长行善道以此赠申伯者送之令以为乐 王氏曰此雅也而谓之风则以辞不廹切而能感动人之善心故谓之风也 孔疏此诗之作主羙申伯而已申伯有徳王能建之羙申伯亦所以羙宣王也崧髙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此诗惟庸字之说不从郑余诸家皆同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上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下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烝民尹吉甫羙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申公説宣王命樊侯筑城于齐尹吉甫诗以送之孔疏仲山甫是樊国之君爵为侯而字仲山甫也周语称樊仲山甫谏宣王韦昭云食采于樊左传晋文公纳王王赐之樊邑则樊在东都之畿内 虞惇按竹书山甫城齐事在宣王之七年困学纪闻云鲁献公仲子曰山甫入辅周室食采于樊或即此樊侯也陈氏曰崧髙烝民皆尹吉甫赠行之诗而序诗者   皆以为羙宣王何也葢人君委任得人而僚友之间赋诗以相娯乐则人君之羙莫大焉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赋也 毛传烝众则法也 郑笺秉执也 毛传彝常懿羙也 朱注昭明也 郑笺假至也 毛传仲山甫樊侯也   朱注天生众民有物必有则葢自百骸九窍五脏而达之君臣父子夫妇长防朋友无非物也而莫不有法焉如视之明聼之聪貎之恭言之顺君臣有义父子有亲之类是也是乃民所执之常性故其情无不好此羙徳者而况天监视有周能以昭明之徳感格于下故天保佑之为生贤佐曰仲山甫则所以钟秀气而全其羙徳者又非特如凡民而已也 真氏曰盈天地之间莫非物也人亦物也事亦物也有是物即具是理所谓则也则者凖则之谓一定而不可易也彝而言秉者浑然一理具于吾心不可移夺若秉执然为其有此故于羙徳无不知好之者仁义忠信所谓羙徳也人无贤愚莫不好之也 严氏曰民皆秉此常性故皆好此懿徳于均禀同赋中而贤者独钟气之粹焉是有闗于国家盛衰之数而非偶然也朱氏曰惟天子昭明之徳格于天而天有保佑之   命故贤佐钟粹羙之徳其天性之本善者虽贤愚之所同而气禀之独厚者乃贤哲之所以异于人也孔疏天生众民有性有情性谓仁义礼智信也情谓喜怒哀乐好恶也五性本于五行六情本于六气礼运曰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是人性法五行也左传曰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六情法六气也性者生之质命者人所禀受也情者隂之数精内附着生流通也性生于阳以理执情生于隂以系念是性阳而情隂也性本五行者木行则仁金行则义火行则礼水行则智土行则信是也情本六气者好生于阳恶生于隂喜生于风怒生于雨哀生于晦乐生于明是也人之情性俱禀于天天不差忒则人亦有常故民所执持有常道莫不好羙徳之人也 李氏曰董仲舒曰宣王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灿然复兴诗人羙之而作上天佑之为生贤佐后世称颂至今不絶葢谓此诗也   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若赋去入通韵】赋也 郑笺令善也古训先王之遗典也力犹勤也毛传若顺赋布也   吕氏曰柔嘉维则不过其则也过其则斯为弱不得谓之柔嘉矣令仪令色小心翼翼表里柔嘉也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学问进修也天子是若明命使赋发而措之事业也此章葢备举仲山甫之徳 郑笺勤威仪者恪居官次不解于位也 严氏曰大臣以道事君而曰天子是顺何也顺者臣道也坤道也坤元承天顺也六二直方亦顺也事君尽礼顺也有犯无隐亦顺也将顺匡救皆出于忠爱无非顺也周语称樊仲山甫谏宣王然则天子是若非面从容悦之谓也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发【首二句无韵】   赋也 郑笺戎女也 朱注出承而布之也纳行而复之也喉舌所以出言也发发而应之也   吕氏曰仲山甫之职外则总领诸侯内则辅养君徳入则典司政本出则经营四方此章葢备举仲山甫之职 孔疏王有所言出而宣之下有所为纳而白之作王之喉舌布政教于畿外政教明羙四方诸侯莫不发应 朱注仲山甫葢以冡宰兼太保而太保抑其世官也欤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赋也 李氏曰肃肃严也 毛传将行也 郑笺若顺也顺否犹臧否也 朱注明明于理哲察于事解怠也   朱氏曰王命之严大臣固当奉而行之然明不足以知邦国之情则有便有不便必至于拂而不可行矣惟明足以察人情之从违而后奉行之际取舍曲当政令所以必行邦国所以维允也 朱注既明且哲者达于天下之事理顺而行之自然灾害不及其身可以保其禄位非趋利避害偷以全躯之谓也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   赋也 朱注茹纳也   孔疏人有常言人之恒性莫不柔濡者则茹食之坚刚者则吐出之喻见寡弱者则侵侮之强盛者则畏避之惟仲山甫不然不侮不畏即是不茹不吐既言其喻又言其实以充之 吕氏曰言仲山甫之徳刚柔不偏也 朱注观此则仲山甫之柔嘉非软羙之谓而保其身亦未尝枉己以狥人可知矣   人亦有言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平上去通韵】赋也 郑笺輶轻仪匹也爱惜也 朱注衮职王职也天子龙衮不敢斥言王阙故曰衮职也   郑笺人之言云徳甚轻然而众人寡能举之我与仪匹图之而未能也惟仲山甫独能举此徳而行之惜乎莫能助之者多仲山甫之徳归功言耳 黄氏曰助生于有所不足仲山甫能举人不能举之徳则无所不足矣无所不足何助之有故虽爱之而莫能助之 毛传衮冕者君之上服也仲山甫补之善补过也 朱注惟大人格君心之非未有不自举其徳而能补君之阙者也 徐氏曰此二章言仲山甫之贤各以人言起之见常情如此而仲山甫不然盖其羙徳之全所由独异于凡民也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防防每懐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   赋也 郑笺祖将行祀軷之祭也 朱注防防疾貎毛传东方齐也   苏氏曰王命仲山甫城齐祖祭而行其马业业而健其徒防防而敏犹常恐不及于事 郑笺以此车马命仲山甫乗之而行言其盛也 毛传古者诸侯之居逼隘则王者迁其邑而定其居葢去薄姑而迁于临淄也 虞惇按孔疏据史记太公封齐都营邱至五世胡公徙都薄姑子献公徙治临淄献公当夷王时与此传不合意者献公始迁至是而始备城郭之守欤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懐以慰其心   赋也 郑笺穆和也 毛传清风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   孔疏式遄其归周人爱仲山甫不欲使久在外也郑笺望之故欲其用是疾归也吉甫作此工歌之诵其调和人之性情如清风长养万物原以仲山甫述职多所思而劳故述其羙以慰安其心 曾氏曰赋政于外虽仲山甫之軄然保王躬补王阙尤所急也城彼东方其心永懐葢有所不安者吉甫深知之作诵而告以遄归所以安其心也   烝民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有物有则朱子之説至矣然郑笺所谓性法五行情法六气性生于阳以理执情生于隂以系念者周子太极图说所择取今并録之我仪图之从笺   韩奕尹吉甫羙宣王也能锡命诸侯   郑笺梁山于韩国之山最髙大为国之镇所望祀焉故羙大其貎奕奕然谓之韩奕韩姬姓之国也后为晋所灭大夫韩氏以为邑焉   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有倬其道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夙夜匪解防共尔位朕命不易干不庭方以佐戎辟【命弥吝反甸与命韵道与考韵觧与位韵易与辟韵下五句亦可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奕奕大也甸治也禹治梁山除水灾孔疏倬明貎 朱注韩国名侯爵武王之后也受命葢即位除丧以士服入见天子而聼命也 郑笺戎汝也 朱注防敬也 郑笺共恭同易改也 朱注榦正也不庭方不来庭之国也 郑笺辟君也王自谓也   苏氏曰将言韩侯故先叙其国曰梁山之下有倬然之道此韩侯之所从朝周以受命者也 孔疏缵戎祖考以下王命辞之略也 朱氏曰朕命不易示之以信也干不庭方以佐戎辟欲其敌王之忾也   四牡奕奕孔修且张韩侯入觐以其介圭入觐于王王锡韩侯淑旂绥章簟茀错衡衮赤舄钩膺镂锡鞹鞃浅幭鞗革金厄【张王章衡锡一韵舄幭厄一韵】   赋也 毛传修长张大也 郑笺诸侯秋见天子曰觐 朱注介圭封圭执之为贽以合瑞也 毛传淑善也交龙为旂绥大绥也 孔疏染鸟羽或旄牛尾为之注于旂干之首为表章也 郑笺簟茀漆簟为车蔽也 毛传错衡文衡也 孔疏衮以为衣画衮龙也赤舄赤色之舄也 郑笺钩膺樊缨也镂刻金也马眉上曰锡刻金饰之今当卢也 毛传鞹革也鞃轼中也 孔疏以革施轼之中央持车使牢固也 毛传浅虎皮浅毛也幭覆式也 孔疏幭礼记作幦周礼作防以浅毛之皮为幭也 郑笺鞗革辔首也金厄以金为小环纒搤之也   郑笺韩侯以常职来觐于王王多锡以厚之此觐乃受命先言受命者显其羙也 王氏曰淑旂绥章于绋后建之簟茀在后衡在左右钩膺镂锡鞹鞃浅幭鞗革金厄则皆在前 孔疏羙韩侯朝觐得礼以有徳见命而受此厚赐也按巾车玉路锡樊缨金路钩樊缨注云金路无锡有钩玉路非赐臣之物此言钩膺则金路矣而得有镂锡者葢特赐之使得施于金路也   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其殽维何炰鼈鲜鱼其防维何维笋及蒲其赠维何乗马路车笾豆有且侯氏燕胥【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祖将去而祀軷也 毛传屠地名 郑笺显父周之卿士也 毛传防菜殽也 郑笺笋竹萌也 毛传蒲蒲蒻也 郑笺且多貎 吕氏曰觐礼称来朝之诸侯曰侯氏 郑笺胥皆也   郑笺既觐而反国必祖者尊其所徃去则如始行焉祖于国外毕乃出宿示行不留也王既使显父饯之又使送以车马所以赠厚意也诸侯在京师未去者于显父饯之时皆来与燕其笾豆且然荣其多也   韩侯取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百两彭彭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诸娣从之祁祁如云韩侯顾之烂其盈门   赋也 郑笺汾王厉王也厉王流于彘在汾水之上时人因以号之姊妹之子曰甥 毛传蹶父卿士也里邑也诸娣诸媵也诸侯一取九女二国媵之 郑笺媵必娣侄从之独言娣举其贵者 毛传祁祁徐靓也如云众多也 郑笺烂粲烂也   朱注此韩侯既觐而还遂以亲迎也   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孔乐韩土川泽訏訏鲂鱼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庆既令居韩姞燕誉【平上通韵】   赋也 毛传姞蹶父姓也 郑笺相视攸所也 毛传訏訏甫甫大也噳噳众也猫似虎浅毛者也 朱注庆喜令善燕安也   郑笺蹶父甚武健为王使于天下国国皆至为其女韩侯夫人姞氏视其所居韩国最乐甚乐矣韩之国土也川泽寛大众鱼禽兽备有言饶富也蹶父既善韩土使韩姞嫁焉而居之韩姞则安之尽其妇道有显誉也 王氏曰韩侯取妻何豫于王政而诗言此者葢汾王失道王室既丧为诸侯所卑侮则王甥亦安能相攸惟宣王任贤使能然后汾王之甥更为乐国贤君所愿取而威仪备具光显如此乃所谓邦之荣懐也 吕氏曰古者任遇方面之臣既尽其礼复恤其私使之内外光显体安志宁然后能展布自竭为王室之屏翰诗人述宣王锡命诸侯而因道其嫁娶之盛其意葢在于此而王室尊安人情暇乐莫不在其中矣   溥彼韩城燕师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时百蛮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实墉实壑实亩实籍献其貔皮赤豹黄罴   赋也 郑笺溥大也 董氏曰燕召公之国也 毛传师众也韩侯之先祖武王之子也追貊戎狄国也奄抚也墉城壑池也 郑笺籍税也 毛传貔猛兽也   朱注韩初封时召公为司空王命以其众为筑此城如召伯营谢山甫城齐春秋诸侯城邢城楚丘之类也 郑笺韩侯先祖受先王之命封为韩侯居韩城为侯伯其州界外接蛮服因见使时节百蛮贡献之徃来今宣王以韩侯贤故于入觐使复其先祖之旧职赐之蛮服追貊之戎狄令抚柔其所受王畿北面之国因以其先祖侯伯之事尽予之 孔疏韩侯于是令其州内所有灭絶之国筑治是城濬深是壑井牧是田亩收敛是赋税皆使复于故常又令百蛮追貊献其貔兽之皮及赤豹黄罴之皮韩侯依旧法总领之羙韩侯之贤而王命得人也 钱氏曰宣王命召伯营谢以经畧南方命山甫城齐以镇抚东国此命韩侯为北国伯所以备玁狁也中兴制御之大计如此   韩奕六章章十二句   虞惇按有倬其道毛以为宣王平大乱命诸侯有倬然之道郑以为羙韩侯有倬然着明之道皆不若苏氏为简直以其介圭郑云觐于宣王而奉享礼贡国所出之寳按禹贡黑水西河惟雍州贡璆琳琅玕未尝贡介圭今从毛燕师所完郑云乃古平安时众民所筑完今从朱按竹书成王十二年王命燕师城韩朱子葢本此为说也   江汉尹吉甫羙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虞惇按后汉书东夷传殷武乙衰东夷盛遂分迁淮岱渐居中土周公征之定东夷厉王时淮夷入宼王命虢仲征之不克宣王复命召公伐而平之孔疏召穆公伐淮夷当在淮水之南鲁僖公伐   淮夷当在淮水之北淮之南北皆有夷也 陈氏曰淮夷之地不一徐州有夷则在淮北者也扬州有夷则在淮南者也江汉常武同言淮夷以地理考之曰江汉之浒者是淮南之夷也若在淮北则江汉非所由入之路也曰率彼淮浦省此徐土者是淮北之夷也若在淮南则徐土非聫接之地也严氏曰周兴西北岐丰去江汉最逺故淮夷最   难服成王初年淮夷同三监以叛其后又同奄以叛伯禽就封又同徐戎以叛至厉王之时四夷交侵宣王一命吉甫北方旋定继命方叔伐蛮荆其后又命召公平淮南之夷命皇父平淮北之夷南方之役至再至三必东土平然后西京安此江汉常武所以为宣王之终事而系之大雅之末也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来求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匪安匪舒淮夷来铺   赋也 苏氏曰浮浮水盛貎滔滔顺流貎淮夷夷之在淮上者 朱注铺陈也陈师以伐之也   郑笺江汉之水合而东流浮浮然 苏氏曰宣王自周而南出于江汉之间命召公率兵循江而下以伐淮夷行者皆莫敢安徐曰吾之来也惟淮夷是求是铺言用命也 朱氏曰诗无执讯获丑之事来求来铺而淮夷遂平可谓有征无战矣 许氏曰此章叙伐淮夷出师之事 吕氏曰按江汉合流之处去淮夷絶逺或者防江汉之师以伐之欤 林氏曰古者畿兵不出所以重内调兵诸侯各从其方之便髙宗伐楚葢裒荆旅武王伐商实用西土至于征徐以鲁平淮夷以江汉   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四方既平王国庶定时靡有争王心载宁【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洸洸武貎   郑笺召公既受命伐淮夷而服之复经营四方之国告成功于王 孔疏时无有叛戾乖争者王之心于是安宁也 朱注此章言既伐而成功也   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赋也 毛传召公召穆公也 朱注辟辟同彻井其田也 郑笺疚病棘急极中也   朱注江汉既平王又命召公辟四方之侵地而治其疆界 郑笺非可以兵病害之非可以兵急躁之也惟使来王国受政教之中正而已齐桓公经陈郑之间及伐山戎则违此言者 孔疏不以兵病害之谓所过之处不厚敛资财使民困敝也不以兵急躁之谓所与对战不多杀伤残害民命也 苏氏曰召公于是疆理其地至南海而止 许氏曰此章言经理旁国   王命召虎来旬来宣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锡尔祉   赋也 毛传旬徧也 苏氏曰宣布也 毛传召公召康公奭也 朱注予小子王自称也 毛传似嗣也 朱注肇开也 毛传敏疾也 朱注戎女公功也   孔疏王命召虎汝勤劳于徧服四方宣扬王命言其功大已悉知之 郑笺昔文王武王受命召康公为桢干之臣以正天下为虎之勤劳故述其祖之功以劝之 朱注今女无曰以予小子之故但自为嗣女召公之事开敏女功则我当锡女以祉福也 刘氏曰此述王命召公之辞终上章经营疆理之事而起下章之锡命也 朱氏曰此下皆述王册命召公与公复于王之辞也   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瓒人田命年平上去通韵】赋也 毛传厘赐也 郑笺秬鬯黒黍酒也谓之鬯者芬香条鬯也 毛传九命锡圭瓒秬鬯 孔疏卣中尊也 严氏曰孙炎云尊彝为上罍为下卣居中毛传文人文徳之人也 郑笺周岐周也   郑笺王赐召虎以鬯酒一尊使祭其宗庙告其先祖之有文徳者又欲尊显召虎故如岐周使虎受山川土田之赐命用其祖召康公受封之礼岐周周之所起为其先祖之灵故就之拜稽首者受王命策书也臣受恩无可报谢但言使君夀考而已 朱注古者爵人必于祖庙示不敢专也 孔疏上言用锡尔祉此言锡之之事   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夀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徳洽此四国【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对答扬称也 毛传考成也 朱注矢陈也   陈氏曰召虎受此休命以对扬于王下以告成于召公而祝天子以万夀也 朱氏曰明明天子以下召虎称愿其君之辞言武功之不可恃亦所以戒之也严氏曰宣王方以武功褒虎而虎乃以文徳勉王   葢不矜己之功而纳君于徳意度逺矣   江汉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四章无曰予小子郑笺云无自减损曰我小子耳与上文武受命意不相协卒章云王命召虎用召祖命故虎对王亦为召康公对成王命之辞天子万夀以下是也亦迂曲不可通告于文人朱注云文人文王也作召公考云作康公之庙器勒王防命之辞以考其成亦无所据俱不取   常武召穆公羙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朱注诗中无常武字召穆公特名其篇葢有二义有常徳以立武则可以武为常则不可此所以有羙而有戒也 徐氏曰按竹书纪年宣王三年王命大夫仲伐西戎五年夏六月尹吉甫帅师伐玁狁至于太原秋八月方叔帅师伐荆蛮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王帅师伐徐戎皇父休父从王伐徐戎次于淮王归自伐徐锡召穆公命厥后伐太原之戎不克伐条戎奔戎则败伐姜戎至于千亩则又败羙业不终惜哉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国【戎音汝士与师平上通韵祖父与戎韵戒与国去入通韵】   赋也 朱注卿士皇父之官也 郑笺南仲文王时武臣也大师皇父之兼官也 朱注戎兵器也郑笺显著乎昭察乎宣王之命卿士为大将也乃用其以南仲为大祖者今官大师字皇父者是也使之整齐六军之众治其兵甲之事命将必本其祖者因有世功于是尤显 孔疏师严器备当恭敬以临之戒惧以处之施仁惠于淮浦之旁国勿暴掠为民之害 董氏曰伐其暴乱所以惠之也   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   赋也 郑笺尹士周之世大夫也 朱注葢为内史掌策命卿士者也程伯休父周大夫也 孔疏行列也 毛传浦涯也 郑笺三事三农之事也绪业也孔疏上命元帅此乃命司马也王谓其内史大夫尹氏女当为策书命此程国之伯字休父者为大司马也楚语重黎氏世叙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宣王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 朱注上既命皇父此又命休父者葢王亲命大师以三公治军事而使内史命司马以六卿副之也 郑笺于军行之时令士众左右陈列而勅戒之使循淮浦之旁省视徐国之土地叛逆者军礼司马掌警戒又使豫告徐土之民云不久留处于是女三农之事皆就其业为其惊怖先以言安之 严氏曰率彼淮浦谓征淮夷也省此徐土谓征徐方也徐戎淮夷自伯禽就封之初同恶相济今又相挻而起故王亲征之 曹氏曰师之所聚荆棘生焉不留不处然后三农得以就绪刘氏曰此上两章皆言命戒将士之事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首二句无韵游与骚韵霆与惊韵】   赋也 朱注赫赫显也业业大也 毛传严威也舒徐保安也 郑笺作行也 朱注绍纠也游遨游也绎连络也骚扰动也   苏氏曰王之南征也人望其赫赫业业之威而畏之曰有严哉天子也 孔疏王乃舒徐而安行谓依于军法日行三十里 苏氏曰王师之行不疾不徐而徐之人莫不警动 郑笺其震惊徐国如雷霆之恐怖人然徐国则震惊而将服罪 李氏曰宣王出师先征淮夷后征徐国此兵方及淮而徐夷已震恐也四章言征淮五章言征徐末章言徐方之服也 钱氏曰徐大而淮夷小淮夷即徐州之夷而服属于徐者故此与卒章独言徐方也宣王即位凡五出师他皆命将独此亲董六师者穆王时徐戎僭号率九夷以伐宗周又居中国之地不得而不亲征也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赋也 郑笺进前也 朱注阚奋怒之貎 毛传虎之自怒虓然 陆氏曰言将帅之勇发于忠毅非激而怒之也 朱注铺布敦厚也 毛传濆涯也仍就也 郑笺丑众也   郑笺王奋扬其威武而震雷其声而勃怒其色前其虎臣之将阚然如虎之怒屯兵淮水大防之土以临敌就执其众之降服者 孔疏既败其根本又穷其枝叶 苏氏曰王师之所在截然无侵掠者 孙氏曰截彼淮浦葢师据形胜截淮浦以立营一以絶淮徐之声援一以防徐戎之奔逸也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緜緜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上三句平去通韵】   赋也 毛传啴啴盛貎 朱注翰羽也 毛传疾如飞鸷如翰苞本也濯大也   朱注如飞如翰疾也如江如汉众也如山不可动也如川不可御也緜緜不可絶也翼翼不可乱也不测不可知也不克不可胜也 孔疏此既服淮浦之后又进而伐徐也兵法有动有静静则不可惊扰故以山喻动则不可御止故以川喻 顾氏曰如山之苞营法也如川之流陈法也 曹氏曰先伐淮夷次征徐国先其小而易者后其大而难者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塞来平入通韵】   赋也 朱注犹道也 郑笺允信也 塞实也 毛传来庭来王庭也 郑笺回违也 还归振旅也苏氏曰王将大征徐国兵未及之徒以王道允塞而徐人来服矣 郑笺所谓善战者不阵 朱注王道甚大而逺方懐之非独兵威然也序所谓因以为戒者此也 曹氏曰宣王北伐玁狁西征羗戎南威荆蛮独徐方未服今徐方来庭则四方平矣 刘氏曰武成则戒黩曰还归者止于义也   常武六章章八句   虞惇按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毛传云王命南仲于大祖皇父为大师孔氏申之以王命南仲为卿士皇父为大师皆于大祖之庙此曲説也元帅止一人不应二人并命况王命南仲见于小雅明是文王之臣薄伐玁狁者宣王之将南仲则传无闻焉当以郑説为正三事就绪毛云立三有事之臣今亦从郑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壊也   郑笺凡伯天子大夫也春秋隐公七年天王使凡伯来聘 虞惇按此诗之凡伯或以为即厉王时之凡伯非也厉王之后共和摄政凡十四年又宣王在位十六年至幽王三年嬖褒姒八年立伯服九年王室始骚中间相距六七十年板之诗曰老夫灌灌是凡伯作诗时年已老矣岂能至幽王时尚存耶郑氏引春秋凡伯来聘葢以证周之世卿有凡伯非谓即春秋之凡伯也于家父仍叔亦然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邦靡有定士民其瘵蟊贼蟊疾靡有夷届罪罟不收靡有夷瘳赋也 毛传昊天斥王也 郑笺惠爱也 毛传填久厉恶瘵病也 孔疏蟊贼害苖之虫也 朱注疾害也夷平也 郑笺届极也 朱注罟网也 毛传瘳愈也   朱注此刺幽王嬖褒姒任奄人以致乱之诗 郑笺王不爱我下民甚矣天下不安王乃下此大恶以败乱之邦国骚扰士民劳病其为残酷如蟊贼之害禾稼然无有止息时施刑罪以罗网天下而不收敛亦无止息时 苏氏曰国有所定则民受其福无所定则民受其病于是有小人为之蟊贼刑罪为之网罟凡此皆民之所以病也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说之【上下以夺说分韵上田人韵下二罪字韵与生民卒章同有收不入韵】   赋也 郑笺覆犹反也 毛传收拘也 说赦也郑笺此言王削黜诸侯及卿大夫无罪者 钱氏曰罪罟之设葢以刑罚为防穽因而夺取所有所以成其为蟊贼也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赋也 毛传哲知也 郑笺城犹国也 朱注倾覆懿羙也哲妇斥褒姒也 郑笺枭鸱恶声之鸟也长舌喻多言也 朱注阶梯也 欧阳氏曰寺奄人也欧阳氏曰士多才智为谋虑则能兴人之国妇有才智干外事则倾败人之国 王氏曰妇人以无非无仪为善无所事哲哲则足以倾城而已 李氏曰顔师古云懿厥哲妇幽王以哲妇为羙 郑笺今王之乱政非从天而下但从妇人出耳又非有人教王为恶诲王为乱者惟信爱妇寺用其言故也 辅氏曰此言其致乱之由也 朱注妇寺二者尝相倚为奸不可不并以为戒欧阳公言宦者之祸甚于女宠尤为深切 钱氏曰此诗次江汉常武之后有深意焉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所谓哲夫指召虎仲山甫皇父休父之属也以诸臣经营十数年而不足以褒姒一笑灭之而有余凡伯同姓世卿葢恫乎其言之矣   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如贾三倍君子是识妇无公事休其蚕织【上去入通韵】   赋也 郑笺鞫穷也 毛传忮害忒变也 郑笺谮不信也竟终也胡何慝恶也 朱注贾居货者也三倍获利多也公事朝廷之事蚕织妇人之业   郑笺妇人之长舌者好以智辨穷屈人忮害转变其言无常始于不信终于背违岂肯自谓不得中乎反云我言何用为恶 孔疏恶而不知其非故可痛伤也 郑笺贾物而有三倍之利者小人所宜知也君子反知之非其宜也今妇人休其蚕桑织絍之职而与朝廷之事其为非宜亦犹是也 毛传妇人无与外政虽王后犹以蚕织为事   天何以刺何神不富舍尔介狄维予胥忌不吊不祥威仪不类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富方二反】   赋也 毛传刺责富福也 苏氏曰介大吊闵也毛传类善也   朱注天何用责王神何用不福王哉以王信用妇人之故也是必将有夷狄之大患今王舍之不忌而反以我之正言不讳为忌何哉夫天之降不祥庻几王惧而自修今王遇灾而不恤又不慎其威仪又无善人以辅之则国之殄瘁宜矣 辅氏曰夷狄隂类也自古宠任妇人者多致夷狄之祸 真氏曰危乱之君不忌其所当忌而惟忌忠臣义士之正己者千古一辙所以沦胥于亡也 谢氏曰国有贤人如一身之有元气元气亡则身丧贤人亡则国危 虞惇按左传椒举曰周幽为太室之盟戎狄叛之国语史伯曰申缯西戎方强王室方骚所谓介狄也   天之降罔维其优矣人之云亡心之忧矣天之降罔维其几矣人之云亡心之悲矣【隔句韵平上通韵】   赋也 朱注罔罟优多也 郑笺几近也   严氏曰天降祸以为罗网多于前矣 谢氏曰葢因民之防罔而益重人亡之痛也 钱氏曰所悲者不在身之将死而在人之云亡其人若存犹可以回天心而维国祚也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无不克巩无忝皇祖式救尔后【后音戸先与天韵后与祖韵巩字不入韵】   兴也 郑笺觱沸泉涌貎槛泉泉正出者 朱注藐藐髙逺貎 毛传巩固也   郑笺涌泉之源所由者深喻己之忧所从来久也不先己不后己怪何故正当之 李氏曰天虽髙逺然仁爱人君无不能巩固其命王茍侧身修行改过自新上焉有以继其祖宗则下焉可以救其子孙也严氏曰幽王大乱至此凡伯尚欲救之拳拳之忠不能自已也   曕卬七章三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   虞惇按时维妇寺毛郑俱训寺为近谓近爱妇人今从欧阳氏妇妇人也寺寺人也从来宦官宫妾未有不相比为乱者观召旻昏椓靡共则幽王之信任奄人葢可证也人之云亡郑云贤人皆言奔亡亦非是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壊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   苏氏曰因诗首章称旻天卒章称召公故谓之召旻以别小旻而已序云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葢亦衍説矣   昊天疾威天笃降丧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赋也 郑笺天斥王也 苏氏曰笃厚也 郑笺瘨病卒尽也 苏氏曰居国中也圉边陲也 郑笺荒虚也   朱注此刺幽王任用小人以致饥馑侵削之诗也   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昏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邦赋也 毛传讧溃也 郑笺昏椓奄人也昏其官名也椓椓毁隂者也 朱注共供同 毛传溃溃乱也朱注回遹邪僻也 苏氏曰靖安也 郑笺夷灭   也   苏氏曰天降罔以执有罪使小人为蟊贼以溃其内昏奄椓毁之人亦莫肯供其职事皆溃溃然惟邪是行安然而夷灭其国 胡氏曰犬戎之害在外小人之害在内幽王之乱国者小人也故曰蟊贼内讧孔疏奄者防守门閤亲近人主凡人之君闇于善恶以其少小惯习朝夕给使顾访无猜惮之心恩狎有可悦之色且其人久处宫掖颇晓旧章常近牀笫探知主意或乃色和貎厚挟术懐奸或乃防对敏才饰巧乱实愚主谓其智足匡时忠能辅国信而使之亲而任之国之灭亡多由此作   臯臯訿訿曾不知其玷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   赋也 毛传臯臯顽不知道也訿訿窳不供事也郑笺玷缺也 朱注填久也   朱注小人在位而王不知其缺君子戒慎恐惧久而不宁其位乃更见贬黜颠倒错乱如此   如彼嵗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此章韵未详】   赋也 毛传溃遂也 孔疏栖苴草枯栖于木上者朱注相视也 郑笺溃乱也   郑笺王无恩惠于天下天下之人如旱水之草皆枯槁无润泽如树上之栖苴 苏氏曰君子以是相其国知其溃乱不久也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富方二反疚音几平上去通韵引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时是也 郑笺疏麤也谓粝米也米之率粝十粺九凿八侍御七 毛传替废也 郑笺职主也 毛传兄况同滋也引长也   苏氏曰先王之世天下富乐固不若是之穷也至于今世人民疲病亦未有若此之甚者葢指幽王大乱时也 郑笺彼贤者禄薄食麤而此昏椓之党反食精粺汝小人耳何不自废退使贤者得进乃复主长此为乱之事乎责之也 朱氏曰前刺王任用小人此刺小人知进而不知退也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宏不烖我躬【中与躬韵竭与害去入通韵频不入韵】   比也 毛传频厓也 郑笺溥徧也   朱注池水之钟也泉水之发也池之竭由外之不入泉之竭由内之不出喻祸乱有所从起而今不云然也 郑笺池之溢由外灌焉今竭矣王犹池也政之乱由外无贤臣益之泉者中水生则益深今竭矣王犹泉也政之乱由内有小人害之 李氏曰今时徧有此内外之害矣小人犹复专益大之是岂不烖我躬乎 钱氏曰池竭自频外有贼之者也泉竭自中内有害之者也蟊贼蠡疾表里为奸故王泽日竭而王不知也   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于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旧音忌思哉旧平上去通韵】   赋也 郑笺先王文武也召公召康公也 毛传辟开蹙促也   苏氏曰文王之世周公治内召公治外故周人之诗谓之周南诸侯之诗谓之召南所谓日辟国百里者言文王之化自北而南至于江汉之间服从之国日益众及虞芮质成而其旁诸侯闻之相率归周者四十余国焉今幽王之时犬戎内侵诸侯外叛所谓日蹙国也 许氏曰既悲伤之又思有以救之惟今之人岂不尚有旧徳乎何为而不用也凡伯爱王之至故责望于王之深如此 刘氏曰此诗居变雅之终而慨然有懐于文武召公之盛以见乱极思治之理其犹下泉之终变风欤 王氏曰国风终于羙周公二雅终于思召公葢伤衰乱之极非周召不能救也召旻七章四章章五句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昏椓靡共自毛郑而下皆主幽王信用奄人惟集注不从今按瞻仰时维妇寺正与此篇昏椓相合集注于妇寺已主奄人立说何于此独反不然今从旧池之竭矣郑云王犹泉也政之乱由内无贤妃助之今按此章但指蟊贼内讧无刺褒姒之说所云蟊贼即昏椓也泉竭自中亦当指蟊贼今以臆见僣易之   荡之什十一篇九十二章七百六十九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六下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七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周颂   郑谱曰周颂者周室成功致太平德洽之诗其作在周公摄政成王即位之初颂之言容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无不覆焘无不持载此之谓容于是和乐兴焉颂声乃作 春秋传吴季札请观周乐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远而不擕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 苏氏曰周颂皆有所施于礼乐盖因礼而作颂非如风雅之诗有徒作而不用者也 虞惇按颂之言容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周颂三十一篇或有非告神之诗如烈文有客振鹭臣工武赉桓及敬之小毖闵予小子之类先儒尝疑之今按烈文臣工振鹭有客皆助祭之诗武奏大武赉封于庙皆庙中之诗桓类祃亦祭祀之诗闵予小子朝庙之诗惟敬之小毖不言庙而承谋庙之下当亦于庙进戒于庙求助则亦宗庙之诗也其他郊北明堂耤田祈谷山川岳渎无一而非祭祀之诗而或以颂为颂美功德非必告神明者误矣 孔疏商颂虽祭祀之歌祭先王之庙述其生时之功正是死后颂功非以成功告神其体异于周颂也若鲁颂咏僖公功德才如变风之美者耳又与商颂异也 黄氏曰録鲁颂所以尊周公存商颂所以仁先代成德曰风雅既有正变颂亦有正变清庙至般正颂也鲁殷之颂颂之变也   周颂清庙之什   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郑笺清庙者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宫也天德清明文王象焉故祭之而歌此诗庙之言貌也死者精神不可得而见但立宫室象貌之 张氏曰治人之道尚明故施政之堂曰明堂事神之道尚洁故文王之庙曰清庙 申公説清庙周公成洛也奉成王见诸侯作明堂宗祀文王以配昊天上帝率诸侯祀之而作此乐歌 钱氏曰清庙我将同为宗祀文王之诗以序及蔡邕独断之説考之我将是季秋大飨帝时所用清庙乃洛邑初成特奉文王配帝之乐歌即雒诰王肇称殷礼祀于新邑者是也 朱注书称王在新邑烝祭歳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实周公摄政之七年而此其升歌之辞也书大传曰周公升歌清庙茍在庙中尝见文王者愀然如复见文王焉乐记曰清庙之瑟朱而疏越一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郑氏曰朱练朱练则声浊越瑟底孔也疏之使声迟也倡发歌句也三叹三人从叹之也孔氏曰乐歌文王之道不极音声故但以熟广孔少倡寡和此音有德传之无穷是有余音不已也汉因秦乐干豆上奏登歌独上歌不以筦乱人声欲在位者徧闻之犹古清庙之歌也 程氏曰朱声浊疏越声迟丝本取声而贵于迟浊者正与元酒大羮荐味而弃味者同意故曰有遗音有遗味也 孔疏礼记每云升歌清庙然则祭宗庙之盛歌文王之德莫重于清庙故为周颂之首 逸斋曰王褒四子讲德论曰昔周公咏文王之德而作清庙国语亦以时迈思文为周文公之颂则周颂盖周公作也   于穆清庙肃雝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韵未详】   赋也 毛传于叹辞 朱注穆深远也 孔疏肃然清静谓之清庙 毛传肃敬雝和也 朱注显明相助也谓助祭之公卿诸侯也多士与祭执事者也毛传秉执也 郑笺对配越于也 朱注骏大而疾也承尊奉也 毛传射厌也 朱注斯辞也   苏氏曰于穆哉此清静之庙所以祀文王也有肃肃其敬雝雝其和者实显相其礼文王没矣其神在天其主在庙多士之助祭者亦皆不忘秉持其德以对其在天而奔走其在庙者 郑笺是不光显文王之德欤言光显之也是不承顺文王之志意欤言承顺之也此文王之德人无厌之 许氏曰文王之德不可名言言助祭之人敬且和与执行文王之德是即文王之德之所在也其心足以对在天之神明乃可以尽骏奔走之职事助祭之臣且如是则主祭之君可知 钱氏曰秉文之德者显相之诸侯济济之多士皆有一文王之德持于心而不散也对越在天即显也骏奔走在庙即承也   清庙一章八句   虞惇按周颂三十一篇毎篇止一章朱子集注自维天之命以下一章分为数节非诗之旧也今仍合为一章朱子云周颂多不叶韵疑自有和声相叶清庙之瑟朱而疏越一唱而三叹叹即和声也顾炎武氏云周颂之诗多若韵若不韵者意古人之歌必自有音节而今不可考矣阙之可也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苏氏曰文王受命未终而没周公成王继之天下太平以为文王之德之致也故以告之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韵未详】   赋也 郑笺天命即天道也 朱注纯不杂也 苏氏曰假大也 郑笺溢盈也 欧阳氏曰如水之溢而旁及也 朱注收受也 郑笺骏大惠顺也曾犹重也自孙之子而下事先祖皆称曾孙   郑笺天之道于乎美哉动而不止行而不已 程氏曰言天之自然者曰天道言天之赋与万物者曰天命天命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纯则无二无杂不已则无间断先后 郑笺美其与天同功也 苏氏曰文王亦既没矣而其德美不亡以大盈溢于我我既收之以成太平天命之不已也如此今将以大顺文王之心惟我子孙世益厚之 李氏曰后世当大顺文王而益厚之则可以保太平之业也 辅氏曰骏惠我文王自期之辞也曾孙笃之望后人之也   维天之命一章八句   虞惇按毛传孟仲子曰大哉天命之无极而美周之礼也郑笺我其收之以制法度谓为周礼六官之职也文王之德无所不包而毛郑以制礼立言所见亦偏矣朱注何之为假声之转也恤之为溢字之讹也盖据左传何以恤我之文今左传杜注以此为逸诗况就诗説诗不烦改经从传又诗序辨此诗无告太平之意然则清庙一章亦无成洛邑朝诸侯之意不知朱子何以取之维清之奏象舞烈文之即政助祭序必有所据而云然而朱子概不取今俱仍其旧   维清奏象舞也   苏氏曰象文王之乐所谓象箾者盖文舞也文王之舞谓之象武王之舞谓之武将舞象则先歌维清故其序曰奏象舞而其辞称文王将舞武则先歌武故其序曰奏大武而其辞称武王记曰十三舞勺勺大武也十五舞象象象箾也 严氏曰仲尼燕居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古乐歌者在上以人歌者皆曰升歌匏竹在下以管奏者皆曰下管春官大师帅瞽登歌下管奏乐器虞书曰下管鼗鼓是也清庙以人歌之自宜升象以管奏之自宜下 贾氏曰舞象箾而歌维清盖以诗为乐章与舞人为节 申公説亦祭文王于明堂而奏象舞之诗   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典与禋韵成与祯韵平上通韵】   赋也 王氏曰缉续熙广也 毛传典法也肇始禋祀也 郑笺周礼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毛传迄至祯祥也   王氏曰此清明而缉熙者文王之典也 黄氏曰清以言其清明也缉以言其周密也熙以言其广大也文王之德不可形容而文王之典着见于天下曰典则礼乐法度皆是也 李氏曰自文王始受命祭天其后王业有成至今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周之祯祥实本于此矣   维清一章五句   虞惇按郑笺以象舞为象用兵时刺伐之舞以文王之典为征伐之法皆非也象舞盖象文王功德之舞非象其征伐即左传所谓象箾南籥者乃文舞也诗但言文王之典絶无征伐之意武之章言胜殷遏刘耆定尔功乃是象武王伐纣之事故纪云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朱干玉戚所谓武舞也孔頴达以下管象之象为象武不指此诗愚意若下管象之象为武则下文何以又言舞大武若以清庙维清俱文王之乐不应一升一下则下管鼗鼓管自堂下之乐仲尼燕居示德示事之説甚明不必以明堂位郑注为拘也东莱吕氏又谓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为肇禋愚意若以宗祀文王为肇禋则迄用有成文何所指若以文王三分服事不应祀天则皇矣之诗是类是祃注云类祭天也是文王固尝祀天矣集注则云此诗疑有阙文焉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孔疏周公居摄七年致政成王成王用朝享之礼祭祖考因而戒诸侯 苏氏曰古之儒者皆言武王崩成王幼不能践祚周公摄天子位以为政七年而后反余考于诗书无之古者君薨世子即位谅闇而听于冡宰三年盖免丧而复成王之终丧也以幼不能听政而听于周公七年而复故书称武王崩三监及淮夷畔周公相成王以黜商有大政令未尝不称王命也然则成王既已即位矣成王虽即位而不能治王事故未尝即政是以周公当国而治事非摄其位盖行其事也其后七年退而复辟则成王于是即政亦非复其位盖复其事也故此诗之序曰成王即政即政非即位也茍成王有即位有即政则周公之未尝摄位明矣 虞惇按服防左传注曰烈文成王初即洛邑诸侯助祭之乐歌也   烈文辟公锡兹祉福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维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于乎前王不忘【公邦崇功一韵疆皇忘一韵周颂韵多错综不可尽晓今就所知者稍别之】   赋也 毛传烈光也 孔疏辟公诸侯也 朱注封封殖也靡汰侈也 毛传戎大也 朱注皇大也欧阳氏曰成王朝享于庙呼助祭之诸侯而告之曰有光明文章之辟公锡我以此祉福矣 朱注言诸侯助祭使我获福是诸侯锡此祉福而惠我以无疆使我子孙永保之也 苏氏曰因戒之无封以专利无靡以伤财则王尊之矣念其先祖之功则继其序者益大矣勤于择人则四方顺之矣敏于修德则百辟宪之矣孔疏我前王文武勤行此道故人称颂之不忘汝   辟公宜效法前王也 朱注此戒饬而劝勉之也烈文一章十三句   虞惇按锡兹祉福郑笺云天锡之以祉福语意似泛不若朱子即指助祭之福但朱子以念兹戎功为助祭锡福之大功则非也无封靡于尔邦四句毛郑多衍説集注亦无发明今从苏氏诗序成王即政诸侯助祭是言此诗所由作诗序辨以为诗中无即政之意然则清庙又何尝有成雒邑之意乎先儒传授必有所本未可轻废也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郑笺先王谓太王已下先公诸至不窋 苏氏曰祀时祀也周之初时祀犹及先公 孔疏经但述先王而序并及先公者举王迹所自起也昊天有成命经无地而序言地般经无海而序言海亦此类也   天作髙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行户郎反末句无韵】   赋也 郑笺髙山岐山也 胡氏曰荒奄也 郑笺彼彼万民也徂往也程氏曰夷平也 郑笺行道也郑笺天生此髙山太王自豳迁焉彼万民居岐   邦者皆筑作宫室以为常居文王则能安之 严氏曰彼民又皆徂往而归岐昔之险阻今为平夷之道矣大王文王之业子孙当世守而不坠也   天作一章七句   虞惇按彼徂矣岐后汉书西南夷传作彼岨者岐故朱子云岨险僻之意今就诗説诗不烦改字仍作徂韩诗薛君章句亦曰徂往也説苑尹文对齐宣王引诗岐有夷之行是彼徂矣句岐有夷之行句苏頴滨严华谷从之然据汉书则当彼岨矣岐四字为句今仍之有夷之行郑笺云岐邦之君有狡易之道引易系辞易知易从为説殊属赘义彼作矣彼徂矣郑笺作彼万民似于两彼字相关应较之朱注为长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孔疏此郊祀天地之乐歌也于南郊祀所感之天神于北郊祭神州之地祗王者之有天下乃天地同助经言天而不及地者言天可以兼地也 虞惇按周礼大司乐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夏日至于泽中之方 奏乐八变则地祗皆出后世天地分祭皆以周礼为凖昊天有成命之诗郊祀天地也诗文言天而不言地于是説者纷纷或以为此祀成王而非祀天地或以为此一诗而两用如秋冬报之丰年夫以为祀成王而非祀天地者此排撃小序之説非定论也以为一诗两用而歌于泽中之方丘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岂有是理哉苏轼圆丘合祭六议劄子曰古者祀上帝则并祀地只诗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帝也此乃合祭天地经之明文愚以为信然古者天地合祭非昉于周虞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夫自上帝六宗山川羣神莫不毕告而独不告地只则知类于上帝地只已在其中矣周书武王克商庚戌柴望大告武成柴祭上帝也望祭山川也自上帝而及山川皆以武成祭告而独不告地祗则知地祗已从祀于上帝周之时未尝不合祭天地也即如周颂三十一篇自昊天有成命之外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也丰年秋冬报也载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良耜秋报社稷也桓讲武类祃也般巡守祀四岳河海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莫不徧举而独无一诗为地祗而作向非天地合祭则岂地祗独不在祀典之列而祭地祗之乐歌又独可以祭天之诗假借而用之乎中庸曰郊社之礼所以祀上帝也以郊社为事上帝则地祗之从上帝可知王者父天母地母不得别父地不得殊天祭天地而特歌昊天犹称父而不称母统于尊也宋李君弼据此诗以为天地合祭而不信南北郊之説李迂仲诗集解亦主之故敢援苏子瞻之议以为证而复详论之如此孔氏正义以为祭感生帝盖惑于郑氏谶纬之説不足为信也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韵未详】   赋也 毛传二后文武也 朱注宥宏深也密静谧也 苏氏曰单尽也 严氏曰肆故也 郑笺靖安也 朱氏曰天祚周以天下既有定命矣文武受之成此王功不敢自安逸惟夙夜积德以为受命之基者宏深而静密又能续而广之尽其心而不懈故能安靖天下而保受命也   昊天有成命一章七句   虞惇按朱子集注云此诗多道成王之德疑祀成王之诗经文成王不敢康成王者即成王诵武王之子也诗序辨复极辟毛郑成此王功之説而援国语为证复参以欧阳之本义今按欧阳氏曰周颂昊天有成命曰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二后者文武也成王者成王也犹文王之为文王武王之为武王也昊天有成命当是康王已后之诗而毛郑以颂皆成王时作遂以成王为成此王功不敢康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所谓成康者成王康王也执竞当是昭王已后之诗而毛郑以为成大功而安之则皆以为武王也噫嘻曰噫嘻成王者亦成王也而毛郑亦皆以为武王由信其已説以颂皆成王时作也诗所谓成王者成王也成康者成王康王也岂不简且直哉而毛郑之説岂不迂而曲也欧阳氏之言辨矣而未然也若以成王不敢康及噫嘻成王之即为成王则成王之孚又何以不为成王也书曰自成汤至于帝乙成王畏相又曰惟助成王德显而商颂亦曰武王靡不胜然则书之成王岂成王而商颂之武王又岂即武王哉何彼秾矣曰平王之孙朱子固未尝以为东迁之平王矣何独于此而必以为成王康王也周公当成王时制作礼乐郊庙之歌皆经手定不应祀武王之诗至昭王而始作班固言成康汲而颂声寝则成康之后不容复有颂厠于我将天作之间国语金奏肆夏樊遏渠孔疏引吕叔玉云肆夏时迈也樊遏执竞也渠思文也此即周礼九夏之三朱子于时迈之注亦既引此为説矣若以执竞为昭王以后之诗则何以周公先列之于九夏也朱子但主辟序而不顾其説之自相矛盾不知其适足以见旧説之可信而颂之决非康昭以后之诗可知也况国语道成王之德韦昭注云是诗道文武能成其王德而所谓始于德让中于信寛终于固和故曰成者原未尝即指成王之諡朱子援以为据盖亦考之不详至苏氏所云成王非基命之君而周之奄有四方非自成康始者尤为深切之论不得以説经之异同而遂诋为北郊集议之余忿也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   孔疏即孝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也月令季秋是月也大飨帝 朱氏曰明堂之制始于黄帝之合宫有虞谓之总章夏谓之世室商谓之重屋周谓之明堂 程氏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气之始也万物成形于帝而人成形于父故季秋享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成物之时也 陈氏曰古者祭天于圜丘扫地而行事器用陶匏牲用犊其礼极简圣人之意以为未足以尽其委曲故于季秋之月有大飨之礼焉天即帝也郊而曰天所以尊之也故以后稷配焉后稷远矣配稷于郊亦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所以亲之也以文王配焉文王亲也配文王于明堂亦以亲文王也尊尊而亲亲周道备矣然则郊者古礼而明堂者周制也周公以义起之也 朱子语类问帝即天天即帝而分祭何也曰为坛而祭故谓之天祭于屋下而以神祗事之故谓之帝 曹氏曰以天道事之则藁秸以为席陶匏以为器茧栗之牲扫地而祭所以尊之也以帝道事之则牛羊以为牲簠簋以为器鼎俎之实其荐用熟所以亲之也 胡氏曰文王已有庙矣季秋享帝而奉文王配焉不可于七庙中独举大礼于一庙故迎主致之明堂以配帝也祭帝必于明堂者帝出震而宰万物犹向明而治天下也虞惇按六经之文或言天或言昊天或言上帝   或言昊天上帝或言五帝今考陈氏礼书云言天则百神皆预言昊天上帝则统乎天者言五帝则无预乎昊天上帝言上帝则五帝兼存焉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则明堂之祀上帝其为昊天上帝及五帝可知也易曰先生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配祖者天也配考者兼五帝也是合天与五帝而谓之上帝也郑康成以上帝为五帝而不及天王肃以上帝为昊天上帝而不及五帝其説与礼经皆不合五帝之文诗书无之唯见于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因吉土以飨于郊家语孔子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盖五帝者天之贵神主五方之事者固不出于天之外也陈氏曰五帝与昊天同称帝不与昊天同称天犹诸侯与天子同称君不与天子同称王最为得之后世立青帝赤帝黄帝白帝之祠后儒又加以灵威仰赤熛怒白招拒汁光纪含枢纽之号后又分而为六天大抵其説多出于谶纬不足为据也 又按朱子语类问祀文王于明堂周公以义起之非古礼也不知周公而后将以文王配耶以时王之父配耶曰诸儒持此二义至今未决且周公制礼不知在武王之时成王之时若在成王时则文王乃其祖也问继周公者当何如曰只以有功者配之顾梦麟曰明堂之作不始于周公自武王时已有之乐记曰武王克殷祀于明堂而民知孝是也且不独武王有之淮南子曰神农之世祀以明堂新论曰神农氏祀明堂有盖而无四方通典曰黄帝拜祀上帝于明堂则明堂为祭祀之所上古已然惟宗祀文王配上帝之礼则昉于周公文王有盛德宜享此盛礼故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后世不达此义误执严父之説以为凡有天下者必尊崇其父以配天而后为孝西汉孝武建明堂固以髙祖配矣其后又以景帝配唐初以元帝配后以髙祖太宗配孝和时以髙宗配明皇时以睿宗配永泰时以肃宗配元和时以顺宗配穆宗即位以宪宗配宋初以宣祖配后以太祖配既而眞仁英神徽诸宗皆相继而配莫有能正其失者惟东汉明帝时以光武配明堂迄章安而后不变识者称为近古善乎司马光之推言之也曰孝子之心谁不欲尊其父者圣人制礼以为之极不敢逾也故祖已训髙宗曰祀无丰于昵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盖孔子以周公有圣人之德成太平之业制礼作乐而文王适其父也故引之以证圣人之德莫大于孝非谓凡有天下者皆当以父配天然后为孝也朱子亦曰此是周公创立一法如此将文王配天永为定制以后稷配郊推之曰可见后世妄将严父之説乱了斯言足破千古之惑   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飨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牛音疑右音以享方飨韵牛右韵俱平上通韵隋书宇文恺传引诗作维牛维羊则羊与飨韵右字不入韵矣后三句无韵】   赋也 郑笺将奉也 毛传享献也 郑笺右助也仪则式象也 毛传刑法也 郑笺受福曰嘏时是也 郑笺我奉我享祭之羊牛充盛肥腯庶神飨其德而右助之我仪则式象法行文王之常道以绥靖天下维受福于文王文王既右而飨之矣 严氏曰我所将享者惟羊牛而已礼之常也天其右而享我乎盖不敢必也天之所享不在于物我法文王之典以安四方惟天惠民惟文王之典足以安民天福文王则必右而享我矣其右之者不敢必之辞也既右之者自必之辞也   李氏曰虽曰享我之祭我岂可自满哉当夙兴夜寐亹亹怵惕畏天之威然后可以保太平之业也 辅氏曰夙夜畏天之威则仪式刑者益   至而安靖四方者益乆此所以能保天与文王降鍳之意也 吕氏曰明堂祀上帝而文王配焉虽文王之乐歌必先言祀天而后言祀文王也维天其右之言祀天也伊嘏文王既右享之言祀文王也于天维庶其享之不敢加一辞焉于文王则言仪式其典日靖四方天不待赞法文王所以法天也卒章维言畏天之威而不及文王者统于尊也畏天所以畏文王也天与文王一也 孔疏礼郊用特牲祭统云燔柴于泰坛祭天用骍犊则明堂祭天止当用特牛矣而得有羊者夫祭天以物莫称焉贵诚用犊若所配之人则无莫称之义自当用太牢也郊特牲云帝牛不吉以为稷牛是配天者与天异馔此祀有文王为配于礼得用羊也   我将一章十句   虞惇按维天其右之朱注云神坐东向在馔之右所以尊之也朱公迁疏义云明堂之位帝居中文王居西南主皆西坐东向东左西右则馔在左而神在右右字据礼甚核然不若右助之义为简当今从郑既右飨之今本或作享依唐石经及国子监注疏本改定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   朱氏曰周制十有二年王巡守殷国柴望祭告诸侯毕朝 孔疏武王既定天下巡行其守土诸侯至于方岳之下乃作告至之祭为柴望之礼柴祭昊天望祭山川左传云昔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明此篇武王事也国语称周文公之颂曰载戢干戈明此诗周公作也 朱注或曰此诗即所谓肆夏也外传曰金奏肆夏樊遏渠天子以飨元侯也韦昭注云肆夏一名樊韶夏一名遏纳夏一名渠即周礼九夏之三也吕叔玉云肆夏时迈也樊遏执竞也渠思文也 刘氏曰此诗虽为武王巡守而作其后王巡守则皆用之为乐歌矣 申公説述武王巡守而朝防祭告之乐歌盖大武之三成也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懐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韵未详】赋也 毛传迈行也 郑笺右助序次也 曹氏曰序帝王之传序也 毛传震动叠惧也懐来柔安乔髙也 郑笺式用也 毛传戢聚櫜韬也 郑笺肆陈也 李氏曰夏中夏也   严氏曰巡守王者之礼武王初定天下时巡邦国曰天其子我乎则曰天实右序有周矣武王之巡守也于诸国薄警动之而诸侯莫不震惧又所至方岳之下懐柔羣神望祀河岳初得天下而神人受职是天实右序之故天下莫不信武王之宜君天下也则又曰天实明昭有周矣武王之巡守也以庆赏黜陟之典序诸侯之在位者又戢敛其干戈櫜藏其弓矢惟求懿美之德布陈于中国既定天下而治道彰著是天实明昭之故天下莫不信武王之能保天下也既右序之又明昭之是天之子之也 吕氏曰宗子主一家者也天之子主天下者也时迈其邦神人莫不受职则昊天子之可知矣 李氏曰文犹膏梁武犹药石药石可以治病而不可以养生武王既取天下矣必求文德以施中国而后可以保天下也 许氏曰薄言震之朝防之事也懐柔百神望祭之事也载戢干戈偃武也我求懿德修文也   时迈一章十五句   虞惇按此诗之解郑笺多误如右序有周谓多生贤知之臣薄言震之谓兵所征伐动之以威我求懿德谓求美德之士任用之肆于时夏谓乐歌大者称夏欧阳氏固已辨之矣至以此为至方岳之下而封禅则其矫诬尤甚不可不辨也六经中无封禅之文后儒援礼器因名山升中于天遂以为封禅之事其实皆附防之説管仲对齐桓公云周成王封太山禅社首未尝言武王也史记诗云文王受命政不及太山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爰周德之洽维成王成王之封禅则近之矣此诗乃武王巡守祭告何得以封禅目之成王封禅诗书无明文太史公亦设为疑辞未可遽以为信欧阳公驳郑而不及此岂有鉴于眞宗天书之事为尊者讳耶   执竞祀武王也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赋也 郑笺执持竞强也斤斤明察也 毛传喤喤和也将将集也穣穰多也简简大也 郑笺反反顺习也 毛传反复也   李氏曰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君惟自强然后可以成功 苏氏曰武王持其强心为而不舍故其功烈天下莫能与之竞所以成大功而安之为天之所君夫周之兴也远矣至于武王成而安之然后能奄有四方使其明无所不至凡所以备其礼乐修其祭祀以受多福者皆武王之德之致也 郑笺武王既定天下祭祖考之庙奏乐而八音克谐神与之福众大谓如嘏辞也君臣醉饱礼无违者以重得福禄也 李氏曰既醉既饱祭终而饮福也祭时礼乐明备故神降之福祭终而饮威仪愼重福禄所以反复日至而未艾也   执竞一章十四句   虞惇按朱注此祭武王成王康王之诗朱孟章氏倬云以周礼考之执竞乃九夏之一是作于周公之时非祭成王康王也先生初説亦取古注疏成大功安天下之语后乃更之当以初説为正奄有四方明是颂武王之辞周家王业不应至成康始奄有四方详见昊天有成命之下   思文后稷配天也   公羊传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孔疏孝经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是后稷配天周公为之国语周文公之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是此篇周公所自歌与时迈同也 杨氏曰冬至之郊为大报天正月之郊为祈谷二郊不同而皆配以后稷 钱氏曰郊特牲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郊礼有二而皆配以后稷家语定公问孔子曰寡人闻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于啓蛰之月则又祈谷于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礼也 朱氏曰此诗即所谓纳夏也亦名渠 马氏曰按杨氏祭礼以思文天作清庙执竞维清武雝七篇皆为祫祭之乐歌盖本杜氏通典之説然以序考之惟天作祭先王先公近于祫祭而其他诗则皆非也盖朱文公説诗皆废序而自为之説故其门人宗之然祫者合祭太祖以下所该甚广则其诗之所赞颂者亦不当专指一人如天作如执竞如武如雝赞颂者广或祫祭之时歌之可也至于思文专言后稷清庙维清专言文王施之祫祭则不类矣恐当以序説为正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蒸民莫匪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穆极韵天民韵后四句韵未详】   赋也 郑笺文文德也 毛传极中也 郑笺贻遗也 孔疏来小麦牟大麦也 郑笺率循育养也郑笺周公思先祖有文德者后稷之功能配天也孔疏昔尧遭洪水后稷播殖百谷存立我天下众民之命使众民无不于尔后稷得其中正言复其常性也 朱注且其贻我以来牟之种乃上帝所命以徧养下民者是以无逺近彼此之殊而得以陈其君臣父子之常道于中国也 陈氏曰使常道得陈于中国所谓富而后教之也   思文一章八句   虞惇按贻我来牟郑笺云武王渡孟津白鱼跃入于舟出涘以燎后五日火流为乌五至以谷俱来此谓诒我来牟也按此乃伪秦誓文无论其荒诞不经而以武王之事释后稷之诗亦可谓疎而不切矣据郑注周礼以时迈为肆夏执竞为繁遏思文为渠今释诗于时迈则曰陈其功于是夏而歌之乐歌大者称夏于此诗则曰陈其乆常之功于是夏而歌之夏之属有九书説乌以谷俱来云谷纪后稷之德盖因诗有时夏之文遂以夏为九夏之夏窃恐亦未然执竞之诗不云时夏何以亦属之繁遏盖郑氏好为凿説不必从也来牟之牟字书作麰或作牟之为麦古有此训其以来为小麦牟为大麦者则广雅之説而正义载之欧阳氏疑来牟之义遂云二诗当阙其所未详则亦固矣   清庙之什十篇十章九十五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八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周颂臣工之什   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   朱注此戒农官之诗 孔疏此戒诸侯及时勤农也天子宾敬诸侯不敕其身戒其臣所以戒诸侯也 张氏曰先王深知义礼之本原起于稼穑故其于农事尝首先天下之政诸侯助王祭而归戒之以农事者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较诸侯之善恶其庆始于土地辟因野治其罚始于土地荒芜田野不治夫惟戒诸侯之事莫急于新畬之勤定诸侯之赏罚莫先于田野土地之政则夫先王之意盖可见矣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工与公韵茹与畬韵求与牟韵年与人韵帝与艾韵周颂韵多错综未敢据为必然也】   赋也 朱注嗟嗟重叹以深敇之也 毛传工官也 朱注公公家也 苏氏曰厘赐也成成法也 郑笺茹度也保介车右也月令孟春天子亲载未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 朱注莫春斗柄建辰夏正之三月也 毛传曰一嵗曰新二嵗曰畬 郑笺皇美也 朱注明上帝之明赐也 钱氏曰迄终也 朱注众人甸徒也 毛传庤具也钱铫也 孔疏镈锄也铚获禾短鎌也 管子曰一农之事必有一铚一鎒一铫然后成农 朱注艾获也苏氏曰诸侯朝正于王因助于庙祭终而遣之遂戒其羣臣百官曰戒尔公事王既锡尔成法有所不知则来咨度以定之 严氏曰于是戒其保介曰今既莫春矣将何所求乎惟农事不可缓耳新田畬田今如何也 许氏曰于此时见来牟之美而叹之知其必有成而将受上帝之明赐矣以来牟之美则可以卜上帝之必终赐以丰年也 王氏曰尔其亦使农夫各具钱镈以治田奄忽之间则以观铚艾矣 朱氏曰嗟嗟臣工者谓凡百官之事皆不可不敬也嗟嗟保介者谓尔农官之事尤不可不敬也 朱氏曰莫春在夏正为建辰之月在周正为建寅之月先儒谓商周虽改正朔特以是月为岁首至于朝聘烝享犹用夏时祭用仲月则当建卯祭毕遣之时春已向暮农事不可缓也 朱氏曰来牟当夏而熟暮春则将熟矣民间旧谷已尽新谷未殖所赖来牟以补民食之阙故特言之见其为受天明赐之本而后稷贻我来牟之为德大也   臣工一章十五句   虞惇按嗟嗟臣工郑笺云诸侯来朝天子有不纯臣之义于其将归庙中正君臣之礼衍説也于皇来牟亦仍伪泰誓之误今不取   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也   郑笺月令孟春祈谷于上帝夏则龙见而雩是欤孔疏左传称凡祀啓蛰而郊龙见而雩郊以报天而云祈谷者报其已往又祈其将来襄七年左传云夫郊事后稷以祈农事也故啓蛰而郊郊而后耕月令孟春元日祈谷于上帝即郊天也后乃择元辰亲载耒耜躬耕帝籍是郊而后耕也月令仲夏大雩帝以祈谷实雩以龙见为之当在孟夏而云仲夏者为月令者错置之 孙氏曰祭天一嵗凡九至日圜丘正月祈谷五时迎气孟夏雩季秋飨惟日至其礼最大   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耦古鱼矩反尔私里平上通韵夫谷耦平上入通韵】   赋也 王氏曰噫嘻叹辞 朱注昭明假格也骏大发耕也 毛传私私田也 郑笺服事也 朱注二人并耕为耦   严氏曰我周家以农事开国致王业之成既昭假于尔上帝矣 朱氏曰我今率是农夫播其百谷使之大发其私田尽三十里而后已而民亦皆服其农事万人毕出而并耕也 朱注耕本以二人为耦今万人毕出并力齐心如合一耦也 毛传上欲富其民而让于下欲民之大发其私田 孔疏言私而不及公令民知君于已之专则感而乐业也 郑笺周礼凡治野田夫间有遂遂上有径十夫有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计此万夫之地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也言三十里者举成数也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川之间万夫故有万耦 孔疏计万夫之田一夫百畞方百歩积万夫方之是广长各百夫以百乘百是万也既广长皆百夫夫有百歩三夫为一里则百夫为三十三里余百歩也遂人注云十夫二邻之田百夫一酂之田千夫二鄙之田万夫四县之田遂沟洫浍皆所以通水于川也遂广深各二丈沟倍遂洫倍沟浍广二寻深二仞径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车徒于国都也径容牛马畛容大车涂容车一轨道容二轨路容三轨以南畮图之则遂纵沟横洫纵浍横九涂而川周其外焉如是者九是为方百里之同 苏氏曰言人事尽矣所不足者雨耳是以祈之于天也私民田也上之告民则先其私民之奉上则先其公君曰骏发尔私终三十里民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交相爱也朱氏曰终三十里地无遗利也十千维耦人无遗力也   噫嘻一章八句   虞惇按朱子以此为戒农官之诗成王即成王诵也钱澄之曰周之王业自武王始成故书之酒诰大雅之下武皆以武王为成王凡诗称成王者大抵指武王也盖一时臣子尊称之号而王诵即以为諡耳颂在先諡在后即如雝诗文武维后朱注亦以为美文王之德而武王固自諡武也宋王旦封祀坛序所称烈祖太祖也神宗太宗也吕氏言本朝太宗称神宗及神宗为諡乃不复以神宗称太宗矣以成王称武王王诵后日固得以为諡也详见昊天有成命之下   振鹭二王之后来助祭也   郑笺二王之后杞也宋也 孔疏史记杞世家武王克殷求禹之后得东楼公封之杞其殷后则初封武庚于殷墟后以叛而诛之更封防子于宋朱注二王之后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   振鹭于飞于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几夙夜以永终誉【斁韩诗作射中庸引诗亦作射射音豫】   兴也 毛传振羣飞貌鹭白鸟也雝泽也 朱氏曰辟雝在西郊 毛传客二王之后也 郑笺戾至也孔疏斁厌也   郑笺白鸟集于西雝所集得其处也杞宋之君有洁白之德来助祭于周庙其至止亦有此容言威仪之善如鹭然在彼谓居其国无怨恶之者在此谓其来朝人皆爱敬之无厌之者 严氏曰然犹庶几其能夙夜敬戒以长终此美誉爱之以德也   振鹭一章八句   虞惇按在彼无恶在此无斁集注有二説后説引陈氏云在彼不以我革其命而有恶于我知天命靡常惟德是与其心服也在我不以彼坠其命而有厌于彼崇德象贤统承先王忠厚之至也前説乃诗之本义故今取郑笺   丰年秋冬报也   郑氏曰报报上帝也 陈氏曰噫嘻祈之于春夏丰年报之于秋冬祈曰上帝而报不曰上帝者省文也 朱注此秋冬报赛田事之乐歌盖祀田祖先农方社之属也 苏氏曰报谓秋祭四方冬祭八蜡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髙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平上通韵首二句无韵】   赋也 毛传稌稻也廪所以藏齍盛之穗也数万至万曰亿数亿至亿曰秭 郑笺烝进畀予也 朱注洽备也 毛传皆徧也   王氏曰丰年者天之功也利髙燥而寒者黍利下湿而暑者稌多黍多稌无所不利也 朱氏曰我所以为酒醴以供祭祀备百礼者皆丰年之所致而田祖方社之所赐也故以降福孔皆归功于神焉 虞惇曰百礼非特祭祀养老享宾皆在其中矣   丰年一章七句   虞惇按郑笺云报者尝也烝也永嘉郑氏云烝尝者宗庙事也祈之上帝而报之宗庙于人情物理不类然则报者亦报上帝也苏氏以为祭四方八蜡朱子以为祭先农田祖方社曹氏云秋季大享于明堂秋祭四方冬祭八蜡天地百神无所不报而同歌是诗故不言其所祭今从永嘉郑氏以上帝为主而附载诸家之説云   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也   郑笺王者治定制礼功成作乐合者大合诸乐而奏之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设业设虡崇牙树羽应田县鼓鞉磬柷圉既备乃奏萧管备举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先祖是听我客戾止永观厥成【以首二句分韵瞽与虡羽鼓圉奏举韵庭与声鸣听成韵上去通韵又韵之变格】赋也 毛传瞽乐官也 郑笺瞽蒙也以为乐官者目无所见于音声审也周礼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六十人有视了者相之 毛传业大板也所以饰栒为县也防业如锯齿或曰画之植者为虡衡者为栒崇牙上饰卷然可以县也树羽置羽也 孔疏崇牙刻画之为重牙即业之上齿也置羽置之于栒虡之上角也 毛传应小鞞也田大鼓也县鼓周鼓也 孔传夏后氏足鼓殷楹鼓周县鼔鞉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撃 朱注磬石磬也 毛传柷木椌也圉揭也 孔疏柷状如漆筩中有椎投椎于中而撞之圉亦作敔状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龃龉刻以木长尺栎之 朱注柷所以起乐也敔所以止乐也 郑笺箫编小竹管为之管如篴并两而吹之 朱注成乐阕也如箫韶九成之成   孔疏始作大武之乐合于太庙之时有此瞽人皆在周之庭矣又使人为之设其横者之业设其植者之虡其上刻为崇牙因树五采之羽为之饰既有应之小鼓又有田之大鼓其鼔悬之虡业为悬鼓也又有鞉有磬有柷有圉皆视了设之于庭矣既备具乃使瞽人撃而奏之又有吹者编竹之箫并竹之管已备举作之喤喤然和集其声皆恭敬和谐而鸣不相夺伦先祖之神于是降而听之我客二王之后适来至止与闻此乐而观其成焉助祭之人多矣以二王之后尊故特言之 刘氏曰虞书曰虞宾在位商颂曰我有嘉客有瞽曰我客戾止盖皆以此为盛也有瞽一章十三句   虞惇按苏氏云合乎祖祖文王也曹氏引祖文王而宗武王为证或云祖通言先祖也又或以合乎祖为大祫皆无明文可考始作乐毛以为始作大武之乐亦未知然否姑阙其所未详   潜季冬荐鱼春献鲔也   郑笺冬鱼之性定春鲔新来荐献之者谓于宗庙也 孔疏太平之时泽及潜逃鱼皆肥美献之先祖神明降福故述其事而歌焉天官渔人春荐王鲔月令季春荐鲔于寝庙季冬乃命鱼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白虎通云王者不亲取鱼以荐庙故亲行也外传鲁语里革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而尝之庙大寒降为季冬土蛰发则孟春也陆机云河南巩县东北崖上山腹有穴此穴与江湖通鲔从此穴而来北入河西上龙门入漆沮故张衡云王鲔岫居岫山穴也盖其来有时春取而献之明新来也   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福方墨反上入通韵】   赋也 郑笺猗与叹美之辞也 毛传漆沮岐周之二水也潜槮也 孔疏积柴养鱼曰槮 郑笺鳣大鲤也鲔鮥也鲦白鲦也鰋鮎也   潜一章六句   雝禘太祖也   郑笺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太祖谓文王李氏曰郑氏以禘为大于四时是矣以为小于   祫则非也天子之祭有禘有祫有四时之祭诸侯有祫有四时之祭至于郊禘则非所当讲也春秋书大事于太庙大事者祫也有事于太庙有事者四时之祭也祫于太庙不言祫而谓之大事四时之祭不斥其名而曰有事言诸侯之事也郊禘非诸侯之祭故斥其名以见其僭也观此则禘之大于祫可知矣 虞惇按禘者宗庙之大祭所谓五年一禘三年一祫者是也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谓之禘四时之祭春礿夏禘秋尝冬烝则时祭亦名禘又春秋书吉禘于庄公谓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亦谓之吉禘此诗言烈考文母则当是祭文王既祭文王则当是四时之禘若吉禘则不当在成王若五年之禘则当禘喾而配以稷不应禘文王也烈考为文王则皇考当为武王闵予小子曰于乎皇考皇考为武王则此皇考亦当是武王也祭法父曰考祖父曰王考曾祖曰皇考其实散文则父祖皆得称皇考皇是尊之之辞称烈考者美其功也既曰皇考又曰烈考故知是成王祭文王若武王祭文王不应皇考烈考并称也烈考与文母相配故知是文王若武王不应子先于母也祭法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为百世不祧之祖故谓之太祖若以太祖为后稷则诗中既无后稷之文更不应言烈考文母也汉儒议礼之失一则混禘于郊一则混禘于祫混禘于郊者以祭法之禘为祀昊天于圜丘不知郊是昊天之祭禘是宗庙之祭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与圜丘无与也混禘于祫者以禘为羣庙合食于太祖不知祫是兼羣庙之主自太祖而下毁庙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之庙禘则惟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不兼羣庙也更或谓禘大而祫小或谓禘小而祫大聚讼纷如皆不可据又周礼乐师及彻帅学士而歌彻説者以为即此诗而论语三家以雍彻亦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则此诗盖彻祭所歌也陈礼书云大祭祀告利成之后彻必歌雍古之祭祀有乐以迎来必有乐以彻食黄佐云此诗盖本为祭文王彻俎之诗而后乃通用之于他庙耳理或然也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子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通章隔句韵】   赋也 毛传相助也 朱注广牡大牲也 郑笺肆陈也 苏氏曰假大也 王氏曰皇考武王也 虞惇曰孝子成王自称也 朱注宣通哲知也 毛传燕安也 郑笺繁多也右助也 王氏曰烈考文王也 毛传文母太姒也   郑笺有来时雝雝然至止而肃肃然者乃助王禘祭之诸侯也天子是时则穆穆然于进大牡之牲诸侯又助我陈祭祀之馔言得天下之欢心也 苏氏曰大哉我皇考武王之安我也其臣明哲其君文武故能安人以及于天天地神人莫不蒙享其利用能昌其后嗣安之以眉寿而助之以多福 吕氏曰是皆武王之力而文王太姒之所右助也岂予小子所能致哉 汉书韦成曰惟圣人为能飨亲立庙京师之居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助祭尊亲之大义五帝三王所共不易之道也诗云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 苏氏曰周人以讳事神文王名昌而诗曰克昌厥后何也曰周之所谓讳不以其名号之耳不遂废其文也讳其名而废其文者周礼之末失也   雝一章十六句   虞惇按朱子以此诗为武王祭文王李迂仲黄实夫以为禘帝喾陈氏又以为禘后稷诸説纷纷皆非也毛郑以皇考为文王烈考为武王朱子以皇考烈考皆为文王郑又以为禘大于四时而小于祫皆説经之误前已辨之详矣   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   苏氏曰烈文言成王即政诸侯助祭载见言诸侯始见乎武王庙则载见之作也成王未即政欤邹氏曰竹书成王四年春正月初朝于庙盖免丧始朝庙也诗当作于此时   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以介眉夀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熈于纯嘏【平上通韵嘏古音古后同徐氏曰以介眉夀而下三句一韵秦人功德碑本此】   赋也 毛传载始也 郑笺辟王成王也 朱氏曰章法度也 郑笺交龙为旂 毛传阳阳有文章也和在轼前铃在旂上 孔疏央央声也 郑笺鞗革辔首也鸧金饰貌 朱注休美也 毛传昭考武王也 李氏曰思辞也皇美也 郑笺纯大也   朱注诸侯来朝禀受法度其车服之盛如此 郑笺既以朝礼见于王至祭时又率之见于武王庙使助祭也以致孝子之事以献祭祀之礼以助夀考之福而长保此多祜 朱氏曰又以多福绥诸侯使继续广大其纯嘏盖均福于诸侯之辞 黄氏曰成王得四海之欢心以祀其先王则成王有得福之道四海诸侯各以其职来祭则诸侯亦有得福之道君臣并受多福而相劝戒以保于无穷盛矣哉 朱注庙制大祖居中左昭右穆周庙文王当穆武王当昭故书称穆考文王而此及访落皆谓武王为昭考此乃王率诸侯以祭武王庙也   载见一章十四句   虞惇按烈文辟公三句所引朱氏曰者即朱子旧説也较集注为胜今从之   有客防子来见祖庙也   郑笺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命防子代殷后既受命来朝而见也 孔疏防采地名防子啓纣同母庶兄也武王投之于宋因命之封为宋公代殷后承汤祀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且七序反马且旅马韵追绥威夷韵】赋也 朱注客微子也 李氏曰春秋传于周为客严氏曰重言有客者嘉之也 苏氏曰亦仍也殷   尚白白其马仍殷之旧也 毛传萋且敬慎貌 郑笺敦琢选择也以贤美之故玉言之 朱注旅其卿大夫从行者也 毛传一宿曰宿再宿曰信 郑笺絷绊也追送也绥安也 毛传淫大夷易也   郑笺微子乘殷之马而来威仪萋萋且且又选择众臣卿大夫之贤者与之朝王周之君臣皆爱微子其所馆宿可以去矣而言绊其马意各殷勤于微子去王饯送之又从而左右安乐之厚之无已也 张氏曰有客宿宿宿宿者一宿者再也有客信信信信者再宿者信也如是而犹絷其马既行矣又薄言追之于以见微子之所以为在此无斁而周之臣子好善而不厌也 王氏曰统承先王用天子礼乐所谓淫威也有淫威则所享宜盛大故降福孔易也 孔疏言有德故易福   有客一章十二句   虞惇按什方张氏以周公诛武庚禄父为淫威言昔者既有淫威矣今则降福孔夷盖顺逆之理如此严氏诗辑亦主此説今玩上下文气当以旧説为正王氏亦本之郑笺也   武奏大武也   孔疏周公象武王伐纣之事作大武之乐既成而于庙奏之 周官大司乐奏无射歌夹钟舞入武以享先祖 乐记子曰夫乐者象成者也总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杨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 陈氏曰礼记八佾以舞大武语其数也朱干玉戚以舞大武语其器也冕而舞大武语其服也 申公説大武一成之歌   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韵未详】   赋也 苏氏曰皇大也 郑笺遏止也 毛传刘杀耆致也   苏氏曰于乎大哉武王无竞之烈文王开之也文王开之武王嗣而受之胜殷而止其杀以致定其大功也 朱氏曰于胜殷见伐暴之义于遏刘见止杀之仁 李氏曰大武之诗在于止杀 虞惇按春秋传于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然则此盖大武之卒章也   武一章七句   虞惇按耆定尔功郑笺云年老乃定此功谓不汲汲于诛纣湏暇五年今从苏氏説苏盖本之王肃也据春秋传武王克商而作颂而此及桓诗皆有武王諡其非武王时作可知盖周公作之以歌颂武王之功即以为武王作云尔无烦聚讼也   臣工之什十篇十章一百六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十九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周颂闵予小子之什   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   朱注此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也   闵予小子遭家不造嬛嬛在疚于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维予小子夙夜敬止于乎皇王继序思不忘【疚音几子疚隔句韵造考孝一韵庭敬一韵玉忘一韵上平去通韵】   赋也 郑笺闵悼伤之言也 朱注予小子成王自称也 郑笺造犹成也 李氏曰嬛嬛孤独也 毛传疚病也 郑笺皇考武王也皇祖文王也陟降上下也 毛传庭直也 郑笺皇王兼文王武王也 毛传序绪也郑笺可悼伤乎我小子耳遭武王崩家道未成嬛嬛然在忧病之中 苏氏曰我皇考武王终身能孝维念我皇祖文王以其直心上下天人之际无有不达今我夙夜敬止行祖考之道思继此序而不忘也李氏曰武王以念兹皇祖为孝则成王亦当以率时祖考为孝夙夜敬止则可以继陟降庭止之道矣易曰敬以直内惟敬则能直 汉书匡衡曰诗云防防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盖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   闵予小子一章十一句   虞惇按陟降庭止朱注云楚辞三公揖让登降堂只顔师古注匡衡引诗亦云鬼神上下临其朝廷今考毛郑而下説诗之家俱训庭为直大田既庭且硕韩奕干不庭方周官四征弗庭古皆训为直故今从其旧   访落嗣王谋于庙也   苏氏曰闵予小子成王朝庙将继祖考之诗访落谋所以继之之诗也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于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继犹判涣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绍庭上下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止哉艾平上去一韵涣难一韵下家平上一韵末二句无韵】   赋也 毛传访谋落始率循也 孔疏昭考武王也毛传悠逺也 孔疏艾歴也 毛传判分涣散也郑笺绍继也休美也皇考亦武王也   郑笺成王始即政自以承圣父之业惧不能遵其道德故于庙中与羣臣谋始即政之事 苏氏曰言我将谋之于始以循我昭考武王之道然而其道逺矣予不能及也将使予勉强以就之而所以继之者犹恐其判涣而不合也 李氏曰今将绍文王直道于上下俯仰于家未尝少离庶几頼皇考之休有以保明其身也 王氏曰保其身无危亡之忧明其身无昏塞之患 李氏曰人君者天下之本也始即位者又人君之本也始即位而知所戒惧叹眇躬之凉薄苦前哲之髙逺惟恐有忝祖父之训宜其以中人之质而保盈成之业也   访落一章十二句   虞惇按郑氏以率时昭考为羣臣之言于乎悠哉以下为成王之言非也下篇敬之乃先述羣臣之言而成王答之耳绍庭上下陟降厥家郑谓继文王陟降庭止之道上下羣臣之职使有次序亦属衍説朱注训庭为朝庭之庭説已见前篇   敬之羣臣进戒嗣王也   申公説成王受羣臣之戒而述其言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髙髙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熈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平上通韵】   赋也 朱注显明也思语辞 毛传士事也 郑笺将行也佛弼同辅也仔肩任也   朱注羣臣进戒于王曰敬之哉敬之哉天道甚明其命不易保也无谓其髙而不吾察当知其聪明明畏常若陟降于吾之所为无日不临监乎此者王不可以不敬也 欧阳氏曰王乃答羣臣见戒之意为谦让之辞曰我小子不聪明于敬天之道但当以日月勉强积学而増缉广大至于其道光明更赖羣臣辅助我所负荷之任而告示我以显然可修之德行则庶乎其可及也 许氏曰陟降厥士天无事而不在也日监在兹天无时而不在也君子所以无不敬也孔疏日就谓学之使毎日有成就月将谓至于一   月则有可行言习之以积渐也 朱氏曰有圣人之学有贤人之学缉熙敬止圣人之学也缉熙光明贤人希圣之学也而皆以敬为主 张氏曰德行固道之显者也而成王尚欲使示之以显德行者盖学之始当然也以其德行之幽者未足以知之故曰显德行非独成王为然伊尹之告太甲曰明言烈祖之成   德夫以言为未足而明言之未足以言祖之道而言祖之烈未足以言德之妙而言德之成则亦以太甲始进于学故也 春秋传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敬之一章十二句   虞惇按郑以命不易哉为吉凶不变易曰监在兹为转运日月施其所行皆非也学有缉熙于光明云学于有光明之光明者谓贤中之贤也尤迂曲不可通説已见大雅文王篇至云成王自知未能成文武之功周公始有居摄之志更属衍説武王崩成王幼周公摄政行事岂待祭庙见羣臣自陈不能然后摄政耶其亦固哉髙叟之为诗矣   小毖嗣王求助也   孔疏周公还政之后成王因祭在庙而求羣臣助已诗人述其事而作歌 郑笺毖慎也天下之事当愼其小小时不愼后为祸大 张氏曰成王惩周公之事将毖后患而求助于羣臣何也盖昔之不知周公出于无助故也成王在廷之臣圣莫如周公而贤莫如召公周公之为师召公固不説之矣召公且不説则在廷之臣岂复有能辨而言之者此成王所以惩前日之无助而将毖后患首之以求助者宜也破斧刺朝廷之不知盖举朝廷而刺之夫举朝廷之不知则孰为成王之助哉   予其惩而毖后患莫予荓蜂自求辛螫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蜂虫一韵鸟蓼一韵】赋也 郑笺惩艾也 王氏曰荓使也蜂小物而善螫 郑笺肇始允信也 毛传桃虫鹪也鸟之始小终大者 陆氏曰鹪鹩之雏化而为雕故俗语鹪鹩生雕 郑笺拚翻也 孔疏蓼苦菜也   郑笺始者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成王信之而疑周公至后三监叛而作乱周公以王命举兵诛之歴年乃已故今周公归政成王受之而求贤臣以自辅助也曰我其创艾于往时矣畏愼后复有祸难也曹氏曰成王之遇辛螫也岂有使蜂螫之者哉实自求之而已 严氏曰我今始信桃虫之防能翻飞为鸟言小物之能成大不敢不毖也 朱注荓蜂而得辛螫信桃虫而不知其能为大鸟此其所当惩者也许氏曰莫予荓蜂自求辛螫在我有间物得以乘   之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事机不谨变必至于大刘氏曰不以蜂为小而后无辛螫之患矣不信其为桃虫之小则后无拚飞之患矣 苏氏曰予方未堪家难而又集于辛苦之地羣臣奈何舎我而弗助哉顾氏曰蜂以比三叔桃虫以比武庚集于蓼谓武   王之丧也   小毖一章八句   虞惇按莫予荓蜂二句郑笺误以多难为众难成之事亦非是集于蓼指三监及淮夷之叛不若顾梦麟説为长   载芟春借田而祈社稷也   郑笺借田甸师氏所掌王载耒耜所耕之田天子千畞诸侯百畞借之言借也借民力治之故谓之借田 孔疏万民之业以农为本五礼之事惟祭为大以天子之贵亲执耒耜所以劝农业也祭之所奉必用已力所以敬明神也借田之礼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庶人终于千畆王一耕之而使庶人芸芓终之是借民力治之也月令孟春天子躬耕帝借仲春择元日命民社社与耕籍异月而俱在春故以春总之祭法王为羣姓立社曰泰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此为百姓祈祭当主于泰社其稷与社共祭亦当谓泰社社稷焉 虞惇按陈氏礼书社祭五土之示稷祭五谷之神稷非土无以生土非稷无以见生生之效故祭社必及稷王社侯社无预农事皆不置稷大社国社则农之祈报在焉故皆有稷也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緜緜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柞泽一韵耘畛一韵伯旅上入一韵以妇士耜亩一韵活逹杰一韵苗麃一韵济积秭醴妣礼上去一韵香光一韵馨宁一韵后三句无韵谷字不入韵】   赋也 毛传除草曰芟除木曰柞 孔疏泽泽土觧也耘除草也 郑笺隰新发田也畛旧田有径路者也 毛传主家长也伯长子也亚仲叔也旅子弟也郑笺强有余力者周礼曰以强予任民 毛传以用也孔疏能左右之曰以太宰所谓闲民转移执事者   若今时佣赁也 李氏曰嗿众饮食声也 郑笺馌馈饟也媚爱也 严氏曰依就也 朱注士夫也 毛传略利也 王氏曰俶始载事也 郑笺实种子也函含活生也 苏氏曰驿驿苖生貌 郑笺达出地也 王氏曰厌受气足也 郑笺杰先长者也厌厌众齐等也 孔疏緜緜详密也 毛传麃耘也 苏氏曰济济人众貌 郑笺有实实成也 朱注积露积也 毛传飶芬香也椒犹飶也胡夀也且此振自也郑笺成王之时万民乐治田业将耕先始芟柞其草木土气烝达而和耕之则泽泽然解散于是耘除其根株軰作者千耦言趋时也或往之隰或往之畛父子余夫俱行强有余力者相助又取佣赁务疾毕已当种也 严氏曰当馌饷之时有嗿然饮食之声其夫则爱其妇其妇则就其夫言相慰劳苦也 孔疏农人既去草木根株乃更以此利耜始耕于南亩以种其百谷此谷之种实皆含当生之活气从土中驿驿然而出乃有厌然而特茂者其杰立之苗也厌厌然而长大者其齐等之苖也于是农人緜緜然而麃耘之以至于大熟则获刈之济济然有成实而积聚者万亿及秭之多取之以为三种之酒五齐之醴进予先祖先妣又以防合其百礼为祭祀燕飨之用苏氏曰此芬香之酒醴以燕飨宾客则邦家之光也以养耆老则胡考之所以安也 朱氏曰非独此时有此稼穑之事非独今时有今丰年之庆盖自极古以来已如此矣   载芟一章三十一句   虞惇按朱注此诗未详所用大约与丰年相似今从序   良耜秋报社稷也   黄氏曰祈报上帝之诗其辞畧畧者所以尊之也噫嘻丰年是也祈报社稷之诗其辞繁繁者所以亲之也载芟良耜是也 朱注或疑思文臣工噫嘻丰年载芟良耜诸篇即所谓豳颂也详见豳风及大田篇之末亦未知其是否也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寜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耜畆一韵女筥黍一韵纠赵蓼杇茂上去一韵挃栗栉室一韵盈宁一韵角续一韵末句无韵谷活韵未详】   赋也 孔疏畟畟严利也 郑笺良善也瞻视也或来瞻女谓妇子来馌者也 朱注筐筥饟具也 毛传笠所以御暑雨也 苏氏曰纠然笠之轻举也 毛传赵刺也 陆氏曰薅防田草也 孔疏荼陆秽也 毛传蓼水草也挃挃获声也 朱注栗栗密也 毛传墉城也 朱注栉理髪器也 郑笺百室一族也 孔疏周礼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 毛传黄牛黑唇曰犉 孔疏地官牧人隂祀用黝牲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社稷当用黝而用黄者正礼用黝至于报功以社是土神故用黄色仍黒唇也 郑笺捄角貌毛传社稷之牛角尺似嗣也 朱注续续先祖以奉祭祀也 孔疏农人以畟畟然善耜始事于南畆而耕之种其百谷其实皆含气而生长有来视汝而馌饟者载其方筐及其圆筥其筐筥所盛以饟者维是黍也 郑笺丰年之时虽贱者犹食黍馌者见载纠然之笠以田噐刺地薅去荼蓼之事言闵其勤苦也草秽除而禾稼茂禾稼茂而谷成熟谷成熟而积聚多如墉之髙大如栉之相比廹也其已治之则百室开户纳之軰作相助同时纳谷亲亲也百室者出必共洫间而耕入必共族中而居又有祭酺合醵之欢五谷毕入妇子俱安 孔疏于是天下大熟国家乃杀是犉牡之牲有捄然之角者以报祭社稷嗣继前嵗复求其丰年接续往事复得以养人也 严氏曰求嗣岁之丰续古人先农先啬之功也 苏氏曰以嗣以续兴来岁继往岁也续古之又庶几不替其先也   良耜一章二十三句   丝衣绎宾尸也髙子曰灵星之尸也   郑笺绎又祭也天子诸侯曰绎以祭之明日卿大夫曰宾尸与祭同日周曰绎商谓之彤 孔疏郑志答赵商云髙子之言非毛公后人着之灵星者不知何星汉书郊祀志髙祖诏御史令天下立灵星祠张晏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晨见而祭之 虞惇按宗庙之祭则有尸灵星不应有尸灵星之尸亦不应有绎此后儒附益之语盖误也申公説士执事于王祭而饮以旅酬之乐歌   丝衣其紑载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防酒思柔不吴不敖胡考之休【紑古匹之反俅古渠之反牛音疑上五句一韵下四句一韵不从叶】赋也 毛传丝衣祭服也紑絜鲜貌 郑笺载犹戴也弁爵弁也爵弁而祭于王士服也 毛传俅俅恭顺貌基门塾之基也大鼎谓之鼐小鼎谓之鼒 郑笺鼎圜弇上谓之鼒 毛传吴哗也   郑笺绎礼轻使士升门堂视壶濯及笾豆之属降往于基告濯具又视牲从羊之牛反告充已乃举鼎幂告絜礼之次也 王氏曰自羊徂牛先小后大也鼐鼎及鼒先大后小也或先小后大或先大后小反复展视致勤敬也 苏氏曰祭终旅酬而置罚爵无有讙哗敖慢者于是神畀之以胡考之福 孔疏礼有冠弁韦弁皮弁皆不以丝为衣且非祭服也杂记士弁而祭于公士冠礼有爵弁服纯衣纯衣丝衣也故知弁是爵弁士服之以助王祭也绎礼在庙门外郊特牲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失之矣绎于门内为失明其当在门外自堂徂基谓庙门外西夹之堂基也天子正祭无兕觥绎之礼至旅醻而用兕觥者献酬交错或容失礼宜于此时设之 李氏曰上五句未祭之先整洁详愼如此下四句既祭之后敬静如此则当祭之谨于礼可知矣   丝衣一章九句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也朱注酌勺也内则十三舞勺即以此诗为节而舞也此诗与般赉皆不用诗中字名篇疑取乐节之名如曰武宿夜云尔 虞惇按春秋繁露周公辅成王作汋乐以奉天前汉志周公作勺勺武乐也春秋传作汋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序诗者説名篇之意于经无所当也礼记曰舞莫重于武宿夜注云武曲名武王至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歌舞以待旦故名焉 申公説亦颂武王之诗盖大武之五成   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师晦熙介一韵受造一韵嗣师一韵皆平去通韵】   赋也 朱注铄盛遵循也 郑笺纯大也 王氏曰熙广也 郑笺介助也龙宠也 毛传蹻蹻武貌李氏曰造犹成也 郑笺允信也 黄氏曰师法也欧阳氏曰于铄哉武王之师也有师而不耀其威武循养以自晦之道时至而后动 苏氏曰退自循养与时皆晦晦而益明其后既大光矣则天下无不助之者李氏曰天下皆助之矣武王遂宠受之蹻蹻乎成其王天下之功是用后世嗣续而不絶 黄氏曰后世嗣而承之实惟武王公天下之心允为师法而已 苏氏曰方其未可而晦见其可而为之此所谓酌也酌一章八句   虞惇按诗序此告成天武之诗自当主武王立説而郑笺以为文王以遵为率殷之叛国以事纣以养时晦为养是闇昧之君以老其恶割裂字义殊失经防蹻蹻王之造云蹻蹻之士争来造王载用有嗣云王则用之有嗣传相致皆非是孔氏述毛义以遵养时晦为率师取闇昧之君亦非也朱注较诸家为优而以介为甲谓一戎衣而天下大定恐属臆觧今不取   桓讲武类祃也桓武志也   郑笺类也祃也皆师祭也 孔疏王制天子将出征类于上帝祃于所征之地注上帝谓五德之帝所祭于南郊者祃祭造军法者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 申公説比大武六成之歌 虞惇按春秋传以此为大武之六章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觧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皇以间之【首三句无韵王方一韵天间一韵】   赋也 毛传绥安也 钱氏曰桓桓武貌 郑笺皇君也 毛传间代也   郑笺诛无道安天下则亟有丰熟之年隂阳和也苏氏曰武王克商以安天下屡获丰年之祥矣然天命之于周乆而不厌也故武王桓桓保有其众用之四方之不服以定其家其德上昭于天遂以代商有天下言武之不可废也 王氏曰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桓武志也而曰绥万邦屡丰年则其为武志也异乎人之武志矣 春秋传寗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   桓一章九句   赉大封于庙也赉予也言所以锡予善人也   孔疏武王封功臣于庙周公追述其事而为此歌焉春秋传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四十人古文尚书武成篇説武王克殷而反祀于宗庙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大赉于四海而万民悦服皇甫谧云武王伐纣之年夏四月乙卯祀于周庙将率之士皆封诸侯国四百人祭统曰古者明君必赐爵禄于太庙示不敢专也此大封于庙谓文王庙也 申公説为大武之二成 虞惇按春秋传以此为大武之三章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于绎思【韵未详】   赋也 毛传勤劳也 朱注敷布也绎寻绎也 苏氏曰思辞也   朱注此颂文武之功而言其大封功臣之意也 苏氏曰文王之勤劳天下至矣其子孙应受而有之然而不敢专也 王氏曰惟布此文王之德在人而可寻绎者以赉有功而往求天下之安定而已盖大赉有功者正所以敷文王之德而定天下也 朱氏曰此我周之所以受天命也又叹使诸臣之受封赏者皆当寻绎文王之德以戒之也 郑笺以文王之功业勅劝之   赉一章六句   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   孔疏般乐也为天下所美乐也沟洫志中国川原以百数莫着于四渎而河为宗言河可以兼四渎矣经无海而序言海者海为众川所归其祭之可知也 公羊传曰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皆秩而祭之书传曰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其余山川视伯小者视子男 朱氏曰般祀四岳河海之诗四岳河海无合祀之理盖一诗而两用之如丰年之秋冬报也 虞惇按桓之讲武类祃赉之大封于庙般之廵守祭告皆武王时事而诗则成王周公时作也 申公説此为大武之四成   于皇时周陟其髙山堕山乔岳允犹翕河敷天之下裒时之对时周之命【韵未详】   赋也 郭氏曰堕山山狭而长也 郑笺乔髙也允信也 苏氏曰犹道也翕河大河受众水者也严氏曰髙山堕山祭法所谓山林丘陵能出云   为风雨皆曰神者也乔岳则四岳也禹贡河自大陆北播为九河同为逆河注云同合为一大河名逆河然则翕河即逆河也 戴氏曰祭先   海故以河为主 毛传裒聚也 苏氏曰对答也苏氏曰于乎美哉王之巡行天下也陟其山岳而道于大河思其有功于民 孔疏是以徧天之下众山川之神皆聚而祭之以答其功能为百神之主德合山川之灵是周之所以受天命而王也   般一章七句   虞惇按允犹翕河笺云河言合者河自大陆之北敷为九祭者合为一愚意翕河之名当从河取义不当从祭河取义故今从苏氏裒时之对但指望祭山川不及肆觐之事注云敷天之下莫不有望于我故祭而朝于方岳之下赘説也   闵予小子之什十一篇十一章百三十六句   读诗质疑卷二十九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三十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鲁颂   郑谱曰鲁者少昊挚之墟也国中有大庭氏之库则大庭氏亦居兹乎昔周公归政成王封其元子伯禽于鲁其封域在禹贡徐州大野防羽之野自后政衰国事多废十九世至僖公当周惠王襄王时而遵伯禽之法养四种之马牧于坰野尊贤禄士修泮宫守礼教僖十六年会诸侯于淮遂伐淮夷二十年新作南门修姜嫄之庙复鲁旧制未徧而薨国人美其功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作颂初成王以周公有太平制典法之勲命鲁郊祭天三望如天子之礼故孔子録其诗之颂同于王者之后问者曰列国作诗未有请于周者行父请之何也曰周尊鲁巡守述职不陈其诗至于臣颂君功乐周室之闻是以行父请焉 孔疏比虽名为颂而体实国风非告神之歌也 朱注鲁颂之辞僭矣夫子犹録之者盖其体固列国之风未纯乎天子之颂也其所颂者又皆有先王礼乐教化之遗焉夫子鲁人固不得而削也然因其实而着之而是非得失自有不可掩者亦春秋之法也 王氏曰周颂之辞约约所以为严美盛徳故也鲁颂之辞侈侈所以为夸徳不足故也 许氏曰鲁颂之异于商周者有四商周天下颂之鲁国人颂之一也商周以告神明而鲁用以燕乐二也商周子孙颂其先鲁臣下颂其君三也商周多事实鲁多颂祷之辞四也 虞惇按困学记闻云商周之颂皆以告神明太史公曰成王作颂推已惩艾悲彼家难至鲁颂始为溢美之言所谓善颂善祷者非商周之体也后世作颂效鲁而近谀又下矣   駉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郑笺季孙行父季文子也史克鲁史也 孔疏僖公名申庄公子闵公卒季友立之当周惠王襄王时舒瑗云鲁不合作颂故每篇言颂名生于不足也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赋也 毛传駉駉腹干肥张也坰逺野也邑外曰郊郊外曰野野外曰林林外曰坰骊马白跨曰驈黄白曰皇纯黒曰骊黄骍曰黄彭彭有力有容也 郑笺臧善也郑笺马牧于坰野者避民居与良田也周礼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逺郊之地坰之牧地水草既美牧人又良饮食得其时则自肥健 孔疏薄言駉者有何马也乃有驈有皇有骊有黄用之以驾车则彭彭然 郑笺僖公思遵伯禽之法反覆思之无有竟已乃至于思马斯善多其所及广博 朱注此言僖公牧马之盛由其立心之逺衞文公秉心塞渊而騋牝三千亦此意也 顾氏曰鲁僖公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而有駉牧之盛卫文公布衣帛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而有騋牝之多然则古之马政皆本于田功吾未见廏有肥马野有饿莩而能国者也 毛传诸侯六闲马四种有良马有戎马有田马有驽马 孔疏校人之法以马二百一十六匹为一廏每廏为一闲诸侯四种其三种别为一闲驽一种而分三闲也朝祀所乘为良马征伐所乘为戎马田路驾田马驽马给宫中之役 张氏曰思马斯臧良马也臧者言其徳思马斯才戎马也才者言其用陈于礼者尚徳用于战者尚才思马斯作田马也谓习其动作之节思马斯徂驽马也言足以行而已是谓四种之马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赋也 毛传苍白杂毛曰骓黄白杂毛曰駓赤黄曰骍苍祺曰骐伾伾有力也 王氏曰无期久也 朱注才材力也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駵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赋也 毛传青骊驎曰驒白马黒鬛曰骆赤身黒鬛曰駵黒身白鬛曰雒绎绎善走也 郑笺斁厌也朱注作奋起也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袪袪思无邪思马斯徂【騢古音胡邪音徐】   赋也 毛传隂白杂毛曰骃彤白杂毛曰騢豪骭曰驔二目白曰鱼袪袪强健也 郑笺徂行也   吕氏曰僖公修牧马之政以诚心行之故言思无疆思无期思无斁思无邪而马之所以臧才作徂者其效也古之贤君诚心以行善政其效皆若此非独牧马而已 苏氏曰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昔之为诗者则未必知此也孔子读诗至此而有会于其心是以取之盖断章云尔   駉四章章八句   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上去通韵未句合三章为韵犹周南之麟趾也】   兴也 毛传駜马肥彊貌 孔疏四马曰乘黄黄马也 朱注明明辨治也 毛传振振羣飞貌咽咽鼓节也 朱注胥相也   毛传马肥强则能升高进逺臣彊力则能安国 严氏曰自早逮夜在于公家其在公家则修明职事言忠勤也 李氏曰在公明明事上尽职也僖公于是燕之以礼乐羣臣之来者如振鹭之修洁而有威仪也 郑笺与之饮酒以鼓节之咽咽然至于无算爵则又起舞以尽其欢君臣于是则皆喜乐也 虞惇曰有駜有駜喻臣之能尽力也臣尽力以忠其上君致礼以遇其下可谓君臣有道矣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兴也 郑笺鹭于飞喻羣臣饮酒醉欲退也 毛传言臣有余敬而君有余惠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贻孙子于胥乐兮   兴也 毛传青骊曰駽 郑笺载则也 毛传有有年也 郑笺谷善贻遗也君臣安乐则隂阳和而有丰年其善道可以遗子孙也 朱注颂祷之辞也有駜三章章九句   虞惇按此诗之义毛郑为善但郑以有駜二句为僖公用臣先致其禄食以在公明明为明徳明义则属衍説振振鹭鹭于下云洁白之士羣集于朝孔氏申之云在外贤士竞来事君则似以夙夜在公为在朝之臣以振振鹭为新来之士宜欧阳氏以为妄生枝节也朱注云此燕饮而颂祷之辞有駜二句不言取兴之义振振鹭但喻舞者之容意盖不主序説也   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   礼器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 申公説僖公作泮宫而落其成史克颂祷之辞 苏氏曰此诗言既作泮宫遣将出兵以克淮夷閟宫言公子奚斯作新庙考于春秋其事皆不载世有以是疑二诗之妄者予尝辨之泮宫鲁之学也閟宫鲁之庙也自鲁先君而有之矣僖公因其旧而新之是以不见于春秋至于淮夷之功予亦疑焉然诗固有之式固尔犹淮夷卒获有所未获而欲终之则其所获尚少也自僖公至于孔子八世事之小者容有失之其大者未有不録也今此诗之言甚美而大则君臣之辞欤而孔子録之可乎曰维可之是以録之録其所可而去其所不可此孔子之所以为诗也 虞惇按先儒多以此为颂伯禽之诗以伯禽征淮夷见于书之费誓而僖公时未尝伐淮夷有功也考春秋僖公十三年从齐桓公会于咸为淮夷之病杞也十六年又从齐桓公会于淮为淮夷之病鄫也淮夷在徐州之域最近于鲁诗人因修泮宫而祝其君有平淮夷之功以继伯禽之烈诗通篇皆颂祷之辞非必实有此事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其旂茷茷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旂音芹水止隔句韵】赋而兴也 毛传泮水泮宫之水也天子辟廱诸侯泮宫 郑笺芹水菜也 李氏曰茷茷飞扬也 朱注哕哕和也 郑笺迈行也   郑笺鲁人思乐僖公修泮宫之水复伯禽之法而往观之采其芹焉辟廱者筑土雝水之外圆如璧四方来观者均也泮之言半也半水者盖东西门以南通水北无也天子诸侯宫异制因形然我采水之芹见僖公来至于泮宫我则观其旂茷茷然鸾和之声哕哕然 孔疏言车服得宜行趋中节也 李氏曰国人无长幼皆从公而往见国人从公之乐也 郑笺言僖公贤君人乐见之 黄氏曰鲁人之乐泮水非乐乎泮水也乐乎僖公之贤而人材所赖以长养成就也 朱氏曰一章乐其来而至也二章乐其至而教也三章乐其教毕而燕也 孔疏鲁人作诗而自称其君为鲁侯者因其请王而作示僖公之徳为四方所则非独鲁人颂之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平上去通韵】   赋而兴也 孔疏藻水草也 毛传蹻蹻强盛也郑笺音徳音也 毛传色温润也   苏氏曰僖公之至泮宫好其顔色和其笑语未尝有所怒也教之而已 王氏曰此洪范所谓而康而色者也夫然后能教也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羣丑   赋而兴也 毛传茆鳬葵也 郑笺难老寿考也朱注长道犹大道也 毛传丑众也   孔疏鲁侯在泮召先生君子与之行饮酒之礼既饮此美酒而得其宜则天长与之以难老之福故能顺仁义之长道以屈羣众也 苏氏曰苟无其人虽有其道不能从也苟无其道虽有其众不能服也是以愿公之难老也 朱注此章以下皆颂祷之辞   穆穆鲁侯敬明其徳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赋也 朱注烈祖周公鲁公也 郑笺祜福也朱氏曰此章专颂僖公之徳为下服淮夷张本也   明明鲁侯克明其徳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臯陶在泮献囚【服蒲北反馘古音国】赋也 郑笺矫矫武貌馘所格者之左耳也淑善也朱注问讯囚也 郑笺囚所虏获者   郑笺僖公能明其徳修泮宫而徳化行于是伐淮夷所以能服也既伐淮夷而反在泮宫使武臣献馘又使善听狱之吏如臯陶者献囚言所伐有功所任得其人 孔疏王制天子将出征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司马氏曰古人受成献馘莫不在学欲其先礼义后勇力也 朱注此诗人因鲁侯之在泮而愿其有是功也 朱氏曰此下四章皆言服淮夷之事而归功于学校也   济济多士克广徳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   赋也 郑笺多士谓虎臣及如臯陶之属也 毛传桓桓威武貌 王氏曰狄逖也攘而逖之也 孔疏淮夷在鲁之东南 郑笺烝烝进也 李氏曰皇皇大也 郑笺吴哗也讻讼也无以争讼之事告于治讼之官者   朱注烝烝皇皇盛也不吴不扬肃也不告于讻师克而和不争功也 李氏曰人心为血气所使一有毫髪之利则忿而争心于是乎隘矣惟徳心克广故其征伐有逖逺淮夷之功既盛且肃未尝争讼惟在泮献功而已 孔疏美其军旅齐整又能克捷   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斁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   赋也 苏氏曰觩弓健貌 毛传五十矢为束 郑笺搜劲疾也 朱注博广大也 郑笺斁厌也徒行者御车者皆敬其事无厌倦也 毛传式用也 苏氏曰犹道也   苏氏曰僖公兵戎精缮士卒竞劝故能克淮夷甚顺军法而善无有违逆更勉之使益固其道庶几淮夷可尽得也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懐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象齿大赂南金   兴也 毛传鸮恶声之鸟也黮桑实也 郑笺懐归也 李氏曰憬觉悟也 毛传琛寳也元尺二寸赂遗也南谓荆扬也 郑笺荆扬之州贡金三品郑笺鸮常恶鸣今来止于泮水之木食其桑黮为此之故故改其鸣归就我以善音喻人感于徳则化也孔疏淮夷来鲁国献其琛寳其所献之物是大   象齿又广赂我南方之金是皆修泮宫所致   泮水八章章八句   虞惇按永锡难老郑氏引王制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非是顺彼长道非道路之道屈此羣丑亦不指淮夷郑于此为误余得之   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   苏氏曰诗所谓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者人之所以愿之而其实则未能也而遂以为颂其能复周公之宇是以知此诗之序盖后世之所増而非孔氏之旧也   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徳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穉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缵禹之绪   赋也 朱注閟深闭也 毛传先妣姜嫄之庙在周孟仲子曰是禖宫也侐清静也 苏氏曰实实巩固也 毛传枚枚砻密也先种曰稙后种曰穉 郑笺奄犹覆也 毛传绪业也   孔疏作者将美僖公追述逺祖上陈姜嫄后稷至于大王文武爰及成王封建之辞鲁公受赐之命着其所以有鲁之由 苏氏曰鲁以周公故得立姜源之庙僖公修而新之 郑笺赫赫乎显著姜嫄也其徳贞正不回邪天用是冯依之而生后稷其任之又无灾害不坼不副终十月而生子不迟晚既生后稷天又多与之福以五谷盖覆天下使民知稼穑之道民赖其功尧时洪水为灾民不粒食禹平水土后稷乃教播种于是天下大有故曰继禹之事也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啓尔宇为周室辅【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翦断也 朱注届极也 郑笺虞度也敦治旅众咸同也 毛传王成王也 郑笺叔父周公也元子伯禽也啓开也 毛传宇居也   郑笺大王自豳徙居岐阳四方之民咸归往之于是而有王迹是翦商之始 孔疏文王武王继大王之业于时商家暴虐天命已极武王乃致天之诛于牧野之地 郑笺民皆乐武王之如是故劝之无有贰心无复计度天视防女至则克胜 朱注克商之举辅佐之臣咸有功而周公亦与焉者也 郑笺故封鲁公以为周分后大开尔居为我周家之辅谓封以方七百里欲其彊于众国   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分皇祖亦其福女【牺古许何反宜鱼何反】   赋也 郑笺东东藩鲁国也 朱注附庸犹属城也小国不能自达于天子附于大国者也 毛传周公孙庄公子僖公也 郑笺交龙为旂 朱注耳耳柔从也 孔疏春秋错举四时也 郑笺皇皇后帝天也 毛传骍赤牺纯也 郑笺皇祖伯禽也   郑笺既告周分以封伯禽之意乃防命伯禽使为君于东加赐之以山川土田及附庸令专统之 张氏曰山川使主其祭土田使有其赋附庸使广其封金氏曰土谓城邑塲圃牧地菜地之类田谓诸侯一同之田孟子所谓周公封于鲁为方百里者是也山川附庸与凡土地周礼所谓封疆方五百里礼记所谓鲁境七百里者是也 孔疏至于今日僖公车建交龙之旂承奉宗庙祭祀所乘四马其六辔耳耳然四时无有懈怠所献所祀不有差忒 郑笺成王以周公功大命鲁郊祭天亦配之以君祖后稷其牲用赤牛纯色与天子同天亦飨之宜之多予之福 孔疏周公与伯禽亦其福女僖公矣 朱注此章以后皆言僖公致敬郊庙而神降之福国人称愿之如此也 礼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有勲劳于天下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孟春乘大路载弧防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祭统曰昔者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礼运曰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 虞惇按春秋自隐桓而下未有书郊禘者至僖公八年书禘于太庙三十一年书四卜郊然则鲁之郊禘自僖公始也明堂位祭统皆汉儒所撰其言成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盖亦未可尽信矣   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羮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   赋也 郑笺载始也 朱注尝秋祭名 郑笺秋尝而言始者秋物新成尚之也 孔疏楅衡设横木于牛角以楅之为其觝触人也周礼封人凡祭饰其牛牲设其楅衡是也 朱注秋将尝而夏福衡夙戒也毛传白牡周公牲也骍刚鲁公牲也 孔疏白牡   殷牲也周公死有王礼嫌不敢与文武同鲁公诸侯无所嫌故从周制也牺尊尊为牺形也将将盛美也毛传毛炰豚也 孔疏爓去其毛而炰之封人祭   祀有毛炰之豚是也 毛传胾切肉也羮太羮铏羮也 孔疏太羮太古之羮煑肉汁不和盛之于豋铏羮肉汁之有菜和者盛之铏器故曰铏羮 毛传大房半体之俎也 孔疏足下有跗如堂房然明堂位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 郑笺万舞干舞也 毛传洋洋众多也 孔疏孝孙僖公也炽盛也 毛传震动腾乘也 郑笺三寿三卿也冈陵取坚固也 严氏曰有寿考之三卿与作朋友皆如冈陵之固祝其君臣同庆也 虞惇按李善文选注三寿三老也蔡邕独断曰天子事三老毛诗曰三寿作朋   公车千乘朱英緑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増増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发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弓音肱綅字不入韵】赋也 毛传千乘大国之赋也朱英矛饰也縢绳也孔疏縢约也谓约之以绳矛酋矛也 郑笺二矛   重弓备折壊也兵车之法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 朱注徒步卒也 郑笺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大国三军合三万七千五百人言三万者举成数也毛传贝胄胄贝饰也朱綅以朱綅缀之 孔疏綅线也 郑笺烝进也 毛传增増众也膺当也 孔疏楚一名荆舒其与国也 郑笺惩艾承御也 朱注僖公尝从齐桓公伐楚故以此美之 毛传黄髪台背皆寿徴也胥相也寿而相与试谓讲气力不衰倦也 郑笺眉寿秀眉亦寿徴也   苏氏曰此言僖公治其军旅缮其车甲器械以攘戎狄故其民无不欲其昌大寿考而托之以为安也孔疏司马法成方十里出革车一乘计鲁方七百里而云千乘者坊记云制国不过千乘是地虽广大以千乘为限也司马法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计千乘法当七万五千人与公徒三万之数不合礼天子六军出自六乡万二千五百家为乡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周礼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家出一人是乡为一军诸侯三军亦出自三乡公徒三万者自谓乡之所出非此千乘之众也云公车千乘自谓计地出兵非彼三军之事也 苏氏曰大国之赋适满千乘苟尽用之是举国而行也故其用之也大国三军次国二军而已   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防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赋也 孔疏泰山鲁之望也 朱注詹瞻同 毛传防二山也 郑笺荒奄也大东极东也海邦近海之国也   朱氏曰愿其有功如此也   保有鳬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绎宅貊韵邦又与从韵】赋也 毛传鳬绎二山也宅居也 郑笺诺应辞也毛传若顺也   苏氏曰龟防鳬绎鲁之四山其余则东南势相连属可以服从之国也   天锡公纯嘏眉寿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髪儿齿   赋也 毛传常许鲁南鄙西鄙也 顾氏曰管子小匡篇反其侵地常潜盖即此常也 郑笺许许田也鲁朝宿之邑 孔疏桓元年郑伯以璧假许田 郑笺燕燕饮也 朱注令妻令善之妻寿母寿考之母也僖公娶于齐曰声姜母曰成风 郑笺有常有也孔疏儿齿齿落更生细者寿徴也   苏氏曰常许鲁之故地而未复者也此三章言僖公懐柔逺方至于淮海蛮貊之国莫不服从而愿其寿考以复鲁之侵地宜其室家臣庶以保有其所服从之国也   徂来之松新甫之栢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赋也 毛传徂来新甫二山也 孔疏断斩度量也毛传八尺曰寻桷榱也舄大貌路寝正寝也 郑   笺新庙姜嫄之庙也 孔疏奚斯公子鱼也 郑笺作者教防属功课章程也曼修广也   苏氏曰僖公上为神之所福内为国人之所安外为邻国之所懐于是修旧起废治其宫室寝庙以顺万民之望焉   閟宫九章五章章十七句【内第四章脱一句】二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   虞惇按此诗有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其为颂僖公无疑而考之春秋僖公之时如所谓膺戎狄惩荆舒服淮夷荒徐宅皆无事实可据孟子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则膺戎狄惩荆舒乃周公之事于僖公无与也于是説者纷纷或以此诗非孔子所録或以此为祝愿其君之辞然而周公膺之孟子之言决不为妄而诗又僖公之诗则将何从宋王文宪公柏尝言閟宫之诗盖有错简三章土田附庸之下辞气未终血脉不贯当以公车千乘以下九句接此为一章盖第一节説姜嫄后稷第二节説大王文王武王第三节説周公伯禽而公车九乘九句説戎狄是膺正与孟子之言相合以后乃叙僖公则伦序整而文义完既不害其为僖公之诗亦不妨以为伯禽之事此説最为得之王氏更欲以泰山岩岩二章移周公之孙之前元儒金履祥氏更欲以公车干乘置王曰叔父之上则篇章更置太多不若从旧之为善矣今亦不敢必以为然姑识于此 又按居常与许郑笺云常或作尝在薛之旁鲁庄公三十一年筑台于薛是欤六国时齐有孟尝君食邑于薛愚意改常为尝不免牵合以孟尝食邑于薛而云尝在薛旁尤属附会顾大韶氏引管子小匡篇反其侵地常潜为证确有明文应从之新庙奕奕朱注但云僖公所修之庙毛传以为闵公之庙今从郑笺 又按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奚斯乃作庙非作颂也而韩诗曰奚斯作鲁颂班固王延寿皆云奚斯颂鲁扬雄法言亦曰正考甫尝晞尹吉甫公子奚斯尝晞正考甫盖皆袭韩诗之误而考之不详先儒固已辨之矣 又按此诗旧分八章章至三十八句多寡不伦故朱子改分九章而云四章内有脱句今据王鲁斋所定移公车千乘九句于土田附庸之下合为一章则当分十章章句既均文义亦顺又无脱简虽毛郑复起不易斯言矣故今依周书考定武成例録王氏所分章句于后方云   鲁颂四篇二十四章二百四十三句   宋王文宪公改定鲁颂閟宫章句   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徳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穉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缵禹之绪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啓尔宇为周室辅   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公车千乘朱英緑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増増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   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   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羮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   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髪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   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防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保有鳬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   天锡公纯嘏眉寿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髪儿齿   徂来之松新甫之栢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閟宫十章二章章十七句二章章十三句二章章十二句二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   读诗质疑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三十一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商颂   郑笺曰商者契所封之地有娀氏之女名简狄者吞鳦卵而生契尧之末年舜举为司徒有五教之功乃赐姓而封之世有官守十四世至汤受命伐夏桀定天下后世有中宗高宗此三王有受命中兴之功时有作诗颂之者商徳之坏武王伐纣乃以陶唐氏火正阏伯之墟封纣兄微子为宋公代武庚为商后其封域在禹贡徐州泗濵西及豫州盟猪之野自后政衰散亡商之礼乐七世至戴公时当宣王大夫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归以祀其先王孔子録诗之时得五篇而已乃列之以备三颂着为后王之义监三代之成功法莫大于是矣问者曰列国政衰则变风作宋何独无乎曰有焉乃不録之王者之后时王所客也巡守述职不陈其诗亦示无贬黜客之义又问曰周太师何由得商颂曰周用六代之乐故有之 欧阳氏曰诗始终于周而録商颂何也曰圣人之意存一颂而有三益焉大商祖之徳一也予纣之不憾二也明武王周公之心三也曷为大商祖之徳曰颂具矣曷为予纣之不憾曰悯废矣曷为明武王周公之心曰存商矣 苏氏曰商诗骏发而严厉盖商人之风俗如此 朱氏曰史记宋襄公修行仁义欲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追道契汤高宗之所以兴作商颂盖本韩诗之説诸儒多惑之者今考商颂五篇皆天子之事非宋所宜有且其辞古奥亦不类周世之文而国语闵马父之言亦与今序合韩诗太史公之説谬矣   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壊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太师以那为首   郑笺礼乐废坏者君怠于政不修祭祀朝聘养贤待宾之事有司忘其礼之仪制乐师失其声之曲折由是散亡也自正考甫至孔子之时又无七篇矣正考甫孔子之先也其祖弗甫何以有宋而授厉公 孔疏自微子至戴公凡十君戴公当宣王时世本云宋涽公生弗甫何弗甫何生宋父宋父生正考甫正考甫生孔父嘉为宋司马华督杀之而絶其世子木金父降为士木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奔鲁为防大夫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叔梁纥生仲尼则正考甫是孔子七世祖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春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猗那一句中自为韵】   赋也 毛传猗叹辞那多也 王氏曰美商之乐叹而多之也 朱注置陈也 郑笺鞉鼓鞉与鼓也孔疏鞉鼓之小者 郑笺简简和大也 毛传衎乐也 郑笺烈祖成汤也 欧阳氏曰汤孙主祭之时王也 朱注假格也 郑笺绥安也安我所思而成之谓神明来格也 王氏曰渊渊深也嘒嘒细也郑笺磬玉磬也 欧阳氏曰于赫汤孙于赫汤之孙也 毛传大钟曰庸斁斁然盛也 郑笺万舞干舞也 朱注奕奕然有次序也 朱注嘉客先代之后来助祭者也 毛传夷悦也恪敬也 苏氏曰将奉也   苏氏曰记曰商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故其祀成汤也取其所置鞉与鼓而奏之以作乐以乐其烈祖成汤而汤孙奏此乐而荐之以安我所思而成之人也于是鞉鼓管籥作于堂下其声依堂上之玉磬无相夺伦者至九献之后钟鼓交作万舞陈于庭而祭祀毕矣于时王者之后皆来助祭无不和悦者 朱注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言恭敬之道古人所行不可忘也虞惇曰言古人无不恭敬以临事故今此之祭亦不敢不恭敬也 苏氏曰汤其尚顾予烝尝哉此汤孙之所奉者庶几其顾之也 欧阳氏曰诗人述商王祀其先祖成汤美其乐舞及其助祭诸侯与其执事之臣皆由商王之能将其事也 孔疏王制曰天子赐伯子男乐则以鞉将之鞉所以节乐是乐由鞉成也学记曰鼓无当于五声五声不得不和是乐之所成在于鼔也 郑笺礼记曰斋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嗜斋三日乃见其所为斋者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旋出户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聼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此之谓思成 蔡氏曰所谓有其诚则有其神也 国语闵马父曰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那一章二十二句   虞惇按置我鞉鼔毛郑皆以置为植谓汤既受命作濩乐改夏之制始植我鞉鼓故诗人叹美之欧阳氏驳之云鞉非植鼓乃贯而摇之则置之为植非也作乐是汤之一事鞉鼔是乐之一器诗人颂汤不应遗大而举小也汤孙奏假毛以汤孙为成汤郑以汤孙为太甲按烈祖祀中宗之诗殷武祀高宗之诗皆曰汤孙则知汤孙不独太甲也凡自太甲以下至于纣皆可称汤孙若以汤孙即成汤谓汤善为人子孙则一诗之中方以汤为烈祖又以汤为汤孙词理不伦凡欧阳氏之説俱得之矣   烈祖祀中宗也   郑笺中宗殷王太戊汤之孙也有桑谷之异惧而修徳殷道复兴故表显之号为中宗 孔疏礼王者祖有功宗有徳不毁其庙匡衡以为殷中宗周成宣王皆以时毁古文尚书説经称中宗明其庙宗而不毁贡禹説王者宗有徳庙不毁宗而复毁非尊徳之义也刘歆亦言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七者其正法数也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苟有功徳则宗之故殷太甲曰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高宗宗庙皆不毁郑氏言殷六庙者据其正者而言也契为始祖汤为受命王各立其庙与亲庙四故六此六者不毁至于中兴之主有徳则宗之宗无常数故不数二宗之庙也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耉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平上通韵羮字言字不入韵不必叶】赋也 郑笺烈祖成汤也 毛传秩常也申重也郑笺尔尔中宗也 朱注斯此所处也 毛传酤酒赉赐也 郑笺和羮者五味调腥熟得节也 朱注戒夙戒也平和平也 毛传鬷总假大也 郑笺约軧毂饰也错衡文衡也鸾在镳四马则八鸾鸧鸧声之和也 苏氏曰溥广将大也   苏氏曰嗟乎我烈祖成汤有秩秩之福可以申锡于无疆以及于尔中宗之所 孔疏故我今祀之既载清酒于尊酌以祼献神明赐我所思而得成也 李氏曰有清酒又有和羮如是可以尽其至诚矣 吕氏曰仪礼载祭祀燕享每始言羮定盖以羮熟为节然后行礼定即戒平之谓也既载清酤亦有和羮言祭之始也 欧阳氏曰执事之臣总无喧哗又不交侵其职位以见在庙之人皆肃恭而举动得礼所以神明锡以眉寿黄耉之福 朱注载清酤而既与我以思成矣及进和羮而肃敬之至则又安我以眉寿黄耉之福也约軧错衡八鸾鸧鸧者助祭之诸侯乗是车以假以享于祖宗之庙也 曹氏曰诸侯助祭者如此是我之受命大得万国之欢心以事先王也李氏曰故自天降之以康宁使享丰年得备物而   祭神灵歆飨而降之福也 欧阳氏曰上云以享者诸侯来助致享于神也下云来飨者神来至而歆飨之也 朱注假之而祖考来假享之而祖考来飨则降福无疆矣 王氏曰祀中宗而曰汤孙者有天下以汤故也   烈祖一章二十二句   虞惇按序云祀中宗之诗而朱子以为祀成汤之乐诗序辨云此诗未见其为祀中宗者然则又何以见其必为祀成汤也鬷假朱子从中庸作奏格郑笺以为诸侯总至于庙升堂齐一今按黄耇无疆以上是言主祭之人约軧错衡以下乃言助祭之诸侯不应于此先言诸侯之总至也经传引诗互有异同亦不必改从奏格郑以亦有和羮喻诸侯有和顺之徳者亦衍説也   鸟祀高宗也   郑笺高宗殷王武丁中宗孙之孙也有雊雉之异惧而修徳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书大传武丁侧身修行三年之后诸侯以重译来朝者六国   天命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乗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乎上通韵】   赋也 毛传鸟鳦也春分鸟降 朱注宅居也毛传芒芒大貌 朱注古昔也帝上帝也 郑笺   武汤有威武之徳者成汤也 虞惇按史记汤曰吾甚武号为武王 朱注正治也 李氏曰域疆域也王氏曰王制注殷汤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分   为九州而建千七百七十三国所谓正域彼四方也毛传九有九州也武丁高宗也 孔疏武丁孙子   言武丁善为人之子孙也 毛传胜任也 朱注龙旂交龙之旂诸侯所建也 郑笺十乗二王后及八州大国也大糦黍稷也 孔疏承奉也 毛传畿疆也 郑笺止居也 朱注肇开也 郑笺假至也祁祁众多也 毛传景大员均何任也   郑笺有娀氏女简狄为高辛次妃鳦遗卵简狄吞之而生契为尧司徒有功封商尧知其后将兴又锡其姓焉自契至汤八迁始居亳之殷地而受命国日以广大芒芒然汤之受命由契之功故本其天意 严氏曰契封于商后因以为一代之号生商谓生契也生契所以生商也 苏氏曰契十四世而至于汤始受天命以正四方之疆域四方之君罔不受命遂奄九州而有之其后世世受天命无有危殆以至武丁之为孙子以武徳王天下无所不胜是以诸侯建龙旂乗车奉黍稷以来助祭 郑笺王畿千里之内其民居安然后正天下之经界言其为政自内及外天下既防王之政令诸侯皆来朝觐贡献其至也祁祁然众多 苏氏曰其大而均如众水之赴河咸曰殷受天命天下莫不宜之宜其能荷天禄也 朱氏曰天命鸟降而生商推契之所以生本于天命也古帝命武汤原汤之所以兴亦本于天命也 钱氏曰自武丁孙子以下皆赞武丁中兴之功也 李氏曰诗祀高宗而称武丁者周人以讳事神自周而前固未尝讳也殷武之诗曰奋伐荆楚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汤有武徳而高宗继之所谓武王靡不胜也惟其威武如此故诸侯莫不助祭于京师也高宗之为政自内而及外先王畿而后四海王肃曰殷道衰四夷来侵至高宗然后以四海为竟域故曰肇域彼四海也 虞惇按书序自契至成汤八迁孔氏云契居商昭明居砥石相土居商丘汤居亳见经传者四其四未闻梦麟顾氏云按相土生昌若昌若生曹圉曹圉生冥竹书夏少康十一年使商侯冥治河帝杼十三年商侯冥死于河中间计三十四年冥生振竹书作子亥盖振名子亥字也实始迁殷计三十七年为有易之君绵臣所杀振生微微字上甲杀绵臣而兴于殷微生报丁报丁生报乙报乙生报丙报丙生主壬主壬生主癸主癸生天乙是为汤竹书帝孔甲九年殷侯复归商邱上距微杀绵臣之岁凡一百三年不知所谓殷侯者何名也自归商邱之后又二十五年实成汤为商侯之元年于是复自商邱迁于亳书序所谓八迁者契始居商一也昭明居砥石二也相土居商邱三也冥离商邱往治河四也子亥迁殷五也孔甲时复归商邱六也及汤自商邱迁亳不过七迁耳然古今相传皆谓偃师谷熟皆汤所都而景亳则汤防诸侯之处是为三亳皇甫谧云谷熟为南亳汤所都也防为北亳亦曰景亳汤所受命也偃师为西亳盘庚所迁也果汤曾都二亳则信有八迁矣然二亳迁居之先后经传无文严氏谓汤自南亳迁西亳而顾氏从之愚以为不然按逸斋补传云书序曰汤始居亳从先王居汤实帝喾之后先王帝喾也帝喾都在今偃师则汤始居西亳从先王之旧也孟子曰汤居亳与葛为邻葛故国在今拱州之宁陵而北亳即拱州之考城是汤次居北亳故使亳众为之耕也其最后居南亳即今南京之谷熟也三亳皆汤所居谧论南北二亳是矣谓西亳为盘庚所迁考之未精也书言盘庚迁于殷殷以溵水得名古溵水县今陈州之商水县也亦近南京书序言盘庚五迁将治亳殷孔安国云殷者亳之别名则盘庚所迁亦南亳或北亳耳谓盘庚迁偃师者误也又盘庚篇先王不常厥邑于今五邦孔氏注汤迁亳仲丁迁嚣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并盘庚迁都殷为五邦蔡氏曰以下文不承于古攷之盘庚之前当自有五邦史记言祖乙迁邢或祖乙两迁也顾氏据竹书云祖乙二年圯于耿自耿迁于庇歴祖辛开甲祖丁皆居庇及南庚二年迁于奄歴阳甲而盘庚自奄迁于北防曰殷所谓五邦者合嚣相耿庇奄而言也自相以下皆在河北至盘庚始迁河南书所谓惟涉河以民迁是也按史记惟言仲丁迁隞河亶甲居相祖乙居邢与竹书小异郑康成王肃皆云汤自商迁亳五邦者数商亳嚣相耿为五也愚谓此説得之自盘庚迁殷实上甲微旧迹因更号曰殷其后歴小乙至武丁又四世至庚丁皆都殷及庚丁之子武乙始去殷迁河北焉   鸟一章二十二句   虞惇按诗序鸟祀高宗也郑笺云祀当为祫祫合也古者君丧三年既毕禘于其庙而后祫祭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羣庙自此之后五年而载殷祭一禘一祫孔疏云知祀当为祫者以经上述鸟生商及成汤受命若四时常祭不应逺颂上祖故知当为祫今按诗虽述契与成汤而大防仍归颂髙宗以髙宗能继汤中兴故推原其先祖之徳而后及于髙宗此立言之次也序不言祫而经又无祫祭之文郑氏説不可为据朱注但云祭祀宗庙之乐不主高宗今按武王靡不胜明是颂高宗之诗殷之他君非所宜称仍当以序为正天命鸟毛郑异説毛于生民亦不取姜嫄履迹之事説已见前今从郑   长发大禘也   孔疏祭法殷人禘喾而郊防此经陈洪水之时已有将王之兆王政教大行相土威服海外至于成汤受天明命诛除元恶王有天下又得贤臣为之辅佐此皆天之所祐故美之而歌此诗 朱注序以为此大禘之诗盖祭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也苏氏云大禘之祭所及者逺故其诗歴言商之先后又及其卿士伊尹盖与祭于禘者也商书曰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是礼也岂其起于商之世欤今按大禘不兼羣庙之主此宜为祫祭之诗 朱氏曰禘者祭始祖所自出之帝而以始祖配之故商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此诗若为禘祭则当但言帝喾耳今乃不及喾而由契以至于汤其非禘祭可知盖祫者合羣庙已毁未毁之主而祭于太祖之庙也今由契至汤凡十四君此诗该首尾而言之其为祫祭之诗无疑矣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上方外大国是疆幅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赋也 毛传濬深也 郑笺哲智长乆也 毛传洪大也 郑笺方四方也 孔疏京师为内诸夏为外疆界也 毛传幅广也均也 朱注有娀契之母家也 毛传将大也 孔疏帝上帝也   郑笺深智乎维商家之世徳也乆发见其祯祥矣孔疏帝尧之末有大水芒芒然禹平治水土以正四方画九州之境界令中国广大均平既长逺矣于时有娀氏始大天为立其女之子而使之生商谓上天祐契使贤而造商国也   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赋也 毛传王契也 朱注鸟降而生故曰王王者追尊之号也 苏氏曰桓武也 毛传拨治也 朱注达通也 毛传履礼也 朱注发应也毛传相土契之孙也 郑笺截整齐也   苏氏曰契之为人武而能治授之以国政无不能达王氏曰谓随所受大小能达其道也 郑笺达其   教令使其民循礼不得逾越乃遂省视之教令则尽行也 朱氏曰契敷教于百姓不亲五品不逊之时故不得不以桓武拨治之 郑笺相土居夏后之世承契之业入为王官之伯出长诸侯其威武烈烈然四海之外率服截尔整齐矣 虞惇按契为司徒而五教行所谓率履不越遂视既发也竹书帝相十五年商侯相土作乗马遂迁于商邱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赋也 朱注降犹生也 毛传不迟疾也跻升也朱注迟迟乆也 郑笺祗敬也 朱注式法也 毛传九围九州也 孔疏分天下为九若规围然苏氏曰商之先祖既有明徳天命未尝去之至于汤而王业成与天命防焉 朱注汤之生也应期而降适当其时其圣敬又日跻升以至昭假于天乆而不息惟上帝是敬故帝命之以为法于九州也 孔疏上陈王相土商兴之所由此下皆述成汤兴之事也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赋也 毛传球玉也 王氏曰小球大球小国大国所贽之瑞也 郑笺缀犹结也旒旗之垂者 孔疏何荷也 毛传絿急也优优和也遒聚也   苏氏曰汤既受命临朝防挈持下国如旌旗之缀旒焉 李氏曰诸侯皆心系于我所以能负荷天福也孔疏又述汤之性行不争竞不急躁不大刚猛不   大柔弱敷陈政教优优而和美故百禄聚而归之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厖古莫工反平上通韵】   赋也 王氏曰小共大共小国大国所共之贡也毛传骏大厖厚也 董氏曰齐诗作骏□谓马也郑笺龙宠也 毛传戁恐竦惧也   朱氏曰譬之于马马之任重必以力圣人任天下之重亦必以武徳能任天下之重则有以荷天之宠矣李氏曰陈进其勇不震惊不摇动不戁恐不竦惧   毅然以天下自任百禄所以总而归之 顾氏曰苟非大受之人骤而当天下之重任鲜不恐惧而失其守者此不动心之所以养勇也升陑伐夏创未有之事而不疑可谓天锡之勇矣 胡氏曰上章言政事此章言武功也   武王载斾有防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去入通韵】赋也 毛传武王汤也斾旗也 朱注防敬也 王氏曰曷犹谁何也 毛传苞本也 朱注蘖旁生萌蘖也一本而生三蘖本则夏桀也蘖则韦也顾也昆吾也   孔疏上述汤之进勇此述其勇之事 郑笺武王建斾持钺兴师诛有罪其威势如猛火之炎炽谁敢御我 苏氏曰汤载斾秉钺以征不义桀与三蘖皆不能遂其恶而天下截然归商于是遂伐韦顾既克之则以伐昆吾夏桀焉 郑笺韦豕韦彭姓也顾昆吾皆己姓也三国皆党于桀 朱注初伐韦次伐顾次伐昆吾乃伐夏桀当时用师之序如此 孔疏郑语云祝融其后八姓己姓昆吾顾温则夏灭之矣彭姓豕韦则商灭之矣又云豕韦为商伯此已灭之又得为商伯者伐之不灭其国子孙得更兴为伯也左传昭十八年二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过苌宏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昆吾与桀同日诛则桀亦以乙夘日亡也故檀弓注云桀以乙夘日亡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衡户郎反降予今本作降于非是】   赋也 毛传叶世也业危也 郑笺阿倚衡平也伊尹汤所依倚而取平故以为官名   孔疏昔在中间之世成汤之前商国尝震动而危怖矣至于成汤乃有圣徳信也上天子而爱之下大贤之人予之使为卿士此卿士实维伊尹为阿衡之官佐助我成汤克桀而有天下也   长发七章一章八句四章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六句   虞惇按序云长发大禘也郑笺云大禘郊祭天也郊是祭天禘是祭宗庙混禘于郊此郑氏説经之误朱子以此为祫祭之诗当从之王桓拨郑云感黒帝而生子故谓契为王孔氏正义又引太微五帝之精以殷祖出于黑帝汁光纪皆谶纬之説不足慿也苞有三蘖郑云天丰大三正之后亦非是允也天子朱子以天子为成汤今从孔氏   殷武祀高宗也   申公説祀高宗之乐盖帝乙之世武丁亲尽当祧以其中兴功高存而不毁特新其庙称为高宗而祀之故作此歌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冞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赋也 毛传挞疾意也殷武殷王武丁也荆楚荆州之楚国也 郑笺冞冒也 许氏曰阻险也 毛传裒聚也 郑笺所犹处也 朱注汤孙高宗也郑笺殷道衰而楚人叛高宗挞然奋扬威武出兵伐之冒入其险阻克其军率而俘其士众所伐之处国邑皆服其罪更自勅整截然齐一是乃汤孙之功业也 许氏曰高宗中兴之初以伐荆楚为大盖蛮夷猾夏圣人所忧四夷来王盛徳所及故作颂者特言之 虞惇按孔氏正义云周有天下始封熊绎为楚子若武丁之世不知楚君何人今考史记楚世家楚之先出自帝颛顼髙阳至重黎为高辛火正谓之祝融其后有陆终生六子长曰昆吾三曰彭祖昆吾彭祖氏当夏商之时故左传楚子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而长发言韦顾既伐昆吾夏桀则知殷之所伐荆楚盖即昆吾氏也又史记索隐陆终娶鬼方之妹则鬼方者乃荆楚之党恶也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正与此诗相表里 严氏曰解颐新语云或者谓周成王始封熊绎于荆至春秋鲁僖公元年始有楚号遂疑商时未有荆楚欲假此以实韩诗宋襄公之説不知荆自帝喾九州已有荆州之名矣至禹贡分别山川则荆及衡阳惟荆州乃在南即荆楚也荆岐既旅至于荆山乃在西盖雍州之荆非荆州之荆也诗人以有二荆故以荆楚别荆岐耳既自古有荆孰谓周封熊绎始有荆哉   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平上通韵】   赋也 郑笺氐羌夷狄国在西方者也享献也世见曰王   苏氏曰既克之则告之曰尔虽逺亦居吾国之南耳昔成汤之世虽氐羌之逺犹莫敢不来朝曰此商之常礼也况女荆楚曷敢不至哉 王氏曰氐羌之种汉世犹存其居在秦陇之西 虞惇按竹书成汤即位之次年氐羌来宾又八年初巡狩定献令   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于祸适稼穑匪解【去入通韵】   赋也 毛传辟君也 郑笺多辟众诸侯也来辟犹来王也 毛传适过也   苏氏曰荆楚既服天命诸夏之君凡建国于禹迹者咸以嵗事来见于王以祈王之不谴曰予稼穑匪解庶可以免咎矣 朱注言荆楚既平诸侯畏服也李氏曰夷狄率服则天下无事所先者农事而已曹氏曰书益稷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是诸侯设都之地皆禹之绩也   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平去通韵遑字不入韵】   赋也 朱注监视严畏也僭赏之差也滥刑之过也郑笺遑暇也 毛传封大也   吕氏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命之降监皆在下民则下民亦有严矣 朱氏曰高宗能畏敬天人赏必当功罚必当罪兢兢不敢迨遑故能命下国之诸侯而大建商家之福此美高宗体天人之心以赏罚诸侯也   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赋也 毛传商邑京师也 朱注翼翼整饬也 郑笺极中也 孔疏赫赫显盛也声声问也濯濯光明也灵威灵也后生后嗣子孙也   郑笺商邑之礼俗翼翼然可则效乃四方之中正也朱注赫赫濯濯言高宗中兴之盛如此寿考且宁   云者盖高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 朱氏曰此美高宗能正都邑为天下之本福及子孙也   陟彼景山松栢丸丸是断是迁方斵是防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赋也 孔疏景山大山也 毛传丸丸易直也迁徙也 朱注方正也 毛传防敬也 朱氏曰桷椽也毛传梴长貌 郑笺旅众也 孔疏闲大也 朱   注寝庙中之寝也   谢氏曰登彼景山而选材取松柏之易直者断之迁之以绳墨取方正而斵削之惟谨又以松为屋椽有梴然而长以松柏为众楹有闲然而大 辅氏曰材植之美规模之壮此高宗之神之所安也言其有以当之矣 朱注此盖特为百世不迁之庙不在三昭三穆之数既成始祔而祭之之诗也   殷武六章三章章六句二章章七句一章五句虞惇按汤孙之绪郑以汤孙为太甲非也自太甲以下皆可称汤孙那与烈祖皆云汤孙之将亦不指太甲此诗颂高宗之功当指高宗为是天命多辟以下郑皆云责楚之辞亦非是   商颂五篇十六章一百五十四句   读诗质疑卷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