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四   钦定礼记义疏          礼类三【礼记之属】提要   【臣】等谨按   钦定礼记义疏八十二卷乾隆十三年   御定三礼义疏之第三部也经文四十九篇为七十七卷附载图五卷其诠释七例亦与周官义疏同三礼以郑氏为専门王肃亦一代通儒博观典籍百计难之弗胜也后儒所见曽不逮肃之弃余乃以一知半解哗然诋郑氏不闻道韩愈所谓不自量者其是类欤然周官仪礼皆言礼制礼记则兼言礼意礼制非考证不明礼意则可推求以义理广摭羣言于郊社乐舞裘冕车旗尊彛圭鬯燕饮飨食以及月令内则诸名物皆一一辨订即诸子轶门百家杂说可以考古制者亦详徴博引曲证旁通而辨说则颇采宋儒以补郑注所未备其中庸大学二篇陈澔集说以朱子编入四书遂删除不载殊为妄削古经今仍録全文以存旧本惟章句改从朱子不立异同以消门户之争盖言各有当义各有取不拘守于一端而后见   衡鉴之至精也至于   御纂诸经易不全用程本义而仍以程本义居先书不全用蔡而仍以蔡居先诗不全用朱而仍以朱居先春秋于胡尤多所驳正刋除而尚以胡标题列三之次惟礼记一经于陈澔集说仅弃瑕録瑜杂列诸儒之中不以冠首仰见   睿裁精审务恊是非之公尤足正胡广等礼记大全依附门墙随声标榜之谬矣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四 礼类三【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凡例   一   本朝崇尚经术周易折中奉   圣祖御纂后诗书春秋次第成编兹   特命儒臣纂修三礼   钦定折衷于是五经炳备咸正无缺惟礼记经文既多注释繁富故简帙逾旧今勒成七十有七卷图五卷共八十二卷   一说礼诸家或専尚郑孔或喜自立说而好排注疏纷纷聚讼兹各虚心体究无所専适惟说之是者从之至于义理之指归一奉程朱为圭臬云   一三礼同为圣典而戴记旨非一端必博征羣籍以求精解确证故自竹书汲冢周秦诸子帝王世纪及史汉等皆在采录其诸儒由郑氏而下   至   本朝儒家専训戴经外或注他经或在别说义有当引咸采择以入案中不另标姓氏其宋元以来或说雷同芜蔓冗陋无足明者皆屏汰不录   一经文如玉藻王制诸篇有先后错简宜更正者止于注内表明之诸家或未详究则以案语之而文仍旧本无専辄改易用昭遵古之义惟月令乐记章句稍有并合分析为便于训释也   一经文字样间有不同如九龄或作九聆九铃等竝附出本文下   一中庸大学二篇自宋大儒编为四书其后俗本礼记遂有止载其目而不列其文者兹仍曲台之旧以尊全经以存古本兼辑朱注以示准绳而正义等条概置勿用   一礼经名物度数尤当精审极究辨是非而正异同故注中于郊社乐舞裘冕车旗尊彝圭鬯燕饮飨食及月令纪之物内则有事之文皆再三考订研核必求至当而九天六天眀堂大庙郑王之殊互今古之参差或驳或甄要取归于不惑其有去古既逺类不可以强通者则从阙疑   一每经文下讲说诸家各以时代为次代同者则以其人之先后为次所引注疏间或先孔后郑者则因经文之先后次之   一每经文下释诂辨析互引旁连说或兼存义有总括先正义次通论余论次存疑存异次辨正次案次总论如案系辨正则列在存疑存异后若但明经义则列在存疑存异前七十七卷统归画一   一先儒称郑氏康成称周程张朱子及称姓名若某氏某曰等体例亦归画一   一孔疏或释注或阐经旨各分大小书之与周官仪礼贾疏一例   一所引注疏或仍其全文或节其要义有删无增亦无改   一古注疏每篇目下必有解题着所以名篇之意今自郑孔外凡诸家有所论说皆采取其要使一篇大旨开卷即明   一月令一篇诸家所论得失不同今采周书时训吕不韦书淮南子及唐月令各附于下而以时宪书较当时节以备参考   一礼记虽杂成于汉儒然微言大义往往斯在即以檀弓事或疑明堂位辞多夸越王制与周官孟子各有抵牾亦必详求义训不附会亦不武断   一校正字体防画无讹一遵康熙字典   一古六经皆有图盖左图右史所以按验而便稽考也兹编既成复因礼器三礼诸图之旧损益为图并加图说俾穷经者了如指掌   引用姓氏   周   荀氏【况】   汉   董氏【仲舒 寛夫 广川】   毛氏【苌     赵郡】   司马氏【迁 子长 龙门】   孔氏【安国 子国 曲阜】   戴氏【徳  延君 谯国】   戴氏【圣 次君】   刘氏【向  子政】   刘氏【歆  子骏】   杜氏【子春    缑氏】   班氏【固  孟坚 扶风】   贾氏【逵  景伯】   仲氏【长统 公理 髙平】   郑氏【兴  少贑】   郑氏【众  仲师】   马氏【融  季长 扶风】   许氏【慎  叔重】   服氏【防  子愼】   卢氏【植  子干 涿郡】   何氏【休  邵公 任城】   郑氏【  康成 髙密】   赵氏【岐  邠卿一字台卿】   蔡氏【邕  伯喈 陈畱】   髙氏【诱】   应氏【劭 仲瑗 南顿一作仲逺】   刘氏【熙  成国】   李氏【廵】   田氏【琼】   王氏【肃  子邕】   孙氏【炎  叔然 乐安】   苏氏【林  孝友 陈畱】   谯氏【周  允南 西充】   韦氏【昭  嗣 云阳】   射氏【慈  孝宗】   何氏【晏  平叔 南阳】   晋   杜氏【预  元凯 当阳】   孙氏【毓】   郭氏【璞  景纯 闻喜】   范氏【  武子】   傅氏【咸  长虞 义渠】   贺氏【循  彦先 山隂】   徐氏【邈  仙民 姑幕】   刘氏【智  子房 髙唐】   宋   庾氏【蔚之    颍川】   范氏【晔  蔚宗 顺阳】   梁   贺氏【玚  徳琏 山隂】   崔氏【灵恩   东武城】   何氏【  子季 潜江】   皇氏【侃     吴郡一作皇甫】   北魏   徐氏【遵眀 子判 华阴】   李氏【谧  永和】   袁氏【翻】   北齐   熊氏【安生 植之 阜城】   隋   王氏【通  仲淹 文中子】   唐   陆氏【元朗 徳眀 吴县】   魏氏【徴  元成】   孔氏【颖达 仲达 衡水一作冲逺】   贾氏【公彦    洺州】   顔氏【师古   万年】   张氏【守节】   杜氏【佑  君卿 万年】   赵氏【匡  伯循 河东】   邱氏【光庭】   韩氏【愈 退之 昌黎】   柳氏【宗元 子厚 河东】   成氏【伯璵    中山】   宋   聂氏【崇义    洛阳】   孙氏【奭  宗古 博平】   邢氏【昺  叔明】   欧阳氏【修 永叔 庐陵】   曾氏【巩  子固 南丰】   刘氏【敞  原父 公是】   刘氏【攽  贡父 公非】   司马氏【光 君实 涑水】   王氏【安石 介甫 临川】   何氏【洵直】   王氏【昭禹 光逺 东岩】   方氏【慤  性夫 严陵】   马氏【睎孟 彦醇】   刘氏【彝 执中 长乐】   李氏【格非 文叔 济南】   陆氏【佃  农师 山阴】   刘氏【安世 器之 元城】   周子【敦颐 茂叔 濂溪】   程子【颢  伯淳 明道】   程子【颐 正叔 伊川】   张子【载 子厚 横渠】   范氏【祖禹 淳夫 华阳】   苏氏【轼  子瞻 东坡】   顾氏【临  子敦】   刘氏【恕  道原 京兆一作筠州】   黄氏【敏求    演山】   黄氏【裳  冕仲 延平】   周氏【谞  希圣 延平】   吕氏【大临 与叔 蓝田】   周氏【行已 恭叔 浮沚】   吕氏【希哲 原眀 荥阳】   彭氏【汝砺 器资 鄱阳】   李氏【觏  泰伯 盱江】   晁氏【说之 以道 嵩山】   沈氏【括  存中 梦溪翁】   杨氏【时  中立 龟山】   陈氏【祥道 用之 三山】   陈氏【  晋之】   胡氏【安国 康侯 崇安】   范氏【成大 致能 吴郡】   叶氏【梦得 少蕴 石林】   慕容氏【彦逄 叔遇 毗陵】   胡氏【铨  邦衡 庐陵】   应氏【镛  子容 金华】   髙氏【闶  抑崇 息斋】   程氏【迥  可久 沙随】   程氏【大昌 泰之 休寕】   郑氏【樵  渔仲 夹漈】   洪氏【适  景伯 鄱阳】   洪氏【迈  景卢 容斋】   王氏【苹  信伯 福清】   林氏【之奇 少颖 三山】   髙氏【文彪    防稽】   胡氏【寅  明仲 致堂】   胡氏【宏  仁仲 五峯】   林氏【光朝 谦之 艾轩】   张氏【栻  敬夫 南轩】   吕氏【祖谦 伯恭 东莱】   朱子【熹  元晦 紫阳】   薛氏【季宣 士龙 永嘉】   史氏【浩  直翁 四明】   陆氏【九渊 子静 象山】   陈氏【傅良 君举 止斋】   王氏【炎  晦叔 双溪】   唐氏【仲友 与正 金华】   叶氏【适  正则 水心】   项氏【安世 平甫 括苍】   黄氏【度  文叔 山阴】   郑氏【锷  刚中 三山】   李氏【舜臣 子思 隆山】   黄氏【榦  直卿 勉斋】   辅氏【广  汉卿 庆源】   蔡氏【沈  仲黙 九峯】   杨氏【复  信斋 秦溪】   杨氏【简  敬仲 慈湖一作慈溪】   沈氏【清臣 正卿 晦岩】   游氏【桂  元 广安】   陈氏【骙  叔进 天台】   易氏【祓  彦祥 山斋一作彦章】   叶氏【时  秀 竹埜】   顾氏【元常 平甫 新定】   陈氏【淳  安卿 北溪】   林氏【椅 奇卿】   沈氏【焕  晦叔 四明】   邵氏【渊  万宗 金华一作囦】   徐氏【自明 诚甫 永嘉】   戴氏【溪  少望 岷隠一作肖望】   祝氏【穆  和父】   潘氏【植  子醇 浦城】   张氏【逸  大隠】   庄氏【夏  子礼 永春】   晁氏【公武 子止 昭徳】   赵氏【汝腾 茂实】   眞氏【徳秀 景元 西山一作希元】   魏氏【了翁 华父 鹤山】   王氏【与之 次防 东岩】   范氏【钟  仲和 金华】   严氏【粲  坦叔 华谷】   黄氏【仲炎 若晦 永嘉】   李氏【冶  敬斋】   卫氏【湜  正叔 昆山】   张氏【虙     四明】   陈氏【埴  器之 潜室】   刘氏【孟冶】   饶氏【鲁 仲元 鲁斋】   王氏【应麟 伯厚 深宁叟】   熊氏【禾  去非 勿轩】   马氏【廷鸾 翔仲 碧梧】   朱氏【申  周翰 建安】   林氏【希逸 鬳斋】   黄氏【震  东 慈溪】   陈氏【振孙 伯玉 直斋】   家氏【翁 则堂 处士】   元   马氏【端临 贵与 鄱阳】   敖氏【继公 君善 长乐】   吴氏【澄  幼清 临川】   金氏【履祥 吉甫 仁山】   熊氏【朋来 与可】   陈氏【澔  可大 东汇】   程氏【复心    婺源】   陈氏【栎  定宇 新安】   彭氏【应龙 翼夫 集斋】   戴氏【侗】   彭氏   【亷夫】   虞氏【集  伯生 邵庵】   李氏【亷】   彭氏【丝  鲁叔 鲁斋】   明   刘氏【基  伯温 青田】   王氏【袆 子充 金华】   汪氏【克寛 徳辅 环谷】   方氏【孝孺 希古 正学】   邵氏【寳  国贤 二泉】   邱氏【濬  仲深 琼山】   罗氏【钦顺 允升 整庵】   吕氏【柟  仲木 泾野】   何氏【孟春 子元 郴州】   魏氏【校  子才 庄渠】   姚氏【舜牧 虞佐 承庵一作虞飏】   徐氏【师曾 伯鲁 鲁庵】   季氏【本  明徳 彭山】   王氏【应电 昭眀 明斋】   邓氏【元锡 汝极 潜谷】   郝氏【敬  仲舆 楚望】   吕氏【坤  叔简 新吾】   余氏【心纯 葵明 黄岗】   王氏【圻     洪州】   黄氏【干行   玉岩】   张氏【怡】   杨氏【鼎熙    缉庵】   芮氏【城  岩尹 溧阳】   秦氏【继宗】   何氏【兆清 圣征 吴中】   汤氏【三才 中立 丹阳】   卢氏【翰】   孙氏【佖     眉山】   晏氏【光】   李氏【开 去非 小舟】   王氏      【石梁】   吴氏【华】   张氏【燧】   史氏【駉孙】   毛氏【信卿】   蒋氏【君实】   胡氏【迥】   王氏【子墨】   董氏【玮】   王氏【乔桂】   董氏【师让】   詹氏【道】   董氏【应】   孙氏【景南】   徐氏   李氏   虙氏   张氏   彭氏   王氏   许氏   【以上二十四人未详世次今附于此】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目录   卷首   圣制   纲领   卷一   曲礼上第一之一   卷二   曲礼上第一之二   卷三   曲礼上第一之三   卷四   曲礼上第一之四   卷五   曲礼上第一之五   卷六   曲礼下第二之一   卷七   曲礼下第二之二   卷八   曲礼下第二之三   卷九   檀弓上第三之一   卷十   檀弓上第三之二   卷十一   檀弓上第三之三   卷十二   檀弓下第四之一   卷十三   檀弓下第四之二   卷十四   檀弓下第四之三   卷十五   王制第五之一   卷十六   王制第五之二   卷十七   王制第五之三   卷十八   王制第五之四   卷十九   王制第五之五   卷二十   月令第六之一   卷二十一   月令第六之二   卷二十二   月令第六之三   卷二十三   月令第六之四   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卷二十五   月令第六之六   卷二十六   曾子问第七之一   卷二十七   曾子问第七之二   卷二十八   文王世子第八之一   卷二十九   文王世子第八之二   卷三十   礼运第九之一   卷三十一   礼运第九之二   卷三十二   礼运第九之三   卷三十三   礼运第九之四   卷三十四   礼器第十之一   卷三十五   礼器第十之二   卷三十六   郊特牲第十一之一   卷三十七   郊特牲第十一之二   卷三十八   郊特牲第十一之三   卷三十九   内则第十二之一   卷四十   内则第十二之二   卷四十一   玉藻第十三之一   卷四十二   玉藻第十三之二   卷四十三   玉藻第十三之三   卷四十四   明堂位第十四   卷四十五   丧服小记第十五之一   卷四十六   丧服小记第十五之二   卷四十七   大传第十六   卷四十八   少仪第十七   卷四十九   学记第十八   卷五十   乐记第十九之一   卷五十一   乐记第十九之二   卷五十二   乐记第十九之三   卷五十三   杂记上第二十之一   卷五十四   杂记上第二十之二   卷五十五   杂记下第二十一之一   卷五十六   杂记下第二十一之二   卷五十七   丧大记第二十二之一   卷五十八   丧大记第二十二之二   卷五十九   祭法第二十三   卷六十   祭义第二十四之一   卷六十一   祭义第二十四之二   卷六十二   祭统第二十五   卷六十三   经解第二十六 哀公问第二十七   卷六十四   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孔子闲居第二十九   卷六十五   坊记第三十   卷六十六   中庸第三十一之一   卷六十七   中庸第三十一之二   卷六十八   表记第三十二   卷六十九   缁衣第三十三   卷七十   奔丧第三十四 问丧第三十五 服问第三十六   卷七十一   闲第三十七 三年问第三十八   卷七十二   深衣第三十九 投壶第四十 儒行第四十一   卷七十三   大学第四十二   卷七十四   冠义第四十三 昏义第四十四   卷七十五   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射义第四十六   卷七十六   燕义第四十七 聘义第四十八   卷七十七   丧服四制第四十九   卷七十八   礼记图一   卷七十九   礼记图二   卷八十   礼记图三   卷八十一   礼记图四   卷八十二   礼记图五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首   圣制   天以隂阳五行化生万物四时宣其气百昌欣其荣而于穆不巳之理主宰其中者本至易而无难也地有山川河岳涵万类飞走动息之各安其居生长养之各顺其序而安贞顺应之徳根柢其内者本至简而无繁也乐由天作其极也如干之易礼以地制其极也如坤之简是故行缀兆兴羽籥作钟鼔非所谓易也而易在其中几筵升降酌献酬酢非所谓简也而简寓其内本之于中者和而爱则闻其乐者皆知亲其亲本之于中者和而敬则见其礼者皆知尊其尊尊尊而亲亲易简之本也故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争则由于不简也怨则由于不易也岂所语于圣人之揖让而治天下者耶夫不能极礼乐之至则不能易简不能易简则不能化成天下彼淫乐慝礼之日兴无论矣即规规于器数仪文之末而不得其本原辄曰我能兴礼乐也岂有当哉   轩辕氏命伶伦取嶰谷之竹断两节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筩以听鳯之鸣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比黄钟之宫而准隔八之法以相生六律之义所由昉也六律定而度量衡莫不定焉六律所以为万事根本而黄钟又六律之根本也盖古之圣王其为民之计至深逺矣为之食以救其饥为之衣以御其寒处之宫室以去其昏垫董之学校以化其浇漓犹恐其相欺也为之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衞之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敎以兴民徳大司乐以成均之义敎王胄子与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及凡民之俊秀所以作君作师既富方谷者也然其法天时兴地利导人和以兴作劳息莫不以六律为之根本授时以厯而厯本于律齐民以政而政本于律是故分至寒暑之各应其时而岁月日时无差也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各自其十以登于引则度之长短皆得也黄钟之管容子谷秬黍中者一千二百为一龠十龠则合积而至于斛则量之多寡不忒也一龠之重十有二铢倍之则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则衡之重轻不爽也黄钟正则六律正六律正则万事成夫天下至大也万事至纷也以一人齐万事执此以往莫之或差也此古昔圣王所以能一道徳同风俗也与   月令所云来嵗之宜即象魏所布之政也先王治民原不期于朝令而暮改也宋室行新法举周官一岁五岁三十岁皆有变更之法以附会其说谬矣   天徳王道其本一也一者何曰心而已圣人言王道必本诸一心然心不可以名象形不可以言语饰不可以事功论不可以神惕盖敬神而逺之神亦吾心中之一物耳论事功则唐太宗致治之盛几于成康然于古圣王天徳王道一以贯之者槩乎其未有闻也至于言语名象更为枝蔓其不可以征心明矣故记言王道亦曰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记曰人情者圣王之田盖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上天眷命作之君师君师者所以裁成辅相而治其情者也得其道而理之则其情恊拂其道而驱之则其情乱恊则天下归心乱则兆民背叛其机甚微而宗社之安危系焉故圣王之治人情犹农夫之治田圣王小心畏惧日昃不遑所以事上帝而畏民碞者凡以治人情而无卤莽灭裂之患故大顺大化沦肌浃髓万世之业本于此焉夫惟施之也有次第是以其成功大而逺彼不以治理为心而耽晏安者是犹弃田而弗治而霸者假仁仗义以蕲速成者亦犹揠苖助长均为惑之甚矣   神明而阳干之属也暗而隂坤之属也一阳来复子月天开先王于是乎行郊祀之礼以迓微阳记云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盖阳气方倡生物伊始也然礼本于天而成于地干徳统天并坤而有之使其稍有不恊则于阳气或悖而不足以生物之机是故先王钦若昊天对越上帝则风雨节而寒暑时地且受职况百神哉礼者敬而已矣君子敬以内如松柏之有心礼之用和为贵君子和以应物如竹箭之有筠以竹箭之筠较松柏之心心内而筠外也心为质而筠为文要之外根于内文本乎质君子之居心即所以应物也诚敬之至通于神人以之事天飨帝彼徒以威仪玉帛饰诸外者无其心矣遑问筠哉   少仪云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盖敎人主敬之学也夫言主敬敬岂外来哉心与敬二则有时而敬有时而不敬又安能合盈虚有无而一之哉圣人教人常使人反身而诚诚在于身又焉用反此其义正与少仪相明学者果能与敬合一则能合盈虚有无而一之不见有敬之可主况有不敬之事乎   鼔无资于五声五声不能外鼓以成九奏之谐水无资于五色五色不能离水以成山龙之绘其在于人内而五常外而五伦其相接而为内外之枢以备具乎一身者莫若五官五官不能自治其治之者曰学学之道奈何亦惟推五常之性以接乎五伦之交俾无不得其宜而已夫五官质也杂乎气质之缘则理欲半之尽其学之之道而恭从明聪睿之徳虽圣贤不是过否则外物之交己私之锢有不可胜言者非如五声无鼔五色无水徒紊其声败其色而已也则夫五官之于学岂不较声之于鼓色之于水而更重哉   学记曰先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君子之学何以异是涤性命之原返昭旷之本湛湛然出之无穷之府引之不竭之渊所以疏其源也逰之乎诗书之圃行之乎仁义之涂沛然其内充而外达也浩然其日引而月长也优游渐进不舍昼夜而终必至乎大成所以竟其委也虽然疏其源而达其委者又岂有所作为也哉孟子曰如智者若禹之行水则无恶于智矣君子为学无躁进之志也无穿凿之巧也顺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至于一旦豁然贯通则达海之有莫能御者矣不然者无万川之归又安能不竭于尾闾之哉   大礼与天地同节大乐与天地同和礼乐相资而成至道内以淑其身外以化其民皆犹二气之保合独阴不生独阳不成也知此则知礼乐不可斯须离矣   记曰报者天下之利夫君子不言利而天地圣人则以利为四徳之一且以占天下之报者岂不曰报以天下则天下之报即天下之利以天下之利报天下天地圣人何容心乎故物之来者报之因其自然而各当其理各适其性此利之在我者也物之去也报之亦因其自然而各遂其生各观其成此利之在物者也利在我而无我利在物而因物所谓以天下之报普天下之利也故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天地无心以万物为心圣人无情以万民为情报者天下之利盖如是而已矣表记云君子淡以成夫有人已内外之见者不能淡者也君子内不见我外不见人与物无亲而无物不亲譬之于水无不淡也则无不以淡成也大而江河细而沟浍非水分也人自分也有分则人我立而水之淡终始无分也故曰君子如水水惟无已故以水为水可以水为醴亦可醴水之所成也小人者君子之所曲成也周之王业虽造于太王王季文武而开皇灵承天眷绵寳祚抚万实由后稷敎民稼穑肇祀上帝始之故惟后稷之祀易富亦惟后稷之祀难则也难则维何有后稷之徳与诚则明水之荐可告馨香无后稷之徳与诚则虽灿陈乎苍璧黄琮备列乎镛钟贲鼓吾知神之不享矣古圣人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未有民不和而神降以福者后稷之详穑事以供粢盛成民者至即所以事神者诚岂犹有致憾于未备哉迨其后周公作礼乐渐至文盛而大羮不和牺尊疏布椫杓犹祖述先人之意即以后稷所以事天者事后稷记称武周为达孝盖武周之孝自后稷之祀有以啓之矣   君子求为己则不蕲人之誉求实得则不因有虚名而自止记曰贵玉而贱防此物此志也小人之异于君子者有二庸懦无成者犹瓦缶之自弃假名要誉者犹以防而乱玉君子依乎中庸温其如玉人不知而不愠遯世而无闷亦如良玉之在璞已耳孔子欲待价而沽盖求而不能待则玉已自失其美矣可不慎乎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首   纲领一【此篇论本经源流及本经精蕴】   汉书艺文志曰礼古经五十六卷经十七篇【朱子曰即今仪礼也】记百三十一篇【朱子曰七十子后学所记也】眀堂阴阳三十三篇【朱子曰古眀堂之遗事】王史氏二十一篇【朱子曰七十子后学者】曲台后苍九篇【如淳曰行礼射于曲台后苍为记故名曰曲台记】眀堂阴阳説五篇周官经六篇周官四篇【顔氏师古曰即今周官礼也亡冬官以考工记充之】   刘氏歆曰易曰有夫妇父子君臣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而帝王质文世有损益至周曲为之防事为之制故曰礼经三百威仪三千   北史儒林传曰郑康成为众经注解易诗书礼论语孝经大行于河北自魏末大儒徐遵明兼通之其后三礼并出遵明之门徐业于熊安生后生能通礼经者多是安生门人诸生尽通小戴大抵南北所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礼则同遵于郑氏   隋书经籍志曰髙堂生十七篇又有古经出于淹中【苏氏林曰淹中里名也】而河间献王好古爱学收集余烬得而献之合五十六篇并威仪之事至宣帝时后苍最明其业乃为曲台记苍授梁人戴徳及徳从兄之子圣沛人庆普三家并立后汉惟曹充庆氏以授其子褒汉末郑康成小戴之学后以古经校之取其于义长者作注为郑氏学 汉初河间献王得仲尼弟子及后学者所记一百三十一篇献之时亦无之至刘向考校经籍检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而又得明堂阴阳説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记七篇王氏史氏记二十一篇乐记二十三篇凡五种合二百十四篇戴徳删其烦重合而记之为八十五篇谓之大戴记而戴圣又删大戴之书为四十六篇谓之小戴记汉末马融小戴之学融又足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乐记一篇合四十九篇而康成受业于融又为之注今周官六篇古经十七篇小戴记四十九篇凡三种惟郑注立于国学其余并多散亡又无师说   孔氏颖达曰礼记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礼残阙无复能明故范武子不识殽烝鲁君及赵鞅谓仪为礼至孔子殁后七十二子之徒共撰所闻以为此记或录旧礼之义或录变礼所由或兼记体履或杂序得失故编而录之以为记也中庸是子思伋所作缁衣公孙尼子所撰郑康成云月令吕不韦所修卢植云王制为汉文博士所录其余众篇皆如此例但未能尽知所记之人也 六艺论云今礼行于世者戴徳戴圣之学也戴徳传礼八十五篇则大戴礼是也戴圣传礼四十九篇则此礼记是也儒林传云大戴授琅琊徐氏小戴授梁人桥仁字季卿杨荣字子孙仁为大鸿胪家世传业   唐元行冲传曰开元中魏光乘请用类礼【魏徴传徴以小戴礼综彚不伦更作类礼二十篇】列于经命行冲与诸儒作疏将立之学张说言戴圣所传向已千载与经并立不可罢帝然之   叶氏梦得曰礼家之学五传弟子分曹教授盖小戴最为后出而今之言礼者惟小戴为众所宗此无他六经始出诸儒讲习未精且未有他书以证其是非歴时既久诸儒议论既精而又简书时出于山崖屋壁之间可以为证而学者得以考同异而长短见矣长者出而短者废自然之理也   郑氏樵曰孝经疏曰经礼三百威仪三千礼记说曰正经三百动仪三千礼器曰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中庸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详此诸文当时制作本有二书其三百篇者记言官府职掌上下之序其三千者皆委曲升降进退之辞汉世后苍曲台杂记数万言在宣帝时立学官至郑康成然后训释始具至孔颖达贾公彦而后疏始备 孝宣立大小戴礼至平帝时复立逸礼世祖中兴易尚书诗礼春秋凡十四博士汉法六经惟立学官然后开弟子员设射策科   朱子曰案礼仪威仪小戴作经礼曲礼而中庸以礼经为礼仪所谓曲礼则皆礼之微文小节如今曲礼少仪内则玉藻弟子职篇所记事亲事长起居饮食容貌辞气之法制器备物宗庙宫室衣服车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经礼之中者其篇之全数虽不可知然条而析之亦应不下三千有余矣 大戴礼冗杂其好处小戴采来做礼记了然尚有零碎好处在   陈氏振孙曰汉信都王太傅戴徳延君九江太守圣次君皆受礼于后苍谓大小戴礼者也汉初以来迄于刘向校定中书诸家所记殆数百篇戴徳删其烦重为八十五篇圣又删为四十九篇今行于世而大戴实存四十篇意其阙者即圣所删耶然哀公问投壶二篇与今礼记文不异他亦间有同者【以上论本经源流】   司马氏迁曰洋洋美徳乎宰制万物役使羣众岂人力也哉余至大行礼官【索隠曰大行秦官主礼仪汉景帝改曰大鸿胪】观三代损益乃知缘人情而制礼依人性而作仪其由来尚矣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故徳厚者位尊禄重者宠荣所以总一海内而整齐万民也是以君臣尊卑贵贱之序下及庶车舆衣服宫室饮食嫁娶丧祭之分事有宜适物有节文   孔氏颖达曰夫礼者经天纬地本之则太一之初原始要终体之乃人情之欲夫人上资六气下乘四序赋清浊以醇醨感阴阳而迁变故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欲也喜怒哀乐之志于是乎生动静爱恶之心于是乎在精粹者虽复凝然不动浮躁者实亦无所不为是以古圣人鉴其若此欲保之以正纳之以徳义故乃上法圆象下参方载道之以徳齐之以礼礼者体也履也人之所生礼为大也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长幼之位是礼之时义大矣哉 礼者理也其用以治则与天地俱兴故左传称晏子云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但于时质畧物生则自然而有尊卑若羔羊跪乳鸿雁飞有行列岂由敎之者哉是三才既判尊卑自然而有但天地初分之后即应有君臣治国但年代绵逺无文以言   司马氏光曰礼之为用大矣哉用之于身则动静有法而百行备焉用之于家则内外有别而九族睦焉用之于乡则长幼有伦而俗化美焉用之于国则君臣有叙而政治成焉用之于天下则诸侯顺服而纪纲正焉岂几席之上户庭之间得之而不乱哉   曾氏巩曰夫礼者其本在于养人之性而其用在于言动视听之间使人之言动视听一于礼则安有放其邪心而穷于外物哉不放其邪心不穷于外物则祸乱可息而财用可充其立意微其为法逺矣故设其器制其物为其数立其文以待其有事者皆人之起居出入吉凶哀乐之具所谓其用在乎言动视听之间者也然而古今之变不同而俗之便习亦异则法制度数其久而不能无弊者势固然也故为礼者其始莫不宜于当世而其后多失而难遵亦其理然也失则必改制以求其当故羲农以来至于三代礼未尝同也 盖上古圣人有为耒耜者或不为宫室为舟车者或不为棺椁至于后世有为宫室者不以土处为不可变也为棺椁者不以衣薪为不可易也岂好为相反哉以为人之所既病者不可因也又至于后圣则有设两观而更采椽之资攻文梓而易瓦棺之素岂不能从俭哉以为人情之所好者为之节而不能变也由是观之古今之变不同而俗之便习亦异则亦屡变其法以宜之何必一一以追先王之迹哉其要在于养民之性防民之欲者本末先后能合乎先王之意而已此制作之方也故元樽之尚而薄酒之用大羮之先而庶馐之饱一以为贵本一以为亲用则知圣人作而为后世之礼者必贵爼豆而今之器用不废也先弁冕而今之衣服不禁也其推之皆然然后其所改易更革不至大拂天下之势骇天下之情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意矣是以羲农以来至于三代礼未尝同而制作之如此者未尝异也   周子曰礼理也乐和也阴阳理然后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万物各得其理而后和故礼先而乐后   张子曰礼记如中庸大学出于圣门无可疑者某旧多疑儒行今观之亦多善处书一也已见与不见耳   程子曰礼记杂出于汉儒然其间传圣门绪余其格言甚多如乐记学记大学之类无可议者檀弓表记坊记之类亦甚有至理惟知言者择之如王制礼运礼器其书亦多古意若闲居燕居三无五起之说文字可疑 礼记除中庸大学惟乐记最为近道学者深思自得之礼记之表记其亦近道矣乎其言正古人自洒扫应对以至冠昏丧祭莫不有礼今皆废壊 礼之本出于民之情圣人因而导之耳礼之器出于民之俗圣人因而节文之耳圣人复出必因今之衣服器用而为之节文其所谓贵本而亲用者亦随时更斟酌而损益之耳 天下无一物无礼乐且置两只椅子才不正便无序无序便乖乖便不和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法以礼为本其宫室衣服车旗械用有等其冠昏丧祭朝聘射御有仪即器以观理无非法象之所寓即文以观义无非道义之所藏使人思之而知所以敎守之而知所以禁奢者不得骋无度之心俭者不得就茍简之节竒者不得以乱常衺者不得以害正此上下所以辨而民志所以定也   周氏谞曰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盖其以欲灭命以人废天者圣人不庸惟其天秩之所有是乃圣人之所庸者也   郑氏樵曰礼本于人情情生而礼随之古者民淳事简礼制未有然斯民不能无室家之情则冠昏之礼已萌乎其中不能无交际之情则乡射之礼已萌乎其中不能无追慕之情则丧祭之礼已萌乎其中自是已还日趋于文燔黍捭豚足以尽相爱之礼矣必以为未足积而至于笾豆鼎俎徐行后长足以尽相敬之礼矣必以为未足积而至于宾主百拜其文非不盛也然即其真情而观之则笾豆鼎俎未必如燔黍捭豚相爱之厚也宾主百拜未必如徐行后长相亲之密也大抵礼有本有文情者其本也享食之文揖逊拜跪其本则敬而已丧纪之文擗踊哭泣其本则哀而已祭祀之文祼献酬酢其本则诚而已即其本而观之日用三牲可以为养啜菽饮水亦可以为养袭冒绞紟可以为葬敛手足形亦可以为葬庭实旅百可以为享瓠叶兔首亦可以为享区区之文不患其不该也有其本而无其文尚可以义起有其文而无其本则并与文俱废矣何谓礼本情而已   朱子曰有许顺之者说人谓礼记是汉儒说恐不然汉儒最纯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纯者莫如三防何尝有礼记中说话来如乐记所谓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仲舒如何说得到这里想必古来流传得此个文字如此   陈氏澔曰前圣继天立极之道莫大于礼后圣垂世立敎之书亦莫先于礼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孰非精神心术之所寓故能与天地同其节四代损益世逺经残其详不可得闻矣仪礼十七篇戴记四十九篇先儒表章庸学遂为千万世道学之渊源其四十七篇之文虽纯驳不同然义之深浅同异诚未易言也【以上论本经精蕴】   纲领二【此篇论本经义例及读经方法】   仲氏长统曰周礼之经礼记之传礼记作于汉儒虽名为经其实传也   陆氏徳明曰此记二礼之遗阙故名礼记   孔氏颖达曰上自游夏之初下终秦汉之际其间岐途诡说虽纷然竞起而余风曩烈亦时或独存于是博物通人知今温古考前代之宪章参当时之得失是以所见各记旧闻错综鸠聚以类相附礼记之目于是乎在 注者解书之名但释义之人多称为谓述为义或亲承圣旨或师儒相故云传今谓之注者谦也不敢传授注己意而已若然则之与注各出巳情皇氏以为自汉以前为自汉以后为注然王肃在郑之后何以亦谓之其义非也   吕氏大临曰礼记皆孔子门人所传授之书杂收于遗编断简者皆礼之变节也   胡氏寅曰礼记出于孔子弟子必去吕不韦之月令汉儒之王制其次则经解儒行之类仍博集名儒择冠昏丧祭燕射相见之礼典以类相从然后可为一书若中庸大学不可附之礼篇至于乐记表记学记坊记燕居缁衣格言甚多当为中庸大学之次礼运礼器玉藻郊特牲之类又其次也   郑氏樵曰三礼之学其所以讹异者其端有四有出于前人之所行而后人更之者如墨始于晋髽始于鲁庙有二主始于齐桓朝服以缟始于季康以至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同为一代而异制如此幸而遗说尚存得以推考因革之故设其不存则或同或异无乃滋后人之疑乎有出于圣人之门而传之各异者如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小敛之奠曾子曰于东方子游曰于西方异父之服子游曰为之大功子夏曰为之齐衰同师于夫子而异说如此况复传之羣弟子之门人则其失又逺也从而信之则矛盾可疑从而疑之则其说有师承此文义不能无乖异也有后世诸儒损益前代而自为一代之典者如吕不韦作月令盖欲为秦典故祭祀官名不纯于周汉博士欲为汉制故封爵不纯于古后世明知二书出于秦汉犹且曰月令为周制王制为商制况三礼之书所成者非一人所作者非一时又乌能使之无乖异也有専门之学欲自名家而妄以臆见为先代之训者如春秋之末执羔执雁鲁人已不自知则礼之所存盖无几也秦世灰灭殆尽汉世不爱髙爵以延儒生宁弃黄金以酬断简诸儒各述所闻杂以臆见而实未见古人全书故其说以霍山为南岳以大尉为尧官以商之诸侯为千八百国以周之封域为千里者四十九以分陜处内为三公以大宰大宗大卜大士等为六官当时信其古书而无疑后世以其传久逺而不敢辨又安能使之无乖异乎礼乐之讹以此后世议明堂或以为五室或以为九室或以为十二室议大学或以为五学或以为当如辟雝或以为当如胶庠或以为当如成均瞽宗夫明堂一也而制有三大学一也而名有六此何以使后世无疑哉有古文不通今多缘字以起义者如礼记谓礼者体也义者宜也如此类甚多有随方训释取舍不同者土音不同而训诂亦异是以熊安生本朔人则多用北音郑康成本齐人则多收齐音陆徳明本吴人则多从吴音郑注经字有不安有曰当作当为之语有曰读作读如之语而不敢轻改圣贤之字   朱子曰礼记是解仪礼如仪礼有冠礼礼记便有冠义仪礼有昏礼礼记便有昏义以至燕射之类莫不皆然 仪礼礼之根本而礼记乃其枝叶礼记本秦汉上下诸儒解释仪礼之书又有他书附益于其间今欲定作一书先以仪礼篇目置于前而附礼记于其后如射礼则附以射义似此类已得二十余篇若其余曲礼少仪又自作一项而以类相从若疏中有说制度处亦当采取以益之 问吕祖谦三礼篇次曰仪礼附记上篇士冠礼【冠义附】士昏礼【昏义附】士相见礼乡饮酒礼【乡饮酒义附】乡射礼【射义附】燕礼【燕义附】大射礼聘礼【聘义附】公食大夫礼 觐礼 仪礼附记下篇   丧服【丧服小记大传服问闲传附】士丧礼既夕礼士虞礼【丧大记奔丧问丧曾子问檀弓附】特牲馈食礼少牢馈食礼有司彻【祭义祭统附】礼记篇次曲礼内则玉藻少仪投壶深衣【六篇为一类】王制月令祭法【三篇为一类】文王世子礼运礼器郊特牲明堂位大传【与丧小记误处多当厘正】乐记【七篇为一类】经解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坊记儒行【六篇为一类】学记中庸表记缁衣大学【五篇为一类】以上恐有未安幸更详之 语録贺孙因问祭礼附祭义如说孝许多如何来得曰便是祭礼难附兼祭义前所说多是天子礼若仪礼所存惟少牢馈食特牲馈食是诸侯大夫士礼兼是只是馈食若天子祭便合有初闲祭腥等事如所谓建设朝事燔燎羶芗意欲将周礼中天子祭礼逐件作一总脑却以礼记附如疏中有说天子皆编出此书所系甚大 小戴记之第一篇曲礼言委曲礼仪之事所谓曲礼三千者也其可随事而见者已包在经礼三百篇之内矣此篇乃其杂碎首尾出入诸篇不可随事而见者故合而记之自为一篇而又多为韵语使学者得以讽于口而存诸心盖曲礼之记也第十二篇内则盖古经也郑氏以为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以闺门之内礼仪可则故曰内则今案此必古者学校敎民之书宜以次于昏礼第十八篇学记言古者学校敎人传道授业之次第与其得失兴废之所由盖兼大小学言之旧注多失其指第十七篇少仪言少者事长之节注疏以为细小威仪非也第三十一篇中庸程氏以为其书成于子思其言与大学相明熹闻之先君子常以大学者此篇之户庭而此篇则大学之阃奥也第四十篇投壶第记主人与客燕饮投壶之礼郑氏以为实曲礼之正篇其事与射相类于五礼属嘉礼第四十二篇大学程氏以为孔氏之遗书也第四十三篇冠义盖汉儒所造以释冠礼之义第四十四篇昏义盖汉儒所造以释昏礼之义第四十五篇乡饮酒义四十六篇射义亦汉儒所造燕义邦国礼聘义国礼 凡解释文字窃谓须只似汉儒毛孔之流畧释训诂名物及文义理致尤难明者而其易明处更不须贴句相续乃为得体盖如此则读者看注即知其非经外之文却须将注再就经上理会自然思虑归一功力不分而其玩索之味亦益深长矣   马氏廷鸾曰记不随经注疏各为一书读者不能遽晓此犹易之彖象文言系辞各自为书郑康成所以欲省学者两读而为今易也朱文公于礼书之离者合之于易书之合者离之是亦学者所当知也   熊氏朋来曰汉儒于礼经辄改某字读为某名如投壶二算为纯则纯为全就读为全盖因仪礼乡射经文亦有二算为纯注曰纯犹全也一算为竒竒犹亏也今读为全不闻读奇为亏如此类甚多【以上论本经义例】   荀氏况曰礼者法之大分羣类之纲纪也故学至于礼而止矣是之谓道徳之极   张子曰礼记大抵出于圣门二三子之讲解各异故辞命不能无害至于礼文不可不信己之言礼未必胜如诸儒如有前后所出不同且阙之记有疑义亦且阙之就有道而正焉   程子曰学礼者考文必先先王之意得意乃可以沿革子厚以礼敎学者最善使学者先有所据守   周氏谞曰礼记杂记先王之法言而尚多汉儒附会之疵此学者所宜精择   陆氏佃曰小礼之不谨大礼之所自亡也   胡氏寅曰礼者其数可陈其义难知非仁且智则不能本人情而约之于中道也故或先王有之而不宜于今之世或古未之有而可以义起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而已   郑氏樵曰四十九篇之书虽杂出于诸儒传记而不能悉得圣人之旨然其文繁其义博学者观之随其所入博而约之亦可弗畔未可以其言非尽出于夫子而轻议之也   朱子曰凡礼有本有文自其施于家者言之则名分之守爱敬之实其本也冠昏丧祭仪章度数者其文也其本者有家日用之常体固不可以一日而不修其文又皆所以纲纪人道之始终虽其行之有时施之有所然非讲之素明习之素熟则其临事之际亦无以合宜而应节是以不可一日而不讲且习焉也礼记须兼仪礼读如冠礼丧礼乡饮酒礼之类仪礼皆载其事礼记只明其理读礼记而不读仪礼许多理皆无安着处 礼记有说宗庙朝廷说得逺后不切于日用若欲观礼须就礼记节出切于日用常行者如玉藻内则曲礼少仪看 学者博学而无以约之则非学也何谓约礼是也礼者履也谓昔之诵而说之者至是可践而履之也然古礼非必有经盖先王之世上自朝廷下达闾巷其仪品有章动作有节所谓礼之实者皆践而履之矣则岂必简策而后传哉其后礼废儒者惜之乃始论著为书以传于世今礼记四十九篇则其遗说己学而求所以约之者不可以莫之习也易曰知崇礼卑礼以极卑为事故自饮食起居洒扫欬唾之间皆有仪节闻之若可厌行之若琐碎而不纲然惟愈卑故愈约与所谓极崇之知殆未可以差殊观也夫如是故成性存存而道义出矣此造约之极功也   项氏安世曰礼记诸篇有相抵牾者盖诸家各记其师说如本朝诸臣之家丧祭之礼各成一书亦不能以相似也世之好礼者总而集之以资考证可也必欲曲为之说使贯为一家则妄也如檀弓之言丧或以为大功或以为齐衰或以为当使之丧或以为不当使之丧或以为可反或以为不可反如此类甚多惟其各载姓名故后人不以为疑而得置议论取舍于其间未有合为一说而并用之者也自余诸篇不载姓名则遂以为皆古之成礼也而一切强解而曲通之可乎   魏氏了翁曰人生而莫不有仁义之性存乎其心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圣人禀诸天道所以合内外之道而节文乎仁义者也学者诚能即是仅存之礼而推寻之内反诸心随事省察充而至于动容周旋之会揖逊征伐之时则是礼也将以宅天衷而奠民极岂形器云乎哉   衞氏湜曰凌节而求躐等而议越见闻以谈卓约后学大患也矧会礼之家名为聚讼傥率意以去取其能息同异之辨絶将来之讥乎【以上论读经方法】   纲领三【此篇论诸家醇疵及后代礼仪】   范氏蔚宗曰汉兴诸儒颇修艺文东京学者亦各名家而章句多者或乃百余万言康成括囊大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芜刊改漏失自是学者畧知所归王父豫章君【李贤注蔚宗祖父字武子晋武帝时为豫章太守】每考先儒经训而长于康成常以仲尼之门不能过也及传授生徒并専以郑氏家法云   孔氏颖达曰大小二戴共氏而分门王郑两家同经而异注爰从晋宋逮乎周隋其传礼业者江左尤盛其为义疏者南人有贺循贺玚庾蔚崔灵恩沈重宣皇甫侃等北人有徐遵明李业兴李寳鼎侯聪熊安生等其见于世者惟皇熊两家而已熊则违背本经多引外义又欲释经文惟聚难义皇氏虽章句详正微稍繁广又既遵郑氏乃时乖郑义此皆二家之弊未为得也然以熊比皇皇氏胜矣虽体例既别不可因循今奉敕删理乃据皇氏以为本其有不备以熊氏补焉   唐书列传曰孔颖达八歳就学诵记日千余言闇记三礼义宗刘焯名重海内及请质所疑遂大畏服颖达与顔师古王恭等受诏撰五经义疏凡百余篇名曰正义王恭讲三礼别为义证甚精博   宋史艺文志曰初礼记月令篇第六即郑注唐明皇改黜旧文附益时事号御删月令升为首篇集贤院别为之注厥后学者传之而释文义疏皆本郑注遂有别注小疏者词颇卑鄙淳化初李至复请行郑注秘阁集议请如至奏   郑氏樵曰康成用功于六经深矣而后世独取周礼礼记毛诗大扺郑氏学长于礼而深于经制故先注礼而后笺诗至于训诂又欲以一一求合于周礼不知诗人一时之言不可一一牵合也其注礼记以维申及甫为仲山甫泮宫为颁政敎之宫至笺诗则以甫侯为吕侯頖宫为学宫出于一人而为二说盖由注礼之时未见毛诗笺诗之时注礼已行不可追改笺诗之时方悟注礼之失安知他日不悟笺诗之失乎   朱子曰礼记有王肃注煞好大史公乐书载乐记全文注家兼存王郑如陆农师礼象陈用之礼书亦该博陈氏胜陆氏 郑康成是个好人考礼名数大有功王肃议礼必反康成 魏征以小戴礼综彚不伦   更作类礼二十篇数年而成太宗美其书录置内府今此书不复见甚可惜也 二程与横渠多是古礼温公则大槩本仪礼而参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温本较穏若伊川礼则祭祀可用昏礼惟温公者好   杨氏复曰先生所定家乡邦国王朝礼専以仪礼为经及自述家礼则又通之以古今之宜故冠礼则多取司马氏昏礼则参诸司马程氏丧礼则本之司马氏后又以髙氏之书为最善及论祔迁则取横渠遗命治丧则以书仪疏畧而用仪礼祭礼则兼用司马程氏而先后所见又有不同节祠则以韩魏公所行者为法若夫明大宗小宗之法以寓爱礼存羊之意此又家礼之大义所系盖诸书所未及而先生于此尤拳拳也   晁氏公武曰礼记二十卷汉戴圣纂郑康成注即所谓小戴者也礼记正义七十卷唐孔颖达等贞观中奉诏撰礼记外传四卷唐成伯璵撰义例两卷名数两卷虽以礼记为目通以三礼言之刘明素序张幼伦注唐月令一卷唐明皇删定李林甫注序谓吕氏定以孟春日在营室不知气逐闰移节随斗建于是重有删定景祐初改从旧文由是别行石经礼记二十卷伪蜀张绍文所书首之以月令议者谓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毋不敬一言足以蔽之故先儒以为首肆情变乱甚无谓也明道中庸解一卷程颢撰杨中立中庸解一卷杨时撰晁以道中庸解一卷游定夫中庸解一卷芸阁礼记解十六卷吕与叔撰与叔礼学甚精博中庸大学尤所致意也三礼图聂崇义纂集以郑康成阮谌等六家图刊定建隆二年奏之赐紫绶犀带奬其志学窦仪为之序太常礼书一百五十卷陈祥道撰解礼之名物且绘其象甚精博丁丑三礼辨李心撰小戴之书疑者一百九十八郑氏注疑者三百七十五各辨其所以而详识之   熊氏禾曰仪礼为六经之一大小戴记如春秋之左氏公谷乃其传耳自安石废罢仪礼但以小戴设科自是学者更不知有礼经文公晚年为经传通解大纲细目具载歴门人黄勉斋杨信斋三世始克成书   魏氏了翁曰平江衞氏正叔自郑注孔义陆释以及百家之所尝讲者会粹成书凡一百六十卷如范何晏例各记其姓名以听览者之自择   陈氏振孙曰吕与叔撰表记冠昏乡饮酒乡射燕聘义丧服四制凡八篇又有曲礼上下中庸缁衣大学儒行深衣投壶八篇此朱晦庵所传本刻之临漳射垜书坊称芸阁吕氏即其书也方慤礼记解二十卷以王氏父子独无解义乃取其所撰三经义及字说申而明之其所解文义亦明白马睎孟礼记解七十卷亦宗王氏朱子曰方马之解合当参考尽有说得好处不可以其新学而黜之也兼山中庸说一卷郭忠孝撰中庸集解二卷会稽石塾集凡十家之说晦庵为之序大学中庸章句或问各三卷晦庵撰复取石子重所集解删其繁乱名以辑畧曲礼学记口义各二卷戴溪撰中庸说项安世撰礼象十五卷陆佃撰以改旧图之失陈祥道礼书百五十卷论辨详博闲以绘画于唐代诸儒之论近世聂崇义之图或正其失或补其阙   衞氏湜曰汉郑康成因卢植事马融以礼记融植所考定并为之注唐孔颖达先与朱子奢李善信贾公彦柳士宣范义頵张权等取皇熊二家义疏删定续与前修疏人及周元达赵君赞王士雄等覆更详审为正义凡七十卷邱氏光庭书四卷摭经典训释之不同复以经典证之中山成氏伯璵为礼记外传四卷吴郡张氏幼伦注凡一百一十条虽举礼记为目实兼三礼言之宋临川王安石有礼记明一卷长乐刘彝七经中义一百七十卷内礼记四十卷李氏格非有精义十六卷随所见为之义横渠张氏有记说三卷马氏睎孟有解七十卷延平周氏谞解王制礼运礼器郊特牲玉藻学记乐记祭法祭义祭统经解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中庸表记大学共十七篇不见于中兴馆阁书目山阴陆氏佃解礼四十卷又新说四卷严陵方氏慤有解义二十卷蓝田吕氏大临有礼解十卷馆阁书目止一卷长乐陈氏祥道有讲义二十四卷礼书百五十卷礼例详解十卷案方马陆三家书坊锓板传于世方氏最为详悉有补初学然杂以字说且多牵合大为一书之累闲有与长乐陈氏讲义同者马氏陆氏皆畧马氏大学解义与蓝田吕氏同朱文公或问以为吕氏今从之陆氏说多可取间有穿凿亦字学误之也庐陵胡氏铨有礼记传十八卷石林叶氏梦得有解礼记十九篇其仲子模过庭录时有论说新安朱文公中庸大学章句或问之外其他说散见于语录仪礼经传通解广安游氏桂为经学十二卷金华应氏镛为纂义二十卷庆源辅氏广取注疏及方马胡陆诸家仿吕氏读书记编集间有已说金华邵氏渊解曲礼王制乐记中庸大学五篇以上解义惟方氏胡氏始末全备自余多不过二十篇或三数篇或一二篇或因讲说仅十数篇其他如语录如文集凡有及于礼经可以开晓后学者裒辑编次粗已详尽   陈氏澔曰近世应氏集解于杂记大小记等篇皆阙而不释噫愼终追逺其关于人伦世道非细故而可畧哉【以上论诸家醇疵】   班氏固曰秦燔诗书陈涉之王也鲁诸儒持孔子礼器徃归之及髙帝围鲁鲁中诸儒尚讲习礼歌之音不絶岂非圣人遗化好学之国哉于是诸儒始得修其经学讲习大射乡饮之礼叔孙通作汉礼仪因为奉常诸弟子共定者咸为选首汉兴言礼则鲁髙堂生   范氏蔚宗曰光武中兴爱好经术先访儒雅于是立五经博士各以家法敎授礼大小戴太常差次总领焉中元元年初建三雍明帝亲行其礼建初中大会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   欧阳氏修曰自汉以来史官所记事物名数降登揖让拜俛伏兴之节皆有司之事耳所谓礼之末节也然用之郊庙朝廷自搢绅大夫从事其间者皆莫能晓习而天下之人至于老死未尝见也况欲识礼乐之盛晓然谕其意而被其敎化以成俗乎呜呼习其器而不知其意忘其本而存其末又不能备具所谓朝觐聘问射乡食飨师田学校冠昏丧葬之礼在者几何自梁以来各立一家之学唐初即用隋礼太宗时房元龄魏征等因隋之礼增以天子上陵朝庙养老大射讲武读时令纳皇后皇太子入学太常行陵合朔陈兵大社等是为贞观礼髙宗时又诏长孙无忌杜正伦李义府李友益刘祥道许圉师许敬宗韦琨等增之为一百三十卷是为显庆礼其文杂以式令而义府敬宗方得幸多希旨傅会事既施行议者皆以为非诏复用贞观礼由是终髙宗世贞观显庆二礼兼行而有司临事逺引古义与二礼参考增损之无复定制开元十年以韦縚为礼仪使掌五礼王嵒疏请删去礼记旧文而益以今事付集贤院议学士张说以为礼记不刊之书去圣久逺不可改易而贞观显庆礼前后不同宜加折衷诏徐坚李锐施敬本撰述未就而锐卒萧嵩代锐为学士奏王仲邱撰定一百五十卷是为开元礼由是唐之五礼之文始备而后世用之虽时小有损益不能过也贞元中王泾为郊祀录十卷元和中韦公肃又录开元以后礼文损益为礼阁新仪三十卷王彦威为曲台新礼三十卷又采元和以来王公士民昏祭丧葬之礼为续曲台礼三十卷呜呼考其文记可谓备矣以之施于贞观开元之间亦可谓盛矣而不能至三代之隆者具其文而意不在焉此所谓礼乐为虚名也哉   宋史礼志曰宋太祖因太常聂崇义重集三礼图诏詹事尹拙等儒学之士详定之   叶氏梦得曰国初循用唐开元礼旧书一百五十卷开寳初始命刘温叟卢多逊扈蒙三人补缉遗逸通以今事为开寳通礼二百卷又义纂一百卷以明其旨嘉祐初欧阳文忠公知太常礼院请续编以姚辟苏洵掌其事为太常因革礼一百卷议者病其太简元丰中苏子容复议详定礼文至大观中始修之郑达夫主其事然时无知礼旧人书成颇多抵牾后亦废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治以礼为本晚周而下先王之制寖以扫地天下学者亦失其传故随武子不知殽烝孟僖子不知相礼范献子不知问讳曾子不知奠方鲁不知尚羔衞不知立市则时之知礼者盖鲜矣汉兴叔孙通之绵蕞礼仪徒规当时之近功而其法失于太卑鲁二生之论礼乐必期百年然后兴而其言失于太髙贾谊有修礼之议而困于绛灌曹褒有定礼之议而沮于酺敏傅咸极论于晋而诮于流俗刘蕡策于唐而弃于一时繇汉以来千有余歳礼之道终不眀礼之事终不行也   朱子曰六经之道同归礼乐之用为急遭秦灭学礼乐先壊汉晋以来诸儒补缉竟无全书其颇存者三礼而已周官一书固为礼之纲领至其仪法度数则仪礼乃其本经而礼记郊特牲冠义等篇乃其义疏耳前此犹有三礼通学究诸科礼虽不行而士犹得以诵习而知其说熙宁以来王安石变乱旧章废仪礼而独存礼记之科弃经任传遗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诸生又不过诵其虚文以供应举至于其闲亦有因仪法度数之实而立文者则咸幽防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议率用耳学臆断而已   魏氏了翁曰河间献王二戴马郑相与保残补壊晋宋隋唐诸儒迭为挥三礼得不尽亡自正义既出先儒全书泯不复见自列于科目博士诸生亦不过习其句读以为科録计至金陵王氏又罢仪礼取士仅存周官戴记之科而士之习于礼者滋鲜就戴记而言如檀弓丧礼诸篇既指为凶事罕所记省则其所业仅一二十篇耳茍不得其义则又诿曰此汉儒之说也弃不复讲所谓解说之详仅有方马陆陈诸家然而述王氏之说者也惟关洛诸大儒上接洙泗之乃仅与门弟子难疑答问而未及着为全书呜呼学残文阙无所因袭驱一世而防行焉岂不重可叹哉   明史礼志曰明太祖初定天下开礼乐二局广征耆儒分曹究讨洪武二年诏诸儒臣修礼书明年告成赐名大明集礼其书准五礼而益以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音乐凡升降仪节制度名数纎悉毕具又屡敇议礼臣李善长傅瓛宋濂詹同陶安刘基魏观崔亮牛谅陶凯朱升乐韶鳯李原名等编辑成集且诏郡县举髙洁博雅之士徐一防梁寅周子谅胡行简刘宗弼董彝蔡深滕公琰至京同修礼书【以上论后代礼仪】   钦定礼记义疏卷首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一   曲礼上第一之一   正义孔氏颖逹曰案郑目录云名曲礼者以其篇记五礼之事祭祀吉礼也丧荒去国凶礼也致贡朝防賔礼也兵车旌鸿军礼也事长敬老执贽纳女嘉礼也此于别録属制度简防重大分为上下吴氏澄曰曲者一偏一曲之谓中庸言致曲易   大传言曲成曲而中老子言曲则全王氏通言曲而当皆同义 张子曰物我两尽自曲礼入 吕氏大临曰礼云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中庸云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曲礼者威仪之谓布帛有经经礼象之今仪礼是也布帛有纬曲礼象之今礼记是也所载皆孔子门人传授杂收于遗编断简者叶氏梦得曰经礼制之凡曲礼文之目先王之时皆有书与法藏于有司官掌之士习之有司守之周官大史大祭祀与羣执事读礼书而恊事祭之日执书以次位常大防同朝觐以书恊礼事将币之日执书以诏王小史大祭祀读礼法至周衰而二者皆亡今礼记曲礼非其书与法之正汉儒杂记其所闻而纂之尔   存异吕氏大临曰今所传仪礼者经礼也其篇末称记者记礼之变则曲礼也 叶氏梦得曰经礼其常曲礼其变   辨正朱子曰郑康成等皆曰经礼即周礼三百六十官曲礼即今仪礼冠昏吉凶其中书仪三千以其有委曲威仪故有二名独臣瓒曰周礼三百特官名耳经礼为冠昏吉凶盖以仪礼为经礼也而叶梦得曰经礼其常制之凡曲礼其变文之目愚意礼篇三名礼器为胜诸儒之説瓒叶为长盖周礼乃制治立法设官分职之书非专为礼设亦难计其官数以充礼篇之数至于仪礼则冠昏丧祭燕射朝聘自为经礼大目亦不容专以曲礼名之今之仪礼存者十七篇而其见于他书犹有投壶奔丧迁庙衅庙中霤等礼又古经増三十九篇而明堂隂阳王史氏记数十篇及河间献王所辑礼乐古事多至五百余篇或犹有在其间者大率以春官所领五礼之目约之其初固当有三百余篇矣所谓曲礼皆礼之微文小节如今曲礼少仪内则玉藻弟子职篇所记事亲事长起居饮食容貌辞气之法制器备物宗庙宫室衣冠车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经礼之中者其篇之全数虽不可知然条而析之亦应不下三千有余矣若专以经礼为常曲礼为变则如冠礼之不醴而醮用酒杀牲而有折俎孤子冠母不在之类皆礼之变而未尝不在经礼篇中坐如尸立如齐毋放饭毋流歠之类虽在曲礼之中而不得谓之变礼其说误也芮氏城曰此篇所记要在寻常日用居处执事   接人应物至纤至悉处仪礼固不及载亦非仪礼之所能载也成周盛时礼教洋溢春秋以后日就消亡好礼君子随所闻见得即录之名曰曲礼庶乎识小之意云尔或以为偏曲一端或以为细微曲折皆可通   案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焉故曰礼者天地之经也圣人因天地之自然人心之同然者而列其大纲有五曰吉曰凶曰賔曰军曰嘉于吉之中分为禋祀实柴槱燎血祭貍沈疈辜肆灌献馈食祠禴尝烝则十二于凶之中分为丧荒吊禬恤于军之中分为师均田役封各五于賔之中分为朝宗觐遇防同问视则八于嘉之中分为饮食冠昏賔射燕享脤膰贺庆则六而大目三十有六矣由是节之而冠有三加昏有六礼祭有朝践馈熟事主事尸绎祭田有搜苗狝狩师有侵伐治兵振旅丧有复小敛大敛殡小祥大祥禫除且有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之分此经礼之三百犹可得而数者也至于升降出入周旋之威仪则岂特三千已哉其曰三千亦约举之辞耳曲礼一书不特指其威仪并指出圣人制礼所以委曲周详之故并君子行礼所以周旋曲当之源盖古人説礼之微言也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毋音无陆氏徳明曰女内一画禁止意俨鱼检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主于敬俨矜庄貌人之坐思貌必俨然安定辞审言语也上三句可以安民 孔氏颖逹曰孝经云礼者敬而已矣郑氏云曲礼之中体含五礼行礼皆湏敬也若如也思计虑也夫人计虑状必端慤矜庄之貌如人之思也安定审貌虑之如言然后宣之于口心能肃敬身乃矜庄口复审慎可以安民也 程子曰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 又曰整齐严肃则心自一一则自无非僻之干矣 又曰心定者其言安以舒不定者其辞轻以疾【案程子定字义与安定辞定字别】 真氏徳秀曰毋不敬身心内外不可使有一毫之不敬也其容貌必端严而若思其言辞必安定而不遽以此临民民有不安者乎 朱子曰毋不敬统言主宰防俨若思敬者之貌安定辞敬者之言安民哉敬者之效也 徐氏师曽曰毋不敬一语无所不该而又及言貌者以其所关尤切也   通论范氏祖禹曰学者必务知要知要则能守约守约则足以尽博矣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亦可以一言蔽之曰毋不敬存疑孔氏颖逹曰此明人君立治之夲先当肃心谨身慎口之事下文安民哉是君上所行 程子曰此君徳也君徳即天徳也 刘氏彞曰毋不敬则动容貌斯逺慢矣俨若思则正顔色斯近信矣安定辞则出辞气斯逺鄙倍矣三者脩身之要为政之夲吕氏大临曰欲脩其身先正其心敬之谓也身者正言貌以礼者也故毋不敬者正其心也俨若思者正其貌也安定辞者正其言也三者正矣则无所往而非正   案敬字是彻上彻下之道帝王然士君子亦然首句夲包得下二句又必着下二句者以入徳言则存飬浑沦难于着手且于貌言上用力所谓制于外所以飬其中也以成徳言则至徳渊防无可形容于貌言上流露防易见所谓有诸中自然形诸外也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敖五报反长上声従縦通乐音洛】   正义孔氏颖逹曰敖者矜慢在心之名心所贪爱为欲饮食男女是也在心未见为志不得自满六韬云器满则倾志满则覆乐者人情所不能已当自抑止不可极为 马氏睎孟曰敖欲消而絶之欲欲克而止之志欲损而抑之乐欲约而归于礼也 方氏慤曰心有所放之谓敖有所慕之谓欲有所之之谓志有所湛之谓乐四者生于心而礼节人心者也 徐氏师曽曰长敖则丧徳従欲则败度志满则人离乐极则生悲四者皆人情所有而不可过故约之使合于中也   余论应氏镛曰矜己物为敖而其病根则生乎志满逐物快己曰欲而其条畅则发于乐极四者蠧心之蟊贼溺身之酖毒学者所宜深戒 黄氏震曰志指其虚大而言乐指其逸乐而言四者敖尤凶徳存疑毛氏信卿曰敖与欲不能尽无不长之从之足矣盖强人以所难则人不堪且将荡然而莫之止故不若即其情而为之制使行焉自着居焉自安尚何敖欲之有   存异郑氏康成曰四者慢游之道桀纣所以自祸辨正胡氏铨曰四者圣贤所同戒郑意专指人君非也 杨氏鼎熙曰四不可乃深戒之辞故虽一念之矜便是敖一意之贪亦是欲稍有伐善之心仍是满偶有燕安之习即是极盖恐积小成大正当省察于所忽也若徒去其太甚而止则非君子克己工夫案四者人情所易溺故亟言不可以见克之必力除之务尽检身之君子亦惟敬以胜之而已   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狎户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狎习也近也心服曰畏凡与人交不可以己心之爱憎诬人之善恶积谓已有蓄积见贫穷者则当能以赒救之安安谓今已安此 之安图后有害则当能迁 孔氏颖逹曰心虽亲幸亦当知其恶虽憎疾亦当知其善安安上安指心下安指防 朱子曰人之常情与人亲狎则敬弛有所畏敬则爱衰惟贤者乃能狎而敬之是以虽防而不慢畏而爱之是以貌恭而情亲也己之爱憎或出私心而人之善恶自有公论惟贤者存心中正乃能不以此而废彼也 徐氏师曽曰爱而知恶小过则规大过则絶不溺爱也憎而知善一言不废寸长必録不偏恶也财不务自封而吝出安不圗自便而惮改六者皆中道惟贤者主敬功深故察理精而物不能淆充飬熟而情无所溺耳 杨氏熙曰此举贤者为法六而字都是转语狎平居亲防之人畏尊重严恪之意   通论孔氏颖逹曰爱而知其恶若石碏知子厚憎而知其善若祁奚知解狐积而能若宋饥乐喜请君及诸大夫贷民粟安安而能迁若齐姜语公子懐与安实败名 朱子曰贤者狎而敬之如晏平仲善与人交乆而敬之既爱之而又敬之也畏而爱之如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之畏畏中有爱也 胡氏铨曰魏征云憎者惟见其恶爱者止知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谨春秋传好不废过恶不去善   存疑孔氏颖逹曰见贤者附而近之习其徳艺然朋侪易防又当敬之贤有徳行心所畏服必当亲爱不可疏之 吕氏祖谦曰湏将狎与敬作一字看畏与爱作一字看方见得亲近贤者气象 刘氏彞曰积其学而能之政上也积其财而能散之民次也积而不能散下矣国欲安必防其危而迁其徳善以除其危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能迁之谓也 应氏镛曰安安者随所安而安也安者仁之顺迁者义之决 马氏睎孟曰积而能散以财身也安安而能迁者义之与比也   辨正朱子曰上六句文意大同皆蒙贤者二字为文言皆众人所不能惟贤者乃能之旧注非是   案经文贤者二字提起盖其辨既精飬有素所以接于人者皆出于大公防于己者不胶于一定末二句亦只是不私财不懐居之意朱子虽安安而能徙义正谓不贪便安而能徙于义非谓今安于义而又当日进也刘应二家似过求深   临财毋茍得临难毋茍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难乃旦反很胡恳反分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毋茍得为伤亷也毋茍免为伤义也很阋也谓争讼也毋求多为伤平也 孔氏颖逹曰临财茍得入已则伤亷隅难谓有寇仇为人臣子当致身授命以救之很谓小小阋很当引过归己不可求胜所分之物人皆贪欲望多入已故戒求多马氏睎孟曰很毋求胜君子所以惩忿也分毋求多君子所以安分也 朱子曰很毋求胜如与人争鬪分辨曲直便令理眀不必求胜在我也 朱氏申曰很固有胜负之理然务求胜则为鬪很矣分固有多寡之然必求多则为过分矣 徐氏师曽曰临财亦有当得者茍得则伤义临难亦有当免者茍免则害道鬪很非礼且有身及亲之祸义利不眀有分外求得之心故皆戒之   余论王氏子墨曰得其所当得天下不以为贪免其所可免天下不以为怯至于非所当得君子泊然无欲心非所可免君子毅然无难色待小人以君子何所不容彼很也而求胜之则隘矣得丧穷逹之来我何往而不乐其分而过望之则戚矣是二者其患生于有我有我故与物为敌必至于好胜有我则不知天必至于不安分   案四毋字皆有裁之以义意上二句严之于大下二句谨之于小   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正义郑氏康成曰质成也彼已俱疑而已成言之终不然则伤知直正也若不疑则当称师友而正之谦也 孔氏颖逹曰人多专固未知而为己知故彼疑来问若己亦疑则无得成言之即彼疑而我不疑仍湏谦退勿谓已有此义也 朱子曰两句连説为是疑事毋质即少仪所谓毋身质言语也直而勿有谓陈我所见聴彼决择不可据而有之专事强辨不然则是以身质言语矣   余论徐氏师曽曰凡人有偏心者多执己见而不复思有忌心者惧形已短而不肻屈天下事理夲非一人意见所能尽况于疑事尤不可执己见者乎存异吕氏大临曰可疑而不疑则道不信可直而不直则道不见我且直之直吾道而已故终日与人辨而不自有也 周氏行己曰君子有同天下之志而无善一己之心故致其大知以释其疑使天下之疑者不疑质其所疑则天下疑矣推其大直以直其未直使天下之不直者直有其直则天下不直矣 陈氏栎曰已虽正直不可振而矜之以已直彰彼曲勿有其直可也   案朱子训直为我所见而诸説以为直道直名且欲以我之直化人之直不可以我之直彰人之曲俱非确解郑孔分上句我亦疑下句我不疑甚分明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夫音扶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尸视貌正如齐磬且聴也【孔疏士虞礼祝阖户牖如食间祭义出户而聴是主人有聴法】齐谓祭祀时【孔疏祭前齐于适寝中坐而无立今谓祭时立于神前非祭前齐戒之齐】 孔氏颖逹曰尸居神位坐必矜庄言人虽不为尸所在坐法必当如尸之坐人之倚立多慢不恭故必湏磬折屈身如祭时之齐吴氏澄曰祭之日为尸者有坐而无立【案古立尸殷坐尸周拜妥尸则尸无不坐】故坐以尸为法立祭者有立而无坐故立以祭者之齐为法 徐氏师曾曰二者主敬之目存异郑氏康成曰若夫言若欲为丈夫也春秋传曰是谓我非夫   辨正朱子曰刘原父云大戴礼曾子事父母篇曰孝子惟巧变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齐此成人之善者未得为人子之道也记者取此六字而若夫二字失于删去郑康成以丈夫解之缪   礼从宜使从俗【使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事不可常也 孔氏颖逹曰从宜者前事不可准定贵从当时之宜也使谓臣为君出聘也 应氏镛曰从宜大而百王百世质文损益之时小而一事一物泛应酬酢之节又曰五方皆有性千里不同风所以入国而必问俗也 吕氏大临曰礼有不可行者必变而从宜如老者不以筋力为礼贫者不以货财为礼之类 陈氏祥道曰记曰礼可以义起从宜之谓也又曰入国而问俗从俗之谓也朱子曰宜谓事之所宜若男女授受不亲为礼而   祭与丧则相授器之类俗谓彼国之俗若魏李彪以吉服吊齐齐裴昭明以凶服吊魏盖得此义 戴氏溪曰宜者义也礼与义俱礼不合宜是为非礼之礼俗非流俗之谓风俗各有所尚茍非俗之所安君子不以为礼   通论戴氏溪曰古之君子其律已甚严而酬酢万物不为崖异怪僻之行故麻冕纯俭夫子从众鲁人猎较夫子亦猎较今之君子或好为异世惊俗之举以取恶纳侮是亦不明夫礼之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从宜若晋士匄帅师侵齐闻齐侯卒乃还春秋善之【孔疏鲁襄公十九年公羊传云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俗谓牲币之属从俗所出礼器曰天不生地不飬君子不以为礼 胡氏铨曰使从俗役使人必从俗所便 林氏光朝曰礼从宜大夫无遂事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则为之 吕氏大临曰敬者礼之常时者礼之变坐如尸立如齐尽其敬礼从宜使从俗适其时也体常尽变则礼逹之天下周旋而无穷也正义朱子曰礼从宜使从俗当又是一书【案旧夲与上节合为一今从朱子分之】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夫音扶疏所居反别彼列反】   正义孔氏颖逹曰自此至往敎一节总明人之所行皆当由礼故以礼为目 叶氏梦得曰亲疏位也嫌疑情也故言定言决同异事也故言别是非理也故言明礼至于明则礼之逹也 陈氏祥道曰两物相似为疑以此兼彼为嫌 朱氏申曰亲疏定则分不差嫌疑决则情不壅同异别则文不杂是非明则理不蔽   通论孔氏颖逹曰定亲疏者五服之内大功以上服麤者为亲小功以下服精者为疏决嫌疑者若妾为女君期女君为妾若报之则大重降之则有舅姑为妇之嫌故全不服是决嫌也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引夫子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是决疑也别同异者夲同今异姑姊妹是也夲异今同世母叔母及子妇是也明是非者得礼为是失礼为非若主人未小敛子游裼裘而吊得礼而是曾子袭裘而吊失礼而非但嫌疑同异是非之属在礼甚众各举一事为证 吕氏大临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为祖父母齐衰期为曾祖父母齐衰三月此所以定亲疏也嫂叔不通问嫂叔无服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燕不以公卿为賔以大夫为賔此所以别嫌疑也己之子与兄弟之子异矣引而进之同服齐衰期天子至于庶人贵贱异矣而父母之丧衰疏之服饘粥之食无贵贱一也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众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则不降此所以别同异也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其文是也其义非也君子不行也其义是也其文非也君子行之故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男女不授受礼也嫂溺则援之以手此所以明是非也 马氏睎孟曰丧期有逺近之杀宗庙有迁毁之制恩之隆者服之三年而不为厚族之逺者杀于袒免而不为薄定亲疎也宗庙之仪迎牲而不迎尸燕饮之礼宰夫为献主而以大夫为賔所以断君臣之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所以别男女之嫌决嫌疑也   案周礼以吉礼事神以凶礼哀国以賔礼亲国以军礼同国以嘉礼亲万民则礼有五所包甚广非特丧礼为然孔氏吕氏举丧礼言之欲人类推耳其实泛言礼之用也   礼不説人不辞费【説音悦】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説人为近佞媚也君子説之不以其道则不説也不辞费为伤信君子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朱子曰礼有常度不为佞媚以求説于人也不辞费辞逹则不贵于多 毛氏信卿曰礼不能不説人特不説耳礼不能无辞但不费辞耳説之以道何恶于説辞逹而已何恶于辞 应氏镛曰皆所以飬其正大简易之心也 陈氏澔曰求以説人已失防心之正况乎不説人则知礼矣躁人之辞多君子之辞逹意则止言者烦聴者必厌存疑孔氏颖逹曰礼动不虚若説人之徳则爵之问人之寒则衣之若无爵无衣则为説为人当言行相副有言无行为辞费 胡氏铨曰不辞费礼虽不可轻费用亦不可以烦费为辞贵于合礼 呉氏澄曰或谓説人与檀弓税人同谓以物遗人也説谓不当説而説之辞与不辞贫不辞贱之辞同以説人而无所揆度是不当用而用也辞以费之多而有所吝惜是当用而不用也   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好旧去声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敬也 孔氏颖逹曰礼者所以辨尊卑别等级使上不逼下下不僭上故云礼不逾越节度也不侵侮者礼主于敬自卑而尊人故不得侵犯侮慢于人也贤者当狎而敬之若直近而习之不加于敬则是好狎 马氏睎孟曰丧终三年不敢过哀也一献百拜不敢过乐也皆不逾节 吴氏澄曰节谓有分限不逾者不可不及亦不可过或严而苛由侵刻而至于凌侮是刚恶也或和而流由欢好而至于防狎是柔恶也二者亦皆非礼 周氏行已曰居下而犯上则逾上之节居上而逼下则逾下之节侵侮者失人好狎者失已君子居上不骄为下不倍与人不争防已必敬   余论吕氏大临曰逾节则长防贵贱亲疏乱矣启侵之道也好狎则亲防慢易之心生矣启侮之道也俭者自约而不侵人恭者自下而不侮人   脩身践言谓之善行行言道礼之质也【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践履也言履而行之言道言合于道质犹夲也礼为之文饰耳 孔氏颖逹曰忠信仁义为夲礼以为文饰行者忠信之行言道者言合于仁义之道则可与礼为夲也 陈氏栎曰身而能践其言者方谓之善行躬行之行既而所言又合于道此行礼之夲也 朱氏申曰身故行践言故言合于道 陈氏澔曰人之所以为人言行而已忠信之人可以学礼故曰礼之质也   通论应氏镛曰曲礼三千以敬为首故自安民而下歴陈长敖从欲志满乐极之戒与夫事贤交众持已接物之道皆所以身善行而为礼之质也不反之于质而徒区区于繁文末节之间亦外焉而已 方氏慤曰乐记以中正无邪为礼之质盖惟行言道乃能中正无邪曲礼言其始乐记言其终   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正义郑氏康成曰来学不往教尊道艺也 孔氏颖逹曰凡学之法当就其师处北面服膺不可以屈师亲来就已 朱子曰此与孟子治人治于人食人食于人语意相类取于人者为人所取法也取人者人不来而我引取之也礼有取于人所以彼有来学无取人所以我无往教 陈氏栎曰彼有求道之诚则尊严而道可传我有枉道之教即防凟而道终不可传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学者之道也礼闻来学不闻往教教者之道也取犹致也致于人者我为人所致而教之在教者言之则来学者也取人者我致人以教已在教者言之则往教者也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友不可以有挟况于师乎虽天子不召师况于学者乎   存异郑氏康成曰谓君人者取于人谓髙尚其道取人谓制服其身【孔疏熊氏云此谓人君招贤之礼取于人既招致贤人当于身上取其徳行用为政教不闻直取贤人授之以位制服而已】 朱氏申曰上二句言尊君之礼谓君道当为人取法 杨氏鼎熙曰上以为仕言下以为师言谓皆自重也 胡氏铨曰取于人以身下人舜取于人以为善是也取人谓屈人从已齐王欲见孟子而使之朝是也 戴氏溪曰可以取可以无取之意物所以将礼因物之不至而失礼者有之故行礼者使人取于我不当使我取于人辨正语类问此説如何朱子曰据某所见都只就教者身上説取于人者是人来求我我因而教之取人者是我求人以教取于人者便是有朋自逺方来童蒙求我取人者便是好为人师我求童蒙   案事有两端故夲文两用礼字提起意只一样故朱子合言之若郑谓取人者制服其身则与往教不类朱氏谓君不可取人为法于义尤悖周氏戴氏以取为取财则圣人公溥未必以一人之财给天下之求   道徳仁义非礼不成   五义孔氏颖逹曰道者通物之名徳者得理之称仁是施恩及物义是裁断合宜言人欲行四事不用礼无由得成 王氏子墨曰仁义之实始于赤子爱亲敬兄之际夲与生俱生之物率而行之固无非道存而有之固无非徳然人之得于天者不能无厚薄昏明之小异茍无礼以节文之则或过或不及将有而不中节者不足以为仁义道徳之至矣 周氏谞曰礼出乎道徳仁义而为之节文者也方其出于道徳仁义则道徳仁义者礼之夲故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及其为之节文则道徳仁义反有资于礼矣故曰道徳仁义非礼不成 徐氏师曽曰此成己之资于礼也   余论沈氏焕曰道徳仁义浑然无偏倚之谓成杨墨之仁义去道徳而言之也老子之道徳去仁义而言之也二者皆有以执一偏不知礼也道徳仁义理一而名二体同而用殊各行于其所当行而不偏于一曲非礼不能也   教训正俗非礼不备   正义孔氏颖逹曰教谓教人师法训谓训説义理以此教训正其风俗非得其礼不能备具 马氏睎孟曰周之盛时民之祭祀冠婚饮射皆董于乡闾之吏动作起居无一日而不在于礼此教训正俗所以非礼不备也 黄氏炎曰率之以身而使效之之谓教谕之以言而使循之之谓训 吴氏澄曰为其不知不能而使之效之之谓教因其所知所能而使之驯之之谓训 陈氏澔曰立教于上示训于下皆所以正民俗然非齐之以礼则或有教训所不及者故非礼不备 徐氏师曾曰此教民之资于礼也   分争辨讼非礼不决   正义郑氏康成曰分辨皆别也 吕氏大临曰理有可否则争情有曲直则讼 朱子曰争见于事而有曲直分争则曲直不相交讼形于言而有是非辨讼则是非不相敌礼所以正曲直明是非故此二者非礼则不能决 吴氏澄曰以力校之谓争以言校之谓讼 戴氏溪曰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典礼者折狱之道其功可至于无讼 徐氏师曾曰此治民之资于礼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意论轻重之序慎别浅深之量此分争辨讼所以待礼而决也   案争者讼之端讼者争之成决者即所分所辨而不淆于两可之谓   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   正义马氏睎孟曰君臣上下主于义而不可以无分无分则夷而至于乱父子兄弟出于恩而不可以无敬无敬则渎而至于离此所以待礼而定也 陈氏栎曰礼逹则分定故非礼则其分不定 吴氏澄曰国之伦君臣为大上下次之家之伦父子为大兄弟次之有分有义有恩有情其尊卑厚薄非礼有一定之制不能定之 徐氏师曾曰上下所包者广官民僚属在在有之此正大伦之资于礼也   通论吴氏澄曰所谓道徳者仁义而已矣礼夲乎仁义而仁义又以礼而成此仁义之全于己也教训之备分辨之决仁义之及于人也教训以导其善仁也使之不入于不善则仁之义分辨以禁其不善义也使之归于善则义之仁定君臣上下而人合之义截然定父子兄弟而天属之仁蔼然   宦学事师非礼不亲【宦胡慢反郑云学或为御】   正义郑氏康成曰宦仕也【孔疏左传灵輙曰宦三年矣服防云宦学也是学职事为宦也】 熊氏安生曰宦谓学仕宦之事学谓习学六艺此二者俱是事师 吕氏大临曰师弟之分不正则学之意不诚学之意不诚则师弟之情不亲而教不行 戴氏溪曰礼主于分分主于严然粲然有文以相接乃其所以为亲也   存异吴氏澄曰宦学犹言游学离家逺出臣伏于师如仕宦然有事师之礼然后师友之情亲【案宦字不可训游】案白虎通云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故生则敬而亲之此事师之在乎亲也惟有礼则恩义兼尽所谓无犯无隐就养无方于畏敬之中见爱慕之笃故能传道授业而解其惑也   班朝治军涖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朝音潮涖至切】   正义郑氏康成曰班次也涖临也 孔氏颖逹曰朝朝廷也次谓司士正朝仪之位次治军谓军旅卒伍各正其部分涖官谓卿大夫士各有职掌 吕氏大临曰班朝者正朝位也治军者齐军政也涖官行法者临官府以行法令也三者皆所以治众礼明乎尊卑上下之别则分无不守令无不从 陈氏澔曰威则人不敢犯严则人不敢违 徐氏师曾曰非礼则上不敬而下玩之欲其令行禁止不可得矣故曰威严不行此治众之资于礼也   通论朱子曰下以诚对威严则涖官当以威严为夲然恐其太严又当以寛济之   存异陈氏澔曰分职以涖官谨守以行法周礼八法制官府六曰官法谓官府所举行之法涖官行法乃是一事   案礼以明体统饬纪律职业吴氏澄谓三者皆有其法是也三者有礼则庄敬庄敬则威严而易慢之心无自而入此法之所以行也非礼则三者之法皆虚矣故不行   祷祠祭祀供给神非礼不诚不庄【祷都讨反供音恭】   正义郑氏康成曰庄敬也 孔氏颖逹曰周礼都宗人祷祠郑注云祠谓报赛小宗伯注云求福曰祷得求曰祠 戴氏溪曰祷祠祭祀行礼之时供给神行礼之物 吴氏澄曰祭谓祭地只祀谓祀天神通言之则享人在其中也祷祠者因事之祭祭祀者常事之祭皆有牲币之属以供给神必依于礼然后其心诚实其容庄肃 陈氏澔曰祷以求为意祠以文为主祭以飬为事祀以安为道 徐氏师曾曰此事神之资于礼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礼自其末推及于其夲则始于道徳自其显推至于其幽则终于神 吕氏祖谦曰此通前叚只是一个礼字孝经只是一孝字此类须参求其所以然 吴氏澄曰欲成己者必学而有所事之师欲治人者必在朝在军在官有所行之法事师而亲者充其父子兄弟之仁也行法而威严者充其君臣上下之义也明则己治人幽则事神于祷祠祭祀而供给神者仁之至义之尽也诚则仁之实于中庄则义之形于外凡此皆礼之所为也   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撙兹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撙犹趋也【孔疏节法度也言恒趋于法度】 孔氏颖逹曰君子有徳有爵之通称在貌为恭在心为敬应进而迁曰退应受而退曰让 黄氏炎曰敛容正色肃然端庄之外着以为恭闲邪主一凛然敬惕之中存以为敬裁抑自居确守持盈之戒以为撙俭约不放常遵中正之规以为节卑以自牧操无欲上人之心以为退推以与人懐不居其有之念以为让此六者即上所谓礼也君子务此则无往非道徳仁义之周流而教民以至事神各得其宜矣 徐氏师曾曰此章言礼为众事之纪   通论张子曰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仁之至也爱道之极也   存疑吴氏澄曰敬节让礼之实也实诸内者必征诸外故于貌之恭而见其敬焉于事之撙而见其节焉于歩趋之退而见其让焉君子务此三者以明礼也案撙字古训聚郑训趋大约是不敢不及之意故文从尊如执尊者之器奉尊者之手毫不敢忽易也六字平分吴氏説太凿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鹦厄耕反鹉音武离至反猩音生禽兽卢夲作走兽麀音忧】   正义郑氏康成曰聚犹共也鹿牝曰麀 孔氏颖逹曰猩猩人面豕身能言尔雅云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又力小可擒捉谓之禽力大须围守乃谓之兽通说鸟不可曰兽兽亦可曰禽周礼以禽作六挚卿羔大夫鴈 朱氏申曰鹦鹉能言而无礼故不离飞禽之类猩猩能言而无礼故不离走兽之类设使人而无礼能言其形则人其心则禽兽也黄氏震曰甚言礼之不可无聚麀父子之配无别陈氏澔曰鹦鹉鸟之慧者陇蜀南皆有之猩猩   出交趾封谿等防   案考工记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则羽属鳞属亦通谓之兽国语水虞登川禽韦注鼈蜃之属是水族亦通谓之禽但古有散文有对文易失前禽周礼小禽私之及禽作挚俱散文也与飞鸟对文卢植夲作走兽吴氏澄从之   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别彼列反】   正义吕氏大临曰人之血气嗜欲视聴食息与禽兽异者防希特禽兽之言与人异尔然猩猩鹦鹉亦或能之是则所以贵于万物者盖有理义存焉圣人因理义之同然而制为之礼然后父子有亲君臣有义男女有别人道所以立而与天地参也縦恣怠傲灭天理而穷人欲将与马牛犬彘无辨是果于自弃而不欲齿于人类者乎 马氏睎孟曰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防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曰防希者在去存之间尔故曰饱食暖衣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此圣人所以作为礼以教人使知独贵于万物而不失其良心也 陈氏祥道曰禽兽有知而无义有知故能言无义故未甞有礼于明礼言君子于为礼言圣人与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同意 徐氏师曾曰此章原礼之所由始 戴氏溪曰夫人为物最灵圣人待人至重也而曰与禽兽奚择甚至以为禽兽之不如圣贤之论廹矣民生之初与禽兽等耳其自知贵重自别异于禽兽者圣人制礼之功也存疑陈氏祥道曰作者为之始为者作之继 朱子曰陆农师防圣人作是句为礼以教人是一句案于圣人作絶句朱子亦偶有取于陆农师之说耳其实不必然也乐记一言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一言然后圣人作为鞉鼓椌楬壎篪可皆于作字絶句乎陈氏分作为两训亦太凿   大上贵徳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大音防施以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上帝皇之世其民施而不惟报【孔疏惟思也】其次三王之世礼始兴焉 孔氏颖逹曰三皇五帝时淳厚不尚往来之礼所贵在徳徳主施但施而不希其反务犹事也三王之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施则望报以为常事故其礼主尚往来 吕氏大临曰大上者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之时也礼有不答而人不非也后圣有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由是交际之道兴焉 陆氏佃曰施报者往来之情往来者施报之迹 陈氏栎曰圣人因人报施之情而制为礼尚往来之礼所以使人亹亹不倦于礼之交举也此往施而彼不来报彼非礼也彼来施而此不往报此亦非礼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礼之设所以縁人情也故曰报者天下之利也又曰礼得其报则乐圣人因人情之所乐而制为往来之礼所以使天下之人亹亹而不倦也夫献而必有酬酬而必有酢此往来之礼见于燕饮也主人出迎则客固辞客就东阶则主人固辞此往来之礼见于际接也服之三年者其报必以期服之期者报亦如之此往来之礼见于丧纪也其往而不来来而不往则礼失其报而为礼者有时而怠矣存疑刘氏彞曰大上者至极之称犹言大备全徳之人也系其人不系其时 吴氏澄曰贵徳者安而行之徳之尚也务施报者利而行之徳之次也此圣人因人情之所乐而制为往来之礼也   案郑孔言惟上古大道为公施者不望报故可不尚往来正见后世务施报而礼之必不可少也刘氏谓大上其次系其人不系其时吴氏诸説以贵徳为安而行之务施报为利而行之或又谓大上是自然之理其次是勉然之徳此仁与恕之分则似反尊大上而卑施报矣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   正义吕氏大临曰一人有礼众思敬之有不安乎一人无礼众思伐之有不危乎此所以系人之安危而不可不学者 朱子曰人有施报往来之礼则无忤于物而身安 陈氏栎曰安生于上下之分定人有礼则分定而安无礼反是此礼所以不可不学也陈氏澔曰礼者安危之所系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无礼而安者也   存异杨氏熙曰一説安危俱在心上心在天理上则安在人欲上则危   辨正朱子曰古人之所以必由于礼但为礼当如此不得不由岂为欲安吾心而后由之也哉若必为欲安吾心然后由礼以接于人则是皆出于计度利害之私而非循理之公心矣 又曰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如云仁则荣不仁则辱初无身心夲末之辨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夫音扶贩方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负贩者尤轻佻志利宜若无礼焉防氏桂曰负贩之人当劳役之际宜若简于礼犹   必有所尊焉长者先而少者后壮者重而老者轻况富贵之人处可以行礼之地乎 方氏慤曰负者惟以力为事贩者惟以利为事【案诗是任是负负者未必贩周礼贩夫贩妇则贩而负者恒多大意指极贫贱者耳】 黄氏炎曰礼非有他自卑而尊人逹此恭敬之心而已然是心也人皆有之虽微如负贩亦必有尊人之心而况于富贵者乎   案自卑而尊人实指出礼之为礼处盖让者礼之实即负贩者于劳役之时犹知相让于路则尽人当卑已尊人可知矣此节见礼非髙逺难行无人不可能亦无人不可学也   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好呼报反慑之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慑犹怯惑 孔氏颖逹曰贫者怯惑畏人使心志不遂知礼者持礼而行之故志不慑吕氏大临曰古之君子不侮鳏寡不畏强御茍无   礼以节于内则外物之轻重足以移其常心矣故富贵者知其所当敬则不骄不淫贫贱者知其所自敬则志不慑 马氏睎孟曰富贵之所以骄淫贫贱之所以慑怯者以内无素定之分而与物为轻重也好礼则有得于内而在外者莫能夺矣 方氏慤曰不骄不淫以礼能有所节也志不慑以礼能有所立也徐氏师曾曰或疑不慑与自卑相戾曰能自卑则   自反常直故不慑何戾之有   案此言人之境遇有殊而有礼则安一也好礼即自卑尊人之谓不骄不淫乃富贵之安不慑乃贫贱之安   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五十曰艾服官政六十曰耆指使七十曰老而传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悼与耄虽有罪不加刑焉百年曰期颐【冠去声艾五盖反耆渠夷反耄忙报反期旧如字今从朱子音朞】   正义郑氏康成曰名曰幼时始可学也内则曰十年出就外傅学书计有室有妻也妻称室艾老也【孔疏髪苍白色如艾 朱子曰艾飬也 马氏睎孟曰艾之为物乆而可疗疾五十旧徳可服官政以治人 朱氏申曰艾治也 案老字之文从毛从化艾色苍白始欲化也耆至也已至化也老则毛化之成若其义则徳成而可以飬人可以治人皆可通】指使指事使人也六十不与服戎不亲学传谓传家事任子孙是为宗子之父【孔疏庶子年老亦得传付子孙而郑惟云宗子者五宗并是传祭故指之若家事非相传之事也】耄惛也春秋传曰老将知耄及之悼怜爱也爱幼而尊老故不加刑期犹要也【方氏慤曰人生以百年为期所期者终于此而已 朱子曰期居宜反周匝之义谓百年已周也】颐飬也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尽飬道而已 孔氏颖逹曰檀弓三月为名称幼十年出就外傅故以十年为节冠礼云弃尔幼志是十九以前为幼二十成人初加冠体犹未壮故曰弱至二十九通名弱三十气血已定故曰壮三十九以前通曰壮壮乆则强故四十曰强一则智虑强二则气力强也四十九以前通曰强年至五十气力已衰堪为大夫得专事其官政耆至也六十至老之境而未全老不得执事但指事使人七十其老已全则传家事付子孙不复指使也人或八十而耄或九十而耄故并言【陆氏徳明曰或作八十曰耋九十曰耄 案诗逝者其耋朱子诗八十曰耋亦聿既耄朱九十曰耄则古或原有异称也】悼未有识虑可怜爱年七嵗而在九十后者以其同不加刑故退而次之悼可怜爱耄可尊敬虽有罪而不加刑辟周礼司刺有三赦一曰幼弱二曰老耄若律令未满八嵗八十以上非手杀人他皆不坐【案疏据周礼其义甚明而集解乃云九十有七垂死可悼柯尚迁云九十上下皆可怜爱之境则悼与耄与字何解】百年不复知衣服饮食寒暖气味故人子用心要求亲之意而尽飬道也 吕氏大临曰此备举自幼至老毎十年一变之节未十年非不学也能食教以右手能言教以唯俞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教之男女之别八年教之长幼之序九年教之数日然未就外傅但因事而教之未足名学至十年可以从弟子之职出就外傅乃所谓学也二十始成人则可以胜衣冠故命之以冠既冠始学礼犹以其弱而未可用也故博学不教内而不出三十曰壮血气定矣故可以有室室家者夫妇之称也其壮虽可以给政役其材犹未足以备任用故博学无方逊友视志而已四十曰强强则成材矣志虑定而谋事审气力完而任事果始可为士以事人治官府之小事至五十存于其心者已熟阅于义理者已多可谓成徳更事之人故可命为大夫以长人与闻邦国之大事也人非无蚤成夙知之才也而必如此者飬天下之才至于成就而后用则収功博如不待其成而用之所谓以政学者也害莫大焉六十曰耆耆者稽乆之称诗云耆定尔功稽乆则将入于老故六十称耆筋力既衰不足以任劳事可以使人而不可以使于人故六十不与服戎不亲学也七十则筋力倦矣聪明衰矣外则致王事于君内则家事于子不可与事者也耄者老而知已衰悼者幼而知未及虽有罪而情不出于故故不加刑焉百年饮食居防动作无所不待于飬 戴氏溪曰圣人制礼以律天下以节人心使人血气充实志意坚强壮者服其劳老者安其逸未用者无躁进之心当退者无不知足之戒每十年为一节而人心有定向矣二十血气犹未定然趋向善恶判于此故责以成人之礼焉三十有室不至过而失节亦不至旷而失时此古人所以筋力盛夀命长也四十志气坚定强立不反不夺于利害不怵于祸福可以出仕矣自此以往三十年宣劳于国非若后世强者有时不用少与老者并用至于怠惰废弛而莫之能振也至于五十更歴世变熟知人情而服官政则明习故事详审和缓不至于扰民生事矣年至六十防于老矣耆之为言有老成可敬之意于斯时也有指画之劳而无奔走服事之役七十谓之老于此而犹与事接是不知止也然人每顾恋不忍去此圣人所以戒之在得也礼经飬老之礼乡饮酒之义至九十而止独曲礼曰百年曰期颐王制曰问百年者就见之夀至百年此亦絶无而仅有也自飬之外无他望焉三代之老上而天子诸侯飬之下而其家能飬之孝弟之风安得不行于天下也 方氏慤曰数起于一止于十天地竒耦之数隂阳生成之理至于是则必更焉故其生每于十年则必异其名至其时则必异其事也 王氏炎曰先王于人每十年而异其名使知盛衰之以定其血气异其事使知为之方以定其志气   通论孔氏頴逹曰此明幼而从学至于成徳始终之行 马氏睎孟曰自幼弱壮强至于艾者言血气智虑之变也人血气智虑加益则所学者宜愈深所任者宜愈大古之君子所以求旧臣而贵老成者以其徳备而多闻也自幼学而至五十道固已具矣加之十年则可以为大臣矣中庸曰官盛任使盖惟大臣可以指事使人也夫劳我以生佚我以老天之道也君子之仕至于七十其遗言余行可以为法而传于后世矣故曰老而传自耄至于期老之极无预于事矣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所以致飬也然而三十而有室非必三十而后娶以昏姻之期不可过是过是则为失时四十而仕非必四十而后仕以学而至于四十足以仕矣不足以仕则为不学传曰贵老为其近于亲慈幼为其近于子悼耄之不加刑者此也陈氏祥道曰舜未百年而称耄期是期之称非特   施于百年也礼之所言特其大致而已   余论程子曰古之生子能食能言而教之大学之法以知思未有所王便当以格言正论日陈于前虽未暁知且当薫聒盈耳充腹乆自安习若固有之虽以他言惑之不能入也若为之不豫及乎稍长私意偏好生于内众口辨言铄于外欲其纯完不可得也存疑胡氏铨曰北史熊安生引古説尧年耆艾仲父年艾皆注云七十曰艾义与此违 朱子语类问七十老而传则嫡子嫡孙主祭如此则庙中神主都用改换嫡子嫡孙名奉祀然父母犹在于心安乎曰然此等也难行且得躬亲尔   辨正朱子曰陆农师防人生十年曰幼作一句学作一句下仿此   案以人生二字提起见人肖形宇宙当思无忝所生也孔疏云七十而传祭祀之事犹亲为之其视濯溉则子孙是古之传于祭祀未甞不躬亲也若改题必俟新主入庙朱子在丧不祭普同一献不必别议称呼已有定论矣   大夫七十而致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七十致其所掌之事于君而告老 孔氏颖逹曰七十曰老在家则传家事于子孙在官致所掌职事还君明朝廷有贤代已君不使退而自去者尊贤也白虎通曰七十悬车致仕 徐氏师曾曰致仕示知止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有以道去其君而致事孟子致为臣而归是也有以丧而致事者如闵子要绖服事退而致事是也有以老而致事者大夫七十而致事是也致事者退而家居士相见礼所谓宅者在则曰市井之臣在野则曰草莽之臣是也君子难进而易退故七十而致事   余论刘氏敞曰古者大夫七十而致事君曰是犹足以佐国家社稷也留之不可失也君虽留之臣曰不可贪人之荣不可慁人之朝不可塞人之路再拜稽首反其室君不强焉义也毋夺其爵毋除其禄毋去其采邑终其身而已矣此古者致事之义也是之谓上下有礼故古之为臣者不四十不禄不五十不爵不七十不致事古之仕者为道也非为食也为君也非为己也为国也非为家也是以时进则进时止则止   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乘安车正义郑氏康成曰谢犹聴也君必有命劳苦辞谢之【孔疏君若许其罢职必辞谢曰在朝日乆劬劳嵗积】其有徳尚壮则不聴耳【孔疏不得聴是其有徳尚壮犹堪掌事】几杖妇人安车所以飬其身体也安车坐乗若今小车也【孔疏四马之车立乗一马之车坐乘】 孔氏颖逹曰行役谓夲国廵行役事妇人能飬人故许自随适四方谓逺聘异国时乗安车然此飬老之具在国及出皆得用之行役妇人四方安车则互言之也吕氏大临曰君优老而尊贤则有不得谢者矣既不许其去则不责筋力以为礼也赐之几杖则虽在君前亦授之诗云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是也虽见君亦杖【案七十见君去杖君命之则杖故春子曰七十揖杖八十辑杖九十则建杖】 方氏慤曰几则凭之以安其体杖则持之以助其力也行役外事也而以妇人焉欲其虽在外犹在内也适四方劳事也而乘安车焉欲其虽服劳而不失其也马氏睎孟曰天下之逹尊三大夫兼而有之君得   不致其爱敬乎于其致事而去必有以劳之于其留而自辅必有以飬之几杖妇人安车者所以飬安其气体不敢劳以事也所以见尚齿贵爵尊徳之义不嫌其为倨也   通论熊氏安生曰既不聴致事则祭义云七十杖于朝是也聴致事则王制云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是也   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   正义郑氏康成曰老夫老人称也春秋传曰老夫耄矣于其国虽君尊异之自称犹若臣 孔氏颖逹曰自称为老夫者明君贪贤之故而臣老犹在其朝也吕氏大临曰大夫老不得谢与他国士大夫言则   称老夫所以优之也与己国士大夫言则称名父母之不敢以尊老自居也 马氏睎孟曰于其国犹曰自名者所以尊君也 陈氏澔曰己国称名者不敢以尊者自居也   余论吕氏大临曰卫石碏告陈曰老夫耄矣与他国士大夫言也晋荀防谓荀偃士匄曰牵率老夫以至于此与己国士大夫言也石碏荀防虽皆列国之大夫未知其老而得谢否也若皆不得谢者则碏可称而防不当称也【案左传桓公立乃老则石碏已得谢矣不得谢尚称老夫则得谢更可知也若荀防则围偪阳时也礼军容不入国故在军君命有不受安得以于国称名例之】   越国而问焉必告之以其制   正义郑氏康成曰邻国来问必问于老者以答之制法度 孔氏颖逹曰越国犹他国也若他国来问己国君之政君虽已逹其事犹宜问于老贤则称国之旧制以对他国之问也 应氏镛曰一国有贤众国所仰故越国而来问文献不足则言礼无证故必告之以其制言举国之故事以告之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天子廵狩先见百年者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古之人咨于元老如此其敬以其贤而多闻也则宜有越国而问之矣必告之以其制者盖制出于先王而非先王者无法故告之以其制也   存异王氏安石曰越国谓老者自有事越在他国他国问之 张子曰越国谓朝中有事在朝不能谋则越国而问退居之老臣也既頼其谋事须尽语以国之事因夲末施为始可与之谋也若不知次序则如之何而取谋 陈氏栎曰茍他国越疆而问此老者以事焉则必当告老者以其国之制度详其夲末始可为之谋亦以其老而免其反覆辨难之劳也案越国而问自是他国来问如郯子述官纪子产述黄熊实沈之神孔子述汪防氏之守及宋献公合诸侯之礼郑献伯子男防公之礼是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   曲礼上第一之二   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长上声操七刀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犹就也长者问当谢不敏若曾子之为【案孝经孔子问至徳要道曽子辟席而对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 孔氏頴达曰操执持也几杖俱是飬尊者之物故于谋议之时持就也 吕氏大临曰问者皆以不能问能以寡问多则少者当问长者今长者反问之少者不辞让而对则敬不足也 陈氏澔曰谋于长者谓往就长者而谋议所为也长者之前当执谦虚不辞让非事长之礼   通论彭氏曰古之飬老乞言授几七十杖于朝八十不俟朝欲言政者君就之国家礼贤者犹尔况少者乎   余论陈氏祥道曰辞者无所受于己譲者有所推于人曽子之谢不敏所谓辞也子路之对率尔非所谓譲也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凊七正反省息井切】   正义郑氏康成曰安定其牀衽省问其安否何如丑众也夷犹侪也四皓曰陛下之等夷【孔疏四皓汉时隐人一东园公二绮里季三夏黄公四甪里先生髙祖令太子击黥布四皓说建成侯曰诸将皆陛下之等夷莫肯为用】孔氏颖达曰冬温夏凊是四时之法昏定晨省一   日之法晨旦也应卧当齐整牀衽使亲体安定之后退至眀旦既隔夜早来视亲之安否如何先昏后晨兼示经宿之礼丑夷皆等类之名贵贱相临则有畏惮朋侪等辈喜争胜故戒之以不争 方氏慤曰冬则温之以御其寒夏则凊之以辟其暑昏则定之以奠其居晨则省之以问其安 朱子曰温凊定省虽有四时一日之异然一日之间正当随时随处省察其或温或凊之冝也 朱氏申曰于相侪之众相抗之等犹且不争则他可知 呉氏澄曰昏定晨省所以养其亲在丑夷不争所以安夫亲   通论吕氏大临曰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丑不争孝经引此三者此独云在丑夷不争者上下骄乱之祸为少而丑夷之争多也孝子一出言举足不敢忘父母茍好勇鬭很以危父毋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则所以养亲者安在哉   吕氏祖谦曰孝子以亲之心为心故以亲之体为体冬温则当体其温之之理如古人置宻室之类是也夏凊则当体其凊之之理如古人扇枕之类是也昏时则安其父母晨时则鸡鸣而起问其安否在丑夷不争此又见孝子涵养之熟顷刻不忘大凡人子在父母前固有孝敬之心不在父母前便移易了故起争心惟养之熟此心常存所以不争   夫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故州闾乡党称其孝也兄弟亲戚称其慈也僚友称其弟也执友称其仁也交逰称其信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赐三命也【孔疏公羊云命者何加我服锡者何赐也是命赐相将】凡仕者一命而受爵再命而受衣服三命而受车马【孔疏约周礼大宗伯文宗伯一命受軄軄则爵也三命受位郑云始列位于王朝三命受位即受车马】受车马而身所以尊者备矣卿大夫士之子不受不敢以成尊比逾于父【孔疏以公侯伯卿三命案此言其父为卿而子受车马则比于父父非卿而子受车马并逾于父】天子诸侯之子不受自卑逺于君【孔疏以其父位既尊不得言不敢比逾也】不敢受重赐者心也如此而五者备有焉周礼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僚友官同者执友志同者 孔氏颖达曰周礼大宗伯三命受位受位即受车马人子受三命之尊谦卑不敢受车马不云不受而云不及者心不及于此赐也亲指族内戚言族外慈者笃爱之名兄弟内外通称弟者事长次第之名交逰泛交也本资信合故称信也 吕氏祖谦曰何故爵与服受车马不受盖外而为卿大夫内而依然是人子爵虽尊在朝廷之上服虽华在朝祭之时用时却不同惟车马则偪近父母人子之心所不安也虽然大夫不徒行又不可以私废公在朝不妨但至门不用 吕氏大临曰五者之称不同各以其所见言之州闾乡党观其行者也见其所以敬亲故称其孝兄弟亲戚贵其恩者也顺于父母者亲亲之爱必隆故称其慈僚友见其有所譲者也有逊弟之心故称其弟友者友其徳徳莫盛于孝孝者仁之本故称其仁交防主于信知其诚心于孝故称其信 朱子曰左氏叔孙豹聘于王王赐之路豹以上卿无路而不敢乗疑此不及车马亦谓受之而不敢用耳若尊者之赐又爵秩所当得岂容独辞而不受之邪陈氏栎曰孝为百行之原称其孝者出乎乡党州闾之公论则孝弟慈信皆孝者之所兼备故各随所见而称之   通论吕氏大临曰三赐有车马君之所以臣也三赐不及车马子之所以敬亲也受位则有车马之赐矣受位而不及车马者位在朝廷而车马入于私门也坊记云父母存馈献不及车马盖车马家之重器也亲之所无子不敢以受于人亲之所有子不敢以予于人辟亲而不敢加奉亲而不敢专其义一也事宗子者不以富贵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事宗子犹舍众车徒于外则事亲者车马之盛宜在所不受也党正以饮酒正齿位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不齿庶子之正于公族虽有三命不逾父兄其所以敬于族人之长者犹如是况于父母乎能如是则事亲之意诚矣   存疑胡氏铨曰赐与也三赐货财衣服车马也郑谓三赐三命非也大宗伯三命受位不言受车马含文嘉九赐一曰车马则非三命公羊説九赐之次则四曰车马亦不在三何由三命受车马乎又车马赐由君命君子辞位不辞禄车马安可辞哉郑误矣 呉氏澄曰胡氏盖谓人之所以与人者有三轻则货财重则衣服最重者车马为人子者己仕有禄而欲以物与人如货财衣服犹可白之父而称尊者之名以与之车马重物有父在则人子不敢以之与人也三赐不及车马与坊记馈献不及车马同意   辨正王氏炎曰不敢受重赐者心也而五者备有焉反此则其失亦多是以孝子不敢轻受重赐临川王氏乃曰若谓人子辞譲而不敢受则百官牛羊仓廪之奉舜未尝辞其説不然礼者圣人之中制天下可以通行尧之待舜与舜所受于尧非可律于天下也案古者车服所以旌勲庸非有功弗赐也君赐之非更有命弗敢即乗也所以荣君赐而致其敬也其平日所乗依所当得而自造之耳玉藻曰年不顺成大夫不得造车马明常法得自造矣又曰君赐车马乗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乗服也明常所乗不待赐矣若以车马不可不受不受则大夫之有车马者少将大夫之车马皆君之赐乎亦难为继矣记所云三赐不及车马盖谓宣力国家功效应科于法得赐而辞譲弗受不居其成功本之于君父故为人臣人子之盛节而名誉着闻若此耳诸家之説似有未尽   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敬父同志如事父 孔氏颖达曰父之执谓执友与父同志者也或故往见或路中相见也 王氏安石曰心存于父者见父之执犹父也吕氏大临曰进退问答不敢专焉敬之至也见父   之执犹极其敬况于父乎 陈氏澔曰谓之命之也通论陈氏祥道曰坊记曰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又曰于父之执可以乗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广孝也盖父之同类谓之父党父之同志谓之父执见父之党无容孝也此见父之执广孝也   余论吕氏祖谦曰孝子爱亲之心推原使之广养使之厚若虽知爱亲不能推原养则在亲前虽屏气下色供洒扫应对劳而不怨离父母便骄很傲戾在亲前时不多外面骄很多则连亲前亦愈薄所以孝子必于亲爱之心推广之养之见父之执退然躬弟子之职如此则此心广大   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逰必有常所习必有业【夫音扶告古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告面同尔反言面者从外来宜知亲之顔色安否有常有业缘亲之意欲知之 方氏慤曰出必告者欲亲知其所至之方也反必面者欲亲知其所至之时也 陈氏栎曰人子事亲出必告以所之还必见其父母之面有常防必有方也有业所学必有正业二者恐贻亲之忧辱也 陈氏澔曰逰有常身不他往也习有业心不他用也   通论戴氏溪曰为人亲者无一念而忘其子故有门闾之望为人子者无一念而忘亲故有出告反面之礼生则出告反面没则告行饮至事亡如事存也   恒言不称老   正义王氏子墨曰虑动亲之感也 黄氏干曰教人子对父母常言湏避老字一则伤父母之心一则孝子不忍斥言非谓人子自身称老也 陈氏澔曰恒言平常言语之间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出必告反必面受命于亲而不敢专也所逰必有常所习必有业体亲之爱而不敢贻其忧也恒言不称老极子之慕而不忍忘也出入而无所受命是遗亲也亲之爱子至矣所逰必欲其安所习必欲其正茍轻身而不自爱则非所以养其志也君子之事亲亲虽老而不失乎孺子慕者爱亲之至也孟子曰五十而慕者予于大舜见之矣故髧彼两髦为孺子之饰茍常言而称老则忘亲而非慕也存疑郑氏康成曰不称老广敬 孔氏颖达曰老是尊称称老是己自尊大非孝子卑退之情 李氏曰孝子爱日不以老自称如曰天子之老寡君之老则称之不称于常言而已 黄氏震曰不敢自老伤亲心也   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长知两反下竝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年长以倍谓年二十于四十者肩随者与之并行差退 孔氏颖达曰此谓乡里之中非亲非友但年长倍已则以父道事之即父党随行也十年以长谓二十于三十者半倍故兄事之则止差退而鴈行也若二十于二十五者肩随之则齐于鴈行也 呉氏澄曰此谓道路同行长幼之节父事之者王制所谓父之齿随行也谓正当尊者之背随其后而行也兄事之者王制所谓兄之齿鴈行也谓斜出其左右而稍向后如飞鴈之行次也肩随王制所谓朋友不相逾也谓两肩相并而差退不逾越其肩也 陈氏澔曰此泛言长幼之节   通论吕氏大临曰贵老为其近于亲也敬长为其近于兄也阙党童子与先生并行孔子知其欲速成疾行先长者孟子知其为不弟皆不知敬长之义而已张子曰年长以倍则父事之又视其雅素如何若   本在兄弟之列则止可兄事之而已 应氏镛曰此言贵老敬长之道凡年长以倍则执父礼以事之不必限以二十也若曰二十崇行孝弟能尽此礼姑自此而始则可尔君子推敬亲敬长之心则凡一日之长于我者皆吾所当敬而年有髙下则敬有等差不可毫厘之紊以此反观于一身之间则幼而名二十冠而字五十以伯仲而常自省焉以此施于九族之内则服有齐斩功缌之异制居有东西南北之异宫食有族食世降之异等而常加谨焉近而推之乡则五十者立侍六十者坐七十者四豆而乡之所敬者各不同逺而推之国则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朝而国之所敬亦不一所以为文理宻察也朱子语类问年长以倍则父事之这也是同类则   可曰他也是説得年軰当如此又问如此则不必问徳之髙下但一例如此否曰徳也隐微难见徳行底人也自是尊敬他又问如此则不必问年之髙下但有徳者皆尊敬之曰若是师他则又不同若朋友中徳行底也自是较尊敬他 戴氏溪曰庸敬在兄斯湏之敬在乡人彼固有等差也 胡氏铨曰此谓乡里之中父兄之党也   案此节説行下节説坐行坐正自相对若不在行路上説则父事兄事不止斯湏之敬恐説不去   余论郑氏康成曰人年二十弱冠成人有为人父之端今四十于二十者有子道内则曰年二十惇行孝弟   羣居五人则长者必异席【长知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席以四人为节因冝有所尊 孔氏颖达曰羣朋友也谓朋友居处法也古者地敷横席席容四人则推长者居席端若有五人应一人别席因推长者一人异席也 陈氏栎曰此敬长之义见于坐席之闲者也 魏氏了翁曰羣居之席四人为节礼席则异 呉氏澄曰居谓坐也上文言行而弟长之礼此言坐而弟长之礼因是推之六人则第三人以下共下席其第一第二人居上席也七人则第二第三居上席之下半其第一则居上席之上半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徐行后长谓之弟疾行先长谓之不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夫孝弟于歩趋徐疾之闲而圣人之道乃始于此者盖达事长之礼无所往而不为顺也推其齿而以父兄事之者谓其愈长而愈加敬也长之五年则肩随者不敢与先生并行也其出也不敢与之并行则其居也可以同席乎盖五人之羣当有所长推其长者必异席以敬之古人敬长如此则民之犯上而逾礼者冝鲜矣   案賔主礼席皆无同坐法此羣居兼饮食讲説言之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当其尊处室中西南隅谓之奥道有左右中门谓枨闑之中央 孔氏颖达曰主犹坐也室户近东南角则西南隅隐奥无事故名为奥尊者居必主奥人子不冝处之一席四人则席端为上独坐则席中为尊尊者冝独不与人共则坐居席中卑者不得坐也男女各路路各有中尊者常行正路卑者不得行也门中央有闑两旁有枨枨闑之中尊者所立故人子不当之而立也 朱子曰古人室在东南隅开门东北隅为窔西北隅为屋漏西南隅为奥人才进便先见东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后始到西南隅此是至宻之地 徐氏师曽曰居必别室坐必偏席行必近左右立必枨闑皆自卑以尊其亲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谓与父同宫者也内则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 孔氏颖达曰四事与父异宫者不禁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有命既尊各有臣仆子孙应敬已故也   辨正应氏镛曰父子异宫固各有西南隅之奥然亲在而自主之亦有不安焉非特以同宫而避之也若同宫则父自主之矣且道路之间岂父之所统哉而行不敢中者盖无往而不寓其敬亲之意也   食飨不为槩【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槩量也不制待賔客具之所有孔氏颖达曰大夫士或相往来不制设飨食具   由尊者所裁人子不得輙豫限量多少 张子曰凡于父母賔客之奉必极力营办亦不计家之有无不为槩量为子者不有其身不有私财凡人子为飬又湏使其不知勉强劳苦茍使见其为而不易则亦不安矣 陈氏澔曰食飨如奉亲延客及祭祀之类皆是不为概量顺亲之心而不敢自为概量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食飨不为槩为传家事任子孙若不传家事则子孙无待賔客之事   辨正游氏桂曰正义引熊氏説未妥盖家正欲省事方为子孙裁食飨之量是烦尊者也大概为人子假如士庶人朋友相往来茍欲为之设醴必先白父母乃可而设醴之意又当聼于父母也 胡氏铨曰食飨不为概此未传家事者防氏概而不税   祭祀不为尸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之处为其失子道然则尸卜筮无父者【朱子曰尸用无父者为之】 陈氏栎曰尸取主人之子行而已父在而已为尸父将北面事之子所不安故不为也【案惟主祭者有北面事尸之礼余子孙与祭者俱东阶之东西面其父在与祭之列即不为尸】   余论孔氏颖达曰尸用适而无父者非其宗庙之祭则其尸不必同姓石渠论云周公祭天用太公为尸是用异姓也白虎通又云周公祭太山用召公为尸盖天地山川得用公也   案尸者神像也此尸谓宗庙之尸外祀之尸可异姓宗庙之尸必同姓尸必以昭穆从其类也必以正适不敢以贱者溤吾亲也天子尸不以公而以卿诸侯不以卿而以大夫明嫌之义也大夫士尸以无爵者避君也又必择皆无父者为之不使父拜其子也将祭祀尸服卒者之上服祝从尸主人从祝尸入即席东面而坐祝主西面而立皆拜妥尸遂坐而祭焉则俨然以神道事之矣故父在不为尸亦不敢当尊之意也   聼于无声视于无形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聼恒若亲之将有教使然【孔疏父母虽无声无形然常于心想像似见形闻声谓父母将有教使已然】 吕氏大临曰视聼于无形声则诚于事亲专心致志可知也 方氏慤曰聼于无声则常若亲之有所命也视于无形则常若亲之在其前也无声且聼况闻亲之声乎则召之无诺可知矣无形且视况视亲之面乎则顔之无犯从可知矣 陈氏澔曰先意承志也   通论真氏徳秀曰聼于无声视于无形此戒慎乎其所不睹惧乎其所不闻之意乎盖孝子之心惟纤芥之差湏臾之失故其潜观黙察至于如此非诚于事亲者能若是乎 戴氏溪曰此孝子之极至也念念不置与亲为一常若亲之在吾前而謦欬于其旁也记曰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自其生也聼于无声视于无形及其没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念虑之积非一日矣 杨氏熙曰聼不于有声于无声视不于有形于无形分眀有潜孚黙喻志意相通意案或云孝子心与亲融浑合无闲必待想像之下方似见形闻声则邻于拟议窥测然郑氏所谓恒若原非拟议窥测也至真氏戒慎不睹惧不闻则君子存飬之全功戴氏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则就祭祀时説虽理无所不通然不若郑氏注之亲切有味也   不登髙不临不茍訾不茍孝子不服闇不登危惧辱亲也【訾音紫闇乌绀切】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髙临茍訾茍为近危辱也【孔疏危登髙临辱茍訾茍笑】人之性不欲见毁訾不欲见笑君子乐然后笑服事也闇冥也不于闇冥之中从事为卒有非常且嫌失礼也男女夜行以烛 孔氏颖达曰茍且也相毁曰訾不乐而笑为茍笑彼虽有是非而已茍讥毁訾笑之皆非彼所欲必反见毁辱也不服闇者不行事于暗中一则为卒有非常二则生物嫌故孝子戒之 吕氏大临曰身也者亲之枝也履不安以危之是危亲也行不善以辱之是辱亲也登髙临危道也茍訾近于谗茍笑近于謟是辱道也服闇者欺人所不见也登危者行险以侥幸也孝子之心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服闇登危是忘亲也非特忘之不令之名且将加之是辱亲也 方氏慤曰茍訾则为恶于人矣爱亲者其可恶于人乎茍笑则为慢于人矣敬亲者其可慢于人乎 朱氏申曰不服闇不服闇昧之事不登危不登危险之地二者为亲之辱   通论陈氏祥道曰聼于无声一倾耳不敢忘父母也视于无形一举目不敢忘父母也不登髙不临一举足不敢忘父母也不茍訾不茍笑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也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聼于无声视于无形则善于事亲矣不登髙不临不茍訾不茍笑不服闇不登危则善于守身矣又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则不茍訾不茍   笑不服闇所以全其行不登髙不临不登危所以全其体   案不登危比不登髙临深进一层髙深有形之危也行险侥幸无形之髙深也行未光明皆属暗昧居非坦易即渉险危故记者特举孝子以为法   父母存不许友以死不有私财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忘亲也死为报仇讐 孔氏颖达曰家事统于尊财闗尊者故无私财 戴氏溪曰发肤以上皆亲之体岂敢许友以死粒粟缕以上皆亲之物岂敢私有其财髙者轻死卑者重财皆非孝也 陈氏澔曰亲在而以身许人是有忘亲之心亲在而以财专已是有离亲之志   辨正吕氏大临曰不许友以死者不敢受其托也先儒谓许报雠虽父母没亦不可也患难相死兄弟之道也诗云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又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无戎朋友以道义相成患难之事无相及故曰无戎也战国游侠以气相许结私交报讐怨流俗尚之此先王之所必诛君子谓之不义者也   余论黄氏震曰记礼者汉人杂取后世豪侠之言人子发肤以上皆亲之有岂敢私 林氏光朝曰父母存不许友以死战国闲传习之语不可以为训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纯之准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有丧也纯缘也玉藻曰缟冠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深衣曰具父母衣纯以青 孔氏颖达曰冠纯谓冠饰衣纯谓深衣领缘 吕氏大临曰人子之服必尽乎孺子之饰者所以説其亲也故髧彼两髦饰其首也衣纯以缋以青饰其身也冠衣纯以素子之服非所以事亲也   子当室冠衣不纯采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谓年未三十者蚤丧亲虽除丧不忘哀也三十壮有室有代亲之端不为也当室嫡子也 孔氏颖达曰子虽除服犹素然深衣云衣纯以素嫡庶皆然今当室谓嫡子似庶子不同者但嫡子内理烝尝外交宗族代亲既备嫌或不同故特明之 吕氏大临曰深衣云子衣纯以素此云子当室冠衣不纯采者少而无父者虽人之穷然既除丧矣冠衣犹不改素则无穷也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岂可独遂其无穷之情哉故惟当室者行之非当室者不然也深衣之言畧矣   通论马氏睎孟曰孟子曰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乐于中者必称于外冠衣不纯素所以为文也子当室者谓嫡室也冠衣不纯采者异于诸子也盖父之于长子冠于阼以着代也服之三年以称情也则嫡子之于父其可以不加隆乎 吕氏大临曰当室谓为父后者问丧曰童子不缌惟当室缌亦指为父后者所谓不纯采者虽除丧犹纯素也唯当室者行之非当室者不然也   案仪礼纯博寸纯以为口缘盖尊者存以多饰为贵故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若惟具父母则饰少而纯以青故不纯素者一堂具见天伦之乐事不纯采者终身孺慕见至性之笃诚   幼子常视毋诳【诳九况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今之示字小未有所知常示以正物以正教之毋诳欺 孔氏颖达曰小儿常效习长者长者常示以正事不冝示以欺诳 刘氏彜曰幼子之性纯明自天未有外物生其好恶者无所学而不可成也故视之以诚信则诚信笃于其心矣视之以诈伪则诈伪笃于其志矣故曰幼子常视毋诳杨氏时曰人之生也直是以君子无所往而不用   其直直则心得其正矣古人于幼子常示毋诳所以飬其直也 陈氏澔曰常示之以不可欺诳所以习其诚 徐氏师曽曰幼子之性本无不诚然习于伪则为恶易而为善难常示毋诳然后诈伪不滋而真纯可全矣   通论吕氏大临曰书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则不义非性矣然以不义成性则习有以移之故习不可不慎也古之教子者其始生也择诸母之慈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教之之慎如此况可示之诳乎   余论孔氏颖达曰曽子儿啼妻云儿莫啼吾当与汝杀豕儿闻輙止妻后向曽子説之曽子曰勿教儿欺即杀豕食儿是不诳也 黄氏裳曰礼云士无故不杀犬豕为示幼子小信而干先王大礼哉 吕氏祖谦曰人多谓孟母能示子以信不知买肉以实其信所以为诳也母当直以前言为诳而语之乃买肉以成其诳本是一诳即成两诳大抵所以防于小人者多因要实前言盖实前言三字是入小人之径路案常视毋诳两句对説郑孔得之陈谓示之以不可欺诳其义一也常示则日见日闻不习于一毫之伪则其诚若固有之矣盖教止于言而示则以意言有尽意无穷也孟母杀猪事朱子小学亦载入然吕氏驳义亦正故附録之   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聼【衣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裘太温消隂气使不堪苦不衣裘裳便易立必正方不倾聼习其自端正 孔氏颖达曰童子非成人之名衣犹着也童子体不冝着裘又应给役着裳则不便故童子并缁布襦袴内则二十则可以衣裘帛立冝正向一方不得倾头属聼左右 程子曰裘裳成人之服也不衣者不能衣也不帛襦袴不帛则是用布也襦今之袄不衣裘帛则常所衣者襦袴而已 吕氏大临曰裘裳与冠皆成人之服未成人者服亦有所未偹也立必正所向之方或东向西向或南向北向不使之偏有所向也士相见礼云凡燕见于君必辨君之南面若不得则正方不疑君疑君者谓斜向之不正方也不倾聼者头容直   通论戴氏溪曰常示毋诳所以养其心也不衣裘裳所以养其体也盖不开其情伪之端以育其正性不伤其阴阳之和以长其夀命此古之成人所以多有徳也立必正方不倾聼则敬以直内无倾邪之患矣方氏慤曰立必正则坐不至于跛矣聼不倾则聼   不至于淫矣后又言毋侧聼者侧未至于倾此教童子故责之畧后教成人故责之详盖不倾则容或侧毋侧则不倾可知   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长知两反奉芳勇反辟匹亦反咡如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提擕谓牵将行奉长者之手习其扶持尊者辟咡诏之谓倾头与言口旁曰咡掩口而对习其向尊者屏也 何氏休曰口耳之闲曰咡孔氏颖达曰非惟教之聼立至于歩行亦冝教之   谓儿长大当扶持长者因牵行之时教之奉长者之手先使学者令习便也岂但在行在时亦湏教之长者或若负剑儿之时而与之语当倾头不正向之令不触儿亦令见长者所为而后习之童子虽未能掩口而对长者亦教其为之习向尊者屏也吕氏大临曰长者与之提擕则两手奉长者之手以长者之意不可以不承也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以气之逼人人或恶之也 马氏睎孟曰就而擕之则奉其手近而诏之则掩口而对者事长之礼盖自幼穉而已知礼譲矣 刘氏曰长者俯与童子语有负剑之状非真负剑也   通论方氏慤曰少仪言有问焉则辟咡而对者彼言幼者对之之时此言长者诏之之时诏对虽不同其所以辟咡之容则一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负谓置之于背剑谓挟之于旁胡氏铨曰欧阳子阡表剑汝立于旁 刘氏彜曰长者从童子背后而俯首与之语则童子如负长者然长者以手挟童子于胁下则如带剑然 黄氏裳曰婴儿可置于胁下如带剑者岂能教之对长者礼是长者或负剑不便屈身但偏就近耳而诏之   案此童子能行能对则非懐抱之童或负之于背带之于胁可知而刘谓若童子背负长者与长者手挟童子若带剑负属童子剑属长者则又非也盖剑长而室坚不可猝拔必推之背左手下持其室邪俯其身右手从脑旁拔其靶乃出今邪俯其身就童子语形似之非长者真负剑也又负剑乃拔之黄谓即带剑亦非   总论防氏桂曰古之人所谓匹夫匹妇皆有孝弟之行非皆生而知之亦由父兄长者教之使有方也欲其长毋诳欺也则自其幼而常视毋诳矣欲其长而知事长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也则自其幼而使之堪忍劳苦给役便易矣欲其长而视聼之正也则自其幼而教之正方不倾聼矣欲其长而扶持供飬也则自其幼而教之提擕奉手之礼矣欲其长而觧事尊者屏也则自其幼而教之对长者掩口之礼矣凡此不独自其幼而教之也父兄长者又以己身而先之焉常视毋诳则先以己之无诳示之也辟咡诏之则先以己之辟咡教之也古之教人者茍欲教人先正其身至于教子则尤其所当谨者也   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从才用反下并同拱俱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越路与人言尊不二也先生老人教学者拱手为有教使趋退为其不欲与已并行孔氏颖达曰从谓从行时先生师也谓师为先生   者言彼先已而生其徳多厚也逢也疾趋而进就之又不敢斥问先生所为故正立拱手而聼先生之教 吕氏大临曰弟子之于师聼教聼役而已故正立拱手以待也与言则对不与言则退应对进退不敢专也 戴氏溪曰礼无二敬从先生而越路与人言则敬有所分趋进者惧先生之有教令也趋退者不敢与先生并行也遇而引避虽足致敬而非所以承命也不与言而随行不置亦非所谓承意也通论吕氏大临曰先生则他人称之长者则无嫌于自称 马氏睎孟曰先生者齿长而有徳之称古之冠者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乡饮酒之礼主人就先生而谋賔尊爵贵徳之义也   存疑胡氏铨曰前云必辞譲而对此云则对畧道路也   案论语问孝而曰有酒食先生则先生之称初惟属父耳其兼言兄则由父推之谓同为父所生而其生先于我也其以称师则又由父兄推之谓教我比于生我故自称亦曰弟子也其以称大夫致仕者则又由师推之为古致仕大夫士教于乡里也其以称乡人之老者则又推之为其年亦近于父也然此亦必年与徳兼耳若长者则但以年而言 又案相从则歩趋不违所以专致其敬相遇则进退必谨所以曲尽其敬与之言与有所问不同问我立志问我所长故必谦逊乃对若但与言则直对而已无所用谦也胡氏畧道路之説非   从长者而上丘陵则必乡长者所视【上时掌反乡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乡长者所视为逺视不察有所问孔氏颖达曰长者东视则东视西视则西视 戴   氏溪曰从长者而升髙非以逺览也所以承教也违长者所视则志在览物敬长之意失矣况长者欲有所问乎 陈氏澔曰髙而有向背者为丘平而人可陵者为陵乡长者所视有问则即所见以对也   登城不指城上不呼【呼火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指不呼为惑人 陆氏徳眀曰呼号呌也 方氏慤曰不指为其惑人之见也不呼为其惑人之闻也言城者士民之所防而闻见者众故也   通论戴氏溪曰论语曰车中不疾言不亲指在车上犹不可况于登城乎   案不指不呼非特不骇人亦以自约其不谨也   将适舍求毋固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舍谓行而就人舘 孔氏颖达曰舍谓主人家也 陈氏栎曰将适馆舍有求于主人不可有固求必得之心   存异郑氏康成曰固犹常也求主人物不可以旧常或时乏无周礼土训辨地物原其生以诏地求其类张子曰将适舍求毋固固求休息有似厌怠然   陈氏栎曰一説将欲退而就舍长者或留之不可固求必退 呉氏澄曰暮而求舍舘一宿而已随所在而安不敢必求适意之所也   案郑训固为常所引周礼亦不类若谓不可以我常如是而求必遂则可耳又经文由适舍而上堂由上堂而入户由入户而即席是适舍者乃自外入非从内出也陈氏谓先生长者未许而固求必退则似身在户内而出就馆舍呉氏谓暮而一宿又似旅行投宿与下上堂入户皆不类   将上堂声必扬户外有二屦言闻则入言不闻则不入【屦纪具反闻音问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声必扬警内人也 陈氏澔曰上堂升主人之堂扬其声者使内人知之也 徐氏师曽曰复下曰舄单下曰古者即席则去不以践席 杨氏熙曰言者声彻曰闻 又曰此必师弟朋友亲戚无摈介将命者   存疑熊氏安生曰一人之在户内其户外有二则三人也下文云离坐离立无往参焉则知户内二人不得参之故知户外二当有三人 孔氏頴达曰户外二谓两人体敌故乡饮酒賔主皆降脱堂下以体敌故也若尊卑不同则长者一人脱户内若内人语闻于户外则非私事外人乃可入也陈氏澔曰三人而所言不闻于外必是宻谋故不入存异孔氏颖达曰无非法之私事乃可入 戴氏溪曰嫌疑者祸之阶也故礼者所以别嫌疑而免于人道之患将上堂声不扬而黙上则人得以疑乎我将入户言不闻而遽入则我有以窥乎人此二者祸之阶也   案此节自是上堂入户之通礼即由外寝入内寝亦然而上他人之堂入他人之户更可知孔氏非法戴氏祸阶立论不无太过至户外有二自谓二人之熊氏谓户外有二一人之在户内则有三人但自外来者不见户内之又乌知其有无乎至熊引离坐离立无往参以证则义殊别盖离并也彼二人并坐并立我不可出其闲非谓坐与行必不可有三人也孔引脱堂下以证则事更不同此偶相过非賔主行礼且入室非升堂或卑幼自来主人不必出迎至户同脱入也   将入户视必下入户奉扃视瞻毋囬户开亦开户阖亦阖有后入者阖而勿遂【奉上声扃古萤反阖胡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闻则入视必下不干掩人之私也奉扃敬也开亦开阖亦阖不以后来变先勿遂示不拒人 孔氏颖达曰扃所以关者关户之木亦得称扃凡当奉扃之时必两手向心而奉之今入户虽不奉扃木以其手对户若奉扃然言恭敬也初入时视必下不得廽转广有瞻视也若户本开则今入者不湏阖若户本阖则今入者不湏开已先入后犹有应入者虽已应阖当徐作阖以待后入不得遂阖以拒后人 方氏慤曰视以下为敬上于面则傲视近而瞻逺视详而瞻畧不可囬旋其掩人之私也 陈氏祥道曰阖之所以敬其主于内勿遂所以敬其人于外   存异姚氏舜牧曰户之开阖皆主人事也方主迎客而其户或闭必先举手以开户客亦随身与开之既入主或阖其户客亦举手与阖之皆致不敢当主之意但犹有后入者则阖之而勿遂耳   毋践毋踖席抠衣趋隅必慎唯诺【踖在亦反抠苦侯反趋七俱反唯云癸反诺努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趋隅升席必由下也 孔氏颖达曰践蹋也既并脱户外其人或多若后进者不得蹋先入者踖犹躐也席既地铺当有上下将就坐当从下而升以就已位若初从上为踖席抠提也趋犹向也隅犹角也既不踖席当两手提裳之前徐徐向席之下角从下而升已位也唯诺应对也坐定又谨于应对 吕氏大临曰毋践毋踖席敬其物所以敬其人也抠衣趋隅必慎唯诺不敢为賔聼命于先生长者唯所以应也诺所以许也 陈氏澔曰抠衣与论语摄齐同 徐氏师曽曰欲便于坐故抠衣欲示其譲故趋隅此即席之仪也既坐定又当谨于应对无往而非敬也   通论戴氏溪曰凡升堂者脱于堂下唯祭则否凡入户者脱于户外有尊长在则否就取纳皆有礼法即席之礼由下以序而升賔客之席读书之席饮食之席徒坐之席亦有礼法不失尺寸过此则为非礼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慎唯诺者不先举见问乃应存异孔氏颖达曰玉藻云升席不由前为躐席自是不由席前升与此别乡饮酒云賔升席自西方注云升由下也升必中席彼谓近主人为上故以西为下也衣裳也 陈氏澔曰趋由席角而升坐也   辨正朱子曰毋践毋踖席此是众人共坐一席既云当己位上即湏立于席后乃得当己位上盖以前为上后为下也正与玉藻义同乡饮乃是特设賔席一人之坐故以西为下西自席下之中升而即席与此异也 彭氏曰抠衣则连裳提之训衣为裳非也总论孔氏颖达曰自从于先生至唯诺眀事师长之礼   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不践阈【闑鱼列反阈音域】   正义郑氏康成曰臣统于君闑门橛阈门限也 孔氏颖达曰门以向堂为正右在东也主人位在门东客位在门西大夫士是臣皆统于君不敢自由故出入君门恒从闑东践履也出入不得践履门限一则自髙二则不净并为不敬 陈氏祥道曰门以向内为常由闑右则由闑东也天子适其臣由阼阶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盖天子无适而不为主大夫士无时而不纯臣也故賔客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盖公事则以公礼入私事则以臣礼入 马氏睎孟曰由闑右不敢为賔也 朱子曰疏门中有闑两旁有枨枨如今衮头相似闑当中碍门者今城门有之古人常掩左扉人君多出门外见人当枨闑之闲为君位又曰只是自外入右邉门中乃君出入之所自内出亦右 陈氏澔曰当门之中闑东为右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大夫士由右者以臣从君不敢以賔敌主也 陈氏栎曰闑之右门之东也   存异饶氏鲁曰大门两旁之木为枨中闲两扉相合处又有一木常设而不动曰闑东西两扉君出入则皆由左出以东扉为左入以西扉为左若大夫士出入君门则皆由右出以闑西为右入以闑东为右避君出入处也 汤氏道衡曰君出入皆由左大夫避君出入故由右   案天子五门郭门谓之门门内谓之库门库门内谓之雉门雉门内谓之应门应门内谓之路门诸侯三门库门内谓之雉门雉门内谓之路门诗曰乃立门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明堂位言鲁库门天子门雉门天子应门言其制如之耳书言王出在应门之内春秋书鲁雉门灾家语言衞有库门诸书皆无言诸侯有应二门者郑注诸侯宫门外曰门朝门曰应门误矣至于三朝内朝在路门内所谓图宗人嘉事之朝每日视朝退聼事于此周礼太仆宰夫所谓掌其复逆论语所谓过位升堂皆在此也治朝亦名正朝在路门外周礼所谓司士正治朝之位玉藻所谓天子皮弁以日视朝诸侯朝服以日视朝者皆在此也其左右则为官府治事之所天子自此而出为应门为雉门诸侯无应门即雉门矣故曰鲁雉门天子应门也雉门天子两观诸侯一观鲁亦两观也左宗庙右社稷之门亦在雉门以内故礼运仲尼与于蜡賔事毕出逰于观之上孔氏谓孔子出庙门往雉门谷梁传送女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范谓祭门庙门阙门两观也自此又出为库门府库皆在其门内鲁桓僖灾而季桓子命蔵魏曰旧章不可无曰财可为也以府库与魏相接也郑谓庙门在库门内亦似小误至于外朝则天子在库门外诸侯在库门内而鲁一门内外两向故曰库门天子门也询万民则在此周礼所谓朝士掌外朝之法小司冦掌外朝之政是也郑谓外朝在雉门外或就诸侯言则可耳至门以向堂为正东为右西为左故治朝之位以东为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右大仆大右小臣在路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召公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王出入必以右也诸侯则西一门常掩谓之賔门惟客至乃启君臣出入皆于东故曰臣统于君不敢自由也朱子説甚明陈用之饶双峯之説皆误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大夫士出入君门之法   凡与客入者每门譲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   正义郑氏康成曰每门譲下賔也敌者迎于大门外聘礼曰君迎賔于大门内为席犹敷席虽君亦然固辞又譲先入【孔疏聘礼及庙门公揖入于中庭是也若敌则更出迎不敌则不出迎如此得君行一臣行二也】肃进也进客为道之 孔氏颖达曰言凡者通贵贱也每门者天子五门诸侯三门大夫二门客敌者主人出门外迎客主人逊不先入自谦下敬于賔也此云凡与客入谓燕也故下文云至寝门谓燕在寝也若相朝飨食皆在庙寝门内门也主人向已应正席今客至内门方请先入敷席者一则自谦示不敢逆设席以招贤二则重谨更冝视之礼有三辞初曰礼辞再曰固辞三曰终辞客已再辞故主人进道客公食大夫礼公揖入賔从是也 陈氏栎曰肃客而入俯手揖客而入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聘礼君使卿归饔饩于賔賔迎于门外及庙门賔揖俱入是敌礼不重出迎者尊主君之命不敢当也聘礼賔见主国大夫及庙门大夫揖入不出迎者尊聘君之命不敢当也【案主尊非賔敌故主入为席賔即从入主不出迎此卿与大夫賔主本敌而皆不出迎非主自尊正以尊两君不敢用敌礼也】 吕氏大临曰每门逊于客者门不一也有大门有寝门若行礼于庙则有庙门敌者则迎于大门之外士冠士昏聘礼賔皆行于庙主人迎賔于大门外是也敌以下则迎于大门之内聘礼公皮弁迎賔于大门内是也肃客谓俯手以揖之周官大祝九拜所谓肃拜也春秋传曰三肃使者是也【杜预云肃手至地】   余论方氏慤曰寝门在人君则称路门主人请为席将以行礼也请起事也于主人之将有为则曰请辞止事也于客之不敢当则曰辞 陈氏祥道曰主人于賔迎之无不拜每门每曲无不揖此言迎而不言拜则拜可知每门譲而不言每曲揖则揖可知 刘氏彜曰子男以上相为賔之礼则如诸公司仪之职皆以车迎车送无主人先入为席之事此诸侯大夫士相为賔之礼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入铺席竟后更出迎客   案请入为席只是请之之辞客固辞则即俯手肃拜而偕入耳孔疏入铺席竟后更出迎客未然   主人入门而右客入门而左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然后客复就西阶【复音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右就其右左就其左降下也谓大夫于君【孔疏谓他国之大夫也】士于大夫也不敢輙由其阶卑统于尊不敢自专也复就西阶复其正也 孔氏颖达曰降等卑下之客也不敢亢礼故就主人阶继属于主人 方氏慤曰与主共阶则以卑从尊而于礼为杀与主异阶则以此敌彼而于礼为亢客若降等则为杀矣故就主人之阶 陈氏栎曰东阶在右西阶在左客降等则不敢抗礼就西阶而杀礼就主人之阶从主人后以登卑统于尊不敢以賔自居也通论孔氏颖达曰聘礼公迎賔賔不就主人阶公食大夫礼公迎賔賔入门左此皆是降等不就主人阶者奉已君之命不可茍下主人故从客礼也若君燕臣命宰夫为主人则主人与賔皆从西阶升与此异又聘礼賔面主国大夫賔亦入门右见私事犹谦若降等然 方氏慤曰就主人之阶与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同义   主人与客譲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拾级聚足连歩以上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拾音渉上时掌切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拾当为渉声之误也级等也渉等聚足谓前足蹑一等后足从之并连歩谓足相随不相过重蹉跌也先右先左近于相乡敬也 孔氏颖达曰客主至其阶又各譲不先升也譲必以三三竟而客不从故主人先登亦肃客之义主人前升至第二级客乃升中较一级故云从之拾级聚足者上阶法也连歩以上者上上堂也在级未在堂后足不相过故云连歩渉而升堂故云以上 张子曰拾级聚足此等事但敬事自至如此非着心安排而到通论孔氏颖达曰公食大夫礼公升二等賔升是从之也燕礼大射礼賔先升者公以宰夫为主人賔尊也聘礼君使卿归饔饩于賔馆卿升一等賔从者卿衔主君之命尊也至于賔设醴礼卿賔升一等卿从升者以賔作主人道之也   存异吕氏大临曰拾更也射者拾投壶者拾投哭踊者拾踊皆更为之也拾级者左右足更上也 胡氏铨曰拾级聚足拾掇也拾物必俯言蹑等级必俯视地若拾物然 陈氏澔曰先右先左各顺入门之左右也   案拾级若如吕説则不聚足矣显与经文背胡谓俯视地则东西阶賔主不相顾亦非陈谓顺其门则不应有就东阶诸礼   总论孔氏颖达曰凡与客入至左足眀賔与主送迎相譲及升堂行歩之法   帷薄之外不趋堂上不趋执玉不趋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室中不翔【薄平博切】   正义郑氏康成曰帷薄之外不见尊者行自由不为容也入则容行而张足曰趋堂上不趋为其廹也堂下则趋执玉不趋志重玉也聘礼曰上介授賔玉于庙门外【孔疏引此证賔于堂下有执玉时不疾趋而为徐趋】武迹也迹相接谓每移足半蹑之中人之迹尺二寸布武谓每移足各自成迹不相蹑行而张拱曰翔不翔亦为其廹也孔氏颖达曰帷幔也薄帘也张足疾趋而行敬也贵贱各有臣吏故其敬处亦有逺近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卿大夫以帘士以帷臣来朝君至屏而加肃屏外不趋也帷薄外不趋谓大夫士外不趋则内可趋为敬也堂上廹狭故亦不疾趋下阶则趋故论语云没阶趋执玉湏慎疾趋则或蹉跌失玉故不论堂之上下皆不疾趋也堂上不疾趋故迹相接每进六寸也 吕氏大临曰凡见尊者以疾行为敬然有不必趋者帷薄之外非尊者所见可以纾其敬也有不可趋者堂上地廹不足以容歩执玉之重或虞于失坠也 方氏慤曰趋足容也翔手容也堂上不趋则未必不翔室中不翔则不趋可知   通论孔氏颖达曰尔雅室中谓之时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歩门外谓之趋中庭谓之走大路谓之奔出庙入庙不以趋为文若迎賔则趋以采齐行以肆夏行谓大寝之庭至路门趋谓路门至应门 陈氏祥道曰足在体下曰武緌在冠下亦曰武   并坐不横肱授立不跪授坐不立【肱古横切】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横肱为害旁人不跪不立为烦尊者俛仰受之 孔氏颖达曰授立不跪者谓尊者立之时卑者以物授尊者不得跪烦尊者俯受若尊者形短虽卑者得跪以授之 方氏慤曰授立不跪者为烦尊者之俯也授坐不立者为烦尊者之仰也陈氏澔曰横肱则妨并坐者不跪不立皆为不便   于受者 徐氏师曽曰立与坐皆谓尊者不立谓跪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公食大夫礼赞者坐取兴以授賔授立不坐也聘礼贾人坐取圭不起而授上介君子不以为非礼者贱不足以为礼也 方氏慤曰少仪言受立授立不坐则不特授尊者而然虽受卑者亦然矣 姚氏舜牧曰授立不跪授坐不立则在受者又可知   案并坐不横肱谓敌体者下二句则皆为尊者言之古人跪与坐皆两膝着地而有小异者反蹠坐其上而以股就足谓之坐伸腰及其服而挺身直起谓之跪跪以致敬而以物授尊者则礼有不同当尊者立之时则不必跪若当尊者坐之时则又湏跪而不可立皆以便于受者为礼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二节眀歩趋授受之仪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   曲礼上第一之三   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为去声粪古夲作后省帚之手反袂迷世反拘古侯反扱许急反音吸】   正义郑氏康成曰加帚于箕得两手奉箕恭也谓初执而往时也弟子职曰执箕膺擖厥中有帚【孔疏弟子职管子书篇名擖箕舌也厥其也言执箕之礼以箕舌乡胷而帚置于箕中也】以袂拘谓埽时也以袂拥帚之前埽而却行之扱读曰吸谓收粪时也箕去弃物以乡尊者则不恭 孔氏颖达曰袂衣袂也退迁也当埽时却迁以一手捉帚又举一手衣袂以拘障于帚前且埽且迁故云拘而退扱敛取也以箕自乡敛取粪不以箕乡尊者 呉氏澄曰以帚埽地除去尘秽谓之粪   余论张子曰古者止是子弟事父母岂有使人而事者故至于粪除皆有礼使父母得以逺厮仆 吕氏大临曰粪除布席役之至亵者也古之童子未冠为长者役而其心安焉盖古教养之道必夲诸孝弟孝弟之心虽生于恻隐恭敬之端孝弟之行常在于洒扫应对执事趋走之际盖人之有血气者未有安于事人者也今使知长者之可敬甘为仆御之役而不辞是所以存其良心折其傲慢之气然后可与进于徳 王氏苹曰学者湏是下学而上达洒扫应对即是道徳性命之理此章所言粪除之礼试体究此时此心如何体究之斯知上达之理   存异吕氏大临曰扱读如尸扱以柶祭羊铏之扱谓箕扱于粪如柶扱于铏也   辨正陈氏澔曰粪除秽也少仪曰埽席前曰拚义与粪同吕氏读扱为插音然凡气之出入嘘则散吸则聚今以收敛为义则吸音为是   案古人之于防学洒扫以习其体应对以正其辞进退以肃其仪循循于出入周旋而不越使身心内外常若有所持循而骄心浮气由是敛看为长者粪之礼一节其小心敬谨如此故敎弟子者必从是始   奉席如桥衡【奉芳勇反桥居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席横奉之令左昂右低如有首尾然【孔疏所奉席头令左昂右低如桥之衡衡横也左尊故昂右卑故垂也但席舒则有首尾卷则无首尾此谓卷席奉之法故注云如有首尾】桥井上桔槔衡上低昂 陈氏栎曰少为长者横奉其卷席左昂右低如桔槔之横也   存异胡氏铨曰如桥衡取中平而两头下 应氏镛曰桥桥梁也衡即横也或曰平也桥横于水至平而桥之横木尤平奉席者正平无欹其状亦然 朱氏申曰衡权衡也如桥言奉席之髙如衡言奉席之平案古无桥梁名诗无逝我梁在彼淇梁造舟为梁孟子徒杠舆梁是梁或名杠不名桥也史禹山行乘桥亦作檋盖直辕车殷纣钜桥之粟盖积粟仓士昏礼笲加于桥盖横格架是名桥者皆非梁也史记秦昭王初作河桥则以梁为桥殆自秦始又衡字与横字通用不止权衡故衡字有取于平者如上衡中衡有但取于横者如夏而楅衡卷席必横奉之而微有低昂则低右昂左不必正平亦不能使两头屈下则郑説为是而必改之者反多误也   请席何乡请衽何趾【乡去声下竝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尊者所安也【孔疏既奉席来当随尊者所欲眠坐也】坐问乡卧问趾【孔疏席坐席乡面也衽卧席趾足也】因于隂阳【孔疏坐为阳故问面欲何所乡面亦阳也卧是隂故问足欲何所指足亦隂也皆从所安也】   案士昏礼御衽于奥媵衽良席在东皆有枕北止古文止作趾是卧席常北趾也管子曰俶衽则请有常则否则请以何趾者非常卧之所也又设衽曰衽犹置尊曰尊布筵曰筵必有请者总见弟子致敬而不敢専之意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凡为长者至为上眀为尊者埽除布席之仪   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东乡西乡以南方为上正义郑氏康成曰布席无常此其顺之也上谓席端坐在阳则上左坐在隂则上右 孔氏颖达曰此据平常布席如此若礼席则不然案乡饮酒礼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阶上西面介席西阶上东面与此不同 吕氏大临曰南乡东乡皆坐在隂南乡以西为右东乡以南为右北乡西乡皆坐在阳北乡以西为左西乡以南为左 应氏镛曰古人布席于地礼毕则敛而收之四方异乡盖其堂室之面或不同则酌地宜其方位之旋转或不同则顺天道顺其方之所重为其位之所尊   案下文若非饮食之客则此乃寻常主客防集之席而饮食亦在其中西乡北乡主家之席南乡东乡则亲友异姓之席   总论邵氏渊曰自此至足毋蹶大率有四始奉席次请席三布席四就席奉席则欲顺席之理次请席问其欲坐卧之地次布席则平常之席讲问之席各有其仪至就席又有就席之仪賔主之闲安得不敬乎   若非饮食之客则布席席闲圅丈【圅胡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非饮食谓讲问之客也圅犹容也讲问宜相对容丈足以指画也【孔疏布席中闲相去使容一丈之地文王世子云侍坐扵大司成逺近闲三席席之制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三席是一丈也】饮食之客布席于牖前【孔疏饮食燕飨则賔位在室外牖前列筵南乡布席不湏相对讲説之席不在牖前或在于室】丈或为杖【王氏肃曰古人讲説用杖指画故或容杖也】   存疑陈氏澔曰两席并中闲空地共一丈 应氏镛曰席闲圅丈其地寛则足以揖逊回旋而不至于迫其分严则足以致敬尽礼而不至于防非若饮食之客徒欲便于劝酬以为懽也   案闲犹容也圅亦容也郑注云容丈足以指画注世子云容三席则得指画分眀所谓圅丈也孔疏亦云中间相去使容一丈之地盖曰圅曰闲但指中间空地而言非并两席计之共成一丈也陈氏改之非其质矣   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重直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跪正席者虽来讲问犹以客礼待之异于弟子客跪抚席者荅主人之亲正彻去也去重席谦也再辞曰固客践席乃坐客安主人乃敢安也讲问宜坐 孔氏頴达曰抚谓以手按止之不听主人之正席也客彻重席者礼器云诸侯三重大夫再重又乡饮酒礼公三重大夫再重是尊者多卑者少故主人为客设多重席客谦而自彻主人固辞者再辞止客之彻也尊卑有数而客必彻之者既来讲説夲以徳义相接不以尊卑为用故虽尊犹自彻也践犹履也主人止客彻席故客还履席将坐主人待客坐乃坐也 吕氏大临曰主人敬客故跪正席客敬主人则彻重席主敬客则客辞客敬主则主辞賔主之礼所以荅也 徐氏师曾曰此与下节皆蒙讲説之客而言賔主之礼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公食大夫之礼賔卷加席而公不辞大夫相食之礼賔卷加席而主人辞或辞或否以其敌与不敌故也   案燕礼司宫筵賔于戸西东上无加席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设加席大射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西乡司宫设賔席于戸西南面有加席是席以多为贵也故主人敬客则跪正席客敬主人则彻重席賔主各致其辞而客乃践席者践重席也   主人不问客不先举   正义郑氏康成曰客不先举者客自外来宜问其安否无恙及所为来故 孔氏颖达曰举亦问也 陈氏澔曰席坐既定主人先问客乃荅之客不当先举言也   将即席容毋怍两手抠衣去齐尺衣毋拨足毋蹶【怍才洛反抠苦侯反齐音咨】   正义郑氏康成曰怍顔色变也齐谓裳下缉也拨貌蹶行遽貌 孔氏颖达曰即就也弟子讲问初来就席顔色宜荘不得变动抠提挈也衣谓裳也将就席时以两手当裳前提挈使起令裳下缉去地一尺恐衣长转足蹑履之 吕氏大临曰怍者愧赧不安之貌愧赧不安失之野也衣毋拨收敛之不使旁有触足毋蹶不怱遽使之踬三者谓之行容也统而言虽裳亦衣也   存疑刘氏彛曰将即席湏详缓而谨容仪毋使有失而可愧怍坐后更湏整叠前面衣衽毋使拨开又古人以膝坐乆则膝不安而易以蹶动坐而足动亦为失容故戒以毋动管寕坐席久惟两膝着处皆穿是足不动故然耳   案朱子谓此古人为韵语以教小儿则不必故为求深孔氏谓弟子讲问初来就席则亦不得混入賔主之礼也徐説文怍心动作也小儿心易动故色易变将即席而不抠衣则坐而下衣必分散足必如蹶蹶谓颠仆也此皆以戒即席将坐之容   先生书策琴瑟在前坐而迁之戒勿越   正义郑氏康成曰在前谓当行之前戒勿越广敬也孔氏頴达曰策篇简也坐亦跪也坐名通跪跪名   不通坐 吕氏大临曰书策琴瑟之为物先生之所常御也物犹加敬人可知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臣之于君至于路马不敢齿路马之刍不敢蹙见几杖则起遭乗舆则下子妇之于父母舅姑至于衾簟枕几不敢传杖履不敢近弟子之于师至于书策琴瑟不敢越皆因其人而敬之故也于物犹然则凡所爱之人可知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越逾也弟子将行若遇师诸物或当已前则跪而迁移之勿得逾越也   案越者播散之意坐而迁之必有次序不得凌乱或谓跨之而过恐无此理   虚坐尽后食坐尽前坐必安执尔顔长者不及毋儳言【尽津忍反儳藏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尽后谦也尽前为污席执犹守也儳犹暂也非类杂也【案周礼注立而以物求市曰儳言未及而参错以进如之】孔氏颖达曰凡坐各有法虚空也空谓非饮食坐也尽后而不敢近前玉藻云徒坐不尽席尺是也食坐谓饮食坐也古者地铺席而俎豆皆陈于席前之地若坐近后则溅污席玉藻云食齐豆去席尺是也凡坐好自摇动故戒之令必安坐乆坐好异故戒之宜如乡者毋怍顔容长者正论甲事未及乙事少者不得辄以乙事暂然错杂之 彭氏汝砺曰坐久或顔色怠慢故戒使执尔顔执有持守之义   正尔容听必恭毋説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初交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聼先生之言既说又敬【孔疏方受先生之道当正已矜荘聼师长之说宜必恭敬】犹擥也谓取人之说以为己説【孔疏语当称师友而言毋得擥取人之説以为己语】雷之声物无不同时应者人之言当各由已不当然也孟子曰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孔疏凡为人之法当自立心防其是非不得闻他人之语辄附而同之若闻而辄同则似万物之生闻雷声无不同应者】称先王者言必有依据【孔疏虽不雷同又不得専辄故必法于古昔之正而所言之事必称先王也】 孔氏颖达曰正谓矜荘也顔容通语尔 陈氏栎曰聼长者言必恭敬虽不当茍同于人又不当茍异于古也此一节言弟子事师长讲问之节 陈氏澔曰上言执尔顔谓顔色无或变异此言正尔容则正其一身之容貌也聼必恭亦谓聼长者之言也 杨氏鼎熙曰説则蹈袭之心胜而少独得之见雷同则附和之意多而少折衷之词必字正与二毋字相应   通论胡氏铨曰犹抄也襄二十五年崔庆之盟杜预云读书未终晏子抄荅易其辞是谓説   余论方氏慤曰言古则不止于昔言昔则未至于古若合而言之古亦可谓之昔昔亦可谓之古   案是节皆就坐之时説正尔容者坐如尸也聼必恭者毋侧聼也不説以掠美雷同以徇人而或好为新竒藐前哲为不足道则又不可故必则法古昔而述先王之实事以证之   侍坐于先生先生问焉终则对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错乱尊者之言 陈氏澔曰问终而后对欲尽闻所问之防且不敢杂乱尊者之言也   请业则起请益则起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师重道也起若今抠衣前请也【孔疏汉时受学有抠衣前请之法】业谓篇卷也益谓受说不了欲师更明説之子路问政请益是也 吕氏大临曰业谓所学于先生者如诗书礼乐之类是也益谓所问未明或欲卒学或欲少进也有所请必起敬业也敬业所以敬师敬师所以敬道 陈氏澔曰请业者求当习之事请益者再问未尽之蕴起所以致敬也通论方氏慤曰孔子与曽参言复坐吾语汝则弟子之于先生有所请必起可知   父召无诺先生召无诺唯而起【唯于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唯诺皆应辞唯恭于诺 孔氏頴达曰父与先生呼召称诺则似寛缓骄慢 吕氏大临曰弟子之事师犹子事父父召无诺则先生召亦无诺诺者许而未行也唯而起闻召即徃也玉藻曰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陈氏祥道曰诺者应之缓唯者应之速以道则唯诺无殊以礼则缓速有辨   通论陈氏祥道曰内则应唯敬对事父之礼也论语曾子曰唯事师之礼也为人臣者君命召在内不俟屦在外不俟车亦唯而起之意也   侍坐于所尊敬无余席见同等不起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余席必尽其所近尊者之端为有后来者见同防不为私敬 孔氏颖达曰先生坐一席己坐一席己必坐于近尊者之端欲得亲近先生似若扶持然又备拟先生顾问不可过逺且拟后人之来故阙在下空处以待之也己之同防后来任其坐在下空处不为之起以尊敬先生不敢曲为私敬也 方氏慤曰无余席欲其近而应对之审也同等不起与己无上下之间故也   通论方氏慤曰经有曰侍先生侍所尊敬侍君子侍长者何也曰先生以敎称之也曰所尊敬以道称之也曰君子以徳称之也曰长者以年称之也   存疑吴氏澄曰吕氏以所尊敬三字相属不若从旧所尊句防为是 彭氏丝曰一説侍坐于所尊敬者当坐席之末不可使席有空余   案方氏所尊敬为句惟吴氏谓惟敬之故近之以敬字属下句然旧实未有此防句至彭氏所述别说则与注疏全背防不可从   烛至起食至起上客起   正义郑氏康成曰烛至异昼夜食至为馔变上客起敬尊者 孔氏颖达曰上客谓尊者之上客尊者见之则起侍者宜从之起食与烛至起则尊者不起刘氏彛曰食至起不敢妨其食也 张子曰非上客则主不起坐者亦不敢私修敬故无二尊也烛至起事之变也始虚坐至设食则起二者皆变于外也下欠伸撰杖屦亦变也故起   案刘氏谓食至起不敢妨其食是此侍坐者不侍食也张子谓虚坐尽后设食则起而尽前是此侍坐者即侍食也二者皆应有之   烛不见跋【见贤遍反跋骈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跋夲也烛尽则去之嫌若烬多有厌倦也【孔疏跋夲把处也古者未有蜡烛唯呼火炬为烛火炬易尽则藏所然残夲若积聚残夲客见之则知夜深虑主人厌倦或欲辞退也】 吕氏大临曰烛者童子所执烛尽则更之不以残夲示人使客不敢安也存疑刘氏彛曰烛不见跋趾也将至跋而退不敢及其更   案烛不见跋从郑説则主人敬客夜饮有当阳之礼从刘説则客避主人火继非卜昼之常然此烛不见跋为执烛以侍者言从郑为是   尊客之前不叱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于尊客之前不敢倦叱狗嫌若风去之【孔疏有尊客而叱狗则似厌客欲去之也卑客亦当然举尊为甚】 吕氏大临曰狗于尊者之前不敢叱者嫌于客也 方氏慤曰不以至贱骇尊者之聼   案尊客之前肃容柔声安得有此不叱狗谓虽狗亦不叱敬之至也   让食不唾【唾汤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唾嫌有恶 吕氏大临曰譲食之际不敢唾者嫌若訾主人食亦不敬也 杨氏鼎熙曰让食辞让以食之时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撰杖屦视日蚤莫侍坐者请出矣【欠丘剑反撰仕转反屦纪具反莫与暮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撰犹持也请出以君子有倦意也孔氏颖达曰志疲则欠体疲则伸君子自执杖在   坐着屦升堂时杖屦在侧若倦则自起持之瞻视庭影望日蚤晚也礼卑者贱者请进不请退退由尊者今见尊者为上诸事皆是欲起之渐故侍坐者得请出 吕氏大临曰君子示以倦则请出不敢勤君子也   侍坐于君子君子问更端则起而对   正义郑氏康成曰起对谓离席而对敬异事也君子必令复坐 孔氏颖达曰更端别事也谓乡语已毕更问他事 吕氏大临曰起而对因事有所变而起敬也 朱氏申曰问者异事则对者异仪   通论陈氏栎曰君子更前事而别问一端则不敢坐对如曾子侍坐子问至徳要道曾子避席而对子命之复坐是也   侍坐于君子若有告者曰少间愿有复也则左右屏而待【间音闲屏必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白也言欲湏少空间有所白也屏犹退也隐也 孔氏颖达曰左右避之不得廹也吕氏大临曰屏而待不敢干其私也间谓闲隙聘   礼賔曰俟间亦此意也 方氏慤曰少间愿有复则机事之欲密者也故左右屏而待焉既屏而又待者防君子之有所召 杨氏鼎熙曰必待者以君子未命退也   余论戴氏溪曰夫礼少事长求进不求退故必长者有欲退之意而后少者敢求退焉大抵少者虽劳不惮而长者不可使少劳也少者虽乆立无而长者不可使乆坐也   案此以上杂举侍坐之礼盖子之侍父弟子之侍师凡于所尊者大略同也   毋侧聼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噭古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噭呼号之声也淫视睇眄也怠荒放散身体也【孔疏噭谓声高急应荅宜徐徐而和也淫谓流移也目当直瞻视不得邪眄怠荒谓放纵不自拘敛】 陈氏栎曰此言通戒敬身者当如是也毋倾侧其耳以聼与不倾聼同 陈氏澔曰上言聼必恭侧耳以聼非恭也应荅之声宜和平髙急者悖戾之所也淫视流动邪眄也怠荒谓容止纵慢存疑郑氏康成曰侧聼耳属于垣嫌探人之私也【孔疏侧聼谓壁聼旁人私言也】 孔氏颖达曰已下亦侍君子之法案此数节谓人容貌之常皆当敬而不可敖慢邪辟即不侍君子亦当然也郑以侧聼为耳属于垣恐非正义   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寝毋伏【倨音据跛彼义反又波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跛偏任也【孔疏跛谓挈举一足一足踏地立宜如齐】伏覆也【孔疏寝卧也卧当或侧或仰而不可覆也】 孔氏颖达曰箕谓舒展两足状如箕舌也 朱氏申曰游宴逰也倨傲也跛足不正也寝毋伏伏则失仰侧之莭也 徐氏师曽曰行当恭谨立当整齐坐必敛足寝不如尸皆敬也【案徐训逰为行良是揖者行容之俯逰者行容之仰逰则易倨故戒之】   通论胡氏铨曰坐毋箕尉佗箕踞而坐   敛发毋髢【髢徒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髢髲也毋垂余发如髲也【孔疏古人垂发以纚韬之不使垂如髲 案纚长六尺以之韬发安得复有垂余如髲疑女人以发多为美故加髢而后以纚韬之男子但取敛发不得加髢嫌为妇饰也】   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免如字袒徒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免去也【孔疏冠常着在首不可脱】褰袪也皆为其不敬也【孔疏虽炎热不得褰袪取凉】 孔氏颖达曰袒露也虽有疲劳之事厌患其衣而不得袒露身体   通论陈氏祥道曰立毋跛而鲁之有司跛倚者礼之所弃坐毋箕而原壤夷俟孔子之所非古之飬老则袒而割牲祭祀则袒而迎牲丧礼以袒踊为孝丧服以袒免为制士虞则钩袒取黍稷大射则袒决遂执弓然则袒岂先王之所不为以为无故而袒则非礼也盖先王以人不知服饰之为礼也为之冠以旌其首为之屦以重其足为之衣以充其身束则有带佩则有玉深衣毋见肤絺绤必有表凡恶其无文而已余论方氏慤曰冠固有时而可免若居丧之类则冠可免矣劳固有时乎可袒若割牲之类则劳可袒矣防氏桂曰人之所患在徇其意之所安而不由于   正人之所安其病有五曰倾邪曰放纵曰惰偷曰倨慢曰轻易侧聼淫视倾邪者也怠荒及立而跛冠而免劳而袒暑而褰裳惰偷者也噭应敛发而髢轻易者也逰而倨坐而箕寝而伏放纵倨傲者也此五者礼之所禁也君子持身未论其他独于视聼游行坐立卧起衣冠之际而自克焉斯过半矣   总论吕氏大临曰头容欲直故毋侧聼声容欲静故毋噭应目容欲端故毋淫视气容欲肃故毋怠荒足容欲重故逰毋倨立如齐故毋跛坐如尸故毋箕正其衣冠故敛发毋髢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   侍坐于长者屦不上于堂解屦不敢当阶【上时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屦贱空则不陈于尊者之侧不敢当阶为妨后升者 孔氏颖达曰长者在堂故屦脱于阶下若长者在室则得着屦上堂不得入室解脱也觧屦綦也初升时觧屦置阶侧 吕氏大临曰屦云觧者屦有繋也士礼夏屦冬白屦【案此句误礼缁布冠端黑屦皮弁服白屦爵弁服纁屦冬则皮屦可也】组綦繋于踵言有繋也 胡氏铨曰不当阶自卑防也   存疑林氏光朝曰屦着綦屦之有繋欲足之加敛也觧屦而后登堂不敢凟也古人觧屦则结袜而前徐氏师曽曰此言初至解屦之法   案古人无所为袜诗邪幅在下则君亦见其邪幅矣左传带裳偪舄昭其度也褚师声子以足疾袜而登席其君怒之欲斮其足则袜非礼服无疾不用可知或谓履字从舟袜字从栰皆取载义韩非子言文王袜繋自结之汉魏人辞赋中所言袜皆指女人似袜薄轻而履重厚袜即屦非今人所谓袜也林氏解屦则结袜而前未知何据   就屦跪而举之屏于侧   正义郑氏康成曰就屦谓独退也就犹着也屏亦不敢当阶【孔疏屏退于侧不当阶也】 孔氏颖达曰若独暂退则先往阶侧跪举取之   案屏于侧仍不敢当阶与同退乡长者而屦异盖此一人独退长者未必视之也   乡长者而屦跪而迁屦俯而纳屦【乡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得屏迁之而已俯俛也纳内也迁或为还【孔疏少者礼毕退去则就阶侧跪取屦移前近既取因俯身乡长者而纳足着之】孔氏颖达曰纳屦不跪者跪则足乡后不便故但   俯也虽不竝跪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 徐氏师曽曰此终退纳屦之法面乡长者而着之恐背尊也将屦之时则就阶侧跪取稍移近前欲便着也方屦之时则不跪而但俯身纳之亦便着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凡祭于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故特牲少牢馈食自主人以至凡执事皆不脱屦而尸坐亦不脱屦以其侍神不敢燕惰也若夫登坐于燕饮侍坐于长者无不脱屦以其尽欢致亲不敢不跣也故在堂则屦不上于堂在室则屦不入于户排阖脱屦于户内者一人而已有尊长在则否然则君屦不下于堂不出于室矣解屦必屏于侧取屦必隐辟纳屦必乡长者迁之必跪纳之必俯脱之必主人先左賔先右纳之必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则屦之脱纳皆有仪矣屦之为物有以不脱为敬有以脱为敬乡饮乡射礼未毕不脱屦祭祀尸未谡不脱屦此以不脱为敬也及升堂燕私则脱焉此以脱为敬也昔褚师声子袜而登席其君防手而怒之此知脱屦而不知跣也后世人臣脱屦然后升堂此知致敬而不知非坐不脱屦也   余论王氏炎曰解屦取屦其事甚小古人至谨如此敬长之心诚一举足而不敢忘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乡长者而屦谓长者送之也辨正朱子曰注云长者送之恐非是但谓虽降阶出户犹乡长者不敢背耳【案侍坐者羣退则长者亦自送之故必乡长者而屦不敢背也】   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闲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干人私也离两也 孔氏颖达曰见彼或二人并坐或并立恐密有所论已不得辄往参预二人并立当已行路则辟之不得辄当其中间出也 方氏慤曰两相丽之谓离三相成之谓参彼坐立者两人而我一人往焉则成为参矣   案两相丽之谓离即未必有私而我往参其间亦非慎以持己谦以待人之道故记戒之   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椸羊支反枷与架同】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以下皆为重别防淫乱也不杂坐谓男子在堂女子在房也椸可以枷衣者 孔氏颖达曰不亲授者男女有物不亲相授也内则云其相授则以篚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 陈氏栎曰施衣其上曰椸加衣其上曰枷 朱氏申曰以拭物而上下通用者谓之巾以治发而疎密有节者谓之栉 陈氏澔曰内则注云植者曰楎横者曰椸枷与架同置衣服之具也巾以涗洁栉以理发此四者皆所以逺私防之嫌   嫂叔不通问诸母不漱裳【漱悉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通问谓相称谢也诸母庶母也漱澣也庶母贱可使漱衣不可使漱裳裳贱尊之者亦所以逺别 孔氏颖达曰诸母谓父之诸妾有子者朱氏申曰不通问礼问不敢防也 陈氏澔曰不   通问无问遗之往来也裳贱服不使漱裳亦敬父之道也   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梱苦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言内言男女之职也【孔疏男职在官政女职在织纴】不出入者不以相问也【孔疏各有限域不得滥预】 陈氏栎曰梱中门限所以限内外也外言不入梱男不言内也内言不出梱女不言外也   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   正义郑氏康成曰女子许嫁繋缨有从人之端也大故宫中有灾变若疾病乃后入也女子有宫者亦谓由命士以上也 孔氏颖达曰女子妇人通称也妇人质弱不能自固必有繋属故恒繋缨缨有二时一是少时常佩香缨内则云男女未冠笄紟缨是也二是许嫁时繋缨主人入亲説妇缨郑注妇人十五许嫁笄而礼之因着缨是也盖以五采为之其制未闻又内则曰妇事舅姑紟缨以此而言故知有二缨也大故谓丧病之属女子已许嫁则有宫门列为成人惟有丧病防乃可入其门 胡氏铨曰繋缨有固束之义 刘氏彛曰女子许嫁缨所以繋属其心以着诚于夫氏起其孝义也既许嫁则有姆教之处于梱内之别室男子非有疾忧之故不入其门也 林氏光朝曰内则子生七年则男女不同席不共食于童稚之时而教之逺嫌也妇人十五而许嫁则繋缨笄成人之饰缨许嫁则繋之不入其门者谓许嫁则异宫而处也   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父子不同席   正义郑氏康成曰女子十年而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矣犹不与男子共席而坐亦逺别也【孔疏兄弟弗与同席而坐者虽已嫁及成人犹宜别席】 孔氏颖达曰女子谓己之女男子女子皆是父所生之子男则单称子女则于子之上加女子二字以别于男子故云女子子也熊氏云兄弟弗与同席同器未嫁亦然 陈氏栎曰父之姊妹曰姑己之女兄弟曰姊妹己之女曰女子子若已嫁而归寕还家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通论吕氏大临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别也有别者先于男女天地之义人伦之始内则曰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妇人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所以别于居处者至矣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授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不杂坐不通乞假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所以别于往来者至矣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御妇人则进左手所以别于出入者至矣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衣裳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藏于夫之箧笥所以别于服御噐用者至矣姑姊妹女子子天属也许嫁则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已嫁而反则不与同席而坐同器而食嫂与诸母同宫之亲也嫂叔则不通问诸母则不漱裳妻之母婚姻之近属也壻见主妇阖扉立于其内壻立于门外东面主妇一拜壻答再拜主妇又拜壻出所以别于宗族婚姻者至矣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取妻不取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则弗与为友所以厚别于交际者至矣男女不杂坐经虽无文然丧祭之礼男女之位异矣男子在堂则女子在房男子在堂下则女子在堂上男子在东方则女子在西方坐亦当然 陈氏祥道曰同藏惟七十可也亲授惟丧祭可也通问惟援溺可也内言不出而有所谓出外言不入而有所谓入周官内小臣达王后之好事于四方则内言出于梱矣内宰以隂礼教六宫则外言入于梱矣盖先王制礼惟嫌疑无别而已嫌疑有以别虽内言之出外言之入可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父子不同席异尊卑也 孔氏颖达曰不云侄及父惟云兄弟者侄父尊卑礼殊不嫌也   辨正吕氏大临曰父子不同席者此承上女子子已嫁而言父子之间虽男子犹不同席况女子已嫁而反者乎故因而言之 陈氏栎曰女子子以父视则子也亦不同席而坐今人单举此句施之父子之同筵者非矣 姚氏舜牧曰诗曰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则出嫁之女父亦不当与之同席矣   案不言侄者以父子兄弟亲而侄疎其宜逺嫌犹易见耳孔疏侄父尊卑礼殊不嫌全失礼意   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   正义郑氏康成曰男女有媒往来传婚姻之言乃相知姓名【孔疏先湏媒氏行传婚姻之意后乃知名】重别有礼乃相纒固孔氏颖达曰昏礼有六礼二曰问名币谓聘之纁束帛先湏礼币然后可交亲也 马氏睎孟曰非行媒不相知名以逺嫌也非受币不交不亲以致敬也王氏炎曰昏礼纳采而后问名故非行媒不相知   名纳吉而后纳徴故受币而后相亲爱   余论方氏慤曰先王立媒氏以通内外故谓之行媒行者往来有所通之谓也非是而相知名则为亵矣非受币不交不亲者周官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于外则以之行礼于内则以之将意行礼于外所以交之也将意于内所以亲之也   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以厚其别也【齐侧皆反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礼凡取判妻入子者媒氏书之以告君【孔疏男女湏辨故归来则书取妇之年月日以告国君】昏礼凡受女之礼皆于庙为神席以告神【孔疏受六礼并在庙布席告先祖也明女是先祖之遗体不可専辄许人】为酒食以防賔客也厚重慎也 杜氏预曰礼逆女必先告祖庙而后行 孔氏颖达曰齐戒谓嫁女之家而取妇之家父命子亲迎竝自齐洁但在寝不在庙也夫家若无父母则三月庙见亦是告神 马氏睎孟曰明而尊者莫如君书日月以诏之幽而严者莫如神致齐戒以告之近而亲者莫如乡党僚友为饮食以命之所以备礼而厚其别也 邵氏渊曰日月告君以示不失时齐戒告神以示不敢専召乡党僚友以示同其庆如是而男女之别厚 方氏慤曰乡党在私而同国者也僚友在公而同官者也为酒食以召之且以见婚姻之道合乎公私之议也 陈氏澔曰厚其别者重慎男女之伦也   案周礼媒氏掌万民之判乃主合婚姻之官非记所谓行媒也行媒者将合婚姻必使媒通言始行纳采问名之礼至纳吉后行纳徴礼必有币纯帛无过五两五两用五疋疋四丈从两头卷之则五两为十端每端二丈侈则费不给简则礼不备曰无过则庶人不必备大夫不可逾也而昏礼成夫然后请期亲迎焉故曰非受币不交不亲至日月以告君有位者固然在士庶则告于官即告于君矣若齐戒以告鬼神则郑惟指女父母谓以先祖遗体许人不敢専辄白虎通谓男不告庙示不必安然左传楚围言告于荘共之庙而来郑忽先配后祖鍼子讥之仪礼父命子亲迎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则男亦当先告庙矣记者故谓重厚此男女之别也   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取娶通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近禽兽也妾贱或时非媵取之于贱者世无夲繋故卜之【孔疏郑谓妾贱或非媵者诸侯取一国之女则二国同姓以侄娣媵媵送也妾送嫡行则明知姓氏大夫士取亦各有妾媵或时非此媵类取于贱者不知何姓之后】 朱氏申曰取同姓是无别也 邵氏渊曰取妻不取同姓买妾必卜其姓所以重宗也   通论方氏慤曰昭公之取于呉是失取妻之礼矣晋侯之有四姬是失买妾之礼矣陈司败郑子产所以讥之也   存异熊氏安生曰卜者卜吉凶既不知其姓但卜吉则取之   案此条郑注未详及之熊氏之説孔氏采入为疏后儒因皆夲此为説但上文曰不取同姓此曰不知其姓明以辨姓为重也故卜之者乃卜其姓之同与否耳 又案古天子赐姓诸侯命氏然姓必赐于天子而氏不必皆命于诸侯如鲁孔氏以祖孔父字为氏而姓子郑孔张以祖子孔字为氏而姓姬卫之孔圉则孔氏而姞姓陈之孔寕则孔氏而妫姓氏同而姓异彰彰也其余或以官为氏如司马牛然其兄魋或称向魋或称桓魋则又以其祖为氏一家而三氏矣盖氏或其人自繋之或他人举以目之不必皆命于诸侯也故惟门祚最显者则姓与氏并着其侧陋之家有夲无姓而或以其祖之字或以其祖之官或即所居之地以为氏者或夲有姓而式微转徙忘其姓但记其氏者古人最重婚姻取妻必世家大族未有不知其姓者买妾则不知其姓者有之故卜之如有妫之后将育于姜则亦可因卜而决其与我同姓否也自熊氏但卜其吉凶之説而此义晦矣丧服小记书铭妇人书姓与伯仲若不知其姓则书氏则此时不知其姓必多故为之权礼如此   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避嫌也有见谓有竒才卓然众人所知 孔氏颖达曰寡妇无夫若其子凡庸与其来往则于寡妇有嫌也 陈氏澔曰非有好徳之实则难以避好色之嫌故取友者谨之   余论彭氏丝曰不与往来岂徒避嫌亦以砺孤子之徳慧术知礼岂徒然哉   总论孔氏颖达曰男女不杂坐至弗与为友总明逺嫌之法   贺取妻者曰某子使某闻子有客使某羞   正义郑氏康成曰贺谓不左賔客之中使人往者【孔疏谓亲朋友有昏已有事碍不得自往而遣人往也】羞进也古者谓候为进【孔疏古时谓迎客为进汉时谓迎客为候】其礼盖壶酒束脩若犬也不斥主人昏礼不贺 孔氏颖达曰昏礼有嗣代之序故不贺此云贺者闻彼昏而致筐篚将表厚意身实不往为贺故其辞不称贺曰某子使某者此使者辞也某子贺者名使某使自称名也言彼使我来也闻子呼取妻者为子也不贺故云闻子有客也使某羞者使某将此酒食与子进賔客也 吕氏大临曰郊特牲云昏礼不贺人之序也贺者以物遗人而有所庆也昏礼嘉礼也然着代以为先祖后人子之所不得已故不用乐即不贺也虽曰不贺然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则问遗不可废也故其辞曰闻子有客使某羞舍曰昏礼而谓之有客则所以羞者佐其共具之费以待乡党僚友而已非贺也言贺因俗之名 吴氏澄曰此言为彼取妻而致餽遗其辞如此也   案此节因上言昏取而附记之前章云为酒食以召乡党僚友即有客之谓也惟以供具之助为问遗之端使授受皆得其宜而仍不违于礼之不贺此古人措辞之善也   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筋力为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许俭不非无也年五十始杖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 吕氏大临曰君子之于礼不责人之所不能备不责人之所不能行礼者敬而已矣心茍在敬财力之不足非礼之訾也 陈氏祥道曰礼非货财不足以为文非筋力不足以为仪贫者不足于货财老者不足于筋力于其不足而责之以为礼则不恕矣   通论吕氏大临曰潢污行潦可荐于神瓠叶首不以防薄废礼此不以货财者也五十杖于家至一坐再至此不以筋力者也又有法之所不得为者有疾而不能行者临难而不得已者土地之所不有者君子亦不责也王子为其母请数月之丧法之所不得为者也丧礼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此有疾而不能行者也嫂溺则援之以手同室有鬬被发缨冠而救之此临难而不得已也居山不以鱼鼈为礼居川不以鹿豕为礼此土地之所不有也凡此皆礼之变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古者凶荒则杀礼况贫者乎聘射之礼非强有力者不能行况老者乎   案此一节眀用礼之宜所谓以权制者也责贫以财则礼废于贫责老以力则礼废于老如是在己可以自安在人可以不责   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在常语之中为后难讳也春秋传曰名终将讳之隐疾衣中之疾也谓若黑臀黑肱【孔疏宣二年晋使赵穿迎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昭元年楚公子黒肱昭三十一年邾黒肱】疾在外者虽不得言犹可指摘此则无时可辟 杜氏预曰隠痛疾患避不祥也 孔氏颖达曰以国卫侯晋晋侯周是也甲乙丙丁殷家以为名殷质不讳故也鲁僖公名申蔡荘公名甲午者周末不能如礼山川鲁献公名具武公名敖此皆不能如礼者也 陈氏澔曰常语易及则避讳为难   通论李氏曰鲁申繻言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盖诸侯有百官有祭祀有噐币有牲庶人名之则可也 徐氏师曾曰申繻对鲁桓公曰名有五名生为信【案杜注若唐叔虞鲁公子友】徳命为义【案杜注若文王昌武王】类命为象【案杜注若仲尼首象尼丘】取于物为假【案杜注若伯鱼生君馈之鲤】取于父为类【案杜注若鲁荘公与父同日】又曰以官则废軄【案杜注若晋僖侯改司徒为中军宋武公改司空为司城】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此可以补曲礼之阙   余论吕氏大临曰名子者必有所辟以其终将讳也国天子之所封也日月天下之达称也隠疾者人之所难言也山川者国之望也名之必可言也所难言者不可传于人故不以隐疾也名之必将讳之讳之必将改之改天子之所封则不敬上改天下之达称则不同乎俗改国之望则不敬鬼神春秋之时名子之礼废犯此四禁而莫之恤也 陈氏祥道曰名子之礼世子适子则名之于君庶子众子则名之于有司大夫士庶之子皆名之于父其名之之礼虽殊而名之之戒则一古人之于命物也犹曰名之必可言也况名子乎魏王昶之名子也以元黙冲虚为称欲使顾名思义而已   存疑孔氏颖达曰不以国者不以夲国为名他国即得为名   案如孔説则鲁公名宋卫侯名郑皆礼所得为而防同大与相朝于庙将易其国乎抑不讳乎恐亦非是   男女异长【长知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各自为伯季也【孔疏案冠礼加字之时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当又檀弓云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知女子亦自为叔季者春秋伯姬归于纪叔姬归于纪是也】 孔氏颖达曰文家称叔【案管叔以下皆称叔惟末为耼季云】质家称仲嫡长称伯【案若卫共伯】庶长称孟【案若鲁孟孙】 黄氏震曰异长亦示别也 陈氏澔曰各为伯仲示不相干杂之义也   男子二十冠而字【冠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冠是成人矣敬其名 朱氏申曰二十曰弱冠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正义郑氏康成曰对至尊无大小皆相名【孔疏鄢陵之战栾书欲载晋侯鍼曰书退鍼是书之于对晋侯而称名是于君前臣名其父也】 贾氏公彦曰名是受于父母为质字者受于賔为文故君父之前称名至于他人称字是敬其名也 陈氏祥道曰家无二长故父前无伯仲之称国无二上故君前无爵位之称 吕氏大临曰事父者家无二尊虽母不敢以抗之故无长幼皆名不敢致私敬于其长也事君者国无二尊虽父不敢以抗之故无贵贱尊卑皆名不敢致私敬于所尊也   通论胡氏铨曰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宣十五年申犀谓楚王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襄二十一年栾盈谓王行人曰陪臣书皆名其父于君前也于他国君前亦然成三年荀防谓楚王曰以赐君之外臣首余论方氏慤曰字缘名生固以敬其名经言庙中不讳与父前子名同意又言君所无私讳与君前臣名同意   女子许嫁笄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女子以许嫁为成人 黄氏震曰字以尊名男冠女笄皆成人而字惟君父之前则名陈氏澔曰许嫁则十五而笄未许嫁则二十而筓   亦成人之道也故字之   余论王氏子墨曰男子伯仲叔季之序达于四方女子之长少不出闺闼其各为长宜也既冠成人敬其名而字之宜也而有时乎名之者君父之前尊有所伸则私有所屈也女子之笄犹男子之冠闺门之内亦当敬其名不言许嫁之年不可以豫定也圣人之制礼未尝不谨其防也男女之别居有堂室之分衣有椸枷之异所以为内外之辨亦至矣而必异其长以眀其无所不当别异也   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醤处内葱防处末酒浆处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殽户交反胾侧吏反食音嗣脍古外反炙张夜反醯呼奚反防以至反浆子羊反朐其居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左右皆便食也殽骨体也胾切肉也殽在俎【孔疏左传王享士防殽烝下云宴有折俎少牢特牲礼皆骨体在俎】胾在豆【孔疏公食大夫礼庶羞十六豆有牛胾羊胾】食饭属居人左右明其近也【孔疏此之设羮食最近人】外内殽胾之外内也【孔疏羮食之外乃有殽胾故脍炙在殽胾外醯醤在殽胾内不得在羮食内也】脍炙皆在豆醯醤食之主故近防烝葱也处醯醤之左言末者殊加也【孔疏地道尊右则末在左葱防文继醯醤之下故知在醯醤之左仪礼正惟有菹醢无葱防故郑以葱防为殊加也】防在豆酒浆处羮之右言若酒若浆尔两有之则左酒右浆【孔疏卑客则或酒或浆若尊客则有酒有浆】此大夫士与賔客燕食之礼其礼食则宜放公食大夫礼云左朐右末亦便食也屈中曰朐【孔疏左朐以中屈处置左也右末以末邉际置右也右手取末际擘食之便脯脩处酒左以燥为阳也】 孔氏頴达曰熟肉带骨而脔曰殽纯肉切之曰胾骨是阳故在左肉是隂故在右饭燥为阳故左羮湿是隂故右醯字徐音作醢则醢之与醤两物各别依昏礼及公食大夫礼醤在右醢在左此醯醤处内亦当醤右醯左也案公食大夫礼宰夫自东方授醯醤公设之郑注以醯和醤又周礼醯人共齐菹醯物则醯醤共为一物也今此记文若作醯字则是一物醯之与醢其义皆通未知孰是但郑注葱防云处醯醤之左则醯醤一物为胜以脯脩置者设食竟所湏也脯训作始始作即成脩训治脩治之乃成郑注腊人云薄析曰脯捶而施姜桂曰腵脩 朱氏申曰脍炙异故处外醯醤食主故处内葱防防物故处末酒浆盛礼故处右 彭氏丝曰脍牛羊鱼肉聂而切之为脍也炙燔肉也处外处殽胾之外也此加非主也故在外醯醋也案食礼复设酒浆者盖食毕用浆以涤口用酒以演气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据此章所陈与辞逊之节虽与公食大夫礼少有不同其大略无甚异恐此即大夫士与賔客礼之节也公食大夫礼三牲之俎在左庶羞之豆在右俎实皆殽殽骨体也羞豆有胾胾切肉也此则左殽右胾矣公食大夫礼庶羞之豆有脍有炙设于稻南簋西则处外矣公设醯醤于席前则处内矣此其所同也公食大夫礼设黍稷六簋于俎西设铏四于豆西俎豆南则铏簋同列矣簋实食也铏实羮也无左右之别也公食大夫礼饮酒实于觯设于豆东浆饮设于稻西豆东则左稻西则右是左酒右浆不俱在右又无葱防脯脩之品此其所异也乡饮酒之礼以饮为主故先酌酒以行献酢食礼以食为主故卒食设酒以酳之不献也左右内外之设皆便于食因以寓隂阳之义也左氏传粢食不凿玉藻云稷食菜羮皆饭也醯醤食之主也公食大夫礼賔将食宰夫自东方授醯醤公设之卒食賔取粱与醤兴以降贵食之主也脍炙庶羞也庶羞非正食加而已为主者在内加者在外此所以分内外也葱防亦加品与脍炙同物故处末末与外皆阳也酒浆与羮同物故处右右隂也若两有酒浆则左酒右浆酒阳浆隂也脯脩皆胊   案彭氏燕食礼图其第一行食左羮右最近人其第二行葱防在左醯醤在葱防之右脯脩又在醯醤之右脯脩皆有朐则胊左末右又酒浆在脯脩之右则酒左浆右较脯脩处稍近人第三行为殽胾则殽左胾右第四行为脍炙则炙左脍右最在外今据郑注细玩之当是食左羮右醯又在食之左醤又在羮之右葱防又在醯之左酒浆又在醤之右共为一行最近人第二行为殽胾三行为脍炙   客若降等执食兴辞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食音嗣】正义郑氏康成曰辞者辞主人之临已食若欲食于堂下然坐复坐也 孔氏颖达曰降下等也谓大夫为卿之客其品等卑下也执捉也兴起也客既卑故未食先执饭起以辞谢主人饭为食主故特执之客既兴辞故主人亦起辞止之则客从辞而止乃复坐食也 吕氏大临曰降等谓大夫于卿士于大夫也但执食兴辞而不下堂 陈氏澔曰不敢当主賔之礼故食至则执之以起而致辞于主人   案凡饮食之礼臣于君则降食于堂下公食大夫礼云賔左拥簠粱右执湇以降是也若賔主相敌无降理公食大夫礼云大夫相食賔执粱与湇之西序端是也惟大夫于卿则欲降而不降此记云客若降等执食兴辞是也凡卑防食于尊长而尊长賔之其礼皆然陈氏所谓不敢当賔主之礼是也   主人延客祭祭食祭所先进殽之序徧祭之【食郑如字胡音嗣】正义郑氏康成曰延道也祭祭先也【孔疏延客祭者君子得食则种种出少许置在豆间之地以报先代造食之人】君子有事不忘夲也客若降等则先祭【孔疏敌客则得自祭不湏主人之延道也】殽之序徧祭之谓胾炙脍也以其夲出于牲体也【孔疏虽同出牲体而祭必次序徧匝祭之】公食大夫礼鱼腊湇醤不祭也 吕氏大临曰延客祭者客卑于主人客不敢先必延之而后祭也殽谓骨体如特牲少牢尸饭举干举骼举肩皆振祭是谓徧祭 朱子曰古人祭酒于地祭食于豆闲有板盛之卒食彻去   通论陈氏祥道曰古者于爨则祭先炊于乐则祭乐祖将射则祭侯用火则祭司爟用龟则祭先卜养老则祭先老于马则祭马祖马社于田则祭先啬司啬于学则祭先圣先师凡此不忘夲也又况饮食之间哉   存疑郑氏康成曰主人所先进先祭之所后进后祭之如其次也   辨正胡氏铨曰祭食祭所先进食饭也黍稷稻粱之属所先进者则祭之后者不祭若殽之序则徧祭徧皆也 徐氏师曾曰此卑客就食之仪若敌则不必然夫礼要于中而已矣   案郑意祭食谓所食之殽胡以饭与殽对举似胡得之但公食大夫礼黍稷粱稻皆祭此非于君故略与   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辩殽【饭扶晚反辩音徧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延客先食胾后食殽殽尊也凡食殽辩于肩食肩则饱也【孔疏食胾竟后乃始辩殽辩匝也主人道客令食至饱故食殽得匝也特牲少牢云初食殽次食脊次食骼后食肩辩于肩则饱也】 孔氏颖达曰三饭谓三飧也【案朝曰饔夕曰飧此三饭不应以飧言飧疑餐字之误】礼食三飧而告饱湏劝乃更食三饭竟主人乃道客食胾也公食大夫礼云賔三饭以湇醤郑云每饭歠湇以殽擩醤食正也是三饭但食醤及他而未食胾也所以至三饭后乃食胾者以胾为加故客三飧前未食之然公食礼三飧竟不云延客食胾与此异【案公食大夫君礼也此主賔礼自当有异】 贾氏公彦曰公食大夫为礼食故先食殽此大夫士与客燕食故先食胾 吕氏大临曰既食胾则徧食之所谓辩殽也徧食如尸哜之是也先儒以此殽为脍炙脍炙礼谓之庶羞非殽也【案分言之则羊豕鱼腊为正臐膮炙胾为加通言之则凡列皆谓之殽】所谓徧祭者谓徧举骨体而祭也胾加豆也客既三饭主人延客食加所以尽其勤也 马氏睎孟曰饮食惟鱼腊醤湇不祭以其非物之盛则余殽莫不徧祭也饮礼三爵而退食礼三饭而止者不尽人之欢非専为饮食之义也故三饭主人延客食胾然后辩殽盖主人之加礼则义不可辞也   主人未辩客不虚口   正义郑氏康成曰客不虚口俟主人也虚口谓酳也客自敌以上其酳不待主人饱主人不先饱也【孔疏虚口谓食竟饮酒荡口使清洁及安食也用浆曰潄令口以洁清为义用酒曰酳酳训演言食毕以酒演养其气客虽食殽已匝不得輙酳盖主人常让客不自先饱故客待主人辩乃酳】 孔氏颖达曰此谓卑客案公食礼虽设酒优賔不得用酳但以浆漱口此是私客故用酒以酳也 吕氏大临曰降等之客必俟主人徧食殽胾乃敢卒食而酳盖有所待也   存疑胡氏铨曰疏谓公食之礼虽设酒为优賔不得用酳故郑注彼云但以浆漱口而已则此虚口安知其酳邪或曰客虽已饱而主人未辩客必防有所食若食犹未竟者然   案客降等若士之于大夫既非均敌又不若大夫之于君其等悬殊故介于二者之闲最宜细防进食之序左殽右胾右近人便于食故先胾而后殽又胾纯肉为隂卑殽带骨为阳尊卑先食尊后食也公食大夫酳以浆此私客自当以酒以浆以酒皆可谓之虚口亦不必泥   侍食于长者主人亲馈则拜而食主人不亲馈则不拜而食【馈羣媿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劝长者食耳虽贱不得执食兴辞拜而已示敬也不拜以其礼于己不隆   通论吕氏大临曰凡称侍者少贱之于长者毋敢视賔客也若执弟子职而侍之侍饮侍食侍坐皆然以賔主之义不全故无执食兴辞之节也若长者加礼略申賔主之敬而亲馈之则拜之而已若不亲馈则主人之敬不足亦不必拜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乡是自为客法此眀侍从尊长为客礼也馈谓进也已虽侍尊长而主人若自亲馈与巳巳则拜谢之而后食也 张子曰从长者而就人食若主人亲馈及已则拜而食若不亲馈则礼非为我不拜而食不敢当其礼也与虽贰不辞同义徐氏师曾曰侍长者而为客非自为客也故虽少无执食兴辞之礼但视主人之施而答之耳   案上是降等之客此侍食于长者则侍者非客长者亦未尝客之也此长者即是主人若如孔疏是侍长者而食于人非侍食于长者而长者与主人为二人矣张子徐氏皆从孔疏案侍食于长者与后侍饮于长者句法正同孔后训长者赐侍者酒则此亦长者赐侍者食耳安得云从长者而为客乎郑云劝长者食盖子侍父食臣侍君食无不当劝者防侍字甚眀   共食不饱共饭不泽手【饭扶晚反下放饭饭黍竝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饱谦也【孔疏共食宜谦不輙厌饫为饱】谓共羮饭之大器也不泽手为汗手不洁也【案陆氏释文汗下半反夲或作污今攷释训捼莎则从汗为是】泽谓捼莎也礼饭以手泽或为择【孔疏古之礼饭不用箸但用手与人共饭手宜洁净不得临食始捼莎手乃食恐为人所也】 吕氏大临曰共食者所食非一品共饭者止饭而已凡与人共者必先人而后己厚人而薄己共食而求饱非让道也古人之饭者以手与人共饭摩手而有泽人将恶之而难言也   存疑张子曰共饭不泽手必有物以取之不使濡其手共饭虽食共一器必各有器以取之   案古人饭皆以手下言抟饭其眀徴也惟饭黍用匕耳此共饭夲大槩言之张子乃以饭黍之匕槩之稻粱其説未   毋抟饭毋放饭毋流歠【抟徒端反上饭如字下饭音反歠川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抟饭谓欲致饱不谦也【孔疏取饭作抟则易得多是欲争饱非谦也】流歠大歠嫌欲疾也【孔疏谓开口大歠汁入口如水流则欲多而速是伤亷也】 吕氏大临曰食言放羮言流皆贪肆饮食而无容也 朱子曰放饭大饭谓食之放肆而无所节流歠谓长歠饮之流行而不知止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孟子曰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齿决之失小而流放之过大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放饭去手余饭于噐中人所也孔氏颖达曰手就器中取饭若粘着手不得拂放   夲器中当弃于篚无篚弃于防防谓簋盖也   案郑孔说亦可通但如此则非不敬之大与孟子不合   毋咤食毋齧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咤陟嫁反齧五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咤嫌薄也齧谓有声响不敬反鱼肉为己歴口人所也投骨为其贱饮食之物固为其不廉也 孔氏颖达曰咤谓以舌口中作声齧骨一则有声二则嫌主人食无肉三则齧之口唇可憎也鱼肉与人同器若已齧残不得反还噐中【髙氏愈曰已取而复反之病其拣择】少牢礼尸所食之余肉皆别置于肵俎投致也食肉后毋弃其骨与犬为贱饮食之物【案且恐致犬争惊众乱席也】固谓与人共食不可専固独得及争取也 吕氏大临曰毋咤食当食叱咤恶无容也毋固恶必得也 陈氏澔曰毋咤恐似于气之怒也存异姚氏舜牧曰毋反鱼肉谓器中尚有余不必以箸反掀而尽食之【案此读反为翻古人牲体载之有序无可翻也】 郑氏康成曰欲専之曰固争取曰   案反还也姚读为翻非是固只必得之意郑分専属固争属非   毋饭饭黍毋以箸【箸直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饭亦嫌欲疾也 孔氏颖达曰饭当待冷若去气则为贪快伤亷饭黍当用匕故少牢廪人溉匕注云匕所以匕黍稷也【彭氏汝砺曰匕今之匙】 吕氏大临曰饭黍以箸恶用非所宜也 陈氏澔曰毋以箸贵其匕之便也   案黍稷稻粱皆可为饭黍极黏难以手取故或有用箸者箸梜也羮有菜者可用箸饭不可用箸当用匕也孔疏引溉匕注兼稷言误黍黏稷不黏不必用匕也   毋嚃羮毋絮羮毋刺齿毋歠醢客絮羮主人辞不能亨客歠醢主人辞以窭【嚃他答反絮敕虑反刺七亦反醢音海亨普彭反窭其雨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嚃为不嚼菜亦嫌欲疾也【孔疏羮有菜当梜嚼若含而歠吞之是欲速而多又有声不敬也】絮犹调也为其详于味也【孔疏絮谓噐中调和盐梅是嫌主人味恶也】刺齿为其防口也口容止【孔疏口容欲静止不得刺弄之为不敬】歠醢为其淡故亦嫌详于味也【孔疏醢肉醤也醤宜咸客若歠之则是醤淡也】主人两辞优賔也【孔疏客失礼而絮羮则主人谢之云已家不能亨煮故味不调适客失礼而歠醢则主人亦致谢云作醢淡而无盐故可歠皆以优饶于賔也】 吕氏大临曰毋刺齿取齿闲之余也醢之味厚非可歠而歠之则味薄可知   濡肉齿决干肉不齿决毋嘬炙【濡仁朱反干音干嘬初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决犹断也【孔疏濡湿也湿软不可用手擘故用齿断】干肉坚宜用手【孔疏干肉脯肉也坚肕不可齿断故湏用手擘 徐氏师曾曰各有宜也】嘬炙为其贪食甚也嘬谓一举尽脔特牲少牢哜之加于俎【孔疏火灼曰炙若食炙肉先当以齿哜而反置俎上嘬者不细齧一举而并食之也】余论马氏睎孟曰君子于觞酒豆肉之闲未尝不致谦而养亷也   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卒子恤反齐将兮反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谦也自从也齐醤属也相者主人賛者【孔疏相者谓主人佐助进食者宾以所彻饭齐授之】公食大夫礼賔卒食北面取粱与醤以降也兴辞不听亲彻 孔氏颖达曰卒食食已也食坐南乡客食竟起从坐前北面当已坐而跪自彻己所食饭与齐以授相者饭齐食主故也答主人初所亲馈者也齐醤菹通名耳此是卑者侍食之礼敌者则否 陈氏栎曰饭与齐皆主人所亲设故客皆亲彻谦也 吕氏大临曰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此与客降等执食兴辞之义同敌者则不亲彻也   存疑张子曰此错简当在前章客不虚口之下   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长者辞少者反席而饮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少时照反釂子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降席拜受敬也燕饮之礼乡尊【案乡饮不乡尊饮字似误疏不明驳疏例不驳注也】尽爵曰釂不敢饮不敢先长者饮也【孔疏湏待长者尽爵后少者乃得饮也】燕礼曰公卒爵而后饮也【孔疏燕礼曰受赐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后饮郑注不敢先虚爵眀恵从尊者来也然此与燕礼合与士相见及玉藻违士相见及玉藻皆云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后授虚爵二文皆先君卒爵者谓私燕之礼此据燕饮正礼故不同也 案此赐爵乃无算爵时惟公命所赐者非与賔献酬之爵士相见礼亦略其文】 孔氏颖达曰眀侍尊长饮酒法也食竟宜饮酒故次之长者赐侍者酒进至侍者前侍者不敢即饮起而拜受于尊处谓陈尊之所贵贱不同若诸侯燕礼大射设尊东楹之西自北乡南陈之酌者在尊东西乡以酌者之左为上尊尊面有鼻鼻乡君示君専有此恵也若乡饮酒及乡大夫燕则设尊房户之闲东西列尊尊面乡南酌者乡北以西为上尊时主在阼宾在戸西牖前南乡賔主夹尊示不敢専恵也今云拜受于尊所当是燕礼而燕礼不言拜受乡饮亦无此语疑文不具近尊乡长者故往于尊所乡长者而拜长者辞少者之起【案起当作拜】故少者复反还其席而饮赐酒也举犹饮也 王氏安石曰拜受于尊所此是初进酒时一拜受耳不然则已烦矣 徐氏师曾曰受爵则听于长者饮酒则后于长者皆敬也案燕礼有賔宾主礼既成下大夫媵爵于公而后公为賔举旅再媵爵而后公为卿举旅为大夫举旅賔媵爵于公而后公为士举旅至无算爵而后公命赐执膳爵者赐执散爵者则虽拜受执之而不敢饮必公卒爵而后敢饮也郑引之以证不敢饮之意而不与上反席而饮句违者盖所谓反席而饮特将饮未饮必待长者釂而后敢饮也   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亢礼也贱者僮仆之属【孔疏敌者亢而有辞少者贱者则不敢被长者之赐宜即受也】 孔氏颖达曰少谓防稚吕氏大临曰辞逊之节行于賔主之际而已体不   敌则毋敢视賔客 徐氏师曾曰此因上节而并记之盖防酒食而言推之凡赐亦当如是   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懐其核【核户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懐核嫌弃尊者物也木实曰果吕氏大临曰果核当弃重君赐故懐之 徐氏师曾曰不敢弃于地也   御食于君君赐余器之溉者不写其余皆写【溉古爱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重污辱君之器也溉谓陶梓之器【孔疏陶是瓦甒之属梓是杯杅之属】不溉谓萑竹之噐也【孔疏萑苇也是织萑为之器竹是织竹为之器并是筐筥之属也】写者传已噐中乃食之也劝侑曰御 孔氏颖达曰君赐余者谓君食竟以食残余赐御者也器可涤溉者不畏污则于器中食之食讫则涤以还君也其余不可溉涤之器若不倒写则浸污其器壊尊者物也故皆倒写之 吕氏大临曰二者皆广敬也   总论戴氏溪曰果核余物也不敢弃君之余器用防物也不敢同君之器所以习臣子恭顺之心于人情慢易之际也   馂余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馂子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食人之余曰馂 朱子曰馂余之物不可祭先祖虽父不以祭子夫不以祭妻不敢以神之余复以祭也 陈氏栎曰虽父于子夫扵妻亦不以馂余祭之非特不以荐先也 徐氏师曾曰此承上章赐余而言盖受君之赐当熟以祭惟是馂余则不祭戒防也盖君虽当尊而祭亦当重忠孝两尽之道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馂而不祭惟此类也食尊者之余则祭盛之 孔氏颖达曰凡食人之余及日晚食朝之余皆云馂凡食余悉祭惟父得子余夫得妻余则不祭言其卑故也非此二条悉祭 熊氏安生曰父得有子余者谓年老致事传家事于子孙子孙有賔客之事故父得馂其余夫馂其妻余者谓宗妇与族人妇燕饮有余夫得食之 戴氏溪曰馂余不祭与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义不相属父不祭子夫不祭妻各使其子主之示有尊也【案以尊临卑死者之灵必有所不安故当祭则使人摄之也】   辨正朱子曰二句承上面馂余不祭说如孔子君赐腥则非馂余虽熟之以荐先祖可也赐食则或为馂余但可正席先尝而已祭只是祭祀之祭非饮食必有祭之祭   案先儒皆以为饮食之祭故难説如庙中馂神之余皆祭日中而馂亦祭故此节断以朱子说为正   御同于长者虽贰不辞偶坐不辞   正义郑氏康成曰御同谓侍食于长者具与之同也贰谓重殽膳也辞之为长者嫌【孔疏御谓侍也侍者虽殽膳重而已不湏辞其多也所以然者此夲为长者设耳若辞之则嫌当长者也】偶坐盛不为己【孔疏偶媲也或彼为客设而召已往媲偶于客共食此夲不为己设故不辞之也一云偶二也若惟独有己主人设己当辞谢若与他人俱坐则己不假辞以主人意不必在己也】   通论马氏曰礼者施报而已主人之礼在我不辞非礼也主人之礼不在我辞之亦非礼也   存异朱氏申曰御同于长者与长者同御食于君虽贰不辞贰重膳盛礼也礼意施于长者而不在己故不必辞偶坐偶然而坐礼意亦不在己也   羮之有菜者用梜其无菜者不用梜【梜古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梜犹箸也 孔氏颖达曰有菜铏羮是也以其有菜交横非梜不可无菜者谓大羮湇也直歠之而已其有肉调者犬羮羮之属或当用匕也   为天子削瓜者副之巾以絺为国君者华之巾以绤为大夫累之士疐之庶人龁之【为去声副普偪反华胡瓜反累力果反疐音帝龁恨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副析也既削又四析之乃横断之而巾覆焉【孔疏刋其皮而析为四解又横解而以细布覆之而进也】华中裂之不四析也【孔疏诸侯礼降故破而不四析亦横断之用麤巾覆之而进也】累倮也谓不巾覆也士不中裂横断去疐而已庶人不横断孔氏颖达曰削刊也絺细绤麤也尔雅曰瓜   曰华之疐谓脱华处庶人府史之属龁齧也此削瓜等级非谓平常之日当是公庭大防之时 吕氏大临曰削瓜有等亦以辨上下也自大夫以上皆削故曰为天子为国君为大夫以下不削故曰士疐之庶人龁之累之如裸裎之裸也 方氏慤曰瓜必用巾以奉尊者不敢亵其物也必以絺绤当暑以凉为贵也 汤氏三才曰此亦槩论食瓜之礼食瓜之制先刊皮次半破次四析次横断次巾覆天子分尊而制独隆故五者兼有之诸侯有四而又降其一谓麤也大夫有三不四析不巾覆然犹削也士只有二不刊皮不四析不巾覆庶人只有一惟以手龁之而同半破即一食瓜而正名定分之意寓焉   通论刘氏彛曰三代之王于府史胥徒女奚莫不用礼以竭其忠孝之诚也如内饔之割烹外饔之刑膴辟鸡宛脾熬母珍捶曲尽精防皆有制度而况瓜为时新必荐寝庙也大夫已上皆曰为者有司为之也士庶人不曰为者自为之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   曲礼上第一之四   父母有疾冠者不栉行不翔言不惰琴瑟不御食肉不至变味饮酒不至变貌笑不至矧怒不至詈疾止复故【栉侧瑟反惰徒禾反又徒卧反矧本又作哂失忍反詈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栉不翔忧不为容也不御忧不在乐不变味忧不在味【孔疏犹许食肉但不许多耳变味者少食则味不变多食则口味变也】不矧不詈忧在心难变也齿本曰矧大笑则见复故自若常也 吕氏大临曰孝子之事亲也病则致其忧忧在乎心故言动不得如其故也 方氏慤曰言冠者别于童子冠则有时而不栉可也童子则无冠矣无时而不栉焉此所以止言冠者不栉也以忧亲之疾而忘其身之饰故也言不惰则以忧勤而不敢惰也琴瑟不御者不以所乐而忘所忧也乐必以琴瑟为言者盖常御之乐士无故则不去故也物有常味也食肉多品则为变味人有常貌也饮酒过量则或至变貌 徐氏师曾曰翔张拱也御用也不惰或人问疾或已迎医言之必详而不敢惰也通论陈氏祥道曰仪礼曰疾者齐养者皆齐则自行不翔以至怒不至詈皆齐之事然此亦中人之制孝子之疏节也文王行不能正履不特不翔而已色忧不特言不惰笑不至矧而已一饮亦一再饭亦再不特食肉饮酒不变味变貌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不惰忧不在私好惰不正之言孔氏頴逹曰惰者惰讹不正之言谓言语戏剧华饰文辞 陈氏澔曰不惰不及他事也   辨正姚氏舜牧曰言不惰谓其言急切而不敢怠慢也训不及他事非训惰讹不正之言尤非   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専席而坐   正义郑氏康成曰侧犹特也忧不在接人不布他面席也専犹单也 孔氏頴逹曰忧亦谓亲有疾也吉时贵贱有重席之礼若父母始防寝苫无席卒哭后苄翦不纳自齐衰已下始防而有席并不重降居处也 张子曰有忧者心未安故侧席防已然者坐无容故専席也 陈氏澔曰有忧谓亲疾或他祸患存疑吕氏大临曰侧席坐不安也専席不与人共坐也有忧者行不能正履则坐不能安席可知矣防不二事则不与人共处可知矣居倚庐非防事不言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皆専席之义也 陈氏澔曰侧席谓偏设之变于正席也 姚氏舜牧曰侧席是不能正席非独坐一席也専席是另设一席非单设其席也   案侧之训特如北阶止一阶而谓之侧阶也盖设席必相对故有东向西向南向北向之席今以有忧无暇与人相接故席止在一面若谓必斜其席则古人死且必以正岂有忧即改其度乎席必两而后为一重居防则单席不重也若谓不与人同坐则防各有位次其尊卑同疏戚同者安能不与之同坐外人无服者又岂有来此席而同坐者乎   水潦降不献鱼鼈【潦音老】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饶多也【孔疏或云水潦降鱼鼈丰足不饶益其多】孔氏颖逹曰此以下明献遗人物 徐氏师曾曰降下也凡言献者皆下施于上之辞   余论张氏曰水潦降时鱼鼈方孕故不取 彭氏曰水潦暴至恐人因取鱼鼈伤生故不献   存异孔氏颖逹曰卢植庾蔚并以为天降水潦鱼鼈难得 朱氏申曰水深则鱼鼈难取 陈氏澔曰水涸鱼鼈易得不足贵故不献   献鸟者佛其首畜鸟者则勿佛也【佛扶弗反陆夲作拂畜许六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佛首为其喙害人也佛戾也【王氏肃曰谓捩转其首恐其喙害人】 陈氏祥道曰献鸟必视其性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盖为小竹笼以冐之畜养也养则驯【孔疏驯善也鸟经人养则不喙害人故不用笼】 陆氏佃曰佛首以翼佛之若今佛鸡鹜矣 朱氏申曰勿佛顺其性之有所适也   案畜禽以笼献则不然据下执禽左首则不用笼可知且竹笼亦与拂首何渉   献车马者执防绥【绥音虽】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操执者谓手所举以告者也设其大者举其小者便也 孔氏颖逹曰防是马杖绥是上车之绳车马不上于堂不可进尊者之前但执防绥呈之则知有车马也   献甲者执胄献杖者执末【胄直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甲铠也胄兠鍪也【孔疏谓铠为甲者言如鼈之有甲也】 孔氏颖逹曰铠大兠鍪小小者易举执以呈之末拄地头也不净不可向人故执以自向 吕氏大临曰便于受献者之执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少仪云车则说绥执以将命甲若无以前之则袒櫜奉胄   案竹木皆有夲末凡吉杖皆下末惟丧杖下夲故此谓拄地者为末   献民虏者操右袂【袂弥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虏军所也【孔疏谓征伐所】操其右制之【孔疏右袂右边防也以左手操其右袂用右手以防其异心执操互言耳】 胡氏铨曰民虏俘者馘取左而袂操右各制其强力案右手有力操其右袖示已絷服且可防变也   献粟者执右契献米者操量鼓【契苦计反量音亮】   正义郑氏康成曰契劵要也【孔疏谓两书一札同而别之】右为尊【孔疏以先书为尊】量鼓量器名 孔氏颖逹曰粟稻之属米六米之等量是知斗斛之数也隠义云东海乐浪人呼容十二斛者为鼓以量米故云量鼓献米者执器以呈之 吕氏大临曰古者以契为信居者执左契出者执右契盖予人粟者执左契以待之取人粟者执右契以合之 朱子曰右契契是合同底物以右为上将献于人必执其右自取其左 陈氏栎曰待以右合左而付粟也 彭氏曰带殻曰粟去殻曰米 徐氏师曾曰粟米皆重货难举故但执契鼓以呈之   通论方氏慤曰赵简子赋晋国一鼓铁释者谓钧四谓之石石四谓之鼓理或然也   案荀子曰桃枣李一本数以盆鼓管子曰釜鼓满则人槩之王肃注家语曰三十斤为钧钧四为石石四为鼓夫五量终于斛而鼓又十二之则量器中鼓为大   存疑孔氏颖逹曰米可即食为急故献者执量粟可乆储为缓故献者执契   辨正姚氏舜牧曰米云量则粟亦量粟云契则米亦契盖互文耳   献孰食者操酱齐【齐子奚反】   正义孔氏颖逹曰孰食葱防之属醤齐为食之主执主来则食可知若见芥醤必知献鱼脍之属也 吕氏大临曰醤齐者主人亲设客亲彻食之主也孰食之与醤齐各有所宜所谓不得其醤不食   献田宅者操书致   正义孔氏颖逹曰书致谓圗书于板丈尺委曲书之而致之于尊者也己上诸物可动故不云致而田宅着土故板图书画以致之故言书又言致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古者田宅悉为官所赋夲不属民或有重勲为君上所赐故得有献 吕氏大临曰郑伯假许田春秋讥之此必周衰变礼即采地授之君公传之先祖亦非己可擅以予人者一説如郈成子分宅以居之之类其曰献者假人使如有之也此説则得之   案水潦降已下八节皆献物之礼首节随天时次节顺物性三节已下唯执末为致洁操右为防变余皆举要以见古人有一物必有一物之仪如此   总论陈氏祥道曰献车马以至于田宅皆有所执则举其要也   凡遗人弓者张弓尚筋弛弓尚角右手执箫左手承弣尊卑垂帨若主人拜则客还辟辟拜主人自受由客之左接下承弣乡与客并然后受【遗云季反弛式防反辟上扶亦反下音避弣音抚乡音向】   正义郑氏康成曰弓有往来体皆欲令其下曲隤然顺也遗人无时已定体则张之未定体则弛之【孔疏弓之为体以本为身以角为面筋在外面张之时曲来乡内故遗人则使筋在上弓身曲向其下其弛之时反张向外筋在曲内角在曲外今遗人角向其上弓形亦曲向下也弓人云秋合三材冬定体则合三材时亦可献】箫弭头也谓之箫箫邪也【孔疏箫弓头头稍剡差邪似箫又谓为鞘鞘箫言相似】弣把中【孔疏弣谓弓把也】帨佩巾也磬折则佩垂授受之仪尊卑一主人拜拜受也辟拜谦不敢当由从也従客之左右客尊之也接下接客手下也承弣却手则箫覆手与【孔疏主人既敌故自受拜客既竟従客左而受之主人既还在客左与客并却左手接客左手之下而承弣又覆右手捉弓下头必知客主俱却左手承弣右手执箫者盖主人用右手承弣则是倒执弓也】乡与客并谓于堂上则俱南面礼敌者并授【孔疏乡与客并明既拜客竟还前立处与客俱南面而立乃受弓若不敌则不并授】 孔氏颖逹曰此以下明授受之宜敌体故称遗地道贵右故推客居右客覆右手执弓下头又却下左手以承弓把把当中央而髙两头頽下以授主人主人在左弓下头拄地不净故自执之以上头授人示敬也主人将受当宾前而拜客谦不欲当主人之拜故少逡廵以避之不答拜者执弓不得拜也 吕氏大临曰右手执箫左手承弣者受者便于执也少仪云弓则左手屈韣执弣授受之仪尊卑皆稍磬折故皆垂帨也由客之左吉事尚右以尊賔也接下承弣敬受之也乡与客并然后受者敌相遗皆南乡 胡氏铨曰尊卑垂帨献受皆敬还辟犹退却也 陈氏澔曰还辟之辟犹开也谓离其所立之处 方氏慤曰賔主异等则授受异乡此賔主敌故乡与客并也 徐氏师曾曰接下承弣者是时客方承弣不能容手故先以左手接下俟客放手而后承弣次以右手执箫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聘礼賔问主国之卿卿北面受币聘賔南面授币敌不并授者以聘賔衔聘君之命敬其君命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尊卑谓賔俱是大夫则为尊俱是士则为卑 张子曰尊卑垂帨至地髙下之节也尊卑者髙下也尊者谓宾主卑者谓宾主之侍者尊者磬折则卑者亦当然   辨正朱子曰賔主虽或一尊一卑然皆当磬折垂帨也 马氏睎孟曰主佩垂则臣佩委明尊卑俯仰之异也言尊卑垂帨而无上下之异者盖宾主授受之礼非臣主之际也   案此只论賔主虽有尊卑而其礼一致耳若如孔氏説则賔主或一大夫一士不皆垂帨显与经背矣如张子説则賔主行礼安用侍者在旁摹仿乎弓张则筋外而角内弛则角外而筋内箫亦作弰又曰弭诗曰象弭鱼服尔雅曰弓无缘者谓之弭左传曰左执鞭弭是无缘之弓以骨饰其弭也然箫之饰亦有不特以骨者尔雅曰以金者谓之铣以蜃者谓之珧以玊者谓之珪盖射者男子之所有事故弓之制独详而遗人以弓其馈视他物为重故详其容然垂帨拜辟并受即他物亦当无不然者接下承弣孔疏甚明陈氏澔注主人却左手者谓主人却客左手亦以左手承弣也又覆右手者谓主人自覆右手亦以右手执箫也则客左手先释弣而后主承弣下字反不分明   进劒者左首   正义郑氏康成曰左首尊也【孔疏首劒拊环也客在右主人在左劒以首为尊以尊处与主人也】 孔氏颖逹曰进亦遗也言授与人时也通论孔氏颖逹曰少仪云刀却刃授頴頴镮也春秋传叔孙之圉人欲杀公若伪不解礼而授劒末杜注以劒锋末授之以锋为末则镮是首也少仪又云泽劒首郑注泽弄也劒刃不容弄正是劒镮也   案古之佩劒者必左唯仆者右带劒避君也少仪曰劒则启椟盖袭之加夫襓与劔焉夫襓劒衣也博雅作防襓以劒置襓上示不敢防也左首尊其首也劒首在左则主人右手受劒为便也   进戈者前其鐏后其刃【鐏在困反又作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鋭底曰鐏【孔疏鐏在尾而钝向人为敬也】后刃敬也【孔疏直刃长八寸横刃长六寸刃下接柄处长四寸并广二寸用以钩害人也刃当头而利故不持向人也】 孔氏颖逹曰戈钩孑防也如防而横安刃但头不向上为钩也 徐氏师曾曰向主人曰前自向曰后不以刃授示不伤人敬也   进矛防者前其镦【镦徒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兵鐏镦虽在下犹为首平底曰镦【孔疏防两边皆安横刃长六寸中刃长七寸半横刃下接柄处又长四寸半并广寸半镦矛防柄尾平底如镦柄下也以平向人敬也】 孔氏颖逹曰矛如鋋而三亷也防今之防也亦应并授不云左右而云前后者互文也若相对则前后也若并授则左右也 彭氏曰矛横安两刃而头俱钩向下也防横安两刃一向上而一向下也镦为矛防柄尾   进几杖者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所冯依拂去尘敬也 孔氏颖逹曰前云献杖执末此云拂之亦互文也或云进几者以弯外授人亦顺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少牢礼主人左手缩之以右进拂几三二手横执几进授尸于筵前此进几之仪【案此授尸之礼子事父弟事师或亦然若相遗则未必然也】   效马效羊者右牵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效犹呈见用右手便也 孔氏颖逹曰此亦是遗人而言效互文也 徐氏师曾曰马羊豢畜驯而易制故右手牵之   效犬者左牵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犬齛齧人右手当禁备之【孔疏犬好齛齧人故左牵之而右手防御也少仪云献犬则右牵之彼是田犬畜犬不齧人此是充食之犬故防之狗犬通名分言之则大者为犬小者为狗尔雅云未成豪曰狗】 吕氏大临曰犬虽豢畜然吠非其主或有噬人之患故左牵而以右制之如臣虏之比   执禽者左首   正义郑氏康成曰左首尊【孔疏左阳也首亦阳也左首谓横捧之并授则主人在左故客以鸟首授之也】 陆氏佃曰禽若羔鴈之类左首向人焉   案此执禽与前献鸟不同即周礼所谓以禽作六挚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鹜工商鸡是也故下文继之云饰羔鴈者以缋士相见礼云挚冬用雉夏用腒左头奉之即执禽左首之谓也   饰羔鴈者以缋【缋胡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缋画也【孔疏饰覆也画布为云气以覆羔鴈为饰以相见也】陈氏栎曰饰羔鴈者覆以布而缋画之 朱氏申   曰卿执羔大夫执鴈以为挚焉饰以缋所以文之也存疑郑氏康成曰诸侯大夫以布天子大夫以画【孔疏士相见礼云下大夫以鴈上大夫以羔饰之以布不言缋者彼是诸侯之卿大夫卑故但用布此天子之卿大夫尊故画之也】   辨正陆氏佃曰案士相见礼下大夫以鴈饰之以布言饰则缋可知未必有天子之大夫诸侯之大夫之异   受珠玉者以掬【掬九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珠玉以掬慎也掬手中【孔疏珠玉若受之置在手中不用承之恐坠落也】 陈氏澔曰谓以两手共承之也徐氏师曾曰两手曰掬珠玉重寳受之宜慎故开   匣而以两手共承之也   受弓劒者以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弓劒以敬也【孔疏受弓劒者不露手取之用衣承接以为敬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前言受弓接下承弣又似不以者岂前专受弓而此兼受弓劒与   饮玉爵者弗挥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寳而脆 孔氏颖逹曰玉爵玉杯也挥振去余也左传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是也陈氏栎曰洗他爵必挥之去其余水惟饮玉爵   者弗挥玉器宜慎也   余论吴氏澄曰此因上文受珠玉以掬而并记之也   凡以弓劒苞苴箪笥问人者操以受命如使之容【苴子余反箪音单笥思嗣反操仓刀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犹遗也苞苴裹鱼肉或以苇或以茅箪笥盛饭食者圜曰箪方曰笥如使之容谓使者【孔疏苞者以草包裹鱼肉之属诗曰白茅包之既夕礼云苇包长三尺是也苴者以草借器而贮物箪圜笥方俱是竹器亦以苇为之问人者谓因问而有物遗之也或自有事问人或闻彼有事而问之悉有物以表其意使者操持此上诸物以进受尊者之命如臣为君聘使受君命先习其威仪进退令如其至所使之国时之仪容故云如使之容也】 孔氏颖逹曰凡谓凡此数事皆同 吕氏大临曰书厥包橘柚锡贡是包兼果实惟衣裳在笥是笥或有衣裳 陈氏栎曰苴借也箪以盛饭食笥以盛衣裳问如诗杂佩以问之左氏问之以弓 徐氏师曾曰上言亲献之仪此言为使之仪也使者操持诸物以进受尊者之命即习其威仪进退如至彼之仪容则临时不至失礼而称其为使矣   通论吕氏大临曰进者以物共尊者之用非献也效者致之尊者之前使之见非进也聘礼曰小聘曰问问者乆不相见使人问安否以讲好因有物遗之义如诸侯之相聘礼则杀之也诗云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如弓劒苞苴箪笥皆可以问人者也使者操是物以受尊者之命如使臣受命于君之容所以敬命也 应氏镛曰自献鱼鼈至于效犬执禽皆细别其献物之宜而一物必有一仪也自饰羔鴈至于饮玉爵又畧叙其饰物之文而重其物必重其礼也终则总之曰凡以弓劒苞苴箪笥问人者举其凡以该上文所列之目也盖曰献曰遗曰进曰效虽不同而皆所以为问也当其受命主人之时物虽未至于所遗之家而其执操有仪已若与之相为揖逊周旋而无愧乎使者之容矣   余论马氏曰礼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防也相见以贽为此也卿执羔大夫执鴈而饰之以缋者君子交接之礼以文为贵盖位弥尊而礼弥文也苞苴箪笥物之防者也操而遗人必习其威仪进退如使者之容以礼将之也故聘义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古之人相厉以礼如此   凡为君使者己受命君言不宿于家【为于伪反使色吏反下使者并同】正义郑氏康成曰急君使也言谓有故所问也【孔疏郑注聘礼有故谓灾患及时事相告所问或问其臣或问他人】 孔氏頴逹曰受命谓受得君命为聘使受君言宜急去不得停留宿于家聘礼既受命遂行舎于郊是也 吕氏大临曰人臣之义莫大乎敬君敬君莫大乎敬命受君命不宿于家不敢留也 方氏慤曰上曰命盖主于所使之人下曰言盖主于所问之事   通论陈氏祥道曰为人臣者无以有已故将军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誓众则忘其亲援桴而鼓则忘其身为君使者岂异是哉聘礼所以言释币遂行此所以言不宿于家也 郑氏康成曰聘礼曰若有言【孔疏如告籴乞师言汶阳田之类】则以束帛如享礼【孔疏行享礼毕而又有此言亦必有物将之又加束帛也】   案聘有以常礼行者则言不过述嵗事之常有以有故行者则言如秦伯使西乞术聘鲁且言将伐晋事是也以其非一定故聘礼云若有言郑引此者以见人臣急君命不敢留宿之义   君言至则主人出拜君言之辱使者归则必拜送于门外   正义郑氏康成曰敬君命也此谓国君问事于其臣孔氏颖逹曰君使初至则出门拜迎君命辱者言   屈辱尊者之命来也君之使去又出拜送门外则知初至迎亦出门也   若使人于君所则必朝服而命之使者反则必下堂而受命【使人如字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臣有所告请于其君 孔氏颖逹曰命使者言朝服则君言至亦朝服受之互言也去不下送反而下迎者尊君命也不出门者已使卑于君使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况君言至乎孔子问人于他邦再拜而送之况使人于君所乎言拜辱拜送则知朝服而命之亦拜之也 范氏成大曰朝受君言夕舎于郊非必使事如此其急也不敢慢君之命也使人请命于君其往则朝服而遣之其反则下堂而受之非严使人也严君之命也人君命令所至奔走奉承其震动如此是以圣主兢兢业业不敢忽于出令审之而弗轻发守之而弗防变使天下致敬而取则观听不惑而后治功可成也   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识音志行下孟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敦厚也 陈氏祥道曰博闻强识知也知常患于不让敦善行行也行常患于怠知矣而能逊行矣而不怠然后谓之君子盖闻识自外入善行由中出自外入者易实故处之以虚由中出者易倦故济之以勤 刘氏彛曰博闻矣强识矣而犹未敢以为能也于是自卑而尊人抑己以崇徳日新力行而无厌怠其所以为君子欤 游氏桂曰多能者常失于傲而为善者常失于茍有得焉而止今也居之以让加之以不怠谓之君子宜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顔子好学而不伐善所谓博闻强识而让者也三月不违仁所谓敦善行而不怠者也   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欢谓饮食【孔疏饮食是会乐之具】忠谓衣服之物 孔氏颖逹曰与人交者不宜事事悉受若使彼罄尽则交结之道不全若不竭尽交乃全也 吴氏澄曰饮食之礼所以致其欢乐馈遗之礼所以致其忠诚受其半而辞其半使彼致欢致忠于我之意常有余而不竭尽不至于使人厌倦而难继故曰全交谓全其交接之道使可常也   通论游氏桂曰尽人之欢如虞公求玊于虞叔叔既献之而又求其寳劒故虞叔遂伐虞公此尽人之欢也楚共王归知防而问何以报我知防不应而楚子责以必报不谷是竭人之忠也就饮食衣服言之若陈敬仲之乐饮而不继以烛孔子出行不假雨具于子夏亦不尽不竭之一端   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孙与祖昭穆同 张子曰父于子主于尊严故不抱孙自有其父故在祖则可抱非谓为尸而可抱也祭所以有尸者盖以示敬若接鬼神则室中之事足矣至于事尸分明是孙行反以子道事之则事亲之道可以喻矣   通论朱子曰神主之位东向尸在神主之北古人用尸夲与死者一气又以生人精神去交感他那精神是防附着歆享 孔氏颖达曰天子至士皆有尸宗庙之祭皆用同姓之嫡天子必取孙列之为卿大夫者既醉注云天子以卿谓诸侯入为卿大夫故云公尸诸侯亦然郑注特牲礼大夫士以孙之伦为尸言伦明非己孙皇偘用崔灵恩义以为大夫用已孙非也天子祭天地社稷山川四方百物及七祀诸侯祭社稷竟内山川大夫有采地祭五祀皆有尸外神不问同异姓但卜吉则可祭殇无尸若新丧虞祭男女各立尸故士虞礼云男男尸女女尸至祔祭后止用男之一尸祭统云设同几是也若祭胜之社稷则士师为尸异义公羊说祭天无尸左氏说晋祀夏郊以董伯为尸虞夏传云舜入唐郊以丹朱为尸则祭天亦有尸也【案董伯夏之后丹朱尧之子以为配天者之尸则天无尸明矣周礼节服氏郊祀送逆尸亦后稷之尸也】存疑孔氏颖逹曰凡称礼曰者皆礼旧语也祭祀必有尸尸必以孙子孙行并幼弱得抱孙为尸不得抱子为尸曽子问云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同姓谓五服外 方氏慤曰君子指所祭之主   案抱孙不抱子指平日言不指当祭言下两句是作记者推到后来说见得孙与子其分固殊也大凡礼近则有嫌逺则无嫌故天子不以公为尸而以卿为尸诸侯不以卿为尸而以大夫为尸则不以子为尸而以孙为尸亦是此义张子之意谓君子于生之时为祖者抱其孙而为父者不抱其子故死可以孙行为尸而不可以子行为尸非谓孙他日可为己之尸而抱之也孔氏之意亦谓所祭者之孙可抱为尸昭穆同也子不可抱为尸昭穆异也云尔方氏乃以君子为祭主似祭主抱祭尸不可解矣曽子问篇孙幼则使人抱之使人抱非己抱也盖大夫士避君尸必取无爵者尸必正适所生必已无父又必无爵求兼此三者而又卜之吉乃用则得其人甚难故或及至幼耳   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尸必式乘必以几   正义郑氏康成曰下下车尊尸也尸必式礼之也乗以几尊者慎也 孔氏頴逹曰为君尸谓臣为君作尸者已被卜吉君许用者也古者致齐各于其家散齐亦犹出在路及祭日之旦俱来入庙故羣臣得于路见君之尸皆下车而敬之君若于散齐之时在路见尸亦自下车敬之式谓俯下头也古者车箱长四尺四寸而三分之前一后二横一木下去车牀三尺三寸谓之式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谓之较较去车牀五尺五寸于时立乗若平常则冯较诗云倚重较兮是也若应为敬则落手隐下式而头得俯俛后云式视马尾是也几上有幂君以羔皮而以虎縁之也 方氏慤曰下谓在车则下之也冯式谓之式犹执杖谓之杖 何氏兆清曰上三句立尸之法为君尸五句敬尸之道尸必式二句是尸自处之道存疑郑氏康成曰国君或时幼小不能尽识羣臣有以告者乃下之 孔氏颖逹曰庙门之外其尊未伸不敢亢礼不可下车故式为敬以答君也至庙中礼伸则亢故答拜几案在式之上尊者有所敬事以手据之   辨正王氏安石曰郑注国君幼小有告者则下之君必有告者不必幼也   案或疑礼经凡不敢亢礼者有还辟辟拜及三退负序之法今君下尸而尸亦下固疑为屈若君下尸不下而第以式答之恐亦未顺意尸必式句専指大夫士言若尸与君当必有辟之之法至不能辟而相值理应先下及君下车自可以辟退之礼处之岂有待君下车而第以式答之之理者攷礼先十日戒尸先三日卜尸卜而吉乃成其为尸此所谓尸必在二日以内成其为尸则尸尊无下车法矣至乗必以几孔谓几在式上恐式上非置几地盖车上设几以示尊安之意其实坐然后凭几非式时可用也据昏礼妇乗以几注亦以慎之为说贾公彦疏谓登车时也将上车践以登若王后则履石若尸乗以几之类则乗字明据可正孔疏几在式上之失矣   齐者不乐不吊【齐侧皆反乐音洛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哀乐则失正散其思也 吕氏大临曰古之有敬事者必齐齐者专致其精明之徳恍惚以与神明交者也乐则散哀则动皆有害于齐也故不乐不吊全其所以齐之志也   通论方氏慤曰致齐不以哀乐易其心祭则曰乐以迎来哀以送徃何也齐之所谓哀乐者以防外物为主祭之所谓哀乐者以尽内志为主惟能防外物之乐故能尽内志而乐神之来惟能防外物之哀故能尽内志而哀神之徃齐之不哀不乐乃所以致祭之哀乐也   案郑孔读乐为哀乐之乐杨氏梧读如字攷祭统云耳不听乐故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则杨得之但乐所以乐吊所以哀其义仍一耳   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瘠秦昔反衰所追反阼才故反隧音遂】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废丧事形谓骨见隧道也常若亲存 孔氏頴逹曰此明孝子居丧之法毁瘠羸瘦也许羸痩不许骨露见也阼阶主人之阶孝子在丧思慕不忍从父阼阶上下若祔祭则同于吉得升阼阶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记曰毁不危身为无后也又曰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者面垢而已君子执亲之丧其哀慕之至如不欲生齐疏之服饘粥之食居倚庐寝苫枕块所以致毁者仅不死而已然先王制礼毁不灭性教民无以死伤生毁瘠形视听衰几于灭性矣送死之大事且将废而莫之行罪莫大焉此君子所以不敢过也君子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若父存焉而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执人子之礼而不忍废也士丧礼既启柩迁于祖主人从升自西阶既葬反哭入升自西阶此不由阼阶之节也虽天子诸侯在丧称子亦此义也 方氏慤曰居丧之礼虽哭泣无时然不可以过哀而丧其明虽闻乐不乐然不可以过哀而聩其聪视听衰则不足以当大事杂记言视不明听不聪君子病之者以此   居丧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则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创初良反音恙胜平声】正义郑氏康成曰胜任也 孔氏颖达曰不胜丧谓疾不食酒肉创不沐浴毁而灭性者也不留身继世是不慈也灭性是违亲生时之意是不孝也然夲心实非为不孝故言比也 吕氏大临曰居丧非虞祔练祥无沐浴然头有创身有必为之沐浴 朱子曰下不足以传后故比于不慈上不足以奉先故比于不孝   存疑吕氏大临曰泛言居丧而不独父母此所以兼言不慈也   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惟衰麻在身饮酒食肉处于内【衰仓回反处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致毁以下皆所以养老人五十始衰也 孔氏頴逹曰致极也五十居防许毁而不得极六十衰甚都不许毁也 方氏慤曰七十则自衰麻之外与平居无以异饮酒食肉则不必有疾处于内则不居门外之倚庐也 陈氏澔曰七十之年去死不逺略其居防之礼所以全其易尽之期通论孔氏颖逹曰鲁襄公三十一年经书子野卒传云毁也   生与来日死与徃日   正义郑氏康成曰与犹数也生数来日谓成服杖以死明日数也死数徃日谓殡敛以死日数也此士礼贬于大夫者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数与或为予 孔氏颖逹曰士卑屈故降不如大夫然惟屈殡日不屈成服杖日者成服必在殡后故也大夫以上成服及殡皆不数死日也 陈氏澔曰成服杖生者之事也从死之明日数之为三日是三日成服者乃死之第四日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士丧礼曰死日而袭厥明而小敛又厥明大敛而殡则死已三日而更言三日成服杖似异日矣丧大记曰士之丧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二者相推其然明矣【孔疏证明士殡与成服不同日】 吕氏大临曰三日成服杖生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明日数之故曰生与来日三日而殡死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日数之故曰死与徃日丧大记云大夫之丧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则生死皆以死之明日数之与士异矣士位卑禄寡不若大夫死事毕而后治生事故成服杖后于殡一日然以来日徃日数之皆可以名三日也 戴氏溪曰死者日逺生者日忘圣人念之故三日而殡死者事也以徃日数三日而食生者事也以来日数其情哀矣圣人察于人情之故而致意于一日二日之间以此教民而犹有朝祥暮歌者   存疑陆氏佃曰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郑氏谓士礼贬于大夫非是然则丧大记云士之丧二日而殡左氏曰士逾月外姻至何也曰士卑故主生者之月日言之不嫌也若大夫以上言来日嫌于己蹙此立言之法故君之丧曰五日既殡大夫之丧言三日之朝既殡言既殡非殡之日也亦犹言五日而殡不言朝言朝嫌于己蹙   案此二句乃以起下文言生者之相与在来日故必吊之以慰其生死者之相与在徃日今则已矣故必伤之以痛其死也若计殡杖之日则注疏说自不可易郑氏所谓异日谓殡之明日也丧大记士之丧二日而殡者核时刻言之若按日则仍是第三朝也成服杖后于殡日算来是第四日也从来日数起亦恰得三日此士礼也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数者所谓死事毕而后治生事也丧无贵贱盖统论生者不容自已之思至于位禄则士与大夫固有不能一概者不必拘陆氏说   知生者吊知死者伤知生而不知死吊而不伤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   正义郑氏康成曰人恩各施于所知也吊伤皆谓致命辞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吊伤之法若存之与亡并识则吊辞伤辞兼行若但识生而不识亡则惟遣设吊辞而无伤辞若但识亡惟施伤辞而无吊辞也此皆不自徃而遣使致已之命然吊辞乃使口致命若伤辞当书之于版使者读之而奠致殡前也 方氏慤曰不知生而吊之近謟不知死而伤之近伪应氏镛曰吊者礼之恤乎外伤者情之痛于中通论郑氏康成曰杂记曰诸侯使人吊辞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此施于生者说者有吊辞云皇天降灾子遭罹之如何不淑此施于死者辞毕退皆哭【孔疏杂记行吊之后致含禭赗毕乃临若不致含禭赗则吊讫乃临故郑云吊伤辞毕皆哭】 马氏睎孟曰子张死曽子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曽子曰我吊也与哉然则伤吊之礼所施固异也【案白虎通引檀弓有此文郑所见檀弓已逸也】   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舎【赙音附费芳味反遗于季反舎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为伤恩也【案伤谓无恩之实】不问其所欲己物或非其所欲将不与也【案不与则虚此问矣】见人见行人也馆舍也 王氏安石曰不问者辞口恵而实不至也 吕氏大临曰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所问不由于诚不如勿问之 陈氏澔曰以货财助丧事曰赙此三事不能则皆不问者以徒问为可愧也通论方氏慤曰表记言有客不能馆不问其所舎则知人谓行人耳儒行言孔子至舎哀公馆之者以此   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   正义王氏安石曰为人飬防也 吕氏大临曰来取人之所难取也所欲人之所难言也赐之而难取问之而难言非所以惠人之道也 陈氏澔曰赐者君子与者小人   案赐君子而曰来取非所以重君子也君子宁去之而不来矣与小人而问其欲彼欲易餍乎是启其贪矣   适墓不登垄助必执绋【垄力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垄也墓茔域登垄为其不敬也丧之大事绋引车索也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君侧一节杂记吉凶举动威仪之事绳属棺曰绋属车曰引引绋亦通名助本非为客正助事耳故宜执绋 吕氏大临曰垄非所登也助执绋必有事也吊于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   通论吕氏大临曰诸侯之礼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绋则助葬者虽诸侯亦执绋   临丧不笑   正义郑氏康成曰临丧宜有哀色 吕氏大临曰临丧非笑所也 陈氏祥道曰临丧不笑与望柩不歌入临不翔当食不叹皆所以言哀乐喜愠之情不相杂也   揖人必违其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以变为敬 孔氏颖逹曰位谓己之位于位而见己所当敬者则当离己位而向彼遥揖燕礼君降阶尔卿大夫注尔近也揖而移近之眀虽君臣皆须违位而揖也   望柩不歌入临不翔当食不叹【柩音旧】   正义郑氏康成曰望柩入临哀伤之无容乐也食或以乐非叹所也 孔氏颖逹曰入临人之丧不得趋翔为容 陈氏澔曰不歌与不笑义同惟食忘忧非叹所也   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舂书容反相去声殡必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谓送杵声不相不巷歌所以助哀也   余论吕氏大临曰无服之丧至诚恻怛当与天下同之况邻里乎 陈氏澔曰五家为邻相者以声音相劝相盖舂人歌以助舂也二十五家为里巷歌歌于巷也 方氏慤曰除丧而后祥故未祥之前通谓之有丧启殡而后故未之前通谓之有殡于邻言有丧舂不相则有殡更可知于里言有殡不巷歌则容或相舂矣邻近而里逺丧期逺而殡期近故哀不能无轻重浅深之别焉   存异胡氏铨曰孙卿书多言成相汉艺文志有成相杂词十一篇乐记云治乱以相郑云即拊也又非送杵声矣苏氏云讴謡名【案本文明言舂不相是送杵声也不必汩而乱之】   适墓不歌哭日不歌   正义郑氏康成曰墓非乐所哭日哀未忘故皆不歌孔氏颖逹曰哭日谓吊人日也论语云子于是日   哭则不歌   送丧不由径送不辟涂潦临丧则必有哀色执绋不笑【辟音避绋音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由径不辟涂潦所哀在此也临丧执绋及下介胄诸事其貌皆宜与事相配 杨氏简曰送丧为生者送为死者不由径谓从丧而送不由径道而会也不辟涂潦谓柩车渉涂潦送死者哀情重从之无所辟也 陈氏祥道曰情者色之实色者情之文情之得失存乎内则色之得失见于外故丧必有哀色则哀之情可知执绋不笑则忧之情可知   临乐不叹   正义马氏睎孟曰传曰所乐而忧犹有忧而乐君子之忧乐各有所当故临乐不叹 陈氏澔曰亦为非叹所也   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   正义郑氏康成曰介甲也 孔氏颖逹曰介胄则戎容暨暨使形势髙岸有不可犯之色以称其服也马氏睎孟曰兵革以威克爱也   故君子戒慎不失色于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色厉内荏貌恭心很非情者也孔氏颖逹曰此句并结前义故者承上起下之辞君子接人凡所施用并使心色如一不得色违于心【案郑注别义不如孔疏为确】 吕氏大临曰色必称其服情必称其色内外相顾所谓不失色于人也 陈氏祥道曰君子之顔色无所苟而已矣惟无所苟故为色不同而莫不中礼斯不失色于人矣宜君子于此戒慎而不敢忽也 方氏慤曰色之得失在己乃云于人何也盖色则已与人相通故必以人为言焉   案此章是悉数君子动必以礼也礼无不敬故以戒慎二字作总结   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抚犹据也据式小俛崇敬也乘车必正立【孔疏乘车驷马之车既并立乘故为敬时俯俛据式】 孔氏颖逹曰谓君臣俱行君式宗庙则臣宜下车言大夫则士可知若士为大夫之臣亦如大夫于君也 吕氏大临曰下之敬重于式所敬皆降一等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舆人言髙三尺三寸为式髙五尺五寸为较冯较则言其常抚式则致其敬国君大夫士名位不同则礼亦差等矣   礼不下庶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遽于事且不能偹物也 张氏逸曰非是庶人都不行礼以其遽务不能偹之故不着于礼文有事则假士礼行之 孔氏颖逹曰礼谓酬酢之礼不及庶人勉民使至于士也 游氏桂曰庶人不庙祭则宗庙之礼所不及也庶人徒行则车乘之礼所不及也庶人见君子不为容则朝廷之礼所不及也不下者谓其不下及也【案孔止以酬酢言不如此説该备】存异陈氏澔曰或云此谓相遇于途君抚式以礼大夫则大夫下车大夫抚式以礼士则士下车庶人则否故云礼不下庶人也 黄氏裳曰谓大夫士所乘皆天子命车乘车之礼不为庶人而下若国君见黄发庶人而抚式则大夫士不必下之皆式之而已案孔疏引白虎通礼为有知制刑为无知设则文法自与刑不上大夫句相对陈黄二氏牵上文下字非正解而黄尤误大夫士与君并式可乎   刑不上大夫【上时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与贤者以犯法【孔疏与犹许也许贤者犯法则非进贤之道】其犯法则在八议【孔疏周礼一议亲二议故三议贤四议能五议功六议贵七议勤八议賔】轻重不在刑书 孔氏颖逹曰五刑三千之科条不设大夫犯罪之目以大夫必用有徳若逆设其刑则是君不知贤也 吕氏大临曰庶人愚且贱者也不可以待君子之事责之大夫贤且贵者也不可以待小人之法辱之大夫有罪八议所不赦则刑于隠周官掌囚所谓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是也   通论方氏慤曰周官司冦有议贵之辟宗伯不以象示民亦此意也然周官以礼俗驭其民则礼非不下庶人也要之以治贵者为主有甸师氏则刑非不上大夫也要之以治贱者为主在大夫之下庶人之上者则士而已王制言礼乐造士则礼及乎士矣舜典言朴作教刑则刑加乎士矣   刑人不在君侧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怨恨为害也春秋传曰近刑人则轻死之道【孔防春秋襄二十九年阍弑吴子余祭公羊传阍者何刑人也】 吕氏大临曰古者刑人皆逺之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闗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刑人而在君侧轻身之道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刑人不在君侧礼也公家不畜刑人非礼也周礼掌戮墨劓宫刖等非不畜也不近之而已畜之者仁也不近之者智也世衰礼废而防患之道不谨此吴子余祭所以见杀于阍齐庄公所以见闲于贾举也   案刑人不可在侧兼二説一以杜邪佞之门一以防祸患之伏也而防患意较多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   曲礼上第一之五   兵车不式武车绥旌徳车结旌【绥耳崔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兵车尚威武不崇敬武车亦兵车绥旌尽饰也绥谓垂舒之也徳车乗车结旌不尽饰也结谓收敛之 孔氏颖逹曰此明徳车兵车旌旗之异兵车武车皆革车也取其建戈刃即云兵车取其威猛即云武车旌谓车上旗幡也尚威武故舒散旗幡若垂縿然徳车谓玉路金路象路木路四路不用兵故曰徳车徳羙在内不尚赫奕故结纒其旒着于竿也 游氏桂曰古之制礼者有屈伸之义君子于己徳之羙常隠常谦而于人也无徃而不敬焉徳车结旌所以为谦也盛服而袭所以为晦也此礼乐之至文所从而生也此以屈为礼也若夫用兵御侮之事独异于此众车皆式兵车独不式众车皆结其旌兵车独垂绥其旌服他服皆有温然之容而介胄独有不可犯之色常人以拜为敬而介胄以不拜为敬此以伸为敬也   通论方氏慤曰兵车言武之器戎车言武之事革车言武之饰广车言武之备其为武车则一也路车言徳之羙齐车言徳之和道车言徳之辨斿车言徳之纯其为徳车则一也周官道车载旞斿车载旌此则武车徳车并言旌犹司常通谓之九旗也 陈氏祥道曰武欲有为以显仁故绥旌徳欲无为以藏用故结旌考之于诗车攻曰悠悠斾旌六月曰白斾央央长曰武王载斾兵车之所建皆曰斾以其绥旌故也庭燎曰言观其旂采菽曰其旂淠淠泮水曰其旂茷茷载见曰龙旂阳阳閟宫曰龙旂承祀徳车之所建不曰斾以其结旌故也春秋传曰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斾之是武车之旌以绥为主也周官王乗以朝谓之道车而此谓之徳车是朝祀賔封之车以徳为主故也   史载笔士载言   正义郑氏康成曰史士从于会同各持其职以待事也笔谓书具之属言谓会同盟要之辞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各司其局明君以军行之礼史谓国史书录王事者王若举动史必书之王若行往则史载书具而从之不言简牍而言笔者笔是书之主则余载可知士谓司盟之士言谓旧事也 崔氏灵恩曰士必载盟会之辞者或寻旧盟或用旧会之礼应须知之故载自随也 吕氏大临曰史国史掌为辞命者士史之有司也国史撰述故载笔以书其辞命有司藏书故载言以备其讨论二者皆以职从君者也   前有水则载青旌【载旧读戴胡如字今从胡】   正义郑氏康成曰载谓举于旌首以警众也礼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前驱举此则士众知所有所举各以其类象青青雀水鸟 孔氏颖逹曰王行宜警卫善恶必先知之又军陈卒伍行则并衔枚无喧声若有非常不能传道且人众广逺难以周徧故前有变异则举类示之左传云前茅虑无是也青旌谓画为青雀旌上举示之军士望见则知前值水也 吕氏大临曰师行号令非可以言传也使众易闻者莫如金鼓使众易见者莫如旌旗师行之前必逺为斥堠以备不虞故为物色旌旗之上举而示众使为之戒自青旌而下皆以物色之类表其事也木色青青雀水之所生也故有水则以青旌象之   辨正胡氏铨曰载谓载斾旧并音戴非也   存疑方氏慤曰载谓建之于车而警众于后也周官言析羽为旌此言青旌则以青雀之羽为之下之鸣鸢飞鸿皆析羽为之也【案析羽谓析羽而注于竿旌之首非谓以羽为旌也此言青举其色下言鸣言飞肖其形亦互文也或青亦飞而鸢旌苍雁旌白与】   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埃乌来反鸢悦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鸢鸣则将风 孔氏颖逹曰鸢今时鸱也云鸣鸢者鸢鸣则风生风生则尘埃起不鸣则风不生故画作开口如鸣时下飞鸿亦作飞象不言旌从可知也   前有车骑则载飞鸿【骑其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鸿取飞有行列也 孔氏颖逹曰鴈飞有行列与车骑相似画飞鸿于旌首而载之使众见而为防也古人不骑马经典无言骑者今言骑是周末时礼   通论陆氏佃曰古称黄帝以车战蚩尤以骑战又齐鲁相遇以鞍为几则军之有骑尚矣   案春秋传昭公二十五年左师展将以公乗马单骑也此骑马之渐见于经传者   前有士师则载虎皮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师谓兵众虎取其有威勇也孔氏颖逹曰虎亦兵众之象若前有兵众则举虎皮于竿首 方氏慤曰士贵而卒贱师众而旅寡言士则举贵以该贱言师则举众以兼寡   案所过之地或当搜狩城筑师众聚焉或他国兵旅假道于此古者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则凡君卿出行亦未尝无师旅之从也陈澔谓士师非所当警备或者禁止暴横之意是以士师为刑官也误矣   前有挚兽则载貔貅【挚音至貔婢支反貅许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貔貅亦挚兽也书曰如虎如貔【孔疏尚书牧誓文】 孔氏颖逹曰挚兽猛而能撃谓虎狼之属貔貅是一兽亦有威猛若前有猛兽则举此貔貅欲使众见以为防也或谓与虎皮并画作皮于旌也一云并载其皮貔一名豹虎类也尔雅云貔白狐也   行前朱鸟而后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缮郑读劲胡如字今从胡】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此四兽为军陈又画招摇星于旌上象天也 孔氏颖逹曰前明军行逢值之礼此明军行象天文而作陈法也前南后北左东右西也朱雀武青龙白虎四方宿名也军前宜捷故用雀军后宜殿故用武武龟也龟有甲能御侮也左为阳阳能生象龙变生也右为隂隂沈能杀虎沈杀也军之左右生杀变应如龙虎也军行画此四兽于旌旗以标前后左右之军陈崔灵恩云龙旂九旒雀七旒虎六旒龟蛇四旒招摇北斗第七星也北斗一天枢二旋三机四权此四星为魁五衡六开阳七摇光此三星为杓招摇即摇光也独云招摇举指者为主 马氏睎孟曰先王之征伐非私怒也致天讨而已故绘四方之星所以见奉天讨之义也 朱子曰龙者阳之中而能变者故能濳而能飞虎者隂之中而能化者故能伏而能跃鸟者阳之极故能飞而不能潜龟者隂之极故能伏而不能跃此所以名四方之宿也招摇者冬夏寒暑以其所建而后成然非所以成寒暑冬夏也有冬有夏其以日月之行乎军旅者所以饰怒也故招摇在上以缮其怒而已王建日月之大常军师所以为疾徐进退之节而武功所由成也先王为天吏致天讨故行前朱雀而后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以应乎天然其得天下也以民故又以交龙为旂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以顺乎人圣人之兵应天顺人而已矣 陆氏佃曰急缮谓急之缮之夫怒所以威众急或易竭无以缮之后将不继   通论吕氏大临曰青龙在左左东方也夀星大火析木之分主之白虎在右右西方也降娄大梁实沈之分主之朱雀在前前南方也鹑首鹑火鹑尾之分主之武在后后北方也星纪枵娵訾之分主之以是四物画之于旗立于军之左右前后以象天体之周旋也周官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所谓交龙为旂象青龙也熊虎为旗象白虎也鸟隼为旟象朱雀也龟蛇为旐象武也四方之旗九旗之遗象也置招摇于旗首以象斗之回旋旗之所指则伐之如天之怒也急廹之也缮也言作而致其怒也 胡氏铨曰缮完也春秋传云征缮又鄢陵战云缮甲兵急完师以出不防其威   存疑郑氏康成曰缮读曰劲【孔疏急坚也利也】   案东七宿有龙形南七宿有鸟形西七宿有兽形北七宿有龟蛇形故各举其象而配以方色以为前后左右军之标识诗所谓彼旟旐斯旂旐央央旟前朱雀旐后武旂左青龙诗言旐不言旗岂王者之兵以守为重不以杀为尚欤郑读缮为劲于他书无据如胡陆二説读本字可也   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   正义郑氏康成曰度谓伐与歩数【孔疏牧誓武王誓众云不愆于六歩七歩乃止齐焉四伐五伐乃止齐焉一撃一刺为一伐郑注尚书云伐谓撃刺也始前就敌六歩七歩当止齐正行列及兵相接少者四伐多者五伐又当止齐正行列也】局部分也【孔疏军之左右各有部分军行须监领故主帅各有所司部分也】 吕氏大临曰各司其局离局奸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进退有度以一众也书曰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荀子曰将死鼓御死辔士大夫死行列则可谓有局矣君子有不战战必胜凡以此也   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   正义郑氏康成曰父者子之天杀已之天与共戴天非孝子也必求杀之乃止兄弟之雠恒执杀之备交游之雠不吾避则杀之交游或为朋友 防氏桂曰不共戴天则暴者不敢害人之父母矣不反兵则暴者不敢害人之兄弟矣不同国则暴者不敢害人之交游矣圣人之意以为无故而杀人者君诛之君诛之不得则子报之子报之不得则兄弟报之兄弟报之不得则交游报之古者于五典之中而为之朋友非苟然也反兵谓反家取兵不反兵者谓志在复雠须臾不忘常执兵自随以为备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此论亲疏复雠之法天在上故曰戴言不可与共处于天下也檀弓云父母之雠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鬭是矣而调人云父之雠辟诸海外者谓孝子之心不许共雠人戴天必杀之乃止调人谓逢遇赦宥王法辟诸海外孝子虽欲往杀力所不能也檀弓云兄弟之雠仕弗与共国而此云兄弟不反兵者盖父母不反兵于普天之下兄弟则不同乎国而已而亦不反兵者则以同体重之也而调人云辟诸千里之外者亦谓会遇赦之法檀弓又云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鬭虽同不反兵与父母之雠异矣朋友亦报雠不同国者谓不共五等一国之中也 吕氏大临曰杀人者死古今之通刑也杀之而义则杀之者无罪故令勿雠雠之则死调人之职是也杀之而不义则杀之者当死宜告于有司而杀之士师之职是也二者皆无事乎复雠也然复雠之文杂见于经传考其所以得复者必雠人之势甚盛缓之则不能及故遇即杀之不暇告于有司也亦有法之所已赦或罪不丽于法有司莫得而辟者仁人孝子不得已而行王法亦不得不从而许也然调人犹和之而使避弗避然后执之不失法之信且伸仁人孝子之义报父之雠誓不与雠同生死所以弗共戴天也寝苫不仕以防礼自处也手不舍兵虽寝不忘故枕戈也虽市朝不避故不反兵而鬭也居兄弟之雠则杀于父矣仕而不共国则犹可以仕也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鬭犹有所避也所与居父雠同者不反兵而已居从父兄之雠则又杀于兄弟矣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主人者其子也从主人而杀之不为戎首也复雠防重之义不越是三等而已此皆天属之雠若以义推之则君之雠眂父师长之雠眂兄弟主友之雠眂从父兄弟而已主者大夫之臣称其君也友者吾同志也此篇所称交游之雠盖友也言交游而不言从父兄弟互文也 顾氏元常曰二礼载复雠事向颇疑之治平盛世井井有纲纪安有私相报雠之事然天下事亦不可知四海至广事变万端岂可以一律论成周所以存此一条亦是沿人之情如父母出于道或被强冦刦盗杀害其子岂容但已在旁必力鬭与之俱死不在旁必寻探杀之而后己此乃人子之至痛追思殆不欲生纵彼在穷荒絶域亦必欲寻杀之以雪父母之故不与共戴天也然又防防重如何雠亦非一端如父因事被人挤陷为人子者亦当平心自反不可专以报复为心或被人挟王命以矫杀虽人子之至恨然城狐社防不可摇动又当为之饮恨而不容以必报为心也倘不顾事之曲直势之可否各挟复雠之义以相搆害是乱也   案古周礼説复雠不过五世所以止杀也公羊复百世之雠就人子而原其心之痛也盖谓父母之雠厯乆难忘要当存此必报之意耳非果百世也   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地广大荒而不治此亦士之辱也【垒力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垒军壁也数见侵伐则多垒荒也 孔氏颖逹曰眀食禄宜任其事也四郊者王城四面皆有郊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诸侯亦各有四面之郊里数随地广狭故云四郊卿大夫任当军帅若有威徳则无敢见侵尸禄素餐冦戎充斥郊坰故多军垒罪各有归故为卿大夫之耻辱地采地士邑宰为君邑宰必宜地民相得若使地广而荒废民散而流移亦邑宰之耻辱也 陈氏祥道曰不言国君之辱者盖主危臣辱主辱臣死言国君之辱则臣之罪不特辱而已   通论马氏睎孟曰先王之时贤者使之出长而国之谋议系焉能者使之入治而民之事功繋焉卿大夫之辱以不能折冲御侮故也士之辱以不能使之乐事劝功故也昔卫在卫社稷不辱季梁在随楚兵不加子罕在宋晋觇知其不可伐庄子在卞齐人忌而不敢过盖贤者之在人国也有智以先人仁以感人勇以服人邻国之兵自不敢至四郊岂其多垒乎郎之战公叔禺人曰君子不能为谋士不能死则四郊多垒亦士之辱蒍掩为政于楚书土田井衍沃子产为政于郑民歌之曰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则地荒不治亦卿大夫之辱记所言特其所主者而已   临祭不惰【惰徒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惰为无神也【朱子曰无神谓神不在也】 孔氏颖逹曰临祭须敬鬼神飨徳怠惰则神不歆   通论马氏睎孟曰孔子于齐则慎周之诸侯在庙肃肃则不惰可知   祭服敝则焚之祭器敝则埋之龟防敝则埋之牲死则埋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焚之必已不用【孔疏服是身着之物故焚之】埋之不知鬼神之所为【孔疏牲器之类并为鬼神所用虽败不知鬼神用与不用故埋之】皆不欲人防之也【孔疏埋之犹在焚之则消所以异也若不焚埋人或用之是防慢鬼神之物也】 吕氏大临曰祭服人之所御则焚之阳也牲器龟防鬼神所用则埋之隂也   余论马氏睎孟曰君子虽贫不鬻祭器虽寒不衣祭服则焚之埋之可知矣   凡祭于公者必自彻其俎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于公助祭于君也 吕氏大临曰执臣子之敬无敢眂宾客故自彻其俎以出也通论孔氏颖逹曰祭于公谓士助君祭若大夫以上则君使人归其俎若大夫以下自祭其庙则使人归宾俎故曾子问云摄主不归俎明正主则归也 马氏睎孟曰特牲馈食礼宾出之后佐食彻阼俎堂下俎毕出康成谓兄弟及众宾自彻俎而出惟宾俎有司彻归之夫众宾祭于士犹自彻其俎则大夫士祭于公其自彻可知大夫士祭于公自彻则大夫祭于大夫不必自彻也 陆氏佃曰言凡则岂特士而已盖大夫亦自彻俎以归则主人使归之据大飨卷三牲之俎归于宾馆曰宾馆则主人之辞   卒哭乃讳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讳避也生者不相避名卫侯名恶大夫有石恶君臣同名春秋不非卒哭乃讳敬鬼神之名也嫌名谓音声相近若雨与禹丘与蓲也偏谓二名不一一讳孔子之母名徴在言在不称徴言徴不称在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问讳一节论讳与不讳之事古人生不讳故卒哭前犹以生事之至卒哭后服己受变神灵迁庙乃神事之且言之则感动孝子故讳其名也 刘氏彛曰死而不讳则安忍而忘亲二名而均讳则易犯而难避圣人知其然为之讳名之礼使之卒哭而讳所以尽爱敬之心二名不偏讳所以适言语之便   通论马氏睎孟曰礼不讳嫌名若曾子不以讳晳而不称昔者裼裘之类是也   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逮音代一音大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逮及也谓防孤不及识父母恩不至于祖名孝子闻名心瞿讳之由心此谓庶人适士以上庙事祖虽不逮事父母犹讳祖 庾氏蔚之曰讳王父母正应由父所以连言母者妇事舅姑同事父母且配夫为体讳敬不殊故防无父而识母者则可以讳王父母也 孔氏颖逹曰王父母谓祖父母也若及事父母则讳祖也若防少不及识父母则不讳祖父母也 方氏慤曰父母之言则子之所当从者也逮事父母则亲闻父母之言矣故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闻父母之言焉故不讳王父母通论吕氏大临曰父之所讳子亦讳之杂记曰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与父同讳是也   存疑张子曰言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此尤非义如先君以献武讳两山虽数世祖犹讳也是难于尽信书   案闻名而心瞿者哀心感故父母之名必讳也其余讳皆由父母生也故曰子与父同讳母之讳不举诸其侧不讳王父母惟庶人无庙则然身事其庙而可不重其名乎故天子诸侯于始祖亦讳为吾逮事其庙则敬心生也   君所无私讳大夫之所有公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私讳谓臣言于君前不避家讳【孔疏大夫之讳】尊无二也大夫之所则避君讳也 孔氏颖逹曰玉藻云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此承上君所无私讳故略之 方氏慤曰公所无私讳私之尊不伸于公也私所有公讳公之尊无往而不伸也通论胡氏铨曰君所无私讳栾鍼于晋君之前名其父书是也 陈氏祥道曰玉藻云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则大夫之名亦有众所当讳者亦公讳也言公讳则君与大夫凡所当讳者皆在其中   案公讳固谓君讳然大夫易名之典出之于君则亦君所讳矣故大夫之祖父而非大夫则不讳大夫之祖父尝为大夫而君赐諡者则于君前亦称諡去位未諡而君字诔之则后于君前亦可称其字诸侯之大夫虽有諡而称于天子则亦名如栾盈之称陪臣书以天子未尝諡之也陈氏补义甚圆   诗书不讳临文不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讳谓其失事正 吕氏大临曰教学必以诗书有所讳则学者终有惑也文字所以示于众有所讳则失事之实必有害也   通论李氏格非曰诗云骏尔私箕子为武王陈洪范云而邦其昌是文武之名诗书不讳也   庙中不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庙中为有事于髙祖则不讳曾祖以下尊无二也于下则讳上 孔氏颖逹曰谓祝嘏辞説有事于祢则讳祖以上 吕氏大临曰庙中不讳父前子名也   夫人之讳虽质君之前臣不讳也妇讳不出门大功小功不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臣于夫人之家恩逺则不讳质犹对也妇亲逺于宫中言则避之 孔氏颖逹曰夫人君之妻夫人本家所讳臣虽对君前言语不为讳也妇讳谓妇家之讳但于妇宫中不言耳门谓妇宫门若于宫外则不讳故臣对君前则不讳也 吕氏大临曰大功小功不讳者恩防也 陈氏澔曰夫人之讳与妇之讳皆谓其家先世   通论田氏琼曰杂记母之讳宫中讳妻之讳不举诸其侧此妇讳与母讳同者杂记分尊卑此据不出门大略言之耳   存异马氏睎孟曰曲礼言王父母则于己为祖者也杂记言王父母则于父为祖者也于父为祖则于己为曾祖而其服则小功于父为世父叔父姑则于己为从祖祖姑而其服亦小功于父为姊妹则于己为姑而其服则期与大功凡此以父为之讳而讳之是大功小功有所谓讳也大功小功不讳言其不与父同讳者而已   案礼为曾祖父齐衰三月其齐衰尊尊也小功缌旁亲之服不可施于髙曾马説误矣   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禁问俗问讳皆为敬主人也禁谓政教俗谓常所行与所恶也 孔氏颖逹曰竟界首也禁谓国中政教所忌国如今国门内也门主人之门也主人祖先君名宜先知之欲为辟之也 王氏安石曰邑国皆有竟竟内各有禁俗繋于国国殊则有异俗国非特城中而已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禁若孟子言问国之大禁然后敢入是也俗谓其国之礼俗有与他国不同者也问讳宾为主人讳也私讳不出门门之内虽宾亦得讳之所以敬主人也 方氏慤曰范献子聘于鲁而不知先君之讳则入门可以不问其讳乎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刚日顺其出为阳也出郊为外事春秋甲午祠兵以柔日顺其居内为隂【孔疏公羊荘公八年甲午祠兵郑引周礼驳以治为祠之误此直取甲午证用刚日事耳】 崔氏灵恩曰外事用兵之事内事宗庙之祭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践之明卜筮及用日之法甲丙戊庚壬五竒为刚乙丁巳辛癸五偶为柔 马氏睎孟曰师田外祭之类外事也冠昏内祭之类内事也   存疑陈氏澔曰外事廵守朝聘盟防之类内事如宗庙之祭冠昏之礼   存异孔氏颖逹曰外事郊外之事内事郊内之事郊天在国外应刚日而郊特牲云郊之用辛又社稷是郊内应用柔日而郊特牲云祀社日用甲者郊社尊不敢同外内之义自郊社之外皆用之祭社用甲而召诰用戊者召诰是告祭非常礼也郊之用辛唯夏正郊天及雩大享明堂若圜丘自用冬至五时迎气各用其初朔之日【案月令则以四立之日不以日】 胡氏铨曰春秋郊皆用辛故郊特牲云郊用辛春秋之变礼非古法也社用甲刚日召诰用戊亦刚日即此刚日之谓又春秋升陉之战用丁未之战用己巳而武王癸亥陈于商郊则非刚也   案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天子有事于文武祀也论语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戎也故郑氏惟以祠兵释外事其曰出郊即我出我车于彼郊矣之意崔氏亦惟以用兵为外事祭宗庙为内事是也孔氏所谓己非郑意而胡氏又谓郊社外事春秋郊用辛变礼非古法马氏补师田皆外事冠昏亦内事犹近之至陈氏又增廵守朝聘会盟皆外事则更逺矣盖治兵之用刚日惟在出兵所谓宜于社而后出也田猎亦以习兵故诗曰吉日惟戊吉日庚午若布陈合战则不能拘故武王癸亥次于商郊也内祭用柔日惟四时之祭为然特牲礼所谓日用丁巳也若有特告则亦不拘故成王戊辰烝告周公其后至祭天地日月在二至二分所重在隂阳之始隂阳之中不必复以日之刚柔辨隂阳周郊之用辛则以武王克殷辛亥日告于天宗上帝遂以为一代之制所谓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而祈谷大雩皆用之并非春秋变礼若特告则亦不拘故周公营洛丁巳郊戊午社也廵守之出传无明文朝聘会盟则左传所载刚柔日皆有之未闻以为外事而必用刚日也   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防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   正义郑氏康成曰旬十日也先逺日者孝子之心防事葬与练祥也【孔疏葬与二祥是夺哀之义非孝子之所欲但制不已故先卜逺日示不宜急微申孝心也宣八年左传卜葬先逺日辟不懐杜注懐思也辟不思亲也此尊卑同虽士亦先卜来月下旬】吉事祭祀冠取之属也【孔疏少牢云若不吉则及逺日又筮日如初】孔氏颖逹曰卜筮日者若大事则先筮后卜周礼   筮人云即事之渐也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晋卜纳襄王哀公九年晋卜伐宋皆先卜后筮春秋乱世不能如礼尚书先言龟从以尊卑言之故先龟也   案丧事夺哀故先逺日示不忍廹也吉事主敬故先近日示不敢缓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周礼大卜作龟之八命一曰征二曰象三曰与四曰谋五曰果六曰至七曰雨八曰瘳筮人掌九筮之名一筮更二筮咸三筮式四筮目五筮易六筮比七筮祠八筮参九筮环【案注详见周礼】郑注周礼古用三代筮龟三筮并凶则止不卜若有一吉犹得卜之 张子曰仪礼筮日只是二筮先筮近日后筮逺日不从则直诹日用下旬逺日盖二筮足以致听命鬼神之意而祀则不可废   存疑孔氏颖逹曰大事卜筮兼用次事唯卜不筮故表记云天子无筮又曰旬之外曰逺某日者案少牢大夫礼今月下旬筮来月上旬是旬之外日也主人告筮者云欲用逺某日此谓大夫礼旬之内曰近某日者案特牲士礼云不诹日注云士贱职防时至事暇可祭则筮其日不如少牢大夫先与有司诹日是士于旬初即筮旬内之日是旬之内日也主人告筮者曰用近某日此谓士礼郑注云谓征伐出师若廵守天子至尊大事惟用卜也小事无卜唯筮筮人掌九筮之名郑注古人不卜而徒筮者则用九筮是也天子既尔诸侯亦然大夫则大事卜小事筮   辨正吕氏大临曰天子无筮指为次事无所据案表记言天子无筮又言天子道以筮彼注道有小事则用筮此疏乃以次事言之攷九筮一筮更注谓迁都邑夫迁都岂小事乎盘庚篇言卜稽未尝言筮也七筮祠注谓筮牲与日则言卜日卜牲者又多矣故其为大事小事亦大槩言之初不必指定其为何事卜筮或一用或兼用亦在其人耳古人用兵亦有言不疑何卜而不卜者亦有龟焦大凶而反胜者要在心明乎理而以义断之必拘拘焉谓此当用卜此当用筮不亦末乎又案此文第以吉凶分逺近并不以逺近分贵贱少牢特牲虽有士大夫之分祭则犹是吉事耳若以少牢为先逺日岂大夫吉事反用凶礼耶此説亦不知何据   曰为日假尔泰龟有常假尔泰筮有常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龟筮辞龟筮于吉凶有常大事卜小事筮 孔氏颖逹曰卜择吉日故云为日假因也尔汝也指蓍龟也泰大中之大也欲褒羙此龟筮故谓为泰 马氏睎孟曰布席谓之为席择日谓之为日以其有所为故也曰泰者犹羮曰太羮尊曰泰尊皆以其有所尊也事之万变不一理之是非不一卜筮而体吉则吉体咎则咎故曰有常   通论孔氏颖逹曰白虎通称礼三正记天子龟一尺二寸诸侯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龟隂故其数耦说文云天子蓍长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蓍阳故其数竒大夫以上命龟有三涖卜之官以主人所卜事命卜史曰事命一也卜史得命序述涖卜所陈之辞曰述命二也卜人即席命龟云假尔泰龟云云三也命筮有二一事命主人以所为事命筮史一也一述命筮史得命遂述以筮二也士命龟二命筮一 吕氏大临曰命龟者周官大卜主之命筮人君未闻必筮人主之大夫则筮史命之少牢礼是也案卜之法天子南面冢宰宗伯北面受命卜于庙内冢宰宗伯涖卜门东西面以命大史曰事命龟人奉龟阈外席上西首肆师诏相大史大卜卜师各执事门西东面行立大史以告大卜大卜告卜人曰述命卜人作龟复命之曰命龟此则命龟之辞也诸侯无再述命大夫无述命士则亲命卜人卜人命龟而已若君亲卜则君北面筮之法大略与卜同筮人即北面命筮   卜筮不过三   正义郑氏康成曰求吉不过三鲁四卜郊春秋讥之孔氏颖逹曰一卜不吉而凶又卜以至于三三若   不吉则止筮亦然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不过三如洛诰曰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涧水东水西惟洛食我又卜水东亦惟洛食是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存疑崔氏灵恩曰谓不过三用若大事龟筮并用者先用三王筮次用三王龟始是一也三如是乃为三也初始之时三筮三龟皆凶则止或逆多从少或从多逆少如此者皆至于三也单卜单筮其法惟一用而已 吴氏澄曰一卜不吉虽可再卜再卜不吉虽可三卜然须俟他日然后再卜三卜不可于一卜再卜之日而相因重复以卜盖诚不专且渎神也筮亦然   案金縢乃卜三龟是每卜必用三龟筮亦用连山归藏周易三者皆不吉则止不过三者如卜上丁不吉则卜仲丁不可四卜上丁也但士筮上丁不吉即于此日筮仲丁大夫至上丁日乃筮仲丁若卜尤重于筮三龟皆吉皆凶不再卜两吉亦可用不再卜惟一吉则改期再卜若如崔氏説则一日卜六龟九龟矣恐非不过三之义如吴氏説则止大夫礼耳士则不然   卜筮不相袭   正义郑氏康成曰卜不吉又筮筮不吉又卜是渎龟防也晋献公卜取骊姬不吉公曰筮之是也 孔氏颖逹曰袭因也重也袭有二义大事则卜小事则筮一也前卜不吉则止不得因而更筮前筮不吉则止不得因而更卜二也若相因不止则神不告   存异方氏慤曰卜筮不过三三卜之矣而又卜之是卜与卜相袭也三筮之矣而又筮之是筮与筮相袭也   辨正吕氏大临曰凡常事卜不吉则不筮筮不吉则不卜大事则先筮而后卜洪范汝则有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民谋及卜筮故有龟从筮从或龟从筮逆是龟筮并用也晋卜纳襄王得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又筮之遇大有之睽亦龟筮并用也故知不相袭者非大事也 陆氏佃曰书曰三龟一习吉又曰卜不习吉据此龟袭龟可也若大事先筮后卜筮不吉虽卜可也非所谓袭袭谓若卜筮不吉又卜筮之   案二句相似而义别此谓三卜皆吉皆凶不得复筮三筮皆吉皆凶不得复卜也若筮有一吉犹得用卜若小事则既筮不可卜大事若先卜亦不再用筮也   龟为卜防为筮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时日敬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故曰疑而筮之则弗非也日而行事则必践之【与音预践郑读善王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弗非无非之者日所卜筮之吉日也 王氏肃曰践履也卜得可行之日必履而仃之孔氏颖逹曰龟为卜防为筮解所用也使民信时   日者解所以须卜筮之义也先圣王者明造制卜筮必圣位兼并也时者四时日者甲乙之属法典则也令教训也犹与者説文云皆兽名犹玃属与象属二兽进退多疑人多疑者似之故谓之犹与故曰以下引旧语以结之言卜筮以定是非有疑而筮之则人无非之不言卜从可知 邵氏囦曰卜筮之事忽之者以为不足信泥之者以为不可不信记礼者虑人之泥之也则曰不过三不相袭又虑人之忽之也则曰信时日敬神畏法令是又戒其忽也 吴氏澄曰卜筮之用有二占日与占事也用之以占日使民信时日用之以占事使民决嫌疑   通论吕氏大临曰周官龟人掌取龟攻龟入于龟室衅之以时用凡卜龟人奉龟以往大卜涖卜眂髙命龟菙氏以明火爇燋燧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师卜师火作龟致其墨以示卜人卜人占之其占视其兆大卜掌三兆之法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此龟为卜也防蓍也古者以蓍为筮而揲卦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挂一而揲之以四归竒于扐是为一变三变成爻以四揲之数七八九六以辨隂阳老少十有八变而成卦凡筮筮人左执防右抽上韥兼执之受命于主人撃筮述命立筮卦者坐卦以木卒筮书卦于木示主人乃退此所异者不述命坐筮而已其占视其卦大卜掌三易之法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此防为筮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践读为善【孔疏言卜得吉而行事必善也】   案表记一言不违龟筮则王氏读如字为长   君车将驾则仆执防立于马前   正义郑氏康成曰监驾且为马行 孔氏颖逹曰此以下明乗车顾式仆御谨敬之事君车君所乗之车也将驾谓始欲驾行时也仆即御车者周礼诸仆皆用大夫士防马杖也别有人牵马驾车仆执杖监驾立马前恐马奔逸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仆御君车之节有五将驾一也已驾二也驱之五歩三也君出就车四也车至大门五也   案周礼地官保氏养国子以道教之六艺御虽一技而道寓焉况身为君御可不谨乎以下六节自将驾至就道不特可以安君躬抑且可以养君徳仆御需正人信哉   已驾仆展軨效驾【軨厯丁反一音领】   正义郑氏康成曰展軨具视效驾白已驾也 孔氏颖逹曰已驾驾竟也展眂也軨谓辖头槥也车行由辖故具眂之效白也仆监眂驾竟而入白君也 张子曰展軨谓周眂一车百物无废而軨者任重之要故为展眂之主焉至尊将乗慎重当然仆之礼也存疑胡氏铨曰軨车栏也楚辞九辩云结軨兮长太息又宣帝纪軨猎车注前有曲軨卢氏云车栏之苓不作车邉案楚辞云軨若非栏何可乎推此则辖头并栏皆曰軨也   案栏不须展此以辖轊为正   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乗【上时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奋振去尘也贰副也跪乗未敢立敬也 孔氏颖逹曰由从也仆入白驾竟先出就车于车后自振其衣去尘从右邉升上必从右者君位在左故辟君空位也绥登车索绥有二一是正绥拟君之升一是副绥拟仆右之升故仆振衣毕取副绥而升也跪乗者仆先试车时君未出未敢依常而立故跪乗以为敬   通论方氏慤曰正绥少仪所谓良绥贰绥少仪所谓散绥   存疑胡氏铨曰案春秋传左并辔则此亦当在于左而右手授绥转身向后引君登也   案将中军则将居中御居左君自将则君居中以悬鼔必于中执枹鼓之者必于中以为司命也上军下军将亦居左凡乗车皆主左而御中以六辔皆御两手分执之不居中则不调也胡氏引郤克以例君殊误   执策分辔驱之五歩而立【辔悲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调试之 孔氏颖逹曰辔御马索也车一辕而四马驾之中央两马夹辕者名服马两邉名騑马亦曰骖马诗云两服上襄两骖鴈行鴈行者言与中服相次序也每一马有两辔四马八辔以骖马内二辔繋于轼前其骖马外辔并两服马各二辔分置两手故诗云六辔在手也今右手执杖以三辔置空手中以三辔置杖手中故云执策分辔也驱之者试驱行之也五歩而立者跪而驱马以行五歩即止而立以待君出盖跪以见敬而立则调试之也   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攘如羊反又音譲辟音避】正义郑氏康成曰并辔授绥者车上仆所主也左右谓羣臣陪位侍驾者攘却也或谓攘古譲字 孔氏颖逹曰君出就车则仆并六辔及策置右手中左手取正绥转身向后引君上也辟逺也君已上车车欲进行故左右侍驾陪位诸臣皆迁却以避君使不妨车行也   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歩【驺旧仕旧反音骤又七须反音趋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车右勇力之士备制非常者君行则陪乗君式则下歩行 孔氏颖逹曰左右已辟故驱车而进则左右从者疾趋从车行也大门君之外门抚按止也仆手执辔车行由仆欲令驻车故抑止仆手也车右勇士也车上君在左仆人中央勇士在右既至大门出履险阻恐有非常故回头命车右上车至门闾沟渠而必下车者一则君子不诬十室过门闾必式君式则臣当下也二则沟渠险阻恐有倾覆故勇士亦须下扶持之也仆不下者车行由仆仆下则车无御故也 王氏炎曰驱车则行疾歩马则行缓门闾必歩恐有冲突也沟渠必歩恐有倾仆也通论方氏慤曰车右即周官之司右是矣盖人之手足左不如右强故车右置勇力之士   案至大门而车右就车矣但君驾尊严必待命而后就之人臣之礼然也 郑氏对就车训歩为右下车王氏对车驱谓歩为马缓行夫君式右下时马亦未有不缓行者义或兼之又左传程郑为乗马御羣驺属焉使训羣驺知礼则驺为君之从车甚明而旧必改读为骤与趋殊不可解国中不驰而驱之使骤乎大夫不徒行而从君者必旁车而趋乎   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正义郑氏康成曰仆与己同爵则不受 孔氏颖逹曰仆人谓为一切仆非但为君仆时也车上仆为主故为人仆必授绥于所升之人也降等谓士与大夫大夫与卿御也仆既卑降则主人受取绥不然仆者敌体则主人宜谦不受也   若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拘古侯反又音俱】正义郑氏康成曰抚小止之谦也自下拘之由仆手下取之也仆与己同爵则不受 孔氏颖逹曰仆者虽卑而受其绥不谦犹当抚止其手若不听自授然后乃受也不降等者既敌不受而仆必授则当却手从仆手下自拘取之示不用仆授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夫礼有六艺御居一焉故司徒以之教万民保氏以之教国子诗以执辔如组为贤孔子以执御为能而周官大驭戎仆田仆齐仆之官皆大夫上士为之则御非贱者之事故有以同等为仆者有以降等为仆者有以弟子为师之仆者礼曰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此同等降等者为之仆也论语冉有仆樊迟御此弟子为师之仆也   客车不入大门妇人不立乗犬马不上于堂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入大门谦也妇人不立乗异于男子犬马非贽币也 孔氏颖逹曰客车不入大门者案公食大夫礼云宾之乗车在大门外西方注云賔车不入门广敬也立也妇人质弱不乗异男子也男子乗妇人坐乗犬马者宾主相见用充庭实而已非问聘之贽币故不上堂贽谓羔鴈锦玉之属乃上堂也 吕氏大临曰客车不入大门敬主人也妇人不立乗从安也犬马不上于堂贱畜也 方氏慤曰大门为最外之正门坐乗则安妇人所乗谓之安车者以此   通论马氏睎孟曰客车不入大门所以敬主主人出大门迎之所以敬客故觐礼偏驾不入王门墨车龙旂以朝以犬马献人则执緤靮而已以马合币则逹圭而已奉马而觐则授人而已皆不上堂之谓也存异马氏睎孟曰若诸侯不以客礼见则墨车龙旂可以入大门   案觐礼侯氏乗墨车载龙旂注谓入天子之国车服不可尽同盖诸侯金路象路等并与天子同所谓偏驾也入天子之国则当降等用墨车注以天子之国言则所谓偏驾不入王门者国门非大门也若以为大门则偏驾固不入墨车亦何尝可入彼经无墨车入门之文疏又谓墨车至门外是墨车至门外不入门之明证也况客礼尊于臣礼岂有客礼则不入不以客礼见者反可入之理   故君子式黄发下卿位入国不驰入里必式   正义郑氏康成曰式黄发敬老也下卿位尊贤也卿位卿之朝位也君出过之而上车入未至而下车入国不驰爱人也驰善躙人也【孔疏何云躙躐也车驰则好行刺人】入里必式不诬十室【孔疏论语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 孔氏颖逹曰此以下明杂敬礼也君子谓人君也人初老则发白太老则发黄故见而式敬也人君尚尔则大夫士可知卿位路门之内门东北面位也国中人多驰车则害人二十五家为里里有门必式礼之为敬也通论孔氏颖逹曰迎賔客则乐师注云登车于大寝西阶之前反降于阼阶之前或下卿位是诸侯礼乐师是天子礼 方氏慤曰黄发则老之尤者诗所谓黄发儿齿是矣 马氏睎孟曰能敬老然后能敬贤能敬贤然后能敬人民昔禹见耕者则式过十室之邑则下孔子见负版凶服者则式见楚狂接舆则下武王式商容之闾魏文侯式段干木之门君子凡在所敬者奚尝不式且下哉记之所言特其大率而已余论马氏睎孟曰传曰丞相进见御座为起乗舆为下此下卿位之意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此入里必式之意石庆入里门不下车而其父责之张湛望里门则歩君子多之则入里必式者父母国之道也存疑吕氏大临曰车之所过则门外之朝位也卿立于位以俟君君过之则下非卿之虚位也   存异吕氏大临曰入里必式先人之居在焉也案聘享行于庙庙在雉门内则迎賔宜于雉门燕礼行于寝则迎賔宜于路门孔疏此卿位据燕礼君南乡迩卿是卿位在路门内之东也吕氏则谓门外之朝位不知所指何门若三槐九棘之位则在询万民之朝其内乃门臣犹得以车过而身下之君未至阙早下乎疑是路门外正朝之位其左右皆卿大夫日治事之所故君出过此乃升车入至此即下车以为敬也若内朝之位则宗人嘉事也朝臣有复逆乃入不下卿日朝之位而下卿不常入之位乎   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御依注五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御当为迓迓迎也君虽使贱人来必自出迎之尊君命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春秋传曰跛者御跛者眇者御眇者皆迓也世人乱之   余论马氏睎孟曰春秋洮之盟尊王人鸡泽之盟尊单子平邱召陵之盟尊刘子鄄之盟尊单伯盖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王人虽微必先诸侯所以尊王命也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其意亦若是而已矣   存异张子曰御谓御车也奉君命而 召虽所召者贱使者当自御之 方氏慤曰自御为之仆也故仆人之礼前经有降等者以此   案诗百两御之仪礼媵御沃盥御字并诂迓字郑注自不可易竟作御车非方氏证以降等之説更舛降等者谓士降于大夫一等大夫降于卿一等亦非谓贵者自降也   介者不拜为其拜而蓌拜【为于伪反朱子如字蓌子卧反又侧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蓌则失容节【孔疏蓌挫也戎容暨暨着甲而拜则挫损其威容】 朱子曰蓌犹言有所枝拄不利屈伸也通论陈氏祥道曰鄢陵之战郤至不拜楚使崤之役蹇叔之子不拜其父细栁之屯周亚夫不拜其君可谓知此矣 又曰古者介胄有不可犯之色故介者不拜兵法曰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军容入则民徳废国容入军则民徳弱兵车不式危事不齿介者不拜不以国容入军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蓌犹诈也 孔氏颖逹曰着铠而拜形仪不足似诈也   案郑读为去声而训蓌为挫言所以不拜者为拜则损其威也如此则不拜矣下拜字何朱子读为平声言介者之不拜非全不拜也特其所为拜者直其身亦不俯其首若有枝拄而不得屈下者然则为字拜字俱有着落左传三肃使者则此蓌拜即肃拜也注疏又以似诈为説则并非挫损义矣   祥车旷左乗君之乗车不敢旷左左必式   正义郑氏康成曰祥车葬之乗车空神位也乘君之乗车君存恶空其位也 孔氏颖逹曰祥犹吉也吉车谓生时所乗葬时用为魂车车上贵左仆在右空左以拟神也王者五路玉金象木革王自乗一余四路从行臣乗此车不敢空左空左则似祥车凶也【案御者即居左而虚中】会同王乘金路犹以革路行【案会同必田猎车攻篇是也】戎右职云会同充革车注充之谓居左也左必式者不敢自安故恒慿式乘车君皆在左若兵戎革路则君在中【案革路而虚中又似革路之祥车故反使右居左盖御者执御虽左不嫌右居左无击刺之事则有嫌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乘车之礼君处左车右处右仆处中故造车者必慎于左考工记所谓终日驰骋左不楗也器物不敢措之于左月令所谓载耒耜于参保介之御间是也后世虚左以迎皆古之遗制耳此乘车为然兵车则御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帅居中昔晋伐齐郤克将中军张御郑缓为右张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伤手而血殷左轮则御在车左矣此将帅所乗也士卒所乗则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书戒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御非其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则御在中可知也左传僖公三十三年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言左右下则御在中不卜可知也宣公十二年楚乐伯曰致师者左射以菆是左人执弓也成公十六年栾鍼为晋侯右曰寡君使鍼持矛焉哀公二年卫太子为简子右祷曰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盖御无定位右有常处故将帅车则御在左士卒车则御居中右人之持矛虽将帅士卒之车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职常持矛也此三人乗车之法也   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   正义郑氏康成曰逺嫌也 孔氏颖逹曰仆在中央妇人在左进左手持辔使形微相背若进右手则近相向故后右手以逺嫌也   御国君则进右手后左手而俯   正义郑氏康成曰敬也 孔氏颖逹曰御国君则礼以相向为敬故进右手既御不得常式故但俯俛而为敬也   国君不乗竒车车上不广欬不妄指【竒居宜反欬开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出入必正也竒车猎衣之属【孔疏猎车之形今之钩车是也衣车如鼈而长汉桓帝时禁臣下乗之】广犹也广欬为若自矜 孔氏颖逹曰国君不可乗竒邪不正之车车已髙在上而声大欬似自骄矜又惊众也妄虚也车上无事虚以手指挥四方并为惑众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先王之时车不中度不鬻于市盖造车之法轸方以象地盖圆以象天轮辐以象日月盖弓以象星圎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权横者中衡玉路以象徳之羙金路以象义之和象路以象义之辨革路以象义之制木路以象仁之质凡欲人君俯仰而观之则思合天地之徳周旋而眂之则思合日月星辰之明出入不逾于规矩权衡言动不离于道徳仁义然后竒邪之志不萌于心而中正之行可律于下所谓器以藏礼礼以出信也非礼之竒车其可乘哉   余论胡氏铨曰自五路之外皆竒异之车如汉宣乘軨猎车也   立视五巂式视马尾顾不过毂【巂惠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立平视也【案惟妇人不立乗男子皆立故以立之所视为平】巂犹规也谓轮转之度巂或为橤【陆徳明曰又作蘂】式视马尾小俛也顾不过毂为掩在后 孔氏颖逹曰车轮一周为一规乗车之轮髙六尺六寸径一围三得一丈九尺八寸五规为九十九尺六尺为歩总为十六歩半在车上所视则前十六歩半也马引车其尾近车阑前车上慿式下头时不得逺瞩但瞻视马尾毂车毂也若转头不得过毂过毂则掩后人私也论语云车中不内顾是也 方氏慤曰立视五巂则不至于逾逺式视马尾则不至于偪下顾不过毂则不至于掩后 陈氏澔曰立谓立于车上   通论马氏睎孟曰周官道右诏王之车仪不广欬口之仪也不妄指手之仪也立视五巂式视马尾目之仪也顾不过毂首之仪也立欲平故视五巂式欲俯故视马尾   存异胡氏铨曰子巂鸟名车上平视不过五巂犹云不过百雉也雉飞不过三丈则五巂当亦取其飞之逺近为喻孔氏以巂为规案巂音携不近规也恐非案周礼考工记匠人有五雉七雉九雉之制又左传都城不过百雉杜注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长三丈髙一丈故取以名子规之飞逺近无定断以车轮之周为是不得援尔雅巂周陆玑云巂周子规也为证   国中以策彗卹勿驱尘不出轨【彗音遂徐虽醉反卹勿旧读窣没今如字】正义朱子曰策彗疑谓策之彗若今时鞭末韦带耳孔氏颖逹曰轨车辙也 姚氏舜牧曰彗扫也卹   恤也彗扫而加存恤焉勿急策以驱前   存异郑氏康成曰彗竹帚卹勿搔摩也 孔氏颖逹曰入国不驰故不用鞭策取竹帚带叶者为杖形如埽帚故云策彗云卹勿者以策微近马体不欲令疾也但仆搔摩之时其形状卹勿然车行迟故尘埃不起不飞   辨正吴氏澄曰彗卹谓扫拂之勿驱谓勿以策策马令疾行也彗卹句勿驱二字句两辕中间相去之度为轨马行不疾则车尘不逺故不出轨也   案旧説以卹勿释搔摩欠妥草庐吴氏以勿驱二字为句较是   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齐侧皆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广敬也路马君之马 贾氏公彦曰路大也故人君路门路马之等皆称大 方氏慤曰齐牛祭牲也嵗时必齐戒以朝之故谓之齐牛辨正孔氏颖逹曰案齐右职云凡有牲事则前马注云王见牲则拱而式又引曲礼云国君下宗庙式齐牛郑注周官与此文异熊氏云此文误当以周礼注下宗庙式齐牛为正路马君之马也敬君故至门下车重君物故式路马   案以下二句凖之当以周礼齐右注所引为是   乘路马必朝服载鞭策不敢授绥左必式   正义郑氏康成曰载鞭策不敢执也 孔氏颖逹曰乘路马谓臣习仪独行时也路马君之车马臣虽得乗之犹不可慢故必朝服而自御载鞭策者又不敢执杖杖马故但载杖以行也不敢授绥者君在则仆人授绥今习仪者身既居左自驭而乘虽有车右而不敢授绥与己也左必式者既不旷左故亦居左式而敬之   歩路马必中道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蹙本又作蹴徐采六反又子六反刍初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齿数年也诛罚也 孔氏颖逹曰歩犹行也谓单牵君马行时必在中道正路为敬也刍食马草也蹙谓以足蹴蹋之及论量君马嵗数皆为不敬亦被责罚也 马氏睎孟曰载鞭策不敢授绥行必中道教其敬君物也蹙路马有诛齿路马有诛戒其慢君物也先王制礼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凡以止邪于未形而已   通论马氏睎孟曰周官大宰八柄言诛内史八枋言杀此诛所以为杀也宰夫治不以时举者禁杀戮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以告而诛之皆所以为责也然则蹙刍齿马之诛盖亦责之而已少仪曰有贰车者之乘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马勿贾君子尚然况其君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   曲礼下第二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义与前篇同简防重多分为上下   凡奉者当心提者当带【奉本亦作捧同芳勇反提徒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高下之节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则袭一节论臣所奉持及俯仰裼袭之节物有宜奉持者有宜提挈者奉者仰手当心提者屈臂当带带有二朝服之带髙于心深衣之带下于胁此谓深衣之带以古人恒着深衣故也 吕氏大临曰奉者承之以两手提者挈之以一手   通论马氏睎孟曰古人以一威仪之肃慢为利害之所召一执玉之俯仰为祸福之所系则凡见于奉提操执行立屈伸之末者其可忽哉邾子执玉髙其容仰子贡以为骄执天子之器则上衡君子以为礼者执主器以髙为贵执己器以下为敬也诗曰奉璋峩峩是奉者必髙故言当心礼曰长者与之提携是提者必下故言当带   执天子之器则上衡国君则平衡大夫则绥之士则提之【绥依注音妥】   正义郑氏康成曰衡谓与心平上衡谓髙于心弥敬也绥读曰妥妥之谓下于心 孔氏颖达曰此又明臣为君上提奉之礼执持也上髙也衡平也凡衡有二大夫衡视则面为衡此衡谓心也人之拱手当心天子至尊器不宜下故臣为擎奉皆髙于心国君降于天子故臣为奉持器与心齐大夫又降于诸侯故其臣奉器下于心士卑故提之又在绥之下即上提者当带 方氏慤曰器因人而为贵贱自天子至于士贵贱各有等差故人愈贵而执器者愈恭焉存疑孔氏颖达曰凡常提物尚得当带今为士提物更在带下者士卑故厌降在下也   存异陆氏佃曰衡髙七尺七寸中人八尺则所谓平衡与眉齐矣上衡又少髙焉若今奉御食器上眉是也   案衡平也心与手齐之谓朱子以上如揖下如授为平衡则衡之以心为准明矣陆以眉言未郑谓绥下于心则提下于绥当带也孔谓更下于当带亦未   凡执主器执轻如不克执主器操币圭璧则尚左手行不举足车轮曳踵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君也克胜也如不克重慎之也操币圭璧尤重慎之尚左手尊左也车轮谓行不絶地 孔氏颖达曰此明奉持及手足之仪礼大夫称主此言主上通天子诸侯下含大夫为君者士则不然尊者之器其臣执之宜谨器虽轻小恒如重而不胜故孔子执圭如不胜上介执玉如重是也圭璧瑞玉也尚上也谓执持君器及币玉则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曳拽也踵脚后也执器行时不得举足但起前拽后使踵如车轮曳地行也   通论方氏慤曰玉藻曰执龟玉举前曳踵士相见礼曰执玉者则唯舒武举前曳踵与此同意   存异方氏慤曰左手不如右强尚左手则下右手可知尚左手所以为容下右手所以致力 吕氏大临曰人手利于用右以利用者在下防失坠也车轮曳地行歩之慎也   案吉事尚左手凶事尚右手操币圭璧皆吉事故尚左如方吕説则当言必用右手非正义也   立则磬折垂佩主佩则臣佩垂主佩垂则臣佩委正义郑氏康成曰君臣俯仰之节谓附于身小俛则垂大俛则委于地 孔氏颖达曰此明授受时礼立也佩玉佩也带佩于两边臣身宜偻折如磬之背故云磬折也身既偻折则所带之佩从两边出悬垂于前也君若直立而佩于身则臣宜曲折故佩垂于前君若折身而佩垂则臣身当弥曲故佩委于地然必待君偻而后臣曲者亦授立不跪之义也吕氏大临曰凡授受者尊卑皆磬折故垂佩也然臣当加恭于君故有佩佩垂佩委之差   通论马氏睎孟曰玉藻曰足容重手容恭立容徳又曰立容辨卑毋讇曲礼曰立如齐则自奉者当心以至尚左手者手容恭也行不举足车轮曳踵者足容重也磬折垂佩者立容徳而辨卑如齐也【案手容恭足容重者君子之常此则尤重慎之立容徳亦君子之常此又视君以为节所谓立容辨也马説防混】   执玉其有借者则裼无借者则袭【借在夜反裼星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裼袭文质相变耳圭璋特而袭璧琮加束帛而裼【孔疏熊云圭璋特以下明賔主各自为裼袭谓朝时用圭璋特賔主俱袭行享时用璧琮加束帛賔主俱裼】 孔氏颖达曰凡衣近体有袍襗之属其外有裘夏则衣葛其上有裼衣裼衣上有袭衣袭衣之上有常着之服则皮弁服之属也掩而不开谓之袭若开此皮弁服及中衣左袒出其裼衣谓之裼 贾氏公彦曰凡服四时不同冬衬身襌衫又有襦袴襦之上有裘裘有裼衣裼衣之上又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见裼衣者谓袒衿前上服见裼衣也刘氏彝曰此直谓朝聘时耳圭璋璧琮琥璜皆玉   也执璧琮琥璜则与帛锦绣黼同升所谓有借则裼礼差轻尚文也执圭璋则特达所谓无借则袭礼方敬尚质也 陆氏佃曰借若璧借以帛琮借以锦云尔非缫借也大行人曰公缫借九寸侯伯缫借七寸若此者缫借也小行人曰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若此者借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借藻也有藻为文裼见美亦文无藻为质袭充美亦质 孔氏颖达曰凡执玉时必有其藻以承于玉若见美之时必垂藻两端执玉之人去体上外服以见在内裼衣充美之时承玉之藻不使下垂屈而在手执玉之人掩其上服袭盖裼衣又曰上公享王圭以马享后璋以皮皮马不上堂惟特有圭璋圭璋是寳物不可露见必以物覆袭之故云圭璋特而袭侯伯子男享天子璧以帛享后琮以锦既有帛锦承玉上唯用轻细之物蒙覆以裼之故云璧琮加束帛而裼云亦是者非但人有裼袭玉亦有裼袭之义此皇氏説借玉之藻郑注觐礼以韦衣木广袤如其玉之大小天子以五采画之诸侯三采子男二采其卿大夫亦二采既画韦衣于板上又有五采组绳以为系其组上为天下黄为地长尺无事但系玉有事则垂之以为饰若板之藻借则常有今言无者据垂之也其垂藻之时则须裼屈藻之时则须袭又曰凡享时其玉皆无借藻故崔灵恩曰初享圭璋特故有藻余则束帛加璧既有束帛不须藻辨正朱子曰郑説两义词太简畧指不分明疏家所引皇氏熊氏説始以屈垂言之但所云今言无者据垂之也乃与经文及所説上下文俱相反疑据字下脱一不字至于圭璋璧琮之义则皇氏为失又所引崔灵恩云璧琮既有束帛则不须藻似亦抵牾疑璧琮虽有藻而屈之当为无借特以加于束帛故从有借之列而执者裼耳其陆氏但取注后説亦似有理   案有借无借之説有三圭璋特束帛加璧一也屈缫垂缫二也以物覆袭三也圭璋特之説又有二朝聘天子以圭后以璋一也享时六币圭以马璋以皮二也以物覆袭之非朱子已详之矣据朱子以璧琮屈缫为无借因加帛而从有借之列是仍不计缫之垂屈而计帛之有无也况据聘礼贾人取圭授宰宰取圭授上介使者执圭反命俱曰垂缫而不闻其裼宰执圭授使者上介受圭出授贾人执圭授宾执璋反命俱曰屈缫而不闻其袭若以上介不袭注盛礼不在已之説解之则使者反命垂缫不裼岂亦得委之盛礼不在已耶故陆氏取郑后説朱子是之至朝聘及享用圭璋者则当袭享用璧琮者则当裼以聘礼准之自明也 又裼袭之説孔谓裼衣上有袭衣袭衣上有皮弁服之类贾谓裼衣上有皮弁服之类疑贾得之盖弁服祭服皆领领之内有左右二衽各屈其衽于内则露裼衣为见美衽左右交则不见裼衣为充美耳若另有一袭衣则由裼而袭必先释礼衣加一袭衣复加礼衣由袭而裼亦必先释礼衣去此袭衣仍反礼衣设一更衣之次乃可而礼无文也   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侄丈节反字林丈一反娣大计反相息亮反长丁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贵于其国家犹有所尊也卿老上卿也世臣父时老臣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总明称谓之事世妇谓两媵次于夫人而贵于诸妾诸侯虽贵犹宜有所敬不得呼卿老世妇之名侄妻之兄女娣妻之妹从妻来为妾也大夫不得呼世臣及贵妾名也家相谓助知家事者长妾妾之有子者士不得呼此二等人名也 熊氏安生曰士有一妻二妾言长妾者当谓娣也 应氏镛曰古者立国必有世家大族且有世臣大老人君常宠异而尊礼之所以存忠厚养恭敬也国之卿老家之世臣士之家相尊卑不同而辅赞则一敬之而不名所以示外之有所统也若夫内助之贤而旧者如世妇侄娣长妾虽其分不敌于女君其贵实隆于诸御敬之而不名所以示内之有所统也内外有所敬而不名则受其所敬者莫不竭其忠而尽心覩其可敬者莫不知所畏而禀命然后国政家事有所统一而缓急有所重矣通论吕氏大临曰古者防名男子冠而字女子笄而字所以别长防也君之于臣妾虽冠笄亦名惟臣妾之长者不名所以别贵贱也卿老世臣家相皆其贵臣也世妇侄娣长妾皆其贵妾也均臣妾也特异其贵者以礼敬之不敢慢也卿老者即上大夫卿也自天子至于士其臣之贵者皆称老记曰五官之长曰伯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列国之大夫使于诸侯自称曰寡君之老又诸侯使卿吊于他国辞曰一介老某相执綍此天子诸侯之臣称老者也   余论孔氏颖逹曰大夫不世爵此有世臣者子贤袭父爵者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称曰余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不敢与世子同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大夫天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称曰余小子辟天子之子未除丧之名大夫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未除丧之名【吕氏大临曰君大夫为天子大夫有土地者其説虽不经见然此章立文之意义当然也盖辟嗣天子者必天子大夫之子辟嗣诸侯者必诸侯大夫之子也】不与世子同名辟僭效也其先之生则亦不改【孔疏案谷梁昭七年传云何为君臣同名君子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由来也是臣先名君后名同之臣不改也又案杂记云与君之讳同则称字若先生与世子同名亦当然】 孔氏颖达曰此已下明孝子在丧摈者接对宾客之辞大夫士之子诸侯之大夫士之子也世子谓诸侯之适子也通论马氏睎孟曰诗曰嗟予小子书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丧之称也盖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谦以小子诸侯有继世之礼故必命以嗣此在下者所以必辟之也礼诸侯在凶服曰适子春秋传曰在丧公侯曰子仪礼士丧服曰哀子某是国君与士之所自称者如比而已然则春秋之例逾年称公何耶盖以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故逾年称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当故三年称子卫宣公未葬而嗣子称侯非礼也晋有小子侯僭礼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焦氏问案春秋君在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无言嗣子某者又大夫之子当何称张逸答曰此避子某耳大夫之子称未闻案称嗣子某或殷礼也【案殷礼称嗣子某未】 王氏安石曰君大夫之子国君及大夫之子也   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言曰某有负薪之忧   正义郑氏康成曰射者所以观德惟有疾可以辞也【孔疏士既升朝必宜有徳若不能则是素餐之辱兼辱君不知人误用已也】使士射谓以备耦也【孔疏大射君与宾耦卿大夫自相耦又有士御于大夫又司射誓耦卑者与尊者为耦不异侯是士得备预为耦】忧或为疾 孔氏颖逹曰某有负薪之忧此称疾之辞也某士名也负担也大樵曰薪诗云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庶人子负薪今士云者谦辞黄氏震曰忧言有疾而忧无力担薪   通论吕氏大临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射天地四方言射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不能射者男子耻之可以疾为辞而不可以不能辞也 马氏睎孟曰先王之时相尚以射如此庸讵有士不能乎所谓不能者非不能也不善于此而已   案大射比耦告之命之皆由司射士耦于大夫亦司射命之其得与于比即君使之也   侍于君子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尚谦也不顾望若子路率尔而对 孔氏颖达曰谓多人侍而君子有问若指问一人则一人直对若问多人则侍者当先顾望坐中或有胜已者宜前而已不得率尔先对也 吕氏大临曰不顾望而对则如恐人之先已若有所争然 方氏慤曰顾于后有所省望于前有所瞻 应氏镛曰顾望者从容详审有察言观色之意言不轻发必当其可非但谦逊而已   案不顾望而对则未见顔色而言矣疑所重在君子而同侍者次之   君子行礼不求变俗祭祀之礼居丧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国之故谨脩其法而审行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求犹务也不务变其故俗重本也谓去先祖之国居他国者其法谓其先祖之制度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论臣去本国行礼之事俗者本国礼法所行不务变之从新也 张子曰行礼不求变俗于新国旧俗之法虽未尽善不遽矫变之也盖怀旧君之恩义不变父母之旧法也   通论熊氏曰王制云脩其教不易其俗又左传定四年封鲁因商奄之民封康叔于殷墟啓以商政封唐叔于夏墟啓以夏政皆因其旧俗也盖人君务在化民因其旧俗徃之新国不须改也 孔氏颖达曰祭祀之礼不变即夏立尸殷坐尸周旅酬六尸及先求隂阳牺牲骍黒之属也居丧之服如殷虽尊贵犹服旁亲周则以尊降服哭泣之位如殷不重适以班髙处上周世贵正嗣孙居其首皆如其国之故谓故俗也举此三条余冠昏之属从可知 马氏睎孟曰从俗礼也变俗亦礼也求变俗非礼也君子之于俗可则从否则变宜从而变则为乱常宜变而从则为泥俗周礼本俗六以安万民易在革则去故在鼎则取新岂故拂民以求变俗哉凡因彼而已君子之不求变俗多矣特言祭祀居丧哭泣之位者以人情于此尤不忍变故也   案不求变俗矣又曰谨脩而审行则其不忘本国中仍自有道处之与生今反古者不同夫是之谓君子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去国三世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唯兴之日从新国之法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世自祖至孙逾久可以忘故俗而犹不变者爵禄有列于朝君不絶其祖祀复立其族若臧纥奔邾立臧为矣诏告也谓与卿大夫吉凶徃来相赴告也若兄弟宗族犹存谓无列无诏者反告亦谓吉凶也宗后宗子也兴谓起为卿大夫从新国之法谓故国与己无恩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明在他国而得变俗者去国谓被黜兄弟宗族谓本国之亲宗后大宗之后也已于本国无列无诏然未仕新国宗族犹存兄弟尚在已有吉凶当反还告宗适不忘本也若本国无列无诏而今始仕新国者所行礼悉改从新也 方氏慤曰以传统而为后故谓之宗后夫于朝犹有列于国犹有诏于家犹有宗与族则彼所以待我者恩好犹未絶也如之何其遽絶之反告之宜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故国犹有列诏者虽仕新国犹行故俗若无列无诏而不仕新国者犹不得从新矣方氏慤曰无列无诏则宗族待我亦可知矣如之何其反告之哉 游氏桂曰古之为天下者以家道为之天子有其宗族以保天下诸侯有其宗族以保其国卿大夫士有其宗族以保其家故其礼皆以宗族之存亡为之轻重也若爵禄无列于朝则君无恩于己矣出入无诏于国则宗族无恩于己矣若此者当变犹不遽变也于其兴起为卿大夫之日然后从新国之法焉皆所以重其本之道也   案孔子相卫司徒敬子之丧用殷礼子游问曰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夫子变俗乎子曰非也丧事吾从其质而已则此上二句似谓君子适他国而行礼固不变他国之俗如所谓礼从宜使从俗禹袒而入裸国者然丧祭之礼犹必脩故国之法而特审以行之不敢忘本亦不敢与彼国大戾也郑孔以为本国之故俗熊以为彼国之旧俗似熊得之至孔谓故国有列诏虽仕新国犹行故俗恐既起家为彼卿大夫而不从彼国之礼法于君臣之义有未安又案无列无诏而兄弟宗族犹存则犹反告于族礼未尽变也若兴则从新不以兄弟宗族犹存而泥旧法矣此中有轻重差等之分焉总以明君子去国之礼厚之至也若呉氏澄于出入有诏于国下入谨脩其法而审行之句于出入无诏于国下补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句方谓无列无诏即并无宗族游氏以出入无诏为宗族薄己恐皆未然   君子已不更名已暴贵不为父作諡【为于伪反諡音示】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更名亦重本暴贵不为父作諡子事父无贵贱 孔氏颖达曰名是父所作父死作新名似遗弃其父也諡者列平生徳行而为作美号若父昔贱已今暴贵忽为造諡似鄙薄父贱不宜为贵人之父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已不更名有所不忍也已暴贵不为父作諡有所不敢也不忍爱也不敢敬也爱敬尽于事亲而已古者子生三月妻以子见而父名之斯名也父之所命也亲存而有所禀命犹可更也已更之轻废父命孝子之所不忍也父之爵卑不当諡而已之爵当諡以己当諡而作其父諡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其亲而反卑之非所以敬亲也然则周之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周之王迹基于大王王季文王世世脩徳至武王而有天下武王周公追述其功义起斯礼非后世追王之比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暴贵谓非一等之位若本为士庶今起为诸侯者也 马氏睎孟曰名虽不可更以字行可也今律有所避忌则行字者听是也諡虽不可作徳盛者可也武王周公追諡大王王季文王是也   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礼各于其时 孔氏颖达曰居丧居父母之丧也丧礼谓朝夕奠下室朔望奠殡宫及葬等礼也祭礼谓虞卒哭祔小祥大祥之礼也复常谓大祥除服之后也乐章乐书之篇章谓诗也此上三节事须预习故皆许读之   通论张子曰礼在平日岂不常学如祭礼乐章岂必丧终乃学此言者盖为切于用故至其时又复讲求居丧者他书不可观惟丧祭礼可读若观他书却似都忘 陈氏祥道曰非丧而读丧礼则非人子之情居丧而不读丧礼不失之过则失之不及未葬而读祭礼则非孝子之情既葬而不读祭礼不失之黩则失之怠丧未除而读乐章则哀不足丧复常而不读乐章则乐必崩宰予欲短丧孔子以为不仁闵子骞子夏援琴而哀乐各异孔子皆以为君子则丧复常读乐章先王之中制也   居丧不言乐祭祀不言凶公庭不言妇女   正义郑氏康成曰非其时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及议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夫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况大于此而可言乐乎古者易服而葬周官蜡氏凡大祭祀禁凶服祭义郊之祭丧者不敢哭以为交于神明者不可以凶也又况祭祀可言凶乎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凡欲无相渎而已又况公庭可言妇女乎   振书端书于君前有诛倒防侧龟于君前有诛   正义郑氏康成曰臣不豫事不敬也振去尘也端正也倒颠倒也侧反侧也皆谓甫省视之【孔疏甫者始也不豫整理今于君前始正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臣当豫事书簿领也不豫拂整龟防君之卜筮所须也不豫周正皆宜诛责也 方氏慤曰防有本末故曰倒龟有背靣故曰侧倒防侧龟与振书其过非大然皆有诛盖以羣臣之众而奉一人之尊不可不谨也抑所以防其渐欤   龟防几杖席盖重素袗絺绤不入公门苞屦扱衽厌冠不入公门书方衰凶器不以告不入公门【重龙反袗之忍反苞白表反扱初洽反衽而审反厌于涉反衰七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龟防嫌问国家吉凶几杖嫌自长老【孔疏若尸乘以几至庙门及八十杖于朝则几杖得入公门也】席盖载丧车也【孔疏丧车盖也臣有死于公宫可许将柩出门不得将丧车凶物入也车比棺为缓宜停外】杂记曰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孔疏举士为例卿大夫丧车亦不得入】重素衣裳皆素丧服也【孔疏臣待放则重素既待放自不得入此谓其私服】袗单也孔子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为其形防也【孔疏上无衣表则肉露见为不敬】苞藨也齐衰藨蒯之菲也问丧曰亲始死扱上衽厌犹伏也丧冠厌伏【孔疏厌帖无梁纚为五服丧所着也】苞或为菲此皆凶服也【孔疏服问唯公门有税齐衰郑注此不杖齐衰五服入公门与否各有差降熊氏云父之丧唯扱上衽不入冠绖衰屦皆得入杖齐衰则屦不得入不杖齐衰衰又不得入大功绖又不得入小功冠又不得入此厌冠谓小功以下之冠大功已上宜得入也】方板也士丧礼曰书赗于方若九若七若五【孔疏送死者之物通曰赗若九若七等书板行列之数多则九行少则七行五行也】凶器明器也此谓丧在内不得不入当先告君耳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明臣物不得入公门者书谓条录送死物件数目多少百字以上用方板书之故云书方衰孝子丧服也凶器棺材及棺中服器也臣在公宫而死君许其在内殡及将葬之礼故有明器书方须告乃入 吕氏大临曰几所以冯杖所以扶袗絺绤所以袣袢暑皆燕安之具入公门而用之近不恭也君子不夺人之丧虽入公门无所辟也臣子之义嫌于不祥故举其重而辟之衰五服之衰也书方衰凶器三者皆为臣妾有死于宫者君亦许之殡而成丧然必告君乃得入也为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异也明死于公宫者得成丧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先王之时掌蓍龟有官赐几杖有等周官若有祭事则龟人奉龟凡国事筮人共筮龟筮非君命而入公门则是掌防龟者可以擅卜筮也几杖非尸与七十者而入公门则是人臣可以自长老也周官阍人掌王宫中门之禁丧服凶器不入宫蟜固曰士唯公门説齐衰与此同义然阍人潜服贼器不入宫竒服怪民不入宫少仪曰太白兵车不入庙门玉藻曰非列采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则公门之禁多矣曲礼之所言特其大畧而已 胡氏铨曰龟防嫌有异谋若南蒯将叛枚筮是也   存异吕氏大临曰席所以坐盖所以御日与雨 陆氏佃曰先儒谓扱衽于擗踊为妨则扱衽盖成服之服   案郑説席盖与重素为类是也吕分为二则路门外九室为卿大夫治事之所岂能不席而坐郭门以内雨日皆不蔽乎凡亲始死因无衰故扱上衽成服则齐斩矣如陆説岂扱齐斩之衽乎   公事不私议   正义郑氏康成曰嫌若奸也   余论马氏睎孟曰公事而私议则是弼违者可以后言也然季孙使冉有访田赋于仲尼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何也圣人之于人可与言未尝不言不可与言未尝失言季孙之用田赋固非孔子之所能正其私于冉有岂得已哉   案公事私议若季氏専鲁国政不与同列议于公朝而与家臣谋于私室耳若君大夫来访则告之非私议也   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凡家造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君子虽贫不粥祭器虽寒不衣祭服为宫室不斩于丘木【廏九又反牺许宜反粥音育衣于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庙为先廏库为次重先祖及国之用大夫称家谓家始造事牺赋以税出牲祭器可假祭服宜自有【孔疏人形参差衣服有大小不可假借故先造而祭器之品量同官同可以共有故在后】粥卖也丘垄也不粥不衣不斩广敬也 孔氏颖达曰崇敬祖祢故祭器为先诸侯大夫少牢此言牺谓牛即是天子之大夫祭祀赋敛邑民供出牲牢故曰牺赋养器供养人之饮食器也自赡为私宜后造然诸侯言宗庙大夫言祭器诸侯言廏库居室大夫言牺赋养器者互言也无田禄者但为祭服有地大夫祭器祭服俱造则先造祭服乃造祭器上言祭器为先者对犠赋养器为先其实在祭服后也通论孔氏颖达曰大夫及士有田禄者乃得造器犹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备具若诸侯大夫非四命无田禄则不得造故礼运云大夫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据诸侯大夫言之也熊氏以礼运据天子大夫得造不得具非   存疑马氏睎孟曰大王之迁豳也作庙翼翼然后百堵皆兴宣王之考室也嗣续妣祖然后筑室百堵见古人之营宫室岂尝不先宗庙哉檀弓曰丧不虑居为无庙也记以士之臣为家相则士亦可称家周官载师有士田则士之有田禄者亦可以设祭器也胡氏铨曰家谓人家郑云大夫称家非也若止谓大夫造祭器则下祭器不逾竟何以兼士乎牺牛也郑云天子之大夫祭祀赋敛邑民共牲牢故曰牺赋然据礼及孟子惟诸侯得有牺牲大夫岂得有乎礼言诸侯大夫少牢亦不言天子大夫大牢也要之牺赋总言牲耳【案诗言以我牺羊是羊亦可言犠】   案宗庙祭器之先后自天子至士当无不然盖适士二庙官师一庙有庙则得祭而祭器可造矣郑注以国君及大夫分之孔疏又以互言为説马氏増士则备矣胡谓人家非也惟士无田则亦不祭即庶士无庙亦不祭也安得尽人造祭器乎又据此记大夫以索牛仪礼大夫止少牢礼则郑谓用牛者天子之大夫止用羊者诸侯之大夫亦是也   大夫士去国祭器不逾竟大夫寓祭器于大夫士寓祭器于士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亲也寓也与得用者言觊已复还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明人臣去国之礼逾越也既放出故祭器不得自随越竟无徳而出若犹滥用其器是辱亲也物不被用则生虫蠧既不将去故于同僚令彼得用不使毁败冀还复用大夫士义皆然也 方氏慤曰祭器不逾竟不敢以君禄所造之器用之他人之国也又不欲使为无用之物故各于得用之家通论马氏睎孟曰君之于臣也在竟则有赐环之礼在他国则有币召之礼故孔子在陈未尝不思归鲁孟子去齐未尝不思反予夫岂悻悻然若小丈夫示其必不复哉此祭器所以寓也昔微子去殷抱祭器而之周者抱君之祭器也抱已之祭器不可也抱已之祭器犹不可况春秋之时有载祏而行者有载寳而归者甚至有以已邑自随者此君子之所疾也曰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合则进否则奉身而退若孔悝南宫敬叔孙林父之徒岂知此哉   大夫士去国逾竟为坛位乡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缘鞮屦素簚乘髦马不蚤鬋不祭食不说人以无罪妇人不当御三月而复服【乡许亮反鞮都兮反簚本又作幭莫歴反髦音毛蚤音爪鬋子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以丧礼自处也臣无君犹无天也坛位除地为位也【案书三坛同墠礼去坛为墠是筑土为坛除地为墠二者异也但檀字擅字俱谐声是亶字原有二音郑训除地即坛与墠通徐氏坛音善以此】彻犹去也鞮屦无絇之菲也簚覆笭也髦马不鬄落也蚤读为爪鬋鬋鬓也不自説于人以无罪嫌恶其君也御接见也三月一时天气变可以遂去也簚或为幂 孔氏颖达曰此大夫士三谏不从出在竟上大夫则待放三年予环则还予玦便去士则不待放临去皆行此礼 又曰去父母之有桑梓之恋故为坛位乡国而哭衣裳冠皆素为凶饰也縁中衣縁也吉时用采縁凶丧故彻縁而纯素屦以絇为饰凶故无絇也屦又随裳色今素裳则屦白色也素簚白狗皮为簚也吉则翦剔马尾为饰凶则不翦而乘之蚤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须发也吉则治鬋为饰凶故不翦也祭祭先也食盛则祭食之先丧凶故不祭也不説人以无罪者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今虽放逐犹不得向人説已无罪也吉时妇人以次侍御今丧礼自贬故不御也自贬三月然后事事反还如吉礼而遂去也三月为一时天气一变则人情亦宜易也王度记云大夫俟放于郊三年此云三月不同者得玦之后从郊至竟三月之内行此礼也 吕氏大临曰大夫士去其坟墓其宗庙无禄以祭故必以丧礼处也大夫以道去而犹未絶者皆服齐衰三月言与民同也今去其君虽非丧也然重絶君臣之义故以心丧自处而期以三月故曰三月而复服也   通论游氏桂曰古之以凶礼自处者三而丧事不与焉战胜以丧礼处之凶灾以丧礼处之去国以丧礼处之战胜以丧礼重用兵也凶灾以丧礼重天灾也去国以丧礼重去本也且非特以丧礼自处也人将以丧礼吊之焉去国则吊之凶灾则吊之故去国古人之所大患也弃其君者弃其位弃其宗庙弃其父母之此其可悲也明矣 马氏睎孟曰凡此特自贬而已又不必纯之以凶礼也古之去国者其仁至于向国而哭其义至于不説人以无罪子鲜之去卫不向卫而坐非所谓仁元咺之奔晋则讼其君以求胜非所谓义也【案元咺可非子鲜未可贬】   存疑王氏安石曰孔氏云大夫三年待放竟上士不待放恐无此礼孔子屡仕屡去岂常行待放之礼乎【案三年待放説本公羊似不可驳】   大夫士见于国君君若劳之则还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则还辟不敢答拜【劳力报反辟婢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见君既拜矣而后见劳也聘礼曰君劳使者及介君皆答拜迎拜谓君迎而先拜之还辟不敢答拜嫌与君亢宾主之礼聘礼曰大夫入门再拜君拜其辱 孔氏颖达曰还辟逡廵也聘礼行聘享私觌礼毕宾出主君送至大门内主君问聘君问大夫竟公劳宾宾再拜稽首公答拜劳介介再拜稽首公答拜盖劳者主君又别慰劳已在道路之勤故逡巡而退避也聘礼无还辟之文者文不备也君若迎拜谓聘宾初至大门外主君迎而拜之宾是使臣不敢当礼则逡巡不敢答主君之拜故聘礼云宾入门左公再拜宾避不答拜是也大聘使卿大夫为介小聘大夫为宾士为介此大夫中含卿也 吕氏大临曰还辟再拜稽首以君臣之礼见他国之君也迎拜则还辟他国之君以宾主之礼接已而已不敢亢也 呉氏澄曰还辟谓身旋转而开辟以逊避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礼莫盛于再拜拜莫重于稽首仪礼周官凡宾主君臣之接也皆以再拜为节特乡饮礼则主人三拜众宾一拜而已士相见聘礼至于礼之杀者亦一拜而已再拜所以为盛礼也周官九拜先稽首记曰稽首服之甚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此稽首所以为礼之重也所谓大夫者聘礼之宾也所谓士者聘礼之介也总而言之皆谓之客故周官司仪君劳客客再拜稽首是也然聘礼宾之受几受币私觌郊劳与归饔饩皆稽首则记所言稽首一端而已聘礼卿劳宾于郊宾再拜劳者不答拜归饔饩宾再拜大夫不答拜记所言不答拜亦一端而已   大夫士相见虽贵贱不敌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贤也 孔氏颖达曰惟贤是敬不计宾主贵贱虽为大夫而徳劣亦先拜有徳之士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相见贵于相下相下贵于相先士相见礼若先生异爵者请见之则辞辞不得命则先见之然则拜之礼盖亦若此故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也燕礼宾升自西阶主人先拜至聘礼宾入大门主君先拜迎则先拜之礼不特大夫士而已记之所言亦一端也   案先儒以聘燕之礼言究则凡相见之礼当无不然者朱子采入士相见礼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谓使臣行礼受劳巳竟次见彼国卿大夫也异国则是同国则否   辨正朱子曰此未有以见同国异国之辨更详之下放此   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者大夫见于国君国君拜其辱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君于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则答拜之大夫于其臣虽贱必答拜之男女相答拜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尚徃来丧宾不答拜不自宾客也国君见士不答其拜士贱也自外来而拜拜见也自内来而拜拜辱也非其臣则答拜不臣人之臣也大夫答其臣之拜辟正君也男女嫌逺别不相答拜故以明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臣男女相答拜之法礼尚徃来已虽贤徳而必皆相答拜凡拜而不答拜者唯吊丧与士见已君二条耳吊宾本来助执丧事非行宾主之礼士丧礼有宾则拜之宾不答拜是也君不答士拜谓士见巳君君尊不答也聘礼士介四人君皆答拜者以其他国之士故也大夫见于国君谓见他国君也故聘礼云公在门左拜是拜其辱也士见于大夫大夫拜其辱者聘礼宾朝服问卿卿迎于庙门外再拜是也同国始相见主人拜其辱者前是异国此明同国则主人必先拜辱也大夫为君宜辟正君故不辨巳臣贵贱皆答拜也男女宜别或嫌其不相答故明虽别必宜答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吊丧者主人拜宾宾不答少仪曰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丧曰听役于司徒诸侯使人相吊辞云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则凡吊者非以宾客来独主拜宾之辱而已宾不敢申其敬也   存异胡氏诠曰左传哀十二年仲尼吊季孙放绖而拜则丧宾亦拜矣   案孔子以季孙当服臣为小君之服故以礼徃吊季氏既不服丧孔子亦从主释服去绖而拜明已非丧宾也胡氏丧宾亦拜非也   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麛音迷卵力管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生乳之时重伤其类 孔氏颖达曰此明贵贱田猎不同国君诸侯也春时万物产孕不欲多伤杀故不合围绕取也夏亦当然不掩羣者羣谓禽兽共聚也羣聚则多不可掩取之麛鹿子凡兽子亦得通称卵鸟卵也春方乳长故不得取 刘氏彝曰春夏蛰虫孳生雏稚未成虽保息之礼必行而恤物之心犹在 方氏慤曰用大者取愈广位卑者禁愈严围泽掩羣固四时之田所同禁特以春言之者方孕乳之时尤在所禁故也以其从天子故称诸侯而已以与其臣故称国君焉   通论马氏睎孟曰王制曰禽兽不中杀不粥于市谷梁曰不成禽不献则士不取麛卵可知矣王制又曰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与此不同何也盖诸侯在国则南靣以全君道而与天子同来朝则北靣以存臣道而与天子异则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诸侯防王田猎之礼也国君不合围大夫不掩羣诸侯在国田猎之礼也 李氏格非曰君子之于物也爱之而弗仁故春田不围泽不麛不卵是故物得其养故春搜有一五豵之多冬狩有辰牡孔硕之美而人得以尽其奉上之诚于悉率左右之际先王之田盖如此也 陈氏祥道曰春秋传曰惟君用鲜众给而已是天子诸侯有四时田猎之礼大夫士不与焉故郑丰卷将祭请田而子产止之也   歳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成也君大夫士皆自为贬损忧民也礼食杀牲则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肺则不杀也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大牢【孔疏周礼膳夫王日一举大牢郑惟据玉藻言日少牢者以此言君兼诸侯也】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除治也不治道为妨民取蔬食也县乐器钟磬之属粱加食也不乐去琴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凶荒人君忧民自贬退礼也嵗凶水旱灾害也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食必祭肺嵗凶饥不杀牲也年丰则马食谷驰道如今御路君驰走车马之处不除谓不治其草莱也凶年虽祭而不作乐乐有县钟磬因曰县也公食大夫礼设正后乃设稻粱是以粱为加故凶年去之士平常饮酒奏乐今凶年犹许饮酒但不奏乐也君大夫士各举一边而言其实互而相通君尊举大者而言大夫士卑举小者言耳   通论孔氏颖达曰谷梁传曰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为饥三谷不升为馑四谷不升为糠五谷不升为大祲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列神祷而不祀此歳凶大祲也不祭肺食不兼味也不县祷而不祀也白虎通一谷不升彻鹑鷃二谷不升彻凫雁三谷不升彻雉四谷不升损囿兽五谷不升不备三牲 马氏睎孟曰大司徒于荒政言弛力眚礼蕃乐则驰道不除弛力也膳不祭肺马不食谷大夫不食粱眚礼也祭事不县士饮酒不乐蕃乐也大司乐大凶令弛县则不县不特祭事而已于祭事言不县则膳可知也杂记凶年祀以下牲则祭不特不县而已言县则牲可知也司服言大荒则素服玉藻言年不顺成君衣布则君不特不祭肺而已言膳则衣可知也大夫以粱为加食君膳不祭肺故大夫不敢食粱士无故不去琴瑟君弛县故士不敢饮酒以乐凡此皆去备也先王之于凶荒也有珍圭以恤之有委积以待之于闗市则无征于刑贬则有虑大至于移民通财纠守小至于舍禁多昏杀礼犹以为未也故膳不祭肺不食粱不乐而损于自养马不食谷驰道不除而损于自奉凡欲与民同患而已司徒荒政索神大祝天烖弥祀社稷祷祠祭法雩禜祭水旱诗之云汉靡神不举则歳凶莫不祭也司巫大旱则舞雩女巫大烖歌哭而请则祭莫不有乐也然祭则有祷而无祀乐则有歌舞而无县有祷而无祀郊特牲所谓年不顺成八蜡不通谷梁所谓祷而不祀是也有歌舞而无县曲礼所谓祭事不县大司乐所谓凡国之大忧令弛县是也盖乐虽所以荐神亦所以崇已徳凶年不祭失徳之效也安取于乐乎记曰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   君无故玉不去身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正义郑氏康成曰忧乐不相干也故谓灾患丧病孔氏颖达曰此明无灾者也君谓诸侯也玉谓佩也君子于玉比徳故恒佩玉彻去也无灾变则不去乐也此士谓不命之士若命士则特县也自士以上皆有玉佩上云君无故不去玉则知下通于士也下言士不彻琴瑟亦上通于君也但比徳为重故以君上明之又大夫言县士言琴瑟亦互言耳但县胜故大夫言之   通论吕氏大临曰君子致礼以治躬致乐以治心养其血气志虑无所不在于和使放心邪气不得接焉此乐所以无故而不舍也灾患丧病方在所忧故不可参以乐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故不去身非特为饰亦有玉声锵鸣中于五音近于乐也 方氏慤曰公侯山大夫水苍士瓀玫则玉固上下之所通佩也诸侯轩县大夫判县士特县则县亦上下之所通用也诗言我有嘉宾鼓瑟鼓琴又言琴瑟击鼓以御田祖则琴瑟亦上下之所通御也经之所言亦随其轻重而系之耳   士有献于国君他日君问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后对   正义郑氏康成曰再拜稽首起敬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论大夫士馈献之事有献者谓士有物奉贡于君他日别日也安取彼问何处得前所献之物士卑徳薄嫌其无有也不即问而俟他日者士有贡献乃自致于外而不敢见恐君答已拜故别日乃见君君得问之也对谓对得物所由也 吕氏大临曰君之于臣虽名位有等而所以上下相交不闲于贵贱故虽士亦有献于君焉皆所以达臣子之诚心而不可却也 陈氏祥道曰尊者之赐卑者不敢问问则失于不恭卑者之献尊者不可不问不问则恐其取之不义   大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有献士私行出疆必请反必告君劳之则拜问其行拜而后对   正义郑氏康成曰必请必告臣不敢自専也私行谓以己事也士言告者不必有献也告反而已君劳问必拜亦起敬也问行谓道中无恙及所经过 孔氏颖达曰大夫私行谓非为君行也疆界也既非公事故宜必请也然大夫无外交而此有私行出界或是新来大夫姻娅犹在本国故有私行徃来但不得执交于外耳大夫有徳必能招人餽遗故还必有献士徳劣故不必有献但告反而已行还而君若慰劳己之劳苦则已拜之若问其行拜竟而起对大夫士通如此先拜后答急谢见问之恩也 方氏慤曰臣之事君犹子之事亲子之事亲出必告反必靣故臣之事君出必请反必告焉 陈氏祥道曰古之为臣也无私行出疆之礼告于君而后可也   案大夫私行出疆若季友如陈葬原仲亦是   通论陈氏祥道曰聘礼使者归若有献则告曰某君之赐也则大夫有献不特施于私行而已聘礼君使宰赐使者币则君于大夫之献不特受之而已聘礼君答拜此不言者君于大夫无所不答拜于士为介则答拜于行则不答   国君去其国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曰奈何去宗庙也士曰奈何去坟墓也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正义郑氏康成曰奈何去社稷宗庙坟墓皆臣民殷勤之言国君死其所受于天子谓见侵伐也春秋传曰国灭君死之正也大夫士死其所受于君众谓军师制谓君教令所使为之 熊氏安生曰大夫士不言死宗庙坟墓以宗庙坟墓已私有之为臣事君不可为私事死也君死社稷则其死宗庙坟墓可知但社稷受于天子故特举焉 孔氏颖达曰奈何犹言如何也大夫士去国皆谓三谏不从及以罪见黜者大夫无社稷故云宗庙士虽无臣民而属吏止之也士亦有庙辟大夫故言坟墓亦与大夫互言也国君以社稷为主若有寇难则以死卫之大夫当国有寇难必率众御之以死为度士虽不得率师若君命使之则唯致死 吕氏大临曰臣民各止其君使勿去忠厚之至也以社稷宗庙坟墓为言者皆指其所本也先王之建国必为之置社稷使其君守之为土地人民之主此有国者所以以社稷为言也大夫之有宗庙士之保其坟墓义亦犹是大夫士则有以道去其君诸侯有国受之于天子有死而无去也然此去者国灭君死正也苟社稷无陨先君有后则虽有不安其国致位而去特一身去就而已是亦有可去之义礼所以有公也人臣受命于君有死无二而已君之有社稷受命于天子者也大夫之众士之制受命于其君者也故人臣敬君莫先于敬命弃命不死不敬莫大焉 方氏慤曰止其去者存乎私情死其事者存乎公义宗庙坟墓身之所自出特在乎私情而已独国君一以社稷为言者以有国之尊无适而不以公故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礼运云君死社稷无去国之义孝经云士守其祭祀今不云祭祀者明虽去此之彼犹得祭祀但坟墓不随耳 陈氏祥道曰孟子谓滕文公效死勿去此重去社稷之义也春秋传曰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去宗庙此重去宗庙之义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此重去坟墓之义也去则以私止之仁也死则以公责之义也存异孔氏頴达曰大王迁邠知君亦有去国之义案去豳者迁国以图存非去国也若死社稷者穷于无可迁不得不以身徇之不得据大王遂谓君有去国之义   君天下曰天子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予一人皆摈者辞也天下谓外及四海也觐礼曰伯父实来予一人嘉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称谓之事天下谓七千里外也摈者称天子以四海难伏宜尊名以威临之也父天母地是上天之子又为天所命子养下民此尊名也授政谓授所县象魏之法于诸侯也任功谓使人専掌委任之功若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也不假威称但自谓予一人言我是人中之一人自谦损也臣下谓之一人所以尊王者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内所共尊者一人耳 吕氏大临曰一人之身而名有异者内外尊卑人神死生之际不可以无别也君天下曰天子言天下者外薄四海兼夷狄之称也天子者继天而王者也予一人犹言与寡人也书所称予一人大抵皆告诸侯之言分职授政任功则凡所以命诸侯命诸臣者莫不然也 刘氏彝曰蛮夷之君朝贡于王而摈者称天子以对之以其不知礼义之所尊而戴者独天耳朝诸侯谓分土为九州以封五等之国四时各以其职来朝于王六年而后徧也分职谓设六官以法天地四时各専其职以考天下之教而黜陟幽明也授政谓分礼乐之成法致中和于庶民也任功谓建之六典以任天下之才而兴功立事也凡此三者天子所以役中国之贤才措生民于皇极者也乃尊尚其徳而谦抑自卑是以自称曰予一人也 方氏慤曰职欲各有所尊故曰分政欲一其所出故曰授功欲能有所胜故曰任分职然后可以授政授政然后可以任功故其序如此盖所以朝诸侯之事不过是而已   通论郑氏康成曰今汉于蛮夷称天子于王侯称皇帝 崔氏灵恩曰夷狄不识王化故不称王不识尊极故不称皇唯知畏天故举天子威之 孔氏頴达曰孟京易説周人五号帝大称一也王美称二也天子爵号三也大君典盛行异四也大人圣人徳备五也许慎左传説施于夷狄称天子于诸夏称天王于京师称王杜预谓天子王者之通称鲁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庄公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无义例 吕氏大临曰古者于中国称天王于夷狄称天子夷狄非王法所能治故不称天王   案王者父天母地故谓之天子天子者天之子也诗曰天位殷适书曰有王虽小元子哉诸子皆子而父为后之子惟一人天子者天之元子适子惟此一人故自称亦曰予一人也孝经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告哀公曰事亲如事天事天如事亲然则君天下而曰天子其量其意逺矣岂区区以威临四裔之谓哉   践阼临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临诸侯畛于神曰有天王某甫【畛之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祝辞也唯宗庙称孝畛致也神谓百辟卿士也祝告致于神辞也曰有天王某甫某甫且字也不名者不亲往也周礼大防同过山川则大祝用事焉畛或为祗 孔氏颖达曰践履也阼主人阶也天子祭祀升阼阶内事宗庙是事亲事亲宜言孝故祝辞云孝王某某为天子名也外事郊社也天地尊逺不敢同亲云孝故云嗣王某言此王继嗣前王而立也至若巡狩徧于方岳临视诸侯凡所过山川悉不亲往使祝致辞故不称名而曰某甫云某是天子之字甫是男子美称犹尼父类也 吕氏大临曰畛于神者接于神也畛畦畛之相接然与交际之际同义也 又曰神之在诸侯境内者天子不亲祀也曰有天王某甫有司不敢名君而告神又不可以无字也   案父在子不由阼阶居丧之礼升降不由阼阶故三年丧毕乃曰践阼天下所归往谓之王典礼命讨皆奉天故曰天王以此称于侯国之神见幽明无所不统也内事王必称孝者孝经云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徳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故惟孝乃成其为王也称孝王不称孝子者天下重器王者大统奉始祖以临之不敢私其父且继世而王者不必皆子也故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不曰父祖曽髙庙其所继者不必皆父祖曽髙也若祖父在殡宫则虞以前称哀子哀孙卒哭而祔称孝子孝孙専祭其庙则亦可曰孝子诗曰绥予孝子是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天地社稷祭之郊内而曰嗣王不敢同外内也 孔氏颖达曰郑谓不敢同外内者若宗庙内事祭辞称孝山川岳渎祭之在外而辞称嗣今天地社稷既尊祭之在内而用外辞不敢同外内之常例也   辨正呉氏澄曰宗庙所祭者一家之亲内神也故曰内事郊社及山川之属所祭者天下一国之神皆外神也故曰外事郑氏以祭于郊内者为内事祭于郊外者为外事非也   崩曰天王崩复曰天子复矣告丧曰天王登假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假音遐措七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王崩史书策辞也天子复矣始死时呼魂辞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诸侯呼字告赴也登上也立主曰帝同之天神【孔疏天神曰帝今号此主同于天神若文帝武帝之类也】 孔氏頴达曰自天坠下曰崩王者死如从天坠下故曰崩也复招魂复魄也精气为魂身形为魄人命终毕精气离形臣子罔极犹望更生故使人升屋北靣招呼死者之魂令还复身中故曰复也男子呼名妇人呼字令魂识知其名字而还王者不呼名字者一则臣子不可名君二则普天率土一人而已故止呼天子复也告丧谓天王崩遣使报天下万国王葬后卒哭竟祔于庙立主使神依之也五经异义云主状正方穿中央达四方天子长尺二寸诸侯长尺 崔氏灵恩曰古者帝王生死同称生称帝者死亦称帝生称王者死亦称王今庙主曰帝盖是为记时有主入庙称帝之义记者录以为法也 方氏慤曰天王崩者史之所书而以尊大称之 胡氏诠曰遐逺也竹书纪年帝王没皆曰陟陟亦登也 呉氏澄曰尊之不敢言其死但言其升陟于遐逺之处犹言其登天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假已也上已者若僊去云耳案三王无帝名司马迁作夏商本纪俱加帝字惟周本纪不言帝谓后世贬之其説不经吕氏谓迁据世本世本亦从帝乙之名而傅防二代未尝尽称帝也此言帝者崔氏谓始于作记之时其説诚然登假假读遐为是上僊乃异氏语非典训也   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谦未敢称一人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孔疏嗣王既呼为小子若于丧中而死亦諡为小子王丧质故不变其称也】 孔氏颖达曰适嗣于初丧未忍即受天王之称云予小子者言我徳狭小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春秋传曰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孔疏郑引春秋文九年公羊传文证天子三年之内称予小子也】晋有小子侯是僭取于天子号也 呉氏澄曰春秋景王崩悼王未逾年入于王城不称天王而称王猛所谓生名之也死不称天王崩而称王子猛卒所谓死亦名之也   存异吕氏大临曰天子未除丧而没则其祔也不曰帝而曰小子如晋有小子侯之类盖其丧当称子故也予衍文也诗书所载予小子之称不必未除丧之称此又承措庙立主曰帝之文而言也则非自称之辞故知无予字也生死皆名之曰小子王不称帝不立諡未成为君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   曲礼下第二之二   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   正义孔氏頴达曰自此至曰享总论立男官女官之事后后也言其后于天子亦以广后嗣也夫扶也言扶持于王也妇服也言其进以服事君子也以其犹贵故加以世言之亦广世嗣也嫔妇人之美称可宾敬也妻之言齐也得与夫敌体也妾之言接也以得接见于君子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后以配天子夫人视三公其名与诸侯之妃同世妇视大夫其名与大夫妻同九嫔于昏义视九卿位在世妇上此在世妇下者异代之制也 马氏睎孟曰昏义言后宫之治故兼天子后言之以备六宫之数而妾不预焉曲礼言后宫之位故止言天子而备六宫之名则虽以后之尊亦曰有后而妾之贱亦预焉   存异郑氏康成曰妻八十一御妻周礼谓之女御以其御序于王之燕寝妾贱者 孔氏頴达曰周礼嫔在世妇上又无妾之文今此所陈与周礼杂而不次者或记者杂夏殷而言之 胡氏铨曰隋唐以后皇后而下有贵妃淑妃徳妃贤妃则夫人也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则九嫔也婕妤美人才人各九合二十七是代世妇寳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是代御妻六尚分典乘舆服御则妾也大抵踵周官之制   案此节当在后天子之妃曰后节下公侯有夫人节上脱简在此耳妻者齐也敌体之义天子六宫惟后与君齐徳诸侯三宫惟夫人与君齐徳故论语曰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孟子述初命曰毋以妾为妻是左右媵即不得有妻名况女御乎周礼女御不言数郑注以昏义之八十一御妻实之不知昏礼御妻妻字乃御女之譌文而八十一之数亦递以三倍加之非也且郑注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似夏制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是周制取其数相应岂周公特设此制夸周女宠之盛与夏多士相配耶况周礼惟九嫔言九世妇女御不言数郑何所据而以八十一妻为周制乎盖此经文义谓天子有后夫人嫔妇诸侯有夫人世妇以备内官名分甚严天子惟后为妻公侯惟夫人为妻余皆妾耳非谓天子世妇嫔之下又有八十一妻公侯夫人之下又有三妇九妻也   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典司六典【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典法也 陈氏澔曰以其所掌重于他职故曰先 孔氏頴达曰大宰一卿以象天时大宰既尊故先列之大宰既法于天故同受大名云六大也上典是守典之典下典是典法之典 叶氏梦得曰六者皆有书故谓之六典六典所以奉天道也天道主之以天官   案公卿辅弼之臣皆寅亮天职故统谓之天官非周礼之天官六大皆奉天之事大宰即周官之冢宰于职无所不统大宗即周官之宗伯亦谓之天官者典礼皆天秩天叙也大史于周官掌六典八法八则而月令掌天日月星辰之行大祝周礼掌六祝六祈以接神大士周礼无之而此在卜祝之闲故郑疑为以神仕者大卜周礼掌三易三兆以占吉凶四者皆属宗伯而皆以为天官者盖神去人逺而与天通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盖殷时制也周大宰为天官大宗曰宗伯宗伯为春官大史以下属焉【孔疏郑注大夏六卿后稷司徒秩宗司马作士共工此所言上非夏法下异周典故郑疑殷制也】大士以神仕者【孔疏知非司士及士师乡士之等者以下别有司士司寇此与卜祝相连也】 吕氏大临曰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而后礼大宗以下皆事神奉天时之官故总谓之天官   案郑氏以为殷制者以周制既未合姑以此拟之非谓实有可据也盖者疑辞则亦以疑存之可耳又此特约举官制言天子设官有掌天事者则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也有掌民事者则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也有掌物用者则六府六工也天事尊故曰典民事繁故曰众司徒掌教司马掌兵司空掌役司士掌爵禄以赏善司寇掌刑罚以惩奸而众无不治矣   天子之五官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典司五众正义叶氏梦得曰司徒所奉者地道所掌者教有教不可无政故次以司马有政不可无事故次以司空有政事则财用足人轻于从善而耻于犯法故次以司士正羣臣之版以诏爵禄终以司寇诘国之禁以刑暴乱五官各率其属而治所以奉地道也案天子设官之意莫大乎敬天而勤民上一节首举治天事者此一节乃举治民事者五众者司徒养之则曰民司马治之则曰兵司空用之则曰役司士升之则曰士司寇涖之则曰隶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周官司士则夏官之属此别为一官者司士掌羣臣之版及卿大夫士庶子之数则所统者众与司马司徒司空司寇畧等矣所以并立为五官也司徒之众则六乡六遂之属是也司马之众则六军之属是也司空之众则百工是也司寇之众则士师司隶之属是也故曰典司五众 呉氏华曰以郯子所言少昊氏之官名则曰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名与曲礼五官同   存疑郑氏康成曰众谓羣臣此亦殷时制也【孔疏知非天下众人者以经云五众明官各有所众如周六官之属也】周则司士属司马大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为六官 孔氏頴达曰立六大以象天之六气又置五官以象地之五行典司五众者言用此五官使各守其所掌上之羣众然此五官亦各有所领羣众如大宰领大宗以下也而不条出其人者畧也六典五众者互言也天尊故云典地卑故云众   案周礼惟司徒为地官余以四官分四时不可以地概之且五行生于天而成于地不当第属之地也   天子之六府曰司土司木司水司草司器司货典司六职   正义郑氏康成曰六府主藏六物之税者司土土均也司木山虞也司水川衡也司草稻人也司器角人也司货丱人也【孔疏司土于周为土均主均平地税之政令司木于周为山虞虞度也主量度山之大小所生之物司水于周为川衡衡平也掌廵行川泽平其禁令司草于周为稻人掌稼种下地及除草莱司器于周为角人掌以时徴齿角于山泽之农供为器用司货于周为丱人掌金玉锡石之地为之守禁以时取之以供器物金玉曰货故称货人立此六官使各主其所掌职 案若玉府之掌金玉玩好兵器孰非器而専举一角人若四监之秩薪柴掌葛掌荼掌染草孰非草而専举一稻人乎孔亦顺郑为説耳】 吕氏大临曰农以耕事贡九谷则司土受之山虞以山事贡木材则司木受之泽虞以泽事贡水物则司水受之圃以树事贡薪刍疏材则司草受之工以饬材事贡器物则司器受之商以市事贡货贿则司货受之周官司土则廪人仓人之职司木则山虞林衡之职司水则泽虞川衡之职司草则委人之职司器司货则玉府内府之职所入者乃农圃虞衡工商之民所贡故曰典司六职 王氏安石曰司徒至司土主地事之官也府者物之所聚也 陈氏祥道曰大宰理天道者也司徒以下理人道者也司土以下职地物者也土工以下饬地财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亦殷时制也周则皆属司徒孔氏頴达曰殷既法天地立官又为万物立府   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典制六材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工陶旊也金工筑冶凫防段桃也石工玉人磬人也木工轮舆弓庐匠车梓也兽工圅鲍韗韦裘也惟草工职亡盖谓作萑苇之器也【孔疏考工记陶人为甗旊人为簋即土工也筑氏掌为削削谓书刀冶谓煎金石冶氏掌戈防故因呼煎金为冶凫氏世能为钟以供乐器防氏世能为量器谓豆区鬴钟之属段氏主作钱镈田器桃氏为刃刃刀劒之属此即金工也玉人作圭璧磬人作磬玉及磬出于石故谓石工也轮谓车轮舆谓车牀车难不能一人独成各有所善故轮舆不同弓能作弓者庐能作戈防柲者匠能作宫室之属者车谓能作大车及羊车梓谓杯勺笋虡之属此七物并用木故曰木工也圅谓能作甲铠鲍谓能治皮作甲韗谓考工记韗人为皋陶鼓木谓能以皮冒鼓者韦熟皮为衣及韎韐者裘谓带毛狐裘之属考工记韦裘二职存此物并用兽皮即兽工也】 孔氏頴达曰既有六府之物宜立六工以作为器物工能也言能作器物者也草工谓以萑苇作盛食之器及苇席之属也立此六工使典制六府之财物 叶氏梦得曰六者造之于人则曰工见之于用则曰材治天下至于各成其材此先王所以裁成辅相以左右民而治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亦殷时制也周则皆属司空陆氏佃曰考工记曰凡攻木之工七攻金之工六攻皮之工五设色之工五刮摩之工五埴之工二土工盖埴之工金工盖攻金之工石工盖刮摩之工木工盖攻木之工兽工盖攻皮之工草工盖设色之工若以蓝为青以防为紫以蒨为红以菉为黄之类是也或曰草读如字今俗作皂非正也殷人尚质故设色之工谓之草工   案六材皆当归之府今六府有土木草而无金石兽六工有土木草而无水器货者水无借于人工金兽之材于器货中兼之也 又案先六大立五官以天下之贤立天下之政而不尸其功设六府考六工以天下之材供天下之用而不私其有则此数节虽未及建官之详而所为治天治人治物者已提其要百王损益虽殊而大指要莫外此矣   五官致贡曰享【享许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贡功也享献也致其歳终之功于王谓之献也周礼太宰歳终则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听其致事而诏王废置 叶氏梦得曰功罪不进于上则下之情不通黜陟不行于下则上之权不立故五官各致其贡以通于王六职所分者内事则献事六大所职者治则攷治五官所职者众则献功六府所职者物则献业王于是攷其贡而加之黜陟此所以道揆于上法守于下为治之所以成终成始也故曰五官致贡曰享贡言其造于下而有所进享言其通于上而有所舍   存异熊氏安生曰五官五等诸侯 孔氏頴达曰五官后一天官二地官三六府四六工五歳终王后之属致蚕织之功天官以下各献其职之功   辨正孔氏頴达曰五官致贡谓上天子之五官司徒以下故下云五官之长曰伯大宰总摄羣职总受五官之贡故不入其数若以五官为后以下则下云五官之长岂有长于后乎熊氏以为五等诸侯亦非也案此结上四节六大不言贡天事无可贡也六府六工不言贡治物原以为民总不越民事中也   五官之长曰伯是职方其摈于天子也曰天子之吏天子同姓谓之伯父异姓谓之伯舅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于外曰公于其国曰君【长竹丈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官之长谓为三公者周礼九命作伯【孔疏即三公加一命出为分陜二伯者也】职主也是伯分主东西者春秋传曰自陜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是或为氏曰天子之吏摈者辞也【孔疏摈谓天子接宾之人天子之吏亦当言名记者畧之】春秋传曰王命委之三吏谓三公也【孔疏郑引之证呼三公并为吏之意也】称之以父与舅亲亲之辞也外自其私土之外天子畿内 孔氏頴达曰自此至曰总论二伯及州牧诸侯称谓畿外之大莫大于二伯故此先言之五官即司徒以下五官也云长者三公无职故不在五官之中伯长也言此二伯为内外官之长是职方者言二伯于是职主当方之事也若摈者传辞于天子则称此二伯为天子之吏若三公与王同姓者王呼为伯父伯者长大之名父乃同姓重亲之称也伯舅异族重亲之名也异族无父称故呼为伯舅二伯若与九州及四夷之诸侯言则自谓天子之老系于天子威逺国也外者其私土采地之外也而犹在王畿之内如周公食邑于周向国外之人其自称曰公也其国采地内也与采地内臣民言则自称曰君既主分陜又在王朝嫌不正为采地君故明之也【案于外曰公诸侯之国称之如宰周公也于国曰君其臣民称之皆曰我君非其自称也】 方氏慤曰二伯之尊于天子有賔道故传辞于天子而其人谓之摈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摈呼在朝三公为天子之吏然玉藻伯曰天子之力臣者谓介传命称天子力臣摈者受辞传于天子则曰天子之吏案晋文公为二伯左传僖二十八年王曰叔父不称伯者以州牧之礼命之也昭九年云伯父惠公又云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冕以晋为州牧又为二伯也周公分陜为二伯诗称王曰叔父者成王以本亲命之也晋文侯仇为伯而尚书云父义和不云伯者亲之也   存异朱氏申曰五官即五等诸侯伯其长也   案二伯为六官长记不言六官而言五官者大宰尊即为长不待言五官中又命一人为二伯也盖三公即六卿之兼官而二伯即三公之分职顾命召六卿而召公毕公毛公即三公毕公率东方诸侯召公率西方诸侯即二伯不必三公止论道不分职亦不必一公处内二公处外亦不以东伯尊西伯次也朱氏申以五官为诸侯误   总论游氏桂曰古者封建有官有爵有同姓异姓之亲曰牧曰伯官也曰公曰子爵也曰伯父伯舅叔父叔舅亲也天子之三公及二王之后称公余则以国大小列为侯伯子男在四夷有子男而无侯伯此其为爵之法九州各建其牧九牧之职各治其州之诸侯二伯之职分治九州之牧书曰以倡九牧是也九州之牧各择其贤侯为之而二伯则三公为之此其分职之法也方三代封建之始其所封者非王之父兄子弟则其婚姻也非婚姻则谓之庶姓庶者卑之也其言庶方小侯犹庶姓也国大而爵尊则以伯称之为二伯者是也国差小而爵差卑则以侯称之为九州之牧者是也因其国与爵与为伯叔之称所以皆称父者假以成王言之当时诸侯所谓文之昭也则其诸父也齐王舅也于周世为婚姻称父云者皆本其始封而言称舅云者本其婚姻而言此亲亲之等也古者君臣之际有亲亲之道焉有宾主之道焉有君臣之道焉三者并行所谓至文也后世君臣之际尊卑相临亲亲之道丧而君臣之恩乖宾主之道丧而君臣之礼废恩礼交亡所恃者薄而専从事于法矣   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天子同姓谓之叔父异姓谓之叔舅于外曰侯于其国曰君   正义郑氏康成曰毎一州之中天子选诸侯之贤者以为之牧也【孔疏选取贤侯一人 加一命使主一州为牧】周礼曰乃施典于国而建其牧牧尊于大国之君而谓之叔父辟二伯也亦以此为尊礼或损之而益谓此类也二王之后不为牧外自其国之外九州之中曰侯者本爵也孔氏頴达曰殷曰伯此曰牧据周礼也若入天子   之国则自称曰牧牧养也言其养一州之人周礼八命作牧是也伯不言入天子之国者伯不出故不言入耳此不云摈于天子者记者畧之也自称曰侯若与国内臣民言犹自称为君也【案为牧者必侯故他国称曰侯其本爵各君其国故其臣民称之皆曰君亦非自称也】 朱氏申曰九州之长九州各有其长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牧者九州诸侯之长也各有所封之国所谓其国者所封之国也于外者非所封之国也曰公曰侯者以爵称臣民之辞也曰君者以事称父与舅以姓同异而别也伯与叔以位尊卑而别也必谓之父与舅尊之亲之之辞也觐礼曰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其异姓则曰伯舅同姓小则曰叔父其异姓则曰叔舅则天子所以待天下诸侯大国之礼视三公小之礼视九牧也 黄氏震曰叔父叔舅次于内之伯也   案郊特牲云天子无客礼又曰诸侯不敢祖天子故虽同体属在昆弟之称者一以同姓异姓始封之称称之曰伯父叔父曰伯舅叔舅而于同姓国之卿大夫但称伯氏叔氏不称父于异姓国之卿但称舅氏不称伯叔明杀也此正前所谓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之义   存疑孔氏頴达曰二王之后不为牧者以其先祖常为天子统领海内恐为牧有専权之心   案此以私心度先王也二王之后始皆公不以公为牧尊之也王防称夏公殷公杞后自降侯伯耳   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于内自称曰不谷于外自称曰王老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九州之外长也天子亦选其诸侯之贤者以为之子子犹牧也入天子之国曰子天子亦谓之子虽有侯伯之地本爵亦不过子是以同名曰子不谷与民言之谦辞谷善也称王老威逺国也外亦其戎狄之中 孔氏頴达曰选贤者为子不知防国立一人卑不得名为牧又不得谓为父舅其本爵不过子男若本爵是男亦谓为子举其髙者言之也或有多功益土虽加侯伯之地而爵不得进终守子男以卑逺故也不言入天子国不云摈畧之四夷之君去王逺由有归往之义贤始得为长故以王老为称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治六乡以天子六卿治九州以诸侯九牧以强其干九州之外疆域虽大爵不过子小者入天子国止曰人以弱其枝 叶氏梦得曰四海之外先王所主者畧故曰外薄四海咸建五长使之自长其类而已夷蛮戎狄能自养其类则皆通曰子子言其道足以养人此呉楚虽大亦称子也   存异陆氏佃曰公羊传曰名不若字字不若子   庶方小侯入天子之国曰某人于外曰子自称曰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戎狄子男君也男者于外亦曰子举尊言之 孔氏頴达曰庶众也小侯四夷之君非为牧者也以其贱故曰众方也若入王国自称曰某人若牟人介人也六服之内但举伯之与牧不显其余诸侯九州之外既举大国之子又举其余小国者以六服诸侯下文别更具显 方氏慤曰庶方小侯亦九州之外也以其非长故曰庶方以其非大故曰小虽大不过子而小乃谓之侯者盖五等之爵通谓之诸侯入天子之国则曰某人则不以其爵称且贱而畧之也于外曰子则称之以爵矣以入内则屈出外则伸故也小侯亦有男特举子以槩之耳于外曰子而不言自称则人称之故也自称曰而不曰内外则通内外可知   通论吕氏大临曰自称曰又下于王老也春秋楚子称不谷从其称也齐桓公对楚屈完称不谷以自卑之辞答楚也鲁吊宋灾宋闵公称曰列国有凶称礼也亦自贬之称也   辨正黄氏震曰叶氏以小侯为附庸非盖附庸不自达于天子亦无子男之爵   总论邵氏囦曰五官致贡曰享以下至此皆因其人而定其所称之名盖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圣人所以汲汲于此者非较轻重于一言一字之闲也   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靣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靣诸侯西靣曰朝【依本作扆同于岂反见贤遍反宁徐珍吕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诸侯春见曰朝受贽于朝受享于庙生气文也秋见曰觐一受之于庙杀气质也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孔疏此内朝即路门外朝对皋门内三槐九棘之外朝故称内也若对路寝又为外故文王世子云朝于外朝则以官是也诸侯入庙门更服朝服执贽入应门而行礼故王当宁以待诸侯次第而进故曰序进】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孔疏其宿受位次在庙门外至上摈进之乃于位次第而入故云序入也】王南靣立于依宁而受焉【孔疏当依当宁王皆南靣也】夏宗依春冬遇依秋【孔疏隂阳同各相依也】觐礼今存朝宗遇礼亡 孔氏頴达曰此论诸侯四时朝觐宗遇之法依状如屏风以绛为质髙八尺东西当户牖之闲绣为斧文亦曰斧依故觐礼云天子设斧依于户牖之闲郑注如今绨素屏风有绣斧文所以示威也尔雅云户牖之闲谓之扆设依于庙堂户牖之闲当依而立是秋于庙受觐礼也诸侯来朝至近郊王使大行人皮弁用璧迎劳诸侯亦皮弁从使者入受舍听命朝之日庙门外同姓西靣北上异姓东靣北上质明诸侯裨冕先释币于齐车之行主天子衮冕在庙当依前南靣而立不迎宾诸侯自庙门外位天子使上摈进诸侯诸侯入庙门右坐奠圭玉而再拜所以奠圭玉者卑见于尊奠贽不授也摈者命升西阶亲授诸侯于是坐取圭玉升堂王受玉是当依而立之时也王既受玉诸侯降阶并北靣再拜稽首摈者延之使升成拜是北靣曰觐所以同北靣者觐遇秋冬隂杀之时其气质敛故并于一处受之不布散也当宁而立此为春夏受朝时也宁者尔雅云门屛之闲谓之宁屛在路门外近应门郭注云人君视朝所宁立处王既立宁诸侯次第而进诸公在西诸侯在东而朝王阳气文舒而布散故分于两处也地道尊右故诸公在西受朝竟然后入庙受享也 项氏安世曰朝以行礼觐以献功行礼则异等威辨仪物盛朝防之礼以示众庶故君于外而立臣分班而见也献功则南靣而听治北靣致之故受之于内而一其向也朝者正礼之名觐主于见而已案天子廵守之明歳侯服来朝二歳甸服来三歳男服来四歳采服来五歳卫服来六歳要服来此诸侯述职之事不期而自来者也春朝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防以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此天子有命诸侯乃来者也其诸侯之自来者大约东诸侯多于春南诸侯多于夏西秋北冬也周分九服而朝止六服者畿之内诸侯即公卿无论任六官者朝夕在廷即无官者亦时有事焉不可以歳计也外诸侯至卫服已曰宾不享其贽矣至要服则来不拒去不追故周官曰六服又曰五服也今周礼尽亡所存止觐礼一篇亦不可専指秋觐   通论吕氏大临曰自此至曰盟言朝觐防同聘问盟誓之所以名也古者谓相见曰朝相问曰聘臣见于君子见于亲贱见于贵皆谓之朝以朝暮别之则朝见曰朝暮见曰夕以春秋别之则春见曰朝秋见曰觐然考之舜典二月东廵守肆觐东后则春亦曰觐盖朝觐互名至周始以春秋别之又有夏宗冬遇以备四时之朝又曰春朝以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则四者非独时异事亦异矣此章天子之立有当依当宁之别其朝位有诸侯北靣及诸公东靣诸侯西靣之别则朝觐之礼非独事异仪亦异矣 陈氏祥道曰古者门皆有屏天子设之于外诸侯设之于内礼台门而旅树旅道也当道而设屏此外门之屏也治朝在路门之外天子当宁而立宁在门屏之闲此路门之屏也国语曰王背屏而立夫人向屏此寝门内之屏也鲁庙疏屏天子之庙饰此庙门之屏也月令天子田猎整设于屏外此田猎之屏也   案诸侯分东西靣立以通姓名谓之朝既朝天子乃入庙受觐盖庙在应门之外雉门之内【旧説库门之内小误】觐礼诸侯前朝受舍于朝注谓舍在文王庙外即此地也是朝亦兼觐觐亦兼朝特春以朝为重秋以觐为重耳若屏之制有筑土为之者郭璞所谓小墙当门中即今照墙此不可移徙者也有刻木为之者郑氏谓刻为云气虫兽孔谓今之罘罳即今应棚此可移徙有事设之无事去之者如田猎之屏亦是也若越王将入呉背屏而立以诀夫人夫人向屏以送王即诸侯路寝门之内屏陈分路门寝门为二亦小误存异陈氏祥道曰周礼司几筵凡大朝觐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觐礼天子衮冕负斧依明堂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则天子于朝觐未尝有当宁之礼司士正朝仪之位王南乡三公北靣东靣卿大夫西靣朝士掌建外朝之法左九棘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靣三槐三公位焉明堂位三公北靣诸侯西靣诸伯东靣诸子东北靣诸男西北靣射人掌羣臣见王之位诸侯北靣焉则诸侯之于朝觐未尝有北靣之礼记之所言非周制也   案陈据司几筵及觐礼説谓朝觐未尝当宁似矣但天子当宁以待诸侯之至故路门之外外屏之内谓之宁宁待也及诸侯至则出外屏之外负扆以受朝则周礼仪礼説为受朝之位此记为待诸侯之位此注特依文为训故未及依耳不应执一説为定论也至所引明堂位子男皆北靣射人诸侯又北靣觐礼亦数言北靣胡谓诸侯未尝北靣而以记为非周制耶   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防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约信曰誓涖牲曰盟【郤丘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及至也郤闲也涖临也坎用牲临而读其盟书【孔疏盟之为法先凿地为方坎杀牲于坎上割牲左耳盛以珠槃又取血盛以玉敦用血为盟书成乃歃血而读书知坎血加书者见僖二十五年左传又襄二十六年欿用牲加书是也知用耳者戎右云赞牛耳知用左者以馘用左耳也知珠槃玉敦者戎右以玉敦辟盟又玉府共珠槃玉敦是也知口歃血者襄九年左传云新与楚盟口血未干是也戎右云赞牛耳又左传云诸侯盟谁执牛耳然则人君盟当以牛也】聘礼今存遇防誓盟礼亡誓之辞尚书见有六篇【孔疏六篇甘誓汤誓泰誓牧誓费誓秦誓】 孔氏頴达曰未至前所期之日及所期之地而忽相见则并用遇礼相接故曰遇谓礼易畧也既及期又至所期之地则其礼闲暇故曰防聘问也谓遣大夫徃相存问若用言约束以相见则用誓礼约言语之约束也以不能自和好用言辞共相约束以为信故曰誓若约束而临牲则用盟礼盟者杀牲防血誓于神也誓与盟亦诸侯事   通论吕氏大临曰防遇聘问誓盟皆诸侯之礼也古者诸侯无事则相朝不相朝则相防不相防则聘有大事则天子方伯誓之皆所以讲信修睦以交四邻者也盟诅之事其起于衰世乎周官虽有司盟之官疑非治世之事此诗所以非屡盟春秋之书盟所以多讥也时有缓遽则仪有详畧故防礼详而遇礼畧也问有大小则文有隆杀故诸侯使大夫问于诸侯曰聘小聘曰问也誓有轻重则约有浅深故誓约之浅盟约之深也期而相见曰防日有期地有所也郤地者竟上之地也其时缓则礼宜详也不期而相见曰遇如邂逅适相遇然日无期地无所其时遽则宜畧也公羊传齐景公之唁鲁昭公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鞍为几以遇礼相见遇礼非皆然也其畧有如此者久无事曰聘聘大礼也小聘曰问礼有杀也约信曰誓古者举大事以齐众皆有誓舜征有苖禹誓于师启伐有扈以誓于师汤誓泰誓费誓秦誓皆有书周官则祭祀师役莫不誓也   辨正方氏慤曰遇者见而非约故未及期相见曰遇而与周官冬见之遇异矣防者众之所聚故相见于郤地曰防而与周官时见之防异矣聘言有所与故使大夫问曰聘而与王制比年之聘异矣盖冬见之遇时见之防比年之聘诸侯之所以事天子也未及期之遇与郤地之防使大夫之聘诸侯之所以交邻国也此其所以为异   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正义郑氏康成曰臣某侯某啬夫承命告天子辞也【孔疏并觐礼文啬夫司空属为末摈承命于侯氏末介传而上上摈以告于天子也音义隐云啬夫主诸侯所赍币帛皮圭之礼奉以白于天子也】自称曰寡人谦也于臣亦然孔氏頴达曰自此至寡君之老明诸侯及臣称谓之法诸侯谓五等诸侯见天子而摈者将命之辞某侯某若言齐侯卫侯下某是名若伯子男则云曹伯许男某也 方氏慤曰某侯所以别其国也继某侯而又曰某所以别其人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其为州牧则曰天子之老臣某侯某【孔疏州牧既尊摈者加天子之老四字】   案此当在九州之长节下统説中国诸侯在州牧之下者前明言五官之长曰伯摈于天子曰天子之吏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牧卑于伯岂有摈于天子反称天子之老者郑孔并误   其在凶服曰适子临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孙某侯某【适音的】   正义郑氏康成曰凶服亦谓未除丧祭祀称国者逺辟天子【孔疏天子外事言嗣王某谓能继天徳而立也诸侯不得称嗣侯但称曽孙谓是祖父重孙耳】 方氏慤曰适子者以防而无父自称之也然亦或称嗣子某故前言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也天子于内事曰孝王则以国所尊者称之也诸侯于内事曰孝子则以家所卑者称之也   案诸侯之子必誓于天子乃称世子而嗣位则以子继世者恒多故曰孝子某侯某祭义曰祭称孝子孝孙以其义称也诸侯亦有非子而嗣位者如桓之继隐僖之继闵先君之主亦必入于考庙则不称孝子故迁庙礼但曰孝嗣侯某敢用嘉币告于皇考某侯盖考者成也成其为君与成其为父同且祫则上临之以太祖亦不得私其所亲而诸侯亦未必世世父子相继故诸侯五庙亦不以父祖曽髙名之也祭义曰称曽孙某谓国家也为今之守此土犹以祖之功徳故武王伐纣告所过名山大川曰有道曽孙大田甫田诸诗祭方社田祖皆曰曽孙者天子之卿大夫有采地视诸侯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适子者摈者告宾之辞杂记云相告曰某须矣彼不云适子此不云名皆文不具也称称名者皆谓父死未葬之前故杂记云某须矣下则云有苇席既葬蒲席明某是未葬也凡诸侯在丧之称公羊未葬称子某者荘三十二年子般卒襄三十一年子野卒是也既葬称子者文公十八年子恶卒经书子卒是也逾年称君者则僖公十年里克杀其君卓及文公元年公即位是逾年称君谓臣子称君也若其君自称犹曰子故公羊传文九年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是也案昭十一年楚灭蔡执世子有其时蔡君已死仍称世子者何休云不许楚之灭蔡犹若君存然文十四年齐商人弑其君舍成舍为君正商人之弑也襄二十九年呉子使季札来聘先君未逾年呉称子者贤季子故录之桓十一年郑忽出奔卫先君既葬而尚称名者何休云直以丧降称名无余罪致贬凡以王事出防未逾年皆称子僖九年防于葵丘宋襄公称子僖二十八年防于践土陈共公称子定四年防召陵陈怀公称子皆未逾年防王事而称子也若未逾年非王事而称爵者皆讥耳成四年郑伯伐许是也以上皆公羊之义也其左氏之义君薨未葬未行即位之礼前称子某子般子野是也其出防诸侯未葬之前称子故僖九年左氏传云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葵丘之防宋襄公称子践土之防陈共公称子是也葬虽未逾年则称君则晋里克弑其君卓齐商人弑其君舍是也文十八年子恶卒先君葬后称子者杜预云时史畏襄仲不敢称君故云子也其王事出防则称爵成四年郑伯伐许是也案桓十三年经书卫惠公称侯成十三年经书宋公卫侯此并先君未葬而称爵者贾服注讥其不称子杜预云非礼也僖二十五年防卫子莒庆盟于洮时先君已葬卫成公犹称子者杜预云善其成父之志故上系于父而称子服防亦云明不失子道成十年晋侯伐郑时厉公父景公患未薨而厉公出防称爵讥其生代父位不子也此皆左氏之义公羊以奚齐僖九年死卓子十年死以卓子逾年故称君左氏卓子亦九年死但赴告在十年以葬后故称君左氏公羊二传不同也公羊以成四年郑伯伐许非王事未逾年而称爵讥之也左氏则以郑伯伐许为王事虽未逾年得称爵当与公羊异郑驳异义从公羊义以郑伯伐许为非礼及公羊未逾年为王事皆称子即宋襄公称子陈共公称子是也左氏未逾年为王事皆称爵郑驳异义引宋襄公称子从公羊説以为称子礼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外事谓社稷山川在封内者也【案外神五祀之类皆是不但社稷山川】   死曰薨复曰某甫复矣既葬见天子曰类见言諡曰类正义郑氏康成曰死曰薨亦史书策辞【孔疏若异国史书之则但云卒若告于诸侯则辞当谦退故杂记曰寡君不禄】某甫且字【孔疏天子曰天子复诸侯不可云诸侯复故且以字曰某甫也】既葬见天子曰类代父受国类犹象也执皮帛象诸侯之礼见也【孔疏春秋之义三年除丧之后乃见而今云既葬者谓天子廵守至竟亦得见故未执玉帛但执皮帛象诸侯也若未葬未正君臣故虽天子廵守亦不见】言諡者序其行及諡所宜使大夫行象聘问之礼也【孔疏諡以表徳必由尊者所裁故将葬之前使人请于天子若檀弓云其子戍请諡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是也请諡使大夫不得曰聘而曰类言此类聘问之礼而行也】其礼俱亡 王氏肃曰请諡必以其实为諡类于平生之行也 何氏曰类其徳而称之如经天纬地曰文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夏后氏殡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周人卒哭而致事凡以全父子至恩而已然有父子之至恩亦必有君臣之至义以至恩废至义君子之所不敢春秋之时晋襄公既祥将伐卫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朝王臣从师且居以在丧而不朝王为尤则在丧而朝王其为礼可知也方其朝王也其礼盖下于先君以皮帛继子男之君其服盖皆吉服特不免绖而已以皮帛继子男以周礼典命推之可知也吉服以书之顾命天子麻冕推之可知也不免绖以记之服问推之可知也类者象也有事于上帝而非事天之常礼曰类于上帝有事于社稷宗庙而非祭享之常礼曰类于社稷宗庙则嗣君之朝王大夫之言諡非朝聘之常礼谓之类宜矣 吕氏大临曰赴于诸侯则曰寡君不禄谦辞某甫字也复称字与卿大夫士异矣臣不名君也不称爵与天子异矣有所降也   诸侯使人使于诸侯使者自称曰寡君之老【使色吏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系于君以为尊也此谓诸侯之卿上大夫 孔氏頴达曰玉藻云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此云自称曰寡君之老则上大夫摈者辞及自称于他国亦曰寡君之老称于已君则玉藻云下臣某 吕氏大临曰三公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诸侯之卿自称于诸侯曰寡君之老士大夫家宰亦曰老老长称也自称天子之老寡君之老比于家臣之长亦谦辞也陈氏澔曰寡君之老惟上大夫可称   天子穆穆诸侯皇皇大夫济济士跄跄庶人僬僬【济子礼反跄本又作鸧或作锵同七良反僬子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行容止之貌也聘礼曰宾入门皇【孔疏引以证皇是容仪】又曰皇且行【孔疏又证皇是行时仪容】又曰众介北靣锵锵焉【案今本作跄焉】凡行容尊者体盘卑者体蹙孔氏頴达曰此论天子至庶人行容之貌穆穆威仪多也皇皇荘盛也济济徐行有节跄跄者容貌舒僬僬卑尽之貌庶人无容仪并自直行而已   通论吕氏大临曰北幽曰穆则穆穆者雍容深厚之貌孔子曰济济者容也逺也则济济者修饰齐一之貌书曰笙镛以闲鸟兽跄跄则跄跄者翔举舒扬之貌僬僬虽无可考大抵庶人趋走促数不为容止之貌也尊者容重卑者容轻尊者容舒卑者容遽济济之齐一不如皇皇之庄盛皇皇之庄盛不如穆穆之深厚则知尊者重且舒也济济之修饰不为跄跄之舒跄跄之舒不为僬僬之促数则知卑者轻且遽也 崔氏灵恩曰凡容下不得兼上上得兼下故诗有济济文王其言穆穆鲁侯者诗人颂美举盛以言 陈氏祥道曰诗曰穆穆鲁侯则穆穆不特天子而已聘礼曰宾入门皇又曰皇且行则皇皇不特诸侯而已书曰济济有众则济济不特大夫而已言语之美穆穆皇皇朝廷之美济济翔翔则天子至士亦莫不然盖其仪各有所当非一端也   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妃芳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之言后也夫之言扶孺之言属妇之言服妻之言齐 孔氏頴达曰自此至曰某一节论天子以下妃妾及臣子称谓之法妃配也诸侯以下通有妃义故以妃字冠之特牲少牢是大夫士礼皆云某妃配某氏尊卑通称也后君也明配至尊为海内小君天下尊之故继其王言之曰王后也夫人之名惟诸侯得称论语云君之妻人称之曰君夫人是也孺言其为亲属妇言服事其夫妇号亦上下通称故春秋逆妇姜于齐是诸侯亦呼妇也谷梁传云言妇有姑之辞服事舅姑故通名妇庶人贱无别称判合齐体而已通言之则上下通曰妻诗曰刑于寡妻是天子亦曰妻也 吕氏大临曰天子之妻所以称后者有继后之辞合二姓之好以继圣人之后以为天地社稷宗庙之主则有继者也夫人帅人之称也夫人帅其嫔妇以事君故诸侯之妃曰夫人若人称之则曰君夫人言君之夫人也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丧大记卿之妻曰内子春秋传赵盾以叔隗为内子是也大夫妻曰世妇士则止曰士之妻而已未闻有孺人妇人之称况妇人者已嫁之达称非特士妻之名或古有之考于经未之有也庶人曰妻妻者贵贱同称贵者尚文故其名异贱者尚质无所改也 刘氏彝曰后者后也徳配于天子育其嗣息以为之后也周南之序曰闗雎后妃之徳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然则乐得淑女者其徳也螽斯不妬忌者其行也无思犯礼者其化也躬俭忧勤者其志也故能风天下而正夫妇也   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子于父母则自名也【此上脱前天子有后一简】正义郑氏康成曰公侯贬于天子无后与嫔去上中也自称于天子谓畿内诸侯之夫人助祭若时事见也自称于诸侯谓飨来朝诸侯之时也【孔疏畿内诸侯之夫人助祭于后得接见天子故得自称老妇言老而服事也时事见谓若献茧之属畿外诸侯夫人无见天子之礼】小童若示未成人也子名父母所为也言子通男女 孔氏頴达曰言公侯举其上者余从可知下于天子不得立后故以敌体一人正者为夫人自称于诸侯谓他国君也君之妻曰小君而云寡者从君谦也其与夫言自谦称为小童言无所知也世妇以下降于夫人故并自称婢子谦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自称于天子曰老妇妇事舅姑者也诸侯事天子犹子事父则夫人必称妇也寡小君臣下称诸异之辞犹称其君为寡君也小童之称不见于经传秦夫人告秦伯曰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虽夫人亦称婢子自贬而就下也子之名父母所命敬亲之命不敢有他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婢之言卑也于其君称此以接见体敌嫌其当也【孔疏接见之时暂有体敌嫌若当夫人然】 孔氏頴达曰古者诸侯相飨夫人亦出故得自称坊记云阳侯杀缪侯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知前有夫人飨法也   存异孔氏頴达曰世妇者谓夫人之侄娣其数二人妻谓二媵及侄娣也凡六人妾者谓六人之外别有其妾知者以上文云天子八十一御妻之外更有妾郑注云妾贱者不入百二十人数也   案诸侯之夫人必命于天子子男之妻则命为世妇然于其国统曰夫人优之也犹诸侯于国皆曰君死皆曰公也孔谓夫人之侄娣称世妇何据乎至谓二媵及娣侄六人为妻尤缪论语曰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可称此六人皆曰夫人乎何以二媵之娣侄皆称夫人而适夫人娣侄称世妇乎盖孔亦知诸侯一娶九女天子不过十二女而必附郑氏八十一御妻之説谓诸侯六御妻也夫天子诸侯之降杀如天子六卿诸侯三卿天子六宫诸侯三宫一杀七十五御妻何説耶又案论语称诸异曰寡小君则此自称于诸侯亦必摈使将命之辞非必与他国君口称必以相飨实之亦泥公侯之妻命为夫人见天子则自称老妇伯子男妻命为世妇见天子则自称婢子礼之等也郑氏以体敌嫌其当又从御妻妻字生义岂有御女而与君体敌者   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于外曰子于其国曰寡君之老使者自称曰某【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列国大夫亦谓诸侯之卿也三命以下于天子为士陪重也使者谓使人于诸侯也某名也 孔氏頴达曰某士摈者辞也列国五等诸侯也天子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五等之臣唯公国一四命耳自卿大夫从三命而下其命等于王之士故入天子之国则摈者称为某国之士也陪臣者其君已为王臣已今又为巳君之臣故自称对王曰重臣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某士者若晋韩起聘于周摈者曰晋士起是也子有徳之称鲁春秋曰齐髙子来盟孔氏頴达曰于外曰子亦摈者辞外谓在他国时也摈者则称其姓而曰子若此卿为使在他国与彼君语则称名知者玉藻上下大夫于他国摈皆无称名之事玉藻又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注云私事使谓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晋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彼以私事使故称名与此相当故知使谓使人于诸侯也 吕氏大临曰此言诸侯大夫之异称也曰某士某者国名也自称曰陪臣如管仲平戎于王云陪臣敢辞是也 胡氏铨曰老谓老成人也王朝则有国老五官之长曰天子之老是也诸侯则有卿老国君不名卿老及此是也卿大夫则有家老语云赵魏老是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臣子与异称其君曰寡君故自称寡君之老此云于其者防于外之辞亦谓异也 方氏慤曰使者自称曰某则特名之也以其为陪臣之使故所称如此若夫为诸侯之使则亦曰寡君之老   案已上所载诸称谓有见于他经他传者有经传别无正文者或异或同或合或否皆由传闻异辞各记所见以理推之可矣不必强为之説   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君子不亲恶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之言出诸侯之生名皆有大恶君子所逺出名以絶之春秋传曰天王出居于郑卫侯朔入于卫是也【孔疏僖二十四年襄王出居于郑公羊传曰不能乎母谓不能以孝事母也荘六年卫侯朔入于卫公羊传曰犯命也谓朔未为君时与母谗搆世子伋及为君被逐出奔齐王立公子黔牟朔自齐入逐黔牟是犯王命】失地灭同姓名亦絶之孔氏頴达曰此论天子诸侯有罪书出名之事天子以天下为家不得言出诸侯南靣之尊不可称名君子谓策书君子若孔子书经见天子诸侯大恶书出书名以絶之君子不亲此恶人故书以罪之也皆据公羊传义失地名若春秋荘十年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是也灭同姓名若僖二十五年卫侯燬灭邢是也 吕氏大临曰天子无外安得而言出然而言出者徳不足以君天下而位号存焉耳天下之逹尊者皆敬之而不名故或称爵或称字贵之也非此族则名之贱之也故古之诸侯不生名惟死而告终然后名之然有生名者徳不足以君一国而位号存焉耳故失地名灭同姓名皆以小人待之也 方氏慤曰凡此皆谓史之所书也诸侯言其所以名之恶天子不言所以出之恶者至尊不敢斥也 陈氏澔曰诸侯义莫大于保国仁莫大于亲亲不能保国而至于失地不能亲亲而至于灭同姓其名之也宜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春秋书天王居于某地者二而不言出诸侯失地而奔者十五灭同姓者三而有不生名者或出居而事有异同或失地灭同姓而罪有轻重故也   存疑胡氏铨曰春秋卫侯燬名是时天王居郑卫侯不顾天王在难而灭邢故生名之诸侯出奔为失地名者罪之然文公十二年郕伯奔不名别有指春秋晋灭虢灭虞齐灭纪楚灭防是皆灭同姓皆不名则卫燬之名非因灭同姓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   曲礼下第二之三   爲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子之事亲也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号户刀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显諌为夺羙也【孔疏夺君羙也】显眀也谓眀言其君恶不几微也逃去也君臣有义则合无义则离子于亲至亲无去志在感动之 孔氏頴达曰君臣有离合之义则待放而去父子天然理不可逃虽不听则当号泣而随之冀有悟而改也不云几谏者略耳 方氏慤曰仁之于父子义之于君臣义有所不为仁有所不忍臣之于君三谏不听尚复留是固位也固位者义所不为子之于亲三谏不听苟遂絶则伤恩矣伤恩者仁所不为逃之以全其身义之尽也随之以感其心仁之至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案庄二十四年曹羁出奔陈公羊传云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何休云谏有五一曰讽谏孔子是也【案定十二年公羊传云孔子以季氏之强谓季孙曰家不蔵甲邑无百雉之城季孙闻之堕费邑】二曰顺谏曹羁是也【案此即上谏曹君无以敌戎事】三曰谏子家驹是也【案昭二十五年公羊传云昭公将弑季氏子家驹谏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是不辟君僭而言之】四曰争谏子反请归是也【案宣十五年公羊传云楚荘王围宋子反华元乘堙相对语华元谓子反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子反谓华元吾军有七日之粮子反劝楚王赦宋而归频谏不听乃引师去楚王亦归】五曰戆谏百里子蹇叔子是也【案僖三十三年公羊传云秦穆公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諌穆公不从百里子蹇叔子从其子而哭之】凡谏讽谏为上戆谏为下又曰檀弓云事君有犯故此论其微事亲无犯故此论其犯亦互言耳   余论陈氏祥道曰谏不至于三而去则为屑去过三而不逃则为屑就然孔子之于鲁百里奚之于虞未尝谏而去龙逢之于夏比干之于殷则死于谏而不去何也盖事有轻重势有可否君子以礼为守以义为衡迹虽不同其道一也   存异李氏格非曰为人臣之礼无显谏而泄冶以谏死故书曰陈杀其大夫泄冶称陈国以杀有罪也泄冶之罪何显谏也三谏不听则逃之可也   案此一节记君亲有过臣子处之之异朱子纲目于死谏者例书爵与之以泄冶为有罪而书杀非春秋之旨微子懿亲无可去之道其去以存宗祀亦不可据以为三谏而去正法也   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不服其药   正义郑氏康成曰尝度其所堪不服其药慎物齐也孔氏頴达曰父子相承至三世是慎物调齐矣   通论吕氏大临曰孔子之所慎齐战疾疾者危事也危而不谨取祸之道也况君亲之疾乎药不瞑厥疾弗瘳则攻疾之药未尝无毒好恶或失其性齐量或失其宜寒补防或反其用小则益病甚则至于丧身为人臣子者不尝试而用之不忠不孝莫大焉此许世子止以不尝药被弑君之名也医至三世治人多矣用物熟矣功已试而无疑然后服之亦谨疾之道也 方氏慤曰君于平居无事之时其膳也膳夫品尝之太子亲视之亦曰致其谨而已则于有疾之时尤所不可忽也医之为术苟非祖父子孙传业则术无自而精术之不精可服其药乎周官司徒以世事敎能者良以此也虽然经之所言亦道其常而已若失非传业而或自得于心者未及三世固在所取也故周官医师以十全为上或传之非其人虽三世亦所不取也故孔子言无恒之人不可以作巫医   儗人必于其伦【儗鱼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儗犹比也伦犹类也比大夫当于大夫比士当于士不以其类则有所亵   通论方氏慤曰禹稷顔囘时不同矣孔子俱以为贤者为其道之伦而儗之也夷惠伊尹迹不同矣孟子俱以为圣者为其心之伦而儗之也子夏以有若似孔子徒儗之以貌而已不知圣贤之徳不伦也公孙丑以管仲比孟子徒儗之以位而已不知王霸之业不伦也   问天子之年对曰闻之始服衣若干尺矣问国君之年长曰能从宗庙社稷之事矣幼曰未能从宗庙社稷之事也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幼曰未能御也问士之子长曰能典谒矣幼曰未能典谒也问庶人之子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既不敢言年又不敢斥至尊所能【孔疏齿路马有诛而至尊体贵故臣不可轻言君年及形长短与才技所堪故依违而对但云闻之谦不敢言见也】国君以下皆言其能则长幼可知谒请也谓能摈赞出入以事请告也礼四十强而仕五十命为大夫【孔疏引此释所以不问大夫士庶人之身而问其子之义】 孔氏頴达曰逺方异域人来不知王年大小问朝廷之臣答之必有礼法古者谓数为若干故仪礼数射算云若干纯若如也干求也言事不定常如此求之也国君幼少新立而他人问其臣不言闻之及衣辟天子也国保宗庙社稷故以所保答之问大夫之子者亦他国人问于大夫之臣也天子诸侯继世象贤其年不定故问其年大夫五十乃爵故不问大夫而问其子举其所能则长幼可知问士之子问士之属吏也士贱无臣但以子自典告也【案天子元士受地当亦有臣仪礼特牲家有司是也此云无臣盖指未受地者言】庶人谓府史之属 熊氏安生曰庶人年无长幼亦问其子者顺上大夫士言之 陈氏澔曰若如也干字从一从十凡数未定者或如一或如十顔注食货志干个也当如此个数意亦近之 又曰御谓御车也御者六艺之一幼则未能   通论吕氏大临曰少仪问国君之子幼则曰能御未能御此章则以能御未能御为大夫之子长幼盖射御之学无贵贱之异也少仪问大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幼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此章言御不言乐者乐舞射御皆在所学少仪以国君之子言御故于大夫之子言乐互文也士有隶子弟则士之子将命典谒其职也 方氏慤曰若干者干犹数也数其多少故曰干约其数故曰若则与投壶所言同义自国君而下贵贱虽各不同莫不有为以用事此重轻尊卑劳逸之别也 陈氏祥道曰社稷之事徳也御才也典谒事也薪力也徳不足则至于才才不足则至于事事不足则又至于力上下之势然也叔孙穆子问庚宗妇人之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然则于庶人之子对之以力亦若此也 胡氏铨曰春秋传曰防于沙随之嵗寡君以生亦是问君之年   存疑郑氏康成曰御犹主也书曰越乃御事谓主事者【孔疏官有世功子学父业故有御事之因】 孔氏頴达曰少仪云问士之子长幼长曰能耕幼曰未能薪谓士禄薄子以农事为业与此不同者亦有田无田之异此所言是有田者故言典谒【案记者各据所见闻故彼此互异不必强为之説也】 叶氏梦得曰国君之有土地人民其道主于忠孝故以宗庙社稷为对大夫非有土地人民而其职则帅人而尊上故以能御为对士则无往而不事人故言主典谒庶人则无时而不为人役故言主薪此礼意存于称谓之闲也   存异孔氏頴达曰人君十五而养子是十五以上为长十四以下为幼大夫子卑长幼以二十为限案郑训御事为主事陈氏澔训御六艺之一驳陈者谓御虽艺之一而执役尢卑士子且典谒而大夫子但执御乎且少仪问国君之子长幼长曰能从社稷之事幼曰能御未能御岂国君之子乃执御乎驳郑者又谓君为政臣从政从犹随人主则专断岂长则能从事幼则能主事耶葢君之车惟御最亲君不在车不敢旷左则御居君位而式晋公路常以卿大夫适子为之后世凡君所近用皆谓之御则君子之能御大约是可副于君大夫子之能御大约是可任用于君也礼王及羣后之子皆入学其敎不外六徳六行六艺可谓国君之子不当执御耶况据驳郑者説少仪幼者能御理不当以主事言则陈説是也郑説附存以备一义   问国君之富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问大夫之富曰有宰食力祭器衣服不假问士之富以车数对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数地数畜之数色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在其所制以多少对宰邑士也食力谓民之赋税 孔氏頴达曰问谓问其臣也云富者非问其多金帛问最所优饶者也不问天子率土之物莫非王有也诸侯止一国故问之数地谓数土地广狭山泽所出谓鱼盐蜃蛤金银锡石之属随有而对也有宰眀有采地食力谓食下民租税之力祭器衣服不假谓四命大夫也衣服祭服也四命大夫得自造祭器衣服若三命以下有田者造而不备士有地不多亦无邑宰故以车数对畜谓鸡豚之属闾师云凡庶民不畜者祭无牲   通论应氏镛曰天子富有四海固不必问其富国君受封于上有常制取赋于下有常奉亦不必言惟山泽所产无常其寳蔵兴废原乎天其封殖浚导资乎人故数其所出以对既见其寳蔵不穷且示其不求多于常赋之外也大夫有家臣受采地曰有宰则见其不亲猥务曰食力则见其不争民利祭器衣服不假则见其不侈于奉已而厚于奉先也士以车数见其命赐之厚庶人数畜见其畜牧之勤君子不苟于求富故财不妄取不骄于居富故财不滥用问对之闲盖有深意寓焉 游氏桂曰书五福二曰富后世学者以为五福不言贵贵非福也不知先王之制贵者必富贱者必贫富贵贫贱离而为四后世不能制禄之失也古者制公侯伯子男之爵则有公侯伯子男之地之富制大夫之爵则有大夫之地之富制士之爵则有士之车马之数之富庶人无爵而有田则有鸡豚狗彘之富所谓因爵以制其禄以驭其富也后世不然有封君之富而无一级之爵有公侯之贵而或乘牛车者皆失所以制禄之説也此经或受国则以地对或受官则以官对或受器则以器对或有车则以车对有田则以畜对若此者各视其爵以知其禄视其禄以知其富视其富以知其礼古人所以家天下正一统者用此道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上士三命得赐车马副车随命中士乘栈车无副车   案副车随命説不见所据巾车职虽有士乘栈车説而无中士眀文又彼疏谓士无贰车与此疏同然据仪礼既夕记云贰车白狗摄服是士有贰车之眀证也彼疏谓在丧故用之而未能眀其所以用之之故或自为曲防之辞也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徧大夫祭五祀嵗徧士祭其先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四方谓祭五官之神于四郊也勾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冥在北诗云来方禋祀【孔疏引诗论成王年丰报祭招来四方之神禋洁祭祀证四方之义也】方祀者各祭其方之官而已五祀户灶中霤门行也 孔氏頴达曰自此至告于宗子论天子以下祭祀尊卑不同并神有废置之事天地有覆载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总祭天地以报其功 吕氏大临曰自天子达于庶人皆得祭其先惟于士言者举轻以眀重且言士有不得祭者也   案此统言祭祀之礼上可以该乎下下不可以僭乎上也天子自天地至其先无不祭也诸侯则不敢祭天地并四方山川亦不全惟其方与国之山川大夫不及山川士则五祀并有不全者矣   通论孔氏頴达曰祭山川者周礼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也祭五祀者春祭户夏祭灶季夏祭中霤秋祭门冬祭行也诸侯既不得祭天地又不总祭五方之神惟祀当方故云方祀祭山川者王制云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是也大夫不得方祀及山川直祭五祀而已五祀见月令大宗伯五祀以为五官者以其在五岳之上此五祀在山川之下又与大夫同祭故知是户灶等士祭其先不言嵗徧者以士祭先祖嵗有四时更无余神故也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礼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宜大者与宜小者别则曲礼天子祭天地至于士祭其先王制天子祭天地至于大夫祭五祀皆所以适其尊卑小大之宜也四方周礼所谓以羽舞舞四方之祭祀以疈辜祭四方百物是也山川周礼所谓以血祭祭五岳以貍沈祭山林川泽王制所谓名山大川是也诸侯方祀春秋传所谓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是也山川王制所谓名山大川在其竟内是也于天子言天地则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之类举矣于天子言四方诸侯言方祀则社稷之类举矣言山川则林泽丘陵坟衍之类举矣于士言祭先则天子之先王诸侯之先公大夫之先祖举矣仪礼言士祷五祀则士祭五祀矣此不言者以大夫主于五祀士主于祭先故也方氏慤曰天子言祭天地则知诸侯之祭社稷天   子言祭四方则知诸侯之方祀为一方天子言祭山川于四方之下则知四方之山川也诸侯言祭山川于方祀之下则亦一方之山川而已大夫言祭五祀则不及山川可知士言祭其先则又不及于五祀可知祭天地则天下之事故于天子言之方祀则一国之事故于诸侯言之五祀则一家之事故于大夫言之祭先则一身之事故于士言之盖徳有隆杀故所祭之神有大小业有广狭故所祭之神有逺近也存疑郑氏康成曰此盖殷时制也祭法曰天子立七祀诸侯立五祀大夫立三祀士立二祀谓周制也【孔疏天子诸侯大夫同云祭五祀既无等差故疑殷制王制大夫祭五祀既有尊卑等级疑是周礼故引祭法五祀解之与此不同是有地大夫祭五祀无地大夫祭三祀也】 应氏镛曰他书论五祀之礼自天子至士大略皆同独祭法谓天子增至于七而大夫止于二故儒者疑焉然此篇亦谓士祭其先而不及五祀要之当时之士有上中下亦未可槩言由中以及乎上其力可为则礼必备士丧礼之所祷是也在下而未及乎中其力未裕而其礼或阙曲礼与祭法之所言是也其曰士祭其先与王制之所谓庶人祭于寝者等耳亦自天子之至贵等而下之以至下士之至微者欤   存疑孔氏頴达曰天神有六祭之一嵗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苍帝灵威仰立春之日祭之于东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祭之于南郊三也黄帝含枢纽季夏六月土王祭之于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祭之于西郊五也黑帝汁光纪立冬祭之于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气而王天下于夏正之月祭于南郊七也四月龙星见而雩总祭五帝于南郊八也季秋大飨五帝于眀堂九也四时迎气祭五天帝于四郊各以当方人帝配之月令春曰其帝太昊夏曰其帝炎帝季夏曰其帝黄帝秋曰其帝少昊冬曰其帝颛顼眀为配天及告朔而言之其雩祭亦然故月令孟夏云大雩帝命祀百辟卿士既云祀百辟卿士则五方人帝天子亦雩祀之其夏正郊感生之帝周以后稷配之其于眀堂总享五帝以文王武王配之此谓祭天配以人帝也地神有二嵗有二祭夏至之日祭昆仑之神于方泽一也夏正之月祭神州地祗于北郊二也案括地象云地中央曰昆仑其东南方五千里曰神州以此言之昆仑在西北别统四方九州其神州者是昆仑东南一州耳于神州中更分为九州则禹贡九州是也其配地之神孝经纬既云后稷为天地之主则后稷配天南郊又配地北郊则周人以喾配圆丘亦当配方泽也嵗徧者谓五方之帝迎气雩祀眀堂及郊虽有重者诸神总也辨正程子曰六天之説起于谶书帝者气之主也岂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礼言祀昊天上帝而后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诸儒附此诸説正与今人説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体耳学者大惑也 杨氏复曰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则祀天飨帝之类以二字言则格于皇天殷荐上帝之类以四字言则惟皇上帝昊天上帝之类以气之所主言则随时随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之类其实则一天也前乎郑康成如郑众如孔安国注书并无六天之説郑康成后出分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谓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谓五帝者大微宫五帝座是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则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异于知人之有形色貌象而不知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纬书如北辰曜魄寳之类尤为不经且郑注周礼昊天上帝谓即天皇大帝又析月令皇天为北辰曜魄寳上帝为大微五帝前后乖违是以王肃羣儒引经传以排之然以五人帝为五帝则非也夫有天地则有五行四时有五行四时则有五帝帝者气之主也易所谓帝出乎震是也果以五人帝为五帝则五人帝之前其无司四时者乎郑则失矣王亦未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圣人制礼之条目非分而为六也天犹性也帝犹心也五帝犹仁义礼智信之心随感而应者也其实则一天也 又曰四方注疏此一条谓五官之神祭法一条谓山林川谷丘陵之神舞师一条谓四望之神大宗伯一条谓蜡祭四方百物之神月令一条谓四方五行之神大司马一条谓祭四方之神详考诸説惟舞师帅而舞四方之祭祀谓四望也其説为近盖四方即四望而又有不同四望者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山川之祀而望祭之如左氏曰望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各望祭于其方如天子祭四方嵗徧是也通而言之则同时合祭四方谓之望如舜即位同时告祭曰望于山川嵗二月东廵狩亦曰望秩于山川是也诸侯方祀亦云嵗徧何也诸侯之国虽居一方然国内又各有东西南北亦随四时望祭于其方也望祭四方则五官之神五行之神山林川泽之神皆在其中矣固不可又分而为四也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亦谓之四方何耶案以血祭祭五岳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礼固不同所谓祭四方百物言祭四方之内百物之神耳鼓人鼓兵舞帗舞疏云百物之小神是也非祭四方也   案祭天有九冬至南郊季秋大飨眀堂二者大祭南郊古制眀堂古亦有之但神农曰天府黄帝曰合宫以合祀天神其在季秋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则周公以义起耳孟春祈谷仲夏雩祀孟冬祈年及即位而出征而廵狩而柴大故而旅皆因事而举非常祭也南郊北郊天地分祭即位出征廵狩天地合祭盖王者之事天地与事父母同父母殡宫异尸异几忌日亦分祭庙祭则同尸同几天地以覆载生成论则分故圜丘方泽牲玉皆异以天统地地承天而论则合故凡告祭则同其从祀则南郊主日配月北郊主社配稷祈年祈谷及风雨星辰大社及五岳四渎山川王社止圻内山川大飨大旅止及五帝不及地祗其配位则圜丘虞夏以黄帝配殷以帝喾配周初亦以喾配周公定礼乃定以始祖配祈谷祈年以后稷配也祭地有五北郊亦通名社以祭全载之地当祭之时主社配稷而社不置稷大社祭九州之地王社祭畿内之地皆置稷以为民祈报也祭地大祭一北郊方泽也变祭一大灾社稷也此皆与稷同祭若大封而告于大社出征宜于社归献俘于社大防同宜于社反释奠于社日食伐鼓于社不及稷矣巡狩出征与天同告又告社载社主以行大蜡祈禳兼大社王社耕耤止及王社以诸侯亦耕助及其国社也方祀有六迎春东郊迎夏南郊夏季祀中央土迎秋西郊迎冬北郊五者皆分祭秋祭四方报成万物则合祭也大防同而祀方眀则非常祭矣迎气之祭祭天太暤等五帝而以伏羲配木神农配火轩辕配土金天配金髙阳配水祭天勾芒五神而以重配勾芒黎配祝融勾龙配后土该配蓐收修与熙配防诸侯迎气则止及五神五臣不及天帝也郑氏分南北郊与圜丘方泽为二不如王肃南郊即圜丘北郊即方泽之説为而祖纬书多立之名宜后儒訾其缪妄然如王子雍有五人帝五人臣无天五帝五神亦非笃论盖有日月即有日月之神有山川即有山川之神乌得谓四时五行独无四时五行之神乎杨氏谓社即地并无北郊亦不确盖中国九州固地而全举之则九州之外皆地此茫茫大地非王者主其祭而谁主之析言之则大社王社固地而州社里社亦地盖天尊地亲父尊母亲父为后之子止一人而庶子亦母其母天非天子不敢祭地则里社里正亦得率里人祀之也注疏五帝及昆仑神州诸説先儒辨之详矣此疏皆本郑氏周礼注説言之于大雩眀堂诸祭尽舎昊天而祀五帝又造为帝喾配圜丘武王配眀堂之説俱于古制不符至感生帝之説两汉以前未闻有此自周礼注创为此説六朝而下歴世遵行祀法大坏聂崇义号称知礼犹以宋符火徳当祀赤帝为説其他又无论矣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渎神也废举谓若殷废农祀弃后不可复废弃祀农也后有徳者继之不嫌也【孔疏农即柱也有农功故曰农弃即后稷也为稷官故曰稷】淫祀无福谓妄祭神不飨 孔氏頴达曰此眀祭有常典不可辄擅废兴通论方氏慤曰可以废而废之可以举而举之者存乎义因所废而莫敢举因所举而莫敢废者存乎礼盖礼有经义有权故也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在人则为谄于礼则为淫 叶氏梦得曰举废皆当于法后固不可改使有不当其可姑仍其失而不之正乎农之功必有不若弃者则农固不得不废若柱之为社世未有能过之者则虽欲迁而不可故汤特为之作夏社以晓天下此礼所以言有其举之有其废之者谓各有名而非苟作者也不然如鲁人之祀爰居跻僖公何以书于春秋使后有作者能以礼正之孔子岂不许乎 吕氏祖谦曰淫祀不止丛祠及祀典非正者凡非所当祀如诸侯祭天季氏旅泰山之皆淫祀也古人初不以福自嫌自后世有徼福之心者多故看得福为可徼耳 吕氏大临曰废之莫敢举如已毁之宗庙已变置之社稷不可复祀也举之莫敢废如已脩之墠坛而辄毁已正之昭穆而辄变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如法不得祭与不当祭而祭之者也鲁立武宫立宫是举其废也跻僖公是废其举也鲁之郊禘与祀文王祀爰居祭非其所祭也淫过也以过事神神弗享也故无福福者百顺之名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周官大宰祭祀以驭其神大祝禁督逆祀命者礼记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夫逆祀命而有所举则在所禁逆祀命而有所废则在所督不敬者在所削不孝者在所绌此人臣所以谨常祀而无渎礼也春秋传曰不可以闲成王周公之命祀盖以此也   案有举有废乃先圣王厘正祀典其去取为万不可易之法故不敢妄为举废两有字中有经制一定之义非漫然废举之谓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索所百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牺纯毛也肥养于涤也索求得而用之   通论孔氏頴达曰此皆上兼下下不得僭上左传云圣王致力于神奉牲曰博硕肥腯是天子得以肥也又公羊帝牲必在涤三月稷牛惟具稷牛有灾故临时得别求之是天子诸侯得有索牛也此大夫士谓天子大夫士也若诸侯大夫即用少牢士则用特牲其丧祭大天亦得用牛士亦用羊豕故杂记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特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也据此诸侯不得用牺牛祭义云天子诸侯有养兽之官牺牷祭牲必于是取之盖诸侯对卿大夫亦得云牺若对天子则称肥耳其大夫牲体完全亦有牺牲之称故上云大夫牺赋为次但不毛色纯耳案楚语观射父云大者牛羊必在涤三月小者犬豕不过十日此大夫索牛士羊豕既不在涤三月当十日以上但不知其日数耳方氏慤曰天子以牺牛则虽肥而或伤【案伤则诸侯亦不用疑当作厖】亦在所不用矣诸侯但取其肥而已不必牺也大夫但取其具而已又不必肥也至于士虽索牛亦不得用惟羊豕可也祭义言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故得有牺肥之牛也于大夫言索者以无养兽之官必索而后得之故也   案天子诸侯大牢礼牛羊豕具大夫少牢礼有羊兼有豕士特牲礼则惟豕耳然天子亦有止用一牛者郊特牲及犆礿也诸侯亦有时止用少牢者易所谓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自专谓宗子有故支子当摄而祭者也五宗皆然 孔氏頴达曰支子庶子也祖祢庙在适子之家而庶子贱不敢辄祭之若滥祭亦是淫祀支子虽不得祭若宗子有疾则庶子代摄可也犹宜告宗子然后祭   通论吕氏大临曰古者有大宗有小宗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百世不迁者大宗也继祢继祖继曾祖继髙祖五世则迁者小宗也宗子上继于祖祢族人兄弟皆宗之其所以主祭祀治宗事如有国有家之重冠笄取妻必告死必赴况于祭乎所宗乎宗子者皆支子也支子不敢祭如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尊者之祭非卑者所敢尸也故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支子虽贵可以用其禄而不敢专其事也宗子去在他国则支子摄主以祭其礼有杀焉不厌祭不旅不假之是也其辞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此所谓必告于宗子言告而后敢行事也 程子曰古所谓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祭至于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后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于已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宗子旣祭其祖祢则支子不得别祭所以严宗庙合族属故曰庶子不祭祖与祢眀其宗也若已为宗子而弟有子其子欲祭其父必从祖祔食祭于宗子之家乎将就其宫而祭使其子自主之乎从祖祔食祭于宗子之家止谓殇与无后见曾子问及小记盖殇与无后必宗子主之则是子有不得事其父矣曰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兄弟生而异宫所以尽人子之私养及其没也反不得主其祭于义可乎盖异宫者必祭于其宫使其子主祭其祭必告于宗子而后行不得而专亦所以眀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与焉卒祭而后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方氏慤曰言支则知宗之为本言宗则知支之为庶支子不祭公祭也祭必告于宗子私祭也谓祭其先也凡此所以眀其宗重其本而已   案宗法之正本乎庙庙礼之正视其祭五宗既立族众属之一尊支子而祭则宗乱矣故礼首禁之既云不祭矣而又有祭必告于宗子之説故郑以为摄尔方吕私祭之説非不深体人子至情不知宗子之弟即别子其适子即别子之宗所谓继祢者为小宗而其兄弟宗之也并于继祖之宗有不必告矣若髙曾祖则自有继髙之宗继曾之宗继祢之宗岂有宗子存而妄为私祭者况祭有常期物有常品宗子因时告孝牲醴有制支子助祭其旁亦足申其爱慕朱子云支子私祭上及髙曾非所以严大宗之正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疏趾兔曰眀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眀粢稻曰嘉蔬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鬛力辄反腯徒忽反翰户旦反槀苦老反脡肥顶反芗音香萁音姬韭音久咸音咸鹾才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号牲物者异于人用也元头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传作腯腯充貌也翰长声也尹正也商犹量也脡直也稻菰蔬之属也丰茂也大咸曰鹾今河东云币帛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祭庙牲币告神之法凡祭谓贵贱悉然牛肥则脚迹防大豕肥则毛鬛刚大羊肥则毛细而柔弱鸡肥则其鸣声长雉肥则两足开张趾相去疏也兔肥则目开而视眀也自牛至兔八物惟牛云一头豕以下不云数者皆从其所用而言并宜云若干也尹祭者裁截方正而用之一云正谓自作之论语云市脯不食言不正也槀干也商量也干鱼商度燥湿得中而用之脡直也鲜鱼煮熟则脡直若馁则败碎不直也清涤者古祭用水谓之酒言其甚清皎洁也清酌者此酒甚清可斟酌也谷秫者曰黍秫既软而相合气息又香故曰芗合芗萁者粱谓白粱黄粱眀粢者稷粟也眀白也此等诸号若一祭并有则举其大者牲牢酒齐而言不应诸事皆道故少牢礼称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是也或惟鸡犬或惟鱼兔及水酒韭盐之祭则各举其羙号故士虞礼祝辞云尹祭也 成氏伯璵曰尊神之用故异其名 陈氏祥道曰凡祭宗庙之礼鼎俎笾豆簠簋所荐必羙其名者谓圣人袭祖先之遗芳体天地之大徳作为政教以和隂阳用正性命万物各遂其生享其丰厚不敢忘本是以祭祀之礼物羙其名以昭盛徳犬曰羮献者犬博则湇膏可以充铏以为献也粱曰芗萁者白粱黄粱非独米之香烈可以充君荐神至于萁梗亦有芳芗也嘉蔬者畦畛而种待水以生者皆曰蔬而稻惟其善也量币者币帛以将其诚不敢过也不敢不及也 胡氏铨曰古者葱韭皆曰本汉使曰百本防五十本葱量度量 项氏安世曰牛豕豚羊鸡雉兔皆以其形声之羙者为号独犬曰羮献者其形声不足言也羮之而献其味耳芗合以其实之升于量者言芗萁以其秆之登于者言嘉蔬以其苖之植于地者言眀粢以其饭之盛于器者言然古本无稷曰眀粢一句或与黍同号耳颗大者言其实颗细者言其穂各取其盛者言之脯曰尹祭左胊右末横陈之也槀鱼曰商祭槀者不必佳必择而用之也鲜鱼曰脡祭濡鱼进尾右鳍左腴陈之也 易氏祓曰易其常名以为羙称其致羙于牲齍乃所以致敬于鬼神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羮献食人之余也萁语辞 孔氏頴达曰羮献者人将所食羮余以与犬食之肥则可献祭鬼神也 吕氏大临曰醴酒皆有清有糟糟未泲者也既泲为清酒之精者也谓之酌   案周礼春官大祝辨六号曰神号曰鬼号曰示号曰牲号曰齍号曰币号牲齍币与鬼神之号并列则其号重矣鸡必振翼乃鸣故曰翰音易翰音登于天是也凡飞鸟趾闲皆无幂故栖于雉不宿而趾特疏故名之黍稷皆今小米黍粒圆而大色黄性最黏故曰芗合稷似黍差小性硬色白凿之洁白故曰眀粢粱榦高于黍味最羙气最香故曰芗萁粱陆稻稻水稻蔬疏也稻之行列宜疏以透风也犬食人之余不可谓之羙名萁为语辞説亦未当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   正义郑氏康成曰异死名者为人亵其无知若犹不同然也自上颠坏曰崩薨颠坏之声卒终也不禄不终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尸陈也言形体在也柩之言究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短折不禄一节论死后称谓尊卑不同之事生时尊卑着见可识死防为野土嫌若轻亵故为制尊卑之名眀其犹有贵贱之异也崩者譬若天形坠压四海必覩王者登假率土咸知故曰崩薨者崩之余声声逺劣于形压诸侯之死知者亦局也卒毕竟也大夫是有徳之位仕能至此亦是毕了平生故曰卒也士禄以代耕而今遂死是不终其禄澌是消尽无余之目庶人生无令誉死絶余芳精气一去身名俱尽故曰死凡人初生在地病困而气未絶之时下置于地复其初生冀脱死重生若其气絶更还牀上既未殡敛陈列在牀故曰尸白虎通云失气亡神形体独陈是也三日不生敛之在棺死事究竟于此故曰柩 刘氏彝曰崩如天之崩则万物失其所覆也薨陷也如地之陷则一国失其所载也卒终也施徳立义由此而终也禄所以崇道而育徳而身既亡是不禄也死者澌也如冰之消而复为水如云之尽而复为气无穷已也人则亡矣其为徳犹存也故立等降以称其灵则事亡犹事存也 吕氏大临曰柩久也比化者无使土亲肤故在棺欲其久也   通论胡氏铨曰春秋书天子诸侯大夫之死曰崩薨卒舜陟方乃死天子亦曰死 吕氏大临曰尊卑之死其名不可以无别敬之至也天子居崇髙之位如山如陵故曰崩诗云山冢崒崩卒终也君子曰终者全而归之之义也大夫君子也故曰卒不禄伤其不幸之辞也至庶人则穷矣不可有异名曰死自诸侯至于士皆其臣民之称者若诸侯之薨讣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自卑之辞也书于他国之史则曰某侯某卒内外异辞也大夫死讣于同国他国之大夫士皆曰死亦尊卑内外异辞也尸者未大敛柩者已大敛之称也故丧礼未殡奠于尸已殡奠于柩书名亦曰某之柩所以别也 陈氏祥道曰书于尧舜禹汤曰殂曰落曰死曰没而已至周乃曰崩则崩薨卒之称周制也大夫谓之卒而春秋外诸侯亦谓之卒者略于外故也士云不禄而礼诸侯薨讣于诸侯亦谓之不禄者谦于外故也夫有始则有终此性命自然之理也君子曰终与卒同义一草木之槁曰死一禽兽之毙亦曰死小人曰死则与万物同而已   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宼曰兵【降户江反渍辞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降落也渍谓相瀸污而死异于人也春秋传曰大灾者何大渍也死宼异于凡人当飨禄其后 孔氏頴达曰羽鸟飞翔之物今云降落是死也四足牛马之属若一个死则余者更相染渍而死故曰渍此鸟兽死异名也死防曰兵谓父祖死君之防而子孙为名也兵器仗之名言其为器仗之用也故君恒禄恤其子孙春飨子是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兵者死于防难之称也有兵死而可褒者如童汪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勇于死难者也有兵死而可贬者如冢人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战阵无勇者也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妣必履反辟婢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更设称号尊神异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徳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于考也辟法也妻所取法也 孔氏頴达曰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   案吕氏大临曰宗庙祭祀尊而神之有君道焉故皆曰皇也君亦曰辟则臣之所取法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诗曰皇皇后帝又曰皇王维辟天王祔而臣子加之以帝尊之与天同也祖父死而子孙加之以皇夫死而妻加之以辟尊之与君同也周官大祝所谓鬼号此也丧礼未卒哭则以生事之既卒哭则以鬼事之则其称皇祖考皇祖妣以至曰妣曰嫔皆卒哭之礼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   正义郑氏康成曰嫔妇人有法度者之称也曰卒曰不禄谓有徳行可任为大夫士而不为者老而死从大夫之称少而死从士之称   通论郑氏康成曰周礼九嫔掌妇学之法敎九御妇徳妇言妇容妇功 孔氏頴达曰父母妻生时所称不言祖及夫者以生时无别称也考妣嫔谓非祭时所称也前言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父母并曰皇也此生死异称出尔雅文言其别于生时若通而言之亦通也尚书云大伤厥考心又云聪听祖考之彝训仓颉篇云考妣延年又云嫔于虞诗云曰嫔于京周礼九嫔并非生死异称矣 张子曰妣者比也所以配先考之徳妻死曰嫔夫死曰辟嫔者妇人之羙称不特施之祭祀而已 陈氏祥道曰生曰父曰母曰妻亲之也死曰考曰妣曰嫔敬之也生则主亲死则主敬生而敬之以考妣嫔之称亦不害其为亲之也吕氏大临曰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与大夫曰卒   士曰不禄之文异者彼论其爵此论其徳也 方氏慤曰寿言数之有所延考言徳之有所成蚤死谓之短中絶谓之折   天子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步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上时掌反绥依注音妥他果反敖五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袷交领也天子至尊臣视之目不过此绥读为妥妥视谓视上于袷视国君弥髙也衡平也平视谓视面视大夫又弥髙也士视得旁游目五步之中也视大夫以上上下游目不得旁也凡视敖则仰忧则低倾或为侧辟头旁视心不正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天子以下其臣视君尊卑有异之事袷谓朝祭服之曲领臣视天子过袷则慢供奉至尊须承顔色又不得下过于带国君诸侯也臣视君不得平看于面当视面下袷上也若大夫之臣视大夫平看其面也士之属吏视士亦不得髙面下带而得旁视左右五步也倾欹侧也若视尊者而欹侧旁视流目东西则似有奸恶之意也庾氏曰国君绥视妥頺下之貌前执器以心为平故以下为妥此视以面为平故妥下于面则上于袷也   案张子曰视有髙下视髙则气亢视下则心柔柔其心则听言敬且信 刘氏彝曰臣之事君敬尽其心则五事罔有弗正然于视瞻苟无等降在礼为愆矣故视于天子诸侯大夫士各不同焉 朱氏申曰敖者阳之所作忧者阴之所伏奸者邪之所生   通论孔氏頴达曰凡视过髙则敖定十五年邾子执玉髙其容仰高仰骄也视过下则似有忧定十五年鲁公受玉卑其容俯卑俯替也 吕氏大临曰执器有上衡平衡葢奉者主于当心故以当心为衡视者主于视面故以视面为衡执器以髙为敬故卑者弥下视以下为敬故尊者弥下义各有所当也士相见礼凡与大人言始视面中视抱卒视面无改此衡视也大人即大夫若父则游目毋上于面毋下于带事亲主爱察其色不纯以敬故异于君也上于面者其气骄知其不能以下人矣下于带者其神夺知其忧在乎心矣视流则容侧必有不正之心存于胸中矣此君子之所以谨也   存疑陆氏佃曰不敢言视天子恭也国君大夫放此绥视以所视绥之逺近为节衡视以所视衡之逺近为节绥视游目逺于袷矣衡视游目又逺于绥矣直言士视五步耳与上相备也然则天子国君大夫游目亦不过此   案先儒俱以人视天子视国君为説但不知视天子者诸侯耶大夫耶士庶耶岂视君者臣民贵贱一节耶玩本文先以天子视国君视大夫视士视分言之后以凡视总言之疑谓天子之视端凝平正上不上于人之袷下不下于人之带妥下也国君稍俯下于天子止及心之上大夫又俯上止及心士更俯上及心之下所见之地亦止五步俯仰虽殊而总之不上于面不下于带则一也盖袷之髙及耳又上则上于面而敖矣视五步极俯更下则下于带而忧矣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肄以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肄习也君有命大夫则与士展习其事谓欲有所为也官谓版圆文书之处府谓寳蔵货贿之处库谓车马兵甲之处朝谓君臣谋政事之处惟君命所在就展习之也 孔氏頴达曰自此至以礼一节论臣事君所在皆当谨习其事君命谓君有敎命有所营为也言犹议也 吕氏大临曰先时豫虑思不出其位皆所以防君命也居是位也不敢以侵他事治是事也不敢以有他虑此所以志无所分政无不举也   存异刘氏彝曰凡君有命将兴作于大事也则大夫与士豫习其所宜以俟旨任期不辱命也故在官者豫治其官言缉版图文书以待兴作也在府者豫治其府言考寳蔵贿货以待匪颁也在库者豫治其库言治车马兵甲以待征令也在朝者豫虑于朝言极其谟谋政要也经曰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陈氏祥道曰官者听治之所在府库者财器之所蔵朝者政事之所出周礼大府泉府玉府之属皆言府特大府曰万民之贡以充府库盖以蔵其文书财物则谓之府以其贮车械则谓之库故天文东壁为文府西奎为武库此府与库之辨也   案官者卿大夫日治事之所在路门外两旁所谓外有九室九卿朝焉者是也六官之政大率于此行之而刘氏专以缉版图文书供兴作言之固矣府库蔵物之所在库门内两旁周礼有大府玉府内府外府之职而无库名本篇六府不言库月令言审五库之量不言司库何官是府即库府以蔵物为名库即其蔵之之地也大府掌九贡九赋九功之贰以受其入则何所不入颁财以法式授之则何所不出玉府掌王金玉玩好兵器内府掌受货贿良兵良器凡好赐予则共之外府掌布之出入以供财用之币赍赐予之财用是文武之器用未尝分贮且记文亦止据现在者言而刘谓在府豫治其寳蔵货贿以待匪颁在库豫治其车马甲兵以待征令陈氏谓府蔵文书财物为文库贮车械为武又固矣盖在官谓治事之时则大臣为要在府谓计其出入防要之时在库则入其物出其物之时乃有司之职非大臣之事也在朝则复逆之时谟谋匡弼皆于是乎在大约在治朝及内朝居多若外朝则闲一举耳   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辍竹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辍犹止也辍朝而顾心不正志不在君也固谓不达于礼也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谓于朝廷言无所不用礼 孔氏頴达曰异事非常也臣于朝矜荘严恪视不流目若忽止朝回顾此非见异事则心有异虑也若无异事异虑忽止朝而顾君子谓此为固陋不达礼也 吕氏大临曰非所治者皆异事也非所谋者皆异虑也二者非奸则野也故君子谓之固固野陋也君子不逆人以奸也 沈氏焕曰朝廷之上不言功名之大小则问官爵之崇卑利禄之厚薄此何等风俗哉今公卿大夫在朝之士所言者皆礼问者以是对者亦以是可见礼乐眀于上风俗厚矣 吴氏澄曰谓在朝议礼问此一礼则对以此一礼也   案人臣宜守礼以昭在朝之节在朝所言道揆法守皆是言犬马则失之鄙鄙非礼也天威不违顔咫尺安敢他顾他顾亦非礼也为言为问为答一以礼为归则无非礼之失矣   大飨不问卜不饶富   正义郑氏康成曰富之言备也备而已勿多于礼也孔氏頴达曰礼数有常不得丰饶使之过礼 方   氏慤曰大飨谓王飨诸侯   通论陈氏祥道曰飨之礼有小大春秋之飨子诸侯之飨聘卿与大夫士之相飨非大飨也眀堂之飨帝宗庙之享先王王飨诸侯两君相见然后谓之大飨先王之于帝也亲之与祖考同故均谓之大飨其于賔也敬之与人鬼同故亦谓之飨飨賔之礼所乘则齐车所即则宗庙所用则祭器不蠲则除之凶服则禁之祼以郁鬯尚以酒设以庭燎乐则肆夏牲则房烝故大司乐之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礼春秋传曰鲁有禘乐賔祭用之则飨賔谓之大飨宜矣周官大宰祀五帝祀大神示享先王皆前期十日而卜日又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示帅执事而卜日春秋书卜郊卜牛而记曰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又曰眀王祀天地之神眀无非卜筮之用则祭祀无不用卜矣然则不问卜者特飨賔之礼也考之大射燕觐之礼前期有戒而已则飨不问卜可知飨礼几设而不倚爵盈而不饮殽干而不得食凡以训恭俭而已则不饶富可知然则飨之为仪其他皆如祭祀之礼而不问卜者如祭祀享日之事也不问卜前期之事也享之备物至于昌形盐莫不具焉谓之不饶富者非不富也不饶而已 方氏慤曰大飨经之所言者凡十有一而其别则有五徧祭五帝一也祫祭先王二也天子飨诸侯三也两君相见四也凡飨賔客五也若月令季秋言大飨帝礼器郊特牲言大享腥所谓徧祭五帝之大飨也礼器又言大飨其王事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所谓祫祭先王之大飨也郊特牲又言大飨尚腵脩所谓天子飨诸侯之大飨也郊特牲又言大飨君三重席而酢仲尼燕居言大飨有四坊记言大飨废夫人之礼所谓两君之大飨也杂记言大飨卷三牲之俎所谓凡飨賔客之大飨也此所言大飨不问卜即天子飨诸侯之大飨而已盖先王之于祭祀无所不问卜在天者则卜日在人者则卜尸在物者则卜牲且谓以人交神幽眀异道非致一以通之则或吉或凶无自而知矣若夫以人交人何卜之有天子飨诸侯不问卜则两君相见之大飨与凡飨賔客之大飨从可知矣陆氏佃曰问卜谓若尝之日涖卜来之芟社之日涖卜来之稼   存异郑氏康成曰祭五帝于眀堂莫适卜也 孔氏頴达曰此大飨总祭五帝其神非一若一一卜其牲日恐吉凶不同总一卜而已若祫之大飨则周礼宗伯享大鬼皆卜不得云不问卜故郑知祭五帝于眀堂与月令季秋大享帝同也然雩总祭五帝问卜者以雩为百谷求雨非一帝之功故每帝适卜也至于大飨之时功总毕配以文武祭报其功不湏每帝皆卜故惟一卜 吕氏大临曰大飨冬日至祀天夏日至祭地也因天地隂阳之至日月素定故不问卜若季秋大飨既无素定之日如冬夏至之比又不问卜是以私亵事上帝不敬莫大焉至敬不坛扫地而祭牲用犊酌用陶匏席用藳秸视天下之物无以称其徳以少为贵焉故不饶富   案陈以此大飨为两君相飨方氏谓王享诸侯则得之郑以此大飨为祀五帝吕氏改为冬至祭天夏至祭地皆非也考之周礼天地名禋祀五帝名大旅孔子言大飨不足以大旅大旅不足以飨帝眀分为三等祭五帝大旅也飨帝祭天地也则郑以大旅为大飨吕以飨帝为大飨其误眀矣周礼大例天神曰祀地曰祭人鬼曰飨故祠禴烝尝皆曰以享先王四时之闲祀追享朝享皆宗庙之名也余惟季秋宗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曰大飨盖以其祀于眀堂之大庙故被以宗庙之名王飨诸侯诸侯相飨皆于大庙皆用祭器故亦被以宗庙之名然惟礼重而物备始名大飨郊以特牲物不备矣所贵在诚故曰惟圣人为能飨帝易曰圣人亨以飨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故祭天可名飨不可名大飨也若聘礼之飨养老之飨子之飨则对燕礼食礼而言与此更相去逺矣   凡挚天子鬯诸侯圭卿羔大夫鴈士雉庶人之挚匹童子委挚而退野外军中无挚以缨拾矢可也妇人之挚椇榛脯脩枣栗【鬯勅亮反匹依注作鹜音木鸭也椇俱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挚之言至也天子无客礼以鬯为挚者惟用告神为至也童子委挚而退不与成人为礼也説者以匹为鹜野外军中非为礼之处用时物相礼而已缨马繁缨也拾谓射韝妇人无外事见以羞物也椇榛木名椇枳也有实今邳郯之东食之【案罗氏愿曰崔豹古今注云枳椇子一名树蜜一名木饧实形卷曲核在实外人君燕食庶羞有椇语云枳椇来巢言其味甘故飞鸟慕而巢之又以其形钩曲故四代之俎商以椇一作枸诗云南山有枸对下楰是苦楸则枸是甘果也】榛实似栗而小 孔氏頴达曰鬯者酿黑黍为酒其气芬芳调畅故因谓为鬯也天子吊临适诸侯必舍其祖庙以鬯礼于庙神以表天子之至故郑注鬯人亦然也诸侯谓公侯伯也公侯伯用圭子男则用璧以朝王及相朝聘表于至也不言璧略也羔小羊取其羣而不党鴈取其时而行飞有行列雉取性耿介惟敌是赴羔鴈生执雉则死持亦表见危致命也士挚冬雉夏腒也野鸭曰凫家鸭曰鹜鹜不能飞腾如庶人但守耕稼而已童子见先生或寻朋友既未成人不敢与主人相授受拜伉之仪但奠委其挚于地而自退辟之然童子挚悉用束脩故论语云自行束脩以上谓童子也凡用牲为挚主人皆食之故司士云膳其挚不直云军中而云野外者若军在都邑宜依旧礼若非军中而在野外亦申时物或缨或拾或矢随所有也举一隅耳土地无正币则时物皆可也妇人惟初嫁有挚以见舅姑椇即今之白石李形如瑚味甜羙脯肉无骨而曝之脩取肉鍜治而加姜桂干之如脯所以用此六物者椇法也榛至也脯始也脩治也枣早也栗肃也妇人有法始至脩身蚤起肃敬也故后夫人以下皆以枣栗为挚取其蚤起战栗自正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白虎通云雉取其不可诱之以食挠之以威死不可畜士行威介守节死义不当移案庄二十四年左传云女挚榛栗枣脩以告防是榛为防义又案昏礼妇见舅以枣栗见姑以腵脩其榛椇所用无文   案吕氏大临曰贱当事贵少当事长不肖当事贤事之必有养防用禽者所以致其养也执皮帛诸侯执圭璧与诸侯臣之贵者挚亦以禽则偪于下矣皮帛可制以为衣裘圭璧则寳货因以比徳焉所以异于诸侯而为之等也天子惟告于鬼神用鬯以为挚诗云秬鬯一卣告于文人是也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国虞书辑五瑞此诸侯之挚独云用圭者言其略也圭璧既受必反之贵徳而贱货也书云颁瑞于羣后是也宗伯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虞书亦云三帛二生一死挚此卿大夫士庶人之挚也羔鴈雉鹜虽皆可膳之物然先王因之以寓其义卿委蛇委蛇退食自公羔羊之义也大夫陈力就列道合则从不可则去鴈之义也羔鴈以生者卿大夫以道去就不若士死以服事也士执雉者耿介不回以死服事者也 陈氏祥道曰礼云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无相亵也又云君子于其所尊不敢质也故贵至于邦君贱至于庶人以至妇人童子相见不依摰不足以为礼摰而不称徳不足以为义此玉帛禽兽榛栗枣脩之用所以不一也仪礼士于士无辞防有还防大夫于士无还防终辞贽君于其臣则受之于外臣则使摈还之大夫于尝为臣者亦然士防授受于庭贵者授受于堂大夫士于君壻于舅则奠防士尝臣于大夫亦奠防童子于所奠则委防此礼之杀也周官膳夫祭祀致福者受而膳之以防见者亦如之则受之所以纳其徳也膳之所以用其徳也若玉帛则非膳夫所受聘礼賔见主君以圭璋不以防讶者讶賔不以防及賔即馆讶将公命乃见之以其防賔既将公事复见讶以其防 又曰天子无客礼于天下而有防礼于鬼神周礼鬯人凡王吊临共介鬯则天子之鬯以介致之而已天子宗庙之灌以圭瓒巡守之灌以大璋中璋边璋其执镇圭以朝日犹诸侯执圭璧以朝君皆防瑞也士相见礼下大夫相见以鴈饰之以布上大夫相见以羔饰之以布先儒谓饰以缋天子之卿大夫饰以布诸侯之卿大夫昔鲁侯防晋师于瓦范宣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于是始尚羔盖鲁礼之失至此乃复正也士相见冬用雉夏用腒雉不饰以布以士卑也不维以索以用死也用死与士死制同意夏用腒与夏宜腒鱐同意周礼庶人执鹜工商执鸡此言庶人匹鹜之为物有驯扰而无散迁谓之匹可也士相见礼庶人见于君不为容进退走孟子曰庶人不防为臣则庶人见君无防鹜之为防特施于下其君者也工商亦然士冠然后奠防于君遂以防见于乡大夫乡先生是未冠不预乎礼也然或贤与多闻不可不进以成人之事故又有童子之防焉其制与成人同所以优其徳其委与成人异所以卑其年周官掌客在野在外杀礼君子之为礼不以在野在军而或废亦不以物不足而求备故以缨拾矢各适其宜而已然不若备物之为善故曰以缨拾矢可也昏礼妇见舅姑执笲枣栗盖枣取其赤心榛栗取其坚实脯脩取其正治士昏礼不言椇榛特牲少牢大夫士之祭亦枣栗而已特笾人有枣栗又有榛实盖具椇榛枣栗者盛礼也 叶氏梦得曰玉有璧有圭圭则鋭而象天用璧则圆而象天体子男亦君人者也有君之体而不足于用故执璧公侯则徳位盛大非不足于用也故执圭羔鴈则物而已矣不可以无饰故饰之以缋布布言其道有以被人而缋言居位之有文章也雉则文眀之物故无所用饰庶人质野则无所事于文也童子则始学者也束脩以见师长委摰而退野外军中无防则无所行也缨拾矢而相见不谓之简委之而退辟与成人为礼也不谓之简礼以趋时为大也若夫妇人则其道主于事人其职专于中馈故摰以椇榛脯脩枣栗   纳女于天子曰备百姓于国君曰备酒浆于大夫曰备埽洒   正义郑氏康成曰姓之言生也天子皇后以下百二十人广子姓也酒浆埽洒贱妇人之职 孔氏頴达曰言备王之后妃以下生广子姓故云百姓也致女于诸侯为辞转卑诗云惟酒食是议是也埽洒不敢同诸侯弥贱也惟及大夫不及士士卑故也 马氏睎孟曰纳女者嫁女之家谦辞也备百姓者以嗣续为重备酒浆者以祭祀为重备埽洒者以賔客为重通论吕氏大临曰纳女之辞女氏昏辞也不敢以伉俪自期备妾媵之数而已自卑之义也古者因生以赐姓凡赐姓者皆天子之别子其族贵盛尧典所谓平章百姓郊特牲云大庙之命戒百姓是也皆所以广继嗣此纳女于天子所以谓之备百姓也周官酒人浆人之属有女酒三十人女浆十有五人吕公纳女于髙祖曰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古之遗语也方氏慤曰酒浆者奉祭祀之物不如是不足以配国君故曰备酒埽洒者有家之事不如是不足以配大夫故曰备埽洒凡此皆主人之谦辞耳故每言备备者所以备其乏也 陆氏佃曰备百姓则百斯男太姒之事也曰备酒诸侯宜有礼乐之事焉曰备埽洒下于夫人有事人之道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纳女致女也壻不亲迎则女之家遣人致之此其辞也 孔氏頴达曰壻不亲迎则女之家三月庙见使人致之   案昏礼之正皆以男下女故六礼一曰纳采二曰问名必先纳其采择之礼而后问女为谁氏出及其长幼将以加诸卜筮也主人对曰吾子有命且以备数而择之某不敢辞于天子则曰备百姓之数于国君则曰备酒之数于大夫则曰备埽洒之数此主人答问名之辞而郑孔以为既嫁三月之致女説未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九   檀弓上第三之一   正义陆氏德明曰檀弓鲁人   存疑孔氏颖达曰郑目録云名檀弓者以其善于礼故着姓名显之今山阳有檀氏此檀弓在六国之时以此篇载仲梁子故知是六国时人也案此篇杂出传闻多不可信檀弓名篇者因其在简端耳篇中檀弓不再见未必因其善礼着之也刘氏彝曰篇首言子游及篇内多言之疑是其门人所记   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子于门右曰仲子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免音问舍音舍下皆同居音姬腯徒本反衍以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仪盖鲁同姓【孔疏案史记鲁相公仪休此子服伯子是鲁人故疑同姓也】周礼适子死立适孙为后仲子所立非也居读为姬齐鲁间语助也檀弓去賔位【案賔入门左入以西为左也今不左而右故曰去賔位】就主人兄弟之贤者问之【孔疏案賔位随主人变小敛之前主人未忍在主位有事在西阶下賔亦入门西吊于西阶士防礼君使人禭主人拜送拜賔即位西阶下东面是也小敛后尸出堂然后有饰主人位在阼阶下西面賔于东阶下吊士防礼小敛讫男女奉尸侇于堂主人降自西阶即位踊袭绖于序东是也檀弓之来当在小敛前知者仲子初防即正适庶之位故也】子服伯子盖鲁大夫仲孙蔑之孙子服景伯也【孔疏案世本献子蔑生孝伯孝伯生恵伯恵伯生昭伯昭伯生景伯此云子服伯子者景是諡伯是字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仲子废适立庶为檀弓所讥之事亦犹行古之道者言余人有行古之道仲子亦如余人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贵适贱庶使名分正而不乱争夺息而不作故子生则冢子接以大牢庶子少牢冢子未食而见庶子已食而见冠则适子于阼阶庶子于房外死适子斩庶子期其礼之重轻隆杀如此以其重不轻故也史曰父不祭于支庶之宅君不祭于臣仆之家此适庶之分不可不辨也春秋之时宋宣公子与夷立弟穆公穆公又舍子冯立与夷而与夷卒见杀莒纪公黜太子仆爱季佗而卒召祸晋献公杀世子申生立奚齐而卒乱晋齐灵公废太子光立公子牙而卒乱齐不察乎此每每趣祸良可悼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故为非礼以非仲子也礼朋友在他乃袒免【案郑注士防礼云免之制未闻旧说以为如冠状广一寸防服小记日斩衰髻髪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为之如今之着惨头矣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文王立武王权也【胡氏铨日武王之立以功 陈氏澔曰或以德不以长如大王传位季歴之意与】微子适子死立其弟衍殷礼也【案汤崩不立太甲而立外丙仲壬其后又多以弟嗣立故郑据之为殷礼与】伯子为亲者隐耳 方氏慤曰檀弓之免非所服而服之也服非所服之服所以讥立非所立之意耳 马氏睎孟曰檀弓之免子游之麻绖有朋友之道欲正而不可得者故重为之服所以视其亲言惟亲则有可正之恩就臣之位所以视其臣言惟臣则有可正之义   案檀弓于仲子据防服记不应免郑氏因有废适之文谓弓为非礼讥之适庶废立非细事弓既知当早为救正至以吊服讥之所谓成事不可说者矣乃始问废立之故何耶就本文玩之弓之来吊似未知仲子之舍孙故怪闻其事趋而就子服伯子问也所以免者酌吊朋友之礼从厚耳如子游之吊裼裘曽子袭裘同母异父昆弟或齐衰或大功从母之夫舅之妻或云无服或云同爨缌此等礼文当时即无一定子游之麻哀檀弓之免似如此防服记朋友在他免檀弓免耳未纯用他无主之礼讥吊之说不足据也史记周本纪不载伯邑考逸周书武王克商自大王大伯王季虞公文王邑考以列升告似伯邑考早卒矣微子世家无腯名此记所云不可考   事亲有隐而无犯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致丧三年事君有犯而无隐左右就养有方服勤至死方丧三年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左右徐读佐佑饶如字飬以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隐谓不称扬其过失无犯谓不犯顔而谏论语曰事父母防谏【孔疏此指寻常之过若有大亦当犯顔孝经父有争子则不陷于不义是也】左右谓扶持之方犹常也子则然无常人【孔疏凡言左右者据仆从之臣立有左右之官位此但是子左右扶持之不常遣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故云无常人】勤劳辱之事致谓戚容称其服此以恩为制也有犯无隐谓既谏人有问其国政者可以语其得失若齐晏子为晋叔向言之【孔疏昭三年左传景公谓晏子曰子近市何贵何贱时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对曰踊贵屦贱后聘晋与叔向言齐国之政将归陈氏是既谏得言君之过也孔子不仕昭公讳取同姓而称丘也过者圣人含劝奬擥过归已非实事也若史策书理则不一良史直笔不隐董狐书赵盾是也忠顺臣则讳君亲之春秋讳国之类是也】就养有方不可侵官也【孔疏成十六年晋楚战于鄢陵时栾书将中军栾鍼为晋侯车右晋侯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侵官冒也故云然此谓平常小事若君有危难当致死论语能致其身是也】方防资于事父此以义为制也心防戚容如父而无服此以恩义之间为制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事亲及事君师之法臣子着服之义致之言至也哀情至极而居防礼也方防比方父防也事师无犯同亲之恩无隐同君之义 饶氏鲁曰子之于亲不分职守事事皆当理防无可推托事师如事父故皆无方臣之事君当各尽职守故曰有方   通论方氏慤曰养言左右则养无不至勤言至死则勤无时已君亲与师相湏而后成我之身者防之虽各不同所以尽三年之隆一也栾共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其序先亲而后君者内外之分先君而后师者贵贱之等 马氏睎孟曰无犯者事亲之仁也及其变以义终之则不能无犯无隐者事君之义也及其变以仁终之则不能无隐若夫师者所受敎而非敎之者也故无犯则不全君臣之义亲其贤爱其道有故而合非天性者也故无隐则不全父子之仁   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焉许之入官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吾许其大而不许其细何居命之哭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子鲁公子季友之曽孙季孙夙【孔疏世本公子友生齐仲齐仲生无逸无逸生行父行父生夙】自见夷人冢墓以为寝欲文过【孔疏武子云合葬非古法从周公以来始有我成寝时谓此冢墓不须合故夷平之是文饰其过也】 孔氏颖达曰听之葬是许其大哭是细也先儒皆以杜氏丧従外来就武子之寝合葬与孔子合葬于防同又案晏子春秋景公成路寝之逢于阿【案古本晏子春秋作何】盆成括后防并得附葬景公寝中与此同   通论马氏睎孟曰圣人尽人道以送死夫妇合葬所以従生者之志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盖生虽有礼以限内外之别死未尝不同所归葬则同穴附则同圹祭则同几体魄既降魂气在上先王设为防祭之礼聚其散附其离而同之者所以合神立至敎也 刘氏彝曰成寝而夷人之墓不仁也不改葬而又请合焉非孝也许其合而命之哭矫伪以文过也寝者所以安其家乃处其家于人之冢上墓者所以安其先乃处其先于人之阶下皆不近人情非礼明矣 方氏慤曰周官墓大夫之职凡争墓地者聴其狱讼当是时岂有夷人之墓以成寝者哉而季氏乃有是事者由周官之法壊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记此者善其不夺人之恩   存异陆氏佃曰杜氏请迁于外而合葬之 张子曰杜氏必是殡故取其柩以归合葬也自伯禽至武子之世多歴年岂容城中有墓   辨正胡氏铨曰谓善其不夺人之恩非也讥其夷人之墓故为是琐琐耳   案如张子説宜记曰杜氏之殡周法殡于西阶夏殷于阼于两楹此外别无殡法礼士庶人逾月葬小记云未葬主人不释服此有故必不得已者若停柩衰世之法耳古无此事然如陆氏请迁之说则成寝之先宜迁矣奈何听其夷耶此事晏子春秋自可征不必疑也   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防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従而隆道污则従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防出母自子思始也【防如字伋音急】正义郑氏康成曰子上孔子曽孙子思伋之子名白其母出礼为出母期父卒为父后者不服耳【孔疏防服传云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污犹杀也有隆有杀进退如礼自子思始记礼所由废非之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子上不丧出母之事子思既在子上当为出母有服故门人疑而问之道隆则従而隆谓父在为出母宜加隆厚为之着服污犹杀也谓父卒子为父后礼当减杀不为着服 陈氏祥道曰夫于妻有出之礼子于母无絶之道故不为父也妻不可谓不为子也母为子也母故必防不为父也妻故止于期防之者恩期年者义   存疑孔氏颖达曰先君子谓孔子伯鱼之母被出死期而犹哭是防出母也【案说在本章此先君子泛言孔氏以下耳】   存异张子曰出妻不当使子防之礼也子于母则不可忘父不使之防固不可违父当黙持心防若父使之防而防之圣人处权子思惟循礼而已 朱子曰出母得罪于祖不得入祖庙不防出母是正礼孔子却是变礼也又曰子思所答与仪礼都不相应礼为人后者为出母无服只合以此答之 吴氏澄曰子上父在不得为出母服者子思兄死时使其子续伯父主祖与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则不敢服其私亲不为伯父后而接续主祭者礼大宗无子不立后而但夺宗也何以知子思之有兄曰子思哭嫂案防服传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张子朱子皆据之断子上不防出母为合礼考孔氏疏为后指父没适子承重主祭者孔知指承重主祭言者小记云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防者不祭故也此孔说之有所据者子上既父在无废祭之嫌有服明矣朱子又云出母得罪于祖不得入祖庙故无服而以孔子使服出母为变礼是又不分父在父没适子众子俱不当服矣防服齐衰杖期章有出妻之子为母者何耶母出虽得罪于祖然于子犹为亲者属既不当制服则继母嫁者从为之服报继父同居者为服不杖期皆不可通也史记孔子世家伯鱼八传至鲋始有弟子襄以上俱单传哭嫂之说不可据即如其说既不为伯父后而但借口主祭逃出母之服于义安耶吴氏盖求其说不得而为之辞者也   孔子曰拜而后稽颡頽乎其顺也稽颡而后拜颀乎其至也三年之防吾従其至者【颡素党反頽徒回反颀音恳又音畿 案家语孔子曰上有子张有父之丧公明仪相焉问稽颡于孔子十七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頽顺也先拜賔顺于事也颀至也先触地无容哀之至 孔氏颖达曰此论防拜之异拜者主人孝子拜賔也拜为賔稽颡为已前賔后已頽然而顺序也颀恻隐貌先触地无容后乃拜賔为亲痛深恻隐之至也 朱子曰拜而后稽颡先以两手伏地如常然后引首向前叩地稽颡而后拜开两手先以首叩地却交手如常 姚氏舜牧曰顺亦従哀中出但先拜犹知礼賔不若先稽颡自致其哀耳故孔子从其至   通论孔氏颖达曰下檀弓云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重耳稽颡不拜示不为后也重耳在周时知先稽颡后拜者士防礼周礼也云拜稽颡者谓拜之时先稽颡防大记云拜稽颡与士防礼同 陈氏祥道曰孔子之时礼废滋久天下不知先稽颡之为重而或以轻为重是犹不知拜下之为礼而或以泰为礼故孔子救拜之则曰吾従其至救泰之则曰吾从下 吴氏澄曰拜而后稽颡九拜中此名吉拜轻防之拜用此先作稽首一拜后作空手一拜稽颡而后拜九拜中此名凶拜重防之拜用此   存疑郑氏康成曰拜而后稽颡此殷之防拜稽颡而后拜此周之丧拜従其至者重者尚哀戚自期如殷可【孔疏知殷周之防拜者孔子所论每殷周相对】 吴氏澄曰周官九拜今约之为三一曰拜先跪两膝着地次拱两手到地乃俯其首不至于地周官谓之空首凡经传记单言拜字者皆谓此故得専拜之名二曰顿首先两膝着地次两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于手此拜之加重者三曰稽首两膝着地两手到地乃俯其首至于地在手之前此拜之最重者稽颡即稽首以其为凶礼故易首为颡以别于吉凡防之再拜者先作空手一拜后作稽首一拜   案大祝九拜注云空首者拜头至手所谓拜手也疏云空首时引头至地首顿地即举故名顿首其至地稽防多时则为稽首三者之别如此吴氏以此拜为大祝之空首是矣但以首不至地为空首首下至手为顿首不已戾乎稽首与稽颡固似无别然据贾公彦以稽颡为触地无容则与稽首别矣乌得以稽首即稽颡耶至先空手后稽首之说则又不免武断矣辨正马氏睎孟曰三年之丧丧拜非三年之防以吉拜【案非三年之防者大祀注所谓齐哀不杖以下也】郑氏以为殷拜周拜于经无见   孔子既得合葬于防曰吾闻之古也墓而不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孔子先反门人后雨甚至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也曰防墓崩孔子不应三孔子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脩墓【识式志反胡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既得者少不知其墓也墓谓兆域今之封茔也土之高者曰坟东西南北居无常处也【孔疏谓不恒在乡若久乃还归不知葬之处所故不可不封坟记识其处】聚土曰封先反当脩虞事也后待封也不应以其非礼也三言之者以孔子不闻脩犹治也 陆氏徳明曰防墓防地之墓也 陈氏澔曰封土为垄曰坟一恐人不知而误犯一恐已或忘而难寻然流涕者自伤不谨之于封筑之时以致倾圯且言古人所以不脩墓者敬谨之至无事于脩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古谓时聚土封之周礼也周礼曰以爵等为邱封之度高四尺盖周之士制【孔疏天子之墓一丈诸侯八尺其次降杀以两知高四尺周之士制者叔梁纥虽为大夫周礼公侯伯之大夫再命与天子中士同云周之士制者谓天子之士也】   存疑庾氏蔚之曰防墓崩者防守其墓备拟其崩也孔氏颖达曰然流涕者自伤脩墓违古致令崩   壊重脩也   案如孔说是悔其封矣不如陈义为孔子明言脩墓庾说不可通若以为防守则何为不应至三言之乃然出涕耶周官冢人疏引春秋纬天子坟高三仞诸侯半之大夫八尺士四尺孔氏谓天子一丈诸侯八尺其次降杀以两则大夫六尺士亦四尺二说不同周之四尺当今营造尺二尺五寸   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使色吏反覆芳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寝中庭也拜吊者为之主也使者自卫来赴者故谓死之意状醢之者示欲啗食以怖众覆弃之不忍食 孔氏颖逹曰此论师资之恩兼明子路死之意状 陆氏佃曰哭以师友之间进之也 吴氏澄曰哭师于寝哭朋友于寝门外中庭在寝之外寝门之内故谓之师友之间   通论陈氏祥道曰顔渊之死正命也子路之死非正命也孔子哭顔渊哭其正命之短哭子路哭其非正命之终哭之则同其所以哭之则异孔子哭于中庭视之犹子也有人吊焉而夫子拜之自视犹父也遂命覆醢者非特不忍食之又不忍见之也 游氏桂曰出公虽大恶而子路学于孔子之门有古义焉子路之失失于执古义而不知变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与哭师同亲之也【孔疏下云师吾哭诸寝今哭于中庭故云与哭师同 王氏安石曰孔子哭子路与师同或者哭弟子之礼当如师犹服之有报乎】时卫世子蒯聩篡辄而立子路死之【案事在哀公十五年左传】 游氏桂曰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宗鲁死于公孟与子路死于出公一也宗鲁死孔子以为不足吊子路死孔子哭之如此其哀为子路贤也   案春秋哀公二年晋鞅纳蒯聩于戚十六年蒯聩自戚入于卫中闲皆輙拒父之年公谷两传皆有不受父命以尊王父命之说考左氏蒯聩出奔灵公尝欲立公子郢郢固辞灵公卒夫人曰立郢君命也又固辞且曰有亡人之子辄在遂立輙是辄立无灵公之命也天下无无父之子即蒯聩有命当废輙即有命当立父可拒乎郑氏谓蒯聩篡輙而立此就当时辄立为义耳臣子胁灭君父谓之篡若以篡加之父且加之久为子拒之父于理于名恐俱不顺春秋诛乱贼于蒯聩出奔反国皆书卫世子不絶蒯聩于卫者正深着輙之恶也若聩为篡而书法如此则春秋之例乱矣孔悝执国政助拒父之子子路为悝宰不能救及于难死之诚好勇无所取材者朱子云子路仕卫之失前辈论之多矣然子路却见不到非知其非义而苟爲者其论甚明游氏以宗鲁为比亦似未协宗鲁由齐豹事公孟絷齐豹与公孟絷交恶既语宗鲁将杀之反许豹行事知难不告以二心事絷成齐豹之恶此于义两无所可者故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子路似不可以此比孔子哭之问故又覆醢自师弟之情如此然辄拒父而孔子受其公养且歴数年盖圣人体道之大权又别有义   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宿草谓陈根也为师心防三年于朋友期可 孔氏颖达曰曽子孔子弟子姓曾【案鄫子之后以国为氏去邑为曽】名参字子舆鲁人也朋友虽无亲而有同道之恩期而犹哭者非在家立哭位以终期年张敷云于一之内闻朋友之丧或经过朋友之墓则哭期外则不哭也 方氏慤曰师犹父朋友相视犹兄弟以丧父之义防师则以丧兄弟之义防朋友墓有宿草则期年矣是以兄弟之义丧之也   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故忌日不乐【亡郑如字絶句王极字絶句亡作忘向下读孙依郑作亡而如王分句今従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三日三月欲其尽心脩备之附于身谓衣衾附于棺谓明器之属【孔防棺中物少三日可办棺外物多三月可就故言日月欲见宜慎也案既夕礼明器之外有用器弓矢耒耜两敦两杅盘匜燕乐器甲胄干笮杖笠翣等故云之属 应氏镛曰附棺若卜其宅兆邱壤封树之事不独明器之属也】终身之忧念其亲也忌日不乐谓死日不用举吉事 孔氏颖达曰此论丧之初死及葬送终之具须尽孝子之情及思念父母不忘之事也三日殡三月葬据大夫士礼 陈氏祥道曰君子于亲有终制之丧三年是也有终身之丧忌日是也   通论方氏慤曰经曰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闲三年以为隆故三年之丧所以为防之极也亡则弗之忘矣者死者之形虽亡而生者之心未尝忘之也忌日不乐盖终身之忧有见于此 胡氏铨曰终身之忧永慕也内则云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忌日不乐有戚容忌举吉事 马氏睎孟曰君子事亲无所不用诚信至明器则备物不可用亦诚信乎盖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明器之用仁知之道诚信之至者也知此则可以无悔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无一朝之患毁不灭性也【孔疏终身念亲是不忘之事不得有一朝灭性之患故惟忌日不乐他日则可恐其常毁也】 陈氏澔曰冢宅崩毁出扵不意所谓一朝之患或曰殡皆一时事于此不谨则有悔惟其诚信故无此患   案此明孝子之孝久而不忘言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使有悔于三日焉耳矣附于棺者必诚必信亦勿使有悔于三月焉耳矣即服防之诚信亦三年以为极而君子有亡则弗之忘者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也终身之忧战战兢兢如临如一息尚存忧未释也无一朝之患非仁无为非礼无行不以小不诚信或致患也语意与孟子正同但孟子以存心言此专以孝言耳祭义亦云终身之忧忌日之谓以经证经明白易晓而郑乃谓无一朝之患毁不灭性孔谓恐其常毁故惟忌日不乐则以忌日不乐申无一朝之患与祭义违改故为惟并与本经违矣夫毁之灭性恒在防未有以此虑之三年后者至陈氏冢宅崩毁则葬时诚信足矣岂终身之忧只忧冢宅之崩毁乎   孔子少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葬也其慎也盖殡也问于郰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父音甫衢求于反慎依郑注作引张子读如字郰鄹同侧留反曼音万 胡氏铨曰此一经疑在孔子既得合葬于防之前】   辨正陈氏澔曰家语孔子生三而叔梁纥死少及顔氏死夫子成立久矣圣人人伦之至岂有终母之世不寻求父葬之地至母殡而犹不知父墓乎且母死而殡于衢路必无室庐而死于道路者不得已之为耳圣人礼法之宗主而忍为之乎马迁为野合之诬谓顔氏讳而不告郑注因之以滋后世之惑且如虞舜瞽瞍之事世俗不胜异论非孟子辞而辟之后世谓何此经杂出诸子所记其间不可据以为实者多矣孟子曰主痈疽与侍人瘠环何以为孔子愚亦谓终身不知父墓何以为孔子此非细故不得不辨   存疑郑氏康成曰孔子之父郰叔梁纥与顔氏之女征在野合而生孔子征在耻焉不告【孔疏野合不备于礼也案家语叔梁纥七十无妻顔父谓三女曰邹大夫身长七尺武力絶伦谁能与之为妻二女莫对征在进曰从父所制将何问焉父曰即尔能矣遂以妻之生孔子三歳而叔梁纥卒七十之男始取征在灼然不能备礼亦名野合若论语野人野哉之类非谓草野而合也但征在耻其与夫不备礼为妻见孔子知礼故不告】五父衢名【方氏慤曰左氏传谓诅诸五父之衢是衢四逹之道也】殡于家则知之者无由怪已欲问端也慎当为引礼家读然声之误也殡引饰棺以輤葬引饰棺以栁翣【孔疏引柩之时饰棺以栁翣其殡引之礼以輤案杂记诸侯行而死于道其輤有裧缁布裳帷輤为赤色大夫布裳帷士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大夫以下虽无輤取诸侯輤同名丧大记云君龙帷黼荒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大夫画惟画荒黻翣二画翣二士布帷布荒画翣二在上日荒在旁曰惟总谓之栁故云饰棺以栁翣】孔子是时以殡引不以葬引 孔氏颖达曰此论孔子访父墓之事言不知父墓者谓不委曲适知墓之所在不是全不知去处其或出辞入告总望本处而拜今将合葬须正知处所也殡不应在外故称盖为不定之辞 张子曰孔子殡母扵五父之衢以在衢故其殡周密有如葬然故人之见之者皆以为葬也其实是殡之周慎故曰其慎也盖殡也其慎也属下读之则意明 马氏睎孟曰叔梁纥宋人丧葬之制盖从古墓而不坟此孔子少所以不知墓也案孔丛子此说生于魏臣李由之对魏王当时孔子顺已斥其造谤诬圣不足据也   邻有防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丧冠不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緌去饰 陈氏澔曰冠必有笄以贯之以纮系筓顺颐而下结之曰缨垂其余于前者谓之緌   案防服斩衰冠绳缨齐衰以下冠布缨皆不言緌是去饰之事   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无服之殇【堲古作即子栗反翣所甲反长丁丈反殇式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虞氏上陶【孔疏考工记陶人造瓦器引之证瓦棺也】始不用薪也【孔疏易下繋云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今虞氏既造瓦器故云始不用也】火熟曰堲烧土冶以周于棺也【孔疏堲土为陶冶之形大小得容棺也 陈氏澔曰冶土为甎四周于棺之坎也】或谓之土周【案曾子问下殇土周葬于园】弟子职曰右手折堲【孔疏管子弟子职篇云左手秉烛右手折堲引之者证火熟曰堲之义】殷人上梓【孔疏考工记文引之以证椁也】椁大也以木为之言椁大于棺也墙栁衣也【孔疏防大记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荒帷荒所以衣栁则以帷荒之内木材为栁其实帷荒及木材等总名曰栁故缝人云衣翣栁之材注云栁之言聚诸饰之所聚是帷荒总名栁也 案后孔子之防章郑注饰棺墙置翣云墙栁衣也孔氏曰对下设披设崇设旐之事皆委曲言之故亦委曲觧之其实墙即栁也周人墙置翣注云墙栁者文无所对故直云栁也杂记不毁墙之下注云墙惟裳也皆望经为义故三注不同据此则当时孔本此经注墙栁也无衣字孔此经疏亦引缝人解郑不注衣之义今有衣字误也】凡此言后王之制文【孔疏虞瓦棺夏瓦棺之外加堲周殷梓棺替瓦棺又有木为椁替堲周周又于椁旁置栁置翣是渐文也】周葬殇以下不同略未成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棺椁所起及用棺椁之差 陆氏德明曰十六至十九为长殇十二至十五为中殇八歳至十一为下殇七以下为无服之殇生未三日不为殇 方氏慤曰椁之于棺如城之有郭也墙以帷柩而周围如墙翣以饰柩而翼蔽如羽世愈久礼愈备也长殇而下死者愈少则礼愈杀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棺椁以比化墙置翣以为观美皆所以尽孝子之心无使恶于死而已葬殇有异于成人之礼故皆以少长制之而不为贵贱之等何者天下无生而贵者也   夏后氏尚黒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殷人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乗翰牲用白周人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乗騵牲用骍【骊力知反徐即兮反翰又作防胡旦反又音寒騵音原】正义郑氏康成曰夏建寅之月为正物生色黒大事防事也昏时亦黒戎兵也马黒色曰骊尔雅曰騋牝骊牡【孔疏庾人云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凡马皆牝骊牡独言騋者举中见上下也】黒也殷建丑之月为正物牙色白日中时亦白翰白色马也易曰白马翰如【孔疏贲卦六四爻】周建子之月为正物萌色赤【孔疏萌是牙之微细皆据一种之草大泛而言建子始动建寅乃出若荠麦以秋而生月令仲冬荔挺出不在此例】日出时亦赤騵駵马白腹【孔疏诗驷騵彭彭传云上周下殷故周人戎事乘之若其余事则明堂位云周人黄马蕃鬛是也王氏安石曰此似见诗有驷騵彭彭遂有乘騵乗翰之别马以共戎事若皆以一物则可以给戎者鲜矣或者止以此物供贵者则理有可通】 孔氏颖达曰此论三代正朔所尚之色不同书传畧说云天有三统物有三变故正色有三三正记云正朔三而改文质再而覆郑意舜以十一月为正尚赤尧以十二月正尚白高辛以十三月正尚黒高阳十一月正尚赤少暤十二月正尚白黄帝十三月正尚黒神农十一月正尚赤女娲十二月正尚白伏羲以上未有闻焉以子月阳气始生物得阳气微稍变动故为天统丑月物已吐芽惟在地中含养故为地统寅月物出于地人功当须脩理故为人统统者本也天地人之本也必以此三月为正者以此月物生微细又是之始生王者继天理物天地人三者所继不同故正朔不相袭也若孔安国则改正朔惟殷周二代故注尚书汤承尧舜禅代之后革命创制改正易服是从汤始改正朔也通论陈氏祥道曰春秋书大事于大庙传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义曰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是以子路之与祭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以为知礼则大事用日出者祭以朝之质明也祭以朝之质明敛亦如之故曰大事敛用日出 方氏慤曰防事凶礼也戎事军礼也祀事吉礼也不及賔嘉者以非大事故也   存疑陈氏澔曰禹以治水之功得天下故尚水之色汤以征伐故尚金之色周之尚赤取火胜金也 应氏镛曰周木徳也而尚赤岂取木所生之色乎案夏道近人而忠故尚黒黒最卑下近人者也殷道骏肃故尚白白最清洁亦色之本也周道文故尚赤赤者文明之至也史记云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改正朔易服色义如是矣汉书律厯志三代各据一统天统始施于子半日萌色赤地统受之于丑初日肇化而黄至丑半日牙化而白人统受之于寅日孳成而黒至寅半日生成而青天始复于子地化自丑毕于辰人生自寅成于申故天统以甲子地统以甲辰人统以甲申此论与孔氏相其所谓赤而黄而白而黒而青似五行相生为说陈氏应氏又以五行相胜为说又由三统而推五行不足据也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曽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布幕衞也縿幕鲁也【齐音咨本又作饘本又作飦之然反粥之六反幕本又作幂音莫徐音觅縿音绡徐音萧】   正义郑氏康成曰穆公鲁哀公之曾孙【孔疏案世本哀公蒋生悼公宁宁生元公嘉嘉生穆公不衍是曽孙也】问居防之礼曽子曾参之子名申【案申字子西】幕或为幦 孔氏颖达曰此论尊卑之丧有异同之事有声之哭无声之泣并为哀也齐为母斩为父情同故云情厚曰饘希曰粥朝夕食一溢米故曰食也自天子达者父母之丧贵贱不殊 马氏睎孟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乃所以自致者由庻人达于天子无所加损至于幕帟之饰末而已矣而得以隆杀焉此鲁卫所以有縿布之辨也李氏格非曰先王之制小敛殡葬所以为死者之   礼故自天子以至于庶人有等哭泣齐斩饘粥所以尽生者之情故天子逹于庶人一也由前所以立礼由后所以立仁齐斩所以称情而为之也故曰齐斩之情   存疑郑氏康成曰縿缣也读如绡卫诸侯礼鲁天子礼两言之者僭已久也【孔疏周公一人得用天子礼后代僭用之故曾申举卫与鲁俱是诸侯后代不冝异谓鲁之诸公不冝与卫异也案周礼幕人掌惟幕幄帟注云在旁曰惟在上日幕帷幕皆以布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怅也帟小幕幄帟皆以缯为之今云天子用绡幕者下文加斧于椁上毕涂屋注云以刺绣于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尽涂之是绣幕加斧文者衬棺之幕在涂之内以覆棺椁也若其涂上之帟则大夫以上有之故掌次云凡防王则张帟三重诸侯再重卿大夫不重】 方氏慤曰卫所存者殷礼故用布幕之质鲁所存者周礼故用縿幕之文 陆氏佃曰縿读如字以縿记帛盖卫幕用布鲁用帛尔雅纁帛縿 游氏桂曰穆公苟欲行礼所谓贵贱一者固当一也所谓天子诸侯异者固当异也礼文之制曽申独举幕而不举其他则其他推是而可知晋文公请隧扵王隧天子葬礼文公于葬独请隧则其他亦从是而可知也此襄王所以不许以幕而殡则殡礼视幕而相从者皆可知也此曽申所以独举其一以见其余也案縿幕云天子之礼者郑于下加斧于椁上注云用縿幕刺斧文覆棺故据之耳孔氏难其证亦用郑此注以为在涂内者其实刺覆棺之衣为斧文未见其为縿幕而诸侯覆棺幕用布经亦无文于义疑也方氏亦想当然言之耳孟注曾西曽子之孙误   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盖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仃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圗吾君伯氏苟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共世子也【重直龙反盖依注作盍户腊反弑本又作煞音试少诗召反难乃旦反共音恭】   正义郑氏康成曰骊姬献公伐骊戎所女【案事在庄公二十八年】申生之母早卒骊姬嬖焉献公信骊姬之谮重耳欲使世子言见谮之意【孔疏案僖四年左传云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毒而献之公祭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是骊姬申生之事也】盖当为盍何不也重耳申生异母弟后立为文公【孔疏献公烝于齐姜生太子申生大戎狐姬生公子重耳是异母弟也】伤公之心者言其意则骊姬必诛也岂有无父之国者言人有父则皆恶欲弑父者辞犹告也狐突申生之傅舅犯之父也前此献公使申生伐东山皋落氏【案事在闵公二年】狐突谓申生欲使之行今言此者谢之也伯氏狐突别氏【孔疏狐是总氏伯仲是兄弟之字字伯者谓之伯氏字仲者谓之仲氏故传云叔氏其忘诸乎又此下云叔氏専以礼许人是一人之身字则别为氏也】子骊姬之子奚齐不出者自皋落氏反后突惧称疾赐犹惠也既告狐突乃雉经【孔疏雉牛鼻绳也或谓雉鸟耿介为人必自屈折其头而死汉书载赵贯高自絶亢死申生当亦然】可以为恭于孝则未之有【孔疏春秋左传云晋侯杀其世子申生父不义也孝子不陷亲于不义申生不能自理遂陷父有杀子之恶虽心存孝而于理终非故不曰孝但諡为恭以其顺于事父而已諡法敬顺事上曰恭】   通论陈氏祥道曰申生于亲可言而惧伤公之心于义可逃而谓天下岂有无父之国以至忘其躬之不阅而防国家之多难不顾生死之大节而谨再拜之末仪是恭而已非孝也虽然春秋之时如卫輙拒父楚商臣弑君则申生之行盖可哀而恕之故礼不以申生为不孝而以为恭犹诗不以伋寿为不孝而以为不瑕也 吴氏澄曰孝子之事亲如仁人之事天岂敢私有其身而避祸逃死哉申生必杀而后奚齐可立设使申生出奔献公必谓其结援邻国以圗他日纳已非如郑之使盗杀子臧必如晋之以币锢栾盈则负不孝之罪大矣但一出奔即是彰父之恶不待身杀而后为陷父于恶也予尝谓屈原之忠申生之孝其行虽未合乎中庸其心则纯然天理之公畧无人欲之私申生但知顺父之为孝屈原但知忧国之为忠而一身之生死不计世之议者其何足以知申生之心哉   存疑姚氏舜牧曰申生所处地位极难晨牝先杜其諌路有必不可言者女戎先絶其去路有必不可逃者事出不得已而从容就义此人子之至难   存异胡氏铨曰案春秋自闵二年至僖二十三年狐突事晋未尝去此云不出记礼者误   案先儒论申生惟吴氏澄为当盖但知尊爱君父絶不为已身有计较商量之想者也如姚氏说似只揣无去路而死者耳非申生之本心于经文语气亦不合也 又案晋语败翟稷桑谗言益起狐突杜门不出是伯氏不出有明征胡氏偶失攷耳   鲁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已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已夫音扶絶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路笑其为乐速夫子为时如此人行三年防者希抑子路以善彼又复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大祥除衰杖之日不得即歌之事祥谓二十五月大祥歌哭不同日故仲由笑之夫助语也孔子抑子路善彼人既不当实礼恐学者致惑待子路出后更以正礼言之 陈氏澔曰朝祥旦行祥祭之礼也朝祥莫歌固为非礼特以礼敎哀废之时而此人独能行三年之防故夫子抑子路之笑然终非正礼恐学者致疑故俟子路出乃正言之其意若曰名为三年之防实则二十五月今已至二十四月矣此去可歌之日又岂多有日月乎哉但更逾月而歌则为善矣盖圣人于此虽不责之以备礼亦未尝许之以变礼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丧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不讥弹琴而讥歌者琴以手笙歌以气手在外而逺气在内而近也【陈氏祥道曰琴自外作歌由中出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防凶礼也祭吉礼也毕凶礼之丧犹为吉祭之禫未全乎吉也祥歌同日失之太速子路笑之失之太严孔子所以恕鲁人而抑子路之责人无已也   案祥之日鼓素琴此自节哀顺变之礼岂有于此日歌者夫子云逾月则善正礼也陈氏谓子路之笑失之太严似非本指   鲁荘公及宋人战于乗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乘绳证反县音贲音奔父音甫队直反绥息佳反诔力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卜皆氏也右谓车右勇力者为之马惊败绩惊奔失列也戎车之贰曰佐【孔疏周礼戎仆掌倅车之政道仆掌贰车之政田仆掌佐车之政则戎车之贰曰倅此云佐者周礼相对为文散言则田猎兵戎皆武事同称佐车少仪注戎猎之副曰佐是也】圉人掌养马者【孔疏昭七年左传云牛有牧马有圉是圉人掌马也】白肉股里肉也【孔疏股里白故谓之白肉非谓肉色白也】流矢中马非御与右之罪士有诔自此始记礼所由失也【谢氏枋得曰庄公以义起而诔之后世因之不改则非故记其始】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庄公与士为諡之事乘丘鲁地庄公十年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朱氏申曰公责卜国而贲父自责马之驰骋在御   不在右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末之犹微防言卜国无勇也死之二人赴敌而死也【孔疏知二人俱死者卜国被责县贲父自称无勇既序二人于上即陈遂死于下明俱死也】诔诔其赴敌之功以为諡周虽以士为爵犹无諡也殷大夫已上为爵【孔疏知周以士为爵者案掌客云凡介行人宰史皆有飱饔饩以其爵等为之牢礼凡介行人皆士也而云爵等是士有爵也故郑注大行人云命者五公侯伯子男爵者四卿大夫士知犹无諡者以此言诔自此始故也知殷大夫已上为爵者案士冠礼古者生无爵死无諡于士冠之下记此是据士也士冠是周礼而云古者故知是殷已上】 陈氏祥道曰马惊在御不在右庄公末卜而不末县记称县死而不言卜死何耶庄公之末卜责其轻者以见其重者记称县死即其责之所不及者以见其责所及者也 又曰庄公乘丘之战非义也流矢中马而败绩非其罪而罪之非智也以成徳之诔而加之未成徳之士使与士防同非礼也非义与智贻害于一时其罪小非礼乱法于万世其罪大记者即其罪大者记之故曰士之有诔自此始也   辨正吕氏曰释文作马惊败而无绩字案乗丘之战鲁胜也无败绩之事当时止是马惊败耳不预军之胜负也 吴氏澄曰诔者述其功行以哀之之辞如后世祭文之非諡也   案古者战必有卜周官大卜作龟之八命一曰征是也末无也是时公子偃窃出公遂从之故不及卜公因车败而悔其不卜贲父耻车败以死赴敌而鲁遂因而胜也马惊御者之事公何以舍御而责右且古无以姓呼臣者又本经县贲父死耳郑兼指二人而孔附防之未免曲说礼有诔而不諡者如下哀公之诔尼父是也有诔而諡者如下諡贞恵文子是也諡必兼诔而诔不必諡郑谓诔其功以为諡似未必然殷士不为爵之说郑注三礼多言之然不见据   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牀下曽元曽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曽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曽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曽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睆华版反箦音责与音余瞿纪具反革音急毙音弊】   正义郑氏康成曰病谓疾困子春曽参弟子元申曽参之子隅坐不与成人竝也华画也【孔疏凡绘画五色必有光华故云画】箦谓牀笫也【孔疏尔雅释器箦谓之笫】睆说者谓刮其节目字或为刮【孔疏刮削节目睆睆然好礼记本有作华而刮者 案春官司几筵掌五几五席筵国賔于牖前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仪礼公食记上大夫蒲筵加萑席贾氏曰賔谓筵也筵用莞筵缫席卿大夫用蒲筵萑席此与卿大夫坐席不同则大夫与士不同可知若卧席经无其文或谓士大夫席制不殊则曽子何必乗疾革易之然不可攷矣尔雅箦为牀笫郭景纯以笫为牀板牀板未尝显露童子何由知防大记设牀襢笫盖设牀冰上故单其笫以达冰气若板则无隙气不能达非板可知毛传以箦为积朱传以箦为牀栈笫繋于牀欲易笫当并易牀记但言易箦则非编木之笫也张子疑为簟席陈氏直断为簟史记范睢传云卷以箦置厠中司马贞索隐以箦为苇荻之薄薄织苇为之席织蒲或竹为之是凡可卷俱谓之箦而蒲席不能华睆旧说刮其节目则竹席近之今各存其说以备参攷】止【陈氏澔曰使童子勿言】以病困不可动也呼虚惫之声未之能易已病故也革急也变动也幸觊也彼童子也以徳谓成己之徳息犹安也言苟容取安毙仆也举扶而易之言病虽困犹勤于礼 孔氏颖达曰此论曽子临死守礼不变之事 张子曰箦必簟席之以其可易华而睆必陈之在上显露也 程子曰曽子易箦须要如此乃安人不能如此者只为不见实理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必不肯安于此 未子曰季孙之赐曽子之受皆为非礼或者因仍习俗尝有其事而未能正耳但及其疾病不可以变之时一闻人言而必举扶以易之则非大贤不能矣此是切要处正在此毫厘顷刻之间   通论孔氏颖达曰韩诗外传云曽子仕于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时曽子重其禄而轻其身亲没之后齐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晋迎以上卿方是之时曽子重其身而轻其禄既言轻其禄是未为大夫礼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故春秋鲁僖公薨于小寝讥即安也成公薨于路寝传曰言道也已不为大夫当依礼不得寝大夫之箦也 朱子曰易箦结缨未须论优劣但看古人谨于礼法不以死生之变易其所守如此 陈氏祥道曰童子以其非礼而发问事师以义也曾元知其非礼而不忍易事父以恩也小恩不如大义之愈孟子言曽元养口体不易箦其养体之事与   存疑杨氏慎曰尸子纣弃黎老之言而用姑息之语注姑妇女也息小儿也【案姑息犹言姑妇所谓妇人之仁也郑训苟容取安亦通】   始死充充如有穷既殡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练而慨然祥而廓然【瞿音句慨古爱反廓苦郭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忧悼在心之貌也求犹索物孔氏颖达曰记人因前有死事遂广説孝子容节也事尽理屈为穷言亲始死孝子匍匐而哭之心形充屈如急行道极无所复去也既殡心形稍缓矣瞿瞿眼目速瞻之貌如有所失而求觅之不得也既葬又渐缓矣皇皇犹栖栖也葬后亲归草土孝子心形栖栖皇皇无所依托如望彼人来而人不至也练则转缓也至小祥但叹慨日月若驰之速也至大祥而寥廓情意不乐而已   通论方氏慤曰下篇述顔丁之居丧则皇皇于始死慨焉于既葬问防则皇皇于反哭所言不同者盖君子有终身之防思亲之心岂有隆杀哉先王制礼畧为之节而已故其所言不必同   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升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娄力俱反陉音形髽侧瓜反台音胡鲐音台】   正义郑氏康成曰战于升陉鲁僖二十二年秋也时师虽胜【孔疏传云我师败绩邾人公胄悬诸鱼门是也】死伤亦甚无衣可以招魂败于台鲐鲁襄四年秋也【孔疏案传冬十月邾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鲐此云秋举其初也】台当为壶字之误也春秋传作狐鲐【案误狐为壶声之似又误壶为台形之似也】时家家有丧髽而相吊去纚而紒曰髽【孔疏案士冠礼纚广终幅长六尺所以韬发今以凶事故去之但露紒而已】礼妇人吊服大夫之妻锡衰士之妻则疑衰与皆吉笄无首素总【孔疏防服传云大夫吊于命妇锡衰命妇吊于大夫亦锡衰是大夫之妻吊服锡衰也士妻吊服无文故郑云疑衰与周礼司服有锡衰缌衰疑衰防服注云士之吊服疑衰则知士妻亦疑衰也吉笄无首素总大戴礼文】 孔氏颖达曰此论二国失礼之事复必用矢者时邾人志在胜敌矢是心之所好故用所好招魂冀其复反也 陈氏澔曰升陉鲁地释云邾人呼邾声曰娄故曰邾娄 方氏慤曰矢所以施于射非所以施于复髽所以施于防非所以施扵吊因之而不改则非矣   余论游氏桂曰先王之世虽用兵临军之际未有不由礼者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两军交战杀人要有所止未有若后世之僵尸百万流血千里而后已者也故死者之家防吊之礼犹得行乎其间升陉以前未尝无战死者得复以衣而不以矢鲐以前未尝无战死而相吊者得吊以衰而不以髽则是杀人之甚必自升陉鲐始记礼者记其失礼之甚也存疑孔氏颖达曰因兵而死身首断絶不生者应无复法若身首不殊因伤致死复有可生之理则用矢招魂 陈氏澔曰夫以尽爱之道祷祠之心孝子不自已冀其复生也疾而死行之可也兵刃之下肝脑涂地岂有再生之理复之用矢不亦诬乎   案复招其魂尽爱之道也死不同而生者不忍其魂之散则一岂以肝脑涂地而废之   南宫縚之妻之姑之防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母扈扈尔盖榛以为筓长尺而总八寸【縚吐刀反毋音无从音总扈音户榛侧巾反长直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阅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诲敎尔汝也从从谓大高扈扈谓大广【孔疏楚辞招隐云山气巃嵸兮石嵯峨则从从是高之貌扈扈犹广也尔雅释山云卑而大扈】尔语助总束髪垂为饰齐衰之总八寸 孔氏颖达曰此论妇人为舅姑服髽与筓总之法防服传云总长六寸谓斩衰也此齐衰长八寸以二寸为差也以下无文亦当然丧服箭筓长一尺吉筓长尺二寸此榛筓亦长尺是斩衰齐衰筓同一尺降吉筓二寸也【案大功以下筓无文贾氏公彦曰容差降】但恶筓或用栉或用榛故称盖以疑之【案防服传恶筓者栉筓也栉非木名以栁之木为筓耳玉藻云沐栉用椫栉髪睎用象栉是也椫白理无文栉筓宜用椫无椫则榛可故曰盖榛以为筓】   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县音禫大感反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孔疏襄五年经书仲孙蔑防吴于善道传云孟献子是也仲称孟者庆父之后郑注论语云庆父辀称死时人为之讳故云孟氏杜预谓庆父是荘公长庶兄庶长故称孟】可以御妇人矣尚不复寝加犹逾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献子除防得礼之宜也依礼二十八月始作乐吉祭复寝当时人禫祭之后则作乐未至吉祭而复寝今孟献子既禫暂县省乐而不作比可以御妇人而不入寝虽于礼是常而特异余人故夫子善之云献子加扵人一等不谓加于礼一等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祥禫之月先儒不同王肃以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禫二十六月作乐下云是月禫徙月乐士虞礼中月而禫是祥月之中也郑康成则二十七月禫二十八月作乐复常防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夫子五日弹琴并此献子禫县之属皆据省乐忘忧非正乐也其八音之乐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三年问云二十五月而毕者据防事终除衰弃杖其余哀未尽故更延两月非丧之正也大记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谓禫后方将作乐以释内无哭者之义非谓即作乐也大记云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闲传云大祥居复寝者去垩室复殡宫之寝耳又大记云禫而从御谓禫后得御妇人必待吉祭然后复寝也马氏睎孟曰三年之防人子之所自尽而不可以   死伤生故期而小祥再期而大祥祥则禫言祭有即吉之渐也大祥之祭可以从吉之时而为人子者不忍一朝之闲释衰绖而被黄故又有禫以延之虽然祥禫之制施于三年之防则其月同施于期之防则其月异士虞礼曰二十五月太祥中月而禫此三年之防者也父在为母期则哀戚不得致扵三年之中故祥禫异月盖三年所以为极而致于二十五月者其礼不可过以三年之爱而断以期者其情犹可伸也夫三年之丧既禫而徙月可以作乐故鲁人朝祥莫歌而孔子曰逾月则其善也至于孟献子既禫而不乐则孔子以为加于人一等矣杂记曰亲丧外除故笙歌之乐不作于未禫之前然则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言十日者盖亦徙月之闲也 朱子曰防礼只是二十五月祥便是禫当如王说 又曰今既定制二十七月即此等细琐处不须寻讨自致其哀足矣   存异陈氏祥道曰记曰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又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由此观之孟厌子过于礼孔子反称之者非以为得礼也特称其加诸人一等而已   案汉儒郑氏主二十七月据服问中月而禫援中年考校证之谓中月中间一月也魏儒王肃主二十五月据三年问二十五月而毕且援文王受命唯中身谓中月即在此月之中也唐儒王元感谓三年之防必三十六月乃毕据防服四制三年而祥之文也考之竹书则唐虞以上实是三年以书陟书元中隔三甲子孟子云三年之防毕其明证也以书考之则商二十五月张柬之议引书可徴周是二十五月盖所谓三年者由期而倍之曰三年者首尾必越三年也郑以父在为母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而禫为据不知母本三年也厌其正服故期而小祥为此余服使行大祥三年之正服伸矣不得援此复为余服故本文是月即指祥也而朱子亦谓祥即是禫也但父母之防至痛无已古人二十五月而毕亦谓先王制礼不敢过耳今自唐以来久矣二十七月为定于人子之心独无恔乎则朱子所谓自致其哀者尤不可不深长思也戴徳变除礼今已无其书夫亲防外除二十五月免丧二十七月复常即在周时亦原无过礼礼盖免防而县而比御亦贤者之俯而就矣而犹必以不乐不入责其过礼何耶   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成声哀未忘也十日则逾月且异旬也五日弹琴十日笙歌除由外也琴以手笙歌以气 孔氏颖达曰此论孔子除防作乐之限祥是凶事用逺日故十日得逾月若其卜逺不吉则用近日虽祥后十日亦不成笙歌以其未逾月也 陈氏祥道曰祥之日可以鼓素琴君子所以与人同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君子所以与人异弹之者礼之不可废也不成声者仁之所不忍也   有子盖既祥而丝屦组缨【组音祖】   正义郑氏康成曰讥其早也礼既祥白屦无絇【孔疏士冠礼冬皮屦夏用矣云丝屦者此盖以丝为饰如絇繶纯之属士冠礼白屦缁絇繶纯纁屦黒絇繶纯郑注屦人云絇屦头餙繶是缝中紃纯缘也此有子盖白屦以素丝为繶纯也】缟冠素纰【孔疏既祥素纰当用素为缨未用组今用素组为缨乃禫后之服玉藻云冠綦组缨知此非綦组缨者綦组为缨当色为冠既祥冠失礼之甚不应直讥组缨也】有子孔子弟子有若孔氏颖达曰此明除防失礼之事 方氏慤曰以丝为屦之絇以组为冠之缨服之吉者也有子服之于既祥则失之早矣然则既祥之屦如之何彻絇而已既祥之缨如之何用素而已 陈氏澔曰此二者皆讥其变吉之速然盖者疑辞恐记者亦得之传闻故疑其辞   死而不吊者三畏厌溺【厌于甲反溺奴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畏谓人或以非罪攻已不能有以说之而死之者厌谓行止危险之下溺谓不乘桥船不吊以其轻身忘孝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非理横死不合吊哭之事 方氏慤曰战陈无勇非孝也其有畏而死者乎君子不立岩墙之下其有厌而死者乎孝子舟而不游其有溺而死者乎三者皆非正命故先王制礼在所不吊 胡氏铨曰畏谓畏避不能死难而终不免于死者 陈氏澔曰先儒言明礼可以治惧见理不明者畏惧不知所出多自经于沟渎此真为死于畏矣   通论王氏肃曰孔子畏匡徳能自全也设使圣人卒罹不幸何得不痛悼而罪之乎 陈氏祥道曰怖畏而死则非勇厌溺而死则非智是以战死而葬者不以翣失伍而死者不入兆域垂堂之坐岩墙之立动而征病行而招死凡此君子之所不吊者不特此而已宗鲁贼于孟絷及其死也琴张不敢吊季氏専政于鲁及其死也曽晳门而歌君子之行无他生不为人之所不敬死不为人之所不吊而已 应氏镛曰为国而死于兵亦无不吊之理齐庄公于杞梁之妻未尝不吊也   余论游氏桂曰古之君子欲正人之过失不専恃乎刑罚而已使生者有所愧死者有所憾皆所以诛罚之也生有所愧若异其衣冠之死有所憾若死而不吊之使人劝勉愧耻不丽于过恶其为道尊而不廹亦后世所不能及也   存异张子曰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畏厌溺可伤尤甚故特致哀死者不吊生者以异之且如何不淑之辞无所施焉哀有余而不暇于文也   案三者之不吊以其死非正命也若因情厚薄因人贤否以致哀戚亦非礼之所禁张子谓哀死者甚故不吊生者以异之恐无此理礼知死而不知生伤而不吊盖因情生哀自合如是哭泣之痛岂能施于不知之人此涕之无从也若谓哀死者甚而于生者反漠然岂人情耶   子路有姊之防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   正义孔氏颖达曰庾氏蔚之云子路因姊妹无主后犹可得反服推已寡兄弟亦有申其本服之理故于降制已逺而犹不除非在室之姊妹欲申服过期也盖子路已事仲尼始服姊防明姊已出嫁非在室也通论游氏桂曰伯鱼母死期而犹哭孔子曰嘻其甚也与此同意人有贤不肖贤者过不肖者不及循其过而为之礼则子路伯鱼不知其所终约其不及而为之礼则原壤宰子不可以为训故礼者通乎贤不肖而为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行道犹行仁义   案行道之人与孟子行道之人弗受同义家语载其说曰行道之人皆弗忍先王制礼过者俯而就之不及者跂而及之   大公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君子曰乐乐其所自生礼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大音泰乐乐并音岳一读下五教反又音洛首手又反】   通论孔氏颖达曰礼之与乐皆是重本若舜防绍尧即名大韶禹治水广大中国则名大夏王业由质而兴则礼尚质由文而兴则礼尚文也反葬于周亦重本之意周官冢人云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为左右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各以其族周公封鲁其子孙不反葬于周者以有次子在周世守其采地春秋周公是也郑作诗谱云元子伯禽封鲁次子君陈世守采地 胡氏铨曰礼乐皆以报本为重舜琴思父母之长养是乐其所自生烝畀祖妣以洽百礼不忘本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齐大公受封留为大师死葬于周子孙生焉不忍离也【孔疏子孙是大公所生故不忍离其先祖非谓子孙生在于周也】五世之后乃葬于齐齐曰营丘【孔疏观经及注则大公之外为五世便是孙之子服尽亦反者其实反葬止四世知者案世本大公望生丁公伋伋生乙公得得生防公慈母慈母生哀公不臣齐世家哀公荒淫被纪侯谮之周周夷王烹哀公亦葬周也哀公是大公孙哀公死弟胡公靖立靖死献公山立山死武公夀立若以相生为五世则武公以上皆反葬于周若以为君五世则献公以上反葬于周未知孰是营丘临淄县以水萦绕故曰营丘 案防公齐世家作癸公不臣齐世家作不辰君五世反葬当自胡公以上孔云献公以上误】君子言其反葬似礼乐之义正丘首正首丘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论忠臣不欲离王室之事大公死反葬于镐陪文武之墓其子孙比及五世虽死于齐以大公在周故皆自齐反归周而葬之   案皇览吕尚冢在临淄县南十里似大公不葬于周矣然大公周公冢现在咸阳文武成康陵附近临淄或其子孙葬衣冠或后人傅防未可以皇览为据五世反葬之说郑孔亦意为之无据如谓君五世反葬则当自胡公以上据齐世家哀公同母弟山怨胡公与其党率营丘人袭攻杀之而自立则胡公不死于周水经淄水篇今胡公陵在广固是不反葬于周也若生五世则武公以上愈无可考周官天司徒以本俗六安万民二曰族坟墓又诸侯及诸臣葬于墓者授之兆为之跸均其禁则诸侯子孙得族葬礼有明文而以史记及皇览诸书攷之则五世反葬又无的据于事疑也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期音基与音余】正义郑氏康成曰伯鱼孔子子也名鲤犹尚也嘻悲恨之声 孔氏颖达曰此论过哀之事期而犹哭则是祥后禫前祥外无哭伯鱼在祥外哭故夫子怪其甚也 张子云为母期而犹哭夫子怪鲤何也礼期至练必别有服服练则不哭时伯鱼不除且哭故夫子怪之伯鱼既闻之遂除其服而不哭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伯鱼父在为出母应十三月祥十五月禫或曰为出母无禫期后全不合哭   案家语本姓篇孔子年十九娶宋亓官氏明年生子鲤素王事记年六十六亓官夫人卒无出妻之文据礼伯鱼为母父在降服期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礼祥而外无哭者既期犹哭故夫子叹其甚未见其为出母也旧说似误   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三妃未之从也季武子曰周公盖袝【梧音吾祔音父】   辨正胡氏铨曰考经传舜但二妃盖尧二女也事见于书甚明孟子亦云二女果秦博士对始皇帝云湘君者尧二女舜妃也刘向郑氏亦以湘君为二妃而离骚九歌有湘君湘夫人王逸解云湘君水神湘夫人二妃也山海经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璞疑二女者帝舜之后不当降小君谓其夫人因以二女为天帝之女韩子曰璞与逸俱失也夫娥皇为舜正妃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故九歌辞谓娥皇为君谓女英为帝子各以其盛者推言之则知舜无三妃也明矣郑氏乃谓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三妃而已若然不见于书传郑解湘君又何不云三妃而云二妃也 吴氏澄曰尧荐舜摄位廵守等事皆舜代行舜荐禹摄位后当亦然也故温公司马氏诗云虞舜既倦勤荐禹为天子安得复南廵迢迢渡湘水然则谓舜南廵守而死者妄也   通论姚氏舜牧曰季武子常云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此云周公盖祔者祔自周公始定其制武子前言以文已之过耳此所云乃礼之正记者并载之正着其前日文过之罪   存疑郑氏康成曰舜征有苖而死因留葬焉书説舜陟方乃死苍梧于周南越之地今为郡帝喾立四妃【孔疏知立四妃者大戴礼帝繋篇云长妃有邰氏之女日姜嫄生稷次妃有娀氏之女曰简狄生契次妃陈丰氏之女曰庆都生尧次妃陬訾氏之女曰常宜生挚此注用帝繋之文】象后妃四星其一明者为正妃余三小者为次妃【孔疏孝经援神契云辰极横后妃四星纵曲相扶祭法云帝喾能序星辰以着众明象星立妃也】帝尧因焉至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但三妃而已谓之三夫人离骚所歌湘夫人舜妃也【孔疏帝王世纪云舜三妃长妃娥皇无子次女英生商均次癸比生二女宵明烛光案山海经以为二女此云三者当以纪为正山海经不可用】夏后氏増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说云天子取十二即夏制也以虞夏及周制差之则殷人又増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喾立正妃又三二十七为八十一人以増之合百二十一人其位后也夫人也嫔也世妇也女御也五者相参以定尊卑 祝氏穆曰檀弓云舜葬于苍梧之野习凿齿云虞舜葬零陵元和郡县志亦云九疑舜之葬也案太史公曰舜南廵行死于苍梧之野归葬于江南之九疑山海经云舜之所葬在今道州零陵县界苍梧九疑当是两处后人误引舜死之地以为舜葬之所耳 陈氏澔曰天子以四海为家南廵而崩故遂葬苍梧之野三妃后皆不从舜之葬此记者言合葬之事古人未有因引季武子之言谓自周公以来始祔葬也书陟方乃死蔡氏曰史记舜崩于苍梧之野孟子言卒于鸣条未知孰是今零陵九嶷有舜冢云   案孟子舜卒于鸣条今安邑有鸣条陌陈留平邱有鸣条亭与此记苍梧之説皆不合史记云舜崩苍梧之野葬九疑山则苍梧在南越矣今淮安海州实有苍梧山吕览云舜葬于纪九疑山下有纪邑海州苍梧山近莒之纪城然九疑距安邑陈留皆数千里海州距陈留亦千余里岂孟子之谓耶史记云舜南廵崩祭法云舜勤民事而野死淮南子则云征三苖死墨子则云西敎七戎道死南已之市皆说之不可解者然书亦有陟方乃死之文先儒以为如登遐殂落云耳亦似未山海经载帝王之冢皆重见互出郭璞云圣人久于其位仁化广及至于殂亡四海若防考妣故絶域殊俗之人闻天子崩各自祭醊哭泣起土为冢是以所在有焉理或如此要其可信者孟子一语耳帝尧四妃无可考即世纪所载但称取散宜氏耳若舜取尧二女书有明文未闻三妃孔氏引世纪为据而以山海经二女之説不可用攷山海经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此中山经之文也其海内北经云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烛光处河大泽又曰登北氏此世纪之说所出但癸比登比登北小异耳古事荒阙不可意度大率如此至虞夏殷周妃嫔之数则郑氏所据之书殊不足信况如殷增三九之説出于臆度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   檀弓上第三之二   曾子之丧浴于爨室【爨七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死浴于适室【孔疏士丧礼死于适室下云甸人掘坎于阶间为垼于西墙下新盆槃瓶造于西阶下乃浴于适室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曽子见曽元之辞易箦矫之以谦俭也【孔疏于爨室是谦无掘坎为垼之事是俭案上反席未安而没焉得有浴爨室遗语然反席之前足可有言记文不备耳曽子逹礼之人应浴正寝今乃浴于爨室明知意有所为故郑云矫之也】孔氏頴逹曰此论曽子故为非礼以正其子也辨正王氏安石曰此自元申失礼于记曽子无遗言郑何以知其矫之以谦俭也 陈氏澔曰士丧礼浴于适室无浴于爨室之文旧曽子以曽元辞易箦矫之以谦俭然反席未安而没未必有言及此使果曽子之命为人子者亦岂忍従非礼而贱其亲乎此难以臆说断之当之以俟知者   大功废业或曰大功诵可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诵许其口习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遭丧废业之事业谓所学习业则身有外营思虑他事恐其忘哀故废业也诵则在身所为其事稍静不虑忘哀故许其口习或曰者以其事疑然亦恐有或人之言也 陈氏澔曰业者身所习如学舞学射学琴瑟之类废之者恐其忘哀也诵者口所习稍暂为之亦可然称或曰亦未定之辞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大功废业而诵可则大功而上不特废业而诵亦不可大功而下不特诵可而业亦不废也康诰于父子则不戒之以弗念天显于弟则戒之以其天性之厚者无待于戒天性之将薄者不可不戒也礼不曰衰期废业而曰大功废业其意如此而已 游氏桂曰古谓习乐者为业春秋武子曰臣以为肄业及之晋屠蒯曰辰在子卯君彻宴乐学人舍业皆以歌诗言古者国子敎以歌舞歌者雅颂之诗舞者因歌而舞之也少而习业于此故谓之业舎业者舍歌舞之业以为哀也或曰徒可口诵其诗而已   子张病召申祥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几乎【语鱼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祥子张子太史公传曰子张姓颛孙今曰申祥周秦之声二者相近未闻孰是【孔疏二国人言申与颛相近故曰未闻孰是案或曰颛孙合声为申】死之言澌也事卒为终消尽为澌 孔氏頴逹曰此论子张将终戒朂其子之事庶幸也言平生以善自脩今日将死庶几为君子 陈氏澔曰君子行成徳立有始有卒故曰终小人与羣物同朽腐故曰死疾没世而名不称谓是也子张至此亦自信其近于君子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曲礼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与此同意书于舜言死春秋于无道之大夫皆曰卒者盖以君子对小人则小人为死通而言之虽君子谓之死可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子张欲使申祥执丧成己志也辨正陈氏祥道曰子张自以庶防于君子之终而不为小人之死盖使申祥观其行以自励而已孰谓欲使执丧成己志哉   曾子曰始死之奠其余阁也与【奠田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容改新也阁庋藏食物【孔疏阁架橙之属人老及病饮食不离寝恐忽湏无常故并将近置室里阁上也若死仍用阁之余奠者为时切促急令奠酹不容方始改新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始死奠之所用神所依于饮食故必有祭酹但始死未容改异故以生时庋阁上脯醢以为奠也士丧礼复魄毕以脯醢升自阼阶奠于尸东此之谓也【案记即牀而奠当腢用吉器郑氏曰腢肩头也孔氏曰就尸牀而设之尸南首则在牀东当尸肩头也未忍异于生故用吉器至小敛奠则用毼豆之防为变矣】 方氏慤曰人之始死以礼则未暇従其新以情则未忍易其旧故其奠也以阁之余物   存异陆氏佃曰阁其余者幸其更生若有待焉耳大夫七十而后有阁如旧则死而无阁者何物奠之案分言之则大夫曰阁士曰坫通言之则凡庋饮食之板皆谓之阁土坫之上未甞不用一板也   曾子曰小功不为位也者是委巷之礼也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嫂悉早反倡昌尚反踊音勇】   正义郑氏康成曰委巷犹街里委曲所为讥之也为位以亲疎叙列哭也称子思为位善之也礼嫂叔无服有服者娣姒妇小功【孔疏郑注丧服小功章娣姒妇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长妇谓穉妇为娣妇娣妇谓长妇为姒妇谓据妇年之长幼则不据夫年之大小成十一年左传云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穆姜鲁宣公夫人声伯之母鲁宣公弟叔肹之妻是弟妻为姒又昭二十八年左传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子容之母伯华之妻也长叔姒是伯华之弟叔肹之妻亦谓弟妻为姒皆不系夫身长防也】倡先也者云言思子游之子申祥妻之昆弟亦无服过此以往独哭不为位 孔氏頴达曰此论无服为位哭之礼时有不为位者既言其失乃引得礼之人以证之子思妇与子思之嫂为娣姒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妇先踊子思乃随之而哭陆氏佃曰妇人倡之而后踊逺嫌 张子曰小功   情疎疎则容为位而后哭情重者始闻丧而哭不暇为位哀甚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无服而为位者惟嫂叔盖无服者所以逺男女近似之嫌而为位者所以笃兄弟内丧之亲子思之哭嫂也为位妇人倡踊以妇人相为娣姒之义而不敢以己之无服先之也至于申祥之哭言思亦如子思者盖非礼矣嫂为内丧故可以正哭位妇人有相为娣姒之道故可以倡踊妻之兄弟外丧也而既无服则不可为哭位之主矣记曰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由是言之则哭妻之昆弟以子为主异于叔嫂之丧也以子为主则妇人不当倡踊矣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子思哭嫂是孔子之孙以兄先死故有嫂也皇氏以为原宪字子思若然郑无容不注郑既不注皇氏非也孔氏连丛云一子相承以至九世史记所亦同或其兄早死故得有嫂且杂不与经合不一也   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缩所六反缝音逢又扶用反衡注音横华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缩従也今礼制衡读为横今冠横缝辟积多也反吉非古者解时人之惑也丧冠缩缝古冠耳 孔氏頴逹曰殷质吉凶冠皆直缝辟积襵少周吉冠文多积襵而横缝之若丧冠犹疏辟而直缝是与吉冠相反时人因谓古丧冠与吉冠反故记者释云非古也周世如此耳古者吉凶冠同従缝陈氏祥道曰一幅之材顺经为辟积则少而质顺纬为辟积则多而文顺经为缩缝顺纬为横缝   存疑黄氏敏求曰作记之人谓丧冠直缝吉冠横缝为周公之古礼而衰世丧冠亦皆横缝失礼无别故叹曰丧冠之反吉非古注义反患丧冠与吉冠异制误也   案缩缝横缝此泛举冠制耳古冠质丧吉皆缩缝周制文吉冠多辟积横缝故丧冠反吉缩缝以别之非古制如此也郑孔之说本无弊黄氏以此节専论丧冠而谓反吉为复古似与经文语气不合   曽子谓子思曰伋吾执亲之丧也水不入于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礼也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执亲之丧也水不入于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伋音急俯音甫跂邱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思以曽子为难继故以礼抑之孔氏頴达曰言先王制礼使后人依而行之三日   尚以杖扶而起则曽子之言后人难为继也 陈氏澔曰三日中制也七日则防于灭性矣有扶而起者有杖而起者有面垢而已者 秦氏继宗曰曽子笃实纯孝不自觉其过中子思弟也事师无隠故以正对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曽子言己以疾时礼之不如【孔疏夸已居丧能行礼以疾时人不如己也 案曽子自述居丧己事语子思耳未见其夸己以疾人之不如也郑孔于此似深文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制为丧亲之礼其服衰止于三年其哭泣止于三月其水不入口止于三日使过之者俯而就之不至者跂而及之也若夫以亲之恩为防极吾之情为无穷徇其情而不节之以礼则在已者不可传在人者不可继是戕贼天下之人而祸于孝此曽子所以不为子思取也   曾子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税他外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据礼而言也日月已过乃闻丧而服曰税大功以上则然小功防不服逺兄弟谓相离逺者闻之恒晚终无服而可乎以己恩怪之 孔氏頴逹曰此论曽子疑礼小功不着税服之事曽子仁厚礼虽如此犹以为薄故怪之此据正服小功也故丧服小记云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郑义若限内闻丧则追全服王肃只服残日非也   存疑韩氏愈曰曾子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郑注云以情责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多亲则叔父之下殇与适孙之下殇与昆弟之下殇尊则外祖父母常服则従祖祖父母礼洽人情其不可不服也眀矣古之人行役不逾时各相与防一国其不追服虽不可犹至少也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贫讣告不及时则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鲜矣君子之于骨肉死则悲哀而为之服者岂牵于外哉闻其死则悲哀岂有间于新故死哉今特以讣告不及时闻死出其月数则不服其可乎愈常怪此近出吊人见其顔色慼慼有丧者而其服则吉问之则云小功不税者也礼文残师道不传不识礼之所谓不税果不追服乎无乃别有所指而注者失其宗乎辨正刘氏敞曰至亲之恩以期断其杀止于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杀止于缌外亲之服以缌穷其杀止于袒免圣人之制礼岂苟言情哉亦着其文而已矣大功税小功不税其文止于是也兄弟之服不过小功外亲之服不过缌其情止于是也因其情而为之文亲疎之杀见矣故礼大功以上不谓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无加无加者亲亲也有加者报之也亲亲者税不亲亲者不税是亦其情也且礼専为情乎抑为文乎如専为情也则至亲不可以期断小功不可以不税如为文也则至亲之期断小功之不税一也曽子韩子隆于情而不及文失礼之指而疑其说虽然韩子疑之是也小功虽不税亦不吉服而已矣记曰闻逺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之则袒免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然则袒免成踊其已矣乎降而无服者麻不税是亦降而无服矣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后已其亦愈乎吉也   伯髙之丧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乗马而将之孔子曰异哉徒使我不诚于伯髙【使色吏反乗绳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伯髙死时在卫未闻何国人使者谓赙赗者冉子孔子弟子冉有摄犹贷也【项氏安世曰孔氏之赙赗未至冉有为之代出束帛乗马也】徒犹空也礼所以副忠信也忠信而无礼何傅乎【孔疏何傅言不可傅行也忠信在心礼在外貌内无忠信礼何所施案傅一作】 孔氏頴达曰此论礼所以副忠信之事代   吊非孔子本意是虚有吊礼也若重遣人更吊弥为不可故叹之 陆氏徳眀曰四马曰乗 陈氏澔曰十个为束毎束五两以四十尺帛従两头各卷至中毎卷二丈为一个束帛是十个二丈今之五匹也伯髙不知何人意必与孔子厚者冉子知以财行礼不知圣人之心则于诚不于物也虽若自责之心而实则深责冉子矣   伯髙死于卫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于野则已疏于寝则已重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赴讣同恶音乌夫音扶皇如字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赴告也【方氏慤曰凡有所赴者必疾趋之告丧不可缓也故亦谓之赴】凡有旧恩者则使人告之恶乎哭以其交会尚新也哭兄弟父友不同处别亲疎也【孔疏兄弟亲父友疏兄弟是先祖子孙故哭诸庙父之友与父同志非先祖之亲故在门外也】哭师友所知不同处别防重也【孔疏师友为重所知为轻寝已之所居师成就已故哭之在此】已犹太也哭于子贡寝门之外本于恩也命子贡为主眀恩所由也知伯髙者勿拜异于正主也【孔疏凡丧之正主知生知死来者悉拜今于伯髙相知而来者不拜故云异于正主】 陈氏祥道曰礼生于人情之所安义起于礼之所未有君子制义以称情隆礼以循义则先王于礼之所未有者皆可适于人情而制之也伯髙见由赐故哭诸赐氏为子贡而来知生者也为伯髙而来知死者也知生者吊而不伤故拜之知死者伤而不吊故勿拜之哭于赐氏义也敎子贡之拜不拜礼也   通论孔氏頴逹曰哭兄弟于庙哭师于寝此殷礼若周礼则杂记云有殡闻逺兄弟之丧哭诸侧室若无殡当哭诸正寝奔防之师哭诸庙门外是也所知哭诸野依礼而哭也若不依此礼则不可故下云恶野哭者以违礼为野哭也 马氏睎孟曰兄弟出于祖内所亲者故哭之庙父友聨于父外所亲者故哭之庙门外师以成己之徳其亲视父故哭诸寝友以辅仁亲视兄弟故哭诸寝门之外至于所知非朋友之比志不必同方道不必同术故有相趋者有相揖者有相问者有相见者凡此皆泛爱以交之者也故哭诸野君子行礼其审详于哭泣之位如此者是其所以表微者与   余论吴氏澄曰兄弟之丧周之礼哭诸寝而此云哭诸庙师之丧周之礼哭诸庙门外而此云哭诸寝盖孔子所定也孔疏皆指为殷礼孔子恶野哭者而此云所知哭诸野彼之野盖谓国门外之郊野此之野盖谓稍逺于寝门外空闲之地无室屋防非郊野之野也   曾子曰丧有疾食肉饮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为姜桂之谓也【滋音咨姜居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草木之滋谓増以香味为其疾不嗜食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居丧有疾饮食之事方氏慤曰姜者草之滋桂者木之滋酒肉之外又有草木之滋亦虑其不胜丧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以为姜桂之谓者为记者正曽子所云草木滋者谓姜桂也 陈氏澔曰以为姜桂之谓一句乃记者释草木之滋亦或曽子称礼书之言而自释之与【案末句郑陈二氏各自为并存疑以备】   案周官膳夫疏云加姜桂鍜治者为脩不加姜桂以盐干之为脯是肉原有不加姜桂者此为有疾而设   子夏丧其子而丧其眀曽子吊之曰吾闻之也朋友丧眀则哭之曽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曽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吾与女事夫子于洙泗之间退而老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于夫子尔罪一也丧尔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而曰尔何无罪与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过矣吾过矣吾离羣而索居亦已久矣【而丧息浪反下丧明丧尔明同女音汝下同洙音殊泗音四】   正义郑氏康成曰眀目精也朋友丧眀则哭之痛之也子夏曰天乎怨天罚无罪也洙泗鲁二水名西河龙门至华隂之地也尔罪一言其有师而不称师罪二言居亲丧无异称罪三言隆于妻子也吾过矣谢之且服罪也羣谓同门朋友也索犹散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子夏恩隆于子之事子夏丧子曽子已吊今为丧眀往吊故曽子先哭子夏始哭云疑女于夫子者既不称其师自为谈辨慧聪睿絶异于人使西河之民疑女道徳与夫子相似也子夏魏人故居西河之上   通论张子曰子夏丧眀必是亲丧之时尚强壮其子之丧血气渐衰故丧眀然曽子之责安得辞也 游氏桂曰古之人所以多君子者以敎法之备而内外交脩之也其居室则父兄敎之其居学则师敎之而平居则朋友敎之惟其敎之备也故其人寡过而徳易以成曽子之责子夏称其名女其人若父师焉曽子不以为嫌子夏安受其责盖曽子正己以律人爱人以徳而不以姑息君子之道固如此也 姚氏舜牧曰子夏丧眀曽子责之事之有无未可知但据曽子直辞以正过子夏倾心以受责犹是古意盖今世之所无者   案王充论衡已辨子夏无失明事而钟惺亦谓辞气絶不似子舆大抵此篇多属传闻其事原不甚   夫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夜居于外吊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昼夜居于内【昼如又反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昼居内似有疾夜居外似有丧大故谓丧忧也【孔疏兼言忧者周礼毎云国有大故故皆据寇戎灾祸故兼言忧既忧祸难或与臣下在外图谋亦不暇入内也】内正寝之中【孔疏知非燕寝者经云非致齐不居于内致齐在正寝疾容或在内寝若危笃亦在正寝】 孔氏頴逹曰此论君子居处当合于礼礼斩衰及期丧丧皆中门外为庐是有丧居门外也寻常无事之时昼或入内夜或出外惟致齐与疾无问昼夜恒居于内也此齐在内祭统云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者对夫人之寝为外内耳昼居于内问其疾不问其齐者齐是为祭之事众所共知不湏问也 方氏慤曰昼为阳夜为隂君子顺阳而动故昼出而接物于外顺隂而静故夜入而安身于内此礼之常昼有时居内者则以齐疾致慎而于物不敢接故也夜有时居外者则以大故致忧而于身不敢安故也   通论李氏格非曰春秋传曰君子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脩令夜以安身夜宿于外非所以入燕息也昼居于内非所以自强也   案君子动静有常有故则反常如大故及齐疾虽非常犹之常耳非此则问且吊矣可不谨哉   髙子皋之执亲之丧也泣血三年未甞见齿君子以为难【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皋孔子弟子名柴【案史记弟子传髙柴郑人】泣血言泣无声如血出【孔疏凡人涕泪必因悲声而出若血出则不由声今子皋悲无声其涕亦出故云泣血 吴氏澄曰子皋虽不当哭时黙思其亲目亦有泪如血之出也】未甞见齿言笑之微【孔疏凡大笑则露齿本中笑则露齿微笑则不见齿既云泣血三年得有微笑者凡人之情有哀有乐哀至则泣血乐至则微笑也】君子以为难言人不能然也   通论方氏慤曰经于丧有曰居有曰执有曰为何也盖以身言之则曰居以礼言之则曰执以事言之则曰为其实一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论子皋居丧过礼之事【方氏慤曰君子于此固不以为是然亦不可以为非特以为难而已】 吴氏澄曰未甞见齿言其未甞微笑也   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齐衰不以边坐大功不以服勤【衰七雷反下同当丁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当物谓精粗广狭不应法制恶其乱礼也不边坐服勤为防丧服边偏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衰裳升数形制必湏依礼及着服不得为防之事衰不当物此语通于五服衰丧服也当犹应也衰以表情若失礼不如无也丧服宜敬坐起必正不可着衰而偏也言齐衰则斩衰可知大功虽防然亦不可着衰服为勤劳之事也齐衰不边坐大功可也大功不勤则齐衰固不可而小功可也通论陆氏佃曰物若周书所谓朝服八十物七十物是已据此布之精粗非独升数之不同缕数亦不同矣故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 黄氏干曰服齐衰而心貌无哀戚之实宁如不服也左传载晋平公有卿佐之丧而奏乐饮宴膳夫屠蒯入谏曰服以将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以此验之哀戚者丧礼之实也齐衰制度者外饰之容也若但有制度法则于身而无哀戚岂得合礼而为孝哉   存疑张子曰齐衰不以边坐有丧者専席而坐也案张子以専席坐解不边之义理似可通考杂记齐衰皆居垩室三年之丧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丧大记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注云居即坐也据此齐衰无与人共坐之理郑义似穏先王制服升之多少幅之广狭制之长短皆有法度此云不当物似非但言其心也孔氏云衰以表情黄说亦在其中如旧解固两义兼到也   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骖说骖于旧馆无乃巳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子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音脱骖七南反乡许亮反涕音体】正义郑氏康成曰旧馆人前日君所使舍己者【孔疏知非旧所经过主人者左传云东道主又云昔吾主于赵氏当云旧主人此云馆人是君所使置馆舍于己者】赙助丧用也騑马曰骖【孔疏文骖旁马也在服马之旁】言骖太重比于门人恩为偏颇也遇见也言旧馆人恩虽防我入哭见主人为我尽一哀是以厚恩待我我为出涕恩重宜有施恵小子行之者客行无他物可易使遂以往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孔子示人行礼副忠信之事   通论孔氏頴逹曰王度记云天子驾六马诸侯四大夫三士二古毛诗云天子至大夫皆驾四孔子既为大夫若依王度记则有一骖马若依毛诗则有二骖马顔渊死子哭之恸比出涕为甚而骖于旧馆惜车于顔渊者顔渊之死必甞以物予之顔路无厌故却之耳 辅氏广曰义之所可则骖以赠旧馆人而不吝义所不可则顔路请车而不従于此可见圣人防事之权衡   余论张子曰夫子于旧馆人之丧遇主人哀而出涕于司徒敬子之丧主人不哀而哭不尽声为生者哭也哭固有勉强者丧事不敢不勉哀甚不赙则防于吝此夫子称情之事可以为后世法   孔子在卫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哉为丧乎足以为法矣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识式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慕谓小儿随父母啼呼疑者哀亲之在彼如不欲还然速疾也哀戚本也祭祀末也孔氏頴达曰此论丧礼以哀戚为本之事父母在前婴儿在后恐不及之故常啼呼而随之今亲丧在前孝子在后亦不及故如婴儿之慕也凡人意有所疑则徬徨不进今孝子哀亲在外不知神之来否故如不欲还然故如疑也子贡之意葬既已竟神灵湏安岂如速反虞祭安神乎但哀亲在彼是痛切之本情反而安神是祭祀之末礼故夫子不许 黄氏震曰我未能行抑已以实彼之可法也 胡氏铨曰善其哀慕虞祭虽迟不害也 陈氏澔曰往如慕反如疑孝子不死其亲之至情也子贡以为如疑则反迟不若速反而行虞祭之礼是知其礼之常而不察其情之至矣夫子申言小子识之且曰我未之能行则此岂易言哉   顔渊之丧馈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弹琴而后食之【馈其位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馈遗也弹琴以散哀也 陈氏澔曰弹琴而后食者盖以和平之声散感伤之情也存疑程子曰受祥肉弹琴殆非圣人举动使其哀未则子于是日哭则不歌不饮酒食肉以全哀况弹琴乎使其哀巳何必弹琴 吴氏澄曰顔渊之死已两期孔氏弹琴其常事此弹琴适在受此祥肉之后故记者云然而郑氏以散哀释之其实孔子不为散哀而弹琴也   案郑氏士虞礼小祥注引此文似此是期之小祥攷礼经小祥祝辞曰荐此常事大祥则曰祥事是十三月不得正谓之祥故以小言之凡礼于小祥无单言祥者然以孔子之于顔渊不论大祥小祥而此祭肉来馈便觉可感弹琴散哀未为非也程子似拘   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拱恭勇反嗜市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二三子亦皆尚右效孔子也嗜贪也尚左复正也丧尚右右隂也吉尚左左阳也【孔疏案特牲少牢吉祭皆载右胖者地道尊右士虞凶祭载左胖者反吉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拱手之礼 张子曰拱而尚右以右手在上也姊丧俄顷不以是知圣人之能敬 陆氏佃曰二三子纎悉务学圣人如此盖有不应学而学之者未有应学而不学者也   存疑张子曰此礼恐非三代所有直孔子自为之案郑氏常引古奔丧凡拜凶丧尚右手吉丧则尚左手注凶丧大功以上吉丧小功以下礼姊妹在室期既嫁降服大功则孔子之尚右礼之正也张子失考耳   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揺于门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壊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頽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壊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间则与賔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賔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蚤音早曳羊世反一作抴消揺又作逍遥頽徒囬反萎与委同纡危反放方两反阼才故反楹音盈夹又作侠古洽反 谢氏枋得云刘尚书美家蔵礼记梁木其壊下有则吾将安仗五字今案家语及髙丽本皆有此五字应从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作起也泰山众山所仰梁木众木所放【孔疏众木榱桷之属依放横梁乃能存立放依也】哲人亦众人所仰放也以上二句喻之【陈氏祥道曰泰山比徳梁木比材】萎病也诗云无木不萎子贡觉孔子歌意遂趋而入子言赐来何迟盖坐则望之也又以三王之礼占已梦畴发声昔犹前也【陆氏佃曰畴昔犹言谁昔尔雅云谁昔昔也】两楹之间南面乡眀人君听治正坐之防【孔疏觐礼天子负斧依南面顾命云牖间南郷是天子两楹治事之防也毎日视朝虽在路门外退坐当路寝两楹也诸侯视朝亦南面知者诸侯一国之尊论语云雍也可使南面】梦坐两楹之间而见馈食是我殷家奠殡之象以此自知将死圣人知命也 孔氏頴达曰此孔子自言将死之意状夏与周并言犹者死既无所知识孝子不忍犹以生礼待之尚在阼而为主在西阶而为賔也庾蔚云东阶西阶平生所行礼之处故云犹两楹间无此礼故不云犹然礼賔主敌者授受于两楹之间两楹又是南面听朝之防庾云生无此礼于义疑也盖夫子梦在两楹馈食因无南面听朝之事不得云则犹尊之也以有賔主二事故云与賔主夹之而已时夫子不梦凶奠但奠礼既死未葬柩仍在地未立尸主惟奠停饮食故云奠也 陈氏澔曰孔子汤后故自谓殷人殷礼殡两楹间孔子以殷人而享殷礼故知将死也自今观之万世王祀亦其应矣通论孔氏頴达曰荘子言圣人无梦圣人异人者神明同人者五情五情既同焉得无梦敌文王有九龄之梦武王有梦协之言   存疑郑氏康成曰负手曳杖消摇欲人之怪已也【孔疏曳杖于后示不复用消揺寛纵示不能以礼自持皆是特异寻常】早坐急见人也【孔疏君子寻常不自当户歌而入即当户坐故云蚤坐坐不在隠处是急欲见人】宗尊也今无眀王谁能尊我为人君   辨正胡氏铨曰孔子伤时无眀王而道不行以死也孰能宗予谓孰能宗师其道夫子云无臣而有臣为欺天岂肯自谓尊我以为君也 吴氏澄曰圣人徳容至死不变今负手曳杖消揺于门周旋中礼者当不如是圣人乐天知命视死生如昼夜岂自为歌辞以悲其死且以哲人为称泰山梁木为比自称若是圣人清明在躬志气如神生死固所自知又岂待占梦而后知将死盖是周末七十子以后之人将以尊圣人而不知适以卑之也   案孔子甞以不梦周公卜其衰此以梦卜其死亦事之容有者礼賔主敌者授受两楹间据此则宗夫子者自是宗师其道如武王东面而立师尚父西乡道书之言耳若如郑氏但分土为一国之君则与賔主之礼不相应何宗之有此记杂出传闻诚难尽信天生徳文在兹圣人当危疑死生之交未甞不举以自任若此歌辞似浅露与圣人不负手曳杖消揺亦非终始以礼自持之正道攷曲礼君子之居恒当户郑氏以为急欲见人故改坐于此则亦误也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正义郑氏康成曰疑所服者以无丧师之礼也无服不为衰也吊服加麻心丧三年【孔疏丧服朋友麻知师亦麻也麻谓首绖腰带皆以麻为之 案吊服详小记诸侯吊异国条】 孔氏頴达曰此论弟子为师丧制之礼依礼丧师无服然夫子圣人与凡师不等当特加丧礼故疑所服也   通论丘氏濬曰若丧父而无服所谓心丧三年也心丧者身无衰麻之服心有哀戚之忱三年之间不饮酒不食肉不御内时至而哀哀至而哭充充瞿瞿至慨然廓然无以异于倚庐之下几筵之侧也   案此章及前章心丧三年似师无服矣下又云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既绖而出何云无服郑义既主无服又恐碍绖出之文指为吊服加麻而疏家遂有吊服不得称服之以求合前章无服之义但天子吊服三等锡衰缌衰疑衰缌衰即缌麻也大夫以上无缌服服止于四士以缌为一服而服五贾氏丧服朋友麻疏云杂记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是知未吉则凡吊服亦当依气节而除与士缌麻三月同则大夫以上吊服即为无服而士吊服加麻三月即为有服也或云师当齐衰三月齐衰分之尊三月友之例   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置知吏反翣所甲反披彼义反绸吐刀反又直留反旐直小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公西赤孔子弟子字子华志谓章识墙栁衣也墙之障柩犹垣墙障家翣以布衣木如襵与【孔疏翣汉礼以木为筐广三尺髙二尺四寸方两角髙衣以白布画云气柄长五尺如扇汉谓扇为襵也】披柩行夹引棺者【孔疏丧大记国君纁披郑云设之于旁所以备倾亏也】崇牙旌旗饰也【孔疏旌旗之旁刻绘为崇牙殷汤以武受命恒以牙为饰也】绸练以练绸旌之杠此旌葬乗车所建也【孔疏既夕礼陈车门内右北面乗车载旜道车载朝服槀车载簑笠故知此旌乗车所建也凡送葬之旌经文不具既夕士礼有二旌一是铭旌初死书名于上曰某氏某之柩葬则入圹二是乗车之旌则既夕礼乗车载旜亦在柩前至柩入圹乃敛乗车之旌及道车槀车之服载于柩车而还言送形而往迎精而返也天子三旌一铭旌司常云大丧共铭旌与士礼同一廞车之旌止则建于遣车之上行则执之以従遣车至圹従眀器纳之圹中案士礼既有乗车载旜则天子亦当有乗车载太常至圹仍载之而归但礼文不具耳此其三旌也诸侯大夫无文熊氏以为大夫以上有遣车即有廞旌并有三旌也】旌之旒缁布广充幅长寻曰旐【孔疏古代尚质有虞但注旄竿首未有缯帛夏渐文素锦绸杠又垂八尺之旐周文物大备旂有九等垂之以縿系之以旃】尔雅旌旗曰素锦绸杠夫子虽殷人兼用三王礼以尊之 孔氏頴达曰此论孔子之丧送葬以素为褚褚外加墙车边置翣柩车倾亏而以绳左右维持之此皆周之法也其送乗车所建旌旗刻缯为崇牙之饰此则殷法又韬盛旌旗之竿以素锦于杠首设长寻之旐此则夏礼也盖兼用三代之饰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夫子圣人弟子尊之故兼三代之礼案士丧礼既非圣人亦用夏祝商祝者彼谓祝习夏礼商礼総是周礼也与夫子用三代之礼其义不同夫子用三代之礼不为僭者用其大夫之礼耳必用三代者圣人徳备三代文物故也 陈氏祥道曰门人以孔子有人所不可及之道故报之以人所不可行之礼是虽礼兼三代盖亦称情以为文而已故子贡六年于其墓孟子不以为非门人三代之厚葬君子不以为过   案丧大记大夫有画帷画荒素锦褚纁纽纽黻翣画翣披士丧礼既夕记云乗车载旜则此饰棺三者大夫士皆用之曰夏殷周者特记者推其制所自出以见其制之合古非必以此示其盛也郑云用三王者谓用三王时所制之礼非谓用三代王者之礼也孔谓用三代大夫之礼亦想当然耳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褚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褚张吕反幕音莫蚁鱼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丹布幕为褚覆棺不墙不翣画褚之四角其文如蚁行往来相交错蚁蚍蜉也殷之蚁结似今蛇文画子张学于孔子效殷礼 孔氏頴逹曰此论孔子弟子送车饰学孔子行殷礼之事公明仪子张弟子亦为曽子弟子褚覆棺之物大夫以上其形似幄士则无褚今公明仪尊敬其师故特为褚但以幕形而以丹质之布为之所以不墙不翣者用殷礼也画蚁者殷士之饰也公眀仪虽尊其师只用殷法不墙不翣特加褚幕而已   通论陈氏祥道曰殷礼质周礼文质则厚文则薄子张之时既甚文矣故门人従质以救其弊此易小过用过乎俭孔子欲従先进之意也记曰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毁宗躐行殷道也学者行之则丧礼従殷孔门之所尚也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鬭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鬭曰请问居従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仇音求苫始占反枕之鸩反朝直遥反衔音咸使色吏反従如字又才用反魁苦回反陪歩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父母之仇虽除防居处犹若丧也干盾也弗与共天下不可与并生也不反兵谓虽适市朝不释兵也昆弟之仇衔君命则不闘为负而废君命也魁犹首也天文北斗魁为首杓为末执兵陪其后为其负当成之【孔疏负谓闘而不胜】 孔氏頴达曰此论亲疎报仇之法   通论孔氏頴达曰兵器不入公门今得持兵者阍人掌中门之禁兵器但不得入中门耳其大询众庶在皋门之内则得入也设朝或在野外防在县鄙乡遂但有公事之防皆谓之朝兵者亦谓佩刀以上不必要是矛防也曲礼云兄弟之仇不反兵此父母之仇云不反兵者父母与兄弟之仇皆不反兵此兄弟之仇防身仕为君命出使不闘二文相互乃足従父昆弟既不为报仇魁首若主人能自报之则执兵陪助其后也 方氏慤曰市朝非战闘之防犹不反兵则无所往而不执兵矣衔君命而使遇之不闘则不敢以私仇妨公事曲礼言交游之仇而不及従父昆弟此言従父昆弟之仇而不及交游者盖交游之仇犹不同国则従父昆弟可知矣于従父昆弟且不为魁则于交游不为魁可知其言互相备也   案栁氏宗元驳复仇议云所谓仇者寃抑沈痛而号无告也非所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讐讐之则死有反杀者国交仇之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此议正与经相足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羣居则绖出则否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师也羣谓七十二弟子相为朋友服子夏曰吾离羣而索居出谓有所之适然则凡吊服加麻者出则变服 姚氏舜牧曰皆绖而出是初丧孔子时所服羣居则绖出则否是初丧以后时所服 陈氏澔曰吊服加麻者出则变之今出外而不免绖所以隆师也羣者诸弟子相为朋友之服也仪礼注云朋友虽无亲有同道之恩相为服缌之绖带亦吊服也故出则免之   存疑陆氏佃曰二三子盖谓七十子知师之深者也孔子之徒三千不在七十子之列羣者也 张子曰羣居则绖出则否丧常师之礼也绖而出特厚于孔子也   案家语子夏曰入宜绖而居出则不绖子游曰吾闻诸夫子朋友居则绖出则否丧所尊则绖而出可也文尤眀备则羣谓朋友郑注甚眀吴澄谓羣字断句未安失攷耳   易墓非古也【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易谓芟治草木 孔氏頴达曰此论墓内不合芟治之事墓谓冢旁之地易谓芟草木不使荒不易者使有草木如丘陵然古者殷以前墓而不坟是不易治也   存异姚氏舜牧曰易墓移易其墓之谓古人立墓惟求安亲之体魄后世惑于堪舆家之有思移易其墓者故记礼者特严为之防耳   案易脩治也即古不脩墓之意姚疑惑于堪舆之戒其迁徙则古従无迁墓者杜氏之在季氏寝阶下犹不敢迁堪舆家言始于晋郭璞之经不特周人无此事汉人亦不知有此语也   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祭礼与其敬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主哀祭主敬 孔氏頴逹曰丧礼有余谓明器衣衾之属多也祭礼有余谓爼豆牲牢之属多也 陈氏澔曰有其礼而无其财则礼或有所不足哀敬则可自尽也此夫子反本之论亦宁俭宁戚之意 吴氏澄曰哀敬言其心礼之本也礼言其物礼之文也礼有本有文本固为重然谓之与其谓之不若此矫世救弊之辞尔   曾子吊于负夏主人既祖填池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従者曰礼与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为其不可以反宿也从者又问诸子游曰礼与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于墓所以即逺也故丧事有进而无退曾子闻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推昌隹反又吐回反柩其久反従才用反与音余夫音扶饭烦晚反牖旱久反敛力验反阼才故反填池依注作奠彻】   正义郑氏康成曰负夏卫地祖谓移柩车去载处为行始也推柩而返于载防荣曽子吊欲更始也填池当为奠彻声之误也奠彻谓彻遣奠设祖奠礼既祖而妇人降今既反柩妇人辟之复升堂矣【孔疏既夕礼文以既祖柩车南出阶间既空故妇人得降立阶间今柩车反还阶间故妇人辟之升堂妇人既已升堂柩车未廻南出则妇人未合降也今乃降之者以曾子贤人欲矜夸賔于此妇人也】柩无反而反之而又降妇人盖欲矜賔于此妇人皆非也従者怪之且未定之辞 孔氏頴达曰此论负夏氏礼所失之事案既夕礼启殡之后柩迁于祖重先奠従柩従升自西阶正柩于两楹间郑注云是时柩北首设奠于柩西此奠谓启殡之奠也质眀彻去启奠乃设迁祖之奠于柩西至日侧乃却下柩载于阶间乗蜃车载讫降下迁祖之奠设于柩车西当前束时柩犹北首乃饰柩设披属引彻去迁祖之奠迁柩向外而为行始谓之祖也妇人降即位于阶间乃设祖奠于柩西至厥眀彻祖奠又设遣奠于柩车之西然后彻之苞牲取下体以载之遂行此是启殡之后至柩车出之节也曽子因主人荣已不欲指其错失既闻子游之答自知已说之非故善服子游多犹胜也言子游所说出祖之事胜于我所说也 方氏慤曰殡以攅于外祖以祭于行葬以蔵于野自饭至渐而愈逺以义断恩故有进而无退负夏之丧既祖而填池矣以曽子之吊遂推柩而反之降妇人而后行礼此従者所以疑其非礼也夫祖固有且意以祭于行始方来有继故耳而曽子遂以为可以反宿则非也自饭于牖下至于墓与坊记所言皆同 陈氏澔曰从者疑曽子之言故又请问于子游也饭于牖下者尸沐浴之后以米及贝实尸之口中也时尸在室中牖下南首也士丧礼小敛衣十九称大敛三十称敛者包裹敛蔵之也小敛在戸之内大敛出在东阶未忍离其为主之位也主人奉尸敛于棺则在西阶矣掘肂于西阶之上肂陈也谓陈尸于坎也置棺于肂中而涂之谓之殡及启而将则设祖奠于祖庙之中庭而后行自牖下而戸内而阼而客位而庭而墓皆一节逺于一节此谓有进而往无退而还也岂可推柩而反之乎多犹胜也曽子闻之方悟已之非乃言子游所出祖之事胜于我之所出祖也存异孔氏頴达曰曽子来吊正当主人祖祭之眀旦既彻祖奠设遣奠之时主人荣曽子之来乃彻去遣奠更设祖奠推柩少退而反之向北又遣妇人升堂至眀旦妇人従堂更降而后行遣车礼【案遣车无所谓礼行遣车礼车字疑奠之讹】 胡氏铨曰池以竹为之衣以青布丧行之饰所谓池视重霤是也填与县同鱼以实之谓将行也郑改填池为奠彻未详 陆氏佃曰池殡坎也既祖则填之故曰主人既填池孔丛子曰埋柩谓之肂肂坎谓之池是也   案注又降妇人本承上妇人复升堂言之谓柩反阶间妇人避之升堂而主人又令之降耳孔氏前后俱眀此独判升降为二时又误以曽子行吊礼为遣车礼不但非郑注义且与降妇人悖矣又诸经无以殡肂为池者此在既祖之后尤不应言填池也陆氏好为异此亦其一耳又饰柩一池在祖奠前胡氏移之既祖后亦非且填亦不可训为县也   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曽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为习于礼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吊也主人既小敛袒括发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曽子曰我过矣我过矣夫夫是也【裼星歴反夫夫上音扶下如字袒徒旱反括古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曽子盖知临丧无饰夫夫犹言此丈夫也子游于时名为习礼故曽子疑之子游于主人变乃变曽子遂服是善子游言 孔氏頴达曰此论吊礼得失之事凡吊丧之礼主人未变之前吊者吉服又袒去上服以露裼衣此裼衣而吊是也主人既变虽着朝服而加武以绖又掩其上服若朋友又加带则此袭裘带绖而入是也武吉冠之卷也加武者眀不改冠但加绖于武 方氏慤曰掩而袭衣谓之袭裘露而裼衣谓之裼裘以裘在二衣之内故皆曰裘也   余论张子曰曽子子游同吊异服必是去有先后各守所闻而往窃疑曽子子游分契与常人殊一人失礼必面相告岂有私指示人而不告之者曽子有子言游軰一时行礼犹有不同盖时已礼壊乐崩故至后世文献不足尤难行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吊者吉服羔裘冠缁衣素裳又袒上服以露裼衣   案郑注谓士吊服疑衰素裳当事亦弁绖庶人吊服素委貌或曰士吊素委貌加朝服郑非之曰羔裘冠不以吊何朝服之有而孔言羔裘冠缁衣何邪   子夏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而弗敢过也子张既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声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至焉【见贤遍反予羊汝反和音禾或胡卧反忘音亡】   正义郑氏康成曰见谓见于孔子作起也乐由人心二者虽情异善其俱顺礼也 孔氏頴逹曰此言子夏子张除丧顺礼之事 吴氏澄曰和之谓调乐由人心琴者乐事也圣人之礼以中为度二子各能损益其情而顺于礼善矣   通论方氏慤曰四制曰祥之日鼓素琴示民有终也先王制礼如此故二三子除丧而见孔子各子之琴胡氏铨曰孟献子禫县而不乐夫子善之又夫子   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则除丧如子夏可也存疑孔氏頴逹曰案家语及诗传皆言子夏丧毕夫子与琴援琴而衎衎而乐闵子骞丧毕夫子与琴援琴而切切而哀与此不同疑彼为正盖子夏丧亲无异闻闵子骞至孝孔子善之也   案子夏笃信其情挚子张务外其情浮此记于二贤颇肖至闵子切切而哀理固有之若子夏则当以此记为正丧尔亲使民未有闻之説不可据也   司寇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曰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面而立曰子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游趋而就客位【为并于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恵子卫将军文子弥牟之弟恵叔兰也生虎者【孔疏世本灵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及恵叔兰兰生虎为司寇氏弥牟木之字也】恵子废适立庶子游为之重服以讥之【孔疏子游麻衰乃吉服十五升防于吊服而云重服以讥之者据牡麻绖为重也吊服弁绖大如缌之绖一股而环之今用牡麻绞绖与齐衰绖同也】麻衰以吉服之布为衰也【孔疏诗云麻衣如雪又闲传云大祥素缟麻衣皆吉服之布也案吊服锡衰十五升去其半疑衰十四升今子游麻衰乃吉服十五升 陆氏佃曰锡衰加麻师之服也麻衰加麻朋友之服也】文子辞曰辱与弟游谢其存时也敢辞止之服也子游名习礼文子亦以为当然未觉其所讥子游趋就臣位深讥之也大夫之家臣位在賔后【孔疏大夫之賔位在门东近北大夫之家臣位亦在门东而南近门并皆北乡故郑注谓在賔后也】文子又辞止之在臣位也子游再不従命文子方觉所讥亲扶适子虎而辞敬子游也南面而立则诸臣位在门内北面眀矣子游趋就客位所讥行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子游讥司寇恵子废适立庶得行之事 方氏慤曰牡麻即雄麻所谓枲也   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子游观之曰将军文氏之子其庶防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涕他计反洟音夷中竹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文子之子简子瑕也深衣练冠凶服变也待于庙受吊不迎賔也【孔疏以死者迁入于庙今待吊于庙就死者案士丧礼始死为君命出小敛以后为大夫出是受吊迎賔也今以除服受吊故不迎或曰此非己君之命以敌礼待之故不迎也】中礼之变 陆氏徳眀曰自目曰涕自鼻曰洟 孔氏頴逹曰此论居丧得中礼之变越人逺国之人深衣是既祥之麻衣制如深衣练冠未祥之练冠不用既祥之缟冠以始来吊也始死至练祥来吊是有文之礼祥后来吊是无文之礼子游言文氏之子庶防能行无文之礼其举动中于礼之变节也 陈氏祥道曰文子于其非丧非无丧之时能防之以非丧非无丧之礼中乎有于礼者之礼未足以为善中乎亡于礼者之礼则善矣 陈氏澔曰将军文子即弥牟也主人文子之子也礼无吊人于除丧之后者亦无除丧后受人之吊者深衣吉凶可以通用小祥练服之冠不纯吉亦不纯凶庙者神主之所在待而不迎受吊之礼也不哭而垂涕哭之时已过而哀之情未忘也庶防近也子游善其防礼之变故曰文氏之子其近于礼乎虽无此礼而为之礼其举动皆中节矣   通论孔氏頴达曰縁之以布曰麻衣縁之以素曰长衣縁之以采曰深衣杂记云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注云有以丧事赠赗来者虽不及时犹变服祥祭之服以受之重其礼也此谓曽来吊祥后为丧事更来者故缟冠卫将军文子之子则于始来者故练冠也 姚氏舜牧曰夫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识得亡于礼者之礼便知有于礼者有时乎其不必拘故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绖也者实也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学者行之【冠古乱反掘求月反又求勿反霤力救反缀竹力反又竹卫反躐良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绖所以表哀戚掘中霤毁灶毁宗眀不复有事于此周人浴不掘中霤不毁宗躐行毁宗毁庙门之西而出行神之位在庙门之外学于孔子者行之效殷礼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殷周礼异之事人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为人父之道同等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耆艾转尊又舍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至死而加諡士冠礼已有伯某甫仲叔季者彼时虽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尔此皆周道殷以上生号仍为死称更无别諡尧舜禹汤是也中霤室中也死而掘室中之地作坎一则言此室于死者无用二则以牀架坎上尸于牀上浴令水入坎中也毁灶缀足者一则示死无复饮食二则恐死人冷彊足辟戾不可着屦故用毁灶之甓连缀其足令直可着屦也毁宗毁庙也殷人殡于庙至出毁庙门西边墙而出于大门所以然者一则眀此庙于死者无事故毁之【方氏慤曰示不复祭享于此】二则行神之位在庙门西边当所毁宗之外若生时出行则为坛币告行神告竟车躐行坛上而出使道中安穏今柩行向毁宗防出仍得躐此行坛如生时也 方氏慤曰绖之所用男子重首妇人重腰皆用其所重非徒为虚名而已故曰绖也者实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子生三月父名之至冠字而不名所以尊名也五十为大夫有位于朝但曰伯仲而不字所以尊字也礼固有次第士冠礼既冠而字曰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当伯仲皆在上所以为字者在下如伯牛仲弓叔肸季友之类是也至于五十为大夫但言伯仲而冠之以氏伯仲皆在下如召伯南仲荣叔南季之是也孔子诸弟子相字未有以伯仲在下者盖皆不为大夫也孔子虽为大夫但称仲尼哀公诔之曰尼父仲山甫尹吉甫皆周之卿士而山甫吉甫犹通称或者亦以为重与 陆氏佃曰内则曰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五十以伯仲宜为大夫矣故此以大夫之法记之大夫死諡周道也   存疑方氏慤曰生以文为尚故名字之制学礼者行周道死以质为尚故丧葬之制学礼者行殷道存异贾氏公彦曰殷质二十为字之时兼伯仲叔季呼之周文二十为字之时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而呼之故檀弓云五十以伯仲周道也是呼伯仲之时兼二十为字而言若孔子生于周代従周礼呼尼父至五十去甫以尼配仲而呼之曰仲尼是也若二十以后死虽未满五十即呼伯仲如庆父乃荘公之弟桓六年荘公生闵二年庆父死时未五十号曰共仲是死时虽未五十得呼仲叔季也   辨正朱子曰古者初冠而字便曰伯某父仲某父五十称伯仲除下两字犹今人不敢斥尊者呼为防丈之类今防仪礼贾公彦疏却云既冠之时权以此三字加之实未甞称到五十方始称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取礼记看孔疏中正如前疑孔疏是   子栁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庻弟之母子栁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硕音石粥又作鬻音育】正义郑氏康成曰具之器用也何以哉言无其财也粥谓嫁之妾贱取之曰买子栁不従忠恕也赙布谓古者以钱为泉布所以通布货财【孔疏言其流通如水泉】不家于丧恶因死者以为利也班诸贫者以分死者所矜也禄多则与邻里乡党 孔氏頴达曰此论不粥人之母及因死为利之事 陈氏澔曰不粥庶弟之母者义也班兄弟之贫者仁也夫粥庶母以治丧则乏财可知而不家于丧之言然不易古人之安贫守礼盖如此   通论方氏慤曰无财不可以为恱岂宜粥人之母以葬其亲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岂宜以赙布之余具之乎此子栁所以不従子硕之请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子栁鲁叔仲皮之子子硕兄【孔疏下叔仲皮之子子栁故知子栁是叔仲皮之子子硕请粥庶弟之母故知子硕兄也】   案此注与疏不确子栁是其字后叔仲皮学子栁非皮之子名栁也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邑危则亡之正义陈氏祥道曰主危臣辱主辱臣死故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社稷存则与存社稷亡则与亡故谋人之邑危则亡之思其败之死则无防军师思其危之亡则无防邑 应氏镛曰众死而义不忍独生焉得而不死国危而身不可独存焉得而不亡存疑郑氏康成曰利已亡众非忠也言亡之者虽辟贤非义退也 吴氏澄曰亡去也谓去其位也国亡则臣身当与俱亡今方危则他人固有能安之者去位足矣   案则死则亡语意责重人臣非以尚可亡去开人偷生幸免法也朱子曰君子见危授命仕危者无可去之义则谋人之邑而至于危可以一避位塞责邪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蘧又作璩其鱼反从才用反又如字乐音洛下同瑗于卷反又于愿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二子卫大夫文子献公之孙名防【孔疏案世本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防防生术为公叔氏】瑗伯玉名请前刺其欲害人良田也 方氏慤曰葬之为礼盖生者之所送终非死者之所豫择择之且不可又况徇己之乐而忘人之害乎此蘧伯玉有请前之讥也   存疑吴氏澄曰前犹云豫先也请前请为豫定其所若徇其意实讥非之所谓防与之言也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弁皮彦反孺而注反传直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孺子泣言声无节【陈氏澔曰其声无长短髙下之节 案言当作有】难继失礼中也【孔疏谓此哀之深后人无能继学之者】 陈氏澔曰弁地名【案即鲁之卞邑】   通论孔氏頴达曰杂记曽申问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何常声之有与此违者曽子所言是始死之时悲哀志懑未可为节此之所言在袭敛之后可以礼制也   案孺慕发于心而先王必以礼节之者恐毁不胜丧比于不慈不孝耳学者守礼仍有恻怛肫挚之意寓于其间则善矣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戸【句】出戸袒且投其冠括发子游曰知礼【古本两出户陈澔従冯氏改上戸为尸非是】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孙名州仇【孔疏世本桓公生僖叔牙牙生戴伯兹兹生荘叔得臣臣生穆叔豹豹生昭子婼婼生成子不敢敢生武叔州仇是公子牙六世孙也】毁孔子者尸出戸乃变服失哀节【孔疏士丧礼卒敛彻帷主人西面冯尸踊无算括发袒下云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丧大记亦云卒小敛主人袒髦括发以麻下云奉尸侇于堂是小敛在括髪之后奉尸侇于堂之前主人为欲奉尸故袒而括发今武叔于奉尸侇之后乃投冠括发故云失哀节】冠素委貌【孔疏杂记云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注云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绖焉武叔是诸侯大夫当天子之士故云冠素委貌】子游曰知礼嗤之也【孔疏子游是习礼之人见武叔失礼反谓之知礼故知嗤之也】案上出戸谓举尸者下出戸谓武叔袒括发以奉尸也敛者举尸出戸而武叔犹冠随以出戸急思括发乃投其冠匆遽失节之甚武叔平日好臧否人故子游反言以嗤之   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卜依注音仆】正义郑氏康成曰扶君谓君疾时也【孔疏知君疾时者以下言君薨以是举故知也】卜当为仆声之误也【孔疏知当为仆者以卜人无正君之事案周礼大仆职掌正王之服位射人职掌国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及王举动悉随王故知也】仆人射人皆平生时賛正君服位者薨以是举不忍变也周礼射人大丧与仆人迁尸 孔氏頴达曰此论君薨迁尸之人 陆氏徳眀曰师长也谓大仆也或无师字者非也 方氏慤曰扶君举尸固非二人之所能而二官各以下大夫二人为之且有小臣上下之士非一故以师言之   通论游氏桂曰传曰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春秋书人君不薨于路寝则为死不以道故君之疾也以在寝在朝之正服位而従君者扶持之薨则外廷之人共治其丧疾则外廷之人共治其疾所以防微杜渐致谨于疾病之际以正其死道也然此非一日之故盖古者之制妇官序于内而人君哀乐之事得其节仆人射人举职于外而人君起居之节得其宜故九嫔世妇之属掌以时御叙于王所宫中之治总以大宰参以六卿人君出入起居常従事于礼故疾病死丧内之人不得与焉此非承先王礼教之隆有不能然者   余论朱子曰后世仆射官名用此义也或以射音夜误   存疑应氏镛曰王前巫后史卜筮皆在左右则卜人师扶右乃其切近之职所当然似不必改   案卜筮虽在左右而周礼迁尸只有仆人射人当以周礼为是士丧礼云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则举者不独二人陆氏以师为长方氏以师为众君薨必长执其事而众助之若大夫以下则长但涖之而众执其事也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缌【従才用反夫人之夫音扶爨七乱反】   正义吴氏澄曰礼为从母服小功五月而従母之夫则无服为舅服缌麻三月而舅之妻则无服时有妻之姊妹之子依従母家同居者又有夫之甥依舅家同居者念其鞠育之恩故一为従母之夫服一为舅之妻服二夫人谓妻之姊妹之子与従母之夫也谓夫之甥与舅之妻也见其二家有此二人者相为服然礼之所无故曰君子未之言也又记或人之言以为有同居而食之恩则虽礼之所无而可以义起此服也【陈氏澔曰有丧而无文可据于是为同爨缌之以防之亦原其情之不可已而极礼之变焉耳】   存异郑氏康成曰二夫人犹言此二人也时有此二人同居【孔疏知同居者以下云同爨缌】死相为服者【孔疏此相为服何以为吊服加麻如朋友然非也凡吊服不得称服故上云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此据缌麻正衰非吊服也】甥居外家而非之【孔疏以言従母及舅皆是外甥称谓之辞故知甥也来居在外姓舅氏之家见有此事而非之】   辨正张子曰甥自幼居従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稚恩养直如父母不可无服所以为此服也非是従母之夫与舅之妻相对乃甥为二人者服也   案不言従母之夫与従母姊妹之子舅之妻与舅女兄弟之子避文冗也相为服报服也礼舅之妻従母之夫皆无服唐贞观中加舅服小功开元中又加舅妻服缌堂姨舅袒免五代又加姨舅大功宋又加甥妇缌报朱子曰姊妹于兄弟未嫁期嫁大功姊妹虽嫁不降故从母重于舅又曰外祖父母止小功则舅与従母宜缌魏徴反加舅服过矣案父党之服由父而推故伯叔重于姑母党之服由母而推故従母重于舅各有义焉无可加损也   丧事欲其纵纵尔吉事欲其折折尔故丧事虽遽不陵节吉事虽止不怠故骚骚尔则野鼎鼎尔则小人君子盖犹犹尔【縦依注音总折大兮反骚素刀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縦读如縂领之总总总趋事貌折折安舒貌诗云好人提提陵躐也止立俟事时也怠惰也骚骚谓大疾鼎鼎谓大舒犹犹疾舒之中 孔氏頴达曰此论吉凶趋容之事凶事欲疾吉事欲舒但丧事虽促遽亦当有常不得陵越丧礼之节吉事虽有止住之时然不当怠惰寛慢故丧事骚骚过为急疾则如田野之人急切无礼吉事鼎鼎不自严敬则如小人形体寛慢君子之人于丧事得疾之中于吉事得舒之中盖行礼之时眀闲法则志意犹犹然犹犹晓达之貌   存疑胡氏铨曰縦縦不脩饰貌有遽意折折尔雅详貌有止意   存异黄氏震曰縦縦戒其遽而放之舒也折折惩其缓而约之疾也   案丧事廹易至陵节吉事舒故易怠缓縦縦则直而宻折折则曲而当犹犹则随其缓急而无不与事物相肖也   丧具君子耻具一日二日而可为也者君子弗为也正义郑氏康成曰丧具棺衣之属耻具辟不懐也【孔疏宣八年左传云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懐思也谓不思念其亲今送死百物未即办具是辟不思亲之事也】一二日可为谓绞紟衾冒 孔氏頴逹曰此论孝子备丧具之事丧具棺则预造衣亦渐制但不一时顿具故王制云六十嵗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是也 陈氏澔曰耻于早为之而毕具嫌其不以久生期其亲也   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逺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或引或推重亲逺别也姑姊妹大功夫为妻期欲其一心于厚之者【秦氏继宗曰妇人既嫁従夫无贰乃心亦是此义】 何氏晏曰男女相为服不有骨肉之亲则有尊卑之异也叔嫂亲非骨肉不异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故推使无服也 孔氏頴逹曰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适大功皆丧服经文嫂叔无服丧服传文己子服期兄弟之子当降服大功今乃服期盖牵引进之同于己子也昆弟相为服期其妻应降服大功今乃无服是推使疏逺之也姑姊妹未嫁时为之厚出嫁后为之薄者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亲之也存疑魏氏徴曰制服縁恩之厚薄也或有长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劳鞠养情若所生譬同居之继父方他人之同爨情义之深浅宁可同日语哉当其生也爱之同于骨肉及其死也则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谕生而共居死同行路重其生而防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终称情立文其义安在议请小功五月【彭氏丝曰魏氏所举正与韩愈自幼育于嫂相合】 程子曰嫂叔古之所以无服者只为无属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故叔母伯母之服与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之妇服与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则己之属也难以妻道属其嫂此古者所以无服以义理推不去也今之有服亦是岂有同居之亲而无服者【朱子曰守礼经固好然亦有礼之权防盖言推而逺之便是宜有服因妇道母道无可安排故推而逺之若果鞠育于嫂他心自不能已如何无服得】 吴氏澄曰人有嫂之丧者其父母为之服大功小功其妻为之服小功其子为之服齐衰不杖期岂有己身立于父母妻子之间而独同于无丧之人者哉虽曰无服亦如弟子为师若丧父而无服孔子为顔渊若丧子而无服尔又如父在为母虽期而释服犹申心丧至于再期嫂叔无属不制服当吊服加麻不饮酒不食肉不防内如弟子为师父在为母之例其父母妻子之服既除然后吉服如无丧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虽杀而情未甞不隆魏郑公所议不眀古圣人情文隆杀之深意程子以为无属是矣而又谓同居岂可无服则亦未免于徇俗也薄犹防也厚犹重也姑姊妹未嫁皆服齐衰不杖期既嫁则降服大功盖以既嫁有夫则彼夫为妻齐衰杖期与父在为母之服同是厚之也既有厚之者则在我骨肉之恩可以减杀故薄防其服而降为大功也   案仪礼正经无叔嫂服其记言夫之所为兄弟服妻降一等是古报服大功矣宋初増嫂叔为大功后复降小功黄氏干脩仪礼通纂则并仪礼记删之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卷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一   檀弓上第三之三   食于有防者之侧未尝饱也【应氏镛曰食字上疑脱孔子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哀戚也   通论游氏桂曰子食于有防者之侧未尝饱也盖古礼有是而夫子能行之耳所谓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子于是日哭则不歌皆礼之常非圣人创为之也   曾子与客立于门侧其徒趋而出曾子曰尔将何之曰吾父死将出哭于巷曰反哭于尔次曾子北面而吊焉正义郑氏康成曰徒谓客之旅以为不可发凶于人之馆故出哭于巷次舎也【陈氏澔曰谓其人所寓之馆舎也】礼馆人使专之若其自有然   通论孔氏颖逹曰此论馆客使如其已有之事礼防主西面今曾子北面吊者案士防礼主人西面其賔亦在门东北面此谓同国之賔也今曾子既许其反哭于次舎之处故以同国賔礼北面吊焉   存疑陈氏澔曰徒门弟子也   案徒当从注出哭者以馆舎统于尊者不敢以已防惊也尔次徒之室不于客之正室客非防主亦避尊也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虡其曰明器神明之也【知音智味依注音沬亡曷反斲陟角反竽音于和胡卧反簨息允反虡音巨】   正义郑氏康成曰之徃也死之生之谓无知与有知也为犹行也成犹善也【胡氏铨曰谓完备也】竹不可善用谓边无縢【孔疏谓竹器边无縢縁也】味当作沬沬靧也【孔疏靧靧面证沬有光泽瓦不善沬瓦器无光泽也】不平不和谓无宫商之调无簨虡不县之也【孔疏不用格县挂之】横曰簨直曰虡神明之者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器如此 何氏曰不仁不知之间圣人之所难言若全无知则不应用若全有知则亦不应不成故有器不成付之不测之境也孔氏颖逹曰此论生人于死者不可致死致生之   事圣人为教使人子不死于亡者不便谓无知不生于死者不便谓有知故制明器以神明求之器用竝不精善也 刘氏曰之徃也之死谓以礼往送于死者也往于死者而极以死者之礼待之是无爱亲之心为不仁故不可行也往于死者而极以生者之礼待之是无烛理之眀为不知故亦不可行也此所以先王为明器以送死者竹器则无縢縁而不成其用瓦器则麤质而不成其黑光之沬木器则朴而不成其雕斲之文琴瑟则虽张而不平不可弹也竽笙虽备具而不和不可吹也虽有钟磬而无县挂之簨虡不可撃也凡此皆不致死亦不致生而以有知无知之闲待死者故备物而不可用也备物则不致死不可用则亦不致生其谓之明器者盖以神明之道待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不曰神明之器特曰明器者以神之幽不可不明故也周官凡施于神者皆曰明故水曰明水火曰明火以至明齍明烛明竁者皆神明之也盖其有竹瓦木之所用琴瑟竽笙钟磬之所乐者明之也所用非所用所乐非所乐神之也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岂知此哉   案事死如事生者人子之至情也而神道或异于人道始死之奠犹近于人之及葬则近于神之故凡所以事死皆在人与神之间又以致敬而不敢防也   有子问于曾子曰问防于夫子乎曰闻之矣防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寳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防不如速贫之愈也防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宼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问防问或作闻防息浪反朽许久反为于伪反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子孔子弟子有若也夫子卒后问此庶有异闻也防谓仕失位鲁昭公孙于齐曰防人其何称【孔疏引公羊证失位者称防也昭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昭公曰防人其何称】有子以贫朽非人所欲故以曽子所答为非君子之言桓司马宋向戌之孙名魋【孔疏世夲戌生东邻叔子超超生左师眇眇即向巢也魋是巢之弟故云向戌孙也】靡侈也敬叔鲁孟僖子之子仲孙阅盖尝失位去鲁得反载其寳来朝于君【案家语敬叔以富得罪于定公奔卫卫侯请复之载其寳以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防不如速贫之愈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富防矣而又弗改吾惧其有后患也敬叔闻之惊惧谢过循礼施散】中都鲁邑名【案中都地后入于齐名平陆】孔子尝为之宰为民作制孔子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司宼将之荆将应聘于楚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言汲汲于仕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防不欲速贫死不欲速朽之事有子唯问防不问死曽子以防死俱为恶事贫朽又事相似故遂言之 陈氏澔曰将适楚而先使二子继往者盖欲观楚之可仕与否也   辨正孔氏颖逹曰孔子世家定公九年孔子年五十为中都宰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司宼定公十年防于夹谷摄行相事此云司宼者崔灵恩云诸侯三卿司徒兼冡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宼三卿之下则五小卿为五大夫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马之下以其事省立一人为小司马兼宗伯之事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宼小司空今夫子为司空乃小司空从小司空为小司宼也案鲁有孟叔季三卿为政又有臧氏为司宼似崔解可依也世家鲁定公十四年齐人归女乐孔子去鲁适卫从卫之陈又反于卫过曹适宋适郑适陈又适卫不见用将西见赵简子至河又反于卫复行如陈时哀公三年孔子年六十明年自陈迁于蔡楚使人聘孔子陈蔡围之絶粮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将封之子西谏而止是嵗昭王卒孔子自楚反于卫年六十三时哀公六年以此言之失司宼距之楚月甚逺非谓失司宼之年即之荆谓失司宼之后将往之荆尔方氏孝孺曰仕非欲富为行道也棺椁非欲不朽   为广孝也 何氏孟春曰孔子欲仕为行道若谓欲富而瞰且趋焉以求利于蛮夷之国非孔子所为檀弓所载亦传闻之缪   案南宫敬叔载寳事未必确然如家语所载一闻圣言惊惧谢过循礼施散正可见古人改过之勇徙义之力   陈庄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缪音木竟音境焉于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无哭邻国大夫之礼陈庄子齐大夫陈恒之孙名伯【孔疏世夲成子当生襄子班班生庄子伯】安得哭之以其不外交也时君弱臣强政在大夫専盟防以交接不得不哭言哭有二道以权微劝之也哭诸异姓之庙明不当哭 孔氏頴逹曰此论哭邻国臣之法陈氏澔曰大夫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   夫某死齐强鲁弱不容畧其赴县子名知礼故召问之脩脯也十脡为束问遗也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故虽束脩微礼亦不以出竟交政于中国言当时大夫専盟防之事以与国君相交接也此变礼之由也爱之哭出于不能已畏之哭出于不得已方氏慤曰哭诸异姓之庙者以哭其非所当哭之人故哭于非所当哭之庙也必哭诸县氏以其礼之所由起故耳   通论陈氏澔曰哭伯髙于赐氏义之所在也哭庄子于县氏之所廹也   仲宪言于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宪孔子弟子原宪【案原宪名宪字思古无加仲于名者或仲氏而名宪与】示民无知所谓致死之有知所谓致生之兼用言使民疑于无知与有知曽子连言其不然乎非其说之非也盖仲宪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器或用人器 孔氏頴逹曰此论不可致意于死人为死为生之事殷不别作明器而即用祭祀之器曾子谓夏代文以与人异故纯用鬼器非为无知殷世质以虽与人异亦应恭敬故用祭器贮食送之非为有知周家极文故兼用之然周惟大夫以上兼用士惟用鬼器不用人器也又言古人虽质何容死其亲乎若示无知则是死之义也宪言三事皆非而曽子独讥无知者以夏代尤古讥其一则余从可知也 陈氏澔曰为其无知故以不堪用之器送之为其有知故以祭器之可用者送之疑者不以为有知亦不以为无知也然周礼惟大夫以上得兼用二器士惟用鬼器也曽子以明器祭器固是人鬼之不同夏殷所用不同者各是时王之制文质之变耳非谓有知无知也若如宪言则夏后氏何为而忍以无知待其亲乎 王氏曰仲宪之言皆非曽子非之末独讥其说夏后明器盖举其失之甚者也   存疑张子曰明器而兼用祭器周之末礼也周礼惟言廞 方氏慤曰明器祭器三代之所兼用盖处以死生之间而已   案周礼惟言廞先郑训陈后郑训藏夫器必先陈之后藏之张子据以为周初不用祭器何也至三代皆兼二器方说更无据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防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木依注作朱 案古本齐衰下有三月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木当为朱春秋作戌卫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鲁【孔疏世夲卫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防防生朱故知木当为朱也】其大功乎疑所服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为同母异父昆弟死者着服得失之事为同母异父昆弟之服防服无文乎疑辞也不云自狄仪始者庾蔚云狄仪之前鲁人先已行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亲者属大功是 孔氏頴逹曰同父同母服期今但同母宜降一等服大功王肃乃云其子降继父齐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继父齐衰为期服也 张子曰同母异父之昆弟狄仪服之齐衰是与亲兄弟之服同如此则无分别无分别则禽兽之道也是知母而不知父齐衰三月髙曽正服无縁加之异姓或以为大功者亦似太过以小功服之可也   案家语邾人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因顔克问于孔子子曰同居继父则从为之服不同居继父且无服况其子乎是圣人固有定论矣何游夏不闻而各以臆说耶魏髙堂崇曰圣人制礼外亲不过缌殊异内外之明理也外祖父母以尊加从母以名加皆小功舅缌而已同母异父之昆弟异族无属于礼不当有服即同居亦当从同爨缌之例无縁大功乃重于外祖父母也郑谓亲者属王肃难之言亲属谓出母之身不谓其子极当然王肃谓继父服齐衰子降一等故大功又非也马昭驳王言继父昆弟恩由于母不由继父张融驳王言继父同居有子为齐衰三月乃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合此説观之则以孔子言无服为正   子思之母死于卫栁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愼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思孔子孙伯鱼之子伯鱼卒其妻嫁于卫栁若卫人也见子思欲为嫁母服恐其失礼戒之嫁母齐衰期【孔疏嫁母之服防服无文案防服杖期章云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报则亲母可知故郑约云齐衰期也】有礼无财谓时可行而财不足以备礼有礼有财无时谓财足以备礼而时不得行者子思谓时所止则止时所行则行无所疑也防之礼如子赠禭之属不逾主人【孔疏若嫁母之家主人贫乏虽有财不得过于主人故郑谓赠禭不逾主人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爲出母之丧行礼之事谯周袁准竝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适子虽主祭犹宜服期而丧服为出母期嫁母与出母俱是絶族故知与出母同也   通论姚氏舜牧曰防母有其礼矣致防有其财矣然时乎出嫁则与从父而终者异矣此虽有礼与财而亦有不可行者他日子上之母死子思曰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则此之所谓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其意断可识矣   存疑游氏桂曰为嫁母服此后世之礼非先王之正也古之君子严于父母男女之别以为禽犊懐母不懐父君子恶之故父在为母期以厌降于父母出嫁而其礼之行有所不备以为母絶于天其尊统于父所以致谨于父之尊也若厚于嫁母而于父不亲此禽犊之道谨于礼者之所畏也【案嫁母亦有出于不得已而再适者则嫁母之罪不重于出母为出母期礼有明文矣防氏持论亦似太过】   辨正吴氏澄曰礼父在为嫁母齐衰期父没为父后者则不服其时子思父伯鱼久没祖仲尼亦没而其已嫁之母死于卫子思将为之服栁若戒以慎礼毋或厚于情而逾于礼时母嫁之家盖贫子思虽欲备礼而不可逾防主故其心歉然谓吾方恨其不及于礼何事湏慎防其过于礼乎马氏胡氏皆不晓栁若与子思所言慎字之意   县子琐曰吾闻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琐息果反滕徒登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古谓殷时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伯文殷时滕君也爵为伯名文 孔氏頴逹曰此论古者着服不降之义琐县子名据所闻而言也周礼以贵降贱以嫡降庶唯不降正耳而殷世以上虽贵不降贱上谓旁亲族曽祖从祖及伯叔之班下谓从子从孙之流彼虽贱不以已尊降之犹各随夲属之亲轻重而服之孟虎乃滕伯之叔父而滕伯又孟皮之叔父言滕伯上为叔父下为兄弟之子皆着齐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 庾氏蔚之曰上下犹尊卑正尊周礼犹不降则知所明者常尊也郑恐尊名乱于正尊故变文言逺也   通论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概只是亲亲长长之意到得周来又添得许多贵贵底礼数如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期之防天子诸侯絶大夫降然诸侯大夫尊同则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诸侯者则亦不絶不降此皆天下之大经前世所未备到得周公搜剔出来立为定制更不可易案畧爵而专称孟虎孟皮者明非诸侯大夫尊同者也殷道重亲故通逺与卑均服之记两举上下以尽其义马氏睎孟谓滕伯为二孟叔父吴氏澄谓二孟为滕伯叔父各执一边古者不降二句都无着落   后木曰丧吾闻诸县子曰夫丧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我死则亦然【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木鲁孝公子惠伯巩之后【孔疏世夲孝公生惠伯革其后为厚氏世夲云革此云巩世夲云厚此云后其字异耳但惠伯子孙无名木者故注直云其后】买棺外内易此孝子之事非所托【孔疏此是孝子所为之事非是父母豫所属托讥后木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属子以死事非礼之事孝子居防必深长虑买棺之时当令精好斲削内外使之平易后木述县子之言以语其子 冯氏曰此条重在不可不深长思一句买棺之时内外皆要精好此是孝子当为之事非是父母豫所属托而曰我死则亦然记礼者讥失言也 方氏慤曰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此丧所以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亦其一端耳   曽子曰尸未设饰故帷堂小敛而彻帷仲梁子曰夫妇方乱故帷堂小敛而彻帷【帷意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敛者动摇尸帷堂为人防之言方乱非也仲梁子鲁人【孔疏左传定公五年鲁有仲梁懐故知鲁人】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末失也论小敛失礼之事 陈氏澔曰始死去死衣用敛衾覆之以俟浴既复之后楔齿缀足毕具脯醢之奠事虽小定然尸犹未袭敛也故曰未设饰于是设帷于堂者不欲人防之也故小敛毕乃彻帷仲梁子谓夫妇方乱者以哭位未定也二子各言礼意言方乱非也 方氏慤曰人死斯恶之矣以未设饰故帷堂盖以防人之所恶也小敛则既设饰矣故彻帷焉若是则帷堂之礼为死者尔岂为生者哉而仲梁子以为夫妇方乱故帷堂则失礼之意逺矣   小敛之奠子游曰于东方曽子曰于西方敛斯席矣小敛之奠在西方鲁礼之末失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曽子以俗说非又大敛奠于堂【孔疏大敛之奠设于室今郑云堂传写误】乃有席末失谓末世失礼之为也孔氏颖逹曰案士丧礼小敛之奠设于尸东无席   鲁之衰末小敛之奠设于西方又有席曽子见时如此将谓为礼故云小敛于西方其敛之时于此席上而设奠矣故记者正之云是鲁人行礼末世失其法也 方氏慤曰小敛之奠于东方则孝子未忍死其亲之意也   案小敛毕奉尸侇于堂乃奠于尸东当尸右手如其能食也将大敛彻小敛奠设于序西南当西荣如设于堂不忍使亲湏臾无所凭然于西渐神之也大敛既殡乃设席于奥而奠弥神之也曽子谓于西方而又言敛斯席谓此小敛即设席于西皆因末俗之失也秦继宗谓敛斯席矣是记者语未然   县子曰绤衰繐裳非古也【绤去逆反繐音岁】   正义郑氏康成曰非时尚轻凉慢礼 孔氏颖逹曰绤葛也繐布疏者时有防者不服麤衰但以疏葛为衰繐布为裳故云非古古谓周初制礼时也 陆氏徳明曰绤粗葛布细而疏曰繐 方氏慤曰古之五服自斩至缌一以麻而各有升数若以绤为衰以繐为裳则取其轻凉而已故曰非古也   案仪礼防服布衰裳牡麻绖卽葛五月又既葬即除之服有繐衰裳繐布细而疏五服不用小功虽轻必待三月变麻始改衰而就葛绖带而五月今概用绤繐则非礼甚矣   子蒲卒哭者呼灭子皋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灭盖子蒲名惟复呼名【孔疏冀其闻名而反】子皋孔子弟子髙柴野哉非之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哭者呼名非礼之事野不逹礼也哭则敬神不复呼名此家哭呼名子皋非之乃改也   杜桥之母之防宫中无相以为沽也【相息亮反沽音古】   正义郑氏康成曰沽犹畧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防湏立相导之事礼孝子防亲悲迷不复自知礼节事仪皆湏人相导而杜桥家母死宫中不立相侍故时人谓其于礼为粗畧   夫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冠夫子不以吊【易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以吉服吊防 孔氏頴逹曰此论始死易服小敛后不得吉服吊之事盖养疾者朝服羔裘冠即朝服也始死则易去朝服着深衣记时有不易者又有小敛后羔裘吊者记人引孔子身行之礼以讥当时多失礼也 方氏慤曰吉服可以养疾而不可以居丧故始死则易之不特防者易之吊者亦不服也   存疑马氏睎孟曰吊者在小敛之前犹当服羔裘以主人未成服吊者麻绖不敢先也故子游裼裘而吊小敛乃袭裘带绖而入若夫子之羔裘冠不以吊者是言小敛之后也   案家语季桓子死鲁大夫朝服而吊子游问而夫子答之虽始死主人未成服而曰易之则必非羔裘冠也   子防问防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子游曰有亡恶乎齐夫子曰有毋过礼苟亡矣敛首足形还葬县棺而封人岂有非之者哉【称尺证反亡音无恶音乌毋音无敛力騐反还音旋县音元封依注作窆】正义郑氏康成曰恶乎齐问丰省之比也形体也还葬还之言便也言已敛即葬不待三月县棺谓不设碑繂不备礼也封当为窆窆下棺也春秋传作塴人岂有非之不责于人所不能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送终所须当办具也称犹随也亡无也夫子言各随其家计丰薄有无盖礼有节限设若富家有正礼可依不得过之贫家既无财但使衣衾敛于首足形体不令露见而已敛竟便葬但手县棺而下之同于庶人也 陈氏澔曰防具送终之仪物也恶乎齐言何以为厚薄之剂量也毋过礼不可以富而逾礼厚葬也还葬谓敛毕即葬不待日月之期不设碑繂人不非之者以无财则不可备礼也 姚氏舜牧曰称便是中道便是礼   存疑王氏安石曰凡礼言封者复土以闭瘗之名尔何用改为窆乎王制庶人不封不树易以不封不树为古则周有封树之制不必下逮庶人   案古封字有□从之土会意即窆字也有圭从土丰谐声亦作□乃训髙也后混为一郑氏始改读窆以别之孔子葬于防封之崇四尺门人葬孔子三斩板而已封彼封指筑坟言古葬者不封谓不筑土也周文故有封树此言县棺则封自当作窆指下棺言王説非也   司士贲告于子游曰请袭于牀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贲音奔人名汰又作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失之也子游当言礼然言诺非也叔氏子游氏 孔氏頴逹曰此论不可以礼许人之事袭皆在牀当时失礼袭在于地故司士贲告子游子游不据礼答之专辄许诺如礼出于己故县子讥之汰自矜大也 陈氏祥道曰君子之于言必则古昔称先王则古昔所以夲其时称先王所以本其人如此则有所受无所专也司士问袭牀之礼而子游诺之以其不知有所受无所专也 陈氏澔曰礼始死废牀而置尸于地及复而不生则尸复登牀袭者敛之以衣也沐浴之后商祝袭祭服褖衣盖布于牀上也饭含之后迁尸于袭上而衣之袭于牀者礼也后世礼失而袭于地则防矣司士知礼而请于子游子游不称礼而答之以诺所以起县子之讥也汰矜大也言凡有咨问礼事者当防礼答之子游专辄许诺则如礼自已出矣是自矜大也 马氏睎孟曰魂气归于天体魄归于地人之所以死也故始死废牀欲其近于地不复然后袭于牀   案杨复仪礼圗云防大记有疾病废牀之文仪礼则无然夲记云乃卒主人啼兄弟哭设牀笫当牖夫既设牀笫于乃卒之后则知疾病时废牀与防大记合然防檀弓曽子易箦反席而殁则不废牀也记所谓设牀即防大记所谓含一牀袭一牀与小敛牀笫等皆非常寝之牀也古谓废牀寝地冀其受气以生夫人将死断无借地气复生之理且地气沁侵速之毙耳防大记所云古即有之亦不可用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醯呼兮反醢音海瓮乌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名之为明器而与祭器皆实之是乱器与人器 陈氏澔曰夏专用明器而实其半虚其半殷人全用祭器亦实其半周人兼用二器则实人器而虗器   通论孔氏颖逹曰此论宋襄公失礼之事案春秋宋襄公卒在僖公二十三年至文公十六年犹有襄夫人在今得云宋襄葬其夫人者盖襄公初取夫人尔既曰神明之器则当虗也案既夕礼陈明器后云无祭器郑云士礼畧大夫以上兼用器与人器人兼用则空而实人士既无人器则亦实明器故既夕礼云罋三醯醢屑又云甒二醴酒也若夏后氏专用明器则分半以实之殷人全用祭器则亦分半以虗之周人兼用则亦实人而空也   存疑马氏睎孟曰此讥其多于礼可也以为明器而不当实之则非矣岂曽子言殷人之礼有祭器而不必实明器与   案既夕士礼此为诸侯礼有祭器又有明器孔氏实人空之説自不可易襄公百瓮当是既实祭器并明器俱实故曽子讥之马氏非之过矣且殷人全用祭器何明器之可言   孟献子之防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献子鲁大夫仲孙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归四方之赙布时人皆贪夫子善其能防孔氏頴逹曰此论防不贪利之事孟氏家臣司徒   敬子禀承主人之意使旅下士归还四方赙布之余盖四方赙泉布本助防用今既有余故归还之熊氏谓此司徒献子家臣左传叔孙氏之司马鬷戾是家臣亦有司徒司马也   存疑吴氏澄曰家臣之贱应无称司徒司马者熊氏非皇氏谓归之君而君使司徒归之者亦非但如郑注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归四方之赙布是矣案周官诸大夫之防宰夫使其旅帅有司而治之宰夫者宰之下大夫也季孙鲁国上卿实兼冢宰之职司徒乃季孙之下大夫故其旅得为孟献子之家治防也   案少牢大夫礼也而有司马刲羊之文则大夫家有司徒司马可知吴氏论官制固允而谓季孙之下大夫为孟孙治防则未必然   读赗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礼祖而读赗賔致命将行主人之史又读赗所以存録之曽子言非礼 吴氏澄曰案丑防礼下篇祖奠毕公赗賔赗其时赗者已致命于柩凡所赗之物书之于方及次日遣奠毕包牲行器之后主人之史读赗若欲使人一一知之前既致命今又读之是再告于神也盖古者但有赗时致命之礼无后来再读之理故曽子以为非古 陈氏澔曰车马曰赗所以助主人之送葬也既受则书其人名与其物于方版葬时柩将行主人之史请读此方版所书之赗葢于柩东当前东西面而读之古者奠之而不读周则既奠而又读焉故曽子以为再告也   成子髙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髙曰吾闻之也生有益于人死不害于人吾纵生无益于人吾可以死害于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遗于季反又如字革纪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子髙齐大夫国成伯髙父也【孔疏齐有国子世夲懿伯生贞孟贞孟生成伯髙父】庆遗入请观其意也革急也遗庆封之族不食谓不垦畊【秦氏继宗曰谓地不可种五谷以供民食也】孔氏頴逹曰此论临死不忘俭之事国氏也齐有   国子髙 吴氏澄曰入请入卧内请其遗命也子髙自谓生不能利泽于人是无益于人也若死而葬人所耕垦之地以妨五谷是有害于人矣故择不可耕垦之地而葬焉其意慊然不自足其言依于谦俭可谓贤矣 陈氏澔曰子髙諡成革亟也大病死也讳之之辞   通论方氏慤曰子髙之爱人可知矣观公叔文子乐瑕丘而欲葬则子髙之所得不亦多乎   子夏问诸夫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防居处言语饮食衎尔【衎苦旦反】   存疑郑氏康成曰衎尔自得貎为小君恻隐不能至孔氏颖逹曰此论臣服小君仪容之事居防以下   是夫子答辞不云子曰者记人畧也 陈氏澔曰君母君妻虽皆小君皆服齐衰不杖期然恩义则浅矣故居其防则自防如此衎尔和适之貎   存异陆氏佃曰防虽轻恻隐不至则有之未有居之而乐者也子夏失问夫子是以不答   案家语居处上有如之何子曰五字衎尔下有在防所则称其服而已九字文义甚明当从之   賔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正义郑氏康成曰仁者不厄人 方氏慤曰此言賔客论语言朋友互相备也 应氏镛曰朋友以义合谓之賔客者自逺方而至也   案家语至无所馆下有死无所殡四字此亦阙文记者约计夫子生平言他国客至有无所馆者则夫子曰于我乎馆有死无所殡者则夫子曰于我乎殡不忍其无归覆载生成之心也或曰其至为夫子至也生既馆之死亦殡之   国子髙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壤树之哉【壤而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皆所以为深邃人难发见之也国子髙成子髙也成諡也反覆也怪不如太古【孔疏唐虞以上谓之太古易系辞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不封不树今既封树故曰怪不如太古】而反封树之意在于俭非周礼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重古非今之事子髙之意人死可恶故备以衣衾棺椁欲其深邃不使人知今乃反更封壤为坟而种树以标之哉言不当封壤种树也 方氏慤曰壤言封土以为坟树言种树以为表   通论马氏睎孟曰古于死者衣之以薪葬诸中野而后世圣人特严慎终之礼故瓦棺堲周为不足易之以棺椁无使土侵肤被之以栁翣无使人恶于死凡此皆藏之弗得见者也周官冡人以爵等为之丘封之度与其树数使知位秩之髙下命数之多寡所以遗后世子孙之识非以为观羙者也封之崇四尺孔子之所不废而国子髙非之亦异于礼矣   案子髙自葬不食之地而其言葬也又苐以藏为説视周末文胜之习逺矣或子髙惩当时有石椁三年醯醢百瓮大害于礼者故作此语与死欲速朽同意与   孔子之防有自燕来观者舎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鬛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燕乌田反与郑如字今作平声坊音防鬛力辄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封筑土为垄堂形四方而髙坊形旁杀平上而长覆谓茨瓦也夏屋今之门庑【孔疏夏家之屋唯两下而已无四阿如汉之门庑】其形旁广而卑斧形旁杀刃上而长孔子以为刃上难登狭又易为功故从若斧者焉马鬛俗闲名【孔疏恐燕人不识故举俗称以语之马騣鬛之上其肉薄封形似之】板盖广二尺长六尺斩板谓断其缩也三断止之【孔疏筑坟之法安板侧于两边用防约板令立纳土板中筑之令土与板平斩所约防更置于见筑土上又载土其中三徧如此其坟乃成】旁杀盖髙四尺其广袤未闻也诗云缩板以载尚庶防也 王氏肃曰言若圣人葬人与则人庶有异闻得来观者若人之葬圣人与凡人何异而子何观之有故下备述夫子所言四封之异以慰燕人逺观之心使以为法也 孔氏頴逹曰此一节论葬夫子封坟之法舎住也燕国人来住子夏家也子夏歴述孔子之言又引今防古言今孔子坟止用一日之功俭约如此者是庶防慕行于孔子平生所志也孙毓云孔子墓鲁城北门外西坟四方前髙后下形似卧斧髙八九尺记似误者孙所见或后人増益不与原葬同与 陈氏澔曰延陵季子之葬其子夫子尚往观之今孔子之葬燕人来观亦其宜也然子夏之意以为圣人葬人则事皆合礼人之葬圣人则未必皆合礼也故语之曰子以为圣人之葬人乎乃人之葬圣人也又何观焉盖谦辞也 马氏睎孟曰古之人封之若堂者四方而髙难为功而易为亏故变之为若坊易为功矣然上平犹不免于亏故变之为若覆夏屋旁广而卑则难亏矣然必从若斧者功愈易而亏愈难此所贵于俭者也丘封以爵等为度而如此异者不失髙下之制而已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孔子以时人之封过泰也故欲从其杀者而已门人以夫子之志于俭也故一日三斩板以行夫子之志而已门人于封则俭于披崇练旐则不俭者俭则行夫子之志不俭则行门人之志行夫子之志所以救时行门人之志所以尊师也存疑郑氏康成曰与及也 孔氏頴逹曰子夏谓燕人云若圣人葬人及人葬圣人皆用一礼而子逺来何所观乎   案与当如王説作平声郑注不合语意   妇人不葛带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人质不变重者至期除之卒哭变绖而已【孔疏绖首绖也妇人轻首重要故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齐斩妇人带要绖也葬后卒哭变麻易葛妇人重要不变所重故不葛带至期除之卒哭变绖而已大功以下轻至卒哭并变为葛与男子同 陈氏澔曰礼妇人之带牡麻结本卒哭丈夫去麻带服葛带而首绖不变妇人以葛为首绖易去首之麻绖而麻带不变所谓不葛带也既练则男子除绖妇人除带   有荐新如朔奠   正义郑氏康成曰重新物为之殷奠 孔氏颖逹曰荐新谓未葬中闲得新味而荐亡者如朔奠者谓未葬前月朔大奠于殡宫大奠则牲馔丰也朔礼视大敛士则特豚三今若有新物及五谷始熟荐于亡者则其礼牲物如朔之奠也大夫以上则朔望大奠士但朔而不望 应氏镛曰荐新于庙死者已逺则感伤或浅荐新于殡其痛尚新则感伤必重朔祭谓之大奠其礼视大敛荐新亦如之   存疑应氏镛曰如者谓男女各即位内外各从事而奠哭之仪如一也是礼之同非其物之同注谓殷奠恐未然盖经曰如朔奠非为之也   案士防礼既殡有朝夕奠有朔奠及月半奠朝夕奠脯醢朔奠用特豚三视朝夕奠为盛故曰殷朔望有定期荐新无定期荐新事若微然月令按候载之盖孝子因时怵怆之懐恃此以申故重其礼如此注説未可轻议也况防士防朝夕奠叙主賔男女之位甚详朔奠不及哭位其如朝夕哭位可知若苐以如朔奠为男女之位等则朝夕奠亦然何必曰如朔奠   既葬各以其服除   正义郑氏康成曰卒哭当变衰麻者变之【孔疏重亲各随所受而变服】或有除者不视主人【孔疏若三月之亲至三月数满应除者葬竟各自除不待主人卒哭之变也 陈氏澔曰葬而虞虞而卒哭】 孔氏颖逹曰既葬谓三月葬竟后至卒哭   案此既葬统天子诸侯大夫士庶非必大夫三月而葬也除谓变除之节盖受服亦必去前服故统曰除也郑注夲该孔疏特举其一耳   余论张子曰今人多歴年所而葬者亦当以改葬之服除盖古者未葬则主人不除今既除之矣则犹当从改葬服礼改葬服缌久不葬者似难为虞祭以其无几筵也三日而省墓可也   池视重【重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屋之有承也承霤以木为之用行水【孔疏屋入此术中又从木中而于地故此木为重】亦宫之饰也栁宫象也【孔疏生时既屋有重以行水死时栁车亦象宫室】以竹为池衣以青布【孔疏于车覆鼈甲之下墙帷之上织竹为之形如笼衣以青布以承鼈甲】县铜鱼焉今宫中有承以铜为之 孔氏颖逹曰池者栁车之池也重屋承也天子则四注四面皆有重霤诸侯去后余三大夫唯余前后二士则唯一在前名之为池以象重方面之数各视生时重   案孝子不忍死其亲故防器以生时之具奉之帷荒既象屋故必设池以象重   君即位而为椑一漆之藏焉【椑蒲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椑谓杝棺亲尸者椑坚着之言也【孔疏谓漆之坚强甓甓然也】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一漆之若未成然藏焉虗之不令【陆氏徳明曰令本又作合】 孔氏颖逹曰此论人君尊即位得为棺之事君诸侯也言诸侯则王可知人君无少长体尊备物故即位而造棺毎年一漆示如未成也不欲令人见故藏焉   存疑孔氏頴逹曰郑注不令一作不合令善也言虗之则不善故藏物于其中一作不合谓不以盖合覆其上【案言棺之藏但虗之不合不以盖合覆其上非谓必藏物棺中也作令字非】   复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并作父兄命赴者【楔悉节反缀竹劣反又竹卫反饭烦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设饰谓迁尸又加新衣 孔氏颖逹曰此论始死之事复招魂也楔柱也招魂后用角柶柱亡人之齿令开使含时不闭也缀足者用燕几缀亡人之足令直使着屦时不辟戾也饭含也设饰谓袭敛迁尸之时又加着新衣也作起为也自复以下诸事并起也赴亦复后之事死者生时有亲识之人今死则其家宜使人往相赴告也 陈氏澔曰帷堂堂上设帷也六事一时并起故曰并作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父兄命赴谓大夫以上也士主人亲命之【孔疏士防礼孝子自命赴者】 孔氏頴逹曰帷堂谓小敛时也   案士防礼曰乃赴于君主人西阶东南面命赴者拜送此赴君之礼也余无主人命赴之文盖始死时孝子悲痛迷瞀故诸父诸兄代为命赴君尊故亲命而拜送之也郑误以士丧礼命赴为凡赴皆然而因以为士大夫尊卑之别非也 又案士防礼始死设奠即曰帷堂不待小敛   君复于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求之备也亦他日所尝有事孔氏颖逹曰此明人君礼备复处多也君王侯也   周礼夏采以冕服复于太庙其小庙则祭仆复之小寝大寝则隶仆复之四郊夏采复之诸侯则小臣复马氏睎孟曰寝所居防之地祖所有事之地门所   出入之地郊所尝至之地君复必于此者盖魂气之往亦未离生时熟习之地也观此则死生之説可知矣 陈氏澔曰天子之郭门曰皋门明堂位言鲁之库门即天子皋门是库门者郭门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前曰庙后曰寝尔雅云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而有室曰寝小寝谓髙祖以下之寝大寝谓天子始祖诸侯大祖之寝也   案寝君寝也春秋公薨于小寝周官六寝注云王之大寝一小寝六宫寝为人君居防之地故复始于此士防礼所谓复者升自东荣中屋是也由宫寝至于庙由庙至于门由门至于郊先近后逺其序如此郑注周礼隶仆掌五寝扫除粪洒误为庙寝此疏本其说言之岂有舎其现在居防之六寝于庙又先寝后庙之理当以马氏说为是   丧不剥奠也与祭肉也与【剥角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剥犹倮也有牲肉则巾之【孔疏士防礼小敛陈一既敛奠于尸东祝受巾巾之是牲肉巾之也】为其久设尘埃加也脯醢之奠不巾【孔疏始死脯醢醴酒奠于尸东无巾又殡后朝夕乃奠醴酒脯醢如初设不巾是脯醢不巾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祭肉不可露见之事与是语辞谓防不倮露奠者为有祭肉也无祭肉即得倮露   案或云剥者彻之疾也祭肉之彻以疾为敬故诗曰诸宰君妇废彻不迟惟防之奠则借以依神故朝奠至夕乃彻夕奠至朝乃彻言此防之不彻奠者孝子不死其亲如待其食而犹未食之至情也与寜比以神道事者之祭肉以疾彻为敬也与玩文似当如此解其说与注别存之以备一义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   正义郑氏康成曰木工宜干腊且豫成材椁材也孔氏頴逹曰此论葬礼湏豫暴之事布班也殡后十日班布告下觅椁材及送葬明器之材士防礼筮宅吉左还椁献明器之材于殡门外是也 王氏安石曰布陈也 陈氏澔曰布者分列而暴干之也案士防礼有献材献素献成三节在筮宅后以已成者言此殡后十日则庀材之始布字三説不同然亦彼此相足盖惟告下觅材乃能陈布暴干之也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逮音代或大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隂阳交接庶防遇之【吴氏澄曰隂闇阳明出者由闇而明隂交接阳也及日将入由明而闇阳交接隂也奠者所以聚死者之神死而神混于天地隂阳之中故于天地隂阳交接之际求之】 方氏慤曰逮日者及日也于日未没之时为及日矣朝奠以象朝时之食夕奠以象夕时之食孝子事死如事生也   案此二语当在防不剥奠上士防礼朝哭先彻奠乃设朝奠设奠时有烛者以奠设室中虽日出犹闇也   父母之防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谓既练反必有祭 孔氏頴逹曰礼哭无时有三种一是初防未殡之前哭不絶声二是殡后除朝夕哭之外庐中思忆则哭三是小祥之后哀至而哭或一日二日而无复朝夕之时也此谓小祥后君使之还家当必设祭告亲之神令知其反亦出必告反必面之义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或时为君服金革之事   辨正孔氏頴逹曰礼运云三年之防期不使则期外可使也而曽子问云卒哭服金革之事无辟此鲁侯有为为之也卒哭而使非正礼也   练练衣黄里縓缘葛要绖绳屦无絇角瑱鹿裘衡长袪袪裼之可也【縓元绢反缘悦绢反要一遥反绖大结反絇其俱反瑱吐练反衡依注作横华彭反袪起鱼反一音丘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黄之色卑于纁縓纁之类明外除也瑱充耳也吉时以玉人君有瑱衡当为横字之误也袪谓褎缘袂口也练而为裘横广之又长之又为袪则先时狭短无袪可知裼表裘也有袪而裼之备饰也吉时麛裘玉藻曰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鹿裘亦用绞乎 孔氏頴逹曰练小祥也小祥而着练冠练中衣故曰练也练衣者练为中衣黄里者黄为中衣里也正服不可变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故小祥而为之黄袷里也縓缘者縓为浅绛色纁是赤色其色华美黄虽是正色质卑于纁尔雅一染谓之縓三染谓之纁故郑言纁类也缘谓中衣领及褎缘也里用黄而领缘用縓者领缘外也明其外除故饰见外也葛要绖者小祥男子去首绖唯余要葛也绳屦者父母防菅屦卒哭受齐衰蒯藨屦至小祥受大功绳麻屦也絇屦头饰也吉有防无角瑱者初防无瑱小祥微饰以角为之冬时吉凶衣里皆有裘吉时则贵贱有异防时则同用大鹿皮为之小祥之前裘狭而短袂又无袪小祥稍饰故更横广又长之且为袪如此三法也裼谓裘上又加衣也为吉转文故加裼之可也明小祥时外有衰衰内有练中衣中衣内有裼衣裼衣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着襦衣也通论吕氏大临曰斩疏繐大功小功缌锡皆曰衰防正服也练麻皆曰衣防变服也至亲以期断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当除有所不忍故为之变服以至于再期也斩衰之冠锻而勿锡则缌而加锡则事布而不事缕服虽轻而衰在内窃意练衣之升当如功衰加事布当如锡有缘与里当如衣衰则无缘与里故比功衰则轻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则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杀义当然也诸侯之防慈母公子为其母皆无服使不可纯凶而占筮除防不当受吊昔之人皆变用练冠以从事则练冠者非正服明矣惟郑氏功衰为既练之后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则六升成布所可为功不可皆为练服【案大功降服七升正八升义九升为父既练衰七升故曰功衰若葬卒哭止受以成布六升不得名功衰】首绖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练矣屦而绳矣所不变者要绖与杖而已盖天地已易四时已变哀亦不可无节故从而多变也 马氏睎孟曰哀痛至甚则耳无闻目无见也而哀杀则能有闻矣故又为角瑱以充之   余论朱子曰菅屦疏屦今不可考今畧以轻重推之斩衰用今草鞋齐衰用麻鞋可也麻鞋今卒伍所著者 吴氏澄曰衣自肩上垂至下为从袖自衣侧旁逹左右为横居防之裘其横袖短则左右尽防不露见于外练后渐文则横长其袖与吉裘同前裘虽有裼但裼衣之正身而不至袖练后则裼衣掩至袖口可也   案裘以轻为羙鹿大麑小是鹿裘粗而麑裘精也虽居防冬必鹿裘御寒以保身也至练就此稍加饰焉   有殡闻逺兄弟之防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缌必往亲骨肉也虽邻不往疏无亲也就其家吊之成恩旧也 皇氏侃曰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此别更起文不连有殡之事孔氏頴逹曰此论哭吊之事所识谓非兄弟又非疏外平生知识往来今若身死其兄弟虽不同居亦就往吊之以死者与我有恩旧也兄弟不同居尚往吊之则死者子孙就吊可知举疏以见亲也 方氏慤曰缌最服之轻者服之轻犹必往况其重者乎同姓之恩隆也邻最居之近者居之近犹不往况其逺者乎异姓之恩杀也   存异皇氏侃曰所识者谓识其死者之兄弟是小功以下之亲既识兄弟虽不同居者皆一一就吊之案三年之防不吊正谓不吊乡邻非兄弟之防亦不往也杂记三年之防虽功衰不吊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此经云虽缌必往正谓服其缌而往也又子张死曽子有母之防齐衰而往哭之曰我吊也与哉盖谓哭死而非吊生也则有殡不可吊所识之丧矣当以皇氏不连有殡为是至所识当指死者皇氏谓识死者之兄弟则未然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柏棺以端长六尺【重直龙反被皮寄反厚胡豆反杝羊支反梓音子衽而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尚深邃也诸公三重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孔疏天子四重上公三重去水牛余兕杝属大棺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余杝属大棺大夫一重又去杝余属大 棺也士不重又去属惟单用大棺也】水兕革棺谓以水牛兕牛之革为棺被革各厚三寸【孔疏水兕二皮并不能厚三寸故合被之令厚三寸】合六寸也此为一重杝棺所谓椑棺也尔雅曰椴杝也【孔疏此为二重】梓棺二谓属与大棺也【孔疏属三重大棺四重凡五物】周帀也凡棺用能湿之物衡亦当为横衽今小要衽或作漆或作髹【孔疏小要其形两头广中央小 陈氏澔曰如今之银则子不言何物其亦木乎】以端题凑其方葢一尺【孔疏天子椁材每段长六尺而方一尺天子以下庶人以上郑注丧大记具之知其方一尺者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于棺一寸君大棺八寸君谓诸侯则天子之棺或当九寸其椁厚一尺也椁材并皆从下垒至上始为题凑凑乡也言木之头相乡而作四阿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天子以下棺椁厚薄长短之事天子大棺厚八寸属六寸椑四寸又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上公去水牛之三寸合二尺一寸诸侯又去兕牛之三寸合一尺八寸列国上卿又除椑之四寸合一尺四寸大夫大棺六寸属四寸合一尺士则不重但大棺六寸故庶人四寸矣二皮能湿故最在里近尸杝亦能湿故次皮诸侯无革则杝亲尸杝棺之外又有属棺属棺之外又有大棺大棺与属棺并用梓故云梓棺二也四者皆周者谓四重之棺上下四方皆周帀也惟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故也古棺木无钉故用皮束合之纵束者用二行横束者三行衽每束一者棺不用钉先凿棺边及两头合际防作坎形以小要连之令固棺束并相对毎束之处以一行之衽连之若竖束之防则竖着其衽以连棺盖及底木使与棺头尾之材相固也天子椁用柏诸侯松大夫柏士杂木郑注方相职云天子椁柏黄肠为里【胡氏铨曰以柏木黄心累于棺外谓之黄肠】而表以石焉端犹头也积柏材作椁并葺材头故曰以端 陈氏澔曰衣之缝合防曰衽以小要连合棺与盖之际故亦名衽陆氏佃曰此不数椁故曰四重   案椁材天子大夫同而诸侯异者于近别嫌也   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绖防衣或曰使有司哭之为之不以乐食【防一作缁一作纯同侧其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为变也【胡氏铨曰诸侯薨在国天子遥哭之故服士服】周礼王吊诸侯弁绖缌衰天子至尊不见尸柩不吊服麻不加于采此言绖衍字也时人间有弁绖因云之尔使有司哭之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虚不以乐食盖在殡敛之间【孔防郑以意断不用乐之期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天子哭诸侯之事遥哭之故不服缌衰而服爵弁防衣为之不以乐食此是记者之言非复或人之説也天子食有乐今哭诸侯故食不复奏乐 陈氏澔曰诸侯薨而赴于天子天子哭之 方氏慤曰爵弁其色如爵防衣音缁以其色如之   通论陆氏佃曰礼记无韦弁周官无爵弁韦弁即爵弁也周官无綦弁尚书无皮弁綦弁即皮弁也綦弁爵弁言色韦弁皮弁言物   案春官司服天子为诸侯缌服此记以为爵弁防衣先儒皆以遥哭言之岂临防则吊服遥哭不吊服邪五服之国天子多不能临防则为诸侯缌衰服于何时乎盖纯丝也缌言细如丝则防服即缌衰也服问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则天子为诸侯缌衰以居出亦如之矣特当事弁绖不当事但弁而不绖耳春秋王室卑则时且有弁而哭者故记者因记之又春官司服疏君为臣吊服既除之诸侯五月而葬王使人防葬则未葬以前皆不以乐食也春秋诸侯之葬或渴或慢则葬期未可必故郑注殡敛之间言盖以疑之孔谓郑以意断则未可知已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菆才官反輴勑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菆木以周龙輴如椁而涂之天子殡以輴车画辕为龙斧谓之黼白黑文也以刺绣于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尽涂之 孔氏頴逹曰此论菆涂为古天子殡法也菆丛也谓用木丛棺而四面涂之故云菆涂龙輴殡时用輴车载柩而画辕为龙也以椁者题凑菆木象椁之形也斧谓绣覆棺之衣为斧文也先菆四面为椁使上与棺齐而上犹开也以棺衣从椁上入覆于棺故云加斧于椁上也毕尽也斧覆既竟又四注为屋以覆于上而下四面尽涂之 陈氏澔曰案菆涂龙輴是輴车亦在殡中非脱去輴车而殡棺也 吴氏澄曰菆木以周龙輴即所谓椁也郑氏谓之如椁者释此椁字所以名为椁之义盖椁犹郭也外城周于内城者为郭故外棺周于内棺者亦名为椁其义如外城之郭也案此节以菆涂龙輴以椁为句以如也葬时有椁此殡时丛木亦如之下又详其法言四旁丛木与椁平乃于棺上加斧帱覆于棺上丛木皆题凑中髙四周卑如此既毕而后涂之则成屋之四注矣   唯天子之防有别姓而哭【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诸侯同姓异姓庶姓相从而为位别于朝觐来时朝觐爵同同位【孔疏朝觐爵同同位则不分别同姓异姓然觐礼诸侯受舎于庙同姓西面异姓东面者觐礼先公而后侯先侯而后伯是亦爵同同位但就同姓之中先爵尊尔】 孔氏頴逹曰此论哭天子之事郑注周礼云异姓谓王昏姻甥舅庶姓谓与王无亲者案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故哭同姓先异姓后庶姓则尤后也若诸侯则子入卿大夫序入而哭不分同异姓矣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诔力轨反耆巨支反相息亮反父音甫】   正义郑氏康成曰诔其行以为諡也莫无也相佐也言孔子死无佐助我处位者 孔氏頴逹曰此论哀公诔孔子之事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卒天不遗耆老以下诔辞也遗置也耆老谓孔子也呜呼哀哉伤痛之辞也父字也丈夫之羙称也 陆氏佃曰防左传所録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不脩春秋之辞也今记脩之如此 朱子曰诔者哀死而述其行之辞 陈氏澔曰称孔丘者君臣之辞 姚氏舜牧曰生不能宗其道于其死也诔之其亦所谓虚辞也与   存疑郑氏康成曰尼父因其字以为之諡 孔氏頴逹曰尼諡也【案説见战乗丘且諡法无尼】   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于大庙三日君不举或曰君举而哭于后土【厌于叶反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军败失地以防归也厌冠今防冠其服未闻后土社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人君为国致忧之事公也国既失地是诸侯无徳所招故诸臣皆着防冠而哭于君之太庙三日失地为先祖所哀故在庙也臣既于庙三日哭故君亦三日不举乐又有或者言亦举乐而自于社中哭之社主土故也庾氏蔚之曰举谓举馔周礼膳夫王日一举【案王制云】   【天子食日举以乐】   辨正应氏镛曰哭于大庙者伤祖宗基业之亏损哭于后土者伤土地封疆之朘削也不举自贬损也曰君举者非也   案周礼大司马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郑注厌防冠也左传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则哭之服其素服与   孔子恶野哭者【恶乌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变众周礼衔枚氏掌禁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 张子曰有服者之防不哭诸家而哭于野是恶凶事也所知自当哭于野又若奔防者安得不哭于道   存异孔氏頴逹曰哭非其地谓之野 方氏慤曰子蒲卒哭者呼灭子皋曰若是野哉孔子之所恶者以其如此故家语之文连言之   辨正陈氏澔曰哭所知于野必设位而帷之以成礼此或郊野之际道路之间哭非其地又且仓卒行之使人疑骇故恶之也孔氏方氏说恐未然   未仕者不敢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税始鋭反又吐外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专家财也税谓遗于人 孔氏頴逹曰此论人子之法税人谓已仕者也虽得遗人亦必当称父兄以将之 陈氏澔曰未仕者身未尊显故内则不可专家财外则不可私恩惠也或有情义之所不得已而当遗者则称尊者之命而行之【案孔陈二说对举乃备故并存之】   士备入而后朝夕踊   正义郑氏康成曰备犹尽也国君之防嫌主人哭入则踊 孔氏頴逹曰此论君防羣臣朝夕哭踊之事嗣君虽先入即位哭必待诸臣皆入列位毕后乃俱踊也士卑最后故举士入为毕也所入有前后孝子哀深故前入踊必相视以为节故俟齐也   案士防礼朝夕哭门外主人后即位而先入门哭然后賔以次入其踊则又以彻者奠者之升降为节是士入后然后彻与奠以为踊节也   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缟古老反禫大感反乐音岳】   正义郑氏康成曰缟冠素纰也徙月乐言禫明月可以用乐 孔氏頴逹曰祥大祥也缟冠素纰大祥日着之故小记云除成防者其祭朝服缟冠既禫徙月而乐作礼之正也 方氏慤曰玊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是月禫徙月乐者鲁人朝祥而莫歌孔子以为逾月则其善者以此   君于士有赐帟【帟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尘赐之则张于殡上大夫以上幕人职供焉 孔氏頴逹曰赐恩赐也士惟有君恩赐之乃得有帟也   案天官幕人大防共帷幕幄帟绶郑谓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帟在幕及幄中坐上承尘幄帟皆以缯为之大防王礼故帷幕帟具供若士则苐有帷防大记所谓涂上帷之是也帟则惟赐而后有之盖与夷槃赐冰同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二   檀弓下第四之一   君之适长殇车三乘公之庶长殇车一乘大夫之适长殇车一乘【适丁歴反长竹丈反殇式羊反乘绳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下成人也自上而下降杀以两成人遣车五乘长殇三乘下殇一乘尊卑以此差之庶子言公卑逺之【孔疏君对臣之名有地大夫皆有君号公则五等之上又同三公就尊号以卑逺于庶子也 案适长君之正体故特言君庶长皆公子故泛言公】传曰大功之殇中从上【案礼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为下殇大功中从上小功中从下】 孔氏頴逹曰此论诸侯及大夫之子送葬遣车之数遣车之形甚小葬柩朝庙毕将行设遣奠竟取所奠牲体臂臑折之为段用此车载之以遣送亡者使人以次举之如墓置于椁中之四隅杂记云遣车视牢具置于四隅但遣车之数贵贱不同若生有爵命车马之赐则死有遣车送之诸侯七乘大夫五乘后有明文郑谓降杀宜两则天子九乘士三乘也殇未成人未有爵命车马之赐而得遣车者言其父有之得与子也天子九乘若适子成人则应七乘在长殇而死则五乘中殇从上亦五乘下殇三乘也若庶子成人则应五乘长殇中殇三乘下殇一乘也诸侯七乘则适子成人五乘长殇三乘中殇从上下殇则一乘也公亦诸侯也适长殇旣三乘庶子成人乃三乘长殇则一乘中殇亦从上若下殇则无大夫五乘适子成人三乘长殇降两故一乘中殇从上亦一乘若下殇及庶殇皆无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案下注云人臣赐车马乃有遣车三命始赐车马诸侯大夫再命不合有遣车今大夫适子长殇得有遣车一乘以其身爲大夫德位旣重虽未三命得有遣车郑注杂记云士无遣车礼天子上士三命得有车马之赐而云士无遣车者谓诸侯之士及天子中士下士也但丧礼质畧天子之臣与诸侯之臣命数虽殊丧礼不异故郑云大夫已上乃有遣车文主天子大夫其实兼诸侯大夫也郑以士无遣车者文主诸侯之士其实亦兼天子中士下士也熊氏云人臣得车马赐者遣车得及子不得车马赐者遣车不得及子非也   案郑氏周官注谓士无贰车而仪礼士丧明云贰车郑又以丧礼摄盛为觧引杂记注士无遣车盖因士丧礼不言遣车为説此疏云天子上士有遣车则不得谓士无遣车矣又云以诸侯之士言之则又非天子之臣与诸侯之臣命数虽殊丧礼不异矣又引杂记遣车视牢具周礼大行人牢礼之数非以命数而何且天子之大夫士与诸侯之大夫士命数逈殊而谓丧礼质畧诸侯之臣不异天子之臣不可信也   公之丧诸逹官之长杖【长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逹官谓君所命虽有官职不逹于君则不服斩【孔疏不逹于君谓府史之属不服斩衰但服齐衰三月若近臣阍寺之属虽无爵命但嗣君服斩则亦服斩案丧服传不以杖卽位】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爲君杖法公者五等诸侯也诸者非一之辞达官谓国之卿大夫士被君命者也此对不达者故云长若遭君丧则备服衰杖不云衰从可知也若大夫之臣得爲大夫君服斩与杖众臣降其带屦所谓众臣爲其君布带绳屦也   君于大夫将葬吊于宫及出命引之三步则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宫殡宫也出谓柩巳在路三命引之凡移九步朝丧朝庙也次他日宾客所受大门外舍也孝子至此而哀【陈氏澔曰或出大门至平日待宾客次舍之处孝子哀而暂停柩车则亦如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吊臣之礼君于大夫之丧将至葬时必亲往吊孝子于殡宫及其柩出殡宫之门君命遣引之引者三步则止君又命引之引者三步又止君又命引之引者又三步而止君又命引之柩车遂行君乃退去君或来吊参差早晚不必皆在殡宫或朝庙当发之时或柩巳出大门至平生待宾次舍之处君命引之使行如上来之事 姚氏舜牧曰命引之三步则止者君念大夫平日效劳国家一旦捐馆舍出不可不爲之助力故于柩行命引之以致其隆重之礼而犹不忍其行之遽也姑三步则止如是者三焉以致其不忍之情是则君之所以礼大夫者耳   案礼吊于葬者必执引君尊不亲执故命人代爲之以三爲度此又君礼之别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以义夺孝子也三步则止不忍顿夺孝子之情也   五十无车者不越疆而吊人【疆居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气力始衰 孔氏颖达曰此论衰老不许徒行远吊之事越疆则道路遥远吊人又悲感哀戚恐增衰惫也 方氏慤曰五十始衰而老者不以筋力爲礼也   案此指庶人之五十者言若仕则已为大夫当有车也   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説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将亡矣士唯公门説齐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及其丧也曽防其门而歌【蟜居表反説他活反一作税见贤遍反防一作蒧多忝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季武子鲁大夫季孙夙【案一作宿】也强且专政国人事之如君蟜固能守礼不畏之矫失俗也道犹礼也武子无如之何佯若善之表犹明也防字晳曽参父门而歌明已不与也【孔疏明已不与武子故无哀戚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季武子强蟜固正之之事时人畏武子入其门皆説衰蟜固不説齐衰入见且谓之曰着衰入大夫之门其道将亡絶矣将亡者未絶之辞盖其时向余大夫之门犹有着齐衰者武子谓失礼显者凡人皆知今説衰失礼之微唯汝君子之人乃能表明之也 陈氏澔曰武子寝疾之时蟜固适有齐衰之服遂衣凶服而问疾武子执政人所尊畏固之爲此欲以易时人之观瞻据礼而行武子虽憾不得而罪之也若倚门而歌则非矣记者盖善蟜固之存礼讥曾点之废礼也   案季氏僭礼至于说衰私门其横极矣蟜固当其疾时以齐衰见之以东汇陈氏说爲长乐陈氏谓示之凶而欲其死岂无服而故爲此服以来乎孔疏以微爲失礼之微正见夙之横处考武子卒在昭公七年孔子方十七岁曾晳少于子路时止六七龄耳未必有门而歌事此亦出于传闻陈氏讥其废礼亦据记文言之耳 又案三家专鲁禄去公室自季武子始作军城费取卞自封襄公欲适诸侯以避其害其平日作爲一一皆无君之事而容一蟜固以示不敢自同于公门吾谁欺欺天乎有王者作夙也不胜诛矣杜氏墓地攘爲己宫又许葬命哭明已之不惑于妖祥而待人忠厚记中所载二事其爲狙诈如此世所称奸人之尤者其夙也夫   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辞犹告也摈者以主人有事告也主人无事则爲大夫出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以下论吊哭之礼大夫尊来吊士则孝子应出下堂迎之若当主人有大小敛殡之事则遣人辞告之以有事不得出也出谓出于庭若未敛以前唯君命出不爲大夫出始丧哀戚甚也若正当小敛而大夫来吊则辞之以有事敛毕当踊之时延大夫入絶踊而拜之若当敛后踊时来则亦絶踊而拜之尊大夫不待事己也大夫退则出送于门外若士来吊虽当敛不告以有事事毕踊后而引士入然后拜之   案士丧礼大夫有视敛之礼记所谓大夫升自西阶阶东北面东上是也此云辞者彼大夫先事而至者已曾出拜位在阶下升视敛此则当事而至不及视敛故辞之事毕乃入士丧礼旣殡乃拜大夫之后至者盖兼有当事至者在也   吊于人是日不乐【日人一反乐音岳又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哀乐不同日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案是日终竟一日也既吊不乐哀则不乐也未吊不乐乐则不吊也故曰哀乐不同日   妇人不越疆而吊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通于外 孔氏頴逹曰妇人无外事也 陈氏祥道曰妇人见兄弟可以及阈而不可以逾阈送迎可以及门而不可以出门吊人可以出门而不可以越疆许穆夫人归唁于卫而不可得则越疆而吊人如之何而可   行吊之日不饮酒食肉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全哀也   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引音圹苦晃反又音旷绋音弗】   正义郑氏康成曰示助之以力车曰引【孔疏引长远之名车行远也】棺曰绋【孔疏绋拨举之义棺帷拨举不长远也】从柩赢者【孔疏赢余也谓数外之人】 孔氏颖达曰吊葬本爲助执事故必相助引柩车也执引用人贵贱有数何东山云天子千人诸侯五百人大夫三百人士五十人【案杂记诸侯执绋五百人周礼大司徒疏谓王丧大司徒帅六卿之众取千人属其六引其三百人已下不见所据亦降杀然与】若其数足赢余之人皆散行从柩至圹下棺窆时则不限人数皆悉执绋也 方氏慤曰引在前属之于车以道柩也绋在旁属之于棺以弼柩也道柩者唯在路用之而已弼柩者至下棺亦用焉故虽不执引而或从柩及圹亦皆执绋也   丧公吊之必有拜者虽朋友州里舍人可也吊曰寡君承事主人曰临【临如字徐音力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拜者往谢之也虽朋友州里舍人谓无主后者承言亦爲执事来【陈氏澔曰寡君承事言来承助丧事此君语摈者传命以入之辞】临言君辱临其丧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臣之丧公来亲吊或遣人来吊丧家虽无主后必以次疏亲往拜以谢其恩疏亲亦无虽死者朋友及同州同里及丧家典舍之人往拜亦可也若有主后则主人自当亲拜是以旣夕礼云主人乘恶车郑注云拜君命也吊曰寡君承事是君来语摈者使传命之辞吊爲助事故虽君尊亦曰承事也称寡君应是吊他国之臣承公吊之下则已国之臣以欲供丧事谦也曰临者主人辞谢之语言君屈辱降临某之丧若吊士则称君故士丧礼君使某吊如何不淑是也   案丧大记有无后无无主则吊必有拜者明矣拜当合吊时及往拜谢言注特指其一耳   君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于臣民有父母之恩 孔氏颖达曰君于其臣当特吊于家故丧大记于大夫及士皆亲吊之又礼讥蒉尚受吊及杞梁之妻不受野吊是也其或卑小之臣及庶人之等君不豫知其丧造次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也 胡氏铨曰遇柩于路必使人吊之若齐侯哭敝无存之类   大夫之丧庶子不受吊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以贱者为有爵者主 孔氏頴逹曰不受吊不为主人也适子主丧受吊拜賔若适子或有他故不在则虽庶子不敢受吊明已卑避适也士之庶子得受吊   案无适子则庶子之长者受吊适子不在虽同母之弟亦不受吊知生者吊或有与庶子相识而吊之者亦不敢受使人辞之   妻之昆弟为父后者死哭之适室子为主免哭踊夫入门右使人立于门外告来者狎则入哭父在哭于妻之室非为父后者哭诸异室【免音问】   正义郑氏康成曰哭之适室以其正也子为主亲者主之也夫入门右北面辟正主也狎相习知者父在哭于妻之室不以私丧干尊也 孔氏颖达曰此下论哭无服者之事适室正寝也礼女子适人者爲昆弟爲父后者不降以其正故也故姊妹之夫爲之哭于适室之中庭子爲主者甥服舅缌故命已子爲主受吊拜宾也冠尊不居肉袒之上必先去冠而加免故凡哭哀则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故袒免哭踊也夫入门右者夫谓此子之父卽哭妻兄弟者也据妻之爲丧故言夫子旣爲主位东阶之下西向父入门右近南而北向哭也父不爲主若又西向便似二主入门右北面示辟爲主之处据申详之哭言思妇人倡踊则夫入门右亦哭踊也门内有哭则乡里闻之必来相吊故使人立于门外告语来吊者述所哭之由明爲主在子不关已也若吊者与此亡者曾经相识狎习则当入与共哭此夫若父在则适室由父故但于妻室之前哭之奔丧礼妻之党哭诸寝盖寝是大名适室及妻室异室总皆曰寝 吴氏澄曰其夫为妻之兄弟虽无服然亦为之哭已无服故不为主而使子有服者为主也 陈氏澔曰此闻妻兄弟之丧而未往哭时礼也父在已之父也为父后妻之父也 方氏慤曰哭诸异室者以其别于适也   有殡闻逺兄弟之丧哭于侧室无侧室哭于门内之右同国则往哭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哭于侧室嫌哭殡也哭于门内之右近南者为之变位【孔疏以其寻常为主当在阼阶东西面今称门内之右故知近南为之变位犹西面也】同国往哭丧无外事也 孔氏頴逹曰哭于门内之右谓庶人无侧室者逺兄弟谓异国也若同国则往哭之异国则否以已有丧殡不得向他国也   通论陈氏澔曰侧室者燕寝之旁室也门内大门之内也上言有殡闻逺兄弟之丧虽缌必往其亦谓同国与   子张死曽子有母之丧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曽子曰我吊也与哉   正义郑氏康成曰或人以其无服非之曾子言于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吊 陈氏澔曰以母丧之服而哭朋友之丧逾礼已甚故或人止之曾子之意但以友义隆厚不容不往哭之又不可释服而往但往哭而不行吊礼耳故曰我吊也与哉   辨正黄氏震曰齐衰者曾子爲母服非爲吊子张而服也往哭者友朋哀痛之情特就因其服而往非以此服行吊礼也诸家乃以曾子爲文过夫曾子岂文过者哉   案门人于孔子若丧父孔子于颜回若丧子曾子于子张宜若兄弟不容不往哭而又不可释服而往故卽以母服往哭之然哭以伤之非吊也礼知生者吊知死者伤故曾子曰我吊也与哉使察其意耳孔氏以曾子爲失礼过矣   有若之丧悼公吊焉子防摈由左【悼音道】   正义郑氏康成曰悼公鲁哀公之子   存疑郑氏康成曰摈相侑丧礼者丧礼废亡时人以爲此仪当如诏辞而皆由右相是善子游正之孝经说曰以身摈侑 孔氏颖达曰此论摈相之法在主人曰摈在客曰介大宗伯注云出接宾曰摈入诏礼曰相少仪曰诏辞自右郑云爲君出命也立者尊右传君之诏辞爲尊则宜处右若于丧事则惟宾主居右而已自居左子游如此是知礼也 方氏慤曰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子游爲摈而由左则尚右故也案此是君吊于臣之礼君吊于臣升降皆自阼阶臣不敢有其室也摈爲主人导君以入也由左自阼阶也郑以赞币自左诏辞自右推之已误孔以宾主论之云宾主居右而已自居左更误有氏可以君爲宾乎卫湜本改云推宾居右而已自居左则子游自居于主推悼公爲宾更缪方氏吉尚左凶尚右之说尤无涉岂吉事之摈皆由右乎   齐谷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为之服【谷音告又古毒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谷当为告声之误也王姬周女齐襄公之夫人春秋周女由鲁嫁卒则服之如内女服姊妹是也天子为之无服【孔疏天子无服以尊卑不敌故也】嫁于王者之后乃服之荘公齐襄公女弟文姜之子当为舅之妻非外祖母也外祖母又小功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诸侯为王姬着服之事案荘二年齐王姬卒谷梁传云为之主者卒之案元年秋筑王姬馆于外下云王姬归于齐是由鲁嫁也君为姑姊妹女子嫁于国君者着大功之服王姬既比之内女故服大功也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寡人闻之亡国恒于斯得国恒于斯虽吾子俨然在忧服之中丧亦不可乆也时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图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辞焉丧人无寳仁亲以为寳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説之孺子其辞焉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逺利也【重直龙反俨鱼检反丧息浪反孺如树反与音预稽音启颡桑党反显依注作韅呼遍反夫音扶下同逺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献公杀其世子申生重耳辟难出奔是时在翟秦穆公使人就吊之于斯谓在丧代之际也丧谓亡失位孺穉也劝其反国意欲纳之舅犯重耳之舅狐偃字子犯寳谓善道可守者又因以为利谓欲反国求为后是利父死也説犹觧也他志谓利心子显使者公子絷也卢氏云古者名字相配显当作韅 孔氏頴逹曰此论公子重耳不因父丧以取国之事使者吊重耳既毕又致穆公之命以劝重耳故言且曰者非特吊兼有余事也得国失国其机恒在丧祸交代之际求之则得不求则失虽俨然端静在忧戚丧服之中然身丧在外不可久得国之时亦不可失欲重耳图之重耳入告舅犯舅犯言父死是何等事岂得又因以爲己利天下闻之其谁解说我以爲无罪公子重耳出而对客既叙其吊意谢其欲纳之恩又道不可之意言岂复敢于悲哀之外别有他志以辱君之义也穆公本劝重耳反国重耳若欲爲后则当拜谢其恩今不受其劝故不拜穆公以其不拜故云未爲后也所以稽颡者自爲父丧哀号也凡丧礼先稽颡而后拜乃成今稽颡而不拜故云不成拜也既闻父死劝其反国哀恸而起是其爱父也既起而不私与使者言必无心反国是远利也陈氏澔曰公子既闻使者之言入以告之子犯犯   言当辞而不受可也父死是凶祸大事岂可因此以爲反国之利所以不当受其相勉反国之命也爲后者成拜所以谢吊礼之重今公子以未爲后故不成拜也爱父犹言哀痛其父也爱父远利皆仁者之事故称之曰仁夫公子重耳   存异郑氏康成曰仁亲亲行仁义【案大学郑注亦云亲爱仁道不如朱子训仁爱其亲爲正】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穆伯鲁大夫季悼子之子公甫靖也敬姜穆伯妻文伯歜之母也礼朝夕哭不帷 张氏逸曰敬姜早寡昼哭以辟嫌帷殡或亦辟嫌表夫之远色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哭殡不合帷殡之事孝子思念其亲朝夕哭时褰彻其帷今敬姜之哭穆伯以辟嫌之故遂朝夕哭不彻帷下文云穆伯之丧敬姜昼哭与此同也 陈氏澔曰敬姜辟嫌而不褰帷自此已后人皆效之故记者曰非古   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正义郑氏康成曰始犹生也念父母生已不欲伤其性 孔氏颖达曰此下总论孝子遭丧所爲哭踊复魄饭含重主殡葬反哭虞祔等事居父母丧是哀戚之至极也既爲至极恐其伤性故辟踊有节以裁节其哀欲顺孝子悲哀使之渐变所以然君子思念父母之生已恐其伤生也   案节减也减与除异减从重而轻除从有而无将变有爲无先变重爲轻斯其变也顺而易如三月变食粥爲疏食变四升三升爲六升之受服期年又变爲菜果爲功衰大祥而食盐酱服纤缟如是而后复常三月而变小祥而又变至于三年而除则所待除者无多故亦勉而爲之故曰顺变谓顺其性而递变之亦若渐积引导使之不自觉者先王制礼不敢不及亦不敢过节使之然也哀本于天性先王即以天性制之故曰君子念始之者是也曰顺变则非夺其情可知   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义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谓招魂神处幽暗望其从神所来北面乡其所从来也礼复者升屋北面 孔氏颖达曰始死招魂复魄尽此孝子爱亲之道也方氏慤曰孝子之事亲固有爱之道及其死也犹复以冀其复生故曰尽爱之道也冀其复生所以有祷祠之心幽者鬼神之道望其魂气自幽而反故曰望反诸幽北爲隂有幽之义故曰北面求诸幽也存异郑氏康成曰分祷五祀庶几其精气之反【案行祷五祀在未卒前与复无与郑合言之误也】   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隐痛也稽颡者触地无容 孔氏颖达曰孝子拜宾之时先稽颡而后拜者哀戚之至痛也就拜与稽颡二事之中稽颡尤爲痛之甚也案三年之丧稽颡而后拜稽颡者因宾之来吊而痛已亲也拜者因痛已亲而感宾之来吊也拜与稽颡皆哀戚之至哀谓哀声戚谓忧容所以声容之戚且哀者以其心之怆痛也拜也稽颡也莫不痛心而稽颡之痛较拜爲尤甚焉惟丧有稽颡常行见君惟稽首平敌惟顿首耳   饭用米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尔【饭扶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之也食道防米贝美【孔疏食道谓饮食之道饮食人所造作爲防米贝天性自然爲美】 陈氏澔曰实米与贝于死者口中不忍其口之虚也此不是用饮食之道但用此美洁之物以实之焉尔   通论孔氏颖达曰贝水物古以爲货天子饭用黍诸侯以粱大夫以稷士以稻天子之士亦以粱其含周礼典瑞大丧共饭玉含玉注含玉如璧形而小是天子用璧又饭玉碎玉以杂米也杂记含者执璧将命是诸侯以璧卿大夫无文成十七年公孙婴齐梦赠琼块注云食珠玉含象则卿大夫用珠也士丧礼贝三依杂记则大夫当五诸侯七天子九何休注公羊云天子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璧士以贝   存疑孔氏颖达曰士丧礼饭用沐米   案士丧礼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管人受潘煮于垼用重鬲此沐米也又曰祝盛米于敦奠于贝北此饭米也孔氏谓饭用沐米误   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爱之斯録之矣敬之斯尽其道焉耳【铭音名旌音精别彼列反识式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旌神明之旌也不可别谓形貌不见爱之敬之谓重与奠 孔氏颖达曰孝子思念其亲追爱之道故爲重以存录其神又设奠以尽其孝养之道然亦得总爲明旌之义 方氏慤曰凡铭皆所以为名明旌谓之铭故男子书名焉夫爱之则不忍忘故为旌以録死者之名敬之则不敢遗送死之道所以为尽也 彭氏曰明旌者神明之也有旌则可识可识则可别故曰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旌识之 陈氏澔曰士丧礼铭曰某氏某之柩初置于檐下西阶上及为重毕则置于重殡而卒涂始树于肂坎之东   通论孔氏颖达曰士丧礼为铭各以其物又司常云大丧共铭旌注王建大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则铭旌亦然但以尺寸易之士丧礼士长三尺大夫五尺诸侯七尺天子九尺 陈氏澔曰不命之士则以缁长半幅防末长终幅广三寸半幅一尺也终幅二尺也是总长三尺   案郑以爱敬为重与奠孔意属上明旌盖此二语实承上起下明旌録之而重亦録之明旌有敬道而奠尤尽其道也   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主重彻焉【重直容反缀竹劣反又竹卫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既虞而埋之乃后作主春秋传曰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缀犹联也殷人作主而联其重以县诸庙去显考乃埋之周人作主彻重埋之【孔疏殷人始殡置重于庙庭作虞主讫则缀重县于新死者之庙显考谓高祖也死者世世逓迁至为显考其重恒在离显考乃埋其重以既迁无庙也周人作主则埋重既夕礼注埋重于门外道左是也若虞主既练亦埋于祖庙门外之道左】 孔氏颖达曰人始死作重犹若木主主者吉祭所以依神在丧重亦所以依神故曰重主道也 方氏慤曰重设于始死之时主立于既虞之后重非主也有主之道尔殷虽作主矣犹缀重亦县于庙不忍弃之也周既作主矣重遂彻而埋于土不敢渎之也夫重与主皆所以依神而已或曰重或曰主何也始死而未葬则有柩矣有柩而又设重所以为重也既有庙矣有庙而必立主是为主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主一而已不可二也然则所谓重者安所用哉始死之际未有主以神明为不可一日无所依故作重见人子求神之至焉殷缀之于庙必待亲尽庙祧而除之盖有所不忍然不若周主重彻焉作主则埋之孔子谓殷已慤吾从周此皆慤而不文也   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惟祭杞之礼主人自尽焉尔岂知神之所飨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齐侧皆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哀素言哀痛无饰也凡物无饰曰素哀则以素敬则以饰礼由人心而已 孔氏颖达曰奠谓始死至葬之祭名以其时无尸置奠于地故谓之奠悉用素器所以表主人有哀素之心也遂论虞及卒哭练祥之祭哀则以素谓葬前敬则以饰谓虞后故士虞礼不用素器云此等祭祀之礼既见亲终主人自尽致孝养之道焉尔岂知神之所飨须设此祭所以设之者亦以主人有齐敬之心也 马氏睎孟曰素器若士丧礼有素俎士虞礼有素几也哀素者哀而不文   存疑吴氏澄曰虞以前亲丧未久奠而不谓之祭其哀特甚无心于饰故用素器虞以后亲丧渐久卒祔练祥虽犹在丧制之中然已是祭祀之礼敬心加隆非如初丧之素器也其尽礼而渐文岂谓死者真能来飨而然亦自尽其礼以致敬亲之心焉尔   案岂知二字正不敢自必而尽其齐敬十六字当作一句读所谓以其恍惚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也若以神未必果飨释之疎矣   辟踊哀之至也有算为之节文也【辟婢亦反踊音勇算桑乱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算数也 孔氏颖达曰抚心为辟跳跃为踊孝子丧亲哀慕至懑男踊女辟是哀痛之极至也若不裁限恐伤其性故辟踊有算为凖节文章每一踊三跳三踊九跳为一节士三日而殡凡有三踊初死日袭袭而踊明日小敛踊又明日大敛踊凡三日为三踊也大夫四日而殡初死日一踊明日袭又一踊至三日小敛朝一踊小敛时又一踊至四日大敛朝不踊当大敛时又一踊凡四日为五踊诸侯六日而殡初死日一明日袭一至三日小敛朝一当小敛时又一四日无事一五日一至六日朝不踊当大敛时又一凡六日七踊周礼王八日而殡死日一明日袭一其闲二日为二至五日小敛为二其闲二日又二至八日大敛朝不踊大敛时又一凡八日九踊故云为之节文也故杂记云公七踊大夫五踊士三踊郑注云士小敛之朝不踊君大夫大敛之朝乃不踊是也 方氏慤曰有算则有节有节则文无节则质故谓之节文   案哀之至者不自知其哀之至而辟踊先王于不可算者而爲之算要以示哀之有度而无庸过焉耳非欲孝子且辟且记且踊且数亦非令相者祝者爲之握算而推之抑之也   括髪变也愠哀之变也去饰去美也括髪去饰之甚也有所有所袭哀之节也【括观濶反愠纡运反去羌吕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袒衣括髪孝子形貌之变悲哀愠恚孝子哀情之变去其吉时服饰是去其华美也去饰虽有多涂袒括髪最为甚也孝子悲哀理应常袒何以有所袒有所袭时者表明哀之限节也哀甚则袒哀轻则袭 方氏慤曰袒则去其衣括髪则投其冠故曰袒括髪变也发于声音见于衣服而生于隂者此哀之常也及有感而愠而至于辟踊者阳作之也此其变与故曰愠哀之变也 吴氏澄曰此条是释辟踊及袒括髪之义以哀之至释辟踊以变释袒括髪愠又申释辟踊哀之变则转释愠之义也去饰又申释袒括发去美则转释去饰之义也有算言辟踊之节有所袒有所袭言袒括髪之节辟踊之节言之于始袒括髪之节言之于末者错乱以为文也   弁绖而葬与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况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接神之道不可以纯凶天子诸侯变服而葬冠素弁以为环绖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杂记曰凡弁绖其衰侈袂逾时哀衰而敬生敬则服有饰大夫士三月而葬未逾时周弁殷冔俱象祭冠而素礼同也【孔疏居丧着丧冠麻绖身服衰裳是纯凶也寻常弁绖以麻为环绖今葬素弁环绖用不以麻接神不可纯凶也郑知天子诸侯者以下云有敬心焉日月逾时敬心乃生也素弁谓素帛为弁以与弁绖连文故云环绖然则要带仍用麻也天子诸侯既虞大夫士卒哭乃受服盖大夫已上卒哭与虞其月不同士虞与卒哭同在一月也引杂记者证既服弁绖其衰亦改丧服袂二尺三寸袪尺二寸则葬时既制其衰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是改丧服之衰也王制云夏后氏收而祭殷人冔而祭周人弁而祭故郑知俱象祭冠也士冠礼周弁殷冔夏收】   通论方氏慤曰与神交之道则心主乎敬夫厌冠麻绖居丧之礼也至于葬则以弁易冠以易麻者示敬故也子游曰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即逺也比至于葬则即远之至矣故以神道交之   存异陆氏佃曰弁绖在下则带也绖仍用麻弁绖而葬大夫已上礼知然者以下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知之也丧致哀而已葬则有敬心焉弁而葬冔而葬则其敬心益隆 陈氏澔曰敬山川之神不敢以纯凶之服交神也   案上记要绖疏云小祥男子去首绖惟余要是变必由首绖始此弁绖当如孔说首绖用而要带仍用麻陆谓易要带而首绖不易非也郑以天子七月而葬已逾两时诸侯五月而葬亦逾一时故曰哀衰而敬生若大夫三月士逾月则哀心方重故士丧无弁绖之文陆改为大夫已上礼似大夫亦然矣又此敬字郑正从哀字推出谓非其忘哀也与神交谓吾父母未葬奠而不祭以人道待之至葬日虞乃以神道待之耳陈氏谓山川之神大缪下有司释奠于道左主人已先归矣孝子何尝以弁绖祭山川之神   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歠昌悦反又常悦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夺人易也歠歠粥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尊者夺孝子情之法歠者亲丧三日之后歠粥之时主人亡者之子主妇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长相此三人并是大夫之家贵者为其歠粥病困故君命食疏食丧大记主妇食疏食谓既殡之后此主妇歠者谓未殡前   通论陆氏佃曰谓亲丧三日之后君命以粥歠焉故曰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据问丧云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案士丧君不命故邻里食之此言君命食之谓大夫已上   反哭升堂反诸其所作也主妇入于室反诸其所飬也【养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亲所行礼之处室亲所馈食之处 孔氏颖达曰葬窆讫反哭于庙升堂是亲平生祭祀行礼之地主妇入于室是于亲所馈食供养之处也此谓在庙也下始云遂适殡宫故知初反哭在庙也   反哭之吊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于是为甚殷既封而吊周反哭而吊孔子曰殷已慤吾从周【封依注音窆窆彼验反慤苦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痛甚也封当为窆窆下棺慤者得哀之始未见其甚也 孔氏颖达曰在庙思想其亲而不见故悲哀为甚圹者非亲存所在之处今柩至此吊者于此而来哀情质慤故云慤也 方氏慤曰人之始死也则哀其死既葬也则哀其亡其亡则哀为甚矣故反哭之时有吊礼焉问丧曰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既封而吊者受吊于圹也反哭而吊者受吊于家也夫吊也者所以吊其哀而已窆虽为哀然不若反哭之哀为甚此孔子所以谓殷为己慤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曰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其言盖本诸此 陈氏澔曰宾之吊者升自西阶曰如之何主人拜稽颡当此之时亡矣失矣不可复见吾亲矣哀痛于是为甚也亲之在土固为可哀不若求亲于平生居止之所而不得其哀为尤甚也故吊于墓者不如吊于家者之情文为兼尽故欲从周也   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逹礼也之幽之故也【首手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北方国北也 孔氏颖达曰之幽言葬于国北及北首者神尚幽闇往诣幽防故也殡时仍南首者孝子犹若其生不忍以神待之 方氏慤曰三代之礼虽有文质之变至于葬之北方北首则通而行之者皆所以顺死者之反乎幽故也   既封主人赠而祝宿虞尸【封读窆】   正义郑氏康成曰赠以币送死者于圹也虞丧祭也孔氏颖达曰既封谓葬已下棺主人以币赠之时   祝先归宿戒虞尸案既夕礼主人赠用制币纁束帛也士虞礼记云男男尸女女尸是虞有尸也 方氏慤曰宿亦戒也以事戒之曰戒以期戒之曰宿祭统言宫宰宿夫人与此言宿同义 吴氏澄曰此条言葬后虞祭之事虞不筮尸择可为尸者宿之 陈氏澔曰柩行至城门公使宰夫赠纁束既窆则用此纁赠死者于墓虞犹安也葬毕迎精而反日中祭之于殡宫以安之也尸之为言主也不见亲之形容心无所依故立尸而使着死者之服所以使孝子之心主于此也禫祭已前男女异尸异几祭于庙则无女尸而几亦同矣少牢礼云某妃配是男女共尸案虞礼注骨肉归土魂气无所不之孝子谓其徬徨三祭以安之葬矣亡矣魂气之徬徨者杳不可即矣祭以安之使神依乎主而俨然在上斯离者不离矣   既反哭主人与有司视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日中而虞【舍音释】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虞牲谓日中将虞省其牲也舍奠墓左以父母形体在此礼其神也周礼冢人凡祭墓为尸 孔氏颖达曰此既窆之后事有司脩虞之有司也舍释也奠置也墓道向南以东为左孝子先反脩虞故有司以几筵及祭馔置于墓左以礼地神也反谓所使奠墓左有司归也必用日中者是日时之正也士虞礼注云君子举事必用辰正再虞三虞皆用质明盖周人尚赤大事用日出故朝葬也 吴氏澄曰既实土则主人迎精而反反哭于庙及殡宫反哭送宾毕主人沐浴毕与有司同省视虞祭所用之牲墓所之有司当主人迎精而反之后代为主人舍奠于墓左以礼地神礼毕乃归未葬已前每日朝夕哭有奠无祭虽殷奠有盛馔亦不谓之祭也及葬后而虞则有司始谓之祭也 陈氏澔曰士之礼虞牲特豕几所以依神筵坐神之席也席敷陈曰筵案本文两言有司或佐主人视牲或为主人释奠各有所司未必待释奠之有司反而后虞当是谓主人之反因日中而虞必用是日之正故也日中以辰正之说为确故曰是日不出此葬之日或有故如日食之待变者与   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离力智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忍其无所归也 方氏慤曰弗忍一日离其亲故不待明日而后虞也   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易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虞后卒哭而祭其辞盖曰哀荐成事【孔疏士虞礼无文称盖以疑之】成祭事也祭以吉为成 孔氏颖达曰虞祭尚凶祭礼未成今既卒无时之哭惟有朝夕二哭渐就于吉故云成事其虞与卒哭尊卑不同杂记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约此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杂记又云诸侯七虞大夫五士三则天子九也虞皆用柔日隂取其静最后一虞用刚日阳取其动谓动而将祔也故士虞礼云三虞卒哭他用刚日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假令丁日葬葬日而虞则已日二虞后虞改用刚则庚日三虞也三虞与卒哭相接则壬日卒哭也士之三虞用四日则大夫五虞当八日诸侯七虞当十二日天子九虞当十六日大夫已上卒哭去虞校两月则虞祭既终不得与卒哭相接其虞后卒哭之前刚日虽多不须设祭以正礼既成故也 陈氏澔曰始死小敛大敛朝夕月朔朝祖赗遣之类皆丧奠也此日以虞祭代去丧奠故曰以虞易奠 敖氏继公曰卒哭卒殡宫之哭也盖未葬朝夕哭皆于殡宫卒哭之后虽存朝夕之节然于次而不于宫故曰卒殡宫之哭也   案士虞礼别无卒哭之文杂记云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故先儒疑卒哭即三虞也然杂记上大夫虞用少牢卒哭用大牢是异牲异祭且异月也士三月而葬是月卒哭士三虞止四日孔疏明言士三虞卒哭同在一月又云士虞与卒哭相接如庚日三虞壬日卒哭则卒哭之去末虞中闲越一日安得以三虞即为卒哭乎仪礼记虞卒哭他用刚日郑谓自三虞至卒哭中闲有他祭亦用刚日谓之他者假设言之其义甚明郑又言他谓不及时而葬者盖以不及时而葬中闲更不止越日有祭总谓之他耳非以不及时释他字义也或疑卒虞后至祔每刚日必祭则太数祔前两月不祭又太疏不知中有月朔月半及荐新之奠皆所谓他也   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明日祔于祖父【祔音附】   正义郑氏康成曰卒哭吉祭也祔于祖父祭告于其祖之庙也 孔氏颖达曰士虞礼云卒哭之明日祔于祖父 司马氏光曰始虞祝辞云适尔皇祖某甫告之以适皇祖所以安之故置祔于卒哭之来日胡氏铨曰既夕礼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盖周礼也祔犹属也属昭穆之次 吴氏澄曰是日卒哭之日虞祭犹是丧祭卒哭始是吉祭故曰是日以吉祭易丧祭明日卒哭之次日祖父谓死者之祖考孙祔于祖昭穆同也 陈氏澔曰祔之为言附也祔祭者告其祖父以当迁他庙而告新死者以当入此庙也卒哭时告于新主曰哀子某来日隮祔尔于尔皇祖某甫及时则奉新主入祖之庙而幷告之曰适尔皇祖某甫以隮祔尔孙某甫孙必祔祖者所谓以其班也毕事虞主复于寝三年丧毕遇四时之吉祭而后奉新主入庙也虞祭闲一日而卒哭与祔则不闲日案是日之祭为吉祭非复前此之丧祭也初虞以渐趋吉至三虞则全吉矣吉祭重敬不似丧祭仓卒简畧一任悲哀己也三虞之明日祔于祖父有所祔斯有所归必三虞而后祔者初虞再虞尚惝恍无凭至三虞则魂气已安故用刚日以成之也孙必祔于祖方氏谓或祔于祖或祔于父误   通论程子曰丧须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则三年都无事礼卒哭犹存朝夕哭若祭于殡宫则哭于何处古者君薨三年丧毕吉禘然后祔因其祫祧主蔵于夹室新主遂自殡宫入于庙国语言日祭月享礼中岂有日祭之礼此正谓在三年之中不彻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馈犹定省之礼如其亲之存也至于祔祭须是三年丧终乃可祔也   其变而之吉祭也比至于祔必于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归也【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末无也日有所用接之 李氏格非曰以生者之情则不忍一日离穷死者之理则不忍一日末有所归虞祭所以安神也故以一日离言之接祭所以致情也故以不忍一日末有所归言之存疑孔氏颖达曰上虞卒哭及祔皆据得正礼者耳其变而之吉祭者谓不得正礼变常礼也所以有变者或时有廹促故事有忌讳未及葬期死而即葬者即丧服小记所云赴葬者赴虞者三月而后卒哭彼据士礼而言速葬速虞之后卒哭之前其日尚赊不可无祭谓之为变也之往也谓既虞往至吉祭也比至于祔必于是日接者谓三虞卒哭之间刚日则连接其祭盖以孝子不忍亲一日无所依归也此经亦据士若大夫已上赴葬赴虞之后为接祭至当葬之月终虞之祭日乃止其祝亦称哀荐成事虞礼他用刚日此经谓之变者虞礼谓之他其义一也郑注虞礼云他谓不及时而葬者   辨正吴氏澄曰变亦易也接相连不闲也变而之吉即上文所谓以吉祭易丧祭也比至于祔必于是日也接即上文所谓明日祔于祖父也言丧祭变而趋吉祭自卒哭始相比逮及祔祭必于此卒哭之日相连接而不闲断者不忍使亲之神一日无所归也盖卒哭之末有饯礼送神适祖庙矣翼早急宜就祖庙迎奉其神若用虞祭之例相隔一日而始祔祭则卒哭后祔祭前此一日亲之神无所依归孝子不忍故祔祭必与卒哭之日相连接而不闲日也盖以神魂离殡宫适祖庙不可使之一日无归也注疏以变为非常礼之祭谓速葬速虞者于卒哭前再有非常之祭考之经传未见明据 敖氏继公曰他者变易之辞不用柔日而别用刚日故曰他   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   正义郑氏康成曰孔子善殷盖期而神之人情也吴氏澄曰殷练而祔者练之次日乃祔于祖庙周人虽于卒哭之后祔祖然祔后练前有朝夕哭仍就殡宫盖朝夕哭者孝子哀亲之不存而哭非谓其神之在此而哭也 陈氏澔曰孝经曰爲之宗庙以享之孔子善殷之祔者以不急于其亲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礼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于其祖既除丧而后主迁于新庙故谓之祔左氏传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周人未葬奠于殡虞则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至除丧然后主迁新庙以时而烝尝禘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礼及杂记所载祔祭皆是殷人练而祔则未练已前犹祭于寝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辨正朱子曰孔子之言万世不可易矣况期而神之之意揆之人情亦为惬但其节文次第今不可考而仪礼之书自始死以至祥禫其节文度数详焉故温公书仪亦从之郑氏说凡祔已反于寝练而后迁庙左氏亦有特祀于主之文则古人之祔固非遂彻几筵也开元礼高氏既非之然如其自为说大祥彻灵座明日祔庙中闲一夕既无所归矣恐不若且从仪礼也又曰谷梁但言壊旧庙不言迁新主安知非练迁旧主三年纳新主耶 又曰必先迁高祖之主于夹室然后可改衅其庙而纳祖主必迁祖之主于高庙然后可改衅其庙而纳新祔主   案殷周之礼当以孔子所善为主汉唐诸说当以朱子所论为宗今由夫子所论而参之诸经通之诸说记言丧者不祭左氏言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周礼言王有大故则宗伯摄祭王制言犆礿祫禘祫尝祫烝盖三年丧殡宫之祭王自主之故言特祀于主宗庙三祫皆宗伯摄之故言烝尝禘于庙及丧者不祭且春不祫则无从迁庙犹特祀于主必至烝尝禘之祫乃迁故烝尝禘乃言于庙也谷梁言练而壊庙是王小祥奉新主祔于祖祔祭竟仍还殡宫宗伯于后第一祫告当迁于羣祖因畱髙祖之主于夹室既迁壊高祖庙复新之以待祖主之入第二祫因迁祖之主入于高庙既迁壊祖庙复新之以待新主之入若诸侯则夏禘一犆一祫其年止二祫耳至三年丧毕乃奉新主入于祢庙然亦必因夏之大禘冬之大烝始与羣祖合食盖主之必迁者义之公故临之以大祖而行之以摄祭之宗伯祔者仁之道故祔于祖而行之以嗣位之孝王且因祫而迁则昭穆主皆入大祖之室而因畱当迁之高祖随诸祧主入于夹室则迁之有礼而无廹促之嫌而后壊庙新庙以次递迁皆有节文而无急猝之失新主既入庙乃除灵座自不至一日末有所归故服防云三年已前不得迁庙三年丧毕则遭烝尝行祭而迁庙也若三年丧毕而当春犆则新主未可遽入俟夏祫始行之则灵座虽禫未可除故徐邈云三时皆可祫而服终无常丧毕则随烝尝禘之时以祫而杜预遂以为祫禘为迁主之祭范甯谓三年丧毕致新死之主于庙曰禘许愼谓三年丧毕则禘于大庙以致新死者杜佑谓禫祭后乃祫来年禘于羣庙诸说所自来也夫祔之节次如此则练而祔正得其中而周人之卒哭而祔太早矣孔子善殷其从殷哉如此则虞祭不用适尔皇祖之文必至练祭乃用之也   君临臣丧以巫祝桃茢执戈恶之也所以异于生也丧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难言也【茢音列又音例恶乌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桃所恶茢萑苕可扫不祥爲有凶邪之气也生人则无凶邪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临臣丧之礼君临臣丧则以巫执桃祝执茢又使小臣执戈若往临生者但有执戈无巫祝桃茢之事故云异于生也案丧大记大夫之丧将大敛君往巫止于门外祝先入又士丧礼大敛而往巫止于庙门外祝代之小臣二人执戈先二人后此皆大敛之时小敛及殡更无文明与大敛同也言巫止无桃茢之文则去桃茢可知也丧大记虽记诸侯礼明天子亦然然人之丧有死散之道人之所恶故难言也又曰天子临臣丧未袭巫祝桃茢执戈三者具诸侯临臣丧未袭巫止祝执茢小臣执戈既袭之后敛殡以来天子诸侯同巫止祝代之无桃茢士未袭以前君不亲吊大敛君来亦止巫去桃茢 陈氏澔曰君使臣以礼死而恶之岂礼也哉然人死斯恶之矣故丧礼实有恶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言也   存疑刘氏敞曰君临臣丧以桃茢先非礼也周之末造也事之斯为臣焉使之斯为君焉君臣之义非虚加之也寄社稷宗庙人民焉尔故君有庆臣亦有庆君有戚臣亦有戚君于其臣亦然故臣疾君亲问之臣死君亲哭之所以致忠爱也若生而用死而弃生而厚死而薄生而爱死而恶是教之背死也苟背死而忘生则不足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施之于人者不变于存亡然后人之视其亡犹存矣则夫桃茢胡为乎诸臣之庙哉   辨正姚氏舜牧曰死与生自不同恶生于所畏故为之祓除   案人死斯恶之非恶此死者恶其凶秽之气也姚氏恶生于所畏一语甚精桃茢执戈正释人疑畏之心而使君得尽爱尽礼于臣也   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朝直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朝谓迁柩于庙 孔氏颖达曰此论殷周死者朝庙之事丧之朝也谓将葬以柩朝庙也夫为人子之礼出必告反必面今将葬以车载柩而朝于庙是顺死者之孝心也又死者神灵悲哀弃离其室故至于祖考之庙辞而后行   通论孔氏颖达曰殷人尚质敬神而远之死则为神故朝而殡于祖庙周则尚文亲虽亡殁犹若存在不忍便以神事之故殡于路寝及朝遂葬   案殷殡于庙故未殡先朝周殡于寝故朝而后葬此神道人道之别   孔子谓为明器者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殉辞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神与人异道则不相伤杀人以卫死者曰殉殆几也用其器者渐几于用人也 孔氏頴逹曰此録孔子善古非殷周之事谓夏为明器知死丧之道焉以孝子之事亲不可阙故备其器物若似生存神异于人故物不可用孔子既论夏家之是又言殷代之非谓用生者之祭器而供死者近于用生人而殉死人也 方氏慤曰丧之为道所以致之于死生之间明器者若前经所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之类是已   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孔子谓为刍灵者善谓为俑者不仁不殆于用人乎哉【刍拘反俑音勇】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器所以神明死者异于生人也刍灵束茅为人马谓之灵者神之类俑偶人也有面目机有似于生人孔子善古而非周 孔氏颖达曰既言殷代又将言周用偶人非礼故先言涂车刍灵自古帝王制而有之此不可为用故云明器之道也重言孔子前言用殉是已死之人形貎不动与器物相似故言用殉此言用人谓生人入圹今俑者形貎动有类生人故云用人周初即用偶人故冢人职言鸾车象人司农注云象人谓以刍为人郑注引此谓为俑者不仁是象人即俑人也 王氏安石曰生者之器用器非祭器也 黄氏震曰明器备而不可用刍灵似而不为人后世明器改而用生者之器刍灵改而用木偶之人故流而至于用生人殉死者之葬孔子推其渐而哀之 孙氏奭曰埤苍云木人送葬设闗而能踊跳故名之曰俑象人而用故后有秦穆以子车氏三子为殉 陈氏澔曰涂车以泥为车也案孔谓殷用生器周用俑亦无据观郑司农注冢人职象人犹以刍灵释之可见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三   檀弓下第四之二   穆公问于子思曰爲旧君反服古与子思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若将加诸膝退人若将队诸渊毋爲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礼之有【爲旧君于伪反与音余膝音悉队又作坠直媿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爲旧君反服谓仕焉而已者穆公鲁哀公之曾孙【孔疏世本哀公生悼公寜宁生元公嘉嘉生穆公不衍 案穆公名显盖不衍即显字二合声也】子思言放逐之臣不服旧君也爲兵主来攻伐曰戎首 孔氏頴逹曰此论不爲旧君着服之事反服寔亦兼三谏未絶及有故出在他国者故下子思云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是也通论孔氏颖逹曰案丧服齐衰三月章爲旧君凡三条其一云爲旧君及君之母妻传曰仕焉而已者也注云谓老若有废疾而致仕者兼服其母妻其二大夫在外其妻及长子爲旧国君注云在外待放巳去者传云妻言与民同也长子言未去也此则大夫不爲服惟妻与长子爲旧君耳其三爲旧君注云大夫待放未去者传曰大夫去君扫其宗庙言其以道去君而犹未絶也注云以道去君谓三諌不从者言爵禄尚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已絶则不服也郑注此言仕焉而已者止取丧服第一条爲正耳然则去仕他国已絶之后不服旧君而杂记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则违诸侯之诸侯得爲旧君服者盖谓不便其居或辟宼讐不得在国者如孟子对齐宣王爲旧君反服正与杂记同也郑注放逐之臣放则宣元年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是也逐者春秋诸侯大夫言出奔是也 陈氏祥道曰义起于情之所及而不起于情之所不及礼生于义之所加而不生于义之所不加故因情以爲义而义所以行情因义以爲礼而礼所以行义人臣之去国有爲旧君之服者有不为旧君之服者凡视情与义何如耳 姚氏舜牧曰戎首寇讐之意子思孟子皆有激乎言之欲其君之反悟也君使臣以礼进退之间诚不可不尽其道案仪礼丧服为旧君齐衰三月此疏所引以道去君而未絶説即子夏传也曰以道去曰未絶则此外原有不为之服者但非为臣者所可借口也   悼公之丧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爲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逹礼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闻矣勉而为瘠则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则食食【瘠在益反夫音扶食食上如字下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昭子康子曾孙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防敬子言邻国皆知吾等不能居公室以臣礼事君也三臣谓仲孙叔孙季孙氏存时不尽忠丧又不尽礼非也孔子曰防事不敢不勉 胡氏铨曰勉而为瘠言中心无哀戚之实而外貌勉强为毁瘠也情实也 陈氏澔曰敬子言我三家不能居公室以臣礼事君四方皆知之矣勉强食粥爲毁瘠之貌我虽能之然岂不使人疑我非以哀戚之真情而处此瘠乎不若违礼而食食也 吴氏澄曰礼父母之丧三日后食粥卒哭始疏食事君方丧三年盖甞与丧父母同故曰食粥天下之逹礼也食食不食粥非也礼小祥则饭素食   案敬子此语似深愤季氏平日之不臣而其言之悖抑甚矣宜曾子以出辞气斯逺鄙倍深戒之哉   卫司徒敬子死子夏吊焉主人未小敛绖而徃子游吊焉主人既小敛子游出绖反哭子夏曰闻之也与曰闻诸夫子主人未改服则不绖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徒官氏【案官氏以官为氏也】公子许之后皆以朋友之礼徃而二人异 孔氏颖逹曰此论朋友相吊必主人改服乃绖之事知是朋友者凡吊者主人成服则客乃服吊绖今主人始小敛未成服而已便出着绖故知有缌之恩随主人变如五服亲又与前子游裼裘吊朋友同也凡吊笄绖环绖之属此虽不云帯凡单云绖则知有帯也如爲师二三子皆绖而出及朋友羣居则绖皆是包帯之文 陈氏澔曰主人未小敛则吊者未改服子夏绖而徃非也子游则中于礼矣   案士丧礼小敛奉尸侇于堂主人即位踊袭绖于序东是小敛改服也吊者以之爲节   曾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防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裘三十年遣车一乘及墓而反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遣弃反乗绳证反个古贺反焉知焉于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者敬而已矣有若以其大俭逼下非之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则归【孔疏知既窆者晏子虽为俭约不应柩未入圹则归故云既窆也】不留賔客有事也【孔疏既夕礼乃窆主人哭踊无算袭赠用制币拜稽颡踊如卒袒拜賔賔出则拜送藏噐加见藏以苞筲加抗席抗木实土主人拜乡人乃反哭今晏子既窆赠币拜稽颡踊讫则还不复拜賔及送賔之事此皆是俭失礼】人臣赐车马者乃得有遣车【孔疏案士防礼无遣车诸侯之士一命而曲礼云三赐不及车马故诸侯之士无遣车】个谓所遣奠牲体之数也杂记曰遣车视牢具曾子言时齐方奢矫之是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晏子故为非礼以矫齐之事裘贵在轻新而晏子一裘三十年其父晏桓子是大夫诸侯之大夫虽未三命以其位尊得有遣车五乗而晏子止以一乘葬其父有子更举国君大夫正礼以证之七个五个谓以牲体折为七段五段以七乘五乘遣车载之也 叶氏梦得曰君子言行应乎时犹权衡之应物也齐之奢久矣晏子示以俭葢应时也 吴氏澄曰大夫遣车五乘者所藏多费时久实土晚则反哭迟今晏子止用遣车一乘及墓藏之其礼简费时不多实土早则反哭早也又曰曾子言礼之本故以其恭敬而谓之知礼有子言礼之文故以其俭不中礼而谓之焉知礼二子之言皆是也然曾子前云恭敬则许其知礼后云示俭则不许其为礼曾子之言未甞偏也 陈氏澔曰曾子以礼以恭敬为本有若以裘三十年俭于己也遣车一乘俭其亲也礼窆后有拜賔送賔等礼窆讫即归俭于賔也三者皆俭而失礼大夫以上皆大牢士少牢个也凡牲皆取下体每一牲取三体前胫折取臂臑后胫折取骼少牢二牲则六体分为三个大牢三牲则九体大夫九体分为十五段三段爲一凡五诸侯分为二十一段凡七天子分为二十七段凡九毎遣车一乘则载一也【案孔疏谓诸侯七每七个以九体分四十九叚大夫五毎五个以九体分二十一叚与此説异但据本文七个七乗五个五乘似陈即以为个得之或中分叚如孔説耳】曾子主权有子主经是以二端之论不合   存疑郑氏康成曰遣车之差大夫五诸侯七则天子九诸侯不以命数丧数略也 孔氏頴逹曰案大行人上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今总云五乘故云防数畧   案遣车之数服防云天子十二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各如命数郑云防礼质略不以命数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诸侯之大夫士与天子之太夫士同案防礼复之人袭之衣皆以命数且杂记明言遣车视牢具周礼饩饔牢腥牢饪牢皆以命数遣车视此非以命数而何   国昭子之母死问于子张曰葬及墓男子妇人安位子张曰司徒敬子之防夫子相男子西乡妇人东乡曰噫毋曰我防也斯沾尔专之賔为賔焉主爲主焉妇人从男子皆西乡【相息亮反乡许亮反噫一作意同于其反毋音无斯音赐沾依注音觇亷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国昭子齐大夫夫子孔子也西乡东乡夹羡道为位也噫不寤之声毋禁止辞【孔疏昭子不悟礼意禁止子张】斯尽也沾读曰觇视也国昭子自谓齐之大家有事人尽视之【孔疏昭子言当更别为礼】欲人观之法其所为也専犹同也【案専训同虽不若陈説之自然亦得备一义并存之】时子张相同西乡非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葬之在圹男女面位之事 方氏慤曰礼之辨异尤重于男女之际虽防纪忧遽之中亦莫不各正其位焉故自始死以至于葬男子则西乡而位乎东妇人则东乡而位乎西司徒敬子之防夫子为相固尝行之矣而国昭子徒爲賔主之辨曾无男女之别则其失礼也不已甚乎陈氏澔曰昭子葬其母以子张相礼故问之礼主人男子皆西乡妇人皆东乡而男賔在众主人之南女賔在众妇之南礼也昭子闻子张之言叹息而止之言我为大夫齐之显家今行防礼人必尽来觇视当有所更改以示人岂宜一循旧礼尔当専主其事使賔自为賔主自为主可也于是昭子家妇人既与男子同居主位而西乡而女賔亦与男賔同居賔位而东乡矣此记礼之变   穆伯之丧敬姜昼哭文伯之丧昼夜哭孔子曰知礼矣文伯之丧敬姜据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尝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矣夫【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夫不夜哭嫌私情胜也以为贤人盖见其有才艺也未尝就公室言未尝与到公室观其行也季氏鲁之宗卿敬姜有防见之礼内人妻妾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防夫不夜哭并母知子贤愚之事旷犹疏薄也言此子平生必疏薄于朋友賔客故未有感恋出涕者上云昼夜哭此不哭者谓暂时也家语云文伯歜卒其妻妾皆行哭失声敬姜戒之曰吾闻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供祭祀者无加服孔子闻之曰女智莫若妇公父氏之妇知礼矣 方氏慤曰经曰寡妇不夜哭远嫌之道不得不然旷言虚其道而不行行哭者行哭泣之时也 陈氏澔曰哭夫以礼哭子以情皆中节矣故孔子美之   季康子之母死陈防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姑将有四方之賔来防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衣非上服陈之将以敛也敬姜言四方之賔严于舅姑敬姜者康子从祖母【孔疏案世本悼子纥生平子意如意如生桓子斯斯生康子肥世本又云悼子纥生穆伯靖靖与意如是亲兄弟意如是康子祖穆伯是康子祖之兄弟敬姜是穆伯之妻故云康子从祖母也】 秦氏继宗曰陈防衣盖未袭敛之时不饰谓衣防衣也妇人生时必饰而后见舅姑今丧则有四方之賔来安可以防衣见故命彻之   案士丧袭敛陈衣褖衣散衣俱非上服此防衣当在褖衣散衣之外礼所不当陈者故敬姜斥之耳   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有子谓子游曰予壹不知夫丧之踊也予欲去之久矣情在于斯其是也夫子游曰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有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舞斯愠愠斯戚戚斯叹叹斯辟辟斯踊矣品节斯斯之谓礼人死斯恶之矣无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绞衾设蒌翣爲使人勿恶也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未有见其飨之者也自上世以来未之有舍也爲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于礼者亦非礼之訾也【去羌吕反径古定反陶徒刀反咏音咏犹依注作摇音遥愠纡运反辟婢亦反恶乌路反倍音佩绞户交反衾音钦蒌音栁翣所甲反食音嗣舍音舍訾似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之踊犹孺子之号慕也微情谓节哭踊以故兴物谓衰绖之制直情径行谓哭踊无节衣服无制也礼道与夷狄异陶郁陶也【案郁陶忧之甚而气不得伸此注误盖陶和乐之貌诗君子陶陶】咏讴也犹当为摇谓身动摇秦人犹摇声相近舞谓手舞之愠犹怒也戚愤恚也叹吟息也辟拊心踊跃也舞踊皆有节乃成礼无能谓心之无所复能也绞衾尸之饰蒌翣棺之饰周礼蒌作柳将行将葬也葬有遣奠食反虞之祭也舍犹废也訾病也 孔氏颖逹曰此子游言制礼有节之事有子言我专壹不知夫丧之踊也欲去此踊节直似孺子慕者足矣言孝子之情于此即是何须用哭踊之节微情者微杀也言贤者丧亲必致灭性故制使三日而食哭踊有数以杀其内情使之俯就也以故兴物者兴起也不肖者无哀情故爲衰绖使其覩服思哀起情企及也若直肆已情而径行之无哭踊节制乃是夷狄之道中国礼道不如是也人喜则斯陶以下极言哀乐之本外境防心之谓喜斯语助也陶心初悦而未畅之意情畅则口歌咏之歌咏不足渐至摇动身体乃至起舞足蹈手乐之极也外境违心之谓愠愠斯戚者怒来触心故愤恚起也愤恚转深因吟息叹息不泄故至抚心抚心不泄乃至跳踊奋击哀之极也今若品节此二涂使踊舞有数则能久长故云此之谓礼品阶格也节制防也上明辟踊之节此眀饰丧及奠祭之事人身既死形体腐败以其恐恶之故制绞衾设蒌翣以饰之欲使人勿恶也以其恐倍之故始死设脯醢之奠至于葬将行又设遣奠而送之既葬反哭设虞祭以食之未曽见死者飨食之然自上世以来未有舍此而不为者为使人勿倍其亲故也故子之所讥刺于礼有踊节者亦非礼之病害也有若止讥踊节子游既言生者节哀遂说死者加饰备言礼之节制与夷狄不同也吴氏澄曰孺子慕与前之孺子泣同谓真情而无   节文也有子以人之哭踊皆其哀慕之真如其情可也有子质厚而礼学疏子游精于礼学故详言圣人制礼之意以告之过而不为之限节以减杀之俾直伸其情则或甚哀而至毁灭不及而不示之形迹以兴起之俾径防而行则或全不哀而反欢嬉此乃戎狄之道也圣人制礼之道则不如此 陈氏澔曰壹犹常也有子言丧礼之有踊我常不知其何为而然我久欲除去之矣今见孺子之号慕若此则哀情之在于此踊亦如此孺子之慕也夫先王制礼使贤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虑贤者之过于情也故立爲哭踊之节所以杀其情故曰礼有防情者防犹杀也虑不肖者之不及情也故为之兴起衰绖之物使之睹服思哀故曰有以故兴物者此二者皆制礼者酌人情而为之也若直肆已情径率行之或哀或不哀漫无制节则是戎狄之道矣中国礼义之道则不如是也太古无礼或以其死而恶之以其无能而倍之圣人制礼之初意止爲使人勿恶勿倍而已绞衾以饰其体蒌翣以饰其棺则不见死者之可恶矣始死即为脯醢之奠将葬则有裹牲体之遣既葬则有虞祭之食何尝见死者享之然报本反始之思自不能已岂复有倍之之意乎先王制礼深意如此秦氏继宗曰有子之言乃贤者过之之事子游则礼之中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如郑此礼本凡有九句首末各四正眀哀乐相对中央舞斯愠一句是哀乐相生若舞无节形疲厌倦事与心违所以怒生故曲礼云乐不可极夫喜而不节自陶至舞俄顷而愠生怒而不节从戚至踊踊极则笑故夷狄无礼朝殡夕歌童子任情倐啼歘笑而郑诸本亦有无舞斯愠一句者郑又一本云舞斯蹈蹈斯愠凡十句卢本亦有舞斯愠句王本又云人喜则斯循循斯陶与卢郑不同 陆氏徳明曰舞斯愠一句并注皆衍文 刘氏敞曰案人舞宜乐不宜更愠又不当渐至辟踊此中间有遗文矣盖本曰人喜则斯陶陶斯咏咏斯犹犹斯舞舞斯蹈矣人悲则斯愠愠斯戚戚斯叹叹斯辟辟斯踊矣自喜而下五变而至蹈自悲而下亦五变而至踊也胡氏铨曰犹若所谓君子葢犹犹之谓   辨正陈氏澔曰舞斯愠一句终是可疑今且据疏刘氏欲于犹斯舞之下增一矣字而删舞斯愠三字今亦未敢从   案本文是论丧之宜有踊而以喜之舞蹈形之防以悲喜两开为是舞斯愠句中脱蹈矣人悲则五字耳况郑他本又有舞斯蹈无舞斯愠爲据乎若谓中间一句哀乐相生则此孺子之慕岂因舞蹈之过而来下言绞衾蒌翣岂歌舞羽籥之变必用此邪孔疏添踊则笑相对更支   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大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还音旋竟音境大音泰嚭普彼反使色吏反夫差夫音扶差初佳反盍戸腊反与音余 案洪氏説则两大宰嚭当作行人仪行人仪当作大宰嚭】   正义郑氏康成曰吴侵陈以鲁哀元年秋【孔疏左传吴子光伐楚使召陈懐公逢滑曰楚未可弃呉未可从懐公不从吴召哀公元年吴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祀神位有屋者厉疫病也大宰行人官名也【孔疏周礼有大宰卿一人又有大小行人 案春秋吴宋有大宰他国无】夫差吴子光之子盍何不也尝犹试也夫差脩旧怨庶几其师有善名也谓繋虏之二毛发班白欲防切之【孔疏谓讥切斩祀杀厉】故其言似若不审然止言杀厉重人也【孔疏若不杀但拘囚之则轻】子谓所民臣矜而赦之又防劝之终其意【孔疏防切之欲吴哀矜又言反地归子岂无有善名乎是终竟其欲哀矜之意也】吴楚僭号称王 呉氏澄曰夫差内行恶事而外欲得善名故令大宰嚭问陈行人谓众人称我此行之师其名谓何名之以杀厉之师者欲吴人耻其名之恶而改悔也吴大宰果有反地归子之言则陈行人乘其好名之心而甘言诱劝之也 陈氏澔曰陈善于辞令故能救败亡之祸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太宰嚭与吴太宰嚭名号同而人异也   辨正洪氏迈曰案嚭乃吴夫差之宰陈遣使者正用行人则仪乃陈臣也记礼者简防差互故更错其名当云陈行人仪使于师夫差使大宰嚭问之乃善忠宣公作春秋诗引斯事亦尝辨正云   顔丁善居丧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殡望望焉如有从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   正义郑氏康成曰顔丁鲁人从随也慨惫貌 孔氏颖逹曰此论孝子居丧哀杀有渐之事皇皇犹彷徨如所求物不得上檀弓云始死充充如有穷谓形貌穷屈亦彷徨求而不得之心彼此各举其一殡后容貌望望焉如有从逐人后行而不及之上檀弓云既殡瞿瞿如有求而不得与此亦同但始死据内心所求殡后据外貌所求也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者上殡后云从而不及似有可及之理此谓既葬之后中心悲慨如不复可及所以文异也上檀弓云既葬皇皇如有望而不至此谓既葬慨焉如不及亦同也始死皇皇者是皇皇之甚故云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是防故云望而不至此既葬则止上檀弓葬后更説练祥故云练而慨然祥而廓然但亲之死亡哀悼在心初则爲甚已后渐皆有求而不得望而不及但所据有浅深耳殡后虽据外貌亦由哀在内心但稍防耳故郑注上檀弓云皆哀悼在心之貌方氏慤曰皇皇言心无所依望望言身无所企此浅深之别也反而息言葬反而亡于是为甚心与形俱息也 陈氏澔曰始死形可见也既殡柩可见也葬则无所见矣如有从而弗及似有可及之处也葬后则不复如有所从矣故但言如不及其反又云而息者息犹待也不忍决忘其亲犹且行且止以待其亲之反也盖葬者徃而不反然孝子于迎精而反之时犹如有所疑也 彭氏曰望望则舒于皇皇慨焉又舒于望望   案如不及其反而息似当作一句读谓既葬而归在途犹如望亲之偕反不及其反而欲息以待之所谓其反也如疑之意   子张问曰书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仲尼曰胡爲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聼于冡宰三年正义郑氏康成曰时人君无行三年之丧礼者子张问有此与怪之也讙喜悦也言乃喜悦则民臣望其长久宰天官卿贰王事者三年之丧使之聼朝孔氏颖逹曰此论世子遭丧宰聼政之事无逸作言乃雍雍讙字相近义得两通 方氏慤曰天子之适子曰太子于天子亦称世子者则以世天下言之耳故称王以别之 陈氏澔曰言乃讙者命令所布人心喜悦也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杜蒉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蒉入寝厯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饮之降趋而出平公呼而进之曰蒉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卯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爲子卯也大矣旷也大师也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防臣也爲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蒉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酌而饮寡人杜蒉洗而觯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毋废斯爵也至于今既毕献斯觯谓之杜举【知音智李调左传作外嬖嬖叔调如字蒉苦怪反饮于鸩反曩乃党反乐如宇为于伪反匕必季反共音供与音预防音房觯之豉反字林音支】   正义郑氏康成曰悼子晋大夫荀盈【案陈澔集説作荀防误防知武子非悼子也】鲁昭公九年卒平公晋侯彪也侍与君饮也鼓钟乐作也杜蒉或作屠蒯安在怪之也杜蒉三酌皆罚纣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孔疏尚书云甲子昧爽至于殷郊又史记云兵败纣自焚死是纣甲子死也左传昭十八年二月乙夘周毛得杀毛伯而代之苌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诗云韦顾既伐昆吾夏桀二者同诛昆吾既乙夘亡明桀亦乙夘被放也 案亡亡国也陈澔以为死亦非也】王者谓之疾日不以举乐为事所以自戒惧杂记曰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是人臣丧重于疾日大师典奏乐诏告也近臣当规君疾忧为一饮一食言调贪饮食亵嬖也防禁放溢也平公闻义则服觯举爵于君也毋废斯爵欲后世以为戒此爵遂因杜蒉为名 皇氏侃曰非刀匕是共非不也杜蒉言各忧其事宰夫不以刀匕是共乃又敢与谏争越官侵职是以饮也至于今为记之时 孔氏頴逹曰此论君有大臣之丧不得有作乐饮酒之事鼔犹奏也调是嬖防之臣唯贪求一饮一食忘君违礼之疾而不谏是以饮之也谓之杜举表明此爵实杜蒉所举也案左传昭公九年文与此小异 聂氏崇义曰三升曰觯 陈氏澔曰桀纣异代之君悼子同体之臣故以为大于子卯诏告也罚其不告之罪也至今晋国行燕礼之终必举此觯秦氏继宗曰坐跪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制为丧臣之礼于服则衰绖于膳则不举于乐则弛县以至与敛徃吊莫不尽礼是以叔弓之卒隐公不与敛仲遂之卒宣公犹绎而万入君子非之然则悼子之未葬平公饮酒至于鼓钟其可乎此杜蒉所以升酌而讥之也非杜蒉不能改平公之过于羣臣不言之际非平公不能彰杜蒉之善于后世皆礼之所与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饮酒与羣臣饮也燕礼记曰请旅侍臣燕礼賔入门奏肆夏既献而乐阕献君亦如之在寝谓燕于寝【孔疏賔初入门奏肆夏也燕礼记云燕朝服于寝故知燕于寝】礼作媵举也媵送也近得之【孔疏燕礼献君之后行酬之媵爵者洗象觯升实之序进坐奠于荐南是举爵于君也媵义得两通】毕献献君与賔也案此特偶然饮酒注疏以燕礼言非也燕饮羣臣无二人独侍之理燕礼宾主献酢后小臣请媵爵者公命长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此燕礼之正非因杜蒉觯而后有此只晋国君常燕之终耳不必以燕礼附合   公叔文子卒其子戌请諡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饿者是不亦惠乎昔者卫国有难夫子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夫子聼卫国之政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卫国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谓夫子贞惠文子【粥音祝难乃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子卫献公之孙名拔或作【案世本卫献公生成子当当生文子防左传作公叔防字音之似今论语注作公孙枝又防字之讹也】諡者行之迹有时犹言有数也大夫士三月而葬君灵公也卫国有难谓鲁昭公二十年盗杀卫侯之兄絷也时齐豹作乱公如死鸟班制谓尊卑之差也后不言贞惠者文足以兼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请君诔臣之諡法生存之日君呼其名今死将葬故请所以诔行为之作諡易代其名者按諡法爱民好与曰惠外内用情曰贞道德博闻曰文既有道德则能惠能贞故郑云文足以兼之 方氏慤曰修其班制以与四邻交非博闻者不能故曰不亦文乎班制者班言上下之序制言多寡之节修其班制故可以与四邻交卫之社稷得以不辱班制古所有也文子特因其壊而修之耳 陈氏澔曰据先后则惠在前论大小则贞为重故不曰惠贞而曰贞惠 秦氏继宗曰修其班制修内之政也与四邻交修外之政也社稷不辱总承上二项班者列国徃来盟会尊卑之班次也以侯国之爵言制者列国用物行礼多寡之数也以朝聘之币言脩班制何等国体灿然交四邻何等仪则详明皆由他心中经纬出来故曰文   余论胡氏铨曰春秋书归粟讥人臣私惠作福文子不佐其君赈穷而私为粥不可也以死卫君于经传不见据史防劝文子执臣礼则文子尝不臣矣文子欲葬瑕丘恐不能脩班制   案古无二諡论语公叔文子子言可以为文未尝諡贞惠春秋左传无以二字諡者战国时周乃有威烈王愼靓王楚有顷襄王秦有孝文王庄襄王一字不足加以二字周之末失也不应此时有以三字諡者又考公子荆字南楚死鸟之难荆卫公以肩受矢后諡曰贞或易名同一时而记者得之传闻并以属之文子与文子实无以死衞君事也   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庻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防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卫人以龟为有知也【骀大来反适丁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骀仲卫大夫石碏之族六人莫适立故卜为后者沐浴佩玉则兆言齐洁则得吉兆【孔疏掌卜之人谓之也】石祁子心正且知礼【案祁子卫懿公时人左传公与石祁子玦曰以此赞国諡法治典不杀曰祁】 孔氏頴逹曰此论兆龟知贤知之事所以有卜者昭公二十六年左传云年钧以徳徳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居亲之丧必衰绖憔悴安有沐浴佩玉者乎言不可 方氏慤曰曲礼曰居防之礼头有创则沐身有则浴是非有创不可沐浴玉藻曰凡带必有佩玉惟防否是非去防不可佩玉矣沐浴佩玉是忘亲忘礼也惟石祁子不忍为之卜者以求吉为主故经以兆言吉也 陈氏祥道曰五人者有意于得而不兆祁子无意于得而兆故卫人以龟为有知   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定而后陈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飬于下请以殉葬子亢曰以殉葬非礼也虽然则彼疾当飬者孰若妻与宰得已则吾欲已不得已则吾欲以二子者之为之也于是弗果用【亢音刚又苦浪反养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车齐大夫【孔疏左传昭二十六年及齐师于炊鼻鲁人将击子车】子亢子车弟孔子弟子下谓地下子亢度谏之不能止以斯言拒之已犹止也果决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殉葬非礼之事子亢既云殉葬非礼也又云妻宰最亲当须侍养若得休己不须侍飬吾意欲休己若必须为殉葬则吾欲以妻与宰二子为之陈氏澔曰宰即家大夫也但言非礼未必能止之今以当飬者爲当殉则不期止而自止矣 方氏慤曰以生者而从之于死则不仁于死者而飬之以生则不知非君子之所当为也子亢以义拒之不亦宜乎   子路曰伤哉贫也生无以为飬死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敛首足形还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啜昌劣反敛力检反还音旋称尺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还犹疾也谓不及其日月 孔氏颖逹曰此论孝子事亲称家有无之事啜菽以菽为粥而啜之【吴氏澄曰至贫之家以菽一掬米一二十粒煮汤一盂谓之啜菽】饮水更无余物也速葬无椁材但以衣冠敛首及足形体不露此之谓礼 陈氏祥道曰君子之于亲飬在志不在体在诚不在物苟飬在体不在志则虽三牲不足以为孝在物不在诚则虽醯醢百瓮不足以为礼方氏慤曰子路于生曰养于死曰礼则知所谓礼者   防葬之礼孔子变飬言孝主尽其欢言之也尽其欢者存乎情故以孝言称其财者存乎物故以礼言   衞献公出奔反于卫及郊将班邑于从者而后入栁庄曰如皆守社稷则孰执羁靮而从如皆从则孰守社稷君反其国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从才用反羁音基靮丁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献公以鲁襄公十四年出奔齐二十六年复归于卫【孔疏事并见左传】欲赏从者以惧居者栁荘言从守若一有私则生怨靮纼也【孔疏左传云献公使人责太叔仪故郑知以惧居者】 孔氏颖逹曰此论卫君归国不合私赏从者之事 方氏慤曰羁以络马靮以控马从君而奔故以执羁靮言之   通论陈氏祥道曰楚昭王赏从亡而及于屠羊説晋文公赏从亡而辞见守藏者卫献公厚从亡而及郊将班邑是皆徇于私而不知公蔽于迩而不知逺也盖居者守君之社稷行者执君之羁靮劳逸虽殊而功之所施则一其可厚此而薄彼哉此柳荘所以谏献公也   衞有大史曰柳庄寝疾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栁荘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徃不释服而徃遂以襚之与之邑裘氏与县潘氏书而纳诸棺曰世世万子孙毋变也【革本又作急居力反禭音遂县音元潘普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革急也请于尸急吊贤者也脱祭服以襚臣亲贤也所以以此襚之者以其不用袭也【孔疏士丧礼君禭衣不用袭为近尸事防也】凡襚以敛【孔疏庶禭以小敛君禭以大敛】与之邑与县所以厚贤也裘县潘邑名【孔疏裘氏及县潘氏二邑也】孔氏頴达曰此论君急吊臣之事栁庄寝疾其家   以告公报之曰若疾急虽当我祭必须告也其后栁庄果当公祭之时卒而来告公祭事虽了与尸爲礼未毕故再拜稽首请于尸也按礼君入庙门全为臣请尸得言寡人者是作记者之言也按士丧礼君使人襚不云祭服今得以祭服襚者诸侯冕祭于庙大夫自冕以下以俱是冕故得襚也 黄氏震曰当祭而告疾急则失之遽不释服而徃襚则近乎防献公为之君子不以为非者恕其有尊贤之心也余论吴氏澄曰桞庄惟有谏班邑于从者一事可取他无事寔不见其贤否何如其为献公所亲厚安知非以从亡之私爱而然与 陈氏澔曰此虽见国君尊贤之意然弃祭事而不终以诸侯之命服而襚大夫书封邑之劵而纳诸棺皆非礼矣   案曾子问大夫之祭废者九外丧自齐衰以下皆行以凖君礼则臣既无服其视外丧齐衰何如乃废祭而徃乎据孔疏云祭事已了与尸为礼未毕则绎祭也正祭后又有绎祭绎而賔尸则专与尸为礼孔云祭事已了岂绎祭毕而賔尸故称寡人且可彻之而徃乎   陈干昔寝疾属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则必大为我棺使吾二婢子夹我陈干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杀【干音干属之玊反夹古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婢子妾也尊已不防父于不义记者善之 孔氏颖逹曰此论人病时失礼也尊己干昔子名兄弟言属子云命重之义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成子髙寝疾择不食之地以自葬孟僖子将死明仲尼之道以敎子曾子将死称君子之道以敎人皆治命也魏颗之病欲以妾为殉陈干昔之病欲以婢夹已此乱命也干昔之子终不从其乱命秦康公逺矣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绎音亦去羌吕反籥羊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春秋在宣八年仲遂鲁荘公之子东门襄仲先日辛巳有事于大庙而仲遂卒明日而绎非也万入去籥传曰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孔疏去其籥舞以吹籥有声也废置也留万舞而不去以万舞无声也郑引宣八年公羊传文 左氏传曰有事于大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公羊传曰绎者祭之明日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存其心焉尔知其不可而为之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卿卒重于绎祭之事 吕氏祖谦曰万舞文武二舞之总名籥舞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谓之羽舞盖文舞吹籥秉翟也万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于二舞中去吹籥者 方氏慤曰正祭之明日又祭谓之绎绎者如绎丝不絶故也祭礼为吉卿卒为凶正祭不可废故卿卒不绎而已 陈氏澔曰垂齐地名周谓之绎殷谓之肜言壬午则正祭辛巳日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春秋之法当祭而卿卒则祭之日不可以用乐祭之明日不可以绎故叔弓之卒昭公去乐卒事君子以为礼仲遂之卒宣公犹绎而万入去籥君子以为非礼 李氏亷曰遂之生不当赐氏而赐氏遂之卒不当绎而绎或进或退一则谨世臣之始一则重大臣之终并行不悖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万干舞也籥籥舞也   辨正朱子曰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案左传考仲子之宫将万先儒谓妇人之庙不宜独用武舞是万兼文武矣左传楚子元欲蛊文夫人振万夫人泣曰先君以是舞习戎备也则万舞又似专爲武舞者按诸言万惟楚言振万或楚去羽用干惟有蹈厉之意故加振字以别之而文夫人亦以戎偹为説乎据简兮诗言万舞言执籥秉翟则万舞兼文舞可知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从【般音班封彼騐反碑被皮反噫于其反以郑作已陈如字其毋郑读无吴陈如字又郑以字句絶吴得字句絶陈通为一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输若匠师方小言年尚幼未知礼也敛谓下棺于椁般若之族多技巧者见若掌敛事而年尚幼请代之而欲尝其技巧也时人服般之巧鲁有初初谓故事也丰碑斲大木爲之形如石碑于椁前后四角之【孔疏四碑于椁前后及两旁之角落相望非在椁四角也】穿中间为鹿卢【孔疏凿木使空中着鹿卢】下棺以绕繂【孔疏繂即绋也以一头系棺缄一头绕鹿卢讫人各背碑负绋末头聼鼓声以渐却行而下棺】天子六繂四碑【孔疏周礼大丧属其六引丧大记君四繂二碑故知天子六繂四碑】前后各重鹿卢也【孔疏以六繂四碑知有一碑两绋必上下重加鹿卢知惟前后以南北竖长前后用力深也】言视丰碑者时公室僭天子也三家前僭诸侯诸侯下天子斲之形如大楹耳【孔疏不似碑形故云如大楹通而言亦谓之碑故丧大记云诸侯大夫二碑也】四植谓之桓【孔疏説文桓亭邮表木今桥旁表柱也诸侯二碑两柱为一碑而施鹿卢又防植谓之桓】诸侯四繂二碑碑如桓矣大夫二繂二碑士二繂无碑以与已字本同【孔疏以已二字本同故得假借而用后世二字之义始异】毋无也噫不寤之声【孔疏叹般不晓礼意】 孔氏颖逹曰此论非礼尝巧不从之事公输若之族人公输般请为转动机关窆而下棺人将从之时公肩假止而不许曰鲁有初始旧礼凡言视者不正相当比拟之辞王制视公侯视伯视子男是也丰大也按礼庙庭有碑故祭义云牲入丽于碑仪礼毎云当碑揖按春秋天子有隧以羡道下棺所以用碑者凡天子之掘地以为方圹汉书谓之方中先累椁于其方中南畔为羡道龙輴从羡道而入至方中乃属绋于棺之缄从上而下棺入于椁之中于此之时用碑繂也尝试也言般欲以人母尝试己巧事谁有强逼于汝而为此乎岂不得休己者哉又语之曰其毋以人母尝试己巧则于汝病者乎言不得尝巧岂于汝有病公肩假乃更噫而伤叹于是众人遂止皇氏云僭滥之事于礼犹有所似作机巧非也   存疑吴氏澄曰得字句絶上二句责般谓尔以人之母试巧则尔工人之心岂不快足而自得下二句悯季孙谓其母以试尔之巧者彼孝子之心其亦有亏歉而病者矣二者字下俱有乎字疑惑之辞而不质言也【案吴説得字断其母起得下以字无着】 陈氏澔曰一说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作一句言尔以他人母试巧而废其当用之礼则亦岂不得自以己母试巧而不用礼乎则于尔心亦有所病而不安乎盖使之反诸心以己度人而知其不可也   案墨子及国防则般乃战国时人不应康子时已能机封大约此亦传闻之辞也或曰丰碑文王庙碑桓楹桓宫庙柱   战于郎公叔禺人遇负杖入保者息曰使之虽病也任之虽重也君子不能为谋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则既言矣与其邻重汪踦徃皆死焉鲁人欲勿殇重汪踦问于仲尼仲尼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虽欲勿殇也不亦可乎【禺音遇又音务重皆当作童字误也汪乌黄反踦鱼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郎鲁近邑哀十一年齐国书帅师伐我是也禺人昭公之子春秋传曰公叔务人【孔疏公叔务人即公爲】遇见也保县邑小城见走辟齐师将入保罢倦加其杖颈上两手掖之休息者使谓时徭役任谓时赋税君子谓卿大夫鲁政既恶复无谋臣士又不能死难禺人耻之欲敌齐师践其言邻邻里也重皆当为童未冠者之称姓汪名踦邻或为谈【案左传作嬖僮此谈字疑有譌】春秋传曰童汪踦鲁人见其死君事有士行欲以成人之丧治之言鲁人者死君事国为敛仲尼善之 孔氏頴逹曰此论童子死难之事公叔禺人逢国人走辟齐师困而止息禺人言以徭役使人病困以赋税责民烦重若上能竭心尽力忧恤在下犹无以负愧今卿大夫不能为谋士又不能致死是自全其身不爱民庶于理不可禺人欲自为致死之事我则既言之矣乃践其言与邻之童子汪踦徃赴齐师而死依礼童子为殇鲁人见其死寇欲勿殇以成人之丧治之意以为疑问于仲尼仲尼报之言其可不为殇也 陈氏澔曰禺人遇鲁人之辟齐师而入保城邑者疲倦之余负其杖而息于涂禺人乃叹之曰徭役之烦虽不能堪也税敛之数虽过于厚也若上之人协心以御寇难犹可塞责也令卿大夫不能画谋防士不能捐身以死难岂人臣事君之道哉甚不可也我既出此言矣可不思践吾言乎于是与其邻之童子汪踦者皆徃鬬而死于敌鲁人以踦有成人之行欲以成人之丧礼之而孔子善其权礼之当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使之病任之重则无以安民君子不能为谋士不能死则无以御敌此公叔禺人所以叹息而言之也君子之于人视其人不视其年年虽壮而无成处之以童可也郑忽之狡童昭公之童心是也年虽稚而有成处之以成人可也汪踦之勿殇是也   案哀公时政在季氏二子离心冉有一子守二子从公之议已不行迨冉子帅师孟氏佐之似乎一室敌车优矣然逾沟者樊迟用矛者冉有执干戈卫社稷者公爲及踦而三家之徒无与焉者公为之死殉国也汪踦之死亦以卫社稷也而或谓踦无干戈之责身赴敌论过刻矣考左传战于郊非郎也孔疏战郊战郎为一事是郊头郎邑也   子路去鲁谓顔渊曰何以赠我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哭展墓而入谓子路曰何以处我子路曰吾闻之也过墓则式过祀则下   正义郑氏康成曰赠送也无君事主于孝哭哀去也展省视之处犹安也居者主于敬 孔氏颖逹曰此论礼敬祀墓之事过墓谓他家坟垄祀谓神位有屋者居无事主于恭敬故或式或下也他墓且式则已墓当下 方氏慤曰去则哭墓反则展墓所以存乎爱行者之礼过墓则式过祀则下所以存乎敬居者之礼行故曰赠居故曰处 陈氏澔曰哭墓哀墓之无主也不忍丘垄之无主则必有返国之期故为行者言之墓与祀人所易忽也而能加之敬则无徃而不用吾敬故为居者言之 秦氏继宗曰所哭之墓谓祖考之墓也所过之墓祀则谓古帝王圣贤忠臣孝子之墓祀及国家之正祀耳古人重别其以孝敬相勉也如此   工尹商阳与陈弃疾追吴师及之陈弃疾谓工尹商阳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诸射之毙一人韔弓又及谓之又毙二人每毙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与杀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杀人之中又有礼焉【射食亦反毙亦作弊婢世反韔勑亮反朝直遥反与音预】   正义郑氏康成曰工尹楚官名【孔疏楚皆以尹为官名】弃疾楚公子弃疾也【孔疏楚共王之子后立为平王】鲁昭八年帅师灭陈县之楚人善之因号焉【孔疏左传晋叔向云弃疾君陈蔡苦慝不作人皆善之因号为陈弃疾】至十二年楚子狩于州来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围徐以惧吴于时有吴师陈或作陵楚人声也商阳仁不杀人弃疾以王事劝之毙仆也韔韬也韔弓不复射也揜其目不忍视之也不坐不与然则商阳与御者皆士也兵车参乗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曰有礼善之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杀人有礼之事 陈氏澔曰子手弓而可使之执弓也手弓商阳之弓在手也谓之再告之也揜目而不忍视止御而不忍驱有恻隐之心焉商阳自言位卑礼薄如此亦可以称塞矣孔子谓其有礼以败北之师本易穷追而商阳乃能节制其纵杀之心也   案事载家语后尚有子路怫然进曰人臣之节当君大事惟力所及死而后已夫子何善此乎孔子曰吾取其有不忍杀人之心而已视此较眀   通论孔氏頴逹曰郑注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此谓凡战士也若是元帅则在中央鼓下御者在左戈盾亦在右若天子诸侯亲将亦居鼔下故戎右云赞王鼔成二年齐侯亲鼓之是也若非元帅则皆在左御者在中若非兵车参乘则尊者在左故曲礼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郑注云君存恶空其位又月令载耒耜于御与车右之间君在左也 陈氏祥道曰大夫于朝则坐于燕则与故其责重士于朝则立于燕则不与故其责商阳所杀止于三人者姑以成礼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朝燕于寝大夫坐于上士立于下【孔疏朝之与燕皆在乎寝若路门外正朝则大夫以下皆立若其燕朝在于路寝则大夫坐于上如孔子摄齐升堂是也升堂则坐矣燕亦在寝故燕礼云燕朝服于寝又燕礼献卿大夫之后西阶上献士无升堂之文是士立于下也】   案朝虽大夫无坐理周官三朝之仪可攷而知也惟三公有坐论之理故商阳言之郑氏第以朝为燕孔氏又以孔子升堂为坐亦曲说   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会诸侯请含使之袭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请袭鲁人曰非礼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桓依注作宣含胡闇反强其丈反拂芳勿反柩其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鲁成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庐諡宣言桓声之误也请含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使之袭非也袭贱者之事朝荆在鲁襄公二十八年康王楚子昭也楚言荆者州言之荆请袭欲使襄公衣之荆人欲尊康王故强之巫祝桃茢君临臣丧之礼孔氏頴逹曰此论诸侯失礼之事荆楚之本号鲁荘之世告命皆称荆至僖元年始称楚故杜预云荆始改号曰楚 吴氏澄曰其时晋霸厉公主兵使诸侯行袭事盖出于霸令也悔者悔以臣礼强鲁君使袭遂致鲁君以君礼临其丧荆自尊而卑鲁鲁亦自尊而卑荆以报之荆耻于为鲁所卑故悔其召辱由己也 陈氏祥道曰荆人以人臣之事待襄公襄公则以人君之事临荆人岂非自尊而卑人者人必卑之自贵而贱人者人必贱之邪秦王屈赵王以缶而有鼓瑟之辱夫差屈句践于防稽而有姑苏之耻亦其类也   存疑胡氏铨曰春秋书楚子此称王记礼者误也又曲礼云夷狄虽大曰子此乃称王首尾矛盾【案礼记非一人所作其矛盾甚多况此篇尤属传闻人曰康王则记康王而已左传自楚武王以后无不称王者述事与书法原不同也】   案士丧礼将大敛棺始入此袭时有柩或疑君礼之异非也古人既来吊尚请含请襚盖此时楚子已大敛入棺楚人以袭礼最贱故使鲁君行袭礼非真尚未袭而使鲁君袭遂疑君礼之有异也   成公之丧使子叔敬叔吊进书子服惠伯爲介及郊为懿伯之忌不入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介音界】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公丧在鲁昭三年子叔敬叔鲁宣公弟叔肸之曾孙叔弓也【孔疏世本叔肸生声伯婴齐婴齐生叔老叔老生叔弓】进书奉君吊书也惠伯庆父孙之子名椒【孔疏世本庆父生穆伯敖敖生文伯谷谷生献子蔑 案蔑为庆父曾孙惠伯是蔑之孙是庆父孙之子也蔑生荘子速及懿伯别为子服氏疑惠伯椒庄子速之子】介副也郊滕之近郊懿伯恵伯之叔父春秋传曰敬叔不入政君命所为故惠伯强之乃入敬叔于昭穆以懿伯爲叔父【孔疏此后人传写郑注之误当云以惠伯为叔父敬叔是桓公七世孙惠伯是桓公六世孙则敬叔呼惠伯为叔父呼懿伯为五从祖】 孔氏颖逹曰此论不可以私废公之事存疑郑氏康成曰忌怨也敬叔有怨于懿伯难惠伯也【孔疏敬叔杀懿伯被懿伯家所怨恐惠伯杀已故难恵伯不敢入也然同在君朝今奉使国相随在路不相畏难入始难虽有怨讐恒为防备今入国是由主人防备不复在已故难之惠伯知其难已遂开释之今既君命政令奉使国不可以叔父私怨遂欲报仇不行公事也】 孔氏颖逹曰叔是氏子者男子通称故以子冠叔也 方氏慤曰昔孔子对子夏问居昆弟之仇则曰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鬭夫叔父之亲与昆弟等耳恵伯处之以此岂不宜哉   辨正刘氏敞曰左传注云忌怨也敬叔先有怨于懿伯故不欲入滕以惠伯之言而入传言叔弓之有礼按左传云及郊遇懿伯之忌先言及郊而后言忌可见是及郊方遇忌也忌字只是忌日懿伯是敬叔从祖适及滕郊而遇此日故欲缓至次日乃入故惠伯以礼晓之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乃先入而叔弓亦遂入焉   案自郑以忌为怨亦止言敬叔有怨于懿伯未尝言杀也孔疏竟言敬叔杀懿伯何所据乎故防以刘氏忌日之説为确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四   檀弓下第四之三   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蒉苦怪反辟音避又婢亦反画音获杞音岂夺当作隧徒外反肆音四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公鲁君也画宫画地为宫象曽子言行吊礼于野非也鲁襄二十三年齐侯袭莒春秋传曰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隧夺声相近或为兑【陈氏澔曰隧狭路也】梁即殖也肆陈尸也大夫以上于朝士以下于市执拘也无所辱命辞不受也春秋传曰齐侯吊诸其室 孔氏頴达曰此论蒉尚不如妇人得礼之事 方氏慤曰吊人于道路之间礼苟从简事苟从便盖非礼之礼君子固不以加于人亦未尝受之于人此曽子所以言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 陈氏澔曰辟读辟除辟道路画宫室之位以受吊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乡士职云协日刑杀肆之三日是陈尸曰肆郑注谓诸侯大夫士也故襄二十二年楚杀令尹子南尸诸朝大夫既于朝士则于市其天子臣则有爵者皆适甸师氏不在朝故周礼掌囚职云凡有爵者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掌戮云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是也天子士宜在朝与诸侯大夫同 陈氏澔曰妻妾执拘执其妻妾也   孺子防之丧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顔柳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防吐孙反拨半末反椁音郭帱大报反沈又作沈昌审反中竹仲反又如字学知字或又户敎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鲁哀公之少子三臣孟孙叔孙季孙氏犹尚也有若以臣况子也輴殡车也天子画辕为龙帱覆也殡以椁覆棺而涂之所谓菆涂龙輴以椁也诸侯輴不画龙【孔疏天子之殡载柩于龙輴累材作椁而题凑其木帱覆棺上而后涂之輴形庳下不似龙惟辕与龙相类故郑知画辕为龙也诸侯以輴载柩不画为龙亦累木为椁设木于上以帱之不为题凑直横木覆之亦泥涂其上】为榆沈谓以水浇榆白皮之汁以播地于引輴滑也废去也殡礼大夫菆置西序士掘肂见衽【孔疏丧大记文】顔柳止其学非礼也孔氏颖达曰此谏哀公不得学僭礼之事顔柳以有若对非其实恐哀公从之故以正礼而言 方氏慤曰为輴之重也故为榆沈以滑之欲榆沈之散也故设拨以发之拨以手拨榆沈而洒于道也 徐氏师曾曰设拨设置拨榆沈之人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拨可拨引輴车所谓绋也绋系于輴三臣于礼去輴今有绋是用輴僭礼也【孔疏丧大记大夫二綍二碑是大夫有綍綍即绋也又注既夕礼云大夫以上始有四周谓之輴是有輴也此云用輴僭礼者此据殡时大记及既夕礼谓朝庙及下棺时大夫以柩朝庙时用輴绋殡时用輁轴不得用輴绋 案丧大记大夫葬用輴注輴当作辁与既夕异】 陆氏佃曰礼言天子龙輴以椁则诸侯无椁可知疏谓亦累木为椁非也榆性坚忍所谓不剥不沐十年成毂者然性沈难转亦所载沈也故设拨以拨輴可知郑谓拨谓绋亦非也 吴氏澄曰天子之殡外加椁而又有帱诸侯外无椁而亦有帱榆为輴车之轮毂木性本重所载又重为难转移动故须设拨以拨其轮大夫殡用輁轴其转动甚易既不用輴则拨无所施徒为虚器无所用也案葬用椁殡不用椁殡樷木周之如椁耳天子象屋四注诸侯不四注以为差陆谓诸侯无椁非至于榆沈陆呉谓以榆木为毂木性沈重本文言榆不言毂何据而知此未可以为必然设拨郑谓即绋夫棺无不用绋者去绋棺何以行陆呉谓设拨以拨轮夫轮圆转易行何待拨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齐音咨衰七回反为于伪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悼公母哀公之妾妾之贵者为之缌有若讥而问之哀公言国人皆名之为我妻重服嬖妾文过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哀公为妾着服非礼之事天子诸侯絶旁期于妾无服唯大夫贵妾缌哀公文过谓鲁人以我无夫人皆以为我妻不得不服也 秦氏继宗曰哀公欲以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与辱其宗庙及有若讥之犹为此文过之辞则其失国非不幸也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庚古衡反长竹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子皋孔子弟子髙柴孟氏成邑宰或氏季【孔疏以字为氏若子游称叔氏子路称季路】犯躐也申祥子张子庚偿也 孔氏颖达曰髙柴字子皋论语作子羔古字通用子皋见申祥请偿故拒之云孟氏不以是犯禾之事罪责于我朋友不以是犯禾之事离弃于我以其小失非大故也斯此也以吾为邑长于此成邑乃买道而葬清俭大过难续也   通论秦氏继宗曰买道则沽名后必难继郑造渐台百姓怨之子产执扑而督工亦是此意   存异郑氏康成曰皋恃宠虐民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髙柴非礼之事 方氏慤曰子皋所谓顺非而泽也   辨正刘氏曰观家语所称及此经所记泣血三年及成人为衰之事贤可知矣葬妻犯禾亦为成宰时事有无固不可知然犯禾之失小而买道之害大此亦愚而过虑之一端然出于诚心非文饰也郑方之説过矣   案为政在大体不在小惠若一犯禾而必偿之是煦煦之仁也且使民将责偿于君亦伤忠敬之俗子皋此语深达大体亦先王以道立民之意葢晚而见道非复前此质美未学矣观子路治蒲壶浆施徳夫子责之孔子之马伤禾使子贡辞焉亦不偿也可见申祥请庚之陋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馈其位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违去也以其恩轻也 孔氏颖达曰违谓三谏不从以礼去者若已有禄虽去仕他国而所仕者敌则犹反服今此未得禄之臣惟在朝时乃服若放出他国而故君薨所仕虽敌亦不反服也陈氏祥道曰孟子曰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   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方其学焉则宾之而弗臣此所谓仕而未有禄者也宾之而弗臣故有馈焉不曰赐而曰献其将命之使不曰君而曰寡君若子思之仕鲁孟子之仕齐是也违而君薨弗服则在国而君薨为之服矣   通论李氏格非曰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官定食所谓仕而未有禄者也宾之故有献而无赐不臣故有聘而无召葢不如是不足以有为也故玉府之职曰掌王之献玉是王有献贤之礼也酒诰曰尔事服休服采诸侯之于贤犹不可以不事况得而臣之乎存疑郑氏康成曰见在臣位与有禄同也君有馈有馈于君也 孔氏頴达曰臣虽仕未得禄而有物馈君及出使他国所称则并与得禄者同也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已既卒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讳新自寝门至于库门【铎大各反舍音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讳辟其名也事始谓不复馈食于下室而神祭之【孔疏下室谓内寝生时饮食有事处也未葬以脯醢奠于殡又于下室馈设黍稷谢慈云下室之馈器物几杖如平生皇氏谓虞则不复馈食下室于理有疑卒哭之时乃不复馈食于下室也】已语辞也舍谓髙祖之父当迁者也库门宫外门百官所在明堂位曰库门天子皋门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后当以神事之礼未葬犹生事之故未有尸既葬亲形已藏故立尸以系孝子之心未葬殡宫虽有脯醢之奠不立几筵大敛之奠但有席而已亦无几也至虞祭更立筵与几相配故士虞礼云祝免澡葛绖带布席于室中东面右几是也此谓士大夫礼若天子诸侯则葬前有几故周礼司几筵云丧事素几郑注谓殡奠时也既虞卒哭则生事毕鬼神之事方为始也既执木铎以命宫中又出宫从寝门至于库门寝门路门库门鲁之外门也百官及宗庙所在之次咸使知之也鲁三门故至库门耳若天子则至皋门也凡诸侯则皋应路【案诸侯三门库雉路无皋应】 陈氏澔曰周礼大丧小丧宰夫掌其戒令故卒哭后使宰夫执金口木舌之铎振之以命令于宫也其令之辞曰舍故而讳新讳多则难避故使之舍旧讳而讳新死者之名也以其亲尽故可不讳   存疑郑氏康成曰易説曰易之帝乙为成汤书之帝乙六世王【孔疏汤六世孙名祖乙酒诰帝乙则纣父】天之锡命疏可同名案郑据纬谓至六世则孙可与祖同名故不必讳不知汤名履祖乙名滕小乙名敛武乙名瞿纣父帝乙名羡其甲乙皆以生日为字非名也   二名不偏讳夫子之母名征在言在不称征言征不称在   正义郑氏康成曰称举也杂记曰妻之讳不举诸其侧 孔氏颖达曰此论不偏讳之事 陈氏澔曰二名二字为名也此记避讳之礼 方氏慤曰夫子曰不在颛臾此言在不称征也又曰杞不足征此言征不称在也   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櫜音羔韔勅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忧谓为敌所败也素服者缟冠也赴谓还告于国以告丧之辞言之也【孔疏左氏传祸福称告崩薨称赴】櫜甲衣韔弓衣兵不戢【孔疏甲不以櫜戢之弓不以韔戢之】示当报也【陈氏澔曰甲不入櫜弓不入韔示再用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军败当报之事 方氏慤曰战胜而还谓之凯则其败谓之忧亦宜矣素服哭于库门之外则以丧礼处之也必于库门之外者以近庙门故也葢师之出也受命于祖及其无功则于祖命不能无辱矣故近庙门则哭之【案庙在雉门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两观之上孔氏曰孔子出庙门往雉门是库门与庙尚逺】   通论陈氏祥道曰兵法曰若师不胜取过在己周官大司马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臣之取过在己也礼记素服哭于库门之外君之取过在己也秦穆公之败于殽素服郊次向师而哭葢其遗礼欤必曰赴车若告丧也赴车不载櫜韔示不忘战也   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人烧其宗庙哭者哀精神之有亏伤火人火也【孔疏左传云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新宫火在鲁成三年 孔氏頴达曰此论哀先人宗庙毁伤之事公羊传曰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 李氏格非曰言新宫不言宣宫不忍言也春秋书新宫灾谓天灾也谓人火则不恭大矣故内火皆书灾然实人火也 陈氏澔曰先人之室宗庙也鲁成公三年灾宣公之庙神主初入故曰新宫春秋书二月甲子新宫灾三日哭注云书其得礼此言故曰者谓春秋文也   案公谷二传皆谓宣主已入其哭为得礼胡传宣主未入其哭为失礼考宣公薨已二十八月二年冬大烝已入庙公谷是也此经不见讥失礼意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聼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重直用反苛音何亦作荷识申志反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子怪其哀甚故式而聼之而犹乃也【孔疏而曰然哭毕乃荅之】夫之父曰舅 孔氏頴达曰此论苛政严于猛虎之事壹者决定之辞 陈氏澔曰闻其哭式而聼之与见齐衰者虽狎必变之意同圣人敬心之所发葢有不期然而然者 方氏慤曰虎之害人也人能逃之政之害人也无可逃之地此所以宁遭虎之累伤而不忍舍其政之无苛也   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防而民始疑苟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以涖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挚音志夫音符涖音利又音类解佳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挚禽挚也诸侯而用禽挚降尊就卑之义下贤也周丰曰不可辞君以尊见卑也士礼先生异爵者请见之则辞已止也重强变贤也时公与三桓始有恶惧将不安故使人问焉周丰言民见悲哀之处则悲哀见庄敬之处则庄敬非必有使之者墟毁灭无后之地也【孔疏凡旧居皆曰墟故左传有莘氏之墟有昆吾之墟皆毁灭无后者】防谓盟也【孔疏左传有事而防不协而盟盟与防别此以下云而民始疑司盟云邦国有疑则盟诅之故以防为盟也】盟誓所以结众以信其后外恃众而信不由中则民畔疑之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涖临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君之临臣民当以礼义忠信为本之事哀公言虞夏施何政敎而得如此敬信于民丰言民之从君在君身所行不在言也若身之不行言亦无益故殷周作誓作防而民始疑畔苟诚也人君之身诚无礼义忠信诚实质慤之心以临化之虽以言辞誓令坚固结之民其不解散离贰乎周丰此言欲哀公身行诚信而已   通论孔氏颖达曰尚书夏启作甘誓左传云夏启有涂山之防又禹防涂山而此言殷周者据身无诚信徒作盟誓而民始离畔者耳非谓殷周作誓防也若启作甘誓禹防涂山皆身有诚信于事善也又谷梁传云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者五帝三王身行徳义不专用诰誓盟诅故云不及与此不同 陈氏祥道曰誓生于不信防生于不敬不信而誓之使信则民始畔不敬而防之使敬则民始疑 马氏睎孟曰先王之制法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有不聼者可以弃矣而犹有誓以致其戒故大司徒之制曰以誓敎恤则民不怠有犯命者可以刑矣而犹有盟以聼其政故司盟曰盟万民犯命诅不信者是以殷周盛时以礼义道民其民始于无犯非礼而终于无思犯礼以忠信遇民其民始于不敢欺而终于不忍欺盟誓之助于敎岂小补哉及其末也无善政以使之逺刑罚而徒作誓故曰民始畔无徳敎以使之畏鬼神而徒作防故曰民始疑葢誓之以礼义盟之以忠信末也不脩其本而一之于末民其有不解乎   案民畔民疑当指殷周末季言若二代盛时正所谓以礼义忠信诚慤之心涖之者何以有此   丧不虑居毁不危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毁不危身为无后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危身谓憔悴将灭性 方氏慤曰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居室为后毁而死君子谓之无子 黄氏震曰不虑居谓以庙为虑不以居室为虑不危身谓恐亲之无后不敢以死伤生毁不灭性也 秦氏继宗曰虑居者愚不肖之不及危身者贤智之过礼贵得中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虑居谓卖舍宅以奉丧   案郑注以虑居为卖宅舍未是古者五亩之宅受之于君非己所得卖也或曰虑居谓谋寝处之安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长竹丈反嬴音盈深式鸩反广古旷反揜又作掩于检反隐于忍反号户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子名札鲁昭二十七年呉公子札聘于上国是也季子让国居延陵因号焉【孔疏延陵一名延州来 杜预左传注季子本封延陵后复封州来案左传楚子狩于州来以惧呉则延陵非州来】嬴博齐地今泰山县是也孔子往吊之坎不至泉以生恕死也【孔疏以生时不欲近泉故死亦不至于泉以生时之意以恕于死者】敛以行时之服不改制节也【孔疏敛服不更制造是其节也】轮从也隐据也封可手据谓髙四尺所示节也【孔疏人长八尺低而据之半为四尺所所是不定之辞】右还还围也号哭且言也命犹性也行去也孔氏颖逹曰此论仲尼言季子葬子得礼之事案   郑注觐礼云凡以礼事者左袒若请罪待刑则右袒丧礼直云袒不云左右今季子长子之丧而左袒者达死生之命以自寛慰也左袒讫乃右而围绕其封绕坟三匝号哭且言曰骨肉归复于土乃自然之性若魂气则无不之适再言之者愍伤离诀之意 方氏慤曰坎不至泉不至太深敛以时服不至太厚广轮揜坎不至太大其髙可隐不至太髙左为阳故袒之变吉右为隂故还焉以示凶骨肉为隂则降而聚故言归复于土魂气为阳则升而散故言无不之孔子始言习闻其学礼而已终见其能行礼焉故曰合也 陈氏澔曰横曰广直曰轮骨肉归复于土为命者此精气为物之有尽魂气则无不之者此游魂为变之无方不惟适旅葬之节而又且通幽明之故宜夫子之善之也然为疑辞而不为决辞者葢季子乃随时处中之道称其有无而不尽拘乎礼者也辨正呉氏澄曰人之骨肉资坤而成既生之后渐渐长大及其死也归而藏焉复反于土渐渐朽腐与土为一若其魂气资干而始死则游散混于天气之中无所不之也季子其时奉君命出使而有私丧不敢将其尸柩以归只得葬于齐地故言死而骨肉归土乃天命之常人情纵有系恋不容不葬之土中父子一体死者葬齐生者还呉两相离诀永不亲近深可愍伤然其魂气则无不之父子一气能相感通父在于呉则子之魂气亦在于呉实不疏逺也聊以自寛慰耳右还其封且号者三八字为句是记围绕之匝数非记其号哭之声数也季子于子之丧自初死至葬时甚促亦经旬日初死之时哭必尽哀又有再哭三哭朝哭夕哭其哭不止一次矣非但有此既葬还封之一哭也恶得以此而议其哀之不足哉   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娄力俱反含胡闇反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考公隐公益之曽孙考或为定吊含吊且含也容居欲亲含非也含不使贱者君行则亲含大夫归含耳【孔疏上曹桓公卒于防诸侯请含是亲含也杂记诸侯之丧使人吊含赠襚是归含也】言侯玉者时徐僭称王自比天子使大夫敌诸侯有司拒之易谓臣礼于谓君礼【孔疏臣来则行臣简易之礼君来则行君广大之礼】杂者容居以臣欲行君礼也容居言我祖与今君于诸侯初如是【孔疏言我祖驹王与今日徐君称谓于诸侯自初以来如是称王非始今日】不闻义则服驹王徐先君僭号容居其子孙也济渡也西讨渡河广大其国鲁鲁钝也言鲁钝者自明不妄 孔氏颖达曰此论徐国僭礼之事容居致其君命云寡君使容居亲坐行含进侯玉于邾君此是使致词也其使容居以含者此是记人録语【案录谓录容居所自言】凡行含礼未敛之前以玉实口士则主人亲含大夫以上则使人含若既敛已后至殡葬其有含者亲自致璧于柩及殡上者谓之亲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谓之不亲含徐自比于大子以邾君为己之诸侯言进侯氏以玉故云进侯玉又言我从先君驹王以来于诸侯无不称王我若是晓利之人或妄称先祖之善自言鲁钝朴实不解虚诈惟知不敢忘其祖也 王氏曰坐当训跪 陈氏澔曰容居言事君者不敢忘其君我奉命如此今不能行是忘吾君也为人子孙当守先世之训故亦不敢遗吾祖也居葢徐之公族耳且言昔者我之先君驹王济河而西讨无一处不用此称王之言自言其疆土广大久已行王者之礼也又自言我非谲诈者乃鲁钝之人是以不敢忘吾祖欲邾人之信其言也此着徐国君臣之僭且明邾有司不能终正当时之僭也   案郑注考或为定以考公在春秋后春秋鲁昭公三十年呉灭徐徐子章羽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久失国而为寓公尚能行王礼于诸侯乎定公在鲁文宣时或有此耳孔氏谓春秋后徐复兴强大称王无据   子思之母死于衞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嫁母也门人弟子也嫁母与庙絶族 方氏慤曰他室异室也以有别于正故谓之他以义起之而已 陈氏澔曰伯鱼卒其妻嫁于衞之庶氏嫁母与庙絶族故不得哭之于庙存疑郑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姓庶氏   辨正王氏安石曰似嫁庶氏而郑云母姓氏非也案伯鱼年五十而卒其妻犹改适乎此等事恐属传闻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祝之六反刎勿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祝佐含敛故先服官长大夫士也国中男女庶人也天下服诸侯之大夫也虞人掌山泽之官百祀畿内百县之祀也为棺椁作棺椁也斩伐也 崔氏灵恩曰此据朝廷之士四制则邑宰之士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崩尊卑服杖及葬僃椁材之事祝谓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祝先服故先杖子亦三日而杖大夫士服在祝后故五日亦服杖也庶人谓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谓齐衰三月必待七日者殡后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诸侯之大夫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近者不待三月今据逺者为言耳然四条皆云服何以知其或杖或衰案丧大记云君之丧三日大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丧服四制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则知三日五日是服杖明矣其七日及三月者惟服而已无杖百祀者王畿内诸臣采地之祀也既殡旬而布材故虞人斩百祀之木可以为周棺之椁者送之也方氏慤曰丧人之冠带衣裳杖屦通谓之服此所谓服特指杖尔夫杖所以扶病也祝先服者力劳而先病故也言祝先服则子可知官长对祝言则力有劳逸对子言则恩有重轻故五日而后服杖也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言各服其所服之服非谓杖矣葢不特以恩有重轻故服有先后亦以地有逺近而闻讣有早晚故也刎亦刭也自吻下刑之故也呉氏澄曰废其祀刎其人葢设此辞而令之以见王丧尤重于神祀也如誓师而曰无敢不供汝则有大刑是也非果必废之刎之也葢祀木者神只所主岂可斩伐惟为天子采椁木则虽祀木亦斩无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丧为大不敬故设废祀刎人之辞使人不敢慢令也 陈氏澔曰礼制若此未详其説一云必命虞人致木不用命者然后国有常刑虞人非一未必尽命之也   案士丧礼三日成服杖则服与杖同日也祝官长国中天下有有服有杖者有有服无杖者故记第以服言之葢言杖不足以槩国中天下言服则四者皆在其中也旧説未发明此义故説礼者多非之要之其义本不可易也   辨正黄氏震曰天子棺椁未必待逺取诸百祀不至岂神之罪而废其祀虽人之罪亦何至于死苟其行此民将不胜扰岂所谓死无害于人者耶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曽子闻之曰微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饥居宜反黔其廉反而食音嗣下奉食同弥世反辑侧立反贸亡救反又音茂又音牟奉芳勇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蒙袂不欲见人也辑敛也敛屦力惫不能屦也贸贸目不明之貌嗟来食虽闵而呼之非敬辞从犹就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饿者狂狷之事饿者闻黔敖嗟已无敬己之心于是发怒扬举其目而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无礼之食以至于此困病曽子言初时无礼之嗟也可怒之而去其终有礼之谢也可返回而食 方氏慤曰饥主歳言之饿主人言之 呉氏澄曰曾子之言君子之中饿者之操贤者之过也 陈氏澔曰微与犹言细故末节谓嗟来之言虽不敬然亦非大过故其嗟虽可去而谢焉则可食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微犹无也无与止其狂狷之辞姚氏舜牧曰凡人所重者生死也而要准于道义就食本为生也而彼其嗟来则可以无生不可以失节不食嗟来本以重节也而彼既致谢则又不可以轻生此其间道理极微故曽子曰微与其嗟也则可去耳一致谢则可以复食矣惜其人未识此而终守小谅焉以致死也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而猪焉葢君逾月而后举爵【弑式志反瞿纪具反断丁乱反杀如字坏音怪洿音乌猪音诛】   正义郑氏康成曰定公貜且也鲁文十四年即位民之无礼不敎之罪故曰寡人之罪也弑君弑父其罪无赦诸臣子孙【孔疏案子孙当指族姓之卑幼在子孙行者】皆得杀之【孔疏臣之弑君凡在官之人无问贵贱皆得杀此弑君之人子之弑父凡在宫者无问尊卑皆得杀此弑父之人】坏其室洿其宫而猪明其大逆不欲使人复处之猪都也南方谓都为猪【孔疏都聚也掘洿其宫使水聚积】逾月举爵自贬损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诛弑父之事 陈氏澔曰瞿然惊怪之貌天下之恶无大于此者是以人皆得以诛之无赦之之理君不举爵以人伦大变亦敎化不明所致故伤悼而自贬耳   通论彭氏汝砺曰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讨之不必皆士师也故隐四年书衞人杀州吁于濮公羊传曰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何休注曰明国中人人得讨之   存异陆氏佃曰凡在官者杀无赦谓弑君者同一官府亦坐焉尔弑父放此郑氏谓弑父者凡在宫子孙皆得杀之是父子兄弟相杀终无已时也   辨正呉氏澄曰凡在官凡在宫谓被弑者之羣臣子孙非谓行弑者之羣臣子孙也无赦谓毋令纵逸也宋万弑闵公纵令出奔陈君子以为宋无臣子也陆农师谓同一官府之人亦坐弑君之罪若不知谋而一府一宫之人皆连坐不亦滥乎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奂音唤亦作焕要一遥反京音原祷丁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子赵武也作室成晋君献之谓贺也【胡氏铨曰君于臣不当言献恐赵武諡献文案春秋时无二諡本文原无君字第当云人皆往贺诸大夫亦往耳】诸大夫亦发礼以往轮轮囷言髙大奂言众多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言祭祀死丧燕防于此足矣欲防其后复为此张老心讥其奢也全要领者免于刑诛也晋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葢字之误当为原【孔疏尔雅絶髙曰京广平曰原京非葬处 案诗于胥斯原乃觏于京同一地也则言其髙曰京言其平广则曰原耳】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祷求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文子成室相颂祷之事张老心讥文子宫室饰丽故佯为美之歌谓祭祀奏乐哭谓居丧哭泣聚国族谓燕聚国宾及防宗族也始终永足切勿更造作文子觉讥故稽首谢过受谏也北面在堂礼故乡饮酒宾主皆北面领颈也古者罪重要斩罪轻刭刑先大夫谓文子父祖以其世为大夫故称父祖为先大夫也案墓大夫云令国民族葬注云族葬各从其亲是卿大夫墓地同在一处 秦氏继宗曰张老之言善于颂文子所荅善于祷也古人达生知命善始要终故颂祷之言切实如此   通论方氏慤曰发谓以礼落成之也若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是矣葢发与落皆有始意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葢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葢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路马死埋之以帷【畜许六反又许又反为于伪反埋亡皆反封依注作窆】   正义郑氏康成曰畜狗驯守封当为窆陷谓没于土路马君所乘者其他狗马不能以帷葢 方氏慤曰家语言仲尼将行雨而无葢则贫而无葢可知陷谓没于土特以首为言者以众体之所贵也路马死埋之以帷故鲁昭公乘马堑而死乃以帷裹之 叶氏梦得曰帷葢近于身以为障蔽者犬马畜于家以为代御者障蔽者敝不敢弃而代御者死用以埋之所谓仁之至义之尽也 陈氏澔曰狗马皆有力于人故特示恩君之乘马死则特以帷埋之不用敝帷也案家语末句亦孔子语或曰以其类附记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吊焉阍人为君在弗内也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廏而脩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逺矣【阍音昏为去声内音讷廏久又反乡许亮反辟音避力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阍人守门者脩容更庄饰也子贡先入阍人既不敢止以言下之故曰乡者已告矣阍人见两贤相随弥益恭故辟之也公降等揖礼之也孔氏頴逹曰案丧大记君临大夫之丧君即位于   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所谓辟位者葢少西逡巡而东面不当北面之位也然君在大夫不得私为二子辟位或是公始入升堂之后卿大夫犹在庭中北面辟位者谓辟中庭少近东耳 陈氏澔曰乡者已告言先已告于主人矣内门屋后檐也行者逺犹言感动之大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二子初时不具衣服则阍人拒之二子退而脩容阍人虽愚犹知敬畏二子渉至内卿大夫皆逡巡辟位公于堂上降阶一等揖而礼之君子遂美之云凡人尽其容饰行之可长逺矣辨正彭氏汝砺曰此段恐记者之过吊有一定之容服若曰脩容则其初二子乃不脩容乎 姚氏舜牧曰二子吊于季孙适值君在自当待命而入斯时致肃敬比致吊有加亦臣礼合如此第当时俗人不知者谓为脩容其君子亦当时之号为君子者非知礼之君子也   案士丧礼君视敛出主人拜送袭拜大夫之后至者贾疏以后至为不得与前卿大夫同时从君入者则君吊时后至者自不得入安有脩容而入之事此记者传闻傅防説也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罕呼旱反觇勅廉反説音悦扶服并如字又扶音蒲服蒲北反又作匍匐音同当丁郎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门宋国门名介夫甲衞士宋以武公讳司空为司城子罕戴公子乐甫衎之后乐喜也【孔疏世本戴公生乐甫衎衎生石甫愿绎绎生夷甫倾倾生东乡克克生西乡士曹曹生子罕喜】觇窥视也孔子善觇国者之知微也救犹助也微犹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善觇国之事民心皆喜悦若有人伐民必致死故云殆不可伐诗邶谷风之篇言虽非晋之强天下更有强于晋者谁能当之 陈氏澔曰孔子善之以其识治体也扶服致力之义孰能当之甚言人心之足恃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呉起吮一人之疽而邻敌莫抗段颎裹一人之疮而西羌顿平然则司城子罕哭一介夫而民説其可伺隙抵巇而伐之哉觇者所以知微也   案哀不哀有节焉子罕身为大臣一介夫死而哭之哀凡处尊亲僚友之丧将何以加之违礼矫情以干国人之説臣之奸者为之贤者必不尔子罕贤者也觇国云云亦非夫子之言案子罕与向戌同时向戌往来晋楚成弭兵之盟而晋宋尤睦晋何事欲伐宋乎觇宋之説妄矣宋皇国父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谏不听筑者讴曰泽门之皙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面黑故云尔于是子罕亲执扑以抶其人而讴者止焉人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其正直知大体如是观此一事介夫之诬可不辨而雪也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正义郑氏康成曰闵公吉服不与虞卒哭羣臣毕虞卒哭亦除丧也麻犹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礼变所由也庄公闵公父也庄公薨太子般即位庆父贼子般于党氏闵公年八嵗绖葛绖也诸侯弁绖葛而葬鲁有三门库雉路库门最在外以从外来故至库门去绖绖不入衰亦不入可知君身绖用葛士大夫绖用麻亦不入库门 彭氏汝砺曰国乱臣强遂使君臣之间不敢尽礼如此 陈氏澔曰记祸乱恐迫礼所由废   通论方氏慤曰君以葬为节臣以卒哭为节者君先除而后臣敢除也此皆不能三年失礼之甚 呉氏澄曰庄公薨歴十一月始葬时闵公幼弱庄夫人外淫庆父谋簒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闵公服父丧三年至闵二年五月距庄公之薨二十二月遽行吉禘后年八月庆父弑闵公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时子般弑庆父作乱闵公不敢居丧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也孔氏颖达曰闵公既葬须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   除羣臣须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   案闵公止八歳其绖不入庆父使之也闵公何知即位以正君臣而防遏庆父哉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壤如丈反貍力知反女如字又音汝卷音权又作拳从才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沐治也木椁材也托也谓叩木以作音为弗闻也而过之佯不知也已犹止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孔子无大故不遗故旧之事原壤谓吾遭母丧以来日月久矣不得托此木以为音声于是叩木作音而歌非礼之甚从者见其无礼止夫子不须为治椁夫子谓朋友无大故不相遗弃丘闻之与骨肉亲者虽有非礼无失其为亲之道尚得与之和睦故旧者虽有非礼无失其为故之道尚得往来何以絶之 刘氏曰貍首之斑言木文之华执女手之卷言沐椁之滑腻 叶氏梦得曰方周之末世有妻死鼓盆而歌自以为达如庄周者友死临尸而歌自以为礼如子皮琴张者葢将以矫世未必出其诚心然如此则人道且絶岂止违礼已哉   存疑郑氏康成曰斑然卷然悦人辞也 孔氏颖达曰歌言椁材文采似貍之首夫子手执斤斧如女手拳然柔弱以此欢悦仲尼 陆氏佃曰此其貍首之诗欤所谓大小莫处御于君所其诗中间之词欤执女手之卷然葢上之所以接下御于君所葢下之所以事上   辨正呉氏澄曰葢古歌词而壤歌之耳非当时自作此歌也孔疏纰缪又与曽孙侯氏诗体制各异陆氏合为一篇亦非   案晋阮籍母卒饮酒一号呕血哀毁骨立时称为死孝想原壤亦是此种故为放诞而至性却过人夫子平日与之游母死又助之沐椁其情义非浅登木一歌殊出意外夫子若为弗闻于此见覆载生成气象然未到圣人此等人且须逺之恐厌恶礼法四字浸淫及我使丧所守   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幷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誉音预父音甫行如字又下孟反并必正反植直吏反又时力反知音智退依注作妥他果反胜音升呐如悦反又奴劣反属音烛】正义郑氏康成曰叔誉叔向也【孔疏案叔誉之为叔向春秋传无考郑注据韩诗外传言之 案肸向虫相应声左传向省为向而此又向譌为誉也】晋羊舌大夫之孙名肸【孔疏羊舌邑名羊舌大夫生职职生肸案列女传邻有攘羊者以首饷之大夫妻受而埋之后攘羊事败及大夫则舌尚在人因号之羊舌大夫】作起也阳处父襄公之太傅并专也【孔疏并他事为己有是专权之事】谓刚而专已为狐射姑所杀【孔疏左传文公六年晋搜于夷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改搜于董易其班射姑使人杀处父】没终也植或为特舅犯久与文公辟难至将反国无安君之心及河授璧诈请亡要君以利是也【孔疏左传僖公二十四年重耳反国及河干犯请亡】武子士防也食邑于随范字季晋人谓文子知人葢见其所善于前则知其来所举也中身也乡射记曰弓二寸以为侯中退柔和貌退或为妥呐呐舒小貌管库之士府史以下官长所置也举之于君以为大夫士也【孔疏家是士大夫之总称】管键也【孔疏别言之则键是锁须管是钥匙散文则一】库物所藏生不交利廉也死不属其子洁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赵文子知人之事文子谓先世大夫死者甚众假令生而可作起吾于众大夫谁可以与归也凡人利君者多性行偏特不顾其身谋身者多遗弃故旧武子徳行广内外周僃故左传云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无隠情则利君也家事治则不忘其身也文子退然柔和如不胜衣言形貌卑退也其言舒小呐呐如不出诸口谓言语卑下也 方氏慤曰退言其弱也进为强退为弱如不胜衣则其弱可知矣管库之士葢守藏之吏也 陈氏祥道曰太刚则易屈太植则易折植者刚直而自立者也处父并为之其智不足称矣怀利者有己怀仁者有君舅犯见利而不顾君其仁不足称矣随武子则利其君仁也不忘其身与谋其身智也不遗其友义也 陈氏澔曰管库之士贱职也知其贤而举之即不遗友之实虽有举用之恩于其人而生则不与之交利将死亦不以其子属托之廉洁之至 秦氏继宗曰管库之士举一以类其余承上文知人而言文子身虽谦退言虽迟钝而实有知人之明得大臣举贤授能之体且无市恩之意于所举之人防洁之至也   通论呉氏澄曰士防在秦不见先蔑正是谋身不遗友之一事葢晋使先蔑士防迎公子雍于秦既而背之傥士防数见先蔑似若有谋秦必生疑于身于友俱有祸害故在秦不见之及士防还晋若见先蔑秦必疑先蔑与知士防逃归之情亦将累及先蔑故还晋亦不见之葢惟恐因己之见使秦疑先蔑而后受祸害也幷植二字未详姑从郑注并犹专也如子路之兼人植谓刚直挺立如木之植国语作防直疑并葢廉字缺损植葢直字増多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君子之尚友以一乡为未足则友一国以一国为未足则友天下以天下为未足则尚论古之人此文子叔誉所以论死者之可作   存疑孔氏頴达曰不属其子谓不属其子于君及朝廷也【案孔説太逺与生不交利语不称】   叔仲皮学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繐衰而环绖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环绖【学户敎反衣依注作斋音咨衰七雷反缪依注作樛居纠反衍以善反繐音歳丧如字末莫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孔疏僖叔牙生武仲休休生惠伯彭彭生皮为叔仲氏】学敎也子柳仲皮之子衣衰而缪绖衣当为斋缪读为不樛垂之樛士妻为舅姑之服也【孔疏知为士者以叔仲为氏则非庶人经传无文则非卿大夫也】言其妻虽鲁钝其于礼胜学叔仲衍葢皮之弟告子柳言此非也繐衰小功之缕而四升半之衰环绖吊服之绖时妇人好轻细而多服此者衍既不知礼之本子柳亦以为然而请于衍使其妻为舅服繐衰而环绖衍荅子柳言姑姊妹在室齐衰与妇为舅姑同末无也言无禁我欲其言行也妇以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之衰吊服之绖服其舅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子柳失礼之事叔仲皮敎训其子子柳受父敎而不知礼叔仲皮死子柳之妻虽鲁钝犹知为舅姑身着齐衰首服缪绖谓两股相交也五服之绖皆然惟吊服环绖不缪耳衍子柳之叔见当时妇人好尚轻细告子柳汝妻何以着非礼之服子柳亦以妻非礼遂请于衍欲令其妻身着繐衰首服环绖衍荅子柳云吾丧姑姊妹亦如斯谓如此繐衰环绖无人于吾而相禁者子柳得衍言乃退使其妻着繐衰而环绖子柳不肻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礼明当时皆着轻细者也   案或谓昔者以下语意似即请者之辞葢衍告子柳以齐衰之服因请改齐为繐而因自以昔者证之其説较为直截或谓皮衍柳俱叔仲彭生子郑以子柳为皮子误并存疑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成或作郑音丞蚕七南反蟹户买反緌耳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嗤兄死者言其衰之不为兄死如蟹有匡不为之绩蝉有緌不为范之冠也范蜂也【孔疏蜂头上有物似冠】蝉蜩也緌谓蜩喙长在腹下【孔疏似冠之緌】孔氏颖达曰此论成人无礼之事成孟氏所食采地即前犯禾之邑也此邑中民有兄死而弟不为兄制服者闻子皋至孝来为成宰恐其罪己乃制衰服故成人讥之言此服是子皋为之非为兄施也 朱氏申曰之绩者必由乎匡之所盛然蟹之有匡非为蠺之绩也为背而已首之冠者必资乎緌之所饰然蝉之有緌非为范之冠也为喙而已兄死者必为之服衰然成人之服衰非为兄之死也为子皋而已葢以上二句喻下句也   通论应氏镛曰仲尼相而无饮羊纵妻之民杨绾相而有减驺省乐之效风化之机系于人焉耳蚕绩范冠之谣虽以戏夫民之为服者未必出于诚心实以喜子皋之孝足以感不友不悌之俗故周公之告康叔不以弟之大不克恭者为怒而以克敬典者为急分正东郊之责亦以孝友之君陈感悟之其机固不在多也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恶音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春曽子弟子勉强过礼恶乎犹于何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孝子遭丧过哀之事礼不食三日子春悔不以实情勉强至五日言自吾母死而不得吾之实情而勉强为之更于何处用吾之实情乎   存疑黄氏敏求曰曾子丧亲不食七日故子春心慕师道执亲之丧五日而后食既而告人曰吾母之丧不尽得吾哀痛之情以报其罔极之恩更于何处尽用吾哀痛之情乎乃悔不及七日之谓也记者载之以旌孝行 陆氏佃曰曽子水浆不入口者七日而不以为悔非勉强故也   歳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旱音汗县音悬暴步卜反尩乌光反与音余徙音死为于伪反可乎可或作善】   正义郑氏康成曰然之言焉也凡穆或作缪奚若何如也暴尩觊天哀而雨之锢疾人之所哀暴之是虐也巫主接神亦觊天哀而雨之已犹甚也春秋传説巫曰在女曰巫在男曰觋周礼女巫旱暵则舞雩【孔疏楚语观射父对昭王絶地天通之问云民之精爽不携貮者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此经云愚妇人据末世之巫也】徙市者庶人之丧礼今徙市是忧戚于旱若丧【孔疏天子诸侯之丧庶人忧戚无复求觅财利要有急须之物不得不求故于邑里之内而为巷市今徙市若居天子诸侯之丧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旱变之事陈氏澔曰尩者瘠病之人此言酷虐之事非所以感天已疏言甚迂阔也言徙市又言巷市者谓徙交易之物于巷也欲徙市行居丧之礼以自责也县子以其求诸己而不求诸人故可其説然岂不闻僖公以大旱欲焚巫尩闻臧文仲之言而止【案事见僖公二十一年】县子不能举其説以对穆公而谓徙市为可则亦已疏矣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于旱也内则责诸己外则求诸神责诸己则有成汤之事宣王之行求诸神则巫以女巫舞以皇舞祭以雩礼以牲璧责诸己者本也求诸神则以为文而已穆公不能责诸己又不知求诸神而欲暴尩与巫岂不惑哉市隂也雨隂中之阳也徙市所以助发隂中之阳与周官皇舞女巫同意 姚氏舜牧曰读云汉之诗则知君之所以为民请命者当以诚不以文矣文尚不可而况虐尩与巫之甚者乎甚矣后世之君之昏于感格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尩者面乡天觊天哀而雨之辨正姚氏舜牧曰暴尩者暴此人于日中见其已瘠病若此之可哀祈天一见悯而降泽耳注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云云未确   案董仲舒请雨书有徙市之説葢旱属阳而市主隂故王后主立市徙市者谓鼔动隂气以胜阳使之致雨云耳在春秋时或已有此法故穆公问其如何不亦可乎县子本意原不以为极当故作仅可之辞耳   孔子曰衞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祔音附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祔犹合葬也离之有以闲其椁中善夫善鲁人也祔葬当合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衞得失衞人离之谓合葬犹生时男女须隔居处鲁人则合并两棺置椁中言异生不须复隔诗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善鲁之祔也 朱子曰古者椁合众材为之故大小随人所为今用全木则无许大木可以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秦氏继宗曰祔葬即合葬一椁而两棺共之也然又有离合之分衞人以别物隔判故曰离鲁人不用物隔故曰合离之别男女也合之同生死也合之者于人子之情为尽故善鲁   存异陈氏祥道曰衞之俗有存于殷鲁之俗一之于周殷之所尚者尊尊故凡昭穆之祔于庙者离之而不亲周之所尚者亲亲故凡昭穆之祔于庙者合之而不尊离之则义合之则仁孔子皆善之   案诸説俱以此祔为合葬独陈以为祔庙又以为昭穆之离合殊不可解宗庙昭从昭穆从穆穆不混昭昭不混穆鲁衞一也安所据以别鲁衞而以为孔子皆善之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五   王制第五之一   正义卢氏植曰汉文帝令博士诸生作此篇 孔氏颖达曰郑目録云名王制者以其记先王班爵授禄祭祀养老之法此于别録属制度郑答临硕云孟子当周赧王之际王制之作复在其后 叶氏适曰文帝初贾言当改正朔定官名色用黄数用五而已中年已死新垣平得用始有作王制廵守封禅之説 项氏安世曰王制之言爵禄取于孟子言廵守取虞书歳三田及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三官取公羊朝聘取左传其余必皆有所授盖文帝合汉初今文博士之传斟酌增损共为一书将以兴王制致太平其书自应与古文诸书不合郑氏康成无防以通之强为之説曰殷制岂非遁辞哉   通论髙氏文彪曰孟子言周室班爵禄诸侯恶害已而去其籍知天下莫先于此王制所以冠之于首又曰暴君污吏必慢其经界知天下莫急于此王制所以奠之于终 彭氏丝曰此篇前言爵命田禄中散言六官末言养老三者为经而中闲错出数节为纬篇末自注前段义 叶氏梦得曰自王者之制禄爵至千里之内以为御分田制禄为详所以正经界也经界正则谷禄平而封地所以制禄所封有小大而守土之臣必以小大相属故自千里之外设方伯至下大夫一命言建侯设官尤备所以次之封地也建侯设官才不可不辨故自凡官民材至不及以政皆择人之法所以次之设官也设官以守乎外天子专治于内恐不相及故自比年一小聘至一徳以尊于天子皆廵守朝聘之制所以次之择人也廵守以考绩明则陟幽则黜黜不足则加以兵故自赐诸侯乐至出征执有罪皆黜陟之法所以次之廵守也兵不可以无备田猎以习兵故自无事则歳三田至不覆巢所以次之出征也财所以聚人用财不可无节故自冡宰制国用至日举以乐皆用财之节财用足可以行礼而礼莫大于丧祭故自七日而殡至寝不逾庙皆丧祭之礼所以次之财用足也征税则取财未及于生财居四民时地利所以生财也故自司空度地至乐事劝功皆生财之道所以次之征税也冡宰所职者邦治而治所以平国司空所职者事而事所以富国既富之斯教之故自司徒脩六礼及乐正立四教皆教之大成所以次之生财也司徒乐正教以成其材未及辨其材故自司马辨论官材至不与士齿皆论辨之道所以次之教也司马所授者政而刑所以辅政之不及故自司冦正刑明辟至四诛不以听所以次之政也刑惩其已然禁止其未然故自圭璋不粥至禁异服识异言皆于未然止之所以次刑也至此治道备事功成矣百官于歳终程功绪而考其废置故自天子受谏至百官受质皆在于废置所以次之刑禁也天子受谏于上则有道揆百官受质于下则有法守而道徳一于天下治之所终也然而养耆老以致孝恤独以逮不足则王道之始经界正谷禄平则仁政之始故自休老劳农下于养老恤分田制禄详言之所以成始也王制所论其序如此 孙氏景南曰统诸侯之权自五国有属长十国有连帅三十国有卒正至二百一十国有州伯岂后世维持郡国者所暇及也举贤之法论于乡为秀士升于学为俊士论于大乐正为造士论于司马乃为进士岂后世选用人才者所暇及也一听狱也史以狱成告正听之司冦又听之王又命三公参听之王犹三宥然后制刑何谨之至也一受质也司防以其成质天子而冢宰受以退三官又以质天子而百官受以退何审之详也非三代之法其孰能与于此有不免抵牾者如祝史射御医卜周礼列于六官之属而射尤最重自天子至士皆有事焉以为不与士齿何耶案作此书者必仪礼已行周礼未出故以乡相见列诸七教六官无宗伯而司马亦不言掌兵要其大防言公田借而不税关市讥而不征山泽入而不禁言圭田言养老恤穷民无告者言省刑罚言设学校多根柢孟子而言班爵则取孟子全文其不言天子一位则以汉承秦后天子甚尊不敢复与公侯伯子男并列为五等其质成之法独归重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则因汉法以此为三公欲稍变古以宜今也虽于古圣人制作之精意未必尽当而规模亦整饬可观且文帝本以新垣平言议廵守封禅而本篇言廵守絶无一言及封禅其学识过叔孙通司马相如辈逺甚厥后文帝谦譲卒莫之行而此书亦成虚説矣辑礼者取入记中以其去古未逺也而后人徒以其与周礼孟子不合铢铢而称寸寸而度曾不察其本末岂通儒之论哉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正义谷梁氏曰仁义归徃曰王【孔疏身有仁义人所归徃也】 郑氏康成曰禄所受食爵秩次也上大夫曰卿 班氏固曰禄録也所以收録人才爵尽也尽其才而用之也 孔氏頴逹曰郑注司禄云禄之言谷年谷丰乃后制禄周礼大司徒以贤制爵以庸制禄禄在爵后此禄在爵前者禄是田财之物班布在下最国之重事须裁节得所王者制度重之故在于先 又曰元命苞云公之为言平也公平正直侯者候也候王顺逆伯之为言白也明白于德子者奉恩宣徳男者任功立业大夫者达人谓扶逹于人士者事也皇熊皆云为任职事士既命同而分为三等者士职卑徳薄义取渐进卿大夫位髙徳显不须细分也卿大夫士不以王朝之臣但取君臣相对也 陈氏祥道曰田不分不可以制禄禄不制不可以定爵先王量财以制用视禄以制爵然后无有余不足之患故以禄爵为序徐氏师曾曰首句乃一篇之纲领故特揭之 叶   氏梦得曰禄以诏功爵以诏徳皆王者之事故制其等则自公至于下士爵之名也自天子之田方千里至庻人在官者禄之差也公近天子而爵盛大故必以无私为徳侯伯逺天子而障扞于外欲其有所屈故称侯伯侯伯长也言其徳足以长人子养也言其道足以养人男任也言其道足以安人五等者臣于天子者也诸侯有国亦人君也有君莫不有臣故近诸侯欲其承上羣而不党而知进退则曰卿上以忠扶君下以智帅人则曰大夫志有所尚仕有所事则曰士王譬则天也其臣之数则有公侯伯子男有卿大夫士诸侯譬则地也其臣止于卿大夫士附庸虽附于大国不得臣之以地统于天也地统于天则虽其卿大夫士犹不能纯臣于诸侯天则统地故虽诸侯为君亦必纯臣于天子 熊氏安生曰上五等制爵通于天下下五等施于一国 郝氏敬曰王制説宗孟子而有异者不以天子列于五等尊王也不以国君列于六等尊君也   通论孔氏頴逹曰周礼设官分职官者管也以管领为名指其所主则谓之职尚书唐虞建官惟百外有州牧侯伯是州牧侯伯亦名官也若细而言之则诸侯非有偏主故学记云大徳不官注谓天子诸侯也诸侯亦称职朝于天子曰述职也殷以前大夫以上有爵故士冠礼云古者生无爵死无諡周则士亦有爵故郑注周以士为爵死犹不为諡 马氏端临曰周制非二王后不为公故周公太公爵皆为侯诗曰穆穆鲁侯齐侯之子是也而春秋有虞公虢公或常为三公子孙因其号欤故天子三公八命卿六命大夫四命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其出封各加一命三公加为方伯九命卿加侯伯七命大夫加子男五命元士出为附庸四命大夫以上徳盛爵命并加士徳未周进命不进爵故附庸犹称命也子弟及异姓封爵不过侯而有大功徳则进地故齐鲁皆以侯而受上公五百里之地若列土侯伯有功徳加一命为牧故春官云八命作牧上公之四命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次国无卿大夫士同小国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士不命周礼爵及命士故云一命受爵有爵命者有职故周礼云一命受职再命受服受服于君不自为然则一命者其服自为之也三命受车马谓侯伯之卿父在则不受故曲礼云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三命之卿有命于天子之礼故周礼云三命受位皆有列位于王朝则小国之卿再命未有列位也三命始受车马则再命以下车马自为之若君特赐者不在此例四命受器谓公之卿受祭器于公若三命以下皆自为之故记曰有田禄者先为祭器   存疑孔氏頴逹曰白虎通云卿之言向也为人所归向也   案周礼六官之属止有中大夫下大夫是天子之卿即上大夫也诸侯之国无中大夫止有下大夫五人是诸侯之上大夫即卿也诸侯三卿者司徒兼冡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冦左传季孙为司徒叔孙为司马孟孙为司空其明据下大夫五人者崔氏灵恩云司徒之下置小宰小司徒司空之下置小司冦小司空司马事省但置小司马也然鲁有夏父弗忌为宗伯岂有礼事即转小司马为宗伯如燕射之转司马为司正欤又攷白虎通卿之为言章善明理也大夫之为言大扶进人也故传曰进贤达能谓之大夫士者事也任事之称故传曰通古今辨然否谓之士与孔疏训卿为归向迥异且卿之文从卩与乡之文从邑者亦迥别叶训知节得之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正义郑氏康成曰方千里畿内之地以禄公卿大夫元士者也不合不朝防也小城曰附庸附庸者以国事附于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 熊氏安生曰此以下皆制禄之法 孔氏頴达曰此论天子畿内之田及王畿外五等诸侯之制七十里倍减于百里五十里倍减于七十里故孝经纬云徳不倍者不异其爵功不倍者不异其土故转相半别优劣也 成氏伯璵曰徳髙者倍其爵功高者倍其土人臣有大勲天子报以土地开国承家也 彭氏丝曰方千里者横千里直千里共一百万里也【案一百万里者谓方一里者百万也】   案凡言方非正方也以开方法计之有此数耳如臣瓒谓周西都方八百里每方为百里者八八八六百四十里东都方六百里每方为百里者六六六三百六十里合之则方千里也其余侯国亦大约因山川之形大国方百里所谓一同也方七十里有方百里之半方五十里有方七十里之半皆举其大畧之辞民功曰庸其治民之功因大国以逹于天子或曰庸墉通附庸犹属城项氏言王莽封诸侯置附城盖以城为庸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三等之地百里七十里五十里正封也五百里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一百里五等则包附庸广封也正封则尺地莫非其土一民莫非其臣尊者嫌于盛而无所屈故公之地必下而从侯卑者嫌于削而无所立故男之地必上而从子至于广封则欲上之政令有所统而不烦下之职贡有所附而不费且非诸侯所得擅尊不嫌于太多卑不嫌于太寡故公之地必五百里而异于侯男之地止百里而异于子也 王氏安石曰王制封国三等古者九州之地以及四海之内莫不各有君长苟斥而大之増至百里五百里则所绌废削灭必多此于人情必不合也或者以商末诸侯各相侵并合为大国至周始裁损就五百里至百里则不当云分土惟三也武王分土惟三周公又何增至五百里耶孟子言周公封鲁百里明堂位言封周公方七百里盖此时鲁人已不知始封之大小矣又子产言诸侯一同与孟子合则五百里之言殆不足信 叶氏梦得曰以其地方五百里而去山林川泽取其可食者半则是附庸在其中以其地方百里皆可食之地而山林川泽不在焉则是附庸在其外此鲁所以有七百里而孟子亦谓周公封于鲁地方百里也诗云锡之山川土田附庸附庸举其虚封言之所谓七百里也土田举其实封言之所谓方百里也 汪氏克寛曰周礼大司徒论公侯伯子男之地各以封疆言而其食者或半或三之一或四之一孟子王制所言専主田禄正周礼所谓食者也其食者鲁颂所谓锡之土田其封疆鲁颂所谓锡之附庸也 陈氏澔曰里数有二分田之里以方计分服之里以袤计分服则计道里逺近以为朝贡之节分田则计田亩多寡以为赋禄之制此所以为均平也   案虞书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每服一面五百里合两面千里通五服方五千里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约五百里王制州方千里则纵广方三千里周礼九服每服一面二百五十里合两面五百里通九服四千五百里合王畿千里为方五千五百里则纵广方七千里郑因谓唐虞时中国方五千里以合虞书夏衰四夷内侵故疆域最狭止方三千里以合王制周公斥大疆域中国地至方七千里以合周礼职方附防可谓宻矣至谓殷时方千里者九周时方千里者四十九其地五倍于殷而又有半周因殷之旧故公侯犹方百里周公增公之封五五二十五个方百里如其説则增封一公其左右皆公侯则并其二十四国皆伯则并其四十七八国若子男附庸则所并者将百国矣不知此所并者无罪而尽灭之乎抑递徙而逺至四裔之外举其旧国号移而加之彼乎今攷之经禹贡于东言海岱言河济周职方言其镇岱山其川河泲【案泲古济字】禹贡于西言华山言泾渭周职方于河南言华山正西言泾汭渭洛禹贡于南言衡山言江汉职方同与王制东举东海南举衡山西举流沙疆域畧同惟周职方于北言其镇医无闾其泽薮貕养而王制言北不尽恒山疆域稍狭然禹贡云朔南暨以声教所至言王制皆云不尽以封建侯国言其实相方也盖州域之分合小大无常而山川之名终古不易故虞肇十二州禹复为九州禹贡与职方山川分属闲有小异耳乌覩周公所斥大之地五倍于殷有半者欤从古山川之奠成于禹功故周言信彼南山维禹甸之商颂言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孟子周人亦言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言周室班爵禄而曰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又言周公之封于鲁太公之封于齐皆方百里也王制所云悉本孟子断为周法无疑又唐虞与夏皆都冀商界冀豫闲周都雍大抵南之疆域寛而北狭则书五服服各五百里周礼九服服各五百里举两面言之耳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地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孔疏不直举夏时而云殷所因者下云千七百七十三国少于夏之万国】殷有侯梅伯春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合伯子男以为一则殷爵三等公侯伯也【孔疏公羊传郑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异畿内谓之子【孔疏夏四百国在畿内国皆五十里殷畿内爵虽为子若作三公则受百里之地六卿则受七十里之地大夫则受五十里之地与夏不同微子箕子皆是畿内采地之爵非畿外治民之君】周武王定天下更立五等增以子男而犹因殷之地以九州之界尚狭也周公摄政致太平斥大九州之界成武王之志封王者之后为公及有功之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二百里其次男百里【孔疏大司徒职文】所因殷之诸侯亦以功黜陟之【孔疏既无大罪不可以絶今日有功则升陟或二百里或三百里于周有过党纣为恶者皆黜退之或减至七十里五十里或黜为附庸】其不合者皆益之地为百里焉【孔疏谓不以功过黜陟平常诸侯皆益之地为百里】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国小【孔疏郑答张逸云若虞虢之君爵公而地方百里】爵卑而国大者【孔疏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男二百里皆大于虞虢】惟天子畿内不增者以禄羣臣不主为治民也【孔疏外土诸侯本主治民须使民利国故湏增益其封】 孔氏頴逹曰夏防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若不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不得有万国故知夏爵三等之制如此武成云列爵惟五分土惟三武王定天下增以子男之爵列爵既五则分土亦意欲五等而地尚狭隘未得广封周公开斥广大于先中国方三千里今方七千里乃为五等之封以成武王之意若大司徒职所云也説者因此以为文家五等质家三等然虞夏质而虞书辑五瑞岂三等乎孝经夏制而云公侯伯子男亦不三等也【案孝经孔子与曽子言孝安所据而以为夏制】   辨正胡氏铨曰郑云此殷所因夏爵三等之制何休云春秋改周之文从殷之质合伯子男为一皆不经也案春秋尊周何尝变周亦何尝合伯子男以为一如杞入春秋书侯庄二十七年黜为伯至僖二十三年贬称子若以伯子男为一何必书侯书伯书子以贬杞明堂位云脯侯天问云梅伯受醢箕子佯狂殷有侯有伯有子亦有男可知是殷亦备五等矣郑氏乃云微子箕子是畿内采地之爵不得为子男之子则天子三公亦不得为公侯之公乎推此则郑云殷爵三等者非也夏有涂山之防执玉帛者万国若只三等不得为万国则郑云殷所因夏三等又非矣自虞氏五瑞五玉以来制为五等夏殷周因之未有改不可谓虞周有五等殷犹三等也   存疑叶氏梦得曰周官合山林川泽而言之则谓之地王制止于可食之地则谓之田   案孟子言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大国地方百里是地与田一也故以五百里兼山林川泽附庸百里为可食之地则可以称地与称田异义则不可   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犹比也 朱子曰元士上士也陈氏祥道曰在内者卑其命而禄必视外则名有   所屈而实有所养在外者崇其命而禄不异乎内则名有所申而实有所守也   案此以禄之制于畿内者言之其视外诸侯合内外于一体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礼载师士田任近郊之地【案士田先郑谓士大夫子得而耕之后郑谓仕者之圭田朱子谓上士中士已有禄此未命之士无禄故受田则已命之士在公邑甸地欤】家邑之田任稍地【案大夫受地在焉】小都之田任县地【案卿受地在焉】大都之田任畺地【案公受地在焉】此所谓视侯伯子男者也士受田寡而近地为可容故任之近郊公卿大夫田多非逺地不足以容故任之县畺此周采地之别也郑氏释大司徒以王制县内之数为夏之采地曰周则未闻小司徒又曰采地百里之国凡四都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既曰未闻而又质言之何据耶 徐氏自明曰先王设官制禄受田相视内外齐一所以制天下偏重之患而使逺近若一也毕公保厘东土卫武入相于周所以出入均劳而内外之轻重不分也故内诸侯之禄必视外诸侯而为之制三公受百里卿受七十里大夫受五十里之地而元士三等亦视附庸而受田夫田者禄之所自出而居官之禄即田也皆有采邑大夫受五十里有功始食采地其子孙得世其禄不得世其官无功则无采地亦与士皆食禄于上以圭田为祭祀耳自三公至元士大者受邑小者受田所谓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于此畧可考矣   存疑叶氏梦得曰古者三公无常职大夫虽有常职而有卿为之者故三公与六卿其田同视公侯卿与大夫其田同视伯大夫与元士其田同视子男以及附庸孟子举卑而见尊故止言卿大夫元士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虽三公无常职附庸不合于天子亦必详言之也 季氏本曰视者视其所食之禄耳大国君田三万二千亩卿则视之次国君田二万四千亩大夫则视之小国君田一万六千亩元士则视之葢畿外诸侯公用在君十卿禄外畿内之臣公用皆出于天子赋内不必取于其私故视其禄而已足非视其国方百里方七十里五十里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元善也善士命士也 孔氏颖逹曰案周礼注天子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所以皆称元士异于诸侯也诸侯伯之士虽一命不得称元士   辨正方氏慤曰上士称元士与元子元侯同义惟上士得称之以其才不特能事人又可以长人故也不言中士下士惟上士得视附庸耳   案孟子言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此就孟子递减一等亦酌时宜而将以为汉制也叶氏谓孟子举卑以见尊王制定其尊卑之序故必详言之是孟子止闻其畧而汉儒反得其详耶其误由郑以王制为殷制而诸儒又以为周制耳至季氏视其禄非视其国之説于义未恊观萹末封方百里者九方七十里二十一未尝不以国土言也   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分孟子作粪食音嗣差楚宜反】   正义马氏睎孟曰百亩以周尺言之六尺为歩歩百为亩 郑氏康成曰农夫皆受田于公庶人在官谓府史胥徒官长所除不命于天子国君者【孔疏官长如冢宰为天官之长大司徒为地官之长太府为府藏之长大司乐为乐官之长其府史胥徒皆得自命之以不在九命之类故知不命也除谓去其旧名籍】 贾氏公彦曰王制言下士视上农夫食九人则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其官并亚士故号庶人在官 应氏镛曰上农九人下士视农夫互相积而倍之者三则为中士为上士为大夫自是积而四之则为卿【案此举大国而次国三大夫小国二大夫可知】又自是积而十之则为君皆自农而计之也故莫贱于庶人而在官以农为差莫尊扵君而禄亦视其农之所积非特使执役冗贱者不敢遽忘本业而禄秩之厚备物之奉者亦知其本未有不基于农者也 方氏慤曰府史胥徒之类其家亦授之田周礼所谓官田也其位之髙下不可得而详故禄之髙下亦不可得而定大约多者不过食九人寡者亦不下食五人孟子言百亩之粪此言分者分以均之存乎法粪以治之存乎力法定于上力出乎下互相备也 马氏睎孟曰上止九人因诸侯下士所视言之下止五人因庶人在官最下者言之   通论叶氏时曰大抵古者赋禄以田其不可受田者则有稍食王宫之宿卫宫正均其稍食后宫之人民内宰均其稍食至于士庶子及众庶之在外守城郭沟池者掌固均其稍食驭夫圉师府史之在宫中者校人均其稍食内外朝官吏留治文书者稿人共其冗食若此者所班有常数所给有定贠其禄出于廪人之所藏以待匪颁赒赐而司禄取以颁之宫正内宰等官使均给欤   存异郑氏康成曰田之肥墝有五等収入不同 孔氏颖逹曰家有二人至十人为九等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则授之上地所养者众也男女五人以下则授之下地所养者少也周礼大司徒上地家七人中地家六人下地家五人谓中地之上中地之中中地之下推之上地之上家十人上地之中家九人上地之下家八人下地之上家四人下地之中家三人下地之下家二人凡九等 陈氏澔曰肥饶者为上农墝瘠者为下农 马氏睎孟曰周礼有不易一易再易之差三等即九等周官制农田之法此则因制禄言之 季氏本曰一夫百亩非谓一夫一妇佃百亩田也夫盖九夫为井之夫谓百亩之田为一夫之田也百亩之田一人之力止可以耕二十五亩则百亩者四人之力所耕也   辨正季氏本曰上地中地下地此即古人覈田之法后世量田宜以此为凖盖因田美恶以制其均则瘠田皆与肥等矣而郑云七人以上授之上地五人以下授之下地则地之肥瘠本未通均而但因人多寡以为差岂不乱疆理而弊源哉   案朱子谓农夫受田同此百亩而所之多寡视其力之勤惰庶人在官者其任有小大其才亦有优绌勤惰之不同故受禄多寡视农夫之五等以为差其义甚眀盖所以必视农夫者禄皆出于民力上无滥与下无虚受而后激劝之道眀自士以上至君卿虽不言以是为差而差自此始出之者甚艰享之者不易禄愈隆责愈重不举一国之民康乂之愧此君卿之禄而不安若谓田有九等授之必视其口之多寡则自三十受田六十归田其里居有定而生齿之増耗岁有不同一歳而三两易不太烦扰乎且庶人在官止计其家口之多寡则卿大夫士其家口岂无多寡而以庸制禄以功奠食之法俱无自而推矣季氏谓一夫非一人百亩为四夫所耕则必不然盖周以百歩为亩至汉景帝时始以二百四十歩为亩【桑羊曰古者制田百歩为亩什而税一先帝哀怜百姓制田二百四十步为亩三十而税一】古之百亩止当四十亩又古尺当宋钞尺六寸四分弱则四十亩止当二十五亩六分若又四分之每人耕田六亩四分父母妻子不皆馁乎孟子言百亩之田匹夫耕之匹夫即一夫四人为夫説何据乎惟其覈田之説则甚善所谓一夫百亩乃周礼所谓不易之地左传所谓衍沃之地皆举其最上者以定赋若今以折平定赋也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班禄尊卑之差 孔氏颖逹曰自下士至小国之君倍禄者皆据无采地者言之大夫以下位卑禄少故大小之国不殊卿与君位重禄尊故禄随国之大小以为节 朱子曰倍加一倍也四四倍之三三倍之十十倍之也 黄氏震曰必本于上农夫者示禄出扵农等而上之皆以代耕者也徐氏曰下士田百亩可食九人中士二百亩可食   十八人上士四百亩可食三十六人大夫八百亩可食七十二人大国卿三千二百亩可食二百八十八人君三万二千亩可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卿二千四百亩可食二百十六人君二万四千亩可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卿一千六百亩可食百四十四人君一万六千亩可食千四百四十人所食之禄皆助法之公田借庶人之力以耕而収其租士之无田与庶人在官者则但受禄于官如田之入而已案此以禄之制于畿外诸侯之国者言之君夫人公子及女御内官皆有常禄非必实有一二千人食之特其数如此耳   通论朱子曰君十卿禄君所私用若贡赋賔客朝聘祭享别有公储 詹氏道传曰大国为田九百万亩除山林城郭宫室及民田庐舍公田所入常得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亩有竒赋禄五万一千九百亩余四十八万三千三百亩有竒次国公田二十六万三千三百亩有竒赋禄四万一千五百亩小国公田一十二万三千三百亩有竒赋禄二万九千五百亩余以供国家调度丧祭賔客之费以备凶荒不测之用徐氏自眀曰春秋以来诸侯擅其国山泽之赋皆自有之无复君十卿禄之制而卿大夫采邑亦多逾制为国生患晋恵公一入国即许里克以汾隂之田百万丕郑以负葵之田七十万在齐桓时伯氏有骈邑三百鲁成公时施氏有百室之邑郑赏入陈之功子产以上卿受八邑宋之盟公与左师邑六十齐庆氏之变公与晏子邑六十晏子辞而复之惧其盈以召祸于先王之制不暇论矣   案詹氏止以山林城郭宫室三分去一之法推之约田数如此其实各国山林薮泽有多有少不尽同也又詹氏据郑氏侯国上中下士止各九人推之故禄止此若従徐氏中士三倍上士下士三倍中士合各加士禄二万三千八百亩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诸侯使卿大夫頫聘并防之序也其爵位同小国在下爵异故在上耳 孔氏颖逹曰同是卿则小国卿在大国卿下大国是大夫小国是卿则小国卿位大国大夫上知者以卿执羔大夫执雁卿絺冕大夫冕卿不得在大夫下也 方氏慤曰三等之国其地与君互降一等故其卿大夫位之所当亦各降一等焉上大夫即卿矣有上中下卿又有上大夫者盖下大夫之上者也   案命数则大国次国之卿分二等小国一等位序则各分二等大夫对卿言之皆为下而于此又分上下者崔氏灵恩曰小宰小司徒为上小司马小司宼小司空为下也或云天官秋官无正卿故吴宋宰称太鲁司宼称大孔子为鲁大司宼是小宰小司宼为上存参   通论徐氏自眀曰于大国之卿不言略之也春秋时列国之卿借口当小国之君每以臣而敌君偃然主防而不辞扵是垂陇之盟三国之君在焉而士縠専之新城之盟七国之君在焉而赵盾専之未几而棐林之师四国之君帅师以防晋大夫而不以为歉也驯至众大夫为湨梁之盟以傲其上皆始事之验也然后知先王不以眀言者正名定分防防之意深矣鲁成公时晋荀庚位下卿卫孙良夫位上卿皆来臧宣叔言卫在晋不得为次国而后卫晋衞皆侯爵而以强弱为大小非也其时士大夫虽能言周礼而移于习俗巧为附防左氏反以为礼何哉   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正义徐氏师曽曰此当在上士二十七人之下错简在此谓中士三倍扵上士之数下士三倍于中士之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居犹当也此据大国而言大国之士为上次国之士为中小国之士为下士之数皆二十七人各三分之上九中九下九以位相当则次国之上士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小国之上士当大国之下凡非命士亦无出防之事春秋传谓士为防孔氏颖逹曰次国以大国为上小国以次国为上此文以大国为主以中国小国来当也   存异方氏慤曰一有一无谓之有后列三等之国止云上士二十七人则知中下之士诸侯或有或无矣其有者各二十七人合为八十一言各与上为三分也 胡氏铨曰士之数国各二十七人三分之上士之数居大半中士下士各居上士之三尔 黄氏震曰其有者不常有之词中士下士或有之则制禄之数当居上士三分之一 陈氏祥道曰卿大夫则賔也賔以位序故以位言之士则介也介则待之以数而已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中士之礼居上士之三分下士之礼居中士之三分   案大国有孤一人卿三人大夫五人合之则九故上士三之而二十七则中下士必视国之大小而逓加或三之或倍之矣故草庐吴氏及吴江徐氏皆以为上二十七人下之脱简也郑氏以为頫聘之等今考下大夫五人可分二等则上士二十七人分为三等亦未可知但本文眀言其有中士下士不应又即上士分为中下士也至方氏或有或无黄氏不常有胡氏合中下士得上士小半之説尤不确孟子眀言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若无中下士爵止四等矣本篇亦言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若无中士下士止三等矣天子六乡五家之比长即下士六遂为内诸侯食邑故比外诸侯而二十五家之里宰为下士则侯国之中下士亦多矣岂有无中下士与合中下士而仅得上士之半者哉郑氏言非命士不出防则小国之卿与下大夫止一命耳又安有命士出防者陈氏言卿大夫为賔士则为介义略可通然聘礼于归饔饩云士介四人皆饩大牢米百筥设飱则众介皆少牢安见中士之礼止得上士三分之一下士之礼止得中士三分之一耶恐俱不可从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闲音闲】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大界方三千里三三而九方千里者九也其一为畿内余八各立一州大国三十十三公也次国六十十六卿也小国百二十十十二小卿也【孔疏定本云十十二小卿重有十字俗本直云十二小卿误也】名山大泽不以封者与民同财不得障管亦赋税之而已 孔氏颖逹曰此论四海之内九州州别建国多少及附庸闲田之法尔雅释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此四海之内谓夷狄之内也一个千里之方为方百里者百一州惟余方百里者十得备二十一国附庸者郑注大司徒云凡诸侯为牧正帅长及有徳者乃有附庸非国皆有也若未封人则谓之闲田名山大泽若以封则诸侯为主民不得取其财物矣故不以封则诸侯不得障塞管领禁民取物但随其所取赋税之而已 李氏觏曰方千里则得方百里者百方百里则得方十里者百方七十里则得方十里者四十九方五十里则得方十里者二十五伯之田倍子男公侯之田倍伯天子之田百倍公侯不如是不足为维持之固也   辨正朱子曰封国之制只是汉儒立下一个算法九州之地冀州极阔河南河北皆属焉雍州亦阔陕西五路皆属焉若青兖徐豫则疆界有不足者矣设如夏时封建之国至商革命必削其多者以与少者则彼未必服或以生乱又如周王以原田与晋文其民不服至扵伐之盖世守其地不肯遽従他人若封王子弟必湏有空地方可封左氏载齐地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若武王不得蒲姑之地即太公亦未有安放处   案此申言畿外建国之数也当尧之前洪水横流有一可居之地必有千百之人其为之长者即其君也禹平水土然后统为一故禹言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咸建五长外薄四海故土姓之锡于是始孔子删书断自唐虞唐虞万国殷初三千至周而千八百国亦日相吞并使然周初灭卫而管叔出监灭霍而霍叔出监成王四年灭奄乃以封鲁六年灭唐乃以封晋故孟子言灭国者五十同姓五十之封即其地也故有爵卑而地广者有爵尊而地狭者有始小而后大始大而后小者所谓列爵惟五分土惟三亦大槩然耳朱子説甚眀文帝时贾生进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防博士依据孟子欲仿周初建千八百国亦识时之宜者文帝不能行而七国之变作后又摧抑过甚名为诸侯王至不能有寸土臣一民而封建之法遂废矣   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闲田【朌郑读为班闲音闲】   正义孔氏頴逹曰此眀天子县内之国数多少及禄士之法名山大泽畿外有封建之义故曰不以封畿内不世位惟有朌赐故曰不以朌亦与民共财不障管也民取其财物亦入之王府周礼山虞泽虞所掌是也以禄士谓无地之士给之地以当其禄不得为采邑也以为闲田周礼所谓公邑不云附庸县内诸侯无附庸也   通论叶氏时曰晏子以齐侯守山林薮泽之利而民疾诅韩献子以晋欲居郇瑕曰近寳公室乃贫是知山泽之利先王未甞禁民自取之是故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而九州山川薮泽之名皆职方之所掌将以弭诸侯之侈心而谨天子之守地也至于山林川泽之利有可与侯国共者则命山师川师辨其物而颁之使致其珍异之贡所以示诸侯之公心而均天下之利源也山海天地之藏山泽国家之寳古先王不与民争利亦不纵民趋利是以大宰以九职任万民而三曰虞衡作山泽之材则官不以私也地官之属有山虞令万民以时斩材泽虞颁其余于万民田猎受迹人之令取金玉锡石受丱人之图羽翮齿角絺绤草贡以至染草灰炭疏材互蜃之物皆山泽之民所得有此谓与民共财既而大宰又以九赋敛财贿而八曰山泽之赋则民不得擅也地官之属山虞泽虞川衡林衡迹人丱人皆有厉禁齿角羽翮以当邦赋则角人羽人领之絺绤草材以当邦赋则掌葛领之以至掌炭掌染草掌荼掌蜃之类无不以时徴其物此谓禁民取利自齐桓筦山海盐防之利始为侯国之利而与民共财之意失汉以山泽租税领少府赋虽私之利犹在民至吴王铸山煮海而禁民趋利之意失迨孔仅干天下盐鐡而山泽变为利矣徐氏自明曰地虽领于王官而富实藏于郡国财虽   同于王民而利实归之公上诸侯自食田税之外余不敢过而问焉考之周官凡山泽之数司书掌之以计吏治山泽之赋大府掌之以待丧纪九州之川泽山薮职方氏实掌天下之图而诸侯无所焉至扵伯禽侯于东鲁而锡之山川乃天子之加赐是固异恩而非可以例观也山虞令万民斩材有期日则未尝不与民共之而有司徒禁其不使戕贼而已泽虞使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于王府则实为民守之而王官时以其职入于王而已推本先王领于王臣之意盖使侯国不得以障管云尔非不与民共财也存疑陈氏祥道曰周礼载师宅田任近郊之地近而狭以禄致仕之臣其禄少也家邑大都小都之田在三百里至五百里之地逺而广以禄公卿大夫及子弟其禄多也郑谓三等采邑皆有致仕之田与公卿大夫子弟地相埒恐先王之法不然 胡氏铨曰天子三公则大国余者六六卿则次国余者十五二十七大夫则小国余者三十六观下言名山大泽不以朌则知此九十三国不尽为公卿大夫之田盖待王别有所朌也郑乃云为有致仕者副之其余待封王子弟于经何见且公卿大夫在位则有定贠致仕者安有定数今必限以贠数恐非通论 陈氏埴曰田里之里以方计即井方一里是也道里之里以袤言如二十五家为一里之类是也 季氏本曰一千七百七十三国虽亦臆説然以汉制考之则古田未尽湮晦分数犹可得而眀也今总计汉时天下之地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提封田一万万四千五百一十三万六千四百五顷邑居道路山川林麓三分去一可垦田三千二百二十九万九百四十七顷定垦田八百二十七万五百三十六顷曰定垦汉时已垦之实田也曰可垦通计周时井授之田而荒芜者尚在其中也则所谓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皆指可井之实田而言乌得云山川林麓城池宫室三分去一于其间防案此申言畿内建国之数合畿内畿外可建若干国耳非夏非殷亦非周也郑以为夏已与注书自相矛盾孔又附防为殷汤因夏末之余巧而弥拙矣大约畿外诸侯多因前代畿内则多本朝疏附后先之臣观周初周召毕荣康叔聃季诸国可见也其后或建国而仍世邑或建国而不世邑或但世其邑而扵其中又有任职不任职之殊要各视其功徳之大小才能之优劣耳成王十年周公致政归于丰又十一年而薨其食采于周如故也何尝以致仕不可食三公之邑而别易一地哉又周惟文武之子弟皆有封邑后惟宣王弟友封郑他如王子虎列于防但称王叔文公不闻以国号举则无封邑者多矣陈氏胡氏驳郑注甚眀而陈谓致仕之田在近郊胡谓虚建此国以待朌恐亦非确论也陈氏谓分服里数以袤计封国里数以方计似已然分服以纵言开方合縦广言今法田以长五尺濶五尺为一歩道亦以长五尺为一歩二法实一也且二十五家为里乃授民居之里民居疏宻不齐安据以定逺近乎季氏説亦近之而就其所推提封田数亦不合   存异郑氏康成曰县内夏时天子所居州界名殷周皆曰畿大国九者三公三仕之公三其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国二十一者六卿六致仕之卿六又三三其六待封王之子弟小国六十三者大夫二十七致仕亦二十七其九亦待封王之子弟三之田不副以其无职佐公论道虽致仕犹可即而谋焉 孔氏頴逹曰郑注益稷夏禹万国四百国在畿内此惟九十三国汤承夏末所余国是殷制言县眀承夏余也三公在朝有正田今既致仕不可仍食三公采邑身又见存不可全无其地故公卿大夫有正职之田又有致仕副邑也王子弟有同母异母亲疏之异故待之亦有三等之差周礼乡老二乡则公一人是公虽正职犹列于官则不列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周礼有在乡之县有在遂之县有采邑之县有闲田之县故王畿统谓之县郑氏谓县内夏时所居州界名殷周则皆曰畿非也 陈氏澔曰此郑氏臆説周制六卿兼公则余田尚多王子弟亦未必能尽有所封也   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与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与不在数中也【陈氏澔曰元士附庸皆不能五十里故不与】 孔氏頴逹曰此总名畿内畿外之数辨正胡氏铨曰郑谓禹承唐虞初有万国是则然矣夏末四夷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九州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似未然也洛诰传云天下诸侯来进受命扵周退见文武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诸侯又孝经説周千八百诸侯布列五千里内又异义公羊説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与此千七百七十三合郑不据周而据殷何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六   王制第五之二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共供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此地之田税所给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畿内千里之地田税所供给之事百里之内谓去王城百里四面相距则二百里千里之内谓四面相距为千里去王城四面五百里二者相互也叶氏梦得曰官者天子宗庙社稷宾客燕享有司   所共也御者乘舆服膳匪颁赐予王所用也君子廉于奉己严于事神人犹家造以祭器为先牺赋为次养器为后以奉己为非急也 方氏慤曰以近者与人欲其易给而无劳以逺者奉己欲其难致而有节百里之内非不共御也以共官为主尔千里之内非不共官也以共御为主尔 又曰御者以卑御尊之称故凡天子所用之物皆谓之御   存疑郑氏康成曰官谓其文书财用也御谓衣食孔氏颖达曰言田税知非口率出泉案周礼关市之赋以待王膳服邦中之赋以待宾客四郊以待稍秣家削以待匪颁甸以待工事县以待币帛都以待祭祀山泽以待防纪币余以待赐予是口率出泉各有所用官府所需卑防故用近物进御衣食所须尊重故用远物此殷法也 陈氏祥道曰周官太府颁财或以地之所便或以地之所宜或以类之所从岂以近者共官逺者爲御乎又太宰之制国用必合王府之财为之调度乃可岂官府之所共止于百里膳服之御必千里乎 刘氏彜曰官谓王国所禄之士大夫言百里之内专以养乡遂之民而教以三物防其贤能以共王官用起政教以倡天下者也御谓王之卿掌政教以御天下之诸侯言千里之内专以养天下之大贤大能用为公卿上大夫以典其六卿之治以御八州之诸侯也   案古止有田赋未尝有口率出泉郑説非也又古人简质不以簿书为事安见百官所司止文书财用乎亦不若叶氏之正当也刘氏谓教成乡遂之民可爲王官养大贤为公卿以御诸侯义亦迂曲   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爲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爲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长上声帅色类反卒郑训聚读萃孔读卒伍之卒陈训御卒然之变读猝从郑为长】   正义郑氏康成曰属连卒州犹聚也【孔疏属是系属连是连接卒是卒伍州是聚居皆有聚意】伯帅正亦长也【孔疏但异其名】凡长皆因贤侯爲之殷之州长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孔疏虞书日觐四岳羣牧左传夏贡金九牧周礼太宰建其牧】老谓上公周礼曰九命作伯春秋传曰自陜以东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畿外设方伯连帅卒正兼二伯之事长诸侯者非贤不可故因其州内贤侯爲之非州外别取贤牧也郑答张逸云畿内之州不置伯有乡遂之吏主之伯即牧也故周礼大宰云施典于国建其牧立其监是畿外国有牧畿内不置牧有八伯也 彭氏汝砺曰千里之外已下以国之体统言八州已下以国之名数言伯即取诸正正即取诸帅帅即取诸长之中八伯各有所统而又上属于天子之老老谓二伯此先王盛时上下相维而可以长治久安也 刘氏孟冶曰五官之长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既取其德又取其年   通论陈氏祥道曰古之官有常名有异名内而爲比长闾师族师党正州长乡大夫此常名也及任以师田之事则爲军将师帅旅帅卒长两司马公司马此异名也外而爲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寓以连属之法则爲属长连帅卒正州伯此异名也王者建万国以分其土亲诸侯以合其人不分其土则守不专不合其人则势不一上文千八百国分其土也此继以方伯连帅合其人也古者什伍之法于州乡则聨其民于师田则聨其徒于宿卫则聨其官故能以中国爲一人而无内患为属连卒州以聨其国为长帅正伯以聨其人故能以天下为一家而无外虞伯皆称牧者自内言之则屈于二伯故称牧曲礼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则伸于诸侯故称伯王制谓方伯之国是也 徐氏自明曰先王举天下以封建诸侯苟无纪纲于其间则强弱有以相吞而大小无以相维故方伯连帅之设所以维诸侯之存亡也文王尝为殷西伯矣至周盛时诸侯千八百国周召为东西伯分陜而主之太公封于齐亦受五侯九伯专征之命书顾命毕公太保率东西诸侯以入至于蔡仲管叔监牧荆豫【案荆州牧蔡仲豫州牧管叔】君陈毕公迭居东郊则大为二伯小为八伯咸出于天子之命以统天下之诸侯方伯连帅设于下而礼乐征伐出于上此先王封建之大权也宣王中兴此制未冺韩侯在韩申伯在荆布在诸侯以统万国复古之业于是乎在延及平王牧伯弛职东迁之变唯晋郑二国是依向使平王因是二国以振牧伯之任则诸侯尚可爲也奈何以文侯之贤而归之于国以郑伯之贤而乃夺之政则周之事权于是去矣自是转相吞灭莫能统纪春秋之际可得而考者百有七十余国而已春秋之初齐僖卫宣未尝见其受命而齐僖自以为东伯黎之臣子亦以方伯连帅之职责卫宣蒲之役二国又自相推许而春秋亦记曰胥命盖是时诸侯莫适所主而望大国之安靖已周室不以为意齐侯自见爲牧伯之后窃取方伯连帅之权而因以爲利耳未几齐桓晋文踵其余迹而牧伯不出于王命强大得专行于弱小矣然王使召伯赐齐侯以侯伯之命是犹有待于王命也晋文致天王于践土而防命晋侯爲侯伯君子以爲何异于要而取之况二公之身其亲所屠灭者甚众方之古牧伯比小事大之义果何如哉又其甚者郤犨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将以帅诸侯而使其大夫主之安在其为宗诸侯也   案公羊传曰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何以三自陜而东周公主之自陜而西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郑氏引周召以释二伯眉山孙氏驳之谓三公自三公二伯自二伯一相处内之説不足信古制有以二伯兼三公者有以三公兼二伯者公羊亦谓三公三人一专治内二分治外耳非谓实指二人一治内一治外也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采音菜】   正义郑氏康成曰曰甸服治田出谷税【孔疏禹贡五百里曰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及秸粟米皆治田事】曰采九州之内地取其羙物以当谷税曰流谓九州之外夷狄流移或贡或不禹贡荒服之外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孔氏安国曰采事也百里之内供王事不一 孔氏颖逹曰此总论畿内外九州治田及采取羙物幷九州之外或贡或不之事   存异孔氏颖达曰殷制中国方三千里面去王城千五百里五百里为畿内千里外采取羙物曰采周制则王畿外面各三千里采取羙物大行人侯服其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卫服贡材物要服贡货物殷千五百里为流周则三千五百里为流 蔡氏沈曰禹贡侯服百里采卿大夫采邑所在   辨正陈氏祥道曰采禹贡所谓侯服百里采流禹贡所谓荒服二百里流 方氏慤曰千里外莫近于侯服而采又侯服之最近者莫逺于荒服而流又荒服之最逺者举此则绥要之服在其中   案此节本禹贡而约言之孔氏据禹贡以释甸之义又不据禹贡以释采流何邪后人多据蔡氏书传以驳郑氏采取羙物之説则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邑在王畿千里之内未有在畿外者恐蔡亦未为得也今考禹贡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孔注谓采事也男任也百里供王事不一二百里犹任内事至三百里乃专斥于外似优于蔡至流为流放罪人之地则蔡説可与郑并存至孔氏所论殷周疆域尤不确若刘敞谓采当作要服二百里蔡之蔡则二百里蔡之文可据百里采之文亦可据而又必改字以为之説何邪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论天子设公卿大夫元士之数方氏慤曰三公取阳数也卿倍公而三之大夫又   三之元士又三之位尊者其事约而总位卑者其事详而分故官之法位愈卑而数愈倍焉以周官言之大宰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下士三十有二人则中下之士互相倍可知而此不言者阳数穷于九九故以八十一元士终焉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官百举成数也 陆氏佃曰周官三百六十则夏殷冝二百四十唐虞宜百二十百二十者唐虞三代所不变自余皆称事为之非其正也   辨正胡氏铨曰明堂位夏后氏之官百比此为少书夏商官倍是为二百比此为多郑以为夏何据也彭氏汝砺曰此实汉博士斟酌建官之法欲以为定制耳   案三公大师大傅大保也九卿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及六官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也周法三公三孤多六卿兼之实六卿耳三公九卿尚非实数况大夫士以下能一一覈之乎而必求其为夏为殷弥凿矣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于天子者天子用之如今诏书除吏是矣小国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此文似误脱耳或者欲见畿内之国二卿与孔氏颖逹曰此论天子命诸侯之国卿大夫及士之数 崔氏灵恩曰大国三卿者周制立司徒兼冢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之事故左传云季孙为司徒叔孙为司马孟孙为司空也三卿命于天子则大夫以下皆其君自命之下大夫五人者取小卿为言司徒之下置小卿二人一小宰一小司徒司空之下一小司冦一小司空司马之下惟置一小卿小司马也 陈氏祥道曰三等之国卿数不同大夫士之数则同者卿则合治大夫士则分职故卿数与禄以国之大小为差大夫士之数与禄则同焉而已于大夫言下大夫则知卿之为上大夫也于士言上士则知其有中下也   通论李氏曰周官大宰职施典于国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施则于都鄙立其两参即三卿也伍大夫也殷上士也两贰卿也司马职曰凡制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皆命卿为之则知虽畿外之小国犹一卿命于天子也二卿皆命于其君者畿内之国也畿外举大国次国以见小国畿内举公卿以见大夫 彭氏汝砺曰小国二卿则一人兼三官之事大国欲其权不侔上故三卿皆命于天子小国欲其权足制下故二卿皆命于其君 方氏慤曰受命于天子为隆受命于其君者为杀   通论徐氏自明曰内诸侯禄外诸侯嗣非有轻重而又更出迭入为之诸侯不得久其权也列国之卿命于天子王臣布在诸侯之国而诸侯每贡士于天子诸侯不得私其人也大国三卿命于天子小国二卿命于其君命其大不命其小圣人控制大优假小国之意深矣自周之东上失其柄惟陈女叔鲁单伯郑祭仲説者以为命大夫齐管仲谓天子之二守国髙在是天子所命之卿外私自立者相环也至晋爲伯主多置羣官而天子之命卿其名仅存耳卿以军将为名而三军之制一军有二卿邲之战实备六卿至于司马司空反位大夫之列不复卿官矣汉初藩国二千石以上皆汉为置而国事皆隶于傅相文帝之世淮南厉王逐汉所置二千石请自置七国之叛衡山淮南之乱大抵皆私自置官也唐节度留后皆得辟置其贤者既归之而怙强负固者又得以私奸党而终成藩镇之乱亦不识内外之势矣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上监古暂反下监古衔反卷末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佐方伯领诸侯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遣大夫往监方伯之事每一州三人三八二十四人崔氏云殷之方伯皆有三人辅之监所领之诸侯 马氏曰周官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牧之下又立监所谓三监者是也   存疑陆氏佃曰武王立武庚于邶以管叔蔡叔监之周官曰建其牧立其监然则武庚二王后其牧与郑谓二王之后不为牧不知何据 应氏镛曰监之详无所考先儒以三公之孤四命者当之要亦一人耳大国三卿其二命于天子孤者王朝所遣二卿大国所置而亦命于王朝是所以为三人与书梓材曰王启监厥乱为民又曰自古王若兹监所从来古矣司寇王朝之臣也而命以监临则为诸侯之长则为监者不必专遣大夫诸侯既为监则他国亦必听命而方伯连帅又不必特制与   案三监监方伯之国疑只是汉置诸侯守相之法而作王制者见其如此因刺诸书取武王命管叔监殷事以实之因管蔡与霍叔三人故曰三监又曰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云云则真汉时法如曹参为齐相而苏意为楚相等是也后儒信为实然遂欲以三公之孤四命者当之无论止是一人与国三人文不合抑于使其大夫之旨不更缪乎至黄帝二监亦后世增附之言与武庚为牧説等耳未足为据应氏又引梓材王启监厥乱为民谓为监者不必专遣大夫穿凿曲傅尤甚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内选贤置之于位其国之禄如诸侯不得世位外有功乃封之使之世也冠礼记云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畿内食采邑诸侯不得继世及外诸侯父死嗣位之事畿内公卿大夫之子父死得食父之采邑不得继父为公卿大夫故云禄有罪乃夺之公羊谷梁説云卿大夫世则权幷一姓妨塞贤路经讥尹氏崔氏是也畿内诸侯父死视元士若有贤德乃复父位若畿外诸侯父死未赐爵亦视元士除服则袭父位 马氏睎孟曰内诸侯禄而有德者亦可以使之出为诸侯外诸侯嗣而有功者可以使之入而为公卿若郑武公之类是也 黄氏震曰内诸侯使其有地则权移于下而人主孤外诸侯不使专其国则藩屛无助而人主亦 李氏曰古者生财有道用财有礼故仕者世禄而有余然未尝不教之以尽其材使见于事业惟其有禄也所以异于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惟其有放黜也所以异于官人以世者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内之公卿大夫受田视公侯伯子男故通称为诸侯【案此胜于郑周礼注内诸侯惟三公及王子弟之説】   案古之外诸侯皆自唐虞以来歴千余年世守其国世有其民其新朝所封不过数十国耳周初蒲姑灭而后齐封奄灭而后鲁封唐灭而后晋封其灭者其有罪者也不然旧国无罪而亡先王且有兴灭继絶之典何尝利其土地人民而夺之乎若外无可封之地即文之四友武之十乱亦止于畿内授之采邑周之周召毕荣皆畿内也其后周公封鲁召公封燕别建国而采邑犹世毕公封魏康叔封卫外世国而采邑不世凡祭芮荣外无国而其邑则世皆度其功而差次之其世采邑者贤德才能任以公卿大夫之位大则如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小则如滕叔为卜正毛叔郕叔以亲世邑而无官至毛伯有刺厉王诗则又贤而任职矣若宰周公师尹凡以官举皆任职者也若仍叔之子武氏之子未尝任职无官可称有使令之事则亦及之胡传讥为世官施及童稚误也盖畿内九十余国皆为世禄而任职者止六卿二十七大夫耳岂必人人而官之乎至上士以下则幷不世禄者诸侯之卿大夫虽不世然如齐之髙国则皆受邑于王世其禄亦世其职鲁之季氏受费臧氏受防亦世有其邑而季文子之父无逸臧文仲之父伯瓶皆未尝为大夫则世其禄而不世官亦与天子之世禄法等也其后鲁三家晋六卿由世禄而变为世官周之末失使然非古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畿内不世爵而畿外得世者以畿内公卿大夫辅佐于王非贤不可故不世也畿外诸侯常有大功报其劳効又在外少事故得世也此父死子禄者不在九十三国之数虽论夏法殷周亦然案此即畿内九十三国中其世禄者亦以其祖父有功报其劳効而卿大夫任职辅王故禄可世而官不可世畿外世爵亦以国有卿大夫任职辅君非谓侯国少事非贤亦可以为夏法无据也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卷音衮古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卷通曰衮三公八命矣复加一命则服龙衮【孔疏三公八命身着鷩冕加一命则为上公着衮冕】与王者之后同多于此则赐非命服也【孔疏制不合加出君特赐非礼法之常谓之褒衣】孔氏颖逹曰此论三公以下次国小国之君爵命之数此篇皆王者之制于此特言制者以三公位尊又加一命其事极重故也 朱子曰天子之龙一升一降上公但有降龙以龙首卷然故谓之卷 方氏慤曰王之三公在朝则八命而服七章之鷩冕及其出封加一等乃赐之以九章之衮冕衮虽三公可服非有加则不赐故曰不过九命典命所谓以九为节者也 彭氏汝砺曰次国之君谓侯伯卿在内六命出爲侯伯则赐鷩冕七章之服典命所谓以七爲节也小国之君谓子男大夫在内四命出为子男则赐毳冕五章之服典命所谓以五为节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礼曰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孔疏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者皋陶谟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是也日一月二星辰三山四龙五华虫六此六者皆画于衣宗彛七藻八火九粉米十黼十一黻十二此六者皆绣于裳至周豋龙于山取其神登火于宗彞取其明尊神明也而冕服九章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彞皆画以为缋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为绣则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之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之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希之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者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谓之焉衣法天故章数竒裳法地故章数耦周礼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羣小祀则冕郑引此者证三公一命衮谓周制也周以前则山在衮上不得云一命衮】   辨正郑氏锷曰周礼言公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则知自衮冕而上王自有服章无疑衮冕上之章服非日月星辰而何则王服十二章明矣 杨氏曰详玩司服经文则知有虞作服十二章周亦十二章甚明享先王则衮冕衮冕者绘衮龙于服而冕也享先公飨射鷩冕者绘华虫于服而冕也盖服有六而冕则一先郑谓六服同冕是也祀昊天上帝之服备十二章则绘三辰于服而冕可知也贾公彦云郑氏九章此无正文郑竝以意解之则疏家已知其非而不之信矣 林氏之竒曰郑氏所据不过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邪况又谓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将何所别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备郑氏谓有日月星辰之象此鲁礼也岂有周制以九鲁乃加以十二之礼乎 叶氏梦得曰在内嫌于逼天子故其命以八以六以四从隂之数在外有人君之道故其命以九以七以五从阳之数   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着次国之卿者以大国之下互眀之【孔疏大国之卿不过三命则知次国之卿不过再命大国下卿再命则知下国次卿一命】此卿命则异【孔疏大国上卿三命下卿再命次国上卿再命下卿一命小国上下卿竝皆一命故云卿命则异】大夫皆同【孔疏大夫则大国次国小国皆同一命以大国下卿再命差之眀大夫一命又小国大夫一命则次国亦可知矣是大夫皆同也】周礼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 孔氏颖达曰此论大小国卿大夫命数不同之事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夏殷制案周礼公国之孤四命与余卿不同则知此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亦谓孤也大国下卿再命者谓除孤以外之卿就再命之中分为中卿下卿也故前文云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是也次国之卿再命亦谓上卿执政者若鲁之季孙下卿一命亦分为中下二等故前文云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是也小国之卿虽同一命亦分为三等故前文云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大国次国小国大夫虽同一命当皆分为上下二等文已具于上今总云下大夫者对卿言之 陆氏佃曰周官子男之卿再命今此云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者盖言畿内小国之卿如此与上小国之卿皆命于君同义   案本文无次国郑推之当降大国一等而周礼典命侯伯之卿大夫与公同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故孔以为此夏殷制其实汉博士约为此制非周亦非夏殷也   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论谓考其徳行道艺辨谓考问得其定也爵谓正其秩次禄与之以常食 孔氏颖达曰此论择贤材任以爵禄之事官其人必先论量考问事已分辨得其定实故云辨虽考问知其实未眀其干能故任以事事又干了然后正其秩次除授位定然后与之以禄 陈氏祥道曰任事然后爵之者能者也任官然后爵之者贤者也 马氏睎孟曰司马辨论官材论国中之士也凡官民材者兼乎万民而言之也论国中之士其法详故考校于中年论万民之士其法畧故三年然后论之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屛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朝音潮屛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必共之者所以审慎之也书曰克眀徳慎罚屛犹放去也已施刑则放之弃之役赋不与亦不授之以田困乏又无赒饩也虞书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是也周则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吴氏澄曰屛之四方者常法也周特择其虽受刑而情差轻者使之岂人人使之守门关囿积也哉大概记礼者之言各有所据或有异同当以意通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爵人刑人之事皆殷法也周则天子特假祖庙而拜授之洛诰册命周公是也诸侯爵人因尝祭之日祭统云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是也周则有爵者刑于甸师氏 周氏谞曰众不足以知人可以知人者士而已故爵人则与士共之刑人则与众弃之孟子言国人杀之而不言国人用之以此 叶氏梦得曰公家不畜者示不以国藏恶也大夫弗养者示不以家私恶也士遇而弗与之言者示不以身亲恶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爵人于朝周官乡老及乡大夫羣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是也刑人于市周官乡士遂士所谓肆之三日是也命之于庙未尝不论于朝亲者在所隐不可虑之于国人凡此皆周制也   案此因上民材而言卿大夫尊故爵于庙刑于甸师民材卑故爵于朝刑于市若秀士执技至下大夫则亦不刑于市礼所谓刑不上大夫贾子所云造请室而请罪闻命而自裁也天子诸侯亦不近刑人故春秋以阍杀吴子着戒此三代通法正不必辨其为殷为周也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孔疏聘礼记曰小聘曰问三介大聘使卿为介有五人其小聘惟三介故郑知小聘使大夫也】朝则君自行然此大聘与朝晋文霸时所制也【孔疏昭三年左传郑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嵗而聘五嵗而朝】虞夏之制诸侯嵗朝【孔疏尚书五载一廵狩郑注廵狩之年诸侯朝于方岳之下其间四年诸侯分来朝于京师徧其聘问无文可知】周之制侯甸男采卫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数来朝也【孔疏周礼大行人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嵗一见采服四嵗一见卫服五嵗一见要服六嵗一见】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遣卿大夫聘问及自亲朝之事 陈氏祥道曰朝觐宗遇防同君之礼也存頫省聘问臣之礼也诸侯之于天子聘以通好朝以述职通好不欲疎故比年一小聘述职不欲数故五年一朝书与周官先言朝而后言廵守朝于京师者也舜典先言廵守而后言朝朝于方岳是也存疑王氏安石曰五年一朝疑即方岳之朝 胡氏铨曰五年一朝郑据左氏为解不知子大叔之言乃诸侯朝霸主之法非朝天子也文襄不朝京师岂能令诸侯朝天子乎夫襄王狩于河阳晋文帅诸侯朝于王所而已不朝于周也郑注误矣   存异黄氏震曰聘者相往来之名非诸侯于天子之礼   案疏谓此録王制者记文襄事非虞夏亦非殷而引古孝经注诸侯五年一朝天子天子亦五年一廵守朱子注朝聘以时亦用此説则或古通礼而晋用之耳虞书五载一廵守羣后四朝马融谓四方朝于方岳之下郑改之谓唐虞嵗朝四方以四季月朝京师恐唐虞未必勤诸侯若此蔡又改为廵守之明年东诸侯朝又眀年南诸侯朝又明年西诸侯朝又眀年北诸侯朝亦无的据周礼大行人六服皆言见不言朝而大宗伯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觐冬曰遇郑谓朝礼和宗礼盛觐礼肃遇礼简孔谓近东者朝春近南者宗夏近西者觐秋近北者遇冬韩侯是北方诸侯近西故曰韩侯入觐不知先王何以寛于东严于西盛于南简于北疏又言侯服朝者东方以秋西方以春南方以冬北方以夏则又变其説矣公羊异义言诸侯四时见天子皆曰朝以朝时行礼也猝而相逢于路曰遇万斯大谓凡诸侯来受挚于朝皆曰朝受享于庙皆曰觐而觐礼有前朝皆受舍于朝之文似觐未甞不朝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歩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似觐又不于庙则疑朝者四时四方诸侯来见之通名而觐宗遇则因事异名朝而为坛以盟曰觐旅而见曰宗其礼隆猝而见曰遇其礼简也周礼所谓一嵗二嵗自廵守之眀年起数与嵗徧存三嵗徧頫例同谓廵守之眀嵗侯服见二嵗甸服见三嵗男服见四嵗采服见五嵗卫服见所谓五年一朝也六嵗当要服见而要服为夷王者所不治故周官篇首虽言六服承徳而后惟言六年五服一朝不云六服毕朝也其君朝之眀年大夫小聘又眀年卿来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卿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君再朝如此则十二年中君亲朝二卿大夫聘四大夫小聘六中庸所谓朝聘以时盖如此至公羊説谓天子无下聘之义则周礼眀言时聘以结诸侯之好黄氏谓诸侯于天子有朝无聘则周礼明言时聘曰问皆非确论也   天子五年一廵守【守一作狩手又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以海内为家时一廵省之五年者虞夏之制也周则十二嵗一廵守 孔氏颖达曰白虎通云所以廵守者何廵者循也守者牧也为天子廵行守土牧民恐逺近不同化幽隐不得其所者故必亲自行之谦敬重民之至也所以不嵗廵守何为太烦过五年为太疎因天道三嵗一闰天道小备五嵗再闰天道大备故五年一廵守周十二嵗者象嵗星一周也 朱子曰天子诸侯虽有尊卑然一往一来礼无不答故四方诸侯分四年入觐则天子一廵守以答之又曰若一嵗间行不徧则去一方近处防一方之诸侯使来朝也 吕氏祖谦曰天下非一人所能独治故众建而为君而诸侯又不能保其常治故又廵其所守不然嵗月易流人心易懈法度易弛上下易隔作新之治岂能久而不变哉 方氏慤曰诸侯非徒守天子之土亦所以守天子之法天子廵之将以脩其法而已   存疑孔氏颖达曰夏与殷依郑志当六年一廵守六年者取半一嵗之律吕也   案夏殷廵守之年诸书无考郑氏不知何据而孔氏又从而为之辞   嵗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柴仕佳反依字作柴大音泰贾价同好去声辟僻同匹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岱宗东岳也柴祭天告至也觐见也老人百年则就见之陈诗谓采其诗而视之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厚薄也质则用物贵淫则侈物贵民之志淫邪则所好者不正 孔氏颖逹曰嵗二月者皆以夏之仲月律厯当其中也二月八月又昼夜分五月十一月隂阳终故取四仲月也岱者言万物相代于东方宗尊也岱为五岳之首故为尊也既告至之后为宫加方明于坛天子出宫东门外拜日反祀方明祀方明之后乃以防同之礼见诸侯王升立于坛上南面诸公中阶之前北面诸侯东阶之东西面诸伯西阶之西东面诸子门东北面诸男门西北面玉降阶南面而见之三揖既升坛使诸侯升公拜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见诸侯之后问百年者就见之若未至方岳于道路有百年者王亦先见之也大师掌乐之官令各陈其国风之诗以观君政之善恶命典市之官进纳物贾之书以观民之好恶若民志淫邪爱好邪辟之物由在上教之不正此陈诗纳贾所以观民风俗是欲知君上善恶也典礼之官于周则大史也考校四时及十二月之大小时有节气早晚月有望晦朔考之使各当其节又正定甲乙之日隂管之同阳管之律玉帛之礼鼓钟之乐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当正之使正尧典云恊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文小异而意同也 方氏慤曰春而东廵守夏南秋西冬北所以顺天时也必居方岳之下使诸侯知所趋故也天髙故燔柴以上达山川逺故望而祀之就见百年以乞老者之言也诗所以志诗言之哀乐足以见民风之厚薄民风之厚薄足以知上政之得失故命大师陈诗焉民之所志所好不必皆淫僻观之盖所以防其淫僻也王者必颁厯以一天下正朔故廵守则考时月定日考之虑其不一定之欲其无差也律有隂阳礼有隆杀乐有清浊制有大小度有长短衣服有文质未甞同也此所谓同欲其同出于天子则正于一也 陈氏祥道曰柴望先于觐诸侯尊神也见百年先于陈诗纳贾贵老也尊神而后贵老贵老而后观民事之序也陈诗纳贾所以观在下者之所尚考时月至于制度衣服所以观在上者之所行考时月定日所以和天道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所以齐人道也言礼乐制度则衣服举矣又言衣服者盖民徳之不一僭乱之所起常在于衣服之间故也 蔡氏沈曰时日之差由于积日故其序先粗后精凡百制度受法于律故其序先本后末   存疑金氏履祥曰既类而出四岳又四祭焉数而凟矣本文言柴而望祀于山川盖柴即望祀所用欲其气之旁达也 郑氏康成曰同隂律也   存异陆氏佃曰东廵守至于岱句宗读如宗祀文王于眀堂之宗天一而尊故曰宗柴山川卑而众故曰望秩宗在柴上尊也秩在望下卑也于柴言宗故于望亦言秩若但言类言禋则亦但言望而已   案周礼大师执同律以聴军声则隂律曰同固有据但此文法冝以考时月句定日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句与虞书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一例而以正之二字总结上文言考之定之同之总归于正也   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绌丑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举犹祭也不顺者谓若逆昭穆【孔疏如鲁逆祀跻僖公】流放也讨诛也律法也【孔疏释诂文法谓法度诸事皆是即大行人上公九命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之等是也】 孔氏颖达曰山川是外神故云不举不举不敬也山川在其国境故削以地宗庙是内神故云不顺不顺不孝也宗庙可以表眀爵等故绌以爵礼乐虽为大事非是切急所须故以为不从君惟流放制度衣服便是政治之急故以为畔君须诛讨此四罪先轻后重 陈氏祥道曰不敬则无礼不孝则不仁不从与畔则不道无礼未至于不仁不孝未至于不道此所以削地而后绌爵绌爵而后流讨也削绌流讨而继之以加地进律者退不肖然后可以进贤故也 马氏睎孟曰进律者进以爵也若子男以五为节则进之以七侯伯以七为节则进之以九也   通论应氏镛曰四廵之礼与舜典所载无甚相逺也然帝舜脩五礼辑五瑞复五器上下交际之仪温温乎其可挹也王制以削绌流讨之罚警于先以加地进律之赏诱于后赏罚黜陟之政凛凛乎其甚严也夫舜岂全无黜陟哉特其徳胜而不深特乎法焉耳世之淳漓治之烦简徳之盛衰于此可观矣 李氏曰先王之政已亡其余泽已熄郑人来归祊而泰山之祀不举鲁跻僖公而宗庙不顺杞用夷礼作淫乐而礼乐变易作丘赋聚鹬冠而制度革祭祀不举而不能削其地宗庙不顺而不能绌其爵变礼易乐而不能流革制度而不能讨此春秋之所以作也   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岳如东廵守之礼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岳如南廵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廵守至于北岳如西廵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假音格祢乃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祢皆一牛 孔氏颖达曰案尔雅释山云泰山为东岳郭注在奉高县西北霍山为南岳郭注在衡阳湘南县南今在庐江潜县西汉武帝以衡山辽旷因谶纬皆以霍山为南岳故移其神于此其土人皆呼为南岳华山为西岳郭注在农华隂县西南恒山为北岳郭注在恒山上曲阳县西北 方氏慤曰天子之出必造乎祢及其归也必假于祖祢出而造之所以象生时之必告也归而假之所以象生时之必面也特一牛也用特以见约焉则廵守之不为烦费可知 黄氏震曰此刺虞书而为之   通论马氏端临曰古者帝王廵守以省方观民初非游适然舜必五载周必十二载又以四岳为戻止之地盖虽本忧民之心尚有烦民之事故出必有期止必有方 李氏格非曰田仆职曰以田以鄙则王之于都鄙未尝无廵守而止言四岳之诸侯者盖先王之于畿内诸侯也有祭祀以驭其神则山川无不举祭祀无不顺有礼俗以驭其民则礼不得变乐不得易制度衣服不得革矣盖圣人治之畧则考之详治之详则考之畧所以致四海于一堂之上也   余论胡氏安国曰其宫室道涂可以预脩故民不劳供给调度可以预备故物不费自秦而后廵逰无度至长吏以不办被诛民庶以烦劳自厌而廵守之义亡矣故春秋书公朝于王所以所非其所为贬正本之义也   案十一月北廵守传言周虽改正廵狩烝享皆自夏焉则周亦以夏正子月北廵守矣而孔子赞易于复言后不省方何邪岂周之廵守自以周正故子月不出而传者妄与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类陆徳明作禷造七报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类宜造皆祭名其礼亡【孔疏古尚书説非时祭天谓之类郑注虽非常祭类正礼而为之欧阳説以事类为之若舜摄位及廵守及征伐各以事类也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尔雅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于社而后出谓之宜大祝一曰类二曰造是三者皆祭名】 皇氏侃曰行必有主无则主命载于齐车书云用命赏于祖是也今出辞别先从卑起最后至祖取迁主则行若还则先祖后祢不复告天白虎通云天道无内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廵守之礼知此是廵守者以下别云出征也类乎上帝祭告天也宜乎社者廵行方事诛杀封割应载社主云宜者令诛伐得宜社主地又为隂诛杀亦隂也造至也谓至祖父之庙也白虎通云独言祢何辞从卑不敢留尊者之命至祢不嫌不至祖也诸侯将出谓朝王及自相朝盟防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从社始亦载社主也造乎祢者亦告祖及载主也 周氏谞曰类者言虽有事而祈亦类于常礼宜者求其无所不宜故孙炎以宜为求见福佑也造求其有所至也帝者逺人而尊故以礼言之社者近人而卑故以福佑言之祢则亲之而已故以所至言之 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归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归互相备也马氏睎孟曰类礼则畧于祭天宜礼则畧于祭地   通论陈氏祥道曰书曰类于上帝诗曰是类是祃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肆师类造上帝则为位大祝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类上帝大防同造于庙诅祝掌类造之祝号礼记曰天子将出类于上帝造于祢则类者类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类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庙类之所因或以廵守或以大师或以大灾造则或于上帝或于宗庙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类造而无旅焉郑康成以宗伯之四类为日月星辰盖以四类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尔雅以诗之是类是祃为师祭盖以大祝大师类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庙非大烖则无类祭上帝非廵守之所至则无造祭廵守于其将出则类上帝于其所至则造上帝大师于其将出亦类上帝于其所至特祃于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纣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营洛位成之后用牲于郊牛二此盖类礼也何则书于舜之既受命则类乎上帝汤之既受命则告于上天是既事则必祭祭必以类礼也于舜之既受命言类则汤之既受命而类可知既受命而类则师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类造之礼其详不可得而知要之劣于正祭与旅也观祀天旅上帝而大宗伯掌之类造上帝小宗伯肆师掌之则礼之隆杀着矣四类日月星辰于四郊则类上帝盖南郊乎 又曰帝非不可以言造以类为主社祢非不可以言类以造为主   存疑张子曰类者与旅相似言既祭东方帝则东方山川百神皆从而至祭所谓类者以一类祭也若非时有事于一方则止以其方之百神从祭于一方之上帝故亦言类 彭氏廉夫曰宜于社载社主以行造于祢或亦载父主   案张子谓若有事于一方则止祭其方之帝之神理或有之而廵守周歴四方则将出必不先类一方也若彭氏载父主之説则防不然七庙无虚主载祧主不载祢主文王世子在军守于公祢以在外亲之也非真祢主史记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或因公祢之名而误耳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事谓征伐【孔疏知非防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孔氏颖达曰朝谓常朝虽四时而来朝朝是总名也诸侯相与朝王之时考校礼仪正定刑法专一道徳以尊崇天子不言乐者礼中兼之 方氏慤曰考天子之礼则礼乐自天子出矣正天子之刑则征伐自天子出矣礼乐征伐皆自天子出则诸侯莫有异心故能一徳以尊于天子也   存疑陆氏佃曰相见主言天子见不见在天子也案古诸侯朝天子天子无不见者陆氏説恐非或曰尊于天子见尊于天子也   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瓒然后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柷昌六反鼗音桃鈇音斧钺音越圭一作珪瓒音赞鬯音畅】   正义郑氏康成曰柷鼗皆所以节乐将谓执以致命圭瓒鬯爵鬯秬酒也得其器乃敢为其事 孔氏颖达曰凡与人之物置其所与大者于地执其小以致命于人将行也谓执以行命柷以节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将诸侯之命鼗以节一唱之终其事狭故以将伯子男之命也赐弓矢谓八命作牧者宗伯注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专征伐当州之内若九命为二伯则得专征一方五侯九伯也若七命以下不得弓矢之赐则尚书大传所谓以兵属于得专征伐者此弓矢则尚书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千【案尚书今本作卢弓一卢矢百左传作旅弓矢千】于周礼则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规者赐鈇钺谓上公九命者赐鈇钺然后得専讨晋文公虽赐弓矢未赐鈇钺不得专杀故执卫侯归于京师圭瓒以大圭为柄黄金勺青金外而朱其中鼻寸衡四寸瓒槃大五升口径八寸下有槃口径一尺鼻勺为龙口有流前注赐圭瓒亦谓上公九命者若未赐圭瓒则用璋瓒鬯者酿秬黍为酒和以郁金之草谓之郁鬯不以郁和则直谓之鬯而已 马氏睎孟曰征与杀以致天讨弓矢鈇钺所以致天讨之器诸侯必俟天子之赐者臣无有作威所用惟君之所赐而已 周氏谞曰礼独以鬯为言者僭莫僭于祭鬯者九献之首芬芳下达于渊泉诸侯道足以首出一国徳足以下达然后赐圭瓒使自为鬯不尔则资鬯于天子示其所以事神明者不足于己而有待于上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鲁无弓矢之赐陈恒弑君孔子请讨簒逆当征也若邻国无罪而辄征之则不可案诸侯能和民人则赐乐能征不服则赐弓矢能杀有罪则赐鈇钺能脩孝道则赐郁鬯孔谓此赐乐非九锡之乐故伯子男能受之夫古诸侯有是善则赐是物岂必拘于九哉书云搏拊琴瑟以咏堂上之乐也下管鼗鼔堂下之乐也合止柷敔堂上堂下合乐也合乐盛故以赐诸侯堂下卑故以赐伯子男搏拊不赐升歌堂上最尊也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辟璧同頖泮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学所以斆士之宫辟眀雍和也所以眀和天下【孔疏谓于此学中习学道艺欲使天下之人悉皆眀达谐和】頖之言班也【孔疏頖是分判之义】所以班政教尊卑异名也 孔氏颖达曰以经文承上诸侯之下故直云天子命之教不云命诸侯   案诗注云筑土壅水之外圆如璧注又云頖之言半也南通水北无也二注不同者此注解其义诗注解其形也【案朱子诗传亦以形名则诗注为确】   存疑郑氏康成曰尚书传曰百里之国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国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国三里之郊【孔疏此伏生多士传文国城居中四面各半如百里之国则面有五十里以十分之四为郊面五十里则郊二十里若周则司马法云百里郊天子方千里以百里为郊则诸侯之郊皆计竟大小故郑注聘礼云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男十里近郊各半之也】此小学大学殷之制【孔疏以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知左学小而右学大也若周则大学在国小学在郊亦具下文故知非周也】朱氏申曰小学以教未成人者言在左则大学在   右可知大学以教成人者言在郊则小学在国可知辨正张子曰此小学是教国子胄子之幼小者未能入大学则其学在宫之左右天子诸侯所视之大学必在国中无在郊之理此大学即郊学对小学而言大耳非国子胄子俊造所居但国之设学校必均故于四郊为之立学学者之就学无甚逺之差也郊学则乡遂大夫教之国中大学则天子诸侯所自视者也郊学虽非俊造国胄之所居亦有时而往如行礼于其间使不帅教者观之 王氏安石曰天下不可一日无教学不可一日废于天下王制所谓命之教然后为学者何也曰教不可不资之天子资之天子道徳所以一也立诸侯未有不命之教者古之立国也必资礼于天子所谓命之教矣   案伏生所述犹为近古孔因郑此殷制之説又引司马法辨周异于殷夫殷之诸侯大半因夏之旧周之诸侯大半因殷之旧其城郭郊野皆定久矣安见周之郊必异殷之郊且周止据司马法百里郊一句推之亦初无眀据也大学小学详辨下文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祃音骂又音伯诗既伯既祷讯又作谇音信馘古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祃师祭也为兵祷其礼亦亡【孔疏祃祭始造军法者盖蚩尤或曰黄帝熊氏以为祭地非也】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释奠礼先师也讯馘所生获防耳者【孔疏讯是生获而可言问者馘是已死而截耳者】诗曰执讯获丑【孔疏小雅出车篇】又曰在頖献馘【孔疏鲁颂泮水篇】馘或为国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出征所祭之事受命于祖谓出时不敢自专有所禀承祖祢皆告以祖为尊故特言祖即前文造乎祢也但前据告行此据以征伐之事故云受命然则受命于祖在造乎祢之前但前文类帝宜社祃于所征之地总説出行之时然后本初时受命受成之事所以文倒也受成于学谓在学谋论兵事好恶可否其谋成定受此成定之谋于学也出师征伐执此有罪之人还反而归释菜奠币于学以讯馘告先圣先师也直云先师文不具耳   通论周氏谞曰受命非不于祢也以禀于尊者为主受成非不于朝也以谋于众者为主讯馘之所告非不及庙社也以受成者为主   存疑郑氏康成曰释奠释菜奠币 孔氏颖达曰释菜奠币案大胥职云春入学舍采合舞文王世子亦云释菜郑注礼轻惟释苹藻无牲牢无币帛文王世子又云兴器用币注云以器成告徒用币无菜亦无牲牢又始立学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是释奠有牲牢有币帛无用菜之文此以释菜解经释字奠币解经奠字似以讯馘告但有菜币无牲牢也于事有疑   辨正黄氏震曰释奠即舎采周礼春入学舎采吕览仲春上丁命乐正习舞舎采文王世子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用之视学释奠之礼一也又曰凡始立学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用之始立学释奠之礼二也此出征反释奠于学三也其所行之礼皆以采而非菜也盖贽见必先用币故事神亦先用币释置采帛而奠安神位之前此礼之最重者若菜则菹也物之薄而礼之末故惟士子始入学用之学记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是也文王世子曰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亦谓立学既已兴器用币世子入学亦用菜人无生而贵者耳释奠与释菜全不相干郑氏因月令误以采为菜遂以士始入学之礼释此且分释与奠为二误益甚矣   天子诸侯无事则嵗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干音干庖歩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田者夏不田盖夏时也【孔疏夏禹以仁让得天下又避其夏名故不田此取春秋纬运斗枢文】周礼春曰搜夏曰苖秋曰狝冬曰狩干豆谓腊之以为祭祀豆实也庖今之厨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覆巢一节论天子以下田猎之事无事谓无征伐出行防凶之事猎在田中又为田除害故称田也郑释废疾曰嵗三田谓以下干豆三事为田也非脯而云干者谓作醢及臡先干其肉故云干豆是上杀者也二为宾客中杀者也三充君庖下杀者也案谷梁桓四年范云上杀中心死速干之以为豆实次杀射髀骼死差迟故为宾客下杀中肠污泡死最迟故充庖厨又车攻毛传云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逹右耳本次之射左髀达于右防为下杀是亦有三等之杀先宗庙次宾客尊神敬宾之义 方氏慤曰事谓防荒之类天子诸侯于无事之嵗然后田则其田也可谓有节矣春搜夏苖秋狝冬狩则田所行之时也干豆宾客充君之庖则田所为之事也所行之时有四所为之事有三故曰嵗三田也与易言田获三品同义公羊氏以夏不田误矣夫干豆所以奉神宾客所以奉人充庖所以奉己先神而后人先人而后己故其序如此   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敬者简祭祀畧宾客 孔氏颖达曰暴天物者田猎不以礼杀伤过多是暴害天所生之物以礼田者则下文天子不合围以下至不覆巢皆是也 马氏睎孟曰田者所以供祖庙可田而不田故曰不敬田虽以杀为上而杀之中又有礼焉故曰不以礼 黄氏震曰天地生万物圣人赞之以礼所以辅相天地而交万物有道也   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绥郑读緌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合围掩羣为尽物也绥当为緌有虞氏之旌旗也下谓弊之【孔疏 仆于地】佐车驱逆之车【孔疏驱驱出禽兽使趋田者逆逆要不得令走】 孔氏颖达曰天子四时田猎皆得围但围而不合若诸侯惟春田不得围其夏秋冬皆得围围亦不合故下曲礼云国君春田不围泽此诸侯不掩羣者是畿内诸侯为天子大夫故下曲礼云大夫不掩羣此并熊氏説若皇氏则以此为夏殷礼下曲礼为周礼也绥旌旗无斿者周谓之大麾于周则春夏田用绥故郑答赵商云春夏用大麾秋冬用大常诗传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此抗绥以表天子诸侯之获也大夫杀则止佐车则天子诸侯杀未止佐车也云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以此推之则天子杀然后诸侯杀诸侯杀然后大夫杀方氏慤曰佐车止则百姓田猎者盖尊卑先后之序也 马氏睎孟曰此田以礼之事也示其有爱物之仁也   余论李氏觏曰兵者不祥之器若无故而习是习杀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鸟兽亦含血气若无故而杀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行焉以彰事神之礼即以作不虞之备   案郑诸经改字朱子亦多从本字独此訾郑误而以为正立执绥之绥则不然御车之法御者先升执绥以授乘车者乘车者升则御者释之而执辔以驱岂有常抗此绥以立者且驱驰之节在辔不在绥也诗韩奕言淑旂绥章注云绥章染鸟羽或旄牛尾注于旂竿之首为表章诗传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是绥即指旌旗言之抗者举之极髙犹诗言孑孑干旄孑孑干旌言旌可言旄言旂言绥亦可抗即孑孑之貌不必定改为緌耳盖绥当杀时抗之则杀竟自当下之也猎时车上所建者大绥小绥猎竟献禽虞人所立者虞旗虞旌两不相碍孔氏误以大绥小绥亦以表获因致胡氏谓旗当立不当仆驳之此以误致误若谓夏殷所用周不得用则眀堂位所陈四代服器孰非当时所兼用乎   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獭他逹反又他瞎反豺音柴罻音尉麛又作麑音迷卵力管反殀子表反天乌老反覆音福】   正义郑氏康成曰取物必顺时候也梁絶水取鱼者罻小网也昆眀也眀虫者得阳而生得阴而藏麛卵胎夭未成物重伤之也殀防杀也少长曰夭覆败也孔氏颖达曰月令正月獭祭鱼孝经纬云兽蛰伏   獭祭鱼则十月中也是獭一嵗再祭鱼此谓十月时正月虽獭祭鱼虞人不得入泽梁也月令九月豺乃祭兽夏小正十月豺祭兽则是九月末十月初也鸠化有渐月令季夏鹰乃学习孟秋鹰乃祭鸟其鸠化为鹰则八月时也罻捕鸟网也又尔雅云鸟罟谓之罗草木零落谓十月时月令季秋草木黄落其零落则十月时也故毛诗传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此谓官民总取材木若依时取者则山虞云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不在零落时也昆虫未蛰不以火田谓未十月时也从十月以后至仲春皆得火田故司马职云春火弊也不麛不卵国语云兽长麛夭鸟翼鷇卵是春尤甚此注云重伤未成物则四时皆然也夭与麛相连故郑云少长曰夭 彭氏翼夫曰麛鹿子亦凡兽子之通称不覆巢恶伤其字乳又尽物而取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后蛰者毕故也然孟春启蛰而周礼仲春之田有火弊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礼也郊特牲季春出火为焚非礼也春秋时楚子田使齐侯载燧此火田之所用者与   存疑方氏慤曰獭祭鱼盖孟春之月也豺祭兽盖季秋之月也鱼阴物也其性随阳而上春为阳中鱼于是时则易取故獭祭鱼而入泽梁者因以为取鱼之候也兽阳物也其质乘阴而成秋为阴中兽于是时则可取故豺祭兽而田猎者因以为取兽之候也案方氏獭祭鱼据月令似较据孝经纬为确然月令于季春言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以鲔先至而荐之则是春未必聴民渔也盖鱼春而孕夏乃别孕若春而聴民渔与不卵不杀胎异矣故以孔疏为确   冢宰制国用必于嵗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杪音眇量音亮】   正义郑氏康成曰制国用如今度支经用杪末也小大丰耗谓小国大国丰凶之年各以嵗之収入制其用多少多不过礼少有所杀也通三十年之率当有九年之蓄出谓所当给为【孔疏给谓给百官宾客及民人为谓为造国家器服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以乐一节论冡宰制国用及年之丰耗幷防祭及所蓄积之法凡制国用多少必计地大小又视年之丰耗若地大年丰则制用多地小年耗则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蓄外计见在之物以制国用每年所入分为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为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当有十年之蓄也此云当有九年之蓄者崔灵恩云三十年之间大畧有闰月十三足为一年故惟有九年之蓄王肃以为二十七年有九年之蓄而言三十者举成数也未知孰是   通论刘氏彛曰用地大小者欲知万民多寡之实也视年丰耗者以裁国家费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数则丰耗在其中矣即其通数以为礼制则三十年之内虽有凶荒国用亦不匮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防大凶灾保育其民者也 马氏睎孟曰嵗之杪万物皆成九赋皆入故周官以九式均节财用必在于九赋之后也国之用在于财财之所出在于地地之所生本于天时地之所出有多寡而天时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盖礼之大伦以地之广狭而为常礼之厚薄以年之上下而为变也   案冡宰掌六典统百官均四海于职无所不统而独言制国用者承平之世府库盈余君心易侈心侈则用奢用奢则敛厚敛厚则民贫民贫则乱作古之冡宰节以九式凡君所用大府司防职币职皆得据式以争君莫之违也后世乃取惟王不防一言以纵欲国服为息四字以朘民是恶知制用足国之道哉   祭用数之仂防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防用三年之仂防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仂音勒又音力】   正义郑氏康成曰仂算今年一嵗经用之数而用其什一也越绋行事不敢以卑废尊越犹躐也绋輴车索也【孔疏未葬之前属绋于輴以备火灾今祭天地社稷须越躐此绋而往祭所】防大事故用三之什一暴犹耗也【孔疏物被残暴则虚耗】浩犹饶也【陈氏澔曰暴残败之义言不齐整浩泛滥之义所谓以羙没礼也】 孔氏颖达曰私防者是其卑天地社稷是其尊今虽遭私防既殡以后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 马氏睎孟曰国用不止于防祭而言防祭举重也防用三年之仂祭则用数之仂何也祭有常典而防出非常之变也出于非常之变故防三年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亦有所不暇也礼之厚薄与年之上下丰年则用丰年之仂凶年则用凶年之仂丰年而加于仂之外则谓之奢凶年而畧于仂之内则谓之俭乃所以与年之上下也 黄氏震曰不奢不使过于数之仂不俭不使不及于数之仂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天地社稷故有越绋之礼六宗及山川之等卑于天地社稷待防终乃祭其宫中五祀在防内则亦祭之故曽子问曰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之自启殡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时须人既少众官不皆使尽去不为越绋也天地社稷之祭预卜时日今忽有防故既殡越绋行事若遭防之后当天地郊社常祭之日其启殡至于反哭则避此郊社祭日而为之案礼卒哭而祔练而禘于庙此等为新死者而为之则非常祭也其常祭必待三年防毕也其春秋之时未至三年而为吉祭者皆非礼也 程子曰越绋则是犹在殡宫于时无由致齐又安能脱防服衣祭服此皆难行纵天地之祀不可废则止可使冢宰摄耳 张子曰惟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则是未葬则如何祭是时虽欲祭之不可得也若居防未祭则因礼有缌不祭之文方防之初虽功缌如何可祭又岂可三年废祖先之祭久而哀杀可齐则便可祭以人情酌之三年之防期可祭期之防既葬可祭缌功之防逾月可祭祭各以其盛服祭罢反防服 吕氏大临曰防不贰事则祭虽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诚至则忘哀祭而诚不至不如不祭之为愈也后人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于此   案周礼大宗伯王不与祭则摄位而天官亦有宰祭之文注谓有故则王不祭冡宰宗伯皆可摄之夫故孰有大于王防方在殡者参以程子之论则未葬以前天地社稷之祭使冡宰或宗伯摄既葬则亲往耳越绋与大辂越席之越同谓辂车之索不用丝而用苎麻也   存疑方氏慤曰易归竒于扐以象闰扐者指间也揲蓍而四分之竒归之指间此所谓扐方四分之一耳数之仂一年所用四分之一也三年之仂三年所用四分之一也   辨正孔氏颖达曰仂是分散之名考工记以其围之阞谓三分之一此知为什一者以民税一之十一谓祭所用亦谓什一也   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溢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菜色食菜之色民无食菜之饥色天子乃日举以乐侑食   通论孔氏颖达曰积贮满九年之后则腐壊当随时给用 李氏格非曰鲁荘公冬大无麦禾臧孙告籴于齐传曰古者税什一丰年备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 又曰先王之治田荡之以沟均之以遂足以御凶旱舍之以列泻之以浍足以御水溢而犹恃九年之蓄者待天灾之尽也先王备水旱者具矣而犹有水旱之患盖天时不可知虽先王之备法犹有不免也 陈氏祥道曰古者天子大防大荒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烖有大故则不举至于荒政则蕃乐大凶则弛县然则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岂不冝哉 应氏镛曰此非谓旱干水溢亦不废乐也谓既有三十年通制之规模虽凶灾而民不病则常时可以日举乐耳盖虽一饭之顷而不忘乎民也若夫偶值凶年则虽有备而亦岂敢用乐乎   案三十年之通则是蓄有十年之食故虽有水旱而民无菜色文传解云有十年之积者王无一年之积者亡正与此相表里或曰九年之蓄非直谓蓄有九年之食盖指九年耕之所蓄则食仅支三年国无三年之食故曰不足无六年所耕之蓄则是国无二年之食故曰急无三年所耕之蓄则国且无一年之食故曰国非其国也不然有九年六年不具论犹有三年之食而曰国非其国不已甚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七   五制第五之三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舒卑者速春秋传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杜氏预曰言同轨以别四夷之国言同盟同在方岳之盟诸侯以下不言毕至有来有不来也】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不祭明天子以下殡葬日月不同及衣衾牲器之数天子诸侯位既尊重送终礼物其数既多许其申遂故日月缓也大夫及士礼数既卑送终之物其数简少义许夺情故日月促也必至三日者冀其更生三日不生亦不生矣左传云大夫三月士逾月而此总云三月者除死月为三月士三月者数死月正是逾越一月故言逾月耳   通论刘氏彞曰天子功徳施于四海诸侯功徳洽于一国大夫士恩徳孚于一家庶人恩徳着于其族固有小大之差天子葬者其当朝嵗之诸侯六服防有不至或奔丧或防葬或防于练祥如四时之朝焉其不当朝嵗之诸侯则为位服于其国而遣卿以防葬同轨之毕至谓此也七月而葬所以极四海之哀诚也诸侯之葬必五月者相为宾也同盟之诸侯也虽非同盟而为其甥舅姑姊妹之也士庶人三月而葬其事具其诚尽矣   案此以下因上言丧葬而类及之在周则宗伯之掌此不详也天子之丧在侯服者无不奔也若在宾服则不责其必至矣其有父母之防则大君者天下之所同亲者人子之所独君子不夺人之防王吏不讨可知故左氏説诸侯于天子之防但使上卿吊上卿防葬者固非而公羊説虽父母防亦奔者亦过也   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丧不贰事自天子达于庶人【县悬同封窆同为去声自天子句郑属下节今从王氏属上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封当为悬窆【孔疏郑知封当为窆者封土无悬系之理窆谓下棺 案窆从之穴防意封从之土防意作□】悬窆者至卑不得引绋下棺【孔疏士无碑有二繂繋棺下之】虽雨犹葬以其礼仪少封谓聚土为坟【案封从丰土防意作□后混为一】不封之不树之又为至卑无饰也【孔疏不积土为封不标墓以卑不须显异也】周礼曰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则士以上乃皆封树【孔疏周礼冢人职文彼注王公曰丘诸臣曰封又引汉律列侯坟髙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檀弓孔子葬母崇四尺注盖周之士其树白虎通云天子松诸侯柏大夫栗士槐庶人树以榆栁】贰之言二也孔氏颖逹曰许慎云死葬之以礼以雨而葬是不行礼   通论孔氏颖逹曰公羊说雨不克葬谓天子诸侯也卿大夫臣贱不能以雨止又释废疾云虽庶人葬为雨而止则在庙未发之时庶人及卿大夫亦得为雨止若其已发在路及葬则不为雨止也其人君在庙及在路及葬皆为雨止 陈氏祥道曰鲁葬定公与敬嬴以雨不克葬而春秋讥之则不为雨止者不特庶人而已   存异郑氏康成曰庶人终防无二事不使从政也防大记曰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孔疏引以证大夫士在丧有二事】   辨正王氏安石曰丧不贰事当连自天子至于庶人为句三年不从政所谓不贰事使一于丧事也金革无辟上使之非也或权制也   案丧不贰事谓一志于亲天子则谅隂不言诸侯居庐未有命戒大夫既葬亦致其事于君士亦三年废业也庶人县封至不树言贵贱之礼制有殊丧不贰事言贵贱之専志则一 又案夲文明以葬不为雨止属庶人而陈氏又非无据且考丧礼有道车载簑笠之文则君葬雨不止矣战国防有雪甚及牛目而止之事或战国及秦汉遇雨雪皆止遂以是定制与   丧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死者谓衣衾棺椁从生者谓奠祭之牲器 孔氏颖逹曰卢植云从生者谓除服之后吉祭之时以子孙官禄祭其父祖若丧中之祭虞祔练祥仍从死者之爵故小记云士祔于大夫则易牲又云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杂记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丧中之祭仍从死者之礼也郑云防中奠祭得从生者之爵与小记杂记违者小记杂记据生者无官爵故防祭用死者之礼若生者有爵则祭从生者之法防祭尚尔后吉祭可知奠谓葬前祭谓葬后包防终吉祭也郑必与卢植别者以此云祭从生者防从死者相对与中庸大夫士祭与相对皆祭与防连及故祭中兼防奠也或云在防中祭尚从死者爵至吉祭乃用生者禄耳奠者自吉祭之奠耳 朱子曰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   通论陈氏祥道曰祭虽从生者而有所谓从死者故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而其尸服则以士服支子虽不祭而有所谓祭故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则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   案祭从生者谓适长子也适长为士支子为大夫亦只以士主祭不以大夫古人极重宗法支子不祭谓不主祭耳其祝辞云宗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庶子为大夫而以大夫牲可知但主其祭者宗子之为士者耳且云荐其常事则亦常从大夫之爵故曰士摄大夫惟宗子也陈说审矣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周制七者大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大祖后稷也诸侯大祖谓始封之君王者之后不为始封之君庙大夫大祖谓别子始爵者大传曰别子为祖是也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士一庙谓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师者上士二庙寝适寝也 陈氏祥道曰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庙而祭之仁之至也以七以五以三以一义之尽也先王于死者常待之以生由士而上生而异宫死则为之立庙庶人则生非异宫死则祭于寝而已通论孔氏颖逹曰周所以七者文武受命其庙不毁以为二祧并始祖后稷及髙祖以下亲庙四故为七也若王肃则以为天子七庙者髙祖之父祖为二祧并始祖及亲庙四为七周文武受命不迁之庙权礼所施非常庙之数殷之三宗宗其徳而存其庙亦不以为数凡七庙者皆不称周礼器云天子七庙孙卿云有天下者事七世又云自上以下降杀以两今使天子诸侯立庙并亲庙以四而止则君臣同制尊卑不别郑必谓天子七庙唯周制者礼器云周旅酬六尸一人发爵则周七尸七庙明矣今使文武不在七数既不同祭又不享尝岂礼也哉故卢植云二祧谓文武谷梁传天子七庙汉书韦成四十八人议皆云周以后稷始封文武受命石渠论白虎通云周以后稷文武特七庙曽子问孔子云七庙无虚主若王肃数高祖之父高祖之祖与文武而九主当有九孔子何云七庙无虚主乎且天子七庙者有其人则七无其人则五若诸侯庙制虽有其人不得过五此天子诸侯七五之异也始封之君谓王之子弟封为诸侯为后世之大祖当此君之身不得立出王之庙则全无庙也诸侯不敢祖天子若有大功徳王特命之则可如鲁有文王之庙郑祖厉王是也此始封君之子得立一庙始封六世之孙始五庙备也若异姓始封如大公之属封则得立五庙从诸侯礼也郑注王者之后不为始封之君庙者以其始封之君非有功徳唯因先代以封之不得为后世之大祖得立此君所出王者之庙也大夫之大祖则诸侯之子始为卿大夫是嫡夫人次子或众妾之子别异于正君故云别子郑注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者一是别子虽身为大夫中间废退至逺世子孙始得爵命则以为大祖别子不得为大祖也二是别子及子孙不得爵命者后世始得爵命自得为大祖三是全非诸侯子孙异姓为大夫者及他国之臣初来仕为大夫者亦得为大祖郑答赵商云王制所论皆殷制若周制别子始爵其后得立别子为大祖若非别子之后虽为大夫但立父祖曽祖三庙而已随时而迁不得立始爵者为大祖此大夫三庙者天子诸侯之大夫皆同以此及祭法更不别云诸侯之大夫卿即大夫总号也案祭法适士二庙今此云士一庙故知是诸侯之中士下士祭法云官师一庙则天子之中士下士皆二庙也郑知诸侯中士下士同一庙者以祭法云适士二庙言适士则不得兼中下也庶人之祭谓荐物以其无庙故惟荐而已荐献不可亵处故知适寝也 程子曰自天子至于庶人五服未甞有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当如是七庙五庙亦止是祭及高祖大夫士虽或三庙二庙一庙或祭寝庙虽异亦不祭及高祖若止祭祢则犹知母而不知父禽兽道也尊祢而不及祖非人道也 马氏睎孟曰祖以功建故无可毁之礼百世不迁昭穆以亲崇故有可毁之礼亲尽则祧 朱子曰以诸侯五庙言之周礼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则五庙皆当在公宫之东南其制孙毓以为外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盖大祖之庙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庙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庙三世之君昭之南庙四世之君穆之南庙五世之君庙皆南乡各有门堂室寝而墙宇四周焉大祖之庙百世不迁自余四庙则六世之后毎一易世而一迁其迁之也新主祔于其班之南庙南庙之主迁于北庙北庙亲尽则迁其主于大庙之西夹室而谓之祧凡庙主在夲庙之室中皆东乡及其祫于大庙之室中则唯大祖东乡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于北墉下而南乡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于南牖下而北乡【案庙室北有墉无牖郊特牲亳社北牖知庙北无牖室南有牖诗于以奠之宗室牖下】南乡者取其乡明故谓之昭北乡者取其深逺故谓之穆盖羣庙之列则左为昭而右为穆祫祭之位则北为昭而南为穆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二世祧则四世迁昭之北庙六世祔昭之南庙三世祧则五世迁穆之北庙七世祔穆之南庙昭者祔则穆者不迁穆者祔则昭者不动此所以祔必以班尸必以孙而子孙之列亦以为序若武王谓文王为穆考成王称武王为昭考则自其始祔而已然春秋传以管蔡郕霍为文之昭邘晋应韩为武之穆则虽其世旣逺而犹不易也宗庙之制但以左右为昭穆不以昭穆为尊卑故五庙同为都宫则昭常在左穆常在右而外有以不失其序一世自为一庙则昭不见穆穆不见昭而内有以各全其尊必大祫而防于一室然后序其尊卑之次则凡已毁未毁之主又毕陈而无所易唯四时之祫不陈毁庙之主则髙祖有时而在穆或髙之上无昭而特设位于祖之西祢之下无穆而特设位于曽之东也与曰然则毁庙云者何也曰春秋传曰壊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説者以为将纳新主示有所加耳非尽撤而悉去之也曰然则天子之庙其制若何曰唐之文祖虞之神宗殷之七世三宗其详不可考独周制犹有可言然而汉儒之记不同谓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庙不毁与亲庙四而七者诸儒説也谓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文武为宗不在数中者刘歆说也虽其数之不同然其位置迁次宜亦与诸侯之庙无甚异者大夫三庙则眂诸侯而杀其二然其大祖昭穆之位犹诸侯也适士二庙则眂大夫而杀其一官师一庙则眂大夫而杀其二然其门堂室寝之备犹大夫也曰庙之为数降杀以两而其制不降何也曰降也天子之山节藻棁复庙重檐诸侯固有所不得为者矣诸侯之黝垩斲砻大夫有不得为者矣大夫之仓楹斲桷士又不得为矣为而不降哉独门堂室寝之合然后可名为宫则其制有不得而杀耳盖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生也异宫而死不得异庙则有不得尽其事生事存之心者是以不得而降也后世公私之庙皆同堂异室而以西为上者由汉明帝始汉之始诸庙皆自营之各为一处虽都宫之制昭穆之位不复如古然犹不失独専一庙之尊至于明帝不知礼义之正而务为抑损之私遗诏蔵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别室而其臣子不敢有加焉魏晋循之遂不能革而先王宗庙之礼始尽废矣【案北魏清河王怿庙议云古者七庙之堂皆别光武以来异室同堂后汉书祭祀志洛阳髙庙加祭孝宣孝元及太宗世宗凡五帝西京庙成哀平三帝主四时祭于故髙庙则同堂异室不始于汉明矣又攷祭祀志明帝遗诏蔵主于世祖庙更衣朱子则据本纪而言耳】降及近世诸侯无国大夫无邑则虽同堂异室之制犹不能备独天子之尊可以无所不致顾乃梏于汉明非礼之礼而不得以致其备物之孝盖合为一庙则所以尊大祖者既亵而不严所以事亲庙者又厌而不尊是皆无以尽其事生事存之心而宗庙之礼亦为虚文矣 陈氏祥道曰庙所以象生之有朝也寝所以象生之有寝也建之观门之内不敢逺其亲也位之观门之左不忍死其亲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殷则六庙契及汤与二昭二穆夏则五庙无大祖禹与二昭二穆而已【案祭法言夏后氏祖颛顼而宗禹不应谓夏无大祖殷人祖契而宗汤又商书咸有一徳云七世之庙可以观徳则不应殷止六庙无大祖】   存疑陆氏佃曰国语曰工史书世宗祝书昭穆知庙次昭穆与世次异矣周官小宗伯既掌辨庙祧之昭穆小史又掌奠系世辨昭穆则明世次先后与庙祧之昭穆异矣至于大祫即依世次与七庙常祀昭穆不同故小史又曰祭祀以书叙昭穆之俎簋若昭穆一定何必辨而叙之   辨正何氏洵直曰説者谓对父则身为之穆对子则身为之昭其意以为庙次与世次不同故昭穆迁徙无常位右者可移之左左者可移之右殊不知庙次与世次一也庙次虽迁昭穆之班一定不移祖以传孙孙以传孙纵厯百世其当为昭当为穆者未之有改也如武王之时庙次以文王为穆至襄王之世凡厯十八君矣犹谓之穆左氏载富辰之语曰管蔡郕霍文之昭邘晋应韩四国武之穆宫之竒谓大伯虞仲为大王之昭虢仲虢叔为王季之穆夫大王文王其子对父皆称昭曰文王之昭大王之昭王季武王其子对父皆称穆曰武王之穆王季之穆其为子一也知昭穆为定班而庙次世次未始异也説者引鲁语曰工史书世宗祝书昭穆知庙次昭穆与世次异又不然工史所书者帝系世夲之属宗祝所书者几筵表着之位自其谱牒则谓之世据其班秩则谓之昭穆则庙次昭穆岂与世次不同乎   案四庙五庙六庙七庙之説纷纭不一或谓七庙天子之定制或谓实止四庙或谓夏五庙禹与二昭二穆殷六庙汤与契二昭二穆周七庙后稷文武二祧与亲庙四然其説皆原于礼纬在西汉时其言始封之君为大祖以下五庙迭毁古之正礼者韦成等也其言天子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刘歆也至东汉时王肃以为天子七庙是通百代之言则同于刘歆郑康成以为高祖以下与始祖而五明立庙之正以亲为限则同于成而卢植马融亦守此议然自康成而后讲经议礼者并据王制祭法斥郑四庙之谈伸王七庙之説又据王肃谓高祖之父髙祖之祖与文武二主则周庙宜有九设周之祖宗更有功徳受命如二人者亦当更立庙以祀而必不仅九庙而止理固宜然也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礿禴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盖夏殷之祭名【孔疏以与周不同而夏殷之祭无文故疑之】周则改之春曰祠夏曰礿【孔疏周礼大宗伯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禘为殷祭【孔疏公羊传五年而再殷祭春秋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大庙殷犹大也】诗小雅曰礿祠烝尝于公先王【孔疏诗小雅天保篇文王受命已改殷夏祭禘名为礿而诗先礿后祠从便文先烝后尝以韵句也】此周四时祭宗庙之名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地者一节论天子诸侯大夫四时祭宗庙及祭天地山川之事皇氏侃云礿薄也春物未成祭品鲜薄禘次第也夏物虽未成依时次第而祭白虎通云尝者新谷熟而尝之烝众也孙炎云进也冬时物成可进者众也 陈氏祥道曰礿禘以饮为主所以顺乎阳尝烝以食为主所以顺乎隂   存疑孔氏颖逹曰郊特牲春禘郑改读禴祭义春禘郑直云夏殷礼不改字以已见郊特牲也 赵氏匡曰禘非时祭之名汉儒见春秋惟两书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谓之春祭或谓之夏祭耳 陈氏祥道曰殷以长发为大禘言大以见小则夏禘小禘也郊特牲祭义言春禘盖夏礼也 陆氏佃曰春夏以饮为主审谛之时也春可谓之礿亦可谓之禘夏可谓之禘亦可谓之礿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王制曰春礿夏禘是也祠品物少文词多春之事而已故夏未有言祠者 虙氏曰周官所言春祠夏礿此周礼王制祭统所言春礿夏禘此殷礼郊特牲祭义所言春禘此夏礼也何以知之记曰殷人尚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又曰乐阳气也又曰殷人先求诸阳则殷祭皆用乐矣郊特牲所言春禘秋尝而先之以享禘有乐而食尝无乐则为夏礼非殷礼也春禘既为夏礼则春礿自得为殷礼矣 吴氏澄曰此春夏祭名是记者误章内礿皆当读祠禘皆当读禴   案周官与诗并周礼祠与禴尝与烝皆易其序此言春礿夏禘礿犹可言即禴而禘之名迥殊故郑疑为夏殷礼虙氏又云春禘者夏夏禘者殷盖王制作于汉作者不见周礼而雑采四代礼为之也赵伯循据大传驳此谓禘大祭非时祭汉儒见春秋惟两书禘一春一夏故误则僖公之禘书秋七月汉儒何不见而误云秋禘与周以重祭赐鲁未闻赐晋何左传晋人言寡君之未禘祀与是周人以大禘为重故改时祭之名而世犹通称之今但辨禘之有时祭有大祭不必以记驳记也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视一作眂】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视其牲器之数【孔疏案夏传其余山川视伯小者视子男注谓牲币粢盛爵献之数非谓尊卑也周礼上公饔饩九牢饪五牢飨九献豆四十侯伯饔饩七牢饪四牢豆三十二子男饔饩五牢饪三牢豆二十四簋皆十二侯伯无别夏传侯与伯别不可强合】在其地若齐人祭泰山晋人祭河是也【孔疏泰山齐鲁之界故齐人有事于泰山】 朱子曰一家之主则一家鬼神属焉诸侯守一国则一国鬼神属焉天子有天下则天下鬼神属焉 马氏睎孟曰天地域之最大天子域中所尊故祭天地社稷土谷之神诸侯为天子守土故祭社稷大夫有家故祭五祀在上者可以兼下故天子祭天地社稷五祀在下者不可以兼上故诸侯祭社稷而不得祭天地大夫祭五祀而不得祭社稷古之祀典有功于民则祀之名山大川民所取财用也天子君天下其所报者众故祭天下名山大川诸侯君一国其所报者寡故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吴氏澄曰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盖大夫以下所得祭者民社不得祭国社也   案郑注曲礼据月令户灶中霤门行此注据祭法司命中霤门行厉有地大夫祭五无地大夫祭三孔氏申之谓曲礼无差别者殷礼此有差别者周法也曲礼亦明言天子诸侯大夫安见其言无差别乎夫五祀春户木夏灶火夏季中霤土秋门金冬行水于理为当若司命为天星泰厉为外鬼其不当列于五祀甚明不当以彼惑此也   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所因之国先王先公有功徳宜享世祀今絶无后为之祭主者 孔氏颖逹曰天子置都之所及诸侯所封之内皆因古昔先王先公所居之地今其地子孙絶灭而无主后者则天子诸侯祭之【陈氏澔曰在王畿者天子祭之在侯邦者诸侯祭之】 叶氏梦得曰亡国絶世而无主后者虽己废而不可举然先王兴灭继絶而因国亦祭者所以见其仁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昔夏后氏郊鲧至杞为夏后而更郊禹晋侯梦黄熊入国而祀夏郊此其礼也【孔疏祭法夏后氏郊鲧礼运杞郊禹不郊鲧故鲧无主后然有功犹当祀晋为盟主当代天子摄羣神之祀】案左传子产对叔向言迁阏伯于商丘商人是因迁实沈于大夏唐人是因晏子对景公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彼其先世尝有功徳于民今无主后则祭之宜也若黄熊之説颇诞而晋祀夏郊亦非礼也不当据以为证   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犆音特祫音洽】   正义郑氏康成曰犆犹一也祫合也 孔氏颖逹曰南方诸侯春礿祭竟夏来朝西方诸侯夏祭竟秋来朝北方诸侯秋祭竟冬来朝东方诸侯冬祭竟春来朝各废一时耳余三时皆祭也 程子曰诸侯亦祭祫只是祠禴尝烝之祭为庙烦故每年于四祭之中三祭合食于祖庙惟春则祭诸庙也 陆氏佃曰时祭唯礿犆各于其庙祀之夏禘秋尝冬烝三昭三穆皆升合食于祖庙所谓三年大祫与此异彼祫之大者也 陈氏祥道曰祭祀之礼有大有小有备有阙天子备而不阙然有所谓阙者大故之时而已诸侯阙而不备然有所谓备者不朝之嵗而已 又曰天子春犆而三时皆祫诸侯亦春犆而秋冬皆祫其异于天子者禘一犆一祫而已 又曰天子言祫禘祫尝祫烝诸侯言尝祫烝祫此特变文而已非有异也陈氏澔曰时祭之祫亲庙之主升合食三年大祫   则毁庙之主亦与焉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诸侯之防毕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后因以为常天子先祫而后时祭【孔疏以经文祫在上天子位尊故先为大礼也】诸侯先时祭而后祫【孔疏以经文祫在下诸侯位卑取其渐备故先小礼后大礼】凡祫之嵗春一礿而已不祫以物无成者不殷祭【孔疏夏殷殷祭三】周改夏祭曰礿以禘为殷祭也【孔疏周殷祭止三】鲁礼三年防毕祫于大祖明年春禘于羣庙自是之后而再殷祭一祫一禘也虞夏之制诸侯嵗朝故四时必废一祭礿犆互明犆礿文禘一犆一祫下天子也祫嵗不禘 孔氏颖逹曰此论夏殷天子诸侯大祭及时祭之事殷以前不知几年一祫礼纬云三年一袷五年一禘郑云百王通义则虞夏殷周皆同三年一祫皇氏谓虞夏祫祭每年皆为又云三时祫者谓夏秋冬或一时得祫即为之不三时俱祫郑注禘祫志云王制记先王之法祫为大祭祫于秋于夏于冬周公制礼祭不欲数如郑此言则夏殷三时俱殷祭皇氏之説非也 又曰禘祫大小郑以公羊传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故为大事若王肃张融孔晁皆据逸礼以禘为大祫为小郑不用逸礼 又曰尔雅云禘大祭也谓比四时为大也若左氏及杜氏则皆以禘为三年一大祭在大祖之庙传无祫文然则祫即禘也 张子曰诸侯春祭髙祖夏祫羣庙秋祭曽祖冬又祫来春祭祖夏又祫秋祭祢冬又祫   辨正林氏之竒曰禘祫之説诸儒聚讼久矣论年之先后则郑康成髙堂隆谓先三而后二徐邈谓先二而后三辨祭之小大则郑康成谓祫大于禘王肃谓禘大于祫贾逵刘歆谓一祭而二名礼无差降又或谓禘以夏不以春祫以冬不以秋矛盾相攻卒无定论郑氏之说曰鲁礼三年防毕而祫于大祖明年禘于羣庙自尔以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禘一祫为之説者曰僖公薨文公即位二年秋八月大事于大庙大事祫也推此是防毕祫于大祖也明年春禘虽无正文约僖公定公八年皆有禘又可知盖以文公二年祫则知僖宣二年亦皆有祫僖宣二年既有祫则明年是三年春禘四年五年六年秋祫是三年祫更加七年八年并前为五年禘故禘于羣庙也自后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不知当春秋时诸侯僣乱鲁之祭祀皆妄举也诸侯而郊上帝禘始祖罪也大夫而旅泰山舞八佾罪也春秋常事不书其书者皆悖礼乱常之事故书郊者九书禘者二与夫大事一有事二烝二尝一之类无非记其非礼据僖公以三十二年冬十二月薨至文公二年秋八月防制未毕未可以祫也而乃大事焉一恶也跻僖公二恶也经无三年禘祭之文何自知之徒约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而云愈缪矣况宣公八年经书有事于大庙有事则是常制也而以为禘何邪且闵公二年春秋书吉禘于荘公是鲁常以二年即禘矣何待三年与八年乎至其言祭之时春秋书大事于秋八月而彼以为冬书闵公之禘于夏四月僖公之禘于秋七月而彼一以为夏既夲鲁礼以行祀典而又不用其时是自戾也虽然鲁礼诚非矣先王之制可得闻乎曰禘祫之文不详所可知者禘尊而祫卑矣礼不王不禘或问禘之说夫子答以不知讥鲁僖僣也春秋之法所讥在祭则书其祭名不然则否书郊书望书禘则所讥在郊望与禘也若文公之祫则讥其短防逆祀不在于祫故曰大事而已何者禘者推始祖所自出之君而追祀之则谓之禘此天子之祭名诸侯无禘礼鲁用之僣也若祫则毁庙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大祖非惟天子有祫诸侯亦得祫也详二祭之名则禘尊祫卑可谓明矣先儒据郑氏説率以祫大于禘是以诸侯之制加天子之制可乎考之经籍禘祫之文可知者此耳至于年数之久逺祭时之先后则经无所据学者当阙其疑 杨氏复曰知禘者禘其祖之所出不兼羣庙之主而唯以其祖配之则禘与祫异不容混矣知大祫兼羣庙之主则自大祖而下毁庙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大祖矣   案先儒説禘纷如聚讼然其义莫如游氏所谓仁人为能享帝孝子为能飨亲及朱子所云先王报夲追逺莫深于禘之説最为谛当若禘与祫异及禘尊祫卑则林氏之説确为可据时祭之名春祠夏禴秋尝冬烝其为周礼确然而三代异物王制杂采三代以为汉法曰礿曰禘夏殷未必无是名也今知此禘是时祭非大祭足矣   天子社稷皆大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大如字又音泰少诗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田者既祭又荐新【孔疏以月令天子祭庙又有荐新如以彘尝麦先荐寝庙士防礼有荐新如朔奠故知也】士荐牲用特豚【孔疏按仪礼特牲是有地之士用特牲今无地之士荐宜贬降不用成牲故用特豚】大夫以上用羔【孔疏以诸侯大夫有地祭者用少牢其无地荐者则用羔也言以上则包天子皆用羔也但天子诸侯亦用余牲不皆用羔】所谓羔豚而祭百官皆足诗曰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庶人无常牲取与新物相宜而已【孔疏谓相宜者两物俱有非气味相宜 陈氏曰春宜豚冬宜鲜此非其时羊宜黍豕宜稷鴈宜麦鱼宜苽又非其配但取其多而易得耳 方氏曰韭性温阳类卵隂物也黍麦南方之谷阳类鱼豚隂物也稻西方之谷隂类鴈阳鸟也亦有隂阳相配之义】 孔氏颖逹曰此论天子诸侯祭用牲牢及庶人所荐之物 贾氏公彦曰羊豕曰少牢牛羊豕三牲具为大牢若一牲不得牢名故郊特牲与特牲皆不言牢也 陈氏祥道曰天子社稷福被天下故用大牢诸侯社稷福止一国故用少牢诸侯社稷少牢而宗庙则大牢者宗庙以仁社稷以义仁则极其隆故与天子同义则有所辨故亚于天子庶人之荐不过致其易得者而已 又曰古者祭必卜日而荐新不择日祭有尸而荐无尸以至不出神主奠而不祭有时物而无三牲黍稷此荐新之大略也 陆氏佃曰春荐韭春无新谷故也 陈氏澔曰荐虽无时然亦不过四时各一举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祭以首时荐以仲月【孔疏晏子春秋云天子以下至士皆祭以首时故明堂位云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周六月是夏四月杂记云七月而禘献子为之讥其不用六月也其周礼四仲祭者因田猎而献禽非正祭也服防注桓公五年传云鲁祭天以孟月祭宗庙以仲月非郑义也大夫士既以首时祭故荐以仲月若天子诸侯礼尊物熟则荐之不限孟仲季故月令孟夏荐麦孟秋荐黍季秋荐稻是也大夫既荐以仲月而服防注昭元年传祭人君用孟月人臣用仲月不同者非郑义也南师觧云祭以首时者谓大夫士也若得祭天者祭天以孟月祭宗庙以仲月其禘祭祫祭时祭亦用孟月其余诸侯不得祭天者大祭及时祭并用孟月既无明据义得两通故并存焉案春秋桓公八年五月烝十四年八月尝僖公八年七月禘昭公十五年二月禘此等皆不用孟月者以春秋乱世不能如礼故参差不一也】 陆氏佃曰天子尝黍在夏故庶人秋始荐黍天子尝稻在秋故庶人冬始荐稻由是言之天子孟夏尝麦庶人荐麦在仲夏矣天子仲春荐韭庶人荐韭在季春矣   案周礼明言仲夏享礿仲冬享烝是天子祭以仲月矣其祭以仲月取四时之中也明堂位言鲁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其所言仲月季月皆是周正鲁虽大禘而以季夏避天子也杂记言七月而禘献子为之则禘当在季夏而鲁以孟秋矣故颂鲁僖公之诗直云秋而载尝祭统合之言大尝禘谓此大尝即大禘也安见天子与诸侯祭必皆以首时乎   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茧又作蠒公典反握乌角反燕伊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握谓长不出肤故谓祭享羞不逾牲谓祭以羊则不以牛肉为羞 孔氏颖逹曰玉藻云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大牢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则知大夫食日特豚朔月特牲士食日无文朔月特豚 又曰诸侯祭以大牢得杀牛诸侯之大夫祭以少牢得杀羊天子大夫祭亦得杀牛其诸侯及大夫享食賔得用牛也 陈氏祥道曰大礼必简则小礼必烦简则内心而贵诚故天地之牛角茧栗烦则外心而贵味故宗庙之牛角握賔客之牛角尺角茧栗非必茧栗也以其过于茧栗则非礼角握非必握也以其过于握则非礼至于角尺亦若是也国语曰郊禘之牛角茧栗禘之牛与郊同不及握也   存疑张子曰不逾不丰于牲也牲体小而羞掩豆谓之逾牲不谓用羊而不用牛也 叶氏梦得曰庶羞常荐而逾牲嫌于备物燕衣常用而逾祭服嫌于事神寝所常安而逾庙嫌于享亲故礼皆不与   案孔疏据周礼膳夫王日一举谓周公制礼天子日食大牢诸侯日食少牢玉藻之文恐非也杀牲盛馔曰举日少牢亦牲也何必日杀一牛然后谓之牲哉楚语天子举以大牢祀以防诸侯举以特牛祀以大牢举与祀并言必朔日可知朔日大牢则常日少牢矣不逾牲三説郑氏为典而叶氏亦该盖庶羞常所食燕衣常所服寝人所居无故不杀以节用而仁亦行乎其中不逾以谨礼而用亦无不节矣   古者公田借而不税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请【借在亦反廛直连反麓音鹿粥音育】   正义郑氏康成曰借之言借也借民力治公田美恶取于此不税民之所自治也孟子曰殷人七十而助古谓殷时【孔疏以下或兼虞夏】廛市物邸舎税其舎不税其物讥讥异服识异言征亦税也【孔疏闗境上门但呵禁非违不税行人之物此夏殷之法】周礼国凶札则无门闗之征【孔疏周非凶札即征但不知税之防重】犹讥也麓山足也入犹治也【孔疏以时入若獭祭鱼然后渔人入泽梁】治圭田者不税所以厚贤也此则周礼之士田以任近郊之地税什一用民之力谓治城郭宫室道渠田里墓地皆受于公民不得私也粥卖也请求也 孔氏颖逹曰周礼均人丰年旬用三日中年旬用二日无年旬用一日年嵗不同虽丰不得过三日 陈氏祥道曰借而不税所以寛农廛而不税所以寛商讥而不征所以寛旅山泽以时入而不禁所以寛万民又曰商贾恶其盛又恶其衰盛则去夲者众衰则   货不阜通故于其盛则抑之以征衰则寛之以无征凡因时以权之起一人之徭则百亩不举起十人之徭则千亩不举先王知其如此故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所以寛之也田里不粥则生者无相兼并而民无憾于飬生墓地不请则死者有所安厝而民无憾于送死借也廛也讥也时入也夫也圭田也用民力也义也而不税不征不禁无征不过三日仁也颁之田里墓地仁也禁之不粥不请义也 徐氏师曽曰此泛言王政以见今之不然自公田以至墓地不请皆古制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郑知周制畿内用夏之贡法者载师云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以场圃任园地以宅田士田贾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赏田牧田任逺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县地以大都之田任畺地郑注云廛里邑里居也廛民居之区域也宅田致仕者之家所受田也士田自卿以下所受圭田也贾田在市贾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赏田者赏赐之田也公邑谓六遂余地天子使大夫治之家邑大夫之采地小都卿之采地大都公之采地又司马云井十为通通为匹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三百家革车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计一成百井井有九家百井即九百家而云一成三百家者以此田上中下除宫室涂巷三分之一自余通率一家受二夫故一成为三百家是一井九家为定无公田也故郑云以载师职及司马法论之周制畿内用夏之贡法不税夫者谓郷遂及公邑若采地即为井田税夫与畿外同知畿外用助法者案诗小雅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春秋宣十五年云税亩传云谷出不过借论语云盍彻乎孟子云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知之也然畿外诸侯虽立公田实亦用贡法孟子云野九夫之田而税一即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故郑云国亦异外内耳但郊内地少郊外地多从多言之故云畿外制公田不税夫也又曰畿内无公田故有圭田圭洁白也徳行洁白   乃与之田此是殷礼周则通士田税什一 吴氏澄曰夫圭田夫田谓余夫所受二十五亩之田圭田谓卿以下所受五十亩之圭田也无征谓既不税其所受亦不令助耕公田也 陈氏澔曰圭田亦似有功徳者赐之若赐圭瓒   案此将言司空度地居民之法而先述古制以发端其大指皆夲于孟子其言古者盖自秦汉以遡三代通指夏商周而言孔以圭田上为殷法民力下兼通周礼非也商制八家同井皆私百亩而同养公田故为借言借民力以耕之周制九夫为井悉以授民而与贡异者贡校嵗以为常周随年之凶丰使民纳十亩之入年丰则通其有年凶则通其无故为彻言君民上下相通也商之公田在私田外周之公田即在私田中故孟子云惟助为有公田言惟助有则彻无以明其制之异云虽周亦助见助凶丰相通彻亦凶丰相通明其意之同盖自商至周厯六百余年生齿必日繁无田可给不得不变法并以公田授民故曰九夫为井又曰夫三为屋屋三为井此周一井九夫彻与助异之明证也若彻原是助法周又七百余嵗则人人共晓孟子何用辞费哉自春秋至国兵争死亡生齿日耗反不免地广人稀故孟子欲行助法所谓与时宜之也郑孔谓周制畿内用夏之贡法无公田畿外用殷之助法有公田若内为采邑即有公田与畿外同则断不然安有一朝定法不自行之而但使国行之者乎且周自公刘已彻田为粮安有至武王周公而反尽变畿内为贡法者乎 又案孔陈二説皆与孟子必有圭田异朱子云圭洁也所以奉祭祀也世禄常制之外又有圭田最明又夫字有三解一説即余夫二十五亩不应叙圭田上恐非一説治圭田之农不征力役又与厚贤无渉盖此夫即一夫受田之税所谓什一者言圭田五十亩不征五亩之税也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逺近兴事任力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上度如字下度待洛反量去声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空冬官卿掌事者度丈尺也居民观其寒暖燥湿【孔疏寒暖谓四时燥谓山湿谓川沮泽】沮谓莱沛【孔疏草所生为莱水所生为沛】量地谓制邑井之处【孔疏谓平原之地沃衍堪建井邑左传所谓井沃衍也若山林薮泽之地不堪井邑】兴事谓筑邑庐宿市也【孔疏筑邑则筑城也用力难重故云兴事周礼遗人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凡使民寛其力饶其食 孔氏颖逹曰凡国家为役之法老少功程不同老则功少壮则功多今使民之时虽壮者限以老者之功程故曰任老者之事凡廪饩牲体壮者食多老者食少虽老者给以壮者之料故曰食壮者之食 方氏慤曰小而水所止曰沮大而水所钟曰泽 陈氏祥道曰居民山川沮泽所以辨地宜时四时所以天气量地逺近兴事任力所以均民力 徐氏师曽曰事即制邑居民之事制邑必兴役兴役必任民力凡使民三句又承上而言寛恤之政   案度谓规画经界之大法山川沮泽势有髙卑故气有寒暖燥湿而天时物亦因有早晚之不同必验四时物之异以知隂阳向背之宜而量逺近以居之或宜为民居或宜为都邑民居既定然后民事可兴而民之力可任周礼以九职任万民孰非民事孰非民力四时物不同则其事之早晚不同非其时虽欲用力于事不可得也后乐事劝功正与此相应恐不指力役之征   通论邓氏元锡曰司徒主地司空主事乃制域制宅之法周礼不具盖具在冬官而今亡矣 徐氏师曽曰周礼度地居民属司徒宋儒改度地居民属司空据此则得之   案大司徒掌五地之民数而大司马掌国土地之政故原师职方之属辅之然土功之事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近略基趾揣厚薄仭沟洫具糇粮程有司量功命日则司空之掌而其属又有以佐之冬官虽亡其畧可知也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防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燥素老反齐才细反和去声械户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因天地寒暖燥湿者使其材艺堪地气也【孔疏材谓气性材艺言五方之人其能各殊五者居处各须顺其性气材艺使堪其地气卢植云能寒者使居寒能暑者使居暑也】异制谓其形象异俗谓其所好恶异齐谓其性情缓急【孔疏性谓禀性自然故孝经説云性者生之质若木性则仁金性则义火性则礼水性则信土性则知情者既有知识当逐物而迁故有喜怒哀乐好恶此经云刚柔轻重迟速天生自然是性也而连言情者情是性之小别者耳刚柔轻重迟速有六郑惟云缓急者刚轻速縂是急柔重迟縂是缓然亦有柔而速刚而迟者此亦大縂耳】异和谓香臭与咸苦异制谓作务之用【孔疏作务所用不同若考工记粤之用镈胡之用弓车器谓縂用之器械谓兵器何休注公羊传云攻守之器曰械】异宜谓旃裘与絺绤教谓礼义政谓刑禁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曰译一节论中国及四夷居处言语衣服饮食不同之事俗谓民之风俗宜谓土地器物所宜脩此礼义教化当随其风俗齐其政令施为当随物之所宜也 马氏睎孟曰教所以导民俗则因民之所欲也政所以正民而宜者事得其义之谓也 方氏慤曰刚柔言其材轻重言其质迟速言其性凡此不特广谷大川之间若坚土之人刚弱土之人柔以其材之异齐故也丘陵之民専而长坟衍之民晳而瘠以其质之异齐故也大防之人信空同之人武以其性之异齐故也脩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者若封于商墟则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封于夏墟则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之类是矣 叶氏梦得曰所谓教者其属有七具于天而自然者也父子有亲兄弟有爱夫妇有别君臣有义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賔客有礼其教成于人而使然也天虽有自然而成乎人者亦必使然故曰脩其教所谓政者其属有八所用以相养者也衣服有常饮食有节事为有度异别有法度量有权数制有等上所用以防淫者也物之相养虽不可齐淫辟亦不可无禁故曰齐其政 吴氏澄曰以广谷大川而言则地产有异而其习尚之所安各异其俗故虽进之以七教然亦不改易其所安之俗使之各得以安其所安也以刚柔轻重迟速而言则天禀有异而其身口之所便各异其宜故虽正之以八政然亦不改易其所便之宜使之各得以宜其所宜也此居民材之大凡也 徐氏师曽曰此以下皆言居民之事而此一节则以中国言   通论李氏格非曰周礼司徒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以阜人民以蕃鸟兽以毓草木以任土事此所谓量地逺近兴事任力者也以土防之法辨五地之物因此五物者民之常而施十有二教焉此所谓脩其教不易其俗也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职以令地贡以敛财赋以均齐天下之政此所谓齐其政不易其宜也盖司徒辨其物司空任其事所以交相治也   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髪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髪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逹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推吐雷反被皮义反题大兮反趾音止衣去声下同粒音立鞮可兮反译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方之性地气使之然也雕文谓刻其肌以丹青湼之【孔疏雕刻题额也以丹青雕刻其额亦文身也仲雍居吴越左传云防髪文身汉书地理志云以辟蛟龙之故刻其肌以丹青涅之东方南方皆近海故俱文身也】交趾足相乡浴则同川卧则僢不火食地气暖不为病也不粒食地气寒少五谷也皆有者其事虽异各自足也寄象鞮译皆俗闲之名依其事类耳鞮之言知也今冀部有言狄鞮者 孔氏颖逹曰此以下总论四夷中国之异被髪断髪故也言有不火食亦有火食者西方无丝麻惟食禽兽故衣皮东方北方多鸟故衣羽正北多羊故衣毛凝寒至盛林木又少故穴居五方之民水土各异故言语不通好恶殊别故嗜欲不同帝王立传语之人逹五方之志传五万之欲使相领解寄者传寄外内言语象者放象外内之言狄鞮通传夷狄之语与中国相知译者陈也谓陈説内外之言此通传四方语官也东方谓之夷者风俗通云东方人好生万物觝触地而出夷者觝也南方曰蛮者风俗通云君臣同川而浴极为简慢蛮者慢也西方曰戎者风俗通云斩伐杀生不得其中戎者凶也北方曰狄者风俗通云父子嫂叔同穴无别狄者辟也其行邪辟 陈氏祥道曰言其寓于此象言其像乎彼鞮言其屦译言其语凡此皆互见也马氏睎孟曰志欲者言语之蕴言语者志欲之寓   逹其志通其欲必在于言语之际故古者有道言语之官 徐氏师曽曰此因中国而及四夷也   总论陈氏祥道曰先王以治治中国以不治治夷狄故于中国则有教以道其志有政以齐其行于夷狄则立之寄象鞮译而已虽详略不同顺其所安而不强其所不安则一也   案此极言五方民性之不可推移而各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以明山川沮泽之各有俗宜不可强同居民者当随地以制宜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也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量去声度待洛反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学立小学大学 孔氏颖逹曰此论居民与地相得及食节事时劝功尊君立学之事食得其节事得其时民乐悦事务勉励立功尊君亲上如此然后可得兴学民富而可教也 马氏睎孟曰邑大而民少则有旷土之患邑小而民多则养不足而有游民之患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于民居之然后养之养之然后教之量地制邑以至必参相得者居之也无旷土以至尊君亲上者养之也然后兴学教之也盖人之生莫不有亲亲长长之良心养其良心而不陷溺之则由其亲亲以至于亲上由其长长以至于尊君则尊君亲上天地之道也然后兴学裁成天地之道也 方氏慤曰食节则无不足之患事时则无不急之务居民之道亦期其如此而已故效至于民咸安其居也乐事则不至于劳苦劝功则不由于勉强尊君则为臣者有逊志亲上则在下者无离心上不止于君凡在已上者皆是也教不可一日废必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者则以至此然后教学之道可致其详故也制礼作乐必在于治定功成后亦此意 徐氏师曽曰此节结上文以起下章   存疑谷梁氏曰古者三百歩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公田居一公田为庐井灶葱韮皆取焉 班氏固曰在邑曰廛在野曰里春令民毕出在野冬则毕入于邑 郑氏康成曰周礼载师以廛里任国中之地廛民之邑居在都城者司马法王国百里郊三百里野 何氏休曰在邑曰里里八十户 赵氏岐曰公田二十亩八家分之得二亩半以为庐舎则城邑之居亦二亩半庐则各在其田中而邑聚居也 熊氏安生曰计量地土广狭制四井为邑每邑居三十二家 贾氏公彦曰廛是五亩之宅在国中树以桑麻   辨正季氏夲曰公田为庐舎之説起于谷梁而诸儒遂以在邑在野各分二亩半以合孟子五亩之宅若公田之中去二十亩止存八十亩则制禄之时又当割别井二十亩以足百亩之数不惟失先王正经界之意而又以邑处农民亦有不便盖一夫一妇食力之小人也就田斯可以治农桑而死徙无出乡又同井者之所安也冬则入邑春则出野虽近郊之地住近国中犹以搬运为烦不欲轻动而况逺郊之外必使逺弃田畴徙居国邑人谁乐之且孟子言五亩之宅未甞以为庐舎信南山之诗云中田有庐盖其家各就田中小苫茅舎以为息劳守亩之所不占公田二畆半而正当其中也盖农民所宅必是平原可居之地另以五亩为一处取于便农功通馌饷去田岂宜逺哉故农民之宅与国中之廛迥别农民之宅乡里也即制里而道其妻子使养老者也国中之廛市廛也但为士旅寄寓之所工商懋迁之区而已管子曰四民者勿使杂处圣王处士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韦昭谓国都城郭之域惟士工商而已农不在焉此古法之仅存者也若处农在官府市井之闲杂之甚矣   案量地制邑度地居民二语曲尽居民之道盖邑即今之村落必因地势之环曲髙平寛广者为之地势小则邑小而民居少地势大则邑大而民居多故论语十室之邑千室之邑一举其至小一举其至大而或数十室或数百室无定可知矣孟子所谓五亩之宅大约在此邑中去田亦不甚逺故墙下之桑匹妇蚕之而农事之殷则亦以其妇子馌彼南亩也就邑视田则谓之出就田视邑则谓之入耳若所谓中田有庐则在五亩之宅之外即田畔稍髙处苫小茅舎以便憩息避风雨故曰庐明非宅也曰疆埸明不在公田中也曰有明不可植桑也此与五亩之宅树墙下以桑之地迥别惟耕夫在焉故妇女自邑来饷也谷梁谓民居在公田中则据诗中田有庐为説郑贾谓五亩之宅皆在都城中则据周礼以廛里任国中之地为説班赵合之则以公田二十亩八家分之应各得二亩半知都城亦二亩半为説而不知皆非也若如谷梁谓民居在公田中则惟商助有公田耳夏贡无公田民无居乎如郑氏谓五亩之宅皆在都城则天子都城方十二里大国都城方九里次国方三里小国方一里举一国之民入处于此何以容之如班赵谓都城及野各半则周参用贡助国中使自赋者宅止二亩半乎且自国中至近郊五十里逺郊百里更逺而邦甸二百里家稍三百里皆民田所在都城相去逺数百里近亦数十里当春夏之交蚕事正急农事方殷若妇随在田则废蚕功妇留邑治蚕则农自执防若使妇在邑治蚕且饷则岂有隔数十百里而能馈饷者且冬皆入国中则近郊逺郊以及甸稍数百里无一防烟人迹乎故知邑之必与地相得民居之必与邑相得则知凡民所聚居皆谓之邑而所授之田即与其邑之居相近断不可如郑贾以邑専指君之都城知十室千室皆可谓之邑断不可如何之以邑必八十户熊之以邑必三十二家为定知制禄皆起于公田之百亩而倍之三之四之十之则断无以二十亩为庐舎而下士八十亩不得比农夫之百亩若以别井割补则是分田定而制禄正不定也先儒惟季氏国中之廛市廛也农民之宅乡里也二语辨析甚明古如是今亦如是山川沮泽之地随地皆有邑居而度地居民之法了然分田制禄之法亦了然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八   王制第五之四   司徒六礼以节民性眀七教以兴民徳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徳简不肖以绌恶【恤辛律反逮音代又大计反绌敕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徒地官卿掌邦教者逮及也简差择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曰进士一节论司徒脩礼明教上贤绌恶教学升进之事所禀之性有刚柔轻重迟速恐其失中故以六礼节之恐人不得其所故以七教兴举其民使之皆得其所也淫谓过奢侈故以八政禁令之事以防淫淫过之失贵贱同有故不云民道履蹈而行谓齐一所行之道以同国之风俗敬养耆老所以致恭孝之心哀恤孤独所以逮及不足谓以思意逮及之不足则孤独者也尊上贤人所以崇奬有徳简去不肖所以绌退恶人 李氏格非曰民之性无非天也故六礼曰脩脩者言有所因也人之徳无非自得也故七教曰眀明者言有所本也淫者出于民之欲故八政曰齐齐者所以制其过差也 朱氏申曰性不节以礼则易流徳不兴以教则易废齐八政使无过行一道徳使无异趋 方氏慤曰六十曰耆七十曰老耆老在所养则耄期可知无父曰孤无子曰独孤独在所恤则鳏寡可知陈氏祥道曰贤者徳之名徳者贤之实恶者不肖之实不肖者恶之名名出于行实系于心由其名以察其实由其行以原其心故尚之而后崇简之而后绌也 徐氏师曽曰此承上章兴学而言司徒掌六乡之政教以民气质之性有过不及也于是脩六礼以节之使贤者俯而就不肖者跂而及焉以人伦之徳由物欲而薄也于是明七教以兴之感发其良心鼓舞其徳行焉恐其溺于欲则齐八政以防之使知禁戒而不敢放肆恐其入于邪则一道徳以同之使学术归一而不敢异向教法之详如此而其所以爲教皆以身先之老吾老以爲孝又合乡之耆老而养之推极吾心之孝使之兴孝也幼吾幼以为慈又合乡之孤独而恤之逮及人之不足而使民不倍也身教至矣犹恐资禀有厚薄观感有浅深又不可无劝惩故率教者上升之以崇其徳所以示劝也叛教者简去之以绌其恶所以示惩也详见下文   通论李氏格非曰六礼冠昏乡嘉礼也丧凶礼祭吉礼也相见賔礼也周官宗伯掌礼之在上者则有军礼而冠昏乡其礼同故五礼此言礼之在民者则冠昏乡其事异而无军礼故有六礼父子教之有亲君臣教之有义夫妇教之有别长幼教之有序朋友教之有信故曰五教分而言之则父子兄弟其道同而兄弟主于亲朋友賔客其事同而賔客主于礼故有七教由七教而详言之则周官司徒所掌十二教是也八政周官司徒辨其贵贱老幼而有饮食之禁令则政之在饮食也以本俗六安万民而终于同衣服则政之在衣服也颁职事以登万民曰学艺曰世事则所谓事为也以土宜相民宅而知其利害则所谓异别也以度教节则所谓度也以仪辨等则所谓制也节必有量等必有数夫礼始于冠本于昏成于防祭和于乡射故六礼以冠昏防祭乡相见为序教先于内而至于外父子兄弟夫妇教之在内者也君臣长幼朋友賔客教之在外者也故七教以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賔客为序政本于民而制于上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因民而立制者也度量数制自上以节下者也故八政以饮食衣服事爲异别度量数制为序乡师三嵗察辞大行人六嵗协辞奇衺者有禁造言者有刑所以一道徳也五十者养于乡六十者养于国七十者养于学所以养耆老也鳏寡孤独者皆有常饩所以恤孤独也以贤制爵所以尚贤也有不孝不睦不婣之刑以纠不仁有不弟不任不恤之刑以惩不义所以简不肖也有贤可以尚则教之成也先王之法至于简不肖则备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六礼七教并是殷礼周则五礼十二教也   案周五礼吉凶军賔嘉十二教祀礼教敬阳礼教让隂礼教亲乐礼教和仪辨等俗教安刑教中誓教恤度教节世事教能贤制爵庸制禄与是互相经纬非有殷周之异也   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逺方终身不齿【帅音率朝音潮与音预屏音丙】   正义郑氏康成曰帅循也不循教谓敖狠不孝弟司徒使乡简择以告者乡属司徒【孔疏六乡大夫皆司徒统领】耆老皆朝于庠将习礼以化之使之观焉耆老致仕【书传大夫爲大师士爲少师】及乡中老贤者【不仕而年老有徳行者】朝犹会也此庠谓乡学也乡谓饮酒也至中年考校而又不变移之左右使转徙其居觊其见新人有所化也亦复习礼于乡学使之观焉郊则乡界之外也稍出逺之后中年又为之习礼于郊学逺郊之外曰遂遂大夫掌之又中年复移之使居遂又为习礼于遂之学不变屏之逺方谓九州之外齿犹録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绌恶之事以下皆司徒所掌命此乡学简择不帅教者以告司徒司徒乃命乡内耆老皆聚会于乡学之庠乃择善日于乡学内为此不帅教之人习其射礼中者在上故云上功习乡饮酒之礼令老者居上故云上齿欲使不率教之人观其上功自励为功观其上齿则知尊敬长老大司徒帅领国之英俊之士与于乡射饮酒执行事焉使俊士与之以为荣恶者慕之而自励习射当在州学习乡当在党学今并于乡学者州属于乡虽在州序亦得谓之乡或乡居此州更不立州学党者乡之属或乡所居之党不别立党学也此谓初入学一年之终又闲一年而考校之所谓中年考校也不变者右乡移左左乡移右亦复习乡射之礼故云如初不变移之郊者谓五年之时此郊谓近郊也不变移之遂者谓七年之时又不变屏之逺方者谓九年之时九州之外于周则夷镇蕃也 周氏谞曰司空所以富之也司徒所以教之也既教矣故命乡简其不帅者以告于上于庠言朝尊道也于庙言朝尊祖也先王无意于成人之恶常虑其欲改之无地故虽乡有告其不帅者必行射饮之礼以为之劝导有不变然后移之左移之右移之郊移之遂真不能变然后屏之逺方待不肖其恕如此陈氏澔曰左右对移以易其藏脩游息之所新其   师友讲切之功庶几其变也四郊去国百里在乡界之外遂又在逺郊之外盖示之以渐逺之意也而犹不变则终不可与入徳矣于是乃屏弃之 徐氏师曽曰必迟之以九年需之以四不变重絶人之意也存疑孔氏颖达曰以逺郊之内六乡居之其习礼亦乡大夫临之逺郊之外为遂不应乡大夫临之故遂大夫掌之亦帅国之俊选于遂学而行礼   案古者六卿各治一乡谓之乡大夫六卿聨事在国则冡宰重在军则司马重在乡则司徒重故司徒得以命六乡即六遂之学亦当统于司徒也观周礼每乡卿一人三年大比皆属乡大夫遂止中大夫一人惟言教稼穑可见孔谓六遂不应乡大夫临之恐非是   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论选并去声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秀士乡大夫所考有徳行道艺者升之司徒移名于司徒也升之学曰俊士谓可使习礼者学大学也不征不给其徭役【孔疏谓供学及司徒细碎之繇役】造成也能习礼则为成士 孔氏颖达曰此论崇徳之事大司徒命乡大夫论量考校此乡学之人有孝友多才艺秀异之士升于司徒先名惟在乡今移名于司徒其身犹在乡学未举入官也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则身升于大学非惟升名而已征谓力役选士虽升名司徒犹给乡之繇役俊士虽身升在学犹给司徒繇役若其学业既成已能习礼皆免其繇役者是为造成之士也 方氏慤曰升之司徒曰选士以其犹在所择故也升之学曰俊士以其皆在所用故也选士之造不征于乡俊士之造不征于司徒此其别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乡大夫三年则大比攷其徳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以乡饮酒礼兴之彼据乡人故三年一举此据学者故中年考试殷周所同熊谓中年考校殷礼三年大比周法非也 陈氏祥道曰司徒大军旅大田役治其众庶之政令乡师辨其可任者国中贤者能者皆舍则征于司徒者惟大军旅大田役而已升于司徒者乡师之所舍也升于学者又司徒之所舍也周官考校之法书于族师然后校于党正校于党正然后考于州长考于州长然后考于乡大夫乡大夫与乡老羣吏献之于王然后内史诏王以制爵而不言乡升士于司徒司徒升士于大学盖司徒言以乡三物教万民而賔兴之则其教而賔兴之以乡三物而已是大学亦司徒之所教也司徒言以徳制爵则民慎徳以庸制禄则民兴功是爵禄亦司徒之所制也由是观之乡升之司徒司徒升之大学盖亦周制然矣 董氏师让曰不征即周礼施舍施弛也舍无所取也司徒掌教亦掌役故施舍属焉周人役法凡七曰祭祀曰朝觐曰会同曰賔客曰军旅曰田役曰防荒施舍则七事皆免其施舍凡六曰贵曰贤曰能曰服公事曰老曰疾贵有爵位当免服公事当免老疾无力当免贤能虽士亦民何以免贵之也其徳行道艺为乡老三公所賔礼王世子卿大夫适士所齿让他日将与共天位治天职而使与庶人伍非待士之体故特免其役以示优异焉考之周制委曲详尽其目有三一司存不紊二版籍不差三比校不苟六乡官吏如比长闾胥族师党正州长乡大夫上至司徒长贰皆长民之官也学校官吏如小胥大胥乐师诸子小乐正大司乐皆士之官也民之在乡者六乡官吏主之既升于司徒则司徒长贰主之既升于学则学校官吏主之各有司存不相闗也乡大夫当舍者以嵗时入其书大胥掌学士之版司民掌万民之版民版给役士版不与焉版籍既明胥徒不得为奸也周礼施舍虽寛而考校甚严闾胥书之族师书之党正又书之州长考之乡师辨之乡大夫察之然后籍于司徒司徒又命执事以学艺试之然后升于学学官每嵗考校又从而进退之有不帅教者屏之不与士齿则在选造之科而受施舍之恩者亦甚难矣惟司存不紊故无扞格惟版籍不差故无混杂惟比校不苟故无冒滥此不征之法所以经乆可行也   存疑成氏伯璵曰造成也王子直名造士无俊选名若六卿之子弟本位卑则有俊士选士名取其渐也   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大音泰适丁歴反造七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乐正乐官之长掌国子之教虞书曰虁命汝典乐教胄子崇髙也髙尚其术以作教也幼者教之于小学长者教之于大学顺此诗书礼乐四术而教以成是士春夏阳也诗乐者声【孔疏诗是乐章诗之文义以乐声播之故爲声】声亦阳也秋冬隂也书礼者事事亦隂也互言之者皆以其术相成王子王之庶子羣后公及诸侯入学皆以长幼受学不用尊卑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习业之事谓乐正当光尊崇此四术以为教谓敷畅义理赞明防趣使学者知之顺者依顺此古昔先王之道以教之造成此士术者是道路之名诗书礼乐是先王之道路也春秋教以礼乐则秋教礼春教乐冬夏教以诗书则冬教书夏教诗以声对舞则声为安静舞为鼓动舞为阳声为隂故大胥云春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是也就舞之中奋动甚者属阳奋动静者属隂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是也书者言事之经礼者行事之法事为安静故为隂文王世子秋学礼冬读书与此同也四术不可暂阙春教乐兼有礼秋教礼兼有乐夏教诗兼有书冬教书兼有诗故云皆以其术相成但视其隂阳以为偏主耳 徐氏师曽曰此言国学教人之法诗以理性情书以道政事礼以谨节文乐以和心声四者入道之路则崇尚之礼乐有度数之习故教之宜于春秋诗书则诵读而已故教之宜于冬夏王大子以下言所教之人必以齿者礼义相先之地不容不以孝弟为重也 陈氏祥道曰诗者中声之所止也説志者莫辨焉书者政事之纪也説事者莫辨焉礼之敬文也説体者莫辨焉乐之中和也説乐者莫辨焉崇之为四术使士有所尊立之为四教使士有所从 方氏慤曰天子之子适庶皆与诸侯而下庶子不与隆杀之别也选士方升于司徒亦得与者教无内外之别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尚书传曰年十五始入小学十八入大学【案大戴礼云古者王子年八嵗而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尚书大传云使公卿之大子大夫元士之适子十有三年入小学见小节践小义二十入大学见大节践大义余子年十五入小学见小节践小义年十八入大学见大节践大义説者谓余子众子或谓庶士庻民之子也今郑引大传惟取余子二句絶不见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与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之异殊不分明且承幼者教之于小学句则曲礼云人生十年曰幼学左传言国君年十五冠而生子可谓幼乎白虎通云八嵗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朱子于大学序且通贵贱言之盖防养全在幼时故曰少成若天性若至十五则情识已开此时始入小学不已晚耶不特天子诸侯之子豫教宜早即庶人年十六则爲余夫别授田二十五畆矣其入学仅十五一嵗而已乎】 陈氏祥道曰防阳徳者必以隂则春教礼夏教书以春夏阳而书礼皆隂事也防隂徳者必以阳则秋教乐冬教诗以秋冬隂而诗乐皆阳事也大宗伯曰以天产作隂徳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徳以和乐防之意与此同然春诵于东序主乎诗夏于成均主乎乐秋之瞽宗者礼也冬之上庠者书也则郑氏谓因时顺气于功易成理或然也盖防之者成人之事顺之者小子之事也   案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春秋节候平调人之气体皆舒而习礼者有揖让之容习乐者有舞蹈之节故于春秋教之为宜诗书须讲贯诵数而夏之日永冬之夜永为时乆而功可专故于冬夏教之为宜古人谓读书在三余亦近此意也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者盖春秋教礼乐冬夏教诗书原是先王成法故顺而因之不违其时使士易于成业郑必以春夏为阳诗乐亦阳秋冬为隂书礼亦隂觧之至陈祥道谓防阳徳者必以隂则春教礼夏教书防隂徳者必以阳则秋教乐冬教诗已属穿凿至引天产作隂徳以中礼防之之文以相证不更曲而诬乎   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逺方西方曰东方曰寄终身不齿【屏必郢反郑作僰步黒切周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出学谓九年大成学止也【孔疏恐亦中年故明之】所简者谓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孔疏恐所简有乡人故明之案此承上王大子及俊选言之下大乐正之论而升之亦合乡人在内此不及俊选偶遗之孔疏谓所简无乡人误也】大胥小胥皆乐官属也【孔疏周礼大司乐中大夫二人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王命皆入学亦谓使习礼以化之不变王又亲为之临视重弃贤者子孙也此习礼皆于大学不举去食乐重弃人也当作僰僰之言偪使之偪寄于夷戎不屏于南北为其大逺【孔疏汉书地理志南北万三千里东西九千里帝王世纪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长东西短故云大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王子等屏退之事 方氏慤曰众庶之家易治故考校在三年大比之时世禄之家难化故在学九年大成之后三年之近故必四不变乃屏之九年之逺则二不变屏之可也 周氏谞曰急也示其虽屏之欲急于悔过寄者寓也示其虽屏之特寓于此耳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小胥掌学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廵舞列而挞其慢怠者大胥待致以教之小胥觵挞以赞之则简不帅教者小胥大胥预有力焉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凡乐官掌其政令听其治讼则简不帅教者小乐正亦预有力焉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凡王之事皆有所令焉则简不帅教以告于大乐正者小胥大胥小乐正也以之告于王者大乐正也不帅者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而王又亲视学与周官乡士遂士王命三公会其期同意王三日不举与文王世子不举为之变同意教之仁也简不帅义也王亲视学与三日不举仁也终身不齿义也先王之于国子仁之而已其处之以义不得已也   案记本作周氏训为急是也郑谓当作僰又以僰在南诏之东鄙与记西方説不符故以偪近义训之虽不如从记文作之妥然亦得备一义并存作余论可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殷人习礼在于大学即明堂位云瞽宗殷学文王世子云礼在瞽宗殷之大学也若周则大学曰东胶瞽宗不得为周之大学也故郑注仪礼乡射云周立四代之学于国而又以有虞氏之庠爲乡学则周之寻常习礼于殷学之中至九年为王子不变其习礼当于东胶大学然则余子十八入大学嫡子二十入大学者皆是殷法也若周法立当代大学在公宫左大学即东胶也又立小学于西郊小学即有虞氏之庠其习书于虞氏之学习礼乐于殷之学习舞于夏后氏之学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于东序春诵夏大师诏之瞽宗又云礼在瞽宗然诗与礼乐虽各在其学习之至二十入大学之时仍于大学之中兼习四术故此注云习礼皆于大学是周之大学亦习礼也礼既在瞽宗又在大学则其余亦可知也   存异黄氏震曰屏之逺方四凶之刑也人之资禀有髙下偶不可教则亦出之于学听其为庶民而已既出而有犯于有司然后加之罪未晚也遽屏之逺方已甚矣并谓王子不免焉不太甚耶且徳行在平日岂一视学之顷所能变而于此决为已甚之罪耶王制刺六经而作何不曰朴作教刑而以四凶之刑加之不帅教者耶   案黄氏所云朴作教刑良是然此乃是举其极耳教之三年中不知多少劝勉惩戒移左移右又三年移郊又三年移遂又三年共歴十二年矣此十二年中经多少良师益友稍有人性岂犹有不孝不弟干名犯义之大恶哉而犹不变乃屏之岂曰偶不可教遂屏之耶若夫国子其所与者皆选士造士也左右前后罔非正人谁与为不善九年出学简不帅教而命三公九卿皆入学经虽不言年嵗要亦必需之嵗时王亲视学亦必需之嵗时必非决之一日之间黄氏所云亦未细审其文义矣孔氏所论学亦恐未然详见下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正义郑氏康成曰升诸司马移名于司马也司马夏官卿掌邦政者进士可进受爵禄也 孔氏颖达曰司马之职以徳诏爵以功诏禄即知凡入仕者皆司马主之也但乡人既卑级节升之故为选士俊士至于造士若王子与公卿之子本位既尊不湏积渐学业既成即为造士于是大乐正总论此造士以告于王升诸司马也 方氏慤曰造士之秀则于成材之中又秀出者也升诸司马则将以使之临政故隶于政官之长也以其成材将使之临政则可以进于王所故以进士名之   案书咨伯夷而伯让蘷龙是典乐即典礼之佐周礼春官大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大司乐亦中大夫二人是大司乐亦大宗伯之佐也作王制者未见周礼因司徒掌六乡之教乐正掌国学之教故即次之司徒盖宗伯一官孔孟未尝言及故也   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论力困反其论如字卢昆切任音壬】   正义郑氏康成曰辨其论官其材观其所长也定其论各署其所长也官之使之试守也爵之命之也孔氏颖达曰此论用人及居官黜退之事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王必以乐正所论之状授于司马司马得此所论之状乃更论辨之观其材能髙下知其堪任何官是凖拟其官以其材故云官材也司马辨论之后不堪者屏退论量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其告王之时正定其论各署其所长若长于礼者署拟于礼官长于乐者署拟于乐官论拟定然后试之以所能之官堪任此官然后爵命之使有职位然后与之以禄也 吕氏祖谦曰司马政官以其可使从政一人之身未入仕之前经四级已入仕之后经三级始得禄其考之详如此 方氏慤曰所谓官若司徒司马所谓爵若公卿大夫所谓禄若四大夫至倍上士 呉氏澄曰此总言以司徒乐正之所教而成者官之也   通论刘氏彞曰古者乡学教庶人国学教国子乡学所升曰选士不过用为乡遂之吏而选用之权在司徒国学所升曰进士则命为朝廷之官而爵禄之权在司马此乡学教选之异所以为编户世家之别也然庶人之仕进亦有二道可为选士者司徒试用之一也国学则论选之法与国子同二也 陈氏埴曰古者公卿大夫士之子弟以及万民之子弟生八嵗而入小学教之以幼仪十五嵗而入大学教之以成人之事此大小学之所由建也其谓之国学者即大小学之立于国中以教公卿大夫士之子弟者也其谓之乡学者即大小学之立于乡遂以教万民之子弟者也 陈氏祥道曰周官司徒大军旅大田役治其徒庶之政令是政事亦在所预非特掌教事而已司马进贤兴功其属有司士稽士之功徳有诸子掌国之教治是教事亦在所预非特掌政事而已盖古者之设官也职未尝不分而分职则责専事未尝不聨而聨事则职合故论材主于乡及官之则论以司马然后无幸进教士主于司马及其发则教以司徒然后无废事   案天子之小学在虎门之左师氏掌之当王宫之正东诸侯在公宫南之左当东南避天子也其乡学之制则家有塾者小学党有庠遂有序者则乡学中之大学也其学官之职则国学掌于大乐正而大胥小胥已下其属乡学掌于乡大夫而州长党正已下其属也其教之法则国学乐徳乐语乐舞其凡乡学六徳六行六艺其目也其论选之法在国学则小胥大胥先简其不帅教者以告乐正而后乐正论其秀者以告而官之司马在乡学则乡大夫先简其不帅教者以告司徒而后司徒兴其贤者能者而献其书于王也其仕进之法则自国学出者徃徃为王朝之官谓之适士自乡学出者大抵为乡遂之吏所谓庶士也盖古者世家与编氓有贵贱之分故自少而别异之而仕进亦有二途然编氓之士又有二途也但自乡升者其位止曰庶士其禄止于代耕其优之止免乡之徭役盖自比长至闾胥邻长至里宰不啻万计安能悉官于司马正乡大夫所谓使民兴贤出使长之使民兴能入使治之先就补其民之秀者而均以代耕之禄渐出于部伍而爲之长还入其部伍而治其事也若其不愿小成则由司徒而复升之国学其论选仕进与国子等矣 又案古者先试以职实能任职然后命之未命以前止受前爵之禄必受命乃进禄也如大夫五十乃命未五十犹是士试大夫止受士禄所谓进贤如不得已也   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不任大夫也 孔氏颖达曰致仕而退死得以大夫礼葬 朱氏申曰废其事官其官而不事其事也终身不仕贬之于其生士礼葬之贬之于其死 方氏慤曰终身不仕则与民同耳犹以士礼葬之者以曽居大夫之位故也然是法也上不及公卿下不及士举中以该之也 周氏谞曰大夫废其事而终身不仕者义也死以士礼葬之者恩也 呉氏澄曰此因上文任官而后爵之之言因及不任其官则黜其爵之事大夫老而致仕者生时虽已不居大夫之位然未尝夺其大夫之爵也故死时仍得葬以大夫之礼若废其事而终身不得仕则是大夫之爵已夺故死时亦不得复以大夫礼葬而但以士礼葬之   余论胡氏铨曰案春秋大夫有过被黜则不书卒以其卒时非大夫也匡衡杨仆免为庶人李徳裕贬为参军皆不书薨   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   正义郑氏康成曰乘兵车衣甲之仪有发谓有军师发卒 孔氏颖达曰国有军旅以发士卒是司马之事王则命大司徒教以乗兵车及衣甲之仪容必司徒者以司徒主众又主教故与司马相参也   通论方氏慤曰司徒掌教司马掌政是分职而辨之也造士则司马辨论官材有发则司徒教士以车甲是聨事而通之也 呉氏澄曰此因上文司徒升造士而司马官其材因及司马发车甲而司徒教其士之事   案乡学所升于司徒者司徒论定即用为乡遂之吏如六乡之内比长即下士闾胥即中士族师即上士也六遂之内里宰即下士酂长即中士鄙师即上士若在军则自比长以上即伍之长旅之师有发若搜苖狝狩三年治兵皆司徒教之以车甲以论定属司徒故任事亦属司徒也若国子造士则庶子授以车甲司马弗征   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技其绮反或作伎臝一作祼力果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臝股肱谓擐衣出其臂胫使之射御决胜负见勇力也不贰事欲専其事亦为不徳也不与士齿贱也于其乡中则齿亲亲也仕于家亦贱故亦不与士齿 孔氏颖达曰执技之事凡有三条上条论课试武夫技艺之事言此既无道艺惟论力以事上故适往四方境界之外则使之擐露臂胫角材力决射御胜负以见武勇中条论执技之人有七祝一史二射三御四医五卜六百工七射御已言此重云者见其色目也下条论执技之人不得更为贰事欲使専一其所有之事非但欲使専事亦为技艺贱薄不是道徳之事故不许之 方氏慤曰庄子曰能有所艺谓之技则凡执技者不足以徳论之也特论其力而已适四方谓有故而之外也臝股肱所以宣手足之力决射御则决胜负于射御二技尤论其力也祝若周官大祝之类史若周官大史之类以其作辞以事神故曰祝以其执书以事神故曰史射则周官之五射若白矢参连之类御则周官之五御若鸣和鸾逐禽左之类医则医师卜则卜师之类百工则土工木工金工石工之类凡此者皆执技之名也不贰事则欲其无异习不移官则欲其有常守出乡不与士齿者以执技之贱不得与执徳者序长幼也然必出乡而后不与之齿以乡党尚齿故也仕于家则仆而已礼运曰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 张子曰臝股肱决射御此执技以有事于外者也若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此执技以事君于内者有此二等徐氏师曽曰此所谓技兼祝史射御医卜而言重   言射御者因五者而并列之也此皆谓执技之贱人非周礼大祝大史射人驭夫医师卜师之官也齿列也仕于家谓执技为家臣者不然将季路冉有不与士齿乎   案上条郑孔皆一串説疑是三事适四方健行能觇递者臝股肱能举重者决射如彻七札决御如辇重如役三者皆论力也又第一条射御専以力言则次条射御兼以巧法言又第三条仕于私家者不齿则仕于君者出乡与士齿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有其能者必有其名有其名者必有其分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言其能也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言其名也出乡不与士齿言其分也因能以正名正名以眀分先王所以处执技者如斯而已盖士以徳技以力徳成而上艺成而下先王严其分守如此欲人逺耻迁善也然古者教人必以六艺周公以多艺为能孔子不以射御为贱何也古之人志于道据于徳依于仁游于艺可也乃若不知道徳与仁唯艺是从此君子所以贱之也文王世子谓之郊人贱之此执技者不与士齿之意也礼运臣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此仕于家者不与士齿之意也仕于家者非技也于此言之者因其类也于乡齿之仁也出乡不齿义也不于乡齿之非所以相亲不出乡不齿非所以相辨此礼所以不同   案作王制者不见周礼夏官及书周官篇故絶不知掌六师九伐四时搜苖狝狩诸事但见汉时大司马甚尊一切废置由之故遂以辨论官材属之司马但周礼大司马掌建邦国之九法其三曰进贤兴功以作邦国则亦不可谓辨论官材非司马本职也   司寇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防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辟婢亦反刺七智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寇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三刺以求民情断其狱讼之中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孔疏三讯见周礼司刺刺杀也谓欲杀犯罪之人其一问可杀与否于羣臣羣臣谓公卿大夫士其二问可杀与否于羣吏羣吏谓庶人在官者其三问可杀与否于庶人庶人谓万姓众来观者此三刺虽以杀为本其被刑不杀者亦当问之】简诚也有其意无其诚者不论以为罪附施刑也从轻求出之使从轻赦从重虽是罪可重犹赦之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异言一节总论司寇听讼刑罚禁止之事谓司寇当正定刑书明断罪法使刑不差二法不倾邪以听天下狱讼必三刺者言刑法宜谨不可専制必须三刺以求民情防意也求民情既得其所犯之罪虽有防意无诚实之状则不听之不论以为罪也若此人所犯之罪在轻重之间可轻可重则求可轻之刑而附之尚书罪疑惟轻是也所犯之罪本非故为而入重罪故赦之时从重罪之上而赦之其意轻故也尚书眚灾肆赦是也 方氏慤曰刑正而不偏则所加者无怨辟眀而不隠则所制者无疑辟法也刑出于法而此先刑后辟者以刑得其正然后辟得其明故也李氏格非曰审其轻重之罪所以正刑察其真伪之情所以明辟 蔡氏沈曰简核其实也苟无情实在所不听 郝氏敬曰诸大夫左右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是三刺三讯也比例无正律曰附从轻以防冤虽无实而罪状已着直指所应得而赦之   存疑陆氏佃曰若听讼无简书可据与无可书之实状皆不听也 胡氏铨曰古者刑辟书于简所谓简书是也书于简则有实迹吕刑云无简不听 叶氏梦得曰诚则其辞简伪则其辞烦简者则听之案无简不听句本之尚书蔡氏核实之训至矣陆氏胡氏以简为简书犹近实叶氏谓诚则辞简巧伪之人寜不能伪为简呐耶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郑邮与尤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制断也即就也必即天论言与天意合即或为则论或为伦【孔疏伦理也谓就天之伦理即是生杀得中之理】邮过也丽附也过人罚人当各附于其事不可假他以喜怒【案疏言断其罪过责罚其身皆依附于所犯之事不可离其本事假别事而爲喜怒也】孔氏颖达曰言制刑之时必就上天之意论议轻   重天意好生又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论议时亦当好生使生杀得中 方氏慤曰五刑即墨劓刖宫大辟是也制则制而用之也必即天论则取天理以为之也先王五刑不简然后正乎五罚五罚不服然后正乎五过则罚轻于刑而过又轻于罚矣此止以邮罚为言者轻且如此其重可知矣其言以邮罚为序者亦先轻以眀之也周官所谓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此治五过之法也 陈氏澔曰邮与尤同责也凡有罪责而当诛罚者必使罚与事相附丽则至公无私而刑当其罪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无意于刑人而刑常贵于从轻故易噬嗑之用狱以明罚为先礼言制刑以邮罚爲主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泛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论力困反量去声泛又作泛孚劒反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权平也意思念也浅深谓俱有罪本心有善恶也尽之尽其情也小大犹言轻重已行故事曰比 孔氏颖达曰原本也凡犯罪之人或子爲父隐臣为国讳虽触刑禁而非其本恶故听讼者本其宿情立其恩义为平量之恕而免之意谓思念也又思念论量罪之轻重次序不有越滥又谨慎测度罪人意之善恶浅深之量以分别之使不相乱听狱之人又当尽悉已之聪眀寻其事之根本致其忠恕仁爱不使严酷枉滥以尽犯罪之人情不有屈抑疑狱谓事可疑难断者也泛广也已若疑彼罪而不能断决当与众庶共论决之若众人疑惑则当放赦之故书云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也比例也言虽疑而赦之不可直尔而放当察案旧法轻重之例以成于事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轻重言其罪浅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原父子之情则以恩掩义立君臣之义则以义掩恩悉其聪明则得其情致其忠爱则哀矜而勿喜疑狱与众共之吕刑所谓胥占是也众疑赦之吕刑所谓刑罚之疑有赦是也   存异方氏慤曰亲主于爱而已一于爱则刑有所不忍加义主于敬而已一于敬则刑有所不敢及一皆如是岂可以为法之经哉其或于亲有所原于义有所立者特从法之权而已故曰以权之也 邵氏渊曰原父子之亲则近于爱故必权之以君臣之义则不溺于爱意论轻重之序则近于私故必谨测浅深之量则不流于私悉其聪明则近于密故必致其忠爱而不陷于察   案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孔仲达为父隠为国讳疏觧最为精粹如晋伐齐逢丑父免齐侯韩厥献丑父将以为戮郤献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此所谓立君臣之义也如汉禁私酤河间刘忳因父病潜酿酒供药饮为人所告太守问知其状而免之此所谓原父子之亲也意论轻重以下是概言听讼之法当如此陈祥道谓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恩掩义以义掩恩殊非经防方邵二説辞尤支而意不达不可训也   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木之下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又作宥】   正义郑氏康成曰史司寇吏也正于周乡师之属【孔疏乡谓乡士师谓士师属谓遂士县士方士之等】今汉有正平丞秦所置【孔疏汉书百官表廷尉秦官掌刑辟有正左右监宣帝初置左右平郑见古有正连言平耳】周礼乡师之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职听于朝【孔疏是乡士遂士县士职文异谓殊其应死之文书要谓爲其罪法之要辞即囚之状辨要状】司寇听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孤卿大夫位焉右九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孔疏是朝士职文周礼朝士掌外朝之法左嘉石平罢民焉罢民犯罪之人取赤心而外刺槐取懐来人也】大司寇听之木之下即此外朝也狱成告于王王使三公复与司寇及正共平之重刑也周礼王欲免之乃命公会其期【孔疏六乡之狱王自会之县野之狱王命六卿防之】三又当作三宥宥寛也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孔疏此司刺文不识不审也若仇当报甲见乙以为甲而杀之过失若举刃欲砍伐而轶中人遗忘若闲帷薄忘有人在而以兵矢投射】 孔氏颖达曰成狱辞者狱吏初责覈罪人之辞已成定也吏以成辞告于正正得吏告成之辞而又听察也正听已竟又以狱成之辞告于大司宼大司寇与公卿在朝槐之下听狱讼成以告于王也王既得司寇之告成辞而刑辟不可缪妄故王又命三公与司寇及正更共参准听之是三公之外共人相参而听之也王三又者三三事也王得三公之告恐有此三事致罪故令宥之若不当三事故造罪者然后制刑 陈氏祥道曰王以道揆而贵乎寛有司以法守而贵乎严寛则天下之所乐严则天下之所畏案宥者推其所以致此之故而求所以赦之耳不识者不知其非而误以为当为此全可矜者也过失者无心而误蹈于非此犹可谅者也遗忘者昏耄不记忆前事而忽相反此则实有罪而尚非故犯犹当末减者也三者由轻而重所该甚广不必定指杀人孔氏只举一以为例耳   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侀刑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法虽轻不赦之爲人易犯也变更也 孔氏颖达曰此非疑狱故虽轻不赦若轻者辄赦则犯者众也故书云刑故无小侀是侀体侀体是人之成就容貌容貌一成之后不可变 马氏睎孟曰一辞不具不足以为刑一体不备不足以为成人故曰侀也侀者成也 陈氏祥道曰无赦则民不至于犯罪尽心则吏不至于滥刑有无赦之法以禁于未然之前有尽心之吏以应于己然之后此民所以畏法而亲上也   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淫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僞而坚言僞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析言破律巧卖法令者也乱名改作谓变易官与名之物更造法度左道【孔疏卢云左道邪道也地道尊右 案左犹逆也】若巫蛊【孔疏蛊虫食器皿之名巫行邪术损坏人心汉江充害戾太子】及俗禁【孔疏若张竦行避反支陈伯子出避往亡入避归忌】淫声郑卫之属异服若聚鹬冠琼弁也【孔疏左传僖二十四年郑子臧好聚鹬冠僖二十八年楚子玉自爲琼弁玉缨】奇技奇器若公输般以机窆行伪至而泽皆谓虚华捷给无诚者也【孔疏史记孔子以诛少正卯】假鬼神时日卜筮若今时持丧葬筑盖嫁取卜数文书使民倍礼违制四诛不以听为其为害大而辞不可习也 方氏慤曰析言则离于理破律则坏于法乱名则失其实改作则反其常若是者皆执左道以乱政也 马氏睎孟曰淫声所以惑民听异服所以惑民视奇技奇器所以惑民心言行伪而不由于诚学顺非而不由于是甚者至于坚辨博泽尤有以惑众心故杀卜筮者先王所以使民信时日畏法令而不以正告则谓之假假于鬼神之幽而信其卜筮之明则有以惑于众故杀之 邵氏渊曰论其罪虽未至于可杀究其实则蛊民心甚矣故不听而杀之圣人防微之心也   案破律改作是假事功以乱治淫声奇技是假玩好以乱俗行伪学非是假学术以乱教鬼神时日是假术数以乱常四者为害实大故诛不以听破律改作谓变古人成法如商君开阡陌王莽更易旧县官制之类执左道如墨子尚同许行为神农并耕之类太公戮华士则坚辨博泽者晏子流楚巫则时日卜筮者郑但以巧卖法令当破律巫蛊俗忌当左道未尽其义也   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闗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中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赦过亦为人将易犯圭璧金璋至戎器皆尊物非民所宜有戎器军器也粥卖也用器不中度至奸色凡以其不可用也用器弓矢耒耜饮食器也度丈尺也数升缕多少锦文珠玉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不示民以奢与贪也成犹善也五谷果实未成不利人木伐之非时禽兽鱼鼈杀之非时皆不中用故皆不粥于市周礼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春献鼈蜃月令季冬始渔闗境上门讥呵察也孔氏颖达曰言圭璧金璋及犠牲戎器皆是尊贵所合蓄之物非民所宜有防民之僭僞也军器防民之贼乱也饮食器者既夕礼敦杅之属布帛精麤者若朝服之布十五升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之类是也广狭者布广二尺二寸郑注周礼引逸廵守礼帛广四尺八寸郑云四当为三则帛广二尺四寸【案此句疑误】若不中度数并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与珠玉连文据华美者不得粥之若寻常饮食则得粥也前言圭璧金璋是贵者之器非民所宜有此锦文珠玉是华丽之物富人合有但不得聚之过多故云不粥于市不示民以奢也饮食不粥者不示民以贪也司闗之官执此戒禁之书以讥察出入之人禁身着异服者又识口为异言之人防奸伪察非违 方氏慤曰首五事禁民之不敬次四事禁民之不法次二事禁民之不俭末三事禁民之不仁 马氏睎孟曰先王之为政在于明分而贵贱异势其用不可无差等故圭璧金璋上之所寳也命服命车上之所用也宗庙器牺牲上之祭祀所用也戎器上之所以御患也凡此皆非下所宜有故皆不粥于市先王之为政在于度量而度量不一先王有所禁故不中度不中量皆不粥于市先王于为政害者使之亡靡者使之微故奸色乱正色锦文珠玊成器衣服饮食皆不粥于市所以去其靡也五谷不时果实未孰木不中伐禽兽鱼鼈不中杀皆不粥于市所以去其害也   通论方氏慤曰周官士师掌国之五禁皆以木铎徇于朝书而县于门闾近则徇之使闻逺则县之使观在上待之为己尽在下习之为已乆如是而犹犯之宜其不赦矣 又曰戎器不粥而兵车之中度则得粥之者以丘乗出车赋而兵车之粥不可禁故也李氏格非曰周官司市凡伪饰之禁在民在商在贾者在工者皆十有二盖锦文成器饮食民得以有而不禁圭璧金璋牺牲商得以资贾得以粥而不禁命服命车戎器工得以作而不禁故在民在商在贾在工者皆十二而此言禁则十有四也 呉氏萃曰司市僞饰之禁在民尤先于商贾与工者民不敢用则商贾不敢贩工亦不敢造也此民所以安分务本而无奢淫奸伪之习也 李氏觏曰理财之道去僞为先奸伪恶物而可杂乱欺人以取利则人竞趋之愚民见其利将日废业以作无用之物人废业则本不厚物无用则国不实下去本而上失实祸自此始矣至于侈靡虽不能尽去亦当制节使微少月令曰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书曰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此之谓也   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天子齐戒受谏【大音泰恶去声齐音斋】正义郑氏康成曰简记策书也讳先王名恶忌日若子卯 孔氏颖达曰大史之官典掌礼事国之得失是其所掌奉进也郑注讳谓先王名恶谓子卯忌日其实余讳恶亦大史奉之故礼运云天子适诸侯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坏法乱纪郑注云以礼籍入谓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是亦讳诸侯之祖父诵训云掌道方慝以诏辟忌注云方慝四方言语所恶是也 陈氏澔曰周官大史典歴代礼仪之籍国有礼事则豫执简策记载所当行之礼仪并奉所当知之讳恶以进天子重其事故齐戒以受其谏谏犹敎诏也   通论刘氏彞曰大史之职凡有大礼大事则执简记以考正其仪天子行禘祫防逺祖于大庙则奉其讳日月有可恶而齐戒恐惧以俟天谴则奉其恶日于天子所以佐佑一人惕厉脩徳若天地有大灾变三辰失其常度咎徴作于四时札瘥形于四国皆天子所恶也周官大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国之治掌法以逆官府之治掌则以逆都鄙之治正嵗年以叙事于官府颁告朔于邦国而小史掌邦国之志奠系世辨昭穆若有事则诏王之忌讳大畧皆同   存疑郑氏康成曰嵗终羣臣奏嵗事谏王当所改为也 孔氏颖达曰旧来天子所施之事或有不便须有改为百官以此上谏于王天子以其事重故先齐戒而后受之也   案此王者左右史之制宗伯之职也上皆言王者治人之事此则王者所以自治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百官者此也郑孔以天子受谏句属下节则大史之谏天子不受欤且施为未当则当其时宜据法式而争矣何待嵗终陈氏集説以属本节得之今从其説   司会以嵗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嵗事制国用【防古外反齐音齐劳力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会冢宰之属掌计要者成计要质犹平也平其计要冡宰齐戒受质赞王受之也大乐正于周宗伯之属市司市也于周司徒之属从从于司会也百官司徒司马司空三官之属也百官受质受平报也休老劳农飨养之也成嵗事断计要也孔氏颖达曰此论嵗终天子受质及百官质于天   子休老劳农制国用之事司会总主羣官治要故以一嵗治要之成质于天子质平也谓奏上文簿听天子平量之也冢宰贰王治事故亦齐戒赞王受羣臣所平之事谓共王论定也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各以其当司成要随从司防平于天子以周法言之司防总主羣官簿书则司徒司马司空簿书亦司防掌之质于天子所以下文司徒司马司空各质于天子不由司防唯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从司防质于天子者司防总主治要先质于王若今时先申帐目乐正司宼司市当司事少即径从司会以质于王其司徒司马司空总主万民其事既大虽司防进其治要仍须各受质属官亲自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者以司徒司马司空质于天子天子平断毕当须报于下百官齐戒受天子所平之要然后休老劳农即十月蜡祭饮酒劳农也断定计要一嵗事成乃制来嵗之国用故云制国用也案周礼注嵗计曰会月计曰要日计曰成彼对文耳郑总而言之故云成计要也胡氏铨曰大乐正等由司防以正于王大司徒以   下三官不由司防者以其总主万民得自质于王司防但进其治要耳   通论方氏慤曰一嵗之内所质多矣必于嵗之终言齐戒受之者今嵗于是乎几终来嵗于是乎更始朔易之事将有所平在始和之政将有所布宣既验者可因为之监未然者可豫为之防也   存异方氏慤曰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者是盖各以其类受之也大司徒掌邦教敷五典者也而乐正则崇四术立四教焉故乐正之质则司徒受之司马掌邦政统六师者也而司宼则诘奸慝刑暴乱焉故司寇之质则司马受之司空掌邦事居四民者也而司市伪饰之禁在民在商在贾在工者各十有二焉故司市之质则司空受之非各以其类乎不及宗伯者以乐正所立之教兼于礼故也 王氏曰冢宰司徒司马司宼司空五官皆齐戒受质惟宗伯不与盖典礼有常无可损益故也【案祭用嵗之仂丧用三年仂安得谓礼事无可防】 陆氏佃曰不言宗伯以大乐正见之也【案不言宗伯上文所无也若周礼所载宗伯之事甚多安得以一乐正尽之】 马氏睎孟曰天子以司防之成降于冢宰冢宰则齐戒受之 胡氏铨曰先儒云天子平断毕报于下故百官受天子所质之要非也此谓百官自受在下所质正之要也【案质成先自下上后自上下总以互文见意不拘一人也】   案质成之法周礼天官旬终则令正日成月终则令正月要嵗终则令羣吏正嵗防小宰赞之大宰受之小司徒嵗终则考其属之治成小司寇命其属入会乃政事小司马小司空文虽阙而无不各考其属可知三年大计羣吏之治以行黜陟而司防则以参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嵗防考嵗成以周知四国之治以诏王及冢宰爵禄废置故冢宰受司会之质以质天子而五官各考其属从冢宰以质天子也乐正及市各有所属而此特别之因前造士闗市而言不言宗伯前文未及也止言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者汉时以此为三公故也而或以此为夏殷制或据周礼以实之而又以乐正司宼司市为司徒三官之属夫周制司寇为六卿之一而以为司徒三官之属可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九   王制第五之五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兼用之备隂阳也凡饮养阳气凡食养隂气【孔疏郊特牲文】阳用春夏隂用秋冬 孔氏頴逹曰此论虞夏殷周养老不同之事有虞氏以燕礼者卢氏云燕礼脱屦升堂崔氏云殽烝于爼行一献之礼坐而饮酒以至于醉有虞氏帝道大故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者崔氏云飨则体荐而不食爵盈而不饮依尊卑为献取数毕而已夏贵礼敬故以飨礼殷人以食礼者崔氏云不饮酒享大牢以礼食之殷人质素故以食礼皇氏云飨有四种一是诸侯来朝天子飨之则周礼大行人职云上公之礼飨礼九献其牲则体荐体荐则房烝左传云飨有体荐二是王亲戚及诸侯之臣来聘王飨之礼亦有饭食及酒其酌数亦当依命数其牲则折俎亦曰殽烝左传云飨有体荐宴有折俎公当飨卿当宴定王飨士防而用折俎知王亲戚及飨朝廷之臣亦当然也三是戎狄之使来王飨之其礼则委飨也王不亲飨但以牲全体委与之是也若夷狄君来则当与中国子男同故小行人职掌小賔小客所陈牲牢当不异也四时飨宿卫及耆老孤子则以醉为度故酒正云凡飨食庻子飨耆老孤子皆供其酒无酌数郑云要以醉为度食礼者有饭有殽虽设酒而不饮其礼以饭为主故曰食也其礼亦有二一是礼食大行人云诸公三食之礼有九举及公食大夫礼之属是也二是燕食谓臣下自与賔客旦夕共食案郑注曲礼酒浆处右云此大夫士与賔客燕食之礼是也燕礼者凡正飨食在庙燕则在寝燕以示慈恵故也燕礼则折俎有酒而无饭其牲用狗燕安也其礼最轻升堂行一献礼毕而脱屦升堂坐饮以至醉也燕礼亦有二种一是燕同姓二是燕异姓故郑笺湛露诗云夜饮之礼同姓则成之庻姓让则止此燕飨食致仕之老则当用正飨正食正燕之礼以其有贤徳不可以防礼待之飨死事之老不必有德又是老人不宜久立当用折俎之飨燕食之食异姓之燕礼也凡饮养阳气凡食养隂气者饮是清虚阳气之象食是形质隂体之义皇氏云春夏虽以饮为主亦有食先行飨次燕次食秋冬以食为主亦有飨先行食次燕次飨一日之中三事行毕义或然也 辅氏广曰脩者周人总三代之礼而兼取其善者以为一王之礼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周人脩而兼用之者谓周人春夏用虞氏燕礼夏后氏飨礼秋冬用殷人食礼周极文故兼用之也 皇氏侃曰人君飬老有四种一是养三老五更二是子孙为国难而死王养死者祖父三是养致仕之老四是引户校年养庻人之老 熊氏安生曰天子视学之年养老一嵗有七谓四时皆养老四也文王世子云凡大合乐必遂养老注大合乐谓春入学舍菜合舞秋颁学合声通前为六又季春大合乐天子视学亦养老总为七也国语云王公立饫则有房烝其所云饫即谓飨也立而成礼亦有饭食故舂人云凡飨食共其食米郑云飨有食米则飨礼兼燕与食也【案飨礼酒清人渇而不敢饮肉干人饥而不敢食安得兼燕食二礼舂人所云米亦共之归于其馆耳】   辨正陈氏祥道曰天子之于老也其所养者三国老庻老死政者之老也嵗养之亦三仲春季春仲秋也周礼罗氏罗春鸟献鸠以养国老在仲春月令养衰老授几杖在仲秋文王世子云大合乐必遂养老郑云大合乐谓春入学舍菜合舞秋颁学合声于是时也天子则视学焉此养于仲春仲秋者也月令季春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亲往视之大合乐亦必养老此又养于季春者也若夫简不帅教出征受成以讯馘告凡天子入学莫不养老又不在嵗养之数也又有死政者之老焉故罗氏献鸠以养之者国老也司徒以保息养之者庻老也司门以其财养之者死政者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稾人所谓耆老者总三者而言之也先王父事三老兄事五更则三老五更乃羣老之尤者而致仕之老固在其间皇氏离而三之误矣月令无冬夏养老之文周礼礼记特言春养秋食而已熊氏谓养老嵗有七亦误矣   案周人脩而兼用之孔疏谓春夏用虞燕礼夏飨礼秋冬用殷食礼拘于饮养阳食养隂之説恐未然也皇侃云先行飨次燕次食一日中行三事析理独胜盖养既致其敬又欲其安且乐故始则飨而敬之继乃燕而安之食之而使有醉饱之乐至云春夏以饮为主秋冬以食为主则犹胶于所见耳窃疑养老之燕飨食当与疏所引天子享诸侯来朝来聘及诸公三食燕同异姓之礼有不同特用其名云然否则方养老时执醤而跪袒而割牲他燕飨有其仪乎凡肃賔客祀鬼神曰享于老致敬如賔与神故亦名其礼曰飨居防安之为燕养老时不欲烦其拜跪之节以逸其肢体故亦名其礼曰燕饮食以养其厌饫故亦名其礼曰食陈氏谓简不帅教出征受成凡天子入学莫不养老初无明文   五十养于鄊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逹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诸侯养老同也国国中小学在王宫之左学大学也在郊小学在国中大学在郊此殷制明矣命谓君不亲飨食必以其礼致之 孔氏頴逹曰五十始衰故养于鄊学六十渐衰养礼弥厚故养之于小学七十大衰养礼转重故养于大学至于八十年转衰弱不堪来学受养君以飨食之礼使人就家致之其受君命之时理须再拜不堪为劳一坐于地而首再至于地也瞽人无目恐其倾倒拜君命亦当如此 陈氏祥道曰年弥髙者养弥厚养弥厚者礼弥敬故五十养于鄊而不従力政六十养于国而不与服戎七十养于学则天子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 方氏慤曰养于鄊者特尊于一鄊养于国者则尊于一国犹不离于臣道养于学者则有师道焉以其年弥髙而徳弥劭也 陆氏佃曰六十者坐五十者立养于鄊之谓也春养孤子秋养耆老六十养于国之谓也 刘氏彜曰养于鄊者鄊饮酒之礼五十始与于养也六十养于国者有命赒饩老者则及之矣养于学则君就行焉   存疑孔氏頴达曰此言子孙为国死难而王者养其父祖卢王等以养于鄊者不従力政养于国者不与服戎皆庶人之老非郑义   案本文及郑注皆无死事之老之文恐孔説未确也又陈氏以年言方氏以徳言则其义可通盖庶老之养于鄊者未必尽有徳若国老之养于学则必齿徳俱尊矣有由鄊递升者有终养于鄊者有不必自鄊升者要视其徳何如耳   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貮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粻渉良反离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粻粮也貮副也游谓出入上观孔氏頴逹曰自此以下杂记卿大夫士及庶人年老节制在家自养之法随年为品也五十始衰粮宜自异不可与少壮者同六十转老故恒宿肉在帐下不使求而不得也膳善食也七十恒令善食有储副不使有阙也八十常使有珍竒羙食九十饮食无时或急求须得故不离于寝羙善之膳水浆之饮从于所游之防可也 方氏慤曰粻则地产以养其隂肉则天产以养其阳膳用六牲而已珍用八物则为贵有膳则肉可知有肉则粻可知异者不必宿宿者不必貮貮者不必常言之防重其礼之隆杀也由八十而下饮食或庋于阁而已于寝则亦离焉膳饮止于所居而已于游固不从焉故必九十然后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也   六十嵗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绞音爻紟其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绞紟衾冒一日二日而可为者【孔疏檀弓文】 孔氏頴逹曰年既衰老预为送终之具嵗制谓棺也不易可成故嵗制然此大夫以下耳人君即位而为椑不待六十也其椁则死后为之以其尚賖故檀弓云旬而布材是也时制谓一时可办衣物难得者是年转老所须办转切也月制谓一月可办衣物易得者九十棺衣皆毕但日日脩理之为近于终故也绞紟衾冒四物易成故生不逆为须亡乃制也   存疑陆氏佃曰九十日脩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时也七十时制不保嵗也   辨正朱子曰嵗制者嵗以展而脩之下时月日放此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   正义方氏慤曰五十始衰宜有以扶其衰九十虽得人不暖则衰之极养之宜无不至也   通论周氏谞曰孟子言五十可衣帛七十可食肉与此不同者王制主言血气而养血气者以食为先以衣为次故也   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鄊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従【从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就其室以珍从尊养之也 陈氏祥道曰大夫七十而后赐之杖此五十而杖者盖杖于家鄊国者不必待赐杖于朝则非赐不可也通论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礼曰问百年者就见之而此言九十者何也彼之所言则一国之老又不必有爵者故其礼为杀此之所言则天下之老惟有爵者而已故其礼为备而又以珍从也祭义又言八十君问则就之者彼言异礼此言常礼也   案伏生大传以此为文王之政子春述乐正子语告齐宣王未致仕而优之递隆如此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士之老者揖君则退【朱子曰揖君当作君揖】故不俟朝月告存毎月致膳也秩常也有常膳孔氏頴达曰此谓大夫士老年而听致仕者则七   十杖于国朝君之时入门至朝位君出揖之即退不待朝事毕也若不聼致仕则祭义云七十杖于国八十不俟朝告谓问也八十者君毎月使人致膳告问存否九十极老君则日使人以常膳致之故云日有秩 陆氏佃曰告存告而后存之即日有秩不必告也 胡氏铨曰九十君日使人膳则八十月告存之时亦膳矣 方氏慤曰日有秩日有常赐也若酒正之秩膳是矣   案此既致仕而优之递隆又如此   五十不従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防之事弗及也【与音预齐音斋】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十力稍衰也力政城道之役也与及也八十不齐则不祭也子代之祭是谓宗子不孤【孔疏父是宗子年已八十子则代之是有父之宗子也若父不为宗子则不主祭祀无祭可代也无父称孤有父不孤故云宗子不孤】 孔氏頴达曰上文嵗制及杖于家之属兼含大夫士及庶人之老此惟据庶人之事其大夫士六十未致仕若为军将当与服戎故知此据庶人也服戎谓从军为士卒案易孟氏韩诗説年二十行役三十受兵六十还兵古周礼説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许慎云汉承百王而制二十三而役五十六而免六十五已老而周复征之非用民意郑驳之云周礼皆征之者使为胥徒给公家之事如今之正卫耳胥徒事暇坐息之闲多如郑此説力政田役为重故云五十免之故此五十不从力政祭义五十不为甸徒是也戎事差轻六十不与服戎及孟氏説六十还兵是也胥徒又轻故野外六十五犹征之若四郊之内以其多役故二十受役六十乃免若于野则力役又少故十五征之六十五乃免若兵革之事则三十受之如孟氏韩氏説是也 方氏慤曰力政则事之常者故五十已不从矣服戎则事之变者故六十然后不与焉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防之事不及者盖事生之与事死事人之与事神不能无防重之别故也从谓行其事焉与则预之而已及则旁有所加之谓以其衰老已甚非特不能从与于事也而事固不当及于我矣 马氏睎孟曰力政服戎此免于公者也賔客齐防此免于私者也盖代之以子孙矣   案八十已传祭有子主之故齐弗及力不胜哀故防弗及然亦指旁期以下若正期则犹及之老愈甚而事愈寡如此   通论季氏本曰老者之役止于五十其曰六十不与服戎谓不得已之兵变非谓军旅亦至六十而始免也祭义王制二条可正鄊大夫六十六十五皆征之失许慎谓五经説皆不同无明文可据夫祭义王制之言五十即文王所谓老者非可据之明文乎   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爵谓贤者命为大夫不亲学不能备弟子礼致政还其君事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凡常之人有贤徳故五十始为大夫若其有徳不必五十故防服小功章云大夫为昆弟之长殇是幼为大夫为兄之长殇   案五十而爵示人不当躁于进七十致仕示人不当恋宠荣六十不亲学示人至此学已晚也惟衰麻为防恐毁或至灭性也五十而爵即内则五十命为大夫始锡命也其未命皆士试大夫也既试大夫则皆用大夫之礼防服篇所云是通礼也孔谓此殷法殷士无爵恐大拘惟衰麻为丧所谓饮酒食肉处于内也然亦通制耳若仁人孝子岂无所以自尽哉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学名也异者四代相变耳或上西或上东或贵在国或贵在郊上庠右学大学也在西郊下庠左学小学也在国中王宫之东东序东胶亦大学也在国中王宫之东西序虞庠亦小学也西序在西郊周立小学于西郊胶之言纠也庠之言养也周之小学为有虞之庠制是以名庠云其立鄊学亦如之胶或作絿 孔氏頴逹曰此明养致仕之老及庶人之老给赐之事养老必在学者以学为教孝弟之防故于中养老熊氏云国老谓卿大夫致仕者庶老谓士皇氏云庶老兼庶人在官者其致仕之老大夫以上养从国老之法士养从庶老之法故外饔云飨耆老掌其割烹虞殷尚质贵取物成故大学在西小学在东夏周贵文取积渐长养故大学在东小学在西庠则后有室前有堂若夏后氏之序及周之学所在序者皆与庠制同其州党之序则歇前而已序则豫也故鄊射云豫则钩楹内堂则由楹外彼郑注豫读如成周宣榭火之榭是也 周氏谞曰上庠下庠以尊卑言之东序西序以方言之右学左学以位言之虞与殷尚右贵有为也夏与周尚左贵阳位也国老庶老皆养之者恩也国老必于大学庶老必于小学者义也孟子曰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与此异者盖以教则皆得谓之校以射皆得谓之序以养士皆得谓之庠以纠不帅者皆得谓之胶孟子之言特应时改造之名耳 陈氏澔曰养老必于学以其为讲明孝弟礼义之所也   案郑谓四代皆大小二学为国学其立鄊学亦如虞庠为三孔云周天子立虞夏殷周四代之学诸侯止立时王一代之学赐则得立东序大功徳如鲁则得立三代之学陈氏谓记言天子设四学盖周制周之辟雍即成均又谓之序又谓之庠东胶即东序瞽宗即右学成均居中其左东序其右瞽宗此皆大学并建一丘之上虞庠在国之西郊是为小学则周大学有三小学止一也陆氏谓东胶虞庠郊学也诸侯谓胶为校左传郑人游于鄊校校虽在乡距国不逺又谓周置师保之官居虎门侧正当王宫南之左此是小学又谓此二庠二序二学东胶虞庠皆小学先儒分养国老者为大学养庶老者为小学非也其大学在郊非此东胶虞庠是周小学有三其大学在郊者别一也项氏谓周于近郊并建四学虞庠在北夏序在东商校在西当代之学居中南面三学环之言其地曰郊言其象曰辟雍是四学总一地今考易大初篇云天子旦入东学昼入南学莫入西学夜入北学是虞夏殷亦未必止二学且此四学天子入之则必国学而非小学且一日周之则其地必相近而不在郊大戴礼记有五学贾谊所述古礼亦同是此东西南北四学中有大学为五也甞总而论之大学小学以年分乡学国学以地分乡学中有小大国学中亦有小大而天子大学之在西郊者犹鄊学非大学而先儒毎求小学于此是以误也盖以年论则八嵗所入者名小学天子小学在王宫之东天子之子入焉所谓虎门侧者即此诸侯小学在公宫南之左诸侯之子入焉不于正东避天子也大夫士庶之子各在其家之塾或天子诸侯择其公卿大夫适士之子之隽者与世子居游亦入故周礼师氏曰凡国贵游之子弟学焉是天子诸侯之小学一有常所而卿大夫士庶之子其小学无数亦无定所也若谓天子诸侯之子八嵗即入四郊之小学【案郑谓虞下庠夏西序殷左学周虞庠在西郊为小学】则太逺而不情若谓卿大夫士庶之子同入此宫左之小学亦太杂而不伦矣及其十有五年则所入者皆谓之大学而其地迥殊五百家为党党有庠士庶之入大学者在此二千五百家为州州有序卿大夫之子及庻人之子由庠升者入焉孟子所谓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者指此皆乡学也自鄊而升乃入国学亦谓之校诸侯之国学在郊诸侯之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及自鄊而升士庶之子皆入焉诸侯嵗贡士于天子亦取诸此故曰诸侯之大学在郊将出而效之天子也天子之制则党庠州序鄙庠遂序以下大约与侯国同而诸侯之郊学则视其国之大小或一或二或三天子之郊学则必四或曰虞夏殷郊学皆一周兼四代则四焉东之前曰东胶周学也谓之南学养致仕之老于此东之后曰东序以法夏亦曰东学养老更于此西之后曰瞽宗以法殷亦曰右学谓之北学养死事之老于此盖教士之法至周而详六鄊六遂之所升既众而诸侯亦嵗贡士于天子非四学不足以容故各就其方居之所谓天子之小学在郊将收天下之人材入而用之也大司徒掌其教教成乃升之大学董子言五帝大学曰成均贾谊言三王大学曰辟雍陈氏言明之以法和之以道曰辟雍成其所亏均其过不及曰成均大乐正掌其教天子之元子众子内诸侯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则不必由郊学升而即入于此或天子年尚少如太甲成王亦学于此常居东胶则三公三孤涖之不专受教于乐正矣而此成均亦备五学之制蔡氏邕谓辟雍明堂异名同实则大体如明堂而郑氏于考工亦言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明同制也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衣而养老【冔火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皇冕属也画羽饰焉【孔疏周礼皇邸皇舞皇凤皇也凤羽五采故画】凡冕属皆上纁下凡养老之服皆其时与群臣燕之服【孔疏以夏燕衣养老周人燕用衣知之】有虞氏质深衣而已【孔疏虞质深衣用白布其冠未闻皇氏云皇冠崔氏谓与夏周同案郊特牲云太古冠布齐则缁之则虞或白布冠也】夏而改之尚黒而黒衣裳殷尚白而缟衣裳【孔疏缟白色生绢亦名为素】周则兼用之衣素裳【孔疏经云衣若衣裳俱则与夏不异据仪礼朝服缁布衣素裳故知也】其冠则牟追章甫委貌也【孔疏仪礼朝服冠即委貌知殷朝服着章甫夏朝服着牟追也】诸侯以天子之燕服为朝服【孔疏以燕礼诸侯燕臣用朝服知天子同也】燕礼曰燕朝服服是服也【孔疏言燕时服是衣素裳之服】王者之后亦以燕服为之季康子朝服以缟僭宋礼也【孔疏康子事见玉藻若当时朝服无以缟者康子不应服之明是宋所着 案此恐未确】天子皮弁以日视朝也【孔疏证天子与诸侯朝服之别诗頍弁注云礼天子诸侯朝服以燕天子朝服以皮弁服以皮弁服燕不用衣者诗所谓燕同姓诸公及异姓甥舅等故用皮弁尚质故也若燕其诸侯则用衣明诸侯朝服以日视朝服则冕素裳也】 马氏睎孟曰先言祭者盖祭所以追养继孝而年之贵乎天下乆矣次乎事亲也故以祭为先在祭祀不言衣言冠则知其有衣在养老不言冠言衣则知其有冠   存疑陆氏佃曰燕衣燕居之衣端是也据卒食端以居缟衣朝衣也据朝服之以缟自季康子始也衣冕也据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冕而总干养老夏后氏衣以燕服殷人以朝服周人以祭服后王弥文也言燕则知有所谓朝言则知有所谓素言缟则知有所谓麻深衣亦燕服其服之卑者也记曰朝端夕深衣 陈氏澔曰夏冠缁带素韠白舄   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政同征】   正义郑氏康成曰已而引户校年当行复除也老人众多非贤者不可皆养废废于人事自从也 孔氏頴逹曰案旅师云新甿之治皆聼之使无征役郑注引此文以证之是据民之迁徙也王肃庾氏谓从大夫家出仕诸侯从诸侯退仕大夫非郑意也 方氏慤曰人莫衰于老莫苦于疾莫忧于丧莫劳于徙故王政恤之 周氏谞曰一子一人不从政则老者废疾者有所养丧不从政则生者得以尽其哀将徙不从政所以寛之始来不从政所以安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凡言养老必兼虞氏此特言三王引年者逺则论略近则论详故也特言引年养老以年为主故也病者老者在所养丧者在所恤徙者在所寛此所以或复其家或复其子或复其身也周官大司徒以保息六养万民有曰养老有曰寛疾以至小司徒鄊大夫遂人皆辨其老者废疾者旅师凡新甿之治皆听之使无征役然则辨其老者废疾者盖亦特复其身而已新甿之无征役盖亦不过期而已制之以义绥之以仁也   存异孔氏頴逹曰自诸侯来徙家谓诸侯之民来徙大夫之邑大夫役多地狭欲令人贪之故期不从政案引者引伸之义谓由国之养而推之也虽庶民中无徳之老亦必复其子复其家使之得所养焉废疾以下因言养老而类及之来徙家谓他国来徙而家于此盖徙于诸侯自我国而往者具糇粮备械器其时犹少故止三月不从政若徙而来家于此则授之田里垣墉亩浍皆非素习故期不从政也若大夫之邑即诸侯之邑其民即诸侯之民役使无不均也大夫岂有私结其民之术哉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少诗照反矜与鳏同古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饩廪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矜恤鳏寡孤独之事案刘熙释名云无妻曰鳏愁悒不能寐目恒鳏鳏然其字从鱼鱼目恒不闭无夫曰寡寡倮也倮然单独也无父曰孤孤顾也顾望无所瞻见也无子曰独独鹿也鹿鹿无所依也 成氏伯屿曰四十无妻不为鳏三十无夫不为寡有室无父不为孤壮而无子不为独先王制礼忧民之极则以老少年齿为限也   瘖聋跛躃防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瘖音音跛彼我反躃跲亦反防音段侏音朱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谓支节絶也侏儒短人也器能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矜恤疾民之事瘖谓口不能言聋谓耳不闻声跛躃谓足不能行防者谓肢节觧絶侏儒谓容貌短小此等既非老无告不可特与常饩然既有疾病又不可不养故各以器能供官役使以廪饩食之晋语文公问八疾胥臣对曰戚施权镈【注云使击钟】籧篨蒙璆【注云璆是玉磬使击之】侏儒扶庐【注云扶縁也庐防柄也】蒙瞍循声【注云歌咏琴瑟】聋聩司火【注云使主然火】其童昬嚚瘖僬侥官司所不材宜于裔土是各以器食之外传不云跛躃此不云籧篨戚施文不具外传瘖与僬侥置于掌土此瘖与侏儒以器食之者今古法异也 方氏慤曰先王之政使在下者无废才而人人各得其养随其大小长短而用之故谓之器耳   案百工执技利用官司之所材瘖聋侏儒则官司不材者何以并言之意盖谓瘖聋侏儒废疾之人不能执百工之业无以自食王政之所矜故各就其所具之器而从之使得食淮南子云伊尹之兴土功也脩胫者使跖镢强脊者使负土眇者使之准伛者使之涂即各以其器食之之意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幷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行如字一音户刚反幷必性反又作并挈苦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有三途逺别也于涂中而随行鴈行不相逾广敬也幷分皆谓以与少者杂色曰班孔氏颖逹曰任谓有担负者老少并防则幷与少   者担之老少并重不可幷与少者则分为防重重与少者轻与老者 陈氏祥道曰男女嫌于无别故男右女左车患于阽危故从中央 陆氏佃曰父之齿年长以倍是也兄之齿十年以长是也所谓五年以长则肩随之视此焉 方氏慤曰随行从其后也鴈行差其次也朋友不相逾谓各以其齿而为先后之序也   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徒犹空也 陆氏佃曰无车而行为徒行无肉而食为徒食   案君子谓士以上方氏云大夫谓之君子以位称之士谓之君子以徳称之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正义郑氏康成曰造为也 孔氏颖逹曰皇氏云此谓有地大夫故祭器不假若无地大夫则当假之故礼运云大夫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谓无地大夫也 周氏谞曰祭器未成不造燕器者先神而后人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君子之行礼也无事则先诸神故田则先干豆营宫室则先宗庙造器则先祭器有患则先诸己故凶年君膳不祭肺马不食糓驰道不除祭事不县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亿于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一里方三百步亿今十万万亿今万万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开方之法总计天子畿外内诸侯之地论语注云步百为亩是长一百步阔一步亩百为夫是一顷也长阔一百步夫三为屋是三顷也阔三百步长一百步屋三为井是九百亩也长阔一里一个十里之方为田九万亩十个十里之方为田九十万亩一百个十里之方为田九百万亩今云九十亿亩是一亿有十万十亿有百万九十亿为九百万亩也 陈氏澔曰方千里则一百个百里之方以亿言之当云九千亿亩以万言之当云九万万亩经文误也   存异皇氏侃曰亿数不定或以十万为亿或以万万为亿或以一万为亿此云万亿者祗是万万也六国时或将万为亿故云万亿 李氏曰此即注天子之田千里之文   案此以下皆申释前文古经后有记皆如此李氏谓此汉儒注王制之文非也此一节由一里推之而总计一州田亩之数纵广一里为田九百亩纵一里广十里则九千亩纵十里广十里则九万亩纵十里广百里则九十万亩纵百里广百里则九百万亩此大国之数纵百里广千里则九千万亩纵千里广千里则九万万亩此一州之数朱子谓是汉儒硬做这算法是也若论其实田可井则井之不可井则截长补短有百亩之地即可授一夫有二十五亩之地即可授一余夫此方田之法所以列为九数之首原不必尽其地而井之尽其井而方之也今之积步法即古之方田法东与西幷而折半南与北幷而折半则不方者皆方矣若谓古之井无不方者则方田一数又安用哉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防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   正义郑氏康成曰恒山至南河冀州域南河至江豫州域江至衡山荆州域东河至东海徐州域东河至西河亦冀州域西河至流沙雍州域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此九州之大计 皇氏侃曰千里而近者谓以千里言之其地稍近不满千里千里而遥者谓以千里言之其地稍逺不啻千里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四海之内地逺近里数也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者以一州方千里九州方三千里三三如九为方千里者有九一个千里有九万亿亩九个千里九九八十一故有八十一万亿亩但记文详具于八十整数之下云万亿是八十个万亿又云一万亿言是详也以前文误为万亿此则因前文之误更以万亿言之 方氏慤曰经上重有万亿二字盖衍文 李氏曰此经乃注九州千七百国之文也应氏镛曰海独言东者东海在中国封疆之内而西南北则夷徼之外疆理有不及也南独以江与衡山为限百越犹未尽开也惟河独举东西南者河流萦带而周绕虽流沙分际亦与河接也当先王盛时东西南北各有不尽盖听四夷居之故外薄四海弼成五服至于五千里者此区域之大数而疆理之略者也四海之内防长补短方三千里者此民田之大数而疆理之详者也观于曰内曰外二字而治之详略可见矣 陈氏澔曰方三千里当云八万一千亿亩疏亦承误释之   案细究此经非计四方道里逺近盖作王制者因九服五服之法欲割九州之境规方处中以为都畿也古者天子邦畿千里而实不止一州故自恒山至南河则割冀州之南以为王都之北境自南河至于江则割豫州以为南境东河至于东海则割徐州之西以为东境而兖在其中其不言西境者汉都长安虽仍豫州域而已带雍州故不须割规方防中而王畿之规模大定则计其里数恒山至南河南河至江南境皆千里东河至西河东境亦千里自冀豫徐东南北合而规之则王畿之内防长补短方三千里矣而其外则为逺服故皆千里而遥要亦概言之或不至千里或过千里不必拘于必千里也如孔疏所云则四海之内防长补短何至三千里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便是九千里孟子固言之矣下是规定王畿而因计畿内之地应得田多少之数作王制者有意复井田封建故此经及前后文于分田制禄建国详言之   通论叶氏时曰古言九州者三禹贡之冀兖青徐荆豫梁雍夏制也尔雅之冀幽营兖徐荆豫雍商制也职方之荆豫青兖雍幽冀幷周制也商有幽营而无禹贡之青梁周有幽幷而无禹贡之徐梁此三代九州之不同也尔雅何以知其为商制以郭璞诂云也贾氏乃谓之夏制盖以诗谱所谓梁雍荆豫徐之民被文王之化文王当商之末有雍梁之名尔雅无梁州则不可为商制然尔雅有九州之名无九州之界而禹贡职方之界有相侵者冀州视禹贡为小以分冀而为幽幷如舜时制是一分而为三也禹贡曰海岱及淮惟徐州又曰大野既潴今职方青州之川淮泗兖州之泽大野是以徐而入青兖可知禹贡曰华阳黒水惟梁州又曰厥贡璆铁银镂砮磬今职方豫州之山华雍州之利玉石是以梁而入于雍豫可知职方既以青兖而包徐故青州多入禹贡之豫兖州多入禹贡之青禹贡豫州曰被孟潴而职方青州曰其泽望诸岂非青之入豫乎禹贡青州曰盐絺海物而职方兖州曰其利蒲鱼岂非兖之入青乎职方既分冀而为幽幷故幽州多入禹贡之青徐冀州多入禹贡之雍其山医无闾医无闾在辽东汉光武以辽东属青州后又属幽州兹非幽之入青乎职方曰幽州其泽貕养其浸菑时貕养在长广菑在莱芜地理志以长广属徐州琅琊有莱山兹非幽之入徐乎职方曰冀州其泽杨纡尔雅谓秦有杨纡李淳风以为在扶风兹非冀之入雍乎大抵周以禹之一冀州分而为三以禹之八州合而为六杜氏与二郑不本此説不改职方之字则改职方之意后郑以頴宜属豫溠宜属荆不知幽青雍梁兖豫尚多侵入况荆豫相距之州乎改其意而释者此也先郑以青之徐也谓雍之当为汧蒲当为浦直谓雍有汧水曽不谓吴山在汧而有蒲之薮杜氏以荆之湛当为淮后郑以兖之卢维为雷雍直以湛与卢维无所经见曽不谓地名变易不一不可一一知也改其字而释者此也至如山镇薮泽又有可得而辨者九州山镇分言之则曰四镇五岳总言之皆曰山镇之防稽青之沂山幽之医无闾冀之霍山故为四镇矣而五岳在虞夏商周与汉世皆有不同舜典南岳孔安国以为衡山职方曰山镇曰衡山是衡为南岳眀矣而汉武帝以衡山辽逺又移其神于霍山此汉岳与虞周不同也王制南北以山为至东西以水为至故五岳言其二舜典言四方廵守所至之地故五岳言其四嵩髙太室即禹贡之外方初无岳名职方山镇有岱有华有衡不言嵩髙而有岳山盖周都在五岳之外故以雍之吴山为岳山此周岳之与虞夏商不同也故曰山镇之有可辨者此也九州薮泽在职方为九在尔雅为十盖职方以州言尔雅以国言也尔雅吴越有具区即楚有云梦即荆郑有圃田即豫宋有孟猪即青鲁有大野即兖秦有杨纡即冀燕有昭余祁即幷此薮泽之名同也独晋之大陆齐之海隅周之焦获尔雅与职方不同然尔雅之徐即职方之幽以其幽之泽薮貕养而貕养在徐也尔雅之燕为职方之幷以其幷之昭余祁而燕为幽州也尔雅之周为职方之雍尔雅之秦亦为职方之雍职方既以蒲为雍所以不受焦获尔雅之晋为职方之冀职方既以冀之界入于秦以杨纡为冀所以不受大陆此薮泽之名异也故曰泽薮之可辨者此也案此由一州推之而总计九州田亩之数其分言逺近以见前所谓九州皆方千里特举其概非果截然正方而建国之数田亩之数特例推之而非果皆如一也明乎此则固不以文辞矣   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亩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一大国为率其余所以授民也山足曰麓   案古之建国有多山林者有多川泽者亦有平原广野无大山川者上既以开方法计疆域之数此又举一大国以约计其田亩之实而七十里五十里之国可知其实未必皆三分去一也   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尺之数未详闻也案礼制周犹以十寸为尺盖六国时多变乱法度或言周尺八寸则步更为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计之古者百亩当今百五十六亩二十五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五里陈氏祥道曰投壶记曰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公   羊传曰肤寸而合郑氏曰铺四指扶一指案寸何休曰侧手为肤案指为寸扶即肤耳然则尺寸之度取诸身也汉律歴志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然则尺寸之广又取诸物也先王制法近取诸身逺取诸物指尺之与黍尺一也黍有巨细故尺有长短先儒以黍之巨者积而为寸则与指肤不合于是有指黍二尺之辨谓圭璧之属用指尺冠冕彝尊之属用黍尺岂其然乎周礼典瑞璧羡以起度考工记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璧径九寸羡而长之从十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则周之法十寸八寸皆为尺也考工记于案言十有二寸于镇圭言尺有二寸此十寸尺之证也説文曰咫八寸周尺也王制曰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六尺四寸为步六尺四寸乃八尺耳 蔡氏元定曰以十寸之尺起度则十尺为丈十丈为引八寸之尺起度则八尺为寻倍寻为常案此经诸儒因不明周尺之义遂至纷説徒作算博士窃意所谓周尺非指周代之尺而言周尽也凡尺之用尽于十至十则为丈而非尺矣此言古今丈田之不同丈田于一丈之中尽十尺之数而去其二尺而以八尺为步古之步田则然故曰古者以八尺为步今于一丈之中尽十尺之数而去其三尺六寸而以六尺四寸为步故曰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细究之义自灼然不然何不曰周以八尺为步而曰古者以周尺乎惟古今尺步实不同故明着其文曰八尺曰六尺四寸故知此周尺之周防不指周代而言今则指汉时然六尺为步彭季山谓是古法不知实自秦始司马法所称且置勿论商君在穰苴之先故知自鞅始攷商君治秦步过六尺者有罚步过六尺正谓步亩之数盖鞅因古八尺为步则亩寛今去二尺以六尺为步则田必有余积其有余则田数増多而赋税加益此下令垦草时阡陌经界幷尽变古人者也惟田数増多故古者百亩得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两古者则指周时且兼夏商而言耳又案天地之数生于一成于十律度量衡本天地自然之数故十寸为尺一定而不可易者蔡邕独防云夏以十三月为正十寸为尺律中太蔟商以十二月为正九寸为尺律中大吕周以十一月为正八寸为尺律中黄钟后人据此遂以周尺果八寸此恐不然古人用尺无不以十寸为定者説苑云度量权衡以粟生一粟为一分十分为寸积十为尺汉志云度者所以度长短也本起黄钟之长以黍度之一黍为一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十丈为引而五度审矣此其明证故自黄帝至三代汉唐无不以十寸为一尺虞书同律度量衡正恐其于十寸之正或有长短之不齐故必同之武王灭纣即谨权量犹之舜同律度何得言禹尺十寸而殷周递减其数岂理也哉又攷周时尺与汉晋时尺短长正同汲冡得古周时玉律即玉尺也荀勗揆校比今尺长四分半后始平掘地又得古铜尺亦然则知周不以八寸为尺明矣又案如邕言周以十二月为正律中黄钟则黄钟九数周且当依九数以九寸为尺何取于八益知其不足信   存疑孔氏頴达曰古者八寸为尺今以周尺八尺为步则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则一步有五十二寸是今步比古步毎步剰出一十二寸则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五十二亩七十一步有余又今步毎剰古步十二寸则古之百里当今百二十三里一百一十五步二十寸与经不相应   辨正陈氏澔曰疏义所算亦误当云古者八寸为尺以周尺八尺为步则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则一步有五尺一寸二分是今步比古步毎步剰出一尺二寸八分则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五十六亩二十五步一寸六分十分寸之四存异季氏本曰六尺为步古法也自后稷教民稼穑以来即有一亩三畎畎皆广尺深尺之説则六尺之为步不始于周矣半步曰武因二武而度其长曰步此本人身自然之度不知王制何縁更起古步八尺之説至以六尺四寸为步则当省尺之四尺八寸耳步狭田増不合人身步武之数此必阡陌既开之后欲文富国者之言注疏虽正其误亦未究六尺为步之古法也   案此申前制农田百亩之意明古今授田有异数无异实也由周而言古则古谓商由周而言今则今谓汉周法布指知寸布手知尺引肘知寻以一指之广为一寸两手之广为一尺引伸两手为一寻古之积步皆起于车周车广六尺六寸故以六尺六寸为步秦车六尺亦以六尺为步汉车六尺四寸亦以六尺四寸为步步广则亩数少步狭则亩数多故商之七十亩于周为百亩而周之百亩于汉为百五十六亩二十五步也郑氏谓周尺之数未详闻案礼制周犹以十寸为尺蔡邕则谓商尺得夏九寸周尺得商八寸郑据周礼谓镇圭尺二寸公桓圭九寸知周尺亦十寸盖周之尺未甞不分为十寸而其实则当商之八寸耳诸儒于孟子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不得其説各以意推之皇氏谓夏时民多殷渐少周民至稀则天之生人有日益无日损非大兵大疫未甞骤减何以三代之隆而户口反日少耶熊氏谓夏政寛简一夫百亩止税其五十亩殷政稍急増税七十周政极烦亩尽税之则夏民何乐于殷之増税而归殷殷民何乐于周之増税而归周孟子又何以言皆什一耶陈氏谓夏时洪水方平可耕之田尚少故授田止五十殷时渐广周大备故日増徐氏谓夏民俭约故授以五十而用足后世弥文而用广故田不得不加多是二説朱子甞疑之谓先王疆理天下沟洫畎浍大叚费力一旦加増许多疆理都要更改烦扰已甚恐无是理金氏谓区皆百亩三代所同但夏一井十六家受之自贡什一商一井十二夫受之而助耕公田周乃毎夫一区不知夏始画井何不人一区而故为牵配又金氏谓周世君子工商及庶人在官皆不受田故田多而农得百亩岂夏商君臣皆并耕而治其工商皆耕且为耶其説尤不可晓袁氏谓三代民皆百亩但夏以五十为莱田商以三十为莱田周人莱田在别井考周礼所谓莱田因其田非衍沃故别给此以补其不足未有一井中而半墝半次半荒半熟者尤不当以此附防也惟蔡邕寸度不一之説近之而数亦未尽合总之不若孟子与此文明白可据也朱子曰孟子之言虽本三代遗制然尽其大不必尽其细则所云五十七十百亩亦大数则然耳正不必寸寸而推之也 又案周尺当今营造尺六寸四分则今方五尺为步在周止方三尺二寸又周步百为亩今二百四十步为亩则周百亩当今二十五亩六分耳汉景帝始定二百四十步为亩王制作于文帝时故犹以百步为亩耳若就本经细推之则孔疏固误陈注亦未精孔疏谓今一步有五十二寸者误陈注谓一步有五尺一寸二分是也陈谓古百亩当今百五十六亩二十五步得之谓尚有竒零一寸六分十分寸之四则犹未精盖以古步六尺四寸自乗得四十尺九十六寸为古一步之积与百亩一万步相乗得四十万九千六百尺为古百亩之积以今步五尺一寸二分自乗得二十六尺二十一寸四十四分为今一步之积与一亩百步相乗得二千六百二十一尺四十四寸为今一亩之积以方百亩之积为实以今一亩之积为法除之得一百五十六亩二十五步即古百亩当今亩之数也并有竒零今既以原注寸法计之复以尺计之本法及用分数计之捷法参之皆无不合若三法有一不合即不确矣今惟録原注寸法后二法详算术不赘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余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余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余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闲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闲田【闻音闲】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论畿外八州建国之法凡千里之方以开方计之为方百里者凡有一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谓公也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谓侯国也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谓伯国也 方氏慤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闲田以禄之即廵守之礼言有功徳于民者加地是也其有削地者归之闲田即廵守之礼言不敬者君削以地是也 周氏谞曰所谓封国之数非实有此国特计其地之广狭所能容者也周官职方谓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十一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盖以一千里度之则天下可以周知其法与此同名山大泽不以封亦非不以封也故诗曰泰山岩岩鲁邦所瞻又曰奄有防遂荒大东是泰山之与蒙虽不悉是鲁国实封之地然亦在其所封域之内也附庸所以畜小国闲田所以待有功之诸侯周官之法若县师所谓野者皆闲田也   案此申前州二百一十国之实大约以方百里之地封方七十里之国则为二国而余二里封方五十里之国则为四国然国必因山川以为界限所谓方七十里方五十里皆絶长补短以开方法计之固未必方亦未必整整七七四十九个方十里五五二十五个方十里也   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余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余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余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正义孔氏頴逹曰此计天子县内之地畿外所余地少畿内所余地多者以畿外之土本拟封建诸侯故国数多余地少畿内本为天子之有郊闗鄊遂准拟公卿王子弟采邑故建国数少余地多也 陈氏祥道曰畿外封国多而余地少广封建之制于天下畿内封国少而余地多备采邑之分于王朝也   案此申前县内九十三国之实国即公卿大夫食邑所谓禄也其余为賔或丧祭诸用所出后世诸王子弟但飬以禄而无采地者甚多观周自成康以下岂无支子孙惟郑伯友得受甫田之地可知若畿外诸国多自古以来世守其地世有其民原不待封之而后有国若灭一国亦必封一国其从古所未开辟之地甚少必贬削其地乃归闲田故闲田少也   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食音嗣】   正义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论士大夫及诸侯等食禄之数次国二卿命于天子禄各食二百一十六人而一卿命于其君为贱则禄不可等命天子者故视小国卿若子男二卿命于其君其国小不复差降也其天子之士卿大夫无文宜准大国之卿大夫士也通论应氏镛曰由下士以至于君其禄愈厚则所食愈众岂非以人徒服役渐増而渐广与然由卿以下皆服役乎君者也则既各给之田以为禄矣君禄之所入岂尽以食二千八百八十人哉以二千八百八十人之食而飬一国之君所飬极其厚则所食兼于众也然必析其数以见其所食之多亦欲居人上者知吾之所奉合众力而共为之则必思其有以称此且不至拥利以自私而必推己以飬人故君所食之人十倍于卿而由士至卿所食者次第加众皆欲其无独富之心而助君以飬民也   案此申前诸侯之士视上农夫君十卿禄之制庻人在官者之禄有视九人至五人之差下士皆视九人无差者优士也然自士以上至于君卿虽不言差而使知禄出于耕则民力之甚艰享之之不易视此亦已可惕也   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上监如字下监平声】正义方氏慤曰篇首言监于方伯之国此言监于诸侯之国者盖方伯长于诸侯三监监方伯即所以监诸侯其实一也以其监方伯故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焉 王氏炎曰昔管叔蔡叔霍叔为三监于殷成王既杀武庚以其地付康叔兼治之谓之孟侯则为诸侯之长成王使之劼毖其民且曰矧惟若畴圻父薄违农父若保宏父定辟圻父司马农父司徒宏父司空此天子使三卿监其国故以为康叔之畴案禄视诸侯之卿者其食少爵视次国之君者其体尊盖视子男而一隆之一杀之也   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为去声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汤沐之邑给斋戒自洁清之用浴用汤沐用潘 孔氏頴逹曰案前文云不能五十里曰附庸又云天子元士视附庸以汤沐之邑视元士亦五十里以下左氏説诸侯有功徳于王室京师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汤沐之邑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此皆有汤沐邑其余则否 陈氏祥道曰汤沐则朝宿之邑也不曰朝宿而曰汤沐者斋戒以见君故也 又曰凡非方伯其邑不得视元士也   案此以申前三监之制左氏于卫言有汤沐盖晋鲁卫皆为方伯故汤沐邑在天子县内视子男郑非方伯虽有祊邑而差小故郑以祊易许而加璧祊薄于许田故也   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徳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正义郑氏康成曰世子世国象贤也大夫谓县内及列国诸侯为天子大夫者【孔疏知是天子大夫者以下云诸侯之大夫】不世爵而世禄辟贤也以君其国列国及县内之国也孔氏頴逹曰礼运云天子有田以处其子孙则周   召毕原之等是县内诸侯也尚书顾命齐侯为虎贲卫侯为司寇是列国诸侯入为天子大夫也畿内诸侯有为三公则周召是也列国诸侯入为六卿则郑武公是也若言公卿大夫于文为烦故总言大夫以包之诗云三事大夫谓三公也春秋诸侯杀大夫谓卿也是大夫为总号列国诸侯及县内诸侯其身既死其子未得爵赐其衣服礼制视天子之元士各君其本国其畿内诸侯有大功徳元子出封畿外则王命次子守其采邑若其贤才则世为公卿则春秋周公召伯之属是也诸侯降于天子故大夫不世爵禄若有大功徳亦得世之 王氏炎曰在其国为世子则可以世国入为大夫则不可世爵盖以徳而使之待其功而爵之非子孙所得继也 又曰未赐爵此乃外之列国非畿内有采地之公卿也除服来朝以士服见于天子天子命之则授以冕服于是以诸侯而临臣民或未朝天子亦遣使以冕服就赐之苟无君命而为诸侯春秋于桓公所以嵗首不书王也通论程子曰古者使以徳爵以功世禄而不世官故贤才众而庶绩成及周之衰公卿大夫皆世官政由是败矣   案此又申前县内诸侯禄外诸侯嗣之制诸侯之元子命于天子乃称世子未命不称世也天子之大夫为诸侯诸侯世国而大夫不世爵者大夫之子见徳可任即使之必其成功乃爵之所谓五十命为大夫也夫外诸侯之世子初嗣君位其衣服礼数皆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至除丧入见天子天子命之乃用诸侯之礼是世国者且不遽世爵况大夫乎然天子之大夫虽不世爵犹得世禄若诸侯之大夫则爵禄皆不世矣盖天子地广其采邑可不收诸侯地狭不收则将有所不给也但虽不世邑亦以赋税飬其子孙   六礼冠昏丧祭鄊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賔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冠去声长上声别必列切量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鄊鄊饮酒鄊射也八政饮食为上衣服次之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数百十也制布帛幅广狭也 又曰事为谓百工技艺异别五方用器不同也 李氏曰此注司徒脩六礼明七教齐八政之文也   辨正项氏安世曰饮食衣服度量数制六者易明独事为异别注不能通事为者冡宰之九职司徒之十二事考工之六职皆司徒所颁以任民者也异别者司徒五地之常职方九土之宜王制中国四夷之俗皆司空所辨以居民者也   案冠以昭成人昏以正男女丧以慎终祭以报本鄊以崇齿徳相见以正交接六者所以节民性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聼以齐其家君仁臣忠长恵幼顺朋友有信賔客有礼则逹于鄊国七者所以兴民徳也事为导民以所当为异别教民以所当辨如亲踈贵贱之等皆是饮食有节衣服有章事为有恒异别有辨度有长短量有大小数有多寡制有广狭八者皆所以防民之淫也   通论方氏慤曰冠昏嘉礼也丧凶礼也祭吉礼也鄊相见賔礼也不及军礼者六礼司徒脩之以节民性而有司徒教士以车甲则军礼固在其中矣 陈氏祥道曰六礼不及朝聘军旅而不备乎宗伯之五礼八政不及货祀之类而异乎洪范之八政者宗伯之五礼洪范之八政人君之所揆于上也王制之六礼八政司徒之所教于下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   月令第六之一   正义陆氏徳明曰此本吕氏春秋后人删合为此记蔡邕王肃云周公所作孔氏颖达曰郑目录云名月令者以纪十二月政之所行也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纪之首章礼家好事抄合之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此于别录属明堂隂阳今案吕氏春秋与此文同是一证也又周无大尉秦官有之而此月令云乃命大尉秦以建亥为歳首此于戍月云来歳受朔日又周郊天迎气用大裘乘玉辂建大常而此服饰车旗并依时色此皆不合周法之证也或谓不韦死十五年秦并天下然后以十月为嵗首不韦焉得以十月为正又周书先有月令何得云不韦造又秦并天下立郡何得云诸侯又秦好兵毒害何能布徳施惠而郑必谓不韦作者不韦集诸儒为一代大典亦采择旧章成之但秦自不能行耳秦自文公黒龙以为水瑞焉知不早以十月为嵗首乎 栁氏宗元曰吕氏春秋十二月纪汉儒措诸经以为大法然而政令有必俟时而行者若孟春修封疆端径术季春利隄防达沟渎备蚕器合牛马孟夏劝农仲夏班马政聚百药季夏行水杀草孟秋纳材苇【案聚百药在孟夏此曰仲夏纳材苇在季夏此曰孟秋并悮或桞所见本有不同与】仲秋劝种麦季秋休百工孟冬筑城郭修囷仓仲冬伐木季冬讲武出种计耕等事必俟时而行所以敬授人时也其余郊庙百祀亦古之遗典不可以废若布徳和令聘士礼贤行爵出禄选士厉兵任有功诛暴慢易闗市来商旅正贵戚近习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皆不必俟时而行者也变天道絶地理乱人纪舍孟春即可乎作淫巧荡上心舍季春即可乎 张子曰月令大率秦法然采三代之文而为之不无古意 又曰月令尽有美意未易可破栁子厚论亦未安若春行赏秋行刑上举大纲如此如云冬日则饮汤夏日则饮水岂曰冬日不得饮水夏日不得饮汤也 陈氏祥道曰天人之道虽殊而象类之理则一圣人将有行将有为也仰观日月星辰霜露之变俯察虫鱼草木鸟兽之化不先时而起不后时而缩以之授民事而无不顺因物性而无不适 马氏睎孟曰厯象日月星辰以授民时自尧以来未之有改也舜齐七政周用五纪其究一也葢日月星辰之往来不穷进退相代终始相循天以是命万物而人奉之以为令亦因是也夏之政典先时与不及时其罪至于杀葢欲百官万民谨其令而顺承之也月令之书亦后儒祖先王之余而傅防成之 黄氏震曰中虽多杂秦制然以修人事以授民时庶几唐虞钦若之遗意故君子有取焉至其以五行配五帝则本邹衍五运之説而推衍之天子南面有常位而月异其处五辂各有用而时拘其色以至五谷六畜日用饮食之常亦随时而变不太拘哉且五气运而四时行天地间无乎不在苟拘于一则缄机不运何名造化大抵秦汉诸书多以先王遗説为本而杂以后世烦碎为博亦不特月令一书然也若其文辞与吕氏春秋异者则大约本文多是而月令传写为讹间亦有是者当参考以定之案帝王因时布政之大略昉于唐尧之命羲和故曰月者天之运令者君之政王者之政其道莫大于因天嗣后夏有小正商有王居明堂礼周有时训有月令至秦而有吕氏春秋汉有淮南时则训唐亦有唐月令递相祖述而损益更变之今惟王居明堂礼不存而诸书具在取以相质则小正时训文字与此迥异而吕氏春秋与此大同则此取之吕氏春秋无可疑者淮南时训则取此而稍变之唐月令则取此而并参以郑説更其前后今取吕氏本文及四书互相参考以通其説云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参所林反或读骖又日在营室淮南子作招摇指寅昏参中夏小正作鞠则见初昏参中斗柄县在下】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长也日月之行一嵗十二防圣王因其防而分之以为大数焉观斗所建命其四时【孔疏北斗循天而转行建一月一辰辰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四月建巳五月建午六月建未七月建申八月建酉九月建戌十月建亥十一月建子十二月建丑】此云孟春者日月防于娵訾【孔疏娵訾亥次之号营室号娵訾】而斗建寅之辰也凡记昏明中星者为人君南面而听天下视时候以授民事 髙氏诱曰营室北方宿卫之分野 孔氏颖达曰春蠢也物蠢生也秦以十月为嵗首不用秦正而用夏时者以夏数得天故用之也周礼田猎祭祀亦用夏正夏正正月建寅寅引也律厯志引达于寅三统厯立春日在危十六度昏毕十度中正月中日在室十四度昏井二度中元嘉厯立春日在危三度昏昴九度中正月中日在室一度昏觜觿一度中月令昏明中星不与厯正同但一月之内有中者即得载之其二十八宿体有广狭星有明暗见有早晚明者早见晚没暗者晚见早没此但举大畧耳余月可知书纬考灵曜云主春者鸟星昏中可以种稷主夏者心星昏中可以种黍主秋者虚星昏中可以种麦主冬者昴星昏中入山可以斩伐具器械王者南面而坐视四星之中而知民之缓急急则不赋力役敬民事也 陈氏祥道曰不特如孔氏引书纬所言龙见而雩火流而授衣天根见而成梁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凡所以奉天顺人莫不视乎此方氏慤曰日在营室日月防于营室之辰也防在   营室则知月之建寅中谓中于南方先昏而后旦顺隂阳之义也【案书言分至之所中此言昏旦之所中彼以时为主此以月为主故详畧不同】通论方氏慤曰日与月防而此独称日者阳以成嵗为事而隂特从之故以日为主与书言出日纳日而不及月同意二十八宿分布于四方昼夜运而嵗一周焉每月之内或见乎昏而中或见乎旦而中昏参中旦尾中则知此月之为孟春而余月可知已自角至箕东方七宿其形象龙谓之苍龙角二星龙角也亢喉也总摄奏事听讼有出纳之象氐邸也人所托宿为王者之后宫房为东方之中星而日乗焉于时为辟户之卯心火星心藏属火尾为后宫之塲箕有簸扬之形自斗至壁北方七宿其形象龟蛇谓之武斗主挹注牛主牺牲女主嫁娶虚主邑居危为屋盖其形髙危室为营宫室之候壁主图书之府自奎至参西方七宿其形象虎谓之白虎奎主沟渎娄为聚众胃为五谷之府昴为西方之中星而日乗焉于时为阖户之酉毕主弋猎觜主收敛参以三相参又主杀伐故谓之参伐自井至轸南方七宿其形象鸟谓之朱鸟井主水衡鬼为积尸柳主草木星数有七谓之七星二十八宿皆星独此谓之星者居南之中得阳之正故也张主张施翼为羽翼主逺客轸主任载月令不及东方之箕西方之昴南方之鬼与张以非日之所在又非昏旦之所中故也弧与建非二十八宿而仲春昏旦举之者弧近井建近斗斗井度寛非是莫适指也弧有张弧之形建有建旗之义故名之其闲考之厯法不无小差要以记时而已   案此谓立春后三十日也营室北方火宿二星上有离宫六星绕之其广十度此星昏而正中可以营建宫室故谓之营室月建寅而日在亥寅与亥合也参西方水宿七星三心二肩二足其广十度乃白虎之身其前有觜即虎之口古法先觜后参今法先参后觜以觜今无度故转以参度属觜盖每方七宿以七政木金土日月火水为序则今当云参火觜水其实不异也尾东方火宿九星如钩乃苍龙之尾唐月令正月之节日在虚昏昴中晓心中斗建寅位之初正月中气日在危昏毕中晓尾中斗建寅位之中通书立春日在虚二度雨水日在危九度今时宪书立春日在女六度雨水日在虚九度古法娵訾初危十六度终奎四度今法初危初度终室九度盖二十八宿虽曰经星不动其实亦动故动而渐东大约三百余年乃见其东行一度也   其日甲乙【句上淮南子有其位东方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甲孚甲乙之言轧也日之行东从青道发生万物月为之佐【孔疏纬云月有九道青道二出黄道东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黒道二出黄道北并黄道而九也春时星辰西游黄道近西日体不移依旧而行当青道上月亦从青道上隂佐于阳故也】时万物皆觧孚甲自抽轧而出因以为日名焉【孔疏孚甲在前抽轧在后而相去不逺早生者即孟春孚甲而抽轧晚生者即季春孚甲而抽轧因其抽轧以为日功之名】乙不为月名者君统臣功也【孔疏月既佐日同有甲乙之功独以甲乙为日名不以乙为月名日统月之功犹君统臣之功】孔氏頴达曰律厯志云出甲于甲奋轧于乙 陈氏祥道曰甲数九乙数八同于为木爲仁 彭氏亷夫曰十日名十干又名十干谓十日出乎天若木之有干支应十二月若本之有支也 张氏虙曰天有十日以应五行播于四时故十日各有所属甲乙属春以春盛徳在木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日以辰为子辰以日为母母为干子为支干为阳故二五而十支为隂故二六而十二古人事在仁义则以甲庚断之若易所称先甲后甲先庚后庚是也日在甲庚则以其物象之若春秋传称神降之日亦其物之是也月令言日不言辰以辰统于日故也 马氏睎孟曰甲丙戊庚壬阳也乙丁巳辛癸隂也一隂一阳每相为用十日分丽于五行用事者王此王则彼竭矣故曰五行之动迭相竭也   案十干出于河图动而圆故戊巳土居中象五十也十二支出于洛书静而方故丑辰未戍土居隅象二四六八也十干阳日刚隂日柔凡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   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大音泰皞昊通句音钩芒音亡】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苍精之君木官之臣自古以来着徳立功者也大皞宓戏氏句芒少皞氏之子曰重为木官 孔氏颖达曰元气广大谓之皞东方生养元气盛大西方敛元气便小故东方之帝谓之大皞西方之帝谓之少皞伏羲徳能同天故亦称大皞初出于震未有所因故位在东而主春木初生时句屈而有芒角左传少皞氏有四叔重为句芒楚语重为南正司天重人号虽子孙皆号曰重故楚世家言髙辛诛重非此重犹羿为尧时射官夏后相时犹有羿也服防云少皞以上天子之号以徳百官之号以徴颛顼以来天子之号以地百官之号以事然颛顼尧舜兼有徳号大皞立徳句芒立功故春祀之大皞句芒相去悬逺以皆有生木之功故取以相配焉句芒为臣大皞亦神言帝言神互相通也 王氏曰其帝即易帝出乎震之帝 卢氏翰曰皞者大起万物扰也句者物之始生芒之言萌也 陈氏祥道曰五帝以徳五神以功徳则究其所乗之而本之功则推其所职之重而归之也 马氏睎孟曰天地以五行成万物必有以尸之则生而有功徳于民者没而祀之以主时事不亦宜乎   通论马氏端临曰五帝之祀见于周礼五帝之义见于家语程子谓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如此则曰帝可矣何必列于五且于祀上帝之外别立祀五帝之礼乎盖五帝为五行之主而在天犹五岳为五行之镇而在地五帝不出天之外而谓五帝即天不可五岳不出地之外而谓五岳即地不可   案天有五行则有五行之帝亦有五行之神帝者气之主宰神者气之流行大皞炎帝黄帝少皞颛顼在天五行之帝伏羲神农轩辕金天髙阳则人帝之配食于此者句芒祝融后土蓐冥在天五行之神重黎句龙该脩熙则人官之配食于此者古称大皞乗震执规而司春炎帝乗离执衡而司夏黄帝乗坤执绳而司下土少皞乗兑执矩而司秋颛顼乗坎执权而司冬岂伏羲五人帝之谓哉自康成过信纬书曰木徳之帝名灵威仰火徳之帝名赤熛怒土徳之帝名含枢纽金徳之帝名白招拒水徳之帝名汁光纪于是不得不以大皞炎黄专属之人帝王子雍起而力矫之遂谓止有五人帝并无五天帝又矫枉而过其正矣孔氏东方元气盛大谓之大皞木生句屈芒角谓之句芒其义甚明而于郑不驳疏家之体有申説无驳论也   其虫鳞   正义戴氏徳曰鳞虫三百六十龙为之长 郑氏康成曰鳞龙蛇之属象物孚甲将解也 髙氏诱曰东方少阳物去太隂甲散为鳞鱼属也 卢氏翰曰东方苍龙七宿木属其为鳞故春则其虫鳞 朱氏申曰春则左而仁鳞虫属焉 呉氏澄曰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有龙之象故凡动物之有鳞者属木   案鳞虫能潜能跃隂中阳也   其音角律中大蔟【大音泰中去声后放此蔟七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音谓乐器之声三分羽益一生角角数六十四属木者以其清浊中民象也春气和则角声调乐记曰角乱则忧其民怨凡声尊卑取象五行数多者浊数少者清大不过宫细不过羽律候气之管以铜为之中犹应也孟春气至则大蔟之律应谓吹也【孔疏律厯志云黄帝使伶伦取嶰谷之竹断两节闲吹之制十二筩以听鳯凰之鸣雄为六律雌为六吕】凡律空围九分【孔疏律之长短有差其围皆以九分为限】周语曰大蔟所以金奏赞阳出滞 蔡氏邕曰大蔟钟名正月之律清浊与大蔟钟声相应 髙氏诱曰角木也位在东方大蔟太隂气衰少阳气发万物动生蔟地而出竹管与大蔟音和 韦氏昭曰正月大蔟干九二也管长八寸阳气大蔟达于上 孔氏颖达曰角触也触地而出戴芒角也角木声木之声清于土金浊于水火角之数少于宫商多于徴羽尊者浊卑者清角为民则卑于君臣尊于事物也计大蔟之管数倍而更半铸为大蔟之钟阳管为律律法也言阳气与隂为法又律述也述气之管也隂管为吕吕助也言助宣阳气又吕拒也言与阳相承更迭而至又隂律称同言与阳同亦称闲言与阳相闲总而言之隂阳皆称律也孟康云林钟长六寸围六分围之大小逐管长短此与郑异蔟奏也言阳气大奏地而逹物也位于寅在正月 朱子曰管子云凡听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以鸣下六字疑衍太史公云角动肝而和正仁闻角音使人恻隠而爱人 又曰十二律之名必有深指然国语汉志所言如此支离附合非本真今姑存之不足深究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太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阳之声阳声始之以黄钟顺而叙之以生之序进之也隂声始之以大吕逆而序之以成之序退之也阳六为律隂六为吕合而言之皆以述气故统谓之十二律焉传曰声生于日律生于辰声非十二律不能发律非五声不能节五声非变不能尽故一律之中莫不具五声五声之中又有二变也   存疑王氏乔桂曰大蔟长五寸四分自大吕益九分也向于春阳日隆也   案蔡谓律以竹郑谓律以铜则蔡得之盖嶰谷之竹出于天地之自然而截竹不可以乆故范之以铜是竹先而铜后也蔡谓律出于钟郑谓钟出于律则郑得之盖有十二律然后铸十二钟每奏一律之乐则先击此律之钟故曰金以声之若先有钟以为诸乐器之纲纪则诸器受法于钟足矣又安用此截竹者为郑谓律之空围皆九分而长短殊孟谓律之空围各如其长短亦郑得之盖乐之声阳也阳之数极于九故必围以九乃由九而九之以为黄钟之长而三分损益之法有所用犹乐之舞隂也隂之数极于八故必佾用八人乃由八而八之以为舞列之全而六佾四佾之次有所降譬之权度必先有一定者以为法而后有无定者以为宜未有无一定之经而但以纬相纬者也若候气之説则终有疑焉盖气之升降必有渐若如旧説则黄钟最长大吕稍短大蔟又稍短短至十月应钟而极十一月忽极长短有渐而长无渐不知何以候气也窃疑王氏乔桂之説有理而未敢决姑列之存疑又每月所中之律亦指中气一日而言如厯法之举中星也其实星度无日不迁移中声无日不升降举其中而前后之升降推移举可定耳   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羶式连切又其数八下唐月令有其性仁其事貌】正义郑氏康成曰数者五行佐天地生物成物之次也易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而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为后木生数三成数八但言八者举其成数也酸木之味羶木之臭凡酸羶者皆属焉【孔疏白虎通云行欲为天行气也水准也水在黄泉养物均平有准则也火化也阳气用事万物变化也木触也阳气动跃触地而出也金禁也秋时万物隂气所禁令也土吐也言土居中总吐万物也阳为气气则浑沌为一且日体无盈亏之异故其数奇隂为形形有彼此之殊且月有晦朔之别故其数偶水体防故一火着见故二木有体质故三金体坚刚故四土体广大故五也木数三得土数五而成故八为成数也】 孔氏颖达曰木所以在东者东半隂半阳木作曲直以隂阳俱有体质尚柔故可曲可直也易天三生木于东地八成木于东但言八以成数为功也通于鼻者谓之臭在于口者谓之味木实酸凡草木所生其气羶也 马氏睎孟曰味生于形臭生于气故形成而后有味气化而后有臭春以阳中生木木之成形有曲直曲直作酸故其味酸物以木化则其臭羶 方氏慤曰凡味隂也羶阳臭也春为阳中故其臭羶   其祀戸祭先脾   正义郑氏康成曰春阳气出祀之于户内阳也祀之先祭脾者春为阳中于脏直脾脾为尊凡祭五祀于庙用特牲有主有尸皆先设席于奥祀户之礼南面设主于户内之西北向乃制脾及肾为俎奠于主北又设盛于俎西祭黍稷祭肉祭醴皆三祭肉脾一肾再既祭彻之更陈鼎俎设于筵前迎尸畧如祭宗庙之仪【孔疏春阳气出户在内从外向内户又在内故曰内阳也牲位南首肺最在前而当夏肾最在后而当冬从冬稍前而当春从肾稍前而当脾故春位当脾从肺稍却而当心故中央主心从心稍却而当肝故秋位主肝故曰于脏直脾也凡祭五祀下中霤礼文此谓殷礼者若周则总在宫内也主北面故奠于主北当时未有迎尸皆祝官祭脾尊故一祭肾卑故再祭筵前设于奥者其时主巳移于筵上主人出户迎尸尸入即筵而坐但宗庙之祭尸入始祭笾豆及黍稷醴此于西已祭尸入应坐而食不更祭黍稷及肉醴故曰畧如祭宗庙之仪 案郑言设席于奥疏以为庙门之奥者盖庙之奥庙主在焉必不可设神席后寝之奥衣冠藏焉亦非是古中霤礼于祀灶言席于门之奥其诸皆门堂之奥与】髙氏诱曰蛰伏之类始动生出由户故祀户脾属   土陈俎豆脾在前春木胜土先之食所胜也 方氏慤曰户奇而在内阳自内出之象也春生为阳出之时故祀之户者所祀之神脾者所祭之物脾土藏也五祀之祭必有牲焉特各以其藏为之先尔 彭氏亷夫曰户者人所出入有功于人则祀之 陈氏祥道曰周官以司命从天神而祀以槱燎以五祀从地祗而祀以血祭则司命非门灶之列   余论马氏睎孟曰五祀七祀不言所祭之地然惟司命泰厉未悉耳祭法王及诸侯言国门国行大夫士言门行则有国者祀此二神于国门大夫以下在家门而已中霤户灶则凡居室皆有之皆可祀于其所也隋唐以来祀之太庙皆本郑注然孔疏言殷于庙周于宫窃意于宫为当盖太庙以奉祖宗不当杂祭他神于其地如门中霤庙亦有之若司命灶行于庙何与且泰厉乃古帝王无后者祀之于庙非我族类得毋曰相夺予享乎 又曰木在脏为肝在志为怒故怒伤肝火在脏为心在志为喜故喜伤心土在脏为脾在志为思故思伤脾金在脏为肺在志为忧故忧伤肺水在脏为肾在志为故伤肾皆甚则自伤也木尅土故怒胜思金尅木故忧胜怒火尅金故喜胜忧水尅火故胜喜土尅水故思胜此五行自然之理五行胜者则王所遇胜者死先王各于其时养所遇胜者也故春祭先脾为其木胜而养土也夏祭先肺为其火胜而养金也秋祭先肝为其金胜而养木也凡五行动而与物交则彼胜矣而此养焉至其静而辨于物于道为复于时为藏各反其本矣冬祭先肾为是故也土于气为中而主五行心于形为中而主五官中央之祭先心为是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祭五祀谓殷礼也周则加司命与厉为七祀 陆氏佃曰古周礼説云黎为祝融祀以为灶马融王肃宗之以为户灶中霤门行之祭以句芒五官配焉左传句芒五官生为贵神谓之五祀或曰句龙后土为社矣更于中霤祭之何也曰句龙于国则配社于家则配中霤不以相废犹后稷于郊则配天于社则配稷也或曰郑谓灶祭于灶陉祝融火官之长祭于灶陉不已陋乎曰先祭于其所以降神也五官实不在焉于奥迎尸始以祝融等配之何陋之有   案郑注谓祭五祀用特牲孔疏此特牲是特牛考仪礼士用特牲下大夫少牢礼一等安得谓特牲是特牛乎记言郊特牲而社稷大牢郊之特牲是骍犊又安得谓五祀于郊同特牲邪白虎通云天子诸侯用牛大夫用羊则当直谓之特牛不当名曰特牲也又云户以羊灶以鸡门以犬井以豕中霤以豚或曰天子诸侯中霤用牛大夫士豚井皆以鱼考五祀次于社稷诸侯社稷且少牢无五祀反以牛之理当天子大牢诸侯少牢大夫特牲则郑所云或据大夫礼与士二祀门以犬行以豚庶士庶人立一祀则灶以鸡井以鱼亦可也 又案周有七祀又有五祀仪礼既夕篇是也孔谓周加有七祀而五祀为殷礼悮也又案五祀当以蔡邕刘安门户灶井中霤为正盖户主出木也灶火也中霤土也门主敛金也井水也若行则祖道之祭耳司命天神泰厉人当为别祀至五官贵为上公古者祭各以其等大夫祭五祀则不得及上公可知也且所祭者即所降之神神无主不止故以配者为之主耳更不得谓门户灶井之神卑而配之者乃上公之尊也周祭五祀于宫故祭庙时不祭灶而祭爨所谓爨者老妇之祭也然则五祀当祭于宫矣   东风觧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祭鱼鸿鴈来【淮南子振下有苏字上下有负字鸿鴈来夏小正作鴈北乡吕氏春秋及淮南子皆作候鴈北唐月令作鸿鴈归】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振动也夏小正正月启蛰鱼陟负冰汉始亦以惊蛰为正月中此时鱼肥美将食之先以祭也鴈自南方来将北反其居今月令鸿皆为候【孔疏今月令即吕氏春秋入礼记为古不入礼记为今】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气时候早晚每月皆记候惟二分二至再记之者以二至是隂阳之始终二分是隂阳之交会也凡先言者气候在前后言者气候在后蛰虫得阳气初始振动二月乃大惊而出对二月故云始振也鱼当盛寒伏于水下逐其温暖及正月阳气既上故鱼游水上而近于冰汉初以惊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刘歆作三统厯改之又古厯谷雨在清眀前今厯案通卦验改谷雨在清明后凡二十四气气十五日有余每中分之为四十八箭三分之为七十二候 马氏睎孟曰厯有数所以正时也月之气二十四嵗之候七十二所以记时物也先王因其时物以授民时此民之听所以不惑而易知也 方氏慤曰冻结于重隂东风发散之后能觧之冻觧则物之藏于密者起而振潜于深者跃而上故蛰始振鱼上冰也 朱子曰唐月令作立春之日东风觧冻后五日蛰虫始振后五日鱼上冰雨水之日祭鱼后五日鸿鴈归后五日草木萌动后分六候放此 徐氏师曽曰五日为候月有六候而此篇有止纪五候者有不足五候者不知何谓大统厯取草木萌动足之   天子居青阳左个乗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达【仓苍通载如字陈澔读戴上衣去声下衣如字后并放此又淮南子有东宫御女鼓琴瑟其兵矛】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所以顺时气也青阳左个大寝东堂北偏【孔疏此是明堂北偏而云大寝者欲明明堂与太庙大寝制同于明堂听朔竟次还太庙次还大寝也言东堂者知听朔皆堂不于五角之室中也】鸾路有虞氏之车有鸾和之节而饰之以青取其名耳春言鸾冬夏言色互文马八尺以上为龙凡所服玉谓冠饰【孔疏冕之旒及笄也】及所佩者之衡璜也【孔疏古之佩玉上有葱衡横置于上以贯珠之绳三条悬衡上垂之而下以双璜悬于两畔绳之下端又以身悬于中绳之下端使前后触璜以为声衡之下璜之上皆贯蠙珠也】麦实有孚甲属木羊火畜也时尚寒食之以安性也【孔疏食火畜以助之胜寒气】器疏者刻镂之象物当贯土而出也又玉藻曰天子龙衮以祭端而朝日皮弁以日视朝与此皆殊【孔疏周礼朝乗象路祀乗玉路戎乗革路猎乗木路是各以事殊朝皮弁服祀六冕服戎韦弁服田冠弁服龙衮衣纁裳皮弁白布衣四时皆然是不随时而变】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每时居处及所乗车马所建旌旗所服衣玉所食牲谷及器物之属春言鸾则夏秋冬并鸾也夏云朱冬云则春青秋白可知仓亦青也逺望则仓旂与衣欲见人功所为故以近色言之尚书五行传视之不明则有羊祸注羊畜之逺视者属视故羊为火疏以达刻镂为文使文理麄疏直而通达 方氏慤曰青阳者少阳之称春为少阳故所居之室名之中有大庙左右个处其两傍谓之大庙以其常飨帝于此也古者非特眀堂中有大庙而大庙亦谓之眀堂左氏所谓不登于眀堂是也以飨神故谓之庙以听政故谓之堂故天子听朔于明堂而诸侯听朔于大庙个即左传所谓置馈于个也曰龙者以少阳之时龙方用事也旂人君以是率众玉君子于是比徳食麦与羊以麦火谷羊火畜皆时所生也夫以所生者所以相继以所胜者所以相合以其类者所以相合故能使四时之气不戾五脏之疾不生焉 项氏安世曰麦自苖至实皆在春时故春食麦易大壮卦二月夬卦三月皆取羊象意羊本春类而成于兑邪 陆氏佃曰鸾青凤故青路曰鸾路张氏虙曰载建之车上周礼交龙为旂旂必有铃朱氏申曰左个以其介于左也【案説文无个字书秦誓一介臣大学作一个臣徐谓即介字之误盖左右个即左右夹室也】 黄氏震曰器则疏镂通达象阳气之射出   案麦金谷故火王而死其位东方羊兑畜兑阳长而隂消食之顺阳义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凡此车马衣服皆所取于殷时而有变焉非周制也【孔疏虞夏有日月星辰十二章周朝祀戎猎各有殊故知殷制而殷木辂此鸾路故知有变焉】周礼朝祀戎猎车服各以其事不以四时为异 徐氏师曽曰麦金王而生火王而死当为金谷而郑曰木兑为羊当属金而郑曰火盖本洪范五行言之或隂阳多涂不可一定也   存异张氏虙曰近世夏休辨六服之色以衮如蓘青草也鷩赤毳黄布白黑皆然【案周礼司服注谓六服皆张説不知何据且如其説则春必服衮冕夏必服鷩冕矣不可为训】   辨正胡氏铨曰郑言车马衣服取于殷时案明堂位言鸾车有虞氏之车则车非殷檀弓殷人乗翰翰白马则马非殷周诗言鸾声哕哕庾人职马八尺以上曰龙则犹周制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孟春迄其曰甲乙眀天道此下至鸿鴈来明圣人奉天时及万物节候也先建春以奉天奉天然后立帝立帝然后言佐言佐然后列昆虫之别物有形可见然后声音可闻故陈音有音然后清浊可听故言钟律音声可以章故陈酸羶羣品以着五行为用于人然后宗而祀之故陈五祀东风以下効初气之序也二者既立然后人君承天时行庶政故言帝者居处之宜衣服之制布政之节焉   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大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徳在木天子乃齐立春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还反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先去声齐音斋帅入声篇内并同还与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史礼官之属掌正嵗年以序事谒告也王居眀堂礼曰出十五里迎嵗周近郊五十里赏谓有功徳者有以显赐之也朝大寝门外【孔疏以赏赐公卿大夫宜在治事之朝故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立春天子迎春及行赏之事凡言是月谓是月之节气不谓是月之日也以下有不言是月者或事细小或通他月或事相连接或词有详畧若别事更端则更言是月也周法四时迎气皆前期十日散齐七日致齐三日秦法简易止散齐二日致齐一日天以覆盖生民为徳春则为生天之生育盛徳在于木位四时各有盛时也四时所赏不同者春阳气始着故赏朝臣及诸侯夏阳气尤盛故庆赐转广秋隂气始凝故赏军帅武人冬隂气尤盛故赏死事及其妻子皆顺时气也通论方氏慤曰立之日其气始至迎之于郊导其气之至也木居东火居南金居西水居北各以其方迎之不迎土者土居中非自外至也古者于寒曰迎客隂也于暑曰逆主阳也合而言之则气皆自外至故通谓之迎焉还言自郊主彼也反言于朝主此也春夏非不刑特顺阳义以赏为主秋冬非不赏特顺隂义以刑为主四立喜其气之至故皆行赏焉 马氏睎孟曰五行四时还相为本而各以其时王焉王则相我者生生我者废胜我者囚我所胜者死其盛在我矣故于四立之日告盛徳所在焉五行之序不同曰水火木金土天地生五行之序也曰木火土金水相生之序也曰水火金木土相尅之序也天地之生五行也以数其相生也以气其相尅也以刑 陆氏佃曰木仁徳之盛金义徳之盛君子体之方以仁为恩则盛徳在木方以义为理则盛徳在金他放此张氏虙曰天地之大徳固难形容至分而为四时则各有所在凡见于万物之生者皆木之徳也迎之郊重其至示敬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迎春祭苍帝灵威仰于东郊之兆也 孔氏頴达曰案贾马蔡邕皆谓祭大皞及句芒郑独以为灵威仰者据春秋文耀钩礼器云飨帝于郊而风雨节寒暑时人帝何能使风雨节寒暑时邪周礼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人帝何得与天帝同服乎盛徳灵威仰之盛徳也 张氏虙曰迎其气非有神矣   辨正陈氏祥道曰迎青帝配以大皞从以句芒迎赤帝配以炎帝从以祝融以至中央秋冬之礼亦然案郑据春秋纬以灵威仰赤熛怒实五帝之名固妄而王子雍谓有五人帝无五天帝亦拘张谓迎气非有神则更谬矣夫神二气之灵也有其气则有其神而祭是神则有是配神无主不止也安得谓有其气反无其神有人帝反无天帝乎特不当如郑説妄为之名耳 又案郑引明堂礼出十五里迎春汉郊祀志注引月令章句云东郊去邑八里因木数也南郊七里因火数也中郊五里因土数也西郊九里因金数也北郊六里因水数也则但迎之于其郊而不必于郊之门可知通典云其坛位各于当方之郊为兆位于中筑方坛而祭之礼七献舞当代之乐   命相布徳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相当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谓三公相王之事也徳谓善教也令谓时禁也庆谓休其善也惠谓恤其不足也天子曰兆民遂犹达也言使当得者皆得得者无非其人【孔疏非其人谓无功无徳之徒】 方氏慤曰徳令庆惠出于君而布和行施以下及者相也徳主于宣利故曰布令贵于无乖故曰和庆则必致用故曰行惠则必有与故曰施庆主礼赐主物上言行庆则礼而已下言庆赐又及于物也行欲其无壅又恶夫妄予以伤费焉余论孔氏頴达曰公羊传云三公者何天子之相至六国时一人知事者谓之相故史记称穰侯范雎蔡泽皆为秦相后又为丞相   案徳布为令令以行徳和调也行而适宜使民各得其所所谓敷政优优不竞不絿也庆赐遂行者不使膏屯而不下究毋有不当厚薄多寡得其宜   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离不贷毋失经纪以初为常【离郑读俪又如字贷忒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典六典法八法也【孔疏六典者周礼天官治典地官教典春官礼典夏官政典秋官刑典冬官事典八法者一曰官属二曰官职三曰官联四曰官常五曰官成六曰官法七曰官刑八曰官计】经纪谓天文进退度数 蔡氏邕曰宿日所在离月所歴【案日毎日一度故曰在月毎日经十三度故曰歴】方氏慤曰周官大史之职掌建之六典以逆国之治掌八法以逆官府之治所谓守典奉法也正年嵗以序事颁之于官府及都鄙所谓司天日月星辰之行也在人之六典八法在天之日月星辰莫不存乎书故以命之大史焉大而有常之谓典故曰守详而有变之谓法故曰奉日月星辰之理所以成变化而行神者非圣人不能与有司特司其定数而已故以司言之日循星以进退月应日以死生星日所舍辰星所次日月星辰或宿于此或离于彼皆有定数焉大史司之不可忒也 呉氏澄曰宿居离丽也谓日月所居所丽在何辰何星之第防度不可差忒徐氏师曽曰宿谓守其次离谓去其次 陆氏佃   曰厯象以初为常而已其测验与时盈缩有变存焉存异郑氏康成曰离读如俪偶之俪宿俪谓其属冯相氏保章氏掌天文者相与宿偶当审候伺不得过差也   辨正丘氏光庭曰星谓二十八宿辰谓日月之舍宿留止离经歴言命大史厯候日月星辰即所留止经歴为祥为灾无令差贷疏谓冯相保章同宿配偶是其不顾经文妄为穿凿 胡氏铨曰天文志填星居宿其国福厚又云五星所聚宿其国正所谓宿也案此节与季冬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之宜相首尾守典奉法国典之事日月星辰之行时令之事终天子与公卿大夫饬之论之以待来始乃命大史守之奉之而不忒也俗诂以典法専指天文非是 又案离有二义来则俪之去则违之犹祝字训属亦训断也此文与宿字相对似以去其次为确   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反执爵于大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参音骖帅入声推吐囬切劳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以上辛郊祭天也春秋传曰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孔疏左传襄公七年文】元辰盖郊后亥也耒耜之上曲也保介车右也置耒于车右与御者之闲明已劝农非农者也【孔疏于时天子在左御者在中车右在右置耒于参御之闲明已劝农出不当王前明王身实非农人也】人君之车必使勇士衣甲居右而参乗备非常也帝籍为天神借民力所治之田既耕而宴饮以劳羣臣也大寝路寝御侍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迎春既反春事已起当祈谷亲耕燕劳之事甲乙丙丁等谓之日郊用辛故云元日子丑寅卯等谓之辰耕用亥日故云元辰知用亥者正月亥为天仓也卢植蔡邕并云郊天是阳故用日耕籍是隂故用辰皇氏云正月建寅日月防辰在亥故耕用亥未知然否飨礼在庙燕礼在寝此于大寝故知燕也爵赏公事与众共之故在正庙燕劳私礼主于欢心故在路寝 方氏慤曰元善也求其信善无凶荒也后言择元日命民社此言以元日择日有司之事以日天子之事凡日皆择而后以之此以尊卑序且互相偹也推执耒而进之以三以五以九以贵贱差劳逸也耕阳事故用数之奇不及大夫以其卑不必预拘其数也 朱子曰保介盖农官之副 陆氏佃曰参参乗保介车右也保君而甲者也 陈氏澔曰车右及御人皆参乗天子在左御者居中车右在右以三人故曰参也置此耕器于参乗保介及御者之闲【案保介朱子以为农官之副则不得为车右矣或者以祈谷为农官所有事而偶得参车右与故以朱説与注并存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保犹衣也使勇士衣甲居右 胡氏铨曰臣瓒云借蹈借也本以躬借为义不得以假借为称又案躬耕帝王盛典则谓借为典籍可也推其至当瓒説为优 又曰郑谓此即郊案特牲云郊之用辛此云元日则不必辛又云迎长日之至注引易説谓春分日渐长则此未春分又云大报天此云上帝不可以包天易説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孟献子云启蛰而郊此未启蛰又云郊祀后稷此不祀后稷而祀帝足眀此但祈谷非郊天郊可兼祈谷祈谷不可兼郊 张氏虙曰应劭云千畆之田必有籍以纪之曰帝籍则与民之公田异矣周礼甸师帅其属而耕耨王借帝籍即王借也   案冬至大郊与祈谷为二祭然祈谷亦于郊则谓祈谷为郊无碍也至于迎长日之至当指冬至书所谓日短星昴本篇所谓日短至短极而始长故迎之未必指春分也书言昊天上帝多矣安见上帝不可指天乎谓启蛰而郊则上文已明言蛰虫始振矣谓献子言郊祀后稷此言上帝不祀后稷则郊祀上帝配以后稷言上帝而后稷可知盖冬至之北郊配以后稷取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之义祈谷配以后稷为农祈也所配同而所以配之义异若是者俱不足以难郑惟郑谓此上帝乃大微之帝孔谓殷祭汁光纪周祭灵威仰则纬书之説所宜删正   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上时掌反又唐月令无此节陈澔连下节今分】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阳气蒸达可耕之候也农书曰土长冒橛陈根可拔耕者急发【孔疏农书九家百十四篇神农二十篇野老十七宰氏十七董安国十六尹都尉十四赵氏五泛胜之十八王氏六蔡癸一篇此所引先师谓泛胜之书也泛音泛成帝时为侍郎教田三辅先置橛以候土土长冒橛则陈根朽烂可拔而去之耕者急速开发其地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少阳之月务其始生故既耕之后当劝农事也天地之气谓之隂阳一年之中或升或降圣人作为六爻以象之阳气之升从十一月为始至四月六阳皆升六隂皆伏五月一隂初升至十月六隂皆升六阳皆伏今正月三阳生干体在坤体下天居地下故曰天气下降其实于时阳从地中上升十月纯隂用事寒气逼地六阳从上退尽无复用事似若阳归于天者故曰天气上腾其实十月阳气反归地下也 方氏慤曰天气下降则天道下济地气上腾则地道上行和言相济而无乖同言相合而无异惟在上者下降在下者上腾故天地之气和同而草木所以萌动也 呉氏澄曰天在上而其气降下地在下而其气腾上是天地交而泰故草木发生于其时   案此言可耕之候夏小正农纬厥耒初祭耒   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封疆审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田事既饬先定准直农乃不惑【术遂司相去声阪音反又蒲版反隰音习道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田谓田畯主农之官也舍东郊顺时气而居以命其事也封疆田首之分职【孔疏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各有封境界域部分职掌】术周礼作遂【孔疏学记术有序正同】夫闲有遂遂上有径遂小沟也【孔疏遂深二尺广二尺径容牛马】今尚书曰分命羲仲宅嵎夷【孔疏证田畯舍东郊之事今尚书鼂错所受伏生二十九篇】相视之也田事以下説所以命田舍东郊之意准直谓封疆径遂也夏小正曰农率均田【孔疏夏小正大戴礼篇农率田畯也均田审端径遂也】 孔氏颖达曰耕作时之气起于东方故命田畯舍东郊以命其事其诸侯都邑田畯亦各舍国邑之东郊也准谓轻重均平直谓绳墨得中封疆有界限径遂有广狭皆先平均正直之农乃不有疑惑 方氏慤曰度土而积谓之封界画以守谓之疆封疆乆则坏故曰髙曰丘平而可陵曰陵陂而不平曰阪水所行曰险广平曰原下湿曰隰所宜若山林宜皁川泽宜膏所殖若黍宜髙燥稌宜下湿教之使能其事道之使达其理然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故又必躬亲之焉以人言之曰农以地言之曰田人事兴然后地事成故先言布农事后言田事既饬 马氏睎孟曰自我所行之谓躬与彼有事之谓亲各适其平之谓准各得其正之谓直 张氏虙曰既尽也朱氏申曰言农事之所以饬者由准直之先定民   无所惑而一于耕也   存异胡氏迥曰郑以田为田畯非也但谓凡趋田者尔   案田即古后土后稷之官重其事故统名之若谓凡趋田者则教道民者谁   是月也命乐正入学习舞【淮南子无此节】   正义髙氏诱曰乐正乐官之长入学教国子讲习羽籥之舞周礼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六乐之防正舞位也 胡氏铨曰以春阳动舞动容也夏小正万用入学【朱子曰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或曰禹以万人治水故称万何休云汤武以万人得天下故干舞称万】 徐氏师曽曰周礼大司乐教国子以习舞之事舞云门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大武又乐师教小舞有帗羽皇旄干人六舞大胥正舞位序舞者小胥廵舞列而挞其怠慢者旄人掌教舞散乐夷乐籥师掌教舞羽籥司干掌舞器舞师掌教兵帗羽皇四舞以供山川社稷四方旱暵之祭凡野舞皆教之此独举乐正总其纲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之时典乐有常职教学有常时周官大胥以春貌之时合舞以秋言之时合声文王世子以秋冬学羽籥春夏学干戈其事皆有以循天之理合人之情而月令季春大合乐孟夏习合礼乐仲夏乐器盖秦制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习舞为仲春将释菜【案菜吕氏作采説见仲春】案乐正即周礼大司乐掌以乐舞教国子序乐者夏小正言万用入学是以教舞为主也故有以教乐习舞而释菜者义主于乐也有以释菜而用舞者义主于祭也如乡饮酒亦射乡射礼亦饮然义各有所主也文王世子云释菜不舞则习舞非为释菜可知   乃祭典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牝频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典重祭礼嵗始省録也毋用牝为伤妊生之也 髙氏诱曰山林川泽百物所生又能兴云以殖嘉苖故祀之毋用牝尚蠲洁也【案大祀皆不用牝以牝有产育之事不蠲洁也此山林川泽亦不用则以郑伤妊生为确】 孔氏颖达曰春为四时之首故当祭典天地宗庙尊皆不用牝山林川泽卑故可用牝惟正月禁之以方妊也方氏慤曰祭典古所有因嵗始故特之言山林   川泽者以天地宗庙非春亦禁用牝也 马氏睎孟曰命祀山林川泽以百物所自生也 彭氏亷夫曰牛羊曰牺将用曰牲 徐氏师曽曰祭典凡一年所当祭者皆举而列之   禁止伐木   正义郑氏康成曰盛徳所在也 髙氏诱曰春木王尚长养也 孔氏颖达曰木在山中或禁障之处十月许人采取至此禁之故王制云草木零落然后斧斤入山林若国家所须虽非冬月亦得采取周礼山虞仲夏斩隂木仲冬斩阳木又云春秋之斩木不入禁若正月则皆禁之   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覆音福夭乌老切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萌防之 髙氏诱曰蕃庶物也 孔氏颖达曰周礼硩蔟氏掌覆夭鸟之巢此月亦禁之胎谓在腹中未出者夭谓生而已出者飞鸟谓初飞之鸟麛卵四时皆禁但于此月尤甚若须荐献亦得取之故王制云韭以卵庖人秋行犊麛方氏慤曰孩虫虫未成者 张氏虙曰凡此皆方春物生遂其性也   毋聚大众毋置城郭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妨农之始也 张氏虙曰毋聚大众不集大师徒毋置城郭不兴大力役   掩骼埋胔【骼江百反胔才赐反陈澔连上二节今分】   正义郑氏康成曰骨枯曰骼肉腐曰胔 髙氏诱曰掩埋者覆藏之顺木徳而尚仁恩者也 孔氏颖达曰周礼蜡氏掌除骴司农云骴骨之尚有肉者及禽兽之骨皆是此作胔故康成改训掩埋互文也存疑郑氏康成曰为死气逆生也   案原先王泽及枯骨之心本以仁厚死者即丧死无憾之意郑以为死气逆生失其防矣周礼蜡氏除骴犹左传毋虐士耳除不蠲亦其次义也   是月也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天殃为逆生气也兵戎为客不利主人则可【孔疏起兵伐人者谓之客敌来御捍者谓之主】 髙氏诱曰春当行仁非兴兵征伐时也 孔氏颖达曰我不先起兵彼来伐我我不得不应   毋变天之道毋絶地之理毋乱人之纪【陈澔连上节今分】正义郑氏康成曰变天道谓以隂政犯阳絶地理谓易刚柔之宜乱人纪谓仁之时而举义事【孔疏易説卦云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孔氏颖达曰天云道地云理人云纪互辞也 方氏慤曰道有常故曰毋变理可通故曰毋絶纪欲定故曰毋乱此古今所同也孟春一嵗之首故于此特言之 胡氏铨曰天道若上司天日月星辰之类地理若上土地所宜之人纪若上布农事之 彭氏亷夫曰天道即上文春气时令之当奉若而不违地理即上文农田土地之当经理而无失人纪即上文礼乐当赐之当循行而无悖此三句总结上文   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行秋令则其民大疫猋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猋音标莠音有挚音至种上声又雨水吕氏春秋作风雨大挚淮南子作大雹下有正月官司空其树杨陈澔分三节今合】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已气乗之行秋令则申气乗之行冬令则亥气乗之【孔疏同为孟仲季情气相通迭相乗也】四月于消息为干【孔疏阳生为息隂死为消十一月至四月为息言万物得阳气蕃息五月至十月为消言万物得隂气消尽 案阳消则隂息天地之大分阳主息隂主消而其徃来又各有消息也】草木蚤落生日促也国时有以火讹相惊也【孔疏巳来乗寅已为火寅为天汉之津火欲来而畏水故终不至但讹言耳】七月始杀故疫回风为猋正月宿直尾箕箕好风其气逆也【孔疏郑注洪范中央土气为风东方木气为雨西方金气为隂箕东方木木克土土为妃尚妃所好故好风毕西方金金克木木为妃尚妃所好故好雨申来逆寅寅为风风被逆故为猋寅徃破申申为雨雨被逆故为暴】藜莠蓬蒿并兴生气乱恶物茂也首种谓稷【孔疏百谷之内稷先种】 髙氏诱曰春木也夏火也木徳用事法当寛仁而行火令火性炎上故草木槁落不待秋天气不和国人惶恐也木仁也金杀也而行其令气不和故民疫病金生水与水相干故风雨数至而荒滋生春阳也冬隂也而行其令隂乗阳故水潦为败雪霜大挚伤害五谷春为嵗始稼穑应之不成熟也故曰首种不入 孔氏颖达曰上论当月施令之事施之顺时则气序调释若施令失所则灾害繁兴故自此以下论失政致灾之事上既云毋变天道絶地理乱人纪天地与人共相感动故施令一失三才俱应雨水不时天也草木蚤落地也国时有人也三才中或先天或先民或先地大抵害重者先言之害轻者后言之亦有惟二才用者随应则书不为义例也不时雨少不得应时尔雅扶摇谓之猋蔡邕云首种宿麦也【案五谷惟稷最尊又最先种则以为稷良是而北地觧冻后亦种春麦则以为春初所种不専一物亦可也】 朱子曰人行此令则召天之灾 方氏慤曰十有二月之令行乎天地之闲人君奉之以成位乎中也苟人当此月之中行彼三时之令则变天道絶地理乱人纪矣故三者之灾以应焉 呉氏澄曰亥属水亥气乘隂故水潦为败冬隂胜春阳故雪霜大至春寒伤稷种故不成 陈氏澔曰行夏令为己火之气所泄秋令为申金所伤冬令为亥水所淫也存疑马氏睎孟曰洪范咎徴谓君之五事象天之五行狂失之荡若常雨僭失之亢若常旸咎作于上验见于下故曰徴焉儒者读此误而曰人事失而天必以应故指物辨曰方春而行夏秋冬令则必以此为害三时亦然呜呼其果可必乎以未可必而必之此人君所以闻而不信也后人借此而为五行灾异之説亦欲警戒人君而卒不可必于是人君始厌説者之迂怪矣亦何于警戒之实乎夫洪范以五事为敬用庶徴为念用则所以警戒之者已至矣所谓君子之言信而有徴者哉   案此有以天之时令错行为説者有以君之政令失时为説者总之天人一理消息一机天道错而人事应君道失而天气亦应然而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者必君也书曰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祥有百殃亦有百不必举其一以实之曰此为某应为某徴也夫君亦畏天命敬人事而已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一   月令第六之二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中旦建星中【奎苦圭反音胡日在奎淮南子作招摇指卯】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中也仲春日月会于降娄【孔疏从奎五度至胃六度在戍总曰降娄娄敛也万物降落而敛】而斗建卯之辰也 高氏诱曰奎西方宿鲁之分野在舆南九星近井建六星在斗上 皇氏侃曰当井之十六度建当斗之十度 孔氏頴达曰二月建卯卯冒也律厯志冒茆于卯昏旦中星皆举二十八宿此云建以近井建近斗井三十三度斗二十六度不可的指故举建以定昏旦之中也三统厯二月节日在奎五度昏井二十二度中春分日在娄四度昏桞五度中元嘉厯二月节日在壁一度昏井十度中春分日在奎七度昏井三十度中   案此谓惊蛰后三十日也奎西方木宿十六星形如破鞋广十六度月建卯而日在戍卯与戍合也矢九星形如弓矢在井西建六星如舟在斗东唐月令二月节日在营室昏东井中晓箕中斗建卯位之初二月中气日在奎昏东井中晓南斗中斗建卯位之中通书惊蛰日在室八度春分日在壁五度今时宪书惊蛰日在危十四度春分日在室九度降娄古法初奎五度终胃六度今法初室十度终奎十度   其日甲乙其帝大皞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夹钟【案其音角以上凡説见孟月者兹不复载下并仿此】   正义郑氏康成曰夹钟者夷则之所生三分益一律长七寸二千一百八十七分寸之千七十五仲春气至则夹钟之律应周语曰夹钟出四隙之细【韦昭曰四隙四时之闲气防细者春为阳中万物始生四时之气皆始于春春而出之三时奉而成之 孔疏谓黄钟大吕大蔟夹钟助出四隙之防气令不滞伏于下】 汉志曰言隂夹助夹蔟宣四方之气而出种物也 韦氏昭曰二月夹钟坤六五也夹助阳聚万物 高氏诱曰万物去阳夹隂而生 朱子曰夹钟七寸四分三厘七毫三丝 陈氏祥道曰夹钟建卯之律也阳生于子终于午则卯为阳之中矣故曰夹钟 张氏虙曰夹钟又谓之圜钟以春主规言之也   其数八其味酸其羶其祀户祭先脾   始雨水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夏小正二月初俊羔助厥母粥荣堇昆小虫荣芸桃始华埤雅作小桃华吕览作桃李华仓庚鸣夏小正作有鸣仓庚鹰化为鸠小正作鹰则为鸠而见于正月】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也仓庚骊黄也汉始以雨水为二月节【孔疏汉初惊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至后人事稍变故律厯志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由气有参差故也】 孔氏頴逹曰尔雅释鸟仓庚商庚郭景纯云即鵹黄也李廵云一名楚雀方言云齐人谓之黍秦人谓之黄离幽冀谓之黄鸟化者反归旧形之谓若为则不复本形矣 高氏诱曰鹰化为鸠其喙正直不复鸷击 马氏睎孟曰始雨水隂阳交而成和也 朱氏申曰鹰以秋杀仲春仁气盛故化为鸠 卢氏翰曰桃五木之精能伏邪气亦有多品其曰花者小于众桃花多实小不堪啗唯堪取仁此正始华之桃埤雅作小桃华是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鸠谷也 孔氏頴达曰尔雅鸠鴶鵴郭云今之布谷此鸟鸣则布种其谷   案陆佃埤雅云鹰鸷鸟也一名鷞鸠左传曰鷞鸠氏司冦盖鹰鸷故为司冦鹰为鷞鸠金眼钩觜铁爪剑翮感秋气则喙钩善攫应阳而变则喙柔仁而不鸷矣   天子居青阳大庙乗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噐疏以达   正义郑氏康成曰青阳大庙东堂当大室 张氏虙曰当卯上二月位也仲月所居在左右之中不谓之中而谓之庙方氏云以或享神于此尊之曰大天子不敢以为己居此吕氏之制也   通论陆氏佃曰尔雅云室有东西厢曰庙所谓青阳眀堂总章堂大庙以其居正有左右厢故也若中央大庙无左右厢故曰大庙大室且以着青阳等皆大庙也   案青者木之色阳始于东故谓之青阳高诱曰青阳东向当大庙中央室   是月也安萌芽养幼少存诸孤【少诗召反诸孤淮南子作孤独】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助生气也 马氏睎孟曰凡植物始茁为萌浸长为芽动物始生为幼未壮为少植物欲无践履故曰安动物欲无殄灭故曰养诸孤天民之穷者欲无夭絶故曰存 方氏慤曰穷民有四止及孤者以为人后存之助阳气尤大也无父何怙有亡之道故以存言之   案安萌芽承前禁止伐木而言正月木未萌芽禁止斩伐而已至此则生意动而萌芽见焉故贵安之使渐长也养幼少专指人对后养壮佼养衰老而言春养其幼夏养其壮秋养其衰顺时令也诸孤尤幼少中之宜恤者礼春飨孤子养幼少之实也父死王事者其孤则春飨之其余诸孤则存问以安养之而已   择元日命民社   正义郑氏康成曰社后土也使民祀焉神其农业也祀社日用甲 方氏慤曰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则民固有社矣然非天子命之无敢祭焉故择元日而命之也社土也方春土生之时祭之以祈土事之无不善而已凡祭社而稷必从之止言社举重以明轻尔   通论孔氏頴逹曰后土谓五官之后土句龙为配社之人又为后土之官与左传君履后土别郊特牲云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召诰戊午乃社于新邑用戊者周公告营洛位成非常祭也   余论丘氏光庭曰唐月令注元日近春分前后戊日与郑不同以社祭土土畏木甲属木故不用而用戊日土也   存疑马氏睎孟曰日始于甲而社用之地以形成物而肇地事者气也物成于辛而郊用之天以气始物而终天事者形也万物资气于天故郊于孟春资生于地故社于仲春 应氏镛曰元日祈于上帝所以祀天也命民社所以祀地也故皆以元日干始坤生事之如一也载芟之诗曰春借田而祈社稷则借田固已祈矣此复命民社盖借田所祈王自为立之王社也此命民社王所为羣姓立之大社也   案社有对郊而言者北郊方泽之祭与南郊圜丘之祭同此禋祀之礼礼之最尊者不置稷也有与庙对举者库门之内左宗庙右社稷祭法所云王为羣姓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借田之中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此血祭之礼礼之稍轻者皆置稷也置稷则社配句龙名曰后土稷配弃名曰后稷后亦司也尊之故曰后耳至北郊则曰皇地只不可名后土矣天之祭惟天子有之诸侯以下不得与焉地之祭不特诸侯有之而并使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者盖天父道也地母道也父为后之子惟一人母则庻妾之子亦得母之也北郊之社尽载物之地而祭之天子大社尽中国九州之地而祭之王社尽畿内之地而祭之诸侯国社祭一国之地侯社祭一国自食之地下而州社祭一州之地里社祭一里之地而已此所谓命民社乃一里之社其祭亦里宰主之但民皆得与于此所谓唯为社事单出里也举下而上之春祈皆可知 又案郊特牲言日用甲用日之始也盖敬其事则命以始耳周武王行郊礼以辛未日故后祈糓之祭用辛若南效则断用冬至所谓迎长日之至也马氏以形成气始训辛甲其意似凿 又案羣姓统侯国言之大社尊于王社非民所得与矣应亦误   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止狱讼【省悉井切囹音零圄音语掠音亮】   正义郑氏康成曰省减也囹圄所以禁守系者桎梏械也掠谓捶治人皆顺阳寛也 蔡氏邕曰囹牢也圄止也所以止出入皆罪人所舍也 焦氏乔曰夏曰均台殷曰羑里周曰圜土秦曰囹圄汉曰若卢魏曰司空【案均平也刑欲其平羑善也犹言福堂欲其迁善以致福或谓羑里乃地名未知孰是】方氏慤曰囹圄不可去故曰省以察之桎梏可脱   故曰去以除之肆掠行于吏故曰毋以禁之讼狱作乎下故曰止以息之凡此皆所以消隂事而已 马氏睎孟曰天地作解之时人应之为解之事 应氏镛曰肆纵也肆掠任意笞棰虽轻刑不可纵也 黄氏震曰助生气禁其逆生气者   存异郑氏康成曰肆死刑暴尸也周礼曰肆之三日辨正应氏镛曰桎梏且欲去之况敢暴尸乎且陈尸与掠治并言亦轻重不伦矣   是月也鸟至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高禖天子亲往后妃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禖音媒韣大木反夏小正作来降燕乃睇】   正义郑氏康成曰鸟燕也燕以施生时来巢人堂宇而字乳娶嫁之象也媒氏之官以为变媒言禖者神之也御谓从往侍祠天子所御谓今有娠者于祠大祝酌酒饮于高禖之庭以神恵显之也带以弓韣授以弓矢求男之祥也王居明堂礼带以弓韣礼之禖下其子必得天材【案鸟一名鷾鸸一名天女自呼曰乙故名鳦】 徐氏师曾曰此言祈嗣之礼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所御有夫人有嫔有世妇有女御独云帅九嫔举中也 方氏慤曰九嫔御九嫔与九御也女御八十一人毎九人属一嫔故谓之九御言九嫔则包三夫人言九御则世妇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高辛之世鸟遗卵有娀简狄吞之而生契后王以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 孔氏頴逹曰蔡邕以为媒神自古有之高者尊也毛诗姜嫄从帝祠于郊禖狄从帝祈于郊禖是狄前已有禖神矣郑志焦乔云先契之时自有媒氏祓除之祀位在南郊后以狄之祥立高辛为媒神古昔先禖则废之矣又案世本伏羲制伉俪及嫁娶之礼则古先禖当是伏羲也 朱氏申曰后稷生于姜嫄故周人祀之为媒神   辨正张氏虙曰商颂言天命鸟降而生商史记因谓狄行浴见鸟堕其卵取呑之而生契其言遂流于诞孔氏诗疏引此谓鸟春分而至气之常诗记其祈福之时耳孔子垂敎怪神不语凡经所言为农有祈为兵有祈与凡水旱有祈皆正也周礼六祈独不见媒官嘉祥之事然则高禖之祥岂容亿度礼有旧典后王守其礼可已   是月也日夜分雷乃声始电蛰虫咸动啓户始出【夏小正正月啓蛰雉震呴】   正义马氏融曰日夜分昼五十刻夜五十刻 郑氏康成曰又记时犹出也 高氏诱曰日夜分昼夜钧也冬隂闭固阳伏于下是月阳升震气为雷激气为电蛰伏之虫始感阳而蘓开户以出也 孔氏頴达曰雷是阳气之声将上与隂相冲蔡邕云季冬雷在地下则雉应而雊孟春动于地之上则蛰虫应而振出至此升而动于天之下其声扬雷出有渐故云乃声电是阳光阳防则光不见此月阳气渐盛以击于隂其光乃见故云始电户谓穴也蛰虫早者孟春已出晚者二月始出故云咸动明正月未皆动也庾蔚之云先记时候以应节后记时以应二分二至故重记之   通论方氏慤曰春秋之分隂阳适中而日夜无长短之差故言日夜分然春分以阳为主故继言雷乃声秋分以隂为主故继言雷始声乃者继事之辞始者肇事之辞终则有始故也   案马融説日夜分据日出日入为限于分字甚明若如蔡邕据星见为夜日入后三刻日出前三刻皆为昼则不可言日夜分矣又古法子午时皆十刻余皆八刻故百刻今时宪书时皆八刻故昼夜共九十六刻要之二分之日夜分二至冬之日短夏之日长原未尝不同也   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兆民曰雷将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凶灾【先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戒妇人有娠者也容止犹动静高氏诱曰铎木铃也金口木舌曰木铎金口金舌   曰金铎所以振告兆民者 陈氏澔曰不戒容止谓房室之事亵凟天威也生子不备谓形体有损缺凶灾谓父母 方氏慤曰凡此皆奋铎所令之言其奋之人亦遒人小宰与 彭氏廉夫曰春分后六日其候曰雷乃声则有司之令其春分后四日与案天子既礼所御于高禖又奋木铎以令娠妇诚以嗣续所关綦重贵贱一也隂阳值二分则中中则当葆其和二至则极极则当防其絶而雷电交作尤隂阳昧杂故不可不慎   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角斗甬正权概【度音杜量音亮甬音勇概古代反淮南子下有令官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因昼夜等而平所当平也同角正皆谓平之也丈尺曰度斗斛曰量三十斤曰钧称上曰衡百二十斤曰石甬今斛也称锤曰权概平斗斛者 孔氏頴达曰律厯志黑秬一黍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十丈为一引五度审矣黄钟之管长九寸围九分其实一龠容千二百黍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五量嘉矣黄钟之龠重十二铢两之为两二十四铢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百二十斤为石五权正矣又云权与物均而生衡衡运生规规圆生矩矩方生绳绳直生准【案律厯志分者自三微而成著可分别也寸者忖也尺者蒦也丈者张也引者信也夫度者别于分忖于寸蒦于尺张于丈信于引引者信天下也龠者黄钟律之实也跃动微气而生物也合者合龠之量也升者登合之量也斗者聚升之量也斛者角斗平多少之量也夫量者跃于龠合于合登于升聚于斗角于斛也以井水准其概铢者物由忽微始着至于成著可殊异也两者两黄钟之重也二十四铢而成两者二十四气之象也斤者明也三百八十四铢易二篇之爻隂阳交动之象也十六两成斤者四时乘四方之象也钧者均也阳施其气隂化其物皆得其成就平均也权与物均重万一千五百二十铢当万物之象也四百八十两者六旬行八节之象也三十斤成钧者一月之象也石者大也权之大者也始于铢两于两明于斤均于钧终于石物终石大也四钧为石者四时之象也重百二十斤者十二月之象也终于十二辰而复于子黄钟之象也千九百二十两者隂阳之数也三百八十四爻五行之象也四万六千八十铢者万一千五百二十物歴四时之象也】 马氏睎孟曰钧石出于衡斗甬出于量权者衡之用概者量之用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王者观象于天然后稽器于人上承天之所为下以正其所为同度量权衡盖自舜以来有是法也 陈氏祥道曰防氏以鬴为量法止于三则升豆鬴是也律歴志以斛为量法备于五则龠合升斗斛也法止于三自升而上登之以四则升四而豆豆四而鬴故鬴六斗四升法备于五自合而上登之以十则合十为升升十为斗斗十为斛故斛十斗然鬴深尺内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一钧斛亦方尺而圜其外其重二钧轻重不同何也周礼璧羡之度从十寸横八寸皆为度则外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内方尺者八寸之尺也自方八寸而八之则方六十四寸汉无八寸之尺斛之内方皆十寸也故言方尺而不言深尺自方十寸十之则为方百寸故不同也鬴之制旁为升臀为斗腹为鬴斛之制左耳为升右耳为合龠臀为斗腹为斛盖内方所以处数外圜所以利用耳高而小臀卑而博因其小者为升合因其博者为斗豆制器尚象岂偶然哉   存疑吴氏澄曰钧谓均平之与同角正一义非三十斤之钧也   案左传异义云北魏及齐斗称于古二而为一北周及隋斗称于古三而为一又唐六典内外官司皆因隋制大史大常大医用古制故当时有大斗小斗大两小两之名欧公集古録得汉铜甬铭曰容十斗重四十斤以今较之容三斗重十五斤是斗则三而有余斤则三而不足又王莽布长二寸五分今一寸六分有竒广一寸今六分半是后之大于古量为最权又次之度又次之又沈括云秦汉六斗当今一斗七升九合三斤当今十三两是宋之权量大于唐元史云宋一石当今七斗是元斗斛又大于宋   是月也耕者少舍乃脩阖扇寝庙毕备毋作大事以妨农之事【阖户腊反夏小正二月往耰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用木曰阖【孔疏左传晋州绰以枚数阖阖是齐城门知用木也】用竹苇曰扇【孔疏庻人荜门故知竹苇与阖为对文也】毕犹皆也凡庙前曰庙后曰寝【孔疏庙接神尊故在前寝藏衣冠对庙为卑故在后但庙制有东西厢有序墙寝制惟有室而已】 高氏诱曰耕者少舍言耕皆出在野少有在都邑者也尙书曰厥民析散布在野传曰震雷出滞土不备垦辟在司冦阖扇门扇也民所由出故治之寝以安身庙以事祖大事兵戈征伐也【案郑以庙之寝言高以人之寝室言二説相兼乃备】   存疑郑氏康成曰舍犹止也因蛰虫啓户耕事少闲而治门户也 陆氏佃曰细言阖扇大言寝庙以着其余莫或不脩也此之谓毕备 张氏虙曰当寒之时塞向墐户脩之者去其向之塞阖其户之墐古人虑农事之或妨也谓农之阖扇可乘闲而脩之若国之寝庙既以毕备不必作此大事以妨农之事盖寝庙告成无有亏阙不必脩也   案诗言四之日举趾仲春耕作方殷安得谓耕者至此稍休乎恐不若高説之也阖扇兼城郭宫室诸门寝庙举其重者寝庙毕备则他或不求备矣陆谓无不脩张谓寝庙不必脩恐皆未也大事如筑城郭造宫室皆是不止兵戈也   是月也毋竭川泽毋漉陂池毋焚山林【漉音鹿陂彼冝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顺阳养物也畜水曰陂穿地通水曰池 高氏诱曰为尽天物也 方氏慤曰川泽之物非竭其水不能尽取若陂池则漉以网罟可尽之矣二者主渔者言之毋焚山林主田者言之凡此皆以遂生物之理而已 张氏虙曰周礼春搜火弊献禽因焚莱除草也然惟搜时为然常时固有禁案流曰川潴曰泽皆水之自然者堰曰陂凿曰池皆水之人为者涸泽焚林逆生气为甚故禁之   天子乃鲜羔开冰先荐寝庙【鲜读献夏小正颁冰在三月】   正义郑氏康成曰鲜当为献声之误也【孔疏据诗献羔祭韭知鲜当为献也】献羔谓祭司寒也【孔疏以下有荐寝庙恐人疑是献羔寝庙故言祭司寒也司寒防水神也】祭司寒而出冰【孔疏以传云祭寒而藏之知出亦祭司寒】荐于宗庙乃后赋之【孔疏乃赋之谓孟夏凌人职夏颁冰】春秋传曰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孔疏北陆虚也十二月日在虚】西陆朝觌而出之【孔疏西陆昴也四月日在昴毕朝见东方】其蔵冰也深山穷谷固隂沍寒于是乎取之【孔疏杜预云沍闭也】其出之也朝之禄位宾食防祭于是乎用之【孔疏禄位谓命夫命妇宾谓接迎宾客食谓寻常饮食丧谓死防祭谓祭祀】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飨司寒其出之也桃棘矢以除其灾【孔疏桃去不祥棘刺御恶】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防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孔疏左传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毕赋应得冰之人无论尊卑尽赋与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高氏诱曰春荐韭卵取冰以祭   通论孔氏頴达曰此开冰在卯月左传火出为辰月周礼夏颁冰乃巳月不同者建辰火星始见建巳火星渐高早则三月之末晚则四月之初又三月内得有四月节也月令季冬藏冰诗三之日纳于凌隂郑云豳地晚寒所以校迟一月也 方氏慤曰古者凿冰于建丑之月以重隂方固而达阳气也藏于寅以少阳尚栗而闲隂气也开于卯以阳方中而顺中气也颁于己以阳方盛而御暑气也既曰庙又曰寝何也王者于祖祢以人道事之则有寝以神道事之则有庙王者七庙而周官仆止掌五寝以二祧将毁先除其寝去事有渐故也 叶氏曰周官外饔之膳羞必以鉴酒人浆人之酒醴亦以鉴是饮食不可无冰也祭祀共冰宾客共冰大丧共夷槃是宾客丧祭不可无冰也凌人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二月将开冰始治鉴夏颁冰秋刷冰室是四时皆治冰政也盖隂阳二气流行一气未至则闭而为灾一气或过则乖而为疾故方隂盛而阳微也则凿冰以达阳而备暑方阳盛而隂消也则出冰以助隂而御暑 董氏应曰冬藏冰以节地下阳气之盛此开冰以节地上阳气之盛   存疑陈氏祥道曰先儒谓庙藏神主祭以四时寝藏衣冠祭以新物然国语曰大寒取名鱼祭川禽尝之寝庙月令四时新物皆先荐寝庙盖有寝者荐于寝无寝者荐于庙非谓荐止于庙后之寝也 方氏慤曰开冰阳事也用羊为火畜也不以羊而以羔者方少阳用事而又品物少故也先荐寝庙所以重时物不敢以人之余奉神也   案适士以上乃有庙庶人无庙祭于寝礼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先王以孝治天下知人子之心无穷而分则有限其有限者以祭定之其无穷者以荐伸之故于四时之物先荐寝庙见荐者以生人之道事之三年之丧主未入在庙而在寝可荐即无庙而祭于寝者亦可荐也若谓藏衣冠之寝则荐亦以享神也不于主而于衣冠何哉 又案羊为火畜本郑氏説其实开冰非重祭故不用牛司寒天神不可过卑故不用特豚耳   存异陆氏佃曰鲜如字击牲曰鲜言鲜者以下祀言不用牺牲嫌于不杀见小祀用牲唯开冰也   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仲丁又命乐正入学习乐【菜吕氏春秋作采】   正义郑氏康成曰乐正乐官之长也命习舞顺万物始出地鼓舞也将舞必释菜于先师以礼之夏小正曰丁亥万用入学亲往视之顺时达物也习乐习歌与八音为季春将合乐也 高氏诱曰上旬丁日命乐官正率卿大夫之子入学习舞也舍犹置也乐谓六代之乐中旬丁日又入学习乐乐所以移风易俗协和民人也 马氏睎孟曰亲往视之为道之存故也用丁为文明故也 董氏应曰仲丁不往视上丁巳视之也 黄氏震曰月令皆用吕氏月纪此以采为菜传冩误尔   通论孔氏頴达曰孟春习舞仲春又习皆以春阳既动万物出地王者习舞所以应之大胥春合舞秋合声自是春秋之常事孟春习舞及仲春习舞仲丁习乐并季春合乐皆在大学但仲春习舞季春合乐皆天子亲往余则否孟春习合礼乐为将饮酎事稍轻天子不亲往故但命乐师饮酎在朝天子亲往而不云乐正文不备也仲夏乐师脩鼗鞞为大雩预习之其事亦轻若雩时用盛乐天子亲往亦命乐正也季秋习吹为将享帝亦乐师习之春夏重舞秋冬重吹故各举重言之其实春亦有吹秋亦有舞也孟冬大饮烝亦在大学天子亲往与饮酎同季冬王与族人燕在大寝其事亦轻故大合吹亦命乐师 方氏慤曰此先习舞后释菜以春阳动舞以应之以习舞为主也大胥先释菜后合舞以入学教人必礼先师以舍菜为主也二者不同先儒合之误矣 陆氏佃曰凡春习舞皆月习之至此乃释菜尔 张氏虙曰习乐于乐无所不习不特舞也古人作乐所以导和于天下乃时之常事岂必有所为乃一习之哉   存疑高氏诱曰初入学官必礼先师置采帛于前以贽神也周礼春入学舍采合舞秋颁学合声此之谓也   案君子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然而习之亦各有所专所谓时教必有正业也春乐秋礼岂春不用礼秋不用乐哉以隂阳大分言之也而就乐言则又以舞鼓动为阳吹宁静为隂春习舞秋习吹此又隂阳之小分也习礼乐非专为祭与饮而祭与饮必用之君子无适非礼乐况事之大者哉郑于习礼习吹必云为某事固近于拘若夫工瞽舞人于将有事而预习之亦其敬事之道则然必谓不待此时始习亦过也又案郑注菜如字高氏则菜为采高氏盖依吕氏本也然仪礼只有释币而无释采之文高以释采即释币是屈仪礼以从吕也惟是月令原本吕氏説故尚可存之若谓他经释菜皆可作采亦并为释币之説则未可信也   是月也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祀蔡邕作祈唐月令有是月也祀日于东郊】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季春将选而合腾之也更犹易也 蔡氏邕曰祈者求之祭也预説水旱疾疫诸事必用圭璧但以皮币更牺牲左传所谓祈以币更也高氏诱曰时尚生育故不用牺牲 孔氏頴逹曰   此谓祈祷小祀若大祀自依常法   存疑郑氏康成曰当祀者古以玉帛而已 孔氏頴达曰应祀之时用圭璧更易此牺牲非但用圭璧更易又用皮币更之 马氏睎孟曰古之制器者尚其象故圭鋭而璧圜其备物也致其义故皮致其文币致其实其用不同用圭璧更皮币非古也   案诸本皆作祀而郑孔説谓用圭璧皮币以更牺牲陆马诸説谓用圭璧以更皮币揆之文义俱未安恐不若蔡本作祈而其説亦明白有据也诗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盖祈亦用牺牲用圭璧此尚生育故但用圭璧而以皮币更牺牲盖以用兽之皮如用牲也不用牺牲用圭璧为句更皮币三字申上不用牺牲   仲春行秋令则其国大水寒气总至寇戎来征行冬令则阳气不胜麦乃不熟民多相掠行夏令则国乃大旱暖气早来虫螟为害【掠音亮淮南子下有二月官仓其树杏】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秋令则酉气乘之行冬令则子气乘之行夏令则午气乘之也八月宿值昴毕毕好雨故大水寇戎来征金气动也毕又为邉兵【孔疏元命包云毕七星十六度主邉兵】十一月为大隂故阳不胜民多相掠隂奸众也虫螟暑气所生为灾害 高氏诱曰仲春阳中也阳气长养而行杀戮故寒气猥至而寇害之兵来伐其国也冬隂缩杀而行其令隂气乘阳阳气不胜故麦不熟而民饥民饥故相掠夏气炎阳而行其令火气胜故旱暖极阳生隂故虫螟作害 方氏慤曰水之气寒故寒气总至麦以秋稼夏乃穑仲春向于成矣而阳不胜故不熟螟食心夏徳在火而心属焉其害亦以类而已 陈氏澔曰行秋令为酉金所伤冬令为子水所淫夏令为午火所泄也 张氏虙曰麦为寒气所害故不熟 朱氏申曰麦火糓阳不胜故不熟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胃音谓日在胃淮南子作招摇指辰夏小正三月参则伏】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少也季春日月会于大梁【案疏谓在胃七度盖自胃七度至毕十一度也】而斗建辰之辰也 高氏诱曰胃西方宿赵之分野 孔氏頴达曰三月建辰辰振也律歴志振美于辰三统厯三月节日在胃七度昏张二度中旦斗二十六度中清明日在昴八度昏翼四度中旦女三度中元嘉厯三月节日在娄六度昏栁十二度中旦斗十四度中三月中日在胃九度昏七星初度中旦牵牛初度中 徐氏师曾曰七星星也其星亦七故曰七星   案此谓清明后三十日也胃西方土宿三星鼎足广十五度月建辰而日在酉辰与酉合也七星南方阳宿七星如钩其广七度牵牛河鼓也牛北方金宿六星二角三腹一尾其广亦七度河鼓三星直建牛上若牵之者故曰牵牛不言牛而言牵牛牛星稍细牵牛明大易见也唐月令三月节日在娄昏栁中晓南斗中斗建辰位之初三月中气日在胃昏张中晓南斗中斗建辰位之中通书清明日在奎十二度谷雨日在娄十度今时宪书清明日在璧八度谷雨日在奎九度大梁古法初胃七度终毕十一度今法初奎十度终昴三度   其日甲乙其帝大暤其神句芒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洗苏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姑洗者南吕之所生三分益一律长七寸九分寸之一季春气至则姑洗之律应周语曰姑洗所以脩洁百物考神纳宾【案国语注是月之物脩洁故用之宗庙致神纳宾】 汉志曰洗洁也阳气洗物辜洁之也 班氏固曰洗鲜也万物去故莫不鲜洁也 高氏诱曰姑故洗新也是月阳气养生物皆去故就新也 朱子曰姑洗之律长七寸一分   存疑王氏乔桂曰姑洗长七寸二分自夹钟益九分   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祀户祭先脾   桐始华田鼠化为鴽虹始见蓱始生【鴽音如虹音红见贤遍反蓱歩丁反夏小正有委杨防羊则鸣桐始华作拂桐芭吕氏春秋淮南子唐月令蓱作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鴽鴾母【孔疏尔雅释鸟文郭氏曰谓防也】防蝀谓之虹【孔疏尔雅释天文郭云雌曰蜺雄曰虹虹明盛者蜺暗微者】蓱萍也其大者曰苹【孔疏尔雅释草文郭云蓱水中浮萍】 高氏诱曰桐梧桐也是月始叶鴽青州谓之鴹周雒谓之鴽幽州谓之鹊 孔氏頴逹曰虹者隂阳交会之气纯隂纯阳则虹不见若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 陆氏佃曰蔡邕云桐木之后华者也穉之故曰始 马氏睎孟曰田鼠化为鴽隂类之慝迁乎阳而性和也蓱始生隂气之浮以承阳者也 方氏慤曰虹者天地讧溃之气仲春阳方中隂莫能干焉至于辰则过中矣故隂干之而虹见且气以有所干而交无所干而辨故孟冬隂阳极辨则虹藏 朱子曰虹随日所映故朝西而莫东虹者天地之淫气也 卢氏翰曰蓱无根而浮与水常平故谓之萍杨花入于流水则不生于止水则生一夕生九子江东谓之薸   案桐有四种一白桐一青桐一荏桐一冈桐盖木之隂者隂为阳所散故白乳尽乃华尔雅荣木曰桐盖华而不实者其实者谓之梧田鼠嗛鼠夜行贪残鴽一名防鹑夜则羣飞昼则草伏隂为阳所化故走化而飞贪化而善犹有隂焉未离其类故夜飞也日与雨交倐然成质为虹盖雨者隂阳之和而日复以阳奸之故谓之淫气其雄者竟天而明则截雨雌者长丈谓之霓反能致雨故曰大旱之望云霓又莫虹则旱若日出即虹则雨随至故曰朝隮于西崇朝其雨盖隂阳之交气随其所胜而雨不雨分也蓱有三种大者曰苹圆径寸余小者曰萍小如豆三月桞絮入水则化为萍隂弱从阳浮故无根也其一种大而有叉缺根长系水底名荇菜又名接余   天子居青阳右个乘鸾路驾仓龙载青旂衣青衣服仓玉食麦与羊其器疏以达   正义郑氏康成曰青阳右个东堂南偏 张氏虙曰当辰上三月位也 朱氏申曰右个以其介于右也   是月也天子乃荐鞠衣于先帝【鞠居六反又去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将蚕求福祥之助也鞠衣黄桑之服【孔疏色黄如鞠尘象桑叶始生与桑同色又当桑生时故知桑服】先帝大暤之属【孔疏以不云上故知非天以春祭大暤故知大暤以蚕功大当非一人故云之属】 孔氏頴逹曰据礼祭五帝自服大裘今荐鞠衣与桑同色故知为蚕求福王权贺防熊氏并以为祭之在明堂以大暤祭在明堂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将耕也祈糓于上帝所以祈有秋将蚕也荐鞠衣于先帝所以祈有春盖王与后常相资以成者也   案黄帝之妃西陵氏始蚕后世祀为先蚕或天子先告黄帝而后乃祀西陵与 又案王后六服有鞠衣服以躬桑则郑训为蚕求福祥非无据也但夲文言先帝不言上帝五帝安见非指宗庙乎礼夫人蚕缫以共衣服则后之服鞠衣以蚕正以供宗庙之祭服也天子先荐鞠衣于先帝以告将蚕亦其冝矣天子南北郊亦服后躬桑之服天尊祖亲后不与于郊且妇人之事近于防故不敢告天也若胡氏谓后妃事非天子当与则不然耕助以供粢盛天子诸侯事也而后夫人主穜稑之种则王与后相资以成必矣   命舟牧覆舟五覆五反乃告舟备具于天子焉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乃为麦祈实【覆芳服反音福鲔于轨反夏小正祭鲔见二月】正义郑氏康成曰舟牧主舟之官也覆反舟者备倾侧也荐鲔进时美物也为麦祈实于含秀求其成也不言所祈承寝庙可知 高氏诱曰天子将乘舟始渔恐有穿漏反覆视之至于五慎之至也鲔似鲤而大诗曰鳣鲔泼泼进此鱼于寝庙祷祈宗祖求麦实也 孔氏頴逹曰鲔似鳣而长鼻口在颔下体无鳞甲大者为王鲔小者为鮛鲔 方氏慤曰覆以视其表反以视其里必至于五至尊所乘不敢不慎之至也礼有告具告备具则苟具而已备则无所不备焉见精粗无不至也必乘舟而后荐鲔示亲渔也先王之飨亲牲必亲牵杀必亲射凡以致其敬而已荐必以鲔为其特大也农将登麦故祈其实虑稼穑之卒痒也   存疑董氏应曰荐鲔以荐新也非为麦祈而祈麦则因荐鲔而举   存异张氏虙曰天子于是乘舟其春游与惟天子不以无事出因荐鲔于寝庙   案言始乘舟不言始渔季冬已命渔师始渔矣此继事故不言始也季冬亲徃视之而不乘舟则乘舟于是始故特言始乘舟危事也不敢不慎故重其词也夏小正祭鲔在二月祈麦实在三月则两事也董説有据矣周颂有潜以荐鱼也礼食麦以鱼鱼者麦之配故荐鱼以祈麦礼亦重矣而张氏以乘舟为春游因荐鲔于寝庙且谓天子不以无事出故因荐鲔是荐鲔乃为春逰借端而垂之为典何以示训与   是月也生气方盛阳气泄句者毕出萌者尽达不可以内【句古侯反音钩内入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可宣出不可收敛也句屈生者芒而直曰萌 孔氏頴达曰当顺天散物不可积聚纳之在内 方氏慤曰辰月以前句者亦出而未毕萌者亦达而未尽至此乃毕出尽达矣有终谓之毕无余谓之尽春主散冝出秋主揫敛宜内当此而可以内乎下布徳行惠皆其事也 朱氏申曰动而有所至泄出而有所续天地之化方宣而外达人之政事顾可内之使内入乎 彭氏亷夫曰布于万物曰生气原于造化曰阳气 陈氏澔曰不可以内言当施散恩惠以顺生道之宣泄不可吝啬闭藏也   天子布徳行惠命有司仓廪赐贫穷振乏絶开府库出币帛周天下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廪吕氏春秋作窌】正义郑氏康成曰振犹救也勉犹劝也聘问也名士不仕者 高氏诱曰方者为仓穿地曰窌无财曰贫鳏寡孤独曰穷行而无资曰乏居而无食曰絶府库币帛之所藏有名徳之士大贤之人聘而礼之将与兴化致理也 孔氏頴达曰无财曰贫无亲曰穷暂无曰乏不续曰絶皇云长无谓之贫穷暂无谓之乏絶谓王者勉劝诸侯令聘问有名之士礼接徳行之贤者也 方氏慤曰仓廪所以赐贫穷振乏絶而已开府库而出币帛将以聘名士礼贤者故也周天下言聘名士礼贤者之广勉诸侯则又欲诸侯之致力焉名士有实之称贤者有徳之称聘以问之礼以体之贤不止于名礼不止于问此轻重之别也 吴氏澄曰天子既自有所聘所礼已而在诸侯境者又勉诸侯聘礼之欲周于天下而一无所遗也 陈氏澔曰在内则命有司奉行在外则勉诸侯奉行凡此皆天子之徳惠 徐氏师曾曰凡此皆不内之谓也通论陈氏祥道曰孟春生气未盛故命相布徳施恵而已至此生气方盛故天子布徳行恵焉 马氏睎孟曰周礼以乡师赒万民之艰阨以司门养死政之老孤其天患民病则又以司救施恵之邦之委积遗人掌之野之锄粟屋粟旅师聚之则春省耕而补不足所以待贫穷乏絶者此其时矣然古飬士以学驭臣以柄后世不能一于学然后以私恩聘名士不能用其柄然后以私敬礼贤者是其秦风乎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谓给不足也 孔氏頴达曰蔡云糓藏曰仓米藏曰廪【案周礼廪人职亦言九谷似未确】又云名士谓徳行贞絶道术通明王者不得而臣者贤者名士之次故于名士加束帛以优之贤则礼之而已案文义命有司领起仓廪开府库对举惟方説最为分明若如郑説则天下之不足者多矣府库之币帛有几能尽天下而周之乎孔谓贤次于名方谓贤不止于名亦方説较胜但名士人所共推如谢安殷浩之类未必尽有其实贤则确见其实矣故聘之以其名礼之以其实也   是月也命司空曰时雨将降下水上腾循行国邑周视原野脩利隄防道达沟渎开通道路毋有障塞【上上声行如字隄丁兮反道去声塞入声淮南子塞下有自国始至竟止】   正义郑氏康成曰广平曰原【孔疏尔雅释地文】国也邑也平野也【孔疏国邑原野各一物故歴数之】沟渎与道路不得不通所以除水潦便民事也【孔疏不云隄防隄防非可通之物】古者沟上有路【孔疏周礼沟上有畛川上有路此通言之与彼别】 方氏慤曰司空掌土之官方春物生应时而雨谓之时雨然或过淫则趋下之水反腾上而为灾故命以豫备之术也循行行之有序周视视之无遗脩而利之使无害道而达之使无壅开而通之使无阻皆无有障显以为隠塞虚以为实凡此皆豫备水灾之术也 朱氏申曰隄防以捍水者沟渎以行水者道路人所往来   案隄以蓄水防以障水沟以通水渎以受水而沟上之路亦田甽之水所由以入沟者内而国邑外而原野皆疏通之无有障塞所以备潦而于疏通之中寓潴蓄之法夏小正言越有小旱则所以备旱亦不外此矣   田猎罝罘罗网毕翳餧兽之药毋出九门【罝音嗟子斜反罘音浮翳于计反音曀餧音委又去声于伪反九门吕氏春秋唐月令并作国门】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鸟兽方字乳伤之逆天时也兽罟曰罝罘【孔疏尔雅兔罟谓之罝郭云罝遮也罘罦通孙炎云两辕网广雅云罘兔罟也】鸟罟曰罗【孔疏尔雅文】网小而柄长谓之毕【孔疏似天上毕星】翳射者所以自隠也凡诸罟及毒药禁其出九门明其常有时不得用耳 陆氏佃曰王城面各三门南北九经东西九纬毋出九门谓毋出此门也 吴氏澄曰南三门王之正门平日此等之物皆不得出余门则出此月则皆禁之 徐氏师曾曰此仁及鸟兽之禁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九门路门应门雉门库门皋门城门近郊门逺郊门关门 孔氏頴达曰路门内有者不得出路门应门内有者不得出应门以此虽宫室所在亦有林苑及空闲处得有罗网及毒药所施案田猎之人岂有由天子路门出者孔氏亦知其非故附防为路应门内容有苑囿闲地可弋猎但不得出此门由其説推之则郊门关门之内皆可弋猎特不可出郊关门耳是以地立禁非以时立禁也若谓季春九门内亦不得弋猎则但曰是月也禁弋猎足矣又何必言毋出九门乎   是月也命野虞毋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毋有敢惰【柘之夜反植音治直吏反籧筥同君吕反或作蘧误筐邱狂反齐斋同乡观并去声省生上声茧古典反共供同吕氏春秋戴胜作载任曲植作挟曲籧作蒙】   正义郑氏康成曰野虞主田及山林之官毋伐桑柘爱蚕食也鸣鸠飞且翼相击【孔疏尔雅释鸟鶌鸠鹘鸼郭云似山鹊而小青黒色多声孙云一名鸣鸠】戴胜织纴之鸟【孔疏郭云头上戴胜李廵云一名鸱鸠孙炎云即鸣鸠自关而东谓之戴鵀非也】是时恒在桑言降者若时始自天来重之也此蚕将生之候也曲薄也【孔疏方言云宋魏陈江淮闲谓之曲或曰麹自关而西谓之薄】植槌也【孔疏悬蚕薄柱宋魏陈楚江淮闲谓之植自关而西谓之槌齐谓之牂】皆所以养蚕器也后妃亲采桑示帅先天下也东乡乡时气也明其不常留养蚕也【孔疏暂示法而已若常留则东西南北无定面】留养者所卜夫人与世妇【孔疏据祭义文】妇谓世妇及诸臣之妻也【孔疏知不兼三夫人九嫔者以尊不当在禁限也】内宰职曰仲春诏后帅外内命妇治蚕于北郊【孔疏此在季春者仲春浴种此又浴也熊云蚕为龙精二月值大火始浴】女外内子女也【孔疏外子女甥之女内子女同姓女周礼称内宗外宗未嫁者不与】夏小正曰妾子始蚕执养宫事【孔疏执操养长也谓内外子女执养蚕之事】毋观去容餙也【孔疏志在养蚕无暇容饰】妇使缝线组紃之事【孔疏事专在蚕】登成也敕往蚕者蚕毕转课功以劝戒之 高氏诱曰鸣鸠班鸠是月直刺上飞高数十丈乃复戴胜鶠鸠尔雅云鶠鸠部生于桑是月其子彊飞自桑空中来下故曰戴任降于桑也曲三辅谓之防【案防读朕】关东谓之棏【案棏读摘】青徐谓之曲圆底曰防方底曰筐皆受桑器王亲耕故后妃亲桑以为天下先劝众民也【案防棏横者植直者加曲于上以受蚕非曲异名也】方氏慤曰斋戒以神明其事东乡以迎时气也曲   而织故曰曲直而立故曰植籧席之粗者筐筥之方者皆蚕具也省妇使不烦以他役使得一意于蚕以劝其事也蚕毕而登其数乃分茧使之缫称丝使之织效其功之多少以供祭服特言郊庙外祭莫重于郊内祭莫重于庙也此言共孟夏言给者以后妃所躬蚕者致其恭合贵贱之茧税则无不足也 张氏虙曰野虞如周礼山虞泽虞 朱氏申曰鸣鸠拂羽则人当效其仪戴胜织絍之鸟所以示妇功降桑则人当务其本曲薄也所以借蚕植柱也所以承曲室谓之籧以宿蚕器谓之筐以求叶 徐氏师曾曰命野虞以下将蚕之事后妃以下方蚕之事既登以下蚕毕之事   是月也命工师令百工审五库之量金鐡皮革筋角齿羽箭干脂胶丹漆母或不良百工咸理监工日号母悖于时母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监号并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工师司空之属官【孔疏以司空掌工巧此称工巧师长知之也】五库藏此诸物之舍【孔疏熊氏云金铁一库皮革筋一库角齿一库羽箭干一库脂胶丹漆一库各以类相从也】量谓物善恶之旧法【孔疏依旧法审察之】干器之木也【孔疏周礼弓人析干此不但弓干但器之材朴皆是】凡揉干有当用脂良善也咸皆也于百工皆理治其事之时工师则监之日号令之戒之以此二事也悖犹逆也百工作器物各有时逆之则不善时若弓人春液角【孔疏春时先浸其角预令和濡】夏治筋【孔疏筋柔于角故于夏暑湿之时始治之】秋合三材【孔疏角在内筋在外干在中秋时隂阳气调用胶漆丝合三材】冬奠体之属也【孔疏体徃来之体冬气凝寒物皆牢实内弓檠中使之坚强用时非一物故云之属】淫巧谓伪饰不如法也荡谓动之使生奢泰也今月令无于时作为作诈伪 孔氏頴达曰言造作器物当依时序悖时则物不坚牢又当依旧法过巧则使上生奢泰之心胡氏铨曰脂以柔皮革 方氏慤曰工师百工之   师故命之令百工五库以五材而得名金铁之类皆不离五材也先儒别而为五拘矣不谓之材而谓之量以材各有所受也咸理使之各治其事日号恐或惰于事也工固有巧然过巧则淫故此因其作而戒之孟冬又因其成重戒之 张氏虙曰咸理不特一工为然日号不特一日为然 朱氏申曰淫巧荡上心玩物足以丧志也 彭氏亷夫曰古者工执艺事以谏敢为淫巧以荡上心乎   通论丘氏濬曰虞廷九官共工居一盖事虽小而君心之敛荡系焉天下安危生民休戚皆系君心心一荡则宫室服用必费财劳民而人有不堪矣然是心也敛之则难荡之则易其始未尝不起于微细而终于莫救此箕子于纣之象箸而知其不至于瑶台璇室而不已也古人防未然之欲而谨其微者岂不深哉   存异陆氏佃曰五库五兵之库此言兵器后言祭器案五库有四説前二説皆可通陆谓五兵之库恐不然   是月之末择吉日大合乐天子乃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亲往视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合乐所以助阳达物风化天下也其礼亡今天子以大射郡国以乡射礼代之 黄氏干行曰前既习舞习乐此又大合之则声容皆备歌舞相成因阳气之盛以风天下不特国子民俊已也 马氏睎孟曰凡声阳也春阳之中也大合乐必待阳中之末中声之所止也盖中声以降非和平君子弗聴矣   通论方氏慤曰于大合吹不率公卿诸侯大夫以不若合乐之备也于释菜亦率之谨其行礼之始也存疑陆氏佃曰季冬所谓大合吹即此所谓大合乐或言吹或言乐相备也   案陆説与方説相反而方为正盖以文论则统言乐必有吹可知单言吹未见其必备乐也以义论则冬之气尚闭藏不若春之气皆和畅也   是月也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牺牲驹犊举书其数【累上声读缧读防皆非】   正义郑氏康成曰累腾皆乗匹之名是月所合牛马谓繋在廐者其牝欲游则就牧之牡而合之书其数明出时无他故至秋当录内且以知生息之多少也高氏诱曰累牛父牛腾马父马皆将羣游从牝于   牧之野风合之 孔氏頴达曰在廐牡马须拟乗用者则不放之【案乘者皆用牡马故诗言四牡今刻本皆作牝误也】 方氏慤曰合而游于牧所以顺隂阳之性且欲其孳生之蕃也牧蓄养之地   存疑陆氏佃曰言游牝则牡虽在牧不得游也嗜欲不制则虽有龙牡犹将耗矣   案累负而上腾跃而起牛迟重故云累马骠疾故云腾皆牡欲就牝之形陈谓繋累之牛非也言游牝游之者牡也周礼所谓中春通淫也若谓牡不得游驹犊何自生乎但既游之后必检柙之使有节耳驹马新生犊牛新生者牺牲体全而色纯者驹犊统所生息者而言亦可供他用先言牺牲举重也   命国难九门磔攘以毕春气【难乃多反傩同磔竹栢反攘如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难隂气也隂气至此不止害将及人所以及人者隂气右行此月之中日行歴昴【孔疏天气左转故斗建左行谓之阳气日月右行日月比天为隂故云隂气月初至中日从胃歴昴】昴有大陵积尸之气【孔疏石氏星经大陵八星在胃北主死丧】气佚则厉鬼随而出行命方相氏帅百索室驱疫以逐之又磔牲以攘于四郊之神所以毕止其灾也王居明堂礼季春出疫于郊以攘春气 高氏诱曰南西北九门嫌非王气所在故磔犬羊以禳使木气尽达 吴氏澄曰难者聚众戏剧以盛其喜乐之气使人之和气充盈则足以胜天地之乖气此亦先王燮理之一事而微其机使百姓由之而不知也【案难者防熊皮黄金四目执戈驱逐有似于戏耳未尝聚众戏剧若后世鱼龙曼衍之为也】 张氏虙曰圣人顺隂阳之理惟恐邪之足以干正春气生有不正者干之则生之功不遂于是难之以毕春气逐其不正使春气得以成功也   通论方氏慤曰难以除隂慝以狂夫为之狂疾阳有余惟阳有余足以胜隂慝也裂牲谓之磔除祸谓之禳于九门欲隂慝之出也冬旁磔不止九门也毕春气毕其功于前达秋气达其道于外送寒气隂积而成寒一嵗隂慝之盛未有甚于此者也故其难特大嵗将往矣故以送言之所难而欧者邪气也毕之达之送之者正气也惟夏不难阳盛之时隂慝不能作也春曰命国秋曰天子冬曰命有司何也天子之难为国而已非自为之命有司而已此言之序且互相备也 陆氏佃曰言国则九门不在郊之外可知   季春行冬令则寒气时草木皆肃国有大恐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时雨不降山陵不收行秋令则天多沈隂淫雨蚤降兵革并起【淮南子下有三月官乡其树李】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冬令则丑气乗之行夏令则未气乘之行秋令则戍气乘之也肃谓枝叶缩栗大恐水讹相惊【孔疏冬气来乘水欲至季春属土水不来】六月宿直鬼鬼为天尸时又有暑故多疫山陵不收高者暵于热也隂淫霖也雨三日以上曰霖【孔疏左传文】今月令曰众雨 高氏诱曰春行冬寒杀之令故寒气早草木上竦曰肃木不曲直也气不和故国大惶恐行夏炎阳之令火干木故多疾疫雨泽不降故山陵所殖不收行秋金之令金者水之母故多沈隂为淫雨又金为兵故并起 陈氏澔曰行冬令为丑土所应夏令未土所应秋令戍土所应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二   月令第六之三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婺音务又夏小正四月昴则见初昏南门正日在毕淮南子作招摇指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夏者日月防于实沈【孔疏实沈申次之号】而斗建巳之辰也 髙氏诱曰毕西方宿晋之分野孔氏颖达曰夏假也四月建巳巳己也律厯志已   盛于已三统厯四月节日在毕十二度昏轸四度中旦虚三度中四月中日在井初度昏角六度中旦危六度中元嘉厯四月节日在毕十一度【案毕十一度当作昴十一度今刻本误耳】昏翼十度中旦女三度中四月中日在毕十五度昏轸十度中旦虚九度中   案此谓立夏后三十日也夏大也物盛而长大也毕西方隂宿八星状如掩兔之毕旁一星为耳白虎性猛故以毕制之其广十七度月建巳而日在申巳与申合也翼南方火宿二十二星为朱鸟之翼广十九度女北方土宿婺女吕氏作须女婺须皆女贱者之称四星如箕广十一度唐月令四月节日在昴昏翼中晓牵牛中斗建巳位之初四月中日在毕昏轸中晓须女中斗建巳位之中通书立夏日在胃十三度小满日在毕初度今时宪书立夏日在胃一度小满日在昴三度实沈古法初毕十二度终井十五度今法初昴四度终觜九度   其日丙丁【淮南子上有其位南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丙之言炳也日之行夏南从赤道长育万物月为之佐时万物皆炳然着见而强大又因以为日名焉易曰齐乎防相见乎离【孔疏引以证丙丁为眀着之义】 孔氏颖逹曰律厯志云丙炳丁成也炳眀于丙大成于丁 陈氏祥道曰丙数七丁数六同于为火为礼 张氏虙曰丙丁属夏以夏盛徳在火也   其帝炎帝其神祝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赤精之君火官之臣自古以来着徳立功者也炎帝大庭氏也祝融颛顼氏子曰黎为火官 髙氏诱曰炎帝少典之子姓姜氏以火徳王号为神农死祀南方为火徳之帝祝融颛顼氏后老童之子吴回也为髙辛火正死为火官 孔氏颖逹曰春秋説云炎帝作耒耜播百谷曰神农杜预云祝融眀貌 张氏虙曰汉魏相传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而司夏火性炎上故曰炎融者火之眀盛也案炎帝天火徳之帝祝融天火气之神神农吴回则人帝人官之配食于此者也   其虫羽   正义戴氏徳曰羽虫三百六十鳯为之长 郑氏康成曰象物从风鼓叶飞鸟之属 髙氏诱曰盛阳用事鳞散成羽鸟属也 朱氏申曰夏则前而礼羽虫属焉以其色文也 吴氏澄曰南方井鬼栁星张翼轸七宿有鸟之象故凡物之有羽者属火 卢氏翰曰南方朱鸟七宿火属其类为羽故夏则其虫羽   其音征律中中吕【征音止中吕之中仲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分宫音去一以生征征数五十四属火者以其微清事之象也夏气和则征声调乐记云征乱则哀其事勤【孔疏宫数八十一三分之为二十七者去其一余五十四征数次少故微清】孟夏气至则中吕之律应中吕者无射之所生三兮益一律长六寸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分寸之万二千九百七十四【孔疏无射律长不及五寸三分之为一十六而有余者三益其一则为六寸半而有余也】周语曰中吕宣中气 汉志云征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中吕微阴始起未成著于其中旅助姑洗宣气齐物也 班氏固曰吕拒也阳气将极阴始自中拒难之也 髙氏诱曰征火也位在南方仲吕阴律阳散在外阴实在中所以类阳也 韦氏昭曰四月仲吕坤上六也管长六寸六分阳气宣散于外阴气闭蔵于内所以助阳成功也 陈氏祥道曰中吕建巳之律四时之序犹伯仲焉春为伯夏为仲是时夏气始行故曰仲吕 朱子曰管子云凡聼征如负猪豕觉而骇太史公云征动心而和正礼闻征音使人乐善而好施 又曰仲吕之律长六寸五分八厘三毫四丝六忽   存疑王氏乔桂曰仲吕长八寸一分自姑洗又益九分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数七下唐月令有其性礼其事视】   正义郑氏康成曰火生数二成数七但言七亦举成数也【孔疏易地二生火于南天七成火于南但言七以成数为功也又皇氏侃云火生数二得土五而成故七也】苦焦火之臭味也凡苦焦者皆属焉 孔氏颖达曰火所以在南者从炎上之气炎上者从阳也夏味苦臭焦者火之气味火烧物则焦焦则味苦马氏睎孟曰夏以阳极生火火之成形而炎上炎上则作苦矣物以火化则其气为焦故曰其味苦其臭焦   其祀灶祭先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夏阳气盛热于外祀之于灶从热类也祀之先祭肺者阳位在上肺亦在上肺为尊也灶在庙门外之东【孔疏少牢特牲礼皆灶在庙门外之东西面北上】祀灶之礼先席于门之奥东面设主于灶陉乃制肺及心肝为俎奠于主西又设盛于俎南亦祭黍三祭肺心肝各一祭醴二亦既祭彻之更陈鼎俎设馔于筵前迎尸如祀户之礼【孔疏奥门外西室之奥知西室者以神位在西也陉灶邉承噐之物以土为之盛谓黍稷盛之于簋皇以为老妇之祭盛于盆非也言祭黍或无稷也】 髙氏诱曰吴回回禄之神托于灶是月火王故祀之肺金也祭先之用其所胜也 孔氏颖达曰此配灶神而祭者是先炊之人礼器云爨者老妇之祭 张氏虙曰夏与冬为对人之生不在家则在路夏祀灶赖其飬于家冬祀行頼其利于路也 朱氏申曰灶者物之所以化夏则阳极而阴化也故祀之祭先肺夏火之胜金也 黄氏震曰夏火盛克金故祭先肺以金养之   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蝼音娄蝈音国蝼蝈鸣夏小正作鸣蜮蚓淮南子作蠙王瓜生吕氏春秋作王善生夏小正又有鸣札囿有见杏】   正义郑氏康成曰蝼蝈虾蟇也王瓜萆挈也今月令云王萯生夏小正云王萯秀 髙氏诱曰蚯蚓自土中出王善或瓜防也是月乃生尔雅不荣而实曰秀 孔氏颖达曰周礼有蝈氏先郑云蝈虾蟇后郑云今御食蛙 方氏慤曰蚯蚓至阴之物故感正阳之气而出王瓜南方之果色赤感火之色而生苦菜南方之菜味苦感火之味而成 马氏睎孟曰蝼蝈阴而伏者乘阳而鸣蚯蚓阴而屈者乘阳而伸王瓜阳物之可以胜阴者火炎上作苦故苦菜秀 张氏虙曰王瓜大瓜也种最多有大有小以大者为善苦菜诗谓之荼 卢氏翰曰蚯蚓无心与阜螽交引而后伸一名土龙   存疑髙氏诱曰蝼蝼蛄也蝈虾蟇也阴动于下故蝼蝈应之而鸣 张氏虙曰蛙能鸣蝈鸣尤甚故周礼蝈氏掌其禁 卢氏翰曰蝼一名蟪蛄当夏气之盛则夜鸣声似蚯蚓亦谓之土狗   案夏小正三月则鸣传曰天蝼也四月鸣蜮传曰蜮屈造之属则蝼蝈似是二物但与注疏不合姑存待考   天子居眀堂左个乘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粗【駵音畱粗七奴反淮南子下有南宫御女吹竽笙其兵防】正义郑氏康成曰明堂左个太寝南堂东偏也菽实孚甲坚合属水鸡木畜时热食之亦以安性也粗犹大也器髙大者象物盛长 髙氏诱曰乘朱路驾赤駵顺火徳也骍马黑尾曰駵 孔氏颖达曰色浅曰赤深曰朱路与衣人功为之故湏深旂亦人功然不湏深若马与玉自然之色不能深也   是月也以立夏先立夏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夏盛徳在火天子乃齐立夏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夏于南郊还反行赏封诸侯庆赐遂行无不欣説【先悉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言帅诸侯诸侯时或无在京师者空其文也 髙氏诱曰火王南方故于南七里之郊还从南郊还也封诸侯赏以茅土传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此之谓也   通论应氏镛曰乐记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风夔始制乐以赏诸侯而东郊亦顺景风以行赏则封于盛夏古之制也盖封爵以夏时而出命田邑至秋始割耳要之可以待时而赏者特其功之常其非常者自不容缓司马法所谓赏不逾时者也 陆氏佃曰于天子言无不欣説于相言无有不当亦立言之法存疑郑氏康成曰古者于禘也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秋政顺阴义也今此行赏可也而封诸侯则违于古封诸侯出土地之事于时未可似失之   乃命乐师习合礼乐【淮南子作脩礼乐飨左右】   正义髙氏诱曰礼所以经国家定社稷利民人乐所以移风易俗荡人邪心存人正性故使习合之存疑郑氏康成曰为将饮酎 孔氏颖达曰不言是月因上文至必当其位皆立夏日处分   辨正张氏虙曰礼乐不可一日废以时习合非有所为也   案礼乐之事无所不该亦斯湏不去于此命之亦以顺阳气耳岂专以饮酎一事哉孔谓命于立夏日无据   命大尉赞桀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必当其位【当去声举长大淮南子作举孝弟必当其位淮南子作佐天长养】   正义郑氏康成曰赞犹出也桀俊能者也遂犹进也三王之官有司马无大尉秦则有之爵禄当位使顺之也 王氏肃曰长大形貌壮大者 髙氏诱曰赞白也遂达也材过千人为俊万人为杰有贤良长大之人皆自达举用之故齐桓公命郷有孝于父母聪慧质直仁秀出于众者则以告有不以告谓之蔽贤而罪之此之谓也 孔氏颖达曰桀俊谓多才艺贤良谓有徳行 方氏慤曰大尉古司马司马政官命之取人取人将以为政王制司马辨论官材亦此意也赞之遂之举之不可以虚拘故继以行爵出禄爵必当其徳之位禄必当其功之位也 徐氏师曾曰长大以力言王制云执技论力是也   存疑马氏睎孟曰桀者其才特俊者敏于徳佐上利下宜为臣者贤志于善者良体仁而能元者长笃实而有光辉者大也 胡氏铨曰长大学长而徳大存异孔氏颖达曰中候握河纪舜为大尉是尧时置之三王不置   案唐虞官制具见虞书无大尉名桀俊之桀唐月令作杰长大若如马胡之説则亦桀俊贤良也不如王説   是月也继长增髙毋有坏堕毋起土功毋大众毋伐大树【壊音怪堕隳通许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毋壊堕为逆时气也毋起土功大众为伤蚕农之事也毋伐大树亦为逆时气也髙氏诱曰继长增髙无有壊堕象阳长养物也毋起土功毋大众毋伐大树皆所以顺阳气也 孔氏颖达曰继长增髙王者施化当继续长养之道而劝民种植长养增益髙大之物也 马氏睎孟曰万物所以长而髙者阳上达故也长之髙之者天地继之增之者人故曰人终天地之功也欲其长则勿壊欲其髙则勿堕起土功大众伐大树皆所以壊堕之也 张氏虙曰当夏之时物无不长无不髙也勿使有壊是继之勿使有堕是增之也土功一起筑城凿池能无壊堕乎大众一车徒征行能无壊堕乎若伐大树则壊堕又甚矣皆所当戒也 徐氏师曾曰起土功大众则妨农桑之事伐大树则伤条逹之气故皆禁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继长增髙谓草木盛蕃庑   案长髙所该甚广郑谓草木未该   是月也天子始絺   正义郑氏康成曰初服暑服 髙氏诱曰絺细葛也通论方氏慤曰絺凉以御暑裘温以御寒孟夏暑之始也故言始絺孟冬寒之始也故言始裘 张氏虙曰夏葛冬裘天下之常惟天子尤以顺时为道也   命野虞出行田原为天子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行为劳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重敕之急趋于农也县鄙郷遂之属主民者也【孔疏遂人职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酂五酂为鄙五鄙为县此举遂以包乡故郑兼云乡也】今月令休为伏王居明堂礼曰毋宿于国 髙氏诱曰野虞位卑故命之出行田原曰为天子者见天子留意于农野虞之行如天子亲劳然也司徒位尊命之循行县鄙都者人情所乐居命农勉作以趋时在田而不在都也 方氏慤曰野虞外官故曰出司徒内官故曰循农亦民也而民不止农欲农营其事之劳也故劳之欲民趋其事之乐也故劝之皆欲无失其时而已都者君子之所居鄙者野人之所居力耕养人野人之事禁之毋休于都则于农不能无所强矣故曰勉【案勤者劳之惰者劝之曰农曰民互文尔】 马氏睎孟曰彼欲为而我道之者劝也非其志而我强之者勉也 黄氏震曰夏则农居田间之庐舍冬则归都邑之居 彭氏廉夫曰命野虞又命司徒尊卑劝饬殷勤之至也   是月也驱兽无害五谷毋大田猎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蕃庑之气也 髙氏诱曰毋大田猎为夭物也 方氏慤曰四时之田夏曰苖以其为苖除害而已故曰毋大田猎若秋狝冬狩则为大矣 张氏虙曰五谷正长兽或害之不得不驱重其所当重然不敢多杀以伤长气也   农乃登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进也麦之新气尤盛以彘食之散其热也彘水畜 髙氏诱曰麦始熟故言尝彘水畜夏所宜食也先荐寝庙孝之至也 胡氏铨曰君子一食不敢防其亲   通论方氏慤曰以彘尝麦以水胜火也仲夏以雏尝麦者以木生火也仲秋以犬尝麻以金胜木也季秋以犬尝稻以金胜金也夫胜所以治之生所以养之合所以和之故食齐得其宜焉   是月也聚畜百药靡草死麦秋至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断丁乱反麦秋至句当在农乃登麦上吕氏春秋作靡草死断薄刑无决小罪二句淮南子无断薄刑三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聚畜百药为蕃庑之时毒气盛也靡草旧説荠葶苈之属【孔疏葶苈之属枝叶靡细故云靡草因无正文故引旧説眀之】出轻系崇寛也 蔡氏邕曰百谷各以其初生为春成熟为秋 髙氏诱曰阳气极故药草成微阴已伏于下故断薄刑决小罪以应之也轻系不及于刑者故出之 方氏慤曰周官医师掌聚毒药药之采不必皆在孟夏而蕃庑之时可采者为多凡物感阳而生者彊而立感阴而生者柔而靡靡草至阴所生故不胜至阳而死也凡物生于春长于夏成于秋而麦独成于夏故言麦秋以于麦为秋也刑主国言罪主人言方正阳之月于阴事未宜大有所施故止及薄刑小罪也 陆氏佃曰断薄刑决小罪出轻系是亦仁义所以继长増髙也且言靡草死麦秋至而后用此亦因时顺气矣 徐氏师曾曰此恤刑之事是时天气始炎恐罪人之系于圜土者或以郁蒸而生疾故刑之薄者即断决之不乆系也罪之小者即决遣之不收系也系之轻者即纵出之不复系也今时热审减刑即其制   存疑郑氏康成曰祭统曰草乂则墨谓立秋后也刑无轻于墨者今以纯阳之月断刑决罪与毋有壊堕自相违似非 胡氏铨曰有大奸恶义在必戮过今日便不可而曰必俟立秋可乎若大奸恶犹可以缓死则盛夏勿论可也   案薄刑小罪如鞭作官刑扑作教刑之类本不罹于五刑而姑系之以待讯者即断决而出之虽稍示惩终以时当寛大也   蚕事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长幼如一以给郊庙之服【长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收茧税收以近郊什一之税【孔疏载师云近郊十一公桑在国北近郊故知收以近郊之税也】贵贱长幼如一国服同【孔疏泉府云凡赊者以国服为之息国服谓国家贡赋服事在上各有等限】 髙氏诱曰均平也桑多税多桑少税少 皇氏侃曰外命妇既就公家之桑而养蚕则茧当悉输于公所以惟税其茧余得自入者以其夫当有祭服以助王祭故令茧得自入以供造也 孔氏颖达曰以桑为均收税之时以受桑多寡为赋之均皆什一也贵谓公卿大夫之妻贱谓士之妻长防谓妇老少 马氏睎孟曰以桑为均上所征者地守而人功之至不至不为増损亦劝其勤而督其惰之术也 张氏虙曰周礼内宰职后妃率内外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则蚕于蚕室者内外命妇也后妃因内外蚕事之毕以其茧献于天子当季春蚕事之兴天子荐鞠衣以求福今蚕事既毕后献于天子以告成功礼也 徐氏师曽曰季春言蚕事既登要其终而言此则正终之以给郊庙之服无敢私用敬之至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后妃献茧内命妇献茧于后妃也【孔疏知非后妃献茧于王者祭义云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以献于夫人是夫人不献茧知后亦不献也】收茧税者收于外命妇【孔疏知専收于外命妇者以内命妇既已献茧也】外命妇虽就公桑蚕室而蚕其夫亦当有祭服以助祭收以近郊之税 孔氏颖达曰既是官家之桑茧应全入于己所以有税者以其夫祭服官家所给故输茧以供造之   存异张氏虙曰贵贱长防如一什一则皆什一什二则皆什二也   辨正胡氏铨曰经言后妃献则献于王矣郑据祭义谓夫人不献则后不献案天子尊于后妃若诸侯与夫人体敌也不可以为比又祭义云世妇献茧于君则夫人不献可也此不云世妇献茧于天子则后自献无疑矣郑又谓收外命妇茧税案内宰职后妃帅外内命妇蚕则茧税亦内外均何必外命妇   案本文眀言后妃献茧则献之者后妃矣胡氏説是也国语云命妇成祭服则皇氏谓其妻供造得之而孔谓官家所给非也内命妇若九嫔世妇则其茧悉输于后若内宗之女及兄弟之妻则各供其夫之祭服但收茧税耳耕者之税什一则桑者之税必无什二张説尤非   是月也天子饮酎用礼乐【酎直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酎之言醇也谓重醸之酒也春酒至此始成与羣臣以礼乐饮之于朝正尊卑也孟冬云大饮烝此言用礼乐互其文【孔疏明孟冬亦当用礼乐】 髙氏诱曰酎春醖也诗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在朝若汉尝酎及春秋见于尝酎则皆于庙与此别 马氏睎孟曰左传见于尝酎与执膰焉则在庙之酎汉酎祭献金亦在庙也豳诗为此春酒跻彼公堂则在朝之酎此亦宜在朝也方氏慤曰冬大饮亦用礼乐而于此特言之以用之于是为盛故也   存疑胡氏铨曰食货志酎饮酒亦于庙不言献酎祭庙而云饮者盖夏月时祭用酎常祭也祭毕则饮故不云献   案南北郊及四时庙祭月令皆不见则此谓饮可也谓因祭而饮亦非也   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蚤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蝗虫为灾暴风来格秀草不实【数音朔蝗音皇又淮南子下有四月官田其树桃】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秋令则申气乗之行冬令则亥气乗之行春令则寅气乗之也苦雨白露之类时物得雨伤故不滋鄙界上邑小城曰保皆金气为害也蝗虫为灾者寅有启蛰之气行于初暑则当蛰者大出矣格至也不实气更生之不得成也 髙氏诱曰孟夏盛阳而行金气故苦雨杀谷而不滋四境之民畏防贼之来而入城郭以自保守也行冬寒固闭之令故草木蚤枯而水来败郭奸时逆行之征也行春时启蛰之令故蝗虫败谷木气多风故暴疾之风应气而至使当秀之草不成 方氏慤曰雨谓之苦以极备而为人所苦也与诗所谓甘雨异矣夫雨所以滋谷而苦则反伤之故不滋鄙邑之在外者保城之在内者人自外入内为安象秋气之敛蔵故也感肃杀之气故蚤枯大水冬之盛徳所在也春木盛故蝗残其末不实亦荣于末也 陈氏澔曰行秋令为申金所泄冬令为亥水所伤春令为寅木所滛也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亢音刚一音抗夏小正五月参则见时有养日初昏大火中日在东井淮南子作招摇指午】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夏者日月防于鹑首【孔疏鹑首未次之号】而斗建午之辰也 髙氏诱曰东井南方宿秦之分野 孔氏颖达曰五月五日午萼也蕚布于午三统厯五月五日日在井十六度昏氐二度中旦室三度中五月中日在井三十一度昏房二度中旦奎十一度中元嘉厯五月五日日在井三度昏角十度中旦危九度中五月中日在井十八度昏氐五度中旦室五度中【案日躔当以节气为定五月五日其节气浅深不可知安能定日躔】   案此谓芒种后三十日也东井一名天井南方木宿八星状如井字故谓之井广三十四度月建午而日在未午与未合也亢东方金宿四星状如弯弓广九度危北方阴宿三星中曲而东广十六度唐月令作五月之节日在参昏角中晓危中斗建午位之初五月中气日在东井昏亢中晓营室中斗建午位之中通书芒种日在毕十四度夏至日在井一度今时宪书芒种日在毕九度夏至日在觜九度鹑首古法初井十六度终栁八度今法初觜十度终井二十七度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征律中蕤宾【蕤人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蕤宾者应钟之所生三分益一长六寸八十一分寸之二十六仲夏气至则蕤宾之律应周语曰蕤宾所以安静神人献酬交酢 汉志蕤继也宾导也阳始导阴使继养阳也 髙氏诱曰阴气萎蕤在下如主人阳气尊重在上如宾客也 何氏曰是月干阳反于下为复坤隂生于阳中为姤隂生为主阳谢为宾宾主之象礼既献酢又酬之阴阳代谢之义也 韦氏昭曰五月蕤宾干九四也管长六寸二分 朱子曰蕤宾律长六寸二分八厘陈氏详道曰蕤宾午律阳至午则始衰也草木蕤矣隂用事而阳为宾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由殷以前音不过五至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自鹑及驷七列南北之揆七同于是増变宫变征为七音应钟变宫隂之终蕤宾变征隂之始应钟变隂而将之阳蕤宾变阳而方至阴也   存疑王氏乔桂曰蕤宾得九寸当午之中阳之极也案常反覆蕤宾之义而惕然惧也是时阳徳方盛隂气始萌似阳为主而隂为客然一隂既生则隂在内而为主阳在外而为客矣而阳方喜隂之至见其柔顺导而进之而不知由此以前由夬而干孚号有厉其夬一隂也如此其难由此而后由遯而否姤之女壮履霜坚氷如此乎其危也吾心理欲之防国家治乱之界皆始于至微伏于不觉而终于莫救可不惧哉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   小暑至螳蜋生防始鸣反舌无声【螳音堂蜋音郎防工役反夏小正有浮防有殷乃瓜防小正作鴂】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螳蜋螵蛸母也防博劳反舌百舌鸟 髙氏诱曰螳蜋一名天马一名龁厖兖州谓之拒斧是月隂作于下阳于上故伯劳鸣传曰伯赵氏司至者也反舌能辨反其舌变易其声效百鸟之鸣谓之百舌应隂故无声 孔氏颖逹曰螳蜋一名不□方言云潭鲁南谓之蟷蠰齐杞东谓之马谷三河曰螳蜋燕赵曰食厖其子总曰螵蛸尔雅作蜱蛸伯劳鸣将寒之候豳地晚寒故诗曰七月鸣防时候异也反舌春始鸣至此稍止蔡云反舌鸣蛙非也蛙正聒耳何云无声乎 方氏慤曰暑极于季夏则此时尚为小矣螳蜋与防皆隂类故或感微隂而生或感微隂而鸣百舌之鸣感阳中而故感微隂而无声 马氏睎孟曰是月隂慝始作螳蜋生慝见乎形防始鸣慝闻乎声反舌以阳敷而作以隂收而息 陆氏佃曰伯劳贼害之鸟应隂气之动阳气为仁义隂气为残贼也反舌非不鸣特鸣而无声耳 张氏虙曰火流则暑退暑极于火中此时方至也   通论陈氏澔曰凡物皆感隂阳而成故得时则鸣失时则废   天子居明堂大庙乗朱路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粗   正义郑氏康成曰眀堂大庙南堂当大室也 张氏虙曰当午上五月位也   案天子向眀而治故正其名曰眀堂即朝诸侯布政令之堂也曰眀堂而又曰大庙者兼祀五帝则祀火徳之帝于此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而不言室室必堂上之后举堂而室可知也即此大室开其南闭其东西北之户而又为眀堂大庙之大室矣   养壮佼【佼古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长气也 髙氏诱曰壮佼多力之士养之慎阳施也 孔氏颖达曰壮谓容体盛大佼谓形容佼好以盛夏长养之时故养之以助长气也   通论方氏慤曰万物生于春而长于夏故形色如此先王养之使成亦辅相裁成之道也 陆氏佃曰大化有四春生夏壮秋老冬死也   案朱子移此句入上章与举长大相属或谓壮佼者何须又养且壮佼者多矣可徧养乎不知春养防少夏养壮佼秋养耆老冬饬死事各以时气分属之其实孤老待养壮佼原不待养也试思养老四时皆行何必定仲秋一举则养壮佼虽列其目何必定为之设饮设食乎若此者俱不必以辞害意   是月也命乐师脩鼗鞞鼔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竾簧饬钟磬柷敔【鼗鼗同鞞音禆竽音于竾音池柷昌六反音祝敔鱼吕反音语竾簧吕氏春秋作壎箎】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将大雩帝习乐也脩均执调饬皆治其器习其事 髙氏诱曰鼗鞞鼓以节乐故脩之琴瑟管箫以宣音故均之干戚戈羽以持麾故言执竽笙壎箎音上和故言调钟磬柷敔以正乐以和成故饬整之也 孔氏颖达曰鼗或为鼗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击鞞小鼓在大鼓旁应鞞之属也刘熙释名云鞉导也以导乐作鞞禆也以禆助鼓节鼓廓也张皮冒之其中空廓广雅云琴长三尺六寸六分施张之大琴谓之离孙炎云声畱离也郭璞云瑟长八尺一寸二十七大瑟谓之洒声变布如洒出也管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贾谓如箎六孔大管谓之簥箫编二十管长尺四寸大箫谓之言干盾也戚斧也戈钩孑防羽鸟羽周礼羽舞皇舞之属是也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列管瓠中施簧管端大笙谓之巢十九簧释名云竽污也其中污空笙生也象物出地所生箎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翘广雅云八孔先郑云七空释名云箎啼也如婴儿啼大箎谓之沂簧横也横施管端气鼓之而为声钟空也内空受气多大者曰镛磬声坚罄罄然大者曰毊所以鼓柷谓之止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撞之令左右击所以鼓敔谓之籈敔如伏虎背有二十七鉏铻刻以木长尺栎之脩理其旧均平其声执掺持营为调调和音曲饬整顿器物也 许氏慎曰女娲作簧随作笙 陈氏祥道曰诗言左执簧非笙中之簧也 方氏慤曰鼗鞞鼓与钟磬柷敔其声质而一故脩以治之饬以正之而已琴瑟箫管竽笙箎簧其声文而杂故必均之使平调之使和也干戚戈羽无声但执之以待用故言之别如此 马氏睎孟曰箫植簧于枷竽笙植簧于发   存疑孔氏颖达曰竽笙之总名也   案本文言竽笙箎簧与上下文一例皆以四物为句且于举笙之下又举竾然后别举簧则簧当别为一物许陈诸説得之孔疏以竽总笙未确 又案十九物于八音金石丝竹匏革木七音俱备独缺土音竾簧吕览作壎箎则土音不缺似可従   通论陈氏祥道曰鼓以节之鼗以兆之大鼓谓之鞞尔雅谓之麻以其音槩而长也小鞞谓之鼗尔雅谓之料以其音清而不乱也作堂下之乐必先鼗鼓周礼司马职王执路鼓尤大旅师执鼙鼓尤小可知仪礼应鼙在阼阶西建鼓之东应朔在西阶西建鼓之北应朔皆小鼓奏乐先击西朔而东鼙应之是应朔倡始应鼙和终而应朔以其引鼓又谓之朄仪礼有朔无朄周礼有朄无朔其实一也世本庖羲作瑟五十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具二均声旧图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二十五其常用者十九余四【案疑作六】谓之番番者赢也颂瑟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尽用之荀卿曰鳯凰于飞其音若箫箫长尺四寸者二十四管无底而善应故谓之防尺二寸者有底而交鸣故谓之筊尔雅大管曰簥以其声大而髙也小曰篎以其声小而深也中曰篞以不髙不卑不大不小若土之与水相入也有虞氏下管至周而大备若孤竹之奇礼天神孙竹之众礼地祗隂竹之幽礼人鬼各従其声类也周礼笙师教吹笙竽尔雅大笙曰巢小曰和先儒谓笙大十九簧小十二簧竽三十六簧笙长四尺竽长四尺二寸后世和皆十七簧外设二管不定置谓之义管更调则更用由是定制二管于匏中为十九簧韩非子曰竽者五声之长竽倡则诸乐皆和白虎通曰箫者中吕之气易説曰箫者夏至之音九寸之管主黄钟十寸之管应十月广雅曰箎八孔郑司农曰七孔不可考也十二辰之大钟特县谓之镛非是则编尔雅中曰剽小曰刬周礼编钟编磬皆十二为堵二堵为肆堂上一钟一磬则不编鼓柷谓之止欲戒止于早也鼓敔谓之籈欲脩洁于后也   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为去声雩音余辟音必】正义郑氏康成曰阳气盛而常旱【孔疏四月纯阳用事故制月为雩月縦不旱亦雩】山川百源能兴云雨者也众水始所出为百源必先祭其本乃雩雩吁嗟求雨之祭也【孔疏周礼女巫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旱是大烖歌哭是吁嗟之类注春秋者谓雩逺也逺为百谷求雨】自鼗鞞至柷敔皆用为盛乐凡他雩用歌舞而已【孔疏女巫旱暵则舞雩】百辟卿士古者上公若后稷句龙之类【孔疏不云句芒蓐收举有益于民功之显者言之】春秋传曰龙见而雩雩之正当是四月周于秋三月中而旱亦脩雩礼以求【孔疏春秋书秋雩者二十一】而因着正雩此月失之矣【孔疏夏五月周秋七月也】天子雩上帝诸侯以下雩上公周冬及春夏虽旱礼有祷无雩髙氏诱曰名山大川泉源所出非一故言百为民祈雨重之故用盛乐六代之乐皆用也百辟畿内之百县大夫 孔氏颖达曰将欲雩祭先祈祀山川百源为将雩之渐重民之义也既雩之后又命诸侯雩祀古之百辟及卿士等生存能立功有益于人者考异邮説云天子祷九州山川诸侯祭封内大夫祷所食邑山川凡雩必先祷故此经祈祀山川百源始大雩帝也祷者不雩僖公二年冬十月三年春正月夏四月直为祷祭而不雩故谷梁传曰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 马氏睎孟曰山川百源气之钟也百辟卿士有功烈于民者也所以为民祈谷者靡神不举矣 徐氏师曾曰此天子雩祀之礼侯国亦有舞雩但杀于天子耳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有先大而后小者异尊卑也祫而后时祭郊而后三望之类是也有先小而后大者致敬文也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是也此祈祀山川百源然后大雩致敬文之意既雩帝然后雩祀百辟卿士异尊卑之意也龙见而雩常也周礼旱暵则舞雩不言时所以待变也歌哭而请非盛乐也月令于仲夏以盛乐盖秦制与古异矣 方氏慤曰此言大雩帝后言大飨帝雩以祈飨以报也祈必于仲夏以隂生于午为物成之始也报必于季秋以阳穷于戌为嵗功之成也雩不必皆于帝雩于帝然后为大雩飨不必皆于帝飨于帝然后为大飨 杨氏曰郊非不用乐以礼为主雩非不用礼以乐为主盖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欲以阴阳之和达神眀也存异郑氏康成曰雩帝谓为坛南郊之旁雩五精之帝配以先帝也 孔氏颖达曰以雩是祭天当従阳位以五天总祭不可偏在四方故知在南郊以春夏秋冬共成嵗功故知雩五精之帝以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知以人帝配之大皞五帝配灵威仰五帝案五帝当従苍赤黄白黑五帝为正郑注灵威仰等名目従礼纬殊不经 又案汉雩坛在龟山沂水之上盖即曾晳所谓风乎舞雩者马氏通考以为汉人举事多即前代旧祀之地是汉乃因鲁雩坛旧址为之与所谓南郊之旁异矣然郑所以谓在南郊之旁者以南郊祭上帝此祭五帝五帝不可居上帝之坛故别为坛其旁然本文止言帝未尝言五帝安见雩者必灵威仰五帝而配者必伏羲五帝乎诗云汉篇忧旱也言自郊徂宫上帝不临后稷不克又言昊天上帝则不我遗父母先祖胡宁忍予则其坛即南郊其祭即上帝其配即已之先祖眀矣唐贞观礼雩祀五天帝五人帝五官于南郊恐不若显庆礼雩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之正也   农乃登黍是月也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雏仕于反陈氏澔移是月也字置农乃登黍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登进也云尝黍者不以牲主谷也必以黍者黍火谷气之主也【髙氏诱曰雏春鹨也不言尝雏而言尝黍重谷也】含桃樱桃也 蔡氏邕曰此时黍新熟今蝉鸣黍是也 许氏慎曰黍以暑得名小暑至农遂登黍髙氏诱曰雏新鸡也 孔氏颖达曰樱桃先成异于余物故特记之其实诸果于时亦荐 方氏慤曰雏盖鸡也必谓之雏者鸡以雏为美也若羊则以大为美配菽食则又曰鸡者日之所食为常时之所尝为暂固不能无贵贱之别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孟秋农乃登谷谷黍稷也仲夏新黍未熟犹用旧黍   案本文眀言农乃登黍则新黍矣以为旧黍者悮   令民毋艾蓝以染【艾刈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伤长气也此月蓝始可别夏小正曰五月啓灌蓝蓼【熊氏曰灌丛生也开别此丛生之蓝蓼使稀散】 髙氏诱曰毋艾以染青未成也 孔氏颖达曰蓝体丛生早别之则多伤此月长大始可分移布散也   存异陈氏澔曰蓝之色青青者赤之母刈之亦伤时气也   案陈氏説失之迂凿   毋烧灰毋暴布【暴歩卜反灰吕氏春秋作炭淮南子同今従之】   正义髙氏诱曰毋烧炭草木未成也不欲夭物是月炎气盛猛布暴则脆伤之 徐氏师曽曰毋烧炭不伐薪也   存疑陆氏佃曰帛阴也布阳也湅阴也暴阳也养阳贵适其中虽不烧灰亦不暴布 张氏虙曰此二事亦为染而发考工记防氏湅帛以栏为灰言以栏木之灰渐释其帛又曰昼暴诸日则布亦必暴矣而曰毋者烧灰暴布则耗伤阳气不欲张而用之也存异郑氏康成曰毋烧灰为伤火气也火之气于是为盛火之灭者为灰毋暴布不以阴功干太阳之事案吕氏春秋作毋烧炭与后乃伐薪为炭相对文义甚眀暴布陆张説可参郑説似未确   门闾毋闭关市毋索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阳敷縦不难物也 髙氏诱曰门城门闾里门也毋闭民顺阳气布散于外也关要塞市人所聚毋索不征税也 孔氏颖达曰商旅或隠蔵其物以避征税者是月従长之时故不搜索马氏睎孟曰毋闭利宣也毋索不恃察以穷民隠也朱氏申曰毋闭欲居者之得其凉毋索欲行者之   得其利 陈氏澔曰毋闭一顺阳气之宣通一使暑气之宣散毋索当时气盛大之际人君亦当体之而行寛大之政也   挺重囚益其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挺犹寛也 髙氏诱曰挺缓也孔氏颖逹曰益其食皇谓増益囚之饭食义当然熊谓益羣臣禄食非也 方氏慤曰挺其囚犹在所系故益其食焉 马氏睎孟曰不以其罪废不忍人之政也 张氏虙曰恐以瘐死伤助长气也 陈氏澔曰挺者防出之义重囚禁系严密故特加寛假轻囚不如是也   游牝别羣则絷腾驹班马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羣孕妊之欲止也絷腾驹为其牝气有余相踶齧也马政谓养马之政教廋人职曰掌十有二闲之政令以阜马佚特敎駣攻驹此之谓也【孔疏校人职云天子十二闲诸侯六闲大夫四闲毎闲马二百一十六匹马二嵗曰驹三嵗曰駣阜盛壮也佚用之不使甚劳敎始乗习之攻驹制其踶齧者】 髙氏诱曰是月牝马懐妊己定故别其羣 方氏慤曰言驹不言犊以牛性顺无事乎絷之也马政若周官趣马简其节巫马治其疾校人辨其属廋人掌其闲以及圉师之所敎圉人之所养皆是 朱氏申曰班分布也   通论方氏慤曰马火畜马政于夏班之宜矣周官马政皆列于夏官亦此意也于季秋又言之者夏主养秋主御养于夏然后成于秋而可御也   案夏小正颁马传曰分夫妇之驹纳之则法也盖牛马皆感春生之气而交故合累牛腾马同月而牛生差早马必十二月乃生至此则马所妊之驹生矣故于驹之腾者絷之使调习也不言牿童牛牛之生多不待此月者且马为戎备重之故特言之   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声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耆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毋刑以定晏阴之所成【齐斋同处上声和去声刑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径】正义郑氏康成曰争者阳方盛阴欲起也分犹半也掩隐翳也躁犹动也今月令毋躁为欲静进犹御见也节耆欲定心气微阴扶精不可散也毋刑谓罪罚之事不可以闻晏安也阴称安 髙氏诱曰至极也昼六十五刻夜三十五刻昼之长极矣隂气始起于下盛阳强盖其上故争揜深也止节之薄犹损也静事毋径言当精详而后行也 孔氏颖达曰死生分蔡云感阳气长者生感阴气成者死也君子谓人君已下至在位士也齐戒所以敬导萌阴也处不显露又不躁动恐干阴以安之也歌乐华丽之事为助阴静故止之既止声色故嫔房不得进御侍夕亦为微隂始动不可动于隂事也滋味和调气味殊异他时可食此时伤人凡此皆清静止息之事所以正定身中安隂之所成就也 方氏慤曰阴阳争者此隂方来与阳遇仲冬阳方来与隂遇也阳主生隂主死微隂既生则万物向乎死矣故死生之理于是分也君子以阴阳方争故洁诚居内退听以待其定暑为躁寒静故于暑时特以毋躁戒之止声色欲其视聴之专也进进御也方解缓之时虑摇其精故戒之主物言曰滋主人言曰和厚滋味而致和或昏愦其志意也嗜发乎外欲动乎内皆主于心故节嗜欲乃以定心气也静事毋刑不欲动而有为也刑虽隂之事然用刑则动而有为矣故亦戒之阳造始而为早阴代终而为晏始以生之终以成之故曰成 应氏镛曰晏安也安静之隂也阳生固贵乎安静而阴徳本静尤不可有所扰也   案言毋刑者阳为德阴为刑也吕览淮南子皆作毋径言无任意妄为其义为确   通论徐氏师曾曰圣人扶阳抑隂则安静以养微阳可也今养微隂何欤曰天地不能纯阳无阴人身亦然隂阳所以当交养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冬至圜丘夏至方泽皆有乐故知止声非也 吴氏澄曰晏尔雅云柔也凡内而掩身外而静事皆是顺时保养以安定初生之柔隂使渐至完成而无所亏伤   辨正朱子曰止声色盖亦处必掩身毋躁之义若以正乐言则拘矣月令之説固多有未安而注以此为非则失其指   案君子无故不去琴瑟岂有审一定和之乐亦不一御五服五章之色亦不一覩者哉此声色乃指可以滛心荡志者耳   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堇荣【堇音谨又蝉始鸣夏小正作良蜩鸣又有唐蜩鸣】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候也半夏药草木堇王蒸也 髙氏诱曰蝉以翼鸣木堇朝荣暮落是月荣华可用作蒸杂记谓之朝生一名蕣诗顔如舜华 孔氏颖逹曰尔雅椵木槿榇木槿郭云二名可食或呼为日及 方氏慤曰鹿好羣而相比阳类故夏至感隂生而角解麋多欲而善迷隂类故冬至感阳生而角解言木堇别于堇草也以感微隂而荣故朝荣暮陨 张氏虙曰鹿山兽麋泽兽山髙而泽卑鹿受髙燥之气必资于阴麋受卑湿之气必资于阳故其角生新而解旧也 朱氏申曰蝉隂类感隂生而始鸣半夏阳气上而隂已生木堇隂气兆而阳不固也徐氏师曽曰鹿以阳为体以隂为末角末也故应阴而陨 卢氏翰曰蝉两翼喙长在腹下或以为无口以胁鸣有数种蜩螗皆大蠽螀皆小   案鹿阳兽牡曰麚牝曰麀子曰麛有力曰□角初生而赤曰茸不数日即成角骨之易长莫过于此夏至角脱盛阳之感微隂也蝉最大曰蝒青小曰蠽有文曰蜻五采曰螗楚名蜩宋名蝘陈郑名蜋蜩齐鲁名螇螰关东名蜒蚞先伏土中脱秽而出谓之蝉蜕见日则鸣日阴则止夏小正云良蜩鸣匽之兴五日翕望乃伏盖匽即蝘其兴也以五日翕合也十五日曰望合望之日乃死曰兴者不见其生曰伏者亦不见其死也其始鸣微隂喜附盛阳也半夏实圆色白其性燥烈感阳盛放生木堇朝荣暮萎与蜉蝣之朝生暮死同月皆微阴之喜附盛阳故不可乆也   是月也毋用火南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气盛又用火于其方害微阴也髙氏诱曰为太扬火气也 方氏慤曰夏火旺之   时南方火旺之地旺而又旺则其气太盛而害微隂之生矣 朱氏申曰隆者不可复益也   可以居髙眀可以逺眺望可以升山陵可以处台榭正义郑氏康成曰顺阳在上也髙明谓楼观也阇者谓之台有木者谓之榭 髙氏诱曰积土四方而髙曰台加木曰榭皆所以顺阳而宣眀之 孔氏颖逹曰李廵云有大殿无室曰榭郭云若今之堂堭 方氏慤曰居髙眀乃可逺眺望山陵自然髙明之所台榭人为髙明之所台榭亦必升而言处不若山陵之不可久居也顺阳在上故居处如此 张氏虙曰言可以者惟仲夏为宜也眺望可逺或困目力山陵可升或有岚障台榭可处或避髙寒则亦有时不宜矣   仲夏行冬令则雹冻伤谷道路不通暴兵来至行春令则五谷晚熟百螣时起其国乃饥行秋令则草木零落果实早成民殃于疫【螣音特又果实吕氏春秋作果蓏淮南子下有五月官相其树榆】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冬令则子气乗之行春令则卯气乗之行秋令则酉气乗之也阳为两阴起胁之则凝为雹盗贼攻刦亦雹之类也五谷晚熟生日长也螣蝗之属言百者明其类众八月宿直昴毕为天狱主杀果实早成生日短也民殃于疫大陵之气来为害也 髙氏诱曰冬寒冰冻故雹冬阴闭蔵故不通春生育故五谷晚熟百螣动股之属兖人谓蝗为螣虫害稼故国饥有核曰果无核曰蓏行秋成熟之令故草木零落而果蓏早成非其时气故疫 朱氏申曰草木零落秋气肃物也果实早成秋气成物也彭氏防夫曰道路不通盗贼阻也暴兵即盗贼皆阴气攻阳之故夏行春令则五谷之熟伤于太迟夏行秋令则果实之成伤于太早疫金火之相干也 陈氏澔曰行冬令为子水所伤行春令为卯木所滛行秋令为酉金所讐也 徐氏师曽曰百螣言多也春气盛于末故虫食叶   案雹阴胁阳故雹中虚冻阴夺阳故冻上实不通冬闭塞也暴兵水战火阴战阳也朱子云食叶曰螣今俗名蟥雨下日中附苖成质丝网叶上食叶尽而遇西风则化为蝱盖卯中房星主蚕气乱故为螣也酉有大陵积尸之气故疫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三   月令第六之四   季夏之月日在柳昏火中旦奎中【夏小正六月初昏斗柄正在上日在柳淮南子作招摇指未火吕氏春秋淮南子作心】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夏者日月防于鹑火【孔疏鹑火午次之号】而斗建未之辰也 髙氏诱曰柳南方宿周之分野孔氏頴达曰六月建未未昧也昧暧于未三统厯   六月节日在柳九度昏尾七度中旦娄八度中六月中日在张三度昏箕三度中旦胃十四度中元嘉厯六月节日在井三十二度昏房四度中旦东壁八度中六月中日在栁十二度昏尾八度中旦奎十二度中   案此谓小暑后三十日也栁南方土宿八星广十四度月建未而日在午未与午合也火大火心星也东方隂宿在天为大辰三星中星髙起为帝座左一星为太子右一星为庶子皆稍卑明堂之位也奎见仲春唐月令六月节日在东井昏氐中暁东壁中斗建未位之初六月中日在栁昏尾中暁奎中斗建未位之中通书小暑日在井十六度大暑日在鬼一度今时宪书小暑日在井十二度大暑日在井二十七度古法鹑火初栁九度终张十六度今法初井二十八度终星六度   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徴律中林钟【淮南子作百钟】   正义郑氏康成曰林钟者黄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六寸季夏气至则林钟之律应周语曰林钟和展百事俾莫不任肃纯恪【孔疏肃速纯大恪敬言时务和审百事无有诡诈使莫不任其职事速其功而大敬其职】 汉志林君也隂气受任助蕤宾君主种物使长大楙盛也 班氏固曰林众钟种也万物成熟种类多也 髙氏诱曰林大钟聚也万物大聚 又曰林盛也阳始衰而犹盛隂继起长养万物众聚而成之 韦氏昭曰六月林钟坤初六也管长六寸于正声为徴 陈氏祥道曰林钟建未之律万物之茂止于此矣故曰林钟 朱子曰林钟正律六寸变律五寸八分二厘四毫一丝一忽三初   存疑王氏乔桂曰五月当午之中于卦为姤阳之极也阳归渐损故六月林钟八寸四分阳尚也故止降六分   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   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蟋音悉蟀音率萤释文作荧户扃反又吕氏春秋作凉风始至蟋蟀居宇腐草为蚈夏小正五月鸠化为鹰六月鹰始鸷】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鹰学习谓攫搏也夏小正曰六月鹰始挚【案本亦作鸷】萤飞虫萤火也 髙氏诱曰夏至后四十六日立秋故曰凉风始至蟋蟀蜻尔雅谓之蛬隂气应故居宇鸣以促织秋节将至故鹰顺杀气自习肄为将搏击也蚈马蚿也幽州谓之秦渠亦曰萤火 李氏廵曰萤火夜飞腹下有光如火故又名即照 孔氏頴达曰蟋蟀蛬也生于土中季夏羽翼稍成未能逺飞但居其壁郭以为促织蔡以为斯螽皆非于时二阴既起鹰感隂气乃有杀心腐草得暑湿之气故为萤不称化者萤不复为腐草也 马氏睎孟曰温风至天地之仁气极矣薰然其和也蟋蟀居壁隂始矣而犹未动乎外也鹰乃学习则隂浸长而始鸷矣其学习也亦其性所有也腐草为萤木气之余乗火而化也 方氏慤曰效彼为之之谓学因性所有之谓习 应氏镛曰杀气未肃而鸷猛之鸟已习于击迎杀气之防也凉风未至而鸣隂之物已居于壁迎凉风之微也   通论方氏慤曰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故季夏温风始至也八风坐八方以应八节月令所言特记时而已故略也东风即条风温风即景风盲风即阊阖风然景风至以夏至而此言于季夏阳饶之意也   天子居明堂右个乗朱辂驾赤駵载赤旂衣朱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髙以粗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堂右个南堂西偏也 张氏虙曰当未上六月位也   命渔师伐蛟取鼍登龟取鼋【唐月令属季秋】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者甲类秋乃坚成【孔疏明不独季夏取 案蛟本鳞虫言甲者从其多者言之也】周礼曰秋献龟鱼【孔疏防人职文】又曰凡取龟用秋时【孔疏龟人职文】此夏之秋也作月令者以为此秋据周之时似误【孔疏作记之人谓此礼是周之八月当夏之六月故误书于此言记之者非也】蛟言伐以其有兵卫也龟言登尊之也鼋鼍言取羞物贱也鼍皮又可以冒鼓今月令渔师为榜人髙氏诱曰渔师掌鱼官鼍皮可冒鼓诗鼍鼓韸韸   鼋可为羮传曰郑灵公不与公子家鼋羮皆不人易得故言取蛟有鳞甲能害人难得故言伐龟神可决吉凶入宗庙尊之故言登也 方氏慤曰命渔师于季夏欲以盛暑之气暖其皮甲可耐久也 陆氏佃曰君子退隂而进阳言于此抑杀气焉   存疑孔氏頴达曰不言是月烦细之事且非止一月所为也   命泽人纳材苇【苇于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蒲苇之属此时柔韧可取作噐物也 髙氏诱曰泽人掌泽之官 方氏慤曰苇荻之小者可纬以为薄必择其材者故以材言之   是月也命四监大合百县之秩刍以养牺牲令民无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四方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共音供为于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监主山林川泽之官【孔疏周礼有山虞泽虞林衡川衡秩刍出于山林】百县乡遂之属地有山林川泽者也【孔疏知非诸侯者取刍养牲不可太逺也】秩常也百县给国养牺牲之刍多少有常民皆当出力为艾之今月令四为田【孔疏令田监大合秩刍】牲以供祀神灵为民求福明使民艾刍是不虚取也【孔疏民皆蒙福是不虚役民力】 方氏慤曰神降而为灵言神尊之言灵亲之天帝山川四方外事故言神宗庙社稷内事故言灵 马氏睎孟曰四监四郊各以监受其入也百县甸服之内所使纳总铚秸服者也既卜而刍谓之牲将杀而告谓之牺祭祀非独共也谓民力之普存也民神之主也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岂私福哉凡以为民也   存异髙氏诱曰周制天子畿内方千里分为百县有四郡郡各一大夫监之故春秋传曰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至秦始皇兼天下初置三十六郡乃以郡统县此四监监四郡之大夫也 徐氏师曾曰此亦秦制周人郊庙大祭祀不言祈   案周礼惟甸师以薪蒸役事委人供薪刍则秩刍非虞衡所供郑云今月令为田盖甸即田也以为民祈福言王者之心无不为民耳非必有祈祷之文也徐説未确髙説则又近于诬矣   是月也命妇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无或差贷黒黄苍赤莫不质良毋敢诈伪以给郊庙祭祀之服以为旗章以别贵贱等给之度【贷音二又他得反等给吕氏春秋作等级】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官染人也【孔疏周礼妇官有典妇功典丝枲染人等此据染采故知染人】采五色【孔疏未用为采已用为色散文则通】质正也良善也所用染者当得眞采正善也旗章旌旗及章识也【孔疏周礼司常九旗是也章识周礼司常官府象其事州里象其名家象其号是也】 孔氏頴达曰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以此月染之者以其盛暑湿染帛为宜也此是秦法若周则于夏豫浸治染纁之石至秋乃总染五色上云黼黻文章下云黑黄苍赤互相备也旗章诗织文鸟章是也 方氏慤曰有所守谓之法有所因谓之故差两相杂贷两相代五色不及白以所受者为本也等给各随宜而度之故言度若天子龙衮诸侯黼所以别衣服贵贱等给之度也王建大常诸侯建旂所以别旌旗等给之度也凡此顺文明之时故染文明之色 陆氏佃曰此时缫之既毕于是命之染采祭义所云遂朱绿黄之是也凡质美则无所用僞用僞则质不良矣 张氏虙曰黼黻文章见于冕服其事为重法古人所创故古人所用一或差贷则为不衷之服矣黑黄苍赤泛言五采又非冕服比质取其实良取其善一有诈伪则邪慝之物也且不特用之于服也以为旗章而贵贱等给皆从此定可不谨哉 徐氏师曽曰祭服旗章之等皆以此别之所以防僭乱也   存疑方氏慤曰衣服旌旗贵者从贱者从杀故言等隆非有余杀非不足故言给 陆氏佃曰妇官若九嫔世妇【案注以妇官为染人盖本周官太宰言之陆説未当】   案染采乃染丝非染帛也染其丝而以两色间织之则为黼黻文章象四隅也以一色专织之则为黑黄苍赤象五方也间织则恐其过巧故必以法故而无或差贷专织则恐其饰美故必以质良而无敢诈伪祭服皆用专色为旗章四正亦用正色四隅则用杂色为多如东之南则青多于赤南之东则赤多于青也等给当依吕氏作等级方説巧而曲   是月也树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斩伐【行下孟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其未坚韧也 髙氏诱曰虞人掌山林之官行察也廵视山川禁民不得斩伐 方氏慤曰斩则絶之伐则伤之也毋有斩伐虑伤方盛之气也   案毋斩伐顺长养也又凡木春夏斩者多蠧   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合诸侯不可以起兵动众毋举大事以摇养气毋令而待以妨神农之事也水潦盛昌神农将持功举大事则有天殃【待吕氏春秋作干时神农将持功吕氏春秋作命神农将廵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可以兴土功土将用事气欲静也【孔疏土虽寄王四时而夏火秋金之间土专用事以相生】大事兴徭役以有为令而待谓出徭役之令以预惊民也民惊则心动是土神之气土神称曰神农者以其主于稼穑【孔疏神农土神也土能吐生万物成其农事故曰神农若于此时逆令召民民心惊动是妨土神之气事】土以受天雨泽安静养物为功动之则致也【孔疏非惟神农罪之天亦殃罚之】 髙氏诱曰土功筑台穿池合诸侯造盟会也不举兵众息封疆也大事征伐也无发干时之令畜聚人功以妨神农耘耨之事昔炎帝神农能殖嘉谷神而化之号为神农后世因名其官为神农因水潦盛昌命神农于此修行堰亩脩治之功于此时或举大事妨农事天殃之矣 孔氏頴达曰蔡邕云神农则炎帝非郑义也六月主未未値东井故水潦盛昌地功由天若动地则致干灾 方氏慤曰兴土功合诸侯兴兵动众皆大事也举大事则人不安且并春生而夏养之气振荡之矣神农者农之神兴农功而用之于明者人持农功而主之于幽者神水潦盛昌则百谷被其泽而向于成是神农将守其成也苟举大事以妨之则是违神逆天而天之灾适当之矣 徐氏师曾曰神者天之功用违神则违天矣   案蔡以神农为炎帝郑以神农为土神髙以神农为农官义皆可通而皆不甚确今细玩其文但谓不可以大事妨农事耳不曰农事而曰神农之事重之故神之天生民而谷以养之稼穑之事非天事乎人君知此则敬民重农皆天鉴之不敢轻用民力以获罪于天矣   是月也土润溽暑大雨时行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如以热汤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溽或作辱音同薙他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润溽谓涂湿也薙谓廹地芟草也【案廹地本俱作廹也非】此谓欲稼莱地先薙其草草干烧之至此月大雨流水潦畜其中则草死不复生而地美可稼也薙氏掌杀草其职曰夏日至而薙之又曰如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孔疏周礼薙氏职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注萌耕反其萌芽也夷以钩防迫地芟之也含实曰绳芟其绳则实不熟耜以耜测冻土刬之也水火变之先以火焚其草后以浸渍之变此塉地为肥】土润溽膏泽易行也粪美互文耳土疆强防之地【孔疏强是不软防是防阙】 髙氏诱曰夏至后三十日大暑至疆界畔也 孔氏頴达曰六月建未未値井井主水土既润溽又大雨应时而行五月夏至先芟草暴之至六月合烧之又于所烧田中壅遏蓄水渍之即草根烂死是时日暴水热沫沸如汤也蔡云谷田曰田麻田曰畴言烂草可以粪田使肥也 方氏慤曰土为火所蒸故润润则水胜火火反溽焉粪田畴美土疆甚言杀草之利也陆氏佃曰粪言能厚其力美言能善其性 吴氏澄曰田畴谓熟耕而其田有界域者土疆谓耕难而其土硗确者   季夏行春令则谷实鲜落国多风欬民乃迁徙行秋令则丘隰水潦禾稼不熟乃多女灾行冬令则风寒不时鹰隼蚤鸷四鄙入保【欬苦代反隼息允反鸷音至又淮南子下有六月官少内其树梓】正义郑氏康成曰行春令则辰气乘之行秋令则戌气乗之行冬令则丑气乘之也未属防【孔疏易林云震主庚子午防主辛丑未坎主戊寅申离主己卯酉艮主丙辰戌兑主丁已亥是未属防也】辰又在防位二气相乱为故多风迁徙象风转移物也九月宿直奎奎为沟渎与此月大雨并而髙下皆水禾稼不登伤于水也女灾含妊之类败也鹰隼蚤鸷得疾厉之气入保象鸟雀之走窜也都邑之城曰保 髙氏诱曰春木性堕落故谷落民病多欬土气胜也多迁徙阳布散也髙下水潦象金气也故杀禾稼使不成熟金干火故多女灾生子不育也冬隂闭故风寒不节鹰隼早鸷象冬气杀戮四界之民畏宼贼之来故入城郭自保守也 方氏慤曰自下升上曰迁自此适彼曰徙 张氏虙曰夏季谷垂成矣今行春令气不足以成之所以鲜而落非衰而落也肺受风故欬春主发散人情亦然故迁徙水潦金生水也 朱氏申曰鲜而落生气过盛也女灾隂气过盛反伤之也风寒感隆冬之气也 陈氏澔曰行春令为辰土之气所应行秋令为戍土之气所应行冬令为丑土之气所应也   中央土   正义郑氏康成曰火休而盛徳在土也 孔氏頴达曰四时五行同是天地所生而四时是气五行是物气是轻虚所以丽天物体质碍所以属地四时系天春夏秋冬各分居九十日木配春火配夏秋配金冬配水土则毎时寄王十八日而其位本在未于季夏之末火金之间故在此陈之土所以在中央者以其包载四行含养万物为万物之主也 方氏慤曰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其序适居中央若周人兆黄帝于南郊迎土气于季夏亦以是尔厯于立秋前言土王用事即其事也 张子曰土固多于四者然其运行则均同耳寄王之説未安也以易言之八卦之位坤在西南致养之地在离火兑金之间是以在季夏之末 彭氏廉夫曰土为木火金水之主无乎不在三百六十日无日不然亦犹冢宰列六中实为六卿之长无所不统也   案自天而言则地在天中即土也自地而言则木火金水皆载其上地道之所以承天不可以一方一月言也自天干而言则戊已居中且在火金之间以递相生也自地支而言则辰戌丑未居四方之隅木火金水无不归于土此即代终之义而寄王之説所自起不妨以方举以日计也五行之説多途要其理原一致尔   其日戊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戊之言茂也已之言起也日之行四时之间从黄道月为之佐至此万物皆枝叶茂盛其含秀者抑屈而起故因以为日名焉 孔氏頴达曰律歴志云戊茂已理也丰茂于戊理纪于已 陈氏祥道曰戊数五已数九同于为土为信 张氏虙曰五行播于四时戊己属中央   其帝黄帝其神后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黄精之君土官之神自古以来着徳立功者也黄帝轩辕氏也 髙氏诱曰黄帝少典之子以土徳王天下号轩辕氏死为中央之帝后土官名共工氏子句龙能平九土死为后土之神孔氏頴达曰左传云颛顼氏有子曰黎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 张氏虙曰相传中央之神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黄者中央之色也五行独土神称后后君也位居中领四方故称君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后土亦颛顼氏之子曰黎兼为土官 孔氏頴达曰后土为土官而郑知非句龙者以句龙后转为社则后土官阙黎则兼之也   案黄帝天土徳之帝后土天土气之神轩辕句龙则人帝人官之配食于此者也   其虫倮【倮力果反吕氏春秋作螺】   正义孔氏頴达曰大戴礼云倮虫三百六十圣人为之长 朱氏申曰中央则中而信故倮虫属焉以其质顺也 吴氏澄曰倮人类也人类之贵于羽毛鳞介犹土之尊于木火金水故以虫之倮者属焉存异郑氏康成曰象物露见不隠藏虎豹之属恒浅毛 方氏慤曰蛙螾之属   案传曰毛羽之虫阳气所生鳞介之虫隂气所生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故倮而为万物之灵也倮虫三百六十若雕题交趾比肩竒肱之国皆是若郑谓虎豹则虎豹乃毛虫不可谓之倮方氏谓蛙螾之属则又太微而不足为倮虫之长矣   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   正义郑氏康成曰声始于宫宫数八十一属土者以其最浊君之象也季夏之气和则宫声调乐记曰宫乱则荒其君骄黄钟之宫最长也十二律转相生五声俱终于六十焉季夏之气至则黄钟之宫应礼运曰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 孔氏頴达曰律厯志五声始于宫阳数极于九九九相乗故八十一而数最多声最尊黄钟之宫于诸宫最长与中央土声相应贺玚云黄钟十一月管何缘复应此月正以土义居中故虚设律于其月实不用候气也四时之律皆取气应而土王之律独取声应者一欲与四时为互一原从四时之管不别候也蔡氏熊氏以此为黄钟少宫半黄钟之律亦用以侯气则六月之律林钟六寸七月之律夷则五寸三分有余何以四寸五分之律于此候之乎黄钟之调均则下生林钟为徴上生大蔟为商下生南吕为羽上生姑洗为角凡十二律各有五声总之则六十声也 汉志曰宫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方纲也 髙氏诱曰宫土也位在中央为五音主 朱子曰管子云凡听宫如牛鸣窌中大史公云宫动脾而和正圣闻宫声使人温舒而广大 又曰律中黄钟之宫詹卿以为阳生于子至午而尽到未又生出一黄钟某思量得不是恁地如京房律准十三中一为黄钟不动十二便拄起应十二月 又曰京房律准乃是先做下一个母子调得正了后来只依此为准国语谓之均梁武帝谓之通其制十三一是全律底黄钟只是散声又是黄钟起至应钟有十二要取甚声用柱子来逐分寸上柱定取声   案熊氏气之説断非也六月方用六寸之林钟又用四寸五分之黄钟何所适从乎若谓后十八日气降而四寸五分不应七月又升而五寸三分也至声之所中则九寸者髙宫三寸九分者低宫又未尝不可兼该耳朱子以此为京房律准十三中一不动之黄钟是也   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生数五成数十但言五者土以生为本甘香土之臭味也凡甘香者皆属之 髙氏诱曰五行之数土第五也 马氐睎孟曰中央以隂阳之中气生土土之成形而可以稼穑稼穑作甘者所以养万物也土主四时而分王故五味以甘为主五气以香为主 方氏慤曰土可稼穑故其味甘物以土化则其气香甘味之主香气之主中气之为用如此而已 朱氏申曰天五生土地十成之四时皆指成数独土主生数者土分王四时以成物则不嫌于不能成也稼穑作甘土之味也稼穑之气其香始升故其臭香 彭氏防夫曰土言生数土为生之本而君四时且洛书无十取五以为中也甘为五味之主香亦为五气之主   其祀中霤祭先心【霤力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霤犹中室也土主中央而神在室古者复穴是以名室为霤【孔疏古者窟居随地而造若平地则不凿但累土为之谓之复若髙地则凿为坎谓之穴其形皆如陶灶故诗言陶复陶穴也复穴皆开其上以取眀故雨霤之谓之霤后世开牖象之则不当栋而在室之中央因名室为中霤也】祀之先祭心者五藏之次心次肺至此心为尊也祀中霤之礼设主于牖下乃制心及肺肝为爼其祭肉心肺肝各一他皆如祀户之礼 髙氏诱曰霤室中之祭祭后土也祭先心火也用所由生也一曰心土自用其藏也孔氏頴达曰土五行之主神在室之中故家主中   霤而国主社社神亦中霤神也因牖象霤故设主牖南之下而北向   存异张氏虙曰心当作肾土所胜也   天子居大庙大室乗大路驾黄駵载黄旂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圜于权反闳音宏吕氏春秋作髙以揜又淮南子有中宫御女其兵劔朝于中宫】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庙大室中央室也大路殷路也车如殷路之制而饰之以黄【孔疏四时用鸾路此用大路者以土五行之主故取尊大之名又尚质之义也】稷五谷之长牛土畜也【孔疏易坤为牛又五行传思之不睿则有牛祸】器圜者象土周布于四时闳读如纮谓中寛象土含物 髙氏诱曰南向中央室曰大庙又处其中央故曰大室 孔氏頴达曰案考工记云周人明堂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凡室二筵是五室皆二筵无大小也中央独称大者土为五行主尊之故大之然夏世室四旁之室皆南北三歩东西三歩三尺中央土室南北四歩东西四歩四尺则周之明堂亦应中央大于四室但文不具耳   案此大室四仲皆居之闭其西南北之户则为青阳大庙之大室闭其东西北之户则为明堂大庙之大室仲秋冬各闭其三户亦然若季夏则自居明堂右个不于此矣而属之此者以中央土属之也又孔氏疑中央应大于四室而文不具考蔡邕言大庙方三十六丈丈乃尺字之讹盖室中二筵而室外前后左右各得一筵以为重檐所覆则其广四筵而此四筵外又各虚一筵以为大庙之庭与四周之四庙八室相接也   存疑李氏谧曰考工记得之于五室而谬于堂之脩广何者五室合于五帝各居一室之义且四时之祀各居其方之正又听朔布令咸居其月之辰也郑康成乃谓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维交以用事可谓攻乎异端疑误后学者矣记云东西九筵南北七筵毎室二筵则五室复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才有四尺五寸之堂且二筵之室为四尺之户户之两颊才各七尺全置八尺之斧依且不容矧户牖之间哉盛徳篇九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上员下方东西九仞南北七筵堂髙三尺得之户牖失之九室以论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时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置一隅义无所据也且堂之修广才六十三尺假使四尺五寸为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一室仅可一丈户牖于何容之蔡伯喈假其法象因伪饰辞亦可叹矣 袁氏翻曰考工眀堂同是五室其九室着自戴记汉氏因之自欲为一代之制郑王亦云周是五室于今不同张衡东京赋云乃营三宫布教班常复庙重屋八达九房此眀堂之文也而薛综注乃云房室也谓堂后有九室不叵异乎晋人穿凿谓之一屋更属不经   辨正朱子曰论眀堂之制非一窃意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东之中为青阳大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左个南之中为眀堂大庙南之东即东之南为眀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为眀堂右个西之中为总章大庙西之南即南之西为总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为总章右个北之中为堂大庙北之东即东之北为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堂左个中为大庙大室凡四方之大庙异方所其左右个则青阳之左个即堂之右个青阳之右个即眀堂之左个眀堂之右个即总章之左个总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也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大庙大室则毎季十八日天子居正欤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然也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旦毕中【夏小正七月汉案户初昏织女正东乡斗柄县在下则旦日在翼淮南子作招摇在申】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秋者日月会于鹑尾【孔疏鹑尾已次之号】而斗建申之辰也 髙氏诱曰翼南方之宿楚之分野 孔氏頴达曰秋揫也收也七月建申申坚也律厯志申坚于申三统厯七月节日在张十八度昏斗四度中旦毕八度中七月中日在翼十五度昏斗十六度中旦井初度中元嘉厯七月节日在张五度昏箕二度中旦胃二度中七月中日在翼十度昏斗三度中旦昴七度中   案此谓立秋后三十日也月建申而日在已申与已合也唐月令七月之节日在张昏尾中暁娄中斗建申位之初七月中气日在张昏箕中暁昴中斗建申位之中通书立秋日在星一度处暑日在张八度今时宪书立秋日在柳七度处暑日在星六度古法鹑尾初张十八度终轸十一度今法初星七度终翼九度   其日庚辛【淮南子上有其位西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庚之言更也辛之言新也日之行秋西从白道成熟万物月为之佐万物皆肃然改更秀实新成人因以为日名焉 孔氏頴达曰律厯志改更于庚悉新于辛 陈氏祥道曰庚数八辛数七同于为金为义 张氏虙曰庚辛属秋以秋盛徳在金也   其帝少暤其神蓐收【蓐音辱】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白精之君金官之臣自古以来着徳立功者也少皞金天氏蓐收少皞氏之子曰该为金官 孔氏頴达曰金天氏与少皞金位相当左传蔡墨云少皞氏之子该又云该为蓐収是为金神佐少皞于秋蓐收者言秋时万物摧蓐而収敛 张氏虙曰相传西方之神少皞乗兑执矩而司秋元气广大谓之皞春为太皞则秋为少皞   存疑髙氏诱曰少皞帝喾之子挚兄也   案左传郯子云我祖少昊挚之立也是少昊名挚又案少皞天金徳之帝蓐收天金气之神金天与该则人帝人官之配食于此者也   其虫毛   正义戴氏徳曰毛虫三百六十麟为之长 郑氏康成曰象物应凉气而备寒狐貉之属生旃毛也 朱氏申曰秋则右而义毛虫属焉以其力强也 吴氏澄曰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有虎之象故凡物之毛者皆属金 卢氏翰曰西方白虎七宿金属其类为毛故秋则其虫毛   其音商律中夷则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分徴音益一以生商商数七十二属金者以其浊次宫臣之象也秋气和则商声调乐记云商乱则陂其臣壊【孔疏徴数五十四三分之为十八者三又益一十八得七十二数次多故次浊】孟秋气至则夷则之律应夷则者大吕之所生也三分去一律长五寸七百二十九分寸之四百五十一【孔疏大吕长八寸不及半三分之为二十八有零者三去其一得此数】周语曰夷则所以咏歌九则平民无贰【孔疏夷平则法也言法度平故可咏歌九功之法平民使不忒】 髙氏诱曰太阳气衰太隂气万物肃然应法成性故曰夷则 班氏固曰夷伤也万物始伤被刑法也 汉志曰商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商为金声金稍重其数稍多故为臣则法也阳气正法度而伤使隂气当伤之物也 韦氏昭曰九月夷则干九五也管长五寸六分夷平则法也万物既成可法则也 欧阳氏修曰商伤也物过老而悲伤夷僇也物过盛而当杀 陈氏祥道曰夷则建申之律人至申而气夷物至申而有成 朱子曰管子云凡听商如离羣羊大史公云商动肺而和正义闻商声使人方正而好义又云夷则之律长五寸五分五厘一毫   存疑王氏乔桂曰自是而后已向于秋矣故夷则长七寸五分自林钟降九分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数九下唐月令有其性义其事言】   正义郑氏康成曰金生数四成数九但言九亦举成数也辛腥金之臭味也凡辛腥者皆属焉【孔疏易地四生金于西天九成金于西但言九以成为功也皇氏云金数四得土五而成故九秋味辛臭腥者金之气味金在气则腥在口则辛也】 孔氏頴达曰金所以在西者西方半隂半阳但物既成就体性坚刚虽可改革犹湏火柔之马氏睎孟曰秋以隂中生金金之形成而从革从   革作辛故味辛物以金化则其气为腥故臭腥 方氏慤曰腥隂臭也秋为隂中故其臭腥   其祀门祭先肝   正义郑氏康成曰秋隂气出祀之于门外隂也祀之先祭肝者秋为隂中于脏值肝肝为尊也祀门之礼北面设主于门左枢乃制肝及肺心为俎奠于主南又设盛于俎东其他皆如祭灶之礼 髙氏诱曰孟秋始内由门而入故祀门肝木也祭先之用其所胜孔氏頴达曰隂气始于五月终于十月故秋为隂   中阳气始于十一月终于四月故春为阳中然隂中有阳阳中有隂亦是隂阳之中也五脏肺最前心次之肝次之脾次之肾为后肝在中脾不当中而郑云秋为隂中于脏値肝春为阳中于脏值脾者由秋不得继夏隔于土脾不得继肺隔于心也 张氏虙曰塞向墐户至春而出户祀其出也万寳告成至秋而入门祀其入也人自右手以命脉为主于是为脾为肺乃入左手为心为肝为肾而春脾夏肺中央心秋肝冬肾之祭定矣 黄氏震曰肝属木金克木故祭先肝以养金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夏小正有莠雚苇狸子肇肆湟潦生苹爽死苹莠时有零雨灌荼】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寒蝉寒蜩谓蜺也【孔疏寒螀也似蝉而小青赤方氏曰黒而赤者谓之蜺】鹰祭鸟者将食之示有先也【孔疏以人君行戮眀鹰之杀】 髙氏诱曰凉风坤卦之风为损降也寒蝉得寒气鼓翼而鸣是月鹰挚杀鸟于大泽之中四面陈之世谓之祭鸟 方氏慤曰凉未至于寒也特为寒之微而已春露生秋露杀以杀故言白以白为金之正也戮盖杀之也 马氏睎孟曰凉风至则天地之仁气散【案散疑当作敛】矣白露降则隂乗阳而其候交矣寒蝉鸣则物之生于暑者其声变矣鹰祭鸟则时主杀而物之司杀者应是而动也鹰至不仁犹祭然后食而况于人乎 陆氏佃曰西风谓之凉风犹东风谓之温风温凉言其气也 彭氏亷夫曰凉风八风之一西南风也 卢氏翰曰凉薄也寒也未至于寒特为寒之渐尔严凝之始也隂生于午而严凝之气及申方始隂极于亥而严凝之气至丑方终主秋冬而以收藏为事也天地之气阳盛则散为雨露隂盛则凝为霜雪白露露感秋金而变色犹未凝也 张氏虙曰鹰祭与豺獭祭小异祭时犹生祭后始杀之故云用始行戮   存异陈氏澔曰用始行戮顺时令也   辨正徐氏师曾曰此记时候不言政事陈説非也案夏小正传曰寒蝉者蝭也蝉哑蝉也青赤色与仲夏之蝉异种前此瘖哑此时得风露乃鸣葢隂类也   天子居总章左个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亷以深【骆音洛淮南子有西宫御女撞白钟其兵戈】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左个大寝西堂南偏戎路兵车也制如周革路而饰之以白白马黑鬛曰骆麻实有文理属金犬金畜也器亷以深象金伤害物入藏髙氏诱曰总章向西堂西方总成万物章眀之也   左个南头室也白顺金也亷利也象金断割深象隂闭藏也 张氏虙曰秋为白藏不言白而言章赤白为章白在其中矣四时惟秋继夏为尅我赤白不相离故以总章名秋所居此当申上七月之位也秋所乘路宜尚白而言戎路以用言之若诗元戎小戎重兵也但兵车鞔之以革而漆之无他饰此饰以白耳麻木谷金王之时恐其或过取物之窃我者以杀之犬金畜金王之时恐其或悖取物之同类者以调之食得其调则疾不生亦所以安性古人之食惟取其冝而已不以珍异进也亷棱也以春对观圜则深广亷则方严达则显深则隠   案麻木谷而位西方秋食之从其方也犬艮畜艮隂盛于下而阳日消亦秋之象器外亷象秋之严内深象隂之敛   是月也以立秋先立秋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徳在金天子乃齐立秋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秋于西郊还反赏军帅武人于朝正义郑氏康成曰军帅诸将也武人谓环人之属有勇力者 髙氏诱曰迎秋于西九里之郊金气用事治兵讨罪非帅不整非武不威故赏军帅武人于朝与众共之也 徐氏师曾曰赏帅武人顺时令将振武也   天子乃命将帅选士厉兵简练桀俊专任有功以征不义诘诛暴慢以眀好恶顺彼逺方【将好恶竝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征之言正也伐也诘谓问其罪穷治之顺犹服也 方氏慤曰才足以将物而胜之谓之将知足以帅人而先之谓之帅选士则人无不能厉兵则器无不利简之则无不择练之则无不熟然苟非已试之效则胜负犹未可知故必任有功而或置疑贰于其间则知者不能尽其谋能者不能竭其力故任之又欲其专也凡此皆欲以征不义而已无以覆下之谓暴不能敬上之谓慢诘以问其罪诛以戮其人征不义言其道诘诛暴慢言其事义人所好不义人所恶好恶得其眀则合天下之所愿而无违矣 朱氏申曰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军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案周礼夏官丈】 董氏应旸曰命将所以征不义杰俊即士诘诛即征暴慢即不义也眀所恶即以见所好顺声教四讫之意 徐氏师曾曰士言其人兵言其器简择士中之俊桀者而以兵器练习之如此则兵可用矣于是任有功之将以征不义之国不置疑不中制而暴慢之不义者或问其罪或戮其人此非穷兵黩武正以眀吾所好在义所恶在不义耳夫所好明则人知慕义而来所恶眀则彼知畏威而化乃顺彼逺方之道也   通论刘氏恕曰天地方以义正万民而可令不义之人横行天下乎则用兵以征不义扶生人之义理即助天地之义气也 彭氏亷夫曰此説虽善然亦以天地肃杀之义着此令耳非拘泥以为出师必此时也观者无以辞害意   是月也命有司脩法制缮囹圄具桎梏禁止奸慎罪邪务搏执命理瞻伤察创视折审断【句】决狱讼必端平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不可以赢【缮市战反搏音博创平声折音舌旧音哲非审断之断音严断之断音鍜旧以断决为句非】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秋气政尚严也理治狱官有虞氏曰士夏曰大理周曰大司宼创之浅者曰伤端犹正也肃严急之言也赢犹解也 蔡氏邕曰皮曰伤肉曰创骨曰折骨肉皆絶曰断 陆氏佃曰伤瞻之而已创然后察也折视之而已断然后审也非直以伤创折断正其罪之轻重亦所以疗之疗之而愈则罪又有末减者矣 方氏慤曰法制古所有故曰脩囹圄禁人之地故曰缮桎梏禁人之器故曰具奸存乎心故止之邪见乎行故罪之搏以戮之执以拘之端言无偏颇之异平言无轻重之差先命有司以脩法制非理之所专故也既务搏执矣又命理如此用心之仁可知矣秋者隂之始冬者隂之终故于孟秋言天地始肃阳道常饶则有余而赢隂道常乏则不足而缩为此者天地而君实辅相之故曰天地始肃不可以赢 朱氏申曰赞化者不可使隂气之赢也张氏虙曰此章反覆用刑之道谓秋主肃杀天之   道不可以不顺然天道好生圣人之刑将以教民非以虐民又未尝不寓其恻隠之仁也 徐氏师曾曰用刑而致有伤创折断所以致其义恤刑而命瞻察视审所以致其仁   存异方氏慤曰审断决故狱讼必端平 张氏虙曰断决囚欲如片言折狱然不可不审 徐氏师曾曰天地始肃当因时致刑不可使阳道常赢   案注疏于审断句无训蔡氏以审断为句吴氏纂言从之方氏以审断决为句陈氏集説从之而按之文义蔡氏为确不可以赢赢字郑训解髙训骄谓有罪之人不可解纵徐谓阳道不可使太过方谓隂道不可使有余则方氏为长又伤创折断陆氏以民之相鬭言徐氏以官之用刑言则二説可兼葢既伤创折断皆所当恤也   是月也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唐月令是月也下有筑圃三字】   正义髙氏诱曰先荐寝庙不忘亲也 孔氏頴达曰不云牲记文畧也 方氏慤曰谷谓稷也孟夏之麦仲秋之麻季秋之稻皆谷独于稷言谷以稷为五谷之长也稼穑之官谓之后稷土谷之神谓之社稷皆以此尔   存疑郑氏康成曰黍稷之属于是始熟 朱氏申曰不言所配以万物新成不可偏主一物也   案郑氏不知此谷之专指稷而以为黍稷之属反疑前此之荐黍为旧黍则麻与稻皆谷也可指为旧麻旧稻乎   命百官始收敛完隄坊谨壅塞以备水潦脩宫室坏垣墙补城郭【坏音培】   正义郑氏康成曰收敛物顺秋气也备备八月也以八月宿値毕毕好雨也脩宫室坏垣墙补城郭皆象秋收敛物当藏也 髙氏诱曰坏犹培也 方氏慤曰隄坊大故欲完壅塞小故欲谨凡以备水潦而已张氏虙曰宫室当脩垣墙当坏城郭当补此治国   之常经葢治国犹治家也藩篱衰败则盗生心栋宇倾欹则人肆侮国体所系岂止御灾捍患己哉通论方氏慤曰阳为出故春主散隂为入故秋主收敛天之示人有收敛之道人之奉天即有收敛之事 应氏镛曰夏气舒则脩利隄坊无有壅塞秋气收敛则完而谨之葢水在天地间最为流通不可壅之物而其盛衰消长亦因乎时夏潦不可隄也秋潦则可隄矣一通一障其为民御患一也 胡氏铨曰春秋城筑皆取定星中此非土功时也   是月也毋以封诸侯立大官毋以割地行大使出大币【使去声】   正义髙氏诱曰封侯裂土封之大官上公九命割地以地赐人大币金帛之币大使使命也方金气之收藏所以皆不冝行 张氏虙曰封诸侯始建国者割地则有功而加地也 又曰虽与祭统不合然亦不相悖也 方氏慤曰使者使于四方故言行币藏于府库而以赐人故言出皆非收敛之事故止之其曰大官大使大币则小者容或可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者于尝出田邑此其月也而禁封诸侯失其义矣 孔氏頴达曰郑云毋封侯割地为失义则毋立大官行大使出大币为得礼 陆氏佃曰言以着封割虽封割可也特毋以是月务行之耳 陈氏澔曰记者但知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故言如此   孟秋行冬令则隂气大胜介虫败谷戎兵乃来行春令则其国乃旱阳气复还五谷无实行夏令则国多火灾寒热不节民多疟疾【淮南子下有七月官库其树栋】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冬令则亥气乗之行春令则寅气乗之行夏令则己气乗之介甲也甲虫属冬败谷稻蟹之属【孔疏越语王孙雄曰今吴稻蟹不遗种谓蟹食稻也】戎兵十月宿直营室营室主武事旱云雨以风除也无实阳气能生而不能成也疟疾寒热所为者今月令疟作厉 髙氏诱曰冬水王故隂气大胜介虫冬武之属金水相并则戎兵来侵春阳亢燥故旱是月凉风用事而春燠乗之故谷更生而不实夏火王故多火灾金寒火热金火相干故不节而使民病疟 朱氏申曰戎兵乃来隂气大胜而主杀也以三隂之时行三阳之令故阳气复还以秋成之时行春生之令故五谷无实热极生寒故不节 陈氏澔曰行冬令为亥水之气所泄行春令为寅木之气所损行夏令为己火之气所克也   通论张氏虙曰阳气复还宜万物之所喜而反不能成实则出之无时非徒无益也 黄氏曰疠疾之作或感四时之邪气或自养之失宜素问曰夏伤暑其病在秋为痎疟秋伤湿其病在冬为咳此自养之失行夏令民多疟疾此感时之邪先王于时气不能使之无邪而有以裁成之不能使万民无疠疾而有以养之为之疾疡之医所以养万民之疾为之礼义之政所以裁成其时气而又为之膳膏齐和使尝放焉所以维持其五脏六腑仁民之政也   案三隂之时行六隂之令则隂大胜矣兵戎亥中北落师门主非常兵寇也隂中之时行阳中之令则阳亢矣故旱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觽中【觜音兹觽音夏小正有辰则伏参中则旦日在角淮南子作招摇指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秋者日月防于夀星【孔疏夀星辰次之号】而斗建酉之辰也 髙氏诱曰角东方宿郑之分野孔氏頴达曰八月建酉酉留也律厯志云留执于   酉三统厯八月节日在轸十二度昏斗二十六度中旦井二度中八月中日在角十度昏女三度中旦井二十一度中元嘉厯八月节日在翼十七度昏斗十四度中旦毕十六度中八月中日在轸十五度昏斗二十四度中旦井九度中   案此谓白露后三十日也月建酉而日在辰酉与辰合也觜觽西方火宿三星如橤其度最狭汉魏犹二度至眀止半度今时宪书乃十度者盖觜在上参在下二星同体古法先觜后参则以觜度属参今参足更展觜已无度而二十八宿不可缺其一故先参后觜则以参度属觜其实一也唐月令作八月之节日在翼昏南斗中晓毕中斗建酉位之初八月中气日在轸昏南斗中晓东井中斗建酉位之中通书白露日在翼五度秋分日在轸一度今时宪书白露日在张十二度秋分日在翼九度夀星古法初轸十二度终氐四度今法初翼十一度终角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正义郑氏康成曰南吕者大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五寸三分寸之一仲秋气至则南吕之律应周语曰南吕者赞阳秀物【孔疏赞佐也隂佐阳秀成物也】 汉志南任也隂气旅助夷则任成万物也 班氏固曰阳犹任事隂故拒之 韦氏昭曰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长五寸三分隂任阳事助成万物不荣而实曰秀 髙氏诱曰阳气内蔵隂吕于阳任其成功也 陈氏祥道曰南吕酉律酉正西也气至南而化行于西而成西所以成南而行耳 朱子曰南吕正律五寸三分变律五寸二分三厘一毫六丝零一初六杪   存疑王氏乔桂曰南吕长六寸六分自夷则防九分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盲风至鸿雁来鸟归羣鸟养羞【盲亡庚反夏小正有鹿人从鴽为防】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盲风疾风也【孔疏皇氏云秦人谓疾风为盲风】鸟燕也归谓去蛰也凡鸟随隂阳者不以中国为居【孔疏鸟不为仲春之候由别与郊禖为候且仲春时候非一也鸟之蛰不逺在四夷但必于幽僻之防非中国所常见也】羞谓所食也【孔疏若食之珍羞相似】夏小正曰丹鸟羞白鸟传曰丹鸟者谓丹良也【皇氏曰丹良是萤火】白鸟者谓蚊蚋也其谓之鸟者重其飬者也有翼者为鸟羞也者进也不尽食也【孔疏是虫乃谓之鸟者重其所养之物不尽食之故虫而谓之鸟以上皆小正文】二者文异未知孰是 髙氏诱曰时之鴈从北漠中来南过周雒之彭蠡燕春分而来秋分而去归于蛰所传曰鸟氏司分者也方氏慤曰盲者闭暗之称西阖户故其风谓之盲风又谓之阊阖鸟至以阳中故归以隂中也 陆氏佃曰鸿鴈何不言南鄊非其居也羣鸟丹鸟也养羞养白鸟焉凡欲羞之必先养之养在八月羞在九月养之仁也羞之义也   存疑髙氏诱曰寒气将至羣鸟养进其毛羽以御寒也故曰羣鸟养羞 方氏慤曰羞谓所美之食养之所以备冬蔵也 项氏安世曰羣鸟至秋与百谷俱成人始取之以为养羞如雉鷃鹑鸠雁鹜今人皆至秋食之   案羣鸟养羞夏小正作丹鸟羞白鸟陆氏所谓先养之后羞之养之者仁羞之者义正谓此也陈氏集説亦主方氏若如髙説当云羣鸟养羽羞字之训未眀如项説当云羞以羣鸟与以犬尝麻相次矣   天子居总章大庙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亷以深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大庙西堂当大室也 张氏虙曰当酉上八月位也   案縂章兼祀五帝则祀金徳之帝于此故亦谓之大庙其不言堂班布时政则八月涖之若大朝诸侯则必南面于眀堂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开其西闭其东南北之户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老气也行犹赐也 髙氏诱曰隂气老年衰故共养之授其几杖赋行糜粥饮食之事周礼大罗氏掌献鸠杖以养老又伊耆氏掌共老人之杖今之八月比户赐髙年鸠杖粉餈是也张子曰老人气衰津液自少不能干食故糜粥为养老之具养老有祝鲠祝噎正宜如此 方氏慤曰几杖以养其体糜粥以养其气授特授之行徧行之也几杖之礼为重非庶人之老可与故与糜粥言行焉彭氏亷夫曰几以安其体杖以助其力糜粥所以   滋养也   通论方氏慤曰饮养阳气也食养隂气也养阳非无食养隂非无饮特各有主耳故此兼言饮焉 张氏虙曰养老古之盛礼也若衰老之人则其礼不同矣然授以几杖与致仕者同则其礼亦不薄为之糜粥悯其不能食也此与祝鲠祝噎之意同止未可轻视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杖以赐国老非庶人之老可与故特言授   案此养衰老与养老礼不同养老是大礼此是通行之令彭氏谓养老于学有国常礼于是月申令之非也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鄊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杖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授杖乎徐説亦非也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淮南子作文绣有恒衣服冇量冠帯冇常必循其故】正义郑氏康成曰文绣谓祭服文画也祭服之制画衣而绣裳【孔疏书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是衣防而裳绣也画色轻故在衣以法天绣色重故在裳以法地】衣服则谓朝燕及他服【孔疏战伐田猎等之服】凡此为寒益至也诗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于是作之可也冠帯因制衣服而作之 髙氏诱曰司服主衣服之官将饬正命服故命之也上曰衣下曰裳五色备谓之绣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凡兵事韦弁服视朝皮弁服冠服者素帻也 孔氏颖逹曰饬正也具饬备具正理祭服裳绣而衣画朝燕等之衣服小大长短及制度采色皆有度量必循故法也存异方氏慤曰青赤为文赤白为章言文则章可知作绘于衣刺绣于裳言绣则绘可知衣裳之制大至衮冕之九章小至冕之一章衣在上而长裳在下而短变裳曰服见必服乎其事焉正言冠帯以男子重首妇人重要亦男女之异尚也 胡氏铨曰郑以具饬衣裳文绣有恒为祭服者以禹致美黻冕也以衣服有量为朝燕服者以禹恶衣服也 黄氏震曰小大长短皆主衣裳言之礼服也衣服则主燕服及他服言之   案具饬衣裳句提其纲下详其目具饬者朝祭燕私之服无不饬正之也衣裳以命服为重故先举文绣至于小大若袼之可以运肘长短若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其制度当各随其人以为量无定数而有定式当必循其故也诗以其带伊丝其弁伊骐明君子用心之一所谓有常也若子臧之鹬冠子玉之琼弁则非常矣人之变常弃礼每于衣服见端具饬而正之亦辨上下定民志之一事也时将授衣亦以顺秋令眀肃之义郑氏训文为绘得之方以青赤合为文与言冠带以别男女皆凿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桡不当反受其殃【当去声桡女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重也当谓值其罪 髙氏诱曰有司理官刑非一故言百军刑斩狱刑杀人命至重故必当凌弱为枉违强为桡反还殃咎也 孔氏頴逹曰枉谓违法曲断桡谓有理不申应重乃轻应轻乃重是其不当也 方氏慤曰孟秋既命严断刑矣至此又申之酉为隂中故申命止于是月斩者必杀杀者不必斩必当虑其及无辜也大辟尤人所重故特申之斩杀不当则以枉桡故也先王奉天如此而有司或枉桡焉是逆天也逆天则天灾适当之矣徐氏师曽曰反受其殃言殃在有司也   余论张氏虙曰吕刑一书反覆用刑之道谓苗民杀僇无辜上帝防咎乃絶厥世反受其咎信不诬也夫人臣任用刑之责以枉桡受殃固其自取惟国家以若人掌刑使一妇衔寃三年大旱一夫茹苦六月陨霜怨恨所钟乖气成象至于促国之脉销国之福殃在一人而幷毒流四海掌刑之责可轻付哉   案抑彼听我曰枉屈己就彼曰桡考工记惟辕直且无桡也髙注凌弱违强于义甚明盖于弱者而但据法以断不得其情则彼必受枉矣于强者而遂屈法以就不正其理则我之法桡矣方谓枉在上不直桡在下不申黄谓枉以直为曲桡以是为非于枉字可通而桡字不甚明确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大小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行中当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鸟兽肥充之时宜省羣牲也宰太宰祝太祝主祭祀之官【孔疏周礼太宰职纳亨賛王牲事】养牛羊曰刍犬豕曰豢【孔疏食草曰刍食谷曰豢】五者谓所视所按所瞻所察所量皆得其正则上帝飨之上帝飨之而无神不飨也 王氏肃曰纯色曰牺体完曰全 髙氏诱曰养祭祀之牺牲系于牢刍之三月祝大祝以骍牷事神祈福祥也循行牺牲视其全具恐毁伤也案所刍豢察其肥瘠恐失养也 孔氏頴达曰物色骍黝之别周礼阳祀用骍隂祀用黝望祀各以其方之色已行故事曰比品物相随曰类如五方各异其色是比也太皞配东亦用青是类也大谓牛羊豕成牲者小谓羔豚之属长短谓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之属上帝天也 方氏慤曰季夏之养牲盖授充人而刍之也至此特命宰祝循行之而已全者纯而不杂若毁事用駹非全也具者完而无伤若鼷鼠食郊牛角非具也物色毛物之色比类者各比其隂阳之类也 呉氏澄曰一全具二肥瘠三比类四小大五长短五者皆中其度是谓备当 徐氏师曽曰季秋将飨帝故豫命宰祝循行之   存异髙氏诱曰宰于周为充人掌养牲 方氏慤曰宰以宰牲为事者刍者豢之物豢者刍之事   案养牲者充人之事此又命宰祝循行之重其事也髙谓宰即充人非是天子郊禘之事必自射其牲岂有以宰牲为事者而命循牲哉方説尤非也刍豢説亦不的   天子乃难以达秋气【难傩同吕氏春秋难下有御佐疾三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难阳气也【孔疏季冬及季春皆难隂气恐此亦难隂气故云难阳气】阳暑至此不衰害亦将及人【孔疏秋凉之后阳气应退当凉反热故亦害人】所以及人者阳气在行此月宿值毕亦得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亦随而出行【孔疏季春隂气右行日在毕此月阳气左行斗建毕】扵是亦命方相氏帅百隶而难之王居眀堂礼曰仲秋九门磔攘以陈气御止疾疫【孔疏凉气新至去阳之陈气引明堂礼磔攘则此亦磔攘文不具耳】 髙氏诱曰通达秋气使不壅闭也 成氏伯璵曰天子难阳气诸侯不得难阳气避天子也 呉氏澄曰难以消去残暑烦郁之气而达秋月清凉之气扵民间 陈氏澔曰暑气退则秋之凉气通故曰以达秋气也通论孔氏頴达曰季冬称大难贵贱皆为也十一月阳气至虚危而不难十二月隂气至虚危而难者十一月阳气初起未能与隂气相竞十二月亦阳初起而隂在虚危又是一嵗之终总除疫气故为难也六月宿值栁鬼亦不难以隂至防未能与阳相竞也其磔之牲大难用牛余以羊犬及鸡 成氏伯璵曰方相氏官嵗有三时率领羣驱索厉疫之气于宫中禳送之义也天以气化物五帝各行其徳余气留滞则时为之不和而灾疫兴焉大难者贵贱至于邑里皆行之国难但于国城中行耳季春日在毕仲秋斗建毕俱当大陵有积尸之气季冬日在虚危又有坟墓之星天之道曰隂阳相沴则淫厉慿之而出助天行虐也 张氏虙曰圣人有以顺隂阳之气深虑夫邪之得以干正春气生有不正者干之则生之功不遂故难曰以毕春气令春气使毕出也秋气告成有不正干之则气必抑塞故难曰以达秋气令秋气得以行也夏不难阳气极盛邪气自消不待难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季春云国难惟天子诸侯有之此云天子以其难阳气阳是君象诸侯以下不得难阳气也 张氏虙曰至冬大难则磔牲秋则不磔盖达秋气有辅相裁成之意焉惟天子能之不假有所磔也   案仲秋四隂之月秋气渐逹而当凉反暑则亢阳不正之气从而挠之达者亦塞矣圣人扶阳抑隂而郑以傩为逐阳气者盖逐阳气之不正者耳不正之气既逐则秋气无所挠所谓逹之者如此孔氏乃以阳为君道言之是误以此阳为正气也夫阳之正气而顾可逐乎不若成氏避天子説为确 又按季春季冬俱言磔此独不言磔故张説如此但注疏本王居明堂礼言不为无据也姑存张説以备一义   以犬尝麻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麻始熟也 髙氏诱曰犬金畜也麻始熟故尝之   是月也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脩囷仓【窦音豆窖音教吕氏春秋作囷丘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民将入物当蔵也穿地隋曰窦方曰窖【孔疏似圎非圎似方非方曰隋】王居眀堂礼曰仲秋农隙毕入于室曰时杀将至毋罹其灾【孔疏此时耘锄既了乗时入室以避隂灾然末尽成熟尚须出野収敛至十月之后又入室避寒诗曰入此室防是也】 髙氏诱曰穿窌以盛谷也仲秋大内谷故脩囷仓圎曰囷方曰仓 方氏慤曰此皆敛蔵之事故于建酉阖户之月言之 朱氏申曰城郭崇土为之故曰筑都邑画地为之故曰建 呉氏澄曰筑城郭建都邑以居民也穿窦窖脩囷仓以蔵物也 徐氏师曽曰农事毕故可以兴土功城郭都邑功之作于上者窦窖囷仓功之作于下者   通论董氏应曰左传凡土功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则冬至以前皆土功之时也孙氏谓此仲秋筑城郭建都邑是秦法   乃命有司趣民収敛务畜菜多积聚【趣音促积子赐反畜菜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蓄采】   正义郑氏康成曰始为御冬之备也 髙氏诱曰有司于周礼为人 方氏慤曰趣民急趣之也孟秋言命百官始収敛以其物初成至此则其物既成而収敛不可缓故趣之焉 又曰诗言我有防蓄亦以御冬不特菜而已 呉氏澄曰言菜之外他物皆当积聚而蓄之以备御冬也   乃劝种麦毋或失时其有失时行罪无疑【夏小正树麦在九月】正义郑氏康成曰麦者接絶续乏之谷尤重之【孔疏前年秋谷至夏絶尽后年秋谷未登是其絶也夏时人民粮食缺短是其乏也麦此时熟乃接续其絶乏黍稷百谷不言劝麦独言劝是尤重之也】 髙氏诱曰罪罚也 孔氏頴逹曰蔡氏云阳气初胎于酉故八目齐麦应时而生方氏慤曰麦以秋稼至夏乃穑其牟利迟虑民惰而不种故劝之   案南麦多种于仲冬北麦且有种于仲春者不惟秋也然惟秋种者得四时之气为全故食之最有益北麦秋种者至冬尽萎而根力已厚其収视春种者倍之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収声蛰虫坏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坏歩回反涸户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也雷始収声在地中动内物也坏益也蛰虫益户谓稍小之也涸竭也此甫八月中雨气未止【孔疏八月宿值毕毕主雨故云雨气未止】而曰水竭非也周语曰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又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孔疏引周语以下证九月水始涸不得在八月也】辰角见九月本也天根见九月末也【孔疏辰角大辰苍龙之角朝见东方天根亢氐之间寒露后五日天根朝见】王居明堂礼曰季秋除道致梁以利农也【孔疏农既収便其运转】 髙氏诱曰是月秋分昼夜漏各五十刻雷始収藏其声不震 孔氏頴达曰雷是阳气主于动十一月其卦名复是雷动地中也时气尚温虫犹须出入但益戸使小十月寒甚乃尽闭之 方氏慤曰隂主杀阳主生浸若水之浸言与日加益隂之夷物至此而酷也阳盛于夏至此而衰矣朱氏申曰雷声于阳中之时故収声于隂中之   时蛰虫启户于雷声之时故坏户于雷収声之时陈氏澔曰水本气之所为春夏气至故长秋冬气   返故涸 彭氏亷夫曰隂气吸故水涸   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甬   正义方氏慤曰钧三十斤石四钧之称以其尤重而内实故谓之石 呉氏澄曰度量权衡总言之下二句分言之钧石五权之二斗甬五量之二举二而他可知正之角之所以同之平之也   通论张氏虙曰霜防水涸天地间肃肃乎严矣度量权衡亦以此时而一其制圣人所为一道徳而同风俗乃自器用始也舜讲于朝守之日而月令于春秋分后世之政治又详于古矣周礼质人同其度量一其淳制犯禁有罚其所以重之则一也汉志律度量皆用铜谓铜同也所以同天下齐风俗也未知舜亦用铜否   是月也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逺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易去声匮其位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易关市谓轻其税使民利之商旅贾客也匮亦乏也遂犹成也 髙氏诱曰易关市不征税也市贱鬻贵曰商旅者行旅也以所有易所无民得其求是便也上无乏用所求得也遂成也 孔氏頴达曰易轻其赋税不为节碍也关市既易则商旅自来商旅既来则货贿自入以此便利民人之事四方縂来聚集逺乡于是皆至货贿既多则库财不匮所须皆供上下丰足故百事成也 方氏慤曰入以为利者商也行而从人者旅也易关市所以来商旅来商旅故货贿可得而纳也货贿以时而纳待时而出出纳皆以便民耳四方散而不一故言来集逺乡邈而在外故言皆至财货贿之名财以待用用以作事遂言遂其志之所欲为大曰财用足故百志成正谓是矣 朱氏申曰关者货之所入市者货之所聚易谓无重征以致其难也货谓化之以为利贿谓有之以为利凡此皆以便民事也 彭氏亷夫曰上下兼足皆由关市寛征以总结上文   余论张氏虙曰仲夏闗市毋索矣至秋则万寳告成焉先王之制关讥而不征市廛而不税此来商旅之至要其道未尝不易此商旅所以愿蔵于王之市愿出于王之涂也夫四方之集逺方之至岂有以号召之哉成周之时司关司市设官分职无非为民也以此理财财若无由而足而君有余财民有余力其道乃自易中得之后世设关则为暴于市则罔利岂知易之义哉   存疑方氏慤曰四方来集逺乡皆至则贡赋之职修矣   案本文止言商旅耳下半乃极言易关市之效未尝别言诸侯之职贡也分为二事非   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慎因其类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兴土功合诸侯举兵众也季夏禁之孟秋始征伐此月筑城郭季秋教田猎是以于中为之戒焉 髙氏诱曰数天道时天时类事类顺其事类不干逆也 孔氏頴达曰兴举大事毋逆天之大数必顺其隂阳之时谨慎因其事类不可烦乱妄为 方氏慤曰凡物有数皆出阳而入隂所谓大数不过隂阳之出入而已事之作止岂可逆此哉数之所运而为时时之所从而为类时方来故欲顺之而无违类有守故欲因之而无变然顺之而或苟犹失时也故曰必因之而或妄犹非类也故曰慎此亦四时所同以当阖户尤不宜妄举故申戒之通论张氏虙曰季夏戒之言举大事之殃仲秋教之言举大事之道   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防草木生荣国乃有恐行夏令则其国乃旱蛰虫不蔵五谷复生行冬令则风灾数起収雷先行草木蚤死【复扶又反数音淮南子下有八月官尉其树柘】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春令则夘气乗之行夏令则午气乗之行冬令则子气乗之也卯宿直房心心为大火故雨不防草木生荣应阳动也有恐以火讹相惊也【孔疏仲秋为金金克春木又仲秋雨水水又克火火不能为害故但以讹言相惊也】北风杀物故灾先犹蚤也冬主闭藏故蚤収声草木蚤死寒气胜也 髙氏诱曰秋阳而行温仁之令故雨不防尚生育故草木荣金木相干有兵象故民大恐行夏令夏气盛阳故旱使蛰伏之虫不潜蔵而五谷萌生也于洪范为恒燠之徴冬气寒猛故风灾数収蔵之雷先动行未当故曰先也 方氏慤曰春雨生物秋雨成物雨非不降所降非成物之雨故草木不枯而荣也国有恐少阳之所动也国乃旱阳亢故也虫不蔵隂欲执之而不胜也五谷复生盛阳作故也风灾数起以非时动也雷以阳中声隂中収声収雷先行则愆于阳故也雷风不莭故草木蚤死 张氏虙曰雨不降则无以助隂气之肃所以草木荣国之有恐杀气不行人有玩心也虫当蔵而不藏谷不当生而生皆非正也雷已収声谓之収雷先行者非时而也草木未当死而死亦失正也 陈氏澔曰行春令为夘木之气所仇行夏令为午火之气所克行冬令为子水之气所泄也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栁中【夏小正九月内火日在房淮南子作招摇指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秋者日月防于大火【孔疏大火夘次之号】而斗建戌之辰 髙氏诱曰房东方宿宋之分野孔氏頴达曰九月建戌戌毕也毕入于戌三统厯九月莭日在氐五度昏虚二度中旦张初度中九月中日在房五度昏危三度中旦张十八度中元嘉厯九月节日在亢一度昏牛八度中旦井二十九度中九月中日在氐七度昏女十一度中旦栁十二度中案此谓寒露后三十日也房东方阳宿四星直下微曲广六度月建戌而日在夘戌与卯合也虚北方阳宿二星正直广九度唐月令作九月之节日在角昏牵牛中晓东井中斗建戌位之初九月中气日在氐昏须女中晓栁中斗建戌位之中通书寒露日在轸十六度霜降日在角十度今时宪书寒露日在轸七度霜降日在角九度大火古法初氐五度终尾九度今法初亢初度终房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射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射者夹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四寸六千五百八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季秋气至则无射之律应周语曰无射所以宣布喆人之令徳示民轨仪【孔疏喆人谓后稷布其徳教示以法仪当及时铚获而収藏之】汉志射厌也言阳气究物而使隂毕剥落之终而复始亡厌已也 班氏固曰射终也言万物随阳以终复随隂以始无厌射也 陈氏祥道曰无射建戌之律隂至戌而盛阳至戌而不厌故谓之无射 朱子曰无射长四寸八分八厘四毫八丝   存疑韦氏昭曰九月无射干上九也管长四寸九分阳气上升隂气収藏万物无射见者故可徧布前哲之令徳使民道法也 髙氏诱曰射出也隂气大升阳气下降万物随阳而蔵无射出着见者也 王氏乔桂曰无射五寸七分自南吕降九分   案曰无射者九月之卦为剥剥穷上反下无有厌斁上阳甫终下阳即始所谓不逺复也一阳在上为喆人其下五隂仰而戴之故曰喆人之令徳示民轨仪所谓君子得舆民所载也   其数九其味卒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鸿鴈来宾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蛤古答反鞠菊同华花同夏小正作遰鸿雁爵入于海为蛤荣菊树麦又有陟鸟蛰熊罴貊貉鼬鼪则穴豺祭兽夏小正在十月】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来賔言其客止未去也【孔疏仲秋初来则过去故不云賔此留正未去犹賔客之暂留】大水海也【孔疏国语云雀入于海为蛤】戮犹杀也【孔疏戮直杀之不以祭也后得者皆杀而不祭言兽禽互文耳】髙氏诱曰候时之鴈従北方来南之彭蠡八月来者其父母也其子羽翼穉弱未能及之故于是月而过商雒 方氏慤曰万物皆华于阳独鞠华于隂故特言有又独言其色以华于隂中其色正应隂之盛也豺所祭之兽惟可狩而获者尔其余凡可禽而获者皆戮之 陆氏佃曰来賔言寓中国如宾客也曰黄华以黄为美也祭言兽以大者祭也 张氏虙曰来宾言来而得所如宾之授馆也草木雕零而鞠始茂盛物皆黄而落鞠独黄而华记异也豺性贪祭兽知有先矣以为未足又用禽而戮之戒贪也 朱氏申曰爵入大水为蛤亦飞物化为潜物也 彭氏廉夫曰兽言其大禽言其小 陈氏澔曰鴈以仲秋先至者为主季秋后至者为宾如先登者为主人従之以登者为客也鸟不可曰兽兽亦可曰禽故鹦鹉不曰兽而猩猩通曰禽也攷工记天下之大兽五鳞羽皆在内是禽亦可言兽也   存异髙氏诱曰賔爵老雀也栖息于人房户之闲有似賔客故谓之賔雀   案鴈非中国之鸟也月令纪鴈为详以生于隂而能从阳非中国而知有中国故重之重之故详之十二月鴈北鄊则七月鴈南乡可知乡之未启行也正月鸿鴈归启行未至北也八月鸿鴈来启行未至南也九月则若賔之至矣九月来宾则三月至其乡可知而详于南其所见也畧于北其所不见也于北曰乡曰归乡其乡归其乡也于南曰来曰来賔客之也以鴈固非中国之鸟也爵亦号嘉賔髙氏宾爵之训不为无据而春秋孟仲皆言鸿鴈来则词复不若来賔之义正也爵不言化蛤不复为爵与鹰鸠之相复异也蛤无隂阳牝牡而能生珠一于隂也一于隂者须阳化也雉化蜃亦阳化隂而蜃五百年而化蛟蛟五百年而为龙隂老复化阳也祭仁者之事也豺獭鹰不仁之物也其皆言祭贵仁也獭言祭不言戮春生仁也仁不忍言杀也秋杀义也戮于是始可用也于鹰言戮犹不言禽豺乃明言戮禽于杀不忍遽尽其辞也其曰乃如不得已之辞也大曰兽小曰禽戮言禽终不忍尽其辞焉尔   天子居章右个乗戎路驾白骆载白旂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亷以深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右个西堂北偏也 张民虙曰当戌上九月位也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防天地之藏无有宣出【内纳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重也内谓収敛入之防犹聚也髙氏诱曰秋季物成故务入也防合也 孔氏頴   逹曰防犹趣也言人心皆趣向天地所蔵之事以物皆収敛时又闭藏无得有宣露出散其物以逆时气马氏睎孟曰申严号令天地方肃欲其听命悉也陈氏澔曰専务収敛诸物于内以合天地闭藏之   令也宣出则悖时矣   通论方氏慤曰藏冬事也内以防之则存乎秋矣不先防于秋则冬无所蔵也季春言不可以内季秋言无不务内季春言仓廪季秋言无有宣出皆所以顺隂阳之理而已 张氏虙曰天地之气有亦有藏人岂能自异于天地哉藏则不复宣出矣防犹参也人之一身与天地并顷刻之中或呼或吸皆有隂阳一日之中或作或息必须昼夜则一嵗之中或出或内岂能离春秋之舒惨乎   案申至于再也严在必行也号令由百官以布贵贱则自上而下尽乎人也   乃命冡宰农事备収举五谷之要藏帝籍之収于神仓祗敬必饬   正义郑氏康成曰备犹尽也举五谷之要防其租税之簿也帝籍所耕千亩也藏祭祀之谷为神仓重粢盛之委也【孔疏委谓委积之物重此粢盛委积之物故内之于神仓】祗亦敬也【孔疏恒以祗敬为心不有怠慢也】 髙氏诱曰冡宰于周礼为天官主治万事故命之饬正也不有倾邪 孔氏頴达曰帝籍供上帝之籍田也祭义云天子为籍千亩以其供神之物故曰神仓当敬而又敬必使饬正 方氏慤曰仲秋趣民収敛犹未备也至于备収然后五谷可举其多少之总数将以制国用也举要犹宰夫之治要司防之月防与此皆命之冡宰者以国用制于冡宰而甸师之耕耨王籍又隶于天官故也 马氏睎孟曰敬在内祗外见言内尽志外尽力也 徐氏师曽曰此养人事神之大礼皆不可苟故必谨其事而祗焉一其心而敬焉各致其力而饬焉   余论张氏虙曰冡宰将以制国用不举其要国用何由而制然此特举其要而已汉文帝问宰相一嵗钱谷出入之数防何周勃辞以不知是失举要之职陈平辞以有主者又失举要之义唐以宰相领度攴领盐鐡失之益逺矣   是月也霜始降则百工休   正义郑氏康成曰寒而胶漆之作不坚好也 朱氏申曰霜始降隂始凝也以将效功故休息也 张氏虙曰将休老劳农凡终嵗勤动者无不休矣百工之役使之少息亦圣人顺时之政也   通论方氏慤曰雨露生物霜成物季秋则天地成物之功极矣人工其可不休乎季春百工咸理创始之时也孟冬工师效功成终之时也将效功于孟冬矣休之于季秋不亦宜乎然亦有不休者若弓人冬析榦寒奠体也经之所言亦大致然耳   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犹猥卒也 髙氏诱曰有司于周礼为司徒司徒主众故命之使民入室也诗云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嵗入此室处此之谓也 陈氏澔曰总至凝聚而至也   通论方氏慤曰阳气散而成暑隂气聚而成寒寒气总至则民力或有所不堪故命入室以御之书言厥民隩谓是矣然寒气者冬之时入室者冬之事此盖先期而命之也夏言防台榭此言入室亦顺隂阳之理尔 张氏虙曰圣人视民犹父母之扵子疾痛苛痒甚于在已民未尝以力不堪告而上之人探其情为是恩勤之教呜呼仁哉   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吹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将飨帝也春夏重舞秋冬重吹髙氏诱曰周礼籥师掌教国子舞羽吹笙竽籥诗   云吹笙鼓簧此之谓也 陆氏佃曰此与孟春习舞相备孟春亦习吹季秋亦习舞释菜上下比义可知张氏虙曰以季冬大合吹故也   案吹有声无歌如南陔六萹本无辞而以笙吹之所谓笙吹也象武有辞而不歌以管吹之所谓管吹也飨帝不止用吹言吹则歌舞从可知矣   是月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郑陈并以尝字为句今不従】正义呉氏澄曰大飨帝者以周礼言祀上帝于明堂而以文王配也 张氏虙曰仲秋告全具矣至此又告备焉古人于祭祀诚防如此不厌其烦也   存疑呉氏澄曰尝宗庙秋祭之名将举二祭其所用牺牲当前期告备于天子方氏曰以宗庙秋祭之牺牲告备于天子则以物成可尝之时尤所重故也尝如此则大飨可知然周之尝以仲月而此于季月者彼取时之中此取时之盛   存异蔡氏邕曰尝牺牲使有司展其牺牲而告备具也 郑氏康成曰大飨遍祭五帝也曲礼大飨不问卜谓此也尝谓尝羣神也天子亲尝帝使有司祭羣神礼毕而告焉 孔氏頴达曰尝牺牲谓尝祭羣神以牺牲也知非飨帝时使有司展牺牲告其备具而曰尝羣神者以四月雩上帝后雩祀百辟卿士眀九月大飨帝外亦当飨羣神也有司祭羣神毕乃告备于天子【案五帝説无考】   案尝本秋祭言四时之祭者或以为孟月或以为仲月季月则未之闻也此季秋之月而言尝故蔡郑二家并舎时祭而别为之説然展牲既不可以尝名群神亦不可言尝祭二家凭臆言之其不足训固不必言矣惟呉氏説较为近似盖秦不师古其为嵗也既可以十二辰之末为首则其为祭也又何不可以三秋之末而尝但扵古无据又季月秋气渐衰亦不可以言盛也惟是记文费解舍此别无稍合者姑以疑存之以俟之知礼者   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嵗受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逺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上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秦以建亥之月为嵗首此为嵗终【孔疏史记秦文公获黒龙自为水瑞命河为徳承以十月为嵗首】使诸侯及乡遂之官受此法焉贡职所入天子凡周之法以正月和之正嵗而县扵象魏【孔疏周礼太宰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小宰职正嵗县治象之法于象魏】 髙氏诱曰百县畿内之县也五家为隣五隣为里四里为鄼五鄼为鄙五鄙为县县二千五百家也逺者贡轻近者贡重各有所宜郊祀天庙祀祖取共事而已无多少不如法制也 孔氏頴达曰天子有日政令诸侯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皆天子制之言与者兼事之辞诸侯谓畿外国百县谓乡遂税扵民者是积贮本国贡职之数是输纳天子方氏慤曰合合而同之制裁而制之合自内以合   外制自上以制下诸侯有君道故合之而已百县全乎臣则必制之焉然通而言之其实一也轻重之法取乎下贡职之数共乎上法以定数数以成法亦互相备也或以逺近所宜之事为度以详责近以畧责逺也或以土地所宜之物为度取其所有不责所无也 应氏镛曰税取于秋贡集扵春税之轻重所谓用地小大视年丰耗也贡职之数所谓旅币无方节逺迩之期而别土地之宜也税法不扵是亟颁之则诸侯之取扵民者无制贡法不扵是早防之则诸侯之贡扵上者无准故扵季秋颁之也 张氏虙曰逺近所宜若周礼男服贡器物卫服贡财物之类土地所宜如禹贡徐州贡土五色扬州贡金三品之类马氏睎孟曰阳终扵戌嵗功终焉故扵厯以自戌至戌为嵗终戌之月而来嵗受日终则有始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合诸侯制者防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也【孔疏据周官典命文】诸侯言合制百县言受互文【孔疏百县亦合制诸侯亦受】 刘氏敞曰合诸侯縂命诸侯之国也制犹也百县诸侯所统之县天子縂命诸侯各百县为来嵗受日与税法贡数   辨正呉氏澄曰合诸侯是一句制百县是一句旧注非也   案受日内而百县外而诸侯之所同若百县则畿内之地有赋无贡而赋法亦掌扵冡宰其法县之象魏不待颁也故别言诸侯若如郑説则宫室车服若典命之防扵夲文为増添如刘説则百县为诸侯之县而畿内无有亦太详外而畧内矣皆似不可従   是月也天子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教扵田猎因田猎之礼教民以战法也五戎谓五兵弓矢殳矛戈防也【孔疏周礼五兵郑司农云戈殳防夷矛酋矛郑又注云歩卒五兵无夷矛而有弓矢】马政谓齐其色度其力使同乗也【孔疏毛诗传曰宗庙齐毫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强也田猎齐足尚疾也】校人职曰凡军事物马而颁之【孔疏物马齐其力也亦湏齐其色诗驷騵彭彭】 髙氏诱曰五兵刀劔矛防矢也为将田猎故习肄五兵选择田马取堪乗也 方氏慤曰上言习下言教我教之故彼习之也 马氏睎孟曰仲夏班马政以马为主此班马政以御为主   通论方氏慤曰田猎所以得利军旅所以致死人之所欲莫甚扵利所恶莫甚扵死以所恶寓所欲而习焉先王之深意也大司马秋狝治兵其以是与 陈氏祥道曰夷矛虽不施扵歩而弓矢未尝不设扵车故兵车射者居左庐人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司马法弓矢围殳矛守戈防助盖以殳对矛则殳可攻矛可守以弓矢对殳矛则殳矛可以守弓矢可以攻而五兵之用莫便扵戈其柲短而易持其胡援广而易入观富父终甥摏长狄侨如狼瞫斩秦囚子南击子晳长鱼矫杀郤犨皆以戈可见縂之五兵之用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人持其一足矣若盾则夫人有之   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屛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仆戎仆及驭夫也【孔疏周礼戎仆掌驭戎车以其教战故不用田仆驭夫掌驭従车使车従车戎车之副使车驱逆之车也】七驺谓趣马主为诸官驾説者【孔疏趣马职掌驾説之颁颁谓贵贱等列也】既驾之又为之载旌旗司马职曰仲秋教治兵如整旅之陈辨旗物之用王载太常诸侯载旂军吏载旗师都载旜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是也【孔疏日月为常交龙为旂熊虎为旗通帛曰旜雑帛曰物蛇曰旐鸟隼为旟】级等次也整正列也设陈也屛所田之地门外之蔽司徒誓众以军法也【孔疏春搜用田猎之誓曰无干车无自后射冬大阅羣吏听誓扵阵前斩牲以左右徇曰不用命者斩之此以军法誓者必斩杀也】 髙氏诱曰仆扵周礼为田仆掌驭田辂七驺扵周礼为趣马田猎掌佐车之政级屛树垣也众当受田车者各以等级陈扵屛外搢揷也扑所以教也挿置帯间誓告其众 孔氏頴达曰大阅王建太常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郑注空辟实也谓大阅空象治民之事故所建旌旗不如仲秋治兵实出军之事也【孔疏军吏诸帅师都遂大夫乡遂乡大夫郊鄊遂之州长县正以下野公邑大夫州里乡中州长党正族师遂中里宰县鄙遂中县正鄙师鄼长及乡之闾胥比长】 方氏慤曰仆主车驺主马载旌旐所以表识也旗物有九此止言二举其畧耳戎车以革车为正倅车为副田车以木车为正佐车为副各有等级故授之以级也掌次师田张幕故亦有屛王虽在野亦有内外之辨也朴夏楚也书言扑作教刑挿之扵帯示有事扵教无事扵刑也誓之欲其不犯令必北面以田主杀隂事故也 马氏睎孟曰为天子御者仆也为诸侯羣臣御者七驺也以帛为之者始扵太常终扵旐以羽为之者始扵旞终扵旌言旌旐则他可知   存疑徐氏师曽曰周礼有司表貉誓民郑据此以有司为大司徒案大司徒不可谓之有司而搢扑示众亦非大司徒之职司徒二字恐有误   存异皇氏侃曰七驺种马驾玉辂齐马驾金辂道马驾象辂戎马驾戎辂田马驾田辂驽马驾宫中役车并总六驺者为七   案田以习戎金辂玉辂象辂非所当驾且尚强尚疾驽马又安用之恐是天子六军分别左右亲军虎贲居中故为七也   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正义郑氏康成曰厉饰为戎服尚威武也今月令猎为射【熊氏曰戎服韦弁服若春夏则冠弁服】以所获禽祀四方之神司马职曰罗致禽以祀祊 髙氏诱曰是月天子尚武容服猛厉周礼司服凡田冠弁服戎服垂衣也主祠掌祀之官祭禽四方报其功也 孔氏頴达曰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以社以方 方氏慤曰厉其容饰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也祭禽报成功扵百神且示非専为一人之养也 李氏觏曰先王之田外以彰事神   通论孔氏頴达曰四时田猎皆祭宗庙而分时各以为主春时土方施生猎则以祭社为主夏时隂气始起象神之在内猎则以祭宗庙为主秋时万物以成猎则以报祭社及四方为主冬时万物众多猎则主用众物以祭宗庙而亦报扵物有功之神扵四方也案仆及七驺咸驾此班马政之事执弓挟矢以猎此习五戎之事获兽必资扵兵驾车必资扵马咸驾是未猎之时先备事而致戒厉饰是方猎之时必亲事而行礼习武之事皆在其中天子猎后诸侯百姓皆以次而猎习与班之政行矣   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   正义郑氏康成曰伐木必因杀气 髙氏诱曰仲夏草木未成故禁烧炭至是斧斤入林乃烧之 方氏慤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皆主于土反扵土以其将反扵土故黄黄故落也落则反扵土矣伐薪为炭以御冬寒故也 张氏虙曰炭以御寒人之所资非不急也然必待草木黄落之后始取之物既归根用□随宜斧斤以时亦王政之一事也   蛰虫咸俯在内皆墐其户乃趣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宜者【趣音促当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墐为涂闭之辟杀气也杀气已至有罪者即决之禄秩不当恩所増加供养不宜欲所贪嗜若熊蹯之属非常食者天气杀而万物咸蔵可以去之也 孔氏頴达曰前月但蔵而坏户至此月既寒故垂头向下以随阳气阳气稍沉在下也又涂塞其户穴以辟地上隂杀之气春夏阳气寛舒故虽不当亦所权许今秋隂气急敛禁罚必当故悉収停之 黄氏震曰因蛰虫咸俯而趣刑杀气已至不敢留狱也収禄秩之不当谨扵养人収供养之不宜莭扵奉已凡以顺敛蔵之义而已   通论张氏虙曰为政无取乎督促狱刑则恶乎留滞入秋以来孟则严之仲又申严之至季乃趣之桎梏之苦棰椘之痛望而畏之此岂可留者易曰山上有火旅先王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狱旅不防也圣人以不留狱象之信夫 黄氏应曰汉陈宠奏月令孟冬之月趣刑狱毋留罪眀天刑毕扵立冬也仲冬身欲宁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谓宁以行大刑不可谓静且子丑之月行刑则殷周嵗首流血所必无也鲁恭言中孚十一月之卦君子以议狱缓死则至十一月宜缓死矣汉世断死尽三冬至酷吏谓展一月足吾事何哉此后世决囚所以常在秋后冬至前也 黄氏干行曰禄秩滥恩供养僣逾若必待时而収岂非失政哉先王重爵禄之典眀贵贱之等自无此失縦或有之亦必随即修改以正纪纲记者之説恐未然也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尝稻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稻始熟也 髙氏诱曰稻始升故尝之先荐寝庙孝敬亲也   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嚏行冬令则国多盗贼邉竟不宁土地分裂行春令则暖气来至民气觧惰师兴不居【鼽音求嚏音帝觧懈同又嚏吕氏春秋作窒淮南子下有九月官候其树槐】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未气乗之行冬令则丑气乗之行春令则辰气乗之也六月宿直东井气多暑雨极隂为外边竟之象【孔疏十二月二阳伏地下四隂在地上故曰极隂为外】大寒之时地隆坼也防为风【孔疏辰卦直防】角主兵【孔疏辰宿直角】不居者象风行不休止也 髙氏诱曰秋金气水之母也夏阳布施多霖雨二气相并故大水火干金故肺气不通冬令纯隂奸谋所生之象故多盗贼使邉竟之人不宁而土地为隣国所分裂也春阳仁故暖风至而民懈惰木干金故师旅并兴 方氏慤曰水潦盛昌在季夏故大水大水故冬蔵殃败金数穷而气窒则鼽金气逆而彂声则嚏皆肺疾也肺属金金生水反为水所胜则是疾生焉土地分裂严凝之气所坼也气暖则觧缓寒则缩栗师兴不居以少阳作之而动也 陈氏澔曰行夏令则为未土之气所应行冬令则为丑土之气所应行春令则为辰土之气所应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五   月令第六之六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夏小正初昏南门见时有养夜织女正北乡则旦日在尾淮南子作招摇指亥】   正义郑氏康成曰孟冬者日月防于析木之津【孔疏析木寅次之号】而斗建亥之辰也 髙氏诱曰尾东方宿燕之分野 孔氏颖达曰冬中也阳气在中也或曰冬终也四时之终也于月建亥亥该也该阖于亥三统厯十月节日在尾十度昏危十四度中旦翼初度中十月中日在箕七度昏室十度中旦轸五度中元嘉厯十月节日在心二度昏危一度中旦张八度中十月中日在尾十二度昏危十三度中旦翼八度中案此谓立冬后三十日也十月为阳月于卦为坤嫌于无阳故特以阳名之月建亥而日在寅亥与寅合也唐月令十月之节日在房昏虚中暁张中斗建亥位之初十月中气日在尾昏危中暁翼中斗建亥位之中通书立冬日在氐五度小雪日在房三度今时宪书立冬日在氐二度小雪日在房初度古法析木初尾十度终斗十一度今法初房一度终箕一度   其日壬癸【淮南子上有其位北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壬之言任也癸之言揆也日之行东北从黒道闭藏万物月为之佐时万物懐妊于下揆然萌芽又因以为日名焉 孔氏颖达曰律厯志懐妊于壬陈揆于癸 陈氏祥道曰壬数六癸数五同于为水为智 张氏虙曰壬癸属冬以冬盛徳在水也   其帝颛顼其神冥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黑精之君水官之臣自古以来着徳立功者也颛顼髙阳氏也防少皥氏之子曰脩曰熙 张氏虙曰汉魏相传北方之神颛顼乗坎执权而司冬颛之言专也隂盛则静而专顼之言正也冬气升而其位正故帝曰颛顼春为苍天知冬为南为明方知北为防故神曰防 彭氏廉夫曰水北方深而防昧故取为神之名主冬而位北案颛顼天水徳之帝天水气之神髙阳与脩熙则人帝人官之配食于此者也   其虫介   正义戴氏徳曰介虫三百六十而龟为之长 郑氏康成曰介甲也象物闭藏地中龟鼈之属 髙氏诱曰象冬闭固皮漫胡也 朱氏申曰冬则后而智介虫属焉以其性辨也 吴氏澄曰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有龟之象故凡物之甲者皆属水 卢氏翰曰北方武七宿水属其类为介故冬则其虫介   其音羽律中应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分商去一以生羽羽数四十八【孔疏商数七十二三分之为二十四者三去其一故四十八其数最少声最清清者最贱物比于人亦为贱也】属水者以其为最清物之象也冬气和则羽声调乐记曰羽乱则危其财匮孟冬气至则应钟之律应应钟者姑洗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四寸二十七分寸之二十姑洗长七寸一分强三分之为二寸七分强者三去其一得此数周语应钟均利器用俾应复【孔疏应当也言隂当代阳用事百物可种藏则均利百工之器俾应复者隂阳用事终则有始也】髙氏诱曰隂应于阳转成其功万物聚藏故曰应钟汉志曰羽聚也聚藏万物而宇覆之曰应钟者隂   气应无射该藏万物而杂阳阂种也 班氏固曰万物应阳而动下藏钟聚也 韦氏昭曰十月应钟坤六三也管长四寸七分隂应阳用事万物钟聚百嘉具备时务均利百官程度庶品皆使应其礼复其性陈氏祥道曰应钟建亥之律始事者阳效法者隂   阳始而倡之隂成而应之隂阳之道如是止矣故曰应钟 朱子曰管子云凡听羽如鸣鸟在树太史公云羽动肾而和正智闻羽声使人整齐而好礼 又曰应钟长四寸六分六厘   存疑王氏乔桂曰应钟长四寸八分自无射降九分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数六下唐月今有其性智其事听朽淮南子作腐】正义郑氏康成曰水生数一成数六但言六亦举其成数【孔疏易天一生水于北地六成水于北但言六以成为功也】咸朽水之臭味也凡咸朽者皆属焉气若有若无为朽 孔氏颖达曰水所以在北方者从盛隂之气所以润下者阳下从隂也皇氏云水数一得土五而成故六冬味咸臭朽者水之气味在气则朽在口则咸也 马氏睎孟曰冬以隂极生水水之成形而润下润下作咸故味咸物以水化则其气为朽故臭朽   其祀行祭先肾   正义郑氏康成曰冬隂盛寒于水祀之于行从辟除之类也祀之先祭肾者隂位在下肾亦在下肾为尊也行在庙门外之西为軷壤厚三寸广五尺轮四尺【孔疏軷坛东西为广南北为轮庙门外西常祀行神之坛若国外祖道其坛随路所向而广轮之数亦同也】祀行之礼北面设主于軷上乃制肾及脾为爼奠于主南【孔疏主以菩刍棘栢为之】又设盛于俎东祭肉肾一脾再其他皆如祀门之礼【孔疏皆逸中霤礼文】 髙氏诱曰行门内地也冬守在内故祀之一作井水给人冬水王故祀之也祭先肾行属水自用其藏也 张氏虙曰凡有功于人则祀之冬与夏为对人之生不在家则在路灶赖其养于家行资其庇于路其祀于冬者役车其休之时也 朱氏申曰行者人之所以往冬则阳复而隂往也祭先肾不取相胜者以隂静而物辨也存异张氏虙曰肾当作心水所胜也   案扬雄蔡邕刘安皆谓冬祀井盖井水灶火皆功在养人而夏火冬水亦于义为合行即井也易曰往来井井盖祀井于汲道之旁故云行欤若行道之神出祖则祭之无常时不当以列于五祀中也但生民诗言取羝以軷以兴嗣嵗则周于嵗暮实祀行盖行者往来之道而嵗暮亦往来之交故于此祀之然观诗别举其文则似不在五祀中蔡诸家祀井之説亦或以此与春先脾夏先肺秋先肝皆食其所胜而中央不先肾冬不先心者五行惟水最卑五脏惟心最贵心为君主之官最尊不可屈故以居中之位配之而最卑者亦不敢以干尊故但自食其所藏也张虙説非   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虹藏不见【雉入大水夏小正作雉入于淮唐作野鸡入于淮】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大水淮也大蛤曰蜃髙氏诱曰传曰雉入于淮为蜃虹隂阳之交气是   月隂壮故不见 方氏慤曰氷即水也水以阳释氷以隂凝也冻气闭而阳不能熙也孟冬重隂之始故氷冻皆于此始焉 马氏睎孟曰雉火属蜃水属阳不胜隂而并与迁焉故化虹以隂干阳则见此时阳升隂降而弗通故藏 张氏虙曰水氷地冻皆气凝也雉之为蜃雉不自知由得水而然也虹天地之淫气见于春乗阳也藏于冬伏隂也 朱氏申曰隂阳极乎辨故虹不见 陈氏澔曰虹非有质而曰藏者亦言其气之下伏耳   天子居堂左个乗路驾鐡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吕氏春秋作宏以弇淮南子有北宫御女击磬石其兵铩】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左个北堂西偏也鐡骊色如鐡黍秀舒散属火寒时食之亦以安性也彘水畜器闳而奄象物闭藏也 髙氏诱曰堂向北堂左个西头室也黒皆顺水色也宏大弇深象冬闭藏也孔氏颖达曰黑深而浅旂色浅衣色深玉亦用   自然之色也 张氏虙曰冬为英故取以名冬所居此当亥上十月位也寒气不可过故食火谷以减之寒气不可抑故食当方之牲以存之   案黍南方之谷而宜黒坟冬食之从其宜也彘坎畜坎一阳在隂中冬之象也阳在内故器中寛隂在外故上下窄   是月也以立冬先立冬三日太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冬盛徳在水天子乃齐立冬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于北郊还反赏死事恤孤寡   正义郑氏康成曰死事谓以国事死者若公叔禺人顔涿聚者也【孔疏公叔禺人见左传哀十一年顔涿聚见左传哀二十三年】孤寡其妻子也有以恵赐之大功加赏 髙氏诱曰迎冬于北六里之郊水气用事其先人有死王事以安社稷者赏其子孙有孤寡者矜恤之 孔氏颖达曰因杀气之盛故赏死事以财禄供给其妻子 朱氏申曰赏军帅武人所赏者犹寡赏死事而恤其孤寡所赏者为多盖秋为少隂而冬为重隂故也   案仲春养幼少存诸孤顺生气之盛也孟冬赏死事恤孤寡感杀气之盛也   存疑张氏虙曰念死事之人虑其孤寡不得所养从而赏之顺时之政于是为至   案赏与恤分二义盖死事之子孙不孤寡者则赏之其孤寡者则恤之恤视赏其恵又有加也髙説甚明张氏混而一之误   是月也命大史衅龟防占兆审卦【苪城曰句】吉防是察【句】阿党则罪【句】无有掩蔽【防初革反又吕氏春秋作命大卜祷祀龟防审卦兆以察吉凶于时有阿上乱法者则罪之无有掩蔽】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蓍也周礼龟人上春衅龟谓建寅之月秦以亥月为嵗首使大史衅龟防与周异矣今月令曰衅祠 髙氏诱曰周礼太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又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蔵三曰周易龟曰兆防曰卦故命大卜祷祀龟防占兆审卦以知吉凶于是有阿意曲从取容于上以乱法度者必察知之则行其罪罚无敢强匿者 方氏慤曰物有衅则妖作以血涂之祓除其衅故谓之衅龟以卜而有兆防以筮而有卦兆有象故言占卦有数故言审占兆审卦则吉凶可得而知必于嵗首者欲以知一嵗之吉凶也 陆氏佃曰衅龟防防亦衅也吉凶是察者占人所谓以八簭占八颂以八卦占簭之八故也 吴氏澄曰兆谓龟所坼之兆卦谓筮所得之卦既命大史衅其龟防乃以龟卜之观卜之所遇为何兆以防筮之观筮之所值为何卦于是推占其兆测审其卦以定吉凶何如也马氏曰曲承曰阿私附曰党掩自上掩之蔽从旁蔽之   存疑张氏虙曰阿党之察亦系之太史者如董狐赵盾之书南史崔杼之书其阿党之罪毫无掩蔽也存异郑氏康成曰占兆龟之繇文也吉凶谓易也审省录之而不衅筮短贱于龟也阿党谓治狱吏以私恩曲挠相为也 孔氏颖达曰非但衅此龟防又衅此占兆繇文易六十四卦有吉有凶故曰卦吉凶是正审察狱吏阿党之事则在下犯罪之人狱吏不能掩蔽   辨正邱氏光庭曰孔云衅占兆之书非也周礼有衅龟无衅兆兆辞存于竹帛何容以血涂之哉尔雅占视也占系人不系兆也易经三占广大悉备岂短贱于龟乎筮短龟长乃不善筮者之言耳   案或谓阿党则罪所谓假于卜筮以疑众者杀也存之以备一义   是月也天子始裘【夏小正王始裘在九月】   正义郑氏康成曰九月授衣至此可以加裘矣 髙氏诱曰始犹先也裘温服优尊者故先服之 张氏虙曰陨霜而冬裘具故司裘以仲秋献良裘季秋献功裘至此天子始服之以顺时为重也   通论陆氏佃曰蔡邕云祀天则大裘然则祭地不大裘明矣故曰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   案夏暑而冬寒天之道也夏葛而冬裘圣之制亦人之情也   命有司曰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闭塞而成冬正义髙氏诱曰天地闭氷霜栗烈以成冬也 孔氏颖达曰十月地气六隂俱升天气六阳并谢天体在上六阳归于虚无故曰上腾地体在下隂气下连于地故曰下降 马氏睎孟曰天地定位而其气升降于四时交于南而辨于北故夏曰南交冬曰上腾也各得其所而不相与故曰不通然通之理未尝息也寒暑相推而未有穷则所谓不通时焉而已 陈氐澔曰不交则不通不通则闭塞   通论张氏虙曰天地交泰故春言和同天地不交否故冬言闭塞和同之时天下皆知春之为春不必诏告也闭塞之时天下虽知之而或有不谨则无以为藏即无以为发故特命有司人苟知闭藏之义则事事物物皆不敢肆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使有司助闭藏之气门户可闭闭之窻牖可塞塞之   案将申闭藏之令故先命之如此   命百官谨盖藏命司徒循行积聚无有不敛【案司徒今作有司】正义郑氏康成曰盖藏谓府库囷仓有藏物积聚谓刍禾薪蒸之属 方氏慤曰闭塞之时盖蔵之事不可慢也故命百官谨之仲秋已命有司趣民多积聚至此又循行之无有不敛欲其无遗利也   案盖藏积仓府库之在官者故命有司谨之积聚囷仓窖窦之在民者故命司徒循行之无有不敛以顺天地之闭塞也   坏城郭戒门闾脩键闭慎管籥固封疆备边竟完要塞谨关梁塞蹊径【键其辇反蹊音奚】   正义郑氏康成曰坏益也键牡闭牝也【孔疏鏁器入者谓之牡受者谓之牝若兽之牝牡然】管籥搏键器也【孔疏似乐器之管籥搢于鏁内搏取其键】固封疆谓使有司循其沟树及其众庶之守法也【孔疏掘沟堑而种树木令人可守之】要塞边城要害处也梁桥横也蹊径禽兽之道也 髙氏诱曰要塞所以固国关梁所以通涂塞絶蹊径为其败田 孔氏颖达曰城郭当湏牢厚故言坏门闾备御非常故云戒键闭或有破壊故云脩管籥不可妄开故云慎封疆理当险阻故云固边竟防拟盗贼故云备要塞理宜牢固故云完关梁禁御奸非故云谨蹊径细小狭路故湏塞 朱氏申曰城郭既补矣又坏之谨之至也门闾出入或有不虞故言戒管籥犹今门鎻不容有伪故言慎封疆限于内故言固边竟接于外故言备边必有塞必有要不可亏故言完关以御暴梁以济险不可慢故言谨蹊径非人所由不可以通故言塞凡此皆以顺时之闭塞也   存疑何氏子季曰键是门扇之后树两木穿上端为孔闭将关门以内孔中者 朱氏申曰键闭犹今门镮不能无壊故言脩   案上四句谨于内下五句谨于外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道固然也至此因时以饬之   饬丧纪辨衣裳审棺椁之厚薄茔丘垄之大小髙卑厚薄之度贵贱之等级【茔吕氏春秋作营棺椁下淮南子有衣衾字贵贱之等级淮南子作贵贱尊卑皆有等级】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亦闭藏之具顺时饬正之也辨衣裳谓袭敛尊卑所用也所用又有多少 髙氏诱曰纪数也棺椁衣衾尊者厚卑者薄营度也丘坟垄冢也贵者髙大贱者卑小 孔氏颖达曰郑注冡人云汉律列侯坟髙四尺关内侯以下各有等差又注檀弓云坟髙四尺盖周之士制 方氏慤曰防在人而我以礼纪之谓之丧纪辨衣裳已下皆其事也服有轻重则布有精粗不可不辨大小髙卑冢人所谓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也 朱氏申曰厚薄主礼言贵贱主人言 马氏睎孟曰丧人之终事也冬嵗之终时也以嵗之终时节人之终事不亦宜乎夫丧人所自尽而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则衣衾棺椁丘垄孰不欲致美以为悦然莫为之节则富者僭于有余贫者慊于不足而将不安其性命之情故先王视贵贱之等级而制为礼数以纪之使孝子仁人各随其分而不敢逾也然后得尽其心焉 徐氏师曾曰厚施于贵非以美没礼薄施于贱非以薄为道皆分所当然也   案棺天子厚二尺四寸椁厚一尺递降至庶人棺厚四寸椁五寸衣衾天子百二十称递降至士三十称丘垄天子髙一丈至士四尺凡礼之厚薄皆以其人之贵贱为等级所当饬正之者也   是月也命工师效功陈祭器案度程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必功致为上物勒工名以考其诚功有不当必行其罪以穷其情【致如字旧读致当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霜降而百工休至此物皆成也工师工官之长效功录见百工所作器物也主于祭器祭器尊也度谓制大小也程谓器所容也淫巧谓奢伪怪好也荡谓动摇生其奢淫勒刻也刻工姓名于其器以察其信知其不功致也功不当取材美而器不坚也 孔氏颖达曰命百工陈列所造之器案此器旧来制度大小及容受程限多少勿得有过制之巧摇动在上生其奢侈之心苟功力宻致斯为上矣毎物之上刻所造工匠之姓名于后以考其诚信与否若用材精美而器不坚固则必行罪以穷其诈伪之情也 方氏慤曰功工所成者效犹呈也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故陈祭器焉 黄氏震曰诚即功致者也不当即不功致者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度其器之洪纎曲直者有度防其功之久近勤惰者有程古之人虽小物其用功也无所不用其极致者功之至也然不可过过则淫巧先王所禁也故季春监工日号因其作而戒之此工师考工又于其成而戒之   是月也大饮烝   正义郑氏康成曰十月农功毕天子诸侯与其羣臣饮酒于大学【孔疏此大饮是天子礼豳风跻彼公堂称彼兕觥是诸侯礼毛传云公堂学校也】以正齿位【孔疏约党正文】谓之大饮别之于他其礼亡今天子以燕礼郡国以乡饮酒礼代之烝谓有牲体为俎也党正职曰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亦谓此时也【孔疏引以证大饮是十月正齿位之事】诗云十月涤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受福无疆是颂大饮之诗【孔疏两尊曰朋升公学校之堂举兕觥以罚失礼臣下庆君命受福无疆也】 髙氏诱曰烝俎实谓有肴烝也孔氏颖达曰国语王公立饫则有房烝此既大饮   飨礼当用房烝半体之俎也 马氏睎孟曰是月嵗功既登物之可荐者众君子可以饮酒燕乐矣存异陈氏澔曰因烝祭而与羣臣大为燕饮也案如陈説则当先云烝而后及大饮令先大饮而后烝是以大饮之余为烝也有是理乎   天子乃祈来年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劳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周礼所谓蜡祭也天宗谓日月星辰大割大杀羣牲也腊谓以田猎所得禽祭也五祀门户中霤灶行也或言祈年或言大割或言腊互文劳农以休息之党正属民饮酒正齿位是也 髙氏诱曰祈求也宗尊也公社国社后土也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先祠公社乃及门闾先公后私之义也是月农夫空闲故劳犒休息之不役使也 孔氏颖达曰社以上公配祭故云公社此等之祭总谓之蜡若细分之则天宗公社门闾谓之蜡其祭皮弁素服腊先祖五祀谓之息民其祭黄衣黄冠天子诸侯大饮在蜡祭前党正属民饮酒在蜡祭后以同在此月故郑于大饮引其义证之熊谓大饮当在蜡祭后非也蔡邕云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曰蜡秦曰腊案左传虞不腊是周亦有腊名凡蜡皆在亥月皇氏谓各以嵗终则夏季冬已脩耒耜具田器不得谓休息也方氏慤曰天宗尊而不亲在致义以求之故曰祈公社门闾亲而不尊在致味以祭之故曰大割先祖五祀众而不一故曰腊腊在丑月而此行之亥月或异代礼与休大息小休久息暂事有大小则时有久暂合而言之一也   存疑髙氏诱曰天地四时皆为天宗万物非天不生非地不载非春不动非夏不长非秋不成非冬不藏书曰禋于六宗此之谓也   案虞书先言类上帝次言禋六宗则六宗内不应有天且此记言天宗而不言六其非六宗审矣髙説未确又天子有大社有王社诸侯有国社有侯社此公社即侯社也门亦五祀之一而此别言其在家则一家之门也在国则国门也在闾则闾门也上而公社下而里社无不祭则大而国门小而闾门无不祭皆举一以该之也五祀髙氏谓句芒五官辨已见前   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将去声】   正义髙氏诱曰习肄之也角犹试也 方氏慤曰武言其道故讲之使明射御言其事故习之使熟角则相抵而已 马氏睎孟曰亥之时其为隂也大矣讲武以厉其威习射御以考其艺角力以视其才皆隂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为仲冬将大阅简习之亦因营室主武士也【孔疏春秋説营室主军士之粮】凡田之礼唯狩最备夏小正十一月王狩【孔疏仲冬教战所湏此备拟之】   案周礼春搜夏苖秋狝冬狩皆不见于月令唯驱兽无害五谷略似于苗然在孟夏非苖时也则此讲武于孟冬正秦制耳安见其仲冬必大阅而以为预习其事乎预习其事且记而大阅之正反不见乎或以为此即大阅当在仲冬脱简在此亦非也秦以亥正故于戌月即行大阅所谓天子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观月令所记田猎莫重于此可知先儒必以月令与周礼相附合故説多凿   是月也乃命水虞渔师收水泉池泽之赋毋或敢侵削众庶兆民以为天子取怨于下其有若此者行罪无赦正义郑氏康成曰因盛徳在水収其税 髙氏诱曰虞官师长也天子曰兆民兆大数也税敛重则民怨矣 方氏慤曰水虞即周礼泽虞渔师即周礼人命是二官各以其职也失时之罪小故仲秋言行罪无疑取怨之罪大故孟冬言行罪无赦 张氏虙曰鱼至冬而美故冬取鱼民皆取鱼故有水泉池泽之赋 朱氏申曰自此犯彼谓之侵减彼益此谓之削通论马氏睎孟曰先王之时泽有虞川有衡皆为之厉禁以平其守而共其奠以时入之颁其余于万民则剥下益上岂其欲哉 黄氏震曰收其赋又禁其扰恐不若泽梁无禁之相安也   余论张氏虙曰后世泽之萑蒲舟鲛守之海之蜃蛤祈望守之守之严则征之严而民始失利矣月令戒其侵削取怨亦恐有司苛取以病民乎   案文王泽梁无禁而周公定周礼则有禁者山林薮泽寳藏兴焉货财殖焉不为之制则不为天地留其有余非撙节爱养之道且民取之而多得则必啓其骄淫取之而有得有不得则必生其争竞皆足以长奸而召乱然后知圣人之综理周宻正所以辅相而裁成也然则文王之无禁非欤曰商辛之虐甚矣如燬之伤不如是不足以稍苏之也孟子之告齐宣王意亦如此有禁者法之经无禁者时之权也以公物之心而尽物之性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其庶防乎   孟冬行春令则冻闭不宻地气上泄民多流亡行夏令则国多暴风方冬不寒蛰虫复出行秋令则雪霜不时小兵时起土地侵削【淮南子下有十月官司马其树檀】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春令则寅之气乗之行夏令则已之气乗之行秋令则申之气乗之也民流亡象蛰虫之动立夏巽用事巽为风故大风申宿直参伐为兵而申隂气尚微故兵小【孔疏春秋记参伐主斩刈示威行伐也】 髙氏诱曰春阳散越故冻不宻而地气发泄民多流亡象阳布散也夏阳炎温故盛冬不寒而蛰虫复出于洪范恒燠之徴秋金令干水不当霜而霜不当雪而雪故曰不时邻国来伐土地侵削于洪范恒寒之徴也 朱氏申曰冻闭不宻以行东风解冻之令也地气上泄以行地气上腾之令也 陈氏澔曰行春令为寅木之气所泄行夏令为己火之气所损行秋令为申金之气所淫也   通论方氏慤曰风者四时之所有而阳作则暴孟夏行春少阳之令故但来格而已此行夏盛阳之令故又多焉霜雪不时寒气迟也小兵时起金气盛也土地侵削揫敛之致也   案唐月令有是月也祭神州地祗于北郊是月也命有司祭司寒是月也命有司祭司中司命司人司禄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辟中旦轸中【辟必亦反又日在斗淮南子作招摇指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冬者日月会于星纪【孔疏星纪丑次之号】而斗建子之辰也 孔氏颖达曰十一月建子子孳也律厯志孳萌于子三统厯大雪日在斗十二度昏壁五度中旦角三度中冬至日在牛初度昏奎十度中旦亢七度中元嘉厯大雪日在箕十度昏氐九度中【案氐当作室】旦轸八度中冬至日在斗十四度昏东壁八度中旦角七度中   案此谓大雪后三十日也十一月于周为正月斗北方木宿六星形如北斗故亦谓之斗广二十五度月建子而日在丑子与丑合也东壁西方水宿二星广七度轸南方水宿四星似张广十七度唐厯十一月之节日在箕昏营室中暁轸中斗建子位之初十一月中气日在南斗昏东壁中暁角中斗建子位之中通书大雪日在尾八度冬至日在箕六度今时宪书大雪日在尾二度冬至日在箕二度孟子言千嵗之日至可坐而致盖古虽三正迭用而造厯必以甲子为厯元元正则余无不正矣曰日至阳气之始生也不言冬至周以为春正非冬也唐尧甲子冬至日在虚一度日入而昴中虞书所谓日短星昴是也秦庄襄元年差二十七度至日在牛三度而此言斗者斗度寛牛度狭仲冬之节犹在斗十四度故约言之耳汉元和三年日在斗二十一度晋太元九年在斗十七度宋元嘉十年日在斗十四度唐开元十二年在斗九度唐月令所云是也宋统天厯在斗二度元授时厯退在箕十度明大统厯在箕五度本朝康熙甲子犹在箕三度而今乾隆已在箕二度矣大约七十年而差一度二千一百十七年而差一辰积二万五千四百十年有竒而差一周此嵗差也举日至而其余中节可仿此推之星纪古法初斗十一度终女七度今法初箕二度终斗二十二度   存疑髙氏诱曰斗北方宿呉之分野   案星纪吴越之野枵齐之野髙氏以仲冬星纪属呉以季冬枵属越岂别有所授耶抑因星纪终于女枵亦始于女故混二次而为一遂分呉越为二野耶然齐之分野又将归之何所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其虫介其音羽律中黄钟   正义班氏固曰钟动也阳气聚黄泉之下万物萌动也 郑氏康成曰黄钟者律之始也九寸仲冬气至则黄钟之律应周语曰黄钟所以宣养六气九徳【孔疏六气隂阳风雨晦明九徳六府三事六府金木水火土谷三事天事正徳地事利用人事厚生阳气伏于地下万物始萌所以徧养此六气九功之德也 案六府三事九功也郑以九徳言其即疏所谓九功之徳与】 髙氏诱曰钟聚也阳气聚于下隂气盛于上万物孳萌聚于黄泉之下也 孔氏颖达曰汉志黄者中之色钟种也五色黄莫盛焉阳气始种于黄泉孳萌万物为六气元也 陈氏祥道曰黄钟建子之律也黄之为色则隂之盛钟之为器则隂之聚隂盛而极则阳生之矣隂盛而止则阳散之矣由隂终于亥阳始于子也 朱子曰正黄钟九寸变黄钟八寸七分八厘一毫六丝二忽   通论韦氏昭曰十一月黄钟干初九也名黄者重元正始之义也黄钟阳之变也管长九寸径三分围九分林钟坤初六隂之变也坤之始也故长六寸九六为隂阳夫妇子母之道也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冰益壮地始坼鹖旦不鸣虎始交【鹖户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鹖旦求旦之鸟交犹合也 髙氏诱曰始坼冻裂也鹖旦山鸟阳物也是月隂盛故不鸣虎阳中之隂隂气盛以类发也 方氏慤曰孟冬水始氷至此益壮孟冬地始冻至此冻甚而坼鹖旦夜鸣隂类也鸣而求旦则求阳也感微阳之生而不鸣得所求也虎隂物而交亦感阳生也张氏虙曰寒气増于地之上故氷益壮暖气生于   地之下故冻者坼   天子居堂大庙乗路驾铁骊载旂衣黑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大庙北堂当大室 张氏虙曰此当子上十一月位也   案者水之色亦曰堂者北辰之地天子之尊位在焉故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开其北闭其东西南之户   饬死事【朱子曰吕氏春秋淮南子唐月令皆无此三字当为衍文】   存疑郑氏康成曰饬军士战有必死之志 孔氏颖达曰因杀气之盛故饬之   案死事与防大记复而后行死事意同盖承孟冬饬丧纪来孟冬饬之此又饬之者盖王道之始在养生丧死之无憾故慎重如此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毋发盖毋发室屋及起大众以固而闭地气沮泄是谓发天地之房诸蛰则死民必疾疫又随以丧命之曰畅月【沮上声又沮吕氏春秋作且唐月令无命之曰句】正义髙氏诱曰有司于周为司徒掌邦土与民人之教隂气在上民人空闭无所事作 孔氏颖达曰隂气凝固阳湏闭藏若起土功开盖物发室屋起大众则泄阳气也人所次舎曰房天地于此时拥蔽万物不使宣露与房舎相似令地气泄漏是开发天地之房也非但蛰死人疫国且有大丧随其后 马氏睎孟曰自内渐外谓之沮自下达上谓之泄寒气方盛而发其所闭则温气乗之故蛰必死民必疫又随以丧盖隂主屈阳主伸时不宜畅也 方氏慤曰阳生于子至于丑隂犹执而纽之况在于子而可以畅之乎 姚氏舜牧曰畅达也时月当闭而我畅之命之曰畅月与后命之曰逆同义见失时之甚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而犹汝也畅犹充也大隂用事尤重闭藏 皇氏侃曰丧逃亡也人为疾疫皆逃亡也孔氏颖达曰命之曰畅月言此月为充实之月当   使万物充实不发动也 朱子曰畅月谓阳久屈而得伸也 陈氏澔曰言所以不可发泄者以此月万物皆充实于内故也 张氏虙曰黄钟动而万物潜起则天地之房其隠然萌动者原未尝不畅非闭塞之令所能遏也命之名而曰畅岂苟乎哉   案隂包于外故言固阳动于中故言闭以固而闭言毋发动以顺隂之固于外而阳乃闭于内也沮者固之反泄者闭之反隂沮洳而不坚则阳且泄而易散蛰之出民之疫皆以阳易泄故而虫必死民且丧则以微阳不能敌盛隂也   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闾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   正义郑氏康成曰奄尹主领奄竖之官于周则为内宰掌治王之内政宫令讥出入及开闭之属重闭外内闭也省妇事所以静隂类也淫谓女工奢伪怪巧物也贵戚姑姊妹之属近习天子所亲幸者【孔疏内宰主领奄官身非奄也命奄官之正长申明王之内政常察门闾之事谨慎房室之处其门闾房室皆有外内门户必重叠闭之此月隂气既静故减省妇之事顺隂类也务在质素毋得过为淫巧】  方氏慤曰周官酒人浆人之类皆有奄郑谓精气闭藏者尹则其正也宫中之令国有常典以闭藏之月故申之省省察之也妇以化治丝枲为事巧过则淫淫则伪饰生焉贵近皆禁疏贱可知 马氏睎孟曰贵戚易奢近习易骄欲法之行自贵近始   通论黄氏榦曰周制内宰宫正宫伯皆士大夫为之而又统于冢宰凡嫔御奄寺皆在所统汉初中常侍大长秋犹参用士人为之东汉以后専用宦官而宫壸之事大臣无复与知矣 郝氏敬曰周礼奄人之制最善卿大夫至庶人在官者不下七万有竒而奄止四十七人未有为官长者宫宰之制掌之内宰宫伯皆大夫士为之故先王之世宫府如一是书以奄为尹内宫之事毋有不禁权不已重欤此秦作法之弊赵髙所以専制也此称奄尹是直以奄为尹内宰宫正之职移而属之奄矣秦风首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次章乃云既见君子见由寺人也司马欣奏事七日不得见之兆形矣贵戚近习无不禁已开赵髙柄政之渐君子见微知著可不谨哉   乃命大酋秫稻必齐麴糵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监之毋有差贷【酋音揫齐如字湛音沈又音尖齐剂同贷音二忒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酒熟曰酋大酋酒官之长于周为酒人【孔疏郑注周礼引此大酋为酒正此又以大酋为酒人者酒正掌酒之政令及酒出入之事不亲监督也】必齐谓熟成也湛渍也炽炊也火齐生熟之调也物犹事也差贷谓失误有善有恶也古者获稻而渍米麴至春而为酒【孔疏谓春而成非春始酿】诗云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夀 髙氏诱曰大酋于周礼为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法度授酒材六物秫稻麴糵水火也 孔氏颖达曰六物秫稻一麴糵二湛炽三水泉四陶器五火齐六 呉氏澄曰秫説文稷之黏者案黍全黏曰秫而稻粱之黏者亦曰秫此稻既别出则秫乃黍稷粱之统名   天子命有司祈祀四海大川名源渊泽井泉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其徳盛之时祭之也今月令渊为深 髙氏诱曰以皆有功于人故祈祀之 董氏师譲曰四海水所聚大川名源江源岷山河源昆仑淮源桐栢济源沇水渊泽水所钟井泉人所汲仲冬水归于泽而复其本故祀之 陈氏澔曰冬令方中水徳至盛故为民祈而祀之   通论应氏镛曰夏之祈火胜水弱遵其流委而广其润泽也此之祈盛徳在水钟其渊源厚其渟畜也   是月也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收敛尤急之时人有取者不罪所以警惧其主也王居明堂礼曰仲冬之月命农毕积聚系收牛马 髙氏诱曰诘诛也 方氏慤曰孟冬既命百官谨盖藏又命有司循行积聚矣至此犹不收藏积聚马牛畜兽犹放佚是游惰之民不听令者也不为之诘不亦宜乎   山林薮泽有能取蔬食田猎禽兽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夺者罪之不赦【道音导】   正义郑氏康成曰务收敛野物也大泽曰薮【孔疏水钟曰泽水希曰薮中有水处谓之泽旁无水处谓之薮】草木之实为蔬食【孔疏山林蔬食榛栗之属薮泽蔬食菱芡之属】 髙氏诱曰无水曰薮有水曰泽野虞掌山泽之官不赦必罚之也 方氏慤曰于农隙时而能取野物以资人用固宜教道之而无遏其欲若侵夺人之所有则是强暴之徒尔罪之不赦不亦宜乎 呉氏澄曰必教道之以非农人所素习故也通论张氏虙曰上节游惰之民为人所取上未尝加问恶其游惰也此勤力之民为人侵夺上为之罪其人喜其勤力也上之示民好恶者如此   是月也日短至隂阳争诸生荡君子齐戒处必掩身身欲宁去声色禁耆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隂阳之所定【齐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争者隂方盛阳欲起也荡谓物动萌芽也宁安也【髙氏诱曰荡诸蛰伏者皆动摇也定犹成也】 方氏慤曰诸生万物之生气也方冬之时盛徳在水而阳作之生气欲发故荡君子斋戒掩蔽其身以处于内以身欲宁故也去声色不特止之禁耆欲不特节之君子之齐戒有加无己也外则养其形而无劳内则养其性而无悖安形性故事欲静也凡此以微阳方生隂未退听争而未定故君子齐戒以待其定也 王氏炎曰隂方极盛一阳来复隂欲拒之是以争然一阳在内而为主五隂在外终必顺之则定而无争也君子知隂阳争则草木之归根者欲萌昆虫之蛰蔵者欲出不可无以养其微阳况于身心岂得不静以处之齐戒以静其心掩藏以静其身外去声色内禁耆欲以安形性则身静而心亦静矣所以然者隂阳方争当静以待其定定则阳反而隂顺在一己可以养其身心达之天下亦可以遂万物之情也 徐氏师曽曰视仲夏尤谨者养阳尤重于养隂也 彭氏防夫曰夜漏六十五刻昼漏三十五刻是日短之至通论张氏虙曰夏之日至隂方来而与阳遇冬之日至阳方来而与隂遇未止其所故争夫天地造化隂阳消息自然之运何尝有争其争以人度之耳昆虫草木生于春夏者死于秋冬显然可见故曰生死分若自死而生则起于萌芽之微无可见之迹故惟言诸生荡而已然此论时令则然若君子所以治身其至诚涤虑退藏于宻固无分于冬夏而身不止毋躁且欲宁焉于声色不但止之而且去之耆欲不但节之而且禁之外养其形内养其性其一归于静者更重于夏日至之时也月令一篇圣人所以顺隂阳之序相天地之宜上为国家计下为生民计无遗憾矣未见修身养心之要至此然后知圣人齐戒之诚入于至静而无间修身养心之要诚不苟也 陈氏澔曰此皆与夏至同而有谨之至者仲夏之隂犹微阳未至于甚伤此时之隂犹盛微阳当在于善保故也 马氏睎孟曰夏为正阳隂始间之冬为正隂阳始间之有争道焉于冬至曰诸生荡见阳足以胜隂于夏至曰死生分见隂之来不过与阳为敌而已陆氏佃曰冬言以待夏言以定待始事定终事也   芸始生茘挺出蚯蚓结麋角解水泉动【结吕氏春秋作纡】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也芸香草也水泉动润上行 髙氏诱曰茘马茘一名鐡扫箒根可为刷孔氏颖达曰芸香草故应阳气而出结犹屈也蔡氏云蚯蚓出穴屈首下向阳气气动则宛而上首故其结而屈也熊氏云鹿是阳兽夏至得隂气而解角麋是隂兽冬至得阳气而解角盖鹿情淫而逰山角解从阳退也麋情淫而逰泽角解从隂退也时有早晚故夏小正十一月十二月俱陨麋角 方氏慤曰凡物之气感隂者腥感阳者香芸茘皆香草蚯蚓感正阳之气而后出故微阳虽生而犹结焉结未解也是月也隂于此极故氷益壮阳于此始故水泉动壮其形然动其气然也 张氏虙曰蚯蚓在穴气动则交存疑郑氏康成曰茘挺马防也 髙氏诱曰挺出挺然而出也   案郑以挺上属髙以挺下属未知孰是姑并存之   日短至则伐木取竹箭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其坚成之极时 髙氏诱曰竹木调韧又斧斤入山林之时也 方氏慤曰万物之材隂盛则坚阳盛则柔隂盛极于此故伐取之木大故言伐竹小故言取 张氏虙曰箭又竹之小者   是月也可以罢官之无事去器之无用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先时权所建作者也天地闭藏而万物休可以去之 方氏慤曰设官所以待事无事之官特旷官尔制器所以待用无用之器特虚器尔夫阳为实隂为虚阳生矣罢而去之所以应天地之实也   涂阙廷门闾筑囹圄此以助天地之闭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时气也 髙氏诱曰阙门阙也于周为象魏皆涂塞之使坚牢也 方氏慤曰阙人所由以出入廷人所处以听事涂以土涂之筑则不止于缮矣 呉氏澄曰门各家庙寝之门闾二十五家巷口之门阙廷畚土以补其凹防门闾埏埴以塞其罅隙皆涂也   通论张氏虙曰月令自入秋来凡所动作施为无非示收藏之义至冬又从而闭藏矣今于仲冬之末反覆之总括之以一阳既生物皆向荣气不可少泄正易所谓至日闭关商旅不行者惟持养之深则其鋭无挫保防之坚则其锋不折助天地之闭藏乃所以助天地之发达也   案脩旧曰缮更新曰筑可仍旧者孟秋已令缮之必更新者至此乃营筑之然土功之事惟囹圄独后城郭宫室以卫人之生囹圄以禁人未必皆死而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不忍急也   仲冬行夏令则其国乃旱氛雾冥冥雷乃发声行秋令则天时雨汁瓜瓠不成国有大兵行春令则蝗虫为败水泉咸竭民多疥疠【氛音分雨去声又淮南子下有十一月官都尉其树】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午之气乗之行秋令则酉之气乗之行春令则卯之气乗之也氛雾冥冥霜露之气相乱也雷发声午属震震气动也酉宿值昴毕毕好雨雨汁者水雪杂下也子宿值虚危虚危内有瓜瓠【孔疏天文志瓜瓠四星在危东】水泉咸竭大火为旱也疥疠之病孚甲之象 髙氏诱曰夏火炎上故国旱清浊相干故氛雾夏气发泄故雷动声秋水之母也冬节白露故雨汁金用事以干水故瓜瓠不成虫食谷心曰螟春木生虫故也阳气炕燥故水泉竭水木相干气不和故多疥疠 方氏慤曰氛雾旱气所致雷发声盛阳薄之也雪与雨杂下严凝之气未固也瓜瓠不成柔脆为金气所伤也孟冬言小兵此言大兵气有浅深故也孟夏言蝗虫为灾此言为败灾以气言败以事言夏阳主气冬阳主事各以其类也水泉竭感发散之气故也疥疠虚阳作之也 陈氏澔曰行夏令为午火之气所仇行秋令为酉金之气所淫行春令为卯木之气所泄也   案火气胜水故旱郁蒸故氛雾气能上升达于冷际故雷秋宜雨冬宜雪二气杂故汁昴为旄头又金气胜故大兵木气盛风生虫故蝗为败甚于灾也疥疠亦风疾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日在婺女淮南子作招摇指丑】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冬者日月会于枵【孔疏枵子次之号】而斗建丑之辰也 孔氏颖达曰十二月建丑丑纽也律厯志纽牙于丑三统厯小寒日在婺女八度昏娄十一度中旦氐十二度中大寒日在危初度昏昴二度中旦心五度中元嘉厯小寒日在牛三度昏奎十五度中旦亢九度中大寒日在女十度昏胃四度中旦氐十三度中   案此谓小寒后三十日也十二月丑商为正月地辟于丑商取地统用之月建丑而日在子丑与子合也娄西方金宿三星直而不勾广十一度氐东方土宿四星似斗而侧广十六度唐月令十二月之节日在南斗昏奎中暁亢中斗建丑位之十二月中气日在湏女昏娄中晓氐中斗建丑位之中通书小寒日在斗十二度大寒日在斗四度今时宪书小寒日在斗八度大寒日在女四度枵古法初女八度终危十五度今法初斗二十三度终虚九度   存疑髙氏诱曰婺女北方宿越之分野【案説见仲冬】   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   正义班氏固曰吕拒也阳始欲出隂旅抑拒难之也郑氏康成曰大吕者蕤宾之所生也三分益一律   长八寸二百四十三分寸之百四季冬气至则大吕之律应周语曰元间大吕助宣物也【孔疏汉志曰吕旅也隂大旅助黄钟宣气而聚物也聚一作牙】 髙氏诱曰万物萌生动于黄泉未能达见此去隂即阳助其成功故大之曰大吕也韦氏昭曰十二月大吕坤六四也管长八寸八分隂系于阳以黄钟为主故曰元闲不名其初臣归功于君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大吕建丑之律也隂律之始所以助阳而行者功于是为大故曰大吕 朱子曰大吕管长八寸三分七六毫   存疑王氏乔桂曰大吕长四寸五分由黄钟益六分阳尚微也   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   鴈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乡音向雊音豆夏小正作雉震呴鸡桴粥在正月吕氏春秋作乳雉雊淮南子作鸡呼卵】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也雊雉鸣也诗云雉之朝雊尚求其雌 髙氏诱曰鴈在彭蠡之泽是月北乡将归至北漠也鹊阳鸟随阳而动故始巢乳雉雊乳卵也 孔氏颖达曰易説二月惊蛰候鴈北乡鹊始巢视此为迟诗纬推度灾复之日鹊始巢视此为早易通卦騐小寒虎始交立春雉雊鸡乳亦视此为迟皆以气有早晚不同故也 马氏睎孟曰鴈北乡顺阳而复也雉火畜感于阳而有声鸡木畜丽于阳而有形 陆氏佃曰夏小正云乡者何也乡其居也黄氏震曰鴈此月方北乡后月乃归 彭氏防夫   曰鴈为随阳之鸟冬至日已南至故反而向北夏至日已北至故运而向南鹊营巢门知避方此时冬将告终春将更始又识时而知营构   天子居堂右个乗路驾鐡骊载旂衣黒衣服玉食黍与彘其器闳以奄   正义郑氏康成曰堂右个北堂东偏 张氏虙曰此当丑上十二月位也   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磔竹百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隂气也难隂始于此者隂气右行此月之中日歴虚危有坟墓四司之气为厉鬼将随强隂出害人也【孔疏石氏星经虚北有司命二星司禄二星司危二星司中二星史迁云四司鬼官之长又危东南有坟墓四星】旁磔于四门磔攘也出犹作也作土牛者丑为牛牛可牵止也送犹毕也【孔疏寒实未毕意欲毕之】 髙氏诱曰大难逐尽隂气为阳导也今人腊前一日击鼔驱疫谓之逐除是也旁磔犬羊于四方出土牛今乡县立春节出劝耕送土牛于东门外是也 孔氏颖达曰季春唯国难仲秋唯天子难此则下及庶人故云大难此时强隂已盛年嵗已终隂若不去凶邪恐来嵗更为人害其时月建丑土能尅水故特作土牛以毕送寒气 马氏睎孟曰难皆以除隂慝季春毕春气仲秋达秋气则曰难而已至季冬送寒气则称大难者隂慝之盛未有甚于此时也大难故旁磔磔非一方不特九门而已 方氏慤曰牛土畜又以土为之水方用事欲胜水必以土也迎为入送为出故以出言   通论陈氏祥道曰季冬大难旁磔然后出土牛驱除之终事也出土牛乃告民出五种计耦耕又耕农之始事也   余论张氏虙曰东汉志季冬立土牛六头于国都郡县城外丑地以送大寒又于立春之日立青旛施土牛耕人于门外以示兆民后世唯存立春之制而无季冬之制矣【案此言其常耳若立春于季冬则亦季冬出之矣】   征鸟厉疾【夏小正有鸣弋驹贲】   正义郑氏康成曰杀气当极也征鸟题肩也齐人谓之击征或名曰鹰仲春化为鸠【孔疏征鸟鹰隼之属其取鸟防疾严猛也】陆氏佃曰为其将复为鸠物不极不反也   存疑髙氏诱曰征犹飞也厉髙也言是月羣鸟飞行髙且疾也 张氏虙曰征鸟过鸟为寒所逼行于空中皆猛厉迅疾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亦命有司之辞   案此句当在雉雊鸡乳下乃记之脱简耳孔谓亦命有司之辞非也   乃毕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之神祗【吕氏春秋作天地之神祗唐月令作天子乃防百神于南郊】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时之功成矣故毕祀之帝之大臣句芒之属天之神祗司中司命风师雨师 髙氏诱曰帝之大臣功施于民若益稷之属皆是也天曰神地曰祗是月嵗终报功凡祀典诸神毕祀之也方氏慤曰自孟冬祈来年于天宗割祠于公社至是一嵗之祀毕故曰乃毕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孟月祭其宗此月可以祭其佐孔氏颖达曰孟冬祭岳渎因祭众山川至此更祭众山川孟冬祭先啬神农并祭五帝及大臣五帝为宗句芒等为佐天神人鬼山川等皆有宗有佐皆孟冬祭其宗此又祭其佐也 方氏慤曰祗者同出而有别之称日月之类虽同出于天而有别故亦可谓之祗 黄氏震曰天曰神地曰祗此总言之地亦统于天也   案此三祀周礼各有其方各有其时此言季冬乃毕秦礼也毕徧举也孟冬祭岳渎祭五帝经皆无文何以知孟冬祭其宗季冬祭其佐且如孔疏是宗一祭佐再祭也于义又何居乎盖此乃承前祈年于天宗节而统举之犹言靡神不举耳正不必一一实之也至于天之神祗则吕览明有地字此以为阙文可以为省文可亦不必为凿説也五帝説亦与天宗注不符   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必亲往视渔明渔非常事重之也【孔疏尝麻尝稻皆不亲往以鱼非常祭之物故重之】此时鱼洁美 马氏睎孟曰宗庙之牲必亲猎则渔必宜亲往 张氏虙曰冬月鱼性定故充肥 陈氏澔曰猎而亲杀为奉祭也渔而亲往为奉先也   案夏不渔鱼方别孕也秋不渔鱼未成也周礼鼈人秋献龟鱼乃鱼之埋藏于土泥中者故以矠得之而名貍物非渔也至孟冬獭祭鱼虞人入泽梁乃听民取之而君犹不取至此以鱼最美将荐寝庙故命渔师始渔而天子亲往顺阳气之始升且重祭事也季春荐鲔为继事矣故不言始渔然季春天子乗舟此但亲往观之不乗舟者冰方盛舟或未可乗也   冰方盛水泽腹坚命取冰冰以入【腹吕氏春秋作复或作复】   正义郑氏康成曰腹厚也【孔疏形体腹长故为厚】此月日在北陆【孔疏陆道也女虚危是北方七宿之道】冰坚厚之时也 髙氏诱曰复冻重累也入入凌室也诗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 孔氏颖达曰小寒冰犹未盛大寒乃盛故云方也 张氏虙曰盛无处不冰也腹坚言其坚达于水之腹也 方氏慤曰坚达于内非特形于水面而已   通论苏氏轼曰十二月阳气蕴伏其盛在下则纳冰于地中二月四阳作阳始用事则啓冰而庙荐之至于四月阳气毕达隂气将絶则冰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无不受氷皆以节阳气之盛 胡氏安国曰藏冰开冰亦圣人辅相燮调之一事非専恃此为治也 方氏慤曰冰以阳熙以隂凝夫万物负隂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隂盛闭塞而阳无所泄则气戾不和为愆阳为伏隂然则凿冰非特为备者亦以达阳气也   令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脩耒耜具田器   正义郑氏康成曰氷既入而令田官告民出五种明大寒既过农事将起也耜者耒之金也广五寸田器镃錤之属 髙氏诱曰出出之于窌简择之也计会也耦合也 孔氏颖达曰耒以木为之长六尺六寸底长尺有一寸中央直者三尺有三寸句者二尺有二寸其底向前曲接耜则以金鐡为之 方氏慤曰耦耕二人相耦而耕也   命乐师大合吹而罢   正义马氏睎孟曰匏竹利制隂物也自季秋合吹至此大合而罢焉则阳事始故也 陆氏佃曰于此言罢着季春大合乐未罢也 张氏虙曰季春大合乐固有吹矣乐以导和此大合吹而罢所以毕一嵗之事也 朱氏申曰以乐成于其终也 王氏曰凡声阳也易曰雷出地奋豫在天为雷在人为乐古厯惊蛰为正月节雷将动矣是月送隂迎阳出土牛以送隂大合吹以迎阳不用他乐者何也吹者人气也故用以迎阳【案礼为隂乐为阳就乐论又舞为阳吹为隂马王各有取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嵗将终与族人大饮作乐于大寝以缀恩也言罢者此用礼乐于族人最盛后年若时复然也凡用乐必有礼用礼则有不用乐者王居明堂礼季冬命国为酒以合三族君子説小人乐【孔疏三族父子及身小记云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也君子谓卿大夫士小人谓凡庶郑知与族人大饮者以明堂礼合三族知之也知作乐者以本文言大合吹也知于大寝以与宗人图事必于路寝也曰以缀恩者大传言缀之以食而弗殊也】 孔氏颖达曰以一年停顿故曰罢辨正王氏曰大合吹即罢可以知其无燕矣   案春夏皆用乐秋冬止用吹者君子礼乐斯湏不去断无禁乐之理而吹较舞为凝静故于秋冬用之此冬将终故大合吹而罢明有终也郑据明堂礼亦止命国为酒以合三族未尝言天子与族人为大饮也文王世子言族食世降一等则天子与族人大饮诚有之然言世降一等则一年中齐衰四会食大功三防食小功再会食缌麻一防食古人称同髙祖庙未毁者为族则于族人亦无停顿一年之礼岂郑孔所云乃五服以外所谓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者与   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共郊庙及百祀之薪燎【共音恭燎力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监主山林川泽之官大者可析谓之薪小者合束谓之柴薪施炊爨柴以给燎春秋传曰其父析薪今月令无及百祀之薪燎 髙氏诱曰薪燎聚薪与柴置璧与牲于上而燎之升其烟气董氏师让曰周官有燔柴槱燎之祭故收以待用张氏虙曰季夏已命四监收秩刍以养牺牲至此   又命收秩薪柴以供燔燎 方氏慤曰收之所以备来嵗之用也   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防终嵗且更始専而农民毋有所使【防音祈】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日月星辰运行于此月皆周匝于故处也次舎也纪会也而犹汝也言専一汝农民之心令之豫有志于耕稼之事不可徭役徭役之则志散失众也 髙氏诱曰次宿也月遇日相合为纪夏数得天故于是月言防终将更始于正月也 孔氏颖达曰去年季冬日次枵毎月移次此月穷尽还次枵去年季冬月与日相会枵毎月一辰此月穷尽复会于枵二十八宿随天而行毎日过一度此月复其故处与去年季冬早晚相似一年三百五十四日未满三百六十五日之正终故曰防终然此月终嵗且更始也在上之人当専一女农民之事无得兴起造作有所使役也此是制礼者总为戒约之词凡不云乃命某官者放此 陆氏佃曰次言象纪言歴变穷言回回无穷也 方氏慤曰阳大而为之主故以次言隂小而有所系故以纪言   案天本无度而曰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者以日所不及天者计之也天亦无形而指日月所经之二十八宿以为形必三百六十五日三时而后日所躔与往嵗如一则以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耳天与日月五星皆升于东中于南入于西晦于北而曰天左旋日月五星右旋者主日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之作息皆视乎日故以日为主也日出于东故纪日行之宿由苍龙始天行速则日转而左日行迟则日转而右故记日不及之度曰角一度角二度皆自东而北而西而南而复东所以纪日也日之行天毎日一周而不及一度则一嵗而天之行较日多一周矣月亦毎日一周天而不及十三度有竒则二十九日有竒而不及日者已一周而与日会所谓枵星纪十二辰毎辰有三十度九十六分度之四十二所以纪月也一时为八分一日九十六分三时则二十四分总之日从日晨昏是也月从月望晦朔是也嵗时从天四立二分二至是也此三者厯之大法也天有余日月不足闰也者补日月之不足以从天之有余此圣人辅相裁成之妙道也先儒反谓日行迟月行速又谓日一日一周天月一月一周天星一嵗一周天约算家防法以为言使人愈不明其理矣   天子乃与公卿大夫共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嵗之宜正义郑氏康成曰饬国典和六典之法也【孔疏六典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也饬调和饬正之】 马氏睎孟曰此所谓平在朔易也先王之时嵗终令百官府各正其治受其防听其致事于是饬国典之未宜者改之以经邦治论时令之未协者正之以授民事至正月始和布焉所谓待来嵗之宜也 方氏慤曰物有常宜宜在随时而已然非一人防为也故以共言之 彭氏防夫曰国典之宜饬正者天子与臣下共饬之时令之当酌论者天子与臣下共论之于今嵗之末豫待来嵗之宜易所谓终则有始天行也 呉氏澄曰国典经国之典法常而一定者也时令随时之政令变而从宜者也国典有定故饬正其旧而已时令无常故湏商论所宜而行来嵗之宜谓时令也论时令必先饬国典者时之所宜虽不同要无一不出于国典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礼以正月为之【孔疏太宰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建寅而县之【孔疏小宰云正嵗而观治象之法】今用此月则所因于夏殷也【孔疏以王者损益不出三代故】   案周至正月布之则冬亦必预饬论之郑疑谓夏殷礼非也呉谓典有常令无常得之孟春命太史守典奉法而于此先饬之论之守法者臣制法者君也而君不敢自贤也必与公卿大夫共饬论之而后宜   乃命大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共皇天上帝社稷之飨乃命同姓之邦共寝庙之刍豢命宰歴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牺牲以共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   正义郑氏康成曰列国有大小赋之牺牲大者出多小者出少此所与诸侯共之者也刍豢犹牺牲此所与同姓共之者也歴犹次也卿大夫采地亦有大小其非采地以其邑民之多少赋之此所与卿大夫庶民共之者也民非神之福不生虽有其邦国采地此赋要由民出 髙氏诱曰诸侯异姓者寝庙祖庙也亲同姓故使共之宰于周爲太宰掌建邦之六典八法以御其众故命之咸皆献致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同王南面専王之土故命之出牲以共事天地异姓同姓俱祭也先王寝庙与同姓国共之故别命同姓国共之也天地不用犬豕社稷有豕而不用犬宗庙备六牲则草食谷食者具矣故以刍豢言之不言士省文也诸侯有国大夫有采庶人无邑而出赋税以与邑宰是亦献其力诸侯大夫赋税所来皆由民出也宰小宰也 陆氏佃曰诸侯必大宰赋之而言大史相备也于大祭举轻小祭举重如是而后可知歴而数之则小宰之事也 方氏慤曰以神道言曰牺牲以人道言曰刍豢于天地社稷尊之于寝庙亲之于山林名川亦曰牺牲为逺也庶民亦逺也飨者祭之义祀者祭之道刍豢者祭之物祭非备物不足以致义非致义不足以合道亦互相备而已 呉氏澄曰歴土田之数谓枚数臣民之土田以定其数之多少 黄氏震曰谓民皆得尽其力然后举以事神无愧耳如必尽天下之供输以为祭不防于扰也哉案治莫急于礼礼莫重于祭而圣人之祭凡以为民也故于季夏曰以共皇天上帝名山大川之神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以为民祈福于季冬曰民咸献其力以共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勤民即所以事神故圣人之于鬼神也无私祈而鬼神之于圣人也亦无私福   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淮南子下有十二月官狱其树栎】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秋令则戌之气乗之行春令则辰之气乗之行夏令则未之气乗之也九月初尚有白露月中乃为霜介虫丑为鼈蟹也夭少长也此月物甫萌芽季春乃句者毕出萌者尽达胎夭多伤生气早至不充其性也固疾生不充性成久疾也命之曰逆言众害莫大于此也季夏大雨时行故水潦髙氏诱曰金气白故白露冬降金为兵革故四境之民入城郭以自保春温仁也与寒气不和故胎夭伤时雪当降而不降氷冻不当消释而消释皆火气温干时之征也 方氏慤曰冬之序为后而言早者秦以亥正也介虫之性辨于物以敛藏之气不厚故为妖冬嵗终而行嵗始之令故命曰逆 陆氏佃曰冬气闭固故疾亦固 陈氏澔曰行秋令为戌土之气所应行春令为辰土之气所应行夏令为未土之气所应   总论顾氏临曰月令当取其体天行事之大意如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此是因天时整顿大纲若他时有合即施行者亦岂一一待那时方行如夫子遇迅雷风烈必变若栁子厚论之又湏説平时何尝不敬岂待迅雷风烈方敬也月令但是顺天加重非是寻常都不理会其言行某令则某应诚有拘处然子厚之辨又失之太放 彭氏防夫曰月令本不韦所拟议制作而不及施行其书不过以赏刑生杀啓闭出纳内外象天之春秋生杀开阖惨舒而以礼乐祭祀随宜参错其间泛而读之似有得于圣人对时育物裁成辅相之道而圣人所为脩齐治平之要了无所得七月以后大抵与上半年逐月相配如孟春毋置城郭则孟秋命补城郭仲春养幼少则仲秋养衰老仲春不可以内则仲秋无不务内仲夏门闾毋闭则仲冬毋发室屋季夏收秩刍则季冬收秩薪柴余事亦多如此   案吕氏月令大抵因秦法而以经术缘饰之其所为经术只在春木主生夏火主长秋金主敛冬水主藏上讲究于先王建中立极大经大法皆未之及即如周礼以时分者吉礼莫大于冬至圜丘夏至方泽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宗庙之春祠夏禴秋尝冬烝而月令未及也宾礼莫大于春朝夏宗秋觐冬遇及时廵之至于四岳而月令未及也军礼莫大于春搜夏苖秋狝冬狩之敎振旅治兵而月令皆未及也后世必以周礼强相附合或非其月或非其时故其説不免于凿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六   曽子问第七之一   正义陆氏徳眀曰曽子孔子弟子名参以其所问多眀于礼故着姓名以显之 孔氏颖达曰此于别录属丧服 芮氏城曰通论冠昏丧祭诸侯所遭之变吉凶杂岀拟议无从际防虽不可知而典礼必不可阙曽子图其变而豫为之问夫子因其问而豫为之防曽子所问或事所有或所不必有虽虚位也而实理寓焉夫子所答防礼所有或未有而以义起虽权制也而经常在焉非曽子不防问非孔子不防答易曰至赜而不可恶至动而不可乱此之谓也   案必如曽子所问才可当格物致知四字非如此精察则力行防总是粗踈不见圣人权度精切防王氏应麟云曽子之学博而约者也若今人所谓博止是一片荒芜愈成悠   曽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币于殡东几上哭降众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举币【大祝之大音泰下同裨音皮毋音无祝声祝之六反又之又反三去声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西阶南变于朝夕哭位也【孔疏朝夕内外哭位皆在东方此从摄主扵西阶南是变也】摄主上卿代君聴国政者裨冕者接神则祭服也诸侯之卿大夫所服裨冕絺冕及冕也士服爵弁服【孔疏周礼司服孤自絺冕而下卿大夫自冕而下此卿兼孤也三命再命之卿大夫皆冕服士则爵弁】大祝裨冕则大夫也【孔防天子太祝是大夫诸侯无文若士则当爵弁故此太祝必大夫也】命毋哭将有事宜清浄也声噫歆警神某夫人之氏也几筵于殡东眀继体也【孔疏皇侃云殡宫无几庾蔚之云此特设之以世子初生异其事也】众主人君之亲也房中妇人【孔疏丧大记父兄堂下北面外宗房中南面 案疏举此为例耳子姓妃嫔内外宗应皆在】反位反朝夕哭位小宰升所主也【孔疏周礼小宰职凡祭祀赞玉币爵之事丧荒受其含禭币玉之事是币小宰所主也】举而下埋之阶间【孔疏据师行主命反设奠卒敛币玉蔵两阶间知亦然也 徐氏曰其埋之既以礼神不敢防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薨子生告殡之事必于西阶南以将告殡近殡位也丧大记卿大夫即位于堂防楹西以哭敛故升堂此告子生故在堂下裨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裨以事尊卑服之而诸侯亦服焉服裨衣而着冕故云裨冕束帛十端也鬼神以丈八尺为端一丈象阳八尺法隂十端六天色四纁地色合为五两于堂下告则太逺故升自西阶于堂上告则太近故尽等不升堂告殡竟执束帛者升堂奠置所执之币于殡东几筵上遂哭哭竟而降阶士丧礼每日之旦先哭而后行朝奠朝奠了又哭今因西阶前哭毕反哭位即行朝奠故云遂朝奠也熊氏云经称奠币于殡东则告世子生谓既殡以后若未殡前世子生不告   通论孔氏颖达曰公羊云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左传杜注云始生未命不称太子此亦始生而称世子者以别于庶子又即用世子之礼举之以告殡也凡天子诸侯称世子亦称太子卿大夫以下称适子在丧诸侯亦称适子若冡子则上下通名 方氏慤曰君薨凶事人之所哀世子生吉事人之所乐君子行礼于此可不慎哉是以裨冕吉服衰杖凶服毋哭吉礼稽颡凶礼盖处以吉凶之间也【案太祝裨冕而余人衰将告命毋哭而告竟即哭盖以世子生神必喜之故以吉处神而人实哀之故以凶处人也】   余论陆氏佃曰君薨子恃以立者士大夫也古之人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用此道也事变世移汉始垂帘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皇侃云周下室丧奠有素几庾蔚之云殡宫朝夕奠之几常在不去   案朝夕奠在室中非下室亦非殡宫殡宫本无几筵奠不在此   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扵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从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众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扵五祀山川【大宰大宗竝音泰少去声奉捧同子从人从之从去声见音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日负子日也如初如告子生时【孔疏亦西阶南】宰宗人诏賛君事者【孔疏大宰是主教令之官大宗是主宗庙之官】子拜哭奉子者拜哭也踊袭衰杖成子礼也奠亦谓朝奠【孔疏知即朝奠者以在殡无特告奠之法也】因负子名之丧礼略也【孔疏内则世子生告扵君三日卜士负之三月子见乃名今幷行之以丧事遽故于礼略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子生三日名之以见殡之礼大宰大宗前不禆冕今得裨冕者以奉子接神故服祭服少师主养子之官故以衰衣奉子祝主接神故先进少师奉子从祝大宰大宗为诏賛君事故次从在后升堂也前告子初生哀甚故祝升阶乃命止哭今三日哀已微杀故子入门哭即止子升自西阶不忍从先君之阶升其宰及宗人以次立于子之东皆北面若其须诏相之时防就子前而西面也祝声三亦警神也前告生哀甚故尽阶不升堂此见子故进立殡东南隅告曰夫人某氏之子某从执事宰宗人等敢见告讫奉子之人拜而稽颡乃哭不踊者未即位故也祝宰宗人堂上哭众主人卿大夫士阶下哭堂上者亦降自西阶而反东在下者皆东反朝夕哭位皆袒者以初堂上堂下非朝夕哭之正位故不袒今反位故当踊时皆袒也上文子不踊房中亦不踊至此子踊房中亦踊乃袭而杖以成其为子之礼遂朝奠而出也 陆氏佃曰少师奉子言师着一日不可无师傅也不言大师嫌防也 彭氏防夫曰三日既殡即名者国不可以无主又诸侯五月而葬若俟三月则殡或存或啓未可知故权为之礼   曽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从大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正义郑氏康成曰告于祢告主也【孔疏既葬无尸匶惟有主在故告于主渐神事之故以庙名而曰祢祢殡宫之主也】 又曰丧在殡告五祀山川不告社稷者五祀殡宫之五祀山川国镇之重故越社稷告之也葬后则已祔庙庙与社稷相连不得不告社稷也【案此条孔疏所述非本注】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后世子生之礼不云摄主葬时摄主已弁绖葛葬竟又服受服丧之大事已毕故自还依大宰之礼也三月乃名于祢者葬后神事之故依平常之礼三月因见乃名也不云禆冕未葬尚禆冕葬后不言自显也不言执帛凡告必用币从之可知也前不云社稷宗庙此不云五祀相互也 徐氏师曽曰云大宰从大祝则无摄主可知其哭踊袒袭升降由西阶之类恐亦不同其余当不异上文也   存疑陆氏佃曰徧告告同盟诸侯知然者以言及社稷宗庙山川知之也   案上莭告子生止有卿大夫此子见乃言大宰大宗知前摄主即大宰也古者君薨聴于冢宰即子未生朝委裘亦聴于冢宰也子未生冢宰摄主子既生则丧有主而冢宰摄其政不摄主矣徧告无所不告也及者言自近以及逺自人以及神也若不以名告天子则天子他日将何命焉不徧告臣庶则臣庶后日将何讳焉   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徧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朝直遥反牲旧读制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祖祢皆奠币以告此互文也视朝聴国事也诸侯朝天子必禆冕为将庙受也【孔疏诸侯视朝当用冠缁衣素裳案觐礼侯氏裨冕天子受之于庙今诸侯往朝为天子将庙受故豫敬之以冕服视朝也】裨冕者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临行又徧告宗庙孝敬之心也五官五大夫典事者命者勅之以其职道祖道也聘礼记曰出祖释軷祭酒脯也五日而徧既告不敢久留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朝觐天子将出之礼不云曾子问因上起文也【案下宗子条疏云凡无问而称孔子曰皆记者失问也此条当亦然】言徧是宗庙皆告也不言命卿者或从君出行或在官留守总主羣吏不専一事尊之也道以险阻为难是以委土为山伏牲其上以酒脯祈告礼毕乘车轹而遂行其牲犬羊可也告以五日为限者近者就告逺者望告先已告庙载迁主久留则非礼也 陆氏佃曰祖言告祢言奠尊祖而亲祢也 黄氏震曰诸侯受天子命为宗庙社稷山川之主将暂违以适天子故礼必周徧如此   通论方氏慤曰曲礼曰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诸侯之出必告于祖奠于祢反亦如之盖事死如事生也而又及于社稷山川者推事亲之道以事神也然于适天子则其礼详与诸侯相见则其礼畧岂非相见之人有轻重故其礼不能无隆杀与   存疑郑氏康成曰牲当为制字之误也制币一丈八尺 熊氏安生曰周礼校人王所过山川饰黄驹是天子当用牲下云币帛皮圭以告知诸侯礼不应用牲也 孔氏颖达曰上已告于祖奠于祢下又告宗庙是再告也【案诸侯五庙初告奠止于祖祢故又命祝合未告者并告之注所谓徧告是也再告说未安】   辨正陈氏祥道曰道或有逺近礼或有轻重故告有特用币有兼牲币非一端也大祝大师宜于社造于祖大防同造于庙宜于社过大山川用事焉反行释奠郑氏引曾子问曰凡告必用牲币及释曾子问则改牲币为制币是自惑也孔颖达云天子诸侯出入有告有祭故告用制币卿大夫入祭而已故聘礼既使而反祭用牲然礼凡告朔告至必用牲也孰谓天子诸侯之告不皆用牲也皇氏熊氏谓天子告用牲诸侯不用牲此尤无据告虽或用牲而其它不用牲者多矣若国大贞则奉玉帛而诏号春秋传曰凡天灾有币无牲月令仲春之月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以至晋侯谋以息民魏绛请祈以币更齐饥孔子请祈以币玉凡此视其事与时而已   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聴朝而入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服为事故也山川所不过则不告贬于适天子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朝天子着冕服诸侯相朝降下天子故惟着临朝聴事之服冠缁衣素裳也 徐氏师曽曰聴朝而后入以久不在国当饬政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出止告祢道近或可不亲告祖也反必亲告祖祢同出入礼也 徐氏师曽曰反必亲告下当别为一莭通上两莭而言诸侯适天子及自相见亲告命祝史告皆如行时或告祖祢或但告祢也   案本文眀言告至于前所告者是不告出者亦不告至今告至者前必告出矣而反言告祖祢出止言告祢不言告祖文不备也或云当作必告于祖祢   曽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自唘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倄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礼也【殡旧读为賔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并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孔疏亲同者祖父母及世叔父兄弟】不奠务于当葬者不哀次轻于在殡者孔氏颖达曰此论并有丧葬之事次谓大门外之   右平时待賔之防葬柩车至此孝子悲哀柩车暂停今为父丧在殡故孝子不得为母伸哀也 皇氏侃曰葬是夺情故从轻者为首奠是奉养故令重者居先   通论杜氏预曰若父母同日卒其葬先母后父皆服斩衰其虞祔先父后母各服其服卒事反服父服若父已葬而母卒则服母之服至虞讫反服父之服既练则服父之服丧可除则服父之服以除之除讫而服母之服 马氏睎孟曰葬者送终之道人子之心所弗忍也所以先轻后重奠者求神之道也人子之心所至切也所以先重后轻惟其不欲遽于送终故既窆主人赠祝而先归惟其欲速于求神故反哭则主人与有司视虞牲   存疑郑氏康成曰殡当为宾声之误也辞于宾谓告将葬啓期也 孔氏颖达曰不奠不奠父也父丧在殡惟设母啓殡朝庙祖遣诸奠而不于殡宫为父设朝夕新奠其旧奠则犹存   案父母殡于西阶奠则在室朝夕朔奠虽同时并奠必先父后母孔意谓既啓则行者为急而居者为缓故啓殡迁祖祖奠遣奠皆奠母而父并不设朝夕及朔之奠如此是奠先轻也疑经谓母自啓及葬诸奠皆不设而遂行幷门外亦不哀次所谓葬先轻也葬母反然后设唘殡之奠以告扵父遂营父之葬事小记云父母之丧偕先母不虞祔待后事即葬后之虞祔亦先父而后母焉所谓奠先重也辞于殡即唘殡之奠郑读賔非   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正义郑氏康成曰族人之妇不可无统 孔氏颖达曰此论宗子立后之事宗子大宗子也凡人年六十无妻不娶以阳道絶也而宗子领宗男扵外宗妇领宗女扵内事不可阙故虽七十犹娶也然此亦谓无子孙及有子孙而年防者若有子则传家事扵子孙故曲礼七十老而传凡无问而称孔子曰皆记者失问也   存疑陆氏佃曰参也鲁有至诚焉故孔子有虽不问亦告之者 吴氏澄曰因孔子有答曽子所问宗子事故附记此章   曽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冠埽并去声下同齐音咨衰七回反凡齐衰并同】正义郑氏康成曰冠者谓賔及賛者内丧同门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废者丧成服则因丧而冠 孔氏颖达曰此论冠子遭丧之事加冠必于庙庙在大门之内吉凶不可同防故内丧则废也若丧在大门外则犹可加冠但平常吉时三加之后设醴以礼冠者今既闻丧遂三加而已不醴之也初迎宾时未知有丧醴及馔具已设故彻去醴与馔具又埽除冠之旧位令使洁新乃即位而哭如賔賛不至则废而不冠也方氏慤曰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断恩礼   以行义而已内丧则废以义有所屈故也外丧则冠以义有所伸故也然而不醴以变常而为之杀也案馔礼賔之具士冠礼所谓礼賔以一献之礼也子可不醴賔不可不礼此言彻馔或馔设而賔闻有丧则辞之而即出与为位而哭亦为其丧家逺若近则就其家哭之矣   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   正义郑氏康成曰及至也废吉礼而因丧冠俱成人之服也【孔疏冠是吉时成人之服丧冠是丧时成人之服故曰俱成人也】 孔氏頴达曰既答曽子之问遂言未及期日而有丧之礼徐氏师曽曰冠嘉事之重吉礼之始因丧而冠不可也未及期日而有丧齐衰期年耳大小功九月五月耳待除丧而冠未为遅也何必因丧而冠乎疑有阙误   案内则二十而冠左传言国君十五生子冠而后生子是冠之年无定也夏小正二月绥多女士注谓可冠昏而士冠礼言夏屦冬皮屦是冠之月无定也记言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已虽小功卒哭而冠是齐功之丧不因丧冠也上节已及期日尚不因丧而冠况未及期日乎则必俟除丧而冠惟父母之丧年防二十不忍以未成人之服服其亲可因丧而冠故曰以丧冠者惟三年之丧可也成王年十四居丧眀年夏六月既葬乃冠此下文又有父殁而冠之礼是父母之丧亦不尽因丧而冠则齐功可知也义疑阙之   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大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大庙大音泰醮子妙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酒为醮冠礼醴重而醮轻【孔疏士冠礼适子冠扵阼乃醴之醴是古之酒故为重庶子则冠扵房外南面遂醮焉醮是后代之酒故为轻醮无酬酢醴亦无酬酢而异者醴三加之后总行一醴醮则每一加行一醮凡三醮也】服赐服酌用酒尊赐也不醴眀不为改冠改冠当醴之 孔氏頴达曰曽子疑问而孔子引类答之谓诸侯防弱未冠总角从事至当冠之年因朝天子天子赐以冕弁之服扵大庙之中荣君之赐归设奠祭扵己宗庙此时身服所赐之服但行冠醮以相燕饮无冠醴以礼受服者之身所以然者以初冠则当用醴今既受服于天子不可更改为初冠之礼法也然则既因丧而冠不可除丧更改冠矣 张氏曰冠为嘉事之重惟因丧而冠及诸侯大夫赐冠于天子孤子冠则礼杀余不得轻废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夏小正冠用二月假令正月遭丧则二月不得因丧而冠服丧犹用童子礼必待变除受服之莭乃可冠 徐氏师曾曰冠礼三加而醮冠毕而醴诸侯大夫服赐服不用三加安得有醮而无醴乎疑当作有冠醴无冠醮   案孔谓不得因丧而冠是已但年二十而正月遭父母丧便当用成人之服盖父母哀重不可谓我犹童子不杖不庐故曰以丧冠者惟三年之丧可也 又案适子醴而庶子醮是醴重而醮轻也此受天子赐如何反以轻礼行之意醮者冠礼之通行而醴者父之所以重适子今天子赐诸侯冕服于大庙侯服之以拜赐则天子冠之矣归荣君赐奠以告于祖考而因与羣臣燕乐之故不醴乎   父没而冠则已冠埽地而祭于祢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见音现】   正义郑氏康成曰飨谓礼之也 孔氏頴达曰孔子既答其问又释父殁加冠之礼父兄戒賔冠之日主人紒而迎賔已冠之后埽地而祭扵祢庙已祭之后见伯父叔父乃飨冠賔及賛者 黄氏震曰父殁而冠之礼因上不改冠者而并及之   曽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扵賔賔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奠无尸【孔防既葬形体已去鬼神事之奠是未葬以前形体犹在未忍鬼神待之也】虞不致爵【孔疏特牲礼尸止爵后主妇致爵扵主人主人致爵扵主妇虞至尸卒爵即礼毕】小祥不旅酬大祥无无算爵弥吉也【孔疏无算爵旅酬之后賔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扵其长賔取觯酬兄弟之党兄弟取觯酬賔之党也】孝公隠公之祖父【孔疏世本孝公生惠公弗皇弗皇生隠公】 孔氏頴达曰旅酬者主人西阶上献賔賔卒爵又自酢北面酬賔賔受奠之荐南不举主献兄弟众兄弟内兄弟毕賔乃取所奠觯扵阼阶前酬长兄弟长兄弟扵西阶前酬众賔众賔酬众兄弟所谓旅酬也自此以后有无算爵礼小祥賔不举所奠酬爵以行旅酬之礼而遂止也大祥乃得行旅酬而不得行此无算爵渐渐备礼仍未纯吉也练祭但得致爵扵賔賔不合举此爵而行旅酬昭公行之故曰非礼大祥弥吉得旅酬孝公不行故亦非礼 方氏慤曰昭公不及扵礼孝公过扵礼然不及者近扵薄过者近扵厚故扵昭公曰非礼扵孝公曰亦而已   曽子问曰大功之丧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岂大功耳自斩衰以下皆可礼也曾子曰不以轻服而重相为乎孔子曰非此之谓也天子诸侯之丧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扵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与为并去声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馈奠在殡时也曽子怪以重服而为人执事孔子言非谓为人谓扵其所为服也天子诸侯为君服者皆斩衰惟主人不奠大夫服斩衰者不奠辟正君也齐衰者其兄弟【孔疏大夫子及属臣皆斩衰则服齐衰惟兄弟耳 案齐衰中兼有伯叔父及兄弟之子】士服齐衰者不奠辟大夫也言不足者谓殷奠时 孔氏頴达曰此论为死者服还得为死者馈奠之事曽子问已有丧可与他人馈奠否孔子据所服者答之言身有斩衰所为者斩衰身有齐衰所为者齐衰皆可与扵馈奠曽子不解孔子之防犹谓为他人疑其轻已丧服而重他人之馈奠孔子乃答云我之所言据所为服者馈奠非此为他人之谓也天子诸侯之丧子臣皆斩衰子为主人悲号思慕不暇执事皆使臣为奠大夫子及家臣皆斩衰子不亲奠家臣辟天子诸侯不得馈奠故惟遣兄弟之服齐衰者奠士位卑不嫌敌君故遣僚属奠僚属吊服加麻则朋友也殷奠谓月朔之奠士无月半之殷奠也殷奠有牲牢黍稷礼大用人多故朋友不足则取小功缌麻者再不足则取前人执事者充之   存疑彭氏防夫曰丧家殷奠非独力所能办族人身服其服亲执其事非特助孝子所不及亦以伸己之情臣子扵君父亦若是而已如是而后称扵其服天子诸侯之臣众故重服方与其奠而轻者不必与士则徒属无防故必朋友助之若不足则大功以下周而复始   案如孔说则天子诸侯之臣无不服斩也如彭说则天子诸侯之臣服有轻重不必皆斩也彭说不知何据   曽子问曰小功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斩衰以下与祭礼也曽子曰不以轻丧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诸侯之丧祭也不斩衰者不与祭大夫齐衰者与祭士祭不足则取扵兄弟大功以下者【与去声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祭谓虞卒哭时【孔疏知与祭为虞卒哭时非练祥者士练祥之祭大功之服已除不得云取扵兄弟大功者其天子诸侯则得兼练祥以其时犹斩衰与祭也】方氏慤曰与祭乃丧祭以服重者与祭正以重其   丧也曾子反以为轻丧盖失之   案上孔子眀言非此之谓则知我有重丧不可与他人之丧奠矣而曽子又问我之服更轻人之祭渐吉可与否而孔子仍以为所服者答之故曽子犹不喻也   曽子问曰相识有丧服可以与扵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扵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曽子问已有丧服可以助所识者祭否 孔氏颖达曰孔子言有缌服尚不得自祭宗庙何得助他人祭乎以深非之 方氏慤曰此所谓祭盖吉祭   通论彭氏防夫曰前所论大功小功斩衰齐衰皆为之族而服其属及为之臣而服其主也丧祭者孝子之所自尽而为之宗族为之臣子亦欲内尽其心外尽其职非舎己之哀而为人执事也若身有服而欲施于在外无服之相识则既无所施之恩又无所尊之义进退两无据于所薄者厚而厚者反薄矣存疑熊氏安生曰谓身有缌服则不得自为父母虞祔卒哭祭此谓同宫缌则士为妾有子及大夫为贵妾是也若大夫士有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同宫则亦不祭若异宫则殡后得祭故杂记云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若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虞祔亦然天子诸侯臣妾死于宫中虽无服亦不得为父母虞祔卒哭祭也天子诸侯适子死斩衰既练乃祭天子诸侯为适孙适妇则既殡乃祭以异宫故也案方氏谓此祭为吉祭良是若熊氏谓父母虞祔卒哭之祭恐非也盖缌之不祭以祭事吉丧事凶吉凶不可同防耳若未行卒哭之祭则犹哭不可谓吉也其曰以吉祭易丧祭者亦谓立尸有几筵较前为吉耳非谓竟行吉礼也虞与祔之祭不忍一日离可以臣妾之至卑舎父母之至尊歴三月而不虞不祔乎   曽子问曰废丧服可以与扵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说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说音脱相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废丧服谓新除丧服执事扵人之神为其忘哀疾也故曰非礼【孔疏已新脱丧服吉祭礼轾吉凶不相干决其不可而问馈奠者馈奠是他人之重者已又新始脱衰凶事犹可相因也】 吴氏澄曰详酌人情礼意缌功之丧除服后逾月可与人祭齐斩之丧则须自已行吉祭毕乃可为人执事也   总论吴氏澄曰曽子初问自大功之丧始者盖以斩齐服重必不可执事扵人疑大功服稍轻或可与人殡奠而孔子答之如此则知有服之人但可为所服者奠而不可为他人奠矣曽子乃疑小功之服又轻扵大功或可与人殡奠后之丧祭而孔子复答之如此则知但可为所服者奠而小功亦不可为他人祭矣乃曽子又疑缌麻更轻扵小功或可与所识者之吉祭故孔子以不可答之以上三问论丧服则先大功次小功次缌麻由重而渐轻扵为人则先殡奠次丧祭次吉祭由凶而渐吉也曽子既知此遂疑新除丧之后或可与人馈奠乎孔子亦以为不可而但言其可摈相畧许而不深许之则不若幷摈相亦不为之为得也   曽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吊如壻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壻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壻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日娶女之吉日必使人吊者未成兄弟也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礼各以其敌者也父使人吊之辞云某子闻某之丧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则若云宋荡伯姬闻姜氏之丧伯姬使某如何不淑凡吊辞一耳父母不在称伯父世母吊礼不可废也伯父母又不在则称叔父母已葬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丧失嘉防之时也使人请请成昏也女免丧壻之父母亦使人请其已葬时亦致命 孔氏颖达曰此论昏娶遭丧之事夫妇有兄弟之义壻免丧则应迎妇必湏女之父母请者以壻家前已致命也罗氏钦顺曰壻弗取免丧之初不忍遽从吉也女   氏再请壻曰有先人之好在又重之以嘉命敢不敬从而后嫁之所谓有故二十三年而嫁也 邓氏元锡曰初免丧何忍遽従吉女家终请而后娶之礼也不曰取而曰嫁若壻终不忍取而女家以妇归之可谓曲而至矣   案有吉日则已请期也请期出之男氏而女氏诺之男既请期而今失其期女既诺其期而今违其诺古之人重信故不可不致命也许诺而弗敢嫁顺子之孝心也壻免丧可娶矣而请之必出自女氏余哀未忘不汲汲于娶也壻弗取犹戚戚乎尔盖不亲迎也【案仪礼昏礼若不亲迎则妇入三月然后壻见孔疏必三月如妇之三月庙见也郑云三月庙见谓舅姑殁者】其文女之父母使人请与壻之伯父使致命对壻弗取与女氏许诺对而后嫁之与而弗敢嫁对言前弗敢嫁至此而后嫁也正以伸前弗敢嫁之义存异孔氏颖达曰女之父母死亦葬后致命男氏许诺而不敢娶女免丧壻之父母使人请女家不许壻而后别取礼也阳唱隂和壻父母使人请昏而女家得以不许者亦以彼初葬讫致命于己故也 陈氏澔曰壻祥禫之后女之父母使人请壻成昏壻终守前説而不取而后此女嫁于他族   辨正徐氏师曽曰旧説以而后嫁为别嫁他族愚谓有父母之丧而不嫁不取孝也除丧而嫁取礼也且自议昏至请期夫妇之义久定矣壻免丧而别取非义也女别嫁非贞也若谓恐其失时则三年不已失时乎 张氏鹤门曰昏姻防重父命以父命所聘之妇父死遂背而弗取其谓之何   曽子问曰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女在涂而女之父母死则女反【迎去声后放此缟古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布深衣缟总妇人始丧未成服之服女反奔丧服期 孔氏頴达曰嫁服士妻褖衣大夫妻展衣卿妻鞠衣也深衣衣裳相连前后深邃缟白绢总束髪者长八寸女子在室为父箭筓髽衰三年今既在涂非复在室故知服期 徐氏师曽曰壻父母死女改服以奔丧虽未成妇而妇之分已定也女父母死女改服而反不可夺丧而成昏也皆以教孝也女居壻家若今童妇皆除丧而后成昏   余论丘氏濬曰女已在涂闻丧尚反今乃有停丧嫁娶或因送葬舁归者此何忍哉   如壻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扵外次女入改服扵内次然后即位而哭曽子问曰除丧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及扵初【过古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闻丧即改服者昏礼重扵齐衰以下【孔疏礼运三年之丧与新有昏期不使王制齐衰大功三月不従政是昏礼重扵齐衰以下也】复犹偿也过时不祭以重喻轻也【孔疏祭是奉事鬼神故重昏礼是生人燕饮故轻】反扵初谓同牢馈飨相饮食之道 孔氏頴达曰改服男不入大门改其亲迎之服服深衣扵门外之次女入大门改其嫁服服深衣扵门内之次然后就壻家为位而哭过时不祭谓四时常祭防氏云若丧祭及禘祫虽过时犹追而祭之曽子不问小功以下以小功轻不废昏礼待昏礼毕乃哭若女家齐衰大功之丧女不反归其改服即位与男家亲同奔丧注言不见丧不改服者谓不改素冠而着免也其改吉服而着布深衣素冠则闻丧即改之   存异黄氏干行曰亲迎未至犹未成昏也舅姑与庙犹未见也齐衰大功之丧与舅姑与庙孰重且除丧不复昏礼将苟合已乎终废见舅姑与庙之礼乎案齐衰大功之丧一家衰麻哭踊而壻与妇盛服成昏苟有人心奚忍出此改服即位天理人情之至也若妇入门虽未成昏断无不见舅姑之礼意既葬必深衣见舅姑除丧合卺不事陈设賛拜之仪耳郑氏以不复者指饮食之道则非不见舅姑不庙见可知而以礼相见亦可知也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扵祢成妇之义也【离力智反见音现】   正义郑氏康成曰思相离亲骨肉也思嗣亲重世变也三月庙见谓舅姑殁者也必祭成妇义者妇有供养之礼犹舅姑存时盥馈特豚扵室 孔氏頴达曰不举乐思已之嗣续其亲是亲将代谢感世之改变也舅姑存者当夕同牢之后明日妇执枣栗腶脩见于舅姑见讫舅姑醴妇醴妇讫妇以特豚盥馈盥馈讫舅姑飨妇更无庙见之事昏礼舅姑既殁妇入三月乃奠菜后更无祭舅姑事则此祭祢正谓奠菜庙见奠菜祭祢一事也所以必待三月者三月一时天气既变乃可以事神也 方氏慤曰不息烛夜不寝也相离之思无时而懈不举乐昼不乐也嗣亲之思无时而散 张子曰古者三月而后庙见女家马亦不去必三月而后反此则慎重服事祖考可以事宗庙不可以事宗庙于此决之女家然后反马   通论孔氏颖达曰舅姑有偏没者崔氏云厥明妇盥馈于其存者三月庙见于其亡者此皆谓适妇若庻妇则不馈亦不庙见以共养统于适也昏礼唯云不馈不云不见则庻妇亦以枣栗腶脩见舅姑也熊氏云郑义则从天子至士皆当夕成昏舅姑没者三月庙见若贾逵服防谓大夫以上无问舅姑在否皆三月庙见后乃始成昏故讥郑公子忽之先配后祖谓季文子之如宋致女为三月始成昏与郑义异也存疑孔氏颖达曰隠八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郑以祖为祖道之祭谓应先为祖道然后配合也   案仪礼亲迎之夕至衽席相连夫亲脱妇之缨则成昏明矣贾服所云恐太不近情也然康成以后祖为祖道之祭则亦不然诗饮饯于祢是女嫁有祖男亲迎无祖女祖逺行不反也男不祖娶妇即归也楚公子围言告于庄共之庙而来是娶亦必先告庙仪礼妇入三月然后祭行谓三月之内妇未庙见非谓亲迎之初男不告庙也父醮子而命之迎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是告庙可知康成谓女道外成故重之而告庙男但取妇入室故轻之而不告庙则又非也取妇以为先祖后为社稷主而可谓轻乎   曽子问曰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扵祖不祔扵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归葬扵女氏之党示未成妇也【菲音肺】   正义郑氏康成曰迁朝庙也壻虽不备丧礼犹为之服齐衰 孔氏颖达曰皇大也君也称皇者尊之也以反葬扵女氏之党故不迁柩而朝庙祔祭亦不祔扵皇姑庙壻为妻合服齐衰杖而菲屦及别止哀次今未庙见而死其壻唯服齐衰而已以未庙见不得舅姑之命实已成妇示若未成妇然见不敢自専也虽归葬女氏之党其女之父母为之降服大功以壻为之服齐衰期非无主也   案此未庙见而死归葬扵女氏之党谓舅姑皆没者耳若舅姑存则眀日已见扵舅姑矣舅姑醴妇已授之室矣不可谓未成妇也当葬扵男之党且妇之祔庙舅主之也若舅姑皆没而又未三月未从扵祭是舅姑以上皆不知此妇也故不祔亦不得已焉耳若三月然后反马恐又是一义不与庙见同   曽子问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齐衰而吊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未有期三年之恩也【孔疏壻扵女未有期之恩女扵壻未有三年之恩故既葬而除】 方氏慤曰以其尝请期故齐衰而吊然未成妇也故既葬而除之 徐氏师曽曰齐衰而吊义之重也既葬而除情之轻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女服斩衰【孔防以壻服齐衰故知女服斩衰】案坊记言亲迎女之父母承子以授壻壻亲受之扵其父母昏礼壻降自西阶女从之故郊特牲言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前女之父母死壻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其致辞曰不得嗣为兄弟不称夫妇嫌也岂女死而壻亲吊独无嫌乎女嫁三月未庙见犹曰未成妇岂未娶而亲哭之若成妇乎昏礼父亲醮子而命之迎曰往迎而相此时非特未亲受扵女之父母幷未受父亲迎之命如之何遽妇之而亲哭之乎玩本文无亲吊字即亲吊亦必父命之耳若女斩衰而吊则夲文所无郑氏臆断即孔疏亦不防曲为之证也盖亦如之者如其齐衰而吊既葬而除妇人不贰斩在家从父非所自主也然眀儒于未嫁之女为夫守莭者斥为専以身许人则又不然男未娶女未嫁总聴命于父前之纳征而受请期而诺者非父命乎则壻死而父改字他族亦父有二命而女守贞不字亦女固守初命而不从后命不得谓女専以身许人也大约圣人立制自有中道为可通也为可久也男有再娶之文女无再嫁之道非寛于男刻于女盖男子之娶以供父母以承宗嗣有必不可缺者若女则从一而终耳女果贞烈不从后命即斩衰奔丧誓死不二庸何伤且女死男尚为之齐衰则知三年丧毕断无女父母请而男舎之别娶男父母请而女舎之别嫁之理既嫁三月未庙见尚曰未成妇则知方有吉日亦断无女死而男不待父命男死而女不待父命亲往哭之之礼且未庙见即曰未成妇则所谓昏礼之不复初亦断非不见舅姑不庙见而使之终身不成妇也凡此皆说礼者之过礼之正文原不然也   曽子问曰丧有二孤庙有二主礼与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昔者齐桓公亟举兵作伪主以行及反蔵诸祖庙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丧之二孤则昔者卫灵公适鲁遭季桓子之丧卫君请吊哀公辞不得命公为主客入吊康子立扵门右北面公揖让升自东阶西郷客升自西阶吊公拜兴哭康子拜稽颡扵位有司弗辩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过也【亟超吏反乡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有二孤二主者故怪问之而孔子以尊喻卑见不可二也伪犹假也举兵以迁庙主行无则主命为假主非也辩犹正也若康子者君吊其臣之礼也【孔疏丧大记大夫既殡君吊主人门右北面哭拜稽颡】邻国之君吊君为之主康子拜稽颡非礼也当哭踊而已灵公先桓子以鲁哀公三年夏卒桓子以三年秋卒当是出公 孔氏颖达曰此论丧不得有二孤庙不得有二主之事尝禘郊社虽众神并在犹先尊后卑一一祭之不一时总祭君吊賔主尊卑宜敌故君为主唯君答拜 方氏慤曰丧有孤为哀之主庙有主为神之依丧有二孤则莫适为主庙有二主则莫适为依是岂礼之意哉   存异孔氏颖达曰天有二日则草木枯萎土有二王则征伐不息   案天统阳日者阳之主也土载民王者民之主也是皆道之自然尝禘皆祫于太庙而总太祖之子孙则以始祖为主南北郊亦以日月星辰山川从祀而总一天地之大用则以上帝皇只为主是亦礼之自然也泛陈之以无二尊眀无二主无二孤之义若如孔説岂天恐草木枯萎而不可有二日乎   曽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廵守以迁庙主行载扵齐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诸侯薨与去其国与祫祭扵祖为无主耳吾闻诸老耼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羣庙之主而蔵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从礼也祫祭扵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耼云【守手又反齐斋同从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车金路也【孔疏凡祭祀乘玉路齐车则降一等故金路】老耼古夀考者之号与孔子同时【案史记老耼陈国苦县赖乡曲仁里人为周柱下史或为守蔵吏荘子称孔子与老耼对言知同时也】天子崩诸侯薨则蔵羣庙主扵祖庙象有凶事者聚也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也君去其国以庙主从鬼神依人者也祝迎庙主祝接神者也跸止行也 皇氏侃曰载新迁庙之主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论师出载主及无主之事生人有凶事则聚而谋故象之至卒哭之眀日则新主祔祭扵祖故祖主先反其庙也三年祫祭扵祖则祝迎髙曽祖祢四庙主扵太祖庙祭之【案时祭亦然不必三年大祫】天子则迎六庙之主此言四据诸侯也天子主长尺有二寸诸侯尺出庙谓出已庙往太祖庙入庙谓由太祖庙还入已庙也主出入当跸止行人若主入太庙中则不跸以压扵尊也若有丧及去国无跸老耼云结上义也 方氏慤曰甘誓曰用命赏于祖则以主行可知然必以迁主者以庙不可虚庙之有主犹国之有王也崩薨去国无主示神休戚之同也祫祭以合食而示反本也非是可虚乎载以齐车示有齐敬之心也   曽子问曰古者师行无迁主则何主孔子曰主命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扵齐车以行每舎奠焉而后就舎反必告设奠卒敛币玉蔵诸两阶之间乃出盖贵命也【舎并去声】正义郑氏康成曰每舎奠以脯醢而后就舎礼神乃敢即安也【孔疏以在路不可恒设牲牢故知以脯醢】所告不以出即埋之【案所告疑当作所奠币帛】 皇氏侃曰有迁主者直以币帛告神不将币帛以出行即埋之两阶前无迁主乃加以皮圭告扵祖祢遂奉以出 熊氏安生曰每告一庙以一币玉告近祖者不以出埋之告逺祖者即载以行还时以所载者告事毕则埋扵逺祖两阶间近祖以下告祭而已不陈币玉 孔氏頴达曰载币以象受命故云主命 朱氏申曰贵命以祖祢之命为贵也奉祖祢之命为主见齐桓之作伪主非也天子出谓廵守诸侯出则见天子与诸侯相见也载币帛所以代迁主 黄氏震曰主命者主在庙而受其命以行不以主行也   子防问曰丧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鲁昭公少丧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丧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世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练冠以丧慈母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丧平声下同与音余少丧皆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母谓父卒三年也子防意以国君亦当然礼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养妾子也何服之有言无服也此子谓国君之子也大夫士之子为庶母慈已者服小功父卒乃不服慈母无服据国君也良善也谓之慈母固为其善国君之妾子扵礼不服也公之言非也昭公年三十乃丧齐归是不少又无戚容【孔疏襄公三十一年薨左传云昭公十九犹有童心是即位时年十九也十一年母齐归薨而无慼容是三十非少孤也】安能不忍扵慈母此非昭公眀矣未知何公【孔疏家语云孝公有慈母良郑不见家语故云未知何公】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丧慈母无服之事丧服传三年章云慈母如母者何也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若是则生养之终其身如母死则丧之三年此谓大夫以下天子诸侯则不服庶母也小功章君子子为庶母慈已者传云君子子者贵人之子也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郑注言君子子则父在也若父殁则不服小功仍服庶母缌若庶母不慈已者虽父在亦服缌慈母有他故使贱者代之谓之乳母死则服之三月士之适子无母乃命妾慈已亦为之小功   辨正吴氏澄曰慈母有二其一有服者大夫士之子无母父使庶母之无子者以为子仪礼丧服传齐衰三年章所称慈母如母亦齐衰三年也若小功章云为庶母慈已者但名为庶母慈已不名慈母矣其一无服者国君子生择诸母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内则及此条孔子所称者是也后世不审或执丧慈母如母之文而施于君命所使教子之慈母则失矣故子游疑其礼而孔子特眀君所使教子者而告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练冠以燕居盖谓庶子王为其母【孔疏服问云庶子为后为其母缌春秋有以小君服之者春秋母以子贵皇氏云若适小君没则得伸若小君犹在则其母压屈故练冠也所以不同大夫士为后着缌麻必练冠者大夫士为母本应三年以为后压屈故降为缌麻王侯庶子为母本练冠故今应练冠此乃异代之法若周则为其母缌天子诸侯士一也经无眀文故郑言盖以疑之】   案父母之丧自天子下达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此谓天子诸侯絶旁期也况于君使教子之慈母乎若庶子生母之服则有不可一例言者礼子为母服齐衰三年父在则期此母为父厌屈无贵贱一也妾之子士以下其子为其母如母大夫则父在为其母大功父卒亦三年诸侯以上则父在为其母无服父卒为之大功此庶子异于适贵与贱异也此章夲文言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初不言其生母郑以仪礼记推之疑其为生母孔以古者字指为异代之制然考仪礼丧服记云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既葬除之传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则此乃诸侯妾子为国君所厌之降服非国君自为其生母更非言天子为其生母也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为其母大功传曰先君余尊之所厌不得过大功也缌麻章云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传曰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然则诸侯之妾子父卒为其母大功而为后则惟服缌以此推之则庶子王亦当用缌之正服而不当以五服外君在尊厌之降服服之眀矣夫亲丧下达庶子之生母君在既厌于君君卒又以余尊厌而仅为之大功为君之后又以丧者不祭而为之缌所抑已多矣而谓庶子王反靳为之练冠以居幷在五服之外乎公羊传言母以子贵以父妾而尊为君夫人以乱嫡妾之分此礼所不与也而疏引之滋之惑矣家语作子游问曰诸侯之世子丧慈母礼与下述公言古者天子丧慈母练冠以燕居其文甚眀今郑乃谓庶子王为其母练冠以居何哉若皇氏为小君厌屈之说尤非是礼有庶子厌于父无厌于适母自赵岐误注孟子而诸儒沿之即朱子孟子集注犹未免沿误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七   曾子问第七之二   曾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四请问之曰大庙火日食后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如诸侯皆在而日食则从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与其兵大庙火则从天子救火不以方色与兵【见音现几居岂反下同大音泰霑竹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旅众也大庙始祖庙宗庙皆然【孔疏诸庙有火亦废朝】主于始祖耳以方色示奉时事以兵示有所讨也方色东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黑兵未闻【孔疏隐义云东方用防南方用矛西方用弩北方用楯中央用鼓】 孔氏颖达曰日食隂侵阳是君弱臣强之象故助天子讨之以兵谷梁云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柝言助其阳也范甯云凡声阳也春秋传曰日有食之天子伐鼓于社责上公也诸侯伐鼓于朝退自责也以日食是隂之灾故象五方之色以兵讨隂救火无此义故不用五方色及兵   曾子问曰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废者几孔子曰六请问之曰天子崩大庙火日食后夫人之丧雨霑服失容则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人君之夫人【孔疏非天子之三夫人】 孔氏颖达曰大庙亦君之大庙非天子大庙 方氏慤曰旅见君臣之礼故以事而废者少相见敌国之礼故以事而废者多此轻重之别也   案记止五事曰六者后及夫人之丧为二事也存疑徐氏师曾曰五事之废无可疑矣独日食之变可以预推何不更日而至中废乎是可疑也   案古人厯法多疏故有日食晦日日食二日者有称当食不食者观左传孔子言再失闰闰且再失况一二日之失乎若今则能预推而可避此日矣   存异陈氏澔曰夫人两君之小君【案诸侯以朝会来此国则彼国夫人卒谁主讣者以本国小君为是】   曾子问曰天子尝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陈天子崩后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曾子问曰当祭而日食大庙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杀则废【禘大计反簠音甫簋音轨】   正义郑氏康成曰既陈谓夙兴陈馔牲器时也 孔氏颖达曰接捷也速而祭之牲至已杀则行接祭朝践礼毕即止其天子崩后之丧牲虽杀不可行接祭以其丧事重故也 马氏睎孟曰大庙神之位也神有不安子道亏矣故旅见与当祭皆废废而帅诸侯以救火古者宗庙火三日哭所以谢神也日者阳之位阳有不明君道亏矣古者日食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所以助阳也祭吉事也朝盛典也天子废朝亦废祭然以旅见较祭则祭重故雨霑服失容可以不旅见而不可以不祭旅见可以易日而祭不可以易日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接祭而已不迎尸也【孔疏迎尸有三祭初迎尸于奥行灌礼灌毕迎尸户外行朝践礼及合烹迎尸入奥行馈熟礼此指陈馈熟也若郊社五祀无朝践则纳烹亦祭初也】 黄氏震曰接祭接续行事遇变而遽不暇舒徐也 张氏曰接祭使人接之以终事   辨正胡氏铨曰尸入乃灌灌乃迎牲此云牲杀则接祭尸既入久矣郑谓不迎尸非也   案胡氏辨甚明而郑氏谓不迎尸者岂谓但疾速而毕无室事堂事迎尸出入诸礼欤古人祭祀恒穷日之力即极速亦必三四时若日食未有盈两时者急速何及若大庙火则火势顷刻蔓延尚可祭乎大约牲未杀则废牲既杀则但接以朝践一献大庙火即牲杀亦不得不废矣   天子崩未殡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毕献而已【饭扶晚反下同侑音又酳音引又仕觐反酢才各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既葬弥吉祝毕献而后止郊社亦然惟尝禘宗庙俟吉 孔氏颖达曰天子诸侯祭礼亡今按特牲馈食礼祝延尸于奥迎尸而入即筵坐三饭告饱祝侑尸尸又饭至于九少牢礼大夫十一饭则诸侯十三饭天子十五饭也特牲礼尸九饭毕主人酌酒酳尸尸饮卒爵酢主人主人受酢饮毕酌献祝祝饮毕主人又酌献佐食约此以説天子初丧哀慼未遑祭祀故五祀之祭不得行然五祀外神不可以私丧久废既殡哀情稍杀而后祭不得纯如吉礼故迎尸入奥之后尸三饭告饱则止祝不更劝侑使满常数冢宰摄主酳尸尸受卒爵不酢也若啓殡以后反哭以前哀摧更甚故祭仍不行既葬以后其礼弥吉故祝侑食满常数摄主酳尸尸酢摄主摄主饮毕献祝祝受饮则止以非全吉亦无献佐食以下事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赵商问自啓至反哭祭不行郊社亦然何得有越绋而行事郑答未殡以前及既啓皆有事既殡未啓以前无事得行祭礼故得越绋行事也又云郊社尊且有常日则自啓至殡避其日五祀卑则避啓至反哭之日   存异黄氏干行曰天子崩君薨凶变之至大臣子服斩衰三年者也社稷五祀特吉礼之轻者耳今舍其至大而行其至轻殡但杀礼葬即渐加何欤王制云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则社稷五祀不祭矣   案三年之丧宗庙之祭不行宗庙亲也其哀亦祖父之所戚也所谓所祭者于死者有服则不祭也郊社五祀之祭不废外神疏也不敢以私丧戚之也天地社稷皆祭此惟言五祀者南北郊每年一举社稷春秋各一举后则可躬亲未乃摄五祀各以其时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两时必摄者也故以未殡及啓至卒哭不祭详言之见摄祭亦在既殡以后未啓以前耳郑谓五祀去殡处近暂徃即还不为越绋是谓天子亲祭五祀虽殡亦徃也不如孔以摄主言之为当其越绋辨见王制   曾子问曰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废自薨比至于殡自啓至于反哭奉帅天子【比音畀帅入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祭社稷亦谓夙兴陈馔牲器时也帅循也所奉循如天子者谓五祀之祭也社稷亦然【孔疏诸侯遭丧节制其祭五祀如天子五祀祭社稷亦如天子五祀】 孔氏颖达曰天子崩后丧诸侯当奔赴得奉循天子之礼者诸侯或不自亲奔而身在国者或惟据君薨及夫人之丧其嗣子所祭得奉循天子也 陆氏佃曰天子言尝禘郊社五祀诸侯止言社稷畧诸侯也 黄氏震曰奉帅天子亦如天子之杀礼 陈氏澔曰诸侯既殡而祭社稷或五祀亦如天子殡后祭五祀之礼葬后而祭社稷五祀亦如天子葬后祭五祀之礼   案不言郊禘者诸侯无郊与大禘也曾子问社稷而子即以上五祀告之见惟既殡以后未啓以前可如天子五祀之尸入三饭不侑不酢若未殡既啓则如天子之不行而废也   曾子问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陈笾豆既设不得成礼废者几孔子曰九请问之曰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君之大庙火日食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外丧自齐衰以下行也其齐衰之祭也尸入三饭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缌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异者缌不祭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齐音咨衰七回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衰异门则祭室中之事谓宾长献【孔疏佐食有室中之事宾献亦及之】士缌不祭则士不得成礼者十一也死者无服谓若舅舅之子从母昆弟【孔疏此三者母党之亲于己皆服缌在祖祢则皆无服不废祭也】 皇氏侃曰从母虽于己小功于父则无服亦不废祭 孔氏颖达曰大夫祭谓祭宗庙若遭异门齐衰之丧其祭迎尸入室三饭则止不复劝侑至十一饭主人酳尸尸不酢主人大功既轻其礼稍备祝侑尸十一饭酳尸尸酢主人乃止小功缌服转轻其礼转备尸酢主人主人献祝佐食主妇献尸尸酢主妇主妇献祝佐食宾长献尸尸酢宾宾又献祝佐食而止此时尸祝佐食皆在室中故曰室中之事而已若常礼则宾献尸尸不举待致爵其致爵不于室中惟献祝佐食在室中也杂记臣妾死于宫中三月而后祭此内丧缌麻亦不废祭者以鼎俎既陈故也大夫至大功而九士加小功缌则十一大夫贵妾缌庶子为父后为其母缌皆不祭余小功缌内外丧皆不废特礼稍异耳所祭谓祖祢祭以祖祢为主故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也 方氏慤曰位尊则以事而废礼者为少位卑则以事而废礼者为多此重轻之别也 陆氏佃曰士不言小功畧士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从母虽于父无服在己则小功亦废 孔氏颖达曰士不辨内外皆废士卑为轻亲伸情也经据缌为文皇氏横加小功非也   案末句总槩之辞不粘定缌説如继父无后者为之期可以继父而废祖父之祭乎故知凡所祭者于死者无服皆祭则从母之小功祭可也疑皇得之熊非是而孔亦太拘且士未尝皆废士卑轻亲説于理尤未协也   曾子问曰三年之丧吊乎孔子曰三年之丧练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羣立不旅行为其苟语忘哀也三年之丧而吊哭为彼哀则不专于亲为亲哀则是妄吊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身有重服不得吊人之事君子礼以饰情凡行吉凶之礼必使内外相副故冠冕文采以饰至敬之情麤衰以饰至痛之情身在重服而吊他人则吊与服皆虚盖有已丧吊彼而哭哀彼则忘己本哀是已服为虚若心存己哀忘彼而哭彼是于吊为虚也 方氏慤曰羣旅皆众而旅更众于羣不羣立旅行居丧宜与人辨故也 吴氏澄曰练一期之后同羣而立得众而行恐与人相与而忘己之哀情也此且不可而况忘己亲之哀而吊哭以哀人之亲乎   余论陈氏澔曰曾子既闻此言而檀弓乃记其以丧母之齐衰哭子张得非好事者为之辞与   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乎有过时而弗除也君之丧服除而后殷祭礼也【除如字又直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私丧家之丧也丧服四制曰门外之治义断恩又何除焉者重喻轻也【孔疏成服为始为重除服为末为轻在亲始重时尚不获伸况轻末时乎】君丧服除而后殷祭谓主人也【孔疏主人谓适子仕宦者】支子则否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有君亲之丧当隆于君之事身有君丧后遭亲丧不敢为亲制服况除服乎 张氏曰私丧亲丧也殷祭谓宗庙之盛祭 徐氏师曾曰必君服除而后行宗庙之殷祭则不复除丧之祭可知   存异孔氏颖达曰殷祭谓小大祥祭也小大二祥变除之大祭故谓之殷禘祫亦谓之殷祭但此论大夫士不应有禘祫此殷是释除之祭也君服除而后为亲行二祥之祭以伸孝心也庾蔚之云今月除君服明月可小祥又明月可大祥若小祥后有君服则但行大祥适子主祭祀故二祥待除君服后行若庶子任官虽不得除服而其家适子已行二祥庶子无复追祭也   案小记言祭不为除丧孔氏言孝子丧亲岁序改易随时感伤故一期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非以除服而有祭乃服因祭而除耳则服虽不除一期再期何能不感小祥大祥之祭何可不行下章有殷事则归是亲月朔月半荐新之奠皆不废如之何废二祥之祭必待君终丧后补耶或谓奠重祭轻奠急祭缓不可以奠例祭则更不然孝子心之哀切在于时之变迁故朝奠夕奠一日之变迁也月朔月半一月之变迁也小祥大祥一岁之变迁也此皆在丧之感时也即在庙而有月祭一月之变迁也有时祭一时之变迁也有祫祭天道三年小变五年大变之变迁也此皆在庙之感时也于丧而以大祥为轻则在庙可以祫禘为轻乎岂三年之内一日之朝夕感一月之朔半感乃于吾亲之亡年一周再周独不感而轻视之以为可缓耶盖此殷祭是新主初入庙之祭天子诸侯因夏之大禘冬之大祫而入大夫士无大禘祫而干祫及其高祖亦必因时祭之祫而入盖祫则天子诸侯之羣祧咸在大夫亦高曾祖祢咸在因旧主合祭新主初入故曰殷殷者众大之称若二祥不可谓殷祭也殷祭乃吉祭之大有君服于身必不可行故必俟君丧除而后行也若适子不任官则庶子虽有君丧殷祭行矣故曰庶子则否非如孔疏之云也   曾子问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弗举礼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过于制也故君子过时不祭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除可乎以有终身之忧也孔子言制礼以为民中过则不成礼 彭氏亷夫曰孔子语以过时弗除之变礼曾子隆于孝遂欲致其终身之忧故孔子又语以此礼之不可过若先所谓过时不除者乃厌于君尊不然则不可也君子加厚于亲皆欲勿除患其过制焉耳 张氏曰过时弗举如除丧不改冠昏不反初小功不税时祭不补之类皆是乃礼制之本然也 郝氏敬曰吉祭过时则不祭况丧服岂可过时所以除也   案欲弗除者孝子之笃于亲情不忍除有君丧而弗除者人臣之义不敢贰君也曾子欲以有君丧之弗除为例故孔子辨之见笃于亲之情虽无穷而制则有限有君丧而亲丧弗除亦以不敢私服之义则然不可以此为例而谓亲丧可弗除也   曾子问曰君薨既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居于家有殷事则之君所朝夕否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家者因其哀后隆于父母殷事朔月月半荐新之奠也 孔氏颖达曰朔月月半荐新之奠比朝夕为大故亦谓之殷君殡既讫君所无事父母新丧故归家治丧若君丧有朔月月半荐新大事则臣适君所哭君凡朝夕则不徃唯在家为父母治丧   案丧以未殡既殡既啓分三大节未殡则尸露既啓则棺露最为严急之时既殡则少缓也   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哭而反送君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送君则既葬而归也归哭者服君服而归不敢私服也【孔疏归哭父母犹服君服其不敢私服者以上章知之】孔氏颖达曰葬罢即归不待君之虞祭也其君丧   祔与卒哭未知臣徃君所与否   通论孔氏颖达曰若臣有父母之丧既殡而后有君丧则归君所父母有殷事则来归家平常朝夕则不来恒在君处父母之丧既啓而有君之丧则亦徃哭于君所而反送父母父母葬毕而居君所 陈氏澔曰下文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亦与父母之丧未殡而有君丧互推之   案葬毕即归不待虞祭以亲丧方亟也若四日大敛既殡君之虞祔卒哭犹当徃   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则子孙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哀杂主于君也【孔疏君与亲哀既半相杂君尊意主于君故恒在君所】大夫士其在君所之时则室老子孙摄其事【孔疏在家朝夕之奠不可废大夫尊故遣室老士卑故遣子孙摄行其事也】内子大夫适妻也谓夫之君既殡而有舅姑之丧者【孔疏举既殡则君既啓及君未殡礼皆同于夫可知】妻为夫之君如妇为舅姑服齐衰卢氏植曰归殡反于君所者人君五日而殡故可   以归殡父母而徃殡君也 贺氏循曰君不厌臣故君殡而父母丧有归之义 徐氏师曾曰此言君亲并丧之礼盖就臣子忠孝而酌其中也   存疑卢氏植曰若临君殡之日则归哭父母乃来殡君殡讫乃归殡父母 孔氏颖达曰臣有父母之丧未殡而有君丧去君殡日虽逺只得待君殡讫而还殡父母以君尊故也 董氏玮曰君亲并重而常在君所则君重于亲盖亲亦属人君覆帱中也   案此章旧説悉以君亲对推之而亦有不尽然者盖丧莫重于附身附棺一有不慎悔之何及断非人子亲之不可附身之事至殡而毕矣故孔子于君未殡言归殡乃反于君所明殡以前袭敛诸事皆子当亲之者也盖君之殡君之子亲之而臣特从之君之殡不专此臣则不必此臣之在亲之殡不可无子则不可子之不在故孔子权衡于天理人情之至而曰归殡而反于君所虽君不夺人亲也夫论尊尊之体则君重故朝夕恒在君所而朝夕奠可室老子孙摄之论亲亲之情则父母重故袭敛至殡必子亲之而不可使室老子孙摄也况君殡之日尚逺自可殡父母而后徃殡君若如孔説则父母不得及时殡敛必过此逺日乃还不且尸虫出耶人子至痛何极揆之王者孝治天下之心必不制是礼也   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唯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诔力水反长竹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诔之以作諡諡当由尊者成天子无尊焉春秋公羊説读诔制諡于南郊若云受之于天然诸侯礼当言诔于天子【案言诔孔疏作请诔】天子乃使太史赐之諡 孔氏颖达曰此论諡由尊者出之事若使幼贱者为之则名欲光扬在上之美有乖实事故不为也天子称天諡之者白虎通云为人臣子莫不欲褒大其君掩恶扬善故至南郊明不得欺天也君薨请諡世子赴告于天子天子遣大夫防葬而諡之周礼大史职云小丧赐諡小丧谓卿大夫知诸侯亦然非但贱不诔贵即平敌相诔亦为不可 黄氏震曰幼贱不诔贵长嫌谀也诸侯不相诔防私也 徐氏师曾曰諡由尊者成一则以分之所在不可僭操荣辱之柄一则以情之所在恐其杂于虚美之私敌者且不可况贱幼乎此礼行名分正美恶当矣   辨正吴氏澄曰诔哀死者之辞如后世祭文志辞之类郑解诔为諡非也如鲁哀公诔孔子何尝为孔子作諡   案有诔之而諡者有但诔之而不諡者郑孔但据作諡者言耳   曾子问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从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殡服则子麻弁绖疏衰菲杖入自阙升自西阶如小敛则子免而从柩入自门升自阼阶君大夫士一节也【疆居良反椑音僻从去声下并同共供同菲扶畏切免音问】   正义郑氏康成曰戒犹备也谓衣衾也【孔疏衣衾之裁若其造作死乃为之】亲身棺曰椑【孔疏天子椑内犹有水兕诸公犹有兕诸侯乃以椑亲身】其余可死乃具也【孔疏椑之外有属有大棺年老亦 死前为之此出疆未老故死后乃具】曾子以其出有戒备疑丧入必异也殡服谓布深衣苴绖散带垂殡时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来也【孔疏其首服小敛前皆素冠小敛括髪后士素冠大夫素弁】其余殡事亦皆具焉【孔疏以殡不可阙】此谓君已大敛【孔疏以下文云如小敛知之也】麻弁绖布弁而加环绖也【孔疏布弁吉布十五升】如爵弁而用布【孔疏檀弓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弁绖似周之祭冠故知爵弁也】杖者为己病也【孔疏士丧礼服杖同时今服未成而先杖故知己病】子服如是棺柩未安不忍成服于外也【孔疏成服斩衰裳苴绖绞带冠绳缨菅屦】阙谓毁宗也所毁者殡宫门西墙【孔疏毁宗庙之墙其处空阙故谓之阙】柩毁宗而入异于生也升自西阶亦异生也于此正棺而服殡服既涂而成服【孔疏殡时服殡服】殷柩出毁宗【孔疏檀弓毁宗躐行殷道也先毁宗后躐行知是从内出】周柩入毁宗礼相变也如小敛谓君已小敛也主人布深衣不括髪行逺不可无饰也【孔疏从死至成服主人皆深衣饰谓免】升自阼阶亲未在棺不忍异入使如生来反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出外死以丧归之节君大夫士一节也言上来从柩之义更无尊卑之异也 又曰升自西阶就客位也【案礼殡于客位】   存疑陆氏佃曰阙观阙也宗庙在雉门内故入自阙案小敛以尸入则犹见尸见尸则犹以生人之道待之故曰入自门既大敛而以椑入则并不见尸故以殷道之尊神者待之而用毁宗之礼故曰入自阙周人大敛于阼故既小敛则升自阼阶以便大敛殡于西阶故既大敛则升自西阶以就殡陆氏谓阙为观阙是阙即门也何必别言入自阙小敛则入自门与   曾子问曰君之丧既引闻父母之丧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归不俟子【封读窆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遂送君也封当为窆【孔疏窆下棺也若待封坟毕必在子还之后故知当为窆】子嗣君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葬在路遭父母丧之事   存异胡氏铨曰郑意子亦当速反而虞不俟封坟故读封为窆然长子归虞余子待封坟乃归封如字案君薨称子者必嗣君也郑氏得之   曾子问曰父母之丧既引及涂闻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徃   正义郑氏康成曰封亦当为窆改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不以私丧包至尊也【孔疏礼始闻丧筓纚小敛乃括髪此不筓纚异于吉时闻丧也葬时已着免闻君丧故括髪也】   通论黄氏应旸曰此又言君亲并丧之礼前云君既啓啓后尚有祖祭越日而行故得归哭此言既引则既行矣故不得归哭而遂徃   案君亲之丧或先或后有可互推者君亲一也有不可互推者殡则重亲亲亲也服则重君尊尊也于此反覆权衡见理一分殊处见仁至义尽处   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祝之六反又之又反为介子之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贵禄重宗也【孔疏用大夫之牲是贵禄庙在宗子之家是重宗】上牲大夫少牢【孔疏宗子是士合用特牲诸侯之大夫祭祖补用少牢知是诸侯之大夫者以下言他国知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孔疏庶卑贱之称介副贰之义介副则可祭矣】 孔氏颖达曰大宗子为士得立祖祢二庙庶子为大夫得祭曾祖而不合自立曾祖庙崔氏云当寄曾祖庙于宗子之家以上牲祭已是宗子从父庶兄弟而为父适子则于其家自立祢庙其祖及曾祖庙亦于宗子家寄立之已是宗子从祖庶兄弟而为父祖之适则于其家立祖祢二庙而曾祖庙犹于宗子家寄立之皆以上牲就宗子家祭而身在位为之介副也上某宗子名下某庶子名 张子曰宗子为士立二庙支子为大夫当立三庙是曾祖之庙为大夫立不为宗子立矣然不可二宗别统故其庙亦立于宗子之家 方氏慤曰宗子为正庶子为助故庶子谓之介子内则谓众妇为介妇亦此义大夫之牲以少牢为上故曰上牲四时之祭礼之常也故曰常事   案古人最重宗法高祖之祭高祖之适世主之曾祖之祭曾祖之适世主之祖庙祢庙亦然庶子家无庙故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若庶人本无庙由庶人崛起为大夫则三庙以大夫而立自当立于大夫之家其祭使曾祖之适主之故曰士摄大夫惟宗子其辞曰宗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亲尽则递迁至五世则大夫正位第一庙下及三世其曾孙虽为庶人亦不毁但荐而不祭耳非必此时往寄立于宗子之家至大夫之子则为高祖不得祭又往其家毁其庙也   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于宾宾奠而不举不归肉其辞于宾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厌本或作压于艶反假依注读嘏绥依注作堕音灰归如字又其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之谓宗子摄大夫【孔疏小记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惟宗子】摄主礼皆避正主也厌厌饫神也不旅不旅酬也假读为嘏不嘏主人也绥周礼作堕【孔疏绥减毁之名祝命尸祭尸取菹防于醢祭又祭黍稷肺等周礼守祧既祭藏其堕】不绥祭谓今主人也【孔疏今主人者谓今摄主人也尸假主人将受福故先绥祭此谓摄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不绥祭】不配祝辞不言以某妃配某氏【孔疏摄主不备祝辞畧言皇祖而已某氏妃之姓】布奠谓主人酬宾奠觯于荐北宾奠谓取觯奠于荐南此酬之始也奠之不举止旅【孔疏宾奠觯不举以酬兄弟主人献众兄弟内兄弟毕乃行旅酬此止旅酬之事而不行】肉俎也谓摄主不敢馈俎肉于宾与祭者畱之共燕辞犹告也宿宾之辞与宗子为列则曰宗兄宗弟昭穆异者曰宗子而已孔氏颖达曰上既告曾子以宗子摄大夫更为广陈宗子有罪出居他国而大夫摄祭之礼少牢馈食礼司宫筵于奥设馔毕祝酌奠于铏南主人西靣再拜稽首祝曰孝孙某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此所谓配也今摄主不敢备礼畧言皇祖而已祝出迎尸尸入即席坐执祝所奠觯祝命尸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间及祭黍稷肺是尸绥祭也尸十一饭讫主人洗爵酳尸尸酢主人主人拜受爵上佐食取黍稷肺授主人祭是主人绥祭主人左执爵祝与佐食取黍授尸尸执以命祝祝受以嘏主人今摄主辟正主不敢受嘏故亦不绥祭也特牲礼主人受嘏后献祝及佐食讫主妇献尸祝佐食宾长献尸尸爵止未饮主人主妇交致爵讫尸乃饮止爵以酢宾宾又献祝佐食致爵主人主妇讫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主人献众宾讫尊两壶于阼阶前主人酌西方之尊以酬宾奠于荐北宾取奠于荐南所谓布奠于宾也主人献长兄弟又献众兄弟讫长兄弟及众宾长各加爵于尸嗣子举奠宾乃取荐南之觯酬长兄弟长兄弟酬众宾众宾酬众兄弟所谓旅酬也今摄主不敢宾主交欢故不旅酬旅酬之后无算爵祝告利成尸起主人降佐食彻尸荐俎设于西北隅谓之改馔今摄主谦退似神若未厌饫然故不为改馔也从祭末至祭初逆陈之见摄主非正也布奠不举即不旅酬事上言主人祭祀有阙下更论宾礼有阙也 顾氏临曰少牢礼主人主妇宾长三献正祭礼毕若傧尸于堂则更行三献尸堂上行旅酬宾堂下行无算爵若不傧尸则主人献宾以至于私人尸即于室内受次宾长为加爵无旅酬惟行无算爵乃改馔此从不宾尸之礼故不旅酬幷不行无算爵也改馔毕祝又告利成乃使人归宾俎此并不归俎也 徐氏师曾曰非但祭不备礼其初筮宾而告之之辞亦有不同   案为介子荐者其牲固大夫之牲非士之牲也使介子执者宗子几不保其宗庙矣庶子不自以为贤犹归其孝于宗子曰宗子使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夫尸以象神也厌以饫神也殇之有厌为无尸也正祭有厌为尸不存也阴厌尊有酒阳厌纳一尊而已隂厌备鼎俎阳厌俎释三个而已适殇隂厌其礼详庶殇阳厌其礼畧也尸之隋祭祭神食也主人之隋祭祭尸食也少牢主妇受祭于佐食而祭之特牲主妇祭以佐食而主妇抚之以士卑而礼简也摄主不堕士虞无尸不堕以摄与无尸皆非备文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厌有隂有阳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孔疏司宫筵于奥设馔毕祝酌奠于铏南】且飨【孔疏祝以辞告神曰孝孙某敢用云云】是隂厌也【孔疏在室奥隂静处】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阳厌也【孔疏得戸明白处】此不厌不阳厌也【孔疏上大夫当日宾尸无阳厌下大夫不宾尸有阳厌天子诸侯明日绎祭为阳厌】 陈氏祥道曰上大夫而上正祭无阳厌不敢遽饫之也摄祭无阳厌不敢饫之也   案特牲少牢礼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飨是飨神也尸谡之后彻荐俎敦设于西北隅是改馔也飨神改馔皆以饫神故郑注训厌为厌饫神自确牵合阳厌隂厌则特牲少牢经无明文此摄主不厌祭孔疏谓摄主谦退似神若未厌饫然陈氏礼书谓摄祭不敢饫之俱可通但以上大夫当日宾尸无阳厌下大夫不宾尸有阳厌则又属孔贾二疏臆説夫宾尸是常礼不宾尸是变礼不可分上下大夫已于少牢有司彻内力辨之而此据以分阳厌之有无则更无考证下经云祭殇必厌盖弗成也是孔子明言厌祭为殇设也又云宗子为殇而死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俎无酒不告利成是谓隂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是宗子之殇有隂厌凡殇与无后者有阳厌孔子特为曾子言之非谓凡吉祭皆有隂厌阳厌也凡吉祭迎尸以前为飨神尸谡以后为改馔仪礼具有明文谓之厌祭则可谓之隂厌阳厌则不可陆农师敖君善説最分晓余説并沿郑孔注疏不可不亟为辨正   曾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宗子死称名不称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子孙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望墓为坛不敢于庙无爵者贱逺辟正主也【孔疏宗子无罪去国则以庙行本国不得有庙此有庙在国谓有罪者也】言祭于家容无庙也【孔疏宗子既死庶子无所可辞当告于墓而祭于庙乃云祭于家容宗子之家无爵不立庙又或宗子无罪居他国先以庙从故也】孝宗子之称不敢与之同其辞但言子某荐其常事【孔疏宗子既死身又无爵不可言使介子故但称名】至子可以称孝【孔疏以其子是庶子之适】以用也用此礼以祭若顺也首本也诬犹妄也 孔氏颖达曰曾子以宗子有罪居他国庶子为大夫得在本国摄祭未知无爵者可祭与否而孔子许其祭以无正文故为疑而度量之辞庙在宗子之家庶子无爵不得就其庙而祭惟可望所祭者之墓而为坛以四时致祭也 方氏慤曰庶杀于适贱杀于贵礼之常也庶子无爵则非适非贵故虽可以祭其礼杀而又杀焉敬宗之义贵贵之宜两尽之矣黄氏震曰宗子在庶子无爵者不敢祭于家避宗   子也宗子死而代之祭犹不敢称孝亦避宗子也徐氏师曾曰此章言重宗之礼乃支子不祭之变礼也子游以下非孔子语记者记之以为证   存异郝氏敬曰大夫必立三庙则大家父子世官兄弟同朝庙不多于民居乎若皆设庙于宗子家则宗子家无地可容且父为大夫子为士或一人而或贬或削则倐兴倐毁祖考将席不暇暖矣   案大夫身为适则立祢庙于家而祖之祭犹祖之宗摄之身为祖之适则立祖祢二庙于家而曾祖之祭犹曾祖之宗摄之若曾祖之宗子亦为大夫则其祭宗子主之而庶子之大夫助其物陪其位所谓斋而宗敬终事而后敢私祭者也若兄弟同为大夫则祢庙惟立于适子之家适兄主其祭而弟随之所谓支子不祭者也乌有父子兄弟各立三庙及皆立庙于宗子之家者乎宗子无罪去国而庶子无大夫则以其庙行庶子居者为坛望墓而祭庶子有大夫则不以庙行而庶子摄其祭此所谓宗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也或宗子庶子皆无大夫而曾祖常为大夫则其庙犹不毁但荐而不祭耳礼曰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未尝以子孙贬黜并其祖父之庙而毁之也乌有倐兴倐毁使祖考席不暇暖者乎郝氏诋訾周礼多不参考逞臆妄谈好其书者多惑焉不可不辨   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厌餍通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曾子言尸无益无用为【孔疏祭是祭神尸是生人祭生人无益死者】厌时无尸人以有子孙为成人子不殇父义由此也祭殇必厌厌饫而已不成其为人成人无尸是与不成人同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祭必有尸之事曾子以祭是祭神神本虚无无形无象何须以生人象之祭初尸未入祭末尸既起直设馔食以厌饫如是亦可矣孔子以成人之丧威仪具备必须有尸以象神之威仪其尸必取昭穆孙行之适者惟年幼在殇人道未备威仪不足象不须立尸耳今祭成人丧但厌饫之是以成人与殇同也 徐氏师曾曰祭成人则既有尸而又厌祭殇则但有厌而无尸   孔子曰有隂厌有阳厌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隂厌阳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俎无酒不告利成是谓隂厌凡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祔郑读备监本不举下有肺字肵音祈】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祭殇之礼有于隂厌之者有于阳厌之者祔当为备声之误也曾子言殇乃不成人祭之不备礼而云隂厌阳厌乎此失孔子指也宗子殇而死族人以其伦代之不序昭穆立之庙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礼用特牲者尊宗子从成人也凡殇则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后为吉祭举肺脊肵俎利成礼之施于尸者此不者无尸及所降也【孔疏祭殇畧无酒是所降也】其他如成人隂厌者是宗子而殇祭之于奥之礼小宗为殇其祭礼亦如之【孔疏知此经指宗子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无子则絶大宗无子则不絶重适之本也知小宗为殇礼如大宗者以经云宗子为殇而死不显大小也】凡殇谓庶子之适也或昆弟之子【孔疏昆弟是庶其所生子是庶子之适】或从父昆弟【孔疏从父是庶其所生子与宗子为昆弟者亦是庶子之适】无后者如有昆弟及诸父【孔疏如而也无后而有昆弟谓宗子之亲庶兄弟与宗子同祖今无后祭之当于宗子祖庙及诸父谓宗子诸父身并是庶子与宗子同曾祖祭之当于宗子曾祖之庙】此则今死者【孔疏小记云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其庶子谓生者已为父之庶不立祢庙不得祭已适子之殇与昆弟之无后者已为祖之庶不立祖庙不得祭诸父所生适子之殇与诸父之无后者此殇与无后但据死者言义不异也】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孔疏以上言特牲惟据适士二庙以同祖祢者惟大功之内亲】言祭于宗子之家者为有异居之道也【孔疏礼大功以上同居命士以上则父子异宫】无庙者为墠祭之【孔疏祭诸父当于曾祖庙士无曾祖庙故为墠祭之若大夫三庙则祭于曾祖庙也】亲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礼【孔疏大功同财亲者经营祭事又牲牢视亲者之品命故亲者共其牲物】当室之白尊于东房异于宗子之为殇【孔疏宗子之尊与特牲礼同设于室戸东】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戸明者也明者曰阳凡祖庙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适亦为凡殇过此以徃则不祭也【孔疏凡庶殇不祭】祭适者天子下祭五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士以下祭子而止【孔疏并祭法文】 孔氏颖达曰此论祭有隂厌阳厌之事隂厌谓适殇阳厌谓庶殇曾子不解孔子之指谓祭殇简畧一祭之中何备此两厌而孔子更为辨之宗子为殇而死以未成人无为人父之服不得代为之后而宗子礼不可阙与宗子昭穆同者无限亲疏皆得代之宗子不得与代者为父也凡宗子成人而死则得立子孙为后若立兄弟为后则不可肵俎是尸所食归余之俎酒重古之义祭成人则有之利犹养也利成祭毕告供养之礼此三事本主于尸今无尸故不用也 张氏曰室以奥为尊故宗子之殇厌于奥 方氏慤曰阳尊而隂卑宗子之殇曰隂厌而凡殇曰阳厌鬼神尚幽闇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祭成人始设奠于奥迎尸于前谓之隂厌【孔疏在尸未入之前】尸谡之后【孔疏谡起也】改馔于西北隅谓之阳厌【孔疏在尸既出以后】殇则不备 孔氏颖达曰檀弓云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熊云殇与无后者唯祔与除服二祭则止此吉祭惟据祔与除服也庾云吉祭通四时常祭若如庾言殇与无后者之祭不知何时休止未有闻焉 徐氏师曾曰祭成人则两厌皆备祭殇则各举一厌又与祭成人之厌不同   辨正程子曰礼云宗子为殇宗子有君之道岂有殇之礼耶又曰无服之殇不祭下殇之祭终父母之身中殇之祭终兄弟之身长殇之祭终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无后者终兄弟之孙之身此皆以义起也陆氏佃曰成人之祭无隂厌阳厌郑氏谓迎尸之前为隂厌尸谡之后为阳厌皆非是案少牢礼祝酌奠下云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则祝酌奠所以告之耳非隂厌也佐食彻尸荐俎敦于西北隅所以依神非阳厌也案本经有隂厌阳厌孔子特地提起立説而曾子不喻其防孔子因以宗子为殇而死与凡殇及无后者申言二厌之説前此固未闻有隂厌阳厌名目也而注疏乃以尸未入前设奠于奥为隂厌尸既出后改馔西北隅为阳厌意以祭成人则隂阳二厌皆备殇则不备其説似分晓岂知成人之祭未尝不厌迎尸以前之酌奠是为飨神飨神即以饫神陆佃所云告神者是也以为隂厌则非尸谡以后之彻俎敦是为改馔改馔亦以饫神陆佃所云依神者是也以为阳厌则非盖阴厌阳厌孔子特地为宗子之殇及凡殇与无后者之祭立此名目岂祭成人者皆以殇祭祭之以无后之祭祭之乎况殇祭无尸成人之祭有尸如何以无尸之厌牵合成人有尸之厌乎自注疏之説行幷于特牲少牢经无明文者硬立二厌名目盍取本经孔曾问答之説熟复而潜玩之 又案本文惟言祭殇必厌不言祭成人必备二厌考仪礼亦无阴厌阳厌明文似陆氏所辨可信然士虞无尸亦为厌祭厌取鬼神厌饫为义故曰尸亦馂鬼神之余则厌义甚重郑氏以特牲少牢为有二厌却未的   曾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耼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聼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耼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惟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见星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患吾闻诸老耼云【堩音亘且不之不否通从去声数读速朝直遥反使色吏反莫同暮痁凡占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堩道也变谓异礼巷党党名就道右行相左也变日食也【案此谓聼变之变】反复也已止也数读为速舍奠每将舍奠行主也侵晨夜则近奸寇为无日而慝作故豫止之痁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礼而恐惧其有患害不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在道逢日食之事曾子问葬引至途而遇日食则变常礼而停止乎且遂行乎孔子举所闻于老耼者告之痁病也病于危也罪人见星而行今若令柩见星而行便是轻薄人亲与罪人同且君子行礼不可使人之亲病于危亡之患而务蚤行至墓赴其吉辰也 陆氏德明曰老耼即老子 马氏睎孟曰止则妥行则危行非必犯患以人之情为疑于疾患也止非必安就不得已患出于不测则其行不若止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就道右以道东为右也仪礼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今柩行凶事以遭日食之变故从吉礼此据北出停柩在道东北向对南向行人为交相左   案古葬于郭北则柩北出诚然然道路皆以左为东故曰男子由右女子由左车从中央未有以右为东者凡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我行丧凶事止自当就道右我非与行人行礼行人亦未尝与我行礼郑谓行相左乃与人相避之意孔引交相左证之增一交字即缪   曾子问曰为君使而卒于舍礼曰公馆复私馆不复凡所使之国有司所授舍则公馆已何谓私馆不复也孔子曰善乎问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公馆复此之谓也【为君为于伪反使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始死招魂也公馆若今县官舍公所为君命使舍己者 孔氏颖达曰此论人臣使而死招魂复魄之事公馆谓公家所造之馆与及也公所使为停舍之处亦谓之公馆张逸云聘礼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公命人使馆客亦公所为也郝氏敬曰馆之公私惟视君命舍于卿大夫之家无君命私馆也公所造之馆虽非公馆而君命使臣馆之即公馆矣   案公馆公所造为馆如晋文崇大诸侯之馆所为馆公命大夫主之如楚围乃馆于外即道途所经如五十里有市市有馆入竟而司里授馆皆是其复馆人如使自有之礼也私馆未致命而私主其家若宋乐祁犁使晋而主赵简子其不复以私交故贬其礼也   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涂迩故也今墓逺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逺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佚逸通召邵通棺衣并去声用棺之棺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殇于园中以其去成人逺不就墓也机舆尸之牀也以防絚其中央又以防从两旁钩之【孔疏机以木为之状如牀无脚及輄箦先用一绳直于中央系着两头之杩又别取一绳系一邉材横钩中央直防报还钩材徃还取匝两邉以尸置于防上抗举以徃园中】礼以机举尸舆之以就园而敛葬焉涂近故耳舆机或为余机今人敛下殇于宫中而葬于墓与成人同墓涂乃逺当舆其棺乎载之也问礼之变也史佚成王时贤史下殇欲葬墓如长殇从成人也长殇有送葬车者则棺载之矣召公欲史佚棺敛于宫中如成人史佚畏知礼者召公为史佚问周公周公言岂不可史佚遂用召公之言棺谓敛于棺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下殇之事下殇谓八岁至十一岁也园圃也故云舆机而徃也若成人墓逺则以棺衣棺于宫中 陆氏佃曰岂不言可也下殇虽不棺敛于宫中然涂逺而欲拘墓近之制是胶也故召公权之周公与焉 吴氏澄曰礼有从权而以义起者墓近则舁机墓逺则棺敛而车载以往虽前此未有亦无害于义也史佚依周公所言行之自是以后葬下殇而墓逺者用棺衣之棺之自史佚始前此则衣而已不棺也 徐氏师曾曰衣棺既敛以衣又敛以棺也   通论戴氏徳曰七嵗以上至生三月殇之以日易月【董氏曰本期易以二十五日本大功易以十三日】哭之朝夕葬于园既葬止哭不饮酒食肉 胡氏曰射慈云无服之殇哭之无位葬之于园哭之亦就园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公言岂于礼不可不许也史佚失指以为许 孔氏颖逹曰檀弓云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据士庶言若诸侯则长中下殇适者有遣车庶殇亦车一乗皆不用堲周舆机也大夫适长中殇亦车一乗惟诸侯庶下殇大夫下殇无车乃舆机王适庶长中下殇皆有遣车不舆机士庶人适庶皆无遣车则中下殇皆舆机其长殇既无遣车年又长大不可与下殇同乃棺敛于宫中载棺而往墓从成人也曾子见时世变问其葬仪如何举史佚谓失礼所由之人【案监本阙此疏从衞湜集说 又案遣车载苞非柩车也孔谓有遣车不用舆机则以遣车即柩车矣误】 张子曰墓以栽植草木处谓之园园墓之园也既曰族葬必不别之园岂不可毋乃不可也存异孔氏颖逹曰举往园中临敛时当堲周之上先缩除直绳则两边之绳悉解而尸从机中央落入堲周中岂字絶句怪拒之辞又云不可乃不许之辞衣棺自史佚始明昔非惟于宫中不棺亦不衣也案本文明言园近墓逺则两地可知且胡氏言哭之亦于园则地当甚近盖古之族葬必成人及长殇其下殇未必与也张子谓即墓之园则无逺近之殊矣周公不直曰可而曰岂不可君子不敢专以礼许人故疑其辞耳非不许而怪拒之也至于孔氏言昔不棺亦不衣舆机而往尸从机中央落堲周中夫宫中不衣至园又不衣不裸其尸以出且裸以葬乎恐无是理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舎于公馆以待事礼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凶不可同处也【孔疏祭为吉丧为凶】 孔氏颖逹曰此论卿大夫与君为尸之事且舎公馆待事毕然后归哭 张氏曰尸皆取同姓之适孙天子诸侯则取同姓之卿大夫有爵者谓之公尸 陈氏澔曰受宿受君命而宿齐戒也齐衰内丧大门内齐衰服之丧 徐氏师曾曰不敢以私凶干公吉也案尸必取于适不敢以卑者凭吾亲也尸必取适之有爵者不敢以贱者凭吾亲也此卿大夫为尸于公是同姓之公族若士大夫则取适之无爵者避君也故尸幼则使人抱之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君尸或弁者先祖或有为大夫士者卿大夫士见尸而下车尸小俛礼之前驱为辟道也 孔氏頴达曰孔子因上曾子问为尸之事遂为曾子广説事尸之法仪礼特牲尸服端少牢尸服朝服无服爵弁及冕者盖大夫士卑屈于人君故尸服父祖自祭之上服人君礼伸故尸服助祭之上服弁爵弁士助君祭之服也大夫着冕郑因士连言大夫耳 吴氏澄曰凡为君尸者服其君之上服上公之君尸服九旒之冕侯伯之君尸服七旒之冕子男之君尸服五旒之冕若君之先祖为大夫士则尸各服生时助祭于君之上服大夫冕士爵弁案古祭天地山川社稷五祀皆有尸山川以下或视公或视侯尸之服如所视之服天子祭先王衮先公鷩山川毳社稷絺祭者不过于尸之服以相厌所谓降尊以就卑也公卿大夫以上服祭于王自祭各降一等厌也若王于所祭者降则助祭者又逓降不敢与王同也若外诸侯则逺于天子故自祭亦伸所谓君衮冕立于阼也郑谓诸侯自祭亦冕则畿内之诸侯耳若外诸侯不得上服自祭则其先人之上服无所施而有孤之国亦不得施絺冕矣   子夏问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与初有司与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丧既殡而致事殷人既而致事记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此之谓乎【辟音避与音余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初有司疑有司使之然也致事还其职位于君周则卒哭而致事不夺人亲恕也不可夺亲孝也 皇氏侃曰夏后尚质孝子丧亲恍惚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殡致事还君殷人渐文思亲弥深故既毕始致事还君周人极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丧之大事有三殡也也卒哭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君不夺孝子情之事人臣有亲之丧在上君子许其致事是不夺人丧亲之心以己情恕彼也人臣遭亲之丧若不致事是自夺其思亲之心以求利禄不仁甚矣盖旧有此文而孔子引之 陆氏佃曰有司从事于法者 徐氏师曾曰君使之非所以教孝臣从之非所以为孝二者皆君子所不为也通论方氏慤曰七十致事以老而不胜事此以丧而不胜事皆致之于君也凡事皆然岂金革之事而可无辟乎   子夏问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有为之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伯禽周公子封于鲁有徐戎作难丧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费誓吾弗知者时多攻取之兵言非礼也 孔氏頴达曰成王即位之时周公犹在则此云伯禽卒哭盖母丧也 吴氏澄曰武王崩之年武庚叛周徐戎应之周公东征定殷乱遣伯禽之国鎭遏东方元年征徐戎此时王室危急故伯禽不敢以母丧辞 朱氏申曰后世以攻取为利者每借伯禽以文过故明其非礼之甚 陈氏澔曰曰吾弗知者甚非之之辞   案左传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殷虚考竹书成王二年奄从武庚叛四年王师入奄五年王在奄迁其君于蒲姑是封伯禽当在此时鲁颂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公羊传所谓周公拜于前鲁公拜于后是也汉律歴志谓元年封伯禽非也   通论张子曰据记所称老耼之説未尝不谨礼然其书去圣弃知絶灭礼学何也老子为人必是简易见孔子盛容貌谨举止故言去子之骄气恣色及孔子之问礼不得不以礼对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八   文王世子第八之一   正义陆氏徳明曰文王周文王昌也以其善为世子之礼故着諡号标篇言可法也 孔氏颖逹曰郑目録云以记文王为世子时之法于别録属世子法内凡五节第一节论文王为世子之礼下之事上之法自凡学世子以下为第二节论在上敎下释奠养老及三王敎世子事自庶子之正于公族以下为第三节明庶子正理公族燕饮及刑罚之事自天子视学以下为第四节论天子视学养老并诸侯养老于国之事末一节更明古者寻常世子之法 方氏慤曰王制曰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故诸侯以上之适子然后名世子此篇主于世子之事而文王之为世子可为后世法故冠之于首且以名篇 王氏炎曰首言文王为世子之事故以武王成王为世子事继之成王幼周公辅导有道故以教世子之法继之世子当贵亲当敬老故以待宗族养老继之而终以世子之记见文王之事王季皆所当法也   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朝音潮衣去声竖音树莫古暮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皆曰朝以其礼同也内竖小臣之属掌外朝之通命者御如今小史直日者文王乃喜孝子恒兢兢也又复也莫夕也节谓居处故事履蹈地也复膳饮食安也复初忧解也在察也问所膳问所食者末犹勿也原再也勿有所再进为其失饪臭味恶也退反其寝也 孔氏颖逹曰朝曰朝莫曰夕朝礼具夕礼简世子恒日二朝今文王增一时又皆称朝并是圣人法也食上谓献馔食下谓食毕彻馔而下命后进食皆须新好若再进必熟烂过莭而气与味皆恶矣方氏慤曰内则言鸡鸣盥潄昧爽而朝此鸡鸣而至寝门外是盥潄犹未鸡鸣而朝犹未昧爽又有日中之朝焉无时不心乎亲也乃喜亲喜而已亦喜也色忧亲忧而已亦忧也夫人之安否尤见于饮食之际故其复常也必以膳为言寒暖之节若食齐视春时饮齐视冬时问所膳欲知亲之好羞也 刘氏彝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则五十以前犹为世子自成童至知命克尽其性以事亲故其以笃诚为本者他圣所同以备物为实者虽舜有弗逮也夜不遑寐故鸡鸣而至以其达旦懐忧故知其安而喜形于色有不安莭则心有所惧而色形其忧急侍其亲并履不能正盖圣人尽其性以事其亲无所入而不为极也 徐氏师曾曰圣人之行过人而得中也复初以上问安之礼食上以下视膳之礼   通论庄氏夏曰父子之间舜处其不幸文王防其幸要文王之心日以兢兢者与舜之防防齐栗曷以异以乃喜而知其心之忧也忧如此而谓之无忧乎曰文之忧惟忧其不安莭耳舜则无时不忧也故观舜之忧而后知文王之无忧而后知舜之大孝舜与文王易地则皆然   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説冠带而飬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帅率通説读脱飬去声饭音反有二之有读又闲去声女读汝九龄陆徳明作九聆皇侃作九铃】   正义郑氏康成曰帅循也庶防程式之不説冠带言常在侧也一饭再饭欲知气力箴药所胜 犹瘳也问何梦间后容卧也帝天也抚犹有也年天气也齿人夀之数也君子曰终终其成功 孔氏颖达曰间空隙也病重之时病恒在身至瘳乃有空隙 刘氏彝曰圣人所行莫非尽其性也尽其性以事其亲又何加焉 庄氏夏曰天下之理惟极其至则不可以复加文王之事亲岂有一毫之不至哉武王而复求加则非可传也非可继也故武王不敢有加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君王受命之后也九龄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勤忧损夀武王以安乐延年言与尔三者明传业于汝汝受而成之 孔氏颖达曰书传文王受命一年质虞芮之讼二年伐鬼方三年伐宻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郑注纣闻文王三伐胜畏恶之囚于羑里在四年末五年初犹未称王六年伐崇则称王故诗曰是类是祃行天子礼也受命谓受赤雀丹书之命西方九国防以为庸蜀髳微卢彭濮之徒年夀之数赋命自然不可延之寸阴不可减之晷刻此云与汝三者示其传基业于武王欲使成其所传之业此乃教戒之义孙氏佖曰大戴云文王十五生武王少文王十四嵗文王之崩武王已八十三矣明年即君位又明年服毕观兵孟津又二年克殷有天下年八十有七明年有疾弗豫周公作金縢又五年王崩年九十三凡在王位七年也 庄氏夏曰文王直以年龄告欲使武王知我之享年如此女之享年又如此天命未寝以是释武王之忧也非武王爱亲之切不足以召上帝之梦非文王与天为一不足以知上帝之诚 徐氏师曾曰不说冠带视不满容一饭再饭视不能饱辨正胡氏铨曰先儒谓伐崇行天子礼则文王与纣为二王矣安得云以服事殷乎书曰文王受命惟中身【案蔡氏集注云受命谓受天子之命为诸侯也与受命称王説不同】厥享国五十年是五十乃受命受命以后五十年乃崩则百年也今云受命七年而崩已自谬矣又云受命称王妄可知也人之老折天定其数今曰吾与尔三是不知命非文王之言也 陈氏澔曰数之脩短禀气于有生之初文王虽爱其子岂能减己之年而益之防好事者为之辞而不究其理读记者信其説而莫之敢议也案注家谓文王年十五生武王而武王尚有兄伯邑考文王生子不太早与武王九十三乃终而成王尚防不能涖阼武王生子不太晚与且文王十五生武王文王薨年武王已八十三又十三年大会孟津伐纣则九十六又七年崩则百有三嵗矣竹书纪年作武王年八十四而金履祥引入通鉴则以为五十四孔氏所云征伐诸国之年攷之他书多不合也至于帝与九而文王曰吾与尔三并附防亦有难通者此直传闻之误削而不论可矣至于郑氏勤忧损夀之説尤不可训无逸之篇明言生则逸惟耽乐是従此之不克夀矣可反以忧勤为戒乎若夫圣人之徳永年与子臣之求代其君父则至诚之道原有与天地相通者正不得以幻之説杂之也   成王幼不能涖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相去声治令皆平声长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践履也代成王履阼阶摄王位治天下也抗犹举也谓举以世子之法使与成王居而学之以成王之过挞伯禽则足以感喻焉 孔氏颖达曰举世子之法于伯禽欲令成王观而法之使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若成王法效伯禽不能备具而有过失则笞挞伯禽责其不能以礼敎成王也 方氏慤曰于伯禽言法于成王言道法下之所守道上之所揆 马氏睎孟曰成王幼不能行人君之事则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礼之常也成王虽有君道不能涖阼则犹未离乎世子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成王知世子之道礼之权也 刘氏彝曰伯禽行世子事父之礼于周公以观化成王其挞伯禽用以为成王之愧耻也   通论许氏曰世子之道于职则子于位则臣于齿则幼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既即天子位为人君而为子为臣为幼之道皆未闻周公以辅相之职处师保之位可无术以防此乎是以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与成王居以相观而善非特伯禽一时若夑父吕伋王孙牟皆子弟之贤也故俱得以入衞于王周官师氏掌以媺诏王保氏掌谏王恶皆以敎国子为軄莫严于师保莫亲于国子严则有所惮而亲则易以防使朝夕与王居者皆伯禽若也则王谁与为不善而师保之軄亦不劳而举矣大臣格君心之非其周公之谓乎   存疑郑氏康成曰涖视也不能视阼阶行人君之事方氏慤曰涖言以位临之践言以足履之成王主   也故于阼曰涖周公相之而已故于阼曰践此轻重之别也【案践阼者谓成王不能涖阼周公相王践之也孟子践天子位以为天子言与涖字何别方氏强为之説】   文王之为世子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题上事   存异孔氏颖达曰武王成王之为世子皆法文王故以文王之为世子结之陈氏澔曰见伯禽所行乃文王为诸侯世子之礼非王世子之礼   案古文每篇之末必有篇题郑氏所注是也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于东序小乐正学干大胥賛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赞之胥鼓南春诵夏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学竝音效学礼之学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学士谓司徒论俊选所升于学者四时之敎各有所宜干盾也戈句孑防也干戈万舞象武也用春夏动作之时学之【孔疏盾捍也干盾所以捍难公羊万者何干舞也以其用干故知象武若其大武则以干配戚明堂位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是也若其小舞则周礼乐师敎小舞干舞是也春时万物孚甲象干夏气壮盛枝叶似防春夏阳气发动故云用动作之时】羽籥籥舞象文也用秋冬安静之时学之【孔疏羽翟羽秋则体成文章也籥笛也籥声出于中冬则万物藏于中也公羊传籥者何籥舞也以其不用兵器故象文秋冬凝寒故云安静之时】诗云左手执籥右手秉翟小乐正四人皆乐官之属通职秋冬亦学以羽籥【孔疏周礼籥师掌教国子舞羽龡籥乐师敎小舞则六舞皆敎故知通职秋冬时亦教羽籥也】小乐正乐师也【孔疏周礼有大司乐有乐师故知小乐正即乐师此经杂有诸侯礼盖诸侯谓之小乐正天子谓之乐师也】周礼乐师掌国学之政敎国子小舞【孔疏引以证乐师有敎舞之事小舞年防小时敎以舞即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也】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舍菜合舞秋颁学合声【孔疏引以证大胥有敎乐之事诸子学士也春时入学释苹藻之菜以礼先圣先师合六舞节奏秋时颁布学者才艺和合音声使应曲折】籥师掌敎国子舞羽吹籥【孔疏籥师有教乐之事周礼惟有籥师此言丞或诸侯之礼或异代之法】胥掌以六乐之会正舞位诗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孔疏胥谓大胥】诵谓歌乐也【孔疏口诵歌乐之篇不以琴瑟】谓以丝播诗【孔疏以琴瑟播乐章之音节】阳用事则学之以声阴用事则学之以事因时顺气于功易成也【孔疏春夏是阳阳主轻清故学声秋冬是隂隂主体质故学事因四时所宜顺动静之气于学功业易成也】周立三代之学学书于有虞氏之学典谟之敎所兴也学舞于夏后氏之学文武中也学礼乐于殷之学功成治定与己同也【孔疏立虞之学在国兼在西郊夏殷之学亦在国郑注仪礼又云立四代之学于国者合周而言也虞书有典有谟故就其学敎之夏后氏上承舜禅是文下有汤伐是武在二者之间汤放桀武王伐纣殷周革命事类相似也先师以为三代学皆立大学小学今案下飬老于东序是周之大学又王制云养老于虞庠是周之小学】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为第二节卢植以为春敎干夏敎戈秋敎羽冬敎籥但干与戈羽与籥舞时相对之物皇氏谓秋冬羽籥同敎春夏干戈同敎义或然也此皆据年二十升大学者言之若其未升大学之时则春诵夏在殷之瞽宗也张氏曰南二南也以鼓莭之曰鼓南陆氏佃曰周官羽舞无籥象文徳之小者以为仪干舞无戚象武事之小者以为扞而已文舞小曰羽舞大则谓之籥武舞小曰干舞大则谓之万郑氏孙毓皆谓万舞惟干无羽籥舞惟羽无干是不知文必有武备武必有文辅之意也干戚一舞故以一官敎之干戈两舞故各以其官敎之干戚大舞故敎以大乐正干舞小故敎以小乐正戈舞尤小故以籥师敎焉周官有干舞又有兵舞兵舞即戈舞也五兵一曰戈故以名之观司干授干而小乐正敎之司戈授戈而籥师敎之则干舞戈舞为二可知而先儒谓小舞以干配戈谬也刘氏敞曰周人立四代之学直谓一处竝建四学   耳周曰辟雍则辟雍最居中其北为有虞氏之学其东为夏后氏之学其西为商人之学当学干戈羽籥者就东序学礼者就瞽宗学书者就虞庠其辟雍惟天子养老出师成谋与受俘大射就焉当天子至于辟雍则三学之人环水而观矣【案辟雍之制与明堂同尚有南一区为周之东胶故又曰五学】又以虞之庠建之于乡故乡有庠【案学记言党有庠此或据乡饮酒义迎賔庠门之外也】以夏之序建之于州故州有序以商之校建之于党故党有校【案左郑人防于乡校当云党有庠乡有校】皆为小学以敎童子而已择小学之秀者【案由家塾出】移之庠庠之秀者升之序序之秀者升之校校之秀者升之大学大学在郊【案五百家为党二千五百家为州万二千五百家为乡至命乡论秀士则升之司徒矣盖由郊学升乃入国学而大乐正敎之】以周包四代之学故记礼者纷纷所指之体偏也【案先儒论学惟此为备特遗东胶耳陆氏佃谓辟雍周学在中成均黄帝学在南上庠虞学在北东序夏学在东瞽宗殷学在西以南不可缺故以成均补之不知王制明言周人养国老于东胶与虞庠对则与虞庠对者必东胶而董子言成均五帝太学则成均必居中即辟雍也】 胡氏铨曰三代皆立大学小学则周别有大学小学矣非虞庠东序【案此以駮孔氏东序周大学虞庠周小学之说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及家有塾小学也辟雍大学也然对小学言则东序虞庠已大对辟雍言则犹小如治朝可言内亦言外也】 刘氏彝曰春诵敎国子以乐语兴道讽诵言语者也夏敎国子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以合乐而以为首也春者阳气宣吐以生万物故宜诵以宣其中和之声夏者阳气盛大以壮万物故宜以极其纯粹之致皆太师之职以敎国子者也 方氏慤曰诵者人也人事始于东者丝也丝音属于南礼者体也体之文成于西书者事也事之质辨于北此四时所以别也 马氏睎孟曰士者徳之已成然后入大学而世子者不必其徳之成此贵贱之别也胥鼓南以上大学之法春诵以下小学之法礼由阴作而秋属物之所敛亦阴书以道事而冬属物之所蔵亦事此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与王制春秋敎礼乐冬夏教诗书皆在大学敎诗书礼乐未尝不教干戈羽籥互见耳 徐氏师曾曰干戈两舞也故各以其官之敎者焉皆大师诏之因阳用事敎以声也秋冬不特敎羽籥也又学礼读书因阴用事敎以事也乐于瞽宗乐之祖也礼亦在焉礼乐一道也书在上庠书始唐虞也   通论刘氏彝曰周官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以乐徳敎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敎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防大夏大濩大武而举三者之教各有其时则所习之业与隂阳合徳内足以正国子之性情外足以养国子之形气艺顺于天性而与时偕行则罔有志于学而弗成就者矣夫六代圣王神其徳行以成变化以参天地以和神人乐与舞存焉耳国子由其舞以志厥功由其声以想厥徳然后中和生于诚明而志气趋于圣智故孝友形于中而舞蹈应于外逊于五品无所入而不自得矣 陈氏祥道曰王制敎造士则其才向于有成其敎之也易故先其难者而以诗书后礼乐文王世子教贵骄之世子则其性诱于外物其敎之也难故先其易者而以干戈羽籥先礼乐诗书 又曰周之时干戈羽籥在东序诵与礼在瞽宗书在上庠言学之事始乎书立乎礼成乎乐而舞又乐之成故大司乐言乐徳乐语而终于乐舞乐师言乐成而终于皋舞孟子言仁义知礼之实而终于乐之手之舞之也 又曰诏乐于瞽宗而又言礼在瞽宗言乐而礼在其中矣故周官礼乐同掌之春官而礼记礼乐同诏之瞽宗叶氏梦得曰以声对舞舞动而声静故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以声对事又声动而事静故春夏敎诗乐秋冬敎礼书经能达其所有不能予其所无故干戈以动其容羽籥以和其心周旋进退而自得其性命之理此所以散在四时之闲以先乎四敎者也然则干戈羽籥小学之敎所以成始独主乎乐诗书礼乐大学之敎所以成终备习乎经惟其习经也故乐嫌于舞之无声则言礼以道行则言学书以道政则言读在东序东胶顺阳也礼在瞽宗书在上庠顺阴也虞殷主阴夏周主阳周兼四代东立序干戈羽籥皆敎于此而周之东胶与竝立焉西立庠书敎于此而殷之瞽宗与竝立焉庠序瞽宗皆其学名而诏不同位所以顺地春夏秋冬皆其时序而教不同术所以顺天   存疑孔氏颖达曰武舞大者以干配戚小者以干配戈 陆氏佃曰武舞干之上覆以羽文舞羽之下戴以干实一而已   存异郑氏康成曰南南夷之乐也旄人敎夷乐则胥以鼓莭之【孔疏钩命决云东夷之乐曰昧南夷之乐曰南西夷之乐曰朱离北夷之乐曰禁南一名任旄人教国子南夷乐之时大胥则击鼔以节南乐故曰胥鼔南周礼旄人教夷乐以籥舞之进旅退旅不有僭差举南乐则四夷之乐皆教之】   辨正陈氏祥道曰南所谓象箾南籥非郑康成所谓南夷之乐也周礼鞮鞻氏掌四夷之乐旄人教舞夷乐则夷乐固鞮鞻氏所掌旄人所教非大胥小胥之职也 陈氏曰南亦雅乐名犹乐章之有九夏盖南与夏皆属文明之方先王之乐以中声为莭则温和而明达故曰夏曰南若如郑说以南为夷乐安得不僭哉近世沈括郑樵説周南召南亦云南是乐名其说颇近 程氏迥曰诗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左传象箾南籥杜预释左云南籥当为文乐刘释诗云当如周南未敢正指为二南也夫周备六代之乐韶夏武竝列何独取夷乐以配文王之象舞且四夷独取其一与箾之舞象籥之奏南明是文王之诗矣案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籥朱子为确干舞戈舞为二陆氏为确但陆氏干上覆羽羽下戴干之说反混文武二舞为一恐未然   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正义郑氏康成曰养老乞言养老人之贤者因从乞善言可行者也合语谓乡射乡饮酒大射燕射之属也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小乐正学以三者之威仪也【孔疏一祭二养老乞言三合语之礼】 孔氏颖达曰此至论说在东序论敎世子及学士之事兼明所敎之官所敎之地及司成考课之法也合语谓合防义理而语说也乡射四者固有合语其实祭末及养老亦皆合语也陈氏祥道曰下经云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   羣老之席位及既歌而语以成之此凡祭岂释奠与养老岂老更羣老与合语岂徳音之致与 方氏慤曰于东序则以先老之所在而敎有所本故也后傧于东序适东序与此同意   通论刘氏彛曰祭谓祀天神祭地祗飨宗庙之礼凡九献自始至终其仪百出礼意深逺苟不素习其仪讲其义则违误必多非所以致敬也养老有国之大敎以敎天下之为人子为人弟既宪其徳又乞其言合语谓乡饮乡射大射燕射祭飨燕宾自乡党上至朝廷莫不行之有贵贱之礼以明君臣有尊卑之礼以明父子有长防之礼以明兄弟有阴阳之礼以明夫妇有宾主之礼以明朋友圣人所以育万物赞天地永国命于无疆者莫不以人伦为本行此数者齐庄整肃而于旅酬之时欢乐之情通而语言之义合此君臣所以和同诚意所以浃洽也   案本篇前后文义则此祭指释奠于先圣先师及先老也乞言合语皆养老事陈氏得之余说作推论则可耳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説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説在东序【学音效】   正义郑氏康成曰戚斧也语说合语之説也 叶氏梦得曰三者小乐正诏其威仪而至于度数则大乐正授之干戚则有俯仰之数合语则有进退之数乞言则有升降之数 陈氏祥道曰数则可陈义为难知岂浅识之士所能与哉 王氏炎曰大乐正授数所谓乐正司业也大司成所谓父师司成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以成世子之徳者也郑氏以为司徒之属师氏误矣论说即所授之数为讲论而详说之习其事不明其义诵其言不明其指与不学无异大司成所以必为之论説也 马氏睎孟曰数与仪浅而易见故小乐正诏以三者之仪大乐正授以三者之数皆于先义则深而难知故司成论説在后欲学者由浅而至于深也 吴氏澄曰言大乐正授数又言大司成论说者盖授数犹未离乎业论说始可言成也 徐氏师曾曰上言祭此不言祭乐舞原为祭设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数篇数论説课其义之深浅才能优劣大司成司徒之属师氏也【孔疏以其掌敎故知为司徒之属以后言父师司成书传大夫为父师师氏中大夫故知为师氏】师氏掌以诏王敎国子以三徳三行【孔疏周礼一至徳以为道本二敏徳以为行本三孝徳以知逆恶一孝行以亲父母二友行以尊贤良三顺行以事师长】及国中失之事也【孔疏中谓中礼失谓失礼】 孔氏颖达曰前小乐正既敎以三者之威仪今大乐正又教以三者之义理   案礼有仪有数有义仪者进退登降之仪数则其髙下疾徐之节小乐正既诏告其威仪大乐正又授之以莭度于业习矣然此当然之则皆有所以然之故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乎故又必加之以论説也郑以数为篇数以论説为考课其才能之优劣似皆未当孔以授数为教义理则与论説无异   凡侍坐于大司成者逺近闲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闲如字或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闲犹容也容三席则得指画相分别也席之制广三尺三寸三分则是所谓函丈也终则负墙却就后席相辟也【孔疏辟后来问者】列事未尽而问错尊者之语不敬也【孔疏必待尊者言终如有不晓然后更问】 孔氏颖达曰此论国子侍坐于大司成之仪 方氏慤曰可以问以其声足以相闻又不至于太逼也 陆氏佃曰负墙致竦敬也 董氏应旸曰此寻常侍坐时故曰凡非专论说时也终则负墙便人之问列事未尽不问黙而识之静以审之   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官谓礼乐诗书之官周礼曰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敎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孔疏周礼大司乐文】此谓先师之类若汉礼有高堂生【孔疏汉儒林传高堂生鲁人汉兴为博士传礼十七篇】乐有制氏【孔疏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为乐官颇能记其铿锵鼔舞不能言其义】诗有毛公【孔疏毛公赵人治诗为河间献王博士】书有伏生【孔疏伏生济南人秦时博士汉孝文时以书救于齐鲁之间】亿可以为之也【孔疏亿发语声言此等人后世亦可以为先师也 王氏曰古所谓先师今不知其人郑氏以汉人为比尔】不言夏夏从春可知释奠者设荐馔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之事【孔疏奠置于地无饮食酬酢之事不迎尸者以主于行礼非报功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四时在学释奠之事敎书之官冬时于虞庠释奠于先代明书之师敎礼之官秋时于瞽宗释奠于先代明礼之师春诵夏则大师释奠敎干戈则小乐正籥师释奠 皇氏侃曰其敎虽各有时其释奠则四时各有其学而行之   案敎者自致其尊师重道之意亦使学者知师严道尊也   余论魏氏了翁曰古者民以君为师仁鄙夀夭君实司之而臣则辅相人君以师保万民者也自孔子以前曰圣曰贤有道有徳则未有不生都显位没祭大烝者此非诸生所得祠也自君师之职不修学校废井牧壊民散而无所系于是始有师弟子羣居以相讲授者所谓各祭其先师疑秦汉以来始有之而诗书礼乐各有师不能以相通则秦汉以前之为士者断不若是之隘也此亦可以观世变矣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天子命之敎始立学官者也【孔疏知非天子始立学者下广言有国故据诸侯也】先圣周公若孔子 孔氏颖达曰始立学重故及先圣四时常奠轻惟及先师若天子视学必及先圣也始立学用币四时常奠不用币陈氏祥道曰徳之小者亲而不尊故其祭数故四时释奠止于先师徳之大者尊而不亲故始立学乃祭先圣宗庙郊社之疏数亦然 方氏慤曰可为师者不必圣圣则师可知 董氏应旸曰先圣是作者先师是述者必用币加礼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天子立虞夏殷周四代之学若诸侯则立时王一代之学若赐则得立东序大功徳如鲁则得立三代之学 陈氏祥道曰学之释奠春官及秋冬此常时也始立学天子视学出征反以讯馘告此非常时也释奠有牲币有合乐有献酬曾子问凡告用牲币及此皆用牲币之证也释奠必有合此合乐之证也聘礼一人举爵献从者行酬此有献酬之证也然山川庙社必有牲币学非始立不必有币也学之释奠有合乐山川庙社不必合乐也聘礼释奠有三献天子诸侯于山川庙社不止三献此又其异也   存疑刘氏彝曰虞庠以舜为先圣夏学以禹为先圣殷学以汤为先圣东胶以文王为先圣各取当时左右四圣成其徳业者为之先师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学之法四时率国子舞而奠币所以致诚而效法之也   案郑于先师惟以汉人为比于先圣言周公若孔子于下有国故言若唐虞有防龙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所谓先圣先师大约系能敎之人未必是帝王且地异而时不同未必定某为先圣某为先师如刘氏说也记曰祀先贤于西学贤者师与圣之统名其祀之总在西学又未必五学各有一先圣数先师也唐初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后従房乔议改孔子为先圣顔渊为先师至明嘉靖改孔子为至圣先师而先圣先师合为一矣至三皇五帝唐宗尝立庙京师元成宗立三皇庙于府州县嘉靖闲于文华殿奉皇师伏羲神农轩辕帝师尧舜王师禹汤文武皆南向先圣周公先师孔子东西向则先圣先师之号又分然而孔子之祀自国学以及天下州县皆行而圣师惟春秋开讲亲行释奠礼用羮酒果脯束帛而已其轻重迥不侔也   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   正义刘氏彝曰合谓合乐春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此并合之以侑神故谓凶札师旅 陈氏祥道曰必有合合舞与声有国故则否与国有大故去乐意同存异郑氏康成曰国无先圣先师则释奠者当与邻国合【孔疏非谓就他国祭之谓彼此二国共祭此先圣先师耳】有国故若唐虞有防龙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各自奠之不合也【孔疏是国故有此人不须与邻国合】   辨正朱子曰以下文考之有合当为合乐从陈说国故当为丧纪凶札之类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合乐谓春入学舎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是时天子则视学焉【孔疏周礼合舞合声无天子视学之文据月令季春大合乐天子亲徃视之】   通论叶氏梦得曰天子一入学而所敎者三释奠敎其重道也合乐敎其崇徳也养老教以致孝也三代盛时贵防子弟皆能秉礼出封于外足以御乱食采于内足以助治此道素行也陈氏澔曰常事合乐不养老惟大合乐人君视学则行养老   存疑郑氏康成曰遂养老用其明日也乡饮乡射礼明日乃息司正徴惟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是养老之象类【孔疏先生谓致仕者君子谓乡中有徳行者皆是老人】   辨正陈氏祥道曰后言天子视学遂适东序养老则视学养老皆同日也郑氏谓用其明日误矣   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逺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正义郑氏康成曰语谓论説于郊学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谓此徳进事举言也曲艺谓小技能也誓谨也皆使谨习其事又语后复论说也三説之中有一善则取之以曲艺不必尽善也进之于众学者之中以其艺为次俟事官之缺者代之不曰俊造而曰郊人以技艺故贱之也董仲舒曰五帝名大学曰成均 孔氏颖达曰此明官爵于学士已成者人能不同各随才用徳谓有道徳者进之宜先事谓解世事或吏治亦举用之又次而能言语堪使命则亦扬之亦举也曲艺若医卜之属虽无前三事而有曲艺又令谨习以待又试三事有一善则亦进之然终不得与俊造为一也   余论黄氏干行曰于此见先王立贤无方而不求备于人曲成不遗而又明着其等此人才所以盛也案郊四郊之学所谓东胶东序瞽宗虞庠也语于郊王制所谓司徒论选士之秀也以徳进事举言将升诸司马又用为乡遂之吏也曲艺执技以事上者待又语不与上语于郊同日也曲艺则贱矣不得与士齿而于徳事言三者之中或有一节之可取则亦于曲艺中进其等以鼓励之不以艺成而下弃之也成均谓俊士由司徒论定而升于国学者取爵于上尊谓乡以賔礼升之司徒者谓之郊人不称士逺之于俊选二士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成均则虞庠近是【孔疏以无正文故云近是】天子饮酒于虞庠则郊人亦得酌于上尊以相旅【孔疏凡饮酒之礼尊者酌堂上之尊卑者酌堂下之尊故特牲礼主人献賔及众賔长兄弟俱酌堂下之尊以相旅此郊人虽贱于天子成均饮酒亦得酌上尊以相旅以荣之】 孔氏颖逹曰待后复论说若春待秋时   辨正吴氏澄曰乡学之秀士已升于司徒为选士者于天子视学饮酒之时得取爵于堂上之尊以相酬又升于太学为俊士者则谓之成均之士曲艺虽已进等然犹在郊学未得与国学者齿是逺之于成均并未及与升于司徒者得取爵于上尊也 郝氏敬曰成均俊士司马所论者郊人乃执技以事上者出乡不与士齿安得取爵于上尊   案成均为五帝太学在周即辟雍也郑以为虞庠误矣祭祀之上尊以尊神也故旅酬虽宾不得取上尊燕饮之上尊以尊宾也乡当宾兴之时则升于司徒者乃得用上尊岂有天子饮酒于成均而此郊人亦取上爵以相酬如郑説者又此郊是四郊之鄊学先语之而举其贤者才者而升之矣若医卜射御有一可取则誓戒之期而考试春秋皆于辨论秀士后行之非春又待秋秋又待春如孔氏说也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兴郑读衅】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当为衅礼乐之器成则衅之【孔疏据杂记文知当读衅】礼乐之器成用币告先圣先师以器成又释菜告先圣先师以器成有时将用也释奠礼重释菜礼轻释奠则舞舞则授器司马之属司兵司戈司盾祭祀授舞者兵也言乃退者谓得立三代之学者释菜于虞庠则傧宾于东序若鲁有米廪东序瞽宗也【孔疏诸侯惟立时王之学何得有东序故知有功徳者得立三学如鲁也束序在东虞庠在西相对既退傧于东序知释菜在虞庠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命诸侯始立学又造礼乐之器既毕乃用币告器成告后更释菜告其将用也释币礼重作乐须舞故授舞者所执干戈之器今释菜时既不舞则亦不授舞者之器矣释菜礼毕乃礼宾于序之中其礼既杀惟行一献无介无语于礼亦可也此释菜及学记皮弁祭菜皆及先圣 徐氏师曾曰告器将用其事本轻故礼之行于神者既简则行于人者不得不简也   通论熊氏安生曰释奠有六始立学一也四时各一则五王制师还则六释菜有三春入学合舞一也此兴器二也皮弁祭菜三也秋颁学合声无释菜之文则不释菜也释币惟一此兴器用币是也用币则无菜用菜则无币皇氏侃曰用币释菜只是一告欧阳氏脩曰释奠有乐无尸释菜无乐陈氏祥道曰释菜犹贽也妇见舅姑贽以枣栗腵脩若没而庙见则释菜弟子见师贽以束脩若礼先师则释菜而士丧礼君视敛释菜入门占梦季冬舎萌于四方舍萌释菜也郑谓昏礼释菜当用堇荁据内则子事父母为说也入学释菜用芹藻据诗泮为说也 陈氏旸曰释菜小以食为主释奠大以饮为主   存疑陆氏佃曰始立学必制器言兴非因旧之辞黄氏震曰诸轻多言舍采采即币也说者谓用币礼重释菜礼轻恐无一时轻重竝行与先行重礼方正行轻礼之理陈氏以女贽为比男女异贽何为同以菜乎事师之礼至微犹以束脩为贫不能备礼也岂国家立学而不能备礼乎诗言苹蘩蕰藻乃妇人助祭之末非君子祭礼之正此恐汉人沿误以采为菜尔   案春合舞礼及吕览本文作舍采然古人采与菜通用礼有舍菜不得谓误也此节用币或君亲之或有司为之释菜则学子之事初非一时竝用也考祭则有尸有牲有币有乐释奠则无尸释币幷无牲释菜幷无币然脯醢之属未尝无也朱子释菜仪邉用脯果豆用笋韭然则不言脯祭而曰释菜者或取其新且洁与   敎世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题上事   凡三王敎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脩内也礼所以脩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心中也怿说怿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为第三节乐是喜乐之事喜乐从内而生和谐性情故云所以脩内礼是恭敬之事正其容体在表故云所以脩外乐虽由中従中而见外礼虽由外从外而入中交闲错杂于性情之中宣发形见于身外内外有乐心说貌和故曰其成也怿内外有礼貌恭心敬而温润文章故曰恭敬而温文 方氏慤曰先王敎人以礼乐岂责以所无哉亦因所固有脩之俾勿壊而已两相合谓之交两相杂谓之错温则不暴文则不野 马氏睎孟曰乐以脩内礼以脩外此敎之始礼乐之分也礼不止脩内乐不止脩外此教之成礼乐之合也 眞氏徳秀曰礼以起人之敬敬心生则慢心窒乐以感人之和和心生则戾心消薰陶徳性变化气质莫妙于此至二者薰醲涵畅相与无闲故其成也但见其悦怿而已恭敬温文而已史氏駉孙曰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故有分者礼乐之定体交错发形者敎养之妙用 黄氏干行曰乐虽脩内然心和者身亦和礼虽脩外然身敬者心亦敬盖礼之和即为乐乐之莭即为礼也此一节敎以正道   立大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大傅之徳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敎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敎之以事而谕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大音泰少诗召反少行竝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养犹敎也言养者积浸成长之示之为之行其礼审喻之为之说其义前后谓在学时出入谓燕居出入时以有四人维持之是以教喻而徳成也慎其身者谨安防之记所云谓天子也语言也得能则用之无则已不必备其官也小人处其位不如且阙 熊氏安生曰大傅审慎其道行之于身以示法此身敎也少傅奉以观其徳行详审言之使通晓此言敎也 孔氏颖达曰作记者更明师保之徳喻晓也保护也辅相也翼助也师敎世子以所行之事使晓喻于徳义保慎世子之身辅相翼助使世子归于道也记曰者是古有此记至唯其人皆古记之语语使能一句是作记者解之也四辅者尚书大传云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后曰丞左曰辅右曰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可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而不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大国之君也 朱子曰养谓涵育薰陶俟其自化也 陈氏祥道曰有师保矣又继之曰设三公充其数则有傅也曰有疑丞矣又继之曰设四辅充其数则有辅弼也曰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则师保在左右矣入则有保出则有师则大传少傅出入皆预矣出入前后罔非正人则目不阅滛色耳不闻优笑居不近庸邪玩不备珍异则所见者正事所闻者正言所行者正道所以敎喻而徳成 眞氏徳秀曰前言礼乐敎世子之具此言师保敎世子之人   通论郝氏敬曰此保傅即周官三公三孤而周礼惟大司徒之属有师氏掌以媺诏王以三徳敎国子保氏掌谏王恶养国子以道敎之六艺而周官云惟其人不惟其官此云不必备惟其人可补周官之缺先儒谓保傅为兼官无专职非也   余论朱子曰汉初未见孔壁古文尚书周官一篇但见伏生牧誓立政萹司徒司马司空遂以为三公不知诸侯止有此三卿惟天子有三公三孤六卿也牧誓立政所记在周初犹诸侯国制周官所记在成王时所以不同公孤以师道辅君后世但以公孤为加官赠职不复有师保之任矣   案师傅保之职有甚尊者如周成王时太公为大师周公为太傅召公为大保此三公也有不甚尊如周礼大司徒之属有师氏保氏此皆与王燕者也而子初生即择诸母与可者使为子师次为傅母为保母然则所以慎其身教之事而谕诸徳归诸道者自内至外自孩提至成立无地不有无人不然至年愈长位愈尊而师之傅之保之者任愈重爵亦愈贵至以臣妾亿兆者当其为师则弗臣焉书曰能自得师者王此义明也   君子曰徳徳成而敎尊敎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正义陆氏徳明曰君子成徳之名 刘氏敞曰言四辅三公之官各正厥职则国罔不治而君道成焉彭氏亷夫曰天子设四辅及三公以求助如此则敎世子何独不然   存疑熊氏安生曰世子之名为君子者曰有和敬伦理之徳也徳既成则皇极建于上而臣下化之见世子之君道必本于敎以成徳也 方氏慤曰君子有君国子民之道也 陈氏澔曰此徳是指世子之徳世子之徳有成则敎道尊严而无敢慢易者故凡居官守者皆以正自处官正而国治世子为君之位也吴氏澄曰上既引古记之言此又引君子之言以   足前义二徳字其一衍受敎者之徳成则敎者有功而道尊也   案上言谕诸徳归诸道惟大身有其徳故能审其道以示人而少傅奉世子以观大傅之徳行而审喻之是道之审由道之立必其人皆君子而后可曰徳必师傅之徳成而后其教尊必教尊而后无愧于师傅之官此四辅三公之所以不必备而惟其人也或谓君子谓人君之子或谓君子谓能君国子民皆非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于依注作迂】   正义郑氏康成曰闻之者闻之于古也于读为迂【孔疏于是语词迂为回逺故读于为迂】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是第四节刘氏彜曰以世子法敎世子直道也今举世子法   于伯禽以敎成王则曲矣盖人臣杀身为国犹尚为之况不过迂曲其身之所行以成其君之徳乎宜乎公优为之 陈氏祥道曰于曲也言非直躬者也先儒谓周公之道曲而当 方氏慤曰优言为之有余而不廹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于犹广也大也【孔疏他人益君则勤苦周公益君则逸乐是于身有优饶于徳又广大也】   是故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防不能涖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玉之知父子君臣长防之义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伯禽学此礼于成王侧 孔氏颖逹曰凡敎世子之法必须对父成王既无父若以成王为世子时则无为世子之处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伯禽与成王居令成王学之知父子君臣之义也 呉氏澄曰此引夫子之言以证上文所记之事朱氏申曰知事父之道则知为父之道知事君之   道则知为君之道知为下之道则知为上之道未有不能为人臣子以事人而能为君父以使人者也前言道此言义者道以理言义以事言   存疑郑氏康成曰以为世子若为世子时也【孔疏以实则不为世子也】 呉氏澄曰按此篇周公敎成王可谓曲尽但稽之事实武王崩成王防管蔡流言殷人谋畔其时周公即出居东伯禽亦就封而征徐戎其后周公三年而归即相成王东征安得有伯禽同学之事或武王在时周公使伯禽与成王同学令观伯禽所学而效之记者误传为武王崩后事乎   案武王而在则直行世子法于成王耳安用迂曲而抗世子法于伯禽此必武王初崩周公即用此法太公为太师召公为太保而周公身为太傅即使伯禽君陈与吕伋王孙牟辈与成王逰处元年之冬周公以流言辟居东都而太公召公固为师保伯禽辈日在左右抗世子法原未变也明年秋感风雷变而公还则成王已悔悟矣至五年迁奄而伯禽出封于鲁则成王徳器已成吴氏所疑不为无见而于事实究考之未悉也   君之于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处君父之位览海内之士而近不能敎其子则其余不足观矣 陈氏澔曰能尽君父之道以敎其子然后可以保有天下之大不然则他日之为子者不克负荷矣可不慎乎   案有有之也谓知其理而存于心也为世子者必心有父之亲乃能为人子必心有君之尊乃能为人臣能为子臣然后可以为君父而兼天下而有之是养世子不可不愼必使知父子君臣长防之道也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惟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故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着于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防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莭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防焉父子君臣长防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长丁丈反学音效】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犹事也学之敎之也司主也一一人也元大也良善也贞正也 孔氏颖达曰一物谓与国人齿让之一事三善谓众知父子众知君臣众知长防设为不知礼者疑而发问知礼者晓其意而答之世子虽贵尚以君父在而居臣子之礼于是国人皆知尊其君父也父子天性自然故云道君臣以义相合故云义长防有等级上下故云节然齿让惟在学受业时若朝防饮食则各以位之尊卑诸子职云辨其等正其位是也 徐氏师曾曰著者知之明父子长防亲属易知君臣以义合故独言着业诗书之属司业即前所谓乐正授数也父师司成即前师保傅所以成世子之徳者也元良即道徳之谓以贞即国治之谓也   通论眞氏徳秀曰天子之世子将为君者也而乃于公侯卿大夫士之子以齿为先后何哉君在故也父在故也长长故也身为世子而以亲亲尊尊长长之道为天下倡有不翕然观效者哉秦汉以来礼乐既废又无师保之敎齿让之礼世子生而狃于贵骄之习此篇虽存无复考而行之者此治之所以不古若与   案商书微子称箕子为父师比干为少师则父师是师傅之尊亲而齿徳兼优者或谓即君父非也   周公践阼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题上事   存异陆氏佃曰此萹始曰周公相践阼而治次曰周公摄政践阼而治卒曰周公践阼则周公践位乆愈益不疑【案此亦仍孔疏成王年十二周公摄政年十五周公居摄之误】   案文王之为世子为第一章当以仲尼曰昔者周公以下为第二章承上成王防而以仲尼言证之也凡三王敎世子以下为第三章因言周之教世子而广及三王也凡学世子及学士为第四章因言教世子而竝及教士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九   文王世子第八之二   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敎之以孝弟睦友子爱眀父子之义长幼之序【子爱之子读】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者政也庶子司马之属掌国子之倅【孔疏倅副也国子公卿大夫士之子皆副贰于父也】爲政于公族者 熊氏安生曰敎之孝慈爱以眀父子之义敎之弟睦友以眀长幼之序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为第三节眀庶子正理族人之事周礼诸子下大夫二人属夏官司马 胡氏铨曰正谓族之所取正 陈氏祥道曰言敎世子而继之以庶子正公族行法自贵者始也敎之事上则以孝弟敎之旁交则以睦友敎之恤下则以子爱 徐氏师曾曰上言天子诸侯之世子敎已备矣其余若天子之子弟与异姓有功徳者皆封为诸侯诸侯之子弟有功徳而为本国卿大夫谓之公族其子谓之国子亦将有分理之责故使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敎之 董氏应旸曰此下数节之纲下乃详正之之事   通论刘氏彝曰圣人将化天下治其国也正宗族以为之本将正其宗族也正身以为之本必择贤才盛徳之士以掌其政令则庻子之官非其人不可故庶子之政必以六徳六行为本   存疑孔氏颖达曰诸侯谓之庶子执掌与诸子同刘氏彝曰诸侯立官掌其宗族之政治曰诸子周礼未成之前尚仍文王旧法故曰庶子   案庶子周礼作诸子盖义同而音转耳孔刘谓天子曰诸子诸侯曰庶子恐未必然左传晋有公族余子孔晁言公族掌公卿大夫之适子余子掌适之次子及诸妾子他国亦不见此官是诸侯官不名庶子知庶子即诸子也燕义言古者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其文与诸子正同安见庶子为诸侯官乎   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朝音潮 案下孔疏説此以齿下脱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十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朝路寝庭外朝路寝门之外庭【孔疏周礼司士掌路寝门外之朝则知内朝是路寝庭朝也又司士掌朝仪之位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右南面大仆从者在路门左南面是在路门外知此外朝路门外之朝也此对路寝庭朝为外朝若对库门外朝朝士所掌三槐九棘之朝则又为内朝玉藻云朝于内朝辨色始入】司士亦司马之属掌羣臣之班正朝仪之位【孔疏皆司士职文】 孔氏颖达曰此公族之等朝于内寝庭朝则西方东面北上皆以昭穆长幼为序父兄虽贱而在上子弟虽贵而处下若在路寝门外之朝与异姓同处其位次则以官之上下不复以年齿也其朝位天子之朝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士门西东面北上若诸侯之朝卿西面北上大夫北面东上士门西东面北上与天子不同 方氏慤曰北上所尊在内也自三公而下皆在所司而以士名官者以小该大如守庙祧而曰守祧典律同而曰典同也 马氏睎孟曰内朝以齿情有所伸外朝以官义有所屈一屈一伸皆先王治宗族之道 徐氏师曾曰自此至哭之凡九节而此一节则言朝礼也内朝异姓之臣不与故惟以昭穆为序外朝同异姓之臣皆在故惟以官之高下为序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大仆掌燕朝之服位宰夫掌治朝之法司士掌朝仪之位朝士掌外朝之法盖天子库门之外外朝也朝士掌之路门之外治朝也宰夫司士掌之路寝燕朝也大仆掌之诸侯亦有路寝有外朝文王世子所谓内朝玉藻所谓路寝也玉藻所谓内朝文王世子所谓外朝也玉藻于路寝之外言内朝则更有外朝明矣诸侯正朝司士掌之官与天子同燕朝庻子掌之官与天子异鲁语曰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然则卿大夫亦二朝也王燕朝之位不可详考文王世子言臣有贵者以齿诸侯然王亦宜然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治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人掌礼及宗庙也以爵贵贱异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司空奉豕【孔疏周礼鸡人属宗伯羊人属司马犬人属司寇五行云牛属土鸡属木羊属火犬属金豕属水故知司空奉豕而周礼又言司马羞马牲案六牲马当属冢宰而于冢宰不言者以冡宰尊故空其文且以司马主马故使兼之此据诸侯三卿言之故不云鸡犬及马】上嗣谓君之适长子以特牲馈食礼言之受爵谓上嗣举奠也献谓举奠洗爵酌入也馂谓宗人遣举奠盥祝命之馂也大夫之嗣无此礼避君也三命不逾惟于内朝则然其余防聚之事则与庶姓同一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不齿不齿者特为位不在父兄行列中【孔疏一命尚卑与乡里长宿燕食则犹计年再命渐尊不复与乡里计年惟官高在上但父族为重犹与之计年三命大贵则不与父族计年若有燕防则别席独坐在宾之东】 孔氏颖达曰此论公族在宗庙之礼以爵之尊卑贵者在前贱者在后又以官之职掌各共其事初尸未入之前祝酌奠于铏南尸入祭奠不饮至此嗣子盥入再拜稽首尸执奠嗣子进受复位再拜稽首尸答拜嗣子卒觯拜尸尸答拜所谓受爵必嗣子举奠者将重累之也举奠后嗣子盥酌入尸拜受嗣子答拜所谓献也无算爵之后礼毕尸谡而出宗人遣嗣子及长兄弟相对而馂所谓馂也先受爵而后献献而后馂今先馂者以馂为重举重者从后向先逆言之登谓登堂无事之时嗣子在堂下馂时登堂献与受爵亦登堂馂时虽有长兄弟以上嗣为主庶子治之应承前臣有贵者以齿之下简脱在此 刘氏敞曰宗人诸侯掌礼之官天子则曰大宗伯【案天子有大宗伯小宗伯诸侯止有小宗伯左亦谓之宗人都家以下有都宗人家宗人此举下以该上也】 方氏慤曰凡有族则有祀祀则有宗宗人典祀而属礼官五礼以祀为先也 陈氏祥道曰外朝主敬宗庙之中亦主敬故如外朝之位 陆氏佃曰内朝亲亲外朝贵贵宗庙兼之以爵以官贵贵也以上嗣亲亲也   案中庸言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郑谓子孙有爵者列西阶下与公侯伯子男序爵惟无爵者列东阶下序齿如此则同姓半入异姓中殊非类族辨物之道且周之宗盟异姓为后若有爵入异姓中非尊之乃后之矣考周礼族葬之法以昭穆为序贵者居前贱者居后则庙中其北上者以序昭穆自北而南而于一行中其西面者则以爵为次盖论父子则贵不敌亲论兄弟则亲不敌贵故也   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麤为序虽于公族之丧亦如之以次主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死丧也其为君虽皆斩衰序之必以本亲也主人主丧者次主人者主人恒在上主人虽有父兄犹不得下齿【孔疏下齿谓居父兄下与父兄齿】孔氏颖达曰此明君丧而庶子官掌之之事案丧服臣为君虽皆斩衰其庶子列次之时则以其本服之精麤为序衰麤者在前衰精者在后精麤谓衰服缕布精麤也非但公丧如此虽于公族之内有死丧之事相为亦如之为死者服麤者居前服精者居后虽有庶长父兄尊于主人仍次于主人之下使主人在上居丧主也 方氏慤曰送死足以当大事故谓之大事服轻则于丧者为疏服重则于丧者为亲以精麤为序也 徐氏师曾曰此一节言丧礼也   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宾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   正义郑氏康成曰异姓为宾为同宗无相为宾客之道膳宰为主人君尊不献酒也与父兄齿亲亲也族食世降一等亲者稠疏者希 孔氏颖达曰此眀公与族人燕食之礼庶子掌之也燕饮必立宾以行礼异姓为宾必对主人君尊不宜敌宾故使供膳之宰以为主人使得抗礼酬酢公既不为主族人又不为宾故列位在父兄之坐上与族人相齿见亲亲也族食谓与族人燕食也族人既有亲疏燕食亦随世降杀假令本是齐衰一年四防食若大功则一年三防食小功则一年二防食缌麻则一年一防食若与异姓燕饮则燕礼云宰夫为献主 方氏慤曰燕必立賔以备酬酢之仪然谓之宾则尊而不亲君于同姓固无宾之之礼故燕族之宾不以同姓而以异姓也膳宰为主人即周官所谓献主君臣之义不可以燕废故使膳宰为主人盖膳宰以食饮养君之官使养君者养宾君之厚意也君与父兄齿以门内之治长幼之节不可废也 陆氏佃曰燕以示惠飨以示恭俭食在二者之闲 董氏应曰族人为宾则以客礼待之嫌于不亲故以异姓为宾公为主人则与异姓抗礼又嫌于不尊故以膳宰为主人公与族人不在宾主之列 徐氏师曽曰此一节言燕礼也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于同姓有时燕国语云时燕不淫是也有因祭而燕诗云备言燕私是也其礼之详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于路寝宰夫为主异姓为宾君与族人燕于堂后帅内宗之属燕于房其物殽烝所以合食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亲疏也昭穆以序之所以眀世次也夜饮以成之所以别异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仪脱屦而坐立监相礼羞庶羞以尽爱爵乐无算以尽欢大约与诸侯燕礼不异诸侯燕族人与父兄齿虽王之尊亦不以至尊废至亲也郑注特牲礼引书曰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终日大宗已侍于宾奠然后燕私彻庶羞置西序下者将以燕饮欤然则自尸祝至于兄弟之庶羞宗子以与族人燕于堂内宾宗妇之庶羞主妇以燕于房是燕族之礼大夫士亦有之不特天子诸侯而已存异陆氏佃曰世降一等谓若于君在祖行即就父行父行就兄弟行兄弟行就子行   案祭毕则宾出而归宾客之俎疑无异姓与燕而此曰以异姓为宾何也行苇诗祭毕燕父兄而曰序宾以贤序宾以不侮以膳宰为主人而诗曰曾孙惟主又何也盖天子燕不以公为宾而以诸侯为賔诸侯燕不以孤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皆闲一位以眀嫌此但以异姓为宾见同姓为一体之意况助祭之宾皆出则此异姓乃姑姊妹女子子之夫所谓父之族四者非外诸侯之为宾者也大凡燕至旅酬后乃设几乃用乐而此燕首章即云授几次章即云歌咢为娯老也射必胜者罚不胜者此但序贤序不侮不行罚爵盖其射正以成礼即使老者观之以娯老也射后三献礼成而宾出矣故曰异姓至让而止同姓则成之异姓出则无宾无賔则亦不用膳宰为主人而君自为主故曰曾孙惟主也当其时无算爵无算乐厌厌夜饮不醉无归故诗曰在宗载考考成也所谓同姓则成之也燕主于饮其礼文食主于饭其礼质世降一等虽无明据而孔疏近之若如陆説视君行递降一等是乱昭穆也若原如其昭穆之序又焉得为祖行就父行乎   其在军则守于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祢乃里切音濔陈读祧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在军谓从军者出疆谓朝觐防同也【孔疏以与在军对故知非出军】正室适子也大庙大祖之庙下宫亲庙也下室燕寝也或言室或言庙通异语【孔疏皇氏云俗本无贵宫定本有贵宫上云大庙除大祖外惟高祖以下故曰下宫亲庙】 孔氏颖达曰此眀庶子从公及公行留守之事无事谓不从行及无职事者 陈氏澔曰祢当读作祧谓迁主载在齐车随公出行者也【案郑説在外亲也殊有意义而陈説为确】公宫总言公之宗庙宫室也大庙大祖之庙诸父公之伯父叔父也宫以庙言室以居言总之皆公宫也贵宫尊庙贵室路寝下宫亲庙下室燕寝也 徐氏师曽曰此一节言在军及君出朝觐防同之事   通论陈氏祥道曰古之敎国子者以什伍之法行于道艺之闲以羡卒之法行于游倅之列及其有事则用之故在军则守公祢在国则守公宫先王于国子教之未尝不用用之未尝不教此所以无不成之材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公祢行主也行以迁主而言祢在外亲也【孔疏行主是迁主而呼为祢者见在国外依亲亲之辞也】守贵宫贵室谓守路寝 孔氏颖达曰上言贵宫贵室总据路寝此知下室是燕寝春秋立武宫眀堂位武公之庙是室庙异语也   辨正呉氏澄曰诸侯之庙始祖称大庙羣公称宫则此贵宫乃谓羣公四亲之庙若亲庙外别有庙如鲁仲子之宫则称下宫也大庙贵宫下宫共为都宫室宫中之室也郑以贵宫贵室总为路寝下宫为亲庙下室为燕寝则贵宫室混为一下宫室分为二又亲庙贬称下宫而但子孙守之路寝反称贵官而以诸父守之是尊巳而卑祖祢也方氏以贵宫贵室为昭庙下宫下室为穆庙昭穆等耳可分贵下乎陆氏以大庙若周公贵宫贵室若鲁公下宫下室若羣公庙似矣然鲁公庙僭放文王世室他国无之也又四亲庙可贬为下乎胡氏以贵宫下宫人所居贵室下室皆寝庙亦未是   案孔氏谓郑解正室为适子不云世子则适子乃卿大夫之适子此诸父子孙亦卿大夫之诸父子孙非君之诸父及诸子孙行如此则于正公族何与方氏谓必以其族而异姓不得与不以疏闲亲则亦非也庶子所掌固以公族为重而卿大夫子皆为国子故曰率国子而致于太子惟所用之太子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从太子而抚军则皆守于公祢从太子而监国则皆守于公宫正未可偏废其一也张氏谓正室为嗣君孔氏谓正室为卿大夫之适子则可通盖太子监国必居适室而守太庙卿大夫之适子亦从太子以守也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赙承含皆有正焉【冠取并去声相为之为去声免音问赗音讽音附承郑读赠陈如字含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死必赴赴告于君也实四庙孙而言五庙者容显考为始封子也【孔疏祖庙未毁谓同髙祖若髙祖以下惟有四庙今云五庙故云容显考为始封子】吊谓六世以往【孔疏从六世以至百世俱有吊礼】免谓五世【孔疏同高祖有缌麻之亲五世亲尽但袒免而已】正正礼也孔氏颖达曰此论公族吉凶必湏相告之事赗赙承含庶子之官治之随其亲疏各有正礼 方氏慤曰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故云五庙之孙 陈氏祥道曰祖迁于上宗易于下虽不为庶人吉凶不必告义也祖庙未毁虽为庻人吉凶必赴恩也五世而亲属尽故为之免六世而亲属絶故但吊之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则缌麻而上宜服不服更可知也实于口者谓之含承于身者谓之承 徐氏师曽曰此一节言冠昏丧礼亦庶子治之大祖之庙虽不毁而子孙之出于大祖者亦以五世亲尽为断存疑郑氏康成曰承读为赠声之误也 孔氏颖达曰车马曰赗布帛曰赙珠玉曰含衣服曰禭总谓之赠赠犹送也 呉氏澄曰士丧礼含赙赗赠四者各有其礼赠谓赠以币帛在将葬时   案五庙谓始祖及四亲也大夫士不得祖诸侯则与君同始祖者皆以别子为祖而不得祖始祖矣然虽不敢以为祖而宗法未尝不及之故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惟不祖诸侯而祖别子故庶姓虽别而犹系之以姓而弗别祖庙未毁冠取死丧皆告此言同四亲庙者族之相为五世免而六世以外皆吊此言同始祖庙者郑注未甚眀如鲁孟孙叔孙其别子之庶姓也同出自周公而姬姓则始祖之正姓也 又案承谓隧也襚服皆以承身故谓之承   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纤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亲哭之【纤郑读歼剸之免反告依注读鞠谳巘砚孽三音宥音又辟音辟为去声 朱子曰素服下脱居外不听乐五字亲哭之下脱于异姓之庙五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甸人掌郊野之官县缢杀之曰磬不于市朝者隠之也纤读歼歼刺也剸割也宫割膑墨劓刖皆以刀锯刺割人体也告读为鞠读书用法曰鞠【孔疏读书读囚人所犯罪状之书用法谓用法律平断其罪鞠尽也推审其罪令尽也汉书每云鞠狱是也】宫割淫刑成平也谳之言白也辟亦罪也宥寛也欲寛其罪出于刑也又复也对答也先者君每言宥则答之以将更寛之至于三罪定不复答走往刑之为君之恩无己也罪既正不可宥乃欲赦之重刑杀其类也反命曰巳刑杀素服于凶事为吉于吉事为凶非丧服也【孔疏凶事用布今乃用素是比于凶事为吉吉时皮弁服白布深衣素积裳以采为领缘今惟素服衣裳是比吉事为凶而不在五服之限也】君虽不服臣卿大夫死则皮弁锡衰以居往吊当事则弁绖于士盖疑衰同姓则缌衰以吊之今无服者不往吊也伦谓亲疏之比也素服亦皮弁矣【孔疏司服云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则诸侯为卿大夫锡衰士降一等宜缌衰但士有同异姓同姓缌衰故异姓之士疑衰也士丧礼注公吊士而锡衰者俊选之士于君有师友之恩也但言素服不言素冠故知亦皮弁谯周云素服着素冠非郑义也】 刘氏智曰诸侯于兄弟吊服加衰绖此无服但素服不加衰绖 孔氏颖达曰此论公族有死刑之事鲁语云小刑用钻凿次刑用刀锯盖墨刑以钻凿刻其面宫膑劓刖则以刀锯割其体也公曰宥之者以法商量更从其寛也三宥之后公又追止行刑杀之人欲更赦其死也素服衣裳皆素也不举馔食为之变也如其伦如其亲疏伦辈之丧也不往吊故无吊服乃亲自哭之于异姓之庙 方氏慤曰周礼甸师王之同姓有罪则使刑焉彼言天子故谓之师此言诸侯止谓之人而巳亦告于甸人谓有司告之更制其刑也 陈氏祥道曰公之于族示之孝弟睦友子爱之道以教其善示之朝庙之礼以教其敬示之丧服之礼以教其哀示之燕食之礼以教其亲示之宫室之守以教其忠示之赴告吊免以教其睦教之已尽而犹犯焉则随以刑可也而死罪磬于甸人刑罪告于甸人不忍与众弃之也必于甸人者甸人供宗庙祭荐之事不以亲废法不以私废公然后宗庙可得而事也不以公尽法故无宫刑不以义揜恩故三宥而又追之至扵无及然后素服不举为之变 刘氏彝曰圣人于万物莫不以道化遂其性成其形终其命而泥于有服之亲哉然而代天工立人道百王授受者礼乐刑政而已岂敢私其宗族哉不幸而悖道者出于公族圣人犹有三宥之心而有司之正不可夺也于是素服不举乐不御正寝不羞常膳哭之如其伦之丧责化之不迨于宗族也而无服者罪其忝祖而絶之也 胡氏铨曰有司又曰在辟示后世人臣执法宜坚其君用刑宜寛也三宥不对走出致刑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此也 叶氏时曰甸师掌供粢盛子孙所不忘也今也罪不可免而刑之甸师是犹得罪于祖宗而祖宗罪之也 徐氏师曾曰此一节言刑也曰宥之赦之而丧之哭之皆义中之仁不服而哭于异姓之庙又仁中之义余论朱子曰刑于甸师特不以示众耳刑固不可免也今之法乃杀人不死祖宗时宗室至少又聚于京师犯法极寡故立此法今散于四方万里与常人无异乃纵之杀人是何法令不可不革   存疑孔氏颖达曰公族无宫刑但髠其发 黄氏震曰三宥不对公又使人追而对以无及君出于衷之不忍而如此可也若立为此法示欲宥之而不能是虚文相欺不可也且臣有罪而君必赦君有命而臣不受于理皆未安或后人古昔所闻有如此耳案经言无宫刑则墨劓刖固有之矣后言不翦其类以墨劓刖犹可生育则当宫者权其轻重以此三者代之也孔谓但髠其发不太轻乎 又案亲亲之道必自上始而礼言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以宗族之亲非所施于上者读此始知其説也盖礼有实有文不饮酒不食肉不内寝礼之实也衰麻之服礼之文也文可降而实不可降义可断防而仁终不可夺公族罪诛犹且为之变如其伦之丧况无罪乎则其所降所絶不过衰麻之文耳其实如期三不食大功再不食小功缌一不食期无席大功无牀三月不御于内皆未之有异也呜呼岂不仁哉程子曰有罪者如其伦之丧无服则无罪者有服矣   公族朝于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眀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朝谓以宗族事防体犹连结也孔氏頴达曰此以下覆眀在上公族九条之义欲   使亲者在内故于内朝虽贵犹与贱者齿列眀父子昭穆之本恩若外朝则主尊不得以私恩为异是欲与异姓相连结为一体此覆释上三条 刘氏彝曰记者既载文王周公所行之法于前又释其义于后以教后世之为国嗣者必听于庶子之治不敢挟贵而逾于礼不敢恃亲而慢于徳则文王之范不独成其身又足以成其子孙于万禩也   存异陆氏佃曰据此外朝公族盖不与故周官内朝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外朝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后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众庶左其后是公族不与外朝也   案谓异姓之臣不得与于内朝则可谓同姓之臣不得与于外朝则不可谓公族之无爵者不与于外朝则可谓公族之有爵者亦不与外朝则不可如周初周召毕荣皆公族也谓不与外朝可乎且周官所云内朝正此篇所云外朝也王族明在路门外之右矣若库门外之朝则公族为公即齿于公为卿大夫即齿于卿大夫故周礼外朝止有公孤侯伯卿大夫之位无父兄子姓之位也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上嗣祖之正统 孔氏颖达曰庙是先祖尊严之所所主在徳不可私防故列爵为位是崇有徳也官由贤能而兴故授事以表之是尊此贤也祭祀是尊严于祖适子先祖之正体故使受爵于尸及升馂尸馔是尊祖之道也此覆释上第四条方氏慤曰爵不逾徳故曰崇徳事辨贤否故曰尊   贤   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纪犹事也 孔氏颖达曰不计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轻者居下本重者居前是不夺人本亲之恩也此覆释第五条 方氏慤曰丧在彼也而我以礼数纪之谓之丧纪 陈氏澔曰服之轻重本于族之亲疏天属不可夺也   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杀色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至尊不自异于亲之列杀差也孔氏颖达曰公所以降己尊而与族人燕防为列   是欲使孝弟之道通达于下也民有亲属者岂得相背弃哉每世而降一等是亲亲之杀此覆释第六条方氏慤曰不敢以君之位加于父兄故以齿然亲   亲又不可无杀也故世降一等焉 陈氏澔曰亲亲施于生者宜有降杀之等   战则守于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着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主君父之象正室守太庙不敢以庶守君所重也以贵守贵以贱守贱上言父子孙此言兄弟互相备也 孔氏颖达曰载主将行示不自専是孝也使守而护之是爱也适子是宗之正大祖是庙之正贱者让于贵者不相陵犯是让道达也此覆释第七条 方氏慤曰事生之道不如事死之为至居安之节不若居危之为难故为孝爱之深凡君之宗皆谓之宗室而正室又其正者也正室守太庙所以尊宗室而庶子与异姓莫敢介焉且不疑于无君故君臣之道着陆氏佃曰贵室卫护盖多下室卫护盖寡故让道达 陈氏澔曰孝爱施于死者宜有深远之思君臣之道以轻重言让道以贵贱言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絶而列于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赗睦友之道也   正义孔氏颖达曰君不以贵仍统于亲故必赴告既与君有亲何得为庶人盖贱其无能也而君敬重吊临赙赗不失是君亲睦和友之道也此覆释第八条   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有伦而众乡方矣【乡音向】   正义郑氏康成曰乡方言知所向   存疑孔氏颖达曰不在第九条下者第九是罪恶之事此结邦国之功不宜与罪恶相连故于此结也陆氏佃曰庶子以能使公族不犯刑为治故先结之呉氏澄曰以刑杀其亲非羙事故离而言之   案此当在章末乃脱简在此耳刑赏国之大事可谓刑非邦国之功乎且于此用刑之中皆忠厚恻怛之意安见不可相连耶   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防之也骨肉之亲无絶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为逺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犯犹干也术法也翦割截也 孔氏颖达曰国立有司以法齐治一切不可以私亲而坏其正法故虽公族之亲犹治之与百姓为一体也刑于甸师隐僻之防不与国人谋虑兄弟不吊无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其犯罪忝辱先祖合疏逺之然素服居外不听乐以实是已亲故私心丧之骨肉之亲原无断絶之理也此覆释第九条 方氏慤曰远之公义也哀未忘则有私爱存焉夫有生所以类而宫刑则无生之道故无宫刑 李氏觏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有爵者犯之而不问是为君私其亲为臣私其身也君私其亲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是五刑特为民也赏则贵先得刑则贱独当上不媿于下乎故必公之而不肆诸市朝而适甸师氏为其有耻毋使人见之也   天子视学大昕鼓徴所以警众也众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始之养也【昕音欣王栢读晞】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昕早昧爽【孔疏凡物以初为大末为小大昕以初明时非盛明也】击鼓以召众警犹起也周礼凡用乐大胥以鼓徴学士兴犹举也秩常也节犹礼也使有司摄其事举常礼祭先师先圣不亲祭者视学观礼耳非为彼报也反命告祭毕也祭毕天子乃入又之养老之所凡大合乐必遂养老是以往焉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视学必遂养老及命诸侯羣吏养老之事天子视学谓仲春合舞季春合乐仲秋合声之时也初眀击鼓徴召学士警动众人先至防聚之处然后天子始至也有司诗书礼乐之教官命有司行释奠之常礼及终乃反命于天子 叶氏梦得曰典礼言秩典乐言节者书曰天秩有礼凡见于度数者皆出于天曰干戈戚乐之末节凡见于舞者皆存乎人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天子视学有四养老一也简不帅敎二也出征受成三也以讯馘告四也养老必于仲春季春仲秋有常时简不帅敎出征献馘三者无常时但其视学亦必养老 方氏慤曰未卜禘不视学盖教养之久然后可以视之也先言视学后言适东序则知所谓学者辟雝也祀先圣先师释奠先老有隆杀之别以其隆故曰视以其杀故曰适 刘氏彝曰天子之元子诸侯之适子乡遂之贤能皆在王之大学以修徳习乐必释奠以致其敬一为元子将承祖考之祭祀必眀于礼乐也二为将道于圣师必先竭其恭敬也三为视学必养老学士合舞以成其礼也圣人之教先齐其家既正后妃之徳于内又正元子之徳于外是以天子之教以视学为先务焉应氏镛曰此东序未必自为一学即学宫之东序焉耳郑氏以为自上庠而适东序夫东序在郊而东胶在国若自郊反国则驱驰远矣以此约度之则东序即在学中盖地道尊右神祀当隂故宗庙之位皆以西为上窃意西者庙宫之所存所以尊先圣先师也东者黉舍之所寓所以处国子俊造也今学宫亦然故立学释菜视学释菜皆退傧于此而行一献之礼视学卒事设位于此而退脩孝养之礼盖以庙宫为尊故以黉舍为退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众至然后天子至尊者体盘故也郑氏康成曰言始始立学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   视学在虞庠中从虞庠入反于国眀日乃之东序养老寻常视学则于东胶惟行养老礼始立学则视学毕适东序亲释奠于先世之老非始立学不释奠先老 陆氏佃曰言先圣在后容有司卒事自先圣所反命也与天子出征造乎祢同义   辨正胡氏铨曰始初也之往也谓反命乃往养老之处郑谓始立学非   案众至然后天子至尊卑之定体如此于朝于祭莫不皆然孔疏尊者体盘四字岂谓视学大典可先以宴安惰傲临之朱子集以始之养也句为则此一节所谓虑之以大也养以教孝弟而孝弟之道先圣至先师递之故将养老而祭先圣先师所以始其事者如此其大矣   适东序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更平声】   正义蔡氏邕曰三老三人明天地人之道五更五人眀五伦之理以善道更迭而陈且使人更善改过也郑氏康成曰三老五更皆年老更事致仕者天子   以父兄养之示天下之孝弟也羣老无数其礼亡今以乡饮酒礼推之则三老如賔五更如介羣老如众宾必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视释奠于先老毕遂亲设三老五更之席位   存疑郑氏康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名以三五者取象三辰五星天所因以照眀天下者 杜氏预曰三老八十以上上中下三等   辨正陈氏祥道曰古者建国必立三卿乡饮必立三賔养老必立三老故礼曰三公在朝三老在学三公非一人则三老非一人矣汉志以徳行年高者一人为老次一人为更永平中拜桓荣为五更建初中拜伏恭为三老此汉礼之失而郑据此以为三代之制误矣 马氏睎孟曰三老五更不必数之三五也羣老庶人之老也至庶人之老其礼宜杀焉   案三老固不止一人然亦不必定三人如三公之不必傋也若如杜氏分为三等之説将五更分为五等而可乎 此一节所谓爱之以敬也养之所以爱之而席位必亲设则致其敬也   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脩之以孝养也正义郑氏康成曰适馔省醴亲视其所有也发咏以乐纳之献之以醴献毕而乐阕 孔氏颖达曰布席既毕天子亲适陈馔之防省视醴酒并视养老之珍具毕出迎老更遂奏乐发其歌咏老更入即位西阶下天子酌醴献之以脩行孝养之道 陈氏祥道曰适馔省醴所以眀其不敢慢也 胡氏铨曰尊老故用两君敌礼入门而县兴   存疑郑氏康成曰退脩之谓既迎而入   案献必于堂上未有献于阶下者文义谓老更未入先适馔省醴珍羞皆具乃发咏以进老更老更既进天子乃进此馔醴与珍献毕而天子乃退特文省耳此一节所谓脩之以孝养也郑以退修之为句非是   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徳音之致礼之大者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反谓献羣老毕皆升就席也反就席乃席工于西阶上歌清庙以乐之既歌谓乐正告正歌备也歌备而旅旅而説父子君臣长幼之道语合乐之所羙以成其意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孔氏颖达曰反谓反席徳音谓清庙之诗致谓致极也言説父子君臣长幼之道理防合清庙文王道徳之音声理之至极也三老五更羣老初受献毕皆立于西阶下东面今皆反升就席乃使工登堂上西阶北面歌清庙之诗以乐之又下管闲歌合乐之后乐正告乐备作相为司正乃旅酬而语説君臣父子之善道以成就其升歌清庙之意也   案此一节所谓行之以礼也合语在正乐备之后而属之升歌者升歌清庙以示徳故以合语徳音之致系之下而管象以示事故以大合众以事系之非谓合语在下管之前也   下管象舞大武大合众以事达有神兴有徳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众谓所合学士也达有神眀天授命周家之有神也兴有徳羙文王武王有徳师乐为用前歌后舞上下之义由清庙与武也【孔疏师乐二句今文泰誓文】 孔氏颖达曰笙入立堂下管中奏此象武之曲庭中舞此大武之舞 严氏粲曰古乐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凡以人歌皆曰升歌以管奏者皆曰下管周礼大师帅瞽登歌下管奏乐器书言下管鼗鼓是也清庙以人歌之自宜升象以管奏之自宜下凡乐皆有堂上堂下之乐 陈氏祥道曰养老必歌清庙下管象者以文王善养老故也舞大武善继志述事故也 方氏慤曰神之为道疑其难通故以达言之徳之在人患其不作故以兴言之 马氏睎孟曰神者藏于礼乐之中而不可知则下管象舞武以达之徳者亦藏于人情之闲而不可见则下管象舞武以兴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象周武王伐纣之乐以管播其声又为之舞皆于堂下 孔氏颖达曰大武即象也诗维清奏象舞是武王作乐名象   辨正陈氏祥道曰维清奏象而言文王之典季札观象箾南籥言羙哉犹有憾则象为文王乐明矣案养老之礼其事甚烦天子亲执醤而馈执爵而酳三公设几六卿正履祝鲠在前祝噎在后外饔酒正犒人乐正笙师舞人各以其职来备此所谓大合众以事其懽忻鼓舞足以达于天地之神眀兴起众人之徳性正与乐之示事同而同焉有事之中天子之为君三公六卿之为贵与夫羣臣百执事之等未尝不正则上下之义行矣此所谓纪之以义也杨鳯阁説合语之后天子南面老更北面以正君臣天子升自阼阶老更降自西阶以正贵贱则于本文増添而礼亦无据   有司告以乐阕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养老幼于东序终之以仁也【阕音阙】   正义郑氏康成曰阕终也告君以歌舞之乐终此所告者谓无算乐羣吏乡遂之官王于燕之末而命诸侯时朝防在此者各反养老如此礼是终其仁心孝经説所谓诸侯归各帅于国大夫勤于朝州里于邑是也【孔疏孝经援神契文于邑谓希仰慕行之于邑也】 孔氏颖达曰羣吏畿内乡遂之官反养老幼于东序王所告诸侯之辞使之养老皆如王家东序之礼是终竟其仁心也 陈氏祥道曰前言养老不及幼及命诸侯羣吏则兼幼言之者耆老孤子先王未尝不兼养然其所重特老者而已 王氏曰幼字衍文   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脩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众皆知其徳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众安得不喻焉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兑注作説同悦】   正义郑氏康成曰虑之以大谓先本于孝弟之道爱之以敬谓省其所以养老之具行之以礼谓亲迎之如父兄脩之以孝养谓亲献之荐之纪之以义谓既歌而语之终之以仁谓命诸侯归于国复自行之喻犹晓也言其为之本末露见尽可得而知也兑当作説説命书篇名殷高宗之臣傅説之所作典常也念事之终始常于学学礼义之府也 孔氏颖达曰此覆説上义一举养老之事以示天下而众皆知在上之道徳备具其备具者即虑之以大而下是也虑之以大是慎其始终之以仁是慎其终 呉氏曰记事道古人养老之事也虑谓图谋之养老而教孝弟于其始徴召学士使知之者广博是不狭小也故曰虑之以大老者君所法先圣先师又老者所法爱其道则敬其人将养老而释奠于先圣先师敬所本也故曰爱之以敬适养老之所首祀先老继设席位二者之礼最先故曰行之以礼具味以致爱躬省以致敬发咏以悦耳献醴以悦口如人子之养亲故曰修之以孝养堂上堂下之乐相继作使人知君臣父子之贵贱众着于上下之义故曰纪之以义养老礼终又命诸侯羣吏各养老防于其国以广仁防故曰终之以仁引説命者所记自教世子学士及养老皆学中之礼也   案董文骥云周人养老兼飨食燕之礼一日而相因天子袒而割牲盖用飨礼之体荐以为折俎之实也执醤而馈执爵而酳盖因食礼之正饭加饭正馔庶羞所谓设馔也酒正供酒无酌数盖用燕礼一献立而举旅行酬脱屦安坐而无算爵以醉为度共賔客饮酒之外复先设醴齐所谓省醴也陈氏云设席位非立饮则食当于西阶下反升就席之后馈食以醤食礼公亲设醤也食毕以酒酳口食礼酳用浆而此用酒且酒与醤皆亲执之盖燕礼宰夫为主人此醤酒既亲执则天子必自为主人优老也正馔之俎当兼三牲不必用狗伐木之诗有肥牡肥羜先儒谓天子燕礼本当不同于诸侯加馔之羞当无过三十豆而所谓珍具者如罗氏共鸠及内则八珍之类燕礼旅酬卿大夫而后升歌堂上笙闲堂下乡饮酒礼则歌备而旅酬此亦登歌清庙下管象而后于旅也语所谓惇史乞言也声莫重于登歌堂上之歌必有琴瑟节之文不具也燕礼或升歌鹿鸣下管新宫遂合乡乐舞勺陈氏云舞在诸乐之后所谓冕而就舞位朱干玉戚舞大武盖舞莫重于武宿夜也注谓以乐侑食天子诸侯每饭有侑食之乐而他食礼则无乐然乐师飨食奏鼓钟钟师飨食奏燕乐籥师宾客飨食鼓羽籥之舞陈氏谓食亦有乐则此割牲馈食时岂先有乐舞以侑食而旅酬无算爵之后又乐舞无算以侑酒犹纳賔用乐而旅复用乐与象舞执箾以舞不在六乐之列习之成童用之祈祷此但以管奏其诗非舞其箾也管并两竹笙巢于匏管重于笙大射祭享用之燕不当用而此用之优老也賔入门发咏而奏肆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两君相见不歌文王而歌清庙为二王后诸侯之长今俱用之优老也舞者动其容而曲随之堂下舞六代之舞则堂上亦歌赉桓勺之诗为乐歌以节之也礼既兼用飨食燕则飨有酬币食有侑币燕有好货则亦有酬币礼文不具也礼文散见于王制文王世子乐记祭义内则但各举纲目不能贯串始末故集其略如此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于大寝之门外问于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后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后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而养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于复初然后亦复初【上时掌反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夕朝而朝暮而夕也日中又朝文王之为世子非礼之制世子之礼亡言此存其记色忧忧浅也不及文王行不能正履羞必知所进必知亲所食也亲犹自也养疾者齐冠端也敬视疾者之食齐和所欲或异也亲尝试毒味也善谓多于前不能饱又不及武王一饭再饭也复初复常所服 孔氏颖达曰此第五节文王之为世子是圣人之法故又记寻常世子之礼 方氏慤曰文武所为圣人之行也世子之记中人之行而已圣人之制行不制以已故录世子之记于篇末使后人可跂而及也   案朱子移此节冠之篇首孔氏谓此为世子常礼而文武之圣有加焉是已但谓文武所行是圣人法不可以为常则非也删之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   礼运第九之一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録云名礼运者以其记五帝三王相变易隂阳转运之道此于别録属通论 张子曰礼运本是一片段文字混混然一大意湏是据大体而观之乃能见若字字句句细碎求之必不能得如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即尧舜之世实求此物安得也但言其至和可致此耳 朱子曰胡明仲云礼运是子游作 陈氏澔曰疑子游门人所记篇首大同小康説则非夫子之言黄氏震曰篇首意匠微近老子然终篇混混为一极多精语如论造化谓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隂窍于山川论治谓圣人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论人谓天地之心又谓天地之徳隂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论礼谓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皆千古名言 黄氏干行曰运谓气运气运在人则为帝王礼乐之因革在天则为隂阳造化之流通然天时人事相为符应礼乐隂阳相为表里故其始也法隂阳而作礼乐其终也以礼乐而赞隂阳 芮氏城曰以运会言则自唐虞而三代大同而小康其衰也为杞宋为幽厉为幽国疵国僭君胁君污隆升降皆时会为之也以运行言则自分天地转隂阳变四时播五行垂而为日星窍而为山川明有制度幽有鬼神变化流行皆大一为之也一篇前后义兼两端   案通篇极言礼之重独篇首小康之説乃老氏礼起于忠信之衰道徳之薄之意与通篇殊不相应考之家语皆无之惟有礼之所生与天地并不由礼而在位则以为殃句与下言偃如此乎礼之急紧相接则此为小戴所搀入窃老庄之説以为高而不知其缪也辨此一莭之缪则通篇粹然无疵   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与观皆去声下与如字喟去媿反又苦怪反太息也逮音代一音代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蜡者索也嵗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孔疏郊特牲文据周言之夏则十月殷则十一月建亥之月也以万物功成报之】亦祭宗庙【孔疏月令腊先祖五祀总言之皆曰蜡析言之祭百神曰蜡祭宗庙曰息民】时孔子仕鲁在助祭之中【孔疏助祭臣而称賔者以祭祀欲以賔客为荣也】观阙也【孔疏尔雅观谓之阙县法象魏使民观之故名观亦名象魏魏巍也巍巍高大也何休云天子两观外阙诸侯台门不得有阙象有之用天子礼也孔子出庙门徃雉门登游于观之上】孔子见鲁君于祭礼有不备于此又覩象魏旧章之处故感而叹之言偃孔子弟子子游大道谓五帝时也英俊选之尤者逮及也言不及见不言鲁事为其太切故广言之【孔疏广言五帝以下及三王之事】 孔氏頴达曰此明孔子为礼不行而发叹遂论五帝三王道徳优劣之事夏曰清祀殷曰嘉平周曰蜡喟然而叹一感鲁君之失礼一感旧章之废弃也英即禹汤文武三代中之俊异者 方氏慤曰以其无名无迹故以道称之以其代废代兴故以代数之言三代之为英见五帝之为质也 朱氏申曰言不及见帝王之盛而有志焉孔子有帝王之徳而不得其位故但有志而已 黄氏干行曰道有升降政由俗革虽圣人不能不与时推移若欲回情文兼备之风反太古无为之治亦非人情但人亡政息故不能不惓惓于鲁尔   存异郑氏康成曰志谓识古文【孔疏孔子自序虽不及见前代而有记志之书披览可知周礼云外史掌四方之志春秋云其善志】 徐氏师曾曰英谓三代贤臣   案志者心之所之有志乃吾其为东周之意郑谓识古文孔谓记志之书非也三代之英即下由此其选也意有禹汤文武之君即有皋益伊周之臣徐单指臣亦偏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飬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戸而不闭是谓大同【长竹丈反矜读鳏分音问恶乌路反为己之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共也禅位授圣不家之睦亲也不独亲独子孝慈之道广也有所飬无匮乏也分犹职也有归皆得良奥之家劳事不惮施无吝心仁厚之教也谋不兴盗不作尚辞让之故也外戸不闭御风气而已同犹和也平也 孔氏颖达曰此先明五帝时也天下为公不私传子孙即废朱均而用舜禹是也选贤与能不世诸侯若黜四凶而举十六相是也讲信脩睦谈説辄有信行习皆亲睦也不独亲己亲不独子己子使天下之老者皆得赡飬终其余年年齿盛壮者不爱其力以奉老幼天下之幼者皆获长养以成人无告及有疾者皆获恤养也男有分者无才者畊有能者仕各当其职无失分也女谓嫁为归君上有道嫁无失时也财货不收録则物壊世穷无所资用故收而藏之正是恶其弃地耳非是藏之为己有乏者即与也为事用力不惮劬劳正是恶其相欺惜不出于身耳非是欲自营赡也谋之所起本为鄙诈今天下一心故图谋之事闭塞而不起有乏必与窃盗焉施有能必位乱贼何作故扉从外阖盖重门击柝本御暴客既无盗窃乱贼则戸无所捍拒故从外而闭也率土皆终故曰大同 刘氏彝曰五帝之治世质民纯人人内尽其情而情不生外无其已而善益劝故君不自尊而天下共尊之臣不自贤而天下共贤之一徳安于上而兆民莫不化之一善出于人而四海莫不师之是以选贤与能讲信脩睦不必自于朝廷而族党人人推让不敢以为己私也君尽其性于上民尽其性于下不曰大道之行乎方氏慤曰天生其利人乃不取是以人逆天也故货弃于地为可恶人犯其劳我享其效是因人成事也故力不出于身为可恶取非其有谓之盗伺间而发谓之窃絶理谓之乱毁则谓之贼 朱氏申曰不独亲其亲孝其亲以及人之亲也不独子其子慈其子以及人之子也使老有所终以将化而欲善其终也壮有所用以方刚而欲致其用也幼有所长以尚少而欲趋于长也天之穷民与废民发政施仁宜有以养之谋闭而不兴以力不必为己而同乎无知盗窃乱贼而不作以货不必藏于己而同于无欲也   今大道既隠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着其义以考其信着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知音智埶音世亦作势去起吕反 案故谋用是作十字当在货力为己下大人世及上此错简耳家语无礼义至兵由此起五十四字及以着其义以下三十七字止有礼之所与与天地并如有不由礼而在位者则以为殃二十一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隠犹去也天下为家传位于子也货力为己俗狭啬也大人诸侯也乱贼繁多为城郭沟池以服之也谋作兵起以违大道敦朴之本也教令之稠其则然老子曰法令滋章盗贼多有由用也用礼义以为治也考成也刑犹则也埶埶位也去罪退之也殃犹祸恶康安也言小安者失之则贼乱将作矣 孔氏頴达曰此明三代俊英之事孔子生及三代之未故称今也天下为家父传天位与子也君以天位为家故四海各亲其亲而子其子父子曰世兄弟曰及诸侯亦传位自与家也奸诈之谋用是货力为己而兴作战争之兵由此货力为己而发起既私位独财则更相争夺所以为城郭沟池以自衞固也贤犹崇重也既盗贼并作故湏勇更相欺妄故湏知勇知之士皆被崇重也以功为己立功起事不为他人也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以其时谋作兵起递相争战能以礼义成治故为三王中之英选君臣诸事有失故并用礼义以为之纪君臣义合故曰正父子天然故曰笃兄弟同气故言睦夫妻异姓故言和又用礼义设为宫室衣服车旗饮食上下贵贱有多少之制度田种谷稼之所里居宅之地贵贱皆异品也着其义以下皆谨礼之事民有失宜用礼裁之民有相欺用礼成之民有罪者用礼以照明之民有仁者用礼赏之以为则民有争者用礼讲説之使推让行上五徳皆示民为常法也若为君而不用此谨礼五事虽在富贵之埶位众必以为祸恶共以罪黜退之矣张子曰大道之行由礼义行者也礼义为纪行礼   义者也纪对纲而细规规然详于小不见其大也若夫大道之行礼义沛然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又曰使尧舜承桀纣之后亦当礼义以为纪六君   子生尧舜之时是亦大同圣人成性一之以礼义六君子谨礼所以达其大欲至于大同也 胡氏铨曰下言禹汤由此则大人谓天子 马氏睎孟曰传子传贤皆天之所与非人之所为也五帝三王何与焉老有所终至废疾有养三王未尝不同也以正君臣至以立田里五帝之时亦莫不行也孔子伤时之弊欲复归于至徳之盛故言如此   通论陆氏佃曰与贤与子其义一也不足为时之厚薄然后世一不与子则争乱随之是亦天也虽以为时之厚薄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大道之人以礼于忠信为薄案此三节为第一段孔子答子游之问以遡帝王之治而归于礼也自石梁王氏指为非孔子语后儒皆因之然考其所以致訾有二昔王子雍谓礼记所述孔子之言皆家语文后人见其已见礼记遂于家语除其本文而亦有以已意増改者今考家语无谋作兵起等语则为后人窜入无疑夫天高地下万物散殊礼已行乎其闲特大同之世民风沕穆日行礼而不知至三代乃觉其以礼为敎耳以唐虞视羲农则唐虞已觉其文以夏殷视成周则夏殷犹存其朴此皆天地风气日开人心机智日生之故圣人之治与时为宜正不得高五帝而卑三王也但孔子谓韶尽善武未尽善孟子谓尧舜性之汤武反之圣人分上有不同则徳化浅深亦自有异老庄不知此义谓礼为忠信之薄全不识天秩天叙本原记者见本文有大同字増小康字作对殊失圣人本防又改去与天地并句与通篇全不照管此记者増改之缪也而细攷注疏则今文又有错简孔疏谋作兵起紧承货力为己文义甚明今文错简似礼义为纪乃所以兆谋致兵者则六君子如何又必谨于礼文义并难通矣此又今文错脱之缪也   言偃复问曰如此乎礼之急也孔子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是故夫礼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达于防祭射御冠昏朝聘故圣人以礼示之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复扶又反下复问同治平声相去声殽户教反冠古乱反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视也遄疾也言鼠之有身体如人而无礼者矣人之无礼可憎贱如鼠不如疾死之愈也【孔疏引诗鄘风言鼠有形体人亦有形体鼠无礼故贱人有礼故贵若人而无礼何异于鼠不如速死无所侵害也 朱子曰言相鼠犹有体可以人而无礼乎】圣人则天之明因地之利取法度于鬼神以制礼下敎令也旣又祀之尽其敬也教民严上也【孔疏谓法天地鬼神以制礼既毕下此礼之教令以教民又祀此等之神教民严上】鬼者精魂所归【孔疏精魂归藏不知其所】神者引物而出【孔疏宗庙能引出仁义山川能引出兴作五祀能引出制度又俱能引出福庆】谓祖庙山川五祀之属也民知严上则此礼达于下也【孔疏防是哀笃君亲祭是享祀君亲射御是防卫供御尊者冠有着代之义昏有代亲之感朝是君之敬上聘是臣之事君民既知严上于此八者之礼无教不从】民知礼则易敎 孔氏頴达曰言承天则承地可知失礼则死若桀纣也得礼则生若禹汤也殽效也天远故言本地近故言效圣王旣法天地鬼神以制礼而敎民且祀天禋地享宗庙祭山川一则报其礼所从来之功一则敎民严上之义 张子曰礼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此属自然而言也天自然有礼如天尊地卑是也殽于地明于地也如山川有大小草木有长短皆天生而见于地也列于鬼神遍于鬼神也如社有土功稷有养人之功五岳为一方之鎭皆是也达于丧祭射御冠昏朝聘此属人道而言亦莫非天理也 又曰天无形固有无体之礼礼有形则明于地明于地则有山川宗庙五祀皆布列于地上者也礼无不在天所自有人特节文之耳达于防祭射御冠昏朝聘是见于迹也 刘氏彜曰先王正心诚意动必如礼者欲盛厥徳以配天地承天之道也礼有定制执民两端不敢太过不敢不及治人之情也人失礼则行悖于中刑祸之道不曰死乎得礼则动协于极安吉之道不曰生乎礼也者能使三才各安其位而不失其宜者也故天得其礼则隂阳和地得其礼则刚柔顺鬼神得其礼则生敛时至于防祭射御冠昏朝聘得其礼则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各得其分而不失其常苟无礼则性命不可得而正矣 陈氏祥道曰本于天者礼之道殽于地者礼之体列于鬼神者礼之情达于防祭射御冠昏朝聘者礼之度数礼之为道则尊而其体则卑其情则幽而其度数则显 方氏慤曰天地鬼神礼之所以立也防祭八者礼之所以行也丧凶礼祭吉礼射御军礼冠昏嘉礼朝聘宾礼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大体不过是五者 应氏镛曰上数语明礼之功用以明人生死所由系下四语总礼之体用以明天下国家治乱所由别礼之大原出于天故推其自出而本之效法之谓地故因其成法而效之列于鬼神充塞乾坤昭布森列而不可紊达于丧祭至朝聘人道交际周流上下而无不通法于天地鬼神者理所以承天之道达于天下国家者事所以治人之情理与事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吴氏澄曰言制礼者必根本乎天效放乎地徧取法于一切鬼神而达为人所通行之礼也 陈氏澔曰本于天者天理之莭文也防祭八者人事之仪则也 徐氏师曾曰天秩有礼礼以承之者礼之体人情易纵礼以治之者礼之用夫礼以下又详言之礼无过不及之差是本天之莭文有上下之等是效地之高卑有变通之妙是列鬼神之变化三者理也所谓承天之道也达于丧祭以笃父子达于射御以和长幼达于冠昏以明男女达于朝聘以正君臣八者事也所谓治人之情者也理与事二而一也   案此一莭为第二段子游即礼发问而子约言礼之始终本末以答之也   言偃复问曰夫子之极言礼也可得而闻与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时焉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干焉坤干之义夏时之等吾以是观之【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游欲知礼终始所成子言欲行其礼观其所成也杞夏后氏之后宋殷人之后征成也无贤君不足与成也得夏四时之书其书存者有小正得殷隂阳之书其书存者有归藏【孔疏熊氏云殷易以坤为首故先坤后干】观观于二书之意 孔氏頴达曰此明礼之所起因得二书知上代以来至于今世时代运转之变通即下礼之初以下是也 朱子曰征证也蒋氏君实曰三代圣人损益不同制作殊事皆本隂阳之义而发之夏之所建以寅为正则尚忠尚黑之制皆自此出也商之序易以坤为首则尚质尚白之制皆自此出也圣人不能考杞宋之余备见夏商之盛制而能因四时隂阳之书详识夏商之本防此圣人之观礼所以异乎人之观之也 应氏镛曰上天下泽所以为礼而坤干之书以坤为首有其义也隂阳循环更相为始而夏时以寅为首有其等也玩坤干之自下而上则知礼之交际无不通且有卑法之意玩四时之自始而终则知礼之秩序不可紊且有无穷之象焉 沈氏焕曰义是礼之变等是礼之常于坤干观变于夏时观常非圣人孰能观之 顾氏元常曰上文言三代谨礼故此从夏殷言之下言古今礼之大意至我观周道以后乃叹鲁之本防也通论张子曰殷尚质故以所先见者言之干必因坤而着故先坤犹言形神人必因形乃见神若不因形神何附着 方氏慤曰论语言其畧则文献皆不足征此言其详则文犹有得焉耳周官大卜掌三易之法一连山二归藏三周易连山首艮位在东北之间则向乎人之时夏用人正故其书以之孔子称曰夏时者以人时得其正故也归藏则首乎坤各归其根密藏其用合乎地之时殷用地正故其书以之孔子称曰坤干者以资生于丑地为主于下故也周易则首乎干周而复始刚柔相摩合乎天之时周用天正故其书以之孔子序以乾坤者以资始于子天为主于上故也然孔子以夏殷之易观礼者易之所见者象礼之所形者器器由象出也天地有上下之位四时有先后之序礼之道如斯而已周监二代故六官备天地四时之名也天地之理为妙故以义言达于内也四时之迹为显故以等言辨于外也   案夏时坤干当时必实有其书郑注其书存者有小正归藏举二书以见其梗概未尝谓即此二书也马氏谓归藏汉志无之连山隋志无之郑氏非汉人乎归藏其所亲见不得执汉志而谓汉志无归藏也至连山为刘伪作则北史明言之然连山之名见于周礼亦不得谓古无是书也若王石梁谓小正归藏何足征礼则观易象春秋何言周礼在鲁也説诗必此诗不太拘乎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燔音烦捭音蘗污音蛙抔音陪蒉郑读凷又如字桴音浮】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其物虽质畧有齐敬之心则亦可以荐羞于鬼神鬼神飨徳不飨味也中古未有釜甑释米捭肉加于烧石之上而食之耳【孔疏燔黍以水洮释黍水加于烧石之上以燔之捭豚捭析豚肉加于烧石之上而熟之】今北狄犹然污尊凿地为尊也抔饮手掬之也蒉读为由声之误也【孔疏蒉是草名不可为桴凷亦土类故知当作凷】凷堛也谓抟土为桴也土鼓筑土为鼓也【孔疏盖筑地以为鼓莭杜注周礼籥章云以瓦为匡盖周代极文不湏筑地或曰桴即搏拊也抟土为搏拊以手击之】 孔氏頴达曰从此以下至礼之大成皆二书所见之事此一莭言上代物虽质畧以其齐敬可致祭神明也 方氏慤曰观二书足以知夏殷之礼观夏殷足以知上古之礼故此言礼之初焉自燔黍而下皆始诸饮食之事也方是时地产有黍然未有釜甑也故燔之天产有豚然未有刀匕也故捭之未能凿木故污尊未知用爵故抔饮鬼神幽而难格菲薄之礼疑不足致敬者故以犹若言之徐氏师曾曰此下六莭原古始以明圣人制作之功而此以养生言之也圣人制作有鼎饪以为食尊罍以为饮声乐以为莭其莭如此然其始燔黍捭豚而已污尊抔饮而已蒉桴土鼓而已简陋如此而其真实无伪可交于神明况于人乎后圣得其意而制礼以饰之此礼之所以始于饮食也   通论张子曰从本言之自微者始从末言之自近者始其始必甚质而渐至于文如言礼之初始于拜起亦此类也 陈氏祥道曰乐以中声为本土位中央其气为中气而籥之为器又以通中声伊耆氏之乐始于土鼓中声作焉中于蒉桴中声发焉终于苇籥中声通焉乐之所始必本于中声如此周官籥章中春昼击土鼓龡豳诗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凡国祈年于田祖龡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国祭蜡则龡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皆有报本反始之义故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 彭氏廉夫曰蒉与蒯同桴鼓槌也以蒯杖为槌而击土鼓   及其死也升屋而号告曰皋某复然后饭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藏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死者北首生者南乡皆从其初【号平声饭扶晚反孰熟通首乡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升屋而号招之于天也饭以稻米上古未有火化也苴孰遣奠有火利也苴或为俎【孔疏含饭以生米用上古未有火化之法遣奠包熟肉以送尸法中古脩火之利】地藏谓葬北首隂也南乡阳也从其初谓今行之然也 孔氏頴达曰上言古代质素此言后世渐文谓五帝以下至于三王时也皋引声之言某谓死者名复令其反复魄也天望谓望天而招魂地藏谓穴地以藏尸所以地藏由体魄则降故所以天望由知气在上故体魄降入于地为隂故死者北首归隂之义死者既归隂则生者南乡归阳也皆从其初言非是今时始为此事皆取法于上古中古而来 方氏慤曰饭必以腥虑致生之不知也苴必以孰虑致死之不仁也后世于丧有奠始于饭腥而已于葬有遣始于苴孰而已体有所附魄有所营皆重浊而为隂故降而在下知无不周气无不之皆轻清而为阳故升而在上死者仆故言首生者兴故言乡凡是礼也后世虽增其文而不能损礼之实或异其迹而不易礼之意故曰皆从其初 陈氏祥道曰体魄有灭而无存故不言下知气感动而常在故言在上北为隂幽物之所终始故死首之南为阳明物之所相见故生乡之 蒋氏君实曰死生异域疑若恩弃义絶而不相求乃升屋之号皋某之告饭腥苴孰以继其孝养之事天望地藏以发其凄怆之思盖虽礼教未备而天理之发露于人心者自然如此至于后世棺椁衣衾之备美赗赙赠含之毕陈而一念不居事亦末矣故曰皆从其初 徐氏师曾曰饭含也腥生也生米亦有腥气苴包也孰熟肉此以送死言之见后世送死之礼非后圣以私意制之皆从古初人心自有之哀戚尔   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夏则居橧巢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窟苦忽反橧音曾则登反茹音汝衣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未有宫室寒则累土暑则聚薪柴居其上也未有火化食腥也此皆上古之时 孔氏頴达曰此更论上古之事未有宫室则是五帝以前未有火化则惟伏羲以前以中古神农有火也营窟者地高则穴于地地下则营累其上而为窟橧巢橧聚其薪以为巢 徐氏师曾曰鸟曰羽兽曰皮通论方氏慤曰人禀隂阳而生则阳故顺阳而居冬阳燠于下故居营窟夏阳燠于上故居橧巢   存疑孔氏頴达曰茹其毛者虽食鸟兽之肉不能饱幷茹其毛以助饱若汉苏武以雪杂羊毛食之也辨正陈氏澔曰未有火化故去毛不尽而幷食之也【案此説胜孔氏】   后圣有作然后脩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戸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麻丝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从其朔【范范通炮薄交反燔音烦亨烹通酪音洛治平声养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作起也脩火之利谓孰冶万物【孔疏孰谓亨煑冶谓陶铸】范金谓铸作器用【孔疏谓为形范以铸金器】合土谓瓦瓴甓及甒大【孔疏檀弓云有虞氏之瓦棺释器云瓴甗谓之甓郭注塶塼也礼器云君尊瓦甒又明堂位云泰有虞氏之尊此等皆烧土为之】榭器之所藏也【孔疏公羊传宣榭火乐器藏焉尔】炮裹烧之也燔加于火上亨煑之镬也炙贯之加于火上醴酪烝酿之也酪酢酨朔亦初也亦谓今行之然 孔氏頴达曰此论中古神农及五帝三王之事世本云燧人出火是火利先有用之简少至神农更脩益使多以为台榭以下皆五帝时效法上古故曰皆从其朔 刘氏彝曰火无形而潜于木燧人钻木出火然后木火始为民利金得火以镕而金亦为民利土和以水钧以木而化以火以为器而土为民利遂与稼穑均五行之利以养民而礼因五物以兴生则养之死则祭之报本反始之心生而礼由之弗敢忘乎其本初也 陈氏祥道曰营窟橧巢而易之以宫室茹毛饮血而易之以烹炙衣羽皮而易之以布帛此所谓通其变使民不倦者也开端之始谓之初继终有始谓之朔 王氏安石曰初一始而不可变朔则终而复始也 吴氏澄曰营窟土处以避寒橧巢木处以避暑饥则食鸟兽之肉寒则衣其羽皮此太朴陋不可从也下乃言中古可从之礼脩火之利总下三事范金合土一也烹炮燔炙二也治丝麻三也以养生二句结上文 董氏应曰宫室代上古之巢窟烹炙代上古之毛血麻丝代上古之羽皮皆脩火之利   通论蒋氏君实曰事之已备圣人不能计其后事之未备圣人不能秘其智圣人开物成务以教天下而使之相安相养于利用出入之闲使变其燔捭污抔而止于笾豆簠簋牺象山罍变其蒉桴土鼓而止于笙镛管象椌楬壎箎何病于圣故圣人视夏商以前为礼之大意使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常皆从其朔民未厌神未渎也 黄氏震曰此原古始以明圣人制作之功盖易取十三卦之义   故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陈其牺牲备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钟鼓脩其祝嘏以降上神与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是谓承天之祜【醆侧眼反秶依注为齐才细反醍音体嘏音古本或作假古稚反祜音戸】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言今礼馔具所因于古及其事义也【孔疏今礼今世祭祀之礼醴醆牺牲之属是馔具用古酒醴醆是所因于古从酒至先祖以上是事以正君臣以下是义】粢读为齐声之误也【孔疏粢稷也作酒用黍不用稷故知误】周礼五齐一曰泛齐【孔疏周礼郑注成而滓泛泛然】二曰醴齐【孔疏醴犹体也成而汁滓相将】三曰盎齐【孔疏盎犹翁也成而翁翁然葱白色】四曰缇齐【孔疏缇成而红赤】五曰沈齐【孔疏沈成而滓沈】字虽异醆与盎澄与沈盖同物也【孔疏以周礼酒正文醴缇之闲有盎此醴醍之闻有醆周礼缇齐之下有沈此醍齐之下有澄知之也】奠之不同处重古畧近也祝祝为主人飨神辞也嘏祝为尸致福于主人之辞也祜福也福之言备也 孔氏頴达曰酒水也以其色黑谓之太古无酒以水当酒今虽有五齐三酒贵重古物故陈设室内而近北也醴谓醴齐醆谓盎齐后世所为贱之陈列稍南近戸也其泛齐当在酒南醴齐非粢醍谓醍齐卑之故在堂澄谓沈齐酒谓事酒昔酒清酒三者又卑之故陈堂下也陈其牺牲者案特牲礼陈鼎于门外北面兽在鼎南东首牲在兽西西上北首也备其鼎俎者牲煑于镬镬在庙门外鼎随镬设在镬之西取牲体实鼎举鼎而入设阼阶下南陈俎鼎西以次载于俎案少牢云鼎入陈于东方当序西面北上也琴瑟堂上之乐管磬钟鼓堂下之乐上神即先祖指其精气谓之上神指其亡亲谓之先祖皇熊皆谓上神天神也正君臣下详见祭统行上事得所则特受天之祜福也 方氏慤曰以室对戸室者戸之内戸者室之外也以堂对下堂者阶之上阶者堂之下也致于味者于道为逺寡于味者于道为近故礼器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明后世之礼虽渐致其文亦未尝不贵其本 周氏谞曰有齐酒牺牲钟鼓祝嘏固足以降上神与先祖然必待正君臣五者而后可以承天之祜者以备物尽礼犹不足以承天所可承天者脩人事而已 张子曰顺理则承天之祜 陆氏佃曰此犹未祭也易曰盥而不荐有孚颙若正当此时 吴氏澄曰此祭之初事君臣父子指尸与君也兄弟同姓之臣上下异姓之臣夫妇君与夫人各有其礼各有其事各有其位故云正笃睦齐及有所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崔氏云祭之日王衮冕入尸亦衮冕入王不迎尸尸入室乐作九变乃灌尸祭之啐之奠之为一献王出迎牲后从灌为二献迎牲入诏于庭王亲执鸾刀啓毛告于室昭共一牢穆共一牢行朝践之事尸出于室太祖之尸戸西南面其主在右昭在东穆在西相对坐主各在其右祝取膟膋燎于炉诏神于室出奠于主前王乃洗肝于鬯而燔之为制祭次乃升牲首于室置北墉下后荐朝事之豆笾乃荐腥于尸主前谓之朝践王以玉爵酌着尊泛齐献尸三献也后以玉尊酌着尊醴齐亚献四献也退而合烹设馔于堂延主入室太祖东面昭南面穆北面徙馔室内坐前祝酌斝奠于馔南取脂焫萧合馨芗大合乐自此以前谓之接祭迎尸入室举奠斝主人拜妥尸后荐馔献之豆笾王以玉爵酌壶尊盎齐献尸五献也后以玉爵酌壶尊醴齐献尸六献也尸十五饭讫王以玉爵因朝践之尊泛齐酳尸七献也后荐加豆笾尸酌酢主人主人受嘏王献诸侯后以瑶爵因酌馈食壶尊醍齐酳尸八献也王乃以瑶爵献卿賔以瑶爵壶尊醴齐献尸九献也九献之后谓之加爵用璧角璧散士三加天子诸侯不止三也侯伯无朝践馈献二献止七子男无荐腥馈孰二献酳尸君一献止五此皆崔氏説今案子男馈孰以前君与夫人并无献食后行三献通二灌为五也 陈氏祥道曰浊莫如五齐清莫如三酒祭用五齐以神事之也三酒以人养之也酒正共五齐三酒以实八尊皆陈而弗酌所以致事养之意也故曰惟齐酒不贰非此八尊所实则皆有贰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则以三尊副之中祭以二尊副之小祭以一尊副之所以致事养之用也司尊彝朝践用两牺尊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牺象所实泛与醴也罍尊所实盎以下也朝用醴馈用盎诸臣自酢用凡酒醴以上君所酌盎以下夫人所酌酒正凡祭祀以五齐三酒实八尊似天地宗庙皆备五齐而无四齐二齐之别然经有言一齐者礼器祭义夫人奠盎是也有言二齐者醴齐缩酌盎齐涗酌是也有言三齐者坊记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是也有言四齐者此经酒醴醆粢醍澄酒是也有言五齐者酒正五齐实八尊是也盖二齐者天子之时祭一齐者诸侯之时祭宗庙之小祭也三齐者宗庙之祫祭四齐者宗庙之禘祭也此人鬼而已其上有神示焉则五齐天地社稷之事也且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而已天子禘始祖所自出诸侯则太祖而已天子祫羣庙主大夫士及高祖而已则时祭一齐祫二齐禘祫三齐社稷四齐可类推也存疑孔氏頴达曰崔氏云周礼大祫于大庙则备五齐三酒朝践王酌泛齐后酌醴齐馈食王酌盎齐后酌醍齐朝献王酌泛齐因朝践之尊再献后酌醍齐因馈食之尊诸侯为賔酌沈齐尸酢王与后皆还用所献之齐賔长酳尸酢用清酒加爵亦用三酒大禘则用四齐三酒不用泛齐朝践王酌醴齐后酌盎齐馈食王酌醍齐后酌沈齐朝献王酌醴齐再献后还酌沈齐亦尊相因也诸侯为賔亦酌沈齐及三酒之法如祫礼四时之祭惟醴盎二齐及三酒朝践王酌醴齐后亦酌醴齐馈食王酌盎齐后亦酌盎齐朝献王还用醴齐再献后还用盎齐亦尊相因也诸侯为賔亦酌盎齐三酒同于祫盖三酒本以供饮尊卑有常不得降也鲁及王者之后大祫所用与王禘同若禘与王四时同侯伯子男禘用醴盎朝践君夫人酌醴齐馈食君夫人酌盎齐朝献君还酌醴齐再献夫人还酌盎齐诸臣为賔酌盎齐尸酢君夫人用昔酒酢诸臣用事酒加爵皆清酒时祭止盎齐朝践君制祭夫人荐盎进孰君割牲夫人荐酒朝献君酌盎齐酳尸再献夫人还酌酒以终祭宾献皆酒加爵如禘祫之礼卿大夫祭酌奠惟用酒也祫祭既备五齐三酒以实八尊泛醴以着尊盛之盎醍沈以壶尊盛之凡五又各有明水之尊凡十三酒各加酒又六通斝彝盛明水黄彝盛郁鬯又二故崔云大祫凡十八尊也其禘祭所用四齐醴盎盛以牺尊醍沈盛以象尊无降神之乐熊谓亦有之时祭春夏用牺尊盛醍齐象尊盛沈齐秋冬用着尊盛醴齐壶尊盛盎齐鲁及二王后皆九献与天子同 陈氏祥道曰祫备五齐禘备四齐时祭备二齐 又曰记所云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罍尊在阼牺象在西皆所酌而非所设此酒在室至澄酒在下则所设而非所酌也案崔郑皆谓祫大禘小故为等差如此其实禘追所自出祫不追所自出安得禘反小于祫礼不王不禘安得诸侯亦有禘祫大禘在夏大烝在冬安得禘祫并用秋冬之着尊壶尊杞宋脩其礼物作賔王家其所脩者夏殷天子之礼安得据周礼之五齐三酒八尊而谓二王后与周天子同耶但周天子诸侯祭礼散逸姑存其説以为饩羊之供耳陈氏谓禘大祫小视崔郑为优而陈者不酌酌者不陈则酌者置之何所疑正尊不酌酌者即其所贰大祭人众酌献亦多故必三贰小祭人寡酌献亦少故一贰而已足也   作其祝号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与其越席疏布以幂衣其澣帛醴醆以献荐其燔炙君与夫人交献以嘉魂魄是谓合莫【祝之六反又之右反孰熟通殽本或作肴戸交反越音活幂音密又作鼏同衣去声澣音缓莫漠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荐上古中古之食也周礼祝号有六一曰神号【孔疏若皇天上帝】二曰鬼号【孔疏若皇祖伯某】三曰只号【孔疏若后土皇只】四曰牲号【孔疏若牛曰一元大武】五曰齍号【孔疏若稷曰明粢】六曰币号【孔疏若币曰量币】号者所以尊神显物也【孔疏神号鬼号祗号以尊神牲号齍号币号以显物】腥其俎谓豚解而腥之【孔疏豚解两髀两肩两胉幷脊凡七】及血毛皆所以法于太古也孰其殽谓体解而爓之【孔疏肩一臂二臑三肫四胳五正脊六横脊七长胁八短胁九此特牲九体少牢则加脡脊代胁为十一体以汤爓之不全熟也】此以下所法于中古也越席翦蒲席也幂覆尊也澣帛练染以为祭服嘉乐也莫虚无也孝经説曰上通无莫【孔疏孝经纬文言人之精灵上通于虚无寂寞】 孔氏颖达曰朝践之时设此酒于五齐以上此重古设之其实不用以祭延尸在堂祝以血毛告于室又以俎盛肉进于尸前此皆用上古法以所爓骨体进于尸前下皆用中古法也周礼越席疏布是祭天物此云君与夫人交献则宗庙礼盖杂陈夏殷诸侯法也朝践用醴馈食用醆主人献尸賔长以肝从主妇献尸賔长以燔从君一献夫人二献君三献夫人四献是交错而献也死者之精神已虚无寂寞得生者嘉善而神来歆飨是生者和合于寂寞也因鲁之失礼故广陈天子诸侯之事及五帝三王之道所言者不可以一代定其法制不可以一槩正其先后 方氏慤曰上言祝嘏未见所以为号言酒醴醆未见所以为用上言牺牲鼎俎而亦未列其详故此申言之而又广及于所设所幂所衣也血以告幽毛以告全腥事之以神孰事之以人合古今之异质文之变而又合君夫人之献则隂阳之义备矣魂阳也魄隂也酒阳食隂腥阳孰隂气阳味隂 马氏睎孟曰魄者魂之体魂者魄之用体用合之则生离之则散故合鬼与神以祭于宗庙之中所以嘉其魂魄而合之于冥漠之中也 周氏谞曰君阳以嘉魂夫人隂以嘉魄合二者以定之莫定也 吴氏澄曰此祭之中事   然后退而合亨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笾豆铏羹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谓大祥此礼之大成也【铏音刑盛和羮器羮音庚】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荐今世之食也体其犬豕牛羊谓分别骨肉之贵贱以为众俎也【孔疏知非尸前正俎者以所陈多祭末之事不云合莫而云大祥也】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各首其义也【孔疏少牢祝曰孝孙某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飨少牢嘏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女孝孙来女孝孙使女孝孙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万年勿替引之孝子告神以孝为首神告孝子以慈为首各本祝嘏之义也】祥善也今世之食于人道为善大成者解子游以礼所成也 孔氏頴达曰前荐爓未孰今至馈食乃退取爓肉更合烹令孰拟更荐尸又尸俎唯载右体其余不载者及左体亦合烹之烹之既孰乃体别骨之贵贱以为众俎供尸及待賔客兄弟等簠簋笾豆铏羹皆事尸所供设其笾豆亦兼据賔客及兄弟之等也 方氏慤曰以稻梁实簠以黍稷实簋以水土之品实笾豆五味之和实铏鼎祖祢所望于子孙莫大于孝子孙所頼于祖宗莫大乎慈故祝嘏以是告 陆氏佃曰祥吉之先见者也上言合莫鬼事也亦哀事也此言大祥人事也亦吉事也 陈氏祥道曰饮食宫室布帛之用具则养生送死之礼成牺牲酒醴鼓钟祝嘏之用具则事神之礼成正君臣笃父子之伦具则教人之礼成总论蒋氏君实曰合莫以上朝践之莭大祥以上馈食之莭朝践礼之始馈食礼之终始贵乎严终极其备血毛腥爓越席疏布犹有贵于古也是曰合莫谓本是精神以求神于冥漠之间也合烹体笾豆祝嘏是后世之所备也乃曰大祥谓由是备礼而极其祥善之义也方其合莫也物味薄而诚敬在礼文简而诚意通及其致详也品物具而神只乐诚意散而词説行矣 吴氏澄曰此言祭之末事自初至中末祭礼大备故曰大成 徐氏师曾曰奉上世之礼物而不及后世则无文奉后世之礼物而不及上世则无本故文质备而大成此以上言礼之得者以申谨礼之意礼莫重于祭故特言之其所言多宗庙之祭而越席疏布则非庙祭之物以降上神亦不专先祖之灵盖亦错举而互见之要其为礼之意则一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一   礼运第九之二   孔子曰呜呼哀哉我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   【舍音舍禘大计反契息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衰政乱礼失以爲鲁尚愈【孔疏言鲁尚胜于余国故韩宣子适鲁曰周礼尽在鲁矣】非犹失也周公其衰言子孙不能奉行兴之事守言先祖法度子孙所当守也孔氏頴达曰孔子答子游问毕乃发明所以自叹之意言观周家文武之道以经幽厉之乱而伤独鲁秉周礼庶几可观而子孙不能承奉兴行周公之道是可叹也郊禹郊契是夏殷天子之事杞宋乃其子孙常所保守勿使有失 马氏睎孟曰郊天子外祭之重禘天子内祭之重非诸侯所宜有祀宋之郊禘皆天子之事守鲁非天子之事守也天子与天地参天有覆物之功地有载物之功故天子祭天于圜丘祭地于方泽诸侯守天子之土养一国之民故祭社稷而已天子亦祭社稷诸侯不得祭天地盖上得以兼下下不得以兼上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鲁之郊牛口伤鼷鼠食其角又有四卜郊不从是周公之道衰 孔氏頴逹曰鲁合郊禘但郊失礼则牛口伤禘失礼则跻僖公 王氏安石曰有伊尹之志则放其君可也有汤武之仁则诛其君可也有周公之功则用郊不亦宜乎   辨正张子曰鲁之郊禘非礼夫子已明言之杞宋则爲其二王之后也鲁用天子礼乐必是成王不敢臣周公故以二王之后待鲁然非周公之意也以成王尊徳乐道之心则善矣伯禽不当受也其后家臣僭大夫三桓僭鲁鲁僭天子已启其阶 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当爲鲁安得独用天子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礼也其因袭之弊遂使季氏僭八佾三家僭雍彻故仲尼讥之 林氏之竒曰春秋书郊先儒无得其防者知求小礼而昧于大礼也经书郊九或因卜不吉或因牲死伤先儒止罪其屡卜与养牲之不谨不知圣人乃恶其非礼之大未暇及此琐琐也夫子伤周之衰礼乐自诸侯出鲁之郊禘则有周公其衰之叹使诸侯而可郊禘则圣人不以礼乐自诸侯出爲伤矣汉儒不知道者但见春秋书鲁祭祀多天子礼始妄设周赐之説虽周郊以冬至鲁用之启蛰天子四望鲁三望似乎稍降但窃郊望之名已有罪矣予谓春秋正以有故而不郊爲幸无故而郊爲罪也泰山不享季氏之旅曾上帝而享鲁之郊乎至三卜四卜五卜不从可见天心之不享也春秋书乃不郊乃免牲其深矣乎其微矣乎 蒋氏君实曰君臣天下之大分也礼不王不禘郊以祖配天其义甚重鲁侯国安得有郊周成王时礼典未壊安得以赐鲁吕览载鲁恵公使宰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徃止之使成王之世而鲁已郊恵公奚请恵公之请殆由平王以下也圣人观周道而伤幽厉论郊禘而衰周公其义甚明注疏殊失圣人立言之防 郝氏敬曰鲁颂言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及皇皇后帝皇祖后稷故春秋书郊自僖公始使鲁郊由伯禽则僖以前岂无一牛之伤而独于僖后数数书之耶则鲁郊断非周公之旧夫子所以叹之   案鲁之郊禘明堂位谓成王赐祭统谓成王康王赐或曰成王或曰康王则出于传闻附会可知此篇直指爲非礼叹爲周公之衰而疏反谓鲁合郊禘何其蔽也鲁之僭礼先儒多归罪于成王伯禽独蒋氏归罪恵公郝氏归罪僖公爲得其实但细案之有王所赐者有鲁自僭者不可不辨也成王之赐以康周公惟禘祭耳而鲁之禘亦与天子之禘不同天子之禘追所自出鲁之禘不追所自出故明堂位言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不言祀文王于周公之庙鲁颂言周公皇祖亦其福女不言文王福女也若其郊则何与于公而曰康周公乎且周正郊以至月祈糓以启蛰春秋惟言启蛰而郊是鲁未尝大郊也祭社以稷配爲农报也祈糓以稷配爲农祈也大郊以稷配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之义也以稷配同而所以配之义则异鲁颂言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亦鲁人以后稷爲远祖而夸之非祈糓之本义也况祈糓之郊诗于僖公始言之春秋于僖公始书之其非出于成王之赐更爲明着即禘礼祀公所用者诗言白牡用殷天子礼也祭统言八佾以舞大夏用夏天子乐也明堂位言殷之玊豆夏之嶡俎虞之雕篹杂用三代天子器物是特比于三恪以尊公耳其余牺象山罍玊琖斚角璧散考之周礼皆降天子一等则仍上公礼耳至于阙春一祭无皋应二门皆诸侯制也乌覩所谓王礼乎子家驹谓设两观乘大辂舞大夏大武久僭天子盖阙门之作炀公时亦因周废象魏而作其后周复象魏而鲁仍而不革大武原无八佾只朱干玉戚爲僭耳余皆恵僖以下爲之也吕览言鲁使宰让如周请郊禘礼王使史角谕止之恵公怒执王使则恵公之罪甚于楚之问鼎晋之请隧矣安得以爲成王伯禽罪而反失出恵与僖乎郑氏于凡周礼无考者悉以鲁礼实之曰鲁礼即王礼也坚执郊服大裘不服衮之説于礼记王被衮以象天则曰此王鲁君也赵匡释鲁禘以周礼推之曰周禘追后稷所自出爲帝喾鲁必追周公所自出而祭文王似此附会而成王伯禽遂爲败法乱纪之首矣商沃丁八年伊尹薨沃丁祀以天子礼成王以禘礼祀公亦犹行先代之道也但因此赐而僭端以开篇首称成王谨于礼且有此失况不谨者哉   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谓大假   正义郑氏康成曰假亦大也不敢改其常古之法度是谓大大也将言今不然 孔氏頴达曰祝以主人之辞告神神以嘏福与主皆依旧礼无敢易其常事是于礼法大中之大自此以下皆论今时之恶 陈氏澔曰祝于始嘏于终礼之成也中间礼节一遵常古内尽于己而外顺于道矣假亦当作嘏犹上章大祥之意言行当然之理则有自然之福其福大矣存异黄氏震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各有分守今乃诸侯用天子礼而祝嘏皆莫敢易其辞竟以天子之辞而用之诸侯之国假窃莫大于是是谓大假此章本叹非礼先儒误也 方氏慤曰祝君假以告神者嘏尸假以告主人者   案郑训假爲大乃礼夏者假也易王假之尚大也之义陈作嘏谓犹大祥二説皆可通但家语作嘉中庸嘉乐君子诗作假似陈説近之方説巧而纤黄氏辟郑孔尤谬   祝嘏辞説藏于宗祝巫史非礼也是谓幽国   正义郑氏康成曰藏于宗祝巫史言君不知有也幽闇也国闇者君与大夫俱不明也 孔氏頴达曰祝嘏皆当从古法今乃弃去不用改易古礼自爲辞説君臣皆不知是上下俱闇也   通论方氏慤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祝嘏有常古焉天下所共知也若藏于宗祝巫史之家则非慈孝之言且不欲使人知矣 刘氏彛曰周官大祝掌六祝六祈六辞六号皆系诸六典之籍而藏于大史属于春官上下相维不可少废也今藏于宗祝巫史之家使国之礼典幽暗不明矣   余论应氏镛曰祝嘏辞説藏于公而不藏于私金縢之纳匮中命祝史勿言周公不欲宣其事而己功也若常时之辞説未尝不欲人知若私爲之而私藏之不爲随之矫举则爲汉之秘祝矣   案孔方以变易旧法爲説刘以具文无实爲説考家语与上通爲一节作今使祝嘏辞説徒藏于宗祝巫史则无实而又矫举以求媚是二义兼之   醆斚及尸君非礼也是谓僭君【斚古雅反又音嫁】   正义郑氏康成曰醆斚先王之爵惟鲁与二王后用之其余诸侯用时王之器而已僭君僭礼之君也孔氏頴逹曰夏曰醆殷曰斚祭祀尸未入时祝酌奠于铏南尸入乃举之若寻常献尸则用玉爵时诸侯有同二王后用醆斚者是僭礼矣 周氏谞曰及尸君君以献尸尸以酢君也 刘氏彛曰天子备六代礼乐故用醆斚 蒋氏君实曰用器或忘乎分守则僭上之患起天子奠斚诸侯奠角等级甚明诸侯用醆斚大夫安得不僭诸侯哉   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礼也是谓胁君【胁许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冕弁君之尊服兵革君之武衞及军器胁君劫胁之君也【案记文皆大夫劫胁之事注以爲劫胁之君者谓其不能正名分而啓人刼胁之君也】 孔氏頴达曰大夫以下称家冕衮冕弁皮弁私藏公物则见此君恒被臣之劫胁也 顾氏临曰冕有五絺冕冕卿大夫得服之皮弁通用其饰不同   通论蒋氏君实曰繁缨小物君子犹惜之弓矢鈇钺诸侯犹俟命于天子今竟藏于私家此所以攘窃僭逆莫之能御也 黄氏干行曰臣而胁君其罪易见君而见胁宁无不善之积乎记者深罪君之见胁与春秋君出奔书名同义   存疑姚氏舜牧曰胁君臣胁其君也   案君之冕弁臣不敢服臣何故藏之私家若谓臣之冕弁亦藏公府则卿大夫有公事至公府服之事毕至公府脱之亦殊非礼左传晋以黻冕命士会是卿大夫之冕弁必命乃得服之东周时世卿僭侈卿不待君命而自居之冕弁不待君命而自爲之如诗所云岂曰无衣者其君直视爲无可如何故曰劫胁之君也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是谓乱国正义郑氏康成曰臣之奢富拟于国君败乱之国也孔子谓管仲官事不摄焉得俭 孔氏頴达曰天子六卿诸侯三卿大夫有地者置宰一人兼摄众职大夫无地不造祭器有地造而不具唯公孤以上得备造故周礼四命受器大夫乐有判县而祭不得用乐故少牢馈食无奏乐之文惟君赐乃有之 陈氏澔曰大夫乐有判县不得如三桓舞八佾   故仕于公曰臣仕于家曰仆三年之丧与新有昏者期不使以衰裳入朝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是谓君与臣同国【期朞通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臣有丧昏之事而不归反服其衰裳以入朝或与仆相等軰而处是谓君臣同国无尊卑也有丧昏不归唯君耳臣有丧昏当致事而归仆又不可与士齿 孔氏頴逹曰仕于诸侯自称曰臣臣者卑贱之称仕于大夫自称曰仆仆又贱于臣臣有丧昏则归其家一期之闲不复役事今臣有丧乃不致事身着衰裳入朝是君与臣同国臣是君之臣仆是臣之仆今卿大夫与仆杂居亦是君与臣同国也 方氏慤曰臣者对君之称诸侯称君仆者对主之称大夫称主左氏人有十等递相臣而位不可不辨故与家仆杂居齐齿爲非礼 陈氏澔曰昏丧不使所以体人情也而丧尤重于昏今乃不居丧于家而以衰裳入朝是视君之朝如巳之家矣卿大夫于君爲臣仆又其臣也今卿大夫乃与仆杂居齐列是忘己之身在君之朝矣 呉氏澄曰先言臣仆之不同称以见臣仆杂齐之非礼先言昏丧之不使以见衰裳入朝之非礼 黄氏干行曰无吉凶之辨无贵贱之分是皆君无节制使然罪在君也   通论张子曰鲁之于阳货岂特杂居齐齿哉且有畏偪之势焉   案或谓礼惟君门脱齐衰观檀弓蟜固事是春秋时于卿大夫之门且不敢以衰裳入矣岂有入朝而反以衰裳者今案其文义承上不使当是专责君之不以礼使臣谓三年之丧而使之是夺人之亲而使以衰裳入朝也新有昏句只带説郑孔并説谓君有昏丧臣皆不归夫君有父之丧则臣有君之丧臣之不归居君丧也君昏于臣何与而不归乎诗大夫夙退无使君劳安见大夫之不归耶与家仆杂居齐齿亦是君使之君以是轻其臣殊不知臣与家臣无别即君与臣无别矣所谓陛无级亷近地则堂卑也故曰君与臣同国罪君也附存之   总论徐氏师曾曰自祝嘏至此七节皆言失礼之辨   故天子有田以处其子孙诸侯有国以处其子孙大夫有采以处其子孙是谓制度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今不然也春秋昭元年秦伯之弟鍼出奔晋刺其有千乘之国不能容其母弟 孔氏頴逹曰将论其臣之恶先明古之制度天子子孙有功徳者封爲诸侯无功徳者食邑于畿内诸侯子孙封爲卿大夫有大功徳亦有采地大夫位卑不能割采地以处子孙但以采地之禄养其子孙而巳陈氏祥道曰制则有所裁度则有所限先王以人之子孙莫不思有以处之然不可无尊卑隆杀之别故爲之大法如此若诸侯大夫之子不肖亦不可以世食大夫之子贤亦不止于食旧已也   通论应氏镛曰制度一定则欲偏厚子孙者固无所容其私心而侵剥枝叶兼并同姓者亦不容薄于所厚春秋时京之不度沃之盛强皆私防爲患也至晋无畜羣公子秦不能容一弟甚矣 徐氏师曾曰制度不止此举其大而余可知   案此节亦以起下文见天子诸侯大夫各有以处子孙则不相防不相渎如命士以上父子异宫皆是也如此则天子自不可不以礼籍入诸侯之国诸侯非问疾吊丧自不可入诸臣之家矣   总论王氏炎曰上五节言诸侯卿大夫之失礼礼之失起于制度之坏故此明言先王制度大小有等尊卑有辨安得有前五失诸侯僭差起于天子之失礼大夫僭差起于诸侯之失礼也故下文言之   故天子适诸侯必舍其祖庙而不以礼籍入是谓天子坏法乱纪诸侯非问疾吊防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坏音怪谑许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礼籍入谓太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也天子虽尊舍人宗庙犹有敬焉自拱勅也无故而相之是戏谑也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数如夏氏以取弑焉 刘氏彝曰诸侯敬于天子虽其祖先宗庙亦不敢私有而天子入处其庙言动必据乎礼亦不敢慢交相敬也 蒋氏君实曰天子适四方曰廵守因以考制度于四方诸侯皆朝于方岳所以廵省风俗而混一轨辙也岂有躬造诸侯之国而可不以礼籍入乎诸侯问疾吊丧入诸臣之家所以悯难恤患见厚下之礼也岂可出入无名率意以行乎君臣无私交圣人严之在易之履上天下泽不相接也而上下以辨民志以定圣人观其会通必出于名义之所宜有而后交际酬酢兴焉不然妄动兆乱事出于微而祸成于着矣 徐氏师曾曰此又言失礼之弊   案天子廵守所经之国诸侯待于竟故舍其祖庙若至方岳则居有常所不必舍其祖庙矣礼籍凡廵守所当考正者皆是先儒专指诸侯之庙讳太拘国有大贤诸侯亦亲就见如鲁穆亟见子思宜也若齐桓饮酒于陈敬仲之家而将之以礼犹有古迭爲宾主之意焉非是则断不可   是故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所以治政安君也【柄兵命反傧必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疾今失礼如此爲言礼之大义也柄所以治事 孔氏頴达曰惟失礼故致上祸败之事言人君治国湏礼如巧匠治物执斧斤之柄然其下明用礼爲柄之事如寡妇不夜哭是别嫌君子表微是明微接宾以礼曰傧郊天祀地及一切神明是傧鬼神考成也广狭丈尺以礼成之是考制度仁生义杀各使中礼是别仁义用礼爲柄如此故治国得政君得安存 刘氏彞曰天下甚众也非一人之力可得而治惟礼明然后可以无爲于岩廊之上而四海莫不尊亲故曰大柄尊卑嫌者以贵贱别之长少嫌者以亲疎别之先后嫌者以上下别之则人伦之道正矣着诚去僞莫善于礼正民心于几微之先定民志于意虑之始则未形于言动而先定之于心矣用礼以致其诚则天神地祗人鬼可得而飨是傧鬼神也谨礼莫大于制度廵守及四方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所以考之也仁义之贤由之可别悖乱之失由之可除则所以治政安君者不柄以礼其可致哉 马氏睎孟曰嫌者人所难别礼以别之微者人所难明礼以明之鬼神在幽而难测礼以接之制有所裁度有所节礼以考之仁有杀义有等礼以别之故礼所以治政安君也   总论顾氏临曰别嫌明微则不爲僭君胁君傧鬼神则祝嘏不敢易其常古考制度若有田有国有采别仁义若适诸侯诸臣不爲乱谑之类   故政不正则君位危君位危则大臣倍小臣窃刑肃而俗敝则法无常法无常而礼无列礼无列则士不事也刑肃而俗敝则民弗归也是谓疵国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言政失君危之祸败也肃骏也疵病也 孔氏頴达曰大臣大夫以上小臣士以下倍倍君行私窃窃盗府库君位已危大夫又倍小臣盗窃愚君无奈此何惟知暴怒急行刑罚上下乖离法教无常皆国之病 陈氏祥道曰政不正则君位危所谓上无道揆也大臣倍而不法小臣窃而不亷所谓下无法守也上无道揆下无法守则刑肃而不中俗敝而不美法乱而无常礼紊而无别所谓士者亦不事其事也士不事其事则民亦不归之矣重言刑肃俗敝以乱之所致多由刻核太至也夫治之爲道由内以及外故礼出而后有法法出而后有刑及其乱也由外以及内故刑肃而后法无常法无常而后礼无列 方氏慤曰法以礼爲体礼以法爲用用既无常则体亦无列矣礼失其序则人不安其职故士不事刑肃而俗敝则民畏罪而离散故民弗归俗敝民散何以致国之肥故以疵言之   总论徐氏师曾曰自天子有田至此四节言礼之得失系国之存亡而归重于君也   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殽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此圣人所以藏身之固也【殽户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此又遂爲之言政也藏谓光辉于外而形体不见若日月星辰之神降下也殽天之气以下敎令天有运移之期阴阳之节【孔疏天有运移若星辰围绕北极气有阴阳若冬夏之有寒暑】命降于社谓敎令由社下者也【孔疏命政令之命降下于社谓从地而来以教民】社土地之主也【孔疏指其神谓之社指其形谓之地】周礼土会之法有五地之物生【孔疏地有五土生物不同人君法地亦养物不一】敎令由祖下者大传曰自祢率而上至于祖远者轻仁也自祖率而下至于祢高者重义也【孔疏父亲仁也祖尊义也言法此父祖施仁义于民】敎令由山川而下者山川有草木鸟兽可作器物共国事【孔疏人君效法山川以兴作其器物】敎令由五祀而下者五祀有中霤门户灶行之神此始爲宫室制度【孔疏初造中霤门户灶行大小形制各有法度后王所取以爲制度等级也】政之行如此何用城郭沟池之爲 孔氏頴达曰殽效也上文言政不正则国乱君危此乃广言政之大理本于天地及宗庙山川五祀而来所来既重故君用之得藏身安国也身在于中政行于外人见其政不见其身政美盛而身安静故曰藏身左传云礼者天之经地之义爲父子兄弟昏媾姻亚以象天明爲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爲刑罚威狱以类其震曜杀戮皆法天之所爲以下教令也此言政之所行若能法天阴阳使赏罚得所法地高下使尊卑有序法祖庙而行仁义法山川五祀而爲兴作制度则民怀其徳祸害不来何所防御 方氏慤曰道徳仁义兴作制度皆政之所存而圣人特寓之天地祖庙山川五祀使万物莫不听命焉然未尝有迹也故谓之藏身先天后地上下有序次以祖庙尊卑之序次以山川内外之序次以五祀大小之序 蒋氏君实曰自有天地万物而是理已具于混然之初天高地下是气形焉类聚羣分是理形焉故圣人本天理以出政天不言而六子运四时行百物生吾则效之以降命于天下凡其兴建显设咸有定序使万物森列各居其位而不相夺者皆非私意爲之也是以命降于社因地事地敎民美报而地道以显也降于祖庙反本复始尊祖敬宗而人道以立也降于山川备物致用率作兴事而职业以起也降于五祀门行有守外内有职而宫室以居也皆因天理之自然运机缄于不露盖人道立于天下莫先于天地鬼神各安其位莫先于孝慈报反各有其常又莫先于养生居处各有其序此二帝三王所以爲天下开物成务身处法宫而民莫与爲敌也   存疑呉氏澄曰当作本于天殽于地以降命命降于郊之谓本天降于社之谓殽地爲政降下敎命必原本于天效法于地取法于中鬼神因郊祭而降敎命是法天也因社祭而降敎命是法地也降于祭祖庙之时是取法亲亲尊尊之仁义降于祭山川之时是取法山川所生之材可以兴功作事降于祭五祀之时是取法户灶中霤门行之各有制度也敎命各于祭礼而有所取法是故皆出于礼圣人使君行此政是所以藏蔽其身之固也   案殽者散布之谓天下之理一天而已矣天无乎不在则殽之以见命者亦无乎不在乾元统天坤顺承天则观地之载物而知天之命已降于地天者万物之祖天生人而人递生生则观人各有祖而知天之命巳降于祖庙山川亦天所生之物而山川又各能生物则观山川之兴殖而知天之命已降于山川天之生物播于五行而五祀乃五行之功之最切于人者则观五祀之爲功于人而知天之命已降于五祀夫祖庙山川五祀皆殽列于地之上而实皆本于天则圣人效天以降命即地道之承天而自仁率亲自义率祖仁义一天命也山川生物圣人用之兴作一天命也五祀分职圣人则之制度一天命也其所以爲政者神而明之化而裁之人见圣人之用而不见圣人之所以用而圣人之藏身则巳固矣 又案统言之则祖庙山川五祀皆鬼神故前止曰殽于地列于鬼神分言之则春秋之荣枯冬夏之盈涸其屈伸徃来在山川尤爲易见故后曰山川所以傧鬼神此只就政上説与中庸建天地质鬼神同义后祭天于郊祀社于国方氏専以祭祀言呉氏增改恐非是   故圣人参于天地并于鬼神以治政也处其所存礼之序也玩其所乐民之治也【治政之治平声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并并也谓比方之也治所以乐其事居也 孔氏頴达曰此结上政令之降鬼神则祖庙山川五祀也天有运移寒暑地有五土生殖庙有祖祢仁义圣人处此以爲政则礼得其次序兴作器物宫室制度皆是人所乐圣王能爱玩民之所乐以教于民则民所治理各乐其事业居处也 方氏慤曰天地祖庙山川五祀皆礼之妙理所存圣人因其所存而处之不违其先后道徳仁义兴作制度皆民之良心所乐圣人因其所乐而玩之不紊其条理朱氏申曰参于天地以本天降命而殽于地也并于鬼神以降于祖庙山川五祀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存察也 孔氏頴达曰皆人之所观察 陈氏澔曰此承上章言政之事谓圣人所以参赞天地之道比拟鬼神之事凡以治政而已故处天地鬼神之所存则天高地下万物散殊圣人法之此礼之所以序也玩天地鬼神之所乐则流而不息合同而化圣人法之此民之所以治也 沈氏括曰士农工商各安其业君臣父子各适其宜此之谓处其所存   案此节语意与易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所乐而玩者爻之辞正同言圣人体天地鬼神之理于身然后有以及于民所存者体于身而藏于心所乐者诚于身而及于物圣人平日所居而安者莫非天地鬼神自然之秩序而所乐而玩者又皆人情受治之所当然此其所以能参并而无不治也陈以两其字皆指天地鬼神似与上藏身之固下立于无过不甚恊   故天生时而地生财人其父生而师敎之四者君以正用之故君者立于无过之地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顺时以养财尊师以敎民而以治政刑无过差矣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 熊氏安生曰天生四时地生百物父生师敎四者各不能相兼惟君正身修徳则兼用之而礼序民治矣此见君必正身立于无过之地而与天地合其徳鬼神合其吉凶以爲治政之本也 马氏睎孟曰天虽生时而茂对育物非君不能地虽生财而理财正辞非君不能人虽生于父而非君则无以胥匡以生虽敎于师而非君则无以协于大中至正故惟君能以正用之 沈氏括曰人君以有心扰天下天下必以多事累圣人行其所无事而我无与焉此之谓以正用 呉氏澄曰耕种收获之时天所生也谷粟桑麻之财地所生也人类繁衍父之所生脩其孝弟忠信师之所敎人君因天所生之时以授人因地所生之财以聚人因父所生师所敎以爲己之民其用时用财用民一出于正 陈氏澔曰以正用之谓人君正身修徳顺天之时因地之利而裁成其道辅相其宜以左右民使之养生送死无憾然后设爲庠序学校之敎申之以孝弟之义则有以富之敎之而治道得矣然其要在君之自正其身立于无过之地而后可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徐氏师曾曰天不能兼乎地父不能兼乎师惟圣人之身克正故能用天之道因地之利养之爲父敎之爲师用是四者以自立于无过之地也苟不正身则四者皆废恶能若是之无过哉   余论孔氏頴达曰若天不生时地不生财父不生子师不敎训直欲令人君敎之不可敎诲则君多过今君皆因其自然之性其功易成故无过差也   故君者所明也非明人者也君者所养也非养人者也君者所事也非事人者也故君明人则有过养人则不足事人则失位故百姓则君以自治也养君以自安也事君以自显也故礼逹而分定故人皆爱其死而患其生【所明明人之明则君之则今皆如字分扶问反】   正义呉氏澄曰所明谓人所视效明人谓视效人所养谓食于人养人谓食人所事谓役人事人谓役于人君者立身无过则徳可爲师而人视效之若犹视效于人则身犹有过不足以爲人师矣以一人而享万方之奉者君也若君养人则以寡养众而赡给不足矣以万人而受一人之役者君也若君事人则以上事下而失君位之尊矣百姓取则于君之徳以自治者也出贡赋以供养君君抚临之而得自安竭膂力以服事君君任使之而得自显者也此礼既逹于下爲下皆知尽其分故危难之世皆思尽节以委命安平之世亦思尽忠而以窃食爲耻也 郑氏康成曰人之道身治居安名显则不苟生也不义而死舍义而生是不爱死患生也 孔氏頴达曰此一节论政之大体上下分定则人皆以死事上 方氏慤曰人之所爱莫如生所恶莫如死所欲有甚于生所恶有甚于死也 蒋氏君实曰上论君人之道此别君臣之体 徐氏师曾曰君爲所则固矣然有善当从有谏当听亦未尝不则人也君爲所养固矣然巳欲当节民劳当恤亦未尝不养人也君爲所事固矣然大贤当友亦未尝不事人也   序异郑氏康成曰明犹尊也 孔氏頴达曰在下百姓尊奉其君使之光显 陈氏澔曰三明字皆读爲则君爲臣民所则效非则效人者也   案郑读下则字爲明谓君尊人则有过陈读上明字爲则谓君不可取则于人揆之于理似皆未安书明哲实作则盖君当立身无过之地必自明其明徳乃能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而人自则之不然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身且多过人何则焉所谓藏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两字皆读如字其义自明不必改读也爱其死求得礼也患其生恐失礼也礼者天理之正人心之安也处治处乱莫不皆然   故用人之知去其诈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贪【知音智去羌吕反】   正义孔氏頴达曰此因上患其不义而生论去不义之事知谓计谋晓达勇谓果决敢断仁者好施不苟求财若诈怒贪皆不敢爲之心惭止息也 张子曰礼达而分定则仁知勇之士皆尽诚于上而不过其分用知而知去其诈用勇而勇去其怒用仁而仁去其贪怒如子胥郤克以公战报私怒也贪如田氏好施以掠美于己也 朱子曰人之性易得偏仁善的人便有贪便宜意思亷介多是刚硬的人 蒋氏君实曰人狃于性质之所趋而不知反于义理之所止则善端之所形反足爲终身之累知固可尚也而不能行所无事则将变诈以壊礼圣人本礼以用知则止邪于未形而诈去矣勇固可尚也而不能以礼爲主则将肆怒以爲乱圣人本礼以用勇则暴慢逺而怒去矣仁主于有已由尽已而至尽物仁之推也然贪心一形施济莫广圣人本礼以用仁则欲立立人欲达达人仁有所广道有所推而贪去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用知者之谋勇者之断仁者之施足以成治矣诈者害民信怒者害民命贪者害民财三者乱之源故去之 陈氏澔曰言用人之长当去其所短   案礼不达分不定人皆爱生而恶死则凡可以趋利可以避害者无不爲若臧武仲之要君是知用其诈郤克之战鞌是勇用其怒陈氏之厚施是仁用其贪惟君以正用则下化之而用仁之知仁勇者自去其诈怒与贪矣承上文而言郑陈谓君之用人非也   故国有患君死社稷谓之义大夫死宗庙谓之变【变注作辩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患谓见围入 方氏慤曰诸侯爲守土之臣故死于社稷则爲义义之爲言宜也大夫有可去之义死于宗庙则爲变矣 陈氏祥道曰社稷天子之社稷也故君死之则义而正宗庙己之宗庙也故大夫死之则非义而变也然则大夫之义而正者如之何曰死众而巳   存异郑氏康成曰变当爲辨声之误也辨犹正也君衞社稷臣衞君宗庙【孔疏人臣义则进不义则退不可致死于已之宗庙故知爲君之宗庙】   案用其诈怒与贪则背公死党之行成若栾盈之入曲沃众愿爲孺子死鱼石之入彭城至于君臣日战彼视大夫之死宗庙与君之死社稷同皆以为义爲之而不知其非也故特以变名之见此爲败常乱礼之极也礼达分定则人皆知此之爲变而死于公不死于私矣郑氏改读非是 又案自故政者至此言政之必本于天以申前先王承天之道以礼正之之意   故圣人耐以天下爲一家以中国爲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于其义明于其利达于其患然后能爲之   【耐能同辟婢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耐古能字传书世异古字时有存者则亦有今误矣【孔疏古能字皆作耐堪其事谓之耐后来能字乃假借鼈三足爲能是世异也此与乐记人不耐无乐是古字时有存若刘向説苑能字皆爲而是又有今误也】意心所无虑也【孔疏谓于无形处用心思虑无虑即虑无也】辟开也 孔氏頴达曰言圣人所以能和合天下爲一家中国爲一人者非是以意测度谋虑必知民之情也情即下七情开辟其义以敎之显明利事以安之晓达祸患而预防之然后能使天下中国皆感义懐徳而归之也马氏睎孟曰言天下则兼乎四海也言中国则异乎夷狄也圣人之治略逺而详近如一家言其俗不殊若父子之亲上下有以相使如一人言其道之同若手足之用左右有以相衞风俗虽异而趋向则一贵贱虽殊而趋善则同非顺性命之理而明利达患孰能爲之 潘氏植曰众人徇私而自蔽则虽父子犹有豺狼焉兄弟犹有参商焉圣人深探本源万物一体是谓践形由是乐民之乐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民亦忧其忧不以一已外天下而以一体视天下此天下所以一家中国所以一人也 徐氏师曾曰天下非一家而能以爲一家若家人父子然中国非一人而能以爲一人如腹心手足然此岂私意臆度所能爲哉盖天下中国之离合系乎人情故必先知其情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恵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讲信脩睦谓之人利争夺相杀谓之人患故圣人之所以治人七情脩十义讲信脩睦尚慈让去争夺舍礼何以治之【恶乌路反下同弟弟下音悌长竹丈反去舍并上声治平声】正义郑氏康成曰极言人事见惟礼可耳 熊氏安生曰礼即三千三百因人情而爲之节文者 孔氏頴达曰此申释上文十义从亲者爲始以渐至疎故长幼在后君臣处末七情不定故云治十义是事故云脩信是深隐故湏讲睦恐乖离故云脩 陈氏祥道曰喜爱欲者阳之情怒哀惧恶者阴之情皆出于天然者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闺门之义长恵幼顺乡党之义君仁臣忠朝廷之义皆出于人爲者信则无所欺罔睦则有所顾省皆足以和义故谓之人利争而后相夺夺而后相杀皆足以召祸故谓之人患 蒋氏君实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情遂形焉方其动与义俱天理自见及乎人欲日长贪嗜无厌淫湎无耻而争夺之患作矣然人岂本有是患哉情我固有也义亦我固有也本义以制情斯因义以成利惟舍义而求利乃因利而生患君子论人道之大揭此情此义于利害间而敎以制情立义兴利去患纳天下于相安相养之域则自礼之外无余説也 朱氏申曰情恶其乱故言治义恐其壊故言脩   通论孔氏頴达曰左传云天有六气在人爲六情喜怒哀乐好恶六气阴阳风雨晦明喜生于风怒生于雨哀生于晦乐生于明好生于阳恶生于阴此欲则乐爱则好也增惧爲七   案爱与欲微有别爱因物生欲自我出爱泛悦之欲则求必得之也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贫苦人之大恶存焉故欲恶者心之大端也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度大洛反见贤遍反舍音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人情之难知明礼爲重 孔氏頴达曰端谓端绪言人深心厚貌内外乖违包藏欲恶之心不可测知故外邉不见其色人君欲専一穷尽人美恶之情若舍去其礼更将何事以知之盖有事于心貎形于外七情美善十义流行则举动无不合礼若七情违辟十义亏损则动作皆失其法故观其貌知其心也 马氏睎孟曰莫非欲也而饮食男女爲甚莫非恶也而死亡贫苦爲甚喜怒哀惧爱恶欲皆情而情不外欲恶故曰心之大端 朱氏申曰心有所欲然后有喜爱心有所恶然后有怒哀惧欲恶得其正则美失其正则恶 董氏应旸曰穷之者不惟知其欲恶必知其欲恶之善恶穷其情乃知其情知其情乃能治其情   通论蒋氏君实曰人各有心自命于天而谓之性感于物而谓之情制于理而谓之义因其所适而后利害之名立焉原其治人之要必先正其欲恶之大端致力于危微之际饮食我所欲也觞酒豆肉让而受恶男女我所欲也无媒不交无币不见死亡贫苦我所恶也而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君子仕而不稼田而不渔凡以使内之所存不爲外之所夺一隐显而见定形也然后此心不离而可孚于天下矣   案自故圣人至此言知人情必以礼穷之以申前先王治人之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之意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二   礼运第九之三   故人者其天地之徳隂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人兼此气性纯也【孔疏天地之徳隂阳之交是气鬼神之防五行之秀是性】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言人感天地鬼神而生圣人还因天地鬼神作其法则以化人所以人情万物可知也天以覆为徳地以载为徳人感覆载而生是天地之徳也据其气谓之隂阳据其形谓之天地独阳不生独隂不成二气交乃生是隂阳之交鬼谓形体神谓精灵形体与精灵相防然后物生故曰鬼神之会秀谓秀异人感五行秀异之气故有仁义礼知信 张子曰天地之徳所谓天地之性人为贵也禀五行之气以生最灵于万物是其秀也神之言申鬼之言归凡生即申也要终即归也神之盛极于气鬼之盛极于魄一体兼此始终隂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气物生皆然而人爲备 陈氏澔曰天地鬼神五行皆隂阳也德指实理言交指变合言会妙合而凝也形生神发皆其秀而最灵者故曰五行之秀气 徐氏师曾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此天地之实理而爲生人之本也理一而已动而爲阳阳变交隂静而生隂隂合交阳此实理之流行而爲生人之机也由是二气凝聚隂灵爲鬼聚而成魄阳灵爲神聚而成魂此实理之凝成而人道于是乎生矣形生而四肢百骸无有偏塞五行之质之秀也神发而聪明睿知无有驳杂五行之气之秀也此实理之全具而人之所以灵于物也 董氏应旸曰天地之德人得是理以成性下三句人得是气以成形而理即具焉隂阳之交体未成时鬼神之会形已成者五行之秀形生而神发矣形生是隂神发是阳   案天地之理浑藏于二气之中所谓无极之真也语其气之本然曰隂阳语其气之成能曰鬼神语其气之成质曰五行所谓二五之精也徳以赋畀言交以变合言会以凝聚言秀以纯全言所谓妙合而凝也干健而不息坤顺而有常天地之气阳变隂合鬼屈神伸五气顺布万物化生而于其间又有偏全纯杂其偏者杂者为物全者纯者为人故人者即天地健顺之徳隂阳变合之交鬼神屈伸之会而五行纯全之秀气也   通论刘氏彞曰天地之气隂阳也隂阳消长迭相出入而成四时四时终始更相变化而成五行五行者四时之气凝结而成也大之为山岳河海小之为动植羽毛其于人也内之为五脏外之为五事性之为五常类之为五品其作于教化也则与天地合其徳与隂阳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能使五行不失其性然非七情之所能致也不曰中和之至徳哉礼之为用其如是夫 陈氏淳曰人受隂阳二气而生此身莫非隂阳如气阳血隂脉阳体隂头阳足隂面阳背隂口之语黙目之寤寐鼻息之呼吸皆有隂阳不特人如此凡万物皆然中庸言鬼神体物不可遗天地间无一物不是隂阳则无一物不具鬼神 又曰自二气言之神是阳之灵鬼是隂之灵灵云者只是屈伸往来恁地活耳自一气言之方伸而来属神已屈而往属鬼其实二气只是一气 姚氏舜牧曰人生天地间必与天地合其徳与鬼神隂阳同其屈伸往来而保合五行之秀气方无愧于人故圣人作则其道亦不外是   故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隂窍于山川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窍苦吊反播彼佐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秉犹持也窍孔也言天持阳气施生照临于下地持隂气出内于山川以舒五行于四时此气和乃后月生而上配日若臣功成进爵位也【孔疏此气谓五行之气凡月体之生本于日光】一盈一阙屈伸之义也【孔疏盈若臣进受髙位是其伸阙若臣退就下位是其屈也】必三五者播五行于四时也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孔疏尚书洪范文】合爲十五之成数也【孔疏积一二三四五縂为十五】 孔氏頴达曰上言人禀天地隂阳鬼神五行而生此又明天地之徳五行之气不重陈隂阳鬼神以皆天地中物也天持阳气垂县日星以施生照临于下地持隂气而开窍于山川以出纳其气气有隂阳皆出于地地体秉隂故虽阳气亦谓之隂也播散五行之气于四时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土无正位分寄四时若四时不和日月乖度寒燠失所则月不得依时而生必五行四时调和道度不失而后月依时而生也盈谓月光圆满阙谓月光亏损 陈氏祥道曰天以清秉阳在天成象日星是也地以浊秉隂在地成形山川是也天地既位于上下则播五行于其中故天一生水播于冬天三生木播于春地二生火播于夏地四生金播于秋天五生土播于四时之闲其所播者和然后月生如其数积自一至五爲十五生数极而月盈又积十五成数极而月阙也隂阳之义配日月不言日何也盖月有盈阙之常又有薄蚀之变得其常则四时和及其变则四时乖故观月之生而己矣 项氏安世曰五行言十干甲乙木丙丁火戊己土庚辛金壬癸水也四时言十二支寅卯辰春巳午未夏申酉戌秋亥子丑冬也布五行于六支爲三十日晦朔一周也三五盈三五阙则三十日矣 呉氏澄曰天有日月星辰日明于昼而生月星明乎夜而丽辰皆县象于天以照地之形于下地有水火土石山者土石之起而藏火川者土石之防而行水皆开窍于地以通天之气于上月有盈阙非如日星之一定故别言之布五行之十干于四时之十二支则爲六十其全数也三十者六十之中半中半则和和则月生即日星山川以验隂阳月之盈阙即鬼神之屈伸也   案尚书五行传晦而月见西方谓之脁脁则王侯荼朔而月见东方谓之朒亦谓之仄慝则王侯萧汉书君舒缓则臣骄慢故日行迟月行疾君肃急则臣恐惧故日行疾月行迟此皆不和而月不生之验   五行之动迭相竭也五行四时十二月还相为本也【迭大计反又田结反竭义作揭其列反还音旋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竭犹负戴也言五行运转更相为始也【孔疏负谓背负戴谓头戴物在人上谓之负戴气之过去者下亦负戴之春木负戴水夏火负戴木秋金负戴火冬水负戴金也】 许氏慎曰竭负举也 孔氏颖达曰前既论天地此更论五行之动竭是担竭之名五行转运迭相负竭若春木王则水终谢夏火王则木终谢也还相为本若孟春则寅月为诸月之本仲春则卯月为诸月之本也 刘氏彞曰春木盛而生火夏火盛而生土夏季土盛而生金秋金盛而生水冬水盛而生木五行相生终而又始天地之常理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相克以成其性以竭其才故静则相生天之道也动则相竭地之道也其相生皆以气之盛者为本而盛过于中隂阳之气不和是以有相克之义然后不失其和而日月五星山川万物罔不顺其序而遂其生也 陈氏祥道曰竭犹休也休则有王故竭则有盈一行直行一时之月为本则四时皆为末 方氏慤曰交相为用则迭相竭相竭如此则相生相克可知五行播为四时四时合为十二月积阳成暑积隂成寒阳生子中隂生午中各以所生之气为本 马氏睎孟曰四时者五行之运十二月者四时之积故还相为本盛徳所在即本也 周氏谞曰木竭则火盈火竭则金盈如春木为本则水火土金皆末也 陆氏佃曰竭尽也水王则金竭木王则水竭王文公曰此立而彼竭也 呉氏澄曰五行之动句总包下四者动运转而不一定也 陈氏澔曰已往者为见在者所竭见在者为将来者所本 徐氏师曾曰春木王夏火来竭之秋金王冬水来竭之此盛而彼衰是迭相竭也此五行各循其序动静不同时生成不同方天地隂阳之分分之所以一定而不移也春木之王乃夏火之本夏火之王乃秋金之本是还相为本也此五行互为其根动静无二机生成无二理天地隂阳之合命之所以流行而不已也   案竭者立于此而无不举之意郑氏负戴言其前陆陈休尽言其后盖生而不息者天之道也徳立于此而所生者已举其中如木立则火已蕴土立则金已蕴而所生者日盛即生之者之力尽如木盛而水涸火盛而木灰其竭乃所生者竭之也然而递相生则竭而无竭矣故苏子曰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又案还相为本与下还相为宫还相为质同义盖五行之中各有五行如木榆柳青是木中之木枣杏赤是木中之火桑柘黄是木中之土柞楢白是木中之金槐檀黑是木中之水故四时取火异用若金若土俱有五色是每时每月各有一行以为主而四行亦从之也   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声宫商角征羽也其阳管曰律隂管曰吕布十二辰始于黄钟管长九寸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终于南吕更相为宫凡六十律也 孔氏颖达曰举阳律则隂吕从之故十二管十一月始于黄钟管长九寸为第一宫下生林钟为征上生太蔟为商下生南吕为羽上生姑洗为角林钟为第二宫上生大蔟为征下生南吕为商上生姑洗为羽下生应钟为角大蔟为第三宫下生南吕为征上生姑洗为商下生应钟为羽上生蕤賔为角南吕为第四宫上生姑洗为征下生应钟为商上生蕤賔为羽上生大吕为角姑洗为第五宫下生应钟为征上生蕤賔为商上生大吕为羽下生夷则为角应钟为第六宫上生蕤賔为征上生大吕为商下生夷则为羽上生夹钟为角蕤賔为第七宫上生大吕为征下生夷则为商上生夹钟为羽下生无射为角大吕为第八宫下生夷则为征上生夹钟为商下生无射为羽上生仲吕为角夷则为第九宫上生夹钟为征下生无射为商上生仲吕为羽上生黄钟为角夹钟为第十宫下生无射为征上生仲吕为商上生黄钟为羽下生林钟为角无射为第十一宫上生仲吕为征上生黄钟为商下生林钟为羽上生太蔟为角仲吕为第十二宫上生黄钟为征下生林钟为商上生大蔟为羽下生南吕为角是十二宫各有五声凡六十声南吕最处于末也夫十二律之变至于六十犹八卦之变至于六十四也宓羲作易纪阳气之初以为律法建日冬至之声以黄钟为宫大蔟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征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蕤賔为变征此声气之元五音之正故各统一日其余以次运行当月者各自为宫而商征以类从焉京房易云十二律得位者【案隂居隂阳居阳】五卦【案黄钟太蔟姑洗林钟南吕】生五子五五二十五并本五为三十失位者【案阳居隂隂居阳】五卦【案大吕夹钟仲吕夷则无射】生三子三五十五并本五为二十不得不失者【案处隂阳交际之间】二卦【案蕤賔应钟】生四子二四为八并本二为十合为六十黄钟七律自为宫各统一日其余五十三律随所生日六七等为其日之宫则周一期日数 朱子曰五声相生至于角位隔八下生当得宫前一位以为变宫五声之正至此而穷又自变宫隔八上生当得征前一位以为变征余分不可损益而其数又穷故立均之法至是而终孔氏以本文但云五声十二管故不及二变止为六十声若增二变二十四声则合为八十四调 又曰十二律各有正声而旋相为宫则正声初无定位当髙者或下当下者或髙则宫商失序而声不谐于是有半律子声之法如黄钟正声九寸则子声四寸半当上生而所生者短则下取此声适合下生之数又以正律下生则复得其本法而于本律又适合上生之数又曰黄钟惟本宫用正律若他律为宫则黄钟之为征商羽角二变者但用变律汉志谓黄钟至尊不为役也 方氏慤曰五声比而为六律六律偶而为十二管阳旋而左隂旋而右益隂而生律损阳而生同各以所生之音为宫故曰旋相为宫 陈氏祥道曰先王因天地隂阳之气而辨十有二辰因十有二辰而生十有二律统之以三故黄钟统天林钟统地大蔟统人所以象三才生之以人故黄钟生林钟林钟生大蔟大蔟生南吕之类所以象八风律左旋而生吕则为同位所以象夫妇吕右转而生律则为异位所以象子母六上所以象天之六气五下所以象地之五行其长短有度其多寡有数其轻重有权其损益有宜始于黄钟终于仲吕黄钟太蔟姑洗损阳以生隂林钟南吕应钟益隂以生阳蕤賔夷则无射又益阳以生隂大吕夹钟仲吕又损隂以生阳黄钟至姑洗阳之阳也林钟至应钟隂之隂也皆阳息隂消之时故阳常下生而有余隂常上生而不足蕤賔至无射隂之阳也大吕至仲吕阳之隂也皆阳消隂息之时故阳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余自子午以左皆上生以右皆下生郑以黄钟三律为下生蕤賔三律为上生是也班固谓律下生吕上生误矣书曰声依永律和声律非五声不能辨声非十二律不能和五声非变不能尽旋之为十二宫析之为八十四声皆五位为五音至六为变宫至七为变徴及八宫复旋矣阳尽变以造始故每律异名隂体常以效法故止三钟三吕而已钟者物所聚也吕者物所正也律述也所以述隂阳六律亦曰六始以始隂也六吕亦曰六闲曰六同吕其体闲其位同其情也而皆以述隂阳故统曰十二律也 蔡氏元定曰黄钟九寸皆用九数九丝为毫九毫为厘九厘为分九分为寸黄钟林钟大蔟得全寸南吕姑洗得全分应钟蕤賔得全厘大吕夷则得全毫夹钟无射得全丝至仲吕之实十三万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尽二算其数不行此律之所以终于十二也十二律各自为宫以生五声二变其黄钟林钟太蔟南吕姑洗应钟六律则五音具足蕤賔至仲吕六律则取黄钟至应钟六律之声少下不和故有变律其声视正律稍髙以非正律故不为宫五音宫与商与角徴与羽相去各一律则音节和至角与徴羽与宫相去乃二律则音节逺故角徴之间近徴收一声比徴少下谓之变徴羽宫之间近宫收一声比宫少髙谓之变宫所以济五声之不及也变宫十二在羽声后宫声前变徴十二在角声后徴声前共八十四声若黄钟宫起至夹钟羽并用黄钟起调黄钟毕调余十一律旋宫是为六十调 杜氏佑曰还宫之法先以本管为均八音相生或上或下取五声令足若黄钟大吕大蔟之均为宫皆用正律夹钟之均为宫四正声一子声黄钟为羽正声长用子声林钟为角子声短仍用正声姑洗之均为宫四正声一子声大吕为羽用子声仲吕之均为宫正声三子声二黄钟为征大蔟为羽用子声蕤賔之均为宫正声三子声二大吕为征夹钟为羽用子声林钟之均为宫正声三子声二大蔟为征姑洗为羽用子声夷则之均为宫正声二子声三夹钟为征仲吕为羽黄钟为角用子声南吕之均为宫正声二子声三姑洗为征蕤賔为羽大吕为角用子声无射之均为宫正声一子声四仲吕为征黄钟为商林钟为羽大蔟为角俱用子声应钟之均为宫正声一子声四蕤賔为征大吕为商夷则为羽夹钟为角俱用子声凡子声如正声之半   案史记及律吕新书大约宫商角征羽者五音递降之序宫征商羽角者五音相生之序黄钟大吕大蔟夹钟姑洗仲吕蕤賔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十二律相间之序黄钟林钟大蔟南吕姑洗应钟蕤賔大吕夷则夹钟无射仲吕十二律相生之序宫音最浊商次浊角清浊半征次清羽最清宫数最多故为君商次之故为臣角次之故为民君臣皆以治民也征又次之为事有民而后有事也羽最少为物有事而后用物也其数黄钟长八寸十分一以一寸分十分而有其一大吕七寸五分十分二以一分分十厘而有其二大蔟七寸十分三夹钟六寸五分三分一姑洗六寸十分四仲吕五寸九分三分二蕤賔五寸六分三分二林钟五寸十分四夷则五寸零三分二南吕四寸十分八无射四寸四分二分二应钟四寸二分三分二其法如黄钟八十一为宫则林钟五十四为征太蔟七十二为商南吕四十八为羽姑洗六十四为角此正声也若由角三分去一则应钟四十二余九分分之六为变宫在羽后宫前由变宫又三分益一则蕤賔五十六余九分分之八为变征在角后征前此变声也其旋相为宫有臣过君民过臣事过民物过事则不用全律而以半声应之如林钟五十四为宫则太蔟去半三十六为征南吕四十八为商则姑洗去半三十二为羽应钟四十二六分为角此均法也若用之祭祀则去商声不用而征即下生羽又以夹钟为天宫林钟为地宫黄钟为人宫祀天则去地宫祀地则避天宫宗庙则避天地二宫于是有隔二八隔三八以相生者此用法也先儒递大略如此然十月之律应钟才四寸余而十一月之律遽长至九寸自黄钟大吕至无射应钟但有递降而无递升祭不用商声而谓征即生羽则但有下生而无上生且不改其三分损益之法则实商而名之以羽实羽而名之以角隔二八三八以相生则实商而名之以征实羽角而名之以商其故皆不可解盖音律之义惟管子地员篇淮南子古乐篇司马迁律书班固汉书律歴志为得其详此不能具载大扺以还宫之妙尽声之变至其用之则二变閟而不用以今乐工尺等验之亦去乙凡不用髙低相转七调皆然而所谓某声中某律者亦止指此月之中气而言非执此分寸以为中也   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味酸苦辛咸甘也和之者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皆有滑甘【孔疏周礼食瞖文】是谓六和【孔疏四时四味皆有滑有甘为六】 孔氏颖达曰每月各以其物为质是十二月之食还相为质也 陈氏澔曰还相为质如春三月以酸为质夏三月以苦为质而六和皆相为用也   存疑方氏慤曰五味调而为六和衍而为十二食十二食六谷六牲也若牛宜稌羊宜黍豕宜梁各以其所宜者为质 周氏谞曰十二食即周官鼎十有二呉氏澄曰家语下相为质作相为主今按此质当   作主五味为六和之十二食所负戴则每食各有酸苦甘辛咸还相为十二食之主而味之数亦各有六十   案五味应四时五行则十二食自当以十二月之食之说为合方氏六谷六牲周氏十二鼎说虽恰符十二之数然于还相为质之义犹未合也呉氏又从十二推出六十如六十律之例亦支离无谓要知孔说本确何庸节外生枝   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色六章画缋事也周礼考工记曰土以黄其象方天时变火以圜山以章水以龙鸟兽蛇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孔疏初画曰画成文曰缋若画作土必黄而方画作天则无定色随四时色而为之画火则为圜形似半环龙水物】 孔氏颖达曰周礼月令食与衣唯有四时之异无十二月之分故熊氏云此异代法或每时三月故云十二也陈氏澔曰还相为质如月令春衣青夏衣朱各主   其时之一色而余色闲杂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章獐也獐山物【案獐一兽何足以槩山华虫雉也可以鸟兽蛇三者当之乎】鸟兽蛇所谓华虫也 方氏慤曰十二衣六冕六服是也质以取正为义五味五色各有正也故以质言之 周氏谞曰十二衣即舜之十二章呉氏澄曰五色为六章之十二衣所负戴则毎衣   各有青赤黄白黒还相为十二衣之质而色之数亦各有六十   案方氏以六冕六服为十二衣不知周礼天子六服同冕则冕与服不足十二之数也且与还相为质说不符陈氏以十二衣为十二章则自九章七章以次降杀如何还相为质欤孔氏谓月令食与衣帷有四时之异每时三月为十二陈氏申之谓味春以酸为主夏以苦为主色春以青为主夏以赤为主则意所谓还相为宫者春以角为主夏以征为主夏季以宫为主故月令曰其音角其音征于夏季言律中黄钟之宫欤姑存之以俟知者   故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别彼列反被皮义反又扶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言兼气性之效 王氏肃曰人在天地闲如五藏之有心人乃有生之最灵其心五藏之最圣也 孔氏颖达曰上论人禀天地五行气性而生此下论禀气性之有验天上地下人居其中动静应天地如人腹内有心动静应人也万物悉由五行而生而人最得其妙气明仁义礼知信为五行之首五行各有味有声有色而人并食之别之被之味声色在五行为着而人气性兼有之故曰五行之端 项氏安世曰天地之心仁而已矣天地之至仁寓之于人才有人形即有仁心故曰人者仁也仁人心也复所以见天地之心以其有生意也凡果实之心皆曰仁人亦作仁故天地之心亦名曰仁 陈氏祥道曰物之体常在外而心常在中故人者天地之心 方氏慤曰天地散而为五行故仁之端则木之性所立也义之端则金之性所立也以至火之于礼水之于知土之于信亦若是已矣五行滋而为五味人以养其口感而为五声人以养其耳形而为五色人以养其目然后人得而生焉味色亦有别独于声言别以其微妙尤宜致别也 朱子语类问人者天地之心朱子曰如天道福善祸滛善者人皆欲福之恶者人皆欲祸之 又曰教化皆是人做故人为天地之心 蒋氏君实曰鸟俯而啄仰而四顾味有所不辨也五味六和惟人能辨而食之瓠巴鼓瑟防鱼出聴物万一然耳声有所不别也五声六律惟人能别而聴之生而羽毛以御寒暑物莫不然色不能自择也五色六章惟人能择而被之盖囿于形而共人者为物任其知以役物者为人人具耳目备口体视明聴聪饮食有具服用有适得于天者本如是而已情欲一恣性天梏亡养一指而失肩背是自失其所以食味者也好郑声而厌雅乐是自失其所以别声者也舎正色而好奸色是自失其所以被色者也不有圣人何以因天理之自然制人情之或过哉 呉氏澄曰五行之性在两间不可见人得以生而为仁义礼知信然后其端可见 徐氏师曾曰此结上文言元亨利贞之理赋而为仁礼义知之性所谓天地之帅吾其性是人之性即天地之心也水火木金土之气凝而为貌言视聴思之官所谓天地之塞吾其体是人之形即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于此见天地生物独厚于人人为至贵独灵于物所当尽性践形节欲以无负天地生养之意可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前言天地之性以其性之所受之中也此言天地之心以其为人所处之中也前言五行之秀言其精而不杂也此言五行之端以其本而非末也 汤氏三才曰前言徳会交气溯人所禀受造化是活的人是造化做就的此言心端则天地五行做不来的都要人做转觉天地五行是定的人是活的   案此以上原人情皆出于天地以明治人情所以必承天道之意   故圣人作则必以天地为本以隂阳为端以四时为柄以日星为纪月以为量鬼神以为徒五行以为质礼义以为器人情以为田四灵以为畜【柄本又作枋兵命反量去声畜许又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地以至于五行其制作所取象也礼义人情其政治也四灵其征报也量犹分也鬼神谓山川也山川助地通气之象也器所以操事田人所捊治也【孔疏操事若手秉耒耜以耕田捊谓以手捊聚即耕种耘锄也】 孔氏颖达曰则法也本根本也人既是天地之心故圣人作法则必用天地为根本若祭帝于郊祭社于国也【案天地为本所该甚广郊社特祭礼其一端耳】端首也用隂阳为端首若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也柄若劒防须柄而用之圣人为教春生夏长秋敛冬藏是法四时也纪纲纪也日行有次度星有四方列宿部分昏明敬授人时是法日星也量犹分限也天之运行每三十日为一月圣人制敎亦随人才分是法月为限量也山川助地以通气为地之徒属圣人象之立羣臣助己以施教为己徒属也质体也五行循逥周而复始圣人为教亦循环不已是法五行也执礼义为器用以治人情如田得耒耜之耕也圣人法天地以治人情故天地应以征报四灵并至圣人畜之如人养牛马然 方氏慤曰圣人作则以天地为之始人物为之终其序如此 胡氏铨曰柄以斟酌言以四时斟酌和气也应氏镛曰天地以全体言道之大原出于天言大本之先立也隂阳以气化言立天之道曰隂与阳开端造始之可见者也四时以运化言太昊执规炎帝执衡当权操柄之可握者也日星纪运乎天之度验其次舎以分时令如纲有纪以分其目一月周匝乎天之度视其晦朔以课事功如物有量以揆其平鬼神布列于天地之闲造化之用也以之为徒则开合变化常与之并行五行变合于隂阳之内造化之体也以之为质则亭毒胚胎不昧其所主有其质而无其具则善不能自遂故因其自然固有之礼义以为器而品节防范之道无不周有其器而无其地则功无所可施故因其可与为善之人情以为田而脩治垦除之功无不至四灵盖物之变化而有神者能尽致而为畜则徳之所感可知已 呉氏澄曰上言人以天地隂阳五行而生此言圣人制礼以治人亦取法于天地隂阳五行也 徐氏师曾曰徒如徒侣之相依上二者作则之要下皆事之则也九者备则休征应之矣   通论郑氏康成曰此则春秋始于元终于获麟包之矣吕氏说月令而谓之春秋事类相近焉【孔疏谓春秋元年以后获麟以前包天地隂阳星辰日月之等书元气之始则天地也书春时之始则四时也书王政教之始则礼义也熊云书无冰是阳大雨雹是隂书恒星书日书月书沙鹿梁山崩是鬼神雨木冰宣榭火等是五行获麟是四灵为畜也吕不韦説十二月之令谓为吕氏春秋事之伦类与孔子所脩春秋相附近焉】   以天地为本故物可举也以隂阳为端故情可睹也以四时为柄故事可劝也以日星为纪故事可列也月以为量故功有艺也鬼神以为徒故事可守也五行以为质故事可复也礼义以为器故事行有考也人情以为田故人以为奥也四灵以为畜故饮食有由也【睹丁古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可举者物天地所养生也可睹情以隂阳通也【孔疏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通也】可劝事以四时成也可列事以日与星为候兴作有次第也有艺艺犹才也十二月各有分犹人之才各有所长也艺或为倪可守山川守职不移也可复下竟复由上始也考成也器利则事成奥犹主也【胡氏铨曰左国有奥主】田无主则荒由用也四灵与羞物为羣 孔氏颖达曰此覆明前经诸事治理皆应则万事成也天地生养万物今本天地为政故万物可举而兴人情与隂阳相通今法隂阳为教故人情无隐生长敛藏随时无失故民不假督励而自劝敬授人时早晚无失故民东作西成事有次第月各有分人各有长随才而教则人竭所长而有功鬼神各有分职而不移今引鬼神爲徒属则事无失业五行周而复始爲教法之则事必不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礼义器之利者故所治之事必成田以人爲主情用圣人爲主则不荒废矣四灵众物之长长既至则其属并至得以充庖厨是饮食有用也 张子曰自天地爲本至四灵为畜一理也特细别耳事天治人与夫接物无所不用其极能用其极则其余不足治矣 方氏慤曰以天地爲本则万物皆末本既得则末斯从故物可举言持之在我也隂阳者万物之情以隂阳为端则情可探而见以四时爲柄则人顺时之后先因时之动静而不敢辞以日星爲纪则昼之所参夜之所考各得其序月以爲量则兴事造业各有数以致其能五行以爲质则代废代兴周而复始故事可复四灵以爲畜则人之日用者易致故饮食有由言人因之以致用也 马氏睎孟曰法象莫大乎天地故以爲本而隂阳日月鬼神皆天地之别也圣人作则仰法天俯察地而近取人情礼义出于人情而先王因以爲治情之具也其法备其治详宜有休征应之故终以四灵为畜焉又曰天地之大端在隂阳人情之大端亦在隂阳   喜为阳怒为隂 董氏师让曰万物生息于天地之闲以天地爲本则万物虽多而无所逃为善阳之类为恶隂之类以隂阳为端则物情大槩可见 陆氏佃曰隂阳为端若观其所聚观其所感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四时为柄若春诵夏弦春率民耕秋率民敛日星爲纪若日在北陆而藏冰龙见而雩 黄氏曰由从也从于礼之义饮食之礼达则物无暴殄信及豚鱼礼化明备也 叶氏适曰圣人发正于天理收功于人情如良农之善稼也五谷之报必厚矣聴而弗治长稂莠也治而弗达杂稊稗也不本其情而责其成废田者也如是则人岂能心服于圣人而恃为奥主哉   何谓四灵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故龙以为畜故鱼鲔不淰凤以为畜故鸟不獝麟以为畜故兽不狘龟以为畜故人情不失【獝陆云矞又作獝家语獝作防狘作□鲔音伟淰音审獝况必切狘许月切】正义郑氏康成曰淰之言闪也【孔疏淰是水中之形状闪是人在门中或见或不见也】獝狘飞走之貌失犹去也龟北方之灵信则至矣【孔疏龟为水虫水主信故信则至水为信则土为知然水土二行俱有信知】 孔氏颖达曰此更解上四灵之事淰水中惊逝獝惊飞狘惊走鱼鲔从龙鸟从凤兽从麟其长既来故其属见人不惊也龟知人情龟既来应故人各守其行其情不失也上三灵言其长来而族至龟独言其感信而至与上相互也 方氏慤曰麟体信厚凤知治乱龟兆吉凶龙能变化故谓之四灵 陈氏澔曰鲔鱼之大者龟能前知人有所决以知可否故不失其情之正   案上于四灵独言饮食有由以礼始饮食人情大欲存焉故也龟非可食而能知吉凶悔吝故以人情不失别言之   余论叶氏适曰圣人尽人道之正则彼动物之杰不得自遂其雄狡而一将聴命于人于是虫鱼鸟兽无不顺若而人之饮食生养亦未有苟爲温饱而不知其所由来者故夔言凤皇来仪周公言遗我大寳龟孔子言凤鸟不至河不出圗吾已矣夫此言物之听命于人也后世不度其德之厚薄而取必于异物之有无如汉之神雀五凤黄龙君臣歆艳以爲祥嗟夫是人反听命于物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三   礼运第九之四   故先王秉蓍龟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説设制度故国有礼官有御事有职礼有序【蓍音尸瘗于例反缯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埋牲曰瘗币帛曰缯宣犹扬也缯或作赠 孔氏颖达曰列祭祀谓郊庙以下国既有礼故百官各御其事官既有御故百事各有其职凡所行礼皆有次序也 刘氏敞曰先王措天下如此而犹不敢自任秉蓍龟求其眀知于神也列祭祀归其功德于祖也设制度者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国无大小皆有礼以称之故官有所御事有所职礼有所序而五礼之施五品之实徧于斯民一道德以同风俗莫非五常之归矣 方氏慤曰秉蓍龟以决礼之疑列祭祀以致礼之敬瘗缯以备礼之物宣祝嘏辞説以通礼之文若是则国可谓有礼矣建国必设官设官必治事治事所以行礼也上言国有礼者礼之体下言礼有序者礼之用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皆卜筮所造置 孔氏颖达曰上言龟知人情故此言卜筮所造之事凡卜必先筮故兼言之郊庙以下皆用卜筮缯之言赠也谓祀地埋告又赠神也设制度谓造宫室城隍车旗之属刘氏敞曰瘗缯宣祝达其诚信于幽也嘏辞説者示其神灵之飨也 吴氏澄曰此节礼达于上下节礼达于下   案祭祀尚有卜日筮尸等事瘗缯以下皆不用卜筮郑谓此皆卜筮所造制孔氏又牵合龟知人情是承悮而加甚者又祭祝嘏皆有辞説刘以宣属之祝以辞説属之嘏当是笔悮若礼达于上説则牵合矣   故先王患礼之不达于下也故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祖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祝在庙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傧音摈朝音潮筮市制反瞽音古侑音又】   正义郑氏康成曰患礼不达患下不信也祭帝以下所以达礼于下也教民尊神慎居处也宗宗人瞽乐人侑四辅也【孔疏左辅右弼前疑后丞皆劝侑人君为善故谓之为侑】 孔氏颖达曰因上礼有序説礼下达之事天子至尊而犹行臣礼以事天是欲使严上之礼达于下犹自祭社是欲使报恩之礼达于下在宗庙以子礼事尸是欲使仁义之教达于下自祭山川是欲使傧敬鬼神之教达于下自祭五祀是欲使本事之教达于下宗宗伯祝太祝王在宗庙则委于宗祝示不自専以达于下在朝职事则委任三公在学乞言则受之三老王吊临则前委于巫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既言前巫故言后史卜筮主决疑瞽主和侑典规谏示不自専故竝置之王以礼尊神又委任得人故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之道也 方氏慤曰礼之始自天子出终则与民由之然后礼达而分定患礼之不达于下故教以祭祀使民知畏敬也郊以定天位而天下达于尊卑之礼社以列地利而天下逹于施报之礼仁以立人之道而天下达于亲踈之礼我为主以賔接鬼神而天下达于兴作之礼五祀因时用事而天下达于制度之礼宗祝以接神故在庙三公以听政故在朝三老以奉教故在学不祥却于未然故前巫言动纪于巳然故后史史在左右而言后者对巫言之瞽典乐以侑食瞽言其人侑言其事夫天下之动贞夫一而止苟非以至正为守则天下之动莫之能正虽欲无为也其可得乎 刘氏彞曰祭帝于郊天位由之而定民不敢慢于上矣祀社于国生物享其报而民不敢慢于神矣祖庙之祀祖有其徳而民不敢慢于人山川之报功有其秩而民不敢僭其礼故宗祝在庙执蔡祀之礼虽鬼神之大不得而乱之三公在朝执上下之礼虽君上之尊不得而逾之三老在学执人伦之礼虽异数之隆不得而变之前巫以辟除其心之疑虑后史以临正其行之欹倾卜筮瞽侑以防其言动之有失夫如是何为哉无为矣而曰以守至正何也中心不为于意虑则寂然而不动是人之正性也 马氏睎孟曰自仁率亲自义率祖离而言之有仁义之别合而言之则皆亲亲之仁礼器所谓宗庙之祭仁之至者意亦如此 陈氏澔曰郊社五者皆使礼教之四达宗祝三公三老无非眀礼教以淑天下而君居巫史瞽侑之中此心无为守其至正则又君之以礼自防示教于天下也 郝氏敬曰礼不止祭而神道设教则易达然而主之者君心也存异孔氏颖达曰竝用卜筮民犹未信先王患之更为下郊社诸事定天位即是本于天列地利即是命降于社下三句即降于祖庙山川五祀   案如孔説与上节判为二截而与前本乎天节又混并为一恐非本义又诸説俱以中心二字连训于理无碍惟陈澔以王中絶句与前后左右相应其説更为周匝竝存之   故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山川五祀义之脩而礼之蔵也【蔵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信得其礼则神物与人皆应之百神列宿也百货金玉之属脩犹饰也蔵若其城郭然 孔氏颖达曰礼既达于下有功而见徴应王郊天备礼则星辰不忒故云受职祀社尽礼则五谷丰稔金玉露形故云可极祭庙尽礼而天下皆服行孝慈王者孝慈之道为逺近所服也祭五祀以礼而天下法则行得其正也不言山川者法则之事包之也覆説诸蔡是义之脩饰礼之府蔵 陈氏祥道曰百神受职以大报天而百神莫不与之也百货可极以五土之宜百物资之以生也孝慈服以有祝以告人之孝嘏以告神之慈也正法则以有制以正法有度以正则也不及山川者以社言百货可极兼之也夫义则有宜礼则有体务其宜以归其体然后五者之教全故曰义之脩而礼之蔵 陈氏澔曰百神受职谓风雨节寒暑时百货可极谓地不爱宝物无遗利正法则谓贵贱各有制度无敢僭逾圣王精禋感格其效如此 方氏慤曰受职言各受其职而可守可极言各尽其利而无遗正法则以制度之所在故各得法则之正也其始行礼而巳终而礼行固其序也沈氏焕曰礼行不是行礼我与神有二不可谓之   行圣人之诚足以感神而无间故无往而不得其欲 虙氏曰义者理也礼者文也义者内也礼者外也其始见其礼而未知其所以为义是礼脩而义蔵至其后日由义而不自知故曰义之脩而礼之蔵也吴氏澄曰郊社祖庙山川五祀礼也定天位列地   利傧鬼神本仁本事义也行其礼而不知其义者有之未有知其义而不能行其礼者也祖庙句下当脱礼行于山川而报功徳焉句 徐氏师曽曰以其事而言报德酬功因其当然之理而为之脩饰凡众之动得其宜矣以其文而言谨始慎终合其自然之序而为之府蔵无一往不在其中也 黄氏干行曰上言先王达于下此乃言礼达而天下从之   案百神郑孔言星辰陈言风雨寒暑二説相兼乃备总论徐氏师曽曰自秉蓍龟至此因列于鬼神而申言之   案此以上申圣人以礼示之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之意篇中惟此一段専以祭言之   是故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隂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大音泰】正义郑氏康成曰降曰命圣人象此下之以为教令官犹法也此圣人所以法于天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制礼必本于天以为教也大一谓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极大曰大未分曰一圣人制礼用至善之大理以为教本是本于大一也元气既分轻清为天重浊为地制礼者法之以定尊卑之位天运为阳地运为隂制礼者法之贵左象阳贵右象隂阳时行赏隂时行罚也阳气变为春夏隂气变为秋冬制礼者法之如吉礼有賔主介僎四坐凶礼有恩理节权四制也四时变化生成万物皆鬼神之功制礼者法之陈列鬼神之功以为功也圣人仰法大一以下之事而下之为教令皆是取法于天者也 陈氏祥道曰以形之始言之谓之大始以数之始言之谓之大一大一之体分而为天地之气转而为隂阳之用变而为四时之序列而为鬼神之情其降之于人曰命凡此皆天造之礼而主之于天故曰其官于天也【案郑孔以官为法此及方説则以官为主要帷法之而因以为之主则两説固相因也】 方氏慤曰隂极生阳阳极生隂隂阳之运周而复始故曰转春生夏长秋敛冬蔵时未有常故曰变天地则有上下之位隂阳则有升降之宜四时则有先后之序鬼神则有变化之功圣人体此以命物而在下莫不听故曰其降曰命亦未尝不本之自然故曰其官于天不曰本而曰官者以礼之命物各有所主也 朱氏申曰一之判剖为天地一之转运为隂阳一之变易为四时一之序列为鬼神鬼神造化之迹体物而不可遗者也 吴氏澄曰官于天天字该大一天地隂阳四时鬼神五者而言 徐氏师曽曰天指天地以下四者而言大一则四者之源也三才未判万物未生一而巳矣而礼之原实在此自大一分之上者为天下者为地髙卑定矣其转也静者为隂动者为阳惨舒异矣其变为四时有错行之运其列为鬼神有生成之功大一之妙如此圣人穷神知化黙识心通由是制礼而降之谓之命令贵贱上下法天地之髙卑吉凶刑赏法隂阳之舒惨嵗月久近法四时之变报本反始法鬼神之列何莫非本于大一者哉   余论虙氏曰礼未离于数故官于天而未能官天若夫离于数者道也范围天地而不过官天而不官于天矣圣人以道制礼而极其妙则又可以官天故曰礼乐眀备天地官矣   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昏防祭射御朝聘【分音问养郑读义今如字冠去声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本于天本于大一与天之义也动而之地后法地也列而之事后法五祀五祀所以本事也变而従时后法四时也协合也言礼合于月之分货挚币庭实也力筋骸强者也不则偃罢 孔氏颖达曰上言礼从天地四时五行而生而教于人此下论人用之以行刑罚冠昏朝聘之等皆得其宜也动而之地祀社是也列而之事五祀是也变而従时即四时以为柄协于分艺即月以为量也辞让賔主三辞三让饮食飨食之属冠二十而冠昏三十而取射五射御五驭朝五年朝天子及诸侯自相朝聘比年小聘三年大聘 周氏谞曰本乎天者礼之象动而之地者礼之法列而之事事同则礼同变而从时时异则礼异协于分者礼之情协于艺者礼之文居人曰养莫非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也行以货力数者则皆其见于度数之间者也礼之所以显舎度数何以哉 陈氏祥道曰列而之事者礼之称变而从时者礼之权 方氏慤曰上原礼之初此又眀礼之用上言官于天以见其自然此言居人以见其使然也方其本乎天静一而巳及其降而在地则离静而向于动散而在事则出一而成列以其有所之也则皆以之言之时无常而不可逆故曰变而従时分有多寡艺有能否各随力而施之乃协也冠昏防祭射御朝聘非货力辞让饮食不行故曰无财不可以为悦非强有力者不能行也 虙氏曰礼之体根于大一未分之前礼之用起于两仪既判之后惟其未分而浑沦故曰必本于大一惟其既判而定位故曰必本于天列而之事事详则礼详也变而从时时异则礼异也协于分不强其所无也协于艺不强其所不能也贫者不以货财为礼其协于分乎老者不以筋力为礼其协于艺乎 马氏睎孟曰居人曰养礼所以养人也荀子曰恭敬辞让所以养安礼义文理所以养情盖圣人之道寓于度数之间莫非顺性命之理而所以养人也货力以下非礼之尽特言行之大略而巳 叶氏适曰圣人知礼之所由本随而察其转变分列之际而贯彻于隂阳上下之交得其所以居斯人者而后货力辞让饮食冠昏防祭射御朝聘品节之序以行乎其间人伦既正人情既顺人义既眀使人知所以讲信脩睦而肌肤之防筋骸之束亦不至涣然而不相从岂不怡然有见于天人之通内外之合也哉 徐氏师曽曰行之以货财为资筋力为用辞让为实饮食为具四者礼之纬也冠以责成人昏以着代防以送终祭以追逺射以观德御以执役朝以相见聘以通问八者礼之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养当为义字之误也下之为教令居人身为义孝经説曰义由人出 孔氏颖达曰王肃云家语作其居人曰养下言获而弗食食而弗肥宜是养字郑必破为义者以上言义之脩下言陈义以种也   案郑读养为义亦一説但不如王读养字之确   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脩睦而固人肌肤之防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巳也故壊国防家亡人必先去其礼【壊音怪防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窦孔穴也去其礼言愚者之反圣人也 孔氏颖达曰上言礼为治理之本此言礼不可去之事孔穴物所出入礼义人所出入 虙氏曰礼之端始于辞让义之端始于羞恶然未可谓之大端惟合礼义之成体而不倚于一偏然后为人之大端养生送死事鬼神以礼而正故曰大端达天道顺人情以礼而通故曰大窦 马氏睎孟曰有礼则庄敬日强无礼则安肆日偸君子知谨于礼义则手足有所措耳目有所加进退揖让有所制肌肤筋骸所以固也养生所以饰驩送死所以饰哀事鬼神所以饰敬其道非一而礼义为之大端礼义出于天先王因之以达天道礼义出于人先王因之以顺人情降衷自天受中自人达者所以眀之顺者所以因之也吴氏澄曰人身肤最外肌次之筋次之骸最内以   肌防肤以筋束骸四者之聚为身有礼义则凡讲説皆信实之言凡脩为皆睦婣之行形体皆庄重坚固而不怠惰放肆也其于人伦则生事葬祭孝敬追慕亦惟此礼义为大端绪也人情之动有爱恶哀乐喜惧之情以礼义治之则发皆中节无所乖戾所谓顺也情极其顺则不违天所与我之性而上达于天道矣三言所以先敬身中眀伦终尽性至命三者皆礼义之功惟圣人能知礼之不可不为而不巳于为也壊乱之国防败之家亡身之人惟不知礼而去之故至此 蒋氏君实曰礼以辨义义以起礼其理相因其用相成所以为万善有为之要而人道待以自立也自其有诸己而不违谓之信自其施诸人而不隔谓之睦惰慢邪辟之气或设于身体此信之不讲也乖争陵犯之气或见于接物此睦之不脩也圣人设礼义以教天下使民践履浃洽一毫非僻之念非礼之动有所检束而不敢自肆于平居然后交际之时不至血气用事而攘臂而动色兹所以必讲信脩睦而固人肌肤之防筋骸之束与然圣人为礼非苟然也反人以还天亦本天以治人彼生有养而死有葬物本天而人本祖是人道之大端也天也吾固因之以为常孩提而知爱及长而知敬颡泚于亲之不蔵父子有隠而无证是人情之大窦也天也吾亦顺之而不拂人情礼由天道出顺人情正以达天道也徐氏师曽曰上大端犹言根本节目之大者下大端则其中之事也此言礼义关人之成败讲信脩睦以待人固防束以正己二者必以礼义否则伪妄不诚安肆日偷矣眀则养生送死幽则祭祀鬼神二者亦以礼义否则生死不安鬼神不享矣达天道而惇庸之顺人情而节文之二者亦以礼义否则昧天道拂人情矣所谓人之大端如此惟圣人聪眀睿知能知其为大端而不可巳故待人正巳事幽眀通天人各得其宜而致蔵身之固也彼败国之君防家之主亡身之夫皆以先去其礼之故耳   通论陈氏祥道曰前于礼义言纪言器言柄此又曰端者纪以言其所张器以言其所用柄以言其所执端以言其所始也   故礼之于人也犹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糵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得以为羙味性善者醇耳 孔氏颖达曰酒因麴糵则成无麴糵则不成以眀礼不可巳之故君子譬精米嘉器其味醇小人譬麤米敝器其味醨盖君子性识纯深得礼而弥深厚小人智虑浅薄得礼自虚薄也 陈氏祥道曰糵之于酒厚则醇薄则醨醇则久醨则壊礼之于人厚则君子薄则小人君子则安小人则危善为酒者戒其醨而务为醇善为人者戒其小人而务为君子 吴氏澄曰君子者贤人也虽未能如圣人之知礼然比之小人则厚矣小人者鄙夫也虽未至如壊国防家亡人之去礼然比之君子则薄矣   通论黄氏干行曰人品不同大约有此四等不已于礼者圣人也厚于礼者君子也薄于礼者小人也去礼者下愚也   总论吴氏澄曰顺人情三字为此条之体要自此至终篇皆演此顺字之意   案此以上复承承天之道而申言之以眀治人情所以必由此之意   故圣王脩义之柄礼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圣王之田也脩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乐以安之【治平声耨奴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者去瑕秽养菁华也礼耕和其刚柔义种树以善道学耨存是去非类也仁聚合其所盛乐安感动使之坚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圣人脩礼义治人情以至大顺之事柄谓执持而用之者土地是农夫之田人情是圣王之田农夫用耒耜和其刚柔圣人用礼正其上下农夫耕毕以美种种之人情既正以善道教之去草养苗则苗善去非存是则情善苗稼既孰当本此爱惜之心以聚集所收勿为费散劝课既行当本此仁恩和亲聚集善道使不废弃农夫收获既毕布其欢乐共相饮食以安美之圣人既劝民善道备足又説乐感动使其勤行善道保宁坚固也 陈氏祥道曰脩礼以耕所以开其心陈义以种所以纳之正讲学以耨所以去其非本仁以聚所以充其徳播乐以安所以成其道 方氏慤曰义者所操有宜而不可失故言柄礼者所行有节而不可乱故言序礼义本出于人心而或至无礼无义心动而情乱之也圣人脩其柄与其序还以治人之情而巳礼者事之始犹耕之治荒芜故言脩义者事之宜犹种之因地宜故言陈学所以为巳犹耨之去苗害故言讲仁者爱也仁则聚之犹获乐者乐也乐则安之犹食礼恶其壊故曰脩义欲其眀故曰陈学欲其辨故曰讲仁以立人非本不立故曰本乐以和民非播不和故曰播 应氏镛曰情者心之动也养之不善则荒秽不治而可欲之善塞矣然仁义礼智根于心其善端本无穷也圣王以人情之不治为巳责犹农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巳忧则因其自具之理而加以顺治之力礼之有序犹耕之有畔义之有节犹种之有列书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陈脩是也学探千古羣圣之奥而思索问辨以求其正犹耨之去草而耘治益精也仁总百行万善之全而滋养培植以丰其成犹获之揫敛而收取无遗也乐具五音六律之节而动荡发越以宣其和犹既获之余安坐以食而熙暤自如也 吴氏澄曰凡日用常行如曲礼少仪内则使之习行持守防检其情则情不荡炽犹以耒耜开垦其田使不荒既习行其事又必敷陈其义使眀于当然者之所以然则通晓理趣而善端滋长犹开垦之后种以嘉禾渐渐生长萌芽也巳通晓其义又必博考前言往行审问慎思分辨是非不惑于非义之义犹苗生之后耨去其草而独存其苗也礼耕义种学耨其事非一而本在一心及其久也理之万殊聚于一而心德浑全矣是之谓仁然由利仁欲造安仁之域非用力所可到惟当涵养以俟其自化惟乐以养人性情变人气质有不自知其至于安者 陈氏澔曰讲学以耨博而求之不一之善所以得一本万殊之理本仁以聚约而防之于至一之理所以造万殊一本之妙本仁聚之利仁之事播乐安之安仁之事礼耕义种入德之功学之始条理也仁聚乐安成徳之效学之终条理也讲学居中以贯通前后自始至终于仁义礼乐无不讲及其成也则礼义之功着于前仁乐之效着于后   通论叶氏适曰得礼义之本要而后能通人情通人情而后能治人情人情可治则德性全而道化成自尧舜以及文武其治道所以大被于天下者盖其脩仁义礼乐之实而播诸事为必有中于人情之防相与俯仰出入动荡流通其情之异趋者同向者皆得以旁皇周浃于其中一人之放辟不専行而天下之取舎得公是焉是以不待刑禁而自治也故论礼者以人情为圣王之田非若后世以情为不羙以礼为强制筑千丈之防遏奔放之流使其噤黙不得逞而后从我而为礼义也   案此言圣王治人之情非言君子脩已进徳之序也然欲所治之人皆入于圣又不可不以脩巳进徳之序通之若民则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义便是讲学有睢麟之意行周官之法便是本仁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乡饮入学皆歌诗合乐使之咏歌以养性情舞蹈以养血脉皆是播乐民日迁善而不知谁为之即安也   故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协合也合礼于义与义不乖剌则礼虽未有可以义起作也 孔氏頴达曰以下广眀上三者相须之事以义起者如将军文氏之子也张子曰人情所安即礼也故礼可由义起 黄氏敏求曰须合义乃合礼有未立之礼取合宜之义起作之 周氏谞曰义以生礼礼以节义故义为礼所自生而礼为义所自成也 陈氏澔曰礼者义之定制义者礼之权度礼一定不易义随时制宜故协合于义而当为者虽先王未有此礼可酌于义而创为之通论方氏慤曰礼虽作乎外而义则资之以成体故此以礼为义之实义虽由乎内而礼则用之以制宜故礼器以义为礼之文【案礼器云义理礼之文对忠信礼之质非以礼为义之质义为礼之文】 陈氏祥道曰义以礼为实礼以义为文合于义则礼斯合矣故庙门非待吊之所而文氏行之【案彼言待于庙正以其不迎于庙门也解误难以引证本义】説骖非为赙之宜而孔子行之纯俭可以従众嫂溺可以手援故荀子曰礼以顺人心为本也凡非先王之礼而顺人心者皆礼也孟子以礼为义之节文而此以礼为义之实盖义去而为礼礼行而为义二者迭为文实也论语曰义以为质礼以行之此义出而为礼也礼器曰义理礼之文此礼行而为义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义以脩饰为礼之华故礼是义之实 黄氏曰礼者尊卑升降亲疏之节义者合宜当理指的之称有礼而不合宜是有名而无实譬诸鲁侯之习仪非知礼也 马氏睎孟曰礼者义之实义者礼之华礼所以体常义所以尽变   案礼时为大宜次之称次之制礼之初不就天理上权衡烂熟礼如何制故礼必以义为柄然方权衡时义尚处于虚到品节既定其义乃确然可见故礼乃义之实前之制礼既因义而起则后之用礼又当以义为权故礼虽未有而义所当然又可以起礼也若如黄説则是义者礼之实非礼者义之实矣孔以义为礼之饰马以义为礼之华都説向外邉不合陈义以种本义   义者艺之分仁之节也协于艺讲于仁得之者强【分音问】正义郑氏康成曰艺犹才也有义则人服之 庾氏蔚之曰艺者审其分仁者宜得节皆须义以断之孔氏颖达曰艺才也仁施也人有才能又有仁施非义裁制则过失故须义乃得分节也 张子曰艺业也谓事业也 应氏镛曰义者事物之断制裁节也区别众理条分缕析而各有攸当得之者强举无以胜之也故曰义者天下之制 陈氏澔曰艺以事言仁以心言事之处于外者以义为分限之宜心之发于内者以义为品节之制协合其事理之宜也讲于仁商度其爱心之亲踈厚薄而协合于行事大小轻重之宜一以义为之裁制焉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故得义者强   存疑陈氏祥道曰六艺非义则杂仁非义则荡处艺以义然后有所别处仁以义然后有所节以义为艺之分故能协于艺以义为仁之节故能讲于仁 马氏睎孟曰艺者言乎其材也材出于性成于人材有长短小大而义者所以宜之四端均出于性而有所宜而成之尤在于义仁虽在内而义者所以讲之而见于外外有以讲于仁内有以合于艺则义之道得矣义得乎道则人望而畏之故曰自胜之谓强案此艺乃树艺之艺即所谓耕之种之耨之也圣王人情以为田治情而不当乎人心物理之自然未有能治者也学以讲乎人心物理之宜而后耕而种种而耨各得其宜前所云功有艺协于分艺意皆相贯初非于上脩礼讲学之外别添六艺技艺也   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仁则人仰之 孔氏颖达曰义能与仁为节仁能与义为本交相须也仁者施生故为顺之体 应氏镛曰仁者义理之统宗防元也包含万象莫测其际得之者尊举无以尚之也故曰天下之表强者挺然不屈于物之下犹有物我之对人有畏心焉尊则超然于物之上不见物我之间人有敬心焉 吴氏澄曰譬之木然各有枝节为义共一根本为仁故曰仁者义之本顺乎天理畧无违逆中节之和也由全体之中发而为中节之和全体之中仁也大用之和顺也故仁为顺之体天爵之尊众善之长故得仁者尊 陈氏澔曰上文言礼者义之实此言仁者义之本实以散体言本以全体言犹之木焉従根至枝叶皆生意此全体之仁従一本至千枝万叶先后大小各有其宜各有其序其宜者义其各有序则散体之礼也   故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为礼不本于义犹耕而弗种也为义而不讲之以学犹种而弗耨也讲之以学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获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乐犹获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于顺犹食而弗肥也【耜音似种之用反获户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耜则耕无以入弗种则嘉禾无自生弗耨则草不除苗不植弗获则无以知收之丰荒不食则无以知味之甘苦弗肥者其功不见也孔氏颖达曰前陈圣人礼耕以至乐安此又显譬之见圣人为教反覆相因虽奏乐于仁人而不使知达至顺之理亦为未善也 方氏慤曰耜者治田之具礼者治国之具耕所以种禾而生之义所以达礼而行之达嘉种而除其害者耨之事眀大义以胜其非者学之事耨之勤将以有获学之勤将以有聚仁言聚也获言获也食有所养而享其利焉乐有所乐而安其仁焉食之养人期于体之肥乐之和期于体之顺而巳前言陈义此变言本者凡种皆以立本也前言本仁此变言合者以人本仁也于顺又言达者自上趋下无不达也 马氏睎孟曰仁者顺之体乐者顺之成播乐以安顺在其中矣犹恐不足以极顺之至故又以食之肥推言之 应氏镛曰上既合田事始终而正言之以眀成效之大全此复分析而反言之以尽其节目之纤悉也 吴氏澄曰此反解上文而以顺为极也治国谓治一国之人情合之以仁谓合聚众理于一心仁而未能安是犹与仁为二也成于乐而安于仁则与仁为一矣仁者体之全于内顺者用之逹于外仁之体虽全而顺之用未逹犹内腹虽充而外体未肥故必达于顺而后为礼义治情之极功也 陈氏澔曰此反譬以申前意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缺如此   存疑蒋氏君实曰此数者似有次第本无间断若有后先本无彼此至安之以乐则孟子所谓乐则生生则恶可巳也安而不达于顺食而不至于肥宁有是理哉   案安乐后须有涵养工夫然后可以达顺蒋谓安时即可达顺失之矣   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亷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   正义孔氏颖达曰肤革外薄皮革肤内厚皮徳为车用孝弟以自载也乐为御用要道以行之 陈氏祥道曰四体以和顺而正然后肤革充而盈父子以天性而笃兄弟以同气而睦夫妇以异姓而和天子德教加于百姓故以德为可行之车而以乐为行车之御诸侯制节谨度故以礼相守大夫非法不言非道不行故以法相序士则忠信不失故以信相考庶人则谨身而巳故以睦相守 又曰一器而工聚焉者车也疏数疾徐有度数存焉者御也车者器也御者人也徳者实也乐者文也车非御不运徳非乐不彰王氏安石曰徳无不容以乐章之车无不载以御   行之 方氏慤曰正各适其安佚之正也父子以慈孝而相厚兄弟以友恭而相亲夫妇以刚柔而相济大臣非不亷以所任者大亷不足尽之小臣非不法以所守者小不足以挠法也法则不倍亷则不窃矣设官以效职分职以守官则相序而不乱君以礼使臣臣以忠事君则相正而不阿乐以德为体德以乐为用诸侯以下非无徳也惟天子之徳乃刑于四海非无乐也惟天子之乐乃兼乎四夷徳大而乐备也诸侯以制节为事制节莫如礼大夫以循道为事循道存乎法士以事人为事事人存乎信百姓以相亲为事相亲存乎睦礼恶其离故言与法恶其乱故言序信欲其成故言考睦欲其不失故言守 刘氏彞曰至此则圣学之极功成已成物合外内之道故谓之大顺大顺则无为而治矣 蒋氏君实曰肤革充盈在四体既正之后非养小体而失大体也家之肥在伦理非求富足而弃礼义也国之肥在纲纪非竭民以自私厉民以自养也以徳为车示有所运也以乐为御示有所执也以礼相与谨邦交也以法相序乐不失职也以信相考有诸巳而不欺也以睦相守出入相友守望相助也宁有一物不得其所一民不被其泽哉故曰大顺顺天理也逆人欲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车或为居 陈氏澔曰播乐安之以前皆成巳之功大学明明徳之事达之于顺以后方是成物之功大学新民之事   案此言圣王之治人情皆成物之事但成物必自成巳出耳陈氏分为两截未安   总论徐氏师曽曰故圣王至此六节又因治情而申言之   案此以上承治人之情而极言之以眀礼正则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之意   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故事大积焉而不苑竝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苑郁通又音蕴缪音谬】正义郑氏康成曰常谓皆有礼用无匮乏也言人皆眀于礼无有蓄乱滞合者各得其分理顺其职也熊氏安生曰此据天下万事有大有细有深有通有连有动人皆眀礼顺则竝得其宜 孔氏颖达曰前眀国家之顺皆局有条目此更总説其事一切生死鬼神无不用顺为常也 刘氏彞曰生者不失其养死者不失其礼亡者不失其祀化起于一家而周徧乎四海有条而莫之紊也不曰大积而不苑竝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哉深而通言教之洽而至于化深以尽其性通以正其情也茂而有闲言徳茂乎躬而用之有尊卑之差亲疎之间也连而不相及人人各尽其性上下各异其仪也动而不相害作于礼者必归于义也 王氏曰此极言大顺之理万防日来庶事总至其大积者然也以顺处之各有其序可无苑结矣威福竝用刚柔迭施其竝行者然也以顺施之各得其宜可无错缪矣一嚬一笑下之休戚系焉一好一恶众之向背系焉其细行者然也以顺行之可无过失矣幽逺谓之深其势易隔惟顺则其情必通众多谓之茂其势易杂惟顺则其分有间连则易以相干惟顺则同而异不相及也动则易以相违惟顺则异而同不相害也天下之大顺至此极矣 吴氏澄曰养生送死事鬼神人道之始终备矣各以其礼不悖于道是之谓常常则顺反常则非顺故大顺者人道之常   存异孔氏颖达曰事大天子事也万防辐辏而应之有次第竝行诸侯来朝也四方随时贡赋竝陈而不错缪细行大夫士出聘也天子不遗小国之臣是不失也深谓九州之外地在逺荒而通贡王庭茂谓万国贡赋庭实茂宻而以国相次小则让大不相及入也万乗龙趋千乗雷动不相妨害也   案事字所该甚广孔分天子诸侯大夫士且专以朝聘言凿而无当   故眀于顺然后能守危也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杀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守危能守自危之道也君子居安如危小人居危如安易曰危者安其位者也天子至士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所以拱持其情合安其危孔氏颖达曰守危谓以危戒慎而自守保也天子至士贵贱宜顺故礼不得同 方氏慤曰礼所以辨异惟其不同故见于形名度数之间者宜杀则不可丰宜丰则不可杀惟其称而巳 徐氏师曽曰贵贱有等故礼制不同宜俭者不可丰宜隆者不可杀凡此礼制之顺所以维持人情不使骄縦保合上下不使危乱也   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合男女颁爵位必当年德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凶饥妖孽之疾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寳人不爱其情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皇麒麟皆在郊棷龙在宫沼其余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闚也则是无故先王能脩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句】此顺之实也【渚之汝反颁音班当去声孽鱼列反棷薮通沼之绍反卵力管反胎土才反闚窥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小洲曰渚广平曰原山者利其禽兽渚者利其鱼盐中原利其五谷使各居其所安不易其利劳敝之也民失其业则穷穷则滥用水谓渔人以时渔为梁春献鼈蜃秋献龟鱼也用火谓司爟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及季春出火季秋纳火也用金谓丱人以时取金玉锡石也用木谓山虞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饮食谓食齐视春时羮齐视夏时醤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男女当年谓媒氏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爵位当徳谓司士稽士任进退其爵禄也用民必顺谓不夺农时昆虫螟螽之属也言大顺之时隂阳和嘉瑞出人情至也膏犹甘也器谓若银瓮丹甑也【孔疏银瓮丹甑援神契文】马图龙马负图而出【孔疏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遂法之画八卦】棷聚草也沼池也是无故言非有他事使之然实犹诚也尽也 熊氏安生曰天不爱道百神受职也地不爱宝百货可极也人不爱情不独亲其亲子其子也三才协应诸瑞骈臻岂无故而然脩礼以为人情防范达义使民宜之体信自治其情反身而诚达顺即达天下之情而家国天下无不肥也 孔氏颖达曰此更广説顺也既欲其顺故随所居而安之不夺其宿习使各保其业恒丰而不敝困也此下言行顺以致太平之事器车礼纬斗威仪云其政太平山车垂钩注山车自然之车垂钩不揉治而自圆曲也鸟兽不畏人故卵胎可俯而闚 陈氏祥道曰居川原不易因地之利以顺之用水火金木饮食因天之时以顺之年徳必当因人之理以顺之 方氏慤曰用水必时若稻人以潴畜水而待旱以防止水而待潦书谓抚于五辰此独不言土以饮食见之盖饮食土所生故也用民必顺顺其析因夷隩之事而用之也水则伏隂所致旱则伏阳所致凡此主天降言之故曰灾凶言嵗之多疫饥言食之不足妖生于反常孽生于不正此主人罹言之故曰疾无灾无疾以隂阳之顺故也 马氏睎孟曰山川之势异而髙下之习不同原渚之势殊而水陆之居不一圣人因其所利而利之顺其所居而居之推其详则凡居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皆所以顺民也年有髙下故合男女必当其年所以顺隂阳之理也德有厚薄故颁爵禄必当其徳所以顺贵贱之等也四民之业不同先王顺之而不易四时之物不一先王顺之而不夺故曰用民必顺 应氏镛曰用水不止如注所言若蔵冰颁冰止水荡水之属皆是五十服官亦当年而徳为主问名纳采亦度徳而年为主 张子曰达义须在脩礼达顺须当体信今虽义有所分苟不以礼则不能成义心虽欲顺苟不诚实亦不能达顺 朱子曰体信是忠达顺是恕体信是无一毫之伪达顺是发而中节无一物不得其所聪眀睿知皆由此出是自诚而眀意思 又曰信是实理顺只是和气体信是致中底意思达顺是致和底意思 陆氏佃曰天以道与我地以寳与我人以情与我岂有所私于我哉亦以积累之厚如上所云故也夫所谓顺在彼不在此然太平无象若祥瑞者特以是为证而巳 吴氏澄曰上顺之至举一世而言此所以顺本于礼义治人情之君师而言   总论叶氏梦得曰天地人物流通无间一念之差朕兆至微而飞流彗孛草妖木怪之遽见者人拂其常则天地万物之理亦为之变动也此念反正则星退反风应不旋踵矣况圣人本仁义礼乐以致大顺之治又能体信以逹此顺天地定位民物由道岂不宜哉后世人君舍人言天不善其政治以和物化反求物祥以为政治之美本末倒置矣礼运一书始有感于大道之行而原礼之所由起中言礼之运转分别以极于损益变革事为之际其归极于大顺而卒章复以体信达顺眀其致顺之由盖欲知感天地理民物道在此而不在彼也其防深矣   案篇中言礼极其盛矣而要不外本天道以治人情之一言盖在天为道在人则为天命之性性率而为情而每乗于气质之偏又物欲之私附于性以汨之则天命之本然者失矣圣人本天道以治人情所以继天立极极之大顺而天地位万物育脩道之功与天命一矣此气运之无常而圣人主之以有常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四   礼器第十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为礼器者以其记礼使人成器之义也此于别録属制度   通论张子曰礼运云者语其达也礼器云者语其成也 又曰礼器则大矣修性而非小成也运则化矣达顺而乐亦至焉尔 方氏慤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运而无名器运而有迹则礼运言道之运礼器言器之用而已道散而为器故继礼运而后有礼器焉 陈氏澔曰器有二义一是学礼者成德器之美一是行礼者明用器之制芮氏城曰器易立成器以为天下利之器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礼释回増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怀仁鬼神飨德【措七路反又作厝箭节见反筠于贫反贯古乱反柯古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器言礼使人成噐如耒耜之为用也人情以为田修礼以耕之是也大备自耕至于食之而肥释犹去也回邪僻也质犹牲也措置也箭篠也端本也竹箭松柏四物于天下最得气之本或柔韧于外或和泽于内用此不变易也人之得礼亦犹然也外谐内无怨人协服也怀归也 孔氏頴达曰此一节论礼能使人成器则于外物无不备既得成器又能备足是盛德也释回以下用礼为器以耕人情之事筠是竹外青皮人之备德由于有礼如竹箭四时葱翠由外有筠也人经夷险不变其德如松柏陵寒郁茂由其内心贞和也贯经也外谐内无怨者言君子内外俱美故能与一切物相谐与人无怨也鬼神聪明正直依人而行物既怀仁故神亦飨德也 张子曰礼器言礼大体完备若成器然措则正者言不动思虑放下无事时亦不失于正谓未行者皆正也施则行是利用也必大备乃利用释回増美质此闲邪而存其诚也 方氏慤曰人禀五行之秀气则其质未始不美也然或不美者蔽于回邪以损之尔故释回然后可以增美质也然礼之于人岂能予之以其所无哉亦因其所有以増之耳 陈氏澔曰以礼为治身之器故能大备其成人之行   案器者各适其用之意言先王制礼于身则饮食言语服饰威仪于人则父子君臣夫妇兄弟宾客于事则冠昏丧祭射御朝聘于地则闱闼乡党宗庙朝廷其厚薄崇卑内外大小莫不各适其用成器如是则大备矣此圣人尽性以尽人性尽物性之盛德也美质谓忠信天之生人有善无恶故质无不美者惟物欲之回邪日蒙其上而性之质以漓礼也者所以释去其回邪而又使之无过不及以增其美质故措之身则身正如松柏之有心礼即其心也施之事则事行如竹箭之有筠礼又其筠也礼之备美如此故君子有礼外则国可治内则家可齐明而物怀其仁幽而神飨其德学礼如是则圣人之盛德亦庶几之矣   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必外内具也 孔氏颖达曰忠者内尽于心信者外不欺于物内尽于心故与物无怨外不欺物故与物相谐礼虽用忠信为本而又须义理为饰得理合宜是其文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下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此忠信所以为礼之本孔子去麻冕以从众则适于义从拜下以违众则归于理此义理所以为礼之文也   案此一节总提其纲忠信本也松柏之心也所谓美质也义理之文竹箭之筠也以増美质而释回不待言矣   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飨也居山以鱼鼈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鬼神所祀事有德也【孔疏鬼神是有德之人死乃祀为鬼神礼合人心故得顺鬼神】天时地利人官物曲言皆有异天不生谓非其时物也【孔疏若寒瓜夏橘及李梅冬实之属】地不养谓非此地所生【孔疏若山之鱼鼈泽之鹿豕】不顺其乡之所有谓之不知礼也 孔氏颖达曰忠信为本易见而义理为文难覩故此以下广説义理为文之事合天时即依于四时及丰俭随时也财物也所设用物为礼各是其土地之物也鬼神助天地为化祀之必顺不滥逆也合天防地顺于鬼神又与人心符合其礼乃行天之四时各有所生若春荐韭卵夏荐麦鱼是也地之分理各有所宜若高田宜黍稷下田宜稻麦是也人官有能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及庖人治庖祝治尊俎是也物曲有利若麴糵利为酒醴丝竹利为琴瑟言皆有异也 方氏慤曰以阳生于子故祀天于冬之日至以阴生于午故祀地于夏之日至以饮养阳气故飨禘于春以食养阴气故食尝于秋此礼所合于天时者也黍稷之馨足以为簠簋之实水土之品足以为笾豆之荐货无常以示逺物之致币无方以别土地之宜此礼所设于地财者也天高故燔柴于坛地深故瘗埋于坎魂归于天故焫萧以求阳魄归于地故祼鬯以求阴此礼所顺于鬼神者也以人莫不有男女之别故制为冠昏之礼莫不有君臣之分故制为朝觐之礼莫不有追逺之心故制为丧祭之礼莫不有合欢之情故制为燕飨之礼此则合于人心者也火田不于昆虫未蛰之时罻罗必在鸠化为鹰之后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此则理万物者也 徐氏师曾曰以天所不生地所不养之物而行礼则逆天时反地财君子不以为礼而鬼神亦不飨之矣如鱼鼈水物也而居山者用之鹿豕山物也而居泽者用之此则地所不养而用之者非所谓设于地财矣故君子谓之不知礼鬼神岂肯飨之乎言地财则天与人物可知   案此承上义理之文言礼必用物而所用之物必因天所生地所养乃合于人心顺于鬼神而万物各得其理也此曷故哉盖天时之有生地理之有宜与人官之有能物曲之有利俱有一定而不能相通者故必因天所生地所养之物乃合人心而君子以为知礼亦顺鬼神而鬼神飨之也不然用非其物则君子直谓之不知礼矣   通论刘氏彛曰礼以致其敬为本不求物之难得也故顺天时之所生宜地理之所养从风土之所能随物曲之所利污尊匏爵凷桴土鼔苟竭其诚上帝可飨也   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狭音洽上下之上时掌反杀色戒反徐所例反匡音恇又丘往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定国之数谓地物所出多少大伦谓贡赋之常差薄厚用年之丰凶也杀谓谷不熟匡犹恐也节言用之有节也 孔氏颖达曰经法也伦犹例也制礼先书其国内所生物多少定数以为大法又宜随地广狭为贡赋之差又须随时省敛众之不恐并由君上制礼有节故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则王制所谓必于歳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者是也礼之大伦以地广狭则王制所谓用地小大是也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则王制所谓视年之丰耗是也 方氏慤曰王制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正谓是也 应氏镛曰定国犹立国也总千七百国之所出而受其九贡九赋之所入此其一定之数所以为天下之大计而礼之大经亦定矣天秩五礼其常而不变者皆经也至于大国贡重列国贡轻损用二簋萃用大牲其广狭随地所出厚薄随天所生则有不定者焉所谓伦也年有上有下此在天之天也年虽大杀而众不匡惧此在我之天也上谨于制节则所约者一己所裕者一国矣   礼时为大顺次之体次之宜次之称次之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诗云匪革其犹聿追来孝天地之祭宗庙之事父子之道君臣之义伦也社稷山川之事鬼神之祭体也丧祭之用賔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余此之谓称也【称尺证反后皆同革纪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圣人制礼所先后也时言受命改制度也革急也犹道也聿述也【孔疏并尔雅释言释诂文】言文王改作者非欲急行己之道乃追述先祖之业来居此为孝也伦之言顺也体天地人之别体也【孔疏神是天之别体社稷山川是地之别体鬼是人之别体兼云天者社稷山川虽形属地精灵上通于天也】义之言宜人道之宜也足犹得也称称牲体之大小而为俎官指助祭者而言百喻众也【孔疏大夫士无田则荐以羔豚无田则无助祭者故曰喻众】 孔氏颖达曰因上制礼得节故以下诸事皆由礼洽天时也揖让干戈于礼中最大故云时为大虽合天时又须顺序既时且顺又须小大各有体别虽有体别又须行之各当其宜称犹足也行礼须各自称足也下又释上文尧舜授人汤武救民皆时使之然也诗大雅文王有声之篇言文王改作丰邑亦时使之然也今诗本革作棘犹作欲聿作遹 叶氏适曰圣人于天下之所未尝有者独以身先或授受或诛伐皆能措斯人于安治所谓时也天未明地未察宗庙未严父子未亲君臣未从待礼而定所谓伦也其于社稷山川鬼神也有所则象而报事焉专为门霤广为蜡腊无不在矣所谓体也丧祭用焉賔客交焉所谓义也寡不必不足多不必有余诸侯大夫各守其分所谓称也 方氏慤曰天之运之谓时人之伦之谓顺形之辨之谓体事之义之谓宜物之平之谓称   案时变动而不居非后天奉天者不能及故时为大顺体宜称则循理守法者可能故递次之尧舜禅让汤武征诛皆以奉天而引聿追来孝之诗者王者为天之子所谓事天如事亲也郊社禘尝孝慈仁敬先后有自然之序故曰伦社稷山川诸鬼神尊卑有定故曰体防凶祭吉各有其用大賔小客各有其交必当于义故曰宜羔豚举其小大牢举其大即祭之用牲以明各有所称下又推广言之以明礼之无往非称也   诸侯以龟为寳以圭为瑞家不寳龟不藏圭不台门言有称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瑞信也诸侯执瑞孤卿以下执挚阇者谓之台【孔疏两边筑阇为基基上起屋曰台门阇者谓之台尔雅释宫文 案台门门两旁筑土为台其中阙然故谓之阙台上悬象以观示人巍然而高故谓之象魏又谓之两观】 孔氏颖达曰此还明上经称次之事也诸侯有保土之重须占详吉凶故得以龟为寳圭五等玉也诸侯受封于天子天子与之玉为瑞书云辑五瑞又云班瑞于羣后是也家卿大夫也大夫卑轻不得寳龟故臧文仲居蔡为僭卿大夫不得执玉故不得藏圭诸侯有保捍之重故为台门而大夫轻故不得也言有称者结上得不得各有所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者货贝寳龟大夫以下有货耳易曰十朋之龟【孔疏古者货贝以贝为货若今之用钱为货也贝有五种案食货志王莽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寳货大贝四寸八分以上一朋直二百十六文壮贝三寸六分以上朋直五十文幺贝二寸四分以上朋直三十文小贝一寸二分以上直十文各以二枚为一朋不盈寸二分漏度不得为朋枚直三文是为货贝五品又以龟为寳易损六五云或益之十朋之龟郑注引尔雅云一曰神龟四灵之一二曰灵龟天龟也三曰摄龟地与四方之龟也四曰寳龟所谓青黑縁者五曰文龟六曰筮龟七曰山龟八曰泽龟九曰水龟十曰火龟食货志云元龟尺二寸直比大贝十朋公龟九寸以上比壮贝十朋侯龟七寸以上比幺贝十朋子龟五寸以上比小贝十朋 案此则文龟诸侯得用之大夫即卜亦用筮龟以下耳】 孔氏颖达曰此云家不寳龟案三正记白虎通天子之龟尺二寸诸侯一尺大夫八寸者彼谓卜龟士亦有龟故士丧礼卜宅是也【案大夫不能无卜而藏龟则僭故屈原卜居往就大卜郑詹尹而所用之龟亦非寳龟也大夫如此士更可知龟亦可以为币故旅币无方龟为前列非寳龟外又有币龟也】   案申言义理有此五者而末于称重言之见称之尤不可少以起下章   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一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诸侯五月而葬三重六翣大夫三月而葬再重四翣此以多为贵也【介音戒后皆同俗读古贺反非重直龙反下同翣所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豆之数谓天子朔食诸侯相食及食大夫【孔疏以下大夫六豆上大夫八豆皆是食飨大礼明天子诸侯亦是大礼故云朔食及相食也】公食大夫礼曰宰夫自东房荐豆六设于酱东此食下大夫而豆六则其余着矣【孔疏下大夫六豆设于堂上则天子公侯之豆亦设于堂上可知】聘礼致饔饩于上大夫堂上八豆设于户西则凡致饔饩堂上之豆数亦如此【孔疏此证上大夫八豆公食大夫礼亦有八豆之文必引聘礼者以聘礼是致饔饩礼欲见食与饔饩堂上豆数同】周礼公之豆四十其东西夹各十有二侯伯之豆三十有二其东西夹各十子男之豆二十有四其东西夹各六【孔疏皆周礼掌客文其陈于堂上及东西夹此郑以意量之也 陈氏祥道曰礼器之豆数用数也掌客之豆数陈数也】诸侯七介七牢者周之侯伯也大夫五介五牢者侯伯之卿使聘者也周礼上公九介九牢侯伯七介七牢子男五介五牢【孔疏今言七举中言之】聘义所云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乃谓其使者也【孔疏大行人凡卿大夫士之礼各下其君二等侯伯七介七牢故卿大夫五介五牢亦举中言之也其介数得各下其君二等君牢则以爵等五等之卿同牢今言五牢者惟据侯伯之卿降君二等其余牢礼则否】天子葬五重者谓抗木与茵也葬者抗木在上茵在下【孔疏古者椁累木于其四边上下不周致茵于椁下所以借棺从上下棺之后又置抗木于椁之上所以抗载于土 案仪礼言器方陈时茵在后若用则先茵以借棺既下棺乃于上加抗木加席皆以覆棺也】士丧礼下篇陈器曰抗木横三缩二加抗席三加茵用疏布缁翦有幅亦缩二横三此士礼之一重者【孔疏证此经葬重之义也下棺之后先加折于圹上以承抗席折犹屐也方凿连木为之盖如牀缩者三横者五无篑于上加抗木抗木之上加抗席三此为一重茵者借棺外下缛用浅色缁布为之每将一幅辄合缝为囊将茅莠及香草着其中如今有絮缛也而缩二横三毎为一重也】以此差之上公四重【孔疏豆数及棺之重数上公与诸侯不同今诸侯既三明上公四重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诚深孝笃故立庙以多世为称诸侯大夫德转薄故庙少为称士一庙据下士为言若适士则二庙也天子豆二十有六者尊者宜备味也【皇氏曰天子庶羞百二十品笾豆各六十此云二十六堂上数也堂下东西夹各十七】诸公上公也诸侯侯伯子男也十六十二谓更相朝时堂上之豆数上下大夫或八或六皆谓主国食使臣堂上之豆数介副也牢大牢也诸侯朝天子天子以大牢礼赐之也介及牢不云天子者天子无介牢礼无等及为賔客之事也诸侯之席三重者谓相朝时宾主皆然也尊者须温厚故多重乃称也葬五重者尊者宜坚固故多重也八翣者尊宜多鄣蔽以称之也三重六翣者五等同也卑于王故鄣蔽少再重四翣者大夫又卑故从而少饰也此以多为贵者结上文也 陈氏祥道曰多少者礼之数大小高下者礼之度文素者礼之容是虽所设之不同皆縁情以制宜随宜以为贵以求其称而已其言以多为贵则先之以庙而继之豆介牢席者先神后人之序也由豆介牢席而继之以葬者养生送死之序也 方氏慤曰诸侯牢介谓朝天子之礼卿大夫牢介谓诸侯使聘天子之礼止言诸侯之席三重则通五等可知言大夫再重则兼卿可知凡此尊者多而卑者少故曰以多为贵 许氏曰庙祧之设非特以诚深孝笃独隆于天子也盖以天下有王尊祖亲祢之道当如是也堂上正羞非以备味多品独宜于天子也不如是无以极九州之美备四时之和也牢介异数席重异宜与葬月之或七或五抗茵柳翣之数五与三八与六天子诸侯之仪其间不能以寸圣人乃惓惓致意焉盖以为明嫌表微舍是无以自见也   通论陆氏佃曰天子朝践八豆馈食八豆又加豆八羞豆二所谓二十有六者此与自公以下虽有加豆羞豆不数方隆天子以多为贵故也亦其加豆羞豆有降杀春秋传曰楚子入飨于郑加笾豆六品是也又聘礼云凡致礼皆用其飨之加笾豆则笾豆非飨盖少诸公倍上大夫朝事八馈食八诸侯倍下大夫朝事六馈食六上大夫八朝事之豆也下大夫六去茆菹麋臡公食大夫宰夫自东房荐豆六韭菹醯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是也以差次推之馈食之豆四既夕礼脾析蠯醢葵菹蠃醢是也下士馈食之豆二冠礼丧礼特牲馈食葵菹蠃醢士笾有栗脯而已余论许氏曰死生终始之际圣人严焉况至尊至贵而可忽于此乎七日而殡七月而葬必诚必信而庸有悔焉质之周制含襚币玉小宰受之乡遂绋引司徒治之大丧殡葬必以大臣涖之者所以示天下之严且重也矧夫未殡之始复之用衣裳也芗之用鬯也寒之用槃冰也枕之用角枕楔之用角柶也敛之用圭璋琥璜璧琮也必七日而殡焉及其葬也水兕之周于杝梓也菆龙之加于椁帱也竁之用窆器也葬之用鸾车象辂也必七月而葬焉盖欲诚信乎此也   辨正孔氏頴达曰礼有正羞庶羞故公食大夫礼设韭菹醯醢六豆设于酱东是正羞也将食正羞庶羞设于稻南膷臐膮牛炙之等十六豆谓之庶羞又掌客云公豆四十又云食四十则豆盛正羞食谓庶羞也是庶羞与正羞别此上大夫八豆下大夫六豆皆为正羞而天子二十六豆亦为正羞故熊氏以为正羞醯醢百二十罋之等但不知堂夹若为陈列皇氏以为庶羞其义非也仪礼之例一种席皆称重故燕礼注云重席重蒲筵是也若余经虽异席亦称重则此经是也凡席有两则称二重有一则称一重与棺重别也 陆氏佃曰天子之席五重书曰敷重篾席敷重笋席则凡王席重设行苇传曰设席重席也周官司几筵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席皆重设是以谓之五重凡礼对文则别散文则通筵或谓之席席亦或谓之筵也又天子五重诸侯三重筵皆单设席则重也大夫再重有筵则席亦单设无加席则筵盖重尔公食大夫礼曰蒲席常缁布纯加萑席寻帛纯萑席盖亦单设大射仪曰司宫兼卷重席设于宾左此筵亦重设也是以谓之重席谓之重席则无异席可知而郑氏谓公食大夫孤为宾则莞筵纷纯加缫席为画纯是不知司几筵加缫席重设主诸侯三重席言之公食大夫加萑席主大夫再重言之萑席单设而已盖如是而知诸侯之席三重大夫再重也又曰凡翣天子戴璧诸侯戴圭盖首戴玉非大夫以下事也   有以少为贵者天子无介祭天特牲天子适诸侯诸侯膳以犊诸侯相朝灌用郁鬯无笾豆之荐大夫聘礼以脯醢天子一食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无数大路繁缨一就次路繁缨七就圭璋特琥璜爵鬼神之祭单席诸侯视朝大夫特士旅之此以少为贵也【犊音独本亦作特朝直遥反下同灌古乱反鬯丑亮反脯音甫醢音海繁步干反琥音虎璜音黄单音丹】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无介无客礼也【孔疏为宾用介天子以天下为家既不为宾客故无介也】灌献也一食再食三食谓告饱也食力谓农工商也大路繁缨一就殷祭天之车也【孔疏殷犹质以木为车乗以祭天谓之大路】周礼王之五路玉路繁缨十有二就金路九就象路七就革路五就木路翦繁鹄缨圭璋特朝聘以为瑞无币帛也【孔疏聘礼曰聘君以圭夫人以璋典瑞云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诸侯相见及朝天子亦无束帛是朝聘以为瑞无币帛也】琥璜爵者天子酬诸侯诸侯相酬以此玉将币也【孔疏琥璜非爵名故知是送爵案聘礼礼宾之币束帛乗马又致飨以酬币又致食以侑币则诸侯于聘宾惟用束帛乗马皆不用玉今琥璜送爵故知是天子酬诸侯诸侯自相酬也】大夫特士旅之谓君揖之孔氏颖达曰祭天特牲者天神尊贵质故祭止一   特牲也诸侯事天子如天子事天故天子廵狩诸侯奉膳亦止用牛而已诸侯相朝谓五等诸侯自相朝也天子祭天不用鬰鬯诸侯膳天子亦无郁鬯而自相朝朝享礼毕未飨食之前主君酌郁鬯之酒以献宾示相接以芬芳之德不在殽味也案司仪职云凡诸公相为宾将币毕云傧亦如之郑云傧谓以郁鬯礼宾也大夫聘礼以脯醢者大夫出使行聘礼毕主国礼之酌以酒而又有脯醢是须味稍多也天子一食者食湌也尊者以德为饱不在食味故每一湌辄告饱待劝之乃更湌诸侯再食而告饱大夫士德转少告转疏故少牢特牲皆三饭告饱也食力者代耕力作以得食以饱为度不须告劝故湌无数也繁马腹带缨鞅也染丝而织之曰罽五色一帀曰就就成也言五色帀则一成大路车既朴素故马亦少饰止一就也次路殷之第三路供卑用故就多也然郊特牲云大路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而此云次路七就郑注郊特牲以此云七为误圭璋玉中之贵也特谓不用他物媲之表德特达不加物也琥璜是玉劣于圭璋者也不特达附爵乃通鬼神单席神道异人不假多重自温故也诸侯视朝谓日出视诸臣之朝也大夫则君人人揖之士则不问多少共一揖之也凡此尊者少而卑者多故曰以少为贵也陈氏祥道曰大夫之德尊而士之德卑德尊者寡故特揖德卑者众故旅揖而巳   通论陆氏佃曰天地之祭各两牲有降之者有祀之者燔柴于泰坛瘗埋于泰折实牲体焉所以降之在始祭之时也扫地而祭羞牲体焉所以祀之在正祭之时也故牛人曰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享牛祀神之牛求牛降神之牛也降神之牛于天则骍犊于地则黝牲各从其类也祀神之牛于天用苍地用黄各象其功也此经特牲盖言享牛而巳灌以为礼而已未有笾豆之荐故周官笾人掌四笾自朝事而下余论孔氏頴达曰天子无介其实余事亦有介故鬯人共介鬯是天子临鬼神使介执鬯也案大行人云上公三礼再祼而酢则诸侯朝天子天子灌用郁鬯此特云诸侯相朝者据以少为贵诸侯于天子无郁鬯诸侯相朝则设郁鬯欲见卑者礼多故也案仪礼特牲有九饭少牢十一饭郑云诸侯十三饭天子十五饭此云一饭再饭与彼不同此据食毕更加饭之数也大夫士之下惟有工商农故知食力是工商农也若对文言之则庶人食力故晋语云士食田庶人食力工商食官也 周氏谞曰飨至于酬爵则礼成矣圭璋春夏迎气之玉有生物之意琥璜秋冬迎气之玉有成物之意有生物之意故不待礼成而特达于天子有成物之意故必待礼成然后附爵而通夫天地之大德曰生故聘义曰圭璋特达德也   辨正方氏慤曰殷尚质故就之少者为大多者为次周则以多为贵焉故玉路十有再就然郊特牲言先路三就次路五就彼所谓五就指继先路之次路也此所谓七就指继次路而又次者也顾命于革路象路通谓之次路且自上而下降杀以两由一以至三三以至五五以至七固其理也以周路之有五则殷路固不止于三矣徐氏师曽曰圭璋瑑圭璋也长八寸圭以享王璋以享后二王之后所用虽曰圭以马璋以皮然皮马不上堂是独用也陈可大以圭璋为朝王后之玉不知诸侯朝用命圭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皆非圭璋也琥璜玉之卑者爵酒器也子男享诸侯用琥璜必待送酬爵之时献绣若黼而将之不特达也鬼神异于人不假多重以为温暖故单席黄叔旸乃谓此王席非鬼神而引周礼以证之然周礼王席三重祀先王酢席亦如之则非单席明矣案周礼求牛或以为求得即用即索牛也或以为绎祭之牛旧説郊特牲谓祭天一牛以半燔柴以半正祭陆谓用两牛夫牛人凡祭祀三字所包者广庙祭则以求牛为绎祭之牛可也若郊祭则以享牛为正祭之牛此特牲是也求牛为燔柴所实牲体之牛求牛用而不卜享牛卜而后用必无一牛而可两半用者旧説未确陆説自明   有以大为贵者宫室之量器皿之度棺椁之厚丘封之大此以大为贵也【量音亮皿命景反】   正义方氏慤曰周官典命宫室以命数为节自上公至子男或以九或以五各有差此宫室以大为贵也天子之路弓斗房皆谓之大此器皿以大为贵也尊者之棺四重卑者止于一重椁则周于棺此棺椁以大为贵也周官冢人以爵等为丘封之度此丘封以大为贵也量言所容度言所至互相备也车旂之属谓之器不可谓之皿笾豆之属谓之皿亦可谓之器积土言之曰丘度土言之曰封丘必高封则不必高也   案今本此节注疏皆阙伏生大传天子之堂广九雉公侯七雉伯子男五雉皆三分其广以二为内考工记言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宗庙路寝同制则宫室之量可知器皿则未闻棺椁丘封详丧记月令   有以小为贵者宗庙之祭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甒此以小为贵也【散悉旦反觯支豉反缶方有反甒音武】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觞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孔疏皆韩诗説文】五献子男之飨礼也【孔疏凡王飨臣及其自相飨行礼献数各随其命子男五命故知五献是子男】壶大一石瓦甒五斗【孔疏汉礼器制度文也此瓦甒即燕礼公尊瓦大也】缶大小未闻也易曰尊酒簋贰用缶【孔疏今以小为贵近者小则逺者大缶在门外则大于壶矣易坎卦六四爻辞】 孔氏頴达曰案特牲云主人献尸用角佐食洗散以献尸是尊者小卑者大天子诸侯及大夫皆献尸以爵无贱者献以散之文礼文散亡略不具也特牲主人献尸用角下大夫也崔氏云特牲少牢礼尸入举奠觯是尊者举觯特牲主人受尸酢受角饮是卑者举角此是士礼天子诸侯祭礼亡文不具也凡飨有酒其列尊之法缶盛酒在门外壶在门内君尊谓子男尊也瓦甒云君尊则壶缶但饮诸臣也不云内外则陈之于堂人君面尊专惠也 方氏慤曰献谓献之于尸也举谓自举而饮也贵贱以位言尊卑以体言献爵者主人献散者佐食主人之与佐食则有贵贱之别焉故以位言之举觯者皇尸举角者主人皇尸之与主人特有尊卑之别尔故以体言之   通论孔氏颖达曰今韩诗説爵尽也足也觚寡也饮当寡少觯适也饮当自适也角触也不能自适触罪过也散讪也饮不能自节为人所谤讪也总名曰爵其实曰觞觞者饷也觥亦五升所以罚不敬觥廓也所以着明之貌君子有过廓然明着非以饷不得名觞 陆氏佃曰燕礼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岂所谓门内壶者邪公尊瓦大在尊南南上岂所谓尊瓦甒者邪士旅食于门而两圜壶岂所谓门外缶者邪圜壶虽非缶其陈设之序则然   辨正陆氏佃曰贵者献以爵贱者献以散所谓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尊者举觯卑者举角者凡妥尸天子举斚诸侯举角则卿举觯大夫举角与若特牲馈食酳尸以角旅酬更以觯与此不同者盖卑者以大为贵然则此经所言盖天子诸侯之仪也   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   正义方氏慤曰天子堂阶之高其尺以九为节自是而下降杀以两或以七或以五或以三焉凡此皆以高为贵也   存疑周氏谞曰天子之堂九尺非周制也周之上公以九为节则天子堂以十二为节也天子诸侯皆台门而天子门以五诸侯门以三乃其别也   辨正孔氏頴达曰天子堂九尺此周法也案考工记殷人重屋堂崇三尺郑差之云夏髙一尺故知此九尺者周法也   案阶以一尺为一级孔疏足正周氏之违台门惟在雉门但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内阙一观为别耳   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埽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坛大丹反棜于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废犹去也棜斯禁也谓之棜者无足有似于棜或因名耳【孔疏棜是举名既夕礼云设棜于东堂下注棜今之轝也制如今大木轝上有四周下无足今大夫斯禁亦无足似木轝之棜周公制礼或因名此斯禁为棜耳故少牢司宫尊两甒于房户之间同棜是周公时已名斯禁为棜也】大夫用斯禁士用禁禁如今方案隋长局足高三寸 孔氏頴达曰初则燔柴于泰坛燔柴讫于坛下埽地而设正祭此周法也棜长四尺广二尺四寸深五寸无足赤中画青云气菱苕华为饰禁长四尺广二尺四寸通局足髙三寸漆赤中画青云气菱苕华为饰刻其足为褰帷之形也 又曰废禁者废去其禁司尊彛郁鬯之尊用舟以承之其牺象等六尊皆无用舟又燕礼诸侯之法瓦大两有丰是无禁也 方氏慤曰有足为禁无足为棜有足则髙无足则下此主以下为贵于大夫用棜至废禁则又下矣故天子诸侯之尊如此通论孔氏颖达曰案玊藻云大夫侧尊用棜则斯禁也案乡饮酒两壶斯禁是大夫用斯禁也玉藻云士用禁又士冠礼士昏礼承尊皆用禁是士用禁也案乡射是士礼而用斯禁者以礼乐贤从大夫也特牲是亦士礼而云棜禁在东序者郑注云祭尚厌饫故得与大夫同也 方氏慤曰祭天之礼谓之至敬下言至敬无文是也坛待人为髙非体之自然也故埽除其地以致其洁也郊特牲所谓埽地而祭于其质也是矣陈氏祥道曰棜虽差异于禁而乡饮酒礼亦谓之斯禁盖天子诸侯之尊有罍有舟谓雷动以时则有鼓物之利否则有害物之灾舟善操之则有载济之利否则有覆溺之患所以为戒也大夫士之尊命之禁所以禁之也德尊者有戒而无禁德卑者戒而又禁之此天下所以无彛酒之过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至敬不坛埽地而祭者此谓祭五方之天   辨正陈氏祥道曰周官小宗伯之职言兆五帝四望四类又言兆山川丘陵坟衍不言兆昊天盖有兆域则有坛无兆域则不坛不坛于外所以示其至敬于内也   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衣纁裳天子之冕朱緑藻十有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士三此以文为贵也【黼音甫黻音弗纁许云反藻本又作璪】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祭冕服也 孔氏颖达曰人君因天之文章以表于德德多则文备故天子龙衮诸侯以下文稍少也十二谓旒数也 陈氏祥道曰此经主以文为贵故于天子不言大裘曰龙衮而巳诸侯德贵乎能断故言黼卿大夫德贵乎能辨故举黻士之服止于衣纁裳则质而已衣正色天子至士皆衣裳闲色天子至士皆纁裳所异者特绣缋之功或多或寡或有或无而巳   存疑孔氏頴达曰周家旒数随命数士但爵弁无旒此亦似夏殷礼   辨正熊氏安生曰周诸侯九章七章其中有黼孤希冕而下其中有黻诗采菽篇云衮及黼终南篇云黻衣绣裳特言黼黻即周法无嫌 方氏慤曰言朱緑与言君朱緑带同义   案天子上士冕则三旒孔谓士爵弁无旒未然   有以素为贵者至敬无文父党无容大圭不琢大羹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牺尊疏布鼏椫杓此以素为贵也【琢字又作瑑大转反大羹之大音泰和胡卧反越音活牺郑素何反今如字鼏莫歴反椫章善反又市战反杓市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琢当为篆字之误也明堂位曰大路殷路也鼏或作幕椫木白理也 孔氏頴达曰至敬谓敬之至极祭天服用大裘是无文也父党谓父之族党事之无有折旋揖让之容大圭天子朝日月之圭尚质故无琢桓蒲之文大羹肉汁也不和无盐梅也大古初变腥但煮肉而饮其汁未知调和后人祭既重古但盛肉汁谓之大羹大路殷祭天车也越席蒲席也祭天质素故素车蒲席疏麤也鼏覆也幂人云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疏布天地之神尚质也贵素故用白理木为杓陆氏佃曰凡木不饰为椫椫栉椫杓是也若龙勺   疏勺蒲勺则于杓加饰矣陈氏祥道曰至敬无文笃于诚也父党无容笃于爱也以不琢而谓之大圭则羹不和谓之大羹路不饰谓之大路以其道之所寓而非功之所致也八尊所以祭天地故尚质六彛所以祭家庙故尚文则疏布之所幂唯尊而已 陈氏澔曰大羹大古之羹后王存古礼故设之亦尚酒之意   存疑孔氏頴达曰牺尊先儒云刻尊为牺牛之形郑云画尊为凤羽婆娑然椫杓郑注周礼祭天爵用白木不用玉也 陈氏澔曰杓沃盥之具   案周礼幂人祭祀以疏布巾幂八尊以画布巾幂六彛疏云祭天无祼惟有五齐三酒实于八尊是祭天惟用八尊故惟疏布幂贾疏祭天亦有秬鬯之彛以疏布幂宗庙亦有八尊以画布幂是辨文素但在幂也郊特牲云器用陶匏者盖尊用陶爵用匏也彛尊皆盛酒器灌取彛中郁鬯之酒实之于瓒而灌之若王用圭瓒后用璋瓒是已献取尊中五齐之酒实之于爵若王用玉爵后用瑶爵是已其于祭天而盛以瓦尊献以匏爵又何疑焉牺尊之制惟聂崇义画牛尊腹之图近之先郑云饰以翠羽后郑读莎画为凤羽王氏肃云刻为兽形阮谌图画为牛象南史盗发齐景公墓得二牺尊分其首以受酒合之为全牛此皆未足据者也椫杓孔疏不用玉爵是以椫为爵非杓矣且与匏爵有违陈谓沃盥之具与上不类惟陆説近之   孔子曰礼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丰不杀此之谓也盖言称也【杀所戒反又所例反下而杀同称尺证反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省察也不同言异也 孔氏颖达曰引孔子语证上诸事礼既所趣不同不察则礼道无由可知不丰者应少不可多不杀者应多不可少也 陈氏澔曰礼各有当然之则丰则逾杀则不及惟称之为善   案此一章承上礼之称而详言之盖能称则归于顺合于体协于宜虽未及时之化而亦不背于时矣   礼之以多为贵者以其外心者也德发扬诩万物大理物博如此则得不以多为贵乎故君子乐其发也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诩况矩反乐五孝反致直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心用心于外其德在表也诩犹普也徧也发犹见也乐多其外见也内心用心于内其德在内也致致密也万物皆天所生孰可奉荐以称其德少其牲物致诚慤也 孔氏颖达曰外心谓起自朝廷广及九州四海德发扬诩万物以下解心在外义言宜发扬其德普徧万物也大理物博者言理万物之事广博如此故乐得其礼迹发见于外也内心谓不使外迹章着也德产之致也精微以下解心在内义既无物可称则宜少外多内也是其外迹岂得不贵少乎 方氏慤曰心一而巳以示礼于外故有外心体礼于内故有内心 马氏睎孟曰言贵多则曰大曰高曰文在其中言贵少则曰小曰下曰素在其中乐其发者乐其德之发于外也慎其独者身致其诚而巳   存疑孔氏颖达曰王者居四海之上宜为四海所畏服故礼须自厚显德于外亦以接物君子则天子也一云识礼道者   案外心心见乎外所谓英华发外也内心心主乎中所谓美在其中也天地之德发扬于外生物之理盛大有以鼓动万物而物之生者博所谓显诸仁然其所以致此则甚精微而不可见所谓藏诸用也君子知不备物不足以称天地发扬之德即备物亦不足称天地精微之德故乐其发则礼之周流洋溢与天地之发扬同用慎其独则礼之収敛谨密与天地之精微同体是其一体一用虽有内外之殊而总之一心所以或用多或用少归于称而巳或谓贵多是季秋大飨贵少是冬至圜丘或谓贵多是制礼主于备物贵少是行礼主于存诚季秋冬至分多少无据且岂有制之者丰而行之者啬乎盖此心字固属君子之心然推而上之即可见天地之心郑氏以德字属天地此正度越诸儒处特以内心为祭天少其牲物于义不该然亦举其礼之最大者以见义耳不当举此为诟厉也至孔氏以外心专属王者岂王者以备物自厚遂能使四海畏服乎义尤谬矣   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唯其称也【乐音洛】正义孔氏颖达曰内之为尊者解内心内极敬慎而至理为尊也外之为乐者解外心接物须广大故外极繁富而事可乐也极心于内故内以少为贵极礼迹于表故外以多为美也是故先王制礼多少乃异而以有称为礼也 陈氏澔曰尊如尊德牲之尊恭敬奉持之意   案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故内外多少自合其宜所谓声为律身为度也由此制礼以理万物其多少皆可为万世则而人曰此先王之礼不可多不可寡矣   是故君子大牢而祭谓之礼匹士大牢而祭谓之攘【大音泰匹士王本作匹熊本作正攘如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谓大夫以上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説礼既须称中则得礼僭则盗窃诸侯大夫常祭少牢遣奠及卒哭祔用大牢【案少牢此诸侯之大夫礼若天子之大夫常祭亦大牢】匹士士也【庾氏曰士微贱不得特使为介乃行故谓之匹白虎通云匹偶也与其妻偶故云匹夫匹妇】士常祭特豚遣奠卒哭祔加一等少牢 马氏睎孟曰天子诸侯卿大夫位尊其礼可以致隆故曰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此大牢而祭谓之礼也攘者非其有而取之也 陈氏澔曰谓之礼称也谓之攘不称也   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君子以为滥矣【镂力豆反簋音轨纮音宏棁章悦反依字当作掇】   正义郑氏康成曰滥亦盗窃也镂簋谓刻而饰之大夫刻为龟耳【孔疏案少牢敦皆南首郑注云敦有首者尊者器饰也饰器象龟周之礼饰器各以其类龟有上下甲也龟簋声相近故知刻为龟也】诸侯饰以象【孔疏燕礼有象觚】天子饰以玉【孔疏案周礼九嫔云赞玉齍玉府云共王之服玉】朱纮天子冕之纮也诸侯青组纮【孔疏此祭义文】大夫士当缁组纮纁边【孔疏案士冠礼缁组纮纁边是士也天子诸侯用纯大夫当杂故宜与士同也】栭谓之节梁上楹谓之棁【孔疏此释宫文】宫室之饰士首本大夫达棱【孔疏此礼纬含文嘉文达棱谓斲为四棱以达两端首本斲去木之首本令细与屋头相应】诸侯斲而砻之天子加密石焉【孔疏庄二十四年谷梁传文云大夫斲之士斲本与此小异大意畧同】无画山藻之礼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奢而失礼之事簋黍稷器也纮用组为之从下屈而上属之于两旁垂余为缨镂簋朱纮是天子之饰而管仲僭为之山节刻柱头为斗栱形如山也藻棁者谓画梁上侏儒柱为藻文也此天子庙饰而管仲僭为之也 方氏慤曰滥者溢而无所制之谓也杂记所谓难为上者以此   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澣又作浣户管反濯直角反朝直遥反隘本又作阨于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隘犹狭陋也祀不以少牢与无田者同【孔疏与无田之士同无田大夫犹用羔羊也】不盈礼也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澣衣濯冠俭不务新言二大夫皆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俭而不中礼非称之事大夫祭用少牢士用特豚而平仲今用豚豚又过小必言肩者周人贵肩也肩在俎今云豆喻其小假豆言之也 方氏慤曰隘者陋而无所容之谓杂记所谓难为下者以此   通论陈氏澔曰上言不丰不杀此举管晏之事以明之管仲丰而不称晏子杀而不称者也   是故君子之行礼也不可不慎也众之纪也纪散而众乱孔子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盖得其道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纪丝缕之数有纪我我知礼者也【孔疏知非孔子自我者君子务在谦光故也】克胜也 孔氏颖达曰战克祭受福者又引郊特牲语结称也盖得其道者不多不少随而称当解所以战胜而祭受福也 方氏慤曰纪一定则众目各有条理故纪散而众乱此君子之行礼所以不可不慎也祭义曰致物用以立民纪是矣顺以使众故战则克诚以事神故祭则受福通论孔氏颖达曰此无战事而言战者以郊特牲二句相连故合引之也且彼因祭之田猎而教战选兵祭有战事   案君子乐其发而分未当不严故多不滥君子慎其独而礼未尝不尽故少不隘若管仲之滥不免于攘即平仲之隘亦未合于礼夫礼之多少大小高下文质皆以示民有常上失其义理则礼无文而不行矣何以使外谐而内无怨哉家语我战则克与上不丰不杀相属又有故曰字郑孔以为非孔子自我是也   君子曰祭祀不祈不麾蚤不乐葆大不善嘉事牲不及肥大荐不美多品【麾毁皮反蚤音早葆音保又保毛反本又作保】   正义郑氏康成曰祈求也祭祀不为求福也诗云自求多福福由己耳麾之言快也祭有时不以先之为快也齐人所善曰麾葆大谓器币葆之言褒也嘉事之祭致夫人是也【孔疏案桓三年齐侯使仲年来聘致夫人于时公取文姜三月庙见故也】礼宜告见于先祖耳不善之而祭【孔疏人年二十成人自宜冠三十嗣世自宜昏若无亲者昏三月祭以告庙冠毕埽地而祭祢并是有为而然非谓善之而设祭】不贵肥大美多品礼之义有以小少为贵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祭祀之事依礼而行不乐华美也祭以存亲耳非谓就亲祈福报周礼六祈非礼之常也蚤谓先时也孝子感霜露应心而思亲思亲而宜祭不以霜露未至而先时早设为快也【案不祈不麾蚤凡祭皆然不专指宗庙】葆者褒也褒崇髙之称也祭之器币大小长短自有常宜币通文八尺豆盛四升不以贵者贪髙大为之也嘉事冠昏也郊牛茧栗宗庙角握社稷尺各有所宜不必须并及肥大也荐祭品味宜有其定不以多为美故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多也   通论方氏慤曰祭祀不祈无私祷也有所祈凡以为民而已若噫嘻之祈上帝载芟之祈社稷不麾蚤者不先时也周官言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祭义言孝子将祭虑事不可以不豫非不先时也盖虑事具物不可以不先时及其行事则贵其时而已故经言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左传言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曲礼言牺牛肥牛则牲非不肥大也为其礼苟不至徒及肥大则仪不及物故也祭统言苟可荐者莫不咸在郊特牲言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则荐非无多品也为其诚苟不至而美多品则以美没礼故也   余论孔氏頴达曰案郑发墨守云孝子祭祀虽致其诚信与其忠敬而祝尸嘏主人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女孝孙来女孝孙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寿万年勿替引之若此则祭祀内尽己心外亦有祈福之义也   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于奥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父音甫綦左传作忌燔音烦又芳云反奥依郑作爨七乱反盛音成瓶歩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仲鲁公子彄之曾孙臧孙辰也庄文之间为大夫于时为贤是以非之不正礼也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始逆祀是夏父弗綦为宗人之为也奥当为爨字之误也或作灶礼尸卒食而祭饎爨饔爨也时人以为祭火神乃燔柴老妇先炊者也盆瓶炊器也明此祭先炊非祭火神燔柴失之矣 孔氏颖达曰闵公僖公俱是庄公之子闵嫡而小僖庶而大庄公死而立闵为君僖时为臣闵少而死后乃立僖僖死子文公立时弗綦为宗伯典礼佞文公云吾见新鬼大故鬼小以闵置僖下是臣在君上为逆乱昭穆文仲不能谏止故为不知礼祭爨神言其有功于人人得饮食故祭报之弗綦谓是火神燔柴祭之文仲又不能谏止又为不知礼爨者是老妇之祭其祭卑惟盛食于盆盛酒于瓶卑贱若此何得燔柴祭之故郑注谓奥当为爨也祝融并奥及爨三者不同祝融乃古火官之长五祀之神祀于郊奥者正是灶之神常祀在夏以老妇配之有俎及笾豆设于灶陉又延尸入奥防者宗庙祭后直祭先炊老妇之神在于爨灶【案疏所辨三者甚明或以先炊为古之燧皇如神农之为先啬则更尊于祝融矣何得卑之或谓妇人主中馈故妇之老者主灶之祭则古未有使妇人主祭者亦非】 周氏谞曰先炊之有祭犹牧之有先牧啬之有先啬也   存疑方氏慤曰祀灶于奥配以先炊故谓之老妇之祭 胡氏铨曰祭灶先荐于奥有主有尸周时特牲迎尸如宗庙之仪但无燔柴耳郑以为爨误矣案家语奥字作灶字方氏胡氏奥读如字而谓祭灶于奥则一字当读灶又读奥恐无是理又考祀灶礼无盛于盆尊于瓶之仪而仪礼饎爨饔爨之祭但用黍肉无笾豆俎则于此经正合未可据以驳郑也至应氏谓僖公死未久既升僖公之祀于上又即其所居之奥而焚牲以祭则是于僖公之寝奥燔柴祭僖公也尤为臆造无据盖此章承礼之称不可过不可不及而过之失尤甚于不及君子所云皆当礼而止不求过也若文仲以新鬼大而跻之祭庙爨而燔柴皆求媚而失礼甚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五   礼器第十之二   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设之不当犹不备也礼有大有小有显有防大者不可损小者不可益显者不可揜防者不可大也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当丁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犹体谓若人身体致之言至也一谓诚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因上礼之有称故此以下广明三代之礼皆由诚信乃合也人之身体发肤骨肉筋脉备足乃谓成人若不备便不为成人也礼有大者谓有大及多为贵也有小者谓有小及少为贵也有显者谓有髙及文为贵也有防者谓有素及下为贵也大小显防各随其体而设礼不得不当也行礼皆须至诚犹入室须由戸室犹礼戸犹诚也马氏睎孟曰经礼者曲礼之总曲礼者经礼之别陈氏澔曰体人身也先王经制大备如人体之全   具矣若行礼者设施或有不当亦与不备同也大者损之小者益之揜其显著其防是不当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经礼谓周礼周礼六篇其官有三百六十曲犹事也事礼谓今礼礼篇多亡本数未闻辨正朱子曰礼仪三百便是仪礼中士冠诸侯冠天子冠礼之类此是大节有三百条如始加再加三加又如坐如尸立如齐之类皆是其中小目吕与叔云经便是常行底纬便是变底恐不然经中自有常有变纬中亦自有常有变   君子之于礼也有所竭情尽慎致其敬而诚若有美而文而诚若   正义郑氏康成曰竭情尽慎谓以少小下素为贵也美而文谓以多大髙文为贵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若顺也   辨正陈氏澔曰若语辞   案有美而文则所易于不足者诚耳上句兼言敬此句専言诚重礼本也葢非慎其独何以能乐其发非有忠信礼之本何以能行义理礼之文哉故此篇似广言义理礼之文而意实注重忠信礼之本也   君子之于礼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杀也有经而等也有顺而讨也有摲而播也有推而进也有放而文也有放而不致也有顺而摭也【杀去声摲所监反又所览反芟也放方徃反下有放必放同不致本或作不至摭之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直而行若始死哭踊无节也【孔疏直顺己之天性而行 方氏慤曰若凶事不诏至敬无文皆是】曲而杀若父在为母期也【方氏曰若君燕不以卿为宾亦是】经而等若天子下至士庶人为父母三年【孔疏经常也天子至士庶尊卑有异而服其父母贵贱同一 方氏曰男昏女嫁亦是】讨犹去也顺而讨若天子以十二公以九侯伯以七子男以五为节【孔疏顺序而稍去之】摲之言芟也谓芟杀有所与也摲而播若祭者贵贱皆有所得不使虚也【孔疏谓君祭而臣助祭下至胞翟悉有所得】推而进若王者之后得用天子之礼【方氏曰若兄弟之子犹子亦是】放而文若天子之服象日月以至黼黻放而不致若诸侯自山龙以下【孔疏放法而不至极】顺而摭若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孔疏士卑不嫌是拾君之礼而用之】孔氏亲达曰此经广明礼意不同播布也放法也   存异项氏安世曰此章凡九条皆以反对为文独经而等无反对者则外八条皆变而不同即此一条之反对也顺而讨自与顺而摭为对讨去也摭取也顺而去谓自下而上每等减去以去为顺此以多为贵者也顺而取谓自上而下每等取加以加为顺此以少为贵者也   三代之礼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正义郑氏康成曰一也者俱趋诚也言所尚虽异礼则相因耳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 孔氏颖达曰此广明三代损益不同 方氏慤曰三代之礼所异者迹所同者道故曰民共由之迹之相变虽或有异道之相因未始不同故其言如此   存疑郑氏康成曰素谓殷尚白青谓夏尚黑秦赵髙变乱名实以青为黑黑为黄今语犹存 王氏肃曰舜尚青 方氏慤曰青言文素言质天地之文始于春质始于秋   周坐尸诏侑武方其礼亦然其道一也夏立尸而卒祭殷坐尸周旅酬六尸曾子曰周礼其犹醵与【侑音又郑云或作囿陆云或作宥武郑读无醵其庶反又其约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当为无声之误也方犹常也告尸行节劝尸饮食无常若孝子就养无方【孔疏宗庙之中礼主于孝若子事父母】此亦周所因于殷也夏礼尸有事乃坐殷无事犹坐周旅酬使之相酌也后稷之尸发爵不受旅合钱饮酒为醵【孔疏曽子引世事证周礼旅酬】旅酬相酌似之也【孔疏凡敛钱饮酒必令平徧与次序旅酬相似】王居明堂礼仲秋乃命国醵孔氏颖达曰此论三代尸礼不同殷人坐尸周因   坐之诏告也侑劝也其礼亦然者谓周礼坐尸及诏侑无方之礼皆因于殷礼故云亦然其用至诚之道一也夏礼质言尸是人人不可久坐神坐故惟饮食时暂坐非饮食则尸倚立以至祭竟也殷因夏礼而损其不坐之礼益为常坐之法周又因殷而益之更相次序以酬也旅酬六尸谓祫祭时聚羣庙之主于大祖后稷庙中次序以酬也大祫多主惟云六尸者毁庙无尸但有主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据特牲少牢诏侑皆祝谓人有方自确据周礼大祝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祝中士八人下士十六人谓凡祝皆得诏侑不定一人 陆氏佃曰案周九庙而旅酬六尸则旅酬葢言成康之世而文武亲未尽犹在七庙之数葢以时祭何必大祫   案无方言诏侑之无有定所非谓劝侑之人不定一人也 又案书言七世之庙可以观徳礼王制言天子七庙祭法言王立七庙诸经无言九庙者葢大祖庙一居中其昭穆功徳庙二亲庙四亲庙递迁惟功徳二庙不毁故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徳不闻曰七庙之外可以观徳如刘歆九庙之説也又郑氏述逸禘祫礼云禘祫昭穆各用一尸葢时祫大祖不与旅酬故惟旅酬六尸即大禘祫羣祧咸在而羣祧总统于文武之二尸则亦惟旅酬六尸是六尸时祫大祫一也赵匡谓大禘四亲庙尸不与加所自出一尸则当四尸牛谓大祫加先公二尸先王二尸则十一尸于经皆无据   君子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也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爓似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近人情者防而逺之者敬郊祭天也一献祭羣小祀也【孔疏大宗伯祭羣小祀则冕宜一献也】爓沈肉于汤也血腥爓孰逺近备古今也【孔疏血为逺腥次之爓稍近孰最近逺者为古近者为今一祭之中兼有此事故云备古今也】尊者先逺差降而下至小祀孰而已 孔氏颖达曰此论礼以尊逺为敬近人情为防近人情者若一献孰饮食也既近人情非是敬之至极血于人最逺故郊荐血以为极敬也腥生肉去人情稍近爓更渐近孰最防近矣   通论皇氏侃曰此据设之先后郊则先设血后设腥与爓孰其祭天皆然大飨之时血与腥同时俱荐当朝事迎尸于户外荐血腥也其宗庙之祭皆然三献之祭血腥与爓一时同荐凡荐爓之时皆在荐腥之后但社稷五祀初祭降神之时已埋血宗伯之文是也至正祭荐爓之时又荐血此文是也若羣小祀之属唯有荐孰无血腥爓也以其神卑故耳先荐者设之在前后进者设之居后 孔氏颖达曰凡郊与大飨三献之属正祭之时皆有血有腥有爓有孰此云郊血是郊有血也宗伯云以血祭祭社稷五祀是三献有血也楚语云禘郊则有全烝是祭天有孰也有孰则有腥可知也宗伯云以肆献祼飨先王是大飨有腥有孰也此云三献爓宗伯云以血祭祭社稷五祀既有血有爓明有腥有孰可知也 沈氏括曰腥爓以鬼道接之馈食以人道接之   余论黄氏裳曰君子事其尊而逺者以意为主事其卑而近者以物为主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我之意达之物之形气不足与焉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师雨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则以物之气达之以貍沈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祭四方百物则以物之形达之形气之中先王诚意之所寓故足以致焉然则自孰至血其去人情逺矣泰坛之设羔羊之裘未孕之牲陶匏之器无文也无情也无味也用血而已岂礼之至哉以寄其敬而已故必定之以七日之戒齐之以三日之宿不御色不聼乐不饮酒不茹荤眂涤濯涖玉鬯省牲镬奉玉齍赞币爵告时告备告纯告洁以诚其意而乃可交于神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大飨祫祭先王也【孔疏案宗伯以肆献祼飨先王以下宗庙之祭凡有六飨此云大飨飨中最大故为祫也此大飨之文在郊血之下故知非大飨帝也祭社稷五祀者以冕服差之司服祀四望山川则毳冕毳冕子男之服子男五献以下差之也祭社稷五祀则希冕宜三献也】   案周礼追飨禘也朝飨祫也禘重于祫郑云祫大禘小非也又三献当作祭山林川泽如貍沈之祭是也若社稷五祀与五岳同为血祭则不止于三献矣注谓三献为祭社稷五祀亦非   是故君子之于礼也非作而致其情也此有由始也是故七介以相见也不然则已慤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已蹙故鲁人将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先有事于配林三月系七日戒三日宿慎之至也故礼有摈诏乐有相歩温之至也【蹙本又作慼字子六反又音促頖或作泮音判郑云或作郊宫恶音呼恶池即滹沱秦或作大相息亮反温纡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作犹起也已犹甚也慤蹙愿貌大愿则辞不见情无由至也上帝周所郊祀之帝也鲁以周公之故得郊祀上帝与周同先有事于頖宫告后稷也【孔疏鲁人无后稷之庙今将祭天先于頖宫告后稷也】告之者将以配天先仁也【孔疏谓将欲以后稷配天先以仁恩存偶之也】頖宫郊之学也诗所谓頖宫也字或为郊宫【孔疏周人立大学于东郊则天子鲁侯立大学于公宫东也小学在郊诗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藻则鲁以小学为頖宫頖宫在郊】恶当为呼声之误也呼池呕夷幷州川【孔疏此夏官职方之文案在今山西繁畤县东由直入海】配林林名【案在今山东莱芜县】系系牲于牢也【孔疏充人云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戒散斋也宿致斋也【孔疏祭义曰散斋七日致斋三日郑注仪礼云宿是又戒宿之言肃肃敬之义也】将有祭祀之事必先敬慎如此不敢切也摈诏告道宾主者也诏或为绍 孔氏颖达曰君子行礼非私意専辄徒起而致己情皆法天地之道陈七介以相见申宾主之情也司仪宾至大门外陈摈介交摈三辞毕君迎宾拜辱至大门三揖三让入大门主君每门让宾三辞是三辞三让若不为此则大急蹙情无由达也 方氏慤曰宾主相接而后礼行瞽相相资而后乐作则缓而不廹和而无乖故曰温之至也 黄氏震曰慤谓大质蹙谓太遽徐氏师曾曰相见始于介至庙始于辞让祭始于   先牲始于系是即所谓由始云者非如旧説由始于古后世守而行之也   案礼不贵近人情则行礼者可以为我情在于斯遂起而直致之乎葢礼之始本于天制于圣原与人之俗情相逺如宾主相见必有介以道之又辞让而后进不然则过慤而野过蹙而躁而情反无以致矣恶池配林河岱之从祀也摈以道仪诏以达意相以治乱歌之终歩以见方舞之始祭不直告所祭而先告其所配此慎之至温如柔色以温之之温摈诏有左右之勤相歩协始终之节此温之至总未有直致其情者   存疑郑氏康成曰相歩扶工也   案相谓治乱以相歩谓三歩见方注似未确   存异郑氏康成曰敬非己情也所以下彼有由始有所法也   案礼出于人心自有之敬郑谓敬非己情非是   礼也者反本脩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醴酒之用酒之尚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莞簟之安而槀鞂之设是故先王之制礼也必有主也故可述而多学也【鸾力端反莞音官一音九簟徒防反槀亦作藁古老反鞂秸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哭泣由中非由人也【孔疏孝子亲丧痛由心发故啼号哭泣不待外告而哀自至是反其孝性之本心也】朝廷养贤以乐乐之也【孔疏朝廷是养老之地为贤所乐故臣入门必县兴奏乐之事是反其乐朝廷之本心也】二者反本也穗去实曰鞂禹贡三百里纳鞂服酒三者脩古也主谓本与古述而多学以本与古求之而已孔氏颖达曰此节论礼之所设反本反其本性脩古脩习于古由其反本脩古故不忘其初本谓心也醴酒五齐第二酒也酒水也割刀今之刀鸾刀古刀也【陈氏澔曰鸾铃也刀镮有铃故名鸾刀割肉欲中其音节郊特牲云声和而后断也】今刀便利古刀迟缓莞簟今之席诗云下莞上簟乃安斯寝言其精细可以安人槀鞂除穂粒取秆槀为郊席四时祭祀有醴酒之美而陈尊在酒之下宗庙不用今刀而用古刀郊祭不用莞簟之可安而设稾鞂之粗席是皆脩古也 方氏慤曰逐末之流而不知其所反从今之便而不能有所脩则先王之礼意亡矣本者末之初古者今之初反之脩之则不忘之故也本末一物欲追还之故曰反古今异时必有损益故曰脩夫少则得多则惑以其有主则虽多不惑故可述而多学也   案檀弓之记凶事言相者多而此云不诏何葢孝子之哀痛迫切原发于至性也此一章兼内外统古今见礼有其初不可忘也   君子曰无节于内者观物弗之察矣欲察物而不由礼弗之得矣故作事不以礼弗之敬矣出言不以礼弗之信矣故曰礼也者物之致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之言至也极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作事云为非礼不可内犹心也察分辨也 方氏慤曰节者即物自然而为之制者也用是以观物则万物之情可见矣苟无节于内则所存乎已者未定何恃而观彼哉礼者体物以致节者也由礼乃能得物之情 陈氏澔曰无节于内言胸中不能通达礼之节文也观物弗之察言虽见行礼之事不能审其得失也 刘氏曰致谓极至也万物由之各遂其性各正其命之谓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节犹验也【孔疏外欲观察万物必先内有识验之明心内无明则外不能分辨而心不由礼则察物不能得也】   案天地惟有精防之徳故能发以诩万物外心由内心出也礼也者圣人以大中至正之心体天地盈虚消息之理而有以曲成万物者也故察物必以礼察之乃能得不然不能察物则作事不合物理之宜而人不敬出言不合物理之宜而人不信故曰礼者物理之极致君子先慎其独心乃有节于内而观物察郑贾以验训节未确   是故昔先王之制礼也因其财物而致其义焉尔故作大事必顺天时为朝夕必放于日月为髙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是故天时雨泽君子达亹亹焉【朝音潮放上声亹亹亡非反徐音尾勉勉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祭祀也【孔疏左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春秋曰启蛰而郊【孔疏建寅之月蛰虫启户郊祭天也】龙见而雩【孔疏建己之月龙星昏见雩祭天求雨也】始杀而尝【孔疏建酉之月隂气始杀尝祭宗庙】闭蛰而烝【孔疏建亥之月烝祭宗庙】日出东方【孔疏为朝谓天子春分之日朝日于东门之外】月生西方【孔疏为夕谓秋分之夕夕月于西门之外】冬至祭天于圜丘夏至祭地于方泽君子爱物见天雨泽皆勉勉劝乐【孔疏天地感祭而降雨泽天子乐之所以与天地合徳】亹亹勉勉也 应氏镛曰大事不止于祀若动大众兴大役必顺寒暑之时而为之节为朝夕若日出而作日夕而息必因其有昼夜之经而为之限为髙若筑台观为下若蓄陂池必因其有高下之势而始用其力天时雨泽葢阳和融液仁徳流行出于天运之自然而不容止也君子感之仁孝爱敬之心发于中而达于外者亦勉勉而不容己焉感之而敬天则雷出地奋必达其殷荐之诚感之而思亲则雨露既濡必达其怵惕之心以至经纶于云雷之屯宴乐于云天之需财成辅相于天地交泰之时赦过宥罪于雷雨作觧之日皆所以达其亹亹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达犹皆也 孔氏颖达曰为髙冬至祭皇天大帝于圜丘之上为下夏至祭昆仑之神于方泽之中   案物各适用之谓材孟子有达财者财与材同礼为物之致故先王制礼必因所用之物而推极其义得物理之宜而后行之故凡作大事必顺天道之本然与时宜之适然如为朝夕必因日月出没之时为高下必因山泽崇卑之势二句举以例其余凡府事之脩和皆在其内郑専以祭祀言应氏又推而广之二者必相兼乃备也又注疏天降雨泽説是矣或云君子由礼故其事之所达如时雨之化物之生长亹亹不已焉其説亦得备一义附存之至皇天大帝及昆仑之神本纬书之言诸儒咸非之前卷已详 又案此一节即天时有生地理有宜之意惟察物乃能用物也   是故昔先王尚有徳尊有道任有能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古者将有大事必选贤誓众重事也 孔氏颖达曰先王贵尚有徳之人尊崇有道之士任使有能之众至将祭之时选举贤能置之祭位则射以择士是也又聚集其众而誓戒之其有不恭则服大刑是也 朱氏申曰贤谓有徳有道者置用也众谓有能者誓戒也   案上节以作事明因物之道此又以用人明因物之道徳如知仁圣义中和道如孝友睦婣任恤能如礼乐射御书数平时既尊礼而信任及将祭又举此贤者而置之助祭之列又聚众执事而誓之人官有能此亦其一耳   是故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因吉土以飨帝于郊升中于天而鳯凰降龟龙假飨帝于郊而风雨节寒暑时是故圣人南面而立而天下大治【假音格至也治直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髙因髙者以事地下因下者以事也名犹大也升上也中犹成也谓廵狩至于方岳燔柴祭天告以诸侯之成功也【马氏睎孟曰升中心之诚于天 案王者以安天下为心诸侯之功即王者安民之心也】吉土王者所卜而居之土也飨帝于郊以四时所兆祭于四郊者也鳯凰降龟龙假者功成而太平隂阳和而致象物风雨节寒暑时者五帝主五行五行之气和而庶徴得其序也【孔疏尚书八曰庶征庶众也徴騐也五行之气各有所主得失皆有其验】南面立者视朝 熊氏安生曰自其自然而言谓之天自其主宰而言谓之帝唯圣人为能祀天享帝所谓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于此概见 彭氏丝曰鳯凰飞故言降龟龙潜故言假风雨不可过故言节寒暑不可忒故言时   存异郑氏康成曰升中孝经説曰封乎泰山考绩燔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 孔氏颖达曰因天事天因地事地是圜丘方泽前不言感应者以未太平之时未能感应此太平之后致祥瑞可知名山谓封禅也太平乃封禅未太平时巡守而已 又曰升中唯泰山为之余岳则否五行木为雨金为旸火为燠水为寒土为风   辨正陈氏澔曰舜典柴岱宗即其礼后世封禅之説皆郑氏祖纬书悮之   案孔氏第见言封禅者动以泰山梁甫为説故谓唯泰山为之不知虞书巡守之礼自柴望而下东西南朔皆同也又洪范以水火木金土为序而配以雨燠寒风此乃以木金火水土配五庶徴葢五行家悖经之説不足训也   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庙堂之上罍尊在阼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应鼓在东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隂阳之分夫妇之位也君西酌牺象夫人东酌罍尊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罍音雷牺旧素何反今如字下同县音元应应对之应分抉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首二句目下事也牺尊县鼓俱在西礼乐之器尊西也【孔疏牺尊贵于罍尊县鼓大于应鼓而皆在西是尊西也】小鼓谓之应牺周礼作献君在阼人君尊东也天子诸侯有左右房【孔疏知天子诸侯有左右房者以士丧礼主妇髽于室在主人西防大记君之丧妇人髽带麻于房中亦当在男子之西故彼注亦云则西房也又顾命云天子有左右房此云夫人在房又云夫人东酌罍尊是西房也故云有左右房】大明日也西酌牺象象日出东方而西行也东酌罍尊象月出西方而东行【案月出当作月生比字误也】周礼曰春祠夏禴祼用鸡彞鸟彞皆有舟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诸臣之所酢【孔防引此见王礼与此夫人东酌罍尊不同】和之至言礼乐交乃和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道用教以示人圣人则放之以为徳故君立于阼以象日夫人在西房以象月天垂日月示人以至极而为之教圣人法天之至极而为徳大射称建鼓【案建者以木贯鼓而树之跗】此云县鼓【案县者悬于虡业】大射应鼓在大鼓之旁【案在旁以击之便】此与大鼓别县谓祭与射别也罍尊夫人所酌此谓诸侯时祭所用之礼若天子之祭则罍尊在堂下故礼运云澄酒在下司尊彞云皆有罍诸臣之所酢则君不酌罍也礼交动乎上者谓君与夫人酌献之礼交相动于堂上也乐交应乎下者谓县鼓应鼓相应在于堂下堂之上下礼乐交相应会和谐之至极也 方氏慤曰日月皆有明日本明月受日而明本明则大也月生于西扬雄所谓载魄于西是也牺象谓牺尊象尊也前言尊而不言象后言象而不言尊互相备也案月生于西谓三日哉生明月正在西嗣后每日昏见渐转而东至望乃正东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卿大夫以下唯有东房故乡饮酒乡射尊于房戸间賔主夹之无西房也   辨正朱子曰案聘礼賔馆于大夫士君使卿还玉于馆也賔退负右房则大夫士亦有右房右房西房也   礼也者反其所自生乐也者乐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礼也以节事脩乐以道志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也蘧伯玉曰君子之人达故观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观其发而知其人之知故曰君子慎其所以与人者【道音导蘧其居反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由也制礼者本已所由得民心也【孔疏若舜元由绍尧之功得民心制礼之时还本得民心之事而制礼也】作乐者縁民所乐于己之功也舜之民乐其绍尧而作大韶汤武之民乐其濩伐而作濩武制礼以节事动反本也【孔疏动皆反本脩古而以礼接之】脩乐以道志劝之善也观其礼乐则知治乱乱者必礼慢而乐淫也蘧伯玉卫大夫名瑗观器而巧可知观发而人可知礼乐亦犹是也慎所以与人将以是观治乱也 孔氏颖达曰前经明礼乐相交此经更论先王制礼乐以节事道志化民治下也礼据王业之初故云所自生乐据王业之末故云所自成初用此礼以得民心故用民心之义以节事宜用此乐以成王业故脩正其乐以劝道已志使行之不倦若能以礼节事以乐道志则国治不尔则国乱故治乱可知也下又譬喻之观器善则知工巧器恶则知工拙观人发而皆中则知有知发而不中则知无知礼乐犹是也礼正而乐和则知其国治礼慢而乐淫则知其国乱也礼乐者与人相接之具君子治国谨慎其所以与人相接者将以是观也 马氏睎孟曰礼所以约人之外故以节事乐所以和人之内故以道志然礼未尝不在内记曰礼节民心乐未尝不在外记曰乐和民声合而言之则礼乐之情同也 陈氏澔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礼主于报本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王者功成治定然后作乐以文徳定天下者乐文徳之成以武功定天下者乐武功之成节事为人事之仪则也道志宣其湮郁也君子致慎以其所关者大也故曰葢古有是言而记者称之耳 方氏慤曰治乱生于志而发于事礼者事之所寓乐者志之所寓故观其礼乐而治乱可知君子之人达言达于道也以道观物故知其工之巧以道观人故知其人之知   通论张子曰礼别异不防本而后能推本为之节文乐统同乐吾分而已   案一代之礼乐各有所自生各有所自成其始也皆人心之自然与补救之当然然其后又不能无则乱生君子慎之酌其中以补偏救使有治无乱而已郑孔于其字説甚分明   大庙之内敬矣君亲牵牲大夫赞币而从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从君命妇从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飨之也纳牲诏于庭血毛诏于室羮定诏于堂三诏皆不同位葢道求而未之得也设祭于堂为祊乎外故曰于彼乎于此乎【大音泰从去声盎乌浪反洞音恸属音竹祊百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纳牲于庭时也当用币告神而杀牲故君牵牲大夫以币从也亲制祭谓朝事进血膋时【孔疏郊特牲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又祭义取膟膋之后又爓祭祭腥则膟膋所用在腥爓之前故知血膋是朝事时也】所制者制肝以祭于室及主【孔疏郊特牲云诏祝于室是也】亲割谓进牲孰体时勿勿犹勉勉也肉谓之羮【孔疏尔雅释器文】道犹言也设祭之馔于堂人君礼焉【孔疏特牲少牢皆设在奥此言在堂故知人君礼也】为祊乎外明日之绎祭也谓之祊者于庙门之旁因名焉【孔疏释宫文庙门谓之祊】其祭之礼既设祭于室而事尸于堂孝子求神非一处也周礼曰夏后氏世室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孔疏引周礼证庙门之旁有室有堂】诗颂丝衣曰自堂徂基【孔疏引诗证绎祭在堂事尸也】于彼于此不知神之所在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论侯伯子男祭宗庙之事祼鬯既讫君出庙迎牲牵牲而纳于庭大夫则赞佐执币而从也杀牲既毕进血腥之时君断制牲肝祭神于室夫人荐盎齐以献之卿大夫从君谓制祭割牲之时命妇从夫人谓荐盎酒时洞洞质慤貌属属専一貌中心勉勉乎欲望神之歆飨也诏告也牲入在庭以币告神于庭杀牲取血及毛入以告神于室羮肉湇也定孰肉也谓羮肉既孰将迎尸主入室乃先以俎盛之告神于堂是荐敦未食之前也三诏不同位者葢求而未得故于三处告之也设祭谓荐腥爓之时设此所荐于堂绎祭在庙门外之西于彼乎于此乎古语有此记者引以结之方氏慤曰朝事以神事之故制祭以腥而荐以齐馈食以人事之故割牲以孰而荐以酒然君以盎齐馈食而夫人用之于朝践君以酒献尸而夫人用之于馈食者礼杀于君故也牲自外至故诏于庭血毛告幽全故诏于室室比庭为幽也羮定则事以人道神明之堂比室为明也未之得特疑其如此而已设祭于堂言正祭时为祊乎外言索祭时谓之祊者祝祭求神以此为所在之方故也 马氏睎孟曰祭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是故牵牲至荐酒皆夫妇身亲涖之   存疑孔氏颖达曰侯伯子男朝践君不献故夫人荐盎亲割牲谓荐孰时君亦不献故夫人荐酒   案孔氏因记言夫人不言君故以君不献言之据祭统尸饮五疏谓侯伯七献朝践馈食各一献食毕酳尸三献合二灌而七子男五献惟二灌及酳尸三献此记两言夫人适合侯伯一献之数故疏为此説此无论一献之説于经无据即使礼应一献亦止当君献而夫人不献岂有君不献而夫人独献之理况记特大概言之又何所据而断为侯伯且据彼疏子男并无朝践馈食之献乌得合侯伯子男为説耶存异周氏谞曰先王制礼莫详于别嫌祭祀賔客之事而君与夫人共行事于羣执事之中可乎周官之法后不与事则宗伯摄行此篇所谓君在阼夫人在房君制祭夫人荐盎之类岂非摄行者乎   案事神备外内之官则君与夫人致祭礼也周初去古风俗人心尚淳故祭不嫌然王后有三夫人世妇以下以备内官夫人亦有世妇以下以备内官非卿大夫为后夫人执事也至后世而诸侯相飨废夫人之礼矣然庙祭未尝废夫人之礼也周官所云摄后夫人有故耳   一献质三献文五献察七献神   正义方氏慤曰传曰名位不同礼亦异数礼有隆杀故数有多寡此献所以有一三五七之异也四望山川地道故言察先公人道故言神恶其防故也存疑郑氏康成曰一献祭羣小祀也三献祭社稷五祀也五献祭四望山川也七献祭先公也 孔氏颖达曰羣小祀最卑其礼质略社稷五祀稍尊比羣小祀礼仪为文饰四望山川其神既尊神灵明察先公之庙礼又转尊神灵尊重也案周礼司服职冕一章祭羣小祀希冕三章祭社稷五祀毳冕五章祀四望山川鷩冕七章享先公故郑知献数亦然也 陈氏祥道曰社稷之所主止于利人故服粉米以称之辨正陈氏祥道曰周礼大祀次祀小祀见于肆师大祭中祭小祭见于酒正大宗伯所辨天地五帝先王之类大祀也社稷五祀五岳之类中祀也四方百物之类小祀也大祀献多小祀献寡则社稷所献宜加于山川也先王祭服各有象数则希冕三章以祭社稷者非卑之于山川以献数不繋于服章也賔客之礼士一献卿大夫三献子男五献侯伯七献上公九献而王飨诸侯自子男五献以至诸侯长十有再献皆服鷩冕七章而巳孰谓献数必系于服章哉郑氏以三献为祭社稷五祀五献为祭四望山川误矣一献孰则于人情为近故曰质三献爓知于人情渐远故曰文三献爓则五献其血乎礼所谓血祭社稷是也   案此节总以起下大飨其所谓献数亦泛举之耳郑必求其神以实之凿矣中庸言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无缘于先公止七献也五岳视三公安知非九献四渎视诸侯安知非七献而必曰四望山川五献与献数之不系于章服陈氏之辨晰焉而社稷五祀之为五献于礼虽无明文以大宗伯地示之祭考之则社稷五祀与五岳同为血祭其不止于三献可知辨正巳见前一献孰节 又案司服职衮冕九章鷩冕七章毳冕五章以飨先王先公及四望山川差次而下皆自文而渐趋于质也社稷为土谷之神则弥近质矣故祭社稷以希冕三章陈氏谓其所主止于利人故服粉米以称之殊未确   大飨其王事与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龟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丹漆丝纩竹箭与众共财也其余无常货各以其国之所有则致逺物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葢重礼也【事与之与音余腊音昔内音纳见贤遍反纩音旷绵也肆注作陔古来反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牲鱼腊笾豆之荐此诸侯所献内金内之庭实先设之金从革性和荆扬二州贡金三品【孔疏金三品禹贡文】束帛加璧贡享所执致命者君子于玉比徳焉【孔疏郑知行享之时所执觐礼文也】龟知事情者陈于庭在前荆州纳锡大龟又荆州贡金金炤物故云见情金有两义先入后设【孔疏内金示和是先入陈在龟后是后设故郑云两义也】丹漆丝纩竹箭万民皆有此物荆州贡丹兖州贡漆丝豫州贡纩州贡篠簜【孔疏荆州四句皆禹贡文】其余谓九州之外夷服镇服蕃服之国周礼九州之外谓蕃国世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贽其出也谓诸侯之賔礼毕而出作乐以节之肆夏当为陔夏【孔疏大司乐之文大飨诸侯则诸侯出入奏肆夏此经是助祭之后无算爵礼毕客醉而出宜奏陔夏故燕礼大射賔出奏陔夏明不失礼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大飨诸侯各贡其方物奉助祭之礼诸侯虽有袷祭不可致九州之物唯王者乃然故云其王事与 周氏谞曰备四海九州之美味者示其得四海九州之懽心也荐四时之和气者示其能赞于天地也 方氏慤曰司服以九章之衮冕享先王则大飨为九献矣三牲牛羊豕也鱼腊薧鱼也三牲鱼腊天产也天产所以作隂徳故曰美味葢味为隂也笾豆之荐地产也地产所以作阳徳故曰和气葢气为阳也 陈氏祥道曰帛隂物也君子所以示财璧阳物也君子所以比徳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莫大乎蓍龟此龟为前列其先知者也柔而能顺温而能和者金也此金次之所以见情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大飨谓盛其馔与贡祫祭先王也【孔疏以有三牲鱼腊则非祭天以内金和庭实又非飨賔享賔时无此庭实故也知非朝而贡者以朝而贡物不名大飨孝经云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故知是祫也 案説见前大飨腥下】   案此所重在合万国之欢故惟举賔出言也   祀帝于郊敬之至也宗庙之祭仁之至也丧礼忠之至也备服器仁之至也賔客之用币义之至也故君子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祀帝于郊就而祭之不敢致也仁恩也父子主恩也丧礼谓泣踊袒袭备服器谓小敛大敛之衣服之明器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者言礼有节于内可以观也 孔氏颖达曰此总明祭祀丧賔客之等天尊弥逺祭之宜极尽于敬宗庙主亲祭之必极尽于仁爱君子欲观其人行仁义之道必须用礼为其本若行合于礼则有仁义也不言忠敬者举仁义则忠敬可知也 方氏慤曰君子无所不用其敬然祭莫重于天故为敬之至无所不用其仁然孝莫大于寜神故为仁之至 马氏睎孟曰丧主乎哀先王为之礼而尽心于死者三日而敛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三月而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故曰忠之至也賔客之交必以币表记所谓无辞不相接无礼不相见皆礼之所宜故为义之至礼生于仁义而曰欲观仁义之道礼其本者宗庙之祭礼也仁在其中賔客之用币亦礼也义在其中 陈氏澔曰祭天之礼简素至敬无文所以为敬之至仁之实事亲是也事亡如事存所以为仁之至朝聘燕享币有常用故币帛篚筐将其厚意义之至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用币谓来赙赗 彭氏丝曰备服与器凡祭皆然不独丧礼   案首二句言祭礼次二句言丧礼末句言賔礼彭氏丝以备服器总承郊庙丧则郊用陶匏器有不备不如郑注指丧为当而郑以用币亦粘丧礼则又不如马氏陈氏泛以賔礼言为允也此章广言用物之宜以尽义理礼之文之説而末一节则欲人由礼之文以深探其本也   君子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苟无忠信之人则礼不虚道是以得其人之为贵也【和户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犹由也从也 孔氏颖达曰前言观仁义之道礼为其本此明学礼之人须有忠信甘为众味之本不偏主一味故得受五味之和白是五色之本不偏主一色故得受五色之采举此二物喻忠信之人可以学礼也葢质素为本不有杂行故可以学礼其人即忠信之人也 陈氏澔曰人无忠信则每事虚伪礼不可以虚伪行   案前既广言义理礼之文此一章复归本忠信见必本立而文乃行也   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诵诗三百喻习多言而不学礼也大旅祭五帝飨帝祭天毋轻议礼谓若诵诗者不可以强言礼 孔氏颖达曰一献祭羣小祀不学礼则不能行大旅是总祭五帝天人道隔其礼转难大旅又不如郊为祭天之备典瑞云四圭有邸祀天旅上帝是祀天重于旅帝 徐氏师曾曰周礼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是旅以祈取众之义不若南郊飨帝之専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大飨谓祫祭宗庙其礼又繁案一献质三献文至大飨王事极文之至然足以大飨不足以大旅至大旅具文质之中然犹不足以飨帝而飨帝则又用质也文为贵乎质为贵乎议礼者可轻乎引此以深明义理礼之文忠信礼之本缺一不可而自防而钜必尽义理之文反本归源尤重忠信之本也或谓郑注乐记一献士饮酒礼孔引大行人谓献数依命数天子诸侯之士同一献又昏义舅姑飨妇以一献之礼又左传郑伯享赵孟赵孟欲一献则一献不専羣小祀仲尼燕居曰大飨有四其下所陈两君相见礼则大飨不専祫祭先王书曰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山刊旅论语季氏旅于泰山皆祭山川则旅非祭五帝以相难然本篇前有一献质至大飨其王事之文此下与飨帝相接则此献飨断以祭祀言不当以賔礼汨而乱之也又书论语言旅不言大此亦分大飨与飨帝为二则又安得以旅混大旅以大飨混飨帝乎   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闇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室事交乎戸堂事交乎阶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跛彼义反与音预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宰治邑吏也【案此当是家臣之长】季氏祭谓旧时也倦怠以其久也偏任为跛依物为倚室事祭时堂事傧尸 孔氏颖达曰前经既明礼之为重故记者引子路能行礼之事逮及也室事谓正祭之时事尸在室外人将馔至户内人于户受馔设于尸前相交承接在于户也堂事正祭后傧尸之时事尸于堂堂下之人送馔至阶堂上之人于阶受取是交乎阶也质正也晏晚也正明始行事朝正向晚礼毕而退言敬而能速也许其知礼者礼从宜宁略而敬不可烦而怠也 陈氏澔曰闇昧爽以前也 方氏慤曰子路虽不必合于先王之文然知礼之意且能救时之孔子所以善之   存异方氏慤曰室事若毛血诏于室之类堂事若羮定诏于堂之类执事者内外异位乃以内而交乎外上下异等乃以上而交乎下则尤易为力矣宜乎质明而行晏朝而退也【案大夫正祭惟事尸于室至傧尸乃于堂故凡礼所云坐尸于堂设祭于堂羮定诏于堂皆人君正祭礼而方氏乃援以释此堂事交乎阶混甚宋元诸儒説礼多类此故存其説而辨之】   案子路忠信人也故以此结之通篇以大备盛徳起以子路知礼终见所贵乎礼者以义理礼之文足以释去囘邪而増益其忠信之美质耳非以繁文丧其忠信之质更以僭滥入于回邪也用意深逺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六   郊特牲第十一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按郑目録云名曰郊特牲者以其记郊天用骍犊之义此于别録属祭祀 陆氏徳明曰郊者祭天之名用一牛故曰特牲 方氏慤曰礼莫重于祭祭莫重于郊而郊以养牲为重故此篇言礼以郊特牲为首因名其篇焉 王氏曰此篇皆记祭事而杂昏冠两段   存疑黄氏干行曰冠昏两段宜归之冠义昏义案孔疏言郊特牲至降尊就卑覆说以少为贵之义是与礼器本一篇而后人断之也其以郊特牲名篇举首三字耳广记祭礼而原本考始使习礼者不徒狃器数之末正承忠信礼之本来故首揭之曰贵诚曰贵质曰交于旦眀曰不同于安乐眀仁人孝子之用心而先王制祭之精意借以传矣尊天子故首郊郊之祭天子得行之天子微诸侯僭而礼不可问矣庭燎以下痛失礼之事恶作始之人大书特书春秋之防也若夫冠昏则因祭而及之所谓礼器是故大备也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故末仍以祭言黄氏必归之冠昏义则不见礼器之大备而必摘着代字为社稷主先祖后字为总言祭则又拘矣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诸侯适天子天子赐之礼大牢贵诚之义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膳市战反犊音独孕余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犊者诚慤未有牝牡之情是以小为贵也孕任子也 孔氏颖达曰天神至尊无物可称故用特牲社稷功及于人人赖其功故以大牢报祭也天子廵守至诸侯之国诸侯致膳于天子则用犊诸侯朝天子天子赐之礼则用大牢郊之特牲亦犊也言社稷大牢以眀郊用特牲言诸侯大牢以眀天子用犊显其贵诚之义也 周氏谞曰诚者纯一而未散者也牲孕则散矣故天子弗食而祭帝弗用也   通论陆氏佃曰周礼曰以冬日至致天神又曰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盖以其所在言之则谓之郊以其所祭言之则谓之丘或曰圜丘之祭玉用苍璧牲用苍犊乐用圜钟而南郊之祭其玉四圭有邸其牲骍犊其乐黄钟各不同何也圣人制祭有降神之牲又有祀神之牲有礼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有降神之乐又有祀神之乐夫岂一端而已亦各有所当也 方氏慤曰天子有天地之徳故诸侯以事天地者事天子诸侯有社稷之功故天子以礼社稷者礼诸侯惟其称而巳礼器言天子祭天特牲王制言天子社稷皆大牢掌客言王廵守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其言正与此合凡此则尊者常小而少卑者常大而多故曰贵诚之义盖诚在内而不在外故也天子牲孕弗食则诸侯容或食之言祭帝弗用则社稷容或用焉 周氏谞曰言郊则天神与地只也诗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书曰用牲于郊牛二盖一则用于南郊以祀天神一则用于北郊以祭地只是天神地只皆用特牲然则五帝与昊天同用特牲可乎五帝与昊天同用大裘而冕则同用特牲不亦可乎   存疑孔氏颖达曰郊与配坐皆特牲故下文云养牲必养二又召诰云用牲于郊牛二是也 皇氏侃曰圜丘之祭祭日之旦王立丘之东南西向燔柴及牲玉于丘上升坛以降其神次又奏圜钟之乐六变以降其神天皇为尊故有再降之礼次则扫地而设正祭置苍璧于神坐以礼之其在先燔者亦苍璧也次则荐血腥祭天无祼则祭天唯七献也故郑注周礼云大事于大庙备五齐三酒则圜丘之祭与宗庙祫同朝践王酌泛齐以献是为一献后无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齐以献是为二献王进爵之时皆奏乐但不皆六变次荐孰王酌盎齐以献是为三献宗伯次酌醍齐以献是为四献次尸食之讫王酌朝践之泛齐以献是为五献又次宗伯酌馈食之醍齐以献是为六献次诸臣为宾长酌泛齐以献是为七献以外皆加爵非正献之数其尸酢王以清酒酢宗伯以昔酒酢诸臣以事酒【案再降及七献说不见所据要之郊祀仪节其详本不可得闻然总不当以庙祭为凖也况又凭臆以断之乎】 方氏慤曰郊用特牲而召诰言牛二者兼稷牛言之耳经言帝牛不吉以为稷牛盖谓是矣   存异孔氏颖达曰郑氏谓配天之人虞夏商周各异文具祭法周人则以喾配之祭法禘喾是也其感生之帝则以后稷配之五时迎气及雩祭则以五方人帝配之九月大飨则以五人帝及文武配之以文王配五天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五人帝则谓之宗祖宗通言社稷之牲则黝色牧人云隂祀用黝牲则神州亦用黝牲也其乐俱用大蔟与应钟故大司乐云乃奏大蔟歌应钟以祭地祗其玉则神州用两圭有邸社稷无文崔氏云当与神州同其服社稷则絺冕皇氏侃曰天有六天祭有八祭冬至圜丘一也夏   正郊天二也五时迎气五也通前为七九月大飨八也雩与郊禖为祈祭不入数   辨正刘氏彝曰郑氏引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又引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是皆正经而谓天为有六则误矣万物资始于乾元资生于坤元圣人受命于天资于万物以养兆民不敢忘乎其所自也即圜丘以祀昊天上帝者报本也兆于四郊以祀五帝者迎时气也报本所以神天之道迎气所以神天之时欲神而报之莫知其神之所在故望其昊昊然则圜丘报本之义生焉望其五方之色则兆于四郊之礼作焉亦犹宗庙一祖也而六飨行焉故天虽曰神地虽曰只亦强名而神之者也何以知其然哉案大司乐职云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若夫地则与四望山川各异其乐天神至尊一乐而巳眀其神之不二也又大裘而冕圜丘五兆不异此服示其同也圣人之意其在兹乎 陈氏祥道曰郑氏之徒谓四圭之玉黄钟大吕之乐夏正以祀感生帝于南郊苍璧之玉六变之乐冬日至礼天皇大帝在北极者于圜丘天皇大帝曜魄寳也五帝太微之帝也分郊与丘以异其祀别四帝与感生帝以异其礼王肃尝攻之矣然肃合郊丘而一之则是以五帝为人帝则非有天地则有五方有五方则有五帝月令五人帝伏羲神农黄帝少皞颛顼而巳果以是为五帝则前此其无司四时者乎 程子曰帝者气之主也东则谓之青帝南则谓之赤帝西则谓之白帝北则谓之黑帝中则谓之黄帝岂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礼言祀昊天上帝而后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诸儒附此说 朱子曰周礼説上帝是总説帝説五帝是五方帝说昊天上帝只是説天郑氏以昊天上帝为北极非也北极星只是言天之象 又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周之后稷生于姜嫄以上更推不去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配天须以后稷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武于眀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 马氏端临曰祀天莫大于郊祀祖莫大于配天四代之郊见于祭法经文简畧后之学者莫不求之郑注而郑见祭法序禘于郊之上于是意禘之所祀者亦天故尽以为祀天然康成汉人也西汉之郊祀袭秦制而杂以方士之説于是以天为有六以祀六帝为郊注二礼凡祀天处必指以为所祀者某帝其所谓天者非一帝故其所谓配天者亦非一祖于是释禘郊祖宗以为或祀一帝或祀五帝各配以一祖其病盖在于取谶纬之书解经以秦汉之事为三代之事然六天之説迁固志之其缪亦非始于康成也   案郑氏于天帝二字知其为一而云皇天上帝亦名昊天上帝又析而为二以皇天为北辰曜魄寳上帝为太微五帝王肃起而辨之程朱诸儒从而正定之然孔云指其清虚在上之体谓之天因其生育之功其别有五故谓之五帝以五配一故谓之六五帝者非天何为同服大裘则孔固以天帝为一矣若夫郊之配以后稷报本之义取诸冬也大飨之配以文考告成之义取诸秋也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其眀证也郑氏既以祭法之禘为圜丘为祭昊天而配喾郊为祭上帝而配稷祖宗为祭五帝于眀堂而配文武又以大传之禘为郊祀天又祀感生帝不防自相矛盾邪夫仁人飨帝孝子飨亲一而巳程子曰人子不可一日不见父母人君不可一嵗不祭天孙奭曰岁九祭皆主于天至日圜丘正月祈谷五时迎气孟夏大雩季秋大飨考之于经皆有眀文斯定论也皇氏所列仅八祭而云雩与郊禖为祈祭不数崔氏谓雩亦常祭凡九然孟春之祈谷亦祈也可不数乎至雩祭有二孟夏大雩常也因旱而雩变也泥于变而并没其常毋亦未之深考与至地只之外别有神州之祭此亦郑孔之惑于纬书者先儒亦详斥之矣   总论孔氏颖达曰郊特牲以下至降尊以就卑文承礼器覆説以少为贵之事   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诸侯为賔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飨尚腵脩而巳矣【繁歩干反爓亦作□夕亷反灌本又作祼古唤反腵丁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因上説以少为贵者血腥爓祭用气也大飨飨诸侯亦不飨味也 孔氏颖达曰对次路故称先路每加以两故次路五就郊血以下因贵少更説不贵味也崔氏云周礼郊燔柴为始宗庙祼为始社稷血为始小祀疈辜为始此云郊血至孰者谓正祭之时荐于尸坐之前也诸侯为賔灌用郁鬯者灌犹献也谓诸侯来朝在庙中行三享竟然后天子以郁鬯酒灌之也故大行人云上公王礼再祼而酢侯伯一祼而酢诸子诸男一祼不酢郑注云王礼王以郁鬯礼賔也郁鬯是臭故云灌用臭也此亦眀贵气之礼大飨尚腵脩者谓诸侯行朝享及灌以后而天子飨燕食之也上公三飨三食三燕侯伯再飨再食再燕子男一飨一食一燕其行飨之时虽设大牢之馔于时先荐腵脩于筵前然后始设余馔故云尚腵脩此亦眀不飨味之义也 方氏慤曰经曰血腥爓祭用气也以臭生于气故此曰气臭腵言捶肉如腵脩则以姜桂脩之诸侯为賔即大飨之时天子飨诸侯于庙中然非君三重席之飨也郁鬯可以养阳腵脩可以养隂养阳不以酒醴养隂不以牺牲则以所飨在臭而不在味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郁鬯阳物也腵脩隂物也用隂物所以神之尚阳物所以眀之而其所以不飨味一也又曰诸侯之朝为之饮以醉其徳设之食以重其   礼亦谓之飨者何邪盖飨于隂则幽眀通而凡所谓飨神与鬼者皆所以通幽眀者也飨于阳则上下通而凡所谓飨于人者皆所以通上下者也盖眀不通则幽不格上不通则下不懐 陈氏澔曰诸侯来朝以客礼待之是为賔也享毕天子以郁鬯灌之诸侯相朝亦然   案此一节覆论郊祀之礼大路郊之车也而先路次路之繁其饰者不得与焉贵诚之义也郊血也而腥爓孰不得并焉贵气臭亦贵诚之义也此亦如社稷大牢之不得同于特牲也云尔诸侯为賔而灌用郁鬯大飨而尚腵脩亦上文引天子适诸侯诸侯适天子意夫郊天子之事也即以天子礼眀之故注疏无诸侯相朝文   存疑郑氏康成曰礼器言次路七就与此乖字之误也 孔氏颖达曰礼器非两加之差故郑知为误也辨正陈氏祥道曰次路兼革木二路则殷之次路有五就七就二者郑以礼器七就为误是过论   大飨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献之介君专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重直龙反酢才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诸侯相飨献酢礼敌也【孔疏三重席是诸侯礼而又称君故知诸侯相飨下云降尊就卑是尊卑不敌故云献酢礼敌也】三献卿大夫来聘主君飨燕之【孔疏五等诸侯有九献七献五献故五等诸侯之卿皆三献也】以介为宾賔为苟敬【孔疏賔为苟敬燕礼记文】则彻重席而受酢也专犹单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尊卑之席周礼司几筵诸侯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卿礼三献其副既是大夫与卿为介谓之三献之介此介是大夫大夫席虽再重今为介降一席只合专席主君若受此介之酢爵虽应合三重之席必彻去重席而受此介之酢爵焉所以然者降诸侯之尊以就介之卑故也方氏慤曰两君相见其体相敌故其席如其数而不必增损焉至于他国之卿来聘而大夫为之介位虽臣也命则君也名虽介也礼则客也其文虽殊其义则相敌故主君之受酢降重席之尊而不与之异就专席之卑而必与之同也 徐氏师曾曰君不杀席而如常受之非敬客之义也降尊就卑庶在彼不失使臣之体而在我得尽为主之心所谓曲而杀者也岂若两君相敌可以直行者哉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燕礼无賔酢公礼至説屦升坐后賔媵觚于公公受宾爵饮以赐下此云受酢盖谓此也或可燕巳臣子賔不酢公若与邻国宾燕以介为宾宾得酢公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周官天子之席不过三重诸侯之席止于二重则君之席三重是殷制也【案殷制説不知何据】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隂阳之义也凡饮养阳气也凡食养隂气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而食尝无乐饮养阳气也故有乐食养隂气也故无声凡声阳也【禘依注作禴下春禘同食音嗣又或云而食尝无乐五字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义同而或用乐或不用乐也此禘当为禴字之误王制曰春禴夏禘孔氏颖达曰飨谓春飨孤子禘春祭宗庙也【案此禘亦作禴】食谓秋食耆老尝秋祭宗庙也饮飨清虚养阳气故有乐而食是体质养隂气故无乐 皇氏侃曰春是生养之时故飨孤子取长养之义秋是成熟之时故食耆老取老成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礿禘皆阳义也莫盛于禘尝烝皆隂义也莫盛于尝春阳中也秋隂中也凡声皆阳也凡味隂也故禘以飨先王飨以待孤子皆用乐焉所以象雷之发声于春也尝以飨先王食以养耆老皆不用乐焉所以象雷之收声于秋也月令于仲春雷乃发声言习乐于仲秋雷乃收声而不及乐盖亦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之意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四时祭皆有乐祭统云内祭则大尝禘升歌清庙下管象是秋尝有乐也王制夏后氏养老以飨礼无秋食殷人养老以食礼无春飨周人脩而兼用之则春夏用飨秋冬用食皆用乐故文王世子云凡大合乐必遂养老注云春合舞秋合声下云养老之礼遂发咏焉登歌清庙是秋时养老亦用乐也 陈氏祥道曰先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所以敎天下之孝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敎天下之慈又况出身戮力而死于王事者在上有父祖在下有子孙弃而不养不足以报劳养不以礼不足以示劝故春飨孤子秋食耆老而外饔酒正遗人司门稾人皆共其职事焉然则必出于遗人司门者用以利犯禁之财养以义死政之老与其孤则趋利者知所媿而循义者知所勉矣然春飨孤子秋未尝不食而以飨为主秋食耆老春未尝不飨而以食为主周礼言飨耆老孤子则飨与食固兼用也耆老养于学孤子亦养于学文王世子反养老幼于东序谓各反其国养老幼如东序之礼也 又曰冕而总干施于食礼而记称食尝无乐者考之于诗商颂言顾予烝尝而有鞉鼔渊渊嘒嘒管声小雅言以徃烝尝而有钟鼔既戒鼔钟送尸则尝有乐矣乐师飨食诸侯序其事令奏钟鼔钟师凡飨食奏燕乐籥师宾客飨食鼔羽籥之舞则食有乐矣其曰食尝无乐非殷周之制也   存疑陆氏佃曰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此周礼也殷人尚声虽食尝犹有乐祭统曰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鲁殷礼也公食大夫无乐食礼也然则少牢馈食特牲馈食主尝言之与   鼎俎竒而笾豆偶隂阳之义也笾豆之实水土之品也不敢用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旦眀之义也【竒居宜反下同防息列反旦依注作神】   正义郑氏康成曰旦当为神篆字之误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鼎俎笾豆所法隂阳之事鼎俎盛牲体牲体动物属阳故其数竒笾豆兼有植物植物属隂故其数偶神以多大为功故贵多品案聘礼正鼎九陪鼎三鼎别一俎俎亦九又少牢五鼎五俎其肵俎一非是正俎特牲三鼎三俎是皆鼎俎竒也案掌客云上公豆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又礼器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案礼笾与豆同是笾豆偶也 方氏慤曰笾之实若菱芡之类豆之实若芹蒲之类所谓水之品也笾之实若枣栗之类豆之实若菁韮之类所谓土之品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乡饮酒义豆数有竒者是年齿相次非正豆也士防礼注小敛一豆一笾者又不同于吉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水土之品言非人常所食 孔氏颖达曰笾豆所充实之物皆是水土所生品类非人所常食神道与人异故不敢用人之食味 陈氏祥道曰不敢用防味所以尽志贵多品所以尽物 陆氏佃曰旦眀盖指祼献之时至朝而践则象朝时事亲所进也于是始有笾豆之荐虽有笾豆然不敢用防味而贵多品是乃所以交于旦眀之义也案笾人掌四笾之实自朝事而下则祼无笾豆之荐非特诸侯相朝虽祭亦尔也   案此因上隂阳之义而谓鼎俎笾豆品数无非效法之事也郑以注不敢用防味不知人所食孰非水土所生乎水土之品至多而天子之豆二十有六是亦非多品也不敢字贯防味与多品言之疏及陈氏祥道俱分两截看疏又归重多品俱非礼器云荐不美多品亦贵诚之义也   宾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奠酬而工升歌发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隂作者也隂阳和而万物得【易以豉反阕苦穴反匏歩郊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宾朝聘者易和説也屡叹美此礼也发徳者以诗之义发眀宾主之徳匏笙也得得其所 孔氏颖达曰此论朝聘之宾及巳之臣子有王事劳者设燕飨之礼奏乐之节朝聘之宾行朝聘既毕燕享之时燕则大门是寝门享则大门是庙门也示易以敬者示主人和易严敬于賔也卒爵而乐阕者飨时主君亲献宾宾亲酢主君賔主俱作乐也孔子屡叹之者善其和易恭敬之义奠酬而工升歌者飨时主君亲酬賔宾初奠酬荐东于时即工升歌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解所以不升笙之义歌是人声可贵故升之在堂上匏竹可贱故在堂下然瑟亦升堂者瑟工随歌工故也发徳发眀賔主之徳也乐由以下因上有宾主礼乐之事遂说礼乐之义阳天也天以气化故作乐象之乐以气为化是乐由阳来者也气化谓五声八音隂地也地以形生礼以形为敎是礼由隂作者也形敎谓尊卑大小拜伏之事也方氏慤曰易则宾主之情不离敬则宾主之情不流不流不离礼乐之道也夫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爵始卒而乐遂阕则能以反为文矣此先王之微意也故孔子屡叹之且卒爵则酬酢之礼毕而宾主之徳已眀矣乐之阕也不亦宜乎主酌宾曰献宾答主曰酢主复答宾曰酬礼成于三奠酬则礼成而宾主之徳可知也故乐工升歌以发之升歌即仲尼燕居所谓升歌清庙示徳是矣或言发或言示互相备也歌者在上故经每谓之升歌匏竹在下故经每谓之下管 周氏谞曰礼乐之始虽由于隂阳及其妙也则能统隂阳育万物故曰隂阳和而万物得周官曰礼乐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其此之谓乎 陆氏佃曰凡乐三阕入门而县兴升堂而乐阕一也宾饮毕乐阕二也主人受酢饮毕乐阕三也奠酬而工升歌发徳也所谓徳发扬诩万物者此与通论孔氏颖达曰大射礼主人纳宾是巳之臣子宾入不奏肆夏燕礼记若以乐纳宾则宾及庭奏肆夏郑注卿大夫有王事之劳者故知此为朝聘之臣及巳臣有王事之劳者也大射礼主人献宾宾啐酒乐作主人受宾酢不作乐也献卿后大夫媵爵于公所谓酬公奠酬未毕于时工升歌賔奠酬时未升歌也刘氏彝曰入门而县兴乃奏肆夏之乐所以示天   子同乐易之徳降接于羣臣以将其敬也然则为宾者乃其臣也此文王所以致多士而作周也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者谓君能降礼下交于臣以竭其欢心臣能尽忠以答于上以成其亨泰位天地育万物由其礼乐行而隂阳顺也   案又因上祭义而及燕享以眀礼之原于隂阳而化及万物也   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逺迩之期也为前列先知也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徃德也【别彼力反往徳熊本作任德】   正义郑氏康成曰旅众也钟金也献金为作器钟其大者以金参居庭实之闲示和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朝聘庭实之物币庭实也众国贡献非止一方故云无方宜者五方各殊所出所以分别土地所生之宜也期者六服逺近所贡之属各有期也前后皮帛以金参厠其中故云以和居参之也玉以表徳享用束帛帛上加璧是表往归于德也谓主君有德而往归之 刘氏彝曰六服诸侯更番以四仲月来朝则任土作贡随其国之所有或金或玉或匦或包如禹贡九州之物无定法也而国服逺近不同必使番休六年一徧而每朝王必皆助祭执笾豆骏奔走则不可在禴祠烝尝之后也故曰节逺迩之期焉其朝宗觐遇也或受飨于朝或受飨于庙备陈众国充庭之物则九江纳锡大者荆州之所贡也以为前列者先其灵知能照国家之灾祥也先儒 夏书无以钟为贡币者以钟为金则厥贡惟金三品以其从革可柔可刚有利国之义故谓之和 陈氏祥道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众币所以无方也土地之宜在物而逺近之期在人周官六服其见有六岁之差其交有六物之异六物之异者所谓别土地之宜六岁之差者所谓节逺迩之期也示服猛者所以眀德威畏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大宰以九贡致邦国之用有祀嫔器币财货服斿物之贡其制地贡在大司徒其施邦国之贡在大司马其物则职方氏扬州之金锡荆州之丹青青州蒲鱼雍州玉石之类是也其用则大府邦国之贡待吊用是也然邦国有岁之常贡有因朝而贡岁之常贡则春入贡是也因朝而贡则侯服岁一见其贡祀物之类是也二者之礼虽殊其玉帛庭实之设盖亦相类考之觐礼侯氏奉玉帛以升庭实旅百先次金次丹漆丝纩马在其南若皮则居马之位而王特抚玉而巳以示致方物者臣之职而不有其物者王之道也禹贡惟翼州无贡以畿内王之所专特敛其赋而巳非所谓贡也 又曰礼器言大飨之所贡故言三牲鱼腊以至丹漆丝纩竹箭之类此言常贡之法则陈其大率而巳此详畧所以不同也   案旅币无方矣而必别土地之宜不求之非产而使其难得节逺迩之期不责之非时而使其难继仁之至义之尽也若其陈设之先后亦各有义焉先知以见德之眀无不照服猛以见德之威无不畏然而眀或至于察威或流于暴必有其相济者而盛德之动乃为中和焉金之为物可柔可刚且变金言钟或于陶铸之义有取乎因以往徳结之礼器言王化之广博故终之以致逺物此究制作之精微故终之以往徳 又案此一章申上篇理义之文极之和隂阳育万物莫不由此也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燎力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庭燎之差公盖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百僭天子也肆夏僭诸侯也赵文子晋大夫名武 孔氏颖达曰庭中设火以照燎来朝之臣因名火为庭燎百者作百炬列于庭也大戴礼云天子百燎齐桓僭用后世袭之是失礼从桓公始也大射礼燕礼诸侯纳宾用肆夏今文子亦奏之故云僭诸侯此谓纳賔乐也 陈氏祥道曰天下有道天子驭诸侯诸侯驭大夫而礼乐有差天下无道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而礼乐无别周之天子无道故桓公僭天子之礼而至于庭燎之百赵文子僭诸侯之乐而至于奏肆夏记者録而罪之以其滥觞于一时而致洋溢乎天下后世也 应氏镛曰大夫之僭起于诸侯之失礼而已故此篇之讥自齐桓赵文子始焉夫齐桓将仗义以服诸侯也乃自以庭燎之百夸其尊则何以责夫诸侯赵文子辅其君以覇者也而自僭肆夏霸国之礼巳夫矣则何以责夫大夫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九夏王夏者天子所用其余八夏诸侯皆得用之其陔夏卿大夫亦得用之故乡饮酒客醉而出奏陔夏但非堂上正乐所用也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至由三桓始也总论朝聘失礼之事 应氏镛曰礼运自天子祭天地至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凡八条皆以眀诸侯之失礼而大夫之失礼居其三此篇自庭燎之百至为君之答已也凡十余条皆以眀大夫之僭礼而诸侯之僭天子居其三焉世愈降而失愈甚乱愈速孔子曰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信哉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觌大力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觐其君亲来其臣不敢私见于主国君也以君命聘则有私见 孔氏颖达曰大夫从君朝觐而行私觌是非礼也若受命执圭专使邻国得行私觌故聘礼有私觌所以申巳之诚信也从君而行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于巳君也周衰有臣从君而私设庭实私觌于主国之庭作记者讥之无外交者为人之臣唯专一事君不敢贰心于他君也通论陈氏祥道曰檀弓曰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左传曰防名委质贰乃辟也此所谓人臣无外交而不贰君也 马氏睎孟曰大夫无执圭礼此执圭荀子谓聘人以圭记亦曰以圭璋聘重礼也则知此非所执之圭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何为乎诸侯之庭非其与君无别也外交谓私觌也   辨正徐氏师曾曰旧説谓设庭实以为私觌非礼愚谓从君私觌即非礼不必庭实与君无别而后为非礼也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阼才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飨君由强且富也三桓鲁桓公之子庄公之弟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庆父与牙通于夫人以胁公季友以君命鸩牙后庆父弑二君又死也【孔疏三桓以下竝公羊文】天子无客礼眀飨君非礼也天子不下堂见诸侯正君臣也夷王周康王之孙之子【孔疏案世本康王生昭王昭王生穆王穆王生恭王恭王生懿王懿王崩弟孝王立孝王崩懿王太子夑立是为夷王也】时微弱不敢自尊于诸侯 孔氏颖达曰大夫富强专制于君召君而飨之非礼也大夫干国乱纪君能杀之得其义也三桓之前齐公孙无知卫州吁宋长万皆以强盛被杀而云由三桓始者据鲁而言觐礼天子负斧依南面侯氏执玉入是不下堂见诸侯也夷王下堂见诸侯自此以后或有然者故云以下 马氏睎孟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天子燕礼则以膳夫为主诸侯燕礼则以宰夫为主示其君之尊而莫敢与之抗礼也为人臣者不敢有巳而况于有室乎   通论孔氏颖达曰觐礼不下堂见诸侯若春朝夏宗则以客礼待诸侯以车出迎故齐仆云各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 陈氏祥道曰三代之制刑不上大夫伯者之法亦曰无专杀大夫古之任大夫以贤待大夫亦以礼其有至于杀者其始也任之不以贤故其终也不可待之以礼耳春夏万物聚见之时朝宗之礼不纯以臣待诸侯眀其恩也于秋万物分辨之时觐礼纯以臣待诸侯眀其义也此天子之徳所以常感于下而其势所以常隆于上夷王于秋觐而下堂见之是自卑以起诸侯之僭自弱以起诸侯之强至平王东迁而齐王室于邦君降黍离于国风者非由此哉   存疑黄氏曰鲁自三桓执政日衰一日岂能杀强臣盖杀者降杀之义 陆氏佃曰季友鸩叔牙使若托以疾死然于庆父缓追逸贼皆亲亲之道即非以君命杀之又季友不应在三桓之列且古者杀大夫非义也大夫见杀非智也其或有罪则迁就而为之讳所谓簠簋不饰是也后世大夫世执国政君由是弱矣有杀之者更以为义则若三家者有以启之也经是以云   案为乱礼之始即有可杀之义正杀之者之为义则僭之者愈不容诛絶三桓儆天下也记若曰大夫而有自强以飨其君者是亦三桓也杀之可也义也比事属辞而飨君之失礼愈眀于天下矣乃陆氏谓亲亲之道即非以君命杀何邪又谓友不应在三桓之列三桓非恶名其强也可杀其忠也可归讳三桓而并没友之所自出于义何居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舞大武乗大路诸侯之僭礼也台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故天子微诸侯僭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县同悬锡余章反坫丁念反绣或作绡音消黼音甫】正义郑氏康成曰宫县四面县也【孔疏小胥天子宫县四面皆悬若宫之有墙】干盾也锡傅其背如也【孔疏诗云镂钖锡以金饰也谓用金傅盾背盾背外高如】武万舞也白牡大路殷天子礼以上皆天子之礼也旅道也屏谓之树树所以蔽行道管氏树塞门塞犹蔽也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以帘士以帷反坫反爵之坫也【孔疏眀堂位云反坫出尊则坫为尊而设故知反坫反爵也】盖在尊南两君相见主君既献反爵焉【孔疏论语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献酬之礼更酌酌毕各反爵于坫上】绣黼丹朱以为中衣领缘也【孔疏中衣以素为之绣黼为领丹朱为缘】以上皆诸侯之礼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惟合轩县【孔疏三面如轩车之有蕃】今乃有宫县又诸侯祭用时王牲今用白牡又诸侯击石磬今击玉磬又诸侯得舞大武不得朱干设钖冕服今朱干设钖冕而舞大武诸侯合乗时王之车今乃乗殷之大辂并是诸侯之僭礼也树立也人君当门道立屏蔽内外为敬也坫以土为之黼刺缯为黼文也礼公之孤四命则爵弁自祭天子大夫四命亦当爵弁自祭则中衣得用素但不得绡黼为领丹朱为缘耳自台门以下于时大夫皆有此事故言僭礼也相贵以等谓臣下不畏惧于君而擅相尊贵以等列相觌以货者大夫私相觌以货贿不辟君也 方氏慤曰微故见胁强故敢僭四者之言亦互相眀尔相贵以等则爵不足以驭其贵相觌以货则禄不足以驭其富相赂以利则予不足以驭其幸大宰八柄诏王驭羣臣以此三者为先三者苟失天下之礼由是乱矣诸侯有国而巳故不敢祖天子大夫有家而巳故不敢祖诸侯以其不敢祖天子故立始祖而有五庙之制以其不敢祖诸侯故立别子而有五宗之法 陈氏澔曰旧读绣为绡今如字绣黼者绣刺为黼文也丹朱染缯为赤色也中衣者朝服祭服之里衣也制如深衣但袖小长耳冕服是丝衣则中衣用绢素皮弁服朝服端是麻衣则中衣用布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公羊传云周公用白牡又眀堂位曰祀周公于大庙牲用白牡击玊磬则皋陶谟云鸣球是也祭统云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眀堂位云鲁君孟春乘大路皆天子礼乐特赐周公鲁惟文王周公庙得用之用于他庙则为僭他国诸侯非二王之后祀受命之君而用之皆为僭也 朱子曰诸侯不得祖天子然左氏云郑祖厉王何也此必周衰诸侯僭肆做此违条碍法事故公庙设于私家   存疑郑氏康成曰仲孙叔孙季孙氏皆立桓公庙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庙【孔疏襄十二年秋呉子夀梦卒临于周庙礼也注谓文王庙】三家见而僭焉   案春秋文十三年世室屋壊云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未闻大庙世室而外立文王庙鲁颂铺张寝庙莫若閟宫一篇毛郑以閟宫为姜嫄庙吕氏大临非之朱子以为鲁之羣庙则大庙世室皆在其中若鲁果有文王庙閟宫何不颂之僖八年禘于大庙亦但祀文王于周公之庙未闻祀于文王庙而以周公配之况殷周之禘亦禘于大祖契稷之庙未为髙辛立庙也周即有姜嫄庙要祀稷所自出之帝于稷庙禘为天子之大祭天子且不为太祖所自出者立庙鲁何独以周公之故而立文王庙乎襄十二年呉子夀梦卒鲁临于周庙即周公庙也注何所据以为文王庙邪孔疏引以为证误矣   存异孔氏颖达曰此经云诸侯不敢祖天子而文二年左传云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庄二十八年左传云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彼据有大功徳者天子之子以上徳为诸侯得祀所自出公子为大夫得立宗庙于采地故邑有先君之庙曰都王子母弟无功徳不得封食采圻内亦得立祖王庙故周礼都宗人家宗人掌祭祖王庙此据寻常诸侯大夫也   案经云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疏引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及左传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之文推论之以为据有大功徳者是盖援周公为例不知春秋时事未足举以定礼而孔所论尤非也天子之子以上徳封不得以上徳祖天子且孔言无功徳不封亦于采地立祖王庙是无宗不祖天子矣有此礼乎宋祖帝乙所谓存二代之后不得援以为他诸侯例眀堂位言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不言祀文王鲁且不得祖文王郑又安得祖厉王乎且左传晋以鲁丧未见郑伯郑言亦敝邑之忧是晋郑皆宗鲁也吴子卒鲁临于周庙是吴亦宗鲁也鲁为诸姬之大宗昏丧必告而王姬归齐季姜归周天子不与诸侯敌故昏嫁多鲁主之若鲁祖文王则大祖当祀文王而周公不当为祖称大庙祫禘亦当于文王庙不于周公庙矣若季氏虽为三家之大宗而君在国昏丧皆告于君君之嫁娶亦不使季主而援鲁例立桓公庙且八佾歌雍以祭之尤倍矣邑有先君之庙如武王迁镐而文王庙犹在丰故成康大事告庙必至丰晋迁新田而桓庄庙犹在曲沃故曰曲沃君之宗非王子公子各得立祖庙于其邑也周礼都宗人家宗人掌都家之祭祀凡祭祀归福于国国有大故令祷祀既祭反命于国并无掌祖王庙之文盖所祭者即此有邑者之祖父臣祭亦归福于公曰膳君有故祷祀亦及先臣所谓羣公先正百辟卿士之有益于民者又或地有名山大川及因国在其地而无主后者非祖王也説经欲以眀礼反曲为非礼者缘饰附会可乎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总论诸侯及大夫奢僭强盛之事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正义郑氏康成曰过之逺难法也二或为三 孔氏颖达曰天子继世而立子孙以不肖灭亡见在子孙又无功徳所以存之者犹尚尊其往昔之贤但代异时移今古不一若皆法象先代不可尽行故所尊之贤不过取二代而巳   通论孔氏颖达曰公羊説存二王之后所以通夫三统之义左氏説周家封夏殷二王之后以为上公封黄帝尧舜之后谓之三恪郑云所存二王之后者命使郊天以天子之礼祭其始祖受命之王自行其正朔服色恪者敬也敬其先圣而封其后与诸侯无殊何得比夏殷之后熊氏云周之三恪越少昊髙辛逺存黄帝者取其制作之人故易系辞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义当然也   案王者存先代之后仁也其不过二代义也礼运云杞宋之郊禹契是天子之事守然则非二代固不得用天子礼乐祭其受命之王无疑也记者言此以申眀上文诸侯不敢祖天子之义二代于周为客则天子无客礼可知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寓音遇】   正义郑氏康成曰寓寄也寄公之子非贤者世不足尊也寓或为托 孔氏颖达曰此论寄公之子为臣之事丧服传云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或天子削地或被诸侯所逐皆为失地不臣者不敢以寄公为臣也 方氏慤曰所以不臣寓公者以其尝为南面之君故也然以失地则其贤不足尊也故古者不使之继世 徐氏师曾曰不敢为臣仁也然不继世义也   通论彭氏曰徳非象贤固不足继而其国继统有人则其祖宗之祀亦不絶矣其出也苟非有甚恶则其国于易世之后亦可以复返其子孙而收防之或其子孙果贤虽不反其家国而异国亦可随才而録用之使其本国果无后则兴灭继絶之仁为方伯者自当任其责矣   案记者记此以申眀不敢祖诸侯之义   君之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面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乡许亮反下同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答对也辟君辟国君也 孔氏颖达曰诸侯则稽首于天子大夫则稽首于诸侯家臣不稽首者非是尊敬此家臣不令稽首以臣于国君巳皆稽首今大夫之臣又稽首于大夫便是一国两君故云以辟君也 方氏慤曰南者阳之位北者隂之位君以阳眀为徳故南乡而有答阳之义所以向眀也臣以隂顺为徳故北面以答君所以示顺也周官大祝辨九拜而以稽首为先则稽首者首至地而为礼之隆也诸侯之大夫陪臣而已以陪臣之卑而可以当拜礼之隆乎必有君道之尊者乃可以当此坊记大夫不称君则大夫固无君道矣余氏心纯曰天秩天叙天命天讨一皆奉承天道之徳威而不失是谓答阳之义守典奉礼受命行法无非将顺大君之徳威而不失是谓答君之义故答不专是向也通论孔氏颖达曰大夫得稽首于诸侯不辟天子者诸侯有大功徳出封畿外专有其国故大夫得尽臣礼以事之 方氏慤曰君非臣之所敌故不可言答臣臣者君之所统故不可言答隂于君曰乡则不斥其体君尊故也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答巳也【为于蒍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面拜者于外告小臣小臣受以入也小臣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孔疏大仆掌诸侯之复逆御仆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复郑注复谓奏事逆谓受下奏】 孔氏颖达曰大夫有物献君使人献之不亲来献君有物赐大夫不面自来拜所以然者恐君之答巳故不自来不报而去 方氏慤曰此谓诸侯大夫诸侯虽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耳故于大夫有相答之礼焉献弗亲有赐不面拜非敢怠也虑烦君之答巳而巳亲则必面献亦必拜其言互备也 马氏睎孟曰非不役志于献而有慢君之赐也盖礼无不答而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为其君之答巳故弗亲不面拜礼从其简而巳亦所以尊君也   乡人禓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禓音伤】   正义郑氏康成曰禓强鬼也谓时傩索室敺疫逐强鬼也禓或为献或为傩朝服立于阼神依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孔子存神之事郷人驱逐强鬼孔子恐庙神有惊恐身着朝服立于庙之阼阶存安庙室之神所以朝服者大夫朝服以祭故用祭服以依神徐氏师曽曰室神先祖五祀之神   通论马氏睎孟曰傩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见于周官方相氏而其事见于月令之季秋孔子圣人徳合于神眀矣非俟于索室以去其不祥然必从乡人之傩者不违众以立异也   存异叶氏梦得曰禓读如阳傩有二名傩犹禳也以御隂为义故文从傩禓犹襘也以抗阳为义故文从昜此以存室神也故以禓为名郑氏以为强鬼之名误也   案傩鄙事即思及室神之惊恐而朝服以存之则圣人之精义也叶氏禓读如阳谓以抗阳为义则非也圣人扶阳抑隂岂与阳相抗哉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县音悬弧音胡】   正义郑氏康成曰何以听何以射多其射容与乐节相应也 孔氏颖达曰孔子既羙射之与乐相应又论身之不可不习为士之法理合能射今使之射若其不能便是乖于为士之义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男子生而设弧于门左示有射道而未能也【孔疏以其未能所以悬之今辞以疾而不能与初生悬弧相似故云悬弧之义也】案射义男子生桑弧蓬矢以射天地四方盖示人以有志于所事何尝示人以所未能若县弧果示以所未能则此亦直以不能辞之可矣何必辞以疾要知所谓县弧之义者盖惟义本当能而不能则非县弧立志之义故第托疾辞之庶无负于其义耳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读为姬语之助也何居怪之也伐犹击也齐者止乐而二日伐鼓则是成一日齐也孔氏颖达曰凡祭必散齐七日致齐三日不乐不   吊专其一心用之祭祀犹恐为敬不足于时祭者致齐三日之中而二日伐鼓使祭者情散意逸故讥而问之   案家语云季桓子将祭齐三日而二日钟鼓之音不絶冉有问而孔子答之盖散齐七日致齐三日齐而伐鼓故孔子非之   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绎音亦祊百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祊之礼宜于庙门外之西室【孔疏礼器为祊乎外故知在外西是鬼神之位室又求神之处故知在庙门外之西室】绎又于其堂神位在西也【孔疏祊是求神之名绎是接尸之称求神在室接尸在堂故云绎又于其堂】此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其祭礼简而事尸礼大【孔疏仪礼有司彻是大夫傧尸也但于堂上献尸献侑全无室中之事又丝衣云自堂徂基自羊徂牛是祭神也下云兕觥其觩防酒思柔是接尸也故知祭神礼简而事尸礼大】朝市宜于市之东偏周礼市有三期大市日侧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孔氏颖达曰祊是室内求神绎是堂上接尸一时之事春秋宣八年壬午犹绎诗丝衣云绎宾尸但有绎名而无祊称是大名曰绎绎祭当于庙门外之西堂今乃于库门内祊当在庙门外西室今乃于庙门外东方皆违礼故言失之矣天子诸侯谓之为绎在祭之明日于庙门外西室及堂而行礼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有正祭之祊有绎祭之祊求诸逺者也祊于西尊其右也诗云以往烝尝或剥或烹或肆或将而继之以祝祭于祊此正祭之祊也礼言设祭于堂为祊乎外家语言绎祭于祊此绎祭之祊也正祭之祊于门内之西室故毛氏释诗以祊为门内绎祭之祊位于门外之西室故郑氏释郊特牲以祊为门外盖祊其位也绎其祭也賔尸其事也绎祭谓之祊而祭之祊不谓之绎绎之名特施于天子诸侯宾尸之名亦施于卿大夫郑氏以卿大夫宾尸在堂故谓祊于门外之西室绎又于其堂孔氏颖达申之云求神在室接尸在堂于义或然 成氏伯璵曰绎者言络绎相连续殷曰肜言融融不絶夏曰复胙复追昨日之祭绎祭本为宾尸也宾尸在堂上告神则入堂是门外之西堂孝子求神非一处也正祭之日祝告至室又延尸于堂又绎之于庙门之外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不知其所享也注正祭之日又设馔于门侧阶诗曰祝祭于祊此门旁也恐非门内之西室 周氏谞曰诗之序曰丝衣绎賔尸也诗又曰祝祭于祊盖庙门外谓之祊而绎者防绎而求之也绎之于祊一祭也今若离之为二祭其説非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上大夫曰傧尸与祭同日于庙堂之上而行礼也下大夫及士虽有献尸及宾等相酬酢行礼于庙之事不谓之傧尸也东方朝市谓朝时而市当于东方谓市内近东也今乃于市内西方陆氏佃曰祊在当日绎在眀日故曰绎又祭也郑氏谓二者同时而大名曰绎非是   案天子诸侯之绎在祭之眀日大夫傧尸与祭同日士不谓之傧尸并合礼经自不可易大夫祭日傧尸礼之常也其不傧尸者以祭时或有事变故缺之非以上下大夫分傧尸与不傧尸也贾孔二疏之説已于有司彻中详悉辨正此不得仍其谬   社祭土而主隂气也君南乡于北墉下答隂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也是故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牖使隂眀也【大音泰丧息浪反薄本又作亳歩各反牖音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墙谓之墉北墉社内北墙也国中之神莫贵于社故日用甲大社王为羣姓所立屋之北牖絶其阳通其隂而巳薄社殷之社殷始都薄孔氏颖达曰土谓五土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也以时祭之故云社祭土土是隂气之主故云主隂气也社既主隂隂宜在北故祭社时以社在南设主坛上北面而君来在北墙下而南乡祭之是答隂之义也达通也风雨至则万物生霜露降则万物成故不为屋以受霜露风雨是天地气达也丧国社者谓周立殷社以为戒天是生法无生义故屋隔之令不受天之阳也薄社即殷丧国社也既屋之塞其三面惟开北牖示絶阳而通隂隂眀则物死也 陈氏祥道曰王与诸侯之社皆三其二社所以尽祈报之诚其胜国之社所以示鉴戒之理先王之祭社稷春有祈秋有报孟冬大割祠此祭之常者也凡天地大烖之类祭大故天烖之弭祀君行有宜宫成有衈此祭之不常者也常者用甲其他则惟吉而已祭之牲以太牢其遇烖则用币而已攷之于礼王之祭也南面其服希冕其牲用黝其祭血祭其尊大罍其乐应钟其舞帗舞其鼓灵鼓凡皆因其物以致其义焉 方氏慤曰社必用日之始何也盖阳始于甲而物生隂极于辛而物成地虽以隂而成物然始地事者存乎阳故社用甲以原其始焉天虽以阳而生物然终天功者存乎隂故郊用辛以要其终焉夫独隂不生独阳不成天地相须之义也故圣人制礼以致其义焉达者上则达天之气以济乎下下则达地之气以济乎上也 陈氏澔曰薄书作亳薄社于周为丧国之社必存之者白虎通云王者诸侯必有诫社示有存亡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天子诸侯各有二社为羣姓立者在库门内之西自为立者在借田之中其亡国之社谷梁传云以为庙屏戒或在庙或在库门内之东则亳社在东也社皆有稷亡国之社亦有之故士师云若祭胜国之社稷则为之尸是也其社主用石案条牒论稷坛在社坛西俱北向营并坛共门或曰在社坛北其用玉无文今礼用两圭有邸 傅氏咸曰祭法王社大社各有其义谷梁传曰天子亲耕故自立社为借而报也国以人为本人以谷为命为百姓立社而祈报焉事异体殊此社之所以有二 马氏睎孟曰曲礼言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郊者外事也社者内事也而此言郊用辛日之柔社用甲日之刚者説者以为郊社至尊之祭不可同于内外此説得之   辨正朱子曰或説稷是丘陵原隰之神或云谷神防来谷神较是社是土神又问社如何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 杨氏复曰王郑之学互有得失若郑言勾龙有平水土之功配社祀之后稷有播种之功配稷祀之则郑説为长 又曰案礼经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祭莫重于天地而社稷其次也胡氏乃合祭地祭社二者而一之何也   案社以祭五土之神所谓勾龙为社是也而非祭地祭地则大司乐方丘之祭耳彼经言方丘而不言社则方丘之非社眀矣中庸郊社之礼及此记社神地道説似专指祭地言或以土与地本一故即以祭五土之名加之祭地要之皇地只与勾龙之祀其尊卑轻重本不可混也自经论之圜丘祭天在南郊天与地偶则方丘祭地自应在北郊此外凡大社王社等之不在北郊者并勾龙之社而非皇地只之方丘诸儒未审第知中庸及此经之社为祭地遂合凡社字皆以祭地目之并有谓古无北郊者曷不取大司乐之文一思之邪此记之社本据祭地言故下节合天地对举之但所谓薄社者又以胜国之社言之则此记方丘之社自包入勾龙之社矣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反始也总论社神之义兼眀所祭之礼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敎民美报焉家主中霤而国主社示本也唯为社事单出里唯为社田国人毕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乘时证反共音恭粢音资盛音成】正义郑氏康成曰中霤亦土神也二十五家为里毕作人则尽行非徒羡也【孔疏周礼小司徒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以其余为羡则家一人之外皆为羡也】丘十六井也四丘六十四井曰甸或谓之乘乘者以于车赋出长毂一乘乘或为邻【孔疏丘十六井以下皆司马法文】 孔氏颖达曰言立社之祭是神眀于地之道也地载万物者释地所以得神之由天垂象者欲眀地故引天为对地有其物天上皆垂其象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也取财于地者财产并在地出为人所取也取法于天者人知四时早晚皆放日月星辰以为耕作之候所取法者故尊而祭之所取财者故亲而祭之地既为民所亲故与庶民祭之以敎民美报故也卿大夫之家主祭土神于中霤天子诸侯之国主祭土神于社示其生养之本也社事祭社事也单尽也社既为国之本故若祭社则合里之家尽出故云单出里也此惟每家出一人不人人出也惟为社田国人毕作者祭社先为社猎则国中之人皆尽行也唯社丘乘共粢盛者向説祭社用牲此眀祭社用米也丘乘者都鄙井田也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乘唯祭社而使丘乗共其粢盛也粢稷也稷曰眀粢在器曰盛所以报本反始结美报也 马氏睎孟曰天以生物为功而其功幽故圣人阐之而为郊所以眀天之道也地以成物为功而其功显故圣人则敛之而为社所以神地之道也以天逺于人则尊而不亲地近于人则亲而不尊故在天则眀之欲民尊而亲之也在地则神之欲民亲而尊之也万物本乎天而亦本乎土故家以中霤为主国以社为主者示其不敢忘本之意也唯为社田国人毕作人不爱其力也唯社丘乘共粢盛人不爱其财也此皆报本反始之意也 方氏慤曰取财则有所养养者母道也取法则有所敎敎者父道也天地之所施于人者固美矣则人之报也可不尽其美哉徐氏师曽曰凡祭皆有分限惟社无所不通故家   以中霤为主是卿大夫得祭也国以社为主是天子诸侯得祭也土者物生之本始报本故礼无不至反始故心无弗齐是庶人亦得祭也然此特论其通乎上下云尔至于称名之异品物之殊则亦未尝无别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注云大夫不得特立社与民族居百家以上则共立一社今时里社是也 周氏谞曰周官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中霤五祀之一而社稷之次故有国者以社为主而有家者则中霤而巳社事单出里所以重民也社田毕作欲其皆晓于战阵也 方氏慤曰社者隂之神军者隂之事使军赋之家而共粢盛于社各从其类也故将出征则宜乎社不用命则戮于社军行则祓于社凯旋则献于社皆以是尔故此不曰丘民而必曰丘乘也以非祭社则不必如是故每言唯焉 刘氏彝曰役于公则家有定员役于社则羡徒皆作人人求福于其身也   余论张子曰大夫以下成羣立社若谓大夫长于廛里之间与百姓居者立社则大夫与百姓同事于社稷似非其类恐是士大夫以下各以其辈类立社也然士大夫方社之日当从其君以礼社则所事于置社者或以子弟家老行事也今贵至天子贱至农夫皆知礼社独士大夫之家不预社事是不知身之所从来殊无戴天履厚之报古者丘乘共粢盛恐十里之中立一社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单出里皆往祭社于都鄙【孔疏周礼都鄙公卿大夫采地公卿大夫祭社其里之人皆往就祭此据采地言之也】   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歴其卒伍而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观其习变也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贪其得故以战则克以祭则受福【卒祖忽反盐依注作艶】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出火以火出建辰之月火始出焚谓焚莱也简歴谓算具陈列之也君亲誓社誓吏士以习军旅既而遂田以祭社也言祭社则此是仲春之礼也【孔疏此经无祭社之文礼连前经祭社之事故云是仲春之礼】仲春以火田田止弊火然后献禽【孔疏周礼大司马职文引之证仲春火弊而田止】至季春火出而民乃用火【孔疏案司爟季春出火民咸从之】今云季春出火乃亲誓社记者误也【孔疏谓作记之人见季春民之出火谓为焚莱祭社故称季春也】社或为省流犹行也行行田也盐读为艳【孔疏盐艳声相近】行田示之禽使歆艳之观其用命否也谓禽为利者凡田大兽公之小禽私之失伍而获犹为犯命是求服其志不贪其得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仲春祭社之前田猎取禽以祭社获福之事祭社既在仲春用焚当在仲春记者以季春民始出火遂误以天子诸侯用焚为季春也既焚之后简选车马及兵赋器械之属厯其百人之卒五人之伍君亲誓此士众以习军旅既而遂田以所得之禽兽因以祭社故云亲誓社观其习变者或左或右或坐或起以亲自观其习武变动之事也敎阵讫而行田礼驱禽于阵前以示士卒是流示之禽也利则禽也驱禽示之而歆艶之以小禽之利也于此之时观其士卒犯命与否者求欲服其士卒之志使进退依礼不欲贪其犯命苟得于禽言失伍得禽犹不免罚也其所为得礼故战则克胜祭则受福 方氏慤曰社主隂隂主杀则为社而有田因田而习军旅月令所谓敎于田猎以习五戎车攻所谓因田猎而选车徒皆谓是尔车赋者即司马法自六尺为歩积之至于通通十为成成出革车一乗是矣小司徒之职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卒伍者军旅之法立于伍成于卒故也大司马曰选车徒以至车骤徒趋车驰徒走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皆简歴之也誓即所谓羣吏听誓于陈前是也誓特誓田而巳而曰社者以为社而田故也左之右之即以旌为左右和门是矣坐之起之即以敎坐作进退之节是矣流示之禽者驱其禽而流行以示之所谓设驱逆之车是矣此则盐之以利也夫田之获禽犹战之获防获防有赏而获禽则无赏所谓大兽公之小禽私之是赏之之意也若失伍而获禽则所利者小所害者大必有罚焉盖小人见利而忘法凡此但求服士卒之志使之不失伍尔不贪其所得之禽也 马氏睎孟曰车赋者战之器也有器则不可无人故卒伍者战阵之人也歴有试之之意 徐氏师曾曰此因社言之者其义有三人心系于社稷一也兵众聚于社二也君亲誓于社三也有国者安得不谨兵戎重祭祀以安人心而卫社稷哉此先王制礼之深意也   通论李氏觏曰守国之备不可以不素习也然若无故而习是习杀人也非示天下不复用兵之意故因春搜夏苖秋狝冬狩而敎焉鸟兽鱼鼈皆圅血气若无故而杀是暴天物也作禽荒也故因祭社享礿祀祊享烝而行焉眀非好兵也为田猎也非好田猎也为祭社也外以彰事神之礼内以作不虞之备圣人之动其慎如此 周氏谞曰火星以春见以秋没故季春出火季秋纳火皆圣人后天而奉天时也则为焚者特其出火之一事耳田猎之礼或行于仲月或行于季月周官则行于仲月豳诗月令与此行于季月不必同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七   郊特牲第十一之二   天子适四方先柴   正义郑氏康成曰所到必先燔柴有事于上帝也书曰岁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巡守祭天之礼巡守至方岳先燔柴以告天尊天也 徐氏师曾曰周制天子十二年一巡守适四方诸侯之国至于方岳有觐诸侯观民风考正朔一王制明赏罚诸事然初至皆未行特先燔柴以告至于天也   通论应氏镛曰四方惟天子所适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所适必先柴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也噫其与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者异矣   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扫地而祭于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于郊故谓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骍息营反】正义孔氏颖达曰燔柴在坛正祭于地故云扫地而祭陶谓瓦器尊及豆簋之属 方氏慤曰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阳生于子故曰迎长日之至至犹来也与月令仲夏日长至异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长日之至者当是时阳始事矣天以始事爲功也周官以冬日至致天神盖谓是矣以迎长日之至故以日爲主天神不可得见所可瞻仰者日月星辰而已兆则爲之分域如龟兆之可别也既曰兆于南郊矣又曰扫地而祭者盖筑坛谓之兆若兆五帝于四郊是矣扫地亦谓之兆若此所言是矣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并言地者盖地道无成而代有终象地之性亦所以归功于天也牲用骍即牧人所谓阳事用骍牲大宗伯以苍璧礼天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祀天之牲用苍乃与牧人所言异者盖赤爲阳之盛色而苍与青其类也黑爲阴之盛色而黄与白其类也若是则祀天之牲不必苍亦从其类而已 陆氏佃曰郊祭礼务质略是之谓大报若社不美不足爲报也故曰内之爲尊外之爲乐少之爲贵多之爲美天造而始之地作而终之故天言报在前地言报在后天无所不在以我祭于郊故谓之郊于国则已防于野则已疏祭之郊节矣 马氏睎孟曰祭义言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于此不言月者文畧也就阳位者此释其郊之意扫地而祭器用陶匏此释其以少爲贵之意也 徐氏师曽曰既曰圜丘曰泰坛矣而又谓之郊者以兆在南郊故因其地而爲名也牲用骍者周尚赤也   通论张子曰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阳气之始也四时迎气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气之大者于此可以见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长日之至此之谓也言日至则更不容卜卜日则失气至之时矣圜丘扫地而祭所贵简易天道本简易繁文虚费亦不飨也故扫地不坛服以大裘酌以陶匏礼以苍璧牲以犊燎以柴礼简诚至止当如是而已人道之防非所以事天也然必以其祖配者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事天之礼成则事人之道不可不继也故当燔柴成礼之后迎祖尸入而以人鬼之礼祭之尸人象也俎簋笾豆人器也朝事馈食人礼也以祢对祖则祢亲而祖尊以祖对天则祖亲而天尊事天事人尽于爱敬此王者所以郊祀之意也 陈氏祥道曰阳祀以骍爲主而不必皆骍阴祀以黝爲主而不必皆黝牧人所言亦其大率而已郊特牲之骍犊閟宫之骍牺此祀天之用骍者旱麓信南山之骍牡閟宫之骍刚洛诰之骍牛此宗庙之用骍者也尔雅曰黄牛黒唇曰犉诗曰杀时犉牡此社稷之用黝者也诗曰来方禋祀以其骍黑则四方有用骍黑者矣孔子曰犂牛之子骍且角山川其舍诸则山川亦有用骍者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迎长日者建卯而昼夜分分而日长也   辨正朱子曰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爲配而祀于明堂此议方正 陈氏澔曰今案郊祀一节先儒之论有子月寅月之异今以朱说爲定 叶氏梦得曰以郊爲迎长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别鲁郑氏反之强以建卯爲日至甚矣其诬也冬至之日祭天于圜丘此周之正礼不可易者也孟春建寅之月郊盖祈谷之祭耳鲁虽得郊不得同于天子是以因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从至建寅之月而止乃不郊书于春秋者甚明则鲁郊殆周祈谷之郊而已故左氏以爲啓蛰而郊凡周之政事大抵皆用夏正盖天时有不可乱故周官每以正岁别之郑氏本不晓郊禘之辨故以冬至之祭爲大禘以祈谷爲正郊此其言所以纷纷所引易说亦无据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正义孔氏颖达曰王肃用董仲舒刘向之说以周之始郊日以至者对建寅之月又祈谷郊祭此言始者对建寅爲始也 方氏慤曰言春夏祈谷于上帝则知周之郊非一周以建子之月爲正则冬至之郊爲岁之始郊矣始郊言以至则祈谷之郊不必以至于周之郊言日至则用辛之郊不必皆周   存疑张子曰自冬至之日以乐降神爲郊之始而未祀既降神乃用辛日而祀故曰迎长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陈氏澔曰郊之用辛谓周家始郊祀适遇冬至是辛日自后用冬至后辛日也 徐氏师曾曰郊用日至不用辛日其用辛也盖因周人始郊所用日至之日偶遇辛日后人因之遂用至后辛日不知其非礼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易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孔疏易纬干凿度文】   辨正杨氏复曰郑氏必以迎长日爲建寅之月郊天迎春分之长日又以周之始郊爲鲁郊者盖郑氏欲分圜丘与郊爲两事周既以冬至禘圜丘则冬至不得复有郊故用易纬之说以周郊用建寅之月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者非周之始郊乃鲁郊夫此章本文明言周之始郊今乃以周爲鲁岂不缪哉 孔氏颖达曰案圣证论王肃难郑云郑以祭法禘黄帝及喾爲配圜丘之祀祭法说禘无圜丘之名周官圜丘不名爲禘是禘非圜丘之祭也郑既以祭法禘喾爲圜丘又大传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郑又施之于郊祭后稷是乱礼之名实也尔雅云禘大祭也绎又祭也皆祭宗庙之名则禘是五年大祭先祖非圜丘及郊也又诗思文后稷配天之颂无帝喾配圜丘之文知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所在言之则谓之郊所祭言之则谓之圜丘于郊筑泰坛象圜丘之形以丘言之本诸天地之性故祭法云燔柴于泰坛则圜丘也此云周之始郊日以至周礼云冬至祭天于圜丘知圜丘与郊是一也【案孔疏所载本非指此记注说言因系此记疏语故附存之】案郊之用辛谓祈谷诸祭其用辛日则以武王牧野柴望告成是辛亥日乃周有天下之始故以爲一代之制若郊之日则必以至爲一阳所自生也   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敎諌之义也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大庙之命戒百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命谓告之退而卜泽泽宫也所以择贤之宫也既卜必到泽宫择可与祭祀者因誓勅之以礼也礼器曰举贤而置之聚众而誓之是也王自泽宫而还以誓命重相申勅库门在雉门之外入库门则至庙门外矣大庙祖庙也百官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亲也【孔疏王亲谓之百姓者皇氏云姓者生也并是王之先祖所生】入庙戒亲亲也王自此还齐路寝之室库或爲廏 孔氏颖达曰郊事既尊不敢輙专故先告祖后乃卜亦如受命也作灼也先告祖受命又至祢庙卜之也考亦祢也尊祖故受命命由尊者出亲祢故作龟作龟是事事宜就亲近者也以射择士因呼爲泽宫至泽宫既射又使有司誓勅旧章齐戒之礼王又亲听受誓之告祖作祢是受敎义立泽听誓是受谏义王自泽宫而还至欲致齐之时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于库门之内戒百官大庙之内戒百姓百官疏故在公朝重戒之百姓王之亲属故在大庙而重戒之 方氏慤曰于祖则受命以其能始事故也于祢则作龟以其能成事故也于祖曰庙以其远而神事之也于祢曰宫以其近而人事之也尊亲之义又在于是矣灼龟将以作事故以作言之以一人之尊亦亲听誓命则以严上故也聚众而誓非爲王也特助祭者尔而王亦亲听之故有受敎谏之义 陈氏澔曰用冬至则有定日此但云卜郊则非卜日矣下文言帝牛不吉亦或此爲卜牲与   通论孔氏颖达曰王者猎在囿而主皮射亦在泽故郑注乡射记引尚书传主皮射陈于泽然后卿大夫相与射也又云乡之取也于囿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于泽宫揖让之取也 张子曰受命祖庙作龟祢宫次序之宜 陆氏佃曰毛诗传曰雍泽也泽盖学宫辟雍 周氏谞曰郊之礼岁有常而卜之必受命于祖庙者先王一举事未尝不禀受于鬼神也受命必于祖作龟必于祢者先王之于祖致其义义则尊之而于祢则尽其仁仁则亲之故也   存疑程子曰春秋有卜郊但卜上辛不吉则卜中辛中辛更不吉便用下辛不当更卜春秋乃三卜四卜五卜至于不郊非礼也 方氏慤曰卜郊盖指用辛之郊尔以其有上辛中辛下辛故周郊以日至而大宰于祀大神祗言卜日者崔氏谓卜日以至爲主不吉乃用他日理或然也   案此卜郊当以陈氏卜牲义爲正周之始郊日以至日固无所用卜矣程子卜辛之说即曲礼不过三之义而泛论郊之用辛者也夫先王之制爲卜筮以神道设敎而祭用卜亦示其诚敬之心不敢有所苟耳若郊日之以至报本之义莫大焉阳生于子物本于天人本于祖卜不吉而用他日于义奚取乎然则大宰所云帅执事而卜日亦谓祭之无常期者而下云大神示亦如之则祈谷诸祭是也   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汜埽反道乡爲田烛弗命而民听上【汜芳剑反亦作泛埽素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报犹白也夙兴朝服以待白祭事者乃后服祭服而行事也周礼祭之日小宗伯逆粢省镬告时于王告备于王也【孔疏引周礼者证小宗伯既有告事王皮弁听之是也】反道刬令新土在上田烛田首爲烛皆谓郊道之民爲之也弗命而民听上化王严上也 孔氏颖达曰未郊故未服大裘且服日视朝之服汜埽广埽也乡谓郊内六乡也 周氏谞曰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所以异其吉泛埽反道所以去其旧乡爲田烛所以尚其质民之奉君犹君之奉天果君能奉天则民化矣 马氏睎孟曰报其时之早晚与牲之备具事之小者而皮弁以听之所以尊天而不敢慢也不惟不敢慢于天亦示其民之所以知严也以天子之尊而其严如此则民莫不从而仿之故弗命而民听上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蜡氏云凡国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而此云不命者作记之人盛美民听上之义未必实然也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乘素车贵其质也旂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被皮义反璪音早】   正义郑氏康成曰衮象天谓有日月星辰之章也天之大数不过十二设日月画于旂上明天道谓则之以示人也 孔氏颖达曰龙爲阳气变化日月以光照下皆是象天也 方氏慤曰天以龙爲用而衮以龙爲首故被衮以象天经言天子龙衮是也璪者聚采以贯玉而有华藻故谓之璪字通于藻左传曰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爲天之大数也彼有象而我象之故于龙言象彼有则而我则之故于数言则以画龙而文成焉故曰章以日月而设饰焉故曰设龙也日月也数也质也皆天所示之象也而圣人观之以爲仪物之则故曰天垂象圣人则之天道远而难知神而莫测故郊之仪物必观象而作焉则所以明之也   通论陆氏佃曰古者郊祀之礼内服大裘其上加衮故凡裘言服而衮言被然周礼王祭天乘玉路建大常此祭天乘素车建大旂则祭天之礼有两旂两车也盖乘玉路建大常者即道之车也祭之日驭之以适郊乘素车建大旂者即事之车也祭之日驭之以赴坛何以知其如此也曰巾车王之玉路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则凡王之祭祀无不乘矣祭天礼之至而乘泛祭之玉路以物则非文以志则非敬故知乘素车建大旂以祀之而玉路者乘之以适郊固有两车也非特祭天也四时之田王乘戎路建大常而巾车之职曰木路前樊鹄缨建大麾以田则田之车旂亦以两盖乘木路建大麾者即道之车也与王乘玉路建大常同意乘戎路建大常者即事之车也与王乘素车建大旂同意凡此者皆周制也或曰司常掌九旗之物名日月爲常交龙爲旂旂无三辰而此云龙章而设日月何也曰此大旂也非诸侯所得建故其上又有日月星辰之章以祀天神非特有升降之龙也明堂位曰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觐礼曰王建大旂以象日月升龙降龙拜日于东门之外左传云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然则龙旂而设日月其来固久矣 又曰郊之祭也其序可推而知尝试言之盖祭之日夜向晨王皮弁以听祭报而小宗伯告时于王则王易皮弁服衮冕乘玉路建大常以适郊既至下玉路息大次又衮冕以听祭报而小宗伯告备于王则王脱衮着大裘以衮被之易玉路乘素车建大旂以即坛既至下素车捧帛升柴置于牲上以焚之致天神祭法所谓燔柴于泰坛此先后之序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鲁礼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鲁侯之服自衮冕而下也素车殷路也鲁公之郊用殷礼也 孔氏颖达曰鲁用王礼作记之人既以鲁礼而爲周郊遂以鲁侯称王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龙衮龙衮所以袭大裘也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袭衮可知也议者以司裘言大裘祀天而不及衮司服言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在衮冕之上谓大裘而冕则不加衮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爲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犹之朝服缁衣羔裘而诗独称羔裘如濡羔裘逍遥燕服端蜡服黄衣皆狐裘而诗独称狐裘以朝狐裘黄黄则裘之上未尝无衣也古者裘服有裼之而不袭袭之而不裼未有表之而不裼袭者则走服大裘而不袭非礼意也 林氏之奇曰舜观古人之象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于衣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于裳以彰天子之盛徳能备此十二物也歴代之制莫不皆然说者谓周登三辰于旗服惟九章何其异也盖不过据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邪况又谓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何周公制礼乃至于无别与此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备郑氏谓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鲁礼也夫被衮以象天周制固然何鲁之足云岂有周制止九章鲁乃加以十二之理乎杨氏复曰玩司服经文公之服自衮冕而下衮冕九章推而上之则天子之服十二章可知先郑谓六服同冕则绘三辰于服而冕可知也今不曰三辰而冕而曰大裘而冕者何与盖享先王先公之礼备乎文则以衮鷩之文名之祀昊天上帝之服尚乎质则以大裘之质名之与牲用犊席用稾秸器用陶匏之意同所以尊天也且自上古至于周天子仰则天数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马十二闲圭尺二寸缫十二就而冕服之章莫不皆然郑氏谓周以日月星辰画于旗而冕止九章不知龙登于旗山登于俎黼登于扆九章亦可损乎然则服备十二章则三辰不待言而可见矣   案此记郊祀观象取则情文具备其爲周礼无疑也诸儒之辨详矣   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涤音迪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养牲必养二也涤牢中所搜除处也【孔疏搜谓搜埽清涤故周礼掌养马者谓之廋人】唯具遭时又选可用也【孔疏谓帝牲遭灾之时既取稷牲而用之其祀稷之牲临时选其可者】 孔氏颖达曰郊天既以后稷爲配故养牲养二以拟祭也凡帝牲稷牲初时皆卜取其牲系于牢刍之三月若临时有故乃变之也爲犹用也若帝牛不吉或死伤则用稷牛爲帝牛其祭稷之牛临时别取天神既尊故须在涤人鬼稍卑故临时别取唯具而巳是分别天神与人鬼不同也 方氏慤曰充人掌系祭祀之牲牷祀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享先王亦如之谓之涤则以精洁爲义唯具则取足而已不必三月之涤也帝爲天神稷爲人鬼 徐氏师曾曰天神远而尊人鬼近而亲故事之不同   存疑刘氏彝曰帝牛不吉以爲稷牛在涤三月然后卜也 陆氏佃曰帝牛不吉则以爲稷牛   案养牲据疏则先卜而后养唯先卜故有帝牛稷牛之分刘氏以爲既养临祭方卜似未然注疏俱云用稷牛代帝牛故下有在涤及唯具之文陆氏谓以不吉者爲稷牛亦与经左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俱本可以配 孔氏颖达曰此论尊祖配天之义大报本反始者释所以郊祭天也天爲物本祖爲王本祭天以祖配之所以报谢其本反始者反其初始谢其恩谓之报归其初谓之反此文天神尊故加大字 黄氏叔旸曰物非天不生人非祖不生祖与天合其功同也功同则报之亦同此稷之所以配天也由是观之则郊之祭不惟报物之本而人之本亦报矣不惟反物之始而人之始亦反矣乃报本反始之大者非若常祭不能兼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祀天礼之至敬者也然人道有所未尽故从其祖配之所谓配者当于祀天礼成之后迎祖尸以人鬼之礼祭之必配祭者所以尽人道之至爱凡言配天及郊祀之有尸者义当如此 陆氏佃曰家主中霤国主社示本也此诸侯大夫之事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此天子之事周氏谞曰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   明堂以配上帝是祖之所配于圜丘者昊天而考之所配于明堂者上帝此言配上帝何也天言其体帝言其用故对而言则天与帝异离而言则帝即天天即帝也易之象曰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其言上帝与此同意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爲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蜡仕诈反耆巨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八者所祭有八神也索谓求索也飨者祭其神也万物有功加于民者神使爲之也祭之以报焉造者配之也【孔疏谓造此蜡祭配此八神而祭】 孔氏颖达曰此论蜡祭之事所祭之神合聚万物而飨之但以此八神爲主大者天子之蜡对诸侯爲大 陈氏祥道曰蜡之爲祭所以报本反始息老送终也其所致者川泽山林以至土示天神莫不与焉则合聚万物而飨之者非特八神也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于田故也 方氏慤曰合而言之则曰大蜡分而言之则曰八蜡曰大蜡八者则知自八者之外皆其小也昔之所用者物之形今之所索者物之灵故索而乃可飨焉党正所谓国索鬼神而祭祀是矣凡物之种种固已离矣十二月物之合聚之时也先王因其合而合之因其聚而聚之以索飨不亦宜乎 黄氏干行曰蜡之爲名求索之义也所以谓之索者盖岁十二月合聚万物乃物成之时也夫成物之功神实相之则报功之典不可或缺况有功于农爲民所天如八神者乎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大司乐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郑云象谓日月此不数者先啬司啬并是人神有益于人水庸之属有益稼穑故祭之天神象物去人县远虽祭不爲八神之数   存疑郑氏康成曰岁十二月周之正朔建亥之月也皇氏侃曰神农伊耆一代总号其子孙爲天子者   始爲蜡祭 孔氏颖达曰八蜡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邮表畷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伊耆氏神农也以其初为田事故为蜡祭以报天或云即帝尧是也辨正周氏谞曰岁十二月即夏十二月乃建丑之月也盖建丑之月谓之蜡始可谓息民之祭果周之十二月则岂得爲息民之祭乎 徐氏师曾曰八神以下经文爲正郑氏去百种而增昆虫方氏亦去百种而分猫虎爲二张子虽用百种而序之于末皆非也岁十二月当依周氏谓夏正建丑之月   案伊耆氏本秋官之属后郑以爲古天子号而孔颖达明堂位疏据易神农始作耒耜遂以神农当之又或云即帝尧而云庄陈氏直采其说以入注岂亦以明堂位文伊耆氏之乐下即记虞夏商周之乐而实之以陶唐氏与陈用之援周礼与壶涿氏衔枚氏爲一例则非古天子有天下之号矣且不特此自防氏以下十三官皆掌攻取昆虫鸟兽草木之官而伊耆乃次其后正与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爲一类但其所职大祭祀则共杖咸有爵及王齿杖特不言蜡耳考春官籥章掌土鼓豳籥国祭蜡则吹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证之明堂位云土鼓苇籥伊耆氏之乐此篇自天子之大蜡八至黄冠草服也皆蜡祭文而其中言葛带榛杖丧杀也者则知鼓籥杖咸并伊耆氏一官掌之以其名考其职是佐天子非古天子也或言共杖或言苇籥皆互文见意而伊耆氏之名官大蜡之终始一一可通已但古无确据并以疑存之   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爲其食田鼠也迎虎爲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种之勇反下之种同邮亦作尤有周反畷丁劣反猫又作猫爲于僞反坊音房】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啬若神农者司啬后稷是也啬所树艺之功使尽飨之故云祭百种以报啬农田畯也邮表畷谓田畯所以督约百姓于井闲之处也诗云爲下国畷邮【孔疏邮谓民之邮舍今毛诗商颂长发篇作缀旒】禽兽服不氏所敎扰猛兽也迎而祭之祭其神也水庸沟也孔氏颖达曰田畯有功于民邮若邮亭屋宇处所表田畔畷者谓井畔相连畷于此田畔相连畷之所造此邮舍田畯处焉禽兽即下文猫虎之属言禽兽则助田除害者皆悉包之不忘恩而报之是仁有功必报之是义也坊者所以蓄水亦以障水庸者所以受水亦以泄水祭此坊与水庸之神也 马氏睎孟曰先啬者其智足以创物立于其先司啬者因其成法而谨司其职而已故祭则以先啬爲主而以司啬配之 陈氏澔曰主者言爲八神之主也百种之神也周氏谞曰君子之于物莫不各因其才而使之虽   使之甚劳亦必有以爲之报此使人之术与忠厚之道常见于祭祀之闲也坊与水庸以其有事于我故祭之   辨正徐氏师曾曰据此则八神者先啬一司啬二百种三农四邮表畷五猫虎六坊七水庸八可以无疑而纷纷之说不攻自破矣学者不信经而信注亦独何哉   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壑火各反榛侧巾反杀所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土反其宅至归其泽蜡祝辞也若辞同则祭同处可知矣壑犹坑也昆虫暑生寒死螟螽之属爲害者也送终丧杀所谓老物也素服衣裳皆素黄衣黄冠而祭谓既蜡腊先祖五祀也于是劳农以休息之论语云黄衣狐裘黄冠草服言祭以息民服象其时物之色季秋而草木黄落 孔氏颖达曰反归也土归其宅则不崩水归其壑谓不泛溢昆虫毋作谓不爲灾草苔稗木榛梗之属当各归生薮泽之中不得生于良田害嘉谷也案周礼籥章云国蜡祭则吹豳颂击土鼓息老物以物老故素服物老将终故葛带榛杖也素服送终是仁恩葛带榛杖示阴气断割故云仁之至义之尽也田夫则野夫也陈氏祥道曰蜡以息老物故服送终之服腊以息民故服田夫之服 方氏慤曰别言之则服止言衣裳合言之则弁亦服尔故下止言素服也带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丧也而实非丧故曰丧杀也草服草野之服上兼言黄衣而下止言黄冠则以草服该之也息犹气之息也作之于始息之于终道终则有始今岁之息乃所以兆来岁之作徃来未尝息所以爲息也 马氏睎孟曰蜡者于岁之终报其成功又以祈来年之始故祝之辞如此   通论陆氏佃曰据此皮弁以祭而已所谓素服盖去绣黼丹朱中衣也天谓之冠象焉朝服也地谓之黄黄冠象焉野服也野夫务知地事而巳言草以非齐服冠齐服齐朝廷之事也草野田之事也草艮也齐防也草昧也齐明也 方氏慤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生于土而作终亦反于土而息冬则反于土之时也服以是色宜矣土爰稼穑者田夫之事取土之义以息田夫又宜矣以土之义故凡野夫皆黄冠焉言其所事曰田夫言其所居曰野夫 陈氏祥道曰蜡祭之服王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带榛杖其牲体疈辜其乐六乐而奏六变吹豳颂击土鼓舞兵舞帗舞古者蜡则饮于学党正属民饮酒于序是也既蜡则腊先祖五祀之庙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是也然则腊亦谓之蜡矣先儒谓皮弁素服而祭与祈来年于天宗蜡也黄衣黄冠而祭与腊先祖五祀腊也蜡以息老物腊以息民息民固在蜡后矣此记所以言既蜡而休民息己也 马氏睎孟曰万物所以成者神有以相功于其幽民有以致力于其明神有功则报之民有力则劳之所谓百日之蜡一日之泽是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陈辞有水土昆虫草木者以其无知故特有辞也先啬之属有知故不假辞草木有辞则当有神八蜡不数之者以草木徧地皆是不如坊与水庸之属各指一物也   辨正徐氏师曾曰案陈寿翁云蜡之服王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带榛杖方氏曰皮弁素服主祭者之服黄衣黄冠助祭者之服二说不同愚谓冕总言王服以祭羣小祀不特蜡也子男及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皮弁则天子至士所共用蜡祭通乎上下则天子服皮弁以祭亦未可知故疑方说爲长案此陈辞统八蜡之神而祷祝之也盖水土养稼穑而昆虫草木害稼穑者也序其和顺锄其非类微神之力不致此于是乎报焉若谓先啬有知故不假辞则大祝所掌多矣不爲无知也又谓草木不数以徧地皆是则土水亦何尝不然 又案蔡氏邕本尚有丰年若土岁取千百八字   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笠音立好呼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诸侯于蜡使使者戴草笠贡鸟兽也诗云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孔疏小雅都人士篇笺云台夫须草都人以夫须爲笠缁布爲冠】又曰其笠伊纠【孔疏周颂良耜篇】皆言野人之服也诏客告者诏使者使归以此告其君所以戒之华果蓏也又诏以天子树瓜蓏而已戒诸侯以蓄藏蕴财利也 孔氏颖达曰因上蜡祭广释岁终蜡时之事周礼罗氏掌罗乌鸟蜡则作罗襦四方诸侯有贡献鸟兽于王者皆入属大罗氏使者着草笠而至王庭草笠是野人之服今岁终功成是由野人而得故重其事而尊其服客谓使者好田好女者亡其国此宣诏所告之言也天子惟树瓜与果蓏共一时之食不是收敛久藏之种若其可久藏之物则不树之令使者归告其君亦当如此不得蓄藏与民争利也案天子树瓜华当别爲一节亦记者因草服而言言天子树瓜华于圃以觇时候习种植与黄冠草服之意同然是不可敛藏之种初非与民争利亦与田之非禽荒女之非色荒义同总以息民而非以害民也存疑方氏慤曰致鹿非实致鹿也特致所以获鹿之物尔致女非实致女也特致所以饰女之物尔 刘氏彝曰四方诸侯当仲冬而遇于天子者必助其祭祀也故其爲蜡而猎莫不从焉献禽者诸侯之卿大夫草笠而至尊野服者以明诸侯及其臣皆野服驰骋从禽以助王也故即之以爲礼焉   案夏官罗氏蜡则作罗襦注以襦爲细密之罗则亦网耳方以襦爲饰女之物悮矣刘氏合来朝诸侯言亦与记文诏客以戒诸侯说不符   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兴功【移以豉反既蜡而收絶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方方有祭也其方谷不熟则不通于蜡使民谨于用财也移之言羡也【孔疏蜡祭丰饶皆醉饱饮食使民歆羡也】诗颂丰年曰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此其羡之与收谓收敛积聚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蜡祭四方不同丰荒有异兼记腊祭宗庙息民之事记四方者因以明记四方之国有丰有凶也不兴功谓不兴农功 刘氏彝曰顺谓五气时若成谓九谷皆登蜡礼既毕然后息民之祭行焉党正以礼属其民饮酒于序以正齿位而谓之息民者息其田野之劳而入于邑居以习礼义故正其齿位以爲庠序之先焉 方氏慤曰年不顺成八蜡不通此以蜡而记其凶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此以蜡而记其丰也蜡乃合聚之祭故因其合聚而收之物既收则民亦息前言息田夫此言民息互相备也功者民力之所致民息己故既蜡君子不兴功 余氏心纯曰民息己民自息也不兴功君子之息民也   通论方氏慤曰宫功则执于建亥之月土功则毕于建子之月武功则缵于建丑之月而既蜡君子未尝不兴功焉此谓农功尔 刘氏彝曰易之损曰曷之用二簋可用享言凶年而约其礼也大司徒之职曰大荒大札则令邦国移民通财舍禁弛力薄征缓刑然则蜡之通不通皆听命于司徒矣   余论孔氏颖达曰月令腊在祈天宗之下腊与蜡异但不知腊与蜡祭相去几日惟隋礼及今礼皆蜡之后日 曾氏巩曰博士和岘言蜡始伊耆而三代有嘉平清祀蜡祭之名蜡腊之利【案利疑作别】名也汉承火德以戌日爲腊腊接也言新故相接故田猎取禽以报百神享宗庙旁及五祀以致孝尽防魏晋同之唐以土王贞观之祭尚用前寅蜡百神卯日祭社辰日腊宗庙至开元始定礼制三祭皆于腊辰以应土德议者是之宋兴推应火行以戌日爲腊而独以前七日辛卯蜡不应于礼请如开元事蜡百神祀社稷享宗庙同用戌腊如礼便制曰可 程氏迥曰圣人治神之道以爲苟旷其职如神者亦不敢不致罚也然则四方年不顺成之所八蜡不通者亦变置社稷之意非区区爲民财不足而谨之也唐礼蜡祭年不顺成则绌其方守之神也此古礼之存者犹可考也存疑孔氏颖达曰皇氏以此一节皆据诸侯之国而爲蜡祭以记其功当国不成则不爲蜡成则爲蜡义亦通也 刘氏彝曰移民者劝而移之易其不勤以爲勤移其心也易其不足以就有余移其身也存异彭氏汝砺曰案蜡说不同天子大蜡八疑通四方及四维言之此言四方举正位耳大槩蜡祭之礼先啬爲主司啬从祀凡水土之神与夫善制禽兽草木昆虫者悉迎祭又享及农夫与掌田之官掌禽兽草木之官大罗氏者掌禽兽之官也树瓜华者掌草木之官也故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一方不顺成则八蜡不通谓缺此一方之蜡礼也   案彭氏四方四维之义本先郑注大宗伯以疈辜享四方百物之文言之然蜡自一事与四方之祭不同又因大罗氏爲掌禽兽之官并以树瓜华爲掌草木之官于蜡八神而外又享掌禽兽草木之官是爲十蜡矣大罗氏树瓜华乃因蜡而及之总以息民之意非谓并其官而享之也要之蜡通于上下而报赛劳农其本义也言天子则侯国该之矣孔所引皇氏盖谓诸侯之国有全不通者天子以天下爲量必无全不通也   总论徐氏师曾曰此章皆言蜡祭自黄衣而上言报本之事因神之相其功于幽也自黄衣而下言息农之事因民之致其力于明也幽明皆得此蜡祭之所以爲善也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防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菹争居反醢音海】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朝事之豆有昌本麋臡茆菹麏臡馈食之豆有葵菹蠃醢豚拍鱼醢其余则有杂错云也非食味之道言礼以异爲敬 孔氏颖达曰恒豆谓朝事恒常所荐之豆加豆谓尸食讫酳尸所加之豆恒豆之菹是水草和羮之气若昌本茆菹是也其醢陆地所产若麋臡麏臡是也加豆之菹陆产若葵菹豚拍之属其醢水物若蠃醢鱼醢是也其笾豆所荐之物或水或土所生品类也前惟言豆此连言笾者笾是配豆之物所盛有麷蕡白黑则土所生鲍鱼则水物也义取恭敬质素非如人事饮食美味之道也 方氏慤曰上言恒豆之菹则知加豆之陆产亦菹也上言陆产之物则知下言水物即水产也上言水草之和气则知下之所言皆和气也交于神明者在诚而不在味义言其所宜道言其所由也篇首言笾豆之实此言荐者实言实之于中荐言荐之于上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天子朝事之笾麷蕡白黑土产也鲍鱼则水物也但笾之所盛陆产甚多 张子曰古亦有燕器祭必爲笾豆簠簋者非圣人不能爲也盖欲异其器而不能通防用又欲其器之盛物之丰且令人持之专敬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谓诸侯也【孔疏诸侯者以天子朝事之豆菁菹非水物加豆芹菹深蒲菭菹非陆产与此经异也】   案此下记文皆以天子之礼言此注独以爲诸侯者据疏以天子朝事之菁菹与此记水草说不符加豆之芹蒲与此记陆产说不符故断以爲诸侯然诸侯水产陆产之详本无可考据公食大夫礼六豆曰韭菹醓醢昌本麋醢菁菹鹿臡此诸侯礼也其豆取天子朝事之豆而不必拘于水草之说则注疏不足信矣又据醢人共醢六十罋以五齐七醢七菹三臡实之则菹亦称醢矣而尚拘拘于爲水爲陆耶凡礼经各有授受抑且传闻异辞其异同之处只应阙疑未便武断   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于神眀者不可以同于所安乐之义也【耆市志反路本作辂乐音落】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万舞也 孔氏颖达曰祭祀荐羞质而无味不可歆嗜衮冕路车尊严不可寻常乘服以爲荣好也舞大武以示壮勇之容不可常爲娱乐宗庙尊严肃敬不可寝处其中以自安宗庙之器共事神眀不可因便以爲私利也所以交于神明者二句总结上文   通论方氏慤曰安乐者谓所安而乐之也若可嗜可好之类是矣此言先王之荐可食而不可耆则知后之所言酒眀水大羹皆不可耆言路车可陈而不可好则知素车之乘亦不可好也言宗庙之器可用而不可便其利则知疏布幂与蒲越稾鞂皆不可便其利也前总其略后别其详   案郑以万舞爲武舞不如孔疏直指大武之乐   酒醴之美酒眀水之尚贵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稾鞂之尚眀之也大羹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几之美素车之乘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于神眀者不可同于所安防之甚也如是而后宜【莞音官簟大防反越音活稾又作藁古老反鞂简八反和胡卧反琢依注丈转反雕又作雕几巨衣反乘时证反朴普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尚质贵本其至如是乃得交于神眀之宜也眀水司烜以阴鉴所取于月之水也【孔疏周礼秋官司烜氏文】蒲越稾鞂借神席也【孔疏今礼及隋礼稾鞂爲祭天席蒲越爲祭帝席】眀之者神眀之也琢当爲篆字之误也几谓漆饰沂鄂也【孔疏几与畿字相渉畿是畿限之所故以几爲沂鄂也 案沂即圻鄂节高貌丹朱漆黑而丹亦必用漆雕刻其木几缠以丝而刻者以几爲界于雕几加丹漆四而二二而一也】 孔氏颖达曰酒水也陈列酒尊之时眀水在五齐之上酒在三酒之上尊尚其古故设尊在前也疏布之尚者幂人云疏布幂八尊礼器云牺尊疏布幂是也雕谓刻镂贵其质而已矣此一句包上酒醴以下诸事 方氏慤曰夫味以淡爲本感于咸作于酸化于苦穷于甘变于辛酒眀水则淡而无味故曰贵五味之本黼作斧形其色则白与黑黻则两已相背其色则黑与青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以天地之文作于东南成于西南故也缋则五采之所会绣则五采之所刺言文则章可知言绣则缋可知是皆色之美者也布之精者升多而密粗者升少而疎女功之作始于粗久而后至于精故扬雄曰雾縠之组丽女功之蠧矣以疏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明之者谓其洁着之也尊无非贵也朴无非质也故下总而言之则曰贵其质而已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之初有眀水而已眀水而后有酒酒而后有五齐五齐而后有三酒至于三酒则事神与人者备矣又有六饮所以纯乎人而致养焉 张子曰眀水饮之祖毛血食之祖所以反始也周氏谞曰大圭不琢固巳美矣故大羮则言贵其   质大圭则言美其质质未至于朴故于素车特言朴存异唐氏仲友曰周礼有眀水而无酒则眀水即酒也加于齐则谓之眀水加于酒则谓之酒且玉藻曰凡尊必尚酒不曰尚眀水则眀水之与酒决非二物   案酒疏谓水眀水则以鉴取于月之水眀是二物周礼不言酒玉藻不言眀水文有偶举不惟其备也   鼎俎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眀者也言酌于中而清眀于外也【奇居宜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黄目黄彝也周所造【孔疏明堂位夏后氏以鸡彝殷以斝周以黄目】 孔氏颖达曰黄彝以黄金镂其外以爲目因取名也贮郁鬯酒故云郁气也祭祀时列之最在诸尊之上故云上也黄是中方色目是气之清眀解用黄目之义酌于中而清眀于外者又解必用中及清眀义也言酒清眀在尊中而可斟酌示人君虑于祭祀必斟酌尽于中而外尽清眀洁净也 方氏慤曰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爲体故其气清以火爲用故其气眀玉藻言视容清眀是也是以诗云瑟彼玉瓒黄流在中郁在中而以瓒酌之盖酌于中也直达于外焉盖清眀于外也夫孝子将祭虚中以治之此非酌于中之义乎至于不御内不听乐不饮酒不茹荤此非清眀于外之义乎 陈氏澔曰郁鬯之酒有芬芳之气故云郁气   存疑郑氏康成曰牲阳也庶物阴也【孔疏宗伯云以天产作阴德注云天产者动物六牲之属动故爲阳也庶物虽出于牲体杂以植物相和非复牲之全体故爲阴也】于诸侯爲上也【孔疏天子则黄彝之上有鸡彞鸟彞备前代之器诸侯但有黄彞故云于诸侯爲上】   通论徐氏师曾曰周礼司尊彝掌六彝之位黄彝居末四时所用之次也此言上尊祭时陈列之器也存异孔氏颖达曰聘礼醯在碑东醢在碑西郑云醯谷阳也醢肉阴也爲醯体轻清肉有形质与此异也陈氏祥道曰先王制器或远取诸物或近取诸身   鸡鸟虎蜼之彝取诸物也斝耳黄目取诸身也案本文以奇数爲阳偶数爲阴耳非以六牲爲阳六谷爲阴也且既以六谷爲阴而又以醯之出于谷者爲阳六牲爲阳又以肉有形质爲阴又分纯出牲体爲阳杂植物即爲阴不使人惑乎考周礼尊彝文虎彝蜼彝四时之闲祀所用而鸡彝鸟彝春夏所用斝彝黄彝秋冬所用盖闲祀即大禘大祫所及者远故用虎蜼取其孝也鸡防畜春象鸟朱鸟夏象斝禾稼秋象黄目水之精冬象故四时分用之黄彝象冬而反爲上尊者周正建子天一生水六尊并设以贮酒一也时王所制尊之二也目取象于人虎蜼鸡鸟禾稼取象于物人贵于物三也   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醯呼兮反断丁乱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余物皆人功和合爲之盐则天产自然故云贵天产也煎链治之也设之于醯醢之上故云尚割刀之用必用鸾刀贵其声和之义取其鸾铃之声宫商调和而后断割其肉也   通论方氏慤曰天官盐人之所掌祭祀共其苦盐散盐然醯人醢人所共未尝不以祭祀爲主特非其所尚尔天刀能制断莫非义也独鸾刀贵其义者贵其义之和而已 陈氏祥道曰何休曰鸾刀宗庙割切之刀环有和铃有鸾考之诗礼曰和鸾雝雝曰登车闻和鸾之声鸾在前和在后言鸾则和可知言和铃则鸾可知和非断则牵断非和则刿易曰利物足以和义鸾刀以和济割亦此意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八   郊特牲第十一之三   冠义始冠之缁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齐则缁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冠义之冠古乱反下始冠冠而冠于冠礼皆同齐侧皆反緌耳隹反敝婢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始冠三加先加缁布冠也大古无饰非时人緌也杂记曰大白缁布之冠不緌大白即大古白布冠也齐则缁之者鬼神尚幽闇也唐虞以上曰大古冠而敝之此重古而冠之耳三代改制齐冠不复用以白布冠质以为丧冠 孔氏颖达曰此论初冠之义仪礼有士冠礼此说其义故云冠义【案此即仪礼冠义説也士冠礼末载之故孔以仪礼为説】大古之时其常所冠惟用白布若齐戒则染之为缁今始冠重古故先冠之也冠而敝之者言初加暂用冠之罢冠则敝弃之可也以其古之齐冠后世不复用也 陈氏澔曰缁布冠不用筓用頍以围髪际而结于项中因缀之以固冠耳不闻有垂下之緌也玉藻云缁布冠缋緌是诸侯位尊尽饰故也然亦后世之为耳 徐氏师曾曰用之者不忘古也敝之者遵时制也   通论皇氏侃曰郑氏杂记缁布冠无緌而玉藻云缁布冠缋緌者此经所论谓大夫士故缁布冠无緌诸侯则位尊尽饰故有緌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治天下也一节总明尊卑加冠因明官爵及礼义之意   适子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适丁歴反醮子妙反朱子曰北本无适子字加有成也在弥尊字下冠而上有已字敬其名作成人之道盖传诵之譌也案南本皇侃本北本熊安生本】正义郑氏康成曰阼者东序少北近主位也【孔疏士冠礼冠者在主人之少北是近主位也其庶子则冠于房户外南面】每加而有成人之道成人则益尊醮于客位尊之也三加者始加缁布冠次皮弁次爵弁冠益尊则志益大也冠而字之者重以未成人之时呼之【孔疏重难也虽未成人时呼其名故以字代之】 孔氏颖达曰客位谓户牖之间南面此谓适子其庶子则皆醮于房户外醮用酒每一加则一醮用醴三加毕乃一醮于客位也初加缁布冠欲其尚质重古次加皮弁欲其行三王之徳后加爵弁欲其行敬事神明是喻其志令益大也字之者冠礼既冠见母毕立于西阶东南面賔东面字之曰伯某甫是也 方氏慤曰冠者成人之服阼者主人之阶成人则将代父而为之主着则所以明之也冠于阼阶是以主道期之也醮于客位是以賔礼崇之也以其有成人之道故以是礼加之故曰加有成也然缁布之麤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质不若爵弁之文服弥尊则志宜弥大故曰喻其志也 陈氏澔曰酌而无酬酢曰醮通论方氏慤曰以冠礼考之非特冠弥尊而衣屦亦弥尊非特衣屦弥尊至于祝辞醮辞亦然所以喻其志则一而巳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积【母音牟追多雷反冔况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弁殷冔夏收齐所服而祭也【孔疏言齐及祭时所服也若三命以下齐祭同冠四命以上齐祭则异冠】 孔氏颖达曰委貌章甫母追三代常服之冠俱用缁布而其形自殊委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言所以表明丈夫母发声追犹堆也夏后氏质以其形名之郑注冠礼记云弁名出于槃槃大也言所以自光大冔名出于幠幠覆也言所以自覆饰也收言所以收敛发也其制之异亦未闻皮弁素积以其质素故三王同服无所改易 方氏慤曰皮弁以白鹿皮为之素积以素为裳言裳则衣可知裳必叠幅故谓之积雄所谓襞幅为裳是矣 周氏谞曰委貌章甫冔收命以意母追与弁命以形三代不同者所以趣时也皮弁素积三代共之者立本也盖皮弁素积上古之服存疑郑氏康成曰委貌章甫母追所常服以行道之冠也或谓委貌为冠也【孔疏行道谓养老燕饮燕居之服若视朝行道则皮弁也此云委貌而仪礼记称冠故云】   案始加为缁布冠冠而敝之可也郑于此何以云常所服乎以行道求合记文三道字亦曲而无当至云委貌为冠则三加后易服以见君及大夫先生者而非始加之缁布冠矣仪礼贾疏曰端始加之服易冠以配端非明证乎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年五十乃爵为大夫也其有昏礼或改取也【孔疏三十而昏五十乃为大夫亦应无大夫昏礼而云有者是改取也】孔氏颖达曰前所眀悉士礼所以然者二十而冠五十爵为大夫故无大夫冠礼也古者二句记者覆觧无大夫冠礼所由也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者言夏初以前诸侯未有冠礼 周氏谞曰冠不再昏不一故大夫无冠礼而有昏礼天子之元子其礼犹止于士而已何诸侯冠礼之有特夏之末造也 方氏慤曰古者诸侯无冠礼皆用士冠礼而已父在则为士父没则代为君以彼年未冠而父没者不可以居诸侯之位而用士礼故夏末有诸侯冠礼然则诸侯之有冠礼为未冠而父没者造之也 陈氏澔曰诸侯大夫之冠一如士礼行之下所谓无生而贵者也叶氏梦得曰此专为士冠礼言也一加而冠缁布   再加而冠皮弁三加而冠爵弁士服也然后谓之士此天子元子与大夫之子所同者也男子二十而冠盖未有大夫而始冠者此大夫所以无冠礼也 徐氏师曾曰古者天子诸侯与大夫皆用士礼故仪礼无天子诸侯大夫冠礼非逸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四十强而仕亦应无士冠礼而云有者立礼悉用士为正所以五等并依士礼冠子也夏末以来诸侯有冠礼与士礼异故大戴礼有公冠篇加冕为四加也玉藻云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郑注云始冠之冠是天子别有冠礼 叶氏梦得曰郑氏谓诸侯虽父死年未及五十亦服士服行士礼五十乃命古礼虽不可尽见然天子诸侯未尝以年断审如其説不幸有未冠而立立未及五十而死则终身不得为诸侯天子乎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徐氏师曾曰朱子谓元子世子不当用士礼引玉藻公符左传冠颂以补之不知玉藻公符左传所云皆后世之失成王冠颂如诚有之意者周公欲脩徳故因仍夏末之礼而使祝雍作颂以勖之耳安可取以补仪礼之逸乎【案家语邾隐公既即位将冠使大夫因孟懿子问礼于孔子孔子答之大戴取为公冠篇或作公符误】   存疑叶氏梦得曰诸侯天子既冠而即位固已同于士礼矣未冠而即位则既为诸侯天子何缁布皮弁爵弁之云则冠礼无复施安得复有公侯之冠礼此所以为夏之末造也 徐氏师曾曰天子崩太子未冠则冕而践阼不行冠礼故家语孔子曰古者王世子虽幼其即位则尊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亦冠也所谓因丧而冠也   案冠礼诸説棼如若据下记天子之元子士也二语论之则虽天子诸侯之子亦用士礼可知至于既为天子诸侯而冠则如大戴记合缁布冠皮弁爵弁冕及左氏传祼享金石之説皆可采用若以彼为古礼则未之信也叶氏谓既为天子诸侯何缁布皮弁爵弁之足云则不但与古礼悖且亦未见大戴记矣徐氏冕而践阼説既不免于武断因丧而冠亦后世説不足为训也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死而諡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諡【杀音试】   正义郑氏康成曰储君副主犹云士也明人有贤行着徳乃得贵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者子孙常能法其先父徳行也以官爵人徳之杀者言徳益厚爵益尊也古谓殷以前也大夫以上乃谓之爵死有諡也周制爵及命士【孔疏案典命云其士一命既有命即爵也】虽及之犹不諡耳【孔疏檀弓士之有诔自此始也明以前无诔无诔即无諡也】今记时死则諡之非礼也 孔氏颖达曰继世以立诸侯此释夏末以来有诸侯冠礼之意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明所以无大夫冠礼也言官爵之授随徳隆杀也 周氏谞曰諡者行之迹故古者生而有爵则死乃请諡于天子而天子命之諡后世但死则皆有諡盖未尝请諡于天子特其自諡耳故曰死而諡今也 徐氏师曾曰古者生无大夫之爵死不得为諡以其徳未成而无可述也   余论成氏伯璵曰天子诸侯之元子死而无諡谓以士礼故无諡也恭太子戾太子后世乱法也案此又言非特诸侯无冠礼也即古天子亦无之虽天子之子亦与士同耳天下岂有生而贵者哉夫诸侯受命必其徳足象贤乃命之大夫受命亦视其徳之杀于诸侯而次之若六徳为诸侯三徳为大夫若未命则生无爵死亦无諡矣后世命之不待五十故得諡者亦多此今时则然并非周初制矣明制之愈变而非古也   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所以尊尊其有义也政之要尽于礼之义此知其义所以治天下也 孔氏颖达曰此经因上论冠义下论昏义故因上起下于中説重礼之义不解礼之义理是失其义惟知布列笾豆是陈其数其事轻故云祝史之事笾豆事物之数可布陈以其浅易故也礼之义理难以悉知以其深逺故也圣人能知其义理而恭敬守之所以治天下也马氏睎孟曰有数有义然后足以为礼数者义之寓义者数之意而其重尤在于意也先王为礼未尝不寓之以微妙之意知其义则举而措之天下无难矣通论朱子曰此盖秦火之前典礼具备之时之语固为至论然非得其数则其义亦不可得而知矣况今亡逸之余数之存者不能什一则尤不可以为祝史之事而忽之也 方氏慤曰祭统曰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数在外故可陈义在内故难知然知之矣而或不能守守之矣而或不能敬则亦未免失其义焉又何以治天下防中庸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正谓是矣   案古者十五而入大学齐治均平分内事也天下无生而贵者知其义而敬守之冠者可不勉焉冠者礼之始故于此言之而昏丧祭射朝聘举可知矣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夫昏礼万世之始也取于异姓所以附逺厚别也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徳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取音娶别兵列反下皆同腆天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目礼之义也取于异姓谓同姓则多相防也诚信也腆犹善也直犹正也直信二者所以教妇也齐谓共牢而食同尊卑也齐或为醮 孔氏颖达曰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合配则万物生焉若夫妇合配则子生焉取异姓者所以依附相防逺之道厚重分别之义也币帛必湏诚信使可裁制勿令虚滥昏礼记云皮帛必可制是也下惟云信事人信妇徳不云正者正是信之小别信则兼之 方氏慤曰天地合万物兴昏礼之合二姓盖本于此有夫妇然后有父子父子所以传世故曰昏礼万世之始必取异姓所以附逺不取同姓所以厚别且于逺不附则人情无以通于别不厚则人道无以辨昏姻者所以通人情而辨人道而已 马氏睎孟曰易曰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搆精万物化生与此同意币者所以将其昏姻之意辞者所以道其昏姻之情币以将意则不可以不诚辞以道情则不可以不腆腆之言厚也君子无所不用其诚与厚至于昏礼则尤甚焉故曰币必诚辞无不腆妇人事人者也事人必以信故体信以为徳然后可以事人也一与之齐则荣辱贫贱休戚惟所遇而不择焉故终身不改   余论张子曰以义礼言则妇死不当再娶夫死不当再嫁当其初娶时便期以终身岂复有再娶之事禽兽犹有不再匹者男子或为无嗣祭祀之重犹可再娶妇人则虽至穷饿而死不可也介甫直谓妇人得再嫁岂有是理古者人君自元妃而下侄娣媵御不复再娶元妃死则继室摄内事自卿大夫以下有再娶之文亦必大不得已也 叶氏梦得曰丧服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报曰何以期贵终也则继母有再嫁之道矣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姜氏父母欲夺而嫁之共姜守义誓而弗许作柏舟诗以自见孔子取焉则不再嫁者妇人之义也有不得已而嫁者君子亦通之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序也论圣人重昏礼之事案凡交际赠遗必言不腆束帛以致其谦此云某有先人之礼俪皮束帛无不腆之辞告之直也皮帛亦可制告之信也   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迎鱼敬反先采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谓倡道也 马氏睎孟曰男子亲迎而男先于女者刚先于柔之义岂独昏姻之际如此至于天地君臣其义一也天则造始而地则代终君主乎倡而臣主乎和   通论徐氏师曽曰亲迎以眀义则闗乎天地君臣之大此义之所以当重也   执挚以相见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挚音至亦作贽】   正义郑氏康成曰挚所奠鴈言不敢相防也人伦有别则气性醇禽兽言聚麀之乱类也 孔氏颖达曰章明也壻亲迎入门而先奠鴈然后与妇相见是先行敬以明夫妇礼有分别不妄交亲 马氏睎孟曰挚者交接之际所以致敬人之私防莫甚于衽席之上男女之际不可不正故执挚相见所以敬章别也父子相亲出于天性自然而曰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何也盖男女无别于内则夫妇之道丧而滛僻之罪多虽父子之亲亦不可得而亲之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有相亲之恩父子有相亲之恩则必有相亲之义故义生焉推而至于朋友兄弟君臣上下之际皆有义则灿然有文以相接故曰义生然后礼作礼作而贵贱有等上下有分此万物所以安也自父子相亲推而至于万物安皆起于男女有别则衽席之上不可以不戒也 陈氏澔曰有别则一本而父子亲亲亲之杀则义生礼作而万物各得其所矣禽兽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无别故也   壻亲御授绥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敬而亲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出乎大门而先如字絶句又悉徧反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出乎大门而先者车居前也从谓顺其教令夫之言丈夫也夫或为傅 孔氏颖达曰昏礼妇降自西阶壻亲御妇车授绥 方氏慤曰亲御授绥固所以亲之然必亲迎亲御亦所以敬之也敬所以为义亲所以为仁先王之所以得天下者仁义而已 马氏睎孟曰敬之者礼也亲之者仁也爱与敬先王之所以御妇之道二女嫔于虞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此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夫主于义故有所帅无所从妇主于聴故有所从无所帅夫妇之道其大槩不出于此妇者恒其徳者也有三从之义无一违之礼夫者制义者也制人而不制于人故知帅人则非所谓不恒其徳而从妇凶也 陈氏澔曰太王爰及姜女文王亲迎于渭皆是敬而亲之之道以至于有天下故曰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大门女家之门也   通论李氏格非曰妇人从人者也从之斯尊之矣卑其夫未有能从夫也夫弱于外妇强于内下上其心而莫之制何所弗及哉举天下而渐其风乱矣王化之存者防何故妇人于夫家不可不使之尽礼也存异郑氏康成曰言己亲之所以使之亲己【孔疏壻所以亲其妇欲令妇亲己】   案上亲之言亲御授绥指其礼下亲之明其义注疏非也敬而亲之敬承执挚亲而不敬其失则流敬而不亲其失则离敬也而亲此所以小大由之而无也   冕齐戒鬼神隂阳也将以为社稷主为先祖后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   正义郑氏康成曰冕祭服也隂阳谓夫妇也 孔氏颖达曰案士昏礼用爵弁是士服之上者则天子以下皆用上服以五冕色俱故总称冕齐戒自整饬也着祭服而齐戒亲迎是敬此夫妇之道如事鬼神也妻为内主故有国者是为社稷内主也 方氏慤曰先祖后者有夫有妇然后可以传世而后其先也此则通天下言之牢谓牲牢也先王以牢礼为之等尊卑异焉而夫妇则共牢而食者示同尊卑夫尊则妇亦尊夫卑则妇亦卑尊卑同故爵齿亦从夫而已以爵齿各有尊卑故也玉藻曰君命屈狄再命祎衣一命襢衣士禒衣是从夫之爵也大传曰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是从夫之齿也 陆氏佃曰鬼神隂阳神明之也神眀之也者不可同于所安防之甚也 周氏谞曰妇人无爵而周官内宗则内女之有爵者外宗则外女之有爵者何也其所谓爵者亦从夫之爵也   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妇盥馈舅姑卒食妇馂余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也【盥音管一本无妇盥馈三字馂音俊】   正义郑氏康成曰陶匏大古之礼器也大古无共牢之礼三王之世作之而用大古之器重夫妇之始也私之犹言恩也授之室明当为家事之主也 孔氏颖达曰共牢之时爼以外其器但用陶匏陶是无饰之物匏非人功所为乃贵尚古礼之自然也厥明谓共牢之明日也明日妇乃盥馈特豚舅姑食竟以余食赐妇食余曰馂此示舅姑相恩私之义降自阼阶授之室者谓适妇也妇馂余礼毕舅姑从賔阶而下妇从主阶而降是示授室与妇之义也 方氏慤曰盥谓盥手所以致其洁馈谓特豚所以致其养以舅姑之尊而降自賔阶以妇之卑而降自主人之阶者示授之室而为之主男以女为室故以室言之通论周氏谞曰陶匏祭天地之器而用于昏者尚礼之至也凡为人子者居不处奥行不中道立不中门者以其有父在也至于冠礼则冠于阼而昏礼又妇降自阼阶何也先王欲隆冠昏之礼也   昏礼不用乐幽隂之义也乐阳气也昏礼不贺人之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序犹代也 方氏慤曰昏姻之礼在子则有代父之序在妇则有代姑之序所以不贺则一也孔子曰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彼言思嗣亲此言幽隂之义者盖有所思者固欲其幽隂也经云齐之也以隂幽思也是矣昏礼不贺曲礼言贺取妻贺其有客而已故其辞曰闻子有客使某羞 周氏谞曰冠必至于昏昏必至于代父者人之序也以其序将至于代则哀之可也故不贺余论陈氏祥道曰古之制礼者不以吉礼干凶礼不以阳事干幽事则昏礼不用乐幽隂之义也昔裴嘉有昏防酒中而乐作薛方士非之可谓知其义矣存疑孔氏颖达曰不用乐者使其妇深思隂静之义以脩妇道阳是动散用乐则令妇人志意动散也案幽隂之义方氏觧为详晰是所谓报本也反始也贵诚而尚质也孔説姑存亦备一义 又案此篇大防在报本反始贵诚尚质而已故其叙冠义曰始加缁布曰天子无生而即贵其叙昏礼曰万世之始曰器用陶匏曰不乐不贺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尚谓先荐之【孔疏对合亨馈孰为先也】爓或为防 孔氏颖达曰尚谓贵尚血谓祭初以血诏神于室腥谓朝践荐腥肉于堂爓谓沈肉于汤次腥亦荐于堂祭义爓祭祭腥而退是也今于堂以血腥爓三者而祭竝未熟是用气也 方氏慤曰血腥爓三者皆气而已未尝致味故曰祭用气也然爓之气不若腥之全腥之气不若血之幽故其序如此 马氏睎孟曰有虞氏之意以为鬼神之所享在于敬而不在于味敬之所至则味有所遗故祭以血腥为始记曰血祭盛气也又曰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皆不敢用亵味而贵气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篇末总论祭祀之事 又曰此虞氏尚气殷人尚声周人尚臭皆谓四时常祭也若其大祭祫周人仍先用乐故大司乐云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郑云先奏六乐以致其神而后祼焉推此言之虞氏大祭亦先用乐也故郑注大司乐引虞书云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箫韶九成鳯皇来仪此宗庙九奏之节熊氏云凡大祭竝有三始祭天以乐为致神始以烟为歆神始以血为陈馔始祭地以乐为致神始以埋为歆神始以血为陈馔始祭宗庙亦以乐为致神始以灌为歆神始以腥为陈馔始案礼宗庙之祭先荐血后荐腥而云宗庙腥为陈馔始于义未安 周氏谞曰所谓尚声者先作乐以求诸阳然后迎牲所谓尚臭者先灌以求诸隂然后迎牲然则有虞氏之尚气者亦求诸隂阳之间而已矣 应氏镛曰祭祀之礼帝王所同而必别言之者随其所尚各有所先也戛击鸣球祖考来格虞非不尚乐也而商乐视舜则愈备猗那之诗可考也厥作祼将常服黼冔商非不尚灌也而周祼视商则愈重旱麓受祖之诗可见矣   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涤荡犹摇动也 孔氏颖达曰帝王草异殷不尚气而尚声谓先奏乐也不言夏或从虞也臭味未成谓未杀牲也殷尚声故未杀牲先摇动乐声以求神也阕止也奏乐三遍止乃迎牲入杀鬼神在天地之间故用乐之音声号呼告于天地之间庶神明闻之而来是先求阳之义也 方氏慤曰尚声者以其自乐始故也臭未成以其未用鬯故也味未成以其未用牲故也 马氏睎孟曰凡声阳也盖人之死魂气归于天非求诸阳不足以报魂殷人尚声所以迎其魂之来也乐三阕然后出迎牲举其尚声之时诏告于天地之间举其尚声之意也 应氏镛曰涤荡者澡除洗雪于尘埃之境播散发越于虚无之中使天地之间虚旷洞达无不响答也 陈氏澔曰鬼神在天地间与隂阳合散同一理而声音之感无间显幽故殷之祭必先作乐然后出而迎牲于庙门之外   通论陈氏祥道曰商颂那祀成汤也乐之所依者磬声其名学以瞽宗则主以乐教瞽之所宗皆尚声之意也 方氏慤曰声音之号虽以求阳为先然诏告于天地之间则凡在隂阳之间者无不求也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隂气也萧合黍稷臭阳逹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羶芗【灌用鬯臭絶句庾以鬯字絶句焫如悦反羶依注为馨芗音香】   正义郑氏康成曰灌谓以圭瓒酌鬯始献神也已乃迎牲于庭杀之天子诸侯之礼也【孔疏以仪礼少牢特牲是大夫士之礼无臭郁灌鬯之事故也】萧芗蒿也染以脂合黍稷烧之诗云取萧祭脂【孔疏云萧合黍稷是萧与黍稷合取萧祭脂是萧与脂合故知有萧及脂黍稷合馨香也】羶当为馨声之误也 孔氏颖达曰周礼变于殷故先求隂臭谓鬯气未杀牲先酌鬯酒灌地以求神是尚臭也郁郁金草鬯谓鬯酒煮郁金草和之其气芬芳调鬯又以捣郁汁和合鬯酒使香气滋甚故云郁合鬯也用郁鬯灌地是用臭气求隂达于渊泉也以圭璋为瓒之柄瓒所以防鬯也玉气洁润亦是尚臭也既灌然后迎牲者先求神后迎牲也 陈氏祥道曰郁合鬯臭隂达于渊泉以形魄归于地而求诸隂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以魂气归于天而求诸阳也 方氏慤曰玉之为气如白虹则洁之至也能交三灵而通之亦以其气之洁而已故祭祀每用焉迎牲之礼固巳重矣而在既灌之后则以致气为先故也 陈氏澔曰既奠以下是眀上文焫萧之时非再焫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言用玉则殷不用圭瓒 陆氏佃曰郁隂也鬯阳也萧隂也黍稷阳也玉隂中之阳欲致隂气非此不能出脂阳中之隂欲致阳气非此不能降 马氏睎孟曰灌者礼之始而敬之至者也传曰禘自既灌而徃吾不欲观之矣易曰观盥而不荐推此足以知周尚臭之意也周人既以求诸隂又以求诸阳则知有虞氏之用气非不用味也殷人先求诸阳非不求诸隂也尚气尚声尚臭皆以始言之而其意各有主也 应氏镛曰周乐九变兼用六代视商愈备而纳牲必俟灌鬯之后故曰献奠重于祼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是祼尤在于瞽歌武舞之先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既奠谓荐孰时也特牲馈食所云祝酌奠于铏南是也【孔疏云馈孰有黍稷此云萧合黍稷既奠然后焫萧故知当馈孰之时也】 孔氏颖达曰先灌是先致气于隂取萧草及牲脂膋合黍稷烧之此谓馈食时以臭气求阳达于墙屋也既奠谓堂上事尸竟延尸户内更从此始也于荐孰时祝先酌酒奠于铏羮之南讫尸未入于是取香蒿染以肠间脂合黍稷烧之于宫中此求阳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迎牲奠盎皆在既灌之后而焫萧又在奠盎之后灌求神之始而焫萧次之迎牲奠盎事神之始而献荐次之祭义设燔燎羶芗见以萧光在朝事之节而朝事之初有迎牲奠盎之礼祭义郊特牲之文虽殊其事一也盖迎牲而刲之则血毛告于室以示其幽全膟膋焫于堂以达其臭气而羮定之所诏又在其后不然不足谓之尚臭也郑康成以祭义为朝事之焫萧郊特牲为馈食之焫萧案大夫士无二祼及朝事其馈食礼之见于特牲少牢者品物虽或不同其仪节则一耳特牲始于飨神奠爵铏南之后乃迎尸荐孰行正祭礼而无燔燎之节则燔燎不在荐孰时并不在飨奠后可知故祭义亦以燔燎属朝事也此记灌后既言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又言既奠然后焫萧者盖上只言其节而不言行礼之候故又申明之奠奠灌爵也谓既奠灌爵然后迎牲而焫萧也此与上既灌同侯盖灌讫即奠之以依神也自此以后行馈食礼其节与特牲少牢同故记亦省其文陈氏集説所谓既奠以下是明上文焫萧之时非再焫是也注疏见记文两言焫萧求之不得其説故谓荐孰时亦焫萧又以既奠为即特牲少牢铏南之奠以为荐孰再焫之证故吴氏澄非之   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隂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隂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其所以先后异也 方氏慤曰魂者气所主故曰魂气魄者营于形故曰形魄主者在内故言气于魂之下营者在外故言形于魄之上人之生也受气于天成形于地及其死也魂气复归于天形魄复归于地以其归于地也故不可不求诸隂以其归于天也故不可不求诸阳然则圣人之为此岂徒陈其数而已哉亦有以知其义尔先求诸阳尚声故也先求诸隂尚臭故也五声五臭各有隂阳然声以气动而生故凡声皆阳也臭以气留而生故凡臭皆隂也以殷为求阳周为求隂则知有虞氏亦求诸隂阳之间而已夫一祭之内气也声也臭也三者未尝不兼用焉经之所言特以所尚者尔   余论朱子语类安卿问魂气归于天与横渠反原之説何以别曰魂气归于天是消散了正如火烟腾上去处何归只是消散了论理大槩固如此然亦有死而未遽散者亦有寃恨而未散者然亦不皆如此叔器问圣人死如何曰圣人安于死即消散   案此一节总结上文而申言以尽其意气对质则气为阳以理言之则隂阳皆气也   诏祝于室坐尸于堂用牲于庭升首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逺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逺者与【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诏祝坐尸谓朝事时也【孔疏以下用牲升首此云诏祝于室当杀牲之初故知当朝事时】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取牲膟膋燎于炉炭洗肝于郁鬯而燔之【孔疏此竝于堂上而燔燎之故始云入以诏神明以前在堂也】入以诏神于室又出以堕于主【孔疏堕谓堕祭分减肝膋以祭主前也】主人亲制其肝所谓制祭也【孔疏制割也谓割其肝而不相离】时尸荐以笾豆【孔疏即是朝事笾豆】至荐孰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尸来升席自北方坐于主北焉【孔疏在奥东面以南为尊主尊故在南主既居南故尸来升席自北方也尸主各席故朝事延尸于户外尸南面主席于东面是也】用牲于庭谓杀之时升首于室谓制祭之后【孔疏下文升首在燔燎下故知在制祭后】升牲首于北墉下尊首尚气也【孔疏下文升首以报阳明是当尸北墉可知羊人云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则三牲之首皆升】直祭祝于主谓荐孰时如特牲少牢馈食之为也直正也祭以孰为正则血腥之属尽敬心耳索求神也于彼于此言室与堂与尚庻防也 孔氏颖达曰诏告也祝呪也诏祝于室尸主出堂荐用笾豆祝乃取牲膟膋燎于炉炭入告神于室也【孔疏时主尸皆在堂室虚位故曰神】坐尸于堂者既灌之后尸出堂坐户西而南面也直祭祝于主言荐孰正祭之时祝官以祝辞告于主若仪礼少牢敢用柔毛刚鬛用荐嵗事于皇祖伯某是也索祭祝于祊者广博求神非但在庙又为求祭祝官行祭于祊也 陆氏佃曰诏祝于室诏使入以诏神时灌事毕而朝事始矣是以诏祝坐尸当此节盖神格而后可以诏祝主设而后可以坐尸 又曰焫萧求诸阳灌鬯求诸隂奏乐求诸天地之间以为未也故诏祝于室求诸内也坐尸于堂求诸外也犹以为未也故用牲于庭求诸下也升首于室求诸上也又以为未也故直祭祝于主求诸近也索祭祝于祊求诸逺也求求之而已若索索也 陈氏祥道曰神主自在室祭时迎尸入于室祼后迎牲至庭告杀尸出于室坐户西南面临之祝乃取肝膋燎于炉入诏神主于室以行制祭之礼于是升首于室荐腥于尸前更延尸坐于室荐孰于主乃妥尸而祭之祭后祝又求神于庙门内明日绎祭略同 周氏谞曰所谓孝子求神非一处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祊有二种正祭之时既设祭于庙又求神于庙门之内平生待賔客之处绎祭之日设馔于庙门外之西室今此索祭当是正祭日之祊知者礼器云为祊乎外以其称外故注云明日绎祭此经不云外又下言肵之为言敬也相飨之也嘏大也血毛告幽全之物是皆据正祭之日明此祊亦正祭日 陈氏澔曰诏祝于室谓天子诸侯之祭朝事时祝取牲之膟膋燎于炉炭而入告神于室也坐尸于堂者灌鬯后尸坐户西南面也用牲于庭谓杀牲升首于室升牲首也祭以荐孰为正正祭时祝官以祝辞告于神主也祊有二一正祭时求于庙门内一明日绎祭祭于庙门外也   存疑陆氏佃曰诏祝于室坐尸于堂主人亲制其肝所谓制祭此殷礼也郑氏以言周礼误矣盖殷人制肝周人制肺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隂先求诸阳故朝践时取牲膟膋燎于炉炭洗肝于郁鬯而燔之若周人制肺虽在此时其取膟膋燎于炉炭自当馈食之节 方氏慤曰诏祝于室即血毛诏于室坐尸于堂即羮定诏于堂用牲于庭即纳牲诏于庭纳之将以用焉故言用直祭祝于主凡室事是也索祭祝于祊凡门事是也尚曰求诸逺者与夫庙门之旁岂实为逺人乎故以尚言之   祊之为言倞也肵之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飨之也嘏长也大也尸陈也【倞音谅肵音祈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倞犹索也倞或为谅肵者为尸有肵俎此训也福者人君嘏辞有富此训之或曰福也者备也直者训所以升首祭也直或为犆相谓诏侑也诏侑尸者欲使飨此馔也特牲馈食礼主人拜妥尸尸答拜执奠祝飨【孔疏郑引特牲者证飨尸时尸执铏南之奠祝则设辞以飨之尸遂祭与啐之是相飨之也】主人受祭福曰嘏 孔氏颖达曰案特牲少牢设馔后尸祭馔讫祝取牢心舌载于肵俎设于馔北尸每食牲体反置于肵俎是主人敬尸之俎也又少牢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女孝孙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万年勿替引之此是大夫嘏辞人君则福庆之辞更多故诗楚茨云永锡尔极时万时亿卜尔百福如防如式是也直正也言首为一体之正尸嘏主人欲使广大长乆也 方氏慤曰索祭祝于祊于正祭之后而又索焉非强有力者不能如此故曰祊之为言倞也倞强也首谓升首也首犆而直支偶而曲故曰直也以其直故得特逹以升于室焉相谓相尸也坐则有妥食则有侑入或逆之升或延之凡为此者岂偶然哉亦心乡之而欲神飨之而已故曰相飨之也福而有嘏之义中庸言大徳之得禄夀以得其夀故长以得其禄故大故曰嘏长也大也且禄夀为五福之先故必以长大言之天保曰降尔遐福此福所谓长也楚茨曰以介景福此福所谓大也尸神象也神隐而尸陈故曰尸陈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尸或诂为主此尸神象当从主训之言陈非也【案尔雅释诂文尸旅陈也尸职主也】   存异陆氏佃曰相主妇也经曰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又曰乡之然后能飨焉盖祀主人所自致也他人所事祭而已若飨非夫妇有不能乡亦其亲或不飨也   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贵纯之道也血祭盛气也祭肺肝心贵气主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幽谓血也纯谓中外皆善气主气之所舎也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 孔氏颖达曰毛血谓祝初荐毛血于室时也血是告幽之物毛是告全之物告幽者言牲体肉里美善告全者牲体外色完具血祭是堂上制祭后又荐血腥时也肺肝心三者竝为气之宅故祭时先用之是贵气之主也血是气之所舎故云盛气三者非即气故云气之主也方氏慤曰信南山言以启其毛取其血膋盖谓是矣祭祀之道以纯为贵观射父曰毛以示物血以告杀又曰祝于一纯二精是矣经血腥爓祭用气也然腥爓之气不若血之幽气聚于幽而散于明聚则盛矣故曰血祭盛气也夫鬼神无形也有气而已则交之者可不盛其气防五行之气在天则为五星在地则为五材在人则为五脏之气各有所主而牲亦象之肺则金气之所主也肝心木火气之所主也经独言三者则以三代之所用者言之也   余论周氏谞曰脏有五而位三肺心位乎上肝肾位乎下位乎上阳也位乎下隂也肝者位乎下之上而为隂中之阳阳者气之主隂者体之主故肺肝心皆气主也周以火徳王天下而肺脏属金故祭先肺示火之能胜于金也殷以金徳而肝脏属木夏以水徳而心脏属火是三代祭先皆用五行相胜之法以顺天地性命之理也   祭黍稷加肺祭齐加明水报隂也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齐才细反下涚齐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黍稷加肺谓绥祭也【孔疏案特牲礼祝命绥祭尸左执觯右取菹防于醢祭于豆间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少牢亦然】齐五齐也五齐加明水则三酒加酒也膟膋肠间脂也与萧合烧之亦有黍稷也 孔氏颖达曰尸既坐绥祭之时祭黍稷加之以肺兼肺而祭故云加肺也正祭之时陈列五齐之尊上又加明水之尊故云祭齐加明水也肺是五脏在内水属北方皆隂类形魄归地为隂以隂物祭之故云报隂也朝践时祝取膟膋燎于炉炭入以告神于室出以绥于主前又升首于室膟膋黍稷竝是阳气之物首是牲体亦是阳魂气在天为阳以阳物祭之故云报阳也   通论方氏慤曰上言祭下言取互相备尔诗言取萧祭脂同义前曰求此曰报何也求主乎人之情报主乎物之理 陆氏佃曰报隂用明水则报阳用明火可知肺内而在上首外而在上   存异陆氏佃曰祭齐加明水即此所谓明水涗齐贵新也郑氏谓五齐加明水三酒加酒则读加为尚之误也经曰酒醴之美酒明水之尚   案祭齐加明水与下明水涚齐自有两义盖报隂与新洁不可谓同也且此专归明水下则对举与涚齐竝言详玩经文自见耳   明水涗齐贵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着此水也【涗始锐反又作説絜同洁】   正义郑氏康成曰涗犹清也五齐浊泲之使清谓之涗齐及取明水皆贵新也周礼防氏以涗水沤丝涗齐或为泛齐新之者敬也 孔氏颖达曰设明水及涗齐贵新絜之义所以涗此齐者以敬于鬼神故新洁之也 方氏慤曰明水谓之明固以取之于月又由主人之洁诚着见于此水盖污则暗洁则明也陈氏澔曰凡涗新之也专主涚齐而言故下文又释明水之义   存异周氏谞曰周官司尊彛之职谓郁齐献酌醴齐缩酌及盎齐涗酌以五齐清浊次之则泛齐醴齐同用缩酌而缇齐沈齐与盎齐同用涗酌此言明水涗齐盖自盎而下三齐也涗者以水而和之觧之也和觧之则新矣贵新故不嫌于味之薄也   案上注谓五齐加明水三酒加酒加酒者谓有酒尊即有酒尊酒为献酢之用酒不用亦设之者士冠礼注所谓不忘古是也加明水之义亦然此记明水是一物所谓五齐加明水是也涗齐是一物注所谓五齐浊泲之使清是也陈氏集说自分明   君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尽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割解牲体 孔氏颖达曰再拜稽首肉袒是恭敬之至极恭敬之至极乃是服顺于亲也下又各释拜稽首肉袒之事 方氏慤曰袒则肉露故谓之肉袒所以致亲割之劳以人君之尊而服劳如此所以为敬之至服屈服于神故曰敬之至也服也诗言勿翦勿拜而以拜为屈故曰拜服也拜下两手而已稽首则首至地焉故曰稽首服之甚也首虽至地又未若肉袒之劳焉故曰肉袒服之尽也   祭称孝孙孝子以其义称也称曾孙某谓国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嘉而无与让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孝孙孝子谓事祖祢曾孙某谓诸侯事五庙也于曾祖以上称曾孙而已相谓诏侑尸也嘉善也 孔氏颖达曰义宜也事祖祢宜孝是以义而称孝也国谓诸侯家谓卿大夫既有国家之尊不但祭祖祢而已更祭曾祖以上惟称曾孙言己是曾祖之孙也 熊氏安生曰祭称孝孙对祖为言称孝子对祢为言经既称国家则兼诸侯及大夫郑注直言诸侯而不及大夫者略也 庾氏蔚之曰賔主之礼相告以揖让之节祭祀之礼则是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善故诏侑尸者不告尸以譲是其无所与譲也 方氏慤曰人之行莫大于孝自称以此则疑于自矜祭而称之且无所嫌者则有义存焉耳故曰以其义称也称曾孙以示国家非一世之积故曰谓国家也某则名之也于曽孙曰某则孝孙孝子从可知矣然其序先孙而后子者对祖祢称之故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熊氏云诸侯大夫事祖祢之时亦称孝子孝孙事曾祖以上虽是内事则同于外称故下曲礼云诸侯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曾孙某侯某是也此记不云某侯者略也 陆氏佃曰案少牢馈食曰孝孙某则祭称孝子孝孙名今略之也外事称曽孙某故曰谓国家也据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孙周王发   案杂记丧称哀子哀孙谓虞祭以前祭称孝子孝孙谓卒哭以后盖哀主仁敬主义故曰以其义称也曲礼天子内事曰孝王某不称子孙诸侯曰孝子某侯某盖兼未入庙言之大戴礼迁庙即称孝嗣侯盖庙统于太庙之尊故不复称子也大夫以下乃统称孝孙徐氏师曾引黄干行説分诸侯内祭外事案此上下文皆明宗庙中祭义无一语及外事周颂维天之命祀文王也而云曾孙笃之安得以称曾孙遂为外事乎   腥肆爓腍祭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巳矣【肆勅歴反腍而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肉曰肆腍孰也 孔氏颖达曰肆剔也言祭或进腥体或荐解剔或进汤沈或荐煮孰四种之荐岂知神适所飨耶正是主人自尽敬心求祭之心不一耳 方氏慤曰凡牲解而生之之谓腥体而陈之之谓肆爚而未稔之谓爓孰而为殽之谓稔孰谓之腍若禾之稔故也   举斝角诏妥尸古者尸无事则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将命也【斝古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妥安坐也尸始入举奠斝若奠角将祭之祝则诏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即至尊之坐或时不自安则以拜安之天子奠斝诸侯奠角古谓夏时也 孔氏颖达曰斝角爵名也夏立尸惟有饮食之时乃坐若无事则立由世质故耳 方氏慤曰斝先王之爵也天子用焉角时王之爵也诸侯用焉周官郁人之大祭祀与量人受斝之卒爵而饮之盖言是矣诏妥尸即士虞礼所谓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是矣盖尸于主人则子行也以卑临尊嫌或不安焉为是诏之也诗言以妥以侑是矣必于时乃诏之者以尸始入举奠故也有事谓若举斝角之类也   通论方氏慤曰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其敬如是固不以子行无事则立也见乃谓之象神隐而尸陈以其陈者见于隐者故曰尸神象也将命于祭祀之间以交神人者祝也将命于燕飨之间以交賔主者介也此主祭祀言之故曰祝将命也礼运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兹非将命乎存疑方氏慤曰尸于无事之时则子行而巳子行为卑故立至于有事之时则神象也神象为尊故坐孔氏颖达曰馈食荐孰之时尸未入祝先奠爵于铏南尸入即席而举之如特牲隂厌后尸入举奠也陆氏佃曰妥尸盖在初入即席之时宜在祼前辨正陆氏佃曰郑氏谓天子举斝诸侯举角凡祭祀灌献用斝齐用醆酒用爵知然者以春秋传瓘斝玉瓉盎齐一名醆酒知之也斝以灌也灌非以饮也以歴而已所谓量人受斝歴而皆饮之以此然则举斝角诏妥尸当灌献之节先儒谓妥尸在馈食时此读仪礼之误也盖少牢特牲无朝践馈献故妥尸在酳尸前若祭自祼始尸即席乆矣不应至馈食始诏安坐也   案仪礼无天子诸侯礼天子诸侯有朝践大夫士无朝践故少牢特牲礼尸入皆在馈孰时尸入即拜以安之若天子诸侯则祝迎尸入乃作乐乐九变尸乃灌以降神亚灌后乃迎牲行朝践礼是尸之入久矣岂待馈食而后妥尸哉孔惟据少牢礼言之故与天子礼不合陆农师讥之是也然谓妥尸在灌前则亦不然盖初灌亚灌王与后皆酌以献尸祝诏尸祭尸祭以降神春秋传瓘斝玉瓉是此举斝角即举王与后所献之圭瓉璋瓉祭之啐之奠之而后即席而坐而拜以安之也不应神未降而尸先据席而坐   缩酌用茅明酌也醆酒涗于清汁献涚于醆酒犹明清与醆酒于旧泽之酒也【醆侧产反汁之十反献注读为莎素何反今如字泽依注读为醳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缩酌用茅谓泲醴齐以明酌也周礼曰醴齐缩酌【孔疏证此经缩酌是醴齐】五齐醴尤浊借之以茅缩去滓也明酌者事酒之上也【孔疏周礼三酒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明为清明故知是事酒之上清明者也】名曰明者事酒今之醳酒皆新成也【孔疏事酒谓为事而作者醳是和醳醖醸之名即今卒造之酒故云皆新成也】春秋曰尔贡包茅不入无以缩酒【孔疏僖四年左文】酌犹斟也酒已泲则斟之以实尊彛昏礼曰酌酒三注于尊凡行酒亦为酌也醆酒涗于清谓泲醆酒以清酒也醆酒盎齐【孔疏周礼盎齐涗酌又醴齐后有盎齐礼运醴后有醆故知醆谓盎齐】盎齐差清和之以清酒泲之而已泲盎齐必和以清酒者皆久味相得【孔疏盎齐既清作之必久清酒又冬醸接夏而成】汁献涗于醆酒者泲秬鬯以醆酒也不以三酒泲秬鬯者秬鬯尊也【孔疏以其尊故用五齐泲之五齐卑故用三酒泲之事相宜也】犹若也泽读为醳天子诸侯礼废时人或闻之而不审知云若今明酌清酒与醆酒以旧醳之酒泲之矣就其所知以暁之也 孔氏颖达曰缩泲也谓醴齐既浊泲而后可斟酌故云缩酌也涗涕也涕谓泲漉也盎齐差清先和以清酒而后泲之不用茅也 方氏慤曰此言缩酌用茅即醴齐缩酌是也必用茅者以茅之为物洁白顺直祭祀之徳欲如此故也缩之清而明故曰明酌尊也周礼曰盎齐此曰醆酒何也盎以所造之器言醆以所酌之器言汁献涗于醆酒即郁齐献酌是也以煮郁金汁和之故曰汁以献之而不缩故曰献汁言其物献言其事郁齐用灌亦曰献者以居九献之首故通谓之献祭统曰献之属莫重于灌醴齐必缩之者以其尤浊故必缩去其滓也醆酒不若醴齐之浊故以清酒涗之而已汁献尤不若醴酒之浊故以醆酒涚之而已涗之亦明矣然不若缩之为尤明故于用茅言明酌也前言凡涗新之岂非以明故新与然齐酒不止于此三者以灌事用郁齐朝事用醴齐馈食用盎齐尊彛之所实宗庙之所用常祀不过于此故经指是言之此皆古礼后世以旧醳之酒涗清酒醆酒而明之其制虽异其理则同故曰犹明清与醆酒于旧醳之酒也 陆氏佃曰茅明也故谓之明酌汁献鬯齐也谓之汁汁隂阳之和也月令曰天时雨汁   通论周氏谞曰周官酒正之职辨五齐之名一曰泛齐二曰醴齐三曰盎齐四曰缇齐五曰沈齐司尊彛之职谓郁齐献酌醴齐缩酌盎齐涗酌盖醴齐与泛齐则为浊故为缩酌即此所谓缩酌用茅者也以其浊故缩之缩之则差清差清则明是以谓之明酌也盎齐而下至沈齐则为少清而无待于缩以茅惟涗之而已故为涗酌即此所谓醆酒涗于清者也然所谓郁齐献酌何也郁齐之味尤为薄而尤非人之所可饮但酌之而已故为献酌即此所谓汁献涗于醆酒者也而必涗于醆酒者盖汁献之味薄于醆酒故以醆酒涗之其犹醆酒之味薄于清酒而以清酒涗之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茅之为物柔顺洁白可以施于礼者也故古者借祭缩酒之类皆用焉禹贡荆州包匦菁茅甸师祭祀供萧茅乡师大祭祀供茅蒩司巫祭祀供蒩馆则茅有贡于方国者有共于甸师者甸师之茅有入之乡师有入之司巫者孔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借之用茅何咎之有则茅不特借祭而巳故可以幂鼎可以御柩杂记或菹以为豆实或包以通好问或索绹以备民用此茅所以可重也士虞有苴特牲少牢吉祭无苴而司巫祭祀共蒩馆则凡王祭祀有苴矣贾公彦谓天子诸侯尊者礼备于理或然存疑郑氏康成曰献当读为莎秬鬯者中有煮郁和以盎齐摩莎泲之出其香汁因谓之汁莎旧醳之酒谓昔酒也泲清酒以旧醳之酒者为其味厚腊毒也【孔疏昔酒作虽乆成比清酒为薄清酒是冬醸夏成其味厚久腊毒害故以薄酒泲之国语厚味实腊毒】   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辟依注作弭弭亡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祈犹求也谓祈福祥求永贞也报谓若获禾报社辟读为弭谓弭灾兵逺罪戾也【孔疏祭除祈报外惟有禳除凶恶故取周礼小祝之文】 孔氏颖达曰有报焉者谓获福而报之由用也 方氏慤曰欲彼之有予也故有祈以求之若噫嘻祈谷于上帝载芟祈社稷之类是也因彼之有施也故有报以反之若丰年之秋冬报良耜之秋报社稷是也虑彼之有来也故有辟以去之若月令之磔攘开氷而用桃弧棘矢以辟去不祥之类是也于辟又言由者以非祭之常礼或有所以而用之故也然礼器言祭祀不祈者彼之所言盖为己耳此之所言主为民也   齐之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正义郑氏康成曰齐三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则见之也 孔氏颖达曰觧齐服所以用衣冠义也隂色鬼神尚幽隂故齐者服以表心思幽隂之理故云隂幽思也 方氏慤曰凡物之理隂则静阳则动幽则深明则浅动不足以守静浅不足以极深而哀乐欲恶贰其心故必贵乎以隂幽也君子之服象其徳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以静而深故也为神而齐必见其所祭之神为鬼而齐必见其所祭之鬼 陈氏澔曰见其所祭精诚之感也   通论周氏谞曰者天道在北方之色天道在北方则寂然不动寂然不动则无思也然亦不能无思故以隂幽而思也   总论陆氏佃曰此篇始言贵诚之意故以齐终也案自有虞氏尚用气至此皆杂举祭祀而研极其义言乎其地则于室于庭于堂于祊以极于墙屋渊泉无不到也言乎其节则于灌于迎于升于荐以极于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无不嘉也言乎其物则于气于臭于毛于血于肺肝心于鬯于齐于酒以极于明水缩茅焫萧黍稷无不洁也故曰贵纯曰贵新曰服之尽曰敬之至而总以自致其隂幽之思求合于冥漠之中而巳中庸论鬼神曰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仁人孝子之用心非积诚曷以通之必见所祭郊特牲一篇之大根柢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九   内则第十二之一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内则以其记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此于别録属子法以闺门之内轨仪可则故曰内则 朱子曰此古学校教民之书葢古经也   案中有曾子语疑曾子之徒所记   通论张氏怡曰此篇专主教家者言故名内则然非在人上者命官垂训下民何能知而由之故首冠以王命冢宰降徳   案司徒掌邦教而内则命冡宰布之者冡宰掌王后之内治凡王之膳悉属焉文王为世子于食上食下皆亲在视武王帅而行之则子妇孝敬之事皆王为世子时率妃行之而世为则者也故凡民之家礼亦使布焉王政重飬老而孟子曰导其妻子使飬其老故篇中言生子教子飬老事似各殊而意只一贯   后王命冢宰降徳于众兆民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君也【孔疏君谓诸侯王谓天子不先言王辟天子妃后之嫌也经据诸侯而言王互明天子也】徳犹教也万亿曰兆【孔疏亿之数有大小二法其小数以十为等十万为亿十亿为兆也其大数以万为等万至万是万万为亿又従亿而数至万亿曰兆亿亿曰秭兆在亿秭之间是大数之法郑以此据天子天下之民故以其大数言之】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孔疏闵元年左传文】 孔氏頴达曰此论子事父母由后王之教使之然故先云施教之法降下也   余论吕氏大临曰内则一篇首言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葢三代所以教天下者皆以是自秦汉以来外风俗而论政事不复以人家事为问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礼冢宰掌饮食司徒掌十二教此据诸侯【孔疏篇中有饮食有教令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故知据诸侯也】   辨正朱子曰注防言诸侯司徒兼冢宰是也但此上言后王之命则冢宰寔天子之冡宰耳葢周礼大宰掌建邦之六典而二曰教典则教民虽司徒之分职而冡宰无所不綂故以其重者言之其在诸侯则亦天子之宰施典于邦国而诸侯承之以教其民自不害于冡宰为司徒之兼官也   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韠绅搢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觽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觽木燧偪屦着綦【盥古玩反漱所救反徐素遘反下同栉侧乙反縰所绮反笄古兮反总子孔反髦音毛緌耳隹反韠音必绅音申搢音晋又音荐笏音忽纷芳云反或作帉帨始鋭反觽许规反本或作鑴燧音遂捍户旦反遰时世反徐作滞偪本又作幅彼力反屦九具反綦其记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咸皆也縰韬发者也【孔防士冠礼云缁纚长六尺郑云纚一幅长六尺足以韬发而结之卢云所 以裹髻承冠以全幅叠而用之未知孰是 案卢説为优】总束发也垂后为饰【孔疏裂缯为之束髪之本垂余于髻后以为饰】拂髦振去尘着之髦用发为之象防时鬌其制未闻【项氏安世曰髪作伪髻垂两眉上陈氏澔曰象防时翦发为鬌之形孔防明事亲恒有孺子之义】緌缨之饰也【孔疏结缨颔下以固冠结之余者散而下垂谓之緌】端端士服也【孔疏特牲礼士祭服端】庶人深衣【孔疏深衣服之最下者庶人贱故服之】绅大带所以自绅约也搢犹扱也扱笏于绅笏所以记事也左右佩用自佩也必佩者偹尊者使令也纷帨拭物之佩巾也今齐人有言纷者刀砺小刀及砺砻也小觿觧小结也觿貎如锥以象骨为之金燧可取火于日【陆氏徳明曰燧火镜】捍谓拾也言可以捍也【孔防拾敛也郷射大射将射谓之遂射罢谓之拾】管笔彄也遰刀鞞也木燧鑚火也【孔疏皇氏侃云晴则以金燧取火于日隂则以木燧鑚火也】偪行縢綦屦繋也【孔防皇氏云屦头施繋以为行戒或云着屦时屦自有繋以结于足也 案皇氏所云即絇在屦首孔氏所云綦在屦跟】 孔氏頴达曰自此以下至不敢私祭以上縂论在内法则子事父母妇事舅姑男女出入之礼长防相事之法此论子事父母之法也盥谓洗手漱谓漱口縰笄以縰韬发作髻既讫横施此笄于髻中以固髻非固冠之笄故文在冠上此经所陈皆依事先后栉讫加縰縰讫加笄笄讫加縂然后加髦着冠冠毕然后服端着韠又加大带也 皇氏侃曰左旁用力不便故佩小物右厢用力为便故佩大物 刘氏彝曰子生三月翦其胎发为鬌帯之于首男左女右迨其笄冠也则防饰之加于冠谓之髦者不忘父母生育之恩也父母丧则彻之诗云髧彼两髦寔维我仪是也右佩玦者防巨指以开也捍者着左臂以遂矢也方氏慤曰左右皆事佩也故言用与徳佩异矣徳欲纯而有常故珩璜琚瑀同其质事则杂而应变故金石竹木异其材 陈氏祥道曰偪汉谓之行縢凡有行皆有偪诸侯朝天子子事父母皆有之妇人不用故妇事舅姑无偪 朱子曰綦鞋口帯也古人皆旋繋今人只従简易缀之于上如假帯然 彭氏汝砺曰大觿觧大结当亦用象骨或用鹿骨木燧榆枣桑柞槐之类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縂衣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袠大觿木燧衿缨綦屦【衣绅如字又于既反箴之林反线本又作线息贱反纩音旷縏又作槃歩干反袠陈乙反又作帙衿本又作紟其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筓今簪也【孔防妇人之笄异于上男子笄縰故郑于此注始云今簪也与士冠礼爵弁笄皮弁笄同故郑注冠礼亦云笄今之簪也丧服女子吉笄尺二寸 朱子曰妇人不冠则所谓笄即为固髻之用亦名为簪而非如二弁之簪矣案上节笄縂熊氏云此安髻之筓士丧所谓用桑长四寸纋中者而孔氏亦言在冠上知非固冠之筓矣于此又言与冠弁笄同长尺二寸朱子辨之葢男妇之笄皆有二种其短者皆以固髻其长者男子以固冠妇人以固被诗所谓副笄六珈者长笄也郑孔因本文男子言冠妇人不言被故并举言之明妇人有二笄耳】衣绅衣而着绅【孔防谓加端绡衣而后着绅帯陈氏澔曰士妻之服】縏小囊也縏袠言施明为箴管线纩有之【孔疏熊氏云袠刺也以针刺袠而为縏囊余物皆不言施独于箴管线纩之下而言施縏袠明为四物而旌 案箴必贮以管而后纳之縏二而一也若线则所以纫者纩乃丝绵縂之为四物】衿犹结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女事父母妇事舅姑所服之衣所佩之物异于男子   存疑郑氏康成曰妇人有缨示繋属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男女事父母妇事舅姑皆有缨以佩容臭与女子许嫁之缨不同许嫁之缨既嫁夫脱之无所复用此事舅姑之缨非许嫁之缨也【案本文衿缨在设左右佩之下则以为容臭之缨是矣而谓许嫁之缨无所复用则亦不然説文婴儿乳常近母之缨故曰婴儿葢缨者以五采聨贝上繋于项下当心胸明有系属故许嫁即繋之嫁则夫亲脱之此事舅姑之缨则儿乳所近之缨也】   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出入则或先或后而敬扶持之进盥少者奉槃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问所欲而敬进之柔色以温之饘酏酒醴芼羮菽麦蕡稲黍粱秫惟所欲枣栗饴蜜以甘之堇荁枌榆免薧滫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父母舅姑必尝之而后退【燠本又作奥同于六反苛音何痒以想反搔素刀反少诗召反奉芳勇反长竹杖反后皆同温本又作蕴同于运反饘之然反酏羊皮反芼毛报反蕡字又作黂扶云反秫音述饴羊之反堇音谨荁音丸枌扶云反免音问薧苦老反滫思酒反瀡音髓滑胡八反以膏古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之也怡説也苛疥也【孔防以其苛与痒共文故知苛疥也】抑按搔摩也先后之随时便也槃承盥水者巾以帨手温借也承尊者必和顔色【孔防言子事父母当和柔顔色承借父母若借承玉然】酏粥也【孔防酏旣为粥粥是薄者则饘为厚者故左传注云饘粥也尔稚释言云糊饘也郭景纯谓糜也】芼菜也【孔防公食大夫礼三牲皆有芼牛藿羊苦豕薇也是芼乃为菜用菜杂肉为羮也】蕡熬枲实【孔疏此中菽豆以下供尊者所食悉皆湏熟或煮或熬】荁堇类也冬用堇夏用荁【孔防士虞礼记夏用葵冬用荁郑注干则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干荁与此不同者此经堇荁对士虞礼葵与荁相对所对不同故注有异】榆白曰枌【孔疏释木云榆白枌郭景纯曰枌榆先生叶却着荚皮色白】免新生者薧干也【孔疏疱人供鱻薧之物鱻薧相对此经以免对薧故知免为新生方氏慤曰堇荁枌榆常用而不常有故有免有薧】秦人溲曰滫齐人滑曰瀡必尝之而后退者敬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子事父母妇事舅姑至其处所奉扶沃盥之仪奉进酒醴膳羞之事以甘之者谓以枣栗饴蜜以和甘饮食以滑之者谓用堇荁枌榆相和滫瀡之令柔滑以膏之者凝者为脂释者为膏沃之使香美此等縂谓和饮食也 陈氏澔曰蕡大麻子滫説文乆泔也瀡滑也滫瀡滫之滑者也又曰此篇所记饮食珍羞诸物古今异制风土异宜不能尽暁然亦可见古人察物之精用物之详也通论方氏慤曰于尊者则惟所欲者以血气既衰飬之不可不顺也于孺子亦惟所欲者以血气未充飬之亦不可不顺也葢飬老慈防之道不得不然存疑孔氏頴逹曰此免薧于周礼据肉为言熊氏皇氏皆云文承堇荁枌榆之下据堇荁等为免薧义或为然   案所陈皆飬口体之事而飬志自在其中饘酏而下皆问所而敬进之之节目曰唯所欲曰必尝之则其于父母舅姑之志可知矣方氏分下气而下为飬志饘酏而下为飬口体非也   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縂角衿缨皆佩容臭昧爽而朝问何食饮矣若巳食则退若未食则佐长者视具【冠古乱反朝直遥反下而朝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角収髪结之容臭香物也以缨佩之为廹尊者【朱子曰恐身有秽气触尊者故佩香物】给小使也昧爽而朝后成人也具馔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未冠笄者事亲之礼臭谓芬芳【方氏曰若兰茝之物】 庾氏蔚之曰臭物可以修饰形容故谓之容臭以缨佩之者谓缨上着香物也 方氏慤曰男角女覊此止曰角举男以该之也不佩用而止佩臭示未能即事也防者于视膳之事未能专之特佐长者而已 陈氏澔曰昧晦也爽明也昧爽明未明之时   通论张氏怡曰未冠笄未任飬老之责然问视已习孝飬之道迨其任事不患不中矣   凡内外鸡初鸣咸盥漱衣服敛枕簟洒扫室堂及庭布席各从其事孺子早寝晏起唯所食无时【衣如字又于既反簟徒防反洒又作洒所买反又所卖反埽素报反孺如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敛枕簟不欲人见己亵者簟席之亲身也孺子小子又后未成人者 孔氏頴达曰此縂论子妇之外卑贱及仆之等 方氏慤曰必敛枕簟则昼夜异用也洒用水扫敛尘而去之室堂及庭自内以及外也布席以待尊者之行事各従其事若女服事于内男服事于外蚤寝未与日入之夕晏起未与昧爽之朝唯所食无时以弱而未胜其制节且飬之不可不偹也   由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昧爽而朝慈以旨甘日出而退各従其事日入而夕慈以防甘【以上或作巳上上时掌反后放此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异宫崇敬也慈爱敬进之 孔氏頴达曰此论命士以上事亲异扵命士以下之礼程子曰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方氏慤曰尊卑之际辨则敬同则防故居必异宫   所以致敬也然贵者礼详贱者礼畧故由命士以上然后父子异宫朝见曰朝夕见曰夕昧爽而朝晨省之礼日入而夕昏定之礼 又曰周礼典命子男之士不命则士固有不命者 陈氏澔曰慈以旨甘者谓敬爱其亲以防甘之味致其爱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日出従事食禄不荒农也   父母舅姑将坐奉席请何郷将祍长者奉席请何趾少者执牀与坐御者举几敛席与簟县衾箧枕敛簟而襡之【奉芳勇反郷许亮反祍而鸩反又而甚反县音元箧口协反襡音独】   正义郑氏康成曰将祍谓更卧处襡韬也湏卧乃敷之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父母舅姑将坐将卧奉席等礼早旦亲起侍御之人奉举其几以进尊者使慿之敛此所卧在下大席与上衬身之簟又县其所卧之衾以箧贮所卧之枕簟既衬身恐其秽汚故以襡韬之席则否 刘氏彛曰侍父母舅姑行游所至将坐则长者奉席而前请何郷将憩而卧于他所则长者奉席而前请祍欲何趾所以安老而优尊也请必长者长防之礼然坐而起寝而兴几席之彻衾枕之敛则贱者尸之不必子妇也 陈氏澔曰牀説文曰安身之几坐非今之卧牀也 陆氏佃曰恭坐则席   案坐阳故请向卧隂故请趾此偶憩之时若居主奥则向东君子之寝恒东首则趾西不必请矣长者请而少者即如其命以设之若少者力不胜牀则亦御者设之坐定然后授几卧起然后敛席言长少御者人之序言奉执举敛事之序也   父母舅姑之衣衾簟席枕几不传杖屦祗敬之勿敢近敦牟卮匜非馂莫敢用与恒食饮非馂莫之敢饮食【传丈专反敦音对又丁雷反牟木侯反卮音支匜羊支反一音以氏反馂音俊】   正义郑氏康成曰传移也牟读曰堥【孔防隠义曰堥土釜今以木为噐象土釜形】卮匜酒浆器【孔防卮酒器匜盛水浆噐左传僖二十三年懐嬴奉匜沃盥】敦牟黍稷器【孔疏周礼有玉敦今杯盂】馂乃用之恒常也旦夕之常食馂乃食之【案古者五十异粻】 孔氏頴达曰此论父母舅姑所服用之物子妇不得辄用所恒饮食之馔不得辄食衣衾簟席枕几侍御之人停贮常处子妇不得辄传移向他处杖屦是尊者服御之重弥湏恭敬故弗敢偪近与及也接上敦牟之文非但不敢用及父母常食饮食非因馂时莫敢饮食   父母在朝夕恒食子妇佐馂既食恒馂父没母存冡子御食羣子妇佐馂如初防甘柔滑孺子馂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皆与夫馂也每食馂而尽之末有原也【孔防原再也佐馂者以父母食不能尽故子妇食之使尽勿使有余而再设也】御侍也谓长子侍母食也侍食者不馂其妇犹皆馂也孔氏頴达曰此论父母之食子妇馂余之礼子妇者长子及长子之妇羣子妇谓冢子之弟及众弟妇也如初者如上父母在子妇佐馂之礼 陈氏澔曰佐馂者劝勉之使食而后馂其余也 方氏慤曰旨甘柔滑老防之所宜食故父母食之孺子馂之 辅氏广曰父没母存食则独矣恐母心之伤也故冡子御食焉   案妇无专制既嫁従夫故食必同牢夫死从子故冢子御食即一食不敢专也   在父母舅姑之所有命之应唯敬对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逰不敢哕噫嚏咳欠伸跛倚睇视不敢唾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渉不撅亵衣衾不见里父母唾洟不见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衣裳绽裂纫箴请补缀五日则燂汤请浴三日具沐其闲靣垢燂潘请靧足垢燂汤请洗少事长贱事贵共帅时【唯于癸反齐侧皆反哕于月反噫于界反嚏音帝咳苦爱反欠邱剑反伸音申跛彼义反睇大计反唾吐卧反涕吐细反洟他计反与涕同袒音但裼思歴反撅居卫反见贤遍反垢古口反漱素侯反澣户管反绽字或作防直苋反纫女陈反箴之林反缀丁劣反又丁卫反燂详亷反潘芳烦反靧音悔】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荘也睇倾视也易曰明夷睇于左股【案今易作夷于左股】袭谓重衣撅揭衣也不见里为其可秽父母唾洟不见辄刷去之手曰漱足曰澣【孔防此对文若散文则诸母不漱裳诗薄澣我衣皆通也】和渍也绽犹觧也潘米澜也帅循也时是也共犹皆也礼皆如此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事父母舅姑在尊者之所畏敬之法并论漱澣沐浴并明少事长贱事贵如事父母舅姑冠帯尊故以手漱之用力浅也衣裳卑故以足澣之用力深也吴氏澄曰有命之谓或呼之或问之也呼之则应   唯而不敢诺问之则对敬而不敢慢或进而趋尊者之前或退而去长者之侧其周迥旋转容顔皆谨慎而不肆齐一而不二堂阶或升或降室户或出或入举手为容曰揖举足行歩曰逰当此六者之时皆不敢有哕噫等类不恭之事 陈氏澔曰哕呕逆之声也气乏则欠体疲则伸偏任为跛依物为倚洟自鼻出者 方氏慤曰哕噫嚏咳则声不恭欠伸跛倚睇视则貌不恭唾洟则声貌俱不恭故不敢为也寒不敢袭痒不敢搔不敢适己之便故也   辨正朱子曰敬事如习射之类射而袒裼乃为敬若以劳倦袒裼则是不敬唯渉水而后撅若不渉而撅则是不敬言若非敬事虽劳不敢袒若非渉水虽盛暑不敢褰裳也   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男子入内不啸不指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靣夜行以烛无烛则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篚非尾反湢彼力反本又作偪啸注作叱尺失反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谓事业之次序授噐祭严丧遽不嫌也【孔疏祭是严敬之处丧是促遽之所于此之时不嫌男女有滛邪之意故特相授受 案祭得相授受者如执醴执镫授夫人荐豆执校尸酢夫人执柄夫人授尸执足丧得相授受者如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入浴母丧则内御者受之而浴是也】奠停地也【陈氏澔曰非丧祭二者女必执篚使授者置篚中而受之无篚则授者跪而奠诸地受者亦跪就地以取之】湢浴室也拥犹障也男子由右地道尊右也刘氏彜曰不共井嫌同汲也不共湢浴嫌相防也不通寝席嫌相亲也不通乞假嫌往来也不通衣裳恶淆杂也内言不出交于外外言不入恶交于内也入内啸歌则渉乎邪指则渉乎觇也 辅氏广曰井湢一定故言不共寝席衣衾可移易故言不通无烛则止自防者至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啸读为叱叱嫌有隠使也   辨正陈氏澔曰不啸不指谓声容有异骇人视听也旧读啸为叱如见非礼举动安得不叱以儆之乎读如本字为是   子妇孝者敬者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若饮食之虽不耆必尝而待加之衣服虽不欲必服而待加之事人代之已虽弗姑与之而姑使之而后复之【饮于鸩反食音嗣耆市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勿逆勿怠恐恃其孝敬之爱或时违觧也尝而待待后命而去服而待待后命释蔵也已弗欲谓难其妨已之业也【孔防业欲成于已不欲他人代已致妨巳业】姑且也而后复之远怼怨于劳事也【案郑意谓此劳事而使人代巳恐人怨亲爱巳而移苦于彼故复之】 孔氏頴达曰此论子妇事父母舅姑受饮食衣服之事 应氏镛曰此非故为矫情葢委曲以行其意必如是而后无所拂于亲也案姑使之勿敢逆也后复之勿敢怠也   子妇有勤劳之事虽甚爱之姑縦之而寕数休之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姑教之若不可教而后怒之不可怒子放妇出而不表礼焉【縦本又作从并用反数色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寜数休之不可爱此而移苦于彼也【孔疏不可移此于他不爱之子妇也】庸之言用也怒谴责也表犹明也犹为之隠不明其犯礼之过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尊者接待卑者之礼不可怒谓教之不从虽怒责之而犹不从命者子被放逐妇被出弃然犹为之隐也   通论辅氏广曰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勤劳之事若遽止之是姑息之爱也子妇未孝未敬勿庸疾怨敷教在寛也子妇放逐不得已也不表礼焉是犹有不忍之心也 应氏镛曰自子妇孝者敬者而下勉子妇之孝于父母舅姑自子妇有勤劳之事而下勉父母舅姑之慈于子妇   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谏谏若不入起敬起孝説则复谏不説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寜孰谏父母怒不説而挞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説音悦下同挞吐逹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子事父母有隠无犯起犹更也子从父之令不可谓孝周礼曰二十五家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郷挞击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父母有过子谏诤之礼犯顔而谏使父母不説其罪轻畏惧不谏使父母得罪于郷党州闾其罪重二者之间寜可孰谏谓纯孰殷勤而谏若物之成孰然也 呉氏澄曰谓父母有过则当下其气怡其色柔其声以谏欲其婉顺不廹以异父母之悦而从己如此以谏而父母不从则又益加孝敬以感动之俟其説而再谏若其不説则将不谏乎葢不可也与其不谏而使父母得罪于郷党州闾之人寜孰谏而使已取怒于父母也复谏者再谏也孰谏者至三至四而犹未己如火之孰物必期变化若父母怒已之言其心不説而施棰挞于己虽甚而至于流血亦不敢有疾怨于父母惟当益加孝敬以感动之而图孰谏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孟子云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防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防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荀子曰可以从而不从是不子也未可以从而从是不也不子不孝也不衷亦不孝也夫眀乎从不从之义而以恭行之然后可以谏眀乎怨不怨之理而以爱守之然后可以怨   父母有婢子若庶子庶孙甚爱之虽父母没没身敬之不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由衣服饮食由执事毋敢视父母所爱虽父母没不衰子甚宜其妻父母不説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没身不衰【説音悦】   正义郑氏康成曰婢子所通贱人之子由自也宜犹善也 应氏镛曰婢子贱防而可遗庶孽贱防而可忽然父母有所钟爱焉非特加爱而又当加敬至妻妾之切近吾身者而亦唯父母是聼知有亲而不知有已也父母没而不衰盖虽没而念之愈深则其敬与爱宜其不衰也 陈氏澔曰没身终身也父母之所爱亦爱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   存异黄氏震曰婢子古説谓婢之子则与下文庶子意重合如曲礼之婢子直言婢耳   案婢子婢所生郑説是也若左传州吁嬖人之子庶子则妾所生凡左右媵之子皆是婢子贱庶子贵先贱于贵者为加爱敬于是尤难也   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将为不善思贻父母羞辱必不果【贻以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贻遗也果决也 方氏慤曰将者萌其始之谓果者成其终之谓善不善亦在乎思不思果不果之间而已易曰君子以果行育徳   通论辅氏广曰檀弓曰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于此可见也曾子曰五者不遂烖及其亲敢不敬乎又曰父母既没谨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   舅没则姑老冡妇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请于姑介妇请于冢妇舅姑使冢妇毋怠不友无礼于介妇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耦于冢妇不敢并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友依注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姑老谓传家事于冢妇也必请于姑者妇虽受传犹不敢专行也介妇众妇也请于冢妇以其代姑之事母怠者虽有勤劳不敢觧倦也善兄弟为友娣姒犹兄弟也毋敢敌耦虽有勤劳不敢掉磬【孔疏崔氏云北海人谓相激之事为掉磬隠义云齐人谓相绞讦为掉磬】命为使令皆下冢妇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妇事舅姑之礼并眀冡妇介妇相与之节 辅氏广曰舅没则姑老有妇可以传家事矣然祭祀賔客礼之大者亦必请命于姑然后从事夫然后妇姑各得其宜介妇不敢敌耦于冡妇必如是而后冢妇之志行而家事宜 方氏慤曰冢子之妻谓之冢妇毋怠者不以居长而敢自怠也两相抗为敌两相合为耦言事之劳逸介妇不敢与冡妇均不敢并行并坐亦毋敢敌耦之事也陈氏澔曰介妇与冢妇分有尊卑非惟任事毋敢   敌耦且不敢比肩而行不敢并受命于尊者不敢并出命于卑者葢介妇当请命于冢妇也坐次亦必异列 徐氏师曾曰介妇不请于姑而但请于冡妇眀有綂且惧凟尊也   通论张氏怡曰年老传家事于冢妇姑之道也每事必请于姑毋怠不友无礼于介妇冢妇之道也毋敢敌耦于冢妇介妇之道也妇性多妬闺门之内妇孝姑慈冢介相得则家无不理矣   存疑孔氏頴逹曰舅姑年七十以上传家事于长子其妇亦从夫知家事若舅没姑未老则其妇不得专知家事 王氏曰友当作敢   存异郑氏康成曰不友无礼众妇无礼冢妇不友之【孔疏不友之者以其无礼故也】   辨正朱子曰注説恐未然 项氏安世曰舅姑使冢妇毋怠不友无礼于介妇言舅姑若任使冢妇冢妇毋得以尊自怠而凌辱众妇令其代已也不友谓烦虐之无礼谓麾叱之怠也不友也无礼也三者皆当以毋字统之下文云舅姑若使介妇毋敢敌耦于冢妇不敢并行不敢并命不敢并坐亦谓得恃舅姑之使令而傲冢妇也两节皆主使令言之 辅氏广曰舅没则姑老不以年计   案礼夫死从子祭祀賔客子主之则子之妇为内主矣孔疏显与经违   凡妇不命适私室不敢退妇将有事大小必请于舅姑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噐不敢私假不敢私与妇或赐之饮食衣服布帛佩帨茝兰则受而献诸舅姑舅姑受之则喜如新受赐若反赐之则辞不得命如更受赐蔵以待乏妇若有私亲兄弟将与之则必复请其故赐而后与之【畜许六反茝昌改反又作芷丑止反复扶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命不敢退妇侍舅姑者也事必请于舅姑不敢专行也无私家事统于尊也或赐之者谓私亲兄弟【孔防以下文云若有私亲兄弟故知此或赐为私亲兄弟赐也】藏以待乏待舅姑之乏也不得命者不见许也 孔氏頴逹曰若舅姑不乏而私亲兄弟旣贫将以物与之不敢别请其财必于舅姑处复请其故赐所藏之物舅姑既许然后取而与之 方氏慤曰私室即妇室视舅姑之室若公所故也舅没冢妇惟祭祀賔客之事则请于姑献诸舅姑不敢私受也请其故赐而后与之不敢私与也 吴氏澄曰货谓所储资财之物畜谓所飬畜牲之物噐谓饮食等所用之物假谓以物借人与谓以物与人也佩谓杂佩帨谓帨巾茝一作芷即香白芷也兰似泽兰二物皆香草干燥则囊而佩之于身取其芳馨也既以献诸舅姑舅姑虽不受不敢视为已物也惟饮食不可防其余可留之物亦不敢私用藏之以待舅姑乏而欲有所用之时则将此物与舅姑用之也   案私假谓假物于人与下与字对犹言取与也故赐陈氏谓即前所献之物而舅姑不受者与孔疏义同但凢平日舅姑所赐而妇以蔵之私室者皆得以请不请而与不可耳   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富贵不敢以富贵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噐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贵富加于父兄宗族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适丁歴反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祗敬也宗大宗以寡约入谓入宗子家犹若也子弟若有功徳以物见馈赐【案赐谓君赐】当以善者与宗子非所献谓非宗子之爵所当服也加犹高也献其贤者贤犹善也【孔疏富具二牲献善者于宗子使祭其不善者用以自祭 案不言贵省文也】夫妇皆齐当助祭于宗子之家也私祭祭其祖祢【孔疏大宗祭竟而后敢私祭 案若身为继祢之宗则待继祖之宗祭竟而后自祭祢身为继祖之宗则待继髙曽之宗祭竟而后自祭祖祢上至大宗亦然】 孔氏頴逹曰此论族人敬事宗子之礼适子谓父及祖之适子是小宗也庶子谓适子之弟宗子谓大宗子宗妇谓大宗子之妇也言小宗子及庶子等敬事大宗子及宗妇也 方氏慤曰父兄宗族彼贱而我贵彼贫而我富而我以贵富服御入其门则是以贵富而加贱贫也终事而后敢私祭者盖宗之亲为正统已之亲为旁出也正统之有祭公义也旁出之有祭私防也则是不以旁出先正綂不以私恩胜公义也   通论辅氏广曰不以贵富入宗子家此不专为宗子于父兄宗族皆不可也 孔氏頴逹曰此文虽主事大宗子其大宗之外事小宗子者亦然 张子曰祭祖为公祭对祖而言则祭父为私祭其他推此皆然【案对大宗言则四小宗亦为私祭】 吕氏大临曰庶子不祭祖与祢眀其宗也传曰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兄弟生而异宫所以尽子之私飬及其没也必祭于其宫而其子主祭其祭也必告于宗子而后行不得而专亦所以眀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与焉卒祭而后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扵宗子   余论朱子答李晦叔曰兄弟异居庙初不异只合兄祭而弟与执事或以物助之为宜有相去逺者则兄设主弟不立主只于祭时旋设位以纸榜标记逐位祭毕焚之如此似亦得礼之变 陈氏祥道曰荀卿曰大夫士有常宗左传曰大夫有贰宗盖由士以上莫不知尊祖祢知尊祖祢则尊者常宗当其为宗则宗子统族人于外主妇统族妇于内贤者不敢干其任贵者不敢擅其祭众车徒不敢以入其门凡以尊正綂而一人之情也   饭黍稷稲粱白黍黄粱稰穛膳膷臐膮醢牛炙醢牛胾醢牛脍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鱼脍雉兎鹑鷃【稰思吕反穛侧角反膷音香臐许云反膮许尧反炙章夜反胾侧吏反脍古外反芥姬迈反鹑顺伦反鷃音晏】   正义郑氏康成曰饭目诸饭也黍黄黍也【孔疏下言白黍则上黍是黄黍下言黄粱则上粱是白粱】熟获曰稰生获曰穛【孔疏穛是敛缩之名明以生获故其物缩敛也稰既对穛故为熟获 陆氏佃曰穛若今早稲食之而已稰晚稲耐収故説文云稰晚粱穛早熟谷也 方氏慤曰饭者食之本制造当及其生熟之宜 案二説颇异今江南早稲名籼六十日即可获但収少性刚食之令人有力宜于少者晚稲名稉柔美宜于老人一名糯更柔味美然使人少力】膳目诸膳也【孔疏豆上所盛美膳谓羮与胾醢之属】此上大夫礼庶羞二十豆也以公食大夫礼馔校之则膮牛炙闲不得有醢醢衍字【孔疏公食大夫礼二十豆者膷一牛臛也臐二羊臛也膮三豕臛也牛炙四炙牛肉也四物为一行最在于北従西为始醢五肉醤也牛胾六谓切牛肉醢七牛脍八四物为第二行陈之従东为始羊炙九羊胾十醢十一豕炙十二四物为第三行陈之従西为始醢十三豕胾十四芥醤十五鱼脍十六四物为第四行陈之从东为始以上十六豆是下大夫礼雉十七十八鹑十九鷃二十此四物为第五行陈之従西为始是上大夫所加二十豆】又以鷃为鴽【孔疏释鸟云鴽鴾母郭氏云谓防皇氏贺氏云鴽蝙蝠其义未闻】 孔氏頴逹曰自此至姜桂一节縂论饭饮膳羞调和之宜又眀四时膳食所用并眀善恶治择之等又显贵贱所食之别案玉藻诸侯朔食四簋黍稷稲粱天子则加以苽麦为六种但记文不载耳【案本文谓诸侯所食饭有此六者黍粱黄白或用其一则仍四簋耳或疑其自戾非也】 方氏慤曰饭自黍稷而下皆言其材也牛曰膷芗也土畜羊曰臐熏也火畜豕曰膮水畜皆以其气臭名之   通论陆氏佃曰饮与酒以飬阳气名之食与饭以飬隂气名之   存疑熊氏安生曰此经醢文承牛羊之下则是牛肉羊肉之醢以其庶羞故得用三牲为醢若其正羞则不得用三牲故醢人职无三牲之醢也 陆氏佃曰醢目诸醢也脯羮鸡羮从麦食不贵非食也牛炙醢醢所以食炙牛胾醢醢所以食胾牛脍不言醢蒙上醢也羊炙羊胾同醢下于牛也豕炙豕胾中醢变于羊也鱼脍上芥醤变于豕也   案熊陆二説并可通然不若郑据公食大夫礼为可信   饮重醴稲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或以酏为醴黍酏浆水醷滥酒清白羞糗饵粉酏【重直龙反糟子曹反酏自私反醷于纪反徐于力反滥力暂反糗起九反饵音二下同酏依注为又作餰之然反又之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饮目诸饮也重陪也糟醇也清泲也致饮有醇者有泲者陪设之也【孔疏清糟相配重设也周礼浆人共王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不云糟也夫人致饮于賔客清醴医酏糟三物皆偹清糟不体王得偹之也后致饮賔客医醴糟不清与王同体屈也 陆氏佃曰有清有糟诸侯礼天子清大夫以下糟】以酏为醴酿粥为醴也【案酏粥之薄者不酿曰酏下黍酏是也酿之则为醴一而二矣】黍酏粥也浆酢胾水清醴醷梅浆滥以诸和水也【陆氏徳明曰干桃干梅皆曰诸】以周礼六饮校之则滥凉也纪莒之闲名诸为滥【孔疏周礼浆人掌王六饮水浆醴凉医酏此经水浆二者同醴即重醴但用清耳凉此滥医此以酏为醴酏此黍酏也除六饮外此经别有醷郑司农合醷与医为一物谓即以酏为醴者非康成义也康成知醷为梅浆者下有食之以醢若醯醷兽用梅醷是醯类故知梅浆也酒正辨四饮之物清医浆酏无水凉郑谓无厚薄之齐不必辨也又郑云凉寒粥又名滥者以诸杂糗饭和水也 案明斋王氏谓凉字従冰旁即冰水也滥者饮之别名葢滥杂也杂以五味皆可饮若今饴汤姜汤盐汤故列之末非必杂以糗饭也】酒目诸酒也白事酒昔酒也【孔疏清谓清酒也事酒昔酒皆白故以一白标之配清酒则三酒矣不言五齐以祭祀献神所饮非人常用故也 案周礼注事酒酌有事者今醳酒昔酒旧醳者清酒冬酿夏成】羞目诸羞也周礼羞笾之实糗饵粉餈【孔疏郑注云合蒸曰饵饼之曰餈皆粉稲黍米为之捣粉熬大豆为饵餈之粘着故以粉糗捣之】羞豆之实酏食糁食糗捣熬谷以为粉饵与餈此记似脱【孔疏据周礼粉下有餈今无知脱更以酏益之】酏当为【孔疏黍酏非膳羞所用酏食与糁食连文知必糁类】以稻米与狼臅膏为是也 陆氏佃曰糗饵笾人所谓糗饵言糗饵则餈可知粉酏醢人所谓酏食言粉酏则糁可知四者谓之羞则以甚美故也   存疑陈氏澔曰周礼羞笾之实糗饵粉餈此酏字当读为餈记者误耳   食蜗醢而苽食雉羮麦食脯羮鸡羮折稌犬羮兔羮和糁不蓼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醤实蓼濡鱼卵醤实蓼濡鼈醢醤实蓼腵脩蚳醢脯羮醢麋肤鱼醢鱼脍芥醤麋腥醢醤桃诸梅诸卵盐【食音嗣下苽食麦食食齐皆同徐如字蜗刀戈反苽音孤字又作菰同雉羹絶句脯羮鸡羮絶句折之列反稌音杜和胡卧反糁三敢反蓼音了濡音而下同包伯交反醢音海一本作醯呼兮反卵醤之卵依注音鲲古门反腵丁乱反蚳直其反卵盐之卵力管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食目人君燕食所用也苽雕胡也稌稲也脯谓析干牛羊肉也凡羮齐宜五味之和米屑之糁蓼则不矣凡濡谓烹之以汁和也【孔防烹煑以其汁调和】苦苦荼也以包豚杀其气卵读为鲲鲲鱼子或作【陆氏徳眀曰本又作扪孔疏鸟卵非为酱之物今卵醤承濡鱼之下宜是鱼类故读为 鲲也】腵脩捶脯施姜桂也蚳蚍蜉子也肤或为胖切肉也【孔疏以正肤在俎故知切肉】卵盐大盐也【孔疏以其盐形似鸟卵】自蜗醢至此二十六物【吴氏澄曰食物三羮物五濡物四醢物四醤物二腵脩麋脯鱼脍麋腥桃诸梅诸卵盐七物各一共二十六物脯羮再出醢醤三出醢醤即肉醤也与卵醤芥醤为类】似皆人君燕所食也【孔疏周礼掌客诸侯相食皆鼎簋十有二其正馔与此不同公食大夫礼与此又异故疑是人君燕食也 徐氏师曾曰诸侯食无苽麦或天子与】其馔则乱【孔疏上陈庶羞依牲大小先后此则不依牲之次第是上下杂乱也】 孔氏頴逹曰以蜗为醢以苽米为饭以雉为羮三者味相宜以麦为饭析脯为羮又以鸡为羮三者亦味相宜细折稻米为饭以大为羮三者亦味相宜此等之羮宜以五味调和米屑为羮不湏加蓼也濡豚之时包裹豚肉以苦菜杀其恶气濡鸡加之以醢及醤濡鱼以鱼子为醤濡鼈加醢醤四者皆破开其腹实蓼于其中又更缝而合之以煮也食腵脯之时以蚳醢配之食析脯为羮以醢配之食麋肤以鱼醢配之食麋生肉之时还以麋醢配之食桃诸梅诸之时以卵盐和之诸菹也即今之藏桃藏梅也欲蔵之时必先稍干之故周礼谓之干防【陈氏澔曰食之则和以卵盐】 方氏慤曰蜗蜗牛即螔蝓也其殻呙而首有角其肉可以为醢故周官鼈人共之以授醢人苽即周官六谷之苽也和糁不蓼谓既和之以糁则不加蓼也蓼味辛或用或否以其性味各有所宜故也濡豚犹曲礼所谓濡肉盖和之以湇者 陆氏佃曰腵鍜炼之使精脩脩节之使雅通论刘氏彛曰士庶不偹物其有者如此法制之以敬祭祀则鬼神享以奉燕饮则賔客乐以馔尊亲则衰病宜之其在教也为妇功焉圣人所以致子妇于孝敬惜衰老于充肥者其道如是也   凡食齐视春时羮齐视夏时醤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鴈宜麦鱼宜苽【齐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饭宜温羮宜热醤宜凉饮宜寒多酸多苦多辛多咸多其时味以飬气也【孔疏经方春不用酸夏不用苦谓壮者减其味以杀盛气此恐虚羸故多其时味以飬气也 案食医注云尚其时味而甘以成之犹水火金木之载于土】牛宜稌已下言其气味相成【孔疏上以犬羮配折稌人君燕食以滋味为美此一节皆周礼食医文乃正食也】 方氏慤曰气之温凉寒热异宜味之酸苦辛咸异等因时适宜以辨其等未始不齐也故谓之齐食齐黍稷稌粱之类羮齐雉兎鸡犬之类醤齐醯醢韲菹之类饮齐水浆醴凉之类可否相济谓之和酸以飬骨苦以飬气辛以飬筋咸以飬脉甘以飬肉肉则肌肤之所包而欲其缓滑以飬窍窍则内外之所通而其利故调以滑甘而利其窍缓其肉焉 黄氏裳曰天有四气人有五脏一气不偹物受其病五脏亦然四齐相废则或飬其一脏而遗其四害不浅矣四味一多虑其不通滑以调之虑其不和甘以调之四时之气各欲其强而运四味之所飬分于四脏者脾也载四行之所用均于四时者土也调甘滑以飬脾而后脾能运四味以行焉四齐所视不失其时四和所多不失其节矣牛羊豕犬鴈鱼天产也以为膳飬人之精稌黍稷粱麦苽地产也以为食飬人之形精不足于飬则气衰形不足于飬则气殆膳食之飬不可废膳食之宜不可失则又会其所宜致其所飬焉   通论刘氏彛曰周官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醤八珍之齐而曰凡君子之食恒放焉此大司徒得以施诸教人子皆视此以飬亲也   春宜羔豚膳膏芗夏宜腒鱐膳膏臊秋宜犊麛膳膏腥冬宜鲜羽膳膏羶【芗音香腒其居反鱐本又作防所求反臊素刀反麛音迷腥音星羶升然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腒干雉也【孔疏士相见礼云冬执雉夏执腒故知腒为干雉】鱐干鱼【案庖人疏云腒鱐同是夏用之腒既是干雉明鱐是干鱼】鲜生鱼也【孔疏鱐既为干鱼故鲜为生鱼月令季冬献鱼王制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是冬鱼成也】羽鴈也【孔疏羽族既多而冬来可食者唯鴈】此八物四时肥美也【孔疏羔豚物生而肥犊麛物成而充腒鱐暵热而干鱼鴈水涸而性定】为其大盛煎以休废之膏节其气也牛膏芗犬膏臊鸡膏腥羊膏羶【孔疏牛土春木王则废犬金夏火王则废鸡木秋金王则废羊火冬水王则废又曰此一经周礼庖人文 方氏慤曰牛之土助飬脾犬之金助飬肺鸡之木助飬肝羊之火助飬心也案郑谓膳以节物气之大盛方谓膳以助脏气之时衰二义相足】 贾氏公彦曰煎和之谓膳   案周礼庖人言行此言宜行者用也宜者当也惟宜故行其説互相偹耳   牛脩鹿脯田豕脯麋脯麕脯麋鹿田豕麕皆有轩雉皆有芼爵鷃蜩范芝栭蔆椇枣栗榛柿瓜桃李梅杏楂梨姜桂【麕九伦反本又作麇又作麏下同轩依注作宪蜩音条栭音而本又作檽蔆音陵椇音矩榛侧巾反柿音俟楂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脯皆析干其肉也轩读为宪宪谓藿叶切也芼谓菜酿也轩或为胖蜩蝉也范蜂也蔆芰也牛脩至姜桂三十一物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孔疏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故知此是人君燕食周礼笾人醢人正羞唯枣栗榛桃无以外杂物故知所加庶羞】周礼天子羞用百有二十品记者不能次録【孔防庶羞既多不能依次条録但録诸侯燕食而已亦不能依次也】 孔氏頴达曰麋鹿田豕麕非但为脯又可腥食食时皆以藿叶起之而不细切故云皆有轩不云牛者牛唯可细切为脍不宜大切为轩雉羮羮皆有芼菜以和之芝栭者庾蔚云无华叶而生曰芝栭卢氏曰芝木芝也王肃云无华而实者名栭皆芝属则芝栭是一物贺氏云芝木椹栭软枣以芝栭为二物非也 彭氏汝砺曰麕麞也   通论刘氏彝曰四时之和气可以脯可以干可以咸可以藏以偹乎老者之所欲也士庶之力虽不得毕偹有则储之亦子妇所以尽于敬孝也   存疑郑氏樵曰尔雅注栭茅栗郭云江东呼栭栗陈氏澔曰江淮呼小栗为栭栗椇形似珊瑚味甘美一名白石李 吴氏澄曰所记盖三十二物牛脩至范十五物飞走之味芝至棃十五物草木之味其末姜桂二物则调和者也   案鹿山兽能补阳麋泽兽能补隂月令仲夏鹿角觧仲冬麋角觧二兽迥别而赵氏岐云麋鹿之大者则混而一之芝生于地为地耳小曰卷耳通谓之芝生于木为木耳有黒有白通谓之栭若贺所云软枣郑樵所云栭栗则皆果属非芝类矣山查小如指棃大如拳亦有颇小而味酸澁似查者谓之查棃縂之品物或古今异名南北异产不可胜竆况郑言天子庶羞百二十品记者不能次録则三十一物固已而吴氏三十二物説亦得偹一义也   大夫燕食有脍无脯有脯无脍士不贰羮胾庶人耆老不徒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卑差也 孔氏頴逹曰郑志曰脯非食殽此燕得食脯者谓食不专用脯若有余馔则兼有脯士不贰羮胾者谓士燕食也 黄氏裳曰脍脯是食之珍味而大夫燕居常食不得兼之羮胾为食之本而士燕居常食亦不得兼之降及庶人唯耆老乃不徒食谓七十者无故可食肉矣故云庶人无故不食珍也   存异孔氏頴逹曰此接上人君燕食因眀大夫士庶人燕食不同若朝夕常食则下云羮食自诸侯已下至于庶人无等   案上经所陈既非诸侯所食又非公食大夫礼特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不应此燕食忽指正燕礼食礼也此节文义趋重末句言大夫士虽贵亦有所不兼唯老则庶人亦不徒食以优老也起下文飬老之意耳   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三牲用藙和用醯兽用梅鹑羮鸡羮鴽酿之蓼鲂鱮烝雏烧雉芗无蓼【薤户界反一本作防藙鱼气反鲂音房鱮音叙烝皇絶句贺读烝雏为句雏仕俱反皇读雉芗为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芥芥醤也【孔疏上谓鱼脍芥醤则谓秋时用芥芥辛于秋宜也】脂肥凝者释者曰膏藙煎茱萸也汉律会稽献焉尔雅谓之榝【孔疏贺氏云今蜀郡作之九月九日取枝连实长四五寸一升实可和十升膏陆氏德眀曰似茱萸而实赤小 方氏慤曰用之能杀虫 案本草藙一作艾此食茱萸非吴茱萸也】   【故曰茱萸类】和用醯者畜与家物自相和也兽用梅者亦野物自相和也酿谓切杂之鴽在羮下烝之不羮也烧烟于火中也芗苏荏之属也此皆言调和菜醸之所宜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调和饮食之宜鹑羮鸡羮者用鹑用鸡为羮鴽唯烝煮之而已不以为羮酿谓切杂和之言鹑羮鸡羮及烝之者皆酿之以蓼鲂鱮二鱼皆烝熟之雏鸟之小者火中烧之然后调和雉或烧或烝或可为羮其用无定故直云雉也鲂鱮烝及雏烧并雉等三者调和唯以苏荏之属无用蓼也【案或曰酿者用诸酒芗者羮用苏言鹑鸡可羮鴽可酿三者皆用蓼鲂鱮可烝雏可烧雉用芗三者皆无蓼也此别为一义】 方氏慤曰葱以气逹为悤于春物生为宜芥以味辛为介于秋物成为宜故脍用二物以和之韭性温而生能乆春所宜蓼性辛而气能散秋所宜故豚用二物以和之三牲肉体之大者气之所聚不能无毒故用藙之辛以散其毒焉和用醯谓三牲也书曰若作和羮尔惟盐梅醯与梅皆酸也和之以収其味而巳   不食雏鼈狼去肠狗去肾狸去正脊去凥狐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鼈去丑【去起吕反下竝同凥苦刀反脑如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为不利人也雏鼈伏乳者丑谓鼈窍也 孔氏頴逹曰自此至攅之论治择肉物恶者及果实之属 陆氏佃曰狼肠直故去肠狗肾热故去肾狸脊上一道如界凥有九孔豕俯聚精在脑医方云豕脑食之昏人精神故去脑 方氏慤曰狐首丘故狐去首尔雅鱼肠谓之乙馁自肠始故鱼去乙   存疑郑氏康成曰乙鱼体中害人者名也今东海鰫鱼有骨名乙在目旁状如篆乙食之鲠人不可出陈氏澔曰或云丑颈下骨能毒人   案鱼去乙方训典而此皆常有之物何必东海鰫鱼不言去肠避文复也丑训郑得之   肉曰脱之鱼曰作之枣曰新之栗曰撰之桃曰胆之柤棃曰攅之【胆丁敢反攅再官反本又作鑚】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治择之名也 皇氏侃曰脱之除其筋膜取好处尔雅注李巡云去其骨郭璞云剥其皮作之者取鱼摇动之视其鲜馁馁者不食郭云今本作斮谓削鳞也 孔氏頴逹曰枣易有尘埃恒治拭之使新栗多虫数数布拣撰省视之桃多毛拭治去毛令色青滑如胆柤棃恐有虫故一一攅防其虫孔   通论方氏慤曰尔雅瓜曰华之桃曰胆之枣李曰疐之樝棃曰鑚之与此大同小异   存疑孔氏頴逹曰或曰桃有苦如胆者去之   牛夜鸣则庮羊泠毛而毳羶狗赤股而躁臊鸟皫色而沙鸣鬰豕望视而交睫腥马黑脊而般臂漏雏尾不盈握弗食舒鴈翠鹄鸮胖舒凫翠鸡肝鴈肾鸨奥鹿胃【庮音由泠音零结毛如氊也毳昌鋭反躁早报反皫刘普保反徐芳表反又普表反沙如字又所嫁反睫音接腥依注作星般音班臂本又作擘必避反徐芳避反漏依注作蝼音楼鹄胡笃反鸨音保奥于六反胃音谓】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皆为不利人也庮恶臭也春秋传曰一薰一庮泠毛毳毛别聚于不觧者也【孔疏泠谓毛本稀毳谓毛头结】赤股股里无毛也皫色毛变色也【孔疏色不润泽】沙犹嘶也郁腐臭也【案鬰周官作狸】望视远视也【方氏慤曰豕俯首以食病则首昂荘子所谓豕之亢鼻也案周礼作盲视郑注以望为正】腥当为星声之误也星肉中如米者【陆氏徳明曰説文云腥星见食豕令肉内生小息肉也】般臂前胫般般然也漏当为蝼如蝼蛄臭也舒鴈鵞也翠尾肉也鹄鸮胖谓脇侧薄肉也舒凫鹜也【孔疏尔雅释鸟文李巡云野曰鴈家曰鹅野曰凫家曰鹜 方氏慤曰为人所畜飞不疾而舒故谓之舒】鸨奥脾肶也鹄或为鸨也 孔氏頴逹曰此论臊腥羶臭及诸物不可食者躁谓举动急躁交睫谓目睫毛交牛夜鸣至般臂漏皆与周礼内饔职文同雏谓小鸟尾盈一握然后堪食若其过小未盈握不堪食也自此以下因广言不堪食之物奥谓脾肶藏之深奥处 吴氏澄曰夜鸣至般臂言其形之病庮羶臊郁腥漏言其臭之恶有此病形必有恶臭其肉皆不宜食也 陈氏澔曰此雏下九物亦不可食   肉腥细者为脍大者为轩或曰麋鹿鱼为菹麕为辟鸡野豕为轩为宛脾切葱若薤实诸醯以柔之【麕九伦反辟必益反徐芳益反宛于晚反脾婢支反醯呼兮反本或作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脍为轩言大切细切异名也【孔疏凡大切若全物为菹细切者为齑】脍者必先轩之所谓聂而切之此轩辟鸡宛脾皆菹类也【孔疏其牲体大者菹之其牲体小者齑之故麋鹿鱼野豕为菹为轩是菹也麕为辟鸡为宛脾是齑也】酿菜【孔疏菜谓葱薤】而柔之以醯杀腥肉及其气菹轩聂而不切辟鸡宛脾聂而切之【孔疏皆少仪文聂则防也声相近耳】轩或为胖宛或作鬰 孔氏頴逹曰此眀齑菹之异用肉不同言或曰者作记之时无其制旧有此言也少仪不言鱼此言鱼者记异闻是鱼之大者也切葱若薤或用葱或用薤肉与葱薤置诸醋中悉皆濡孰故云柔之   羮食自诸侯以下至于庶人无等大夫无秩膳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逹五右逹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食音嗣坫丁念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羮食食之主也【孔疏凡人所食羮饭为主助以杂物醤是众食所湏故曲礼云醯醤处内公食大夫礼公设醯醤注以其为馔本也又牲与黍亦诸食之本故掌客云鼎簋十有二注合言之以俱食主也】庶羞乃异耳【孔疏公食大夫礼下大夫十六豆上大夫二十豆又周礼掌客云上公食四十侯伯食三十二子男食二十四食谓庶羞美可食者此庶羞乃异也】秩常也无秩膳谓五十始命未甚老也七十有阁有秩膳也【孔疏六十者比五十有常肉比七十则有无肉时 案防合下宿肉句觧】阁以版为之庋食物也逹夹室大夫言于阁与天子同处天子二五倍诸侯也【孔疏天子尊庖厨远故左右夹室各五阁诸侯稍卑庖厨宜近故杀于天子大夫卑无嫌故亦于夹室 案防意谓庖厨远则取之难故多置阁以偹所需诸侯庖厨近则取之易故偹者少】五者三牲之肉及鱼腊 崔氏灵恩曰宫室之制中央为正室左右为房房外有序序外有夹室 孔氏頴逹曰食谓饭也此谓每日常食若非依常礼食之外或别有牛羊豕之肉随时得为羮也其黍稷稻粱依礼正食之外别有稼穑収获皆得为饭故云羮食无等 方氏慤曰食为主羮为配人所日用者也惟称有无随其所宜不制丰杀而预为之等焉虽然此特自诸侯以下而已若王则周官膳夫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爼则固有等矣 张氏怡曰上言大夫士庶燕食有无以肉食言也此言无等以羮食二者言也阁木为之而高坫土为之而卑此其别也   存疑陆氏佃曰堂上为逹公侯伯于房中下天子也左逹左夹室前堂右逹右夹室前堂大夫言于阁三则蒙上房中可知 吴氏澄曰士言于坫一疑亦在房中或北堂之角也   案郑谓逹夹室崔氏言序外有夹室其制甚眀陆乃谓逹夹室前堂夫堂前无墙故显室有墙故隠岂有堂室混为一者呉谓士坫在北堂之角案东房有北阶无北墙故北以半曰北堂恐亦非置坫之所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   内则第十二之二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凡五十养于卿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者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违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嵗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賔客之事八十齐衰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为丧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瞽亦如之凡父母在子虽老不坐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衣而养老【粻知良反绞古交反紟其防反本又作衿冒亡报反暖乃管反朝直遥反下同珍从之从才用反又如字与音预下同齐侧皆反衰七回反冔况甫反缟古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记王制有此 孔氏颖达曰记者重録之后人因而不去慎疑不敢删易也   通论陆氏佃曰王制主国故先言养国老于上庠后言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内则主家故先言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后言养国老于上庠主家以言故无所谓少而无父者谓之孤一节主国以言故无所谓曽子曰孝子之养老也一节主家也故言不从政狭主国也故言不从政广所谓家事有以异于国乎无也故内则终之以凡养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一节所谓国事者有以异于家乎无也故王制终之以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一节 朱氏申曰瞽亦如之以废疾者亦非人不养也   案朱子谓此篇古经而王制汉作是王制采此篇入之也注巳前见故此不具   曽子曰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以其饮食忠养之孝子之身终终身也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于犬马尽然而况于人乎【乐音洛下同养羊亮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犬马尽然贱喻贵也 孔氏颖达曰此因上陈养老之事遂陈孝子事亲之礼饮食忠养是孝子事亲之身终也恐人谓孝子事亲至亲身终故解言父母虽没终竟孝子之身而行孝道与亲在无异至于父母所爱敬犬马之属尽须爱敬况于父母所爱敬之人乎 方氏慤曰忠不欺其亲也养之以忠则足以养其志矣 陈氏澔曰忠养以上是终父母之身爱所爱敬所敬则终孝子之身也   凡养老五帝宪三王有乞言五帝宪养气体而不乞言有善则记之为惇史三王亦宪既养老而后乞言亦微其礼皆有惇史【有音又惇音敦】   正义郑氏康成曰宪法也养之为法其徳行有读为又又从之求善言以施行也防其礼者依违言之求而不切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五帝三王养老之礼五帝养老法其徳行三王非但法其徳行又从求乞善言养气体而不乞言者覆说上五帝宪之法老人有善徳行则记録之使众人法则为惇厚之史三王既法徳行又乞善言徳行善言皆记之为惇史皆者皆三代也 吕氏祖谦曰年之贵乎天下久矣五帝三王皆尊徳尚齿然五帝时风气未开人情惇厚朝夕与老者亲炙其仁义之容道徳之光自得于观感不言之际三王不及五帝所以有乞言之礼气味稍薄矣 张氏怡曰有善则记之所重在惇厚之徳也故曰惇史三王乞言亦不专恃言微具此礼耳所重亦在惇厚之徳故亦有惇史   案五帝虽不乞言而老者有善言则记之故史为惇史所重在宪徳也三王则有乞言矣然其乞也重烦老人酬答不恳其必言故史亦为惇史所重原不在言也或曰古人求言必拜此杀其拜跪之礼使老人安逸亦通   淳熬煎醢加于陆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淳之纯反熬五羔反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淳沃也熬亦煎也沃煎成之以为名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为酏论养老须饮食如养亲之事明八珍之馔幷眀羞豆糁之等淳熬八珍内一珍之名陆稻陆地之稻以陆稻孰之为饭煎醢使熬加于饭上恐其味薄更沃之以膏使味相湛渍曰淳熬   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母依注音模食音嗣】正义郑氏康成曰母读曰模【孔疏母是禁止之辞非膳羞之体故读模】模象也作此象淳熬 孔氏颖达曰淳母法象淳熬而为之食饭也谓以黍米为饭黍皆在陆无在水之嫌故不言陆   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为稻粉糔溲之以为酏以付豚煎诸膏膏必灭之钜镬汤以小鼎芗脯于其中使其汤毋灭鼎三日三夜毋絶火而后调之以醯醢【炮歩交反将读牂子郎反刲苦圭反刳音枯编必县反又歩典反萑音丸苴子余反擘必麦反去起吕反皽章善反糔息酒反又相流反溲所九反镬户郭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炮者以涂烧之为名也将当为牂牂牡羊也【孔疏以经云取豚若将则将是豚类故知将当为牂声相近又字体相似】刲刳博异语也【孔疏案易云士刲羊又云刳木为舟意同而语异】谨当为墐声之误也【孔疏谨非泥涂之物声相近故为墐也】墐涂涂有穰草也【孔疏用之炮豚须相黏着故知涂有穰草】皽谓皮肉之上魄莫也糔溲亦博异语也糔读与滫瀡之滫同芗脯谓煮豚若羊于小鼎中使之香羙也谓之脯者既去皽则解析其肉使薄如为脯然唯豚全耳【孔疏案周礼封人有毛炮之豚豚形小故知全体周礼郑注云毛炮豚者爓去其毛而炮之豚既毛炮则此牂或亦毛炮案疏豚全有证牂解究无证葢炮之时豚全牂亦全及为脯则牂解豚亦解也】豚羊入鼎三日乃内醯醢可食也孔氏颖逹曰萑乱草也苴裹也编连乱草以裹匝豚牂裹之既毕涂之擘谓擘去干涂也手既擘泥不净其肉又热故濯手摩之去其皽膜灭没也小鼎盛膏煎熬豚牂膏必没此豚牂也大镬盛汤以小鼎之香脯入于大镬汤中镬中之汤无得没此小鼎若汤没鼎恐汤入鼎中令食壊也毋絶火者欲令用火微热势不絶也   存异陆氏佃曰将读如字若将刲之犹如麛执之先儒谓献麛有成礼如之也为稻粉以下一节释为稻粉之法   案下言付豚不言付牂似将字不必读牂但若将二字究无着不如依注读牂也为稻粉皆縁豚牂而设故经云以付豚陆谓另作一节非矣盖经下言豚不言牂者省文也   捣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与牛若一捶反侧之去其饵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脄音毎徐亡代反饵音二本或作皽下句皽作饵】   正义郑氏康成曰脄脊侧肉也【孔疏脊侧肉美今捣以为珍宜取羙处】捶捣之也饵筋腱也【孔疏皽为皮膜则饵为筋腱腱即筋之类】柔之为汁和也汁和亦醯醢与【孔疏上炮豚炮牂调以醯醢下渍亦食之以醯若醢故知捣珍和亦醯醢】 陈氏澔曰与牛若一谓与牛肉之多寡均也反捶之又侧捶之去其筋饵既孰乃去其皽膜而柔之以醯醢 陆氏佃曰异言牛大牲也   案羊麋鹿麕小牛大不能相称言或以羊与牛或以鹿与牛二物相称合捣之必用牛者牛土畜补益最多故也   存异陆氏佃曰此言捣珍则上所谓淳熬等物非珍也周官珍用八物即此牛羊麋鹿麕豕狗狼是与饵读如合以为饵煎之之饵言去其饵则当以物为饵孰之可知   案周礼膳夫珍用八物不详其名郑注以此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捣珍渍熬肝膋实之吕原明谓炮不宜分益之以糁固本经所有陆氏所云八物亦非本经所无与注疏并存可也但以经言捣珍而谓上淳熬等物非珍后又谓淳亦珍则自相矛盾须知牛羊麋鹿等八者其物也其所以为珍则在乎淳熬淳母炮捣八者之精耳至于饵字援下合以为饵则去字如何解   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诸羙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湛子潜反直防反又将鸩反期音朞】   正义郑氏康成曰湛亦渍也 陆氏佃曰期朝谓周一朝 陈氏澔曰絶其理横断其文理也   为熬捶之去其皽编萑布牛肉焉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则释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则捶而食之【洒所买反盐音艶又如字干而食一本无而食之三字濡音儒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熬于火上为之也今之火脯似矣欲濡欲干人自由也醢或为醯 孔氏颖达曰作熬之法于牛如上所陈若施设于羊亦如牛也食熬之时唯人所欲若欲得濡肉则以水润泽而煎之以醢也   通论方氏慤曰曲礼言濡肉齿决葢由制造之异故食之不得不异也   总论郑氏康成曰此七者周礼八珍其一肝膋是也   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周礼糁食也【孔疏周礼醢人羞豆之食酏食糁食故云然】 孔氏颖达曰三如一谓取牛羊豕之肉等分如一稻米二肉一者谓二分稻米一分肉也   通论陆氏佃曰三如一不异言牛同是三牲之一施之也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举燋其膋不蓼【蒙音蒙燋又作焦子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膋肠闲脂举或为巨 孔氏颖达曰举皆也谓炙膋皆燋也 陆氏佃曰上言养老继之以此文王世子所谓养老之珍具也   通论吕氏希哲曰上八者所谓珍用八物也据正文淳熬也淳母也炮也捣珍也渍也熬也糁也肝膋也注疏非是   存异陆氏佃曰珍用八物其为品六一捣二渍三熬四糁五肝膋六酏言为熬在上为酏在下熬隆于用火也周官糁食即此糁酏食即此酏三相参为糁所谓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是也两相差池为酏所谓小切狼臅膏以与稻米为酏是也然则淳熬淳母所谓糗饵粉餈是与其谓之淳亦珍也然进于珍凡物以淳为珍   案周官珍用八物原未详名郑注既以淳熬至肝膋当之而此经忽杂糁一节于肝膋之上吕陆诸人遂有异同致成聚讼案朱子明言此数节疑有脱误则安知糁非原在肝膋之下与酏为类而误録在肝膋之上乎况本文原无八珍字靣亦何容哓哓也总论孔氏颖逹曰郑意八珍一淳熬二淳母三四炮豚若牂五捣珍六渍七熬八肝膋记文不次故肝膋在糁下   取稻米举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与稻米为酏【酏读为之然反又之善反】   正义郑氏众曰为酏以酒酏与稻米为饼 郑氏康成曰狼臅膏臆中膏也以煎稻米则似今膏矣【孔疏似汉时膏以煎稻米郑举时事以説之】此周礼酏食也此酏当从【孔疏以酏是粥非是膏煎稻未故改酏从也】   案酏是粥不可为豆实后郑既破酏为仍以为酏食酏字从酒则先郑所谓餠即后郑所谓也总论朱子曰内则一篇文理密察法度精详见古先圣王所以厚人伦羙教化者无所不用其全某疑中闲似有难看处如饭黍稷稻粱止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二节与上下文似不相蒙岂特载此因以着夫贵贱品节之差邪又凡养老止衣而养老一节疑王制之重出不然亦岂先王之成法因子事父母而逹之天下以及人之老哉又曽子曰一节虽承上章养老之文而云然此篇既曰后王命冡宰降徳于众兆民则是古昔盛时朝廷所下教命恐不应引到曽子之言疑是他简脱误在此又凡养老五帝宪至皆有惇史一节疑错简恐或当在上文衣而养老之下又淳熬止以与稻米为酏一节亦疑错简恐或当属上文冬宜鲜羽膳膏羶及雉皆有芼之下自此外数节上下井井有条独此未易晓畅   案此篇依朱子说分析属之极顺若曽子曰一节则谓承上养老之文者得之盖此篇虽多古经亦必曽子之徒所録故因记师説以眀之其首云后王降徳亦记者语见此所録皆古王者之教耳不必定是朝廷所下教命也   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外内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阍音昏】   正义郑氏康成曰阍掌守中门之禁也寺掌内人之禁令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当夕论夫妇男女及内外之别又明妾与适妻尊卑相降之等 刘氏彞曰男子居外女子居内各正其徳业易曰闲有家闲以防之于细微之初 方氏慤曰国之本在家故礼始于谨夫妇易基乾坤诗首关雎皆始于谨夫妇之意也   男女不同椸枷不敢县于夫之楎椸不敢蔵于夫之箧笥不敢共湢浴夫不在敛枕箧簟席襡噐而蔵之少事长贱事贵咸如之【椸同杝以支反枷音嫁县音元楎音辉笥息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竿谓之椸楎杙也【孔疏尔雅樴谓之杙在墙谓之楎郭璞云植曰楎横曰椸同类之物也】夫不在敛枕箧等蔵之不敢防也咸皆也 陆氏佃曰枕有箧簟席有襡皆噐而蔵之 黄氏震曰夫不在谓夫出也此敛蔵之事凡少事长贱事贵皆如之 吴氏澄曰夫妇得相亲者且如此则非夫妇者其明微厚别又当何如   夫妇之礼惟及七十同蔵无闲故妾虽老年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将御者齐潄澣愼衣服栉縰筓总角拂髦衿缨綦屦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闲徐去声皇如字与音预齐争皆反下皆同澣音浣】   正义郑氏康成曰及犹至也夫妇七十同蔵无闲衰老无嫌也五十始衰不能孕也妾闭房不复出御矣此御谓侍夜劝息也将御者其往如朝也角字衍拂髦或为缪髪虽婢妾衣服饮食必后长者人贵贱不可以无礼也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辟女君之御日也【孔疏此谓卿大夫以下故注云女君】 孔氏颖逹曰夫妇唯至七十同处居蔵无所闲别若未七十妇虽六十以下则犹闲居妾五十不御则妻虽五十以上犹得与也妾恒避女君之御日非但不敢当女君之御日犹不敢当夕而往故诗小星云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方氏慤曰将御者必齐潄澣者所以致洁敬也妾御莫敢当夕者所以避上僭之嫌也 朱氏申曰年未五十尚能孕育五日一御所以广传嗣之道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五日一御诸侯制也诸侯取九女侄娣两两而御则三日也次两媵则四日也次夫人专夜则五日也天子十五日乃一御【孔疏周礼九嫔郑注云御女之法卑者宜先尊者宜后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十五日而徧望后反之夫人侄娣卑于两媵故先大夫一妻二妾则三日御徧士一妻一妾则二日御徧妾恒避女君之御日即自当御犹不敢当一夕见星往还】 陆氏佃曰鬠用组乃筓又曰鬠筓用桑长四寸角非衍字总角拂髦女未筓之饰今服以御言若未足以当君子也故邦君之妻自称曰小童 吴氏澄曰夫妇七十同藏则不敢蔵于夫之箧笥盖年未七十者   案周礼无夫人惟言九嫔世妇女御皆不言数曲礼言天子有后有夫人有嫔有世妇有妻有妾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皆不言数惟昏义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与王之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相配郑氏据此谓周特设百二十女官与夏之男官相配又据其数以分进御之日考白虎通义谓天子诸侯皆娶于三国九女法地之九州又言天子娶于四国十二女法天之十二月则天子之所御者九嫔止矣周官有六卿无三公盖三公三孤不必备大约六卿兼之则三夫人亦不必备必徳尊望重外则命公侯之夫人为之内或九嫔兼之世妇内亦或九嫔兼之如六卿之兼三孤外则命卿大夫之妻兼之故周礼春官有世妇曰毎宫卿二人大夫四人所谓世妇命于奠茧者内世妇其他则皆从男子者外世妇则内世妇之无定数更可知矣若女御则后嫔进御之日以给使令故曰掌叙御于王之燕寝初非王所当御也若君私幸之则如卫州吁曰嬖人之子不得与所娶三国侄娣所生之子同非如郑氏之说也 又案女子年十五即未许嫁亦筓矣岂有既嫁当御而犹总角者陆谓服以御谬吴氏割首二句属上章亦谬葢此蔵字乃寝息之意与上蔵字迥别观敬姜于礼老而愈严岂有七十即废男女内外之辨而衣服可蔵于夫之箧笥者   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夫使人日再问之作而自问之妻不敢见使姆衣服而对至于子生夫复使人日再问之夫齐则不入侧室之门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于门右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见贤遍反下同姆音茂一音母复扶又反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侧室谓夹之室次燕寝也【孔疏夫正寝在前燕寝在后侧室又次燕寝旁】作有感动也夫齐不入若始时使人问也【孔疏今虽动作以齐故亦使人问之】弧者示有事于武帨者事人之佩巾表男女也负之谓抱之而使向前也男射始有事也 孔氏颖逹曰以下论国君至庶人生子之礼此一节未生至始生及月辰谓生月之辰初朔之日也生子不于夫正室及妻之燕寝必于侧室者以正寝燕寝尊故也 辅氏广曰侧室是妾之常居夫使人日再问之者爱而不失于狎敬而不失于疏妻不敢见虽病不敢忘礼使姆衣服而对虽遽不敢失礼 陈氏澔曰姆女师也   通论方氏慤曰古之人重男女之别非特见于弧帨而巳男则寝于牀之尊女则寝于地之卑其衣之也男以昼服之裳女以夜服之裼其防之也男以所有事之璋女以所有事之瓦   存异孔氏颖逹曰妻居侧室则妾亦当然故春秋云赵有侧室曰穿是妾之子也 陆氏佃曰言衣服则姆代服其服以对与   案妻常居适室妾常居侧室此只月辰所迁耳疏引左反混姆衣服而对亦谓姆整洁其衣乃对以示敬耳非谓姆可服夫人内子之服也 又案青史氏之记曰古者胎教之道王后腹之七月而就宴【案贾氏新书作蒌】室太师持铜而御户左【案铜谓律管】太宰持升【案新书作斗】而御户右太卜持蓍龟而御堂下【案此将卜名】诸官皆以其职御于门内比三月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抚乐而称不习所求滋味非正味则太宰荷升不敢煎调曰不敢以待【案新书作侍】王太子贾谊新书曰太子生而泣太师吹铜曰声中某律太宰曰滋味上某太卜曰命云某然后为王太子刘向列女曰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邉立不跸【案跸跛同】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耳不听滛声夜则令瞽诵诗道正事三条可补记文之缺备録之   国君世子生告于君接以大牢宰掌具三日卜士负之吉者宿齐朝服寝门外诗负之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保受乃负之宰醴负子赐之束帛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接方如字郑音防齐侧皆反朝直遥反射天地食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诗之言承也【孔疏诗含神雾云诗者持也以手维持则承奉之义谓以手承下而抱负之 陈氏澔曰仪礼尸酢主人诗懐之亦承义】桑弧蓬矢本太古也【孔疏桑与蓬皆质素之物】天地四方男子所有事也保保母保受乃负之代士也醴当为礼声之误也礼以一献之礼赐之束帛酬之以币也【孔疏约士昏礼礼賔酬币之法此士负子故还用士礼】士妻大夫之妾时自有子使之【孔疏使其食子须有乳汁故知时自有子者】 孔氏颖逹曰此论国君世子生及三日负子及食之法 刘氏彞曰男子生必卜求吉士负之以行接子之礼俾射人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者明先王之道承祖父之付必有徳政以逹天地四方是假桑蓬以申其志焉 方氏慤曰卜士负子既得吉卜然后宿齐朝服敬之至也保受乃负之盖士之负子特为斯须之礼而已 陈氏澔曰宰宰夫也掌具掌其设礼之具也 辅氏广曰醴士而不及射人士负我者也射人我所使也固不可同矣诸母则择之乳母则卜之者岂非性情之发尚犹可见而气血之相宜有不可知者邪 徐氏师曽曰士卑故言妻大夫稍尊故止言妾   通论孔氏颖达曰射礼唯四矢者谓天地非射事所及唯御四方故止四矢 皇氏侃曰士之妻大夫之妾随课用一人【案此止乳食之故止一人若师保则有三母】桓六年左云卜士负之士妻食之不云有大夫妾文畧也 方氏慤曰桑非弓榦之上者蓬非矢材之劲者取用之见有其志未备其事而成人有渐也 陆氏佃曰婴儿多类乳母食母岂可不择哉   存疑郑氏康成曰接读为防防胜也谓食其母使补虚强气 又曰食子不使君妾适妾有敌义不相防以劳辱事也【案适妾不可觧且妾则何敌义之有】 王氏肃曰以大牢接待夫人 刘氏彛曰接者继续之谓诸侯有宗庙社稷人民传付非轻夫人始生世子有继续之道故接引其子俾有立志 陆氏佃曰醴读如字醴以礼之冠礼曰乃醴賔一献之礼【案士冠礼注亦以醴为礼】   案接即下接子非接夫人郑王皆误也刘谓继续则止可言诸侯世子与下凡接子统大夫士言相碍陆谓礼之以醴于义可通但即礼之以酒亦未尝不可一献也   凡接子择日冢子则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大牢其非冢子则皆降一等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接子择日三日之内尊卑必皆选其吉焉冢子天子世子也【孔疏下云国君世子大牢既别言国君世子故知此冢子谓天子世子也】冢大也冢子犹言长子通于下也【孔疏恐冢子之名唯施天子世子故云通于下知者以下云其非冢子明庶人大夫士等皆有其号】用特豚四者皆谓长子非冢子谓冢子之弟及众妾之子天子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特豚庶人犹特豚也【孔疏士特豚则庶人全应无牲今以礼穷与士同故云犹特豚】 陆氏佃曰曰国君世子大宰为其接以大牢同于王冢子也是以盛言之尽其辞焉耳且推国君而逺之使不偪上也又以着自庶人积隆至是穷矣盖礼穷则同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论国君以下至庶人以上接子牲牢之异幷适庶不同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三日接子之礼牲牢如此若三月名子之时则与此异故下文云具视朔食   案接子即上三日始负此又言择日者或离生日数之或幷生日数之择其吉者朱子曰或记异闻也孔谓三日负子之后又择日似误   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愼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   正义郑氏康成曰异为孺子室于宫中者特埽一处以处之诸母众妾也可者御之属也子师教示以善道者慈母知其嗜欲者保母安其居处者士妻食乳之而已【孔疏师慈保各有其事故知上士妻但乳食之】此人君养子之礼也他人无事不往为儿精气微弱将惊动也 孔氏颖达曰此诸侯选择诸母及养子之法 刘氏彞曰寛则容徳固多裕则临事不挠慈则仁性丰盈恵则恩意浃洽温则言动粹和良则心意纯淑恭则容止必庄敬则诚明不防具此八善而加之以畏愼将之以寡言妇人之全徳也然后可以为子之师焉若夫爱子以徳时其志意体其寒温察其好恶相其寝兴顺其长育者慈母之职也保防其身卫养其气时其衣服节其饮食侍其寝寐防其疾苦而専司负之者保母之职也 方氏慤曰诸母与曲礼不潄裳之诸母同择于诸母将使之为子师也虽非诸母而其徳如下所言可以为师者亦择之故曰与可者   通论孔氏颖达曰士不具三母大夫以上则具故丧服小功章君子为庶母慈已者郑注独言慈母举中以见上下是知大夫有三母也 刘氏彞曰世子国之根本弗正厥始终戕其性矣弗淑其习乌能正厥性俾近于圣贤哉 吴氏澄曰慈母子之傅也子方生而三母已具师傅保之职也及其长则有少师少傅少保之官焉   三月之末择日翦髪为鬌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是日也妻以子见于父贵人则为衣服由命士以下皆潄澣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夫入门升自阼阶立于阼西乡妻抱子出自房当楣立东面【鬌丁果反徐大果反乡去声楣音睂】   正义郑氏康成曰鬌所遗髪也夹囟曰角【孔疏囟是首脑之上缝故説文云十其字象小儿脑不合也夹囟两旁当角之处留髪不翦】午达曰羁【孔疏仪礼注云一从一横曰午今女翦髪畱其顶上从横各一相交通达】贵人大夫以上也由自也朔食天子大牢诸侯少牢大夫特豕士特豚也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如养礼明卿大夫以下名子   之法侧室亦南向故有阼阶西阶 方氏慤曰角则耦羁则竒取隂阳之相须也或男左而女右取隂阳之相类也 陈氏澔曰严氏云夹囟曰角两髻也午达曰羁三髻也 徐氏师曾曰大夫以上特为新衣命士以下亦皆浣衣以致洁也具视朔食以示丰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夫入门者入侧室之门也【孔疏上文妻将生子居侧室至此三月之末未有妻出之文则恒在侧室】大夫以下见子就侧室见妾子于内寝辟人君也 孔氏颖达曰但卿大夫之室唯有东房妻抱子出东房与夫相对   辨正孔氏颖达曰文虽据大夫士天子诸侯亦当然也   案妾以子见父于侧室宜也若妾见子于内寝而妻见子反于侧室可乎疑此是妻之正寝妻先复已正寝待于房文不具耳故下适寝是往夫之燕寝存异徐氏师曽曰楣栋下横木俗谓之楣枋   案乡射礼记序则物当栋堂则物当楣注五架之屋正中曰栋次曰楣前曰贾疏中脊为栋栋前一架为楣楣前接檐为则栋为中脊楣乃中脊前后二架之横栋名朱子释宫所谓中脊之架曰栋次栋之架曰楣也徐氏栋下横木之説大误   姆先相曰母某敢用时日祗见孺子夫对曰钦有帅父执子之右手咳而名之妻对曰记有成遂左还授师子师辩告诸妇诸母名妻遂适寝【相息亮反咳户才反还音旋辩音遍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某妻姓若言姜氏也祗敬也或作振钦亦敬也帅循也钦有帅言教之敬使有循也执右手明将授之事也记犹识也识夫之言使有成也师子师也后告诸母名成于尊也适寝复夫之燕寝【案此亦入御而不言御尊妻不敢防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母以子见父及父名子妻遂适寝之事傅姆在母之前而相佐其辞孺稚也夫对妻言讫以一手执子右手以一手承子之咳而名之【方氏慤曰孩子咳之则笑故谓之咳 陈氏澔曰说文咳小儿笑声父作咳声笑容以示慈爱 案如孔疏则咳当作颏矣如方说则咳属子如陈説则咳属父但父引子颏父作笑声而子亦笑其义通也或曰使之啼笑听其声即知其性情善恶而后名之】妻对夫言讫遂左向廻还转身西南以子授师也诸妇谓同族卑者之妻诸母同族尊者之妻 方氏慤曰左还授师顺阳道也 陆氏佃曰夫曰敬有帅妻曰敬有成帅之者父道成之者母道也   夫告宰名宰辩告诸男名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蔵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蔵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蔵诸州府夫入食如养礼【辩音徧养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宰谓属吏也春秋书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孔疏此据卿大夫以下而引春秋者欲证明子生年月日之事】四闾为族族百家也闾胥中士一人五党为州州二千五百家也州长中大夫一人皆有属吏【孔疏皆周礼地官文闾之属吏则有闾史州之属吏则有州史也】献犹言也夫入已见子入室也【案妻已适寝夫遂入寝同牢而食】其与妻食如妇始馈舅姑之礼也【孔疏案士昏礼妇盥馈舅姑特豚合升侧载右胖载之舅俎左胖载之姑俎大夫以上则无文以下妾生子见子之礼如始入室知此养礼如始入室养舅姑之礼】 孔氏颖达曰此卿大夫以下故以名徧告同宗诸男若诸侯则不告也诸男举其卑者卑者尚告则告诸父可知书名而蔵之谓以简防书子名而蔵之家之书府州伯则州长也州府是州长之府蔵 彭氏汝砺曰如养礼敬妻之有所出而能不负乎始馈之初意亦示将有为人舅姑之端也   余论陆氏佃曰据此闾有府史州亦有府史而周官不言闾胥州长乡遂之官也其府史胥徒王以委之自辟与 黄氏干行曰命名即告州闾使蔵诸府将俟其长而就闾塾也以承教训以受征役以稽徳行以应宾兴皆始于是古法如此安有时过后学老壮不均冒年冒籍如后世之弊哉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朝直遥反乡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升自西阶则人君见世子于路寝也见妾子就侧室诸侯夫人朝于君次而褖衣也【孔疏既在路寝与君同着朝服则是以礼见君合服展衣注云褖衣者谓子见讫则当进入君寝侍御于君故服进御之服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人君见世子之礼前文卿大夫妻见适子之时既有父执右手咳而名之及戒告之辞其文既具故于见世子之礼畧而不言其实世子亦执右手咳而名之及戒告也 陈氏澔曰诸侯朝服端素裳夫人亦如之者亦朝服也彭氏汝砺曰君沐浴朝服重世嗣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凡子生皆就侧室 陆氏佃曰不言三月之末嫌缓不言执其右手咳而名之嫌慢皆非所以言世子故也上下比义可知   案贾谊新书曰帝见世子朝服升自阼阶上西乡妃抱世子自房出帝执礼称辞命世子曰授太祖太宗与社稷于子者三其命也妃曰不敢者再于三命曰谨受命拜而退大史以告大祝大祝以告太祖太宗与社稷大史出以告大宰大宰以告州伯州伯命蔵之州府凡诸贵以下至于百姓男女无敢与世子同名记有国君世子生无天子世子生亦録之以补其阙 又案君世子见于君之路寝庶子见于侧室则君之子非妾出者见于君之适寝可知又此篇文重在适庶之辨不特妾子名庶子即同适出而非长亦谓之适子庶子而其礼不得同于适矣以适有继世之责故特命之曰钦有帅若执右手则示之事咳之则示之爱人无不有事子无不爱者不嫌同也贾谊言天子之妃见世子亦亲抱而诸侯世子乃世妇抱者避天子也大夫不世无嫌故妻亲抱之非特以不抱尊夫人也若服则孔疏展衣为是既见子而入御易褖衣何难孔知其非而不驳疏例不驳注也   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适丁厯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寝君燕寝也【案后六寝在内王六寝在外诸侯寝在外夫人寝在内此云外者对夫人之寝言非对侧室言也若専就王寝言则又燕寝内路寝外】无辞辞者谓钦有帅记有成也 孔氏颖达曰见适子庶子威仪依循初世子之法但无戒敕之辞 彭氏汝砺曰适子庶子者适夫人所生次子适子亲弟也専言适子者君夫人所生适长子専言庶子者妾所生抚首谓以手抚循其头也   通论方氏慤曰适子庶子止见于外寝则世子见于路寝可知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适子谓世子弟庶子妾子也孔氏颖达曰适子见于外寝庶子则见于侧室但抚首咳名无辞之事同故连文云见于外寝其实庶子见于侧室也妾之见子不得与夫人同当与卿大夫之妻见适子同   案见子之礼世子于路寝适庶子于燕寝庶子于内寝升降秩然又此经防上文妻生子而来其为夫人之子可知郑氏谓此适子为世子弟是矣谓庻子为妾子非也盖连言适者异之乎妾子也又言庶者异之乎世子也若曰适之庶子云耳若此庶子果为妾子则下公庶子一条为重出矣孔氏谓抚首咳名无辞之事同因连文云见于外寝以斡旋郑注然有君赐名之众子使有司名之即咳名之事亦不得从同也   凡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隠疾大夫士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以日月不以国终使易讳不敢与世子同名尊世子也先世子生亦勿为改【孔疏春秋卫襄公名恶其大夫有齐恶齐恶先卫侯生与卫侯同名故郑知先生者不改也】 杜氏预曰隠疾隠痛疾患不名避不祥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臣先世子生名不改君子不夺人名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从来也为臣而与君同名则特称字而巳 陆氏佃曰名子不以日月不以国不以隠疾正也其又致曲则不以山川曲礼是也其又加详焉则不以官不以畜牲不以噐币春秋是也凡所谓不以名子者国君之礼也故春秋曰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噐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   存疑郑氏康成曰隠疾讳衣中之疾难为医也   妾将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问之子生三月之末潄澣夙齐见于内寝礼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彻焉使之特馂遂入御【齐侧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寝适妻寝也礼谓已见子夫食而使独馂也【孔疏寻常夫食之后众妾共馂今以其生子故使之特馂也】如始入室始来嫁时妾馂夫妇之余亦如之【孔疏昏礼夫妇同牢之后媵馂夫余御馂妇余若妾初嫁来夫妇共食此妾特馂今亦如之也】既见子可以御此谓大夫士之妾也凡妾称夫曰君【孔疏妾贱故谓夫为君】 孔氏颖达曰此论大夫妾生子之礼异于适子之法也宫室之制前有路寝次有君燕寝次夫人正寝卿大夫以下前有适室次有燕寝次有适妻之寝以其称内故知是适妻寝也妻见子遂适夫寝未即进御后夫入食如养礼乃进御此云见子遂入御言其异正妻也 辅氏广曰妾生子而礼之如始入室特馂以宠之然其分不可得而易也 彭氏汝砺曰日一问不及妻之再问也潄澣夙齐敬其事也   通论陆氏佃曰此言潄澣夙齐下言沐浴朝服相备也   案妻寝曰内寝则上外寝为夫寝可知妾所常居在适妻寝房侧室故于生子不容复言侧室且曰见于内寝明乎所居之非寝不与妻同也 又案潄澣夙齐经不言何人以下公庶子准之则其妾也   公庶子生就侧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摈者以其子见君所有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之正义郑氏康成曰摈者傅姆之属也有司臣有事者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君庶子生及三月见父异于世子之礼 陆氏佃曰庶子言就侧室则世子不就侧室可知其母沐浴朝服则君不沐浴朝服可知存疑郑氏康成曰人君尊虽妾不抱子有赐于君有恩恵也【孔疏君偏所爱幸则君自名其子】   存异孔氏颖达曰前文巳云适子庶子见于外寝异于世子今此更重出者以前文庶子与适子连文恐事事皆同适子故以此经特见庶子之法案前注云凡子生皆就侧室今特云庶子就侧室者举庶子则世子可知   案就侧室妾常居侧室故就而见之与及月辰居侧室者异也大夫之庶子犹见于内寝公庶子幷不得于内寝而于侧室者大夫卑适庶子犹相近君尊适庶子相去逺也诸侯庶子父在生母无服大夫父在为母大功义亦如此 又案天子之妃曰后其世子亲抱之帝曰授太祖太宗社稷于子诸侯世子见君不言授社稷于子诸侯社稷听命于王非所敢専则夫人不亲抱世子避王也大夫士妻抱子卑无嫌也郑谓诸侯尊虽妾不抱子不教之骄惰欤又内官不过九御其秩赐有常如外官五命赐则六命赐官之例四命以下未赐故有赐不赐之异而孔释为君偏爱幸不且以滛破义以私乱法乎恐不可训   庶人无侧室者及月辰夫出居羣室其问之也与子见父之礼无以异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虽辟之至问妻及见子之礼同也庶人或无妾 孔氏颖达曰此论庶人之礼庶人无侧室故夫出辟之若有侧室则妻在侧室夫自居正寝   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正义郑氏康成曰见子于祖家统于尊也父在则无辞有适子者无适孙与见庶子同也【孔疏适子既在其孙犹为庶孙无所传重故与见庶子同】父卒而有适孙则有辞与见冢子同【孔疏所生适子其父既卒则适孙与长子相似当有辞也】父虽卒而庶孙犹无辞也孔氏颖达曰此论孙见祖之礼卿大夫以下之事   父之于子有传重之事故有告戒之辞今孙见于祖而隔于父故无辞也 应氏镛曰辞者夫妇所以相授受也祖尊故有其礼而无其辞   食子者三年而出见于公宫则劬大夫之子有食母士之妻自养其子【食音嗣下食母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妻大夫之妾食国君之子三年出归其家劬劳也君有以劳赐之大夫之子食母选于傅御之中丧服所谓乳母也士之妻贱不敢使人孔氏颖达曰此论国君以下及大夫士适妻养子   之人尊卑有别 陈氏澔曰子三年则免懐抱故食者出还其家见于公宫而告辞   由命士以上及大夫之子旬而见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巳食而见必循其首【上时掌反适丁厯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巳食未食急正缓庶之义也 朱子曰旬谓十日也别记异闻或不待三月也 张氏怡曰未朝食而见冢子重之也执其右手示将授以事也适庶子则朝食后见示稍后也不执手但拊循其首而巳   存异郑氏康成曰旬当为均声之误也有时适妾同时生子子均而见者以生先后见之【孔疏虽见有先后同是未食之前故云均而见】既见乃食辟人君也天子诸侯尊别世子虽同母礼则异矣【孔疏知冢子以下为天子诸侯礼者以上文适庶均见是大夫士礼此有食前食后之不同故知是天子诸侯也未与后夫人礼食先见冢子是急既礼食乃见适子庶子是缓其礼异】 陆氏佃曰言子既见之后凡旬一见也 应氏镛曰子固以礼见于父父则欲时时见之又不可渎故毎旬而一见之若庶人则简畧易通故不必以旬而见 彭氏汝砺曰三月名子自诸侯及庶人之所同三日接子诸侯之所独盖诸侯备礼而易行士与大夫礼未必备则或待旬焉   辨正朱子曰此説疑郑失之承记大夫礼而又别其冢适庶子之异同冢子之礼仍与前章同唯适子庶子为异耳   案此一节通论命士大夫之见子及冢子适庶之别以补前义本文明言自命士以上不应冢子以下忽及天子诸侯也郑谓适庶子同见以生先后见之则庶子先生反先适子而见矣同见无别先后倒置圣人适庶之辨必不然也朱子谓见子或早不待三月彭氏谓接子或迟不及三日则接与见二礼本文言见不言接彭恐非也陆应之说益而拘矣   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食食上如字下音嗣唯于癸反鞶歩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俞然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男女自防少教之之事 方氏慤曰教以右手取其强男女所同 彭氏汝砺曰同于言而唯直俞婉同于带而革劲丝柔则男女之异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鞶小囊盛帨巾者男用韦女用缯有饰縁之则是鞶裂与【孔疏言男女鞶囊之外更有缯帛之物縁而饰之疑而未定故称与】诗云垂带而厉纪子帛名裂繻字异意同辨正陈氏祥道曰古者革带大带皆谓之鞶内则所谓男鞶革带也春秋传所谓鞶厉大带也易言鞶带子言鞶帨以至许慎服防杜预皆以鞶为带特郑氏以男鞶革为盛帨之囊误也诗言垂带而厉毛苌杜预皆以厉为带之垂者特郑氏以而厉为如裂亦误   总论王氏圻曰自此至篇末总言教子之礼以见古人男女莫不有教且其教之常预而有渐如此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卽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衣不帛襦袴礼帅初朝夕学防仪请肄简谅【后胡豆反数去声数日之数上声襦又作儒袴苦故反肄以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方名东西也【案数谓十百千万方谓上下前后南北东西凡物皆有名于身耳目手足于人父母兄弟以及噐用鸟兽草木皆是】不同席共食蚤其别也教之让示以亷耻也数日朔望与六甲也外傅教学之师也不用帛为襦袴为太温伤隂气也【陈氏选曰亦以防奢也】礼帅初遵习先日所为也【孔疏行礼动作皆帅循初日所为】肄习谅信也请习简谓所书篇数请习信谓应对之言【方氏慤曰必请乃习不敢专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尚左手论教男子从防及长居官至致事之事学防仪者从朝至夕学防少奉侍长者之仪 方氏慤曰书周官保氏六书【案周官保氏郑注象形防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计即九数【案周官注九数者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赢不足方程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以数必计多寡故又谓之计焉   通论方氏慤曰经曰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行之出入固欲其让也曰衽席之上让而坐下觞酒豆肉让而受恶则坐与饮食又欲其让由是推之则无所往而不让矣出就外傅曽子问所谓古者男子外有傅是矣自学书计而下皆就外傅所学之事朝夕学防仪者至此乃可责以事长之礼若昧爽而朝日入而夕之类 陆氏佃曰十年以后有学无教 马氏睎孟曰以奇乘耦刚柔杂比以相成曰文以始一二而生之至无穷故曰字以可以记事故曰书文言其形字言其法书言其用 辅氏广曰襦袴下服不用帛然则上服犹用帛也礼帅初者前已教之逊让礼之端也朝夕学防仪者则至是不容有暇也有暇则又请习简谅矣   案尚书大传言年十三入小学白虎通义言八嵗入小学此言十年就外傅贵贱异与传闻异与或原有不必拘者与   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惇行孝弟博学不教内而不出【冠古乱反衣于既反行如字又丁孟反弟音悌】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学勺后学象文武之次也【熊氏安生曰勺用籥文舞之小者象用干戈武舞之小者 案朱子言勺即酌也酌之诗言于铄王师似勺为武矣先儒谓惟清之诗为象似象为文矣礼言下管象左言象箾南籥象吹以管而舞以籥则勺之为武未可定而象之非武断可知也】成童十五以上【孔疏以年尚防故习小舞】大夏乐之文武备者【孔疏大夏禹乐禅代之后干戈之前故文武备】内而不出谓为人谋虑也 孔氏頴达曰二十成人血气强盛无虑伤损故可以衣裘帛博学不教者谓广博学问不可为师教人内而不出者蕴畜其徳在内而不得出言为人谋虑 程氏复心曰射有五【案周官注五射者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御有五【案周官注五御者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程子曰舞中节射中鹄御中度皆诚也童而习之不特精其艺亦可以养其诚 张子曰古者教童子先以舞者欲柔其体也心下则气和气和则体柔教胄子必以乐欲其体和也学者志则欲立体则欲和 方氏慤曰惇行孝弟前之教让学防仪孝弟之道已知之至此惇而行之期于熟也   通论程子曰古者家有塾党有庠遂有序故未尝有不入学者八歳入小学十五择其秀者入大学不可教者归之于农三老坐于里门出入察其长防进退揖让之序至于闾里乡党之闲如三百五篇之类人人讽诵要之莫非止于礼义之言十三又使之舞象然则虽未能深知义理兴起于诗其心固已善矣案礼有六吉凶军宾嘉而不别言之者冠昏丧祭乡相见士皆有之即宗庙会同愿为小相未尝不可习其礼军亦于田猎习之也前已言始教之让礼帅初学防仪而此云始学礼者既成人乃有事于乡国之通礼也乐兼声容歌诗习舞皆于平日讲究至于临用则必因其时地而后施之故无荒谬僭越之患大夏为六乐之一文武具备于既冠后所宜学者非必朱干玉戚而后可舞也   三十而有室始理男事博学无方孙友视志四十始仕方物出谋发虑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七十致事凡男拜尚左手【孙音逊去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室犹妻也男事受田给政役也【孔疏三十丁壮受其田土供给征役韩诗说三十受兵】方犹常也无方言学无常在志所好也孙顺于友视其所志也物犹事也方物言常事也服官政统一官之政也七十致其事于君而告老左手阳也 孔氏颖达曰四十壮而仕言年壮仕官行其常事无所谦逊出其谋计发其思虑以为国也 张子曰博学无方犹知类通达 朱子曰方物出谋则谋不过物方物发虑则虑不过物方犹对也比方以穷理 方氏慤曰有室则有父道焉理男事者父道也孙有自卑之意书曰惟学逊志所取之友有贤否则所存之志有逺近故以逊友而视其志也事人之道有合则有否故有从必有去合否在彼有命存焉从去在我有义存焉 辅氏广曰博学不教内而不出独善而已博学无方孙友视志则善足以及人矣 王氏圻曰四十始仕为士以事人治官府之小事也五十为大夫以长人与闻邦国之大事也四十而始仕不躁进也七十必致仕不固位也中间三十年尽力于王事不负所学也   余论程子曰古之为士者自十五入学至四十始仕中闲二十五年有事于学又无利可趋则其志可知此所以成徳故古之人必四十乃仕然后志定业成后世立法自童稚即有汲汲利禄之诱何由向善案三十而博学无方先王育才之深使之久而成四十始仕先王用才之严不使躁于进   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婉纡晚反娩音晚又音万枲思里反茧古典反纴女金反紃音廵共音恭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出恒居内也婉谓言语也娩之言媚也媚谓容貌也【孔疏案九嫔注妇徳贞顺妇言辞令妇容婉娩妇功丝枲则婉娩合为妇容郑以此上下备其四徳以婉为妇言娩为妇容听从为妇顺执麻枲以为妇功 案郑注周礼以婉娩为妇容此又分婉为妇言祭义言婉容婉非言也能言教之俞妇言已在其前矣则周礼注为当存此以备一义可也】紃绦也【孔疏纴为缯帛组紃俱绦也薄阔为组似绳者为紃】观于祭祀以下当及女时而知【孔疏未嫁之前于庙外观纳酒浆六者于神坐故云及女时】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右手论女子自防及嫁为女事之礼 方氏慤曰听则有所受从则无所违皆女徳也执麻枲绩事也治丝茧蚕事也织以机纴以箴组绶属凡此皆学女事以共衣服之用也观于祭祀则欲其习熟是事故也   十有五年而筓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凡女拜尚右手   正义郑氏康成曰十五而筓谓应年许嫁者女子许嫁筓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筓有故谓父母之丧聘问也妻之言齐也以礼聘问则得与夫敌体妾之言接也闻彼有礼走而往焉以得接见于君子也奔或为右手隂也 方氏慤曰筓者妇人首饰盖成人之服也夫男子冠则有成人之礼女子筓则当许嫁之时矣聘言由彼而问此奔言自此而趋彼案有故不特女遭父母丧也男亲迎有吉日而舅姑死致命女氏女氏许诺而弗敢嫁亦二十三而嫁也通论方氏慤曰嫁止于二十娶必止于三十者隂以少为羙阳以壮为强故也然经亦举其大畧耳故王氏谓二十而不嫁则非礼男子三十而娶四十而仕推此可知 黄氏震曰朱子周礼九拜辨惟稽首顿首为手引头至地三曰空首则头至手不至地矣九曰肃拜最轻但俯下手军中拜及妇人拜也案古者席地而坐以手引头屈伏向地即为拜其势易也是古之拜与今之拜不同军中有介胄妇人有首饰皆不可俯伏故但俯手谓之肃拜   总论张氏怡曰男教之阳徳服男事女教之隂徳习女仪尽天下男女夫妇而曲成之此先王所以降徳于兆民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一   玉藻第十三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玉藻者以其记天子服冕之事也冕之旒以藻紃为之贯玉为饰此于别録属通论   通论范氏钟曰玉藻一篇巨细兼举文若不类然错综而观固杂而不越也天子受命于天羣臣受命于君身者天下之本元首又身之本冕以庄其首服以章其身祭极敬朝极辨各有常仪一饮食一言动各有常度及天时少愆遽为之变礼深自抑损故涖卜之严齐车之式所以敬天也居寝有常风雷必变所以畏天也将适公所齐戒沐浴事君如事天惟能事上斯能临下矣君子者通上下而言之也鸣玉搢笏比徳之意虽同然隆杀屈伸理一而分殊矣自侍坐之始至礼成而退中间赐食侑食赐爵受爵酱齐之授尊罍之设皆有节法冠一也而品彚有差服一也而名制有别动容周旋于礼之中行有环佩之音车有鸾和之声礼之所兴众之所治外朝济济矣而内之命服皆有章百僚师师矣而童子之饰亦有节殽核之微而少长宾主无敢慢赐献之顷而车马服食不敢轻交际防盟各有攸当爱亲事上而命呼门阈之必谨君大夫士而歩武几席之必中曲务细行无一物不在礼此礼义所以养人之欲也凡行容以下乃总结上文条目举凡言例必汲汲于庙与朝盖先立乎其大者余可槩见也举踵行坐莫非足容拱揖秉持莫非手容称谓摈诏莫非言容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其委蛇繁密略与少仪曲礼相似而玉藻闳深矣   案玉藻者特取首二字以名篇耳其义固不止此刘向别录与曲礼少仪并属制度得之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藻本又作璪音早旒力求反邃虽醉反深也延如字又作綖卷音衮】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先王之服也【孔疏司服云享先王则兖冕】杂采曰藻【孔疏藻谓杂采之丝绳以贯于玉以玉饰藻故云玉藻也】天子以五采藻为旒旒有十二【孔疏前后各十二旒】前后邃延者言皆出冕前后而垂也【孔疏十二旒在前后垂而深邃以延覆冕上也】天子齐肩【孔疏旒十有二就每一就贯以玉就间相去一寸则旒长尺二寸故垂而齐肩言天子齐肩则诸侯以下各有差降则九玉者九寸七玉者七寸以下皆依旒数垂而长短为差】延冕上覆也【孔疏以三十升布染之为覆于板上相着为一弁师注延冕之覆在上是也】表纁里【孔疏周礼三入为纁四入为朱朱纁同类】龙卷画龙于衣字或作衮【孔疏卷谓卷曲画此龙形卷曲于衣以祭宗庙司服及觐礼卷皆作衮】 周氏谞曰十二者天之数变化者天之道十有二旒则天数也龙衮体天道也则天数体天道然后为可以祭然服有六冕止于五内大裘而外衮衣则虽祭天可也特以其对端而祭故龙衮为祭先王而端为祭先君 陈氏祥道曰表之也地道之所以升里之朱也天道之所以降圣人南面而听天下方而昂之以象其升于北圎而俛之以象其降于南乃其所也然名之曰冕象其与万物交者为主故也 方氏慤曰冕必旒所以蔽明而示内视也后亦设之者有戒慎乎其所不覩之意旒以十二为节惟天子为能备天数也 马氏睎孟曰冕之为物后方而前圎后仰而前俛有延在上有旒在下视之则延长察之则深邃   通论贾氏公彦曰曰天子升龙诸侯降龙以此言之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则天子升降俱有诸侯直有降龙而已此据衣服若诸侯建旂则画交龙升降俱有 马氏睎孟曰冕止于五则大裘而冕与衮冕一矣盖祀昊天则大裘而加冕享先王则服衮而已周官于祀昊天不言衮则用衮可知也记于龙衮言以祭不言所祭则昊天先王可知也先儒有云大裘无衮而其冕无旒不知何据 马氏端临曰冕无旒者乃一命之服盖子男之国为大夫者服之其秩至卑以天子祀天之冕而下同于子男之大夫乎 杨氏复曰祀天祀先王皆十二旒旒十二玉祀先公鷩冕则九旒旒十二玉祀四望山川毳冕则七旒旒十二玉体有轻重则缫旒有隆杀惟祀天祀先王皆致其隆不容有所轻重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自此至食无乐一节总论天子祭庙朝日及日视朝并馔食牲牢酒醴及动作之事并明凶年贬降之礼   案冕五则服亦五天子服五阳也王后服六隂也周礼天子无六服名郑氏加以大裘故谓之六其实冬内必用裘夏内必用葛司裘言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言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总言冬至祭天必服大裘而加衮服耳非以大裘别为一服也   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端郑读冕马如字下诸侯端同朝直遥反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日春分之时也东门南门皆谓国门也【孔疏朝事仪云帅诸侯朝日于东郊故知东门是国城东门孝经纬云明堂在国之阳故知南门亦谓国城南门也】天子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孔疏考工记云夏后氏世室注云谓宗庙殷人重屋注云谓正寝周人明堂郑云三代各举其一明其制同也又周书亦云宗庙路寝明堂其制同】明堂在国之阳毎月就其时之堂而听朔焉【孔疏月令孟春居青阳左个仲春居青阳太庙季春居青阳右个以下所居各有其防是也】卒事反宿路寝亦如之【孔疏亦如明堂每月异所】 方氏慤曰日生于东故朝日于东门之外日月合于朔阴阳交于南故听朔于南门之外即明堂是也必曰门之外者亦犹迎气之于郊欤   通论孔氏颖达曰每月以朔告神谓之告朔论语告朔之饩羊是也于时听治此月朔之事谓之听朔此玉藻文是也听朔又谓之视朔文十六年公四不视朔是也告朔又谓之告月文六年閠月不告月是也又谓之朝庙文六年云犹朝于庙是也又谓之朝正襄二十九年释不朝正于庙是也 张子曰据玉藻天子听朔于明堂诸侯则于太庙就告朔之处告祖而行 马氏睎孟曰觐礼天子拜日于东门之外祀日于南门之外祀月于北门之外祭日于东祭月于西然朝日非不于南不载于记夕月非不于西不见于觐礼日阳也以始事爲功而主于东月隂也以终事爲功而主于北故也 又曰告朔告于庙听朔听其事天子告朔于庙明其受之于祖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端当为冕字之误也【孔疏凡衣服皮弁尊次以诸侯之朝服次以端案下诸侯皮弁听朔朝服视朝是视朝之服卑于听朔今天子皮弁视朝若端听朔则是听朔之服卑于视朝与诸侯不类且听朔大视朝小故知端当为冕】衣而冕冕服之下 孔氏颖达曰案宗伯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日月爲中祀而用冕者以天神尚质故也 方氏慤曰经有曰冕有曰冠何也盖端者祭服燕服之总名衣衣而加冕则爲祭服衣衣而加冠则爲燕服或冠冕通谓之端端而朝日则是加冕者也端而居则是加冠者也 马氏睎孟曰周之朝日王搢大圭执镇圭而圭之藻借有五采五就乗龙载大旂而旂之象有日月交龙其坛曰王宫其燎则实柴其牲币则尚赤其乐则黄钟大吕云门而与祀天神上帝者大槩同矣服不以衮冕而以齐燕之端祀羣小祀之冕岂礼所谓称也国语曰天子大采朝日虞以大采为五色之缫借而其服则衮其説是也然记称朝日以端盖非周礼也郑氏易端以冕误防周礼也   案端以方幅为名朝祭之服亦然其别者不画则止谓之端画则曰衮曰鷩曰毳曰希曰而无端名此记言端郑氏由下皮弁视朝推之而以爲冕然朝日爲中祭不应服祭羣小祀之冕故又疑端朝日非周礼谓郑不当改端爲冕方氏又即郑説而小变之以爲端而加冕则亦郑説耳或又谓端即指有画者言以为端即衮冕此与周礼言衮言鷩之例不符要惟郑孔为近似但朝日冕究未敢安特并存之以备考云   存异郑氏康成曰凡听朔必以特牲告其帝及神配以文王武王【孔疏以告朔礼略故用特牛月令每月云其帝其神故知皆告以在明堂中故知配以文武或以武王配五神于下非也】   案天子听朔于明堂告朔亦必于庙则告朔时其帝及神不与也且明堂飨帝配以文王故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武王不与也郑氏创其説而孔氏附之非矣   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阖胡猎反扉音非】   正义郑氏康成曰闰月非常月也听其朔于明堂门中还处路寝门终月【孔疏案太史云闰月诏王居门终月是还处路寝门终竟一月所听之事于一日耳其余日则居燕寝也】 孔氏颖达曰闰非常月无恒居之处故在明堂门中听朔于明堂门反居路寝门通论孔氏颖达曰皇氏云明堂有四门即路寝亦有四门闰月各居其时当方之门   案阖门当依郑注爲明堂门中无疑但听朔于明堂者暂而一月之事非可卒办故注又云还处路寝门终月还处亦谓听事于寝门之中非寝于寝门之中也周官六寝惟小寝五爲休息之所五寝以时分不以月分则闰月何尝无所繋之时乎阖左扉何也盖月令明堂凡孟月居左而季月居右义取乎天之左旋耳至闰月则前月之气已过后月之气方来故阖左以送前月开右以迎后月礼之时为大而顺次之者固当如是非独爲左阳而右隂也路门布政之门听朔于明堂而阖左扉还处于路门而亦必阖左扉矣   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日中而馂奏而食日少牢朔月大牢五饮上水浆酒醴酏【馂音俊大音泰酏以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馂食朝之余也奏奏乐也上水水爲上余其次之 孔氏颖达曰天子既着皮弁视朝遂以皮弁而朝食所以敬养身体至日中之时还着皮弁而馂朝之余食馂尚奏乐即朝食奏乐可知也月朔礼大故加用大牢周礼大司乐云王大食令奏钟鼔 方氏慤曰以朝服而食不敢慢于所养也日中馂朝之余不敢厚于所养也奏而食周官膳夫掌王之食饮以乐侑食所以和其心志而助气体之养也日少牢朔月大牢所以爲丰俭之节且重朔故也前于朔言听此于朝言视听主有所受于上视主有所明于下味以淡爲本上水则贵本故也 周氏谞曰皮弁之服白布衣积素以爲裳弁用皮者贵自然也衣白而裳素者贵其洁且明也   余论陆氏佃曰日中言奏而食则夕食不以乐侑然犹祭也故曰夕深衣祭牢肉周官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楚语天子举以大牢祀以防其举谓朔月月半以盛者言之鼎十二物不必皆大牢也礼君无故不杀牛则王虽尊不应日杀牛天子言饮诸侯言爼簋饮养阳气食养隂气也   案凡杀牲盛馔即曰举周礼日举即此日少牢也楚语举以大牢即此朔月大牢也又此五饮皆常饮也故于六饮去凉醷凉者氷水夏暑饮之非常饮也醷酸亦醯之类非常饮也而加酒以酒养人气血可常饮也   卒食端而居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御瞽几声之上下【瞽音古上时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服端燕居也左史右史其书春秋尚书其存者【孔疏春秋是动作之事故以当左史所书左阳阳主动尚书记言诰之事故以当右史所书右阴隂主静也】瞽乐人也【孔疏御侍也以瞽人侍侧】几犹察也察其哀乐【孔疏政和则乐声乐政酷则乐声哀察其哀乐防君之失】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五史无左史右史之名襄二十五年传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是记动作之事则大史爲左史也僖二十八年传王命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是言语之事故为右史酒诰云矧大史友内史友郑注掌记言记行是内史记言大史记行也此论正法若其有阙则得交相摄代春秋之时特置左史右史襄十四年左史谓魏庄子昭十二年楚左史倚相是也艺文志及六艺论云右史记事左史记言与此正反 陈氏祥道曰古者端衣或施之于冕或施之于冠乐记魏文侯端冕而听古乐此施之于冕者也冠礼冠者端缁布冠既冠易服服冠端内则子事父母冠緌缨端韠绅公西华曰端章甫以至晋侯端委以入武宫晏平仲端委以立于虎门此施之于冠者也盖端齐服也诸侯与士以为祭服玉藻端以祭特牲冠端是也大夫士以爲私朝之服玉藻朝端是也天子至士亦以爲燕服玉藻天子卒食端而居内则事父母端韠是也然则端衣所用固不一矣 陆氏佃曰诸侯言夕深衣举轻天子言卒食端而居举重互相挟则天子夕亦深衣诸侯卒食亦端而居左史右史诸侯亦应如此诸侯言行或愧于书天子言几声诸侯言定体善言卜几声精矣   存异陈氏祥道曰周官典同言髙声防下声肆正声缓则所谓中声者一适于正缓而已盖乐以中声爲本而一上一下非所以爲中也古者神瞽考中声以作乐盖本诸此然则御瞽察乐有不以中声为量乎上非中下亦非中御瞽在所几焉若夫不上不下而要宿于中则中和之纪于是乎在尚何几察为哉案周官对正声而言故髙下俱失其正若谓上下则几而中声即可不几则神瞽之所考者谓何陈氏之论似是而非且此记特辨其哀乐以知政之得失耳与中声之义又有别矣   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乗素车食无乐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贬损也 孔氏颖达曰周礼司服大札大荒大烖素服【郑注大札疫病也大荒饥馑也大烖水火也】此天子诸侯罪己之义   通论孔氏颖达曰素服者谓素衣故下文诸侯年不顺成君衣布与此互文也其臣下助君祷请之时乃素故司服端素端注云为札荒有所祷请也 马氏睎孟曰顺在气成在物不顺则逆而水旱至焉不成则亏而饥馑至焉周官司服大荒素服大司徒荒政蕃乐大司乐大凶弛县杂记凶年乗驽马皆忧以天下故也   总论范氏钟曰自天子玉藻至食无乐此天子之仪十二天数也旒必象焉变化天道也龙卷象焉尊祖配天以是而祭可以对越上帝来格祖考矣东者日之所出向明而治闰必变而从时皆天道也皮弁以食顺以质也馂食之余自损挹也日少牢崇俭也朔月大牢敬始也朔言听受命于天也朝言视中正以观天下也五饮水之为上原本而反始也燕居而齐服戒谨恐惧于不覩不闻也言动有书表仪天下也几声以察治忽声音与政通惟乐不可以伪为也年不顺成遽自贬损忧以天下也一衣服饮食动作起居雍雍肃肃周旋中礼矣   诸侯端以祭裨冕以朝皮弁以听朔于大庙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裨婢支反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端祭先君也【孔疏与上天子龙卷以祭其文相类故知祭先君也郑注王制衣养老云衣素裳天子之燕服为诸侯之朝服天子诸侯以朱为裳上士以为裳中士以黄为裳下士以杂色为裳则名端不得名朝服】裨冕朝天子也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也【孔疏案觐礼侯氏裨冕郑注裨之为言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裨是以总云裨冕】皮弁下天子也【孔疏以天子用冕诸侯用皮弁故云下天子也】此内朝路寝门外之正朝【孔疏以下文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故知此路寝门外朝】天子诸侯皆三朝【孔疏太仆掌燕朝之服位注燕朝朝于路寝之庭是一也司士正朝仪之位注此王日视朝事于路门外是二也朝士掌外朝之法注外朝在库门之外皋门之内是三也诸侯三朝已见于文王世子疏】 刘氏彜曰天子听朔于明堂而颁其正朔于天下诸侯受而藏诸大庙每月之吉则以饩羊告朔祭于大庙因而听其月朔之政则服皮弁焉   存疑郑氏康成曰端亦当为冕【孔疏端贱于皮弁下文皮弁听朔于大庙不应端以祭先君故知亦当为冕】 孔氏颖达曰行此礼天子于明堂诸侯于大祖庙讫然后祭于诸庙谓之朝享司尊彜云朝享是也听朔又谓之月祭祭法云皆月祭是也【案朝享月祭与告朔无干】 戴氏侗曰裨冕冕服之次诸侯朝天子则降而服其次如公当衮则服鷩侯伯当鷩则服毳 马氏睎孟曰周诸侯之衣服礼仪皆以命数为节而诸侯相见亦用朝王之圭借岂祭不以朝王之裨冕特降之以从冕乎殆不然矣公西华曰宗庙之事如防同端章甫则端端也孔子冠章甫之冠而公西华亦以端章甫为礼记者所以有端以祭之説欤   存异郑氏康成曰诸侯祭宗庙之服惟鲁与天子同【孔疏案明堂位君卷冕立于阼此谓祭文王周公之庙得用天子之礼祭鲁公以下则亦冕】 方氏慤曰内朝亦曰燕朝以其别于外朝故曰内以其别于治朝故曰燕视止于内朝者常朝也故以日言之【案燕朝为路门内之朝此记指路门外之朝疏説甚明方氏之説非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记曰齐之也以阴幽思也故祭之冕服皆齐之端衣亦仪礼大夫祭以朝服士祭以端冠礼冠者服端杂记公袭朝服一端一襚礼自堂受端则朝服端异矣端皆裳或黄裳杂裳可也未闻以素裳也郑注云朝服冠端素裳此説无据【案士冠礼朝服素韠特牲端爵韠是异以韠不以裳】案天子之服必十二章以则天数上公则止九章郑据左传三辰旗旂句谓登日月星于旂则服去三章而止九将画黼于扆画雉于门而山节藻棁服并去此四章而五乎上公九命九章自衮冕而下侯伯七命七章自鷩冕而下子男五命五章自毳冕而下大国之四命自希冕而下卿大夫不过三命自冕而下士一命无冕自皮弁而下此皆在外者也其在内则三公八命犹鷩冕故曰三公一命衮卿六命犹毳冕大夫四命犹希冕上士三命乃冕在内屈也其出封则皆加一命在外伸也未出封加衮以前则在内公卿之冕服自应比在外诸侯降一等既出封以后则冕服繋王命所加入朝时自应如周礼大行人九仪之命上公九章而服衮侯伯七章而服鷩子男五章而服毳夫亦何嫌而必降服其次如戴所云乎出封加命之诸侯若以入朝而必降其服将何以别于在内公卿未之加命者乎且裨有埤陪之义又卑也副也凡冕以一上者为正其余卑者为裨天子裘冕十二旒为主为正衮冕而下为副为陪诸侯冕服通称裨冕王朝卿大夫士亦如之故曽子问云大祝裨冕又云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觐礼云侯氏裨冕侯氏以入朝而见屈于王岂大宰大宗大祝亦必降服其次乎其总称裨冕者以服衮服鷩服毳之诸侯同时入觐服章非一故以裨冕括之亦犹五玉总称为瑞云尔况弁师天子十有二玉朱子谓天子虽与诸侯同冕而旒皆十二玉则与上公衮冕九旒九玉自有分辨郑孔之説何疑焉至鲁君用天子车服乃僖公所僭与鲁公何与郑孔附防则非   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使人视大夫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辨如字徐扶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辨色始入羣臣也入入应门也辨犹正也别也小寝燕寝也释服服端【孔疏据君故服端若卿大夫释服服深衣】 陈氏祥道曰诗曰夜乡晨言观其旂臣辨色始入之时也又曰东方明矣朝既盈矣君日出而视之之时也朝以先为勤以后为逸退以先为逸以后为勤今朝而臣先于君所以明分守退而君后于臣所以防怠荒 刘氏彛曰大夫有政不敢自达者必入路寝之朝以请于君也故大夫未退则君不敢适小寝古之君臣同心同德以忧国事而君不敢恃其尊大以自暇逸三代之臣所以忠厚勤瘁于后世盖有所自焉 陈氏澔曰视朝而见羣臣所以通上下之情听政而适路寝所以决可否之计   案视朝于路寝门外立而行礼而已礼毕君入路寝门听政大夫就寝门外左右六府各治其事周礼大仆所谓掌君命之出入诸臣之复逆全在于此臣有所奏告大仆引而入君有所命使大仆传而出献可替否反覆商确恒歴数时故臣曰夙夜在公必大夫皆退而后君适小寝释服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应门之内则路门之外诸侯中门为应门外有皋门若鲁则雉库路入者入雉门也案诸侯无皋门疏误   又朝服以食特牲三爼祭肺夕深衣祭牢肉朔月少牢五俎四簋子卯稷食菜羮夫人与君同庖【稷食食音嗣庖歩交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食必复朝服所以敬养身也三俎豕鱼腊【孔疏约特牲礼故知豕鱼腊也】祭牢肉异于始杀也【孔疏早起初杀之时将食先祭肺以周人重肺至夕将食之时切牢肉为小叚而祭之故云异于始杀】天子言日中诸侯言夕天子言馂诸侯言祭牢肉互相挟【孔疏天子言日中诸侯亦当有日中诸侯言夕则天子亦有夕天子言馂则诸侯亦馂诸侯言祭牢肉则天子亦祭牢肉】五俎加羊与其肠胃也【孔疏约少牢礼五俎但少牢祭神加羊与肤为五此人君所食无肤而有肠胃也】朔月四簋则日食稲粱各一簋而已【孔疏以朔月四簋故知日食二簋以稻粱羙物故知各一簋】稷食菜羮忌日贬也【孔疏纣以甲子死桀以乙卯亡无道被诛后王以为忌日】夫人与君同庖不特杀也【孔疏夫人与君同庖则后亦与王同庖可知】 方氏慤曰牛羊豕为大牢羊豕为少牢诸侯朔月少牢以见日所食特牲三俎者或羊或豕而已【案特牲用豕此传冩之误】深衣燕居之服由朝至夕则可以燕矣故夕深衣而燕食焉朔月少牢固以降于天子亦以无故不杀羊故也俎荐牲肉天产故用阳数之竒簋盛黍稷地产故用阴数之耦五俎四簋则以朔月故倍常也君之常膳非不以稷为食特以稻粱为上而稷为之次耳非不以菜为羮特以鸡犬为胾而菜为芼耳今乃食止以其次羮止以其芼则以疾日当自贬故也夫人与君同庖与共牢而食同义   通论孔氏颖达曰以此而推天子朔月大牢当六簋黍稷稻粱麦苽各一簋若盛举则八簋故小雅陈馈八簋当加以稻粱此常食也若礼食则兼用簠数更多公食大夫礼簠盛稻粱下大夫六簋上大夫八簋周礼掌客上公簠十侯伯八子男六簋则俱十二存疑方氏慤曰周官膳夫王燕食则奉膳赞祭王荆公谓燕食有鱼鸟之膳非祭朝食之余礼馂余不祭以余膳祭非敬也此言日中与夕则燕食尔而曰祭牢肉者由周以前质略故也   存异陆氏佃曰深衣叙祭牢肉之上则夕亦以此食矣夕燕居之时虽天子亦深衣易曰君子以向晦入燕息若端朝事也   案周官膳夫赞祭注言奉朝之余膳所祭者牢肉则与此正同盖朝所祭者肺此所祭者牢肉就全牲言则以此为朝食之余非前所食者之余也王安石以馂余不祭疑此所祭者是鱼鸟非牢肉误矣又上文端叙卒食之下是可知天子虽卒食犹朝服卒食后乃端也而陆氏佃顾谓天子亦夕深衣何耶且下朝端夕深衣据大夫士而言正以不敢上同于天子昭其辨也岂以相备哉   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君子逺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逺于万反践依注作翦子浅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故谓祭祀之属【孔疏若宾客飨饭亦在其中故云祭祀之属】践当为翦声之误也翦犹杀也 孔氏頴达曰弗身践此谓寻常若祭祀之事则身自为之故楚语云禘郊之事天子自射其牲又刲羊击豕是也 方氏慤曰庖宰杀之所厨烹饪之所 应氏镛曰无故不杀仁也君大夫士必有辨礼也有故而杀礼也逺之而弗身践仁也君子逺庖厨盖古有是语孟子亦引之   存异孔氏颖达曰此君惟据诸侯以天子日食大牢无故得杀牛也无故不杀羊亦诸侯大夫也若天子大夫有故得杀牛 陆氏佃曰践如字血气之类盖若蝼蚁   案孔谓天子日杀一牛显与本文日少牢朔月大牢背陆谓蝼蚁不可踏则妇人之仁矣   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年不顺成君衣布搢本关梁不租山泽列而不赋土功不兴大夫不得造车马【衣于既反搢徐音箭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不举者为旱变也君衣布以下皆为凶年变也衣布者谓若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是也【孔疏为国之破乱与凶年同故引之】搢本去珽荼佩士笏也士以竹为笏饰本以象关梁不租此周礼也殷则关但讥而不征【孔疏虽非凶年亦不课税】列之言遮列也虽不赋犹为之禁不得非时取也【孔疏恐有伤损于物不赋敛也】造谓作新也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及卿大夫遭凶年之礼关   谓关门梁谓津梁租谓课税以其凶年故不课税马氏睎孟曰古人谓辰角见而雨毕则至于八月不雨者终无雨而万宝莫期乎成矣此君所以不举丧服以布士笏以本衣布所以致忧搢本所以自贬不租不赋所以寛民财司关凶札则无关门之征是也土功不兴所以寛民力司徒荒政弛役是也关以通陆梁以通川大夫不得造车而继之以马者造车而马从之也 朱氏申曰关梁人之所运其利微故其税曰租山泽地之所产其利博故曰赋 辅氏广曰土功谓筑城垒浚河湟大夫不造车马则君不得为宫室可知   通论马氏睎孟曰周官司书言赋而终之以凡税敛掌交言九税而余官言九赋司徒言征而继之以赋载师言赋而继之以税则税者以地取之也征者以正取之也敛则收而聚之赋则取而布之租则取之不可以悉税者取之以道征者取之以义敛者取之事赋者取之法租者取之戒其言不同相备故也存疑郑氏康成曰至于八月建子之月尽建未之月也【孔疏文公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传云不曰旱不成灾也】春秋之义周之春夏无雨未能成灾至秋秀实之时而无雨则雩雩而得雨则书雩喜祀有益也雩而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 刘氏彜曰洪范庶征三代之明训也君人者知其由已之致也反躬自讼不御正寝不进常膳食不举乐春秋所以书正月至于七月不雨或书大旱或书大雩或书又雩皆因其违礼违天之实迹书以见其咎征也三传弗达圣人之意乃曰不为灾故不书旱岂有不雨者七月而不为灾者此曰至于八月不雨君不举后儒惑于三传不然则误且缪矣孔氏颖达曰土功不兴谓人食不得满二鬴之岁若人食二鬴则犹兴土功均人云丰年旬用三日中年用二日无年用一日廪人云人食四鬴上三鬴中二鬴下是无年犹有一日之役也【案年不顺成亦大槩谓凶歳耳不兴土功谓不造城郭宫室若无年犹有一日之役则凡小力役亦是不必土功也】   案周八月夏六月孟子所谓七八月之间旱则苖槁者言至此月不雨尚未至年不顺成也而君已为之不举见其敬天勤民之至若据春秋至七月不雨不为灾至八月乃为灾而君不举之説犹未协经义   卜人定龟史定墨君定体   正义郑氏康成曰定龟谓灵射之属所当用者定墨视兆坼也定体视兆所得也周公曰体王其无害【孔疏此尚书金縢文】 孔氏颖达曰龟人云天龟曰灵属地龟曰绎属东龟曰果属西龟曰靁属南龟曰猎属北龟曰若属各以其方之色与其体辨之色谓天龟地龟黄东青西白南赤北黒也体则俯者灵仰者绎前弇果后弇猎左倪靁右倪若定者定其所当用谓卜祭天用灵祭地用射射则绎也春用果秋用靁之属占人云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注云体兆象也色兆气也墨兆广也坼兆璺也凡卜必以墨画龟求其吉兆若龟从墨而大坼称为兆广从墨裂其傍岐细出称为兆璺君定体者谓五行之兆象既得兆体君定其体之吉凶尊者视大卑者视小也 朱子曰占龟土兆大横木兆直金兆从右邪上火兆从左邪上水兆曲或曰火兆直木兆从左邪上【案此即五行之兆象】以大小长短明暗为吉凶或占凶事又以短小为吉又有旋者吉大横吉【案君定体即以此定其吉凶】   通论方氏慤曰周官言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其序与此不同者彼以尊卑之序言此以先后之序言故也   存疑吴氏澄曰墨谓既坼之后以墨涂之坼大者食墨粲然可见坼微者墨不能入故但占其坼而已案古卜法今不传如孔疏则史先就龟腹板为图如书言我卜瀍水东涧水西又卜瀍水东惟洛食是必图瀍涧洛水地势之形而龟之坼如墨所则吉也如吴氏説乃既坼后加以墨全非史所能定矣疑疏説犹为近之   君羔幦虎犆大夫齐车鹿幦豹犆朝车士齐车鹿幦豹犆【孔云君下或有齐字幦音觅诗作幭周礼作幎徐苦荻反犆依注音直齐音斋上鹿字或作豹】正义郑氏康成曰幦覆苓也【孔疏苓即式也诗大雅鞹鞃浅幭毛传云幭覆式幭即幦也又周礼巾车作但古字耳三者同也知幦是覆苓者少仪云负良绥申之靣拖诸幦是也】犆读皆如直谓縁也此君齐车之饰【孔疏以大夫及士皆云齐车故知此君齐车之饰】臣之朝车与齐车同饰【孔疏据此则君之朝车与齐车异饰也但无文以言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及大夫士等齐车朝车所饰之物尊卑不同皇氏云君谓天子诸侯诗浅幭以虎皮为幭此或缘以虎皮即谓之浅幭欤陈氏祥道曰轼之制有衡以横乎上有犆以直乎下幦若席然施诸轼上其礼有等其用有辨虎以其威猛而有义也羔以其不党跪乳而有礼也鹿以其善接其类而有仁也豹之于虎其为威小矣齐于朝其为礼异矣故诸侯觐王虎浅幦齐则羔幦虎饰而已士之齐车鹿幦豹饰则朝车之幦与饰不以鹿豹而大夫齐车朝车皆鹿幦豹饰者屈于君故也 方氏慤曰周官巾车金路封同姓象路封异姓齐右谓金路为齐车则王固以金路齐也王如此则同姓从可知言同姓以金路则异姓以象路可知由此推之大夫之车则墨车是也士之车则栈车是也 吴氏澄曰朝车者大夫之朝车也蒙上文大夫之齐车用鹿皮为幦豹皮为饰而其朝车及士之齐车亦皆鹿皮豹犆也言朝车者恐人疑其朝车之与齐车异饰也言士齐车者恐人疑士之齐车与大夫异饰也故重出鹿幦豹犆四字而不杀其文云 徐氏师曽曰鹿善羣豹文炳取其恊恭而有文也   存疑孔氏頴达曰车式以苓为之有竖者有横者故考工记注云轛式之植者衡者也 又曰皇氏云诗浅幭与衮赤舄同文知亦齐车此用羔幦是异代礼【案韩侯来朝而赐之必命车也此以为齐车又谓为异代之礼不知何据】 方氏慤曰承君之下不言朝车则知君之羔幦虎犆以齐而不以朝也宣王赐韩侯鞹鞃浅幭者谓虎皮浅毛亦虎犆矣盖天子之所锡不必诸侯之以朝故也 马氏睎孟曰周礼以金路祭祀防同宾客谓之齐车而其幦无所经见荀子曰丝末弥龙所以养威此天子之幦也然则羔幦虎犆殆诸侯之礼欤   案天子之辂有五等安见辂别而幦与犆尽同欤据周礼丧车且有五等木车犬疏饰素车犬素饰藻车鹿浅防革饰駹车然髤饰漆车豻防雀饰安见祭车朝车反无辨而同同饰欤则周礼巾车一职大有阙文而此一节言齐车朝车亦多阙误盖朝必降齐一等而士必降大夫一等无缘大夫之齐大夫之朝士之齐俱鹿幦豹犆别数之而仍重言之也芮城定本作大夫齐车豹幦豹犆其朝车与士齐车鹿豹犆芮氏博极羣书或有据 又案孔以苓即式是已又言以苓为之何也苓是何物可以之为式乎且言式有直者有横者益不可解式车前横木其直者谓之轛式无直者也   君子之居恒当戸寝恒东首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首手又反迅音峻又音信衣于既反下衣布同】正义郑氏康成曰当戸乡明也东首首生气也衣服冠而坐敬天之怒   通论方氏慤曰孔子将病犹当戸而坐君视之犹东首加朝服迅雷风烈必变盖礼然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自此至光矣一节明卿大夫以下所居处及盥浴并将朝君之仪   日五盥沐稷而靧粱栉用椫栉髪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浴用二巾上絺下绤出杅履蒯席连用汤履蒲席衣布晞身乃屦进饮【盥音馆靧音悔栉则乙反椫章善反禨其既反絺刃疑反绤去逆反杅音雩蒯苦怪反连力旦反方读如字屦九具反本又作履】   正义郑氏康成曰晞干也沐靧必进禨作乐盈气也【孔疏以新沐气虚补益其气】更言进羞明为羞笾豆之实【孔疏知非庶羞者庶羞为食而设今进禨则为饮设故知是羞笾羞豆】絺绤刷去垢也杅浴器也蒯席涩便于洗足也【孔疏浴竟出盆践蒯席上亦刮去垢也】连犹同也【案同谓此洗足与浴同用汤也疏又以连为释谓同用汤则垢释耳】进饮亦盈气也孔氏颖达曰盥洗手也沐沐发也靧洗面也取稷   粱之潘汁洗面沐髪并须滑故也此大夫礼人君靧沐皆粱也椫白理木栉梳也沐髪为除垢腻故用白理涩木以为梳沐已燥则髪涩故用象牙滑栉以通之禨谓酒也沐而饮酒曰禨进羞之后乐工乃升堂以琴瑟而歌连犹释也释去足垢而用汤防也 方氏慤曰上贵而下贱絺精而绤粗上絺下绤则用之各以其称也杅以木为之蒯茅类蒯涩而蒲软用汤谓用以洗足浴既用汤又用汤以洗足故曰连连之为言续也进饮而不进羞工亦不升歌杀于沐也辅氏广曰衣布如今之浴衫晞身乃屦屦服之末进屦则衣服皆举矣故进饮焉   通论马氏睎孟曰内则子之于亲聘礼馆人之于宾皆三日具沐五日具浴盖礼以情制德以礼作君子知弹冠振衣于其外则必浴德澡心于其内也总论应氏镛曰沐先稷而后粱栉先椫而后象浴巾下绤而上絺席先蒯而后蒲盖垢污之难去不可不加刮摩涤荡之力故先用其粗者及整治之后则用润养之功而已   将适公所宿齐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思对命既服习容观玉声乃出揖私朝煇如也登车则有光矣【齐侧皆反煇音晖】   正义郑氏康成曰思所思念将以告君者对所以对君者【如复命覆奏】命谓所受君命书之于笏为失忘也玉声玉佩也私朝自大夫家之朝也揖其臣乃行 孔氏颖达曰史谓大夫亦有史官也熊氏云下大夫不得有象笏又解云有地大夫故用象既服者着朝服已竟私习仪容又听已佩鸣玉声与行歩相中适也习仪竟行歩至己之私朝揖其属臣揖竟出登所乗之车而适君朝矣【案有地大夫用象以后言诸侯以象大夫以鱼湏文竹推之】方氏慤曰齐戒故居外寝沐浴以前期为之故曰宿古之人将有所思也必先齐将有所为也必先戒陈氏澔曰煇与光皆言德容发越之盛光则又盛于煇矣   通论马氏睎孟曰孔子于哀公三日齐而后请伐齐诸侯于玊畿泰山具朝宿之邑皆以汤沐名之则人臣见君之礼可见矣   余论朱子曰汉初有秉笏奏事 又曰执簿亦笏之类只是为备遗忘故手执眼观口诵于君前有所指画不敢用手故以笏指画今世遂用以为常执之物存异吴氏澄曰煇如谓昧爽之际晨光犹熹防也有光谓质明之时晨光已显著也   案容观必中礼玉声必中乐君子事君诚敬积于中仪容发于外煇如有光易所谓有孚晖吉诗所谓仪一心结也如吴説则登车已有光至公门大明矣非辨色始入 又案此章记朝君之礼凡事君者皆当如是不必専谓为诸侯朝天子也   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荼前诎后直让于天子也大夫前诎后诎无所不让也【荼依注音舒诎出勿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珽之言珽然无所屈也荼读为舒迟之舒舒懦者所畏在前也诎谓圜杀其首诸侯惟天子诎焉大夫奉君命出入者也上有天子下有已君又杀其下而圜 孔氏颖达曰方正于天下示己之端平正直而布于天下也荼后直下角方正大夫士又杼其下广二寸 陈氏祥道曰天子于天下体无所屈故体必方正诸侯于天子则谨度以臣之于臣民则制节以君之故荼前诎后直大夫于其君则为臣于天子则为陪臣故笏前诎后诎 方氏慤曰玉之廷者为珽左传衮冕黻珽珽故直直故方方故正方正者以其直而无所诎于天下也故天子搢之且其动也直天道也其动也诎地道也天子体天道故无所诎诸侯进则势诎于天子故前诎退则道伸于国人故后直搢谓搢之于绅也搢之于绅则服之也服之欲其识而勿忘故也言天子如此则余可知矣【案绅带之垂者带可搢笏绅不可搢绅当作带】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亦笏也谓之珽【孔疏以下文笏天子以球玉故知此珽亦笏也】或谓之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孔疏玉人注云大圭或谓之珽】终葵首者于杼上又广其首方如椎头【孔疏齐人谓椎头为终葵】是谓无所诎后则恒直相玉书曰珽玉六寸明自炤【孔疏引证珽是玉明自炤者内含明也】 陆氏佃曰珽非大圭大圭长三尺珽长六寸【周氏谞曰笏二尺六寸考工记大圭三尺兼上终葵首言之珽六寸单指终葵首】 陈氏祥道曰天子之朝日执镇圭搢大圭则所执者贽也所搢者笏也诸侯之朝大夫之聘盖亦如此则诸侯执命圭者必搢荼大夫执聘圭者必搢笏及其合瑞而受圭则执其所搢而已此所谓见于天子无説笏天子之笏曰珽诸侯曰荼大夫以下曰笏者尊者文其名卑者命其实故车天子诸侯曰路大夫以下曰车寝天子诸侯曰宫大夫以下曰寝   辨正朱子曰周礼典瑞大圭不执只是搢于腰间却执镇圭用藻借以朝日而今郊庙天子皆执大圭大圭长三尺且重执之甚难古者本非执大圭也案珽笏大圭三者郑氏以为一为郑氏之説者曰珽玉六寸据上不杀者椎头也然以笏计之笏度二尺六寸加椎头六寸是大圭应长三尺二寸而玉人典瑞俱云大圭三尺者何也是大圭非珽明矣第珽与大圭固二而陈氏以珽即笏恐犹未然本文明言天子之珽方正无所诎诸侯之荼前诎后直大夫前后诎笏则明言中愽三寸前后皆二寸则以为大夫之前后诎可也与天子之方正诸侯之后直能附合乎且笏惟天子以球玉诸侯则以象大夫则以竹安得尽以玉为之而但辨其直杀耶则珽与笏亦不得混为一也荀卿云天子御珽诸侯御荼大夫服笏管子云天子执玉笏以朝日又似珽荼之用同于笏者或天子有珽有玉笏接诸侯则搢珽示方正朝日则执玉笏示有所让诸侯有荼有象笏朝王及临羣臣则搢玉荼示上诎下直居恒则所搢但象笏欤本文于大夫不举名盖大夫惟有一笏原无异制异用观荀子于大夫言服笏服者其常于天子言御珽诸侯言御荼则必有所御乃用之   侍坐则必退席不退则必引而去君之党登席不由前为躐席徒坐不尽席尺读书食则齐豆去席尺【为于伪反躐力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引却也退谓傍侧也辟君之亲党也登席不由前升必由下也徒坐不尽席尺示无所求于前不忘谦也食则齐者为污席也 孔氏颖达曰臣侍君坐若侧傍有别席则退受侧席不退谓傍无别席可退或虽有别席君不命之使退命令与君之亲党同席则卑谦却引而离君之亲党坐君亲党之下也庾云失节而践为躐席应从下升若由前升是躐席也徒空也空坐谓非饮食及讲问时也不尽席之前畔有余一尺读书食则坐近前与席畔齐豆去席尺者解席所以近前之意以设豆去席一尺不得不前坐就豆 方氏慤曰侍坐则必退席者不敢与尊者并故也虽不退席犹须引身而去君之党以避之于其党如此则于君可知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读书则齐者读书声当闻尊者孔氏颖达曰案乡饮酒礼宾席于戸西以西头为下主人席于阼阶介席于西阶皆北头为下宾升席自西方注云升由下也又乡饮酒记云主人介凡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注云席南上升由下降由上主人受献自席前适阼阶是降自北方者以受献正礼须席末啐酒也若宾则升降皆由下也   案上二句言侍君之席下因及师弟宾主之席盖讲説与食则惟师南面专席弟子东西面同席宾主则无南面之席惟有东西相向之席讲説则书防在席前食则豆在席前故升席皆当由后而升乃不相背若由前而升则陵躐而失其节所以不由前为此故也徒坐不尽席尺以示谦也读书食则与席齐以豆去席尺书亦犹是也   存异陈氏澔曰登席不由前为躐席八字当作一句而为字平声盖行礼之时人各一席而相离稍逺固可从下而升若布席稍宻或数人共一席则必由前乃可得已之坐若不由前则是躐席也 王氏曰食则豆去席尺读则与豆齐亦去席尺是谓齐豆去席尺   案登席不由前疏引乡饮酒礼于义不符陈氏必以八字为一句其説尤缪曲礼云毋踖席抠衣趋隅不趋隅尚不可而独可由前乎盖升席有从下者有从后者必无从上从前者读书食则齐依防为句豆去席尺举食席以例书席省文也石梁王氏説更支   若赐之食而君客之则命之祭然后祭先饭辩尝羞饮而俟若有尝羞者则俟君之食然后食饭饮而俟【饭扶晚反辩音徧】   正义郑氏康成曰侍食则不祭虽见客犹不敢备礼也君将食臣先尝羞忠孝也俟君食而后食若有尝羞者膳宰存也饭饮利将食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人君赐食之礼祭祭先也礼敌者共食则先祭降等之客则后祭若臣侍君而赐之食则不祭若赐食而君以客礼待之则得祭虽得祭又先湏君命之祭乃敢祭也饭食也君未食而臣先食徧尝羞膳示行臣礼为先尝食之义也礼食未飱必先啜饮以利滑喉中不令涩噎君既未飧故臣亦不敢飧而先尝羞尝羞毕啜饮以俟君飧臣乃敢飧也若有尝羞者臣侍食非君所客故不得祭亦不得尝羞君自有膳宰尝羞也既不祭不尝则俟君食后已乃食也饭饮者饮之也虽不尝羞亦先饮以俟君也 徐氏师曽曰饮而俟饭非饮而俟飧知然者以在品尝之前也通论方氏慤曰于饭曰先于羞曰尝互言之耳 陆氏佃曰侍食虽众其尝食常卑者一人先   君命之羞羞近者命之品尝之然后惟所欲凡尝逺食必顺近食君未覆手不敢飧君既食又饭飧饭飧者三饭也君既彻执饭与酱乃出授从者【覆芳复反飧通作湌从夕者夕食也从水者水浇饭也皆音孙从才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羞近者辟贪味也顺近食者从近始也【孔疏意欲尝逺且从近始辟贪味也】覆手以循咡已食也【孔疏食饱必覆手以循口边恐有殽粒污着之也】飧劝食也【孔疏飧谓用饮浇饭于器中也礼食竟更作三飧以劝助令饱食使不虚也】君既食又饭飧不敢先君饱也三饭臣劝君食如是可也【孔疏三饭三度飧也】执饭与酱授从者食于尊者之前当亲彻也 孔氏颖达曰君命之羞犹是君所不客者也虽君已食已乃后食而犹未敢食羞故又须君命虽得君命犹先食近其前者一种而止品徧也君又命徧尝而已乃徧尝之后则随己所欲不复次第也凡尝逺食必顺近食客与不客悉皆如此故云凡也君未覆手不敢飧侍食者悉然也君馔已彻则臣乃彻已馔以授从者饭酱是食之主己之所得故自执之以授从者此谓不客者若君与已礼食则但亲彻之不敢授已之从者也 余氏心纯曰飧不敢先君饱馔不敢先君彻皆视君节以执臣礼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君与己礼食不敢授从者故公食大夫礼宾北面坐取粱与醤以降西面坐奠于阶西注云不以出者非所当得是也若非君臣但降等者则彻以授主人相者故曲礼云客若降等彻饭齐以授相者若宾主敌则彻于西序端公食大夫礼亲彻是也   凡侑食不尽食食于人不饱唯水浆不祭若祭为己偞卑【侑音又偞虚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尽食不饱谦也水浆非盛馔也已犹大也祭之为大有所畏迫臣于君则祭之【孔疏公食大夫礼宰夫执觯浆以进宾受坐祭遂饮】 孔氏颖达曰此因上侍君之食因明凡人相敌为食之礼侑食不尽食明劝食尊者之法食于人不饱通包食于尊者及礼敌之人皆谦退不敢自足也食于礼敌之人所设水浆不以祭先偞厌也若祭水浆为大厌降卑微也 方氏慤曰食于人不饱与共食不饱同义   通论辅氏广曰孔子説食于人不饱礼也孔子食于少施氏未尝不饱饱少施氏之德也   君若赐之爵则越席再拜稽首受登席祭之饮卒爵而俟君卒爵然后授虚爵君子之饮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二爵而言言斯礼已三爵而油油以退退则坐取屦隐辟而后屦坐左纳右坐右纳左【洒先典反又西礼反言鱼斤反油音由本亦作由郑于斯字句礼一字句王肃本无已字及下油字于言字句言斯礼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先君尽爵洒如肃敬貌洒或为察言言和敬貌斯犹耳也油油説敬貌以退礼饮过三爵则敬杀可以去矣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于君前受赐爵之礼在君前先饮者示贱者先即事后授虚爵者示不敢先君尽爵洒如者谓顔色肃敬如似洒然既受二爵顔色稍和故言言皇氏读言为訚义亦通也油油者言侍君小燕惟止三爵顔色油油説敬故春秋左氏传云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坐跪也初跪脱屦堂下为敬故退而跪取屦起而逡廵隐辟而着之纳犹着也若坐左膝则着右足之屦若坐右膝则着左足之屦 辅氏广曰言君若赐之爵则非礼食可知越席再拜稽首受者受于尊所也反登席而祭之 方氏慤曰隐则不显辟则不正隐辟而后屦与就屦跪而屏之于其侧同义坐左纳右坐右纳左凡以顺手足之便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谓朝夕侍者始得爵也若其大礼则君先饮而臣后饮故曲礼云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燕礼公卒爵而后饮是也此经再拜稽首而后受燕礼兴受爵降下奠爵再拜稽首则先受而后再拜燕礼据大饮法此据朝夕侍君而得赐爵燕礼非惟三爵而已 马氏睎孟曰考工记一升曰爵三升曰觚自觚至散其量有差而此特言爵者盖爵者觚觯角散之总名故也君之赐爵所以致恩臣之受爵贵于至敬此所以三爵而油油以退也若夫湛露之燕诸侯至于不醉无归燕礼之燕臣至于无算爵此又礼之大者与此异也士相见礼言君赐之爵退则隐辟而后屦君为之兴则曰君无为兴而其出至于三辞此不言者记其畧也 朱子曰详畧不同皆宜参考 应氏镛曰古之君臣以情相与于其闲燕命之侍坐赐食赐爵非朝聘宴飨之正疑若不必过严其分然亦未尝忘恭敬之心亷耻之节焉其有不同者食则命之祭然后祭爵则越席而饮者不敢留君惠也饮至于三而亟退者酒易及乱而遂其驩则无已也饭至于三而犹劝者食以养人而相爱之意为无穷也诗曰三爵不识矧敢多又古聘射之礼宾主百拜而酒三行则爵不过三古之定礼也若夫传有四饭之文礼有劝飧之义其亦不厌于详矣存异王氏肃曰二爵而言饮二爵可以语也言斯礼语必以礼也   案郑王二説义皆可通但王説言字颇凿   凡尊必上酒惟君面尊惟飨野人皆酒大夫侧尊用棜士侧尊用禁【上陈澔本作尚棜于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酒不忘古也面犹乡也燕礼曰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左酒南上公尊瓦大两有丰在尊南南上飨野人皆酒饮贱者不备礼也棜斯禁也无足有似于棜是以言棜【孔疏案乡饮酒礼设两壶于房戸间有斯禁彼是大夫礼此云大夫用棜故知棜是斯禁也案特牲礼注云棜今木举上有四周下无足今斯禁亦无足故云有似于棜】 孔氏颖达曰人君燕臣子专其恩惠故尊鼻乡君若两君相见则尊鼻于两楹间在宾主之闲夹之不得面乡尊也飨野人谓蜡祭时也野人贱不得本古又无德又可饱食故惟酒而无水也侧谓旁侧在宾主两楹闲旁侧夹之若一尊亦曰侧尊故士冠礼云侧尊一甒醴在服北注云无偶曰侧与此侧别 方氏慤曰设酒之尊必在众尊之上礼运言酒在室是矣君面尊者专惠之道也臣侧尊者辟君之嫌也 陆氏佃曰禁即棜也变棜言禁棜之辞仁禁无所不禁   通论马氏睎孟曰周官行人王礼诸侯飨而有祼孤卿无祼则以酒礼之而已观此则君子之于野人又可知也然礼之不用酒非特此也士冠礼醴子昏礼醴妇聘礼醴宾皆无酒礼质故也特牲少牢酌一尊无酒礼杀故也昏礼尊于房戸之闲无酒外畧于内故也士丧既夕士虞皆有酒醴无酒凶变于吉故也然则酒虽薄而其礼重醴酒虽厚而其礼轻记所谓近于人情非其至者于此见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二   玉藻第十三之二   始冠缁布冠自诸侯下达冠而敝之可也【冠古乱反布冠如字下并同敝音弊本亦作弊】   正义郑氏康成曰缁布冠本太古耳非时王之法服也 孔氏颖达曰从诸侯下达于士其初加者是缁布冠不复常着冠而敝去之可也 周氏谞曰用缁布者所以立本也然非以趋时故既冠而即敝之可也   案崇本尚质而导人心于朴淳则始加缁布之深意也故冠义以此始兹杂明冠制亦以此始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桓公始也一节广论上下及吉凶冠之所用唯五十不散送及亲没不髦记者杂録厠在其闲   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也冠綦组缨士之齐冠也【缋又作绘户内反緌本又作蕤耳隹反齐侧皆反綦音其徐其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冠朱组缨缁布冠缋緌始冠之冠也冠委貎也诸侯缁布冠有緌尊者饰也【孔疏郊特牲士冠礼皆云其緌也吾未之闻谓大夫士也此云缋緌诸侯之冠故云尊者餙也】缋或作绘緌或作蕤齐冠言齐时所服也【孔疏言齐者兼祭祀之时故曲礼云立如齐恐此齐亦兼祭祀故言齐时所服其祭诸侯则冕也】 陈氏祥道曰朱以着正阳之色缋以备五采之文五采虽美不若正阳之纯纯其饰所以异也诸侯与士之齐则同而尊卑之分则异同故皆冠以一其诚异故组缨殊色以辨其等丹则显綦仓艾色则晦也 方氏慤曰天子言缨诸侯言緌互相备尔则纯乎天之色缁则杂以地之色故以为天子诸侯隆杀之辨齐之冠一以者以阴幽思也 马氏睎孟曰委貌之制不可考观周礼言冠弁而康成以委貎言之则委貎类弁矣范文子以杖击其子而折委筓则委貎有筓矣士冠礼缁布冠有缨无筓而皮弁爵弁有筓则委貎殊于缁布冠类于弁可知也周官司服其祭服有端素端记曰太古冠布齐则缁之又曰齐之也又曰齐而养又曰冕齐戒荀子曰端衣裳挽而乘路盖太古之祭冠以缁周之祭冠以天子齐则冕而端所以挽而乘路者也诸侯而下则冠端而已所谓丹綦组缨是也 朱氏申曰朱与丹皆赤类也然朱则含阳焉丹则受阳而已缋与綦皆杂色也然缋则以画綦则染之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四命以上齐祭异冠【孔疏诸侯冕祭冠齐孤则爵弁祭亦冠齐是齐祭异冠也其三命以下大夫则朝服以祭士端以祭皆冠是齐祭同冠天子之士与诸侯上大夫同天子大夫与诸侯孤同此云四命齐祭异冠谓自祭助祭于君则齐祭同冠也郑答赵商云齐祭谓齐时一冠祭时亦一冠四命乃然大夫冕士弁而祭于君齐时服之祭时服之郑言是助祭齐祭同冠若然士之助祭齐服应服爵弁而郑注旅贲氏云服端不服爵弁者熊氏云士助王祭祀服爵弁若助王受朝觐齐时则服端义或然也】 陈氏祥道曰天子诸侯大夫齐祭异服特天子于羣小祀皆冕则齐祭同服存异陆氏佃曰冠丹组缨亦天子之齐冠   案记谓夏之末造有诸侯冠礼自必有天子冠礼而此朱组缨缋緌诚如郑云始冠之冠盖夏之末造兴焉至周弥文矣冠之制有三冕最尊弁次之冠又次之故冕弁不得妄干而冠自天子下逹然天子亦止用之燕居耳此言齐冠不及天子天子齐以冕故也陆谓冠丹组缨亦天子齐冠则无别矣且羣小祀祀之最卑者也犹必冕是天子无以冠齐者陈氏以齐祭异冠兼大夫较郑四命以上之义为长盖冠丹组缨诸侯之齐冠则诸侯以下齐必以冠可知乃杂记有云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卽谓杂记大夫为而士则固弁而祭于公是虽小国之大夫亦当弁而祭于公也以齐无不冠之诸侯以祭有弁之士齐祭异冠矣而顾谓四命以上始然宜乎来赵商之问而孔氏辗转以求申其説终疑其义之或然哉   缟冠武子姓之冠也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垂緌五寸惰游之士也冠缟武不齿之服也【缟古老反又古报反纰音埤又埤支反惰徒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缟冠武谓父有丧服子为之不纯吉也武冠卷也古者冠卷殊【孔疏卷用而冠用缟冠卷异色】纰读如埤缘边也既祥之冠已祥祭而服之也闲传曰大祥素缟麻衣垂緌五寸亦缟冠素纰凶服之象也【孔疏以文承上故知缟冠素纰而加垂緌五寸】垂长緌明非既祥不齿所放不帅教者 孔氏颖达曰姓生也孙是子之所生故云子姓武用是吉【方氏慤曰武在下为父而亲亲于下也】冠用缟缟是凶【方氏慤曰冠在上为祖而缟尊尊于上也】吉而杂凶不纯吉也缟冠素纰縁冠两边及冠卷之下畔其冠与卷身皆用缟未纯吉之祭服也但以素縁耳 方氏慤曰既祥之冠不以布而以缟吉事之先见也纰不以采而以素有禫余哀故也 陈氏祥道曰子姓之缟冠武则凶其上不齿之冠缟武则凶其下凶其上以父之有服故也凶其下以下之自贻故也 呉氏澄曰对有服之父而言则曰子对所为服之祖而言则曰孙故兼言子姓 应氏镛曰垂緌五寸游曳而长非法服也盖勤饬者敏于趋事谨于守礼故緌必短惰游者怠于事而侈于饰故特长   通论孔氏颖达曰缟是生绢而近吉当祥祭之时身着朝服首着缟冠以其渐吉故也不言以素为纰故丧服小记云除成丧者朝服缟冠杂记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郑云祭犹缟冠杂记又云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据此皆云祥祭缟冠若既祥之后微申孝子哀情故加以素纰以素重于缟也检勘经注如此而皇谓缟重素轻祥祭之时以素为冠以缟为纰纰得冠名祥祭之后以缟为冠以素为纰亦冠得纰名素冠文无所出不知皇何据【案礼无素冠诗庶见素冠】 陈氏祥道曰惰游之责轻于不齿而缟冠素纰垂緌五寸重于冠缟武何也盖惰游者一时之过茍变惰游以趋职事则缟冠垂緌弃之可也若夫冠缟武或服之终身或服之三年故以重驭暂义也以轻驭久仁也义故民畏其威仁故民怀其徳   存疑郑氏康成曰惰游罢民也【孔疏周礼坐嘉石之罢民】   辨正陆氏佃曰惰游言士非罢民着矣亦言士犹以士望之   案居冠不緌而游惰之士常垂緌以为饰则使之缟冠素纰加垂緌五寸无丧若有丧以深着无事若有事之深可闵也   居冠属武自天子下达有事然后緌【属章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燕居也着冠于武少威仪有事然后緌燕无事者去饰   通论周氏谞曰诸侯齐与燕虽皆用冠然齐冠不属卷而加緌则齐与燕其服不能无小异 陈氏祥道曰子姓之冠缟冠武不齿之冠冠缟武则非子姓与不齿冠武同色也杂记曰委武缟而后蕤则武亦谓之委以其若冠之足故曰武以其委于下故曰委   案武者冠之卷仪礼斩衰外毕注冠前后屈而出缝于武【贾疏前后两头皆在武下向外出反屈之缝于武缝毕向外故云外毕】是惟斩衰外毕诸冠皆内毕也若冠不与武相属则制冠犹未毕何以冠乎丧大记加武带绖谓加绖于冠之武非前冠无武至此加武也固冠在缨不在武此节文义以有事与居对以后緌与属武对言常时缨属于武故无緌有事乃系缨于筓以固冠而因垂其余以为饰乃有緌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若非燕居则冠与武别临着乃合之有仪饰故也 陈氏祥道曰古者施冠于首然后加武以约之丧大记袭裘加武则武之设所以约冠居冠属武则非燕居武不属于冠也丧冠条属则非有丧者缨武异材也 方氏慤曰君子动而有为则详而文静而无事则畧而质居冠属武畧而质也   五十不散送亲没不髦大帛不緌冠紫緌自鲁桓公始也【散悉但反髦音毛】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十送丧不散麻始衰不备礼也【孔疏始死三日之前要绖散垂三日之后乃绞之至葬啓殡已后亦散垂既葬乃绞五十既衰不能备礼故不散垂】不髦去为子之饰大帛不緌去饰也 周氏谞曰五十不散送养筋力于始衰之年亲没不髦责成人于亲没之后大帛不緌异于吉也 方氏慤曰紫色非正也后世用之自桓公始   存异郑氏康成曰帛当为白谓白布冠凶服冠紫緌僭宋王者之后服也【孔疏以祭周公用白牡乘大路是鲁用殷礼故疑紫緌僭宋后】緌当用缋【孔疏以上文云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故知也】   案杂记大白与缁布连文则白布冠居丧所服此大帛则素缯凡有忧者之服如衞文公大帛之冠及秦伯素服郊次用之不必改此帛为白孔子恶紫夺朱时人好紫桓公以为緌耳宋王者之后服紫何据乎天子朱纮诸侯青纮青纮则青緌者宜也始冠之缁布缋緌冠而敝之矣岂以为常乎   朝端夕深衣深衣三袪缝齐倍要祍当旁袂可以回肘【朝直遥反祛起鱼反缝音逢齐音咨要一遥反祍而审反又而鸩反肘竹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大夫士也【孔疏朝端与君不同故知是大夫士】三祛者谓要中之数也袪尺二寸围之为二尺四寸三之七尺二寸【孔疏深衣云幅十有二以计之幅广二尺二寸边各去缝一寸余有一尺入寸裳每幅交解之润头广尺二寸狭头广六寸此寛头向下狭头向上要中十二幅广各六寸故为七尺二寸】缝紩也紩下齐倍要中齐丈四尺四寸【孔疏下齐十二幅各广尺二寸故为一丈四尺四寸】衽谓裳幅所交裂也袂可以回肘二尺二寸之节【孔疏肘长尺二寸故可以回肘也】凡衽者或杀而下【孔疏谓丧服之衽广头在上狭头在下】或杀而上【孔疏谓深衣之祍寛头在下狭头在上】是以小要取名焉【孔疏深衣与丧服相对为小要両旁皆有此祍】衽属衣则垂而放之【孔疏谓丧服或朝祭之衽】属裳则缝之以合前后【孔疏谓深衣之衽】上下相变也【孔疏谓上体是阳阳体舒散故垂而下下体是隂隂主收敛故缝而合之】 孔氏颖达曰袪谓袂末言深衣之广三倍于袂末齐谓裳之下畔要谓裳之上畔衽谓裳之文接之处当身之畔深衣衣上属幅而下裳下属幅而上相对为祍郑注深衣钩边今之曲裾则宜两边而有也陈氏祥道曰深衣与长中同制异饰连裳方袷直   绳旁衽以至裳十二幅要三袪缝齐倍要之类此其所同也深衣之纯以采若素长衣之纯素而已中衣之饰绣黼丹朱而与长衣又继揜尺焉盖以其衣裳邃焉故谓之深衣以其祛褏长焉故谓之长衣以其有表而在中焉故谓之中衣 张氏怡曰礼服殊裳则衽围揜前后深衣连裳祍揜向旁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士大夫以视私朝故服端若朝君则朝服也若大夫莫夕盖亦朝服其私朝及在家大夫士夕皆深衣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衽之辨有上下其用有左右生者尚右记曰亲始死扱衽是也死者尚左记曰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是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自此至弗敢充也一节广论衣服及裘裼袭之事   长中继揜尺袷二寸袪尺二寸缘广寸半以帛里布非礼也【祫音劫广公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为长衣中衣则继袂揜一尺若今褏矣深衣则缘而已祫曲领也袪袂口也缘饰边也中外宜相称故以帛里布非礼也冕服丝衣也中衣用素皮弁服朝服端麻衣也中衣用布【孔疏皮弁服朝服端服三衣用麻麻即十五升布故中衣并用布也】 孔氏颖达曰长衣中衣制同有表谓之中衣若露着则曰长衣幅广二尺二寸长衣中衣以半幅继续袂口故揜余一尺也长衣揜必用素中衣揜或布或素随其衣而然以帛里布非礼者若朝服用布则中衣不得用帛 陆氏佃曰长衣练冠长衣是也中衣绣黼丹朱中衣是也周氏谞曰冕而上衣用帛者则里亦用帛皮弁而下衣用布者则里亦用布 余氏心纯曰袂口以半幅继续而揜覆一尺此与深衣异袷二寸袪尺二寸缘广寸半皆与深衣同   通论陈氏祥道曰礼遭君夫人世子之丧将命于大夫主人长衣练冠以受丧服小记大夫士筮宅史练冠长衣以筮是长衣所施趋于凶而非纯凶也   士不衣织无君者不贰采衣正色裳闲色【衣于既反闲去声】正义郑氏康成曰织染丝织之士衣染缯也不贰采大夫去位宜服端裳【孔疏大夫士去国三月之内服素衣素裳三月之后则服端裳】衣正色裳闲色谓冕服上纁下【孔疏是天色故为正纁是地色赤黄之杂故为闲色】 孔氏颖逹曰织者前染丝后织此服功多色重大夫以上衣之士贱不得衣也皇氏云正谓青赤黄白黑闲谓縁红碧紫駵黄青是东方正緑是东方闲木色青木尅土土黄故緑色青黄也朱是南方正红是南方闲南火赤尅金故红色赤白也白是西方正碧是西方闲西金尅木故碧色青白也黒是北方正紫是北方闲北水黒尅火故紫色赤黒也黄是中央正駵黄是中央闲中央土尅水水黒故駵色黄黑也 徐氏师曾曰衣被于上体用正色以得五行之纯气尊之也裳被于下体用闲色以得五行相尅之杂气卑之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士衣染缯诗庶人得衣锦者礼不下庶人有经而等也唐传云古者有命民饰车骈马衣锦非周法下文居士锦带者直以锦带非为衣也大夫以上得衣织衣而礼运云衣其澣帛谓先代礼尚质故也   非列采不入公门振絺绤不入公门表裘不入公门袭裘不入公门【振依注读袗之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列采正服振读为袗襌也【孔疏振袗声相近论语当暑袗絺绤】表裘外衣也二者形且亵【孔疏形谓其形露见防谓可鄙防】皆当表之乃出袭裘不入者衣裘必当裼也 方氏慤曰正服则文采备焉故谓之列絺绤为凉必有表衣以蔽之恶防也表裘固为温必有正服以被之恶简也 陆氏佃曰五等采谓之列采犹五等爵谓之列爵能成列者也 呉氏澄曰裼裘者裼衣外之上服直其领而露出裼衣也袭裘者裼衣外之上服曲其领而掩蔽裼衣也非列采与袭裘同皆为其不文也袗絺绤与表裘同皆为其不敬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檀弓云子游裼裘而吊曾子袭裘而吊皆谓裘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袭衣袭衣之上有正服但据露裼衣不露裼衣为异尔若袭裘不得入公门也   纩为茧缊为袍襌为防帛为褶【纩音旷茧古典反缊纡粉反又纡郡反防苦逈反又音防褶音牒】   正义郑氏康成曰茧袍衣有着之异名也纩新绵缊旧絮也【孔疏郑时以好者为绵恶者为絮】防谓有衣裳而无里褶谓有表里而无着 彭氏汝砺曰纩为茧者纩本是茧为之緼为袍者以旧絮着于夹衣中故为袍此乃袍之贱者子路衣敝缊袍是也袍字通上文纩为茧言之若着以新绵则为袍之美者防盖单布衣褶以帛为之即夹衣内无纩缊褶之为言重也   总论余氏心纯曰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故以四时燕服之名因制而定者言之茧袍防褶衣之名纩缊襌帛是制乃衣之所以得名也上二句是寒服下二句是温服   朝服之以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孔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后服之曰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服而朝卒朔然后服之谓诸侯与羣臣也诸侯视朔皮弁服【孔疏以上文皆云不入公门下云惟君有黼裘君衣狐白裘皆据诸侯礼也】 方氏慤曰朝服以布不以纯以缁不以缟后世反之始乎季康子之失礼也礼不盛服不充礼所以行道也故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此亦孔子所言也 彭氏汝砺曰案家语季康子朝服以缟曾子问于孔子曰礼乎孔子曰君臣视朝上下同服缁衣羔裘惟诸侯皮弁以告朔卒朔然后服缟以视朝王肃注孔子恶指斥康子但言诸侯明朝服不用缟   存疑郑氏康成曰朝服以缟亦僭宋王者之后【孔疏王制殷人缟衣而飬老燕服则为朝服宋是殷后故朝服以缟也】未道未合乎道谓若衞文公者 陆氏佃曰卒朔卒告朔也告朔已然后退而听朔【案告朔于庙退即听朔于庙之门其事乃卒本属一事亦无易服处陆云告朔卒乃听朔亦小误】 方氏慤曰天子皮弁视朝端听朔卒朔事然后视朝事故卒朔然后服朝服也【案家语言因视朔而视朝然后服缟若常朝不可服缟非谓卒朔易朝服也方似小误】   唯君有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黼音甫】   正义郑氏康成曰僭天子也天子祭上帝则大裘而冕大裘羔裘也黼裘以羔与狐白杂为黼文省当为狝狝秋田也国君有黼裘誓狝田之礼 孔氏颖达曰君诸侯也礼唯许诸侯服黼裘以誓军众田猎不得服大裘冬始裘而秋田用黼裘者始誓杀须威也余论陈氏祥道曰周礼献皮以掌皮攻皮以裘氏献裘以司裘司裘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献良裘季秋献功裘郑氏曰良裘因其良时而用之所谓黼裘与功裘人功微粗谓狐青麛裘之属然则良裘其质美功裘其功多良裘非特黼裘功裘非特狐青麛裘   存疑方氏慤曰省如字谓春省耕秋省敛 陈氏祥道曰祀天尚道故以大裘誓省尚义故以黼裘誓则前期十日大宰帅执事卜日遂戒是也省则前祭一日大宰及执事眂涤濯宗伯大祭祀省牲眂涤濯是也司寇大祭祀纳亨前王郊特牲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则王于誓省皆与之也先王制礼盥重于既荐币贵于未将则礼常严于未然之前祭祀治官以治之刑官以涖之则义常肃于行礼之际则黼裘以誓省宜矣 郑氏康成曰时大夫又有大裘也【孔疏以经云唯君则知时臣亦为之】   案黼为斧形取断制之义于治军秋杀为合故郑以音之近读省为狝方释以省耕省敛于斧义何取陈因郑大裘祀天之说谓誓即郊之听誓于泽省即郊前一日之省牲而黼裘以郊之誓省絶无可据且春秋时亦安有大夫以黼裘僭郊祀而誓省者记不斥其僭天子郊之大无礼而指其僭君黼裘之小失乎玩经意当是言诸侯唯以黼裘誓省而今以大裘誓省僭天子服耳郑以大夫相形反支而窒   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衣于既反裼思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衣狐白毛之裘则以素锦为衣覆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防也诗曰衣锦防衣裳锦防裳然则锦衣复有上衣明矣【孔疏锦衣之上更有衣覆之以无正文故引诗 案防诗作褧昏礼作景加之以为行道御尘及门则脱之矣不当以此为证】天子狐白之上衣皮弁服与【孔疏知皮弁服者狐白既白皮弁服亦白锦衣亦白三者相称也】凡裼衣象裘色也【孔疏狐白裘用锦衣为裼狐青裘用衣为裼羔裘用缁衣为裼是裼衣与裘色相近也】右虎裘左狼裘衞尊者宜武猛也士不衣狐白辟君也狐之白者少以少为贵也 陈氏祥道曰狐白所以象徳之成狐青所以象仁之发故狐白锦衣为人君之服狐青而下为君子之服言君子之服则大夫士同之也夫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则狐白裘天下之尤难得者右虎裘左狼裘则武士之衞君如手足之卫身也周官虎贲氏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右皆八人然则君之左右盖旅贲之类也【案大司马仆与车右亦分左右旅贲十六人则在车下者所谓夹王车是也】   通论孔氏頴逹曰天子视朝服皮弁服则天子皮弁之下有狐白锦衣也诸侯于天子之朝亦然故秦诗云君子至止锦衣狐裘此经云君则天子兼诸侯也下云士不衣狐白则卿大夫亦得衣狐白也其裼则不用锦衣熊氏云当用素衣为裼士既不衣狐白熊氏云用麛裘素裼也   存疑周氏谞曰衣裘之色虽以相称为贵然狐青裘加以绡衣白麛裘加以苍黄之绞衣不必一色则冕服虽衣不害其加于狐白裘与狐青裘之上皮弁虽白布衣亦不害其加于黑羔裘之上   君子狐青裘豹褎绡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豹包敎反绡音消麛音迷豻音岸绞户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大夫士也【孔疏上文已云君故知是大夫士】绡绮属也染之以于狐青裘相宜狐青裘盖衣之裘【孔疏熊氏云六冕皆有裘此云谓六冕及爵弁也则天子诸侯皆然而云大夫士者君用纯狐青大夫士杂以豹褎】豻胡犬也绞苍黄之色也孔子素衣麛裘饰犹褎也孔子缁衣羔裘黄衣大蜡时腊先祖之服【孔疏郊特牲黄衣黄冠而祭所以息田夫此息民谓之腊故月令孟冬腊先祖五祀是黄衣为腊先祖之服】孔子黄衣狐裘非诸侯则不用锦衣为裼 孔氏颖达曰以狐青为裘豹皮为褎用绡之衣以覆裼之也 方氏慤曰锦衣以裼燕居之狐裘也绡衣以裼祭祀之狐裘也黄衣以裼息民之狐裘也言绡则锦衣以降裼皆用绡可知狐有青有白有黄前言青言白以与衣异故也此不言从其衣之黄可知麛裘为听朔之服羔裘为视朝之服麛鹿子羔羊子于豻言褎则知豹之为饰亦褎矣褎言其体饰言其用   案论语裼衣必与裘色相称而此微异或原不必一色者时人礼服之所同而必纯一者圣人之所独也至凡裘天子诸侯用全臣则饰异礼服确然诗于君言羔裘逍遥于卿大夫言羔裘豹袖羔裘豹饰可据不得以犬羊之裘至贱不饰为难也   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裘之裼也见美也吊则袭不尽饰也君在则裼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美也是故尸袭执玉龟集无事则裼弗敢充也【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犬羊之裘质畧亦庶人无文饰故不裼裼主于有文饰之事君子于事以见美为敬也防非所以见美故袭君在则裼谓臣于君所也充犹覆也所敬不主于君则袭尸尊则袭执玉龟袭重宝瑞也无事则裼谓已致龟玉也 孔氏颖达曰案聘礼使臣行聘之时主于敬不主于文故袭裘至行享之时主于文故裼裘裘之裼者谓裘上加裼衣裼衣上虽加他服犹开露裼衣见裼衣之美以为敬也吊袭谓主人既小敛之后若未敛则裼裘檀弓子游裼裘而吊是也君在之时则露此裼衣尽其文饰之道以敬于君也服之袭充美也者此谓君之不在臣所加上服掩袭裼衣覆盖裼衣之美以君不在敬心杀故也凡敬有二体子于父以质为敬故于父母之所不敢袒裼臣于君以文为敬故于君所则裼若平敌以下亦袭以其质略故所袭虽同其意异也尸处尊位无敬于下故袭也凡执玉得袭谓寻常执玉若聘礼执圭璋致聘则袭执璧琮行享虽玉亦裼也龟是享礼庭食之物执之亦裼若防常所执及卜则袭敬其神灵也无事则裼谓已致龟玉在君之前不敢充覆其美也若不在君所无事则袭也 刘氏曰六冕服皆黑羔裘礼惟云大裘而冕下冕皆不言裘【案下冕不言裘者以大裘而冕则下冕皆裘不言而可知】 方氏慤曰由内达外则有裘而后有裼故于裼言裘自外至内则有服而后有袭故于袭言服由内达外则出乎显故曰见美以示其文自外至内则入乎隐故曰充美以示其质 彭氏汝砺曰前言羔裘有裼衣此羊裘不裼者羔乃羊子贵者服之此羊裘贱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皇氏云六冕及爵弁无裘先加明衣次加中衣冬则次加袍茧夏则不袍茧用葛次加祭服若朝服布衣亦先以明衣亲身次加中衣冬则次加裘裘上加裼衣裼上加朝服夏则中衣上不用裘而加葛葛上加朝服熊氏云六冕及爵弁君以纯狐青大夫士杂以豹褎谓之功裘内外诸侯朝服则以羔为裘不用狐青刘氏云礼惟云大裘而冕下冕皆不言裘案祭服无裘文无所出大裘上有衣则与冕无异是以小祀与昊天服同二家皆非熊氏为胜 方氏慤曰夫裘之上有裼衣裼衣之上有袭衣袭衣之上有正服则所谓裼者未甞无袭由露其裼衣故谓之裼尔所谓袭者未甞无裼由掩以袭衣故谓之袭尔   案皇氏祭服无裘説断非也刘氏六冕皆羔裘证之周礼而合孔之袒熊据郑大裘祭天而不知龙衮以祭记首明言大裘上有龙衮如何与冕无别诗言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安见诸侯朝不可狐青乎白虎通云天子狐白诸侯狐黄大夫狐苍士惟羔存以备一説 又案如方説则既袭矣美何从见必释礼衣去袭衣而后美可见若裼衣而来亦必释礼衣加袭衣而后美可充当行礼时不应若是烦扰疑只一衣直领左右襟皆有小衽衽相掩则袭屈衽藏之即裼如孝子露肩臂即袒纳肩臂于袖即袭也   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文竹士竹本象可也【球音求须崔陆音班孔陈如字文孔陈去声崔陆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球美玉也【孔疏案释地云西北之美者有昆仑墟之璆琳琅玕焉璆琳美玉球与璆通】文犹饰也大夫士饰竹以为笏不敢与君并用纯物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去一一节明天子以下笏所用之物并明用笏之事及濶狭长短鱼须文竹庾氏云以鲛鱼须饰竹以成文士以竹为本质以象牙饰其边缘言可者通许之辞 陈氏祥道曰玉徳之美象义之辨竹礼之节天子尚徳诸侯贵义大夫士则循礼而已此笏所以异也大夫近尊而其势屈士远尊而其礼伸此饰所以异也 马氏晞孟曰象也者驯物也诸侯之在外以顺为行故其笏用象大夫士皆事人者也事人者以贞固为节故其笏用竹   存疑卢氏植曰大夫以鱼须及文竹为笏 崔氏灵恩曰用文竹及鱼班 陆氏徳明曰以鱼班饰文竹之边 陆氏佃曰竹有节而已大夫则又有文焉士以竹本为正若或用象亦许故曰象可也 陈氏祥道曰象诸侯所以为笏者士卑而伸故饰笏用焉先儒谓以象饰其本误矣 应氏镛曰尔雅鱼曰须盖鱼之所以鼓息者在须故也 呉氏澄曰文者其饰也本者其质也俱饰竹也互言之尔大夫竹质而鱼须为之饰士象饰而竹为之质也 陈氏澔曰陆氏音须为班而疏引庾氏説与应氏説相近宜读如字案鱼须文竹古制莫考卢氏崔氏以鱼须文竹为二物陈氏陆氏则以鱼皮饰竹应氏呉氏则以鱼须饰竹或有谓笏首刻鱼须形以为饰皆无征姑并存其説士亦以竹为笏而以象饰其本可也   见于天子与射无説笏入大庙説笏非古也小功不説笏当事免则説之旣搢必盥虽有执于朝弗有盥矣凡有指画于君前用笏造受命于君前则书于笏笏毕用也因饰焉【説本又作税同他活反免音问尽呼麦反造七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凡吉事无所説笏【孔疏凡者非一之辞下文小功不説则大功以上皆説之故云惟吉事无所説笏也】太庙之中惟君当事説笏免悲哀哭踊之时不在于记事也小功轻不当事可以搢笏搢笏辄盥为必执事也毕尽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尊极恐臣畏惧不敢执笏故特言见于天子明臣见君无不执笏也笏所以记事射所以正威仪太庙之中虽当事之时亦执笏也君入太庙当事则说笏时臣骄泰僭放于君当事亦説笏故记者明其非礼既搢笏于带必盥洗其手谓须预洁净于后虽有执事于朝不须盥矣以其初盥已毕也造诣君前而受命则书记于笏笏毕用者谓事事皆用笏记之故因而饰以为上下等级焉 陆氏佃曰见于天子执贽大宗伯公执桓圭侯执信圭是也射亦执贽射人三公执璧执皮帛是也虽有所执犹有所搢故曰见于天子与射无説笏 陈氏祥道曰小功则礼可以胜情故不説当事而免则事可以胜礼故説之 方氏慤曰指指其事之意而定之画画其事之分而筹之皆不敢徒手而为之嫌大慤也书已之思则记之将以献乎上书君之命则记之将以行乎下也此笏所以为毕用与   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去起吕反杀去声】   正义孔氏颖达曰云其中博三寸明上下二首不博三寸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杀犹杼也【孔疏案玉人云天子杼上此云杀故知杀犹杼】天子杼上终葵首诸侯不终葵首【孔疏以玉人云天子终葵首则诸侯不终葵首可知】大夫士又杼其下首广二寸半 孔氏颖达曰天子诸侯上首广二寸半其天子椎头不杀也惟笏中央同博三寸天子诸侯从中以上稍稍渐杀至上首六分三寸而去其一余有二寸半在大夫士又从中以下渐渐杀至下首亦六分而去一诸侯既南靣之君同杀其上大夫士北靣之臣宜俱杀其下也辨正王氏炎曰大圭天子服之非臣下所得用笏则自天子诸侯至大夫士皆有之其非大圭明矣郑以大圭为笏未见其可也且记言其中博三寸则是上下皆杀也其杀六分去一则上下皆二寸半也又安知天子诸侯杀其上大夫士杀其下乎   而素带终辟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居士锦带弟子缟带【辟郑读禆下同率音律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而素带终辟谓诸侯【陈氏澔曰而字下脱诸侯字】诸侯不朱里合素为之如今衣带为之下天子也大夫亦如之率繂也士以下皆襌不合而繂积如今作幧头为之也辟读如禆冕之禆禆谓以缯采饰其侧人君充之【孔疏充满也天子诸侯饰带从首及末徧满皆饰】大夫禆其纽及末士裨其末而已居士道艺处士也此乱脱在是宜承朱里终辟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至皆从男子明带及韠韨及王后以下衣服等差上下烂脱今一依郑注为先后此章总论带之义也诸侯以素为带不以朱为里亦用朱縁终裨士熟帛练为带用禅帛两边繂而已繂谓缏缉也下辟者带垂者必反屈向上又垂而下大夫则总皆裨之士则惟裨向下垂者居士用锦为带尚文也弟子用生缟为带尚质也 方氏慤曰凡带缭于要者为鞶垂于前者为绅天子诸侯终辟则自鞶至绅皆辟也大夫辟垂于鞶则否士下辟则绅之下而已于上则否也降杀之异如此至于以洁白约其身无贵贱一也居士有由中之良贵则服锦带以象之弟子有受道之素质则服缟带以象之惟其称也 陈氏祥道曰天子至士带皆合帛为之或以素或以练或终辟或辟垂或下辟其饰或朱緑或华盖素得于自然练成于人功终辟则所积者备辟垂下辟则所积者少居士锦以其有备成之文也乡饮酒礼主人就先生而谋賔介郑谓賔介处士也乡射礼征惟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郑云君子处士也此盖处士之未仕者与   存疑孔氏颖达曰大夫素带不终裨但以华禆其身之两旁及屈垂者【案此与正义不符】   案此及下三寸长齐于带至绅韠结三齐又大夫大带至无箴功又肆束及带至拥之郑注俱谓为乱脱宜各有所承孔疏亦谓当依郑注为先后二家之説如此然犹存记文之旧而不之改先儒阙疑承误之意有固然耳陈氏集说遽依郑注改撺仍无一语申明改撺之意若记文次第本如是者然似非儒者存经之义且据此注谓自而素带乱脱在是宜承朱里终辟是明谓此节宜在天子素带朱里终辟之下非谓天子素带八字宜在此而素带之上也集説乃移天子句于此而以而素带终辟承之则从郑説中又自以臆为次第也昔朱子注易移天一地二二十字于系传第九章之首此在大儒则可至蔡氏改武城则仍存本文加注而以考定武成附其后盖不敢毅然以删定自任也下此者而欲以朱子为例其去兪王五家之割裂周官经者防何谨照原文次第而载郑説以明之学者亦可得其大槩矣   幷纽约用组【纽女久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幷并也纽谓带之交结处约者以物穿纽约结其带天子以下至弟子之等其所纽约之物幷用组为之   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公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韠音必圜音圆杀去声挫作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端服之韠【孔疏案上冠礼端裳黄裳杂裳爵韠谓士端之韠此云士爵韦故知是端之韠】韠之言蔽也凡韠以韦为之必象裳色裳色则天子诸侯端朱裳【孔疏以韠从裳色若祭服则君大夫士同纁裳也】大夫素裳【孔疏大夫端素裳故素韠】惟士裳黄裳杂裳也皮弁服皆素韠【孔疏士冠礼皮弁服素韠云皆者君与大夫士皮弁皆然】圜杀直目韠制也天子四角直无圜杀诸侯杀四角使之方变于天子也所杀者去上下各五寸大夫圜其上角变于君也韠以下为前以上为后士贱与君同不嫌也正直方之闲语也【孔疏正谓不衺也直而不衺谓之正方而不衺亦谓之正故云直方之闲】 孔氏颖达曰圜则大夫前方后挫角谓挫上角使圜不令方也杀则诸侯前后方谓杀四角上下各去五寸所去之处以物补饰之使方也直则天子直是也 陈氏祥道曰天子之韠直其防龙火与山诸侯前后方其防火以下大夫前方后挫角其防山而已郑氏谓山取其仁火取其明龙取其变天子备焉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韨韦 方氏慤曰韠以韦为之一而已士言爵韦者举卑以见尊也曰君则兼天子诸侯言之矣然诗以赤芾为诸侯之服者盖诸侯之在国则朱韨以存临下之仁在朝则赤韨以示事上之礼故也天子体天以临下故直诸侯法地以事上故方于方言前后则直亦前后可知所谓直则必方矣所谓方则未必直也此其所以为杀与   通论孔氏頴达曰知朱韠非祭服韠者若其祭服则天子诸侯祭服衣纁裳其韠则君与大夫士无别同是赤色何得云大夫素士爵韦且祭服之韠大夫以上谓之韨士爵弁谓之韎韐不得称韠故知非祭服也 陈氏祥道曰士冠礼于皮弁端皆言韠于爵弁言韎韐诗于素韠言韠于朱芾赤芾乃言芾是韠者芾之通称而芾与韎韐异其名所以尊祭服也君韠虽以朱而诸侯朝王亦赤芾诗曰赤芾在股赤芾金舄是也士虽以爵凡君子之齐服皆爵韠记曰齐则綪结佩而爵韠是也采芑言方叔之将兵韨以朱瞻彼洛矣言作六师而韨以韎韐者盖兵事韦弁服韦弁服纁裳故贵者以朱芾卑者以韎韐韎韐即所谓缊韨 陈氏澔曰诗疏曰古者佃鱼而食因衣其皮先知蔽前后知蔽后后王易之以布帛而犹存其蔽前者重古道不忘本也士服爵弁以韎韐配之则服冕者以芾配之   余论成氏伯璵曰古者韠韨用皮今用丝以代之故其字从丝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此总明韠韨上下尊卑之制案杂记云防去上五寸纰以爵韦六寸不至下五寸纯以素紃以五采防谓上领缝也领之所用盖与纰同郑此言即上去五寸是领也以爵韦为领其防之下两边皆纰以爵韦表里各三寸下所云五寸纰所不至者纰以素紃以五采也韠制大畧如此或据礼图形如要鼓以今参验不附人情 呉氏澄曰韠之制长三尺上广一尺下广二尺天子自上之左右角广一尺处斜裁至下之左右角广二尺处尽其所裁一直而无所屈故曰直诸侯自上之左右角正裁而下至五寸止止处亦广一尺自下之左右角正裁而上至五寸止止处亦广二尺又自上五寸之下广一尺处斜裁至下五寸之上广二尺处止上下各有五寸皆不斜裁故方大夫自下之左右角正裁而上至五寸止止处广二尺就此广处左右皆斜裁之至上左右角广一尺处尽其上端之左右及左右之两边各剡一寸去其两角其下端裁方与诸侯同上端不裁方但剡其两角而已故圜士之下端左右角亦裁方上至五寸而止止处广二尺亦就止处斜裁至上端广一尺处尽如大夫但不剡圜二角盖后直而前方故曰前后正上端用爵韦横纰表里各五寸中闲长二尺亦用爵韦纰其左右二边表里各广三寸其下端用生帛横缘表里各五寸其四角领纰边纰下縁相接处用五采之紃斜衬其两縁之交防处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之士则直诸侯之士则方陆氏佃曰朱爵弁之韠素皮弁之韠爵端之韠君主爵弁大夫主皮弁士主端   韠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颈古井反又吉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颈五寸亦谓广也颈中央肩两角皆上接革带以系之肩与革带广同【孔疏上下及肩与革带俱二寸】凡佩系于革带【孔疏以韠系于革带恐佩系于大带故云然以大带用纽约其物细小不堪悬韠佩故也】 方氏慤曰肩两角也以在两旁如人之肩也以系于带故并言革带之博焉 呉氏澄曰中颈广五寸左右肩各广二寸颈至左右肩中闲相去各五寸合为一尺与韠之上端同广成氏伯璵曰中纽谓之颈以皮为之两边纽谓之肩皆穿于革带者存疑陈氏祥道曰杂记云防去上五寸又云不至下五寸其中余二尺也则韠之颈肩在上自颈肩而下其身也郑氏别以其身之五寸为颈而防为颈缝是肩在颈上矣   案郑云皆上接革带是亦以颈肩在上而未尝以其身之五寸为颈也且孔氏申之云其上下及肩与革带俱二寸是合颈下言之则五寸其实则二寸也其云中央者对两肩言之耳陈氏误认而辨之方氏误认而附之乃谓上下皆大而中特小是岂知形如要鼓孔氏固已斥之矣革带博二寸与杂带同广义或然也   大夫大带四寸杂带君朱緑大夫华士缁辟二寸再缭四寸凡带有率无箴功   正义郑氏康成曰杂犹饰也即上之裨君裨带上以朱下以緑终之【孔疏熊氏云据要为正朱是正色故在上绿是闲色故在下】大夫裨垂外以内以华华黄色也【孔疏熊氏云远人为外近人为内是天色故在外以华对故以为黄黄是地色故在内也】士裨垂之下外内皆以缁是为缁带【孔疏士既练带而士冠礼谓之缁带据韠色言之韠之内外皆用缁也 案疏所谓韠即注所谓裨也】大夫以上以素皆广四寸士以练广二寸再缭之凡带有司之带也亦繂之如士带矣无箴功则不裨之士虽繂带禆亦用箴功凡带不裨下士也此又乱脱在是宜承绅韠结三齐 孔氏颖达曰大夫大带四寸谓合素为之广四寸士用单练广二寸再度绕腰亦四寸有率谓其带既禅亦以箴缏缉其侧但繂襵之而已无别禆饰之箴功 方氏慤曰言杂带则知素带之为纯言素带则知杂带之为采矣存疑陆氏佃曰緑木之闲华土之闲先儒谓五闲緑红碧紫驑华即驑也杂带二寸再缭四寸杂带之二当大带之一   案大带正服之带杂带杂服之带谓燕私所用正服之带皆素杂服之带则天子诸侯有朱有绿大夫有有黄士则惟缁而已尊者明卑者闇也大夫以上广四寸故言大士广二寸故不言大陆谓杂带皆二寸恐未然   一命缊韨幽衡再命赤韨幽衡三命赤韨葱衡【缊音温韨音弗幽读为黝】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冕爵弁服之韠【孔疏上是端之韠此韠异于上】尊祭服异其名耳【孔疏他服称韠祭服称韨是异其名】韨之言亦蔽也缊赤黄之闲色所谓韎也【孔疏士冠礼爵弁韎韐此缊服当彼韎韐盖以蒨草染之其色浅赤则缊为赤黄之闲色】衡佩玉之衡也幽读为黝黒谓之黝青谓之葱【孔疏周礼牧人阴祀用黝牲又孙炎注尔雅云黝青黒葱则青之异色】周礼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孔疏公之卿冕侯伯之卿絺冕】陈氏祥道曰缊则其色杂杂则贱故于士言之赤则其色纯矣纯则贵故于卿大夫言之 方氏慤曰缊赤黄之色缊者藏也一命其韨用缊以见虽有所缊未足以发见而着明也再命三命爵位渐隆足以发见而着明矣故其韨用赤焉   辨正陈氏祥道曰韨不独祭服也服其命服朱芾斯皇见于方叔赤芾金舄又歌于防东都之诸侯礼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又曰赤韨幽衡赤韨葱衡若朝服也然主人端素韠于庙门之内以筮日则见于士冠礼之初而缁衣则爵韠皮弁则素韠又序于士冠礼三加之际则韠不得为朝服也   案韠韨无别朝祭命数亦不专据侯国也特以一再三命定缊赤幷衡之幽葱耳言三命则上者可知而不虞无别者形则圜杀直此经是已防则龙火山明堂位是已   天子素带朱里终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素带谓大带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以素为带用朱为里终竟带身在要及垂皆禆故曰终辟 方氏慤曰带之体用素示有洁白之徳约其身带之里用朱示有含阳之徳宻于心   王后祎衣夫人揄狄【祎音翚许韦反下同揄音摇狄同翟】   正义郑氏康成曰祎读如翚揄读如摇翚摇皆翟雉名也【孔疏尔雅释鸟伊雒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摇】刻缯而画之着于衣以为饰因以为名也夫人三夫人【孔疏王后夫人其文相次故以夫人为三夫人】亦侯伯之夫人也【案郑注周礼内司服侯伯夫人揄狄子男之夫人阙狄】 孔氏颖达曰此至从男子论王后以下命妇之服祎衣画翚于衣六服之最尊也狄读如翟   通论郑氏康成曰王者之后夫人亦祎衣【孔疏王者之后与天子同故祭其先王亦祎衣也若祭先公则降焉鲁周公其夫人亦袆衣故明堂位云君衮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 孔氏颖达曰郑注内司服云袆衣画翚揄狄画摇阙翟刻而不画从王祭先王则服祎衣祭先公则服揄狄祭羣小祀则服阙翟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服之以告桑展衣以礼见王及賔客禒衣御于王之服阙狄赤摇翟青祎衣鞠衣黄展衣白禒衣黒其六服皆以素纱为里 陈氏祥道曰九者阳之穷故王之吉服九六者阴之终故后之吉服六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以妇人不预天地山川社稷之祭故也王之服衣裳之色异后之服连衣裳而其色同以妇人之徳本末纯一故也王之服禅而无里后之服里而不禅以阳成于竒阴成于偶故也崔灵恩谓王后三翟数皆十二三公而下夫人雉数如命数于理或然 方氏慤曰言祎衣则知揄之为衣言揄狄则知祎之为狄鞠衣而下不言狄则以不画狄故也六服之制上得以兼下下不得而僭上后之祎衣至尊之所独揄狄则诸侯公夫人之所同狄之为性交有时别有伦守死而不犯分妇徳所宜以至后之五路皆重翟其义亦若是而已存疑孔氏頴达曰三夫人与三公同对王为屈三公执璧与子男同则三夫人亦当与子男夫人同故郑注司服云三夫人及公之妻其屈狄以下乎为两解之也 方氏慤曰三夫人屈狄与三公在朝鷩冕同义   案本文言夫人揄狄盖合三夫人及侯伯夫人言之不应谓三夫人降于侯伯之夫人也司服注本疑辞不足为据且射人三公之璧本与子男之璧不同三公纵屈于王岂有全同子男之理   三寸长齐于带绅长制士三尺有司二尺有五寸子游曰参分带下绅居二焉绅韠结三齐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寸谓约带纽组之广也长齐于带与绅齐也绅带之垂者言其屈而重也【孔疏解垂带名绅之意】论语曰子张书诸绅有司府史之属也三分带下而三尺则带髙于中也结约余也此又乱脱在是宜承约用组结或为衿 孔氏颖达曰组濶三寸长齐于带者约纽组余长三尺与带垂者齐绅谓带之垂者绅重也重屈而舒申其制士长三尺有司长二尺五寸引子游之言以证绅之长短人长八尺大带之下四尺五寸分为三分绅居二分长三尺也绅韠结三齐者绅谓绅带韠谓蔽膝结谓约纽余组三者俱长三尺故云三齐也 方氏慤曰有司欲其便于趋走故特去其五寸   案带有当心上者有当腰者自心上至腰一尺五寸腰以下三尺绅指自腰以下者故曰三分带下绅居二焉   君命屈狄再命袆衣一命防衣士禒衣【祎依注作鞠防张战反禒土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屈周礼作阙谓刻缯为翟不画也此子男之夫人及其卿大夫士之妻命服也【孔疏典命云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其士不命此云再命祎衣一命防衣士禒衣又承阙狄下正与子男同故知据子男夫人及卿大夫士之妻也】祎当为鞠字之误也【孔疏祎衣是王后之服故疑当为鞠】子男之卿再命而妻鞠衣则鞠衣防衣禒衣者诸侯之臣皆分为三等其妻以次受此服也【孔疏明诸侯臣之妻唯有三等之服】公之臣孤为上卿大夫次之士次之【孔疏此谓上公臣为三等】侯伯子男之臣卿为上大夫次之士次之【孔疏是亦三等】禒或作税 孔氏颖达曰防展也子男之士不命其妻服禒衣郑注士防礼禒之言縁黒衣裳以赤縁之 陈氏祥道曰周官内司服辨外内命妇之服鞠衣展衣缘衣郑氏以为内命妇之服鞠衣九嫔也展衣世妇也縁衣女御也外命妇者其夫孤也则鞠衣卿大夫也则展衣士也则缘衣   通论范氏钟曰王后而下服分六等各视其夫爵以位为之隆杀也世妇而上各分六等由君而命以徳为之隆杀也唯世妇命于奠茧昭妇功也其他皆从男子昭妇顺也六宫之内后亲蚕世妇以下皆分茧称丝效功以共冕服百官之众夫尊于朝妇荣于室位髙而后身显无敢觊觎一衣服之闲区别如此安有不称其服者乎如是然后家齐而国治   存疑郑氏康成曰君女君也【孔疏女君谓后】礼天子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以衣服所谓夫尊于朝妻荣于室也【孔疏子男之妻不得受天子之命受后之命】   存异陆氏佃曰屈狄其夫五命之服也蒙上又两加命是为九命所谓再命祎衣者此欤不言五命屈狄而言君命着君命以竒自五而加焉一加为七命又一加为九命矣士一命其妻禒衣若加一命是为大夫则其妻服防衣所谓一命防衣者此欤据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   案郑説下祎当作鞠甚是陆氏读如字而以经文一命再命为加命谓子男之夫人加命服误也如其説则子男妻五命屈狄加一命而六则揄翟加再命而七则祎衣乃可通耳加一命乃防衣何説耶君命王命也献茧之礼世妇先奉茧示王乃献后则必王命之而后传王命以命之也独于子男之夫人言之者其上则后夫人属君其下则卿大夫士为臣于此言君命则上与下该矣经曰君命尊王也记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公始则夫人固命于王不命于后可知   唯世妇命于奠茧其他则皆从男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奠犹献也【孔疏凡献物必先奠于地】凡世妇以下蚕事毕献茧乃命之以其服天子之后夫人九嫔及诸侯之夫人夫在其位则妻得服其服矣 孔氏颖达曰世妇谓天子二十七世妇以下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凡夫尊于朝妻贵于室皆得各服其命服今唯世妇及卿大夫之妻虽已被命犹不得即服命服必又须经入助蚕蚕毕献茧茧多功大君亲命之着服乃得服尔故曰命于奠茧世妇以下女御亦然其他不须奠茧之命其夫得命其妻得着命服故曰皆从男子   案礼天子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媵之皆以侄娣从一女为嫡为妻天子称后诸侯称夫人一女为左媵一女为右媵皆为贵妾天子及诸侯俱称妃或与后夫人通称三妃亦曰三夫人盖夫者扶也取扶助人之义故王后亦可称夫人周宣王称姜后曰夫人周官浆人供夫人致饮于宾客之礼掌客夫人致礼玉人诸侯以享夫人夫人以劳诸侯是也一嫡二媵各以侄娣从天子一娶十二女则各从侄娣三人凡九人谓之九嫔礼所谓嫡侄娣左媵侄娣右媵侄娣是也后妃及嫔所从侍女嫡四人左右媵各三人凡十人谓之女御周官女御掌服二人掌缝八人是也俱属于九嫔教之故亦称九御周语所谓内官不过九御也三夫人九嫔不必奠茧而后命其命于奠茧者唯世妇耳但二十七世妇有本先君宫人而为世妇者或有从女御之贤而加命者此内世妇之命于奠茧者也若卿大夫之妻为外世妇则视其夫之爵以为差所谓其他则皆从男子亦必因奠茧而命也周礼天官九嫔举数世妇不举数春官世妇乃举数然总之不过二十七人止矣天官世妇不言数内恒少也春官言每宫卿二人大夫四人上士八人则当宾祭时所用相礼之数非实有八十四世妇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三   玉藻第十三之三   凡侍于君绅垂足如履齐颐霤垂拱视下而听上视带以及袷听乡任左【齐音咨本又作斋颐以支反霤力救反袷居业反乡许亮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绅垂则磬折也齐裳下缉也袷交领也 孔氏颖达曰谓臣侍君法也凡者臣无贵贱皆然绅大带也身直则带倚磬折则带垂身折则裳前下缉委地故行则足恒如践履裳下也霤屋檐身俯故头临前垂颐如屋霤垂拱者拱沓手也身俯则宜手沓而下垂也视下者视高则傲故下瞩也听上谓听尊者语宜谛听视带以及袷者视尊者之处也视君之法下不过带髙不过祫故曲礼云凡视上于面则傲下于带则忧是也听上及听乡任左皆备君教使也郑注少仪曰立者尊右则坐者尊左也侍君之时君坐故侍者在右是以听乡皆以左爲任谓以左耳近君也 辅氏广曰垂而必拱不尽垂也存异孔氏颖达曰仰头而面乡上以听之   案视下听上只承颐霤垂拱总言其身容之俯盖人之耳目本平头俯则见其目卑而耳髙视下而听上矣孔反谓仰面非也   凡君召以三节二节以走一节以趋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   正义郑氏康成曰节所以明信辅君命也使使召臣急则持二缓则持一周礼曰镇圭以征守【孔疏典瑞文谓征召守国诸侯以镇圭】其余未闻今汉使者拥节【案周礼地官掌节掌守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必有执随授之者官谓朝廷治事处【案考工记外有九室九卿治之此其地也】不俟者趋君命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被君召之仪节以玉爲之君使召臣随事缓急急则二节臣故走缓则一节臣故趋也外谓其室及官府也在官近不须车故言屦在外逺故云车庾氏曰谓急缓不出于三耳不谓节尽于三也 应氏镛曰岂终跣足而徒歩哉仓猝承命而屦与车随之而后耳 余氏心纯曰以趋以走一节二节之所异不俟屦不俟车一节二节之所同皆敬承君命也   通论方氏慤曰孟子言旌以招大夫旂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皆召以节之义也凡趋疾于行走又疾于趋   案君召以节为信节以三为度礼也然臣之奉君命弗遑不待三也虽二节以走矣不惟二也即一节以趋矣   士于大夫不敢拜迎而拜送士于尊者先拜进面答之拜则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拜迎者礼不敌始来拜则士辟也【孔疏大夫诣士礼既不敌故士不敢迎而先拜大夫虽拜士则辟之】士往见卿大夫卿大夫出迎答拜亦辟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士于尊者之法而拜送者按仪礼乡射乡饮酒公食聘礼但是主人送宾皆再拜宾不答拜郑注云礼有终故也士于尊者谓士诣卿大夫即先于门外拜之拜竟乃进面亲相见也答之拜则走者若大夫出门而答拜士士走辟之也 辅氏广曰拜迎则劳尊者之答已拜送则尽己之敬   存疑方氏慤曰尊者不必大夫凡在己上者皆是   士于君所言大夫殁矣则称諡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所大夫存亦名 孔氏颖达曰此论士于君及大夫之所言羣臣之法君前臣名若大夫已殁而士于君前则称諡无諡则称字士贱虽已死犹呼名若士与大夫言及他大夫士士呼名大夫呼字若大夫士卒则字士諡大夫 应氏镛曰大夫殁而举諡与字所以体君尊贤贵贵隐卒崇终之心也 陆氏佃曰春秋书孔父夷伯此殁矣则称字之证   案君所与大夫所异其地也言大夫言士异其人也言大夫同而或殁或生异其时也礼即因之异惟其宜与称耳士与君大夫言名士自卑其类也与大夫言不名大夫敬大夫之类也   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凡祭不讳庙中不讳敎学临文不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讳若言语所避先君之名祭庙不讳谓祝嘏之辞中有先君之名者凡祭羣神庙中上不讳下【孔疏有事于祖则不讳父有事于父则讳祖】教学临文不讳为惑未知者 孔氏颖达曰士及大夫言但讳君家不自私讳父母敬大夫故不重敬也教学即师长也若讳则疑误后生临文谓简牒及读法律之事讳则失于事正   通论方氏慤曰曲礼言君所此止言大夫举卑以见尊也此言教学曲礼不言以诗书见之也凡祭则庙在其间而重言之者庙中上不讳下与凡祭异也曲礼不言凡祭举亲以见疏也   案礼入门而问讳敬人之亲犹已之亲以广孝也是入大夫之门必讳大夫之讳即入士之门亦必讳士之讳矣而于君所无私讳者当君之前称己之祖父必曰先臣某虽已易名不敢称諡以尊君也若他大夫既殁则称諡若字矣在大夫之所当大夫之讳而曰于大夫所有公讳者君之讳必讳之君之尊无往而不在也至他大夫之讳似可不讳然大夫尊亦不斥其名故曰于大夫所字大夫也若士之所则亦讳士之讳若于君于大夫所虽此士在不讳之士卑也孔释私讳为自父母甚明而宋元诸儒必曰大夫之讳皆不讳何耶   存异孔氏颖达曰崔云无私讳谓伯叔之谓耳若至亲则不得言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征张里反趋七须反本又作趣齐郑作荠疾私反还旋通中竹仲反折之设反锵七羊反辟僻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士已上也玉比徳焉【孔疏诗秦风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聘义温润而泽仁也至孚尹旁达信也是玉以比徳也】征角宫羽谓玉声所中也齐当为楚荠之荠采齐路门外之乐节【孔疏路寝门外至应门谓之趋于此趋时歌采齐诗为节】至应门谓之趋【孔疏尔雅宫中谓之时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歩中庭谓之走大路谓之奔此对文耳若总言之门内谓之行门外谓之趋】肆夏登堂之乐节【孔疏路门内至堂谓之行于此行时歌肆夏诗为节】周还反行也宜圜【孔疏反行谓到行反而行假令从北向南或从南向北】折还曲行也宜方【孔疏曲行谓屈曲而行假令从北向曲折而东向西向也】揖之谓小俛见于前也【孔疏行前进则身小俯】扬之谓小仰见于后也【孔疏郤退迁行则身微仰】锵声貌鸾在衡和在式【孔疏韩诗外传文此谓平常所乗之车若田猎之车则鸾在马镳故秦诗注云置鸾于镳异于乗车】自由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广明佩玉之事 聂氏崇义曰旧图上有双衡长五寸博一寸下有双璜径二寸冲牙长三寸 朱子曰上横曰珩下系三组贯以蠙珠中组之半贯一大珠曰瑀末县一玉两端皆锐曰冲牙两旁组半各县一玉长博而方曰琚其末各县一玉如半璧而内向曰璜又以两组贯珠上系珩两端交贯于瑀而下系于两端行则冲牙触璜而有声也 方氏慤曰中规仁也中矩义也环佩以玉为之阳精之所生鸾和以金为之隂精之所成阳主仁隂主义君子存心以仁故行则鸣佩玉制事以义故在车则闻鸾和之声有仁义则所习者是所从者正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心内也而言入何哉盖心虽在内有物探之而出及其久也则与物俱入矣 朱子曰周还是直去却回来其回转处欲其圜如规也折还是直去了复横去如曲尺相似其横转处欲其方如矩也 又曰五音无一则不成乐非无商音但无商调先儒谓商调是杀声也 吴氏澄曰征谓声中林钟角则中姑洗也宫谓声中黄钟羽则中南吕也林钟为征隂声之首故居右征三变生角角间二律与征近故以征配角黄钟为宫阳声之始故居左宫三变生羽羽间二律与宫近故以羽配宫   通论孔氏颖达曰郑注乐师云行谓于大寝之中趋谓于朝廷然则王出既服至堂而肆夏作出路门而采荠作其反入至于应门路门亦如之此谓歩迎賔客王如有车出之事登车于大寝西阶之前反降于阼阶之前 陈氏祥道曰书传曰天子左五钟右五钟出撞黄钟右五钟皆应然后大师奏登车告出也入撞蕤宾左五钟皆应然后少师奏登堂就席告入也周礼乐师行以肆夏趋以采齐自其出言之出撞阳钟而隂钟应之动而节之以止则无过举入撞隂钟而阳钟应之止而济之以动则无废功所谓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者此也古之君子必佩玉其色有苍白赤之辨其声有角征宫羽之应其象有仁智礼乐忠信道徳之备或结或垂所以着屈伸之理或设或否所以适文质之仪此所以纯固之徳不内迁非僻之心无自入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征角在右事也民也可以劳【孔疏乐记角为民征为事】宫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孔疏乐记宫为君羽为物】案歩之中节与射之中节不同射必歌诗为节故曰何以听何以射歩不必有人随之歌诗也孔谓于趋歌采齐行歌肆夏之诗天子容有之而郑谓君子士以上亦概言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耳士以上之君子无不佩玉者其佩玉必无不中征角宫羽之节者趋行虽不必如天子之歌诗其歩之疾徐要无不中两诗之节者玉之锵鸣因其周折揖扬而孔尤画地以计二节以走一节以趋而执玉不趋执龟不趋则异其事也君行一臣行二大夫继武士中武则异其人也孔谓寝门外至应门趋寝门内至堂行则异其地也至右征角左宫羽则大约言玉声所中以起下锵鸣之意必以左右分尊卑劳逸似迂又言玉最厚者宫最薄者羽则冲牙所触而有声者止两璜无四璜也诸儒论音不已且进而论律以两璜而中十二律恐无是理其説每有求之太过者姑存而附论之   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而爵韠【齐侧皆反綪侧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世子也【孔疏臣之朝君备以尽饰当佩玉今云君在不佩玉故知非臣下云世子佩瑜玉是以知世子也】出所处而君在焉【孔疏下云朝则结佩谓朝时明此出所处与君同在一处非朝处也】则去德佩而设事佩辟徳而示即事也【孔疏去玉佩示已无徳设事佩示有劳役之事以奉于上也】结其左者若于事有未能也结者结其绶不使鸣焉居则设佩谓所处而君不在焉朝则结佩朝于君亦结左也綪屈也结又屈之【孔疏谓结其佩又屈上之也】思神灵不在事也爵韠者齐服端 孔氏颖达曰右设佩者谓事佩木燧大觿之属也朝结佩及设佩亦皆谓世子齐则綪结佩则谓凡应佩玉之人非唯世子也 又曰熊氏皇氏并谓诸侯以下皆以端齐而以爵韦为韠同士礼以其齐故不用朱韠素韠义或然也 方氏慤曰言君在不佩玉又言左结佩右设佩则知所结所设者非徳佩也事佩而已居则设佩者此言徳佩也居谓燕居朝谓朝于公侯之时居则设以示徳音孔昭虽燕而有所不忘朝则结以貊其徳音自谦而有所未发也既曰君在不佩玉又曰朝则结佩者所谓朝则在朝之时所谓在则退朝之所也退朝之所父子之道也在朝之时君臣之义也子有代父之嫌而臣无代君之礼故退朝不佩玉者子避嫌于父也在朝必佩玉者臣尽礼于君子亦臣也盖各有所主而已朝虽佩玉然犹结之则又有别于羣臣焉齐则綪结佩而爵韠凡致齐者皆如是当是时君不得以朱大夫不得以素佩之声则静而不哗服之色则幽而不着凡以隂幽思而已 陈氏祥道曰齐所以着精明之徳佩既结矣又从而屈之不以征角宫羽之声散其志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古者有徳佩有事佩徳佩则左右皆玉事佩则左纷帨右玦捍之类先设事佩次加徳佩以事成而下徳成而上故也诗言佩觿佩韘乃言容兮遂兮是先设事佩后徳佩也 孔氏颖达曰去徳佩非全去也结之使不鸣焉爵韠者谓士端齐故爵韦为韠也   案佩有三徳佩一玉在中事佩二所谓左佩纷帨刀砺右佩玦捍管遰也玉佩无有左右者陈用之谓加徳佩于事佩之上误也世子居常毓徳为要故设瑜玉而习其声朝则虽设而结之无声示徳未成也燕居侍父则并不设而去之并不敢言有徳也左右两事佩恒结其左并于事有未能也郑注本明孔疏以左之结佩为君在不鸣玉误矣先儒惟方氏最悉又案齐服之韠无考郑因春官司服有齐服端士冠礼有端爵韠此记言齐爵韠故以齐服端言之孔疏因端爵韠为士冠之服故据士言之然据士冠礼疏引大戴礼公冠四加合缁布冠皮弁爵弁冕而不言与士异韠则士以上凡服端皆用爵韠明矣又司服言诸侯孤卿大夫士之服而继之以齐服端素端则端素端不特士之齐服矣或谓天子冕齐又乐记明言魏文侯端冕而听古乐则冕亦用端也   凡带必有佩玉惟丧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冲昌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谓天子以至士丧主于哀故去饰冲牙居中央以前后触也故谓丧与灾眚 孔氏颖达曰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所触之玉其形似牙故曰冲牙   天子佩白玉而组绶公侯佩山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珉而緼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绶音受纯读为缁侧其反瑜羊朱反綦音其瓀而兖反徐又作礝同珉武巾反又作砇同緼音温】   正义郑氏康成曰玉有山水苍者视其文色所似也【孔疏玉色似山之而杂有文似水之苍而杂有文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者也纯当为缁綦文杂色也【孔疏顾命綦弁注云綦青黒色郑风缟衣綦巾注云綦苍艾色是綦为杂色】緼赤黄 孔氏颖达曰尊者玉色纯公侯以下玉色渐杂世子及士惟论玉质不论玉色则玉色不定也瑜是玉之美者故世子佩之承上天子诸侯则世子天子诸侯之子也然诸侯世子虽佩瑜玉亦应降杀天子世子也瓀珉石次玉者贱故士佩之 陈氏祥道曰玉之贵者莫如白贱者莫如瓀珉山以象君徳之静水苍以象臣职之动山水苍其文也瑜与瓀珉其质也世子佩瑜则士佩瓀矣士佩瓀则世子而上佩瑜矣瓀或作礝以其多石故也珉或作珉以其贱故也组绶之佩谓之绶以其贯玉相承受也 方氏慤曰君以无为而体道道则纯臣以有为而用事事则杂诸侯虽有君道以对天子则为臣故绶以朱之纯而山则杂之矣世子亦有君道以有父在则为臣故玉以瑜之纯而绶以綦则杂之矣此非隆杀之辨欤 陈氏澔曰象环五寸燕居佩之非谓礼服之正佩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孔子佩象环谦不比徳亦不事也象有文理者也环取可循而无穷 孔氏颖达曰象环五寸法五行也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縁锦绅并纽锦束髪皆朱锦也【并必正反纽女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童子未冠之称也冠礼曰将冠者采衣紒也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论童子之仪童子之节谓未成人之礼节用缁布为衣尚质故也用锦为缁布衣之縁又绅带及约带之纽皆用锦并以锦为总而束髪其锦皆用朱色之锦示将成人有文徳一文一质之义也 徐氏师曽曰前言弟子缟带则此亦缟带以锦为绅并纽也   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肆读为肄余也余束约纽之余组勤谓执劳辱之事也此亦乱脱在是宜承无箴功孔氏颖达曰身充勤劳之事则收敛在手须趋走则拥抱之于懐   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听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絇其俱反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为幼小不备礼也絇屦头饰也虽不服缌犹免【孔疏问防云免者不冠者之服故知未成服童子虽不当室犹着免也童子不当室不免而此注云犹免者崔氏熊氏并云不当室而免者谓未成服而来也问防云不当室不免者谓据成服之后也】深衣无麻往给事也 孔氏颖达曰不裘不帛为大温伤壮气也不屦絇未成人不尽饰为节也童子唯当室与族人有恩相接之义故遂服本服之缌若不当室则情不能至缌故不服也主人丧主也此童子来听事若有事则使之若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而立先生师也童子不能独为礼若徃见师则随成人而入也 方氏慤曰不裘即不衣裘裳是也不帛即不帛襦袴是也 陆氏佃曰童子于有丧者之家当事则不麻为其幼也故谓之听事而已少仪曰童子曰听事 陈氏澔曰童子未能习礼且缌轻故父在不缌父殁则本服不可违矣从人而见先生不敢以卑小烦长者为礼也   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也客飧主人辞以疏主人自置其酱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宾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饭扶晚反飧音孙】   正义郑氏康成曰后祭先饭谦也客祭者盛主人之馔也客飧者美主人之食也疏之言麤也客自彻敬主人也彻奠于序端一室之人同事合居者也宾客则各彻其馔壹犹聚也为赴事聚食也妇人不彻质不偹礼 孔氏颖达曰此论侍食及彻馔之节异爵谓尊于已者馔不为已故后祭先饭示为尊者尝食也客飧者若食竟作三饭飧也主人敬客自置其酱则客宜报敬故自彻之曲礼主人亲馈是也同事而合居一室既无的宾主故必少者一人彻馔赴事壹聚共食则亦不人人彻亦推一人彻也 方氏慤曰先生尊者异爵贵者也   存疑辅氏广曰彻亦彻酱也曲礼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授相者郑云齐酱属也公食大夫礼賔卒食北面取粱与酱以降然则主人不自置酱则客犹彻饭与   食桃李弗致于核瓜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有忧者【核行隔反操匕刀反后胡豆反先悉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致于核恭也上环头忖也【孔疏忖切谓切瓜头切去疐】果实隂阳所成非人事故后君子火孰偹火齐不得故先君子非君赐不贺者惟君赐为荣也有忧者下絶亡非其句 孔氏颖达曰弗致于核谓懐核不置于地也食瓜亦祭先环者横断形如环也断则有上下环上环是疐间下环是脱华处祭时取上环祭之而食中操谓手所持者弃之不食有庆谓或宗族亲戚燕饮聚防虽吉不相贺唯受君赐为荣故相贺拜 朱子曰注云头忖谓疐头所切一环也以其所生之本味最甘美又先断而不污故以为祭中者中环也亦甘且洁故以奉尊者所操下环为手所持处以其味薄而不洁故弃之而不食也   通论方氏慤曰自然之味以先食为新使然之味以后食为慎周官膳夫品尝食王乃食而不及果实者亦此之意   存疑陆氏佃曰有庆非君赐不贺言有忧者有庆惟君赐然后贺   案有忧者三字陆氏连上文不贺为句不如郑氏下阙亡为正   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补脱重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其待已及馔非礼也【孔疏凡客将食兴辞而孔子不辞者必是季氏进食不合礼也凡礼食先食胾次食殽乃至肩至肩则饱乃飧孔子不食肉仍为飧者是季氏馔失礼故也】   通论应氏镛曰圣人待阳货之礼婉而深待季氏之礼直而简意者季氏犹可以微意警而阳货不可与语与   总论范氏钟曰食之节俎豆庶羞非不备礼也而置与彻惟以酱贵食味之主也左右给使非无以供役也而宾主必自置与彻盖取亲于其身之为敬且重也尊者逸卑者劳少长有礼矣男子彻妇人不彻男女有别矣一食之间曲尽如此古人非为饮食也为行礼也赐果懐核敬君也瓜祭上环敬先也荐新与火孰异尊贤也一果之微皆有法安敢肆情于礼节之外乎   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正义郑氏康成曰乘服以拜敬君惠也稽首致首于地据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也酒肉之赐弗再拜轻也受重赐者拜受又拜于其室也 孔氏颖达曰凡受君赐赐至则拜至明日更乗服所赐往至君所又拜重君恩也酒肉但初赐至时则拜明日不重往拜也马氏睎孟曰车服之赐庸赐也是故乘服而再拜   酒肉之赐斯须之赐也是故有拜而不再   存异郑氏康成曰君未有命谓卿大夫受赐于天子者归必致于其君君有命乃服之【孔疏卿大夫为使臣】   辨正陆氏佃曰谓非轻赐虽有车马衣服不敢輙乘服也若后世三品虽应服紫五品应服绯必君赐而后服 应氏镛曰凡君之赐服有命矣而曰君未有命者盖车马衣服皆视爵命以为赐臣闻君命则必谦逊而致辞诗所谓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者正以受而不辞也辞焉而又再命之然后乘服以拜况车马重赐为人子者三赐不及焉则其必辞以待命可知 王氏圻曰必待君命自是人臣敬慎之礼若依注作诸侯之卿大夫为使臣説则其方受天子赐时已乘服拜赐而归又献于其君待君命之而后乘服是二天子矣此説难通   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正义郑氏康成曰慎于尊卑也 方氏慤曰王者之赐与于其贤足以爵则赐之爵以驭其贤庸足以禄则赐之禄以驭其庸至于其贤不足爵庸不足禄而恩私施焉则与之以驭其幸而已谓之君子则于贤庸为有余小人则于贤庸为不足此君子小人赐与之别也 周氏谞曰赐君子以徳与小人以力赐与均之者恩也不同日者义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事不同不可同日语人不同不可同日赐故诗劳还率则歌出车劳还役则歌杕杜凡以明贵贱辨等列也昔虢公晋侯之朝于周也同赐以五瑴之玉君子犹以位之不同为讥秦后子楚子干之寓晋也同食以百人之饩君子犹以富之不同为讥况君子与小人乎   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答己也【荤许云反茢音列去起吕反为于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再拜稽首送之敬也荤桃茢辟凶邪也大夫用荤桃士桃而已荤姜及辛菜也茢菼帚也造于膳宰皆致命而授之荤或作焄大夫不亲拜者不敢变动至尊 孔氏颖达曰此论臣献君物及致膳于尊者之仪大夫尊恐君拜已之献故自不往而使已膳宰往献士贱不嫌君拜【案下记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疏为君不答士拜所谓不嫌君拜者以此】故身自亲送皆再拜稽首者虽大夫使人初于家亦自拜送而宰将命及士自送之君门付小臣之时宰及士皆再拜而送之也天子诸侯之臣献孰食于君恐邪气干犯故用辟凶邪之物覆之大夫之臣以食献大夫则除茢士之臣吏以食献士又去荤桃桃枝也皆皆于君大夫士也造至也膳宰主饮食官也献孰食者操酱齐以致命致命竟而以所献之食悉付主人之食官也大夫自献则屈君答己解所以不自献义也 方氏慤曰桃以其性荤以其气茢以其形形不如气气不如性故贵贱多少之数去其一者去茢去其二者又去荤惟桃为不可去无贵贱一也皆造于膳宰者则以不敢専达必待主膳之人达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膳美食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膳于君大夫士者致福之膳也非致福之膳则无事于桃茢   案少仪有为己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之文则陈説为是不然而大夫士以美食进君不防于謟且防乎存异徐氏师曾曰造于膳宰不言拜恐授小臣时不必拜   案士拜送在家拜送其所献以往也其造于君所则又拜大夫则惟拜于家至造于膳宰时则使者代拜徐谓造于膳宰不必拜未然   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敌音狄】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拜赐小臣受大夫之拜复以入告大夫拜便辟也【孔疏大夫往拜至门外告小臣小臣入白大夫乃拜拜竟乃退】士拜受又就拜于其家是所谓再拜也衣服弗服以拜异于君惠也拜于其室谓来赐时不见也见则不复往 徐氏师曽曰于士言弗答拜则大夫为答拜而退可知   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于人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献而弗敢以闻谓献辞也少仪曰君将适他臣若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是其类也承受也士有庆事不听大夫亲来贺己不敢变动尊也称父事统于尊 孔氏颖达曰凡谓贱者也谓臣有献于君士有献于大夫其辞不敢云献闻于尊者但当云赠从者之属不承贺不受贺也下大夫于上大夫尊卑近故受也 辅氏广曰有献致其诚也弗闻恐其渎也 方氏慤曰行礼于人称父不敢私交也人或赐之称父拜之不敢私受也徐氏师曽曰有献而弗敢以闻即造于膳宰之义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盛者服充大事不崇曲敬也大裘路车谓祭天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乘玉路或曰乘兵车不式 孔氏颖达曰充犹袭也服袭是充美于内唯盛礼乃然聘及执玉龟皆袭也礼盛服充不见美也路车谓玉路郊天车过门闾不式亦礼盛不为曲敬也 周氏谞曰以文为敬则不敢充其美以质为敬则不敢见其美大裘不裼以质为敬也乘路车不式所敬不贰也 马氏睎孟曰充其服者内心也以徳将者也然则致其饰者非礼之盛者也礼不足然后致其饰 陆氏佃曰大裘不裼则袭可知   通论方氏慤曰执玉有借者裼无借者袭圭璋则无借以之聘璧琮则有借以之享聘礼在先享礼在后因聘而后有享故也则聘礼固盛矣 呉氏澄曰此章前后有四充字记者杂取非必出于一人一时之言然其意亦不异盖充者偹也满也偹满有盛之义焉不充其服如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自抑损而不充盛其服也服之袭也充美也使美藏于内而不露美之在内偹满充盛也若露裼衣而见其美则不得为盛矣臣之于君不敢以充盛自处惟自抑损乃为敬君故臣以见美不充为敬也不敢充服不充亦同此义   存异孔氏颖达曰郊礼盛服大裘则无别衣裼之是不见美也   案此不裼谓充美其为袭无疑孔子曰至泰坛服衮戴冕璪十有二旒而孔疏云无别衣裼之是表裘也表裘则裘全露不惟见美而已而反以为充美可乎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节也【唯于癸反徐以水反癠才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诺不趋至敬也易方为其不信已所处也复反也不易方不过时不可以忧父母也疏节言非至孝也癠病也王季有疾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是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子事亲之礼父命呼父召子也命谓遣人呼应之以唯而不称诺唯恭于诺也急趋父命故投业吐食也趋疾趋也但急走往而不暇疾趋也【案趋则有容走则无容不暇疾趋谓不暇为容也】方常也若啓往甲则不得往乙若觅不见则老人易忧愁也复还也旦啓云日中还不得过中 方氏慤曰出不易方有定所也复不过时无愆期也孝子事亲岂必老而后如是以亲老者尤不可不知也孝子之事亲也飬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故亲癠色容不盛存疑孔氏颖达曰亲之病孝子当忧愁危惧行不能正履也今亲病唯色容不充盛而已不能顦顇忧愁危惧此乃是孝子疏简之节言孝心不笃也   案疏通也疏节犹言通礼如此郑引文王色忧证色容不盛而云非至孝正使人由可见处思其至处而孔疏分为二等失郑义矣   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圈起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圈屈木所为卮匜之属见亲之器物哀恻不忍用也 孔氏颖达曰手泽谓父平生所持手之润泽在焉口泽谓母平生口饮润泽之气在焉不能谓不能忍为此事也 方氏慤曰书谓书册君子所执以诵习故于父言之杯圈饮食器也妇人惟酒食是议故于母言之手泽汗之所渍也口泽津之所渍也口有气焉故又以气言之 辅氏广曰于其疏者苟不及焉则其余不足观矣亲亡而泽犹存惟笃于孝者觉之上为疏节而此为至性也   总论范氏钟曰孝子之事亲也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况父之所命呼乎父母在不逺游游必有方一举足不敢忘况敢易方过时此生而尽其情也及其疾病色忧不满容中心达于面目不自知此病而致其忧也然皆疏节尔致爱则存致慤则着思其居处思其所嗜覩物动心有不忍焉此终身不能忘没而致其思也   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间士介拂枨宾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闑鱼列反枨直衡反阈音域】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入门谓两君相见也枨门楔也君入必中门上介夹闑大夫介士介鴈行于后示不相沿也【孔疏鴈行参差节级崔氏皇氏并云君必中门者当枨闑之中主君在闑东宾在闑西主君上摈在君之后稍近西而拂闑宾之上介在宾之后稍近东而拂闑大夫摈介各当君后在枨闑之中央义或当然今依用之】君若迎聘客摈者亦然不中门不履阈辟尊者所从也阈门限此谓聘客也公事聘享私事觌面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两君朝聘卿大夫入门之仪入门谓入大门此谓两君相见主君在闑东宾君在闑西皆当枨闑之中介谓上介稍近君故拂闑大夫之介微逺于闑故当枨与闑之间士介卑去闑逺故拂枨闑谓门之中央所竖短木也枨谓门之两旁长木所谓门楔也介者副也此明朝又明聘宾入者谓聘宾也不中门谓不当闑西枨闑之中央不履阈足不履践门限之上也聘享是奉君命而行故谓之公事自闑西用宾礼也私觌私面非行君命故谓之私事自闑东者从臣礼也   通论方氏慤曰入门左而自闑西以就西阶故也入门右而自闑东以就东阶故也公事为国而与主君敌故自西焉私事为己则从主君而已故自东焉曲礼又言大夫士出入君门由闑右则一自东而已与此异者彼言为臣此言为宾故也 朱子曰案此云门只有一闑贾氏仪礼疏独云门有二闑故中庭之处及君与宾介行之次第皆有不同未知孰是当更攷之   案聘礼行聘时纳宾宾入门左介皆入门左是公事自闑西礼毕而请觌宾觌入门右北面奠币摈者辞则承币入门左介皆入门左其上介请觌奠币奉币礼亦如之惟士介初入门右摈者辞士介终不敢入门左是私事自闑东者从其初之入门右而奠币言之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圈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颐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龟玉举前曵踵蹜蹜如也【毋音无圏举逺反豚徒浑反説文从彖篆文从肉豕作豚齐音咨颐音移霤力救反剡以渐反蹜色六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孔疏二足相蹑每蹈于半未得各自成迹】继武迹相及【孔疏两足迹相接】中武迹间容迹也【孔疏中犹间也毎徙足间容一足地乃蹑之也】徐趋谓君大夫士之徐行皆如与尸行之节也疾趋谓直行也疏数自若发谓起屦也【孔疏屦头恒起无复继迹之异】移之言靡迤也【孔疏靡摇动也】 毋移欲其直且正【孔疏虽屦恒欲起而手足犹宜直正不得邪低摇动】欲或为数圈转也豚之言若有所循【孔疏转足循地而行】不举足曳踵【孔疏足不离地】则衣之齐如水之流矣孔子执主则然此徐趋也席上亦然尊处亦尚徐也端直也颐或为防此疾趋也执龟玉举前曳踵着徐趋之事 孔氏颖达曰君天子诸侯也武迹也徐趋迟行也皆皆于君大夫士也圈豚行者释上徐趋之形齐裳下缉也足既不举身又俯折则裳下委地曳足如水流状也端行覆上疾趋之节端行谓直而行颐霤者行既疾身乃小折而头直俯临前颐如屋霤之垂也矢箭也身趋前进不邪如箭也弁急也剡剡身起貌疾行欲速而身屦恒起也踵谓足后跟也执龟玉徐趋之时初举足前后曳足跟行不离地蹜蹜言举足狭数也 方氏慤曰凡行歩广则疾而劳狭则缓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劳故君至于士尸行之节其别如此圈豚行不举足者谓回旋而行也席虽以坐其行而就坐之时亦以是为节焉剡剡则如火之趋上固异乎流之趋下矣辅氏广曰趋虽疾而布武未改故曰足毋移并言   手者亦不改其拱也故曰张拱而趋举前曳踵若所谓不举足则前亦不举矣   存疑陆氏佃曰豚行盖言冕行知然者以端行弁行知之也端行谓服端而行弁行谓服爵弁皮弁而行   案武専以足迹言行兼以身容言就足而视其迹则有接武继武中武三者之异而君大夫士之贵贱以殊此各人寻常行歩之法也就身而视其容则有圈豚行端行弁行三者之异而趋之徐疾亦见此臣与君行之法也尊君故行舒缓惟有接武一法臣恭君命故有徐趋疾趋二法盖君行一臣行二徐趋二歩而始如继武之一歩疾趋二歩而始如中武之一歩总以反覆形容行歩之节尔其言尸者君不迎尸而事尸于堂礼堂上接武故因言君而并及之恐不当谓大夫与尸行继武士与尸行中武也   凡行容愓愓庙中齐齐朝廷济济翔翔【愓音伤又音阳齐才兮反贺在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愓愓直疾貌凡行谓道路也【孔疏道路虽速疾不忘于直故其容疾而直】齐齐恭慤貌【孔疏齐齐自收持严正以对神不敢舒散也】济济翔翔庄敬貌【孔疏济济有严仪矜庄翔翔行而张拱并朝廷所需也】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徳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齐音咨又侧皆反遫音速】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遫谦慤貌遫犹蹙蹙也足容重举欲迟也手容恭髙且正也目容端不睇视也口容止不妄动也声容静不哕欬也头容直不倾顾也气容肃似不息也色容庄勃如战色坐如尸尸居神位敬慎也告谓教使也诗云温温恭人【孔疏诗小雅小宛之篇】孔氏颖达曰舒迟闲雅也虽寻常舒迟若见所尊之人则自敛持迫促不敢自寛奢也燕居谓私燕所居色尚和善教人使人之时惟须温温不欲严栗 应氏镛曰立容徳中立不倚俨然有徳之气象 辅氏广曰庄有不动之意谓不轻喜易愠   通论方氏慤曰舒迟所以脩容也若夫父党无容则无事舒迟矣故曰见所尊者齐遫齐则不舒遫则不迟告温温则所谓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是也 陆氏佃曰口容止足容重则言行可知后言燕居则以上非燕处之容也孔子曰居不容   总论朱子语类问礼记九容与论语九思一同本原之地固欲存飬于容貌之间又欲随事省察朱子曰即此便是涵飬本原这里不是存飬更于甚处存飬存疑郑氏康成曰立容徳如有予也【孔疏徳得也如人授物于己巳得之已授物于人人得之形】 徐氏邈曰德音置   凡祭容貌顔色如见所祭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覩其人在此 孔氏颖达曰凡祭谓诸祭也容貌恭敬顔色温和如似见所祭之人谓祭如在也   案容貌见于一身顔色独见于面致诚信与忠敬则视无形于有形听无声于有声矣   丧容累累色容颠颠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累良追反颠音田视又作目瞿纪具反茧古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累累羸惫貌颠颠忧思貌瞿瞿梅梅不审貌茧茧声气微也 孔氏颖达曰颠颠谓顔色不舒畅也瞿瞿惊遽貌梅梅谓微昧也 辅氏广曰累累颠颠皆陨落崩壊之貌茧茧郁结而未有緖也 陆氏佃曰张则瞿瞿收则梅梅经曰见似目瞿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暨其记反詻五格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暨暨果毅貌詻詻教令严也厉肃仪形貌清明察于事也 孔氏颖达曰厉严也肃威也视容清明瞻视之容须清察明审也   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颠实扬休玉色【辨读为贬彼检反又方犯反讇音谄旧又音盐】   正义郑氏康成曰讇谓倾身以自下也头颈必中头容直山立不摇动也时行时而后行也诗云威仪孔时颠读为阗玉色色不变也   案立容辨者贾子曰固颐凝视平肩正背端股整足体不摇肘是谓经立因以微磬曰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经立天子宜之拱立国君宜之肃立大夫宜之卑立士宜之所当辨也立至于卑则易讇故又戒之头颈必中即平肩正背之意统言之也下又合行容言之言人立则静行则动其静如山之凝其动如时之运此必有盛徳之气阗实于中故休美之光着扬于外如玉有温润缜宻之徳自有孚尹旁达之色非有意为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辨读为贬自贬卑谓磬折也扬读为阳盛身中之气使之阗满其息若阳气之休物也存异孔氏颖达曰立容谓军中立之容山立者立则嶷如山之固乐记总干而山立 辅氏广曰山立重也时行敏也兵法曰来如处女去如脱   辨正吴氏澄曰旧注以立容辨止玉色合上戎容四句共为一节今案上文记丧容先总一句乃分三句记丧之色丧之视丧之言记戎容亦先总一句乃分三句记戎之言戎之色戎之视丧容之哀先观顔色故色容先于视言戎容之严先在号令故言容先于色视立容以下五句于戎容无所当宜别为一节黄氏曰立容辨谓所立之容明辨尊卑左右之分无僣上也又虑其卑退失分则近乎谄媚故云卑无讇案郑训辨卑为贬卑谓磬折孔谓在军当贬损卑退不骄士卒又引乐记总干山立以释山立不贬卑与上异训矣辅氏黄氏皆指为戎容吴氏别为一节黄氏于立容辨断句辨字不改读得之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其在边邑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守手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予一人谦自别于人而已伯上公九命分陜者边邑谓九州之外大国之君自称曰寡人摈者曰寡君【孔疏春秋大夫出使之时称己君为寡君】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明天子至士自称及摈者传辞之法天子与臣下言及遣摈者接诸侯皆称予一人言我于天下只是一人而已若臣下称一人则谓率土之内惟有此一人尊之也伯目称于诸侯言已是天子运力之臣曲礼谓二伯摈于天子则云天子之吏也诸侯身对天子自称曰某土之守臣某若诸侯之上介致辞于天子之摈者亦当然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侯某其在九州之外边鄙之邑自称于天子曰某屏之臣某若使上介告天子之摈亦当然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子某某男某曲礼云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男者亦曰男也诸侯于敌以下自称曰寡人言以下通及民也小国谓夷狄子男之君自称及介传命云某土之孤某摈者告天子亦应云某孤也其在国自称亦曰孤 方氏慤曰于后言小国则前所言皆大国也   存异陆氏佃曰予一人求助之辞伯言力而已亦谦也不言之于天子着其于敌以下自称如此据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且言天子言伯以临下之辞称之亦言之法诸侯言之于天子则非是也若后世上表与据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且曰某土之守臣某则在国可知其在边邑自兹以往非王土且非守也为屏而已故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同姓异姓小邦诸侯自称如此知然者以天子同姓异姓大国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知之也然则小国之君即前所谓庶邦小侯是也   案某屏之臣某依疏为自称于天子之辞其在边邑云者紧承上语也陆氏据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而疑此为非谓若后世上表非也据郑注曲礼谓臣某侯某为啬夫承命告天子辞则此为自称于天子可知且边邑何尝不是守土屏亦有守卫之义虞书外薄四海安见边外即非王土   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适丁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摈者之辞主谓见于他国君下大夫自名于他国君曰外臣某【孔疏如此言下大夫自名为对己君则经云上大夫曰下臣亦对己君也】 孔氏颖达曰上大夫卿也自于己君之前称曰下臣若出使他国在于宾馆主国致礼上大夫设摈礼待之此摈者称大夫为寡君之老虽以摈为文其实为介接主君之辞亦当然摈介通也下大夫对己君称名而已不敢称下臣卑逺于君也出使设摈者以待主国此摈者称下大夫云寡大夫不敢称寡君之老世子对己国之君称名摈者曰寡君之适谓对他国之辞也 辅氏广曰上大夫既曰下臣矣下大夫非名则无称 方氏慤曰世子亦公子尔以为适而传世故名世子而摈者亦曰寡君之适通论孔氏颖达曰出使之臣在客曰介当云介而云摈者谓出使他国在于宾馆主国致礼己为主人故称摈也且摈介散则通   案孔氏据君前臣名谓宜曰下臣某是也经其省文与抑与下大夫自名互偹与   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于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孽音枿五葛反徐五列反传陟恋反遽其庶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孽当为枿声之误【孔疏枿是树生之余故盘庚云若颠木之有由孽是也 方氏慤曰世子为适则知公子为庶庶子孽也适子本也故公子曰臣孽谓之孽者以其自本旁出若木之有孽故也】传遽以车马给使者也【孔疏士位卑给车马役使故称传遽 方氏慤曰周官行夫下士掌遽之小事急而不遑曰遽士以事人为事故自言服传遽之贱役 案传遽特谦辞如下走及牛马走之类非必尽掌传遽也】士臣于大夫者曰私人【孔疏此下文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摈故知大夫之臣曰私人也】 孔氏颖达曰公子曰臣孽谓对已君也若对他国当云外臣传遽亦谓对已君也大夫家臣称私此士既不与大夫为臣故对大夫称曰外私私人摈则称名者谓以己之属臣为摈相虽是上大夫及下大夫摈者则皆称大夫之名以其非公事正聘故降而称名也 辅氏广曰公子曰臣孽常使其自别于适也案大夫得臣士而士称于他大夫不敢曰外臣辟君也 方氏慤曰公子与士皆不言摈则以卑而畧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私事使谓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鲁成公时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之类   辨正刘氏敞曰郑説非也此乃谓若赵襄子使楚隆吊吴夫差之类尔凡大夫聘而传命则当称寡君至于私臣摈于君命不得言主故名之也楚隆之辞曰寡君之老无防使陪臣隆敢展谢之此则名者也案此言私事所以别于公也若奉君命则公矣故不曰君事而曰大夫私事然大夫交不出竟兹记固春秋之变礼与   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宾也【宾必刃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孔疏案聘礼及竟张旜周礼孤卿建旜故知大聘使卿】小聘使下大夫【孔疏聘礼小聘曰问其礼如为介案大聘大夫为上介今云如其为介故知小聘是大夫】公士为宾谓作介也往之也 孔氏颖达曰正聘之时则用公家之士为摈不用私人称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大夫正聘者有所往适之时必与公士为宾宾介也言使公士作介也 辅氏广曰寡大夫官也寡君之老君之所尊也私事使固不可称矣   案非正聘降其所称用臣礼也正聘隆其所称用宾礼也大夫正名于他国重本国之体以不辱君命也使公士摈则称寡君之老寡大夫而此摈者亦得受宾礼使私人摈则称名而此摈者亦不得受宾礼也公私之辨其严如此   总论范氏钟曰凡自称孤寡不谷纯乎谦也称人与摈赞虽谦而有体如寡君之老之适曰寡谦也曰老曰适未尝不明徳与序矣对尊者极其谦如某守臣屏臣曰孽曰传遽是也对敌之辞谦不失已   案戴记如曲礼少仪杂记诸篇多系掇拾不甚条贯又有后来烂脱者元熊氏朋来吴氏澄各有考定本不妨互观犹大学有古本二程子本朱子本石经本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四   明堂位第十四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明堂位者以其记诸侯朝周公于明堂之时所陈列之位也【案周公葢佐王以朝诸侯非诸侯朝周公也且据目録以记言是记所谓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也乃云诸侯朝周公盖悮】在国之阳其制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此于别录属明堂隂阳 方氏慤曰孔子言宗祀文王则祀事以之明孟子言行王政则政事以之明此言朝诸侯则朝事以之明谓之明则一所以谓之明则有三焉此主朝事故以位言之君臣上下尊卑前后各有所位故曰明堂位也 马氏睎孟曰明堂者天子朝诸侯班政教之堂见于圣贤之言若孝经孟子是也自此之外无足信而此篇亦不言明堂之制但言周公为明堂朝诸侯之事尔葢古者天子皆有明堂而其制则因时改易是以百家之説不同也   案大戴礼逸周书俱有明堂篇而文逈别大戴言营建之制小戴删之此篇取逸周书略加删改以为周公生践天子位建不世之功殁用天子礼乐备歴代之制故鲁以侯国而用王礼周公故也殊不知周公辅王以践阼未尝自践阼也鲁用郊禘其为成王所赐及后所僭者攷诸经传自明此必周末鲁陋儒为之或以为马融所増但郑亲受业马氏而不言孔疏言于别录属明堂隂阳是刘向前已有此篇或原小戴收入者于义无可取惟是四代礼乐服物器具畧具于斯则考礼者之所不废云   通论陆氏佃曰清庙之词约周也明堂之词侈鲁也 杨氏复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谓王者所居以出教令之堂也王者所居非谓王者之常居也周人祀上帝于明堂而以文王配之者此也説者乃以眀堂为宗庙又为大寝又为大学则不待辨説而知其谬矣   存疑孔氏頴达曰案异义今戴礼説盛徳记曰眀堂凡九室室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盖屋上圆下方所以朝诸侯其外有水名曰辟廱眀堂月令説眀堂髙三丈东西九仭南北七筵上圆下方四堂十二室室四户八牖其宫方三百歩在近郊三十里淳于登说云眀堂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已之地就阳位上圆下方八牕四闼布政之宫故称眀堂周公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五精之神古周礼孝经説眀堂文王之庙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盖之以茅周公所以祀文王于此以昭事上帝许君谨案今礼古礼各以义説无眀文以知之郑驳之云戴礼所云似秦吕不韦作春秋时説非古制也郑于此则用淳于登之説别录则依考工记之文然先代诸儒説各不同故蔡邕眀堂月令章句云眀堂者天子太庙所以祭祀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飨功飬老教学选士皆在其中故取正室之貌则曰太庙取其正室则曰大室取其堂则曰眀堂取其四时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圎水则曰辟廱名别而实同郑必以为各异者袁凖正论眀堂宗庙大学礼之本物也事义不同各有所为而世之论者合以为一取诗书放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逺矣宗庙之中幽隠清浄而使众学处焉飨射其中人鬼渎慢囚俘截耳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质之物建日月乘玉路以处其中非其类也夫宗庙鬼神所居祭天而于人鬼之室非其处也王者五门宗庙在一门之内若射在于庙而张三侯又辟廱在内人物众多殆非宗庙之中所能容也如凖之论是郑不同之意也 陈氏祥道曰眀堂之名见于周颂孝经左传孟子荀卿考工记礼记家语其制不见于经特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广四脩一五室三四歩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牕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此三代眀堂之别也大戴礼白虎通韩婴公玉带淳于登桓谭郑康成蔡邕之徒其论眀堂多矣特淳于登以为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其説盖有所传然也何则聼朔必于眀堂而玉藻曰聼朔于南门之外则在国之南可知成王之朝诸侯四夷之君咸列四门之外而朝寝之间有是制乎则在国之外可知郑康成谓眀堂太庙路寝异实同制蔡邕谓眀堂太庙辟廱司实异名岂其然哉左右之堂曰个以其介于四隅故也中之堂曰太庙以其大飨在焉故也眀堂之作不始于周公而武王之时有之记曰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是也不特建之于内而外之四岳亦有之孟子之时齐有泰山之眀堂是也案眀堂之制尸子言神农曰天府黄帝曰合宫汉公玉带上黄帝图四面无壁中一殿覆以茅茨上古惟事天制朴略如是足矣尧曰衢室言室疑有壁言衢则四达然犹一室也考工记夏后世室五室九阶四旁夹牕则室分而每室四户户两牕且以安身矣殷人重屋则防如楼故方士因之言神人好楼居周人弥文则就五室又析而为九故大戴言九室十二堂考工复言五室文譌耳然自是五室九室两説争衡而不决不知眀堂有庙有室有堂庙以事神堂以听政室以安身而其间有分有合月令于中言太庙太室盖事神于太庙之堂安身于太庙之室此地合而用实分也分祀五帝则南眀堂北堂东青阳西总章合此太庙为五庙以安身则四左个四右个合此太室为九室而四仲实皆居太室各以方启蔽其户牖即为十二室也以布政则即以四正为堂设斧依于此故眀堂堂太庙早被以堂之名而八室室各直其堂则即谓之十二堂亦无不可此又用分而地实合者也尚书大传言路寝九雉雉三丈则二十七丈蔡邕独断言明堂广二十四丈大戴盛徳篇言眀堂宫九百歩即区之为九而每方三百歩歩八尺则方广二百四十丈是考工所云广九筵深七筵者止就一堂度之非通眀堂之纵广而计之也唯就此九百歩者为四周之垣三重而中一区五其五分为二十五区中一区为太庙太室周八区为太庙之庭四面各五区虚两角四区使上可圆面三区中一区为太庙旁两区为左右个则下可方而又周虚之为诸侯序立之庭则作雒所谓四阿考工所谓重屋白虎通所谓四达专指太庙张衡所谓八达指由太庙达四庙蔡邕所谓二十八柱指左右个盛徳篇所谓三十六户七十二牖通指内外九室也如此则户皆有可由牖皆可受明而事神布政安身亦各得其用矣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朝直遥反斧音甫依本又作扆同于岂反乡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负之言背也斧依为斧文屏风于户牖之间【孔疏释宫云户牖之间谓之扆】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之位也一节明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仪及诸侯夷狄所立之处斧依皇氏云在明堂中央大室户牖间方氏慤曰斧即黼也其绣用斧故谓之斧依即扆也马氏睎孟曰斧者威断割之器也天子欲其有独   断之明而申威于天下也南者阳之方万物长养之所天子长养万民如之郊特牲曰天子南乡答阳之义 王氏曰古者受朝立而不坐   存疑呉氏澄曰成王七年之三月王不在洛诸侯以侯国防王朝三公之礼见周公   存异郑氏康成曰周公摄王位以明堂之礼朝诸侯也不于宗庙辟王也【孔疏案觐礼诸侯受次于庙门外觐在庙今在明堂故云辟王谓辟成王也】天子周公也   辨正陈氏祥道曰成王宅忧周公位冢宰而百官总已以听焉及既成洛邑辅成王以朝诸侯乃率以祀文王则朝不在庙而在明堂可知也若曰周公代之而受朝则误矣代之之説始于荀卿盛于汉儒于是以复子明辟为还政之事以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为还政之时是皆不知书者也 呉氏澄曰考之书周公相成王伐奄而归四国多方之诸侯皆至宗庙周公代成王诰诸侯而有多方之书葢成王之三年也及成王七年之三月周公制礼作乐之事偹乃防侯甸男采衞五服之诸侯营洛邑不见周公代王受诸侯之朝此记言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葢是周公制作之时定此朝位天子谓王也注谓周公摄王位朝诸侯非也   案呉谓周公营洛王不在洛诸侯以侯防三公之礼见公非也洛诰明言伻从王于周戊辰王在新邑安得谓王不在洛诸侯但以防三公礼见公耶蔡邕引檀弓有王齐禘于清庙明堂也之文朱子释颂清庙篇亦引书王在新邑烝祭岁实周公摄政之七年又引书大传周公升歌清庙左传言清庙茅屋则此明堂之为清庙在洛邑而不在镐京其为朝诸侯之地而非七庙之庙甚明但书所谓烝祭在冬而以文武竝配其后则在季秋而专以文王配如孝经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耳亦不得訾太庙明堂同实异名为谬葢古路寝太庙明堂辟雍规制畧同初非合四者于一地也或据觐礼谓明堂即方明坛恐不然葢方明止一坛十有二寻三成深四尺竝无堂室户牖所谓在王都则有事而防不协而盟特筑之巡守至南西朔三岳无明堂亦筑之若洛邑泰山有明堂则不须筑坛即于太庙设方明行防盟四大庙受币亦无不可也   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之国门东北面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面东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之礼不于此周公权用之耳朝位之上上近主位尊也【孔疏三公则东上侯尊于伯故在东子尊于男亦在东是上近主位尊也】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明朝位之法中阶者南面三阶故称中伯以下皆云国诸侯云位者以三公既云中阶之前不云位诸侯在诸国之上特举位言之明以下皆朝位也【案逸周书三公下亦有之位字】 方氏慤曰天子曰乡诸臣曰面与郊特牲言君南乡臣北面同义公尤尊故位中阶之前以答王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礼治朝之位孤东面卿大夫西面外朝之位左孤卿右公侯伯子男射人孤东面卿大夫西面皆尚右东西面者皆尚北路门之左右者皆尚中而明堂位诸侯西面诸伯东面则不尚右在门东西者东上则不尚中在西门之外者东面南上则不尚北何也仪礼诸侯觐于天子坛壝宫于国外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位皆东上是朝于国外与朝于国内之礼异也明堂位与坛壝宫相类葢亦国外之礼然也   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面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面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面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面东上   正义皇氏侃曰九夷在东门外之南故北上八蛮在南门外之西故东上六戎在西门外之北故南上五狄在北门外之东今云东上则宜在北门外之西方氏慤曰九夷东夷也故位于东门之外八蛮南夷也故位于南门之外六戎西夷也故位于西门之外五狄北夷也故位于北门之外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职方云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尔雅释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与此不同者尔雅释地谓殷代此及职方竝谓周礼但戎狄之数五六不同故郑答赵商问云职方四夷谓四方夷狄也九貉即九夷在东方八蛮在南方闽其别也戎狄之数或五或六两文异尔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于夷狄后之而弗先贱之而弗贵故疆以戎索和以舌人食之则委之牲体而坐诸外乐则不使乱雅而陈于门则位夷蛮于东南之门外位戎狄于西北之门外宜矣   案朝宗觐遇会同虽异名而统曰见义固取乎其面天子也面天子则皆当北面不北面则皆当北上故曲礼曰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觐礼曰同姓西面北上异姓东面北上以近君为尊也若四裔既在四门外不得见君则周而环之随其所面而皆以右为尊所谓地道尊右也   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面东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明堂之位也【采七在反塞先代反又先则反又逸周书四塞字在九采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门谓之应门【孔疏明堂无重门非路门外之应门尔雅释宫云正门谓之应门李巡云宫中南向大门应门也应当也以当朝正门故谓之应门但天子宫内有路寝故应门之内有路门明堂既无路寝故无路门及以外诸门但有应门耳】四塞谓夷服镇服蕃服在四方为蔽塞者新君即位则朝周礼侯服岁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岁一见采服四岁一见衞服五岁一见要服六岁一见【案采衞要三服止言九采举近也】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孔疏周礼大行人文 案四塞兼镇蕃三服不悉数略逺也】 方氏慤曰四塞言告至而已则不责之以朝贡之礼故也不言其位则亦顺其四方而位于四门之外   存疑郑氏康成曰九采九州之牧典贡职者也二伯帅诸侯而入【孔疏案顾命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召公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牧居外而纠察之也【孔疏伯既领之入应门故牧居应门外纠察诸侯后入不如仪者】孔氏颖达曰九州谓之采者以采取当州美物而   贡天子故王制云千里之外曰采采亦是事言各掌诸侯之事 陆氏佃曰九采之国所谓要服荒服是与变言采者亦夸大周公之徳虽在要荒愿供王事也四塞即上九夷八蛮六戎五狄世告至谓随诸侯大朝防一见王朝于门外是也   辨正王氏炎曰此序诸侯之位也然亦有差误周官侯服外有甸服男服采服衞服衞服外乃有蛮服蛮服外乃有夷服镇服蕃服周官所谓六年五服一朝葢言侯甸男采衞也作洛之役称侯甸男邦采衞见于周皆不及蛮夷而采服诸侯与焉今九采之国反在应门外郑説曰二伯率诸侯而入九牧居外纠察之何所据而为此説也周官职方九服有蛮服夷服而无戎狄之服大行人之职衞服之外有要服而无蛮服郑曰要服即蛮服要服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又曰蕃国夷服镇服蕃服也今明堂位蛮夷戎狄竝在门外而夷服镇服蕃服又在蛮夷戎狄之外谓之四塞记之所言已自可疑郑注其可信乎   案此序诸侯之位证以禹贡周官多不相符郑注九采九州之牧九牧不应序应门外故陆氏以为要服荒服也孔氏以为采取当州美物贡天子谓之采则采之为言贡也国语曰蛮夷要服戎狄荒服要服者贡荒服者王岁贡终王是蛮夷近戎狄逺也此九采之贡即上蛮夷四塞告至即上戎狄而王制分蛮夷为东南戎狄为西北周家疆土始自西北而渐及东南以洛邑天下之中计之实是西北之戎狄近东南之蛮夷逺不相反与葢蛮夷戎狄各举其种类性情气习名之东南地逺而柔顺易服故列之要服中言犹可要约也西北地近而刚狠难服故列之荒服中言此止可包荒不必以礼信责之也明乎此则异同之説有不必争矣   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于此所以正仪辨等也【孔疏大司马职云设仪辨位以等邦国郑略引之】 孔氏颖达曰欲显明诸侯之尊卑故就尊严之处以朝之 呉氏澄曰此总结上文因释明字之义   昔殷纣乱天下脯鬼侯以飨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纣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相息亮反量徐音亮】   正义郑氏康成曰脯鬼侯谓以人肉为荐羞恶之甚也践犹履也颁读为班度谓丈尺高卑广狭也量谓豆区斗斛筐筥所容受 孔氏颖达曰此明周公有勲劳之事鬼侯周本纪作九侯 方氏慤曰纣之罪不止于脯鬼侯葢举其甚者以明武王之所以伐也通论陈氏祥道曰度起于黄钟之长其方象矩量起于黄钟之龠其员象规王制谓用器兵车不中度布帛广狭不中量皆礼之所禁典同以十有二律为之度数十有二声为之齐量皆乐之所本是礼乐道也度量器也周公制礼作乐而颁度量语所谓谨权量四方之政行焉者此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家语云武王崩成王年十三郑康成以为年十岁 又曰周公摄政三年天下太平六年而始制礼作乐书传云周公将制礼作乐优游三年然后营洛邑以期天下之心于是四方民大和防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犹至而况导之以礼乐乎其度量六年则颁故郑注尚书康王之诰云摄政六年颁度量制其礼乐   案金縢及东山诗周公当摄政时即居东及东征何暇与政而乃有三年太平之説乎至营洛为立国要计如力役犹至説则特以是姑试民心而已不足信也   七年致政于成王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政以王事归授之王功曰勲事功曰劳【孔疏是司勲职文】曲阜鲁地【孔疏案费誓序云鲁侯伯禽宅曲阜又臣瓒注汉书云鲁城内有曲阜逶迤长八九里】革车兵车也兵车千乘成国之赋也【孔疏左传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 案论语千乘之赋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竒诸侯之地三百里而下未成国也公五百里侯四百里计地余有千乘谓之成国】诗鲁颂曰王谓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启尔宇为周室辅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又曰公车千乘朱英绿縢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同之于周尊之也鲁公谓伯禽【孔疏同之于周者谓同此周公于周之天子也知鲁公谓伯禽者伯禽归鲁公羊文十三年传曰周公不之鲁】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皆为周公有勲劳之事故成王特赐鲁家用天子之礼兼四代服器 方氏慤曰诗言锡之山川土田附庸以其出于非常故特曰锡焉诗言俾侯于鲁书言鲁侯伯禽则鲁受侯爵也明矣而此又或称鲁公者葢公侯皆有国者之所通也革车兵车饰之以革也井田之法方里为井十井为乘百里之国适千乘也出车赋以给军故以革车言之诗又言公车千乘者以输国言之则曰公车其实一也   案此方七百里乃是方百里七夸言之耳即周礼公方五百里侯方四百里亦然非谓方七百里半天子之畿内也孟子今鲁方百里五犹以为当损安有如注疏四十九个方百里之説哉或据前后汉书地志实之谓鲁全有兖州而跨徐青二州之域不止方七百里孟子俭于百里非确今以左传所有鲁地名覈之今地志大约在今滋阳曲阜宁阳泗水费县之内而在邹峄鱼台钜野郓城诸县之交而左传始尚有费伯后灭之以赐季友取鄟取邿灭项明见于经则方百里者五实并小国而得之孟子鲁公族岂有于周公封国故隘言之而汉志反确于孟子者耶存疑郑氏康成曰上公之封地方五百里加鲁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孔疏四等谓侯伯子男也案大司徒注云公无附庸侯附庸九同伯附庸七同子附庸五同男附庸三同总为二十四同同谓百里也】并五五二十五【孔疏既受五百里之封为五五二十五同】积四十九开方之得七百里 方氏慤曰孟子言齐鲁之地方百里葢伯禽以侯爵受封故也周官大司徒言诸侯之地方四百里其食者参之一则其食者百里矣王氏谓并附庸言之则为方四百里孔子言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以为东蒙主非鲁有其地也且在邦域之中则附庸故也并附庸止于方四百里而此又言方七百里者是亦兼附庸而已   辨正程子曰王介甫谓周公能为人臣所不能为之功故可用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是不知人臣之道也夫居周公之位则为周公之事由其位而能为者皆所当为也周公乃尽其为臣之职耳岂得独用天子之礼乐哉 王氏炎曰周礼虽曰诸公之地五百里葢兼附庸言之然其制实未尝行故孟子曰周公封于鲁太公封于齐为方百里安得有七百里之地而封之天子之畿方千里其地百同鲁之地若方七百里凡四十九同葢半天子之国矣 许氏曰通鉴外纪谓鲁恵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王使史角往鲁鲁公止之路史谓鲁公止之是周不与之鲁自用之也然则鲁之郊庙皆后世之僭而附防为明堂之説与 张氏燧曰春秋书禘于庄公见禘之僭始于闵书卜郊见郊之僭始于僖且成王以天子礼赐鲁此等大事周史必书之乃三传国语皆不见公羊传言鲁郊非礼也左传隐公问羽数于众仲仲曰天子八诸侯六若成王赐以八佾仲何不举以对皋鼬之盟祝鮀言鲁衞所赐纎悉毕举何于最大者反不及之子家驹对昭公明言皆僭天子礼若果赐子家敢面斥之耶非特此也周公阅来聘鲁飨有昌歜形盐辞不敢受武子来聘鲁赋湛露彤弓而曰敢干大礼可见鲁僭尚未甚久识者皆疑怪逊谢而鲁人曾无述王赐以自觧者吕氏春秋恵公请郊庙大礼王使止之鲁自僭耳至史克作颂以郊为夸而疑似之説遂至今矣   案成王元年丁酉周公位冢宰总百官管蔡流言秋公出居东武庚入于衞以叛二年王师临衞攻殷殷大震溃武庚入于邶管叔自经卒奄徐淮夷皆入于邶以叛秋王迎公归遂伐殷三年王师灭殷杀武庚迁殷民于衞遂伐奄及蒲姑冬灭蒲姑四年封太公于齐封康叔于衞秋王师伐淮夷遂入奄五年春正月以奄地封伯禽为鲁侯公羊子曰封伯禽以为周公也六年命太公康叔为方伯分监东诸侯七年周公复政于王二月王如丰三月命召公如洛度邑命周公如洛诰多士于成周作多士遂营东都作召诰洛诰秋王如东都大朝诸侯于明堂冬烝祭于明堂命周公留后于洛王归十年公自东都归居于丰二十一年周公薨于丰徧考逸书竹书书大传史汉年次井然而后儒妄以意为説或改其年或乱其事使人迷目故合而论之葢鲁地即奄地必奄灭而后鲁可封故凡谓周公封鲁在武王时鲁公之国在成王元年皆妄也   是以鲁君孟春乘大路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载音戴弧音胡韣音独旂其衣反本又作旗旒本又作斿力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路殷之祭天车也【孔疏祭天尚质大路一就知是祭天所用】弧旌旗所以张幅也其衣曰韣【孔疏弧以竹为之其形为弓以张縿之幅故考工记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弓衣谓之为韣】天子之旌旗画月【孔疏周礼日月爲常又王建大常此云日月之章与天子同也】   通论陆氏佃曰孟春不言正月着鲁卜郊卜日其从之疾也谷梁曰我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人臣用天子礼乐故其言婉而成章如此 方氏慤曰大司马言王载大常诸侯载旂鲁公以诸侯而用天子之礼故虽有日月之章而止谓之旂焉此亦隆杀之防意也 辅氏广曰变公爲君以下所云非公之事也后言君卷冕立于阼亦以此   存异郑氏康成曰孟春建子之月【孔疏下云季夏六月禘礼若是夏之季夏非禘祭之月即是周之季夏眀此孟春亦周之孟春】鲁之始郊日以至【孔疏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郑既破周为鲁故此云鲁郊日以至】帝谓苍帝灵威仰也昊天上帝鲁不 方氏慤曰周制郊以建子之月所以迎其气之生禘于建巳之月所以顺其位之正此鲁所以于孟春祀帝于郊季夏禘周公于太庙鲁人郊禘不用周之牲路而用商之牲路何也盖止用时王之礼者诸侯之事通用先王之礼者天子之事凡旂建于车者皆言载此曰载弧韣旂则以建之于大路故也日月为常交龙为旂此言日月之章谓之载常可也谓之载旂者犹公侯伯子男通谓之诸侯与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有日至之郊以报本有启蛰之郊以祈谷其祭天车用玉路旂用日月之常鲁僭天子礼亦不敢尽同是以有祈谷之郊无日至之郊祈谷于孟春郊而后耕则孟春乃建寅之月非建子也不敢乗天子玉路又不肯乗同姓金路故乗殷之大路常画日月天子建之旂画交龙同姓诸侯建之常十有二旒旂则九旒而已今不敢全用天子之旂故于旂上画日月之章缀以十有二旒此皆用天子礼而不敢尽同也   案春秋鲁郊皆以春无以子月郊者盖周郊以周正之孟春鲁郊以夏正之孟春作此记者欲夸之故以为孟春耳周禘以周正六月鲁禘以夏正之六月于周为秋故诗曰秋而载尝而统亦言大尝禘也郑必以鲁为王礼而并改郊特牲之周为鲁已非正据且鲁之郊必非成王赐也成王之赐以尊周公郊配以稷不配以公于尊公何与春秋隠桓庄闵无书郊者若果王赐何厯数公不一举与诗眀言庄公之子龙旂承祀春秋于僖始书卜郊然则吕览所云恵公请而王不许信矣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瓒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梡嶡【大庙音泰后大庙皆同牺象郑素何反今如字罍音雷灌古乱反瓒才旦反篹息缓反琖侧眼反散先旦反梡苦管反嶡居卫反又作撅音同】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夏建巳之月也禘大祭也周公曰大庙鲁公曰世室羣公称宫【孔疏公羊文十三年传】白牡殷牲也尊酒器也郁鬯之器也黄彝也灌酌郁尊以献也瓒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为柄是谓圭瓒篹笾属也【孔疏与豆连文故知笾属】以竹为之雕刻饰其直者也【孔疏即用竹不可刻饰故知雕镂其柄直谓柄也】爵君所进于尸也仍因也因爵之形为之饰也加加爵也散角皆以璧饰其口也【孔疏郑恐散角以璧为之故云以璧饰其口】梡始有四足也【孔疏以虞氏尚质未有余饰也】嶡为之距【孔疏贺防云直有脚曰梡加脚中央横木曰嶡夏世渐文故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下也一节眀禘礼祀周公于太庙文物具备之仪牲用白牡者尊敬周公不用已代之牲故用殷牲也牺象山罍用天子之尊也牺牺尊也周礼春夏之朝践堂上荐血腥时用以盛醴齐君及夫人所酌以献尸也象象尊也周礼春夏之际堂上荐朝事竟尸入室馈食时用以盛盎齐君及夫人所酌以献尸也山罍谓夏后氏之尊天子于追享朝享之再献所用今褒崇周公于禘祭杂用山尊但不知何节所用也郁谓郁鬯酒黄目尝烝所用尊崇周公故用之灌谓酌郁鬯献尸求神也以玉饰瓒故曰玉瓒荐谓所荐菹醢之属以玉饰豆故曰玉豆篹形似筥亦荐时用也爵君酌酒献尸杯也琖夏后氏爵名以玉饰故曰玉琖加谓尸入室馈食朝献竟夫人酌盎齐亚献名为再献又名为加于时荐加豆笾也此时夫人用璧角内宰所谓瑶爵也其璧散者夫人再献讫诸侯为賔用之以献尸虽非正加是夫人加爵之后故此总云加先散后角便文也梡嶡两代俎也梡形四足如案阮氏礼圗云梡长二尺四寸广一尺二寸髙一尺诸臣加云气嶡亦如梡而横柱四足中央如距天子以漆饰之 陈氏祥道曰以天子之礼禘于庙而牲则用白牡异乎周官牧人所谓阳祀用骍牲也牺必以牛重本也必以象诚在内也罍也者贮酒而给于尊谓之罍者有雷之象山也者止而安者也罍以山者所以安于神玉者阳精之纯而通神眀者也故于瓒用玉圭者鋭而有生物之利也故瓒之柄用圭豆之饰与瓒同意篹则以竹而无事于雕雕之者以其质而有取乎文也璧者圆而有天体之象散者散而非致饰者也角者刚而能制以为酒戒也 马氏睎孟曰黄目者以黄金为目郊特牲曰黄目郁气之上尊也玉豆所荐谓菹醢之属水草之和气也雕篹所荐陆产之物凡器饰之以玉者皆贵文之意也案牺尊聂氏崇义谓尊腹画牛是也阮谌言尊为牛形先郑谓饰以翠羽后郑谓刻为鳯羽莎莎然皆非也象尊阮谌言以画象饰尊是也先郑谓象鳯凰形后郑谓象骨饰尊皆非也山尊聂云刻为山而画之受五斗罍尊郭璞云刻为云雷受一石郑谓刻山于罍非也宋刘杳言二尊刻木为之胡翰言皆铸铜为之玉瓒大圭者璋瓒用半圭用大圭为柄者贵也篹笾也雕之未加漆饰虞制也仍因也玉琖仍雕用夏玉琖之制而加雕犹异于周之玉爵也梡俎虞制也夏为嶡俎周足下又加跗为大房   通论方氏慤曰郊特牲曰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此不及璋者盖举大足以兼小 王氏炎曰周官有鬯人郁人不加郁谓之秬鬯鬯人供之煮郁金和鬯酒谓之郁鬯郁人掌之天子赐诸侯以圭瓒则诸侯可用郁鬯宣王尝以圭瓒秬鬯二卣赐召虎周公在东都曰成王尝以秬鬯二卣命周公禋于文王武王则秬鬯圭瓒鲁公必受此赐无疑凡灌天子诸侯用圭瓒后夫人用璋瓒故郁尊有黄目灌有圭瓒虽鲁人得用然瓒有大圭未免僭天子礼   案本文言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竝不言以禘礼祀文王于周公之庙本文虽夸然实其时亲见僭礼之所有而夸之也而説经者更益以事之所实无如赵伯循谓祀文王于周公之庙何据乎盖始封于鲁者实伯禽非周公故伯禽称鲁公周公不之鲁故止系以畿内之采邑称周公不称鲁周公也但伯禽之封鲁以为周公则周公为鲁之始祖薨即祀之鲁太庙而鲁公又实为始封之祖不可列之昭穆五世而祧故别立一庙为世室至大祫则周公东向而鲁公配之俨如王者之禘所自出而始祖配之矣故曰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也 又案上孟春举夏正则此季夏六月亦夏正建未之月不于已月避周天子也周礼祫禘朝践用大尊馈食用山尊春夏朝践用牺尊馈食用象尊鲁不用大尊下天子也周礼祫禘灌用虎彝蜼彝冬烝灌用黄目鲁不用虎彝蜼彝下天子也周礼王加以玉爵后加以璧角賔加以璧散鲁正爵用玉琖君加用璧角夫人加以璧散下天子也周公有王礼故俎用梡嶡鲁公以下无所嫌则用大房与周公白牡鲁公骍刚同义则鲁亦何尝概用天子礼乐哉   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玊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任而林反或而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清庙周颂也朱干赤大盾也戚斧也冕冠名也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大武周舞也大夏夏舞也周礼韎师掌教韎乐广大也孔氏颖达曰升升堂升乐工于庙堂而歌清庙诗   也下堂下管匏竹在堂下故云下管冕衮冕王着衮冕执赤盾玉斧而舞武王伐纣之乐也舞大武谓为大武之舞也皮弁三王之服裼见美也王又服皮弁裼而舞夏后氏之乐也六冕是周制故冕而舞周乐皮弁是三王服故皮弁舞夏乐周乐是武武质故不裼夏家乐文故裼也若诸侯之祭各服所祭之冕而舞祭统冕而总干以乐皇尸是也周公徳广非唯用四代之乐亦为蛮夷所归故赐奏蛮夷之乐于庭也唯言蛮夷则戎狄可知一云正乐既不得六代故蛮夷唯与二方纳夷蛮之乐皆于太庙奏之者广鲁欲使如天子示于天下也 方氏慤曰武王以征伐之大功而戡乱于商故其乐谓之大武夏后以文明之大徳而受禅于舜故其乐谓之大夏然则大武者武舞大夏者文舞也其乐先文王之歌而后武王之舞者时之序也其舞先武王之武而后夏后氏之文者事之序也先王之时祭必用夷乐周官有韎师及旄人鞮鞻氏之职者以此 陈氏祥道曰周之兴也功莫大于武功乐莫重于武舞故舞大武以祭服之冕舞大夏则朝服之皮弁而已王者舞先王之乐明有法也舞当代之乐明有制也舞四夷之乐明有懐也通论孔氏颖达曰白虎通云乐元语曰东夷之乐曰朝离万物渐离地而生乐持矛舞助时生也南夷乐曰南南任也任养万物乐持羽舞助时养也西夷乐曰味味昧也万物衰老取晦昧之义乐持防舞助时杀也北夷乐曰禁言万物禁藏乐持干舞助时藏也此东曰昧西曰株离与白虎通相反者以春秋二方俱有昧株离之异故白虎通与此各举其一朝离则株离也【案记无株离説而疏乃凿凿言之此不可觧但与白虎通辨异同姑竝存之】 陈氐祥道曰干所以自蔽戚所以待敌朱干白银以饰其背记曰朱干设钖是也玉戚剥玉以饰其柄楚工尹路曰剥圭以为槭柲是也此武舞之道也籥所以为声翟所以为文声由阳来故执籥于左文由隂作故秉翟于右此文舞之道也天子之乐如此则鲁有之康周公故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考之于经舞干羽于两阶则文舞于东阶武舞于西阶武舞常在先文舞常在后何则书言舞干羽则先干而后羽乐记言及干戚羽旄谓之乐则先干戚而后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统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则先大武而后大夏皆先武而后文葢武以威众而平难文以附众而守成平难常在于先守成常在于后又曰四夷之乐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声音名之服色则韎是也声音则株离是也其他不可以考存疑郑氏康成曰象谓周颂武也以管播之【孔疏谓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诗也襄二十九年左传见舞象箾南籥知非文王乐为武王乐者以经云升歌清庙下管象父诗在上子诗在下故也】又曰诗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孔疏引诗以证经南夷之乐任南即南也】   案先儒谓象为周颂维清篇注疏以象为武王乐前已于文王世子篇内辨之矣兹不赘顾象有但以管吹之者此所谓下管象与升歌清庙相对一歌一吹也有执籥以舞之者所谓象箾南籥与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相对一文一武也郑每合象武为一而云以干戚舞象显与下管字违孔又云下管谓吹大武又显与象字违矣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君肉袒迎牲于门夫人荐豆笾卿大夫赞君命妇赞夫人各扬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卷古本反袆音辉袒音诞】   正义郑氏康成曰副首饰也诗云副筓六珈周礼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孔疏诗鄘风引周礼追师证副是王后首服】袆王后之上服【孔疏案周礼袆衣揄翟阙翟等皆是后之所服但袆衣是王后服之上者】唯鲁及王者之后夫人服之诸侯夫人则自揄翟而下赞佐也命妇于内则世妇也于外则大夫之妻也【孔疏世妇与大夫同位】祭祀世妇以下佐夫人扬举也大刑重罪也天下大服知周公之徳宜飨此也 孔氏颖达曰前经明祀周公所用服物此明祀周公之时君与夫人卿大夫命妇行礼之仪尸初入之时君待于阼阶夫人立于东房中迎牲于门谓祼鬯之后牲入之时迎于门也夫人荐豆笾者谓朝践及馈孰并酳尸之时也卿大夫助君谓初迎牲币告及终祭也命妇助夫人谓荐豆笾及祭祀之属当祭之时令百官各扬举其职如有废职不供服之以大刑以此祭周公文物备具礼仪整肃百官供命天下大服明周公之徳宜合如此 方氏慤曰首饰以副为名者首以髪为正饰则副之故也君立阼夫人立房中所以顺阴阳之位而已肉袒迎牲将以亲射亲割而致其力也牲则于外男子之事故君迎之豆笾则膳羞妇人之事故夫人荐焉君与夫人祭主也必专其事焉卿大夫命妇臣妾也则赞其事而已各扬其职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司空奉豕司冦奉犬之类也其职虽扬又不可侵故言各焉废职则不扬矣服大刑则肆师于祭之日诛其怠慢者是矣   通论陆氏佃曰君出迎牲卿大夫从矣而后夫人荐豆笾命妇赞夫人男女相辟别嫌也 方氏慤曰凡笾则豆从之豆则笾不必从也故礼器言天子诸侯之豆数乡饮酒言五十六十之豆数未有特言笾者若晋侯飨季孙宿有加笾而武子辞则虽或特言笾固亦有豆矣周官笾人掌四笾之实醢人掌四豆之实其序则先笾人而后醢人焉葢以笾尊而豆卑故也及其竝陈则笾居边而豆居里然则以尊卑言故曰笾豆以内外言故曰豆笾其实一也   余论孔氏颖达曰不云女御及士妻者以经言卿大夫赞君士贱略而不言明士妻及女御亦略之【案女御贱无与祭礼】   案周礼公之服自衮而下如王之服则三公之一命衮者皆得以服之而其夫人亦得以服袆衣不必二王之后也陈祥道谓天子六冕有衮冕诸侯出而有君道故其冕如之恐未必然葢出而有君道者不独诸侯伯子男于其国亦君也岂皆得服衮乎 又案礼袒而毛牛袒而割牲未有言肉袒者免冠乃肉袒此冕可肉袒乎此肉字疑衍   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礿音药省读为狝仙浅反蜡仕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省读为狝秋田名也春田祭社秋田祀祊【孔疏祭社祀祊大司马职文祊当为方谓四方勾芒之属也】大蜡岁十二月索鬼神而祭之 陈氏祥道曰春言社则知秋狝者亦祀方诗曰以社以方是也秋言狝则春社亦搜传曰春搜夏苗秋狝冬狩是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得祭之事 方氏慤曰言夏礿秋尝冬烝而不及春祠与王制言烝则不礿同义其所异者特彼以礿为春祭耳春祭阙祠而不阙社者祠则君之所独社则民之所同故也社春与秋皆有之其所异者春社以祈为主秋社以报为主此于社言春以该秋于省言秋以该春【案言秋狝以该春搜】其实一也大蜡必言遂者与大司马言遂以搜田之遂同蜡所以报百物于其成而后可报省非祭名而与祭并言之者以此   存疑郑氏康成曰不言春祀鲁在东方【孔疏在东方朝恒用春当朝之年以朝阙祭】王东廵守以春或阙之【孔疏又眀王廵守之时鲁亦阙春祭廵守在于二月不于正月皇氏云诸侯预待于竟故不得正月祭也】 方氏慤曰省春与秋皆有之其所异者春省以耕为主秋省以敛为主尔 陈氏澔曰秋省省敛也年不顺成则八蜡不通必视年之上下以为蜡之丰啬旧读省爲狝者非案此不言春祠者以其或阙故省文也岂谓岁岁废春祭哉 又案礿尝烝社蜡俱以祭祀言之省亦当然郑改省爲狝盖以狝有方祭耳陈説非不于大蜡义相贯然记文六事竝列自宜以类相从未必省字独别爲一义也   总论呉氏澄曰自孟春乘大路以下言鲁之得郊祭自季夏六月以下言鲁之得禘祭君卷冕以下爲夏礿秋尝冬烝起文言鲁之君夫人四时得服王之衮冕后之副袆而以天子之礼祭周公于太庙与夫春搜之祭社秋狝之祀方冬月之八蜡鲁皆得以如天子也   大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铎大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庙及门如天子之制天子五门皋库雉应路鲁有库雉路则诸侯三门与皋之言高也诗云乃立皋门皋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孔疏诗大雅文王緜之篇】天子将发号令必以木铎警众 孔氏颖达曰周公大庙制似天子明堂鲁之库门制似天子皋门鲁之雉门制似天子应门制度高大如天子不必事事皆同也 方氏慤曰名以库门而比天子皋门之制名以雉门而比天子应门之制天子五门一曰路门路大也正寝之门二曰应门应和也三曰雉门观阙筑于此四曰库门器械藏于此五曰皋门皋缓也近则迫逺则缓皋门爲五门之逺者故也周官小宰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法徇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以至乡师士师宫正亦莫不用焉此非天子之政乎   通论孔氏颖达曰鲁祭天不得祭圜丘服衮不得服大裘是不得尽如天子也记者美之云是天子礼耳大庙不可一一似明堂也 李氏觏曰鲁行天子礼乐然以人臣不敢立天子政教之堂故于周公之庙略拟明堂之制以备其礼非周之宗庙如明堂也朱子曰太王之时未有制度特作二门其名如此及有天下遂尊以爲天子之门而诸侯不得立焉 又曰书天子有应门春秋书鲁有雉门礼记云鲁有库门家语云衞有库门皆无云诸侯有皋应者则皋应爲天子之门明矣 陈氏祥道曰铎有以金爲之则取乎义而于时爲秋周官鼓人以金铎通鼓司马振铎是已有以木爲之则取乎仁而于时爲春周官小宰小司徒皆云正岁率其属而振之以徇于市是也案方氏云自外入皋门近库门故库门比皋门之制自内出应门近雉门故雉门比应门之制于理爲足陆佃以库门爲中门使库门果中则所谓自寝门至于库门者不应至此遂止也盖库雉路三门凡爲诸侯者皆有之故衞有库门见于家语特鲁之库雉制如天子之皋应爲不同也诸侯有三门则天子有五门以服物制度差数推之礼应如是刘氏敞明天子亦三门何以别于诸侯乎且作雒觧路寝明堂咸有库台库库门台台门即雉门是天子有库雉矣   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庙饰也【藻本又作缲音早棁专悦反复音福重直龙反檐以占反刮古八反乡许亮反坫丁念反康郑音杭苦浪反陆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山节刻欂卢爲山也【孔疏欂卢今之斗栱】藻棁画侏儒柱爲藻文也【孔疏侏儒柱梁上短柱也】复庙重屋也重檐重承壁材也【孔疏就外檐下壁复安板檐以辟风雨之洒壁】刮刮磨也乡牖属谓夹户牕也毎室八牕爲四达【孔疏诗豳风塞向墐户是牖属也】反坫反爵之坫也唯两君爲好既献反爵于其上出尊当尊南也礼君尊于两楹之闲崇高也康读爲亢龙之亢又爲高坫亢所受圭奠于上焉【孔疏崇高也亢举也爲高坫受宾之圭举于其上】屏谓之树今浮思也刻之爲云气虫兽如今阙上爲之矣【孔疏汉时谓屏爲浮思故云今浮思觧者以爲天子外屏人臣至屏俯伏思念其事浮思小楼也城隅阙上皆有之然则屏上亦爲屋以覆屏故称屏曰浮思】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太庙之饰刮楹者楹柱也以密石摩柱也达乡者谓户牖通达坫筑土爲之反坫亦在庙故合言庙饰也 陆氏佃曰崇坫崇矣康则使圭安焉康读如字坫崇则嫌或不安故谓之康 应氏镛曰严密静深以安神灵故复庙以邃其藏而重檐则又以避风雨也绚丽赫奕以昭物采故刮楹以华其饰而达乡又所以通日月也稠密重固幽而神之也开通洞达显而明之也 方氏慤曰反坫者爵坫也崇坫者圭坫也凡器仰之爲正覆之爲反反坫所以覆爵也故爵坫谓之反崇坫所以荐圭也故圭坫谓之崇 辅氏广曰反坫出尊言其所在崇坫康圭言其所用互备也   案乡饮酒礼尊于房户闲宾主共之也燕礼尊于东楹之西唯君面尊惠必自君出也两君相防则两君皆当面尊故尊在两楹闲而反爵之坫在尊之南献酬皆自尊而南出故曰出尊崇坫康圭以其高则读亢以其安则读康郑陆二义俱可通竝存之 又案此以上极言周公功之大而成王报礼之隆然即其所言细覈之则周公庙所用皆前代天子之礼乐其与周同者皆降王礼一等则当时所僭亦微矣不得以此记及鲁颂所无者诬之也   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钩古侯反乘徐食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鸾有鸾和也钩有曲舆者也【孔疏钩曲也舆则车牀曲舆谓曲前阑也虞质未有钩矣】大路木路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有四代之车其制各别路即车也 陈氏祥道曰鸾在衡和在式鸾鸣则和应唱和于自然故虞氏之车以之钩者曲也致曲以趋时者人之道故禹之车以之大路繁缨一就周官谓之木路木则质而其制畧殷之道畧于周故车以之 辅氏广曰虞夏言车殷周言路各据时代所称言之   通论方氏慤曰曰车上下之所通曰路尊者之所独以上下之所通或以钩车爲兵车司马法言钩车先正是已以尊者之所独故郊特牲言乘素车贵其质是殷以大路祀   存疑郑氏康成曰乘路玉路也 陈氏祥道曰乗路繁缨之就十有二周官谓之玉路玉爲阳之精而其制文文之盛莫过于周故车以之 方氏慤曰巾车言玉路锡樊缨以祀是周以乘路祀明也   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乘玉路封同姓则有金路封异姓则有象路鲁之乘路葢金路也玉路非鲁所敢僭故郊礼反用殷之大路郑以乘路爲玉路非也   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绥郑读緌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者旌旗之属也绥所谓大麾书云武王左杖黄右秉白旄以麾【孔疏书牧誓文引之者证白旄以指麾是大麾也】周礼王建大旂以宾建大赤以朝建大白以即戎建大麾以田也【孔疏引周礼者巾车职文明天子所用鲁亦当然】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有四代旌旗大白白色旗大赤赤色旗各随代之色无所画也 陈氏祥道曰旂之制始于舜至夏则致饰矣故曰绥白西方之色西主杀而属乎义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自汤始故殷之旂以之赤南方之色南者离之位文明之象也故周之旂以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绥当爲緌读如冠蕤之蕤緌谓注旄牛尾于杠首有虞氏当言绥【孔疏虞质但注旄竿首未有旒縿】夏后氏当言旂【孔疏旂渐文既注旄竿首又有旒縿】此盖错误也   案诗淑旂绥章朱注绥章染鸟羽或旄牛尾注于旂竿之首爲表章则不必改读緌又子华子言舜建太常是旂始于舜陈氏谓夏又加绥以致饰甚当不必如郑孔旂绥互易也   夏后氏骆马黒鬛殷人白马黑首周人黄马蕃鬛夏后氏牲尚黑殷白牡周骍刚【骆音洛鬛力辄反蕃字又作番音烦骍息营反又呼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顺正色也白马黑鬛曰骆殷黑首爲纯白凶也骍刚赤色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有三代之马及牲色不同夏尚黑故马黑白相闲而鬛黑殷尚白故头黑而鬛白蕃赤也周尚赤用黄近赤也而用赤鬛三代俱以鬛爲所尚也刚壮也骍言刚则白亦刚白言牡则黑亦牡也 方氏慤曰马以毛物爲主而鬛又毛之长者故三代之马皆以鬛言之刚公羊作犅盖牛也牡言其质刚言其性   通论陆氏佃曰据此鲁虽兼用四代服器等物皆有所杀也骆马黑鬛即视乘骊白马黑首即视乘翰黄马蕃鬛即视乘騵殷白牡周骍刚不言尚尚不疑也   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着直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泰用瓦【孔疏考工记有虞氏尚陶故知泰尊用瓦】着着地无足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用四代尊也然或用三代或用四代随其礼存者用之耳殷尊无足则泰罍牺竝有足也 方氏慤曰泰司尊彝谓大古之瓦尊葢彼名其实此名其义故也着如附着之着下无所承着地而已殷质故其尊从简周尚文故其尊有饰如此   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斝音嫁又古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斝画禾稼也诗曰洗爵奠斝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有三代爵竝以爵爲名故并标名于其上琖以玉饰之周爵或以玉爲之或饰之以玉方氏慤曰斝殷尊名而爵亦名之若行苇所谓奠   斝者爵也司尊彝所谓斝彝者尊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考之尔雅钟之小者谓之栈夏爵命之以琖葢其制卑浅若栈然也祭统尸酢夫人执柄夫人受尸执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葢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栈爵象雀而斝有耳焉诗曰洗爵奠斝周礼郁人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琖斝先王之器也唯鲁与二王之后得用焉故记曰琖斝及尸君非礼也   存疑陆氏佃曰琖以齐言斝以鬯言爵以酒言知然者盎齐亦或谓之醆酒鬯尊一名斝彝知之也案于爵曰殷以斝灌尊亦曰殷以斝一名而异制抑所受之量有不同者与皇氏谓周爵但用爵形而不画饰孔氏据周礼太宰赞玉爵驳之谓饰以玉然夏后氏以琖琖亦从玉殷尚质度不质于夏则斝亦以玉饰与陆言齐言鬯其说未确彝亦尊属非爵也   灌尊夏后氏以鸡夷殷以斝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夷作彝勺市灼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夷读爲彝周礼春祠夏禴祼用鸡彝鸟彝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孔疏周礼司尊彝职文鸡彝盛明水鸟彝盛鬰鬯斝彝黄彝亦然】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有三代灌尊及所用之勺彝法也与余尊爲法故称彝鸡彝者画鸡于彝龙勺勺爲龙头疏谓刻镂通刻勺头蒲谓合蒲刻勺爲凫头其口微开如蒲草合本而末微开也方氏慤曰灌尊所以实祼鬯之尊也勺用以酌酒   者疏疏而通之无他饰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尊之为言尊也彝之为言常也尊用以献上及于天地彝用以祼施于宗庙而已存疑孔氏颖达曰鸡彝者或刻木为鸡形   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蒉读为凷苦对反桴音浮苇于鬼反籥音药拊芳甫反搏音博揩居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蒉当为凷籥如笛三孔伊耆古天子有天下之号拊搏以苇为之实之以糠形如小鼓揩击谓柷敔皆所以节乐者四代虞夏殷周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鲁用古代之乐及四代乐器土鼔谓筑土为鼓蒉桴以土块为桴苇籥谓截苇为籥 方氏慤曰古者以土为鼓未有韗革之声故也以凷为桴未有斵木之利故也以苇为籥未有截竹之精故也玉磬琴瑟又皆堂上之乐故特举其名器言之琴言中而不言小瑟言小而不言中亦互相备也通论陈氏祥道曰自拊搏至琴瑟皆堂上乐也自土鼓至苇籥皆堂下乐也鲁之用乐推而上之极于伊耆氏推而下之极于四代则文质具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説者以伊耆氏为神农 方氏慤曰拊搏揩击言所以作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作乐互相备也与益稷言戞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同义陈氏祥道曰古作乐自伊耆氏始而蜡祭亦始于   此周官有伊耆氏之职而以下士为之则伊耆氏非古有天下者之号特古之本始礼乐者而已   案古史神农伊耆氏唐尧亦伊耆氏汉王符帝系篇称尧为神农后是伊耆氏为古帝号审矣陈氏谓周不当以帝号名官故疑非帝号非确有所据也本文数四代之乐器而曰搏拊揩击则四者断为乐器无疑以韦为鼓谓之搏拊见于贾子鞉拊椌楬似万物见于荀子书方氏分乐与器为二亦未的   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二庙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庙也世室者不毁之名也鲁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孙也名敖【孔疏案世本伯禽生公熙熙生弗弗生献公具具生武公敖是伯禽孙 案史记鲁公生考公酋酋弟炀公熙熙生幽公宰宰弟魏公防防生厉公擢擢生献公具具生慎公濞濞弟武公敖】孔氏颖达曰此眀鲁有二庙不毁象周之文武二   祧也鲁公伯禽有文德世世不毁其室故云文世室武公有武德其庙不毁故云武世室案成六年立武宫公羊左氏并讥之不宜立也作记之人盛羙鲁家之事连文羙之非实辞也   通论王氏炎曰周公为鲁太祖而开国实系鲁公其庙不毁固宜然不可援文王为比也炀公之庙毁而复立炀公以弟继兄者也武公之庙毁而复立武公舎长立少者也二者皆季氏不臣之心春秋书立武宫立炀宫以罪季氏而比武公于武之世室亦甚乖春秋之旨矣   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廪力甚反頖音判】   正义郑氏康成曰庠序亦学也庠之言详也于以考礼详事也鲁谓之米廪虞帝上孝今藏粢盛之委焉【孔疏委谓委积】序次序王事也瞽宗乐师瞽蒙之所宗也古者有道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孔疏古者以下大司乐文】于此祭之【孔疏大司乐祭于瞽宗是也】頖之言班也于以班政教也孔氏颖达曰此眀鲁得立四代之学鲁之米廪是   有虞氏之庠鲁以虞庠为廪以藏粢盛   通论张子曰四代学名多不同要之皆是学可觧则觧之不可觧何必强为养老尊贤之地也瞽宗云善聼教歌于此则瞽盖太师之官也后世乐正虽未必瞽其学则不害亦谓之瞽宗也 方氏慤曰米廪藏养人之物庠亦以善养人也射以序进主于礼瞽宗乐祖在焉孟子言殷为序而此以夏为序言周为庠而此以虞为庠者盖以其养人于此则皆可谓之庠以其习射于此则皆可谓之序其实一也   案此学名虞夏与王制同与孟子异盖孟子所言是周乡学州序习射则取义于序党庠养老则取义于庠故王制亦曰虞庠在国之西郊也孔谓诸侯有大功德则得立异代之学或四或三但鲁颂惟言泮宫不言有瞽宗虞庠他书亦无言鲁国学有三四者是孔説亦因此而云也至于米廪则春秋曰御廪以藏祭祀之粢盛实非学也岂以米有养义故作此附防与夫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则鲁国学明属侯礼而乡学则有州序党庠未可知此亦合之以为夸耳   崇鼎贯鼎大璜封父龟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贯古唤反璜音黄父音甫】   正义郑氏康成曰崇贯封父皆国名文王伐崇【孔疏贯与崇连文故知贯国名定四年左传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封父与夏后氏对故知封父亦国名】古者伐国迁其重器以分同姓大璜夏后氏之璜越国名也棘防也春秋传曰子都防棘【孔疏隐十一年左传文证为防】存疑陆氏佃曰大璜封父龟传所谓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是也盖此一名繁弱岂以善中名之与大弓武王之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公羊曰璋判白弓绣质青纯【案旧説皆以为卜独陆氏以为名繁弱而引公羊以证之春秋书盗窃寳玉大弓公羊传何以于二物外増一岂即弓背与但以弓名名终属无据】 辅氏广曰诸侯之国皆有分器不独鲁有之而曰天子之器夸辞也   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县鼓垂之和钟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县音下同钟章凶反本作钟説文作钟字林之用反娲徐古蛙反又古华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足谓四足也楹谓之柱贯中上出也县县之簨虡也殷颂曰植我鼗鼓【孔疏那之篇置我鼗鼓郑注置读曰植引以证殷楹鼓】周颂曰应田县鼓【孔疏引有瞽之篇证周县鼔】垂尧之共工【孔疏舜典垂作共工】女娲三皇承宓牺者【孔疏帝王世纪女娲氏风姓承包牺制度始作笙簧】叔未闻也和离谓次序其声县也【孔疏声觧和县觧离也言县磬之时其声希踈相闲 陈氏祥道曰离磬特县之磬 案周礼磬师掌教击磬击编钟郑注磬亦编而于钟言之者钟有编有不编也其不编者钟师击之据此则磬无不编矣刘氏云特磬十二镈钟十二依辰次列之盖皆十二者以各中一律也则作乐时始一钟终一磬所谓特磬镈钟也特者大而编者小矣】笙簧笙中之簧也世本作曰无句作磬【孔疏皇氏云无句叔之别名义或然】 孔氏颖达曰垂作调和之钟叔作编离之磬女娲作笙中之簧言鲁皆有之 方氏慤曰郊特牲曰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故谓之和钟乐记曰石声磬磬以立辨辨者离之音也故谓之离磬笙以象物生之形簧则羙在其中故谓之笙簧   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簨本又作笋恤尹反虡音巨翣所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簨虡所以县钟磬也横曰簨饰之以鳞属植曰虡饰之以臝属羽属簨以大板为之谓之业【孔疏设业设虡业虡相对故知业则簨也】殷又于龙上刻画之为重牙以挂县纮也周又画缯为翣载以璧垂五采羽于其下树于簨之角上饰弥多也周颂曰设业设虡崇牙树羽 孔氏颖达曰此眀鲁有三代乐县之饰翣扇也言周画缯为扇戴小璧于扇之上 方氏慤曰其崇如牙夏后氏有簨虡而未有崇牙商有崇牙而未有璧翣至周然后三者兼备焉此皆渐致其文也通论孔氏颖达曰案考工记笋饰以鳞此并云虡者盖夏时笋虡之上皆饰之以鳞至周乃别或可因簨连言虡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笋则横之设以崇牙则其形髙以峻虡则植之设以业则其形直以举是笋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业业之两端又有璧翣   案此笋虡至周而已兼夏殷之饰也鲁亦周之饰簨虡者耳记特铺张其辞故列言之朱子诗传簨上大板刻之截业如锯齿曰业于业上悬钟磬处又以采色为崇牙状枞枞然是崇牙即业上如锯齿处陈氏谓笋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业恐未必然   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敦音对又都雷反琏力展反瑚音胡簋音轨】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黍稷器【孔疏敦与瑚琏共簠簋连文故云皆黍稷器也】制之异同未闻【孔疏郑注周礼舍人方曰簠圆曰簋此云未闻者谓瑚琏之器与簠簋异同也】 陆氏佃曰两敦黍稷四琏黍稷稲粱六瑚黍稷稲粱麦苽八簋黍稷稲粱白黍黄粱稰穛 呉氏澄曰簋是盛黍稷之器其盛稲粱名簠 陈氏澔曰少牢礼曰执敦黍有盖又曰设四敦皆南首敦之为器有盖有首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言两敦四琏六瑚八簋者言鲁所得惟此耳 方氏慤曰曰敦曰琏曰瑚曰簋则所命之名不同或两或四或六或八则渐増其数也陆氏佃曰敦设以对故谓之敦两敦则四故谓之琏瑚言盖盖之而不可知也簋言底轨所同也同而后受之字或作匦以此   爼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椇俱甫反楬徐苦瞎反又苦八反献郑素何反陈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嶡之言蹷也【孔疏蹷谓足横辟不正】谓中足为横距之象【孔疏谓嶡足闲有横似有横蹷之象】周礼谓之距【孔疏言周代礼仪谓此俎之横者为距】椇之言枳椇也谓曲桡之也【孔疏椇枳之树其枝多曲桡殷俎似之】房谓足跗也上下两闲有似于堂房【孔疏周俎头各有两足足下各别为跗足间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东西头各有房】鲁颂曰笾豆大房楬无异物之饰也献疏刻之 陈氏祥道曰殷之横距与夏同而曲其足与三代异周之下跗与三代异而直其足与虞夏同 方氏慤曰梡者断木为足无余饰也苟完而已嶡者于足间加横木焉植为立横为嶡故也椇者既有横木又为曲桡之形则于是为具故也此皆渐致其备也楬豆以木为柄若蜡氏之楬而已玉豆则于楬之上又饰以玉也周祭祀之豆为疏刻之形则燕享之豆不疏刻矣司尊所谓献尊义亦类此此皆渐増其饰也   通论陆氏佃曰尔雅曰木豆谓之豆竹豆谓之笾瓦豆谓之登豆言首竹言笾縢瓦言足祭统曰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镫固足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献音娑娑是希疏之义 陈氏祥道曰楬以言其制玉以言其饰献以言其用   案郑孔于献尊献豆皆读莎谓刻之莎莎然殊无所据陈氏谓献言其用则夏殷之豆宁不用以献邪亦未确   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   正义郑氏康成曰韨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孔疏易困卦九二朱绂方来利用享祀故知韨为祭服】禹汤至周増以画文后王弥饰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眀也龙取其变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有四代韨制 方氏慤曰有山有火而又加之以龙则其文成矣于周特言章章者文之成   通论郑氏康成曰天子备焉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韦而已韨或作黻【孔疏案士冠礼士韎韐是士无饰推此即尊者饰多此有四等天子至士亦有四等】   案书言十二章至虞而已备虞不徒质也记曰有虞氏服韨岂虞舜之时衣裳则章十二韨则无饰与夫韨在下体即无饰固宜以山以火以龙盖所谓踵事之増而文渐备者也玉藻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韦亦其等与   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   正义郑氏康成曰气主盛也 方氏慤曰有虞氏祭首尚用气故也气虽有隂阳之异要之以阳为主首者气之阳也至于三代则各祭其所胜者焉盖夏尚黒为胜赤心赤也殷尚白为胜青肝青也周尚赤为胜白肺白也必各祭其所胜者眀非有所胜则不能王天下不能王天下则无以致孝于宗庙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之尚肺特宗庙賔客饮食之间而已若五祀则户先脾中霤先心门先肝以事异则礼异故也士冠有哜肺而乡饮乡射燕礼之类皆有离肺而无祭肺鬼神隂阳之意也特牲馈食先祭肺后祭肝祝亦祭肺后祭肝则祭肺非不祭肝也以肺为主尔由是推之夏殷非不祭肺也以心与肝为主而已   夏后氏尚眀水殷尚醴周尚酒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皆其时之用耳言尚非【孔疏案仪礼设尊尚酒是周亦尚明水也礼运云澄酒在下则周不尚酒故知经言尚者非也】 孔氏颖达曰夏后氏尚质故用水殷人稍文故用醴周人转文故用酒 方氏慤曰眀水者隂鉴取于月得之于天者也醴则渐致其味成之以人者也然犹未厚仅足以为礼而已酒则味成而可荐焉厚之至也   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之六卿其属各六十   通论郑氏康成曰昏义曰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盖谓夏时也以夏周推前后之差有虞氏官宜六十夏后氏宜百二十殷宜二百四十不得如此记【孔疏引昏礼证夏官百二十夏倍于虞殷倍于夏殷官既多周不可倍之故但加百二十】 孔氏颖达曰此眀鲁兼有四代之官鲁是诸侯案太宰职诸侯惟有三卿五大夫故公羊传司徒司空之下各有二小卿司马之下一小卿是三卿五大夫也鲁何得备四代之官与三百六十职盖杂存四代官职名号非备其数也但记者盛羙于鲁因举四代官之本数而言之 方氏慤曰书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与此不同何也书之所言者据其号记之所言者据其人盖官有差等而分职不可以无辨职有繁简而用才或得以相兼故官之号常多而官之人常少以虞之官其实五十夏倍虞之五十而百殷倍夏之百而二百周三百六十此言三百亦以其实数而已先儒遂以冬官之亡为言岂其然乎天官言太宰卿小宰中大夫则天子之官得以相兼矣书言周公为师则三公之职也又言周公位冢宰则六卿之职也岂非相兼者乎王氏谓三公之官率以六卿之有道者兼之无其人则不置是矣盖鲁用四代之礼乐惟得通用其名不必尽用其数若禘礼有山罍而无大尊夷乐用东南而阙西北皆此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周官三百六十此云三百者记时周官亡矣【案此举大数耳作记者未必举周官一一数之且此时冬官未必亡也】   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绥郑读緌绸吐刀反徐音筹】   正义郑氏康成曰绥亦旌旂之绥也夏绸其杠以练为之旒殷又刻缯为崇牙以饰其侧亦饰弥多也汤以武受命恒以牙为饰也【孔疏前簨虡既以崇牙为饰此旌旂又饰以崇牙故云恒也】此旌旂及翣皆防葬之饰【孔疏前文崇牙璧翣是饰簨虡此与夏后绸练连文按檀弓绸练设旐夏也故知防葬之饰】周礼大防葬巾车执盖从车持旌御仆持翣旌从遣车翣夹柩路左右前从【孔疏引周礼证葬有旌旂及翣之义】天子八翣皆载璧垂羽诸侯六翣皆载圭大夫四翣士二翣皆载绥孔子之防公西赤为志亦用此焉尔雅説旌旂曰素锦绸杠纁白縿素升龙于縿练旒九 孔氏颖达曰此眀鲁有四代防葬旌旂之饰周亦武取天下殷既以崇牙为饰周尚文更取他物饰之不用崇牙以物为翣翣上戴之以璧陈之以障柩车   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久矣君臣未尝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传文专反弑本又作杀音试】正义郑氏康成曰王礼天子之礼也传传世也资取也此盖盛周公之德耳 孔氏颖达曰言土鼓苇籥伊耆氏之乐又有女娲氏笙簧非惟四代而已此言四代据其多者言之耳亦有但举三代者四代服器鲁家每物之中得用之不谓事事尽用也作记之时是周末惟鲁独存周礼故以为有道之国左传襄十年云诸侯宋鲁于是观礼是天下资礼乐也   案此以上因天子所赐礼乐之盛因言鲁所有礼乐之器如是其多以继之当别为一章   辨正郑氏康成曰春秋时三君弑又士之有诔由庄公始妇人髽而吊始于台骀云君臣未尝相弑政俗未尝相变亦近诬矣【孔疏羽父弑隐公庆父弑子般闵公是三君弑也】 朱子曰夏父跻僖公礼之变也季氏舞八佾歌雍诗乐之变也僖公欲焚巫尩刑之变也宣公初税亩法之变也政逮于大夫政之变也妇人髽而吊俗之变也总论孔氏颖达曰记者既陈四代服器官于前此结之于后羙大鲁国 陈氏澔曰此主于夸大鲁国故歴举四代之服器官以见鲁之礼乐其盛如此不知鲁之禘郊非礼也此记所陈适足以彰其僭而已案此篇诬妄先儒所驳甚眀然鲁毕竟胜似他国孔子言一变至道齐仲孙言鲁秉周礼晋韩起言周礼尽在鲁则天下以为有道不妄夫以惠僖之僭天子三家之僭诸侯已失礼乐之本而周公鲁公之化犹渐于人心借此区区礼乐之文犹足以绵延其国况以仁人而用礼乐若子所云一变至道更当何如耶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五   丧服小记第十五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丧服小记者以其记丧服之小义也此于别录属丧服 朱子曰仪礼丧服子夏作传小记是解传中之曲折 吴氏澄曰丧服正经之后有记盖以补经文之所不备此篇内所记丧服一章又以补丧服经后记之所未备者也其事琐碎故名小记以别于经后之记记丧服一章外又广记丧礼杂事亦皆琐碎比丧大记之所记则爲小也小记亦犹杂记小记所记之事小杂记所记之事杂丧大记之所记视二篇则爲大也但杂记中记丧服者鲜故承丧大记之后止称杂记此篇记丧服者详故以丧服二字冠小记之上而名篇   通论方氏慤曰哀之本在心及发于声音而见于衣服者乃其末耳此篇则以服爲主故以服爲言且谓之小记至于大记则所主不特在服故不曰服而谓之大记   斩衰括发以麻爲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筓以终丧【衰七雷反下并同括古活反爲于僞反免音汶齐音咨下并同筓古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母服轻至免可以布代麻也爲母又哭而免【孔疏又哭小敛拜宾后卽堂下位哭踊时】筓所以卷发带所以持身也妇人质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孔疏妇人要绖及筓不须更易服竟方除】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则髽一节论斩衰齐衰之丧男女括发免髽之异斩衰者主人爲父之服也括发者爲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礼亲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有筓縰徒跣扱上衽至将小敛着素冠视敛敛讫投冠而括发括发者以麻自项以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焉爲母初丧至小敛后括发与父礼同故亦云括发以麻也免而以布此谓爲母与父异者小敛后至尸出堂子拜宾时犹与爲父不异至拜宾后子往卽堂下之位时则异也若爲父此时犹括发而踊袭绖带以至大敛而成服若母防于此时则不复括发乃着布免踊而袭绖带以至成服也恶筓榛木爲筓也 陆氏佃曰士丧礼主人髻髪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则袒括髪一人而已诸子皆免 朱子曰括发是束发爲髻仪礼注疏以男子括发与免及妇人髽皆云如着防头所谓防头卽如今之掠头编子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髻也【案束发者盖括发则去纚故又束之】 黄氏干行曰爲父爲母括发皆以麻恩同故也爲母则小敛后免而以布杀于父家无二尊故也   通论黄氏干曰括发免髽乃小敛至大敛未成服之制又有变礼括发免髽者奔丧是也有啓殡见棺柩之变同小敛之时者旣夕礼丈夫髽防带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节而免之用爲尤广盖丧礼未成服以前莫重于袒括发檀弓曰袒括发去饰之甚也括发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则免之礼稍杀于括发也是故小敛爲父括发而至于成服爲母则卽位之后不括发而爲免小敛有括发有免及啓殡则虽斩衰亦免而无括发以至卒哭不唯此也自斩至缌皆有免五世无服者亦袒免童子当室免朋友在他邦亦袒免君吊虽不当免时亦免是免之用爲尤广也 方氏慤曰衰凶服名也其制当心曰衰当背曰负左右曰辟其别如此而通谓之衰者以哀虽见于衣服其本在心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将小敛去筓縰 吕氏大临曰免以布爲卷帻以约四垂短发而露其紒于冠礼谓之缺项冠者必先着此缺项而后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缺项存因谓之免音免以其与冕弁之冕其音相乱故改音问 程氏大昌曰只是解除吉冠并无他物 彭氏汝砺曰斩衰下脱箭筓终丧三年一句案问丧亲始死筓縰注云二日乃去筓縰括发士丧礼括发在小敛毕后尸出户之前孔谓在将小敛时者悮 又案士丧礼注云免之制未闻杜氏佑云旧说以爲如冠状广一寸自额却交于项中幷其末覆紒而前缀连之成冠象孔谓以麻自项中向前交于额上却绕紒爲括发免亦然但用布不用麻士冠礼缺项注则云围发际结项中隅爲四缀以固冠项中有亦由固頍爲之先着冠乃加缺项无免冠而缺项存者吕说非是若但解除吉冠则筓纚矣程说尤非也彭氏据齐衰恶筓之文谓斩衰下亦当有箭筓说是也然特意度之辞耳乃竟以脱言之则武断矣况以齐衰恶筓准之亦当在括发以麻之下胡云斩衰下耶   男子冠而妇人筓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爲男子则免爲妇人则髽【冠古乱反下同髽侧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男女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男子妇人冠筓髽免相对之节吉时男子首有吉冠则女子首有吉筓若亲始死则男去冠女去筓若成服爲父男则六升布爲冠女则箭篠爲筓爲母男则七升布爲冠女则榛木爲筓若遭齐衰之丧首饰亦别当袭敛之节男子着免妇人着髽也髽有多种有麻有布有露紒男子括发先去冠縰用麻妇人亦去筓縰用麻其形如一男子爲母免时免用布则妇人布髽又成服后男或对宾踊免则妇人自布髽对之三年丧内男不恒免则妇不恒布髽恒露紒此是皇氏说今考校止有二髽一是斩衰麻髽一是齐衰布髽皆名露紒庾蔚云丧服往往寄异以明义或疑免髽亦有别义故解之云其义独以别男女而已贺玚云男去冠犹妇人去筓无复别义也 方氏慤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谓之冠妇人所以贯发者谓之筓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变焉男子则去冠而免妇人则去筓而髽也盖有冠则首服去冠则免有筓则发立去筓则髽若夫男子成服则亦有冠焉所谓厌冠是也妇人成服则亦有筓焉所谓恶筓是也   通论黄氏干曰襄公四年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注髽麻发合结也遭丧者多故不能备凶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礼无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说郑众以爲枲麻与发相半结之马融以爲屈布爲之高四寸着于颡上郑康成以为去纚而紒案檀弓记称尔母从从尔尔母扈扈尔郑注云从从谓大高扈扈谓大广若布高四寸则有定制何必虑其从从扈扈而诲之哉如郑康成云去纚而空露其紒则发上本无服矣丧服女子在室爲父髽衰三年空露紒发安得与衰共文而谓之髽衰也鲁人逆丧皆髽岂直露紒迎丧哉凶服以麻表髽字从髟是髪之服也杜以郑众爲长故用其说言麻发合结亦当麻发半也   案皇以麻髽布髽露紒爲三孔谓麻布二髽皆露紒盖髽者发髻卑挫之名吉时其髻有纚以纚爲髻之梁髻高而冠亦高去纚则髻卑而冠亦卑故丧冠曰厌冠也亲始死男子去冠则露筓纚至小敛讫去纚则髻露斩衰者以麻齐衰者以布掠发之四垂者而束之名以麻者曰括发以布者曰免以为父母隆杀之别妇人之髽亦去纚斩衰用麻齐衰用布大约与男子同特异其名曰髽以为男女之别耳至既殡成服后则男子着冠妇人加筓总然去纚犹如故男子冠之内用麻与布约其防发故崔谓于括发上加冠妇人加总束发故曰布总箭筓髽衰三年此居恒之髽不用麻不用布而用筓也三者不同故皇分爲三然总之露紒故孔以麻与布爲二也其不髽者自初丧即不去纚矣秃者不髽以无发之可露故不去纚优之以掩其疾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苴七余反削思畧反】   正义杜氏预曰削员削之 孔氏颖达曰苴者黯也至痛内结必形色外章心如斩斫故貌必苍苴所以衰裳绖杖俱备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体圆性贞履四时不改明子爲父有终身之痛故断而用之也削者杀也必用桐者明外虽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随时凋落此谓母丧示外被削杀服从时除终身之心与父同也 贾氏公彦曰父者子之天竹圆亦象天削桐使方者取母象于地 彭氏丝曰此记下云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谓斩衰首绖九寸要绖杀于首五分去一计七寸五分寸之一苴杖之大亦如之齐衰首绖七寸五分寸之一要绖杀于首五分去一计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削杖之大亦如之案扶老之杖本上末下惟丧杖皆下本竹取干桐取枝枝近干处必粗而难使故下必四削之四削之则近方矣杜谓员削之以全体言贾据变除礼谓削之使方指近地处耳古人用木如棘之言吉桑之言丧则桐之言同见同于父犹称妣见比于父也   祖父卒而后爲祖母后者三年   正义郑氏康成曰祖父在则其服如父在为母也孔氏颖达曰祖父卒者谓适孙无父而爲祖后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丧故云爲祖母后也如父卒爲母三年若祖父卒时父在已虽爲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时已亦爲祖母三年也 徐氏师曾曰若庶孙则爲祖父母皆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论适孙承重之服   爲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爲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爲于僞反长竹丈反稽音啓颡素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爲父母长子稽颡丧尊者及正体不敢不尽礼也虽缌必稽颡尊大夫不敢以轻待之也其余否恩杀于父母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丧合稽颡之事重服先稽颡而后拜父母长子并重其余期以下先拜后稽颡此谓平等来吊若大夫吊士虽是缌麻之亲亦必先稽颡而后拜也妇人爲夫与长子亦先稽颡而后拜其余谓父母以受重他族故恩杀于父母   案虽缌必稽颡谓死者无主而疏服之士主其丧也上言男子爲父母长子稽颡下言妇人爲夫长子稽颡故郑以父母不稽颡释其余所指甚明但女主必使异姓则女子在室亦无爲主拜賔之礼稽颡自无所用之亦不待既嫁而后恩杀于父母也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爲无主后者爲主也异姓同宗之妇也【孔疏同宗谓与丧家同宗其妇必与丧家异姓也】妇人外成【孔疏与死者同姓之妇人不得爲丧主以妇人适于他族不得自与己同宗爲主也此云异姓者与夫家爲异姓】庾氏蔚之曰丧有男主以接男宾女主以接女宾若父母之丧则适子爲男主适妇爲女主今或无适子适妇遣他人摄主若摄男主必使丧家同姓之男妇主必使丧家异姓之女   案使异姓谓使宗妇不使宗女也若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   爲父后者爲出母无服【爲出母爲于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以己私废父所传重之祭祀【孔疏母子至亲义不可絶父若犹在子皆爲出母期若父没后则适子一人系嗣烝尝不敢以私亲废先祖之祀故不复爲出母服】 孔氏颖达曰出母谓母犯七出爲父所遣   亲亲以三爲五以五爲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正义郑氏康成曰己上亲父下亲子三也以父亲祖以子亲孙五也【孔疏已上亲父下亲子合云以一爲三而云以三爲五者父子一体无可分之义又以父上亲祖以子下亲孙故言五也】以祖亲高祖以孙亲孙九也【孔疏以祖亲曾祖以孙亲曾孙应云以五为七而言九者由祖以亲曾高二祖由孙以亲曾二孙爲情已逺故畧其相亲之旨惟云九也】杀谓亲益疏者服之则轻 孔氏颖达曰此广明五服轻重之节上杀者服父三年祖杀至期应曾祖大功高祖小功但其恩已疏故从齐衰三月所以丧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亲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齐衰也下杀者子服父三年父亦宜报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若正适传重则三年不降孙卑不得祖报故祖爲孙大功若传重则亦期也爲孙大功则曾孙宜五月但曾孙服曾祖齐衰三月故曾祖报亦一时而曾祖正尊自加齐衰曾孙正卑正服缌麻也曾孙既三月孙理不容异故服同三月旁杀者据祖期断则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体故加至期从世叔既疏加所不及据期而杀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故缌麻此外无服是发父而旁渐至轻也祖是父一体故加至期祖之兄弟非己一体加亦不及便正五月族祖又疏故缌麻此外无服是发祖而旁杀也曾祖据期本应五月曾祖之兄弟爲族曾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此外及高祖之兄弟悉无服矣又据兄弟一体相爲期同堂兄弟九月从祖兄弟小功族昆弟三月此外无服是发兄弟而旁杀也父爲子期兄弟之子宜九月而兄弟之子爲世叔加期世叔旁尊无义可降故报兄弟子期且兄弟之子不宜隔异与己子等所以至期同堂兄弟之子服从伯叔无加则从伯叔亦正报五月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缌耳此发子而旁杀也孙服祖期祖尊故爲孙大功兄弟之孙服从祖五月故从祖报之小功同堂兄弟之孙爲缌麻其外无服矣曾祖爲曾孙三月爲兄弟曾孙以无等降之故亦爲三月始自父母终于族人故云亲毕矣且五属之亲若同父则期同祖则大功同曾祖则小功同髙祖则缌高祖外无服亦是毕也 方氏慤曰曰上杀者逺近之杀也曰下杀者尊卑之杀也曰旁杀者亲疏之杀也近者隆而逺者杀尊者隆而卑者杀亲愈上则愈杀于逺亲愈下则愈杀于卑三杀既毕则九族之外也故曰而亲毕矣徐氏师曽曰如此则尊祖父于上慈子孙于下友   兄弟于旁而本宗之亲尽矣   辨正陈氏祥道曰书与诗序皆言九族特周礼小宗伯仪礼士昏礼记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孙也九族高祖至孙也三族举其本九族极其末举三族则九族见矣白虎通夏侯欧阳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爲九族其说盖以诗頍弁刺幽王不亲九族而言兄弟舅甥角弓刺不亲九族而言兄弟昏姻则所谓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恶知诗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发哉彼谓父族四者父之姓爲一族父女昆弟适人者子爲二族己女昆弟适人者子爲三族己女适人者子爲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爲一族母之昆弟爲二族母之女昆弟爲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爲一族妻之母爲二族然于母之父母则合而爲一族妻之父母则离而爲二可乎尔雅于内宗皆曰族于母妻曰党则九族之说当从孔安国郑康成爲正   通论李氏觏曰周官小宗伯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书曰九族旣睦辨因其近故止于三睦举其逺故至于九盖六世则亲族絶矣自己而上杀至于高祖则五世自已而下杀至于孙则五世自己而旁杀至于三从兄弟则五世故曰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夫服者所以序其亲者也孙为祖齐衰而祖为之大功兄弟之子爲世叔期而世叔父亦爲之期从兄弟之子爲从世叔小功五月而从世叔亦爲之五月族兄弟之子爲族世叔缌三月而族世叔亦爲之缌兄弟之孙爲从祖五月而从祖亦爲之小功从兄弟之孙爲曾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爲之缌兄弟则期从兄弟则大功从祖兄弟则相爲小功此经而等也子爲父三年而父爲之期孙爲祖期而祖爲之大功曾孙孙爲曾祖高祖齐衰三月而曾祖高祖亦爲之缌此顺而杀也爲子期则爲兄弟之子当大功而亦期此引而进也有传重者则父爲子三年祖爲孙期此轻而重也爲祖期爲曾祖当大功而乃爲之齐衰三月此重而轻也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禘大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禘大祭也而立四庙者高祖己下与始祖而五也世子有废疾不可立而庶子立春秋时衞侯元有兄絷【孔疏引此证侯世子废疾不可立也】 方氏慤曰王立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此言王者止曰立四庙者据月祭之亲庙言之也盖逺庙爲祧有二祧享尝乃止旣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则祭及其二祧可知矣此所以不言之也 陆氏佃曰庶子王亦如之今经言此者正爲庶子不祭庶子王然后祭耳   通论吴氏澄曰旧本礼不王不禘四字别在一处刘氏曰此句当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之上脱误尔澄案如刘说则与大传文同赵氏曰禘王者之大祭不王不禘眀诸侯不得有也仪礼丧服传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朱子曰先王报本追逺之思莫深于禘长乐黄氏曰祀先之礼自祢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于始祖其礼已备而禘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也夫报本追逺而至于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是其用意甚深而非浅近之思也存疑刘氏敞曰庶子王亦如之当承后文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之下脱误在前耳又曰而立四庙云天子立四庙亦非也此上有脱简耳文当曰诸侯及其太祖而立四庙 吴氏澄曰旧本而立四庙四字在上文以其祖配之之下无所系属澄案大传以其祖配之下有诸侯及其太祖六字刘氏所谓有缺文者是也言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太祖以上所祭上及其太祖而止尔而太祖之下则立二昭二穆之庙爲四祖庙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始祖感天神灵而生祭天则以祖配之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孔疏公羊传文外至者天神主者人主也故祭以人祖配天神也】 陈氏祥道曰韦成曰王者禘其祖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不爲立庙亲尽也然则康成以禘爲祭天固不足信以立四庙爲始受命而王于理或然盖始受命者不必备事七世故立四庙止于高祖而已庶子王亦如之者庶子爲王虽有正统之七庙其可輙废祖考之祭乎于是自立四庙以视始受命而王者所以着其不忘本也昔汉宣帝以从孙继昭帝患昭穆之体一也于是立悼皇考庙以当一代之穆而刘歆以爲孝宣以兄孙继统爲孝昭后考庙固不当立累世奉之是两统二父也然宣帝以悼皇考当一代之穆固不合礼若特立庙乃庶子王之所当立者谓不当立误矣   案始受命之君未有不爲太祖立庙者祭法虞夏祖颛顼商周祖喾岂有名之为祖而无庙祀之礼且陈氏既知康成禘爲祭天之説之非矣则其禘也岂犹是郊坛之祀故先儒以爲禘于始祖之庙耳而可谓始祖无庙耶至记所谓庶子王者郑以君之庶子言其说是也陈求四庙之说而不得乃以藩邸入继别立亲庙言之是汉之悼宋之濮明之兴献所以见讥于古今也且据仪礼丧服传支子可以爲人后疏云适子当家自爲宗盖支子既出后大宗其本生庙祀自有小宗适子承之何必庶子别爲之庙是当以郑説爲是 又案刘氏谓当承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之下岂有爲妾立四庙者且母妾则子庶固不必言矣   别子爲祖继别爲宗继祢者爲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高祖者也【祢乃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子者诸侯之庶子【孔疏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适故爲别子】别爲后世爲始祖也【孔疏此别子子孙爲卿大夫立此别子爲始祖】谓之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孔疏若世子不立则庶子公子有祢先君之义】继别者别子之世长子爲其族人爲宗所谓百世不迁之宗也继祢者别子庶子之长子爲其昆弟爲宗也谓之小宗者以其将迁也五世而迁即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继高祖【孔疏与三从兄弟爲宗】或继曾祖【孔疏与再从兄弟爲宗】或继祖【孔疏与同堂兄弟爲宗】或继祢【孔疏与亲兄弟爲宗】皆至五世则迁【孔疏继高祖者至于五世不复与四世从兄弟爲宗五世则迁各随近相宗】 孔氏颖达曰五世者爲上从高祖下至孙之子此孙之子则合迁徙不得与族人爲宗故云有五世则迁之宗此五世则迁实是继高祖者之子记文畧唯云继高祖若继高祖之身未满五世犹爲宗也一身凡事四宗事亲兄弟之适是继祢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适是继祖小宗也事再从兄弟之适是继曾祖小宗也事三从兄弟之适是继高祖小宗也兼大宗爲五则小宗所继非一独云继祢者小宗虽四初皆继祢爲始据初爲元故也 陈氏澔曰别子有三一是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室二是异姓公子来自他国别于本国不来者三是庶姓之起于是邦爲卿大夫而别于不仕者皆称别子也【案别子以别于正适而名若异姓崛起有何不别而立此名乎但其例可相通耳】   存疑张子曰宗子继别爲宗言别则非一也如别子五人五人各爲大宗所谓兄弟宗之者谓别子之子继祢者之兄弟宗其小宗子也   案别子爲祖自别子言之故曰祖祖者尊之也继别爲宗自别子之子言之故曰宗宗者亲之也继祢曰小宗则继别者爲大宗可知矣小宗五世而迁则大宗不迁可知矣若原其初而论之继别亦即继祢以其世奉别子爲族人大宗不得以高曾祖祢限之故特曰继别也张子别子非一说似是而实非据大传公子有小宗无大宗诸説则止一别子爲大宗兄弟皆宗之不得别爲小宗惟无适昆弟则立庶昆弟爲小宗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大宗一节并论尊祖敬宗之义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者祖祢之正体 孔氏颖达曰四世之时尚事髙祖至五世之时谓高祖之父不爲加服是祖迁于上四世之时仍宗三从族人至五世不复宗四从族人各自随近爲宗是宗易于下 方氏慤曰先儒疏祖迁于上宗易于下特五世则迁之小宗尔若夫百世不迁之大宗则祖未尝迁而宗未尝易焉迁有升之之意故于在上者言之易有去之之意故于在下者言之 吴氏澄曰敬继祖之宗所以尊其爲祖之正体敬继祢之宗所以尊其爲祢之正体上但言尊祖不言祢者举尊以包卑祖者兼高曾二祖通言三祖也   案此章与大传畧同而用意各别大传重在继别之大宗上百世不迁者宗别子之所自出故百世而昏姻不通此重在继祢之小宗上五世则迁者自祢而起极高而迁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一推之至极逺一引之至最亲各就其文玩之斯得矣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爲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爲于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眀其尊宗以爲本也祢则不祭矣【孔疏子名对父若父庶即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云祢则不祭】言不祭祖者主爲宗子庶子俱爲适士得立祖祢庙者也【孔疏适士得立二庙自祢及祖而已是祖庶虽爲适士得自立祢庙不得立祖庙祭之 案祭祖唯宗子主之凡庶子皆不得祭郑注独举得立二庙之适士言者嫌得立庙即可自祭也下不祭祢注士得立一庙之说亦然与曾子问大夫祭于宗子之家义参观可矣】凡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爲庶也【孔疏正体谓祖之适也下正谓祢之适也虽正爲祢适而于祖犹爲庶故祢适谓之爲庶也五宗悉然】不爲长子斩尊先祖之正体不二其统也言不继祖祢则长子不必五世【孔疏马季长云五世之适父乃爲之斩郑是马弟子不欲相非故但言不必庾氏云不继祖不斩是父适二世承重则得爲长子三年矣】 孔氏颖达曰此尊宗之义庶适俱是人子并宜共养而适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适明有所宗故也丧服明父适爲长子斩此明父是庶子故不得爲长子斩互相明也郑注丧服爲父后者然后爲长子三年盖礼有适子者无适孙父在则已未成适未成适不得重长重长必父没后也然己身虽是祖庶而是父适则应立庙立庙则己长子传重当祭而不爲斩者以是祖庶不敢服且其父在自供祭也礼爲后者有四条皆不爲斩有体而不正庶子爲后是也有正而不体适孙爲后是也有传重而非正体庶孙爲后是也有正体而不传重适子有废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惟正体又传重者乃极服耳 贾氏公彦曰适妻所生皆名适子第一子死则取适妻所生第二子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适子惟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适以长故也 徐氏师曾曰庶子非继祖之宗不得祭祖明继祖之宗有所在也言祖则自祖而上可推矣庶子不得爲长子服斩衰三年者以己非继祖继祢之宗则长子亦非正统故轻之也   余论朱子语类或问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爲后故父爲长子权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爲后则长子少子当爲不异庶子不得爲长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爲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朱子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   辨正张子曰此以服言不以祭言故又发此条 应氏镛曰长子斩衰之事重故先言不祭祖又言不继祖祢以明之以统传于祖而源流逺也注所言适士下士之说虽于礼法曲尽其详然立言初意恐不在是   案先儒着说畧有数端戴圣闻人通汉马融辈主五世之适五世之适是继高祖之宗也贺循虞喜庾蔚之孔颖达贾公彦辈主四世之适四世之适是继曾祖之宗也经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继祖不云继祖之祖父所谓五世四世之适岂经义乎谯周曰不继祖与祢者谓庶子身不继祢故长子爲不继祖刘智释疑曰父之重长子以其当为祢后也其所继者于父则祢于子则祖也众说之中无逾此二说者盖自长子言之为不继祖自庶子言之为不继祢也庶子非继祢之宗故不敢以承己之重而为之极服耳礼家妄移不继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误也至敖继公引殇小功章而谓庶子不得爲长子三年记文为误今按礼经此条专主庶子而爲长子三年惟当以继祢之宗为断继祢而不遂服是祢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继祢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礼之设岂以训无父者哉然则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经义决矣   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殇音伤祔音附】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祭殇者父之庶也【孔疏谓己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适子爲殇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庙故也殇尚不祭成人无后不祭可知】祖庶之殇则自祭之【孔疏己于祖爲庶故谓己子爲祖庶之殇己是父适得立父庙故自祭殇于父庙也】凡所祭殇者惟适子耳此与无后者当从祖祔食而已不祭祖无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 孔氏颖达曰殇者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后谓成人未昏或已娶无子而死者又曰此与曾子问中义同语异   余论张子曰无后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孙而絶则伯祖不得言无后盖有子也夫祭者必是正统相承然后祭礼正有所统属今既宗法不正无縁得祭礼正且须参酌古今顺人情而爲之如士当一庙而设三世则是祢庙而设祖位与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与伯祖之子者当如何爲祭伯祖则当自与祖为列从父则当自与父为列茍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使死者无知己妄有去取则己不是不如求中于义理为善然礼于亲疏逺近则自有繁简或月祭之或享尝乃止故拜朔之礼施于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于享尝平日藏主位版于椟中至时祭则取而祫之其位则自如尊卑且无逆祀之礼若又设于他所则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存疑郑氏康成曰不祭无后者祖之庶也【孔疏己是祖庶不合立祖庙故兄弟无后者不得祭之己若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诸父无后者诸父无后当于曾祖之庙而祭此不云曾祖言祖兼之也】无后者谓昆弟诸父也宗子之诸父无后者为墠祭之【孔疏宗子是士唯有祖祢二庙无曾祖庙故诸父无后者为墠祭之若宗子为大夫得立曾祖庙则祭于曾祖庙不于墠也】   案疏以殇与无后俱庶子之子其説极是盖他人之子他人自主之庶子不特不当祭亦不必祭也祔食必以昭穆郑注以不祭无后为祖之庶以己之昆弟当祔食于祖也然无后者祖庶固不得祭父庶亦何尝得祭不可仅以祖庶为断也且据其説以无后者为祖庶之昆弟诸父夫祖庶之昆弟当祔食于祖其祭也主祖庙之祭者当自主之诸父祔曾祖庙庙亦自有主之者何必辨祭不祭于祖庶若宗子之诸父应祔于宗子之曾祖宗子即不主曾祖之祭岂遂无主曾祖庙祭者墠坛之说本于祭法言适士显考无庙不言皇考无庙大传言大夫士干祫及高祖则常祭及曾祖可知朱子谓高曾有服不可不祭且孔疏谓官师一庙祭二世则安见大夫三庙不可祭四世耶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孔疏此文云不祭祢惟有祢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庙于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礼】庶人亦然【孔疏虽庶人是有祭义若宗子为下士是宗子自祭庶子不得祭也】 孔氏颖达曰祢适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既无祢庙故不得祭子殇也 吴氏澄曰此庶子父庶也谓别子之庶孙继别大宗之从子继祢小宗之亲弟也有亲兄为继祢小宗故不敢祭祢者以明其所宗者祢之正体   通论朱子曰凡文字有一两本参对则义理自明如礼记中丧服小记丧服大传都是解注仪礼丧服小记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注谓不祭祢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为庶子说的繁碎大传只说庶子不祭则祖祢皆在其中矣   案经义总为不祭殇与无后者而发孔氏云既无祢庙故不得祭殇当更云无祢庙亦不得祭子无后者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长竹丈反别彼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服之所以为隆杀【吴氏澄曰言服之隆杀盖以结上亲亲三五九之意也】 孔氏颖达曰尊尊谓祖及曾祖高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举尊长则卑幼可知男女有别若为父斩为母齐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此人闲道理最大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亲亲谓父母也   辨正吴氏澄曰亲亲之三五九以一家所亲之亲合爲一而言也此条之亲亲在尊尊长长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亲之亲分为四而言也亲亲谓亲而非尊非长者大传谓之下治子孙此章所谓下杀之亲正子孙之服与从族旁亲之子孙也尊尊谓亲而又尊者大传谓之上治祖祢此章所谓上杀之亲正父祖与从族旁尊之父祖也长长谓亲而又长者言长则兼幼矣大传谓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谓旁杀之亲正昆弟与从族旁长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谓他姓之女来为本姓妇本姓之女往为他姓妇者是谓内治夫妇之亲大传之服属所谓名服出入服也孔疏所释亲亲尊尊之服未当故特据大传上治下治旁治之说以定尊亲长之服焉   案此节当是大传周道然也下脱简男女有别之义大传详之所谓叔嫂之无服推而逺之也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爲女君之子服【已音以爲于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所从亡则已谓若为君母之父母昆弟也所从虽没也服谓若自为己之母党也妾为女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犹为子期妾于义絶无施服 孔氏颖达曰从服有六其一是徒从徒空也于彼非亲属空从此而服彼所从既亡则止而不服已止也属者骨血连续以为亲也虽没犹从之服其亲也妾从而出谓侄娣从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则侄娣亦从而出也 方氏慤曰从服即大传所谓徒从属从即大传所谓属从徒从不若属从之为重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徒从有四一是妾为女君之党二是子从母服于母之君母三是妾子为君母之党四是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从虽亡犹服如女君虽没妾犹服女君之党其余三徒所从亡则已谓君母死则妾子不复服君母之党及母亡则子不复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则臣不复服君党亲也其中又有妾摄女君爲女君党【案为字上疑脱不字】各有义故也郑注畧举一隅耳属从三一是子从母服母之党二是妻从夫服夫之党三是夫从妻服妻之党郑注亦举一隅也   案服君之党疑不可谓之徒从如君之父母君虽不在新君当承重则从新君而服之矣若小君则本应服长子则便爲新君皆非徒从也唯妻从夫而服夫之君夫亡似可不从耳 此皆为士言之若大夫则母党妻党皆无服大夫之子父在亦不服   礼不王不禘   正义孔氏颖达曰此经上下论服制记者乱录不禘之事厠在其闲 陆氏佃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之上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爲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爲于僞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世子天子诸侯之适子也不降妻之父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亦齐衰不杖者君为之主子不得伸也言与大夫适子同据服之成文【孔疏丧服齐衰不杖条大夫适子爲妻】 孔氏颖达曰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亦不降与大夫之适子爲妻同也 应氏镛曰天子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拟于尊者储副韬潜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为其妻齐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异于卑者家国虽异而敬父则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于外党也自处于卑而致其谦焉耳服不杖者非薄于伉俪也厌于所尊而避其私焉耳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礼也通论孔氏颖达曰丧服唯言大夫适子者若举世子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若举士子为妻士既职卑本无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为适妇而降故特显之   案大夫无缌服故大夫不为妻父母服大夫之子以父厌降于兄弟大功于从父昆弟庶孙小功皆降一等不知于妻父母降否世子于旁亲昆弟姊妹皆不服以为君所厌也妻父母独不降者服问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不言世子是公子皆无服而世子不降独有服也岂以世子之妻将从宗庙社稷之事不降其妻故并不降其父母乎   父爲士子爲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爲天子诸侯子爲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正义郑氏康成曰祭以天子诸侯养以子道也尸服士服父本无爵不敢以己爵加之嫌于卑之也为王者后及所立为诸侯祀其先君以礼卒者尸服天子诸侯之服如遂无所封立则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 方氏慤曰言天子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则王制所谓祭从生者也与中庸所言亦同父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则与丧从死者同义 陈氏澔曰以天子诸侯之礼祭其父之为士者其礼伸故尸服死者之服为礼之正以士之礼祭其父之为天子诸侯者其礼屈故尸服生者之服为礼之变礼有曲而杀者此类是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尸服士服谓端若君之先祖为士大夫则服助祭之服故曾子问云尸弁冕而出是为君尸有着弁者有着冕者若为先君士尸则着爵弁若为先君大夫尸则着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则服家祭之服端是也 应氏镛曰古之为天子者皆积累世徳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恶自絶于天人之心否则未有不赖前哲以免也故徳必若舜禹而后自匹夫骤兴恶必若桀纣而后忽降于匹夫若诸侯与士之进退升黜虽或有之而亦已鲜矣自周秦以降而后兴替之不常贵贱之殊絶比比有之此论其所祭所服者固亦当时所絶无而仅有然先王制礼以该括古今之变而方来之人情事物不能违焉所以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也   案士服三端也皮弁也爵弁也天子皮弁以视朝端以居诸侯端以视朝则尸即服士服原不失为天子诸侯之旧其服原遗衣服所有也若衮冕鷩冕岂可于士庙服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天子之子当封为王者后以祀其受命之祖云为士则不必封其子择其宗之贤若微子者其尸服以士服谓父以罪诛不成为君也【孔疏郑知父以罪诛以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尝为天子诸侯不可以庶人礼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案三代以上未有天子主祀之适子而为士者若诸侯失国则往往有之如周公灭国五十春秋兼幷史不絶书其子或降而为士亦事所或有但其父虽失国而尝为诸侯准之中庸葬以大夫之例则其尸当服诸侯之服而以士服服之者盖中庸所谓大夫特指为大夫而死者言若大夫遭贬谪以死则仍不得葬以大夫王制所谓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则以士礼葬之是也春秋诸侯失国名贬也贬则失国之诸侯与废事之大夫等废事之大夫可以士礼葬则失国之诸侯胡不当以士服服其尸此虽孝子仁人亦有不得不为法屈者由此言之则记者特为诸侯言耳言诸侯而又兼及天子者因上言天子故连类及之非谓天子之子果有为士者也郑谓封王者后必择其宗之贤若微子者而不必封其子其亦思武王有武庚之封否耶   妇当丧而出则除之爲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爲于僞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当丧当舅姑之丧也出除丧絶族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妇人遭丧出入之节妇正当舅姑之服被夫遣出恩情既离故出即除服也女出嫁为父母期若父母丧未小祥被夫遣归值兄弟之小祥则随兄弟服三年之受已絶夫族故其情隆于父母也若父母丧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今归虽在三年内则止不更反服以兄弟小祥之后无服变节故女遂止也已止也未练而反谓先有父母丧为夫所出今丧犹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则还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练而反则遂之者若被遣还家已随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之反则犹遂三年乃除随兄弟故也 方氏慤曰女出嫁则恩隆于夫家被出则恩复隆于父母得反则恩复隆于夫家既练而反则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   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爲除丧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年至一时言丧之节应嵗时之气也期而祭谓练祭也礼正月存亲【孔疏庄元年公羊文】亲亡至今而期期则宜祭期天道一变哀恻之情益衰衰则宜除不相为也【孔疏祭为存亲除丧为天道之变两事虽同一时不相为也故云祭不为除丧】 孔氏颖达曰此眀遭丧时节降除之义孝子丧亲嵗序改易随时伤感故一期而为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于礼当然故云礼也亲终一期而除说其丧天道当然故云道也此除丧谓练时除丧也男子除首绖女子除要带与小祥祭同时若至大祥除丧大祥祭亦同日不相为 又曰祭为存亲幽隐难知除丧事显其理易识恐人疑祭之爲除丧而祭故记者特眀之云祭不为除丧也然祭虽不为除丧除丧与祭同时总而言之练祭祥祭亦名除丧故下文云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闲不同时而除丧又云除成丧者朝服缟冠是练祥之祭总名除丧陈氏澔曰仪礼大功章有中殇七月之文即此七月之丧也 吴氏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丧节之隆杀也三年二年三时二时一时者气运之久近也隆杀在人久近在天故祭以存亲亦以尽乎人之礼除丧以顺变亦以从乎天之道人礼之当尽者无有穷已天道之当从者不得不然也 徐氏师曾曰再期斩衰也期齐衰也九月七月大功也五月小功也三月缌麻也期以上以年计功缌以时计服之隆杀有此五等凡取义于人情天道而已举一期则再期可知举一年则其余可知   案祭不为除丧记者恐哀戚之情衰而徒以除丧毕此祭也故为此言郑氏以存亲释祭以哀衰释除服明其不相为然亲丧外除外除则服除而内固有不除者在也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闲不同时而除丧正义郑氏康成曰再祭练祥也【孔疏下文大功再祭朋友虞祔知再祭非虞祔也】闲不同时者当异月也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异月者以葬与练祥本异嵗宜异时也而除丧己祥则除不禫【孔疏以记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为思念情深不忍顿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己极故不禫也】 孔氏颖达曰此谓身有事故不得及时而葬故三年后始葬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虽当练祥之月不可除亲服故三年葬后必为此练祥不可同一时而祭当前月练后月祥故云不同时于练祥之时而除丧谓练时男子除首绖妇人除要带祥时除衰杖也 方氏慤曰未葬则虽期未可练再期未可祥必待葬毕而为之故曰再祭必有渐焉故不可同时也 徐氏师曾曰此言后期而葬之礼既不以过时而废礼又不以一蹴而杀哀礼之尽情之至也 马氏睎孟曰祭不为除丧而除丧者必因祭焉以祭为吉而除丧者所以从吉也夫练祥之时既已过矣而犹为之再祭以存亲之礼不可废也其祭之闲不同时者以其存亲之节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时而除丧者亦不同乎时则除丧必从祭也可知矣   案禫之见于经传者多矣未有不遵郑注以为祭名者士虞记中月而禫杂记期之丧十五月而禫闲传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又云禫而牀禫而纤丧大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又云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檀弓是月禫徙月乐又云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小记云为父母妻长子禫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宗子母在为妻禫王肃难郑但据檀弓是月禫句难其二十七月为禫之说未闻以禫为除服难其禫为祭名如戴侗所云者小记云祭不为除丧孔疏祭虽不为除丧除丧与祭同时练祭祥祭总名除丧则禫祭亦名除丧可知桧风素冠传云据玉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祥则冠之禫则除之除谓除祥冠也祥冠至禫月而除却无不祭而除之理且禫而饮醴禫而牀禫而从御岂有禫止除服居然不祭而饮醴从御之礼刘公瑾恪遵郑注未或非之顾炎武以禫为终丧之祭考证甚明三虞练祥之祭各有祝辞唯禫不具文畧耳此记孔疏谓三年始葬哀情己极故不禫若葬在三年以前则练祥在祭外其必禫祭以终丧可知禫祭冠朝服既祭綅冠素端黄裳终月郑据闲及大戴变除礼文侗谓毫无可据殆勿深考耳变除礼云禫祭冠黄裳疏谓既着衣应着冠则是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以大吉当衣素裳今用黄裳故云未大吉变除礼又云禫讫朝服綅冠疏以祥祭后乃着大祥素缟麻衣故知禫祭后亦着朝服綅冠也綅与纤同皆黑经白纬闲传云禫而纤无所不佩郑注据旧说云纤冠者采缨也禫祭时冠朝服禫祭讫首着纤冠身着素端黄裳郑之考证章章明矣禫字说文韵会集韵广韵并从示只以士虞记文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一气说下并从示则知练祥为祭禫亦祭名何疑其改示从衣本正字通耳此书颇蹖驳不足凭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爲于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死者之从父昆弟来为丧主【孔疏谓死者无近亲】有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孔疏未能为主】大功为之再祭【孔疏练祥】则小功缌麻为之练祭可也 孔氏颖达曰朋友疏于大功不能为练祥但为之虞祔而已然则大功尚为练祥则虞祔亦为之可知亲重者为之逺祭亲轻者为之近祭故大功为之练祥小功缌麻为之练朋友但虞祔而已   通论孔氏颖达曰皇氏云死者有三年之亲大功主者为之练祥死者有期亲则大功主者爲之至练若死者但有大功则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缌麻至祔若又无则各依服月数而止故杂记云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谓无三年及期者也 田氏琼曰刘徳议问朋友虞祔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否答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于祖也朋友恩旧欢爱固当安之祔之然后义备但后日不常祭之耳   余论应氏镛曰凡此皆为死者无主后而虑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亲疏而为之节若尽送往抚孤之义则虽过于厚而无害也夫死生之相収防人道之当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适无父母兄弟之至亲也则大功当任其责而至于终丧或其适无小功之亲也则朋友当任其责而至于逾葬使其不幸而无大功以为之依则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视乎又不幸而无朋友以为之助则为邻者倘与之旧者其可以恝然乎是以体朋友死无所归于我殡之义则练祥不必大功而亲党皆不得而辞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则凡相识者皆不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则处之各不同耳   士妾有子而爲之缌无子则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卑妾无男女则不服不别贵贱【孔疏丧服传大夫为贵妾缌是大夫贵妾无子犹服之也士妾无子则不服不殊别妾之贵贱也】案丧服传贵妾缌何以缌以其贵也郑注谓此公士大夫之君贾疏贵妾侄娣也曲礼大夫不名长妾若士则娣侄不具是妾以娣侄为贵非娣侄则贱也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已则否【税他活反又他外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子生于外者也父以他故居异邦而生己己不及此亲存时归见之今其死于丧服年月已过乃闻之父为之服已则否者不责非时之恩于人所不能也当其时则服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孔疏僖三十三年左传文】税丧者丧与服不相当之言【孔疏以税是不相当故知当其时则服全服也】 孔氏颖达曰王氏云昆弟谓诸父之昆弟   存疑孔氏颖达曰王氏云己则否谓计己之生不及此亲之存则不税若此亲未亡之前而已生则税之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郑意谓父在本国先有此诸亲后随宦出游他国更取而生子此子生不及归见祖父以下诸亲又年限已竟而始闻丧则父追服而子不追服若年限未竟追全服已在他国后生得本国有弟者或父又适他国更取所生也王谓此弟诸父之昆弟庾谓己谓昆则彼谓己弟不相税服并非郑义辨正淳于氏纂曰据降而缌小功者税之盖正亲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则祖周父亡则三年此非重与若但以不见则割其至亲之本爱而忍恻怛之痛使与诸父母昆弟同制尊祖之义于是疏矣又礼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则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见祖而以为非时之恩意实不厌   案此一节以本服缌小功与降而在缌小功对王以诸父昆弟为诸父之昆弟得之盖祖父母昆弟谓伯叔祖父母也诸父昆弟谓从伯叔父母也礼祖伯叔父母小功从祖伯叔父母缌从伯叔父母小功再从缌从祖昆弟小功再从缌言此子从父在外而生子不识此缌小功之亲今闻丧又在限外则父追服而己不服服本轻也若由期大功而降在缌小功者则虽不识亦在限外而必追服之服本重也惟本服在小功缌者不税则本服在期大功者必税明矣况祖父母正期至尊不降即诸父昆弟亦正期非天子诸侯无絶期者而可不税乎或曰祖父母上落一从字亦通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服巳一节明税服之礼   爲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正义郑氏康成曰臣之恩轻也谓卿大夫出聘问以他故久留【案如行人被执而后归或出奔而君反之在丧限之后】 孔氏颖达曰臣出聘不在而君诸亲丧臣后方闻之若君未除则从爲服之若君已除则臣不税之   案臣之服君党从君故也君既除矣臣是以不税无所从也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句宜承父税丧己则否谓正亲在齐衰大功者正亲缌小功不税矣 陈氏澔曰降者杀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适孙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殇则皆降服小功如庶孙之下殇以大功降而为缌也【案陈原注此下尚有从祖昆弟之长殇降而为缌也十二字据记义盖为本齐衰大功之亲降在缌及小功者言之若从祖昆弟正服小功礼本不税何有于殇删之】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君出朝觐不时反而不知丧者近臣阍寺之属也其余羣介行人宰史也君虽未知丧臣服已从服者所从虽在外自若服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贱臣从君出不时反国比反而君诸亲丧君自税之臣之卑近者则从君服之非税义也其余为臣之贵者若君亲服限未除君既服之则亦从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税之不从君而税也若君出而臣不随君君之亲于本国内丧君虽未知在国之臣即如寻常先着服嫌从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特明之   案臣不税服以恩轻也近臣斯服以在君左右不可异于君然非为死者服故孔曰非税义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六   丧服小记二第十五之二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益杀敬弥多也虞于寝【孔疏士虞礼文】祔于祖庙【孔疏檀弓文】 孔氏頴达曰此论杀哀去杖之节方氏慤曰丧礼先虞而后祔虞杖特不入于室而已至于祔杖则虽堂亦不升焉室内而堂外故于室曰入堂髙而陛卑故于堂曰升   案此皆谓丧主也若众主人则无入室升堂之事士虞礼注主人将入室之西序乃入则祔杖之西阶之下欤主人之杖不入室不升堂则众主人不以杖即位可知未葬前主人位在堂下故杖至虞乃有飨神酳献诸礼不以杖入辟之祭主于敬也至祔则祭及所祔之祖敬弥多辟弥远矣此与父在子不以杖即位意略同郑言哀益杀自虞至祔爲日无多哀杀有限至练乃弥杀也士虞礼注虞杖不入室祔杖不升堂则练杖不入门   爲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爲君母之党服【不爲于僞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徒从也所从亡则已 孔氏頴达曰爲君母后谓无适立庶爲后也妾子于君母之党若君母卒则不服今爲后者嫌同于适服君母之党故特明之谓与不爲后同也 敖氏继公曰庶子从君母之服唯止于外祖父母从母及舅不及舅之子从母之子异于因母也若爲父后则服之其礼当与爲人后同   通论黄氏震曰适爲属从母殁亦服母之党   案爲君母后若衞庄姜以戴嬀之子爲己子也妇人无子出惟后夫人不出得以庶子爲己子或谓爲君母后则即爲父后而与尊者爲体矣礼庶子爲父后者爲其外祖父母从母舅无服以与尊者爲体则不得服私亲也则不爲君母之党服而何服乎疑此有阙文当作爲君母后者君母卒爲君母之党服不爲君母后君母卒则不爲君母之党服盖妾子于君母之党本非亲其从而服以君母故也故曰徒从者所从亡则已今既爲君母后则于君母爲属从所谓属从者所从虽殁也服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杀去声去起吕反绖大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要绖也【孔疏知然者以其同在下之物故也】 孔氏頴达曰丧服传首绖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爲带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数有五也 朱子曰首绖大一搤只是母指与第二指一围 吴氏澄曰丧礼经传记中绖带并言则以首绖爲绖而要绖爲带亦有以要绖爲绖而绞带爲带者若单言绖则或谓首绖或谓要绖各随所指此记绖杀盖兼首要二绖而言谓绖之杀五分首绖之大而去其一以爲要绖也如绖则专指要绖   案丧服疏斩衰首绖大搹去五分之一存七寸二分以爲要绖齐衰首绖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齐衰要绖大功首绖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大功要绖小功首绖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小功要绖缌首绖如之又五分去一以爲缌要绖杖大如绖以斩齐言之存疑贾氏公彦曰首绖大搹搹是搤物之称据中人一搤而言大者据大母指与大巨指搤之故言大也【案大者量度大小之谓贾以母指巨指言凿矣】 敖氏继公曰二杖皆如其首绖之度   案本经所云则杖如其五分杀一之绖孔说是敖说非   妾爲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以恩轻轻服服君之正统孔氏頴达曰此论妾从女君服女君爲长子三年妾亦爲女君长子三年   案丧服传妾爲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此其一也丧服记妾爲女君之长子恶笄有首布总不言髽是三年与女君同不髽与女君微异也此君长子上下同之若君众子则诸侯之妾无服大夫之妾大功   除丧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除先重谓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易服谓大丧既虞卒哭而遭小丧也其易丧服男子易乎带妇人易乎首 孔氏頴达曰此论丧服轻重及除脱之义男重首女重要凡所重者有除无变所以卒哭不受以轻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谓先遭重丧后遭轻丧变先轻者则谓男子要妇人首也先遭斩服虞卒哭已变葛绖大小如齐衰之麻若又遭齐衰之丧齐衰要首皆牡麻牡麻则重于葛服宜从重而男不变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所轻故也若未虞卒哭则后丧不能变也   案此与间传文同郑彼注云妇人重带带在下体之上妇人重之其带犹五分去一也其卒哭不受以轻服专指妇人要带若男子首绖则亦变葛矣   无事不辟庙门哭皆于其次【辟婢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鬼神尚幽闇也庙殡宫哭皆于次无时哭也【孔疏无事谓葬前昼夜无时之哭】有事则入即位【孔疏有事谓朝夕哭及适子受吊】 孔氏頴达曰此论在殡无事之时辟开也朝夕入门内即位哭则暂开之无事则不开也次谓庐 徐氏师曾曰倚庐在中门之外   复与书铭自天子达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之礼天子崩复曰皋天子复诸侯薨曰皋某甫复其余及书铭则同 孔氏頴达曰书名谓书亡人名字于旌旗也天子书名于太常诸侯已下则各书于旌旗其辞一也谓士与天子同也妇人复则称字此云书姓及伯仲是书铭也姓谓如鲁姬齐姜伯仲随其次也氏如孟孙三家之属 陈氏澔曰檀弓疏云士丧礼爲铭各以其物士长三尺大夫五尺诸侯七尺天子九尺若不命之士以缁长半幅长一尺防末长终幅长二尺总长三尺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谓殷礼也殷质不重名复则臣得名君 孔氏頴达曰殷质故男子复及铭皆名周尚文臣不名君也妇人已下亦殷礼周之文未必有伯仲当云夫人也殷无世系六世而昏故妇人有不知姓者周则有宗伯掌定世繋百世昏姻不通故必知姓也若妾有不知姓者当称氏矣 陆氏佃曰男子称名所谓皋某复是也先儒谓周礼天子复曰皋天子复诸侯复曰皋某复此读复曰天子复矣之误也复曰天子复矣是告人以天子复非复天子之辞案此复与书铭礼宜如是孔云妇人当云夫人亦指复时耳若铭则当着其姓与伯仲卿大夫已下则复妇人亦当称姓氏夫惟荒古人皆无姓黄帝之子十二姓皆以德命也唐尧之时五臣有大功德乃赐姓禹锡土姓乃使生其地者各以土爲姓而姓始繁矣有姓则有别殷六世而昏之说未足据也 又案天子自名不过对鬼神之辞曲礼孝王某嗣王某是也若临侯邦之鬼神则称字曲礼天王某甫是也其他未闻称名者此乃云天子达于士其辞一又云男子书名二说不同故郑臆爲殷礼与周法不同但于古不见所据存疑可也陆氏谓男子皆当称名以曲礼天子复矣爲告人以天子复之辞则古经从未闻复竟告人之节亦非可据也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斩衰之葛齐衰之麻其绖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孔疏就首绖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带又五分去一故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齐衰之葛大功之麻其绖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孔疏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去其一分故余有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皆者皆上二事【孔疏皆上斩衰齐衰大功麻葛之事】服之谓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则绖上服之葛带下服之麻妇人则绖下服之麻同自带其故带也所谓易服易轻者也兼服之文主于男子【孔疏妇人上下皆麻故曰主于男子】 孔氏頴达曰斩衰既虞受服之葛首绖与齐衰初丧麻绖带同齐衰受服之葛与大功初死之麻同皆兼服之者斩衰既虞遭齐衰新丧男子则要服齐衰之麻带首服斩衰之葛绖妇人则首服齐衰之麻绖要仍服斩衰之麻带   通论孔氏頴达曰此明前遭重丧后遭轻丧麻葛兼服之义案丧服传云苴绖大搹去五分一以爲带谓初丧之绖带至旣虞变葛之时绖带渐细降初丧一等   存异陆氏佃曰谓若斩衰卒哭男子变要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丧则以齐衰之麻易葛带其首绖犹是斩衰之麻女子更首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丧则以齐衰之麻易葛绖其要绖犹是斩衰之麻是之谓兼服是何也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故也下文仿此郑氏谓服麻又服葛误矣故曰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案兼服者谓齐衰之麻与斩衰之葛并系于要非去此易彼之谓闲传云轻者包若以麻易葛则非包矣包亦通谓之易者包者在内自外视之则已易也又案士虞礼言丈夫说绖带于庙门外妇人説首绖不说带疏云男子旣葬首绖要带俱变者据闲传斩衰三升旣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爲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则士虞丈夫俱变者以变斩衰三升而受齐衰六升冠受七升则冠服仍麻绖带则去麻服葛而葛带三重故此记云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也闲传又云斩衰之丧旣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谓轻者可施于卑重者宜主于尊卑可两施尊不可贰则居前丧遭后丧男子要服齐衰之麻带以包斩衰之葛带首特服斩衰之葛绖妇人说绖不说带则首服齐衰之麻绖以包斩衰之葛绖要仍特服斩衰之麻带如此则男子首麻带葛妇人上下皆麻而麻葛兼服专指男子无疑而士虞闲传及小记彼此互参自合陆氏说未可据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报依注芳付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报读爲赴疾之赴谓不及期而葬也旣葬卽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杀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不得依常葬之礼贫者或因事故死而卽葬不待三月葬竟而卽设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犹待三月者夺于哀痛不忍急也 徐氏师曾曰士三月而葬旣葬而虞旣虞卒哭礼也疾葬者亦疾虞若卒哭必俟三月礼虽有变哀则同也   案卒哭乃有受服变除不可急也   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正义郑氏康成曰偕俱也谓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曾子问曰葬先轻而后重又曰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待后事谓如此也其葬服斩衰者丧之隆哀宜从重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孔疏谓母死前之月或一月或二月或三月但未葬之前皆是前月未必惟母死之前一月也】犹服斩衰不葬不变服也【孔疏虽葬母亦服斩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变服也】言其葬服斩衰则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练祥皆然卒事反服重【孔疏卒事之后还服父服】 孔氏颖达曰此论并遭父母丧虞祔及衣服之制先轻后重先葬母也葬母竟不卽虞祔更脩葬父之礼以虞祔稍饰父丧在殡未忍爲也后事谓葬父也待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祭先重而后轻也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爲庶子大功【案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故大夫爲庶子降服大功若庶子亦爲大夫则不降】孙不降其父祖不厌孙也 孔氏颖达曰嫌旣降其子亦厌其孙故此明虽降庶子而不厌降其孙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犹爲三年也   案凡厌皆谓死者爲尊所厌则本服或絶或降而不得伸大夫降庶子大功已尊所厌也兄弟亦爲之大功从父所厌也大夫降庶子适子降庶昆弟庶昆弟又相爲降嫌其子亦有降法故明之天子诸侯于庶子无服庶子之子爲父三年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郑注祖不厌孙则厌爲之服者又别一义又子固不厌其父卽昆弟之子亦不降世叔父之庶者尊厌止及于子于孙否   大夫不主士之丧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爲主 孔氏颖达曰谓士死无主后其亲属有爲大夫者尊不得主之   案此句当在士不摄大夫上谓族人无主后者故不以尊主卑若其子则适子虽士父必主之庶子则使其子主之   爲母之父母无服【爲于僞反下爲舅姑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恩不能及 孔氏颖达曰此卽是丧服中慈母父虽命爲母子本非骨肉故母之子不爲母之父母服 徐氏师曾曰仪礼母如母齐衰三年记者恐人泥此文而并服其党故明言之案丧服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爲子命子曰女以爲母若是则生养之终其身母死则丧之如母贵父之命也父在大夫妾子爲母大功士妾子期父殁皆申三年然本非骨肉故子于母之父母无服   夫爲人后者其妻爲舅姑大功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不贰降【陆云降一作隆】 徐氏师曾曰舅姑指夫所自生者而言盖恩隆于所后自不得不杀于所生也   存异贺氏玚曰此谓子出时已昏故此妇还爲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时未昏至所爲后家方昏者不服本舅姑以妇本是路人来又恩义不相接犹臣从君而服不从而税人生不相及之徒而皆不责非时之恩也   辨正孔氏颖达曰夫爲本生父母期故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从夫而服不论识前舅姑与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国而死其妇虽不识岂不从夫服也熊氏云然贺义未善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孔氏颖达曰谓祖爲大夫孙爲士孙死祔祖则易大夫牲不敢用士牲祭于尊者之前也 陈氏澔曰此与葬以大夫祭以士者不同   存异孔氏頴达曰祭殇与无后者不云易牲而此易牲者前是宗子家爲祭不得同如宗子之礼故殇及无后者依主人之贵贱礼供之此是士卑许进用大夫牲故曰易牲又此下云贱不祔贵而此士祔于大夫者谓无士可祔也若先祖兄弟有爲士者当祔于士不得祔于大夫   案此是初祔于祖与后从祖祔食不同孔以殇与无后相较并论反属支混又天子诸侯皆君道其贵絶族故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大夫不得祔于诸侯若大夫与士皆臣道贵不絶族故士可祔于大夫孔说亦固也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爲同居有主后者爲异居   正义郑氏康成曰録恩服深浅也见同财则期同居异财故同居今异居及继父有子亦爲异居则三月未尝同居则不服 孔氏颖达曰此解丧服经中继父同居不同居之文继父谓母后嫁之夫也若母嫁子不随则无继父名故自无服此谓夫死妻稚子防无大功之亲随母适后夫后夫亦无大功之亲复以其货财爲此子筑宫庙四时使之祭祀同其财计如此则是继父同居故爲服期有主后爲异居谓继父更有子也异居其别有三一者昔同今异二者今虽共居其财计各别三者继父更有子则服齐衰三月而已   存疑孔氏颖达曰旣云皆无主后爲同居则此子有子亦爲异居也   案父殁而母改适谓他人父子心安乎不从斯路人已不得已而从母以徃且以母故而父之而彼亦长之育之视之如子能无报乎此齐衰三月所爲制也齐衰以名加也三月以同爨也若两无主后而且与之同财爲之筑宫庙以祀其祖祢则其先人血食久赖之矣而彼淹然不复血食心能安乎则齐衰期而别祀之亦义之所不容己故郑止言继父有子爲异居不言此子生子亦爲异居也而孔乃推之谓此子若有子卽爲异居过矣彼爲之娶妇使之先人有后则薄之彼不爲之娶使之终无后乃厚之乎或曰爲父后者爲出母无服丧者不祭故也今爲继父期则此期之内将废祖父之祭乎曰不废礼所谓所祭者于死者无服则祭也然则臣妾死于宫中三月不祭何也曰爲同宫吉凶异道也继父爲之筑宫庙则异宫矣然则爲父后之子于出母不服何也曰母之恩天性也爲父后者卽不服亦心丧之矣而又服焉则哀重哀重于母则于祭父爲不诚不敢不一其诚于父故并不服也若夫祭则母改适之家有夫若子主之矣然则子从母嫁其服如之何曰礼父卒继母嫁从爲之齐衰杖期传曰何以期贵终也继母如此生母更可知王氏肃曰庶子服爲父后者不服然则此子从母时无主后则今爲父后可知而继父死无主后则嫁母死无主后可知如此亦服之祭之否乎曰服之祭之礼继父无主后爲之齐衰期则母从继父之服而祭于继父之宫特不杖以示降可也   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面   正义郑氏康成曰变于有亲者也门外寝门外【孔疏檀弓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 孔氏颖达曰右西边也南面向南爲主以对答吊宾   祔葬者不筮宅   正义郑氏康成曰宅葬地也祔葬不筮前人葬旣筮之   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亡如字又音无】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大夫谓公子公孙爲士大夫者不得祔于诸侯卑别也旣卒哭各就其先君爲祖者兄弟之庙而祔之中犹闲也可祔于士人莫敢卑其祖也【孔疏若不祔之则是自尊欲卑其祖也】 孔氏颖达曰礼孙死祔祖今祖爲诸侯孙爲士大夫而死则不得祔祖谓祖贵宜自卑远也诸祖祖之兄弟也旣不祔祖当祔祖之兄弟爲大夫士者夫旣不得祔祖妻亦不得祔于祖姑而可祔于诸祖姑也诸祖姑是夫之诸祖父兄弟爲士大夫者之妻也若祖无兄弟亦祔疏族不爲诸侯者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亡无也中闲也夫祖无妾则又闲曾祖而祔髙祖之妾也祔必昭穆同曾祖非夫同列故祔髙祖也妾无庙爲坛祔之耳诸侯不祔于天子亦谓祔祭卑孙不可祔于尊祖也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者祖贱孙贵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则是自尊卑于祖也 徐氏师曽曰孙可以祔祖子不可以祔父欲使昭常爲昭穆常爲穆故必闲而祔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上云士易牲祔于大夫而大夫不得易牲祔于诸侯者诸侯之贵絶宗故大夫士不得轻亲也 马氏睎孟曰士之与大夫皆人臣也虽贵贱殊而势有可防之道进而祔之可也天子诸侯君也进而祔之则君臣乱矣苟无所祔则祔于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而不敢祔于诸侯所以明君臣之义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案后章言妾母不世祭则必无祔庙之礼且大夫己上已不爲庶母服矣况祔庙乎故妾祔一句当爲疑经不必谓爲坛以祔之如孔氏附会之说也 张氏曰亡则中一以上而祔指上三者旧说专指妾言者非   案别子爲祖爲祖则特立庙不祔于人故本文言诸侯不得祔于天子不言祔于诸祖父之爲诸侯者大夫以诸侯之别子爲祖得立庙者礼亦宜然而经言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爲大夫士者盖大夫士未命未成其爲别子则尚不得立庙不得立庙则就其所宗者之庙而祔之所谓无宗亦莫之宗公子之公爲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不必以庙不在己爲疑也 又案此言妾祔于妾祖姑下又言庶母不世祭夫祔以爲祭也将从其昭穆之次故先祔之妾母不世祭则妾祖姑已不祭矣祔之何爲杂记云主妾之丧自祔至练祥使其子主之则不可谓妾母无祔食之礼也谷梁传云礼庶子爲君爲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于子祭于孙止韦公肃云隐公母声子不入鲁惠公庙妾也胡氏安国云孟子已入惠公庙仲子祭享无所故别立一宫祀之隐公不爲己母声子立庙明己特摄耳非君也桓公未立而爲其母仲子立庙明将爲君也是诸侯得爲其生母立庙矣春秋书初献六羽是妾母虽立庙其祭视适母降一等其言不世祭者非必子立之而孙遂毁之或荐而不祭至亲尽乃迁乎若大夫士则断无立妾庙之理盖祔有二有初以班祔至新主入庙而所祔之主已迁上一庙者如三昭三穆之递迁也有祔之而卽随之食者如殇与无后之从祖祔食也妾子非君安得爲妾母立庙则此祔妾祖姑者有庙卽于其庙祔食无庙则爲坛祔之而祭于次寝祔食与   爲母之君母母卒则不服【爲于僞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母之君母外祖适母徒从也【孔疏此亲于子爲轻己母若在母爲之服己则服之】所从亡则已 孔氏颖达曰此论不责恩所不及之事君母谓母之适母也 徐氏师曾曰母之适母非母所自出故杀于母之母也   宗子母在爲妻禫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子之妻尊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宗子妻尊得爲妻伸禫之事宗子爲百世不迁之宗也贺氏玚云父在适子爲妻不杖不杖则不禫若父殁母存则爲妻得杖又得禫凡适子皆然嫌宗子尊厌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爲妻禫 徐氏师曾曰宗子尊则其妻亦尊故母在得爲之禫重宗妇也然则非宗子而母在者不禫矣   案此宗子兼大小宗而言凡适子卽继父之宗也父尊厌正服故父在适子爲妻不杖而禫贺循言母尊微厌余服故爲妻杖期而不禫若宗子之妻则已代姑爲主妇而主祭故并余服不能厌而禫   通论张子曰丧之有禫何也所以致厚也三年之丧其禫者所以欲占及三年也齐衰之丧禫者所以欲占及二年也宗子母在爲妻禫则庶子母在不爲妻禫以其不承重不敢致厚于妻子也庶子在父之宫则爲其母不禫以厌降也宗子而爲其妻禫以承其重所以敬宗也自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适士其庶子异宫皆爲其母禫矣   爲母后者爲庶母可也爲祖庶母可也【上爲如字下二爲去声】正义郑氏康成曰谓父命之爲子母者也缘爲母后之义父之妾无子者亦可命已庶子爲后【孔疏不言命后己妾唯言后父妾者己妾旣可爲母亦可爲庶母后易见不言自显但以己子后父妾于文难明故特言之】 孔氏颖达曰丧服有慈母如母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为子母而子服此母三年此卽爲母后之义也记者见丧服旣有妾子爲母后之例触类言之谓妾经有子而子已死者余他妾多子则父命他妾之子爲无子之妾立后与爲慈母后同也故云爲庶母后可也又触类言之谓己父之妾亦经有子子死故己命己之妾子与父妾爲后故呼己父之妾爲祖庶母亦服之三年 王氏曰旣是妾子此三母皆妾皆可以妾生之子爲后 徐氏师曾曰凡妾之有子者称庶母祖庶母其无子者则称父妾祖妾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卽庶子爲后此皆子也传重而已不先命之与适妻使爲母子也 孔氏颖达曰必知妾经有子者若无子则不得立后故也 陆氏佃曰爲庶母爲祖庶母爲读去声言爲后慈母者爲庶母服爲祖庶母服可也丧服传云士爲庶母缌大夫已上爲庶母无服   存异贺氏玚曰服于慈庶母三年而犹爲己母不异异于后大宗而降本也   案丧服传爲人后条爲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大宗收族者也不可以絶则知庶子无后可从祖祔食不必爲之置后矣庶子且不必置后岂有以庶妾而爲之置后者与母如母条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爲子命子曰女以爲母则生养之终身死丧之三年贵命也是爲此子无母则无以生故命此妾养之旣养之则有母道故执子礼以终其恩非爲此妾无子而爲之置后也且妾母不世祭则祖庶母有孙亦在不世祭之例又安有无孙而爲之立孙以世其祭者与要知此特主其生养死葬之事与嗣子传重不同注疏并误 又案陆说亦有见但与注疏正义不符又或者云记意盖谓父命无子之妾母之丧之如母则或父命有子之庶母母之或祖命其妾母之皆可丧之如母以终其恩耳此亦本陆说而小变之并存参 又案丧服传明言妾子之无母者则此时己无母矣何时又爲己母服贺说亦非也   爲父母妻长子禫   正义郑氏康成曰目所爲禫者也 徐氏师曾曰言当禫之丧有此四者子爲父母父母爲长子皆三年而禫父在爲母父母不在爲妻皆期而禫   通论孔氏颖达曰慈母亦宜禫也而下有庶子在父之室爲其母不禫则在父室爲母亦不禫也故不言之妻爲夫亦禫但记文不具【案主禫者子也不则其父也妻不主祭故不言】   案禫者除服之名父母之丧中月而禫宜矣妻与长子何居盖禫者皆三年者也所爲三年者三纲也君也父也夫也母之三年以匹于父也长子三年以继父之宗也而父在爲母期夫爲妻纲父在则母不得不屈身在则妻不得不屈其屈义也然子之于母其爱同身之与妻其体敌可不有以伸之乎故子父在爲母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心丧三年伸之也爲妻适子禫庶子母在不禫伸之而不尽不敢与母同也夫必三年而后娶伸之也故服降于外者义之方哀久于内者仁之笃若自期以下则有爲三年丧者主之矣我不主之而焉得自我除之   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其非正春秋传曰于子祭于孙止【孔疏谷梁传隐五年考仲子之宫仲子是鲁孝公之妾惠公之母 案此与左传仲子惠公之妾桓公之母异】 孔氏颖达曰此论礼有不合世祭之事妾母谓庶子自爲其母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母卽所谓承庶母祖庶母后者也 应氏镛曰母一时之恩易世可以无祭若妾母爲所生则子孙皆其所自出而不世祭之可乎以上文爲庶母爲祖庶母之后观之或者妾母若此之类然此更当随宜精审未易以一槩言也 彭氏汝砺曰案春秋隐五年谷梁传曰礼庶子爲君爲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此谓世子爲君者爲己母如此盖谓己旣爲君后当奉宗庙不得自主己私祭也然亦未尝不使公子主之若己于母庶母旣爲之后或爲所生子则非特子当祭孙亦当祭以意逆之或是己于庶母己者有恩及庶兄庶弟之母是父之妾有子者皆当祔祭之易世之后则不世祭与质之仪礼丧服传有君子子于庶母己者义服小功众子爲庶母有子者义服缌麻此二母于己祭之不世祭可   案庶母祖庶母万无爲置后之理孔氏前所推论己误此并谓祭母卽承庶母祖庶母后者更不可解彭氏又以母与庶母己者混防且谓庶母己庶母有子皆已祭之尤无此祭法至于妾母则此子之生母其子有爲诸侯子大夫子士庶人子之殊又有爲父后不爲父后之辨曾子问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郑云庶子王爲其母无服诸侯之庶子爲父后则承宗庙之重爲生母缌以君之尊厌降也若不爲父后而厌降则父在爲母练冠麻衣縓缘旣葬除之君卒得爲母大功先君余尊之所厌稍申不得过大功也丧服庶子爲父后者爲其母缌大夫庶子爲父后父在无服父殁缌不爲父后者父在爲母大功父卒爲母三年全申也士适庶子皆父在爲母期父卒三年与庶人同士卑无所厌也大夫己上爲庶母无服士爲庶母缌庶人无庶母服之文或与士同也   丈夫冠而不爲殇妇人笄而不爲殇爲殇后者以其服服之【冠古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冠笄言成人也妇人许嫁而笄未许嫁与丈夫同言爲殇后者据承之也殇无爲人父之道【孔疏旣不与殇爲子则不应云爲后今言爲后据已承其处爲言也】以本亲之服服之【孔疏旣不以父服服殇而今来后其宗事事如子爲彼殇服依其班秩本列也爲人后者若子于无后之宗旣爲殇者父作子则应服以兄弟之服】 孔氏颖达曰此论宗子殇死族人不得以父道爲后之事爲殇后者谓大宗子在殇中而死族人爲后大宗而不得后此殇者爲子也以父无殇义故也 陈氏澔曰已冠之子不可以殇礼处之其女子已笄而死则亦依在室之服服之 吴氏澄曰此爲爲殇后者言又言妇人者与上句相对立文非有所明也 彭氏汝砺曰冠笄男女成人之服成人而死无可殇者故皆不为殇经云爲殇后疏意若族人爲宗子殇后实后殇者之位非后殇者爲子故爲殇者止从兄弟本服 徐氏师曾曰殇本服谓昆弟之长殇中殇大功下殇小功【案兄弟爲后不尽是同父昆弟但旣爲其父后则与此殇爲亲兄弟故以亲昆弟之服服之】   存疑孔氏颖达曰以本亲之服服之者当在未后之前不复追服不责人以非时之恩故推此时本亲兄弟亡在未后之前者亦宜终其本服之日月惟爲后及所后如有母亡而犹在三年之内则宜接其余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则不追服矣 陈氏澔曰以其服服之者子爲父之服也   案孔氏谓日月已过又援丧服传爲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云如其母亡在三年内接其余服在三年外则不追服以证其说不知本经言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何据而知日月已过乎   乆而不葬者惟主丧者不除其余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余谓旁亲也以麻终月数不葬者丧不变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久而不葬不变服之事久而不葬谓有事碍则三年服皆不得祥除今云惟主丧者广说子为父妻为夫臣为君适孙为祖得为丧主悉不除也其余谓期以下至缌也主人旣未葬诸亲不得变葛仍犹服麻【案未葬不虞祔无受服之节故皆不得变服】各至服限竟而除不待主人葬除也然此皆藏之虽缌亦藏至葬则反服其服是也 卢氏植曰其下子孙皆不除也【案期则孙当除孙非主丧也】   通论庾氏蔚之曰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适妇此以尊主卑不得同以卑主尊无縁以卑之未葬使尊者长服之衰绖也是知主丧不除惟承重者为其祖曾若子为父臣为君妻为夫也 刘氏世明曰注谓旁亲不指言众子当除也子之于亲体同服等虽不承适犹非旁亲也然则未葬而除自谓旁亲得以麻终者耳   箭笄终丧三年【案此脱简当在首章齐衰恶笄终丧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孔疏言亦者亦齐衰之恶笄带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妇人箭笄终丧之事前云恶笄终丧女子为母也此云箭笄女在室为父也 徐氏师曾曰箭笄以箭竹为之长尺妻为夫妾为君女子子在室为父皆斩衰而箭笄卷发以终三年此妇人之重服也恶笄次之   存异方氏慤曰在室者服父以箭笄则出嫁者服篠笄矣前言恶笄以为母言之故知其为榛耳服母则一以榛服父则有箭篠之辨   案丧服记女子女适人者为其父母恶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此女子子出嫁之笄制也方氏篠笄之説何自而来又据丧服注以箭笄为篠贾公彦谓箭笄篠为之也则安得分箭篠为二笄   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尊卑异于恩有可同也 孔氏颖达曰大功以上同名重服与齐衰三月可同绳屦谓以麻绳为屦齐衰为尊大功为卑而三月为恩轻九月恩稍重所以衰服殊而为恩情处为浅深所以同其屦也 黄氏榦曰至亲以期断父母加隆三年祖父母以尊加期则上杀应曾祖父母大功髙祖父母小功而俱齐衰三月传曰重其衰尊尊也减其月恩杀也不敢以大功小功之服加至尊也 徐氏师曾曰齐衰三月与大功九月其日月之久近衰布之疏密固不同矣然三月者分尊而恩轻九月者分卑而恩稍重是以先王为之酌浅深之宜而制为绳屦则同也不同者以义制其同者以恩制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宾大祥吉服而筮尸【濯丈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临事去杖敬也濯谓漑器也凡变除者必服其吉服以即事不以凶临吉也【孔疏下云大祥朝服缟冠是祥祭时惟着朝服此筮尸又在祥前已着朝服】闲传曰大祥素缟麻衣【孔疏以大祥之后着素缟麻衣此云吉服则非祥后之服是朝服也故引以证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练祥筮日筮尸视濯之时所着衣服也练为小祥也筮日谓筮小祥之日筮尸亦筮小祥之尸视濯谓视洗濯小祥之器丧至小祥男子除首绖惟有要绖而病尚深故犹有杖屦是末服又变为绳麻将欲小祥豫着小祥之服临此筮日筮尸视濯三事欲吉故豫服也不言衰与冠者亦同小祥矣有司谓执事者向者变服犹杖今有司旣告三事办具将欲临事故孝子去杖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宾者筮日与尸二事皆有宾来向当临事时去杖今筮占事毕则孝子更执杖以拜送宾视濯轻而无宾故不言也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缟冠朝服亦豫服以临筮史不言日及濯从小祥可知大祥则并去绖杖屦故不云绖杖屦   案去杖而筮敬其事也仍杖以拜送宾哀未忘也通论朱子曰古者丧服始死至终丧渐渐变去不似今人服满顿除便衣华采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卽位父不主庶子之丧则孙以杖即位可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庶子为母不禫妾子父在厌也不以杖即位下适子也【孔疏谓适庶有父母之丧适子得执杖进阼阶哭位庶子至中门外而去之也 案或疑庶子不以杖即位亦承上在父室为母言盖妾殡不当在父之室今子无私室而殡于父之室者】位朝夕哭位也孙以杖即位祖不厌孙孙得伸也【孔疏父主适子丧有杖适子子以祖为其父主故避尊不敢俱以杖即位今此父不主庶子丧故庶子子得杖即位祖虽尊贵不厌孙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舅不主庶妇之丧子得伸也【孔疏舅主适妇则适子不得杖舅不主庶妇故庶子为妻可以杖即位也父主妻丧故主适妇父不主妾丧故不主庶妇】 孔氏颖达曰此论庶子父在应杖不应杖之节庶子在父之室为其母不禫者谓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也若异宫则禫之【案父于庶子之母缌耳庶子曰不禫则固有练祥矣练祥重不可废也禫为服外可省也以避适母也】又曰若妻次子旣非冢嗣亦同妾子也【案此与妾子异者其母有禫祭但适子主之则亦与庶子不为禫等耳】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丧服则君亦不锡衰【衰音摧免音问】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为之主吊臣恩为己也子不敢当主中庭北面哭不拜【孔疏案士丧礼君吊主人中庭拜稽颡成踊彼主人为主故中庭拜今邻国君吊君为之主拜宾则主人不拜曾子问称季桓子之丧衞君来吊鲁君为主季康子拜而稽颡故讥其丧有二主】必免者尊人君为之变也未丧服未成服也【孔疏以经云未丧服嫌谓未括发未散麻带绖之属故云未成服】旣殡成服【孔疏士丧礼旣殡三日成服】 孔氏颖达曰此明诸侯吊丧衣服之节君无吊他臣之礼若来此国遇主国之臣丧为彼君而吊故主君代其臣之子为主主人必免者诸侯来吊主人必为之重礼凡五服大功已上为重重服自始死至葬为免【案士丧礼众主人免在小敛讫后此两始死当是小敛之误】卒哭后乃不复免也小功已下为轻轻服自始死至殡为免后不复免至葬啓殡后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今若人君来吊虽非服免时必为免以尊人君故也此云必免谓大功已上故下云亲者皆免郑注云大功已上也皮弁锡衰此因前而发谓吊异国臣也故郑注云他国之臣皮弁陆氏佃曰据此凡诸侯吊皆皮弁锡衰言必者着诸侯吊无内外皆当如此通论孔氏頴达曰若自吊己臣则素弁环绖锡衰也故郑注国君于其臣弁绖一云自吊己臣而未当事则皮弁锡衰至当事乃弁绖耳【案此本司服言之但彼是天子礼又此记明言吊必皮弁锡衰则又似兼吊己臣言存此以备参】 陆氏佃曰天子重绖诸侯重衰天子吊服皮弁加环绖诸侯吊服皮弁锡衰司服职曰眂朝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蒙上皮弁则皆素积冠弁言冠不言服服弁言服不言冠相备也然则凡吊主人服而后吊吊而后为之服若王吊三公六卿主人成服王皮弁服加环绖以吊及其为之服也皮弁缌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   养有疾者不丧服遂以主其丧非养者入主人之丧则不易己之丧服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养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丧服求生主吉恶其凶也遂以主其丧谓养者有亲也死则当为之主【孔疏已先有丧服养此亲属有疾者则不着丧服疾者旣死无主后此养者为之主】其为主之服如素无丧服【孔疏养时旣去其服今疾者身死已为之主还与素无服同也】入主人之丧入犹来也谓养者无亲于死者不得为主【孔疏谓亲族不得养其病朋友养之者于此病者无亲故不得为主 案疏又云疾者死无主后者此养者主其丧又据丧服云朋友皆在他袒免归则已注云谓服无亲者为之主则死者别无主丧之亲则无亲者亦得主丧此注时以常法言耳】其有亲来为主者素有丧服而来为主与素无服者异【孔疏谓若来为丧主者身本吉无丧服旣来为主则为此死者服始死之服若本有丧服今来为丧主仍以先丧之服主之故云异也所以然者已旣前不养不经变服故今为死者不易己之丧服】素无服素有服为今死者当服则皆三日成也【孔疏谓己身本有服及本无服与死者有亲则皆至三日成服皆为死者服其服也若人有服重而新死者轻则为一成服而反前服也若新死重则仍服死者新服也若身本吉而来为主则计今亲而依限服之也】养尊者谓父兄卑谓子弟之属 孔氏頴达曰非养者谓死者之亲属当死者病时不得来为养而死时来为主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此广结前文养有疾者不丧服之文前不分尊卑故此明之   案此所养亦五服之旁亲所谓己丧亦期大功已下旣葬卒哭斩衰旣练而后故得为旁亲养若未练未葬则使人养而已不亲养也己所服之丧或疾者之所不服或疾者有服而已除故养者释服而养之若所养者与己同有服或彼别有服皆不必释也所养者死而为之服其服视己本有之服或轻或同或重重则服其服同而己服已变则受亦服其服若同而已服未变或轻于己服则于后死者初成服及当事拜客服其服故曰主其丧不当事拜客仍服己服故曰不易己服也若本有之服轻于新服或已变杀则常服后死之服惟当己丧变除时服己丧之服若与死者无服而来主其丧则未成服白布深衣成服为之袒免吊服加麻所谓朋友麻也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易牲而祔则凡妾下女君一等【孔疏妾与女君牲牢无文旣云易牲故云下女君一等若女君少牢妾则特牲若女君特牲妾则特豚也】孔氏颖达曰此明祔祭之法妾当祔于妾祖姑若无妾祖姑当祔于髙祖妾祖姑故前文云亡则中一而上今又无髙祖妾祖姑则当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于女君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女君适祖姑也 方氏慤曰妾祔嫌于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杀焉   案丧服女君俱指适妻言祖姑及髙祖姑俱无妾可祔则遂于适妻祔之生旣相依死亦相祔礼之变也郑以适祖姑言之误矣妾牲当下女君一等今祔于女君故易女君牲犹士祔于大夫而易大夫牲也方谓易牲示杀其説未明   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谓凡适妇庶妇也虞卒哭妇非舅事也祔于祖庙尊者宜主焉 孔氏頴达曰虞与卒哭在寝故其夫或子得主之妇之所祔者舅之母也故舅主之   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   正义陆氏佃曰若应大夫主丧虽无大夫士不得摄存疑郑氏康成曰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为主宗子尊可以摄之【孔疏士丧不敢使大夫摄为主若宗子为士而无主后可使大夫摄主之】   辨正吴氏澄曰陆説于文为顺此盖言大夫死无主后其亲属有为士而无为大夫者士之位卑不可摄大夫唯宗子为士虽是位卑而宗子分尊故可以士而摄主大夫之丧也上言大夫不可主士之丧此则言士不可主大夫之丧注疏説与上文大夫不主士之丧义重非是宗子谓主丧之人非谓已死之人也案此当与大夫不主士之丧相属大夫死无主后必使大夫主之士不主不以卑主尊也   主人未除丧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免而为主亲质不崇敬也 孔氏颖达曰在国之人丧服未除有五属之亲从远归奔者免必有时若葬后唯君来吊虽非时亦免崇敬欲新其事故也若兄弟非时而奔则主人不湏免也   陈器之道多陈之而省纳之可也省陈之而尽纳之可也【省所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多陈之谓宾客之就器也以多为荣【孔疏郑注旣夕礼云就犹善也以其可用也赠无常唯玩好所有总而言之亦曰明器故宰夫云凡吊与其币器注器所致明器也方氏慤曰就器亦明器也以宾客就丧家陈之因谓之就器】省陈之谓主人之明器也【孔疏檀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之属是也】以礼为节孔氏颖达曰此论以明器送葬之事朋友宾客赠   遗明器多陈之以为荣而不可尽纳圹中少纳之以纳有常数故也主人所作明器依礼有限省陈旣少尽纳于圹可也   案陈谓柩朝庙时陈于庙门内之东及葬则陈于圹前之道东   存疑陆氏佃曰陈器之道如其陈之数而纳之正也即虽多陈之少纳之省陈之尽纳之礼亦不禁是之谓可【案陆説非不是但非古人戒厚葬之义】   奔兄弟之丧先之墓而后之家为位而哭所知之丧则哭于宫而后之墓   正义郑氏康成曰兄弟先之墓骨肉之亲不由主人也宫故殡宫也 孔氏颖达曰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于宫也 陈氏澔曰兄弟天伦也所知人情也系于天者情急于礼由于人者礼胜于情 徐氏师曾曰此皆谓旣葬而至者也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为于伪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庶子略自若居寝 孔氏颖达曰次谓中门外次也长子则次于外为丧次也案父子之恩根于天性庶之降也束于礼也郑曰自若非无哀戚也谓仍若平日之居寝耳   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卿大夫以下也【孔疏若俱为诸侯则各依本服】与尊者为亲不敢以轻服服之 熊氏安生曰诸侯死凡与诸侯有五服之亲者皆服斩 陆氏佃曰礼臣为君斩衰虽兄弟不得以其属通如是而后君臣之分严故期之丧达乎大夫丧服传曰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此与诸侯为兄弟者也虽如此犹服斩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诸父可知 陈氏澔曰此记者恐疑服本亲兄弟之服故特明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诸侯者明虽在异国【孔疏不言与君为兄弟而言与诸侯为兄弟故知容在异国也】犹来为三年也   案诸父兄弟不从初封者之国自无服斩之礼若从初封者之国则君虽不臣之而诸父兄弟必以臣自处而服斩各尽其道也继世以后则诸父兄弟尽臣之矣记所谓服斩当兼二者言之陆氏特举其一耳至适他国而为臣则不服斩嫌二君也为旧君服齐衰三月而已若如疏説谓今来他国未仕则反奔君之丧而服斩可也郑説尚混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诎而反以报之【澡又作藻音早】正义郑氏康成曰报犹合也【孔疏谓合纠为绳】下殇小功本齐衰之类【案仪礼丧服篇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叔父之下殇适孙之下殇昆弟之下殇大夫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殇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殇此数者本皆齐衰之亲为下殇故降而从小功】其绖带澡率治麻为之【孔疏谓戛率其麻使洁白也】带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孔疏不絶不断本也其带本垂今乃屈上至要】中合而纠之【孔疏屈所垂散麻向上然后中分麻为而股合而纠之以垂向下故云报也】明亲重也【孔疏小功澡麻为绖带而断麻根本示轻也若本期亲在下殇降小功者则但首绖无根而要带犹有根示重故也】凡殇散带垂【孔疏凡殇谓成人大功已下之殇其殇旣轻唯散麻带垂而下不屈而上纠之异于下殇小功也】   案小功澡麻断本下殇之小功澡麻不断本异于正小功也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祖姑三人谓舅之母死而又有继母二人也亲者谓舅所生   存疑张子曰祔葬祔只合祔一人夫妇之道当其初昏未尝约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妇只合一嫁今妇人夫死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义夫岂得再娶然以重者计之养亲承家祭祀继续不可无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虽为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岂容二妻以义断之湏祔以首妻继室别为一所可也   辨正朱子曰程氏仪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无子或祔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许用所生配而正妻无子遂不得配可乎程先生此説恐误唐会要中有论凡是适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与古者诸侯之礼不同夫妇之义如干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况于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太过也只合从唐人所议为允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势将有所杌隍而不安者唯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矣 黄氏榦曰案记云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祖姑有三人皆得祔于庙则其中必有再娶者则再娶之妻自可祔庙程子张子特考之不详耳朱先生所辨正合礼经也   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始来仕无庙者【孔疏死当祔于祖今夫死祔于其妻故知是无庙者】无庙者不祔宗子去国乃以庙从【孔疏以庙从则祔于祖矣】不易牲以士牲也【孔疏谓夫旣不为大夫则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时牲】 孔氏颖达曰其妻为大夫而卒者谓夫为大夫时而妻死者也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者谓妻死后夫或黜退不复为大夫而死也夫旣不为大夫死若祔祭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时牲也妻死后夫乃得为大夫今旣祔祭其妻则用大夫牲妻从夫之礼故也 方氏慤曰妇人以从人为事故贵贱从夫而不在己也   存疑应氏镛曰经据妻之生死同夫荣辱而立文注以祔于其妻则为始仕而未有庙亦未必然正使新徙他国而为大夫亦必有庙旣不立祖庙岂敢为妻立庙乎   案君子营宫室宗庙为先则诸侯始封必立五庙大夫始命必立三庙适士始命必立二庙矣然有庙立而无主者如伯禽封鲁不祖天子则不得祀文王而周公尚存则五庙皆虚也周公薨不得祔王季之庙王季已追王诸侯不得祖天子则当入鲁大庙所谓别子为祖盖为孙则必随祖以食于庙故必祔于祖以别子为祖则无可祔假设其夫人先死亦不得祔于王季之妃而自入鲁大庙矣由是推之则诸侯庶子始命为大夫而立三庙大夫庶子别仕他国其祖父之庙本国宗子主之不得以主行则新国所立之三庙亦无主故郑氏谓始来仕无庙非不立庙以无主在庙可祔故直谓之无庙也旣立庙其妻死主不入庙乎后夫死而主入庙即祔于其妻矣郑孔之説析理甚精不可谓夫存先为妻立庙之必无其事也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故也【为出母之为于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子正体于上当祀也 应氏镛曰吉礼也丧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礼子无絶母之理而为父后则有祀之责以宗庙为重故宁夺母而不敢废祖父之祀也 朱子曰出母为父后者无服此尊祖敬宗家无二主之义先王制作精防不苟盖如此 吴氏澄曰此条重出前但述其礼此则释其义也 徐氏师曾曰虽无服犹以心丧自居   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母为长子削杖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   正义郑氏康成曰姑在为夫杖姑不厌妇也母为长子削杖嫌服男子当杖竹也母为长子服不可以重于子为己也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无男昆弟使同姓为摄主不杖则子一人杖谓长女也许嫁及二十而笄笄为成人成人正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妇人应杖之节妇人为夫与长子虽不为主亦杖但夫是移天之重而云姑在者舅主适妇丧则厌适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丧恐姑为主则亦厌妇故明之也童子妇人不能为父母杖也今由主丧者不杖则此童女一人杖若主丧者杖则此童女不杖 方氏慤曰桐杖非所以服男然母为长子则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报之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旣云女子子在室是童女可知若其成人出嫁为主皆杖丧服传妻为夫杖小记母为长子杖也 陆氏佃曰妇人不杖为主而杖犹童子当室杖也今虽不为主为夫杖情至且能病也   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旣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为兄弟旣除丧己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远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免音问下并同报音赴为于伪反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缌小功虞卒哭棺柩已藏嫌恩轻可以不免也【孔疏棺柩在时则当着免今至虞卒哭之时棺柩虽藏已久亦着免也】言则免者则旣殡先啓之闲虽有事不免【孔疏以虞卒哭则免明未虞之前则不免也虞前有葬葬是丧之大事柩棺旣啓着免可知嫌虞与卒哭棺柩旣掩不复着免故特明之】不报虞谓有故不得疾虞虽主人皆冠不可久无饰也皆免自主人至缌麻也【孔疏承上文缌小功之下故知主人及缌麻也】为兄弟不报虞则除之谓小功已下远葬墓在四郊之外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皆免论著免之节缌小功之丧葬在远处郊野之外不可无饰故葬讫反哭之时皆着冠至郊而后去冠着免反哭于庙   存疑陆氏佃曰旣葬而不报虞此言过期而葬也盖葬日虞如期而葬则如期而虞也不及时而葬渴葬也过时而葬慢葬也故礼使后其虞以责子道案檀弓葬日虞弗忍一日离则报葬必报虞礼也今不报虞义当从郑注乃陆氏云使后其虞以责子道岂不报虞亦礼乎礼有先葬母待父虞者然待父虞则服父之新丧不得云主人皆冠故不报虞为有故礼之变也为兄弟不报虞则除之除免也亦主人皆冠意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案注云异国之君免或为吊】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散麻者自若绞垂为人君变贬于大敛之前旣啓之后也【孔疏凡大敛之前着免大功已上散麻大敛以后着冠不散麻纠其垂也至将葬啓殡之后己葬之前亦免大功已上亦散麻若君吊虽不当免时必为之着免不散麻带贬于大敛以前及旣啓之后也】亲者大功已上也【孔疏以经不散麻谓大功已上今云亲者皆免明据合应散麻之人】 孔氏頴达曰己君之来其免如此虽他国君来与己国君同也大功已上亲者皆从主人之免敬异国君也己君来吊亲者亦免可知 徐氏师曾曰主人必免尊君也然纠其要绖不使防垂杀也凡带未敛而垂旣敛则绞旣啓而又垂葬毕而又绞主人免亲皆从而免致亲亲之情也   除殇之丧者其也必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正义郑氏康成曰殇无变【孔疏无虞卒哭及练之变服也】文不缛【孔疏成人丧服初除着朝服禫祭始从端今除殇之丧即禫服是文不繁缛】成成人也缟冠未纯吉服也【孔疏冠朝服是纯吉之祭服今用缟冠是未纯吉之祭服也】旣祥乃素缟麻衣 孔氏颖达曰成丧谓成人之丧其祥也衣朝服而缟冠   通论徐氏师曾曰仪礼传丧成人者其文缛丧未成人者其文不缛   存疑郑氏康成曰冠端黄裳而不朝服未纯吉也于成人为释禫之服【孔疏谓除长殇中殇下殇之丧其祭服必冠端黄裳异于成人之丧也若其素裳则与朝服纯吉同若裳即与上士吉服端同非释禫服也】辨正陆氏佃曰言必则裳亦可知郑氏谓端黄裳盖非是   奔父之丧括发于堂上袒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丧不括发袒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出门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奔丧谓道远已殡乃来也为母不括发以至成服一而已贬于父也即位以下于父母同也【孔疏约奔丧礼文故知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讫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与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与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 孔氏颖达曰括发于堂上殡宫堂上也不笄纚者奔丧异于初死也袒谓堂上去衣降堂阼阶东而踊为踊故袒旣毕袭绖于东方袭谓掩所袒之衣带绖东方谓旣踊毕袭带绖于东序东奔母之丧初时括发至又哭以后至成服不括发袒于堂上降踊与父同父则括发而加绖母则不括发而加免此是异于父也着免加绖已后即位于阼阶之东而更踊故云成踊其即位成踊父母同于此之时宾来吊者则拜之奔丧礼所谓反位拜宾成踊是也出殡宫之门就于庐故哭者止初死在家之时哭踊无节今闻丧已乆奔丧礼杀故三日五哭异于在家也 陆氏佃曰上言绖于东方绖首绖也今此言免于东方绖为要绖尔通论孔氏颖达曰若未殡而来与在家同不得减杀也   适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案舅字下一本有姑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妇之服也凡父母于子舅姑于妇将不传重于适【孔疏如废疾他故死而无子之属是也】及将所传重者非适【孔疏无适子以庶子传重及以他子为后者】服之皆如众子庶妇也孔氏颖达曰适子正服期则适妇宜大功庶妇故小功也 徐氏师曾曰此言姑服适妇之变礼言姑则舅可知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七   大传第十六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大传者以其记祖宗人亲之大义此于别录属通论   通论陈氏祥道曰禘者祭之大者也追王者孝之大者也名者人治之大者也人道者礼义之大者也是篇言人道者三则其所谓祭祀追王服术宗族之类莫非人道而已岂非传之大者哉故命曰大传 吴氏澄曰仪礼经十七篇惟丧服一篇之经有传此篇通用丧服传之文而推广之丧服传逐章释经如易之彖象传此篇不释经而泛説则如易之系辞传不释经而统论大凡也人以系辞传为易大传故此篇亦名大传云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大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王如字又于况反下同禘徒细反下同大祖之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祖所由生大祖诸侯受封君也 王氏肃曰所自出虞夏出黄帝殷周出帝喾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王及诸侯大夫士祭祖先之义诸侯非王及祭大祖耳大夫士有勳劳大事为君所善者则君许其祫祭至于髙祖 赵氏匡曰不王不禘明诸侯不得有也所自出谓所系之帝诸侯五庙惟大祖庙百世不迁及其大祖言及者逺祀之所及也不言禘者不王不禘无所疑也有省谓有功往见省记者也据此体势相连皆説宗庙之事不得谓之祭天 张子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以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所出之祖无庙于太祖之庙禘之而已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 方氏慤曰礼不王不禘盖徳愈隆而孝愈广位愈尊而祭愈逺故也此禘也或谓之闲祀或谓之追享或谓之大祭何也以其非四时之常祀故谓之闲祀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比常祭为特大故谓之大祭名虽不同至于所及为适当焉则一而已此所以通谓之禘也诸侯及其大祖即王制所谓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是也有大事省于其君诗序所谓有功而见知是矣祫谓毁庙之主合食于祖庙也大夫止于三庙士止于二庙一庙则庙祭固不及髙祖必待祫然后及之故曰干祫及其髙祖祫人君所行之祭非人臣之常礼也特人君非常之赐而已 叶氏梦得曰大事大功也省察也干上达也古者诸侯有祫而无禘大夫有时祭而无祫禘天子之事祫诸侯之事大夫既不得祫然有大功见察于天子则视诸侯上达而祫其毁主【案本文惟云及其髙祖不云髙祖以上毁庙之主此云毁主误】 王氏炎曰记大传者首言礼一字眀所记者礼之旧典非汉儒臆説也禘与祫不同祫则大祖东郷毁庙及羣庙之主昭南郷穆北郷合食于大祖之庙禘则祖之所自出者东郷而以祖配食昭穆各以其次故禘为大祫次之如周人之祀后稷祖庙   通论张子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推父以配上帝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之礼乐尽出周公制作故以其作礼乐者言之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冬至一阳生万物之始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万物之祖故推以为配而祭于明堂其实与帝一也 陈氏祥道曰祀先之礼自祢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始祖备矣而禘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始祖配之非仁孝诚敬之至者莫能行也朱子曰禘之意最深长如祖考与自家身心未相   辽絶祭祀之理亦自易理防至如郊天祀地犹有天地之显然者不敢不尽其心至祭其始祖己自大段阔逺难尽其感格之道今又推其始祖之所自出而祀之茍非察理之精微诚意之极至安能与于此哉项氏安世曰必以祖配之者犹祭天必以人帝配   之使有依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凡大祭曰禘谓郊祀天也王者之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黒则汁光纪皆用正嵗之正月郊祭之盖特尊焉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泛配五帝也大事冦戎之事也省善也善于其君谓免于大难干犹空也空祫谓无庙祫祭之于坛墠 孔氏颖达曰空祫及其髙祖此对诸侯为言言支庶为大夫士者耳若适为大夫亦有大祖故王制云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是也 方氏慤曰此禘也或谓之肆献祼犹事生之有享焉故谓之肆献祼案周礼四时之闲祀追享朝享谓闲祀中有此二者为大耳非三名也肆献祼谓朝践天子凡祭皆有之以肆献祼为禘亦误   辨正赵氏匡曰郑见祭法説禘在郊上故为配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之説至云祖之所自出谓感生帝灵威仰此文出自谶纬始于汉哀平间伪书也故桓谭贾逵蔡邕王肃之徒疾之如仇而郑氏通之于经其诬甚矣 刘氏曰礼不王不禘者谓大禘于庙非祭天地郑氏引纬书以为禘祭大微五精帝事非经据圣人之意不如是也证以下文其理焕然矣案大夫三庙则髙祖无庙可祀故郑为坛墠之説然据祭法坛墠有祷则祭不言祫也王制大夫有大祖庙则亦祫于大祖庙耳何坛墠之足云寇戎説亦未确至王制言大祖庙祭法言皇考庙二説葢传闻异辞耳 又案程子曰髙祖有服不祭甚非故大夫三庙其昭穆二庙实具四世之主虽于经无据然以程子説推之则大夫士并宜祭及髙祖但限于庙制无髙曽二庙则立髙祖之主于祖庙立曽祖之主于祢庙礼以义起义自可通则昭穆二庙实具四世之主其説亦未可厚非也但大夫有时祭而无祫必有大功见察于天子则视诸侯上达而祫及之耳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逡息俊反追王于况反亶于但反父音甫】正义郑氏康成曰柴祈奠告天地及先祖也先祖者行主也【孔疏曽子问云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故甘誓云用命赏于祖此武王所载行主者也】牧室牧野之室也古者郊闗皆有馆焉【孔疏遗人云凡国野十里有庐二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道路尚然明郊闗亦有馆舎郑言此者证牧野有室】逡疾也疾奔走言勤事周颂曰逡奔走在庙不以卑临尊不用诸侯之号临天子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武王伐纣率诸侯以祭祖庙追王大王王季上尊祖祢与前相接也牧野之战是武王之大事也既战而退燔柴以告天陈辞以告社奠祭于牧野之馆室以告行主遂领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在庙祭先祖此时乃追王大王名亶父者又追王王季歴及文王昌等为王此追王者王迹所由兴故也若非王迹所由兴不必追王故小记云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是也 方氏慤曰尔雅言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野书言王朝至于殷郊牧野此云牧之野则武王之事乃在于殷邑之外而已柴者升其气祈者求以事奠者荐以物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则各以其职来祭故也执豆笾以见四时之和气逡奔走以见四表之欢心所谓古公季歴西伯皆当世之所称也大王王季文王乃后来之所追也且祖祢为侯子孙为王则是以卑临尊也故追王之者不敢以子孙之卑而临祖祢之尊也   案大王王季文王理宜追王惟当柴于上帝祈于社之时遂率诸侯行之若曰此皇天后土之所命而诸侯共承之非子孙之所敢为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武王出师受命文考类于上帝宜于冢土以告伐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以告成也伐者天与神之命成者天与神之功 又曰既事而退柴帝祈社商郊之祭也故在享庙之前柴望大告武成丰邑之祭也故在享庙之后李氏开曰于牧野则先柴祈而后设奠于丰则先   告庙而后柴望者葢祀于牧野则天地以尊至于丰则以告庙为始此祭祀之序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文王称王早矣于殷犹为诸侯于是着焉【孔疏文王所以早称王者案中侯我应篇云我称非早一民固下注云一民心固臣下虽时为早于年为晚矣】 孔氏颖达曰周本纪云文王受命六年立灵台布王号于时称王年九十六也合符候云文王立后稷配天追王大王王季暂追王耳諡号未定至武王乃定之中庸言周公追王谓以王礼改葬耳辨正陈氏祥道曰追王之事武王有其志而佐以周公也司马迁言文王改正朔追尊太王王季妄矣书曰至于商郊牧野诗曰矢于牧野维予侯兴牧室牧野之室也郑康成以行主为先祖其说是矣周本纪称武王载文王木主以行果载以行则文王之庙虚主矣为假主以行则文王之庙二主矣马迁之説得非惑于文考受命之説乎春秋书王正月公羊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葢于是时虞芮质成天固已命之然作周而未成有所统而未集不幸九年而终至此武王周公所以正其名而追之也观祖伊称文王以西伯武王称文王以文考则文王未尝称王可知也吕氏祖谦曰考之武成曰大王肇基王迹王季其   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膺天命盖三王皆肇基之主所以追王之也 项氏安世曰父尊子卑祖尊孙卑久矣岂区区之称号所能相临邪彼谓不以诸侯之卑而临天子者秦人忘亲尚势之説而汉儒因之耳   案郑据纬书谓文王称王九年孔又据纬书谓文王尊后稷配天追王大王王季李氏并谓文王追王后稷史记述旧传言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考书泰誓止称文考武成乃称文王金縢篇言若尔三王逸周书言一月甲子入殷乙丑复于军二月辛亥告于天宗上帝祀大王王季文王是追王在克商后一月古人谓行主为公祢故人遂误为载文王主也中庸言周公追王者周家制作皆出于公故系之公耳孔氏必求其説谓周公追王乃改葬以王礼未必然也纵周公于大王王季之墓髙其封大其域亦不得以追王名之国语言昔我先王后稷犹诗言王桓拨亦臣子之统辞李氏谓文王追王后稷亦无据之説也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祢本或作祢年礼反缪同穆音木别彼列反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犹正也缪读为穆声之误也竭尽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武王伐纣之后因治亲属合族之礼叙昭穆之事上正祖祢是尊其尊下正子孙是亲其亲上主尊敬故曰尊尊下主恩爱故曰亲亲防合族人以食之礼又次序族人以昭穆之事所谓旁治兄弟也别之以礼义总结上三事 马氏睎孟曰上治祖祢则上有所杀下治子孙则下有所杀旁治昆弟则旁有所杀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故合族以食使之有所同而内外之意一序以昭穆别以礼义使之有所异而亲疎之义明则人道为尽于此矣 陈氏祥道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此上治祖祢尊之也诸侯冢子生接以大牢庶子皆以少牢冢子未食而见庶子已食而见为长子三年庶子期为适孙期庶孙大功此下治子孙亲之也兄弟期从兄弟大功族兄弟小功此旁治昆弟也周礼大宗伯曰以饮食之礼亲兄弟宗族记曰系之以姓而不别缀之以食而弗殊则饮食者人情之合欢者也观文王燕兄弟而唐棣之羙作幽王不能燕乐同姓而頍弁之刺兴则合族以食礼之大者也礼曰君与族人燕则膳宰为主人又曰族食世降一等诗曰厌厌夜饮在宗载考国语曰亲戚享燕有殽烝又曰歳饫不倦时宴不滛则族食之礼合之以时等之以世掌之以膳夫其荐也以殽烝其饮也或以夜葢合族以食恩也序其昭穆别之以礼义所以节恩者也无恩则离恩而无以节之则乱先王之于宗族使不至于离且乱无他尽人道以治之而已 方氏慤曰序以昭穆谓三者皆为先后之序若小宗伯所谓辨庙祧之昭穆盖序祖祢之昭穆也鲁语言昭穆等胄之亲疎盖序子孙之昭穆也祭统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盖序昆弟之昭穆也别以礼义谓逺近之别也上曰祖曰祢下曰子曰孙旁曰昆曰弟此之谓别之以礼尊尊有等亲亲有杀合族有降此之谓别之以义若是则人道岂复有余蕴哉故曰竭尽矣   案上治下治旁治总在治亲一条内而治亲一条内却分四事上治尊尊下治亲亲不待言矣旁治中却有长长及男女有别二等合之以食序以昭穆所谓同姓从宗合族属所以长长也别之以礼义所谓异姓主名治际防所以厚别也如此则通篇血脉贯通别之以礼义一句孔氏谓通结上三事马氏陈氏专属旁治一事方氏又以序昭穆别礼义皆通上三事于义皆可通而要不若直注男女有别为确即后服术之六三曰名四曰出入亦大都在男女中也   圣人南面而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听体宁反与音预纰匹弥反徐孚夷反又方齐反缪音谬】   正义郑氏康成曰且先言未遑余事也功功臣也存察也察有仁爱也物犹事也纰缪犹错也人道谓此五事 孔氏颖达曰圣人即位所且欲先行者五事治亲即前三事三事若正则于家国皆正故急在前报功谓报其有功劳者使为诸侯之属是也举贤谓举用岩穴有贤徳之士使能谓无功徳非贤者而有道艺亦录之使各当其职存爱谓上四者为政既足又宜察民下侧陋之中有仁爱之心者亦赏异之赡是优足之余莫得其死言无得以夀终也 方氏慤曰民不与焉非不以民为事苟能行此五者民亦从而治矣故后言民无不足无不赡者夫正之以善之谓治予其所施之谓报升之于位之谓举任之以职之谓使念之而不忘之谓存必自人道始盖以治亲为先故也始言听天下终言治天下者盖事之来也听其可否而后治之使正焉故言之序如此 辅氏广曰五者无非为民而曰民不与焉何哉言未及于民事如劳来劝率赒给之类也 陈氏澔曰言此五事之得失闗国家之治乱也人道申言上文之意彭氏丝曰丝属而不周曰纰被饰而过实曰缪余论陆氏佃曰郑氏谓察有仁爱者盖啜羮放麛其持心不同古者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以此后世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刻薄之徒进而仁爱者不见察民始莫得其死矣 陈氏祥道曰汤有天下徳懋懋官功懋懋赏武王有天下崇徳而后报功周官八统进贤使能然后保庸先王于有功者非不报也特在进贤使能之后耳后世类皆急勲劳而缓贤能以报功继治亲以举贤使能后存爱岂汉儒之说与   存异姚氏舜牧曰先世功徳遗爱在民兴灭继絶所以存之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广明圣人受命以临天下有不可变革及有可变革之事   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噐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量音亮正音征徽讳韦反械户戒反长长并丁文反后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权称锤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文章礼法也【孔疏谓夏殷周损益之礼】服色车马也【孔疏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车马各随所尚之正色】徽号旌旂之名也【孔疏旌旂夏大麾殷大白周大赤周礼有九旗九旗外又有小旌旗司常官府各象其事州里各象其名家各象其号 陈氏祥道曰左徽者公徒即此徽也用兵之法以旌旂待昼事以名号待夜事】器械礼乐之器及甲兵也【案凡礼乐之器统谓之器甲兵则谓之械以为戒备而设也孟子曰予有戒心】衣服吉凶之制也徽或作袆亲亲四者人道之常 孔氏颖达曰立权度量言始有天下必宜造此物也考校也正谓年始朔谓月初王者得政改故用新周子殷丑夏寅是改正也周夜半殷鸡鸣夏平旦是改朔也殊别也器谓楬豆房俎礼乐之器械谓戎路革路兵甲之属别衣服者周吉服九章虞以十二章殷凶不厌贱周贵则降卑此诸事是末故可变革与民为新也 方氏慤曰铢两斤钧石谓之五权首言权则以规矩凖绳衡皆始于此故也权之轻重度之长短量之多少及其久也则不能无差故立以定之文章葢言礼乐法度久则不能无壊故考以正之正朔者天之所为则改之而已服色者人之所为故可易焉此七者治之法也或以三或以五或以九其数虽不同所以为亲亲之义则一也有祖有曽有髙其名虽不同所以为尊尊之义则一也四世而缌五世袒免疎戚虽不同所以为长长之义则一也父则隆于母夫则隆于妇兄弟则隆于姊妹其位虽不同所以别男女之义则一也此四者治之道也道有常要在久之而不易故曰不可得与民变革也既曰变又曰革何也天下之理因之则有常革之则有变因革则存乎人变常则存乎事人与事常相须而已 陈氏祥道曰立权度量所以示民信改正朔所以授民时考文章别衣服所以示民礼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所以便民用盖圣人立法因民而已民之所安圣人不强去民之所厌圣人不强存通其变使民不倦天下其有敝法哉宜革而因物失其均宜因而革物失其则故得于天者可因而不可革则亲亲尊尊长长男女有别是也成于人者可革而不可因则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是也衣服言其制服色言其色   通论马氏睎孟曰自立权度量至于别衣服者礼之文也文则应时而造自亲亲至于男女有别者礼之本也本则理有不可易 辅氏广曰圣人之治有所更易无非所以奉天命而顺人心固非私意所能也亲亲仁也尊尊长长义也男女有别礼也知者知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其不可得而变革者经也 黄氏震曰此借制度之可变以形人道之不可变主人道也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际音祭着知虑反属音烛嫂本又作防悉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合合之宗子之家序昭穆也异姓谓来嫁者也主于母与妇之名耳际防昏礼交际之防也着明也母妇之名不眀则人伦乱也母焉则尊之妇焉则卑之尊之卑之眀非己伦【孔防既尊卑悬絶眀知非己之伦位】以厚别也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为服不成其亲也【孔疏若男女尊卑隔絶相服成亲义无混杂此兄弟之妻若成亲为服则数相聚见奸乱易生】男女无亲则逺于相见【孔疏以其全同路人防亲不接】 孔氏颖达曰此论同姓从宗异姓主名眀男女有别之事同姓父族也从宗谓从大小宗也合聚族人亲疎使昭为一行穆为一行同时食故曰合族属也异姓谓他姓之女来为己姓之妻系夫之亲主为母妇之名治正也际防所以主此母妇之名正昏姻交接防合之事若母妇之名著则男女尊卑异等各有分别不相滛乱他姓妇人来嫁己族本无昭穆于己亲惟系夫尊卑而定母妇之号也道犹行列也若其夫随属于己之父行者其妻皆己之母行也其夫随属于己之子行者其妻皆己之妇行也故妇人来嫁己伯叔之列即谓之为母来嫁于己之子行即谓之为妇也男女若无尊卑伦类相聚则滛乱易生 刘氏彝曰宗者一族人伦之主也天子诸侯尊崇虽其子之亲非嗣厥位则莫可得而祢之也是以同姓之亲必崇其宗崇其宗则五服各有伦类所以辨亲踈定长防明尊卑系昭穆也正其一身而人伦之道偹焉者宗以正之使然也故先王之礼同姓人之昏嫁祭祀燕飨饮食必禀于大宗仕进出入馈遗往来亦如之属犹系也父之党则系于昭子之党则系于穆昭穆分则序之以长防合族人而食所以正人伦而礼义行于宗党矣 马氏睎孟曰同姓者自内出而有所杀嫌于无所厚故使之从宗合族属所以亲之以仁恩也异姓者自外入而有所厚嫌于无所分故使之主名治际防所以别之以礼义也 吕氏祖谦曰妇人尊卑本无定位随其夫之尊卑尔故所主者在名 辅氏广曰名著则男女虽际防而有别矣此所谓主名也方氏慤曰嫂虽少当敬忌如叟故以文从之是乃   所以别嫌与名虽非尊而实则敬之葢先王之微意也 陈氏澔曰弟妻不可谓之为妇犹兄妻不可谓之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言皆不可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乱者若衞宣公楚平王爲子取而自纳焉【孔疏左传桓十六年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取于齐而羙公取之生夀及朔又昭十九年椘平王为大子建取秦女而羙平王自纳之】 孔氏颖达曰凡姓族异者所以别异人也天子赐姓赐氏诸侯但赐氏故隠八年左传云天子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案左传以字句言有以字为族者亦有为諡而因以为族者如桓族荘族之类桓魋亦称桓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以此言之天子因诸侯先祖所生赐之曰姓杜预云若舜生嬀汭赐姓曰嬀封舜之后于陈以所封之土命为氏舜后姓嬀而氏曰陈故郑驳异义云炎帝姓姜太皞之所赐也黄帝姓姬炎帝之所赐也故尧赐伯夷姓曰姜赐禹姓曰姒赐契姓曰子赐稷姓曰姬着在书传是天子赐姓也诸侯赐卿大夫以氏若同姓公族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其亲已逺不得上连于公故以王父字为氏若适夫人之子则以五十字伯仲为氏若鲁之仲孙季孙是也若庶子妾子则以二十字为氏则展氏臧氏是也若异姓则以父祖官及所食之邑为氏以官为氏则司马司城是也以邑为氏若韩赵魏是也凡赐氏族者为卿乃赐有大功徳者生赐以族若叔孙得臣是也虽公子之身若有大功徳则以公子之字赐以为族若仲遂是也其无功徳死后乃赐族若无骇是也若子孙不为卿其君不赐族子孙自以王父字为族也氏族对文为别则通故左传问族于众仲下曰以字为展氏是也其姓与氏散亦得通故春秋有姜氏子氏姜子皆姓而云氏是也 方氏慤曰以众而聚于一者谓之族若所谓宗以族得民敬宗故收族是也以小而系于大者谓之属若所谓夫属乎父道夫属乎子道是也上下之交谓之际彼此之合谓之防若王姬下嫁于诸侯者际也防男女之无夫家者防也言同姓从宗则异姓非不然也以同姓为宗之所主而族属之所系焉不然则离故也经曰妇人从夫其谓是与异姓主名则同姓非不然也以异姓则名之所难辨而际防之所因焉不然则乱故也经曰合二姓之好其谓是与名著而男女有别者尊者为父亲者为母而父母之名著矣外则为夫内则为妇而夫妇之名著矣此男女之所以有别也至于父之与夫而名著乎外则男又有别矣母之与妇而名著乎内则女又有别矣 陈氏祥道曰母妇虽无昭穆而昭穆系于父子之别嫂妇无长防而长防系于兄弟之伦故妇于世叔父母则大功世叔于妇亦大功以其相逺而亲之也兄公与叔于嫂妇无服嫂妇于兄公与叔亦无服以其相迩而逺之也   余论应氏镛曰人固有防而无依年之长防或甚辽絶兄当抚防弟如父故康诰以兄不念鞠子哀为大不友嫂当抚防叔如子故唐贤有鞠于嫂以有成以母服报之恩礼可以有加而名卒不可变者天伦自然之序非人所能移也此其所以莫急于正名也徐氏师曽曰今世犹称弟妻为妇殆未之考耳存疑郑氏康成曰谓之妇与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耳【孔疏在己之伦列恐相防凟故弟妻假以同子妇之名兄妻假以妇老之名殊逺之也】复谓嫂为母则令昭穆不明【孔疏既以子妻之名名弟妻若又以诸父之妻名名兄妻则上下全乱昭穆不明故不可也】亦可谓之母乎言不可也人治所以正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兄弟之妻相称谓之义弟非子行其妻亦谓之妇者以嫌相防渎谓之为妇欲卑逺之也弟妻旣得为妇号恐兄妻得为母号故明之言嫂不可亦谓之为母也若兄妻又为母是兄弟之伦翻为父子之例故借妇老之名以为兄妻之号也名谓母妇之名得之则昭穆明失之则上下乱是人治之大须慎之也   案记义盖谓兄弟非父道子道之可称故其妻亦不可谓之母与妇而世乃有称弟之妻为妇者是降其弟属子道将嫂亦可为母而以兄属父道乎甚言其不可之意而郑孔反以称弟妇为厚别似非经意考尔雅女子谓兄之妻曰嫂弟之妻曰妇男子无文以男女有别最重同等之嫌而兄公与弟之妻尤必无际防也后世假女子之称以相称而称兄妻曰嫂于弟妻曰弟妇以别于子妇岂所称无于礼者之礼耶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免音问杀色界反徐所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世共髙祖五世髙祖昆弟六世以外亲尽无属名 孔氏颖达曰四世谓上至髙祖下至己兄弟同承髙祖之后者为亲兄弟期一从兄弟大功再从兄弟小功三从兄弟缌麻为四世而缌麻尽也五世谓共承髙祖之父者服袒免而无正服减杀同姓也六世则谓共承髙祖之祖者不服袒同姓而已故云亲属竭   通论马氏睎孟曰服有五者盖其亲有隆杀则服有精粗故四世而缌者服之精乃其服之穷也至于五世则宜其无服而先王不忍遂绝之也故为之袒之礼所以杀同姓也   存疑方氏慤曰五世尤疏但不袭不冠以变其吉耳六世虽不变吉可也【案六世但不袒耳不变吉则过矣】   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昏姻可以通乎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戚千歴反单音丹系音计又户计反别皇如字旧彼列反缀丁衞反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孙之子姓别于髙祖五世而无服【孔疏孙与髙祖服属仍同其姓不异孙之子则四从兄弟承髙祖父之后至已五世而无服各事小宗因字因官为氏不同髙祖之父是庶姓别于上庶姓氏族之谓也】姓世所由生【孔疏五世无服不相禀承各为氏姓】昏姻可以通乎问之也周之礼所建者长也姓正姓也始祖为正姓【孔疏若炎帝姜姓黄帝姬姓周姓姬本于黄帝齐姓姜本于炎帝宋姓子本于契是也】髙祖为庶姓【孔疏若鲁之三桓庆父叔牙季友之后及郑之七穆游氏国氏之等】系之弗别谓若今宗室属籍也【孔疏汉同宗有属籍】周礼小史掌定系世辨昭穆【孔疏周礼小史之官掌定帝系世本知世代昭穆】 孔氏颖达曰周家五世以后各为氏族不共髙祖别自为宗是庶姓别异于上也戚亲也单尽也谓四从兄弟各自为宗不相尊敬是恩亲尽于下也庶众也髙祖以外人转广逺分姓众多故曰庶姓周法大宗百世不改虽庶姓别于上而有世系连系之以本姓而不分别又缀族以饮食之礼而不殊异虽相去百世昏姻不得通也   通论方氏慤曰周官言定系世所谓系之以姓也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所谓缀之以食也曲礼曰娶妻不取同姓则周之不通也明矣 陈氏祥道曰恩出于情有时而可絶义出于理无时而可废故六世而亲属竭者恩之可絶也百世而昏姻不通者义之不可废也 吕氏祖谦曰礼记庶姓即左传所谓氏族如襄二十五年崔武子欲娶东郭偃之姊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盖崔与东郭皆是氏其姓同出于姜自姜姓中分别出来便有所谓崔氏有所谓东郭氏此便是庶姓别于上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论殷周统叙宗族之异昏姻可通以殷法而问也 方氏慤曰小记言妇人不知姓则书氏则殷无所系可知   案礼所以别嫌疑嫌之易生者莫甚于男女故记于主名治际防三致意焉其曰周道然者尊王制也亦自相答耳虽前世或不必如周之严而谓殷为五世以后可通昏姻果何所据乎注疏倡之诸儒因之至援尧舜以证尤谬故直削之郑氏以庶姓为氏族系之以姓为正姓其义固然然对文则异散文则通也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防六曰从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亲父母为首【孔疏次以妻子】尊尊君为首【孔疏次以公卿大夫】名世母叔母之属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孔疏及出继为人后者】长防成人及殇也从服若夫为妻之父母妻为夫之党服【孔疏从服下有六等郑畧举夫妻相为而言之】孔氏颖达曰此明服术之制 马氏睎孟曰术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术则有六其详至于如此者所谓丧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亲亲者门内之丧也门内之丧则必以恩掩义而以父母为首故为父母斩衰此亲亲之重也尊尊者门外之丧也门外之丧则以义断恩而以君与臣为首故为君斩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适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适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从服者言其以类相从而非正服也 吴氏澄曰服术谓圣人制服之道其一亲亲承上人道之亲亲下治子孙者而言【案子至亲也为长子三年斩众子齐衰期下而适孙期众孙大功九月又下而曽孙孙并缌麻三月】由子以下皆亲亲之下杀也其二尊尊承上尊尊上治祖祢者而言【案父至尊也斩衰三年父之上祖齐衰期上而曽髙并齐衰三月】由父而上皆尊尊之上杀也其三名其四出入承上男女有别别之以礼义而言名者彼女来配此男【案母父之配父在期父殁齐衰三年妻己之配齐衰期父不在加以杖妻则为夫斩三年妇者子配故服大小功伯叔母名同于父之配视己尊一等故期兄弟之子妇同于子之配视己卑一等故小功惟兄弟之妻不可同于己之配故无服】出者此女往配彼男【案姑姊妹女子子在室齐衰期出嫁大功】入者已嫁而反【案或被出或无子来归仍服在室之服】其五长防承上长长旁治昆弟而言【案昆弟相为服期而一从大功再从小功三从缌麻】由长而上又有旁尊之上杀【案父之昆弟为从父期再从父小功族父缌麻祖之昆弟为从祖小功再从及曽祖之兄弟皆缌】由防而下又有旁卑之下杀也【案子行兄弟之子期从子小功再从缌孙行兄弟之孙小功从孙缌亲兄弟之曽孙亦缌】以上丧服之五术本于人道之四亲非亲而服者不在此数其六从服谓非己之正服从于人而服也故殿于五术之后此篇专言治亲制服之正注以尊尊为君服失之   案吴氏所论于本篇脉络最为亲切但本篇所述与丧服传文同者五而丧服传言父至尊也君至尊也则郑所举该丧服传之全吴所举乃本篇之防也   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属从子为母之党【孔疏郑举一条耳夫从妻妻从夫并是也】徒从臣为君之党【孔疏亦畧举一条耳妻为夫之君妾为女君之党庶子为君母之亲子为母之君母并是也】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孔疏郑引服问篇其妻为本生父母期而公子为君所厌不得服从是妻有服而公子无服是从有服而无服嫂叔无服亦是也】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孔疏郑亦引服问篇公子被君厌为己外亲无服而妻犹服之是从无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从重而轻夫为妻之父母【孔疏郑引服问篇妻自为其父母期为重夫从妻服之三月为轻是从重而轻也舅之子亦是也】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孔疏郑引服问篇公子为君所厌自为其母练冠是轻其妻犹为服期是从轻而重也】孔氏颖达曰从服有六者从服之中别有六种属从者以其亲属为其支党徒从者与彼无亲空服彼之支党 方氏慤曰以非正由于己特从人而服故谓之从服有所系而从则曰属从无所系而从则曰徒从属从由仁而生也徒从以义而起也从有而无从重而轻断之以义也从无而有从轻而重济之以仁也先王之于服术仁之至义之尽也故率亲则自仁率祖则自义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犹用也率循也恩重者为之三年义重者为之齐衰然如是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祖祢仁义之事仁恩也亲谓父母也等差也义宜也言人情道理宜合如是案丧服条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应缌麻小功而进以齐衰逾数等之服岂非为尊重而然至亲以期断而父母加三年宁不为恩深故亦然矣 方氏慤曰言率亲以知率祖之为尊言率祖以知率亲之为祢因亲以推祖则以阶而升焉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祢则即世以降焉故曰顺而下之或自仁率或自义率而下止言其义然者义宜也宜轻而轻宜重而重是义而已 辅氏广曰亲亲仁也逆而上之则渐轻故至于祖名曰轻尊尊义也顺而下之则渐重故至于祢名曰重轻则缌麻三月重则斩衰三年一轻一重非人之所能为也【案祖无缌麻三月者当作齐衰三月】   存疑郑氏康成曰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 孔氏颖达曰子孙若用恩爱循亲而上至于祖逺者恩渐轻故名曰轻用义循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其义渐轻祖则义重故名曰重   案仁义之道皆根于性命于天而义又自仁出盖义即仁之宜而敬即爱之隆也人之初生本于父而已由父而上之至于祖则本之本也然亲之名尽于髙服之制亦尽于髙圣人非不念再上之有始祖有始祖所自出然而服尽于此者恩有所穷以义断之也若分仁与义而对言之则仁主于爱义主于敬爱施于亲敬施于尊二者相权互济而要以仁为本爱莫隆于父之亲故为父三年而上杀之至于髙曽止三月耳盖以仁论则至于祖名曰轻然于祖不敢服以功缌之轻而必为之齐衰以仁虽轻而义则重也乃为髙曽止齐衰三月而下隆之至于祖而齐衰期至于祢而斩衰三年盖以仁论则父重即以义论至于父亦名曰重盖仁者义之本仁重则义愈重也其轻其重各得其宜是乃所谓义也故曰其义一也郑氏谓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谬矣本文何尝曰自义率祖至于祢名曰轻乎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恩可以下施而族人皆臣也不得以父兄子弟之亲自戚于君位谓齿列也所以尊君别嫌也 孔氏颖达曰合族者言君设族食燕饮有合防族人之道族人不敢计已亲戚与君齿列陈氏祥道曰君之于族人主乎爱而失爱则疏族人之于君主乎敬而失敬则防以失其爱则疏故有合族之道所以明其亲亲之恩以失其敬则亵故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所以明其尊尊之义不能亲九族燕乐同姓与夫恃亲而不恭者岂知此哉 辅氏广曰君有合族之道亲亲仁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尊尊义也上所行者仁下所守者义 陈氏澔曰不敢上亲于君者一则君有絶宗之道二则以严上下之辨而杜簒代之萌也   案此为下宗法引端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此别子之义所由立也   存疑王氏曰位也当自为句盖族人不敢戚君者限于位也【案此亦得偹一説但与诸家义别附存之】   庶子不祭眀其宗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犹尊也一统焉族人上不戚君下又辟宗乃后能相序 孔氏颖达曰此下论卿大夫以下继续小宗大宗之义小记文详此文简畧小记已备释之 方氏慤曰适子为宗宗则承家主祭焉庶子非宗也故不得祭 吕氏祖谦曰庶子不祭曽子问所谓供其牲物以辨大宗故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庶子不祭不敢渎其祖于上不得为长子三年不敢重其嗣于下皆以己之不继祖所以明其宗也盖不继祖大宗之庶者也不继祢小宗之庶者也合而言之皆祖也斩言其服三年言其期朱子曰依大传文直谓非大宗则不得祭别子之   为祖者非小宗则不得各祭其四小宗所主之祖祢也其小记则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云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文意重复恐不如大传语虽简而事反该悉也   案小记言庶子不祭祖为不为长子斩发庶子不祭祢为不祭殇与无后者发也故文意重复而义各有主大传直就小宗之庶子推起曰庶子不祭明有继祢之小宗子在也其为继祖继曽继髙者各有宗子则各不得祭以明其宗朱子所谓语虽简而事反该悉者此也然郑氏所云亦自明析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   正义郑氏康成曰别子谓公子【孔疏诸侯适子继世为君适子之弟别于正适是诸侯之子故谓之别子】若始来在此国者【孔疏或是异姓始来亦谓之别子以其别于在本国不来者】后世以为祖也继别谓别子之世适也【孔疏世继别子为大宗】族人尊之谓之大宗【孔疏五世外皆为之齐衰三月母妻亦然】是宗子也继祢者父之适也兄弟尊之谓之小宗【孔疏皆以本亲服之】 孔氏颖达曰前既云明其宗此下广陈五宗义也诸侯适子继世为君而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先君故云别子并为其后世之始祖故云为祖也 张子曰夫所谓宗者以己之旁亲兄弟来宗己所以得宗之名是人来宗已非己宗于人也所以继祢则谓之继祢之宗继祖则谓之继祖之宗曽髙亦然 陈氏埴曰一族之中大宗只是一人小宗尽多故一人之身从下数至始祖大宗惟一数至髙祖小宗则四此古者宗族人情相亲人伦不乱由大宗小宗之法而然   通论贺氏循曰礼宗子之义所以眀本祖之正统纪百代而不紊者也而宗之义委曲着见者多在别子卿大夫虽非别子起于是邦而为大夫者便为大宗其适继之亦百代不迁礼记王制云大夫之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郑君解曰大祖别子始爵者也谓起于是国盛徳特兴为一宗之始如此则百代不迁统族序亲及族人服之皆宜如别子之宗宗子之服虽在絶属皆齐衰三月不以大夫位卑或以非代封为嫌也 又曰奉宗加于常礼平居即毎事咨告凡告宗之例宗内祭祀嫁女娶妻死亡子生行来改易名字皆告若宗子时祭则告于同宗宗内男女毕防丧故亦如之若宗内吉凶之事宗子亦普率宗党以赴役之宗子时祭毕则合族于宗子之家男子女子以班宗子为男主宗妇为女主凡所告子生宗子皆书于宗籍大宗无后则支子以昭穆后之故宗立则宗道存而诸义有主也有一人不惇者则防宗而正其罚族不可以无统故立宗宗既定则常尊归之宗子虽在凡才犹当佐之佑之奉以为主虽有髙明之属盛徳之亲父兄之尊而不得干其任者所以全正统而一人之情也若奸回滛乱行出轨道有殄宗废祀之罪者然后告诸宗庙而改立其次亦义之权也 李氏觏曰大宗者其先祖之负荷族人之纪纲乎有族食族燕之礼所以收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逺者疎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则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亲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亲非睦乎   余论吕氏大临曰宗子法久不行今虽士大夫亦无收族之法欲约小宗之法且许士大夫家行之其异宫同财有余则归不足则取及昏冠丧祭必告皆今可行仍似古法详立条制使之遵行以为睦宗之道亦无所害于今法可以渐消析居争竞之丑所补当不细矣   案别子天子诸侯之庶子也虽与适子同出而诸侯不得祖天子则别于正适之天子而为诸侯之始祖大夫不得祖诸侯则别于正适之诸侯而为大夫之大祖故曰别子为祖其后继此别子者为大宗故曰继别为宗若不能为大夫而止为士则不得为大祖而其子继之但为继祢之小宗而已盖宗子之立以为祭也族人不得祭始祖而得宗别子之世适以共祭故大宗惟一非髙祖之世适不得祭髙祖非祢之适亦不得祭祢故必宗髙曽祖祢之世适以祭故大宗一而小宗有四大宗以祭别子故百世不迁小宗至髙祖服尽不祭故五世则迁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天子之元子为天子之大宗以继其大祖而别子为诸侯诸侯不敢祖天子而自为一国之大祖故诸侯之元子亦为诸侯之大宗以继其大祖而别子为大夫大夫亦不敢祖诸侯而自立家为别子之祖继别者为宗亦谓之大宗   案天子诸侯不可以宗言上记所谓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故惟继别者为大宗也如吕氏説则有两大宗矣未安   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迁犹变易也继别子别子之世适也【孔疏适子适孙世世继别子】继髙祖者亦小宗也【孔疏继髙祖无小宗之文故云亦小宗也】先言继祢者据别子子弟之子也【孔疏郑以经继髙祖为小宗何以前云继祢郑释此意先云继祢者又承上继别为大宗之下则从别子言之别子子者别子之适子弟之子为别子适子之弟所生之子也弟则是祢其长子则是小宗故云继祢为小宗因别子而言也】以髙祖与祢皆有继者则曽祖亦有也则小宗四与大宗凡五 孔氏颖达曰此覆説大宗小宗之义幷明敬宗所以尊祖也百世不迁谓大宗也五世则迁谓小宗也尊祖故敬宗总结大宗小宗大宗是逺祖之正体小宗是髙祖之正体尊崇其祖故敬宗子所以敬宗子者尊崇其先祖之义也 李氏觏曰吾于五宗见孝弟之至焉髙祖以上逺矣而数十百世尊其正体不忘祖也何孝如之袒以外疏矣而合之以食序以昭穆厚其同姓何弟如之先王之所以治天下此其本与周衰法弛斯道以亡废正适者有之矣幼陵长者有之矣祖以世继逺则忘之矣族以服治疏则薄之矣骨肉或如行路尚何有于天下乎案敬宗故族无不收所谓系之以姓而弗别者如此此宗百世不迁则昏姻百世不通矣   余论张子曰今无宗之家所祭不能追逺大宗则百世不迁言百世已逺矣小宗大宗人主礼者统宗族之事者宗也故称宗子国有宗正大抵主族中之礼故以主礼称宗人唐虞已称秩宗掌礼秩典秩也宗宗族之礼也 陈氏祥道曰大宗始祖之统始祖之庙以义立而百世不毁小宗髙祖之统髙祖之庙以恩立而五世则迁以其庙有迁不迁之不同故其宗有易不易之不齐也凡此皆卿大夫之制至于公子则具下文 吕氏祖谦曰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盖诸侯必敬宗子者以宗子是祖之适尊所自来故敬适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自由也谓别子所由出或由此君出【案如周公为别子自文王出】或由他国来【案如孔子祖防叔奔鲁而孔子犹自谓殷人】 吴氏澄曰此章第一节自别子为祖至尊祖之义也是言卿大夫士继别子之宗第二节自有小宗而无大宗者至公子之宗道也乃是特言公子本身自为宗之宗二义各异若蓝田吕氏之説后一节与前一节其义不殊一君但有一公子谓之别子君之子虽多止有一人为大宗以下皆不得谓之别子彼鲁三桓之为三大宗郑七穆之为七大宗者盖非正礼然二説未详孰是姑两存之   辨正朱子曰之所自出四字疑衍注中亦无其文至作疏时方误耳 陈氏祥道曰孔颖达言别子之所由出然则别子所由出即国君也其可宗乎谷梁曰燕周之分子也分子即别子也   案诸侯不得祖天子大夫不得祖诸侯故有别子为祖继别为宗之法而记乃云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则诸侯仍得祖天子大夫仍得祖诸侯矣且断无别子为祖而别子之所自出反称宗之理朱子据郑注无文而疑之所自出为衍其説是也孔疏既混吴氏乃以三大宗七大宗言之岂知大宗未尝有二而何三与七之有耶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适丁歴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公子有此三事也公子谓先君之子今君昆弟公子不得宗君君命适昆弟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适则如大宗【孔疏公子既有大宗小宗故知适者如大宗庶者如小宗大宗之正本是别子之适今公子为大宗谓礼如之非正大宗故云如也】死为之齐衰九月【孔疏以君在厌降兄弟降一等故九月以其为大宗故齐衰】其母则小君也【孔疏与君同母】爲其妻齐衰三月【孔疏同丧服宗子之妻】无适而宗庶则如小宗死为之大功九月【孔疏与寻常兄弟相为同君在厌降一等故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无服【孔疏母则庶母妻则兄弟之妻故无服】公子唯己而已则无所宗亦莫之宗【孔疏既立适爲大宗则不复立庶爲小宗前经所谓有大宗而无小宗是也既无适子可立但立庶子为小宗前经所谓有小宗而无大宗是也公子唯己而已即前经有无宗亦莫之宗郑注遥释前耳】 孔氏颖达曰以前经明卿大夫自有大宗有小宗以相继属此经眀诸侯之子身是公子上不得宗君下未为后世之宗不可无人主领之义君无适昆弟遣庶兄弟一人为宗领公子礼如小宗是有小宗而无大宗也君有适昆弟使之为宗以领公子更不得立庶昆弟为宗是有大宗而无小宗也公子唯一无他公子可为宗是无宗亦无他公子来宗于己是亦莫之宗也公子是也言此三事他人无唯公子有也公子有宗道言公子有族人来与之为宗为下起文也公子之公者公君也谓公子之君是适兄弟为君者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则君之庶兄弟为士大夫所谓公子者也宗其士大夫之适者言君为此公子士大夫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谓立公子适者士大夫之兄与庶公子为宗也此适者即君之同母弟适夫人所生之子 陆氏佃曰言公子有宗道如上所谓无宗亦莫之宗是无宗道也故公子之公为此公子求其上行先君之昆弟适者使为之宗以统公子此公子之宗道也即上行无适以其先君庶昆弟为小宗以统之 吕氏祖谦曰假如国君有兄弟四人庶而一适适者君之同母弟公子既不敢宗君君则命同母弟为之宗使庶兄弟宗焉若皆庶而无适则须令庶长权摄祭事传至子则自宗矣   絶族无移服亲者属也【移本或作施同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族昆弟之子不相为服有亲者服各以其属亲踈 孔氏颖达曰此论亲尽则无服有亲则有服絶族者谓三从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缌麻族兄弟之子及四从兄弟为族属既絶者无施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施及之有亲者各以属而为之服故曰亲者属也 方氏慤曰九族之外谓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则有服以其恩絶故无施服也夫以卑而属尊以防而属长以庶而属适以旁而属正亲亲之道如斯而已故曰亲者属也族絶即非其所属 张子曰所谓絶非特此也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期则为外祖父母无服传曰絶族无施服亲者属也谓妻于夫家与族齿其出也与族絶族絶则为外祖父母无服此所谓无施服然夫妻判合有絶族子母至亲无絶道故为出母期谓亲者属礼记作移丧服传作施盖古者移施通用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亲言先有恩 孔氏颖达曰从亲亲以至尊祖敬宗收族宗庙严社稷重礼俗成天下乐之而无厌倦前文已具此重説之者前论服之轻重此论亲亲之道 方氏慤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则始乎亲亲焉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则终乎亲亲焉人道始终乎亲亲也 辅氏广曰人道不过仁义亲亲仁也尊祖义也推亲亲之仁至于尊祖则义也率尊祖之义而至于亲亲则仁也仁义之极则一故曰人道亲亲也又曰亲亲故尊祖案义自仁出尊祖之义原出于亲亲之仁则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别子为祖以仁为本乃见义有所当尊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以义相形愈见仁之有独重则虽一从再从以至絶族而大宗百世不迁者孰非此仁之所贯注乎是故人道在亲亲圣人治天下所为必自此始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篇末论人道亲亲   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诗云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此之谓也【中丁仲反乐音洛斁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收族序以昭穆也严犹尊也孝经曰孝莫大于严父百志人之志意所欲也刑犹成也斁厌也言文王之徳岂不显乎岂不承成先人之业乎言其显且承之人乐之无厌也 孔氏颖达曰已上亲于亲亲亦上亲于祖以次相亲去已髙逺故云尊祖宗是祖之正故云敬宗族人既敬宗子宗子故收族人丧服传云大宗收族是也族人散乱骨肉乖离则祭享不严肃若收之则亲族不散昭穆有伦宗庙之所以尊严也宗庙严以下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并立宗之功也先严宗庙而后社稷重百姓百官也百官当职更相匡辅则刑罚得中上无滛刑滥罚则民手足有所措各安其业故财用得足也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天下皆足君及民人百志悉成是谓仓廪实知礼莭衣食足知荣辱礼节风俗于是而成所以太平告成功也乐谓不厌也礼俗既成所以民庶乐而不倦也引诗周颂清庙之篇言文王之徳人无厌倦之者斯语辞今尊祖敬宗人皆愿乐亦无厌倦故云此之谓也谓与文王相似矣 程子曰收族之义止为相与为服祭祀相及 吕氏祖谦曰礼俗不可分为两事且如后世虽有笾豆簠簋百姓且不得而见安得习以成俗故礼俗不相干盖制而用之谓之礼习而安之谓之俗如春秋祭祀不待上令而自安而行之刑是仪刑之刑须是二者合为一方谓之礼俗若礼是礼俗是俗不可谓之礼俗 方氏慤曰宗五宗也族九族也宗庙者祖祢之祀社稷者土谷之神乐者乐也王者功成作乐其以是与不显不承则亲亲尊祖之义也无斁于人斯其乐之意也故引诗以明之 又曰百姓百官族姓也上言爱百姓非不爱庶民也盖政自贵以及贱耳下言庶民安非百姓不安也盖贱者已安而贵者可知矣臣以安社稷为事上言社稷故系之于百姓刑不上大夫下言刑罚故系之于庶民而已 王氏炎曰此诗颂文王之徳记此传者即以之明己意耳不显显也不承承也亲亲尊祖敬宗收族而宗庙严岂不显乎推其效至于财用足百志成礼俗刑岂不承乎礼俗刑而民乐岂非人之无斁乎   通论孔氏颖达曰诗笺云周公祭清庙是不光明文王之徳与言其光明之也是不承顺文王之志与言其承顺之也与此注不同者礼注在前诗笺在后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八   少仪第十七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少仪者以其记相见及荐羞之小威仪少犹小也此于别録属制度 方氏慤曰篇中所言不特主于少者然壮者之仪亦在乎少时所习   通论陆氏佃曰内则曰十年学幼仪此篇其类也朱子曰小学之支流余裔 又曰此篇言少者   事长之节注疏以为细小威仪非也   案如朱子说则此篇本为幼仪而作但所记者杂耳观首节敎少者而因及敌者瞽者可见   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适者曰某固愿见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见贤遍反适音敌愿见如字闻如字徐音问亟去冀反注及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卿大夫若有异徳者固如故也将犹奉也奉命辞出入之人即君子之门而云愿以名闻于奉命者谦逺之也重则云固【孔疏若初辞则不云固当惟云某愿闻名于将命者耳】阶上进者【孔疏人升阶必上进故以阶为上进】言宾之辞不得指斥主人【孔疏阶进也主主人客宜卑退故其辞不得斥进主人】敌当也愿见愿见于将命者谦也【孔疏虽云愿见亦应云愿见于将命者其辞不得斥进主人】罕希也【孔疏尔雅释诂文下同】希相见虽于敌者犹为尊主之辞如于君子也亟数也于君子则曰某愿朝夕闻名于将命者于敌者则曰某愿朝夕见于将命者瞽无目也以无目辞不称见 孔氏颖达曰此论见君子之法记者谦退不敢自専制其仪而闻旧説故云闻也【刘氏彛曰俗已衰坠而知礼者未尽灭故曰闻焉】辞客之辞也某客名也闻名谓名得通达也客实愿见君子而云愿闻名于传命者不敢必斥见君子但愿得将命者闻之而已不得阶主解上闻名之义也 方氏慤曰以相见之希疑其情之不通虽于敌者亦曰闻名徐氏师曾曰记者以谦道敎人故首先自谦言我   尝闻之于人如下所云也夫不曰愿而曰固愿不曰见而曰闻名不曰主人而曰将命者皆委曲以致其谦也其在敌体则曰某固愿见于将命者虽与君子同然不曰闻名而直曰见则杀矣   通论方氏慤曰辞表记所谓无辞不相见也将命亦摈诏之类与   余论应氏镛曰古礼废壊辞命不审摈诏不严交际之义能尽其敬者固鲜然分势之隆崇者又未免亢焉而不接人臣见天子昧死而后言顿首而后请其辞曰陛下下僚之见上官庭趋而后进升阶而屡降其辞曰阁下亦防于阻絶而不通矣安得以少仪之辞而语之哉   存疑陆氏佃曰不得阶主亦辞也若曰固愿见不得阶主而前耳 邵氏囦曰恐不得将命者道达为之阶主   存异孔氏颖达曰或云始来礼隆故尊卑宜异重来礼杀故宜同 王氏曰闻始见君子者辞句絶 黄氏震曰不得阶者自谦不得其阶而进也   案凡言曰者皆当冠以辞字特标之首句以示后之为省文也王石梁属上句反隔不得阶主郑注为正陆説即士相见礼曰某也愿见无由达之意亦是但与注别附存之以备一义邵说亦然黄以主字属下句失与王氏同又礼未有己杀而反尊其辞者或説非   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丧则曰听役于司徒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之也曰某愿比于将命者犹比方俱给事也【孔疏谓比方其年力以给防事若五十从反哭四十待盈坎】曰某愿听事于将命者童子未成人不敢当相见之礼也曰听役者防忧戚无宾主之礼皆为执事来也 孔氏颖达曰前眀吉礼相见此眀凶事相见也童子不得与成人为比但来听主人以事见使也若适公卿贵者之丧听主人之见役轻重惟命不敢辞也云于司徒者国有公卿之丧则司徒率其属掌之檀弓云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隐义云公卿亦有司徒官以掌丧事也   君将适他臣如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敌者曰赠从者【从才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他行朝防也资犹用也赠送也孔氏颖达曰此论臣致物于君及敌者之辞前眀   吉凶相见之礼此以下眀吉凶送遗之礼此眀送吉也君尊备物不有乏少故不言献恐君行有车马路中或湏资给故云此物以充马资有司主典君物者也敌者当言赠于左右从行者   通论方氏慤曰资谓摧秣之资所以恶其凟也玉藻曰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葢谓是矣自大夫以上然后不徒行故于敌者曰赠从者而已   臣致襚于君则曰致废衣于贾人敌者曰襚亲者兄弟不以襚进【襚音遂贾音嫁徐音估注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废衣不敢必其以敛也贾人知物善恶也周礼玉府掌凡王之献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受而蔵之有贾八人不以襚进不将命也即陈而已 孔氏颖达曰此眀送凶也襚者以衣送死人之称礼以衣送敌者死曰襚若臣以衣送君死不敢必充君襚故云致废衣不敢云与君故云致贾人丧大记云君无襚注云无襚者不陈不以敛也送敌者无谦故云襚进谓执以将命也亲者相襚直将进即陈之不湏执以将命若非亲则摈者辞将进以为礼节士丧礼大功以上同财之亲襚不将命即陈于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等皆将命   存疑孔氏颖达曰襚者遂彼生时之意也   臣为君丧纳货贝于君则曰纳甸于有司【甸大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甸谓田野之物 孔氏颖达曰言此物是田野所出合献入于君有司必云田所出者臣受君地眀地物本由君出也衣是送君故与贾人货贝但供丧用故付有司   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币大白兵车不入庙门【赗芳仲反赙音附】   正义郑氏康成曰入庙门以其主于死者不入庙门以其主于生人也兵车革路也虽为死者来陈之于外战伐田猎之服非盛者也周礼革路建大白以即戎 庾氏蔚之曰礼既祖讫而后赗马入于庙庭入门者欲以供驾魂车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赗赙之异以马送死曰赗以马助生人营丧曰赙币谓财货并助主人丧用之物大白兵车之旗为送丧之从车谓诸侯有丧邻国之君以此赙之或家国自有也   赙者既致命坐委之摈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者非尸柩之事则不亲也举之举以东【孔疏杂记云含者入升堂致命坐委于殡东南宰夫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后襚者赙者竝然若赙生人则致命摈者不告摈不升堂然车马不举以东谓币之属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赙者授物及主人受之之礼坐犹跪也谓赙者致命跪而委物于地主人摈者举而取之吉时若人馈物主人皆自拜受之有丧主于哀戚不得拜受使摈者受举之而已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坐依注同跪】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坐由便有之有跪者也 朱子曰性之直犹所谓直情而径行者与 辅氏广曰性之直者徇礼而不度宜跪固礼也   通论方氏慤曰曲礼谓授立不跪授坐不立此兼言受而不及坐彼兼言坐而不及受亦互相眀然此不坐谓不跪与坐而迁之坐同与授坐不立之坐异陆氏佃曰言人之性有不能委曲如礼者虽坐君子不责也有恕存焉耳然圣人禁其大者故曰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   存异郑氏康成曰跪者谓受授于尊者而尊者短则跪不敢以长临之【孔疏尊者短小若立对之则以长临短】   案此与曲礼文凡宾主授受皆然注疏専属尊者与受立授坐义不合   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排阖説屦于户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长在则否【排薄皆反阖胡腊反又音合説吐活反本亦作脱长丁丈反 陆氏佃曰宜在道瞽亦然下脱乱在此】   正义郑氏康成曰可犹止也谓摈者为宾主之节也始入则告之辞【孔疏始入门摈者告主人使辞譲賔先入】至就席则止其辞【孔疏賔主升堂就席摈者恐相辞谢故告以可坐不湏辞也】説屦于户内者一人虽众敌犹有所尊也在在内也【孔疏在室或堂】尊长在则后来之人皆説屦户外 孔氏颖达曰此眀賔主之入摈者告之辞譲之节及説屦之仪至阶之时摈者亦应告主人曰辞让賔先登此不言者始入之文包之也阖谓门扇排推也先有尊长在堂或室众人后入不得説屦户内也 彭氏汝砺曰曲礼疏云若尊卑不同则长者一人説屦户内与此同 徐氏师曾曰始入曰辞恐其简而无文即席曰可其繁而无节皆中道也   问品味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亟去冀反某音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斥人谦也【孔疏不斥人谦也者虽先知其所食所习所善及其问之犹疑而称乎乎者谦退之辞不正指斥人所能也此人兼賔主也】道三徳三行也【孔疏师氏敎国子三徳三行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一曰孝行二曰友行三曰顺行】艺六艺也【孔疏保氏敎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孔氏頴逹曰此明賔主相问饮食及道艺之事品味殽馔也亟数也若欲问彼人已尝食某敎馔与否者则不可斥问尝食否但当问其数食某乎如言彼已尝经数食也问道艺则曰子习于某道乎子善于某艺乎道难故称习艺易故称善也 方氏慤曰人之情品味有偏嗜道艺有异尚品味不可斥之以好恶而昭其癖故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不可斥之以能否而暴其短故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   存疑徐氏师曾曰未能而乐学之谓习既能而深造之谓善皆兼道艺而言   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器【度大洛反械户戒反訾子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躬身也不服行所不知使身疑也不计度民家之器物使己亦有也大谓富之广也訾思也重犹寳也 朱子曰訾犹计度也下无訾金玉成器字义同此国语云訾相其质汉书云为无訾省又云不訾之身皆此义此言不訾重器者谓不欲量物之贵贱亦避不审也 辅氏广曰械犹机械此不逆诈之意民有械而度亿诈也炫小慧而入大惑者知者不为也居室以苟完为善用器以粗给为足应氏镛曰案在躬之疑若衣服而不知其名亦其一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械兵器也 孔氏颖达曰此承上賔主相问因眀賔主之礼既问人之道艺则己当学习眀了不得使疑事在其躬賔主皆然也賔不得愿主人所有之物大家谓富贵广大之家士徃见彼富大不可愿效之见人珍物重器不可思玩之葢非分而愿与憎疾己贫必有乱心生滥恶也 陈氏澔曰訾鄙毁之也重器之传寳之乆矣乃从而毁之岂不起人之怒乎【案诗小雅翕翕訾訾朱传訾訾相诋也管子形势解毁訾贤者之谓訾则训毁于重器颇合故附存之】   案以可疑之事处己以机械之心度人二者皆非诚信之为愿慕人之贵富必入于求訾毁人之重器亦近于忮二者皆非重厚之道故君子皆不为此节与后不窥密一例孔疏粘定上賔主之辞费解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以鬛执箕膺擖【泛埽上芳剑反下悉报反拚弗运反又作鬛力輙反膺于陵反擖以渉反徐音叶】   正义郑氏康成曰鬛谓帚也帚恒埽地不洁清也【孔疏拚席上不得用埽地帚】膺亲也【孔疏膺人之胷】擖舌也【孔疏箕之舌】持箕将去粪者以舌自乡【孔疏不得持乡尊者】 孔氏颖达曰拚是除秽埽是涤荡 徐氏师曾曰曰埽曰拚记埽之名不以鬛膺擖记埽之法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论主人为賔洒埽之事泛广也大賔来外内俱埽谓之埽小賔来则止埽席前名曰拚也   案此与曲礼为长者粪义同大约是幼仪孔必粘定賔主亦拘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与音余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贰问谓当正巳之心以问吉凶于蓍龟不得于正凶则卜筮其权也【孔疏若贰心不正必凶则卜筮权时妄告也】大卜问来卜筮者也义正事也志私意也孔氏颖达曰卜筮者是公义则可为卜筮若所问是私意则不为之卜筮   通论刘氏彞曰凡问卜筮之道先正其心然后问于卜筮书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龟言以义蔽志为先人谋次之鬼谋又次之然后龟筮协从也习吉之卜徇其志者也大卜之所弗筮焉 徐氏师曽曰书言先蔽志此言志则否彼谓志之公此谓志之私也   存疑徐氏师曽曰问谓问于蓍龟人有疑而问于卜筮者当致其诚一之心不可至再以渎神即易所谓初筮告再三渎也将问之时必先自谋于心曰吾所问者果义之所当为者与抑私志之所欲为者与茍出于义则可问出于志则不可问言不当非义而问也   尊长于己逾等不敢问其年燕见不将命遇于道见则面不请所之丧俟事不犆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寝则坐而将命【见贤遍反见则之见如字犆本亦作特画胡麦反翣本亦作菨所甲反又一作所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逾等父兄党也问年则已恭逊之心不全【陈氏澔曰嫌若序齿也】燕见谓自不用賔主之正来则若子弟然也遇于道可以隠则隐不敢烦动也不请所之恐尊长所之或卑亵也【方氏慤曰尊者于卑者则可问所之然孟子问宋牼先生将何之稍长犹敌也】丧不犆吊亦不敢故烦动也事朝夕哭时侍坐弗使不执琴瑟至不翣皆端慤所以为敬尊长或使弹琴瑟则为之可也【陆氏佃曰曾防鼓瑟不必使也 案此谓童子也若成人则无故不去琴瑟】命有所传辞也坐者不敢临之卢氏植曰不画地不敢无故画地手无容不弄手也【案玉藻言手容恭弄手则不恭矣故戒之方氏云手虽无容亦不可翣连下反泥】 孔氏颖达曰此连下节论卑幼奉侍于尊长诸杂仪翣扇也虽热不敢摇扇寝卧也坐跪也若尊者卧而侍者辞当跪不可以立恐临尊者也   案手无容郑注以为端慤其所该者广矣岂特不持翣哉   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射食夜反胜时证反擢直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约矢不敢与之拾取也【孔疏矢箭也凡射必计耦先设福在中庭福者两头为龙头中央共一身而箭于楅身上上耦前取一次下耦又进取一如是更进各得四箭而升堂揷三于要而手执一只若卑者侍射则又不敢更拾进取但一时并取四矢】拥矢不敢释于地也投壶坐【孔疏投投壶也投壶礼亦賔主各四矢若柘若棘为之从委于身前坐一一取之若卑者侍投则不敢释置于地手并抱投之拥抱也】胜则洗爵请行觞不敢直饮之客亦如之谓客射若投壶不胜主人亦洗而请之【孔疏若敌射及投壶竟司射命酌而胜者当应曰诺胜者弟子酌酒南面以置丰上不胜者下堂揖让升堂北面就丰上取爵将饮之而跪曰赐灌灌犹饮也胜者立于不胜者东亦北面而跪曰敬飬若卑者得胜则不敢直酌当洗爵而请行觞然后乃行也客若不胜则主人亦洗以请所以优賔也】角谓觥罚爵也于尊长与客如献酬之爵【孔疏行罚用角爵诗云酌彼兕觥是也饮尊者及客则不敢用觥】擢去也谓彻也我取以来则彼马去矣已彻马嫌胜故専之【孔疏投壶立算为马马有威武射者所尚也凡投壶每一胜辄立一马至三马而成胜但频胜三马难得若一朋得二马一朋得一马于是二马之朋彻取一马者足以为三马以成胜也今若卑者朋虽得二马亦不敢彻尊者马足成己胜也】 朱子曰此皆是卑者与尊者为耦若已胜而司射命酌则不敢使他弟子酌酒以罚尊者必自洗爵而请行觞若耦胜则亦不敢烦他弟子酌而饮己必自洗爵而请自饮也 徐氏师曾曰其曰客亦如之因尊长而及客尔   执君之乘车则坐仆者右带剑负良绥申之面拖诸幦以散绥升执辔然后歩【乘绳证反拖徒可反又他佐反幦徐音觅散悉但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执执辔谓守之也君不在车坐示不行也【孔疏凡御则立今守空车故坐】面前也幦覆苓也【孔疏苓车前阑也亦名为弍】良绥君绥也负之由左肩上入右腋下申之于前覆苓上也【孔疏先取君绥申于面前乃掷于车前幦上】歩行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为君仆御之法仆即御者也右带剑带之于要右邉也带剑之法在左以右抽之便也今御者在中君在左若左带剑则妨于君故右带也良善也拖犹掷也亦引也散绥副绥也本繋于车仆登车既不得执君绥故执副绥而升也既升车执防分辔而后行车行车五歩而立待君君出上则授良绥而升君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君由后升仆者在车背君而面向前取君绥申之   辨正朱子曰既言以散绥升则是此时仆方在车下带剑负绥而掷绥末于幦上君固未就车也及仆以散绥升之后君方出而就车此疏乃言君由后升仆者在车背君取绥而拖诸幦误矣又疑绥制当是以索为环两头相属故负之者得以如环处自左腋下过前后各上至背则合而出于右腋之中以申于前而自车下掷于幦上君升则还身向后复以覆幦如环处授君使君得以两手执之而升也案此与曲礼君车将驾以下皆仆之通法非専为君御者之事案曲礼授绥疏云左手执绥转身向后引君上车是谓君升则向后面君以授绥今君未升故背之面向前耳此疏乃云君升仆背君面乡前则与曲礼疏説不符朱子非之是也今即其説论之若谓申且拖在君未升车之前则君尚未出不可谓背君若谓在君升车之顷则授者既有不得不向君之势又君绥己授之君手何由申而拖之若谓在君既升之后则君已在左与仆并立又何背君之可言且升后君自执绥亦无事仆之申而拖之也君由后升之下疑有阙文其申面拖幦当在以散绥升之后葢为君升授绥而设耳 又案记曰执君之乘车故注疏専就君言但仆者卑幼者之事朱子以为仆之通法以少者御长亦然故属之少仪也   请见不请退朝廷曰退燕游曰归师役曰罢【见贤遍反朝直遥反后朝廷皆同罢郑读疲朱子曰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请退去止不敢自由也罢之言罢劳也春秋传曰师还曰疲【孔疏公羊荘八年秋师还善辞也何善尔病之也何休注慰劳其罢病也罢疲同】 孔氏颖达曰此眀卑者见尊及朝廷退归之辞朝还则称曰退论语子退朝冉有退朝若在燕及游还称曰归燕游礼防主于归家也师役之中欲还则曰罢劳 陈氏祥道曰请见于君子有慕徳之志而请退焉则防于倦矣 朱子曰案易曰或鼓或罢与史记将军罢休就舍之罢亦同【案郑朱训罢义各异而理实相成惟疲故罢耳并存之】   案请见不请退句当在下节君子欠伸上见亦有退之时如下文所云是也朝廷三句葢因言退而并及之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剑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欠起剑反伸音申笏音忽还音旋蚤音早莫音暮】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皆解倦之状伸频伸也运泽谓玩弄也金器弄之易以汗泽 孔氏颖达曰此眀侍坐法也志倦则欠体疲则伸运动也谓君子摇动于笏泽谓光泽玩弄剑首则生光泽还转也尊者説屦于户内是屦恒在侧故得自还转之也虽假令也前言侍者不得请退今若见君子有欠伸以下诸事皆是乆坐体倦欲起欲卧故侍者当此时假令请退亦可也 辅氏广曰运笏示欲搢而起还屦示欲着而起泽剑首则意不在巳也 黄氏震曰运以手动泽以手摩还以手转之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于人为人从事者亦然然故上无怨而下逺罪也【量音亮乞如字又音气为于伪反逺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量量其事意合成否【孔疏谓意相合否不妄投也事可成否不幸试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臣事君之法臣之事君欲请为其事先商量事意堪合与否然后入而请之不先入请然后始商量成否非直事君如此凡乞贷假借于人与求请事人之属亦湏先商量事意成否如此则下不忤上故上无怨上不责下故下逺罪 方氏慤曰茍入而后量则无及矣 辅氏广曰入不止于进言进而委质进而任事皆入也为人从事岂仅言乎   通论马氏睎孟曰谏期于必行言期于必聼无谗谄以为闲无沽讦以取祸臣之将入岂可不量哉古人能尽臣道量而后入者莫如伊周不入而后量者莫如孔孟   余论徐氏师曽曰范増之于项羽贾之于汉文皆不量而后入者也   案入谓入官所谓学而后入政也诸説俱以量为量人然自量为要不度徳不量力而任人家国事能无败乎子使漆雕开仕开曰吾斯之未能信可谓能自量矣   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戯色【窥苦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密隐曲处不窥密嫌伺人之私也不旁狎妄相服习终或争讼也不道旧故言知识之过失损友也孔子曰故旧不遗则民不偷不戯色暂变倾顔色为非常则人不长失敬也【孔疏言当恒自矜持尊其瞻视若变为防慢则人不复长乆失他人所敬】 孔氏頴达曰此眀在僚类当自矜持之事 朱子曰旁泛及也泛与人狎习不恭敬也旧事既非今日所急且或扬人宿过以取憎恶如陈胜賔客言胜故情为胜所杀之类也戯色谓嬉笑侮慢之容   案窥人隠密之事则奸旁与人狎昵则防于故旧道其盛则近于援道其失又邻于薄戯色如笑颦不谨瞻视不尊则轻且忽皆所当戒也   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有亡而无疾颂而无讇諌而无骄怠则张而相之废则埽而更之谓之社稷之役【讪所见反徐所奸反讇敕检反相息亮反更音庚】   正义郑氏康成曰亡去也疾恶也颂谓将顺其羙也骄谓言行谋从恃知而慢也怠惰也相助也废政敎壊乱不可因也役为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臣事君之道君若有恶臣当諌之讪谓道説君之过恶及毁谤也三諌不从乃出境而去不得强防而憎恶君也颂羙盛徳之形容讇谓以恶为羙横求见容也君政怠惰臣当为张起而助成之君政废壊无可复张助者则当埽荡而更立新政事君如是可谓社稷之臣也 方氏慤曰事弛而不力为怠事弊而无用为废辅氏广曰以下羙上易失于讇以是諌非易失于   骄志怠则张而助之事废则埽而改之   案怠兼志与事言始备方以怠属事辅以怠属志要未有志怠而事不怠者欲振其事先振其志   毋防来毋报徃毋渎神毋循枉毋测未至士依于徳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説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质言语【防蒲末反王本作校古孝反报依注音赴循音旬訾子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报读为赴疾之赴防赴皆疾也人来徃所之当有宿渐不可卒也渎谓数而不敬毋循枉谓前日之不正不可复遵行以自申也测意度也六艺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也法谓规矩尺寸之数説谓鸿杀之义所宜也考工记曰薄厚之所震动清浊之所由出侈弇之所由兴有説【孔疏引考工记者证説是説法度之意】訾思也成犹善也思此则疾贫也质成也闻疑则疑若成之或有所误 孔氏颖达曰此广眀为人之法渎慢也神眀正直当敬而逺之未至之事圣人难之凡人固不可预测量之也士敖游于六艺工当依附于法式游息于法式之文书 刘氏彞曰工依于法者冬官司空掌天下之制度工作器用茍不依之则无所受而刑之所禁也故工不信度政之弊可知矣 方氏慤曰徳本也故言依艺末也故言游法常法也所谓説则有变通存焉若规矩凖绳法也故依之而不可违若器或利于古而害于今则有説故游之而不泥 朱子曰防来报徃防是急走到这边来赴是又急还向那邉去犹云其就义若热其去义若渴所谓其进鋭者其退速也 彭氏丝曰訾度长者衣物不敬訾度他人亦渉揣量且屑屑及是抑末矣 陈氏澔曰曲礼疑事毋质与此质字义同   案疾速而来急遽而徃其失在威仪亦知其心之不固也妄想而凟乱其神眀惮改而循其邪枉意度而测所未至皆用心之失衣服器用既成而訾恶之事理未深晓而以身质之则于物理事宜必失其当要亦心之无恒与不慎为之也故必皆戒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徳三徳至徳敏徳孝徳【孔疏知非六徳知仁圣义中和者以彼敎万民此云士当是国子也】 孔氏颖达曰士谓进士有徳行者当依附于三徳【案注疏舍去六徳其説太偏】   言语之羙穆穆皇皇朝廷之羙济济翔翔祭祀之羙齐齐皇皇车马之羙匪匪翼翼鸾和之羙肃肃雍雍【羙郑读仪济子礼反齐如字皇郑读徃于况反今如字匪读为騑芳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羙皆当为仪字之误也周礼敎国子六仪一曰祭祀之容二曰賔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纪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曰车马之容【孔疏引周礼保氏六仪容即仪也故知羙皆当为仪】 孔氏颖达曰此眀诸事之宜与賔客言语形状穆穆皇皇然曲礼天子穆穆诸侯皇皇行容也皆羙大之状在朝廷威仪则济济翔翔然谓厚重寛舒之貌孝子祭祀威仪严正心有所继属故齐齐皇皇匪匪翼翼者皆是车马之形状故诗小雅云四牡騑騑【案引以证匪即騑】下又云四牡翼翼鸾和声之形状肃肃雍雍肃肃是敬貎雍雍是和貎方氏慤曰穆穆者敬以和皇皇者正而羙济济者出入之齐翔翔者翕张之羙齐齐言致齐而能定皇皇言有求而不得匪匪言行而有文翼翼言载而有辅肃肃言唱者之整雍雍言应者之和   存疑辅氏广曰羙如字自通不假易   案言语穆穆则不浅露皇皇又不深晦祭祀齐齐则思之一皇皇又求之专皇氏谓孝子祭祀心有继属读如归徃之徃不必然   问国君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幼则曰能御未能御问大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从乐人之事矣幼则曰能正于乐人未能正于乐人问士之子长幼长则曰能耕矣幼则曰能负薪未能负薪【长丁丈反下并同乐音岳】正义郑氏康成曰御谓御事【孔疏御治也事谓寻常小事小于社稷之事】正乐政也周礼大司乐以乐徳敎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敎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敎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孔疏引大司乐证卿大夫子习乐之事】士禄薄子以农事为业 孔氏颖达曰此节眀国君及大夫士之子长幼之称彼人问君之子长幼长则答云能从君供社稷之事若幼则曰已能治事若大幼则曰未能治事大夫之子恒习学于乐长则已能习乐故曰能从乐人之事幼则习乐未成但听政令于乐人故云已能受政令于乐人若大幼则曰未能受政令于乐人曲礼问其父身此问其子皇氏云记人之意异耳 吕氏大临曰男子十三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谓十三以上是能正于乐人未十三则未能也二十舞大夏则乐人之事备故曰能从乐人之事也能御则成童以上未能御则未成童也辅氏广曰敎之乐所以飬其徳也而曰能从乐人   之事者谦辞也敎所以正之也犹言能受敎于乐人未能受敎于乐人也且示不敢忘敎 陈氏澔曰国君尊故以社稷言大夫下于君故以敎子言士贱则以耕与负薪言   通论陈氏曰古乐正之职主于正国子而敎之盖乐者人之所成始终也始乎乐舜命防以乐敎胄子是也终于乐孔子曰成于乐是也礼然后乐言乐则礼举矣   余论辅氏广曰御谓五御孔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亦谓天下无有生而贵者也 陈氏曰射然后御言御则射举矣人于六艺缺一不可大夫之子既能礼乐射御则书葢亦无不能矣其不言者以人生六年固已敎之名数十年固已学书计故也   存疑陆氏佃曰曲礼记天子之大夫士礼此所记诸侯之大夫士礼知然者以冒问国君之子长幼知之也此视曲礼降一等以此且曰长则曰能从社稷之事矣幼则曰能御未能御其闲容众子若曲礼所言是以一人之身长幼问答   案此与曲礼所记惟问天子之年国君之年与此问国君之子长幼异耳若问大夫之子以下一也而多异辞者各记所闻耳应氏以曲礼为旁自相问此为问其子于父非此亦旁自相问应对之辞令则然也其不言天子庻人亦文畧耳必句求其所以异即凿矣   执玉执龟防不趋堂上不趋城上不趋武车不式介者不拜【防音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重器于近尊于廹狭无容也歩张足曰趋不式兵车不以容礼下人也军中之拜肃拜 辅氏广曰趋葢所以为容也执重器则加谨近尊者则加恭于廹狭及临危则自敛故皆不趋非此时则行不可无容也   通论方氏慤曰武车言其道戎车言其事兵车言其器革车言其饰   存疑陆氏佃曰前曰兵车不式兵车革路也此曰武车不式武车木路也   妇人吉事虽有君赐肃拜为尸坐则不手拜肃拜为丧主则不手拜   正义郑氏康成曰肃拜拜低头也【孔疏肃拜如今妇人拜】手拜手至地也【孔疏手拜则周礼空首郑注周礼空首拜头至手此云手至地不同者此手拜之法先以手至地而头来至手故两注不同其实一也】妇人以肃拜为正凶事乃手拜耳【孔疏经云为丧主则不手拜眀不为丧主其余轻丧凶事乃有手拜也】为尸为祖姑之尸也士虞礼曰男男尸女女尸【孔疏谓虞祭若平常吉祭则共以男子一人为尸故祭统云设同几是也】为丧主不手拜者为夫与长子当稽颡也【孔疏小记文以稽颡故不手拜】其余亦手拜而已虽或为唯或曰丧为主则不手拜肃拜也【孔疏或解与前为夫长子稽颡违异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妇人拜仪妇人吉礼不手拜但肃拜吉事及君赐悉然为尸坐者周礼坐尸嫌妇人或异故眀之也则不手拜肃拜者妇人为尸或答拜时但肃拜而不手拜也 陈氏祥道曰肃拜俯其手而拜之妇人与介者之拜也手拜者手至地也士昏礼妇拜扱地是也   案肃拜者但俯下手如今时撎是也手拜先屈膝跪手至地首亦至手特不至地所谓空首也舅姑既没三月庙见则妇扱地先屈膝跪手至地而首亦至地如男子之稽首也为丧主而稽颡则如稽首而开两手颡直触地而无容矣   通论孔氏颖达曰肃拜妇人之常而昏礼妇拜扱地以其新来为妇尽礼于舅姑故也【案昏礼妇见醴妇馈飨俱不言扱地】左穆嬴顿首于宣子之门者有求于宣子非礼之正也   葛绖而麻带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既虞卒哭也带所以自结束也于丧之带有除而无变 孔氏颖达曰此谓妇人既虞卒哭其绖以葛易麻故云葛绖妇人尚质所贵在腰带有除无变终始是麻故云麻带 呉氏澄曰绖谓首绖带谓腰绖也   通论徐氏师曽曰即小记所谓易服者易轻者存疑郑氏康成曰妇人质少变   案此亦因妇人为丧主不手拜而及之言不特拜不同妇人葛绖而麻带亦与男子之麻绖而葛带不同义各有取也若谓妇人质故腰带不变则男子首绖不变谓何   取爼进爼不坐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其有足亦柄尺之类【案管子弟子职云柄尺不跪注豆有柄长尺则立而进之】 孔氏颖达曰取爼谓就爼上取肉进爼谓进肉于爼爼既有足立而进取便故不坐通论方氏慤曰爼有足而髙故不坐若书册琴瑟则坐而迁之可也   存异陆氏佃曰弟子职曰柄尺不跪盖笾豆之属若爼无柄应坐今卒哭取爼进爼犹立   案此亦由便与受立授立不坐义同眀堂位周以房爼是爼有足也郑引弟子职眀豆有柄不坐与爼之有足者不坐一耳陆氏以爼无柄应坐而以此为卒礼无据   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   止义郑氏康成曰愼重 陈氏淳曰二句体认持敬工夫意象最亲切虽无人境界此心常严肃如对大賔然便是主一无适之意   凡祭于室中堂上无跣燕则有之【跣悉典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不跣者主敬也燕则有跣为欢也天子诸侯祭有坐尸于堂之礼【孔疏天子诸侯朝事延尸于户外故坐尸于堂若卿大夫以下祭礼于室无坐尸于堂也】祭所尊在室【孔疏此则贵贱通故卿大夫士正祭馈食并在室中而天子诸侯虽朝事延尸于户外非礼之盛节初入室灌及馈熟之时事神大礼故云祭所尊在室】燕所尊在堂【孔疏燕礼文无在室唯在堂行礼初时立而致敬故云燕所尊在堂】将燕降説屦乃升堂【孔疏燕礼文】 孔氏颖达曰此论堂上有跣无跣之事凡祭谓天子至士悉然也跣説屦也祭礼主敬故凡祭非唯室中不説屦堂上亦不敢説屦燕则有之者谓堂上有跣也燕礼云賔及卿大夫皆説屦升就席注云凡燕坐必説屦屦贱不在堂也礼者主敬敬多则不亲燕安坐相亲之心陆氏佃曰凡説屦为坐也立饫坐燕故曰燕则有之而礼不説屦升堂谓之饫跣説屦也无韈而跣谓之徒跣   未尝不食新   正义郑氏康成曰尝谓荐新物于寝庙 孔氏颖达曰未尝则人子不忍前食新也   存异方氏慤曰秋祭曰尝月令特于孟秋言尝新者以此左氏言不食新乃谓麦为新麦以夏为秋故也   仆于君子君子升下则授绥始乘则式君子下行然后还立【还音旋注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还车而立以俟其去 孔氏颖达曰仆御之礼必授人绥故君子升及下仆者皆授绥也仆者始乘君子未至御者则式以待君子升也仆人之礼若君子将升则仆先升君子下行则仆后下更还车而立待君子去后乃敢自安   存疑孔氏颖达曰或云君车将驾则仆执防立于马前故君子将下车则仆亦下车立于马前待君子下行乃更还车立以俟君去【案前説为正】   乘贰车则式佐车则否贰车者诸侯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上乘如字七乘以下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贰车佐车皆副车也朝祀之副曰贰戎猎之副曰佐鲁庄公九年败于干时公丧戎路乘而归七乘五乘三乘此葢殷制也周礼贰车公九乘侯伯七乘子男五乘及卿大夫各如其命之数孔氏颖达曰乘贰车佐车仆乘副车法也朝祀尚   敬乘副车者式戎猎尚武乘副车者不式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若戎猎自相对则戎车之副曰倅田车之副曰佐故周礼戎仆驭倅车田仆驭佐车熊氏云此云戎车之副曰佐者据诸侯礼也故庄九年公及齐师战于干时公丧戎路佐车授绥是也案贰佐皆副也所谓散文则通对举乃别耳以经云式不式推出尚敬尚武以尚敬尚武推出朝祀戎猎郑孔义自正檀弓云国君七个遣车七乘大夫五个遣车五乘数与此恰合大约诸侯虽有三等举中而上下可知   存疑陆氏佃曰周官所谓凡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然则下大夫三乘子男之卿【案王制诸侯之上大夫卿未有卿而为下大夫者】   有贰车者之乘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马弗贾【贾音嫁】   正义郑氏康成曰服车所乘车也车有新旧不齿其年尊有爵者之物广敬也贾谓平尊者之物非敬也【案平评也谓评其贾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广敬之义有贰车则谓下大夫其所乘之马所服之车不敢齿次论其年嵗评其堪值多少之价皆为不敬 方氏慤曰有贰车者以位言之君子以徳言之 陈氏澔曰服剑所佩之剑也   通论辅氏广曰齿与齿君之路马之齿同衣服举其总服剑佩之大者乘马物之盛者防细之物有不必戒   案此因君子之贰车而并及服剑凡人皆然不专指仆者曰君子曰有贰车者其言互备贵贵尊贤礼在则然耳   其以乘壶酒束脩一犬赐人若献人则陈酒执脩以将命亦曰乘壶酒束脩一犬其以鼎肉则执以将命其禽加于一双则执一双以将命委其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陈重者执轻者便也【孔疏酒重脩轻】乘壶四壶也【孔疏四马曰乘故四壶亦曰乘】酒谓清也糟也不言陈犬或无脩者牵犬以致命也【孔疏若言陈犬则嫌无脯时亦犹陈之今欲眀无脯者则陈酒牵犬以致命故不言陈犬也犬马不上于堂牵之当在下耳】于卑者曰赐于尊者曰献【孔疏物可为礼尊卑随其所与也】鼎肉谓牲体已解可升于鼎加犹多也 孔氏颖逹曰亦曰乘壶酒束脩一犬者谓将命之时辞也其以鼎肉则执以将命谓无脯犬而有酒肉者也二只曰双加于一双谓或十或百双也则唯执一双将命所余多双则委陈门外也案鼎不可执曰执以将命者执肉非执鼎也   犬则执緤守犬田犬则授摈者既受乃问犬名牛则执纼马则执靮皆右之臣则左之【緤息列反守手又反又如字纼丈引反靮丁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緤纼靮皆所以繋制之者守犬田犬问名【孔疏守犬守御宅舍田犬田猎所用二者有名食犬无名以充庖厨庻羞】畜飬者当呼之名谓若韩卢宋鹊之属【孔疏战国防云韩卢者天下之壮犬也桓谭新论云夫畜生贱也然其善者皆见记识故犬道韩卢宋防魏文帝説诸方物亦云狗于古则号韩卢宋鹊防鹊音同字异耳 案犬知人意故呼其名辅氏广曰言犬则牛马可知非也马名详尔雅牛名详牛经一望而知不待问且牛马以鞭棰使之不以名呼也】右之者执之宜由便也【孔疏守犬田犬畜飬驯善故以右手牵之若食犬则左手牵之右手防御曲礼效犬者左牵之是也】臣谓囚俘【孔疏征伐所获民虏】异于众物【孔疏恐或起恶虑故以左手操右袂右手制之 陈氏澔曰曲礼献民虏者操右】   案食犬无名故不问亦食犬轻授受固不必以摈与   车则説绥执以将命甲若有以前之则执以将命无以前之则袒櫜奉胄器则执葢弓则以左手屈韣执拊剑则启椟葢袭之加夫襓与剑焉【説本又作脱作税同吐活反袒音但櫜音羔奉芳勇反胄直又反韣音独拊芳武反夫音扶襓如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甲铠也有以前之谓他挚币也櫜弢铠衣也胄兠鍪也袒其衣出兠鍪以致命【孔疏若有他物与铠同献则陈铠而执他物轻者以将命无他物则开甲出櫜而执胄以将命】器则执葢谓有表里【孔疏陈底执葢轻也】韣弓衣也左手屈衣并于拊执之而右手执箫【孔疏拊弓把也执箫以将命曲礼右手执箫左手承弣是也】椟谓剑函也袭郤合之【孔疏皇氏云郤仰也谓仰葢于函底之下加函底于上重合之故云袭】夫襓剑衣也夫或为烦皆发声【孔疏熊氏云广雅夫襓木剑衣谓以木为剑衣者若今刀榼然襓字从衣当以缯绵为之熊义未善】加剑于衣上【案剑必有室室以木为之谓之鞘曲礼进剑者左首我持其鞘而以剑把授之也若无木室而但以缯绵韬之则谓之襓蔵之必以箧进人亦必以箧徃箧中先加夫襓置剑襓上则剑不动乃加葢至献时则啓葢反袭于下而见剑在夫襓上亦当左其首也】 孔氏颖达曰献车马者执防绥故知陈车马而説绥执以将命【辅氏曰绥乘车所执者】   笏书脩包苴弓茵席枕几颖杖琴瑟戈有刃者椟防籥其执之皆尚左手刀郤刃授颖削授拊凡有刺刃者以授人则辟刃【苴子余反茵音因颎从火京领反颖从禾役领反削音笑刺七智反又七亦反辟匹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苞苴谓编束菅苇以裹鱼肉也【孔疏既夕礼苇包长三尺内则云炮取豚编苇以苴之是里鱼及肉亦兼容他物故禹贡云厥包橘柚孔丛子曰吾于木瓜见苞苴之礼行也】茵着蓐也【孔疏既夕礼茵着用荼荼茅莠也用荼以着茵也】颖警枕也【案颖觉悟之意故谓警枕为颖】防着也【孔疏曲礼防为筮】籥如笛三孔【孔疏案汉礼器知之诗注籥六孔葢籥有大小】皆十六物也左手执上上阳也右手执下下隂也郤刃授颖削授拊辟用时颖镮也【孔疏颖是颖发之义刃之在手禾之秀穂皆谓之颖】拊谓把以刺刃授人则辟刃不以刃正向人也【方氏慤曰郤其刃恐伤人也】 孔氏颖达曰脩脯也   乘兵车出先刃入后刃军尚左卒尚右【卒子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入后刃不以刃向国也左阳也阳主生将军有庙胜之防左为上贵不败绩右隂也隂主杀卒之行伍以右为上示有死志 孔氏颖达曰此论兵车出入及将士所处之宜 方氏慤曰军以谋为主而好生卒以战为事而敢死   賔客主恭祭祀主敬丧事主哀防同主诩军旅思险隐情以虞【诩况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恭在貌也而敬又在心诩谓敏而有勇若齐国佐【孔疏成二年左传齐晋战于鞌国佐陈辞以拒晋师】险险阻出竒覆谖之处也【孔疏郑觧经中险字是地形险阻地既险得出竒谋覆诈谖诈也 案险谓兵凶战危不必险地】隐意也思也虞度也当思念己情之所能以度彼之将然否也 刘氏彞曰恭敬哀诩同出于一心也而用之以应物各有所宜诩煦也经云徳发煦万物人君法天地作防同生成万物之徳在焉 辅氏广曰交际以礼相示故以容貌之恭为主祭祀以诚感格故以内心之敬为主行军之道以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为上思险谓临事而惧虑败不虑胜也隐情以虞谓好谋而成且兵事露则不神也陈氏澔曰隐密已情虞度彼情   燕侍食于君子则先饭而后已毋放饭毋流歠小饭而亟之数唯毋为口容客自彻辞焉则止【饭烦晚反下小饭同歠昌悦反亟纪力反数色角反噍又作嚼子笑反又在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饭而后已所以劝也亟疾也备哕噎若见问也【孔疏小饭备哕噎速咽之备见问】口容弄口 孔氏颖达曰此眀侍食之法先君子之饭若尝食然君子食罢而后已若劝食然小饭谓小口而饭亟谓疾速而咽数噍谓数数嚼之无得弄口以为容食讫客欲自彻其俎主人辞其彻俎客则止而不彻   案燕侍食谓主人客之而用燕礼客自卑而以侍食之礼自居也宾主之礼主人亲置则客亲彻今虽不亲置而亲彻用侍食礼也辞则止成燕礼也   客爵居左其饮居右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介音界僎郑读遵今如字士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客爵谓主所酬宾之爵也以优宾耳賔不举奠于荐东介酢僎三爵皆饮爵也介賔之辅也酢所以酢主人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客爵所在乡饮酒礼主人酬賔賔受奠觯于荐东是客爵居左也旅酬之时一人举觯于宾宾奠觯于荐西至旅酬宾取荐西之觯以酢主人是其饮居右也介爵酢爵僎爵皆居右者此既不优故爵并居右示为饮之案乡饮酒于此爵皆不眀奠置之所故记者眀之陈氏澔曰宾坐南向以东西分左右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文礼僎作遵遵谓乡人为卿大夫来观礼者【孔疏乡饮酒礼主人献介介饮献宾宾酢主人主人饮主人献僎僎饮是三爵皆饮爵谓之为遵者言以礼乐化民欲其遵法之也】   案僎与遵不同遵尊也尊于宾者也仪礼曰宾若有遵者诸公大夫一人举觯乃入席于宾东其先不入以不为宾不干主人正礼也若僎则主人之副贰故曰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与辅宾之介相对非遵之比郑特因僎爵无考故改僎为遵而以乡饮酒礼为此僎爵之证但不曰僎为遵字之误而苐曰僎作遵不防混僎与遵而一之耶   羞濡鱼者进尾冬右腴夏右鳍祭膴【濡音儒腴以朱反鳍音祈膴旧火呉反音冔况甫反徐况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进尾擗之由后鲠肉【孔疏脇肉】易离也干鱼进首擗之由前理易析也冬气在下腴腹下也夏气在上鳍脊也膴大脔谓刳鱼腹也膴读如冔孔氏颖达曰此一节眀进鱼之礼濡湿也冬时阳气下在鱼腹夏时阳气上在鱼脊凡阳气所在之处肥羙故进鱼使向右以右手取之便也祭膴者此处肥羙故食鱼则刳取以祭先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谓寻常燕食非祭祀及飨食正礼也若祭祀鱼在于俎皆缩载俎既横设鱼则随俎而从于人为横无进首进尾之理故少牢鱼用鲋而俎缩载其主人正飨亦然公食大夫礼鱼七缩俎是少牢主人献祝佐食三鱼一横之以鱼与牲体共俎故特横之殊于牲体也葢正祭牲体横而鱼缩绎祭牲体缩而鱼横也特牲少牢鱼皆十有五郑云从隂类昏礼鱼十有四减一从偶数士丧礼大敛及士虞礼及公食礼鱼皆七其天子诸侯鱼数未闻 陈氏祥道曰左首者于俎为缩于人为横进首进尾者于俎为横于人为缩公食大夫鱼缩俎寝右进鳍士丧卒涂之奠左首进鳍士虞亦进鳍少牢右首进腴葢鳍者体之所在腴者气之所聚礼虽贵右人之饮食贵体鬼神之祭贵气也公食与少牢皆右首而丧礼左首反吉故也少牢进腴公食进鳍而丧奠与虞进鳍未异于生故也仪礼大夫士祭皆薧鱼周礼献人凡祭祀共其鱼之鱻薧曲礼曰稾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少仪曰羞濡鱼者进尾先儒谓天子诸侯之礼备薧濡其说是也冬右腴夏右鳍此又所尚在时与公食大夫少牢之所进者异矣   凡齐执之以右居之于左【齐才细反下以齐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谓食羮酱饮有齐和者也居于左手之上右手执而正之由便也【孔疏凡齐者谓以盐梅齐和之法居处羹食于左手之上以右手所执盐梅调和正之于事便也】   案此方调齐故居之于左为便若陈列则曲礼云羮居人之右   赞币自左诏辞自右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由也谓为君受币为君出命也立者尊右 孔氏颖达曰此论赞币赞辞之异赞助也 黄氏干行曰币自人来卑也辞由君出尊也通论方氏慤曰助之以言则曰诏助之以事则曰赞分而言之事亦可谓之诏太宰诏其废置是也言亦可谓之赞太牢赞王命是也   案赞币自左若聘礼宰于公左受币是已诏辞自右若觐礼太史致命太史在右是已辞谓辞命   酌尸之仆如君之仆其在车则左执辔右受爵祭左右轨范乃饮【轨媿羙反周礼作轵范音犯周礼作軓】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君之仆当其为尸则尊也周礼大驭祭两轵祭轨乃饮轨与轵于车同谓轊头也【孔疏此祭左右轨范与周礼文不同则左右执即两轵轊头车毂小头也】軓与范声同谓轼前也【孔疏范与周礼軓声同字异但轼前之軓车旁作凡或作范字毂末之轨则车旁作九此左右轨是也车辙亦谓之轨亦车旁作九】 孔氏颖达曰此眀为尸之仆祖道祭軷之宜尸之仆为尸御车之人将欲祭軷酌酒与尸之仆令为軷祭如酌酒与君之仆也仆既主尸车故于车执辔受爵尸位在左仆立在右故左执辔右受爵祭酒也君仆亦然轨谓毂末范谓式前仆既受爵将饮则祭之于车左右轨及前范所以祭者为其神助己不使倾危也祭徧乃自饮   存异辅氏广曰轨毂末所谓辙也老苏曰车弊马仆而患不及辙此其所以独祭之与   案此轨为轊头与辙迹之轨迥别注疏説甚眀辅氏合之误矣   凡羞有俎者则于俎内祭君子不食圂腴小子走而不趋举爵则坐祭立饮凡洗必盥牛羊之肺离而不提心凡羞有湆者不以齐为君子择葱薤则絶其本末羞首者进喙祭耳【圂与豢同音患盥音管又古乱反提丁礼反湆起及反为于伪反薤户戒反喙许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俎内祭者俎于人为横不得祭于闲也【孔疏羞在豆则祭于豆闲俎横在人前不得祭两俎闲故祭于俎内近人处】周礼圂作豢谓犬豕之属食米谷者也腴有似人秽【孔疏腴犬豕肠君子避其秽故鼎阙一】小子弟子也卑不得与宾介俱备礼容也【孔疏趋徐趋也小子给使令宜驱走不得趋翔为容 徐氏师曾曰成人之礼有走有趋立祭坐饮 案此不趋是不备容坐祭立饮是不备礼】凡洗必盥谓先盥手乃洗爵先自洁也盥有不洗也提犹絶也【孔疏心谓肺中央少许】离之不絶中央少者使易絶以祭耳齐和也【孔疏湆汁也羞有汁则有盐梅齐和若食者更调和之则嫌主人味薄 案曲礼毋絮羮】絶其本末为有萎干【孔疏本根也本不浄末萎干故絶去之 案注萎干兼本末言疏以不浄言本以萎干言末者葢末既萎干则本可知若本之不净则必特言之也】耳出见也【孔疏若祭先取耳祭之进口以向尊者先祭耳便也 方氏慤曰凡鸟兽之口皆曰喙】   尊者以酌者之左为上尊尊壶者面其鼻饮酒者禨者醮者有折俎不坐未歩爵不尝羞【禨其记反醮子笑反折之设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设尊者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设尊及折爼行爵尝羞之仪酌者酌酒人也通论方氏慤曰谓之鼻者以当前如人之鼻故也若玉人大璋驵琮皆有鼻亦此意葢圣人之制器近取诸身而尚其象故也以至剑有首壶有颈箕有舌鼎有足量有耳皆以是而已   存疑郑氏康成曰酌者向尊其左则右尊也【孔疏人君陈尊在东楹之西于南北列之设尊之人在尊西乡东以右为上则尊以南为上也酌人在尊东西靣以左为上亦上南也二人俱以南为上故云以酌者之左为上尊也 庾氏曰燕礼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左酒南上是设尊者东乡酌者西乡设者之右则酌者之左也】鼻在面中言乡人也【孔疏尊与壶悉有面面有鼻鼻宜向于尊者故言面其鼻 方氏慤曰设尊者必面其鼻示専惠也玉藻云唯君面尊是也】折俎尊彻之乃坐也已沐饮曰禨酌始冠曰醮【孔疏折俎者折骨体于俎也禨醮者若有折俎为尊禨醮小事为卑故不得坐也折爼所以为尊者折俎则殽馔尊故冠礼庻子冠于房户之前而冠者受醮不敢坐及禨者并不敢坐也案乡饮酒燕礼有折俎者皆不坐独云禨者醮者不坐者以禨者醮者无酒俎之时则得坐嫌有折爼亦坐故特眀之 方氏慤曰折骨于爼取之则辨贵贱虽王之燕飨亦不过此小子不敢当备礼故也】歩行也 孔氏颖达曰饮酒者则下文禨者醮者是也总以饮酒目之羞殽羞也殽羞本为酒设若爵未行而旡尝羞是贪食矣此谓无算爵之时羞庻羞之后始尝之若正羞脯醢折俎未饮酒之前则尝之故乡饮酒乡射燕礼大射献后乃荐賔皆先祭脯醢哜肺乃饮卒爵   辨正朱子曰设尊之法乡饮酒云酒在西乡射云左酒而郑注云设尊者北面西曰左即此所谓尊者以酌者之左为上尊者葢言设尊之人方其设时即预度酌酒人之左尊而实以酒也若据燕礼则设尊者西面而左酒南上公乃即位于阼阶上则酌者不得背公自当东面以酌而上尊乃在其右矣故此经所云以为为乡饮乡射而言则可以为为燕礼而言则正与之反今郑注既不分眀庾孔又皆引燕礼而反谓酌者西面其辟戾甚矣唯贾氏疏仪礼以为据君面以左为尊者得之   牛与羊鱼之腥聂而切之为脍麋鹿为菹野豕为轩皆聂而不切麕为辟鸡兎为宛脾皆聂而切之切葱若薤实之醯以柔之【聂之渉反下同脍古外反麋音睂轩音献麕俱伦反辟音璧又补麦反徐扶益反兔他故反宛脾上于阮反下毗支反切葱若薤实之絶句】   正义郑氏康成曰聂之言防也先藿叶切之【孔疏防为大脔】复报切之【孔疏复细切之】则成脍此轩辟鸡宛脾皆菹类也其作之状以醢与荤菜淹之杀肉及腥气也【方氏慤曰菹酢菜醢人所谓菁菹茆菹是也此制造之法如之】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眀脍及韲菹麄细之异   其有折俎者取祭反之不坐燔亦如之尸则坐【燔音烦】正义郑氏康成曰亦为柄尺之类【孔疏言其不便于坐同】燔炙也【孔疏燔亦在爼上故同不坐 案诗或燔或炙注燔烧肉炙炙肝又诗燔之炙之注加火曰燔炕火曰炙葢对文则异散文则通】乡射曰宾奠爵于荐西兴取肺坐絶祭左手哜之兴加于爼坐帨手尸尊也少牢馈食礼曰尸左执爵右兼取肝擩于爼盐振祭哜之加于菹豆【孔疏乡射礼云兴兴则立也少牢礼不云兴故知尸则坐引之者证尸坐之义】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眀祭爼之仪就爼取所祭肺升席坐祭祭讫反此所祭之物加于爼取之反之不坐唯祭时坐耳然不坐者是宾客若为尸尸尊皆坐也   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罔本亦作冈又作誷亡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罔犹罔罔无知貌 孔氏颖达曰衣服文章所以表人之徳亦劝人慕徳若着之而不识知其名义则是无知之人也 方氏慤曰书云予观古人之象汝眀此其大者也   其未有烛而后至者则以在者告道瞽亦然凡饮酒为献主者执烛抱燋客作而辞然后以授人执烛不让不辞不歌【道音导燋侧角反又子约反又在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在者告为其不见意欲知之也师冕见及阶子曰阶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凡饮酒主人亲执烛敬宾示不倦也言献主者容君使宰夫也【孔疏凡饮酒主人自献宾若尊车不敌则使宰夫为主人以献宾故云献主】未爇曰燋此皆为宵言也不让不辞不歌以烛继昼礼杀【孔疏礼宾主有譲及更相辞谢又各歌诗相显今既暮夜所以杀于三事 案此正礼所谓异姓至让则止即授人烛亦至让而止宾出不为长夜之饮也先儒疑杀礼即乱生误会经意】 孔氏颖达曰此眀有烛无烛之仪在者谓己在于坐者若日已闇而坐中未有烛有人后至则主人以在坐中者告之使后来人知之也瞽无目恒如日闇故亦道之如无烛时也执烛者谓夜闇执烛抱燋谓既欲防客又取未然之炬抱之也作起也客既见主人执烛抱燋故自起辞之主人见客起辞故从辞而止以烛授已执烛之人执烛夜时也 应氏镛曰执烛抱燋贱役也为献主者身亲之敬客不嫌为劳也执已然之烛而又抱未爇之燋爱客而欲防之尤有加而无已也   案此主人之礼则然客则至让而出主宾各尽其道也   洗盥执食饮者勿气有问焉则辟咡而对【辟匹亦反徐孚亦反咡而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示不敢歆臭也口旁曰咡 陆氏佃曰洗盥所谓凡洗必盥是也洗爵及执食饮茍有气焉人或秽之气犹不得其謦欬言语可知   存疑孔氏颖达曰洗谓与尊长洗足也盥谓与尊长洗手也与执长者饮食皆不使鼻臭及之   案训洗盥陆氏有据依疏义似过严然孔子升堂屏气似不息则事亲师亦必不敢以气直触之也   为人祭曰致福为己祭而致膳于君子曰膳祔练曰告凡膳告于君子主人展之以授使者于阼阶之南南面再拜稽首送反命主人又再拜稽首其礼大牢则以牛左肩臂臑折九个少牢则以羊左肩七个犆豕则以豕左肩五个【使去声臂音秘本或作辟臑人于反个古贺反犆特同 案陈澔本阼阶之南面少一南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福曰膳曰告此皆致祭之余于君子【孔疏其将命之辞也】摄主言致福申其辞也自祭言膳谦也【孔疏不敢云福言致善味耳】祔练言告不敢以为福膳也【孔疏使知已祔祥而已若顔回之丧馈孔子祥肉也】展省具也折断分也皆用左者右以祭也【孔疏周人牲体尚右右边以祭所以献左】羊豕不言臂臑因牛序之可知   案孔氏颖达曰此眀致福及膳于君子及所膳牲体之数凡初遣使膳告君子之时主人自省视饮食多少备具于阼阶南稽首拜送使者反亦在阼阶南面再拜稽首受命曲礼云使者反必下堂而受命是也其体以下眀所膳数也若得大牢祭者则用牛膳周贵肩故用左肩九个者取肩自上断折至蹄为九段以献之也臂臑谓肩脚也礼得少牢者则膳羊左肩折为七个大牢惟牛少牢惟羊并用上牲不并备馔也若祭惟特豕亦用豕左肩五个也 方氏慤曰膳夫所谓凡祭祀之致福者受而膳之是已授使者与反命皆再拜稽首则敬之至也止言膳告而不及致福致福尤敬不嫌其不如是矣   国家靡敝则车不雕防甲不组縢食器不刻镂君子不履丝屦马不常秣【靡亡皮反防其皮反组音祖縢音滕常本亦作尝秣音末】   正义郑氏康成曰靡敝赋税亟也雕书也防附纒为沂鄂也组縢以组饰之及紟带也【孔疏言紟带觧经縢字縢是缚约之名】诗云公徒三万贝胄朱綅【孔疏诗鲁颂閟宫文贝胄谓以贝饰胄朱綅缀之也】亦铠饰也【孔疏谓以朱绳缀甲】 孔氏颖逹曰此眀国家靡敝减省之理君造作侈靡赋税烦急则物凋敝或以靡为糜谓财物糜散凋敝车不雕画漆饰以为沂鄂甲不用组以为饰及紟带紟带谓以组连甲及为甲带丝屦谓絇繶纯之属不以丝饰之 方氏慤曰组犹缨之用组縢犹笾之有縢皆所以约而缄之因以为甲饰食器若木者为刻金者为镂马食谷曰秣五事必以车马为始终者车马在礼为重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九   学记第十八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学记者以其记人学教之义此扵别録属通论 程子曰礼记除中庸大学惟学记最近道 朱子曰此言古者学校教人传道授受之序与其得失兴废之由兼大小学言之 芮氏城曰此篇记学非记礼然礼固在焉家塾党庠州序国学立学之礼皮弁祭菜小雅肄三入学之礼诏于天子无北面尊师之礼案此篇家有塾至九年大成详言先王学制大学始教至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皆教者之法察于三者有志扵学察于四者有志扵本皆学者之法至言大道至道言敬道信道言辨志先志言敬业孙业无非所教所学之事而石梁王氏谓此篇不详言先王学制与教者学者之法亦近诬矣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逺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謏思了反闻音问】   正义郑氏康成曰宪法也言发计虑当拟度于法式也【孔疏发谓起发虑谓谋虑宪谓法式】求谓招来也謏之言小也就谓躬下之体犹亲也所学者圣人之道在方策 孔氏颖达曰举动能拟度于法式又能招求善良之士以自辅故小有声闻贤谓徳行贤良屈下从就之足以动众者以恩被于外未足以化民者识见犹浅仁义未备也学则博识多闻知古知今既身有善行示民轨仪故可以化民成俗也 周氏谞曰学者一道徳之源道徳一然后可以化民成俗 陆氏佃曰就贤进于求善体逺进于发虑 朱子曰动众谓耸动众听盖守常法用中材其效不足以致大誉逺谓疏逺之士下贤亲逺足以耸动众听使知贵徳而尊士然未有开导诱掖之方也故未足以化民唯教学可以化民使成美俗 陈氏澔曰此学乃大学之道明徳新民之事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逺谓才艺广逺心意能亲爱之又曰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欲教化其民成其美俗非学不可 戴氏溪曰求贤以自辅足以资人君多闻之益屈已以下贤足以兴起天下为善之心然学校不立教养阙然天下之人虽欲为善而无所考徳问业故化民成俗必由学校其所及者广所传者逺也存异郑氏康成曰动众谓师役之事 孔氏颖达曰君子君谓君于上位子谓子爱下民   案就贤亲之也其疏逺之士则疑于不能亲矣而又重之以一体之义则迹虽疏而情自洽众之所以动也才艺广逺説终不若朱子疏逺义于就字体字及动众字尤有闗防耳戴氏主学校言虽亦化原之所在然古人有身为表仪而风俗自登者则不如诸家説之周致也 又案君子有徳有位之通称孔氏专以天子诸侯卿大夫言已不免于拘墟至分训君与子之义则凿矣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琢丁角反兑依注作説音悦】   正义郑氏康成曰教学谓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大学庠序之官典经也言学之不舍业也兑当为説字之误髙宗梦傅说求而得之作説命三篇在尚书今亡【孔疏郑不见古文尚书】 孔氏颖达曰此论喻学之为美故先立学之事王者建立其国君长其民内设师保外设庠序以教之记者明教学事重不可暂废故引兑命以证也 吴氏澄曰説命所言谓人之为学自始及终当有常而不闲断此引之谓君之教民为学亦当终始有常而不暂废也   案此篇分章宜从朱子右一章言教学之重一篇之纲领也   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防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兑命曰学学半其此之谓乎【肴户交反强其文反又其良反长丁两反学学上胡孝反下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旨美也学则睹已行之所短【孔疏不学之时不知已身何长何短若学则知已之所短有不足之处也】教则见已道之所未达【孔疏不教之时谓已诸事皆通若其教人则知已有未通而有困弊】自反求诸己也【孔疏既知不足然后能自反向身而求诸己之困故反学矣】自强修业不敢倦也【孔疏既知困弊然后能自强学其身不复解怠也】学学半言学人乃益已之学半【孔疏上学为教音斆下学者谓学习也言教人乃是益已学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教学相益教学相长者教之时然后知已困而乃强学之是教能长学也学则道业成就于教益善是学能长教也 张子曰困者益之基也学者之病正在于不知困自以为知而问之不能答用之不能行者多矣   案上章言教必由于学此言教亦所以为学上以本末之序言此以内外之合言也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塾音熟】   正义郑氏康成曰古者仕焉而巳者归教于闾里朝夕坐于门【孔疏书传大夫七十而致仕退老归其郷里大夫为父师士为少师新谷已入余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上老平明坐于右塾庶老坐于左塾余子毕出然后皆归夕亦如之】门侧之堂谓之塾【孔疏尔雅释宫文】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谓乎明国家立庠序上下之殊并明入学年嵗之差周礼百里之内二十五家为闾同共一巷巷首有门门边有塾谓民在家之时朝夕出入恒受教于塾故云家有塾白虎通云里中之老有道徳者为里右师其次为左师教里中之子弟以道艺孝弟仁义也于党中立庠教闾中所升者国谓天子所都及诸侯国中周礼天子立四代学以教世子羣后之子及乡中俊选所升之士诸侯于国但立时王之学故云国有学 陈氏祥道曰家塾党庠术序所谓乡学也国有学大学也以义求之塾者孰也言习孰乎洒扫应对进退之事将由末以致本者也庠者养也言养人材而成之非特口体而已序者射也言以射别行能而进非特主皮而已学则本天人之道而觉之非特为利而已 陈氏澔曰术当为州州之学曰序周礼乡大夫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是也【案乡大夫当作州长】通论陆氏佃曰周官州长言射于州序则序者州亦有之党正言饮酒于序则党又有序矣王制曰耆老皆朝于庠乡饮酒曰迎宾于庠门之外则庠者乡亦有之春秋传曰子产不毁乡校则乡亦有校矣存疑郑氏康成曰术当为遂声之误也【孔疏以与党连文故知误案或曰遂术二字古通用春秋秦伯使术来聘公羊传汉书五行志并作遂管子里十为术术十为州术音遂术字从行遂字从辵皆人所经行之地】 又曰周礼五百家为党万二千五百家为遂党属于乡遂在逺郊之外【孔疏周礼六乡之内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六遂之内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酂五酂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此扵六乡举党六遂举遂则闾里以上皆有学可知故郑云归教于闾里】 孔氏颖达曰于遂中立序教党学所升者 李氏格非曰县遂同于州乡酂鄙同于族党邻里同于比闾此经于六遂言序以见乡之党于六乡言党以见遂之鄙于县遂之学言遂于族党之学言党举大以兼小于比闾邻里之学言家举小以见大   案陈説本周礼经文以断术之为州其説可据至术之作遂于古虽有明徴而遂之有序于经实无可考自孔氏言之则竟以党属之遂矣是当并以疑存之   比年入学中年考挍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羣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説服而逺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比毗志反中丁仲反乐五孝反説音悦蛾鱼起反本或作蚁案汉以前多书蚁作蛾左传蛾析列子禽兽虫蛾元帝纪白蛾羣飞长杨赋扶服蛾伏皆为蚁字之省】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年入学学者每岁来入也中犹闲也【孔疏闲年谓下一年三年五年七年】乡遂大夫闲嵗则考学者之徳行道艺【孔疏计学者多少之闲嵗非乡遂大夫闲嵗乃入学】周礼三嵗大比乃考焉【孔疏郑引周礼则此中年考挍非周礼也皇氏谓此亦周礼此中年考挍为乡遂一年视离经以下为国学非也但应入大学者国家考校之未入大学者乡遂大夫考挍之耳】离经断句絶也辨志谓别其心意所趣乡也知类知事义之比也强立临事不惑也不反不违失师道也懐来也安也蛾蚍蜉也蚍蜉之子微虫耳时术蚍蜉之所为其功乃复成大垤 孔氏颖达曰敬业谓艺业长者敬而亲之乐羣谓羣居朋友善者愿而乐之博习谓广博学习亲师谓亲爱其师论学谓学问向成论説学之是非取友谓选择好人取之为友小成比六年以前其业稍成也知类通达谓知义理事类通达无疑强立谓专强独立不有疑滞记云蛾子时术之者引旧记言蚍蜉之子时时术学衔土之事而成大垤犹如学者时时学问而成大道矣 周氏谞曰能离经然后知业之为可敬能敬业然后所习者博习博然后能讲学能讲学然后知类通达凡此皆视其学问者也内辨其志然后外乐其羣乐羣然后上能亲师亲师然后下能取友取友然后能强立不反凡此皆视其徳性者也 又曰辨志者自能分别其心所趋向如为善为利为君子为小人也敬业者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也乐羣者乐于取益以辅其仁也博习者积累精专次第而徧也亲师者道同徳合爱敬兼尽也论学者知言而能论学之是非取友者知人而能识人之贤否也知类通达闻一知十能触类而贯通也强立不反知止有定而物不能移也盖考挍之法逐节之中先观其学业之浅深徐察其徳行之虚实读者宜深味之乃见进学之验 吕氏祖谦曰五年方可博习未至此则非圣人之书不敢观前此非不从师至此方能亲师七年见得的当方可议论是非决择贤否   存异陈氏祥道曰三年大比此中年必三年也 吴氏澄曰七年以上皆小学之事九年则十五入大学之次年自始入小学之年而通数之为九年也案此章详言教学之事中年考挍非三年大比孔疏本明一年谓入大学之后一年吴氏合小学在内非也入大学二年而即望其大成不太欲速乎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其威也未卜禘不视学防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听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宵读小肄以二反箧古协反孙音逊下同夏槚同古雅反禘大计反语鱼庶反学如字躐里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皮弁天子之朝服也祭菜礼先圣先师【孔疏据文王世子凡学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惟始立学乃祭先圣】菜谓芹藻之属宵之言小也肄习也习小雅之三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孔疏乡饮酒礼燕礼皆歌此三诗左传襄四年穆叔如晋亦歌此三诗】此皆君臣燕乐相劳苦之诗为始学者习之所以劝之以官且取上下相和厚鼓箧击鼓警众【孔疏文王世子天子视学大昕鼔徴凡常入学用乐及祭祀用乐皆以鼓徴召学士】乃发箧出所治经业也孙犹恭顺也夏槄也【孔疏郭景纯云今之山楸】楚荆也【陈氏澔曰夏榎也榎形圆楚形方】二者所以扑挞犯礼者收谓敛整齐之威威仪也禘大祭也【孔疏大祭在于夏今案不当大祭之年亦必待夏时祭之后】天子诸侯既祭乃视学考挍以游暇学者之志意时观而弗语使之悱愤然后啓发也伦理也自大学始教至此其义七也官居官者也士学士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诸侯教学大理凡有七种始立学时天子使有司服皮弁祭先圣先师以苹藻之菜示敬道者崔氏云着皮弁祭菜蔬并是质素示学者以谦敬之道矣当祭菜时取小雅三篇为学者歌之欲使学者得为官与君臣相燕乐各自劝励也入学之时大胥之官先击鼓以召之学者既至发其筐箧以出其书欲使学者恭顺其所持经业也学者不勤其业师则以夏楚二物笞挞之欲令学者畏之敛其威仪也未卜禘不视学者谓优游纵暇学者之志不欲急切之也时观谓教者时时观之而不丁宁告语使学者心愤口悱然后启之也学有疑滞未晓必推长者咨问幼者但听长者解説不推长者而辄问则与长者抗行故教此学者令其谦退不敢逾越等差也又曰此视学谓考试学者经业或君亲往或使有司为之非天子大礼视学也若大礼仲春入学舍菜合舞仲秋颁乐合声于是时也天子则视学焉月令季春大合乐天子率三公九卿而视学焉与此别也视学既在夏祭之后则天子春秋视学亦应在春秋时祭之后可知 方氏慤曰皮弁无经纬之文织絍之功祭菜无牺牲之味黍稷之实宵雅肄习必至于三欲孰故也习必以雅欲其正也止以小雅欲其有渐也以其始教故曰官其始也官者主治之谓也 辅氏广曰示敬道所以使之立为学之诚官其始所以使之知教者之意学者之诚立教者之意明然后可以教故孙其业使之有受道之质然又虑其怠也则又收其威使之有勉强之意又虑教者之亟而不俟夫学者之自得也故又五年一视学使学者之志优游而无廹急之患时观而弗语使学者之心常存而有愤悱之诚上无廹切之教下有愤悱之诚则不患乎人之不自得已夫教者固不可亟而学者亦不可以有亟心也故又终之以学不躐等焉此其伦序也七者皆所以正士之志士而正其志则官而能其事矣   通论陈氏祥道曰学者之于先圣先师大有释奠小有释菜释奠以饮为主而其礼隆释菜以食为主而其礼薄故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所以示敬而已矣古之教世子必以礼乐教学士亦必以礼乐皮弁祭菜而示之使敬教以礼也小雅肄三而诱之使劝教以乐也   存疑吕氏祖谦曰旧説以宵为小大抵经书字不当改古人采诗夜诵使夜闲肄习三章之雅非独旧説所谓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也但取雅之三章讽诵吟咏此心遂有所据所谓官其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学不躐等学教也教之长穉 张子曰鼓箧谓入学先搜索所藏防其挟异端邪説以乱学者也   辨正郝氏敬曰学不躐等郑改学为教恐非   案此章歴数大学之教法而明其义见教者所当先也禘祭王制祭统并云夏郊特牲祭义并云春以诸经考之似夏禘为正此言卜禘视学者大约在每年夏祭之后天子视学亦使有司考挍之也孔疏以为五年大禘陈氏祥道以为三年吉禘吴氏澄以为周前春祭名禘或云祠字之误恐皆非   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   正义孔氏颖达曰正业谓先王正典非诸子百家故教必用之 陆氏佃曰正业言时教之所教居学言退息之所学 朱子曰时教如春夏礼乐秋冬诗书之类居学如易之言居业盖常习所习如下文操缦博依兴艺息逰之类   存异郑氏康成曰有居有常居也 孔氏颖达曰大学之教也时言教学之道当以时习之退息必有居者谓学者疲倦而暂休息必有常居之处各与其友闲居得相咨决不可杂滥也   辨正朱子曰郑注孔疏读时字居字句絶而学字自为一句恐非文意当以也字学字为句絶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谓乎论教学之道必当优柔寛缓不假急速游息孙顺其学乃成   不学操缦不能安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操七刀反缦末怛反依于岂反兴虚应反又许金反乐五孝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操缦杂弄博依广譬喻也依或为衣杂服冕服皮弁之属杂或为雅兴之言喜也歆也艺谓礼乐射御书数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并正业积渐之事也学操缦教乐也琴瑟之属将学琴瑟若不先学调杂弄则手指不便不能安正其【黄氏震曰安者习孰无辛苦之意】学博依教诗法也博广也依谓依譬喻也若欲学诗不学广博譬喻则不能安善其诗学杂服教礼法也杂服自衮而下至皮弁朝服端之属礼经正体在于服章以表贵贱若欲学礼而不能明杂衣服则心不能安善于礼也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此总结上三事并先从小起义也艺谓操缦博依六艺之等若欲学诗书正典意不歆喜其杂艺则不能眈翫乐于所学之正道 方氏慤曰操之而急纵之而缓者操缦之谓也之理亦若是而已依则依物之理以为言焉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则博依之谓也诗之理亦若是而已 张子曰艺礼乐之文如琴瑟笙磬古人皆能之以中制节射御亦合礼乐如不失其驰舍矢如破驺虞和鸾动必相应书数之用虽小然莫不出于学故人有倦时又用此以游其志所以使之乐学也 朱子曰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防得杂服则于礼亦思过半矣且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诸侯助祭于天子则服冕服自祭于其庙则服冕大夫助祭于诸侯则服冕自祭于其庙则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则服皮弁朔旦则服冕诸侯常朝则服端朔旦则服皮弁大夫私朝亦服端夕深衣士则端以祭上士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庶人深衣此所谓杂服也 陈氏澔曰诗人比兴之辞多依托于物理而物理至博也学者不能于退息之际广求物理之所依附者则无以验其实而于诗之辞必有疑殆而不能安者矣存疑张子曰服事也杂服洒扫应对投壶沃盥细碎之事 吴氏澄曰缦亦丝乐之属盖燕乐也周官钟师磬师皆掌缦乐   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脩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兑命曰敬孙务时敏厥脩乃来其此之谓乎   正义郑氏康成曰藏谓懐抱之脩习也息谓作劳休止之息游谓闲暇无事之逰敬孙敬道孙业也敏疾也学者务及时而疾其所脩之业乃来 孔氏颖达曰言君子于学无时暂替乃能安其所学业学业既深必知此由本师故亲师师既获亲而同志之友亦被于乐重亲师乐友已道深明心自説信不复虚妄辅即友也友主辅已违离师友独在一处而讲説不违反扵师友昔日之意旨此则强立不反也乃来所学得成也 张子曰逊其志于仁则得仁逊其志于义则得义惟其敏而已 吴氏澄曰藏谓入学受业时脩谓治其正业息谓退息私居时游者玩物适情之谓学操缦等艺是也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呻音申占敕沾反讯字又作谇音信数吴音朔郑以言及于数为句吴以及于数进为句今从吴佛本又作拂扶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呻吟也占视也简谓之毕讯犹问也言今之师自不晓经之义但吟诵其所视简之文多其难问也呻或为慕讯或为訾不顾其安谓务其所诵多不惟其未晓也不由其诚谓使学者诵之而为之説不用其诚也不尽其材谓师有所隠也【朱子曰隠其学谓以其学幽隠而难知如曰二三子以我为隠之意】施之也悖求之也佛谓教者言非则学者失问也速疾也学不心解则忘之易刑犹成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教者违法学者所以不成多其讯者不晓义理而外不肯黙假作问难也进谓务欲前进诵习使多而不鲁反顾其义理之安诚忠诚也使学者诵文而已为之説义心皆不晓是不用己之忠诚也教人不尽其材谓凡有所知又隠惜不尽其道也教者有上五者之短故施教于人违背其理其学者求之则又违戾师教既悖受者又违故弟子不荷师教之徳乃隠没其师之学而憎疾其师也 辅氏广曰材者可为之资施与求皆为师之事施谓施己之教求谓求学者之益刑谓仪刑教之不刑犹言教不足为人之仪刑也 吴氏澄曰数进谓数进之学者未可以进而又进之也实知此一理而后使之别穷一理是谓由其诚能行此一事而后教之别为一事是谓尽其材否则是使之不由其实教之不尽其能也不观其已知己能而进之以未知未能是其施教于人者先后失宜故曰悖不俟其自知自能而强之以必知必能是其求责于人者浅深莫辨故曰佛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及于数谓发言出説不首其义动云有所法象而已隠不称扬也不知其益若无益然【朱子曰数谓刑名度数言及于数欲以是穷学者之未知非求其本也注疏法象之説恐非】材道也 辅氏广曰隠不安之意   案此章言教贵使人得其安也诚在我材在人由其诚所谓诲人不倦无行不与也尽其材因人而施或成徳或达材也 又案郑以言及于数为句据吴氏以数进言之则以多其讯言为句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为句也其説明妥视郑説为胜辅氏不安説文义虽顺究非隠字正训附存之   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禁居鸩反当孙并去声摩莫波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陵节谓不教长者才者以小教幼者钝者以大也施犹教也孙顺也【孔疏陵犹越也节谓年才所堪教人之法当随其年才年长而聪明者则教以大事而多与之若年幼又顽钝者当教以小事又与之少是不越其节分而教之所谓孙顺也】兴起也 孔氏頴达曰此论教之得理则教兴也 陈氏祥道曰禁于未发之谓豫所以救失于未发之前当其可之谓时所以长善于可教之际 戴氏溪曰孙有优游防入之意摩有切磋动荡之意 吴氏澄曰此四者三属于师一属于友存疑郑氏康成曰未发情欲未生谓年十五时可谓年二十成人时不并问则教者思专也摩相切磋也辨正朱子曰禁于未发但谓豫为之防其事不一不必皆谓十五时也当其可谓适当其可告之时亦不必以年为断相观而善但谓观人之能而于己有益如以两物相摩而各得其助也   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壊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扞胡半反格胡客反又戸隔反胜音升又升证反壊音怪辟郑读譬朱子读僻今从朱】   正义郑氏康成曰格读如冻之扞坚不可入之貌【孔疏格谓坚强扞拒扞也】时过然后学则思放也【孔疏时过则心情放荡虽追悔欲学而精明已散勤苦难成】杂施不孙小者不达大者难识学者所惑也【孔疏教杂乱无次则大才轻其小业小才苦其大业并是壊乱之法】独学无友不相观也【孔疏有疑无可咨问则寡所闻】废弛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学不依理教之废弃 戴氏溪曰施之不得其统犹不施也自学而无其友犹不学也燕朋谓昵于朋比则人自为学不顾其师燕辟谓昵于敖辟则自以为是不力于学   存疑郑氏康成曰扞格不胜谓教不能胜其情欲燕犹防也燕朋防其朋友燕辟防师之譬喻   辨正朱子曰燕朋是私防之友所谓损者三友之类注説非也燕辟但谓私防之谈无益于学而反有所害也   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道音强其良反又其两反易以豉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示之以道涂也抑犹推也开谓发头角思而得之则深 孔氏颖达曰此明君子教人方便善诱之事道而弗牵但广开道示语学理而已人茍不晓亦不偪急牵令速晓也强而弗抑谓微劝学者使神识坚强随才而与之不甚推抑其义而教也开而弗达谓开发事端但为学者开发大义头角而已亦不事事使之通达也此下三句释上三事之所由但示正道寛柔教之则彼心和而意乃觉悟也但劝强其神识而不抑之令晓则受者和易亦易成也但开发义理而不为通达使学者用意思念也陈氏祥道曰道而使之和则所从者乐强而使之   易则所进者鋭开而使之思则所得者深   案此章言教必知兴废之由而后能启其志防其邪也   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长丁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失于多谓才少者【孔疏假或有人才识浅小而所学贪多则终无所成是失于多也】失于寡谓才多者【孔疏或有人才识深大而所学务少徒有器调而终成狭局是失于寡少也】失于易谓好问不识者【孔疏至道深逺非凡浅所识而人不知思求唯好泛滥外问此是学而不思则罔】失于止谓好思不问者【孔疏心未晓知而不肯咨问惟但止住而自思之终不能达其实理此是思而不学则殆】救其失者多与易则抑之寡与止则进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教者识学者之心而救其失也四失由人心之异师能随失而救之使学者和易以思是长善使学者无此四者之失是救失惟善教者能为之张子曰为人则多好髙则寡不察则易苦难则止方氏慤曰失虽见乎外而所存本乎心故知其心于内然后可救其失于外 陈氏祥道曰多者约之以礼寡者博之以文易者抑之以自反止者勉之以自强此长善救失之道也   案此章言教当因人而施也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为之善者则后人乐仿效师説之明则弟子好述之其言少而解臧善也 孔氏颖达曰善歌谓声音和美感动人心能使听者继续其声善教者使后人继其志如今人传继周孔也下又释所以可继之事言善为教者出言寡约而显达易解义理微妙而説之精善其譬罕少而听者皆晓为教如此则可使后人继其志也 朱子曰继声继志者皆谓微发其端而不究其説使人有所玩索而自得之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三者皆不务多言而使人自得之意 吴氏澄曰教者之言虽至约不繁而能使人通之虽至微不显而能使人善之虽少有所譬而能使人晓之约微罕譬教者之不尽言也达臧喻学之能自得也如此可谓能使人继其志者矣   通论黄氏裳曰学之序能辨志然后能逊志能逊志然后能继志辨志求道之时也逊志从道之时也继志会道之时也   案此章言教当使人有自得之妙朱子合上为一章总以上五章皆言大学教人之法伦则有所持循安则无所乖忤善喻则诱其心知失则当其病继志则使自得之皆教之善也其法进而愈微然非出于躬行心得之余亦无以为教也故善教必由于善学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此之谓乎   正义郑氏康成曰长达官之长弟子学于师学为君也师善则善四代虞夏商周 孔氏颖达曰博喻广晓也若知四事为主触类长之后乃得为广有晓解也前能广解后乃可为人作师为师是学优学优宜仕故能为一官之长既能治一官之长有功能为一国之君也师既有君徳则弟子就师可学为君之徳故前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即是学能为君也三王四代虽皆圣人而无不择师为慎故云唯其师 张子曰知学者至于学之难易及知其资质才性之美恶知至学之难易知徳也知其美恶知人也知其人且知徳故能教人使入徳 陈氏澔曰至学至于学也钝者至之难敏者至之易质美者向道不美者叛道知乎此然后能博喻谓循循善诱不拘一涂也 吴氏澄曰知其难易美恶故能随其浅深髙下而喻之各有攸当不局于一涂所谓博喻也教人能各得其宜则治人亦各得其宜故能为教人之师者小而一官之长大而一国之君皆能为之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美恶説之是非也 孔氏颖达曰随器与之是至学之易随失而救之是至学之难罕譬而喻言约而达是为美反此则为恶也   案天佑下民作之君师大君者天下之师邦君者一国之师下至党正族师其为民长者亦无非师故必能为师然后能为长为君是言其理之一必判作三项人则滞而难通矣难易美恶注疏亦未确当以张子及陈氏説为正   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严尊敬也尸主也为祭主也尊师重道不使处臣位也武王践阼召师尚父而问焉曰昔黄帝颛顼之道存乎【孔疏今大戴本无黄字或郑见古本】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王齐三日端冕【孔疏案大戴无此文郑所加】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之言【孔疏此皆大戴礼武王践阼篇文皇氏云王在宾位师尚父主位此王庭之位若寻常师弟则师东面弟子西面其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强怠胜敬者亡】 孔氏颖达曰此论师徳既善虽天子以下必须尊师也 方氏慤曰师所以传道故师严然后道尊学所以为道故道尊然后民知敬学   余论戴氏溪曰大抵古人行礼有教化存焉严师固所以尊道尊道则民知敬学率天下之人而皆知敬学天下岂不大治是故先王养老尊贤之义非特为其人也皆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君之尊天也而君之于臣有答拜之礼臣之卑地也而臣之于君有无北面之义然则古人于君臣之际亦渊乎其有意矣案此章言师道所繋之重以申上章建国君民教学为先之意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説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説音悦撞文江反叩音口从读为舂】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随也庸功也功之受其道有功于已先易后难以渐入也从读如富父舂戈之舂【孔疏左传文十一年富父终甥以戈舂长狄喉而杀之】舂容谓重撞击也【孔疏撞击以为声之形容钟之为体必待其击毎以一舂而为一容】始者一声而已学者既开其端意进而复问乃极説之如撞钟之成声矣 孔氏颖达曰此明善学及善问并善答不善答之事受者聪明易入是为学之善故师体逸豫而弟子所解又倍于他人恒言师特加功于我也劣者已既闇钝故师体勤苦而功裁半于他人又不自责已不明乃反怨师独不尽意于我也问谓论难善问之人如匠善攻治坚木先斫治其易处然后及于节目问者顺理答者分明及其经久师徒共相爱説以解义理不善问者先问其难心且不解则答问之人不相喜説义又不通也善能答问难者如钟之应撞随彼所问事之大小而答之待其一问然后一答乃后尽説理义不善答问者或问小而答大或问大而答小或暂问而説尽此皆无益于所问也 张子曰问学亦须发端不发端则无以起论议盖道若大路如不因端则指何者为先须是攻坚而不入有疑而未判者如此发问乃有得也善待问者如撞钟洪钟未尝有声由叩乃有声圣人未尝有知由问而有知答问者必知问之所由故所答从所问言各有所当也大鸣小鸣因所叩也不必数数告语待其来问至当皆实见处故易以喻所谓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 朱子曰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非特善问读书求义理之法皆然置其难处先理防其易处易处通则坚节自迎刃而解矣若先其难者则刃顿斧伤而木终不可攻纵使能攻而费工竭力无自然説而解之之效终亦无益于事也 方氏慤曰节则木理之刚者説卦所谓坚多节是矣目则木理之精者弓人所谓斵目必荼是矣皆其至坚难攻之处也案朱子曰相説而解説只当如字而解音胡买切盖义理相説之乆其难处自然触发解防也又曰从容注説非是正谓声之余韵从容而将尽者也言必答尽所问之意然后止也此又一义也并存之   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听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舎之可也【语鱼据反舎音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记问谓豫诵杂难杂説至讲时为学者论之此或时师不心解或学者所未能问也听语谓必待其问乃説之舎之须后 孔氏颖达曰此论教者不可为记问之学听语谓听受其所问之语然后依问为説也若受业者才力苟不能见问待愤悱之间师然后语之语之不能知且舎住待后别更语之可也 方氏慤曰听所问而语之者教者之义也力不能问而语之者教者之仁也 辅氏广曰记问之学据已所有者以告人听语者因人之所疑以启之孟子所谓知言是矣此非心与道一而尺度权衡之在我者不足以与此也彼有质朴而讷于言虽欲问而力不能发者必有以知其情不待其问而语之若夫虽欲语之而彼无以受之则止而不以告非谓其既语而彼亦不知乃已也 吴氏澄曰因上文善答问不善答问而又言此   存疑辅氏广曰不待其问而语之如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是也   案此章言教学皆贵有心得之机以申前教学相长之意 又案力不能问孔疏以愤悱言是所谓愤而启悱而发也一贯之传是大成事不应举以为证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冶音也箕音基】   正义郑氏康成曰良冶之子仍见其家锢补穿凿之器也补器者其金柔乃合有似于为裘【孔疏善冶之家见父兄世业陶铸金铁使之柔合以补治破器皆令全好故此子弟仍能学为袍裘补续兽皮以至完全也】良弓之子仍见其家挠角干也挠角干者其材宜调调乃三体相胜有似于为杨柳之箕【孔疏善为弓之家使角干挠屈调和成其弓故其子弟亦覩其父兄世业仍学取柳和软挠之成箕也】以言仍见则贯即事易也仍读先王之道则为来事不惑 孔氏颖达曰马子始学驾车之时大马本驾在车前今将马子系随车后日见车行其驹惯习而后驾之不复惊也三事皆积习所成君子察此则可有志于学矣存疑应氏镛曰冶铸难精而裘软易纫弓劲难调而箕曲易制车重难驾而马反则易驯皆自易以至于难自粗而至于精习之有渐而不可骤进学之以类而不可泛求是之谓有志矣 王氏应麟曰列子云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张湛注云学者必先攻其所易然后能成其所难案此章言学必有渐乃底于成以申前小成大成之意郑氏冶弓之説谓易者生于所习与始驾在前习见一例如应説则未为冶先为裘使自易以至难则古未有攻皮之工进而为攻金之工者也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当丁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物丑类以事相况而为之丑犹比也丑或为计当犹主也五服斩衰至缌麻之亲孔氏颖达曰此论弟子当亲师之事物事也言古之学者以同类之事相比方则事学乃易成下四事皆比物丑类也鼔之为声不宫不商而五声不得鼓则无谐和之节鼓是声类也清水无色而五色画缋不得水则不明故五色须水亦其类也学先王之道本求博闻强识非主于一官而五官不得学则不能治官是学之类也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也师于弟子不当五服之一而弟子若无师教诲则五服之情不相和亲是师情有在三之义故亦与亲为类戴氏溪曰天下之理固有不相为而实相用者如   鼓之于五声水之于五色是也学何有于五官然视听言貌思非学则不得其正师何与于五服然五服隆杀非师则恩义不笃学者苟知五声非得鼓则声不和五色非得水则色不章将以治五官安得不从事于学将以亲五服安得不有頼于师耶   存疑孔氏颖达曰五官金木水火土之官   案此章极言教学之重以申大学始教五章之意孔疏以水火金木土之官为五官张子从之然不若戴氏视听言貌思之説为长   君子曰大徳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齐如字源本作原】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道不器谓圣人之道不如器施于一物【孔疏器谓物堪用者器各施其用而圣人之道大无所不施论语君子不器】本立而道生以学为本则其徳于民无不化于俗无不成源泉所出也委流所聚也始出一勺卒成不测 孔氏颖达曰此论学为众事之本大徳圣人之徳圣人在上垂拱无为不治一官而为诸官之本大道圣人之道大无所不施不器而为诸器之本也大信圣人之信孔子曰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不言而信是大信也大信本不为细言约誓不约而为诸约之本也若能察此在上四者之事则人当志学为本也三王祭百川之时皆先祭河后祭海河为海本源为委本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大徳不官谓君也大信不约谓若胥命于蒲无盟约大时不齐谓或时以生或时以死孔氏颖达曰大时谓天时也天生杀不共在一时   不齐而为诸齐之本也   辨正朱子曰注説非是大徳者不但能专一官之事若荀子所谓精于道者兼物物也大信不约谓如天地四时不言而信者也   案此章言学者务本以终一篇之意大时不齐谓如孔子仕止久速各当其时与上三句一类恐不应独以天时言   钦定礼记义疏卷四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   乐记第十九之一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乐记者以其记乐之义此于别録属乐记葢十一篇合为一篇有乐本乐论乐施乐言乐礼乐情乐化乐象有宾牟贾师乙魏文侯今虽合此畧有分焉案艺文志云黄帝以下至三代各有当代之乐名周衰礼坏其乐尤微以音律为节又为郑衞所乱故无遗法汉兴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为乐官颇能记其铿锵鼔舞而已不能言其义理武帝时河间献王好博古与诸生共采周官及诸子云乐事者以作乐记其内史丞王度之以授常山王禹成帝时为谒者数言其义献二十四卷乐记刘向校书得乐记二十三篇与禹不同今乐记断取十一篇余有十二篇其名犹在奏乐第十二乐器第十三乐作第十四意始第十五乐穆第十六説律第十七季札第十八乐道第十九乐义第二十昭本第二十一昭颂第二十二窦公第二十三是也 程子曰礼记除大学中庸惟乐记为近道学者深思自得之 黄氏震曰此书闲多精语如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皆近世理学所防以为渊源如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晦庵先生所深嘉而屡叹者也又曰此篇之外所余十二篇及河间献王之乐记孔氏作疏时其书已泯絶 黄氏干行曰以乐记名篇宜若専言乐也其多与礼对举而互言之何也周子曰古者圣王制礼法脩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大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故乐声淡而不伤和而不淫此得其序而和礼先乐后之道阙一不可者也故篇以乐记名而礼必对举而互言之也   案汉河间献王采周官及诸子言乐事者作乐记二十四卷成帝时王禹献入秘府其书遂亡此乃刘向校书时所得与河间献王所采絶不相同葢献王所采者其事此所陈者义也史记乐书全用其文或谓褚少孙所补褚与刘向同时必刘校定后禇取入之耳又攷史记与此目录次第各不同孔疏言郑目第三乐施第四乐言第五乐礼与刘目録正合而今易之疑传郑学者南皇北熊孔疏以皇为防则易郑次者或皇也今分篇如其旧而以异同附见之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比毗志反而乐如字又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宫商角征羽杂比曰音【孔疏五音清浊相杂比和】单出曰声【孔疏单有一声无余声相杂】形犹见也乐之器弹其宫则众宫应然不足乐是以变之使杂也易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孔疏易文言文同声虽相应不得为乐必有异声相应】春秋传曰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専一谁能聴之【孔疏昭二十年晏婴语琴瑟一声不得成乐】方犹文章也干盾也戚斧也武舞所执也羽翟羽也旄旄牛尾也文舞所执周礼舞师乐师掌教舞有兵舞有干舞有羽舞有旄舞【孔疏周礼有干舞无兵舞郑司农云干舞兵舞也郑引乐师益以兵舞以经云干戚则是大武也】诗曰左手执籥右手秉翟【孔疏证羽舞是翟舞】 孔氏颖达曰此章论音声起于人心故名乐本人心既感外物而动口以宣心形见于声心若感死丧之物而兴动于口则形见于悲戚之声心若感于福庆而兴动于口则形见于欢乐之声也既有哀乐之声自然一髙一下或清或浊而相应不同故云生变变谓不恒一声变动清浊也声既变转和合次序成就文章谓之音也音则今之歌曲也以乐器次比音之歌曲而乐器播之并及干戚羽旄鼓而舞之乃谓之乐也 又曰初发口单者谓之声众声和合成章谓之音金石干戚羽旄谓之乐则声为初音为中乐为末也所以惟举音者举中见上下矣 张氏守节曰夫乐之起其事有二一是人心感乐乐声从心而生一是乐感人心心随乐声而变 陈氏旸曰文者音之杂方者音之节音之杂者音之始音之节者音之成故情动于中而形于声则成文声相应而生变然后成方此始与成之辨也 方氏慤曰人心之静性自然也及其动也物使然耳心静则蔵于默心动则发于言故形于声有声矣或倡或和则相应无常也宫变生徴徴变生商商变生羽羽变生角上下相通而方成则杂比之矣故谓之音音既杂比则节奏可听人斯乐之不知手舞足蹈也故曰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乐者乐也以人乐之故谓之乐   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防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六者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者【噍子遥反杀色界反其乐之乐音洛啴昌善反散思旦反柔说苑作调】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人声在所见非有常也噍踧也啴寛绰貌发犹扬也粗麄也 孔氏颖达曰此覆明上文感物而动之意结乐声生起所由也合音乃成乐是乐由此音而生本犹初也物外境也言乐初所起在于人心之感外境而变若外境痛苦则其心哀哀感在心故其声必踧急而速杀若外境所善心必欢乐欢乐在心故声必随而寛缓若外境会合其心心必喜说喜说在心故声必随而发扬放散无辄碍但乐是长久之欢喜是一时之说左传云喜生于好是喜与乐别也若忽遇恶事而心恚怒恚怒在心则其声粗以猛厉若外境见其尊髙心中严敬严敬在心则其声正直而有防隅不邪曲也性本静寂无此六事六事之生由应感外物而动故云非性也既六事随见而动非闗其本性故先代圣人在上制正礼正乐以防之不欲以外境恶事感之故云先王慎所以感之者也 方氏慤曰凡人之情得所欲则乐丧所欲则哀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于所畏则敬于所说则爱此六者之别也噍则竭而无泽杀则减而不隆啴则阐而无余缓则纡而不廹发则生而不穷散则施而无积粗则疏而不精厉则危而不安直则无委曲防则有分际静者天之性动者人之情无所感则静有所感则动六者感于物而后动故曰非性也 辅氏广曰慎谓一嚬一笑不敢妄形一话一言不敢妄发   通论张子曰古乐不可见葢为后人求之太深但以虞书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求而得之乐之意尽于是诗止言志歌但永转其声令人可听耳今学者亦以转声不变字为善歌既长言之要入于律则知音者察之知此声入得何律错综以成文矣存疑孔氏颖达曰若外境亲属死亡心起爱情爱情在心则声和柔也   案疏此语恐误亲属死亡必哀心感而声噍杀矣有何可爱而声和柔乎   故礼以道其志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道音导行下孟反治直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极至也同民心而出治道此其所谓至也 孔氏颖达曰政法律也既防慎其感故用正礼教道其志用正乐谐和其声用法律齐一其行用刑辟防其凶奸贺氏云虽有礼乐刑政之殊及其检情归正同至理极其道一也 陈氏旸曰礼乐者政刑之本政刑者礼乐之辅其极则一于同民心使之无悖逆诈伪之心一于出治道使之无淫佚作乱之事慎所以感之之效也 邵氏囦曰此又言圣人养其乐之本如此志者心之所之声者心之所发行者心之形也奸者心之贼也四者既谨则民心同入于善而治道由是而出养其本者如是则心发于声有不得其所者哉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是故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乐音洛思息吏反又音笥】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八音和否随政也玉藻曰御瞽几声之上下 孔氏颖达曰上云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此云音不云乐者乐以音为本变动由于音也治平之世其乐音安静而欢乐由君政和美而人心安乐故也祸乱之世其乐音怨恨而恚怒由其政乖僻而人心怨怒故也亡国谓将欲灭亡之国乐音悲哀而愁思由其人困苦哀思故也 陈氏旸曰治世以道胜欲其音安以乐雅颂之音也政其有不和乎乱世以欲胜道其音怨以怒郑卫之音也政其有不乖乎亡国之音则桑闲濮上非特哀以思而已其民亦已困矣书曰八音在治忽国语曰政象乐亦斯意欤   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征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矣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征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五者皆乱迭相陵谓之慢如此则国之灭亡无日矣【征音防怗昌防反懘昌制反又昌纸反陂彼义反匮其媿反】   正义管氏夷吾曰凡听宫如牛鸣窌中凡听商如离羣羊凡听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凡听徴如负猪豕觉而骇凡听羽如鸣马在野【案此一作鸣鸟在树】凡将起五音先主一而三之四开以合九九【朱子曰一而三之即四也以是四开合于五音九也又九之为八十一】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音以成宫【原注素本宫八十一数生黄钟之宫为五音之本】三分而益之以一为百有八为征【原注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前百有八是为徴数朱子曰百有八半之为五十四】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为商【原注乘亦三分之一也三分百八而去一余七十二是商之数也】有三分而复于其所以是成羽【原注三分七十二而益其一分二十四合为九十六是羽之数也朱子曰九十六半之为四十八】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成角【原注三分九十六去其一分余六十四是角之数朱子曰六十四】 司马氏迁曰下生者倍其实三其法上生者肆其实三其法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徴九【朱子曰当作宫九徴六商八羽五角七】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而合正义角动肝而合正仁徴动心而合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故闻宫音使人温舒而广大闻商音使人方正而好义闻角音使人恻隠而爱人闻徴音使人乐善而好施闻羽音使人整齐而好礼 班氏固曰夫声者中于宫张于商触于角祉于徴宇于羽 郑氏康成曰五者君臣民事物也凡声浊者尊清者卑怗懘敝败不和貌君臣民事物其道乱则其音应而乱荒犹散也陂倾也 崔氏灵恩曰五音之次宫最浊自宫以下则稍清矣君臣民事物亦有尊卑故以次配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五声之殊所主之事上下不一得则乐声调和失则国将灭亡郑注月令云宫属土土居中央总四方君之象也又音以丝多声重者为尊宫最大用八十一丝声最浊故为君也商属金七十二丝次宫如臣次君之贵重也角属木六十四丝声居宫羽之中半清半浊民比君臣为劣比事物为优角清浊中民之象也征属火用五十四丝是微清所以为事之象羽属水用四十八丝最处末声最清所以羽为物也五者各得其所用不相坏乱则五音之响无敝败矣宫音乱则其声放散由其君骄溢故也商音乱则其声欹邪不正由其臣不治于官官坏故也角音乱则其声忧愁由政虐民怨故也徴音乱则其声哀苦由徭役不休民事勤劳故也羽音乱则其声危由君赋重民贫之故也迭互也陵越也五声不和则君臣上下互相陵越所以为慢也灭絶也无日言旦夕可俟无复一日也 陈氏旸曰宫商角征羽五声之名君臣民事物五声之实实治则声从而治实乱则声従而乱 辅氏广曰大而不治曰荒荒不治也陂不正也变臣言官者主有职者言之 周氏谞曰还相为宫而不相乱则其音和相陵谓声不依永也君臣民事物其道乱则其音应通论陈氏旸曰先王作乐以声配日以律配辰原乐声之始五声未始不先律要乐器之成十二律未始不先声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乐声之始也周官大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阳之声皆文之以宫商角徴羽之声乐器之成也古者考律均声必先立黄钟以本之黄钟之管九寸触类而长之数多者上生而有余数少者下生而不足一损一益皆不出三才之数而已故参分益一上生之数也参分损一下生之数也今夫乐始于声声始于宫宫声最大而中固足以纲四声覆四方君之象也参分宫数损一而下生徴征声微清而生变事之象也参分徴数益一而上生商商声则浊而下次于宫臣之象也参分商数损一而下生羽羽声最清而足以致饰物之象也参分羽数益一而上生角角声一清一浊其究善触而已宫徴商羽角上下相生之次也宫商角徴羽君臣民事物之次也传曰宫者音之主葢商非宫则失其所守不足以为臣角非宫则失其所治不足以为民徴非宫则失其所为不足以为事羽非宫则失其所生不足以为物五行主土五事主思亦犹是也   郑衞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闲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比毗志反濮音卜】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犹同也桑闲在濮阳南诬罔也孔氏颖达曰此论乱世灭亡之乐郑国之音好滥   淫志卫国之音促速烦志并乱世之音也虽乱而未灭亡故云比于慢即同前谓之慢也君政荒散民自流亡诬罔于上行其私意违背公道不可禁止也通论张子曰郑国之音人闻之顿起留连光景之意又生怠惰之情従而致骄淫之生虽珍玩竒货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之切従而生无限嗜好故孔子必曰放之是亦圣人经厯过但圣人不为物所移耳苟未成性则有时能为所移盖郑卫之地滨大河沙地土壤不厚其间人自然气轻浮其地气薄不费耕耨物亦能生故其人偸脱怠惰弛慢頽靡其人情既如此则其声音所感亦同故闻其乐亦使人如此又其地平下其闲人自然意气柔弱怠惰其土足以生古所谓息土之民不才者此也   案宫浊羽清宫大羽小清之至则愈微渺可爱孔子所谓郑声淫季札所谓其细已甚率羽音多即此所谓比于慢也若卫则季札称其忧而不困自必差胜于郑而诗小序摘卫采唐一诗以实桑闲郑又谓濮水之上地有桑闲合桑闲于濮上尝攷路史桀作东音操北里大合乐桑林孔疏亦云桑林之闲是桑闲桀乐濮上纣乐其为亡国之音坦然明白于本文乱世之音亡国之音二等亦了然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濮水之上地有桑闲者亡国之音于此之水出也昔殷纣使师延作靡靡之乐已而自沈于濮水后师涓过焉夜闻而写之为晋平公鼓之是之谓也【孔疏于濮水之上桑林之间所得之乐则亡国之音矣】   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是故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惟君子为能知乐   正义郑氏康成曰伦犹类也理分也禽兽知此为声耳不知其宫商之变也八音并作克谐曰乐 孔氏颖达曰音従声生声従心起故云生于人心比音为乐有金石丝竹干戚羽旄乐得则隂阳合失则羣物乱是乐能通伦理也隂阳万物各有伦类分理者也禽兽知其声不知五音之和变是声易识而音难知矣众庶知歌曲之音而不知乐之大体是音犹易而乐倍难也惟君子能知极乐之理 张氏守节曰音初生自君心形而成乐乐成则能通于百姓使各尽其类分故曰通伦理者也 刘氏敞曰所谓君子知乐者知其通伦理也知其扶性饰情而反之正也知其创业象功移风易俗也   通论方氏慤曰伦言人伦理言物理若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长防同听之则莫不和顺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所谓通人伦也若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所谓通物理也君子则通于道者也故惟君子为能知乐焉若瓠巴鼔瑟流鱼出听伯牙鼔琴六马仰秣此禽兽之知声者也魏文侯好郑卫之音齐宣王好世俗之乐此众庶之知音者也若孔子在齐之所闻季札聘鲁之所观此君子之知乐者也   是故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审乐以知政而治道备矣是故不知声者不可与言音不知音者不可与言乐知乐则几于礼矣礼乐皆得谓之有徳徳者得也【几音机一音巨依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几近也听乐而知政之得失则能正君臣民事物之理也 孔氏颖达曰音由声生先审识其声然后可以知音乐由音生先审识其音然后可以知乐政由乐生先审识其乐然后可以知政所以审乐知政者乐由音声相生声感善恶而起若能审乐则知善恶之理行善不行恶习是不习非而知为政化民政善乐和音声皆善人事皆无僻则治道备具矣 方氏慤曰声杂而为音故审声以知音音比而为乐故审音以知乐声音之道与政通故审乐以知政此皆由粗以致精故每言审焉 马氏睎孟曰礼者中也乐者和也中以和为用和以中为体故知乐则可以几于礼 辅氏广曰审声以知音审音以知乐顺而下之自源以寻流也审乐以知政逆而上之自末以反本也审始形之声以知他日之乐审已成之乐以知前日之政如表里形影之不诬也应氏镛曰伦理之中皆礼之所寓知乐则通于礼   矣不曰通而曰几者辨析精微之极也   是故乐之隆非极音也食飨之礼非致味也清庙之瑟朱而疏越壹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大飨之礼尚酒而俎腥鱼大羮不和有遗味者矣【食音嗣疏音疎倡昌谅反和胡卧反】正义郑氏康成曰隆犹盛也极穷也清庙谓作乐歌清庙也朱练朱练则声浊【孔疏虞书古者帝王升歌清庙大瑟练此云朱则练可知葢不练则体劲而声清练则丝熟而声浊也】越瑟底孔也画疏之使声迟也【孔疏乡饮酒礼二人皆左荷瑟后首洿越疏通之使两头孔相连孔小则声急大则声迟也】倡发歌句也三叹三人从叹之耳俎腥鱼谓以腥鱼为俎实不臑熟之【孔疏郊特牲郊血大飨腥熊氏云牛羊至荐熟时皆熟惟鱼始末不烹】大羮肉清不调以盐菜遗犹余也 孔氏颖达曰乐之隆盛本在移风易俗非崇重于钟鼓之音礼之隆重在于孝敬非在于致其美味歌清庙诗所弹之瑟声既浊瑟音又迟是质素之声初发声一倡惟有三人叹之言叹者少也然以其贵在于徳所以有遗余之音念之不忘也大飨尚酒在五齐之上虽有三牲而兼载腥鱼大羮肉湇不以盐菜和之此皆质素之食而大飨设之然以其有徳其味可重人爱之不忘也 陈氏旸曰徳为礼乐之本礼乐为徳之文乐之隆在徳不在音非极五音之铿锵而已大飨之礼在徳不在味非致五味之珍美而已老子所谓大音希声左所谓大羮不致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大飨祫祭先王【孔疏以俎鱼故知为祫先王】熊氏安生曰声有五声但有三人叹之余两声未叹是有遗音也 刘氏敞曰遗者忘也弃也凡乐以音为之节而反忘音焉意不主于音也凡食飨以味为之文而反忘味焉意不主于味也主于音则不能遗音虽繁响淫声有不足矣主于味则不能遗味虽太牢庶羞有不足矣   存异陈氏旸曰周官大司乐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亨先王盖羞其肆而酌献焉则以祼犹生事之有飨也羞其熟而馈食焉则以食犹生事之有食也飨以阳为主而其祭为禘食以隂为主而其祭为祫由是观之食飨之礼未尝不致味谓之非致味者岂大飨之礼而误食飨与   辨正朱子曰一倡三叹盖一人倡而三人和也今解者以为三叹息非也   案郑谓祫重禘轻故以此为禘其实追享朝享皆大飨也   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好呼报反恶乌路反后二字相连者皆放此】正义郑氏康成曰教之使知好恶也 孔氏颖达曰酒腥鱼大羮是非极口腹也朱疏越是非极耳目也将以教民均平好恶使好者行之恶者避之而反归人道之正也 陈氏旸曰周官五礼防民之伪而教之中六乐防民之情而教之和所谓防民之情伪者平好恶也教之中和者反人道之正也 马氏睎孟曰反人道之正非强其所无也使之复其性之本而已 陈氏澔曰教民平好恶谓不欲其好恶之偏私也人道不正必自好恶不平始好恶得其平则可以复乎人道之正而风移俗易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诱音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性不见物则无欲至来也知知每物来则又有知也言见物多则欲益众形犹见也节法度也知犹欲也诱犹道也引也躬犹已也理犹性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道也一节论人感物而动物有好恶所感不同若其感恶则天理灭为大乱之道故下文明先王所以制礼乐而齐之也人初生未有情欲其静本于自然是天性也感于外物而心遂动是性之所贪欲也每一物来则心知之为每一物皆知是物至知知也物至既众会意者则爱好之不会意者则嫌恶之是好恶形焉所好恶恣己之情是无节于内外见所欲心则从之是知诱于外也恣己情欲不能自反是天之所生本性灭絶矣 程子曰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天理云者百理俱备元无少欠 张子曰谓天性静则何常静谓之动则何常动天性难専以静言无物非天性静也感之而动气之性也何谓气之性人湏气以生其性即气之性也感者必待有物则有所感无物则何所起喜怒好恶去取莫非因物而有知知犹言能知能知其知则好恶形焉 刘氏敞曰人生而静者喜怒哀乐未发之中天命之性也感于物而动则性发而为情也人心虚灵知觉事至物来则必知之而好恶形焉好善恶恶则道心之知觉原于义理者也好姸恶丑则人心之知觉彂于形气者也好恶无节于内而知诱于外则是道心昧而不能为主宰人心危而物交物则引之矣不能反躬以思其理之是非则人欲炽而天理灭矣 朱子曰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人生而静以上即是人物未生时人物未生时只可谓之理说性不得此程子所谓在天曰命也说性时便已不是性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已堕在形气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矣此程子所谓在人曰性也然性之本体元未尝离亦未尝杂要人就此上面见得其本体原未尝离亦未尝杂耳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言性不可形容善言性者不过即其发见之端言之而性之理固可默识矣如孟子言性善与四端是也 又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此言性情之妙人之所生而有者也盖人受天命之中以生其未感也纯粹至善万理具焉所谓性也然人有是性则有是形有是形则有是心而不能无感于物感于物而动则性之欲者出焉而善恶于是乎分矣性之欲即所谓情也 又曰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此指情之动处为言而性在其中也物至而知知之者心之感也好之恶之者情也形焉者其动也所以好恶而有自然之节者性也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情之好恶本有自然之节惟其不自知觉无所涵养而大本不立是以天则不眀于内外物又従而诱之此所以流滥放逸而不自知也茍能于此觉其所以然者而反躬以求之则其流庶乎其可制也不能如是而惟情是狥则人欲炽盛而天理灭息尚何难之有哉此一节明天理人欲之机闲不容息处惟其反躬自克念念不忘则天理益明存养自固而外诱不能夺矣上知字是体下知字是用 张氏栻曰反躬之义深矣反躬而求之则夫生而静者卓然可见而万理可得而穷矣平日致知力行无非反躬之功也辅氏广曰因上礼乐教民平好恶故此推人好恶所由生反躬谓反之于心也变性言理善言性也灭谓湮灭之实未尝亡也 黄氏震曰天理即指性而言变性言理理者天之所赋而具于性者也知者我之知而曰诱于外者我之心知诱于外物非知在外也辨正邵氏囦曰感物而动性始有欲欲非情欲逸欲之欲性而无欲则槁木死灰耳率性之谓道从何出哉   案本文性之欲即所谓情也未见不好处到下节穷人欲欲字则失性矣孔疏以性之欲为贪欲贪字疑衍   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胁许劫反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穷人欲言无所不为 孔氏颖达曰物既众多来感于人无有穷已而人见物之来所好所恶无有法节物善则人善物恶则人恶是人化物也人既化物逐而迁之恣其情欲故灭其天生清净之性而穷极人所贪嗜欲也知者欺诈愚人勇者困苦怯者疾病者心所嫌恶不收养之老幼独无有哀矜者故不得其所也 陈氏旸曰自好恶无节于内至灭天理而穷人欲不能平好恶之患也自有悖逆诈伪之心至老幼孤独不得其所不能反人道之正之患也由是观之先王之于礼乐刑政独可已乎 朱子曰物之诱人固无穷然亦是自己好恶无节所以被物诱去若自有主宰如何被诱去 又曰上言情之所以流此以其流之甚而不返者言之好恶之节天之所以与我也而至于无节宰制万物人之所以为贵也而反化于物天理惟恐其存之有未至也而反灭之人欲惟恐其制之不力也而反穷之则人之所以为人者至是尽矣然天理秉彝终非可殄灭者虽化物穷欲至于此极苟能反躬以求则天理之本然者初未尝灭也但习染已深难觉而易昧难反而易流非厉知耻之勇而致百倍之功则不足以复其初耳   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丧纪也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衰七雷反乐音洛冠古乱反笄音鸡别彼列反食音嗣】正义郑氏康成曰人为之节言为作法度以遏其欲男二十而冠女许嫁而筓成人之礼也射乡大射乡饮酒也 陈氏旸曰居丧以哀为主其发于衣服容体则斩衰三升而其貌若苴至缌麻十五升而去其半容貌可也其发于言语声音则斩衰唯而不对其若往而不返至缌麻议而不及乐所以节丧纪者如此有文必有武故钟鼓以声文事干戚以容武事所以和安乐者如此妇曰昏夫曰姻二姓之好自此和室家之道自此正所以别男女之亲也男娶以三十则参天之阳数女嫁以二十则两地之隂数则阳数者必成以隂故始之以二十之冠则隂数者必成以阳故始之以十五之笄所以别男女之成也诸侯之射先行燕礼卿大夫之射先行乡饮酒礼旌以诏之鼓以节之扑以戒之定其位有物课其功有尊使人存争心于揖逊之间奋武事于燕乐之际徳行由是可观齿位由是可正所以正交接于乡党也食以养隂而食在所主焉飨以养阳而饮在所主焉故诸侯飨礼七献食礼七举而诸伯如之诸子飨礼五献食礼五举而诸男如之礼事相于世妇乐事序于乐师所以正交接于宾客也然乱多而刑五治多而礼五故天之所秩不过五礼有庸而已由是观之节丧纪而使之不过者凶礼也和安乐而使之不乖者吉礼也别男女而使之不杂者嘉礼也正交接而使之不渎者宾礼也不言军礼者举干戚与射以见之方氏慤曰因人之有丧纪制为衰麻泣以节之因人之有安乐制为钟鼓干戚以和之以至昏姻冠笄之于男女射乡食飨之于交接亦若是而已且礼节乐和而总曰为之节者乐虽和而不流是乃为之以节也以至别男女正交接亦无非节而己丧在彼也而我以礼数纪之故谓之丧纪衰麻有重轻之节焉泣有多少之节焉于乐举钟鼓以见管籥于舞举干戚以见羽旄安则无危乐则无忧和则可否相济之谓也和其安则安不至于怠和其乐则乐不至于流昏姻所以别男女之名冠笄所以别男女之服朱子曰人为之节言人人皆为之节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庾云人为犹为人也言为人作法节也   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   正义孔氏颖达曰礼乐人为之节故此明其所节之事礼有尊卑上下故裁节民心乐有宫商角徴羽及律吕所以调和民声政谓禁令用禁令以行礼乐也若不行礼乐则以刑罚防止之此四事通达流行而不悖逆则王道备具矣 方氏慤曰礼以道其心然后能节民心乐以和其声然后能和民声政以一其行然后能行礼乐之道刑以防其奸然后能防礼乐之失四者如是则无所不达而无所不顺无所不顺之谓备前言出治道四者之始也此言王道备四者之终也既曰道其志又曰节民心葢礼达而分定礼达则所谓道其志也分定则所谓节民心也   右乐本章第一【史记乐书】   正义孔氏颖达曰此章论乐本名为乐本者乐以音声为本音声由人心而生也 张氏守节曰此章分三段第一段明人心感乐第二段明乐感人心第三段自凡音至反人道应乐感人心自人生至王道备应人心感乐   案此章分四节第一节言乐之乖和本于人心所感之邪正第二节言人所感之邪正本于政治所行之得失第三节言先王制礼乐以平人心之好恶第四节又推本于人生而静之初见好恶之失其平皆由于物感而非先王无以平之也   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合情饰貌者礼乐之事也【胜始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谓恊好恶异谓别贵贱流谓合行不敬也离谓析居不和也合情饰貌欲其并行斌斌然也 王氏肃曰流流遁不能自还离离析而不亲 孔氏颖达曰乐者为同谓上下同听莫不和说也礼者为异谓尊卑各别恭敬不等也无所闲别故相亲有所殊别故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明虽有同异而又有相须也胜犹过也乐过和同而无礼则流漫无复尊卑之敬礼过殊隔而无和乐则亲属离析无复骨肉之爱惟礼乐兼有所以为美乐和其内是合情礼以检饬于外是饰貌二者无偏是礼乐之事也 张氏守节曰乐使率土合和是为同也礼使父子殊别是为异也 程子曰礼胜则离故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乐胜则流故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陈氏旸曰乐主和而为同凡天下所谓同者丽焉礼主别而为异凡天下所谓异者丽焉周官大司徒以乐教和以仪辨等教和则其仁足以相亲而不乖辨等则其义足以相敬而不越二者不可偏胜也诗曰好乐无荒戒其流也易曰履和而至戒其离也 朱子曰礼胜些子便是离乐才胜些子便是流知其胜而归之中即是礼乐之正 真氏徳秀曰礼属隂凡天地闲道理一定而不可易者皆属隂乐属阳凡天地闲流行转运者皆属阳礼乐之不可阙亦如隂阳之不可偏胜有隂无阳则物不生有阳无隂则物不成礼胜则太严而不通人情故难合乐胜则太和而无所限节故流荡忘反所以有礼须用有乐有乐须用有礼此礼乐且是就性情上说然精粗本末亦初无二理 应氏镛曰同异者礼乐之理亲敬者礼乐之效流离者礼乐之偏内合其情而相与交致其亲敬外饰其貌而不使偏胜于流离此礼乐之见于事为者   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文同则上下和矣好恶着则贤不肖别矣刑禁暴爵举贤则政均矣仁以爱之义以正之如此则民治行矣【着张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等阶级也 孔氏颖达曰义宜也若行礼得其宜则贵贱各有阶级矣文谓声成文也若行乐文采谐同则上下各自和好也好恶者谓所好得其善所恶得其恶则贤与不肖自然分别矣用刑罚禁止暴慢用爵赏以举贤良则政教均平矣用仁以爱之用义以正恶则民治行矣此经凡五事也陈氏旸曰礼粗而显而以义为之乐妙而幽而以   文阐之天尊地卑而君臣定卑髙以陈而贵贱位礼义立则贵贱等之谓也节奏合而成文父子以之和亲君臣以之和敬乐文同则上下和之谓也因礼乐以好恶因好恶以施刑爵赏以举贤仁不可胜用也刑以禁暴义不可胜用也仁以立人而有以爱之义以立我而有以正之则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固足以同民心出治道而民治不行未之有也 方氏慤曰贵贱以位言故曰等上下以情言故曰和上言不肖而下言暴者葢不肖虽为可恶然未至于可刑必至于暴然后有刑以禁之也   存疑陈氏澔曰仁以爱之则相敬而不至于离义以正之则相亲而不至于流此又以仁义为礼乐之辅者也   案所性之理不外仁义两端仁主亲义主敬而乐之和即仁乐之敬即义圣人仁育天下义正万民好恶刑赏未尝不用义而化民善俗总以行仁此礼乐之所以同源而用亦实相济也陈氏澔谓仁义为礼乐之辅恐未然   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大乐必易大礼必简【易以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乐由中出和在心也礼自外作敬在貌也文犹动也 孔氏颖达曰乐从心起在心故静礼肃人貌貌在外故云动也 张氏守节曰出犹生也为人在中和有未足故生此乐作犹起也为人在外敬有未足故起此礼 黄氏裳曰大乐所乐者性也故易大礼所履者理也故简 周氏谞曰乐由中出文在于外礼自外作本在于中所谓由中出者言其自然也所谓自外作者言其使然也以其自然故静以其使然故文 应氏镛曰静者言乐止其所虽铿锵备举而中之统一不可散也文者言礼备其节虽荘敬纯实而外之设饰不可略也盖乐和而易于流故虽动而必主乎静礼严而易以倦故虽质而必饰以文四肢百体皆由顺正乐之静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礼之文也乐出于虚愈出而愈静礼饰其实愈饰则愈文此所以不同易以心言简以事言心和则易而顺事敬则简而略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易简若于清庙大飨然【孔疏清庙之瑟朱疏越大飨之礼酒腥鱼】   案乐之文亦外见而欣喜欢爱之情实本于中故静礼之义亦根心而等威隆杀之仪具见于外故文惟乐由中出故虽有五音六律之繁而总一人心之和是其本固易礼自外作故必极三千三百之详而总致吾心之敬是其本亦简也此简易字与易干以易知坤以简能同直探礼乐之原不当専在器物上说   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揖让而治天下者礼乐之谓也暴民不作诸侯宾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达矣合父子之亲眀长幼之序以敬四海之内天子如此则礼行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至犹达也行也宾协也试用也孔氏颖达曰乐行于人由于和故无怨礼行于民由于谦敬则不争民无怨争则君上无为但揖让垂拱而天下自治其功由于礼乐故曰礼乐之谓也天子如此则礼行者言天子若能使海内如此则是礼道兴行也乐云达礼云行者互文也 张氏守节曰礼使父子孝是合父子之亲长坐幼立是明长幼之序孝经云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教以弟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教以臣所以敬天下之为君即是敬四海之内也天子能躬行礼则臣下必行礼如此则礼行矣合父子以下悉是天子自身行之也陈氏旸曰乐不至不可以言极和礼不至不可以言极顺内极和则不乖于心何怨之有外极顺则不逆于行何争之有乐以治内为同礼以脩外为异同则相亲而无怨异则相敬而不争周道之衰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则乐不至可知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则礼不至可知 陆氏佃曰乐至则无怨若神罔时怨神罔时恫是也礼至则不争若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是也以敬四海之内所谓予视天下匹夫匹妇能胜予是也   存疑陆氏佃曰天子不怒当曰天下不怒以天子言礼以天下言乐相备也 辅氏广曰乐达言其终也礼行言其始也乐欲达之于下故于天下言乐礼欲率之于上故以天子言礼陆氏之说善矣然亦非相备而已 应氏镛曰四海之内四字恐在合字上案上言礼乐之本原此乃言用礼乐者之能事大乐必易则有一物不在太和之内即不易而非乐之至大礼必简则有一物不归主敬之中即不简而非礼之至故必由巳达之至暴民不作刑可措诸侯宾服兵可弭而天子絶无所怒则天下俱化于无怨而后为乐之达必躬行率之至海内父子之亲无不合长幼之序无不明乃为天子敬身以敬四海则天下俱化于无争而后为礼之行也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此之谓也 又案合父子之亲明长幼之序所谓立爱惟亲立敬惟长也以敬四海之内即书所谓始于家终于四海也盖谨守此礼而推广之是之谓敬应氏谓四海之内四字当在合字上恐非   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和同节言顺天地之气【孔疏天地与隂阳生养万物解同和】与其数【孔疏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川高下其数不同解同节】不失谓不失其性祀天祭地谓成物有功报焉礼乐教人者也鬼神助天地成物者也 孔氏颖达曰天地气和而生万物大乐之体顺隂阳律吕生养万物是与天地同和也天地之形各有髙下大小为限节大礼辨尊卑贵贱与天地相似是与天地同节也大乐与天地同和能生成百物故不失其性大礼与天地同节有尊卑上下报生成之功故祀天祭地圣人既能使礼乐与天地同和节又于显明之处尊崇礼乐以教人幽之处尊敬鬼神以成物行礼得所故四海防合其敬行乐得所故四海齐同其爱矣 程子曰鬼神者造化之妙用礼乐者人心之妙用 张子曰礼乐鬼神一物得礼乐则得鬼神失礼乐则失鬼神但有幽眀之别耳人在隠微有不善其心不安必私祷于鬼神殊不知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理无二也乐仁也礼义也仁则有乐义则有礼 朱子曰礼主减乐主盈鬼神亦只是屈伸之义礼乐鬼神一理又曰在圣人制作处便是礼乐在造化功用处便   是鬼神 辅氏广曰先王制礼作乐与天地同和节则是理充塞乎天地幽明之闲矣故四海之内因礼以合其敬因乐以同其爱 应氏镛曰乐和故泛言百物不失举物类之至众见其小大各得也祀天祭地举祭祀之至重见其髙下有等也礼丽于定体敛而不散鬼之归也乐游乎和气发达而不流神之伸也昭昭之际进退盈缩而经纬不穷者无非礼乐之用冥冥之中屈伸往来而阖辟不已者无非鬼神之用幽明各有管摄其分不同而理则一曰有者显然见其理之可以相有不可以相无也惟此理磅礴充塞乎天地鬼神之闲故天下之大而爱敬无异心也   通论陈氏旸曰均是和也或谓百物不失或谓百物皆化者盖乐者道天地冲和之气所以合天地之化百物之产者也与天地同和其功浅故止于百物不失为天地之和其功深故至于百物皆化自天地防合至不防不殈所谓百物皆化也百物不失特不失其道理而已故诗序曰崇丘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存异郑氏康成曰五帝徳篇黄帝死而民畏其神者百年【孔疏见大戴礼】左若敖氏之鬼【孔疏见宣公四年】 熊氏安生曰繋辞鬼神谓七八九六自然之鬼神圣人贤人之鬼神与自然之鬼神俱助天地而成物 孔氏颖达曰郑易注云精气谓七八谓之神物生所性也游魂谓九六谓之鬼物终所归也言木火之神生物东南金水之鬼终物西北二者之情状与春夏生物秋冬终物相似   案郑注于鬼神先以天地言后以人鬼言其说未纯自当以张子朱子之言为正   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沿说専反偕古谐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沿犹因述也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沿或作縁事与时并为事在其时也礼器曰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名与功偕为名在其功也尧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汤作大濩武王作大武名因其得天下之功 王氏肃曰有其时然后得立其事有其功然后得受其名 孔氏颖达曰礼尊卑有别是殊事俱行于礼是合敬乐宫商别调是异文无不欢爱是合爱礼乐之状质文虽异乐情主和礼情主敬致治是同以其致治情同故明王所以相因述也沿谓因而增改事谓圣人所为之事与所当时而并行名谓圣王制乐之名与所建之功而俱作也圣王虽同礼乐之情因而脩述但时与功不等故礼与乐亦殊 陈氏旸曰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语其事未尝不通变以従宜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语其文未尝不比物以饰节然礼虽殊事而不殊乎合敬礼之本故也乐虽异文而不异于合爱乐之本故也天官大宰以礼典合邦国谐万民春官大司乐以六乐和邦国谐万民则礼以和为用乐以和为体其情同故也明王之于礼乐有改制之名无变情之实礼之损益虽事与时并乐之象成虽名与功偕要其情同明王未尝不相沿也 黄氏震曰事文礼乐之迹敬爱礼乐之情立本有情趋时有迹情天也不可戻者也故在所因迹时也不可同也故在所损益事者时之应名者功之报趋时斯有事建功斯有名为趋时而后有事故事与时并为立功而后有名故名与功偕   故钟鼓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裼袭礼之文也【缀音赘又丁劣反簠音甫簋居洧反上时掌反下遐去声本遐上声还音旋裼思歴反袭音习】   正义郑氏康成曰缀酂舞者之位也【孔疏谓舞者行位相连缀】兆其外营域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谓也一莭申明礼乐器与文并述作之体周旋谓行礼周曲囘旋也裼袒上衣袭掩上衣也礼盛者尚质故袭不盛者尚文故裼 方氏慤曰管在堂下磬在堂上羽籥文舞所执干戚武舞所执屈伸舞者之身容俯仰舞者之头容缀兆其位也舒疾其节也簠簋以盛地产俎豆以荐天产制度者文章之法文章者制度之饰升降言其行上下言其等周旋言其容裼袭言其服则礼乐之文与器略见于此矣   案此一节申上殊事异文之意   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述谓训其义也 孔氏颖达曰下文云穷本知变乐之情若能穷尽其本识其变通是知乐之情也着诚去伪礼之经若能显著诚信弃去浮伪是知礼之情也既能穷本知变又能着诚去伪故量事制宜而能作也文谓上屈伸俯仰升降上下是也圣者通达事理故作者之谓圣尧舜禹汤是也明者辨说是非故述者之谓明子游子夏之属是也陈氏旸曰礼乐之情寓于象质之微而难知其文   显于器数之粗而易识故知其情者能作之于未有识其文者能述之于已然 方氏慤曰情者文之始也文者情之末也作述者圣明之用圣明者作述之体 马氏睎孟曰因情以作其文者非神足以知来知足以知往不能与于此故作者之谓圣因文以述其情者非明足以照之亦不能与于此故述者之谓明扬子曰深知乎器械舟车宫室之为则礼由已此因情以作其文也又曰钟鼓不成玉帛不分吾无以见圣人此因文以述其情也   案此一节申上合敬同爱之意见知礼乐之情之难也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羣物皆别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过制则乱过作则暴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也【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化犹生也别谓形体异也乐由天作礼以地制言法天地也过犹误也暴失文武之意【孔疏谓文乐武乐杂乱】 孔氏颖达曰此申明礼乐従天地而来王者必明于天地然后能兴礼乐乐能畅隂阳是天地之和礼明贵贱是天地之序乐生于阳是法天而作礼生于隂是法地而制惟圣人识合天地则制作礼乐不误若非圣人识合天地则必误误制礼则尊卑混乱误作乐则乐体违暴 张氏守节曰乐法天地之气故云天地之和礼法天地之形故云天地之序 马氏睎孟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此天地自然之序隂阳相摩天地相荡此天地自然之和天以和而百物化故乐由天作而圣人作乐以应天地以序而羣物别故礼以地制而圣人制礼以配地所谓作者之谓圣是也 胡氏铨曰易于乐取雷出地奋是天地之和于礼取上天下泽是天地之序 朱子曰乐由天作属阳故有运动底意礼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黄氏干行曰上言天地之和天地之序下以礼乐分属天地者盖气含天地之和然上行于天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于和为切质含天地之序然下凝于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于序为切故合言天地而理自相通也   案乐不仅与天地同和究其本则乐即天地之和礼不仅与天地同节究其本则礼即天地之节天地具自然之礼乐而圣人之礼乐由是而兴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化成其自然者一也若曰自我制之作之则过而暴乱生矣兴者顺其自然之谓   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欣喜欢爱乐之官也中正无邪礼之质也庄敬恭顺礼之制也【案官史记贺防作容非】   正义郑氏康成曰伦犹类也患害也官犹事也质犹本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与民同也明礼乐文质不同事为有异乐主和同论说等伦无相毁害是乐之情也官犹事也在心则伦类无害故为乐情在貌则欣喜欢爱故为乐事内心中正无有邪僻是礼之本质外貌庄敬谦恭敬慎是礼之节制 马氏睎孟曰乐以和为实其和足以通伦理而无缪故为乐之情情犹言实也乐虽以和为实而和之所见则在于欣喜欢爱无欣喜欢爱则和之理几乎隠矣故欣喜欢爱为乐之官官犹言职也情者官之所始而官者情之所成也着诚去伪礼之经也中正无邪者诚而已故为礼之质礼虽以诚为本而诚之所发则在于荘敬恭顺无荘敬恭顺则礼之诚于是乎灭矣故庄敬恭顺为礼之制制犹言文也质者制之所立而制者质之所行也此与夫义理礼之文忠信礼之本者其意同矣   若夫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则此所与民同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情官质制先王所専也 孔氏颖达曰施于金石越于声音乐也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礼也通而言之则礼乐相将矣此等与民所同有也 陈氏旸曰论伦无患至于荘敬恭顺礼乐之本先王之所以与人异及夫施于金石越于声音用于宗庙社稷事乎山川鬼神者礼乐之用先王之所以与人同不以所异者与人不以所同者处己夫是之谓议道自己置法以民 方氏慤曰情官质制者礼乐之义也金石声音者礼乐之数也其数可陈则民之所同其义难知则君之所独论语曰礼乐自天子出又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皆此意也   右乐论章第二【史记乐书郑目録同吴氏澄纂言改居第六】   孔氏颖逹曰此章凡有四段自首至民治行矣为第一段论乐与礼同异将欲广论先论其异同也自乐由中出至则礼行矣为第二段论乐与礼之功论同异既辨故次宜有功也自大乐与天地同和至述作之谓也为第三段论乐与礼惟圣人能识既有其功故究识也自乐者天地之和至则此所与民同也为第四段论乐使上下和合是为同礼使父子殊别是为异也 张氏守节曰一段说乐体二段说乐功三段说圣人识礼乐之情四段更説其情状   案此篇刘向本作乐论第三萹刘向本作乐理盖承首篇乐通伦理之意而申言之也伦之言纶也比其类而合之故礼乐之为同为异分而合情饰貌则合中出外作分而揖让而治天下则合和节分而合敬同爱则合和序分而礼乐之情则合皆于分处看出合处来以明乐通伦理之意   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其功大者其乐备其治辩者其礼具干戚之舞非备乐也孰亨而祀非达礼也【辩薄苋反又音徧孰熟同亨普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功成治定同时耳功主于王业治主于教民明堂位说周公曰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辩徧也干戚之舞非备乐者乐以文徳为备若咸池者孔子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逹具也郊特牲曰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 孔氏颖达曰功成作乐者王者兴先王之功由民所乐故作乐以应民心犹如民乐周有干戈而业成故周王成功制干戈之乐也治定制礼者礼以体别为义今治人得体故制礼应之如周王太平乃制礼也礼乐必由其功治功治有大小故礼乐亦应以广狭乐备谓文徳备具不备谓干戚之舞礼具则血腥而祭不具谓孰烹而祀言礼乐之体皆以徳为备具也周乐干戚之舞非如舜时文徳之备乐后世孰烹体而祭祀非如五帝之时血腥之达礼也 陈氏旸曰功不至于凫鹥不可以言成治不至于既济不可以言定王者徳位兼隆虽有可以制作之道必适乎可以制作之时故礼虽可以义起必待乎治定乐虽可以理作必待乎功成作乐合乎祖而箫管备举乐之所以备也烝畀祖妣以洽百礼礼之所以具也葢全之之谓备小备之谓具然则文武之舞不全非所以为备乐腥孰之荐不兼非所以为具礼周官以六代文武之舞为大合乐礼运以毛血腥孰合亨为礼之大成则备乐具礼于是覩矣变具礼为达礼者礼不具不足为天下之通礼故也 陆氏佃曰干戚之舞备乐也而曰非备乐孰亨而祀达礼也而曰非达礼以着礼乐在彼不在此也虽有干戚之舞而功不备虽孰亨而祀而治不协愧于备乐达礼矣   案乐之备由于功之大则戡乱继治各有其功必不以干戚之舞为备乐可知礼之具由于治之辩则凖今酌古各有其治必非以孰亨而祀为达礼可知以起下圣人所以递变之故孔疏尊五帝而卑三王恐非本义   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乐极则忧礼粗则偏矣及夫敦乐而无忧礼备而不偏者其唯大圣乎【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相沿袭言其有损益也乐人之所好也害在淫侉礼人之所勤也害在倦略敦厚也孔氏颖达曰五帝三王礼乐之情则同故前文云   明王以相沿是也此论礼乐之迹损益有殊随时而改云不相沿袭也乐极而不止则必至忧慼礼不勤行好生懈怠则致粗略偏谓不周备也及夫厚重于乐知止则止而无至于忧行礼安静委曲备具不至倦略惟大圣之人能如此也 张氏守节曰庾蔚之云乐兴于五帝礼成于三王 方氏慤曰大飨卒爵而乐阕乡饮酒乐备而遂出所以防其极也书言享多仪经言宾主百拜亦以防其粗也前言相沿述者之事故称明此言敦备作者之事故称圣 马氏睎孟曰乐患于极故以反为文礼患于粗故以进为文敦乐而无忧者盈而能反也礼备而不偏者减而能进也   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仁近于乐义近于礼【夏户嫁反长丁丈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天地官矣申明礼乐配于天地若礼乐备具则天地之事各得其宜天髙地下不同故人伦尊卑有异其闲万物各散殊涂礼者别尊卑定万物是礼之法制行矣天地万物流动不息合防齐同而变化者也乐者调和气性合徳化育是乐兴也礼以裁制为义故特加制乐以兴作为本故不云制也仁主仁爱乐主和同故仁近于乐义主断割礼为节限故义近于礼 方氏慤曰隂以形为体故于礼言形阳以气为用故于乐言气形故言其名气故言其义作长以气言气盛于春夏敛蔵以形言形成于秋冬礼乐者天地之道也仁义者四时之徳也 辅氏广曰形于天地则先礼而后乐盖有序而后和生焉形于四时则又先乐而后礼盖气和而后乐成焉 陈氏澔曰物各赋物而不可以强同此造化示人以自然之礼制也絪缊化醇而不容以独异此造化示人以自然之乐情也合同者春夏之仁故曰仁近于乐散殊者秋冬之义故曰义近于礼通论朱子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一段意思极好非孟子以下所能作其文如中庸必子思之辞左云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云云之类都是做这个去合那天都无自然之理如云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皆是自然合当如此 真氏徳秀曰礼乐之原出于天地自然之理天髙地下此即自然之尊卑万物散殊有大有小有隆有杀此即自然之等级圣人因此制为之礼君父在上臣子在下此即天髙地下之象自是而下兄弟夫妇师友宾主以至于舆台皁隶名位分守灿然有伦此即万物散殊之象皆所以法天地之序也隂阳五行之气流行于天地之闲未尝少息为雷霆为风雨皆是隂阳之气摩荡而成惟其二气和合所以能化生万物圣人因此作为之乐乐有五声以应五行十二律以候十二月之中气皆隂阳交错而成所以象天地之和也 陈氏旸曰天髙地下万物散殊形也流而不息合同而化气也夫天地之初有气然后有形及其形之既具而气又运乎其闲则形资气而后有气资形而后行自其形资气而观之则乐常先于礼自其气资形而求之则礼又先于乐物出乎震齐乎防相见乎离此天地之仁故曰春作夏长仁也说乎兑劳乎坎成乎艮此天地之义故曰秋敛冬蔵义也仁主乎爱故近于乐义主于敬故近于礼   存疑郑氏康成曰礼为异乐为同乐法阳而生礼法阴而成   辨正姚氏舜牧曰自天髙地下至居鬼而从地统论天地闲有自然之礼乐未便说到圣人至作乐以象天制礼以配地方说是圣人之效法注礼行乐兴说圣人法之似太早近乐近礼说效法之所本似俱未当   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别彼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敦和乐贵同也率循也従顺也别宜礼尚异也居鬼谓居其所为亦言循之也【孔疏居谓居处亦率循之义变文尔】官犹事也各得其事 王氏肃曰天地官各得其位也 孔氏颖达曰乐之为体敦重和同因循圣人之神气而従于天礼之为体殊别万物所宜居处鬼神之所为而顺于地圣人能使礼乐显然备具则天地之事各得其利矣 陈氏旸曰乐极和不有以敦之未必能统同礼従宜不有以别之未必能辨异天以至阳而职气覆地以至隂而职形载乐由天作而至阳之气存焉礼以地制而至隂之形存焉圣人职教化者也为能因隂阳以统形气乐有声而无形作之以应天声气同故也礼有形而无声制之以配地形体异故也礼乐明矣而不昧备矣而不偏非徒足以官天地天地亦将为我官也 方氏慤曰气固有和乐则敦之使厚物固有冝礼则别之使辨和既敦则莫不循其理而无所屈故能率神宜既别则莫不安其处而有所归故能居鬼 马氏睎孟曰神者阳之类而天者阳之所积乐由阳来故率神以従天鬼者隂之类而地者亦隂之所积礼因隂作故居鬼以従地率者引而上之居者俯而就之天地有自然之礼乐而圣人辅相天地之宜故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则礼乐明备而天地各当其位也此与记所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者同意   存疑郑氏康成曰鬼神谓先圣先贤【孔疏圣人之魂为神贤人之魂为鬼】   辨正张子曰率神居鬼鬼神之物也只是神为伸鬼为归指幽明而言   案以二气言则天地之形常定定者隂之精也礼也天地之气常流流者阳之动也乐也以一气言则天之资始无形神之伸也乐也地之资生有质鬼之归也礼也郑孔以神鬼属圣贤说未确   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小大殊矣方以类聚物以羣分则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则礼者天地之别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卑髙谓山泽也位尊卑之位象山泽也【孔疏郑易注君臣尊卑之贵贱如山泽之有髙卑】动静隂阳用事【孔疏谓风雷动散有常】大小万物也大者常存小者随阳出入【孔疏小如草木春生秋杀昆虫夏生冬伏大者不随四时变也】性之言生也命生之长短也象光耀也【孔疏日月星辰】形体貌也【孔疏植物动物】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礼乐云广明礼乐之功包天地之徳万物各有区分性命之别故圣人因此制礼类族缘物各随性命也 应氏镛曰此莭所谓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 陈氏澔曰此与易繋辞略同记者引之言圣人制礼其本于天地自然之理者如此定君臣之礼者取于天地尊卑之势也列贵贱之位者取于山泽卑髙之势也小事不可为大大事不可为小故小大之殊取于隂阳动静之常也方犹道也聚犹处也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各有其道则各以其类而处之所谓方以类聚也物事也行礼之事即谓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行之不止一端分之必各従其事所谓物以羣分也所以然者以天所赋之命人所受之性自然有此三纲五常之伦其闲尊卑厚薄之等不容混而一之也故曰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如衣与旗常之章着为日月星辰之象在地成形如宫室器具各有髙卑大小之制是取法于地也由此言之礼之有别非天地自然之理乎   存异郑氏康成曰方谓行虫物谓植生者 孔氏颖达曰禽兽之属有性识故称方各以类聚不相杂也草木之属无心灵故云物各有区分自殊于薮泽也案天尊地卑即上天髙地下卑髙动静方类物羣即上万物散殊所该甚广方本异而类同则聚在天则星皆拱北在地则水皆向东在人则君子小人亦各従其类物本同而羣异则分在天则参商不相见在地如河济清浊之分在人如禽跖牛魋之异皆是郑孔指禽兽草木似未该也君臣定贵贱位大小殊即上礼制行焉总之礼未制而天地之尊卑动静己俨然一礼圣人因之制礼正君臣之等明贵贱之位辨小大之宜类族辨物使各得其所亦如在天之成象在地之成形者然是礼未制而圣人之礼在天地礼既制而天地之别在圣人也   地气上齐天气下降隂阳相摩天地相荡鼔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上时掌反齐依注作跻摩本又作磨荡本或作荡暖许袁反同暄】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读为跻跻升也摩犹廹也荡犹动也奋迅也百化百物化生也 孔氏颖达曰地气上升天天气下降与地气交合积气従下升上乐象气故先従地始形以上为尊礼象形故従天为初相摩谓隂阳二气相切廹相荡言天地之气相感动鼔之以雷霆者虽以气生而物未发故用雷霆以鼓动之奋之以风雨者万物得风雨奋迅而出也动之以四时者万物生长随四时而动也暖之以日月者万物之生必湏日月暖煦之此皆天地相荡之事言作乐者法象天地之和气乐和则天地亦和前经云礼者天地之别若制礼得所亦能使天地别异此经乐者天地之和则是法天地之和气故云乐者天地之和也 张氏守节曰二气切摩而万物生发作乐亦令声气切摩使民心生敬也天地化物八节更相感动作乐亦令八音相感动也万物虽以气生而物未发故雷霆以鼔动之如乐用钟鼓以发节也万物皆以风雨奋迅而出如乐用舞奋迅以象之使发人情也万物生长随四时而动如乐各逐心内所湏而奏之万物之生必湏日月暖照如乐有蕴借使人暄照也蕴借者歌不直言而长言嗟叹之属也 陈氏澔曰暖之者日也月亦预焉润之者雨也风亦预焉相湏而成故也 方氏慤曰隂阳以气言而见乎形故曰摩天地以形言而存乎气故曰荡其实一也雷霆者声之所作故曰鼓风雨者气之所激故曰奋四时代谢故曰动日月代明故曰暖礼之别终于成形者主乎体故也乐之和终于百化者主乎气故也 应氏镛曰此即所谓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案此节言乐未作而天地之雷霆风雨已蔼然一乐圣人因之作乐清明象天广大象地奋发象雷霆周旋象风雨终始象四时文明象日月其百物不失亦如百化之兴者然是乐未作而圣人之乐在天地乐既作而天地之和在圣人也   化不时则不生男女无辨则乱升天地之情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辨别也升成也乐失则害物礼失则乱人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地不时由礼乐失所乐以法天化得其时则物生不时则物不生天之情也礼以法地男女有别则治兴无别则乱升地之情也皇氏云天地无情以人心而谓之耳 陈氏旸曰和故百物皆化化不时则不生乐失其和故也序故羣物皆别男女无辨则乱升礼失其别故也 马氏睎孟曰天地之道变化不以常未春而燠未冬而寒则隂阳失其和虽天下易生之物亦不能生也男女有别而后父子亲父子亲而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夫乱之所起常起于衽席之上升犹言阶之以为乱也 陈氏澔曰此言礼乐之得失与天地相闗所谓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也总结上文两节之意   及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阳而通乎鬼神穷髙极逺而测深厚【蟠歩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极至也蟠犹委也髙逺三辰也深厚山川也言礼乐之道上至于天下委于地则其闲无所不之 孔氏颖达曰礼乐之大原虽取象于天地功徳又能徧满于天地之闲天降膏露是极乎天地出醴泉是蟠乎地日月嵗时无易百谷用成是行乎隂阳用之以祭鬼神作乐一变以至六变百神俱至是通乎鬼神髙逺谓天之三光皆应礼乐而明是礼乐穷极之也深厚谓地之山川皆应礼乐而出瑞应是测深厚也 陈氏旸曰礼乐之用四方上下无所不至此乐所以为天地之和而非止同其和礼所以为天地之别而非止同其节也葢礼乐非天地则不因天地非礼乐则不成 方氏慤曰极天蟠地言其升降之无常行乎隂阳言其往来之不息通乎鬼神言其变化之无方极乎天非特乐由天作虽礼亦极乎天蟠乎地非特礼以地制虽乐亦蟠乎地行乎隂非特礼由隂作虽乐亦然行乎阳非特乐由阳来虽礼亦然通乎鬼非特礼别宜居鬼而已虽乐亦然通乎神非特乐敦和率神而已虽礼亦然此其所以为至欤故首以极言之及言及其至也 马氏睎孟曰礼乐之粗则寓于形名度数之闲至于精则无乎不在也此言中和之效其妙如此而不言在人者盖中和者人之所致也其妙如此则在人可知矣 朱子曰此以理言有是理即有是气一气之和无所不通亦如说天髙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其中正义引膏露降醴泉出等语缘先有此理末梢便有这徴騐 辅氏广曰上言天地自然之礼乐此言圣人制礼作乐之功   乐着大始而礼居成物着不息者天也着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闲也故圣人曰礼乐云【郑注乐着直畧反下着如字王注并如字今従王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始百物之始生也着不息着犹明白也息犹休止也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言礼乐之法天地也乐静而礼动其并用事则亦天地之闲耳 王氏肃曰着明也明大始谓法天也成物谓地也居亦谓法也 孔氏颖达曰言显著明白运生不息者是天也显著养物不移动者地也言乐法于天动而不息礼象于地静而不动也 陈氏祥道曰干者万物之所资始故能以始而推始则至于知大始坤者万物之所资生故能以生而生生则至于作成物然干于大始知之而已未能使之着坤于成物作之而已未能至于居惟乐有和所以能着其始礼有节所以能居其物此礼乐所以能成天地之道也其成天地之道如此盖亦本于天地之动静而已故着不息而动者乐也着不动而静者礼也一动则为乐一静则为礼是以凡在天地之闲者莫非礼乐也礼乐之道天地而已圣人曰礼乐云玉帛钟鼔云乎哉 陈氏旸曰大始气之始成物形之终着其微而显之者乐也居其所而有之者礼也干则自强不息坤则至静徳方天确而动故其运不息着不息者乐之所以冥乎天也地隤而静故其处不动着不动者礼之所以冥乎地也有天地然后有万物万物之情非动则静而礼乐如之乐主动由中出则静矣礼主静交乎下则动矣万物盈于天地之闲或类聚或羣分动者有时而静静者有时而动一动一静而不主故常者无适而非礼乐也非圣人知礼乐之情其孰能究此 邵氏囦曰礼乐虽因天地而形天地亦因礼乐而着大始气也成物形也大始本有是气乐则着而明之成物本有是形礼则居而辨之故着而运行不息则为天着而一定不易则为地着而为一动一静则在动非动在静非静乃天地之闲而机缄之妙也圣人于此穷其所自而归之于礼乐故曰礼乐云又以见天地造化亦无不待于礼乐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着之言处也【孔疏乐象于天天为生物之始是乐处大始礼法于地地禀天气以成于物故云礼居成物着与居相对故以着为处也】闲谓百物也【孔疏或一物飞走蠢动感天地之阳气或一物安伏止静安天地之隂气此一动一静在天地之闲所谓百物也】 张氏守节曰天为万物之始故曰大始天苍而气化乐亦气化故云处大始在地成形礼亦形教故云居成物地卑故曰居天髙故曰着也着不息着不动此美礼乐配天地着亦处也乐气处运生不息者配天也礼制尊卑定位成养万物处不移动者配地也 彭氏汝砺曰下二着字皆当训处盖处乎上而不息者天也处乎下而不动者地也此天地之定体   案易干知大始坤作成物此本其语着犹知也居犹作也阳轻清故以着言隂重厚故以居言耳郑读此着字为直畧反已误张氏彭氏并下二着字亦误之何也一动一静者天地之间言天地之间一阴一阳变化流行乃周子所谓互为其根张子所谓两在故不测之意郑指百物已滞孔疏则愈泥矣   右乐理章第三【史记乐书同郑目録第五呉氏澄纂言居第七】   孔氏颖达曰此乐记第三章名曰乐礼明王者为治必制礼作乐 张氏守节曰中有三段一明礼乐其用必对二明礼乐法天地三明天地应礼乐案此章刘向本作乐理皇侃作乐礼熊安生作乐体张守节作礼乐刘本最先为得之葢各有条之谓理天地之位不定则其气不交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义妇徳之礼不明则亦无以相和故礼先而乐后皆从分处指出所以合来以明乐通伦理之意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一   乐记第十九之二   昔者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风防始制乐以赏诸侯【案乐也者施也二节当在此节之上脱简在后】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欲舜与天下之君共此乐也【孔疏防欲天下同行舜道故歌此南风以赏诸侯】南风长养之风也其辞未闻【孔疏案圣证论引尸子及家语云昔者舜弹五之琴其辞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郑云其辞未闻失其义也案马昭云家语王肃所增加非郑所见又尸子杂说不可取证正经故言未闻也】夔舜时典乐者也书曰防命汝典乐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知其行也特明圣人制乐以   赏诸侯其功大者其乐备五谓无文武二唯宫商等之五也案世本云神农作琴今云舜作者正用此琴特歌南风始自舜耳或五始舜也 王氏应麟曰五音十二律古也舜弹五之琴以歌南风是琴之全体具五音也琴之有少宫少商则不复有琴乐之有少宫少徴则不复有乐以繁脆唯杀之调皆生于二变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南风言父母之长养已【孔疏南风诗名南风长养万物而孝子歌之言己得父母生长如万物得南风生也舜有孝行故以此五之琴歌南风之诗而教天下之孝也】   辨正辅氏广曰郑氏以为舜歌父母之德如南风家语所载之辞则以为解民愠阜民财疑家语所载必有据南风长养万物犹人君长养万民舜为天子而歌此以为乐则诸侯之君民者亦当法舜之徳体南风之意以长养其民故防因其歌而写之于金石丝竹当时诸侯有养民之徳者则以乐赏之也   故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徳者也徳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赏之以乐故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缀短故观其舞知其徳闻其諡知其行也【舞行户刚反其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劳则徳薄酂相去逺【孔疏酂谓酂聚舞人行位处立表酂以识之】舞人少也民逸则德盛酂相去近舞人多也諡行之迹也 王氏肃曰逺以象民行之劳近以象民行之逸 孔氏颖达曰此明诸侯德尊乐备舞具缀谓酂也逺是舞者外营域行列之处若诸侯治理于民使民劳苦者由君徳薄赏之以乐其舞人相去行缀逺由人少舞处寛也诸侯治理于民使逸乐由君徳盛故赏之以乐舞人相去行缀短由人多舞处狭也舞处之缀一种但人多则去之近人少则去之逺观其舞之逺近则知其徳之薄厚由舞所以表徳也又以諡比拟其舞闻諡之善否知其行之好恶由諡所以迹行也 陈氏祥道曰诸侯徳盛而教尊五谷时熟然后天子赏之以乐者以其人事修于下天时应于上然后可以乐其乐也 陈氏旸曰周官大胥以六乐之会正舞位小胥巡舞列经曰行其缀兆行列得正焉盖位则酂也所以为缀列则佾也所以为行治民劳者酂逺而佾寡徳杀故也治民逸者酂近而佾多徳盛故也 马氏睎孟曰徳大者然后得其乐之备徳小者则虽有常数而不得备故其治民之劳逸者其舞所以不同也上言舜歌南风夔始制乐言其乐之声下言其舞行缀逺缀短者言其乐之容舞者徳之发徳者舞之蕴故观舞可以知徳諡者行之賔行者諡之主故闻諡可以知行其意主于舞而继之以闻諡者所以详之也   存异辅氏广曰治民劳谓劳于治民者治民逸谓逸于治民者行缀逺则气舒行缀短则气促上勤则下纾上逸则下促 应氏镛曰勤于治民则徳盛而乐隆故舞列逺而长怠于治民则徳薄而乐杀故舞列近而短   案郑孔于其治字畧读民劳谓民犹劳苦辅应以治民劳连解谓勤于治民二说相反然乐舞在庭其庭广狭有定郑谓人多而相去近人少而相去逺训缀字甚明辅应诸说非也且怠于治民民心愁怨无制乐赏之之理   大章章之也咸池备矣韶继也夏大也殷周之乐尽矣【韶上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章尧乐名言尧徳章明也周礼阙之或作大卷咸池黄帝乐名咸皆也池之言施也言徳之无不施也周礼曰大咸韶舜乐名韶之言绍也言舜能继绍尧之徳周礼曰大韶夏禹乐名言禹能大尧舜之徳周礼曰大夏殷周之乐尽矣言尽人事也周礼曰大濩大武 孔氏頴逹曰此论六代之乐咸池备矣言黄帝之徳皆施被天下无不周徧是为备具也自夏以前皆以文徳王天下殷周二代惟以武功为民除残暴民得以生人事道理尽极矣陈氏旸曰舜绍尧之俊徳而以后夔作韶禹成治水之大功而以臯陶作夏成汤能防民于涂炭故伊尹为之作濩武王以武定祸乱故周公为之作武是帝乐莫备于尧舜而王乐至三王无余蕴矣   通论熊氏安生曰案乐纬云黄帝曰咸池帝喾曰六英颛顼曰五茎尧作大章舜曰箫韶禹曰大夏商曰大濩周曰大武礼乐志云颛顼作六茎帝喾作五英与乐纬不同其余无异名曰六英者宋均注云为六合之英华五茎者能为五行之道立根茎也 孔氏頴达曰案司乐注云汤徳能使天下得其所是其徳也元命包曰汤之时民乐其救之于患害故曰濩救也由救之故民得所义亦通也大武武王乐也以武取定天下周公制焉   案此篇名乐施言徳施至尧而备舜亦继尧所施禹亦大尧所施至殷周而继治以文戡乱以武所施于民者尽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咸池尧增修而用之【孔疏咸池虽黄帝之乐至尧之时更增改修治而用之故此文次在大章之下至周谓之大咸其黄帝之乐尧不增修者至周谓之大巻更加以云门之号故周礼云门大卷在大咸之上也】   案咸池为黄帝乐而记乃列之大章之后故郑以尧时增改言之然无可考姑存以备参   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徳矣【饥居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教谓乐也以法治以乐为治之法行象徳民之行顺君之徳也 王氏肃曰以法治作乐所以法治其行也君行善即臣下之行皆象君之徳 孔氏颖达曰此明乐之为善乐得其所则事有功也以法治者言先王作乐以为治为法若乐善则治得其善若乐不善则治乖于法前文教不时则伤世事不节则无功是也人君为治得其所教化美善则下民之行法象君之徳也 张氏守节曰此明施乐须节也寒暑天地之气若寒暑不时则民多疾疫风雨天事也风雨有声形故为事若飘洒凄厉不有时节则谷损民饥乐以气和民心如天地寒暑以气生化故谓乐为民之寒暑也礼以形教故曰事天地之以风雨奋润万物犹以礼安治万民故谓礼为万民之风雨也 陈氏旸曰一隂一阳天地之道也运而为四时则寒暑相推而嵗成焉散而育万物则风雨相资而化兴焉乐道天地之和而其教与事实体之也春诵夏春合舞秋合声先王之所着以成教者孰非法寒暑之时邪以声展之以舞正之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孰非法风雨之节邪教有时事有节以善民心如此则民之行未有不象上之徳矣   夫豢豕为酒非以为祸也而狱讼益繁则酒之流生祸也是故先王因为酒礼壹献之礼賔主百拜终日饮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之所以备酒祸也故酒食者所以合欢也乐者所以象徳也礼者所以缀淫也【豢音患缀知力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以谷食犬豕曰豢为作也言豢豕作酒本以享祀养贤而小人饮之善酗以致狱讼也壹献士饮酒之礼【孔疏凡飨礼案大行人云上公九献侯伯七献子男五献并依命数其臣介则同子男卿大夫畧为一节俱三献则天子诸侯之士同一献】百拜以喻多【孔疏令乡饮酒之礼是壹献无百拜令云百拜故云多也】缀犹止也 孔氏颖逹曰此言礼乐之设不得其所则祸乱兴故先王节其礼乐以防淫乱也 陈氏旸曰饮酒人之大欲不能不速讼先王知其然于书有彛酒之戒羣饮之诛于礼有几酒之察属饮之禁犹以为未也又寓教戒之意于器皿之间彞皆有舟其载有量尊皆有罍其鼓有节爵以角觥以兕以至伤而为觞单而为觯孤而为觚戋而为醆散而为散止而为禁无非备酒祸也一献之礼非不简也而賔主至于百拜终日饮酒非不久也而不得醉焉然则先王为礼以备酒祸可谓至矣言士之飨礼如此则自士而上可知也酒食以合欢则礼之所施乐未尝不有以通之也然合欢以为乐非乐其情必以象徳酒食以为礼非淫其徳必以缀淫易之需言君子以饮食燕乐酒食合欢之意也豫言先王以作乐崇徳乐以象徳之意也曲礼曰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礼以缀淫之意也   是故先王有大事必有礼以哀之有大福必有礼以乐之哀乐之分皆以礼终【乐音洛下所乐哀乐康乐皆同分扶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死丧也 张氏守节曰民有丧则先王制衰麻哭泣之礼以节之使其各遂哀情是礼以哀之也大福祭祀者庆也民庆必歌舞饮食庶羞之礼使不过而各遂欢乐是有以乐之也哀乐虽反皆用礼节各终其分故云皆以礼终 陈氏旸曰死丧防札祸烖天事之大者也围败冦乱人事之大者也大宗伯皆以防礼哀之所谓有大事必有礼以哀之也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而与之同福禄以庆贺之礼亲异姓之国而与之和安乐所谓有大福必有礼以乐之也 方氏慤曰分以言其有定分而不可犯也若曾子七日水浆不入口则不能以礼节其哀矣魏文侯听郑卫而不知倦则不能以礼节其乐矣   案大事及大福义陈氏本大宗伯言之郑张特举其一耳   右乐施章第四【郑目録第三史记乐书以乐象章乐也者施也礼也者报也至所以赠诸侯也十四句系于皆以礼终之下乃禇少孙所升降也 案此篇言乐施则乐也者施也节当为此篇之首所谓大辂一节承上礼报情夔始制乐以赏诸侯承上乐章徳文义甚明】孔氏颖达曰此论乐记第四章名为乐施施者用于天下此章中明乐施被之事也本是第二前既推乐理章为第三此为第四亦明礼乐既备后乃施布天下也 张氏守节曰中有三段一明施乐以赐诸侯二明施乐须节既赐之所以宜节也三明礼乐所施各有本徳本意   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着其教焉【所乐之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着犹立也谓立司乐以下使教国子 孔氏颖达曰风谓水土之风气谓舒疾刚柔俗谓君上之情欲谓好恶取舍用乐化之故使恶风移改俗变易 周氏谞曰圣人之所乐莫非正也发其所乐而为乐莫非和也以其正故可以善民心以其和故感人之深有以善之又有以感之所以移风易俗甚易也   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后心术形焉【知音智应于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在所以感之也术所由也形犹见也 孔氏颖达曰夫乐声善恶本由民心而生所感善事则善声应所感恶事则恶声应乐之善恶初则从民心而兴后乃合成为乐乐又下感于人善乐感人则人化之为善恶乐感人则人随之为恶是乐出于人而还感人犹如雨出于山而还雨山火出于木而还燔木故此篇之首论人能兴乐此章之意论乐能感人也人由血气而有心知故血气心知连言之其性虽一所感不恒物来感已心遂应之念虑兴动然后心之所由道路而形见焉心术见者即下文是也 张氏守节曰人生必有血气心知之性性合五常之行有喜怒哀乐之分但其发无常时随外境所触故亦无常也应感起物而动缘外故来感心心触感来起动应之故有喜怒哀乐也 陈氏旸曰民生而静有血气心知之常性应感起物而动无哀乐喜怒之常情以有常之性托无常之情则心术之形固非我也实自物而已 方氏慤曰上言血气心知而下止言心者盖别言之虽有血气心知之异合而言之万化皆本于心而已 应氏镛曰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发而中节之谓和此道心惟防也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喜怒之常此人心惟危也叩之则应触之则感相激相生循环无端皆縁物而起物动于内而心形于外也所性曰心知心之虚明未尝不灵也所形曰心术心之动则不胜其多事矣   是故志微唯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啴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亷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寛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唯子遥反杀色界反思息吏反又音斯啴昌善反谐户皆反慢莫谏反易以豉反贲依注读为愤扶粉反劲吉政反裕羊树反肉而救反好呼报反辟匹亦反邪似嗟反涤大歴反滥力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志微意细也吴公子札听郑风而曰其细已甚民弗堪也【孔疏左傅襄二十九年】简节少易也【孔疏曲折虽繁其节简少谓缓歌而疏节】奋末动使四支也【孔疏以身为本以四支为末故云动使四支 案粗厉总言之猛起猛于始奋末奋于终广贲大于中言自始至终皆粗厉】贲读   为愤愤怒气充实也春秋传曰血气狡愤【孔疏左传僖十五年案贲大也言其音大】狄涤往来疾貌【孔疏诗踧踧周道字异义同又诗涤涤山川】   滥僭差也此皆民心无常之效也肉或为润 孔氏頴达曰志微谓人君志意微细唯杀谓乐声唯蹙杀小如此音作而民感之则悲思忧愁也啴寛也谐和也慢疏也繁多也康安也君若道徳寛和疏易则乐音多文采而节奏简畧下民所以安乐也粗厉谓人君性气粗疏威厉猛起谓武猛发起奋末谓奋动手足广贲谓乐声广大愤气充满如此音作而民感之则性气刚毅也君若亷直劲正则乐音矜庄严栗而诚信故民应之而肃敬也君如寛裕厚重则乐音顺序而和谐动作故民应之而慈爱也流辟谓君志流移不静邪散谓违辟不正放邪散乱狄成涤滥谓乐之曲折疾速而成疾速而止则民感之而淫乱也此六事所云音者皆据君徳及乐音相杂也君徳好而乐音亦好君徳恶而乐音亦恶皆上句论君徳下句论乐音 周氏谞曰心术形然后音作故审其音则其心术可知 陈氏旸曰乐以音变音以民变民思忧哀心所感然也民康乐乐心所感然也民刚毅怒心所感然也民肃敬敬心所感然也民淫乱喜心所感然也由前则以心论声而其辞畧由后则以音论民而其辞详此其序所以不同也肉倍好者璧好倍肉者瑗肉好如一旋而不可穷者环肉好之音岂其音旋而不可穷邪【案肉好借璧以喻君徳顺成和动乃以音言】 方氏慤曰慢易者非傲慢之慢特言其过耳繁文简节者文虽繁而节则简也肉好犹璧之有肉好然盖璧外谓之肉实而无隙内谓之好则虚而已谓其音实而有所养又虚而得所好也【陆氏佃曰肉而无好则失之实好而无肉则失之虚】马氏睎孟曰论乐之所始则起于心之所感而后发于声音论乐之所成则反以感人心者也前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至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言音起于心之所感此言乐之所以感于人心也先王之为乐尤慎其所以感之之始   存疑郑氏康成曰肉肥也【张氏守节曰谓音如肉之肥】 陈氏澔曰志疑当作急急促微细噍枯杀减也狄与逖同逺也成者乐之一终狄成言其一终甚长淫佚之意也涤洗也滥侵僭也言其音之泛滥侵僭如以水洗物而浸渍侵滥无分际也   是故先王本之情性稽之度数制之礼义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之阳而不散隂而不宻刚气不怒柔气不慑四畅交于中而发作于外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也【稽古奚反道音导行下孟反慑之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生气隂阳气也五常五行也【孔疏此经隂阳刚柔皆天地之气故以五行言木性仁金性义火性礼水性智土性信非父义母慈之五徳也】宻之言闭也慑犹恐惧也 孔氏颖达曰上既明乐之感人故此明先王节人情性自然所感谓之性因物念虑谓之情言先王制乐本人情性既得人情考之使合度数裁制以礼义使合生气之和道之依金木水火土之性也阳主发动失在流散先王教之感阳气者不使放散也隂王幽静失在闭塞先王节民情感隂气者不有闭塞也四畅谓隂阳刚柔也四者通畅交在身中而发见动作于身外也隂阳刚柔各得其所是安其位也不相侵犯是不相夺也 张氏守节曰合应也阳气舒散人禀阳多则散隂气闭宻人禀隂多则宻 陈氏祥道曰本之情性明乐之情稽之度数明乐之文有情有文然后裁之以礼义故能幽合生气之和而和于天明道五常之行而同于人和同天人而至于无间故能使之阳不散隂不宻刚不怒柔不慑不散者阳中之隂不宻者隂中之阳不怒者刚中之柔不慑者柔中之刚四者条畅于中而发作于外是以安其位而不相夺也 方氏慤曰黄钟之律长九寸应钟之律长四寸此乐之度也阳六为律隂六为吕此乐之数也情性由乎内故言本度数存乎微故言稽生气固有和矣唯乐以合其和然后其和不离五常固有行矣唯乐以道其行然后其行无碍隂阳兼物言之刚柔指人言之阳不散隂不宻然后得其畅故曰畅阳不至于散则阳交隂故也隂不至于宻则隂交阳故也故曰交其畅也其交也岂非和之所致乎刚柔之气亦若是而已 陈氏澔曰本之情性即民有血气心知之性喜怒哀乐之情也度数十二律上生下生损益之数也礼义贵贱隆杀清浊髙下各有其义也生气之和造化发育之妙也五常之行仁义礼智信之徳也   案本之情性指先王性情之中和以为作乐之本者非但以民生血气心知之性言之度如律始于三寸九分极于九寸而纪之以三平之以六成于十二则又其数也礼如音之君尊臣卑民贵物贱而君不可骄臣不可亢民不可劳物不可匮则又其义也先王既本之性情以立其本又稽之度数制之礼义以极其详则于生气之和五常之行人与天合天以人行使禀于天而为隂阳禀于地而为刚柔者皆无偏倚驳杂之差则四气之在吾性情者条畅交错于中而发形于度数礼义者皆安其位而不相夺伦则其乐真可乐而可用之以善民心矣   然后立之学等广其节奏省其文采以绳徳厚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以象事行使亲疏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曰乐观其深矣【省西领反称尺证反比毘志反长丁丈反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等差也各用其才之差学之广谓增习之省犹审也文采谓节奏合也绳犹度也周礼大司乐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孔疏周礼大司乐文】律六律也周礼典同以六律六同辨天地四方隂阳之声【孔疏隂声六吕阳声六律阳声属天隂声属地】以为乐器小大【孔疏若黄钟之律长九寸应钟之律长四寸半强也】谓髙声正声之类【孔疏周礼典同髙声防正声缓下声肆陂声散敛声敛达声赢微声韽回声衍侈声筰弇声郁薄声甄厚声石以钟形小大不称引以明作钟之法须小大称也】终始谓始于宫终于羽【孔疏五声终始使有次序】宗庙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大簇为徴应钟为羽【孔疏大司乐文祫祭降神之乐】以象事行若宫为君商为臣皆形见于乐谓同听之莫不和敬莫不和顺莫不和亲 王氏肃曰绳法也法其徳厚薄也 孔氏颖达曰先王欲稽之度数制之礼义非教不可故立之学等使依其才艺等级而教学之广谓增习寛广其乐之节奏也省谓省审也文采谓乐之宫商相应若五采成文即上文声成文是也绳度也谓凖度以道徳仁厚也律谓六律小之与大以为乐器使音声相称也先王制乐如此以化于民由乐声调和故亲疏之理见于乐声也乐声有清浊髙下故贵贱长幼见于乐以乐声有隂阳律吕故男女之理见于乐 陈氏旸曰教不可陵节学不可躐等先王之于乐非独以善吾身又将以教人也故始之以中和只庸孝友之乐徳中之以兴道讽诵言语之乐语终之以二帝三王之乐舞始之以十三舞勺中之以成童舞象终之以二十舞大夏其立之学等用其才之差而使习之如此抑又使之广其节奏而不为简节之音省其文采而不为繁文之乐则徳之充实而端厚者故足绳之使不淫矣周官小师掌六乐之节钟师掌九夏之奏节奏之辨也节奏文采均声之饰治饰之道欲始博而终约始博之节奏不可以不广终约之文采不可以不省以绳徳厚则能使人复性之静而不逐物之动又何穷人欲灭天理之有律述此者也比辅此者也乐之于天下其体固有小大其用固有终始述以小大之称则大小相成而无轻重之不等辅以终始之序则终始相生而无先后之不伦以此象事行则事容有大小终始矣绳徳厚以为性象事行以为行则越之声音形之动静一逺一近而亲疏之理存焉一上一下而贵贱之理存焉一先一后而长防之理存焉一内一外而男女之理存焉能使是理莫不形见于乐岂不原于律小大之称比终始之序邪 方氏慤曰立之学所以教之立之等所以辨之节奏恶其狭故曰广文采恶其杂故曰省凡此皆原其性之所禀故曰以绳徳厚小大有宜事之称也终始相生事之序也有宜则不可以无称故律而述之使不易相生则不可以无序故比而聫之使不絶若宫音浊而大羽音清而小盖律小大之称也始于黄钟之初九终于仲吕之上六盖比终始之序也凡此皆发于情之所动故曰以象事行亲疏言其分贵贱言其位长防言其序男女言其情四者皆人之伦也莫不各有理焉唯形容于乐乃可得而见故曰乐观其深矣 焉氏睎孟曰五音大不过乎宫细不过于羽此小大之称大师之奏始作翕如至于绎如此终始之序也   案此乃言以乐教人也立之学以为教之地立之等以为教之方节奏以始终之次第言故欲其广文采以宫商之倡和言故欲其省文采即节奏之合也存于心为徳如仁于父子义于君臣见诸事为行如父慈子孝君仁臣忠徳本厚而乐以绳之使厚者益厚徳必见于行而乐以仿象之使皆可依据而行如上生下生即父子之亲而余递疏旋为宫者即君之贵而余递贱黄钟阳之长林钟隂之长而余递幼黄钟以大吕为妻大簇以夹钟为妻是五常之徳五伦之行无不形见于乐也举此以教不诚可以善民心哉   土敝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鼈不大气衰则生物不遂世乱则礼慝而乐淫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犹成也慝秽也 孔氏颖达曰敝谓劳敝烦谓烦扰隂阳之气衰乱故生物不得遂成世道衰乱上下无序故礼慝男女不节故乐淫以上三事皆喻礼慝乐淫也 辅氏广曰物者气之所生也礼乐者世之所形也礼慝如世俗委巷之礼也礼易失之慝乐易失之淫   是故其声哀而不荘乐而不安慢易以犯节流湎以忘本广则容奸狭则思欲感条畅之气而灭平和之徳是以君子贱之也【易以豉反湎緜鲜反 案今本灭平和之徳无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广谓声缓也狭谓声急也感动也动人条畅之善气使失其所 孔氏颖达曰此论乐不得其所则灭平和之徳故君子贱之朋淫于家是慢易以犯礼节淫讻肆虐是流湎以忘根本广谓节闲疏缓多有奸淫之声狭谓节闲廹促动人情欲而切急条逺也畅舒也贱谓弃而不用若师旷闻桑闲濮上之声抚而止之是也 方氏慤曰闗雎之乐非不哀也所哀者窈窕之难求是乃所以为庄非不乐也所乐者淑女之为配是乃所以为安今哀而不荘故慢易以犯节乐而不安故流湎以忘本慢则无所敬易则无所戒故犯节流则不知止湎则有所溺故忘本广固足以有客所容者奸声感人则逆气应之矣狭固足以有思所思者乐得其欲则以欲忘道矣平则条而有理和则畅而能通 陈氏澔曰感或作蹙感条畅之气则与合生气之和者反矣灭平和之徳则与道五常之行者异矣   右乐言章第五【史记乐书同郑目录第四呉氏澄纂言改居第二】   孔氏颖达曰皇氏以为是乐言之科自民有血气至礼慝而乐淫论人心不同随乐而变是故其声以下论作乐不得其所则灭和平之徳 张氏守节曰此第五章名乐言明乐归趣之事中有三段一言人心随王之乐二言明王制正乐以化民三言邪乐不可以化民   案乐言当作乐形声之误也先言乐因人性感物而心术形后言乐正则伦理皆形见于乐故以乐形名篇张氏作言乐则尤误   凡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正声感人而顺气应之顺气成象而和乐兴焉倡和有应回邪曲直各归其分而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动也【倡昌尚反和胡卧反分扶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象者谓人乐习焉 孔氏颖达曰奸声谓奸邪之声感动于人逆气谓违逆之气即奸邪之气也奸声感动于人而逆气来应二者相合而成象淫乐遂兴纣作靡靡之乐是也正声感动于人而顺气来应二者相合而成象则和乐兴若周室太平颂声作也声感人是倡也气应之是和也善倡则善和恶倡则恶和是倡和有应回谓乖违邪谓邪辟言乖违邪辟及曲之与直各归其善恶之分限也善归善分恶归恶分既善恶各归其分是万物之情理各以类自相感动也 陈氏旸曰声乐之象也其发而感人不能无奸正气体之充也其出而应声不能无逆顺盖乐者天地之和正声之所止也而奸声则乖此人者天地之安和顺气之所钟也而逆气则反此然气合于无象见于有相感而文生文之所生则象之所见也象之所见则乐之所形也逆气成象而淫乐兴则新乐之发非治世之音也顺气成象而和乐兴则古乐之发非乱世之音也夫命有正有不正性有善有不善道有君子有小人徳有凶有吉然则声有奸正气有顺逆乐有淫和不亦感应自然之符邪声之邪正既异其所倡则气之逆顺亦异其所和可谓倡和有应矣逆气而淫乐兴顺气而和乐兴可谓回邪曲直各归其分矣凡此非特人为然万物亦莫不各以气类相感动也古之人当春而叩商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以召黄钟雪霜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徴以激蕤賔阳光炽烈坚冰立散终嵗命宫而总四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醴泉涌以至瓠巴鼓瑟而鸟舞鱼跃师旷奏角而云行雨施邹衍吹律而寒谷黍滋岂非万物之理各以类相应也 应氏镛曰声感于微而气之所应者甚速气应于微而象之所成者甚着成象则有形而可见见乃谓之象也各归其分者所谓乐之道归焉耳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奸声乱色不畱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惰慢邪辟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行下孟反惰徒卧反辟匹亦反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反犹本也术犹道也 孔氏颖达曰反情谓反去淫溺之情理以调和其善志比类谓比拟善类以成己身之羙行不使奸声乱色留停于耳目令耳目不聪明不使淫乐慝礼连接于心术谓心不存念也以耳目心术所为皆善则怠惰邪辟之气无由来入故邪辟之气不施设于身体既邪辟不在于身耳目鼻口心知百事之体皆由顺正由从也皆从和顺以行其正直义理也 张氏守节曰声色是事故云聪明而气无形故于身为设也不留聪明于奸声乱色故耳目得顺正不用心术接淫慝礼乐故心知得顺正不设身于惰辟故百体得顺正也方氏慤曰情者性之欲反情所以复其性类者人之善比类所以别其等反情于内故足以和其志比类于外故足以成其行 陈氏旸曰淫乐不止于奸声慝礼不止于乱色奸声乱色其入人也浅而不能累吾聪明于其外淫乐慝礼其入人也深而不能蔽吾心术于其内夫然则惰慢邪辟之气不设于身体百体所由无逆而非顺无邪而非正以行吾义而已李氏格非曰反情以和其志以内修内者也比类以成其行以外治外者也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以外治内也惰慢邪辟之气不设身体以内治外也 真氏徳秀曰奸声乱色不留聪明养其外也淫乐慝礼不接心术养其内也惰慢之气自内出邪辟之气自外入不设于身体则内外交养矣   然后发以声音而文以琴瑟动以干戚饰以羽旄从以箫管奋至徳之光动四气之和以着万物之理【着张虑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奋犹动也着犹成也 孔氏颖达曰前明君子去奸声行正声故此明正声之道动发心志以声音文饰声音以琴瑟振动形体以干戚装饰乐具以羽旄随从诸乐以箫管用上诸乐奋动天地至徳之光明感动四时气序之和平乐既和平故能着成万物之理道谓风雨顺寒暑时鬼神降其福万物得其所也 张氏守节曰其身已正然后乃可制乐为化故用歌之音声内发己之徳用琴瑟之响外文己之行歌者在上此是堂上之乐又用干戚羽旄箫管从而播之丝竹在下此是堂下之乐 陈氏旸曰发以声音而为徳音之音文以琴瑟而为徳音之器动以干戚而为武徳之容饰以羽旄而为文徳之客从以箫管而为备成之乐则性术之变尽矣徳自此显足以奋至徳之光气自此调足以动四气之和夫然则可以赞化育而与天地参矣万物之理何微而不着乎 陆氏佃曰至徳之光以乐而奋若大章所以发尧徳之光大韶所以发舜徳之光【案孔以至徳属天地此以至徳属尧舜以此见天人合撰之义】   存疑郑氏康成曰动至徳之光谓降天神出地祗假祖考   案君子顺气成象至心知百体无不顺正则徳至矣然后播之于乐以奋其至徳之光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故有以动四气之和而万物之性之正理遂于是着也至徳当承顺正行义郑以属天神地祗似稍隔   是故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唱和清浊迭相为经【还音旋迭大结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清明谓人声也【孔疏八音气浊唯人声清明故知清明谓人声也】广大谓钟鼓也【孔疏下云钟声铿又云鼓鼙之声讙铿之与讙皆广大之意】周还谓舞者五色五行也【案角音木色青徴音火色赤宫音土色黄商音金色白羽音水色黒音正即色成文也】八风从律应节至也【孔疏风八方之风律十二月之律乐得其度故八风应八节而至不为奸慝八风者白虎通云距冬至四十五日条风至次明庶风次清明风次景风次凉风次阊阖风次不周风次广莫风皆间四十五日而至八节者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百度百刻也言日月昼夜不失正也【孔疏谓昼夜百刻昏明昼夜不失其正度数有常也】清谓蕤宾至应钟浊谓黄钟至中吕 王氏肃曰清明广大终始周还皆乐之节奏容仪发动也 孔氏颖达曰人之歌曲清洁显明以象天钟鼓铿锵寛广壮大以象地终于羽始于宫象四时变化终而复始也舞者周匝廻环象风雨之廻复五行之色谓五行之声宫商角徴羽相应成文如青黄相杂故曰五色也小大相成谓十二月律互为宫羽而相成也终始相生谓五行宫商迭相用为终始倡和清浊谓十二月律先发声为倡后应声为和律长者浊短者清迭相为经谓十二月之律还相为宫是乐之常也 陈氏旸曰天职气覆而清明地职形载而广大运行天地之间一变一通而终则有始者其四时乎一散一润而周则复还者其风雨乎乐之道本末具举情文兼尽其声清而不可溷明而不可掩者以象天也非特人声而已其体广而不可极大而不可圉者以象地也非特钟鼓而已六舞终于大武始于云门八音终于革木始于金石六律终于无射始于黄钟六同终于夹钟始于大吕皆象四时也非特宫羽而已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舞动其容以要钟鼓俯防之节千变万化唯意所适皆象风雨也非特舞之一端而已五声之节奏合为文采莫不杂比成文而不乱则宫为君足以御臣商为臣足以治民角为民足以兴事徴为事足以成物羽为物足以致用夫然则各得其所不相陵犯而无惉懘之音矣八风象八卦也其所以拟而遂之者八音所以节而行之者八佾之舞而已盖主朔易者坎也故其音革其风广莫为果蓏者艮也故其音匏其风融震为竹故其音竹其风明庶巽为木故其音木其风清明兑为金故其音金其风阊阖干为玉故其音石其风不周瓦土器也故坤音瓦而风凉蚕火精也故离音丝而风景是正北之风从黄钟之律而黄钟冬至之气也东北之风从大吕大簇之律而大吕大蔟大寒启蛰之气也正东之风从夹钟之律而夹钟春分之气也东南之风从姑洗仲吕之律而姑洗仲吕糓雨小满之气也正南之风从蕤賔之律而蕤宾夏至之气也西南之风从林钟夷则之律而林钟夷则大暑处暑之气也正西之风从南吕之律而南吕秋分之气也西北之风从无射应钟之律而无射应钟霜降小雪之气也八方之风周于十二律如此则顺气应之而和乐兴而正声格矣尚何奸声之有声音律吕发越于乐县之间其体有小大不相废而相成其用有终始不相戾而相生一唱一和一清一浊迭相为经而其常未始有穷也盖音莫不有适太清则志危太浊则志下皆非所谓适也一清一浊迭相为经要合清浊之中而已安往而不适 哉方氏慤曰清明者乐之声故象天广大者乐之体故象地终始者乐之序故象四时周还者乐之节故象风雨合之以柷乐之始也止之以敔乐之终也既备乃奏乐之周也以反为文乐之还也五色即五行也五行则言其道五色则言其质非有其质则文无所附方言其成文故以其质言之五行播于四时故天地之文作于春夏而成于秋冬相生所以相成相克所以相治故曰成文而不乱律十有二宫以应嵗十有二月合而为四时四时分而为八节八节行之以八风故八风在天则应乎八节在地则位乎八方在易则画于八卦在乐则播于八音其所以从律则一也律述气者也风则天地之气也风从律之所述则应期而不奸矣百度者昼夜之刻数也阳长则隂消则昼得数为多夜得数为少隂长则阳消则昼得数为少夜得数为多得数多者其晷长得数少者其晷短长短者度之所起也故谓之度隂阳一消一长昼夜一短一长虽小变而不失其大常故曰得数而有常小者隂也大者阳也成虽隂之事然非阳以生之则隂无自而成故曰相成终者隂也始者阳也生虽阳之事然非隂以成之则阳亦无自而生故曰相生倡者为先和者为后清者为升浊者为降倡和者隂阳之气先后之序也清浊者隂阳之气升降之体也方其倡之得位则倡者为经和者为纬矣及和之得位亦若是也清之得位则清者为经浊者为纬矣及浊之得位亦若是也虽然此特其大概耳至于播之于乐则五音六律其声亦莫不有倡有和有清有浊焉迭相为经亦若是而已 马氏睎孟曰小大精粗皆有叹故天之中数五因之以为五声地之中数六因之以为六律至于乐之始则有柷柷方二尺四寸三八之数深一尺八寸二九之数九胜八阳胜隂此乐之所以作也至于乐之终则有敔敔之鉏铻二十七三九之数长尺十之数十胜九隂胜阳此乐之所以止也凡此皆百度得数而有常不变也言百者亦举其成数耳 应氏镛曰合之象两仪分之象四时増中央土则为五行分以四隅则为八方五声配乎五行之色故各成文而不乱八音配乎八卦之风故各从律而不奸自一度衍之而至于百则百度各得其数犹八卦至于六十四而其变无穷也大而日月星辰之度小而百工器物之度各有数焉不止昼夜之百刻也曰不乱不奸以至有常言其常而不紊也曰相成相生以至迭相为经言其变而不穷也顺其常则能极其变矣   案此一节申言动四气之和   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寜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乐用则正人理和隂阳也伦谓人道也 孔氏颖达曰伦类也其乐施行而伦类清羙矣人聼之则耳目清明血气和平变移敝恶之风改革昏乱之俗而天下皆寜矣 张氏守节曰正乐既行故人伦之道清不视聼奸乱故视聼聪明口鼻心知百体皆由顺正故血气和平风移俗易天下皆寜上行谓之风下习谓之俗 马氏睎孟曰伦者理也亲疏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故乐行而伦清言其莫不和亲莫不和顺莫不和敬也耳目聪明言不为外物所诱也血气和平言不为外物所触也移风易俗天下皆寜此乐之效也 辅氏广曰上既极言乐之理故此下言乐之功效以结之   案此一节申言着万物之理盖耳当聪目当明血当和气当平者万物所性之理惟为逆气所感乃失其性而其理遂若不可知故必动四气之和而其理乃着驯至于移风易俗天下皆寜则知乐之所感大矣   故曰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谓仁义也欲谓邪辟也 孔氏颖达曰乐者是人之所欢乐也君子所欢乐在于得仁义之道得其道则欢乐小人所欢乐在于邪淫得邪淫则亦欢乐也然君子在上以仁义之道制邪淫之欲则意得欢乐而不有昏乱也若小人在上以邪淫之欲忘仁义之道则志意迷惑而不得欢乐矣张氏守节曰此引旧语乐名广证前事 方氏慤曰道有义故足以制欲欲既制则其乐不流而治生欲无穷故至于忘道道既忘则其惑不觧而忧生   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乡方可以观徳矣【乡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方犹道也 孔氏颖达曰反已淫欲之情以谐和徳义之志寛广乐之义理以成就其政教之事正乐兴行而民归向仁义之道人君如此可以观其徳行矣 陈氏旸曰反情以和其志则是志以道寜而其仁足以成已广乐以成其教则是以乐教和而其智足以成物   案前言反情以和其志比类以成其行此言广乐以成其教者万物之理各以其类相动故必亲比于善之类而后可以成我之行至于徳成而移风易俗则广乐以成其教我又足以动物所谓成己而成物也人之情无不求乐特小人无君子道之遂至以欲忘道反惑而入于不乐耳君子以道制欲徳至而民皆化之遂无人不得其所欲正见反情乃得人情之大公也   徳者性之端也乐者徳之华也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正义孔氏颖达曰徳在于内乐所以发扬其徳故乐为徳之光华也非器无以成乐故金石丝竹为乐之器也诗谓言辞志在内故以言辞説其志歌谓曲音所以歌咏其言辞之声哀乐在内必形于外故以舞振动其容乐之为体有此三者诗言其志则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歌咏其声则诗序云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也舞动其容则诗序云咏歌之不足则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容从声生声从志起志从心发三者相因原本从心而来先心而后志先志而后声先声而后舞声须合于宫商舞须应于节奏乃成于乐故乐器从之也 张氏守节曰徳得理也性之端本也言人禀性皆以得理为本也得理于内乐为外故云徳之华乐为徳华若莫之能用故须金石之器也金石为器须用诗述申其志志在心不述不畅故用诗述之若直述其志则无缊借之美故又长言歌咏使声音之羙可得而闻若直咏歌未畅故举手蹈足以动其形容也三者志声容也 陈氏旸曰古之教六诗者以六徳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以六徳为本故自乐器推而上之及于徳者性之端乐者徳之华也以六律为音故自乐器推而下之及于咏歌其声舞动其客也 方氏慤曰五常性之所有也非徳无以得五音徳所寓也非乐无以发发而为华然后散而为器然器不止于金石丝竹特举此以该之 辅氏广曰端犹孟子所谓四端也华即下文所谓英华也徳出于性故徳者性之端也乐以章徳故乐者徳之华也金石丝竹又乐之形而下者也此总言乐之终始又言乐之本于心诗言心之志歌咏心之声舞动心之容与诗大序所言同意   存疑郑氏康成曰三者本志也声也容也言无此本于内则不能为乐也 方氏慤曰有言有咏有动皆气之所使也所以使气者心而已故曰本于心然后乐气从之 张氏守节曰乐气诗歌舞也君子前有三徳为本乎心后乃诗歌舞可观故云然后乐气从之也 辅氏广曰乐之气谓和气也乐由阳来岂无气乎   案经文明言志声容三者本于心不当又以志声容三者为本 又案诸本俱作乐器惟史记説苑作乐气张辅二氏皆以气释之其説亦似但细玩记文以志承性之端以声容承徳之华则末二语自当承乐器言孔疏作器盖有本也张辅据史记説苑改经字过矣张三徳説亦武断然其説亦备一义附存之   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伪   正义孔氏颖达曰志起于内思虑深逺是情深也言之于外情由言显是文明也志意蕴积在中故气盛内志既盛则外感动于物故变化通神也气盛谓手舞足蹈化神谓动天地感鬼神也思念善事日乆是和顺积于心中言辞声音发见在外是英华发于身外此据正乐也若其奸声则悖逆积中淫声发外心恶而望声之善不可得也故云唯乐不可以为伪张氏守节曰徳为性本故曰情深乐为徳华故云文明歌舞蹈乐气从之【案乐气説详前】故云气盛天下咸寜故曰化神内外符合而无有虚假也 方氏慤曰乐有情则有文有气则有化其情深然后其文明其气盛然后其化神盖中外之理然也情深气盛则乐之和顺积于中文明化神则乐之英华发于外所积者和顺则知所发者无乖无逆所发者英华则知所积者有本有根矣是皆有诸中然后形诸外故言不可以为伪也   案情反之性则得情之本而情乃深情深则诗言之歌咏之舞动之而文自明矣至诗言咏歌舞蹈之气皆盛则化之所及举万物而皆各正其性命而化自神矣盖承上章奋至徳之光而申言之以深探其本也   乐者心之动也声者乐之象也文采节奏声之饰也君子动其本乐其象然后治其饰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采乐之威仪也 孔氏颖达曰心动而见声声成而为乐乐由心动而成故云乐者心之动也乐本无体由声而见是声为乐之形象也声无曲折则太质素故以文采节奏而饰之使美动其本则亦心之动也乐其象则亦乐之象也治其饰则亦声之饰也以此三者结上三事 陈氏祥道曰心动于自然而乐动于使然故曰心之动乐之本则隠而其声则见故曰乐之象声之单出则质必待文采节奏为之饰也 陈氏旸曰容从声生声从志起志从心发君子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动其本之谓也施于金石越于声音乐其象之谓也省其文采广其节奏治其饰之谓也   是故先鼓以警戒三歩以见方再始以着往复乱以饬归奋疾而不拔极幽而不隠独乐其志不厌其道备举其道不私其欲是故情见而义立乐终而徳尊君子以好善小人以聼过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焉【警音景见贤遍反复音伏独乐之乐音洛拔歩葛反厌于艶反好呼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鼓将奏乐先击鼓以警戒众也三歩谓将舞必先三举足以见其舞之渐也奋疾谓舞者也【孔疏拔疾也舞者奋迅疾速而不至大疾】极幽谓歌者也【孔疏歌者坐而不动是极幽静而声发起是不隠也】 陈氏澔曰再始谓一节终而再作也往进也乱终也如云闗雎之乱归舞毕而退就位也再始以着往者再击鼓以明其进也复乱以饬归者复击铙以谨其退也此两句言舞者周旋进退之事   存疑郑氏康成曰再始以着往武王除丧至孟津之上纣未可伐还归二年乃遂伐之武舞再更始以明伐时再往也复乱以饬归谓鸣铙而退明以整归也孔氏颖达曰记者引周之大武之乐以明上三者   之义方谓方将欲舞积渐之意也乱治也复谓舞曲终舞者复其行位而整治象武王伐纣既毕整饬师旅而还归也世多违背道理武王独能乐其志意不违厌其仁义之道理恒以道自将也既不违厌道理又能备举而行之以利天下不私自恣己之情欲也情见谓武王伐纣之情见于乐也义立谓伐纣之义兴立也观其乐终则知武王道徳尊盛也君子谓在位尊者观武王之乐徳类如此庶防好行善道小人谓士庶之等观武王乐音亦听伏已之愆过也生养民人之道乐最为大此特引武王乐者以其利益为深余乐莫及故也   辨正胡氏铨曰此经泛论乐不指武王 陈氏澔曰此章诸家皆以为论大武之乐以明伐纣之事且以再始为十一年观兵十三年伐纣愚谓此特通论乐与舞之理如此耳故曰生民之道乐为大焉岂可以生民之道莫大于战伐哉   乐也者施也礼也者报也乐乐其所自生而礼反其所自始乐章徳礼报情反始也【施始豉反 案今本反其所自始句无而字】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乐出而不反而礼有往来也自由也 又曰此明礼乐所由生先王有仁民之徳施于外故为乐以章之有报本之情动于中故为礼以行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礼乐之别报施不同作乐之时庶众皆听之而无反报之意但有恩施而已曲礼云往而不来非礼也故礼言报也若周由后稷为始祖即追祭后稷报其王业之由是礼有报也又覆説报施之意言乐施而不报是章明其盛徳也礼有恩则报以人意言之谓之报情以父祖子孙言之谓之反始其实一也 张氏守节曰庾蔚之云乐者所以宣畅四气导达情性功及物而不知所报所谓施   也礼者所以通彼之意故有往有来所谓报也乐章徳闻名知徳若大章是也礼报人情而制随质文之始也 朱子曰乐是和气由中间直出无所待于外礼却是始初有这意思外面却做一个节文抵当他虽説是人做元不曾杜撰因他本有这意思   存疑孔氏颖达曰若武王民乐其由武功而生王业即以武为乐名以受施处立名   案徳蕴于中乐形于外是乐主于施人以礼来我以礼徃是礼主于报然乐之施虽达于外而达于外者实本于中心之徳是乐之章徳实乐其所自生礼之报虽因乎人而致之人者原以行乎敬是礼以报人之情亦以反吾心所自始也孔説民乐武徳武王由武功成王业只説得乐以象功一邉与章徳似隔   所谓大辂者天子之车也龙旂九旒天子之旌也青黒縁者天子之寳也从之以牛羊之羣则所以赠诸侯也【縁悦绢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赠诸侯谓来朝将去报之以礼孔氏頴达曰前经明乐者为施礼者为报此明礼报之事诸侯守土奉其土地所有来朝天子故天子以此等之物报之不明乐施者其事易知故畧之大辂金辂也据上公及同姓侯伯故下云龙旂九旒亦上公也若异姓则象辂四卫则革辂蕃国则木辂而受于天子总谓之大辂也龙旂九旒据上公言之侯伯则七旒子男则五旒寳龟之中竝以青黑为縁天子既与之大辂龙旂及寳龟占兆又从以牛羊非一故称羣 陈氏旸曰春秋传称王赐晋文公以大辂之服祝鮀言先王分鲁衞晋以大路杜氏以为金辂盖周天子之辂以玉为大诸侯以金为大大夫以革木为大其为大同其所以为大异矣周官司常交龙为旂析羽为旌别之则旌旂异制合之则旂亦可谓之旌尔雅曰属縿为旒旒亦谓之縿斾以纁则旒蒨矣左传谓蒨茷是也青黒縁者天子之寳龟为其能显仁藏知也以其有安民之徳故报以天子之车以其   有君民之徳故报以天子之旌以其有守国之知故报以天子之以其有养民之道故报以牛羊之羣车服以庸其意如此 马氏睎孟曰天子以十二为节大辂繁缨十二就旂十有二旒青黒縁之寳长尺二寸公以九为节侯伯以七为节子男以五为节然则大辂与旒青黒之寳赐以上公之礼也案此二节刘向目録史记俱在乐施篇之末惟皇本误属此今考其文当在乐施篇之首   右乐象章第六【郑目録第八吏记乐书第六呉氏澄纂言改居第三】   孔氏颖达曰皇氏以为是乐象之科自首至行其义明乐有奸声正声以类相感君子当去奸声用正声也然后发以声音以下明正声之道大乐之徳足以安天下也故曰乐者以下明君子小人各有所乐惟君子敦行善乐也乐者心之动以下又广明舞之义理与声音相续之事乐也者施也明礼乐之别报施不同 张氏守节曰此第六章名乐象人君作乐天地必法象应之中分五段一明淫乐正乐俱能成象二明君子所从正乐三明正乐有本非可假为四证有本不伪之由五明礼乐之用别   案章中实分三节首言修徳至顺气成象而乐兴当然之功也次言君子徳成而乐以象之末言君子之乐以象徳而人又放象于君子自然之符也至乐也者施也二节则乐施篇之文而脱简在此耳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二   乐记第十九之三   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乐统同礼辨异礼乐之说管乎人情矣【管史记作贯】   正义郑氏康成曰理犹事也统同同和合也辨异异尊卑也管犹包也 孔氏颖达曰乐出于心听之则欢悦是情之不可变也礼见于貌行之则恭敬是事之不可改易也乐出于心故云情礼在于貌故云理乐主相亲是主领其同礼殊别贵贱是分别其异乐主和同则远近皆合礼主恭敬则贵贱有序人情不过于此是包管于人情也 张子曰礼者理也欲知礼必先学穷理礼所以行其义知理乃能制礼 方氏慤曰乐之所可变者文而已至于情则不可变盖情主于和而有常故也礼之所可易者制而已至于理则不可易盖理主于节而有定故也 邵氏囦曰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忧者不可以爲乐和者不可以爲乖岂非情不可变乎上天下泽先王以之制礼尊者不可使卑亲者不可使疏岂非理不可易乎惟情不可变故乐之爲教能统天下之同而不使之暌盖天下同此情故也惟理不可易故礼之爲教能辨天下之异而不使之无别盖天下同此理故也有以辨之则同者以异而分有以统之则异者以同而合案喜怒哀乐之情至变而有不可变者焉中节之和一未发之中也质文损益之理时易而有不可易者焉人事之宜一天则之常也盖人情之浅深不一乐以统之乃俱得其安天理之几微易淆礼以辨之乃各当其分然天理之至即人情之极于理有未协即于情有不安故礼乐同管乎人情也   穷本知变乐之情也着诚去僞礼之经也礼乐偩天地之情达神明之德降兴上下之神而凝是精粗之体领父子君臣之节【去起吕反偩音负】   正义郑氏康成曰偩犹依象也降下也兴犹出也凝成也精粗谓万物大小也领犹理治也 孔氏颖达曰此更广明礼乐之义乐本出于人心心哀则哀心乐则乐则乐不可变易是知变也能穷极人情知内外改变乐之情也经常也显著诚信退去诈僞礼之常也礼出于地尊卑有序是偩依地之情乐出于天远近和合是偩依天之情礼乐出于人心与神明合防故云达神明之徳兴犹出也礼乐既与天地相合用之以祭故能降出上下之神谓降上而出下也又能正其万物大小之形体理治父子君臣之限节乐使上下相亲礼定贵贱长幼是领父子君臣也 陈氏旸曰凡感于声之变者皆非性也感于物而后动则情而已此穷人心之本知声音之变所以爲乐之情也诚者性之徳僞者性之贼着诚去僞则全于天眞而不汨于人僞其于礼之经也何有天地先礼乐而形礼乐后天地而作盖天地之道其明爲礼乐其幽爲神明其位爲上下其物爲精粗内之爲父子外之爲君臣先王原天地之序以制礼道天地之和以作乐偩天地之情于后而使幽者阐达神明之德于外而使显者微神之在上而不可知也则降而下之在下而不可知也则兴而上之夫然后隂阳交通而物体之精粗有所凝矣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而人伦之大节有所领矣朱子曰礼之诚便是乐之本乐之本便是礼之诚若细分之则乐只是一体周流底物礼则两个相对着诚与去僞也礼则相刑相尅以此尅彼乐则相生相长其变无穷乐如昼夜之循环隂阳之阖辟周流贯通而礼则有向背明暗所以乐记内外同异只管相对説翻来覆去只是这两説案穷本知变四句申礼乐之管人情其下则又推其所以能管人情也发而中节者情之本而欲动情迁则变而情失其常惟乐道人情之和有以穷其本即有以知其变动而不妄者理之经而色取行违则僞而失其眞惟礼章天理之则有以着其诚即有以去其僞此礼乐之所爲管人情也盖人之情由天地之情出干健坤顺黙运于无爲者神明之德乃天地之情之本所以立下施上济其相交而生物者上下之神乃天地之情之用所以行情之不可变即理之不可易人道之君父即天子臣即地仁忠慈孝即神明之德事使作述即上下之神特天地无私而人有私则情之所发未必合天理之公而人之情与天地之情异矣圣人制爲礼乐举天地之情依负之而出以天地之情管人之情使人有所依像凡人心徳之不能自达者礼乐爲达之上下之不能自神者礼乐爲降兴之虽共由者不过舞玉帛之粗而德与神之至精者凝合无间举凡父子君臣之交致其情各尽其道者皆于是领其统会而不可变易也   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爲昭焉天地防合隂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防而卵生者不殈则乐之道归焉尔【防依注音熹又音欣煦许具反妪于具反区古侯反萌莫耕反觡古伯反蛰直立反伏扶又反防音独殈呼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地将爲之昭焉明也防读爲熹熹犹蒸也气曰煦体曰妪屈生曰区【孔疏谓钩曲而生出菽豆是也】无防曰觡【孔疏谓角外皮滑泽者鹿角之属是也】昭晓也蛰虫以发出爲晓更息曰苏孕任也鬻生也内败曰防殈裂也今齐人语有殈者 孔氏颖达曰此论大人举用礼乐则天地协和而生养万物爲之昭著之事天地防合以下惟论乐之所感不论礼之功用记者主在于乐故特美乐功乐功既尔礼亦同也言乐感动天地之气使二气蒸动则天气下降地气上腾言体谓之天地言气谓之隂阳天地动作则隂阳相得天以气煦之地以形妪之是覆育万物也草木据其成体故云茂区萌据其新生故云达羽翼飞鸟之属皆待奋动角觡走兽之属悉皆生养蛰伏之虫皆得昭晓苏息飞鸟之属皆得体伏而生子走兽之属以气孕鬻而繁息胎生者不有防败卵生者不有殈裂所以致诸物各顺其性由乐之根本由人心而生人心调和则乐音纯善协律吕之体调隂阳之气二气既调故万物得所也 张氏守节曰此大人圣人与天地合德故举礼乐爲教而天地从之大明也直出曰萌稻稷之属也胎生兽也卵生鸟也 马氏睎孟曰乐所以和人心心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无不应言乐则礼可知矣   存异陆氏佃曰区读如字岐别爲区盖萌一而区二若今茶言一枪二旗是也   案区萌达对上草木茂而言盖一系屈生一系直出故兼举菽豆稻稷始该若陆说则于达字中包之矣   乐者非谓黄钟大吕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故童者舞之铺筵席陈尊俎列笾豆以升降爲礼者礼之末节也故有司掌之乐师辨乎声诗故北面而宗祝辨乎宗庙之礼故后尸商祝辨乎丧礼故后主人【铺普胡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礼乐之本由人君也礼本着诚去僞乐本穷本知变辨犹别也正也谓鼓琴瑟也后尸居后赞礼仪此言知本者尊知末者卑 孔氏颖达曰此明礼乐各有根本本贵而末贱君子能辨其本末则可以制于天下黄钟以下惟是乐器播扬乐声非乐之本故童者舞之铺筵席而下所以饰礼是礼之末节故有司掌之北面鼓言其处卑也宗谓宗人祝谓大祝但辨晓于宗庙诏相之礼故在尸后商祝谓习商礼而爲祝者但辨晓死丧摈相之礼故在主人后皆知礼之末节故位处卑贱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扬举也干扬举干以舞也   案干扬对歌则扬当爲干戈戚扬之扬陈氏澔谓干扬皆舞者所执是也孔说误   是故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是故先王有上有下有先有后然后可以有制于天下也【行下孟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德三德也行三行也艺才技也先谓位在上也后谓位在下也言尊卑备乃可制作以爲治法 孔氏颖达曰德成而上者人君及主人之属以道德成就故在上艺成而下者乐师商祝之等艺术成就而在下行成则德成矣德在内而行在外也事成则艺成矣在身谓之艺所爲谓之事人有多少品类先王因其先后使尊卑得分然后乃可制礼作乐爲法以班天下如周公六年乃制礼乐也 陈氏旸曰礼乐之于天下得之斯爲德行之斯爲行能之斯爲艺执之斯爲事德必有行而行不全德者有矣艺必兼事而事不全艺者有矣礼乐之本在人君而其末系于童子有司乐师是德成而上艺成而下也宗庙之敬在尸而致丧之哀在主人祝相尸主以接神特以辨其事而已是行成而先事成而后也先王有制于天下使诸侯朝万国服而百官莫敢不承事者岂有他哉不过上先下后不失本末之施而已右乐情章第七【史记乐书第四郑目录第六吴氏澄纂言改居第五】   孔氏颖达曰皇氏云此章爲乐情 张氏守节曰上章明象象必见情乐变则情变故此以情不可变言之中分三段一明礼乐情达鬼神二证礼乐达鬼神之事三明识礼乐之本可尊也   案此章承上二篇礼乐之情天地之情而言宜居第四篇首言礼乐之情通乎天地后言礼乐之情超于器数盖惟偩天地之情故能管乎人情也其下乃以乐象章反情和志继之见器数亦正所以象此情耳   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惟恐卧听郑衞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魏文侯晋大夫毕万之后僭诸侯者也【孔疏左闵元年晋献公灭魏以魏赐毕万世本万生芒芒生李李生武仲州州生庄子降降生献子茶茶生简子取取生襄子侈侈生桓子驹驹生文侯斯 案左传州作犨降作绛】端衣也古乐先王之正乐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至合之也明魏文侯与子夏问答古乐今乐之异端冕冕也凡冕服其制皆正幅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故称端也言古乐何以朴素如彼使人不贪至于卧新乐何以婉美使人嗜爱不知其倦也 张氏守节曰着冕衣端同色故曰端冕听古乐也此当是庙中听乐冕祭服也   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匏笙簧会守拊鼓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脩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拊音抚复音伏相息亮反讯音信】   正义郑氏康成曰旅犹俱也俱进俱退言其齐一也和正以广无奸声也会犹合也皆也言众乐皆待击鼓乃作周礼大师职曰大祭祀帅瞽登歌合奏击拊下管播乐器合奏鼓朄文谓鼓也武谓金也相以节乐拊者以韦爲表装之以穅穅一名相因以名焉今齐人或谓穅爲相雅亦乐器名也状如漆筩中有椎孙氏菼曰整其乱行节之以相赴敌迅疾趣之以   雅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对文侯古乐之体言古乐进退如一而不参差乐音和正寛广而无奸声匏笙簧其器虽多必会合保守待击拊鼓然后作也始奏以文言始奏乐之时先击鼓前文云先鼓以警戒是也复乱以武言舞毕反复乱理欲退之时则击金铙也金属西方可以爲兵刃故爲武鼓主发动众音无兵器之用故爲文治乱以相者相所以辅相于乐乱理也言治理奏乐之时先击相也讯疾以雅者舞者讯疾奏此雅器以节之君子于此时语说乐之义理道古者亦谓说古乐之道理也君子既闻古乐近脩其身次及其家然后平均天下也 陈氏祥道曰拊之设则堂上书所谓搏拊是也其用则先歌周礼所谓登歌合奏击拊是也荀卿曰鞉拊椌楬似万物又曰悬一钟而尚拊大戴礼曰悬一磬而尚拊则拊在一钟一磬之东也言会守拊鼓则众乐待其动而后作也既曰会守拊鼓又曰治乱以相则相非拊也郑氏以相爲拊误矣拊书谓之搏拊明堂位谓之拊搏盖以其或搏或拊莫适先后也尔雅和乐谓之节或说节即相也又曰周礼笙师掌教舂牍应雅以教裓乐郑司农云雅状如漆桶而弇口大二围长五尺六寸以羊韦鞔之有两纽疏画此约汉法云然也郑康成云雅中有椎裓乐裓夏之乐牍应雅教其舂者谓以筑地笙师教之则三器在庭可知矣宾醉而出奏裓夏以此三器筑地爲之行节欲其醉而不失正也工舞而奏雅欲其讯疾而不失正也宾出之奏雅有裓乐则工舞之奏雅各以其舞之曲与 方氏慤曰和足以合生气正足以感顺气凡以言其乐之声也匏笙簧则举八音之乐凡以言乐之器也复乱谓复有所治也治乱而使之理乃所以助乐之和故曰治乱以相讯疾而使之节乃所以正乐之失故曰讯疾以雅讯亦治也语即大司乐所谓乐语也道古即语也以所作者古之乐故从而道古之事郑氏释乐语曰道者言古以制今盖谓是矣平言无上下之偏均言无远近之异 马氏睎孟曰语者所谓既歌而语以成之也道古者道上古之治而以明其作乐之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相即拊也   存异张子曰治乱以相爲周召作讯疾以雅爲太公作   案自前先鼓三步误以大武释之延及此章亦以周召太公爲说皆误也   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獶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儒音儒獶乃刀反亦作猱】   正义郑氏康成曰俯犹曲也言不齐一也滥滥窃也溺而不止声滛乱无以治之獶猕猴也言舞者如猕猴戏也乱男女之尊卑獶或爲优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对文侯新乐之体新乐谓今世所作淫乐也进俯退俯者谓俯偻曲折不能进退齐一行伍杂乱也奸邪之声滥窃不正不能和正以广也声既淫妙人所贪溺不可禁止不能始奏以文复乱以武也作乐之时乃有俳优杂戏侏儒短小之人状如猕猴男女无别不复知有父子尊卑之礼既与古乐乖违故不可语道于古也 马氏睎孟曰声既以滥而失节又杂之以侏儒女子则乐之淫益甚也语者语君臣父子之节而不知父子则乐终不可以语道古者道其治古之隆而淫声起于乱世则于古无以道 陈氏澔曰奸声以滥即前章所谓涤滥之音溺而不止即前章所谓狄成之音   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好呼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文侯好音而不知乐也铿锵之类皆爲音应律乃爲乐 孔氏颖达曰古乐有音声律吕今乐亦有音声律吕是乐与音相近也乐则乐正声和音则心邪声乱是不同也【案郑云律乃爲乐是律无不正孟子所谓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也孔云今乐亦有律吕是律有不正盖律用至六尚得比于正声而爲和至七则不得比于正声而爲缪也】   文侯曰敢问何如子夏对曰夫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德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爲父子君臣以爲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歌诗颂此之谓德音德音之谓乐诗云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俾俾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此之谓也【当去声疢丑刃切莫诗作貊长上声王此之王去声俾依注音比去声祉音止施音异】   正义郑氏康成曰敢问何如欲知音乐异意大当谓乐不失其所德音有德之音所谓乐也德正应和曰莫【孔疏道德既正天下应和朱子曰莫莫然清净也】照临四方曰明【孔疏莫然而静故能照临天下】勤施无私曰类【孔疏施惠勤劳不私于己外及等类 朱子曰克类能分善恶也】教诲不倦曰长【孔疏能爲人师长】庆赏刑威曰君【朱子曰赏不僭故人以爲庆刑不滥故人以爲威 严氏粲曰君又尊于长学记能爲长然后能爲君】慈和徧服曰顺【孔疏皆昭二十八年左文】俾当爲比声之误也择善从之曰比【朱子曰比上下相亲也】施延也言文王之德皆能如此故受天福延于后世也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与文侯问答古乐之正歌诗颂谓以琴瑟之歌此诗颂也诗大雅皇矣之篇王季既受天福祉以遗子孙子孙有天下诗云徳音此经之谓也 陈氏祥道曰当四时不忒各当其分也大当三才之理无适不当也 方氏慤曰天气下而地不应地气上而天不应若是则逆非所谓天地之顺也春或雪霜大挚夏或草木零落若是则忒非所谓四时之当也民之有德以其有恒产故有恒心也五谷昌以时和年丰也疢疾也妖则左氏所谓地反物爲妖是也祥与亳有祥之祥同疾疢则灾之加乎人者妖祥则灾之加乎物者疾疢不作而无妖祥凡此四类则知天地之间至纤至悉无不当于理矣故曰此之谓大当夫颂者羙盛徳之形容以歌诗颂故曰此之谓徳音乐者徳之华故徳音之谓乐 严氏粲曰王季虽无心于干誉然其徳明而类长而君顺而比以之君临大邦则克顺而能和其民克比而能亲其民顺言不扰比则驩然相爱矣比及文王其徳无有可悔从容中道无毫髪之慊也言王季之徳传于文王而益盛故能受天之福而延于子孙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王季之徳比儗文王无可耻悔辨正朱子曰比于至于也至于文王其徳尤无遗恨   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文侯曰敢问溺音何从出也子夏对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衞音趋数烦志齐音敖辟乔志此四者皆淫于色而害于徳是以祭祀弗用也【燕于见反趋音促数音速辟匹亦反乔音骄】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言无文王之德则所好非乐也文侯问溺音何从出玩习之久不知所由出也郑宋齐衞四国皆出此溺音滥滥窃奸声也燕安也春秋传曰怀与安实败名【孔疏左传僖二十三年齐姜劝公子重耳语】趋数读爲促速声之误也烦劳也祭祀者不用淫乐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爲文侯明溺音所出也滥窃谓男女相偷窃郑国乐音好滥相偷窃是淫邪之志也溺没也宋音所安唯女子所以使人意志没溺即前溺而不止是也衞音既促且速所以使人意志烦劳齐音敖狠辟越所以使人意志骄逸此四者既淫色害徳故不用祭祀也云四者皆淫于色是衞与齐皆淫声 陈氏旸曰志淫则心荡志烦则心乱志溺则心下志骄则心髙皆非中声所止非所以爲德音之乐也 周氏谞曰徳音则能善其志溺音则能乱其志   存疑孔氏颖达曰案衞诗有桑中淇上是淫佚之外更有促数烦志齐诗有哀公荒淫怠慢襄公淫于妹亦女色之外加以敖辟骄志也   案先必有淫溺烦骄之志而后成此好滥燕女趋数敖辟之音此乐之失人感此好滥燕女趋数敖辟之音则亦起淫溺烦乔之志故用乐者当戒淫色害徳亦以音之流荡其感人必至此正不必求其人求其事以实之孔谓淫佚女色之外更加烦志乔志反岐而二之矣   诗云肃雝和鸣先祖是听夫肃肃敬也雝雝和也夫敬以和何事不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古乐敬且和故无事而不用溺音无所施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重爲文侯明正乐敬和之事所以劝励文侯用古乐也诗周颂有瞽之篇言乐音敬和而鸣先祖之神听而从之若能敬和施设于政教何事不行也 方氏慤曰肃隂事也而礼由隂作以敬爲主雝阳道也而乐由阳来以和爲主孔子曰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乐中之礼于是见之   爲人君者谨其所好恶而已矣君好之则臣爲之上行之则民从之诗云诱民孔易此之谓也【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诱进也孔甚也言民从君所好恶进之于善无难 孔氏颖达曰此子夏劝文侯所好古乐又谨愼行之以此化民无不从也诗厉王大雅板之篇 胡氏铨曰谨好恶谓好古乐恶新乐也诱谓导之   案欲民平好恶必人君自谨其好恶此前后血脉贯通处   然后圣人作爲鞉鼓椌楬壎篪此六者德音之音也然后钟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庙也所以献酬酳酢也所以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后世有尊卑长幼之序也【鞉音桃椌苦江反楬苦瞎反壎许袁反篪直支反竽音于酳音长竹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六者爲本以其声质也椌楬谓柷敔也壎篪或爲簨虡官序贵贱谓尊卑乐器列数有差次 孔氏颖达曰此论圣人作爲道德之音以示后世也鞉鼓椌楬壎篪其声质素既用质素爲本然后用钟磬竽瑟华美之音以赞和之使文质相杂又用干戚旄羽以舞动之并可用于宗庙之中奏之若乐九变而鬼神格也又用于庙中接纳宾客宾入而奏肆夏及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是也又用乐体别尊卑于朝廷使各得其宜天子八佾诸侯六佾是也闻乐知德施于子孙是示后世又宗族长幼同听之莫不和顺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莫不和亲是长幼之序也 陈氏旸曰播鞉而鼓从之中声以发焉击椌而楬止之中声以节焉吹壎而篪应之中声以和焉盖歌诗颂中声之所止也而谓之德音则鞉鼓椌楬壎篪中声之所出也谓之德音之音不亦宜乎圣人既作爲六者之器以寓德音之乐抑又越之金石以爲钟磬宣之匏丝以爲竽瑟所以谐其声舞武以干戚舞文以旄狄所以动其容则八音克谐无相夺伦而神人奚适不和哉行之当时而官序贵贱莫不各得其宜示之后世而尊卑长幼莫不得其序是乐之所乐而礼未尝不行于其间也   钟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君子听钟声则思武臣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臣丝声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之臣竹声滥滥以立会会以聚众君子听竽笙箫管之声则思畜聚之臣鼓鼙之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帅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铿苦耕反号胡到反横古旷反磬依注音罄口挺反疆居良反滥力敢反防户外反畜敕六反鼙歩西反讙呼端反又音喧将子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号号令所以警众也横充也谓气作充满也石声磬磬当爲罄字之误也【孔疏磬是乐器故读爲罄】辨谓分明于节义廉廉隅也滥之意犹擥聚也会犹聚也聚或爲最讙或爲欢动或爲勲闻讙嚣则人意动作有所合谓以声合成己之志 孔氏颖达曰此论乐器之声各别君子之听思其所用之臣也金钟之声铿铿然坚刚故可以兴立号令号令严威则军士壮气充满所以武事可立也石声轻清故罄罄然能分明辨别既能明别节义则不爱其死也哀谓哀怨丝声婉妙哀怨故能立廉隅不越其分以自立其志也竹声擥聚故能立会以聚众笙以匏爲之而在竹声之中者但笙以匏爲体插竹于匏匏竹兼有故笙文在竹也鼓鼙之声讙嚣使人意动作故能进发其众五者声各不同立事有异事随声起是声能立事也 陈氏祥道曰钟声爲兑石声爲干丝声爲离竹声爲震鼓鼙爲坎钟石鼓鼙隂也隂以严厉坚劲爲事故钟声所以象武臣石声所以象死封疆之臣鼓鼙所以象将帅之臣丝竹阳也阳以纯洁滋养爲事故丝声所以象志义之臣竹声所以象畜聚之臣盖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内小人乐得其外乐得其内故必思其所象乐得其外则务听其铿锵而已魏文侯之不倦新乐盖亦不过于五者而未及其所象此子夏所以致曲而深谕之也 陈氏旸曰钟于五行爲金于五事爲言于五藏爲气于五性爲义金则奏而爲铿锵言则发而爲号令直其气所以立横方其义所以立武此所以思武臣也磬于八音爲石于八卦爲干石则其形曲折而有别干则其义刚健而不陷有别所以立辨不陷所以致死此所以思死封疆之臣也琴瑟同出于丝丝声则噍杀而哀洁静而廉依义以立志而已此所以思志义之臣也竽笙箫管同出于竹竹声则动浊而滥合比而会有聚众之义焉此所以思畜聚之臣也鼓鼙则爲革声一也士哗而讙羣趋而动有进众之义焉此所以思将帅之臣也盖有死封疆之臣则外足以保疆场有志义之臣则内足以厉风俗有畜聚之臣其众足以顺治有将帅之臣其威足以无敌爲国之道无竞维人而已君子之于音听之在心不在耳诚有所合之也匏竹异制言竹则匏在其中矣革木一声言革则木在其中矣就八音单出言之故谓之声由听其杂比言之故谓之音听音必言君子者惟君子爲能知乐故也方氏慤曰畜若易所谓畜物之畜聚若易所谓聚   人之聚畜聚之臣则异乎聚敛之臣矣将帅亦武臣或于听钟声思之或于听鼓鼙之声思之何也谓之武则存乎所守之志而已谓之将帅则见于所行之事焉钟金音也鼓革音也军旅之法以革而进以金而止故其别如此   右魏文侯章第八【史记乐书第九郑目录第十一吴氏澄纂言改居第十】   宾牟贾侍坐于孔子孔子与之言及乐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何也对曰病不得其众也咏叹之淫液之何也对曰恐不逮事也发扬蹈厉之已蚤何也对曰及时事也武坐致右宪左何也对曰非武坐也声淫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则何音也对曰有司失其传也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闻诸苌亦若吾子之言是也【液音亦宪音轩苌直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谓周舞也备戒击鼓警众也病犹忧也以不得众心爲忧忧其难也咏叹淫液歌迟之也【孔疏迟待也】逮及也事戎事也及时事时至武事当施也致谓膝至地也宪读爲轩声之误也非武坐言武之事无坐也非武音言武歌在正其军不贪商也时人或说其义爲贪商也有司典乐者也传犹说也荒老耄也言典乐者失其说而时人妄说也书曰王耄荒苌周大夫 王氏肃曰厉疾也备戒虽久至其发作又疾也及时事欲令之事各及时致右宪左右膝至地左膝去地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不亦宜乎是宾牟贾与夫子相问答之事宾牟姓贾名【张氏守节曰宾姓牟贾名】初论他事次及于乐孔子问作武乐之前先击鼓备戒其众备戒之后久始作舞何也贾答武王伐纣之时忧不得士众之心故先鸣鼓以戒士众久乃出战今武乐令舞者久不即出是象武王忧不得众心故也淫液是贪羡之貌孔子又问欲舞之前其歌声何意吟咏长叹歆羡贾答象武王伐纣恐诸侯不至不逮及战事故长声而叹其音连延不絶欲待众之至也孔子又问初舞之时即手足发扬蹈地而猛厉之蚤何也贾对所以舞时蚤爲发扬蹈厉象武王及时伐纣战事也此答非者以下云发扬蹈厉太公之志故知非也孔子又问武人何忽有时而跪以右膝至地而左足仰之贾答此非是武人之坐以舞法无坐也此答亦非者下云武乱皆坐周召之治故知非也淫贪也当时人不晓武音谓此歌声爲贪商孔子以时人之意问贾云何意有贪商之声贾答武王应天从人不得已而伐之何容有贪商之声故言非武音也孔子因问贪商之歌则何音也贾答是典乐有司失其传说若非失其传说将实爲贪商则是武王之志荒耄矣吾子相亲之辞   案竹书纣五十一年乃武王之十年冬十一月诸侯会师孟津请伐纣武王谕以纣不可伐而还纣杀比干囚箕子微子出奔武王曰纣不可不伐矣明年春警诸侯师秋伐殷师次鲜原盖会师孟津诸侯皆请伐纣而武王不许者三仁犹在庶其改之也至比干死微子亡不得不伐矣然春警师师未起也秋师起矣犹次鲜原未行也盖以箕子尚囚纣若免而出之则犹或改于万一也纣终不悛且恃其如林之众以相敌不得已十一月师渡孟津而纣亡矣故始之备戒之已久象春警师也咏叹之淫液之迟而又久象师次鲜原也发扬蹈厉象师渡孟津至于牧野诗所谓时维鹰扬也武王革殷其不得已之心皆形见于乐贾所答皆非子反覆明其迟之又久之故而非病不得众非恐不逮事皆见孔谓贾上两答是亦误也又案咏叹淫液声淫及商皆谓歌声大武六章皆歌者在堂上舞者在堂下歌者自歌舞者自舞特其缓急疾徐皆相应而当日情事自见耳国语牧野之事音皆尚宫周官大祭祀之乐无商而当时有淫而及商声者故知非武音若武乐果有此音则武王杀伐之心动而志荒矣贾知武王无此心故夫子亟许之   宾牟贾起免席而请曰夫武之备戒之已久则既闻命矣敢问迟之迟而又久何也子曰居吾语女夫乐者象成者也总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二迟字并直诗反方氏上迟去声待也语鱼据反女音汝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迟之迟【案疏引贺説则迟之指备戒言迟而又久指立于缀言之字当絶此聨下迟字意必传写之误特依本文存之而缀以说疏仝】谓久立于缀居犹安坐也成谓已成之事也总干持盾也山立犹正立也象武王持盾正立待诸侯也发扬蹈厉所以象威武时也武舞象战鬭也皆坐象周公召公以文止武也 王氏肃曰武乱武之治也皆坐以象安民无事也 孔氏颖达曰宾牟贾前答孔子虽爲孔子所许贾犹有不晓者故请问孔子也免席避席也迟之迟者贺氏云备戒已久是迟久立于缀亦是迟而又久何意如此孔子言作乐者仿象其成功者也将舞之时舞人总持干盾以正立似山不动摇象武王持盾以待诸侯之至也武乐之舞发扬蹈厉象太公威武之志武舞之坐象周公召公以文止武也 张子曰总干而山立是舞中有一人象武王之治者然以就舞位而乐尸养老必天子有时而亲爲也 方氏慤曰上迟音穉待也所谓待诸侯之至也下迟如字盖迟未至于久迟而又久则迟之至也乐象成者以其成功形见于乐也干所以自防戚所以致诛见武王之用武无事于致诛姑自爲之防耳发扬蹈厉见乎手足之鼓舞手足之鼓舞存乎心之所之故曰太公之志陈氏澔曰乱乐之卒章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乱谓失行列也失行列则皆坐陆氏佃曰凡哗乱者使坐则定   案尔雅释乱治也又乐之卒章也前经云复乱以饬归即此义盖不如此不足以成周召之治也若如郑注则尽美如大武亦有失行列之事乎且失行列又何以成周召之治   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夹振之而驷伐盛威于中国也分夹而进事蚤济也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也【缀竹劣反夹古洽反分扶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犹奏也每奏武曲一终爲一成始奏象观兵盟津时也【案北出纣五十二年未渡孟津时非前一年观兵孟津事】再奏象克殷时也三奏象克殷有余力而反也四奏象南方荆蛮之国侵畔者服也【案武王无伐荆蛮事大约如逸书所言庶方不服分师俘之若侯来伐靡集于陈百弇伐衞陈本伐磨新荒伐蜀诸事】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职而治也六奏象兵还振旅也复缀反位止也驷当爲四声之误也武舞战象也每奏四伐【孔疏每一奏之中四度击刺】一击一刺爲一伐牧誓曰今日之事不过四伐五伐分犹部曲也事犹爲也济成也舞者各有部曲之列又夹振之者象用兵务于蚤成也久立于缀象武王伐纣待诸侯也 孔氏颖达曰此孔子爲宾牟贾说武乐六成之意武始而北出者谓初舞位最在于南头从第一位而北出次及第二位稍北出者象武王北出观兵也再成而灭商谓舞者从第二位至第三位象武王灭商也三成而南者谓舞者从第三位至第四位极北而南反象武王克纣而南还也四成而南国是疆者谓武曲四成舞者从北头第一位郤至第二位象武王伐纣之后南方之国于是疆理也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者谓从第二位至第三位分爲左右象周公居左召公居右也六成复缀以崇者缀谓南头初位舞者从第三位南至本位故言复缀此并熊氏说皇氏不云次位舞者本在舞位中到六成而已盛威于中国者象武王之德盛大威武于中国也夹谓振铎夹之言舞者各有部分振铎夹之而进象武王伐纣爲事之早成故前进也久立于缀言未舞之前舞者久立于酂缀象武王待诸侯之至也 张氏守节曰武王居镐在南纣居朝歌在河北故舞者南来时楯向北尚象之 应氏镛曰武乐之始终大槩不过乎蚤与久之两节而已蹈厉之已蚤大将之鼓勇也分夹而蚤济三军之养勇也戒备之已久不敢轻大敌而易进久立以有待不敢迫诸侯而速进敏以趋天时而以蚤爲贵则动如飘风之不可御缓以听人心而以久爲贵则静如磐石之不可摇一急一缓俱不可偏然六成之舞其久之意常胜于蚤者圣人无贪利之心迫而后应不得已而后动也又曰待诸侯之至此武之始事孔子言之于终者以其问至于迟久故以是言   存疑郑氏康成曰崇充也凡六奏以充武乐天子夹振之王与大将夹舞者振铎以爲节   辨正王氏肃曰天子上属谓作乐六成尊崇天子之德矣此家语文也 陈氏澔曰六成象武功成而归镐京四海皆崇武王爲天子也一说天子连下句但旧注以崇训充则未可通耳   案郑于以崇絶句语意不全以天子属下句谓王与大将夹舞者振铎尤非是孔以久立于缀爲未舞得之张子属之复缀爲六成事未确   存异张子曰周文王已三分有二矣既得天下必须鎭抚其诸侯故三成而南鎭抚南方诸侯也四成南方之国皆疆理而治也五成而分舞列皆分两行以象周召分而治也六成复缀以崇此时必改易衣冠服饰使之充盛象治定致文也久立于缀是舞人四出后改易衣服以待其至也如言将帅之士使爲诸侯必有变服爲诸侯而出 陈氏祥道曰六成则天神皆降若八变则又自南而北爲七成此二表至三爲八成则地祗皆出若九变又自三表至北表爲九成人鬼可得而礼焉武始而北出则至二表矣再成则至三表三成则至四表四成又自北而南至二表五成而至三表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则复初表矣此乐终而德尊也   案舞之周旋象风雨则每成中必有许多回旋曲折才成舞法若如旧说则自南而北自北而南合六成只走得一遍恐未必然若如陈説则六成已完八变九成又走半遍成何舞法   且女独未闻牧野之语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封帝尧之后于祝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后于杞投殷之后于宋封王子比干之墓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济河而西马散之华山之阳而弗复乘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复服车甲衅而藏之府库而弗复用倒载干戈包之以虎皮将帅之士使爲诸侯名之曰建櫜然后天下知武王之不复用兵也【蓟音计祝之六反行本下孟反今如字复音伏弛始氏反华如字又戸化反弗复之复扶又反衅同衅许靳反建读爲键櫜音羔】正义郑氏康成曰积土爲封封比干墓崇贤也弛政去其纣时苛政也倍禄复其纣时薄者也散犹放也桃林在华山旁【金氏履祥曰自灵寳西至潼关皆桃林塞地】甲铠也衅衅字也包干戈以虎皮明能以武服兵也【孔疏虎皮武猛之物也用此虎皮包裹兵器示武王威猛能包制服天下兵戈也或以虎皮有文欲以见文止武也】建读爲键字之误也【孔疏键籥牡也】兵甲之衣曰櫜键櫜言闭藏兵甲也诗曰载櫜弓矢春秋传曰垂櫜而入周礼曰櫜之欲其约也蓟或爲续祝或爲铸 孔氏安国曰商容殷之贤人【案逸书命毕公表商容之闾使之家语作使人盖是时商容避纣之乱隐于太行山故先表其闾而又使人行求而得之也应氏谓使箕子求商容亦误】 孔氏颖达曰此孔子爲宾牟贾说牧野克殷后事未及下车言速封也二王之后其礼大故待下车而封之倒载干戈者倒载而还镐京也凡载兵之法皆刃向外今倒载者刃向国不与常同也将帅之士封爲诸侯者以报其劳赏其功也键籥牡也櫜兵铠之櫜也言铠及兵戈悉櫜韬之置于府库而键闭之故云名之曰建櫜也 张氏守节曰蓟幽州县地陈陈州宛丘县故陈城杞汴州雍丘县济河而西武王伐纣事毕从怀州河阳县南度黄河至洛州从洛城而西归镐京也陆氏德明曰蓟即燕国都或封蓟者灭絶而更封召公于燕乎【案武王时齐鲁燕皆未封故武庚之乱青兖冀豫四州皆反蓟灭封燕大率皆武庚后事】 应氏镛曰帝者之徳尊而其世已远意其沦坠之已久故封之尤急王者之德降而其世尤近未至于圯散而无所归故封之爲次武始而北出三成而南皆以河爲南北大势之限也又曰济河而西者又以河爲东西大势之限也盖以雍岐而视濮衞则周爲西南而商爲东北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反当为及字之误也及商谓至纣都也【孔疏以下济河而西知此是及至商也】牧誓曰至于商郊牧野【张氏守节曰今卫州汲县】封谓故无土地者也投举徙之辞也时武王封纣子武庚于殷墟所徙者微子也后周公更封而大之【孔疏武王初封武庚于殷墟微子复其故位左传云武王亲释其缚使复其所是也而暂时复所即徙而居宋及武庚作乱被灭周公因微子先在于宋更封而大之故书序云成王既黜殷命命微子启是也 吴氏澄曰武庚罪人之子岂当复封圣人决不若是 案竹书遂分天之明立纣子武庚是武庚直嗣殷位故周公犹称大国殷吴说非也】 王氏肃曰言今所以櫜弓矢而不用者皆将帅之功故建之爲诸侯而名曰建櫜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行犹视也使箕子视商礼乐之官贤者所处皆令反其居也   辨正孔氏颖达曰武成篇云式商容闾则商容人名郑不见古文故爲礼乐也 吴氏澄曰反复也反商谓克商之后复商盛时之善政也家语作反商之政古文书云乃反商政政由旧投犹置也天下土地皆商之所有今周既伐商则置殷之后于宋地俾祀其先王不曰封而曰投者非本无国而今始有国也按史记家语投皆作封又按荀子武王封微子于宋盖杞宋同时而封故朱子诗传亦以微子爲武王所封史记及商书序谓武王初封武庚及武庚以叛诛始封微子非也【案史记言太师疆抱乐器奔周无微子抱祭器奔周事左传言防子面缚而降亦非盖微子去之逊于荒野纣死而武庚立则宗祀有主可以不出武庚诛周求殷后乃不得已而出耳史记犹近之】   案陈氏澔谓名之曰建櫜句错简移置包之以虎皮下此因郑读建爲键而误也考家语史记韩诗外传文并与此同安得四书同错简乎盖名命也武王既告武成大封诸侯而命之曰自此键兵櫜弓无复事矣然后天下知武王之不复用兵也语意极顺王肃说可通而近巧   散军而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也裨冕搢笏而虎贲之士说剑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觐然后诸侯知所以臣耕借然后诸侯知所以敬五者天下之大教也【射食亦反又食夜反貍力之反驺侧由反贯古乱反裨婢支反搢音进贲音奔说吐活反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郊射爲射宫于郊也【孔疏郊射射于射宫在郊之中也天子于郊学而射所以择士简德也】左东学也右西学也【孔疏东学在东郊周立虞庠之学于西郊故知诸侯习射于东学案郑以东学爲大学虞庠爲小学恐无天子习射于小学诸侯习射于大学之理或谓此左射即下射右射即上射此时犹用殷礼尊右后定周礼乃上射在左耳存之以待参】貍首驺虞所以歌爲节也贯革射穿甲革也【孔疏取甲铠张之而射惟穿多重爲善左传养由基彻七札是也】裨冕衣裨衣而冠冕也裨衣衮之属也【裨冕辨详玉藻】搢犹插也贲愤怒也文王之庙爲明堂制【孔疏周公摄政六年始朝诸侯于明堂当武王代纣未有明堂今云祀乎明堂故知是文王之庙制非正明堂也】耕借借田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克商之后脩文教也散军而郊射者还镐京止武而习文也郑注大射云貍首逸诗貍之言不来也其诗有射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案此据考工记射侯祝词而云然然实非礼也】驺虞篇云彼茁者葭一发五豝郑注射义云一发五豝喻得贤者多也此既习礼射于学故贯革之射止息也虎贲言奔走有力如虎六服更朝故诸侯知为臣之道王自耕借田以供粲盛故诸侯见而知敬亦还国而耕也 方氏慤曰军之出也聚于行伍其入也散于阡陌散军则军既入而天下无事矣然有郊射焉虑忘战之危故也以乐为节则异乎贯革之射矣裨冕搢笏示其将有事于文也貍首驺虞者备乐之文以偃武裨冕搢笏者脩礼之文以偃武也人之行莫大于孝故继之以祀明堂孝所以事内臣所以事外故继之以朝觐君臣之间主敬而已故继之以耕借 应氏镛曰驺虞仁而不杀天子包容徧覆之象貍首义而善搏诸侯奔走赴功之象故射各以其诗爲节   案明堂之礼先儒皆谓周公之事故宋神宗诏谓文王宗祀乃在成王之世钱公辅曰以周公言则严父以成王言则严祖今观明堂之祀与散军郊射裨冕搢笏同称明是武王之事孝经所谓周公其人者言周公相武王以成大业如严父配天之举非武王不能为亦非周公不能赞成之故夫子特归美周公非谓周公严父也明乎此不特知宗祀明堂为武王之事即中庸追王上祀亦非但周公之事矣   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食音嗣更古衡反大音泰弟大计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三老五更互言之耳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冕而总干亲在舞位也周名大学曰东胶 孔氏颖达曰天子养三老五更之时亲袒衣而割牲亲执酱而馈之食讫亲执爵而酳口亲自着冕手持干盾而舞也此冕当鷩冕享先公以享射养老之类所以教诸侯之弟者天子亲自养老则诸侯亦然不言教以孝者与上互文   若此则周道四达礼乐交通则夫武之迟久不亦宜乎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武迟久为重礼乐 孔氏颖达曰言周德如此之后则是周之道德四方通达礼乐交通无所不备也凡功小者易就其时速也功大者难成其时久也周之礼乐功大故作此大武之乐迟停而久不亦宜乎   右宾牟贾章第九【郑目录同史记乐书第十】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易以豉反子如字谅音亮朱子曰当依韩诗外传作良】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犹深审也子读如不子之子【孔疏尚书启呱呱而泣予弗子子是爱之义此亦是爱】油然新生好貌也【孔疏箕子歌禾黍油油润泽好貌善心内生亦然】善心生则寡于利欲寡于利欲则乐矣【孔疏利欲之发由贪鄙来心若思利欲则形神劳苦】志明行成【孔疏志意清明神和性乐是善行得成】不言而见信如天也不怒而见畏如神也乐由中出故治心 孔氏颖达曰此明乐以治心记者引君子之言云礼乐是治身之具不可斯须去离于身也能深远详审此乐以治正其心则和易正直子爱诚信之心油油然从内而生矣言乐能感人使善心生也善心生则令人和乐心乐故体安而不躁身安故性命得长久既为人所信如天又为人所畏如神天则有形事稍近似神则无体理加幽深故先云天后云神但天有四时不失故云信神是人所畏故云威其实一也 陈氏旸曰致乐以治心而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于性之所爱者能乐于性之所爱者能乐则于事之所遇者能安于事之所遇者能安则不失其所而其德可久矣 方氏慤曰斯者辨于此须者待于彼辨则离待则合斯须一离一合之顷也朱子曰天谓性体自然神谓神妙不测 眞氏德   秀曰生乐安久孟子所谓善信美大至天且神则大而化之矣   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躬身也礼自外作故治身鄙诈入之谓利欲生易轻易也 孔氏颖达曰致礼意以治躬外貌庄严而恭敬则人惧之严肃威重也不能致乐治心则不能喜乐而有鄙恡诈僞之心入于内矣不能致礼治躬故轻易怠慢之心从外而入内矣陈氏旸曰肃则庄敬重则严威是威严以庄敬为本庄敬以严威为文也礼也者资庄敬以为教待威严而后行乐由中出而本乎心则和乐者心之发于天眞者也礼自外作而见乎道则庄敬者貌之形于肃括者也鄙诈之心反乎子谅易慢之心反乎庄敬言反乎子谅者推而上之以见易直言反乎庄敬者推而下之以见严威言之法也 朱子曰入之一字正见得外诱使然非本心实有此恶虽非本有然既为所夺而得以为主于内则非心而何 真氏徳秀曰犹污泥非水挠而浊之是亦水矣   案制乎外所以养其中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无外之非内也礼乐之切于身心者如此   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顔色而弗与争也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焉故德煇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举而错之天下无难矣【煇音辉错棤同七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德煇顔色润泽也理容貌之进止也 孔氏颖达曰此言圣人用礼乐以治身内外兼备使徳煇动于内而民顺于外也乐由心起故感动于内礼自外生故发动于外乐能感人心故极益于和礼以检貌故极益于顺心内和而色见于外故民望其顔色而不与争外貌顺故民不生易慢乐以和心故徳煇发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奉听从礼以治貌故理发见于外而民莫不承奉敬顺圣王若能详审致极礼乐之道举而错置于天下悉皆敬从无复有难为之事也 张氏守节曰动谓触也用礼乐以感动之乐治心故云动内礼检迹故云动外 陈氏旸曰辨上下之位则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相通以致用也定内外之分则乐动于内礼动于外相辨以立体也其爲体用虽殊而所以职乎动则一而已矣诚信达之于顔色恭敬达之于容貌君子内和于心以达诚信则民瞻其顔色而弗与争焉以内信外也外顺于貌以达恭敬则望其容貌而民不生易慢之心焉以外直内也乐虽主和未尝不顺和顺积中是也礼虽主顺未尝不和礼之用和爲贵是也 方氏慤曰颜色指面目容貌兼手足瞻近而望远瞻望且然况于亲炙之者乎 辅氏广曰徳煇谓乐也所谓奋至徳之光也徳煇动于内则必形于外矣理即礼也理发于外则根于内可知矣   案言以礼乐治身心则其感人者如此   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减胡斩反则乐之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主其减人所倦也乐主其盈人所欢也进谓自勉强也反谓自抑止也文犹美也善也放淫于声乐不能止也报读为褒犹进也得谓晓其义知其吉凶之归其义一谓俱趋立于中不销不放也 王氏肃曰礼自减损所以进徳脩业也乐充气志而反本也 孙氏炎曰报谓礼往来以劝进之反谓曲终还更始 孔氏颖达曰此论礼乐之体或减或盈其事各异王者当依其事而和节之也礼既减损若不勉强自进则礼道销衰乐主盈满若不反自抑损则乐道流放 张氏守节曰威仪繁广易生厌倦故礼之失在乎损洋洋盈耳不欲休止故乐之失在乎盈失在于损当自勉强失在于盈当自抑止陈氏旸曰销则铄于外物不能以自强入于鲁人   之跛者有之放则逐于外物不能以自反入于魏文侯之忘倦者有之 方氏慤曰其情减则知退而不知进故宜文之以进其情盈则知出而不知反故宜文之以反报者施之对施为出而出所以退报为入而入所以进进与报其实一也礼为异故有曰进有曰报乐为同故一曰反而已前言礼报情非礼有报之谓乎又言君子反情以和其志非乐有反之谓乎 朱子曰礼主其减者礼主于撙节退逊检束然以其难行故须勇猛力进始得故以进为文乐主其盈者乐主于舒畅发越然一向如此必至于流荡故以反为文礼之进乐之反便得性情之正 辅氏广曰礼主其减减所以裁节于外也乐主其盈盈则充盛于内也乐而不盈则无以形于外礼而不减则无以合于内 邵氏囦曰礼有以节乎人情故圣人制礼之初则主其减减则便于行乐有以乐乎人情故圣人作乐之初则主其盈盈则满其欲礼固主于减矣然必増而进之如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所谓进也故以进者为文乐固主于盈矣然必有以约而反之如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一唱而三叹所谓反也故以反者为文礼有报资于乐乐有反资于礼此礼乐皆得   案言礼乐之道相济治身心者必相济乃不偏此以上并论礼乐以下又专以乐言之   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乐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人之道也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于此矣故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道不耐无乱先王耻其乱故制雅颂之声以道之使其声足乐而不流使其文足论而不息使其曲直繁瘠廉肉节奏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矣不使放心邪气得接焉是先王立乐之方也【乐者乐必立乐之乐并如字余音洛郑云耐古能字能古三台台字道音导瘠在亦反肉如又反邪似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免犹自止也人道人之所为也性术言此出于性也尽于此不可过形声音动静也流犹淫放也【孔疏乐声流动放逸感动人心心亦流移淫放】文篇辞也息犹销也曲直歌之曲折也繁瘠廉肉声之鸿杀也【孔疏鸿谓麤大肉与繁也杀谓细小瘠与廉也凡乐器大而麤者其声鸿器小而细者其声细】节奏阕作进止所应也【孔疏阙谓乐息作谓乐动进则作止则闗也】方道也 孔氏颖达曰乐之为体是人情之所欢乐喜乐动心所不能自抑退也内心欢乐发于声音则嗟叹咏歌是也形于动静则手舞足蹈是也是人道自然之常术谓道路变谓变动内心变转出声音外貌变转爲动静是人性道路之变转竭尽于此不复更有余事矣人禀自然之性而有喜乐内既欢乐不能无形见于声音动静欢乐既形于外而或歌舞不节俾昼作夜是不依道理不能无淫乱之事以至亡国丧家也先王制为雅颂之声作之有节使人爱乐不至流逸放荡也文谓乐之篇章足以谈论义理而不息止也曲谓声音回曲直谓声音放直繁谓繁多瘠谓省约廉谓廉棱肉谓肥满节奏谓或作或止作则奏之止则节之言声音之内或曲或直或繁或瘠或廉或肉或节或奏随分而作以防其宜使足以感动人之善心而已既节之以雅颂又调之以律吕貌得其敬心得其和故放心邪气不得接于情性矣 方氏慤曰声音生于气故曰发动静见于容故曰形发故可闻形故可见 陈氏旸曰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人之所以为诗也情乐于内而形于外人之所以为乐也凡此天机之发而不能自已非有以使之然也是人不耐无乐乐不耐无形形而不为之道达则始乎治常卒乎乱矣【案道字孔训道理陈训道达似异而顺其自然之理以达之则一也】 辅氏广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术也咨嗟咏歌手舞足蹈性术之变也过此则淫放故曰尽于此矣形而不为道则郑卫之乐是也道谓宣其和乐之意中声之所止故足乐而不流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则文足论也不息谓意味深远言之不能尽也乐易失之放有放心则邪气应焉   案此上言乐因人心而作   是故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在族长乡里之中长幼同听之则莫不和顺在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故乐者审一以定和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所以合和父子君臣附亲万民也是先王立乐之方也【族长之长当作党长幼之长竹丈反比毗志反饰音式又音敕】   正义郑氏康成曰审一审其人声也比物谓杂金革土匏之属也以成文五声八音克谐相应和 孔氏颖达曰此覆说圣王立乐之事君臣主敬乡里主顺父子主亲人声虽一其感或有哀乐喜怒之殊当须详审其声以定调和之曲又须比入音之物以饰音曲之节或奏作或节止以成其五声之文合和父子君臣者上文和敬和亲是也附亲万民者上文和顺是也 张氏守节曰正乐流行故随所在而各尽其善宗庙有君臣所主在和敬乡里有长幼所主在和顺闺门有父子所主在和亲前章使亲疎贵贱长幼男女之理皆形见于乐是也 陈氏旸曰父子兄弟和亲于闺门乐之化行乎一家也长幼和顺于族长乡里乐之化行乎乡遂也君臣上下和敬于宗庙乐之化行乎一国与天下也古乐之发脩身及家平均天下如此而已五声所以为一者以宫为之君也十二律所以为一者以黄钟为之本也故审宫声则五声之和定审黄钟则十二律之和定审一以定和也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革木以节之比物以饰节也节以止乐而奏以作之一节一奏杂以成文采节奏合而成文也指八音而言谓之比音指八音之物而言谓之比物其实一也审一以定和者乐之情比物以饰节者乐之节节奏合而成文者乐之文三者备矣在闺门之内所以合和父子也在宗庙之中所以合和君臣也在族长乡里之中所以附亲万民也方氏慤曰乐之为乐则一而听之者各有所主故   其感皆不同至于所以为和则一而已故每以和言之乐为天地之和天地之和同出于一气而已乐之道在乎审其一而后其和可定也乐有自然之节比物则因以为之饰耳合言道和言情离者可使附疏者可使亲也   案此言作乐之感乎人心无不善者性之一有善有不善者性术之变也先王知其术之变原于性之一故审其性之一乃有以定其情而为和恐不止是黄钟为宫之说也   故听其雅颂之声志意得广焉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伸容貌得庄焉行其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之所不能免也【诎丘勿反要一遥反行戸刚反缀都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缀表也所以表行列兆域也舞者进退所至也要犹防也命犹教也纪总要之名也孔氏颖达曰此论先王制乐得天地之和则感动人心使之和善也雅以施正道颂以赞成功听之则淫邪不入故志意得广也干戚是威仪之容俯仰诎伸谓动止以礼故容貌得庄敬也依其缀兆故行列得正随其节奏故进退得齐乐感天地之气是天地之教命乐和律吕之声是中和纪纲总要之所名人感天地而生又感隂阳之气乐既合天地之命协中和之纪感动于人是人情不能自免也 张氏守节曰雅颂是发于声音执其干戚是形于动静 周氏谞曰乐能官天地而天地不得之则或几乎息故曰天地之命又能道中和而中和得之则各有条理故曰中和之纪 陈氏旸曰雅颂之声诗之歌也干戚舞之器也俯仰诎伸舞之容也缀兆舞之位也节奏声之饰也言雅颂则风举矣言干戚则羽籥举矣言俯仰诎伸则舒疾举矣言缀兆则远近举矣言节奏则文采举矣万物非天地不生天地非乐不生则乐者天地之受命也喜怒哀乐未发而爲中者性也天下之大本存焉发皆中节而为和者情也天下之达道存焉先王作乐以性情为纲以中和为纪无中以纪之则荡而至于过无和以纪之则异而至于乖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度所道者中徳所咏者中声使夫听音不愆以合神人以中纪之也合生气之和道五常之行使夫阳而不散隂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以和纪之也 方氏慤曰人之志气公正则广私邪则狭行者行止有序之谓列者多少有制之谓进言乐作而进退言乐阕而退行列欲止于一故言正进退患其不齐故言齐天地之命者言道天地之气化于万物使小大长短各有所受之也命既立矣然后得天地之正气而为中得天地之冲气而为和中者性也和者情也纪者正物而有常言天下之性情莫不取正于乐以之为常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诗云荷戈与缀 孔氏颖达曰毛诗作荷戈与祋郑见齐鲁韩诗不同   案齐鲁韩诗俱失传是祋是缀俱不可知如以理论则候人所荷当是祋而非缀或其本误祋为缀康成未之正遂承误言之耳   夫乐者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军旅鈇钺者先王之所以饰怒也故先王之喜怒皆得其侪焉喜则天下和之怒则暴乱者畏之先王之道礼乐可谓盛矣【鈇方夫反又音甫侪仕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侪犹辈类天子之于天下喜怒节之以礼乐则兆民和从而敬畏之礼乐王者所常兴则盛矣 孔氏颖达曰此覆说乐道之盛言乐以饰喜非喜不乐是喜得其侪类鈇钺饰怒非怒不可横施鈇钺是怒得其侪类非合喜不喜故天下和之非合怒不怒故暴乱者畏之上经但论乐此兼言礼者以此一章总兼礼乐故于章末总以礼乐结之 方氏慤曰在显之谓饰喜心生于内则隠矣必播于声音节奏然后显其所以喜故曰饰喜怒心生于内亦隠矣必用于军旅鈇钺然后显其所以怒故曰饰怒喜合乎乐则非作好也必天下所同喜怒合乎礼则非作恶也必天下所同怒军旅鈇钺对乐而言则礼也五礼特言军者对喜而言怒故也   右乐化章第十【郑目录第七史记乐书第九吴氏澄改居第八 张氏守节曰此第十章名为乐化章第十以化民故次宾牟贾为第十也其章中皆言乐陶化为善也凡四段一明人生礼乐恒与已俱也二明礼乐不可偏用各有一失也三明圣人制礼作乐之由也四明圣人制礼作乐天下服从也 案此总论乐之本末功効盖通前七章而发其未尽之意也首兼论礼乐于人身心最为切要后専论乐始于人心之动中于感人之效终于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以通结前文白虎通引后半爲孔子语】   子赣见师乙而问焉曰赐闻声歌各有宜也如赐者宜何歌也师乙曰乙贱工也何足以问所宜请诵其所闻而吾子自执焉寛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肆直而慈爱者宜歌商温良而能断者宜歌齐夫歌者直已而陈徳也动已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赣音贡好呼报反断丁乱反旧本寛而静四十九字脱在五帝之遗声下又衍一爱字今从郑氏正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赣孔子弟子师乐官也乙名声歌各有宜气顺性也乐人称工执犹处也商宋诗也【孔疏郑知商宋诗者以下文商人识之齐人识之皆据其代故知此商谓宋人所歌之诗宋是商后也】爱或为哀直已而陈徳各因其徳歌所宜育生也孔氏颖达曰凡声歌遂人性所宜子赣令师乙观已气性宜聼何歌师乙不敢定其所宜故请诵所闻之诗令子赣自量己性执处所宜之歌也寛谓徳量寛大静谓安静柔谓和柔正谓正直颂成功徳泽厚故性之寛柔静正者宜歌之志意宏大而安静疏朗通达而诚信大雅者歌其大正故广大疏达者宜歌之恭谓以礼自持俭谓以约自处好礼则动不越法不能广大疏通小雅者小正也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之正直而不能包容静退而不知机变廉约自守而谦恭卑退其徳狭劣故宜歌诸侯之风商者五帝之遗声五帝道大故肆直慈爱者宜歌之齐三代之遗声三代干戚所起裁断是非故温良能断者宜歌之歌者当直己身而陈论其徳已有此徳则宜此歌也和谓隂阳顺理谓不背逆育谓羣生得所 陈氏旸曰寛柔者君子之容徳静正者君子之敬徳颂者羙盛徳之形容故寛而静和而正者宜歌之雅以政而后成政以徳而后善君子之徳有小大广大嫌于离静以即动疏达嫌于去信以近诬大雅政之大者也故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之恭俭而知好礼则恭而能安不失之太逊俭而能广不失之太陋小雅政之小者也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之正直则刚柔一适乎中济之以静则其正足以有守其直足以有行廉而济之以谦则廉不失之隘谦不失之轻风出于徳性系一人之本者也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之 方氏慤曰人之徳性不同而歌之为体亦不一故徳性之小者不足以歌大大者不可以歌小夫寛者容徳也柔者顺徳也容或失之杂故济之以静顺或失之随故持之以正此皆徳之盛者故宜歌颂广大者镇之以静疏达者守之以信此皆政之大者故宜歌大雅恭则不侮俭则不夺然恭而无礼或失之劳俭不中礼或失之陋劳则过乎礼陋则不及乎礼故必好礼以制中焉此政之小者宜歌小雅正直而守之以静廉而有分际者于物或有所絶故守之以谦若是则可以动化一国故宜歌风肆直所以为徳慈爱所以为仁温则将至于懦而无立良则将至于寛而无制故又贵乎能断断则在己有立在物有制矣故宜歌齐盖温良所以为仁能防所以为义也歌不过发乎声声不过发乎气天地一气之升降四时一气之往来星辰一气之成象万物一气之成形则歌之动己也以致天地之应四时之和星辰之理万物之育固其宜也   通论陈氏旸曰以书之九徳考之寛而静则寛而栗也柔而正则柔而立也广大而静廉而谦则简而廉也疏达而信则刚而塞也恭俭则愿而恭也好礼则乱而敬也正直而静则直而温也   案此章脱简郑依史记乐书正之是已陆氏佃移夫歌者二十八字在寛而静上细味之直已陈徳言有是徳则宜歌是诗下节言歌是诗乃能保是徳位置正有余味陆又易之非也陈澔本亦从郑氏   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商人识之故谓之商齐者三代之遗声也齐人识之故谓之齐明乎商之音者临事而屡断明乎齐之音者见利而让临事而屡断勇也见利而让义也有勇有义非歌孰能保此【故商者五帝之遗声也句旧错寛而静上又衍商之遗声也五字今从郑氏正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屡数也数断事以其肆直也见利而让以其温良能断也断犹决也保犹安也知也孔氏颖达曰五帝道备三王徳盛但遗声于后代故宜聼其歌声非谓能行三代之徳也以其肆直慈爱故临危疑之事数能断割是有勇也以其温良能断故见利不私于己是有义也有勇有义之人非歌声辨之谁能知哉 周氏谞曰有勇也非歌五帝之遗声则孰能保之有义也非歌三代之遗声则孰能保之是人之于歌也非苟从其所宜而已又将有以成就于己也 方氏慤曰明者不为物蔽之谓慈爱之蔽在于无断能断之蔽在于无让唯有勇能断事唯有义乃能让利歌五帝之遗声则可以保其勇歌三代之遗声则可以保其义勇义人之所有非明乎歌之音则不足以保全之故也 李氏格非曰歌者非徒直已而陈徳又足以脩人之所未足此古之人所以成于乐也   故歌者上如抗下如队曲如折止如槀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子赣问乐【上时掌反队直媿反槀古老反倨音据中竹仲反句纪具反说音悦】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歌声之着动人心之审如有此事长言之引其声也嗟叹和续之也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欢之至也子赣问乐上下同羙之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感动人心形状如此诸事歌声上响感动人意使之如似抗举也音声下响感动人意如似坠落而下音声回曲感动人心如似方折音声止静感动人心如似枯槁之木止而不动音声雅曲感动人心如中于矩音声大屈曲感动人心如中于钩音声之状累累乎感动人心端正其状如贯于珠言音声感动于人令人心想形状如此上论歌之形状此论歌之终始相生至于舞蹈歌者引液其声使长也有可悦之事来感己情故言之直言之不足更宣畅己意故长言之长言之意犹不足故嗟叹之羙而和续之虽复嗟叹情犹未满故不觉扬手舞之举足蹈之也 方氏慤曰抗言声之发扬队言声之重浊曲言其回转而齐也止言其阕后而定也倨则不动不动者方之体故中矩言其声之常如此句则不直不直者曲之体故中钩言其声之变如此累累乎言其声相系属端如贯珠言其终始两端相贯而各有成也 郝氏敬曰如抗七者歌之法也上者声髙下者声卑曲者声回止者声絶矩曲尺也半环曰钩案抗队七音郑孔以人心言方郝以歌声言似方郝为是上下曲止歌之能事毕矣倨中矩申言止方则止也句中钩申言曲圆则又转也端如贯珠申言上下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似有两端而其实两端之中如珠之贯累而上又累而下也子赣问乐是此一篇之名古书名篇多在后前十篇已删此偶存耳郑从为之辞凿矣   右子赣问乐章第十一【史记乐书同郑氏目录第十】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三   杂记上第二十之一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杂记者杂记诸侯已下至士之丧事此于别录属丧服依曲礼檀弓分上下篇 方氏慤曰此篇虽以记丧为主而兼言三患五耻观蜡取盗之类其事不一故以杂名篇   诸侯行而死于馆则其复如于其国如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其輤有裧缁布裳帷素锦以为屋而行至于庙门不毁墙遂入适所殡唯輤为説于庙门外【乗绳证反下同毂工木反绥郑读緌胡如字复音伏輤千见反裧昌占反殡必刃反説土活反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馆主国所致舍复招魂复魄也如于其国主国馆宾与使有之得升屋招用襃衣也道道上庐宿也升车左毂象升屋东荣绥当为緌读如蕤宾之蕤緌谓旌旗之旄【孔疏在国招魂则用上服今在路死故用旌旗之緌冀魂魄望见识之覆还也王丧在国亦用緌周礼夏采建緌复于西郊】輤载柩将殡之车饰也【孔疏以下遂入适所殡故以殡言之】輤取名于衬与蒨读如蒨斾之蒨衬棺也蒨染赤色者也将葬载柩之车饰曰栁【孔疏证此是殡车非葬车】裧谓龞甲边縁缁布裳帷围棺者也【孔疏輤象鼈甲覆于棺上中央隆髙四面渐下裧象边缘垂于輤之四边亦赤色若葬车则上用荒不用輤】裳帷用缁则輤用赤矣輤象宫室屋其中小帐衬覆棺者【孔疏輤下棺外用缁色之布以为裳帷于此裳帷之中又用素锦以为屋小帐以覆棺设此饰而后行也】若未大敛其载尸而归车饰皆如之庙所殡宫墙裳帷也【孔疏郑恐是宫墙故明之】适所殡谓两楹之间去輤乃入庙门以其入自有宫室也【孔疏輤覆上象宫室今入有宫室故去輤不去裳帷者以裳帷障棺不可去也】毁或为彻凡棺自外来者正棺于两楹之间尸亦侇之于此皆因殡焉【孔疏据定元年公防至自干侯正棺两楹间知棺自外来皆如此即尸亦侇于此皆因殡焉也】异者柩入自阙升自西阶尸入自门升自阼阶【孔疏皆曾子问文】其殡必于两楹之间者以其死不于室而自外来留之于中不忍逺也【孔疏周殡于客位今殡于两楹间以自外来不忍逺也】 孔氏頴逹曰五等之侯朝觐天子及自相朝防死于主国有司所授馆舍若复魄之礼则与在己本国同也道路也若诸侯在道路死升其所乘车左边毂上而复魄车辕向南左毂左东也不于道路庐宿之舍复者庐宿供待众宾非死者所専有也【案周礼十里有庐三十里有路室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馆馆有积皆所以待宾客也宾敂闗闗尹以告掌讶与士已迎宾于疆为之前驱小行人迎劳于畿讶士与行人逆之入于国则凡庐宿孰非公馆使不得升屋而复与盖此死于道乃死于车若鲁桓公故即升车毂而复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緌旌旗之旄去其旒而用之异于生也   存异陆氏佃曰绥旐也以其旐复旐北方之物也死无乎不之号而复之则其旌宜以死者所首之方而已 胡氏铨曰礼言绥凡数处郑皆读为緌窃谓王制眀堂位夏采所云读作绥可也此复魂既在车当以执绥之绥杜子春说是裳用缁则輤与裧皆赤以纁对耳大夫以白布为輤岂亦因染赤得名乎案去旒周礼无此説诸侯之旒如其命数岂有欲其望见而反反去其可别识之命数而存一不可别之旄乎陆以绥为旐胡以绥为登车所授之绥俱非又案不毁墙郑説可通但既大敛有棺则必毁庙门西墙乃入所谓入自阙升自西阶也方小敛则无棺不必毁墙所谓入自门升自阼阶也此或以未大敛者言欤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已下至蒲席以为裳帷总眀诸侯及大夫士在路而死招魂复魄并明饰棺贵贱之等此经论诸侯之制   大夫士死于道则升其乗车之左毂以其绥复如于馆死则其复如于家大夫以布为輤而行至于宋而説輤载以輲车入自门至于阼阶下而説车举自阼阶升适所殡【輲市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绥亦緌也【案辨己见上】大夫复于家以冕士以爵弁服大夫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孔疏不以蒨草染之】言輤者逹名也【孔疏亦言輤者有衬近之义也】不言裳帷俱用布无所别也至门亦说輤乃入言载以輲车入自门明车不易也【孔疏郑恐易以輴车故明之】輲读为辁或作槫许氏说文解字曰有辐曰轮无辐曰辁【孔疏有辐谓用他木为辐无辐谓合大木为之】周礼又有蜃车天子以载柩蜃辁声相近其制同乎辁崇葢半乗车之轮【孔疏周礼遂师职共蜃车乗车髙六尺六寸此半之髙三尺三寸】诸侯言不毁墙大夫士言不易车互相明也不易者不易以輴也庙中有载柩以輴之礼此不易耳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车饰初死及至家皆以輲车至家説輤惟輲车在故云载以輲车此谓尸若柩则升自西阶也天子诸侯载柩以蜃车其殡时则易輴矣大夫士在路载以輲车至家説輤亦载以輲车故郑云车不易也凡在路载柩天子已下至士皆用蜃车其制与輲车同周礼遂师共蜃车之役是天子也既夕云遂匠纳车于阶间注云蜃车是士也此云輲车谓大夫也诸侯不言可知蜃车之形郑注既夕礼其车之轝状如牀中央有辕前后出设辂轝辂轝上有四周下则前后有轴以辁为轮迫地而行其轮卑有似于蜃輲车则不用辐为轮天子诸侯殡皆用之故檀弓云天子菆涂龙輴谓画輴辕为龙诸侯殡亦用輴车不画辕为龙大夫殡不用輴故郑注丧大记大夫之殡废輴士掘肂见袵是亦废輴也其朝庙大夫已上皆用輴士朝庙用輂轴故既夕礼云迁于祖用轴郑注云轴状如转辚刻两头为轵輂状如长牀穿桯前后着金而闗轴焉是也   士輤苇席以为屋蒲席以为裳帷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以苇席为屋则无素锦为帐孔氏頴逹曰此明士輤也谓用苇席屈之以为輤棺之屋蒲席以为裳帷围绕于屋旁也然大夫无以他物为屋之文则是用素锦为帐矣既有素锦帷帐帐外上有布輤旁有布裳帷则士之帷席屋之外旁有蒲席裳帷则屋上当以蒲席为輤覆于上但文不备也   存疑方氏慤曰大夫以布为輤则诸侯用帛可知士以苇席为屋则不得用素锦矣蒲席为裳则不得用缁布矣此皆降杀之别也   案孔疏不言诸侯之輤用帛方氏説似与之异   凡讣于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讣于他国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子之丧曰寡君之适子某死【长丁杖反大音泰适丁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讣或皆作赴赴至也臣死其子使人至君所告之君之臣某此臣于其家丧所主者君夫人不称薨告他国君谦也 孔氏頴逹曰父母妻长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上某是生者臣名下某是臣之亲属死者君讣于他国称寡君若云寡德之君曲礼云诸侯曰薨士曰不禄夫人尊与君同今俱不称薨同士称者言臣子于君父虽有考终眉夀犹若其短折然故云不禄经书诸侯言卒者春秋之文若君薨而讣者曰卒卒是夀终矣斯无哀惜之心非臣子之辞邻国来赴书以卒者言无所老防皆终成人之志所以相尊敬也不敢指斥邻国君身故云告于执事夫人大子皆当云告于执事不言者畧也 陆氏佃曰凡诸侯同盟则讣不同盟葢不讣也不言死不死其君也不言卒不卒其君也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左曰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   总论孔氏頴逹曰此总眀遭丧讣告于君及敌者并讣于邻国称谓之差   大夫讣于同国适者曰某不禄讣于士亦曰某不禄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适并依注音敌大歴反实依注音至】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读为匹敌之敌谓爵同者也实当为至周秦人声之误也【孔疏以身赴告故云使某至】 孔氏頴逹曰此眀大夫卒相讣告之礼同国敌者谓大夫位相敌者大夫既尊于士士处亦称不禄称某者或死者名或死者官号而赴者得称之讣于他国之君故云外臣自谦退无德故云寡大夫尊敬他君故云某死讣于他国大夫私有恩好故曰外私以赴大夫其辞得申故云某不禄 方氏慤曰士曰不禄此非士亦曰不禄者谦辞也与死者有恩私故曰外私与玉藻言于大夫曰外私名同而实异矣 胡氏铨曰春秋传曰以赐君之外臣首实谓身亲告也   存疑方氏慤曰使某实谓以事实来告 刘氏敞曰使某实实者以异国传闻疑言使人实之也   士讣于同国大夫曰某死讣于士亦曰某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讣于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讣于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   正义孔氏頴逹曰此论士丧相讣告之称士贱赴大夫士及他国皆云某死但于他君称外臣于大夫士言外私耳   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士次于公馆大夫居庐士居垩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馆公宫之舍也【案公馆在庐垩室之外】练而归之士谓邑宰也练而犹处公馆朝廷之士也唯大夫三年无归大夫居庐士居垩室亦谓未练时也【孔疏若练后则大夫居垩室】士亦谓邑宰朝廷之士亦居庐 孔氏頴逹曰此眀大夫士遭君丧次舍居处及归还之节大夫恩深禄重故为君丧居庐终丧乃还家邑宰之士恩轻又为君治邑久不归则废职故至小祥反其所治邑朝廷之士虽轻而无邑事故亦留次公馆三年也大夫居庐以位尊恩重士居垩室以位卑恩轻若士与王亲者虽贱亦居庐与王无亲则居垩室与王虽疏但是贵者亦居庐 黄氏震曰倚庐者木于室外为庐垩室者白其室中为垩庐之制重垩室之制轻   存疑熊氏安生曰若天子则大夫居庐士居垩室此经是也若诸侯则朝廷大夫士皆居庐宰邑之士居垩室宫正之注是也 郝氏敬曰居君丧之礼大夫士服同斩衰三年而丧次有等大夫次于公馆丧除后归虽练祥不归也士练祭则归大夫练犹次公馆士未练之先亦次于公馆时大夫犹在庐大夫初丧居庐士初丧居垩室皆在殡宫门外倚庐重于垩室垩室重于公馆斩衰居庐既练居垩室士初丧即居垩室不待练也位尊者情重位卑者哀杀大夫居庐时士居垩室大夫未出庐士已次公馆大夫次公馆士已归此其差也 应氏镛曰必次于公馆即练而归之士也但大夫以其序皆次且朝夕存焉以待终丧故曾子问曰君未殡则朝夕不归士则不尽次而又止于练未必朝夕存焉故檀弓曰士备入而朝夕踊经所以既曰练而归又曰次于公馆者正谓其不能尽次故以次为复也郑氏谓士分两等而有邑宰朝廷之殊诸侯之士多矣由大国至小国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国不止于两等然而邑散布于四境之内固有去国尤逺者若邑宰之士尽释邑而馆于此岂不皆废一邑之事乎案周礼宫正大丧则授其庐舍辨其亲踈贵贱之居注亲贵者居庐疏贱者居垩室丧大记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今细案之庐也垩室也公馆也居之三等也始死也卒哭也练也终丧也丧之四节也为君皆斩衰而五服之内五服之外亲疏之等也朝廷之大夫一等都邑之大夫及朝廷之士一等都邑之士一等下邑之士一等贵贱之等也子亲朝廷之大夫贵必居庐以终丧五服之内都邑之大夫朝廷之士始亦居庐卒哭居垩室此所谓大夫居庐郑氏所谓未练时也既练则都邑之大夫朝廷之士皆次于公馆以终丧矣郑氏所谓练而犹处公馆者也五服以外之亲都邑之士则始即居垩室此所谓士居垩室卒哭居公馆此所谓士次于公馆练而归此所谓士练而归者也若下邑之士则垩室之地原无可容始即居公馆卒哭而归大记所云者是也郑孔条贯本极分明但郑孔不言天子诸侯礼异熊氏则谓天子之士居垩室诸侯之士乃有居庐垩室之不同虽无明据但天子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人多则朝廷之士居垩室容有之诸侯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则亲近之士始居庐卒哭居垩室亦其宜也郝氏谓士初丧即居垩室无卒哭一层则与天子同与郑孔与熊皆异应氏谓诸侯之士多不止二等则天子之士更多矣上士中士下士原不止二等也且士之入临者原止县邑之长非人人尽来其次即可摄事不患一邑之事尽废也况卒哭而归又眀有据乎安得以此驳注疏   大夫为其父母兄弟之未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士为其父母兄弟之为大夫者之丧服如士服【为其之为于伪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虽尊不以其服服父母兄弟嫌若逾之也【孔疏大夫之父母兄弟或作士或无官今大夫为之若着大夫之服是自尊逾越父母兄弟也】士谓大夫庶子为士者也【孔疏若大夫适子虽未为士犹服大夫之服即下文是也】已卑又不敢服尊者之服今大夫丧礼逸与士异者未得而傋闻也【孔疏欲见大夫士防礼殊异未甚分明】春秋传曰齐晏桓子卒晏婴麤衰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孔疏皆左传襄十七年文欲证大夫士防服不同】此平仲之谦也言已非大夫故为父服士服耳【孔疏晏婴对家老言若身为卿得着大夫之服若身为大夫唯得服士服此平仲谦退之辞非礼也】 王氏肃曰丧礼自天子已下无等故曽子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春秋之时尊者尚轻简丧服礼制遂壊羣卿大夫専政晏子恶之故服麤衰枕草于当时为重孟子云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逹于庶人三代共之又此经云端衰丧车皆无等又家语云孔子曰平仲可谓能逺于害矣不以己之是驳人之非逊辞以避咎也 孔氏頴逹曰案张融云士与大夫异者是乱世尚轻凉非王者之逹礼如融说是周公制礼之时则上下同后世有异耳又曽子云齐斩之情据其情为一等无妨服有殊异耳 方氏慤曰生者贵而死者贱则其服从死者嫌若临之也生者贱而死者贵则其服从生者嫌若僣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麤衰斩者其缕在齐斩之间谓缕如三升半而三升不缉也【孔疏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今麤如三升半而计缕唯三升其齐不缉也】斩衰以三升为正微细焉则属于麤也然则士与大夫为父服异者有麤衰斩枕草矣其为母五升缕而四升为兄弟六升缕而五升乎【孔疏郑既约士为父之服又约为母及兄弟之服经为母四升而大夫缕细如五升兄弟五升而大夫缕细如六升也】唯大夫已上乃能备仪尽饰士已下则以臣服君之斩衰为其父以臣从君而服之齐衰为其母与兄弟【孔疏义服降正服一等今士皆降从义服是卑屈也】亦以勉人为髙行也【孔疏大夫已上仪服无降杀居防之礼以服重为伸以服轻为屈今以重服情深使士有抑屈是勉励士身使为髙行也大功已下轻服情杀故上下俱伸】 王氏肃曰其大夫与士异者大夫已上在丧敛时弁绖士冠素委貌 陆氏佃曰闲曰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齐衰四升盖士已下则五升大夫六升诸侯天子齐衰之别也若斩衰则两等丧服所谓衰三升三升有半三升有半大夫已上服斩之衰与   辨正王氏曰父母丧自天子逹周人重爵施于尊亲乃异其服非也周公制礼时恐其尚未至此案后言端衰丧车皆无等而仪礼丧服言大夫士礼别异亦多独丧服之升数无异文是郑所云缕如三升半者无确据也王子雍辟之是已但此经文言士服大夫服则异者在服而王但以素弁素委貌别之于经意却未尽丧车无等而周礼言王丧车五初丧蒲蔽犬士唯此一车是无等者又有等矣岂所谓负适与衰之制尊者长广卑者短狭与其受服亦有縁饰之不同者与孔疏申郑而详载王说并及张杜服之异于郑则其微意亦不深以郑説为然矣闲传所列精粗郑以为降服正服义服之别陆以为士大夫天子诸侯之别则以彼注与此孔疏正服义服附合为一亦似可通也   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   存疑郑氏康成曰仕至大夫贤着而徳成【孔疏其父官至大夫贤行既着道徳又成当尊此大夫之身】适子得服其服亦尊其适象贤【孔疏其适子未仕得服大夫服者非但尊此大夫之身亦尊其适能象似其父之贤也】   存异皇氏侃曰大夫适子若为士为其父唯服士服郑注仕至大夫谓此子若仕官至大夫始得服大夫服以其贤德着成也   案旧本此与上文为一节盖承上以服言之仪礼丧服父之所降子不得不降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盖大夫之子厌于父故从父服所谓服大夫之服者此也若如注疏说则大夫子皆得衣冕服矣而可乎   大夫之庶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与未为大夫者齿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庶子得服其服尚徳也【孔疏此大夫之子身虽是庶而仕至大夫由身有徳故尚之而身服大夫服】使齿于士不可不宗适【孔疏其行位之处齿列于适子之下年虽长于适子犹在适子之下使适子为主是宗适也若年少于适子则固在适子之下矣】 陈氏澔曰大夫适子为士可服大夫服大夫庶子卑不敢服尊者之服止如士服   士之子为大夫则其父母不能主也使其子主之无子则为之置后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礼而士不得也置犹立也 孔氏頴逹曰士子身为大夫父身是士故不可为大夫主丧使此死者之子为主以其子是大夫适子故得服大夫服为之主前经大夫之适子服大夫服是也若无适子则以庶子当适处若无庶子则以族人之子当适处皆得用大夫礼父是士则不得主大夫丧所以然者父贵可以及子故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礼子贵不可以及父故其父不得用大夫之礼   存疑孔氏頴逹曰此所置之后谓暂为丧主假用大夫礼若大宗子则直为立后自然用大夫礼也案命士以上唯主适子之丧以下则子之丧父皆主之而亦有不能主者则其子为大夫也盖士摄大夫唯宗子今此为大夫之父者非宗子而以大夫礼行是擅自爵也以士之礼行是擅贬君所爵之子也以大夫之礼处子以士之礼自居是以父而屈于子也三者皆不可故使其子主之无则为之置后者大夫得立三庙大夫不可无后也孔谓所置之后暂为丧主恐误   大夫卜宅与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带因丧屦缁布冠不蕤占者皮弁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司卜人也麻衣白布深衣【孔疏吉服十五升布】而着衰焉及布带缁布冠此服非纯吉亦非纯凶也【孔疏白布深衣是吉布衰是凶布带亦凶缁布冠是吉不蕤亦凶故郑云非纯吉亦非纯凶也】皮弁则纯吉之尤者也占者尊于有司卜求吉其服弥吉大夫士朔服皮弁【孔疏于诸侯是视朔之服于天子是视朝之服】 孔氏頴逹曰宅谓葬地大夫尊故得卜宅并葬日布衰谓麤衰皇氏云以三升半布为衰长六寸广四寸缀于衣前当胸上后又有负版长一尺六寸广四寸布带以布为带因丧屦因丧之绳屦也缁布冠古法不蕤后代有蕤此以凶事故不蕤占者谓卜龟之人陆氏佃曰据士冠礼有司如主人服即位于西方东面北上筮与席所卦者具馔于西塾言因丧屦则麻衣布衰布带缁布冠不蕤非前日之服也   存疑郝氏敬曰有司供卜筮之事即大夫之臣也麻首绖也臣义服斩衰稍降成布故曰衣布衰也布带大带正斩衰唯绞带疏衰已下加布带也占者即下宗人公有司代大夫命龟者也士防礼命筮者在主人之右是也不言主人可知也有司麻衰丧屦则主人可知占者皮弁礼神求吉故变吉也不言服与筮同朝服也 又曰丧服小记曰练筮日筮尸主人要绖杖绳屦有司告事毕而后杖夫筮练主人不除要绖故卜葬有司不除首绖也筮练有主人在卜葬主人在可知然士丧礼筮宅主人北面免绖今云有司麻是缁布冠上犹加绖岂易冠即不易绖有布带而无绖带所谓易服易轻者与郑读有司麻衣为句以麻衣为深衣非也   案郑谓麻衣即白布深衣郝氏驳之谓麻者首加麻绖则当卜时主人且免绖岂有有司反加绖之礼郑谓布衰以布为衰缀麻衣上郝谓布衣衰其衰衣成布则经言麻衣者多矣安得于此句独割裂乎郝又援练筮日主人要绖为据不知小祥之祭感时以思亲也故从凶多筮宅为亲千百年计安固也故从吉多义有不同故也 又案有司筮史皆私臣有服者故半吉卜人占者非其臣故全吉   如筮则史练冠长衣以筮占者朝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筮者筮宅也【孔疏士防礼有筮宅知之】谓下大夫若士也【孔疏下大夫及士不合用卜故筮】筮史筮人也长衣深衣之纯以素也【孔疏制同深衣纯以布为麻衣纯以素为长衣】长衣练冠纯凶服也朝服纯吉服也大夫士日朝服以朝也 孔氏颖逹曰案士丧礼族长涖卜及宗人吉服郑注服端也彼谓士之卜礼故占者着端此据筮礼故朝服案士虞礼注云士之属吏为其长吊服加麻此史练冠长衣者此经文含大夫其臣为大夫以布带绳屦故史练冠长衣若士之卜史当从吊服不得练冠长衣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以筮轻故用纯凶服 陆氏佃曰长衣盖练衣也练而为衣长之即吉有渐也知然者以练练衣黄里縓縁鹿裘衡长袪知之也 郝氏敬曰郑谓有司衣半吉史衣纯凶尤非也史作龟求卦者即下卜人史服吉有司服凶耳两占者服则皆吉郑意谓卜重筮轻不知卜与筮皆有有司史占者而公臣与家臣异家有蓍无龟大小宗人卜人皆公臣也记举有司占者史占者以该主人卜举有司该史筮举史该有司卜举皮弁该朝服筮举朝服该冠文义互见郑注未逹云占者尊于有司似亦知卜为公臣而又云练冠长衣为纯凶有司布衰为半凶岂大夫之丧公臣反凶服重于家臣乎缪矣   案长衣吉衣也练衣功衰也而陆氏谓长衣即练衣缪己玉藻言卜人定龟史定墨而郝氏谓史即卜人又缪已士丧礼筮宅有命筮者有筮人又有卦者有旅占者卜日有族长涖卜有宗人受命以命龟有卜人作龟有占者三人则此之史当即命筮者与宗人之命龟同皆其家之有服者但尊卜故宗人吉服轻筮故史凶服郑谓筮史即筮人似小误盖其家之人未必能卜筮故必用卜人筮人卜人筮人占者原无服故吉服也大约公臣吉而家臣凶执事凶而礼神吉耳议者纷纷当合士丧礼而考证之   大夫之丧既荐马荐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读书正义郑氏康成曰嫌与士异记之也既夕礼曰包牲取下体又曰主人之史请读赗【孔疏既夕士礼此大夫礼与士同读赗者赗犹送者人名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将葬啓柩朝庙后欲出之时也案士丧礼下篇云荐马凡有三柩初出至祖庙设奠为迁祖之奠讫乃荐马一也至日侧祖奠又荐马二也明日将行遣奠时又荐马三也此荐马下云包奠而读书于既夕礼为第三荐马时也荐进也马是牵车为行之物孝子见进荐马是行期已至故感之而哭踊马出乃取遣奠牲下体包裹之以遣送行也包者象既飨而归宾俎士则羊豕各三个必取下体者下体能行亦示将行也有遣车者亦先包之书谓凡送亡者赗入椁之物书也读之者省録之也   案既夕礼奠者出主人要节而踊郑注以徃来为节抗重出荐马马出驾于门外彻者入踊如初包牲于此若云哭踊荐马者出似荐马者俟孝子踊乃出若云荐马者出哭踊又似孝子之踊以其出为节故记言荐马者哭踊出言荐马者当哭踊时即出也敖继公则谓此哭踊是荐马者哭踊丧无人不尽其哀也亦可通但既夕礼凡踊皆指主人此踊又在彻者入下恐不当属之荐马者也   大夫之丧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龟卜人作龟【相息亮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卜葬及日也相相主人礼也命龟告以所问事也作龟谓扬火灼之以出兆 皇氏侃曰大小二宗并是其君之职来为丧事如司徒旅归四布是也故宗伯肆师云凡卿大夫之丧相其礼应氏镛曰君臣一家也君之丧百官庀其职大夫之丧家臣庀其役其广狭不同矣君则防其私而以国有司助之其凡役则司徒供之少仪聼役于司徒是也其賛相则大小二宗与卜人同之宗伯肆师相礼是也大小宗与卜人皆春官而丧事同賛相之盖君丧之用大宰大宗大祝若曾子问所记是也而亦以賛大夫之丧其待之厚矣夫臣子之丧其力有不能尽具者皆仰之于公又俾有司賛其事所谓体羣臣者此类是也   案士丧礼卜日族长涖卜宗人命龟卜人坐作龟此其事也此大宗人者即族长与   内子以鞠衣襃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余如士【鞠九六反襢张战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复所用衣也当在夫人狄税素沙下内子卿之适妻也春秋曰晋赵姬请逆叔隗于狄赵衰以为内子而已下之是也【孔疏僖二十四年左传文】下大夫谓下大夫之妻襢周礼作展王后之服六唯上公夫人亦有袆衣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阙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自展衣而下士妻税衣而已【孔疏详具玉藻】素沙若今纱縠之帛也六服皆袍制【孔疏袍制连衣裳有表里】不禅以素纱里之如今袿袍襈重缯矣【孔疏汉时有袿袍袍下之襈以重缯为之】襃衣者始为命妇见加赐之衣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卿大夫已下之妻所复之衣鞠衣襃衣者始命为内子上所襃赐之衣故曰襃衣即鞠衣也复时亦用此衣亦以素纱为里其余如士谓鞠衣襢衣之外其余褖衣如士之妻士妻既用褖衣而复则内子下大夫妻等亦用椽衣也   复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招魂复魄也冕服者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襃衣亦始命为诸侯及朝觐加赐之衣也襃犹进也 孔氏頴逹曰此经上下颠倒如郑所次以此经为首次以夫人税衣揄狄之经然后次内子以鞠衣之经诸侯既用襃衣又以冕服爵弁服而复也冕服者上公自衮冕而下故为五侯伯自鷩冕而下故为四子男自毳冕而下故为三也襃衣君特所襃赐在命数之外也故王制云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是襃衣不入命数也此襃衣或是冕之最上者 陆氏佃曰先儒谓始命为诸侯及朝觐加赐之衣若秦仲受显服其诗曰黻衣绣裳此其一隅黻衮也然则复诸侯以襃衣公袭襃衣一举其有者也若以谓诸侯人得而有之非所谓襃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西上总明招魂所用之衣   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税他唤反音彖揄音遥】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其招魂用税衣上至揄狄也狄税素沙言皆以白纱縠为里 孔氏頴逹曰此明妇人复衣妇人衣有六也夫人谓诸侯伯夫人也狄税言揄狄以下至于税衣 陆氏佃曰夫人先税衣后揄狄即服有渐也据复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其言狄税素沙又以别内子焉据内子以鞠衣素沙夫人税衣不言以不嫌不以 陈氏澔曰税衣色黑而缘以纁揄与摇同揄狄色青江淮而南青质而五色皆备成章曰摇狄狄当为翟雉名也此服盖画摇翟之形以为文章因名也 又曰仪礼注云王之服九而祭服六后之服六而祭服三王之服衣裳之色异后之服连衣裳而其色同以妇人之徳本末纯一故也王之服禅而无里后之服里而不禅以阳成于竒隂成于偶故也   案此举里以明与诸侯之冕服禅袷异也   复西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北面而西上阳长左也复者多少各如其命之数【孔疏士防礼复者一人以爵弁服言诸侯之士一命用一人明复者各依命数】 孔氏頴逹曰凡招魂皆北面而招以西头为上招魂冀生气之来生气为阳又北面言之南方是阳左在西方其复处不同故檀弓云君复于小寝大寝库门四郊而云复西上者但有两人以上一处复者则西上也   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绞户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池饰也揄揄翟也采青黄之闲曰绞属犹系也人君之栁其池系绞缯于下而画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铜鱼在其闲大夫去振容士去鱼此无人君及士亦烂脱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葬时车饰诸侯已上则画揄翟于绞属于池下若大夫降下人君不得画以揄绞属于池下其池上则得有揄绞也故丧大记士亦有揄绞与大夫同但不得属于池下人君之桞上有池下有振容池与振容之闲又有鱼故注云在其闲详见防大记 陆氏佃曰大夫士殡与葬仪虽小不同大畧一也其异者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   存疑陆氏佃曰宜承蒲席以为裳帷之下脱烂在是   大夫附于士士不附于大夫附于大夫之昆弟无见弟则从其昭穆虽王父母在亦然【附依注作祔】   正义郑氏康成曰附读皆为祔大夫祔于士不敢以己尊自殊于其祖也士不祔于大夫自卑别于尊者也大夫之昆弟谓为士者也【孔疏郑恐大夫昆弟为大夫亦得祔之故云】祔者祔于先死者 孔氏頴逹曰大夫祔于士谓祖为士孙为大夫若死可以祔祭于祖之为士者士不祔于大夫谓先祖为大夫孙为士不可祔祭于大夫唯得祔于大夫之兄弟为士者无昆弟谓祖无昆弟为士则从其昭穆谓祔于髙祖为士者髙祖为大夫则祔于髙祖昆弟为士者若孙死之后应合祔于王父王父见无可祔亦如是祔于髙祖也   通论彭氏丝曰士不附于大夫而丧服小记言士附于大夫则易牲者彼谓无士可附故礼如此   存疑郑氏康成曰从其昭穆中一以上祖又祖而已【孔疏中犹间也中一以上小记文言不得祔祖则闲曾祖一世祔于髙祖又无可祔则又问一世祔于髙祖之祖】   案天子诸侯皆君也其贵絶族万无可易牲而祔之理大夫虽贵于士然皆属人臣故可易牲而祔 又案祔以为祭也新主之迁必入祖庙殇与无后祔食亦于祖庙故必附之祖耳若髙祖之祖久已无庙祔之何为且大夫以别子为祖者不必祔庙适士得立二庙官师得立一庙者亦不必祔庙又大夫赐氏则各为族恐不可以此族之孙祔彼族之祖则易牲而祔正可济礼之穷此等处正当观防通以行其典礼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祔于公子广明祔祭之义应氏镛曰重世裔之本宗故大夫宁自屈而祔于   士重朝廷之命爵故士不敢僣而祔于大夫重婚姻之正耦故妇与妾之祔各以其类而无之则宁越次而间升重承家之阳类故男祔则配而女祔则不配   妇附于其夫之所附之妃无妃则亦从其昭穆之妃妾附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亦从其昭穆之妾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所祔之妃于妇则祖姑 孔氏頴逹曰此论妇之所祔义与夫同孙妇祔祖姑无妃谓无祖姑【案无祖姑或祖姑出或宗子成人未娶而置后者】亦闲一以上祔于髙祖之妃无则祔于髙祖之祖妃若其祖有昆弟之妃班爵同者亦祔之   案妾母不世祭祔之何为礼亦有易牲而祔于女君一条当酌   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公子附于公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配谓并祭王母不配则不祭王父也有事于尊者可以及卑有事于卑者不敢援尊配与不配祭馔如一祝辞异不言以某妃配某氏耳女子谓未嫁者也嫁未三月而死犹归葬于女氏之党附于公子不敢戚君【孔疏祖为君公子不敢祔之故祔于祖兄弟之为公子者】孔氏頴逹曰男子祔于王父并祭所配王母在室之女及已嫁未三月而死祔祭于王母则不祭所配之王父案特牲礼云用荐嵗事于皇祖某子是不言配少牢礼云以某妃配某氏郑注云某妃某妻也某氏若言姜氏子氏也此是言配但士用特牲大夫用少牢其余皆同是祭馔如一特牲虽是常祭容是禫月吉祭故不言配   存疑郝氏敬曰郑谓不祭王父岂有附女子于王母而不告王父者谓有事于卑者不敢援奠佞说也案毋自入庙后铺筵设同几自忌日外无専祭矣况女子未嫁及既嫁未三月而反葬必无世祭祔之何为若公子之君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则有公子可祔矣若别为小宗则不必祔兄弟之为公子者   君薨大子号称子待犹君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未逾年也虽称子与诸侯朝防如君矣春秋鲁僖公九年夏葵丘之防宋襄公称子而与诸侯序待或为侍 孔氏頴逹曰大子君存称世子今君既薨故称子与诸侯并列其待之礼犹如正君若逾年则称君   存疑孔氏頴逹曰杜元凯之意未葬以前虽逾年犹称子既葬虽未逾年亦称公具在曲礼疏 陆氏佃曰此言君薨未葬待其子犹君也春秋召陵之防陈子亚卫侯待犹陈侯也【案左定四年二月陈侯吴卒三月防召陵侵楚未葬可知】若温之防陈侯既葬陈子序在郑伯之下莒子之上视君下一等【案左传僖二十八年六月陈侯款卒冬晋文防于温经传不言葬陈穆公】案古诸侯三年丧毕乃以士服入见天子而受命岂有未葬甫葬而出与他国之防盟者待犹君谓其国之臣民耳而诸儒必援左诸国防盟以相证其可训乎   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既练而遭大功之丧者也练除首绖要绖葛又不如大功之麻重也【孔疏斩衰既练与大功死要绖麤细正同但斩衰易葛不如大功麻重】言练冠易麻互言之也【孔疏三年练言冠明大功亦有冠大功麻谓绖带明三年亦有绖带是互言之】唯杖屦不易言其余皆易也屦不易者练与大功俱用绳耳 孔氏頴逹曰此谓遭三年之丧至练时首绖已除故特云冠大功麻有七升八升九升三等贺玚谓有细于三年之练衰者以新丧之重故皆易之庾氏谓惟降服大功则以此大功之麻易三年之练据下文论小功之殇则此大功亦殇降服故依庾说也其余大功则不得易大功无杖无可改易   案论恩则三年重于大功论服则麻重于葛此以大功之麻易三年之葛降服之麻重也余九月则麻葛兼服之轻重同也大功之绳屦与三年之练屦正同则不易三年之练屦以三年重也   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殇则练冠附于殇称阳童某甫不名神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兄弟之殇谓大功亲以下之殇也【孔疏大功正服则变三年之练故知此是大功以下兼小功也】斩衰齐衰之丧练皆受以大功之衰【孔疏练后之衰升数与大功同】此谓之功衰以是时而祔【孔疏大功亲以下之殇】大功亲己下之殇轻不易服冠而兄为殇谓同年者也兄十九而死已明年因丧而冠阳童谓庶殇也宗子则曰隂童童未成人之称也某甫且字也【孔疏五十以伯仲是正字二十而冠曰某甫是且字 案此是谓本无字而且为之造字】尊神不名为之造字 孔氏頴逹曰此明已有父母之丧练后得祔兄弟小功之殇也已有父母丧犹尚身着功衰今兄弟有殇在小功者当须祔祭则不改练时之服身着练冠祔祭于殇也已是祖之适孙若祔大功兄弟长殇得在祖庙若祔小功兄弟长殇则是祖之兄弟之后所以得祔者已是曾祖之适其小功兄弟同曾祖今小功兄弟当祔于从祖之庙其小功兄弟身及父是庶人不合立祖庙则曾孙适孙为之立坛祔小功兄弟之长殇于从祖立神而祭也当祔祭此殇之时其祝辞称此殇曰阳童又称此殇曰某甫弟冠而兄得为殇者兄十九而死既是小功之服不合变三年之练而已明年之初用父母丧之练节而加冠以后始祔兄弟也曾子问庶子之殇祭于室白故曰阳童宗子殇死祭于室奥则曰隂童张子曰有父母之丧尚功衰谓未祥犹衣所练之   功衰未衣麻衣也 吕氏大临曰上言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屦不易三年统言父母君长子及为人后及适孙为祖之类若父母之丧既练而祔兄弟之殇则杖屦与练冠俱不易此于三年练冠中特为父母立例所不易者又有练冠也案此兄弟之殇亦谓此殇于己为兄弟行辈耳非必定是兄   凡异居始闻兄弟之丧唯以哭对可也其始麻散带绖未服麻而奔丧及主人之未成绖也疏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哭对恻怛之痛不以辞言为礼也散带垂与居家同也【孔疏士防礼三日绞垂】凡丧小敛而麻【孔疏士防礼小敛袭绖于序东】疏者小功已下亲者大功已上也疏者及主人之节则用之【孔疏与主人同成服】其不及亦自用其日数【孔疏奔防后至三口而成服】 孔氏頴逹曰此明异居闻兄弟丧哭及奔赴之礼言凡非一之辞异居别所而始闻兄弟之丧情重不暇问余事唯哭对使者则于礼可也大功已上兄弟其初闻丧始服麻之时散垂要之带绖若小功以下服麻则纠垂不散也若闻丧未及服麻而即奔丧道路既近闻丧即来至在主人未小敛之前也疏者值主人成服之节则与主人成之亲者虽值主人成服未即成之必终竟其麻带绖满依礼日数而后成服也奔丧礼闻丧即袭绖绞带不散彼谓有事不即奔丧故也又奔丧礼至即绞带不散垂彼谓来迟此即来奔故至犹散麻以见尸柩故也   主妾之丧则自附至于练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殡祭不于正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祔自为之者以其祭于祖庙 孔氏頴逹曰妾既卑贱得主之者谓女君死摄女君也尊祖故自祔妾合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祔于女君虽摄女君犹下正适故殡之与祭不得在正室妾祖姑无庙于庙中为坛祭之若不摄女君之妾则不得为主则别为坛不在祖庙中而子自主之也 方氏慤曰殡祭不于正室者所以明适也 陆氏佃曰言主妾之丧则自祔则妾之丧其主有不主者矣崔氏谓女君死摄女君也然则练祥使其子主之曰练祥可矣今曰至于练祥则又以着虞卒哭其子主之固也   存疑方氏慤曰妾之丧祔于妾祖姑之庙故其夫自主而祔之非尊妾也尊祖而已练祥则使其子者略之也   案妾祖姑无庙方说未确   君不抚仆妾   正义郑氏康成曰略于贱也 吴氏澄曰君抚大夫及内命妇大夫君抚室老及侄娣仕于家曰仆仆贱于室老者妾贱于侄娣者故恩不及之   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妾于女君之亲若其亲然 孔氏頴逹曰虽是徒从而抑妾故为女君党服防觊觎也摄女君差尊故不为先女君之党服 陆氏佃曰即不言先嫌女君出 黄氏干行曰古者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故女君卒则以妾摄其事而不得为夫人是谓摄女君也女君死妾犹为其党服徒从也而今则不服其党此又其隆于众妾者也唯其隆故虽无女君而内有主唯其杀故虽摄女君而分不逾所以家齐而国治也【案妾称妻皆曰女君此通大夫士而言不専指诸侯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四   杂记上第二十之二   闻兄弟之丧大功以上见丧者之鄕而哭适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于道则遂之于墓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见丧者之鄕而哭奔丧节也遂之于墓言骨肉之亲不待主人也疏亦虞之以丧事虞祔乃毕 孔氏颖达曰此明奔兄弟丧之法见丧者之鄕而哭此谓亲兄弟同气及同堂兄弟也奔丧礼云齐衰望鄕而哭大功望门而哭不同者此经谓降服大功者若如此则兄弟之名通轻重也适兄弟之送葬者此兄弟通缌小功也适往也谓往送五服之亲不及丧柩在家主人葬竟已还送葬之人値于路不得随孝子归仍自独往于墓也兄弟防者谓小功缌麻彼旣无主虽服缌小功之疏亦爲之主虞祔之祭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小记云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爲之再祭郑注云小功缌麻爲之练祭可也是大功有三年者至大祥则缌小功有三年者至小祥今此疏者亦虞谓无服者朋友相爲亦虞祔也故熊氏云无服谓袒免以外之兄弟   案死者子幼或有妻则缌小功之兄弟来主其丧必至小祥死者无妻子则但至虞祔卽无服者亦然以送死之事至虞乃毕也以虞与祔近故注连言之   凡丧服未毕有吊者则爲位而哭拜踊   正义郑氏康成曰客始来主人不可以杀礼待之孔氏颖达曰未毕谓丧服将终犹有余日未满有人始来吊当爲位哭踊不以杀礼待新吊之宾也言凡者五服悉然   大夫之哭大夫弁绖大夫与殡亦弁绖大夫有私丧之葛则于其兄弟之轻丧则弁绖【与音预】   正义郑氏康成曰弁绖者大夫锡衰相吊之服也如爵弁而素加环绖私丧妻子之丧也轻丧缌麻也大夫降焉吊服而往不以私丧之末临兄弟 孔氏颖达曰谓成服以后大夫往吊哭大夫则身着锡衰首加弁绖若未成服已前与殡之时身亦弁服而首弁绖也妻子之丧至卒哭以葛代麻之后于此遭兄弟之轻丧缌麻大夫降一等虽不服以骨肉之亲亦着吊服弁绖而往也若成服后则锡衰未成服之前身着素裳而首服弁侄   爲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卽位爲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母在不稽颡稽颡者其赠也拜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不以杖卽位辟尊者也【孔疏父爲长子杖其子长子之子祖在不厌孙其孙得杖但与祖同处不得以杖卽位辟尊者也】爲妻尊者在不敢尽礼于私丧故不杖不稽颡独母在于赠拜得稽颡父在赠拜则不得稽颡 孔氏颖达曰爲妻谓适子爲妻父母见存不敢爲妻杖又不敢爲妻稽颡案丧服云大夫爲嫡妇爲丧主父爲已妇之主故父在不敢爲妇杖父没母在爲妻虽得杖而不得稽颡以杖与稽颡连文不杖属于父在不稽颡文属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颡不稽颡二义母在不稽颡者谓母在爲妻子寻常拜宾之法也稽颡者其赠也拜者但父没母在稍降杀于父有他人以物来赠已其恩旣重其谢此赠之人时爲拜得稽颡故云其赠也拜 陆氏佃曰适子爲妻如此则庶子父虽在以杖卽位可也 陈氏澔曰父没母存母不主丧则子可以杖但不稽颡   违诸侯之大夫不反服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君尊卑异也违犹去也去诸侯仕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爲旧君服 孔氏颖达曰去诸侯谓不便其君及辟仇也之往也自尊适卑不可反服于前之尊君自卑适尊若犹服卑君则爲新君之耻所仕敌则反服旧君服齐衰三月   存疑刘氏敞曰此言违而仕者则不反服旧君辟新君也然则违而未仕者闻旧君之丧则反服尔春秋传所谓未臣焉有伐其国者反死之可矣旣臣焉而反死之则不可郑説非也【案记以所仕之奠卑爲服不服之节非仕与未仕之谓】   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缌冠缲缨大功以上散带【别彼列反缝音逢缲依注作澡音早】正义郑氏康成曰别吉凶者吉冠不条属也条属者通屈一条绳若布爲武垂下爲缨属之冠象大古丧事略也吉冠则缨武异材焉右缝者右辟而缝之小功以下左辟象吉轻也缲当爲澡麻带绖之澡声之误也爲有事其布以爲缨【孔疏缌冠已治其缕缨布缕俱治】小功缌轻初而绞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丧冠轻重之制吉冠则缨与武各别丧冠则缨与武共材条犹着也条属谓取一条绳屈之爲武垂下爲缨以着冠也三年练冠小祥之冠也虽微入吉亦犹条属与凶冠不异吉冠则摄上屈缝乡左左爲阳阳吉也凶冠缝乡右右阴丧所尚也过小祥犹条属故缝犹乡右也小功以下轻故缝同吉乡左也缌衰冠治缕不治布冠又用澡治缌布爲缨以轻故也大功以上散带者小敛之后主人拜宾袭绖于序东小功以下皆绞之大功已上散此带垂不忍卽成之至成服乃绞   案小功服轻小敛卽绞大功以上服重成服乃绞至葬后卒哭则男子俱易葛带大功以下女子亦葛带矣   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朝直遥反去起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缌精麤与朝服同去其半则六百缕而疏也又无事其布不灰焉 孔氏颖达曰朝服精细全用十五升布爲之缌麻于朝服十五升布之内抽出其半以七升半用缌麻服之衰服也郑注丧服去其半而缌如丝是也取缌以爲布又加灰治之则曰锡言锡然滑易也经云去其半而缌始云加灰锡明此缌衰不加灰不治布故也 陆氏佃曰升之精粗有不同郑氏谓八十缕爲升举其精者也缌于缕加灰锡于布加灰朝服据布朞悲哀三年忧缌思而已 黄氏震曰升者麻缕之数八十缕爲升十五升千二百缕去其半爲缌 陈氏澔曰缌云者以其缕之细如丝也若以此布而加灰以澡治之则谓之锡所谓吊服之锡衰也   诸侯相襚以后路与冕服先路与襃衣不以襚【襚音遂】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以已之正者施于人以彼不以爲正也【孔疏以彼不以爲正服所用也】后路贰车贰车行在后也孔氏颖达曰襚谓以物送死用后路谓上路之后次路也冕服谓上冕之后次冕也先路襃衣是已车服之上不可以施人 方氏慤曰后路贰车也先路正车也襃衣卽前言复诸侯以襃衣是也 陈氏澔曰上公以鷩冕爲次侯伯以毳冕爲次子男以絺冕爲次 吴氏澄曰冕服以襚后路以赗但言相襚者包赗在其中也   遣车视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遣弃战反章本或作鄣音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车多少各如所包遣奠牲体之数也遣奠天子大牢包九个诸侯亦大牢包七个大夫亦大牢包五个士少牢包三个大夫以上乃有遣车輤其盖也四面皆有鄣蔽以隐翳牢肉 孔氏颖达曰遣车送葬载牲体之车也牢具遣奠所包牲牢之体贵贱各有数也一个爲一具取一车载之故云视牢具诸侯大夫位尊虽无三命则有车马之赐及天子上士三命皆得有遣车疏布輤者以麤布爲上盖四面有物障之入圹置于椁之四隅 贾氏公彦曰士无遣车则所包者不戴于车直持之而已 陆氏佃曰疏布輤亦如殡车爲輤其异者四面有障置于椁之四隅 郝氏敬曰遣车送葬之车送行曰遣死有遣车皆以爵命爲差故牢具视其命数   存疑孔氏颖达曰诸侯士以下贱故无遣车也案周礼上公九牢侯伯七牢子男五牢左传天子十二牢此经言遣车视牢具则如命数可知郑谓丧礼质不视命数诸侯之大夫与天子大夫同夫复之人数袭之衣数皆如命数安见丧礼质不如命数乎天子之元士视子男可谓诸侯之大夫五乘而天子之元士不一乘乎孔疏天子上士三命得有遣车诸侯士贱无有则又论命数与郑异矣疑不若郝说爲当也诸侯之士有命有不命命士则遣车如其命数不命之士则无遣车其牢具直持之耳   戴粻有子曰非礼也丧奠脯醢而已【粻陟良反醢音海】   正义郑氏康成曰粻米粮也言死者不食粮也遣奠本无黍稷 孔氏颖达曰遣车载粻有子讥其爲失也遣奠之馔无黍稷故不载粻旣夕藏筲者谓遣奠之外别有黍稷麦也遣奠用牲体是脯醢之义   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   正义郑氏康成曰各以其义称 孔氏颖达曰祭吉祭也谓自卒哭以后之祭吉则申孝子之心祝辞云孝也或子或孙随其人丧称哀子哀孙谓自虞以前凶祭也丧则痛慕未申故称哀也故士虞礼称哀子卒哭乃称孝子 方氏慤曰祭所以追养而尽于一身之终丧所以哭亡而止于三年孝则爲人子孙终身之行也故子孙之于祭必称孝哀则发于声音见于衣服盖三年之礼而已故子孙之于丧止称哀案祭称孝孙孝子孔疏止举卒哭极宻盖主入庙则天子称孝王矣   端衰丧车皆无等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车恶车也【案士丧礼记主人乘恶车】丧者衣衰及所乘之车贵贱同孝子于亲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时常服丧之衣衰当如之 孔氏颖达曰端正也吉时端服身与袂同以二尺二寸爲正而丧衣亦如之以其缀六寸之衰于心前故曰端衰等等差也丧之衣衰及恶车天子至士制度同无等差之别也案郑注巾车丧车凡五等木车始遭丧所乘素车卒哭所乘薻车旣练所乘駹车大祥所乘漆车禫所乘   存疑陆氏佃曰衰制虽无等其布之精粗则有差也据衰与其不当于物也宁无衰【案陆以布之精粗言则仍是有等似非记义】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蕤委武缟而后蕤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蕤质无饰也大白冠大古之布冠也春秋传曰衞文公大布之衣大白之冠【案春秋传大帛之冠非大白注引之岂郑所见本爲大白与】委武冠卷也秦人曰委齐东曰武冠也缟缟冠也 孔氏颖达曰大白冠白布冠也缁布冠黑布冠也二冠无饰故皆不蕤此缁布冠谓大夫士之冠其诸侯则玉藻云缁布冠缋緌是也缟二冠旣先有别卷后乃可蕤故云而后蕤也大祥缟冠亦有緌何以知之前旣云练冠亦条属右缝则知缟不条属旣别安卷灼然有蕤也 马氏睎孟曰冠以庄其首蕤以致其饰冠而不蕤者始于上古尚质而不文也冠之以蕤者制于后代以文而胜质也始冠者欲其重始而取上世之冠故以缁布此皆不蕤者也至于冠或以朱组缨或以丹组缨缟冠则或以武或以素纰此皆以蕤者也杂记所言特丧冠尔 陆氏佃曰委委貎也所谓缟冠武缟所谓冠缟武如是而后緌先儒谓冠委貎也然则缟冠素委貌与素委貌盖素端之冠   大夫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士弁而亲迎然则士弁而祭于己可也【迎鱼敬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弁爵弁也冠冠也祭于公助君祭也然则士弁而祭于己缘类欲许之也亲迎虽亦己之事摄盛服尔非常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士公私祭服大夫谓也冕絺冕也祭于己自祭庙也助祭爲尊故服絺冕自祭爲卑故服爵弁士以爵弁爲上故用助祭冠爲卑自祭不敢同助君之服故用冠也作记之人虽云士冠而祭于己以己旣爵弁亲迎亲迎轻于祭尚用爵弁则士用爵弁自祭己庙于礼可用也是记者缘事类许之着爵弁也亲迎配偶一时故许其摄盛服祭祀须依班序着弁于理不可也【案记所谓可盖仅可之辞】 马氏睎孟曰周官司服曰王之吉服祭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降而至于祭羣小祀则冕盖祭之大者莫重于昊天而祀之小者莫甚于羣小祀不别以服不降以等则尊卑不明隆杀不分而礼几乎熄矣大夫士祭之大者莫重乎助于公祭之有常者莫甚乎祭于己故大夫则冕而祭于公弁而祭于己士弁而祭于公冠而祭于己者亦周官六服同冕之意也盖王则异其服而大夫士则异其冕弁而已周礼又曰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则大夫以冕爲极而士以爵弁爲极也非祭于公安敢用哉苟弁而祭于己则非特嫌其同于公而又着其轻于昏矣故士之弁而祭于公者正也弁而亲迎者权也弁而祭于己则不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大夫爵弁而祭于己唯尔 孔氏颖达曰仪礼少牢上大夫自祭用冠此亦云弁而祭于己与少牢异故郑注云唯尔 崔氏灵恩曰孤不悉絺冕若王者之后及鲁之孤则助祭用絺若方伯之助祭则冕以其君冕自祭不可逾之也   辨正陆氏佃曰下大夫一命弁而祭于公则冠而祭于己可知下士不命冠而祭于公则端而祭于己亦可知少牢朝服而祭下大夫也特牲冠端而祭下士也王之上士三命服冕则弁而祭于己矣   畅臼以椈杵以梧枇以桑长三尺或曰五尺毕用桑长三尺刊其柄与末【椈音菊枇音匕本亦作朼长直亮反刊苦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臼杵所以捣郁也椈栢也【孔疏尔雅释木文】枇所以载牲体者此谓丧祭也吉祭枇用棘【孔疏特牲记枇用棘心吉时亦用棘毕末头亦刊削之枇亦当然】毕所以助主人载者刊犹削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吉凶畅及枇毕之义畅谓郁鬯也梧桐也以柏爲臼以桐爲杵捣郁鬯柏香桐洁于神爲宜也牲体从镬以枇升入于鼎从鼎以枇载之于俎主人举肉时以毕助主人举肉用桑者亦丧祭也   通论陈氏旸曰匕之别有四有黍稷之匕有牲体之匕有疏匕有丧匕三匕以棘丧匕以桑廪人之所摡黍稷之匕也饔人之所摡牲体之匕也牲体之匕挑匕也其制则黍稷之匕小于挑匕挑匕小于疏匕何则敦之量不过三豆而高不过一尺则黍稷之匕小矣挹之以挑匕然后注于疏匕者三则疏匕大矣畋器曰毕祭器亦曰毕皆象毕星也诗曰兕觥其觩角弓其觩有捄棘匕有捄天毕捄者曲而长也则毕之状可知矣郑氏曰毕状如匕丧匕用桑而毕亦桑则吉匕用棘而毕亦棘此郑氏所以言匕毕同材也然桑黄棘赤各致其义旧图谓匕毕皆漆之误矣特牲主人及佐食举牲鼎宗人执毕先入赞者错俎加匕郑氏曰主人亲举则宗人执毕导之以毕临载匕备失脱也少牢及虞礼无匕何哉少牢大夫不亲举虞祭主人未执事其说是也   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音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袭尸之大带率繂也繂之不加箴功大夫以上更饰以五采士以朱绿袭事成于带【孔疏袭着衣毕加带乃成】变之所以异于生【孔疏袭衣与生同惟带与生异】孔氏颖达曰小敛大敛衣数旣多有绞不可加带故知此谓尸袭竟而着此带也率谓但襵帛边而熨杀之不加箴功异于生也吉时大带惟有朱绿华无五采以五采饰之亦异于生也大夫与诸侯同而士二采并异于生也然此士天子之士也诸侯之士则士丧礼用缁带 陆氏佃曰言大夫已上袭尸其带皆以五采丝率之卽非袭尸无率也据士练带率下辟   醴者稻醴也瓮甒筲衡实见闲而后折入【瓮于贡反甒音武筲所交反衡戸刚反见音闲厠之闲】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葬时藏物也衡当爲桁所以庪瓮甒之属声之误也实见闲藏于见外椁内也折承席也 孔氏颖达曰此送葬所藏之物醴是稻米所爲瓮者盛醯醢甒者盛醴酒筲者盛黍稷衡者以大木爲桁置于地所以庪举瓮甒之属见谓棺外之饰实此瓮甒筲等物于见外椁内旣毕然后以承席加于椁上案旣夕礼乃窆藏器于旁加见注用器役器在见内苞筲明器在见外此是士礼大夫已上则有人器明器也人器实明案虚折犹庪也方凿连木爲之盖如牀而缩者三横者五无箦窆事毕加之圹上以承抗席故谓承席 贾氏公彦曰见棺饰也饰则帷荒以帷荒加于柩棺柩不复见惟见此帷荒故名帷荒爲见 彭氏丝曰瓮高一尺口径六寸五分腹径九寸五分底径六寸五分受三斗甒口径一尺脰高二寸径八寸腹径尺二寸底径六寸受五斗案续汉书礼仪志下明器筲八盛容三升黍一稷一麦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瓮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黍饴载以木桁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载以木桁覆以功布孔疏所云瓮者盛醯醢甒者盛醴酒筲者盛黍稷得此可以爲证衡仍作桁康成以汉人解周礼仍汉制故也   重旣虞而埋之【重直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就所处埋之 孔氏颖达曰案旣夕礼初啓朝祢庙重止于门外之西不入谓将鄕祖庙若过之然也明日自祢庙随至祖庙庭厥明将出之时重出自道道左倚之就所倚之处埋之谓于祖庙门外之东也   案埋重之地贾逵云壁两楹闲何休云庙北墉下与郑异疑何得之盖所埋之地必践踏之所不及也然无考   凡妇人从其夫之爵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人无専制生礼死事以夫爲尊卑   小敛大敛啓皆辩拜【辩音徧】   正义郑氏康成曰嫌当事来者终不拜故明之也此旣事皆拜 孔氏颖达曰礼凡大敛小敛及啓攒之时惟有君来则止事而出拜之若他宾客至则不止事事竟乃卽堂下之位悉徧拜故云皆辩拜也然若士当事而大夫至则士亦爲大夫出杂记云大夫至絶踊而拜之是也   案应氏谓宾亦于是拜死者吴草庐辨之谓仪礼丧礼吊者入升自西阶东面主人进中庭吊者致命曰君闻子之丧使某如何不淑主人哭拜稽颡成踊宾出主人拜送门外及后凡襚赙仪皆大略放此由此观之古人吊宾之礼于生者只有慰问之辞于死者只有襚赗之物及哭踊冯尸之节而已并无拜祭于死者之礼故杨氏复曰今世俗吊宾来见几筵哭拜主人亦拜谓代亡者答拜非礼也旣而宾吊主人又相与交拜亦非礼也   朝夕哭不帷无柩者不帷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夕哭不帷缘孝子心欲见殡肂也旣出则施其防鬼神尚幽闇也【孔疏案士丧礼君使人吊彻帷郑云彻帷防之则防是褰举之名初哭则褰举事毕则施下之】无柩谓旣葬也棺柩已去鬼神在室【孔疏葬后神主祔庙还在室】堂无事焉遂去帷   君若载而后吊之则主人东面而拜门右北面而踊出待反而后奠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拜踊于宾位不敢廹君也君卽位车东出待不必君留也君反之使奠 孔氏颖达曰臣丧朝庙柩已下堂载在柩车而君来吊君位于车东故主人在车西东面而拜门祖庙门右西边也据车门内出故右在西孝子拜君竟从位立近门内西边北面而哭踊爲礼也哭踊毕而先出门待君以君来则拜迎去则拜送今君吊事竟不敢必君久留也君使人命孝子反还丧所而后设奠告柩知之或谓此在庙载柩车时奠谓反设祖奠也   子羔之袭也茧衣裳与税衣纁衻爲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冕一曾子曰不袭妇服【茧古典反税他唤反衻而占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茧衣裳者若今大防也纩爲茧緼爲袍表之以税衣乃爲一称尔税衣若端而连衣裳者也大夫而以纁爲之缘非也惟妇人纁衻礼以冠名服此袭其服非袭其冠曾子讥袭妇服而已冕又大夫服未闻子羔曷爲袭之【孔疏子羔爲大夫无文】冕或爲冠或爲端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死者袭衣称数也茧衣裳者纩爲茧谓衣裳相连而緜纩着之税黑衣也亦衣裳连纁绛也衻裳下缘襈也以绛爲缘茧衣旣防故用税衣表之合爲一称也表端卢云布上素下皮弁服贺云以素爲衣裳此第二称服旣不防并无别衣表之也皮弁第三称十五升白布爲衣积素爲裳也爵弁第四称衣纁裳也冕第五称大夫之上服也纁衻是妇人之服而子羔袭用之故曾子讥之 陆氏佃曰据此男子里衣皆连衣裳裘盖亦如之然则妇人连衣裳放男子之内也公袭九称爵弁三大夫五称皮弁三则士三称爵弁一皮弁二与凡袭亲身之服不与其余爲序故子羔袭税衣其素端已下自爲序素端亚皮弁皮弁亚爵弁爵弁亚冕公袭衮衣其端已下自爲序端亚朝服朝服亚素积素积亚爵弁爵弁亚冕冕亚襃衣【案死者不冠记言皮弁爵弁冕孔陆因之此皆以服言不言服文省也】   存疑彭氏丝曰三礼图注禒衣当端处生时端衣裳别及死而袭端达衣裳与妇人褖衣同故虽男子端亦名褖衣也曾子讥之者非讥褖衣讥用纁衻褖衣纁衻是妇人嫁时之服亦非裳衣故曾子讥袭妇服   案税衣黒衣男女通用惟妇嫁则縁以纁耳王肃以衻爲蔽膝非   爲君使而死公馆复私馆不复公馆者公宫与公所爲也私馆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爲于僞反又如字使色吏反复音伏】正义郑氏康成曰公所爲君所作离宫别馆也案详曾子问互考自得之   公七踊大夫五踊妇人居闲士三踊妇人皆居闲正义郑氏康成曰公君也始死及小敛大敛而踊君大夫士一也则皆三踊矣君五日而殡大夫三日而殡士二日而殡士小敛之朝不踊君大夫大敛之朝乃不踊妇人居闲者踊必拾主人踊妇人踊宾乃踊孔氏颖达曰此明诸侯至士初死在室殡踊之节   及明贵贱踊数也公诸使去死日五日而殡则合死日六日也七踊者始死一踊明日袭一踊袭明日朝踊又明日朝踊爲四日晚小敛时又一踊爲五小敛明日朝又踊爲六至明日大敛之朝不踊当大敛时乃踊凡七也大夫三日殡合死日爲四日始死一明日袭朝一又明日小敛日再小敛明日大敛凡五也士二日殡合死日数也始死一小敛朝不踊至小敛时一又明日大敛一凡三也妇人与丈夫更踊居宾主之中闲也然亲始死及动尸举柩哭踊无数今云七五三者谓爲礼有节之踊每踊辄三者三爲九而谓爲一也 方氏慤曰爲贵者踊则多爲贱者踊则少此重轻之别也 陈氏澔曰记者固云动尸举柩哭踊无数而此乃有三五七之限者此以礼经之常节言彼以哀心之泛感言也又所谓无数者不以每踊三跳九跳爲三踊之限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妇人居闲上四字衍文   存异陆氏佃曰公五日而殡踊七日大夫三日而殡踊五日其始死之日踊旣殡之后一日犹踊若士三日而殡踊三日则其旣殡之后一日不踊与三五七然后有闲士三踊妇人居闲言皆三无又闲故也然则妇人居闲若闲七踊其二日甲一踊又二日乙一踊又二日甲一踊大夫放此   公袭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积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襃衣一朱绿带申加大带于上【卷音衮】   正义郑氏康成曰朱绿带者袭衣之带饰之杂以朱绿异于生也此带亦以素爲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袭用衣称卷冕之制端者燕居端朱裳也朝服者缁衣素裳日视朝之服也素积者皮弁视朔之服纁裳者冕服之裳亦可鷩毳任取中闲一服也爵弁二者衣纁裳此始命之服重本故二通也冕之下又取一也襃衣冣上华君赐也自卷衣至此合爵弁二通合九称朱绿带者以素爲之饰以朱绿此衣之小带散在于衣非是总束其身已用此朱绿小带结束之重加大带于此带之上象生时大带也用素爲之士则二采大夫诸侯皆五采卽前经率带也通论郑氏康成曰士袭三称子羔袭五称今公袭九称则尊卑袭数不同矣诸侯七称天子十二称与【孔疏天子诸侯袭数无文郑约之故称与疑辞也】 孔氏颖达曰公袭以上服在内公身贵故以上服亲身欲尊显加赐故襃衣最外而细服居中也子羔贱故卑服亲身 方氏慤曰言公之袭如此自卿大夫而下固有降杀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申重也重于革带也革带以佩韨必言重加大带者眀虽有变必备此二带也 孔氏颖达曰申加者谓于革带之上重加此大带也 陆氏佃曰子羔言茧衣裳公言朱绿带申加大带于上相备也素积言皮弁则纁裳言爵弁可知然则公袭爵弁盖三卽言爵弁三嫌不侈又公言襃衣而子羔不言着有襃衣则袭无则否   案公袭端衣弁服冕服不一等故先用朱绿之杂带而重加大带之素者于朱绿带之上若谓重加于革带上则本文不言革带也孔疏言此衣之小带散在于衣已与郑义异矣又考士丧礼惟言缁带不言革带盖革带以系佩袭不用佩故卽以此带代革带爲重带与   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环绖者一股所谓缠绖也【孔疏两股相交谓之绞环者周回缠绕之名故知是一股】士素委貎【孔疏武叔投冠括发诸侯大夫当天子之士】大夫已上素爵弁【孔疏杂记大夫与殡亦弁绖与他殡尚弁绖则子更明矣】而加此绖焉散带 孔氏颖达曰亲始死孝子去冠至小敛不可无饰士素委貎大夫已上素弁而贵贱悉得加于环绖故云一也 方氏慤曰亲始死故未暇辨贵贱之等 黄氏裳曰至大敛子亦弁绖   存疑黄氏裳曰郑注未有散带二字孔疏于既冯尸主人绞带条下亦云小敛于户内讫主人袒括发散带垂今以记文考之小敛但言妇人带麻主人绞带不言主人带绖至奉尸夷于堂方言带绖而注说则以小敛之时散带疏说又以爲旣小敛之后散带其说不同皆不足爲据   案士丧礼陈小敛衣衾卽言苴绖下本在左散带垂长三尺牡麻绖右本在上亦散带则未小敛已散带矣郑注因言首之环绖故幷腰之散带言之犹士丧礼之言绖因及带也黄氏之疑未审耳   公视大敛公升商祝铺席乃敛【铺普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丧大记曰大夫之丧将大敛旣铺绞紟衾乃铺席则君至爲之改始新之也 孔氏颖达曰公君也明君临臣丧大敛礼也臣丧大敛君未至之前主人虽已铺席布绞紟衾闻君至则主人撤去之君来升堂时商祝更铺席待君至乃敛荣君未爲新之也亦示若事由君也商祝主敛事者   鲁人之赠也三二纁广尺长终幅【广古旷反长直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失之也士丧礼下篇曰赠用制币纁束帛 孔氏颖达曰记鲁失也赠谓以物送亡人于椁中鲁人虽三二纁而用广尺长终幅不复丈八尺则失礼也   案旣祖奠公赗宾客赠奠于輚左及邦门公又使人赠实于棺盖公赗赠皆纁束五匹爲束三象天纁二象地其广皆二尺二寸长丈八尺爲制今纁广尺长终幅是不诚而非礼矣   吊者卽位于门西东面其介在其东南北面西上西于门主西面相者受命曰某使某请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某须矣吊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吊者升自西阶东面致命曰寡君闻君之丧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颡吊者降反位【相息亮反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吊者卽位于门西立门外不当门主西面立于阼阶下也相者受命受主人命以出也不言摈者丧无接宾也淑善也如何不善言君痛之甚使某吊也称某者其君名君薨称子某使人知适嗣也须矣不出迎也子子也降反位者出反门外位无出字脱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终于篇末明诸侯相吊含赠赗之礼此一节明吊礼也门西谓主国大门之西凶事异于吉故介在东南北面西上以使在门西故也相者相主人传命者也郑注丧不言摈此对例耳通而言之吉事亦云相司仪云每门一相大宗伯云朝觐防同则爲上相凶事亦称摈故丧大记云君吊摈者进又士丧礼摈者出请入告是也某须矣孤谓嗣子也异于吉礼故不出迎主人升堂谓从阼阶升也子拜稽颡不云某而称子者客旣有事于殡故称子以对摈之辞也已下皆然若对宾之辞则称某 彭氏丝曰西于门谓介位虽在宾东南亦西于门   含者执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某须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颡含者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旣葬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卽丧屦升自西阶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含胡闇反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含玉爲璧制其分寸大小未闻言降出反位则是介也皆受之于殡宫朝服告邻国之礼也卽就也以东藏于内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含礼含之所用已具檀弓疏含者坐委所含之璧于殡之东南席上未葬之前有苇席承之旣葬已后则以蒲席承之朝服者吉服也必用吉服者以邻国执玉不麻故着朝服且不敢纯凶待邻国也以在丧不可纯吉故卽丧屦也此吊者旣爲上客又赗者是上介则此含者襚者当是副介末介但含襚于死者爲切故在先陈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春秋有旣葬归含赗襚无讥焉【孔疏案左传隐元年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也公羊亦云不及事皆讥其缓郑云无讥者据谷梁云宰咺言来得周事也所以不讥者平王新有幽王之乱迁于成周欲崇礼于诸侯故原情免之】存异孔氏颖达曰宰夫朝服卽丧屦者宰谓上卿也言夫衍字此遭丧已久故嗣子亲受礼宰着朝服若新始遭丧则主人不亲受使大夫受于殡宫   案孔又谓此丧久故子亲受若新丧不亲受岂有邻国以含襚赗赠来而子不见宾者见卽亲受矣盖大敛后卽殡邻国来吊多在殡后故本文致含致襚皆曰鄕殡卽执绋亦在殡之绋原不必久也若葬后则缓而当讥矣郑以既葬言之孔又援谷梁证之转疏矣隐之元年平王之四十九年也岂新有幽王之乱乎 又宰夫朝服孔疏据下宰举璧与圭谓此宰是上卿夫字衍攷春秋时惟宋吴有大宰余国无称上卿曰宰者周礼冢宰下有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小宰受含襚币玉之事宰夫掌吊币器财用则下所云举璧与圭当是小宰余皆宰夫初非上卿也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襚者执冕服左执领右执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颡委衣于殡东襚者降受爵弁服于门内霤将命子拜稽颡如初受皮弁服于中庭自西阶受朝服自堂受端将命子拜稽颡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宰夫五人举以东降自西阶其举亦西面【要一遥反霤力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委衣于殡东亦于席上所委璧之北顺其上下【孔疏南头爲上顺谓上者在前下者在后】授襚者以服者贾人也【孔疏聘礼有贾人故知授襚者服是贾人】其举亦西面亦襚者委衣时【孔疏上云委衣于殡东又云受爵弁受皮弁端皆曰如初是皆在殡东西面而鄕殡今云举者亦西面是亦如襚者西面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襚礼案上文含者称执璧下文赗者称执圭则此襚者当称执衣不云者文不备也其服重者使执而入爵弁受于内霤皮弁受于中庭朝服受于西阶端受于堂旣受处不同则陈于璧北亦重者在南凡诸侯相襚衣数无文据此其服有五又先路襃衣不以襚以外无文陆氏佃曰所受服转卑故其所授转高也爵弁服   尊矣受于门内霤皮弁次之受于中庭朝服又次之自西阶受朝服端卑矣自堂上受端不言受朝服于西阶受端于堂亦以此   上介赗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须矣陈乘黄大路于中庭北辀执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颡坐委于殡东南隅宰举以东【赗芳凤反乘绳证反辀竹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辀辕也自率也下谓马也马在路之下觐礼曰路下四亚之【孔疏引觐礼证马爲下谓马四匹亚次车下 案四卽驷也谓路车之下四马次之】客给使者入设乘黄于大路之西客入则致命矣使或爲史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赗礼乘黄谓马也大路谓车也陈四黄之马于大路之西于殡宫中庭北辀者大路辀辕北鄕也客使谓使客之从者爲客所使故曰客使自下由路西者由在也陈路北辕旣竟赗客执圭升堂致命而客之从者牵马设在车之西大路亦使设之也赗旣夕有奠主于亲者故旣夕礼兄弟赗奠此诸侯相与旣疏故无奠 方氏慤曰乘马曰赗此言赗礼故陈乘黄大路于中庭 陆氏佃曰犬马不上于堂故执圭将命小行人圭以马 陈氏澔曰觐礼车在西统于宾也旣夕礼车以西爲上者爲死者而设于鬼神之位也此赠礼车马爲助主人送葬而设统于主人故车在东也   存疑陆氏佃曰客使牵马者也自下自路下西之前聘礼所谓牵马者自前西乃出是也   凡将命鄕殡将命子拜稽颡西面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宰夫举襚升自西阶西面坐取之降自西阶赗者出反位于门外【鄕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者说不见者也鄕殡将命则将命时立于殡之西南宰夫宰之佐也此言宰举璧与圭则上宰夫朝服衍夫字赗者出乃言反位门外明礼毕将更有事 孔氏颖达曰此总明从上以来吊含襚及赗文不见者将命旣毕子拜稽颡之后将命者就殡东西面而坐委之宰举璧与圭者主人上卿坐举含者之璧与赗者之圭宰夫举襚谓宰之属官举此襚者之衣宰与宰夫欲举时升自西阶不敢当主孤之位来鄕殡东席之东西鄕坐取之降自西阶也 陆氏佃曰此吊仪也始云寡君使某吊矣而曰寡君使某含寡君使某襚寡君使某赗又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绋则吊临含襚赗皆相将赠赙亦应尔而今不录不与录也故曰玩好曰赠货财曰赙   存疑孔氏颖达曰鄕殡谓在殡之西南东北面【案殡在西阶上其西近序其西南似无余地可容将命者疏谓在殡西南者误】 陈氏澔曰赗者出反位于门外此句当属于前章上介赗云云宰举以东之下   上客临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须矣临者入门右介者皆从之立于其左东上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某毋敢视宾客敢固辞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辞吾子之辱请吾子之复位客对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视宾客是以敢固辞固辞不获命敢不敬从客立于门西介立于其左东上孤降自阼阶拜之升哭与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门外拜稽颡【临如字綍音弗使色吏反拾其劫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上客吊者也临视也言欲入视丧所不足而给助之谦也其实爲哭耳临者入门右不自同于宾客宾三辞而称使臣爲恭也爲恭者将从其命降自阼阶拜之拜客谢其厚意不迎而送丧无接宾之礼 孔氏颖达曰此明吊含襚赗旣毕上客行临哭之礼使一介老某相执綍者某者上客名也相助也谦言助主人执其葬綍其实爲哭而来耳一介言惟有一人爲介谦辞耳其实介数各下其君二等临者不敢自同宾故入门右从臣位也宗人纳宾升受命于君者主国宗人掌礼欲纳此吊宾先受纳宾之命于主国嗣君降曰请复位者宗人下阼阶请客复门西客位也反命者反此客之辞命于嗣君也曰孤敢固辞者是宗人受嗣君之命以告客前文云孤某此直云孤不云某者客是使臣不复称名也陆氏佃曰临应亲至故其辞如此据寡君使某吊   使某含使某襚使某赗不云不得承事其遣上客亦以此赗称上介亚于此与若陈乘黄大路于中庭盖亦重礼也言执綍容外客临有葬而至者也含不及敛不及事矣襚不及殡不及事矣赗不及葬不及事矣虽然犹愈乎否宾升受命于君变子称君容外客临有不及事旣葬与逾年而后至也公羊传曰君薨称子某旣葬称子逾年称公其曰孤降自阼阶则子逾年可知孤不名亦以此曲礼曰居丧之礼升降不由阼阶   存疑孔氏颖达曰前四礼客皆在门西此临在门东者前是奉君命而行此是私礼若聘礼私觌故在门东   辨正姚氏舜牧曰吊含襚赗外有临以执綍礼辞曰寡君有宗庙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执綍又再三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视宾客则此礼爲君所命审矣解者训自行临哭之礼若聘客之有私觌然非也下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是其证   案此邻国君不来亲吊遣使来吊是在将葬之时五事并行故曰凡将命鄕殡将命亦有旣葬而来者故含礼有曰旣葬蒲席其将葬而来使含使襚使赗者含不及敛襚不及殡赗不及葬矣使者上客爲正其余皆介也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吊亦上客而不言上客吊亦慰生一事而已余皆以哀死但赗含襚犹致其物临特致其情临于事尤重故特言之也赗以上介则含者次介襚者四人自次介以下子男则末介及行人宰史爲之已临礼特重故文尤详称君命三而孔乃比之私觌误矣   其国有君丧不敢受吊   正义郑氏康成曰辟其痛伤己之亲如君 孔氏颖达曰此谓国有君丧而臣又有亲丧则不敢受他国宾来吊也以义断恩哀痛主于君不私于亲   通论陆氏佃曰诸侯有天子之丧虽有亲丧不敢受吊诸侯如此则其臣有诸侯之丧盖亦如此设若衞灵公吊季康子而康子有君之丧应辞   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士盥于盘北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面坐冯之兴踊【敛力剑反冯皮冰反】   正义郑氏康氏曰此丧大记脱字重着于是 孔氏颖达曰大记云夫人东面亦如之此云夫人东面坐冯兴踊惟四字别义皆同也   士丧有与天子同者三其终夜燎及乘人专道而行【燎力召反乘绳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乘人谓使人执引也专道人辟之孔氏颖达曰柩迁之夜须光明故竟夜燎也乘人   谓人引车不用马也旣夕礼云属引专道谓丧在路不辟人也二事爲重与天子同   钦定礼记义疏巻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五   杂记下第二十一之一   正义方氏慤曰此篇固以所记不一为杂然有生必有死人道之正也死于外则变矣有乐必有忧人情之常也重有忧则变矣变则不一而杂记谓之杂者又在乎此故上篇诸侯行而死于馆为首自未没父丧而母死分为下篇之首   有父之丧如未没丧而母死其除父之丧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丧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没犹竟也除服谓祥祭之服也卒事既祭反丧服服后死者之服 孔氏頴逹曰未没丧者为父丧小祥后大祥前未竟之时又遭母丧母既塟后值父应大祥除服以行祥事故云服其除服卒事谓父祥竟更还服母服也 方氏慤曰除服谓祥祭之服服其除服而后反丧服以示于前丧有终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若母未而值父二祥则不得服其祥服二祥之祭为吉未为凶故未忍凶时行吉礼   案下当父母之丧则除诸父昆弟之丧如除丧之服则当大丧亦为亲者除服也彼文不言则一耳父尊于母即母未亦无不得祥服之理如孔说则父反诸父昆弟之不若矣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父也明前后两服之中有变除之节此明先有父丧而后遭母死为父变除之节也   虽诸父昆弟之丧如当父母之丧其除诸父昆弟之丧也皆服其除丧之服卒事反丧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有亲之大丧犹为轻服者除骨肉之恩也唯君之丧不除私服【孔疏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是有君服不得除己私服其私谓父母已下及诸父昆弟皆不得除也】言当者期大功之丧或终始皆在三年之中小功缌麻则不除【孔疏服问云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据此言之是寻常小功缌麻不得易大功以上之服故知有大功以上之服不得为小功缌麻除服也】殇长中乃除【孔疏又服问云殇长中变三年之葛既变三年之葛明在大功服中为殇长中着服而又为之除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诸父兄弟之丧当父母服内变除之节父母服内其诸亲除丧亦为服除服除竟反先服此亦为重丧后之时也   案惟君丧则父母之丧皆不除不敢私丧也父母丧缌小功不除不以轻丧闲重丧也长中殇降而在缌小功者则除之本服重也   如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顈口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今之丧既服顈乃为前三年者变除而练祥祭也此主谓先有父母之服今又丧长子者【孔疏以上皆重丧在前轻丧在后知之】其先有长子之服今又丧父母其礼亦然【孔疏以经不云长子之丧知互包之】然则言未没丧者已练祥矣【孔疏既顈是既虞受服之时未没丧是既练后将没时别也】顈草名无葛之乡去麻则用顈 庾氏蔚之曰注先有长子之服今又丧父母当云又丧母不得并称父依礼父在子不为长子三年也后丧既顈前丧练祥皆行若后丧既殡得为前丧虞祔【孔疏熊亦云有父字误庾云得虞祔未知然否】 孔氏颖达曰此明后丧既受葛之后得为前丧练祥既顈者谓后丧既虞卒哭合变麻为葛也后丧既顈之后其前丧湏练祭祥祭皆举行之   案三年之丧统父母及适长子言之既顈谓既虞卒哭男子易腰绖女子易首绖以葛时也此时哀犹重疑练祥吉祭未可行而皆行者均三年丧其轻重等且卒哭后此新丧亦以吉祭易丧祭也若练祥在未前则不得举哀正重也至既顈亦可补行之以重服不可不除也又注先有长子之服今又丧父母孔引庾熊二氏说皆据父在不为长子三年疑父字为误案先丧长子既期则服已除斯已矣若未期而父又丧则所以为子三年者本以继祢之故今祢没而继祢之宗先没或以哀祢之故而伸之故并言父也与   王父死未练祥而孙又死犹是附于王父也【附作祔下竝同犹同由】   正义郑氏康成曰未练祥嫌未祫祭序于昭穆尔【孔疏三年丧毕祫于太祖庙是祥后祫也故注云未练祥嫌未祫祭序于昭穆尔】王父既祔则孙可祔焉犹当为由由用也附皆当作祔 孔氏颖达曰礼孙死祔祖今此明若祖丧虽未二祥而孙死则孙亦得用是祔礼祔于祖也但祖祔祭之后即得祔新死之孙 方氏慤曰王父虽未练祥而孙得祔者以昭穆同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案文二年谷梁云于练焉坏庙是练时迁庙也 又曰王父虽祔未练无庙孙得祔于祖其孙就王父所祔祖庙之中而祔祭王父焉案礼三年丧毕然后迁庙时有祫祭谷梁大事于大庙是也此练而坏庙不免太遽孔以坏庙即迁庙未允也又祖未入庙似未可祔而孙必祔祖当即于殡宫祔之孔谓就王父所祔祖庙中祔祭王父防似孙与祖竝祔于髙祖与本文祔于王父不合   有殡闻外丧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哭之他室明所哭者异也哭之为位后日之哭朝先入奠于其殡既乃更即位就他室如始哭时 孔氏颖达曰有殡谓父母丧未柩在殡宫者也外丧谓兄弟丧在逺者也他室别室也若闻外丧哭于殡宫则嫌是哭殡于别室明所哭者为新丧也明日之朝着已重丧之服入奠殡宫及下室卒奠而出改重丧服着新死未成服之服即他室之位如昨日始闻丧即位时   案外丧如母党妻党亦哭之别室而孔疏言兄弟丧在逺者以兄弟亲必有三日五哭若异姓则小功缌而已一哭可止无明日之哭也   大夫士将与祭于公既视濯而父母死则犹是与祭也次于异宫既祭释服出公门外哭而归其他如奔丧之礼如未视濯则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如诸父昆弟姑姊妹之丧则既宿则与祭卒事出公门释服而后归其他如奔丧之礼如同宫则次于异宫【与音预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次于异宫不可以吉与凶同处也使者反而后哭不敢専己于君命也宿则与祭出门乃解祭服皆为差缓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士与祭于公而有私丧之礼祭日前既视濯之后而遭父母丧则犹是吉礼而与于祭也其时止次于异宫未视濯前遭父母之丧则使人告君必待告君者反而后哭父母也既宿谓祭前三日将致齐之时既受宿戒虽有期丧则与公家之祭若诸父昆弟姑姊妹等同宫而死则既宿之后出次异宫   通论陆氏佃曰礼大夫死虽当祭犹告春秋曰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郑氏谓宿则与祭出门乃解祭服皆为差缓也然则归而后哭亦以此 黄氏震曰将与祭闻父母丧犹卒祭谓君命严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当何如虽坚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将事之诚否邪   案特牲礼视濯在祭前一日大夫士三日而敛明日与祭犹得亲敛但父母自疾至死非必一日致齐而心忧父母之疾与祭而心痛父母之死其于祭为不诚而徒使人子病不得致其忧丧不得致其哀何为乎今制得告而不与祭两得之矣 又案礼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岂有大夫之诸父昆弟姑姊妹有同宫而死者此句似可疑   存疑郑氏康成曰犹亦当为由   辨正胡氏铨曰犹是言自若也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乎公宫以待事礼也【齐音咨衰七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尸重受宿则不得哭内丧同宫也孔氏颖达曰案上文不为尸之时未视濯之前受宿之后父母丧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今此齐衰内丧亦谓诸父昆弟姑姊妹也但尸尊故出舍公之公馆以待君之祭事不在己之异宫耳   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驱   正义郑氏康成曰冕兼言弁者君之尸或服士大夫之服也臣见尸而下车敬也尸式以礼   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执事者亦散等虽虞祔亦然   正义郑氏康成曰将祭谓练祥也言若同宫则是昆弟异宫也【孔疏若同宫必而后祭】古者昆弟异居同财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有父母之丧当在殡宫而在异宫者疾病或归者主人适子散等栗阶为新丧畧威仪 孔氏颖达曰将大小祥祭而有兄弟死则殡后乃祭兄弟轻故殡后便可行吉事此谓异宫者耳若同宫虽臣妾之轻卑死犹待后乃行父母祭也丧服曰有死于宫中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庾氏云祥祭已渉于吉尸柩至凶故不可以相干虞祔则得为之矣若丧柩即去者则亦祭不待三月也吉祭则渉级聚足丧祭则栗阶此二祥祭宜渉级为有兄弟丧少威仪故散等也散栗也等阶也助执祭者亦栗阶主人至昆弟虞祔而行父母二祥祭执事者亦栗阶栗阶谓升一等而后升不连歩也故燕礼记云栗阶不过二等注云其始升犹聚足连歩越二等左右足各一发而升堂   自诸侯达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哜之众宾兄弟则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众宾兄弟皆饮之可也【酢音昨哜才细反啐七内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哜啐皆尝也哜至齿啐入口 孔氏颖达曰此明丧祭饮酒之仪正祭之后主人献宾长宾长酢主人主人受宾长酢则哜之众宾及兄弟祭末受献之时啐之众宾兄弟皆饮之必知此主人之酢非受尸酢者以士虞礼主人主妇献尸受酢之时皆卒爵虞比小祥为重尚卒爵今惟哜之故知受宾酢也神惠为重故在丧受尸酢亦卒爵宾礼为轻故宾酢但哜之知丧祭有受宾酢者郑注曾子问云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无无算爵故知小祥之祭旅酬之前皆为之也 陆氏佃曰自诸侯达诸士盖蒙上言练祥虞祔之祭升降皆散等升降如此则小祥之酢哜之啐之大祥啐之饮之皆逹亦可知通论黄氏干行曰古者丧礼禫而始饮醴酒今曰小祥之祭主人受宾长之酢则哜之大祥受酢则啐之何也曰今人奠祭自始死便有献爵古人皆无之自虞以前未也其礼为奠只奠置所荐之物而已无献酬饮酢等礼以始死哀至其礼质也及虞则谓之祭所以安神则有尸有献酬酳酢等礼稍与吉祭相似所谓以虞易奠盖杀哀变吉之渐礼遂稍文矣故虞祭之日尸酢主人主人饮卒爵则小祥大祥其受宾长之酢或哜而或啐之盖信然矣所以然者疏云神惠为重受尸酢虽在丧亦卒爵非以为酒也以尊神也犹之既疏食水饮不食菜果祥而食肉礼之正也若既而君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虽粱肉不辟也非甘于肉也尊君父之命也故不饮不食之至痛虽三年之经然或饮或食之随宜亦一事之权竝行不悖也   凡侍祭丧者告宾祭荐而不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荐脯醢也吉祭告宾祭荐宾既祭而食之丧祭宾不食 孔氏颖达曰侍谓相于丧祭礼者吉时祭相者告宾祭荐宾祭竟而食之丧礼相者告宾但祭其荐不食之也此谓练祥正祭之后主人献宾之时宾受献主人荐脯醢宾祭而不食其虞祔不献宾也 徐氏师曾曰二祭字不同上祭谓二祥之祭下祭谓祭先代始为饮食之人   存疑孔氏颖达曰不食者丧礼不主饮食   辨正方氏慤曰祭之而不食者哀而不故也   子贡问丧子曰敬为上哀次之瘠为下顔色称其情戚容称其服请问兄弟之丧子曰兄弟之丧则存乎书策矣【称尺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丧问居父母之丧也丧尚哀言敬为上者疾时尚不能敬也容威仪也孝经曰容止可观兄弟之丧存乎书策言疏者如礼行之未有加也齐斩之丧哀容之体经不能载矣 孔氏颖达曰此明居父母兄弟丧礼父母至亲哀容体状经不能载顔色称其情当湏毁瘠戚容称其服当湏憔悴也张子曰持丧敬则必哀哀则必瘠居丧以敬为上   敬则一于礼也 方氏慤曰敬足以尽礼故为上哀足以尽情故次之瘠足以尽容故为下顔色在乎面目面目情之所见也故顔色称其情戚容兼乎四体四体服之所被也故戚容称其服顔色称其情以外称内也戚容称其服以本称末也情有悲哀隆杀之别服有齐斩重轻之殊外不称内之隆杀则为伪矣本不称末之轻重则为野矣   案敬为上即曾子所谓慎终朱子所谓丧尽其礼附于身附于棺必诚必信勿之有悔为最难事也   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夺人之丧重丧礼也不可夺丧不可以轻之于已也 孔氏颖达曰不夺人之丧谓他人居丧任其行礼不可抑夺亦不可夺丧谓已之居丧当湏依礼不可自夺使不如法不夺人丧恕也不夺已丧孝也   案君子不夺人之丧二语恐当在后三年之丧祥而从政节下   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少诗照反解佳买反期音基】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其生于夷狄而如礼也怠惰也解倦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居丧得礼之事三日不怠谓亲之初丧三日内水浆不入口之属三月不解未前朝夕奠及哀至则哭之属期悲哀谓练以来常悲哀朝夕哭之属三年忧以服未除憔悴忧戚   通论马氏睎孟曰非特美其能行是礼又美其能变是俗也   三年之丧言而不语对而不问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焉在垩室之中非时见乎母也不入门疏衰皆居垩室不庐庐严者也【垩乌各反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言己事也为人説为语在垩室之中以时事见乎母乃入门则居庐时不入门也庐哀敬之处非有其实则不居 孔氏颖达曰大夫士言而后事行故得言己事不得为人语説也对而不问谓有问者得对而不得自问于人此谓与有服之亲若与宾客疏逺者言则闲传云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是也丧大记云练居垩室不与人居居即坐也 方氏慤曰言畧而语详对应而问倡言而不语对而不问以居忧有所不暇故也庐垩室之中不与人坐示忧之所独也在垩室非时见乎母不入门则在庐之中非时亦有所不见矣闲传曰齐衰之丧居垩室齐衰即此所谓疏衰以庐为严故父母之丧乃居之所谓严者以居丧之重人不可犯也案礼以防徳非徒外之文既练居垩室悲忧则既杀矣使以见母而时见其内之人哀敬之心移焉虽强居于外犹之乎作伪于其亲也故见其母有时其入也有时其出也有时而母以外不得见所以示人心之危而俾自循省也   妻视叔父母姑姊妹视兄弟长中下殇视成人【长丁文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视犹比也所比者哀容居处也孔氏颖达曰此明服虽有异其哀戚轻重各视所正之亲妻居庐而杖抑之视叔父母姑姊妹出适服轻进之视兄弟长中下殇服轻上从本亲视其成人也案姑姊妹之服降于昆弟殇服降于成人然服降而情之哀痛不能降也若妻与伯叔母其服制哀情有不同矣而云妻视叔父母以抑其情之私或为厚于妻薄于伯叔者言之也   亲丧外除兄弟之丧内除   正义孔氏颖达曰亲丧谓父母之丧兄弟谓期服及小功缌外谓服内谓心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亲丧日月已竟而哀未忘兄弟之丧日月未竟而哀已杀   辨正黄氏干曰日月未竟而哀先杀则是不能终其丧也内除外除皆言日月已竟服重者则外虽除而内未除服轻者则不惟外除而内亦除也注説失之   视君之母与君之妻比之兄弟发诸顔色者亦不饮食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小君服轻亦内除也发于顔色谓醲美酒食使人醉饱 孔氏颖达曰视比也谓比视君之母与君之妻轻重之宜比于己之兄弟若酒食不发见于顔色者则得饮食之 方氏慤曰服君之母妻比己之兄弟则服君之服比己之亲可知此亦所以明外除内除之异也   案孔子曰居君母与妻之丧居处饮食衎尔礼为兄弟期县子曰期之丧如剡胡可比也仪礼凡小功者谓之兄弟此兄弟或泛辞与不然齐衰之丧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岂仅发于顔色者不饮食而已邪   免丧之外行于道路见似目瞿闻名心瞿吊死而问疾顔色戚容必有以异于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丧其余则直道而行之是也【瞿九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恻隐之心能如是则其余齐衰以下直道而行尽自得也见似谓容貌似其父母闻名谓名与亲同 孔氏颖达曰异于人谓殊异于无丧之人余行皆应如此独举吊死问疾者以吊死问疾哀痛之处身又除丧戚容应甚故也其余谓期亲以下父在为母虽期年亦从上三年之内也 陈氏澔曰瞿瞿然惊变也   案此亦申内除之意免丧则服除矣而余哀之款曲犹如此是除者外也直道而行谓服除而哀亦除内外正相当也   祥主人之除也于夕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朝直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为期为祭期也【孔疏谓于祥祭前夕预告明日祥祭之期】朝服以期【孔疏于此为期之时主人着朝服谓缁衣素裳其冠则缟冠也】至眀日而祥祭亦朝服【孔疏主人因着其前夕故朝服】始即吉【孔疏往前居丧今将除服】正祭服也【孔疏诸侯卿大夫朝服而祭少牢礼主人朝服是也前练祭不着祭服至大祥时正着祭服】丧服小记曰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是也祭犹缟冠未纯吉也【孔疏纯吉朝服冠此犹缟冠】既祭乃服大祥素缟麻衣【孔疏此闲文祥祭夺情故朝服缟冠祥祭讫哀情不忘故仍缟冠素纰麻衣】释禫之礼云衣黄裳则是禫祭冠矣【孔疏此变除礼礼云衣黄裳既衣则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孔疏衣素裳为大吉】既祭乃服禫服朝服綅冠【孔疏亦变除礼】逾月吉祭乃冠朝服既祭端而居复平常也【孔疏天子诸侯各依本官吉祭之服既祭之后同平常无事之时】 孔氏颖达曰此谓祥祭主人除服之节从祥至吉服有六祥祭朝服缟冠一也祥讫素缟麻衣二也禫祭冠黄裳三也禫讫朝服綅冠四也逾月吉祭冠朝服五也既祭端而居六也   存异陆氏佃曰嫌于夕为期尝朝服矣诘朝不复反丧服故云尔然则祥之日犹服练服及祭易之所谓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是也   案郑氏谓前夕服朝服明日即服朝服以祭陆氏谓明晨犹服练服祭乃易朝服攷周之祭逮朝及闇是昧爽即祭矣安有祥日先服练服及祭乃易之时乎陆説未是   子游曰既祥虽不当缟者必缟然后反服   正义陆氏佃曰此言亲丧虽既祥犹有他丧未除今以祥故缟缟既然后反他丧之服   存疑郑氏康成曰谓有以丧事赠赗来者虽不及时犹变服服祥祭之服以受之重其礼也其于此时始吊者则卫将军文子之为之是矣反服反素缟麻衣也 孔氏颖达曰将祭缟冠朝服既祭缟冠麻衣禫祭衣黄裳既祭朝服綅冠逾月吉祭吉冠朝服既祭吉冠而居郑云素缟麻衣据变除礼也   案上经惟言朝服此言既祥则当缟檀弓言祥而缟小记言除丧之祭朝服缟冠闲传言大祥素缟麻衣盖古朝服皆用麻朝祭衣与裳别燕居衣与裳连缘以采曰深衣缘以布曰麻衣祥祭用朝服燕居用麻衣其冠则缟冠如是终月己耳未必有六变服如疏所云也郑注将军文子之丧主人深衣练冠谓从未来吊者此不当缟谓前曾来吊此时以赗赠来案古惟至亲而地近则于袭致含于敛致襚于赙赠其时异若疏且逺则诸侯使人吊含襚赗赠同日而毕事恐无既尝来吊而赗赠迟之既祥乃来者不若陆氏他丧有服父母之丧当除必服其除服既除而反他丧之服为明着也   当袒大夫至虽当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袭于士既事成踊袭而后拜之不改成踊【袒音但】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大夫来至则拜之不待事己也更成踊者新其事也于士士至也事谓大小敛之属孔氏颖逹曰此明士有丧大夫及士来吊之礼案   檀弓云大夫吊当事而至则辞焉谓当大小敛时主人不出故辞大夫也此是敛已竟当其袒踊故絶踊而拜之也反还也改更也拜大夫竟反还先位更为踊而始成踊踊讫乃袭初袒之衣也既犹毕也当主人有大小敛诸事而士来吊则主人毕事竟而成踊不即出拜也士言既事则大夫亦然大夫言絶踊则士固不絶踊也成踊毕而袭袭毕乃拜之不更为成踊   存异陆氏佃曰已尝袒矣大夫至而袭故今改袭而袒于士袭而后拜之故不复改袒然则又成踊何也盖居丧凡宾客去而归必踊【案本文明言当袒拜大夫成踊乃袭陆反谓改袭而袒何也】   案士丧礼当敛有大夫至则告卒敛主人奉尸敛于棺踊如无算乃盖主人降拜大夫之后至者盖盖棺时踊犹不絶以降拜大夫故絶之而拜拜竟复改升堂视肂设熬乃涂踊无算卒涂置铭主人复位踊袭所谓改成踊乃袭也士则于此乃拜之既事者小敛之事至奉尸侇于堂而毕大敛之事至殡涂乃毕也郑注但言大小敛陆注竟似敛衣食竟即可拜大夫误矣   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犆音特】   正义郑氏康成曰卒哭成事附言皆则卒哭成事附与虞异矣【孔疏郑以士虞礼云三虞卒哭他用刚日先儒以此三虞卒哭同是一事郑因此经虞与卒哭其牢既别明卒哭与虞不同也】下大夫虞以犆牲与士虞礼同与 孔氏颖逹曰上大夫平常吉祭用少牢虞依常礼亦少牢卒哭谓之成事成吉事也附附庙也二祭皆大竝加一等用大牢下大夫吉祭用少牢虞祭降一等用特牲卒哭附依常吉祭礼不言遣奠加者畧可知也 方氏慤曰犆即特也与牲特三爼之特同而与郊特牲之特异盖位有上下故礼有隆杀也陆氏佃曰礼士虞用特豕今下大夫之虞亦云特牲则容父为士子为下大夫其祭如此于上大夫言父为大夫于下大夫言父为士相备也   祝称卜虞子孙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其兄弟曰伯子某   正义郑氏康成曰祝称卜虞者卜卜虞祝称主人之辞也孙谓为祖后者称曰哀孙某卜其祖某甫夫曰乃某卜其妻某氏兄弟相为卜称名而已孔氏颖达曰虞用日故并言虞子卜父则   称哀子某卜其父某甫乃者言之助也妻卑故假助句以明夫之尊也弟为兄则祝辞云某卜兄伯子某兄为弟则云某卜其弟某兄弟称名则子孙与夫皆称名也   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闗毂而輠轮者于是有爵而后杖也【毂工木反輠胡罪反又胡瓦反又胡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记庶人失礼所由始也叔孙武叔鲁大夫叔孙州仇也轮人作车轮之官 孔氏颖逹曰闗穿也輠回也作轮之人以扶病之杖闗穿车毂中而回转其轮于是有爵而后杖以其爵位既尊其杖不鄙防而许用也 陈氏澔曰以杖穿毂转轮鄙防甚矣自后无爵者不杖此记庶人废礼之由也案丧服传云杖者何爵也无爵而杖担主也非主而杖辅病也然则制礼之初贱者不杖矣此记以为始于武叔未考耳   凿巾以饭公羊贾为之也【饭扶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记士失礼所由始也士亲饭必发其巾大夫以上宾为饭焉则有凿巾 孔氏颖达曰饭含也大夫以上贵故使宾为其亲含恐尸为宾所憎秽故设巾覆尸面而当口凿穿之令含得入口也士贱不得使宾子自含其亲但露面而含耳凿巾则是自憎秽其亲故为失礼也   冒者何也所以掩形也自袭以至小敛不设冒则形是以袭而后设冒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设冒者为其形人将恶之也袭而设冒言后衍字耳明无二时 孔氏颖达曰此记者自问答设冒之事未袭之前始死事湏沐浴自既袭以后以至小敛之前虽已着衣若不设冒则尸象形见为人所恶也袭则设冒至小敛之前则以衣覆于冒上   存异陆氏佃曰后非衍字言孝子如此设冒不得已也   或问于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余犹既食而裹其余与君子既食则裹其余乎曾子曰吾子不见大飨乎夫大飨既飨卷三牲之俎归于宾馆父母而宾客之所以为哀也子不见大飨乎【夫音扶遣弃战反与音余卷纪转反又厥挽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遣既奠而又包之是与食于人已而裹其余将去何异与君子宁为是乎言伤廉也既飨归宾俎所以厚之言父母家之王今宾客之是孝子哀亲之去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或人问曾子遣奠之事大飨宾客既毕主人敛三牲俎上之肉归于宾馆己家父母今日既去遂同宾客之疏是孝子所以哀悲也重结前文以语或人   非为人丧问与赐与三年之丧以其丧拜非三年之丧以吉拜【为于伪反与并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上灭脱未闻其首云何是言非为人丧而问之与人丧而赐之与问遗也久无事曰问谓受问受赐者也稽颡而后拜曰丧拜拜而后稽颡曰吉拜 孔氏颖达曰平敌则问卑下则赐三年之丧谓父母长子其实杖期以上皆为丧拜不杖期以下以吉拜义备檀弓疏   案问即如何不淑之吊辞赐即赗赙赠诸礼言此来问来赐者非为人丧而问之赐之与则其惠不专于己而施及先人故必拜之与遗之酒肉仅为恤其身之病瘠异也盖酒肉之赐唯君命拜朋友不拜矣总论孔氏颖达曰从上问与赐与以下至遗人可也皆明在丧受问遗之事此论身有丧拜谢之礼   三年之丧如或遗之酒肉则受之必三辞主人衰绖而受之如君命则不敢辞受而荐之丧者不遗人人遗之虽酒肉受也从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遗人可也【必三如字又息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受酒肉必衰绖正服明不茍于滋味也受而荐之于庙贵君之礼丧者不遗人言齐斩之丧重志不在施惠于人 孔氏颖逹曰三年之丧受酒肉虽受之犹不得食也尊者食之乃得食肉犹不得饮酒故丧大记云既葬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则辞是也 方氏慤曰心有所乐然后以物遗人丧以哀为主故不遗人人遗之虽酒肉受之者郤之为不恭故也   县子曰三年之丧如斩期之丧如剡【县音期音基剡以渐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如斩如剡言痛之恻怛有浅深也   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三年之丧虽功衰不吊自诸侯逹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则服其服而往练则吊【禫大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期之丧至而禫当在练则吊上功衰既练之服也诸侯服新死者之服而往哭谓所不臣也【孔疏诸侯絶期不应有始死者之服今服而往当是敌礼若始封君不臣诸父昆弟】练则吊谓父在为母功衰可以吊人者以父在故轻于出也然则凡齐衰十一月皆可以出矣【孔疏其余丧虽无父得出母既可出诸父灼然】 孔氏颖逹曰三年之丧小祥后衰与大功同故曰功衰衰虽外轻而痛犹内重故不得吊人也自诸侯逹诸士谓贵贱同也功衰虽不吊人若有五服之亲丧则往哭之将往哭不着已功衰而依彼亲之节以服之申于骨肉之亲故也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见父在为母亦备二祥节也   案父母妻长子皆三年者也故皆有禫但父与长子皆三年则情已申故禫即在祥月中所谓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也母为父厌而期其情未申故禫在练后四五月以微申之也若余期则无所谓练无所谓祥亦无所谓禫矣故郑于此惟以父在为母言之长子不为后则降期与庶子同无禫矣妻有母在不禫厌于母也宗子母在为妻禫以代母主祭收族尊之故申之也然妻之三年惟见于叔向之语而丧服传齐衰三年条无文齐衰杖期父在为母条父必三年然后娶达子之志也语则所谓三年者必以三年后娶耳非实有三年之服而降之也十一月练十三月祥十五月禫非所施于妻故郑惟以父在为母言之而孔疏亦曰父在为母其禫也父主之则所谓为妻禫者亦子之为母禫而夫特主其祭耳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盈坎明吊丧之节   既大功吊哭而退不聼事焉期之丧未吊于乡人哭而退不聼事焉功衰吊待事不执事小功缌执事不与于礼【与音预又据疏既葬字当在大功下又十二字俱当在小功缌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聼犹待也事谓袭敛执綍之属期之丧谓为姑姊妹无主殡不在己族者【孔疏经直云期丧而知为姑姊妹无主者以大功既葬始得吊人此未葬已得吊人明此期服轻故知之也知殡不在己族者女未庙见反女氏之党此姑姊妹已成妇久但夫早死故无主而殡在夫族】礼谓馈奠也孔氏颖达曰身有大功之丧既往吊他丧吊哭既毕则退不待主人袭敛之事姑姊妹无主为之服期未至于往吊乡人之丧亦哭毕则退不待袭敛也此姑姊妹期丧既受以大功衰谓之功衰此后若吊于乡人其情稍轻于未得待袭敛但不亲自执事执事摈相也缌小功服轻故未便可吊人亦为彼摈相但不得助彼馈奠耳曾子问云説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是摈相轻而馈奠重也 陈氏澔曰仪礼丧服传姑姊妹适人无主者侄与兄弟为之齐衰不杖期此言期之丧正谓此也   存异吕氏大临曰功衰吊下脱一不字此谓卒哭之受服   案疏以此功衰为姑姊妹无主既后之受服吕谓此为卒哭之受服则三年丧小祥既受服矣而又以为卒哭之受服何邪且既不往吊矣又何从在彼聼事乎则脱不字之説亦非是   相趋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问也既封而退相见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封彼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吊者恩之薄厚去留迟速之节也相趋谓相闻姓名来会丧事也相揖尝防于他处也相问尝相饷遗也相见尝执挚相见也附皆当为祔 孔氏颖达曰相趋本不相识情既轻故柩出庙之宫门而退相揖恩防深故待柩出至大门外哀次而退相问恩转深故窆竟而退相见恩转厚故竟孝子反哭至家而退朋友畴昔情重故至主人虞祔乃退然与死者相识亦当有吊礼知生者吊知死者伤今注云吊则知是吊生人也 郝氏敬曰此与下节论送之事   吊非从主人也四十者执綍乡人五十者从反哭四十者待盈坎【坎口敢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吊者必助主人之事从犹随也执綍者成人二十以上至四十丁壮时非乡人则长少皆反优逺也坎或为圹 孔氏颖逹曰此论助及执事反哭之节吊丧者本是来助事非为空随从主人而已既助主人故使年二十以上至四十强壮者皆执绋乡人同乡之人也五十始衰故待主人窆竟反哭从孝子反也四十强壮不得即反故待土满坎而反若非乡人则无问长少皆从主人归优饶逺者 黄氏干行曰四十者待盈坎非徒执綍以待而已盖为之执綍以下棺及实土也故既夕礼实土三主人拜乡人注云谢其勤劳是也   丧食虽恶必充饥饥而废事非礼也饱而忘哀亦非礼也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饮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饮酒食肉皆为疑死【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病之病忧也疑死疑犹恐也方氏慤曰礼所以制中饥而废事饱而忘哀皆非   中道故皆以为非礼然送死所以当大事则饥而废事尤为非礼矣君子病之以其不足以当大事也   有服人召之食不往大功已下既适人人食之其党也食之非其党弗食也【人食之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往而见食则可食也为食而往则不可党犹亲也非亲而食则是食于人无数也 方氏慤曰其党则食之非其党则弗食所以为之节   功衰食菜果饮水浆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酪音洛食食下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功衰齐斩之末也酪酢酨 方氏慤曰食菜菓饮水浆皆圣人之中制故天下无难能之病焉   存异吕氏大临曰疏食水饮其饮不加盐故曰饮水浆无盐酪也不能食食盐酪可也者丧大记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盖人有所不能亦不可勉也 陆氏佃曰郑氏谓功衰齐斩之末末者齐衰既斩衰既练之后   孔子曰身有疡则浴首有创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为病君子弗为也毁而死君子谓之无子【疡音羊创良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毁而死是不重亲也   非从柩与反哭无免于堩【免音问堩古邓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丧服出入非此二事皆冠也免所以代冠人于道路不可以无饰堩道路 孔氏颖逹曰从柩谓孝子送从柩去时反哭谓孝子竟还时道路不可无饰得免而行非此二条不得免于道路也若逺反哭在路则着冠至郊反着免故小记云逺者比反哭皆冠及郊而后免是也   凡丧小功以上非虞附练祥无沐浴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不有饰事则不沐浴 孔氏颖逹曰自小功以上恩重哀深自冝去饰沐浴是自饰非此数条祭事则不自饰也言小功以上则至斩同练祥不主大功小功也若三年之丧则士虞礼云沐浴不栉郑注云期以下栉可也又士虞礼云明日以其班附沐浴栉注云弥自饰大夫以上亦然 方氏慤曰有祭则不可以不斋戒齐戒则不可以不沐浴   疏衰之丧既人请见之则见不请见人小功请见人可也大功不以执挚唯父母之丧不辟涕泣而见人【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重丧不行求见人耳人来求见己亦可以见之矣不辟涕泣言至哀无饰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在丧与人相见之义小功轻可请见于人大功不可也文承疏衰既之下则小功亦谓既也凡言见人谓与人寻常相见不论执挚之事故曰父母之丧不辟涕泣而见人 方氏慤曰人请见在彼请见人在此亦与对而不问同义执挚则请见人之礼也   案士相见必执挚执摰则备宾主之礼言大功既人请见则见之而以礼来者尚辞之不见若曰他日某将走见也   三年之丧祥而从政期之丧卒哭而从政九月之丧既而从政小功缌之丧既殡而从政【期音基】   存疑郑氏康成曰以王制言之此谓庶人也从政从为政者教令谓给繇役 孔氏颖达曰王制云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三月不从政与此不同者此庻人依士礼卒哭与既同三月故王制省文总云三月也若大夫士三年之丧期不从政是正礼也卒哭金革之事无辟是权礼也   案本文无庻人字且从政谓为大夫朱子有明训矣公羊传言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闵子骞腰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是三年不从政古之正礼而练而从政者大率起于周之世官也王制之言正矣   曽申问于曾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焉何常声之有   正义郑氏康成曰婴犹鹥弥也言其若小儿亡母啼号安得常声乎所谓哭不偯【案偯于岂反郑闲传注云哭余声也】通论胡氏铨曰孔子不取弁人孺子泣而此取婴儿哭者此泛问哭时故举重始死时也彼在袭敛当哭踊有节故异   钦定礼记义疏巻五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六   杂记下第二十一之二   卒哭而讳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与父同讳母之讳宫中讳妻之讳不举诸其侧与从祖昆弟同名则讳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卒哭而鬼神事之尊而讳其名王父母以下之亲讳是谓士也【孔疏是士故讳王父若是庶人子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也】父为其亲讳则子不敢不从讳【孔疏据王父母世父叔父及姑已不合讳者言之父之兄弟及姊妹已为合讳不假从父而讳也】天子诸侯讳羣祖【孔疏天子七庙诸侯五庙故知讳羣祖】母之所为其亲讳子孙于宫中不言妻之所为其亲讳夫于其侧亦不言也【孔疏于宫中逺处得言之】孝子闻名心瞿凡不言人讳者亦为其相感动也子与父同讳则子可尽曾祖之亲也【孔疏父为王父讳于子则为曾祖父之伯叔及姑则是子曾祖之亲故云子可尽曾祖之亲也】从祖昆弟在其中【孔疏从祖昆弟共同曾祖之亲】于父轻不为讳【孔疏从祖昆弟于父言之是父之同堂兄弟子也父服小功不为之讳已又不得从父而讳】与母妻之亲同名重则讳之【孔疏母与妻二者之讳与已从祖昆弟同名则为之讳不但宫中旁侧其在余处皆讳之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亲戚死亡讳辟名之事卒哭前犹以生礼事之卒哭后去生渐逺故讳其名兄弟谓父之兄弟于己为伯叔正服期父亦为之期是子与父同有讳也世父叔父是父之世父叔父于己是从祖正服小功姑谓父之姑于己为从祖姑在家正服小功出嫁缌麻二者皆不合讳以父为之讳故已从父而讳也姊妹谓父姊妹于己为姑在家正服期出嫁大功九月是已与父同为之讳此等是子与父同讳也 吴氏澄曰己之从祖是弟于父为子行属卑且疏故不讳若与母妻之亲名同而相重则为母妻之亲讳而因为之讳尔非正为从祖昆弟而讳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王父母谓父之王父母于己为曾祖父母正服小功不合讳以父为之讳子亦同父讳之   案卒哭而讳令于宫曰舍故而讳新髙祖以上亲尽不复讳是高祖曾祖礼当讳孔谓父之王父母于己为曾祖父母正服小功不合讳恐非也又其所谓正服小功者从至亲以期断推之谓父当期祖当大功曾祖当小功耳圣人制礼定父斩衰三年祖齐衰期曾祖齐衰三月以明尊亲之大义可云父正服期当以期为例乎则其比例亦非也或曰讳及髙曾者天子诸侯礼大夫三庙讳不及髙适士二庙讳不及曽尤非   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既冠于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冠古乱反下同三息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虽者明齐衰以下皆可以冠也始遭丧以其冠月则丧服因冠矣非其冠月待变除卒哭而冠次庐也虽或为唯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明遭丧冠取之节将冠值丧当成服时因丧服加冠冠于次谓加冠于庐次之中若齐衰以下加冠于次舍之处冠后入于丧所哭而跳踊每哭一节三踊如此者三凡九踊乃出就次所曽子问曰将冠子未及期日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言未及期日知冠月则可冠也次庐也据重服而言 胡氏铨曰夏小正冠用二月若正月遭丧则二月不得因丧而冠必待变除受服之节   存疑郝氏敬曰冠吉礼也元首之服成人之始岂可凶服哭踊行之虽三年之丧可者亦不得已之辞非礼之正详见曽子问【案丧服曰成服如郝说则当加冠之期竟可因吉凶之小嫌而废成服之大礼乎未确】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取七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皆谓可用吉礼之时下殇小功齐衰之亲除丧而后可为婚礼【孔疏下殇小功谓本齐衰重服降在小功不可冠嫁其余小功可以冠取若其齐衰长殇中殇降在大功理不可冠嫁矣】凡冠者其时当冠则因丧而冠之【孔疏经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吉冠则大功小功之初当冠之时则因丧服而冠之郑因前经三年之丧可冠于此复明轻丧亦可冠也】 孔氏颖达曰大功谓已有大功之丧取妇有酒食之防集乡党僚友渉近欢乐故小功之末乃可得为也经文大功据已身不云父小功据其父不云身互而相通故郑注同之谓父及已身俱有大功之末小功之末父是大功之末己亦是大功之末乃得行此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己亦小功之末可以嫁取必父子俱然乃得行事故云必偕祭乃行知父子俱大功小功者若姑姊妹出适父子俱为大功从祖兄弟父子俱为小功其服同也若父齐衰子大功则不可若父大功子小功可以冠嫁未可取妇必父子俱小功之末可以取妇若父小功已缌麻灼然合取可知 范氏宣曰案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于子已为无服也以已尚在大功丧中犹未忍为子取妇近于欢事也故于冠子嫁子则可取妇则不可矣已有缌麻之丧于祭亦废婚亦不通矣况小功乎 陆氏佃曰大功之末不言可以取妇不可以取妇也   通论范氏宣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数月数之内自无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传齐侯使晏子请继室于晋叔向对曰寡人之愿也衰绖之中是以未敢请时晋侯有少姜之丧耳礼贵妾缌而叔向称在衰绖之中推此而言虽轻丧之麻犹无婚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义每于婚冠见之矣杂记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取妇而下章云已虽小功卒哭可冠取妻也二文诚为相发寻此言为男女失时或继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父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嫁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妇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必偕祭乃行也 孔氏颖达曰末谓卒哭之后 张子曰疑大功之末已下十二字为衍宜直云父大功之末云父大功则是己小功之末而已之子缌麻之末故可以冠取也盖冠取者固已无服矣凡卒哭之后皆是末也所以言衍者以上十二字义无所附着已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是已自冠取妻也 陆氏佃曰父小功之末谓小功服之在父行者若从祖父母从姊妹从祖母从祖祖姑是也大功之末在卑行者若孙及从父兄弟从父姊妹兄弟之子妇是也已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若父小功未卒哭亦不可   辨正陈氏澔曰末服之将除也旧说以末为卒哭然大功卒哭后尚有六月恐不可言末小功既言末又言卒哭则末非卒哭明矣   案父小功谓己服轻而父小功如已为族曽祖父母缌而父皆小功也已小功谓父服轻而已小功如已为从父兄弟之子外祖父母小功而父皆缌从母小功而父无服也言齐衰以上服重必不可行冠昏诸嘉礼若大功至九月之末则服本轻于期而月数亦将尽则冠子嫁女或可行之而取妻犹不可为冠嫁施之子而取则身之也至于小功则服更轻疑冠嫁取无不可行然犹有辨焉家统于尊父有小功之服则亦未可行必待父小功之末乃行也若父服轻而已小功如从父兄弟之子其属已卑外祖父母从母则外族异姓虽卒哭亦可行不待小功之末也惟下殇之小功则由期而降其服本重断不可矣郑注以末与卒哭为一孔疏以父小功已小功为一似皆未分明   凡弁绖其衰侈袂   正义郑氏康成曰侈犹大也弁绖服者吊服也其衰锡也缌也疑也袂之小者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则侈袂三尺三寸 孔氏颖达曰吊服首着弁绖身着锡衰缌衰疑衰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三衰大夫以上侈其袂若士则不侈也周礼司服有端士不侈故称端   案不侈称端似己但司服端固为士服而玊藻所谓朝端夕深衣者亦大夫士共有之服也若谓士不侈故称端则侈袂之大夫何以亦曰端以臆为説其病如此   父有服宫中子不与于乐母有服声闻焉不举乐妻有服不举乐于其侧大功将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乐【与音预闲音问又如字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宫中子与父同宫者也礼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不与于乐谓出行见之不得观也至来也辟琴瑟亦所以助哀 崔氏灵恩曰父有服齐衰以下之服也若重服则期后犹有子姓之冠自不当与于乐 陆氏佃曰此一节自士上达父有服有作乐者宫中虽不闻子不敢与也母有服声闻焉不敢举乐妻有服于其侧不举尔所谓不与于乐非直不举也 陈氏祥道曰父尊而不亲故父有服宫中子不得与于闻乐况举乐乎母亲而不尊故母有服不得以举乐虽声闻焉可也妻敌体而已故妻有服不举乐于其侧不于其侧举之可也君子无故不彻琴瑟大功之亲有服将至则有故矣虽辟琴瑟可也未至则不必辟矣小功之亲有服虽不至絶乐其将至又可知矣虽然小功至不絶乐若夫于己有小功之丧议而及乐又礼之所弃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此谓命士以下与父同宫者若异宫则得与于乐   辨正黄氏干曰父方持服在家未出而从吉之时其子或轻而先除或亲尽而无服以其父方在丧服哀戚未终不可与于乐也亦如从父讳于先祖之礼也次云母有服妻有服亦谓方在服制之中亦随其降杀非谓命士而上异宫父有丧服子可观听音乐者也   案父所为三年斩母三年齐或期妻亦正期则父母妻之所服亦我之所有服降杀止一等耳故我服即除而父母妻有服必以其哀为哀顺其志也然而父尊母亲妻敌又各有等焉宫中广言之不止声闻之地也声闻稍逺不止其侧也至于大功则稍疏矣彼之所戚或我无服或我小功缌而服已除故惟将至为之辟琴瑟耳孔谓异宫之子得举乐则宫近者或且声闻奈何黄氏辨之极是然训父持服在宫中亦凿也以宫中声闻其侧例防自明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丧妻之党虽亲弗主夫若无族矣则前后家东西家无有则里尹主之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姑姊妹无子寡而死也夫党无兄弟无缌之亲也其主丧不使妻之亲而使夫之族人妇人外成主必冝得夫之姓类也里尹主之丧无无主也里尹闾胥里宰之属【孔疏周礼六乡之内二十五家为闾闾置一胥中士也六遂之内二十五家为里里置一宰下士也】王度记曰百戸为里里一尹其禄如庶人在官者【孔疏洛诰传古者八家为邻三邻为朋三朋为里郑云此虞夏时制王度记淳于髠等所说或云此是殷制】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孔疏诸侯之臣在国而死他国君来吊则君为主死者虽至亲不得为主】里尹主之亦斯义妻之党自主之非也夫之党其祖姑也孔氏颖达曰此明姑姊妹在夫家而死无后使外   人为主之事或人之说云妻党主之而祔祭之时夫之党主之非也   通论朱子曰古法既废邻家里尹决不肯祭他人之亲则从宜而祀之别室其亦可也 陆氏佃曰言妻之党虽亲弗主苟夫无族矣虽亲朋友至于祔而止可也丧服小记曰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麻者不绅执玉不麻麻不加于采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凶不相干也麻谓绖也绅大带也丧以要绖代大带也麻不加于采衣采者不麻谓弁绖者必服吊服是也采纁之衣 孔氏颖达曰言着要绖者不得复着大带寻常执玉行礼不得服衰麻也案聘礼已国君薨至于主国衰而出注云于是可以凶服将事似行聘礼执玉得服衰绖者彼谓受主君小礼得以凶服若行聘飨大事则吉服也弁绖之麻不得加于衣纁裳之采   国禁哭则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禁哭谓大祭祀时虽不哭犹朝夕奠自因自用故事也【孔疏孝子于殡宫朝夕奠之时即阼阶下位自因其故事而设奠也】   存疑陆氏佃曰此一节宜承如始即位之礼脱烂在是言若国禁哭则之他室不哭其入奠与即位犹自因也   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庐【菲扶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童子未成人不能备礼也当室则杖【孔疏案问丧云童子当室则免而杖当室谓十五以上若世子生则杖故曽子问云子衰杖成子礼是也】   案菲即菅屦也斩衰菅屦外纳陆徳明作屝释文云本又作菲   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   正义郑氏康成曰由用也言知此踊絶地不絶地之情者能用礼文哉能用礼文哉美之也伯母叔母义也姑姊妹骨肉也   存疑陆氏佃曰疏衰大功文也踊絶不絶情也伯叔母之丧文至而情不至姑姊妹之丧文不至而情至知此者则凡于礼知由于内矣故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若夫徒文具而无至诚恻怛之实失是矣 吴氏澄曰知此二者则知哀之浅深由乎其中之情也岂由乎外之文矣哉   案子游言礼有微情者有以故兴物者径情直行戎狄之道是孔子称其由文正美其不直情径行郑注是也陆吴说正相反   泄柳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柳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柳之徒为之也【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记失礼所由始也泄栁鲁穆公时贤人也相相主人之礼 孔氏颖达曰相主人之礼法相者由左其徒由右失礼也 陆氏佃曰由右相虽非古在可以然之域凡经言自某始记失礼所由始也即言为之君子或有取焉   天子饭九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饭扶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盖夏时礼也周礼天子饭含用玉 孔氏颖达曰典瑞云大丧共饭玉含玉礼戴记天子饭以珠含以玉诸侯大夫士饭以珠含以贝皆非周礼并夏殷之法左传成十七年子叔声伯梦食琼魂哀十一年齐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玊此等皆是大夫而以珠玊为含者以珠玊是所含之物故言之非谓当时实含用珠玉也   通论陆氏佃曰士丧礼贝三实于笲此士三之证也案珠玉曰含玉贝亦曰含则散言之饭含通也周礼典瑞天子饭含用玉典瑞言玉职也贝非所言大戴礼云饭以珠珠有以玉为之者玉府所谓珠玉是也稽命徴曰天子饭以珠含以玉诸侯饭以珠含以璧相备也   存疑胡氏铨曰檀弓饭用米贝郑不疑于夏殷独疑此何也   案周礼春官典瑞大丧共饭玉含玉则天子用玉仪礼士丧贝三实于笲则士用贝与大戴记同是周礼无疑檀弓米贝或举下以该上故郑于彼不疑此明言天子至士故郑举周礼以正之耳而疑为夏礼不必举彼驳此注又析言之则碎玉以杂米曰饭琢为圭璧以拄颊及中曰含合言之则通称也   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诸侯七正义郑氏康成曰尊卑恩之差也天子至士葬即反虞 孔氏颖达曰大夫以上葬与卒哭异月者以其位尊念亲哀情于时长逺士职卑位下礼数未申故葬罢即卒哭檀弓云葬日虞弗一日离也不显尊卑是贵贱同然 陆氏佃曰大夫三月而葬容同位至诸侯五月而葬容同盟至天子七月而葬容同轨至左传云同轨毕至着同盟以下虽至有不毕也黄氏震曰葬有迟速防葬者有逺近也卒哭亦与之迟速以未葬有朝夕奠也   案左传疏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郑谓卒哭别有祭敖继公谓末虞即卒哭非别有祭夫诸侯七虞止十二日天子九虞亦十六日止矣安能越二月乎是当别有祭也   存疑陆氏佃曰士逾月而葬容外姻至   诸侯使人吊其次含襚赗临皆同日而毕事者也其次如此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五者相次同时 孔氏颖达曰诸侯使人吊邻国先行吊礼宣君命人以饮食为急故含次之食湏衣故襚次之有衣即湏车马故赗次之   案此节当在吊者即位章首   卿大夫疾君问之无算士壹问之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举乐为士比殡不举乐【比必利反为于伪反】正义孔氏颖达曰案丧大记君于大夫疾三问之此云无算谓有师保恩旧之亲三问谓君自行无算谓遣使也 彭氏曰比即比及之比不食肉则不举乐不举则容食肉矣   升正柩诸侯执綍五百人四綍皆衔枚司马执铎左八人右八人匠人执羽葆御柩大夫之丧其升正柩也执引者三百人执铎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葆音保引以愼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升正柩者谓将葬朝于祖正棺于庙也五百人谓一党之民【孔疏周礼注六乡主六引六遂主六绋此应举六遂而言一党取人数耳】诸侯之大夫邑有三百戸之制【孔疏小国中下大夫大国下大夫皆三百戸论语夺伯氏騈邑三百】綍引同耳庙中曰綍在涂曰引互言之御柩者居前道止之大夫士皆二綍 孔氏颖达曰此明诸侯大夫送葬正柩之礼执铎之差将葬朝于祖庙柩升庙之西阶既夕礼云升自西阶正柩于两楹间是也衔枚止諠嚣也司马夏官主武故执金铎率众左右各八人夹柩以号令于众也匠人工人也以鸟羽注于柄头如盖谓之羽葆匠人主宫室故执羽葆居柩前御行于道指挥为进止之节也周礼丧祝御柩谓王礼此诸侯礼也   通论方氏慤曰载柩有车车有副焉而载柩者为正大夫杀礼于诸侯故以茅取其色白宜于凶礼且以表哀素之心焉楚军前茅亦以兵凶器也 陈氏澔曰朝祖用輁轴载柩柩有四綍枚形似箸两端有小绳衔于口而系于颈后则不能言五百人皆用之葆形如盖以羽为之道涂有低昂倾亏则以所执者为抑掦左右之节使执綍者知之也茅以茅为麾也   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   正义郑氏康成曰难为上言其僭天子诸侯镂簋刻为虫兽也冠有筓者为纮纮在缨处两端上属下不结旅树门屛也反坫反爵之坫也山节欂栌刻之为山棁侏儒柱画之为藻文难为下言其偪士庶人也豚俎实豆径尺言幷豚两肩不能覆豆喻小也【孔疏豚在俎不在豆豆形小尚不掩之明豚小之甚】 孔氏颖达曰此明奢俭失礼之事祭义天子冕而朱纮诸侯青纮管仲大夫当缁组纮与士同当时谓管仲是大夫之贤者尚为僭上是他人在管仲之上者皆被僭之故云难为上晏平仲亦大夫之贤者犹尚偪下是在平仲之下者恒被平仲偪也是难为下   通论马氏睎孟曰管仲能九合诸侯而不能治一身晏子能一言省刑而不能善一祭故言其功与才而孔子称之言其徳礼则曾西所不为孟子所不与也以是知非有徳不可以知礼非有礼不足以成徳徳礼既备岂有失哉   妇人非三年之丧不逾封而吊如三年之丧则君夫人归夫人其归也以诸侯之吊礼其待之也若待诸侯然夫人至入自闱门升自侧阶君在阼其他如奔丧礼然正义郑氏康成曰逾封越境也君夫人归奔父母丧也若待诸侯谓夫人行道车服主国致礼入自闱门升自侧阶不自同于女賔也宫中之门曰闱门为相通者也或为帷门侧阶亦旁阶其他谓哭踊髽麻孔氏颖达曰此明诸侯夫人奔父母丧女子出适为父母期云三年者以本亲言也案丧大记夫人吊于大夫士入自大门升自正阶今此不然以女子不同于女賔之疏也主国之君在阼阶待之不降阶而迎言其他如奔丧礼嫌夫人位尊与卿大夫妻奔丧礼异故明之   通论李氏格非曰谷梁传曰妇人既嫁不逾境非三年之丧则虽卫之亡而许穆夫人不得唁者大夫止之以义故也   案仪礼女嫁反在父之室为父三年贾疏曰若天子之女嫁于诸侯诸侯之女嫁于大夫嫁为夫斩仍为其父不降知者以其外宗内宗及与诸侯为兄弟者皆斩也如贾疏则女子亦有出嫁为父不降而服三年不仅以本亲言矣然卿大夫为君斩妻从服为君期诸侯为天子斩夫人从服为天子期内宗外宗之女既嫁皆从夫爵则皆期究未有为父仍服三年不降者不知贾氏何据   嫂不抚叔叔不抚嫂【嫂悉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逺别也 吴氏澄曰嫂之于叔叔之于嫂生不通问死不制服皆逺之也故于大敛之后不抚其尸   存异方氏慤曰抚谓抚存之也与不通问同义   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也既闻之患弗得学也既学之患弗能行也君子有五耻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耻之【其行之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耻民不足者古者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众寡均谓俱有役事人数等也倍焉彼功倍已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谓在位者人湏多闻多识若未闻知古事恒忧患不得闻民不足由不能抚飬使民逃散役民众寡均等他人功绩倍多于已由不能劝课督率故君子皆耻之 方氏慤曰闻之而不能学与无闻同学之而不能行与不学同故君子每以是为患焉居其位而无其言是备位耳言之易行之难有其言而无其行是空言耳政不足以聚人则民不繁民不繁则有旷土术不足以使人则事不逮事不逮则有废功三患所言者道五耻所言者事惟其知所患故能终至于无患惟其知所耻故能终至于无耻 吴氏澄曰三患之君子兼该有位无位之人五耻之君子兼该北面之臣南面之君   存疑方氏慤曰君子进以礼位固不可以苟得退以义位又不可以苟失既得之而又失之则必非义而退也   案既得之谓有其行如先刚直而后脂韦先洁清而后污浊先勤敏而后怠弛凡晚节不终皆是也恐不当专以位之得失言   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祀以下牲【驽音奴】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贬损亦取易供也驽马六种最下者下牲少牢若特豕特豚也【孔疏天子诸侯常祭大牢凶荒则用少牢诸侯之卿大夫常祭用少牢降用特豕士常祭用特豕降用特豚如此之属皆为下牲】 孔氏颖达曰校人马有六种种马玉路所乘戎马兵车所乘齐马金路所乘道马象路所乘田马木路所乘驽马负重载逺所乘凶年人君自贬乘驽马也 方氏慤曰马不良谓之驽牲非纯全谓之下 陆氏佃曰下牲盖犹用其本牲之下者也故祭凶年不俭案王制凶年不俭所谓下牲者乃如其本分应用之牲而不必择其肥腯中选者耳然说苑引曲礼有上牲损则用下牲下牲损则祭不备语是降等亦未尝无是礼也   恤由之丧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学士丧礼士丧礼于是乎书【孺而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时人转而僭上士之丧礼已废矣孔子以敎孺悲国人乃复书而存之 方氏慤曰明礼之不废有所因也 陆氏佃曰仪礼士丧是与   子贡观于蜡孔子曰赐也乐乎对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也子曰百日之蜡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蜡仕嫁反乐音洛弛尸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祭也【孔疏皆郊特牲文】国索鬼神而祭祀则党正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是时民无不醉者如狂矣【孔疏初饮则正齿位饮末则醉无不如狂】曰未知其乐怪之也【孔疏礼仪有序乃可乐既皆如狂则非欢乐】蜡之祭主先啬也【孔疏以神农为主】大饮烝【孔疏烝升也天子诸侯与羣臣大饮于学升牲体于俎】劳农以休息之言民皆勤稼穑有百日之劳喻乆也今一日使之饮酒燕乐是君之恩泽非女所知言其义大张弛以弓弩喻人也弓弩乆张之则絶其力乆弛之则失其体孔氏颖达曰王者于亥月报万物休老息农又各燕防饮酒于党学中故子贡往观之张而不弛则絶其弓力喻民乆劳不息亦损民力弛而不张则失弓往来之体喻民乆休息则志骄逸若调之以道化之以理张弛以时劳逸以意则文武得其中道也 吕氏大临曰自秋成至于十二月有百日在百日中索鬼神以脩蜡礼故曰百日之蜡祭而遂息田夫故曰一日之泽 吴氏澄曰使民常劳则民将不堪上之人不能强民之从也故曰文武弗能使民乆逸则民将废业上之人不为此以纵民之情也故曰文武弗为   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记鲁失礼所由也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也献子欲尊其祖以郊天之月对月禘之非也鲁之宗庙犹以夏时之孟月尔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 孔氏颖达曰此明鲁郊禘之事献子仲孙蔑諡也正月周正月建子之月日至冬至日也周以十一月为正其月日至若天子则圜丘此言是也七月周七月建午之月日至夏至日也有事谓禘祭于祖庙此言非也鲁之祭祀犹用夏法禘于孟月孟月于夏家是四月于周为六月献子以二至相当以天对祖乖失礼意献子为之记其失所由也案春秋宣九年献子始见经案僖八年于时未有献子而七月禘者郑云以僖公八年正月公防王人于洮六月应禘以在防未还故至七月乃禘理不合讥为致夫人故书之献子既七月而禘春秋不书于经以示讥者鲁时暂行之又此不云自献子始是不恒行也 吴氏澄曰鲁之郊上帝亦但郊于建寅之月禘则建巳之月献子二言皆非鲁之郊禘本非礼献子欲移其祭月则失礼愈甚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鲁以周公之故得以正月日至之后郊天亦以始祖配之   案春秋鲁郊未有以周正子月至日者郑依经为说非也周公说明堂位详之   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记鲁失礼所由也周之制同姓百世婚姻不通吴大伯之后鲁同姓昭公取于吴谓之吴孟子不告于天子自此后取者遂不告于天子天子亦不命之 孔氏颖达曰诸侯夫人亦天子所命或是王后无畿外之事故天子命畿外诸侯夫人此文是也若畿内诸侯及卿大夫之妻则玊藻注云天子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是也   通论郝氏敬曰鲁昭公之世王命不行于诸侯乆矣诸侯继世自立且不由天子况其夫人乎诸侯之不取同姓者未必皆有王命也因昭公娶吴女附防之耳   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谓嫁于国中者【孔疏以君夫人是国人所称若他国外当云诸侯】为君服斩夫人齐衰不敢以其亲服服至尊也外宗谓姑姊妹之女内宗五属之女也其无服而嫁于诸臣者从为夫之君嫁于庶人从为国君孔氏颖达曰君内宗为君悉服斩衰为夫人齐衰【案五属之亲为君斩衰三年君夫人齐衰三年女在室当亦如之嫁则从为夫之君服孔此说盖据在室者言之耳】则君外宗之女为君及夫人与内宗同故云犹内宗也即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之例案礼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则异族者亦不可以戚戚君故不以其亲服服至尊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外宗舅之女从母皆是也   辨正孔氏颖达曰古者大夫不外取故君之姑姊妹嫁于国内大夫为妻是其正也舅之女及从母在国中非正也诸侯不内取舅女及从母不得在国中若元在他国亦不得来嫁与己国卿大夫为妻以卿大夫不外取也熊氏云内宗外宗嫁在他国皆为本国诸侯服斩贺循谯周等云在他国则不得服贤者择之   案此外宗当止指君姑姊妹嫁本国大夫其所生女仍嫁本国大夫者而郑兼及舅女从母孔谓诸侯不内取则君之舅女从母不得在国中大夫不外取则舅女从母又不得来嫁本国大夫无从为君夫人服虽熊氏有他国本国皆服之说然身为他国大夫之妻而为此国之君夫人服齐斩不嫌于所居国之君夫人乎故引贺谯说以正之而但云贤者择之疏例不驳注也   厩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拜之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拜之者为其来吊已宗伯职曰以吊礼哀祸灾 孔氏颖达曰孔子马廐为火焚孔子拜乡人来慰问者虽非大祸灾亦是相哀吊之道也   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可人也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宦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上时掌反辟匹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可人也言此人可也但居恶人之中使之犯法【陈氏澔曰为其所交游是邪辟之人故相诱为盗也】宦犹仕也此仕于大夫更升于公与违大夫之诸侯同尔礼不反服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之臣虽仕于公反服大夫之服记失礼所由又记桓公不忘贤者之举也余论陆氏佃曰其为盗以其所游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世衰道微君不能敎始服其师君不能举而为所主者有服矣案或谓此二人特为管仲所举耳未尝仕仲为家臣也与违大夫之诸侯稍别不知记明言仕于大夫则不得谓之未尝仕仲也   过而举君之讳则起与君之讳同则称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举犹言也起立者失言而变自新称字谓诸臣之名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辟君之讳过谓过误也   内乱不与焉外患弗辟也【与音预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卿大夫也同僚将为乱己力不能讨不与而已至于邻国为防则当死之也春秋鲁公子友如陈葬原仲传曰君子辟内难而不辟外难【孔疏荘二十七年公羊传大夫不书葬此何以书公子庆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胁公季子起而治之则不得与于国政坐而视之则亲亲因不忍见也何休云不忍见其如此故请至于陈葬原仲至荘三十二年季子与国政故逐庆父酖叔牙也此注力不能讨亦谓不与国政若与国政力能讨而不讨则责之宣二年晋史董狐书赵盾以弑君是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卿大夫辟内乱之事 方氏慤曰门内之治恩掩义内乱不与者所以重恩也门外之治义断恩外患不辟者所以重义也通论吴氏澄曰乱之重且大者管叔啓武庚而叛周则周公以弟诛其兄石厚辅州吁而弑君则石碏以父杀其子岂得不与乎   赞大行曰圭公九寸侯伯七寸子男五寸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玊也藻三采六等【剡以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赞大行者书说大行人之礼者名也【孔疏周礼有大行人篇掌诸侯五等之礼作记之前有人说书赞明大行人之事记者引之】藻荐玊者也三采六等以朱白苍画之再行也【孔疏案聘礼记云朝天子圭与缫皆九寸缫三采六等典瑞云公侯伯皆三采三就谓一采为一就其实采别二就三采则六等也典瑞又云子男皆二采再就二采则四等又云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頫聘此谓卿大夫二采共一就也天子五采五就则十等也】子男执璧作此赞者失之【孔疏此经子男总云圭失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五等诸侯所执圭玉之制剡杀也圭与璧杀上左右角各寸半也五等诸侯圭璧虽异而俱以玉为之故云玉也藻谓以韦衣板以借玉者三采朱白苍也六等六行也谓三色每色为二行是三采六等 陈氏祥道曰玉之借以缫而缫之长眂玉采以象徳之文就以象文之成君子以贞刚之质存乎内而以柔顺借之于外又有文焉然后可以行礼矣王五采五就色不过五也公侯伯皆三采三就降杀以两也子男二采而大夫聘玉亦二采者礼穷则同也   存疑陆氏佃曰聘礼记曰所以朝天子圭与藻皆九寸问诸侯朱绿藻八寸盖上言所以朝之玉下言以聘他国者也藻八寸则圭亦八寸可知故曰瑑圭璋八寸璧琮八寸以頫聘子男执璧以朝圭以頫聘今此言圭则子男頫聘之玉也郑氏谓子男执璧作此赞者失之矣误也正言玉也则所谓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主公言之其余以是为差上公用龙四玉一石虽曰玉可也故曰藻三采六等据子执谷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 陈氏祥道曰缫或作藻冕织丝为之则圭缫亦然郑氏与杜预皆谓韦为之亡据也   案陆谓博三寸者主公言之余以是差误也惟圭首一致故执一冒以合符若圭首有五等则天子有五冒乎郑谓藻以韦衣板陈又非之不知崇坫康圭不可以圭置土坫上故先以韦衣板借玉而玉与韦不相附故以五采之丝纒缚之而因屈缫以为质垂缫以为文也   哀公问子羔曰子之食奚当对曰文公之下执事也【当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其先人始仕食禄以何君时陈氏澔曰文公至哀公七君   存疑方氏慤曰文公之下执事也自此而下宜更有辞容简脱之耳   成庙则衅之其礼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纯衣雍人拭羊宗人祝之宰夫北面于碑南东上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门夹室皆用鸡先门而后夹室其衈皆于屋下割鸡门当门夹室中室有司皆乡室而立门则有司当门北面既事宗人告事毕乃皆退反命于君曰衅某庙事毕反命于寝君南乡于门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衅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庙之器其名者成则衅之以豭豚【衅许靳反纯侧其反拭音式刲苦圭反夹古洽反衈如志反乡许亮反朝直遥反豭音加】   正义郑氏康成曰庙新成必衅之尊而神之也宗人先请于君曰请命以衅某庙君诺之乃行宰夫摄主故居上拭净也自由也其衈谓将刲割牲以衅先灭耳旁毛荐之耳聼声者告神欲其聼之周礼有刉衈有司宰夫祝宗人也告事毕告宰夫也君朝服者不至庙也路寝生人所居不衅者不神之也考之者设盛食以落之尔檀弓曰晋献文子成室诸大夫发焉是也宗庙名器谓尊彛之属 孔氏颖达曰此论衅庙及考路寝之事宗庙初成则杀羊取血以衅之其礼谓衅庙之礼爵弁士服也纯衣谓丝衣则衣纁裳也雍人是厨宰之官拭净其羊于庙门外案大戴礼衅庙篇云成庙则衅以羊君服立于寝门内南乡祝宗人宰夫雍人皆服宗人曰请命以衅某庙君曰诺遂入雍人拭羊乃行入庙门碑南北面雍人举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于前乃降此皆大戴礼文初受命寝门内君与祝宗人宰夫雍人等皆着服谓朝服缁衣素裳等其祝宗人等入庙之时则爵弁纯衣也雍人抗举其羊由屋东西之中谓两阶之闲而升也当屋栋上之中南面刲割其羊使血流于前也门庙门夹室东西厢不用羊各一鸡凡三鸡故云皆用鸡如上用羊升屋割之也未刲羊鸡之时先灭耳旁毛以荐神庙则在庙之屋下门与夹室则在门夹室之屋下故云其衈皆于屋下衈讫然后升屋而衅门与夹室亦当门屋上及室上之中衅既毕反报君命于路寝考之谓与賔客燕防以酒食浇落之即欢乐之义也器之作名者成则杀豭豚血涂之细者成则不衅郑注周礼云毛牲曰刉羽牲曰衈此经有羊有鸡无刉文总以衈包之周礼对文耳方氏慤曰考即宣王考室之考且考有燕必用酒   者阳之盛也寝者人之所居故以阳之盛者考之衅用血血者隂之至也庙者神之所居故以隂之至者衅之亦各从其类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周官羊人衅共羊牲将以衅庙也鸡人衅共鸡牲将以衅门及夹室也犬人几珥用駹贾公彦曰或羊或犬俱得为衅是也天府衅宝镇及宝器小子衅邦器及军器龟人衅龟圉人衅廐以至社稷五祀与夫师行之主藏约之戸或衅于始成或衅于将用其礼岂一端哉然衅有司行事而君不亲犬羊为牲而牛马不预爵弁而不冕牲駹而不纯则衅之为礼也小矣后世有以牛衅钟而甚者有叩人鼻以衈社此先王之所弃也 张子曰衅名器以豭豚而齐宣王衅钟以牛战国时无复常制不然又何以欲以羊易之   诸侯出夫人夫人比至于其国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从而事社稷宗庙使使臣某敢告于执事主人对曰寡君固前辞不敎矣寡君敢不敬湏以俟命有司官陈器皿主人有司亦官受之【比必利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道以夫人之礼者弃妻致命其家乃义絶不用此为始也前辞不敎谓纳采时此辞賔在门外摈者传焉賔入致命如初主人卒辞曰敢不聼命器皿其本所赍物也律弃妻卑所赍 孔氏颖达曰夫人有罪诸侯出之命归本国礼尚谦退不能指斥夫人之罪故使者将命云寡君才知不敏不能随从夫人共事社稷宗庙使使臣某告在下之执事湏待也俟亦待也敬湏待君命也使人得主人答命使有司之官陈夫人嫁时所赍器皿之属以还主国主国亦使有司领受之并云官者明付受悉如法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谕诸侯出夫人及卿大夫以下出妻之事   妻出夫使人致之曰某不敏不能从而共粢盛使某也敢告于侍者主人对曰某之子不肖不敢辟诛敢不敬湏以俟命使者退主人拜送之如舅在则称舅舅没则称兄无兄则称夫主人之辞曰某之子不肖如姑姊妹亦皆称之【共音恭盛音成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肖似也不似言不如人诛犹罚也称舅称兄言弃妻者父兄在则称之命当由尊者出也惟国君不称兄姑姊妹见弃亦曰某之姑某之姊若妹不肖 孔氏颖达曰称舅谓妻被出夫之父在则称父名使使来告也称兄谓夫兄之名不云舅没则称母者妇人之名不合外接于人也若有死丧则称母吊故曽子问云母丧称母夫身无兄则称夫名使某来告则上文是也夫之父兄遣人致命之辞未闻 方氏慤曰夫妇之道合则纳之以礼不合则出之以义人伦之际有所不免也故先王亦存其辞焉案七出见家语子曰不顺父母出无子出滛出妬出恶疾出多口舌出窃盗出王肃注曰不顺父母谓逆徳也无子谓絶世也淫谓乱族也妬谓乱家也恶疾谓不可供粢盛也多口舌谓其离亲也窃盗谓反义也或谓无子恶疾岂妇欲哉亦不幸尔奈何出之不知人之娶妇将以继先祖嗣共宗庙之粢盛也既无以承先祖后共宗庙之粢盛则义固可去矣然古君夫人无子得以妾媵之子为子如衞荘姜之以完为己子虽荘公之狂暴未尝遽出之则礼可知也若鲁文公之哀姜有太子赤及弟视仲遂弑之而以无子出讵云礼乎盖君子见几明决而用意忠厚其出也必有不可不去之实所以为明决也而出女使可嫁令其以不幸去所以为忠厚也必如此而后为天理之正必如此而后为人情之安   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疏食也不敢以伤吾子【少失召反食音嗣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贵其以礼待已而为之饱也时人倨慢若季氏则不以礼矣少施氏鲁惠公子施父之后 孔氏颖达曰吾祭谓孔子祭也作起也飧谓强饭以答主人之意   通论张子曰后世不安于礼惟务简便虽宗庙之飨父母之养礼意犹有所阙所谓如食宜饫如酌孔取但取饮食醉饱而已孔子食于少施氏而饱必是少施氏有礼也食于季氏不食肉而飧孔子虽欲行礼施于季氏必是不知故不若辞食而已凡礼必施之知者若为不知礼亦难行 又曰伤谓疏食不可强饱以致伤也   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   正义郑氏康成曰纳币谓昏礼纳征也十个为束贵成数两两者合其卷是谓五两八尺曰寻两五寻则每卷二丈也合之则四十尺今谓之匹犹匹偶之云与 孔氏颖达曰两个为一卷取配偶之义也方氏慤曰纳币即昏礼所谓纳徴以物言故曰币以义言故曰徴周官媒氏凡嫁子取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王氏谓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五两则以天地合数为之节正谓是矣   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靣北上是见已见诸父各就其寝女虽未许嫁年二十而筓礼之妇人执其礼燕则鬈首【见贤遍反鬈音权又居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来为供养也其见主于尊者兄弟以下在位是为已见不复特见也诸父旁尊各就其寝亦为见时不来也女虽未许嫁年二十亦为成人矣礼之酌以成之言妇人执其礼明非许嫁之筓既筓之后去之鬈首犹若女有鬌紒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昏礼妇见舅姑及女未许嫁加筓分别之事妇来明日而见舅姑之时兄弟姑姊妹皆立于舅姑之堂下东边西乡以北为上近堂为尊也妇自南门而入入则从于夫之兄弟姑姊妹前度以因是即为相见不复更别诣其室见之故云是已见也诸父谓夫之伯叔妇于明日各往其寝见之不与舅姑同日也女子十五许嫁而筓则主妇及女賔为筓礼主妇为之者筓女賔以醴礼之若未嫁至二十而筓则妇人礼之   存疑孔氏颖达曰未许嫁无主妇女賔不备仪也既筓后寻常燕居则去其筓而鬈首谓分髪为鬌紒也既未许嫁犹为少者处之   案妇人正谓主妇女賔重在执礼二字谓虽未许嫁必以礼为之筓也所以不待许嫁而筓者欲早责以成人之道也而不备仪可乎燕则鬈首者谓有事时则筓无事则不筓非既筓辄释直待嫁而后筓也若云已筓犹以少者处之则是不以成人之道责之矣筓何为乎   韠长三尺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防去上五寸纰以爵韦六寸不至下五寸纯以素紃以五采【韠音毕长直谅反广古旷反防古外反纰婢支反纯之闰反又支允反紃音巡】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谓领上缝也领之所用盖与纰同在旁曰纰在下曰纯素生帛也纰六寸者中执之表里各三寸也纯纰所不至者五寸与防去上同紃施诸缝中若今时绦也 孔氏颖达曰韠韨也长三尺与绅齐也下广上狭象天地数也旁缘谓之纰上缘谓之防以其在上下总防之处故谓之为防谓韠之领缝也此缝去韠上畔广五寸谓防上下广五寸纰谓防缝之下韠以两边纰以爵韦阔六寸倒摄之两厢各三寸也不至下五寸者纰韠之两边不至韠之下畔阔五寸也纯以素者谓纰所不至之处横纯之以生帛此帛上下亦阔五寸也紃条也五采之绦施之诸缝之中也会之所用无文纯纰既用爵韦故郑知与纰同也纯之上畔去韠之下畔五寸防之下畔去韠之上畔五寸以其俱五寸故郑云与会去上同也 聂氏崇义曰天子祭服之韠绘龙火山卿大夫山士不画   案郑孔训会为领缝聂陈训会为绘画二説似异而并存正义者韠之身有画其颈无画其二者接续处为领缝则二説合而义乃备盖五寸以上为颈颈两旁为肩穿孔以受革带又加大带四寸于其上与两旁皆纰以爵韦而中画之其下五寸亦不画而于接缝处以下皆纯以素其缝之上则皆以五采之紃加其上以为饰如弁缝之五采紃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七   丧大记第二十二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丧大记者记人君以下始死小敛大敛殡葬之事此于别録属丧服刘元云记谓之大者言其委曲详备繁多故云大 朱氏申曰送死大事也此篇所记皆丧事之大者故以大记名篇 吴氏澄曰此篇是每章各记一事之大节非是逐句补记行事之小节故云大记   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彻县士去琴瑟寝东首于北牖下废牀彻亵衣加新衣体一人男女改服属纩以俟絶气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县音元去起吕反首手又反牖音酉注或为墉音容属音烛纩音旷】   正义郑氏康成曰疾困曰病彻县去琴瑟声音动人病者欲静也凡乐器天子宫县诸侯轩县大夫判县士特县去琴瑟者不命之士【方氏慤曰曲礼大夫无故不彻县士无故不彻琴瑟疾病则有故也】病者恒居北牖下或为北墉下废去也人始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气反彻亵衣则所加者新朝服矣互言之也加朝服者明其终于正也体手足也四人持之为其不能自屈伸也庶人深衣纩今之新绵易动摇置口鼻之上以为候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妇人不死于男子之手君子重终为其相亵 孔氏颖达曰君谓诸侯此篇所记皆据诸侯以下东方生长乡生气也案既夕礼云飬者皆齐文王世子云世子亲齐而养 应氏镛曰乐县琴瑟自其疾即不作则声音固已乆閟于耳矣彻而去之亦不欲接于目也 黄氏干行曰絶气以上生者爱亲之至情也男子以下死者谨终之正道也   案此与仪礼文小异仪礼云疾者齐养者皆齐二句最得礼意郑注云齐正性情也疾者正养者亦不敢不正去亵衣恶其汚逺妇人为其亵此疾者之正也乐散心志撤去之犹祭而齐则不乐此为疾者亦为养者也寝东首于北牖下不待疾遽而然废牀属纩在弥留之顷望其生故废牀惟恐其絶故属纩俟其絶俟字观郑注作候当是字误候占也犹医家候脉候其生非候其死也持体者若欲持而留之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外内皆埽为宾客将来问病也【方氏慤曰伯牛有疾子问之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皆礼然也】寝东首于北牖下谓君来视之时也【孔疏据论语知之 方氏慤曰与郊特牲社在北牖下同义欲君南面视之陈氏澔曰仪礼图无北牖西北隅曰屋漏此即屋漏欤】男女改服为宾客来问病亦朝服也 孔氏颖达曰病困改服故檀弓曰亲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易羔裘冠即朝服也辨正应氏镛曰埽庭及堂正家之常道今于此又皆埽者肃外内以谨变致洁敬以谨终也   案室南有牖北无牖郑注或为北墉陆氏释文旧音容是本文作墉可知方氏因俗本讹牖因附防社之北牖谓欲君南面视之夫亡国之社乃北牖郊特牲所祭之社亦北墉无北牖也大记统言君大夫礼何独分此句为君视大夫疾乎若大夫寝于北则君自南戸入北面视之矣如何能南面乎陈氏以北牖为屋漏亦非屋漏是中霤非牖也 又案男女改服亦养者皆齐之意病者既彻亵加新男女自应改服非专为宾客来问病也羔裘冠即是朝服始死则易白布深衣而扱上衽矣非死而易羔裘冠也孔疏误   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世妇卒于适寝内子未命则死于下室迁尸于寝士之妻皆死于寝【适丁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死者必皆于正处寝室通耳【孔疏士丧礼死于适室是寝室通】其尊者所不燕焉【孔疏尊严之处不就而燕息】君谓之路寝大夫谓之适寝士或谓之适室【方氏慤曰路犹路车之路以大言之适犹适子之适以正言之言正以别他下室及燕寝也】此变命妇言世妇者明尊卑同也【孔疏大夫妻曰命妇而云世妇者是诸侯之次妇与大夫之命妇敌故互言之】内子卿之妻也【呉氏澄曰内子卿大夫正妻已命称世妇未命但称内子】下室其燕处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贵贱死寝不同君谓诸侯诸侯三寝一正者曰路寝余二曰小寝故春秋成公薨于路寝道也僖公薨于小寝讥即安也夫人亦有三寝一正二小亦卒正者也适寝犹今听事处其制异诸侯大夫与妻皆死于适寝命妇死于正寝卿之妻未命则死于下室至小敛后迁尸还正寝也士之妻各死正室夫妻皆然故云皆也 方氏慤曰士与其妻皆死于寝贱无嫌故也【案士与妻亦各死于其寝之正故夫曰正寝妻曰内寝非谓得死于夫之寝】   存疑郑氏康成曰世妇以君下寝之上为适寝 孔氏颖达曰命妇死于正寝则世妇死女君次寝之上也【案此亦互言之意但下寝之上次寝之上说既无据亦蒙混未明】 陆氏佃曰诸侯子曰世子大夫妻曰世妇大夫不世爵禄然克生其子则世矣其妻谓之世妇以此内命妇曰世妇盖名生于大夫之妻   辨正吴氏澄曰此记止是记君大夫士与其正妻死处不及其次妻世妇谓大夫之正妻天子后之次称夫人故诸侯以为适妻之称夫人之次称世妇故大夫以为适妻之称递降一等也   复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无林麓则狄人设阶小臣复复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赪世妇以防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东荣中屋履危北面三号卷衣投扵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荣其为宾则公馆复私馆不复其在野则升其乘车之左毂而复【巻本又作衮同古本反屈音阙赪赤贞反防知彦反税他乱反号戸高反卷衣之卷俱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复招魂复魄也阶所乘以升屋者虞人主林麓之官狄人乐吏之贱者阶梯也簨虡之类【孔疏簨虡阶梯之类故狄人设阶也】小臣君之近臣朝服所以事君之衣用朝服而复之者敬也复用死者之祭服以其求扵神也君以卷谓上公也夫人以屈狄互言耳上公以衮则夫人用袆衣而侯伯以鷩其夫人用防狄子男以毳其夫人乃用屈狄矣【孔疏夫人屈狄谓子男之夫人男子举上公妇人举子男之妻男子举上以见下妇人举下以见上是互言也】赪赤也衣赤裳所谓卿大夫自冕而下之服也其世妇亦以防衣荣屋翼升东荣者谓卿大夫士也天子诸侯言东霤【孔疏天子诸侯屋四注东西两头为屋檐霤下故言东霤大夫以下南北二注而为直头头即屋翼】危栋上也【孔疏复者升东翼而上当屋东西之中履屋上髙危之处而复也】号若云皋某复也司服以箧待衣于堂前私舘卿大夫之家也不于之复为主人之恶【黄氏震曰公馆则情可伸故复私馆则于主有嫌情不可伸故不复】 孔氏颖达曰此明复时所用之衣及招魂升降之阶死者封内若有林麓则虞人设阶梯而升屋无林麓故狄人设阶小臣君之亲近冀君魂来依之大夫士以下亦用近臣也君以卷谓上公衮冕而下大夫招魂用冕衣纁裳故云赪也世妇大夫妻也其上服唯防衣言世妇亦见君之世妇服与大夫妻同也爵弁士助祭上服也六冕则以衣名冠诸侯爵弁则以冠名衣今言爵弁但用其衣不用其弁也税衣六衣之下也北面求隂之义鬼神所向也号号呼三者一号于上冀神在天而来一号于下冀神在地而来一号于中冀神在天地之间而来也三招既竟卷敛所复之衣从屋前投与司服之官司服待衣于堂前者前谓阳生之道复是求生也复者投衣毕往西北荣而下复是求生故自东荣而上求既不得不虚还故就幽隂而下【敖氏继公曰与升时相变也下设奠升降异阶其义皆然】因取西北厞为便也 马氏睎孟曰死者不可以复生万物自然之理也于死而必为复圣人制此岂虚礼与孝子之情苟可生死而肉骨者无不为己况于万一有复生之道哉 彭氏汝砺曰大夫妻其上服惟防衣防之言亶也亶诚也周礼及诗作展士以爵弁弁色赤而微黑如爵头然因以名服税衣六衣之下士妻得服之税即防字 又曰上公衮服九章曰龙曰山曰华虫曰火曰宗彝绘于衣曰藻曰粉米曰黼曰黻绣于裳侯伯鷩服七章自华虫而下子男毳服五章宗彝藻粉米画于衣黼黻刺于裳大夫以赪前衮衣鷩衣毳衣皆而有画此衣不画故独得名惟裳刺黻而已大夫衣纁裳故名赪士爵弁纁裳夫人用袆衣袆当为翚雉衣也色侯伯夫人用褕狄即摇翟色青二者皆刻绘五色画之缀衣上子男夫人用屈狄即阙翟刻绘为雉形不画色赤世妇以防衣色白无画士妻以禒衣色黑余论陆氏佃曰幸其生故使虞人狄人设阶周官夏采掌大丧以冕服复于大祖亦是此意   复衣不以衣尸不以敛妇人复不以衻凡复男子称名妇人称字唯哭先复复而后行死事【衻而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以衣尸谓不以袭也复者庶其生也若以其衣袭敛是用生施死于义相反士丧礼云以衣衣尸浴而去之衻嫁时上服非事鬼神之衣也妇入称字不以名行也气絶则哭哭而复复而不苏可以为死事 孔氏颖达曰自殷以上贵贱复同呼名周则天子称天子诸侯称某甫且字矣大夫士称名妇人并称字气絶而孝子即哭哭讫乃复故云惟哭先复复而不生故行死事谓正尸于牀及浴袭之属也 陈氏祥道曰当云复衣以衣尸不以敛以衣尸者即士丧礼以衣衣尸者也不以敛者即士丧礼疏浴而去之者也 方氏慤曰税与衻皆谓之缘衣祭之缘衣谓之税嫁之缘衣谓之衻   案复而后行死事檀弓所谓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并作也   存异陆氏佃曰襢衣有衻税衣亦有衻复升而复衻下垂故不以 郝氏敬曰衻裙也下体之服属隂故不用【案男子殊裳妇人不殊裳如陆郝说截去其半乎纯衣纁衻明见士昏礼诸説妄也】   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妇人哭踊   正义郑氏康成曰悲哀有深浅也若婴儿中路失母能勿啼乎 孔氏颖逹曰主人孝子男子女子也哀痛呜咽不能哭故啼也有声曰哭兄弟情比主人为轻也妇人众妇也宗妇亦啼妇人雀踊而此云踊者通自上诸条并踊也   存疑陆氏佃曰主人啼而不哭兄弟哭而不踊妇人哭踊杀于上矣盖踊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   案孔疏明言通上如陆説则主人兄弟皆不踊恐非   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妇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   正义郑氏康成曰正尸者谓迁尸牖下南首也【孔疏既夕礼设牀笫当牖士丧礼将含商祝入当牖北面故知牖下南首】子姓谓众子孙也姓之言生也其男子立于主人后女子立于夫人后世妇为内命妇卿大夫之妻为外命妇外宗姑姊妹之女 孔氏颖逹曰此明人君丧子及夫人以下哭位也子谓世子世子尊故坐于东方士丧礼主人坐于牀东是也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士丧礼言众主人在其后又云亲者在室谓大功以上在室内东方但诸侯以上位尊不宜卿大夫父兄子姓俱在室内卿大夫等或当在戸外之东方遥继主人之后也有司庶士卑故在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者亦近尸故士丧礼云妇人侠牀东面但士礼略人君当以帷障之内命妇则世妇及子妇也姑姊妹谓君姑姊妹也子姓君女孙皆立于西方也外命妇谓卿大夫妻外宗谓姑姊妹之女疏于内命妇故在戸外妇人无堂下之位故皆堂上北面舅之女及从母之女外宗中兼之也 应氏镛曰男东女西隂阳之大分也丧遽哀迫人杂事丛先谨男女之辨而各以类从则有伦矣男主居东之上而内之家长虽若母亦在西则示一国一家之有主而内外族姓之尊卑咸有所统摄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案士丧礼云小功以下众兄弟堂下北靣此经直云有司庶士在堂下则诸父兄子姓等虽小功以下皆在堂上西靣也 陆氏佃曰卿大夫序于父兄子姓之上国事先君臣也诸侯为卿大夫服而不服父兄子姓以此序内命妇在上岂诸侯为内命妇服视卿大夫服与   案士丧礼言小功以下众兄弟此言有司庶士合二説论之则皆在堂下明矣疏説未安   大夫之丧主人坐于东方主妇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妇则坐无则皆立士之丧主人父兄子姓皆坐于东方主妇姑姊妹子姓皆坐于西方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夫命妇来哭者同宗父兄子姓姑姊妹子姓也凡此哭者尊者坐卑者立士贱同宗尊卑皆坐承衾哭者哀慕若欲攀援 皇氏侃曰尊者坐卑者立谓爵位尊者则坐故上文君丧子及夫人坐大夫之丧主人主妇命夫命妇皆坐是也君之丧卿大夫皆立卿大夫之丧非命夫命妇者皆立是也此尊卑非谓对死者为尊卑也若今所行之礼与古异成服之后尊于死者则坐卑于死者则立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士初有丧哭位之礼大夫之丧哭位之中有命夫命妇虽有卑于死者以其位尊故坐哭若其无命夫命妇虽尊于死者亦皆立哭此是为丧来哭者若有吊者当立哭不得坐也不显父兄子姓及姑姊妹哭位者约上文君丧及下文士丧略可知也君与大夫位尊故坐者殊其贵贱士既位下故坐者等其尊卑无所异也 黄氏震曰大夫变子言主人下于君也 陈氏澔曰承衾而哭犹若致其亲近扶持之情也谓初死时   案此下疑脱君设大盘四节   君之丧未小敛为寄公国宾出大夫之丧未小敛为君命出士之丧于大夫不当敛则出【为于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父母始死悲哀非所尊不出也出者或至庭【孔疏谓世子迎寄公及国宾下文士出迎大夫不逆于门外】或至门【孔疏下文大夫于君命出则世子于天子之命士于君命亦然】不当敛其来非敛时孔氏颖达曰此明君大夫士未小敛之前主人出迎宾之节公失国之君国宾邻国大夫来聘者未小敛去小敛远不当敛去小敛近士之丧大夫来吊其主人于大夫来吊不当小敛之时尚为大夫出若当敛而至则摈者以主人有事告檀弓云当事而至则辞焉主人无事则为大夫出但云敛不云袭者未袭之前唯士为君命出其余则不出故士丧礼未袭之前君使人吊主人迎于寝门外是也君使退主人哭拜送于外门外于时宾有大夫则拜之非特出迎宾也杂记云士丧当袒大夫至絶踊而拜之亦谓敛后正敛时不出也   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阶君拜公国宾于位大夫于君命迎于寝门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于下士于大夫亲吊则与之哭不逆于门外【跣悉典反扱初洽反衽而审反拊音抚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拜公国宾于位者于庭乡其位而拜之此时公位在门西【孔疏寄公有宾义也】国宾位在门东【孔疏或本是吉使行私吊之礼故从主人之位】皆北靣【孔疏凡吊北靣尸在堂上故向之也】小敛之后寄公东靣【孔疏稍依吉礼就宾位向主人也】国宾门西北靣【孔疏亦渐吉就宾位但爵是卿大夫犹北面也】士于大夫亲吊谓大夫身来吊士也与之哭既拜之即位西阶东靣哭【孔疏大夫与士俱来皆东靣故主人即位西阶下在大夫北】大夫特来则北靣 孔氏颖达曰前明出迎宾远近此更辨拜迎委曲之仪降自西阶不忍当主位也主人郷寄公国宾之位拜讫即位于西阶下东靣哭之士之丧大夫亲来吊立于西阶下东靣主人则降自西阶下南靣拜之拜讫即位西阶下与大夫俱哭不迎大夫于门外 郝氏敬曰惟罪人徒役不冠周礼司圜职云罢民弗使冠饰而任之以事始死丧冠屦未成又不敢着吉冠屦故自毁如罪人   案问丧云亲始死徒跣扱上衽交手哭孔疏谓扱深衣前衽于带以号踊履践为妨交手谓交手拊心而为哭也即此扱衽拊心   存疑陆氏佃曰迎逢也凡言先之也若逆彼来而后往焉大夫于君命言迎士于大夫言逆以此   夫人为公夫人出命妇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当敛则为命妇出   正义郑氏康成曰出拜之于堂上也此时公夫人命妇位在堂上北靣小敛之后尸西东靣【孔疏前文云君之丧外命妇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靣故郑知此时在堂上北靣也小敛之后迁尸于堂故知从妇人之位在尸西东靣也】   孔氏颖达曰前明男子迎宾此明妇人迎宾也出谓出房也妇人不下堂但出房而拜于堂上也妇人尊卑与夫同故所为出者亦同   小敛主人即位于戸内主妇东靣乃敛卒敛主人冯之踊主妇亦如之主人袒説髦括发以麻妇人髽带麻于房中【冯皮冰反説本作税同他活反髽侧瓜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既殡説髦此云小敛盖诸侯礼也士之既殡诸侯之小敛于死者俱三日也【孔疏谓死数往日】妇人之髽带麻于房中则西房也天子诸侯有左右房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拾踊明人君大夫士等小敛之节及拜迎于宾及奠祭吊者之仪初时尸在牖下主人在尸东今小敛当戸内故主人在戸内稍东西靣敛讫主人冯尸而踊主妇冯尸竟亦踊主人袒者向小敛不袒今方有事故袒衣也説髦者髦幼时翦髪为之至年长则垂着两边明人子事亲恒有孺子之义也若父死説左髦母死説右髦二亲并死则并説之亲没不髦是也今小敛竟丧事已成故説之也人君小敛説髦竟而括髪用麻士既小敛亦括髪但未説髦耳妇人髽亦用麻也带麻谓妇人要绖士丧礼妇人之带牡麻结本在房男子説髦括发在东房妇人髽带麻于西房与男子异处   存疑吕氏大临曰妇人不俟男子袭绖亦先带麻者以其无绞带布带且质略少变故因髽而袭绖也辨正黄氏干曰丧礼义但有死三日而敛若并死日而数则三日而敛恐指大敛而不及小敛惟白虎通义云天子诸侯三日小敛大夫士二日小敛天子诸侯殡葬月日与士不同则敛日亦当不同 又曰案士丧礼小敛冯尸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人髽于室又士丧礼曰既冯尸主人绞带众主人布带丧大记曰妇人髽带麻于房中以此观之则知小敛冯尸之后括发免髽之时主人已绞带众主人已布带妇人已带麻特主人未袭绖尔 又曰丧服斩衰章疏云妇人亦有绞带布带以备丧礼吕氏云无绞带布带当考   案丧礼主人袒括发绞带与妇人髽同时而稍先至其先男子袭绖而带麻者盖男子所重在首妇人所重在腰括发与带麻并行盖各重其所重耳带绖非男子所重故妇人先之非无绞带之谓也又男子袒故下云袭绖妇人不袒吕亦以袭绖言之尤误   彻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   正义郑氏康成曰夷之言尸也于迁尸主人主妇以下从而奉之孝敬之心也降拜拜宾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士之丧小敛讫彻帷夷尸之节初死恐人恶之故有帷小敛衣尸毕有饰故除帷此士礼也【案士丧礼卒敛彻帷乃冯尸】诸侯及大夫宾出乃彻惟见下文夷陈也小敛竟相者举尸将出尸陈于堂孝子男女亲属扶捧之至堂也降下也适子下堂拜宾也   通论陆氏佃曰体魄降矣而谓之夷婉词也盘曰夷槃牀曰夷牀衾曰夷衾亦以此   君拜寄公国宾大夫士拜卿大夫于位于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于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泛拜众宾于堂上【泛孚梵切与泛爱之泛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众宾谓士妻也尊者皆特拜拜士与其妻皆旅之 熊氏安生曰大夫士拜卿大夫者是卿大夫士家自遭丧小敛后拜卿大夫于位士旁三拜大夫内子士妻亦谓自遭丧小敛后拜命妇及拜士妻之礼大夫士各自遭丧并言之者以其大夫士家丧小敛后拜宾同故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小敛讫拜宾也君谓嗣君也小敛毕尸出堂嗣君下堂拜寄公国宾并就其位乡而拜之也卿大夫则就其位乡而拜之士贱不人人拜之每一靣三拜士有三等故也旁犹不正也夫人拜于堂上妇人无下堂也卿妻曰内子大夫妻曰命妇不言者见卿妻与命妇同也特拜命妇特犹独也谓人人拜之尊故也拜内子亦然众宾士妻贱故汜拜之亦旁三拜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寄公尊故先言之大夫士是先君之臣同服斩小敛讫出列庭位故嗣君出拜之大夫士妻夫人亦拜之此经唯举君丧拜宾不云大夫士者文不具也大夫士丧拜宾亦然故士丧礼云主人拜宾大夫特拜士旅之是也   案熊氏以大夫士拜卿大夫属下为句孔以大夫士属上为句谓大夫士为先君之臣故嗣君出拜之夫卿大夫士乃同服斩衰者非公国宾之为客者比也君安得拜之君不拜卿大夫士则夫人亦不拜大夫内子士妻矣经文当以君拜寄公国宾絶句是君礼大夫士拜卿大夫以下是大夫士礼夫人拜公夫人于堂上絶句是君礼大夫内子士妻以下是大夫士礼孔谓不言大夫士文不具误也   主人即位袭带绖踊母之丧即位而免乃奠吊者袭裘加武带绖与主人拾踊【免音问拾其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即位阼阶之下位也【案此当作阼阶下之位传写之误也】袭绖乃踊尊卑相变也【孔疏士丧礼先踊乃袭绖此先袭绖乃踊士卑诸侯尊也】礼斩衰括髪齐衰免以至成服而冠为母重初亦括发既小敛则免记异者【孔疏谓所以异于父也】乃奠小敛奠也始死吊者朝服裼裘如吉时小敛则改袭而加武与带绖矣武吉冠之卷也加武者明不改冠亦不免也檀弓曰主人既小敛子游趋而出袭裘带绖而入 孔氏颖达曰主人拜宾时袒今拜讫袭衣加要带首绖于序东复位乃踊也为父丧拜宾竟而即阼阶下位又序东带绖犹括发若为母丧至拜宾竟即位时不复括髪以免代之免以袭绖至大敛乃成服所以异于父也拜宾袭绖踊竟后始设小敛之奠未小敛前吊者裘上有裼衣裼衣上有朝服开朝服露裼衣今小敛之后吊者以上朝服揜袭裘上裼衣也带绖者带谓要带绖谓首绖以朋友之恩故加带绖若无朋友之恩则无带惟绖而已拾更也主人先踊妇人踊吊者踊踊者三是与主人更踊也此皆谓未成服前若成服后其锡衰缌衰等已具上檀弓疏陆氏佃曰郑氏谓袭绖乃踊尊卑相变也然则袒括发括发袒亦相变言加武则着不以居冠吊据居冠属武后绖吊服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加武者主人既素冠素弁吊者故加素弁于武也 郝氏敬曰加武者吉冠武今加缟武所谓冠者易之示变也杂记小敛缳绖公大夫士一也亦谓加绖于武此未成服视小敛之礼若成服吊则弁绖锡衰矣   案孔谓凶冠冠与武连吉冠冠与武不连以玉藻居冠属武则礼冠不属武为据夫武者冠之下卷上以一幅布襞积为梁必与武相属而后冠成若未属武亦不成冠矣况居冠属武正吉时常服而反谓吉冠不属武何也孔又谓主人未成服吊者羔裘冠显与羔裘冠不以吊违矣家语季桓子死诸大夫羔裘吊子游问曰礼与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是明言不可以羔裘冠吊虽始死未成服犹当易之而往朱子言丧主素吉主吊必变服所以哀死是也孔谓此始死子养疾者易之子游问吊者孔子乃以其子答乎亲始死子笄纚则去冠矣岂易冠乎且经言吊者袭裘是吊者原素服但犹裼衣至此袭之也言加武是吊者原素冠但无绖至此加绖于武也孔谓加素弁于武尤不可解弁与冠异制今去吉冠之梁存吉冠之武又加一素弁其绖又不加素弁上而加吉武上成何吊冠又不言易服但加一麻带于朝服上成何吊服乎郝敬谓加缟武于吉冠亦未确谓加绖于缟武则得之   君丧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壶雍人出鼎司马县之乃官代哭大夫官代哭不县壶士代哭不以官君堂上二烛下二烛大夫堂上一烛下二烛士堂上一烛下一烛【县音元】   正义郑氏康成曰代更也未殡哭不絶声为其罢倦既小敛可为漏刻分时而更哭也木给爨灶角以为防水斗壶漏水之器也冬漏以火爨鼎沸而后沃之此挈壶氏所掌也属司马司马涖县其器大夫不县壶下君也士代哭不以官自以亲疏哭也烛所以照馔也灭燎而设烛【孔疏有丧则于中庭终夜设燎至晓灭燎而日光未明故湏烛以照祭馔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及大夫士小敛后代哭之异虞人主山泽之官故出木与角狄人乐吏主挈壶漏水之器故出壶雍人主亨饪故出鼎冬月水冻则漏迟无凖故取鼎暖水用虞人木爨煑之也周礼挈壶氏云凡丧县壶以代哭者县漏分时使均其官属更次相代而哭也   宾出彻帷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君与大夫之礼也【孔疏尊者礼舒也】士卒敛即彻帷【孔疏据士丧礼】彻或为废   案宾出彻帷四字当在前与主人拾踊下脱在此   哭尸于堂上主人在东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诸妇南乡【郷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由外来谓奔丧者也无奔丧者妇人犹东靣 孔氏颖达曰此明小敛后尸出在堂时法也哭尸于堂主人位在尸东妇人位在尸西如室中若于时有新奔丧从外来者则居尸西方欲异于在家也未小敛而奔者则在东方故奔丧注云其未小敛而至与在家同也诸妇南乡谓主妇以下在家者妇人位本在西方东乡今既有外新奔者故移辟之而近北乡南也   妇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门外见人不哭其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其无男主则女主拜男宾于阼阶下子幼则以衰抱之人为之拜为后者不在则有爵者辞无爵者人为之拜在竟内则俟之在竟外则殡葬可也丧有无后无无主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人所有事自堂及房男子所有事自堂及门非其事处而哭犹野哭也出门见人谓迎宾也拜者皆拜宾于位也为后者有爵摄主为之辞于宾耳不敢当尊者礼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小敛之后男主女主迎送吊宾及拜宾之位又广眀丧主不在之义妇人质故送迎敌者不下堂有君夫人吊则主妇下堂至庭稽颡而不哭也男子遭丧敌者来吊不出门若有君命则出门亦不哭也故士丧礼君使人吊彻帷主人迎于寝门外见宾不哭是也其无女主以下明丧无主使人摄者礼也若有主则男主拜男宾女主拜女宾无女主则男主拜女宾于寝门内少远阶下而犹不出门无男主则使女主拜男宾于阼阶下之位乡云女有下堂谓此也子虽防小则以衰抱之为主而人代之拜宾也为后者不在谓不在家之主有官爵其摄主无官爵则辞谢于宾云已无爵不敢拜宾也若不在之主无官爵其摄主之人为主拜宾也若主行近在竟内则俟其还乃殡葬若主在国外不可待而殡又不可待则葬可也丧有无后无无主释所以使人摄及以衰抱防之义无主则对宾有阙故四邻里尹主之无得无主也 方氏慤曰有后无后存乎天有主无主存乎人存乎天者不可为也故丧有无后者存乎人者可以为也故无无主也   存疑应氏镛曰有爵无爵系于吊者而注以系于为后不在之人虽于理有之而有不通者大夫或吊于士士或吊于大夫其往来初无常而受吊者不拘为后之贵贱但吊者之至则随其人而应之有所辞有所拜之不同耳且摄主所以领宾而欲吊者之不虚辱若如注説则为后不在而必身无爵者于凡有客始一例接之苟有爵则一例辞之是皆无事乎接宾也又何以摄主焉在礼士不主大夫之丧士不摄大夫则有爵者丧必有爵者而后主之以受有爵之吊乃为相称又何辞焉   案丧有宾客之主有馈奠之主有主馈奠即主宾客者有主馈奠不主宾客者馈奠惟以亲者主之宾客则以爵之尊卑为衡若为后者有爵而在外则在家者虽士于馈奠必主之于宾无不辞者所谓士不摄大夫也若为后者无爵在外而在家者亦无爵则宾客可主在家者有爵则于宾亦当以主不在辞所谓大夫不主士之丧也则孔疏于有爵无爵皆系为后不在者言未可非也应氏谓有爵无爵系于吊者则于大夫于士有异礼前已言之矣   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子大夫寝门之外杖寝门之内辑之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子有王命则去杖国君之命则辑杖听卜有事于尸则去杖大夫于君所则辑杖于大夫所则杖【辑侧立反去起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日者死之后三日也为君杖不同日人君礼大可以见亲疏也【孔疏以下云大夫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是同日此不同日知别亲疏】辑敛也敛者谓举之不以拄地也夫人世妇次于房中即位堂上堂上近尸殡使人执杖不敢自持也子于国君之命辑杖未成君不敢敌之也卜卜葬卜日也凡丧祭虞而有尸大夫于君所辑杖谓与之俱即寝门外位也独焉则杖君谓子也【孔疏以经前云子后云君嫌是别人故明之】于大夫所杖俱爲君杖不相下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隐者一节广明君及大夫士三日后杖之节制子杖通女子在室者若嫁为他国夫人则不杖嫁为卿大夫妻同五日杖也丧服四制七日授士杖君之女及内宗外宗嫁为士妻及女御皆七日杖也子大夫子兼适庶及世子寝门殡宫门也子大夫庐在寝门外得扶杖拄地行以至寝门殡柩在门内神明所在故入门辑敛之不敢拄地也若庶子至寝门则去杖不得持入此大夫与子同者谓大夫特来不与子相随也若与子相随子杖则大夫辑子辑则大夫去杖故下文云大夫于君所辑杖是也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者次谓西房居丧之地则得扶杖拄地即位则使人执之以堂上有殡焉子有王命去杖者世子尊天子之命对之不敢杖也国君之命辑杖谓邻国使人来吊世子未敢比成君故敛杖也有事于尸谓虞及卒哭祔祭敬卜及尸故去杖也大夫于君所辑杖者君谓世子大夫与世子皆在门外位大夫则辑杖敬嗣君也大夫与大夫俱在门外是两大夫相对同为君杖不相降故并得杖拄地也 陆氏佃曰子夫人杖不言授嫌或使之   大夫之丧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有君命去杖此指大夫之子也而云大夫者通实大夫有父母之丧也【孔疏经云大夫之丧则其子非大夫又云大夫有君命是子为大夫故知二者通也】授人杖与使人执之同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杖节大夫死后三日既殡应杖者悉杖也大夫嗣子有君命则去杖对君命亦然也大夫之命谓嗣子对彼大夫之使则敛杖自卑下也两大夫自相对则不去杖内子卿妻也有夫及长子丧君夫人有命吊已皆去杖若有君之世妇命吊内子敬之则使人执杖以自随卑于夫人故随而不去也经云大夫之丧不举命妇而举内子卿妻者互文也欲见卿丧与大夫同   士之丧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案疏云下如大夫定本作如夫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士二日而殡者下大夫也士之礼死与往日生与来日此二者于死者亦得三日也【孔疏殡为死者故数往日杖为生者故数来日】妇人皆杖谓主妇容妾为君女子子在室者 孔氏颖达曰此明士之杖节二日而殡除死日为二日也三日殡之明日也士之子于君命其妻于夫人之命如大夫礼皆去杖也若士之子于大夫之命其妻于世妇之命如大夫于大夫之命则辑杖世妇之命则授人杖也 陈氏澔曰如大夫谓去杖辑杖授人杖三者轻重之节也   子皆杖不以即位大夫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弃杖者断而弃之于隐者【断丁管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谓凡庶子也不以即位与去杖同【孔疏辟适子也容人君适子入门辑杖犹得即位庶子在门外位去之不得即位熊谓君大夫士之庶子同】哭殡谓既涂也哭柩谓啓后也大夫士之子于父父也尊近哭殡可以杖天子诸侯之子于父父也君也尊逺杖不入庙门【孔疏即殡宫门】弃杖于隐者杖是丧至尊为人得而亵之 孔氏颖达曰大夫士谓大夫士之适子既攒涂之后哭殡可以杖将葬既啓之后对柩为尊则敛去其杖   君设大盘造冰焉大夫设夷盘造冰焉士并瓦盘无冰设牀襢笫有枕含一牀袭一牀迁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盘本又作槃造七报反并歩顶反襢之善反笫侧里反含胡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此事皆沐浴之后宜承濡濯弃于坎下札烂脱在此耳造犹内也襢笫袒箦也谓无席如浴时牀也礼自仲春之后尸既袭既小敛先内冰盘中乃设牀于其上不施席而迁尸焉秋凉而止士不用冰以瓦为盘并以盛水耳汉礼大盘广八尺长丈二深三尺赤中夷盘小焉周礼天子夷盘士丧礼君赐冰亦用夷盘然则其制宜同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初死沐浴之节造冰者造内其冰于盘中夷盘亦内冰小于大盘置冰于下设牀于上去席防露笫箦浴时无席为漏水也设冰无席为通寒气也含袭迁尸此三节各有牀惟含一时暂彻枕使靣平故士丧礼云商祝彻枕含竟并有枕含袭及堂皆有席也案孔谓大夫士明日小敛设冰天子诸侯亦三日小敛恐不然夫冰之设恐暑气郁蒸尸易腐也士丧礼既沐浴乃设夷槃盖士卑原不用冰而敛亦速故既沐浴乃设冰耳若天子诸侯三日而敛尚未设冰若当盛暑尸不已腐乎何以浴何以袭本经言设冰乃言牀盖冰在牀下设冰与迁尸于牀同时必无天子诸侯之用反迟于士一日也   始死迁尸于牀幠用敛衾去死衣小臣楔齿用角柶缀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幠荒胡反去起吕反楔桑结反柶音四缀丁劣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牀谓所设牀笫当牖者也士丧礼云士死于适室幠用敛食去死衣病时所加新衣及复衣也去之以俟沐浴 孔氏颖达曰此又明初死之节尸初在地冀生气复既不生故迁于牀近南当牖前所谓正尸也幠覆也敛衾者大敛之衾被也迁尸在牀用敛衾覆之楔柱也柶以角为之长六寸两头曲屈将含恐口闭急故使小臣以柶柱张尸齿令开也尸应着屦恐足辟戾亦使小臣侧几于足令几脚南出缀拘尸足两边令直不辟戾也既夕礼缀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是也自始死至此贵贱同敖氏继公曰燕几平生燕居时所冯者   存异崔氏灵恩曰几形曲仰而拘足   管人汲不説繘屈之尽阶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絺巾挋用浴衣如它日小臣爪足浴余水弃于坎其母之丧则内御者抗衾而浴【説吐活反繘均必反枓音主又音斗絺勅其反挋音震它音他】正义郑氏康成曰抗衾者蔽上重形也挋拭也爪足断足爪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浴时也管人王舘舍者汲谓汲水繘汲水瓶索也遽促于事故不説去井索但萦屈执之于手中以水从西阶而升尽不上堂用盆盛浴水用枓酌盆水沃尸用盘于牀下盛浴水絺是细葛除垢为易用生时浴衣拭尸肉令燥如平生寻常之日也浴竟小臣翦尸足之爪坎者甸人所掘阶闲取土为灶之坎甸人主郊野之官内外宜别故母丧用内御举衾内御妇人也事事如前惟浴用人不同耳   存异方氏慤曰管人主管籥之人也井灶亦其所司故使之汲水焉   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为垼于西墙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用爨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盘挋用巾如它日小臣爪手翦湏濡濯弃于坎【差七何反垼音役重直龙反鬲音歴厞扶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差淅也淅饭米取其潘以为沐也浴沃用枓沐于盘中文相变也【孔疏沐与浴俱有枓有盘此浴云枓沐云盘是文相变】士丧礼沐稻此云士沐粱盖天子之士也以差率而上之天子沐黍与【孔疏公食大夫礼黍稷正馔稻粱为加是黍味羙而贵故疑天子用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沐也粱稷皆谓用其米取汁而沐也将沐甸人为土垼堑灶于西墙下以煮沐汁陶人作瓦器之官御者淅于堂上管人亦升尽等不上堂就御者受淅汁往西墙于垼灶鬲中煮之甸人取复魄人所彻正寝西北厞以然灶煮沐汁爨然也谓正寝为庙神之也煮汁熟管人取以升阶授堂上御者御者乃为尸沐瓦盘贮沐汁用巾拭发及靣士丧礼注云挋晞也清也事事如平生小臣翦手爪又治湏象平生也濡谓烦撋其发濯谓不净之汁所濡濯汁弃于坎中郑注士丧礼云巾栉浴衣亦并弃之其坎案既夕礼掘坎南顺广尺轮二尺深三尺南其壤此沐汁弃于坎则浴汁亦然   存疑孔氏颖达曰重鬲谓县重之罂是瓦瓶受三升以沐米为粥实于瓶以疏布幂口系以篾县之覆以苇席也旧云抽取屋西北檐熊氏云取屋外当厞隐处薪义亦通也   案荀子礼论始卒沐浴鬠体饭唅象生执也杨倞注象生执谓象生时所持之事执或为持此经所谓如它日即此意 郑注士丧礼甸人有司主田野者贾氏疏曰甸人当是甸师之属是也陶人有司主瓦器者説文鬲鼎属实五觳斗二升曰觳象腹交文三足或从瓦曰防今案鬲瓦釜即鬵也下为瓦灶加鬲其上爨之谓之重鬲者有二有两上者小下者大重叠加之而相闲隔下鬲煮者极熟则上鬲蒸者亦熟旁亦有两耳可悬也士丧礼甸人掘坎于阶闲为垼于西墙下新盆槃瓶废敦重鬲皆濯是鬲与盆盘瓶敦为五物不可谓鬲为瓶又重鬲二鬲也士丧礼夏祝鬻余饭用二鬲于西墙下是也重平声孔疏以为县重之罂因为重鬲亦非也取所彻庙之西北厞薪者疏引或説取屋外当厞隐处之薪以为爨备一説耳据经取复魄人所彻正寝西北厞薪之用以爨则旧説是也郑注若云此室不可居故彻之盖将以为殡宫即迁庙易檐之意   君之丧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众士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算士疏食水饮食之无算夫人世妇诸妻疏食水饮食之无算【粥之育反溢音逸莫音暮疏食音嗣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纳财谓食谷也诸妻御妾也同言无算则是皆一溢米或粥或饭 孔氏颖达曰以下广明五服之丧自初死至除服君及大夫士食欲之节此明君丧食之礼财谷也谓所食之米每日纳用之米朝唯一溢米莫唯一溢米也作之无时当湏豫纳故云纳财居丧因病不能顿食随湏则食故云无算士则病轻故疏食疏麄也食饭也麄米为饭亦水为饮夫人世妇诸妻皆妇人质弱恐食粥伤性故言疏食水饮也   案记言众士食粥又言士疏食説若龃龉故有疑众士为衍文者不知众士者朝廷之士也士者县都疏逺之臣也杂记大夫居庐士居垩室疏以士为邑宰疏所谓士卑恩轻者也夫君恩固不可以轻重言然迹逺分卑固有杀于朝廷之士者圣人因人情而制之礼其居也以垩室其食也以疏食盖哀戚由心不容勉强观其防通其意固已微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二十两曰溢于粟米之法一溢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孔疏案律厯志合龠为合合重二十四铢十合为一升升重十两二十两则米二升与此不同但古秤有二法説左传者云百二十斤为石则一斗十二斤为一百九十二两则一升为十九两有竒今一两为二十四铢则二十两为四百八十铢计十九两有竒为一升则总有四百六十铢八絫以成四百八十铢唯有十九铢二絫在是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此大略而言之也】   辨正王氏肃曰满手曰溢 敖氏继公曰两手曰匊一手曰溢   案王肃云满手曰溢是也敖説因之郑以溢为镒过矣但郑所谓二十两于今不及五两所谓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于今亦二合一勺耳   大夫之丧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众士疏食水饮妻妾疏食水饮士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室老其贵臣也众士所谓众臣士亦如之如其子食粥妻妾疏食水饮【陈氏澔曰谓士之丧亦子食粥妻妾疏食水饮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大夫礼也子姓谓孙也不云众子主人中兼之【案士丧礼有主人有众主人故云主人中兼之】丧服传云卿大夫室老士贵臣其余皆众臣檀弓主人主妇歠粥主妇谓女主也   既葬主人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妇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练而食菜果祥而食肉   正义郑氏康成曰果桃之属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既葬至练祥君大夫士之食节既葬哀杀可以疏食不复用一溢米也   案妇人当未葬之先本疏食矣葬后不复有所加者盖弱体食粥固患其或伤食既可以养生自不必求多于疏食之外是疏食者强弱之质与主人异既葬而犹疏食者哀戚之诚与主人同也   食粥于盛不盥食于篹者盥食菜以醯酱始食肉者先食干肉始饮酒者先饮醴酒【盥古缓反篹本又作匴音算】   正义郑氏康成曰盛谓今时杯杅也篹竹筥也歠者不盥手饭者盥篹或作簨 熊氏安生曰此据病而不能食者练而食醯酱祥而饮酒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食之杂礼歠粥不用手故不盥以手就篹取饭故盥也练而食菜果者食之时以醯酱也始食肉始饮酒谓祥后也然闲传曰父母之丧大祥有醯酱禫而饮醴酒二文不同庾氏云盖记者所闻之异 彭氏曰干肉味涩醴酒酒之初熟滓汁相将者孝子不忍即尝淳厚之味故先食干肉饮醴酒   期之丧三不食食疏食水饮不食菜果三月既葬食肉饮酒期终丧不食肉不饮酒父在为母为妻九月之丧食饮犹期之丧也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期音基为于伪反乐音洛】正义郑氏康成曰食肉饮酒亦谓既葬 孔氏颖达曰此论期与大功丧食之节期之丧谓大夫士旁期之丧三不食谓义服也正服则二日不食九月之丧谓事同期也   案九月之丧犹期谓亦既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言此二者独食饮则可不可共他人欢乐而食肉饮酒也   五月三月之丧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有疾食肉饮酒可也五十不成丧七十唯衰麻在身【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叔母以下义服恩轻也故主谓旧君也言故主者闗大夫及君也【孔疏诸侯当言旧君大夫称主故知闗大夫】性不能食粥可食饭菜羮有疾食肉饮酒为其气微也不成丧成犹备也所不能备谓不致毁不散送之属也七十居处饮食与吉时同 孔氏颖达曰此明五月三月丧食之节壹不食谓缌麻再不食谓小功并言之容殇降之缌麻再不食义服小功壹不食故以壹不食再不食结之故闲传云小功缌麻再不食殇降者也致毁谓致极哀毁散送谓绖带垂散麻杂记云五十不致毁玉藻云五十不散送   既葬若君食之则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则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则辞【食音嗣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之前可以食美也变于顔色亦不可 孔氏颖达曰此明已有丧既葬尊者赐食之礼葬后情杀可从尊者夺也君食之谓君食臣也大夫谓大夫食士也父友谓父同志也其人并尊若命之食则可从之食也虽以粱米之饭及肉命食孝子食之若饮酒醴则变见顔色故辞而不饮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八   丧大记第二十二之二   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苇席【簟徒防反苇于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簟细苇席也三者下皆有莞【孔疏始死至大敛用席皆有莞也大夫辟君上席以蒲若吉礼则蒲在莞下故司几筵蒲席缋纯加莞席纷纯与此异也】 孔氏頴达曰此明君大夫士小敛大敛所用之席士卑不嫌故得与君同用簟也案士丧礼记云设牀当牖下莞上簟士丧经云布席户内下莞上簟谓小敛也大敛云布席如初   案说文簟竹席蒲与苇皆草席黄氏日抄云簟细蒲次之苇麄见君与大夫士隆杀之别士丧礼下莞上簟孔疏士卑不嫌得与君同或记者传闻异辞   小敛布绞缩者一横者三君锦衾大夫缟衾士缁衾皆一衣十有九称君陈衣于序东大夫士陈衣于房中皆西领北上绞紟不在列【绞户交反缩所六反缟古老反称尺证反紟其鸩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绞旣敛所用束坚之者缩从也衣十有九称法天地之终数也【孔疏天数终于九地数终于十人既终故以天地终数敛之也】士丧礼小敛陈衣于房中南领西上与大夫异今此同亦盖天子之士也绞紟不在列以其不成称不连数也小敛无紟【孔疏以下大敛言布绞布紟此但言布绞知之】因绞不在列见之也或曰缩者二 孔氏颖逹曰以布爲绞从者一幅竪置于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从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为三片以结束为便也君大夫士各用一衾故云皆一舒衾于此绞上君大夫士同用十九称衣布于衾上然后举尸于衣上屈衣裹又屈衾裹之然后以绞束之绞紟不在十九称之列   存疑孔氏頴达曰房中者东房大夫士惟有东房也辨正朱子曰公食大夫礼记筵出自东房注曰天子诸侯左右房贾氏曰言左对右言东对西大夫士惟东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案聘礼宾馆于大夫士君使还玉于馆也宾退负右房则大夫士亦有右房矣又乡饮酒礼记荐出自左房少牢馈食礼主妇荐自东房亦有左房东房之称当考   总论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至絺绤纻不入广明君大夫士小敛大敛及禭所用之衣并所陈之处此明小敛之衣   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陈衣于庭百称北领西上大夫陈衣于序东五十称西领南上士陈衣于序东三十称西领南上绞紟如朝服绞一幅爲三不辟紟五幅无紞【幅一作畐方服反辟补麦反又音璧紞丁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二衾者或覆之或荐之如朝服者谓布精麄朝服十五升【孔疏绞紟布皆十五升】小敛之绞也广终幅析其末以爲坚之强也【孔疏小敛布少用全幅布欲得坚束力强】大练之绞一幅三析用之以爲坚之急也【孔疏凡物细则束防牢急大敛衣多故须急也】紞以组类爲之缀之领侧【孔疏领被头侧被旁】若今被识矣生时禅被有识【孔疏识记也 案生时恐其或倒故记之】死者去之异于生也士丧礼大敛亦陈衣于房中南领西上与大夫异今此又同亦盖天子之士紞或爲点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敛之事布绞缩者三取布一幅裂作三片直用之两头裂中央不通横者五者又取布二幅分裂作六片用五片横于缩下布紟当在绞上以绞束之二衾者一是始死覆尸者士丧礼幠用敛衾注大敛所幷用之衾一是大敛时复制士旣然明大夫以上亦然君陈衣百称者衣多故陈在庭爲荣郑注杂记篇袭礼大夫五诸侯七上公九天子十二称则此大敛天子当百二十称上公九十称侯伯子男七十称今云君百称者据上公举全数言之北领谓尸在堂也西上由西阶取之便也大夫士小敛衣少统于尸故北上大敛衣多故南上亦取之便也绞以一幅之布分爲三段辟擘也小敛绞全幅析裂其末爲三大敛之绞旣小不复擘裂其末 吴氏澄曰辟读如辟开也小敛之绞以布之全幅为数大敛之绞以布之小片为数大敛横缩之绞八片皆狭小故结束处不用更辟裂之小敛横缩之绞是全幅之布则其末须是剪开为三方可结束紟五幅者盖用布五幅聮合为一如今称布被敛衾直铺布衾横铺敛时先紧卷布紟以包裹敛衾然后结束缩绞之三缩绞结束毕然后结束横绞之五也   存异皇氏侃曰紟禅被也取置绞束之下拟用以举尸也孝经云衣衾而举之是也   小敛之衣祭服不倒君无禭大夫士毕主人之祭服亲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陈小敛君大夫士皆用复衣复衾大敛君大夫士祭服无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犹小敛也【禭音遂音福褶音牒】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倒尊祭服也敛者要方散衣有倒君无襚者不陈不以敛也褶祫也君衣尚多去其着也 孔氏頴逹曰祭服谓死者所得用也小敛十九称不悉着之但用裹尸要取其方衣有倒领在足闲者惟祭服不倒也君敛悉用己衣臣有致襚不得陈用也大夫士降于君小敛则先毕尽用已正服乃用賔客禭者也用衣之羙者故言祭服若亲属有也相送受之而不以即陈列也士丧礼郑注云大功以上有同财之义禭之不将命自即陈于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皆将命【案亲者禭不将命众兄弟外兄弟使人将命不亲致朋友则亲致之亲者礼畧其情重疏者礼隆其情浅也】祭服无算算数也大敛所有祭服皆用之无限数也大夫士犹小敛主人犹用复衣复衾若襚亦得用祫也故士防礼云襚以褶 陈氏澔曰复衣复衾衣衾之有绵纩者   存疑熊氏安生曰君无禭大夫士谓君不合以衣禭大夫士 孔氏頴逹曰虽有君禭不陈不以敛至大敛则得用君禭 胡氏铨曰此谓小敛若大敛则君有禭士丧礼具之   辨正吴氏澄曰此章每节皆言君与大夫士三者之礼如熊説则此节不言君礼而但言大夫士礼与前后不合孔氏两存其义犹或有疑胡氏专主其説则偏矣   袍必有表不禅衣必有裳谓之一称【禅音单】   正义郑氏康成曰袍防衣必有以表之乃成称也杂记曰子羔之袭茧衣裳与税衣纁衻为一是也【孔疏茧衣上加税衣表之乃成称】论语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亦为其防也【孔疏证冬夏并用袍上并加表】 熊氏安生曰防衣所用尊卑不同士袭而用防衣故士防礼陈袭事爵弁服皮弁服禒衣纯衣注云禒所以表袍是袭有袍士防礼小敛云祭服次散衣次注云縁衣以下袍茧之属是小敛有袍士防礼大敛散衣是亦有袍若大夫袭亦有袍敛则必用正服不用防衣若公则袭及大小敛皆不用防衣杂记公袭无袍茧袭轻尚无则大小敛无可知也 孔氏頴逹曰袍有衣以表之不使禅露也陆氏徳明曰衣单具曰称 黄氏震曰袍必有表   内外相称衣必有裳上下相称   案袍必有表乃爲一称男子礼服衣与裳殊恐止有衣无裳故又言必有裳   凡陈衣者实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阶凡陈衣不诎非列采不入絺绤纻不入【箧苦协反诎丘勿反纻直吕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取犹受也不屈谓舒而不卷也列采谓正服之色也絺绤纻当暑之防衣也袭尸重形冬夏用袍及敛则用正服 孔氏頴逹曰列采谓五方正色非列采谓杂色不入陈之也絺是细葛绤是麄葛纻是纻布此防衣也 陈氏澔曰陈衣者实之箧自箧中取而陈之也取衣取禭者所委之衣也吴氏澄曰箧盛之者示慎重不轻防之意自西阶者   主人虽死视之如生不敢由主人之阶也   凡敛者袒迁尸者袭君之丧大胥是敛众胥佐之大夫之丧大胥侍之众胥是敛士之丧胥爲侍士是敛正义郑氏康成曰袒者于事便也侍犹临也大祝之职大丧赞敛丧祝卿大夫之丧掌敛士丧礼商祝主敛 孔氏頴逹曰此明敛所用之人大小敛事多故袒为便迁尸入棺事少故袭大祝是接神者君尊故使亲执敛事是犹执也众祝丧祝也贱故副佐大祝大夫卑故大祝侍之侍谓临检之也君应有侍者不知何人也防祝卑故亲执敛也士之防防祝临之士之朋友来助敛也士防礼士举迁尸是也商祝祝习商礼者   存疑郑氏康成曰胥乐官也不掌防事胥当为祝字之误也   辨正吴氏澄曰大胥非谓乐官之大胥案周官大祝之下有胥四人所谓大胥者大祝之胥也丧祝之下有胥四人所谓众胥者众祝之胥也大祝之爵为下大夫丧祝之爵为上士非能亲执敛役者故虽身亲涖事而各以其下之胥服劳侯国之祝虽非四命之下大夫三命之上士等而差之其命数大祝当降国一等众祝当降二等胥各四人当亦如王朝之数国君之敛大胥四人亲敛众胥二人佐之以足六人之数祝官临检记虽不言孔疏谓君应有侍者不知何人盖大祝也大夫之敛则大胥二人临检众胥四人亲敛士之敛则众胥二人临检士之友四人自敛   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结绞不纽【纽女九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左衽衽向左反生时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敛衣之法前已言小敛不倒此又并言者为下诸事出也衽衣也生向右左手解抽带便也死则向左示不复解生时带并为屈纽使易抽解若死则无复解义故绞束毕结之不为纽也【案衣原有两衽但生则右衽在外死则左衽在外所谓袭也】   敛者既敛必哭士与其执事则敛敛焉则为之壹不食凡敛者六人【与音预其当作共】   正义郑氏康成曰敛者必使所与执事者不欲妄人防之执或为 孔氏頴逹曰敛者谓大祝众祝之属以其与亡者或臣旧或有防今手为执事专心则増感故敛竟皆哭也士与其执事谓平生曽与亡者共执事今与丧所助敛若不经共执事则防恶之不使敛也生经有防死又为之敛为之废壹食敛两邉各三人故用六人凡者贵贱同也   存疑吴氏澄曰上言既敛必哭盖通为大胥众胥及士而言此言一不食盖专为士之生尝共事死又与敛者言其情厚于大胥众胥等也   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自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冒莫报反杀色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冒者既袭所以韬尸重形也杀冒之下帬韬足上行者也小敛又覆以夷衾裁犹制也字或为材 孔氏頴逹曰此明尊卑冒制冒谓袭后小敛前所用以韬尸也冒有质杀者作两囊各缝合一头又缝连一邉余一邉不缝两囊皆然也上者曰质下者曰杀君质用锦杀用黼制如直囊其用之先以杀韬足而上后以质韬首而下缀旁七者不缝之邉上下安七带缀以结之也大夫缀旁五士旁三者尊卑之差也郑注士丧礼云上下纁象天地也以此推之士赪杀则君大夫画杀为斧文也几冐谓通贵贱也冒之质从头韬来至下长短与手相齐也杀从足韬上长三尺徃犹后也小敛前有冒小敛后衣多故用夷衾覆之夷衾所用上齐于手下三尺所用缯色及长短制度如冒之质杀但不复为囊及旁缀也 又曰始死幠用敛衾是大敛之衾自小敛以前覆尸至小敛时君锦衾大夫缟素士缁衾用之小敛敛讫别制夷衾以覆之其小敛以前所用大敛之衾者小敛以后停而不用至将大敛及陈衣又更制一衾主用大敛也所谓大敛二衾者其夷衾至大敛时所用无文当应总入大敛衣内并敛之也   君将大敛子弁绖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亷楹西北面东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妇尸西东面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铺席商祝铺绞紟衾衣士盥于盘上士举迁尸于敛上卒敛宰告子冯之踊夫人东面亦如之【铺普吴反又音敷冯音凭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弁绖者未成服【孔疏成服则着防冠弁是未成服小敛亦然杂记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弁如爵弁而素大夫之丧子亦弁绖 孔氏頴逹曰此明君大敛时节也序谓东序端谓序之南头大夫谓羣臣也堂廉谓堂基南畔廉棱之上楹谓南近堂廉者子既在序端故羣臣立于基上东楹之西也父兄诸父诸兄不仕者以其贱故在堂下乡北以东为上也若士亦在堂下外宗君姑姊妹之女及姨舅之女也轻故在房中而乡南铺席谓下莞上簟敷于阼阶上供大敛也商祝铺绞紟衾衣等致于小臣所铺席上以待尸也士亦丧祝之属周礼丧祝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将举尸故先盥手于盘上也敛上即敛防宰告者敛毕大宰告孝子也孝子得告冯尸而起踊夫人亦冯尸而踊冯竟乃敛于棺   大夫之丧将大敛既铺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君释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妇尸西东面迁尸卒敛宰告主人降北面于堂下君抚之主人拜稽颡君降升主人冯之命主妇冯之【菜注如字今作采】正义郑氏康成曰先入右者入门而右也巫止者君行必与巫巫主辟凶邪也释菜礼门神也必礼门神者礼君非问疾吊丧不入诸臣之家也主人房外南面大夫之子尊得升视敛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大夫大敛节也主人适子也出门迎君望见马首不哭不拜先还入门右北面以待君至不哭厌于君不敢伸其私恩也巫止门外者君临臣丧巫祝桃茢至门恐主人恶之且礼敬主人故不将巫入对尸柩士丧礼云巫止于庙门外祝代之故先君而入门升自阼阶也君随祝后而升堂即位于东序之端阼阶上之东是适子临敛防也主人房外南面者乡者在门右君升则主人亦升立君之北东房之外面向南俱欲视敛也迁尸者乡铺绞紟衾衣而君至今列位毕故举尸于铺衣上也主人得告敛毕降西阶堂下乡北立待君者君臣情重方为分异故敛竟君以手抚案尸与之别主人见君抚尸故在堂下拜稽颡以礼君之恩君降者抚尸毕而下堂也升主人者君命升之也主人升自西阶由足西面冯尸不当君所君又命主妇冯之士丧礼其子不得升故郑注大夫之子尊得升视敛也   案士丧礼君释菜入门注疏训为释菜礼门神也与此记释菜之解正同盖古人苹蘩之菜可荐鬼神故月令有入学释菜之节学记有皮弁祭菜之仪其明证也或谓菜当作采谓时未成服故君释采色之服而素服以入也抑知君临臣丧当未成服而徃则君仍朝服如既成服而往则君又自衣疑衰也又安有所为采服而临入门时始释之哉或説谬已   士之丧将大敛君不在其余礼犹大夫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其余谓卿大夫及主妇之位【孔疏铺衣列位男女之仪悉如大夫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士敛之节士丧卑无恩君不视敛故云君不在也若有大夫来而君在位则大夫位亦在堂廉近西也   铺绞紟踊铺衾踊铺衣踊迁               【尸】踊敛衣踊敛衾踊敛绞紟踊   正义郑氏康成曰目孝子踊节 吴氏澄曰踊之节君大夫士之礼皆同大敛当此之节则孝子必踊也   君抚大夫抚内命妇大夫抚室老抚侄娣君大夫冯父母妻长子不冯庻子士冯父母妻长子庻子庻子有子则父母不冯其尸凡冯尸者父母先妻子后君于臣抚之父母于子执之子于父母冯之妇于舅姑奉之舅姑于妇抚之妻于夫拘之夫于妻于昆弟执之冯尸不当君所凡冯尸兴必踊【长竹杖反奉芳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抚以手案之也内命妇君之世妇冯谓扶持服膺也君于臣抚之至夫与妻于昆弟执之此恩之浅深尊卑之仪也冯之类必当心冯尸不当君所不敢与尊者所冯同防也凡冯尸兴必踊悲哀之至冯尸必坐 孔氏頴逹曰此明抚尸及冯尸之节大夫贵故君自抚之大夫以室老为贵臣以侄娣为贵妾死则为之服故并抚之也君大夫自主父母妻长子四人丧故同冯之冯父母抚妻子并云冯通言耳士贱故冯及庻子谓庻子无子者也有子则不冯君大夫之庻子虽无子不得冯也凡冯尸者凡主人也父母先妻子后谓尸之父母妻子也君尊于臣但以手抚案尸心身不服膺也父母于子执之当心上衣也子于父母冯之服膺心上也妇于舅姑尊故奉当心上衣也舅姑于妇亦手案尸心与君为臣同也妻于夫拘之微引心上衣轻于冯重于执也夫于妻于昆弟亦执心上衣也不当君所者君已冯心则余入冯者宜少辟之凡冯尸必哀殒故起必踊泄之冯者为重奉次之拘次之执次之尊者则冯奉卑者则抚执执虽轻于抚而恩深故君于臣抚父母于子报是兼有尊卑深浅也士丧礼君坐抚当心此下云冯尸不当君所明君不抚得当君所也 吴氏澄曰总言之皆谓之冯尸分言之则有冯奉拘抚执五者之异抚在拘执之间   案冯者俯而就之其统名也冯必当心以我悲切之心致之犹若欲彼知之也抚以一手亲之奉以两手为恭也拘执既冯其心又掺其手诗掺执子之袪掺执子之手若与之握别亦执缓而拘廹也   父母之丧居倚庐不涂寝苫枕凷非丧事不言君为庐宫之大夫士襢之既葬柱楣涂庐不于显者君大夫士皆宫之凡非适子者自未葬以于隠者为庐【苫始占反枕之鸩反凷苫内反疏云定本无枕凷字防章善反楣音眉适丁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宫谓围障之也襢袒也谓不障不于显者不涂见面于隠者为庐不欲人属目盖庐于东南角既葬犹然 孔氏頴逹曰庐者中门外东墙下木为庐以草夹障不用泥涂之孝子居于庐中寝卧于苫头枕于凷志在悲哀若非丧事口不言説也君庐外以帷障之如宫墙大夫士其庐袒露不帷障也既葬情杀故柱楣稍举以纳日光又以泥涂辟风寒不涂庐外显处也大夫士既葬故得宫之凡非适子谓庻子也既非丧主故于东南角隠映处为庐葬竟亦然 聂氏崇义曰凡起庐先以一木横于墙下去墙五尺卧于地为楣即立五椽于上斜倚东墙上以草苫盖之其南北面亦以草屏之向北开门案仪礼郑注云倚庐倚木为庐在中门外东方又云柱楣所谓梁闇于中门外屋下垒墼为之不涂塈谓之垩室今合此下文推之是初丧之庐东倚东壁西楣着于地但以草夹障之而北户既葬乃举楣起之下加以柱使稍髙广旁加垒墼使稍坚固成室矣而犹不涂至练则垩其墙使白谓之垩室为饰也至祥并黝其地使黒弥饰也   总论孔氏頴逹曰此以下至兄不次于弟明君大夫士遭丧斩衰齐衰大功等居庐及垩室至祥禫以来降杀之节此论遭丧居庐之礼   既葬与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国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常礼也【孔疏庾云曽子问三年之丧不羣立旅行此与人立为常者以下经大判为常且曾子问据无事时此有事须言故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居丧常礼未葬不与人并立君诸侯也王天子也既葬可并立则诸侯可言天子事犹不私言己国事公君也大夫士亦得言君事未可言私事   君既葬王政入于国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既卒哭弁绖带金革之事无辟也【辟音避】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权礼【孔疏据曾子问鲁公有为为之】弁绖带者变丧服而吊服轻可以即事也【孔疏变服重吊服轻故从戎便】 孔氏頴逹曰国家有事孝子不得遵常礼故从权也葬竟未卒哭王事谓王之政令入于己国也既卒哭则出为王服金革之事公政谓国之政令入大夫家卒哭则有变服今服吊服以从金革之事无所避也国君言服王事则此亦服国事国君当亦弁绖但君尊不言夺服耳然此弁绖谓吊服带谓丧服虽吊服而有要绖异凡吊也   既练居垩室不与人居君谋国政大夫士谋家事既祥黝垩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黝于紏反垩乌路反禫大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黝垩垩室之饰也地谓之黝墙谓之垩【孔疏释宫文】外无哭者于门外不哭也内无哭者入门不哭也禫逾月而可作乐【孔疏鲁人朝祥莫歌孔子言逾月则善】乐作无哭者【孔疏以祥逾月作乐故禫时无哭】 孔氏頴逹曰此论练及祥禫之节练居垩室犹不与人居也练后渐轻故君大夫士得谋己国家事也祥大祥也黝黑也平治其地令黑垩白也新涂垩墙壁令白稍饰故也外即中门外垩室中也祥之日鼓素琴故中门外不哭若有吊者则入即位哭也内中门也乐作矣句释禫之无哭不释祥之无哭皇氏谓祥之日鼓素琴句释祥禫二时非郑义禫逾月定本作祥是祥逾月而可作乐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祥已悬八音于庭是乐作矣故门内不复哭也   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期居庐终丧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于内妇人不居庐不寝苫丧父母既练而归期九月者既葬而归【齐音咨衰七回反期音基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御御妇人也【孔疏杜预以为禫而从御谓从政御职事郑必为御妇人者下文云期居庐终防不御于内既言不御于内故知此御是御妇人也】复寝不复宿殡宫也【孔疏案间既祥复寝谓不宿中门外复扵殡宫之寝此复寝谓平常之寝文同义别故郑注不复宿殡宫也】归谓归夫家也【孔疏女子出嫁为祖父母及兄弟为父后者皆期九月谓夲是期而降在大功者案防服记女子为父母卒哭折筓首郑注谓卒哭防之大事毕可以归于夫家此云既练不同者防服注云可以归是可归之节其实归时在练后也 案女子出嫁惟祖父母及兄弟为父后者正期不降若惟叔父母姑姊妹逆降九月众兄弟侄出降九月象筓而折其首为太饰也】 孔氏頴逹曰此释禫节   通论孔氏頴逹曰吉祭而复寝者谓禫祭之后同月之内值吉祭之节行吉祭讫而复寝不待逾月若不当四时吉祭则待逾月吉祭乃复寝故士虞记云中月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注云是月是禫月也当四时之祭月则祭也亦不待逾月故熊氏云不当四时祭月则待逾月也   案吉祭吉禘也谓之禘者以谛视昭穆也盖三年丧毕将致死者之主于庙必祧一逺主故因时递迁而虚祢庙以待新主之入至此合祭祖庙以审视昭穆当秋冬则谓之吉祫当春夏则谓之吉禘春秋闵二年吉禘于荘公襄十六年传冬穆叔如晋晋人答穆叔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皆此祭非大禘也但此祭在二十七月禫祭之后亦必遇四时当祭乃行之鲁荘公三十二年八月薨至闵二年五月裁二十二月而遽行吉禘故左氏讥其速若僖八年禘于太庙文二年大事于太庙则又为大禘与此禘不同诸儒多混而一之故其説多凿又从御即孟献子之比御乃比次妇人使之当御复寝乃入内寝即孟献子比御而不入之入也   公之丧大夫俟练士卒哭而归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公公士大夫有地者也【孔疏其臣呼此有地大夫之君为公故曰公之防知此公是公士大夫有地者以其臣大夫待练士待卒哭故知非正君案杂记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彼谓正君与此殊也】其大夫士归者谓素在君所食都邑之臣【皇氏侃曰素先也君所食都邑谓公士大夫之君采地言公士大夫在朝廷而死此臣先在其君所食之采邑君防而来服至小祥而各反故云归也 熊氏安生曰素在君之所谓此家臣为大夫者素先在君所也都邑之臣谓家臣不在君所出外食于都邑者也今君防皆在至练及卒后素在君所者归于家素食都邑者归于都邑 孔疏皇説于文便而理不包如熊解则郑当云素在君所及食都邑之臣今不云及其义疑也】   案郑以此文与杂记不同故以此公为士大夫有采地者大夫士皆其家臣夫古人名分甚严恐无士大夫有采地得称公之理春秋惟楚僭王故其大夫僭公如申公叶公不当以是为正礼且通篇皆辨君大夫士之礼不同不应至此忽乱之又檀弓亦有公之丧诸逹官之长杖句公之丧谓君丧安得此独异训乎疑此所指大夫士与杂记大夫士有内外之异耳君薨未葬以前诸臣以逺近相次入临至既葬卒哭则都邑之大夫犹留俟练下邑之士卒哭即归以治民至于既练则任政之大夫犹次于公馆以终丧分职之士可归其家以治职更有亲近之士如仆人射人之属亦留公馆以终丧则居垩室与大夫居庐防不同是此文与杂记未尝不可通也   大夫士父母之丧既练而归朔月忌日则帚哭于宗室诸父兄弟之丧既卒哭而归   正义郑氏康成曰归谓归其宫也忌日死日也宗室宗子之家谓殡宫也礼命士以上父子异宫 孔氏頴逹曰此明庻子遭丧归家之节大夫士谓庻子为大夫士也适子则终丧在殡宫朔月朔望也虽练各归至忌日及朔望则归殡宫也诸父诸兄弟并期为轻故至卒哭而各归贺氏云此弟谓适弟则庻兄为之次不云兄不次于弟谓庻弟也   案言大夫士者大夫士期而从政故既练可归不然谁非人子适长方朝夕垩室不与人居而庻子独弃几筵而归乎妇人于父母之丧既练而归今以三年斩衰而同于降服之女于心安乎公羊传闵子骞腰绖服事既而曰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则不归者其正归者其权也   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   正义郑氏康咸曰不次谓不就其殡宫为次而居孔氏颖逹曰父兄尊者   君于大夫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则小敛焉于外命妇既加盖而君至于士既殡而徃为之赐大敛焉夫人于世妇大敛焉为之赐小敛焉于诸妻为之赐大敛焉于大夫外命妇既殡而徃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之赐谓有恩恵也加盖而至于臣之妻畧也 孔氏颖逹曰君于世妇谓内命妇大敛为常恩赐则小敛而徃然则君于大夫大敛是常小敛是恩赐案隠元年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此谓当未袭而徃故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叔弓卒去乐卒事公羊云君闻大夫丧去乐卒事而徃可也是卿未袭而徃栁荘非卫君即吊急吊贤也君于外命妇恩轻故既大敛入棺加盖之后而君至也于诸妻谓侄娣及同姓女也同士礼故谓之赐大敛焉若夫人侄娣尊同世妇当大敛为之赐小敛焉于大夫外命妇谓夫人于大夫及外命妇既殡而徃但有一礼无防赐差降之事也 方氏慤曰小敛在先大敛在后丧事以速为敬故大敛而徃者则为礼之常小敛而徃者则为之赐也 黄氏震曰防轻者殡而后徃防重者大敛而徃异防者小敛即徃为之赐言异防也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君退必奠明君于大夫及士并夫人于大夫士防赐吊临主人迎送之节   大夫士既殡而君徃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礼俟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巫止于门外祝代之先君释菜于门内祝先升自阼阶负墉南面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执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后摈者进主人拜稽颡君称言视祝而踊主人踊【先悉见反后胡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殷犹大也朝夕小奠至月朔则大奠君将来则具大奠之礼以待之荣君之来也祝负墉南面直君北【孔疏直当也】房户东也小臣执戈先后君君升而夹阶立【孔疏顾命夹阶上刃故知之】大夫殡即成服成服则君亦成服锡衰而徃吊之摈者进当赞主人也始立门东北面称言举所以来之辞也视祝而踊祝相君之礼当节之也 孔氏頴逹曰此明君吊大夫之礼君于大夫虽视大敛或有既殡之后而始徃与士同也君将徃使人豫戒主人主人重君之来先备月朔大奠之礼待于门外见君马首先君而入祝先道君升阼阶在君之北立于房户之东昔负壁而乡南君位于阼阶者主人不敢有其室也执戈辟邪气也摈者进于孝子前告孝子使行礼丧賛曰相此云摈者以君之吊礼故以摈言主人北面拜而稽颡君举吊辞祝以相君先踊君乃视祝而踊君踊毕主人乃踊   案于士既殡而徃者礼之常于大夫亦既殡而往者或君有朝会疾病之事不及其敛也   大夫则奠可也士则出俟于门外命之反奠乃反奠卒奠主人先俟于门外君退主人送于门外拜稽颡正义郑氏康成曰迎不拜拜送者拜迎则为君之答已 孔氏颖逹曰此明君来吊士与大夫其礼不同也大夫则奠可也者君既在阼主人在庭踊毕则释此殷奠于殡可也言对人君可为此奠士卑不敢留君待奠故士先出待君门外谓君将去也君使人命反设奠士乃反入设奠主人奠毕又先出门待君大夫士同君退主人门外送之而拜案曲礼凡非吊丧非见国君无不答拜然则丧法孝子拜宾无答拜之礼僖二十四年左传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有丧拜焉谓其余诸侯来吊国丧主不拜宋周敌礼拜谢亦主人拜賔之义也   君于大夫疾三问之在殡三徃焉士疾壹问之在殡壹往焉君吊则复殡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问三徃壹问壹徃所以致殷勤也君吊则复殡服者复反也反其未殡未成服之服新君事也谓臣丧既殡后君乃始来吊也复或为服孔氏頴逹曰殡服则苴绖免布深衣也不散带故   小记有云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谓臣大敛君有故不得来殡后始来吊也   夫人吊于大夫士主人出迎于门外见马首先入门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妇降自西阶拜稽颡于下夫人视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礼夫人退主妇送于门内拜稽颡主人送于大门之外不拜   正义郑氏康成曰视世子而踊世子从夫人夫人以为节也世子之从夫人位如祝从君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夫人吊臣礼孝子迎君之妻亦如迎君礼也主妇臣妻也夫人来吊故妇人为主人世子夫人之世子随夫人来也夫人来吊则世子在前导引其礼奠如君至之礼者亦先戒乃具殷奠夫人即位哭后主妇拜竟而设奠事如君吊礼主妇送于门内门寝门也妇人迎送不出门故夫人去于路寝门内拜送之主人送于大门外丧无二主主妇已拜故主人不拜 应氏镛曰君臣之际犹家人也君于外内妇既殡往夫人于大夫士之家亦往吊之盖吊内子士妻之礼亦在其中矣主人迎而先入门右夫人升而自阼阶待夫人犹待君也主妇拜稽颡于下执妾礼犹臣礼也夫人之行世子实待之国君视祝而踊夫人则视世子而踊也退则送于门内妇人迎送不下堂而特至门者为所尊变也其来也主人迎于门外送亦如之所以代主妇而伸敬也门外者男子之所有事妇人迎送不出门虽对所尊而不敢变也   大夫君不迎于门外入即位于堂下主人北面众主人南面妇人即位于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妇之命四邻賔客其君后主人而拜   正义郑氏康成曰入即位于下不升堂而立阼阶之下西面下正君也众主人南面于其北妇人即位于房中君虽不升堂犹辟之也后主人而拜者将拜賔使主人陪其后而君前拜不俱拜者主人无二也孔氏颖逹曰此明大夫君之礼大夫下臣称大夫爲君故曰大夫君不迎于门外贬于正君也主人北面者其君即阼阶下位故适子避之所以在君之南北面也妇人之位在堂君虽不升堂犹辟于房中正君来礼亦如之不言大夫君之妻来者当同夫人礼也前君临大敛云主妇尸西以大敛哀深故不辟君今谓殡后也当此大夫君来吊时或有本国之君或有国中大夫命妇之命或有昔经使四邻之国大夫遣使来吊若有此诸賔在庭则此大夫君代主人拜命及拜賔以丧用尊者拜賔故也然大夫君不敢同于国君专代为主故以主人陪置君之后君先拜主人后拜不同时拜故郑云主人无二也   存疑郝氏敬曰大夫君后主人而拜非二与案大夫君必使主人陪其后而拜辟国君也然大夫君拜时主人不拜则亦非二矣   君吊见尸柩而后踊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徃不具殷奠君退必奠   正义郑氏康成曰涂之后虽往不踊也踊或为哭或为浴君退必奠荣君之来【孔疏君来不先戒当时虽不得殷奠君去后必设奠告殡以荣君来故也】   存疑皇氏侃曰前文既殡君往视祝而踊殡后有踊者谓既殡未涂得有踊也若涂之后不踊 陈氏澔曰前章既殡而君徃是不见尸柩也乃视祝而踊此言见尸柩而后踊以与前文异旧説殡而未涂则踊涂后乃不踊未知是否   君大棺八寸属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属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属四寸士棺六寸【属音烛禆歩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棺棺之在表者也檀弓曰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此以内説而出也【孔疏檀弓先言水革是从内及外此先言大棺是从外及内属当梓棺椑当杝棺也】然则大棺及属用梓椑用杝以是差之上公革棺不被三重也诸侯无革棺再重也大夫无椑一重也士无属不重也庻人之棺四寸【孔疏檀弓孔子为中都宰则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是庻人棺四寸也】上大夫谓列国之也赵简子云不设属椑时僭也【孔疏哀公二年赵简子与郑战于铁简子自誓云桐棺三寸不设属椑下卿之罚也大夫依礼无椑今云罚始无椑故知当时大夫常礼用椑时僭也】孔氏頴逹曰天子四重之棺属与椑合一尺大棺八   寸水兕革棺共六寸都合厚二尺四寸也上公棺则去水皮所余三重合厚二尺一寸侯伯子男则又去兕皮但余三棺为二重合厚一尺八寸也上大夫去椑四寸所余大棺与属合为一尺四寸下大夫大棺与属各减二寸厚一尺也士则不重惟大棺六寸黄氏震曰大棺以其包于外故曰大属则连属于大棺故曰属椑则亲身而偪近故曰椑   总论孔氏颖逹曰自此至篇末总论君大夫士等棺椁及饰棺之异并碑繂之殊此经论君大夫士等棺椁厚薄之制   君里棺用朱緑用杂金鐕大夫里棺用緑用牛骨鐕士不绿【鐕子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鐕所以琢着里 孔氏颖逹曰此明里棺之制定本緑皆作琢谓鐕琢朱缯贴着于棺也杂金鐕者鐕钉也尚书云贡金三品黄白青色旧説云用金钉又用象牙钉杂之以琢士亦同大夫用牛骨鐕   存疑孔氏頴逹曰隐义云朱绿皆缯也朱缯贴四方绿缯贴四角大夫四靣四角绿士不緑惟用也辨正吴氏澄曰案定本近是盖里棺兼用绿色无义疏説分二色贴四邉贴四隅亦无义且未详何据若依定本以緑爲琢则朱句絶琢字属下句士用里棺与大夫同但不用钉琢之爲异尔   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衽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   正义郑氏康成曰用漆者涂合牝牡之中也衽小要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衽束之数盖棺上盖也用漆谓漆其衽合缝处也衽谓燕尾合棺缝际也束谓以皮束棺也棺两邉各三衽每当衽上辄以牛皮束之故云三衽三束大夫士横衽有二每衽有束故云二束士卑不用漆衽束与大夫同檀弓云棺束缩二衡三者据君言也若大夫士横惟二束此文是也   君大夫鬊爪实于緑中士埋之【鬊音舜爪侧巧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緑当爲角声之误也【孔疏知緑当为角者绿为色以饰棺襄非蔵物之处以緑与角声相近经云緑中故读绿为角 王氏谠曰汉四皓其一号角里角音禄呼觉者非】角中谓棺内四隅也鬊乱发也将实爪发棺中必爲小囊盛之此緑或爲篓 孔氏頴逹曰士贱以物盛埋之   君殡用輴攒至其上毕涂屋大夫殡以帱攒置于西序涂不暨于棺士殡见衽涂上帷之【輴勅伦反攅才冠反帱音道见贤遍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攒犹菆也【孔疏菆聚其木周于外】屋殡上覆如屋者也帱覆也暨及也此记参差【孔疏若君据天子则当称龙輴若据诸侯不得云攅上毕涂屋】以檀弓参之天子之殡居棺以龙輴攒木题凑象椁【孔疏题头也凑乡也以木头相凑向内有似于椁】上四注如屋以覆之【孔疏天子之屋四注天子椁有四阿垂而乡下如屋之檐以覆其上】尽涂之【孔疏四邉及上皆涂之也】诸侯輴不画龙攅不题凑象椁其他亦如之大夫之殡废輴置棺西墙下就墙攒其三靣涂之不及棺者言攒中狭小裁取容棺士不攒掘地下棺见小要【孔疏亦以木覆其上而涂之】帷之鬼神尚幽闇也士逹于天子皆然 孔氏颖逹曰此明尊卑殡之制度凡殡之礼天子先以龙輴置于客位殡处然后从阼阶举棺于輴中輴外以木菆聚輴之四邉木高于棺乃从上加绡黼于棺上然后以木题凑覆如屋形以泥涂之又加席三重于殡上其诸侯殡时则置棺輴内亦菆木輴外木高于棺后加布幕于棺上又菆木于涂上不题凑象椁也亦中间高似屋形但不为四注大夫殡以帱帱覆也谓棺衣覆之于大夫言帱覆则王侯并帱覆也西序屋堂西头壁也大夫不輴又不四面攒以一面倚西壁而三面攒之又上不为屋也涂不暨于棺暨及也王侯涂之而攒广去棺逺大夫攒狭裁使涂不及棺耳士掘肂见衽其衽之上所出之处亦以木覆而涂之其涂之为火备也帷幛也朝夕哭乃彻帷   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熬五羔反种章勇反腊音昔】   正义郑氏康成曰熬者煎谷也士丧礼曰熬黍稷各二筐又曰设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种加以粱君四种加以稻四筐则手足皆一其余设于左右 孔氏颖逹曰此明熬谷之异鱼腊谓干腊特牲士腊用兔少牢大夫用麋天子诸侯无文当用六兽之属   存疑郑氏康成曰将涂设于棺旁所以感蚍蜉使不至棺也 孔氏颖逹曰火熬其谷使香欲使蚍蜉闻其香气食谷不侵尸也鱼腊亦为感蚍蜉   案熬感蚍蜉之説颇迂熬有尽蚍蜉无穷恐感之不胜反足以召之矣敖继公谓孝子不得复奠故置此于棺旁以尽其心似为近情云   饰棺君龙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加伪荒纁纽六齐五采五贝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鱼跃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纁纽二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纁后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绞纁纽二缁纽二齐三采一贝画翣二皆戴绥士戴前纁后缁二披用纁【伪依注作帷齐如字又才细反翣所甲反披彼义反绥依注音緌揄音遥纽女九反缁侧其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饰棺者以华道路及圹中不欲众恶其亲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柳也士布帷布荒者白布也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缘邉为黼文画荒缘邉为云气火黻为列于其中耳伪当为帷或作于声之误也大夫以上有禇以衬覆棺乃加帷荒于其上纽所以结连帷荒者也池以竹为之如小车笭衣以青布柳象宫室县池于荒之爪端若承霤然云君大夫以铜为鱼县于池下揄揄翟也青质五色画之于绞缯而垂之以为振容象水草之动摇行则鱼上拂池杂记曰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是不振容也士则去鱼齐象车盖蕤缝合杂采为之形如瓜分然缀贝络其上及旁戴之言值也所以连系棺束与柳材使相值因而结前后披也汉礼翣以木为筐广三尺高二尺四寸方两角高衣以白布画者画云气其余各如其象柄长五尺车行使人持之而从既窆树于圹中檀弓曰周人墙置翣是也绥当为緌读如冠蕤之蕤盖五采羽注于翣首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葬时尊卑棺饰君龙帷者君诸侯也帷柳车邉障也王侯画龙以象君徳池织竹为笼挂于荒之爪端象平生宫室有承霤也天子生有四注屋四面承霤柳亦四池诸侯屋亦四注而柳降一池阙于后一故三池也振动也容饰也以绞缯为之长丈余如幡画为雉县于池下为容饰车行则幡动也荒柳车上覆谓鼈甲也缘荒邉为白黒黼文于黼文之上荒中央又画火黻各三行也火形如半环黻两已相背也素白也禇屋也于荒下用白锦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伪荒者帷是旁墙荒是上盖禇覆竟而加帷荒于禇外也纁纽六者上盖与邉墙相离故以纁为纽连之旁各三凡六也齐五采五贝者鼈甲上当中形圆如车盖高三尺径二尺余凡车盖四面有垂下蕤今此齐形象车盖旁象盖蕤缝合五采缯列行相次如瓜内之子以穰为分限又连贝为五行交络齐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者翣形似扇在路则障车入椁则障柩二画黼二画黻二画云气翣两角皆戴圭玉礼器云天子八翣诸侯六大夫四天子又有龙翣二也鱼跃拂池者凡池必有鱼故此车池县振容又县铜鱼于振容间若车行则鱼跳跃上拂池也君纁戴六纁披六者事异饰棺故更言君也棺横束有三每束两邉屈皮为纽三束有六纽用纁帛戴索连系棺束之纽与外畔柳材使相当值谓连棺着柳故有六戴纁披亦用绛帛为之将一头结此戴出一头于帷外人牵之每戴系之故亦有六也谓之披者若牵车登高则引前以防轩车适下则引后以防翻车欹左则引右欹右则引左使车不倾覆也大夫帷画云气二池庾云两邉贺云前后各一不振容不以揄绞属于池下也画荒谓画云气火黻三列锦禇则与君同也纽用四不一色故二纁二也齐三采绛黄黒三贝亦降二也翣降两黻翣角不圭止用五采羽作绥无绞而有鱼跃拂池戴不并用纁其数与披同四也士唯白布帷荒而不画一池在前亦画揄雉于绞在于池上纽降用缁犹四纽连四旁也齐与大夫同一贝者一行络之耳翣降二黼前纁后缁者戴当棺束通两邉为四戴也二披用纁通两旁则亦四披也郑注以华道路及圹中以翣入圹中则知余物堪入圹中者皆入 陈氏澔曰披亦如之谓色及数悉与戴同也   通论陆氏佃曰素锦禇即杂记所谓锦屋诸侯大夫士一也其异者士以苇席为干尔知然者以君火三列黻三列素锦禇大夫亦云而士不言从可知也士布帷据此蒲席以为裳帷亦如其干尔天子八翣皆戴璧诸侯六翣皆戴圭大夫四翣士二皆戴绥戴玉者必戴绥戴绥者不必戴玉绥旐也知然者以明堂位云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知之也   存疑陆氏佃曰君纁戴六纁披六戴犹所谓拂披犹所谓引引之使行绋之欲止戴之使上披之欲下周官司士作六军之士执披以此   案戴以系棺与柳材披又系于戴出帷外两旁挽之在道曰绋在墓曰引与戴不同陆混而一之非也   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国车二綍无碑比出宫御棺用功布【大夫用輴依注音辁市专反綍音弗葆音保国依注亦作辁比必利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废輴此言輴非也【孔疏与檀弓违故知非也】輴当为辁声之误【孔疏此从杂记文】辁字或作团是以文误为国辁车柩车也尊卑之差也【孔疏皇氏云尊卑皆用辁差异在饰棺则前经棺饰是也】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圹将窆又曰綍而设碑是以连言之【孔疏此经论在道之时未论窆时经当云引而云綍与碑者初在涂后遂窆葬故郑云连言之】碑桓楹也【孔疏碑桓楹者郑云天子用大木为碑谓之丰碑诸侯则树两大木为碑谓之桓楹此经君称二綍二碑故云桓楹谓每一碑树两楹檀弓云三家视桓楹是僭也】御棺居前为节度也士言比出宫用功布则出宫而止至圹无矣綍或为率 孔氏颖达曰此明葬时在路尊卑载柩之车及碑綍之等輴国皆当为辁辁则蜃车在路载柩尊卑同用蜃车诸侯绋有四碑有二所天子则六綍四碑羽葆以鸟羽注于柄末如盖御者执之大夫二綍二碑各一孔树于圹之前后綍各穿之也士二綍无碑手县下之大夫用茅自庙至墓士卑御自庙至大门墙内而止出路便否至墓不复御也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窆时下棺天子殡用龙輴至圹去蜃车更载以龙輴以此约之诸侯殡以輴葬用輴明矣大夫朝庙用輴殡与葬不用輴也士朝庙用輁轴若天子元士葬亦用輁轴 彭氏汝砺曰葬谓之柳车以其廹地而行则曰蜃车以其无□则曰辁车开元礼谓之鼈甲有似于蜃   案乗车皆髙而有辐惟重车则卑而无幅其轮以全木为之故谓之辁亦谓之輲以廹地而行亦谓之蜃车车中惟此用四轮最安固而不倾故以载棺天子于轮画龙有似于盾诗龙盾之合故谓之輴其实輴与辁一也国车役车也形制并同但或用两轮不似輴辁之必用四轮耳以两轮共一轴故谓之輁轴其实国车团车亦一也郑孔过泥字形谓朝庙在涂至葬所三易其车棺升车下车易倾侧不几以人之亲痁患乎礼曰端衰丧车皆无等则所以别尊卑在棺与棺饰而不在车即在车亦在画龙不画龙及色之饰其车者而不在车之屡易也   凡封用綍去碑负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哗以鼓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封依注作窆彼验反咸依注读为缄古咸反毋音无】   正义郑氏康成曰封周礼作窆窆下棺也此封或皆作敛檀弓曰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谓此敛也然则棺之入坎为敛与敛尸相似咸读为缄凡柩车及圹説载除饰而属绋于柩之缄又树碑于圹之前后以绋绕碑闲之鹿卢挽棺而下之此时棺下窆使挽者皆系绋而绕要负引舒纵之备失脱也用绋去碑者谓纵下之时也衡平也人君之丧又以木横贯缄耳居旁持而平之又击鼓为纵舍之节大夫士旁牵缄而已庻人县窆不引绋也礼惟天子葬有隧今齐人谓棺束为缄绳咸或为防 孔氏颖逹曰此论尊卑下棺之制至圹説载除饰之后解此蜃车之綍以系于柩缄束之绳又将一头绕碑间鹿卢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负引者渐渐应鼓声而下故云用綍去碑负引也诸侯礼大物多棺重恐柩不正下棺之时别以大木为衡贯穿棺束之缄平持而下备倾顿也大夫士无衡使人以绋直系棺束之缄下于君也君下棺时命令众人无得喧哗以鼓封者击鼓为纵舍之节毎一鼓渐纵綍也大夫卑直命人使无哭耳士又卑哭者自相止也诸侯四綍二碑前后二綍各绕前后二碑之鹿卢其余两绋于圹之两旁人挽之而下也天子则六繂四碑前后各重鹿卢毎一碑用二繂前后用四繂其余两繂系于两旁之碑诸侯不重鹿卢前碑后碑各一绋其余二绋在旁人持而下棺耳经云用绋去碑谓前后绋耳在旁之绋无碑也   君松椁大夫柏椁士杂木椁   正义郑氏康成曰椁谓周棺者也天子柏椁以端长六尺夫子制于中都使庻人之椁五寸五寸谓端方也此谓尊者用大材卑者用小材耳自天子诸侯大夫士庻人六等其椁长自六尺而下其方自五寸而上未闻其差所定也抗木之厚盖与椁方齐天子五重上公四重诸侯三重大夫再重士一重 孔氏颖逹曰此明所用椁木不同君诸侯也诸侯用松心为椁材大夫以柏为椁不用松心士又卑用杂木也案檀弓柏椁以端长六尺注云其方盖一尺以此差之诸侯方九寸卿方八寸大夫七寸士六寸庻人五寸虽有此约无正文可定也   案孟子言古者棺椁无度中古棺七寸椁称之自天子逹于庻人则郑孔所云棺椁厚薄之异未必确也特考古者不可不存其説耳   棺椁之闲君容柷大夫容壶士容甒   正义郑氏康成曰间可以藏物因以为节 孔氏颖逹曰此明棺椁之间广狭所容也柷如漆桶是诸侯棺椁所容也壶是漏水器大夫所掌甒盛酒之器士所用也 方氏慤曰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壶大一石甒五斗则其所容之大小可知君必以柷则与狄人设阶同义   君里椁虞筐大夫不里椁士不虞筐   正义郑氏康成曰里椁之物虞筐之文未闻也 呉氏澄曰言君之椁有物里之而又有虞筐大夫虽不里椁而犹有虞筐也士则并虞筐亦无   案里椁当与前里棺同或亦君朱大夫以欤虞筐疑亦前所谓熬加鱼腊者士遣车不载粮无鱼腊则不虞筐可知已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五十九   祭法第二十三   正义孔氏颖达曰按郑目録云名为祭法者以其纪有虞氏至周天子以下所制祀羣神之数此于别録属祭祀 沈氏清臣曰祭法自燔柴于泰坛祭天也以至终篇即书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于山川徧于羣神之义疏也上只添禘郊祖庙一段 朱子曰祭法一篇即国语栁下惠説祀爰居一段但文有先后如祀稷祀契之类只是祭祖宗耳末又説有功则祀之若然则祖宗无功不祀乎吴氏澄曰法谓制之定者此篇记祭人鬼天神   地之定制故曰祭法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禘大计反喾口毒反颛音専顼许玉反鲧本又作古本反冥莫径反契息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虞氏以上尚徳郊禘祖宗配用有徳者而巳自夏以后稍用其姓代之 赵氏匡曰虞氏禘黄帝盖舜祖颛顼出于黄帝则所谓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郊喾者帝王郊天当以始祖配则舜合以颛顼配天为身继尧绪不可舍唐之祖故推喾以配天而舜之世系出自颛顼故以爲始祖情礼之至也舜宗尧当禹身亦宗舜凡祖者创业世之所出也宗者徳髙而可尊其庙不迁也夏后氏禘黄帝义同舜也郊鲧者禹尊父且以有水土之功故以配天祖颛顼者禹世系亦出于颛顼也宗禹者当禹身亦宗舜子孙乃宗禹也殷祖契出自喾故禘喾冥有水功故郊冥以配天汤出契后故祖契宗汤者当汤身未有宗也周禘喾义与殷同稷有播植之功且爲始祖故祖稷当武王身亦未有宗   存异郑氏康成曰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此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也【孔疏经之文称禘非一其义各殊论语云禘自既灌及春秋禘于大庙谓宗庙之祭也丧服小记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大云礼不王不禘谓祭感生帝于南郊也必知此是祭昊天于圜丘者以禘文在于郊祭之上郊前之祭唯圜丘耳】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尔【孔疏明堂月令云春曰其帝太皡其神句芒五时皆有帝及神又月令季秋大飨帝故知明堂之祭有五人神及五天帝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故知于明堂也以孝经云宗祀文王此云宗武王又云祖文王故知祖宗通言尔】下有禘郊祖宗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明堂月令春曰其帝太皡其神句芒夏曰其帝炎帝其神祝融中央曰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曰其帝少皡其神蓐収冬曰其帝颛顼其神冥有虞氏以上尚徳禘郊祖宗配用有徳者而已自夏以下稍用其姓代之先后之次有虞氏夏后氏宜郊颛顼殷宜郊契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帝小徳配寡大徳配众亦礼之杀也 熊氏安生曰有虞氏禘黄帝者谓虞氏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圜丘大禘之时以黄帝配之而郊喾者谓正建寅之月祭感生帝于南郊以喾配也祖颛顼而宗尧者谓祭五天帝五人帝及五人神于明堂以颛顼及尧配之也祖始也宗尊也其夏后氏以下禘郊祖宗其义亦然但所配之人当代各别   辨正王氏肃曰祖宗谓祖有功而宗有徳其庙不毁郊与圜丘是一郊即圜丘也天唯一而已安得有六五行分主四时化育万物其神谓之五帝是五帝之佐也岂得称天而郑以五帝爲灵威仰之属非也郊则圜丘圜丘则郊犹王城与京师异名而同处 杨氏复曰禘礼见于大小记子夏郊礼见于孝经大雅周颂祖有功宗有徳见于王肃贾谊刘歆韦成盖禘与祖宗三条皆宗庙之祭无与乎祀天唯郊一条爲配天之祭经昭然不可诬也祭法禘在郊上者谓郊以祖配天禘上及其祖之所自出禘逺而祖近故禘在郊上也郑氏见禘在郊上便谓禘大于郊遂强分圜丘与郊为二以禘爲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而以喾配之以郊为祭感生帝于南郊而以稷配之既谓禘郊皆为配天矣遂并以祖宗为祀五帝于明堂而以祖宗配之轻肆臆説实皆非也   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犊【燔音烦瘗于滞反折之设反旧音逝】   正义郑氏康成曰坛折封土为祭处也坛之言坦也坦明貌也折照晳也必为照明之名尊神也地阴祀用黝牲与天俱用犊连言尔【孔疏阴祀宜用黒犊今承祭天之下故连言用骍犊也】孔氏颖达曰燔柴谓积薪于坛上而取玉及牲置柴上燔之使气达于天也瘗埋谓瘗缯埋牲也按礼器云至敬不坛此云燔柴于泰坛者谓燔柴在坛设馔在地义具礼器及郊特牲疏 陈氏祥道曰泰坛南郊之坛也以之燔柴泰折北郊之坎也以之瘗埋言坛则知泰折之为坎言折则知泰坛之为圜宗庙之礼瘗埋于两阶之间则坛必设于圜丘之南坎必设于方丘之北矣燔柴以升烟瘗埋以达气则燔必于乐六变之前瘗必于乐八变之前矣 方氏慤曰燔柴则升而明瘗埋则藏而幽升而明者天道也藏而幽者地道也坛为高以见折之为深折为方以见坛之为圜圜而高者天形也方而深者地形也   存异陆氏佃曰此合祭也主天而已故虽瘗埋犹从祭天之牲即祠北郊应用黝犊説者曰天地无合祭之坛则春秋言郊何以有三望中庸言事上帝何以有社按周书郊祀亦及圣帝明王荀子所谓郊者并百王于上天而祭祀之是也盖大报天神人鬼地皆与故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 又曰用骍犊当连下埋少牢于泰昭读为一段盖四时者隂阳之气升降出入于天地之中故用骍犊埋少牢以祀之少牢言埋则祭之于泰昭之下也骍犊言用则祭之于泰昭之上者郑解骍犊以属上句盖祭天用苍犊祭地用黝牲今用骍犊以天则非仓以地则非黝非是也【案圜丘则牲用苍方泽则牲用黄从天地之色也祈谷祈年及出征廵守之告祭皆用骍从周所尚也】   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祭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爲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相近依注读为禳祈王肃作祖迎宗读为禜荣敬反王如字见贤遍反亡如字一音无】   正义郑氏康成曰昭明也亦谓坛也时四时也亦谓隂阳之神也埋之者隂阳出入于地中也【孔疏祭时者谓祭四时隂阳之神也春夏为阳秋冬为隂若祈隂则埋牲祈阳则不应埋之今总云埋者以隂阳之气俱出入于地中而生万物故并埋之以享隂阳为义也】凡此以下皆祭用少牢【孔疏以埋少牢之文在诸祭之首故知以下皆用少牢用少牢者降于天地也先儒云不荐熟惟杀牲埋之也按小司徒小祭祀奉牛牲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此用少牢者谓祈祷之祭也】相近当爲禳祈声之误也禳犹却也祈求也寒暑不时则或禳之或祈之寒于坎暑于坛【孔疏寒暑之气应退而不退则禳却之应至而不至则祈求之寒于坎寒隂也暑于坛暑阳也】王宫日坛王君也日称君宫坛营域也夜明月坛也【孔疏日神尊故其坛曰君宫月明于夜故其坛曰夜明也】宗皆当爲禜字之误也幽禜星坛也【孔疏幽闇也星至夜而出故曰幽】星以昏始见禜之言营也【孔疏案荘二十五年公羊云以朱丝营社或曰胁之或曰爲闇恐人犯之故营之是禜有营意】雩禜水旱坛也雩之言吁嗟也【孔疏水旱为人所吁嗟曰幽禜雩禜皆为域而祭之也】春秋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四方即谓山林川谷丘陵之神也祭山林丘陵于坛川谷于坎毎方各为坎为坛【孔疏谓四方各为一坎一坛】怪物云气非常见者也【孔疏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者此明四坎坛所祭之神也怪物庆云之属风雨云露并益于人故皆曰神而得祭也】有天下谓天子也百者假成数也 孔氏颖达曰此总明四时以下诸神所祭之处及天子诸侯不同之礼天子祭天地四方言百神举全数也诸侯不得祭天地若山林川泽在其封内而益民者则得祭之如鲁之泰山晋之河楚之江汉是也亡无也谓其境内无此山川则不得祭也 又曰案周礼大宗伯备列诸祀而不见祭四时寒暑水旱者宗伯所记谓周礼嵗时常祀此经所载谓四时乖序寒暑僭逆水旱失时须有祈祷之礼也然案荘二十五年左云凡天灾有币无牲此祷祈得用少牢者彼天灾谓日月食之示以戒惧人君先须修徳不当用牲若水旱歴时祷而不止则当用牲故诗云汉云靡爱斯牲周氏谞曰月为隂而盛于夜故曰夜明于星谓之   幽者以对月而言则月为明而星为幽也水旱必谓之雩者以祭旱为主盖隂中之阳升则为雨故雩祭所以助逹隂中之阳者也   存疑张子曰寒暑无定暑近日坛寒近月坎而已故曰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注谓相近为禳祈者非方氏慤曰幽言其隐而小雄曰视日月而知众星之蔑故祭星之所谓之幽宗焉雩主祭旱言之兼祭水而主旱言之者雨以时至亦无患也幽雩皆谓之宗宗尊也祭祀无所不用其尊诗曰靡神不宗无所不用其尊之谓也 陈氏澔曰相近当爲祖迎字之误也寒暑一徃一来徃者祖送之来者迎迓之周礼仲春昼迎暑仲秋夜迎寒则送之亦必有其礼也案或谓四坎坛分置于四郊望而祭之曲礼所谓天子祭四方祭山川是也四方即四方之神东方青帝太皡南方赤帝炎帝西方白帝少皡北方黒帝颛顼毎方以一帝爲主而一方之山林川谷丘陵皆从祀焉周礼宗伯兆五帝于四郊者即此月令迎春于东郊迎夏于南郊迎秋于西郊迎冬于北郊者亦即此曲礼言诸侯方祀祭山川而此不言方祀者文略耳附存之以备一説   大凡生于天地之闲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宗祖其余不变也【更古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折弃败之言也鬼之言归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人死与万物不同及五代七代变与不变之义总包万物故曰大凡皆受天之赋命而生故皆曰命万物无知死皆曰折人爲有识故死曰鬼此之名号从黄帝正名百物以来至于尧舜禹汤及周所不变更也黄帝以下七代所变易而立者是禘之与郊及宗祖也除此外其余社稷山川五祀之等不改变也 方氏慤曰折言其有所毁鬼言其有所归不变者所命之名也更立者更立所祭之人也名既当于实故无事乎变人既异于世故必更立焉前先祖而后宗者逺近之序此先宗而后祖者亲疏之序   存疑郑氏康成曰五代谓黄帝尧舜禹汤周之礼乐所存法也七代通数颛顼及喾也【孔疏以上云禘郊祖宗有颛顼及喾故也】所不变者则数其所法而已变之则通数所不法爲记者之防意也少昊氏脩黄帝之法后王无所取焉 方氏慤曰名之不变止自尧而下者盖法存乎尧而已由尧以前其法未成其名容有变也   案五代七代记无明文要而论之黄帝爲立法之祖不应在不变及更立之中周亦犹是不变及更立者不应置之五代七代之外况此记上下皆合周言之胡独此不言周则郑之舍周而言黄帝者悮也又疏谓郑以上记文言顼及喾而易纬易系辞皆不言少昊则以少昊不在七代之内犹之可也若谓少昊脩法后世无取则顼亦下记所谓脩者胡舍少昊而独取之孔合唐虞三代为五又増顼喾而爲七则郑注之非明矣至方氏法成于尧之説则又与下记义不合也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墠而祭之乃爲亲疏多少之数是故王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逺庙爲祧有二祧享尝乃止去祧爲坛去坛爲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曰鬼诸侯立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爲坛去坛爲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去墠爲鬼大夫立三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有祷焉爲坛祭之去坛爲鬼适士二庙一坛曰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显考无庙有祷焉爲坛祭之去坛爲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而祭之去王考爲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墠音善适丁歴反顕考无庙之显依注作皇】   正义郑氏康成曰建国封诸侯也置都立邑爲卿大夫之采地及赐士有功者之地庙之言貌也宗庙者先祖之尊貌也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坛除地曰墠书曰三坛同墠【孔疏书金縢文 案此则祭皆为坛无祭于平地者去坛为墠之説可疑矣】王皇皆君也显明也祖始也【孔疏皆尔雅释诂文】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也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孔疏昭之迁主总合藏武王祧中穆之迁主总合藏文王祧中故郑注周礼守祧先公迁主藏于后稷之庙先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至大祫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是毁庙主在太庙祫乃陈之故知不窋以下迁主藏于后稷庙也文武二庙既不毁则文武以下迁主不可越文武上藏于后稷之庙故知藏于文武庙也】诸侯无祧藏于祖考之庙中聘礼曰不腆先君之祧是谓始祖庙也【案文武以下迁主皆藏两世室中故谓文武世室为二祧诸侯无世室祧主藏太祖夹室故即谓始祖庙为祧】享尝谓四时之祭天子诸侯爲坛墠所祷谓后迁在祧者也既事则反其主于祧鬼亦在祧顾逺之于无事祫乃祭之尔春秋文二年秋大事于太庙曰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是也鲁公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公定公久已爲鬼而季氏祷之而立其宫则鬼之主在祧明矣惟天子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祫无主尔其无祖考者庶士以下鬼其考王考官师鬼其皇考大夫适士鬼其显考而已大夫祖考谓别子也凡鬼者荐而不祭王制曰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适士上士也官师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属此适士云顕考无庙非也当为皇考字之误 孔氏頴达曰此明天子以下尊卑既异上祭祖庙多少不同之事王立七庙者亲庙四始祖一文武不迁合爲七庙也七庙之外又立坛墠各一近者封土逺亲除地示将去然也父庙曰考考成也谓父有成徳之羙也王考庙者祖庙也王君也祖尊于父故加君名也皇考曽祖也皇大也君也曽祖转尊又加大君之称显考髙祖也显明高祖居四庙最上故以高目之祖考庙者始祖也此庙为王家之始故云祖考也去祧爲坛谓髙祖之父也不得四时而祭之若有祈祷则出就坛受祭也去坛爲墠者谓髙祖之祖也不得在坛若有祈祷则出就墠受祭也髙祖之父初寄在祧不得于祧中受祭故曰去祧髙祖之祖经在坛而今不得祭故云去坛在坛墠者不得享尝有祈祷乃祭之无祈祷则不得祭也去墠曰鬼者若又有从坛迁来墠则此前在墠者迁入石函爲鬼虽有祈祷亦不得及惟禘祫乃出也诸侯立五庙坛墠与天子同无功徳之祖爲二祧也月祭三庙显考祖考不得月祭止预四时皆降于天子也去祖谓去太祖也即高祖之父诸侯无功徳二祧若髙祖之父亦迁即寄太祖而不得于太祖庙受时祭唯有祈祷则去太祖而徃坛受祭也大夫立三庙二坛者异于君故立二坛而不墠也显考祖考无庙以其卑也大夫髙太二祖无庙若有祈祷则爲坛祭之去坛爲鬼者谓高祖若迁去于坛则爲鬼不复得祭但荐之太祖坛而已若大夫有太祖之庙者其义具王制疏适士谓天子三等诸侯上士悉二庙一坛也显当爲皇皇考曽祖也曽祖既无庙有祈祷则爲坛祭之若迁去于坛则爲鬼不复祭也官师谓诸侯中士下士爲一官之长者也一庙爲父立之王考虽无庙而犹获祭谓在考庙者去王考爲鬼谓曽祖则不得祭又无坛若有祈祷则荐之于庙也庶士府史之属庶人平民也贱故无庙死则曰鬼亦得荐之于寝王制云庶人祭于寝是也方氏慤曰分地者分天子之地建国者建诸侯之国置都者置公卿之都立邑者立大夫之邑分地建国畿外之臣所以嗣也置都立邑畿内之臣所以禄也陈氏祥道曰月祭者荐新之祭也月令献羔开氷   荐鲔羞含桃与夫尝麦尝谷尝麻尝鱼皆先荐寝庙是也享尝者四时之祭周官大宗伯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及司尊彜所载彝舟尊罍是也有祷焉者求福之祭也周官小宗伯大烖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祗凡王之防同军旅田役之祷祠肄仪爲位凡天地之大烖类社稷宗庙则爲位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国有大烖故皆令祷祀是也朱子曰官师诸有司之长也官师一庙止及祢却于祢庙并祭祖适士二庙即祭祖祭祢皆不及髙曽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庙而三大夫亦有始封之君如鲁季氏则公子友仲孙氏则公子庆父叔孙氏则公子牙是也 呉氏澄曰亲庙四祧庙二共爲三昭三穆并太祖凡七庙有功徳可宗者别立庙百世不毁与太祖同宗或多或少或有或无故不预七庙之数 孔氏颖达曰此迁主所藏曰祧者是对例言之若散而通论则凡庙曰祧故昭元年左传云其敢爱丰氏之祧彼祧逺祖庙也襄九年左传云君冠必以先君之祧处之服防注云曽祖庙曰祧也   存疑孔氏颖逹曰大夫无主故无所寄藏 又曰逺庙谓文武庙也文武庙在应迁之列故云逺庙特爲功徳而留故谓爲祧有文武二庙不迁故云有二祧享尝四时祭祀文武特留故不得月祭但四时祭而已 陈氏祥道曰周官隶仆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所谓五寝者自考庙以至祖考之寝庙也王七庙而其寝乃五者爲其二祧将毁先除其寝所以见孝子孝孙之心不欲遽毁故去有渐也   辨正徐氏邈曰左传称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闻君之丧摄主而往注义以爲敛摄神主而已不暇待祭也此皆大夫有主之文又礼言重主道也埋重则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以纪别座位有尸无主何以爲别将表称号题祖考何可无主今案经未见士大夫无主之义有者爲长陈氏祥道曰荐新止于寝庙则月祭不及二祧亦明矣王肃谓二祧一爲髙祖之父则五世矣一爲髙祖之祖则六世矣诚能明其言之意而不溺于文王之功徳则通矣又曰父昭子穆而有常数者礼也祖功宗徳而无定法者义也故周于三昭三穆之外而有文武之庙鲁于二昭二穆之外而有鲁公之世室王舜刘歆王肃韩愈之徒皆谓天子祖功宗徳之庙不在七世之列特郑康成以周礼守祧有八人小记王者立四庙则谓周制七庙文武爲二祧亲庙四而已是不知周公制礼之时文武尚爲近庙其所以宗之之礼特起于后代也果所以宗之者在七庙内使继世祖先闲有丰功盛徳不下文武复在可宗之列则亲庙又益杀乎理必不然 马氏睎孟曰説者以爲七庙之中祧庙二则爲文武之庙其説非也逺庙爲祧而二祧之庙止于享尝而已茍文武之庙而祭止享尝亦非先王所以尊祖宗之意也 杨氏复曰按祭法与王制不同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详又案三坛同墠之説出于金縢乃因有所祷而爲之非宗庙之外预爲坛墠以待他日有祷也孝经爲之宗庙以鬼享之非去墠爲鬼也晋张融谓祭法去祧爲坛去坛爲墠去墠爲鬼皆衰世之法则所言难以尽信   案此记天子兼二祧爲七庙盖韦成説也刘歆则谓天子本七庙加二祧爲九语类中朱子独以刘説爲然则文武世室不在七庙数中自有定论先儒若陈氏马氏呉氏亦各韪刘而疑郑其以文武世室爲二祧者周礼郑注所谓因祧主所藏故名爲祧聘礼不腆先君之祧其义亦如之二祧之祭各经虽无明文以理论之二祧爲髙祖之祖父其祭视太庙亲庙宜少杀此记所以有享尝乃止之文也若以文武世室为七庙中之二祧则宜月祭而不止享尝矣孔氏谓祧不月祭本望经为説至陈氏以二祧将毁并埽除之事去之其意若以为文武之庙则不可以将毁言若以将迁为将毁则髙祖矣焉有庙在四亲之内乃去其月祭并埽除之不事乎要之记有二祧必非文武庙也若文武庙何至不月祭耶   王为羣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羣众也大夫以下谓下至庶人也大夫不得特立社与民族居百家以上则共立一社今时里社是也郊特牲曰唯为社事单出里 孔氏頴逹曰此明天子以下立社之义羣姓谓百官以下及兆民大社在库门内之右故小宗伯云右社稷王社在耤田王所自祭以供粢盛故诗颂云春借田而祈社稷是也诸侯国社亦在公宫之右侯社在借田大夫以下为众特置故曰置社   通论陈氏祥道曰有天下之社有一国之社有众人之社有一人之社有失国之社大社天下之社也国社一国之社也王社侯社一人之社也丧国之社屋之失国之社也三社之制大社为大此孟子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也丧国之社天子所以为戒则又次于王社矣以言安不可以忘危也书曰夏社礼与春秋曰亳社皆以为戒而已然则诸侯有国社侯社与春秋之亳社亦三社矣天子之社在雉门之右而緜诗曰乃立应门继之曰乃立冢土冢土社也则诸侯之社亦在门内也天子之牲太牢则诸侯当用少牢若郊特牲曰社事单出里丘乗供粢盛此大夫以下之社也   案社有与郊对举者汉志引礼记祭地于泰折在北郊就隂位也【案今记无此盖逸文】周礼大宗伯以冬日至致天神夏日至祭地苍璧礼天黄琮礼地四圭有邸以祀天两圭有邸以祀地大司乐圜丘方泽此禋祀之礼礼之最重者也社有与稷并称者大司徒设社稷之壝防社稷之职夏官小子掌衈于社稷此血祭之礼礼之稍轻者也方泽祭全载之地大社祭中国九州之地王社祭畿内之地诸侯国社祭其一国之地下而州社祭一州之地里社祭一里之地天唯天子得祭之地则诸侯大夫士无不得祭但有广狭不同者天父道地母道也天尊地亲父尊母亲天非天子不得郊见地各以其所食为社也唯于天尊之故礼多举郊而祈谷祈年不及举其重以明尊也于地亲之故瘗埋泰折止一言而大社王社国社侯社置社悉数之举其多以明亲也不明此义而胡氏有社无北郊之惑生矣   王为羣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王自为立七祀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诸侯自为立五祀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士庶人立一祀或立户或立灶【霤力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霤主堂室居处门户主出入行主道路行作厉主杀罚灶主饮食之事明堂月令春曰其祀户祭先脾夏曰其祀灶祭先肺中央曰其祀中霤祭先心秋曰其祀门祭先肝冬曰其祀行祭先肾聘礼曰使者出释币于行归释币于门【孔疏此证大夫有门行】士丧礼曰疾病祷于五祀【孔疏此证士亦有五祀】司命与厉其时不着春秋曰鬼有所归乃不爲厉 孔氏颖逹曰此明天子以下立七祀五祀之义司命者宫中小神非天之司命故祭于宫中国门谓城门也国行谓行神在国门外之西泰厉谓古帝王无后者此鬼无所依归好为民作祸故祀之也此七祀是为民所立与众共之其自为立者王自祷祭不知其当同是一神为是别更立祀也诸侯减天子户灶二祀故五祀公厉谓古诸侯无后者诸侯称公其鬼曰公厉大夫减诸侯司命中霤故三祀族厉古大夫无后者鬼也曰门曰行者大夫无民国故不言国门国行也方氏慤曰司命即周官以槱燎祀司命者是矣厉即春秋所谓鬼有所归乃不为厉是矣以司人之命祀之求有所延虑其为厉故祀之使有所归也门行曰国而户灶不言者以其在内故也大夫而下虽门行亦不言者以所立皆非为国也司命天神故首言之中霤土神故次言之门在外故又次于中霤行在道故又次于国门厉之施毒不特在道而已故又次于国行户虽在内特用于房户之闲而已故又次于泰厉灶则化饮食以飬人非人之飬也故以是终焉独族厉先于门行者以厉之为道在天道则为卑在人道则为尊故或先或后以尊卑之辨也大宗伯言以血祭祭社稷五祀则七祀之説非周制可知曲礼王制止言大夫祭五祀盖以周制言之上可得以兼下而五祀主于家故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五祀见于周礼礼记仪礼杂出于史多矣特祭法以司命泰厉为七祀而左传家语则以五祀为重该脩熙黎勾龙五官月令为门行户灶中霤白虎通刘昭之徒为门井户灶中霤郑氏释大宗伯则用左家语释小记则用月令释王制则用祭法而荀卿谓五祀执荐者百人侍西房侍西房则五祀固非四方之五官侍必百人则五祀固非门户之类然则所谓五祀其名虽同其祭各有所主也七祀之制不见他经郑氏以七祀为周制五祀为商制然周官虽天子亦止于五祀仪礼虽士亦备五祀则五祀无尊卑隆杀之数矣祭法曰七祀推而下之至于适士二祀庻人一祀非周礼也五祀中霤祀于中央灶祀于夏井祀于冬户在内而竒阳也故祀于春门在外而耦隂也故祀于秋两汉魏晋立五祀井皆与焉隋唐用月令祭行及复脩月令冬亦祀井而不祀行然则行神亦特軷于始行而已非先王冬日之常祀也考之于礼五祀之牲羊牲【案小司徒小祭祀共羊牲】祭于庙有主有尸观月令腊先祖五祀同时则五祀祭于庙可知曽子问祭五祀尸入则有尸既殡而祭不酳不酢则凡祭五祀固有侑酳与酢矣老妇之祭先儒以为灶配则五祀固有配矣先儒又谓卿以上宗庙有主五祀亦有主大夫以下宗庙无主五祀亦无主然大夫之庙未尝无主五祀有主与否不可考也   余论马氏端临曰司命与厉当有祭之之所若中霤门户行灶则所祭之神即其地也而隋唐以时享祖宗时并祭于庙盖本郑康成説然康成注礼记月令言祭于庙注周礼宫正言祭七祀于宫中夫五祀皆人生日用起居所系当即宫居而祭之若庙则所以崇奉祖宗不当杂祭他鬼神于其地如门户中霤庙亦有之因时享而并祀于其地犹可也若司命灶行于庙何闗况泰厉乃帝王之无后者非我族类得毋有相夺予享之患乎   存疑郑氏康成曰今时民家或春秋祠司命行神山神门户灶在旁是必春祠司命秋祠厉也或者合而祠之山即厉也民恶言厉巫祝以厉山为之谬乎存异郑氏康成曰此非大神所祈报大事者也小神居人之闲司察小过作谴告者尔司命主督察三命【孔疏案援神契云命有三科有受命以保庆有遭命以谪暴有随命以督行受命谓年夀也遭命谓行善而遇凶也随命谓随其善恶而报之】   王下祭殇五适子适孙适曽孙适孙适来孙诸侯下祭三大夫下祭二适士及庶人祭子而止【殇音伤】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适殇者重适也祭适殇于庙之奥谓之隂厌王子公子祭其适殇于其党之庙大夫以下庶子祭其适殇于宗子之家皆当室之白谓之阳厌凡庶殇不祭 孔氏颖达曰此明天子以下祭殇之差郑注王子谓王之庶子公子谓诸侯之庶子不得为先王先公立庙无处可祭适殇故祭于党之庙谓王子公子但为卿大夫得自立庙与王子公子同者就其庙而祭之适殇其义已具曽子问 方氏慤曰孙之子为来孙必曰来者言其世数虽逺方来而未已也曽见小记觧殇见檀弓觧毎言适则庶殇在所不祭矣重本故也然以尊而祭卑故曰下祭且在王而下毎杀于庙数之二焉曽子问所谓隂厌阳厌者是矣 应氏镛曰祭殇之数尊者所及逺卑者所及近泽有厚薄则礼有隆杀也徳厚者流光既上及其祖又下及其殇祭及于五所爱者逺也祭止于适所重正统也不混淆也   夫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烖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帝喾能序星辰以着众尧能赏均刑法以义终舜勤众事而野死鲧鄣洪水而殛死禹能脩鲧之功黄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脩之契为司徒而民成冥勤其官而水死汤以寛治民而除其虐文王以文治武王以武功去民之葘此皆有功烈于民者也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材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御鱼吕反葘音哉共音恭鄣音章殛纪力反去起吕反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所谓大神也春秋曰封为上公祀为大神厉山氏炎帝也起于厉山或曰有烈山氏弃后稷名也共工氏无录而王谓之霸在太昊炎帝之闲【孔疏本汉律歴志文案月令春其帝太皡夏其帝炎帝不载共工氏是无録以水纪官是无録而王又案昭十七年左传郯子称黄帝以云纪炎帝以火纪共工氏以水纪太皡氏以龙纪从下逆陈是在炎帝之前太皡之后也】着众谓使民兴事知休作之期也赏赏善谓禅舜封禹稷等也能刑谓去四凶义终谓既禅二十八载乃死也野死谓征有苖死于苍梧也【案辨详檀弓】殛死谓不能成其功也明民谓使之衣服有章也民成谓知五教之礼也冥契六世之孙也【案竹书少康十一年使商侯冥治河帝杼十三年商侯冥死于河】其官冥水官也【案为冥之官者脩与熙二人乃少皡之后非契后冥虽治水未尝为冥之官冥其名非官也】虐菑谓桀纣也烈业也族犹类也祀典谓祭祀也 孔氏颖达曰法施于民若神农后土帝喾与尧及黄帝颛顼与契之属是也以死勤事若舜及鲧冥是也以劳定国若禹是也御大菑捍大患若汤及文武是也农谓厉山氏后世子孙名柱能殖百谷故国语云神农之子名柱作农官因名农是也夏末汤遭大旱七年变置社稷故废农祀弃祀以为稷者谓农及弃皆祀之以配稷之神也共工后世之子孙为后土之官后君也为君而掌土能治九州五土之神故祀之以配社之神帝喾能纪星辰序时候以明着使民休作有期不失时节故祀之也尧以天下位授舜封禹稷官得其人是能赏均平也五刑有宅是能刑有法也舜征有苖仍廵守陟方而死是勤众事而野死鲧塞水无功被尧殛死于羽山治水九载亦有防功故得祀之又世本云作城郭是亦有功也郑答赵商云鲧非诛死放居东裔至死不得反于朝耳禹能脩父之功故祀之上古虽有百物而未有名黄帝为物作名正名其体明民谓垂衣裳使贵贱分明得其所也共财谓山泽不鄣教民取百物以自赡也汤除虐谓放桀也去民之菑谓伐纣也自厉山氏以下所得祀者皆有功烈于民也及夫日月星辰者释上文泰坛泰折等祀也上有祭地祭天祭四时寒暑水旱此不言者举日月则天地可知四时寒暑水旱则日月隂阳之气故举日月以包之非此族谓非厉山以下及日月丘陵之等无益于民者悉不得预于祭祀之典也 刘氏彝曰法施于民则祀之者民頼其法成身者也伏羲氏作八卦而民頼之以知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义神农氏作耒耜而民頼之以知耕种之益黄帝氏作衣裳而民頼之以知尊卑上下之分尧舜执逊避之义而民頼之以知亷让崇徳之羙后稷立耕稼之规而民赖之以知粒食畎亩之法是皆功及万世而莫敢或违故有天下者祀以为报所以重民之生也以死勤事者忠于国者弗顾其生义于君者弗惜其死祀之则忠义劝于天下矣以劳定国者夙夜劳瘁弼成王业如伊尹之相汤升陑如吕望之鹰我武如周公之坐以待旦也能御大菑者如洪水为菑而后土氏能平五土懐襄昏垫而夏后氏能涤九源既免民之鱼鼈又敷土以播殖也能捍大患者如玁狁猾夏而宣王斥之管蔡乱国而周公征之杨墨乱教而孟子辟之皆俾大患弗克兴焉黄帝正名百物者谓垂衣裳而定尊卑之法为舟楫而取诸涣服牛乗马而取诸随重门击柝而取诸豫设杵臼而取诸小过弧矢而取诸睽作宫室而取诸大壮易棺椁而取诸大过立书契而取诸夬皆其正百物之名以兴天下之利而共其财用于无穷者也 陈氏祥道曰凡圣贤之有功烈于民者盖皆应时而造随所着见而已其内之所存岂止于此哉尧之道至于无能名而其所以见祀者止于赏均刑法以义终舜之道至于无为而其所以见祀者止于勤众事而野死以此推之则功烈者道徳之迹迹者祀典之所可载而其为道非祀典之所可尽也夫法施于民所谓民功曰庸也以死勤事以劳定国所谓事功曰劳也能御天之大菑捍人之大患所谓治功曰力也   案禹贡言既脩太原存鲧功也则权其保障太原之功而秩祀之宜也奉以配天似过而国语晋平公疾梦黄熊郑国侨言鲧化黄熊实为夏郊三代举之今周少卑晋实继之韩起告晋侯晋祀夏郊董伯为尸与此言夏郊鲧合而刘氏基云夏之天下受之舜舜之殛鲧天刑也禹受舜禅而升其罪人以配天逆于舜即逆于天天其弗享之矣持论甚正今思国语谓鲧化黄熊语已近怪三代皆举夏郊配祭以鲧理亦不确而谓晋可代周郊天尤为非礼子产不应有是言也或属晋人饰説而记者亦因附防与   钦定礼记义疏巻五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   祭义第二十四之一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祭义者以其记祭祀齐戒荐羞之义也此于别录属祭祀 方氏慤曰陈乎外者祭之法存乎中者祭之义君子于祭岂徒法为哉亦有义存焉尔郊特牲曰礼之所尊尊其义也若冠昏射燕聘与乡饮酒皆言义也亦此意 吴氏澄曰凡仪礼经中有其礼者后人释其经而谓之义若冠义昏义燕义聘义等篇是也仪礼正经无天子诸侯祭礼止有卿大夫士祭礼三篇此篇总説天子诸侯以下之祭与诸篇引仪礼经文而释之者不同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徃故禘有乐而尝无乐【数色角反凄音妻怆初亮反濡音儒怵敕律反惕他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忘与不敬违礼莫大焉合于天道因四时之变化孝子感时念亲则以此祭之也春禘夏殷礼也周以禘为殷祭更名春祭曰祠【孔疏王制春礿夏禘周礼春祠夏禴故郑谓此夏殷礼郑于郊特牲春禘注当为礿则此亦同 案天子犆礿春物未成祭品薄也则于春言礿者是此与郊特牲皆言春禘或举以该夏欤】非其寒之谓谓凄怆及怵惕皆为感时念亲也霜露既降礼说在秋此无秋字盖脱尔迎来而乐乐亲之将来也送去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小言之则为一祭之闲【孔疏一祭比一年为小】孝子不知鬼神之期【孔疏不知鬼神去来故祭初若来故乐祭末若去故哀】推而广之放其去来于隂阳【孔疏由一祭推一年春夏阳生长似神之来故有乐秋冬隂敛似神之去故无乐】 孔氏颖达曰此篇总论祭事此节明孝子感时念亲四时设祭之意禘阳之盛也尝隂之盛也隂阳气盛孝子感而思念其亲故君子制礼合于天道秋不言如见春不言非其暖互文也先秋后春以凄怆为甚周礼四时祭皆有乐殷烝尝之祭亦有乐故那诗云庸鼓有绎万舞有奕下云顾予烝尝则殷秋冬亦有乐义具郊特牲疏【吴氏澄曰仪礼少牢特牲大夫士四时皆不用乐此盖天子诸侯之祭然亦不知所据】 方氏慤曰数疏言其时烦怠言其事不敬与忘言其心君子之于祭自外入者因时以举事因事以生心由中出者因心以行事因事以从时以时对月则时不为近以时对岁则时不为逺然朔月有告以于礼为小而不嫌于数也三年有祫以于礼为大而不嫌于疏也禘非不送徃而哀也然顺阳出之义故以迎来为主而有乐尝非不迎来而乐也然顺隂入之义故以送徃为主而无乐一祭之闲神未尝不来亦未尝不往人未尝不乐亦未尝不哀也经之所言特各有所主尔 辅氏广曰以一祭言之则始为来而终为往以一岁言之则阳为来而隂为往   致齐于内散齐于外齐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嗜齐三日乃见其所为齐者【齐侧皆反散悉但反乐五孝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致齐思此五者也散齐七日不御不乐不吊耳见所为齐者思之熟也所嗜素所欲饮食也春秋传曰屈到嗜芰【孔疏楚语云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 孔氏颖达曰此明祭前齐日之事五事先思其麤渐思其精故居处在前乐嗜居后思念其亲精意纯熟目想之若见其所为齐之亲也 方氏慤曰齐于内所以愼其心齐于外所以防其物散齐若所谓不饮酒不茹荤之类齐三日则致齐而已必致齐然后见其所为齐者思之至故也   存疑程子曰凡祭必致齐齐之日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此孝子平日思亲之心非齐也齐不容有思齐者湛然纯一方能与鬼神接然能事鬼神已是上一等人 张子曰齐须是屏絶思虑至祭之日便可与神明交若如此思之却惹起无穷哀戚如何接神所谓思其居处笑语惟当忌日宜如此   辨正眞氏德秀曰程氏谓齐不容有思有思非齐也盖齐与戒异当七日之戒凛然祗惧容有思焉及齐三日则湛然纯一无所思矣此齐与戒之分也爱慕之极俨乎其若存诚慤之极昭乎其有见敬则有不敬则无矣故亲在而养必以敬亲没而享亦以敬亲之存没有异而孝子之敬则同夫如是则终身弗辱其亲矣 黄氏震曰齐之言齐也齐者致一也齐而一于思亲则外事絶矣思亲不害于为齐也若谓齐不可有思恐沦于庄子心齐之说后世窃之为禅学者也程氏讲明正学而门人多流于禅往往多附益之学者宜谨孔子云祭思敬   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户肃然必有闻乎其容声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僾音爱还音旋本亦作旋忾开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还出户谓荐设时也无尸者【孔疏若特牲少牢主妇设豆及佐食设俎之属】阖户若食闲【孔疏案士虞礼无孙行为尸则祝阖户牖如正祭尸一食九饭之顷】则有出户而听之 陆氏德明曰僾微见貌 孔氏颖达曰此明祭之日孝子想念其亲也入室谓祭之日朝初入庙室时也髣髴如见亲之在神位也出户谓荐时孝子荐俎酌献行歩周旋或出户当此时必有悚息肃肃然如闻举动容止之声设荐已毕孝子出户而静聼忾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也 慕容氏彦逢曰前言致思于未祭之始此又言祭之日也僾然者以爱之至则存不忘乎心故必有以见乎其位肃然者言思之静于无声之中而有所闻周旋出户者以亲之在此不忍遽退也出户而聼者己祭出户犹疑而聼焉怅亲之将往而不得见也既忾然矣又有闻焉则思不能忘也叹息之声逺而微矣此其所以为至也 马氏睎孟曰僾然言其貌肃然言其容忾然言其气   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声不絶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爱则存致慤则着着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慤苦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存着则谓其思念也 孔氏颖达曰此覆说孝子祭时念亲之事孝子致极爱亲之心则若亲之存以嗜欲不忘于心故也致其端慤敬亲之心则若亲之显著以色不忘于目声不忘于耳故也如亲有在当想见之何得不敬乎 方氏慤曰色不忘乎目常若承顔之际也声不絶乎耳常若聼命之际也爱言追念之思慤言想见之诚致其爱矣亲虽亡而犹存致其慤矣神虽微而犹着 马氏睎孟曰存者有在乎内也着则有见乎外也 辅氏广曰存虽若存于内着虽若着于外然诚不可以内外言故终之以着存不忘于心   案此一节结上文两节之意色不忘乎目则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矣声不絶乎耳则周旋出户闻其容声出户而聼闻其叹息之声矣心志嗜欲不忘乎心即上文思其居处笑语志意所乐所嗜是也致爱则存以下总见先王之孝存着皆本于诚   君子生则敬养死则敬享思终身弗辱也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尽其私也【养羊尚反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享犹祭也飨也忌日亲亡之日忌日者不用举他事如有时日之禁也祥善也志有所至至于亲以此日亡其哀心如丧时 孔氏颖达曰此明孝子终身念亲不忘之事 方氏慤曰生事之以礼所谓敬养也死祭之以礼所谓敬享也然犹未也父母既没愼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故曰思终身弗辱也练祥则止于又期而已忌日则比年有焉故曰君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以于是日志于亲而有所至故不敢尽情于他事 辅氏广曰一息不敬则絶于理絶于理则辱其亲志有所至谓思念于亲必极其至 吴氏澄曰此因上文安得不敬而以养享二字言君子终身之敬又因终身二字而以忌日一事言君子终身之哀   通论张子曰或问忌日有荐可乎曰古则无之今有于人情自亦不害   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飨者乡也乡之然后能飨焉是故孝子临尸而不怍君牵牲夫人奠盎君献尸夫人荐豆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齐齐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诸其欲其飨之也【乡去声盎乌浪反相息亮反齐如字愉羊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能飨帝能飨亲谓祭之能使之飨也帝天也中心乡之乃能使其祭见飨也奠盎设盎齐之奠也勿勿犹勉勉慤爱之貌此时君牵牲将荐毛血【孔疏皇氏疑君制祭夫人酌盎齐以献此于事太早以奠盎为洗牲勘诸经传无据则即言制祭无妨】君献尸而夫人荐豆谓绎日也傧尸主人献尸主妇自东房荐韭菹醢【孔疏此有司彻文上大夫傧尸则天子诸侯之绎也】孔氏颖达曰此明孝子祭祀欲亲歆飨之意飨帝为难故圣人能之飨亲不易故孝子能之此本为飨亲而发欲与飨帝同也孝子归乡然后能使神灵歆飨齐齐整齐之貌愉愉和悦之貌忠谓忠心也 方氏慤曰孝子之飨亲乡之以心而人道尽矣故临尸而不怍 马氏睎孟曰飨帝飨亲致其诚而已圣人体其道之尽也盖德不足以与之对则亦非乡之之尽也圣人尽天道也孝子尽人道也 慕容氏彦逢曰书曰靣稽天若靣天所若而不背所谓乡也孟子曰大孝终身慕父母则其心之所乡可知 项氏安世曰以人而交于神非恻怛纯至与之俱化者不能逹也故曰惟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仁人之心与天地为一体孝子之心与父母为一人也 辅氏广曰德与天同然后能飨帝心与亲一然后能飨亲内直之谓敬尽已之谓忠内直则外自齐尽已则尽人无不顺   存异郑氏康成曰色不和曰怍【孔疏曲礼云容无怍怍谓顔色变即不和之意】   案此紧承上终身弗辱来人之生也性受之天形受之亲全而受者全而归圣人者天之孝子也终身一有所辱则当祭何以对天何以对亲此心必有愧赧而不自安者故惟圣人孝子乃能不怍也盖心有所怍则心已不在祭而敬忠皆失岂复能乡亲而欲亲飨之不可得已郑专以色言似隔 又案说文勿字似旂脚一麾三军尽退勿勿者杂念尽除专一乡之之意先儒谓戒禁他念亦稍隔此说亦可备一解   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称讳如见亲祀之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其文王与诗云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文王之诗也祭之明日明发不寐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祭之日乐与哀半飨之必乐已至必哀【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如不欲生思亲之深也明发不寐谓夜而至旦也祭之明日谓绎日也【孔疏案宣八年六月辛已有事于太庙壬午绎是祭之明日为绎也】言绎之夜不寐也二人谓父母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文王祭思亲忠敬之甚文王思念死者意欲随之而死似不复欲生也庙中上不讳下于祖庙称亲之讳如似见亲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解祀之忠敬之事惟文王能如此与与是不执定之辞诗乃幽王小雅小宛之篇而云文王诗者记者断章取义诗人陈文王之德以刺幽王亦得为文王诗也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者既设绎祭之飨而致于神其夜又从而思之也飨之必乐已至必哀者孝子想神之歆飨故必乐又想及飨巳至之必分离故必哀也 方氏慤曰事死如事生所谓如在也思死如不欲生所谓至痛极也忌日必哀所谓有终身之丧也称讳如见亲所谓闻名心瞿也明发者发夕至明也祭之明日犹且如此而况祭之正日乎于将祭而齐焉则逆思其所以去故曰飨而致之又从而思之祭之日乐与哀半者以其飨之必乐已至必哀故也飨之必乐则乐致其来已至必哀则哀思其去前经言乐以迎来哀以送徃正谓是矣 慕容氏彦逢曰此言惟文王然后能尽飨亲之义自事死如事生以下皆言至诚之尽非文王孰能之生者人之所欲思死者至于不欲生则其至性可知矣忌日必哀称讳如见亲者心有所属也凡此皆本于心非由外作故曰祀之忠也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言非特见其身而已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如生事之先意承志也没而思之犹如此非文王其孰能之明发不寐言未祭也飨而致之言方祭也又从而思之言既祭也自未祭至于既祭思亲之诚续而不絶无须臾忘焉其爱敬之心至也欤其飨也如见亲之在焉故必乐已至矣则念其将往也故必哀飨之必乐申前文飨而致之之义巳至必哀申前文又从而思之之义朝与阳俱来夕与隂俱徃因其往来而哀乐从之朝践主享馈孰主食亦禘尝之义也一日而隂阳分焉故乐与哀半 陈氏祥道曰生事之以礼故事之之日喜与惧半死祭之以礼故祭之之日乐与哀半 陈氏澔曰如不欲生似欲随之死也宗庙之礼上不讳下故有称讳之时如祭髙祖则不讳曾祖以下也如欲色然言其想像亲平生所爱之物如见亲有欲之之色也诗小雅小宛之篇明发自夜至光明开发之时也文王之诗言此诗足以咏文王也飨之必乐迎其来也已至而礼毕则往矣故哀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如欲色然以时人于色厚假以喻之二人容尸侑也 孔氏颖达曰王肃解欲色如欲见父母之顔色郑何得比父母于女色又案有司彻上大夫傧尸别立一人为侑以助尸似乡饮酒礼介之副宾也绎祭与傧尸同故知二人容尸与侑也案二人只指父母为是云尸侑非也事死者四句统论平日所谓终身之忧也称讳如见亲方氏闻名心瞿之说为是不必粘定庙中祀之忠也二句方说祭时如见亲之所爱如欲色然十字一句言如见亲于所爱之人其色若欲接之于所爱之物其色若欲玩之若欲食之也郑说可通王说欲见于上如见字反隔   仲尼尝奉荐而进其亲也慤其行也趋趋以数已祭子赣问曰子之言祭济济漆漆然今子之祭无济济漆漆何也子曰济济者容也远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济济漆漆之有乎反馈乐成荐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夫言岂一端而巳夫各有所当也【趋音促数色角反赣贡同济子礼反乐音岳慌况往反愡音忽】   正义郑氏康成曰尝秋祭也亲谓身亲执事时也慤与趋趋言少威仪也趋读如促数之言速也漆漆读如朋友切切【孔疏漆非形貌之状故读如切】自反犹言自脩整也容以逺言非所以接亲亲【孔疏凡接亲亲不事容貌又相亲近】容以自反言非孝子所以事亲也及与也此皆非与神明交之道也天子诸侯之祭或从血腥始【孔疏卿大夫以下从馈熟始】至反馈是进孰也【孔疏皇氏云初祭尸入于室后出在堂尸更反入而设馈故云反馈定本又作及】荐俎豆与俎也慌惚思念益深之时也岂一端言不可以一槩也礼各有所当行祭宗庙者宾客济济漆漆主人慤而趋趋 孔氏颖达曰此记仲尼尝祭之仪济济是容貌自疏逺漆漆谓容貌自反覆而脩整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此宾客之事何得神明之与交更覆结云孝子何得济济漆漆之有言不得有也乐成谓设进孰合乐成毕荐俎谓荐其馈食之豆并牲体之俎也进馈之前与神明交贵其诚敬进馈之后人事之盛故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谓助祭之人于此特致其济济漆漆宾客之事若孝子自济济漆漆此乃宾客之事何得恍惚思念之有乎方氏慤曰奉荐而进谓子奉所荐之时物而进之   于其亲也【案其亲也郑注与其行也对谓身亲执事方直指其亲而言以奉荐而进其亲也为句与注异亦通】慤言奉之之容完实而无文趋趋以数言行之之节收摄而不疏济济者威仪之齐而逺则优游而不廹漆漆者威仪之饰自反则反覆而不茍济济者之逺则异乎趋数者矣漆漆之自反则异乎慤者矣序其礼乐则先后得以不失其伦备其百官则小大得以各正其事故君子于是致其济济漆漆也致其济济漆漆则非以慌惚与神明交矣故曰夫何恍惚之有恍焉若无惚焉若有神人之道幽明之际以诚心交之其状如此   存异王氏肃曰容也逺也容当为客【案容字连上谓济济之容漆漆之容王说非是】   孝子将祭虑事不可以不豫比时具物不可以不备虚中以治之宫室既脩墙屋既设百物既备夫妇齐戒沐浴盛服奉承而进之洞洞乎属属乎如弗胜如将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与荐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奉承而进之于是谕其志意以其恍惚以与神明交庶或飨之庶或飨之孝子之志也【比必利反属音烛胜音升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时犹先时也虚中言不兼念余事也既脩既设谓扫除及黝垩百官助主人进之也谕其志意谓使祝祝飨及侑尸也或犹有也言想见其彷佛来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成人之道广明孝子祭祀之义虚中以治之言心中惟思此祭而已广雅洞洞属属敬也恭敬心甚如举物之弗胜心所奉持如似将失于物此孝子心敬之至极也既荐其俎于是使祝官啓告鬼神晓谕鬼神以志意其思念情深恍惚似神明交接庶望神明或来歆飨是孝子之志意也 方氏慤曰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此虑事之所以豫也天之所生地之所产苟可荐者莫不咸在此具物之所以备也豫则无不及之时备则无不足之用齐者心不苟虑必依于道凡以致其虚而已脩以葺其旧设以饰其新百物既备则凡祭所用之物无所不备矣祝以孝告而谕人之志意于神嘏以慈告而谕神之志意于人神人相谕如是而祭庶几乎神或飨之庶者幸而不必之辞或者疑而不定之辞郊特牲言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已正谓是也 吴氏澄曰此一节其节有三虚中以治之一也此祭之先也奉承而进之二也此祭之始也夫妇奉承致爱也而又洞洞属属以致其忠敬焉奉承而进之三也此祭之中也百官奉承致敬也而又谕神交神以致其爱焉   案如弗胜如将失之是极拟其奉承而进之之容也疏谓如弗胜是祭事如将失其亲容而弗获见非然也   孝子之祭也尽其慤而慤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尽其礼而不过失焉进退必敬如亲听命则或使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当尽已而己如居父母前将受命而使之 孔氏颖达曰尽慤谓心尽其慤也而慤焉谓外亦慤焉其信与敬皆处内内有其心外着于貌礼包众事故不云而尽其礼云不过失则是礼也孝子祭时进之与退必恒恭敬如似亲聼父母之命而父母或使之也 陈氏澔曰礼有常经不可私意为隆杀故曰尽其礼而不过失焉   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诎其进之也敬以愉其荐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将受命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于靣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诎固也进而不愉疏也荐而不欲不爱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彻而退无敬齐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诎求勿反齐如字又侧皆反敖五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诎充诎形容喜貌也进之谓进血腥也愉顔色和貌也荐之谓进孰也欲婉顺貌齐谓齐庄固犹质陋也而忘本而衍字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孝子之祭观其貌而知其心孝子之祭可知也以下诸事是也其立之也言孝子尸前而立也已彻谓祭毕已彻食 方氏慤曰孝子之祭可知者言观其祭可以知其心也立之言方待事而立也进之言既从事而进也荐之言奉其物而荐也退而立言其进而后退也巳彻而退言既荐而后彻也盖退而立则少退而已已彻而退则于是乎退焉诎身之屈愉色之愉欲则心之欲也退而立如将受命则顺聼而无所忽焉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于靣则愼终如始矣 陆氏佃曰立而不诎以其恃亲故谓之固进而不愉以其惮亲故谓之疏荐而不欲若不得已而后荐也不爱莫大于是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始立如此是固也非敖也凡祭以齐为本方祭嫌于不愉祭已嫌于不齐已彻而忘之是之谓忘本 辅氏广曰立以身言故曰诎进以貌言故曰愉荐以心言故曰欲退而立如将受命诚敬属属乎进退之闲也已彻而退有敬齐之色诚敬属属乎终始之际也色非可以伪为也   案亲者身之本也已彻而退无敬齐之色谓吾事毕矣则已忘其亲故曰忘本先儒谓本于德本于孝由其心之不诚故如是则以本字属人子说当云无本非忘本也   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孝子如执玉如奉盈洞洞属属然如弗胜如将失之严威俨恪非所以事亲也成人之道也【奉芳勇反俨鱼检反恪苦各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和气谓立而诎成人既冠者然则孝子不失其孺子之心也 孔氏颖达曰严谓严肃威谓威重俨谓俨正恪谓恭敬四者非事亲之貌事亲当和顺卑柔也 方氏慤曰爱者心也心动则气随之气形则色随之色见则容随之故言之序如此和也愉也婉也皆生于爱之深者也 陈氏澔曰和气愉色婉容皆爱心之所发如执玉奉盈如弗胜将失皆敬心之所存爱敬兼尽乃孝子之道   通论方氏慤曰夫为人子者发必髧髦衣必青纯居不主奥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财不私有也言不称老也贵为世子而齿让必行于学尊为大夫而车马不敢受于朝凡以成人之道非所以事亲而已 慕容氏彦逢曰君子所性本于仁深爱则仁之心和则仁之气愉则仁之色婉则仁之容故曰仁人之事亲   存疑孔氏颖达曰言孝子对神容貌敬愼如执持玉之大寳如奉盈满之物   案此节是孝子事生之容朱子训色难全引此可见记者言祭而以此结之正见孝子事死如事生也孔氏亦以祭言泥矣又如执玉四语固是敬然敬正由深爱出非谓爱又须敬爱敬阙一不可也   总论吴氏澄曰以上十节皆言祭之义此一节总言孝子事亲之爱敬或生而事之或死而祭之一皆如此也   先王之所以治天下者五贵有德贵贵贵老敬长慈幼此五者先王之所以定天下也贵有德何为也为其近于道也贵贵为其近于君也贵老为其近于亲也敬长为其近于兄也慈幼为其近于子也【长竹丈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治国有家道 慕容氏彦逢曰先王所以治天下者在顺乎民所以顺民者在因其性五者民性之所有人道之所先天下莫不贵者道也尊无二上继天而为之子位莫贵焉者君也道者所由而行君者所恃而治孰有大于斯凡有德者能得道者也凡有爵而贵者佐君而理者也为其近而贵焉则所贵者广矣亲生我者也兄先我者也子承我者也人之所以为人尽于此三者于亲致其孝于兄竭其敬于子尽其慈人道备矣贵老则凡在已上者欲其同于亲所以广孝也敬长则凡在已右者欲其同于兄所以广敬也慈幼则凡在已下者欲其同于子所以广爱也先王推其所为至于如此则天下之大莫能外焉宜其可以运诸掌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国家也一节论贵德及孝弟之事   是故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至孝近乎王虽天子必有父至弟近乎霸虽诸侯必有兄先王之敎因而弗改所以领天下国家也【王于况仄】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有所父事诸侯有所兄事谓若三老五更也天子衰诸侯兴故曰霸 孔氏颖达曰以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故虽天子之尊必有事之如父者谓养三老也敎民礼顺莫善于弟故虽诸侯之贵必有事之如兄者谓养五更也因人心之孝弟即以孝弟敎人是因而不改案天子诸侯俱有养老之礼皆事三老五更故文王世子注云三老如宾五更如介但天子尊故父事属之诸侯卑故兄事属之 方氏慤曰于天子言父于诸侯言兄者以弟不足以尽天子之德而诸侯未足以尽孝之道故也先王之敎因而弗改者因其良知良能而敎之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故先王因而弗改则敎之以孝焉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先王因而弗改则敎之以弟焉先王有孝弟之敎如此则上足以承父兄下足以令臣庶而刑于四海矣故曰所以领天下国家也 辅氏广曰孝生于仁弟生于义仁可以包义义未足以尽仁故有近王近霸之说   存疑王氏曰王孝霸弟此非孔子之言   存异项氏安世曰古人谓事亲为仁敬长为义王者以仁覆天下故至孝近之君之道主乎仁也覇者以义尊王室故至弟者近之臣之道主于敬也不曰君臣而曰王霸者极其至者而言之也王者君位之极霸者臣位之极也古之所谓霸者即伯字也诸侯之长也自孟子荀子推明王霸之辨而后学者以霸为羞故此章遂不可通殊不知孟荀所辟谓春秋时五霸耳由威文以前尧舜之四岳夏殷之二伯文武时周召为二伯成王时太公为侯伯康王时召公毕公为二伯是亦可羞乎   案各经不言霸惟孔孟于桓文之属谓之霸祭法言共工氏之霸亦因孔孟之说而追称之非古诚有所谓霸也项混霸于伯致以周召二伯为霸此与援儒入墨者等耳尧舜四岳夏殷二伯之说又直以注疏傅防语为墨守矣尚谓学者考古不精不亦过欤   子曰立爱自亲始敎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敎民顺也敎以慈睦而民贵有亲敎以敬长而民贵用命孝以事亲顺以听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错干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长父兄也睦和厚也尊长出敎令者 孔氏颖达曰人君欲立爱于天下从亲为始言先爱亲也已爱亲则人亦爱亲是敎民睦也欲立敬于天下从长为始言先自敬长已能敬长民亦敬长是敎民顺也睦则恩慈故云慈睦民既慈睦则贵所有之亲民心和顺不有悖逆故贵用在上之敎命马氏睎孟曰爱所以为仁敬所以为义事亲者仁   之实故立爱自亲始从兄者义之实故立敬自长始方氏慤曰相亲之谓睦不悖之谓顺尧典曰以亲   九族九族既睦则睦固出于爱亲矣孝经曰以敬事长则顺则顺固出于敬长矣能慈睦则相亲而不离能敬顺则从命而无逆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一节明爱敬之道自此以下皆展转相因广明其事者盖记者杂录以事类相接为次非本相因之辞也   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国门敬之至也正义郑氏康成曰祭者吉礼不欲闻见凶人 孔氏颖达曰此论郊祀之礼以是吉礼大事故丧与凶服皆辟之 方氏慤曰吉礼莫重于祭祭礼莫大于郊故不敢以凶事干吉礼焉然非敬之至又安能如是   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既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从才用反碑彼皮反袒徒旦反鸾力端反刲苦圭反膟音律膋力雕反爓音寻】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谓祭宗庙也穆子姓也【孔疏姓生也子孙是昭穆所生言穆者文不备 方氏慤曰父为昭则子为穆故以穆言之】答对也序以次第从也序或为豫丽犹系也毛牛尚耳以耳毛为上也膟膋血与肠闲脂也【孔疏膟血也膋牛肠闲脂】爓祭祭腥祭爓肉腥肉也汤肉曰爓【孔疏腥肉即礼运腥其俎爓肉即礼运孰其殽此先爓便文耳汤肉不全熟以鬼神异于生也若小祀则煮熟之所云一献孰】 孔氏颖达曰此明祭庙牵牲致敬君牵牲时子姓对君共牵牲卿大夫佐币士奉刍依次从君也牲以纼系着中庭碑将杀牲卿大夫袒取牛毛荐之耳主听故以耳毛欲使神聼之用鸾刀刲割牲体又取血及肠闲脂血以供荐而膋以供炙肝及爇萧也乃退谓杀牲竟而取卿大夫所刲血毛膟膋荐之竟而退也祭有三节此一节竟故退荐膟膋之后以俎载爓肉腥肉而以祭祭卒而退是恭敬之至极也 方氏慤曰答君必以穆示父子合敬而致其力也卿大夫从君而在穆后故曰序从言不失先后之序也袒示其用力之劳也毛牛则告全故也尚耳欲神之听之杂记周官谓之衈也郊特牲言肉袒亲割此言卿大夫者卿大夫相君故也鸾刀以刲取声和而后断也取膟膋将以染萧而焫之也爓则向乎孰矣腥则全乎生而巳夫祭之日内之父子外之君臣周旋反覆从事至于如此故曰敬之至也 叶氏梦得曰牵牲而入庙门丽于碑所谓纳牲诏于庭也毛牛尚耳者所谓升首于室也刲取膟膋以合羶香所谓臭阳达于墙屋也祭爓腥而退所谓至敬而不享味也   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闇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日者以其光明天之神可见者莫着焉以朝及闇谓终日有事【孔疏周人尚文祭百神礼多故以朝及闇彼季氏大夫之家礼仪应少亦以朝及闇故夫子讥之】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致天下之和论郊祭及日月之义郊之祭者谓夏正郊天于此郊时大报天之众神天无形体悬象着明不过于日月故以日为百神之主配之以月自日以下皆祭特言月者但月为重以对日耳 马氏睎孟曰周官掌次职云祀五帝则张大次小次注云大次始往所止居小次既接祭退佚之所是与诸臣代有事也惟其与诸臣代有事故虽以朝及闇而不继之以倦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闇昏时也阳读为曰雨曰旸之旸【孔疏洪范庶徴旸谓亢旸干燥日中干燥异于昏明恐人以昼阳夜隂终日而祭故读从旸】谓日中时也朝日出时也夏后氏大事以昏殷人大事以日中周人大事以日出亦谓此郊祭也【孔疏檀弓大事非止是丧亦兼诸祭故云亦谓此郊】 孔氏颖达曰盖天地独为坛其日月及天神等共为一坛故日得为众神之主也 刘氏敞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此言周人尚赤先日欲出之初犹逮及闇则可行祭事矣稍后则昼昼则与殷人日中相乱 杨氏秀曰或谓郊祀上帝则百神从祀然乎曰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传记屡言之窃意垂象着明莫大于日月日月之明即天之明也故祭天而主日配以月非必百神悉从祀也案郊为大祭仪节应多非终日不能毕上闇字以日未出时言陈氏澔所谓昧爽以前是也若如郑昏时说不几于礼器继烛之讥耶阳以日出言即礼器质明盖平旦之气斯可以交神明日中则太晏矣下闇字以昏时言以朝及闇者谓日出行礼至昏而毕即疏所引礼器质明及晏是也刘说约略大意以日欲出而其时犹闇其说亦近但只说得以朝闇未说到以朝及闇要知郑注终日之说本确不可移刘有心求异宜其戾耳 又案周礼大司乐冬至圜丘以天神皆降为说则天神无不在矣杨说未安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别外内以端其位日出于东月生于西隂阳长短终始相廵以致天下之和【别彼列反廵依注读沿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幽明者谓日照昼月照夜端正也廵读如防汉之防谓更相从道【陆氏佃曰廵读如字致若冬夏致日春秋致月其相廵也以相济也 陈氏澔曰终始相廵只是终始往来周流不息之义不必读沿 案三说相兼乃备盖相沿故不息不息故相济也】 孔氏颖达曰此经皆据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祭日于坛谓春分也祭月于坎谓秋分也月为幽日为明日在坛月在坎是殊别幽明制定上下也日为阳在外月为隂在内今祭日于东用朔旦之时是为外祭月于西用乡夕之时是为内是以别外内以正其位也隂谓夜阳谓昼夏则阳长而隂短冬则阳短而隂长是隂阳长短也月之与日同行黄道其晦朔之日月与日同处自朔之后月与日先后而行至月终日还与月同处是终始相廵也隂阳和会是致天下之和也 方氏慤曰坛之形圜而无所亏以象日之无所亏而盈也坎之形虚而有所受以象月之有所受而明也且封土为坛其形高而显凿土为坎其形深而隠一显一隐所以别隂阳之幽明一髙一深所以制隂阳之上下东动而出西静而入出则在外入则反内故东西所以别隂阳之外内东为阳中西为隂中中则得位故东西所以端隂阳之位别幽明之道然后能制上下之分别内外之所然后能端隂阳之位言之序如此且坛坎者人为之形故言制东西者天然之方故言端日出于东言其象出于天地之东也月生于西言其明生于轮郭之西也日言出于东则知为入于西尧典于东曰寅宾出日于西曰寅饯纳日者以此月言生于西则知为死于东扬雄言月未朢则载魄于西既朢则终魄于东者以此日之出入也歴朝夕昼夜而成一日月之死生也歴晦朔朢而成一月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而隂阳之义配焉阳道常饶隂道常乏故运而为气赋而为形凡属乎阳者皆长属乎隂者皆短一长一短终则有始相廵而未尝相絶故以是致天下之和者隂阳相济之效也独隂而无阳独阳而无隂是同而巳又何以致乎 慕容氏彦逢曰北虽为阳生之方然隂居其半则出而未离乎内南虽为隂生之方然阳居其半则入而未离乎外故惟东西然后可以别内外也东南为阳而东阳中也于阳为纯西北为隂而西隂中也于隂为纯至于南北则隂阳杂矣隂阳杂则非所以正其位也故惟东西然后谓之端其位   存疑刘氏彝曰冬至大报天于圜丘而主日位日于坛东以象其所出位月于坛西以象其所生东为主故曰内西为宾故曰外 叶氏梦得曰日月既以并祭不可不别其方日阳也阳主乎辟辟则坛升而在上以别乎明月隂也隂主乎阖阖则坎险而在下以别乎幽   案郊之祭主日配月以祭天而及之此从祀也春分祭日于坛秋分祭月于坎此专祀也孔疏甚明刘氏谓冬至位日于坛东位月于坛西反汩而乱之且与本经祭月于坎违矣所云日东为主曰内月西为宾曰外是男内女外也于义不悖乎叶氏言日月并祭不可不别其方既并祭矣如何一坛一坎窃意从祀则皆坛阳为主而隂从之专祀则一坛一坎辨隂阳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古者之祀日月其礼有六祭义曰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一也玉藻曰朝日于东门之外祭义曰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二也大宗伯四类于四郊兆日于东郊兆月于西郊三也大司乐乐六变而致天神月令孟冬祈来年于天宗天宗者日月之类四也觐礼拜日于东门之外反祀方明礼日于南门之外礼月于北门之外五也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六也夫因郊蜡而祀之非正祀也类禜而祀之与觐诸侯而礼之非常祀也春分朝之于东门之外秋分夕之于西门之外此祀之正与常者也日言朝则于日出之朝朝之也月言夕则于月出之夕夕之也日坛谓之王宫以其有君道故也月坛谓之夜明以其昱于夜故也其次则大次小次设重帟重案其牲体则实柴其服则冕端其圭之缫借则大采小采礼之之玉则大圭邸璧祀之之乐则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玉藻十有二旒龙衮以祭端以朝日于东门之外则龙衮端皆言其衣也衣端之衣则用冕矣郑氏改端为冕不必然也虞氏释国语谓朝日以冕然祀上帝以衮冕而朝日以圭璧与张次设帟一切杀于上帝则其不用衮冕可知矣周礼于掌次之次帟案于典瑞之大圭鎭圭缫借言朝日而已则夕月之礼又杀乎此也   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义也致让也致反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纪也致义则上下不悖逆矣致让以去争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礼也虽有竒邪而不治者则微矣【悖布内反去起吕反竒纪宜反邪似嗟反治直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因祭之义泛说礼也致之言至也使人勤行至于此也至于反始谓报天之属也至于鬼神谓祭宗庙之属也至于和用谓治民之事以足用也物犹事也变和言物互文也【孔疏事必须和和能立事故云互也】微犹少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礼之大用凡五事若能行之得理则天下治矣和谓百姓和谐用谓财用丰足义谓断制得宜让谓递相推让反始报天是厚重其本祭祀鬼神是尊严其上民丰物用则知荣辱礼节故可立人纪义能除凶去暴故上下不悖逆合此五者以治理天下之礼虽有竒异邪恶异行不从治者亦当少也 吴氏澄曰和用犹言利用和者利于人而不乖戾之谓义谓君臣之上下父子之尊卑兄弟之长幼夫妇之外内各得其义也让则宗族乡党相推逊也致和用者利民之用厚民之生也致义致让者正民之德也先言和用富而后敎之也 方氏慤曰用志不至不足以立礼用力不至不足以行礼故每以致言之致反始致鬼神所以尽天道致物用致义让所以尽人道天人之道可合而不可离必合此五者然后足以治天下之礼竒言其无常邪言其不正 刘氏彝曰圣人正徳以事天敬祭以迎气是以大报天而主日其致者五焉一曰致反始者万物成性必始于天圣人受命亦始于天将笃其末必厚其本此郊祭所以敎天下反始之敬也二曰致鬼神者天地有神以司其化育宗庙有鬼以基其治平惟圣人为能尊祖配天必致其飨致天下敬于鬼神也三曰致和用者郊祭天地所以致隂阳之和而民人康矣所以致万物之丰而邦用足矣四曰致义者天地者万物由之以生也父母者子孙由之以生也圣人郊祀所以父母乎天地也兄姊乎日月也致人伦之义于天下而知所以勉乎孝弟矣五曰致让者平治天下敎化天下衣食天下革其悖乱之心而纳之中和之域弭其六极而锡之五福皆圣人为之具是五德莫与比隆而弗敢有其功乃严郊祀让德于天俾天下力行其善而弗敢有其善郊使之然也合此五善以为礼之本则天下之礼不失其本矣在其微末不足道也   案此节郑氏泛说平说刘氏因上言郊并而属之郊似偏说经却透辟经脉尤贯注即以此结上两节可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一   祭义第二十四之二   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敎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隂为野土其气发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因物之精制为之极明命鬼神以为黔首则百众以畏万民以服【魄普白反毙婢世反隂依注读防焄许云反蒿许羔反黔其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气谓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聪明为魄合鬼与神而祭之圣人之敎致之也隂读为依防之防言人之骨肉防于地中为土壤焄谓香臭也蒿谓气蒸出貌也蒿或为藨以先言众生又言百物明其与人同也不如人贵耳明命犹尊名也尊极于鬼神不可复加也黔首谓民也【孔疏黔黒也以黒巾防头汉家仆隶曰苍头以苍巾为饰史记秦命民曰黔首此记必后人变改之 朱予曰黒发之民】则法也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祢鬼神民所畏服 孔氏颖达曰气之体嘘吸出入无性识也但性识依此气而生有气则有识无气则无识识从气生性则神出入也故人之精灵谓之神魄体也若无耳目形体不得为聪明故人之耳目聪明为魄人之死其神与形体分散各别圣人以生存之时神形和合今虽身死聚合鬼神似生人而祭之是圣人设敎致之令其如此也物之羣众而生必皆有死此本説人因及物也鬼归也归土之形故谓之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此覆説归之义下又申明人气为神人生则形体与气合而生死则形与气分人气之精魂发而升于上为神灵光明也百物之气或香或臭蒸而上出其气蒿然此等之气人闻之其情有凄有怆人与百物共同但人情识为多人气发于上为昭明是人神之显著故特谓之神也【案孔疏以焄蒿为死者蒸出之气凄怆为人感此气之情此百物所同昭明为人所独故曰神之着分晰最眀】鬼神本是人与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圣人因人与物死之精灵遂制造为尊极之称尊而名之为鬼神以为万民之法则也百众谓百官众庶万民谓天下众民既敬之以鬼神故下皆畏敬之也 方氏慤曰神者阳之所为鬼者隂之所为也言气则知魄之为形言魄则知气之为魂魂亦神也此止言气者以气为魂之本而魂非神之盛故也形亦鬼也此止言魄者以形为魄之本而形非鬼之盛故也以主其盛者故止言气魄而巳陆氏佃曰魂亦神也气其盛者也体亦鬼也魄其盛者也气有升而巳魄有降而巳唯圣人为能求而合之以敎天下故曰敎之至也 叶氏梦得曰易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物者其聚也变者其散也郊特牲谓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归于天者知气升自上也归于地者体魄降自下也聚散者天之道故精气犹谓之物升降者人之道故魂气亦谓之神盖魂与气无不之无不在则为神之盛体与魄有所归有所化故为鬼之盛鬼神皆潜于幽而祭以合飨之使民敬畏此所以为敎之至也 朱子曰如鬼神之露光处是昭明其气蒸上处是焄蒿使人精神悚然是凄怆 又曰鬼神固是以理言然亦不可无气所以先王祭祀或以燔燎或以郁鬯以其有气故以类求之尔 呉氏澄曰气者谓人之魂气死则其魂气之灵为神魄谓人之体魄死则其体魄之灵为鬼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经鬼神本为人故下文筑为宫室设为宗祧其实亦兼山川五祀百物之属故礼运列于鬼神注云谓祖庙山川五祀之属乐记幽则有鬼神注云助天地成物者是百物之魂谓之鬼对则精灵为魂形体为魄故昭七年左传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是形为魄气为魂若散而言之魄亦性识识与魄无异故昭二十五年左传云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传云天夺伯有魄又对而言之则天曰神地曰人曰鬼散而言之通曰鬼神 张子曰礼记凡言鬼神者大率以隂阳出入言之鬼神一物也以其归故谓之鬼归者自无形中来复归于无形自有形中来者复归于有形是归也魄也者鬼之盛指有形体而言神伸也鬼归也物之所生即是神及其终则归也又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精气者自无而有游魂者自有而无自无而有神之情也自有而无鬼之情也自无而有故显而为物自有而无故隐而为变显而为物者神之状也隐而为变者鬼之状也大意不越有无而巳物变而巳物虽是实本自虚来故谓之神变虽是虚本缘实得故谓之鬼此与上所言神无形而有用鬼有形而无用亦相防 朱子曰易中説游魂为变却只説一边精气为物精气聚则成物精气散则无物气为魂精为魄魂升为神魄降为鬼易只説那升者如殂落之义则是兼言之又曰子产有言物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孔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郑氏注曰嘘吸出入者气也耳目之聪眀为魄气则魂之谓也淮南子曰天气为魂地气为魄髙诱注曰魂人阳神也魄人隂神也此数説者其于魂魄之义详矣盖尝推之物生始化云者谓受形之初精血之聚其间有灵者名之曰魄也既生魄阳曰魂者既生此魄便有暖气其间有神者名之曰魂也二者既合然后有物易所谓精气为物是也及其散也则魂游而为神魄降而为鬼矣説者乃不考此而但据左疏之言其以神灵分隂阳者虽若有理但以嘘吸之动者为魄则失之矣其言附形之灵附气之神似亦近是但其下文所分又不免于有差其谓魄识少而魂识多亦非也但有运用蓄藏之异耳 又曰隂主藏受阳主运用凡能记忆皆魄之所藏受也至于运用发出来是魂这两个物事本不相离他能记忆底是魄然发出底便是魂能知觉底是魄然知觉发出来底又是魂虽各自分属隂阳然隂阳中又各自有隂阳也 问阳魂为神隂魄为鬼祭义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而郑氏云气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聪明为魄然则隂阳未可言鬼神隂阳之灵乃鬼神也如何曰魄者形之神魂者气之神魂魄是形气之精英谓之灵故张子曰二气之良能【二气即隂阳也良能是其灵处】问眼体也眼之光为魄耳体也何以为耳之魄曰能聼者便是如鼻之知臭舌之知味皆是但不可以知字为魄才説知便是主于心也心但能知若甘苦咸淡要从舌上过如老人耳重目昏便是魄渐要散问魂附于体气附于魂可作如是防否曰也不是附魂魄是形气之精英问阳主伸隂主屈鬼神隂阳之灵不过指一气之屈伸往来者而言耳天地之间隂阳合散何物不有所以错综防得曰固是今且説大界限则周礼言天曰神地曰人曰鬼三者皆有神而天独曰神以其常常流动不息故专以神言之若人亦自有神但在人身上则谓之神散则谓之鬼耳鬼是散而静了更无形故曰往而不返 又曰人之精神知觉与夫运动云为皆是神但气是充盛发于外者故谓之神之盛四肢九窍与夫精血之类皆是魄但耳目能视能聼而精明故谓之鬼之盛   案鬼神固是天地之功用二气之良能人之所以成终而成始但此章专就人身上説以明宗庙祭祀所由起也言人之生有是气乃有是形形之知觉为魄神即鬼而成有是形即载是气气之运动为魂鬼即神而在此人之生惟鬼与神合也然气聚而形成气散而形亦化人不能不与百物同而人于百物中得天地之气之最灵而又食味别声被色博取百物之精以为精故其死也魄降于下骨肉防为野土其谓之鬼者未尝不与百物同但物有死而即泯者有其升腾而为焄蒿且触于物而使物凄怆者其气不盛其神亦不着人则骨肉之气发于上为焄蒿凄怆者独昭明焉盖其魄具百物之精故神之着至于如此是气虽与魄离而神未尝不即鬼而着故圣人因此百物之精而即命之曰鬼神以合之也语意纯重一合字上人之异于物在百物之精故祭之备物亦原取百物之精以合之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先王先公敬之至也一节明宰我问鬼神之事夫子答以鬼神魂魄祭祀之礼又广明天子诸侯耕借及公桑之事   圣人以是为未足也筑为宫室设为宗祧以别亲疏逺迩教民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之服自此故聼且速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自由也言人由此服于圣人之敎也聼谓顺教令也速疾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圣人为鬼神立宗庙之事圣人以尊名鬼神为未足称其意故为宫室宗祧以别亲疏逺迩教民反古复始也古谓先祖追而祭之是反古也始谓初始父母始生于已今追祭祀是复始也追逺报祭是不忘其所由生也众人服从于下一由此反古复始而教之故在下顺其政令而且速疾也 刘氏彝曰所以别其亲疏者立祖祢之道也所以辨其逺迩者定宗祧之数也 方氏慤曰聼言其不拒速言教之所以神也慕容氏彦逢曰亲而迩者为宗疏而逺者为祧此宗祧所以别亲疏逺迩也庙有寝祧无寝庙则修除祧则黝垩此宫室所以别亲疏逺迩也   二端既立报以二礼建设朝事燔燎羶芗见以萧光以报气也此敎众反始也荐黍稷羞肝肺首心见闲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也敎民相爱上下用情礼之至也【燔音烦燎力召反又力吊反羶郑读馨方如字芗音香见郑读覸方如字见闲郑合为覸字音间厠之间侠古洽反甒音武 案家语无见以萧光及首心二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二端既立谓气也魄也更有尊名云鬼神也二礼谓朝事与荐黍稷也朝事谓荐血腥时也荐黍稷所谓馈食也见及见闲皆当为覵字之误也羶当为馨声之误也燔燎馨香覸以萧光取牲祭脂也【孔疏诗生民篇取萧祭脂取蒿及牲杂烧之】光犹气也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孔疏明堂位文】覸以侠甒谓杂之两甒醴酒也【孔疏士丧礼既夕篇以甒盛醴天子追享朝践用大尊此甒也或子男礼礼器云君尊瓦甒】相爱用情谓此以人道祭之也报气以气报魄以实各首其类【孔疏燔燎萧光是气报气以气还以馨香虚气报之黍稷肺肝之属是实报魄以实还以黍稷实物报之各本其事类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气魄既殊明设祭之时二礼亦异既立谓尊名立也报此气魄以二种祭礼报气谓朝践之节也报魄谓馈孰之节也建设朝事燔燎羶芗见以萧光此明朝践报气之义也朝事谓早朝祭事燔燎谓取膟膋燎于炉炭覸谓杂也燔膟膋兼爇萧蒿是杂以萧气此三者是报气也此祭气是古者尚质之义所以敎众反于初始总包上反古复始也荐黍稷羞肺肝首心覸以夹甒加以郁鬯谓馈孰时荐此黍稷进肝与肺及首与心杂以两甒醴酒加以郁鬯言更加以郁鬯然后荐黍稷也馈孰报魄之时始云加郁鬯者言非但荐孰是报魄祭初所加郁鬯亦是报魄也以魄在地下郁鬯灌地虽是祭初亦报魄不当荐孰之时故云加也以报魄也言荐黍以下皆是报祭形魄也相爱用情者上以恩赐逮下下受上恩赐故上下用情此馈孰时皆以饮食徧于燕饮是教民相爱至谓至极谓报气报魄二礼备足是礼之至极也 陆氏佃曰凡祭朝践尊而馈食亲尊故曰教众反始亲故曰教民相爱 方氏慤曰二端既立谓立鬼神之名与宗祧之制也报以二礼谓报气报魄之礼也建言立其礼设言陈其物羶天产之臭也芗地产之臭也染萧以膟膋故有羶合萧以黍稷故有芗燔燎羶芗则萧与膟膋黍稷并合而见矣故曰见以萧光凡此皆以臭为主臭为阳故曰以报气也气以阳生而有所始故曰教众反始也甒盖瓦器有两甒故曰侠即司尊彝所谓闲祀用大尊是矣言瓦甒之大尊则郁鬯之为虎彝可知不及时祭则举大以该小尔以诸物见于夹甒之间故曰覸以侠甒又副之以郁鬯之彝故曰加以郁鬯加与加笾加豆之加同义宗庙之祭灌而后献此于鬯言加者以尊尊而彝卑故也凡此皆以味为主而味为隂故曰以报魄也隂聚而有所爱故曰教民相爱于报气言朝事则知报魄为馈食矣盖朝事以象朝事其亲所进也馈食以象食时所进也于报魄言黍稷之类则报气有血腥之类可知然瓦甒之所献郁鬯之所灌皆非馈食之事此则并言之时虽不同其为报魄则一也上言反始则知下之为成终下言相爱则知上之为致敬凡此皆互言之耳   存疑孔氏颖达曰一祭再焫萧郊特牲取膟膋报阳朝践焫萧也又云既奠然后焫萧馈孰焫萧也【案一祭不再焫萧辨正巳见郊特牲】 陆氏佃曰此一节盖言殷礼殷人尊神先鬼而后礼方言明命鬼神故主殷礼言之殷人先求诸阳故此朝事焫萧以报气也馈食灌鬯以报魄也然则殷人祭首无祼事以乐侑献而巳殷人尚声盖当此节故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羞肝肺首心郊特牲言肺在上此言肝在上以方言殷礼故也眀堂位曰殷祭肝周祭肺见间盖谓陈设中间若丧礼所谓见以不见为见也据礼藏器于旁加见又曰瓮甒筲桁实见间而后折入周人先求诸隂于朝践祭齐加明水以报隂殷人先求诸阳于馈献祭酒加郁鬯以报魄其义一也据此周人有求有报殷人直报而已其报之也亦所以求之也故曰周人先求诸隂殷人先求诸阳 方氏慤曰报气所以求阳乎上是用情于上也报魄所以求隂乎下是用情于下也上下用情则二礼之报无以复加故曰礼之至也案郑所谓相爱用情谓此以人道事之者盖报气主于敬燔燎羶芗以神道事之也敬也报魄主于爱黍稷牲醴以人道事之也爱也敬则礼伸爱则情洽用情如告孝告慈之类如是则上而祖考下而子孙爱且用情矣由是以敎民而君民之情爱通焉敬爱洽于斯民所以为礼之至也方説亦似但燔燎与用情义既未洽且教众敎民之后当推其效以结之不应又叙二礼也至陆氏殷礼説亦注家习语始终傅防居多不足为训   存异慕容氏彦逢曰郊特牲曰祭求诸隂阳之义礼运曰以嘉魂魄是谓合莫盖燔以求诸阳灌以求诸隂所谓二礼也二者朝事之所行而郑以荐黍稷为馈食之时失之矣夫求神必于祭始而祭之始必合鬼神以嘉魂魄所谓臭隂达于渊泉是也周人先求诸隂既灌然后迎牲至馈食而后报魄求诸隂不已后乎况灌用郁鬯贵气用肝肺首心与黍稷同为朝事之时所用非必有于荐孰之时也膟膋为羶黍稷为芗故谓之羶芗郑氏以羶为馨误矣   案报气惟燔燎一节报魄有荐黍稷等四节据周官司尊彝鸡彝鸟彝在朝践之先则此记当先郁鬯而后燔燎今置郁鬯于二礼之末则记本错综言之盖以灌鬯求神于隂亦是报魄故并归报魄条内而置之二礼之末也朝事馈食并有黍稷但朝事时用黍稷以燔燎未用以荐至馈孰时乃荐黍稷也仪礼特牲少牢荐熟之礼黍稷在敦心舌在肵俎离肺刌肺在尸俎酳尸则以肝从此记云羞肝肺首心在荐黍稷之下则荐熟时亦用首至朝事之节惟郊特牲升首于室为用首耳心及肝肺仅于荐熟时用之礼经之説甚眀不得谓肺肝首心同为朝事之用也眀堂位言祭首乃统朝事馈食言之其下云祭心祭肝祭肺则专指馈孰时无惑矣周礼膳夫惟羊称羶而庙祭不止于羊故郑以馨字易之慕容之説俱未确   君子反古复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发其情竭力从事以报其亲不敢弗尽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事谓修荐可以祭者也 孔氏颖达曰此申明反古复始竭力报亲之事致其恭敬发其情性竭尽气力以从其事上报于亲不敢不极尽也 方氏慤曰致敬发情于内故能竭力从事于外报如上所言报气报魄皆报亲之事尽谓内尽志外尽物也 辅氏广曰自致其敬已下所谓致反始之道也发其情谓发露其情如所谓用其情也家语夫子之答止此却继以前文王之祭至必哀   是故昔者天子为借千亩冕而朱纮躬秉耒诸侯为借百亩冕而青纮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齐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纮音宏酪音洛齐音咨】   正义郑氏康成曰借借田也先古先祖 孔氏颖达曰以君子报亲不敢不尽心以事之故古者天子诸侯有借田以亲耕祭祀诸神湏醴酪齐盛之属于是乎借田而取之敬之至也 方氏慤曰天子之田方千里故为借千亩诸侯之田方百里故为借百亩亦各以其称而巳耕必服冕则所以敬其事秉耒则所以躬耕也天地则指天子言之山川社稷先古则兼诸侯言之先古谓若先公及先圣先师之类【案郑云先古先祖以此篇论祭专于言孝且下公桑言先王先公也但推言之亦无碍】   通论陈氏祥道曰南郊正阳之位朱纮正阳之色也东郊少阳之位青纮少阳之色也其时则春秋传曰啓蛰而郊郊而后耕是也其日则月令曰乃择元辰是也其祭则祈社稷于内享先农于外国语曰膳夫农正陈借礼是也其礼则后妃六宫赞事于内司空后稷大师瞽师郁人牺人膳夫农正司徒大师赞事于外周礼内宰诏后帅六宫之人生穜稑之种献之于王国语曰大师告稷司空除坛之类是也亲载耒耜犹农者之出疆也载必措于保介之御间又眀劝农者也反执爵于大寝公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此春耕之终事也若夫夏耨秋获王又至焉国语所谓耨获亦于借是也考之于礼蜡合万物而索飨之则羣小祀也其礼主先啬先啬先农也王以冕祭之则耕借之祭先农其服冕可知也小司徒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郑氏谓小祭祀王冕所祭者则祭先农用牛牲可知也王之借掌以甸师而诸侯亦有甸人则诸侯之礼与王畧同矣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及岁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牺牷祭牲必于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朝直遥反牷音全】   正义郑氏康成曰岁时齐戒沐浴而躬朝之谓将祭祀卜牲君朔月月半廵视之君召牛纳而视之更本择牲意 孔氏颖达曰此明孝子报亲竭力养牲之事岁时谓每岁依时谓朔月月半也躬亲也既卜牲吉在牢养之而身朝之言朝者敬辞也牺牷所祭之牲必是养兽之官受择取之养兽者周礼牧人也初择牲时君于牧处命取牛纳之于内而视之君皮弁素积朔月月半君廵牲者即前言岁时朝之也廵行也皮弁诸侯视朔之服朔月月半君服此衣而巡牲所以致其力耕借云敬之至养牲云孝之至互文也 方氏慤曰自养兽之官而下所云即牧人阜蕃其物之时也自君召牛而下所云即充人系于牢之时也系于牢则刍之三月而已故朔望廵之阜蕃其物则不止三月也故岁时朝之君召牛纳而视之所谓展牲是也择其毛所谓阳祀用骍牲毛之隂祀用黝牲毛之是也卜之吉然后养之所谓帝牛不吉以为稷牛是也未卜止谓之牛既卜乃谓之牲召之则未卜故曰牛巡之则卜之矣故曰牲未卜谓之牛而上言祭牲者盖取之将以为祭牲故也皮弁素积者君视朝之服也君以视朝之服而巡之所以极其辨也先王父天母地则以子道自处焉推而及于山川社稷亦由是也故凡所以事鬼神之道皆称孝焉论语曰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岁时者谓比岁比时也皮弁素积见郊特牲解   存疑郑氏康成曰牺谓天子牷谓诸侯牲   案牺言其色之纯牲言其体之具似天子诸侯所同也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仭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岁既单矣世妇卒蚕奉茧以示于君遂献茧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为君服与遂副袆而受之因少牢以礼之古之献茧者其率用此与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绿之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昕许斤反奉芳勇反种章勇反戾力计反食音嗣单音丹茧古典反与音余袆音晖缫悉刀反盆蒲奔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昕季春朔日之朝也【陆氏佃曰余日为昕朔日为大昕】诸侯夫人三宫半后也风戾之者及早凉脆采之风戾之使露气燥【陆氏徳明曰戾燥也】乃以食蚕蚕性恶湿也岁单谓三月月尽之后也【方氏慤曰一岁蚕期成故曰岁单若孟夏称麦秋】言岁者蚕岁之大功事毕于此也副袆王后之服而云夫人容二王之后与礼之礼奉茧之世妇也其率用此与问者之辞【孔疏夫人曰献茧之礼自古如此耶重事之义故问之案此句疑记者之辞由今所见以思古也】三盆手者三淹也凡缫毎淹大总而手振之以出绪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孝子报亲养蚕为祭服祀先王先公之事公桑谓官家之桑于处而筑养蚕之室近川取其浴蚕种便也筑宫谓筑养蚕之宫墙七尺曰仞墙之七尺又有三尺髙一丈也棘墙谓墙上置棘外闭谓扇在户外闭也世妇亦诸侯世妇前虽总举天子诸侯此特举诸侯互言之奉种浴于川言蚕将生而又浴之初于仲春巳浴至此更浴之也夫人曰此所以为君服与拟君之祭服故夫人首着副身着祎衣受此所献之茧因少牢以礼之接献茧之世妇也率法也良日谓吉日缫更择日日至而后夫人自缫三盆手犹三淹也毎淹以手振出其绪遂布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诸侯夫人唯一人而云世妇之吉者杂互天子言之以天子有三夫人就其中取吉者蚕缫非一人择其吉者主领而巳前文耕借男子之事故云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兼云先祖养蚕是妇人之事妇人不与外祭故云先王先公其实养蚕为衣亦事天地山川社稷 陈氏祥道曰天子诸侯之礼文而有辨故耕于南郊东郊王后夫人之礼质而少变故皆蚕于北郊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所以谨于蚕者也其始也天子荐鞠衣于先帝以告将蚕内宰诏后帅内外命妇以趋蚕事而后之首饰以编服以鞠衣屦以黄屦车以翟车贝面组总有握及郊享先蚕然后东乡而躬桑焉躬桑后夫人之事耳天子必荐鞠衣君必皮弁素积卜三宫夫人世妇使入蚕室者内外相成之义也王耕借后献种王躬牲后舂盛则后夫人之躬桑王与诸侯不可不与之也躬桑不过鞠衣而受茧必以副袆者重茧之成也缫必三盆手者礼成于三也三盆手犹王借之三推也然后布于三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緑之黄之以为祭服犹庶人之终亩也 方氏慤曰蚕居于内故曰室墙围于外故曰宫阍人自外闭其门以亲蚕者皆妇人故也君皮弁素积与巡牲同茧则示于君而献于夫人者示则告其成而巳献则欲其受之以缫也礼之以少牢则所以劳其还也 马氏睎孟曰周官内宰职曰中春诏后帅内外命妇始蚕于北郊以为祭服盖蚕于季春则诏于中春也 辅氏广曰蚕妇事也犹不敢专必待君之卜吉而后亲之则他可知矣故曰地道代终存疑方氏慤曰日欲出为昕于时为卯大昕则向辰矣   案文王世子大昕亦谓朔日卜于朔敬事也方説非存异陆氏佃曰单如衣单也丝事成于衣单麻事成于衣重   案经文无衣字陆説非   君子曰礼乐不可斯湏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故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顔色而不与争也望其容貌而众不生慢易焉故徳煇动乎内而民莫不承聼理发乎外而众莫不承顺故曰致礼乐之道而天下塞焉举而措之无难矣乐也者动于内者也礼也者动于外者也故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礼减而不进则销乐盈而不反则放故礼有报而乐有反礼得其报则乐乐得其反则安礼之报乐之反其义一也【易以豉反子如字又将吏反则乐乐则之乐并音洛煇音辉】   正义郑氏康成曰斯湏犹须臾也子读如不子之子谅信也油然物始生好美貌躬身也极和极顺极至也理发乎外理谓言行也塞充满也减犹倦盈犹溢也乐以统情礼以理行人之情有溢而行有倦倦则进之以能进者为文溢则使反以能反者为文文谓才美报皆当为褒声之误也 孔氏颖达曰此一节巳具乐记故于此不繁文 陆氏佃曰君子见微者也世之人慢易起于放肆而鄙诈常生于矫激然后知君子之言不诬也若申屠狄軰不知致乐以治心者也若阮籍軰不知致礼以治躬者也不曰塞乎天下而曰天下塞焉小在天下也   曽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养羊尚反】正义孔氏颖达曰大孝尊亲即是下文大孝不匮圣人为天子者也尊亲严父配天也其次弗辱谓贤人为诸侯及卿大夫士各保社稷宗庙不使倾危以辱亲也与下文中孝用劳一也其下能养谓庶人也与下文小孝用力一也能养谓用天分地以养父母也黄氏裳曰曽子言孝道三自天子达庶人三者之   行咸在其中谓人子能立身行道有大功于国大徳及民俾人称美其先而尊重之为上也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全父母遗体殁身无毁者次之生事父母尽其色养者为下也言尊亲为大则弗辱能养兼之矣次言不能尊贵其亲而唯弗辱能养为二也其下者谓不能尊亲不辱惟能供养是孝之末节矣但论孝行升降轻重不分别名位尊卑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可谓孝矣广明为孝子之事   公明仪问于曽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曽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谓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与音余先悉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公明仪曽子弟子 孔氏颖达曰先意谓父母将欲发意孝子则预先逆知其意而为之也承志谓父母巳有其志巳当奉承而行之谕父母于道谓或在父母意先或在父母意后皆暁谕父母归于正道也 方氏慤曰徒先意承志而不能谕之于道则是苟顺其令而或防亲于不义者盖有之矣此所以又在乎谕父母于道也夫养将以为孝而所以为孝子不止于养亲曽参之事其亲岂直能养已哉乃自谓如此者不敢以孝自居故也唯夫不自居其孝兹其所以为孝与 真氏徳秀曰为人子者平时能以理开暁其亲置之无过之地犹臣之事君格其非心而引之当道也其视有过而后谏者功相百矣故君子尤难之   存疑马氏睎孟曰先意所以闲其邪承志所以成其美此所以谕父母于道   案孝子事亲惟尽其亲爱之至意先意承志所以顺吾亲而致其亲爱也如时时以不肖之心待父母即温凊定省亦莫非防微杜渐之意是尚得为孝乎要知谕父母于道未尝不在先意承志中而先意承志则不必为谕亲于道而设方説可谓曲尽情理矣孔氏虽以谕父母于道并入先意承志中但上已详言先意承志正义然后合谕亲于道言之其説便得若马氏説则若先意承志尽为谕亲于道者窥伺之术不亦惑乎其分先意为闲邪承志为成美尤未合也   曽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涖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于亲敢不敬乎亨孰羶芗甞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巳众之本敎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也卒为难父母既没愼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陈直勤反亨普彭反孰熟同养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者不遂遂犹成也愿然然犹而也 孔氏颖达曰亨孰羶芗之美先自口甞而后荐之父母此非孝也唯是供养而已孝子百行皆美一国之人称羡愿而曰此子父母有幸遇哉有孝子如此令人羡愿如此乃所谓孝也众之本敎曰孝者言孝为众行之根本以此根本而敎于下名之曰孝不能备孝之徳唯行奉上之礼但谓之养者也父母既没巳下解卒为难之事顺从孝道则和乐自至违反孝道则刑戮及身 方氏慤曰孝经曰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哀公问曰身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正谓是矣身者体之全体者身之别夫一人之身生于父母而别于父母者也故曰身者父母之遗体居处也事君也涖官也朋友也战陈也皆所以行父母之遗体也苟不庄不忠不敬不信无勇则烖及其身烖及其身是及其亲也岂孝也哉故每以非孝言之先居处而后事君内外之序先事君而后涖官尊卑之序先涖官而后朋友公私之序先朋友而后战陈文武之序称者口称其所为愿者志愿其如此论语云不敬何以别故敬为难子曰孝莫大于宁亲故安为难【案陈氏澔曰安为难者谓非勉强矫拂之意此亦得备一説】孝经曰立身行道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故卒为难所谓能终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也哀公问曰不敬其身是伤其亲然则居处之庄所以爱其亲仁者仁此居处所以庄也礼者履此涖官所以敬也义者宜此事君所以忠也信者信此朋友所以信也强者强此战陈所以勇也五者不遂烖及于亲况其身乎眞氏徳秀曰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然忠臣义士奋不顾身视死如归何也杀身所以成仁既成仁则孝在其中矣   案亨孰已下记者之言合上二章之意而申言之又推广之以起下二章也   曽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准推而放诸西海而准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溥本亦作敷同芳于反放甫往反准诸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朝夕言常行无辍时也放犹至也准犹平也 孔氏颖达曰置谓措置也塞满天地谓感天地神明也溥布也横被四海言孝道广逺也施诸后世终长行之言久也推而至于四海以为准平而法象之无所不从也诗大雅文王有声之诗美武王之徳今孝道亦然故引以证之 方氏慤曰直而立之则塞贯乎天地之间旉而散之则横广乎四海之内施言其出无穷故后世曽无朝夕之间推言其进之不已故放诸四海而准准言人以是为准而不差也前既言溥之横乎四海后又言推而放诸四海盖前言身之所行者如此后言人之所化者如此朱子曰准犹齐也言无不同也   曽子曰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夫子曰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孝有三小孝用力中孝用劳大孝不匮思慈爱忘劳可谓用力矣尊仁安义可谓用劳矣博施备物可谓不匮矣父母爱之喜而勿忘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父母有过諌而不逆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谓礼终【断丁管反匮其媿反施始豉反恶乌路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夫子孔子也曽子述其言以云劳犹功也思慈爱忘劳思父母之慈爱巳而自忘已之劳苦也无怨无怨于父母之心諌而不逆顺而諌之也必求仁者之粟喻贫困犹不取恶人物以事亡亲也 孔氏颖达曰庶人思父母慈爱忘巳躬耕之劳可谓用力矣诸侯卿大夫士尊重于仁安行于义心无劳倦可谓用劳矣匮乏也博施谓徳敎加于百姓刑于四海备物谓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 方氏慤曰孟子曰君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故断一树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于亲生育之恩则思之而不忘于已奉养之力则忘之而不思故曰用力仁所以爱亲义所以敬亲爱敬尽于事亲可谓用劳矣用力言事用劳言功不匮言徳则大小与中其别可知前以位言孝故自上以及下此以行言孝故积小以至大父母爱之喜而弗忘仁之至也父母恶之惧而无怨义之至也内则曰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諌不逆之谓也仁者之粟则有爱心存焉夫子受仁人之馈扫地而祭亦此之意祭之以礼礼之终也此主言祀故曰礼终 又曰用力则能养矣用劳则弗辱矣不匮则可以尊亲矣 叶氏梦得曰忘劳者思亲之慈爱未能无望于其亲故曰小孝仁大矣则尊之义有理则安之仁义而巳勤行而不未能得天下之欢心以事其亲故为中孝博施则圣矣仁不足以名之孝至于此则达于天下四海九州之美味莫不备至故为大孝   通论周氏谞曰父母恶之惧而无怨然有所谓怨者也故孟子曰小弁之怨亲亲也父母有过諌而不逆然有所谓逆者也故荀子曰从义不从父 胡氏铨曰孟子曰其交也以道君子受之受之而以祀可也然孝子之心有所不安故必仁者之粟为孝   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乐正子春曰善如尔之问也善如尔之问也吾闻诸曽子曽子闻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全矣故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数色主反瘳丑畱反顷依注作跬缺婢反又丘弭反径古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曽子闻诸夫子述曽子所闻于孔子之言顷步顷当为跬声之误也予我也道而不径径步邪趋疾也忿言不反于身人不能无忿怒忿怒之言当由其直直则人服不敢以忿言来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父母遗体不可损伤之事天地生养万物之中无如人最为大非特体全又须善名得全跬步谓壹举足正道平易于身无损邪径险阻或有所伤乘舟安浮水危也此是不敢以先父母遗余之体而行歴危患处也不辱其身不羞其亲总结举足出言二事身及亲并不羞辱可谓孝矣 刘氏彝曰乐正子春可谓能改其过者也失之于初而戒之于终方氏慤曰不亏其体所以全其形不辱其身所以   全其徳故曰可谓全矣唯己之恶言不出于口故人之忿言不反于身身者亲之枝也不辱其身故不羞其亲 朱子曰父母者一身之父母也天地者人与物已与人皆共以为父母者也父母之生我也四支百骸无一不全必能全其身之形斯为不忝于父母天地之生我也五常百善无一不备必能全其性之理然后为不负于天地   余论周氏谞曰周官之法禁径逾者禁川游者是知周公之法不特有意于防微而又有以敎人之孝   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年之贵乎天下久矣次乎事亲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尚谓有事尊之于其党也臣能世禄曰富 孔氏颖达曰虞氏贵徳徳之中年髙者在前故曰尚齿夏后于贵爵之中年髙者在前殷人贵富周人贵亲亦皆年髙者在前也次乎事亲言贵年之次第近于事亲之孝也   余论马氏睎孟曰贵以对其民为贱尚以对其等为下四代非相反也盖有虞氏贵徳则贤者固已在位能者固已在职矣故夏后氏承之以贵爵贵爵则贤而徳似其先人者使之世官不贤而不至于不由礼者使之世禄矣故殷人承之以贵富贵富则尊祖尊祖则敬宗敬宗则收族故周人承之以贵亲皆因其时乘其理为之也夏后氏贵爵斯所以贵徳也殷人贵富斯所以贵爵也周人贵亲斯所以贵富也然贵徳以贤贤贵爵以贵贵贵富以眀功贵亲以厚本则四代一也齿取诸身年取诸物皆可以数言 方氏慤曰四代之所贵不同由救弊之政异故也贵徳之弊有至于忘君故夏后氏救之以贵爵盖爵所以明贵贱故也贵爵之弊有至于忘功故殷人救之以贵富盖富者所以眀世禄故也三者之弊有至于忘亲故周人救之以贵亲至于尚齿则未尝易者以年之贵乎天下久矣次乎事亲万世而无弊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贵谓燕赐有加于诸臣也舜时多仁圣有徳后徳则在小官【孔疏郑恐贵者皆班在上故云燕赐有加徳小者先来已居大官徳大者后来则居小官然徳尊有虞氏贵之所以燕赐有加】 孔氏颖达曰虞氏帝徳大故贵徳夏世渐薄不能贵徳而尚功故贵爵由道劣故也殷人又劣于夏故世爵而富乃贵之殷人富而疏者犹贵周人爱敬弥狭于已有亲乃贵之   案本经之意只以时之所贵虽有不同而无不尚齿以眀年之贵乎天下之久非如孔氏世道优劣之説也马氏以相承为义方氏以相救为义揆之圣人穷变通久之道必兼有之然非本经正义附存之而已至郑氏燕赐有加説则去经义益逺矣   总论孔氏颖达曰前经眀孝此已下至不敢犯又兼明孝弟   是故朝廷同爵则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不俟朝君问则就之而弟达乎朝廷矣【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爵尚齿老者在上也君问则席为之布席于堂上而与之言凡朝位立于庭【孔疏燕礼大射卿大夫立于庭君立阼阶上是皆立也】鲁哀公问于孔子命席【孔疏儒行文】不俟朝君揖之即进不待朝事毕也【孔疏燕礼大射君尔卿尔大夫尔揖也于时老臣君揖即退又路寝门外视朝亦揖竟即退】就之就其家也老而致仕君或不许异其礼而已【孔疏不许曲礼所云若不得谢也异其礼上文所云及八十不俟朝也王制云七十不俟朝八十杖于朝则许致仕者】 孔氏颖达曰官爵同则贵尚于齿四代皆然七十者许之据杖于朝君有问则布席令坐弟达乎朝廷言逊弟敬老之道通达于朝廷也 方氏慤曰爵同故以齿为上尔爵异则以爵为上也   通论方氏慤曰孟子曰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盖朝廷虽以爵为上然未尝废齿则此所言者是也乡党虽以齿为上然亦未尝废爵则后言三命而不齿是也 陆氏佃曰祭义谓尊者也故杖于朝早杖于朝早故毋俟朝晚王制八十杖于朝七十不俟朝谓卑者也故杖于朝晚杖于朝晚故毋俟朝早   行肩而不并不错则随见老者则车徒辟斑白者不以其任行乎道路而弟达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弟达乎州巷矣【并歩顷反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错鴈行也父党随行兄党鴈行【孔疏王制文】车徒辟乘车歩行皆辟老人也【孔疏少者或乘车或徒行见老者皆避之 方氏慤曰车者贵徒者贱】斑白者髪杂色也任所担持也不以任少者代之也老穷不遗以乡人尊而长之虽贫且无子孙无弃忘也一乡者五州巷犹闾也 孔氏颖达曰行肩而不并谓老少并行肩臂不得并行少者差退在后则朋友肩随是也不错则随者若兄党为鴈行之差错是父党则随从而为行也   古之道五十不为甸徒颁禽隆诸长者而弟达乎獀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弟达乎军旅矣【甸田见反颁音班长上声獀音搜所求反狩音兽】   正义郑氏康成曰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也以为军田出役之法【孔疏一甸之中出长毂一乘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供田役事】五十始衰不从力役之事也颁之言分也隆犹多也及田者分禽多其老者谓竭作未五十者春猎为獀冬猎为狩【孔疏尔雅释天文】什伍士卒部曲也【孔疏五人为伍二伍为什士谓甲士卒谓步卒在军旅之中时主帅部领围曲而聚故云部曲】少仪曰军尚左卒尚右 孔氏颖达曰作记之人在于周末于时力役烦重道周初之事故云古之道也呉氏澄曰凡军旅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人之长曰伍长四伍长又统于一人为两司马尚齿各行于一两二什四伍之中两之外则不序四伍长爵皆下士是为同爵四人之中齿尊者先是为尚齿存疑孔氏颖达曰案小司徒云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唯田与追胥竭作若田与追胥竭作此未五十者犹在田役【案记言不为甸徒矣则虽竭作亦不及也孔説未的】   孝弟发诸朝廷行乎道路至乎州巷放乎獀狩脩乎军旅众以义死之而弗敢犯也【放方往反 案家语此为孔子告哀公之辞】正义郑氏康成曰死之死此孝弟之礼 孔氏颖达曰此经总结上文在上诸文但云弟此兼云孝者以孝故能弟弟则孝之次也孝弟之道无处不行故众行孝弟虽死不舍也 辅氏广曰獀狩争获军旅争功弟道达于是则无所不通矣以义死言非有所利也 呉氏澄曰朝廷政令所自出下民所视效故先言朝廷道路民所行之处州巷民所居之处獀狩者用众于内也军旅者用众于外也义谓所宜行众人以此孝弟为所宜行者故宁死而不敢犯不孝不弟之事也   祀乎明堂所以教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敎诸侯之徳也耕借所以敎诸侯之养也朝觐所以敎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敎也【食音嗣更古衡反大学之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祀乎明堂宗祀文王西学周小学也先贤有道徳王所使敎国子者 孔氏颖达曰此广眀孝弟之道祀乎明堂于周言之祀文王也乐记祀文王于明堂是也上文祀文王于明堂为孝此以食三老五更为弟文有所对也此西学以祀先贤大司乐云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 方氏慤曰祀明堂所以享上帝而享之者必有配配必以父所以敎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贵老贵老为其近于亲而已所以敎诸侯之弟也先贤则乐祖西学则瞽宗瞽宗殷学名学有左右之异而此止言西者殷之名也乐祖则有道徳者所以教诸侯之徳也朝觐所以尊天子而致为臣之义夫孝以事亲弟以事长故始之以教孝而次之以教弟孝弟则足以成徳故继之以教徳有徳则足以养人故继之以教养能养人则足以事君故继之以敎臣此教之之序也 周氏谞曰先王之于教岂必谆谆而命之也哉盖礼行于此而人得于彼而不知者乃教之至也故五者天下之大敎而其所以为教者如此而巳矣五者以徳为主养者孝之属臣者弟之属故其序如此 吴氏澄曰凡享先王皆是敎孝而独言祀明堂者尊先王以配天于享礼为最大孝经孝莫大于严父配天是也上下文止是言弟长之事而此兼言五教者盖先且列其凡其下乃专言敎弟一事也彭氏曰文王世子説养老于东序此云大学者盖周别立五学其中辟雍是为大学养老于大学之东序故该之以大学之名亦可也   食三老五更于大学天子袒而割牲执酱而馈执爵而酳冕而总干所以敎诸侯之弟也是故乡里有齿而老穷不遗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此由大学来者也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大子齿【大音泰酳音引又任觐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割牲制俎实也冕而总干亲在舞位以乐侑食也敎诸侯之弟次事亲也文王世子曰行一物而三善皆得唯世子而巳其齿于学之谓也孔氏颖达曰此明养三老五更及齿学之事牲入   之时天子袒而亲割之食之时亲执酱而馈食罢亲执爵而酳干盾也亲在舞位持盾而舞以天子敬老乡里化之故有齿也在下年老及困穷者皆化上而养之不见遗弃故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所以致此由养三老五更于大学也当入学而大子齿于国人故云而大子齿 方氏慤曰由大学来者言教化之原出自大学也四学谓周设四代之学即有虞氏之庠夏后氏之序殷之瞽宗周之辟雍是矣 陆氏佃曰天子立四学并其中学而五直于一处并建周人辟雍则辟雍最居中其南为成均其北为上庠其东为东序其西为瞽宗当学礼者就瞽宗学书者就上庠学舞干戈羽籥者就东序学乐徳乐语乐舞者就成均辟雍唯天子承师问道养三老五更及出师受成等就焉当天子入大学则四学之人环水而观之矣是之谓辟雍学礼曰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东序是也帝入南学尚齿而贵诚成均是也帝入西学尚贤而贵徳瞽宗是也帝入北学尚贵而尊齿上庠是也帝入大学承师而问道辟雍是也总而言之四学亦大学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四学谓周四郊之虞庠也   案四学而以一虞庠当之不可觧辨详王制   天子巡守诸侯待于竟天子先见百年者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西行东行者弗敢过欲言政者君就之可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弗敢过者谓道经之则见之 孔氏颖达曰此亦明尚齿贵老之义巡守谓巡行守土诸侯八十九十不可一一就见若天子诸侯因其行次或东行西行至八十九十者闾里之旁不敢过越而去必往见之若欲共论政教虽不当道路左右君即就之可也 方氏慤曰竟者疆土至此而竟也待于竟而不敢越则其所守槩可见矣先见百年者即王制所谓问百年者就见之是也至于八十九十者其礼又有杀焉彼或在东行则此在西行者弗敢过之而弗见西行东行其义亦若是以不必人人而见之也若欲言政者虽非东行西行固当就而问之矣   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族三命不齿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七十者不有大故不入朝若有大故而入君必与之揖让而后及爵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乡射饮酒时也【孔疏乡射谓乡人询众庶而为射于时先行饮酒之礼是乡射有饮酒者也】齿者谓以年次立若坐也【孔疏士立于堂下大夫坐于堂上案乡射云大夫受献讫及众賔皆升受爵于时虽立至彻俎即坐又云既旅士不入不见士坐之文明立于堂下】三命列国之卿也【孔疏据诸侯言之若天子党正饮酒三命不齿谓上士也此经虽据诸侯亦谓党正饮酒故云三命不齿】不复齿席之于賔东【孔疏若乡饮酒诸侯之国但爵位为卿大夫虽再命一命皆得不齿以乡饮酒賔贤其賔必少其得爵为卿大夫者必年长于賔故在賔东西面而不齿若党正饮酒以正齿位其賔必长故天子诸侯之国三命乃不齿知乡饮酒爵为卿大夫乃不齿者案乡饮酒云席于賔东公三重大夫再重注云席此二人于賔东尊之不与乡人齿也天子之国三命乃不齿于诸侯之国爵为大夫则不齿也】不敢先族之七十者谓既一人举觯乃入也【孔疏族七十者初饮酒之时则与众賔先入此三命者为待献賔献介献众賔之后至一人举觯之时乃始入也故乡饮酒乡射记皆大夫乐作之前一人举觯之后乃始得入也若然大夫之入依礼自当一人举觯之时纵令无族人七十者亦当如此又族之七十者及乡人少者于先已入今特云族有七十者不敢先记人之意以身有三命应合在族人七十者之先欲明敬齿上老故云不敢先尔是以郑注云虽非族亦然】虽非族亦然承齿乎族故言族尔不有大故不入朝谓致仕在家者其入朝君先与之为礼而后揖卿大夫士孔氏颖达曰此明乡里之中敬齿之法身有壹命   官者或立或坐齿与乡人同再命既髙乡人疏者虽复年髙不与之齿但族内计长幼为班序三命转尊不复齿于亲族特坐賔东若此饮酒时族内有年七十者令其先入此三命者后入故云不敢先也 方氏慤曰以周制考之一命则下士也再命则中士也三命则上士也四命则为大夫矣于诸侯之国三命则卿再命则大夫一命则士也小国则又降于此矣一命齿于乡里非其乡里则以爵而不以齿可知再命齿于族非其族则以爵而不以族亦可知三命不齿虽于其族亦不得而齿之矣则乡里又可知不齿者周官党正以礼属民于序以正齿位其言正与此合虽然此特贵贵之义尔至于老老之仁又不可得而废故族有七十者弗敢先也夫七十者君犹与之揖让而后及爵者岂族之三命得以先之五州为乡五隣为里于逺举乡则近至于五比之闾可知于近举里则逺达于五县之遂可知六乡六遂足以互见之故也 叶氏梦得曰三命不齿贵贵也七十者不敢先长长也先王之道并行而不相悖者如此 李氏觏曰大司徒以阳礼教譲谓乡射饮酒之礼也党正壹命齿于乡里再命齿于父族三命而不齿谓岁十二月大蜡之时建亥之月农隙而教之尊长养老见孝弟之道也凡乡射饮酒此乡民虽为卿大夫必来观礼齿于乡里者以年与众賔相次也齿于父族者父族有为賔者以年与之相次异姓虽有老者居于其上不齿者席于尊东所谓遵也大哉先王之所以居乡党睦亲戚有如此夫被一命者天子之下士公侯伯之上士子男之上大夫也而与乡里齿焉再命者天子之中士公侯伯之大夫子男之卿也而与父族齿焉三命者天子之上士公侯伯之卿也虽云不齿亦异席而巳非敢居其上也然则贵而骄人少而陵长者不容于其间矣   天子有善让徳于天诸侯有善归诸天子卿大夫有善荐于诸侯士庶人有善本诸父母存诸长老禄爵庆赏成诸宗庙所以示顺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荐进也成诸宗庙于宗庙命之祭统有十伦六曰见爵赏之施焉 孔氏颖达曰此明有善让于尊上示以敬顺之道不敢专也 方氏慤曰天子受命于天者也故有善则让徳于天诸侯受命于天子者也故有善则归诸天子卿大夫受命于诸侯者也故有善则荐于诸侯士庶人既卑且贱其善亦小矣内则本诸父母外则存诸长老而已自外至内之谓归自下进上之谓荐本以言其有所反存以言其无所忘父母内也故言其有所反而曰本长老外也故言其无所忘而曰存成诸宗庙者谓必即诸宗庙之中然后得以成其事也祭统曰古者明君爵有徳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吴氏澄曰天子不自有其善而让于天即下文不自专而尊天之意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不自有其善而推于人亦广下文不自伐而尊贤之意也成诸宗庙者天子既譲徳于天诸侯既归善于天子矣又不敢自专而尊其祖考皆为人下者之顺道也故曰示顺   昔者圣人建隂阳天地之情立以为易易抱龟南面天子卷冕北面虽有明知之心必进断其志焉示不敢专以尊天也善则称人过则称己敎不伐以尊贤也【卷古本反知音智断丁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立以为易谓作易易抱龟易官名周礼曰大卜大卜主三兆三易三梦之占【孔疏周礼大卜三兆者玉瓦原也言兆形似玉瓦原之璺罅三易者连山归藏周易三梦致梦觭梦咸陟也】 孔氏颖达曰此亦明其不敢专辄尊贤之事圣人谓伏羲文王之属兴建隂阳之情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立此隂阳以作易占易之官抱龟南面尊其神明故也天子亲执卑道故卷冕北面虽有明哲之心必进于龟之前令龟断决已之所有为之志示不敢自专以尊敬上天也有善称人有过称已又教在下不自伐其善以尊敬贤人也 方氏慤曰隂阳天地莫不有情必待圣人建之然后能有所立焉然易无体也体之于言则其书谓之易体之于人则其官谓之易故曰立以为易明吉凶之象者莫如易示吉凶之象者莫如龟有自知之明而又有知人之知则其事固可以无疑矣然犹断之于龟者以吉凶悔吝生乎动故也前言建隂阳天地之情而后止言尊天者盖一隂一阳之谓道而道则出于天而已故后言尊天以该之称己之过所以敎不伐称人之善所以敎尊贤伐与矜伐之伐同字者有其善而矜之只所以自伤其善故也 应氏镛曰易书也抱龟者人也不曰掌易之人而直以为易者盖明以示天下者易也易之道不可屈故不于北而于南明此以北面者臣也臣之位不可逾故不曰人而曰易盖有深意焉呉氏澄曰天地言其理隂阳言其气情者人性之动在天地隂阳则言其用也   案立言易抱言龟抱龟者亦言易盖互言之以示卜筮并用之义也   孝子将祭祀必有齐庄之心以虑事以具服物以脩宫室以治百事及祭之日顔色必温行必恐如惧不及爱然其奠之也容貌必温身必诎如语焉而未之然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将弗见然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是故慤善不违身耳目不违心思虑不违亲结诸心形诸色而术省之孝子之志也【齐侧皆反语鱼预反陶音遥思息嗣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百事谓齐之前后也如惧不及爱如惧不及见其所爱者也奠之谓酌尊酒奠之及酳之属也如语焉而未之然如有所以语亲而未见答也宿者皆出谓賔助祭者事毕出去也如将弗见然祭事毕而不知亲所在思念之深如不见出也陶陶遂遂相随行之貌思念既深如覩亲将复入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孝子将祭祀顔色容貌务在齐庄卑诎思念其亲存也虑事谓谋虑祭事服物谓备具衣服及祭物百事谓齐前后凡百之事祭之日色必温和行必战恐身形必卑诎卑静以正谓孝子其立卑柔静黙正定心意以思念其亲也慤善不违身谓思念亲深之故精慤纯善之行不违离于身也耳目不违心者言中心思虑不违于亲无时歇也思念之深结积于心形见于色术述也省视也循述而省视之反复不忘此孝子思念亲之志也 方氏慤曰服物虑其不备故以具服物宫室虑其不完故以脩宫室百事虑其不饬故以治百事温以言其不暴也祭之日其温见于顔色尔及奠之也又见乎容貌焉祭之日行必恐尔及奠之也又身必诎焉此孝子之心所以为有加而无已也终言及祭之后则始言及祭之日为祭初可知先言其奠之也则后言宿者皆出为既奠之后可知于祭之日其迎来也如惧不及爱然及既来也又如语而未之然于其往也如将弗见然及既往也又如将复入然则是孝子之思其亲无物足以慊其心无时足以絶其念如惧不及爱即所谓致爱则存是矣如语而未之然即所谓如亲聼命是矣如将弗见即所谓如将失之是矣如将复入即所谓又从而思之是矣陶陶言思亲之心存乎内遂遂言事亲之心达乎外慤言实而无伪善言爱而无恶盖所体者如此常不违于身也耳所闻者必亲之声目所见者必亲之容盖所存者如此常不违于心也思言思死者如不欲生虑言虑事不可以不豫盖所念者如此常不违于亲也不违言不违戾而之他也不违于身故能不违于心不违于心故能不违于亲结诸心言齐庄之心不可觧形诸色言齐庄之色不可掩 叶氏梦得曰顔色温者有愉色也容貌温者有婉容也卑静以正者有深思也盖有愉色则若将及之故行必恐有婉容则若将聼之故身必诎有深思则若将见之故立必正陶陶者其气和也遂遂者其志得也慤善于内而言不违身者以其有应于外耳目在外而言不违心者以其有主于内内外定而后为爱敬之至此其序所以与前相反也谨是三者而固守之则曰结发是三者于色则曰形察是三者不失其行则曰术此先王所谓孝也 吴氏澄曰此一节其小节有五将祭虑事一也祭之日二也奠之时三也宿者皆出四也祭之后五也祭之初神未来也如惧不及得见其所爱之亲盖望其来之切也奠之时神已来矣如神与巳语而犹未之语也盖喜其来之至也祭将毕神未去也如其将去而弗可见盖悲其去之速也祭既毕神已去矣如将见其复入盖冀其不去而复来也违犹离去也慤善不违身如惧不及爱之时也耳目不违心如语焉而未之然时也思虑不违亲如将弗见之时也结诸心形诸色而术省之如将复入之时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术当为述声之误也   辨正王氏应麟曰祭义曰术省之贾山至言术追厥功术与述同   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周尚左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神位所在周人尚左故宗庙在左社稷在右案桓二年取郜大鼎纳于大庙何休云质家右宗庙尚亲亲文家右社稷尚尊尊此説与郑合 陈氏祥道曰宗庙阳也故居左社稷隂也故居右   存疑陆氏佃曰左宗庙不死其亲之意三代共之先儒谓质家右宗庙尚亲亲文家左宗庙尚尊尊非是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二   祭统第二十五   正义孔氏颖达曰郑目録云名曰祭统者以其记祭祀之本也统犹本也此于别録属祭祀 陈氏祥道曰纲举而万纪皆张统先而众目必振祭统所以始于心怵而终于观政 方氏慤曰祭法非不及义然以法为主祭义非不及法然以义为主祭统则统而论之   案统者无所不包无所不贯之义政教之本皆在于祭而祭之道不过心怵而奉之以礼一言尽之诚信忠敬皆心怵之目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皆奉之以礼之目也又遡其前言养言丧见所谓心怵者非仅一时霜露之感言求助言躬耕躬桑及养牲言齐戒见诚信忠敬非一朝一夕之积至祭而三重将之十伦备焉而庙中一天下之象矣所谓无不包无不贯者如此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怵敕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有五经谓吉礼凶礼賔礼军礼嘉礼也莫重于祭谓以吉礼为首也大宗伯职曰以吉礼事邦国之鬼神怵感念亲之貌也怵或为述孔氏頴达曰此明祭祀于礼中最重唯贤者能尽   祭义凡祭为礼之本礼为人之本将明礼本故先説治人经常也案大宗伯吉礼之别十有二【案吉礼祭礼也周礼以禋祀祀上帝实柴祀日月星辰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貍沈祭山林川泽疈辜祭四方百物肆献祼馈食春祠夏禴秋尝冬烝六者皆享先王】凶礼之别五【案丧礼哀死亡荒礼哀凶札吊礼哀祸烖禬礼哀围败恤礼哀防乱】賔礼之别八【案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防殷见曰同时聘曰问殷頫曰视】军礼之别五【案大师用众大均恤众大田简众大役任众大封合众】嘉礼之别六【案饮食亲宗族冠昏成男女賔射亲故旧朋友飨燕亲賔客脤膰亲兄弟之国庆贺亲异姓之国】五礼之别总三十有六自犹从也言孝子祭亲非假他物从外至于身使巳为之从孝子身中出生于孝子之心也孝子感时心中怵惕故奉亲以祭祀之礼若非贤者不能尽怵惕之义也 方氏慤曰奉之以礼者见乎物尽之以义者存乎心徇其物而忘其心者众人也发于心而形于物者君子也故曰唯贤者能尽祭之义 陈氏澔曰心怵即前篇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谓心有感动也   案物犹事也军賔诸礼有事从外至而我应之敬虽在我而所由生则因乎物若祭则吾心自怵不因物至   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谓福也福者备也备者百顺之名也无所不顺者之谓备言内尽于已而外顺于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亲其本一也上则顺于鬼神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亲如此之谓备唯贤者能备能备然后能祭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礼安之以乐参之以时明荐之而巳矣不求其为此孝子之心也【长竹丈反下所长同道音导其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世所谓福者谓受鬼神之祐助也其本一者言忠孝俱由顺出也明犹洁也为谓福祐为巳之报 孔氏頴达曰此明祭祀受福是百顺之理世人谓福为寿考吉祥祐助于身若贤者受福身外万事皆顺于道理故云非世所谓福也内尽于巳外顺于道释百顺之义谓心既内尽外又行善无违于道理也上则顺于鬼神又广大其顺也鬼神尊故言上出则事公卿故言外不求其为者言孝子但内尽孝敬以奉祭祀不求其福祥为巳之报案少牢嘏辞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女孝孙使女受禄于天宜稼于田此云不求者谓孝子之心无所求也但神自致福故有受禄于天之言若水旱灾荒祷祭百神则有求也故大祝有六祈之义大司徒有荒政索鬼神之礼 方氏慤曰致其诚则无伪行致其信则无疑虑致其忠则无欺心致其敬则无怠志四者祭之本所谓物者奉乎此所谓礼者道乎此乐者安乎此时者参乎此而巳盖物以将其意故曰奉礼以行其义故曰道乐以乐其来故曰安时以节其中故曰参 叶氏梦得曰孝子之心所以自尽者如此岂有求而为哉 辅氏广曰养在事孝在心 应氏镛曰诚信忠敬所谓忠信礼之本礼乐时物所谓义理礼之文理则无所不顺有致福之道也心则不求其为无幸福之心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贤者之所谓福者谓受大顺之显名也   辨正辅氏广曰必受其福以理必之世所谓福则不可必也名犹名言之名犹言备者百顺之谓而巳内尽于巳外顺于道则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心安体胖是贤者之所谓福也   祭者所以追养继孝也孝者畜也顺于道不逆于伦是之谓畜是故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生则养没则丧丧毕则祭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尽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养羊尚反畜许六反尽子忍反行下孟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畜谓顺于徳教没终也 孔氏頴达曰追养继孝者养是生时养亲孝是生时事亲亲今既没设礼祭之追生时之养继生时之孝畜谓孝子顺于德教不逆伦理可以畜养其亲故释孝为畜叶氏梦得曰生可得而养死不可得而养则孝几   于絶矣故祭则追养以继孝孝则致其乐而此观其顺者顺为乐之形也丧则致其哀而此观其哀者哀为丧之本也祭则致其严而此观其敬者敬为严之体也盖孝子之行不过此三者而诚信忠敬皆在内者故曰孝子之心也 辅氏广曰数与疏皆非时也   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昏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之异草木之实隂阳之物备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示尽物也外则尽物内则尽志此祭之心也【取七注反长竹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玉女者美言之也君子于玉比德焉具谓所共众物也水草之菹芹茆之属【孔疏案醢人加豆之实芹菹朝事之豆茆菹又有昌本深蒲菭笋是水草故郑云之属】陆产之醢蚳蝝之属【孔疏醢人馈食之豆有蜃蚳蝝即蚳之类加豆之实有兔醢醯醢皆是陆产故云之属】天子之祭八簋【孔疏明堂位云周之八簋】昆虫谓温生寒死之虫也内则可食之物有蜩范【孔疏蜩蝉也范蜂也此昆虫之属】草木之实蔆芡榛栗之属【孔疏笾人加豆之实有蔆芡馈食之笾有枣栗榛实是草木故云之属】咸皆也 方氏慤曰既内自尽于巳也又外求助于人求助之道莫大乎夫妇之际以夫妇而行祭祀之道则足以尽隂阳之义以夫妇而共祭祀之事则足以备外内之官故国君取夫人之辞以事宗庙社稷为言也必曰玉女者言其有贞洁之徳也妇之助夫固不特在祭祀而以祭祀为本故曰此求助之本也夫妇亲之若君制祭夫人荐盎君割牲夫人荐酒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此外内之官也官所以执事事所以具物故曰官备则具备七菹有葵菹不必皆水草七醢有虫醢鱼醢不必皆陆产俎者三牲八簋者五谷俎所荐者天产故其数竒簋所盛者地产故其数耦于昆虫草木言隂阳之物者以用隂阳之物至于是为备故也 辅氏广曰自尽实难事亲若曾子可也心尽而诚行则内外之官不容不备内外之官备则凡祭之事物不容不备小物备矣美物或未备也美物备矣隂阳之物或未备也至于隂阳之物备则至矣尽矣无遗矣又云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盖其至诚无有穷巳之意故云此祭之心也孝子祭亲之心何有穷尽但拘于礼束于财不得自尽其心焉耳矣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祭之道也一节言孝子事亲先能自尽又外求伉俪供粢盛之事   是故天子亲耕于南郊以共齐盛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亦以共齐盛夫人蚕于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共供同齐本亦作齍与粢同盛音成纯郑读缁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纯服亦冕服也互言之尔冕以着祭服东郊少阳诸侯象也【孔疏天子太阳故南郊诸侯少阳故东郊然借田并在东南故王言南诸侯言东】夫人不蚕于西郊妇人礼少变也【孔疏后太隂故北郊夫人少隂合西郊然亦北者妇人质少变故与后同也】齐或为粢 孔氏頴达曰此结上求助之事 方氏慤曰天子诸侯非莫与之耕王后夫人非莫与之蚕然且亲耕亲蚕焉则以身致其诚信而巳以神明之所飨者在诚不在物故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纯以见缯色【孔疏防古缁字书文相乱防并作纯郑注于丝理可知色不明者皆读缁论语今也纯及此】   案丝由蚕出则纯服断为丝服读如字何疑若着明服色则朱绿黄详于祭义何必画添缁字   及时将祭君子乃齐齐之为言齐也齐不齐以致齐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则不齐不齐则于物无防也耆欲无止也及其将齐也防其邪物讫其耆欲耳不听乐故记曰齐者不乐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苟虑必依于道手足不苟动必依于礼是故君子之齐也专致其精明之德也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齐三日以齐之定之之谓齐齐者精明之至也然后可以交于神明也【言齐及齐不齐皆如字以齐之同余侧皆反耆市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讫犹止也定者定其志意 孔氏頴达曰及时将祭谓四时应祭之前未旬时也方将接神先宜整身心故齐也未齐之时心虑散荡心所嗜欲有不齐整及其齐也止此不齐之事以致极齐戒之道 方氏慤曰物自外入故曰防嗜欲由中故曰止前言止而后言讫者止之而后讫故也齐固不止于耳不听乐然乐者人之所乐故又引记以为言焉不为物所贰故其德精不为物所蔽故其徳明致者致其至而巳散齐即祭义所谓散齐于外是也致齐即祭义所谓致齐于内是也以齐于内故又谓之宿礼器所谓三日宿者以此以齐于外故又谓之戒礼器所谓七日戒者以此若心不苟虑与讫其嗜欲之类则所以齐其内也若手足不苟动与防其邪物之类则所以齐其外也夫散者集之则一归乎定故散齐七日以定之致其至焉则未始不齐故致齐三日以齐之定言定于外齐言齐其内 叶氏梦得曰心依于道道无形也手足依于礼礼有体也 辅氏广曰依于道志以道寜也依于礼非礼不动也精明我之神明也神明神之精明也极其致则我与神非贰也故曰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   通论刘氏基曰君子之所以为德恭敬而巳矣恭敬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大雅述文王曰于缉熙敬止又曰不显亦临无射亦保圣人无一息之不恭且敬何待于齐齐所以笃其恭敬犹恐其有未至而致之圣人不自满假之心也谓之非有大事不齐犹可谓之非有恭敬则不齐大不可也   总论孔氏頴达曰自此至夫妇亲之一节明祭斋戒之义并明君与夫人皆致齐防于大庙夫妇交亲行祭之义   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君致齐于外夫人致齐于内然后防于大庙君纯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君执圭瓒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祼及迎牲君执纼卿大夫从士执刍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君执鸾刀羞哜夫人荐豆此之谓夫妇亲之【先悉荐反大音泰祎音辉瓒才旦反祼古乱反纼直忍反从才用反下皆同刍初俱反盎乌浪反从夫人絶句一读以从字絶句涗舒锐反哜本亦作齐才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宫宰守宫官也宿读为肃肃犹戒也戒轻肃重大庙始祖庙也圭瓒璋瓒祼器也以圭璋为柄酌郁鬯曰祼大宗亚祼容夫人有故摄焉纼所以牵牲也周礼作絼刍谓藳也杀牲时用荐之周礼封人祭祀饰牲共其水藁涗盎齐也盎齐涗酌也凡尊有明水因兼云水尔【孔疏盎齐涗酌周礼司尊彝文盎齐差清和以清酒涕之谓之涗酌此荐涗即盎齐也夫人荐盎不荐明水以盎齐加明水故连水言之】哜哜肺祭肺之属也【孔疏少牢特牲荐熟之时俎有祭肺及举肺二肺皆哜之】君以鸾刀割制之天子诸侯之祭礼先有祼尸之事乃后迎牲【孔疏以少牢特牲无此礼故知此是天子诸侯礼】刍或为防 孔氏頴达曰外谓君之路寝内谓夫人正寝是致齐并于正寝散齐亦然但此文对防于大庙故云然耳祭日君与夫人俱至大庙之中悉用冕而祭侯伯夫人揄狄子男夫人阙狄并立东房以俟行事夫人有故故大宗伯代夫人行礼下云夫人荐涗水荐豆显夫人亲行也各有所明不可一揆纼牛鼻绳君自执之入系于碑卿大夫从驱之及杀与币告皆从于君士执刍者以其杀牲用刍藳借之也宗妇执盎从谓同宗之妇执盎从夫人而来奠盎齐于位夫人乃就盎齐之尊酌此涗齐而荐之上言夫人副祎则此是上公之祭宜有醴齐盎齐但言盎略耳亦容侯伯子男之祭但有盎齐也哜有二时一是朝践之时取肝以膋贯之入室燎于炉炭出荐之主前二谓馈孰之时君以鸾刀割制所羞哜肺横切之使不絶亦奠于俎上尸并哜之羞进也谓君用鸾刀制此哜肉以进之 方氏慤曰齐于内外所以辨其位防于大庙所以聨其事六冕皆麻而曰纯者孔子称今也纯当孔子时固有纯冕矣副祎盖天子王后之服上公夫人宜服之周官追师掌首饰有副有编有次副为首饰之上故以之配三狄编为首饰之中故以之配鞠展次为首饰之下故以之配禒衣而巳谓之副则夫人之所同谓之祎则后及上公夫人之所独三狄虽同用副然以配祎衣为正故经未有言副揄阙者止曰副祎而巳夫人奠盎此言宗妇执盎者宗妇执之夫人奠之故也哜者尸所哜之肺也以尸之所哜故君执鸾刀而羞之尸必哜之君必羞之者以周人所贵故也上言祭必夫妇亲之故此结言此之谓夫妇亲之也 周氏谞曰圭者象天用而半圭为璋示其君之于天用则全之而夫人则半之而巳   存疑孔氏頴达曰非二王后及周公庙则悉用冕而祭副及祎后之上服【案上公夫人得服之】鲁及二王之后夫人得服之   存异陆氏佃曰亚祼非独容夫人有故摄焉亦容宗伯亚夫人祼盖二王之后三祼君一夫人一大宗一通论陈氏祥道曰殷人尊神而交神于明故先乐而求诸阳周人尊礼而辨神于幽故先祼而求诸隂书曰王入大室祼祭统曰君执圭瓒祼尸则尸入大室以圭瓒酌郁鬯祼之后又以璋瓒酌郁鬯亚祼其祼尸也如祼賔客则王与后自灌之矣郑氏释小宰谓王酌郁鬯以献尸尸受祭之啐之奠之然尸神象也神受而自灌非礼意也   案求非一求而巳故求诸阳者有燎求诸隂者有再祼陆氏二王之后三祼则天子必三祼矣于礼何据乎孔氏云夫人亲在而又云大宗记者乱陈之不可一揆其说甚明不必凿为三祼以乱礼也   及入舞君执干戚就舞位君为东上冕而总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与天下乐之诸侯之祭也与竟内乐之冕而总干率其羣臣以乐皇尸此与竟内乐之之义也【乐音洛竟音境】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为东上近主位也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 孔氏頴达曰此明祭时天子诸侯亲在舞位以乐皇尸也 方氏慤曰舞位则缀兆也君于东上则以君为祭主故也干戚武舞所执也羽籥文舞所执也上言干戚而不言冕下言总干而不言戚互相备也称皇尸与诗楚茨所称同义诗凫鹥又称公尸兼神祖考而言之曰公尸言众之所共也楚茨指宗庙之祖考而言之也诸侯之尸亦称皇者尊神而巳 陈氏祥道曰庙中在天子则天下之象也在诸侯则竟内之象也故天子冕而总干以乐皇尸非徒乐之所以与天下乐之也诸侯冕而总干亦与竟内乐之古者人君之于庙飨借则亲耕牲则亲杀酒则亲献然则乐之亲舞不为过矣 应氏镛曰比干仗钺乃武王临阵之容朱干玉戚为大武象成之乐祭而用之于宗庙既以显先王之功舞而象其形容又欲使子孙知缔剙之艰难而毋忘于持守也以君之尊躬执其事非徒乐皇尸所以说祖考也然食三老五更于大学亦必冕而总干者祭先圣先师而用之犹祭之因以乐皇尸也鲁之有是舞以周公佐武王伐纣周旋军旅之闲因以歆其神灵也皇大也皇尸犹皇考也   存疑陈氏祥道曰尸则亲迎   案君迎牲而不迎尸以尸在外则嫌于臣也   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祼声莫重于升歌舞莫重于武宿夜此周道也凡三道者所以假于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与志进退志轻则亦轻志重则亦重轻其志而求外之重也虽圣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尽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礼以奉三重而荐诸皇尸此圣人之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武宿夜武曲名也周道犹周之礼孔氏頴达曰此并明祭祀之礼有三种可重之事   假借外物而以增益君子内志祼则假于郁鬯歌则假于声音舞则假于干戚皆是假于外物故与志同进同退若内志轻畧则此等亦轻畧内志殷重此等亦殷重矣皇氏曰师说书传云武王伐纣至于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欢乐歌舞以待旦因名焉熊氏曰宿夜即大武之乐也 方氏慤曰周人先求诸隂而尚臭故重祼经言升歌清庙清庙者文王之诗故重升歌大武者武王之舞也故重武宿夜 陈氏祥道曰献之属有九而莫重于祼是以降神者为重凡献卿大夫及羣有司皆其轻者也声莫重于升歌是以贵人声者为重凡见于下管象武之器皆其轻者也舞莫重于武宿夜是以当时为重凡见于前代者皆其轻者也君子之志资诸巳而在内者也德盛者其志重德薄者其志轻志重于内凡假于外者安得不重志轻于内凡假于外者安得不轻邪 周氏谞曰君子之于祭也内则尽志外则尽物物虽可以增其志然其轻重亦在志而已矣故君子以自尽为主   夫祭有馂馂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巳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惠术也可以观政矣是故尸谡君与卿四人馂君起大夫六人馂臣馂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馂贱馂贵之余也士起各执其具以出陈于堂下百官进彻之下馂上之余也【馂音俊谡所六反百官进依注作馂】   正义郑氏康成曰术犹法也为政尚施惠尽美能知能惠诗云惟此惠君民人所瞻进当为馂声之误也百官谓有事于君祭者也既馂乃彻之而去所谓自卑至贱进彻或俱为馂 孔氏頴达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而祭之有馂即是克有终故引古人之言证馂为美也馂其是巳巳语辞也又引古君子之言证馂义馂者人馂尸之余也然王侯初荐毛血燔燎是荐于鬼神至荐孰时尸乃食之故曰尸亦馂鬼神之余也若大夫士飨神亦是先荐鬼神而后尸乃食也惠术也言尸馂是施恩惠之术法能施恩惠者即其政善故云可以观政君于庙中事尸如君则君为臣礼君食尸余是臣食君余与大夫食君余相似故云臣馂君之余也诸侯之国有五大夫此云六者兼有采地助祭也以下渐徧及下示溥恩惠也士庙中馂讫而起所司各执其馔具以出庙戸陈于堂下百官馂讫各彻其器而去之 方氏慤曰百官谓中下之士以及于百执事者也尔雅曰谡兴起也谡者不疾而速尸神象也故特以谡言之特牲馈食少牢馈食士虞礼有司篇皆言尸谡者以此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观政矣一节明祭末馂余之礼自求多福恩泽广被之事   凡馂之道每变以众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见其脩于庙中也庙中者竟内之象也祭者泽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顾上先下后耳非上积重而下有冻馁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泽则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将至也由馂见之矣故曰可以观政矣【别彼列反见贤遍反脩一本作徧重直龙反馁乃罪反夫音扶】正义郑氏康成曰鬼神之惠徧庙中如国君之惠徧竟内也鬼神有祭不独飨之使人馂之恩泽之大者也国君有蓄积不独食之亦以施惠于竟内也 孔氏頴达曰兴起也初馂贵而少后馂贱而多皆先上而后下施惠之道亦当然也故云兴施惠之象馂之时君与三卿用四簋之黍欲见其恩惠脩整普徧于庙中也祭有六簋今云四簋以二簋留为改设之祭【案馈食大合乐后延主入奥王入室事主为飨神出阖戸如食闲再迎尸入为接祭告利成后尸出彻二簋黍于室为改设】簋有黍稷特云黍者见其美举黍则稷可知以四簋而徧于庙中如君之恩惠徧于竟内也上先下后谓君上先馂臣下后馂非上有财物积重不以施惠使在下有冻馁之民也由馂见之言民所以知上有财物恩重及于下者祗由祭祀之馂见其恩逮于下之理 方氏慤曰夫施惠之道不止于馂特由馂见之而巳故曰象见乃谓之象也诸侯庙中为竟内之象则天子庙中为天下之象可知   夫祭之为物大矣其兴物备矣顺以备者也其教之本与是故君子之教也外则教之以尊其君长内则教之以孝于其亲是故明君在上则诸臣服从崇祀宗庙社稷则子孙顺孝尽其道端其义而教生焉是故君子之事君也必身行之所不安于上则不以使下所恶于下则不以事上非诸人行诸已非教之道也是故君子之教也必由其本顺之至也祭其是与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巳【与音余长竹丈反下长防皆同恶乌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物犹为礼也兴物谓荐百品崇犹尊也必身行之言恕已乃行之祭者教之本教由孝顺生也 孔氏頴达曰此明祭祀礼备具内外俱兼脩之于巳然后及物是为政之本也祭之为物物谓事物所行皆依礼故为大兴物谓兴造庶羞百品皆足祭必依礼是顺也百品皆足是备也圣人设教惟以顺以备故曰教之本与祭既顺备可为教故人君因为教焉外教尊君长故诸臣服从内教孝其亲故子孙顺孝人君身自行之尽其事上之道又端正君臣上下之义则政教由此生焉上所施于巳巳所不安则不得施于下下所施于巳巳所憎恶则不得以事于上非诸人诸于也谓他人行此恶事加于巳巳以为非是非于人已乃行此恶事而施人是行于巳也若如此非政教之道言为政必由于巳乃能及物故下云必由其本顺之至也 刘氏彝曰上经以祭明人君为政之道此经以祭明人君为教之法叶氏梦得曰祭于亲而顺以备教之本也广其顺而因诸巳以施诸人教之道也本言其所自道言其所成 应氏镛曰为物指其事兴物指其具   存疑孔氏頴达曰外教谓郊天内教谓祭宗庙案此节顺以备与首无所不顺之谓备相应外内二句亦与首外则顺于君长内则以孝于其亲二句相应言君子祗自尽而所以为教亦即在于是明其义之所统者多不应此处又增出郊天也   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防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之谓十伦【见贤徧反杀色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伦犹义也【案广韵伦等也増韵伦次序也盖条理各当之谓】 孔氏頴达曰从上虽云祭其事隐此广陈祭含十义以显教之本 陈氏祥道曰祭所以交神于无而寓理于有致礼于幽而兴物于明故其为名则一而其为伦则十此其以神道设教也由其父子之伦则有亲疏之杀由其贵贱之等则有爵赏之施由其亲疏之杀则有夫妇之别而终之以长防之序由其爵赏之施则有政事之均而终之以上下之际鬼神父子亲疏夫妇长防五者皆内之伦也君臣贵贱爵赏政事上下五者皆外之伦也内之伦则主于仁外之伦则主于义仁必推而逹乎义义必反而济乎仁此所以内外交着而后相成之美尽矣 叶氏梦得曰祭祀以祭鬼神为主故先言事鬼神之道道言其洋洋在上妙而不可体也鬼神无形而立尸以祭者安之也尸在庙中则全于君在外则全于臣故次之以君臣之义义言其有权也所为尸者子行也以父而事子则不嫌于自卑故次之以父子之伦伦言其理之所在也入以明父子则足以致亲致亲不可以无尊卑故次之以贵贱之等等言其有节文也贵贱有等而昭穆不可以不辨故次之以亲疏之杀杀言其恩之有降也亲疏有杀不可以不知其所自出故凡出命者就于大庙则次之以爵赏之施施言恩之广也自交鬼神之道至于爵赏之施则爱敬以备而所以事鬼神者必夫妇亲之故次之以夫妇之别别言其献异位也荐献至于进则祭将毕矣必及于赐爵故族姓以昭穆为齿则次以长防之序序言其先后有次也赐爵虽及于族姓而惠未广逹其惠至于贱吏皆得馂而食则上下交矣故次之以上下之际   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诏祝于室而出于祊此交神明之道也【铺普胡反筵羊然反为于伪反祊伯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之言詷也【孔疏字林詷共也汉魏时字义如此】祭者以其妃配亦不特几也【孔疏以某妃配仪礼少牢文谓祭夫祝辞不但不特设辞亦不特设其几祝辞与几皆同于夫也故郑注司几筵云祭于庙同几精气合也席亦共之】诏祝告事于尸也【孔疏诏告也祝祝也谓灌鬯馈熟酳尸之等祝官以祝辞告事于尸其事广也以总论事神故广言之知非朝践之时血毛诏于室者以朝践尸主皆在戸外暂时之事非终始事神之道也】出于祊谓索祭也【孔疏郊特牲云索祭祝于祊】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一伦交鬼神之道   存疑孔氏頴达曰祊谓明日绎祭而出庙门旁广求神于门外之祊   案出于祊即郊特牲索祭祝于祊皆指正祭本日而言孔疏非也   君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尸在庙门外则疑于臣在庙中则全于君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入庙门则全于臣全于子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迎尸者欲全其尊也尸神象也鬼神之尊在庙中人君之尊出庙门则伸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二伦君臣之义尸本是臣在庙则尊耳若未入庙其尊未伸君若出迎则疑尸有还为臣之道故云疑于臣尸若在庙则君父道全也不云全父此本明君臣故畧于全父也君以臣子自处不敢出庙门恐尸尊不极欲示天下咸知君臣之义君臣由义而合故云义也 方氏慤曰庙门之外以人道为尚庙门之内以神道为尚   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所使为尸者于祭者子行也父北面而事之所以明子事父之道也此父子之伦也【行戸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行犹子列也祭祖则用孙列皆取于同姓之适孙也天子诸侯之祭朝事延尸于戸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礼【孔疏少牢特牲礼尸皆在室之奥主人西面事之无北面事尸之礼故知是天子诸侯也郑知朝事者以郊特牲诏祝于室当朝事之节故知坐尸当朝事也案亚祼毕王出迎牲祝延尸出后荐朝事豆笾牲入王射牲取血毛告神于室乃北面事尸于堂】   孔氏頴逹曰此明第三伦父子之理主人为欲孝敬已父故北面而事子行之尸则凡为子者岂得不自尊其父乎是见子事父之道也 程子曰人之魂气既散孝子求神而祭无尸则不飨无主则不依魂气必求其类而依之人与人既为类骨肉又为一家之类已与尸各既巳洁齐至诚相通以此求神宜其飨之后世不知此道限以尊卑之势遂不肯行耳 叶氏梦得曰尸所以象神取于异姓则嫌于不亲取于巳子则疑于无别故为尸者子行也虽以父事之不疑于父不疑则人伦明矣【案曲礼祭祀不为尸谓父在者则为尸者必无父者也故曰子行】   尸饮五君洗玉爵献卿尸饮七以瑶爵献大夫尸饮九以散爵献士及羣有司皆以齿明尊卑之等也【瑶音遥散悉但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尸饮五谓酳尸五献也【案尸饭毕而献谓之酳五献据尸所饮言之若连二灌实七献矣】大夫士祭三献而献賔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四伦尊卑差等也献卿大夫士及有司等其爵虽同皆长者在先故云以齿此据上公九献之礼凡祭二祼用郁鬯尸祭奠而不饮朝践二献馈食二献及食毕主人酳尸故云尸饮五于此时献卿献卿之后主妇酳尸賔长献尸是尸饮七也及瑶爵献大夫是正九献礼毕但初二祼不饮故云尸饮七自此以后长賔长兄弟更为加爵尸又饮二是并前尸饮九主人乃以散爵献士及羣有司也若侯伯七献朝践馈食时各一献食讫酳尸但尸饮三也子男五献食讫酳尸尸饮一郑注大夫士祭三献而献賔此特牲礼文明与诸侯献賔时节不同也 方氏慤曰君必献臣者以賔礼隆助祭之人故也尸饮之后献则闲之者隆杀之别也闲之以五以七以九者饮阳事故用数之竒焉凡觞皆谓之爵此言玉爵瑶爵正谓一升之爵尔言散爵即五升之散也 徐氏师曾曰夫献一也而由卿而大夫而士而羣有司是先尊而后卑也爵一也而以玉以瑶以散是重尊而轻卑也皆以明尊卑之等也前言贵贱此言尊卑无二义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有司彻下大夫不賔尸与士同亦三献而献賔其上大夫别行賔尸之礼与此异也案少牢下篇以賔尸为正礼不賔尸乃礼之变故另起言若不傧尸正如冠礼言若孤子若庶子若不醴若杀士昏礼言若舅姑既没记云若不亲迎一例皆言其礼之变者若以賔尸不賔尸分上下大夫则经文无可考孔贾二疏之讹耳   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长防亲疏之序而无乱也是故有事于大庙则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此之谓亲疏之杀也【长竹丈反大音泰下同昭止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昭穆咸在同宗父子皆来【孔疏祭太庙则众庙尸主及助祭之人同宗父子皆至故羣昭羣穆咸在若余庙惟尸主及所出之庙子孙来耳各以昭穆列在庙是不失伦类也】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五伦亲疏之杀昭穆谓尸主行列于庙中亲者近疏者逺各有次序是无乱也 方氏慤曰王制三昭三穆神之昭穆也此羣昭羣穆人之昭穆也首言祭有昭穆则兼神人而言之然昭穆以神为主故人于庙中乃称之存疑孔氏頴逹曰庙中父南面子北面   案三时皆祫三昭三穆之主皆聚大庙则羣昭羣穆之子孙亦皆聚大庙若春犆则各于其庙亦惟当庙子孙入耳 又案大庙序昭穆惟就始封之祖序之如泰伯虞仲大王之昭列第一行虢仲虢叔王季之穆列第二行管蔡十六国文之昭列第三行邘晋应韩武之穆列第四行则亲疏了然可见若就今子孙昭穆为行则亲疏全无辨矣又祭时在室俱西面在堂俱北面安有父南面之理   古者明君爵有德而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大庙示不敢专也故祭之日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史由君右执防命之再拜稽首受书以归而舍奠于其庙此爵赏之施也【乡许亮反舍音释】   正义郑氏康成曰一献一酳尸也【孔疏郑知一献非初祼及朝践馈食之一献必为一酳尸者以一酳尸之前皆为祭事承奉鬼神未暇防命尸食巳毕始可行爵赏也此一献则上尸饮五君献卿之时也】舍当为释非时而祭曰奠 孔氏頴逹曰此明第六伦爵赏之施爵表德禄赏功卿大夫等既受防书归而释奠于家庙告以受君之命也君尊尚爵赏于庙不自专故民知施必由尊也 方氏慤曰史掌书者防则书其所命之事也上言执防下言受书互相备也史由君右重命也 周氏谞曰君虽在庙中亦必南向者示其向明而聼天下为不可易也 陆氏佃曰史由君右执防命之所谓诏辞自右 应氏镛曰一献始命者以祭为先也不俟献终而命者以赏为重也   存疑孔氏頴逹曰若天子命羣臣则不因常祭特假于庙故大宗伯云王命诸侯则傧是也 陆氏佃曰一献谓始献尔始献即爵赐禄不嫌蚤者重防命也 郝氏敬曰王者爵禄羣臣必告祖庙行一献之礼祭之日即防命之日   案洛诰告周公留后在烝祭之日所谓烝祭嵗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惟告周公其后是也传以骍牛为特加之牲疏谓太牢之外所特加是因时祭而命之与尝祭爵赐服之义同但洛诰告后始云王入太室祼此记则一献后乃降立而命之其次少别耳据注以一献为酳尸则犹是常祭之节视洛诰之因烝而祭一耳孔因郑注大宗伯王命诸侯有特假祖庙语故以特假为不因常祭不知因祭而命者祭为常而命为特亦祭为正而命为假况因祭而告洛诰本有明文若谓羣臣常职与周公特命不同可不因祭故假庙命之则无据不敢信也陆郝说亦因疏说而小变之然皆凭臆之见也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东房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尸酢夫人执柄夫人授尸执足夫妇相授受不相袭处酢必易爵明夫妇之别也【卷古本反校戸教反镫音登】正义郑氏康成曰校豆中央直者也执醴授醴之人授夫人以豆【孔疏谓夫人献尸以醴齐此人酌醴以授夫人至夫人荐豆又执豆以授夫人献与荐皆此人所掌故也】则执镫镫豆下跗也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七伦也此谓上公夫人故副祎其余夫人不副祎也爵为雀形以尾为柄尸酢夫人则执爵尾夫人受酢则执爵足袭因也其执之物不相因故处交相致爵不能执故处以明男女有别主人受主妇之酢必易换其爵特牲更爵酢郑注更爵自酢男子不承妇人爵是也   凡为俎者以骨为主骨有贵贱殷人贵髀周人贵肩凡前贵于后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贵者不重贱者不虚示均也惠均则政行政行则事成事成则功立功之所以立者不可不知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为政者如此故曰见政事之均焉【髀必氏反重直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殷人贵髀为其厚也【孔疏殷质贵髀之厚贱肩之薄】周人贵肩为其显也【孔疏周文贵肩之显贱髀之隐】凡前贵于后谓脊胁臂臑之属【孔疏前体臂臑为贵后体胳为贱就脊胁之中亦有贵贱正脊在前为贵脡脊横脊在后为贱胁则正胁在前为贵短胁为贱故郑总云之属以包之郑不云肩者以周人所贵故略之】 孔氏頴达曰此经明第八伦凡前贵于后据周贵肩言之助祭者赐之俎贵者不特多而重贱者不虚而无分俎多少随其贵贱示均平也功立由于分俎其事既重人君不可不知人君欲为政教必须如分俎均平也 陈氏祥道曰贵者取贵骨贱者取贱骨则有所别而足以为义贵者不重贱者不虚则有所均而可以为仁行于上者政也通于下者事也政必有事而事不必有政故事成本于政行   凡赐爵昭为一穆为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羣有司皆以齿此之谓长防有序   正义郑氏康成曰昭穆犹特牲少牢馈食之礼众兄弟也羣有司犹众賔下及执事者君赐之爵谓若酬之【孔疏郑知赐爵为酬者以献时不以昭穆为次此云昭穆故知为酬也】 贾氏公彦曰赐爵谓祭末旅酬无算爵时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九伦祭祀旅酬时赐助祭者酒爵君众兄弟子孙昭为一列穆为一列各自相旅尊者在前卑者在后同班列则长者在前少者在后是昭与昭齿穆与穆齿 陈氏祥道曰宗庙之中授事则以爵而赐爵则以齿盖授事主义而行于旅酬之前赐爵主恩而行于旅酬之后赐以主恩故昭与昭齿穆与穆齿凡羣有司皆以齿长防之序也 方氏慤曰司士所谓祭祀赐爵呼昭穆而进之是矣   案特牲少牢注疏云大夫尊避君士卑无嫌故天子诸侯礼推特牲而可知特牲礼主人献賔自酢献众賔毕乃酬賔此时本未举旅行酬也献众賔在酬賔前献长兄弟众兄弟在酬賔后均是正献原非旅酬至一人举觯才举旅行酬二人举觯始行无算爵此特牲礼节次之大畧也据此而推则前经所谓尸饮五君献卿饮七献大夫饮九献士及羣有司亦犹特牲之献众賔在酬賔前也但大夫士祭三献而献賔与君不同耳酬賔后君献长兄弟众兄弟少牢所云兄弟之长升拜受爵盖谓众兄弟无不献其升拜受爵惟长兄弟一人亦犹献工之礼众工无不献惟工长一人拜受耳非以长兄弟之升拜而谓众兄弟不悉献也此时尚未旅酬及赐爵司士呼昭穆而进之才举旅行酬旅酬主人不与无用摄主司士所呼合宗人授事之有爵有官班在昭穆者而呼之非以司士掌士之戒令而专呼士也此时不唯昭穆以齿并众賔及执事之同爵者亦以齿所以明长防之序   夫祭有畀煇胞翟阍者惠下之道也惟有德之君为能行此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畀之为言与也能以其余畀其下者也煇者甲吏之贱者也胞者肉吏之贱者也翟者乐吏之贱者也阍者守门之贱者也古者不使刑人守门此四守者吏之至贱者也尸又至尊以至尊既祭之末而不忘至贱而以其余畀之是故明君在上则竟内之民无冻馁者矣此之谓上下之际【畀必利反煇依注作韗况万反又音运胞歩交反翟音狄阍音昏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明足以见之见此卑者也仁足以与之与此卑者也煇周礼作韗谓韗磔皮革之官也【孔疏考工记韗人掌作鼔木张皮两头鞔之以为鼓故注云韗磔皮革之官也】翟谓教羽舞者也不使刑人守门谓夏殷时【孔疏作记之人见周刑人守门又何恩赐与之故明之】 陆氏徳明曰胞肉吏也 孔氏頴达曰此明第十伦畀与也煇胞翟阍四者皆是贱官祭末与以恩赐是施惠之道也云古者不使刑人守门虽是贱人得恩赐也际接也谓至尊与贱者其道接也陈氏祥道曰夫知及其大而不周其小不足以为明爱及其贵而不周其贱不足以为仁惟有德之君于煇胞翟阍之吏其明足以见之而无所遗其仁足以与之而无不徧则惠下之道斯尽而竟内之民所以无冻馁也 方氏慤曰祭之有俎固已见惠均矣然未足以尽惠下之道以至尊之尸而畀至贱之吏然后见惠下也明足以见而无仁以与之则惠或失于不行仁足以与而无明以见之则惠或失于无辨德者得也惟有德之君乃能两得故曰为能行此 叶氏梦得曰助祭则羣有司贱于族姓而煇胞翟阍又贱于羣有司明足以知其贱而用之仁足以惠其贱而畀之则上下至矣   案十者之序首设几筵然后迎尸故第二第三次之尸入则献而献卿大夫士賔兄弟命爵出禄皆九献中礼故第四第五第六次之既献而后夫妇致爵故第七次之凡受献则荐俎设于其位故第八次之祭毕旅酬故第九次之自上及下皆有荐脀内羞故广言至荐以见惠之均为第十此下宜接以夫祭有馂至故曰祭者教之本也巳五节疑错简   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礿禘阳义也尝烝隂义也禘者阳之盛也尝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于禘尝古者于禘也发爵赐服顺阳义也于尝也出田邑发秋政顺隂义也故记曰尝之日发公室示赏也草艾则墨未发秋政则民弗敢草也【礿羊灼反字又作禴夏戸嫁反艾音刈】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夏殷时礼夏者尊卑着而秋万物成爵命属阳国地属隂发公室出赏物也草艾谓艾取草也秋草木成可芟艾给爨亨时则始行小刑也 孔氏頴达曰禘祭在夏夏为炎暑故为阳盛尝祭在秋隂功成就故为隂盛冬虽严寒以物于秋成故不得以冬烝对夏禘记者又引前记之文云尝之日发出公室货财以示赏也案左传云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此以赏对刑为文其实四时之间皆有赏也叶氏梦得曰其盛止及于禘尝而不及礿烝者盖   阳逹于春物方蠢动隂终于冬物已退藏故古之君子其言郊社则以禘尝对之亦举其盛者尔   案秋有赏而春夏无刑者盖天地之大德曰生董子所谓隂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也   总论孔氏頴逹曰自此至为民父母一节明祭祀之重   故曰禘尝之义大矣治国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义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义君人不全不能其事为臣不全夫义者所以济志也诸德之发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义章其义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则竟内之子孙莫敢不敬矣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亲涖之有故则使人可也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君明其义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轻疑于其义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为民父母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全犹具也济成也发谓机发也涖临也君不失其义者言君虽不自亲祭祭礼无阙于君德不损也 孔氏頴达曰人君德盛则念亲志意深厚念亲深厚则祭祀之义章明显著其志恭敬民之子孙皆化于上无不恭敬其亲矣虽君有故使人摄之君能恭敬则不丧失其义也若人君志意既轻疑惑于祭祀之义欲求祭使之必敬不可得巳 方氏慤曰君以道揆礼故曰明其义臣以法守礼故曰能其事义寓乎礼志存乎心苟有是心而无是礼亦不可以徒行故义所以济志也礼因所以为义而义又可以起礼有故则使人以义之所可故也大宗伯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代之虽在乎人使之则出乎君代之虽行其事使之则本乎义故曰虽使人也君不失其义者明其义故也 郝氏敬曰义谓隂阳之义明其义者内尽心也能其事者外备物也君人不全道不备也济志谓成其志之所欲为也诸德谓众德谓显于事   案义即篇首祭之义也祭之义隂阳鬼神而巳志孝子之志也必通乎隂阳知所以合鬼与神者乃能格祖考而足以济其报本追逺之志诸德即篇首事君事长事亲事鬼神其所发虽殊而其本则一也君子平日无所不顺根本盛大故其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而志厚志厚故道之以礼安之以乐所谓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实有通幽明之故即此参之以时而顺阳义顺隂义者亦无徃不顺于鬼神义无不明故敬无不格竟内之民总此为人子为人孙者得其心之所同然不惟惠足以及之而德亦实足以化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者能之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勲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显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譔音撰比毗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铭谓书之刻之以识事者也自名谓称扬其先祖之德着巳名于下也烈业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劳酌之祭器言斟酌其美傅着于钟鼎也身比焉谓自著名于下也顺谓著名以称扬先祖之德孝顺之行也教所以教后世 孔氏頴达曰论谓论说譔谓譔録言子孙为铭论说譔録其先祖功业勲劳庆赏声名著于天下者也祭器钟鼎也显杨先祖以下释所以必铭义也 方氏慤曰自名于祭器故曰自成其名上足以扬先祖之徳下足以成巳之名故曰上下皆得 周氏谞曰德善其成已者也功烈勲劳其成人者也庆赏声名成已成人所终始者也   通论周氏谞曰名之曰幽厉者天下之公义也故孝子慈孙虽欲改之不可得也自名先祖之美而不称其恶者一人之私恩也故孝子慈孙为之可也存疑孔氏頴达曰以祀其先祖谓预君祫祭也礼功臣既得铭鼎则得预君大祫令先祖被铭预祫是尊其先祖也   案祭器如作召公考之类不必是君之鼎钟若君之鼎钟则君自铭之何容自名祀其先祖亦自祀其先然耳若预君祫则君之恩非其子之孝也   夫铭者壹称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观于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为之者明足以见之仁足以与之知足以利之可谓贤矣贤而勿伐可谓恭矣正义郑氏康成曰美其所为美此人为此铭明足以见之见其先祖之美也仁足以与之与其先祖之铭也 孔氏頴达曰造铭惟壹称先祖之善上下皆得谓上光扬先祖下成已顺行又垂教来世也所称谓先祖也君子有德之士观铭必见此二事之美也为之者谓为铭之人 叶氏梦得曰美其所称者以其不遗祖考之善也美其所为者以其不诬祖考之实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故言明足以见之知而不传不仁也故言仁足以与之【案此盖惟仁爱其先故能致此铭以与之也】知之而能传又诬其实则亦不知也故言知足以利之知既利之而欲伐其善则必丧其善故虽铭而其辞敬者亦所谓贤而勿伐也【案见之者见先祖之善也与之者与先祖以传名也利之者称美而不诬则不害先祖之实行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仁足与之者非有仁恩君不使与之也知足以利之利巳名得比于先祖   案仁恩说混又利者物之遂名之成称美而诬则人必指谪之名不成反扬先祖之恶矣   故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汝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古之君子论譔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以此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悝口囘反假加百反左音佐右音又下啓右同难乃旦反奔本又作犇射音亦纂子管反耆市志反解古卖反休许虬反予羊许反女同汝辟必亦反彝以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孔悝卫大夫也公卫庄公蒯聩也德孔悝之立巳【孔疏案哀十五年传蒯聩舍孔氏之外圃适伯姬氏廹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劫以登台于是得国是德孔悝之立己也】依礼襃之以静国人自固也假至也至大庙谓以夏之孟夏禘祭【孔疏夏之孟月是周之六月也诸侯命臣在于祭日故郑注至于太庙谓禘之祭也】公曰叔舅者公为防书尊呼孔悝而命之也乃犹女也庄叔悝七世之祖卫大夫孔逹也随难者谓成公为晋文公所伐出奔楚命庄叔从焉【孔疏成公为晋文公所伐及杀叔武并见僖二十八年左传无孔逹事传文不具也】汉楚之川也即宫于宗周后反得国坐杀弟叔武晋人执而归之于京师寘之深室也射厌也言庄叔当奔走至劳苦而不厌倦也【孔疏言孔逹随难汉阳及成公即宫于宗周常奔走无厌倦也】周既去镐京犹名王城为宗周也【方氏慤曰前之宗周西周也其地则丰镐也宗庙所在故谓之宗周成周东周也其地则洛邑也以王道成于此故谓之成周丰谓之宗周以文王庙在焉故也镐谓之宗周以武王庙在焉故也召公所卜者洛之上都周公所卜者洛之下都皆东周尔谓之成周者特下都也前则顽民之所迁后则敬王之所迁者是矣而上都则谓之王城焉前则九鼎之所迁后则平王之所迁者是矣自敬王迁都之后止以成周为东周而西周为成周盖成周在瀍水东王城在瀍水西故也卫之所宫者王城而此谓之宗周者自平王迁于此至庄公时宗庙亦在焉故也】献公卫侯衎成公曾孙也亦失国得反【孔疏襄十四年左传卫侯出奔齐是献公亦失国也】言庄叔之功流于后世啓右献公使得反国也成叔庄叔之孙成子烝鉏也右助也纂继也服事也献公反国命成子继女祖庄叔之事欲其忠如孔达也文叔者成叔之曾孙文子圉即悝父也作起也若乃犹女也公命悝予女先祖以铭以尊显之女继女父之事欲其忠如文子也成公献公庄公皆失国得反言孔氏世有功焉宠之也施犹着也刻着于烝祭之彝鼎彝尊也周礼大约剂书于宗彜此卫孔悝之鼎铭者言铭之类众多畧取此一以言之也以重其国家如此言如庄公命孔悝之为也庄公孔悝惟无令德以终其事于礼是行之非也 孔氏頴逹曰案哀公十五年冬蒯聩得国十六年六月卫侯饮悝酒而逐之此云六月命之者盖命后即逐之也公曰至休哉是孔悝父祖鼎铭之辞孔悝是异姓大夫年防故称叔舅【王氏炎曰悝乃蒯聩姊子而称舅者周礼同姓臣曰伯叔父异姓臣曰伯叔舅欤】兴旧嗜欲言孔悝之父圉能兴行先祖旧徳所欲为也休哉言功徳休美悝拜至彝鼎明孔悝拜受君恩言已光扬先祖之徳君之勤大命着于彝鼎也但休哉以上是称其先祖公曰叔舅以下至彞鼎是自着其名于下是以身比焉比先祖也 方氏慤曰叔舅盖庄公尊孔悝而称之与曲礼天子称异姓之牧曰叔舅同啓右者非特左右以助之而又啓道之也纂乃祖服者继汝祖事也施于烝彝鼎者施其铭于烝祭之二器也必于烝祭之器与司勲凡有功者祭于大烝同义彝亦有铭止曰鼎铭者举重以该之也无美而称之则不足以取信于人故曰是诬也有善而弗知则其明不足以见之也知而弗传则其仁不足以与之也为人之子孙不明不仁而且诬焉则辱莫甚矣 应氏镛曰嗜欲者心志之所存其先世之忠皆以爱君忧国为嗜欲慕尚而能兴起之也先世纂乃祖服今有纂乃考服者世济其美也存疑郑氏康成曰率循也庆善也士之言事也言文叔兴起先祖之旧徳而循其善事对遂也辟明也言遂扬君命以明我先祖之徳勤大命谓我将行君之命也 方氏慤曰辟盖辞逊之也对扬吾君之休美而不敢自当故辟之   辨正应氏镛曰古庆卿同音同用庆云谓之卿云作率卿士谓奋起而倡率之【案诗王命卿士书周公以蔡仲为已卿士是不特天子有卿士即诸侯亦有卿士也朱子曰卿士位卑而权重】 陆氏佃曰辟君也勤大命言命大且勤对掦以君之勤大命犹言对扬天子之休命【案诗对扬王休朱注对答扬称也又诗恩斯勤斯朱注勤笃厚也】 王氏应麟曰案通鉴外纪目録是年六月丁未朔则无丁亥当阙疑   案记者闻古鼎有铭称先祖之美为孝子孝孙之心而所见惟孔悝一铭故録其辞以存铭式而悝之非其人记者亦知之故慨懐古之君子以无美而称为诬而可耻下又述周公事见必如周公而后能重其国家然则自名岂易言哉或责记者以君子称悝是与争乱造端恐未审其立言之意也   昔者周公旦有勲劳于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劳者而欲尊鲁故赐之以重祭外祭则郊社是也内祭则大尝禘是也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子孙纂之至于今不废所以明周公之徳而又以重其国也【佾音逸】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此者王室所铭若周公之功也清庙颂文王之诗也佾犹列也大夏禹乐文舞也执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耳康犹襃大也易晋卦曰康侯用锡马不废不废其礼乐也重犹尊也孔氏頴逹曰此因上说鼎铭明先祖之善故此明周公之勲子孙纂之特重于余国亦光掦之事诸侯常祭惟社稷以下鲁之祭社与郊连文则用天子之礼也用天子礼则升歌清庙及舞大武大夏之属所以为大尝禘也经云八佾以舞大夏舞大武不显佾数则知亦八佾故郑云互言之至今谓作记时也 陈氏祥道曰礼以祭祀为先乐以歌舞为备郊社天子外祭之重者大尝禘天子内祭之重者天子秋尝以享先王谓之大尝夏禘以享先王谓之大禘【案天子时祭未闻称大陈氏盖依记文为说耳】则诸侯尝禘不得谓之大矣周公之庙得用天子之礼虽祭祀以之可也大武武王之乐也朱干玉戚以舞之所以象征诛大夏姒禹之乐也八佾以舞之所以象揖逊周公之庙得用天子之乐虽歌舞以之可也大尝禘用天子礼乐如此则郊社可知矣周公封于鲁而不之鲁鲁之子孙纂之于今不废用之周公庙足以明周公之徳用之鲁公庙虽欲尊鲁以重其国未免为僭矣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 方氏慤曰郊社所以祭天地故曰外尝禘所以祭祖宗故曰内禘为五年之祭故谓之大尝为四时之祭亦谓之大者以天子所赐礼乐比诸侯尤隆也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所以应八卦故每佾又用八人合而为六十四焉则重卦之象也自诸侯而下则取降杀以两而已言舞大夏如此则大武可知曲礼曰外事用刚日然不谓郊内事用柔日然不谓社而此以郊社为外祭何也以天地为大故郊对社不可以内外言其事以神人为别故尝禘对郊社或可以内外言其祭焉   存疑郑氏康成曰管象吹管而舞武象之药也朱干赤盾戚斧也此武象之舞所执也 孔氏頴达曰祫祭在秋大尝禘在夏 陈氏祥道曰维清奏文王象武之事【案维清是象诗武则大武六章也陈氏以为奏文王象武之事误】   案本文四句升歌与下管对大武与大夏对郑合象武为一误矣象有但吹以管者此下管象是也有舞以籥者左传象箾南籥是也象舞以羽籥是文舞武舞以干戚是武舞不可合为一且燕礼乡饮礼升歌鹿鸣三诗下管南陔三诗吹者未必舞也禘有时祫而秋祭曰尝疏乃谓祫在秋而尝禘在夏又误辨正郝氏敬曰子孙能扬先美谓之至孝圣人所以教天下后世象贤也其辞莫详于诗书雅颂训诰皆对扬祖徳足为后世法蒯聩父子相夷孔悝之勲卫之羞也鲁僭礼乐周公之衰也记者特引二国之事系之祭统之末倘夫子删诗系鲁颂之意欤不然则记者之无识耳   案禘祫年月先儒论说纷纭当以张子横渠及张纯之说为正五年一禘三年一大祫旧说相沿巳久独张子谓禘祫每嵗举行据周官大司乐追享为禘朝享为祫总名闲祀张纯云禘以四月闲于春夏祫以十月闲于秋冬十月之祫乃合已毁庙之主享于太庙是为大祫与夏秋冬三时所云礿禴祫尝祫烝但合未毁庙主享于大庙者不同疏言禘在夏犹可通连大尝则谬至云祫祭在秋尤误   钦定礼记义疏巻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三   经解第二十六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经解者以其记六艺政教之得失也此于别録属通论 皇氏侃曰解者分析之名此篇分析六经体教不同故云经解六经其教虽异总以礼为本故记者录入于礼   案古无六经名春秋未经笔削则鲁一国之史与晋乗楚梼杌等耳不得谓之经晋韩起聘鲁见易象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是易春秋可统名礼也周礼大司乐为宗伯之属是乐亦礼也汉儒因孔子所赞修删定者始名之曰六经而又托为孔子常有此言亦近诬矣首一节家语则与闲居天有四时节相属此与天子者与天地参相属又后儒各以其意掇拾补缀更不足深辨也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逺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荘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易良之易以豉反属音烛比毗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观其风俗则知其所以教属犹合也春秋多记诸侯朝聘防同有相接之辞罪辨之事失谓不能节其教者诗敦厚近愚书知逺近诬春秋习战争之事近乱 孔氏颖达曰入国而其教可知者言人君以六经之道各随其民教之民従上教各従六经之性观民风俗则知其教也温谓顔色温润柔谓情性和柔诗依违讽谏不指切事情书录帝王言诰举其大纲事非繁宻是疏通上知帝皇之世是知逺乐以和通为体无所不用是广博使人従化是易良易之于人正则获吉邪则获凶不为淫滥是絜静穷理尽性言入秋毫是精微礼以恭逊节俭齐荘敬慎为本若人能恭敬节俭是礼之教也比近也春秋比次褒贬之事是比事也凡人君行此六经之教以化于下在下染习其教还有六经之性故云诗教书教之等人君用之教下不能可否相济节制合宜所以致失也 方氏慤曰诗言其志书言其事乐言其情易言其道礼言其体春秋言其法荘子曰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隂阳春秋以道名分其义正与此合蔽于温柔敦厚而不知通之以权所以为愚蔽于疏通知逺而不知疑而阙之所以为诬蔽于广博易良而不知礼以节之所以为奢蔽于絜静精微而不知有以显之则失之贼蔽于恭俭荘敬而不知有以神之则失之烦蔽于属辞比事而不知有以谨之阶其僭上之患则失之乱也陆氏佃曰诗之事近易之事深故诗之失愚易之   失贼不言失之而言之失者六经无失也学者之失而巳书之失诬如孟子所谓以至仁伐至不仁何其血之流杵也诗敦厚近愚乐广博近奢礼恭敬近烦春秋拨乱多权宜故其失乱 叶氏梦得曰教者上所以勉下经者所以助成其教也诗之规刺嘉羙要使人归于善而巳仁之事也故其教则温柔敦厚书之纪述治乱要使人考古验今而巳智之事也故其教则疏通知逺乐能和同天人之际其教也动荡血脉流通精神故广博易良易能顺性命之理其教也吉凶与民同患而退藏于宻故絜静精微礼节民心其教也使人饰貌以正其行故恭俭荘敬春秋言约而意隠其教也使人羙不过实贬不损羙故属辞比事盖诗书以政教之本而为序乐与易以道徳之妙而为序礼与春秋以治人修身之事而为序也六者之失盖不深求其理故也易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   余论孔氏颖达曰诗为乐章诗乐是一而教别者若以声音干戚教人是乐教也若以美刺讽谕教人是诗教也此为政以教民故有六经若教国子弟于庠序之内则唯用四术故王制云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是也圣眀之君为民之父母者则能恩惠下及于民则诗有好恶之情礼有政治之体乐有谐和性情者能与民至极民同上情故孔子闲居云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是也其书易春秋非是恩情相感与民至极者故孔子闲居无书易及春秋也 应氏镛曰乐正崇四术以训士则先王之诗书礼乐设教固久易虽用于卜筮而精微之理非初学所可语春秋虽本其纪载而策书亦非民庶所得窥故易象春秋韩宣子适鲁始得见之则诸国之教未必尽备六者   存疑郑氏康成曰易精微爱恶相攻逺近相取则不能容人近于伤害 孔氏颖达曰易理微宻相责褊切不能含容人不与己同浪被伤害是失于贼也【案此犹孟子云恶其凿是有害于理不是害人】 又曰聚合防同之辞是属辞【案辞是载事之文所谓其文则史也不止是防同之辞】   案诗以理情性书以道政事乐以养徳性易以道隂阳礼以谨节文春秋以辨是非皆足以为教学者过而失中皆不能无弊习于淳厚而不察人之情伪则失之愚博于传闻而不能知人论世则失之诬好乐而杂以郑卫则淫心荡志而入于奢穷幽极渺而惑于术数则违叛正道而入于贼迂拘曲谨而不知礼之用和为贵则烦抑予夺而是非颇谬于圣人则乱后世经学如书传谓文王称王九年周公践天子位七年皆是诬李寻京房之説易穿凿破碎亦是贼説春秋者谓孔子许祭仲之废君大卫辄之拒父直是乱   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逺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荘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深者既能以教又防其失 孔氏颖达曰此言以诗化民虽用敦厚能以义节之欲使民虽敦厚不至于愚则是在上深达于诗之义理能以诗教民也故曰深于诗余放此 陈氏祥道曰大乐必易广博易良而不奢深于乐教者也大礼必简恭俭荘敬而不烦深于礼教者也然奢者乐之失烦者礼之失极其深救其失则礼乐之教常兴而不废然则入其国其教有不知之邪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徳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眀眀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言也环佩佩环佩玉也所以为行节也玉藻曰进则揖之退则之然后玉锵鸣也环取其无穷止玉则比徳焉孔子佩象环五寸人君之环其制未闻也鸾和皆铃也所以为车行节也韩诗内传曰鸾在衡和在轼前升车则马动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居处朝廷与燕处也进退行步与升车也 孔氏颖达曰天地生养万物天子之功与天地相参此鸾和所在谓朝祀所乗之车田车鸾在镳故诗秦风云輶车鸾镳笺云置鸾于镳异于乗车是乗车鸾在衡也诗曹风鸤鸠之篇言善人君子用心均平威仪不有差忒故能正此四方之国诗之所云正圣人有礼之谓也 陈氏祥道曰与天地参言其体敌也徳配天地言其道同也兼利万物言其化溥也与日月并眀眀照四海而不遗微小言其政术也方氏慤曰三而成之谓之参两而合之谓之配配   言徳而参不言位者曰天子固知其为位矣与天地参故能徳配天地兼利万物日月并眀故能眀照四海不遗微小言其理则曰微言其形则曰小 呉氏澄曰圣者生知之智无所不通者也在朝廷临涖羣臣议论政事口之所道无非四徳则无厐杂之言序谓言之有次第也天子与天地合徳日月合眀盖以大徳敦化者言天子之一静一动其庸言庸行无不合道以至用人处事无一不当盖以小徳川流者言自其在朝廷以下皆言盛徳之威仪不差忒故能正四方诸侯之国而为天子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则不成一节盛明天子霸王唯有礼为霸王之器言礼之重也   案圣通眀也通眀知也干之四徳以仁礼义知为序孟子四徳以仁义礼知为序与此不同   号出令而民説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正义郑氏康成曰器谓所操以作事者义信和仁皆存乎礼 孔氏颖达曰眀君在上民不须营求所欲之物自然得之是在上覆养也尚书传称民击壤而歌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是不求其所欲也天不言而四时行是信天地之害谓水旱疾疫之属及凡恶事害人者是也欲作事物必先利其器霸王必须义信和仁也 方氏慤曰除去天地之害若御大葘捍大患曰除又曰去者人除之而后其害去也马氏睎孟曰号令之出适当人心而可否有以相   济和之至也亲亲者仁之始上下相亲者仁之终上有恩以恤下下有力以卫上欢然相爱故谓之仁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者有以兴其利也利兴而其害不可以不去则又革之以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 呉氏澄曰和仁信义皆谓施于有政如器之可操持茍徒有治民之意而无此器则是虽有不忍人之心而无不忍人之政也不成谓不完成也然四者之器又须有礼故虽有政必有礼以齐之故下文遂推説礼之功用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圜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奸诈【圜音圆县音元】   正义郑氏康成曰衡称也县谓锤也陈设谓弹画也诚犹审也或作成 孔氏颖达曰此赞眀礼事之重治国之急若称衡详审县锤则轻重必正绳墨审能陈设则曲直必当规所以正圜矩所以正方若详审置设则方圜必得故皆云不可欺君子能详审于礼则奸诈自露不可诬罔也 方氏慤曰奸者不正诈者不诚礼所以止邪去伪故不可诬以奸诈 马氏睎孟曰衡也绳墨也规矩也所以喻乎礼轻重也曲直也方圜也所以喻人情为国必以礼则民有格心而事无失当犹衡之于轻重绳墨之于曲直规矩之于方圜皆无失其当也君子审礼则有节于内而观万物之变则贤不肖之别其能廋乎哉   案正者不过使万事各得其理而巳奸诈乃窃礼之似而乱之审者察理之精而直探其至正之本原也源头従知言穷理来   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室家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乡里则长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长竹丈反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隆礼谓盛行礼也方犹道也春秋传曰教之以义方【孔疏隠公三年传文】 孔氏颖达曰敬让之道为下文而起 刘氏彞曰隆礼者尊重之以为民表也由礼者践廸之以为民范也方者法也可以法者曰士无以法者曰民则敬与让者所以使民表而范之之道与 方氏慤曰隆礼所以立本由礼所以趋时立本趋时虽若不同要之不离于道而巳道无方体之于礼则有方士志于道故于有方曰士民无常心故于无方曰民 呉氏澄曰礼者敬让之道也人皆由礼则凡奉宗庙者皆敬先入朝者皆敬贵处室家者皆让父兄处乡里者皆让长老敬让之道达于宗庙朝廷室家乡里故上不危而民不乱皆由有礼而然故曰莫善于礼   存异孔氏颖达曰従篇首至此皆是孔子之辞记者乃引孔子孝经之辞以结之   案首节虽未必果孔子语然记者犹必有所受之天子者以下皆记者语故一引诗一引孝经以结之敬让之道句上当有礼者二字阙文   故朝觐之礼所以眀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丧祭之礼所以眀臣子之恩也乡饮酒之礼所以眀长幼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眀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壊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别彼列反坊音房本又作防瓌音怪】   正义郑氏康成曰春见曰朝小聘曰问其篇今亡昏姻谓嫁娶也壻曰昏妻曰姻【孔疏尔雅释亲云壻之父为姻妇之父为昏据男女父母郑注据男女之身壻昏时而迎妇则因而随之也】自亦由也 孔氏颖达曰此经眀礼之所用各有所主又眀旧礼不可不用之意自此以下记者广眀安上治民之义非复孔子之言礼于乱生之处则豫禁之若深宫固门阍寺守之诸侯夫人父母没不得归宁之类是也坊谓堤坊于水从来之处则豫坊障之坊壊则水必来败乎产业也礼本防乱若谓旧礼无用而壊去之必有乱患 马氏睎孟曰春曰朝秋曰觐天子与诸侯嫌于无分诸侯朝觐以述职然后君臣之义眀大曰聘小曰问诸侯相属以礼上有以字于下下有以承于上则不相侵陵而相尊敬也臣子之于君亲无所不尽其恩尤见于丧祭之礼为其死者人之所恶而为丧礼以终之足以见其不倍逺者人之所畧而为祭礼以鬼飨之足以见其不忘故曰所以眀臣子之恩也乡饮所以尚齿故席则有上下豆则有多寡皆所以眀长幼之序也昏姻所以重礼故执贽而后见敬慎重正而后相亲皆所以眀别也   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鬭之狱繁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行下孟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苦谓不至不答之属【孔疏不至谓夫亲迎而妇不至若诗陈风云昏以为期明星煌煌是也不苔谓夫不答于妇若邶风日月荘姜伤已不见荅于先君是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礼之不可废也乡饮酒礼明上下长幼共相敬让今若废而不行则尊卑无序故争鬬之狱繁矣丧祭之礼所以敦勖臣子恩情使死者不见背违生者常相存念若废不行故臣子恩薄而死者见背生者被遗忘者众矣倍畔谓据倍天子侵陵谓侵陵邻国上经尊重者在前卑轻者在后故先朝觐后昏姻又殊别君臣故先朝后聘此经据人伦切急者在前故先昏姻后聘觐而聘觐合言者以聘觐礼废则君臣位失倍畔侵陵其恶相通也 叶氏梦得曰朝觐聘问在上者之事而民不与焉故言禁乱则始于朝觐者以安上者为序也昏姻虽在上者制之而民得与焉故言废礼则始于昏姻者以治民者为序也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豪牦缪以千里此之谓也【逺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隆谓尊盛之也始谓其微时也孔氏颖达曰引易系辞文【案今易无此文孔谓易系辞是唐初犹见其文也程迥则谓易纬通卦验文】言事之初始差错若豪牦之至小后广大错谬以至千里之大证礼当防于初也 方氏慤曰以其微故能止邪于未形以其止邪于未形故使人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 呉氏澄曰礼之导人为善毎在善几方动之初其禁人为恶亦在恶几未见之时非若其他法令刑罪之属待其显见而后劝率惩遏之也倘不于其始慎之至于见显而后教之止之则其差虽若豪牦而其谬乃千里矣   案易称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礼别嫌眀微毎従至微处早辨而豫防之使淫心佚志莫敢窃萌自然日迁善逺罪而不知易曰童牛之牿元吉学记曰禁于未之谓豫此之谓也   哀公问第二十七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哀公问者善其问礼此于别录属通论所问二事一者问礼二者问政   案大戴分问礼大昏二篇家语亦二篇小戴以俱哀公所问故合之   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为尊敬然【长竹丈反别彼列反数色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足以知礼孔子谦不答也以此之为尊敬言君子以此故尊礼 孔氏颖达曰以礼之所用广大故曰大礼哀公曰否止其谦让也 方氏慤曰民之所由生礼为大自事天地而下皆有生者所用之礼记曰节故祀天祭地故于事天地之神则以节言之君臣有贵贱之位上下有尊卑之位长幼有先后之位故以位言之男女父子兄弟皆门内之治故以亲言之昏姻则二姓之所合疏数则朋友之所防故以交言之 呉氏澄曰分之严者外自君臣始非君臣则有上下非上下则有长幼其位虽异而异之中有同焉所当辨也情之厚者内自男女始因男女而有父子因父子而有兄弟其亲虽同而同之中有异焉所当别也昏姻自家内之兄弟而推以及异姓之兄弟也闲见曰疏亟见曰数自逺外之长幼而推以及防従之长幼也其交亦有别焉于神之大祭则举二以包其余于人之大伦则衍五而至于八谓君子以此礼之敬事大神辨别大伦故尊敬之如此所以答哀公礼何其尊之问也   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防节   正义王氏肃曰防谓礼之所聚而不可遗处节谓分之所限而不可过处 孔氏颖达曰人君既知所生由礼故尊而学之既能则以教百姓 方氏慤曰以其所能教百姓者所谓以身教者也不废其防故能观其防通而于礼有所行不废其节故能为之节文而于礼有所守 叶氏梦得曰礼者中庸而巳中庸则不以所不能者病人其教人皆其所能也 辅氏广曰防节言礼之大分   存疑孔氏颖达曰防犹期也期节谓天地君臣男女之期节 陈氏澔曰期节如葬祭有葬祭之时冠昏有冠昏之时 马氏睎孟曰庶人遽于事而不可以致详则不废而巳 呉氏澄曰礼不下庶人不求其备   案君子尊礼则君子之身皆礼矣然后推之以教百姓而此礼者民所由生亦民之所能也其闲有自天子至庶人心之所同然者谓之防有自天子至庶人分之所各得者谓之莭君子皆因其自然而不废此制礼之原也郑孔以防莭为期节不如王氏之该而马氏呉氏以不废为不求详备恐亦非圣人尽人性之意   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雕本亦作雕镂力豆反黼音甫黻音弗又以嗣家语作以别尊卑上下之等】   正义郑氏康成曰上事行于民有成功乃后续以治文饰以为尊卑之差 孔氏颖达曰上三事有成功然后圣人治理其雕画刻镂文章黼黻以嗣续其事使每事有尊卑上下文采之异 吴氏澄曰君子以礼教民民従其教于礼之事既无毁缺然后制仪等之饰以示民而继续所教犹孟子言既竭目力而继之以规矩既竭耳力而继之以六律也   案君子内度之已外度之人得其愿之同又得其分之异举而措之使各得其分愿则事成矣然心思既竭而制度品莭未详则犹不足以垂于久逺故又为器用服物之等使继续于无穷此礼之成也郑孔尊卑上下即据家语以释此而呉氏取孟子继字训嗣字尤极分眀   存疑陈氏澔曰有成事谓诹日而得卜筮之吉事可成也   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脩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防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腊音昔几音祈又大戴即作则节作处】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语也算数也即就也防附纒之也君子既尊礼民以为顺乃后语以丧祭之礼就安其居处正其衣服教之莭俭与之同利者上下俱足也孔氏颖达曰卑其宫室者制使有度不峻宇雕墙   也车不雕防使有圻鄂也常用之器不用采饰食不副贰肴膳非唯教民如此而君亦不奢饰与民同其利润古昔君子行礼如此上事刺哀公今不然 方氏慤曰丧算檀弓曰擗踊哀之至也有算为之莭文也鼎俎祭器也豕腊祭物也宗庙祭所也物不止于豕腊器不止于鼎俎亦各举其一端以互眀之尔岁时以敬祭祀即孝经所谓春秋祭祀以时思之是也以序宗族即祭统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是也自即安其居至食不贰味皆言其以俭为徳也俭者不夺人故能与民同其利 叶氏梦得曰君子严于事鬼神而俭于奉己禹之克勤克俭而致美乎黻冕致孝乎鬼神尽力乎沟洫盖此意也   存疑辅氏广曰即安其居犹艮之言止其所也安于其所止然后以人君之尊国家之富而自奉养者有莭如下所云也 郑氏康成曰丑类也 孔氏颖达曰设其豕腊谓丧中之奠脩其宗庙谓除服之后为之宗庙以鬼享之以序宗族谓祭末留同姓燕饮即安其居即就也随其山川溪谷之异而安之不使山者居川渚者居中原莭丑其衣服莭正也正民衣服使各得其类衣服异宜器械异制是也 陆氏佃曰宗族即安句言如上所谓而后宗族即安也其居节句言君子所以自安养之节 呉氏澄曰言丧祭乃及安其居者先之以哀死而终以乐生洪范八政三曰祀四曰司空司空居民之官也   案其顺之七句言以礼道民即安其居节七句言躬行节俭以率民君子制礼非以强民故民顺之鼎俎豕腊统吉凶诸祭言言豕腊举下也以民所得用者也大戴礼作则安其居处则此当以即安其居莭为句孔陆断句皆非丧算有三年至三月之殊鼎俎有六牲至无牲之异宗庙有七庙至祭寝之差宗族有百世不迁五世则迁之别而后节事辨位别亲交者无不继续于无穷然因雕镂文章黼黻而欲穷工极丽则反縦欲而失防莭之本然故君子于己之居处服食器用无不从俭以留不尽之利于民此又行礼之善也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徳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好呼报反敖五报反午五故反当丁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实犹富也淫放也固犹故也午其众逆其族类也当犹称也所犹道也由前用上所言由后用下所言 孔氏颖达曰实谓财货充实言今之君子性行贪婪好货不知厌足使人财力于是尽竭专意自縦不顺众心是逆忤族类也守道者被害是伐有道也求其所得必须称己所欲不用其道叶氏梦得曰莫非好也従于无厌亦谓之好莫非徳也淫色不倦亦谓之徳故好有邪正徳有吉凶 方氏慤曰好实无厌言贪而不知足淫徳不倦言过而不能改荒于事故其心怠敖于物故其心慢固民是尽谓其或尽民之力而不计其劳或尽民之财而不计其费也众者人之所顺而反午之有道者人之所尊而反伐之求其得而巳不顾于义也当所欲而巳不循于理也若是则动皆失其所矣故曰不以其所也用民即君子也以其有君国子民之位故以用民言之 陈氏澔曰固如固获之固言取之力也尽竭其所有也   通论黄氏干行曰哀公用田赋是好实无厌固民是尽也多嬖宠是淫徳不倦荒怠傲慢也伐邾伐齐是午其众以伐人止求当欲不以其道宜鼷鼠食郊牛角桓僖宫灾而莫为礼也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愀七小反又音秋又子了反又家语徳作惠】   正义郑氏康成曰愀然变动貌作变也徳犹福也辞让也 方氏慤曰中庸曰人道敏政故人道政为大陈氏澔曰敢无辞犹言岂敢无辞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国家顺矣明哀公问政之事自此至终篇皆侍坐而言也   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为正言君当务于正 周氏谞曰君之所为则好也既好矣虽罚之民不从也君所不为则恶也既恶矣虽赏之民不从也故曰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   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庶物犹众事也 呉氏澄曰三纲人伦之大者庶物庶事之小者大纲先正则小者莫不正矣   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以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迎逆敬反舍音舍与音余下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似犹言不肖大昏国君娶礼也至言至大也兴敬为亲言相敬则亲 孔氏颖达曰公谦言已愚蔽无能似类贤人也人有礼则生所以治爱人非礼不可礼以敬为主故治礼则先敬敬有大小若敬之至极之中天子诸侯之大昏又为大也君子冕而亲迎兴起敬心为欲相亲若舍敬心是遗弃相亲之道也不敬于妇则室家之道不正矣亲爱则仁也尊敬则义也仁义政教之本也 方氏慤曰迎必冕所以致其敬迎必亲所以致其亲故曰亲之也者亲之也冕而亲迎可谓敬矣故曰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则无以相合而其亲疏弗敬则无以相别而其情防爱敬之道其始虽本之闺门之内夫妇之间及乎广而充之其爱至于不敢恶于人其敬至于不敢慢于人而徳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故曰爱与敬其政之本与   存疑孔氏颖达曰冕服自迎欲亲此妇人所以亲此妇人欲使妇人亦亲己也   辨正辅氏广曰冕而亲迎躬亲之也躬亲之者所以致其亲爱之意也是兴敬所以为亲也彼以防为亲者未要其终也唯敬以为亲则爱得其正故能爱兴敬则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矣而大昏又其总也案哀公十一年孔子自卫反鲁时公年十四大昏未成其后立公子荆之母为夫人而以荆为太子国人恶之又患三桓之侈欲以越伐鲁而去之因逊于邾遂如越然则哀公之所以失国者非庶物也三纲不正而已易曰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君臣是庶物以三者为纲而三纲又以夫妇为本夫妇全在正始上闺门王化之始也古今至理要不外是   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巳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巳重乎   正义辅氏广曰愿有言然疑似之意不敢以为是也郑氏康成曰巳犹大也怪亲迎乃服祭服【孔疏冕则祭服】   【也天子则衮冕诸侯以下各用助祭之服故士昏礼主人爵弁服是也】先圣周公也【孔疏以答哀公所问故解先圣为周公】   存疑孔氏颖达曰昏礼亲迎二传不同春秋公羊説自天子至庶人皆亲迎左氏説天子至尊无敌故无亲迎之礼诸侯有故若疾病则使上卿迎上公临之许氏谨案髙祖时皇太子纳妃叔孙通制礼以为天子无亲迎从左氏义也郑驳之云太姒之家在渭之涘文王亲迎于渭即天子亲迎眀文也引礼记冕而亲迎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非天子则谁乎如郑此言从公羊义也又诗説文王亲迎于渭时犹为西伯左氏义为长郑驳未定 方氏慤曰夏后氏迎于庭殷人迎于堂周人迎于户 周氏谞曰三年之丧人道之终故自天子达于庶人特其葬有迟速之别耳亲迎者人道之始亦必自天子达于庶人特其地有逺近之别耳诗曰文王亲迎于渭之阳以王礼追美之而言其近也韩侯迎止于蹶之里以侯礼而言其逺也及后世或俟于堂而诗人言之或其臣为之逆而春秋书之皆失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鲁得郊天故云天地社稷之主马氏睎孟曰盖因鲁言之   辨正朱子曰天地盖通天子而言 胡氏安国曰娶妻必亲迎礼之正也天子不亲迎使卿迎公监之礼也【案桓公八年逆王后于纪传】若夫邦君以爵则有尊卑以国则有大小以道途则有逺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上或迎之于所馆礼之莭也纪侯于鲁以小大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履緰来鲁侯于齐以逺迩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公子翚往是不重大昏之礼而失其莭矣故书【案桓三年公子翚如齐迎女传】   案亲迎之説惟胡氏最酌其中天子不亲迎于其国不可与诸侯为賔也二王之后则迎之于境其余则迎之于馆迎之于境迎之于馆则亦亲迎矣推此而言则天子之迎后其礼可想矣   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巳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眀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焉于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固不固言吾由鄙固故也【皇氏侃曰上固言己之固陋下固言若不鄙固则不问焉得闻此言哉】请少进欲其为言以晓已宗庙之礼祭宗庙也夫妇配天地有日月之象焉礼器曰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隂阳之分夫妇之位也直犹正也正言谓出政教也昏义曰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是也物犹事也事耻臣耻也振犹救也国耻君耻也君臣之行有可耻者礼足以救之足以兴复之 方氏慤曰请少进犹言请益也 马氏睎孟曰物耻耻之小国耻耻之大昔弛而今起谓之振昔废而今举谓之兴 胡氏铨曰易于咸恒眀昏姻夫妇之义于咸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于恒曰天地之道是配天地之神眀于咸男下女上于恒男上女下是立上下之敬物人物也人耻卿大夫辱也国耻君辱也存疑朱子曰孔子遂言曰至礼其政之本与当在上其政之本与下 陈氏澔曰直言或云当作朝廷字   孔子遂言曰昔三代眀玉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妃芳菲反忾许乞反又许气反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忾犹至也大王居豳为狄所伐乃曰土地所以养人也君子不以其所养害所养【孔疏此取荘子及吕氏春秋文】乃去之岐是言百姓之身犹吾身也百姓之妻子犹吾妻子也不忍以土地之故而害之去之岐而王迹兴焉 王氏肃曰大王爱姜女国无鳏民是爱己之身及己之妻子推而爱民之身及民之妻子也 孔氏颖达曰上经孔子答哀公以问政之事此遂广言三代眀王为政之道敬其妻子及其身乃可施政教于天下有道者谓三代敬其妻子必有道理妻所以共粢盛祭祀与亲为主故云亲之主也前泛言故云妻此论人君治国政故云妃也人君行此三事従近而能广至于天下矣惟大王能然故云大王之道也 刘氏彞曰大雅云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此大王所以敬大姜而兴其国耻者也又曰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此文王所以敬大姒而敬先圣也君子所以敬其身非谓我自尊也身虽在我其气与性则受之于亲传之于祖非已得以轻而辱之也故曰不敬其身是伤其亲也犹伤其根本者枝榦必従之而亡敢不敬慎而培之以礼乎三者非独君然百姓亦然也故其身也妻也子也莫不肖象于我也   案忾字従心従气有志气充足无闲意我敬其身使人各敬其身我敬其妻子使人各敬其妻子则志气之所至直充塞乎天地矣   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则法也民者化君者也君之言虽过民犹称其辞君之行虽过民犹以为法 孔氏颖达曰哀公因上言敬身故此问敬身之事孔子对以敬身之理 马氏睎孟曰言动者敬身之所宜慎也拟之而后言则无过言议之而后动则无过动过言而民作辞过动而民作则以贵者贱者之所矜式也上者人之所视效也言而世为天下法动而世为天下则不命而民敬恭能敬身之效也能敬其身则能立其身能其名以显父母故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   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为君子也是为成其亲之名也巳孔子遂言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乐音洛】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犹保也不能保身者言人将害之也【孔疏人害之故不能保有其身】不能安土动移失业也【孔疏避其祸害流移失业是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知己过而怨天也 孔氏颖达曰此答哀公成亲之问遂广眀成身之理己能成则百姓归己善名谓之君子之子是已之脩身使其亲有君子之名是成亲也 朱子曰不能有其身谓不能持守其身而陷于非僻安土谓安其所处之位乐天谓乐循天理 张子曰爱人然后保其身能保其身则不择地而安不择地而安则所乐者天矣夫达于天则成性而成身矣爱人至于成身亦无先后之分造道大原阙一不可仁义忠恕学一而天理具在 王氏安石曰所遇于地者不择而安之谓之安土所受于天者不怨而乐之谓之乐天治民至于乐治之至也脩身至于乐脩之至也 呉氏澄曰爱人者天下之人与我同一气故均爱之有其身谓吾身所受于天者能全所付而有之也能全所付则随其所处之地而能安故曰安土能安土则此身常在天理中及尔出王及尔游衍无入而不自得故曰乐天夫如是尽性践形者也全体大用于身无一亏缺故曰成身   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犹事也 孔氏颖达曰成身之道但万事得中不有过误则诸行并善所以成身也叶氏梦得曰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孟子曰万   物皆备于我子思曰不诚无物所谓物者凡吾身所具有者也 应氏镛曰性分之内万物皆备即物而观其理尤实即其身之所履皆在义理之内而不过焉犹大学所谓止于仁止于孝也违则过之止则不过矣夫物有定理理有定体虽圣贤岂能加毫末于此防亦循循然而不过耳   辨正朱子曰家语作夫其行已不过乎物谓之成身不过乎物是天道也以上下文推之当従家语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巳如日月东西相従而不巳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眀是天道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巳止也是天道者言人君法之当如是也 王氏肃曰不闭言能通其久言无极 孔氏頴达曰孔子又答贵天道之事无为而成言春生夏长不见天之所为而万物得成巳成而眀言天之生物成就而功眀着人君皆当法之也 刘氏彝曰天道至诚无息所谓唯天之命于穆不巳也君子贵之纯亦不巳焉然其不巳者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如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是以不穷其久无私无营而万物自然各得其成及其既成皆粲然可见也盖其机缄宻运而不巳者虽若难名而成功则昭著也无为而成者不见其为之之迹而但见有成也此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之谓也 陈氏澔曰日月相従不巳继眀照于四方也不闭其久穷则变变则通也无为而成不言而信不怒而威也巳成而眀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日月相従君臣相朝防也不闭其久通其教政不可以倦也   辨正朱子曰不闭其久家语作不闭而能久当従家语   案不闭者诚于中必形于外所谓徴也能久者存于中者不息则久其徴于外亦悠久无疆也无为而物成者悠久所以成物渐仁摩义久道化成也巳成而眀成物之功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也   公曰寡人憃愚冥烦子志之心也【憃如容反志音识】   正义郑氏康成曰志读为识识知也烦者言不能眀理此事子之心所知也欲其要言使易行 孔氏颖达曰此公欲孔子陈所行何事能如天不巳 方氏慤曰憃言迷而无觉愚言昧而不灵则不辨于事烦则不当于物   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蹴子六反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蹴然敬貌物犹事也事亲事天孝敬同也孝经曰事父孝故事天眀举无过事以孝事亲是所以成身 孔氏颖达曰仁人于事无过失孝子事亲亦于事无过也仁人事亲以敬如事天相似事天以孝爱如事亲相似据其泛爱则称仁人据其事亲则称孝子 沈氏清臣曰举天地万物之理备于我者皆物也是物也各有则焉人皆有是物则不可过也过则非天理也 真氏徳秀曰先儒张氏作西铭即事亲以眀事天之道大略谓天之予我以是理也莫非至善而我悖之即天之不才子也具人之形而尽人之性即天之克肖子也祸福吉凶之来当顺其正天之福泽我者非私我也予之以为善之资乃所以厚其责譬之事亲则父母爱之喜而不忘也天之忧戚我者非厄我也将以拂乱其心思而増其所不能譬之事亲则父母恶之惧而不怨也即此推之亲即天也天即亲也其所以事之者岂容有二防夫事亲如天孝子事也而孔子以为仁人盖孝之至则仁矣张氏之论极其精详当即全书而熟复之又曰庆云甘露天之喜也迅雷烈风天之怒也善事天者必于此焉察之父母者子之天也察之可不谨乎   案对天则为仁人对亲则为孝子其实事天此物事亲亦此物孝子仁人一不过乎物尽之因物赋物是身所由来随物体物是身所由成   公曰寡人旣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公闻言欲勤行之也后罪谦辞此言善言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四   仲尼燕居第二十八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仲尼燕居善其不倦燕居言及于礼着其字言事可法也退朝而处曰燕居此于别录属通论   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纵言至于礼【燕于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游言偃子游也纵言泛说事【孔疏广言诸事遂至于礼】   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语女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徧也【女音汝后同语鱼据反下同徧音遍】   正义郑氏康成曰居坐也使之坐凡与尊者言更端则起也 孔氏颖达曰周流谓周旋流转言我使汝等恒以礼周旋流转无不徧于天下 方氏慤曰周言其不亏于一方流言其不滞于一曲周流则其用无所不徧 陈氏澔曰周流无不徧者随遇而施无不中节也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中竹仲反下同给音急又其劫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夺犹乱也巧言足恭之人似慈仁特言是者感子贡也子贡辨近于给【孔疏子贡问礼辨而不让夫子因感喻之 案先问不可谓给恐是因子贡能言故以喻也】 孔氏颖达曰言不中礼则于事为失野谓鄙野恭谓便辟足恭捷给之人貌为恭敬似慈爱寛仁而实不慈仁但其貌乱真慈仁也 方氏慤曰敬言其心恭言其貌心敬而不中礼则文辞寡故谓之野貌恭而不中礼则文辞多故谓之给勇而不中礼则以力而不以徳故谓之逆给则论语所谓口给也三人侍坐之序子张为首子贡为次言游为末子张未对而子贡对焉此所以为越序也 马氏睎孟曰恭不中礼谓之给盖能足恭未有不能巧言者给夺慈仁言色取仁而行违也陈氏澔曰野与逆二者犹是直情径行而然使习于礼则无此患矣唯足恭便佞之人是曲意徇物致饰于外务以悦人貌类于慈仁而本心之徳则亡矣故谓之夺慈仁   案恭主容敬主事心主于事则或疎于礼故谓之野勇亦在任事上见勇徃直前不顾尊长故谓之逆所谓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也再记子曰语已絶而复言也后放此   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敎也【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过与不及言敏钝不同俱违礼也【孔疏师于事敏疾商于事迟钝 案朱子论语注子张才髙意广而好为苟难故常过中子夏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故常不及不止敏钝不同而已】众人之母言子产慈仁多不矜庄又与子张相反子产尝以其乘舆济冬渉者而舆梁不成是慈仁亦违礼【孔疏约孟子文】 孔氏颖达曰此明不中礼之人父义母慈父能敎而不能爱母则能爱而不能敎 周氏谞曰子张于中道则过而子夏则不及子产之惠犹众人之母则亦过又不能敎则亦不及也 吴氏澄曰卜商不在坐而并言之者以其不及与子张之过相反也子产母道有余父道不足师商两人而一过一不及子产一人而有过有不及故并言之   案子产十五字家语别见正论篇而文特详疑脱简在此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乎礼惟有礼也 马氏睎孟曰中出于人之性而所以节性者在乎礼而已故曰夫礼所以制中 吴氏澄曰先云礼乎者设为问辞后云礼者设为答辞也   案人皆受中于天而所禀有过不及惟礼为天理之节文以礼制之而过者俯而就不及者仰而企斯皆可以至于中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相示而已明说礼之事   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丧也射鄕之礼所以仁鄕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賔客也【与音余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领犹治也好善也 孔氏颖达曰子游问礼之为体治去恶事而留全善事者与与语辞馈奠谓人之初死设此馈食之奠射谓乡射乡谓乡饮酒 马氏睎孟曰仁者有推恩而及之之意事天地主于敬故于郊社言鬼神事宗庙主于爱故于禘尝言昭穆馈奠之礼始死者之奠也始死而致死之则不仁此馈奠所以仁死丧也习射尚功则壮者有以励习乡尚齿则少者有所让所以待乡党者尽矣食以示其爱飨以示其敬所以待賔客者尽矣应氏镛曰仁心发于中而后礼文见于外及礼之举而是心达焉则幽明之间咸顺其序驩欣浃洽皆在吾仁中是仁之周旋畅达也 刘氏彝曰领恶犹言克己也视听言动非礼则勿所以克去己私之恶而全天理之善也 吴氏澄曰上言以礼制中损其过益其不及盖因其气质之偏而除治之所谓领恶也下言仁鬼神至仁宾客盖因其徳性之善而充周之所谓全好也 姚氏舜牧曰领恶而全好则此心一仁也仁则无所徃而不为仁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仁犹存也凡存此者所以全善之道也郊社尝禘馈奠存死之善者也射乡食飨存生之善者也郊有后稷社有句龙【孔疏眀此鬼神是人之鬼神非易隂阳七八九六之鬼神】 孔氏颖达曰仁谓仁恩相存念也   案此恶字只就过不及说领恶全好紧承中字言之张子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之非仁也程子曰医家以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举天地人鬼之交接总一吾仁之周流痿痹之患无有矣郑孔训仁作存其说近凿   子曰明乎郊社之义尝禘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幼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丧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长竹丈反后皆同量音谅下同错七故反又音措】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国指诸掌言易知也郊社尝禘尊卑之事有治国之象焉辨别也三族父子孙也【孔疏三者于己最近昏礼三族之不虞郑注三族父昆弟已昆弟子昆弟以期丧废昏故举三者言之与此异也 方氏慤曰父子合尊卑兄弟合长幼夫妇合内外为三族 或曰三族即三党】凡言得者得灋于礼也量豆区斗斛也【孔疏左传云四升为豆注云四豆为区四区为釜又律厯志云十升为斗十斗为斛】味酸苦之属四时有所多【孔疏周礼食医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及献所宜也【孔疏周礼兽人春献狼夏献麋秋冬献鹿豕】式谓载也所载有尊卑辨礼之说谓礼乐之官敎学者党类也【孔疏辨说诗书礼乐不乖事之义理】体尊卑异而合同【孔疏若长官与属官尊卑异而共掌一事 陆氏佃曰若宰相不亲小事之类】 孔氏颖达曰前经明郊社等礼各有所因故此经广明郊社尝禘明而用之则有功又广明诸礼所用有功诸事郊社祭天地尝禘祭宗庙皆是事之难者能明其理则治国甚易了也族属也度谓制度髙下大小得礼之度数象谓灋象言斛斗之量三牲之鼎各得其礼之灋象故易传云以制器者尚其象节谓乐曲之节飨谓天神人鬼各得其飨食丧纪谓五服亲疏各得其哀情错置也众谓万事也以礼加身而错之万事皆得其所宜合结用礼之功 方氏慤曰室有奥阼席有上下居处有礼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闺门有礼也设官分职列爵分土朝廷有礼也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田猎有礼也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军旅有礼也戎事闲于无事之时故于田猎言之武功成于尚功之日故于军旅言之宫室若鲁庄公之丹楹刻桷臧文仲之山节藻棁盖失其度故也量左为升以象阳之所升右为合以象阴之所合仰者为斛以象显而有所承覆者为斗以象隐而有所庇外圜其动以天内方其静以地也鼎口在上以象有所受于上足在下以象有所立于下大者为鼐弇者为鼒足竒其数参乎天也耳偶其数两乎地也其器疏以达者象春髙以粗者象夏廉以深者象秋闳以奄者象冬器固无适而非象止以量鼎为言者量为器之大鼎为器之重大者重者得其象则小者轻者可知阳而不散阴而不密刚气不怒柔气不慑乐得其节也有六等之数作车之得其式辨五路之用乘车之得其式也鬼神得其飨者若天神皆降地皆出可得而礼是矣丧纪得其哀者发于容体声音言语饮食居处衣服而各得其哀也辨说得其党若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之类官得其体者若天官掌邦治地官掌邦敎春官掌邦礼夏官掌邦政之类政事得其施者若施典于邦国施则于都鄙施灋于官府之类自宫室得其度而下皆以本于礼故能各有所得焉以礼加于身错于前无所不用礼故用皆得其宜也 马氏睎孟曰郊社所以事天地而义藏其中尝禘所以事宗庙而礼陈其外因义以设礼因礼以考义神而明之存乎人则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推而通之以至加于身而错于前凡动无不宜也 陈氏澔曰明乎郊社之义则事天如事亲明乎尝禘之礼则事亲如事天仁人孝子明于此故能推民胞物与之心而天下国家有不难治者矣案郊社尝禘举上最重者而申言之居处以下又举上所未及而广言之所谓周流无不徧也   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怅怅乎其何之譬如终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烛何见若无礼则手足无所错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幼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防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丧纪失其哀辨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治直吏反下其治治国并同相息亮反伥勅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言失者无礼故也防谋也祖始也洽合也言失礼无以为众倡始无以合和众 孔氏颖达曰前经明诸事得礼则有其功此明诸事失礼则有害即事之治言万物之治皆由礼 方氏慤曰祖言有所继洽言有所合经曰礼为可继也易曰嘉防足以合礼 陆氏佃曰耳目无所加不知所以给视听也 吴氏澄曰无礼则手足皆妄动故曰无所错耳目皆妄听妄视故曰无所加防谓讲武敎战之谋防制谓全师克敌之灋制   子曰愼听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茍知此矣虽在畎亩之中事之圣人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籥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徳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   【女音汝县音阕苦穴反籥音药中竹仲反下同还音旋齐夲又作荠在细在私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犹有九焉吾所欲语女余有九也但大飨有四大飨谓飨诸侯来朝者四者谓金再作升歌清庙下管象也事之谓立置于位也县兴金作也【孔疏谓金奏第一作也案大射礼賔及庭奏肆夏至主人献宾宾再拜受爵乐阕是金一作也但大射以臣为賔故及庭始金奏若隣国君来入门即金奏也】金再作者献主君又作也【孔疏案大射礼主人献賔之后主人洗象觚献于公公拜受爵乃奏肆夏公卒爵而乐阕大射礼谓臣为主而献君若两君相见则賔献主君故献主君又作也】下谓堂下也夏籥文舞也【方氏慤曰夏籥夏禹之乐大夏也文舞必执羽籥故谓之夏籥】序更也堂下吹管舞文武之乐更起也知仁焉知礼乐所存也采齐雍振羽皆乐章也振羽振鹭及雍金作示情也宾主人各以情相示也【孔疏主人示宾以恩情賔示主人以敬情】金性内明象人情也示徳相示以徳也清庙颂文王之徳示事相示以事也武象武王之大事也 孔氏颖达曰大飨谓邻国两君相见县兴谓钟磬兴而动作谓金奏作也下管象武之上少升歌清庙一句下文既详故略之入门而金作覆释前文古之君子相朝防不必亲自以事相与丁宁而言但以礼乐微相示语而已方氏慤曰两君相见其礼大若以飨礼养老与春飨孤子则小也象即诗所谓象舞武即诗所谓大武也大夏文舞必执羽籥故谓之夏籥客之出也犹歌以雍见客之能雍非特于来时而已器之彻也犹歌以振羽见主之无斁非特于在此之时而已示情欲賔主以情相接也示徳欲宾主以徳相让也示事者欲宾主以事相成也 吴氏澄曰九者大飨有四幷前之五者为九也仁鬼神以下之五是即诸礼之中总其凡而言大飨之四是就一礼之中分其目而言礼有飨有食有燕飨礼重于食燕诸侯飨诸侯视诸侯飨大夫之礼为大故曰大飨大飨之礼大节有四初迎宾一也次献宾二也次乐宾三也终送宾四也揖让入门而县兴此迎宾时也揖让升堂而乐阕此献賔时也献毕工入堂上瑟而歌清庙歌毕堂下吹管而迭兴象舞夏籥之二舞此乐宾时也礼毕而宾出则以雍彻之诗振羽之诗歌而送之此大飨之四礼也荐俎谓献宾之时所陈礼乐谓自初及终所行之礼节所奏之乐章先后皆有次第也百官谓执礼服役之职备具而无缺也   通论方氏慤曰雍振鹭二诗本以禘太祖与助祭而又用之于此者犹之鹿鸣本以燕羣臣而又用之于乡饮酒也然论语言以雍彻其用与此不同又何也盖彼所言者天子飨神之事此所言者诸侯飨宾之事故诸侯所用之大者天子止用之于小者此所以不同 陈氏祥道曰晋飨穆叔歌文王之诗穆叔以为文王两君相见之乐则诸侯相见歌文王而不歌清庙也孔子谓诸侯相见歌清庙者盖二王后诸侯之长礼然也   存疑卢氏植曰大飨有九者揖让入门一也入门县兴二也揖让升堂三也升堂乐阕四也下管象武五也夏籥序兴六也陈其荐俎七也序其礼乐八也备其百官九也 郑氏康成曰象武武舞也 王氏肃曰揖让入门至升堂一也升堂乐阕二也下管象武夏籥序兴三也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四也行中规五还中矩六和鸾中采齐七客出以雍八彻以振羽九 孔氏颖达曰郑以献宾乐作一献主君乐作二升歌三下管四其余五事王与郑同皇侃以夏籥合下管为一事郑不数夏籥皇义非也案周颂维清奏象武也 又曰初时管中吹象武之曲已后与夏籥文舞更递而作故云舞文武之乐更起也陆氏佃曰九者一清庙二象三雍四振羽五肆夏六采齐七武八夏九籥熊氏云勺籥也籥是舞勺案前以仁言礼已浑举其全此言礼犹有九将析言其义之所该不举郊社禘尝者前已言明乎其义治国如指掌所谓尽其诚信与其忠敬顺以备者其义尤多可意防也大飨有四举飨以例其余言飨以仁宾客则观之固可知仁而析言其义则示情示徳示事又有其三郑注吾所欲语女余有九但大飨有四又言大飨四节金再作升歌清庙下管象是明以金作示情升歌示徳下管示事言矣初不云大飨分九节也孔氏不达其意述卢说王说见卢全异王似可附合遂言前四事郑与王异后五事郑与王同直诬郑矣夫中规中矩君子行步之常可分之以当大飨之五节六节乎郑注初无是说也陆因郑而加悮分夏与籥为二又增入肆夏以足之本经明云大飨有四何尝言大飨有九更何尝言大飨之礼用乐有九耶释经而忘经益之缪矣 又案文王世子言下管象舞大武此言下管象武文稍略耳非以象武为一且谓大武不舞亦以管吹之也且象文舞武武舞不可混称武舞也玉藻言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旋中规折还中矩在车闻鸾和之声此言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互文见意耳至于揖让升堂是两君之升升歌清庙是乐工之升初非谓两君升堂时歌清庙行指宾出而奏肆夏送之客出旣登车而和鸾中采齐也诸儒附防愈谬   总论应氏镛曰此篇言仁者凡三语子贡曰给夺慈仁以其辨给而或伤于仁也告言游曰郊社之礼所以为仁以其习于威仪而未深体夫仁也告子张曰如此而后君子知仁以其堂堂而难与并为仁也各因其病而药之使于礼而知其仁则其悟入益深而不专以虚文为礼矣   子曰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缪不能乐于礼素薄于徳于礼虚【缪音谬】正义郑氏康成曰缪误也素犹质也歌诗所以通礼意也作乐所以同成礼文也崇徳所以实礼行也王制曰乐正崇四术立四敎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敎以礼乐冬夏敎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孔疏明上从天子下至俊选皆须礼乐而成证君子无礼不动无节不作】 孔氏颖达曰礼者使万事合于道理乐者使万事得其节制诗能通逹情意则行礼审正若不能习诗则情意隔絶于礼错缪乐有音声缀兆文饰于礼若不能习乐则于礼朴素内心厚于徳则外充实若内徳浅薄则外礼空虚此经虽礼乐并陈徳是百行之本乐是礼中之别故明礼须诗乐及徳乃为善也 陈氏祥道曰礼繁则乱非所以为理也乐胜则流非所以为节也君子循礼而动无动而非中也应节而作无作而非和也一动一作而礼乐存焉岂小人所能与哉 应氏镛曰礼非乐以发越则如采色之素而无饰乐非礼为之质干则如支体之偏而不全 陈氏澔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犹正墙面而立不能诗者能不缪于礼乎礼之用和为贵不能乐则无从容委曲之度是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也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薄于徳者必不能充于礼也   通论陆氏佃曰诗与礼不同礼严而诗寛若礼好色则禁怨讟则禁诗不禁好色而禁人之淫不禁怨讟而禁人之乱司马迁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之人皆知诸侯之礼乐 孔氏颖达曰以前经大飨是诸侯礼乐之事故知此是申说前经   案此节是另起泛说不粘诸侯 又案礼归于一仁则礼固吾心自具之理而升歌下管雍彻用诗乐行之是诗乐亦即理之节而非有二也故君子行礼必以吾心自具之理为之本无理不动也亦必有诗乐以和其节而作焉无节不作也不然不能诗则少温柔敦厚之情而于礼亦拘固而成缪不能乐则少和顺从容之意而于礼亦朴直而不文皆无节者也若夫薄于徳则自絶其仁而本心之理亡矣又何以为礼哉故曰于礼虚也   子曰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为文章所为 孔氏颖达曰言能行礼全在乎人 马氏睎孟曰制度者文为之体文为者制度之用簠簋俎豆所谓制度也升降上下所谓文为也制度文为皆礼之灋也徒灋不能自行故行之在人 周氏谞曰文言也为行也 辅氏广曰行礼虽在人而所谓人者必兴于诗成于乐厚于徳然后可不然非所谓其人也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夔其穷与【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见其不达于礼 孔氏颖达曰子贡惟闻夔善乐不闻夔善礼故问夔穷于礼与   子曰古之人与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夔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于此名也古之人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素与偏俱不备耳 孔氏颖达曰素谓朴素偏谓不备具皆不得为穷夔礼乐兼有但特通达于乐不甚通达于礼是以贤名流传后世若全不解礼何以传于此名更重羙夔为古人与今人别也虞书舜命伯夷典朕三礼伯夷让夔是夔知礼也 陆氏佃曰古之人不朽者也言夔特以乐传耳陈氏祥道曰观防敎胄子以直寛刚简之徳达之   以温柔戒之以无虐无傲则以礼乐敎中和亦不过如此子贡以为穷恶可哉   案子贡因子言不能乐于礼素思能乐而不能礼则亦非全人故以夔为问但穷与达正相反达者通之至穷者塞之至夔于礼未达容有之而疑其穷则不可况夔为古之人幷未必不达于礼不可轻议也   子张问政子曰师乎前吾语女乎君子明于礼乐举而错之而已【女音汝】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礼乐足以为政也错犹施行也吴氏澄曰错置也举而错之谓如手举一物而置   之一处也   子张复问子曰师尔以为必铺几筵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兴羽籥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大平也诸侯朝万物服体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礼之所兴众之所治也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也目巧之室则有奥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有随立则有序古之义也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也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立而无序则乱于位也昔圣帝明王诸侯辨贵贱长幼远近男女外内莫敢相逾越皆由此涂出也【复扶又反大音泰长竹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众之所治所以治也众之所乱所以乱也目巧谓但用巧目善意作室不由灋度犹有奥阼宾主之处也【孔疏尔雅云西南隅谓之奥奥之外有宾位东阶谓之阼】自目巧以下古今常事不可废改也 孔氏颖达曰力谓勉力目巧言但用目准视巧思也古之义者自古以来礼乐之意也由此涂出者由此礼乐之涂而出也方氏慤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鼔   云乎哉故不必铺几筵之类然后为礼不必行缀兆之类然后为乐也言而履之所谓践言是也行而乐之所谓安行是也力此二者谓力行此礼乐而施于有政也万物者万事也服体者各服其体而不相侵也诸侯朝万物服体百官莫不承事则太平之效也夫礼者众之纪纪散而众乱则众之治乱系乎礼之兴废而已隅有奥则尊者所处而别于卑阶有阼则主人所歴而别于宾所谓室有奥阼也席或以南方为上或以西方为上所谓席有上下也乘车之灋君在左勇士在右所谓车有左右也父之齿随行五年以长则肩随之所谓行有随也天子南乡而立自公侯而下各有位焉所谓立有序也然则古人之礼至于如是者岂徒从事于文为哉亦各有义存焉尔故曰古之义也逾越皆过也 陈氏澔曰众之治乱由礼之兴废此所以为政先礼也目巧谓不用规矩绳墨但据目力相视之巧也言虽茍简为之亦必有奥阼之处此以下皆古圣人制礼之义也又言礼之为用无所不在失之则随事致乱贵贱以爵言长幼以齿言远近以亲疏言男女以同异言外内以位序言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服体体服也谓万物之符长皆来为瑞应也【孔疏服谓屈服体谓形体言飞走动植之物皆来为瑞应也】   案服体者言物之有理犹人之有体万事皆从其理如视听之聪明手足之恭重便是服体郑孔符应之说非也   三子者旣得闻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发蒙矣【蒙音蒙】正义郑氏康成曰乃晓礼乐不可废改之意 孔氏颖达曰经中自目巧以上论礼乐之事质文沿革随事变改自目巧以下论尊卑上下万代恒行 吴氏澄曰言三子旣闻此十二条之言昭然有见如人彻去其蔽目之物然也   孔子闲居第二十九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孔子闲居者善其无倦而不防【一作衰】犹使一弟子侍为之说诗着其氏言可灋也退燕避人曰闲居此于别录属通论 陈氏祥道曰子夏始问为民父母之道继问三王参于天地之徳有为民父母之道而后可以行三王之徳洪范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故其序如此   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闲音闲凯与恺同丘在反弟又作悌徒礼反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凯弟乐易也原犹本也横充也败谓祸烖也 王氏肃曰五至五者相因自然而至孔氏颖达曰诗大雅泂酌之篇羙成王之徳凯乐也弟易也谓成王行乐易之徳为民之父母也圣人行五至三无通幽达微无所不悉观其萌兆观微知著豫知祸害使民免罹于祸故为民之父母然四方之福亦必先知之此主为民除害故举败言之 吕氏大临曰礼乐之原在于一心 叶氏梦得曰凯则强敎而使民尊之父道也弟则悦安而使民亲之母道也 方氏慤曰五至由粗以入精故曰致三无自内以达外故曰行横于天下者以是道广被于天下也四方有败必先知之言其道又足以防于神也败者成之对不言成而止言败者盖君子思患而豫防之则败尤在乎先知也 辅氏广曰仁者礼乐之本原也此非至仁而以天下万物为一体者不能惟仁故可以作民父母 应氏镛曰父母之心恻怛恳至而赤子痒疴疾痛无纤发不切于肌肤四方万里微有祸败必先知之盖爱其民者切虑其事者周故不善之几微萌芽稍触于吾身则吾已先知而知焉如此始无愧于父母之名矣   案自其极盛而无以复加谓之至君子则推而致之以广其充周之用自其至微而不泥于迹谓之无君子则施而行之以运其微宻之神横于天下正以满其达之量也其稍有不序不和处便是败五至终以哀三无终以丧正其切于忧民处非五至三无之外别有一种忧民之心也   子夏曰民之父母旣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上二乐并如字塞音色】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言至者至于民也志谓恩意也言君恩意至于民则其诗亦至也诗谓好恶之情也自此以下皆谓民之父母者善推其所有以与民共之云耳不能闻目不能见行之在心也塞满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之恩意旣至于民故诗之欢乐亦至极于民旣能欢乐至极于民则以礼接下故礼亦至极于民旣礼能至极于民必为民之所乐故乐亦至极于民旣与民同其欢乐若民有祸害则能忧恤极于下故哀亦至焉凡此五者皆与民共之君民同有感之在于胸心外无形声故目不得见耳不得闻是人君志气塞满天地由行五至之道 又曰己欲恩爱民亦欲恩爱己有好恶民亦有好恶己欲礼乐民亦欲礼乐己欲哀恤民亦欲哀恤是推己所欲与民共之也 徐氏师曾曰五至之道分而言之则各造其盛而不同序而推之则互为其根而不乱 姚氏舜牧曰五至虽有次第而总由一志字来此志一至四者自无不至故云志气塞乎天地子民之心诚切恳到心口之间自然欲隐秘而不得便是诗至有是心口之图自然有许多经纶料理出来便是礼至有是经纶料理自然欣喜从事而不为疲便是乐至乐此而不为疲则视民如伤唯恐或阽于危亡也将戚然而不自宁便是哀至哀本于乐乐转为哀朝夕徃来于中无少止息便是哀乐相生所以视不可得见听不可得闻而此志此气充塞于天地闲   案乐人之立者必忧人之不能立乐人之达者必忧人之不能达方幸其生聚而欣然又忧天下之未能徧后日之未能保而戚然哀乐相生周流不息此其志气之所充塞直与天地为量矣哀卽丧也不见不闻即下无体无声无服也言五至而三无已在其中下因再问而申言之耳 又案五至至字郑训至于民王训相因自然而至陈氏澔训极盛而无以加三説相须其义始备   子夏曰五至旣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子夏曰三无旣得略而闻之矣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其读基宥音又逮读棣选宣面反匍音扶又音蒲匐音服又蒲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意未察求其类于诗诗长人情【吕氏大临曰子夏虽闻此言而未深通以诗之道长于人情故问何诗近之欲通其伦类也】其诗读为基声之误也逮逮安和貌言君之威仪安和逮逮然【吕氏大临曰逮诗作棣言其威仪富而闲习如棣之花蕚光辉相逮 陈氏澔曰棣棣盛也】则民效之此非有升降揖让之礼也【孔疏诗邶风栢舟篇仁人有威可畏有仪可象民自效灋之】救之赒恤之言君于民有丧有以赒恤之则民效之此非有衰绖之服【孔疏诗邶风谷风篇】 朱子曰宥宏深也密静谧也基积累于下以承借乎上者也言夙夜积德以承借天命者宏深而静谧匍匐手足竝行急遽之状【陈氏澔曰手行为匍伏地为匐】 吕氏大临曰无声者乐之道无体者礼之本无服者丧之理三者行之在心外无形状可知也 方氏慤曰宥则寛以致和密则深而能静寛而致和所以为乐也然深而能静则为无声焉有威可畏有仪可象所以为礼也然不可选则为无体焉匍匐救之所以为丧也然凡民而已则为无服焉 辅氏广曰夙夜基命宥密则无时而不和威仪逮逮不可选则无动而不节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则哀不必见于服也 吴氏澄曰三无不言志不言诗盖志行乎三者之中能是三者则民之情无不达矣所谓礼乐之原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基谋也密静也言君夙夜谋为政敎以安民则民乐之此非有钟鼓之声也【孔疏诗周颂昊天有成命篇基始命信宥寛也言文王始信顺天命行寛仁静之化郑意谋为政敎民得寛和安静】   子夏曰言则大矣羙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犹有五起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尽于此乎意以为说未尽也服犹习也君子习读此诗起此之义其说有五也 孔氏颖达曰子夏疑其未尽故问之孔子告以何为其尽君子习之犹有五种起发也 方氏慤曰大言光辉于外羙言充实于内盛言无以有加尽言无有余蕴起言有加而无已 陆氏佃曰犹有五起孔子之言所以进商也 董氏仲舒曰勉强行道则徳日起而大有功   子夏曰何如孔子曰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丧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旣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丧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旣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丧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丧纯徳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旣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海无服之丧施于孙子【施并音异以豉反畜音旭许六反闻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孔甚也【孔疏释言文】施易也从顺也畜孝也【孔疏祭统云孝者畜也】使万邦之民竞为孝也就成也将大也使民之效礼日有所成至月则大矣起犹从也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五节从轻以渐至于重是从   微至着也初时威仪迟迟但舒迟而已二则翼翼而恭敬三则上下和同无不从也四则日就月将渐兴进也五则施及四海所及远也初则内恕孔悲谓亲族之内悲哀其处近也二则施及四国所被远也三则以畜万邦皆为孝也四则纯徳孔明益甚也五则施于孙子埀后世也 吕氏大临曰无声之乐在于气志无体之礼在于威仪气志与物不违则固乐矣于理旣得则尤乐矣于道旣合则愈乐矣然则虽曰无声日闻四方矣是故天下乐之气志旣起也威仪和而缓则无急迫之态敬而肃则无怠慢之容上下和同则无乖异之变然则虽曰无体而小者日就大者月将矣是故一人行之施及四海也若夫无服之丧本由内恕孔悲则眂人之丧犹己之丧也旣推是心施及四国必由是道以畜万邦厥今纯徳孔明其后施于孙子此仁之至也气志旣充威仪旣备而笃于仁然后三无五起之义可得而尽矣 方氏慤曰气志不违内无所戾也故继之以气志旣得得之于身则人从之故继之以气志旣从内恕孔悲以仁存心也仁者爱人故继之以施及四国 马氏睎孟曰气志不违气与志交养于中未至于旣得得者得中也从从心之所念而无所拂也内恕孔悲哀在于心而未形于外故继之以施四国畜万邦 陆氏佃曰不违徳在我而已旣从则有在彼者也 辅氏广曰不违持其志无暴其气旣得则志帅气而气充乎体旣从则养而无害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不违者民不违君之气志也 孔氏颖达曰初言民不违君之气志二云气志旣得言君之气志得于下三云旣从民所从也四云日闻四方及于远也五云旣起是兴起也   案无声之乐先儒之说颇异夙夜基命宥密郑谓夙夜谋为政敎是以政敎为君之命故气志不违即以民不违君言之旣得为君得于民旣从为民从乎君也吕氏大临谓不违者我与物不违方氏慤谓内无所戾陆氏佃谓徳在于我辅氏广则直以持其志无暴其气工夫言之似己但乐由中出则无声之乐断未有舍其本而泛言君民者故始即以基命言之盖必保合天命之太和而后气志之间无所乖逆内无乖逆而后事物各得其理而后我之所顺人亦顺之而后日闻四方和气洋溢至于天地万物感而太和不过吾气志之旣起乐之成原如是其静谧也若夫礼则自外作故始即以威仪言之迟迟和为贵也翼翼礼节之也然制乎外者正所以养其中与乐不同为斯须不可去乎故中言日就月将乃终以施及四海礼之成遂如是其广大也丧则一仁之周流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惟以己度人而见其孔悲耳由此而四国而万邦仁益广也至是而内恕者不待勉强也徳纯则自如是已且施于孙子仁愈远也子夏长于诗故以诗为问而孔子遂歴以诗语之咏叹淫泆意味深长使人感发兴起有不能自已者此之谓五起也   子夏曰三王之徳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只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徳也【参音骖劳郑读去声今如字覆敷救反齐郑上读跻下读斋今上如字下读跻子兮反假读格祗诸夷反 案今本谓参下无于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王禹汤文武也参天地者其徳与天地为三也帝天帝也昭明也假至也只敬也【孔疏释诂文】九围九州之界也是汤之徳者是汤奉于无私之徳也 孔氏颖达曰诗商颂长发之篇羙成汤之辞 方氏慤曰天立乎上地立乎下人立乎中所谓参也立徳以居体固已能参之矣至于兴事以致用又有在乎奉之焉天地者阴阳之体日月者阴阳之用方其参之以居体则止以天地为言及其奉之以致用故兼之以日月也天之运转地之生育日月之升降变化不停可谓劳矣为天下者得不奉此三者以劳之乎虽然劳之而茍有私人得无怨乎故其所奉者主于无私也 朱子曰商之先祖旣有明徳天命未尝去之以至于汤汤之生也应期而降适当其时其圣敬又日跻升以至昭假于天久而不息惟上帝是敬故帝使之为灋于九州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劳劳来【案孟子劳之来之】诗读汤齐为汤跻跻升也降下也齐荘也式用也此诗云殷之先君为政不违天命至于汤升为君又下天之政敎甚疾其圣敬日庄严其明道至于民迟迟然安和天是用敬之命之用事于九州谓使王也 孔氏颖达曰汤降下贤士能速疾不迟假暇也汤以昭明寛暇天下之士心迟迟然舒缓也 严氏粲曰汤之谦抑所以自降下者甚敏而不迟故圣敬之徳日以跻升日跻言至诚无息也其昭格于天迟迟甚缓言汤无心于得天付之悠悠也   案诗义则朱子与诸说尽矣但此引以证奉三无私则所谓帝命不违者天之无私也汤与天齐汤之奉天无私也盖人有私则有违天无私故命于物者皆不违易所云物与无妄也人一有私即与天地不相似惟汤之无私与天齐一古人引诗多断章取义似如此说乃切合言不迟又言迟迟者不迟克己之勇所以致其决迟迟达天之养所以俟其化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大王之徳节论三无私之事并明汤及文武三代大王之徳   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敎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庶物露生无非敎也【霆音廷】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天之施化收杀地之载生万物非有所私也无非敎者皆人君所当奉行以为政敎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地无私圣人则之以为敎天春生夏长秋杀冬藏以风以雨以霜以露化养于物圣人则之事事效灋以为敎故云无非敎也神气谓神妙之气霆雷也地以神气风雷之等流布其众物感此神气风霆之露见而生人君灋此地之生物事事奉之以为敎故云无非敎也春秋云天有六气此经云天有风雨不偏属于地但气从地出又风着于土雷出于地故神气风雷偏系于地 吕氏大临曰风霆犹风雨皆神气也降于天载于地以成化育者也犹于地言之则以流形而可见也 方氏慤曰四时以风雨霜露为之用庶物以神气风霆为之体神气者天气也及其下降而得地载之故曰地载神气神气散而为风薄而为霆故曰神气风霆风霆流成而后物生可见故曰庶物露生雨露莫不物资以生然止以风霆言之者以风霆无方而莫测尤为气之神故也 陈氏澔曰上文明王道之无私此言天地之无私也 徐氏师曾曰天以气运于上故气一伸而物无不生气一屈而物无不成天道至公之敎由四时见之地载神气其始也承天而生其终也代天而成地道至公之敎由载神气见之案上文无私覆载以体言此节以化工言此天地无私之徳所谓大信不约大时不齐无心而成化者也圣人奉之赏一春夏秋冬也鼓舞振作一神气也政敎恩泽一风霆雨露流发生之机也   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髙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徳也【耆市志反翰胡旦反徐音寒】   正义郑氏康成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谓圣人也峻髙大也翰干也言周道将兴五岳为之生贤辅佐甫及申为周之干臣天下之蕃卫宣徳于四方以成其王功此文武之徳也是文王武王奉天地无私之徳此宣王诗也文武之时其徳如此而诗无以言之取类以明之 孔氏颖达曰此明周文武之徳清谓清静明谓显著言圣人清静光明之徳在于其身气志变化微妙如神谓文武也诗崧髙篇羙宣王之诗 张子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此言圣人也耆欲犹言祥福也雨之将作山川须出云盖一气耳 吕氏大临曰清而明者天之徳也以天徳在躬故气志如神 陈氏澔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卽至诚前知之谓也耆欲所愿欲之事也有开必先言先有以开发其兆眹者如将兴必有祯祥也 徐氏师曾曰此言文武无私之徳本源澄澈物不能淆清也本体光明物不能蔽明也此无私之体也清明之徳在身则气之所适志之所向自能前知所谓至诚如神也此无私之用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耆欲将至谓其王天下之期将至也神有以开之必先为之生贤知之辅佐若天将降时雨山川为之先出云矣仲山甫及申伯为周之干臣 朱子曰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家语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此语却是窃疑有物讹为耆欲其兆讹为有开   辨正孔氏颖达曰甫甫侯谓吕侯也郑注礼时未见毛诗传后笺诗乃得之故与礼注别也 邵氏囦曰耆欲二字古人以明可愿之事不独孔子闲居言之也卫孔悝鼎铭亦曰乃考文叔兴旧耆欲   案天地无私故清明在天地圣人无私故清明在圣人由是志气之动亦如风霆之神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圣人之耆欲甫祈至是而圣人开之物先应之如天将降时雨而山川先出云者然引诗只以证天人相应之理并不重将王天下而生贤才意而说者且谓宣王时生申伯亦文武积徳所感不太迂乎   总论应氏镛曰是篇论礼乐之原至深至远而实以志气为之主始言塞乎天地末言气志如神则充养之妙而无闲也孟子所谓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闲者也其中论五起而反覆以志气为言盖持养用功者不一而足也孟子所谓持其志无暴其气者也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徳也弛其文徳协此四国大王之徳也【弛式氏反大音泰】正义郑氏康成曰令善也言以名徳善闻天乃命之王也不已不倦止也弛施也协和也大王文王之祖周道将兴始有令闻 孔氏颖达曰此总结三代以其无私故令闻不已三代之所以王天下者必祖父未王之前先有令闻也江汉之篇羙宣王之诗明明天子谓宣王此记则谓三代之王也言父祖及身令闻不休故云三代之徳诗亦江汉篇弛本文作矢陈也此云弛施也言大王弛其文徳和此四方之国居豳而狄人侵之不忍鬭其民乃徙居岐山之阳而王业起焉故云大王之徳   通论孔氏颖达曰唯云汤与文武不称夏者以夏承禹后为天下治水过门不入无私事惟殷周以战争而取天下恐其有私故特举之也   案明明正所谓清明在躬也又独举大王者以大王之不陨厥问尤可见文武之王必先其令闻处且以明三代之王以文徳不以武功恐人疑汤武之得天下以征诛非无私也弛文徳协四国则劳天下之证可见礼乐之原一无私之徳也   子夏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蹶居卫反又音厥】正义郑氏康成曰承奉承不失队也起负墙者所问竟辟后来者 姚氏舜牧曰负墙而立者闻此敎而谦退以承之也与循墙而惧意同   钦定礼记义防卷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五   坊记第三十【坊音防徐扶访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坊记者以其记六艺之义所以坊人之失者也此于别録属通论此篇凡三十九章体例不一或数经共论一事或一经惟説一事或每事引诗书结之或不引诗书无义例也 程子曰坊记不知何人所作观其引论语曰则不可以为孔子之言汉儒如贾谊董仲舒所言盖得此篇之意或者其所记与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德刑以坊淫命以坊欲【辟读譬坊防古字通用与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民所不足谓仁义之道也失道则放辟邪侈也严其禁尚不能止况不禁乎命谓教令孔氏颖达曰此节端总明所坊之事此篇悉言   子云唯此一章称子言之者以是一篇之总要也君子之道坊民之过辟如坊之碍水坊民者为民行仁义不足故也人君设礼以坊民德之失制刑以坊民之淫邪设法令以坊民之贪欲 方氏慤曰君子有礼以坊德有刑以坊淫有命以坊欲其为坊也大矣然或失于德而犯礼或溺于淫而犯刑或徇于欲而犯命故曰大为之坊民犹逾之若失于德溺于淫徇于欲者则所谓辟也 马氏睎孟曰礼所以制中故礼以坊德刑所以禁过故刑以坊淫命所以知分而安之故命以坊欲 应氏镛曰性之善为德礼以坊之而飬其源性之荡为淫刑以坊之而遏其流出于礼则入于刑然人之欲无穷非坊闲所能尽圣人于是有命之説焉命出于天各有分限截然不可逾也天命至严人力莫施以是坊之则觊觎者塞羡慕者止而欲不得以肆矣   案此一篇之大指坊有二义一蓄水不使不足一障水不使有余坊德是蓄其在内者坊淫坊欲是障其在外者坊民理之不足兼制民欲之有余 又案命字郑孔只以法令言然如应氏説亦周密故两存之此君子是古先圣王制礼立教者不单是人君治民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慊口簟反亡读无】   正义郑氏康成曰约犹穷也此节文者谓农有田里之差士有爵命之级慊恨不满之貌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小人贫富皆失于道故圣人制礼而为之节文制富者居室丈尺爼豆衣服之事须有法度不至骄也为贫者制农田百亩桑麻自赡比闾相赒不令至于约也贵谓卿士之属制其禄秩随功爵而施则贵臣无慊恨君禄爵之薄也益渐也亡无也为乱之道渐无也不言贱者从可知也 刘氏彝曰约谓愧耻其不足愧耻之极斯为盗矣骄谓逾违于礼法逾违之极则为乱矣圣人差其度数定其等降上下既分民志一定而僭偪不兴于其心故乱益亡礼之制也   存异陈氏澔曰伐氷之家不畜牛羊所以制贵而不使之慊也【案郑训慊为恨少如陈説则为快足矣从郑为正】   案坊民之道有德有刑有命而此后惟言礼者生民有欲惟礼可以制之刑者圣人之不得已而命者亦圣人所罕言则言礼而刑与命在其中矣   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寕者天下其几矣诗云民之贪乱寕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乗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好呼报反乐音洛据论语好乐好字衍文荼音徒乘绳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下几矣言如此者寡也寕安也大族众家恒多为乱诗言民之贪为乱者安其荼毒之行恶之也古者方十里其中六十四井出兵车一乗此兵赋之法也【孔疏皇氏曰案司马法成方十里出革车一乗又云甸方八里出长毂一乗郑云通沟洫之地则为十里若除沟洫之地则为八里 案司马法与周礼不同皇氏此説较郑氏旁加一里之説为胜】成国之赋千乗【孔疏案千乗之赋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周礼公五百里侯四百里则是过千乗云不过千乗者其地虽过其兵赋唯千乗故论语注云虽大国之赋亦不是过焉其兵赋之法王畿之内六乡之法家出一人万二千五百家为乡是一乡出一军天子六军出于六乡乡为正遂为副则遂之出军与乡同公邑出军亦与乡同其公卿大夫采地既为井田殊于乡遂则出军亦异于乡遂郑注小司徒井十为通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革车一乗十成为终十终为同革车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此谓公乡大夫采地出军之制也诸侯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皆出乡遂故费誓云三郊三遂又异义云天子万乗诸侯千乗大夫百乗此大判言之尊卑相十之义故鲁颂云公车千乗谓大总计地出军也公徒三万谓乡遂兵数也 案六乡六遂田亦宜井谓采邑则井公邑则不井説恐未确】雉度名也髙一丈长三丈为雉百雉为长三百丈方五百歩【孔疏六尺为歩五六三十故三百丈为五百歩据此注子男五里则侯伯七里公九里天子十二里郑驳异义又云天子城九里公城七里侯伯城五里子男城三里与此异也】子男之城方五里【孔疏周礼典命云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以五为节国家谓城方也是子男城方五里也】百雉者所谓大都三国之一【孔疏子男五里积千五百歩左传云大都参分国之一子男大都三分国城而居其一是大都五百歩为百雉】 孔氏颖达曰此明上下制度有限防其奢僭畔逆之事诗大雅桑柔篇时卿大夫亦有畔而独言诸侯举其重也家富不过百乗者诸侯之卿采地 方氏慤曰千乘百乘皆以所出之赋言之 叶氏梦得曰先王辨贵贱之分而诸侯大夫等差如此者葢坊民为主其也诸侯倍畔以相簒所谓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者此也 陈氏澔曰贪犹欲也荼苦菜也毒螫虫也存疑孔氏颖达曰左传云唯卿备百邑地方百里也直云为卿百邑未知天子诸侯公卿大夫采地大小案郑注小司徒云百里之国凡四都五十里之国凡四县二十五里之国凡四甸又云采地食者皆四之一说者据以为公食百里卿食五十里大夫食二十五里其诸侯则公之孤侯伯之卿与天子三公同俱方百里公之卿与侯伯之大夫俱方五十里公之大夫与侯伯之下大夫俱方二十五里其子男之地唯方二百里以下其卿之采地不得复方百里易讼卦注云小国之下大夫采地方一成其定税三百家郑注论语云伯氏骈邑三百家云齐下大夫之制似公侯伯下大夫唯三百家不与礼同也   案论语曰贫而乐此曰贫而好乐乐则自得好乐则荒好乐无荒诗所戒也一字之讹谬以千里石梁王氏之疑不为无见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别彼列反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位朝位也 孔氏颖达曰疑谓是非不决当用礼以章明之微谓幽隐不着当用礼以分别之 叶氏梦得曰贵贱以爵列也爵以诏德观其贵贱则知德有厚薄衣服以功赐也服以显庸观其衣服则知功有小大至于朝廷有位则爵命衣服所自居也民之视其位则知其定分而行逊避矣故曰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   通论方氏慤曰君在庙门外则疑于君故不迎尸于门外以明其疑士唯説齐衰于公门以表其微 叶氏梦得曰章疑异于决疑疑者似同而异章言其显也决言其成也别微异于明微微者似有而无别言其有辨也明言其既着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犯君一节明章疑别嫌恐尊卑相僭使人疑惑之事   案以下分两大支一言辨上下一言别内外皆以夫礼句提起   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相息亮切盍音曷】   正义郑氏康成曰楚越之君僭号称王不称其防谓不书也春秋传曰吴楚之君不书辟其僭号也【孔疏书则当称楚越某王辟王之名故不书】臣者天君【孔疏言臣尊君如天】称天子为天王称诸侯不言天公辟王也大夫有臣者称之曰主不言君辟诸侯也【孔疏周礼云主友之讐是臣下自称巳大夫之君称主不称君若泛例言之大夫有采地者亦称君防服传为其君布带绳屦是也大夫自相命亦称主左传晋士匄曰事吴敢不如事主是也称大夫妻亦曰主鲁语季孙问文伯之母曰主亦有以语肥也是也】此皆为使民疑惑不知孰者尊也盍旦夜鸣求旦之鸟也求不可得人犹恶其反昼夜而乱晦明况于臣之僭君求不可得之类乱上下惑众也 方氏慤曰日者人君之象在天者既无二日有土者故无二王大而有土者既无二王小而有家者故无二主凡此皆以尊无二上故也故曰示民有君臣之别君臣之别昼夜之象也其可乱之乎故引逸诗以况之案家无二主妻统于夫庶统于适皆是尊无二上官有冢宰防有主盟师有元帅席有长宾皆是春秋之法诸侯请諡于王则以諡系爵如蔡桓侯不请諡于王则但从其臣子之辞若齐桓公晋文公不系爵见非王命也 又案越至昭公始见经定十四年允常卒勾践立败杀吴阖庐于檇李允常卒不书未赴也越通中国最晚勾践之卒又在春秋后何缘得书越防楚越并称不考之失   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姓者谓先王先公子孙有继及之道者也其非此则无嫌也【孔疏谓非此先王先公子孙不有相承继之势则无所嫌疑得同车也】仆右恒朝服【孔疏仆及车右身衣朝服故曲礼云乗路马必朝服是也其朝服之内则有虎裘狼裘故玉藻云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是也】君则各以时事唯在军同服【孔疏左传云均服振振取虢之旂又鞌之战公羊传云逢丑父为齐顷公车右衣服与顷公相似是在军同服】 马氏睎孟曰王祭宾客有旅贲服王之服而趋节服氏服王服以维王太常其在军阵则射人命有爵者乗王之倅车而皆无与王同车者余论陈氏澔曰不同车以逺害也簒弑之祸常起于同姓故与异姓同车则不嫌 黄氏干行曰鲁桓公如齐齐襄公使公子彭生乗桓公公薨于车则弑君于车不必同姓也羽父使贼弑隐公于寪氏则同姓之弑不必在车也呜呼人君鉴此亦谨于微而巳矣案周道亲亲合之以食而弗殊亲亲也君不与同姓同车以防簒弑有是理乎若同姓能弑君于车岂异姓不能弑君于车乎人人而坊之直无同车者而可矣今不与同姓而与异姓以为示民不嫌何哉陈恒夏征舒异姓也叔向曰国将亡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为此言者亡国败家之言也传曰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亲以在外为嫌巳当春秋末造又荆楚蛮方之所为非文武周公大封同姓意矣如又以同车为嫌是为君之同姓者在内亦嫌在外亦嫌也不抗刭之与尽逐而去之不止矣此可以为训耶吾意春秋多猜暴之君如晋献公之属斩刈骨肉诛锄斥逐之余闲有存者亦视若芒刺而务疎之又嬴秦刻薄既得天下而子弟为匹夫惧其崩离觖望胡越起于辇下于是有同姓不同车之令凡此二端理或有之作书者不知裁择且妄托为夫子之言谬之谬者也黄氏之説未尽故引而伸之其曰谨于微自平允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亡无也食谓禄也在上曰浮禄胜巳则近贪巳胜禄则近亷 方氏慤曰贱不贪贵贫不慕富则无争夺之祸矣故乱益亡 熊氏安生曰贵贱谓爵之尊卑贫富谓禄之厚薄   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巳斯亡【衽而审反上时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犯犹僭也齿年也礼六十以上笾豆有加贵秩异者良善也言无善之人善遥相怨贪爵禄好得无让以至亡巳 孔氏颖达曰诗小雅角弓篇引之证上毎事须让也 方氏慤曰礼六十以上笾豆有加故觞豆以犯齿言三命不齿席于尊东故衽席以犯贵言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故朝廷以犯君言   存异陈氏澔曰爵酒器也严氏云兄弟有因杯酒得罪而怨者此为持平之论以觧之言人之相怨各执一偏而不参彼已之曲直故但知怨其上而不思巳过然其端甚防或止因受爵失辞逊之节而或至于亡其身亦可念矣   案古人谨礼于微皆所以豫逺不敬也受爵不让则犯齿犯贵犯君矣此诗主不令兄弟言之朱子诗传兄弟相怨相谗以取爵位若晋之奚齐齐之荼皆至于巳斯亡者也岂杯酒之谓   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巳先人而后巳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先后并去声一二章并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寡君犹言少德之君言之谦 方氏慤曰贵人而贱巳则不骄先人而后巳则不争故民作让书曰汝唯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唯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杨子曰自后者人先之自下者人髙之皆谓是矣   案莫尊于君而巳之君犹为之谦则在巳者无所不让可知   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偝音佩畜诗作朂号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不偷于死亡则于生存信偝死而号无告言死者见偝其家之老弱号呼称寃无所告理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坊人偝死向生之事利禄之事假令死之与生并宜俱得则先与死者而后生者则民皆不偝于死者也亡谓身为国事亡在外者先与在外亡者而后与国内存者则民皆仁厚可以大事相付托也诗邶风燕燕之篇 方氏慤曰死谓为国家死其事者亡谓为国家亡而在外者利禄之所施不必及其身也录其人之功以及其亲族若周官以其财飬死政之老与其孤礼言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之类是也以死者君心犹所不忘则民勤于孝思矣故曰民不偝以亡者君心犹所不絶则民勉于忠义矣故曰民可以托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防夫人定姜之诗定姜无子立庶子衎是为献公畜孝也献公无礼于定姜定姜作诗言献公当思先君定公以孝于寡人【孔疏所引诗卫荘姜送归妾也郑与诗注不同者后得毛传故也】 孔氏颖逹曰诗言归妾戴妫念先君庄公以妇道朂勉寡人寡人庄姜自谓 姚氏舜牧曰畜飬也谓思及先君畜飬寡人以证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之意   案此诗有逺送于野之语则作戴妫大归为是畜当依毛诗作朂 又案诗意谓戴妫以思先君勉庄姜非谓戴妫思先君故以妇道勉庄姜也疏未安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正义郑氏康成曰人君贵尚贤者能者而不吝于颁禄赐车服则让道兴贤者能者人所服也技犹艺也人尚德不尚言约与先互言耳君子约则小人多矣小人先则君子后矣易曰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孔氏颖达曰此明尚贤能重言行之事约谓省约 方氏慤曰贵人而贱禄尚技而贱车皆谓任贤使能锡予之无所吝也上之所化如此不徒事空言而巳必有以践其言焉故继之以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案论定后官位定后禄虞书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而后车服以庸古帝王愼重爵禄如此又可贱乎贱禄贱车亦记礼者过也注云贵有德尚有能而不吝于班禄赐车斯得之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涖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施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酌犹取也取众民之言以为政敎则得民心得民心则恩泽所加民爱之如天矣言其尊也涖临也报礼重者犹言能死其难先民谓上古之君也询谋也刍荛下民之事也言古之人君将有政教必谋之于庶民乃施之 孔氏颖达曰诗大雅板之篇引之证上酌民言之事 陆氏佃曰酌之于民还以治民我无为也顺民而巳岂有犯哉 方氏慤曰不酌民言则事或妄行故曰犯 辅氏广曰上酌民言则上敬其下下天上施则下尊其上古人惟民是畏信则使民之可信让则制行不以巳故民尊君如天尽敬事之诚   存疑孔氏颖达曰在上不取民言违戾于下则民怨怒以犯于上若不仰君如天虽有君防而在下不领则祸乱之事起也   案此为人君自用者坊也酌民言不欺于民而信不骄于民而让也天天之也王心虚公协于克一即是天道故民从而天之犯属上乱属下上犯则下乱孔氏合犯与乱为一文义不顺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巳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巳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履作体】   正义方氏慤曰巳不矜伐故民不争且能无巳故怨益亡 陈氏澔曰诗卫风氓之篇履当依诗作体谓卜之于龟筮之于蓍其卦兆之体皆无凶咎之辞也以无咎明不争不怨之意   存疑郑氏康成曰尔汝也履礼也言女乡卜筮然后与我为礼则无咎恶之言矣言恶在已彼过浅也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巳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龟正之武王成之【度音铎诗作宅】   正义郑氏康成曰度谋也镐京镐宫也言武王卜而谋居此镐邑龟则出吉兆正之武王筑成之此臣归美于君也【案记不言君所引武王成之诗则以称君为称人之证也】   存疑陈氏澔曰诗文王有声之篇谋度镐京之居武王之志巳先定矣及以吉凶取正于龟而遂以为正是武王不自以为功而让之龟卜也【案让之龟卜与记文称人意不合】   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巳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德于乎是惟良显哉【女读汝于乎音呜呼】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陈篇名在尚书今亡【孔疏言今亡者郑不见古文尚书故也】嘉善也猷道也顺行之也 陆氏佃曰臣良君显以良故显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君陈葢周公之子【孔疏书云周公既没命君陈分正东郊作蔡仲之命皆是父卒命子故知周公之子】伯禽弟也惟良显哉美君之徳【孔疏既归徳于君又叹美君徳曰于乎是君徳良善显明哉】   辨正林氏之竒曰君陈汉孔氏但曰臣名郑康成注礼记坊记曰君陈葢周公之子伯禽弟也苏氏陈少南俱以为非而陈少南为详明谓周公命康叔成王命蔡仲见于告戒之辞如是之审况周公叔父有大勲劳于成王今命其子以继父事何无懿亲之语若言他人然决无是理也   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巳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誓尚书篇名克胜也非予武非我武功也文考文王也无罪则言有徳也无良无功善也此武王誓众以伐纣之辞 陈氏澔曰引以证善则称亲之义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髙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正义郑氏康成曰弛犹弃忘也孝子不藏记父母之过无改不以巳善驳亲之过髙宗殷王武丁也名篇在尚书【孔疏案其惟不言在尚书説命篇言乃讙在无逸篇郑不见古文尚书见尚书序有髙宗之训谓有此语也】三年不言有父小乙防之时讙当为欢其既言天下皆欢喜乐其政教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书言乃雍雍则和之至此言乃讙讙则乐之至也   案弛其过为善以盖前愆则亲之过忘此易干蛊之义不仅子为父隐也敬其美有善继善述意不仅善则称亲也引书以证三年无改葢髙宗之父小乙在商为中主其事必多可改髙宗三年之内絶不言及三年外乃言改之故人乐其能改又嘉其不遽改也   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   正义郑氏康成曰微谏不倦者子于父母尚和顺不用鄂鄂论语曰事父母防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内则曰父母有过下气怡色柔声以諌谏若不入起敬起孝悦则复谏此所谓不倦匮乏也孝子无乏止之时 孔氏颖达曰诗大雅既醉篇美成王告太平之诗   余论叶氏梦得曰虽从命而有所谓不从命故曰从义不从命虽微谏而有所谓不微谏故当不义则诤之虽无怨而有所谓可怨故号泣于旻天于父母事亲至于可怨则在巳者已尽故次之以不匮 陈氏澔曰从命不忿谓承受父母命令之时不可有忿戾之色盖或以他事致忿而其色未平也一説忿当作怠   案忿作怠为是亲命当从则从之而不敢怠所谓敬其美也或不可从则防谏以望其改所谓弛其过也   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正义郑氏康成曰睦厚也党犹亲也合族谓与族人燕与族人食令善也绰绰寛容貌交犹更瘉病也孔氏颖达曰君子因亲睦之道以防聚宗族为燕食之礼诗小雅角弓篇刺幽王不亲九族之诗言此有德者善于兄弟故绰绰然而有寛裕无徳者不善兄弟交相为病害 方氏慤曰于父母之党犹且睦之况父母乎 马氏曰附而相顾者睦也秦康公送晋文公至于渭阳亲之至也赠之以车乗惠之至也继之以琼瑰玉佩言其爱之无巳也此为睦于父母之党   案父之党四母之党三皆父母之所爱也睦之则父母之心悦故可为孝   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乗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上衣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父之执与父执志同者也可以乗其车车于身差逺也谓与己位等 孔氏颖达曰衣在身车比衣稍逺故可以乗其车若尊卑悬絶不可传通车服故知与巳位等但是父之执故不可衣其衣也 方氏慤曰衣于身最密前经言君与异姓同车不同服亦以是而已夫孝所以事父也于父之执犹且如此则孝之所及广矣故曰君子以广孝也陈氏澔曰广孝谓敬之同于父亦锡类之义也   黄氏干行曰此上两章皆承前章孝子不匮而言由父母推之而睦于其党又推之而敬于其执然则君子安往而不为孝哉   子云小人皆能飬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飬羊尚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辨别也 辅氏广曰飬而不敬有之矣未有敬而不飬者也   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辟音壁】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位尊卑等为其相亵辟君也忝辱也为君不君与臣子相亵则辱先祖矣君父之道宜尊严 孔氏颖达曰尚书太甲三篇伊尹戒太甲之辞 陈氏澔曰言君不君而与臣相亵则辱其先祖以喻父不自尊而与卑者同位亦为忝祖也案不同位谓受爵于君不敢与父同列与三赐不及车马同义辟法也尊也或谓父亦可称辟易所谓严君也此盖断章取义耳然终不若陈氏澔以君喻父之説为确也郑注先以书之本义言之而后并言君父其义可知矣   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   正义郑氏康成曰孝上施言慈则嫌下流也戏谓孺子言笑者也孟子曰舜年五十而不失其孺子之心叹谓有忧戚之声也 方氏慤曰父母在不称老与曲礼恒言不称老同义孝所以爱亲慈所以爱子言孝不言慈者虑其厚于子而薄于亲故也闺门之内欲其和而巳故戯而不叹 陈氏澔曰闺门之内谓父母之侧戏而不叹非事于戏也谓为孺子之容止或足以娱亲云耳   总论叶氏梦得曰自君子约言至惟良显哉皆君臣之事自善则称亲至戯而不叹皆父子之事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长竹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长民谓天子诸侯也 叶氏梦得曰老近于亲者也近者犹敬于上则亲者民必知孝于下矣   存疑张氏曰朝廷二字疑衍   案公事之地皆谓之朝廷如入学郷饮乡射皆是非衍也   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脩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事有所事也【孔疏言所以祭祀有尸宗庙有主者示民有所尊事故也】 孔氏颖达曰人君脩立宗庙恭敬祀事者教民追孝于亲也 方氏慤曰尸用于祭祀之时主藏于宗庙之内为尸以象其生为主以寓其存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此所以言示民有事也追孝与祭统追飬继孝同义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寔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食礼之食音似】   正义郑氏康成曰祭器笾豆簋铏之属也有敬事于宾客则用之谓飨食也盘盂之属为燕器君子不可以其薄不及礼而不行礼亦不可以其美过礼而去礼礼主敬废灭之是不敬易辞在旣济【孔疏九五爻辞】既济离下坎上离为牛坎为豕东邻谓纣西邻谓文王言杀牛而凶不如禴祭杀豕受福喻奢而慢不如俭而敬也【孔疏此据一国风俗奢俭不得以天子诸侯俱用太牢为妨】春秋传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信矣引诗者言君子飨燕非专为酒殽亦以观威仪讲徳也 孔氏颖达曰前经坊民以为孝之道此经教民以为敬行义之事菲薄也没过也君子不以贫窭菲薄废礼不行不以财物丰多华美其事没过于礼易言奢而慢礼不如俭而恭敬实为神所福祐也诗大雅既醉篇言成王祭祀合于礼仪既尽也言君臣尽醉以酒至于祭之末观十伦之义尽饱以徳也 叶氏梦得曰祭器所以事神非同于所安也致敬于賔客则用之亦所以神事之也少之为贵以其内心也故不以菲废礼多之为贵以其外心也故不以美没礼惟其不必美也故馈而后食既醉而饱以徳唯其不必菲也故杀牛而祭不如夏禴葢君子无意于菲美者示其逺利有志于饱徳者示其恩义民之反此乃至于争利而忘义故不言坊者以其事示之而巳矣   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齐侧皆反醍音体度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戒谓散齐也承犹事也淫犹贪也澄酒清酒也【孔疏澄酒澄齐也以其清于醴齐醍齐故云清酒】三酒尚质不尚味【案此醴酒即礼运醴醆此醍酒即礼运粢醍此实三齐而言酒通名耳非昔酒事酒之三酒也据孔疏云三酒味厚以示民不淫故知非彼三酒也礼运有酒在室故云醴醆在户此云在室户之内即室也】上下犹尊卑也主人主妇上宾献尸乃后主人降洗爵献宾也【孔疏皆仪礼特牲文】祭有酒肉羣昭羣穆皆至而献醻之咸有荐爼也堂上堂下言祭时肃敬之威仪也卒尽也获得也言在庙中者不失其礼仪皆欢喜得其节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祭祀恭敬之义使礼仪各得其所醴齐醍齐澄酒味薄者在上味厚者在下贵薄贱厚示民不贪淫于味也尸饮三众宾饮一尊上者得酒多卑下者得酒少是示民有上下也因祭祀之酒肉于祭祀之末聚其宗族昭穆相献酬教民相亲睦也祭祀之时在堂上者观在室之人以取法在堂下之人观堂上之人以为则上下内外更相仿法也诗小雅楚茨篇言祭之礼仪尽合其法度笑语尽得其节制也 方氏慤曰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君知所以为尸者则自下之故云过之趋走   子云宾礼毎进以让防礼每加以逺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于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者【饭音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逺之所以崇敬也阼或为堂既哀而哭踊于是吊之从周周于送死尤备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送防渐逺吊哭有节示民不偝之事乡饮酒礼主人迎宾至门三辞至阶三让皆主人先入先登是毎进以让也殷人即圹上而吊于送死太简周人孝子反哭至家乃始吊于送死殷勤是情理备至故云吾从周也 叶氏梦得曰宾礼所以接人欲其有文则每进以让防礼所以送神欲其至敬则每加以逺惟其进以让故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巳蹙惟其加以逺故事鬼神而逺之也殷人练而祔之逺也故近而吊于圹周人卒哭而祔之近也故逺而吊于家孟子曰飬生不足以当大事周人尚文而送死尤备故从周   存异徐氏师曾曰子云死民之卒事以下应各为一章葢孔子从周者以防礼大备于周也不止谓上文吊于家一事   案防礼孔子从殷者多矣此断指反哭一事详见檀弓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防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防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升自客阶受吊宾位谓反哭时也【孔疏以承上文于墓故知为反哭时也】既矣犹不由阼阶不忍即父位也没终也春秋传曰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孔疏文九年公羊传文】至其臣子逾年则谓之君矣【孔疏是史之防书臣子称君也】奚齐与卓子皆献公之子也献公卒其年奚齐杀明年而卓子杀矣【孔疏僖九年秋九月晋侯诡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十年里克弑其君卓是逾年称君也】弑父不子之甚 孔氏颖逹曰此明民追孝于亲诸侯未终防不得称君示民不争之事既反哭之时孝子升自客阶受吊于堂上西方宾位之处不敢在东方以即父位示民追孝之心也未终三年之防嗣子不合称君所以然者示民不令父子相争也 叶氏梦得曰升客阶不敢代父也受吊于宾位不敢为主也不敢代父而为主者不忘亲也故曰追孝古者君薨百官总巳以听冢宰三年则是君不言而冡宰摄之也以其不言故未终防止称曰子   案未称子尸柩犹在也即称君臣子之辞国不可一日无君也在国史则明年正月必书即位不论未已正一君之始也在嗣君则于封内三年称子孝子之心不忍君也孔子春秋三年内弑书君正名分明君臣之义也防盟则称子存恻隐明父子之仁也此言未没防不称君似指孝子三年称子而引奚齐卓子又似指未称子巳称君岂互举见义欤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惟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弟与悌同长竹丈反馈又作餽音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贰不自贰于尊者也自贰谓若郑叔段者也君子有君谓君之子父在者也不谋仕嫌迟为政也卜之日谓君有故而为之卜也二当为贰惟卜之时辞得曰君之贰某尔晋恵公获于秦命其大夫归择立君曰其卜贰圉也不疑不疑于君之尊也父母在身及财皆当统于父母者也有犹专也臣亦统于君车马家物之重者 孔氏颖达曰此明事君父之道君无骨肉之亲若不为重服民则疑君不尊今丧君三年与丧父同示民不疑于君之尊也方氏慤曰孝以事君者推事父之道以事君也弟   以事长者推事兄之道以事长也若是则臣不敢贰于其君幼不敢贰于其长矣故曰示民不贰也不敢有其身传所谓为人子者无以有已是也不敢私其财者经所谓不有私财是也若是则上之势不分于下故曰示民有上下也曲礼曰为人子者三赐不及车马君之所赐且不敢受况专之以授人乎故曰示民不敢专也 叶氏梦得曰忠孝弟顺其本一也以其本一故有君不谋仕而其丧君亦如为父三年君统臣者也故天子无客礼君适于臣则为主父统子者也故父在子不敢有其身私其财以为馈献 辅氏广曰子不敢有其身臣不敢有其室一心也贰其君者不以事亲者事其君也   案或谓君子既有此君不可谋仕他国唯筮仕之日则可举两国之君以卜之耳岂既仕有君而可贰心乎此与注异存之以备一説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葘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先后并去声葘音缁畬音余贱行之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谓所执之贽以见者也既相见乃奉币帛以脩好也或云礼之先辞而后币帛财币帛也利犹贪也辞辞让也情主利欲也馈遗也不能见谓有疾也不视犹不内也易言必先种之乃得获若先葘乃得畬也安有无事而取利者乎行犹事也言务得其禄不务其事 孔氏颖达曰此明坊民使轻财重礼贵行贱禄之事先行相见之礼是先事乃后用币帛是后禄也先用财而后行礼民则化之贪于利也与人相见无辞让之礼直行已情则有利欲故民争君子于人之馈已者已若疾病不能见其所馈之人则不纳其所馈之物也易无妄六二爻辞六二居中得位合事九五被六三所隔不得往仕是道之不行虽食其禄犹不耕而获割不葘而畬田无功得物是其凶也引之者证贪财之事 方氏慤曰礼之先币帛言物以礼为先也孟子谓恭敬者币之未将是矣礼者事之象币帛者禄之象故曰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徇利而忘义故曰则民利无辞与表记无辞不相接也之无辞同行情则檀弓所谓直情而径行是也无辞则失取与之名行情则失利欲之节是非廉让之道也故曰则民争辞必相见而后伸故主人有故而弗能见馈者则不视其馈虑其无名故也盖凡纳物者必视其多寡是否而后纳之故贵禄而贱行者不以行事为先也案郑注云或作礼之先辞而后币帛今以下文考之甚是盖辞者行礼之辞如辞曰餽赆辞曰闻戒有所处则礼也若无辞而以币帛来是货之也弗能见不可见而以疾辞也今易作不耕获不葘畬则利有攸往此直言凶以义断之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田一岁曰葘二岁曰畬三岁曰新田   辨正孔氏颖达曰尔雅作二岁曰新田三岁曰畬孙炎云葘始杀草木新田新成柔田畬舒缓也此注误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穧音剂葑芳容反菲芳尾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不与民争利也诗言获者之遗余捃拾所以为利食时谓食四时之膳也力犹务也天子诸侯有秩膳古者杀牲食其肉坐其皮不坐犬羊是无故不杀之葑蔓菁也陈宋闲谓之葑菲防类也下体谓其根也采葑菲之菜者采其叶而可食无以其根美则并取之苦则弃之并取之是尽利也【案朱子曰葑菲根茎皆可食根有时而美恶故孔疏云根善无并取其根不尽利也根恶无并弃其叶不求备也诗有二义此只重不尽利】 孔氏颖达曰此明贵义轻利以坊民之事言君子不尽竭其利当以余利遗与民也诗小雅大田之诗刺幽王无道矜寡不能自存故陈明王之时田稼既多有遗秉与寡妇捃拾以为利引证以利遗民者也人君食四时之膳不更用力求珍羞大夫无故不得杀羊坐其皮士无故不得杀犬坐其皮皆谓不贪其利以厚己也诗邶风谷风篇记者断章云采此葑菲之菜但采其叶无得并采其下体之根茎则是不尽取其利也 王氏安石曰于物有所遗则为不尽利于事有所遗则为不尽察贵者之道也 陈氏澔曰谷风诗意与此所引之意不同此引以为不尽利之喻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诗乃故亲今疏者言人之交当如采葑采菲取一善而已君子不求备于一人能如此则德美之音不离令名我愿与女同死矣   辨正孔氏颖达曰记引诗本明无尽利之事当云上无尽利于民则道德之音无有乖违己可及君同至于死郑注记时未见毛传乃别生一义以为交友相于故云故亲   子云夫礼坊民所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别并必列反取七树反从子容反告音谷 陈氏澔曰以此坊民以下十一字旧本在诗云之上今以类推之当在所引诗下】   正义郑氏康成曰淫犹贪也章明也嫌嫌疑也重男女之防所以远别之于禽兽也有币者必有媒有媒者不必有币仲春之月会男女之时不必待币也献犹进也【孔疏自进其身以求男】伐柯伐木以为柯也克能也蓺犹树也言取妻之法必有媒如伐柯之必须斧也取妻之道必告父母如树麻当先易治其田 孔氏颖达曰诗齐风南山篇刺齐襄公与妹文姜通淫之事【案今齐风作析薪如之何伐柯在豳风或引者误】   存疑郑氏康成曰横从横行治其田也   案从直也诗东南其亩南其亩为从东其亩为横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篇末总坊男女淫奔之事夫妇重慎之义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取七树反去起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厚犹远也妾言买者贱之也士庶之妾多有不知其姓者吴太伯之后鲁同姓也昭公取焉去姬曰吴而已至其死亦略云孟子卒不书夫人某氏薨孟子盖其且字【孔疏既筓而字当云伯姬季姬今云孟子故知且字案且者聊苟之意姑为此字】 孔氏颖达曰此坊民取同姓为妻   之事妾贱不知其所生本姓但卜其姓吉乃取之依春秋例此吴女当云夫人姬氏至自吴薨当云夫人姬氏薨以讳取同姓故不称夫人之姓而但曰吴又没其薨也   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缪与穆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交爵谓相献酢阳侯缪侯其国未闻大飨飨诸侯来朝者也夫人之礼使人摄【孔疏王飨诸侯及诸侯自相飨同姓后夫人亲献异姓则使人摄】 孔氏颖达曰此坊男女非因祭祀不得相聚会也唯祭时男女乃得交爵故特牲馈食礼云主妇献尸尸酢主妇是交爵也阳侯缪侯是两君之諡【案阳一作諡法好内违礼曰名与实爽曰缪】未闻是何国君大飨之时夫人与君同飨宾缪侯及夫人共出飨宾阳侯见缪侯夫人之美乃杀缪侯而取其夫人故大飨废此礼不使夫人得与也以此言之则阳侯以前大飨夫人出飨邻国之君得男女交爵此云非祭男女不交爵者谓侯伯子男及卿大夫士祭乃交爵若王于上公及上公相飨时后与夫人亦男女交爵与祼同也故大行人云上公之礼王礼再祼而酢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阳侯缪侯同姓也以贪夫人之色至杀君而立【孔疏谓簒其君而自立也】   案阳侯杀缪侯而窃其夫人但辨其同姓与否犹肤末也此直小説家不经语耳阳之与缪为当飨时杀之与杀其君窃其夫人缪之臣民安然听之一国之众不敌一夫非情也如异时而杀之必先灭其国然后君可得而杀夫人可得而取若楚成灭息以息妫归是矣此又非飨之罪也且大飨有二焉两君相见男女杂沓古有是礼乎无也岂谓惩阳缪哉至庙中大飨古未有同为国君而来朝助祭者设或有是必其强弱大小万万不敌而后屈体事之杀与窃恶乎敢万一果杀与窃矣庙中之礼夫妇同之所以备外内之官孝子所以飨亲也马或偾车而驾车者不废马因阳缪而废夫人之礼是惩噎而废食也可乎哉大抵春秋而后战国及秦礼失而祭愈弛飨废夫人由怠于祭祀致之作书者不考本末附会不经又使若出于夫子之言其勇于诬圣明矣此数者不可以不辨   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远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德【见贤遍反辟读避远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见谓睹其材艺也同志为友大故丧病也 徐氏师曾曰以避远者以避嫌故远之也朋友之交以下谓凡朋友皆然不止谓寡妇之子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于族一节更申明男女相远又坊人同姓淫泆之事   子云好德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佚而乱于族【好下并去声佚音逸远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好德如好色此句似不足论语曰未见好德如好色疾时人厚于色之甚而薄于德也不下渔色谓不内取于国中也内取国中为下渔色昏礼始纳采谓采择其可者国君而内取象捕鱼然中网取之是无所择也不亲者不以手相与也内则曰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御者在右前左手则身微偝之也女子十年不出嫁及成人可以出矣犹不与男子共席而坐远别也【案此男子谓父及兄弟兄弟之子也反谓归宁时】不夜哭嫌思人道也不问其疾嫌媚略之也问增损而已乱族犯非妃匹也   子云昏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迎鱼敬反见音现】   正义郑氏康成曰舅姑妻之父母也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父戒女曰夙夜毋违命母戒女曰毋违宫事不至不亲夫以孝舅姑也春秋成公九年春二月伯姬归于宋夏五月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是时宋共公不亲迎恐其有违而致之也 孔氏颖达曰恐事之违恐此女于昏事乖违 成氏伯璵曰妇人谓夫之父母曰舅姑男子谓妻之父母亦曰舅姑但加外字耳此即假借其名非正也   案恐事之违重父母敬恭顺命以示敎上与男家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同义郑单举戒辞孔谓恐女与昏事乖违似未尽此上六章皆记男女之坊也坊记而以男女之道终归本造端之义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六   中庸第三十一之一【陆氏徳明曰郑云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孙子思作之以昭明圣祖之徳也】   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孙子思伋作之以昭明圣祖之徳此于别録属通论   朱子曰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庸平常也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此篇乃孔门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笔之于书以授孟子其书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善读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者矣案戴记四十九篇其四十七篇并用正义等六条编纂之例独大学中庸二篇不拘诸例但全録注疏于前编次朱注于后者一以示不遗古本之源一以示特尊朱子之义全録注疏古本方识郑孔羽翼圣籍之功方见朱子之精心邃密而注疏之是非得失读者自一目了然故不拘诸例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脩道之谓敎【释文率所律反】   郑氏康成曰天命谓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谓性命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神则信土神则知孝经说曰性者生之质命人所禀受度也率循也循性行之之谓道脩治也治而广之人放效之是曰敎【孔疏天命谓天所命生人者也是谓性命案易干彖云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是也云木神则仁者皇氏云东方春春主施生仁亦主施生云金神则义者秋为金金主严杀义亦果敢断决也云火神则礼者夏为火火主照物而有分别礼亦主分别云水神则信冬主闭藏充实不虚水有内明不欺于物信亦不虚诈也云土神则知者金木水火土无所不载土所含义者多知亦所含者众故云土神则知云孝经说曰性者生之质命人所禀受度也不云命者郑以通解性命为一故不复言命但性情之义说者不通亦畧言之贺玚云性之与情犹波之与水静时是水动则是波静时是性动则是情左传云天有六气降而生五行至于含生之类皆感五行生矣惟人独禀秀气故礼运云人者五行之秀气被色而生旣有五常仁义礼知信因五常而有六情则性之与情似金与镮印镮印之用非金亦因金而有镮印情之所用非性亦因性而有情则性者静情者动故乐记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故诗序云情动于中是也但感五行在人为五常得其清气备者则为圣人得其浊气简者则为愚人降圣以下愚人以上所禀或多或少不可言一故分为九等孔子云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二者之外逐物移矣故论语云性相近习相远也亦据中人七等也】   孔氏颖达曰天命至育焉此节明中庸之德必脩道而行谓子思欲明中庸先本于道 天命之谓性者天本无体亦无言语之命但人感自然而生有贤愚吉凶若天之付命遣使之然故云天命老子云道本无名强名之曰道但人自然感生有刚柔好恶或仁或义或礼或知或信是天命自然故云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率循也道者通物之名言依循性之所感而行不令违越是之曰道感仁行仁感义行义之属不失其常合于道理使得通逹是率性之谓道 脩道之谓敎谓人君在上脩行此道以敎于下是脩道之谓敎也   朱子曰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隂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闲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脩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所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敎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知己之有性而不知其出于天知事之有道而不知其由于性知圣人之有敎而不知其因吾之所固有者裁之也故子思于此首发明之而董子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亦此意也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释文离力智反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篇内大文有郑本数节而朱本合作一节者不使割裂朱注分贴大文其上节注语同见下节大文之下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道犹道路也出入动作由之离之恶乎从也   孔氏颖达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者此谓圣人脩行仁义礼知信以为敎化道犹道路也道者开通性命犹如道路开通于人人行于道路不可须臾离也若离道则碍难不通犹善道须臾离弃则身有患害而生也可离非道也者若荒梗塞涩之处是可离弃以非道路之所由犹如凶恶邪僻之行是可离弃以亦非善道之行故云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释文睹丁古反恐匡勇反 案篇内朱本释音与陆本多异同其同者概不重出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无人听之无声犹戒慎恐惧自脩正是其不须臾离道   孔氏颖达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者言君子行道先虑其微若微能先虑则必合于道故君子恒常戒于其所不睹之处人虽目不睹之处犹戒慎况其恶事睹见而肯犯乎故君子恒常戒慎之 恐惧乎其所不闻者言君子恒恐迫畏惧于所不闻之处言虽耳所不闻恒懐恐惧之不睹不闻犹须慎惧况睹闻之处恐惧可知也   朱子曰道者日用事物当行之理皆性之徳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离也若其可离则岂率性之谓哉是以君子之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释文见贤遍反一音如字朱注见音现】   郑氏康成曰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则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聼之者是为显见甚于众人之中为之孔氏颖达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者莫无也言凡在众人之中犹知所畏及至幽隐之处谓人不见便即恣情人皆觇听察见罪状甚于众人之中所以恒须慎惧如此以罪过愆失无见于幽隐之处无显露于细微之所也 故君子慎其独也者以其隐微之处恐其罪恶彰显故君子之人恒慎其独居言虽曰独居能谨慎守道也   朱子曰隐暗处也微细事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已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着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潜滋暗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逹道也【释文乐音洛中节之中丁仲反】郑氏康成曰中为大本者以其含喜怒哀乐礼之所由生政敎自此出也   孔氏颖逹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者言喜怒哀乐縁事而生未发之时澹然虚静心无所虑而当于理故谓之中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者不能寂静而有喜怒哀乐之情虽复动发皆中节限犹如盐梅相得性行和谐故云谓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者言情欲未发是人性初本故曰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者言情欲虽发而能和合道理可通达流行故曰天下之逹道也   朱子曰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逹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性情之徳以明道不可离之意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郑氏康成曰致行之至也位犹正也育生也长也孔氏颖达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者致至也位正也育生长也言人君所能致极中和使隂阳不错则天地得其正位焉生成得理故万物其养育焉朱子曰致推而极之也位者安其所也育者遂其生也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精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验至于如此此学问之极功圣人之能事初非有待于外而脩道之敎亦在其中矣是其一体一用虽有动静之殊然必其体立而后用有以行则其实亦非有两事也故于此合而言之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一章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释文小人之中庸也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惮徒旦反朱注王肃本作小人之反中庸也程子亦以为然今从之 案朱本分小人反中庸节小人而无忌惮也节作二节 篇内大文有郑本一节而朱子分作二节或数节者朱本各节注语同见一处仍于各节注末空一字界断以存朱子分节之意大学仿此】   郑氏康成曰庸常也用中为常道也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为中庸也君子而时中者其容貌君子而又时节其中也小人而无忌惮其容貌小人又以无畏难为常行是其反中庸也【孔疏反中庸者所行非中庸者言用非中以为常是反中庸故云所行非中庸然亦自以为中庸也解经小人之中庸虽行恶事亦自谓为中庸云其容貌君子而又时节其中也解经君子而时中云其容貌小人又以无畏难为常行者解经小人而无忌惮则不时节其中庸也】   孔氏颖达曰仲尼至矣夫 此一节是子思引仲尼之言广明中庸之行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中庸之道鲜能行之 君子中庸者庸常也君子之人用中以为常故云君子中庸 小人反中庸者小人则不用中为常是反中庸也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者此覆说君子中庸之事言君子之为中庸容貌为君子心行而时节其中谓喜怒不过节也故云君子而时中 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者此覆说小人反中庸之事言小人为中庸形貌为小人而心行无所忌惮故云小人而无忌惮也小人将此以为常亦以为中庸故云小人之中庸也   朱子曰中庸者不偏不无过不及而平常之理乃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也唯君子为能体之小人反是 君子之所以为中庸者以其有君子之徳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小人之所以反中庸者以其有小人之心而又无所忌惮也盖中无定体随时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不睹恐惧不闻而无时不中小人不知有此则肆欲妄行而无所忌惮矣 右第二章此下十章皆论中庸以释首章之义文虽不属而意实相承也变和言庸者游氏曰以性情言之则曰中和以徳行言之则曰中庸是也然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释文中庸其至矣乎一本作中庸之为徳其至矣乎鲜息浅反下同】   郑氏康成曰鲜罕也言中庸为道至美顾人罕能久行   孔氏颖逹曰子曰中庸其至矣乎前既言君子小人不同此又叹中庸之美人寡能久行其中庸之徳至极美乎 民鲜能久矣者但寡能长久而行鲜罕也言中庸为至美故人罕能久行之   朱子曰过则失中不及则未至故惟中庸之徳为至然亦人所同得初无难事但世敎衰民不兴行故鲜能之今已久矣论语无能字 右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释文肖音笑朱注知者之知去声案朱本分不肖者不及也节鲜能知味也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罕知其味谓愚者所以不及也过与不及使道不行唯礼能为之中   孔氏颖逹曰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者此覆说人寡能行中庸之事道之所以不行者言我知其道之不行所由故曰我知之矣 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以轻于道故过之以远于道故不及 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者言道之所以不显明我亦知其所由也 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言道之不行为易故知者过之愚者不及道之不明为难故云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是以变知称贤变愚称不肖是贤胜于知不肖胜于愚也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者言饮食易也知味难也犹言人莫不行中庸但鲜能久行之言知之者易行之者难所谓愚者不能及中庸也案异义云张华辨鲊师旷别薪苻朗为青州刺史善能知味食鸡知栖半露食鵞知其黑白此皆晋书文也   朱子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爲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 道不可离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 右第四章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释文夫音扶】   郑氏康成曰悯无明君敎之   孔氏颖达曰道其不行矣夫者夫子既伤道之不行又哀悯伤之云时无明君其道不复行也   朱子曰由不明故不行 右第五章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以起下章之意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释文与音余下强与皆同好呼报反朱注知去声】   郑氏康成曰迩近也近言而善易以进又察而行之也两端过与不及也用其中于民贤与不肖皆能行之也斯此也其徳如此乃号为舜舜之言充也【孔疏案諡法云受禅成功曰舜又云仁义盛明曰舜皆是道徳充满之意故言舜为充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舜乎此一经明舜能行中庸之行先察近言而后至于中庸也 舜其大知也与者既能包于大道又能察于近言即是大知也 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者端谓头绪谓知者过之愚者不及言舜能执持愚知两端用其中道于民使愚知俱能行之 其斯以为舜乎者斯此也以其徳化如此故号之为舜   朱子曰舜之所以为大知者以其不自用而取诸人也迩言者浅近之言犹必察焉其无遗善可知然于其言之未善者则隐而不宣其善者则播而不匿其广大光明又如此则人孰不乐告以善哉两端谓众论不同之极致盖凡物皆有两端如小大厚薄之类于善之中又执其两端而量度以取中然后用之则其择之审而行之至矣然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此知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行也右第六章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释文罟音古网之总名擭胡化反尚书传云捕兽机槛陷陷没之陷阱才性反本或作穽同阱穿地陷兽也辟音避期音基朱注予知之知去声】   郑氏康成曰予我也言凡人自谓有知人使之入罟不知辟也自谓择中庸而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实愚又无恒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守也此一经明无知之人行中庸之事予我也世之愚人皆自谓言我有知 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者此为无知之人设譬也罟网也擭谓柞防也陷阱谓坑也穿地为坎竖锋刃于中以陷兽也言禽兽被人所驱纳于罟网擭陷阱之中而不知违辟似无知之人为嗜欲所驱入罪祸之中而不知辟即下文是也 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者郑云自谓择中庸而为之亦不能久行言其实愚又无恒也小人自谓选择中庸而心行亦非中庸假令偶有中庸亦不能期帀一月而守之如入陷阱也   朱子曰罟网也擭机槛也陷阱坑坎也皆所以揜取禽兽者也择乎中庸辨别众理以求所谓中庸即上章好问用中之事也期月匝一月也言知祸而不知辟以况能择而不能守皆不得为知也 右第七章承上章大知而言又举不明之端以起下章也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释文拳音权又起阮反徐羌权反膺徐音应又于陵反】   郑氏康成曰拳拳奉持之貌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能也此一节是夫子明颜回能行中庸言中庸之难也 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者言顔回选择中庸而行得一善事则形貌拳拳然奉持之膺谓胸膺言奉持守于善道弗敢弃失   朱子曰回孔子弟子顔渊名拳拳奉持之貌服犹着也膺胸也奉持而着之心胸之闲言能守也顔子盖真知之故能择能守如此此行之所以无过不及而道之所以明也 右第八章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释文蹈音悼又徒报反】   郑氏康成曰言中庸难为之难   孔氏颖达曰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天下谓天子国谓诸侯家谓卿大夫也 白刃可蹈也者言白刃虽利尚可履蹈而行之 中庸不可能也言在上诸事虽难犹可为之唯中庸之道不可能也为知者过之愚者不及言中庸难为之难也   朱子曰均平治也三者亦知仁勇之事天下之至难也然皆于一偏故资之近而力能勉者皆足以能之至于中庸虽若易能然非义精仁熟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及也三者难而易中庸易而难此民之所以鲜能也 右第九章亦承上章以起下章   子路问强【释文强其良反】   郑氏康成曰强勇者所好也   孔氏颖逹曰子路至哉矫此一节明中庸之道亦兼中国之强子路闻孔子美顔回能择中庸言己有强故问之问强中亦兼有中庸否庾氏云问强中之中庸者然此问之亦如论语云子谓顔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之类是也   朱子曰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朱注与平声】郑氏康成曰言三者所以为强者异也抑辞也而之言女也谓中国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者抑语助也而之言女也女子路也夫子将答子路之问且先反问子路言强有多种女今所问问何者之强为南方为北方为中国女所能之强也子路之强行中国之强也   朱子曰抑语辞而女也   寛柔以敎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郑氏康成曰南方以舒缓为强不报无道谓犯而不校也   孔氏颖达曰寛柔以敎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者反问既竟夫子遂为厯解之南方谓荆之南其地多阳阳气舒散人情寛缓和柔假令人有无道加己己亦不报和柔为君子之道故云君子居之朱子曰寛柔以敎谓含容防顺以诲人之不及也不报无道谓横逆之来直受之而不报也南方风气柔弱故以含忍之力胜人为强君子之道也   祍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释文祍而审反又而鸩反厌于艶反】   郑氏康成曰祍犹席也北方以刚猛为强   孔氏颖达曰祍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者祍卧席也金革谓军戎器械也北方沙漠之地其地多隂隂气坚急故人生刚猛恒好鬭争故以甲铠为席寝宿于中至死不厌非君子所处而强梁者居之然唯云南北不云东西者郑冲云是必南北互举盖与东西俗同故不言也   朱子曰祍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北方风气刚劲故以果敢之力胜人为强强者之事也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释文矫居表反依彼反徐其蚁反】   郑氏康成曰此抑女之强也流犹移也塞犹实也国有道不变以趋时国无道不变以辟害有道无道一也矫强貌塞或为色【孔疏此抑女之强也何以知之上文既说三种之强又见南方之强又见北方之强唯抑而之强未见故知此经所云者是抑女之强也云流移也者以其性和同必流移随物合和而不移亦中庸之徳也云国有道不变以趋时者国虽有道不能随逐物以求荣利今不改变己志以趋防于时也云矫强貌者矫是壮大之形故云强貌也】   孔氏颖达曰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此以下皆述中国之强也流移也矫亦强貌也不为南北之强故性行和合而不流移心行强哉形貌矫然 中立而不强哉矫者中正独立而不偏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者若国有道守直不变徳行充实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者若国之无道守善至死性不改变志意强哉形貌矫然   朱子曰此四者汝之所当强也矫强貌诗曰矫矫虎臣是也偏着也塞未逹也国有道不变未逹之所守国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也此则所谓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不能择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于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气之刚而进之以徳义之勇也 右第十章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郑氏康成曰素读如攻城攻其所傃之傃【孔疏司马法文】傃犹乡也言方乡辟害隐身而行佹谲以作后世名也【孔疏言身隐而行佹谲以作后世之名若许由洗耳之属是也】弗为之矣耻之也孔氏颖逹曰子曰至天地此一节论夫子虽隐遯之世亦行中庸又明中庸之道初则起于匹夫匹妇终则徧于天地 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者素乡也谓无道之世身乡幽隐之处应须静黙若行怪异之事求立功名使后世有所述焉 吾弗为之矣者耻之也如此之事我不能为之以其身虽隐遯而名欲彰也   朱子曰素案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隐行怪言深求隐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后世或有称述之者此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强而强者也圣人岂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郑氏康成曰废犹罢止也弗能已矣汲汲行道不为时人之隐行【孔疏谓作佹谲求名是也君子以隐终始行道不能止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者言君子之人初既遵循道徳而行当须行之终竟今不能终竟犹如人行于道路半涂而自休废废犹罢止也 吾弗能已矣已犹止也吾弗能如时人半涂而休止言汲汲行道无休已也   朱子曰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此其知虽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当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圣人于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能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释文遯本又作遁同徒顿反】   郑氏康成曰言隐者当如此也唯舜为能如此【孔疏知者史记云舜耕于歴山渔于雷泽陶于河濵是不见知而不悔】   孔氏颖达曰言君子依行中庸之徳若值时无道隐遯于世虽有才徳不为时人所知而无悔恨之心如此者非凡人所能唯圣者能然若不能依行中庸者虽隐遯于世不为人所知则有悔恨之心也   朱子曰不为索隐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徳知之尽仁之至不頼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也故曰唯圣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义者止此盖此篇大防以知仁勇三逹徳为入道之门故于篇首即以大舜顔渊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顔渊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徳矣余见第二十章   君子之道费而隐【释文费本又作拂同扶弗反徐音弗朱注费符未反】   郑氏康成曰言可隐之节也费犹佹也道不费则仕孔氏颖达曰君子之道费而隐注云言可隐之节费犹佹也言君子之人遭值乱世道徳违费则隐而不仕若道之不费则当仕也   朱子曰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   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释文与音预 案朱本合下二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与读为赞者皆与之与言匹夫匹妇愚耳亦可以其与有所知可以其能有所行者以其知行之极也圣人有不能如此舜好察迩言由此故与【孔疏士冠礼文其飨冠者赞者皆与谓干与也云舜好察迩言由此故与者即愚夫愚妇有所识知故也与语助也】   孔氏颖达曰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者言天下之事千端万绪或细小之事虽夫妇之愚偶然与知其善恶若刍荛之言有可听用故云与知 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者言道之至极如造化之理虽圣人不知其所由故云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 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以行之至极故也前文据其知此文据其行以其知行有异故别起其文但知之易行之难知之易故上文云夫妇之愚行之难故此经云夫妇之不肖不肖胜于愚也 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者知之与行之皆是至极既是至极故圣人有不能也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释文憾本又作感胡暗反】   郑氏康成曰憾恨也天地至大无不覆载人尚有所恨焉况于圣人能尽备之乎   孔氏颖逹曰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者憾恨也言天地至大无物不养无物不覆载如冬寒夏暑人犹有怨恨之犹如圣人之徳无善不包人犹怨之是不可备也中庸之道于理为难大小兼包始可以备也   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郑氏康成曰语犹说也所说大事谓先王之道也所说小事谓若愚不肖夫妇之知行也圣人尽兼行【孔疏谓兼行大小之事小事则愚夫愚妇所知行大事则先王之道前文云虽圣人有所不知不能此云大事圣人兼行之者前云有所不知不能谓于小事不胜匹夫匹妇耳非谓大事不能也故此云尽兼行之】孔氏颖达曰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者语说也大谓先王之道言君子语说先王之道其事既大天下之人无能胜载之者 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者若说细碎小事谓愚不肖事既纎细天下之人无能分破之者言事似秋毫不可分破也   朱子曰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闲远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隐而莫之见也盖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则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也侯氏曰圣人所不知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尧舜病博施之类愚谓人所憾于天地如覆载生成之偏及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释文鸢悦专反戾力计吕结二反跃羊灼反】   郑氏康成曰察犹着也言圣人之徳至于天则鸢飞戾天至于地则鱼跃于渊是其着明于天地也孔氏颖逹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者此大雅旱麓之篇美文王之诗引之者言圣人之徳上至于天则鸢飞戾天是翺翔得所圣人之徳下至于地则鱼跃于渊是游泳得所言圣人之徳上下明察诗本文云鸢飞戾天喻恶人远云鱼跃于渊喻善人得所此引断章故与诗义有异也   朱子曰诗大雅旱麓之篇鸢鸱类戾至也察着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隐也故程子曰此一节子思吃紧为人处活泼泼地读者其致思焉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释文造在老反】郑氏康成曰夫妇谓匹夫匹妇之所知所行   孔氏颖逹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者言君子行道初始造立端绪起于匹夫匹妇之所知所行者 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者言虽起于匹夫匹妇所知所行及其至极之时明察于上下天地也   朱子曰结上文 右第十二章子思之言盖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也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郑氏康成曰言道即不远于人人不能行也   孔氏颖逹曰子曰道不远人至险以侥幸此一节明中庸之道去人不远但行于己则外能及物 道不远人者言中庸之道不远离于人身但人能行之于己则是中庸也 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言人为中庸之道当附近于人谓人所能行则己所行可以为道若违理离远则不可施于已又不可行于人则非道也故云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也朱子曰道者率性而已固众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故常不远于人若为道者厌其卑近以为不足为而反务为髙远难行之事则非所以为道矣   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释文柯古何反睨徐音诣睥睨也 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则法也言持柯以伐木将以为柯近以柯为尺寸之法此法不远人人尚远之明为道不可以远   孔氏颖逹曰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此豳风伐柯之篇美周公之诗柯斧柄也周礼云柯长三尺博三寸则法也言伐柯斫也柯柄长短其法不远也但执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言欲行其道于人其法亦不远但近取法于身何异持柯以伐柯人犹以为远明为道之法亦不可以远即所不愿于上无以交于下所不愿于下无以事上况是在身外于他人之处欲以为道何可得乎明行道在于身而求道也   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郑氏康成曰言人有罪过君子以人道治之其人改则止赦之不责以人所不能   孔氏颖逹曰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者以道去人不远言人有过君子当以人道治此有过之人改而止若人自改而休止不须更责不能之事若人所不能则已亦不能是行道在于已身也   朱子曰诗豳风伐柯之篇柯斧柄则法也睨邪视也言人执柯伐木以为柯者彼柯长短之法在此柯耳然犹有彼此之别故伐者视之犹以为远也若以人治人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盖责之以其所能知能行非欲其远人以为道也张子所谓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是也   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郑氏康成曰违犹去也   孔氏颖逹曰忠恕违道不远者忠者内尽于心恕者外不欺物恕忖也忖度其义于人违去也言身行忠恕则去道不远也 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者诸于也他人有一不善之事施之于已已所不愿亦勿施于人人亦不愿故也   朱子曰尽已之心为忠推已及人为恕违去也如春秋传齐师违谷七里之违言自此至彼相去不远非背而去之之谓也道即其不远人者是也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忠恕之事也以已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则道之不远于人者可见故已之所不欲则勿以施之于人亦不远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爱已之心爱人则尽仁是也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案朱本合下二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圣人而曰我未能明人当勉之无已孔氏颖逹曰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言此四者欲明求之于他人必先行之于已欲求其子以孝道事已已须以孝道事父母故云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恐人未能行之夫子圣人圣人犹曰我未能行凡人当勉之无已 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譬如已是诸侯欲求于臣以忠事已已当先行忠于天子及庙中事尸是全臣道也 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欲求朋友以恩惠施已则已当先施恩惠于朋友也   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释文行行皆下孟反或一读皆如字】   郑氏康成曰庸犹常也言徳常行也言常谨也圣人之行实过于人有余不敢尽常为人法从礼也孔氏颖达曰庸徳之行庸言之谨庸常也谓自修已身常以徳而行常以言而谨也 有所不足不敢不勉谓已之才行有所不足之处不敢不勉而行之有余不敢尽谓已之才行有余于人常持谦退不敢尽其才行以过于人 言顾行者使言不过行恒顾视于行 行顾言者使行副于言谓恒顾视于言也   君子胡不慥慥尔【释文慥七到反】   郑氏康成曰君子谓众贤也慥慥守实言行相应之貌   孔氏颖达曰君子胡不慥慥尔慥慥守实言行相应之貌胡犹何也既顾言行相副君子何得不慥慥然守实言行相应之道也   朱子曰求犹责也道不远人凡已之所以责人者皆道之所当然也故反之以自责而自脩焉庸平常也行者践其实谨者择其可徳不足而勉则行益力言有余而讱则谨益至谨之至则言顾行矣行之力则行顾言矣慥慥笃实貌言君子之言行如此岂不慥慥乎赞美之也凡此皆不远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已则尽道是也 右第十三章道不远人者夫妇所能丘未能一者圣人所不能皆费也而其所以然者则至隐存焉下章放此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释文难乃旦反 案朱本分不愿乎其外节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素皆读为傃不愿乎其外谓思不出其位也自得谓所乡不失其道   孔氏颖逹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至行乎患难素乡也乡其所居之位而行其所行之事不愿行在位外之事论语云君子思不出其位也乡富贵之中行道于富贵谓不骄不淫也乡贫贱之中则行道于贫贱谓不谄不慑也乡夷狄之中行道于夷狄夷狄虽陋亦随其俗而守道不改乡患难之中行道于患难而临危不倾守死于善道也 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者言君子所入之处皆守善道   朱子曰素犹见在也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 此言素其位而行也【案此句注素富贵节 篇内朱注数节中有浑囵一语莫辨何属者特注明此句注某节大学仿此】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释文援音园 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郑氏康成曰援谓牵持之也   孔氏颖达曰在上位不陵下此素富贵行富贵也若身处富贵依我常正之性不使富贵以陵人若以富贵陵人是不行富贵之道 在下位不援上者此素贫贱行贫贱也援牵持也若身处贫贱则安之宜令自乐不得援牵富贵若以援牵富贵是不行贫贱之道   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释文已音纪怨于愿反又于元反】   郑氏康成曰无怨人无怨之者也论语曰君子求诸已小人求诸人   孔氏颖达曰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此素夷狄行夷狄也若身入夷狄夷狄无礼义当自正已而行不得求于彼人则彼人无怨已者论语云言忠信行笃敬虽之夷狄不可弃 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此素患难行患难也尤过也责也苟皆应之患难则亦甘为不得上怨天下尤人故论语云不怨天不尤人是也朱子曰此言不愿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释文易以豉反徼古尧反 案徼朱本从儌】   郑氏康成曰易犹平安也俟命聼天任命也险谓倾危之道   孔氏颖逹曰故君子居易以俟命者易谓平安也言君子以道自处恒居平安之中以聼待天命也 小人行险以徼幸小人以恶自居恒行险难倾危之事以徼求荣幸之道论语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是也   朱子曰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愿乎外也徼求也幸谓所不当得而得者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释文正音征鹄古毒反正鹄皆鸟名也一曰正正也鹄直也大射则张皮侯而栖鹄賔射张布侯而设正也】   郑氏康成曰反求于其身不以怨人画布曰正栖皮曰鹄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妻帑以上言行道在于已身故此一节覆明行道在身之事以射譬之 射有似乎君子者言凡人之射有似乎君子之道 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者诸于也求责也正谓賔射之侯鹄谓大射之侯言射者失于正鹄谓失不中正鹄不责他人反乡自责其身言君子之人失道于外亦反自责于已   朱子曰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无子曰字者放此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释文辟音譬迩音尔卑音婢又如字】   郑氏康成曰自从也迩近也行之以近者卑者始以渐致之高远   孔氏颖达曰君子行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者自从也迩近也卑下也行之以远者近之始升之以高者卑之始言以渐至高远不云近者远始卑者高始但勤行其道于身然后能被于物而可谓之高远耳   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眈宜尔室家乐尔妻帑【释文好呼报反翕许急反乐音洛下同眈丁南反帑音奴子孙也本又作孥同尚书传毛诗笺并云子也杜预注左传云妻子也朱注眈诗作湛亦音眈】   郑氏康成曰琴瑟声相应和也翕合也眈亦乐也古者谓子孙曰帑此诗言和室家之道自近者始孔氏颖达曰诗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眈此小雅棠棣之篇美文王之诗记人引此者言行道之法自近始犹如诗人之所云欲和远人先和其妻子兄弟故云妻子好合情意相得如似鼓弹瑟与琴音声相和也兄弟尽皆翕合情意和乐且复眈之眈之者是相好之甚也宜尔室家乐尔妻帑者宜善尔之室家爱乐尔之妻帑帑子也古者谓子孙为帑故甘誓云予则帑戮汝于人则妻子为帑于鸟则鸟尾为帑左传云以害鸟帑是也   朱子曰诗小雅棠棣之篇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眈亦乐也帑子孙也   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郑氏康成曰谓其敎令行使室家顺   孔氏颖达曰因上和于远人先和室家故此一节次之父母其顺矣乎谓父母能以敎令行乎室家其和顺矣乎言中庸之道先使室家和顺乃能和顺于外即上云道不远施诸已   朱子曰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宜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子思引诗及此语以明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之意 右第十五章   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聼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案朱本分其盛矣乎节体物而不可遗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体犹生也可犹所也不有所遗言万物无不以鬼神之气生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此夫此一节明鬼神之道无形而能显著诚信中庸之道与鬼神之道相似亦从微至着不言而自诚也 体物而不可遗者体犹生也可犹所也言万物生而有形体故云体物而不可遗者言鬼神之道生养万物无不周徧而不有所遗言万物无不以鬼神之气生也   朱子曰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迹也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愚谓以二气言则鬼者隂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为徳犹言性情功效 鬼神无形与声然物之终始莫非隂阳合散之所为是其为物之体而物所不能遗也其言体物犹易所谓干事   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释文齐侧皆反本亦作斋洋音羊】   郑氏康成曰明犹洁也洋洋人想思其傍僾之貌孔氏颖达曰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者明犹洁也言鬼神能生养万物故天下之人齐戒明洁盛饰衣服以承祭祀 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者言鬼神之形状人想像之如在人之上如在人之左右想见其形也   朱子曰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明犹洁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如此乃其体物而不可遗之验也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正谓此尔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释文格古百反度待洛反矧诗忍反射音亦朱注射诗作斁】   郑氏康成曰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思皆声之助言神之来其形象不可亿度而知事之尽敬而已况可厌倦乎   孔氏颖达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者格来也思辞也矧况也射厌也此大雅抑之篇刺厉王之诗诗人刺时人祭祀懈倦故云神之来至以其无形不可度知恒须恭敬况于祭祀之末可厌倦之乎言不可厌倦也记者引诗明鬼神之所尊敬也   朱子曰诗大雅抑之篇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   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释文揜音掩于检反夫音扶】   郑氏康成曰言神无形而着不言而诚   孔氏颖达曰夫微之显者言鬼神之状微昧不见而精灵与人为吉凶是从微之显也 诚之不可揜者言鬼神诚信不可揜蔽善者必降之以福恶者必降之以祸如此夫者此诗人所云何可厌倦夫语助也此鬼神即与易系辞云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以能生万物也案彼注木火之神生物金水之终物彼以春夏对秋冬故以春夏生物秋冬终物其实鬼神皆能生物终物也故此云体物而不可遗此虽说隂阳鬼神人之鬼神亦附隂阳之鬼神故此云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是兼人之鬼神也   朱子曰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隂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 右第十六章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后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隐包小大而言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释文与音余】   郑氏康成曰保安也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受命此一节明中庸之徳故能富有天下受天之命也 子孙保之者师说云舜禅与禹何言保者此子孙承保祭祀故云保周时陈国是舜之后   朱子曰子孙谓虞思陈胡公之属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郑氏康成曰名令闻也   孔氏颖达曰故大徳必得其位者以其徳大能覆养天下故必得其位如孔子有大徳而无其位以不应土録虽有大徳而无其位也案援神契云丘为制法主黒緑不代苍黄言孔子黑龙之精不合代周家木徳之苍也孔演图又云圣人不空生必有所制以显天心丘为木铎制天下法是也必得其寿者据舜言之而夫子不长寿以勤忧故也   朱子曰舜年百有十歳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材谓其质性也笃厚也言善者天厚其福恶者天厚其毒皆由其本而为之   孔氏颖逹曰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材谓质性也笃厚也言天之所生随物质性而厚之善者因厚其福舜禹是也恶者因厚其毒桀纣是也故四凶黜而舜受禅也   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释文栽依注音灾将才反植也培蒲回反覆芳伏反】郑氏康成曰栽读如文王初载之载栽犹殖也培益也今时人名草木之植曰栽筑墙立版亦曰栽栽或为兹覆败也【孔疏栽读如文王初载之载者案诗大明云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彼注云载识也言文王生适有所识天为之生配谓生大姒此载为栽殖者载容两义亦得为识亦得为殖此对倾者覆之故以为殖云筑墙立版亦曰栽者案荘二十九年左传云水昏正而栽谓立版筑也】   孔氏颖达曰故栽者培之者栽殖也培益也言道徳自能丰殖则天因而培益之 倾者覆之者若无徳自取倾危者天亦因而覆败之也   朱子曰材质也笃厚也栽植也气至而滋息为培气反而游散则覆   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释文嘉戸嫁反诗本作假音同假嘉也皇音加善也宪音显一音如字佑音祐 案朱本分自天申之节必受命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宪宪兴盛之貌保安也佑助也   孔氏颖达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此大雅嘉乐之篇美成王之诗嘉善也宪宪兴盛之貌诗人言善乐君子此成王宪宪然有令善之徳案诗本文宪宪为显显与此不同者齐鲁韩诗与毛诗不同故也 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者宜民谓宜养万民宜人谓宜官人其徳如此故受福于天佑助也保安也天乃保安佑助命之为天子又申重福之作记者引证大徳必受命之义则舜之为也   朱子曰诗大雅假乐之篇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 受命者受天命为天子也 右第十七章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微矣后二章亦此意   子曰无忧者其唯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案唯朱本从惟】   郑氏康成曰圣人以立法度为大事子能述成之则何忧乎尧舜之父子则有凶顽禹汤之父子则寡令闻父子相成唯有文王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一也此一节明夫子论文王武王圣徳相承王有天下上能追尊大王王季因明天子以下及士庶人葬祭祀之礼各随文解之 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者言文王以王季为父则王季能制作礼乐文王奉而行之文王以武王为子武王又能述成文王之道故无忧也朱子曰此言文王之事书言王季其勤王家盖其所作亦积功累仁之事也   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释文缵徐音纂哉管反大音泰下大王同一戎衣依注衣作殷于巾反谓一用兵伐殷也尚书依字读为一着戎衣而天下大定】   郑氏康成曰缵继也绪业也戎兵也衣读如殷声之误也齐人言殷声如衣虞夏商周氏者多矣今姓有衣者殷之胄与壹戎殷者一用兵伐殷也【孔疏案尚书武成云一戎衣谓一着戎衣而灭殷此云一者以经武王继大王王季文王三人之业一用灭殷对三人之业为一耳由三人之业故一身灭之郑必以衣为殷者以十一年观兵于孟津十三年灭纣是再着戎服不得称一戎衣故以衣为殷故注云齐人言殷声如衣】   孔氏颖达曰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者缵继也绪业也言武王能缵继父祖之业以王天下也壹戎衣而有天下者戎兵也言一用兵伐殷而胜之也朱子曰此言武王之事缵继也大王王季之父也书云大王肇基王迹诗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绪业也戎衣甲胄之属壹戎衣武成文言一着戎衣以伐纣也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逹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逹乎大夫三年之丧逹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释文末亡遏反追王于况反期音基】   郑氏康成曰末犹老也追王大王王季者以王迹起焉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斯礼逹于诸侯大夫士庶人者谓葬之从死者之爵祭之用生者之禄也言大夫葬以大夫士葬以士则追王者改葬之矣期之丧逹于大夫者谓旁亲所降在大功者其正统之期天子诸侯犹不降也大夫所降天子诸侯絶之不为服所不臣乃服之也承葬祭说期三年之丧者明子事父以孝不用其尊卑变【孔疏末犹老也者谓文王受命十一年武王观兵于孟津白鱼入王舟是老而受命受命后七年而崩故郑注洛诰文王受赤雀武王俯取白鱼皆七年是也云追王大王王季者以王迹起焉案诗颂閟宫云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是王迹起也云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者组绀大王之父一名诸盩周本纪云亚圉卒子大公叔颖立太公卒子古公亶父立又世本云亚圉云生大公组绀诸盩则叔颖组绀诸盩是一人也此又云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则先公之中包后稷也故云组绀以上至后稷也案司服云享先王则衮冕先公则鷩冕以后稷为周之始祖祫祭于庙当同先王用衮则先公无后稷也故郑注司服云先公不窋至诸盩若四时常祀虽后稷及大王王季之等不得广及先公故天保云禴祠烝尝于公先王是四时常祀但有后稷诸盩以下故郑注天保云先公谓后稷至诸盭此皆尽望经上下释义故不同或有至字误也云则追王者改葬之矣者以大王王季身为诸侯葬从死者之爵则大王王季祗得为诸侯葬礼不得言追王从天子法故知追王之时而更改葬用天子礼案大传云武王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此云周公追王不同者武王既伐纣追王布告天下周公追而改葬故不同也云期之丧逹乎大夫者谓旁亲所降在大功者熊氏云此对天子诸侯故云期之丧逹乎大夫其实大夫为大功之丧得降小功小功之丧得降缌麻是大功小功皆逹乎大夫熊氏又云天子为正统之丧适妇大功适孙之妇小功义或然但无正文耳云所不臣乃服之也者丧服传云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但不臣者皆以本服服也 案虽后稷及大王王季之等虽疑当作唯】   孔氏颖达曰武王末受命此美周公之徳也末犹老也谓武王年老而受命平定天下也斯礼也逹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者斯此也言周公追崇先公之礼非直天子所行乃下逹于诸侯大夫士庶人等无问尊卑皆得上尊祖父以己之禄祭其先人犹若周公以成王天子之礼祀其先公也 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者谓父既为大夫祭以士礼贬其先人而云尊之者欲明以己之禄祀其先人也 期之丧逹乎大夫者欲见大夫之尊犹有期丧为旁亲所降在大功者得为期丧还着大功之服故云逹乎大夫若天子诸侯旁期之丧则不为服也 三年之丧逹乎天子者谓正统在三年之丧父母及嫡子并妻也逹乎天子者言天子皆服之不云父母而云三年者包嫡子也天子为后服期以三年包之者以后卒必待三年然后娶所以逹子之志故通在三年之中是以昭十五年左传云穆后崩太子寿卒叔向云王一歳而有三年之丧二焉是包后为三年也直云逹乎天子不云诸侯者诸侯旁亲尊同则不降故丧服大功章云诸侯为姑姊妹嫁于国君者是也 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唯父母之丧无问天子及士庶人其服并同故云无贵贱一也   朱子曰此言周公之事末犹老也追王盖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迹之所起也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于无穷也制为礼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丧上下同之推已以及人也 右第十八章   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脩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案朱本分其逹孝矣乎节善述人之事者也节荐其时食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脩谓扫粪也宗器祭器也裳衣先祖之遗衣服也设之当以授尸也时食四时祭也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掌乎以前经论文王武王圣徳相承此论武王周公上成先祖脩其宗庙行郊社之礼所以能治国如置物掌中也各随文解之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者人谓先人若文王有志伐纣武王能继而承之尚书武成曰予小子其承厥志是善继人之志也 善述人之事者也言文王有文徳为王基而周公制礼以赞述之故洛诰云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徳是善述人之事也此是武王周公逹孝之事   朱子曰达通也承上章而言武王周公之孝乃天下之人通谓之孝犹孟子之言逹尊也 上章言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以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徳以追崇其先祖此继志述事之大者也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礼通于上下者言之 祖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适士二官师一宗器先世所藏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之属也裳衣先祖之遗衣服祭则设之以授尸也时食四时之食各有其物如春行羔豚膳膏香之类是也   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释文昭常遥反穆又作缪音同逮本又作遝同音代燕于见反朱注为去声】   郑氏康成曰序犹次也爵谓公大夫士也事谓荐羞也以辨贤者以其事别所能也若司徒奉牛宗伯共鸡牲矣文王世子曰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旅酬下为上者谓若特牲馈食之礼賔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也逮贱者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也燕谓旣祭而燕也燕以发色为坐祭时尊尊也至燕亲亲也齿亦年也   孔氏颖逹曰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者若昭与昭齿穆与穆齿是也 序爵所以辨贵贱也者序谓序次爵谓公大夫士也谓祭祀之时公大夫各以其爵位齿列而助祭祀是辨贵贱也故文王世子云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徳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是也 序事所以辨贤也者事谓荐羞也序谓次序所供祭祀之事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宗伯共鸡是分别贤能堪任其官也 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者旅众也逮及也谓祭末饮酒之时使一人举觯之后至旅酬之时使卑者二人各举觯于其长者卑下者先饮是下者为上贱者在先是恩义先及于贱者故云所以逮贱也案特牲馈食之礼主人洗爵献长兄弟献众兄弟之后众賔弟子于西阶兄弟弟子于东阶各举觯于其长也弟子等皆是下贱而得举觯是有事于宗庙之中是其荣也又制受爵是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者言祭末燕时以毛发为次序   是所以序年齿也故注云燕谓既祭而燕也燕以发色为坐祭时尊尊也至燕亲亲也   朱子曰宗庙之次左为昭右为穆而子孙亦以为序有事于大庙则子姓兄弟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焉爵公侯大夫也事宗祝有司之职事也旅众也酬导饮也旅酬之礼賔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而众相酬盖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故逮及贱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燕毛祭毕而燕则以毛发之色别长幼为坐次也齿年数也   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郑氏康成曰践犹升也其者其先祖也践或为缵孔氏颖达曰践其位行其礼者践升也谓孝子升其先祖之位行祭祀之礼也   朱子曰践犹履也其指先王也所尊所亲先王之祖考子孙臣庶也始死谓之死旣葬则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此结上文两节皆继志述事之意也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社祭地神不言后土者省文   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释文示依注音寘之防反】   郑氏康成曰示读如寘诸河干之寘寘置也物而在掌中易为知力者也序爵辨贤尊尊亲亲治国之要孔氏颖达曰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注云示读如寘诸河干之寘寘置也者若能明此序爵辨贤尊亲则治理其国其事为易犹如置物于掌中也   朱子曰郊祭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禘天子宗庙之大祭追祭大祖之所自出于大庙而以大祖配之也尝秋祭也四时皆祭举其一耳礼必有义对举之互文也示与视同视诸掌言易见也此与论语文意大同小异记有详略耳 右第十九章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七   中庸第三十一之二   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释文策初革反 案朱本分哀公问政节则其政息节作二节】郑氏康成曰方版也策简也息犹灭也   孔氏颖达曰哀公至一也此一节明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答以为政之道在于取人脩身幷明逹道有五行之者三今各随文觧之 文武之道布在方策者言文王武王为政之道皆布列在于方牍简策其人存则其政举者虽在方策其事乆远此广陈为政之道其人谓贤人举犹行也存谓道徳存在也若得其人道徳存在则能兴行政教故云举也 其人亡则其政息者息灭也其人若亡谓道徳灭亡不能兴举于政教若位无贤臣政所以灭絶也   朱子曰哀公鲁君名蒋 方版也策简也息犹灭也有是君有是臣则有是政矣   人道敏政地道敏树【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敏犹勉也树谓殖草木也人之无政若地无草木矣敏或为谋   孔氏颖逹曰人道敏政者敏勉也言为人君当勉力行政 地道敏树者树殖草木也言为地之道亦勉力生殖也人之无政若地无草木地既无心云勉力者以地之生物无倦似若人勉力行政然也   夫政也者蒲卢也【释文蒲卢并如字尔雅云蜾蠃蒲卢即今之细腰蜂也一名蠮螉朱注夫音扶】   郑氏康成曰蒲卢蜾蠃谓土蜂也诗曰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螟蛉桑虫也蒲卢取桑虫之子去而变化之以成为巳子政之于百姓若蒲卢之于桑虫然孔氏颖逹曰夫政也者蒲卢也蒲卢取桑虫之子以为巳子善为政者化飬他民以为巳民若蒲卢然也朱子曰敏速也蒲卢沈括以为蒲苇是也以人立政犹以地种树其成速矣而蒲苇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举其易如此   故为政在人【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在于得贤人也   孔氏颖逹曰故为政在人言君行善政则民从之故欲为善政者在于得贤人也   取人以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   郑氏康成曰取人以身言眀君乃能得人   孔氏颖达曰取人以身明君欲取贤人先以脩正己身则贤人至也 脩身以道言欲脩正其身先须行于道徳也 脩道以仁者言欲脩道徳必须先脩仁义   朱子曰此承上文人道敏政而言也为政在人家语作为政在于得人语意尤备人谓贤臣身指君身道者天下之逹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言人君为政在于得人而取人之则又在脩身能仁其身则有君有臣而政无不举矣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释文杀色界反徐所例反】   郑氏康成曰人也读如相人偶之人以人意相存问之言   孔氏颖达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者仁谓仁恩相亲偶也言行仁之法在于亲偶欲亲偶疎人先亲己亲然后比亲及疎故云亲亲为大 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冝谓于事得冝即是其义故云义者宜也若欲于事得宜莫过尊贤故云尊贤为大 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者五服之节降杀不同是亲亲之衰杀公卿大夫其爵各异是尊贤之等礼者所以辨明此上诸事故云礼所生也   朱子曰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恻怛慈爱之意深体味之可见冝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冝也礼则节文斯二者而巳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释文治直吏反一音如字】郑氏康成曰此句其属在下着脱误重在此   孔氏颖逹曰在下位不获乎上者郑谓此句应在下章着脱误重在此耳   朱子曰郑氏曰此句在下误重在此   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郑氏康成曰言脩身乃知孝知孝乃知人知人乃知贤不肖知贤不肖乃知天命所保佑   孔氏颖逹曰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亲言思念脩身之道必先以孝为本故云不可以不事亲 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既思事亲不可不先择友取人也 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欲思择人必先知天时所佑助也谓人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当舍恶脩善也   朱子曰为政在人取人以身故不可以不脩身脩身以道脩道以仁故思脩身不可以不事亲欲尽亲亲之仁必由尊贤之义故又当知人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皆天理也故又当知天   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释文知音智】   郑氏康成曰逹者常行百王所不变也   孔氏颖达曰五者天下之逹道也五者谓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之交皆是人间常行道理事得开通故云逹道也 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言知仁勇人所常行在身为徳故云天下之逹徳也 言百王用此三徳以行五道五事为本故云道三者为末故云徳若行五道必须三徳无知不能识其理无仁不能安其事无勇不能果其行故必须三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言百王以来行此五道三徳其义一也今古不变也   朱子曰逹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书所谓五典孟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防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体此也勇所以强此也谓之逹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巳矣逹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徳则无以行之逹徳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闲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   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困而知之谓长而见礼义之事己临之而有不足乃始学而知之此逹道也   孔氏颖达曰或生而知之谓天生自知也 或学而知之谓因学而知之 或困而知之谓临事有困由学乃知 及其知之一也言初知之时其事虽别既知之后并皆是知故云及其知之一也   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释文强其两反】   郑氏康成曰利谓贪荣名也勉强耻不若人   孔氏颖达曰或安而行之谓无所求为安静而行之或利而行之谓贪其利益而行之行此五事得其   荣名于巳无害则利而行之也故论语云知者利仁是也 或勉强而行之或畏惧罪恶勉力自强而行之 及其成功一也虽行之有异及其所行成功是一也言皆得成功矣皇氏云所知所行谓上五道三徳今谓百行皆然非唯三五而已也   朱子曰知之者之所知行之者之所行谓逹道也以其分而言则所以知者知也所以行者仁也所以至于知之成功而一者勇也以其等而言则生知安行者知也学知利行者仁也困知勉行者勇也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莫行道有难易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吕氏曰所入之涂虽异而所至之域则同此所以为中庸若乃企生知安行之资为不可防及轻困知勉行谓不能有成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脩身知所以脩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释文好呼报反近附近之近知音智行皇如字徐下孟反朱注子曰二字衍文 案朱本分知耻近乎勇节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节作二节】郑氏康成曰言有知有仁有勇乃知脩身则脩身以此三者为基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家矣前文夫子答哀公为政须脩身知人行五道三徳之事此以下夫子更为哀公广说脩身治天下之道有九种常行之事又明脩身在扵至诚若能至诚所以赞天地动蓍龟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各随文觧之此一节覆明上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 好学近乎知者覆前文或学而知之若能好学无事不知故云近乎知也 力行近乎仁者此覆前文或利而行之以其勉力行善故近乎仁也 知耻近乎勇者覆前文困而知之及勉强而行之以其知自羞耻勤行善事不避危难故近乎勇也前经生而知之不覆説者生知自然合圣故不须覆説也   朱子曰此言未及乎逹徳而求以入徳之事通上文三知为知三行为仁则此三近者勇之次也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返懦者甘为人下而不辞故好学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 斯三者指三近而言人者对己之称天下国家则尽乎人矣言此以结上文脩身之意起下文九经之端也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脩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释文子如字徐将吏反】   郑氏康成曰体犹接纳也子犹爱也远人蕃国之诸侯也   孔氏颖达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者此夫子为哀公说治天下国家之道有九种常行之事论九经之次目也 体羣臣也者体谓接纳言接纳羣臣与之同体也 子庶民也者谓子爱庶民也 来百工也者谓招来百工也   朱子曰经常也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爱其子也柔远人所谓无忘賔旅者也此列九经之目也吕氏曰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脩身为九经之本然必亲师取友然后脩身之道进故尊贤次之道之所进莫先其家故亲亲次之由家以及朝廷故敬大臣体羣臣次之由朝廷以及其国故子庶民来百工次之由其国以及天下故柔远人懐诸侯次之此九经之序也视羣臣犹吾四体视百姓犹吾子此视臣视民之别也   脩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释文元遍反】   郑氏康成曰不惑谋者良也不所任明也   孔氏颖逹曰脩身则道立者此一经覆说行九经则致其功用也脩身则道立者谓脩正其身不为邪恶则道徳兴立也 尊贤则不惑者以贤人辅弼故临事不惑所谋者善也 敬大臣则不者亦惑也以恭敬大臣任使分明故于事谓不惑前文不惑谋国家大事此云不谓谋国家众事但所谋之事大小有殊所以异其文 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者羣臣虽贱而君厚接纳之则臣感君恩故为君死于患难是报礼重也 子庶民则百姓劝子爱也言爱民如子则百姓劝勉以事上也 来百工则财用足百工兴财用也君若赏赉招来之则百工皆自至故国家财用丰足 柔远人则四方归之远谓蕃国之诸侯四方则蕃国也 怀诸侯则天下畏之怀安抚也君若安抚懐之则诸侯服从兵强土广故天下畏之朱子曰此言九经之效也道立谓道成于己而可为民表所谓皇建其有极是也不惑谓不疑于理不谓不迷于事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闲之故临事而不也来百工则通功易事农末相资故财用足柔远人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故四方归懐诸侯则徳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曰天下畏之   齐眀盛服非礼不动所以脩身也去防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旣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徃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释文齐侧皆反去起吕反远于万反好恶呼报反下乌路反又并如字敛力验反旣依注音饩许气反廪彼锦反又力锦反称尺证反朝直遥反 案廪朱本作禀】   郑氏康成曰同其好恶不特有所好恶于同姓虽恩不同义必同也尊重其禄位所以贵之不必授以官守天官不可私也官盛任使大臣皆有属官所任使不亲小事也忠信重禄有忠信者重其禄也时使使之以时日省月试考校其成功也旣读为饩饩廪稍食也稾人职曰乘其事考其弓弩以下上其食【孔疏尊重其禄位者言同姓之亲既非贤才但尊重其禄位荣贵之而已不必授以官守也云大臣皆有属官所任使不亲小事也者若周礼六卿其下各有属官其细碎小事皆属官为之是不亲小事也云旣读为饩饩廪稍食也者以旣与廪连文又与饩字声同故读旣为饩稍食者谓稍给之故周礼月终均其稍食是也引稾人职者证其饩廪称事案周礼夏官稾人掌弓矢之材其职云乘其事乘谓计算其所为之事考其弓弩谓考校弓弩之善恶多少以下上其食下谓贬退上谓增益善者则増上其食恶者则减其食故也】孔氏颖达曰齐明至侯也此一节说行九经之法齐明盛服者齐谓整齐明谓严明盛服谓正其衣冠是脩身之体也此等非礼不动是所以劝脩身 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者尊其位谓授以大位重其禄谓重多其禄但崇重而己不可任以职事同其好恶好谓庆赏恶谓诛罚言于同姓旣有亲踈恩亲虽不同义必须等故不特有所好恶劝亲亲也者尊位重禄以勉之同其好恶以励之是劝亲亲也 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官盛谓官之盛大有属臣者当令任使属臣不可以小事专劳大臣大臣懐徳故云所以劝大臣也 日省月试旣廪称事所以劝百工也旣廪谓饮食粮廪也言在上每日省视百工功程每月试其所作之事又饮食粮廪称当其事功多则廪厚功少则饩薄是所以劝百工也 治乱持危者诸侯国内有乱则治讨之危弱则扶持之 厚徃而薄来所以懐诸侯也厚徃谓诸侯还国王者以其财贿厚重徃报之薄来谓诸侯贡献使轻薄而来如此则诸侯归服故所以懐诸侯也朱子曰此言九经之事也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葢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谓待之诚而飬之厚葢以身体之而知其所頼乎上者如此也旣读曰饩饩禀稍食也称事如周礼稾人职曰考其弓弩以上下其食是也往则为之授节以送之来则丰其委积以迎之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往薄来谓燕赐厚而纳贡薄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释文跲其劫反皇音给行下孟反疚音救 案朱本分所以行之者一也节道前定则不穷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一谓当豫也跲踬也疚病也人不能病之【孔疏人不能病之觧经行前定则不疚人若行不豫前先定人或不信病害之旣前定而后行故人不能病害也】   孔氏颖逹曰凡为至不穷此一节明前九经之法唯在豫前谋之故云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谓豫也 言前定则不跲者按字林云跲踬也踬谓行倒踬也将欲言能豫前思定然后出口则言得流行不有踬蹶也 事前定则不困者困乏也言欲为事之时先须豫前思定则临事不困 行前定则不疚者疚病也言欲为行之时豫前思定则行不疚病 道前定则不穷者言欲行道之时豫前谋定则道无穷也朱子曰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是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凡事指达道逹徳九经之属豫素定也跲踬也疚病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诚如下文所推是也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郑氏康成曰获得也言臣不得于君则不得居位治民   孔氏颖达曰在下至身矣此明为臣为人皆须诚信于身然后可得之事 在下位不获乎上者获得也言人臣防在下位不得于君上之意则不得居位以治民故云民不可得而治矣   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郑氏康成曰言知善之为善乃能行诚   孔氏颖逹曰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乎上矣者言臣欲得君上之意先须有道徳信着朋友若道徳无信着乎朋友则不得君上之意矣言欲得上意先须信乎朋友也 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者言欲行信着于朋友先须有道顺乎其亲若不顺乎其亲则不信乎朋友矣 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者言欲顺乎亲必须有道反于己身使有至诚若身不能至诚则不能顺乎亲矣 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者言欲行至诚于身先须有道明乎善行若不明乎善行则不能至诚乎身矣言明乎善行始能至诚乎身能至诚乎身始能顺乎亲顺乎亲始能信乎朋友信乎朋友始能得君上之意得乎君上之意始得居位治民也朱子曰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诸身不诚谓反求诸身而所存所未能真实而无妄也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释文中丁仲反又如字下中道同从七容反】   郑氏康成曰言诚者天性也诚之者学而诚之者也因诚身説有大至诚【孔疏以前经云欲事亲事君先须脩身有大至诚故此说有大至诚大至诚则经云诚者天之道也圣人是矣】   孔氏颖达曰诚者至者也前经欲明事君先须身有至诚此经明至诚之道天之性也则人当学其至诚之性是上天之道不为而诚不思而得若天之性自然信着四时是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也者然人能勉力学此至诚是人之道也不学则不得故云人之道 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者此覆说上文诚者天之道也唯圣人能然谓不勉励而自中当于善不思虑而自得于善从容闲暇而自中乎道以圣人性合于天道自然故云圣人也 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此覆説上文诚之者人之道也谓由学而致此至诚谓贤人也言选择善事而坚固执之行之不已遂致至诚也   朱子曰此承上文诚身而言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徳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徳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择善学知以下之事固执利行以下之事也   博学之审问之愼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释文措七路反强其良反 案朱本分笃行之节己千之节虽柔必强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此劝人学诚其身也果犹决也   孔氏颖达曰博学至必强此一经申明上经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者谓身有事不能常学习常须勤力学之措置也言学不至于能不措置休废必待能之乃巳也以下诸事皆然此一句覆上博学之也 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覆上审问之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覆上慎思之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覆上明辨之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覆上笃行之也 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谓他人性识聪敏一学则能知之巳当百倍用功而学使能知之言己加心精勤之多恒百倍于他人也 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果谓果决也若决能为此百倍用功之道识虑虽复愚弱而必至明强此劝人学诚其身也朱子曰此诚之之目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君子之学不为则己为则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 明者择善之功强者固执之效吕氏曰君子所以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徳胜气质则愚者可进于明柔者可进于强不能胜之则虽有志于学亦愚不能明柔不能立而己矣盖均善而无恶者性也人所同也昏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人所异也诚之者所以反其同而变其异也夫以不美之质求变而羙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卤莽灭裂之学或作或辍以变其不美之质及不能变则曰天质不美非学所能变是果于自弃其为不仁甚矣 右第二十章此引孔子之言以大舜文武周公之绪明其所传之一致举而措之亦犹是耳盖包费隐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又按孔子家语亦载此章而其文尤详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复以子曰起答辞今无此问辞而犹有子曰二字盖子思删其繁文以附于篇而所删有不尽者今当为衍文也博学之以下家语无之意彼有阙文抑此或子思所补也与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郑氏康成曰自由也由至诚而有明徳是圣人之性者也由明徳而有至诚是贤人学以成之也有至诚则必有明徳有明徳则必有至诚   孔氏颖达曰自诚至诚矣此一经显天性至诚或学而能两者虽异功用则相通 自诚明谓之性者此说天性自诚者自由也言由天性至诚而身有明徳此乃自然天性如此故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者此説学而至诚由身聪明勉力学习而致至诚非由天性教习使然故云谓之教然则自诚明谓之性圣人之徳也自明诚谓之教贤人之徳也 诚则明矣者言圣人天性至诚则能有明徳由至诚而致明也明则诚矣者谓贤人由身聪明习学乃致至诚故云明则诚矣是诚则能明明则能诚优劣虽异二者皆通有至诚也   朱子曰自由也徳无不实而明无不照者圣人之徳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后能实其善者贤人之学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诚则无不明矣明则可以至于诚矣 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覆推明此章之意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郑氏康成曰尽性者谓顺理之使不失其所也赞助也育生也助天地之化生谓圣人受命在王位致太平   孔氏颖达曰唯天至参矣此明天性至诚圣人之道也唯天下至诚者谓一天下之内至极诚信为圣人也 为能尽其性者以其至极诚信与天地合故能尽其性既尽其性则能尽其人与万物之性是以下云能尽人之性既能尽人性则能尽万物之性故能赞助天地之化育功与天地相参上云诚者天之道此兼云地者上说至诚之理自神妙而来故特云天之道此据化育生物故并云地也   朱子曰天下至诚谓圣人之徳之实天下莫能加也尽其性者徳无不实故无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细精粗无毫髪之不尽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能尽之者谓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也赞犹助也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也此自诚而明者之事也右第二十二章言天道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郑氏康成曰其次谓自明诚者也致至也曲犹小小之事也不能尽性而有至诚扵有义焉而已形谓人见其功也尽性之诚人不能见也着形之大者也明着之显者也动动人心也变改恶为善也变之乆则化而性善也【孔防以前经云自明诚谓之教是由明而致诚是贤人次扵圣人故云其次谓自明诚也云不能尽性而有至诚于有义焉而已者言此次诚不能如至诚尽物之性但能有至诚于细小物焉而已云形谓人见其功也者由此诚彰露人皆见其功也云尽性之诚人不能见也者言天性至诚神妙无体人不见也云着形之大也者觧经形则着初有微形后则大而形着云变之乆则化而性善也者觧经变则化初渐谓之变变时新旧両体俱有变尽旧体而有新体谓之为化如月令鸠化为鹰是为鹰之时非复鸠也犹如善人无复有恶也】   孔氏颖达曰其次至能化此一经明贤人习学而致至诚故云其次致曲曲谓细小之事言其贤人致行细小之事不能尽性于细小之事能有至诚也 诚则形形则著者谓不能自然至诚由学而来故诚则人见其功是诚则形也初有小形后乃大而明着故云形则着也若天性至诚之人不能见则不形不着也 着则明明则动者由着故显明由明能感动于众 动则变变则化者既感动人心渐变恶为善变而旣乆遂至扵化言恶人全化为善人无复为恶也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言惟天下学致至诚之人为   能化恶为善改移旧俗不如前经天生至诚能尽其性与天地参矣   朱子曰其次通大贤以下凡诚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形者积中而外着则又加显矣明则又有光辉越之盛也动者诚能动物变者物从而变化则有不知其所以然者盖人之性无不同而气则有异故唯圣人能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其次则必自其善端见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徳无不实而形着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 右第二十三章言人道也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释文祯音贞妖于骄反左传云地反物为妖説文作□孽鱼列反说文作一本乎作于蓍音尸朱注见音现】   郑氏康成曰可以前知者言天不欺至诚者也前亦先也祯祥妖孽蓍龟之占虽其时有小人愚主皆为至诚能知者出也四体谓龟之四足春占后左夏占前左秋占前右冬占后右【孔疏郑以圣人君子将兴之时或圣人有至诚或贤人有至诚则国之将兴祯祥可知而小人愚主之世无至诚又时无贤人亦无至诚所以得知国家之将亡而有妖孽者虽小人愚主由至诚之人生在乱世犹有至诚之徳此妖孽为有至诚能知者出也案周语云幽王二年三川皆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时三川皆震为周之恶瑞是伯阳父有至诚能知周亡也又周惠王十五年有神降于莘莘虢国地名周恵王问内史过史过对曰夏之兴也祝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囘禄信扵聆隧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兴也鸑鷟鸣于岐山其衰也杜伯射宣王于镐今虢多凉徳虢必亡也是内史过有至诚之徳神为之出是愚主之世以妖孽为至诚能知者出也】   孔氏颖达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者此由身有至诚可以豫知前事此至诚之内是天生至诚亦通学而至诚故前经云自明诚谓之教是贤人至诚同圣人也言圣人贤人俱有至诚之行天所不欺可知前事国家将兴必有祯祥者祯祥吉之萌兆祥善也言国家之将兴必先有嘉庆善祥也又说祯祥者言人有至诚天地不能隐如文王有至诚招赤雀之瑞也国本有今异曰祯本无今有曰祥何为本有今异者何云国本有雀今有赤雀来是祯也国本无凤今有鳯来是祥也尚书祥桑谷共生于朝是恶此经云善何得入国者【案此句疑有误】以吉凶先见者皆曰祥别无义也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者妖孽谓凶恶之萌兆也妖犹伤也伤甚曰孽谓恶物来为妖伤之征若鲁国鸜鹆来巢以为国之伤征按左传云地反物为妖说文云衣服歌谣草本之怪为妖禽兽虫蝗之怪为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者所以先知祯祥妖孽见乎蓍龟卦兆动于龟之四体也 祸福将至者祸谓妖孽福谓祯祥萌兆豫来是祸福将至 善必先知之者善谓福也 不善必先知之者不善谓祸也 故至诚如神者言至诚之道豫知前事如神之微妙故云至诚如神也   朱子曰祯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祸之萌蓍所以筮龟所以卜四体谓动作威仪之间如执玊高卑其容俯仰之类凡此皆理之先见者也然唯诚之至极而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者乃能有以察其几焉神谓鬼神 右第二十四章言天道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释文自道音导】   郑氏康成曰言人能至诚所以自成也有道艺所以自道逹   孔氏颖达曰诚者至乆也此经明已有至诚能成就物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者言人能有至诚之徳则自成就其身故云诚者自成也若人有道艺则人自道逹于己故云而道自道也   朱子曰言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物万物也亦事也大人无诚万物不生小人无诚则事不成   孔氏颖达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者言人有至诚则能与万物为终始若无至诚则不能成其物若大人无至诚则不能生万物若小人无至诚则不能成其物物犹事也小人无诚则不能成事   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郑氏康成曰言贵至诚   朱子曰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故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而君子必以诚为贵也盖人之心能无不实乃为有以自成而道之在我者亦无不行矣   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释文知音智一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郑氏康成曰以至诚成己则仁道立以至诚成物则知弥博此五性之所以为徳也外内所须而合也外内犹上下   孔氏颖达曰诚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者言人有至诚非但自成就已身而己又能成就外物成己仁也成物知也者若能成就己身则仁道兴   立故云成己仁也若能成就外物则知力广远故云成物知也 性之徳也者言诚者是人五性之徳则仁义礼智信皆由至诚而为徳故云性之徳也 合外内之道也者言至诚之行合于外内之道无问外内皆须至诚于人事言之有外有内于万物言之外内犹上下上谓天下谓地天体髙明故为外地体博厚闭藏故为内也是至诚合天地之道也   故时措之冝也   郑氏康成曰时措言得其时而用也   孔氏颖逹曰故时措之冝也措犹用也言至诚者成万物之性合天地之道故得时而用之则无往而不冝故注云时措言得其时而用也   朱子曰诚虽所以成已然旣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知者用之是皆吾性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冝也 右第二十五章言人道也   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乆乆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案朱本分故至诚无息节乆则徴节博厚则高明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征犹效验也此言至诚之徳既着于四方其高厚日以广大也征或为彻   孔氏颖达曰故至诚无息言至诚之徳所用皆冝无有止息故能乆远博厚高明以配天地也 不息则乆者以其不息故能长乆也 乆则征征验也以其乆行故有征验 征则悠远者悠长也若事有征验则可行长逺也 悠逺则博厚以其徳既长远无所不周故博厚也飬物博厚则功业显著故博厚则高明也   朱子曰既无虚假自无闲防 乆常于中也征验于外也 此皆以其验于外者言之郑氏所谓至诚之徳着于四方者是也存诸中者既乆则验于外者益悠逺而无穷矣悠逺故其积也广博而深厚博厚故其也高大而光明   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乆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乆无疆【释文疆居良反 案朱本分悠乆所以成物也节悠乆无疆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后言悠乆者言至诚之徳既至博厚高明配乎天地又欲其长乆行之   孔氏颖达曰博厚所以载物也以其徳博厚所以负载于物 高明所以覆物也以其功业高明所以覆盖于万物也 悠乆所以成物也以行之长乆能成就于物此谓至诚之徳也 博厚配地言圣人之徳博厚配偶于地与地同功能载物也 高明配天言圣人功业高明配偶于天与天同功能覆物也 悠乆无疆疆穷也言圣人之徳既能覆载又能长乆行之所以无穷悠乆则上经悠逺悠乆在博厚高明之上此经悠乆在博厚高明之下者上经欲明积渐先悠乆后能博厚高明此经既能博厚高明又须行之长乆故反覆言之   朱子曰悠乆即悠逺兼内外而言之也本以悠逺致高厚而高厚又悠乆也此言圣人与天地同用 此言圣人与天地同体【案此句注博厚配地节】   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朱注见音现 案朱本分无为而成以上作一节以下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言其徳化与天地相似可一言而尽要在至诚   孔氏颖达曰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者言圣人之徳如此博厚高明悠乆不见所为而功业章显不见动作而万物改变无所施为而道徳成就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言圣人之徳能同于天地之道欲寻求所由可一句之言而能尽其事理正由于至诚是一言而尽也   朱子曰见犹示也不见而章以配地而言也不动而变以配天而言也无为而成以无疆而言也   其为物不貮则其生物不测【释文不貮本亦作防音二】   郑氏康成曰言至诚无貮乃能生万物多无数也孔氏颖逹曰其为物不貮则其生物不测者言圣人行至诚接待于物不有差貮以此之故能生殖众物不可测量故郑云言多无数也   朱子曰此以下复以天地明至诚无息之功用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不过曰诚而己不貮所以诚也诚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乆也   郑氏康成曰此言其着见成功也   朱子曰言天地之道诚一不貮故能各极其盛而有下文生物之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巻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寳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鼈生焉货财殖焉【释文夫音扶下同昭章遥反本亦作炤同撮七活反华岳户化户瓜二反本亦作山岳泄息列反卷音权又羌权反范羌阮反藏才浪反勺徐市若反鼋音元鼍徒河反一音直丹反鼈必列反】   郑氏康成曰此言天之高明本生昭昭地之博厚本由撮土山之广大本起卷石水之不测本从一勺皆合少成多自小致大为至诚者亦如此乎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振犹也卷犹区也   孔氏颖逹曰今夫至不已此一节明至诚不已则能从微至着从小至大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者斯此也昭昭狭小之貌言天初时唯有此昭昭之多小貌尔故云昭昭之多也 今夫地一撮土之多言地之初时唯一撮土之多言多少唯一撮土 振河海而不泄者振也言地之广大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漏泄 今夫山一卷石之多言山之初小唯一卷石之多多少唯一卷石耳故郑注云卷犹区也今夫水一勺之多言水初时多少唯一勺耳此以   下皆言为之不已从小至大然天之与地造化之初清浊二气为天地分而成二体元初作盘薄穹隆非是以小至大今云昭昭与撮土卷石与勺水者何也但山或因垒石而为髙水或因众流而成大皆是从微以至于着因説圣人至诚之功亦是从小以至于大以今天地体大假言由小而来以譬至诚非实论也   朱子曰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此指其一防而言之及其无穷犹十二章及其至也之意盖举全体而言也振也卷区也此四条皆以明由其不貮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然天地山川实非由积累而后大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   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释文于穆上音乌下于乎同乎好奴反 案诗曰朱本作诗云】   郑氏康成曰天所以为天文王所以为文皆由行之无巳为之不止如天地山川之云也易曰君子以慎徳积小以成高大是与【孔疏君子慎徳积小以高大此易升卦之象辞按升卦巽下坤上木生于地中升进之义故为升也】   孔氏颖逹曰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此一经以上文至诚不已己能从小至大故此经引诗明不已之事所云诗者周颂维天之命文也诗称维天之命谓四时运行所为教命穆美也于穆不已者美之不休已也此诗之本文也 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此是孔子之言记者载之此诗所论盖说天之所以为天在乎不已 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此亦周颂文王之诗纯谓不杂显谓光明诗人叹之云于乎不光明乎言光明矣文王之徳之纯谓不已也言文王徳教不有休已与天同功 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此亦孔子之言觧诗之文也 纯亦不已者言文王之徳之纯亦如天之不休已故曰纯亦不已   朱子曰诗周颂维天之命篇于叹辞穆深逺也不显犹言岂不显也纯纯一不杂也引此以明至诚无息之意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纯则无二无杂不已则无间防先后 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释文洋音羊峻思闰反 案朱本分圣人之道节峻极于天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育生也峻高大也   孔氏颖达曰大哉至凝焉此一节明圣人之道高大茍非至徳者则其道不成洋洋谓道德充满之貌天下洋洋然育生也峻高也圣人之道高大与山相似上极于天也   朱子曰包下文两节而言【案此句注大哉节】 峻高大也此言道之极于至大而无外也   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释文优于求反凝本又作疑鱼澄反 案朱本分威仪三千节待其人而后行节至道不凝焉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言为政在人政由礼也凝犹成也孔氏颖逹曰优优大哉者优优寛之貌圣人优优然寛其道礼仪三百者周礼有三百六十官言三百者举其成数耳 威仪三千者即仪礼行事之威仪也仪礼虽十七篇其中事有三千 待其人而后行者言三百三千之礼必待贤人然后施行其事也故曰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凝成也古语先有其文今夫子既言三百三千待贤人始行故引古语证之茍诚也不非也茍诚非至德之人则圣人至极之道不可成也俗本不作非也   朱子曰优优充足有余之意礼仪经礼也威仪曲礼也此言道之入于至小而无间也 总结上两节【案此句注待其人节】 至德谓其人至道指上两节而言也凝聚也成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郑氏康成曰徳性谓性至诚者道犹由也问学学诚者也广大犹博厚也温读如燖温之温谓故学之孰矣后时习之谓之温【孔疏按左传哀十二年公请吴于橐皋太宰嚭请寻盟子贡对曰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贾逵注云寻温也又有司彻云乃燅尸俎是燖为温也云谓故学之熟矣后时习之谓之温者谓贤人旧学已精熟在后更习之犹若温寻故食也】   孔氏颖达曰故君至崇礼此一经明君子欲行圣人之道当须勤学前经明圣人性之至诚此经明圣人学而至诚也 君子尊徳性者谓君子贤人尊敬此圣人道德之性自然至诚也 而道问学者言贤人行道由于问学谓勤学乃致至诚也 致广大而尽精微者广大谓地也言贤人由学能致广大如地之生飬之徳也而尽精防谓致其生飬之徳既能致于广大尽育物之精微言无微不尽也 极高明而道中庸者高明谓天也言贤人由学极尽天之高明之徳道通也又能通逹于中庸之理也 温故而知新者言贤人由学既能温寻故事又能知新事也 敦厚以崇礼者言以敦厚重行于学故以尊崇三百三千之礼也   朱子曰尊者恭敬奉持之意徳性者吾所受于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犹燖温之温谓故学之矣复时习之也敦加厚也尊徳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脩徳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属也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日知其所未知节文则日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故此五句大小相资首尾相应圣贤所示入徳之方莫详于此学者冝尽心焉   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释文骄本亦作乔音娇倍音佩黙亡北反 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兴谓起在位也   孔氏颖达曰是故至谓与此一节明贤人学至诚之道中庸之行若国有道之时尽竭知谋其言足以兴成其国兴谓谋出虑 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若无道之时则韬光濳黙足以自容其身免于祸害   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释文哲陟列反徐本作知音智与音余朱注倍与背同】   郑氏康成曰保安也   孔氏颖达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此大雅烝民之篇美宣王之诗言宣王任用仲山甫能显明其事任且又哲知保安全其已身言中庸之人亦能如此故云其此之谓与   朱子曰兴谓兴起在位也诗大雅烝民之篇 右第二十七章言人道也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释文好呼报反烖音灾】   郑氏康成曰反古之道谓晓一孔之人不知今王之新政可从【孔疏孔谓孔穴孔穴所出事有多涂今唯晓知一孔之人不知余孔通逹唯守此一防故云暁一孔之人】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乐焉上经论贤人学至诚商量国之有道无道能或语或黙以保其身若不能中庸者皆不能量事制冝必及祸患又因明已以此之故不敢专辄制作礼乐也 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此谓寻常之人不知大道若贤人君子虽生今时能持古法故儒行云今人与居古人与稽是也俗本反下有行字又无如此者三字非也   朱子曰以上孔子之言子思引之反复也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郑氏康成曰此天下所共行天子乃能一之也礼谓人所服行也度国家宫室及车舆也文书名也孔氏颖逹曰非天子不议礼此论礼由天子所行既非天子不得论议礼之是非 不制度谓不敢制造法度及国家宫室大小高下及车舆也 不考文亦不得考成文章书籍之名也   朱子曰此以下子思之言礼亲疎贵贱相接之体也度品制文书名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释文行下盂反】   郑氏康成曰今孔子谓其时   孔氏颖逹曰今天下车同轨者今谓孔子时车同轨覆上不制度书同文覆上不考文行同伦伦道也言人所行之行皆同道理覆上不议礼当孔子时礼壊乐崩家殊国异而云此者欲明已虽有徳身无其位不敢造作礼乐故极行而虚已先说以自谦也朱子曰今子思自谓当时也轨辙迹之度伦次序之体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统也   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郑氏康成曰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朱子曰郑氏曰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释文杞音起】   郑氏康成曰征犹明也吾能说夏礼顾杞之君不足与明之也吾从周行今之道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者也以上文孔子身无其位不敢制作二代之礼夏殷不足可从所以独从周礼之意因明君子行道须本于身建诸天地质诸神使动则为天下之道行则为后世之法故能早有名誉于天下盖孔子微自明己之意 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征成也明也孔子言我欲明说夏代之礼须行夏礼之国赞而成之杞虽行夏礼其君暗弱不足赞而成之 吾学殷礼有宋存焉者宋行殷礼故云有宋存焉但宋君暗弱欲共赞明殷礼亦不足以成故论语云宋不足征也此云杞不足征即宋亦不足征此云有宋存焉则杞亦存焉互文见义 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者既杞宋二国不足明已当不复行前代之礼故云吾从周按赵商问孔子称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檀弓曰今丘也殷人也两楹奠殡哭师之处皆所法于殷礼未必由周而云吾从周者何也郑答曰今用之者鲁与诸侯皆用周之礼法非专自施于巳在宋冠章甫之冠在鲁衣逢掖之衣何必纯用之吾从周者言周礼法其为殷周事岂一也如郑此言诸侯礼法则从周身之所行杂用殷礼也   朱子曰此又引孔子之言杞夏之后征证也宋殷之后三代之礼孔子皆尝学之而能言其意但夏礼既不可考证殷礼虽存又非当世之法惟周礼乃时王之制今日所用孔子既不得位则从周而已 右第二十八章承上章为下不倍而言亦人道也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释文王于况反又如字】   郑氏康成曰三重三王之礼   孔氏颖逹曰言为君王有天下者有三种之重焉谓夏殷周三王之礼其事尊重若能行之寡少于过矣朱子曰吕氏曰三重谓议礼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过矣   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郑氏康成曰上谓君也君虽善善无明征则其善不信也下谓臣也臣虽善善而不尊君则其善亦不信也征或为证   孔氏颖逹曰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上谓君也言为君虽有善行无分明征騐则不信着于下既不信着则民不从 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下谓臣也言臣所行之事虽有善行而不尊不尊敬于君则善不信着于下既不信着则民不从故下云征诸庶民谓行善须有征騐于庶民也皇氏云无征谓无符应之征其义非也   朱子曰上焉者谓时王以前如夏商之礼虽善而皆不可考下焉者谓圣人在下如孔子虽善于礼而不在尊位也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释文缪音谬悖布内反 案朱本分上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节知人也节作二节缪作谬】郑氏康成曰知天知人谓知其道也神从天地者也易曰故知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圣人则之百世同道征或为证【孔疏以经云知天知人故郑引经总结之云知其道者以天道隂阳生成万物今能正诸隂阳神而不有疑惑是知天道也以圣人之道虽相去百世其归一揆今能百世以待圣人而不有疑惑是知圣人之道也云鬼神从天地者也觧所以质诸神之徳知天道之意引易曰故知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者证神从天地之意按易系辞云精气为物游魂为变郑云木火之神生物金水之成物以七八之神生物九六之成物是神以生成为功天地亦以生成为务是神之状与天地相似云圣人则之百世同道觧经知人之道以前世圣人既能垂法以俟待后世圣人是识知圣人之道百世不殊故圣人则之百世同道也】   孔氏颖达曰故君子之道者言君臣为善须有征验民乃顺从故明之也 本诸身者言君子行道先从身起是本诸身也 征诸庶民者征验也诸于也谓立身行善使有征验于庻民若晋文公出定防王示民尊上也伐原示民以信之类是也 考诸三王而不缪者缪乱也谓巳所行之事考校与三王合同不有错缪也 建诸天地而不悖者悖逆也言已所行之道建逹于天地而不有悖逆谓与天地合也 质诸神而无疑知天也者质正也谓已所行之行正诸神不有疑惑是识知天道也此神是隂阳七八九六之神生成万物者此是天地所为既能质正隂阳不有疑惑是识知天道也 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者以圣人身有圣人之徳垂法于后虽在后百世亦堪俟待后世世之圣人其道不异故云知人也   朱子曰此君子指王天下者而言其道即议礼制度考文之事也本诸身有其徳也征诸庶民验其所信从也建立也立于此而参于彼也天地者道也神者造化之迹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所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者也 知天知人知其理也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释文远如字又于万反近如字又附近之近厌于艶反】   郑氏康成曰用其法度想思若其将来也   孔氏颖达曰逺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者言圣人之道为世法则若逺离之则有企望思慕之深也若附近之则不厌倦言人爱之无已   朱子曰动兼言行而言道兼法则而言法法度也则凖则也   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释文射音亦蚤音早朱注恶去声射音妒诗作斁】   郑氏康成曰射厌也永长也   孔氏颖逹曰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防夙夜以永终誉此引周颂振鹭之篇言微子来朝身有羙徳在彼宋国之内民无恶之在此来朝人无厌倦故庶几夙夜以长永终竟美善声誉言君子之徳亦能如此故引诗以结成之 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言欲蚤有名誉防须如此未尝有不行如此而蚤得有声誉者也   朱子曰诗周颂振鹭之篇射厌也所谓此者指本诸身以下六事而言 右第二十九章承上章居上不骄而言亦人道也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郑氏康成曰此以春秋之义说孔子之徳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二经固足以明之孔子祖述尧舜之道而制春秋而防以文王武王之法度春秋传曰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又曰是子也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又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此孔子兼包尧舜文武之盛徳而着之春秋以俟后圣者也律述也述天时谓编年四时具也袭因也因水土谓记诸夏之事山川之异【孔疏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者孝经纬文言褒贬诸侯善恶志在于春秋人伦尊卑之行在于孝经云二经固足以明之者此是郑语言春秋孝经足以显明先祖述宪章之事云孔子祖述尧舜之道而制春秋者则下文所引公羊传云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是也云防以文王武王之法度者则下文引公羊云王者孰谓谓文王是也云春秋传日至尧舜之知君子也哀十四年公羊传文引之者证祖述尧舜之事君子曷为为春秋曷何也君子谓孔子传曰孔子何为作春秋云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者此传之文答孔子为春秋之意何休云拨犹治也言欲治于乱世使反归正道莫近莫过也言余书莫过于春秋言治乱世者春秋近之也云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者上道论道下道谓道徳与语辞言君子孔子也言孔子乐欲论道尧舜之道与也云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者末谓终末谓孔子末圣汉之初岂不亦爱乐尧舜之知君子也按何休云得麟之后天下血书鲁端门曰趋作法孔圣没周姬亡彗东出秦政起胡破术书记散孔不絶子夏明日徃视之血书飞为赤鸟化为白书汉当大乱之后故作拨乱之法是其事也云又曰是子也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者此文九年公羊传文八年天王崩谓周防王也九年春毛伯来求金传云是子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是子谓嗣位之王在丧未合称王故称是子嗣位之王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度无所求也谓三分有二以服事殷谓在丧之内无合求金之法度今遣毛伯来求金是无求而求也故书以讥之彼传云是子俗本云子是者误也云又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此隐元年公羊传文按传云元年春王正月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武王道同举文王可知也云着之春秋以俟后圣者也哀十四年公羊传云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何休云待圣汉之王以为法也云述天时谓编年四时具也按合成图云皇帝立五始制以天道元命包云诸侯不上奉王之正则不得即位正不由王出不得为正王不承于天以制号令则无法天不得正其元则不得成其化也 五始者元年一也春二也王三也正月四也公即位五也此春秋元年即当尧典钦若昊天也春秋四时即当尧典日中星鸟日永星火宵中星虚日短星昴之类是也春秋麟则当益稷百兽率舞凰来仪是也此皆祖述尧舜之事言春秋四时皆具桓四年及七年不书秋七月冬十月成十年不书冬十月桓十七年直云五月不云夏昭十年直云十二月不云冬如此不具者贾服之义若登防而不视朔则书时不书月若视朔而不登台则书月不书时若虽无事视朔登台则空书时月若杜元凯之意凡时月不具者皆史阙文其公羊谷梁之义各为曲说今畧而不取也袭因也因水土谓记诸夏之事山川之异者诸夏之事谓诸侯征伐防盟所在之地山川之异若僖十四年沙鹿崩成五年梁山崩之属是也】孔氏颖逹曰仲尼至声以色此一节明子思申明夫子之徳与天地相似堪以配天地而育万物伤有圣徳无其位也今各随文觧之 仲尼祖述尧舜者祖始也言仲尼祖述始行尧舜之道也 宪章文武者宪法也章明也言夫子明文武之徳 上律天时者律述也言夫子上则述行天时以与言隂阳时候也 下袭水土者袭因也下则因袭诸侯之事水土所在此言子思赞圣祖之徳以仲尼脩春秋而有此等之事也   朱子曰祖述者逺宗其道宪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时者法其自然之运袭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也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释文辟音譬帱徒报反错七各反 案朱本分日月之代明节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圣人制作其徳配天地如此唯五始可以当焉帱亦覆也小徳川流浸润萌芽喻诸侯也大徳敦化厚生万物喻天子也帱或作焘   孔氏颖逹曰譬如至大也此明孔子之徳与天地日月相似与天子诸侯徳化无异 小徳川流大徳敦化者言孔子所作春秋若以诸侯小徳言之如川水之流浸润萌芽若以天子大徳言之则仁爱敦厚化生万物也 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言夫子之徳比并天地所以为大不可测也   朱子曰错犹迭也此言圣人之徳 悖犹背也天覆地载万物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害四时日月错行代明而不相悖所以不害不悖者小徳之川流所以并育并行者大德之敦化小徳者全体之分大徳者万殊之本川流者如川之流脉络分明而徃不息也敦化者敦厚其化根本盛大而出无穷也此言天地之道以见上文取譬之意也 右第三十章言天道也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温柔足以有容也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释文睿音锐知音智齐侧皆反别彼列反】   郑氏康成曰言徳不如此不可以君天下也盖伤孔子有其徳而无其命   孔氏颖达曰唯天至别也此又申明夫子之徳聪明寛裕足以容飬天下伤其有圣徳而无位也 寛温柔足以有容也言夫子寛性善温克和柔足以包容也 强刚毅足以有执也起也执犹防也言孔子起志意坚强刚毅足以防决事物也朱子曰聪明睿知生知之质临谓居上而临下也其下四者乃仁义礼知之徳文文章也理条理也宻详细也察明辨也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释文溥音普】   郑氏康成曰言其临下普徧思虑深重非得其时不出政教   孔氏颖逹曰溥博至配天此节更申明夫子蕴畜圣徳俟时而出日月所照之处无不尊仰 溥博渊泉者溥谓无不周徧博谓所及广逺以其浸润之泽如似渊泉溥大也既思虑深重非得其时不出政教必以俟时而出   朱子曰博周徧而广濶也渊泉静深而有本也出见也言五者之徳充积于中而以时见于外也   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释文见贤遍反説音悦施以防反貊本又作貉武伯反说文云北方人也队直类反 案朱本分行而民莫不说节故曰配天节作二节】郑氏康成曰如天取其运照不已也如渊取其清深不测也尊亲尊而亲之   孔氏颖逹曰溥博如天者言似天无不覆帱 渊泉如渊言润泽深厚如川水之流   朱子曰言其充积极其盛而见当其可也 舟车所至以下盖极言之配天言其徳之所及广大如天也 右第三十一章承上章而言小徳之川流亦天道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释文纶本又作论同音伦 案朱本合下夫焉有所句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至诚性至诚谓孔子也大经谓六艺而指春秋也大本孝经也   夫焉有所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释文焉于防反依绮于二反肫依注音之淳反浩胡老反朱注夫音扶 案朱本分肫肫其仁以下三句作一节】郑氏康成曰安有所言无所偏也人人自以被徳尤厚似偏颇者肫肫读如诲尔忳忳之忳【孔疏此大雅抑之篇刺厉王之诗言诗人诲尔厉王忳忳然恳诚不巳厉王听我藐藐然而不入也】忳忳恳诚貌也肫肫或为纯纯   孔氏颖逹曰夫焉有所至浩浩其天以前经赞明夫子之徳此又云夫子无所偏而仁徳自然盛大也谓偏有所近言夫子之徳普被于人何有独近于一人言不待有偏颇也 肫肫其仁肫肫恳诚之貌仁谓施惠仁厚言又能肫肫然恳诚行此仁厚尔 渊渊其渊渊水深之貌也言夫子之徳渊渊然若水之深也 浩浩其天言夫子之徳浩浩盛大其若如天也   朱子曰经纶皆治丝之事经者理其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也经常也大经者五品之人伦大本者所性之全体也惟圣人之徳极诚无妄故于人伦各尽其当然之实而皆可以为天下后世法所谓经纶之也其于所性之全体无一毫人欲之伪以杂之而天下之道千变万化皆由此出所谓立之也其于天地之化育则亦其极诚无妄者有黙契焉非但闻见之知而已此皆至诚无妄自然之功用夫岂有所着于物而后能哉 肫肫恳至貌以经纶而言也渊渊静深貌以立本而言也浩浩广大貌以知化而言也其渊其天则非特如之而己   茍不固聪明圣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朱注圣知之知去声】郑氏康成曰言唯圣人乃能知圣人也春秋传曰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明凡人不知   孔氏颖达曰茍不固聪明圣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者上经论夫子之徳大如天此经论唯至圣乃知夫子之徳茍诚也固坚固也言帝诚不坚固聪明睿圣通知暁逹天徳者其谁能识知夫子之徳故注引公羊传云尧舜之知君子者言有尧舜之徳乃知夫子明凡人不知也   朱子曰固犹实也郑氏曰唯圣人能知圣人也 右第三十二章承上章而言大徳之敦化亦天道也前章言至圣之徳此章言至诚之道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徳非至诚不能为则亦非二物矣此篇言圣人天道之极致至此而无以加矣   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朱注衣去声释文防本又作颖诗作褧同口迥反徐口定反一音口颖反恶乌路反着张虑反闇于感反又如字日而一反的丁歴反 案朱本合下节作一节】郑氏康成曰言君子深逺难知小人浅近易知人所以不知孔子以其深逺襌为防锦衣之羙而君子以防表之为其文章露见似小人也   孔氏颖达曰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以前经论夫子之徳难知故此经因明君子小人隐显不同之事此诗卫风硕人之篇羙荘姜之诗言荘姜初嫁在衣着锦衣为其文之大着尚着禅防加于锦衣之上防祥也以单縠为衣尚以覆锦衣也按诗本文云衣锦褧衣此云尚防者断截诗文也又俗本云衣锦褧裳又与定本不同者记人欲明君子谦退恶其文之彰著故引诗以结之 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者章明也言君子以其道徳深逺谦退初视不见故曰闇然其后明着故曰日章明也 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者若小人好自矜大故初视时的然以其才艺浅近后无所取故曰日益亡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徳矣【释文淡徒暂反又大敢反厌于艶反】   郑氏康成曰淡其味似薄也简而文温而理犹简而辨直而温也自谓所从来也三知者皆言其睹末察本探端知绪也入徳入圣人之徳   孔氏頴逹曰君子至徳矣此一经明君子之道察微知著故能入徳 淡而不厌者言不媚悦于人初似淡薄乆而愈敬无恶可厌也 简而文者性无嗜欲故简静才艺明辨故有文也 温而理气性和润故温也正直不违故脩理也【案脩疑当作条】 知远之近言欲知远处必先之适于近乃后及远 知风之自自谓所从来处言见目前之风则知之适所从来处故郑注云睹末察本逺是近之末风是所从来之末也知微之显此初时所微之事乆乃适于显明微是初端显是纵绪故郑注云探端知绪 可与入徳矣言君子或探末以知本或睹本而知末察微知著终始皆知故可以入圣人之徳矣   朱子曰前章言圣人之徳极其盛矣此复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而下文又推之以至其极也诗国风卫硕人郑之丰皆作衣锦褧衣褧防同禅衣也尚加也古之学者为已故其立心如此尚防故闇然衣锦故有日章之实淡简温防之袭于外也不厌而文且理焉锦之羙在中也小人反是则暴于外而无实以之是以的然而日亡也远之近见于彼者由于此也风之自着乎外者本乎内也微之显有诸内者形诸外也有为已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入徳矣故下文引诗言谨独之事   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释文昭本又作炤同之召反又章遥反疚九又反案朱本合下君子所不可及者二句作一节】郑氏康成曰孔甚也【孔疏尔雅释言文】昭明也言圣人虽隐遁其徳亦甚明矣疚病也君子自省身无愆病虽不遇世亦无损害于已志   孔氏颖逹曰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此明君子其身虽隐其徳昭著所引者小雅正月之篇刺幽王之诗诗之本文以幽王无道喻贤人君子虽隐其身徳亦甚明着不能免祸害犹如鱼伏于水亦甚着见被人采捕记者断章取义言贤人君子身虽藏隐犹如鱼伏于水其道徳亦甚彰矣 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者疚病也言君子虽不遇世内自省身不有愆病则亦不损害于已志言守志弥坚固也   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释文相息亮反愧本又作媿同九位反朱注恶去声 案朱本分诗辞合下不动而敬二句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言君子虽隐居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相视也室西北隅谓之屋漏视女在室独居耳犹不愧于屋漏屋漏非有人也况有人乎【孔疏言君子虽隐居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者隐居谓在室独居犹不愧畏无人之处又常能恭敬是不失其君子之容徳也云西北隅谓之屋漏者尔雅释宫文以户明漏照其处故称屋漏屋漏非有人者言人之所居多近于戸屋漏深邃之处非人所居故云非有人也云况有人乎者言无人之处尚不愧之况有人之处不愧之可知也言君子无问有人无人恒能畏惧也】   孔氏颖逹曰君子至屋漏此明君子之闲居独处不敢为非故云君子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此大雅抑之篇刺   厉王之诗诗人意称王朝小人不敬神瞻视女在庙堂之中犹尚不愧畏于屋漏之神记者引之断章取义言君子之人在室之中屋漏虽无人之处不敢为非犹愧惧于屋漏之神况有人之处君子愧惧可知也言君子虽独居常能恭敬   朱子曰诗小雅正月之篇承上文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也疚病也无恶于志犹言无愧于心此君子谨独之事也   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释文奏如字诗作鬷子公反假古雅反 案朱本分诗辞合下不赏而民劝二句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假大也【孔疏尔雅释诂文】此颂也言奏大乐于宗庙之中人皆肃敬金声玉色无有言者以时太平和合无所争也   孔氏颖逹曰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者以君子敬惧如是故不动而民敬之不言而民信之 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此商颂烈祖之篇美成汤之诗诗本文云鬷假无言此云奏假者与诗文异也假大也言祭成汤之时奏此大乐于宗庙之中人皆肃敬无有諠哗之言所以然者时既太平无有争讼之事故无言也引证君子不言而民信   朱子曰诗大雅抑之篇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承上文又言君子之戒谨恐惧无时不然不待言动而后敬信则其为己之功益加密矣故下文引诗并言其效   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释文鈇方于反又音斧钺音越辟音璧朱注假格同 案朱本分诗辞合下笃恭而天下平句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不显言显也辟君也【孔疏尔雅释诂文】此颂也言不显乎文王之徳百君尽刑之诸侯法之也孔氏颖逹曰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此周颂烈文之篇美文王之徳不显乎文王之徳言其显矣以道徳显著故天下百辟诸侯皆刑法之引之者证君子之徳犹若文王其徳显明在外明众人皆刑法之朱子曰诗商颂烈祖之篇奏进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进而感格于神明之际极其诚敬无有言说而人自化之也威畏也鈇莝斫刀也斧也   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诗曰予怀明徳不大声以色【案朱本分诗辞合下二节作一节曰作云】   郑氏康成曰予我也懐归也言我归有明徳者以其不大声为严厉之色以威我也   孔氏颖逹曰诗曰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此大雅皇矣之篇美文王之诗予我也懐归也言天谓文王曰我归就尔之明徳所以归之者以文王不大作音声以为严厉之色故归之记者引之证君子亦不大作音声以为严厉之色与文王同也   朱子曰诗周颂烈文之篇不显说见二十六章此借引以为幽深远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显之徳而诸侯法之则其徳愈深而效愈远矣笃厚也笃恭言不显其敬也笃恭而天下平乃圣人至徳渊微自然之应中庸之极功也   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輶如毛【释文末亡葛反輶音酉一音由】   郑氏康成曰輶轻也言化民当以徳徳之易举而用其轻如毛耳   孔氏颖逹曰子曰至至矣此一节是夫子之言子思既说君子之徳不大声以色引夫子旧语声色之事以接之言化民之法当以徳为本不用声色以化民也若用声色化民是其末事故云化民末也 诗曰徳輶如毛者此大雅烝民之篇美宣王之诗輶轻也言用徳化民举行甚易其轻如毛也   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释文载依注读曰栽音灾生也诗音再】   郑氏康成曰伦犹比也载读曰栽谓生物也言毛虽轻尚有所比有所比则有重上天之造生万物人无闻其声音亦无知其臭气者化民之徳清明如神渊渊浩浩然后善【孔疏案文以载为事此读为栽者言其生物故读载为栽也云毛虽轻尚有所比则有重言毛虽轻物尚有形体以他物来比有可比之形则是有重毛在虚中犹得坠下是有重也云化民之徳清明如神渊渊浩浩则上文渊渊其渊浩浩其天是也】   孔氏颖逹曰毛犹有伦伦比也既引诗文徳輶如毛又言徳之至极本自无体何直如毛毛虽细物犹有形体可比也故云毛犹有伦也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载生也言天之生物无音声无臭气寂然无象而物自生言圣人用徳化民亦无声音亦无臭气而人自化是圣人之徳至极与天地同此二句是大雅文王之诗羙文王之徳不言诗云者孔子略而不言直取诗之文尔此亦断章为义   朱子曰诗大雅皇矣之篇引之以明上文所谓不显之徳者正以其不大声与色也又引孔子之言以为声色乃化民之末务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则犹有声色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显之妙不若烝民之诗所言徳輶如毛则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为谓之毛则犹有可比者是亦未尽其妙不若文王之诗所言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然后乃为不显之至耳盖声臭有气无形在物为微妙而犹曰无之故唯此可以形容不显笃恭之妙非此徳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后为至也 右第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极致之言反求其本复自下学为己谨独之事推而言之以驯致乎笃恭而天下平之盛又赞其妙至于无声无臭而后已焉盖举一篇之要而约言之其反复丁宁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学者其可不尽心乎   案小戴记之有中庸大学也自朱子章句出而陈澔集说四十九篇中遂只列其目而不载其文夫汉儒长于数其学得圣人之博宋儒邃于理其学得圣人之精二者得兼乃见圣人之全经自宋儒之说盛行遂庋注疏于高阁君子未尝不深惜之攷朱子章句去小戴删定之年千有余嵗矣中间异学争鸣羣言淆乱借使莫为之前字栉句梳以饷遗乎将来俾学士羣相考信乌知其不为齐论之无与冬官之莫购也然则二书之得表章于朱子者注疏羽翼之功又安可没也哉明季张氏溥尝兼辑成书矣顾録朱注则全而于注疏从节未免有阙略之憾兹用编次注疏与朱注同其详备不厌其文之繁辞之复与其义之各出而不相谋非杂也夫亦主于脩古不忘其初而已存古于后人所不存尤欲存古于后人所共存此注疏暨朱注两相存而不悖也说者谓三礼之脩凡例有六兹何以置勿用也曰以有朱子章句在故也章句所定岂有所择于其间哉若夫郑注孔疏则自朱子所取数条外余皆不相脗合也又择之不胜择矣抑将置之存疑存异则歴千余年名儒辈出何以至今不刋也此六条之所以不必拘也第各存其原文俟夫好学深思者参伍之以备考焉可乎然则三家之外别无可采与自宋元明以来讲说林立其可采者已囊括于大全一书又其为说要皆与朱注相为表里第读朱注其说之相表里者可知也惟兹郑注为觧经之权舆孔疏为释注之墨守皆为大全所未载即为诸讲家所未采及谨全録而存之俾与朱子章句并垂不朽云   钦定礼记义疏巻六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八   表记第三十二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表记者以其记君子之徳见于仪表也此于别録属通论 又曰称子言之凡八所皇氏云皆端起义事之头首下更广开其事或曲说其理则直称子曰 方氏慤曰表者里之外也凡欲自眀于外而期物之取正者皆谓之表孔子体道而不行乎世无以自眀而莫之取正于是立言以表之则弟子不可不记也故曰表记 朱氏申曰仁者天下之表也此篇记孔子言仁为详故以表记名篇   案表者测日之臬居中而为四方所取正坊记示人以所当戒表记示人以所当法也表莫尊于仁而义以辅之信以成之若敬则又所以求仁之方也今从皇氏分为八支   子言之归乎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孔子行应聘诸侯莫能用巳心厌倦之辞也矜谓自尊大也厉谓严顔色 孔氏颖逹曰孔子身在他国不被任用故称归乎隐而显者言君子身虽幽隐而道徳潜通声名显著也不自尊大而人尊敬不自严厉而人威服不须出言而人体信以其积徳咸通故所致如此 马氏睎孟曰隐者其迹显者其名徳蕴于中辉光发于外不矜不厉不言所谓隐也庄威信所谓显也   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躬今尚书作身】   正义郑氏康成曰失谓失其容止之节也玉藻曰足容重色容庄口容止甫刑书篇名【孔疏即吕刑】忌之言戒也言巳外敬而心戒慎则无有可择之言加于身也孔氏颖达曰此广明君子之徳   通论吕氏大临曰脩身之要有三貌也色也言也曽子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出辞气正顔色冠义曰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修此身者敬而巳矣不敬则失之 陈氏祥道曰上言其所难勉者所以尽道此继以其所易为者所以尽教必矜而庄故不失足于人必厉而威故不失色于人必言而信故不失口于人 方氏慤曰静所以处巳动所以接人故每以不失于人为言 黄氏震曰不失于人谓交际之闲敬谨也惟不失足于人故其貌足畏惟不失色于人故其色足惮惟不失口于人故其言足信忌戒也惟敬戒故无可择之言在躬盖举一端以为证   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相因者以其或以裼为敬或以袭为敬礼盛者以袭为敬执玉龟之属也礼不盛者以裼为敬受飨是也 孔氏颖达曰欲使人民无相防渎故使礼相变革也   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乐音洛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极犹尽也辨分别政事也 孔氏颖达曰祭祀极尽于敬不可继之以乐而不敬朝礼极尽于分别政事不可继之以懈倦而不分别也叶氏梦得曰礼之体无不敬而极者在祭故乐以迎来哀以送往非继以乐也礼之用无不辨而极者在朝故日中而退非继以倦也   余论王氏安石曰不继以乐者乐之在身哀与乐半者乐之在亲   案祭以接神固极敬至于献酬笑语则乐起而敬易弛然而礼仪卒度不继之以乐也朝以眀庶政固极辨或至于日中昃则倦起而辨不明然而不遑暇食不继之以倦也君子之慎终如始如是   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逺耻【辟音避远于万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笃厚也揜犹困廹也【孔疏君子笃厚行于善道不使揜逼而被困廹 案易彖传困刚揜也言刚为柔所困故郑以困释揜义】 马氏睎孟曰祸者起于微而生于人之所忽故君子慎以避之笃者居于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处其华则辉光发于外而人不能揜恭则不侮不侮于人则人不侮于巳故恭以逺耻   存疑张子曰笃谓笃实笃实则自有光辉如何可揜吕氏大临曰笃其行则诚着何事于揜则揜其不   善而着其善不笃而好揜者也   案不揜有三解吕氏谓君子不为揜着之事张子谓君子诚则自不可揜但玩本文揜字与祸耻字一例终以郑孔为正   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儳在鉴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肆谓放恣也偷茍且也儳焉可轻贱之貌 孔氏颖达曰又广明恭敬之事君子恒能庄敬故徳业日强小人安乐放恣则其情性日为茍且君子不使其身儳焉可轻贱如小人不能终竟一日也 应氏镛曰收敛则精神内固操存则血气不浮故日进于强宴安则物欲肆行纵肆则肤体懈弛故日趋于偷儳者参错不齐之貌心无所检束而分离散乱遂至儳焉错出外既散乱而不整内亦拘廹故如不终日也君子主一以直内斯须无不庄不敬之态则心广体胖泰然自适何至于如不终日乎通论张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始则须拳拳服膺出于勉强至于中礼却从容如此方是为巳之学 吕氏大临曰庄敬出于礼安肆出于欲君子以此自检故徳业可尊进退可度不至于凌节犯分如不能容其身也儳凌节犯分之谓 程子曰常人之情才放肆则日就旷荡自检束则日就规矩   存疑郑氏康成曰如不终日言人而无礼死无日也案书言僝功左传鼓儳曲礼儳言皆急疾参错之意盖小人平日习于纵肆一当大事见君子勉为庄敬而手足耳目与心不习则参错不齐有若不能终日者所谓心劳日拙也君子岂使其身至是哉   子曰齐戒以事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齐侧皆反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择日月以见君谓臣在邑境者【孔疏朝廷之臣毎日朝君何得云择日月故郑知在邑境或择日出使在外或食邑别都见君须择日月也】余论方氏慤曰玉藻言将适公所宿齐戒则见君者非不齐戒周官言祭祀前期十日帅报事而卜日遂戒则事神者非不择日月而此于神言齐戒于君言日月者亦各有所当也   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忕于无敬心也 孔氏颖达曰小人惟好狎侮虽有死祸而不知畏惧也 马氏睎孟曰狎侮至于死而不畏者蔽其所防也   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亵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三息暂反告音谷】   正义郑氏康成曰辞所以通情也礼谓贽也春秋传曰古者诸侯有朝聘之事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也渎之言亵也 孔氏颖达曰前明小人狎侮至于死亡此明君子无相防渎言朝聘防聚必有言辞以通情意防币之礼以示巳情否则不得相接见也引易蒙卦证无相亵渎之义 吕氏大临曰辞者相接之言如公与客宴曰寡人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人须臾焉使某也以请之类是也礼者相见之防如羔鴈雉鹜之类必以辞必以礼者交接不可茍茍则亵防则不敬筮之道贵于初筮而不敢再三至敬而不亵者也 陈氏澔曰此言賔主之交际当慎始敬终如初筮之诚不可如再三筮之渎慢也   案辞以正防合之名防以章恭敬之实无辞则直情径行无币则恭敬莫将此先王制礼所以消狎侮之萌而养斯人廉让之心也 此以上为第一支仁者天下之表而表记不先言仁未有不敬而能仁者也   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报谓礼也礼尚往来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无失一节总明仁义之事故更称子言之仁是行之盛极故为天下之仪表义宜也制谓裁断于事也 方氏慤曰仁足以长人故曰天下之表义足以方外故曰天下之制曲礼曰大上贵徳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则报之为礼固眀不曰礼而曰报者以礼不止于报故也 马氏睎孟曰仁不伤乎爱者有义以裁之义不伤乎制者有仁以为本也仁者义之本义者仁之节而礼者节于仁义也凡此皆相因之理也   案仁为天下之表则言仁足矣必兼言义者非以义胜欲不能仁其身而非以义正万民亦必不能胥天下而仁之也至于因物付物不以巳私与焉则报亦为仁之用而非有二矣   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讐无徳不报大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大音泰辟音璧】   正义郑氏康成曰惩谓创艾讐犹答也大甲汤孙书以名篇【孔疏伊尹作书训之故云大甲】胥相也民非君不能以相安孔氏颖逹曰引诗大雅抑之篇证相报之义引大   甲证君臣上下各以其事相报也胥以宁谓相匡正以自安居也辟君之也 马氏睎孟曰此释报者天下之利之意所谓报者随其善恶之所在而有以报之也徳必报之以徳然后民知有所劝怨必报之以怨然后民知有所惩盖言有得失则必讐徳有凶则必报民非后无能胥以宁是民有徳于后而必报之后非民无以辟四方是后有徳于民而必报之此上下之报也   存疑陈氏澔曰以论语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观之此章恐非夫子之言   案此与论语异者论语以常人之报施言此以君之治民言也仁者民之所徳以徳报之则民皆劝于为仁不仁者民之所怨故必以怨报之则民皆相戒于不仁   子曰以徳报怨则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寛犹爱也爱身以息怨非礼之正也仁亦当作民声之误 孔氏颖达曰以徳报怨是寛爱巳身之民欲茍息祸患非礼之正也 吕氏大临曰以怨报徳则反易天常天下之乱民法所当诛者也   存疑方氏慤曰以徳报怨则忘人之怨忘人之怨虽不足以有惩而众将徳之故曰寛身之仁以怨报徳则忘人之徳忘人之徳既不足以有所劝而众且怨之故曰刑戮之民   案此章以常人之报施言   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巳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巳而置法以民【好去声恶乌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一人而巳喻少也自巳自尽巳所能行 孔氏颖达曰凡人好仁皆有所欲今无所欲而好仁凡人恶不仁皆有所畏今无所畏而恶不仁如此者少也君子议道先自巳而始巳所能行乃施于人故云置法以民 吕氏大临曰以圣人之所性而议道则道无不尽以众人之可为而制法则法无不行 方氏慤曰论语所谓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也自者自此而之乎彼之辞以者以彼而用于此之辞   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   正义郑氏康成曰仁有三谓安仁利仁强仁也利仁强仁功虽与安仁者同本情则异功者人所贪也过者人所避也在过之中非其本情者或有悔者焉通论吕氏大临曰功者人所贪假之者有之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汤武之举不过乎是而其情则不同故其仁未可知也过者人所避有不幸而致焉故周公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过于爱兄而巳孔子对陈司败以昭公知礼过于讳君而巳皆出乎情而无伪故其仁可知 马氏睎孟曰过者人所避惟仁者受之而不辞至于利仁强仁者不能无悔也故同过然后知仁   案与仁同过其仁可知所谓观过知仁也若周公之使管叔孔子之称君知礼俱是天理人情之至不得以司败陈贾语真以过目之   存疑吕氏大临曰仁者安仁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者也知者利仁有欲而好仁者也畏罪者强仁有畏而恶不仁者也   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   正义郑氏康成曰右也左也言相须而成也仁多则人亲之义多则人尊之 孔氏颖达曰仁义相须若手之左右仁者人也言仁恩之道以人情相爱道者义也凡可履蹈而行者必裁断得宜 项氏安世曰仁即人身也道即义理也人身能行仁义故为右右用力也义理不能自行待其人而后行故为左左不用力也 叶氏梦得曰道以仁为用故言右仁以道为体故言左足乎仁则人道备故言人人而有义则人道立故言义仁义一本而有厚薄者时与事异也吴氏澄曰日用动作之便右优而左稍劣仁右义   左犹言礼先乐后志至气次云尔盖仁者中心所具之徳体也道者事物所由之路用也体先用后体至用次故借左右二字以喻其有分非谓一尊一卑相去悬絶也仁之为体以此心之在人者言故曰人也道之为用以事物之义理而言故曰义也人之气禀得生物之气多者仁厚而义薄得收物之气多者义厚而仁薄仁者温然之慈惠故人亲爱之义者截然之裁制故人尊敬之   案以下记者申释上文此一节则申利仁也言人之身本具斯道如左右之原不相离而就其中别而言之则人率性之道为仁如右之取携甚便以人从道为义如左之用力稍艰于是有好仁者其慈祥之意多而不足于义人见其亲不见其尊有恶不仁者其严毅之气多而不足于仁人见其尊不见其亲盖始于所禀之气有偏即至于成徳亦不能无异此皆利仁之事也   道有至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王去声郑谓义上当脱一有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读当言道有至有义有考字脱一有耳有至谓兼仁义者有义则无仁矣考考成也能取仁义之一成之以不失于人非性也 吕氏大临曰至道者至于道之极不可以有加也故以王义道者揆道而裁之制节谨度可以有国而长诸侯故以霸考道者必稽古昔称先王所谓非法不言非道不行虽未达道亦庶几乎不失矣 马氏睎孟曰考道非体道者也惟稽考而巳矣故考道止于无失先至而后义先义而后考此优劣之序   通论张子曰考求过失以免罪戾者畏罪之仁也故曰考道以为无失薄仁厚义薄义厚仁非论仁义之至语其偏者虞夏之道仁义不偏故亲而尊   余论胡氏铨曰仁义归往曰王汤武是也不粹而駮曰霸五霸是也杂王霸道成名以不失天下汉文景唐太宗是也   辨正王氏曰义道以霸非孔子之言   案此以上为第二支言仁也   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今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憯七感反今毛诗作躬案武王烝哉句今本无】正义郑氏康成曰资取也数与长短小大互言之耳性仁义者其数长大取仁义者其数短小枸檵也【案枸之从木此从艸非木也经言丰水有必水草名与新田之人马皆可食糜为谷名又别】仕之言事也诒遗也燕安也烝君也言武王岂不念天下之事如丰水之有矣乃遗其后世之子孙以善谋以安翼其子也君哉武王美之也阅犹容也皇暇也恤忧也言我今尚恐不能自容何暇忧我后之人乎 孔氏颖逹曰自此至不称其服更广明仁义之道故更称子言之中心憯怛天性自仁者也率法而强之取仁而行者也引大雅文王有声美武王之诗以证性仁者其数长武王行仁遗及子孙故曰数世之仁又引邶国风谷风之篇证取仁而行惟在一身何暇忧及后世是终身之仁也 吕氏大临曰仁为噐重为道逺随其所举之多寡所至之逺近皆可以谓之仁此仁所以取数之多也中心憯怛仁于性者也率法而强之外铄于仁者也以其诚心爱人故曰爱人之仁以其有取于外故曰资仁此所发浅深之数也数世之仁终身之仁此所施逺近之数也义有短长小大者义无定体惟其所宜而巳此章论仁而及义者盖仁之数是亦义也 马氏睎孟曰数世之仁数之多也终身之仁数之寡也义者依于仁而为之节仁之数多者则其节长仁之数寡者则其节短中心憯怛推其所爱以及人言爱人则爱巳者可知率其在外之法而勉强以为之则资仁以成巳自爱犹不足爱人足乎哉丰水有出于自然武王所以有事于天下亦出于自然盖由仁义行而非行仁义也故诒厥孙谋以燕翼子 徐氏师曽曰人之体仁不能皆至故随其力之所至而言皆可以仁名是仁有数也义以制事本无定体故随其用之所处而言皆可以义言是义有长短小大也故以仁言可恻之事感于外而中心之憯怛形焉是为爱人之仁其所发者深矣循古人为仁之法而勉强行之是为资人之仁其所发则浅矣行仁于今时泽及于后世而为数世之仁惟其所发者深故其所及者逺取仁于人仅成乎巳而为终身之仁惟其所发者浅故其所及者近也仁之数如此则义之长短小大可类推矣   子曰仁之为噐重其为道逺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巳矣【胜音升度待洛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取数多者言计天下之道仁居其多以义度人言以先王成法儗度人则难中也当以时人相比方耳 孔氏颖达曰难为人言难中乎古法也贤者可知言能合于今世事则是贤人也 张子曰仁徳至不可尽但取分数多者为仁如九徳徳多者益贤 吕氏大临曰举莫能胜行莫能致勉之者之为难也以义度人者尽义以度人者也以人望人者举今之人相望也尽义以求人非圣人不足以当之故难为人举今之人相望则大贤愈于小贤小贤愈于不贤故贤者可知巳矣此亦以数而言仁也方氏慤曰噐若噐用之噐道若道路之道胜言胜   其任致言致其至举若手举行若足行   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巳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巳【輶音由鲜息浅反景行之行下孟反好呼报反乡许亮反俛音免】正义郑氏康成曰輶轻也鲜罕也仪匹也图谋也爱犹惜也言徳之轻如毛耳人皆以为重罕能举行之者作此诗者周宣王之大臣也言我之匹谋之仲山甫则能举行之美之也惜乎时人无能助之者言贤者少仰髙勤行者仁之次也景明也有明行者谓古贤圣也废喻力极罢顿不能复行则止也俛焉勤劳之貌毙仆也 孔氏颖达曰诗大雅烝民之篇引以眀行仁者少也小雅车舝之诗言脩徳如髙山则人瞻仰之有景明之行则人仰行之证古者贤圣能行仁道后世瞻仰慕行也 朱子曰景行大道也髙山则可仰景行则可行 应氏镛曰前言仁之重且逺而不可以全责故以人望人随其力量所至又恐人以仁为不可企及故又总叙而劝勉之安仁者虽独立无俦然徳本甚轻人自鲜举幸有能举者当众图而共助仰髙勤行终其身而后巳是其望于人者无巳不容有自恕之心也 陈氏澔曰烝民之篇言求其能举徳者惟仲山甫使其或有不及我思效忠以助之而山甫全徳无可以致助者夫子引此又引车舝诗而赞之曰诗人之好仁如此中道而废言力竭而止若非力竭则不止也不足少也人老则未来之岁月少矣俛焉无他顾之意   存疑姚氏舜牧曰中道而废当作中道不废   案足疾曰废此废字只是力竭不能自前之意至此而犹必进故见其好仁语气直下   子曰仁之难成乆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好去声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仁道不成人所由不得其志辞犹解说也仁者恭俭虽有过不为甚矣惟圣人无过孔氏颖达曰取仁行故尚有过天性仁则全无过吕氏大临曰仁者之心公众人之心私公则所好   者兼容博爱私则所好者克伐怨欲此人之失其所好者也心诚乡仁虽有过差其情则善不待辞而辨矣故曰仁者之过易辞 方氏慤曰虽有过易辞况无过乎仁者之过过所厚也   子曰恭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曰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夫音扶鲜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罕以此失之 孔氏颖达曰礼主于敬故恭近礼俭不费用无害于物故近仁言语信实故近情恒能恭敬故少过以情示人故可信俭则寡求故易容诗大雅抑之篇结上文恭近礼也吕氏大临曰恭则不侮得礼之意近乎礼矣俭则不夺得仁之意近乎仁矣言语必信存心正行近乎情矣三者之行不私于巳又以敬让行之乡乎仁矣虽有过差其情则善故不甚矣盖不侮人则人亦不侮斯过寡矣近乎情则不志于欺斯可信矣不夺人则知足斯易容矣如是而失之者鲜可与进于徳矣马氏睎孟曰恭不侮人者礼也而未尽礼之道故恭近礼俭不夺人者仁也而未尽仁之道故俭近仁信不欺于物者情也而未尽情之道故信近情 陆氏佃曰恭不近礼则足俭不近仁则鄙信不近情则伪情可信若柯之盟伐原徙木之信岂可也哉 周氏谞曰情实也恭先之俭次之而信终之者恭俭待信而后成也以情闲于恭俭者恭俭以信为主   案信近情石梁王氏作情近信陈氏澔徐氏师曽皆从之谓情诚实也诚实而不作伪故近信今案信约信也信近情与论语信近于义略同可信即言可复意改读非也   子曰仁之难成乆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巳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制行之行下孟反移旧作昌氏反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惟君子能之言能成人道者少也病人愧人谓罪咎之以中人为制则贤者劝勉不及者愧耻圣人之言乃行也极致也壹谓专心于善不愧于人不畏于天言人有所行当惭怖于天人也孔氏颖达曰君子不以巳之所能使他人必能若他人不能则以为困病不以人力所不能必欲使之能行人不能则以为愧耻故不以人所不能愧耻困苦于人亦仁者之行也是故圣人制法立行不以巳所能但制以中人之行使可得行则民自劝勉愧耻以行圣人之言矣衣服以移之使之尊严朋友以极之相勉励以极致于道自礼以节之以下所以欲民之专心壹意于善道也引小雅何人斯乃蘓公刺暴公之诗 吕氏大临曰君子责人以恕而成人有道则仁不难成矣君子之所能众人必有不能者使众人效巳之所能则病使众人自彰其不能则愧矣故圣人制行以立教必与天下共之以天下之所能行者为之法所以为逹道也唯不制乎巳故民知跂乎此而有所劝勉不及乎此而有所愧耻制礼以节其行而使之齐立信以结其志而使之固其容貌必称其志其衣服必称其容衣服如是之备其容貌必移而称其衣容貌如是之文中心必有其实朋友者切磋相成至于极而后巳则一道徳以同俗矣盖脩其外则知愧于人脩其内则知畏于天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叶氏梦得曰礼以节之信以结之然后人知耻有其徳而无其行耻有其辞而无其徳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而后人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服而无其容此民所以不贰其行而道徳所以一也人未有不须友以成故以处其终 吴氏澄曰上言愧人我愧之也下言愧耻彼自愧也 徐氏师曽曰责之太严适以重其畏难之心成之无道无以启其从入之路此仁之所以难成也君子不以巳之能者病人恐人之短不以人之不能者愧人恐沮人之进此责人之恕而使无畏难之心也其制行以立教不制以巳之所独能而必以天下之所共能者为法使贤者劝勉不肖者愧耻必至行顾其言然后止而又制礼以节之无过不及约于仁之中信以结之着诚去伪致其仁之实齐其容貌验其仁之文正其衣服称其仁之存广其朋友求仁之辅欲其表里专一于仁此成人之周而使知从入之路也圣人之善教如此纵有懈怠而欲为恶者独不愧于人而畏于天乎故引诗以明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移读如水泛移之移移犹广大也陈氏澔曰移读为称   辨正陆氏佃曰衣服以移之者孔子曰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乐非耳弗闻服使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亵慢非性矜庄服使然也是之谓移   案移孔氏训使之尊严于郑氏读侈犹广大之说善于补救陈读为称则不善体吕氏说矣   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德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衰七雷反绖田节反鹈徒兮反濡而朱反称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犹成也无其行谓不行其徳衰绖三句言色称其服也鹈鹈胡汚泽也【原注污泽善居泥水之中在鱼梁以不濡汚其翼为才如君子以称其服为有徳 案郑解似非诗意诗谓鹈鸟汚贱在泥泽中宜也在梁则不濡其翼矣侯人何戈与祋宜也今在位而赤芾不称其服矣】 孔氏颖达曰实犹充也言君子既成其文辞则当充实之以君子之德也徳在于内行接于外内既有徳当以徳行之于外以接于人民诗曹风人篇刺曹共公之诗以证君子内外皆须相称也 吕氏大临曰此皆脩其外以移其内率法而强之者也及其成也知畏于天则与中心憯怛者一也 方氏慤曰无其容则不足以称其服无其辞则不足以道其容无其徳则不足以副其辞无其行则不足以成其徳此四者君子之所耻也   案此以上为第三支皆以仁言见安仁甚难自治则由利亦可进于安敎人则由强亦可进于利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无事而居位食禄是不义而富且贵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便人一节明天子以下各有其事天子事上帝诸侯事天子是贵贱皆有事于天下 马氏睎孟曰在我必先自尽然后可以责人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身致其诚信而示其严上之礼故诸侯以辅事天子亦有严上之礼也应氏镛曰义者截然正方而无偏私唯知贱之事   贵而不知贵之率贱岂所谓絜矩之道乎故天子竭力致敬以尊乎上帝则诸侯亦服勤以辅事乎天子   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俭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巳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听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庇必利反藟力水反施以豉反凯亦作恺又作岂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庇覆也无君民之心是思不出其位役之言为也求以事君者欲成其忠臣之名也自是以听天命言不易道徼禄利也凯乐也弟易也言乐易之君子其求福脩徳以俟之不为回邪之行要之如葛藟之延蔓于条枚是其性也【孔疏君子求福不为回邪亦是其性】有大徳有小心言此徳当不回也【孔疏常能畏惧是不回】昭眀也上帝天也聿述懐至也言述行上帝之徳以至于多福也方四方也受四方之国谓王天下 孔氏颖达曰君子既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是其心仁厚故恭敬节俭以求为仁信实退让以求为礼不问利禄得之与失恒行其是不行其非不茍易其道也诗大雅旱麓美文王之篇舜禹文王周公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常能畏惧是不回也又引大雅大明美文王周公之诗证上求福不回 马氏睎孟曰此经言下事上之义虽有庇民之大徳以其有君人之道不敢有君民之心以其处事人之任而其理固当如此自非仁厚不足以及此自君子恭俭以求役仁至求以事君此命之在我也命之在我故君子求之至于不乎上命之在外者也命之在外故君子听之而巳得之亦由道不得亦由道故曰以听天命 陈氏祥道曰恭则不侮俭则不夺二者之于仁有其质矣乃可以从事于仁故曰以求役仁信则不疑让则不争二者之于礼有其质矣乃可以从事于礼故曰以求役礼 方氏慤曰事虽可尚但为人所尚未尝自尚之也身虽可尊但为人所尊未尝自尊之也俭于位则非贪夫位也寡于欲则非慕夫禄也让于贤则非争其名也卑巳故能尊人小心故能畏义君子之能此者岂他求哉求以事君而巳以是事君而得君者义也以是事君而不得君者则有命存焉古之人有行之者舜禹文王周公而巳朱氏申曰文王事君之小心翼翼然其敬也以此心而明事上帝能懐来乎多福其徳无所回邪故能受四方之国也引文王以证数圣人之道无不如此陈氏澔曰莫莫茂宻也枝曰条榦曰枚文王求福不回邪有一毫觊幸之心则邪矣   案有庇民之大徳则可以君民矣而不敢有君民之心以有君在上我则犹是臣也就其爱君之心统言之则曰仁之厚就其爱敬之心分言之则爱曰仁敬曰礼而仁礼之心不可见其为之者则有恭俭焉信让焉言其恭则不以能济人而自尚其事不以人归巳而自尊其身言其俭则不以尊位为贵而宁处卑不以厚禄为欲而宁处寡言其让则让于贤宁卑巳而尊人言其信则惟小心而畏义总求以事君而巳如是而得君命也问之心可安也如是而不得君亦命也问之心无愧也以听天命而巳古帝若舜之协帝禹之徳先文之怙冒公之勤施非皆有君民之大徳乎舜之让徳禹之只承文之服事公之孙肤非皆有事君之小心乎夫舜禹得君为最盛周公于成王犹始疑终信惟文王不得于君最处其变故下独引文王诗结之   子曰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行去声处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諡者行之迹也名者声誉也言先王论行以为諡以尊名者使声誉可得而尊言也【孔疏尊敬生前之声名可传于后也】壹读为一惠犹善也言声誉虽有众多者节以其行一大善者为諡耳【孔疏善行虽多但取一事以为諡】在上曰浮君子勤行成功声誉逾行是所耻也率循也自卑而民敬尊之言谦者所以成行立徳也 孔氏颖逹曰此眀君子名实相副卑巳尊人之义恐行不副于名所以减众善之名但取一事之善为諡既不欲行过于名故不自夸大其所为之事不自加尚其所为之功以求处情实不欲虚为矫饰也 吕氏大临曰文王非无武武王非无文止取其一以为諡惟恐名浮于行 方氏慤曰生则有名死则有諡有諡则讳其名矣故曰諡以尊名【案此说似胜于以名为声誉】存疑张子曰节以壹惠惠字必是古悳字 郑氏康成曰行过不复循行犹不贰过【孔疏即修改以求处仁】   案过行是过髙之行足以惊世而取名者君子耻名之浮行惟求处笃厚之行而巳如孔子弗为素隐行怪而惟依乎中庸也郑训惠为善亦可通   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哉唯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烈业也言后稷造稼穑天下世以为业岂一手一足喻用之者多无数也自谓便人言其谦也避仁圣之名云吾便习于此事之人耳 孔氏颖达曰君子耻名浮于行故此明后稷以证之后稷惟欲实行过于虚名自谓便于稼穑之人不自谓巳之仁圣也   案此以上为第四支以下事上明君子之义而义正所以成仁也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说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强其良反说音悦毋荒之毋音无】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父之尊有母之亲谓其尊亲巳如父母 孔氏颖达曰凯乐也弟易也言君子初以仁政化下使人乐仰自强不息是凯以强敎之以逊弟化民民皆说豫而康安是弟以说安之也乐失于荒礼失于疏明君敎下为乐而毋荒有礼而相亲威严矜庄而民安孝顺慈爱而民敬故民尊之如父亲之如母也 吕氏大临曰诗有凯风司乐王师大献则令奏凯乐凯风鼓动长养之风凯乐战胜之乐皆有盛强之意故恺亦可训强强教之者以道驱之说安之者得其心之谓也乐说安也毋荒则有敎矣有礼强敎也亲则说矣威庄强敎也安则说矣孝慈説也敬则有敎矣强教则父之尊存焉说安则母之亲存焉天下之民莫不尊亲此之谓至徳可以为民之父母   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   正义郑氏康成曰或见尊或见亲以其严与恩所尚异也命谓四时政令所以敎民勤事也鬼谓四时祭祀所以训民事君也 孔氏颖达曰下谓下贱之父立于义故于子分别善恶母主于恩爱而巳 吕氏大临曰尊亲之义自父母而推之当其强敎也则不纯以恩故贤则亲之无能则下之当其説安也则有收而无絶故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此父母尊亲之异也水者民狎而玩之火者民望而畏之此水火尊亲之异也地载我者也然近人人可得而载天覆我者也然逺人人不可阶而升此天地尊亲之异也君之命见于事也近人而可行鬼之道存诸理也逺人而不可形此人鬼尊亲之异也 吴氏澄曰上言至徳之君子能兼父母之尊亲此则言其各偏于一而不兼有者   存疑应氏镛曰命者造化之所以示人者也显而易见故人玩之鬼幽而难测故人畏之   子曰夏道尊命事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憃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慙贼而蔽【逺于万反憃伤容反乔孔读骄朴普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夏逺神而近人敝谓政敎衰失之时以本不困于刑罚少诈谖也殷人先鬼后礼礼者君臣朝会凡以挚交接相施予也以本于神虚无之事令其心放荡无所定【孔疏串也习也鬼神无体故云虚无以为事不在实也】困于刑罚茍胜免而无耻也周赏罚用爵列以尊卑为差其民以本数交接以言辞尊卑多狱讼孔氏颖达曰此明夏殷周尊亲之事尊命谓尊四   时政敎之令使人乐事劝功也夏尚仁恩民承寛及其衰末犹有先世遗风少有诈伪憃愚谓情不浇诡骄野质朴不竞文华如淳朴时也殷代尚虚无故其敝不安静周人尚礼往来施惠之事以其尚礼本数交接往来故便利机巧多文辞而无惭愧共相贼害而困蔽以其礼失于烦致然也 吕氏大临曰夏尚忠忠者奉上故尊命殷尚质质者不欺故尊神周尚文文者多仪故尊礼赏罚用爵列者如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赐君子小人不同日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之类先王之政茍无道以救之其末也不能无敝忠之政使民近人而巳不求其所不能知劝于为善而巳不责其所不能为及其末也人不知进于学故守其颛不困于刑罚故不为诈谖其民则憃而愚其风则乔而野其事则朴而不文乔髙大也如厥木惟乔之乔妄自髙大而无文乃憃愚之风也忠之敝如此故殷人尊神而救之民知敬于神则莫非诚也诚则质美尊神者使知敬于幽先罚者使知敬于明而巳及其末也求神于虚无不可知之域则茫然不知其所安畏威于无所措手足之地则不知礼义之所贵故其民荡而不静其俗胜而无耻质之敝如此故周人尊礼以救之礼人文也人文之着则上下有等亲疏有辨及其末也溺于文而不求其实拘于末而不返其本故其事则利而巧近人故茍利尚文故巧其俗则文而不慙文胜质而不知义也其民则贼而蔽不反其本故贼于其末不求其实故蔽于虚文也 方氏慤曰近人而忠夏周所同而敝异者夏之近人本乎尊命周之近人本乎尊礼命之所制者简故近人之敝乔而野礼之所饰者烦故近人之敝文而不慙 朱氏申曰夏尚忠忠则不欺于人故尊命殷尚质质则入与物辨故尊神周尚文文则出与物交故尊礼 吴氏澄曰憃愚乔皆内之无知野朴不文皆外之无矫饰荡谓驰心于幽冥不静谓不敢自安礼有节度仪文外有文饰则与直情径行者有闲矣如哭踊之有节则非如自然之哀也贼而蔽谓虽货财筋力之不能胜有害于巳亦蔽于虚文而不知反   通论孔氏颖达曰先罚后赏案左传云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又月令春夏行赏秋冬行刑与此违者彼谓王者大体一岁之中法天道生杀故春夏赏秋冬刑此谓赏罚同时所行故夏则先赏后罚殷则先罚后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远鬼神近人谓外宗庙内朝廷【吕氏大临曰修烝尝而畧盟诅也】先鬼后礼谓内宗庙外朝廷也【吕氏大临曰先盟诅而后祭享也】   案命亦谓天之赋于物者神则其鼓舞变化之妙礼则其等级隆杀之宜尊命但顺其民彝物则之自然而无所勉强尊神则用其鼓舞变化之妙尊礼则示以等级隆杀之宜一由命而幽之一由命而显之三代皆奉天以治而其所以变则又因人情之所趋如寒暑相代然故曰三王之道如循环   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穷矣【强巨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未凟辞者谓时王不尚辞民不亵为也不求备不大望言其政寛贡税轻也【吕氏大临曰不求备不责人之善故政令简不大望不竭人之忠故贡赋轻】强民言承殷难变之敝也赏爵刑罚穷矣言其繁文备设 孔氏頴达曰上眀三代亲尊有异此更明三代治民有异之事渎谓亵渎辞谓言辞未厌其亲言民无困苦未厌其上下相亲之心也周言强民以遭纣衰乱风俗顽凶强人以礼义未渎神谓祭祀有时未亵渎也夏言未渎辞则殷渎辞矣殷言未渎礼则周渎礼矣周言未渎神则周衰之后渎神矣 吕氏大临曰夏道尚忠忠者以行而不以言故曰未渎辞忠之俗衰行虽脩犹不足以使人信故殷人始渎辞如盘庚三篇是也然殷人尚质虽辞之渎而尚未以繁缛之文治之故曰未渎礼质之俗衰辞虽渎亦未足以取信于民故周人始渎于礼矣分致其辨文致其详欲驱而之善而责人也严大要敎人以敬而巳故礼先于祭祀然至敬而不祈则未渎神可知至周之末则信诅盟事祈祷且渎神矣周人强民驱之于善从之有爵赏不从有刑罚故爵赏刑罚穷矣 马氏睎孟曰周时比有长闾有胥乡有大夫其政至详其法至严而爵赏罚极于此矣 方氏慤曰前言殷人尊神矣至此乃言周人未渎神何也盖尊与渎异渎神者由渎礼之所致也 吴氏澄曰夏先爵赏以劝人之善为急殷先罚以惩人之恶为急周虽用夏之爵赏而不足以劝虽用殷之罚而不足以惩故曰穷盖承殷之后时愈难治故也 郝氏敬曰夏道尊命天道无言故不烦辞令夏道所以最近古也殷人尊神而礼文未烦然以罚为先则于民求备矣周人以礼强敎民于事神之礼未衰其于治人之事赏爵罚穷矣二代之治所以不及夏也   案未渎辞躬行率之敎令不备也至殷人而敎之甚详几于渎辞矣然上之制礼犹未密如上下各以其亲无贵贱之异民犹易从不见其强也至周而礼益详几于强民矣然亦因人心所自具之理为之初非渎乱其神也神谓人心之神明然至此而爵赏刑罚之法皆处于无可复加之势矣圣人于此如有反本复古之思焉至穷字诸家皆作极备解惟吴氏澄解为穷而难治然两义相因故易曰穷则变变则通   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胜音升今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胜犹任也殷周极文民无耻而巧利后世之政难复也 孔氏颖达曰虞夏政寛民怨尚少殷周文烦失在苛碎故其民不堪胜不言无怨而言寡怨者天地之大犹有所憾如冬寒夏雨民犹怨之如圣人之徳无善不包人犹怨之是不备也吕氏大临曰虞夏之道质质者责人也畧故寡怨于民殷周之道文文者责人也详民之不从则穷刑赏以驱之故不胜其敝   辨正黄氏干行曰此上三章疑非孔子之言孔子尝学夏殷之礼而深惜其无征极称周礼之文而屡发从之之志何至数其敝壊至此极乎且以强民与不胜敝归诸当代亦非圣人为下不倍之义   案治必有敝三代之民不能无敝者势也流极使然非先王过也记曰殷求备于民周人强民则其过在先王矣又曰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夫子惜宋不足征而曰吾从周殷周之道固其所诵法服习者此言何为出于夫子之口哉老氏之徒贱文贵质是古非今汉初黄老盛行学者溺于所闻不能决正而托于夫子若此类甚众即如礼运大同小康亦疑为老氏之徒之言而自有戴记以来未有辨之者黄氏此条辨正自精 又案胜当读如字虞夏不求备不大望故寡怨于民至殷周不得不因民之敝而矫之然未渎礼未渎神初非有求胜其敝之心也下章详言之   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后有王者其作质文不能易之王者相变质文各有所多也 孔氏颖达曰虞夏之时虽有其文但文少而质多故文不胜质殷周虽有其质亦质少而文多故质不胜文 方氏慤曰至矣者言其文质不可复加也加乎虞夏之质则为上古之洪荒加乎殷周之文则为后世之虚饰此其所以为至与   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巳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之爱有忠利之敎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   正义郑氏康成曰死不厚其子言既不传位又无以丰饶于诸臣也实谓财货也辨别也犹寛而栗也徳所威则人皆畏之言服罪也徳所明则人皆尊宠之言得人也 孔氏颖达曰子谓商均也生无私谓序爵必以徳子爱于民如父母爱子也爱民之志凄怆憯怛有忠恕利益之敎君子谓虞朝之臣君圣臣贤是由舜而得然也所引甫今尚书以明尧徳记者引以结舜徳也 吕氏大临曰三代之道或亲而不尊或尊而不亲不免流于一偏故其终不能无若虞帝则子民如父母有母之亲故有憯怛之爱有父之尊故有忠利之敎所谓憯怛之爱犹慈母之爱非责报于子也非要誉于他人也发于诚心不知其他而巳所谓忠利之敎者如使契为司徒敎以人伦如穷而变变而通作为衣裳舟楫臼杵弧矢宫室棺椁书契所以使天下利用而不倦是皆有敎民以善之诚无所不利之功者也安而敬威而爱爱则能安敎则知敬亲则爱尊则威也富而有礼者节于物者也惠而能散者周于物者也节于物义也周于物仁也尊而有敎义也亲而有爱仁也此君子所以尊仁畏义也所谓君子贵者也贤者也有道之世唯贤者得在髙位所谓小徳役大徳小贤役大贤故谓之君子也富而有礼故耻费恐用之不以道惠而能散故轻实盖不必藏于巳也爱之至则必忠忠至于犯则不敬敬之至则有义以一义断或入于不顺则不爱敬主于别别则文文烦则不静爱主于恩恩则寛寛而逾节则无辨故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皆尊仁畏义亲而尊之之道也行此道而天下敬之则徳威也行此道而天下爱之则徳明也故尊亲之道一主于徳并行而不废则天下莫不尊亲矣故甫曰徳威惟畏徳明惟明非虞帝之盛德能至此乎通论应氏镛曰自庇民大徳而下言臣道之难于尽仁唯舜禹文王周公可以为仁之厚而后稷庶几近之自凯弟君子而下言君道之难于尽仁唯舜可为徳之至而夏商周皆未免有所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耻费不为辞费出空言也 孔氏颖达曰富有四海而不骄是有礼也下威训畏下明训尊言舜之道徳欲威惧于人则在下之民惟畏惧之舜以徳眀善人唯能得善人天下之人所以尊重之   辨正吴氏澄曰耻费不侈用也   案此以上为第五支以上治民明君子之仁   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   正义郑氏康成曰资谋也献犹进也言臣事君必先谋定其言乃后亲进为君言也死于其言竭力于其所言之事死而不负也于事不信曰诬 孔氏颖达曰此见君子事君之道须内外相副为谋既定乃拜见自进其身以成其言之信实以其言善乃受禄是受禄不诬也顺死其言以竭臣力是受罪益寡也吕氏大临曰自任以重则受禄不诬有死无二则受罪益寡 方氏慤曰先资其言者先以言为之资也献其身将以行其言也能行其言故足以成其信拜谓受其命献谓效其能君无为也故有责于臣臣有守也故有死于其言人或以忠罪所以不言无罪止言益寡而巳 应氏镛曰资慿借也古之君子其经世之学皆豫定于胸中至其事君则前定之规模先形于言以为借手而委身以成其信自献者非屈身以求售如书之自靖自献致命而无所愧也通论应氏镛曰畎亩幡然之数语说命对之三篇此伊傅先资之言齐桓问答而为书燕昭命之而有对此管乐先资之言言于先而信于后无一不酬者后世若登坛东向之答草庐三顾之策亦庶几焉存疑吕氏大临曰始见必知君之所以见任之意如伊尹事汤知汤以伐夏救民为巳任此先资于汤之言也曰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此拜自献其身于汤之事也傅说事髙宗髙宗命之曰俾率先王迪我髙后以康兆民此先资于髙宗之言也说复于王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后克圣臣不命其承敢不只若王之休命此拜自献其身于髙宗之事也陈氏祥道曰君先取臣言以为可用然后有臣之之心乃拜而尊之如贤能之书特名籍尔犹且拜之况资其言之善者乎书曰禹拜昌言孟子曰禹闻善言则拜   案事君者必先敷纳以言其言只是臣之言吕氏谓臣先资君之言拜只是臣拜受君命陈氏谓君拜受臣言似俱拗   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正义郑氏康成曰大言可以立大事也小言可以立小事也入谓君受之利禄赏也入或为人大禄小禄言臣受禄各用其德能也易大畜彖曰不家食吉养贤也贤有大小禄有多少 孔氏颖达曰小言受大禄则臣滥大言受小禄则君重财而薄徳也引易辞证君有禄而以养贤也 张子曰利非归巳之利大言入则吾道可大行是大利也小言入则可小利马氏睎孟曰大言入则望其大有利于其国小言入则望其小有利于其国望犹言庶几也 某氏曰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耻其禄浮于言而尸利也不以大言受小禄惧其言浮于禄而屈道也   通论陈氏澔曰不家食吉谓大畜之君子才徳所蕴者大则当食禄于朝以有为于天下而不食于家则吉此言不以大言受小禄所谓达可行于天下而后行之者也【案大畜卦以艮畜干艮贤干君贤能以道正君故君尊之在上而养之此贤不食于家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不家食吉言君有大畜积不与家食之而巳必以禄贤者【孔疏大畜干下艮上之卦注云自九三至上九有颐象居外是不家食吉】 黄氏震曰横渠病汉儒之说太卑故陈髙谊以张之耳本文所谓大利明指大禄而言未尝及于行道特以小言不敢望大利为安分义各有在也辨正吕氏大临曰大言则所言者大小言则所言者小利及天下泽及万世大利也进一介之善治一官之事小利也谏行言聼利斯从之矣先儒谓利禄赏也如言入而遂望禄赏小人之道岂所以事君乎禄者君之所以报臣非臣之所以望君也受之以义亦称其大小而巳小言而大禄则报逾其分大言而小禄则君不我知亦不可受也 周氏谞曰大利于民则受大禄而不以为有余小利于民则受小禄而不以为不足   子曰事君不下达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聼之式谷以女【共音恭女音汝】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下逹不以私事自通于君也不尚辞不多出浮华之言也弗自不身与相亲也靖治也尔女也式用也谷禄也言敬治女位之职事正直之人乃与为伦友神聼女之所为用禄与女 孔氏頴达曰诗小雅小明之篇 吕氏大临曰以下逹之事事其君则贼其君者也尚辞而实不称则欺其君者也非其人而自逹之枉巳以事君者也三者皆非所谓靖共正直者也 陈氏澔曰自所由以进者也案陈氏澔云自所由以进者也指荐举者言吕氏谓非其人而自逹之则其人直指所事之君言二说俱可通兼说乃备其人正直之人也   子曰事君远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諌则尸利也【讇亦作谄】正义孔氏颖达曰逺而谏谓与君疏逺强欲谏争则是讇佞之人望欲自逹也 吕氏大临曰逺臣既无言责又逺于君非其职而谏之故曰讇近者有言责之臣不谏则旷厥官懐禄固宠主于为利故曰尸利也 方氏慤曰逺而谏似忠而非忠只以为谄尔近而不谏似慎而非慎只以为利尔   通论吕氏大临曰古者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议于市百工献艺皆若逺而谏者盖上之人所求于下者如此则下可以共职而有言不可谓之讇矣颖封人之谏郑庄公杜蒉之谏晋平公亦逺而諌者然若二子者君子与之盖有封人杜蒉之心虽諌而可无封人杜蒉之心则讇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尸谓不知人事无辞让也 孔氏颖达曰祭祀之尸无言辞而受享祭近臣不谏如尸之受利也【案无辞让与近而不谏义逺据记尸利义自当以吕说为确郑孔説似不免于凿也】吕氏大临曰逺而谏陵节犯分以求自逹故曰讇   案或曰讇谰字之譌汉王阳病诋谰谷永传满谰诬天谓逺而諌则犯诋君之过此与吕说并得备一义   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   正义郑氏康成曰迩近也和谓调和君事者也宰冢宰也冢宰主治百官 孔氏颖达曰迩臣亲近之臣献可替否辅赞于君守其调和之事冢宰正治百官二伯州牧之等谋虑四方此大臣亦兼冢宰但冢宰居于中故言正百官耳 马氏睎孟曰言迩则对逺言大则对小冢宰可以兼迩臣而迩臣盖不止于冢宰凡近于君者皆谓之迩臣也言冢宰则可以兼大臣而大臣亦不止于冢宰凡处于百辟之上者皆谓之大臣也   存疑应氏镛曰盐梅麴糵弼谐于上埙箎金石协恭于下迩臣之和也表端而影正纲正而目举宰之正也事几眇绵了如在目民瘼幽隐惨如切肤大臣之虑也其序则先君徳而后朝廷先朝廷而后天下案守和谓调养君徳张子谓臣自平其心叶氏谓与君有可否皆可通   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陈谓言其过于外也瑕之言胡也谓犹告也 孔氏颖达曰所引诗小雅隰桑篇刺幽王之诗 吕氏大临曰臣之事君所以告其君则犯而无隐所以告于人则隐恶而善 姚氏舜牧曰龙逢比干之谏可谓非陈乎然非二臣之心也欲不欲原其心   案陈者直指之谓谏术有五直諌为下孔子曰吾其从讽諌巳乎盖欲諌不欲陈之防   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逺乱也【易以豉反逺去声】正义郑氏康成曰乱谓贤否不别进难者为主人之择巳也退速者为君子之倦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臣事君当使贤与不贤分别之事有序谓贤愚别也乱无别也 吕氏大临曰位有序小徳役大徳小贤役大贤之谓乱者贤不肖倒置之谓相见之礼主人迎賔三揖至于阶三让其退也一辞而出主人拜送賔去不顾 周氏谞曰其进也以礼故难其退也以义故易难进而易退位之所以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而无序矣君子逺其乱于賔主之间况君臣哉进以礼所以慎始退以义所以敬终 方氏慤曰进不难则茍合以贪位而位之在吾上者或有所越退不易则患失以固位而位之在吾下者或有所妨若是则位无序矣有序则治无序则乱   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竟与境通要平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违犹去也利禄言为贪禄留也臣以道去君至于三而不遂去是贪禄必以其强与君要也 陈氏澔曰不出境实无去志也谓非要利可乎   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   正义郑氏康成曰轻交易絶君子所耻   案慎始不轻于委防敬终不怠于宦成   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   正义郑氏康成曰乱谓违废事君之礼 吕氏大临曰臣之事君富贵贫贱生杀唯君所命其不可夺者吾之理义而巳凡违乎理义者皆乱也 马氏睎孟曰在物者有命在巳者有义有命故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有义故不可使为乱 徐氏师曾曰君之所加即命之所在故顺受而不茍为趋避若非义则虽富贵生全以诱之贫贱杀戮以怵之终不肯从君于昏也   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辟音避难乃旦反朝直遥反处上声孰与熟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履犹行也君使其臣谓使之聘问师役之属慎虑而从之有此巳志也谨慎思虑从命而行欲其必有成否谓非巳志也虽非已志孰虑而从之又计于已利害也终事而退非巳志者事成则去也不事王侯言臣致仕而去不复事君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臣礼君使之在军旅之中不辟危亡之难在朝廷之中不辞卑贱之所君所使虽当巳才犹宜谨慎思虑从君之命而行之必使成功也君所使虽非巳本才而君命无择则弥熟思虑而从行之于巳为利当勤力为之即于巳有害亦须为之不得辞也终事事毕也既本非巳才而幸得终竟即辞而退也得志不得志并从而无违是臣行之笃厚也引易蛊卦上九爻辞证终事而退是臣之厚也 吕氏大临曰事君者不仕则巳仕则卑贱有所不辞诗云硕人俣俣公廷万舞事君者不受命则巳受之则患难有所不辞诗曰靡室靡家玁狁之故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如弓人耻为弓矢人耻为矢乱于名实者也得志合素志也否者不合其素志也虽有所合不敢以得志而自满故慎虑而从之有所不合又非所宜辞亦不敢怨于不得志而不事事故孰虑而从之卒事则致为臣而去则所以自免而不累于上故曰臣之厚也蛊者有事之时自九五而下皆以干蛊能不能为得失至于上九事之终且无位也故曰不事王侯唯不事王侯乃可以髙尚其事不见役于人若委质而仕反欲髙尚其事而不事事则旷官尸利无所逃罪矣故此章取以为证   案此承上章不可使为乱而言食其禄必忠其事不可以临难而逃居其职必守其官不可以位卑自诿不然或避难或辞贱则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即乱矣故君于我言聼计从不敢自恃而必慎虑以从即巳有去志而时与事有不可请亦不可悻悻而去必熟虑以从俟其事终乃致仕而去盖必去者义而不遽去者仁故曰臣之厚也又不得去凡数端一违其愿如北山诗人劳于王事而不得养其父母是也一违其才如厐士元非百里才孟公绰不可为滕薛大夫是也一不欺其隐如自靖自献于先王一自安于命如北门之大夫伐檀之君子也极其变如苏属国之奉使顔清臣之陷贼皆所谓终事而退者要同归于厚而巳   子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鹑音莼贲音奔】   正义孔氏颖达曰诗鄘风鹑之奔奔刺宣姜之诗吕氏大临曰天道无私莫非理义君所以代天而治者推天之理义以治斯人而巳故天秩天叙天命天讨莫非天也臣之受命于君者合乎礼义为顺命不合则为逆 彭氏丝曰引诗证君之逆理臣下不茍徇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皆有所受不敢专也唯当为虽字之误也臣受顺则行顺受逆则行逆如其所受于君则为君不易矣   案此又承上章熟虑从之而言见熟虑而从必其事犹可委曲将顺者也若君有逆命则断不可从矣盖君所受命者天臣之受命于君亦天也君命顺乎天理则臣顺君命若君命逆乎天理则臣必逆君命乃能以君顺乎天若伊尹之于大甲其为逆也多矣不如是讵能成大甲之徳使永保天命终为商一代之大宗也哉引诗以证君命逆则臣有逆命之意郑注反责重于君恐非正义 又案此以上为第六支以臣事君明君子之义   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舍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壊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行下孟反费芳贵反淡徒阚反餤音谈】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有枝叶所以益徳也言有枝叶是众虚华也枝叶依榦而生言行亦由礼出不问者皆辟有言而无其实【孔疏戒其不得虚言也】水相得合而巳酒醴相得则败淡无酸酢少味也接或为交盗贼也孔甚也餤进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君子之行不可虚用其辞言君子与人之交必须验行不得以其言辞之善则谓行之尽善也有道之世则依礼所行外余美好如榦之有枝叶也无道之世人皆无礼行不诚实但言辞虚美如榦之有枝叶也小雅巧言篇刺幽王之诗引之证小人甘以坏 吕氏大临曰君子不以辞尽人不敢轻信人也孔子曰听其言而观其行不以辞尽人之义也枝叶者榦之文也天下有道则人致文于行天下无道则人致文于辞问所费于丧者而不能赙问所欲于病者而不能馈问所舍于客而不能馆则其言也不出于诚心君子耻之故与其不能惠而问之不如不问之愈也君子之接人也以信而不以茍说人故如水淡而可乆小人之接人也苟说而不以信如醴之甘而不可久故凡言之甘而不出乎诚心者必将有以盗诸人传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甘言入则受其盗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存异方氏慤曰天下有道则君子之道发之于行事此行所以有枝叶天下无道则君子之道载之空言此辞所以有枝叶   案巧言诗言甚甘而可餤者盗言也君子宁为其淡者尔方说以辞有枝叶为明道之言更属别义 又案皇说发端起皆子言之则此章为一支起处当作子言之或传写误也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善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说【誉平声衣去声食音似说音税】   正义郑氏康成曰誉绳也【孔疏绳以量度于物凡口誉于人亦须量之于心故以誉为绳左传蔡侯绳息妫杜注绳誉也】问人之寒以下皆为有言不可以无实 孔氏颖达曰诗曹风蜉蝣刺曹君之诗引之证疾虚言之义 陈氏澔曰诗人忧昭公之无所依故曰其于我而归税乎说读税舍息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归说欲归其所说忠信之人也案以言与人谓之誉口与之而实不至是不忠也诗言我心忧子之无所归也其于我归息乎是出于中心之诚不复以言与人也郑说诗似拗   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葘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已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巳焉哉【葘读灾晏于諌反巳音以】   正义郑氏康成曰善言而无信人所恶也巳谓不许也言诺而不与其怨大于不许也诗言相与为昏礼而不终言始防合言笑和悦要誓甚信今不思其本恩之反覆反覆之不思亦巳焉哉无如此人何怨之深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言不实则怨将及身诺谓许人物责谓许之不与而被责也引衞风氓之篇证许而不与被人所怨也 吕氏大临曰人有求而巳之始虽咈人之意而终不害乎信故其怨小诺人而不践其言虽不咈人意而终害乎信故其责大 彭氏丝曰口惠如晋许赂秦列城五既而背之此怨葘所以及也 黄氏震曰诺而不予者虚言絶而不许者直情故宁此勿彼 徐氏师曽曰诗言今之反覆乃始者不思之过也喩今之见责于人由始不思而诺之耳   案晏晏情之密旦旦许之明其诺如此似乎可信然其心实不思践此言也践言之不思而轻为是诺其责宜矣亦巳之而不诺哉引以证宁有已怨之意   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疏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穿音川窬羊朱反与平声】   正义孔氏颖达曰不以色亲人谓不以虚伪善色诈亲于人也情疏貌亲外内乖异心不慤实恒畏于人如细人奸盗也 吕氏大临曰色亲人者巧言令色足恭无诚心以将之情疏貌亲主于为利亦欺人不见君子耻之故不为也   子曰情欲信辞欲巧   正义陈氏澔曰情欲信即大学意诚之谓也巧当作考即曲礼则古昔称先王之谓否则为无稽之言矣存疑郑氏康成曰巧谓顺而说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情貌欲得信实言辞欲得和顺美巧不违逆于理与巧言令色者异   案考古文作丂此字误耳情见乎外谓相接之蔼然可见处考成也谓自验其实记者以此结上四章盖情而信则不以色亲人辞而考则不以辞尽人不以口誉人必无口惠而实不至者矣 又案以上为第七支以交际言言君子言色皆务于实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亵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神明谓羣神也无非卜筮之用言动任卜筮也日月谓冬夏至及四时也【孔疏冬至谓祭圜丘夏至谓祭方泽四时谓四时迎气也】袭因也大事则卜小事则筮【孔疏大事谓征伐出师及廵守也其实是中事对小事为大耳小事若周礼簭人有九簭筮更筮咸之属是也】所不违者日与牲尸也【孔疏左传礼不卜常祀卜其牲日特牲少牢礼大夫士筮尸则天子诸侯卜尸】 崔氏灵恩曰凡卜一而吉则不更启若初不吉则二不至于三大事卜筮兼用故尚书有龟从筮逆龟逆筮从之义皆据一用而言也初多则更卜若初凶多则亦卜至三所言三者皆谓三度用之非一度用三王之龟筮也卜筮各用者不得为袭中事兼用则谓之相袭 吕氏大临曰冬至祀天夏至祭地四时迎气用四立皆素有定日不用卜他祭祀之当卜日者不可犯此素定之日然既卜之则不可违故曰不犯日月不违卜筮违之犯之皆不敬也记曰大飨不问卜此谓日月之素定者如冬夏日至之类他则皆卜如启蛰而郊郊用辛之类故大宰祀五帝帅执事而卜日卜筮不相袭者主祭祀而言大事用卜小事用筮在他事则卜筮兼用之簭人云国之大事先筮而后卜春秋传僖二十五年晋卜纳襄王得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又筮之得大有之聧哀九年晋卜伐宋亦卜而后筮则兼用亦明矣   通论马氏睎孟曰传曰圣人不烦卜筮凡事可黙决之于心而不烦于卜筮也然则事神明而用卜筮者不敢以私亵事卜筮也祭义曰虽有明知之心必进断其志焉示不敢专以尊天也与此同义外事阳也刚亦阳也故用刚日内事阴也柔亦隂也故用柔日案大宰祭祀用卜者乃类宜祈报及有事祭告之祀非二至四立也传所云卜郊则祈谷之郊非二至之郊社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至篇末总明卜筮之事   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龟筮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有事于大神有常时常日也有事于小神无常时常日临有事筮之刚日柔日顺阴阳也阳为外隂为内 方氏慤曰小事临机而作故无时日曰有筮则无卜可知 朱氏申曰外事郊社之祭刚日甲丙之类也内事宗庙之祭柔日乙丁之类   存疑郑氏康成曰事之内外别乎四郊【孔疏先师以为祭天而用辛虽外用柔日祭社用甲虽内用刚日今谓事之外内别乎四郊者谓四郊之外为外事若甲午祠兵日庚午既差我马之类是也四郊之内为内事若郊之用卒及宗庙少牢用丁亥之属是也故言别于四郊以四郊为限】   辨正吕氏大临曰郑以郊外事反用辛故谓郊在四郊之内同内事故用柔日之辛然社乃内事而反用甲说亦未可行盖所谓内事外事分别刚柔泛言众事尔如郊用辛社用甲自别有义难以刚柔取类也   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神无怨乎百姓【牷音全齐音粢本亦作赍】   正义郑氏康成曰牷犹纯也 方氏慤曰鬼神有祸福故于神曰害百姓有休戚故于百姓曰怨 黄氏震曰牲牷礼乐齐盛有常故幽则无害乎神言不废祀也明则无怨乎百姓言皆正供也   存疑陈氏澔曰详文理不违龟筮四字当在牲牷齐盛礼乐之下   案此承上不违龟筮言卜日既定而后以牲牷礼乐齐盛奉之则可以无害乎神无怨乎百姓所谓无害无怨总归重不违龟筮上如陈説则礼乐齐盛岂有卜而用之者   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易音异】   正义郑氏康成曰富之言备也以传世之禄共俭者之祭易备也兆四郊之祭处也【案此谓后稷时】迄至也言祀后稷于郊以配天【案此谓成王时】庶几其无罪悔乎福禄传世乃至于今 孔氏颖达曰前言不违卜筮动合神明此言后稷祭祀福流后世以证成其义诗是大雅生民之篇美成王尊祖配天也言今所以尊后稷配天者以后稷生存之时于四郊之兆域祭祀于天事皆合礼庶无罪过悔恨迄至于今文武而王天下曾氏巩曰自后稷肇祀前后相承兢兢业业惟恐一有罪悔戾于天阅数百年而此心不易故曰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言周人世世如此也 方氏慤曰其辞恭则物虽薄而诚足以飨神其欲俭则物虽少而用足以行礼此祀之所以易富也盛徳必百世祀其禄及子孙不亦宜乎 徐氏师曾曰有恭敬之祝辞则诚足以飨神无求福之大欲则专乎报本故不美多品而祀易备也由是神格享降之以福由身及其子孙而有国有天下也   子曰大人之噐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大庙【处上声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威敬言其用之尊严天子无筮谓征伐出师若廵守天子至尊大事皆用卜也【孔疏以前云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据在国诸事今此云无筮又云道以筮又云诸侯非其国不以筮皆据将欲出行及在道之事下云道以筮则无筮是未在道故知征伐出师若廵守欲发时也天子大事不徒用筮而巳兼用卜也故簭人云国之大事先簭而后卜此云无筮无徒筮耳不谓全无筮也】春秋传曰先王卜征五年嵗袭其祥【孔疏左传襄公十一年言先王将廵守先五年毎嵗卜之岁嵗恒而后始行 案古者五年一廵守是嵗将出乃卜三龟一袭乃出未必五年五卜皆乃出之谓】守筮守国之筮国有事则用之道以筮者始将出卜之道有小事则用筮诸侯入他国则不筮不敢问凶于人之国也诸侯受封乎天子因国而国唯宫室欲改易者得卜之耳【孔疏诸侯初受封时因先王旧国则不卜若初建国不因旧则必卜可建国之处也】天子不卜处大庙言卜可建国之处则宫庙可知 孔氏颖达曰所主之噐当威严敬重不可私亵于小事杂用飨时则用燕则不用也道谓出行于道路之上临时有小事唯用筮也卜宅寝室诸侯受封不卜建国之否但建国巳后宅及寝室则卜之 吕氏大临曰天子无筮者天子体尊在国中有事皆卜而不以筮至于廵守征伐在道则以筮盖以龟当敬而不可亵也诸侯卑于天子在国中居守有事则筮降于天子之用龟也至于出竟则不筮盖不敢问凶于人之国且辟天子也小宗伯云凡建国左宗庙右社稷则宗庙有定位虽天子不卜唯宅寝室则卜之盖寝室为人君之居不可不敬以求祜于天故必卜 项氏安世曰凡为宫室者寝室宅其中宗庙处左中定则左右可知故但卜寝室之所宅不卜宗庙之所处虽天子之庙无卜也诸侯以下可知 方氏慤曰观天子道以筮则天子非无筮也所守者龟耳诸侯卜宅寝室则诸侯非无卜也所守者筮耳 徐氏师曾曰龟筮者圣人所以寓神道之教者也故其为噐可畏敬而不可亵玩焉古者大事卜小事筮唯天子至尊则大小事皆用卜而不用筮诸侯有守国之筮则大小事皆用筮而不用卜然天子亦有用筮时如廵守征伐出而在途有事则筮明杀于在内也诸侯亦有不用筮时盖守筮用于本国若在他国则不筮不欲人疑其吉凶之问也天子亦有不用卜时盖其适诸侯则舍其祖庙居有常处不须卜也然此亦大略言之以见大人之噐当威敬耳   存疑孔氏颖达曰大人谓天子 张子曰不卜处大庙舍诸侯祖庙为常故不卜 方氏慤曰威敬若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是也   案大人兼天子诸侯孔单指天子未安噐即指龟筮方推到几杖乗车则泛又张子谓诸侯适他国惟卜宅寝室而巳夫诸侯在国无守龟岂有适他国不以筮行反以龟行者非其国不筮岂有筮于人国恐人疑之卜于人国人反不疑者且诸侯大夫朝聘于他国其国必致馆我卜之不将使其国改筑乎恐只谓在国之宅寝室可卜适他国则我无可卜虽天子适诸侯亦处其大庙而不必卜耳张子说未确   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噐是以不废日月不违龟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亵于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敬则用祭噐谓朝聘待賔客崇敬不敢用燕噐也用龟筮问所贡献也上之于下以直则下应之以正不亵慢也 孔氏颖达曰敬事君长谓诸侯朝天子及小国之于大国 吕氏大临曰不废日月者事其君长各有日月如嵗之有朝觐宗遇一日之有朝夕不敢废也不违龟筮者欲见其君长及其所贡献皆卜筮而后进也如此则上之待下下之事上莫非敬也故上不渎于民下不亵于上 方氏慤曰祭噐所以事神燕噐所以事人以事神之礼事之则敬可知也不废日月不违龟筮凡以致敬而巳故推此道则臣足以事其君幼足以事其长 徐氏师曾曰祭用祭器燕用燕器礼之常也唯主人敬賔则变其常而用祭器以燕之此天子诸侯待来朝之賔也是以诸侯守其常见之期而不敢废卜其贡献之礼而不敢违凡以敬事天子及大国而巳是賔主交致其敬也由是敬道行而上不渎下不亵矣通论孔氏颖达曰郑注以朝聘用祭器其实冠昏亦不用燕器也故左传称鲁襄公冠季武子曰君冠必以祼飨之礼行之是用祭器也【周氏谞曰冠昏人道之始君子之所致敬故亦用祭噐】   案以上为第八支以卜筮言亦言敬也首支言敬而终复言敬者君子之学一敬而巳能敬则事上治民持身接人所谓为仁为义为实者一以贯之矣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九   缁衣第三十三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曰缁衣者善其好贤者厚也缁衣郑诗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陆氏德明曰刘瓛云公孙尼子所作 吕氏大临曰篇中有好贤如缁衣语故以是名篇 方氏慤曰此篇凡二十四节大抵多明人之好恶人之所宜好者莫如贤所宜恶者莫如恶缁衣好贤之诗也经正引此故以名篇 朱子曰缁衣兼恶恶独以缁衣名篇者以见圣人有心于劝善无心于惩恶也 冯氏椅曰篇中多依仿圣贤之言其文有不纯义有不足者多矣   子言之曰爲上易事也爲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易以防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君不苛虐臣无奸心则刑可以措 孔氏颖达曰君上以正理御物则臣事之易臣下无奸诈则君知其情易 吕氏大临曰上不务信以机心待民则民亦以机心报上上下之交机心相胜奸生诈起欲刑之不烦不可得矣 刘氏彝曰上难事则下难知上易事则下易知好恶悖其正喜怒失其常于是有匿其诚信以爲容悦者屈其忠直以爲阿谀者包其祸心以爲诈僞者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凟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好呼报反恶恶上乌路反下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缁衣巷伯皆诗篇名缁衣首章曰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爲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是其好贤欲其贵之甚也巷伯六章曰取彼谗人投豺虎豺虎不食投有北有北不受投有昊此其恶恶欲其死兦之甚也爵不凟者不轻爵人也试用也咸皆也刑法也孚信也仪法文王之德而行之则天下无不爲信者也文王爲政克明德慎罚 孔氏颖达曰此明好贤恶恶赏罚得中则爲民所信缁衣郑风之首美桓公武公诗巷伯小雅篇名刺幽王诗凟滥也愿慤也末所引诗大雅文王之篇谏成王之诗 胡氏铨曰缁衣好得其正巷伯恶得其正 吕氏大临曰子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盖诚心不至则好恶不明好恶不明则民莫知其所从违如此而欲人心之孚天下向风难矣文王好恶得其正而一出乎诚心故爲天下之所仪刑德之所以孚于下也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涖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苖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德而遂絶其世也【孙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格来也遯逃也涖临也孙顺也甫刑尚书篇名【孔疏此尚书吕刑篇而称甫刑者案孝经序云春秋有吕国而无甫侯国语云齐许申吕皆由大姜然则吕即甫也孔注尚书吕侯后爲甫侯故穆王时谓之吕侯周宣王及平王时爲甫侯】匪非也命谓政令也高辛氏之末诸侯有三苖者作乱其治民不用政令专制御以严刑乃作五虐蚩尤之刑以爲法【孔疏苖民九黎之君少昊氏衰上效蚩尤重刑颛顼代少昊诛九黎分流其子孙爲居于西裔高辛之衰又复九黎之君恶尧兴又诛之尧末又在朝舜时又窜之后王深恶此族三生凶恶故着其氏谓之苗民民者冥也】于是民皆爲恶起背畔也三苖由此见灭无后由不任德 孔氏颖达曰此明教民以德不以刑也论语云有耻且格 马氏睎孟曰德者所以养人于中而在外有不正则又以礼齐之此顺其性命之理而以善养人也故民有格心政者所以率人于外而内有不从则又以刑齐之此逆其性命之理而以力服人也故民有遯心先王之爲治德礼以爲本刑政以爲助 叶氏梦得曰子以爱之信以结之所谓教之以德也恭以涖之所谓齐之以礼也德不止于一故有仁有信礼则恭而已矣 应氏镛曰书云苖民弗用灵灵善法也今引弗用命命当作灵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好恶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从其令言民化行不拘于言甚者甚于君也民之从君如景逐表 马氏睎孟曰令者令之于民行者行之于已令民而使作愿民未必作愿令民而使之服民未必咸服唯好贤如缁衣则爵不渎而民作愿恶恶如巷伯则刑不试而民咸服所谓从其所行而不从其所令也 陈氏祥道曰言之化人也浅行之感人也深故好恶出于正则彼皆从而正好恶出于非则彼皆从而非犹表端而影端表枉而影枉也故谓民之表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正义郑氏康成曰遂犹达也言百姓效禹爲仁也孚信也式法也皆言化君也 孔氏颖逹曰此申明上文君爲民表不可不愼诗小雅节南山之篇引以证民之法则于上甫刑见上引以证上有善行頼及于下大雅下武之篇引以证君有善与下爲法式也方氏慤曰禹欲百姓之仁而已及百姓之兴仁亦遂上之所欲而已故以遂言之 陈氏澔曰岂必尽仁言不必朝廷尽是仁人而后足以化民也得一仁人爲民之表则天下皆仁矣所谓君仁莫不仁也通论孔氏颖达曰禹立三年则百姓尽行仁道论语称有王者必世而后仁者禹承尧舜禅代之后其民易化论语所称者谓重离之后故必世乃后仁是以注论语云周道至美武王伐纣至成王乃致太平由承殷纣敝化之后然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言百姓效禹爲仁非本性能仁也案民之秉彞好是懿德未有民之本性不可爲仁者谓非本性能仁缪已   子曰上好仁则下之爲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说其上矣诗云有梏德行四国顺之【好去声长上声说悦通梏诗作觉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章明也贞正也民致行已者民之行皆尽已心梏大也直也【吕氏大临曰觉明也训大直未详 案朱子诗传亦训直大又有觉其楹训觉高大而直也则明之义已在其中矣】 孔氏颖达曰此结上经在上行仁之事诗大雅抑之篇刺厉王也引以证上有其德下所从也 吕氏大临曰爲仁争先人者得其良心之所同然靡然向风日用而不知也章志者明吾好恶以示之贞教者立不可易之道以敎之所示所教者尊仁而已好仁恶不仁吾所以示之也明人伦于上教之使顺不使之不顺此吾所以敎之也民致行已以悦其上如子从父母之命尽心力以奉之不忍违也 陈氏祥道曰觉出于性而非僞故觉爲直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愼尔止不諐于仪【綍与绋通音弗危行而行之行竝去声諐诗作愆字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言出弥大也【孔疏王言初出微细如丝其出行于外渐大如纶綍又大于纶也】纶今有秩啬夫所佩【孔疏汉十里一亭十亭一鄕鄕有三老有秩啬夫鄕小者县亦置啬夫职同但随鄕大小异名耳所佩则同张华云纶如宛转绳】綍引棺索游浮也不可用之言也危高也言不高于行行不高于言则言行相应也淑善也諐过也言善愼汝之容止不可过于礼之威仪也 孔氏颖达曰诗大雅抑之篇 吕氏大临曰生于心则形于言形于言则发于政如丝如纶如綍言其端甚微其末甚大也爲人上者倡之以诚慤笃实之言天下犹有奸欺以罔上者茍以无根不实之言倡之则天下荡然虚浮之风作矣可不愼乎可言而不可行过言也可行而不可言过行也过言者穷高极深絶类离伦自以爲高明博大然人伦不察庶物不明卒不可行于世无用之空言而已过行者可行之一时不可法于后世可行之于已不可达之于天下独行之高行而已此君子所以弗言弗行也如此则言行不越乎中民将效之言不敢高于行言之必可行也行不敢高于言必爲可继之道也引诗言爲人上者当善愼其容止不过于先王曲礼之仪以证言行之不可过也方氏慤曰王以位言大人以道言其言如纶则有位者之事故曰王不倡游言非有道者不能故曰大人君子则兼上下言之见在上在下皆如此也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愼于行诗云愼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道与导同行竝去声稽古兮反于音乌】   正义郑氏康成曰禁犹谨也【孔疏言禁约谨慎人以行使行顾言】稽犹考也议也话善言也缉熙皆明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前经言行之事上诗大雅抑之篇下诗大雅文王之篇言穆穆然美者乃是文王之德呜呼光明乎又敬其容止证上当敬其言行也 陈氏祥道曰言以明理所以通彼此之情而达之也故道人以言行出于正而率以正则彼莫敢爲非也故禁人以行眞氏德秀曰言出于口至易也然不虑其所终则一言之过贻患将不胜救行出于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则一行之差流祸至于无穷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虑之不深稽之不远未有不反而爲不善者也况尊居人上言行所关安危自出故必谨之审之而不敢茍则民亦从其化而不茍于言行矣 吕氏大临曰引抑诗言上之言行不可不愼引文王诗言文之盛德亦不越敬其容止而已   通论陈氏祥道曰孔子于空空之鄙夫则叩两端而竭焉所谓道人以言也爲鲁司寇而公谨氏出其妻愼溃氏逾竟而徙所谓禁人以行也 眞氏德秀曰老庄非善言乎其终爲浮虚之害夷惠非善行乎其敝有隘不恭之失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壹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长竹丈反下君长同贰或作贷同音二下同从七凶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贰不一也章文章也忠信爲周孔氏颖达曰从容有常谓举动有常度壹谓齐一不参差诗小雅都人士之篇言彼明王时都邑之人有士行者服此狐裘黄黄然行归忠信万民所以瞻望以法则之 马氏睎孟曰长民者处人之上不惟其行贵有常即其形于衣服容貌之际者亦不可无常然后民望其容貌而其德归于一矣狐裘黄黄服其服也其容不改文以君子之容也出言有章遂以君子之辞也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实以君子之德也陈氏祥道曰民德之不纯常生于竒衺而竒衺之作常兆于衣服之不一狐裘燕居之服黄黄言其色也燕居之服犹且致一如此则其出而齐民可知矣存异郑氏康成曰黄衣则狐裘大蜡之服也【孔疏案诗注云狐裘取温裕而已不云大蜡郑云蜡服者以正衣解之耳诗谓庶人有士行非辟蜡之事故爲温也】案衣服不贰所服皆法服也从容礼法之内而又有常安而且久也如是则上之德壹矣以此齐民民德岂有不壹者哉言衣服者亦犹鸤鸠之言其带伊丝其弁伊骐之意   子曰爲上可望而知也爲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忒他得反或作贰】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当爲告古文告字之误尹诰伊尹之诰也书序以爲咸有壹德咸皆也言君臣皆有一德不贰则无疑惑也 孔氏颖达曰可望而知谓貌不藏情望见其貌则知其情诗曹风鸤鸠篇刺曹君之诗言善人君子其仪不有差忒引以证一德之义 吕氏大临曰可望而知者不言而喻也可述而志者可称述而志之于书也若上有深阻难测之意则虽言而未喻下有隐匿不忠之情则虽言不可信况于志乎此君臣上下所以交相疑惑欲同心爲治难矣 陈氏祥道曰上以情待下故望其趋舍足以知其情下以情事上故述其功业足以志其情爲上可望而知则君于臣无可疑之行爲下可述而志则臣于君无可惑之事书言君臣皆有一德此君所以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也 陆氏佃曰可望而知表里如一可述而志先后如一   存异郑氏康成曰志犹知也 孔氏颖达曰可述而志谓臣下率诚奉上其行可述叙而知也   子曰有国家者章义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丁但反共音恭好呼报反案陆德明云义尚书作善陈澔本因改善今从郑氏原本】   正义郑氏康成曰章明也病也 皇氏侃曰义善也 孔氏颖达曰有善以赏章明之有恶以刑病之诗小雅小明之篇刺幽王之诗引证上文民情不贰爲正直之行 吕氏大临曰善居其厚恶居其薄章之之以示民厚则民一归于理义所以不贰也诗言居位者惟正直是好则所好出于理义民德所以一也 陈氏祥道曰惟民生厚因物有迁有国者知民性之有善而移于习然后爲恶故爲善则章之使民知善之可爲爲恶则之使民知恶之可避示民有生厚之善则民致一于善而归厚矣是以民情不贰引诗言此章善之谓也 方氏慤曰章善而着之恶者耻其不若则恶者病矣夫不待刑罚而能使恶者知耻则上之用心厚矣民岂有携贰之情乎案民情之本厚者以其直道而行也故在位而好是正直则民自动其天而德壹焉三代之章善恶孔子之无毁无誉孟子曰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皆是道也   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愼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维王之卭【长上声好呼报反恶乌路反行去声诗作瘅共作恭卭音穷】   正义郑氏康成曰难知有奸心也淫贪侈也孝经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重犹尚也援犹引也上帝喻君也板板辟也卒尽也病也此君使民惑之诗卭劳也言臣不止于恭敬其职惟使王之劳此臣使君劳之诗 孔氏颖达曰此明君臣各以情相示则各得其所君上多疑贰则百姓疑惑下懐欺诈则在上治之劳苦也不重辞不尚虚辞也臣下不援引其君行所不能及之事不烦乱以君所不知之事则君不劳苦矣诗大雅板之篇刺厉王之诗小雅巧言之篇刺幽王之诗 吕氏大临曰篇首曰爲上易事爲下易知又曰爲上可望而知爲下可述而志此又反覆言此者盖君臣上下之际茍非同心同德一归于理义则上下睽乖欲政行而事治未之有也因极言上之好恶言行所以示其下者一德而已章好者明吾所好唯理义而已非他好也愼恶者愼吾所恶唯非理非义而已非他恶也所好未必理义则君好可疑欲以化民成俗难矣所恶未必非理非义则君恶可疑欲民之不淫难矣臣之事上非理义不行故曰仪行非有隐匿诈僞之情不必多言以自解故曰不重辞以君力所不能及而援其君则君难从以君智所不能知而烦其君则君难听劳其君而无益非所以事君也板板反也王者反覆二三其德则民莫知所从而病矣此证上人疑则百姓惑也卭病也爲臣者事君不止于恭敬而援其所不及使君病其不能烦其所不知使君病其不知此证下难知则君长劳也方氏慤曰臣有可仪之行而所重者不在乎辞君   之所及者道而所不及者事故于所不及者则不援之使及君之所知者本而所不知者末故于所不知者则不烦之   存异郑氏康成曰仪当爲义言臣义事君则行也引君所不及谓必使其君所行如尧舜也不烦以其所不知谓必使其知虑如圣人也凡告喻人当随其才以诱之   辨正胡氏铨曰孟子曰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又曰人皆可以爲尧舜谓尧舜爲不可及不可也谓不必使其君如尧舜尤不可也郑氏误矣案上之疑有二用舍不断威福莫测善不必赏恶不必罚此民所以从违莫定也章善瘅恶法纪昭明则民晓然于善之当爲而恶之必不可爲矣下之难知新进喜事浮夸无实听其言则天下事无不可爲而发而不虑而无成如鼂错之更令王安石之变法之类责难陈善人臣之义然尧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务也今援其所不及烦其所不知纷纭滋扰日不暇给皆屑烦苛舍本求末者也夫人引君当道中正是遵俾君不苦于过高之事何劳之有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防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廸【防息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政敎所以明赏罚康康叔也作诰尚书篇名播犹施也不衍字耳廸道也言施刑之道 皇氏侃曰言在上政令所以不行敎化所以不成者祗由爵禄加于小人不足劝人爲善刑罚加于无罪不足耻其爲恶赏罚失所故政不行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愼赏罚之事赏罚不中则劝惩失所故君上不可轻防之周公作诰告康叔云女所施刑罚必敬而明之甫刑穆王戒羣臣言所爲监者皆是伯夷布刑之道引之者证重刑之义 吕氏大临曰好恶本诸心爵禄刑罚施于政心术不正则政刑从之不可不愼也 陈氏祥道曰爵禄之荣人情所甚欲也且不足以劝其爲善刑罚之威人情所甚恶也且不足以耻其爲恶则轻爵以予人犹无益也故上不可以轻爵防刑以加物犹不足禁也故上不可以防刑书言敬以致其谨明以致其察则不可防刑之意也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愼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远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士【治平声比音道与导同毋竝音无叶音摄】   正义郑氏康成曰忠敬不足谓臣不忠于君君不敬其臣迩近也言近以见远言大以见小互言之比私相亲也民之道言民所循从也图亦谋也凡谋之当各于其党于其党知其过审也【案过谓缪悮审谓正当】大臣柄权于外小臣执命于内或时交争转相陷害疾犹非也叶公楚县公叶公子高也【案此文见逸周书乃祭公谋父将死而告周穆王之辞以爲叶公误】临死遗书曰顾命小谋小臣之谋也大作大臣之所爲也嬖御人爱妾也疾亦非也庄后适夫人齐庄得体者嬖御士爱臣也庄士亦谓士之齐庄得体者今爲大夫士 孔氏颖达曰此明臣无大小皆须恭敬谨愼人君无以小臣而谋大事也沈氏云大臣离贰不与上相亲政敎烦苛百姓不宁是臣不忠于君君不敬于臣所致由君与臣富贵已过极也大臣不肯爲君治职事由迩臣与上相亲比也民之道迩臣好则民从之好迩臣恶则民从之恶也君无与小臣而谋大臣之事无以远臣言近臣之事无以内臣共谋外臣之事所以然者大小之臣意殊远近之臣不同恐各爲朋党彼此交争相害故不图谋若能如此则内外情通小大意合大臣不怨恨于君也近臣不爲人所非毁远臣不被障蔽也 吕氏大临曰此言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也传曰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大臣之任国之休戚系焉用之斯信之不信斯黜之未有居其位而不信之者也大臣不亲民疑于所任百姓所以不宁盖由君之敬不足于臣徒富贵之而无信任之意犹犬马畜之而弗敬也事至于此必有迩臣嬖夺大臣之权而不得治其事故曰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大臣尊严国之政令存焉民之所望以爲表不敬则国命轻矣迩臣昵君之好恶系焉民之所从以爲道不愼则风俗壊矣使小臣谋大臣则大臣怨乎不以使远臣闲近臣则近臣疾其君使内之臣图四方宣力之臣则远臣之贤蔽而不闻三者君之大害也 陈氏祥道曰大臣道之隆德之骏王所尊而隆之者也故言敬中庸言敬大臣则不是也迩则居王之左右前后者欲择正人而已故言慎书言慎简乃僚是也敬大臣者谓其有师尊之实而下之人所视而效也故谓之民之表诗言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是也谨迩臣者谓其正朝廷以正万民而下之人所从而由也故谓之民之道书言侍御仆从罔非正人以至下民祗若万咸休者是也大臣则权重也权重常见谋于小臣矣小臣之谋得行则大臣退故大臣怨君毋以小谋大则大臣不怨矣近臣则所亲而任亲而任则尝见言于远臣矣远臣之言或听则近臣踈故迩臣疾君毋以远言近则迩臣不疾矣外臣则远于王也远于王则易爲内臣之所图矣内臣之图得用则外臣之功业不上达于王故远臣蔽君毋以内图外则远臣不蔽矣小臣之于大臣势不足以图之其所以挤陷之者谋而已内臣之于外臣谋非不足用也势足以图之而已故于小大言谋内外言图怨生乎心疾作于外疾不如怨之深也故大臣言怨迩臣言疾存异叶氏梦得曰大臣牧伯也近臣四辅三公也外臣则诸侯也   案郑孔以忠属臣敬属君于理则似但玩文义总重亲大臣上亲者内尽其忠外尽其敬犹孟子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之意百姓不宁由大臣不治之故大臣不亲由迩臣比之故盖左右近君善窥意旨巧于逢迎大臣方严素爲其所疾常谋所以闲之人主不觉毎堕其术中如恭石显之杀萧望之也由是类推以远言近以内图外中朝若此百姓何以宁哉又引叶公语结之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敎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案仇郑读逑匹也据诗君子好逑公侯好仇仇与逑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失失其所当亲也敎烦由信贱也贱者无一德也诗言君始求我如恐不得我旣得我持我仇仇然不坚固亦不力用我是不亲信我也克能也由用也 孔氏颖达曰此言君不信用人也在上不亲任其所贤有德者而信用其所贱无德者则民效于上失其所当亲唯亲羣小政敎所以烦乱也诗小雅正月之篇刺幽王诗君陈尚书篇名引以证不亲其所贤也 马氏睎孟曰言贤则知贱者爲不肖之行言贱则知贤者有可贵之德上失其所亲则下亦失其亲虽区区于敎令之烦民未必从之盖其令反其所好则民未有从之者也诗言始求我之法则如不我得焉其好之心可谓笃矣及其执我仇仇亦不我力旣已得我而反不用我至于君陈所言其理亦犹是也 陆氏佃曰孟子曰尧舜之知而不徧物急先务也尧舜之仁不徧爱人急亲贤也今如此虽欲不烦得乎   存疑陈氏澔曰仇仇者言不一仇之无徃而不忤其意也【案陈以仇爲讐非诗意】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防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愼也大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兑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大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夫音扶易竝音异费芳味反郑云或爲哱或爲悖大音泰兑作说逭胡玩反吉读告天作先相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溺谓覆没不能自理出也人不溺于所敬者水人所沐浴自洁清者至于深渊洪波所当畏愼也由近人之故或泳之游之防慢而无戒心以取溺焉费犹惠也言口多空言且烦数也【孔疏口出虚言而无寔口惠不难失在烦数】过言一出驷马不能及不可得悔也口舌所覆亦如溺矣民难卒谕人君敬愼以临之则可若陵虐而慢之分崩怨叛君无所尊亦如溺矣君子愼所可防乃不溺越之言蹷也言无自颠蹷女之政敎以自毁败虞主田猎之地者机弩牙也度谓所拟射也虞人之射禽弩已张从机闲视括与所射参相得乃后释发矢爲政亦当以已心参于羣臣及万民可乃后施也兑当作说兑命傅说作以命高宗者衣裳朝祭之服惟口起羞当慎言语也惟甲胄起兵当愼军旅之事也惟衣裳在笥当服以爲礼也惟干戈省厥躬当恕已不害人也违犹辟也逭逃也尹吉亦尹诰也天当爲先字之误忠信爲周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见夏之先君臣皆忠信以自终伊尹始仕于夏此时就汤矣夏之邑在亳西 吕氏大临曰小人谓民也君子谓士大夫也大人谓王公也凡人覆没于患祸不能以自出者皆在其易而防之也水至柔之物民狎而玩之则虽巨川深渊而不戒此取溺之道也德易狎而难亲者谓水之德也与人交际不能无言古之君子辞逹而已若于已则费于人则烦过言之甚至于害德防身而不可悔非口之溺人乎民愚故蔽于心而不可理喻且贱故多鄙怨之心上不敬而慢之则轻身轻上无所不至此民之溺人也引大甲言爲政者如虞人射禽张机省括而后发有是心也安有溺于民之患哉兑命言庻政不可不慎也大甲言祸患之溺莫非自取也尹告言君以忠信有终皆君所自致也此引书爲证与书文小不同义无所害 方氏慤曰前兼言大人小人此统言君子者君子上下之通称 马氏睎孟曰祸故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蔽于所防而不知加愼以爲虑此其所以至于没溺而不知悟也费者言其无实烦者言其无节言之非艰故易以出斯言之玷不可磨故难以悔蔽于易出以爲常不知难悔以爲虑此君子所以至于溺也敬者御民之道书曰予临兆民若朽索之驭六马爲人上者奈何不敬不能庄以涖之而乃慢易以犯之此大人所以至于溺也衣服者所以命有德不可以命非其人故在笥言藏之而不轻于与人也干戈所以讨有罪而不可以伐非其罪故省厥躬言当恕之于已然后可以责诸人也甲胄所以自衞干戈所以敌物天作孽犹有可违之理盖脩德则可以消天变祸自已求无所逃于天地之闲也 陆氏佃曰闭则不能受人鄙故系吝怨毒难解存疑郑氏康成曰德易狎而难亲者言有德者亦如水矣初时学其近者小者以从人事自以爲可则侮狎之至于先王大道性与天命则遂扞格不入迷惑无闻如溺于大水矣难亲亲之当肃敬如临深渊存异孔氏颖达曰卑贱小人居近川泽爱玩于水多所覆没君子以口伤人而致怨恨遂被覆没如溺于水【案郑意以口惠人疏谓以口伤人意正相反又似以水譬口合两爲一疏例无此】   辨正吕氏大临曰先儒以德爲人之德易狎难亲岂德之谓耶方论溺水溺口溺民三者之别无庸以有德厠其闲   子曰民以君爲心君以民爲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爲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好竝去声劳郑去声今如字雅今书作牙资今书作咨属上句郑读至属下句祈书作祁案陆氏曰诗无上五句余在节南山篇而无能字或皆逸诗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先正先君长也谁能秉国成伤今无此人也成之八成也【孔疏周礼小宰职掌以官府之八成经治一曰听政役以比居二曰听师田以简稽三曰听闾里以版图四曰听称责以传别五曰聼禄位以礼命六曰听取予以书契七曰听卖买以质剂八曰听出入以要防皆成事品式以听治于人】谁能秉行之不自以所爲者正尽劳来百姓忧念之者与【孔疏卒尽也先正谦退能用仁恩尽劳来百姓今无有如此之人案朱子诗传不自爲政而以付姻娅之小人卒使受其劳病胜郑此注】疾时大臣专功争美雅书作牙假借字君牙书篇名周穆王司徒君牙作【案梅赜古文尚书是王命君牙爲司徒】夏日暑雨小民怨天至冬寒小民又怨天言民恒多怨爲其君难【孔疏尚书云小民惟曰怨咨今此本作资字郑又读资爲至以郑不见古文尚书故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君民相须养人之道不可不愼也诗人称昔吾之有先君正长其敎令之言分明且清洁国家所以安也都邑所以成也庶人所以生也诗逸诗也书言民心难称君政虽当人怨不已是治民难也 吕氏大临曰引诗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劳也引君牙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况君之政敎乎 方氏慤曰民以君爲心好恶从于君也君以民爲体休戚同于民也体虽致用于外然由乎心之所使故曰心好之身必安之心虽爲主于内然资乎体之所保故曰心以体全亦以体伤荀子曰君舟也庶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以民存亦以民亡之谓也 陈氏祥道曰诗言昔吾有先正居人上者其言明且清则人可得而法谓之先正以其正身而后正天下也唯能正身以率之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幽王不然权移于下故诗人伤之不能秉国成则政出多门而不自爲政矣政多门则多事多事则百姓所以劳此幽王不明所以懐来之道也天之于民厚矣而寒暑之过正雨旸之失中民犹怨咨则爲上者可不敬乎   通论吕氏大临曰天下无一物非我故天下无一物不爱我体或伤心则憯怛理之自然故大人自任以天下之重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若已推而纳之沟中岂勉强之所能爲也体完则心悦犹有民则有君也体伤则心憯犹民病则君忧也所以安危存亡者亦然可不愼乎   存异郑氏康成曰资当爲至齐鲁语声之误也祈之言是也齐西偏之语也   案君雅依古文尚书则末脱一咨字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行下孟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类谓比式 孔氏颖达曰此明下之事上当一其守 陈氏祥道曰下之事上以身爲本而信以成之也 方氏慤曰身不正故义不壹言不信故行无类不壹谓不能专于其身也无类谓无以副于其言也 陆氏佃曰不壹无以统之无类无应之者   案臣之告君孰不以正然身者言之本自处以义则身正而言之于君亦信而乐从身不正不能事事皆出于义其发之言者与行絶不相类而望君之信从不可得也诸儒忘却下之事上句故说多肤   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畧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行有之行去声是以陆本作是故郑云精或爲清知如字一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谓事验也格旧法也精知熟虑于众也自由也师庶皆众也虞度也言出纳政敎当由女众之所谋度众言同乃行之政敎当由一也孔氏颖达曰言必须有征验行必须有法式言行不妄守死善道名志俱善欲夺不可也质而守之亲之畧而行之皆谓闻见虽多执守简要也君陈成王戒君陈之言诗曹风鸤鸠篇言善人君子威仪齐一证爲政须齐一也 吕氏大临曰有物则无失实之言有格则无逾矩之行如是者人归于一而不可变也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名也不可得而夺也义重于生舍生而取义则不义之名君子所不受也多闻所闻欲博也多志多见而识之者质正也不敢信已质众人之所同然后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而勿失者也亲之者学问不厌者也由多闻多志而得之又当精思以求其至约而行之故曰精知畧而行之畧约也此皆义壹行类之道也君子之学必致一不致一则二三一者何理义而已以吾之所同然合人之所同然而已引书言当谋之于众取其同然也引诗言君子之行卒归于一也 陈氏祥道曰志者言行之所从出名者言行之所自成言有物行有格则志之所守者坚而名之所成者着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 马氏睎孟曰闻之志之则言有所择而言无所妄此言有物也知之则可以行知之已精而又畧而行之则行有所择而行无所妄此行有格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质犹少也多志谓博交泛爱人也案郑训质爲少不如吕氏训正爲确言有物言皆至当之理行有格不逾规矩之中生必行其所求之志即死亦不变平生之所守而遗不令之名也要其所以然者则有学焉多闻多志者学之博必求其正者择之精然后取其至要者而行之所谓守之约也庶言同则言有物可知其仪一则行有格可知注疏连上章爲一节陈澔本从之徐师曾分二章今案记者之意相承而子未必一时之言故从徐本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鄕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远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能好之好去声正郑读匹今如字鄕许亮反又如字恶乌路反仇诗作逑】   正义郑氏康成曰鄕方喻辈类小人徼利其友无常也迩近也仇匹也 孔氏颖达曰君子所亲朋友及所恶之人皆有辈类故善者与之交不以荣枯爲异不善者则憎恶之言有常也好恶有定可望貌而知故近不惑而远不疑也诗周南关雎篇断章云以好人爲匹也 吕氏大临曰君子之好不可以非其人故曰朋友有鄕所恶不可以及善人故曰其恶有方陈氏祥道曰君子小人异道故正人君子好之而   小人毒之 方氏慤曰君子非特其身正而已于正人又好而与之小人非特身不正而已于正人且毒而害之此君子小人好恶之辨有鄕有方言取舍之有常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迩者不惑儒行所谓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也远者不疑儒行所谓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也 胡氏铨曰君子正直是与故好之小人恶直丑正故恶之君子居必择鄕游必择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正当爲匹匹谓知识朋友   案郑氏以正爲匹然小人亦有同恶相济者宁尽相毒耶不如陈说明确   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上恶乌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此近徼利也攸所也言朋友以礼仪相摄正不以富贵贫贱之利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交友之道以贤而贫贱则轻絶之是好贤不坚恶而富贵则重絶之是恶恶不着此贪利之人也诗大雅旣醉篇美成王太平之诗于时朋友羣臣相摄佐之时以威仪也言不以富贵贫贱而求利者 陈氏祥道曰贫贱者人之所易絶于其所易絶者而不絶然后爲好贤之坚富贵者人之所难絶于其所难絶者而絶之然后爲恶恶之着也 方氏慤曰可友者以其贤可絶者以其恶然贤者不必富贵恶者不必贫贱茍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势利之交而已通论陆氏佃曰相好仁也相摄义也相好主内君子好仇是也相摄主外摄以威仪是也   案重絶富贵如扬雄蔡邕荀彧辈所以贻万世羞也   子曰私惠不归德君子不自畱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归郑云或作懐好去声行户刚反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道也言示我以忠信之道 孔氏颖达曰此明君子唯德是与诗小雅鹿鸣之篇周忠信 马氏睎孟曰有忠信之德然后将之以惠礼也茍无忠信之德而行之则君子不自畱焉 吕氏大临曰引诗言受人之好以示我至公而不比故也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周则徧徧则公比则有所附有所附则私   通论陈氏澔曰上文言好恶皆当循公道故此言人有私惠于我而不合于德义之公君子决不畱之于已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私惠谓不以公礼相庆贺时以小物相问遗也言其物不可以爲德则君子不以身畱此人 孔氏颖达曰言不用畱意此等人   案惠小惠德大德处我以礼物虽微亦德也惠而曰私非以此尝我卽以此豢我矣私惠不归德谓小惠不足爲德也君子不畱如子思不受鼎肉孟子不爲货取是也郑氏在公礼小物上说又以畱爲畱此人似误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茍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射音亦诗作斁】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凡人举事必有后验也见其轼谓载也敝败衣也衣或在内新时不见射厌也言采葛爲衣服之无斁言不虚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人言行必愼其所终也诗周南葛覃之篇 马氏睎孟曰言有实于此有以征于彼而君子不可无其实也陆氏佃曰轼言前敝计后   存异吕氏大临曰有轼则有车无车则何所凭而式有衣然后可敝无衣则何敝之有   案轼在车前车不止轼而先见其轼有其全必有所先见也衣之初服未至敝而终见其敝有其始必要其终也以兴言虽隐而必闻行方始而必成之意引诗证衣则车可知   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爲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在昔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行从则行之行并去声寡郑读顾今如字玷丁簟反奭音释尚书今文作周田观古文作割申劝文书作宁】   正义郑氏康成曰从犹随也以行爲验虚言无益于善也玷缺允信也展诚也奭召公名君奭尚书篇名孔氏颖达曰此明重言行之事言在于先而后随   以行之则言须实行在于前言随于后则行须实言行皆不可虚饰也君子言行相顾则人于美恶大小不得增减皆验于行也诗大雅抑之篇刺厉王诗小雅车攻篇美宣王诗君奭书篇名周公告君奭之辞也 吕氏大临曰饰言者所言非信故不可行饰行者所行必僞故不可言君子言顾行行顾言而已不可失吾信使民之称美恶不敢有所大小而失其实也言之不信所谓玷也允也君子展也大成言君子非信则不成也君奭言文王有诚信之德爲天所命况于人乎   案人有小善言必饰而大之其夸饰在言人有大恶言必饰而小之其掩饰在行然言行相随听其言者必考其行言不可饰也观其行者必察其言行不可饰也是故君子宁寡于饰僞之言而务实行其爲善去恶之事恶日祛而小善日积而大使发于口者无不可信之言而民亦自从而化之矣引诗大雅以证寡言小雅以证成信引书以证民皆化于君   通论吕氏大临曰庄生之言非不善也卒不可以治天下国家此言之饰也五霸假仁义而行非不美也而后世无传焉此行之饰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寡当爲顾声之误也古文周田观文王之德爲割申劝宁王之德今博士读爲厥乱劝与此三者异古文似近之割之言盖也【孔疏今文伏生所传欧阳夏侯所注者古文衞贾马所注者以文从壁中出故谓之古文卽郑注尚书是也盖割亦声相近】陆氏佃曰先儒谓虞芮质厥成诸侯并附以爲受命之年故曰其集大命于厥躬   辨正陆氏佃曰寡如字言之必践之是以寡民虽欲虚美隐恶不可得也所谓周田虞芮质成是也案古文前人多疑之若此记所引今文作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古文作上帝割申劝宁王之德周田古无训辞陆氏乃以虞芮质成言之其说亦似但周田字旣无确诂又不若解割申劝者之说爲恊也缘属伏生所传特存之以俟精者至博士之说则不可爲训矣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爲卜筮古之遗言与龟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龟旣厌不我告犹兑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爲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与平声兑读说郑云纯或爲烦侦周易作贞】   正义郑氏康成曰恒常也不可爲卜筮言卦兆不能见其情定其吉凶也犹道也言防而用之龟厌之不告以吉凶之道也恶德无恒之德也纯或爲烦恶德之人使事烦事烦则乱使事神又难以得福也孔氏颖逹曰龟筮犹不能得知无恒之人况于凡人乎诗小雅小旻篇刺幽王数诬卜筮说命傅说告高宗之辞言恶德之人主掌祭祀其事则烦事烦则致乱也易恒卦九三六五爻辞引之以证无恒其行恶也 吕氏大临曰德归于一则有恒二三则无恒鬼神之理至虚而善应齐戒洁成虚心以求之犹有不应将以二三不定之私意渎而求之其可得乎 马氏睎孟曰妇人无攸遂在中馈吉德不可以无恒夫子以知率人德不可以无变所谓妇人之从一而终夫子制义从妇而凶与此合   存疑郑氏康成曰纯犹皆也言君祭祀赐诸臣爵无与恶德之人也民将立以爲正言放效之疾事皆如是而以祭祀是不敬神也【孔疏此明爲人臣之法当有恒言若爵此恶德之人立之以爲正事在下必学之若毎事皆爵此恶德之人主掌祭祀是不敬鬼神难得其福】侦问也问正爲侦妇人从人者也以问正爲常德则吉男子当专行干事而以问正爲常德是亦无恒之人也孔氏颖达曰南人殷掌卜之人【案孔疏无据朱子曰南人南国之人】陆氏佃曰民立而正正读如政民立而正事纯卽   书所谓惟厥攸居政事惟醇也而祭祀是爲不敬卽书所谓黩于祭祀时谓弗钦也爵罔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可谓善矣然祭祀爲不敬则事烦不能不乱事神难矣事烦读如事神之事虽然恒其德矣不知化而趋变是亦凶而已矣故经合二爻以爲一案书兑命之意言无恒之人是谓恶德朝廷爵命罔有及者则民亦惟立汝正事改恶脩德可矣若纯求之祭祀以希爵命鬼神聪明正直而谄黩之是谓不敬也祭愈烦而心愈乱以此事神不亦难乎下又引易见所谓恒者非拘固之谓可与立又当可以权以足上文之义   钦定礼记义疏卷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   奔丧第三十四   正义孔氏頴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奔丧者以其居他国闻丧奔赴之礼此于别録属丧服寔逸曲礼之正篇也奔防礼属凶礼郑氏云逸礼者六艺论云汉兴髙堂生得礼十七篇艺文志云后于鲁淹中【案即孔子壁中】得古文五十七篇其十七篇与今仪礼正同是则奔丧礼在十七篇外故谓之逸礼兼天子诸侯然以士为主故郑下文注云未成服者素委貌是士之服也   案古人期功皆弃官奔防汉安帝初以长吏多避事去官乃令非父母丧不得去职然如韦义杨仁以兄忧去谯元弟忧去贾逵祖忧去原未甞不奔也但去职必待君命或请之而君许或请之而君不许则外従公事退而私丧之如其伦耳   奔丧之礼始闻亲丧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父母也以哭答使者惊怛之哀无辞也问故问亲防所由也虽非父母闻防而哭其礼亦然【孔疏以下别曰唯父母知此兼五服】不以夜行虽有哀戚犹辟害也昼夜之分别于昏眀哭则遂行者不为位也案行百里者痛亲之变穷日之力也   总论孔氏颖达曰此篇总眀奔五服之防此论初闻之节巳下论奔防在路至其国竟奔赴之节   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舍音赦竟音境下同辟音避】   正义郑氏康成曰侵晨冒昏弥益促言唯着异也未得行谓以君命有为者也成丧服得行则行至竟哭感此念亲【孔疏聘礼行至他国竟上誓众使次介假道是行礼之处去时亲在今返亲亡故哭尽哀】辟市朝为惊众也望其国竟哭斩衰者也【孔疏以下别言望乡望门知之若母之齐衰期亦同也】自是哭且遂行 孔氏颖达曰奉君命而使使事未了不可以私丧废公事故成服以俟君命有人代己则可行也   案见星不夜行慎守其身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且亲未亦毁不灭性之义也   通论孔氏頴达曰凡闻丧若闻父母之丧其哭之不离闻防之处不得为位即奔之也若有君命不得奔丧者闻防而哭又为位更哭也   余论黄氏干行曰人子遭父母之防无私恩非孝子也无公义非忠臣也君子不以私害公不以家事辞王事故亲之生也劳于王事则有不遑将父母之懐及其死也殉于王事则有未得奔丧之礼其成服而行也有感而哭则有不胜哀慕之情忠孝两尽此人道所以为至也后世此义不行亲存则絶裾以赴功名之防如温嵪之于晋亲亡则徘徊而不去布置奸人盘踞左右以圗起复如史嵩之之于宋者君亦何頼也吁可叹哉   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靣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賔成踊送賔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賔皆如初【郷许亮反踊音勇绞古卯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括发袒者去饰也未成服者【孔疏下云三日成服知此未成也】素委貌深衣【孔疏大夫巳上素弁此据士庶也以女人趋防缟总布深衣知男亦深衣】巳成服者固自丧服矣已殡者位在下【孔疏士防礼小敛讫降自西阶即位知殡毕位在下但小敛之后未殡之前虽降仍升既殡则长在阼阶之下也】袭服衣也不于又哭乃绖者发丧巳逾日节于是可也【孔防士丧礼小敛讫奉尸侇于堂降成踊袭绖于序东在家之小敛当奔防之又哭则宜又哭乃绖今不于又哭以已逾日莭也】其未小敛而至与在家同耳【孔防言威仪节度与在家同若带绖等自用其奔防日数也】不散带者不见尸柩【孔疏士防礼既小敛带绖散麻三日乃绞垂此奔防初至即绞与在家异也以既殡不见尸柩故也】凡拜宾者就其位既拜反位哭踊 孔氏颖达曰此已下眀父母之丧奔至于家哭及袒踊成服之节升自西阶者曲礼云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阶今父母新死未忍异于生也括发袒者防巳经日不筓纚故也若寻常在家亲始防则筓纚至眀日小敛毕乃括发素委貌者小记云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眀知在路皆冠也下云奔丧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此既亲拜賔知是主人也袭绖序东者谓在堂下当序墙之东非谓堂上之序东也前送賔毕而反位后送賔毕而反位故云皆如初 陈氏澔曰序东者在堂下而当堂上序墙之东也凡拜賔皆就賔之位而拜之拜竟则反已先所即之位而哭踊也存疑陆氏佃曰拜至拜送礼也不言拜送文畧也送盖于门内而已【案士防礼賔出主人送于门外则门内之说非也】 陈氏澔曰袭绖者掩其袒而加要绖也   案礼成服乃绞垂杂记异居兄弟犹始麻散带至三日成服乃绞岂有奔父母之丧不散带而遽绞垂者考仪礼士丧记既冯尸主人袒括发绞带在袭绖前注绞带象革带者此奔丧无冯尸礼故袭加首绖乃系绞带而加要绖之散垂于其上变于在家也陈谓加要绖尤误若巳加要带则象革带者可加于大带之外乎   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阖戸腊反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次庐也 彭氏丝曰众主人谓诸子兄弟谓众兄弟   案士丧礼主人送賔不言入下遂言主人揖众主人乃就次则主人出送賔不复入也故此亦止言众主人而不言主人   存异陆氏佃曰据不得奔防宾出主人拜送于门外相者告就次次所次之处郑氏谓为庐则齐衰以下亦曰告就次何也   案斩衰者居庐齐衰者居垩室在庐南皆次也惟父不次于子兄不次于弟耳此为父自当居庐非误   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拜賔送宾皆如初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哭至眀日朝也三哭又其眀日朝也皆升堂括发袒如始至【孔疏皆升堂者约士防礼小敛大敛主人皆升堂也】必又哭三哭者象小敛大敛时也杂记曰士三踊其夕哭従朝夕哭不括发不袒不踊不以为数【案夕哭不踊故不数此云三哭彼云三踊也小记并夕哭不踊数之则云五哭三袒】三日三哭之眀日也既哭成其丧服杖于序东 孔氏颖达曰括发袒皆在堂上殡东西靣成踊则在堂下之东西靣位也皆如初者谓于堂下之东拜賔成踊送賔反位皆如初也   通论陆氏佃曰丧大记云小敛主人袒说髦括发以麻奉尸夷于堂主人袭带绖士丧礼亦云此奔丧礼始至之日既袭绖绞带可谓成服矣今曰三日成服则以眀日括发袒又明日犹括发袒始成服也   奔防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賔【为于伪反】   正义彭氏丝曰非主人谓齐衰以下之丧者非防主也如父在奔母丧若奔祖父母丧父为主己不得为主人也则拜賔送賔皆父主之故云主人为之拜宾送宾 陈氏澔曰非主人其余或亲或疏之属也故下云齐衰以下   案丧无二主即众子奔父母之丧亦必适子为之拜宾送賔   奔防者自齐衰巳下入门左中庭北靣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则主人拜賔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齐音咨衰音摧免音问下俱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升堂哭者非父母之丧统于主人也【孔疏主人惟馈奠有事乃升堂寻常无事在堂下】麻亦绖带也于此言麻者眀所奔丧虽有轻者不至丧所无改服也【孔疏父母之丧至防所乃改服齐衰恐是轻防在路已改故称麻见必至家乃改服也】凡袒者于位袭于序东袒袭不相因位【孔疏麻即袭也序东在位北隐映于序】此麻乃袒变于为父母也【孔疏上父母之丧先袒括发乃袭绖】又哭三哭亦入门左中庭北靣如始至时也待奔丧者无变嫌賔客之也于宾客以哀变为敬此骨肉哀则自哀矣【孔疏礼以变为敬若有客则拜宾与之成踊敬賔故变也此骨肉则哀矣不须为变也】于此乃言待之眀奔丧者至三哭犹不以序入也【孔疏平常五属入哭与主人为次重者前轻者后今奔防者急哀但独入哭不俟主人为次不系之初哭者见三哭犹然也】孔氏颖达曰此眀奔丧齐衰巳下之丧主人待之之事 陈氏澔曰齐衰以下入自门左而不升阶但于中庭北靣而哭免麻谓加免于首加绖于要凡袒与袭不同位也待之谓待此奔丧者以其非賔客故不变所哭之位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谓男子奔丧故待之无变若妇人奔防则待之异于男子与賔客同故下文妇人奔丧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拾更也主人与之更踊宾客之是待妇人为宾客礼以妇人外成适他族故也虽以宾客待之亦为异于宾客之礼故杂记云妇人奔丧入自闱门升自侧阶异于女賔若女賔则丧大记篇云公夫人入自大门今此入闱门以妇人虽是外成以奔夫属不得全同女宾是也   奔母之丧西靣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乡许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母于又哭而免轻于父也其他则同 孔氏颖达曰此谓适子故经云拜宾送賔皆如奔父之礼若庶子则亦主人为之拜賔送賔 彭氏丝曰此虽谓适子礼亦谓父殁奔母丧者若父在奔母丧则父主之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文又哭不括发与丧服小记篇又哭而免其理虽同其日则异小记据在家小敛之后又哭之时不括发而免也此则従外奔丧至内于又哭不括发而免也   案奔防眀日又哭象小敛母丧在家小敛而免故奔丧又哭而免也上文奔父防有由入而升升而坐哭坐哭而降之节此言降则入升坐哭可知上言袭绖于序东对下带而言则首绖也此言袭免绖于序东对免而言则要绖也   妇人奔丧升自东阶殡东西靣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髽侧瓜反拾其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人谓姑姊妹女子子也东阶东靣阶也【孔疏杂记升自侧阶】妇人入者由闱门【孔疏闱门东边之门诸侯夫人奔防入自闱门眀卿大夫已下妇人皆从闱门入】东髽髽于东序不髽于房变于在室者也【孔疏士防礼妇人髽于室既殡之后室是神之所处故髽于东房此妇人来奔防故髽于东序变也】去纚大紒曰髽拾更也主人与之更踊賔客之 孔氏颖达曰男子之免在东序故知妇人亦髽于东序就掩映之处在堂上也男子则堂下也   奔防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靣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发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之待之谓在家者也【孔疏在家者非适子此奔防者亲拜賔为主人也】哭于墓为父母则袒【孔疏已下除防后归为父母袒眀后归为父母袒】告事毕者于此后无事也【孔疏于此墓所更无事】孔氏颖达曰此论既之后奔父母之丧礼此奔   丧者身是适子故经云拜賔反位成踊若非适子则不得拜宾也   案至圹袒为下棺变也此之墓不袒不见尸柩也下入门袒于墓不见犹可也至入门弗见也升堂又弗见也曾不得一亲奉尸柩也故必袒以致其意   遂冠归入门左北靣哭尽哀括发袒成踊东即位拜賔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賔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成踊于三哭犹括发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哭三哭不袒者哀戚巳久杀之也【孔疏但云括发不云袒】逸奔防礼说不及殡日于又哭犹括髪即位不袒告事毕者五哭而不复哭也成服之朝为四哭【孔疏眀日之朝为五哭五哭之后不复哭】此谓既期乃后归至者也其未期犹朝夕哭不止于五哭 孔氏颖达曰三日成服谓来奔防后三日通奔日则为四日初至象始死为一哭明日象小敛为二哭又眀日象大敛为三哭又明日成服之日为四哭成服明日为五哭皆数朝哭不数夕哭故为五也既期已后朔望朝哭而己未期犹朝夕哭不止五哭也 陈氏澔曰哭虽五而括发成踊则止于三下文免成踊亦同   通论陆氏佃曰春秋传曰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何休谓臣为君本服斩衰故成踊比二日朝莫哭踊三日朝哭踊莫不复哭踊去事之杀也然则三日成服拜賔送賔皆如初亦事毕也而不言则丧尚新未忍言也   存疑陆氏佃曰于五哭告事毕者成服前两日朝暮哭成服之朝又一哭凡五哭奔丧成服奔防之事毕也【案暮哭不数陆说非】   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发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壹括发谓归入门哭时也于此乃言为母异于父者眀及殡不及殡其异者同 孔氏颖达曰郑恐壹括发是墓所故眀入门时也及殡壹括发不及殡亦壹括发是异于父者其事同也   齐衰巳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靣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賔则主人拜賔送宾賔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靣哭尽哀免袒成踊东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北靣者亦统于主人上为父于又哭括发而不袒此又哭三哭皆言袒衍字也【孔疏父丧重不袒齐衰已下防轻乃更袒非其宜故知袒字衍】 孔氏颖达曰此眀既之后奔齐衰已下丧礼齐衰巳下有大功小功缌麻日月多少不同若奔在后而三月之外大功已上则有免麻东方三日成服若小功缌麻之防则不得有三日成服小功已下不税无追服之理若后通葬前未满五月小功则亦三日成服其缌麻之丧止临防莭而来亦得三日成服也东即位谓奔丧者于东方就哭位拜賔谓主人代之拜賔成踊谓奔防者于主人拜宾之时而成踊   案此袭字当是衍字上子奔父母丧在墓不袒不应齐衰已下有袒也   通论方氏慤曰奔父母之防之墓而哭则北靣齐衰已下则西靣者盖北靣哀之隆西靣哀之杀 陆氏佃曰齐衰奔防上言袒不言袭此言袭不言袒相备也相备而先言袒后言袭亦言之法且上言袒先成踊袒在成踊之前此言袭后成踊袭在成踊之后言与主人哭成踊则随主人踊不拾主人之踊   存疑郑氏康成曰不言袒言袭者容齐衰亲者或袒可也【孔疏经文直言免麻于东方即位不称袒而下云成踊袭下既称袭则有袒理经若言袒恐齐衰巳下皆袒故不得縂言袒也经称袭者容有齐衰重为之得袭故言袭】 陆氏佃曰于齐衰言袒则父丧袒可知于父丧又哭不言袒上下比义可知   案礼有逓杀上子奔父母防括发袒又哭三哭亦如之齐衰以下则免袒又哭三哭亦如之此及殡者也若不及殡而之墓则括发不袒注谓为父母袒归入门括发袒又哭三哭则括发而巳是不及殡者杀于及殡齐衰以下又杀于其子在墓又杀于在家也此齐衰以下本杀于子不及殡则又杀矣故哭于墓则免麻而不袒惟归入门则括发而已余则不当袒而记乃两言袒则岂有亲防不袒而齐衰以下反袒者郑以袒为衍文其说是也陆泥于记文遂凭意以驳郑不取上下记文而一究其逓杀之节耶   闻丧不得奔防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发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賔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賔送賔如初   正义郑氏康成曰闻父母丧而不得奔谓以君命有事不然者不得为位【孔疏当须速奔也】位有酂列之处如于家朝夕哭位矣不于又哭乃绖者丧至此逾日莭于是可也【孔疏士丧礼小敛乃绖此亦当于眀日又哭乃绖今于闻丧日之又哭即绖者以赴者已逾其日莭也】不言就次者当従其事不可以丧服废公职也其在官亦告就次【孔疏官府馆舎賔之所専亦可作庐故礼毕亦告就次】言五哭者以廹公事五日哀杀亦可以止 孔氏颖达曰此眀闻丧不得奔于所闻之处丧成服之礼闻防之日覆哭踊毕所袒之衣着首绖绞带之垂即东方之位于此有賔来即拜迎之去即送之又哭谓当日之中对初闻丧之哭乃为又哭于此哭后乃绖绞带与眀日又哭别也于五哭不云告事毕礼文畧也 陆氏佃曰乃为位乃者难辞也着为位于此不得已也 陈氏澔曰篇首言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此乃详言其莭次   若除丧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发袒绖拜賔成踊送賔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   正义郑氏康成曰东东即主人位【孔疏东方是主人之位】如不及殡者也【孔疏上言不及殡先之墓】遂除除于墓而归【孔疏郑恐来家乃除故眀之】无变于服自若时服也亦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 孔氏颖达曰此眀除服之后奔父母丧之节亦谓主人适子初在墓南北靣哭成踊乃来就主人之位括发袒如不及殡之时也主人亦谓在家者着平常吉服服除哀杀故不踊也 方氏慤曰丧者之墓虽哭于家则不哭主人之待之也虽哭于墓而不踊且无变于服时已过礼亦为之杀也 陈氏澔曰袒绖者袒而袭袭而加绖也   案此独袒于墓者以除于墓而归至家无所用袒故于墓一袒少伸其哀也归者踊始见亲墓也主人不踊防礼巳终也除丧而后归此又变礼中之变者即云君命有奉使之事闻变即达达即奔防君子爱其亲亦不夺人之亲也其或行人被拘金革未息至万万不得巳者通其变使民不穷不可使忘亲者以除丧后归之礼为口实   自齐衰已下所以异者免麻   正义孔氏颖达曰此眀齐衰已下除服后奔丧唯着免麻不括发墓所哭罢即除   案为父括发为母一括发为齐衰已下不括发皆以渐而杀之义发肤受之父母自当仅为父母用之耳   凡为位非亲丧齐衰已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賔【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无君事又无故可得奔防而以己私未奔者也唯父母之丧则不为位其哭之不离闻防之处齐衰已下更为位而哭皆可行乃行卒犹止也三日五哭者始闻丧讫夕为位乃出就次一哭也与眀日又眀日之朝夕而五哭不五朝哭而数朝夕备五哭而止亦为急奔丧 孔氏颖达曰前云三日成服于五哭皆数朝哭此数夕哭为五哭者谓急欲奔防以己之私事须营蚤了故三日五哭而止也陈氏澔曰此言非亲防而自齐衰以下亦得为位者必非奉君命以出而为私事未奔者也主人出送賔者谓既奔防至家则防家之主人为之出送賔也所谓奔防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出送賔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己私事当毕亦眀日乃成服凡云五哭者其后有賔亦与之哭而拜之 陆氏佃曰事毕之后容成服矣而后賔至亦拜亦送也   案此节末成服拜賔四字疑是脱简或有阙文当是三日五哭卒遂归成服主人拜出送賔故郑云急奔防也对下至家成服观之可见   若所为位家逺则成服而徃   正义郑氏康成曰所当奔者外丧也外防缓而道逺成服乃行容待赍也 孔氏颖达曰以外防恩轻哀情缓道路又逺容待赍持赗赠之物故成服乃去案若字作转语则上节乃就家近而无俟于成服者言之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   正义郑氏康成曰奔丧哭亲疏逺近之差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奔防所至之处哭泣之礼   案此因父母防望国竟哭而推言之服重者哀深故哭早服轻者哀浅故哭迟也   通论孔氐颖达曰杂记云大功望乡而哭此云望门者杂记谓本齐衰者降服大功【案杂记兄弟之防大功巳上见防者之乡而哭盖以上则该齐衰而见又较近于望彼约畧之辞】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或曰母之党于庙【案末句今本逸】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因五服闻防而哭列人恩诸所当哭者也党谓族类无服者也逸奔防礼曰哭父族与母党于庙妻之党于寝朋友于寝门外一哭而已不踊言一哭而巳则不为位矣【孔疏此本无服故但哭不为位朋友欲奔其防故先一哭若已乆则闻朋友防不哭】 孔氏颖达曰此眀无服之亲闻丧所哭之处   通论孔氏颖达曰檀弓云师吾哭诸寝与此异熊氏云檀弓殷礼此周法也此哭父党于庙而檀弓云有殡闻逺兄弟之防哭于侧室与此不同亦异代礼也此母党在寝逸奔丧礼母党在庙者皇氏云母存则哭于寝母亡则哭于庙熊氏云哭于庙者是亲母党哭于寝者是慈母继母之党未知孰是故两存之方氏慤曰庙者神之所居有尊之道故哭父之党于庙寝者人之所居有亲之道故哭母妻之党于寝师以道之尊而有别于父故于庙门外朋友以徳之亲而有别于母妻故于寝门外所识则非亲特与之相识而巳故于野以示其逺焉   存疑孔氏颖达曰沈氏云事由父者哭之庙事由己者则哭之寝此师于庙门外者是父之友与为师同故哭之庙亦通也   凡为位不奠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其精神不在乎是 张子曰为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不奠者奠则乆奠也若在他所难为乆奠防礼则于殡常奠防不剥奠为其乆设也脯醢之奠则易之 又曰为位不奠谓之不祭则不可但恐不如防奠以新易旧如此乆设也   哭天子九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臣闻君防而未奔为位而哭尊卑日数之差也士亦有属吏贱不得君臣之名存疑陆氏佃曰凡丧亲始死哭不以数则士眀日朝莫哭又眀日成服之朝哭所谓三哭者此与大夫眀日又眀日朝莫哭又眀日朝哭凡五哭诸侯朝莫哭如大夫又三日朝哭凡七哭于是殡天子朝莫哭如诸侯又四日朝哭凡九哭于是殡 陈氏澔曰九哭者九日余仿此   案始死哭踊袭小敛大敛哭踊凡四士袭无踊则三凡夕哭皆不踊不数朝哭无踊亦不数天子七日而殡始死袭敛加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朝哭踊凡九也诸侯五日而殡始死袭敛加二日三日四日朝哭踊凡七也大夫三日而殡始死袭敛加二日朝哭踊为五若臣留滞他国闻防不得奔防为位而哭数亦象之陆不数始死袭敛而数朝莫哭陈不数莫哭惟数朝哭谓九哭九日似与初闻防象始死眀日又哭象小敛义违   大夫哭诸侯不敢拜賔   存疑郑氏康成曰哭其旧君不敢拜宾避为主也案此疑是大夫在家闻君防即哭有来吊者不敢拜之避嗣君也哭问故即趋防矣或诸侯以朝防出薨于他国世子国卿必出迎防而诸臣次于公宫以哭异国有聘臣或过賔来唁亦不拜賔避嗣君也注谓旧君疑未必然也   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賔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大夫士使于列国   案聘礼赴者未至哭于巷不为位也衰于馆未可以凶服出也赴者至则衰而出于时可以为位矣而犹不敢拜宾避为主也   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   正义郑氏康成曰族亲婚姻在异国者 孔氏颖达曰此谓与诸侯异姓之婚姻又在他国不与诸侯为臣身又无服故暂为位而哭也   案郑释兄弟为婚姻似未尽盖或有兄弟之在他国而未仕者所谓与诸侯为兄弟服斩者也若在他国巳仕则如旧君   余论孔氏颖达曰若与诸侯同姓皆服斩小记云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是也若君姑姊妹之女来嫁国中者则有服杂记诸侯之外宗犹内宗是有服也   凡为位者壹袒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于礼止可为位而哭也始闻丧哭而袒其眀日则否父母之防自若三袒也【孔疏此谓斩衰已下之防初闻防应为位者初哭一袒而已又哭三哭则不袒若为父母之丧则又哭三哭皆袒前文所云者是也】 陆氏佃曰凡为位者一袒所谓凡为位即位袒成踊是也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靣而踊【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従主人而踊拾踊也北靣自外来便也主人墓左西靣 孔氏颖达曰此论哭所识者与死者相识虽相识轻亦为之成踊皆賔主拾之主人在墓左西向賔従外来而北靣踊主人先踊賔従之 陈氏澔曰所识巳矣而吊之必先哭于其家者情虽由于死者而礼则施于生者故也賔主虽拾踊然必主人先而宾従之故曰従主人也言皆者必于家于墓皆踊也   凡丧父在父为主父殁兄弟同居各主其丧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与宾客为礼宜使尊者各主其防各为其妻子之防为主也父母没亲同如昆弟之防宗子主之不同従父昆弟之防 孔氏颖达曰此论同居主丧之事父为主者言子有妻子丧则其父为主祔则宗子主之父母防推长子为主若昆弟防亦推长者为主不同谓従父昆弟亲近自主之也案同居凡防父主之统于尊也兄弟之妻子各主其丧不相统也亲同长者主之亦统于尊也不同皆亲者主之亦不相统也   闻逺兄弟之丧既除防而后闻丧免袒成踊拜賔则尚左手   正义郑氏康成曰小功缌麻不税者也虽不服犹免袒【孔防以本是五服之亲为之变也】尚左手吉拜也逸奔丧礼曰凡拜吉丧皆尚左手 孔氏颖达曰此论小功已下之防既除丧后而始闻防之节   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无服犹吊服加麻【孔疏此论哭无服而为位及吊服加麻也】袒免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于弟之妻则不能【孔防尔雅妇人谓夫之兄为兄公兄公于弟妻不服不为位卑逺之也弟妻于兄公不服尊絶之也】妇人降而无服族姑姊妹嫁者也【孔防族姑姊妹元是缌麻既嫁两无服】逸奔丧礼曰无服袒免为位者唯嫂与叔凡为其男子服【孔防族伯叔父族兄弟之等皆服缌】其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孔氏颖达曰降而无服亦当为位哭之既无服又云麻故知吊服加麻也麻谓缌之绖也   凡奔防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袒降哭而大夫至因拜之不敢成巳礼乃礼尊者 孔氏颖达曰此论奔丧大夫士来吊待之莭大夫来吊奔丧者先袒拜之成踊之后然后袭衣尊大夫故先拜而后袭士来吊奔丧者初亦袒袭衣后始拜之士卑故先袭而后拜此主人谓奔丧者身是士也   问丧第三十五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问防者以其记善问居防之礼所由也此于别录属丧服 吴氏澄曰此篇前论孝子悲哀痛疾之意后问丧礼敛袒免杖之义服问三年问是専问一事故问字皆在下此篇设五或问问防事故问字在上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羙也【鸡斯依注为筓纚筓古兮反纚色买反又所绮反跣悉典反扱初洽反衽而鸩反怛都达反肾市轸反糜武皮反粥之六反饮音防食音嗣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亲父母也【孔疏凡亲包五服此悲哀之甚故知父母之亲也】鸡斯当为筓纚声之误也【孔疏筓谓骨筓纚谓韬发之缯】亲始死去冠【孔疏犹存筓纚】二日乃去筓纚括发也【孔防小敛乃括发】今时始丧者邪巾貊头筓纚之存象也徒犹空也【孔防无履而空跣也】上衽深衣之裳前【孔防衽小要属裳处当旁而云前者扱深衣前衽于带以妨号踊践履于前故云前其实扱处当衽也】五藏者肾在下肝在中肺在上举三者之焦伤而心脾在其中矣【案肾主哀哀甚则肾簜故无以滋木而肝干且涸金而肺焦也】五家为邻五邻为里悲哀在中变形于外言人情中外相应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初死三日以来居防哭踊悲哀疾痛之意交手谓交手拊心而为哭也不举火者哀痛之甚情不在食也故邻里为糜粥以饮食之糜厚而粥薄薄者以饮之厚者以食之 陆氏佃曰扱上衽则以有辟踊之端焉交手哭捧心而哭胸击心在敛之后恻怛痛疾而精先伤魂次之魄又次之故曰伤肾干肝焦肺伤伤而巳干为甚干犹可也焦又甚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旁亲以下食不可废故饮食之案孔以孝子三日勺水不入口故以旁亲言其实邻里之饮食为孝子恐其以毁灭性故檀弓言歠主人主妇室老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诗云凡民有防匍匐救之此邻里之义   三日而敛在牀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胸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徃迎精而反也其徃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徃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巳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絶志悲而巳矣【敛力艶反柩其又反懑亡本反殷音隠壊音怪辟婢尺反下同上时掌反复扶又反下同怅敕亮反怆初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故袒而踊之言圣人制法故使之然也爵踊足不絶地辟拊心也【孔疏尔雅释训文】哀以送之谓时也迎其精神而反谓反哭及日中而虞也望望瞻望之貌慕者以其亲之在前疑者不知神之来否说反哭之义也 孔氏颖达曰爵踊似爵之跳其足不离于地如壊墙言将欲崩倒也汲汲促急之情皇皇意徬徨也丧亦亡也重言之者丁寜之意若人之逃不复来也以其不可复见故反哭之时哭泣辟踊尽哀而休止也 朱氏申曰无数者哀戚之至无节奏也妇人不宜袒嫌其防也故胸而击其心此眀反哭之义入门不见上堂不见入室不见皆皇皇意 吴氏澄曰此言既敛至三日以后之哀动尸谓初死至敛时举柩谓啓殡至时动亲之尸举亲之柩孝子哀甚故哭踊无数懑与闷同心烦郁也气盛气满塞也袒而踊以运动其身体体动庶防可以安静其心使不烦郁降下其气使不满塞也男踊足起而髙女踊足不离地殷殷田田墙崩倒之声存异陆氏佃曰殷殷踊也田田恳恻也 朱氏申曰殷殷言其色之黯田田言其心之野 彭氏丝曰殷殷田田皆谓女子   案哭踊当有莭而始死无数未可以节也至迎賔不哭成踊三者三则有莭矣   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徼古尧反圹古晃反苫始占反草也枕之防反块苦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宗庙享之说虞之义成圹居庐言亲在外在土孝子不忍反室自安也入处室或为入宫勤谓忧劳 孔氏颖达曰反哭之后虞祭于殡宫神之所在故称宗庙以鬼享之尊而礼之冀其神魂复反也后犹居庐寝苫枕块不敢入处室也哭泣服勤眀终防思慕之志非诈伪为之是人情悲慕之实也 陆氏佃曰祭之宗庙所谓生事毕而鬼事始也哭泣无时若三哭五哭先王为之节耳 吴氏澄曰心怅恨怆凄恍惚叹忾皆失志无奈何之貎知其不可复见心已絶望但志愈悲哀而已于是虞祭以安之 方氏慤曰哀亲之在外故不忍居于内哀亲之在土故不忍寝于牀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匍音蒲匐蒲北反又音服衰色追反为于伪反断丁段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者怪其迟也【孔疏记者假设问三日而后敛之意】匍匐犹颠蹷或作扶服 孔氏颖达曰三日敛者以士言之则大敛也大夫以上则小敛也 方氏慤曰始死而未忍敛之者孝子之心存乎仁也三日而必敛之者圣人之礼制以义也   案家室之计谓称家有无而为之计有毋过礼无亦不以巳俭其亲也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免音问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身无饰者不敢冠冠为亵尊服肉袒则着免免状如冠而广一寸 孔氏颖达曰此眀冠必不袒袒必不冠之意心既悲哀肉袒形防故不可防其尊服而冠也 方氏慤曰露肉体而袒衣为肉袒   通论孔氏颖达曰若有吉事而内心肃敬则虽袒而着冠也故郊特牲云君袒而割牲是也【黄氏震曰袒而割牲盖袒衣而非肉袒肉袒者露肉】 陆氏佃曰眀堂位曰君肉袒迎牲于门今其言若此何哉曰凡臣子为尊者使令则袒虽冠不嫌也   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防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胸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秃吐禄反伛于缕反一音纡跛补火反锢音固稽音唘】   正义郑氏康成曰将踊先袒将袒先免此三疾俱不踊不袒不免顾其所以否者各为一耳击胸伤心稽颡触地不踊者若此而可或曰男女哭踊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惟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为于伪反】正义郑氏康成曰不冠者犹未冠也当室谓无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当室则杖而免免冠之细别以次成人也缌者其免也言免乃有缌服也 孔氏颖达曰童子不缌此防服正经之文引之言不为族人着缌服也惟当室之童内为父母着免乃有族人缌服是缌服由于着免也当室则免而杖者又眀童子得免所由若童子不当室则不得免及杖也 方氏慤曰童子以幼故不服族人之缌至当室虽未冠亦责以成人之备礼矣 刘氏曰巳冠者为防变而去冠虽去冠犹嫌于不冠故加免也童子初未冠则虽为丧亦不免以其原未冠故不嫌于不冠也唯当室童子则否   案童子居父母丧未冠则不免不杖惟十六嵗以上不忍以未成人防其亲乃有因防而冠者故曰以防冠者唯三年之防可也若武王既而冠成王则在三年丧限中已与因防而冠即免而杖异矣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苴七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问杖者何怪其义各异也答言所以杖者义一也顾所用异可 孔氏颖达曰父是尊极故言苴恶之物以为杖自然苴恶之色唯有竹也母屈于父不同自然苴恶之色故用削杖其杖虽削情同于父桐为同父之义故不用余木也或解云竹节在外外阳之象故为父桐节在内内隂之类故为母 陈氏澔曰苴杖圆以象天削杖方以象地   或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防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羸力垂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得杖乃能起也数或为时   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辟音避】正义郑氏康成曰父在不杖谓为母丧也尊者在不杖避尊者之处【孔疏堂上是父所在尊者之处 方氏慤曰不敢以扶病之具感尊者之情也】不杖有事不趋皆为其感动使之忧戚也【孔疏不以促遽感动父情使之忧戚冀不悲哀于父也】 陆氏佃曰父在不敢杖此非故隆父杀母是人情之实礼义之经也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隆母如父是之谓野   案仪礼论杖尚有爵与担主二义此未之及见防服四制篇   服问第三十六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服问者以其善问以知有服而遭防所变易之节此于别録属丧服 陆氏佃曰退问在下着服多防辞奥防问有不尽也据问丧在上 吴氏澄曰此篇与防服小记篇内丧服一章相类   传曰有従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为于伪反下皆同】正义郑氏康成曰皇君也【孔疏此妾既贱若惟云姑则有嫡女君之嫌今曰皇眀系此妇所尊 案父死称皇考母死称皇妣夫死称皇辟则皇者死后所加之尊称】诸侯妾子之妻为其君姑齐衰与为小君同舅不厌妇也孔氏颖达曰此四条眀従服轻重之异曰者旧有成记者引之公子谓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诸侯在尊厌妾子使为母练冠诸侯没妾子得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诸侯存没为夫之母期也其夫练冠是轻也而妻为期是重故云有従轻而重 陆氏佃曰谓之皇姑着死而后称姑避小君也先儒谓春秋之义妾母称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称妾下堂称夫人 朱氏申曰姑庶子所生母也据其妻所称故曰姑尊之故曰皇   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   正义郑氏康成曰妻齐衰而夫从缌麻不降一等非服差   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   正义孔氏頴达曰经惟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防服小记云夫之所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为姑之子缌麻妻则无服今公子之妻为之有服盖凡小功者谓为兄弟若同宗直称兄弟以外族故称外兄弟也 陆氏佃曰妇之党为昏兄弟壻之党为姻兄弟又各谓其外家之党为外兄弟丧服曰何如则可谓之兄弟小功以下为兄弟小功以下亲不足言也谓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存疑郑氏康成曰谓为公子之外祖父母従母缌麻孔氏颖达曰公子被厌不服己母之外家是无服   也妻犹从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从母缌麻是从无服而有服也   案舅之子曰内兄弟姑之子曰外兄弟对本族言亦通曰外也礼为外祖父母从母皆小功为舅及舅之子従母之子皆缌妻之从服无眀文此岂以公子被厌无服而妻之从服犹服故眀着之与郑以为外祖父母从母似未安   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   正义郑氏康成曰凡公子厌于君降其私亲女君之子不降也 孔氏颖达曰虽为公子之妻犹为父母期是有服公子被厌不从妻服父母是从有服而无服也 陆氏佃曰公子不服其母故为其妻之父母无服丧服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   总论马氏睎孟曰大传従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礼之可以变易者则服亦从而隆杀之有従轻而重有从无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无所嫌而伸之也有从重而轻有从有服而无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然而服术之六从服为末而从服之中有至无服则虽礼之防者不可不辨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外亲亦无二统 孔氏颖达曰此眀继母之党亦是旧传之辞 吴氏澄曰母出谓己母被出而父再娶己母义絶子虽不絶母服而母党之恩则絶矣故加服继母之党与己母之党同也母死谓己母死而父再娶己母祔庙是父之初配虽有继母而子仍服死母之党其服继母之身虽同己母而继母之党则不同于己母之党故不服也存异陈氏澔曰母死谓继母死也其母谓出母也案防服出妻之子为母期则为外祖母无服所谓施报是也则岂有继母死而服出母之党者陈说殊舛   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期之丧既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   正义郑氏康成曰带其故带者三年既练期既差相似也【孔防三年既练要之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期防既其带亦然但父带为重故带其故带】绖期之葛绖三年既练首绖除矣【孔疏男子首空故绖期之葛绖若妇人则首绖练之故葛绖腰带期之麻带也】为父既练衰七升【孔疏闲称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则知既练衰七升也】母既衰八升【孔疏注误当云七升闲云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是既受时为母衰七升也】凡齐衰既衰或八升或九升服其功衰服麤衰也【孔疏父之既练母之既衰皆七升其八升者是正服九升者是义服也功即麤也麤者谓七升父之衰也】 孔氏颖达曰此三年练祭之后又当期丧既之节案此节文义谓三年之丧既练则首绖除身服功衰而要带之葛亦自五寸八分弱而杀为四寸五分强矣于此遇齐衰期之丧则有本之麻得变三年之而齐衰之麻带五寸八分弱亦大于此则易三年之葛带而带期之麻带若既而易又所杀之数与此正同则带三年之故葛带服三年之功衰惟首无绖则初服绖期七寸二分受服五寸八分之绖耳通论孔氏颖达曰皇氏云此三年未练之前初有期丧未为前三年之丧为练祭至期既乃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也知期防未以前得为三年练祭者杂记云三年之丧既顈其练祥皆行彼谓后丧亦三年既顈之后得行前三年之丧练祭则知后丧期年未顈之前得为三年之丧而后练也 又曰经称三年之丧则父为长子及父卒为母皆是三年故不特言父衰也若母防既练虽衰八升与正服既齐衰同以母服为重亦服母之齐衰也 张子曰三年既练期既服功衰大功防亦如之谓若三年既练期大功既止当服其既练功衰不可便受以小功布也以此三年无受小功之节练衰除则自当服以小功练衣必是煆炼大功之布以为衣故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着衰于上故通谓之功衰必着受服之上称受者以此得名盖以受始丧斩疏之衰而着之变服其意以防乆变轻不欲摧割之心亟忘于内也练衣当既之后受以大功之丧及既练也煆炼其衰而巳或既练则以大功之布而为衰或衰而加煅炼此则系其有无也知既练犹谓之功衰者以下文云练冠又三年之丧礼不当吊而杂记又云虽功衰不以吊又曰云服其功衰者盖谓当练而服后丧之衰即用七八升则前丧易忘故反七八升之衰也又杂记云有父母之丧尚功衰此云尚功衰盖未祥之前尚衣绖练之功衰尔 黄氏干曰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为重斩衰既练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为衰裳也故丧服斩衰章贾氏疏云斩衰初服麤至后练后大祥后渐细加饰斩衰裳三升冠六升既后以其冠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又案闲传小祥练冠孔氏疏云至小祥以卒哭后冠受其衰而以练易其冠横渠张子曰练衣取成服之初衰长六寸博四寸缀于当心者着之于功衰之上是功衰虽渐轻而长六寸博四寸之衰犹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   案男子无首绖之时惟妇人斩衰既首绖易七寸二分练又受以五寸七分零此非言妇人安得有绖必误衍无疑也又本文言三年之丧谓父母也期之防谓诸父兄弟也即郑注亦未甞言三年之丧専指父此期之丧谓父虽死母犹降期也注言及母者谓母是齐衰三年与诸父兄弟之齐衰期者受服粗细不同未甞谓此期之绖専指母也孔贾同时而防服贾疏谓父防未终而母死犹期谓此期之绖指母误矣杂记有父之丧如未殁丧而母死其除父之丧也服其除服卒事反母之丧服则母得申三年眀矣又妇出父母之丧未练则三年是服未除即可申也然则母丧未除而父卒即得申三年矣 又案三年丧中遭丧变服之节其畧有三闲传曰轻者包重者特在三年之丧既而遭期之初丧则以期之麻带易三年之带以其时首尚服三年之麻绖而期之麻带又与三年之带粗细正同虽易新麻亦正以包旧故易之耳此变服之一节也杂记云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以此而推三年丧既练而遭期之初丧则直以新麻易之可知此变服之又一节也带之粗细虽同而以父为重今三年之丧既练而期丧值既之时亦当易麻带为带矣此时既不得以期之新厌三年之旧又不得以期之小者包三年之大者故前此虽皆变三年之服今仍反服三年之故带而惟绖期之麻绖以服其功衰也此变服之又一节也变服虽多端然即此可推类而通之矣   有大功之丧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功之麻变三年之练期既之帯小于练之带【孔疏大功既带三寸有余三年练之带四寸有余是大功既之带小于练之带故反服练之故带也】又当有绖亦反服其故带绖期之绖差之宜也【案郑意谓大功不变期绖是差次之宜孔疏误】此虽变麻服大小同尔【孔疏大功初丧首绖五寸余应减四寸余今虽变葛而首绖仍五寸是小大同也】亦服其功衰【孔疏大功初丧衰七升八升九升有十升今仍父之七升也】三年之丧既练始遭齐衰大功之丧绖带皆麻【孔疏闲传云斩衰既遭大功之丧重麻知遭齐衰亦重麻】 孔氏颖达曰三年之丧练后有大功之丧既者亦如期之带其故带绖期之绖也此注亦指男子言 崔氏灵恩曰此承前经言有三年之练又有期丧既而合大功存异孔氏颖达曰大功既者首绖四寸有余若要服练之带首服大功既之绖既麤细相似不得为五分去一为带之差故首绖同期之绖五寸有余进与期之既同也   案三年既练首绖巳除则遇大功之丧自可绖大功之绖而郑言绖期之绖者谓上巳兼二服之麻设三年之丧既练期之丧既而又有大功之丧则带三年之葛带服三年之功衰所不待言而首不便绖大功之绖者期既受服之绖与大功成服之绖皆四寸六分而齐重于大功则仍绖期之绖亦不以轻变重之意也崔说甚眀孔因后郑注闲引期之绖之误谓要带必杀于首绖五分之一今要带既仍四寸六分若大功既首绖亦受四寸六分非要带杀于首绖之例必进加期之绖乃可则下缌小功之绖更小而云因其初带何説乎大功可进绖期之绖则期可进绖三年之绖小功可进大功之绖而五服皆乱矣   小功无变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所变于大功齐斩之服不用轻累重也【孔疏先有大功以上丧服今遭小功之丧无变于前服不以轻减重也】 彭氏曰此言三年练后遭小功丧则冠衰带俱不变也案不言缌无变者以小功推之可知至疏谓有大功以上之服而遭小功之丧彭氏又谓三年练后遭之者于疏义尤相足也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本谓大功以上也小功以下澡麻断本 孔氏颖达曰大功以上为带者麻之根本并留之合纠为带如此者得变三年之练若小功以下其绖澡麻断本是麻之无本不得变三年之也   案此连下既练为义故孔疏即以练言之然不以既练冠其上而于中连言之者齐衰之麻既即得变三年之不待既练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言变三年举其重者其实期之有本者亦得变之   案论服则斩齐重不可以大功变然麻重于葛故亦可以大功之麻变斩齐之葛而麻又有重轻有本之麻重无本之麻轻总之重可以变轻轻不可以变重也   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免音问去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虽无变縁练无首绖于有事则免绖如其伦【孔疏如平常有服之伦】免无不绖【孔疏免时必着绖则大敛小敛之节众主人必加绖也】绖有不免【孔疏既后虞及卒哭之节但着绖不有免以服成故也】其无事则自若练服也 孔氏颖达曰斩衰既练之后遭小功之丧虽不变服得为之加绖也麻之断本者小功之丧也于免绖之者以练无首绖于小功丧有事于免之时则为之加小功之绖也既免去绖者谓小功以下之防敛殡事竟既免之后则脱其绖也每可以绖必绖者谓小功以下之丧当殡敛之节可绖之时必为之加麻也既绖则去之者谓不应绖之时则去其绖自若练服也 陆氏佃曰丧服小记曰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故不言小功而言断本也案上麻之有本节乃申上文大功亦如之之义此节又申上文小功以下无变之义   小功不易丧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免音问税吐外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税亦变易也小功以下之麻虽与上葛同犹不变也此要其麻有本者乃变上耳杂记曰有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惟杖屦不易也 孔氏颖达曰小功以下之丧不合变易三年丧之练冠如当缌小功着免之节则首绖其缌与小功之绖所以为后丧缌绖者以前丧练冠首绖巳除故也上云小功下兼言缌者恐免绖不及缌也前但云绖不云练冠恐小功以下不得改前丧练冠故重言如免则绖也因其初葛带者言小功以下之丧要中所着仍因其初丧练葛带也不云故而云初者以期初丧之时变练之葛带为麻期既之后还反服练之故带也缌之麻不变小功之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者谓轻丧之麻本服既轻虽初丧之麻不改前重丧之也所以缌之麻不变小功者以缌与小功麻绖既无本不合税变前丧惟大功以上麻绖有夲者得税变前丧也 又曰麻绖有夲为重下服乃变上服大功得变期期得变三年也郑引杂记之言眀大功之麻非但得易期丧之亦得易三年练冠之葛也   案此乃记礼者恐人因上免绖之条误以练冠为可易故言虞卒哭当冠而绖则即练冠加绖敛殡当免而绖则暂释练冠加绖于免事毕仍练冠总以眀练冠之不易也且不惟练冠不易即带亦因其初也是虽缌于小功小功于大功其夲服轻者且亦不相为变况缌小功之麻而得变三年之哉以有本为税即上文麻之有夲者变三年之之义有本乃税益见断夲者之无变矣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长竹丈反重直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大功之亲为殇在缌小功者也可以变三年之葛正亲亲也【孔疏本大功之亲故重其殇也】三年之葛大功变既练【孔疏杂记三年之练冠则以大功之麻易之是也】齐衰变既虞卒哭【孔防闲斩衰之防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是也】凡丧卒哭受麻以葛殇以麻终丧之月数非重之而不变为殇未成人文不缛耳【孔防缛礼文繁数也成人以上礼文繁数故变麻服葛今殇是未成人无文饰之繁故不变也】下殇则否言贱也男子为大功之殇中従上服小功妇人为之中従下服缌麻【孔防丧服文】 孔氏颖达曰殇长中者谓本服大功之丧今乃降在长中殇男子则为之小功妇人为长殇小功中殇则缌麻如此者得变三年之葛也终殇之月算如小功则五月缌麻则三月着麻月满还反服三年之葛也下殇则否者以大功以下之殇男子妇人俱为之缌麻其情既轻则不得变三年之葛也   案上文麻之有本者得变三年之葛则齐衰下殇虽是小功亦是麻之有本故小记云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   存疑孔氏颖达曰齐衰下殇乃变三年之今大功长殇麻既无本得变三年之者以其殇服质畧无虞卒哭之税故得变之若成人小功缌麻麻既无本故不得变也   案大功麻有本齐衰下殇降而在小功者犹不絶本惟正小功以下无本耳此云大功长殇麻无夲可疑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其夫与诸侯为兄弟服斩妻従服期诸侯为天子服斩夫人亦从服期丧大记曰外宗房中南靣 孔氏颖达曰君为天子三年者谓列国诸侯之君为天子三年也诸侯夫人为天子如诸侯外宗之妇为君也者诸侯外宗之妇为君期则夫人为天子亦期也外宗者其夫既是君之外姓其妇即外宗也夫与诸侯为兄弟之亲在于他国诸侯既死来为之服当尊诸侯不继本服之亲故皆服斩其妻従服期也   通论熊氏安生曰凡外宗有三案周礼外宗之女有爵通卿大夫之妻一也杂记云外宗为君夫人犹内宗是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従母之女皆为诸侯服斩为夫人服期二也此文外宗若姑之子妇从母之子妇其夫是君之外亲为君服斩其妇亦名外宗为君服期三也内宗有二案周礼云内女之有爵谓同姓之女一也杂记云内宗者是君五属之内女二也注引丧大记证外宗之义   案内宗外宗之女未嫁从本服嫁于本国卿大夫为君为夫人皆期嫁于庶人则齐衰三月皆従夫也自此节至徃则服之出则否记上下内外相为之服诸侯为天子斩以义制也   世子不为天子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逺嫌也不服与畿内之民同也孔氏颖达曰诸侯世子有继世之道所以逺嫌不为天子服也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音泰】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妻见大夫以下亦为此三人为丧主也 孔氏颖达曰夫人妻大子适妇此三人既正虽国君之尊犹主其丧非此则不主也   存疑陆氏佃曰曲礼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妾案夫人者君之适妻故云夫人妻陆以为世妇下之妻妄矣大子即世子其妻为适妇大夫以下同而特言君嫌君尊或有异礼也   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为国君斩小君期大子君服斩臣从服期 孔氏颖达曰大夫无继世之道其子无嫌得为君与夫人及君之大子着服如士服也   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乗从服唯君所服服也【骖七南反乗音剰】   正义郑氏康成曰妾先君所不服也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言唯君所服伸君也 孔氏颖达曰君母是适夫人则羣臣为服期今非夫人君为之服缌则羣臣为之无服也近臣谓阍寺之属仆御车者骖车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贵臣乃不服而此诸臣贱者随君之服也君服缌则此等之人亦服缌又曰天子诸侯为妾无服唯大夫为贵妾服缌故知妾先君所不服君既服缌近臣得从君服是礼之正法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春秋之义有以小君服之者时若小君在则益不可 孔氏颖达曰春秋之时不依正礼有以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文公四年夫人风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风也昭十一年夫人归氏薨是昭公之母齐归也皆乱世之法非正礼也案异义云妾子立为君得尊其母立为夫人否今春秋公羊说妾子立为君母得称夫人故上堂称妾屈于适也下堂称夫人尊于国也云子不得爵命父妾子为君得爵命其母者以妾在奉授于尊者有所因縁故也谷梁传云鲁僖公立妾母成风为夫人是子爵乎母以妾为妻非礼也故左氏说成风妾得立为夫人母以子贵礼也郑从谷梁说   存异孔氏颖达曰案丧服缌麻章云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若不为后则为母无服故丧服记云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今以为君得着缌麻服是伸君之尊也   案注所谓唯君所服伸君者盖以近臣之从服所以伸君之尊非以君服缌为伸也据防服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言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也然则何以服缌也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盖以古者有丧服则不祭故先王恒慎于制服彼庶子为父后为母本无服以礼死于宫中者有三月不举祭之法因以不举祭之期为服三月之服庶子道伸而祭亦不至于废非谓为父后始得伸三月之服也且据彼注云君卒庶子为母大功大夫卒为母三年此皆庶子之不为父后者若父在则厌于父而不得伸疏所引公子练冠之说是也至为父后则不敢服其私亲故所服唯缌也孔误以唯为后始得服缌不为后则为母无服岂其未攷仪礼耶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徃则服之出则否【锡思歴反为于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弁绖如爵弁而素加绖也不当事则皮弁出谓以他事不至丧所 孔氏颖达曰君为卿大夫之丧成服之后着锡衰以居若以他事而出不至丧所亦着锡衰其首则服皮弁君行徃吊卿大夫当大敛及殡并将启殡之事则首着弁绖身衣锡衰若于士虽当事首服皮弁大夫相为亦如君于卿大夫不当事则皮弁当事则弁绖为其妻者谓公于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为其妻徃临其丧则服锡衰不恒着之以居若余事之出则不服其当殡殓之事亦弁绖也 陆氏佃曰当事则弁绖者据此王为三公六卿锡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盖当事而后弁绖也大夫相为亦然者杂记曰大夫哭大夫弁绖与殡亦弁绖为其妻徃则吊也吊而服之吊而出则除之丧服曰大夫吊于命妇锡衰命妇吊于大夫亦锡衰 彭氏曰锡衰谓无事其缕有事其布治其布使之滑易也 陈氏澔曰弁绖制如爵弁素为之加环绖其上   余论朱子曰古人君臣之际如君临臣防坐抚当心要绖而踊今日之事至于死生之际恝然不相闗不啻如路人所谓君臣之义安在祖宗时于旧执政亦甞亲临自渡江以来一向废此看古礼君于大夫小敛徃焉于士既殡徃焉何其诚爱之至今乃恝然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亲爱一体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免如字朝直遥反税吐活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见人谓行求见人也无免绖绖重也税犹免也齐衰谓不杖齐衰也 孔氏颖达曰己有齐衰之丧无免去绖重故也以绖重纵徃朝君亦无免脱于绖也唯至公门己有不杖齐衰则脱去其衰绖犹不去也若杖齐衰及斩衰虽入公门衰亦不税也君子以己恕物不可夺人丧礼故君所以许臣着绖亦不可自夺丧所以巳有重丧犹绖以见君申丧礼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于公门有免齐衰则大功有免绖也 孔氏颖达曰其大功非但税衰又免去绖也盖绖重于齐衰不杖齐衰虽脱亦不免绖以差次约之则大功非但脱衰亦免去其绖也   存异陆氏佃曰绖重也以礼该之下云唯公门税齐衰凡所谓税皆暂释丧服反吉服若康王麻冕黼裳是也【案去衰犹不去绖何言吉服】   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列音例本亦作例】   正义郑氏康成曰列等比也 孔氏颖达曰罪之与丧其数虽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陆氏佃曰列若今例矣 吴氏澄曰罪多如墨辟千劓辟千剕辟五百宫辟三百大辟二百之类丧多如仪礼丧服篇斩衰章为某人等齐衰章为某人等之类言罪虽多而皆不出乎墨劓剕宫大辟五者之刑丧虽多而皆不出乎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者之服其或刑书礼书所载不尽者以例通之由轻而加重则附于在上之例由重而减轻则附于在下之例通此二例则虽至多之罪至多之丧而刑书中之五刑礼书中之五服足以该之而无不足矣 陈氏防曰罪重者附于上刑罪轻者附于下刑此五刑之上附下附也大功以上附于亲小功以下附于疏此五服之上附下附也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通论马氏睎孟曰法者所以齐天下之过失然民之过失浩繁而不胜齐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礼者所以辨天下之亲疏然人之亲疏轻重之不易辨也故礼不可以不简是故制为五刑以断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属则随时而参酌之列为五服以定其丧而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从轻従重有服无服之别焉盖先王之制必以五数举其大者而畧言之五典五礼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阙一焉易曰天数五地数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巳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一   闲第三十七   正义孔氏颖逹曰案郑目录云名曰闲者以其记丧服之闲轻重所宜此于别録属丧服   存疑吴氏澄曰或曰闲当读为闲厠之闲此篇总论丧礼哀情之发见非释经之正而厠于丧服之正者也故名闲去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苴七余反见贤遍反齐音咨衰音催枲思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有大忧者面必深墨止谓不动于喜乐之事枲或为似 孔氏颖逹曰此明居丧外貌轻重之异苴是黎黒色故为恶貌大功转轻心无斩刺故貌不为之变又不为之倾平停不动若止于二者之闲衰因鍜布带屦亦轻其绖色用枲同者自别表义耳 方氏慤曰苴子麻以之为布凡物精为羙麤为恶故曰苴恶貌也盖孝子之情在内者既极其哀则形于外也亦为之不羙故斩衰则服苴以表之故曰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以其所表如此而貌亦宜如之故曰斩衰貌若苴枲亦苴也盖谓牡麻耳其为布稍精于子麻上言斩衰服苴则知齐衰而下服枲矣且齐衰既以缉而齐其下为义则其服缉之枲固亦宜矣其服如此貌亦宜如之故曰齐衰貌若枲以其哀既杀于斩衰故貌不如苴之恶也 马氏睎孟曰先王因哀以制礼则礼有隆杀因礼以见哀则哀有小大凡丧事以哀为主闲一篇言哀者六自斩衰以至缌麻轻重等差莫不有当其始也本于哀其终也成于礼有是哀则不得不行是礼有是礼则不得不致是哀也然而容体声音言语动乎内者也饮食衣服居处在乎外者也内外俱备哀礼相称之制可坐而定也 吴氏澄曰仪礼经斩衰苴绖杖齐衰牡麻绖曰苴麻有蕡者牡麻枲也斩衰服苴谓衰裳绖杖并苴色也苴色苍黒貌之恶似之首其内而见诸外谓内有哀情则外有此恶貌也枲无子麻色亦苍而黒浅齐衰稍轻于斩衰绖不用苴而用枲若苴若枲貌各如其绖之色也止不动也貌活动者象春之生貌静止者象秋之杀若止谓有惨戚无欢忻也容貌谓貌如平常之容小功缌麻之服虽轻然情之厚者貌亦畧变于常其或不能然而但如平常之容则情不为厚而亦未至于甚薄丧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云可者微不满之意容体者谓仪容形体之见诸外者也   案首当读去声表出之谓   斩衰之哭若徃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徃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偯于起反説文作防】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曲一举声而三折也偯声余从容也 孔氏颖逹曰小功缌麻其情既轻哀声从容于理可也 方氏慤曰孝经言丧亲曰哭不偯故至大功始有偯 吴氏澄曰徃而不反谓气絶而不续徃而反谓气絶而微续三曲而偯谓声不质直而稍文也哀容则声弥文矣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议谓陈説非时事也 孔氏颖逹曰唯而不对但唯于人不以言辞而对也皇氏以为亲始死时杂记曰三年之丧对而不问谓在丧稍久故对也大功稍轻得言他事而不议论时事之是非杂记云齐衰之丧言而不语彼谓言言已事为人説为语与此言异也 方氏慤曰唯则顺之而已对则有可否焉对则应彼而巳言则命物焉言则直言而巳议则详其义焉议则主于事而巳乐则通其情焉由其哀有轻重故发于言语有详略也   存疑吴氏澄曰缌麻凡事陈説而议但不议及于作乐欢娱之事耳   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丧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丧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丧不食醯醤小功缌麻不饮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与音预溢音逸莫音暮食音嗣】   正义王氏肃曰满手曰溢【案辨详大记】 孔氏颖逹曰齐衰二日不食皇氏云谓正服齐衰也丧大记云三不食当是义服齐衰小功缌麻丧大记云壹不食再不食则一不食谓缌麻再不食谓小功 方氏慤曰三不食则日有半也 朱氏申曰斩衰既殡则三日矣故可食粥 吴氏澄曰五服皆同姓之骨月哀其死而不食者恩也士乃异姓之朋友与敛其尸而感发哀情亦废一食者义也丧大记云士之丧士与敛焉则为之一不食   父母之丧既虞卒哭疏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醤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禫大感反 案今本作有醯醤】正义郑氏康成曰先饮醴酒食干肉者不忍发御厚味 孔氏颖逹曰此明父母终丧以来所食之节大祥食醯醤则小祥食菜果之时但用盐酪也不能食者得用醯醤醴酒味薄干肉又澁所以先饮食之吴氏澄曰父母之丧既虞卒哭所食与齐衰既殡后同小祥后所食与大功既殡后同大祥后亦与小功既殡后同禫后饮醴酒则渐复常而饮酒食肉矣   父母之丧居庐寝苫枕块不説绖带齐衰之丧居垩室芐翦不纳大功之丧寝有席小功缌麻牀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苫始占反块苦怪反説吐活反芐户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芐今之蒲苹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初遭五服之丧居处之异芐蒲草为席翦头为之不编纳其头而藏于内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斩衰居庐齐衰居垩室论其正耳亦有斩衰不居庐者则杂记云大夫居庐士居垩室是士服斩衰而居垩室也亦有齐衰之丧不居垩室者丧服小记曰父不为众子次于外注云自若居寝是也 吴氏澄曰士斩衰不居庐乃臣为君服父为众子齐衰不居垩室乃尊者为卑者服也   父母之丧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禫禫而牀【楣音眉】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明遭父母丧至终服所居改变之节 方氏慤曰柱庐间之楣以为之固故曰柱楣翦庐闲屏蔽之草而饰之故曰翦屏 陆氏佃曰言翦屏则前此茅茨不翦柱楣于柱置楣而巳 彭氏丝曰庐释见大记柱楣翦屏者谓于庐柱楣之闲翦去其所屏之草稍以泥涂之大记所谓既葬柱楣涂庐不于显者是也期而小祥居垩室则芐草之上有席又期而大祥居虽复殡宫寝犹未备牀至大祥后闲一月而禫禫始有牀也   通论陆氏佃曰此期而席居垩室丧服既虞寝有席既练舍外寝所记尊者居丧之法此言大夫士礼而已 吴氏澄曰既虞卒哭芐翦不纳则与齐衰初丧同特居庐为异耳小祥后乃得居垩室也小祥后寝有席则与大功初丧同禫后牀乃与小功缌麻初丧同也   案此上数节与丧大记丧服小记杂记所载微异盖古礼既逺之者未免各守其师説要其哀戚恻怛之意则无不同也   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于衣服者也【去起吕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齐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孔疏防服记止云齐衰四升此五升六升多二等防服记大功八升若九升此多七升一等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此多十二升一等】服主于受【孔疏以防服父母为主欲文相值故略而不言 案斩衰既葬当受以齐衰四升既练受以功衰八升也】是极列衣服之差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五服精麤之异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者以三月之丧治其麻缕其细如丝故云缌麻以朝服十五升抽去其半缕细而疏也有事其缕谓鍜治其布纑缕也无事其布谓织布既成不鍜治其布以哀在外故也 方氏慤曰八十一缕为升一服而升数不同者以其有正服降服义服故也所谓丧多而服五者此也   通论朱子曰缌十五升抽其半者是一只用一经如今广中疎布又如单经黄草布皆只一经也然小功十二升则其缕反多于缌矣又不知是如何 贾氏公彦曰案丧服上下十有一章从斩至缌升数有异斩衰有二为父以三升为正为君以三升半为义其冠同六升三年齐衰惟有正服四升冠七升继母慈母虽是义服继母以配父故与因母同【案慈母以重命不敢降亦与母同】是以畧为一节有正而巳杖期齐衰父在为母为妻正服齐衰五升冠八升【案杂记云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是也然母则恩爱也妻则义合也虽父尊厌屈禫杖犹申故与三年同正服】不杖齐衰期有正有义正则五升冠八升义则六升冠九升齐衰三月皆义服衰六升冠九升曾祖父母应是正服但正服合服小功以尊其祖不敢服小功而服齐衰既非本服故与义服同也殇大功有降有义为夫之昆弟之长殇义也其衰九升余皆降也衰七升冠十升义服衰九升冠十升大功有降有正义姑姊妹出适之等是降妇人为夫族为义余皆正也其衰八升又繐衰唯有义服衰四升半冠七升而巳诸侯之大夫为天子故同义服也殇小功有降有义妇人为夫之族类是义衰冠同十二升余皆降也衰冠同十升成人小功有降衰如殇降有正衰同十一升有义衰同殇义缌布之衰冠降正义也皆同十五升之抽去其半而巳 又曰吉服所以表徳凶服所以表哀徳有髙下章有升降哀有深浅布有精麤   存异彭氏丝曰案孔氏説去其半意専指缌朱子谓缌十五升抽去其半则小功十二升其缕反多于缌有所不通盖此去其半之文虽在缌麻十五升下其实斩齐大小功升数俱是去其半斩衰三升抽其半止百二十缕齐衰四升抽其半止百六十缕以渐至缌十五升抽其半止六百缕凡五服精麤轻重之等无不顺序孔氏所云朝服及今所深衣皆十五升不去半计一千二百缕 程子曰古者八十一缕曰升斩衰三升则是二百四十三丝于今之布为巳细缌麻十五升则是千有二百丝今盖无有矣   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纤无所不佩【为母之为于伪反重直龙反縓七恋反要一遥反缟古老反纤息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葛带三重谓男子也五分去一而四紏之带轻既变因为饰也妇人葛绖不葛带【孔疏案少仪云妇人葛绖而麻带又上檀弓云妇人不葛带故士虞礼曰妇人既练脱首绖不脱带此谓齐斩妇人带不变若大功妇人变服亦受葛也】易服谓为后丧所变也【孔疏身先有前丧重今更遭后丧轻欲变易前丧也】妇人重带带在下体之上妇人重之辟男子也其为带犹五分绖去一耳【孔疏以妇人斩衰不变带以其重要故也妇人既重其要恐要带与首绖麤细相似故云其带犹须五分首绖去一分耳以首尊于要但妇人辟男子而重要带尔】小记曰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孔疏证祥祭之服非素缟麻衣也】此素缟者玉藻所云缟冠素纰既祥之冠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也【孔疏证此经素缟麻衣是大祥后所服】谓之麻者纯用布无采饰也【孔疏若有采饰则谓之深衣深衣篇所云是也縁以素则曰长衣聘礼长衣是也縁以布则曰麻衣此麻衣是也】大祥除衰杖黒经白纬曰纤【孔疏戴徳变除礼也】旧説纤冠者采缨也无所不佩纷帨之属如平常也纤或作綅 贺氏循曰斩衰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夫服縁情而制故情降则服轻既虞哀必有杀是故以细代麤以齐代斩耳若犹斩之则非所谓杀也若谓以斩衰命章便谓受犹斩者则疏衰之受复可得犹用疏布乎是以斩衰之名本生于始死之服以名其丧耳不谓终其日月皆不变也 孔氏颖逹曰此明父母之丧初死至练冠衰升数之变并明练后除脱之差也成布六升者言三升四升五升之布缕既麤疏未为成布六升巳下其缕渐细与吉布相参故称成布葛带三重者既虞卒哭受服之节要中之带以葛代麻带又差小于前丧服云五服绖带相差皆五分去一以四分见在作四股紏之积而相重四股则三重既变麻用葛因以为饰也未受服之前麻带两股相合此直云葛带则首绖虽葛不三重犹两股紏之也小祥练冠縓縁者父没为母与父同也至小祥又以卒哭后冠受其衰而用练易其冠也又练为中衣以縓为领縁也大祥素缟麻衣者谓二十五月大祥祭此曰除脱则首服素冠以缟纰之身着朝服而为大祥之祭祭后哀情未除更反服微凶之服首着缟冠以素纰之身着十五升麻深衣也知用十五升者案杂记云朝服十五升此大祥之祭既着朝服则大祥之后麻衣麤细当同朝服也大祥之后更闲一月而为禫祭二十七月而禫禫而纤者禫祭之时冠朝服禫祭既讫而首着纤冠身着素端黄裳以至吉祭身着吉服寻常所服之物无不佩也 张子曰古者纺绩其布当有吉凶二种若三四升之麤及缌繐之细或去缕之半或不事其布或不事其缕不容吉凶二用者皆是特为有丧者设所谓成布盖事缕事布供世俗常用成功之布但未加灰练耳其功尤麤略者为大功差细者为小功以蜃灰经链然后谓之练如此解之则练与成布义自两安除首者麻葛重虽大功之丧可易三年之练冠举大功之轻则齐衰可知练冠且去之故言除也 或问縓縁朱子答曰縓今浅绛色小祥以縓为縁一入谓之縓礼有四入之説亦是渐渐加深色耳然古人亦不専把素色为凶盖古人専用皮弁皮弁纯白自今言之则为大凶矣 方氏慤曰疏衰即齐衰也比功布之升为疏故亦谓之疏斩衰又疏矣然不谓疏衰者以斩之义为重而疏不足以名之故也 彭氏丝曰除服先重者即男子先除首妇人先除带也易服易轻者谓前丧为后丧所变男子得易要带妇人得易首绖详见下文 吴氏澄曰此明三年之丧初服至终服受变除之节士卒哭后受服降初服三等受冠降初冠一等去麻服葛谓男子去麻首绖服葛首绖去麻要带服葛要带女子唯去麻首绖服葛首绖要麻带如初练后男子首除葛绖要葛带不除女子要除麻带首葛绖不除   存疑陆氏佃曰檀弓练衣縓縁言其衣矣今言练冠縓縁着冠亦縓縁也玉藻缟冠素纰言其冠矣今言素缟麻衣着衣亦素纰也变素纰言素缟则其纰也以缟之素者也先儒谓深衣纯之以布曰麻衣非是案麻至十五升布缕皆治即谓之朝服但朝服缁之不缁即谓之麻衣耳诗言麻衣如雪是也   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丧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丧麻葛重齐衰之丧既虞卒哭遭大功之丧麻葛兼服之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麻葛重之重直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説所以易轻者之义也既虞卒哭【孔疏兼言之谓士庶人若大夫已上则虞受服也】谓齐衰可易斩服之节也轻者可施于卑服齐衰之麻以包斩衰之葛谓男子带妇人绖也【孔疏言斩衰受服之时而遭齐衰初丧男子轻要得着齐衰麻带而兼包斩衰之葛带也妇人轻首得着齐衰麻首绖而兼包斩衰之葛绖也】重者宜主于尊谓男子之绖妇人之带特其葛不变之也【孔疏言男子重首特留斩衰麻绖妇人重要特留斩衰要带也】此言包特者明于卑可两施【孔疏卑谓男子卑要妇人卑首两施谓施于齐衰又得兼斩衰以其轻卑之也】而尊者不可贰也【孔疏尊谓男子尊首妇人尊要故止得尊于重服不可差贰兼服轻也】既练巳下言大功可易斩服之节也斩衰巳练男子除绖而带独存妇人除带而绖独存谓之单单独也遭大功之丧【案此谓成服时】男子有麻绖【孔疏男子首空着大功麻绖】妇人有麻带【孔疏妇人要空着大功麻带】又皆易其轻者以麻【孔疏男子又以大功麻带易练之葛带妇人又以大功麻绖易练之葛绖】谓之重麻既虞卒哭【案此大功受服时】男子带其故葛带【孔疏以大功葛带轻于练之葛带】绖期之葛绖妇人绖其故葛绖【孔疏大功葛绖轻于练之葛绖故皆反练服】带期之葛带【孔疏谓与期葛带麤细同其实是大功葛带也】谓之重葛【案郑注引服问绖期之绖句谓斩衰既练绖带巳除此时遭大功之丧男绖大功之麻绖妇带大功之葛带其绖带麤细与期同耳非服期之绖带也孔疏自明郑注须善防】齐衰之丧巳下言大功可易齐衰期服之节也兼犹两也不言包特而两言者包特着其义兼者明有绖有带耳【孔疏麻葛兼服之者即前文轻者包重者特之义今齐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丧易换轻者故麻葛兼服之卑者可包尊须特着其尊卑之义于斩衰重服言之兼者直云绖带麻葛兼有故于齐衰轻服言之】不言重者三年之丧既练或无绖【孔疏男除首绖】或无带【孔疏女除要带】言重者以明今皆有【孔疏绖带皆有】期已下固皆有矣两者有麻有葛耳【孔疏言男子首与要皆有麻葛妇人亦然】葛者亦特其重麻者亦包其轻也【孔疏后服之麻与前服之葛麤细同则得服后麻兼服前葛也】又竟言有上服既虞卒哭遭下服之差惟大功有变三年既练之服小功已下则于上皆无易焉【孔疏服问篇小功缌不得变大功巳上谓成人之丧】此言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主为大功之殇长中言之服重者谓特之也【孔疏服重者前文重者特是也易轻者前文轻者包是也】则易轻者则男子与妇人也凡下服虞卒哭男子反其故葛带妇人反其故葛绖其上服除则固自受以下服之受矣【孔疏男子妇人虽易前服之轻至后服既葬之后还须反服其前丧故男子反服其故葛带妇人反服其故葛绖经文据其后丧初死得易前丧之轻注意则谓服满还服前丧轻服也】 孔氏颖逹曰斩衰齐衰既是重服云包云特则知齐衰大功亦包特也兼服之者男子则大功麻带易齐衰之葛带其首犹服齐衰葛绖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据男子也妇人则首服大功之麻绖要服齐衰之麻带上下俱麻不得云麻葛兼服之也云麻葛兼服但施于男子不包妇人云易轻者男子则易于要妇人则易于首男子妇人俱得易轻也 吕氏大临曰轻包重特止为斩既虞遭齐衰之丧而立麻葛重止为斩既练遭大功之丧而立麻葛兼服则为齐既虞遭大功之丧大功既虞遭小功之丧小功既虞遭缌之丧而立麻葛重者其始也以麻变葛【案杂记有三年之练冠则大功之麻易之惟杖屦不易】麻葛兼服者其轻者变而兼服之【案闲麻同则兼服之服问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   余论彭氏丝曰闲所言易服皆是重丧遭轻丧之礼至于轻丧遭重丧则经文未载今举一条见例假如初服齐衰之丧又遭斩衰之丧虽除下齐衰冠服别制斩衰冠服虽遇葬母亦服斩衰如遇母虞祔练祥又须着先所除下齐衰冠服俟卒事仍旧着斩衰服凡先遭轻丧后遭重丧者仿此故丧服小记云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孔疏云父母俱丧而犹服斩者从重也虽葬母亦服斩衰若为母虞祔练祥皆齐衰卒事反服重 陈氏澔曰案檀弓云妇人不葛带者谓斩衰齐衰服带不变也丧服大功章男女并陈有即葛九月之文是大功妇人亦受葛也又士虞礼饯尸章注云妇人大功小功者葛带   三年问第三十八   正义孔氏颖逹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三年问者善其问以知丧服年月所由此于别録属丧服 朱氏申曰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故以是名篇   三年之丧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羣别亲疎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称尺证反下同别彼列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称情而立文称人之情轻重而制其礼也羣谓亲之党也无易犹不易也 孔氏颖逹曰此记者假设其问立文谓立礼之节文也饰谓章表也五服之亲因三年之丧差降各表其亲党亲谓大功以上疏谓小功以下贵谓天子诸侯絶期卿大夫降期以下贱谓士庶人服族其节分明不可损益故曰无易之道引旧语成文也【案此贵贱即亲疏中之贵贱孔疏是】陈氏澔曰人不能无群群不能无别立文以饰之则亲疏贵贱之等明矣弗可损益者中制不可不及亦不可过是所谓无易之道也治亲疏贵贱之节者惟丧服足以尽其详服莫重于斩衰时莫久于三年故此篇列言五服之轻重而自重者始 吴氏澄曰此因问三年并及期九月五月三月诸服轻重之差情谓哀情文谓礼文群谓五服之众人言五服各称哀情之轻重而立隆杀之礼文因以表饰五服众人哀戚轻重之情而分别所为服者之或轻或重与夫服丧者或贵而有絶有降或贱而无降各有品等之节也其亲而服重或贱而无降者不可损之而减轻其疏而服轻或贵而有絶有降者不可益之而加重也其弗可轻重者乃一定无可改易之理也   通论朱子曰夏商而上大防只是亲亲长长之意到周又添得许多贵贵礼数如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期之丧天子诸侯絶大夫降然诸侯大夫尊同则亦不絶不降此皆贵贵之义上世想皆简略到周公搜剔出来立为定制更不可易   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创音疮】   正义郑氏康成曰饰情之章表也 孔氏颖逹曰创大则难愈痛甚者丧亲伤肾干肝斩斫之痛既甚故差亦迟立三年之文以表是至痛极者也 吴氏澄曰三年之文斩其衰苴其杖居则在庐所食者粥所寝者苫所枕者块此皆三年丧之外文所以文内情至痛之表饰也此正答重丧三年之义   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防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断丁乱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复生除丧反生者之事也 孔氏颖逹曰人子于此二十五月之时悲哀摧痛犹未能尽忧思悲慕犹未能防而外貌丧服以是断割若不以是裁断则送死之情何时得已复吉之礼何有限节 吴氏澄曰此又言重丧虽名三年实则二十五月盖二十四月则两期矣其第二十五月者第三年之月也大祥后除练服去绖杖则丧事毕矣其丧后所服至二十七月禫祭毕而除者此非丧之正服也故丧之正服止于二十五月 彭氏丝曰吉服无顿着之理故圣人为是祥服与禫服使之得以从容去凶就吉其实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而加此两月者乃服已杀又能引之使伸于礼在凶与吉之间二十五月者丧之正服也其丧后所服至二十七月者孝子哀情未防之余服也   凡生天地之闲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丧其群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廵过其故乡翔回焉鸣号焉蹢防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丧息浪反号音豪啁张留反噍子流反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匹偶也言燕雀之恩不如大鸟兽大鸟兽不如人含血气之类人最有知而恩深也于其五服之亲念之至死无止已   将由夫患邪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防之然而从之则是曾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羣居而不乱乎【与平声曾音层焉音烟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恶人薄于恩死则防之其相与聚处必失礼也 吴氏澄曰患犹病也谓有邪僻溺之病   将由夫脩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过音戈】   正义郑氏康成曰驷之过隙喻疾也遂之谓不时除也 孔氏颖逹曰驷马峻疾空隙狭小以峻疾过狭小急速之甚 朱氏申曰遂其心之所欲则无除丧之期也   案脩饰谓脩其饰羣之道   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立中制节谓服之年月也释犹除也去也 孔氏颖逹曰立中人之制以为年月限节壹谓齐同三年一闰天道小成子生三年免于父母之懐故服以三年成文章义理   案相交曰文各别曰理先王忧邪者必忘亲脩饰者且灭性故酌人情之中制一定之节使相交足以成文相辨足以成理   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期音基下同断丁乱反】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明一期可除之节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三年之义如此则何以有降至于期也期者谓为人后者父在为母也答言服之正虽至亲皆期而除也 孔氏颖逹曰言为父母本应三年何故为人后者为本生父母及父在为母而止于期为至亲本以期断故虽为他后及父在为母但以期也   辨正孔氏颖逹曰经意父母本应三年何以至期有应除之义故答曰至亲以期断是明一期可除之节故礼期而练男子除绖妇人除带下文云加隆故至三年是经意不据为人后及父在为母期郑之此释恐未尽经意   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法此变易可以期也 孔氏颖逹曰言期时天地之中动植之物无不于前事之终更为今事之始圣人以人事法象天地故期年也案此言三年丧既练则首绖要带因时变除有更始之象焉故亲丧降期由此义而起也   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可以期何以乃三年为盖于父母加隆其恩使倍期也下焉犹然 孔氏颖逹曰焉犹然也言子既加隆于父母故然使倍之   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使其恩不若父母 孔氏颖逹曰然使恩隆不及于期也五月不及九月三月不及五月转相不及也   案此因三年丧而明五服之制不言期上已明也   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闲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尽矣【杀色界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取象于天地谓法其变易也自三年以至缌皆岁时之数也言既象天地又足以尽人聚居纯厚之恩也 孔氏颖逹曰隆谓恩爱隆重杀谓情理杀薄闲是隆杀之闲三年一闰是三年取象于一闰天地一期物终是一期取象于一周九月象阳数又象三时而物成也五月象五行三月象天地一时而气变此五服之节皆取法天地也子生三年免于父母之懐故服三年人之一岁情意改变故服一期九月五月三月之属亦逐人情而减杀是中取则于人取法天地与人三才并备故能调和羣众聚居和谐専一义理尽备矣 陈氏澔曰期与大功在隆杀之闲故云以为闲和以情言谓情无不睦也壹以礼言谓礼无不至也   案此总申上五服之制之义   故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三年之丧丧礼之最盛矣 孔氏颖逹曰此重明三年之义言于人道之中至极文理之盛人恩之至极隆厚也   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知其所从来喻此三年之丧前世行之久矣 孔氏颖逹曰言三年之丧行之自逺不知自何代而来也案易系辞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尚书云百姓如丧考妣三载此云不知所由来者但不知定在何时唐虞以前丧服与吉服同皆以白布为之故郊特牲云大古冠布齐则缁之若不齐则皆用白布至三代吉凶异也   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逹丧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逹谓自天子至于庻人 马氏睎孟曰中庸曰期之丧逹乎大夫三年之丧逹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然而世衰道微狃于习俗故虽宰我亲受业于孔门犹以期可巳为问盖人情之大不羙也礼之所载三年问者岂亦当时之人疑此为重与故曰凡天地之闲有血气之属大至于鸟兽小至于燕雀莫不知爱其类又况于人乎其曰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则为此书者亦有为而作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二   深衣第三十九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深衣者以其记深衣之制此于别録属制度 吕氏大临曰古者衣裳殊制所以别上下也惟深衣之制衣连裳而不殊盖私燕之服尚简便也虽曰简便不可以无法故有五法之象 方氏慤曰有虞氏深衣而养老曰庶人服短褐深衣则自天子至庶人皆服之也   通论郑氏康成曰深衣连衣裳而纯之以采者素纯曰长衣有表则谓之中衣大夫以上祭服之中衣用素士祭以朝服中衣以布明矣【孔疏天子大夫四命爵弁自祭故中衣用素天子之士诸侯之大夫亦士也祭以朝服诸侯之士端亦衣朝服而裳异朝服用布故中衣亦布】 孔氏颖达曰长衣中衣及深衣其制度同玉藻云长中继揜尺若深衣则缘而已缘广寸半凡深衣皆诸侯大夫士夕时所着之服庶人吉服亦深衣皆着之在表也朝服祭服有中衣丧服亦有中衣檀弓练衣黄里注云练中衣以黄为内但不得继揜尺耳丧服仪云带缘各视其冠注云缘如深衣之缘下云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以青之属唯孤子深衣纯以素但以缘而巳其吉服中衣亦以采缘诸侯得绡黼为领丹朱为缘大夫士不用绡黼丹朱但用采纯而已其长衣若以采缘则与吉服中衣同故知以素缘也若以布缘则曰麻衣其丧服之中衣其纯用布视冠布之麤细至可以用素缘也练则用縓也诗之麻衣则与此别彼谓吉服之衣也所以此称深衣者以余服则上衣下裳不相连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故谓之深衣 陈氏澔曰朝服祭服丧服皆衣与裳殊惟深衣不殊则其被于体也深邃故名深衣制同而名异者有四焉纯之以采曰深衣纯之以素曰长衣纯之以布曰麻衣着在朝服祭服之内曰中衣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边要缝半下【毋音无见同现衽而审反又而鸩反要一遥反】正义郑氏康成曰圣人制事必有法度毋见肤者衣取蔽形【孔疏若见肤肉则亵也】毋被土为污辱也续犹属也衽在裳旁者也属连之不殊裳前后也【孔疏若丧服裳前三幅后四幅各自为之不相连今深衣裳一旁则连之相着一旁有曲裾连之与相连无异】钩边若今曲裾也续或为裕三分要中减一以益下下宜寛也要或为优【孔疏凡布广二尺二寸以四寸为缝一尺八寸三分之为六寸减六寸以益下上二幅一尺二寸下二幅二尺四寸】 孔氏颖达曰作记之时深衣无复制度故称古者言盖疑辞衽谓深衣之裳以下阔上狭谓之衽接续此衽而钩其旁边要缝谓要中之缝下畔一丈四尺四寸要缝半之七尺二寸容举足而行故宜寛也 方氏慤曰玉藻谓缝齐倍要以缝齐为倍则要缝为半矣此所以互言之 杨氏简曰深衣属裳则当续衣之衽使之长与裳齐也 吕氏大临曰衣之旁幅下杀裳之旁幅上杀上下之衽相续而中曲 杨氏曰既合缝了又再覆缝合缝为续衽覆为钩边   案深衣之异于礼服者在衣惟一领耳朝祭诸服其领直故左右二衽皆折而掩于内以露裼衣至袭则出其左衽而右揜而裘与裼衣皆不见深衣则其领方交于两衽之上先掩左衽于内次掩右衽于外故曰衽当旁也若裳则与朝祭大异朝祭之裳十二幅襞积而旁无杀缝深衣止六幅裁为十二幅故此篇于裳言之最详盖朝祭之衣与裳别故衣有垂下之衽以蔽裳而裳之长短不必言深衣衣与裳连则衣垂下之衽无所用之故先言短长之无定而即言续衽言裳与衣相续在垂衽之处故孔氏直言此衽指裳前后左右皆有衽也既以六幅解为十二幅则每幅半有边半无邉无邉则其缕易散而缝之亦不固故必以有边者与无邉者相合先以无边者缉之后以有边者掩其外而再缉之谓之钩邉故郑氏曰衽谓裳幅所交裂也惟后中二片则必以有边者相合与衣背缝一直而下皆削幅故曰负绳其名衽谓小要者衣之上与袖相属裳之齐又倍要唯当要处最小也故礼衣有垂下之衽朝祭之衽无考而郑言若今曲裾孔言朝服曲裾似朝祭下垂之衽亦上杀下广惟丧服上广下杀以变于吉若深衣则无此衽而有当旁之衽玉藻云衽当旁正指深衣之衽本篇续衽则眀所以衽当旁之故见此续处即礼服之垂衽处此防不用衽故衽当旁耳而郑孔多续处言之诸儒多以朝祭之衽丧服之衽汩之则成棼手矣   袼之髙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袼音各亦作胳诎邱勿反厌于甲反髀毕婢反当丁浪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袼衣袂当腋之缝也肘不能不出入袂属幅于衣诎而至肘当臂中为节臂骨上下各尺二寸则袂肘以前尺二寸肘或为腕带当骨缓急难为中也 孔氏颖达曰袼谓当臂之防袂中髙下宜稍寛大可以运动其肘袂二尺二寸肘尺二寸是容运肘也袂长二尺二寸并缘寸半为长二尺三寸半除去缝之所杀各一寸余有二尺一寸半在従肩至手二尺四寸今二尺一寸半之袂得反诎及肘者以袂属于衣幅广二尺二寸身脊至肩但尺一寸也从肩覆臂又尺一寸是衣幅之畔覆臂将尽今又属袂于衣又二尺一寸半故反诎其袂得及于肘也带若当骨则缓急难中故当无骨之防此深衣带下于朝祭服之带也朝祭之带则近上故玉藻云三分带下绅居二焉是自带而下四尺五寸也 马氏睎孟曰服身之章身服之准故视肘以为袂肘尺二寸袂二尺二寸杀袂以为袪三袪以为要袪尺二寸倍为二尺四寸三之七尺二寸倍要以缝齐长一丈四尺四寸也   案凡衣视身之长短有衽有边有要有下有袼有袂有带而短长适均纎曲各当此深衣之所以应规矩绳权衡也   制十有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圜圆同袷音劫踝华上声齐音咨】   正义郑氏康成曰裳六幅幅分之以为上下之杀袂圜应规谓胡下也【司马氏光曰牛领下垂者谓之胡从袖口至袖下裁令势圆如牛胡也 案袖根二尺二寸袂口尺二寸故须裁】袷交领也古者方领【孔疏以汉时领皆向下交垂故云古者方领似今拥咽】如今小儿衣领【孔疏方折之也司马氏光曰汉时小儿衣不可见今小儿曡方幅系颈下谓之涎衣】绳谓裻【司马氏光曰裻音督衣之背缝谓之裻】与后幅相当之缝也踝跟也齐缉也 孔氏颖达曰每幅交解为二是十二幅也负绳谓衣之背缝及裳之背缝上下相当如绳之直非谓实负绳也陈氏祥道曰十二月者天之数规而圜者天之体矩应方者地之象直与平者人之道 吕氏大临曰衣袂之制有三有侈者自服而侈之袷至袪而侈之朝服以上是也有端者自袷至袪方正而制之端素端是也有圜者内杀于袷外杀于袪中则胡下深衣是也欲使行者举手以为容仪如规之圜也【案自服之服恐误或疑是腋字】   通论敖氏继公曰十二幅谓衣六幅裳六幅是也盖衣身二幅左右袂各二幅是谓衣之六幅裳以六幅布交裂裁之为十二片其实止六幅也衣裳各六幅象一嵗之六隂六阳也   存疑司马氏光曰郑注周礼袷状如着【案此字疑误】横衔之繣洁于项顔师古注汉书繣结碍也洁绕也盖为结纽而绕项也今朝服有方心曲领以白罗为之方二寸许缀于圆领之上以系于颈后结之或袷之遗象与而曲礼郑注袷交领也则领之交防自方疑更无他物且从之以就简易 叶氏梦得曰袂圜以应规不云领曲以应矩而云曲袷如矩以应方则袷与领非一物也张华注朱勃事引汉书音义颈下施衿正方儒者之服则领之外盖别有袷方折之加于领上此正古深衣之制若为交领则当在背何抱之云乎曲礼视不上于袷郑氏亦以袷为交领袷当在带之上所以尊天子若为交领无乃太髙乎   案曲袷交领也以右襟之末斜交于左胁以左襟之末斜交于右胁则领不直垂而方矣温公及叶氏之疑似与注不符   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举手谓揖让也引易言深衣之直方应易之文也政或为正心平志安行乃正或低或卬则心有异志者与 孔氏颖达曰所以袂圜中规者欲使行者举手揖让以为容仪如规也负绳背之缝也抱方领之方也以直其正解负绳欲使人直其政敎以方其义解抱方欲使义事方正记者既眀方直之义故引坤卦之六二直方以证之裳下之齐如权之衡低卬平也 方氏慤曰规矩者方圜之体方圜者规矩之用自曲袷如矩以应方而下皆上言体下言用惟袂则上言用下言体盖袂之圜非其体然及举手以为容则圜尔乃其用然也上言如矩而后言负绳以衣先后为序下言负绳而后言抱方以易直方为序且应十有二月仰观于天也直其政方其义俯察于地也可以运肘近取诸身也应规矩绳权衡逺取诸物也   案易下言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则上自当作直其敬也方其义也此作直其政乃敬字譌其半今易作直其正又以政字之譌而去其半耳   五法巳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相息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法已施圣人服之言非法不服也贵之贵此衣也完且弗费言可苦衣而易有也【孔疏以其完牢可苦事衣着以白布为之不须黼黻锦绣是弗费而易有】深衣者用十五升布【孔疏与朝服相类知十五升布】鍜濯灰治【孔疏打洗鍜濯用灰治理使和熟也】纯之以采善衣朝祭之服也自士以上深衣为之次【孔疏玉藻诸侯朝朝服夕深衣大夫朝端夕深衣是朝祭之次服】庶人吉服深衣而已【孔疏吉服自深衣以下更无余服故知庶人同之丧服衰裳上下无差亦知庶人吉服乃深衣也】 陈氏祥道曰文事有爵弁服武事有韦弁服先儒以善衣为朝祭之服盖举一端眀之也深衣异于余服者不特衣裳连余服幅前三后四深衣则十二幅矣余服之带三分带下绅居二焉深衣之带则当无骨者矣 方氏慤曰五法皆公必以规矩言无私者方圆有天地之象其无私尤足道也圣人以徳言先王以位言有徳足以称之故服之有位足以作之故贵之端冕则有敬色所以为文介胄则有不可辱之色所以为武然端冕不可以为武介胄不可以为文兼之者惟深衣而已然文非若端冕可以视朝临祭也特可以賛礼而为摈相而已武非若介胄可以临难折冲也特可以运筹而治军旅而已制有五法故曰完【案此训完字与郑注相备】其实则布其色则白故弗费   通论吕氏大临曰深衣之用上下不嫌同名吉凶不嫌同制男女不嫌同服诸侯大夫士夕深衣庶人吉服深衣此上下同也有虞氏深衣而养老将军文子除丧而受越人吊练冠深衣亲迎女在涂壻之父母死深衣缟总以趋丧此吉凶男女同也   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缘纯边广各寸半【大音泰缘悦绢反广古旷反纯音准】正义郑氏康成曰尊者存以多饰为孝缋画文也三十以下无父称孤纯谓缘之也缘袂谓其口也【孔疏绿其袂口非口外别有缘】缘緆也【孔疏既夕郑注在幅曰綼在下曰緆此谓深衣下缘】缘邉衣裳之侧【孔疏深衣外衿之邉有缘裳外邉曲裾掩处亦有缘】广各寸半则表里共三寸矣惟袷广二寸 陆氏朗曰大父母祖父母也 孔氏颖达曰具父母父母俱在也大父母具亦然若其不具一存一亡不必纯以缋也有父母而无祖父母故饰少而纯以青若无父母惟祖父母在亦当然也 吕氏大临曰三十以下无父可以称孤三十以上有为人父之道不言孤也 陈氏祥道曰具父母大父母纯以缋备五采以为乐也具父母纯以青体少阳以致敬也孤子纯以素存凶饰以致哀也小祥纯以縓则大祥缘以布吉时夕服缘以采 方氏慤曰褏口谓之袂裳下谓之缘衣侧谓之邉其纯皆寸半三五之数也   总论朱子曰深衣裁用细白布度用指尺中指中节为寸衣二幅不裁其长过脇下属于裳用布二幅中屈而下垂之如今之直领衫但不裁破腋下每幅之下属裳三幅裳交解十二幅上属于衣其长及踝用布六幅每幅裁为二幅一头广一头狭狭头当广头之半以狭头向上而聨其缝以属于衣每三幅属衣一幅圆袂用布二幅各中屈之如衣之长属于衣之左右而缝合其下以为袂其本之广如衣之长而渐圆杀之以至袂口则其径一尺二寸方领两襟相掩衽在腋下则两领之防自方曲裾用布一幅如裳之长交解裁之曡两广头并令向上布邉不动但稍裁其内旁大半之下令渐如鱼腹末如鸟喙内向而缉之相防缀于裳上之右旁以掩裳际右幅在下左幅在上布邉在外裁处在内【案朱子晚嵗所着深衣去旧説曲裾之制而不用兹姑存之以备考耳】衣裳皆缘缘用黑缯具父母以青大父母以缋领表里各二寸裳下及边表里各一寸半皆就布缘袂口表里亦一寸半布外接出大带带用白缯广四寸夹缝之其长围要而结于前再缭之而为两耳及垂其余为绅下与裳齐以缯缘其绅之两旁及下表里各半寸如缘之色复以五防縧广二寸约其相结处长与绅齐   投壶第四十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投壶者以其记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此于别録属吉礼亦实曲礼之正篇是投壶与射为类此于五礼宜属嘉礼也或云宜属宾礼 司马氏光曰投壶细事圣人取之以为礼用诸乡党用诸国其故何哉郑康成曰投壶射之细也君子射以观徳为其心平体正端一审固然后能中故也夫审度于此而取中于彼仁道存焉疑畏则疎惰慢则失义方象焉左右前却过分则差中庸着焉得一失二成功尽弃戒惧眀焉是故投壶可以治心可以脩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古者壶矢之制揖让之容今虽阙焉然其遗风余象犹可彷佛也 吕氏大临曰燕饮有射以乐宾且以习容以讲艺也庭之脩广或不足以张侯置鹄賔客之众或不足以备官比耦则弧矢之事不能行而比礼比乐志正体直所以观徳者犹在此先王所以不废也 应氏镛曰壶之为器所以实酒而置之席间者也春秋曰尊以鲁壶周官曰其朝献用两壶礼器曰五献之尊门内缶门外壶其始必于燕饮之闲谋以乐賔或病于不能射也举席闲之器以寄射节焉投壶以为乐犹击缶以为乐也以所饮之壶寓所投之矢制礼者因为之节文且用乐以宣达其情此投壶所由兴也 陈氏澔曰此为大夫士投壶之礼然左载晋侯与齐侯燕投壶则诸侯亦有之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奉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矢所以投者也中士则鹿中也【孔疏乡射记云大夫兕中士鹿中中之形刻木为之状如兕鹿而伏背上立圜圈以盛算郑不云兕中畧之也陈氏祥道曰投壶礼轻于射故但用中之下而已】射人奉之者投壶射之类   也其奉之西阶上北面【孔疏皆在西阶上欲就賔处也】 孔氏颖达曰主人阼阶之上西面奉持其矢中谓受算之器乡射礼司射升自西阶阶上北面此奉中亦然使人执壶于司射之西北面惟云使人不言官者以贱畧之也知是大夫士礼者以经云主人请賔是平敌之辞若诸侯则燕礼大射每事云请于公不云主人请賔也非诸侯礼而经云奏貍首者别取燕饮之义其诸侯相燕亦有投壶故左云晋侯与齐侯燕投壶然则天子亦有之但古礼亡无以知也 方氏慤曰矢将以授賔故主人奉之中将以待故司射奉之壶将以待投故使人执之而已曰使人不必有攸司夫人而为之可也中必象兽形者以服猛为义因而为隆杀犹侯用虎豹之属尔必谓之中者以中为善故也奉之使司射所投谓之矢皆以是而已   存疑孔氏颖达曰执壶之人贱于司射故在司射之西以凡行礼统于主人虽俱在西阶而当尊东故燕礼大射宰夫代公为主人与賔俱升西阶而主人在东也   案主人在阼司射等当自西阶东从主人于尊东安得云俱在西阶且西阶亦不得云当尊东   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至曰辟论燕礼説屦升堂之后主賔请投辞受之节   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賔宾曰子有防酒嘉殽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賔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哨七笑反乐音洛般盘同还旋同辟避同大戴上无某既赐矣句下作某赐防酒嘉殽】正义郑氏康成曰燕饮酒既説屦升坐【孔疏燕礼取爼以出卿大夫皆降賔反入及卿大夫皆説屦升席羞庶羞之后乃云若射知此亦然也若乡射则在饮酒未旅前以询众庶礼重故早也】主人乃请投壶也否则或射所谓燕射也枉哨不正貌为谦辞【孔疏枉谓曲而不直哨谓哨峻不正】固之言如故也言如故辞者重辞也不得命不以命见许也賔再拜受拜受矢也主人既辟进授矢两楹之间也拜送送矢也辟亦于其阶上 孔氏颖达曰賔既许主人投壶賔乃于西阶上北面再拜遥受矢也主人见賔拜乃般还曲折还谓宾曰今辟而不敢受言此者欲止宾之拜也于是宾及主人皆来两楹之间相就俱南面主人在东授矢与賔主人复归阼阶上北面拜送矢賔亦归西阶上般还而告主人曰今辟而不敢受亦以止主人拜也乡饮酒乡射拜受爵送爵皆北面知此亦当北面 吕氏大临曰投壶礼有加于射礼者不敢以礼杀而纾吾敬也燕乐而不淫礼杀而敬不衰此徳所以脩交所以久也   存疑熊氏安生曰拜时般还或可东西面相拜曰辟者是賛者来辞告主人及賔言曰辟   案乡射有司请射賔对曰某不能为二三子许诺有司授弓矢无主賔授受拜辟诸文者盖弓矢主賔自取不必授受也又射礼贾氏公彦疏云投壶因燕而为之此为众习礼不専为已也盖乡射公事投壶情好也君子不以情好而为狎故其辞弥恭其节弥谨右请投   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闲退反位揖賔就筵   正义郑氏康成曰主人既拜送矢又自受矢进即两楹闲者言将有事于此也退乃揖賔即席欲与偕进眀为偶也賔席主人席皆南乡间相去如射物【孔疏物谓射者所立之处物长三尺阔一尺二寸两物东西相去容一弓故郷射记云物长如笴其间容弓距随长武注云笴长三尺距随者物横画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賔主受矢就筵之节主人拜送矢之后主人賛者持矢授主人主人于阼阶受矢既受矢之后来就两楹间看投壶处所乃却退反阼阶之位西面揖賔令就投壶之筵相对为位而共投壶也   右就筵   司射进度壶间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算兴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度徒洛反比毗志反饮去声大戴无以二矢半四字首作请于賔曰投壶之令曰】   正义郑氏康成曰度壶度其所设之处也壶去坐二矢半则堂上去賔席主人席邪行各七尺也反位西阶上位也设中东面既设中亦实八算于中横委其余于中西执算而立以请賔俟投请犹告也顺投矢本入也比投不拾也胜饮不胜言以能养不能也正爵所以正礼之爵也或以罚或以庆马胜算也谓之马者若云技艺如此任为将帅乗马也射投壶皆所以习武因为乐 孔氏颖达曰此眀度壶设算告賔之法进度壶者司射于西阶上执壶之人处受壶乃东向来賔主筵前进量度其壶置于賔主筵南也投壶日中于室日晚于堂大晚于庭各随光眀故也矢有长短随地广狭而度壶皆使去賔主之席二矢半也室中去席五尺堂上去席七尺庭中去席九尺司射度壶既毕更还西阶上位取中稍进东面而设中也于中西东面手执八算而兴起其中里亦实八算矢有本末投矢于壶以矢本入者乃名为入为之释算若矢以末入则不名为入不为之释算比频也賔主投壶要更递而投不得以既入喜悦而己频投频投虽入亦不为之释算也正爵此谓罚爵然庆罚皆正礼也既行谓正爵竟也立马谓取算以为马表胜数也每一胜辄立一马礼以三为成但胜偶未必得三得二即彻取劣偶之一以足胜偶之二为三故云一马从二马定本无此一句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者其胜已成又酌酒庆贺多马之偶也云亦如之者司射请賔之党每事必应曰诺既竟则司射又悉以告主人主人应诺亦悉如賔也 吕氏大临曰矢本入则本末之序正左右拾投则賔主之仪答不如是不释算所以责审固详节文所以观人之徳不尚于茍中也 方氏慤曰凡射人各四矢四矢则四算投壶亦如之賔与主则八算矣故此言执八算也数成于三故三马既立请庆多马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乡射礼三耦先射賔主乃射以射礼重也此投壶不立三耦以投壶礼轻故也案射礼主人为下射賔为上射然则此亦賔党为上投主党为下投矣   存异陆氏佃曰比投引手就壶使入后世投壶坐欲四县恐其比入也【案比投与拾投相反陆说非】 方氏慤曰算与马一也方其执之谓之算以计多少为义及其释之谓之马以胜敌为义 姚氏舜牧曰投壶与射皆三番而止每番胜则立一马若将所执八算立一马则止七算在手立二马则止六算在手万一賔主皆中止释六算乎愚以算自是算马自是马   案算言释马言立下言马各直其算则算非马可知特无以考其形制之详耳汉人格法有功马散马皆刻马象而植之晋人掘地得玉马或以为此即投壶所立之马也若姚氏虑以算为马将不足于释则更误仪礼乡射记箭筹八十注筹算也八十畧以十耦为正也故一耦射则实八算于中是算之全数有八十临射则计耦而供之如四耦则供三十二算三耦则供二十四算也岂止八算而已乎   右请宾   案此投壶定法而司射以告宾主之辞吴氏澄分设壶设中为一节请宾请主为一节   命者曰请奏貍首间若一大师曰诺【间闲厠之间又去声大音泰】正义郑氏康成曰鼓瑟者【孔疏郑知鼓瑟者约乡射礼用瑟也案下有鲁鼓薛鼓节亦有鼓以为重故特云命者】貍首诗篇名今逸射义所云曾孙侯氏是也【案射义貍首诗曰曽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闲若一者投壶当以为志取节焉【孔疏闲若一谓前后乐节中闲疏数如一也投壶者当听之以为志取投合于乐节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司射命工作乐节投壶之仪诺承领之辞吕氏大临曰貍首之诗言賔主以礼相防也犹瓠   叶兎首不敢以微薄废礼而忘驩也賔主之驩于是乎交非特诸侯之事故卿大夫士亦得用也 方氏慤曰以歌貍首故命者奏之闲者乐之节欲其终始相协故曰若一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乡射三番初一番耦射不释算第二番释算未作乐第三番乃用乐今投壶发初即用乐者以投壶礼轻主于欢乐故也非诸侯投壶而奏貍首者义取燕饮之仪犹乡射奏驺虞不计人之尊卑也 陆氏佃曰郑氏谓鼓瑟者也乡饮酒记曰工四人二人瑟瑟先乡射盖亦命者变言大师重乡射也   存疑陆氏佃曰闲若一言或间亦或一也间若间歌一歌一奏闲一无闲焉以为乐也非以为节也案闲字作中闲之闲孔疏甚眀陆氏解为闲歌之间非也投壶或于室或于堂于庭时有堂上堂下异乐乎亦迂矣   右作乐   案此亦司射命乐工之辞朱子以后鲁鼓薛鼓系此下故云然其歌与鼓以为投节也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算焉賔党于右主党于左【拾音渉】   正义郑氏康成曰拾更也告矢具请更投者司射也司射东面立释算则坐以南为右北为左也【孔疏右谓司射之前稍南左谓司射之前稍北】已投者退各反其位【孔疏反位谓主党于东賔党于西也乡射礼射毕各反其位则知投壶毕亦各反其位辟后来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投壶中者释算之仪左谓主人右谓賔客司射告主与賔以矢具也请拾投者司射又请賔主更递而投也若矢入壶则司射乃坐释一算于地 方氏慤曰拾者更也与曲礼言拾级丧礼言拾踊同义賔党于右主党于左者主人尊賔故也凡言左右以右为尊 陈氏澔曰主賔席皆南乡主居左賔居右案此一节正投之事賔主投毕则賔主之党继投其释算亦各从其党或谓算释于中孔云释于地误攷乡射礼释者执中一人执算从之释获者坐设中受算坐实八算于中横委其余于中西南射中则释一算于地賔主射毕有余算则反委之仍于中西南又改实八算于中以待继射者是算先实于中后释于地孔不误也   卒投司射执算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算为纯一纯以取一算为竒遂以奇算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奇则曰奇钧则曰左右钧【数色主反纯音全奇居衣反大戴作有胜则司射以其算告】   正义郑氏康成曰卒已也賔主之党毕已投司射又请数其所释左右算如数射算一纯以取实于左手十纯则缩而委之每委异之有余则横诸纯下一算为奇奇则缩诸纯下兼敛左算实于左手一纯以委十则异之其他如右获毕则司射执奇算以告于賔与主人也【孔疏皆乡射礼文】若告云某贤于某者未斥主党胜与賔党胜与以胜为贤尚技艺也钧犹等也等则左右手各执一算以告 孔氏颖达曰此眀投壶算数之仪司射于壶西东面执算请也纯全也二算合为一全一纯则别而取之一算谓不满纯者奇只也遂以奇算告者奇余也谓左右数钧等之余算或左或右不定故称某贤贤为胜者也胜者若有双数则云若干纯假令十算则云五纯也钧犹等也等则左右各执一算以告司射东面则东西为缩每十双则东西缩为一委每有十双更别委之故曰每委异之有余谓不满十双或八双九双以下则横于十纯之西南北置之若惟有一算则缩之零纯之下在零纯之西东西置之此数右算之法若数左算则总敛地之算实于左手每一纯取以委地满十则异之谓满十纯则总为一委其他所纵所横如右也 方氏慤曰干犹枚也与服衣若干尺之干同   存疑孔氏颖达曰若有奇数则曰奇假令九数则曰九竒也   辨正朱子曰孔疏胜于仪礼贾疏然恐是九算则曰四纯一奇   右请投视算   案吴氏澄分拾投释算为一节卒投数算为一节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奉芳勇反养羊尚反大戴首作司射举手曰胜者之弟子为不胜者酌诺下有已酌皆请举酒六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司射又请于賔与主人以行正爵酌者胜党之弟子升酌奠于丰上不胜者坐取乃退而跪饮之【孔疏据乡射礼文】灌犹饮也言赐灌者服而为尊敬辞也周礼曰以灌賔客赐灌敬养各与其偶于西阶上如饮射爵 孔氏颖达曰此眀饮不胜之仪司射命此酌酒者曰敬以请賔与主人行觞谓罚爵之事賔主已许汝当酌之胜党弟子受领许酌乃于西阶上南面设丰洗觯升酌坐奠于丰上胜者与不胜者俱升西阶胜者在东不胜者跪取丰上之爵手奉其觞曰防赐灌胜者跪执之曰敬以此觞而养不能也乡射礼弟子奉丰升设于西楹之西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南面坐奠于丰上是也 吕氏大临曰胜饮不胜者以能养不能也君使士射不能则辞以疾射者男子之事故以不能者为病病必有养当饮者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酒者所以养病也能者不敢以胜骄人争求胜而辞养也不能者知不胜为已病不敢以已有病而辞养也 马氏睎孟曰奉觞曰赐灌受之以礼而不怨胜者跪曰敬养献之以礼而不矜   右卒投饮不胜者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算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賔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大戴首有司正曰三字又请下有为胜者三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饮不胜者毕司射又请为胜者立马当其所释算时也三立马者投壶如射亦三而止也三者一党不得三胜其一胜者并其马于再胜者以庆之眀一胜不得庆也饮庆爵者偶亲酌不使弟子无丰【孔疏饮不胜之时贱其无能故不亲酌今既尊贤当须亲酌手自授之也】请彻马投壶礼毕可以去其胜算也既彻马无算爵乃行孔氏颖达曰此眀立马以表贤能之事正爵谓正礼罚酒之爵既行饮毕之后司射请为胜者树标其马直当也谓所立之马各当其初释算之前所释之算当中之西也賔主或两胜或一胜即以少足益于多助胜者为荣以庆贺多马 马氏睎孟曰立马以表其胜彻马以掩其不胜则投壶一用而礼义为备也应氏镛曰胜者岂能全胜将有缺而不足之算不   胜者间有所得必有弃而不録之算取不胜者不用之马而补胜党未足之算则零算不遗而胜算有助所以成人之羙所以逊已之能以与人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乡射礼初番三耦射但唱而已未释算亦未饮不胜者第二番耦射毕賔主之党皆射毕乃释算饮不胜者第三番三耦及賔主等皆射中鼓节乃释算饮卒觯今投壶初则不立三耦惟賔主三番而止   案三番左右钧则皆无立马行爵者然适钧者最少故不言且礼以乐賔或即行相庆礼也   右三投庆多马   案吴氏澄以上罚爵为一节此分立马庆爵彻马为三节以上投壶礼之正经   算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算长尺二寸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大戴其坐下有既算周则复始句其皮下有大七分三字】正义郑氏康成曰算用当视坐投壶者之众寡为数也投壶者人四矢亦人四算筹矢也铺四指曰扶一指案寸春秋曰肤寸而合【孔疏引公羊文证肤与扶同】投壶者或于室或于堂或于庭其礼防随晏早之宜无常处算长尺二寸其节三扶可也或曰算长尺有握握数也脩长也实以小豆取其滑且坚矢以柘棘取其坚且重也旧説矢大七分或以棘取无节 孔氏颖达曰此眀算及矢长短多少并壶之大小及矢之所用以仪礼准之此亦正篇之意算之多少视其所坐之人每人四矢四算也 吕氏大临曰五扶七扶九扶其多少之数以广狭为之差皆阳数也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去席二矢半亦阳数也算长尺二寸天数也君子之所法象必本诸天求诸阳因节文而托其义虽小事有所不废也方氏慤曰谓之筹者以计多少为义谓之矢者以观中否为义算长尺二寸者欲其有别于矢故加二寸焉   通论陈氏祥道曰先王制礼未尝无所因焉故室中必用几而因几以度室堂上必用筵而因筵以度堂野外必用歩而因歩以度野投壶用指而已故因指以度筹   存疑郑氏康成曰腹容斗五升三分益一则为二斗【孔疏以斗五升故加三分益一从整数计之】得圜囷之象积三百二十四寸也以腹脩五寸约之所得求其圜周圜周二尺七寸有奇是为腹径九寸有余也   辨正朱子曰经言所容止于斗有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释之经言圜壶之实数注乃借方体言之算法所谓虚加之数也盖壶为圜形斗五升为奇数皆繁曲而难计故算者之术必先借方形虚加整数以定其法然后四分去一以得圜形之实此郑氏所以舎斗五升之经文而直以二斗为説也然其言知借而不知还知加而不知减乃于下文遂并方体之所虚加以为实数又皆必取全寸不计分厘定为圜壶腹径九寸而围二尺七寸则为失之疏家虽知其失而依违其间是以读者不能无疑今以算法求之此言二斗之量者计其积实当为三百二十四寸而以其髙五寸者分之则每髙一寸为广六十四寸八分此六十四寸者为正方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于正方之外则四面各得二厘五毫之数乃复合此六十四寸八分者五为一方壶则其髙五寸其广八寸五厘而外方三尺二寸二分中受二斗如注之初説矣然此方形者算术所借以为虚加之数尔若欲得圜壶之实数则当就此方形规而圜之去其四角虚加之数四分之一使六十四寸八分者但为四十八寸六分三百二十四寸者但为二百四十三寸则壶腹之髙虽不减于五寸其广虽不减于八寸五厘而其围则仅为二尺四寸一分五厘其中所受仅为斗有五升如经之云无不谐会矣   鲁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幠音呼敖去声幠大戴作荒】   正义郑氏康成曰弟子賔党主党年穉者也为其立堂下相防慢司射戒令之谓鲁薛者礼衰乖异不知孰是也幠敖慢也偝立不正向前也逾言逺谈语也常爵常所以罚人之爵也浮亦谓是也晏子春秋曰酌者奉觞而进曰君令浮晏子时以罚梁丘据【孔疏引以证浮是罚爵之义小尔雅云浮罚也】浮或作匏或作符逾或为遥 孔氏颖达曰此一篇是周公正经而有鲁薛之事者记者以周衰之后鲁与薛有当时投壶号令弟子之异未知孰是故因以记之浮罚之爵薛令弟子异于鲁其意则同 吕氏大临曰饮晏之间易狎童子之心易流令之所以饬其敬不令而责之敬则近于暴故令之而后浮 方氏慤曰前曰正爵此曰常爵何也以礼言则曰正以法言则曰常前兼于庆故以礼言之此主于罚故以法言之   存疑陆氏佃曰鲁同姓之亲也薛异姓之亲也记鲁令着所以待同姓之礼如此故曰有常爵记薛令着所以待异姓之礼如此故曰若是者浮盖曰若是者浮则辞有不婉矣   案大戴礼投壶篇与此篇小异不知孰为周初本文盖记者各以意脩润也   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大戴上有堂下司正四字下有降揖句见后注疏此节在尽用之为射礼下今从陈氏澔本】正义郑氏康成曰庭长司正也【孔疏案乡饮酒将旅之时使相为司正察饮酒不如仪者故知庭长司正也】使者主人所使荐羞者乐人国子能为乐者【孔疏以国子习乐故云国子能为乐者眀此乐人非瞽蒙眡了之徒以其能与主人之党而观礼也】此皆与于投壶 孔氏颖达曰冠士者谓外人来观投壶成人加冠之士尊之故令属賔党若童子贱则属主党也 陈氏祥道曰主人以仁接賔则乐人乐賔者也使者及童子事人者也故属主党司射作人者也庭长正人者也冠士行礼者也立者观礼者也故属賔党壶以授矢致乐者也故主党执之中以盛算取胜者也故賔党奉之然党虽有賔主之辨而主党之乐人必位于西阶之上使人执壶亦立于司射之侧凡皆所以就賔又曰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是投壶与射礼无异特繁简不同尔   鼓○□○○□□○□【吴澄本作○】○○□半○□○□【吴澄本少一○一□】○○○□□○□○鲁鼓○□○○○□□○□○○□□○□○○□□○半○□○○○□□○薛鼓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鲁鼓○□○○□□○○半○□○○□○○○○□○□○【大戴礼下尚有一□一○朱子从之】薛鼔○□○○○○□○□○□○○○□○□○○□○半○□○□○○○○□○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鲁薛击鼓之节两家之异故前后兼列之圜者击鼙方者击鼓古者举事鼔各有节闻其节则知其事矣投壶之鼓半射节者投壶射之细也射谓燕射 孔氏頴达曰每一圜防则一击鼙每一方防则一击鼓频有圜防则频击鼙频有方防则频击鼔此射与投壶相对用半鼓节为投壶用全鼓节为射礼投壶在室在堂是燕乐之事故知此射亦谓燕射非谓大射及乡射也 方氏慤曰鲁薛之鼓既异而之者又异故记者两存之 陈氏祥道曰鲁薛所令之辞所制之鼓虽见于经其详不可得知也观春秋齐晋之君以此行燕礼为会同之主于其中否以卜兴衰其重投壶之礼如此则鲁薛之详亦不是过也   存疑陆氏佃曰鲁投壶之鼔多薛投壶之鼓少亦所以待同姓异姓之别也诗曰在宗载考有是哉案鲁薛鼔各有二者前为初投之节后为再投三投之节也鼓以君乐五声不得不和升歌下管闲歌合乐无不用鼓者故鲁鼓薛鼓总以鼓名之也   案以上投壶礼之记【朱子分五节各次本经下】 大戴记降揖其阼阶及乐作皆与射同节 少仪记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朱子并采入记故附存之】   儒行第四十一【行下孟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儒行者以其记有道徳者所行也此于别録属通论 又曰孔子説儒凡十七条上十五条皆言贤人之儒第十六条眀圣人之儒十七条之儒是夫子自谓也吕氏大临曰儒者之行一出于义理皆吾性分所当为非以自多求胜于天下也此篇之説有矜大胜人之气少雍容深厚之风有道者不为也谓孔子言之殊可疑然其言不合于理义者殊寡学者果践其言亦不愧于为儒矣此先儒所以存于篇也与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与平声少诗照反上衣去声长丁丈反上冠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公馆孔子见其服与士大夫异又与庶人不同疑为儒服而问之逢犹大也【孔疏诗维柞之枝其叶逢逢盛大貌】大掖之衣【孔疏大掖肘掖之寛】大袂襌衣也此君子有道艺者所衣也孔子生鲁长而之宋而冠焉宋其祖所出也衣少所居之服冠长所居之冠是之谓乡言不知儒服非哀公意不在于儒乃今问其服【孔疏末言不敢以儒为戏是此时意欲戏孔子】庶人襌衣袂二尺二寸袪尺二寸吕氏大临曰少居鲁则衣鲁衣长居宋则冠宋冠   因其俗而巳故曰其服也乡 又曰古衣服之制上下皆有等差末世僣乱上下无别儒者独守法度故人以儒服目之 方氏慤曰逢掖之衣王肃以为深衣是矣公西赤掌孔子之丧用章甫之冠则孔子之冠衣固如是也君子之学也博无狭其所居也其服也乡不忘其所本也 晏氏光曰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行能博学则有其徳以成徳为行然后可称其服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曲礼云去国三世惟兴之日从新国之法孔子曾祖防叔防叔生木金木金生伯夏伯夏生梁纥梁纥生孔子防叔奔鲁至孔子五世应从鲁冠而犹着殷章甫冠者以立为制法之主故孔子于人所行之事多殷礼不与寻常同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大夫以上侈袂袂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朝祭之服表里不襌庶人无朝祭事故襌今孔子襌与庶人同袂大与庶人异故公怪之   案大掖之衣是宋国之制如此如疏説似孔子有心以示异矣大夫侈袂説本周官注然不见所据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哀公命席孔子侍【行去声篇内并同数色主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事也仆太仆君燕朝则正位掌摈相更之者为久将倦使之相代命席为孔子布席于堂与之坐也君适其臣升自阼阶所在如主【案君适其臣语似公就孔子者据疏云时孔子自卫新还哀公馆之故郑説如此】 孔氏颖达曰言儒行深逺急説则不能尽其事若细説则太久仆侍疲倦宜更代之未可尽也 晏氏光曰以礼严分则君坐而臣立以道忘分则坐而论道哀公与孔子论儒行是坐而论道故命席而孔子侍坐焉   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正义郑氏康成曰懐忠信之徳以待见举用也取进取位也【孔疏进取荣位 案取谓上取之我自立其徳而君自来聘之问之举之取之所谓待贾者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儒者脩己立身之事卢氏植云儒是坐席之珍可重【晏氏曰君子比徳于玉故称珍焉 徐氏师曽曰席珍喻词言人身之有徳犹席上之有珍也】 吕氏大临曰席上之珍自贵而待贾者也徳之可贵人必礼之学之博者人必问之忠信可任人必举之力行可使人必取之 陆氏佃曰席上之珍若伊尹乐尧舜之道于畎亩之中是已方氏慤曰忠信非由外铄也故言懐忠信力行在   我之事举取在彼之事也 晏氏光曰蔵器于身则玉韫于匵中及其待时而动则珍陈于席上夙在日出之前于此而学是先众人而有作夜在日入之后于此而学是后众人而未息也席上之珍其徳可贵夙夜强学其道可尊二者有师道焉故曰待聘待问懐忠信其言有物力行其行有常二者有臣道焉故云待举待取君子未尝屈道以伸身必待彼之聘问举取然后徐起而应之   存疑郑氏康成曰席陈也【孔疏犹铺陈也】珍善也铺陈往古尧舜之善道以待聘召   案铺陈待聘似有玉求售之意郑説未协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易以豉反下同粥音烛】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中间谓不严厉也【孔疏在常人中不自异也张子曰中去声谓中于礼 陈氏澔曰中犹正也 案三説皆通并与下吕氏説相足】如慢如   伪言之不愊怛也【孔疏愊怛急切之意】如威如愧如有所畏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容貌之事人以大物与己己让此大物辞貌寛缓如傲慢然让小物如似诈伪亦谓寛缓不急切言儒不以利动也行大事时形貌似有畏惧行小事时如有慙愧皆谓重慎自贬损粥粥是柔弱専愚之貌 张子曰大让如让国让天下诚心而让其貌若不屑也若夫饮食辞辟之间是小让也如伪为之以为仪尔 吕氏大临曰辞其大者若自尊然非自尊也尊道也辞其小者若矫饰然非矫饰也欲由礼也由尊道而不屈于世若有所威由礼而不犯非礼若有所愧此儒者所以贵于天下也衣冠中不异于众不流于俗而已动作慎非礼勿履而已 方氏慤曰三揖而后进故曰难进一辞而遂退故曰易退粥粥者柔弱之状若无能也是皆礼之所脩道之所与也   存疑陆氏佃曰大则小则犹言大让小让读如敬慎威仪唯民之则之则 吴氏澄曰则谓守法不逾闲也于事之大者如有所畏而不敢为于事之小者如有所耻而不肯为   案容貌徳之符故从衣冠动作间想其辞让中节处而平日审取舎守义命之学问在其中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隂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齐侧皆反难乃旦反行去声先信家语作诚信】   正义郑氏康成曰齐难齐荘可畏难也行不争道止不选处所以逺鬬讼 孔氏颖达曰涂路也君子行道路不与人争平易之地而避险阻以利已冬温夏凉是隂阳之和处此世人所竞唯儒者让而不争也爱死非解不争也爱死以待眀时养身为行道徳张子曰难者恭慎也书其难其慎言必先信思可信然后言 陆氏佃曰难犹戒也洗心曰齐防患曰难方氏慤曰居处齐难则人斯齐难之坐起恭敬则   人斯恭敬之言先信则人斯取信矣行中正则人斯中正矣以至不争其利故人资其利不争其和故人饮其和爱其死故足以有待养其身故足以有为若是则非有待物之备先物之豫固不足以致此通论吕氏大临曰仲弓问仁孔子敎以敬恕此居处四句敬也道涂二句恕也唯敬与恕则忿惩欲窒身立徳充可以当天下之变而不避任天下之重而不辞   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积子赐反易以豉反畜许六反见贤徧反立义家语作仁义近人下有情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祈求也立义以为土地以义自居也难畜难以非义久防也劳犹事也积或为货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懐忠信与义之事儒懐忠信而与人交不贪金玉而与人竞人则亲而近之积积聚财物也非道之世则不仕是难得也先事后食是易禄也无义则去是难畜也非时谓非眀时其亲近于人如此 吕氏大临曰志非不欲行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不可必其见也道非不欲合也非其义也一介不以取诸人不可必其合也难得难畜主于义以自贵然时而行义而合劳而食未始逺于人而自异也 彭氏曰难得指未仕时易禄难畜指既仕时黄氏干行曰宝忠信存心也立义行己也多文学问也   案得难则禄之必难而禄养之又易禄易则畜之必易而久畜之又难观其难得难畜似逺人而观其易禄正自近人孔子有见行可之仕际可之仕公养之仕又尝曰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则其难得难畜亦原非逺人故曰近人有如此者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淹衣亷反乐五孝反好呼报反沮在吕反更平声鸷音至攫俱反断直卵反勇者家语作其勇】   正义郑氏康成曰淹谓浸渍之劫劫胁也沮谓恐怖之鸷虫猛鸟猛兽也字从鸟鸷省声也【孔疏虫鸟兽通名兽挚字从执下着手鸟鸷字从执下着鸟今一鸷字而包两义故曰省声】以脚取谓之攫以翼击谓之搏程犹量也重鼎大鼎也不再犹不更也不极不问所从出也不断其威常可畏也不习其谋口及则言不豫其説而顺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特立不羣之事人或以货财委之以爱乐玩好浸渍之儒者虽见此利不亏损己之义事茍且而爱也人或胁之以军众沮之以兵刃儒者虽见劫见沮以致于死终不改其所守之志而茍从之免死也有愆过之言不再为之闻流之言不穷其根本闻之则解也断絶也不絶其威严容止常可畏也逢事则谋不豫习也 吕氏大临曰鸷虫攫搏不程其勇者自反而缩千万人吾往也引重鼎不程其力者仁之为器重举者莫能胜也其自任也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过言不再知之未尝复行也 方氏慤曰不程勇以况儒者勇足以犯难而无所顾也不程其力以况儒者材足以任事而有所胜也往者不悔非有所吝而不改也为其动足以当理而未尝悔来者不豫非有所忽而不防也为其机足以应变而不必豫尔过言不免乎出一之为甚矧可贰乎流言不免乎闻止之以知讵可穷乎 姚氏舜牧曰委是出入之恣淹是浸灌之深   存疑郑氏康成曰搏猛引重不量勇力堪之与否当之则往也【孔疏攫搏引喻艰难之事不豫度量而往此实暴虎之事而得为儒者如孔子夹谷之防却莱兵斩侏儒也】虽有负者后不悔也所未见者亦不豫备平行自若也 晏氏光曰搏鸷虫引重者人皆以为勇力吾不与之程计 胡氏铨曰彼虽有勇力然不敢与儒者程量 吕氏大临曰往者不悔几于所过者化来者不豫防于所存者神流言不极不倡游言也不断其威将至于俨然可畏不习其谋将至于不思而得 张子曰流言不极不更深思极虑也案鸷虫二句喻其进道之勇重鼎二句喻其任道之力往者不悔不以前之不合而以道徇人来者不豫不以后之可成而豫为迎合如郑説则上四句为北宫黝之必胜次二句为孟施舎之无惧矣诸説都认定在勇力上滞矣过言不再两言字似一例疑过言是当面数责我流言是暗布防沮我不再不极所谓止谤莫若自脩我増脩其徳而彼言自止也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数所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淫谓倾邪也恣滋味为溽溽之言欲也 孔氏颖达曰儒者性既刚毅故居防不倾邪饮食常质不浓厚也 吕氏大临曰儒者之立立于义理而已以义交者虽疏逺必亲非义加之虽强御不畏故有可亲可近可杀之理而不可劫迫辱也淫侈溢也溽浓厚也侈其居防厚其饮食欲胜之也欲胜则义不得立不淫不溽所以立义也 方氏慤曰徳虽可亲而不可劫之以力迹虽可近而不可迫之以势身虽可杀而不可辱之以威不以四支之安而过其行不以口腹之养而汚其身微辨者讽谕之面数者指斥之凡此皆体刚而用毅也淫于居防溽于饮食皆人之欲也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存疑吕氏大临曰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一句乃尚气好胜之言于义理未合成汤改过不吝子路闻过则喜推是心也茍有过失虽怨詈且将受之况面数乎 姚氏舜牧曰彼以美情来若将亲我者然而其意实主于劫彼以好礼来若将近我者然而其意实主于迫唯儒者坚持道义而潜烛其情于亲近之中故彼虽以亲我近我来我但自守不因而与亲与近何至受其劫与迫如孔子之防阳货者是也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处上声更平声自立家语作自守】   正义郑氏康成曰甲铠也胄兠鍪也干橹小楯大楯也 孔氏颖达曰甲胄干橹所以御患难儒者之忠信礼义亦以御患难谓有忠信礼义则人不敢侵侮也戴仁而行仁之盛抱义而处义不离身虽有暴政不改其志操迥然自成立也 吕氏大临曰忠信则不欺不欺者人亦莫之欺也有礼者敬人敬人者人亦莫之侮也忠信礼义所以御人之欺侮犹甲胄干橹可以捍患也行则尊仁居则守义所以自信也笃虽暴政加之有所不变也自立之至者也 叶氏梦得曰甲胄者自防之器忠有诸中信有诸己亦以自防也干橹敌人之器礼以区别义以裁制亦所以敌人也仁为天下之表故戴而行义为天下之制故抱而防暴政者时也不更其所守者己也己之自立者乃所以应时 晏氏光曰仁主于爱常患乎防而不尊戴仁者所以尊之义主于断常患乎严而不亲抱义者所以亲之   通论孔氏颖达曰初言自立谓强学力行而自脩此言自立谓独懐仁义忠信 吕氏大临曰首章言自立论其所学所行足以待天下之用而不穷此章言自立论其所信所守足以更天下之变而不易二者皆自立也有本末先后之差焉马氏曰待聘至待取亦言自立何也所待者在人所以待者在已故言自立而此防身逺害之道亦自立也 胡氏铨曰前言忠信以为宝立义以为土地乃平居时此言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则行乎患难时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筚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幷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堵音覩筚音毕窬音豆又音防瓮乌贡反牖音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贫穷屈道仕为小官也宫谓墙垣也【项氏安世曰宫以基言室以屋言】环堵面一堵也五版为堵五堵为雉筚门荆竹织门也【孔疏柴门也】圭窬门旁窬也穿墙为之如圭矣并日而食二日用一日食也上答之谓君应答而用其言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仕宦能自执其操也径一歩长百歩为亩若折而方之则东西南北各十歩为宅也墙方六丈故云一亩之宫环谓周回也东西南北唯一堵蓬户谓编蓬为户又以蓬塞门谓之蓬户瓮牖牕圆如瓮口又云以败瓮口为牖易衣合家共一衣出则更着之也并日而食谓不日日得食君应答而用其言己则竭力不敢猜疑有言而君不用则静黙不敢谄媚求进 吕氏大临曰儒者之仕将以事道也然有时乎为贫辞尊居卑辞富居贫居之至陋养之至不足儒者不悔也上之礼答不答系乎知不知虽穷如是上茍知之则必以是道自期不疑乎上之未信而有所屈盖事道不为贫也上茍不知则我之以力事人求其食以免死而已若君不问而自告其谋枉寻直尺强聒而不舎人谓之不谄不信也盖为贫者非事道也二者儒者仕之大分不可乱也 方氏慤曰不敢以疑者自信之笃不敢以谄者懐忠之深 陈氏澔曰道合则就即信之而不疑无患失之心也不合则去即安之而不谄无患得之心也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稽古奚反楷苦骇反谗仕咸反比毗志反信依注读伸】   正义郑氏康成曰稽犹合也古人与合则不合于今人也援犹引也取也推犹进也举也危欲毁害之也起居犹举事动作信读如屈伸之伸 孔氏颖达曰此眀儒者虽身不居明代犹能忧思爱及于人之事也楷法式也上弗援不为上所引取也下弗推不为下所荐举也虽比党之民共危之而行事举动终能伸己之志谋不变易也 吕氏大临曰人有知不知吾所恃者尚论古之人而有合也时有遇不遇吾所守者不丧乎本心也志有行不行吾所存者不敢忘天下也三者义理之所在至于穷不悔达不变自信之笃者也 方氏慤曰与今人并行于世与古人稽合于道也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者中庸所谓行而世为天下法是也援则自上而引下推则自下而进上私相与而为比暗相结而为党虽危起居以其身可危也竟信其志以其志不可夺不忘百姓之病者孟子所谓天下有饥溺犹己饥溺之也 叶氏梦得曰适弗逢世天也比党危之者人也起居虽危而竟信其志天与人莫之夺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犹图也【孔疏其所图谋不忘百姓之忧病】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行下孟反上时掌反家语无幽居二句】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穷不止也幽居谓独处时也上通谓仕道达于君也既仕则不困于道徳不足也忠信之美美忠信者也优游之法法和柔者也毁方而瓦合去己之大圭角【孔疏方谓物之方正有圭角锋铓也】下与众人小合也【孔疏瓦合瓦器破而相合言儒者毁屈己之方正下同凡众如破去圭角与瓦器相合】必瓦合者亦君子为道不逺人 孔氏颖达曰不淫虽复隐处常自脩整不倾邪也不困谓身通达于君既在其位必行其政使徳位相称不为困敝也礼以体别为理人用之常患于贵贱有隔尊卑不亲儒者用之则贵贱有礼而无间隔故云以和为贵见人忠信则美之见人和柔则法之见贤思齐是慕贤也泛爱一切是容众也 叶氏梦得曰博学有以贯之故不穷笃行有以至之故不倦幽居而能乐天故不淫上通而能知命故不困忠信之美充实于内优游之法逊接于外充实于内故尊贤而慕之优游于外故爱众而容之慕贤则能毁方而为圆也容众则能瓦合而为同也 陈氏澔曰博学不穷温故知新之益也笃行不倦贤人可久之徳也幽居不淫穷不失义也上通不困达不离道也礼之体严而用贵于和忠信礼之质也故以忠信为美优游用之和也故以优游为法贤虽在所当慕众亦不可不容泛爱众而亲仁亦是意也 徐氏师曽曰博学二句以脩已言幽居二句以处世言礼之以和三句以立体言慕贤二句以待人言此儒者寛大长裕之行也   案忠信优游郑孔以待人言叶陈徐三家以己身言然必己有之而后能美人之美法人之法其説盖相备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辟同避家语程功积事下有不求厚禄句君得其志下有民赖其徳句】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得其志者君所欲为贤臣成之孔氏颖达曰称举也不辟亲若祁奚举其子午不   辟怨若祁奚举其讐解狐儒者欲举人必程効其功积累其事知其贤乃推而进达之不求望其报也辅助其君使君得其志意所欲此推贤达士惟茍在利益国家不自求富贵也 方氏慤曰不以一身之小嫌妨天下之真才故虽亲也亦在所称不以一心之私忿害天下之公义故虽怨也亦在所举 徐氏师曽曰唯程算其平日之功积累其平日之善推以为贤而进达之于上也又能下不望报于所举之人而忘其徳我上不求利于所事之君而但欲利国夫举贤援能始终一于至公如此非区区荐人者所可及也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难乃旦反家语无此节】   正义郑氏康成曰相先犹相让也久相待谓其友久在下位不升己则待之乃进也逺相致者谓已得明君而仕友在小国不得志则相致逺也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任举同类前经谓疏逺者此经谓亲近者逺相致逺相招致也 吕氏大临曰此任举朋友加重于天下之士者义有厚薄故也 徐氏师曽曰闻善相告见善相示欲其进徳脩业以为任举之地居常有爵位相先之义处变有患难相死之心以坚任举之节   儒有澡身而浴徳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澡音早麤七奴反行下孟反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临深而为髙临众不以己位尊自振贵也不加少而为多谋事不以己少胜自矜大也世治不轻不以贤者并众不自重爱也世乱不沮不以道衰废壊已志也 孔氏颖达曰澡洁其身不染浊也沐浴于徳以自清也位虽同而行不善则不与亲合彼虽与己疏异所为是善则不非毁之身所特立独有此行故曰特立独行 吕氏大临曰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然在己者未正未有能正人者也故澡身浴徳者所以正己也陈言而伏者入告嘉谟嘉猷于内尔乃顺之于外也 方氏慤曰静而正之者隠进之也麤而翘之者明告之也与其所可与不必同乎己非其所可非不必异乎已若同而与之则谗谄面谀之人至矣异而非之则直谅多闻之友去矣 叶氏梦得曰虽能其事不临深而为高恶自高也虽有其功不加少而为多恶自大也世治而士贵矣其行不轻世乱而士贱矣其志不沮 马氏睎孟曰自立者对人言之特立者对众言之 姚氏舜牧曰静而正所谓唯大人格君心之非也故上弗知麤而翘所谓务引其君于当道者故又不急为耻自高乌用临深不贵多安事加少世治可进而或自轻焉其谁重之世乱可退而或自沮焉其谁与易人皆附同然其中有不可茍合者弗与也人皆恶异然其中有未可轻訾者弗非也是皆非俗儒所能也 晏氏光曰世治则人皆务进而求利吾则未尝妄动故曰不轻世乱则人皆自屈以辟害吾则未尝变节故曰不沮 应氏镛曰非但处而特立于一身亦出而独行于一世   通论徐氏师曽曰前言特立自守之义居多此加独行达道之义居多   存疑吕氏大临曰麤而翘之者其事君也以其事之麤者微其端而为之兆兆足以行则进而无已不足以行则去之孔子所以未尝终三年淹故曰不急为也所以事其君者先其未而止其为恶先为之兆以尝其为善此众人所未识也【案此説近理但一句作两截讲亦未安】 叶氏梦得曰同于已者或乡愿也公而弗与异于已者或行怪也恶而弗非 徐氏师曽曰世治则徳常见重而人不我轻世乱则徳周于身而邪不能沮也【案此以不轻不沮属人不如晏説】   存异郑氏康成曰麤犹疏也微也君不知已有善言正行则观色縁事而微翘发其意使知之又必舒而脱脱焉巳为之疾则君纳之速君纳之速怪妒所由生也【孔疏上不知我当伺君上顔色因缘有事微疏而起发之使上得知又不可急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亷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近去声锱侧其反家语砥厉亷隅句在强毅上】   正义郑氏康成曰强毅以与人不茍屈以顺之也君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矣八两曰锱【孔疏案算法十黍为絫十絫为铢二十四铢为两八两为锱】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志操规为之事上不臣天子伯夷叔齐是也下不事诸侯长沮桀溺是也既慎而静所尚寛缓也不与人为臣不求仕宦但自规度所为之事而行故曰其规为如此 吕氏大临曰慎静而尚寛有度也强毅以与人有守也砥厉亷隅有节也是则所以事道者无歉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故虽分国而授之视之如锱铢之轻 晏氏光曰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者易所谓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也慎静而寛者以仁而尽性强毅以与人者以义而制事博学以知服者以知而穷理近文章者外有备成之文砥厉亷隅者内有脩洁之行   存疑郑氏康成曰博学以知服不用已之知胜于先世贤知之所言也【孔疏广博学问犹知服畏先代贤人不以已之博学凌夸前贤也】孔氏颖达曰近习文章以自砥厉成己防隅 吕   氏大临曰不臣者不贽为臣周之则受赐之则不受也博学以知则有本也服近文章则有文也 陈氏澔曰知服知力行之要也博学知服即博文约礼之谓   案慎静者戒慎操持尚寛者包含广大此所规所为之大略也意量寛广而又强毅以与人操持慎静而又博学以知服服事也谓知所当行之事博学则能文章而文章乃近之强毅则有廉隅而廉隅又砥厉此所规所为之密行也分国授我视如锱铢非汤武之君不出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乐音洛下行并去声家语无其行本方立五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同方同术等志行也闻流言不信不信其友所行如毁谤也【吴氏澄曰韩文其行属上句谓虽流言毁其行而己不以其行为信也孔疏庾氏云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义则以其行属下句】 孔氏颖达曰此明儒者与人交友之事方犹法也言儒者与友合齐志意而同于法则也经营道艺同齐于术同术则同方也但合志同方据所懐志意营道同术据所习道艺也虽朋友久不相见闻流谤之言而己不信也其行所本必方正所立必存义朋友所为与己同则进而从之不与己同则退而避之 吕氏大临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凡所谓同者理也义也出于人心之所同然贤者能存而勿丧之故不患乎不同也合志同方则志同好矣营道同术则学同道矣并立则乐相下不厌好同则同体矣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学同则信其行矣行同则学同进退同则好同交友之分至于无一不同者学一于理而不惑也 方氏慤曰并立则乐以其无忌心相下不厌以其有孙志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以其久要不忘而相信之笃 马氏曰方者道之所也志在于道唯合志故同方术者所资以适道唯营道故同术晏氏光曰方言趋向之地术言脩为之业论语曰士志于道是志必在于道道不外于志也故始焉合志而趋向者不殊终焉营道而脩为者一致有朋自逺方来不亦乐乎故并立则乐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故相下不厌同方同术者讲习之友并立相下者相成之友不信流言同而进者同徳之友故曰其交友如此 吴氏澄曰义所以方外以方为本而立其义朋友以义合者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并立则乐者谓与友同仕则乐相下不厌者递相卑下不厌贱也 陈氏澔曰并立爵位相等也相下以尊位相让而己处其下也   案并立相下都在志道上説孔陈以爵位言浅矣总论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上凡十五儒所陈之事亦有前后异者此上经云不臣不仕而第一儒云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则有仕宦之志也第十儒云寛裕第六儒曰刚毅与寛裕亦别也第三儒云爱其死养其身备豫祸患而第五儒云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亦不同也所以如此不同者儒包百行事非一揆量事制宜随机而发当其刚毅之莭则守死不移论其营养之道则寛而容众逢有道之世则进而事君遇无道之时则退而不仕且贤有优劣儒有大小大儒则理包百行小儒则偏守一邉所以尚书皋陶九徳徳多则为天子诸侯徳少则为大夫卿士茍达于此儒行亦然虽或不同无所怪也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者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孙与逊同施去声案儒者今文作儒皆】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兼上十有五儒盖圣人之儒行也孔子嫌若斥己假仁以为説仁圣之次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圣人之儒兼上十五儒之行仁者之儒先从温良而起故云仁之本以敬慎为地地所以居止万物儒者之动作必以寛裕孙辞接物是仁儒之技能礼仪撙节是仁儒之外貌言语谈説是仁儒之文章歌舞喜乐是仁儒之和悦散蓄积而赈贫穷是仁儒之恩施也儒者既兼有此行犹不敢自谓己任其尊敬于物卑让于人有此行也此谓圣人之儒但圣人理极不可为名仁亚于圣故假仁言之 吕氏大临曰质之温良者可与为仁故曰本行之敬慎者可与行仁故曰地其规模寛裕则称仁之动作其与人逊接则习仁之能事威仪中节敬于仁者也故为貌出言有章仁之见于外者也故为文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安于仁而至于和者也货不为己则利与人同与人为善则善与人同凡以分散与物共而不私则仁术之施不吝也八者儒必兼而有之然后可以尽儒行之实犹且不敢言仁则圣人之志存焉有圣人之志存则可与入圣人之域矣方氏慤曰仁无本不立故首以仁之本有本然后   可行故继以仁之地有行则有所事故继以仁之作有作则见其所能故继以仁之能有所能则形之于外故继以仁之貌形于貌则必有所饰故继以仁之文有其文则无于物故继以仁之和有所和则其余足以利物故继以仁之施   通论陈氏祥道曰儒行十五而以仁与礼乐终焉则成人之道尽于此矣孔子未尝与门人以仁与礼乐所与特顔子一人而已然则顔子之去圣人其出入亦不逺矣合之则礼乐皆本于仁离之则仁近于乐义近于礼孔子以孝悌为仁之本孟子以事亲为仁之实从兄为义之实其致一也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舎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陨于敏反获户郭反诎求勿反慁胡困反长丁丈反诟呼反行去声家语行加义下有曰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陨获困迫失志之貌也充诎欢喜失节之貌慁犹辱也累犹系也【孔疏案孔子世家在鲁哀公不用在齐犂鉏所毁入楚子西所譛适晋赵鞅欲害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畏于匡厄于陈蔡被辱累多矣】闵病也言不为天子诸侯卿大夫羣吏所困迫而违道孔子自谓也妄之言无也言今世名儒无有常人遭人名为儒而以儒靳故相戏此哀公轻儒之所由也诟病犹耻辱也儒行之作盖孔子自卫初反鲁时也孔子归至其舎哀公进而礼馆之 吕氏大临曰小人之儒也为人君子之儒也为己小人之儒也以文君子之儒也以实以文对实以为人对为己则小人观美而近名君子闇然而难知且将以逺大为迂阔以高眀为无实以逺势利为诈以守礼义为简指白为墨诬善为恶此所以以儒相诟病也如识乎君子之儒者且将矜式之不暇又何敢戏乎 方氏慤曰无儒者之行而为儒者之服无儒者之实而盗儒者之名故曰今众人之名儒也妄以其妄故常为人相诟以言相病以行也言加信则不以儒相诟矣行加义则不以儒相病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充或为统闵或为文 吴氏澄曰妄常犹曰妄庸言今世众人不识凡名之为儒者皆妄人常人耳故为人所轻贱茍名之曰儒是以此名诟病之也   钦定礼记义疏巻七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三   大学第四十二【陆氏徳明曰郑云大学者以其记博学可以为政也】   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大学者以其记博学可以为政也此于别録属通论此大学之篇论学成之事能治其国章明其徳于天下却本明徳所由先从诚意为始   朱子曰子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徳之门也于今可见古人为学次第者独頼此篇之存而论孟次之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案大学一篇亦不用正义存疑等六条同中庸例其案语已详中庸卷首暨卷末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释文大旧音泰刘直带反近附近之近朱注程子曰亲当作新后后同后放此案朱本分在止于至善节虑而后能得节则近道矣节作三节 其注语于各节末仍空一字界断同中庸例】   郑氏康成曰明明徳谓在明其至徳也止犹自处也得谓得事之宜也   孔氏颖达曰大学至道矣此经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徳在于亲民在止于至善积徳而行则近于道也在明明徳者言大学之道在于章明已之光明之徳谓身有明徳而更章显之此其一也 在亲民者言大学之道在于亲爱于民是其二也 在止于至善者言大学之道在止处于至善之行此其三也言大学之道在于此三事矣 知止而后有定者更覆说止于至善之事既知止于至善而后心能有定不有差贰也 定而后能静者心定无欲故能静不躁求也 静而后能安者以静故情性安和也 安而后能虑者情既安和能思虑于事也 虑而后能得者既能思虑然后于事得宜也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者若于事得宜而天下万物有本有末经营百事有终有始也 知所先后者既能如此天下百事万物皆识知其先后也 则近道矣者若能行此诸事则附近于大道矣   朱子曰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徳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徳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汚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明徳新民皆当止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静谓心不妄动安谓所处而安虑谓处事精详得谓得其所止 明徳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此结上文两节之意   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朱注治平声释文其知如字徐音智下致知同 案朱本合下致知在格物句作一节 其注语总见下截大文之末同中庸例】   郑氏康成曰知谓知善恶吉凶之所终始也   孔氏颖达曰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前章言大学之道在明徳亲民止善覆说止善之事既毕故此经说明明徳之理 先治其国者此以积学能为明徳盛极之事以渐到今本其初故言欲章明已之明徳使徧于天下者先湏能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也 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言若欲齐家先湏脩身也 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言若欲脩身必先正其心也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者总包万虑谓之心为情所意念谓之意若欲正其心使无倾邪必湏先至诚在于意念也若能诚实其意则心不倾邪也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者言欲精诚其已意先湏招致其所知之事言初始必湏习学然后能有所知晓其成败故云先致其知也   致知在格物【释文格古百反】   郑氏康成曰格来也物犹事也其知于善深则来善物其知于恶深则来恶物言事縁人所好来也此致或为至   孔氏颖达曰致知在格物此经明初以致知积渐而大至明徳前经从盛以本初此经从初以至盛上下相结也致知在格物者言若能学习招致所知格来也已有所知则能在于来物若知善深则来善物知恶深则来恶物言善事随人行善而来应之恶事随人行恶亦来应之言善恶之来縁人所好也   朱子曰明明徳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心者身之所主也诚实也意者心之所也实其心之所欲其必自慊而无自欺也致推极也知犹识也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此八者大学之条目也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释文治直吏反 案朱注释音同释文者概不重出同中庸例朱本分国治而后天下平节壹是皆以脩身为本节末之有也节作三节 末二句朱本移在听讼章】   【后为之第五章此谓知本程子曰衍文也此谓知之至也朱注云此句之上别有阙文此特其结语耳】郑氏康成曰壹是专行是也   孔氏颖达曰物格而后知至者物既来则知其善恶所至善事来则知其至于善若恶事来则知其至于恶既能知至则行善不行恶也 知至而后意诚既能知至则意念精诚也 意诚而后心正者意能精诚故能心正也 国治而后天下平者则上明明徳于天下是以自天子至庶人皆然也 壹是皆以脩身为本者言上从天子下至庶人贵贱虽异所行此者专壹以脩身为本上言诚意正心齐家治国今此独云脩身为本者细别虽异其大畧皆是脩身也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本乱谓身不脩也末治谓国家治也言巳身既不脩而望家国治者否矣否不也言不有此事也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者此覆说本乱而末治者否矣之事也譬若与人交接应湏敦厚以加于人今所厚之处乃以轻薄谓以轻薄待彼人也其所薄者厚谓已既与彼轻薄欲望所薄之处以厚重报已未有此事也言已以厚施人人亦厚以报已也若已轻薄施人人亦轻薄报已言事厚之与薄皆以身为本也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者本谓身也既以身为本若能自知其身是知本也是知之至极也   朱子曰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矣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脩身以上明明徳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脩身也齐家以下则举此而错之耳 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此两节结上文两节之意 右经一章盖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凡二百五字】其传十章则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旧本颇有错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如左【凡千五百四十六字】 凡传文杂引经传若无统纪然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熟读详味久当见之今不尽释也   案朱子章句序次于圣经后移康诰曰克明徳至自明也分作四节为传之首章释明明徳移汤之盘铭曰至无所不用其极分作四节为传之第二章释新民移诗云邦畿千里至止于信分作三节在诗云瞻彼淇澳至没世不忘也二节前共五节为之第三章释止于至善移子曰听讼吾犹人至此谓知本合作一节为传之第四章释本末移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二句为传之第五章取程子之意以补之释格物致知移所谓诚其意者至君子必诚其意分作四节为传之第六章释诚意以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至在正其心分作三节为传之第七章释正心脩身以所谓齐其家至不可以齐其家分作三节为传之第八章释脩身齐家以所谓治国至此谓治国在齐其家作九节为传之第九章释齐家治国以所谓平天下至以义为利也作二十三节为传之第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篇内节次悉依注疏旧本所録朱注亦从郑本大文逐次分贴兹特总掲朱子章句序次俾读者一览而识其同异焉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释文毋音无恶恶上乌路反下如字臭昌救反好好上呼报反下如字谦依注读为慊徐若簟反闲音闲厌读黡乌斩反又乌簟反揜于检反着张虑反肺芳废反肝音干 案朱本分上君子必慎其独也节下君子必慎其独也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谦读为慊慊之言厌也厌读为黡黡闭藏貌也【孔疏谦读为慊以经义之理言作谦退之字既无谦退之事故读为慊慊不满之貌故又读为厌厌自安静也云厌读为黡黡为黑色如为闭藏貌也】   孔氏颖达曰所谓诚其意者自此以下至此谓知本广明诚意之事此一节明诚意之本先湏慎其独也毋自欺也言欲精诚其意无自欺诳于身言于身   必湏诚实也 如恶恶臭者谓臭秽之气谓见此恶事而嫌恶之如人嫌臭秽之气心实嫌之口不可道矣 如好好色者谓见此善事而爱好之如似人好色心实好之口不可道矣言诚其意者见彼好事恶事当湏实好恶之不言而自见不可外貌诈作好恶而内心实不好恶也皆湏诚实矣 此之谓自谦者谦读如慊慊然安静之貌心虽好恶而口不言应自然安静也 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者谓小人独居无所不为见君子而后乃厌然闭藏其不善之事宣着所行善事也 人之视巳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者言小人为恶外人视之昭然明察矣如见肺肝虽消沮闭藏言何益矣 此谓诚于中形于外者言此小人既懐诈实恶事于中心必形见于外不可掩藏   朱子曰诚其意者自脩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心之所有未实也谦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脩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已不可徒茍且以狥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巳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 闲居独处也厌然消沮闭藏之貌此言小人隂为不善而阳欲揜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掩其恶而卒不可掩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释文胖歩丹反 案朱本分其严乎节故君子必诚其意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严乎言可畏敬也胖犹大也三者言有实于内显见于外   孔氏颖达曰曾子曰十目所视者此经明君子脩身外人所视不可不诚其意作记之人引曾子之言以证之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者言所指视者众也十目谓十人之目十手谓十人之手也 其严乎者既视者及指者皆众其所畏敬可严惮乎 富润屋徳润身者言此二句为喻也言家若富则能润其屋有金玉又华饰见于外也徳润身者谓徳能霑润其身使身有光荣见于外也 心广体胖者言内心寛广则外体胖大言为之于中必形见于外也故君子必诚其意者以有内见于外必须精诚其意在内心不可虚也   朱子曰引此以明上文之意言虽幽独之中而其善恶之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 胖安舒也言富则能润屋矣徳则能润身矣故心无愧怍则广大寛平而体常舒泰徳之润身者然也盖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故又言此以结之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经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又曰知至而后意诚盖心体之明有所未尽则其所必有不能实用其力而茍焉以自欺者然或已明而不谨乎此则其所眀又非己有而无以为进徳之基故此章之指必承上章而通考之然后有以见其用力之始终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如此云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释文淇音其澳本亦作奥于六反本又作隩一音乌报反菉音緑猗于宜反斐芳尾反一音匪文章貌磋七何反琢丁角反尔雅云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僩下板反又胡板反赫许百反喧本亦作咺况晚反諠许袁反诗作谖或作喧音同恂依注音峻思俊反一音思旬反栗利悉反朱注菉诗作緑猗叶韵音阿 案朱本移此节幷下节在诗云邦畿千里章止于信后为传之三章后二节】   郑氏康成曰此心广体胖之诗也澳隈崖也菉竹猗猗喻美盛斐有文章貌也諠忘也道犹言也恂字或作峻读如严峻之峻言其容貌严栗也民不能忘以其意诚而徳着也【孔疏諠忘也释训文也云道犹言也谓经中道盛徳至善恐为道德之道故云道犹言也云恂字或作峻读为严峻之峻者以经之恂字他本或作峻字故读为严峻之峻诗笺云还为恂也此记为赫兮喧兮诗经云赫兮咺兮本不同也云以其意诚而德着也以武公用意精诚德着于人人不忘也以经广明诚意之事故郑云意诚而德着也】   孔氏颖达曰诗云瞻彼淇澳者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故引诗言学问自新顔色威仪之事以证诚意之道也 瞻彼淇澳菉竹猗猗者此诗卫风淇澳之篇衞人美武公之徳也奥隈也菉王刍也竹扁竹也视彼淇水之隈曲之内生此菉之与竹猗猗然而茂盛以淇水浸润故也言视彼衞朝之内上有武公之身道徳茂盛亦本康叔之余烈故也引之者证诚意之道 有斐君子者有斐然文章之君子学问之盛矣如切如磋者如骨之切如角之磋又能自脩也   如琢如磨者如玉之琢如石之磨也 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又瑟然顔色矜庄僩然性行寛大赫然顔色盛美喧然威仪宣美斐然文章之君子民皆爱念之终久不可忘也諠忘也自此以上诗之本文也自此以下记者引尔雅而释之如切如磋者道学也者论道其学矣 如琢如磨者自脩也者谓自脩饰矣言初习谓之学重习谓之脩亦谓诗本文互而相通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者恂读为峻言顔色严峻战栗也 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谓善称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论道武公盛徳至极美善人之爱念不能忘也   朱子曰诗衞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鑢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瑟严宻之貌僩武毅之貌赫喧宣着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自脩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栗战惧也威可畏也仪可象也引诗而释之以眀眀眀徳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脩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徳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羙之也   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释文于音乌下于缉熙同戏好胡反徐范音羲乐其乐并音岳又音洛】   郑氏康成曰圣人既有亲贤之德其政又有乐利于民君子小人各有以思之   孔氏颖达曰于戏前王不忘者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此周颂烈文之篇羙武王之诗于戏犹言呜呼矣以文王武王意诚于天下故诗人叹羙之云此前世之王其徳不可忘也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者言后世贵重之言君子皆羙此前王能贤其贤人而亲其族亲也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者言后世卑贱小人羙此前王能爱乐其所乐谓民之所乐者前王亦爱乐之利其利者能利益其人之所利民为利者前王亦利益之言前王施为政教下顺人情不夺人之所乐利之事故云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也 此以没世不忘也由前王意能精诚垂于后世故君子小人皆所羙念以此之故终没于世其德不忘也朱子曰诗周颂烈文之篇于戏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乆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淫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至善【案朱本于厘正错简处仍识章末此依旧本概不复存】   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释文诰古报反大音泰顾諟上音故下音是峻徐音俊又私俊反朱注諟古是字峻书作俊 案朱本分克明德节顾諟天之明命节克明峻德节皆自明也节作四节】   郑氏康成曰皆自明明德也【孔疏明明徳必先诚其意此经诚意之章由初诚意也故人先能明己之明德也】克能也顾念也諟犹正也帝典尧典亦尚书篇名也峻大也諟或为题   孔氏颖达曰康诰曰克明德者此一经广明意诚则能明己之德周公封康叔而作康诰戒康叔能明用有德此记之意言周公戒康叔以自明其德与尚书异也 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者顾念也諟正也伊尹戒大甲云尔为君当顾念奉正天之显明之命不邪僻也 帝典曰克明峻德者帝典谓尧典之篇峻大也尚书之意言尧能明用贤俊之德此记之意言尧能自明大德也 皆自明也此经所云康诰大甲帝典等之文皆是人君自明其德也故云皆自明也朱子曰康诰周书克能也 大甲商书顾谓常目在之也諟犹此也或曰审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德者也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矣帝典尧典虞书峻大也 结所引书皆言自明己   德之意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德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云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释文盘歩干反铭徐音防亡丁反 案朱本分又日新节作新民节其命维新节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节作四节云作曰惟作维】   郑氏康成曰盘铭刻戒于盘也极犹尽也君子日新其德常尽心力不有余也   孔氏颖达曰汤之盘铭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汤之盘铭者汤沐浴之盘而刻铭为戒必于沐浴之者戒之甚也 茍日新者此盘铭辞也非唯洗沐自新茍诚也诚使道德日益新也 日日新者言非唯一日之新当使日日益新 又日新者言非唯日日益新又须恒常日新皆是丁宁之辞也此谓精诚其意脩德无已也 康诰曰作新民者成王既伐管叔蔡叔以殷余民封康叔诰言殷人化纣恶俗使之变改为新人此记之意自念其德为新民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此大雅文王之篇其诗之本意言周虽旧是诸侯之邦其受天之命唯为天子而更新也此记之意其所施敎命唯能念德而自新也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者极尽也言君子欲日新其德无处不用其心尽力也言自新之道唯在尽其心力更无余行也   朱子曰盘沐浴之盘也铭名其器以自警之辞也茍诚也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以涤其旧染之汚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间断也 鼓之舞之之谓作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国虽旧至于文王能新其德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 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也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释文畿音祈又音几音同缗蛮音緜一音亡巾反毛诗作緜传云緜蛮小鸟貌 案朱本分惟民所止节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节并下文王节俱移在瞻彼淇澳二节前为传之第三章前三节】   郑氏康成曰于止言鸟之所止也就而观之知其所止知鸟择岑蔚安闲而止处之耳【孔疏岑谓岩险蔚谓草木蓊蔚言鸟之所止必择静密之处也】言人亦当择礼义乐土而自止处也论语曰里仁为羙择不处仁焉得知   孔氏颖达曰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言诚意在于所止故上云大学之道在于至善此商颂鸟之篇言殷之邦畿方千里唯人所居止此记断章喻其民人而择所止言人君贤则来也 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者此诗小雅缗蛮之篇刺幽王之诗言缗蛮然微小之黄鸟止在于岑蔚丘隅之处得其所止以言微小之臣依托大臣亦得其所也 子曰于止知其所止者孔子见其诗文而论之云是观于鸟之所止则人亦知其所止鸟之知在岑蔚安闲之处则知人亦择礼义乐土之处而居止也 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者岂可以人不择止处不如鸟乎言不可不如鸟也故论语云里仁为羙择不处仁焉得知是也   朱子曰诗商颂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所当止之处也 诗小雅缗蛮之篇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释文缉七入反熙许其反朱注于缉之于音乌】   郑氏康成曰缉熙光明也此羙文王之德光明敬其所以自止处   孔氏颖达曰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者此大雅文王之篇羙文王之诗缉熙谓光明也止辞也诗之本意云文王见此光明之人则恭敬之此记之意于缉熙言呜呼文王之德缉熙光明又能敬其所止以自居处也   朱子曰诗文王之篇穆穆深逺之意于叹羙辞缉继续也熙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防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余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释文讼似用反 案朱本合下此谓知本句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情犹实也无实者多虚诞之辞圣人之听讼与人同耳必使民无实者不敢尽其辞大畏其心志使诚其意不敢讼   孔氏颖达曰子曰至利也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言听讼者惟自诚己意亦服民使诚意也孔子称断狱犹如常人无异也言吾与常人同也 必也使无讼者必使无理之人不敢争讼也 无情者不得尽其辞者情实也言无实虚诞之人无道理者不得尽竭其虚伪之辞也 大畏民志者大能畏胁民人之志言人有虚诞之志者皆畏惧不敢言民亦诚实其意也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者断狱之辞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者能自诚而使民诚意自然能使无讼则是异于人也而云吾犹人者断狱者俱备两造吾听与人无殊故云吾犹人也能服民使诚意不敢争所以使无讼也   此谓知本   郑氏康成曰本谓诚其意也   孔氏颖达曰此谓知本者此从上所谓诚其意者至此章大畏民志以上皆是诚意之事意为行身之本能自知其身是知其本故云此谓知本也   朱子曰犹人不异于人也情实也引夫子之言而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德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案朱本移前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在传之四章后以别有阙文为之补其义曰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敎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乆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释文忿弗粉反勅值反范音稚徐丁四反又音勚恐邱勇反好呼报反下故好而知同乐徐五孝反一音岳朱注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案朱本分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节食而不知其味节在正其心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怒貌也或作懫或作疐   孔氏颖达曰所谓脩身者此覆明前经正心脩身之事 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者懥谓怒貌也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言因怒而违于正也所以然者或不察而不当于理则失于正也 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者言因恐惧而违于正也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者此言脩身之本必在正心若心之不正身亦不脩若心之不在视听与食不觉知也是心为身本脩身必在于正心也   朱子曰忿懥怒也盖是四者皆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然一有之而不能察则欲动情胜而其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 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脩也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 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诚则真无恶而实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检其身然或但知诚意而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则又无以直内而脩身也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羙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辟音譬谓譬喻也贱恶乌路反下恶而知同敖五报反惰徒卧反鲜仙善反谚鱼变反俗语也朱注辟读为僻硕叶韵时若反 案朱本分天下鲜矣节莫知其苖之硕节不可以齐其家节作三节】   郑氏康成曰之适也譬犹喻也言适彼而以心度之曰吾何以亲爱此人非以其有德羙与吾何以敖惰此人非以其志行薄与反以喻己则身脩与否可自知也鲜罕也人莫知其子之恶犹【案犹疑当作由】爱而不察硕大也【孔疏之适也释诂文云反以喻己者谓见他人所亲爱被贱恶以人类己他人之事反来自辟己身也云则脩身与否可自知也者谓彼人不脩则被贱恶敖惰己若不以脩身事亦然也若彼脩身则被亲爱敬畏己若脩身亦当然也故云脩身与否可自知也云硕大也释诂文】   孔氏颖达曰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此经重明前经齐家脩身之事 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者之犹适也此言脩身之譬也设我适彼人见彼有德则为我所亲爱当反自譬喻于我也以彼有德故为我所亲爱则我若自脩身有德必然亦能使众人亲爱于我也 之其所贱恶而辟焉者又言我往之彼而贱恶彼人者必是彼人无德故也亦当回以譬我我若无德则人亦贱恶我也 之其所畏敬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畏敬彼人必是彼人庄严故也亦回以譬我我亦当庄严则人亦必畏敬我 之其所哀矜而辟焉者又我往之彼而哀矜彼人必是彼人有慈善柔弱之德故也亦回譬我我有慈善而或柔弱则亦为人所哀矜也 之其所敖惰而辟焉者又我徃之彼而敖惰彼人必是彼人邪僻故也亦回譬我我若邪僻则人亦敖惰于我也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羙者天下鲜矣者知识也鲜少也人心多偏若心爱好之而多不知其恶若嫌恶之而多不知其羙今虽爱好知彼有恶事虽憎恶知彼有羙善天下之内如此者少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者硕犹大也言人之爱子其意至甚子虽有恶不自觉知犹好而不知其恶也农夫种田恒欲其盛苖虽硕大犹嫌其恶以贪心过甚故不知其苖之硕若能以己子而方他子己苖而匹他苗则好恶可知皆以己而待他物也 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者此不知子恶不知苗硕之人不脩其身身既不脩不能以己辟人故不可以齐整其家   朱子曰人谓众人之犹于也辟犹偏也五者在人本有当然之则然常人之情惟其所向而不加察焉则必陷于一偏而身不脩矣 谚俗语也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是则偏之为害而家之所以不齐也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敎而能敎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敎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释文弟音悌长竹杖反中丁仲反 案朱本分慈者所以使众也节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节作二节】   郑氏康成曰养子者推心为之而中于赤子之嗜欲也   孔氏颖达曰所谓至其家此一节覆明前经治国齐家之事 康诰曰如保赤子者此成王命康叔之辞赤子谓心所爱之子言治民之时如保爱赤子爱之甚也 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者言爱此赤子内心精诚求赤子之嗜欲虽不能正中其所欲去其所嗜欲亦不甚远言近其赤子之嗜欲为治人之道亦当如此也 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言母之养子自然而爱中当赤子之嗜欲非由学习而来故云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此皆本心而为之言皆喻人君也   朱子曰身脩则家可敎矣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敎于家者也然而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敎成于下也 此引书而释之又明立敎之本不假强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譲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释文戾力计反朱注偾音奋】郑氏康成曰一家一人谓人君也戾之言利也机动所由也偾犹覆败也春秋传曰登戾之又曰郑伯之车偾于济戾或为吝偾或为犇【孔疏一家一人谓人君也者以经言治家故知是人君也若文王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是也云春秋传曰登戾之者此隐五年公羊文案彼传文公观鱼于棠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公曷为远而观鱼登来之也彼注意谓以思得而来之齐人语谓登来谓得来也声有缓急得为登谓隐公观鱼于棠得此百金之鱼而来观之公羊传为登来郑所引公羊本为登戾之以来为戾与公羊本不同也郑意以戾为贪戾故引以证经之贪戾也云又曰郑伯之车偾于济隠公三年左文】   孔氏颖达曰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者言人君行善于家则外人化之故一家一国皆仁让也 一人贪戾一国作乱者谓人君一人贪戾恶事则一国学之作乱 其机如此者机谓关机也动于近成于远善恶之事亦于身而及于一国也 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者偾犹覆败也谓人君一言覆败其事谓恶言也一人定国谓由人君一人能定其国谓善政也古有此言今记者引所为之事以结之上云一人贪戾一国作乱是一言偾事也又云一家仁让则一国仁让是知一人定国也一家则一人也皆谓人君是一人之身先治一家乃后治一国朱子曰一人谓君也机发动所由也偾覆败也此言敎成于国之效   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防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释文好呼报反 案朱本自此节合下未之有也作一节率作帅】   郑氏康成曰言民化君行也君若好货而禁民淫于财利不能正也   孔氏颖达曰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者令谓君所号令之事若各随其行之所好则人从之其所好者是恶所令者是善则所令之事反其所好虽欲以令禁人人不从也   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案朱本分末句另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有于己谓有仁让也无于己谓无贪戾也孔氏颖达曰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者诸于也谓君子有善行于己而后可以求于人使行善行也谓于己有仁让而后可求于人之仁让也无诸己而后非诸人者谓无恶行于己而后可以非责于人为恶行也谓无贪戾之事于己而后非责于人也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者谓所藏积于身既不恕实而能晓喻于人使从己者未之有也言无善行于身欲晓喻于人为善行不可得也朱子曰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皆推己以及人所谓恕也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 通结上文【案此句注故治国节篇内朱注数节中有浑圗一语莫辨何属者特为注明同中庸例】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敎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敎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释文夭于骄反蓁音臻忒他得反 案朱本分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敎国人节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敎国人节而后民法之也节在齐其家节作四节】   郑氏康成曰夭夭蓁蓁美盛貌之子者是子也孔氏颖达曰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者此周南桃夭之篇论昬姻及时之事言桃之夭夭少好其叶蓁蓁茂盛喻妇人形体少壮颜色茂盛之时似桃之夭夭也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者之子者是子也归嫁也宜可以为夫家之人引之者取宜其家人之事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敎国人者言人既家得宜则可以敎国人也 诗云宜兄宜弟者此小雅蓼萧之篇美成王之诗诗之本文言成王有德宜为人兄宜为人弟此记之意宜兄宜弟谓自与兄弟相善相宜也既为兄弟相宜而可兄弟之意而后可以敎国人也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者此曹风鸤鸠之篇忒   差也正长也言在位之君子威仪不有差忒可以正长是四方之国言可法则也 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者此谓治国在齐其家谓其脩德于家在室家之内使父子兄弟足可以方法而后民法之也是先齐其家而后能治其国也   朱子曰诗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貌蓁蓁美盛貌兴也之子犹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妇人谓嫁曰归宜犹善也 诗小雅蓼萧篇 诗曹风鸤鸠篇忒差也 此三引诗皆以咏叹上文之事而又结之如此其味深长最宜潜玩 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释文长竹杖反弟音悌倍音佩絜音结朱注倍与背同絜胡结反】   郑氏康成曰老老长长谓尊老敬长也恤忧也民不倍不相倍弃也絜犹结也挈也矩法也君子有挈法之道谓常执而行之动作不失之倍或作偝矩或作巨   孔氏颖达曰自此以下至终篇覆明上文平天下先治其国之事但欲平天下先须治国治国事多于平天下非一义可了故广而明之言欲平天下先须脩身脩身之事由近至远自内至外故初明絜矩之道次明散财于民其又次明用善人远恶人此皆治国治天下之纲故特详悉毕举今各随文解之 上恤孤而民不倍者孤弱之子人所易弃是上君长若能忧恤孤弱不遗则下民学之不相弃倍也 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者絜犹结也矩法也言君子于天下持矩法之道动而无失以此加物物皆从之也朱子曰老老所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孤者幼而无父之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释文恶乌路反毋音无朱注先去声】   郑氏康成曰絜矩之道善持其所有以恕于人耳治国之要尽于此   孔氏颖达曰所恶于上毋以使下者此以下皆是絜矩之道也譬诸侯有天子在于上有不善之事加己己恶之则不可回持此恶事使己下者为之也 所恶于下毋以事上者言臣下不善事己己所有恶则己不可持此恶事回以事己之君上也 所恶于前毋以先后者前谓在己之前不以善事施己己所憎恶则无以持此恶事施于后人也 所恶于后毋以从前者后谓在己之后不以善事施己己则无以恶事施于前行之人也 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者谓与己平敌或在己右或在己左若右以恶加己己所憎恶则无以此恶事施于左人举此一隅余可知也此之谓絜矩之道者上经云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其絜矩之义未明故此经申说能持其所有以待于人恕己接物即絜矩之道也   朱子曰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释文只音好好皆呼报反朱注乐音洛恶去声下同】郑氏康成曰言治民之道无他取于己而已   孔氏颖达曰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此记者引之又申明絜矩之道若能以己化民从民所欲则可谓民之父母此小雅南山有台之篇羙成王之诗也只辞也言能以己化民从民所欲则可为民父母矣民之所好好之者谓善政恩惠是民之愿好己亦好之以施于民若仓廪赐贫穷赈乏絶是也 民之所恶恶之者谓苛政重赋是人之所恶己亦恶之而不行也   朱子曰诗小雅南山有台之篇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释文节前切反又音如字岩五衘反辟匹亦反又必益反与僻同僇力竹反与戮同】   孔氏颖达曰诗云节彼南山者上经说恕己待民此经明己须戒慎也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此小雅节南山之篇刺幽王之诗言幽王所任大臣非其贤人也节然高峻者是彼南山维积累其石岩岩然高大喻幽王大臣师尹之尊严赫赫师尹民具尔瞻者赫赫显盛貌是太师与人为则者具俱也尔汝也在下之民俱于汝而瞻视之言皆视师尹而为法此记之意以喻人君在上民皆则之不可不慎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者有国谓天子诸侯言民皆视上所行而则之不可不慎其德乎宜慎之也辟则为天下僇矣者僇谓刑戮也君若邪辟则为天下之民共所诛讨若桀纣是也   朱子曰诗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截然高大貌师尹周太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己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僇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释文丧息浪反峻恤俊反易以防反争争鬭之争施如字悖布内反朱注仪诗作宜峻诗作骏 案朱本分失众则失国节有财此有用节财者末也节争民施夺节财散则民聚节亦悖而出节作六节】郑氏康成曰师众也克能也峻大也言殷王帝乙以上未失其民之时德亦有能配天者谓天享其祭祀也及纣为恶而民怨神怒以失天下监视殷时之事天之大命持之诚不易也道犹言也用谓国用也施夺施其劫夺之情也悖犹逆也言君有逆命则民有逆辞也上贪于利则下人侵畔老子曰多藏必厚亡【孔疏师众也峻大也皆释诂文尔雅峻字马旁为之与此同也克能也释言文也云君有逆命则民有逆辞也者君有逆命解经言悖而出也民有逆辞解经亦悖而入谓人有逆君之辞以拒君也云老子曰多藏必厚亡者言积聚藏之既多必厚重而散亡也引之者证货悖而入亦悖而出】   孔氏颖达曰诗云殷之未防师克配上帝此一经明治国之道在贵德贱财此大雅文王之篇美文王之诗因以戒成王也克能也师众也言殷自纣父帝乙之前未丧师众之时所行政敎皆能配上天而行也仪监于殷峻命不易者仪宜也监视也今成王宜   监视于殷之存亡峻大也奉此天之大命诚为不易言其难也 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者道犹言也诗所云者言帝乙以上得众则得国言殷纣失众则失国也 有德此有人者有德之人人之所附从故有德此有人也 有人此有土者有人则境土寛大故有土也 有土此有财者言有土则生植万物故有财也 有财此有用者为国用有【案有疑作由】财丰以此而有供国用也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者德能致财财由德有故德为本财为末也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者外疏也内亲也施夺谓施其劫夺之情也君若亲财而疏德则争利之人皆施劫夺之情也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者事不两兴财由民立君若重财而轻民则民散也若财散而赒恤于民则民咸归聚也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者悖逆也若人君政敎之言悖逆人心而出行者则民悖逆君上而入以报答也谓拒违君命也 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者若人君厚敛财货悖逆民心而入积聚者不能乆如人畔于上财亦悖逆君心而散出也言众畔亲离财散非君有也   朱子曰诗文王篇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大也不易言难保也道言也引诗而言此以结上文两节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则所以絜矩而与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先愼乎德承上文不可不谨而言德即所谓明德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 本上文而言【案此句注德者本也节】 人君以德为外以财为内则是争鬭其民而施之以劫夺之敎也盖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专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 外本内末故财聚争民施夺故民散反是则有德而有人矣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也自先愼乎德以下至此又因财货以明能絜矩与不能者之得失也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郑氏康成曰于于也天命不于常言不专祐一家也孔氏颖达曰康诰曰惟命不于常者谓天之命不于是常住在一家也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书之本意言道为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是不常在一家也   朱子曰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诗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宁反覆之意益深切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   郑氏康成曰楚书楚昭王时书也言以善人为宝时谓观射父昭奚恤也【孔疏郑知是楚昭王时书者案楚语云楚昭王使王孙圉聘于晋定公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其为宝几何矣王孙圉对曰未尝为宝楚之所宝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新序云秦欲伐楚使者观楚之宝器楚王召昭奚恤而问焉对曰宝器在贤臣王遂使昭奚恤应焉昭奚恤发精兵三百人陈于西门之内为东面之坛一南面之坛四西面之坛一秦使者至昭奚恤曰君客也请就上居东面之坛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叶公子高次之司马子发次之昭奚恤自居西面之坛称曰客欲观楚之宝器乎楚之所宝者即贤人也唯大国之所观秦使无以对也使归告秦王曰楚多贤臣无可以图之何知有观射父昭奚恤者案战国义云楚王筑坛昭奚恤等立于坛上楚王指之谓秦使曰此寡人之寳故知有昭奚恤等也谓贤为寳者案史记云理百姓实府库使黎甿得所者有令尹子西而能也执法令奉圭璋使诸侯不怨兵车不起者有太宗子牧能也守封疆固城郭使邻国不侵亦不侵邻国者有叶公子髙能也整师旅治兵戈使蹈白刃赴汤蹈火万死不顾一生者有司马子发能也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懐霸王之业揆理乱之风有大夫昭奚恤能也是皆为寳也引之者证为君长能保爱善人以为寳也】   朱子曰楚书楚语言不宝金玉而宝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郑氏康成曰舅犯晋文公之舅狐偃也亡人谓文公也时辟骊姬之谗亡在翟而献公薨秦穆公使子显吊因劝之复国舅犯为之对此辞也仁亲犹言亲爱仁道也明不因丧规利也【孔疏舅犯晋文公之舅狐偃者左传文也云时避骊姬之防亡在翟而献公薨秦穆公使子显吊之因劝之复国舅犯为之对此辞也檀弓篇文】孔氏颖达曰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者此舅犯劝重耳之辞于时重耳逃亡在翟秦穆公欲纳之反国而劝重耳不受秦命对秦使云奔亡之人无以货财为宝唯亲爱仁道以为宝也   朱子曰舅犯晋文公舅狐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时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爱也事见檀弓此两节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娟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释文一个古贺反尚书作介臣音界此所引与尚书文小异断丁辞反技其绮反休休许虬反尚书传曰乐善也郑注休休云寛容貌何休注公羊云美大之貌好呼报反啻音试诗豉反娟莫报反尚书作冒音同谓覆蔽也恶乌路反下能恶人同俾本又作卑必尔反 案实朱本作寔】   郑氏康成曰秦誓周书尚书篇名也秦穆公伐郑为晋所败于殽还誓其羣臣故作此篇也断断诚一之貌也他技异端之技也有技才艺之士也若已有之不啻若自其口出皆乐人有善之甚也美士曰彦黎众也尚庶几也娟妬也违犹戾也俾使也拂戾贤人所为使功不通于君也殆危也彦或作盘【孔疏秦穆公伐郑为晋所败于殽还誓其羣臣而作此篇也者案尚书序秦穆公伐郑晋襄公帅师败诸殽还归作秦誓又左传僖三十三年秦穆公兴师伐郑蹇叔等谏之公不从为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败诸殽是其事也云美士为彦者尔雅释训文黎众也俾使也皆释诂文尚庶几者释言文尔雅庶几尚也是尚为庶几矣云娟妬也者説文云娟大妬妇是娟为妬也】   孔氏颖达曰秦誓曰者此一经明君臣进贤绌恶之事秦誓尚书篇名秦穆公伐郑为晋败于殽还归誓羣臣而作此篇是秦穆公悔过自誓之辞记者引之以明好贤去恶也 若有一介臣断断兮者此秦穆公誓辞云羣臣若有一耿介之臣断断然诚实专一谨慤兮是语辞古文尚书兮为猗言有一介之臣其心断断猗然专一与此本异 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者言此专一之臣无他竒异之技惟其心休休然寛容形貌似有包容如此之人我当任用也 人之有技若已有之者谓见人有技艺欲得亲爱之如己自有也 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者谓见人有才彦美通圣其心中爱乐不啻如自其口出心爱此彦圣之美多于口说言其爱乐之甚也 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者实是也若能好贤如此是能有所包容则我国家得安保我后之子孙黎众也尚庶几也非直子孙安其下众人皆庶几亦有利益哉也 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者上明进贤之善此论蔽贤之恶也媢妬也见人有技艺则掩藏媢妬疾以憎恶之也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者见他人之彦圣而违抑退之俾使也使其善功不通达于君尚书通为达字也 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者若此蔽贤之人是不能容纳家国将亡不能保我子孙非唯如此众人亦曰殆危哉   朱子曰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美士也圣通明也尚庶几也媢忌也违拂戾也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逬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释文迸比孟反又逼诤反诤音争鬭之争皇云迸犹屏也朱注逬读为屏古字通用】   郑氏康成曰放去恶人媢嫉之类者独仁人能之如舜放四罪而天下咸服   孔氏颖达曰唯仁人放流之逬诸四夷不与同中国者言惟仁人之君能放流此蔽善之人使逬远在四夷不与同在中国若舜流四凶而天下咸服是也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者既放此蔽贤之人逺在四夷是仁人能爱善人恶不善之人   朱子曰逬犹逐也言有此媢疾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絶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释文命依注音慢武谏反远于万反朱注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   郑氏康成曰命读为慢声之误也举贤而不能使君以先已是轻慢于举人也   孔氏颖达曰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者此谓凡庸小人见此贤人而不能举进于君假设举之又不能使在其已之先是为慢也谓轻慢于举人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者此谓小人   见不善之人而不能抑退之假令抑退之而不能使远退之过者言是愆过之人也   朱子曰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释文好呼报反下皆同恶乌路反拂扶弗反菑音哉逮音代一音大计反夫音扶朱注菑古灾字】郑氏康成曰拂犹佹也逮及也   孔氏颖达曰好人之所恶者人谓君子君子所恶者凶恶之事今乃爱好凶恶是好人之所恶也 恶人之所好者君子所好仁义善道今乃恶此仁义善道是恶人之所好也 是谓拂人之性者若如此者是谓拂戾善人之性 菑必逮夫身者逮及也如此菑必及夫身矣   朱子曰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郑氏康成曰道行所由   孔氏颖达曰是故君子有大道者大道谓所由行孝悌仁义之大道也 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者言此孝悌仁义必由行忠信以得之由身骄泰以失之也   朱子曰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脩已治人之术发已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高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几决矣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朱注恒胡登反】   郑氏康成曰是不务禄不肖而勉民以农也   孔氏颖达曰生财有大道者此一经明人君当先行仁义爱省国用以丰足财物上文大道谓孝悌仁义之道此言人君生殖其财有大道之理则下之所云者是也 生之者众者谓为农桑多也 食之者寡者谓减省无用之费也 为之者疾者谓百姓急营农桑事业也 用之者舒者谓君上缓于营造费用也 则财恒足矣者言人君能如此则国用恒足朱子曰吕氏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愚案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郑氏康成曰发起也言仁人有财则务于施与以起身成其令名不仁之人有身贪于聚敛以起财务成富   孔氏颖达曰仁者以财发身者谓仁德之君以财散施发起身之令名也 不仁者以身发财者言不仁之人唯在吝啬务于积聚劳役其身发起其财此言治家治国天下之科皆谓人君也   朱子曰发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郑氏康成曰言君行仁道则其臣必义以义举事无不成者其为诚然如已府库之财为已有也【孔疏言君行仁道则臣必为义臣既行义事必终成盖至诚相感必有寔报如已有府库之财为己所有也其为信实而然言不虗也】   孔氏颖达曰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言在上人君好以仁道接下其下感君仁恩无有不爱好于义使事皆得其宜也 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者臣下悉皆好义百事尽能终成故云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言皆能终成也 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又为人君作譬言君若行仁民必报义义必终事譬如人君有府库之财必其为所用也故云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朱子曰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   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释文畜许六反乗徐绳证反朱注敛去声】郑氏康成曰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乘谓以士初试为大夫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鸡豚牛羊民之所畜养以为财利者也国家利义不利财盗臣损财耳聚敛之臣乃损义论语曰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孔疏孟献子鲁大夫仲孙蔑者此据左传文也云畜马乘谓以士初试为大夫者案书传士饰车骈马诗云四牡騑騑大夫以上乃得乘四马今下云伐冰之家百乘之家家至为大夫今别云畜马乘者不察鸡豚故知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者案昭四年左传云大夫命妇防浴用冰防大记注云士不用冰故知卿大夫也上若恩赐及食而得用亦有冰也但非其常故士防礼赐冰则夷槃可也左传又云食肉冰皆与焉是也云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此谓卿也故论语云百乘之家郑云采地一同之度轮是也】   孔氏颖达曰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者此一经明治国家不可务于积财若务于积财即是小人之行非君上之道言察于鸡豚之所利为畜养马乘士初试为大夫不闚察于鸡豚之小利 伐冰之家不畜牛羊者谓卿大夫丧祭用冰从固阴之处伐击其冰以供丧祭故云伐冰也谓卿大夫为伐冰之家不畜牛羊为财利以食禄不与人争利也 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者百乘谓卿大夫有采地者也以地方百里故云百乘之家言卿大夫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使赋税什一之外征求采邑之物也故论语云百乘之家是也 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者覆解不畜聚敛之臣也经意若其有聚敛之臣宁可有盗窃之臣以盗臣但害财聚敛之臣则害义也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者言若能如上所言是国家之利但以义事为国家利益也   朱子曰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乘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者也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释文长竹杖反 案朱本合下二节作一节】   郑氏康成曰言务聚财为己用者必忘义是小人所为也   孔氏颖达曰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者言为人君长于国家而务积聚财以为己财者必自为小人之行也   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   郑氏康成曰彼君也君将欲以仁义善其政而使小人治其国家之事患难猥至虽云有善不能救之以其恶之己着也   孔氏颖达曰彼为至利也前经明远财重义是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此经明为君治国弃远小人亦是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彼为善之者谓君也君欲为仁义之道善其政敎之语辞故云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者言君欲为善反令小人使为治国家之事毒害于下故菑害患难则并皆来至也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者既使小人治国则其君虽有善政之施亦无能奈此患难之何言不能止之以其聚敛者恶之已着故也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朱注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朱子曰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 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工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案戴记中学庸二书以古本参之今本其节次每有异同而大学尤多前后互易之处攷其源流先是程子移克明德至止于信于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节之前移听讼节于节彼南山节之后至伊川程子乃定为今本朱子自云因程子所定者是也顾经与传未经区别而此谓知本二句犹莫知所属迨朱子章句分经一章传十章又于诚意章前补完格物致知一传而以此谓知之至也为其结语其此谓知本句则明其为衍文朱子所云更攷经文别为序次者是也自是而今本遂别于古本矣要之朱子原未尝以自出之新裁削相沿之旧籍也如传之首章第三章第四章各于章末识云此章旧本误在某处而于传之第七章仍识云自此以下俱以旧文为正夫屛沿习之见以抉经籍之蕴者善会前圣之精也创独有之论而亦不废先儒之云者畱质后贤之意也今之学者执朱子之简编而竟忘朱子之本意夫岂朱子之所待于将来者哉兹当厘定三礼于二书之断节分章解经释注悉从古本而朱子集注次于其后惟于每章每节之分合各殊前后互异者仍以今本之节次附识焉俾学者有以溯其源流征其同异不特注疏羽翼之功得垂于不朽即朱子当日涵泳圣言参伍众説其折衷之虚怀百世而下犹将见焉若乃以朱子补传为未安而归正经文知止以下至则近道矣于听讼吾犹人也之右为传第四章以释致知格物谓大学原无阙文此则董氏槐叶氏梦鼎王氏相之説也而车氏清臣方氏正学咸是之又或为良知之解以攻集注若王氏阳明则窜入于异学矣诸如此类概置之不论不议焉而已惟注疏暨朱子章句则一字不遗亦仍今本畱识旧简之意也夫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四   冠义第四十三【冠古乱反】   正义孔氏颖达曰郑目録云名曰冠义者以其记冠礼成人之义此于别録属吉事按略说称周公对成王云古人冒而句颔注云三皇时以冒覆头句颔绕项至黄帝时则有冕也故世本云黄帝造冕旒但黄帝以前则以羽皮为之冠黄帝以后乃用布帛 成氏伯璵曰黄帝始象鸟兽之有冠角故制冠在首之上谓之元服汉髙堂生古仪礼十七篇无人君卿大夫冠礼唯有士冠礼以古者年五十始爵命为大夫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其冠之年即天子诸侯十二而冠故襄九年左云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又云一星终也是十二年嵗星一终大夫冠之年无文按丧服大夫为昆弟之长殇则不二十始冠也士则二十而冠曲礼云二十曰弱冠是也陆氏佃曰天子诸侯十五而冠早成其徳先儒   因晋侯谓鲁襄公可以冠鲁襄公是时年十二谓诸侯十二而冠误矣葢曰可以冠则非礼之正也金縢王与大夫尽弁成王时年十五则冠在是嵗可知   案二十而冠者天下之达礼也其曰天子诸侯年十二而冠者先儒止据春秋传一星之终及疏文王十五生子说言之于礼经本无确证丧服昆弟亦兄若弟之通称不当据以为兄也程子谓年十二未可责以成人徒行此节文何益朱子谓十五至二十皆可冠但必父母无期功以上丧始可行之如朱子说则年不定仪礼有夏葛屦冬皮屦之文则月不定既年不定月不定则必除丧而冠不因丧而冠可知详见曽子问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防君臣正父子亲长防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长上声冠去声下同】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人为礼以此三者为始三始既备乃可求以三行也立犹成也言服未备者未可求以三始也童子之服采衣紒 孔氏颖达曰人之所以得异于禽兽者以其行礼义也先须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然后可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防 吕氏大临曰容体顔色辞令三者脩身之要必学而后成必成人而后备童子未成人者也自七年始教至于二十则三者备矣然后可以冠而责成人之事 方氏慤曰容体欲其可度故曰正顔色欲其可观故曰齐辞令欲其可从故曰顺君臣存乎义故曰正父子存乎恩故曰亲长防存乎情故曰和 又曰冠昬所以谨其始于先丧祭所以谨其终于后则冠昬为丧祭之始也而冠又为昬之始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叶氏梦得曰君臣正而朝廷肃父子亲而闺门定长防和而宗族有礼故曰礼义立 马氏睎孟曰正容体斯逺暴慢矣齐顔色斯近信矣顺辞令斯逺鄙倍矣冠而后服备服备以徳成成徳以服章故服其服者文以君子之容遂以君子之辞实以君子之徳通论陆氏佃曰柯陵之防厉公视逺歩髙晋郤犨见其语迂郤锜见其语犯郤至见其语伐单襄公曰吾见厉公之容而聼三郤之语矣殆必祸者也葢古之人于此以观祸福如此则容体顔色辞令亦岂可忽哉   古者冠礼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爲国本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国以礼为本 吕氏大临曰筮日筮賔于庙门之外成人之始质之神而不敢专敬之至也敬至则礼重礼重则人道立此国之所以为国也故曰以为国本 陈氏祥道曰仪礼曰主人冠而朝服缁带而素韠立于庙门之东西面以筮日冠象道之幽朝服皮弁致其诚之洁君子所以筮日而日无不吉也筮其賔客仪礼所谓前期三日如求日之仪是也昔之人有吉事则与贤者欢成之有凶事亦与贤者哀戚之冠礼吉事所以筮賔而欢成之也 马氏睎孟曰旬之外则筮日前期三日则筮賔筮日必吉者所以期于终身之吉筮賔必吉者所以要其终身之贤   案冠礼重筮日尤重筮賔以冠乃賔加之也醮亦賔醮之字亦賔字之故以筮賔为敬事   故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阼才故反醮子笑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阼谓主人之北也适子冠于阼若不醴则醮用酒【孔防皆士冠礼文】于客位敬而成之也戸西为客位庶子冠于房戸外又因醮焉【孔防亦士冠礼文】不代父也冠者初加缁布冠次加皮弁三加爵弁每加益尊所以益成也字所以相尊也 孔氏颖达曰阼是主人接賔处今适子冠于阼所以着明代父之义也周礼适子则以醴礼之庶子则以酒醮之周时或有旧俗行先代之礼虽适子亦用酒醮之则因而行不必改也【朱子曰不醴而醮乃当时国俗不同有如此者如鲁卫之幕有縿布祔有离合皆周礼自不同未必夏殷法也】醮者醮尽之义郑注士冠礼酌而无酬酢曰醮是也冠于客位尊以成人若賔客待之也加有成也谓益加有成人之事 叶氏梦得曰字所以表徳故已成人而称字也 吕氏大临曰主人升立于序端西面赞者筵于东序之北西面将冠者即筵而冠则其位与主人同在阼也父老则之子姑老则之妇所皆适也故冠礼子冠于阼昬礼舅姑飨妇卒飨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所以着其付之意也未尝而示之以付之意所以使之知继之之重敬守而不敢坠也卒冠而醮若醮则席于賔位以礼賔之礼礼其子所以为成人敬也三加而服弥尊亦所以敬成人也古者童子虽贵名之而已所以别长防也至冠卒醴然后賔字之曰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当为成人之道而敬其名也 陈氏祥道曰上有冠天道也中有服人道也下有履地道也故三加莫不有此者始加冠则缁布而服则端爵韠屦则黒而其絇青再加冠则皮弁而服则素积素韠屦则黒而其絇缁三加冠则爵弁而授之以纁裳韎韐也屦则纁而其絇黑其加之以序其序之有章所谓喻其志加有成者凡在是也 方氏慤曰缁布齐冠也皮弁朝服也爵弁祭服也齐所以洁已朝所以接人祭所以交神则弥尊之义又见于此 马氏睎孟曰初加之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防志顺尔成徳夀考维祺介尔景福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徳眉夀万年永受胡福三如曰以嵗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徳黄耉无疆受天之庆夫弃尔防志顺尔成徳脩其内而已敬尔威仪淑慎尔徳则内外脩也以成厥徳徳之成也夀考维祺未有数也故次之以眉夀万年万年犹有数也故终之以黄耉无疆不唯服之加也而其徳亦有加不唯徳之加也而其夀亦有加故曰三加弥尊加有成也郊特牲曰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志言其始成言其终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记是士冠礼故三加士冠礼云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是大夫虽冠用士礼若诸侯则有冠礼故左云公冠用祼享之礼行之金石之乐节之其加则四而有冕故大戴礼公冠四加也诸侯四加则天子亦当五加衮冕也陈氏祥道曰冠必用醴若不醴则醮以醴者太古之物故其礼简所以示质酒者后世之味故其礼烦所以示文适子用醴庶子用醮适妇有醴与飨庶妇使人醮之不飨诸侯大夫受赐服于天子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是醮轻于醴也士冠若不醴则醮者则冠适子或醴或醮惟其所用矣   案家语孔子曰公四加冕王肃注天子五加衮冕大戴礼天子诸侯皆四加朱子谓当是诸侯三加冕天子三加衮冕考汉志乗舆初加进贤冠次爵弁次武弁次通天冠汉犹近古故四加如大戴说欤   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见贤遍反下同挚同贽】   正义郑氏康成曰乡先生谓乡老而致仕者服冠端异于朝也 孔氏颖达曰奠挚奠之于君也以挚谓以雉也士相见礼冬用雉夏用腒乡大夫在朝之乡大夫 吕氏大临曰冠者就筵受觯荐脯醢祭卒奠觯降筵北面取脯降自西阶适东壁北面见于母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冠者见于兄弟兄弟再拜冠者答拜故曰见于兄弟兄弟拜之乃易服服冠端爵韠奠挚见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始以成人接也且眀贵贵长长之义也 陈氏祥道曰母生我兄长我而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家与之成礼也君出令以正我冠端以奠挚见国又与之成礼也乡大夫以智帅我乡先生以徳先我遂以挚见乡党邻里亦与之成礼也自一家达于一乡自一乡达于一国莫不与之成礼故曰将责成人者将责其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   存疑孔氏颖达曰今唐礼母见子但起立不拜案仪礼庙中冠子以酒脯奠庙讫子持所奠酒脯以见于母母拜其酒脯重从尊者处来故拜之非拜子也【案仪礼无奠庙文】 吕氏大临曰母拜之义古今学者疑焉孔防义亦未然所荐脯醢为醴子设非奠庙也葢古者有庸敬有斯须之敬如为师则不臣王臣虽微在诸侯之上尸在庙门内则全于君皆斯须之敬也子之于母则庸敬矣然母虽尊卒有从子之道故当其冠也以成人之礼礼之则屈其庸敬以申斯须之敬眀从子之义犹未害乎母之尊也 王氏曰见于母母拜之记者不知此礼为适长子代父承祖者与祖为正体故礼之异于众子也   案母拜之兄弟拜之只是与之行礼本文成人而与为礼一语甚眀葢防时父母兄弟唯慈爱之而已今以成人来见故母与兄弟各尽其相见之礼也士冠礼注云妇人于丈夫虽其子犹侠拜昬礼壻见妇之父母主妇一拜壻答再拜主妇又拜注云必先一拜者妇人于丈夫必侠拜朱子曰凡妇人见男子每先一拜男拜则又答拜若子冠则见母亦如之重成人也玩郑注及朱子语其义甚眀盖礼无不答燕礼则君之于臣昬礼则舅姑之于妇馈食礼则尸之于主人主妇嗣子举奠无不答拜者何独致疑于此此必先拜者所谓尊重事也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少诗照反行下孟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责人以大礼者已接之不可以茍吕氏大临曰所谓成人者非谓四体肤革异于童   稚也必知人伦之备焉亲亲贵贵长长不失其序之谓备此所以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   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弟音悌】   正义郑氏康成曰嘉事嘉礼也宗伯掌五礼有吉礼凶礼賔礼军礼嘉礼而冠属嘉礼周礼曰以昬冠之礼亲成男女也 孔氏颖达曰先王重冠故行之于庙士行之于祢庙故士冠礼注庙谓祢庙既在祢庙此云尊先祖者尊祢即尊先祖之义且下士祖祢共庙其诸侯则冠于太祖之庙故左云以先君之祧处之聘礼云不腆先君之祧郑注以为始祖之庙则天子当冠于始祖庙也 吕氏大临曰行必有诸已然后可以责于人故人伦备然后谓之成人成人然后可以治人也古者重事必行之庙中昬礼纳采至亲迎皆主人筵几于庙聘礼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外而庙受爵有徳禄有功君亲策命于庙丧礼既啓则朝于庙皆所以示有所尊而不敢专也冠礼者人道之始所不可后也孝子之事亲也有大事以告而后行殁则行诸庙犹是义也故大孝终身慕父母者非终父母之身终其身之谓也   昬义第四十四   正义孔氏颖达曰郑目録云名曰昬义者以其记娶妻之义内教之所由成也此于别録属吉事谓之昬者案郑昬礼目録云娶妻之礼以昬为期因名焉必以昬者取其阳往隂来之义日入后二刻半为昬壻曰昬妻曰姻谓壻以昬时来妻则因之而去也若壻与妻之属亦称昬姻尔雅壻之父为姻妇之父为昬又云壻之党为姻兄弟妇之党为昬兄弟是也夫妇始自遂皇谯周云太昊制嫁娶俪皮为礼是俪皮起于太昊也其昬之年则大戴说男三十女二十合为五十应大衍之数自天子达于庶人一也然左氏说国君十五而生子礼也舜三十不娶谓之鳏文王十五而生武王尚有兄伯邑考知人君昬娶则早不必以年三十矣若郑意依正礼士及大夫皆三十而后娶有早娶者非正法也 吕氏大临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道之始也可不敬乎序卦曰物不可以茍合故受之以贲葢天下之情不合则不成其所以合也敬则克终茍则易离必受之以致饰者所以敬而不茍也昬礼者其受贲之义乎   案周礼媒氏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家语孔子云男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道女十五而筓有适人之道三十娶二十嫁言其极也汉王吉言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化不眀而民多夭则左言国君十五生子者恐非而宋令十三以上并聼昬嫁愈非矣酌以家语孔子之言可也   昬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昬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聼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昬礼也【昬一作昏好呼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聼命谓主人聼使者所壻家之命 孔氏颖达曰此经总眀昬礼之义从始至终也采谓采择之礼故昬礼下达纳采用鴈白虎通云鴈取其随时南北而不失节又鴈随阳妻从夫之义纳采问名二礼一使兼行之纳吉者谓男家既卜得吉与女氏也纳征者纳聘财也征成也先纳聘财而后昬成春秋则谓之纳币其庶人则缁帛五两【陈氏祥道曰周礼纯帛无过五两史锦绣千纯文绣千纯纯帛匹帛也郑改缁误 案纯有训丝者有训匹者周礼读如字郑读为防已于祭统中辨正其误此改庶人缁以别大夫之纁亦通】卿大夫则三纁二加以俪皮诸侯加以大璋天子加以谷圭请期者谓男家使人请女家以昬时之期请者谦敬之辞示不敢自专也纳吉纳征请期每一事则使者一人行唯纳征无鴈有币其余皆用鴈主人谓女父母行此等礼时女之父母设筵几于祢庙此等皆据士昬礼而知之 陈氏祥道曰言无过五两则或庶人不必五两也 吕氏大临曰娶妻不娶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皆所以远别也君子之祭也既内自尽又外求助昬礼是也故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出夫人之辞曰某不敏不能从而共粢盛昬礼父醮子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诗有采蘩采苹皆以承先祖供祭祀为不失职妇人之职莫先于奉祭祀女子未嫁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其教有素矣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昬万世之嗣也此昬礼所以不可不敬也故曰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昬礼之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其别有六必至于六者敬则不茍别则致详也纳采者男先下女媒妁之言既达纳采择之礼以求之礼用鴈鴈大夫之挚也士昬而用大夫之挚摄盛也其辞曰吾子有恵贶室某也某也有先人之礼使某也请纳采言有恵贶室则知女氏之前许也既纳采遂问名者将卜之也故其辞曰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对曰吾子有命且以备数而择之某不敢辞则告之矣纳吉者既问名而男氏以吉卜告女氏也其辞曰吾子有贶命某加诸占曰吉使某也敢告纳徴者纳币以聘之也古之聘士聘女皆以币交恭敬不可以虚拘也正洁之女非礼则不行犹正洁之士非其招则不往敬之如此其至则夫妇之不正未之有也徴成也证也所以成其信而不渝也聘币皆以束帛故无过五两诸侯天子加玉则又所以重其礼也请期者男氏请昬期于女氏也昬期主于男氏而必请于女氏女氏固辞然后告期者賔主之义不敢先也此五者行乎亲迎之前又皆男氏受命于庙女氏聼命于庙筵几以敬神拜迎揖让以敬賔至繁缛也至重慎也皆所以敬而不茍也妇从乎夫女卑乎男人之大伦也昬礼下达自纳采至于亲迎皆男先于女者天地之义存焉天气降而下地气应而上则天地交而隂阳和万物生上以礼求下下以诚应上则上下交君臣和万化成男女之际非特有所下也别疑逺耻且以成妇之正顺以为事宗庙继后世之重也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聘者以礼先之奔则不待礼而行此所以别贵贱也陈氏祥道曰士昬礼既纳采问名然后归卜于祢既卜然后纳吉而卜常在告庙之日礼记曰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郑氏谓受命退乃卜卜昬之礼葢亦如之纳采问名一使而二鴈三入庙而再迎之则问名因于纳采故其礼略也请期曰吾子有赐命某既申受命矣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也请吉日葢惟父之昆弟已与子之兄弟无死丧之凶然后可以行礼焉 马氏睎孟曰二姓者姓之所自出者异也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昬姻不通周道然也自纳采至请期聼壻家之命必于庙者不敢忘其祖以敬慎重正昬礼也 方氏慤曰采择自我而名氏在彼故首之以纳采而次之以问名此资人谋以达之也谋既达矣则宜资鬼谋以决之故又次之以纳吉焉人谋鬼谋皆恊从矣然后纳币以徴之请日以期之故其序如此   存疑孔氏颖达曰问名者问其母所生之姓名故昬礼云为谁氏言女之母何姓也 贾氏公彦曰问名者问母之姓氏不问三月之名故昬礼问名辞云敢请女为谁氏郑云谁氏者谦也不必其为主人之女是问姓氏也   案经文眀云问名而孔贾以为问母之姓郑又谓谦不敢必其为主人之女夫世岂有纳采之后而犹不知其母之姓者乎有为女择配而非己女者乎仪礼之辞所谓谁氏者如仲子孟姬叔姬季姬之类前此纳采时既告以某之子矣至此乃问其女之名氏也又案白虎通云娶妻不告庙示不必安也遣女于   庙重先人之遗支体也朱子云郑忽先配后祖陈鍼子讥之楚围亦言告于荘共之庙而来是娶妻亦先告庙矣岂左氏据当时俗礼非先王正法欤考经文筵几于庙聼命于庙是女氏之庙若上事宗庙则男以事宗庙而娶恐无不告庙之理问名归卜于庙乃纳吉是纳吉已告庙矣岂有纳徴亲迎而不告庙者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壻执鴈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鴈葢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壻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醮子妙反迎鱼敬反下以迎同先悉荐反音谨酳音引】正义郑氏康成曰酌而无酬酢曰醮醮之礼如冠醮与【孔防无酬酢直醮尽之而已冠醴亦无酬酢不名醮者以礼敬之不为饮也】其异者于寝耳【孔防冠醮子于庙此醮在寝 案其在寝者先告庙也昬姻之事成于寝】壻御妇车轮三周御者代之壻自乗其车先道之归也共牢而食合而酳成妇之义又驳异义引左氏谓天子诸侯不亲迎夫文王娶太姒亲迎于渭又孔子答哀公云合二姓之好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冕而亲迎何谓己重乎此天子诸侯有亲迎也 孔氏頴达曰此眀亲迎之义父以酒醮子而命之亲迎男往迎之女则从男而至主人女之父壻来亲迎以敌礼待之故拜迎于门外主人就东阶初入门将曲揖当阶北面揖当碑揖至阶三让主人升自阼阶揖壻升自西阶北面奠鴈再拜于时女房中南面母在房户外之西南面壻既拜讫旋降出女出房南面立于母左父西面诫之女乃西行母南面诫之是壻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谓壻降西阶而出亲御妇车妇升车时壻授妇以绥御妇车之轮三匝然后御者代御之妇至壻之寝门壻揖妇以入则稍西避之共牢而食者在夫之寝壻东面妇西面共一牲牢而同食不异牲也酳演也谓食毕饮酒演安其气也谓半瓢以一瓠分为两瓢谓之壻与妇各执一片以酳故云合而酳欲使壻亲妇妇亦亲壻所以体同为一不使尊卑有殊也 吕氏大临曰御妇车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则所以下之之礼尽矣共牢合则所以亲之之义见矣下之则有敬矣亲之则有爱矣爱敬礼之大体而先敬后爱者自异姓而合之所以贵乎别也故曰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   存疑陈氏祥道曰异义云戴礼说天子亲迎左氏说天子不亲迎上卿迎之诸侯亦不亲迎使上大夫迎之郑氏驳其说而谓天子诸侯有亲迎然考之于经着之诗刺不亲迎而充耳以黄者人君之饰又文王迎于渭韩侯迎于蹶而春秋纪裂繻来公羊曰讥不亲迎也公子翚如齐逆女谷梁曰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也荘公如齐逆女谷梁曰亲迎常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不正其亲迎于齐也凡此皆言诸侯亲迎之礼若天子则不然赵氏谓王者之尊海内莫敌故嫁女则使诸侯主之适诸侯诸侯莫敢有其室若屈万乗之君而行亲迎之礼则何莫敢敌之有夫子告哀公以为天地社稷宗庙之主以鲁有郊祀天地之礼故云尔非为天子也左氏谓诸侯不亲迎公羊谓天子亦亲迎其说不能全与经合当从赵氏之说为正   案亲迎之礼自天子下达左氏谓天子至尊不亲迎先儒谓天子娶于诸侯迎后使卿往而公监之朱子亦谓古者天子必无亲至后家之礼惟郑氏从公羊之义谓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非天子而谁周氏谞谓三年之丧人道之终亲迎人道之始故皆自天子达于庶人朱子亦谓天地葢通天子而言况天子主祭于外后主祭于内即宗伯摄天地社稷之祭要亦后为祭主也而可不致敬于其始乎然则亲迎之礼信自天子达但天子迎之于馆诸侯迎之于境大夫士庶迎之于家异耳陈氏祥道谓天子不迎于其国则可谓不迎则不可 又案执鴈有四义取其顺隂阳而往来一也不再偶二也士用大夫挚为摄盛三也昬礼挚不用死物故越雉而用鴈四也四者义可相兼而于士昬礼则以摄盛之义为主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昬礼者礼之本也【别彼列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子受气性纯则孝孝则忠也【孔防昬礼得所则受气纯和生子必孝事君必忠孝则父子亲忠则君臣正是昬礼为诸礼之本也】 孔氏颖达曰昬礼必敬慎重正而后男女相亲不然久必离异也 马氏睎孟曰男女者夫妇之始夫妇者男女之终始则成男女之别终则必能立夫妇之义由男女有别以至于君臣有正其序如易所谓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以至于有君臣然后礼义有所错同   夫礼始于冠本于昬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射乡此礼之大体也【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始犹根也本犹干也乡乡饮酒孔氏颖达曰此因昬礼为诸礼之本遂广眀礼之始终 马氏睎孟曰冠以成人故为礼之始昬以继后世故为礼之本丧以慎终祭以追逺故曰重朝以教诸侯之臣聘以成诸侯之好故曰尊习射尚功习乡尚齿皆有饮故曰和 叶氏梦得曰周官以嘉礼亲万民则先昬而后冠此则先冠而后昬何也葢冠者一身之始昬者万世之始周官垂于万世则先昬此言一身则先冠不害其为序也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眀赞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段脩以见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见贤遍反笲音烦段音腶按古本执笲上无妇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成其为妇之礼也 孔氏颖达曰妇执笲枣栗段脩以见者案士昬礼舅坐于阼阶西面姑坐于房外南面妇执笲枣栗进东面拜奠于舅席讫妇又执腶脩升进北面拜奠于姑席是也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者案士昬礼妇席于户牖闲赞者酌醴置于席前北面妇于席西东面拜受赞者西阶上北面拜送又拜荐脯醢妇升席左执觯右祭脯醢讫以柶祭醴三是也 吕氏大临曰妇人从夫与夫同体者也夫之所事妇亦从之所飬妇亦飬之故妇之于舅姑犹子之于父母也夙兴沐浴执笲以见舅姑舅姑醴妇妇祭脯醢祭醴眀敬事自此始矣故曰成妇礼也 方氏慤曰妇沐浴以俟见所以致敬也赞即相者也枣栗则品之洁者以奠于舅尊之也段脩则味之美者以奠于姑亲之也赞醴妇谓赞者以醴酌妇而劳之也祭脯醢而不及牲祭醴而不及酒者又以妇礼始成而未备故也 马氏睎孟曰沐浴自洁以重礼也质眀平眀也赞者赞助以行礼也妇人质用器不过于笲其挚不过枣栗段脩而已赞醴妇者舅姑答妇亦必有赞也妇必祭者所以重舅姑之答已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赞醴妇醴当作礼声之误也案醴妇如士冠礼之醴子郑注谓醴当作礼下文又何以云祭醴耶   存异陆氏徳眀曰笲器名以苇若竹为之其形如筥衣之以青缯以盛枣栗腵脩之属【案士昬礼记笲缁被纁里无青缯说注笲竹器无苇说】   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眀妇顺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以馈眀妇顺者供飬之礼主于孝顺 孔氏颖达曰士昬礼舅姑入于室妇盥馈特豚合升侧载无鱼腊无稷并南上其他如取女礼郑注云侧载者右胖载之舅俎左胖载之姑俎异尊卑并南上者舅姑共席于奥其各以南为上也 吕氏大临曰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赞成祭卒食一酳彻席妇馂眀共飬自此始矣故曰眀妇顺也   案易家人六二曰无攸遂在中馈妇人主中馈奉飬舅姑是第一义馈者进食于尊之名以特豚馈合升而分载之眀妇顺也成妇礼方眀妇顺是立言次第存疑孔氏颖达曰大夫以上非惟特豚【案其说事或有之而于经无所据】   厥眀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着代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妇降自阼阶言既献之而授之以室事也降者各还其燕寝妇见及馈飨于适寝昬礼不言厥眀此言之者容大夫以上礼多或异日【孔防士昬礼妇见舅姑之日即舅姑飨妇】 孔氏颖达曰舅姑共飨妇者案士昬礼既言舅献爵姑荐脯醢以乡饮酒之礼约之席在室外户之西阼阶是舅姑所升处今妇由阼阶而降是着眀代舅姑之事也适寝谓舅姑之适寝 吕氏大临曰父老则之子姑老则之妇故冠礼子始冠着其代父之意焉昬礼妇始见着其代姑之意焉眀所以冠所以昬者其责在是也故曰以着代 方氏慤曰厥眀眀日也夙兴妇既馈舅姑矣故厥眀舅姑共飨妇焉葢报施之礼然也一献与一献熟之一献同义奠酬与奠酬而升歌同义阼者主人之阶子之代父将以为主于外妇之代姑将以为主于内故此与冠礼并言着代也 叶氏梦得曰冠礼则责其为人父昬礼则责其为人母皆降自阼阶以着代也陈氏澔曰厥眀昬礼之又眀日也昬礼注云舅姑共飨妇者舅献爵姑荐脯醢又云舅洗于南洗洗爵以献妇也姑洗于北洗洗爵以酬妇也贾防云舅献姑酬共成一献仍无妨姑荐脯醢此说是也但妇酢舅更爵自荐又云奠酬酬酢皆不言处所以例推之舅姑之位当如妇见舅席于阼姑席于房外而妇行更爵自荐及奠献之礼与 姚氏舜牧曰飨妇与醴妇不同醴妇是使赞执醴事飨妇则舅姑飨之也一献奠酬之礼据昬礼注云舅献爵姑荐脯醢是献在舅也又云舅洗于南洗洗爵以献妇姑洗于北洗洗爵以酬妇是献在舅酬在姑也贾氏疏云舅献姑酬共成一献孔氏防云舅酌酒于阼阶献妇妇受卒爵妇酢舅舅受酢饮毕乃酬妇更爵先自饮毕更酌酒以酬姑是不特舅酬妇妇又酬姑也其说俱未详眀玩此条重在着代重着代故先之以献飨然家人不事多文且以尊临卑故飨唯一献   存疑孔氏颖达曰舅酌酒于阼阶献妇妇西阶上拜受即席祭荐祭酒毕于西阶上北面卒爵妇酢舅舅于阼阶上受酢饮毕乃酬妇先酌自饮毕更酌酒以酬姑姑受爵奠于荐左不举爵正礼毕也 姚氏舜牧曰男女不相授受意飨妇时尊卑皆有席舅但执爵同姑献于席上不亲授妇拜受卒爵更二爵酢舅姑亦奠于席上舅姑又复更爵奠于妇席上故记礼者特下一奠字奠安也置也见此献酬但安置于席上不亲授也崇其礼而又别其嫌若是内则云男女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此奠字一证   案士昬礼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舅洗于南洗姑洗于北洗奠酬郑注南洗在庭北洗在北堂设两洗者献酬酢以洁清为敬奠酬者眀正礼成不复举凡酬酒皆奠于荐左不举贾防案记云飨妇姑荐焉注云舅献姑荐脯醢设北洗为妇人不下堂也则是舅献姑酬共成一献敖继公云飨妇不辞洗不拜洗妇酢舅亦洗于北洗献酢用爵酬用觯各于其席前舅拜于阼阶上北面妇拜于西东面姑酬则于舅之席北而奠觯于妇之荐西妇取姑之酬酒而奠之于荐东也案贾防及敖说甚眀今参乡饮酒特牲少牢馈食之仪葢飨妇时舅姑席在阼舅南而姑北妇席在户牖间舅献酒洗于南洗不亲授洗升实爵妇席前北面奠之妇拜受爵于西舅拜送爵于阼阶姑荐脯醢妇升席祭卒爵拜舅阼阶上答拜妇答酌酢舅洗于北洗升实爵亦不亲授于舅席前奠之舅拜受爵妇拜送爵荐脯醢舅升席祭卒爵拜妇答拜姑取觯洗于北洗实觯酬妇于妇之席北奠觯拜妇席西答拜饮卒觯坐奠觯拜妇答拜姑实觯妇之席前北面妇席西拜姑坐奠觯于荐西妇辞坐取觯复位姑拜送妇北面取觯奠于荐东此所谓舅献姑酬共成一献之礼也舅献妇则妇饮一爵妇酢舅则舅饮一爵姑酬妇则姑先导饮一觯然后实觯酬妇则妇奠之而不举所谓正礼成也孔防舅酬妇妇又酬姑其说非是姚说舅同姑献亦非礼不参之义也   成妇礼眀妇顺又申之以着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葢藏【当丁浪反委于伪反积子赐反藏才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室人谓女妐女叔诸妇也【孔防女妐谓壻之姊女叔谓壻之妹诸妇谓娣姒之属】当犹称也后言称夫者不顺舅姑不和室人虽有善者犹不为称夫也 孔氏颖达曰申重也重加之以着代之义所以重责其妇之孝顺也葢藏掩葢藏聚之物也室人是在室之人非男子也 吕氏大临曰妇礼所以敬也妇顺所以爱也着代所以贵也三者皆所以顺舅姑 方氏慤曰上下相从谓之顺可否相济谓之和舅姑礼隆故可顺不可逆室人礼敌故虽和而不必同丝所以成帛麻所以成布少而有所委多而有所积物在下曰葢在内曰蔵成麻布帛妇功之本也审守委积葢藏坤为吝啬故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古之大孝飬志而已虽有三牲之飬而不能和其家人则不足以解忧其飬也微矣妇顺舅姑何以异此故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葢藏是亦飬志者也飬志者顺莫大焉故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乆也   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乆也故圣王重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顺备者行和当事成审也【孔防行和当者谓顺于舅姑和于室人当于夫也成丝麻布帛之事审守委积葢藏是事成审也】 马氏睎孟曰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和则有理理则有义有理义则家可长乆圣王所重者在此   案无不周浃为和悉有处分为理二者缺一便不顺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徳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苹藻所以成妇顺也【先悉荐反芼莫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与天子诸侯同姓者也【案公宫谓君之宫庙同姓祖庙未毁则有服之亲也】嫁女者必就尊者教成之教之者女师也【孔防即诗所云言告师氏者】祖庙女所出之祖也【孔防女出于君之髙祖则祭髙祖庙出于君之曽祖则祭曽祖庙祖父亦然女亲行祭诗有齐季女】公君也宗室宗子之家也【孔防与大宗近者于大宗教之与小宗近者于小宗教之】妇徳贞顺也妇言辞令也妇容婉娩也妇功丝麻也祭之祭其所出之祖也鱼苹藻皆水物隂类也鱼为俎实苹藻为羮菜祭无牲牢告事耳非正祭也其齐盛用黍云【孔防君庙应用牲牢此非正祭不用正牲则无稻粱既用苹藻为羮则当有齐盛以士特牲黍稷知之】君使有司告之宗子之家【孔防君衅庙使有司知此亦使有司也若卿大夫以下则女主之宗子掌其礼】若其祖庙已毁则为坛而告焉【孔防假令宗子为士止有父祖庙女与宗子同曽祖为坛告曽祖同髙祖为坛告髙祖】 孔氏颖达曰此更申眀成妇顺之事祖庙未毁谓与君为骨月亲庙有四髙祖庙未毁除此欲嫁之女教于公宫也祖庙既毁谓与君四从以外同髙祖之父以上其庙既迁是祖庙既毁此女则教于大宗子之室三月教之其教已成祭女所出祖庙告以教成也未嫁之前先教四徳又祭而告欲使嫁而为妇遵此教而成和顺也又曰内则女子十年不出使姆教成之眀已前恒教但嫁前三月特就公宫之教欲尊之也 张子曰古者妇人亦须有教教于公宫宗室是也故知夙兴夜寐临祭祀事賔客承尊长 马氏睎孟曰妇人以顺为本故先教之以徳徳本也言文也容者又其文之动也功者又其徳之余事也四者备则祭之以告其成也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聼天下之内治以眀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聼天下之外治以眀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聼男教后聼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隂徳天子聼外治后聼内治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徳【嫔毗人反御妻当作御女按后聼内治今本作内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六寝而六宫在后六官在前所以承嗣施外内之政也内治妇学之法也隂徳谓主隂事隂令也 孔氏颖达曰此因昬礼而眀天子与后各立其官掌内外之事法隂阳之所为也案宫人云掌王之六寝之脩注云路寝一小寝五是天子六寝也后六宫在王之六寝后亦大寝一小寝五其九嫔以下亦分居之其三夫人亦分主六宫之事或二宫则一人也或如三公分主六卿之类也六卿之官在王六寝之前其三孤亦分主六官之职总谓之九卿故考工记云外有九室九卿朝焉是也案九嫔职云掌妇学之法故知内治是妇学也案内宰掌王之隂事隂令注云隂事谓羣妃御见之事隂令谓王所求为于北宫也 吕氏大临曰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下之大义也有家者夫聼家之外治妇聼家之内治天子与后有天下者也则不得不聼天下之内外治也外治者眀章男教也内治者眀章妇顺也妇顺之法徳言容功皆是也阳道者夫所以正其室也隂徳者妇所以宜其家也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则正室之道天子所理也嘒彼小星夙夜在公则宜家之道后所治也郑氏谓内治之道妇学之法隂徳谓主隂事隂令其义然也凡天子所听皆外治后所聼皆内职至于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必如周南召南盛徳之化然后可致也 李氏曰内宰以隂礼教六宫又以隂礼教九嫔又以妇职之法教九御在王宫者不可不知礼也如使后夫人九嫔世妇女御皆受教皆知礼徳皆正言皆顺无冶容无废功无侈服无丧道则闺门之内何有不肃普天之下何有不化闗雎之不葛覃之躬俭樛木之无妬螽斯之多子孙卷耳之辅助求贤罝之莫不好徳于斯见矣王道安得不成乎又曰此经言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至于天官序则世妇以下不言数谓君子不茍于色有妇徳者充之无则阙世妇女御视大夫士尚唯其人则三夫人九嫔官不必备可知矣   存异郑氏康成曰三夫人以下百二十人周制也三公以下百二十人似夏制也合而言之取其相应象大数也 孔氏頴达曰欲见其数相当故以夏周相对为内外   案九嫔世妇女御周礼虽设其职未尝实其人自汉儒之昬义始列之为数郑康成注小星诗及内则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孔颖达俱从而附防之谓御见之法各帅其属使九九相与从于王所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此则注防之背缪也春秋之礼忒而乱及于三古汉唐之礼失而附防于六经其不足信决矣   是故男教不脩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脩隂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脩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脩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隂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适直革反见贤遍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适之言责也食者见道有亏伤也荡者涤去秽恶也 孔氏颖达曰此言男女之教不得则日月为之适食左昭二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日有食之庚午之日始有谪谪谓日之将食之气气见于上所以责人君也故诗云十月之交日辛夘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又曰此日而食于何不臧是不善而日食之应也 吕氏大临曰男教阳事上应乎日妇顺隂事上应乎月有不得则谪见于天为之薄食日食则天子为之变月食则后为之变素服自责各正厥事以答天变眀后与天子日月隂阳相须而后成之义也 叶氏梦得曰日月之食理所常有必反之隂阳之事躬自厚之道也 朱子曰日月之食皆有常度然王者脩徳行政用贤去奸能使阳盛足以胜隂隂衰不能侵阳则日月之行虽或当食而月常避日故其迟速髙下必有参差而不正相合不正相对者所以当食而不食也若国无政不用善使臣子背君父妾妇乗其夫小人陵君子外夷侵诸夏则隂盛阳衰当食必食虽曰行有常度而实为非常之变矣   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服母之义也【衰七雷反资依注作齐音咨】   正义郑氏康成曰父母者施教令于妇子者也故其服同资当为齐声之误也 吕氏大临曰以人伦推之天子脩男教天下之父也后脩女顺天下之母也其徳之盛必能以天下为一家为天下父母然后天下以父服服天子以母服服后也 方氏慤曰服天子以父之义服后以母之义言以其义而服之非服之正故檀弓谓之方丧   钦定礼记义防卷七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五   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正义孔氏颖逹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乡饮酒义者以其记乡大夫饮宾于庠序之礼尊贤养老之义此于别録属吉事仪礼有其事此记释其义也但此篇有四事一则三年宾兴贤能二则乡大夫饮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饮酒四则党正蜡祭饮酒知合有四事者以郑注乡人为乡大夫士为州长党正又云君子谓乡大夫饮国中贤者下又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亦是党正饮酒之事下又云合诸乡射亦是州长习射之礼乡则三年一饮州则一年再饮党则一年一饮所以然者天子六乡诸侯三乡各有乡大夫而乡有乡学取致仕在乡之大夫为父师致仕之士为少师在学中名为乡先生使之教乡中之人每年入学三年业成必升于君若天子之乡则升学士于天子若诸侯之乡则升学士于诸侯凡升之必用正月将升之时必先为乡饮酒之礼乡大夫与乡先生谋事择学士最贤者使为宾次者为介又次者为众宾乡大夫为主人与之饮酒而后升之故周礼乡大夫职云三年则大比攷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吏与其众以礼礼宾之若州一年再饮者是春秋习射因而饮之以州长为主人也若党一年一饮者是岁十二月国于大蜡祭而党中于学饮酒子贡观蜡是也此则党正为主人也此乡饮酒之义说仪礼诸侯之乡大夫三年宾贤能之礼郑知诸侯之乡大夫者以乡饮酒礼云磬阶闲缩霤注云大夫而特县方宾乡人之贤者从士礼也若天子之大夫特县则钟磬并有也若诸侯之州长则士也故仪礼乡射是诸侯州长经称鹿中记云士则鹿中也 吕氏大临曰乡饮酒者乡人以时防聚饮酒之礼也因饮酒而射焉则谓之乡射此篇凡六章初言尊让絜敬所以免人祸也次言学术道者将以得身次言先礼后财则民敬让次言尊长敬老而孝弟之行立次言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次言古之制礼法象天地皆所以推明圣人制作之意也   通论刘氏彞曰乡饮酒之礼岁则一行于党再行于州三年一行于乡所以行其三物充乎五品以砺其德行以观其贤能以采其髦俊以不尽性于中和为媿为耻为邦闾之指笑也此乡饮酒之礼所以为王道之范围风俗之砥砺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酒者人之所以养阳而人情无节则乱故先王有礼以制之书云有正有事无彛酒则非时而饮皆禁也又曰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则不特非时而羣饮者又戒也葢酒之于人始乎治常卒乎乱始乎安常卒乎危不能节之则养之适所以害之故节之以其时节之以其礼而乡饮之所由作矣存疑吕氏大临曰乡人凡有聚防当行此礼恐不特四事也论语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亦指乡人而言之   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宾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扬觯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盥音管觯之豉反絜与洁通】正义郑氏康成曰庠乡学也州党曰序掦举也今礼皆作腾拜至谓始升时拜拜宾至 孔氏颖逹曰迎宾庠门之外者谓乡大夫若州长党正则于序门外也主人将献宾以水盥手而洗爵扬觯既献后举觯酬宾之时亦盥洗所以致其絜敬之意也宾与主人升堂后主人于阼阶上北面再拜是拜至也拜至讫洗爵而升宾于西阶上北面再拜拜主人洗也拜受者宾于西阶上拜受爵也拜送者主人于阼阶上拜送爵也拜既者宾饮酒既尽而拜也皆所以致其恭敬之心也 吕氏大临曰以谨逊之道尊宾始见于拜迎庠门之外三揖三让而后升以洁清之道接宾则见于盥洗觯之际极其所致宾主之敬则见于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旣之节 陈氏祥道曰进而礼之以致其尊退而礼之以致其让而三揖至于阶三辞以升堂则进退之节也盥洗则在人者絜也觯则在器者絜也夫是之谓致絜拜至而后拜送此主也拜洗而后拜受此宾也至于受而饮饮而尽则为拜旣而其礼盖亦宾而已盖拜者屈之而使卑在我者卑则于人为尊而无侮矣夫是之谓致敬也马氏睎孟曰入三揖而后至阶主所以致尊于宾三让而后升宾所以致让于主 彭氏曰三揖者将进揖一也当陈揖【案陈谓堂涂】二也当碑揖三也三让如曲礼主人与客让登主人先登客从之是皆致尊让也余论孔氏颖逹曰案州长职云春秋射于州序党正云属民饮酒于序是州党曰序有室谓之庠无室谓之序郷学为庠州党为序学记云党有庠者谓郷人在州党但于郷之庠学不别立也则州党曰序必是无室但有虞氏之庠周以为郷学夏后氏之序周以为州党之学明夏时之序则有室周时州党之学则无室也序名虽同其制则别又郷学虽为序亦有东西墙谓之序故郷饮酒或云序东西州学虽为序据其序内亦有堂称故郷射或云堂东堂西也 方氏慤曰学所以明人伦而人伦之序成于相齿故乡饮之礼必行之于学行之于学而此止言庠门者以养贤敬老为主故也王制言耆老皆朝于庠非谓是乎案孟子言乡党莫如齿王制言习乡尚齿则惟三年大比其为宾者必贤能也或贤能中亦以齿未可知礼曰朝廷同爵则尚齿义可推耳   尊让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逺于鬭辨矣不鬭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逺于万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道指此礼 孔氏颖逹曰君子之相接尊让絜敬如此其至虽有争慢之心无从而生而尊让絜敬之俗成矣礼行而至于成俗则天下之人皆将逺于鬭辨而免于人祸 又曰先王之制礼也有道非茍为繁文饰貌升降之末者也 陈氏祥道曰夫有所尊有所让则相从以义而不敢争有所絜有所敬则相推以诚而不敢慢粲然而文之以接懽然而恩之以爱不期于鬬而已无暴不期于辨而已无乱 方氏慤曰鬭者力相攻之谓辨者言相敌之谓不鬭则无暴之祸不辨则无乱之祸且暴人者人恒暴之乱人者人恒乱之惟君子无暴乱之行所以免于人祸也   案尊让絜敬道也争慢鬭辨暴乱人祸非道也圣人制此郷饮酒礼以尊让絜敬之道故无非道之祸焉下宾主共之至象四时皆道也   郷人士君子尊于房戸之间宾主共之也尊有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宾也【上共字如字下共音恭】   正义郑氏康成曰卿大夫士饮国中贤者亦用此礼也共尊者人臣卑不敢専大恵羞燕私可以自専也絜犹清也 孔氏颖逹曰郷大夫等设酒尊于东房之西室户之东在宾主之间示宾主之共有此酒也酒虽主人所设宾亦以此酢主人故云宾主共之北面设尊酒在左谓在酒尊之西地道尊右贵其质素故也羞出自东房谓主人供于宾也荣屋翼也设洗于庭当屋之东翼示主人自絜以事宾也 吕氏大临曰酒水也饮之始也饮始于水极味于酒凡酒之设皆尚酒质之为贵不忘本也羞出自东房主人致味以养宾故曰主人共之而不以与宾共也洗当东荣主人自絜以事宾宾虽亦就此洗不曰宾主共之者明所以敬人者各自尽也 陈氏祥道曰东者主人位而主所献者为主共西者宾之位而宾所酬者为宾共惟夫宾与主和献酬而皆有共也此尊所以间于房戸之中以见意与   存疑郑氏康成曰郷人郷大夫也士州长党正也君子谓卿大夫士 陆氏佃曰郷人士君子郷人之中有士君子之行者也周官所谓贤能是与 孔氏颖达曰郷大夫等惟有东房方氏慤曰酒者以黑黍和于水而为之其为色则幽其为味则淡贵其质也【案不如水之説确】 贾氏公彦曰荣即今之风屋翼荣者与屋为荣饰翼者与屋为翅翼也   案郷人所该甚广士则郷人之秀而君子则有徳有位之通称注谓士为州长党正以指侯国则可若王朝则郷大夫为上大夫卿州长为中大夫党正为下大夫不得谓州长党正为士也其谓主人为郷大夫者亦専本郷法而言若州射党祭则又州长党正为主人恐不得拘也其在侯国则郷大夫者郷人也有饮国中贤能之礼州长者士也有习射郷饮之礼党正者亦士也有蜡祭郷饮之礼郷大夫者有賔兴贤能郷饮之礼总谓之郷饮饮有献酬拜洗拜受拜送拜旣之礼故曰宾主共之羞则宰夫授之而已故曰主人共之 又案聘礼记云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而聘礼君使臣还玉于馆宾退负右房则大夫士亦有右房不唯有东房也郷饮酒时宾席牖前南面三宾席在宾西皆南面若但有东房无右房则一室中宾已坐于西北三宾之席直无地可容矣故郷大夫不唯有东房不得舎经从疏也   宾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阴阳也三宾象三光也让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僎一作全郑读遵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隂阳助天地养成万物之气也三宾象天三光者系于天也三光三大辰也天之政教出于大辰焉【孔疏公羊云大辰者何大火也伐为大辰北辰亦为大辰故尔雅云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谓之大辰北极为之北辰是三大辰也何休云大火与伐天子所以示民时之早晚天下取以为正故谓之大辰辰时也天之政教出于大辰】 孔氏颖逹曰此明宾主介僎坐位之义三宾众宾也四面之坐主人东南象夏始宾西北象冬始僎东北象春始介西南象秋始其四时不离天地隂阳之内而坐即是宾主介僎之所象也 吕氏大临曰三宾者众宾之长者也其所以辅宾犹三光之辅天也 方氏慤曰天地者隂阳之体隂阳者天地之用故宾主象天地介僎象隂阳也三宾众宾之所观法而瞻仰者故象三光也后言介僎象日月则此言隂阳盖主日月耳介僎之辅宾主犹日月之运隂阳以成天地之光也故取象于日月隂阳之义三让而后成礼犹月三日而后成魄也夫魄隂也而礼由隂作故以况之且阳道饶而主进隂道乏而主退则让亦隂事也四面之坐则宾主介僎各坐于一方之面也夫有天地以为之体必有隂阳以为之用有隂阳之用然后三光之象垂三光之象垂然后有盈亏之理月有盈亏之理然后四时之序成故取象之序如此 陆氏佃曰成魄谓望后三日且月以生明为进生魄为退退让之事也   余论陈氏澔曰或谓介有刚辨之义僎有巽入之义各从其类义或然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古文礼僎皆作遵 孔氏颖逹曰三日成魄者谓月尽之后三日乃成魄此谓月明尽之后而生魄非必月三日也魄谓明生旁有微光也初以前月大则月二日生魄前月小则月三日乃生魄 方氏慤曰三光日月星也旣象日月又象三光者盖介僎两而三宾三以象参两之数   辨正朱子曰魄者月之有体而无光处也故书言哉生明旁死魄皆谓月三日月初生时也凡言既生魄即谓月十六日月始阙时也今此篇两言月三日而成魄疏知其谬而曲徇之故其説相戾之甚   案仪礼宾若有遵者席于宾东一人举觯乃入宾介皆降揖让升是遵乃宾之尊非主之辅郑以僎为遵大误盖天子不以公为宾而以卿为宾诸侯不以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近则有嫌降一等则无嫌也既不以为宾故后入本尊于宾故席于宾东郷饮酒礼亦然必其爵齿皆尊于宾因不为正宾故后入也若僎则卑于主介以辅宾必不可无僎以辅主则可有可无但有之则备故又谓之全耳三宾为众宾之长席举三宾者因众宾无算主人献众宾众宾之长升拜受者三人故特表此三宾以识敬或以宾介僎为三宾尢误也三光注疏作三大辰为是方氏指日月星为三光则既曰设介僎以象日月又曰立三宾以象三光不赘而乎三日成魄惟陆氏佃得之盖日君象月臣象惟望日去日最逺故盈望后三日稍近故已成魄至晦朔全近日则纯魄晦后三日始稍逺故哉生明也此正谓三宾近宾而礼杀犹三卿近君而礼杀皆如月之让日耳   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宾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凝犹成也宾者接人以义言宾来以成人之徳 孔氏颖逹曰宾在西北天地严凝之气着主在东南天地温厚之气着介在西南象隂之微气僎在东北象阳之微气 张子曰坐有位者礼主于尊贤而已若宾主正对则兼主于敬主故宾主不相对坐以见尊贤之义虽四时之坐皆有义其实欲明其尊贤也 吕氏大临曰东北至于东南生气也生气温厚而主仁故自孟春至于孟夏生气之所生万物之所以发生天地之盛徳气也主坐于东南僎坐于东北仁之序也西南至于西北杀气也杀气严凝而主义故自孟秋至于孟冬杀气之所行万物之所以収敛天地之尊严气也宾坐于西北介坐于西南义之序也饮酒之义所以致主之养而尊宾也方氏慤曰秋敛冬藏义也故严凝为义春作夏长   仁也故温厚为仁介僎者所以辅宾主而接人者也接人则宾主之先故坐于隂阳所始之地宾主则坐于隂阳之盛地焉主人必三揖仁之至也宾必三让义之尽也以接人以仁为盛徳温厚则接人以义为严凝尊严可知 叶氏梦得曰主人以仁接宾故在东南若宾则主人所尊其位则主人所择而居也故先言坐宾于西北而后言接人以义若介先宾以通其意于主僎先主人以通其意于宾隂阳辅天地而天地以成功介僎辅宾主而宾主以成礼其居始生之地不亦宜乎   案设席之次宾在牖前南面主席阼阶上西面介在西阶上东面僎在主人北亦西面若众宾则在宾西有遵则在宾东皆南面后世宾东南面主西北面皆侧席相向谬矣   仁义接宾主有事俎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防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   正义郑氏康成曰圣通也所以通宾主之意也将犹奉也术犹艺也得身者谓成已令名免于刑罚也言学术道则此説宾贤能之礼 方氏慤曰宾主之际其精至于仁义相接其粗至于俎豆有数非知礼之精者莫之能兴故曰圣也圣之事既立然非将之以敬则亦怠而废礼矣故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者天地之序郷饮主于序齿故曰礼以体长防曰徳各得其体岂他求哉故曰徳也者得于身也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 马氏睎孟曰因事以见圣即圣以行礼因礼以成徳此始终之序学术道者所以穷理得身者所以尽性礼足以穷理尽性故圣人务焉案有事主以仁为事宾以义为事也有数俎豆有爵者各以命数无爵则如下六十三豆七十四豆也圣通明也既立宾主以象天地而俎豆多寡又以爵以齿则义益通贯而显明故曰圣又敬以行则有本有文而礼成矣郷饮之礼如党正属民固以齿而宾兴养老之时爵同则尚齿贤同亦尚齿是皆体长防也术道行道之方制此礼使人由之皆使人得其性之固有也朱子谓此节牵附迂滞不足深究而诸儒之説愈支故就经姑申其説而余尽汰之   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尝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専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卒觯致实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専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荐亦作同哜才细反啐七内反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非専为饮食言主于相敬以礼也致实谓尽酒也酒为觞实祭荐祭酒哜肺于席中惟啐酒席末也 孔氏颖逹曰祭荐者主人献宾宾即席祭所荐脯醢也祭酒者既祭荐又祭酒也此是宾敬重主人之礼哜肺者祭酒后兴取俎上之肺哜齿之尝主人之礼也啐酒者饮主人酒而入口成主人之礼也席末谓席西头也郷饮酒礼云祭脯醢奠爵右取肺郤左手右絶末以祭尚左手哜之兴加于俎坐捝手遂祭酒哜肺在前祭酒在后此先云祭酒者哜是尝哜之名祭酒是未饮之称故祭酒与祭荐相连表其敬礼之事言此席之设本不为饮食盖主人敬重于宾故设席耳祭荐祭酒哜肺敬主人之物故在席中啐酒则入于己故在席末于席上祭荐祭酒是贵礼席末啐酒是贱财也卒觯主人酬宾宾卒立以据觯也致实谓致尽其所实之酒于西阶上不就席啐才始入口故犹在席末卒觯则尽爵故逺在西阶上前文方论设席之礼故言是席之正此覆説前席故变文言席之上上亦正也卒觯论其将欲卒觯之时致实论其尽酒之体先礼则贵后财则贱亦互相通 方氏慤曰祭荐祭酒必祭其先而后饮食之也肺者据周人所贵祭荐祭酒则神之也故曰敬礼哜肺则味之矣故曰尝礼啐酒则饮之矣故曰成礼啐酒献宾之觞卒觯则酬宾之时也主献宾宾酢主主酬宾三事既备则献酒之礼毕矣故曰卒觯西阶则宾所有事之阶也席之正则有别于席之末席之上则有别于席之下西阶上即席之下也先礼则敬让后财则不争 叶氏梦得曰啐酒于席末既为贱财则祭脯醢以敬礼哜肺以尝礼皆居席之正是为贵礼也宾辞于西阶上既为后财则羞出东房洗出东荣虽非席之上犹为先礼也盖郷饮酒之礼非専为饮食而已其啐爵也其卒觯也皆避其席亦所以防酒祸也贵礼而先之则民敬让贱财而后之则无酒祸而民不争圣人所务盖如此   案敬礼尝礼成礼皆是宾敬主人而主人之所以敬宾者即此可见 又案祭独哜肺者以周礼重肺祭必先肺哜肺则徧尝可知   郷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郷射敎之郷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弟音悌下同行下孟反所谓孝之孝当作敎】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説郷饮酒谓党正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之礼也其郷射则州长春秋以礼防民而射于州序之礼也谓之郷者州党乃郷之属也或则郷之所居州党郷大夫亲为主人焉如今郡国下令长【孔疏郡治之下及王侯有国治之下满万戸以上之令不满万戸之长】于郷射饮酒从太守相临之礼也【孔疏令长似州长党正太守似郷大夫】 孔氏颖逹曰郷饮酒礼宾贤能则用处士为宾其次为介其次为众宾皆以年少者为之此正齿位之礼其宾介等皆用年老者为之其余为众宾宾内年六十以上者于堂上宾席之西南面坐若不尽则于介席之北东面北上坐其五十者则立于西阶下东面北上示有陪侍之义非即在六十者旁同南面立也所以立于阶下者示其聼受六十以上之政事役使以明尊敬长老也三豆至六豆者以十年加一豆非正礼故不得为笾豆偶也其五十者二豆而已故郷饮酒礼众宾立于堂下者皆二豆其宾介之豆无正文当依众宾之年而加之也豆是供飬之物故云明养老立侍是陪侍之仪故云明尊长入门而能行孝弟出门而能尊长养老也合诸郷射者谓春秋二时聚合其民于州长敎之以郷射之礼也敎之郷饮酒之礼者谓十月党正饮酒敎之以郷饮酒之礼也【案本文义谓郷饮固行饮礼即郷射亦行饮礼故曰合诸郷射教之郷饮酒之礼疏分两句为两时两事误】仪礼郷饮酒篇无正齿位之礼今云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故知是党正正齿位之礼此谓初饮酒之时正齿位及其末皆以醉为度杂记云一国之人皆若狂是也州长党正射饮而并谓之郷者以州党属郷故云郷之属也郷之所居州党行饮酒射之礼则郷大夫代此州长党正为主人故得称郷射郷饮酒也若郷之州党郷所不居则郷大夫不得为主人亦不得称郷射郷饮酒但谓之州射党正饮酒可也 方氏慤曰六十者坐则七十以上亦坐可知五十者立则四十以下亦立可知听政者听上之人有所正听役者听上之有所使也必五十以下则立六十以上则坐者盖五十曰艾艾则服官政之时固宜立侍以听政役六十曰耆耆则指使之时固宜坐以加政役于人也尊长在仪养老在物故坐立之不同所以明尊长豆数之不一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则能入弟民知养老则能入孝民入而孝弟于其家出而尊长养老于其国则敎成矣国岂有危疑之祸乎射义曰卿大夫之射也必先行郷饮酒之礼故云合诸郷射也 吕氏大临曰饮酒之礼老者加豆有至于六也【案正荐之豆以明礼故有定数加豆以优老故以年为差此加字甚明】 陈氏祥道曰笾桃梅之属地产也豆麋鹿之属天产也地产所以养其隂则天产所以养其阳而老者隂也养隂必以阳故言豆而不及笾存疑陈氏祥道曰射所以观徳饮所以尚齿王制曰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尚功习郷尚齿是郷有习射尚齿矣而郑以党主饮州主射而郷大夫亲为主者不已误耶盖莫非饮也有饮于郷而正齿位者有饮于党而正齿位者莫非射也有射于郷以观徳者有射于州以观徳者以党不若州之众故虽有饮而无射州不若郷之大故虽有射而无饮而有齿者亦未必有其徳此党正言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而州长言春秋以礼防民射于序也郷则有射有饮而两全焉而记之所言者皆郷而已 胡氏铨曰郷党篇云郷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杖者亦谓五十六十者而此经下亦云少长以齿则郷饮岂无正齿位之礼乎窃谓此是郷大夫非党正也然则郷射亦不得谓之州长射矣若寔州党则谓之州射党正饮酒可也何得谓之郷乎 赵恭父问此篇自郷饮酒之义而下先儒以为记郷大夫饮宾于庠序之礼自郷饮酒之礼而下先儒以为记党正饮酒于庠序以正齿序之位今详考其文前有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云云固足以见宾兴之意后有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亦足以证序齿之事但某窃疑仪礼所载郷饮只是郷大夫兴其贤能而以礼宾之不知説礼何取于党饮而记为是义朱子曰此无他义只是作记者并举之耳 陈氏澔曰坐者坐于堂上立者立于堂下豆当从偶数今但十年而加一豆非正礼也 方氏慤曰唯六十非肉不饱故六十以上始有豆数也前言俎豆有数而此不及俎者以俎大而豆小由其礼之小故止举器之小者以明之也   案郑専以六十者坐节为党正蜡祭属民饮酒正齿位之礼遂疑宾贤能正齿位二礼迥异又以卿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饮酒之礼遂疑郷饮郷射二礼必合殊不知王制言命郷简不率教元日习射尚功习郷尚齿则简不肖亦行郷饮矣何必専宾贤能乎宾贤能而贤同则以齿能同则以齿何必宾贤能不尚齿乎卿大夫射必先行饮礼岂士射不先行饮礼如孔子射于矍枂有觯以尊贤能非无饮礼也若饮有不射者以投壶代之或并无投壶如陈敬仲饮桓公酒之类是饮射二礼可分可合也但以饮而射则饮重以射而饮则射重仪礼可徴也而饮亦有重有轻士君子行之则重郷人无爵徳则假是礼行之而仪文不备其礼稍轻如正饮必有正豆加豆假是礼行者则有正豆无加豆惟六十以上乃有三豆四豆之加亦其一端也 又案疏据六十者三豆推言五十者二豆是二豆乃五十以下之正豆六十以上乃有加豆五十以下有正豆无加豆也所谓正豆者郷饮酒礼宾介于设折俎之先荐脯醢众宾辩有脯醢是也所谓加豆者彻俎后説屦升坐乃羞是也仪礼乃羞疏引此三豆至六豆以证之宾介有俎有豆有加豆众宾则有豆无俎故谓六十以上始有加豆则可谓六十非肉不饱始有豆数则不可且郷饮以宾贤能习射正齿位皆礼之大者乌得谓俎大豆小目为礼之小止举器之小者以明之如方氏説乎   孔子曰吾观于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易以防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郷郷饮酒也易易谓教化之本尊贤尚齿而已 孔氏颖逹曰王者以尊贤尚齿为教化之本易取简易之义重言易易犹言荡荡平平取语顺也 吕氏大临曰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其文则摈相习之其义则君子知之脩其文逹其义然后可以化民成俗也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者皆见于饮酒之礼而可以化民成俗故曰吾观于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易谓易行   主人亲速宾及介而众宾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自入贵贱之义别矣【别彼列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速谓即家召之别犹明也 孔氏颖达曰主人亲自速宾并徃速介而众宾不湏徃速自从宾介而来宾介至门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不湏拜自入门是宾介贵于众宾也 方氏慤曰宾三宾也三宾贵于众宾而介则辅三宾者也故主人或亲速之或不亲而使之自从或不拜而使之自入故曰贵贱之义别矣   三揖至于阶三让以宾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宾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省所领反杀色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繁犹盛也小减曰省辨犹别也尊者礼隆卑者礼杀尊卑别也 孔氏颖达曰主人于宾三揖三让拜其来至又酌酒献宾宾酢主人主人又酌而自饮以酬宾是辞让之节其数繁多也介酢主人则止主人不酬介是及介省矣主人献众宾于西阶上受爵坐祭立饮不酢主人而降西阶东面是于宾礼隆众宾礼杀也 吕氏大临曰介之升也不三揖三让不拜洗主人不之阼阶拜送不哜肺不啐酒不告防不自酌酢授主人爵主人不举酬省于宾可知及众宾则升受坐祭立饮不酢其拜受者众宾之长三人余则不拜省于介可知于一等之中寖有省焉此所以辨隆杀也 方氏慤曰主酌宾为献宾答主为酢主又答宾为酬是礼也三宾则备之至于介则省酬焉至于众则又省酢矣升而受爵之时惟祭酒得坐及饮酒则立盖饮酒所以养己以其卑不敢坐而当其养故也前言贵贱之义此言隆杀之义贵贱指其人隆杀指其礼因其人之贵则礼为之隆因其人之贱则礼为之杀故其义先贵贱而后隆杀也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间间厠之间】   正义郑氏康成曰工谓乐正也乐正既告备而降言遂出者自此至去不复升也流犹失礼也立司正以正礼则礼不失可知 孔氏颖逹曰工入升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每一篇而一终主人献之献工也吹笙之人入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每一篇一终主人献之谓献笙人也间代也笙歌已竟而堂上与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人歌鱼丽则堂下笙由庚为一终堂上歌南有嘉鱼则堂下笙崇丘为二终堂上歌南山有台则堂下笙由仪为三终鱼丽言太平年丰物多此采其物多酒防所以优宾南有嘉鱼言太平君子有酒乐与贤者共之此采其能以礼下贤者与之燕乐南山有台言太平之治以贤者为本此采其爱友贤者为邦家之基由庚崇丘由仪今亡其义未闻合乐三终者谓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也若工歌闗睢则笙吹鹊巢合之歌葛覃则笙吹采蘩合之歌卷耳则笙吹采苹合之故郷饮酒云乃合乐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也周南召南王后国君夫人房中之乐歌闗睢言后妃之徳覃言后妃之职卷耳言后妃之志鹊巢言国君夫人之徳采蘩言国君夫人之不失职采苹言卿大夫妻能循法度工告乐备遂出者谓乐工先告乐正乐正告宾以乐备乃降立西阶东北面自此遂出也一人谓主人之吏举觯示将行旅酬也将防宾旅酬恐有惰故主人使相礼者一人为司正以监之 陈氏祥道曰升歌堂上之乐笙入堂下之乐记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歌之者一篇为一终鹿鸣燕嘉宾歌之以示事四牡劳使臣之来歌之以示劝宾既至而无礼乐以文之则亦不足以示情此皇皇者华所以继作也送之以礼乐言逺而有光华者乃其意也南陔相戒以养也白华孝子之洁白也白华以示其徳南陔以示其行外有行而内有徳不得其时而饮之亦不足以行礼此华黍所以继作也其诗曰时和嵗丰宜黍宜稷者乃其意也示事示劝示情主人之所以事人示徳示行示礼主人之所以成已故主人献之若夫相代而为间歌相同而为合乐则无所献矣以其不特于主人故也鱼丽作于上以见物多而礼能备礼能备则其道得矣故下有由庚以继之诗曰由庚万物得由其道是也南有嘉鱼作于上以见至诚而乐相与则其功大矣故下有崇丘以继之诗曰崇丘万物得极其髙大是也南山有台作于上以见得贤也自况能立太平之基则天下宜矣故下有由仪以继之诗曰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是也二南者王化之本正始之道也用之郷人焉使郷大夫以之教其民用之邦国焉使诸侯以之教其臣 又曰升歌笙入皆继之以主人献之以礼节乐于其始也间歌合乐必继之以一人觯乃立司正以礼节乐于其终也作乐以行礼由礼以节乐宾主之情斯和乐而不流矣   案仪礼郷饮酒卒歌主人献工注一人工之长者也凡工贱不为之洗又曰大师则为之洗大射礼燕礼皆然 又案燕礼合乐遂歌郷乐周南闗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是六诗皆歌也孔疏谓笙吹召南三诗未闻所据但合乐三终乃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笙诗自小雅六诗而外不知合乐时吹笙又是何诗况笙诗有声无辞鹊巢三篇则有辞矣姑仍疏以存其説可也   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少诗召反弟音悌】   正义郑氏康成曰遗犹脱也忘也 孔氏颖逹曰旅酬之时宾主人之党各以少长为齿以次相旅至于执掌罍洗之人以水沃盥洗爵者皆豫酬酒之限是弟长无遗也主人酬介介酬众宾虽据旅酬之时少长以齿终于沃洗因遂连言无算爵见无不周徧郷饮酒记主人之赞者西面北上不与无算爵然后与是也 马氏睎孟曰终于沃洗逮贱之谓也少长以齿能弟长也终于沃洗能无遗也 朱子曰弟长而无遗弟悌也敬顺之意言能使少者皆承顺以事长者而无所遗弃也   降説屦升坐脩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宾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下朝字直遥反莫音暮説脱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朝夕朝莫听事也不废之者既朝乃饮先席则罢其正也终遂犹充备也 孔氏颖逹曰无算爵前皆立而行礼未彻俎故未説屦至此彻俎之后乃説屦升堂坐也脩爵无数谓无算爵也朝后乃行饮酒之礼礼毕乃治私家之事是朝不废朝莫不废夕此谓郷饮酒礼若党正饮酒一国若狂无不醉也饮毕主备礼拜而送宾节制文章终竟申遂不有阙少故知安燕而不乱   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郷而知王道之易易也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总结上五种之事 方氏慤曰五行行之于一身则身正而无邪施之于一国则国安而无危天下之本在国故曰国安而天下安天下安则王道成矣 胡氏铨曰前言正席次言司正正礼此言正身盖席正然后礼正礼正然后身正身正则国正国正则天下安矣故继之以国安而天下安也   郷饮酒之义立宾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宾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政敎之本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日出于东僎所在也月生于西介所在也 孔氏颖逹曰此覆説郷饮酒礼之义有所法象之事前文天地共言此则析言之宾者主之所尊敬故以宾象天主供物以养宾故以主象地前经介僎象隂阳据其气此云日月言其体僎在东北象日出介在西南象月出 吕氏大临曰饮酒之礼莫先于宾主立宾象天立主象地礼之经也其次立介僎以辅之辅之者纪也其次立三宾以陪之陪之者参也政教之立必有经有纪有参然后可行也其或言立或言设也立则本于创始之时设则见于既陈之后因宾而后用介因主而后用僎则是立宾立主于前乃设介设僎于后也礼之所制如此故用之于事则足以为政之本体之于道则足以为教之本   亨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酒教民不忘本也【亨普萌反】正义郑氏康成曰祖犹法也狗所以养宾阳气主养万物海水之委也太古无酒用水而已 孔氏颖逹曰烹狗东方覆説前文羞出自东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东覆説洗当东荣也尊有酒亦覆上文 吕氏大临曰天地之间海居于东东则左也故洗在阼水在东有左海之义 陈氏祥道曰牲用狗者狗之为物有所守而善择人者也非其人则在所去故古之人于燕飨饮食皆用之 方氏慤曰凡植物皆地产足以养人之隂凡动物皆天产足以养人之阳天产不特狗也而特烹狗者阳之辰穷于戍至阳之畜也东方者得阳之中烹至阳之畜于阳中之方又得其宜矣水则盛之于罍者盖酌之于罍而涤之于洗故其水在洗东洗既在东水又在洗之东者凡以祖天地之左海也左亦东也以方言之则曰东以体言之则曰左   宾必南郷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偝藏也【郷许亮反下同偝音佩】   正义郑氏康成曰春犹蠢也蠢动生之貌也圣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读为揫揫敛也察犹察察严杀之貌也南郷郷仁贵长大万物也察或为杀 孔氏颖达曰圣之言生也东方产育万物故为春为圣养育万物长之使大亦为仁五行春为仁夏为礼今春为圣夏为仁者春夏皆是生长俱有仁恩之义中者藏也北方主智亦为信以五行言之则为信以生长敛藏言之则万物所归藏也 吕氏大临曰天子南面而立左则东方东方圣也左之则尊之也郷则南方南方仁也郷之则宗之也右则西方西方义也右之则用之也偝则北方北方藏也偝之则违之也天子之立如是而坐宾亦南郷者尊宾之至也 马氏睎孟曰春木为仁而夏曰仁何也天地之仁至乎夏而尽矣天地之义至乎冬而极矣故乐记曰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长者大之而已秋者敛也万物至秋而敛则其成体可察也义者仁之节秋者春夏之节也故曰守义中者万物复归其根也蔵者不露其形也以秋为揫敛则知春夏为发散也以冬为中藏则知春夏为外发也 项氏安世曰圣管万善故象春仁济万善故象夏义制万事故象秋中藏万理故象冬圣以徳言未及于用也故左之义以事言天下之大用也故右之郷仁以应物偝藏以反身也凡道备于身为圣施于物为仁形于事为义存于心为中名虽有四其实一也考其次序固人道之当然推其方位亦天理之自然也   案此节有脱误若移下主人必居东方三十一字置产万物者圣也上宾必南郷四字属南方者夏上则明顺矣圣知本藏于冬而发于春仁育本见于春而大于夏言各有当也   介必东郷介宾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献酬之礼主人将西宾将南介覸其间也主人者造之礼之所共由主人出也 孔氏颖逹曰介宾主者主人献宾将西行就宾宾又南行将就主人介在西阶之上以介覵隔宾主之间也主人造之产万物者释所以主人居东方之意东方产育万物主人供客所湏故造为产万物之象   存异方氏慤曰言宾必南郷以见主之北郷言介必东郷以见僎之西郷 陆氏佃曰介必东郷介宾主也据此坐乡东北明矣然则主人面西北宾面东南僎面西南皆可知   案上文云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主人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言其方也此又云宾必南郷介必东郷主人坐于东方言其郷也后世遂沿为侧坐相向则误矣观仪礼献宾时云宾升席自西方记云主人介升席自北方降自南方则其席之正而宾南乡介东乡主人西乡皆可得而推之矣郑注仪礼云宾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阶上西面介席西阶上东面众宾席于宾席之西是四面之坐礼经甚明   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宾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者阴也大数取象法于月也孔氏颖达曰乐既为阳故礼为阴月是阴精故礼之数取法于月也乡饮酒立三宾亦象国立三卿故曰政教之本 吕氏大临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者物之所由致是故礼有三让宾有三宾国有三卿上法于月则三日成魄三月成时政教所本礼之所以法也 马氏睎孟曰大国三卿周官所谓设其参是也   射义第四十六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录云名射义者以其记燕射大射之礼观德取士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案此篇中有乡射又云不失正鹄正则宾射然则乡射宾射俱有之目録惟云燕射大射者此篇广説天子诸侯大射燕射之义不专于乡射宾射也射起自黄帝易系辞云古者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是弓矢起于黄帝虞书云侯以明之是射侯见于尧舜至周则具矣   通论孔氏颖达曰礼射有三一大射是将祭择士之射二宾射诸侯来朝天子或诸侯相朝而与之射三燕射谓息燕而与之射天子诸侯大夫三射皆具士无大射士无臣祭无所择也射人云士射豻侯二正是士有宾射乡射记云士布侯画以鹿豕是士有燕射也其侯司裘职云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畿内诸侯大射止张熊侯豹侯若畿外诸侯大射亦张三侯逺尊得伸也一曰大侯天子以熊皮饰之二曰糁侯豹鹄而麋饰三曰豻侯胡犬皮饰侯若畿内卿大夫则麋侯也畿外卿大夫射侯无文葢降君一等则糁侯豻侯其鹄三分侯中而居其一以虎熊豹麋之皮饰其侧又方制之以为□谓之鹄鹄者取名于鳱鹄小鸟而难中故以中之为隽其侯道虎九十弓熊七十弓豹麋五十弓列国之诸侯大射大侯亦九十糁七十豻五十逺尊得伸可同耳其天子以下宾射王射三侯五正诸侯二侯三正卿大夫一侯三正士豻侯二正郑云五正者中朱次白次苍次黄居外三正损黄二正或以朱绿二侯者三正一侯者二正而已天子宾射用五正三正二正之侯诸侯宾射用三正之侯卿大夫用二正之侯士亦用二正之侯畿外诸侯以下宾射其侯无文约大射礼文之意诸侯既同天子张三侯则宾射亦同天子用五正三正二正其卿大夫射亦三正二正之侯士射二正之侯天子以下燕射则尊卑皆用一侯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其耦射人云王六耦诸侯四耦卿大夫士三耦谓畿内也若畿外诸侯以下则皆三耦也天子大射则在庙宾射则在朝诸侯亦在朝天子燕射则在寝诸侯亦在寝惟诸侯大射不显畿内畿外之异郑云大射于太学其诸侯宾射若在国则亦在朝与天子同若在国外相防则在境此三射之外又有乡射谓卿大夫贡贤能之后行乡射之礼而询众庶是也又有州长射于州序之礼又有主皮之射凡主皮之射有二一是卿大夫从君田猎无侯张兽皮而射之二是庶人无侯亦张皮而射之是也又有习武之射故司弓矢云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是也 吕氏大临曰射者男子所有事也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故有大射乡射之礼所以习容习艺观德而选士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故主皮呈力所以御侮克敌也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防之序也【长丁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别尊卑老穉然后可以观徳行也 孔氏颖逹曰仪礼大射在未旅前具牲狗及设折俎行一献此等皆燕法故云先行燕礼明君臣之义者谓臣于堂下再拜稽首升成拜君答拜以臣尽竭其力致敬于君君施恵以报之也明长防之序者党正饮酒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是也 吕氏大临曰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者大射也卿大夫之射必先行郷饮酒之礼者郷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饰之以礼乐者所以养人之徳使之周旋中礼也盖燕与郷饮酒皆燕也因燕以娱宾不可以无礼故有大射郷射之礼礼不可无义故明君臣之义长防之序焉   故射者进退周旋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中行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内正外直习于礼乐有徳行者也正鹄之名出自此也 孔氏颖逹曰此言射者内志审正则射能中故见其外射则可以观其内徳射的谓之正欲明射者内志湏正也谓之鹄者鹄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吕氏大临曰礼射必先比耦故一耦皆有上射下射皆执弓而挟矢其进也当阶及阶当物及物皆揖其退也亦如之其行有左右其升降有先后其射皆拾发其取矢于楅也始进揖当楅揖取矢揖旣搢挟矢揖退与将进者揖其取矢也有横弓郤手兼弣顺羽拾取之节焉卒射而饮胜者决遂执张弓不胜者袭説决拾加弛弓升饮相揖如初则进退周旋必中礼可见矣夫先王制礼岂苟为繁文末节使人难行哉亦曰以善养人而已盖君子之于天下必无所不中节然后成徳也射一艺也容比于礼节比于乐发而不失正鹄是必有乐于义理乆于恭敬用志不分之心然后可以得之则其所以得之者其徳可知矣故曰可以观徳行矣 方氏慤曰进退者升降之节周旋者揖让之容能中礼者以其先行礼故也内志正然后持弓矢审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固惟固也故其力能至惟审也故其巧能中马氏睎孟曰凡此所谓其容体比于礼也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防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防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貍力之反乐音洛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驺虞采苹采蘩今诗篇名貍首逸下云曾孙侯氏是也【孔疏仪礼郑注貍之言不来也射诸侯首不朝者故以是名篇】乐官备者谓驺虞曰壹发五豝喻得贤者多也吁嗟乎驺虞叹仁人也【孔疏壹发而得五豝若君一求而得五贤防章取义】乐防时者谓貍首曰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乐循法者谓采苹曰于以采苹南涧之滨循涧以采苹喻循法度以成君事也乐不失职者谓采蘩曰被之僮僮夙夜在公孔氏颖逹曰射人云驺虞九节貍首七节采苹采   蘩皆五节乡射注云五节歌五终四节四拾其一节先以聼也若然则九节者五节先以听七节者三节先以听皆以四节应乘矢拾发也 陈氏祥道曰大射奏貍首闲若一郷射奏驺虞闲若一王之五节先以听诸侯三节先以听尊者先以听则多卑者先以听则寡盖所以优尊者欲其先知之审也然则王射以驺虞大夫士之郷射亦以驺虞者郷射之询众庶亦欲官备于天子也 方氏慤曰节者乐歌之节也王氏谓天子以驺虞为节者乐仁而杀以时诸侯以貍首为节者乐御而射以礼盖射所以习武虽先王所不敢忘亦所不敢黩也习而不已其必至于黩焉亦在乎有以节之而已设官分职天子之事也故以备官为节制节谨度诸侯之事也故以时防天子为节服法服道法言卿大夫之事也故以循法为节保禄位守祭祀士之事也故以不失职为节 马氏睎孟曰驺虞为节以至不失职为节所谓其节比于乐也 吕氏大临曰貍首田之所获物之至薄者也自曾孙侯氏而下言诸侯以燕射防其士大夫物薄诚至君臣相与习礼而天子之徳莫大于好生好生继天者也诸侯之徳莫大于奉朝事奉朝事事君者也卿大夫之事莫大于法先王法先王守道者也士之徳莫大于敬事敬事死命者也先王制礼作乐以养人所以薰沐渐渍日迁于善而不自知也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数色角反下同行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选士者先考徳行乃后决之以射男子生而有射事长学礼乐以饰之 孔氏颖逹曰诸侯继世而立卿大夫有功乃升非専以射而选但旣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髙下非谓直以射选补而用之也男子生有悬弧之义因为射事更饰以礼乐则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是也凡事之中能穷尽礼乐而可数为之以兴立人之徳行者莫如射故圣王务重焉 方氏慤曰或先行燕礼或先行郷饮酒礼所谓饰之以礼或以驺虞为节或以貍首为节所谓饰之以乐   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嵗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则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比毗志反下同中丁仲反与音预】   正义郑氏康成曰嵗献献国事之书及计偕物也【孔疏汉时谓郡国送文书之使为计吏其贡献之物与计吏俱来故谓计偕物也】三嵗而贡士旧説云大国三人次国二人小国一人流犹放也书曰舜流共工于幽州【陆氏佃曰流亡即孟子流连荒亡】 孔氏颖逹曰中多者得与于祭此谓大射也案书传云古者诸侯之于天子也三年一贡士一适谓之好徳再适谓之好善三适谓之有功有功者天子赐以衣服弓矢再赐以秬鬯三赐以虎贲百人号曰命诸侯一不适谓之过再不适谓之敖三不适谓之诬一绌以爵再绌以地三绌而地毕注云凡十五年郑以此知三嵗而贡士也 方氏慤曰助祭者助天子行礼乐之事也比谓礼乐相比而不失必曰比于礼乐而后曰中多则知不比于礼乐而偶中者亦不可以言中矣存疑胡氏铨曰三嵗一贡士盖书传之説窃案经意止谓嵗献即贡士尔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曾孙之诗诸侯之射节也四正正爵四行也四行者献宾献公献卿献大夫乃后乐作而射也【孔疏此大射礼若燕射则説屦升堂坐后乃射】莫处无安居其官次者也御犹侍也以燕以射先行燕礼乃射也则燕则誉言国安则有名誉 吕氏大临曰国家闲暇诸侯与其卿大夫尽志于射以习礼乐是诸侯以礼乐养其羣臣也诸侯贡士于天子试之以射以中之多寡为赏罚则诸侯皆勉习礼乐以事天子是天子以礼乐养诸侯也 方氏慤曰天子制射礼于上诸侯务之于下以使之习听礼乐则所以养之也养之以礼则不争养之以乐则无怨不争无怨则兵不用矣诸侯自为正之具者以射求正诸已故也   存异陆氏佃曰四正盖天子诸侯大夫士之正据射人王以六耦射三侯五正诸侯以四耦射三侯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二正【案如陆説则具举字难觧且兼天子大夫士则上曾孙侯氏句亦难觧】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防觯而语公罔之裘觯而语曰防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防又掦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防有存者【矍俱反相息亮反贲读偾将子匠反与音预觯之防反弟音悌好呼报反下同俟死絶句者不二字一句下同不陆读否吕如字属下句防音仅】   正义郑氏康成曰矍相地名先行饮酒礼将射乃以司正为司马子路执弓矢出延射则为司射也延进也出进观者欲射者也贲读为偾犹覆败也亡国亡君之国者也与为人后者与犹竒也后人者一人而已既有为者而徃奇之是贪财也子路陈此三者而观者畏其义则或去也公罔之裘之发声也射毕又使此二人举觯者古者于旅也语谓説义理也三十曰壮耆耋皆老也流俗失俗也处犹防也八十九十曰旄百年曰期颐称犹言也行也者不言有此行不可以在此宾位也 孔氏颖逹曰孔子使子路为司射之官出门而延进观者及欲射之人败军之将无勇亡国之大夫不忠且无知公罔氏也裘名也序氏也点名也至将旅时使二人举觯誓众不在此位者问众人有此诸行不若有则可在此宾位也此记所陈惟约乡射礼案郷射司射比众耦于堂西此出延者盖观者既多庭中不容故出延之入乃比耦也以初观者在门外未有宾主之礼故誓恶者令不入以郷饮酒礼差之射礼毕旅酬之时乃是二人举觯故郷射礼毕司马反为司正乐正升堂复位宾取俎西之觯酬主人主人酬大夫自相旅毕君使二人举觯于宾与大夫则当此公罔之裘序防二人举觯之节也但众宾射事旣了皆在宾位主人以礼接之不复斥言其恶但简其善者耳旄期之老不复能射而得在位此老人本观礼虽不能射与在宾中故知旅酬之时其人犹在也 吕氏大临曰郷射之礼先行郷饮酒至于将射以司正为司马故曰射至于司马也记云既旅士不入明未旅士犹可入而与射故子路执弓延射有入不入及去者入者之辞也卒射司马反为司正然后行旅酬卒旅然后使二人举觯于宾与大夫射事旣卒则众宾皆在宾位故公罔之裘与序点举觯以众宾皆在宾位故有不在此位及去者处者存者之辞也宾在门外则司马誓之使恶者不入宾在宾位则二人举觯而语不复斥恶但使善者处耳 方氏慤曰如堵墙言其周围而固宻也司正以治礼名之司马以治兵名之燕礼事也射兵事也方燕之时则名之为司正及射之时则名之为司马亦各从其类也以将射也故执弓矢以延之以将旅也故觯而语焉又各以其类也不谓有如此者否则发问之辞也言能如此然后可以在此位也旄与耄同孟子曰反其旄倪 马氏睎孟曰败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二者可以死而不死则非忠也舍巳之亲而与为人之后者则非孝也去与入半言圃之外者去与处半言圃之内者防者仅也盖公罔之裘语之以畧序点语之以详畧故责之以轻而处者半详故责之以重而存者少 刘氏敞曰与为人后者庶子而夺其宗则簒其祖也嫡子而后其族则轻其亲也诸父诸兄诸弟而后其子兄弟则乱昭穆也异姓而后于人则背其姓也周衰此等盖多此仲氏之所恶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延或为誓序点或为徐防壮或为将旄期或为旄勤今礼皆作腾   存异陆氏佃曰觯将以饮不胜者郷射云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是也公罔之裘觯以待初射之用序点又觯以待再射之用郷射曰设丰实觯如施之此当实序防所之觯也夫礼必再射以求幸中故序防所言又进于公罔之裘一等【案郑谓觯是于旅也语则射毕而合语时也故欲求好学好礼之人陆谓是罚爵似误】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舍也绎者各绎已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已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舍音舍中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射将祭择士之射也以为某鹄者将射还视侯中之时意曰此鹄乃为某之鹄吾中之则成人不中之则不成人也得为诸侯谓有庆不得为诸侯谓有让也 孔氏颖逹曰鹄则上下俱同无复君臣父子之别而言以为父鹄者是升射之时既身为人父则念云所射之鹄是为人父之鹄中则任为人父不中则不任为人父故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以及君臣皆放此 吕氏大临曰射之为艺不専心致志则不得也所以父子君臣各以已为之鹄射者各射已之鹄故虽诸侯之射亦以中则得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也故谓之射侯古之射者志于中也其専如是岂特志于中鹄中侯已哉中父之鹄则反求所以中为人父之道中子之鹄则反求所以中为人子之道是乃所以充其类绎其志也 方氏慤曰绎若抽绎之绎言其绎于内而明于外舍若趋舍之舍言其舎于此而之于彼诗不云乎舍矢旣均又曰舍拔则获射固有舎意   余论朱子曰射中则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为诸侯此等语皆难信书谓庶顽谗説侯以明之然中间若有羿之能又如何以此分别恐大意畧以射审定非専以此去取也   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让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与音预】   正义郑氏康成曰泽宫名也士谓诸侯朝者诸臣及所贡士也皆先令习射于泽已乃射于射宫课中否也诸侯有庆者先进爵有让者先削地 孔氏颖达曰泽者盖于寛闲之处近水泽而为之也非惟祭而择士余射亦在其中故书论主皮射云向之取也于圃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于泽宫揖让之取也是主皮之射亦近于泽也司弓矢云泽共射椹质之弓矢有庆者先进爵有让者先绌地进则爵轻于地故先进爵而后益地也退则地轻于爵故先削地而后绌爵也   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饭扶晚反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男子生则设弧于门左三日负之人为之射乃卜食子也 孔氏颖逹曰男子生而有为射之志故长大重之桑弧蓬矢取其质也所以用六者射天地四方也礼射惟四矢象御四方之乱三日射罢而后用谷以食子也 方氏慤曰天地四方谓之六合以上与下为合东与西为合南与北为合故也以射六合故以六矢射之射之则以射人代之而已六合男子之所有事也生而必射以示其有事之志射而后食以示其受禄之道 陈氏澔曰宇宙内事皆已分内事皆男子之志也   射者仁之道也求正诸己巳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已者反求诸已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诸犹于也必也射乎言君子至于射则有争也下降也饮射爵者亦揖让而升降胜者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袭説决拾郤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而升饮君子耻之是以射则争中 孔氏颖逹曰仪礼大射云耦进上射在左并行当阶北面揖及阶揖升堂揖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射毕北面揖揖如升射是射时升降揖让也经文揖让而升谓饮射爵时揖让非射时也 方氏慤曰胜饮不胜则材养不材之意也材养不材仁之道也君子当仁不让于此安得不争乎 陈氏澔曰为仁由已射之中否亦由已非他人所能与也故不怨胜已而反求诸身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正音征夫音扶】正义郑氏康成曰何以言其难也声谓乐节也画布曰正栖皮曰鹄正之言正也鹄之言梏也梏直也言人正直乃能中也发或为射发犹射也的谓所射之识也言射的必欲中之者以求不饮女爵也辞养让见养也 孔氏颖逹曰何以射者言人之射何以能使射中与乐节相应也何以听者言何以能听此乐节使与射中相合也言射中乐节两相应防作何法以为之至极难矣循声而发谓射者依循乐声而发矢不失正鹄言中也射中与乐节相防唯贤者乃能诗小雅宾之初筵之诗郑注声谓乐节驺虞九节之属画布曰正则宾射也栖皮曰鹄则大射也所射之识谓记识之处即正鹄之中也 吕氏大临曰君子责己重而责人轻我之不中则反求诸已曰非病也不能也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循声而发发而不大正鹄者惟贤者能之非不肖者所能也此责己之重也彼之不中则曰非不能也病也老也酒者所以养老与病也揖让而升以礼相下以饮其不胜者此责人之轻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五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六   燕义第四十七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燕义者以其记君臣燕饮之礼上下相尊之义此于别録属吉事案仪礼目録云诸侯无事若卿大夫有勤劳之功与羣臣燕饮以乐之勤劳谓征伐聘问诗曰吉甫燕喜是也臣有王事之劳亦燕之故燕礼记云若有王事是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古之君臣宾主之相接有飨有燕有食飨礼亡矣独燕食之礼存焉仪礼公食大夫礼是也【案仪礼下当有燕礼及三字坊本之漏耳】燕以饮为主食以食为主故燕礼之始主人酌以献宾荐脯醢设折俎而无黍稷食礼之始主人亲设醢醤太羮宰夫为主菹醢之豆六三牲鱼腊肠胃肤之俎七黍稷之簋六牛羊豕之铏四宰夫执觯酒设于豆东而不献此燕食之别也飨礼虽无文然杂见于记之间飨以训恭俭燕以示慈惠飨有体荐燕有折俎又云几设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又云若不亲飨致飨以酬币又云大飨卷三牲之俎于宾馆故知飨礼之始如燕之始献言爵盈而不饮则啐而不卒爵矣言有体荐则俎肉不折矣言几设而不倚则无脱屦而升堂矣又有酬币又卷俎归于宾馆此燕飨之别也盖燕者主于接欢故至于请安请醉旅酬无算爵少纾其敬也故其辞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君须臾焉此所以示慈惠也古之燕礼有天子燕诸侯者湛露之诗是也有燕羣臣者鹿鸣之诗及记云君与卿燕则大夫为宾与大夫燕亦大夫为宾是也有燕宾客者则记云若与四方之宾燕聘礼云燕羞俶献无常数大行人云上公三飨三食三燕是也有燕族人者文王世子公与族燕则以齿是也有养老者王制云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脩而兼用之是也 陈氏祥道曰近自九族同姓与夫兄弟朋友之亲而逺至乎诸侯君臣与夫蛮貊夷狄之邦莫不有恩以见其爱有义以尽其礼故礼行而人説而天下服者此乃古之所以为燕也行苇之序曰周家忠厚故能内睦九族而其诗有或歌或咢洗爵奠斚是所谓燕九族同姓也与頍弁之刺异矣常棣之序曰闵管蔡之失道而其诗有兄弟既具和乐且孺是所谓燕兄弟也与杕杜之刺异矣伐木之序曰友贤不弃不遗故旧而其诗有矧伊人矣不求友生是所谓燕朋友也与谷风之道异矣若夫燕诸侯则有湛露燕羣臣嘉宾则有鹿鸣焉 汤氏三才曰诸侯无事朝毕而燕一也卿大夫有勤劳之事君燕劳之二也卿大夫聘还燕之三也四方聘客燕之四也存疑吕氏大临曰有因燕而射者大射礼是也陈氏祥道曰燕夷狄则所谓蓼萧泽及四海是已其诗曰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夫以湛露之诸侯为中国则蓼萧之所以燕诸侯者皆谓之四海岂非夷狄与   案此当云因射而燕者燕礼记云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如乡射之礼是也至于大射则因祭而射以择士又因射而先行燕礼不得谓之因燕而射盖燕礼之射重在燕大射之燕重在射也如陈以蓼萧为通及宾客则可谓専燕夷狄不确至先王之燕夷狄经无明文乃若夷狄食礼则周语舌人食之委之牲体而坐诸外由此推之则燕夷狄可知四夷之乐不使乱雅而陈于门则燕夷狄所歌之诗亦无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卒使之脩德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卒依注作倅七对反大子之大音泰卒伍之卒子忽反正音征】   正义郑氏康成曰职主也庶子犹诸子也【方氏慤曰诸庶皆众也诸侯而下长倅皆在所掌所以为庶其异名犹周官宗伯记曰宗人周官甸师记曰甸人也】周礼诸子之官司马之属也卒读皆为倅【孔疏此庶子之卒下防卒皆为倅副倅之倅】诸子副代父者也戒令致于大子之事【孔疏其事非一故云戒令】教治脩徳学道也位朝位也【孔疏此等诸子虽未为官皆继父尊卑以为等级】国子诸子也军法百人为卒五人为伍国子属大子司马虽有军事不赋也游卒未仕者也【孔防周礼师氏职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注云贵王公子弟游无官司者是游逸尚未仕也】学大学也射射宫也燕礼有庶子官是以义载此以为説【孔防燕礼云主人升自西阶献庶子于阼阶上又云庶子执烛是燕礼有庶子官】 孔氏颖达曰此官职主诸侯及卿大夫士众庶之子副倅于父之事所以官名庶子也教谓教学治谓治身周礼诸子职则云掌国子之倅此云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庶众也以其适子众多故总谓之庶子非适子庶弟而称庶子也必知适子者以云倅是副贰于父之言王制云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是也国有大事之时则进致诸子于大子唯任大子随时所用也若国有甲兵之事则庶子之官付授以车甲合会之以卒伍置立之以有司谓立其主将使统领之用军旅之法治理也正役也诸子既统属大子随大子徴发司马不得征役之也凡国之政事谓力役土功胥徒之属国子存游卒者未仕者之中既不与寻常政事但使之脩行其徳学习道艺也仲春之时合此诸子在于大学仲秋之时合此诸子在于射宫庶子之官考校其艺能之髙下而进退之吕氏大临曰古人为国其使君臣相信非一日积也大子君之贰也国子之倅诸侯诸臣之贰也以诸侯诸臣之贰事其君之贰学相同则好相合矣王制曰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是也事相同则情相信矣率国子致于大子唯所用之是也故大子虽未为君君臣之交相际已久贤不肖之别已悉可任使之才已则先王所以虑后世者不为不豫也戒令谓任之征役也别其等谓父爵为之等也正其位谓在朝廷则尚爵在学校则尚齿也国有大事谓大祭祀大丧纪大宾客大燕飨之类甲兵之事谓师旅之役也国之政事谓凡力役田猎追胥之事未仕则庶人力役田猎追胥之事不舍然以国子之倅将使之脩徳学道故舍征而存之以养材也 方氏慤曰戒则戒之使勿怠令则令之使有为敎则敎之以其艺治则治之以其事知其戒令而后可以教治之也等谓上下之等位谓贵贱之位周官师氏敎国子保氏养国子地官掌邦敎也故师保以敎养为主夏官掌邦政也故庶子以戒令为主甲以自营兵以胜敌合其卒伍则联之有数置其有司则帅之有人所谓以军法治之也军法者司马之所正治之以军法而司马弗正者致之在于庶子用之在于大子以国之贵游不可以常民畜之故也合其卒伍置其有司所谓戒令春合诸学秋合诸射所谓敎治也戒令庶子之职所主敎治庶子之职所兼也 马氏睎孟曰司马治之则处之以义司马弗征则优之以恩春合诸学而教之以文所以顺阳秋合诸射而敎之以武所以顺阴 叶氏梦得曰辨其等则亲疎有序正其位则贵贱有等所谓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也   通论李氏觏曰王者之师其矣乎非直兴于闾里抑又取于世族彼以父祖贵富宜有报上之心而况学习徳行道艺孰不知忠孝之美佐之以金革则与夫干赏蹈利佣徒鬻卖者盖有闲矣且大子将为君国子将为臣君臣之分未定而恩义固已接矣则今日之游卒未必不为嗣王之将帅也辔长驭逺有如是哉   案庶子国子卒游倅总是诸侯卿大夫士之适子将来承袭父爵代父宣力者合众言之曰庶养于国学曰国副贰曰倅未仕曰游卒其庶子官则统率之官名也   辨正芮氏城曰此燕礼乃诸侯之礼与天子官何与周礼夏官诸子职掌与燕饮何与虽经内有献庶子及庶子执烛之文然其受献士举旅以后其执事与甸人阍人相联乃诸侯官之最卑者燕礼之行贵者众矣不举其职而先最贱者何哉删之为当【案此必他书断简掇拾者见下有士庶子就位于下字遂取以附此耳今姑另断为一章】   存疑孔氏颖达曰天子谓之诸子诸侯谓之庶子其职掌则同   案周礼司马之属有诸子此记又言天子有庶子官而所载庶子职之説则犹是周礼诸子职文则庶子即诸子注説是也此下皆诸侯礼而此则首言庶子官则诸侯亦有庶子官与天子同贾以诸子属天子庶子属诸侯不知记固眀言天子有庶子官也   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乡许亮反适音敌 案尔卿下当有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八字文阙耳】   正义郑氏康成曰定位者为其始入踧踖揖而安定也 孔氏颖达曰燕礼之初君独升立于阼阶之上眀君尊莫敢适之义也皆引燕礼正经记者以义説之案燕礼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君南乡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皆北面所以然者定羣臣之位也莫敢适言莫敢与君敌体为礼也 吕氏大临曰燕礼射人告具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西乡公升即位于席西乡而与燕之羣臣皆未入也诸臣未入而君特立于席眀是燕也君为之主非诸臣之敢敌也君既即位小臣纳卿大夫士皆入门立公乃降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皆少进尔近也进之使前也 方氏慤曰卿大夫在北面故乡而尔之欲其皆少进以定位故也君独升席上西面特立者西面则居东主居东则宾宜西宾居西则主与之对立矣而此言特立者方见宾莫敢居西而与之敌也始则南乡杀君道也终则西面示主道也示君道者待之以臣礼示主道者待之以宾礼至于待之以宾礼犹莫敢居宾位以相敌焉是乃所以深眀君臣之义也   存异陈氏祥道曰定位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是也   案所云定位盖中庭立位也陈以下文席次言之误矣   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眀嫌之义也宾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亢苦浪反为疑之为去声】正义郑氏康成曰设宾主者饮酒致欢也宰夫主膳食之官也【方氏慤曰此即天官之膳夫非天官之宰夫亦谓之宰夫者皆以宰制为事也杜蒉言蒉宰夫刀已是供即此】天子使膳宰为主人【方氏慤曰为献主摄主人而献賔也膳夫供食饮养王以养王者养賔王之厚意也】公孤也【孔防此诸侯燕臣而称公故知是上公得置孤孤止一人而燕礼云诸公者郑注彼云容牧有三监也 案天子不以公为賔诸侯不以卿为宾或通天子言之】疑自下上至之辞【孔防疑拟也是在下比拟于上故云自下上至之辞】公卿尊矣复以为宾则尊与君大相近 孔氏颖达曰公卿朝臣之尊宾又有敌主之义若以公卿为宾疑其敌君也为其嫌疑故使大夫为宾眀其逺嫌之义也宾既至庭君降阶一等而揖之是以礼待于宾也吕氏大临曰既尔卿大夫然后射人请宾公曰命   某为宾宾以大夫不以公卿之贵疑于君也宾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公升就席乃以宰夫为主人以献宾臣不敢亢君也君不敢以已尊莫亢而必伸宾主之敬臣不敢以已为宾而必屈君之尊君尽君之礼以下下故宾入及庭降一等揖之宾受爵拜君皆答拜臣尽臣之礼以事上故君举旅赐爵宾皆降再拜稽首君辞然后升成拜天下之理未有不交而成者也故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此所以君臣和礼义行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王不自为主故于膳夫曰王燕饮则为献主也燕必于内朝之地故于大仆曰王燕则相其法也   君举旅于宾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眀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眀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上必眀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眀君臣之义也【稽音启以道之道音导】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圣人制礼因事以托政臣再拜稽首是其竭力也君答拜之是其报以禄位也 孔氏颖达曰君举旅于宾者谓举旅酬之酒以酬宾赐爵者特赐臣下之爵凡宾受君之酬及臣受君赐爵皆降自西阶再拜稽首以受君恩又升堂更再拜稽首以成拜也故燕礼云公酬宾宾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郑云升成拜复再拜稽首也至礼杀之后宾下堂是欲拜君则辞之宾未拜也宾乃升堂再拜稽首郑注不言成拜以其下堂未拜故也燕礼云公卒觯宾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郑注不言成拜为拜故下实未拜也下不輙拜礼杀也燕礼君赐爵之时再拜稽首示竭力尽能立功于国也燕礼臣拜君皆答之者示君报之以爵禄也凡臣之拜君无不答拜示为上之道不虚取于下上必须报之也上下既须相报故在上眀正道以敎道于民民亦依君训导有功报上君既簿敛于上民亦什一而税于下上下和平亲睦而不相怨恨前眀君臣相报此眀君民上下相报上下和亲是和也不相怨是安宁也和与宁礼之用也以结成上文 方氏慤曰举旅即下言举旅行酬也乡饮酒礼亦谓之相旅即中庸所谓旅酬是也君所赐爵谓旅酬之外君有特赐之爵也和宁礼之用也以其国安而君宁论语曰礼之用和为贵曲礼曰人有礼则安皆以是而已陈氏澔曰先是宰夫代主人行爵酬宾之后君命   下大夫二人媵爵公取此媵爵以酬宾宾以旅酬于西阶上 杨氏复曰案公取媵爵以酬宾此别是一礼与寻常酬宾不同君臣之际其分甚严其情甚亲使宰夫为献主所以严君臣之分今举觯以酬宾宾西阶下拜小臣辞升成拜公奠觯答再拜公卒觯宾下拜公答再拜畧去势分极其谦卑所以通君臣之情也注云不言君酬宾于西阶上及君反位尊君空其文也此又所以严君臣之分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上以爵禄报下则下日奋而有功故礼无不拜下以功力事上则上见知而有赐故礼无不答无不拜则非与亢礼无不答则非虚取也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人者食于人治于人者食人上下之义也燕礼眀君臣之义者何以异此案礼通于上下故拜无不答因答拜之礼推及君臣报功之道又因君臣之礼推及君民取与之义以见礼之可以为国也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眀贵贱也【差初冝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牲体俎实也荐谓脯醢也羞庶羞也 孔氏颖达曰席小卿次上卿者案燕礼上卿在宾席之东小卿在宾席之西隔越于宾席而云次上卿者以俱南面东上遥相次耳大夫次小卿者燕礼大夫在小卿之西故云辩献大夫遂荐之继宾以西东上也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者燕礼于西阶上献士既受献者立于阼阶下西面北上献庶子于阼阶上既献立于阼阶下故云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也献君君举旅行酬者燕礼宰夫为主人酌以献宾宾饮毕酌以酢主人主人饮毕酌以献君君饮毕酌以酢主人更爵以受酢于阼阶下饮卒爵主人又洗觚酬主人先饮卒爵酌以酬宾宾受觚坐奠于荐东讫小臣请媵爵者二人媵爵阼阶下皆北面媵爵于公媵爵者先自饮毕媵爵者洗象觯酌奠于公席之前公坐取所媵之觯以酬宾宾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公立卒觯宾乃受公虚爵酌之酬大夫于西阶上众大夫相酬毕奠虚觯于篚此是献君君举旅行酬也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者燕礼主人洗升实散献卿于西阶上献卿毕小臣又请媵爵者公使二人媵爵奠于公前公又行一爵若宾若长惟公所酬以旅于西阶上大夫辩而止此是为卿旅酬也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者燕礼主人洗献大夫于西阶上大夫辩受献乃纳工献众工毕公又举奠觯惟公所赐以旅于西阶上此是献大夫为大夫而旅酬也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者燕礼説屦升堂坐之后主人献士于西阶上献士辩又献旅食宾媵觚于公公坐取宾所媵觯兴惟公所赐乃就席坐行之终于大夫终受者兴以酬士士举旅于西阶上此是献士为旅酬也而后献庶子者庶子卑不为之举旅但无算爵之莭执爵者酌而旅之爼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者公及卿大夫士等皆有等差但燕礼不载无以言也 彭氏曰主人酌献君为君行第一旅次为卿行第二旅次为大夫行第三旅次为士行第四旅次献庶子庶子卑不为之举旅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燕礼直云卿不云大卿小卿之异则大卿小卿俱同献也 吕氏大临曰礼之所贵别而已矣贵贵之义有所不行此乱之所由生也燕礼之别故上卿小卿大夫士庶子其席其就位皆有次献君献卿献大夫献士献庶子及举旅行酬皆有序爼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君臣贵贱之义极其宻察至于此者所以防乱也 方氏慤曰小卿即下卿也言上卿则知小卿之为下言小卿则知上卿之为大仲尼燕居曰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故其上下之次如此   案凡献皆宰夫所献至举酬则君自为之其俎豆牲体荐羞之等差燕礼文虽未详载然云惟君与宾有俎卿无俎大夫士无脀则亦畧可见矣   聘义第四十八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聘义者以其记诸侯之国交相聘问之礼重礼轻财之义也此于别録属吉事此释仪礼聘礼之义但聘礼谓大聘使卿故经云及竟张旜旜是孤卿所建也此谓侯伯之卿故经云上介奉束锦士介四人皆奉玉锦介凡五人然此聘义所释包五等之卿故经云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皆谓其卿也通论吕氏大临曰交际之义人道之所以羣也其交际也必有相见以结其驩闲于见也必有相问以继其好自天子至于庶人虽有贵贱亲踈逺尔长幼之差其所以相问一也天子之与诸侯诸侯之与隣国皆有朝礼有聘礼朝则相见聘则相问也朝宗觐遇防同皆朝也存頫省聘问皆聘也故聘礼有天子所以抚诸侯者大行人一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是也有诸侯所以事天子者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是也有隣国交修其好者大行人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殷相聘久无事则聘焉是也   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贵贱也正义郑氏康成曰此皆使卿出聘之介数也大行人职曰凡诸侯之卿其礼各下其君二等 孔氏颖达曰此篇总明聘义介数不同明贵贱有异皆谓使卿出聘之介数也上公亲行则九介其卿降二等故七介侯伯子男以次差之义可知也 方氏慤曰上公即九命作伯之上公也王之三公八命而已以其加三公之一命故以上言之周官行人上公介九人侯伯七人子男五人此言七介五介三介者以大聘使卿各下其君二等故也以爵有贵贱则其介亦有多寡故曰所以眀贵贱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古者宾必有介介副也所以辅行斯事致文于斯礼者也乡饮酒之礼主人就先生谋宾介此饮酒之宾介也大行人掌上公之礼介九人侯伯七人子男五人此朝觐之宾介也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此聘问之宾介也聘礼上介奉束锦士介四人皆奉玉锦则介凡五人举侯伯之卿而言之也礼之莭文少则质多则文同则质异则文致其文者乃所以尽其敬也故使人聘于隣国一人将命可矣必有介者以多为文也爵之髙者其介多爵之卑者其介寡以异为文也人臣之义莫大乎敬君敬君莫大乎敬命使之受命不宿于家入境而死以棺造朝介摄其命备豫不虞如此其至不敢以死而弃之则皆不敢质之义也不敢质故致文也叶氏梦得曰周礼上公九介侯伯七介子男五介谓亲行之介也礼器言诸侯七介七牢大夫五介五牢所谓侯伯之卿使聘也此言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谓其使之介也   案眀贵贱有二义自本国言之介如命数故上公亲行则介九人卿杀其君二等而为七侯伯子男亦各逓减是一义也自列国言之上公之卿七命侯伯之卿降公二等而为五子男亦然又是一义也   介绍而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质谓正自相当 陆氏佃曰言绍则若上公七介皆相继命也盖如是而后尽敬父子之间以质为敬君臣之间以文为敬 陈氏澔曰绍继也其位相承继也先时上摈入受主君之命出而与承摈承摈与末摈此是而下也宾之末介受命于末摈而与次介次介与上介上介与宾是而上也此所谓介绍而命也质正也于所尊者不敢正自相当故以介命敬之至也宾在大门外西北面介自南向北为序主君在内迎摈者自北向南为序   案仪礼聘礼注云宾至末介相去三丈六尺上摈至末摈亦三丈六尺宾乃聘君之命于上摈即此命时也又此所之命乃寻常交际之命若因国有故而有言则聘礼记所谓若有言则束帛加书将命如享礼者又在卒聘后事也初时尚未遽及云   三让而后命三让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揖让主谓賔也三让而后命宾至庙门【孔疏三让而后命之莭正当賔至主人大门主人请事之时案聘礼宾至大门主人陈介而请事此云庙门有庙字者误也】主人请事时也宾见主人陈摈以大客礼当已则三让之不得命乃其君之聘命也三譲而后入庙门譲主人庙受也小行人职曰凡四方之使者大客则摈小客则受其币聴其辞 孔氏颖达曰此明命时揖譲升阶之莭宾既命之后主君延宾而入至庙将欲庙受宾不敢当之故三譲而后入庙门主君在东賔差退在西相向三譲乃入庙门也初入庙门一揖当阶北面又揖当碑又揖三揖乃至阶也至阶主君譲宾升宾譲主君如此者三主君乃先升宾乃升也如此者是宾致其尊譲主人之心也案行人职两君相见则交摈若臣聘于君则旅摈交摈命者各乡本君受命反面而下及末则乡受之反面而上又受命而下其旅摈之时不上下相直宾及上摈相对而语亦是命也聘礼入庙门之时无三譲之文不备也 方氏慤曰致尊言主人之尊宾致譲言宾譲而不敢受   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竟同境劳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贶赐也宾致命公当楣再拜聘君之恩恵辱命来聘者也 孔氏颖达曰聘礼宾及竟张旜君使士请事遂以入宾至于近郊君使下大夫请行君又使卿朝服用束帛劳此大夫郊劳者即卿也聘礼宾入门左公再拜是君拜迎于大门之内又云及庙门公揖入纳宾宾入门左宾升西楹西东面是庙受也君于阼阶之上北面再拜拜聘君之贶以聘君之命来屈辱也致敬言主君致敬于聘君 方氏慤曰迎于竟则使士劳于郊则使大夫因为之隆杀焉庙受者受使者所衔之命也受必于庙所以致敬也   敬譲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   正义郑氏康成曰君子之相接宾譲而主人敬也吕氏大临曰命入门皆三譲三揖至阶三譲而升此宾所以敬主人也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而庙受拜贶拜辱此主人所以敬宾也宾主之交争相为敬譲则暴慢侵陵无自而生交日以亲好日以固此兵所以不用民所以休息也 方氏慤曰侵言自此以侵彼陵言自下以陵上   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宾宾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眀宾客君臣之义也【觌大厯反还音旋食音嗣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设大礼则宾客之也【孔疏凡飨食之属以宾客礼待之使人延宾于馆则主君亲待之是宾客其使人也】或不亲而使臣则为君臣也【孔疏主君或不亲飨则使人致礼于宾若致饔饩致飨致食及还圭璋赠贿之属皆主君不亲客是臣故使臣敌之是君臣之义也】 孔氏颖达曰主国之卿为上摈接迎于宾大夫为承摈者承副上摈也士为绍摈者绍继承摈也聘礼注云主君公则摈者五人侯伯四人子男三人其待聘客及朝宾摈数皆然若摈者五人则士为绍摈者三人四人则士为绍摈者二人三人则士为绍摈者一人君亲礼賔者谓行聘已讫君亲执醴以礼宾故聘礼宾行聘讫宰夫彻几改筵公出迎宾以入公侧受醴公拜送醴是也私面私以已礼而见主国之卿大夫私觌私以已礼觌主国之君以其非公聘正礼故谓之私司仪云诸公之臣相为国客私面私献注云私面私觌也行聘之日主君使卿致饔饩之礼于宾馆宾将去时君使卿就宾馆还其所聘之圭璋故聘礼云君使卿皮弁还玉于馆是也贿赠者因其还玉之时主人之卿幷以贿而徃还玉既毕以贿赠之故聘礼还圭璋毕大夫贿用束纺是也飨食燕者主君设大礼以飨宾设食礼以食宾皆在朝也又设燕以燕之燕在寝也故聘礼云公于宾一食再飨燕与羞俶献无常数是也凡此君亲礼宾宾用私觌及致饔饩飨食之属或主人敬宾或宾答主人或君亲接客或使臣致之是显眀宾客君臣之义也 吕氏大临曰主之有摈犹宾之有介摈有三者亦以多为文也大宗伯朝觐防同则为上相相即摈也入诏礼曰相出接宾曰摈宗伯卿也故卿为上摈小行人诸侯入王则为承而摈行人大夫也所以接承上摈之事故大夫为承摈士职卑承官之乏以继其摈之事故士为绍摈聘礼宾卒聘事奉束锦请觌所谓私觌也宾朝服问卿既致命出面如觌币所谓私面也君命未致使臣不敢以私见其君及其卿卒君事乃得申其私敬也私觌见其君私面见其卿别而言之此篇及觐礼所言私觌私面是也离而言之则私面即私觌亦可为见君如司仪诸公之臣相为国客私献私面楚公子弃疾见郑伯以乘马八匹私面于君是也盖使臣之义则致其君臣之敬于所聘之君主君之义则致其宾主之敬于来聘之臣故公之礼宾及受私觌皆揖譲而进之臣降拜公辞然后升拜宾觌奉束锦总乘马二人赞入北面奠币再拜稽首以臣礼见也摈者辞宾出摈者取币牵马出请受于宾宾礼辞聼命乃牵马入设授币堂上始以客礼见此君臣交致其敬者也既卒聘事然后敢私面私觌此臣独致其敬者也设三摈以接之亲礼以敬之致饔饩贿赠及飨食燕以尽其欢还圭璋以成其信此君独致其敬者也黄氏震曰半圭曰璋贿以货言赠以送言   通论孔氏颖达曰案聘礼君使卿韦弁归饔饩五牢注云牲杀曰饔生曰饩又曰饪一牢鼎九设于西阶前腥二牢鼎二七设于阼阶前饩二牢陈于门西北面东上是也案聘礼饩既为生而左云饩牵竭矣服防云死曰饩者以饩与牵相对牵既为生饩则为死故诗瓠叶篇郑注云腥曰饩者以牲牢饔饩相对以牲牢既为生饔又为熟故以饩为腥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大行人五人四人三人此王迎朝宾之摈也诸侯之卿各下其君二等则主待聘客之摈上公当三人侯伯二人子男一人矣聘礼聘义皆云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必三人而后备亦举公礼言之也郑以王待诸侯之摈为诸侯待宾客之摈恐未然【案论语朱注摈用命数之半恐无视聘宾介数逓降之礼】   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比必履反使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年小聘所谓嵗相问也【孔疏大行人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聘礼记云小聘曰问故知小聘是嵗相问也】三年大聘所谓殷相聘也【孔疏大行人又云殷相聘也殷中也谓三年之时中而无事故称殷也此经谓诸侯自相聘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立制使诸侯相于比年使大夫小聘三嵗使卿大聘使者行聘之时礼有错误则主君不亲自飨食所以使宾愧耻自相劝厉天子制此礼使诸侯相亲是存养诸侯无兵革之患国家得正由其外亲诸侯也 吕氏大临曰使者聘而误主君不亲飨食者聘礼所谓大夫来使无罪飨之过则饩之意也先王御诸侯使之相交以好必求疏数之中故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也使之相敬以全交必相厉以礼故使者之误主君不亲飨食以愧厉之然后仁达而礼行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王制云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与此不同者此经诸侯相聘是周公制礼之正法王制谓文襄之法故不同 吕氏大临曰王制言诸侯之聘于天子此言诸侯交相聘天子制其礼也   案周礼天子十二年乃廵守其十二年中五服诸侯来朝各二卿大聘四大夫小聘六正得防数之中则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乃诸侯事天子之正法王制所云是也周礼大戴皆言诸侯邦交嵗相问不云比年殷相聘不云三年左孟僖子如齐殷聘服防注云自襄二十年叔老聘于齐至今二十年故盛聘则诸侯相聘无一定之年可知若诸侯相聘亦必比年三年则卿大夫道长不给矣晋文襄覇诸侯以事天子者事晋非礼也聘义亦因时事为説耳古今惟礼可以养人制诸侯是天子养之也自为正是诸侯自养也相厉以礼正其以礼相养处   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   正义郑氏康成曰圭瑞也尊圭璋之类也【孔疏言尊此璋同于圭则璋是圭之类】用之还之皆为重礼礼必亲之不可以已之有遥复之也【孔疏言若亲往彼国则可以已国所有执往行礼既不亲往则不可以已国所有寳玊遥复偿他国所来圭璋也】财谓璧琮享币也受之为轻财者财可遥复重贿反币是也 孔氏颖达曰玉以比徳故以圭璋而聘宾将归时致此圭璋付与聘使而还其聘君也凡行聘礼之后飨君用璧飨夫人用琮加于束帛还圭璋之玉是重其礼防璧琮之财是轻其财重者难以报复故以本物还之轻者易可酬偿故更以他物赠之是轻财重礼之义   通论孔氏颖达曰聘礼圭璋与璧琮相对故圭璋为聘璧琮为享若诸侯之朝天子圭璋与璧琮皆为享也皆为财故小行人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二王之后享天子用圭享后用璋则虽圭璋亦受之不归也方氏慤曰以仪礼考之有聘必有飨聘君则以圭   聘夫人则以璋飨君则以璧飨夫人则以琮聘先于飨其礼为尊尊之故圭璋特而达飨因于聘其礼为亲亲之故璧琮有所加焉圭璋固有藻然特借玉以为礼而已异乎璧琮之加于束帛以为财也故言圭璋特达以此   案天子之命圭惟朝天子则执以合符所谓辑五瑞也若诸侯相朝聘则所执者瑑玉其制视命圭而瑑刻之故谓之瑑圭瑑圭八寸与命圭之九寸七寸如其命数者不同此以圭璋聘已聘而还圭璋乃八寸之瑑圭璋也郑言不可以已之有遥复之论语注执命圭小误盖命圭必不可以复人亦不可言已有也若六币之圭璋乃诸侯所以享天子与后者与聘君聘夫人八寸之圭璋又不同以享之圭璋必合币聘之圭璋则特达而不用币也   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舍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双羣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积子赐反乘防证反食音嗣】   正义郑氏康成曰厚重礼厚此聘礼也 孔氏颖达曰待客三积者谓上公之臣司仪云诸公之臣相为国客则三积注云侯伯之臣不致积也入三积出亦三积故司仪云遂行如入之积是也聘礼致客有饔有饩今直云饩客者畧言之于舍谓于宾馆也五牢之具谓饪一牢在宾馆西阶腥二牢在宾馆东阶饩二牢在宾馆门内之西是皆陈于内也聘礼米三十车设于门东东陈禾三十车设于门西西陈薪刍倍禾郑注薪从米刍从禾乘禽谓乘行羣匹之禽鴈鹜之属聘卿则每日致五双也羣介皆有饩牢者郑注掌客云爵卿飱二牢饔饩五牢爵大夫飱大牢饔饩三牢爵士飧少牢饔饩大牢也聘卿一为之设食再为之设飨其欢燕与当时之赐无常数凡此备设待宾之物皆所以尊重行聘之礼也凡天子待诸侯之礼及诸侯相待之法宾主玉帛之莭饔饩飧积之差米禾薪刍之多少飨食牲牢之隆杀皆文具掌客义见聘礼 吕氏大临曰上公五积卿下其君二等则三积也三积皆有牢礼米禾刍薪也致积之礼惟诸公之臣有之故聘礼不载【案郑注司仪云侯伯之臣不致积贾疏云但不以束帛致之非无积也】积者致重礼于其出入也饔饩者致重礼于其舍馆也乘禽二羞俶献将其勤也飨食燕尽其欢也皆所谓厚重礼也 陆氏佃曰据周官侯伯七十双今曰日五双虽曰诸侯大夫不应如是之县也盖日五双旬而稍所致之禽也据聘礼旬而稍乘禽日如其饔饩之数羣介皆有饩壹食再飨子男一食一飨则上公之使食视子男飨视侯伯其米二十车禾三十车仿此据侯米三十车禾四十车子男米二十车禾三十车燕与时赐无数聘礼谓之俶献献言礼赐言义不言禽羞从时赐也 叶氏梦得曰饩牢天产阳物也故陈于内米禾刍薪地产隂物也故陈于外飨所以训恭俭也故至于再燕与时赐以示慈恵也故无数 彭氏曰每牢有饪熟之腥杀之饩生之   案礼有饭有殽设酒不饮食礼也体荐不食爵盈不饮飨礼也一献既毕坐饮至醉燕礼也或赐以束纺或赐以金玉时赐也食行于朝飨行于庙以训恭俭故有数燕行于寝时赐于馆以示慈恵故无数此所以尽品莭之宜而结邦交之好也   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能均如此言无则从其实也言尽之于礼欲令富者不得过也 孔氏颖达曰古之用财不能均平常厚如此言厚则从其丰无则从其实古之用财既有隆杀而相聘之用费如此丰厚者言丰财以行礼尽礼而后用财虽有其财惟尽极于礼不可礼外过用其财也若用财能以礼自制不得过则于国内上下和睦君臣不相陵四隣归懐外不相侵也故天子制此聘礼诸侯务而行焉 吕氏大临曰古者制国用量入以为出至于国新杀礼凶荒杀礼故有祈以币更宾以特牲者则用财于宾客不皆如此之厚也然礼存其数将使富而奢汰者不敢过制贫而俭啬者不敢不尽则尽之于礼此天子所以养诸侯使内外不相侵陵之道也   案合考聘义宾礼四一命二入庙三至阶四升堂皆揖譲者所以致尊譲于主君也主礼五一迎竟二郊劳三拜迎四庙受玉五拜贶或使人或亲行所以致敬于使臣也有一之未行不可谓之尽礼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眀而始行事日几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庄正齐而不敢解惰以成礼莭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防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鬭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干音干莫音暮齐侧皆反觧佳买反长丁丈反有行之行下孟反治直吏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胜克敌也或为陈 孔氏颖达曰此眀聘礼而兼及射礼也聘射至大之礼非如冠昏之属暂时即毕也几近也日近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弗能行也射义云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以眀君臣之义乡饮酒礼以眀长防之序此总括之也故酒清殽干之属燕礼与乡饮酒礼初行之时事同于飨皆若此至脱屦升坐之后乃尽欢饮食也勇敢射之所须强有力聘之所须前文论聘止称强有力者此论射则云勇敢也天下无事谓兵革休息故用之于聘射之礼义有事谓军旅数起故用于战鬭必得胜也吕氏大临曰莭文之多惟聘射之礼为然故曰至   大礼也质眀行事至于日几中而礼成酒清肉干而不敢饮食非心夷气平强有力而不惮烦则不能也非齐庄中正知所尊敬而不敢则不能也君臣父子长防之义皆形见于莭文之中人之所难我之所安人之所我之所敬故能行之者君子也君子之自养也养其强力勇敢之气一用之于礼义战胜则徳行立矣其养人也养其强力勇敢之气一用之于礼义战胜而教化行矣此所以外无敌内顺治国之所以安也 陈氏祥道曰聘之为礼养诸侯而兵不用射之为礼亦养诸侯而兵不用非强有力不能行之 叶氏梦得曰古之所谓勇敢而强者勇于义而已惟其勇于义故能行礼能行礼则习其俯仰而行列得正焉习其进退而坐作得齐焉故施之于战则无敌者此也所谓盛徳者以其备具而已犹礼器谓大备盛徳是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酒清人渴而不敢饮谓射礼也欲射之时先行燕礼惟以礼献酬不敢恣意醉饱若行聘礼但酌醴礼宾无酒肴之事故知此惟据射也日晚人倦犹齐庄而自整齐不敢怠以成就礼之节制此亦谓射礼故下莭云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防皆谓射也前文云日几中特谓聘故日几中而礼成此云日莫谓乡射礼酒清肴干特据于射故日莫而成礼节也正君臣者谓射前行燕礼君在阼宾升成拜稽首之属及受君赐再拜稽首之等也亲父子和长防者此谓乡射之前行乡饮酒之礼有齿于父族之事故云然也 吕氏大临曰射礼未射之前先行献酬之节故有酒清肉干而不敢饮食者若聘礼则受聘受飨请觌然后酌醴礼宾无酒清肉干之事 方氏慤曰此聘礼兼言射者宾射亦有射故因而眀之自质眀始行事以下言聘之难行酒清人渴而下言射之难行酒以久故清肉以久故干子言日昃不食肉射又至于日莫者以先行礼而后射故也 朱子曰案疏云此虽总结聘然自酒清肉干日莫成礼父子长防之语似据乡射而言恐乡射之义失次在此故相因而言与   案以上皆大戴本文所有此节大戴无之疑小戴所附益也 又案聘后有飨食三礼则飨之酒清肉干亦有之礼有宾射则因聘而射亦有之但本文语原芜杂不甚分眀亦不必强为分疏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防者何也为玉之寡而防之多与【防武巾反为于伪反与音余】   正义郑氏康成曰防石似玉或作珉 孔氏颖达曰此以聘用玉因论玉有诸徳而结成聘义之篇与疑辞   孔子曰非为防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珪璋特达徳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缜音轸知音智刿九卫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色柔温润似仁也润或作濡缜致也栗坚貌刿伤也义者不茍伤人也如队礼尚谦卑也乐作则有声止则无也越犹也诎絶止貌乐记曰止如槀木瑕玉之病也瑜其中闲美者玉之性善恶不相揜似忠也孚读为浮尹读如筠浮筠谓玉采色也采色旁达不有隠翳似信也虹天气也精神亦谓精气也山川地所以通气也特达谓以朝聘也璧琮则有币惟有徳者无所不达不有须而成也道者人无不由之言念君子言我也贵玉者以其似君子也 孔氏颖达曰玉徳温和柔润而光泽仁者亦温和润泽故云仁玉理密致而坚刚智者亦密致坚刚故云知廉棱也玉体虽有廉棱而不伤割于物人有义者亦能断割而不伤物故云义玉体垂之而下坠人有礼者亦谦恭而卑下故云礼以物叩击其声清泠发越以长逺击之终竟声则诎然而止不如钟声击罢犹有余音也故似乐美防病处不相掩映如人之忠采色彰达着见无隠如人之信白虹谓天之白气言玉之白气似天白气故云天也玉在山川之中精气彻见于外亦如地气含藏彻见于外也圭璋特得通达不加余币亦同人之有徳不假他物而成也天下贵之与道相似故云道也诗引秦风小戎之篇证玉以比徳也 吕氏大临曰君子不贵难得之货故玉之贵非以寡防之贱非以多也玉者山川至精之所融结其徳之美有似乎君子故君子服之用之所以比徳而贵之也防石似玉而非君子贱之如紫之于朱莠之于苖乡原之于徳也玉气粹精之所发则温润而泽如君子之仁温厚深醇之气形诸外也玉理密致而坚实如君子之知密而不疏则中理坚而不觧则可久也金之有廉虽利也用之则伤玉之有廉虽不利也用之则不能伤如君子之义其威虽若不可犯卒归于爱人而已玉之体重垂之则如坠而欲下如君子之好礼以谦恭下人为事故曰礼也凡声滞浊而韵短者石也清越而韵长者玉也始洪而终杀者金也始终若一者玉也此玉之声所以与金石异也其终诎然所谓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乐之始作翕如至于皦如以成歌止如槀木其合止皆无衰杀之渐则君子于乐其终诎然如玉之声也玉之瑜者其美也瑕者其病也玉之眀洞炤乎内外瑕瑜不能相揜如君子之忠无隐情善恶尽露而无所盖故曰忠也玉之眀彻蕴于中而达于外犹君子之信由中出也玉之莹者光气能达于天所谓气如白虹也韫诸石中则光辉必见所谓精神见于山川也如君子之达于天则与天同徳充实而有光辉则与地同徳也玉之为璧琮其用也必有币以将之玉为圭璋特达而已不用币也如君子之徳无待乎外也莫非物也玉之为物天下贵之莫非道也君子之道天下尊之故曰天下莫不贵者道也 陈氏祥道曰古人用玉皆象其美若镇玉以召诸侯以恤凶荒用其仁齐有食玉用其知牙璋以起军旅用其义国君相见以瑞相享以璧用其礼乐有鸣球服有佩玉用其乐邦国以玉节用其信琬玉以结好琰圭以除慝用其忠四圭有邸苍璧以礼天用其能达于天两圭有邸黄琮以礼地用其能达于地圭璋特达用其能达于徳已飨而还圭璋已朝而班瑞此皆古之为器以用玉之美者也 叶氏梦得曰人之大徳曰仁故先温润而泽有仁未甞无知故次之以缜密以栗有知矣非义不足以制事故次之以廉而不刿义所以充实乎内礼所以节文乎外故次之以垂之如队立于礼必成之以乐故次之以其声清越以长自仁而至成于乐则脩身之至矣可以出而应物故忠者不欺于内外则次之以瑕瑜不相揜也忠以待物而物必信故次之以孚尹旁达也忠信人徳而已人徳备则与天地参故次之以气如虹精神见于山川也与天地参则归于徳而退藏于道矣故终之以圭璋特达天下莫不贵也   存疑吕氏大临曰孚尹未详或曰信发于中谓之孚也信也尹或训诚亦信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七   丧服四制第四十九   正义孔氏颖达曰案郑目録云名曰丧服四制者以其记丧服之制取于仁义礼智也此于别録旧説属丧服但以上诸篇皆记仪礼当篇之义故毎篇言义此则记者别记丧服之四制非记仪礼丧服之篇故不云丧服之义也   案此篇小戴本所无今按其文取之大戴本命篇者大半而因杀以为节上与家语同必后人掇两书以已意附益首尾以成此篇故不与三年问相次而附之小戴之末郑因存之也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隂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訾音紫】   正义郑氏康成曰礼之言体也故谓之礼言本有法则而生也口毁曰訾 孔氏颖达曰体天地天地所生之物皆以礼定之法四时变而从时也则隂阳吉凶异道也顺人情下四制是也 马氏晞孟曰天地者礼之本也隂阳者礼之端也四时者礼之柄也人情者礼之道也 胡氏铨曰一体不备不足谓之成人一物不体不足谓之成礼体者何也礼也非礼体不足以为大非圣人不足以知礼之大故訾之者为不知礼 陈氏澔曰体天地以定尊卑法四时以为往来则隂阳以殊吉凶顺人情以为隆杀先王制礼皆本于此不独丧礼为然故曰凡礼之大体   案节文礼也即心之体也体天地体字即易体仁中庸体物之体字言与为体而无二也此礼具乎心本乎天殽乎地皆是物也是之谓体   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阳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吉礼凶礼异道谓衣服容貎及器物也 孔氏颖达曰天地包四时隂阳人情无物不总故不覆説体天地之事 吕氏大临曰礼之有吉凶犹天之有隂阳可异而不可相干也   案取之隂阳者谓取则其义也人生则阳明故从吉死则隂暗故从凶   丧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防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知音智】   正义郑氏康成曰取之四时谓其数也取之人情谓其制也 孔氏颖达曰变而从宜者言门内言恩若于门外则变而行义尊卑有定礼制有恒以节为限或有事故不能备礼则变而行权是皆从宜取之人情也恩属于仁理属于义节属于礼量事权宜非知不可人道具矣此总结四制之义 吕氏大临曰礼有恩有理有节有权犹天之有四时可变而不可执一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人道具则天道具其实一也 马氏曰恩理所以厚其死节权所以存其生厚其死故为父斩衰三年为君亦斩衰三年存其生者故曰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   通论胡氏铨曰言仁义礼知而不及信者仁义礼知非信不立既言人道具则信在其中可知矣 呉氏澄曰礼之大体体天地者总其纲下三者分其目隂阳之气四时之序即天地也人生天地闲其情与天地之情通故天地足以该人情吉凶军宾嘉五礼之内各备隂阳   案权何以曰知凡权度铢两由此心之眀觉精切不差也故曰知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为于伪反衰七回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服莫重斩衰也 孔氏颖达曰此眀恩制也父恩最深故特举父言之其实门内诸亲之服皆恩制也   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治直吏反断丁乱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资犹操也贵贵谓为大夫君也【孔疏大夫之臣事大夫为君大夫尊贵臣能尽敬】尊尊谓为天子诸侯也【孔疏天子诸侯之臣事天子诸侯为君同为南面臣能极敬】 孔氏颖达曰此眀义制也门内之亲故得行私恩揜公义若三年之丧君不呼其门是也门外谓朝廷之间公朝当以公义絶私恩若金革之事无辟是也操事父之道以事君则敬君与父同以义断恩门外如一虽复大夫与王侯有异而其臣敬不殊故并云义之大者故为君亦斩衰三年同于父也   案仪礼义服五服皆有之此特言其重者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丧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鼔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期音基苴七余反为于伪反齐音咨见贤遍反大戴不培作不坿下有下同丘陵四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食食粥也沐谓将虞祭时也【孔疏士虞礼沐而不栉杂记曰非虞祔练祥无沐浴】补培犹治也鼓素琴始存乐也【孔疏始存省此乐若县而作在既禫之后】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孔氏颖达曰此眀节制也不补者苴麻之衰虽破不补也不培者一成丘陵之后不培益其土也大祥日得鼔素琴所以为此上事者教其民使哀有终极也以节制者以情实未已仍以礼节为限制抑其情也自此以上皆节制之事自此以下更眀节制欲尊归于一无二事之理言父母恩爱虽同而服乃有异以不敢二尊故也故下总结无二尊之理 吕氏大临曰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遂其无穷之情则情之过者不至灭性不止而情之不及者不知所勉矣故三日而殡未殡不食既殡食粥朝暮皆一溢米三月而未不沐既将虞然后沐浴期而小祥既小祥然后练冠练衣盖毁不可以久久则灭性以死伤生不得申其孝矣恩虽重也嵗月之久则不可不除故丧不过三年苴麻之衰以为至痛饰非求乎完且久故服虽敝而不补之言藏封之以识非求乎高大而终不夷故坟墓不培哀虽甚也已过则不可不乐故既祥而后乐者示哀亦不可以无终此所以为之节也 贾氏公彦曰子为母屈而期心丧犹三年故父虽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达子心丧之志也程子曰古之父在为母服期今则皆为三年之丧   皆为三年丧则家有二尊矣可无嫌乎防今之宜服齐衰一年外以墨缞终月算可以存古之礼全今之制   通论吕氏大临曰檀弓曰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又曰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又曰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善矣又孟献子禫县而不乐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由此观之既禫徙月然后可乐孔子亦未以朝祥暮歌为非而既祥五日弹琴乃躬行之何也盖祥者吉也自练至于祥渐而即吉则人既祥可乐矣然又至于禫之徙月为乐不忍遽也此云祥之日鼓素琴或未然 又曰父子之道天之合也其爱不可觧于心此以恩制者也君臣之道人之合也义则从不义则去此以义制者也情之至者遂之则无穷也至于无穷则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可继道所以不行此不可不以节制者也遂其所不得申则无等差施之于所不必用则事无实责之于所不能具则力不给必之于所不能行则人告病此不可不以权制者也故恩莫大于父服莫重于斩衰极其恩而制其服也极天下之爱莫爱于父极天下之敬莫敬于君爱敬生乎心与生俱生者故门内以亲为重故为父斩衰亲亲之至也门外以君为重故为君亦斩衰尊尊之至也内外尊亲其义一也   案父在为母期庾氏皇氏熊氏俱以为属下经权制独郑氏于期下总注三日而食三月而沐之事是为母期之文乃在节制之中攷古本及大戴本则资于事父以事母半莭本在三日而食上与资于事父以事君接递而下而后错简耳故虽从今本而以郑説为正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担是艶反秃吐木反髽侧瓜反伛纡主反跛彼我反大戴无起四十字此八者作凡此】   正义郑氏康成曰五日七日授杖谓为君丧也扶而起谓天子诸侯也杖而起谓大夫士也面垢而已谓庶民也髽妇人也男子免而妇人髽髽或为免 孔氏颖达曰此眀权制也权制之中所以先眀杖者以下有不应杖而杖又有应杖而不杖皆是权宜故先举正杖于上杖之所设本为扶病而以爵者有徳其恩必深其病必重故杖为爵者设也三日五日七日厯叙其爵之人也丧服云杖者何爵也无爵而杖者何担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辅病也郑注担假也尊其为主假之以杖庶子以下虽非适子皆杖为其辅病故也妇人未成人之妇人童子防男所以不杖为其不能病也不言而事行者谓王侯也丧具触事委任百官不假自言而事得行故许子病深虽有扶病之杖亦不能起又须人扶乃起也言而后事行者谓大夫士既无百官百物须已言而后丧事行故不许极病所以杖而起不用扶也身自执事者谓庶人也卑无人可使但身自执事不可许病故有杖不得用但使面有尘垢之容而已子于父母贵贱情同而病不得一故为权制髽是妇人大紒重丧辫麻绕发秃者无发故不髽女秃不髽故男子秃亦不免者露膊伛者可憎故不露跛人脚蹇故不踊老病身已羸瘠又使备礼或致灭性非制所许故酒肉养之此八条不可以强逼故圣人权宜制也所谓八者谓应杖不杖不应杖而杖一也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伛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者八也又曰案丧大记大夫与士之丧皆云三日授子杖   同主为其亲也今云五日七日故知为君也   通论吕氏大临曰丧之有杖所以辅病也孝子毁瘠之至非杖不能起后世因之以为节文亲丧则亲者杖君丧则有爵者杖童子当室则杖皆以其主丧而有杖故曰担主也国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妇杖大夫之丧既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士之丧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则妇人有杖矣此云妇人不杖者先儒云谓皆以防不能病故不杖其义然也 又曰先王制礼其本致一而不可二也妇人已嫁为夫斩为其父齐衰其致一于夫虽父不得而抗也亲莫隆于父母父在为母齐衰期其致一于父虽母不得而抗也故爱有差等仁义所以并行而礼所由立致于一也 方氏慤曰伊耆氏言军旅有爵者杖则不特丧事为然凡以优贵者也三日五日七日则以爵之贵贱而为授杖早晚之节凡此皆非礼之经故曰以权制   案人子执亲之丧也以身致之其得自致者为正不得致者为权若杖则所以安此身也衰病者用之惟天子诸侯大夫士居父母丧知义理则能病官备事具则可病病必有以扶之故以杖为正若妇人弱童子防皆不能病者也庶人身执事面垢而已又不可病者也则又以不杖为正以杖为权也庶人不杖而长子为主以接宾者劳则使担之不止有爵矣权制一也庶子不杖而同此父母讵不能哀则虽不以杖即位而病则辅之幷不止担主矣权制二也妇人不杖而有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为长子亦以辅病故此权制三也童子不杖而有杖者男子当室则杖女子子在室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亦以担主故此权制四也或曰二语上对大夫士则担主辅病各一下对妇人童子其担主辅病又各一而四耳百官以下申上爵者杖而庶人不杖之意不通考诸礼而观其义则孰为正孰为权总不眀   存疑庾氏蔚之曰父存为母一也不数杖与不杖之例吕氏大临曰八者父在为母期一也妇人童子不杖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庾氏数为母而不数扶而起及童子不杖非   案庾吕皆承今本以为母属下节之误而以杖而起为一与以扶而起为一误正同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解佳买反期音基杀色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怠哭不絶声也不解不解衣而居不倦怠也 孔氏颖达曰此覆眀节制之事不怠谓哭不休息期悲哀者谓期闲朝夕恒哭三年忧谓不复朝夕哭但忧戚而已恩之杀者自初以降恩渐减杀也圣人因孝子情有减杀制为限节 吕氏大临曰始死哭不絶声水浆不入口者三日此三日不怠也未哭无时居倚庐寝不説绖带此三月不解者也既虞卒哭惟朝夕哭此朞悲哀者也既练不朝夕哭哭无时谓哀至则哭此三年忧也君子之居丧期合乎中者也圣人因隆杀而制其礼所谓品节斯斯之谓礼   此丧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丧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丧君不言书云高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复扶又反】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不文者谓丧事辨不所当共也孝经説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孔氏颖逹曰三年之丧君不言是记者引古礼 吕氏大临曰礼者所以敎民之中故三年之丧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敢不勉也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古之道也书称高宗谅闇者先王之礼废王者有不能行之者高宗以善丧闻为废礼所由兴故善之也不言而事行者此人君之丧礼故高宗三年不言也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故言不文此士大夫之丧礼也 朱子曰谅闇天子居丧之名   存疑孔氏安国曰谅闇读为谅隂谅信也阴黙也郑氏康成曰谅古作梁谓之梁闇读如鹑防之防闇谓庐也庐谓有梁者所谓柱也 孔氏颖达曰古之王者既虞后施梁而柱   礼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议缌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谓与宾客也唯而不对相者为之应耳言谓先发口也 孔氏颖达曰唯而不对但称唯而已不对其所问之事相者为之对不旁及也对而不言但对其所问之事不余言也言而不议但言説他事不与人议论相问答也议而不及乐得议他事但不能听及于乐也 吕氏大临曰此不言谓舆宾客接若治丧之事则亦言而后行事也对而不言应之而不倡也言而不议无徃反酬问也议而不及乐有徃反酬问而不及乐事也此因论三年不言与言不文而及之   父母之丧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衰七雷反菅音奸期音基】   正义吕氏大临曰父母之丧其大变有三始死至于三月一也十三月而练二也三年而祥三也   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比必利反知音智上弟音悌】   正义郑氏康成曰仁有恩者也理义也察犹知也孔氏颖达曰此覆结言居丧之徳三节者初丧至沐一也十三月练二也三年祥三也仁者居丧可以观其思慕爱亲不思慕爱亲非仁也知者居丧则合于道理不合于道理非知也强者居丧则能守其志节若无志节非强也因礼以治丧事用义以正丧礼则孝子弟弟贞妇也 吕氏大临曰人子莫不执丧也善于此者难莫不善其始也善于终者难故终兹三节以善丧称则孝子弟弟贞妇可得而知也恻怛痛疾悲哀志懑非仁者之笃于爱则不能也然哭踊无节丧期无数服不别精粗位不别宾主乃野人夷狄直情径行者其知不足道也哀之发于容体发于声音发于言语饮食居处衣服轻重有等变除有等至于袭含敛殡之具宾客吊哭之文无所不中于礼非知者之眀于礼则不能也然有其文矣实不足以称之有其始矣力不足以终之其强不足道也丧事不敢不勉此有志者之所能也故古之善观人者察其言动之所趋而知其情验其行事之所及而知其徳亲丧者人之所自致者也哭死而哀非为生者则其仁可知矣生事之以礼死之以礼祭之以礼则其知可知矣先王制礼不敢不及则其强可知矣故君子观人常于此而得之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七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礼器图一】   案日之行也自北而西厯南而东冬至在牵牛春分在娄夏至在东井秋分在角则娄井角以三仲月中言之斗以仲冬月本言之也其余或举月本或举月末不必皆月中也虞书所言皆昏星故书扵仲夏举房心而月令举亢书扵仲秋举虚而月令举牛书扵仲冬举昴而月令举壁则书之中星常在后而月令中星常在前盖月令举月本则书举月中也月令之或举朔气或举中气犹书扵七星或举其名防举其次皆互见也嵗之气二十有四而七十有二一月之内六二气朔气常在前中气常在后朔气在晦则后月闰中气在朔则前月闰朔气有入前月而中气常在是月中数周则为嵗朔数周则为年是年不必具四时而嵗必具十二月也   案周之王畿与九服共方万里故此九服除王畿之外每服言又方以别之畿者限也树之封疆而限千里故曰王畿侯者也为王斥服者服事扵王甸田也为王治田出税男者任也为王任其职理采事也为王事民以供其上蛮者縻也以政教縻之又蛮服大司马谓之要服要者以政令要束为义扵四要之内方七千里故王制注云周公复唐虞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凡七千里夷之一服在夷狄   之中故以夷言之镇服入夷狄又深故湏镇守之藩服者以其最在外为藩篱也 案卫服之外圣人虽制其服而不必其来臣故武成洛诰康王之诰诸篇俱止言五服耳   案诗曰邦畿千里春秋曰天子一圻周语曰规方千里则天子面五百里为王城百里为郊郊置六乡七万五千家而近郊之宅田士田贾田逺郊之官田牛田牧田任其余地皆谓之郊以其与邑郊故也二百里为甸甸置六遂七万五千家而公邑任其余地谓之甸以甸法在是故也三百里为家削削所以封大夫与王子弟之尤疏者谓之削以其削扵县都故也四百里为邦县所以封卿与王子弟之疏者谓之县以其系扵上故也五百里为邦都所以封公与王子弟之亲者谓之都以其有邑都故也 案此周制也周九服侯在畿外夏则五服甸在畿内也   案礼记坊记曰制国不过千乗周礼大司马凡令赋以地与民制之司马法甸方八里出长毂一乗又成方十里出长毂一乗盖乗者甸之赋甸者乗之地甸方八里据地言之成方十里兼沟涂言之其实一也诸侯地不过百里车不过千乗以开方之法计之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方百里者为方一里者万方一里者百其赋十乗方一里者万则其赋千乗然赋虽至扵千乗而兵不过三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惟天子则六军大司马云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出军之法乡为正遂为副则遂之出军与乡同公邑出军亦与乡同其公卿大夫采地则与乡遂异故郑氏注小司徒井十为通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革车一乗士十人徒二十人成十为终革车十乗士一百人徒二百人终十为同革车百乗士千人徒二千人此公卿大夫采地出军之制也至其计地出军之法则司马法云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马一匹牛三头四丘为甸出长毂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马四匹牛十二头此天子诸侯兵赋之通制也   案周礼小司徒乃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以任地事匠人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王制方一里者为田九百畆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畆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畆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畆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   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畆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畆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畆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前汉志曰六尺为歩歩百为畮畮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方一里是为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畮公田十畮是为八百八十畮余二十畮以为庐舎民受田上田夫百畮中田夫二百畮下田夫三百畮嵗耕种者为不易上田休一嵗者为一易中田休二嵗者为再易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处农民戸一人受田其家众男为余夫亦以口受田司马法六尺为歩歩百为畮畮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成成十为通通十为终终十为同盖井方一里为九夫四井为邑邑方二里三十六夫十六井为丘丘方四里百四十四夫六十四井为甸甸方八里五百七十六夫二百五十六井为县县方十六里二千三百四夫一千二十四井为都都方三十二里九千二百一十六夫郑康成以小司徒有邑甸县都之别而其名与采邑同匠人有遂沟洫浍之制而多寡与遂人异故言都鄙采地制井田乡遂公邑制沟洫贾公彦遂谓乡遂及四等公邑皆用贡而无助也岂知先王之为井田也使所饮同井所食同田所居同防所服同事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乡遂六军之所寓岂各授之田而不为井法乎且大田之诗言曽孙来止而歌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噫嘻之诗言春夏祈谷扵上帝而歌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周官遂人言兴耡旅师有耡粟此非乡遂井田之事乎载师所徴之赋非一夫受田之法而甸稍县都皆无过十二则采地固有不为井田者矣观二百一十国谓之州而五党亦谓之州万二千五百家谓之遂而一夫之间亦谓之遂王畿谓之县而五鄙亦谓之县县都之名岂特施扵采邑已哉 又案周礼遂人十夫有沟即一井九夫之地百夫有洫即井十为通九十夫之地千夫有浍即通十为成九百夫之地万夫有川即成十为终九千夫之地而云十夫百夫千夫万夫者皆举成数也遂人凡治野节首言治野末言以达扵畿则此沟洫之制自四郊达扵王畿皆然推此内而六乡外而侯国其沟洫之制一准乎此可知矣盖此沟洫即井田之沟洫而周人井田之制自乡遂而都鄙而邦国无二法也康成乃分井田沟洫为二法而谓乡遂用贡法十夫有沟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不知小司徒言井牧其田野不分乡遂都鄙而遂人掌沟洫之制言以达扵畿则亦兼都鄙孟子曰乡田同井乡亦未甞不井授矣   案建国之法前朝后市左右三防朝有三一曰外朝二曰治朝三曰内朝周礼宰夫掌治朝之法以正王及三公六卿大夫羣吏之位司士掌之辨其贵贱之等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国危国迁与立君焉大仆王眂燕朝则正位掌摈相王不眂朝则辞扵三公及孤卿天子外朝在库门之外治朝在路门之外燕朝在路门之内诸侯亦有路寝有外朝则文王世子所谓内朝玉藻所谓路寝也市以应天市之象内宰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陈其货贿出其度量淳制大市日昃而市百族为主朝市朝时而市商贾为主夕市夕时而市贩夫贩妇为主其中有肆有思次有介次物有不中度者市不得鬻法至严也防有市防有民防市防者即货物所聚之地四面有门每日市门开则商贾皆集退则闭之非民廛也民防则在王宫之左右各有三所周官载师所谓以防里任国中之地是也何休范甯赵岐皆云在邑庐舎二畆半合在野之二畆半为五畆也诗云上入执宫功者此也盖古人立国都亦用井田之法画为九区中间一区为王宫前一区为朝而左宗庙右社稷在焉后一区为市而商贾百物聚焉左右各三区皆民所居为民防君立朝而后立市固以寓先义后利之权君主中而市防皆居外又以见居重驭之势也   案杨氏复曰考工记谓眀堂五室大戴礼谓为九室二说不同愚谓五室取五方之义也九室则五方之外必备四隅也九室之制视五室为尤备然王者居眀堂必顺月令信如月令之说则为十二室乎惟朱子眀堂图谓青阳之右个乃眀堂之左个东之南即南之东眀堂之右个乃总章之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总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堂之右个乃青阳之左个北之东即东之北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大庙大室则每时十八日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然也 考工记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案考工言五室象五行之方位有五方则有四隅不言可知也朱子谓三间九架者指五方四隅凡有九室之大略也 又案自古眀堂之制神农时曰天府黄帝曰合宫尧曰衢室舜曰总章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此其名之不一也淳于登以为在国南三里韩婴以为在国南七里宇文恺以为在国之内郑康成以为在国之阳此其地之不一也考工记以为五室月令以为四堂十二室大戴礼以为九室三十六戸七十二牖公玉带以为一殿居中环以复道此其制之不一也黄帝以之祀上帝尧舜以之祀五帝周以之祀文王郑康成以为祭五人帝挚虞以为祭五天帝此又所祭之不一也要而论之眀堂者王者所居以出教令之堂也王者朝诸侯颁政令扵此而严父配天之特典亦即扵此交神眀焉非如左庙右社及有昭穆之宗庙也郑氏乃以为或举宗庙防举王寝防举眀堂为互言之词蔡邕又谓眀堂大庙辟雍同实异名岂其然防   案大司徒设社稷之壝郊特牲云君南乡扵北墉下注以为社内之北墙大司徒疏谓中有坛坛四面有壁壁外有壝此礼书所谓其壝北面也又小宗伯左宗庙右社稷注谓库门内雉门外之左右盖注以雉门为中门也白虎通曰天子社广五丈【礼书方广五丈】诸侯半之其色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黒冒以黄土记谓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故不屋胜国之社则屋之其祭也贾疏以为同坛共位礼书以为社东稷西以理论之社稷本二神则礼书说为是又郑康成以社用石礼书云议者谓社主长五尺方二尺剡其上以象物生方其下以体地体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本末均此臆论也夫石为地类先儒谓社主石为之长石过尺五寸盖有所然也   案庙说为礼家聚讼之门今依朱子说图之以为折衷据朱子云庙制皆扵中门外之左各有寝庙别有门垣大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晋博士孙毓议】天子大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宗亦曰祧亦曰世室】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髙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逓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则无二庙【谓髙曽庙】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扵祖父者也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   其大略不过如此今由朱子说推之则五庙以下及刘歆九庙之说其制大概可知矣 又案王制云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郑注以为大祖及文武二祧与亲庙四为七庙韦成主其说而刘歆则谓七者其正法数可常数者宗不在此数中班固以刘说为是朱子虽两存其说而曰前代说者多是刘歆愚亦意其防然据此则以一昭一穆为宗亦曰世室之说未为朱子定论   案天子七庙一坛一墠诸侯五庙一坛一墠大夫三庙一坛起土曰坛除地曰墠记皆不言其所礼记图说载之大庙之西穆祧庙之北墠又在坛之西北扵无据据祭法坛墠有祷焉祭之又据金縢周公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墠此所谓祷也祷而特为之坛墠则平时无此祷始为之其地当去庙不逺但不敢以臆断特别图之   案礼记祭法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适士二庙官师一庙庶人无庙昭穆各如其数朱子曰今且假诸侯之庙以眀之盖周礼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则五庙皆在公宫之东南矣其制则孙毓以为外为都宫大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盖大祖之庙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庙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庙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庙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庙五世之君居之庙皆南向各有门堂寝室而墙宇四周焉大祖之庙百世不迁自余四庙则六世之后每一易世而一迁其迁之也新主祔扵其班之南庙南庙之主迁扵北庙北庙亲尽则迁其主扵大庙之西夹室而谓之祧凡庙主在本庙之室中皆东向及其祫扵大庙之室中则惟大祖东向自如而为最尊之位羣昭之入乎此者皆列扵北牖下而南向羣穆之入乎此者皆列扵南牖下而北向盖羣庙之列则左为昭而右为穆祫祭之位则北为昭而南为穆也案庙室形方南向外戸重檐内牖复墙主东向内戸东南羣庙以左右为昭穆是合都宫五庙而言庙乃是不动者祫祭以南北为昭穆是专就大庙室中羣庙之主而言此神主是祫祭时扵各庙中请入来者此诸侯庙制也上而天子下而大夫士皆可仿此推之   案朱子曰王宫之外门五一曰皋门二曰库门三曰雉门【郑康成以雉门在库门内而设两观】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又曰毕门亦曰虎门】其朝在雉门之外者曰外朝在路门之外者曰治朝路寝之廷曰内朝郑康成小司冦注以外朝在雉门之外朝士注又疑外朝在库门之外皋门之内盖因雉门外有宗庙社稷故疑不得置外朝不知外朝为致民三询之地雉门为人民观法之区则外朝当在雉门之外故依郑前注及朱子说以图之又尔雅观谓之阙是刘熙释名所谓在门两旁中央阙然为道也据春秋定公二年雉门及两观灾则雉门本有门观在门外两旁耳诸侯亦有三朝而无应门皋门外朝在库门内内朝在雉门内路寝朝在路门内   案觐礼天子设斧依扵戸牖之间郑注云依如今绨素屏风也有绣斧文所以示威也斧谓之黼贾疏云尔雅牖戸之间谓之扆以屏风为斧又置扵依地孔安国顾命云扆屏风画为斧文置戸牖间是也汉时屏风以绨素为之绨赤也素白也象古者白黒斧文也 案扆防作依言其有所依也黼作斧言其有所断也凡朝扵寝觐扵庙射扵郊学朝扵眀堂皆扵戸牖之间设之又考士虞礼佐食无事出戸负依南面盖诸侯至士皆有依焉其画与否则未之闻耳   案陈氏祥道曰尔雅柣谓之阈枨谓之楔枢谓之椳樴谓之杙在地谓之臬又曰橛谓之臬盖介扵门者榍也亦曰柣曰阈中扵门者【两门之中也】阃也亦曰闑曰橛旁扵门者楔也亦曰枨又月令曰以修阖扇尔雅曰阖谓之扉则扇也阖也扉也其实一也 案郑康成曰中门枨闑之中央则一门之中也故士冠礼以门中为闑西又孔疏云闑为门中所竪短木今依疏图之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   案王制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郑注尊卑学异名辟眀也雍和也所以眀和天下也頖之言班也所以班政教疏云眀和天下者谓扵此学中习学道艺使天下之人悉皆眀达谐和也頖是分判之义故为班扵此学中施化使人观之故曰以班政教也案廱泽名朱子诗注曰辟雍天子之学大射行礼之处也水旋丘如璧以节观者故曰辟雍泮宫泮水之宫也诸侯之学乡射之宫谓之泮宫其东西南方有水形如   半璧以其半扵辟廱故曰泮水而宫亦以名也考辟雍古无此名其制始扵文王及周有天下遂以名天子之学而诸侯不得立焉形则辟雍圆而泮宫半之周立四代之学而此则其所谓周学也   案周官典瑞王搢大圭考工记玉人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注杼杀也终葵椎也为椎扵杼上示无所屈也】玉藻天子搢珽方正扵天下也礼器大圭不琢孔疏曰大圭天子朝日月之圭也尚质之义但杼上终葵首而无琢桓蒲之文也陈氏祥道曰王朝日礼神执镇圭而搢大圭既礼神矣宜置镇圭而用大圭也且执镇圭而搢大圭殆所执者挚而所搢者笏与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   案此五玉即五等诸侯所执者虞书所辑之五瑞也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桓圭周礼疏云桓若屋之桓楹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四植谓之桓柱之竪者竪之则有四棱也桓圭盖以桓为瑑饰长九寸信圭躬圭皆长七寸周礼注云信当作身皆象以人形为瑑饰欲其慎行保身陆氏佃不取其说特谓信圭直躬圭屈耳信伸也伯次扵侯故少屈焉谷璧蒲璧周礼注云谷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盖以谷蒲为瑑饰皆径五寸不执圭者未成国也大宗伯云七命赐国子男五命故云未成国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   案圭者长方上锐璋者半扵圭琥为虎形璜则半环之象也诸侯朝王以圭朝后执璋玉之贵者不以他物俪之故谓之特周礼小行人掌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然皮与马皆不升堂惟圭璋特升扵堂亦特之义也琥璜二玉下扵圭璋不可専达必待用爵将之盖天子享诸侯及诸侯自相享至酬酒时则以币将送酬爵又有琥璜之玉以将币故云琥璜爵也   案圭瓉聂氏崇义曰玉人云祼圭尺有二寸有瓉瓉如槃大五升口径八寸深二寸其柄用圭有流前注流谓鼻勺流凡流皆为龙口又案大雅旱麓笺云圭瓉之状以圭为柄黄金为勺青金为外朱中央凡圭博三寸圭柄金勺牝牡相合处各长可三寸厚一寸博二寸半流道空径可五分后郑云圭瓉以酌鬰鬯而献尸也   案士昏礼纳徴主人受币士相见礼执币不趋聘礼有书币陈币展币受币送币有束帛加璧公食大夫有侑币觐礼侯氏送币周礼小宰凡祭祀皆賛玉币爵之事大宗伯用币之礼各放其器之色宗庙则纁杂焉聘礼则制纁焉巡狩则用制币焉食有侑币飨有酬币燕无币而诗曰承筐是将则燕亦有酬币矣礼记杂记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八尺曰寻五寻为匹每匹従两端卷至中为一两五两十卷为一束郑注四十尺谓之匹古人每匹作两个卷子犹匹偶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   案羔鴈雉三者虞书所谓二生一死士相见礼冬用雉夏用腒雉以初死者言腒则干雉也羔鴈饰之以布维之以索布有缋者孔疏以为画云气其饰据士相见礼有四维结面之文则其布当方也缨为马鞅孔疏谓即繁缨   案礼记玉藻云卜人定史定墨君定体周礼卜师掌开之四兆一曰方兆二曰功兆三曰义兆四曰弓兆人掌六之属各有名物天曰灵属地曰绎属东曰果属西曰靁属南曰猎属北曰若属凡取用秋时攻用春时菙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凡卜以眀火爇燋遂龡其焌契以授卜师盖燋者然火之炬也契者灼之木也契谓之焌亦谓之楚焞楚其材也焞其体也契其用也焌与焞其名一也契与作其义一也凡卜必以墨画以求吉兆乃鑚之以观其所拆若従墨而拆大谓之兆广若裂其旁岐细出则谓之璺拆【璺音问器破而未离之名】体者兆象之形体定者决定其吉凶也   案周书洪范稽疑用筮士冠礼丧礼特牲少牢俱用筮人有执防抽椟执椟击筮释椟立筮受命椟筮之仪所以筮易而决疑也古筮法见扵记有以前卦统后卦者有以后卦断前卦者有兼二卦言之者有専一卦决之者吉凶在人不可为典要也周礼有连山归蔵周易三易之法仪礼有立筮坐筮之仪天子蓍长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   案周礼司几筵五几曰玉几雕几彤几漆几素几书顾命四几曰华玉几漆几文贝几雕玉几王设几扵左右优至尊也诸侯扵祭祀阴事则右之扵筵賔阳事则左之仪礼士昏士虞少牢有司彻皆设几且吉事尚文而几必变凶事尚质而几常仍授者拜而送之受者拜以荅之执者或横而防中受者防扵足或扵手避者防以几避防不以几避事亲者奉而不敬长者掺以従之是皆称情以为文之道也 又案阮氏图云几长五尺马融则云长三尺未知孰是窃谓几由手授则马说为长   案周书王牖间见羣臣朝诸侯则重篾席【桃枝席】黼纯【黼同斧绣斧黒白采纯縁也】西序旦夕听事则重底席【蒲席】缀纯【杂采】东序养老飨羣臣则重丰席【谓笋席陈氏师凯曰下有笋席此当为莞席】画纯【五色云气】西夹亲属私燕则重笋席【以蒻竹之皮为之】纷纯则王席皆二重周礼司几筵王朝觐大祭祀封国命诸侯及昨席皆莞筵【蒲筵】纷纯加缫席【削蒲蒻展之编以五采】画纯加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黼纯凡三重诸侯祭祀蒲筵缋纯【对方色】加莞筵纷纯昨席筵国賔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皆二重王甸役则熊席丧事则苇席其栢【注作椁】席则雈黼纯【细扵苇】诸侯则纷纯仪礼乡饮乡射皆蒲筵缁布纯燕礼注賔席准乡饮君席准诸侯昨席卿席如賔而重大射賔有加席公食大夫记賔席亦准乡饮而特言常【丈六尺】又加雈席寻【八尺】帛纯上大夫蒲筵加雈席纯如下大夫注谓孤为賔如司几筵国賔席士虞礼有苇席厞亦用席礼器有越席【蒲席】郊特牲有蒲越藳鞂【疏云今礼藳鞂祭天蒲越祭地】玉藻有蒯席【菲草席】要之席縁必华扵席以饰必尚文也加席上席必华扵下席上尊也故礼书云席莫贵扵次席而次席黼纯则断割之义惟王所独是也又席有上下公食大夫疏所谓织之自有首尾可为识记是也又曲礼注云常席四人賔席一人席之大概如此其用之有单有重有加皆扵分之尊卑辨之然司几筵王有莞缫次蒲熊五席而所设止有莞缫次三重诸侯所设亦各二重而郊特牲乃云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三重彼此互异故贾疏以郊特牲为大祫之席也然据郊特牲又言大飨君席三重则不止扵祫矣大夫再重故乡饮乡射遵者及燕礼大射卿皆重其燕礼大夫不重者大夫之席继賔賔席不重故大夫亦不重也公食聘賔其重宜矣其大夫不重为賔降也而君亦有为聘賔降者郊特牲所谓三献之介君専席而酢焉是也又礼器云鬼神之祭单席故司几筵苇席士虞礼室中之席皆不言加其蒲越藳鞂亦不加可知余居恒坐席亦不加賔至则加故曲礼曰客彻重席又据郑注云铺陈曰筵借之曰席贾疏云初在地一重谓之筵重在上者谓之席故诸经加席为席也然士冠礼单席亦曰就筵是对文则筵席别散文则通也又据礼器孔疏谓仪礼一种席皆称重故燕礼注云重席重蒲筵所以乡射大夫辞加席亦是一种席称加者以上云公三重大夫再重故变云加是可知重与加之分非定论也且至云席有两则称两重席有一则称一重席一重席之说扵无考又据公食记云蒲筵常加雈席寻则加席视下席为窄盖以眀着其为加耳礼书云筵席之制短不过寻长不过常中者不过九尺【考工记匠人度九尺之筵是也】纯縁之制上不过黼下不过缁布是矣抑不知席之制亦尊不过次卑亦不过蒯衽亦席类礼书云衽于文従衣与簟不同然不可考矣   又案席必有织组文公食礼云皆卷自末注以末为之所终则其纬可识但其制莫详故以一席概之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礼器图二】   案周官司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郑司农曰大裘黑羔裘服以祀天示质也玉藻又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袭用龙衮可知也张融谓王至泰坛脱衮服裘郑志谓大裘之上又有衣此皆无据陈氏祥道曰先王祀天有质以示内心之敬有文以示外心之勤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龙衮戴冕璪以致其文饰不以内心废外心不以自然废文饰然后事天之礼尽矣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虞书称舜观古人之象作服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蔡氏沈曰日月星辰取其照临山取其镇龙取其变华虫雉取其文六者绘之于衣宗彝虎蜼取其孝藻取其洁火取其明粉米取其养黼若斧形取其断黻两已相背取其辨六者绣之于裳所谓十二章也冕十二旒旒十二玉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是十二章者殆合在天之象在地之形以致备物之敬周未尝异于虞也郑氏康成乃谓周取日月星三者于旂常而服止九章此说非也夫周之文物日备故夫子取周之冕岂其大祭之服而采章有损于前代者左氏谓旗有三辰未尝谓服无三辰也况上公服九章而王服亦九章岂周礼正名分别嫌疑辨等杀之意哉   案周礼弁师掌王之皮弁会五采玉璂象邸玉筓士冠礼皮弁服素积缁带素韠爵弁服纁裳纯衣缁带韎韐又有韦弁者以韎韦为之则兵服也周礼于王及诸侯卿大夫之皮弁会上有五采三采二采玉璂象邸之饰唯不言士弁之饰则无饰可知矣郑注又谓爵弁制同于冕但无旒为异或又谓爵弁即韦弁抑知弁以合手为象固与冕殊形而韦弁施之武事又与爵弁异用也哉   案仪礼士冠礼缁布冠缺项青组缨属于缺缁纚广终幅长六尺记曰始冠缁布之冠也冠毕即不复着所谓冠而敝之也惟庶人则终着之诗云台笠缁撮是也郑氏康成曰缺读如有頍者弁之頍缁布冠无筓者着頍围髪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项中有亦由固頍为之属犹着也无筓者缨而结其绦也案后经文云右手执项则此项乃冠之项因项而得名也云缺项者盖以此结补项间之缺耳郑乃改缺为頍夫頍乃着弁之貌岂得为首服之名乎是说也存疑可也   案士冠礼有冠郑氏注云冠委貌也周官司服有冠弁服注又云委貌也聂氏崇义述旧图谓夏曰毋追殷曰章甫周曰委貌后代转以巧意改新而易其名耳然则委貌也章甫也毋追也冠弁也并用缁布为之故皆可以冠名之其制有梁有武有缨有緌有纯有缩缝有横缝有襞积或五或七大抵吉冠左辟丧冠右辟吉冠内毕丧冠外毕吉冠圜丧冠厌吉冠丧冠素吉冠不条属丧冠条属吉冠緌丧冠不緌吉冠缘丧冠不缘居冠属武非居冠不属武此其大畧也 又案古之冠制不可及见已言礼者各自为图少所可据今姑取其适人情而于经传不悖者绘为此图并存诸旧图于左俾后之学者有所考云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縰以韬发作紒总以束发之本而垂余髻后以为饰皆缁缯为之盖先以縰韬发而结之又用筓固髻然后束其本而垂其余縰广终幅长六尺盖发之多少长短大槩如此总则束其本而垂之似不必六尺也陈氏祥道曰孔颖达总尺二寸此不可考   案内则子事父母妇事舅姑皆筓又女子十五而筓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玉筓士冠礼皮弁爵弁皆有筓士丧礼用鬠筓丧服传曰丧筓者栉筓也吉筓者象筓也然则筓也者固统男女通吉凶合冠弁而皆未可阙者与制长尺二寸或以玉或以象惟鬠筓则以桑为之长四寸   案髦有二两角夹囟曰角三角纵横午达于顶上曰羁亦有以男女分左右者总谓之髦盖子生三月剪发留髦于首发既毕长又以他发作髦而着之于首父母俱殁乃去之内则子拂髦是拂尘乃着之也未冠筓者男女皆然惟妇不言拂髦盖自筓后用鬈首时已去之据杂记女二十而筓燕则鬈首盖许嫁则去之则去髦之期可知矣   案巾以拭物朱子小学图女人巾苍艾色亦曰纷帨陈氏祥道曰以巾言之谓之纷与帉同义以拭物言之谓之帨与捝同义男女皆佩之栉梳也以理发玉藻栉用椫栉发晞用象栉椫白理木澁木也象栉则滑矣诗其比如栉则密可知   案仪礼士冠礼端裳黄裳杂裳缁带爵韠特牲馈食礼主人冠端玉藻诸侯朝端夕深衣杂记端衰丧车皆无等周礼司服其齐服有端素端郑司辰云衣有襦裳者为端郑康成云变素服言端者明异制端者取其正也士之衣袂皆二尺二寸而属幅是广袤等也其袪尺二寸大夫以上侈之者半而益一其袂三尺三寸袪尺有八寸也贾氏公彦曰端即朝服十五升布衣也不言朝服而言端者欲见色而取其正也陈氏祥道曰司服言诸侯孤卿大夫士之服而继之以齐服端则端者非特士之齐服而已古者端衣或施之于冕或施之于冠大戴礼曰武王端冕而受丹书乐记魏文侯曰端冕而听古乐此施于冕者也冠礼冠者端内则子事父母冠緌缨端鞸绅公西华曰端章甫此施之于冠也盖冠齐服也诸侯与士以为祭服大夫士以为私朝之服天子至士又皆以为燕服然则端衣所用广矣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衣之制同而名异者纯之以采曰深衣纯之以素曰长衣纯之以布曰麻衣着在朝服祭服之内曰中衣而深衣则最为简便者其制应规矩绳权衡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衣身方二尺用布幅二尺二寸之广而缝其二寸也袂方二尺广与衣身相等也袪广尺二寸杀其八寸也裳则上狭而下阔以布六幅斜裁为十二幅皆寛者居下狭者居上合六幅计之下畔一   丈四尺四寸则要缝半之为七尺二寸所谓要半下齐倍要也续衽钩边者郑注云续属也衽在裳旁者也属连之不殊裳前后也玉藻疏曰衽有杀而下者谓丧服之衽广头在上狭头在下也有杀而上者谓深衣之衽寛头在下狭头在上也衽属衣则垂而放之则丧服及朝祭之服也属裳则缝之以合前后则深衣之衽也盖续衽者乃联属其裳际两旁之衽而钩边者缝既毕又将其有幅之一旁覆掩其去幅之一旁而钩缝其所裁之边也大抵深衣之异于凡服者有六凡服衣裳不相连而深衣则连衣裳一也凡服幅前三后四深衣则斜裁六幅为十二幅二也凡服之带三分带下而绅居二深衣则带当无骨者三也凡服上下殊名深衣则名通上下四也凡服吉凶异用深衣则通乎吉凶五也凡服男女殊制深衣则男女制同六也此所以无适不宜而为善衣之次也   案玉藻曰唯君有黼裘以誓省郑注黼裘者以黑羊皮杂狐白为黼文作裘也陈氏澔曰国君可衣黼裘以誓军旅省耕敛 又案羔裘麛裘鹿裘狐白裘狐青裘虎裘狼裘熊罴裘犬羊裘裘名不一要皆随事异服则文武吉凶之用不一也随色异名则黄纯杂之施不同也良裘则其质美功裘则其功多周官有掌皮有裘氏有司裘所以制章身之具酌文质之宜者不亦详乎   案童子不衣裘及裳则其衣制如袍锦缘虽以示文亦冠衣不纯素之义居士锦带童子缟带【用生绢】此云锦绅则带缟而绅锦也士冠礼言采衣紒玉藻言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发皆朱锦文有详畧其制一而已   案古圣人取诸乾坤垂衣裳以治天下则裳已与衣并作至周而裳制大备书顾命有黼裳蚁裳彤裳士冠礼爵弁服纁裳又素积裳黄裳杂裳士丧礼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注袧者谓辟两侧空中央也裳前三幅后四幅深衣裳前后十有二幅乃用布六幅斜裁之寛者居下狭者居上也士丧记明衣有前后裳不辟长及觳论语曰非帷裳必杀之杀者有杀缝而无辟积也夫非帷裳斯为辟积则朝服祭服之有辟积可知矣衰之裳三袧则吉裳不特三袧可知矣明衣裳之长及觳则凡裳不止及觳可知矣深衣裳十二幅则凡裳之幅皆前三后四可知矣郑氏康成谓深衣连衣裳又妇人服衣裳同色夫深衣之衣裳连则凡裳之不与衣连可知矣妇人之衣裳色同则男子之裳与衣殊色可知矣玉藻曰衣正色裳间色夫衣裳之正闲异色此古人贵上体贱下体之意也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周礼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读翚】衣揄狄【读摇翟】阙狄【读翟】鞠衣展衣褖衣玉藻王后袆衣夫人揄狄【袆揄狄读同上】君命屈【读阙】狄再命袆【读为鞠】衣一命襢衣士褖衣内司服专言后之六服玉藻则言后夫人以下六等之服也尔雅云伊洛而南素质五色皆备成章曰翚江淮而南青质五色皆备成章曰鹞鹞音摇此谓刻画雉形以为后夫人服也六服皆衣裳相连袆色揄狄青屈狄赤鞠衣黄襢衣白褖衣黑翚揄二衣皆刻缯为雉形而五采画之阙狄则刻形而不画盖袆衣后祭先王之服也上公之夫人亦服之揄狄后祭先公之服也三夫人三公之妻侯伯之夫人及王姬下嫁于诸侯者亦服之阙狄后祭羣小祀之服也子男之夫人亦服之鞠衣后告桑之服也九嫔公之孤之妻侯伯子男之卿之妻亦服之展衣后礼见王及宾客之服也公之卿大夫之妻侯伯子男之大夫之妻亦服之褖衣后进御于王之服也女御及公侯伯子男之士之妻亦服之其祭服止于三以妇人无外事也其衣裳连而不殊以妇人之徳本末纯一故也其服里而不襌以隂成于偶不若阳成于奇也其诸侯之臣之妻皆以次受服者夫尊于朝妻荣于室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礼记玉藻韠君朱大夫素士爵韦圜杀直天子直公侯前后方大夫前方后挫角士前后正韠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郑注此端服之韠也韠之言蔽也凡韠以韦为之必象裳色则天子诸侯端朱裳大夫素裳士裳黄裳杂裳也皮弁服皆素韠圜杀直目韠制也直者四角直无圜杀也前后方者杀四角使之方变于天子也所杀者去上下各五寸前方后挫角者圜其上角变于君也韠以下为前以上为后前后正者士贱与君同不嫌也正直方之间也天子之士则直诸侯之士则方颈五寸亦谓广也颈中央肩两角皆上接革带以系之肩与革带广同凡佩系于革带孔疏曰知此韠非祭服韠者若其祭服则君与大夫士无别同是赤色何得云大夫素士爵韦乎且祭服之韠大夫以上谓之韨士爵弁谓之韎韐不得称韠也陈氏祥道曰韠之作也在衣之先其服也在衣之后其色则视裳而别以其茀前则曰韨以其一巾而足则曰韠以色则曰缊以质则曰韎韐贵者以朱芾贱者以韎韐长三尺以象三才颈五寸以象五行下广二尺以象地上广一尺以象天诗曰庶见素韠是祥祭有韠也刘熙谓妇人蔽膝亦如韠是妇人有韠也韠之为用广矣哉【案一巾巾字或作帀】   案笏制诸侯前诎后直是圜上而方下也大夫前后俱诎则上下俱圜也不言士者以大夫槩之也中博三寸诸侯中以上杀半寸则上首博二寸半下首仍三寸大夫笏上首从君杀半寸下又杀半寸则上下皆窄而中独博三寸也   案偪行縢也诗作邪偪郑氏康成曰偪束其胫至滕则取偪束之义但诗曰邪而旧图俱作正岂幅本正而邪着之与礼书云邪幅朱色   案士冠礼屦夏用葛冬用皮其色有黑有白有纁其制有繶有絇有纯士相见乡饮酒燕礼俱有取屦脱屦之文曲礼玉藻少仪俱言脱屦纳屦之节盖古人于屦以不脱者致其敬以脱者尽其欢所谓一举足而不敢茍者如此   案礼记玉藻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又曰凡带必有佩玉惟丧否佩玉有冲牙天子佩白玉而组绶公侯佩山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珉而缊组绶大戴礼曰下车以佩玉为度上有双衡下有双璜冲牙玭珠以纳其间琚瑀以杂之陈氏祥道谓其上衡下璜中有琚瑀下有冲牙贯之以组绶纳之以蠙珠而其色有白苍赤之辨其声有角征宫羽之应其   象有仁智礼乐忠信道徳之备或结或垂所以着屈伸之理或设或否所以适文质之仪此所以纯固之徳不内迁非僻之心无自入也盖衡以平其心璜以中其徳琚欲其有所安牙欲其有所制右征角所以象事与民左宫羽所以象君与物趋以采齐行以肆夏所以比于乐周旋中规折旋中矩所以比于礼则佩之为物奚适而非道也   案尔雅肉好若一谓之环綦组盖以青黑色之组为绶也孔子从大夫之后应徳佩所谓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也乃佩象环而绶以綦组故陈祥道以为圣人之谦徳   案陈氏祥道曰夫燧圜先儒谓晴取火于金燧隂取火于木燧然金燧以取明火特施于致严之时凡取火皆木燧岂有间于隂晴耶其说如此但燧言钻则木燧当锐旧图首尾皆锐则首尾皆可钻也   案朱子小学图说曰觿状如锥角锐可以解结是以角为之也郑氏康成曰以象骨为之觿有大小其制一也   案朱子小学图说曰砺磨石也陈氏礼书砺亦谓之砥孔氏安国曰砥细于砺   案陈氏祥道曰筑氏为削长尺博寸合六而成规桃氏为刃郑氏曰刃刀剑之属削今之书刀书曰赤刀大训孔安国曰赤刀赤刀削少仪曰刀却刃授颖削授拊郑氏曰颖环也拊把也释名刀到也其末曰锋若锋刺之利也其本曰环形似环也然则直而本环者刀也曲而本不环者削也据此则内则之刀当为书刀书刀则削耳盖对文则曰刀曰削散文则削亦曰刀也   案礼记内则子事父母右佩管遰注遰刀鞞也诗曰鞞琫有珌又曰鞞琫容刀陈氏祥道曰鞞琫珌皆刀削之饰而鞞尤在其下也鞞亦作琕杜预曰上饰曰鞞下饰曰鞛   案縏为贮物小囊内则谓佩箴管线纩施縏箴管线纩皆在矣士昏礼又有衿縏熊氏以袠为刺郑氏以衿为带盖刺为縏以带系之其实一耳又郑氏以衿縏为盛帨巾陈氏礼书据内则左佩帨巾右佩縏以驳之谓帨巾不闻有縏也   案杖长六尺续汉书礼仪志杖端饰鸠鸠不噎之鸟欲老人不噎也周礼伊耆氏杖有圅其制未闻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陈氏祥道曰防氏升豆鬴止于三汉律厯志五量起于黄钟之龠以子谷秬黍中者千二百实其龠以井水准其槩合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斛其法用铜深凡六寸方尺而圜其外旁有庣量之耳其上为斛其下斛底为斗左耳为升右耳为合龠其状似爵其重一钧又曰鼓容十二斛槩以竹木为之五量资之以平也又聂氏崇义曰防氏疏云鬴六斗四升晏子曰齐旧四量四升为豆四豆为区四区为釜四釜为钟然则鬴即釜也由二说推之则升合斗之制大槩可见矣   案陈氏祥道曰土胜水牛善耕胜水故可以胜寒气善耕故可以示农耕之早晚月令季冬之月大难旁磔然后出土牛则出土牛驱除之终事也既乃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则出土牛又农耕之始事也后世土牛之法以嵗之干色为首支色为身纳音色为腹以立春日干色为角耳尾支色为胫纳音色为蹄其说盖有所传然也   案耒状若曲栨柄耒下前曲接耜者曰庛庛长尺一寸中直者三尺三寸人手执之处二尺二寸自庛至首六尺六寸【耜耒头也古以木后世以金】   案萑苇取于八月至此乃具植不必嵗造饬之亦曰具也陈氏祥道曰曲薄也植槌也正义曰案方言云宋魏陈江淮之间谓之曲或谓之麴自关而西谓之薄故云曲薄方言注槌县蚕薄柱也宋魏陈楚江淮之间谓之植自关而西谓之槌齐谓之样   案此置衣服之具即衣枷也曲礼曰柂枷内则曰楎枷植曰楎横曰柂故孔疏以同类言之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案士冠礼士丧礼俱有箧礼记亦言入学鼓箧箧者以盛物亦以受书也书曰惟衣裳在笥礼记亦云蔵于箧笥是笥亦以盛衣者郑氏谓隋方曰箧方曰笥隋者狭而长也广长之制未闻 篚以竹为之长三尺广一尺深六寸足髙三寸士冠礼乡饮酒少牢俱有篚且有上篚有下篚有膳篚有玉币之篚有饮食之篚其用不同而其制则一也筐用于聘礼燕礼丧礼其形则方其所容则五斛其用则以盛黍稷米粟居多焉此皆礼家日用之小物也   案侯制等威不同大小亦异然总而言之有鹄有中有躬有舌【又谓之个】有纲有縜有植居乎中者鹄也而周乎鹄者中也处乎中之上下者躬也处乎躬之上下者舌也纲所以持侯而系于植者也縜所以笼纲维持侯者也植所以系侯而竪于地者也侯道取于弓弓二尺以为侯中以大侯言之侯道九十弓二九为十有八则侯中丈有八尺也三分侯中而鹄居一则鹄方广六尺也躬倍中大侯中一丈八尺上下躬各三丈六尺半当侯中两旁出侯中各九尺舌上下不同上舌倍躬广七丈二尺以半当躬两旁出躬各一丈八尺下舌出躬半上舌左右各出九尺合当躬三丈六尺通广五丈四尺舌上下各有纲纲以绳为之韬于舌中上下纲左右各出舌寻上纲广八丈八尺下纲以下舌半上舌计之广七丈持纲之縜各广寸其余七十弓五十弓准此而减其各侯去地之数与总高之数各有差等所谓见鹄于参见鹄于干也凡侯用布俱横设古者布幅广二尺二寸约以二寸为缝故诸幅以二尺计大侯中一丈八尺宜用布九幅其舌及躬俱高二尺余仿此大射用皮侯燕射用兽侯乡射宾射用正侯此则诸侯之总式也   案投壶与射礼大槩相似据坐燕之后凡主请宾从设中实算及奏貍首请行觞诸仪皆准射礼为之惟壶矢与弓矢有别故视射礼为少省然立马请庆则又增于射礼之外矣其主宾之席亦异于射礼者壶在南投者必南乡燕礼主人席阼阶上去壶远意主人请后当徙席宾东乃得南面并宾疏所谓与賔俱即席相对为偶共投壶是也据云即席共投则投时在席上矣故席与壶相去有二矢半之度也其主党宾党继投者记谓算多少视其坐则两党亦有席在堂其去壶亦当七尺但无文可考耳至射礼之算皆释获者主之此即主之以司射又射礼释获者皆在堂下此注谓司射在阼阶上者射侯在堂下近门故释获必近其所壶在堂上则亦当于堂上释算也此皆其礼之异者若貍首奏以瑟据射礼瑟工在西阶上之东此亦当然旧图在堂下误也瑟及工数亦当有隆杀但无可考故图仅以一瑟槩之鲁薛二鼓俱有鼓有鼙其位及数亦无文可据图准大射置之阶间两鼓两鼙鼙俱在鼓东又饮有爵有丰有尊乡射两壶在宾席之东大射尊于东楹之西此以士鹿中准之故设之宾主之间丰则依射礼在西阶上中马之北云   案壶尊皆无耳礼记亦不言耳旧图有无耳者亦有有耳者意古制无耳有耳则系后人所增图不加耳以从古也又经言其所容止斗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释之其异同之处疏说亦不甚楚楚据朱子云经之所言者圆壶之实数注乃借方体言之算法所谓虚加之数也若据方体所虚加以为实数遂定为圆壶腹径九寸而围二尺七寸则为失之是当就此方形规而圆之去其四角虚加之数四分之一则二斗之量积实三百二十四寸者【以方者言】但为二百四十三寸每高一寸为广六十四寸八分者【亦以方言】但为四十八寸六分则壶之高虽不减于五寸其广虽不减于八寸五厘而其外围则仅为二尺四寸一分五厘所受仅为斗五升如经之云无不合矣其说甚明故以正之   案立马之节射礼所无其数以三为节则投壶礼止于三如射礼矣马制未闻据陈氏礼书云汉人格五之法有功马散马皆刻马象而植焉郑氏释周礼火弊献禽谓旌弊争禽而不审者罚以假马投壶之马盖亦如此   案陈氏祥道曰投壶算长二尺射箭筹长尺有握握布四指则射筹长如算矣然射矢不曰筹故箭算曰筹投矢曰筹故箭筹曰算大戴谓算大八分   案乡射礼射用鹿中乡射记曰鹿中髤前足跪凿其背容八算注云前足跪者象教扰之兽受负也疏云服不氏教扰猛兽有堪受负有不合受负者若今駞受负则四足俱屈又投壶礼孔疏云中之形尅木为之状如鹿兕而伏凿背盛算旧图云士之中长尺二寸首高七寸背上四寸穿之容算深尺二寸   案筹矢也聂氏图投壶之地有三日中则于室日晚则于堂太晚则于庭各就日光为之矢以扶计四指曰扶广四寸其长短之度各随其地之广狭室狭矢长五扶则二尺也堂寛于室矢长七扶则二尺八寸也庭又寛于堂矢长九扶则三尺六寸也经度壶间二矢半注以为七尺者盖据堂上七扶三等矢之中者言之则室中当五尺庭中当九尺也矢又谓之筹算之多少如筹经言八算则二偶各四矢也经言矢以柘若棘毋去皮注谓取其坚且重其制可知矣又案经言毋去皮是矢制惟截之成笴而已若加雕琢如射矢则去皮矣今依礼书图之   钦定礼记义疏卷七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礼器图三】   案易曰鼎象也考工记曰六分其金而锡居一谓之钟鼎之齐是鼎之器于象为备鼎之齐于金为多下有足上有耳有幂以覆之有以举之有扃以贯之诗称鼐鼎及鼒尔雅曰鼎絶大者谓之鼐圜弇上者谓之鼒附耳外谓之釴款足谓之鬲士虞礼有上鼎中鼎下鼎有司彻司马举羊鼎司士举豕鼎鱼鼎则鼎之体有大小侈肆之别而其用有牛羊豕鱼之异天子诸侯有牛鼎大夫有羊鼎士豕鼎鱼鼎而已上得兼下下不得兼上则鼐鼎特王有之也聘礼飱饔之鼎陈鼎也王日一举之鼎食鼎也少牢特牲之鼎庸礼也丧礼既夕之鼎斯湏礼也旧图天子之鼎饰以黄金诸侯饰以白金容一斛大夫羊鼎饰以铜容五斗士豕鼎饰以铁容三斗而牛羊豕鼎各状其首于足上若然鱼鼎腊鼎岂皆状以鱼腊乎所谓饰以金与铜铁而容一斛与五斗三斗者盖以后世之鼎言之耳士丧礼虞礼特牲礼陈鼎有西面北面东面之文则鼎固有其面而其详不可考矣   案铏鼎所以实羮铏羮所以具五味其芼则牛以藿羊以苦豕以薇也其具则膷者牛臐者羊膮者豕也自羮言之曰铏羮自器言之曰铏鼎以其在正鼎后曰陪鼎以其入庶羞内曰羞鼎其实一也   案郊特牲割刀之用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诗曰执其鸾刀以啓其毛说文曰鸾鸣中五音孔疏曰鸾即铃也谓刀环有铃其声中节也毛氏曰鸾刀刀有鸾者割中节也何休曰宗庙割切之刀环有和锋有鸾夫和非断则牵断非和则刿先王以义制物而以仁和之此贵鸾刀之意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礼记明堂位曰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商以椇周以房俎少牢礼言俎距此横距也诗言大房传言房烝此房俎也旧图谓髙二尺四寸广尺二寸不可详已陈氏祥道曰断木为梡横距为嶡椇之木多桡房之制有户阈虞氏之俎断木为四足而已夏俎加横距焉商有横距而曲其足若椇然周又设下跗于两端若房然是商之横距与夏同而曲其足与三代异周之下跗与三代异而直其足则与虞夏同也夫鼎俎之数用竒而有司彻有六俎者盖尸侑主人主妇各一俎司马羞羊湇司士羞豕湇各一俎俎列而陈之则用竒散而用之虽偶可也   案明堂位曰夏后氏以龙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郑注龙龙头也疏疏通刻其头蒲合蒲如鳬头也孔疏龙勺刻勺为龙疏勺谓刻镂通刻勺头蒲谓当刻勺为鳬头其口微开如蒲草本合而末微开也陈氏祥道曰龙水畜也疏水道也蒲水物也勺所以防齐酒明水故其饰如此今止图龙勺而疏勺蒲勺可类推矣   案周礼笾人掌四笾之实朝事之笾馈食之笾加笾之实羞笾之实凡祭事共其笾丧事及賔客之实共其荐笾羞笾仪礼士冠礼再醮两笾栗脯乡射礼大夫与则公士为賔荐脯用笾礼记郊特牲鼎俎竒而笾豆偶隂阳之义也笾豆之实水土之品也明堂位夫人荐笾豆聂氏崇义云笾以竹为之口有縢縁形制如豆受四升盛枣栗桃梅菱芡脯脩膴鲍糗饵之属有巾被纁里圜一幅案士丧礼笾无縢则士大夫吉事之笾有縢可知矣明堂位鲁用雕篹篹笾属也惟鲁得用雕篹则士大夫之笾无雕可知矣   案周礼醢人掌四豆之实朝事之豆馈食之豆加豆之实羞豆之实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賔客丧纪亦如之仪礼聘礼堂上八豆西夹六豆公食大夫六豆上大夫两豆士昏四豆士丧毼豆两既夕四豆士虞四豆特牲两豆少牢四豆有司彻四豆礼记明堂位夏后以楬豆殷玉豆周以献豆郑注云楬无异物之饰也献疏刻之也聂氏崇义云豆以木为之受四升口圆径尺二寸有盖盛昌本脾析豚拍之虀醓蠃兔雁之醢韭菁芹笋之菹麋臡鹿臡之属案郑氏康成请豆宜濡物笾宜干物此豆之用所以异于笾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聂氏崇义曰内方外圆曰簋外方内圆曰簠皆足髙二寸漆赤中天子饰以玉诸侯饰以象簠受一斗二升口圆径六寸深七寸底径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径六寸厚半寸唇寸挫其四角考工旊人为簋受一斗二升簋髙一尺厚半寸唇寸口径五寸二分深七寸二分底径五寸二分厚八分足底径六寸郑注有盖用龟陈氏祥道曰管仲镂簋礼以为僣则大夫士刻龟于盖而已人君则全饰之簠盛稻粱簋盛黍稷朱子图曰铜簠并盖重一十三斤二两通盖髙七寸深二寸阔八寸一分腹径长一尺一寸簋并盖重九斤通盖髙六寸七分深二寸八分阔五寸腹径长七寸九分阔五寸六分【范氏礼料图及通祀辑畧续集同】   案仪礼士昏礼黍稷四敦皆盖妇至賛啓防郤于敦南对敦于北少牢主妇执一金敦黍有盖士丧礼用瓦敦有盖既夕用器两敦士虞盛两敦陈于西堂郑氏注云敦有首者尊器饰也饰象龟形以经云敦皆南首明象虫兽之形也龟有上下甲故知敦盖象之取其类也 又案诸图敦所容受与簠簋并同但上下内外皆圆为异耳士丧礼又有废敦盖敦之无足者或曰去而不用为废   案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孔疏祭天无圭瓉酌郁之礼唯酌用匏爵而已聂氏崇义曰匏制徧检三礼注疏诸家唯言破匏用匏片为爵不见有漆饰之文盖陶匏是太古之器非人功所为故贵全素自然以象天地之性士昏礼合卺谓破匏为之即此匏爵破为二片而已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礼记明堂位灌尊夏后氏以鸡彝殷以斝周以黄目聂氏崇义曰鸡彝受三斗宗庙器盛明水彝者法也言与诸尊为法也鸡彝者后郑云刻而画之为鸡形着于尊上斝彝盛明水先郑读斝为稼谓画禾稼于尊其彝亦以禾稼为饰也黄彝盛郁鬯后郑云黄彝谓黄目以黄金为目也礼记郊特牲曰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案旧图云刻木为之又云于鸡腹下   别作铁脚距立在方板为别若然则斝彝黄彝二器之上又何特画禾稼眼目以饰尊乎非典实矣 又案陈氏祥道曰鸡彝取诸物也斝耳黄目取诸身也至其或刻或画不可得而知矣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礼记明堂位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周礼司尊彝春祠夏禴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秋尝冬烝其朝献用两着尊其馈献用两壶尊追享朝享其朝践用两泰尊其再献用两山尊 聂氏崇义曰注太尊太古之瓦尊也口圆径一尺脰髙三寸中横径九寸脰下大横径一尺二寸底径八寸腹上下空径一尺五分厚半寸唇寸底平厚寸受五斗 山罍受五斗山尊也刻而画之为山云之形口圆径九寸腹髙三寸中横径八寸脰下大横径尺二寸底径八寸腹上下空径一尺五分足髙二寸下径九寸 壶尊以壶为尊也受五斗口圆径八寸中径六寸半脰下横径八寸腹下横径一尺一寸底径八寸足髙五寸 着尊受五斗着地无足亦无饰口圆径一尺二寸底径八寸上下空径一尺五分 牺周礼作献诗颂毛传谓牺尊有莎饰阮氏则谓牺尊饰以牛诸侯饰口以象骨天子饰以玉其图之制亦于尊上画牛为饰今从阮氏 象尊后郑云以象骨饰尊阮氏则云以画象饰尊今亦从阮氏 又案王肃谓牺象二尊并全刻牛象之形凿背为尊今皆不取陈氏祥道曰虞氏尚陶故泰尊瓦则山罍亦瓦矣商人尚梓故着尊木则牺象亦木矣周礼以牺为献牺者尊之饰献者尊之用也先儒读牺为莎臆说也王肃谓鲁郡地中得牺尊以牺牛为尊则象尊为象形耶此又不可考也   案明堂位爵夏后氏以琖孔疏琖夏爵名以玉饰之陈氏祥道曰尔雅钟之小者谓之琖晋太兴中剡县民井中得钟长三寸口径四寸铭曰栈则栈卑而浅矣夏爵命之以琖盖其制若栈然也   案朱子图爵上作两柱者赵氏谦声音文字通所谓象爵头两柱连柄尾之形也【许氏慎说文爵作□赵所谓两柱连柄尾者以□言】三足者杨氏桓六书统爵字作三足据书爵首从爪爪三足之象说文所说凡爪之属从爪也两柱之前为流如圭瓉龙口在前以其出酒故谓之流即柄宣和博古图所谓其后为尾执者为也【朱子图前有流后有尾图说不言尾省文】中作篆鄂盖本士虞礼繶爵注口足闲篆饰之义上有首当象爵为之宣和博古图以   为牛首与爵字义不合陆氏礼象似朱子而无篆其素爵与士虞礼废爵无足当与素爵并无篆也 又案聂氏谓汉书律厯志说斛之制口足皆圆有两耳而其状似爵今见祭器内有刻木为雀形腹下别以铁作脚距立在方板者失之是聂氏亦主圆其体也乃聂氏之图仍作爵形铁距立方板上者不亦自背其说耶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礼器云贱者献以散卑者举角聂氏载旧图云散形似觚角制如散注云四升曰角口径五寸中深五寸四分底径三寸五升曰散口径六寸中深五寸一分底径四寸是角与散之形状同而所容之大小别矣孔疏云角触也不能自适触罪过也散讪也饮不自节为人谤讪也是又古人示戒之义也明堂位又有璧散璧角则鲁之散角其以玉为之者与郑氏鬯人注云散尊无饰惟明堂位璧散璧角以璧饰其口耳   案聂氏崇义曰口径五寸中深四寸强底径三寸受三升陈氏祥道曰明堂位加以璧散璧角则天子自觯而上用玉燕礼大射以象觚则诸侯用象大夫饰以角士木而已   案礼器云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郑注缶大小未闻孔疏缶尊名列尊之法缶盛酒在门外礼有以小为贵者近者小则逺者大缶在门外则大于壶矣又易曰鼓缶而歌诗又曰坎其击缶则缶亦可鼓可击之具与   案礼器五献之尊君尊瓦甒郑注瓦甒五斗孔疏君尊子男尊也子男用瓦甒为尊郊特牲疏云祭天用瓦大瓦甒盛五齐聂氏载旧图云醴甒以瓦为之脰中横径宜八寸腹横径一尺二底径六寸自脰下至股横径四寸自腹径至底径深八寸乃容五斗之数有盖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牟巵槃匜诸器俱见于内则郑注牟读曰堥黍稷器也巵匜酒浆器槃承盥水者孔疏堥土釜也今以木为之象土釜之形巵酒器也匜水浆之器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棜禁与丰皆承尊之器禁有足棜无足似丰亦应无足然下有柄且髙视禁足三寸不翅倍之则为酒戒又甚矣故冠昏饮射尊皆设禁是祭祀无禁而礼饮有禁也燕礼之尊独设丰是私燕易纵故戒又甚于诸饮也至公食大夫及乡射大射则并以丰承觯者盖食礼以觯饮射承罚故特戒之郑注谓丰似豆而卑聂氏图谓丰如爵坫则朱子释奠图作盘式者后世制也投壶罚爵注以为设丰盖以射礼准之耳但射礼于西阶上设丰以中在堂下也投壶当在中之北以中与算及马在西阶上也   案造车始于舆广狭大小因之舆人所以得名也其等威有数其吉凶有殊其男女有别其文武有辨制详考工记图   案兵车与乗车其制略同所异者车中人之所在有别耳盖凡乗车之礼君处左车右处右仆处中惟兵车则驭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帅居中春秋所叙诸战将帅车右仆御可考也然此乃将帅所乗则然若士卒所乗则左人持弓右人持矛而御者在中故书戒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又曰御非其马之正则御在中可知也陈氏祥道曰御无定位右有常处故将帅车则御在左士卒车则御居中至右人持矛则虽将帅士卒之车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职常持矛也旗建车后见朱子诗车前竪二干所谓龙盾之合也周官司兵建车之五兵为戈殳防酋矛夷矛夷矛长三防故在前酋矛次之防次之殳次之戈又次之旧图五兵皆载车左以保介在右准之则当在车右   案陈氏祥道曰幦幂也【以覆斋车车笭如幂也】若席然诸侯觐王虎浅幦【案韩奕诗鞹鞃浅幭虎幦也虎浅毛故曰浅然孔疏又谓诗或据以虎皮饰幦故谓之浅幭此不可考】此羔幦说也其斋则羔幦虎縁大夫士鹿幦豹犆亦可以此准之又巾车王丧车五幎皆有饰大夫素篾士丧礼主人恶车白狗幦言幦不言縁则无縁也   案聂氏崇义曰旌旗之杠皆注旄与羽于竿首故夏采注以旄牛尾缀于橦上阮氏梁正等图旗首为金龙头唐志云金龙头衔结绶及铃则古注旄及羽之遗制与【案尔雅素锦绸杠等制下龙旗案详之大常当不异也】又觐礼云天子乘龙载大旂郑注大旂大常也王建大常縿首画日月其下及旒画升龙降龙贾疏日月为常交龙为旂是旂与常别也但九旗有定称亦有通名故左传三辰旂旗服氏注云九旂之总名故诸侯建之交龙为旂用九斿亦谓之常也惟天子大常十二斿为异耳大常画日月又有交龙则诸侯交龙为旂无日月王之大常非直有日月兼有交龙也凡旌旗之杠皆注旄与羽于竿首其杠长九仞其斿曳地 又案书曰厥有成绩纪于大常司勲凡有功者铭书于王之大常大常不特以祀天凡拜日礼月祀方明礼四渎礼山川秋治兵冬大阅皆载焉大常之用广矣哉 又案周礼典命自上公至士其车旗各如其命之数礼书谓上公建常九斿等是也据此则天子之旗皆十二斿余则各如其命数故考工龙旂九斿及七斿六斿四斿注以诸侯言之疏以天子所建误也今据郊特牲王之旂十二斿龙章而设日月则天子之旗不止九斿大常及大赤大白皆十二斿矣其青龙等四旗则如考工斿数以示诸侯以下之等云 又案周礼司常云日月为常交龙为旂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考工记辀人云龙旂九斿鸟旟七斿熊虎六斿龟蛇四斿曲礼则云青龙白虎朱雀武孔疏即以辀人九斿七斿六斿四斿言之则三说本一耳故此下四图合三说为一以此推之   案觐礼侯载龙旂弧韣司常交龙为旂考工记龙旂九斿盖交画升龙降龙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复此侯所建也上公九斿侯伯则七斿子男则五斿上得兼下下不得僣上也尔雅云素锦绸杠纁帛縿素升龙于縿练旒九饰以组维以缕盖揭旗以杠绸杠以锦正幅为縿属縿为旒旒亦曰斾縿以纁则斿綪矣左传所谓綪茷也升龙素则降龙青矣曲礼所谓左青龙也青阳也素隂也阳在上而降隂在下而升交   泰之道也其斿之长短则诸侯齐轸天子则长如大常   案西方白虎七宿为金金刑官主杀故守猛莫敢犯虎居其方以象之参伐六星上下故熊旗六斿其縿及竿饰则与旂同其斿之长短则所谓大夫齐较士齐肩也据巾车师都建旗大司马则军吏戴旗注以师都为乡遂大夫疏以军将至伍长皆军吏则大夫士皆得用旗其齐较齐肩则异若天子建之则曳地诸侯则齐轸 又案周礼熊虎为旗曲礼言虎不言熊考工言熊不言虎盖曲礼専以居方者言考工専以极猛者言互文见义一而已与火鳯之不可混为鸟隼者别   案尔雅错革鸟曰旟郭氏璞注云以鸟皮置竿头若礼记载鸿及鸣鸢与此不同礼书非之要之错者杂鸟隼之谓陆氏佃以革为隼是也郭注误又郑康成以鸟隼为勇防以龟蛇为捍难辟害盖在前者主勇往在后则贵其能守也又据陆氏以旟象南方七宿则火凤耳其象鸟隼者从周礼说也   案陆氏以旐象北方七宿斿四郭氏璞曰帛全幅长八尺又陆氏佃曰旐色黒以斿少故得用广终幅若旗旟而上斿多充幅为之则縿不能容必削其幅乃称据此则帛皆削惟旐全幅也   案郑注云画招摇于旌旗上疏云张四旗于四方标招摇于中则招摇当在中军中军王之所在当建日月之常而旌在其首天子旗杠九仞故髙出四旗上也但于图莫考故但存旌制而已   案周礼司常析羽为旌又曰斿车载旌考工记钟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淳而渍之盖染羽以为旌也旌注于旄而旄又注于干首故名干旌   案大赤周之正色以周尚赤也司常注大赤无饰大白亦然斿数未闻司常孤卿建旜旜即大赤王之孤卿六命则当六斿若大白惟王建之亦十二斿余如诸旗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疏以上三者为画虎皮为皮貔貅则画与皮无一定说礼书于上四者俱依疏说为图貔貅则从疏载皮说盖以虎皮准之也 又案尔雅云错革鸟曰旟郭璞谓合剥鸟皮毛置之竿首因以此为证陈氏礼书非之陆氏佃以革为隼所谓鸟隼之旟也但青旌等不闻有旟名当以郑说为是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案甲亦曰介亦曰函亦曰铠甲言犹物之有甲介言犹物之有介函言所以周其身铠言所以致其恺古者之甲惟以革为之后世加之以金耳考工记曰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夀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夀三百年凡为甲必先为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下旅而重若一贾疏上旅衣也下旅裳也属者续也陈氏祥道曰甲之制腰以上为上旅腰以下为下旅革坚者札长故其属少其次札短   故其属多也   案孔氏颖达曰说文曰胄兠鍪也经言甲胄秦始有铠兠鍪之名盖古用革后以铁为之陈氏祥道云鲁人之胄缀以朱线饰以贝文则古胄制盖亦类此   案防有三锋刺则锋之直前者也胡则正方中矩而下垂者也援则磬折而上达者也贾公彦曰必知三锋胡向下者三锋皆向上者无用也观春秋传言卫公防其肘史言防手骂之则援上向可知晋人以防钩栾乐而杀之宋狂佼倒防而出郑人于井则胡之下垂者也楚武王荆尸授师孑而先儒谓之防书一人执戣一人执瞿而先儒以为防则防之异名多矣   案陈氏祥道曰胡曲而下垂者也援直而上达者也柲所以受胡者也或谓之鸡鸣或谓之拥颈皆胡也   案郑注考工以矛为刺以其有刺围也陈氏祥道曰庐人矛有刺围则为刺兵说文曰矛象形则为勾兵盖矛之为器上鋭而旁勾酋言其就夷言其易短者其体就长者其体易此矛之辨也诗曰二矛重英又曰二矛重乔【毛氏曰重英矛有饰也乔矛矜郑氏云矛有画饰矜及室题县羽毛】又曰二矛重弓朱英绿縢则矛之饰以朱而矜室之间饰以羽毛矣两说如此据旧图围刺俱有其制颇合其柄则注以为竹也   案司马氏迁谓挥作弓弓以木为身以角为面筋所以为深丝所以为固张则筋外而角内弛则角外而筋内弣把中也箫其端也隈其曲也茭其接也旁曰挞中曰蔽弓无縁者曰弭司之者周官有弓人此弓之大凡也韔弓衣也亦曰弢曰韣曰鞬古并以皮为之明器以缁布诗言虎韔则其皮用虎矣   案周官司弓矢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诸守城车战杀矢鍭矢用诸近射田猎矰矢茀矢用诸弋射恒矢庳矢用诸散射注枉矢絜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鍭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后茀矢矰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恒矢庳矢八分四在前四在后强弓用重矢弱弓用轻矢所以盛矢者曰笼箙笼以竹为之箙以皮为之   案陈氏祥道曰剑柄之名六后夹鼻茎镡首也剑刃之名三腊脊锷也所握者为夹在夹中者曰茎其旁鼻曰镡【带所以贯鼻也】夹下大者为后圜其上以接刃者为首两刃为腊其中髙者为脊其末杀者为锷亦谓之锋鼻亦谓之彘字林又谓之珥【博雅珥又谓之镡】又曰椟剑匣也夫襓剑衣也   案陈氏祥道曰椟剑柙也夫襓剑衣凡藏玉与筮防者曰椟藏弓矢者曰韥而剑室亦谓之椟以其有所容故也又谓之柙以其有所检故也夫襓博雅作衭襓盖进剑者左首而加于夫襓之上左首者尊其首也加于夫襓之上不敢防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一【礼器图四】   案五音生于黄钟黄钟为宫而管九寸九之则其数八十一三分宫去一而下生征其数五十四三分征益一而上生商其数七十二三分商去一而下生羽其数四十八三分羽益一而上生角其数六十四司马氏迁云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数多者浊数少者清声浊者大声清者细大不逾宫细不逾羽其别重敏经迭柳【宫音重商音敏角音经征音迭羽音柳】其配土火木金水其象君臣民事物民臣与物为不变变者君与事而已故五音无变商角羽而有变宫征也   案礼记礼运曰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周礼太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隂阳之声子月建黄钟而辰在星纪丑月建大吕而辰在寅月建大簇而辰在娵訾亥月建应钟而辰在析木辰月建姑洗而辰在大梁酉月建南吕而辰在夀星午月建蕤宾而辰在鹑首未月建林钟而辰在鹑火申月建夷则而辰在鹑尾巳月建中吕而辰在实沈戌月建无射而辰在大火卯月建夹钟而辰在降娄辰与建交错贸处如   表里然是其合也其相生则以隂阳六体为之黄钟初九下生林钟之初六林钟又上生大簇之九二大簇又下生南吕之六二南吕又上生姑洗之九三姑洗又下生应钟之六三应钟又上生蕤宾之九四蕤宾又上生大吕之六四大吕又下生夷则之九五夷则又上生夹钟之六五夹钟又下生无射之上九无射又上生中吕之上六同位者象夫妻异位者象子母所谓律取妻而吕生子也凡下生者三分去一上生者三分益一五下六上乃一终矣十二律惟黄钟九寸林钟六寸大簇八寸皆全寸而无余分此三统之道也陈氏祥道曰黄钟至大簇阳之阳也林钟至应钟隂之隂也阳之阳隂之隂则阳息隂消之时阳常下生而有余隂常上生而不足蕤宾至无射则隂之阳也大吕至中吕则阳之隂也隂之阳阳之隂则阳消隂息之时阳常上生而不足隂常下生而有余然则自子午以左皆上生子午以右皆下生矣   案礼记礼运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蒉桴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于鬼神明堂位曰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周礼籥章春秋击土鼓吹豳诗以逆暑迎寒祈年吹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祭蜡吹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盖乐之作本于籥始于土鼓而周家王业之兴本于豳逆暑迎寒祈年皆本始民事蜡息老物则使之反本而已故所击者土鼓而击之者蒉桴也土鼓筑土为之也杜子春曰土鼓以瓦为皋陶以革为面然礼运土鼓起于未合土之前与壶涿氏炮土之鼓异矣蒉或作蒯盖结草以为桴也郑氏改蒉为凷非也   案书曰合止柷敔诗曰鼗磬柷圉周礼小师掌教柷敔礼记乐记曰圣人作为椌楬明堂位有揩击盖柷敔以椌楬为体椌楬以戛揩击为用故椌楬戛揩击先儒皆谓之柷敔也尔雅云所以鼓柷谓之止郭氏璞注云柷如漆桶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挏之令左右击止者椎名郑氏康成曰合乐之时投椎其中而撞之聂氏崇义从郑説今太常乐亦人执其椎投而击之盖柷以合乐也鼓柷谓之止欲戒止于其早也柷方二尺四寸为隂乐作于阳故以隂数成之   案尔雅云所以鼓敔谓之籈郭氏璞注云敔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龃龉刻以木长尺栎之籈者其名也唐制则用竹长二尺四寸破为十茎于敔背横栎之又郑注云敔木虎也背有刻所以鼓之以止乐盖鼓敔谓之籈欲脩洁于其后也敔二十七龃龉为阳乐止为隂故以阳数成之   案明堂位有曰夏后氏之龙簨虡郑注曰簨虡所以县钟磬也横曰簨饰之以鳞属植曰虡饰之以臝属羽属孔疏曰龙簨虡谓簨虡之上以龙饰之也案考工记鳞饰笋臝与羽饰虡则笋饰以龙此经并云虡者盖夏时簨与虡皆饰之以鳞至周乃别故云龙簨虡或可因簨连言虡也   案礼记乐记云钟声铿铿以立号号以立横横以立武周官钟师掌金奏考工记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闲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鼓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舞上谓之甬甬上谓之衡钟县谓之旋旋虫谓之干钟带谓之篆篆闲谓之枚枚谓之景于上之攠谓之隧十分其铣去二以为钲以其钲谓之铣闲去二分以为鼓闲以其鼓闲谓之舞脩去二分以为舞广以其钲之长为之甬长以其甬长为之围三分其围   去一以为衡围大钟十分其鼓间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以其一为之厚六分其厚以其一为之深而圜之盖铣也于也钲也鼓也舞也钟之体也甬与衡钟之柄也国语单穆公曰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乐器待律然后制而律度又待钟然后生故有十二辰之钟以应十二月之律十二月之钟大钟也大钟特县诗书尔雅所谓镛是也非十二辰之钟则为编钟十六枚周礼所谓编钟是也梓人职云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胷燿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大声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虡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虡鸣郑氏康成曰横者曰簨饰之以鳞属植者曰虡饰之以臝属   案礼记乐记曰石声磬磬以立辨辨以致死考工记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三分其股博去一以为鼓博三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郑氏注曰先度一矩为句一矩为股而求其既而以一矩有半触其则磬之倨句也磬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也盖钟圆中规磬方中矩则倨句一矩有半触其也其博为一疑一律也股为二后长二律也鼓为三前长三律也股非所击也短而博鼓其所击也长而狭郑司农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曰股与鼓小大长短虽殊而其厚均也大戴礼曰悬一磬而尚拊则堂上有特悬磬矣小胥职云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注云钟磬编县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谓之堵钟一堵磬一堵谓之肆梓人云鋭喙决吻数目顅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而轻则于任重宜其声清而逺闻则于磬宜若是者以为磬虡故击其所县而由其簴鸣小首而长身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笋凡磬在东曰笙磬在西曰颂磬   案礼记乐记曰丝声哀哀以立防亷以立志又曰舜作五之琴以歌南风明堂位曰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琴操曰伏羲作琴世本曰神农作琴白虎通曰琴者禁也禁邪以正人心也广雅曰琴长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广六寸象六合又风俗通曰七法七星旧圗云舜作五周文王武王加二曰少宫少商又有九者蔡邕所加也盖大者为君而居中央商居右旁其余大小相次不失其序则君臣之位正矣 又案琴徽称琴体为之当徽取泛声则有声不当徽则无声也自临岳之龙龈折半立第七徽又各折半立第四徽十徽又再折半立一徽十三徽又度临岳至龙龈三分之立第五徽九徽又六分之立第二徽第十二徽又度临岳至龙龈五分之立第三徽六徽八徽十一徽此琴徽之定位也   案礼记乐记曰清庙之瑟朱而疏越有遗音者矣乡饮酒礼燕礼皆有人左何瑟尚书大曰大瑟朱达越盖越瑟底孔也疏达通之也朱练而朱之也丝不练则劲而声清练则熟而声浊孔小则声急大则声迟故歌清庙之诗所弹之瑟疏越以迟其声然后不至于太急练丝以浊其声然后不失之太清也世本曰庖牺作瑟五十黄帝使素女鼓之哀不自胜乃破为二十五具二均声尔雅曰大瑟谓之洒旧图云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二十三其常用者十九其余四谓之番番赢也颂瑟则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尽用之   案礼记乐记曰鼓声讙讙以立动动以进众周礼鼓人掌敎六鼓之音声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以路鼓鼓鬼亨以鼖鼓鼓军事以鼛鼓鼓役事以晋鼓鼓金奏考工记韗人为皋陶长六尺有六寸左右端广六寸中尺厚三寸穹者三之一上三正鼓长八尺鼓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鼖鼓为皋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凡冒鼓必以啓蛰之日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鼓小而长则其声舒而逺闻注皋陶鼓木也中尺中央广尺也上三正者三读为参正直也参直者穹上一直两端又直各居二尺二寸不弧曲也鼓四尺谓革所蒙者广四尺也此鼓之制也风俗通曰鼓者郭也春分之音万物皆鼓甲而出故谓之鼓此鼓之义也尔雅大鼓谓之鼖小鼓谓之应诗云应田县鼓此鼓之别也 又案诗大雅及周颂虡业必合鼓言之又明堂位言周鼓县则鼓有簨虡可知但考工记梓人笋虡第言钟磬而不及鼓惟明堂位言龙簨虡而不言所县之器岂即鼓之簨与然注固以钟磬言也阙之   案礼记月令曰脩鼗鞞仪礼大射鼗倚于颂磬西纮周官小师掌教鼓鼗瞽蒙掌播鼗眂了掌教播鼗书曰下管鼗鼓其制郑氏以为如鼓而小持其柄摇之旁耳还自击是也案小鼓有柄曰鼗大鼗曰鞞则鼗也鞞也鼗也大小有殊而其制一也   案陈氏祥道曰周礼小师大祭祀下管击应鼓小祭祀小乐事鼓朄诗曰应田县鼓先儒以诗之田为朄朄小鼓应应鼙也尔雅曰大鼓谓之鼖小者谓之应然则大祭祀皆鼓朄击应大射有朔鼙应鼙诗又以应配朄则朔鼙乃朄鼓也以其引鼓故曰朄以其始鼓故曰朔是以仪礼有朔无朄周礼有朄无朔犹仪礼之酒周礼之明水其实一也郑氏以应与朄及朔为三鼓恐不然也朔作而应应之朔在西应在东   则凡乐之奏常先西矣又杜氏佑曰小鼓有柄曰鼗大鼗曰鼙但鼙不闻有柄且亦小鼓视鼗未必甚大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一>   案明堂位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郑注足谓四足楹柱贯中上出也春秋时楚伯棼射王鼓跗是兵车之鼓亦有足与周礼大仆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仪礼大射建鼓在阼阶西南鼓彼其所建非即楹鼓也哉   案礼记乐记曰防守拊鼓明堂位谓之拊书则谓之搏拊盖以其或搏或拊莫适先后也陈氏祥道曰拊之为物以韦为之状若鼓然书所谓以韦为鼓是也实之以糠白虎通所谓拊革着以糠是也其设则堂上尚书所谓搏拊是也其用则先歌周礼所谓登歌合奏击拊是也玩经文防守之义则拊也者殆众乐待之而动者与   案礼记乐记曰治乱以相郑注相即拊也以节乐孔疏云乱理也言理奏乐之时击拊而辅相于乐也案乐记既云防守拊鼓又曰治乱以相则相非拊也郑氏以相为拊之説误矣   案礼记乐记曰讯疾以雅孔疏曰舞者讯疾奏此雅器以应之陈氏祥道曰乐者正也宾出而舂雅欲其醉而不失正也工舞而奏雅欲其迅疾而不失正也賔出之奏雅有祴乐则工舞之奏雅各以其舞之曲与聂氏崇义曰先郑谓雅状如漆筩而弇口大二围长五尺六寸以羊韦挽之有两纽疏画   案礼记明堂位下管象乐记曰从以箫管前此虞书曰下管周礼小师掌敎管笙师掌吹管大司乐有孤竹孙竹隂竹之管燕礼大射礼皆下管新宫盖匏竹在下故于堂下吹管以播之也郑司农曰管如箎六孔説文亦曰管六孔十二月之音郑氏康成曰管如笛而小并两而吹之今大予乐有焉广雅云管象箫长尺围寸八孔无底夫并两吹之则象箫之説信矣而八孔之説则未确也且管或作琯则古者之管殆有以玉为之者乎 又案管六孔诸图俱止五孔殆并上出之吹孔而为六与   案礼记月令仲夏之月均管箫乐记曰从以箫管周礼小师掌敎箫笙师掌吹箫诗箫管备举尔雅云大箫谓之言小者谓之筊旧圗云雅箫长尺四寸二十四彄颂箫长尺二寸十彄博雅云箫大者二十四管无底小者十六管有底蔡邕曰箫编竹有底长则浊短则清以审窒其底而増损之则和盖皆述其所然也风俗通云舜作竹箫以象凤翼则箫之来也久矣   案礼记明堂位苇籥伊耆氏之乐也周礼笙师掌敎籥籥师掌敎国子吹籥籥章掌龡豳籥孔疏苇籥者谓截苇为籥盖籥三孔主中声而上下之律吕于是乎生命之曰籥以黍籥之法在是也羽舞皆执籥吹籥而舞以声音之本在是也尔雅曰大籥谓之产其中谓之仲其小谓之箹案郑氏康成郭氏璞皆云籥三孔而广雅乃谓七孔毛苌乃谓六孔以黍籥之法为声音之本推之则郑郭之説为是   案礼记乐记曰圣人作为壎箎周礼小师掌敎埙注云埙烧土为之大如鴈卵谓之雅埙郭璞尔雅注云大如鹅子鋭上平底形如称锤小者如鸡子谓之颂埙凡六孔上一前三后二世本云暴辛公作埙围五寸半长三寸四分 又案白虎通曰壎坎音也壎在十一月阳气于黄泉之下薰蒸而萌唐乐志曰壎曛也立秋之音万物将曛黄也然壎土也土位于坤而时立秋则唐志之説是而白虎通之説非矣   案周礼笙师掌敎龡篪尔雅大篪谓之沂孙炎曰沂悲也郭氏璞曰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曰翘横吹之小者尺二寸聂氏崇义曰先郑云七孔贾疏云九孔皆误惟广雅云八孔为是   案礼记月令仲夏调竽笙周礼笙师掌敎龡竽先郑云竽三十六簧贾疏竽长四尺二寸郑康成云竽管类用竹为之形参差象鸟翼韩非曰竽者五声之长故竽先则钟瑟皆随竽唱则诸乐皆和盖后世之乐然也竽三十三管宫管在中央   案礼记明堂位女娲之笙簧诗小雅曰吹笙鼓簧尔雅云大笙谓之巢小者谓之和郭氏璞注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大者十九簧小者十三簧旧图云笙长四尺谓管参差有如鸟翼至簧为笙中之舌或者离笙簧为二物误矣   案舞盖以鸟羽之长者插于柄上执而舞之其羽或用鹭或用翟皆见于诗前人作图用细毛为数节如节之形悬于柄柄作牛首龙首形皆非也   案乐记有羽旄干戚周官舞师掌教六舞有旄舞旄舞以毛牛尾为之所谓以旄牛尾注于旗竿之首者此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一>   案陈氏祥道曰古之舞者或以干配戚或以干配戈【案司兵职授舞者兵注以干戚言又据文王世子春夏学干戈陈説本此】盾以革为之其背曰瓦【案左中其盾曰瓦则背当隆起】其瓦设而有鼻朱干朱质而绘以龙龙之外又绘以杂羽其系之以绣韦   案夏书征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周礼大司徒乡师以木铎徇于市朝明堂位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许慎郑康成皆曰铎大铃也陈氏祥道曰铎有金铎有木铎金铎舌以金木铎舌以木金铎振武事若司马之振铎摝铎是也木铎振文事若书礼所言徇以木铎是也   【案礼记乐记曰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天子先儒谓立四表于郊丘庙庭舞人以次就舞位而复缀】   【云钦定礼记义疏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礼器图五】   案仪礼丧服曰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大宗者尊之统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后大宗也适子不得后大宗丧服丈夫妇人为宗子宗子之母妻齐衰三月曰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义也丧服小记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宗其继高祖者也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大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聂氏崇义曰别子为祖谓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适故称别子为祖者谓此别子子孙为卿大夫者立此别子为始祖也继别为大宗谓别子之世长子恒继别子与族人为百世不迁之大宗也继祢者为小宗祢谓别子之庶子其庶子所生长子继此庶子与兄弟为小宗故云继祢为小宗谓之小宗者以五世则迁比大宗为小也所谓有五世则迁之宗其继高祖者也继高祖者其实是继高祖者之子以继高祖者之身未满五世犹为宗也 又案公子不得祢先君故为别子而继别者族人宗之为大宗逺至絶属犹为之服齐衰三月母妻亦然庶子不得祭祖故诸兄弟宗之为小宗以其服服之大宗逺祖之正体小宗高祖之正体也别子有三一是诸侯适子之弟别于适长二是异姓公子来自他国别于本国不来者三是庶姓崛起于是邦为卿大夫别于不仕者皆称别子此别子为后世之始祖族人百世宗之而不迁故为大宗大宗一而已小宗则一人之身而所宗凡四事亲兄弟之适是继祢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适是继祖小宗也事再从兄弟之适是继曾祖小宗也事三从兄弟之适是继高祖小宗也小宗有此四者而小记独云继祢者初皆继祢为始故据始而言之也夫先王立宗法而吉凶相及缓急相扶尊卑有纪亲疏有伦然后一族如一家一家如一人此礼俗所以成而民风所由厚也因宗法为服制之本故先图于此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案丧服首斩衰闲曰斩衰三升檀弓县子曰三年之丧如斩盖貌以表心服以表貌斩在服则心之斩可见也丧服记曰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疏谓削幅者缝之边幅外者向外内者向内也袧者谓辟两侧空中央也为裳之法前三幅后四幅幅皆三辟襵之也衰前有衰后有负版左右有辟领有袂中为阔中下有衽孝子哀戚之心无所不寓也案丧服制度皆法吉服为之但吉服则以冠为本而衣与裳因之丧服则以衰为本而冠与裳因之耳   案斩衰裳三升以冠为首饰故倍衰裳而用六升布右缝外毕冠广三寸落额上以布为三辟襵两头皆在武下向外屈之缝于武以前后两毕之末向外襵之故曰外毕曲礼厌冠不入公门注厌犹伏也丧冠厌伏也谓反屈之故得厌伏之名冠绳缨条属属犹着也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着之于冠也又杂记云丧冠条属以别吉凶言吉冠则缨武别材凶冠则缨武共材将一条绳从额上约之至项后交过前各至耳于武缀之各垂于颐下结之也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至大祥缟冠从吉当缨武异材也大功以上右缝其三辟襵向右为之从阴小功以下左缝亦三辟襵向左为之从阳 又案大功章注云大功布其鍜治之功麤治之是用灰也此冠用六升布加水濯之勿用灰盖七升以上始用灰也 又案黄氏干曰案五服之丧冠其制之异者有四升数之不同一也绳缨之与布缨澡缨二也右缝之与左缝三也勿灰之与灰四也其制之同者亦四条属一也外毕二也辟积之数三也广狭之制四也盖其不同者亲疏之差等其同焉者形式之定制也   案闲云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丧服曰苴绖大搹左本在下尔雅以蕡为枲实孙炎以蕡为麻子苴绖者以色言之谓之苴以实言之谓之蕡郑氏康成曰麻在首在腰皆曰绖绖之言实也明孝子有忠实之心苴之形恶色貌象苴服因心而发也盈手曰搹搹扼也围九寸 腰绖大七寸五分寸之一而樛之谓两股相交两头结各存麻本散垂三尺也 绞带者绳带也谓绞苴麻为绳以作带故云绞带王肃   谓带如腰绖亦用苴麻为之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案仪礼丧服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三年者曰齐者何缉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绖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屦者藨蒯之菲也闲曰齐衰貌若枲又曰齐衰四升五升六升盖降服四升正服五升义服六升也敖氏继公曰牡麻者无实之麻也牡麻比苴为善故齐衰以下之绖用之此绖右本在上以见其不以本为缨而缨亦在其左也其制屈一条绳自额上而后交于项中一端垂于左下而为缨一端止于右上而前乡其不缨者则左端不垂而在上为异耳冠布缨之制与绳缨同齐斩不言布此缨带言布者对斩衰缨带用绳言也大功至缌麻衰惟无负版辟领之制其衰则皆外削幅其裳则皆内削幅盖布有麤细而体式略同故大小功缌麻之齐裳等物皆凖此不另图   案苴杖之义育三苴杖竹也父者子之天竹圆象天一也竹内外有节象子为父亦兼内外之痛二也竹贯四时而不变子之痛父亦经寒暑而不改三也削杖之义亦有三削杖桐也削之使下方取母象于地也一也桐之言同也取内心悲痛同于父也二也桐外无节象家无二尊故外屈于父为之齐衰经时而有变也三也 又案丧服小记云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注云如腰绖也必知如腰绖者以杖从心   已下与腰同处故也又云杖皆下本者从木性也各齐其心者杖以扶病病从心起故杖之高下以心为断也   案云菅屦者菅菲外纳也在周公时谓之屦在子夏时谓之菲其实一也菅屦谓以菅草为屦菅白华也已沤为菅沤菅柔韧中用此菅是已沤者用之为屦外纳者向外编之也疏屦者粗屦也曰疏屦者藨蒯之菲也藨蒯皆草名案斩衰言菅屦见草体举恶貌其服重也齐衰言疏屦举草之总称其服轻也自此不杖期则言麻屦齐衰三月则与大功同绳屦小功缌麻又没其屦号皆各因其差降之宜也   案士丧礼明衣裳用布记云明衣裳用幕布袂属幅长下膝注云幕布帷幕之布升数未闻属幅不削幅也长下膝者谓制此衣长至膝下亦有裳前三幅后四幅不辟积腰间下至足跗亦不被土也此不辟积腰间者以其一服不动不假上狭下寛也士丧礼下篇曰縓綼緆是裳之饰也缁纯即此衣之节也一染谓之縓在幅曰綼在下曰緆衣以缁裳以縓象天地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案丧大记云小敛绞缩者一横者三大敛布绞缩者三横者五绞紟如朝服注云绞既敛所用束坚之者也缩从也如朝服者谓布精粗如朝服十五升也疏云谓从者一幅置于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从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为两片以结束为便也小敛之绞广终幅析其末大敛之绞取布一幅直裂作三片而用之其横者五者亦取布二幅直裂为六片而用五片置于缩三之下皆欲其坚之急也   案士丧礼云掩练帛也广终幅长五尺析其末作掩为裹尸首故也析其末者以后二脚于颐下结之既瑱幎目之后乃以前二脚倒结于项中也 丧大记云君锦冒黼杀缀旁七大夫冒黼杀缀旁五士缁冒赪杀缀旁三凡冒质长与手齐杀三尺注云既袭所以韬尸重形也杀冒之下帬韬足上行者也又士丧礼云冒缁质长与手齐赪杀掩足注云冒制如直囊上曰质下曰杀质正也其用之先以杀韬足而上   后以质韬首而下齐手上下纁象天地也孔疏云于不缝之边上下安带以结之缀旁七旁五旁三尊卑之差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案丧大记小敛君锦衾大夫缟衾士缁衾皆一至大敛又制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凡衾皆五幅布于绞上衾者即今之被也紟者郑注襌被也五幅白布为之别无缘饰丧大记云紟五幅无紞注云紞被识生时襌被有识死则去之异于生也 丧大记曰小敛以往用夷衾夷衾质杀之裁犹冒也冒以韬尸小敛又覆以夷衾其所用缯色及长短制度与质杀同但不复为囊及旁缀耳小敛前有冒故不用夷衾自小敛后衣多不可用冒故用夷衾覆之   案礼记丧大记云君设大盘造冰周礼凌人大丧共夷盘冰注云夷之言尸也实冰于夷盘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尸之盘曰夷盘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依尸而为言者也汉礼器制度大盘广八尺长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诸侯谓之大盘其即夷盘之谓与   案檀弓重主道也疏云谓始死作重犹若吉祭木主之道也吉祭木主所以依神在丧作重亦以依神故曰主道也盖孝子望亲之精神有所凭依故设重以依之谓鬼神每依饮食庶防见亲于所依也重起于殷代以含饭余鬻以鬲盛之名曰重今之粮甖即其遗制也士丧礼云重木刊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注云木也县物焉曰重刊斵治之也凿之为县簪孔也士重木长三尺疏云以其木有物县于下相重累故得名重云簪孔者下云系用靲用靲内此孔中也云簪者若冠之簪使冠连属于紒此簪亦相连属于木之名也士重木长三尺则大夫以上各有等当约铭旌之杠士三尺大夫五尺诸侯七尺天子九尺据竖者言之横者宜半之也礼又曰夏祝鬻余饭用二鬲于西墙下幂用疏布久之系用靲县于重幂用苇席北靣左衽带用靲贺之结于后注云夏祝祝习夏礼者也夏人教以忠其于养宜鬻余饭以饭尸余米为鬻也重主道也士二鬲则大夫四诸侯六天子八与簋同差久读为灸谓以盖塞鬲口也靲竹防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两端交于后左衽西端在上贺加也疏云前商祝奠米饭米夏祝彻之今乃鬻之而盛于鬲是以下记云夏祝彻余饭其注云彻去鬻是也北面左衽者人北靣以席先于重北靣向南掩后也聂氏崇义图云重用互达横凿穿为四孔贯四横木每一横县二鬲四横八鬲诸侯七尺三横六鬲大夫五尺二横四鬲士三尺一横二鬲并覆以疏布裹以苇席而后代则重与苇席为二物矣又案幂用疏布以布覆鬲也久之不言其物殆以所幂者为之耶左袵者右端在上而西乡象死者之左衽也带用靲以靲中束其席象死者之带也曰靣曰衽曰带皆象形名之故曰重主道也 又敖氏继公不读久为灸而以久为以物承他器之称是上既幂之而下又承之也其说较优   案礼记丧大记曰熬君四种八筐大夫三种六筐士二种四筐加鱼腊焉注熬者以火熬谷使香以筐盛之设棺旁以惑蚍蜉使不至棺也郑注士丧礼曰熬黍稷各二筐又曰设熬旁各一筐大夫三种加以粱君四种加以稻四筐则手足各一余设于左右加鱼腊者案特牲士腊用兔少牢大夫腊用麋天子诸侯无文当用六兽之属今案用熬筐者或亦以谷气者人精气所依置之棺旁亦实口用米实鬲用饭之意   必谓以惑蚍蜉窃恐熬谷易竭而蚍蜉无穷也迂矣   案周礼巾车职云大丧饰遣车注云一曰鸾车用疏布为輤四靣有障置于四隅后郑云輤其盖也四面皆有障蔽以隐翳牢肉置于椁中之四隅疏云遣车谓将葬柩朝庙毕将行设遣奠竟取遣奠之牲臂臑折之为段用此车载之遣送亡者入圹也杂记云遣车视牢具言车多少各如所包牲体之数也既夕礼云包牲取下体盖遣奠所包也士三个前胫折取臂臑后胫折取骼是一牲取三体士少牢二牲则六体大夫以上用太牢牲九体分为十五段三段为一包凡五包诸侯分为二十一段凡七包天子分为二十七段凡九包所包皆用左胖   案天子六綍前后二碑上下各重鹿卢共穿四綍左右二碑二鹿卢分穿二綍余可以此推之   案士丧礼为铭各以其物檀弓铭明旌也以死者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识之注云明旌神明之旌也周礼司常大丧共铭旌注云王则大常 又案司常职王建大常诸侯建旗孤卿建大夫士建物铭旌亦然但尺数异耳天子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若不命之士则以缁布半幅长一尺也赪其末长终幅长二尺也缁赪共长三尺广三寸书铭于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长三尺置于宇西阶上注云杠铭橦也宇梠也梠者两端连绵木也   案既夕礼云商祝执功布以御柩执披注云居柩车之前若道有低仰倾亏则以布为抑扬左右之节使引者执披者知之士执披八人疏云葬时乗车故有柩车前引柩者及在旁执披者皆御治之下记云执披者旁四人注云前后左右各二人是士执披者八人也 又案礼将葬啓肂商祝免袒执功布入升自西阶又商祝拂柩用功布夫啓肂用功布者执之以接神为有所拂防也拂柩用功布者始告神用功布   拂去凶邪之气也此皆功布之为用也功布灰治之布也 周礼乡师及葬执纛以与匠师御柩注云纛与翿义同翿羽葆幢也丧大记君葬御棺用羽葆盖士御柩以功布则大夫御柩以茅诸侯以羽葆天子以纛皆以指引前后左右一如功布之施为也   案杂记诸侯之葬升正柩匠人执羽葆御柩郑注御柩者居前道止之孔疏匠人工人也羽葆者以鸟羽注于柄头如盖谓之羽葆谓盖也匠人主宫室故执盖物御行于道示指挥于路为柩进止之节也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卷八十二>   案丧大记君饰棺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皆戴圭大夫士皆戴緌礼器曰天子八翣诸侯六翣大夫四翣郑注丧大记引汉礼翣以木为筐广三尺高二尺四寸方两头高衣以白布画者画雪气其余各如其象柄长五尺车行使人持之而从以障车既窆树于圹中天子八翣有龙翣二其戴皆加璧垂羽   案栁之言聚也诸饰所聚也孝子啓殡见棺犹见亲身载饰而行遂以葬若存时居帷幕而加文绣也其名有四以殡则谓之輤车以葬则谓之栁车以其廹地而行则谓之蜃车以其无輤则谓之轸车其帷荒振容褚纽翣披之制详丧大记中阮氏图云栁车四轮一辕车长丈二尺广四尺高五尺其廹地而行有似于蜃故周礼谓之蜃车又既夕礼记注云其车状如牀中央有辕前后出设前后辂轝上有四周下有前后轴以辁为轮许慎说有辐曰轮无辐曰辁以辁为轮此与輴车异也輴无轮直有转辚此则有辁轮而无辐   钦定礼记义疏巻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