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圣祖仁皇帝御制春秋传説彚纂序   六经皆孔圣删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谷梁三家各述所闻以为传门弟子各衍其师説末流益纷以一字为褒贬以变例为赏罚微言既絶大义弗彰至于灾祥防纬之学兴而更趋于怪僻程子所谓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国进春秋解义明代立于学官用以贡举取士于是四传并行宗其説者率多穿凿附防去经义逾逺朕于春秋独服膺朱子之论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谊据实书事使人观之以为鉴戒书名书爵亦无意义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书也朕恐世之学者牵于支离之説而莫能悟特命词臣纂辑是书以四传为主其有舛于经者删之以集説为辅其有畔于传者勿录书成凡四十卷名之曰传説彚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贤不能赞一词司焉迁称七十子之徒口授其传而人人异端当时已无   定论后之诸儒欲于千百年后悬断圣人笔削之指不亦难乎是书之辑亦唯择其言之当于理者虽不敢谓深于春秋而辨之详取之慎于属辞比事之教或有资焉是为序   康熈六十年夏六月朔   奉   防开列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总裁校对分脩校刋诸【臣】职名   总裁   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臣】王 掞   南书房校对   吏  部  右  侍  郎【臣】张廷玉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臣】蒋廷锡   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臣】励廷仪   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臣】魏廷珍   翰 林 院 侍 读 学 士【臣】陈邦彦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臣】王图炳   原 任 翰 林 院 侍 读【臣】赵熊诏左春坊左赞善兼翰林院检讨【臣】汪应铨   翰  林  院  检  讨【臣】张 照翰  林  院  编  脩【臣】薄 海   在馆分脩校对   廵抚江西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臣】王企靖   原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臣】李 绂   国  子  监  司  业【臣】卢 轩   提督江西学政翰林院编脩【臣】徐昻   提督云南学政翰林院编脩【臣】汪 份   提督陜西学政翰林院编脩【臣】王 謩   提督广东学政翰林院编脩【臣】惠士竒   翰  林  院  检  讨【臣】王时宪   翰  林  院  编  脩【臣】王时鸿   原 任 翰 林 院 检 讨【臣】王遵扆   翰  林  院  编  脩【臣】杨绳武   工  科  给  事  中【臣】缪 沅   戸  科  给  事  中【臣】王 澍   候 补 监  察  御 史【臣】李 璿   工 部 都 水 司 主 事【臣】髙 辉   候   补   主   事【臣】于本宏   中  书  科  中  书【臣】王祖慎   内   阁   中   书【臣】曹 仪   内   阁   中   书【臣】管式龙   湖广督理湖南粮储道按察使司佥事【臣】王奕鸿复   职   知   府【臣】章文鐄   四 川 叙 州 府 同 知【臣】李 中   原任江西吉安府安福县知县【臣】胡承赞   直永平府昌黎县知县【臣】徐荣畴   进         士【臣】呉 翊   进         士【臣】袁 濬   举 人 拣 选 知 县【臣】王时济   举 人 拣 选 知 县【臣】徐修仁   举           人【臣】陈  垿副榜贡 生议叙 知县【臣】钱元昌   歳 贡 生 考 授 州 判【臣】朱稻孙   生           员【臣】井其演   校刋   署理光禄寺事务刑部山东司郎中【臣】赵之垣   引用姓氏   周   左氏【丘明】   公羊氏【髙】   谷梁氏【赤   一名喜】   汉   董氏【仲舒】   刘氏【向    子政】   刘氏【歆    子骏】   贾氏【逵    景伯】   王氏【充    仲任】   服氏【防    子慎】   郑氏【    康成】   徐氏【邈】   江氏【熙    太和】   何氏【休    邵公】   晋   杜氏【预    元凯】   隋   范氏【甯    武子】   刘氏【    光伯】   唐   陆氏【徳明】   孔氏【颖逹   仲逹  一作冲逺】   顔氏【师古   籒】   杨氏【士勋】   徐氏【彦】   啖氏【    叔佐】   赵氏【匡    伯循】   陆氏【淳    伯冲】   何氏【济川】   栁氏【宗元   子厚】   卢氏【仝    玉川】   李氏【瑾】   陈氏【岳】   宋   叶氏【清臣   道卿】   胡氏【瑗    翼之   安定】   孙氏【复    明复】   石氏【介    守道   徂徕】   王氏【沿    圣源】   李氏【尧俞】   欧阳氏【修   永叔   庐陵】   黎氏【錞】   刘氏【敞    原父】   司马氏【光   君实   涑水】   杜氏【谔】   师氏【协】   孙氏【觉    莘老】   程子【颐    正叔   伊川】   苏氏【轼    子瞻   东坡】   苏氏【辙    子由   颍濵】   崔氏【子方】   任氏【伯雨   德翁】   张氏【大亨】   陆氏【佃    农师】   刘氏【绚    质夫】   孙氏【抃    梦得】   杨氏【时    中立   山】   叶氏【梦得   少蕴   石林】   吕氏【本中   居仁】   许氏【翰    崧老】   陈氏【祥道   用之   三山】   胡氏【铨    邦衡   澹庵】   王氏【葆    彦光】   胡氏【安国   康侯】   胡氏【宏    仁仲   五峯】   胡氏【宁    和仲   堂】   髙氏【闶    抑崇   息斋】   程氏【迥    可乆   沙随】   刘氏【本】   陈氏【傅良   君举   止斋】   朱子【熹    元晦   紫阳】   吕氏【祖谦   伯防   东莱】   陆氏【九渊   子静   象山】   薛氏【季宣   士龙】   项氏【安世   平甫   平庵】   罗氏【愿    端良】   沈氏【棐    文伯】   张氏【洽    元德】   戴氏【溪    肖望   岷隠】   刘氏【克庄   潜夫   后村】   黄氏【仲炎   若晦】   李氏【琪    竹湖】   赵氏【鹏飞   企明   木讷】   赵氏【孟何】   黄氏【震    东发】   吕氏【大圭   圭叔   朴乡】   家氏【翁   则堂】   呉氏【仲迂   可堂】   任氏【公辅】   宋氏【宜春】   赵氏【与权】   元   金氏【履祥   吉甫   仁山】   俞氏【皋    心逺】   万氏【孝恭】   熊氏【朋来   与可】   呉氏【澂    幼清   临川   草庐】   陈氏【深    子微】   齐氏【履谦   伯恒】   程氏【端学   时叔】   黄氏【泽    楚望】   王氏【元杰】   郑氏【玉    子美   师山】   李氏【亷】   明   赵氏【汸    子常   东山】   汪氏【克寛   德辅】   刘氏【永之   仲修】   张氏【以宁   志道   翠屏】   刘氏【实    嘉秀   敬斋】   黄氏【翰    汝申】   邵氏【寳    国贤   二泉】   金氏【贤】   湛氏【若水   元明   甘泉】   季氏【本    明德   彭山】   熊氏【过    叔仁】   赵氏【恒】   余氏【光】   王氏【宗沐   新甫】   王氏【樵    明逸   方麓】   姜氏【寳    廷善   凤阿】   王氏【锡爵   元驭   荆石】   王氏【鼎爵   和石】   朱氏【睦防   灌甫   西亭】   黄氏【正宪】   姚氏【舜牧   虞佐   承庵】   髙氏【攀龙   存之   景逸】   章氏【潢    本清】   郝氏【敬    仲舆】   钱氏【时俊   用章   仍峯】   贺氏【仲轼】   卓氏【尔康   去病】   罗氏【喻义】   陈氏【宗之   玉立】   张氏【溥    天如   西铭】   陈氏【际泰   大士】   严氏【啓隆】   郑氏【嗣】   郑氏【贤简】   王氏【贯道】   甘氏【雨    以上四人未详世次附录于此】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目录  经部五 春秋类   卷首上   纲领   卷首下   王朝世表   列国年表   王朝列国世次   王朝列国兴废説   列国爵姓   列国地图   王朝地名   列国地名   卷第一   隐公【元年之二年】   卷第二   隐公【三年之六年】   卷第三   隐公【七年之十一年】   卷第四   桓公【元年之四年】   卷第五   桓公【五年之十年】   卷第六   桓公【十一年之十八年】   卷第七   庄公【元年之七年】   卷第八   庄公【八年之十四年】   卷第九   庄公【十五年之二十三年】   卷第十   庄公【二十四年之三十二年】   卷第十一   闵公【元年之二年】   卷第十二   僖公【元年之五年】   卷第十三   僖公【六年之十五年】   卷第十四   僖公【十六年之二十四年】   卷第十五   僖公【二十五年之二十八年】   卷第十六   僖公【二十九年之三十三年】   卷第十七   文公【元年之八年】   卷第十八   文公【九年之十八年】   卷第十九   宣公【元年之六年】   卷第二十   宣公【七年之十一年】   卷第二十一   宣公【十二年之十八年】   卷第二十二   成公【元年之五年】   卷第二十三   成公【六年之十年】   卷第二十四   成公【十一年之十八年】   卷第二十五   襄公【元年之九年】   卷第二十六   襄公【十年之十八年】   卷第二十七   襄公【十九年之二十六年】   卷第二十八   襄公【二十七年之三十一年】   卷第二十九   昭公【元年之六年】   卷第三十   昭公【七年之十三年】   卷第三十一   昭公【十四年之二十一年】   卷第三十二   昭公【二十二年之二十五年】   卷第三十三   昭公【二十六年之三十二年】   卷第三十四   定公【元年之七年】   卷第三十五   定公【八年之十五年】   卷第三十六   哀公【元年之七年】   卷第三十七   哀公【八年之十四年】   巻第三十八   哀公【附録经传】   【臣】等谨按春秋传説彚纂三十八卷奉   勅撰初胡安国作春秋传张栻已颇有异议朱子编南轩集存而不删葢亦以栻説为然至元延祐中复科举法始以安国之传悬为功令而有明一代因之故元呉澄作俞臯春秋集传序称兼列胡氏以从时尚明冯梦龙作春秋大全凡例称诸儒议论尽有胜胡传者然业以胡传为宗自难并收以乱耳目岂非限于科律明知其悮而从之欤钦惟   圣祖仁皇帝道契天经   心符圣义于尼山笔削   洞鉴精微虽   俯念士子久诵胡传难以骤更仍缀于三传之末而指授儒臣详为考证凡其中有乖经义者一一驳正多所刋除至于先儒旧説世以不合胡传摈弃弗习者亦一一采录表章阐明古学葢以   圣人之徳居   天子之位故能荡湔门户辨别是非挽数百年积重之势而反之于正也自时厥后能不为胡传所锢者如徐庭垣之春秋管窥焦袁熹之春秋阙如编响然并作不可殚数衮钺之义遂皦若三光维风维草之效诚有自来矣【臣】等缮校之余为春秋幸尤为天下万世读春秋者幸也乾隆四十三年正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首上   纲领一【此篇论春秋经传源流】   班氏固曰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爲春秋言爲尚书杜氏预曰周礼有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逹四方之志诸侯亦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防小事简牍而已孟子曰楚谓之梼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防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防书成文考其真僞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其敎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刋而正之以示劝戒其余则皆即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故传曰其善志又曰非圣人孰能修之   陆氏德明曰古之王者必有史官君举则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诸侯亦有国史春秋即鲁之史记也孔子应聘不遇自卫而归西狩获麟伤其虚应乃与鲁君子左丘明观书于太史氏因鲁史记而作春秋上遵周公遗制下明将来之法襃善黜恶勒成十二公之经以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眞故论本事而爲之传明夫子不以空言説经也春秋所贬损人当世君臣其事实皆形于传故隐其书而不宣所以免时难也及末世口説流行故有公羊谷梁邹氏夹氏之传邹氏无师夹氏有录无书故不显于世汉兴齐人胡母生赵人董仲舒竝治公羊春秋兰陵褚大东平嬴公广川段仲温吕歩舒皆仲舒弟子嬴公守学不失师法授东海孟卿及鲁眭授严彭祖及顔安乐由是公羊有严顔之学弟子百余人常曰春秋之意在二子矣彭祖授琅邪王中中授同郡公孙文及东门云安乐授淮阳泠丰及淄川任翁丰授大司徒马宫及琅邪左咸始贡禹事嬴公而成于眭孟以授颍川棠谿惠惠授泰山冥都又疏广事孟卿以授琅邪筦路筦路及冥都又事顔安乐路授大司农孙寳 瑕丘江公受谷梁春秋及诗于鲁申公武帝时爲博士使与董仲舒论江公呐于口而丞相公孙本爲公羊学比辑其义卒用董生于是上因尊公羊家诏太子受卫太子复私问谷梁而善之其后浸微唯鲁荣广皓星公二人受焉广尽能传其诗春秋蔡千秋梁周庆丁姓皆从广受千秋又事皓星公爲学最笃宣宗即位闻卫太子好谷梁乃召千秋与公羊家竝説上善谷梁説后又选郎十人从千秋受防千秋病死征江公孙爲博士诏刘向受谷梁欲令助之江博士复死乃征周庆丁姓待诏使卒授十人十余歳皆明习乃召五经名儒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大议殿中平公羊谷梁同异望之等多从谷梁由是大盛庆姓皆爲博士姓授楚申童昌曼君初尹更始事蔡千秋又受左氏传取其变理合者以爲章句传子咸及翟方进房凤始江博士授胡常常授梁萧秉爲讲学大夫 左丘明作传以授曾申申传卫人吴起起传其子期期传楚人铎椒椒传赵人虞卿卿传同郡荀卿名况况传武威张苍苍传洛阳贾谊谊传至其孙嘉嘉传赵人贯公贯公传其少子长卿长卿传京兆尹张敞及侍御史张禹禹数爲御史大夫萧望之言左氏望之善之荐禹征待诏未及问防病死禹传尹更始更始传其子咸及翟方进胡常常授黎阳贾防防授苍梧陈钦汉书儒林传云汉兴北平侯张苍及梁太傅贾谊京兆尹张敞太中大夫刘公子皆修春秋左氏传始刘歆从尹咸及翟方进受左氏由是言左氏者本之贾防刘歆歆授扶风贾徽徽传子逵逵受诏列公羊谷梁不如左氏四十事奏之名曰左氏长义章帝善之逵又作左氏训诂司空南閤祭酒陈元作左氏同异大司农郑众作左氏条例章句南郡太守马融爲三家同异之説京兆尹延笃受左氏于贾逵之孙伯升因而注之汝南彭汪记先师竒説及旧注太中大夫许淑九江太守服防侍中孔嘉魏司徒王朗荆州刺史王基大司农董遇征士炖煌周生烈竝注解左氏传梓潼李仲钦着左氏指归陈郡颍容作春秋条例又何休作左氏膏肓公羊墨守谷梁废疾郑康成鍼膏肓墨守起废疾自是左氏大兴汉初立公羊博士宣帝又立谷梁平帝始立左氏后汉建武中以魏郡李封爲左氏博士羣儒蔽固者数廷争之及封卒因不复补和帝元兴十一年郑兴父子奏上左氏乃立于学官仍行于世迄今遂盛行二传渐微左氏今用杜预注公羊用何休注谷梁用范甯注   啖氏助曰古之解説悉是口传自汉以来乃爲章句如本草皆后汉时郡国而题以神农山海经广説殷时而云夏禹所纪自余书籍比比甚多是知三传之义本皆口传后之学者乃着竹帛而以祖师之目题之予观左氏传自周晋齐宋楚郑等国之事最详晋则每一出师具列将佐宋则每因兴废备举六卿故知史策之文每国各异左氏得此数国之史以授门人义则口传未形竹帛后代学者乃演而通之总而合之编次年月以爲传记又广采当时文籍故兼与子产晏子及诸国卿佐家传并卜书及杂占书纵横家小説讽谏等杂在其中故叙事虽多释意殊少是非交错混然难证公羊谷梁初亦口授后人据其大义散配经文故多乖谬失其纲统然其大指亦是子夏所传   欧阳氏修曰昔周法坏而诸侯乱平王以后不复雅而下同列国吴楚徐竝僭称王天下之人不禀周命乆矣孔子生其末世欲推明王道以扶周乃聘诸侯极陈君臣之理诸侯无能用者退而归鲁即其旧史考诸行事加以王法正其是非凡其所书一用周礼爲春秋十二篇以示后世后世学者传习既乆其説遂殊公羊髙谷梁赤左丘明邹氏夹氏分爲五家邹夹最微自汉世已废而三家盛行当汉之时易与论语分爲三诗分爲四礼分爲二及学者散亡仅存其一而余家皆废独春秋三传竝行至今初孔子大修六经之文独于春秋欲以礼法绳诸侯故其辞尤谨约而义隐微学者不能极其説故三家之传于圣人之防各有得焉太史公曰爲人君者不可不知春秋岂非王者之法具在乎   郑氏樵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有未经夫子笔削之春秋有已经夫子笔削之春秋孔颖逹曰春秋之名无所经见惟昭二年韩起来聘见鲁春秋晋语司马侯对悼公曰羊舌肸习于春秋悼公使之傅其太子楚语申叔时论傅太子之法亦云敎之以春秋由此观之是周之典礼不存惟鲁春秋爲列国所重皆在夫子未修之前旧有春秋之目则韩起之所见与叔向叔时之所学者乃周公伯禽以来上自天子下至列国礼乐征伐等事无不备载皆周之盛时爲王之典章此杜预所谓周之旧典礼经是也今汲冢语亦有鲁春秋记鲁献公十七年事诸如此类皆夫子未生之前未经笔削之春秋也孟子云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此鲁史记东迁以后事已经夫子笔削之春秋也或谓春秋之名取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或谓一襃一贬若春若秋或谓春获麟秋成书谓之春秋皆非也惟杜预所谓年有四时故错举以爲所记之名此説得之汲冢语记夫子时事自爲夏殷春秋墨子曰吾见百国春秋以至晏子虞卿吕不韦陆贾著书皆曰春秋盖当时述作之流于正史外各记其书皆取春秋以名之然观其篇第本无年月与错举春秋以爲所记之名则异矣或曰春秋之名如此而圣人作经之意则何如曰圣人之意其有忧乎古者诸侯之国各自有史书成而献于王王命内史掌之以别其同异考其虚实而知其美恶周自东迁以来威令不振诸侯无所禀畏而史官有虚美隐恶者百世之下众史竝作予夺不同善善恶恶不足以惩劝圣人因鲁史记以闻见其事笔而爲经二百四十二年之事约于一万八千言之间使后世因列国之史断以圣人之经则史之不实者即经以传其实经之所不载者即史以知其详此则圣人之意而左氏取之以爲传也吁春秋一经造端乎鲁及其至也爲周造端乎一国及其至也爲天下造端乎一时及其至也爲万世吾于此见之   朱子曰周衰王者之赏罚不行于天下诸侯彊陵弱众暴寡是非善恶由是不明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夫子因鲁史而修春秋代王者之赏罚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诛奸谀于既死潜德之幽光是故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孔子作春秋当时亦湏与门人讲説所以公谷左氏得一个源流只是渐渐讹舛当初若是全无传授如何凿空撰得 问公谷传大概皆同曰所以林黄中説只是一人只是看他文字疑若非一手者或曰疑当时皆有所传授其后门人弟子始笔之于书耳曰想得皆是齐鲁间儒其所着之书恐有所传授但皆杂以己意所以多差舛其有合道理者疑是圣人之旧 左氏不必解是丘明如圣人所称煞是正直底人如左传之文自有纵横意思史记却説左丘失明厥有国语或云左丘明左丘其姓也左传自是左姓人作又如秦始有腊祭而左氏谓虞不腊矣是秦时文字分明   吕氏大圭曰或问春秋鲁史也诸侯亦有史乎曰案周礼小史掌邦国之志説者曰如春秋传所谓周志国语所谓郑书之属是也外史掌四方之志説者曰昔鲁之春秋晋之乘楚之梼杌是也曰夫子之修史也何以主鲁曰夫子鲁人也春秋鲁史也以鲁人而修鲁史固其宜也而何疑之有且夫子尝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证也我欲观商道是故之宋而不足证也吾观周道幽厉伤之吾舍鲁何适矣此夫子修春秋之意也   马氏端临曰案春秋古经虽汉艺文志有之然夫子所修之春秋其本文世所不见而自汉以来所编古经则俱自三传中取出经文名之曰正经耳又曰易有彖象本与卦爻爲二而王弼合之诗书有序本与经文爲二而毛苌孔安国合之春秋有三传亦本与经文爲二而治三传者合之先儒务欲存古于是取其已合者复析之命之曰古经然彖象之与卦爻序之与经毛孔王三公虽以之混爲一书尚未尝以己意增损于其间茍复析之即古人之旧矣独春秋一书三传各以其説与经文参错而所载之经文又各争异盖事同而字异者及邾仪父盟于蔑于眛之类是也事字俱异者尹氏君氏之类是也元未尝书其事而以意增入者孔子生孔丘卒是也然则自三传中所取出之经文既有争异又有增益遽指以爲夫子所修之春秋可乎然择其差可信者而言之则左氏爲优何也盖公羊谷梁直以其所作传文搀入正经不曾别出而左氏则经自经而传自传又杜元凯经传集解序文以爲分经之年与传之年相附则是左氏作传之时经文本自爲一书至元凯始以左氏传附之经文各年之后是左氏传中之经文可以言古经矣   呉氏澂曰春秋经十二篇左氏公羊谷梁各有不同昔朱子刻易诗书春秋于临漳郡春秋一经止用左氏经文而曰公谷二经所以异者类多人名地名而非大义所系故不能悉具窃谓三传得失先儒固言之矣载事则左氏详于公谷释经则公谷精于左氏意者左氏必有案据之书而公谷多是传闻之説况人名地名之殊或因语音字画之舛此类一从左氏可也然有考之于义确然见左氏爲失而公谷爲得者则又岂容以偏徇哉汉儒専门守残防阙不合不公谁复能贯穿异同而有所去取至唐啖助赵匡陆淳三子始能信经驳传以圣人书法纂而爲例得其义者十七八自汉以来未闻或之先也观赵氏所定三传异同用意密矣惜其予夺未能悉当间尝再爲审定以成其美其间不系乎大义者赵氏于三家从其多今则如朱子意专以左氏爲主倘义有不然则从其是左氏虽有事迹亦不从也一断诸义而已纲领二【此篇论春秋大防经传义例】   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庄氏周曰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也圣人议而不辩又曰春秋以道名分   公羊氏髙曰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何以终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何爲爲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   董氏仲舒曰孔子知时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爲天下仪表贬诸侯讨大夫以逹王事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着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辩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预存亡国继絶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春秋辩是非故长于治人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   司马氏迁曰孔子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吴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防实召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爲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范氏甯曰该二仪之化育赞人道之幽变举得失以彰黜陟明成败以着劝诫拯頽纲以继三五鼓芳风以扇游尘一字之襃宠逾华衮之赠片言之贬辱过市朝之挞德之所助虽贱必申义之所抑虽贵必屈故附势匿非者无所逃其罪潜德独运者无所隐其名信不易之宏轨百王之通典也   王氏通曰春秋之于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舍则无所取衷矣又曰春秋其以天道终乎故止于获麟   孔氏颖逹曰年时月日四者史之所记皆应具文而春秋之经或时而不月月而不日亦有日不系月月而无时者或史文先阙而仲尼不改或仲尼备文而后人脱误桓十七年五月无夏昭十年十二月无冬既得其月时则可知仲尼不应故阙其时独书其月当是写者脱漏其日不系于月或是史先阙文若僖二十八年冬下无月而有壬申丁丑虽欲改正无以复知其时而不月月而不日者史官之文亦或自有详略案经传书日者凡六百八十一事自文公以上书日者二百四十九宣公以下亦俱六公书日者四百三十二计年数略同而日数向倍此则乆逺遗落不与近同且他国之告有详有略若告不以日鲁史无由得其日而书之如是则当时之史亦不能使日月皆具仲尼从后修之旧典参差安能皆使齐同去其日月则或害事之先后备其日月则古史有所不载自然旧有日者因而详之旧无日者因而略之既有详略不可以为襃贬故春秋诸事皆不以日月为例   啖氏助曰左氏比余传其功最髙博采诸家叙事尤备能令百代之下颇见本末因以求意经文可知谷梁意深公羊辞辩随文解释徃徃钩深但以守文坚滞泥难不通比附日月曲生条例义有不合亦复彊通或至矛盾不近圣人夷旷之体又不知有不告则不书之义凡不书者皆以义説之列国至多若盟防征伐丧纪不告亦书则一年之中可盈数卷况他国之事不凭告命从何得书但书所告之事定其善恶以文襃贬耳左氏言襃贬者又不过十数条其余事同文异者亦无他解旧解皆言从告及旧史之文若如此论乃是夫子写鲁史耳何名修春秋乎故谓二者之説俱不得中   赵氏匡曰啖氏依公羊家旧説云春秋变周之文从夏之质予谓春秋因史制经以明王道其指大要二端而已兴常典也着权制也故凡郊庙丧纪朝聘搜狩昏取皆违礼则讥之是兴常典也非常之事典礼所不及则裁之圣心以定襃贬所以穷精理也精理者非权无以及之故曰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是以游夏之徒不能赞一辞然则圣人当机断以定厥中辩惑质疑爲后王法何必从夏乎问者曰然则春秋救世之宗指安在荅曰在尊王室正陵僭举三纲提五常彰善瘅恶不失纤芥而已又曰襃贬之指在乎例缀叙之意在乎体所谓体者其大槩有三而区分有十所谓三者凡即位崩薨卒朝聘防盟此常典所当载也故悉书之随其邪正而加襃贬此其一也祭祀婚姻赋税军旅搜狩皆国之大事亦所当载也其合礼者夫子修经之时悉皆不取故公谷云常事不书是也其非者及合于变之正者乃取书之而增损其文以寄襃贬之意此其二也庆瑞灾异及君被杀被执及奔放逃叛归入纳立如此竝非常之事亦史册所当载夫子则因之而加襃贬焉此其三也此述作之大凡也所谓十者一曰悉书以志实二曰畧常以明礼三曰省辞以从简四曰变文以示义五曰即辞以见意六曰记是以着非七曰示讳以存礼八曰详内以异外九曰阙略因旧史十曰损益以成辞知其体推其例观其大意然后可以议之耳或曰圣人之敎求以训人也微其辞何也荅曰非微之也事当尔也人之善恶必有浅深不约其辞不足以差之也若广其辞则是史氏之书耳焉足以见条例而称春秋乎   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爲后世王者而修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   邵子曰春秋皆因事而襃贬岂容人特立私意哉人但知春秋圣人之笔削爲天下之至公不知圣人之所以爲公也如因牛伤则知鲁之僭郊因初献六羽则知旧僭八佾因新作雉门则知旧无雉门皆非圣人有意于其间故曰春秋尽性之书也 春秋爲君弱臣彊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 五霸者功之首罪之魁也春秋者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揜圣人先襃其功后贬其罪故罪人有功亦必录之不可不恕也   程子曰天之生民必有出类之才起而君长之治之而争夺息导之而生飬遂敎之而伦理明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贤世出随时有作顺乎风气之宜不先天以开人各因时而立政暨乎三王迭兴三重既备子丑寅之建正忠质文之更尚人道备矣天运周矣圣王不复作有天下者虽欲仿古之迹亦私意妄爲而已事之谬秦至以建亥爲正道之悖汉专以智力持世岂复知先王之道也夫子当周之末以圣人不复作也顺天应时之治不复有也于是作春秋爲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儒之传曰游夏不能赞一辞辞不待赞也言不能与于斯耳斯道也惟顔子尝闻之矣行夏之时乗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此其准的也后世以史视春秋谓襃善贬恶而已至于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乃易见也惟其微辞奥义时措从宜者爲难知也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或进或退或微或显而得乎义理之安文质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权衡揆道之模范也夫观百物然后识化工之神聚众材然后知作室之用于一事一义而欲窥圣人之用心非上智不能也故学春秋者必优游涵泳黙识心通然后能造其微也 春秋有重叠言者如征伐防盟之类盖欲成书势湏如此不可事事各求异义但一字有异或上下文异则义湏别 诗书载道之文春秋圣人之用诗书如药方春秋如用药治病圣人之用全在此书所谓不如载之行事深切着明者也 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律令惟言其法至于断例则始见其法之用也 春秋之书百王不易之法三王以后相因既备周道衰而圣人虑后世圣人不作大道遂坠故作此一书此义门人皆不得闻惟顔子得闻常语以四代礼乐是也 春秋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圣人直书其事而常责夫被侵伐者盖兵加于己则引咎自责或辩谕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子下诉之方伯近赴于邻国必有所直矣茍不胜其忿而与之战则以与之战者爲主责己絶乱之道也 春秋之文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无小大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力也   胡氏安国曰古者列国各有史官掌记时事春秋鲁史耳仲尼就加笔削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也而孟氏明宗防目爲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当世人欲肆而天理灭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爲己任而谁可五典弗惇己所当叙五礼弗庸己所当秩五服弗章己所当命五刑弗用己所当讨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着明也空言独能载其理行事然后见其用是故假鲁史以寓王法拨乱世反之正其大要则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孔子者谓此书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爲后世虑至深逺也罪孔子者谓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而不敢肆则戚矣是故春秋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也公好恶则乎诗之情酌古今则贯乎书之事兴常典则体乎礼之经本忠恕则导乎乐之和着权制则尽乎易之变百王之法度万世之准绳皆在此书故君子以谓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学是经者信穷理之要矣不学是经而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春秋圣人倾否之书 春秋爲诛乱臣贼子而作其法尤严于乱臣之党 通于春秋然后能权天下之事 春秋之法治奸恶者不以存殁必施其身所以惩恶奬忠义者及其子孙逺而不泯所以劝善 春秋之文有事同而辞同者后人因谓之例有事同而辞异则其例变矣是故正例非圣人莫能立变例非圣人莫能裁正例天地之常经变例古今之通谊惟穷理精义于例中见法例外通类者斯得之矣   汪氏藻曰六经惟春秋爲仲尼作圣人见其所志之书也学而不明乎是非何以爲人治而不明乎刑赏何以爲国此书之所以作而爲万世法也   朱子曰汉书易本隐以之显春秋推见至隐易与春秋天人之道也易以形而上者説出在那形而下者上春秋以形而下者説上那形而上者去 春秋皆乱世之事圣人一切裁之以天理想孔子当时只要备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写在这里何尝云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耶且如书防盟侵伐不过见诸侯擅兴自肆耳书郊禘不过见鲁僭礼耳至于三卜四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如不郊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如书仲遂卒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如此等义却自分明 春秋只是直载当时之事要见当时治乱兴衰初间王政不行天下都无统属及五伯出来扶持方有统属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到后来五伯又衰政自大夫出到孔子时皇帝王伯之道扫地故孔子作春秋据他事实写在那里敎人见得当时事是如此安知用旧史与不用旧史今硬説那个字是旧史文那个字是孔子文如何验得圣人所书好恶自易见如葵丘之防邵陵之师践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是别及后来五伯既衰湨梁之盟大夫亦出与诸侯之防这个自是差异不好 春秋是圣人据鲁史以书其事使人自观之以爲鉴戒耳其事则齐桓晋文有足称其义则诛乱臣贼子若欲推求一字之间以爲圣人襃善贬恶专在于是窃恐不是圣人之意如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耳 春秋有书天王者有书王者此皆难晓或以爲王不称天贬之某谓若书天王其罪自见宰咺以爲冢宰亦未敢信其他如莒去疾莒展舆齐阳生恐只据旧史文若谓添一个字减一个字便是襃贬某不敢信桓公不书秋冬史阙文也或谓贬天王之失刑不成议论鲁桓之弑天王不能讨罪恶自着何待于去秋冬而后见乎又如贬滕称子而滕遂至于终春秋称子岂有此理今朝廷立法降官者犹经赦叙复岂有因滕子之朝桓遂竝其子孙而降爵乎 春秋所书如某人爲某事本据鲁史旧文笔削而成今人防春秋必要谓某字讥某人则是孔子专任私意妄爲襃贬孔子但据事直书而善恶自着今若必要如此推説湏是得鲁史旧文参较笔削异同然后可见而亦岂复可得也或人论春秋以爲多有变例所以前后所书之法多有不同曰此乌可信圣人作春秋正欲襃善贬恶示万世不易之法今乃忽用此説以诛人未防又用此説以赏人使天下后世皆求之而莫识其意是乃后世弄法舞文之吏之所爲也曾谓大中至正之道而如此乎 程子所谓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者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诛贬自是分明如胡氏谓书晋侯爲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爲以王事责秦穆处却恐未必如此湏是己之心果与圣人之心神交心契始可断他所书之防不然则未易言也程子所谓微辞隐义时措从宜者爲难知耳 四代之礼乐此是经世之大法也春秋之书亦经世之大法也然四代之礼乐是以善者爲法春秋是以不善者爲戒 问孔子有取乎五伯岂非时措从宜曰是又曰观其予五伯其中便有一个夺厎意思 林问先生论春秋一经本是正谊明道权衡万世典刑之书如朝聘防盟侵伐等事皆是因人心之敬肆爲之详略或书字或书名皆就其事而爲之义理最是斟酌豪忽不差后之学春秋多是较量齐鲁短长自此以后如宋襄晋悼等事皆是论霸事业不知当时爲王道作邪爲伯者作邪若是爲伯者作则此书岂足爲义理之书曰大率本爲王道正其纪纲看已前春秋文字虽觕尚知有圣人明道正谊道理尚可看近来止説得伯业权谲厎意思更开眼不得此义不可不知 苏子由解春秋谓其从赴告此説亦是既书郑伯突又书郑世子忽据史文而书耳定哀之时圣人亲见据实而书隐桓之世时既逺史册亦有简略处夫子但据史册写出耳   吕氏祖谦曰孟轲氏有言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作孔子惧作春秋説之邪也天下所同闻也行之暴也天下所同见也同闻同见而惧者独孔子焉是何也手足风痹虽有笞棰顽然而不知痛无疾之人一豪伤其肤固已频蹙惨怛中心逹于面目矣人皆风痹而孔子独无疾宜举世不惧而孔子独惧也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向者不惧而今者惧果安从生哉亦犹风痹之人仓佗和缓疗以鍼石气血流注复知疾痛疴痒之所在是知非自外至也   饶氏鲁曰春秋虽因鲁史而修之然实却是作盖赏罚天子之事时王不能正其赏罚故春秋爲之襃善贬恶以诛乱贼是以匹夫而代天子行赏罚也此事前古所无孔子始创爲之   吕氏大圭曰春秋穿凿之患其大端有二一曰以日月爲襃贬二曰以名称爵号爲襃贬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事成于日者书日事成于月者书月事成于时者书时其或宜月而不月宜日而不日者皆史失之也 或曰春秋所书皆据鲁史尔所谓门人髙弟不能赞一辞者其义安在曰有春秋之逹例有圣人之特笔有日则书日有月则书月名称从其名称爵号从其爵号与夫盟则书盟防则书防卒则书卒则书战则书战伐则书伐弑则书弑杀则书杀一因其事实而无加损焉此逹例也其或史之所无而笔之以示义史之所有而削之以示戒者此特笔也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盖用逹例而无所加损者圣人之公心有特笔以明其是非者圣人之精义   洪氏兴祖曰春秋本无例学者因行事之迹以爲例犹天本无度治厯者即周天之数以爲度然独求于例则其失拘而浅独求于义则其失迂而凿   汪氏克寛曰春秋纪事大而天地日星人伦邦国小而宫室器币草木禽虫凡天下万物之理无不具焉能通是经则理无不穷矣故扬子曰説理者莫辩乎春秋   呉氏澂曰子朱子云析之有以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可以尽其大而无余噫读春秋者其亦可以是求之矣春秋化工也化工随物而赋形春秋山岳也山岳徙歩而异状持一槩之説专一曲之见恶足与论圣人作经之防哉   程氏端学曰传称属辞比事者春秋之大法此必孔门传授之格言而汉儒记之耳而説春秋者终莫之省甚可惜也夫属辞比事其大者合二百四十二年之事而比观之其小者合数十年之事而比观之又如鲁桓见杀于齐而庄公忘父之雠主王姬婚与齐人狩文姜之丧未除而如齐纳币书子同生于前至三十七年而始娶又如公如齐逆女先至而后夫人入其终卒有姜氏弑闵孙邾之乱又如书王人子突救衞而衞侯朔入于衞又书公至自伐衞又书齐人来归卫俘又如书大无麦禾而筑郿告籴于齐而新延廐凡春秋之事无不皆然   刘氏永之曰春秋因乎鲁史而笔之传之而王法由诸而明乱逆由诸而章也言之重辞之必有大美恶焉此先儒之説也抑尝考之盖史册之实录而其纪载之体异焉耳其凡有五有据其事之离合而书之者有重其终而录其始者有重其始而录其终者有承赴告之辞而书之者有非承赴告之辞闻而知之而书之者此五者其凡也而皆所以纪实也夫首止之与葵丘也皆夏之防而秋之盟是离而爲二事矣故再书焉此据其事之离合而书之者也践土之防美矣而盟不异书同日也平丘之防无美焉而盟则异书异日也皆实之纪也非美之大而详其辞也将书其取鼎也于稷之防则始之以成宋乱此重其终而录其始也既书曰宋伯姬卒也于澶渊之防则终之以宋灾故此重其始而录其终也防未有言其故者于兹二者言之特以明其所重也他如书实来则先书州公如曹书齐侯伐北燕则遂书暨齐平皆是物也子朝之乱叔鞅至自京师而言之未知其孰是焉故曰王室乱此非承赴告之辞闻而知之而书之者也刘单以王猛居于皇则来告矣敬王居翟泉而尹氏立子朝则来告矣此承赴告之辞而书之者也皆实之纪也非恶之大而详其辞也曰言之重辞之复必有大美恶焉者先儒之过也   邓氏元锡曰庄僖之世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矣春秋治诸侯予其尊王者夺其不尊王者而后王统尊文宣而后礼乐征伐自大夫出矣春秋治大夫予其尊君者夺其不尊君者而后王统存桓庄以前列国之大夫虽管隰狐赵之勲不见于防盟惟特使而与鲁接者则名之以大夫无系乎天下之故也虽先郤栾胥之烈不见于侵伐惟鲁大夫之特将则书之以大夫惟系于一国之故也大夫之名见于春秋夫子之所恫也曰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大夫之主盟也自垂陇始也大夫之主兵也自伐沈始也陪臣抑又微矣春秋之法陪臣之名不经见以爲于王统最逺也是故阳虎入于讙阳闗以叛经不书书盗窃寳玉大弓曰是盗而已矣南蒯以费叛不书书叔弓围费侯犯以郈叛不书书叔孙仲孙围郈盖治陪臣治大夫而已矣   陆氏树声曰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盖以春秋所载礼乐征伐大率皆天子之事而説者遂以爲孔子作春秋擅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是以匹夫而僭天子爵赏刑罚之柄矣夫岂孔子乎   纲领三【此篇论传注得失及读春秋之法】   杜氏预曰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爲经者不刋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其例之所重旧史遗文略不尽举非圣人所修之要故也身爲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其文缓其防逺将令学者原始要终防其枝叶究其所穷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爲得也其凡以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其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据旧例而义指行事以正襃贬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大义谓之变例然亦有史所不书即以爲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不言凡曲而畅之也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言其归趋而已非例也故传之体有三而爲例之情有五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起义在彼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梁亡城缘陵之类是也二曰志而晦约言示制推以知例参防不地与谋曰及之类是也三曰婉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诸所讳辟璧假许田之类是也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丹楹刻桷天王求车齐侯献防之类是也五曰惩恶而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推此五体以防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   荀氏崧曰孔子作春秋左丘明子夏造膝亲受无不精究丘明撰所闻爲传其书善礼多膏腴美辞张本继末以明经意信多竒伟儒者称公羊髙亲受子夏立于汉朝辞义清俊断决明审多可采用董仲舒之所善也谷梁赤师徒相传暂立于汉时刘向父子犹执一家莫肯相从其书文清义约诸所明或左氏公羊所不载亦足订正是以三传竝行   范氏甯曰春秋之传有三而爲经之防一臧否不同襃贬殊致盖九流分而微言隐异端作而大义乖左氏以鬻拳兵谏爲爱君文公纳币爲用礼谷梁以衞辄拒父爲尊祖不纳子纠爲内恶公羊以祭仲废君爲行权妾母称夫人爲合正以兵谏爲爱君是人主可得而胁也以纳币爲用礼是居丧可得而婚也以拒父爲尊祖是爲子可得而叛也以不纳子纠爲内恶是仇雠可得而容也以废君爲行权是神器可得而闚也以妾母爲夫人是嫡庶可得而齐也若此之类伤敎害义不可彊通者也凡传以通经爲主经以必当爲理夫至当无二而三传殊説庸得不弃其所滞择善而从乎既不俱当则固容俱失若至言幽絶择善靡从庸得不竝舍以求宗据理以通经乎虽我之所是理未全当安可以得当之难而自絶于希通哉而汉兴以来瓌望硕儒各信所习是非纷错准裁靡定故有父子异同之论石渠分争之説废兴由于好恶盛衰继之辩讷斯盖非通方之至理诚君子之所叹息也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若能富而不巫清而不短裁而不俗则深于其道者也故君子之于春秋没身而已矣   欧阳氏修曰孔子圣人也万世取信一人而已若公羊谷梁左氏三子者博学而多闻矣其传不能无失者也孔子之于经三子之于传有所不同则学者宁舍经而从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甚哉其惑也又曰传之于经勤矣其述经之事时有赖其详焉至其失传则不胜其戾也其述经之意亦时有得焉及其失也欲大圣人而反小之欲尊经而反卑之取其详而得者废其失者可也嘉其尊大之心可也取其卑小之说不可也问者曰传有所废则经有所不通奈何曰经不待传而通者十七八因传而惑者十五六日月万物皆仰然不爲盲者明而有物蔽之者亦不得见也圣人之意皎然乎经惟明者见之不爲他说蔽者见之也   邵子曰春秋三传之外陆淳啖助可以兼治   程子曰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僞或问左传可信否曰不可全信信其可信者耳又问公谷如何曰又次于左氏问左氏即是丘明否曰传中无丘明字不可考   刘氏安世曰公谷皆解正春秋春秋所无者公谷未尝言之故汉儒推本以爲真孔子之意然二家亦是矛盾则亦非孔子之意矣若左传则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无者或自爲传故先儒以谓左氏或先经以起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然其说亦有时牵合要之读左氏者当经自爲经传自爲传不可合而爲一也然后通矣   晁氏说之曰谷梁晚出于汉因得监省左氏公羊之违畔而正之至其精深逺大者真得子夏之所传范氏又因诸儒而博辩之申谷梁之志也其于是非亦少公矣非若征南一切申传汲汲然不敢异同也   胡氏安国曰传春秋者三家左氏叙事见本末公羊谷梁辞辩而义精学经以传爲案则当阅左氏玩辞以义爲主则当习公谷   胡氏宁曰左氏释经虽简而博通诸史叙事尤详能令百世之下颇见本末其有功于春秋爲多公谷释经其义皆密如衞州吁以称人爲讨贼之辞也公薨不地故也不书葬贼不讨以罪下也若此之类深得圣人诛乱臣讨贼子之意考其源流必有端绪非曲说所能及也啖赵谓三传所记本皆不谬义则口传未形竹帛后代学者妄加附益转相传授浸失本真故事多迂诞理或舛驳其言信矣然则学者于三传忽焉而不习则无以知经习焉而不察择焉而不精则春秋之宏意大防简易明白者汨于僻说愈晦而不显矣   朱子曰春秋之书且据左氏当时天下大乱圣人且据实而书之其是非得失付诸后世公论盖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辞之间求褒贬所在窃恐不然国秀问三传优劣曰左氏曾见国史考事颇精只是不知大义专去小处理会往往不曾讲学公谷考事甚疎然义理却精二人乃是经生传得许多说话往往不曾见国史 李丈问左传如何曰左传一部载许多事未知是与不是但道理亦是如此今且把来参考问公谷如何曰据他说亦是有那道理但恐圣人当初无此等意如孙明复赵啖陆淳胡文定皆说得好道理皆是如此但后世因春秋去考时当如此区处若论圣人当初作春秋时其意不解有许多说话择之说文定说得理太多尽堆在里面曰不是如此底亦压从这理来 问春秋胡文定公之说如何曰寻常亦不满于胡说且如解经不使道理明白却就其中多使故事大与做时文荅策相似 左传君子曰最无意思因举芟夷蕴崇之一段是关上文甚事左传是一个审利害之几善避就底人所以其书有贬死节等事其间议论有极不是处如周郑交质之类是何议论其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只知有利害不知有义理此段不如公羊说君子大居正却是儒者议论 或有解春秋者专以日月为褒贬书时月则以爲贬书日则以爲褒穿凿得全无义理若胡文定公所解乃是以义理穿凿故可观 安国春秋明天理正人心扶三纲叙九法体用该贯有刚大正直之气 问胡春秋如何曰胡春秋大义正但春秋自难理会 胡春秋传有牵彊处然议论有开合精神亦有过当处 问胡文定据孟子春秋天子之事一句作骨如此则是圣人有意诛赏曰文定是如此说道理也是恁地但圣人只是书放那里使后世因此去考见道理如何便爲是如何便爲不是若说道圣人当时之意说他当如此我便书这一字以褒之他当如彼我便书那一字以贬之则恐圣人不解恁地左氏所传春秋事恐八九分是公谷专解经事则多出揣度 前辈做春秋义言辞虽粗率却说得圣人大意出如二程未出时便有胡安定孙泰山石徂徕他们说经虽是甚有疎略处观其推明治道直是凛凛可畏春秋本是严厎文字圣人此书之作遏人欲于横流遂以二百四十二年行事寓其褒贬一字不敢胡乱下使圣人作经有今人巧曲意思圣人亦不解作得 左传是后来人做爲见陈氏有齐所以言八世之后莫之与京见三家分晋所以言公侯子孙必复其始左氏是史学公谷是经学史学者记得事却详于道理上便差经学者于义理上有功然记事多误 三家皆非亲见孔子或以左丘明耻之是姓左丘左氏乃楚左史倚相之后故载楚事极详吕舍人春秋不甚主张胡氏要是此书难看如刘原父春秋亦好可学云杜预每到不通处不云传误云经误曰可怪是何识见   晁氏公武曰三传之学谷梁所得最多诸家之解范甯之论最善   郝氏经曰三传之说虽不同要之出于圣人之门而学有所自终不外圣人之书法自王通为三传作而春秋散之言而卢全辈遂谓三传当束髙阁而独抱遗经陆淳啖助赵匡等因之遂创爲之传自是春秋之学不专于三传矣   虞氏集曰昔之传春秋者有五家邹夹先亡学春秋者据左氏以记事以观圣笔之所断而或议其浮华与经意逺者多矣是以公谷据经以立义专门之家是以尚焉唐啖赵师友之间始知求圣人之意于圣人手笔之书宋之大儒以爲可与三传竝治者明其能专求于经也然传亡存者惟纂例等书意其传之所发明无出于所存之书者清江刘氏权衡三传得之爲多而其所爲传用意奥深非博洽于典礼旧文者不足以尽明之是以知者鲜矣   章氏潢曰自汉而下说春秋者无虑数百家皆原于公羊谷梁左氏胡氏最晚出得颛立于学官而诸家之说几尽废矣安国之作传也总三家纷纭之说而録其是彚诸家后出之论而采其长义例炳然衮钺斯备然以爲不诡于圣人之教则可以爲尽得圣人之意则未也夫经之爲言常也圣人之作经也简易明白不以微暧难明之辞天下也不以操切缴绕之文误后世也要以是是而非非善善而恶恶以昭人道以达王事如斯而已矣廼胡氏一时进御之言意存纳约是故不免激焉而偏索圣人之精义于一字笔削之文是故不免覈焉而深故三传立而圣人之教分圣人之志则未失也胡氏之传出而圣人之教尊其得者固多而失者亦不少矣【以上论传注得失】   程子曰春秋一句即一事是非便见于此乃穷理之要学者只观春秋亦可以尽道矣 他经非不可以穷理也但论其义耳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较着故穷理爲要春秋以何爲准无如中庸欲知中庸无如权何物爲权义也时也春秋已前既已立例到近后来书得全别一般事便书得别有意思若依前例观之殊失也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辞异者盖各有义非可例拘也   邵子曰治春秋者不辩名实不定五霸之功过则未可言治春秋先定五霸之功过而治春秋则大意立若事事求之则无绪矣   张子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爲能知之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说多凿   杨氏时曰春秋其事之终欤学者先明五经然后学春秋则其用利矣 又曰人言春秋难知其实昭如日□孔子于五经中言其理于春秋着其行事学者若得五经之理春秋诚不难知 又曰伯淳先生尝有语云看春秋若经不通则当求之传传不通则当求之经某曾问之云传不通则当求之经何也曰只如左氏春秋书君氏卒君氏乃惠公继室声子也而公羊春秋则书曰尹氏传云大夫也然声子而书曰君氏是何义当以尹氏爲正此所谓求之经   李氏侗曰春秋一事各是发明一例如观山水然徙步而形势不同不可拘以一法 又曰春秋所以难看者盖以常人之心推测圣人未到圣人洒然处岂能无失邪   朱子门人问读春秋之法曰只是据经所书之事迹而准折以先王之道某是某非某人是底犹有未是处不是底又有彼善于此处自将道理折衷便是只是圣人言语细密要人子细斟量考索耳 荅黄仁卿云所示春秋大防甚善此经固当以类例相通然亦先须随事观理反复涵泳令胸次开阔义理贯通方有意味若便一向如此排定说杀正使在彼分上断得十分的当却于自已分上都不见得个从容活络受用则亦何益于事邪大抵不论看书与日用工夫皆要放开心胸令其平易广阔方可徐徐旋看道理浸灌培养切忌合下便立己意把捉得太紧了即气象急廹田地狭隘无处着工夫也   陆氏深曰春秋比诸经尤难读简严而闳大惟其简严故立论易刻惟其闳大故诸说皆通圣人笔削之防隐矣事案左氏之的义取公谷之精此两言乃读春秋之要法【以上论读春秋之法】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首上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首下   王朝世表   春秋尊王之书也大全列国年表周与诸侯并列恐非经防今别为王朝世表列于二十国年表之前不使与列国为伍所以正名辨分也   平王宜臼   幽王子在位五十一年   桓王林   平王孙在位二十三年   庄王他   桓王子在位十五年   僖王胡齐   庄王子在位五年   惠王阆   僖王子在位二十五年   襄王郑   惠王子在位三十三年   顷王壬臣   襄王子在位六年   匡王班   顷王子在位六年   定王瑜   匡王弟在位二十一年   简王夷   定王子在位十四年   灵王泄心   简王子在位二十七年   景王贵   灵王子在位二十五年   王子猛   景王子四月立十月卒   敬王匄   子猛弟在位四十四年   元王仁   敬王子在位七年   二十国年表   年表昉于史记其十二国年表六国年表皆冠之以周者举王朝以统列国也春秋大全二十国年表周与诸侯并列殊失尊王之义今旣为王朝世表而列国年表则冠之以周而不数周庶于史法有合史记不载滕薛邾莒小邾许而大全无燕夫燕为召公后其事屡见于经特增入为二十国焉周之宗盟先同姓春秋主鲁鲁宗国也故居首蔡曹卫皆武王同母弟故次之滕亦文王子又次之虞为武王子友为厉王子故晋郑又次之呉为大王子见经晚燕与周同姓故又次之齐大师后五霸桓公为盛故异姓以齐为首秦楚大国也次之宋陈先代之后也又次之薛邾莒小邾许俱小邦也各从其爵以为序又次之陆氏淳曰薛小国无记世不可知亦不知为谁所灭白鹿洞石刻春秋列国世次薛小邾皆未详今亦阙之独以其事之见于经者稍志一二以存其畧云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王朝世次   平王宜臼【幽王子】 桓王林【平王孙大子泄父子】 庄王他【桓王子】僖王胡齐【庄王子】 惠王阆【史记僖王子大全僖王孙】 襄王郑   【惠王子】 顷王壬臣【襄王子】 匡王班【顷王子】 定王瑜【匡王弟】 简王夷【定王子】 灵王泄心【简王子】 景王遗【灵王子】王子猛【景王子史记作悼王】 敬王匄【景王子】   鲁国世次   隐公息姑【惠公子】 桓公允【隐公弟】 庄公同【桓公子】 闵公啓方【庄公子】 僖公申【闵公兄】 文公兴【僖公子】 宣公倭【文公子】 成公黑肱【宣公子】 襄公午【成公子】 昭公稠【襄公子】 定公宋【昭公弟】 哀公蒋【定公子】   蔡国世次   宣公考父【戴公子】 桓公封人【宣公子】 哀公献舞【桓公弟】穆公盻【哀公子】 庄公甲午【穆公子】 文公申【庄公子】   景公固【文公子】 灵公般【景公子】 平公庐【灵公孙世子有之子】悼公东国【平公弟】 昭公申【悼公弟】 成公朔【昭公子】   曹国世次   桓公终生【穆公子】 庄公射姑【桓公子】 僖公夷【庄公子】昭公班【僖公子】 共公襄【昭公子】 文公寿【共公子】 宣公庐【文公子】 成公负刍【杜注宣公庶子史记作宣公弟】 武公滕【成公子】平公须【武公子】 悼公午【平公子】 声公野【悼公弟】 隐   公通【平公弟】 靖公露【声公弟】 伯阳【靖公子】   卫国世次   桓公完【庄公子】 宣公晋【桓公弟】 惠公朔【宣公子】 公子黔牟【羣公子立六年惠公复入黔牟奔周】 懿公赤【惠公子】 戴公申【昭伯顽子宣公孙】 文公燬【戴公弟】 成公郑【文公子】 穆公速【成公子】 定公臧【穆公子】 献公衎【定公子】 殇公剽【穆公孙立十二年甯喜弑之献公复入】 襄公恶【献公子】 灵公元【襄公子】 出公辄【庄公子】 庄公蒯聩【灵公子】 卫君起【灵公子立一年奔齐出公复入】悼公黚【灵公子】   滕国世次   滕侯【见隐七年名諡未详】 宣公婴齐 孝公郑 昭公元文公寿 成公原【文公子】  悼公宁【成公子】 顷公结【悼公子】 隐公虞毋【顷公子】   晋国世次   鄂侯郄【孝侯子】 哀侯光【鄂侯子】 小子侯【哀侯子】 晋侯缗【哀侯弟武公灭之】   曲沃庄伯鲜【桓叔子】 武公称【庄伯子王命为晋侯】 献公诡诸【武公子】 奚齐【献公子】 卓子【献公子】 惠公夷吾【献公子】怀公圉【惠公子】 文公重耳【献公子】 襄公驩【文公子】 灵公夷皋【襄公子】 成公黑臀【文公子】 景公獳【成公子】 厉公州蒲【景公子】 悼公周【惠伯谈子襄公曾孙】 平公彪【悼公子】昭公夷【平公子】 顷公去疾【昭公子】 定公午【顷公子】   郑国世次   庄公寤生【武公子】 厉公突【庄公子】 昭公忽【庄公子】 公子亹【昭公弟】 公子仪【昭公弟立十四年傅瑕弑之厉公复入】 文公捷【厉公子】 穆公兰【文公子】 灵公夷【穆公子】 襄公坚【灵公弟】悼公费【襄公子】 成公睔【悼公弟】 僖公髠顽【成公子】   简公嘉【僖公子】 定公宁【简公子】 献公虿【定公子】 声公胜【献公子】   呉国世次   寿梦【大伯十八世孙始见春秋】 诸樊【寿梦子】 余祭【诸樊弟】 夷昧【余祭弟】 王僚【夷昧子】 阖庐【诸樊子名光】 夫差【阖庐子】   燕国世次   缪侯【郑侯子】 宣侯【缪侯子】 桓侯【宣侯子】 庄公【桓侯子】襄公【庄公子】 桓公 宣公 昭公 武公 文公懿公 惠公【懿公子】 悼公 共公 平公 简公献公 孝公   齐国世次   僖公禄父【庄公子】 襄公诸儿【僖公子】 桓公小白【襄公弟】公子无亏【桓公子】 孝公昭【桓公子】 昭公潘【桓公子】   舎【昭公子】 懿公商人【桓公子】 惠公元【桓公子】 顷公无野【惠公子】 灵公环【顷公子】 庄公光【灵公子】 景公杵臼【庄公弟】 安孺子荼【景公子】 悼公阳生【荼兄】 简公壬【悼公子】 平公骜【简公弟】   秦国世次   文公【襄公子】 宁公【文公孙】 出子【宁公少子】 武公【宁公子】德公【武公弟】 宣公【徳公子】 成公【宣公弟】 穆公任好【成公弟】 康公防【穆公子】 共公稻【康公子】 桓公荣【共公子】景公【桓公子】 哀公【景公子】 惠公【哀公孙】 悼公【惠公子】   楚国世次   武王熊通【蚡冒弟】 文王熊赀【武王子】 堵敖熊囏【文王子】成王頵【文王子】 穆王商臣【成王子】 庄王旅【穆王子】   共王审【庄王子】 康王昭【共王子】 郏敖麇【康王子】 灵王防【共王子一名围】 平王居【共王子一名弃疾】 昭王轸【平王子】 惠王章【昭王子】   宋国世次   穆公和【宣公弟】 殇公与夷【宣公子】 庄公冯【穆公子】 闵公捷【庄公子】 桓公御说【庄公子】 襄公兹父【桓公子】 成公王臣【襄公子】 昭公杵臼【成公子】 文公鲍【昭公弟】 共公固【文公子】 平公成【共公子】 元公佐【平公子】 景公头曼【元公子】 昭公得【元公曾孙公孙周子】   国世次   武公【谋娶公子索隐曰谋一作谟】 靖公【武公子】 共公【靖公子】 德公【共公子世本作惠公】 成公【徳公子】 桓公姑容【成公弟】 孝公匄【桓公子】 文公益姑【孝公弟】 平公郁厘【文公弟】 悼公成【平公子】 隐公乞【悼公子】 僖公过【隐公弟】 闵公维【僖公子】   陈国世次   桓公鲍【文公子】 陈佗【桓公弟】 厉公跃【桓公子】 庄公林【桓公子】 宣公杵臼【桓公子】 穆公欵【宣公子】 共公朔【穆公子】 灵公平国【共公子】 成公午【灵公子】 哀公溺【成公子】惠公呉【哀公孙世子偃师子】 怀公柳【惠公子】 闵公越【怀公子】   薛国世次   薛侯【见隐十一年名諡未详】 薛伯【见庄三十一年名諡未详】 献公谷襄公定【献公子】 薛伯比【襄公子】 惠公夷【比子】   邾国世次   邾子克【字仪父】 邾子琐【仪父子】 文公蘧蒢【琐子】 定公貜且【文公子】 宣公牼【定公子】 悼公华【宣公子】 庄公穿【悼公子】 隐公益【庄公子立十九年而呉执之子革嗣】 桓公革【隐公子立十二年而奔越隐公复入】 公子何【桓公弟】   莒国世次   莒子【见隐二年名諡未详】 兹防公 纪公庶其 渠丘公季佗【庶其子】 黎比公密州【渠丘公子】 展舆【黎比公子】 着丘公去疾【展舆弟】 郊公【着丘公子】 庚舆【着丘公弟立十年奔鲁郊公复入】莒子狂   马氏端临通考以季佗为厉公朱为渠丘公是佗与朱乃二人也徐氏邈孔氏頴逹皆谓莒君无諡则佗安得独諡厉乎齐氏履谦作莒国统纪不载厉公盖亦以通考为未可信也汪氏克寛以渠丘公为季佗必有所据今故不用马氏说   小邾国世次   鲁庄公五年郳黎来来朝僖七年小邾子来朝始命为附庸也自时厥后朝于襄者一朝于昭者二盟会屡见于春秋而世次相承经传无明文可据今姑阙之   许国世次   庄公 穆公新臣【庄公弟】 僖公业【穆公子】 昭公锡我【僖公子】 灵公甯【昭公子】 悼公买【灵公子】 许男斯【悼公子】元公成   王朝兴废说   周   姬姓黄帝之苖裔后稷之后也后稷封于邰今武功县也及夏之衰后稷之子不窋失其官窜于西戎括地志曰不窋故城在庆州化县今庆阳府安化县也不窋之孙公刘徙居邠今邠州东北有豳亭三水县西有古豳城皆是也公刘传九世至太王去邠邑于岐山之阳今岐山县也文王受命作邑于丰今西安府鄠县南有酆城武王克商而有天下定都于镐镐在丰水之东丰在丰水之西相去二十五里平王迁都王城今洛阳县西河南故城是也敬王又迁成周今洛阳县东洛阳故城是也平王四十九年鲁隐公立敬王三十九年获麟之岁也后九王二百二十年而赧王为秦所灭   案大全诸国兴废说共二十四国周与诸侯亦并列今区而别之不使周与列国齿虞虢纪俱早亡不録   列国兴废说   鲁   姬姓侯爵周文王第四子周文公旦所封也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位冡宰留相天子乃封其长子伯禽为鲁侯都于曲阜今山东兖州府曲阜县是也伯禽十三世传至隐公息姑元年春秋托始于此又二百四十有二年为哀公蒋之十四年西狩获麟春秋以终后九君至顷公雠为楚所灭   蔡   姬姓侯爵武王同母弟叔度所封也武王克商封叔度于蔡今汝宁府上蔡县是也平侯徙新蔡今新蔡县是也昭侯又徙州来谓之下蔡今寿州北三十里有蔡国城卽下蔡也宣侯二十八年鲁隐公立成侯十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为楚所灭   曹   姬姓伯爵武王同母弟叔振铎所封也武王克商封叔振铎于曹今兖州府定陶县是也叔振铎生太伯脾脾后九世桓公终生卽位桓公三十五年鲁隐公元年也鲁哀公八年曹伯阳为宋所灭   卫   姬姓侯爵武王同母少弟康叔封之后也武王封康叔于卫今卫辉府淇县东北朝歌城是也文公迁楚丘其故城在今滑县东成公又迁帝丘今开州有颛顼城是也桓公十三年鲁隐公卽位出公十二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其后贬号曰君止有濮阳之地秦二世废其君角为庶人   滕   姬姓侯爵周文王子叔绣所封今滕县是也鲁隐公七年始见滕侯卒其后书子盖时王所黜也汉地理志滕封三十一世为齐所灭孔氏颖达及诸家多因之战国防则谓滕灭于宋通鉴通考皆云宋灭滕未知孰是姑并存之   晋   姬姓侯爵周武王少子唐叔虞之后也成王封叔虞于唐始都于翼今平阳府翼城县是也唐叔子燮父为晋侯传十世至昭侯昭侯封其父文侯之弟成师于曲沃是为桓叔曲沃者今之闻喜县也昭侯传至哀侯为桓叔之孙武公所灭武公徙居绛在今绛州之北景公又自绛徙新田今在曲沃县南鄂侯二年鲁隐公立定公三十一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又六世韩魏赵三分晋地迁其君靖公俱酒为家人   郑   姬姓伯爵周厉王少子友之后也宣王二十二年封友于郑在西都畿内棫林之地汉属京兆曰郑县今华州是也幽王之难友寄帑于虢郐之间因取二国之地在济西洛东河南颍北四水间谓之新郑今开封府新郑县是也庄公二十二年鲁隐公卽位声公二十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为韩所灭   呉   姬姓子爵周太王长子太伯奔荆蛮以避季歴居于梅里今无锡县也太伯卒仲雍嗣立后十七世至寿梦始称王其后阖闾筑大城而都之卽今苏州府治也鲁成公六年寿夣见经夫差十五年获麟之歳也鲁哀公二十二年为越句践所灭   燕   姬姓伯爵周同姓召公奭之后也武王封召公于蓟号为北燕今顺天府大兴县是也穆侯七年鲁隐公即位献公十二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六世易王立传王号者六世至燕王喜为秦所灭   齐   姜姓侯爵太公望之后也其先四岳佐禹平水土有功虞夏间封于吕商末太公起渔钓为文武师封营丘曰齐侯汉地志云临淄师尚父所封臣瓒谓临淄即营丘也案齐曾徙薄姑后复都临淄诗所云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卽其事也今临淄县属青州府薄姑即博兴县也僖公九年鲁隐公立简公四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三君一百有二年康公贷卒田氏遂并齐   秦   嬴姓伯爵出自颛顼裔孙女修子大业生大费与禹平水土佐舜调驯鸟兽赐姓嬴是为柏翳柏翳十九世非子为周孝王主马汧渭间马大蕃息孝王分为附庸而邑之秦今秦州清水县故秦城是也非子之曾孙曰秦仲死于西戎其孙襄公讨西戎有功平王东迁赐以岐丰之地列为诸侯宁公徙平阳今郿县西有平阳故城徳公徙雍今凤翔县也献公徙栎阳今临潼县也孝公徙咸阳今咸阳县也文公四十四年鲁隐公立悼公十一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九世孝公用商鞅以耕战霸秦其子惠文君自号为王传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至始皇并天下自立为皇帝二世而亡   楚   芈姓子爵出自颛顼孙重黎为高辛氏火正能光融天下命曰祝融其弟呉回嗣为祝融生陆终陆终生六子最少者季连季连之苖裔鬻熊为周文武师成王时封鬻熊曾孙熊绎于荆蛮胙以子男之田其地居丹阳徐广宋忠皆曰在南郡枝江县今属荆州府其后都郢今江陵县是也昭王徙鄀水经注谓之鄢郢今在宜城县西南秦防鄢郢楚保陈城即故陈国也其最后徙寿春即今寿州是也武王十九年鲁隐公立惠王八年鲁哀公十四年也惠王而下有简声悼肃宣威怀顷襄考烈幽哀负刍十二王而秦灭之   宋   子姓公爵出自商王帝乙之长庶子啓食采于微谓之微子周武王诛纣立其子武庚武庚以三监畔成王诛之乃更封微子为宋公以奉汤祀礼乐车服悉如商旧作宾王家汉地志云梁国睢阳县故宋国微子所封今归德府商丘县是也穆公和七年鲁隐公立景公三十六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至王偃称王图伯而齐魏楚共灭其国      姒姓伯爵武王克商求夏禹苗裔得东楼公封以奉禹祀杜氏预曰国本都陈留雍丘县桓六年淳于公亡国似并之迁都淳于又迁缘陵襄二十九年又迁淳于今开封府县即雍丘也淳于废城在安丘县东北縁陵故城在昌乐县东南东楼公四传至武公武公二十九年鲁隐公立闵公六年获麟之歳也后为楚所灭   陈   妫姓侯爵出自帝舜之后封于有虞虞幕裔孙阏父为周武王陶正能利器用王赖之以元女大姬下嫁其子满而封诸陈使奉虞帝祀今陈州是也桓公二十三年鲁隐公立闵公二十一年鲁哀公十四年也后三年楚惠王使公孙朝灭陈   薛   任姓侯爵黄帝之后奚仲封于薛今滕县南四十里有薛城隐十一年滕薛来朝始见经庄三年书薛伯卒盖时王所黜也孔氏頴达陆氏淳皆曰小国无纪世不可知亦不知为谁所灭   邾   曹姓子爵出自陆终第五子晏安之后武王克商封其苗裔曹挟于邾为附庸今鲁国邹县是也自挟至仪父十二世始见春秋鲁隐公元年仪父防盟于蔑北杏之防附从齐桓进爵为子庄十六年经书邾子克卒即仪父也哀公十年邾子益来奔后为楚所并   莒   嬴姓子爵出自少昊之后武王封兹舆期于莒今莒州是也莒君无諡而有号自兹舆期十一世至兹防父始见于春秋共公庚舆而下微不复见后四世而楚灭之小邾   曹姓子爵出自邾挟之后夷父颜有功于周周封其子友于郳为附庸庄公五年友之曾孙黎来始朝鲁杜注东海昌虑县东北有郳城今昌虑故城在滕县东南齐小白霸郳君附从进爵为子始列诸侯谓之小邾子孔氏頴达陆氏淳皆曰穆公之孙惠公以下春秋后六世而楚灭之   许   姜姓男爵与齐同祖武王封四岳之苖裔文叔于许今许州是也春秋时国小而近郑为郑所偪成十五年迁叶今南阳府叶县是也昭九年迁夷实城父今亳州东南七十里有城父故城十一年迁析实白羽今南阳府邓州内乡县是也定四年迁容城应劭曰容城即华容城今监利县也或曰容城在叶县西未知孰是孔氏頴达曰自文叔至庄公十一世始见春秋元公子结元年获麟之歳也战国初楚灭之   春秋一百二十四国爵姓   爵姓具者五十国   鲁【姬姓侯爵】蔡【姬姓侯爵】曹【姬姓伯爵】卫【姬姓侯爵】滕【姬姓侯爵】晋【姬姓侯爵】郑【姬姓伯爵】呉【姬姓子爵】燕【姬姓伯爵】虞【姬姓公爵】虢【姬姓公爵】祭【姬姓伯爵】邢【姬姓侯爵】凡【姬姓伯爵】滑【姬姓伯爵】原【姬姓伯爵】荀【姬姓侯爵】芮【姬姓伯爵】息【姬姓侯爵】随【姬姓侯爵】巴【姬姓子爵】贾【姬姓侯爵】郕【姬姓子爵】齐【姜姓侯爵】秦【嬴姓伯爵】楚【芈姓子爵】宋【子姓公爵】【姒姓伯爵】陈【妫姓侯爵】纪【姜姓侯爵】邓【曼姓侯爵】薛【任姓侯爵】州【姜姓公爵】梁【嬴姓伯爵】宿【风姓男爵】南燕【姞姓伯爵】莒【嬴姓子爵】邾【曹姓子爵】徐【嬴姓子爵】越【姒姓子爵】小邾【曹姓子爵】鄅【妘姓子爵】鄫【姒姓子爵】许【姜姓男爵】胡【妫姓子爵】防【芈姓子爵】郯【嬴姓子爵】莱【姜姓子爵】舒鸠【偃姓子爵】偪阳【妘姓子爵】   有爵无姓者十五国   唐【侯爵】【子爵或隗姓】顿【子爵】沈【子爵或嬴姓】谭【子爵或子姓】宗【子爵】防【子爵】白狄【子爵】赖【子爵】肥【子爵】戎蛮【子爵】麇【子爵或祈姓】鼓【子爵或祈姓】谷【伯爵或嬴姓】舒【子爵】   有姓无爵者十七国   魏【姬姓】耿【姬姓】霍【姬姓】郜【姬姓】韩【姬姓或侯爵】焦【姬姓】杨【姬姓】淮【姬姓】密【姬姓】黄【嬴姓】罗【熊姓或偃姓】申【姜姓】夷【妘姓】向【姜姓】鄋瞒【漆姓】舒庸【偃姓】戴【子姓】   爵姓俱亡者三十二国   江【或嬴姓】郧 权【或偃姓】道 栢  贰  轸   绞  六【或偃姓】遂 崇 项【或姑姓】冀  温   厉  蓼【或偃姓】巢 庸  姒  介  邿   无终 蓐收  于余丘 英氏 根牟   鲜虞 陆浑 房 桐【或偃姓】鄀 狄   附庸九国   颛臾【风姓】须句【风姓】葛【嬴姓】任【风姓】牟  极  萧【或子姓】鄟 鄣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卷首下>   王朝地名   王城 成周 骀 豳 岐阳 酆 祭 凡 邬瓦屋 刘 蔿 邘 温 原 隰郕 攒茅 絺樊 向 盟 州 陉 隤 酒泉 伊川 坎欿怀 夷 召 甘 毛 隰城 荣 翟泉 邥垂暴 郏鄏 鄄 鄇田 檀 湨梁 郊 阎 扬轘辕 平畤 雒汭 三涂 阳城 太室 景亳孟津 甘鹿 北山 要饯 圃车 前城 东圉领 侯氏 谿泉 任人 京 京楚 鄩 平隂泽邑 狄泉 墙人 直人 阪道 尹道 左巷西闱 皇 社 隂 汜 解 蒯 三川 干祭瑕 杏 巩 渠 滑 尸氏 施谷 褚氏 莒谷 胥靡 阙塞 圉泽 堤上 负黍 狐人彘 阙外 姑莸 鄻 冯 仪栗 穷谷 谷城简城 荣锜氏 盂 訾 尹 唐   鲁国地名   曲阜 蔑 郎 费 潜 唐 棠 中丘 泰山防 邓 菟裘 许田 讙 郕 趡 阚 祝丘咸丘 夫钟 曲池 奚 蔇 洙 生窦 长勺乗丘 郭 济西 洮 郿 鲁济 诸 薛 秦梁丘 逵泉 密 郦 甯母 升陉 阐 昌衍卞 重馆 郚 咸 勾鼆 戾丘 泉台 平阳郓 蜀 龙 巢丘 阳桥 棘 聊 台 中城坏隤 貍脤 鹿囿 蒲圃 海陉 刘 遇 桃阳闗 旅松 漷水 西郛 武城 泗上 高鱼阳州 庚宗 丘莸 蚡泉 塞闗 莱柞 郎囿比蒲 祲祥 泉丘 昌间 沂上 红 郈 淄桐汝 炊鼻 东野 棘下 姑蔑 防 房 霄莒父 啓阳 邾瑕 负瑕 漆 毗 具嶅二山东阳 五梧 蚕室 稷曲 大庭之库 党氏台清丘之社 五父之衢 汶阳田 龟隂田 大野蛇渊囿 党氏沟 丘舆   蔡国地名   上蔡 新蔡 州来 莘 桑隧 郹阳   曹国地名   陶丘 洮 曹南 重丘 鄸 郊 黍丘 揖丘钟 大城 邘   卫国地名   朝歌 楚丘 帝丘 清 牧 垂 越 蒲 莘桃丘 首止 鄄 城濮 荧泽 共 菟圃 滕曹 咸 匡 訾娄 南河 五鹿 圉 酅 戚敛盂 宛濮 借圃 清丘 新筑 鞫居 桑中鍼 柯 沙 马陵 洹水 丘宫 阿泽 澶渊商任 茅氏 襄牛 懿氏 羊角 戱阳 厥憖平丘 平寿 死鸟 彭水 有阎 曲濮 鄟泽垂葭 殷虚豚 泽瓦  盂 牵 铁 犂 巢外州 少禘 黄池 平阳 郧 泠 有莘之墟昆吾之观   晋国地名   绛 曲沃 新田 大夏 大卤 太原 唐 鄂晋阳 晋 随 千亩 陉庭 汾隰 二屈 条聚 蒲 垂棘 屈产 采桑 高梁 韩 新城下国 沙鹿 虢畧 华山 狐厨 受铎 昆都隂 汾 令狐 桑泉 臼衰 郇 原 屏 楼庐柳 緜上 南阳 被庐 河阳 冀 焦 瑕清原 殽 王官 茅津 菫隂 刳首 箕 夷 董 武城 北徴 河曲 羁马 诸浮 郫阳 黄父 隂地 郜 苦 首山 桃园 邢丘向隂 黑壤 董泽 清 曲梁 辅氏 稷 雒断道 野王 苗 邢 赤棘 梁山 故绛 盬郇瑕 浍水 铜鞮 桑田 交刚 保城 洓川苕丘 虚 台谷 瓠丘 长樗 鸡泽 栎 祁霍人 湨梁 长子 着雍 纯留 梗阳 雍榆孟门 大行 朝歌 荧庭 郫邵 少水 东阳范 木门 鄐 任 中都 州田 魏榆 西河洮 雍 邬 棘津 干侯 平陵 涂水 马首平阳 杨氏 适歴 大陆 平中 夏墟 五氏盂 汝 郊 中牟 邯郸 寒氏 河内 五鹿百泉 棘蒲 菟和 仓野 临 栾 鄗 逆畤隂人 壶口 柏人 冠氏 解梁城 虒祁之宫英丘 先茅之县 桃林之塞 衍之县   郑国地名   新郑 鄢 制 京 廪延 城颍 頴谷 长葛祭 祊 邬 刘 蒍 邘 狐壤 时来 武父牛首 栎 滑 大陵 虎牢 桐丘 新城 弭扈 新密 柯泽 践土 衡雍 函陵 汜 匡汜南 原圃 郐城 垂陇 暴 申 狼渊 棐鯈 北林 郔 南里 栁棼 邲 管 敖 鄗颍北 荥泽 伯牛 丘舆 汜祭 虫牢 绕角鄤 修泽 訾 暴隧 鸣鴈 鄢陵 督扬 鄬高氏 戱童 曲洧 柯陵 汝上 洧上 城棣鄫 鄵 戱 隂阪 隂口 中分 阳陵 旧许梧 向 琐 济隧 亳城 萧鱼 鱼陵 上棘旃然 胥靡 献于 雍梁 梅山 城麇 棘泽乐氏 黄崖 宛 斗城 酸枣 圉 苻之泽薰隧 犨郏 钧台 菟氏 索氏 桑山 鼬弥作 顷丘 玊畅 嵒 戈 钖 柤   呉国地名   姑苏 鸠兹 衡山 淮上 朱方 延陵 房钟檇李 夫椒 邗沟 槖皋 上 陉 郧 艾桐汭 頱黄 笠泽 善道   燕国地名   蓟 陂泉 虢 濡上 阳   齐国地名   临淄 蒲姑 石门 卢 艾 嬴 葵丘 姑棼泺 禚 贝丘 谷 鲍 干时 堂阜 柯 北杏 落姑 阳谷 海 河 甗 穆陵 无棣牡丘 周首 郪 申池 平州 袁娄 垂 晏鞌 莘 靡笄 华泉 徐闗 石窌 丘舆 清马陉 上鄍 东阳 耏外 平隂 防门 巫山郲 京兹 邮棠 祝柯 高唐 邿 潍 洒蓝大隧 重丘 弇中 棠 崔 廪丘 鱼里 岳殿 莒 宁风 稷 庄 羽山 薄姑 夫于棘 渠丘 渑 媚 聊摄 姑尤 杏 沛 赖遄台 野井 夹谷 安甫 骀 潞 鄎 艾陵犂 辕 舒州 博 檀台 丰丘 蒙 殳渭淳舟道 顾 留舒 句渎之丘 华不注   秦国地名   西垂 平阳 灵台 王城 具囿 彭衙 新城雍 刳首 少梁 汪 河西 麻隧 侯丽 邧泾 新楚 棫林 中南   楚国地名   丹阳 郢 鄀 沈鹿 郊郢 彭 荒谷 冶父鄢 溠 汉汭 那处 涌 津 湫 夕室 陉召陵 水濵 方城 武城 析 暌 蒍 连谷泜 渚宫 期思 阜山 大林 商 阳丘 庐訾枝 句澨 选 阪高 仞 叶 轑阳 漳澨烝 浒 梦中 郔 沂 滑汭 夏州 江南九县 沈 州来 钟离 吕 邓 新石 驾厘瑕 虺 繁阳 庸浦 柤 陉隰 临品 石溪湛阪 棠 汾 棘 雩娄 荆山 涂山 夏汭栎 鹊岸 罗汭 麻 莱山 南懐 汝清 琐豫章 干谿 城父 冈山 不羮 颍尾 中犨息舟 鱼陂 訾梁 棘闱 宗丘 长岸 白羽下隂 夏 郏 茄 鸡父 防澨 圉阳 州屈訾 卷 丘皇 潜 沙汭 南冈 容城 柏举大隧 直辕 冥阨 大别 小别 清发 雍澨睢 云中 稷 军祥 棠谿 成臼 脾泄 穷负函 缯闗 少习 三尸 养 丰 汝隂之田白 慎 坻箕之山 夷濮西田 公壻之谿宋国地名   商丘 黄 菅 郜 老桃 谷丘 稷 虚 龟防泽 袲 亳 萧 幽 梁丘 柽 多鱼 朾荦 贯 葵丘 鹿上 盂 薄  缗 孟诸承匡 长丘 新城 大棘 沙随 合 商 厨汋陂 夫渠 汋陵 彭城 朝郏 城郜 幽丘夷庚 台谷 虚朾 吕留 大丘 横 鞌 曹訾母 杨梁 鬼阎 南里 鸿口 新里 赭丘曲棘 老丘 蕖蒢 雍丘 城鉏 户牖 逢泽空泽 连中 空桐 唐盂 靡角之谷   国地名   淳于 縁陵 牟娄 无娄   陈国地名   宛丘 虞 焦夷 壶丘 厥貉 辰陵 遂 濮鸣鹿 大冥   邾国地名   绎 翼 偃 虚丘 訾娄 狐骀 漆 虫 滥闾丘 离姑 漷东 沂西 绞 茅   莒国地名   介根 鄢陵 渠丘 且于 寿舒 大厖 寿余密 郓 蒲侯氏 常仪靡 防 兹 纪鄣 郠向   小邾国地名   郳 句绎   许国地名   白羽 容城 展陂 鉏任 泠敦 棫林 函氏夷 叶   虞国地名   夏墟 共池 颠軨 鄍 三门   虢国地名   上阳 玤 莘 渭汭 下阳 桑田   纪国地名   浮来 郱 鄑 郚    越国地名   防稽 姑蔑 甬东 冥   邢国地名   夷仪 聂北   徐国地名   娄林 蒲隧   滕薛地名不见经传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首下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一   集说【杜氏预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爲所记之名也 徐氏彦曰三綂厯云春爲阳中万物以生秋爲阴中万物以成故名春秋又春秋说云始于春终于秋春爲生物之始秋爲成物之终故曰春秋而旧说云哀十四年春西狩获麟作春秋九月书成以其春作秋成故云春秋也者非也庄七年经云星霣如雨传云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则是孔子未修之时巳名春秋矣】   【案孟子言春秋天子之事也盖谓春秋本诸侯之史其时列邦僭乱名分混淆而史体乖舛夫子因而修之其名秩则一裁以武成班爵之旧其行事则一律以周公制礼之初故曰春秋天子之事者犹曰天子之史云尔说者不察而以爲夫子行南面之权则近于夸矣又董仲舒述夫子之言曰我欲托之空言不若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也盖谓凡著书者言理则虚徴事则实故虽言理义以垂训不如借二百余年行事使是非得失皆着见于此尔说者以爲春秋是夫子之行事非空言比亦似非本意】隐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隐公名息姑惠公之子周公八世孙以平王四十九年即位隐者諡也周书諡法曰隐拂不成曰隐鲁虽侯爵据臣子言之故谓之公 孔氏颖达曰諡法非一畧举一耳亦不知】   【本以何行而爲此諡他皆仿此】   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爲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宋杜注梁国睢阳县今河南归德府治商丘县即汉睢阳故城在县南孔疏宋国公爵谱云宋子姓周武王封纣子武庚以绍殷后武庚作乱周公伐而诛之更封微子啓爲宋公 鲁括地志兖州曲阜县外城即伯禽所筑古鲁城也曲阜县今属山东兖州府】   胡传【春秋不作于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存郑武公入爲司徒善于其职则犹用贤也晋侯捍王于艰锡之秬鬯则犹有诰命也王曰其归视尔师则诸侯犹来朝也义和之薨諡爲文侯则列国犹有请也及平王在位日久不能自强于政治弃其九族葛藟有终远兄弟之刺不抚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讥至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三纲沦九法斁矣春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尔托始乎隐不亦深切着明也哉】   集说【孙氏复曰诗至黍离而降书至文侯之命而絶春秋乃作自隐公始也 程子曰夫子之道既不行于天下于是因鲁春秋立百王之大法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故始于隐公】   【案春秋托始隐公之说先儒大抵相同独陈氏傅良以爲不始于平王而始于桓王且谓繻葛之败春秋所以始汪氏克寛曰若是则春秋当始于桓公不始于隐公矣】   【已周平王四未十九年】元年【齐僖公禄父九年晋鄂侯郄二年曲沃庄伯鲜十一年衞桓公完十三年蔡宣公考父二十八年郑庄公寤生二十二年曹桓公终生三十五年陈桓公鲍二十三年武公二十九年宋穆公和七年秦文公四十四年楚武王熊通十九年】   公羊【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   胡传【春秋立文兼述作案舜典纪元日商训称元祀此经书元年所谓祖二帝眀三王述而不作者也正次王王次春乃立法创制裁自圣心无所述于人者非史策之旧文矣】   集说【董氏仲舒曰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爲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爲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不壹于正而王道终矣 杜氏预曰因鲁史作春秋故以鲁纪年又曰凡人君即位欲其体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也 何氏休曰元者气之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即位者一国之始春秋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诸侯不上奉王之政则不得即位故先言正月而后言即位政不由王出则不得爲政故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者不承天以制号令则无法故先言春而后言王天不深正其元则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后言春五者天人之大本也 欧阳氏脩曰人君即位称元年常事尔孔子未修春秋其前固巳如此盖记事先后远近以岁月一二数之乃理之自然也其谓一爲元亦未尝有法盖古人之语耳及后世曲学之士始谓孔子书元年爲春秋大法遂以改元爲重事自汉以后又名年以建元而正僞纷杂称号遂多不胜其纪徐氏无党注曰古谓岁之一月亦不云一而曰正月国语言六吕曰元间大吕周易列六爻曰初九大抵古人言数多不言一不独谓年爲元也 刘氏敞曰公羊疏谓诸侯不得改元春秋王鲁故托称元非也元者始尔君之始年谓之元年犹岁之初月谓之正月非有天子诸侯之辨也说者以爲变一爲元元者气也言天地由之始生夫人君即位何乃远及天地未生之前乎 朱子语类问元者始也胡文定乃训元爲仁训仁爲心得无太支离乎曰杨龟山亦尝以此议之胡氏说经大抵有此病 胡氏宏曰首年之义恐不可泥于一说诸侯奉天子正朔便是一綂之义有事于天子之国必用天子之年其国史纪政必自用其年不可乱也圣人于元上见义若诸侯无元则亦不成爲君矣如元亨利贞乾坤四德在他卦亦有之不可谓乾坤方得有元他卦不有也此可以释惟王者改元之说矣】   【案元字之义自董氏以爲视大始而欲正本至何杜附益因有体元之说胡传乃推衍至乾元坤元以爲体元者人君之职调元者宰相之事又曰元即仁也仁人心也以益广董氏之防夫以始爲元唐虞已然古之帝王义或有取而遂目爲圣人之书法则凿矣至其传桓公元年曰元年即位之始年也自是累数虽久而不易此前古人君记事之例春秋祖述爲编年法及汉文帝惑方士之言改后元年始乱古制夫在位十有六载矣复称元年可乎孝武又因事别建年号歴代因之或五六年或四三年或一岁再更使记注繁芜莫之胜载夫歴世无穷而美名有尽岂记久明远可行之法也必欲传久当以春秋编年爲正此则得之】   春王正月   左传【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春者何岁之始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綂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爲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爲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防君也故凡隐之立爲桓立也】   谷梁【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爲公也君之不取爲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爲子受之父爲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乗之国蹈道则未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言王正月者王者革前代驭天下必改正朔易服色以变人视听夏以建寅之月爲正殷以建丑之月爲正周以建子之月爲正三代异制正朔不同正是时王所建故以王字冠之言是今王之正月也王不在春上者月改则春移春非王所改故王不先春王必连月故王处春下春秋之例竟时无事乃书首月以记时此下二月有防盟之事则不得空书首月也正月无事而空书首月者以人君于始年初月必朝庙告朔因即人君之位以继臣子之心故君之始年必书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史策之正法也隐公摄行君事虽不即位而亦改元朝庙与人更始异于常年之正月故史特书其事见此月公宜即位而自不即位庄闵僖元年皆书春王正月与此同也定公元年不书正月者正月定公未立即位在于六月岁首未得朝正故不书也然则定以六月即位即位乃可改元正月巳称元年者未改之日必乘前君之年既改之后方以元年纪事及其史官定策须有一綂不可半年从前半年从后故入年即称元也受命之王必改正朔继世之王奉而行之每岁颁于诸侯诸侯受王正朔故言春王正月王即当时之王也公羊传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受今王之厯称文王之正非其义也又曰公实不即位史本无可书庄闵僖不书即位义亦然也旧说贾服之徒以为四公皆实即位孔子修经乃有不书故杜详辨之释例曰遭丧继位者每新年正月必改元正位故国史皆书即位于策以表之隐既继室之子于第应立而寻父娶仲子之意委位以让桓所以不行即位之礼也隐庄闵僖虽居君位皆有故而不修即位之礼或让而不爲或痛而不忍或乱而不得礼废事异国史固无所书非行其礼而不书于文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是惠公亏礼而遗祸也此言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无再娶之文故云仲子非夫人也 孙氏复曰欲治其末者必端其本严其终者必正其始元年书王所以端本也正月所以正始也其本既端其始既正然后以大中之法从而诛赏之 程子曰春天时正月王正书春王正月示人君当上奉天时下承王正云尔王者所行必本于天以正天下而下之奉王政者乃所以事天也明此义则知王与天同大而人道立矣 朱子曰刘质夫以春字爲夫子所加但鲁史本谓之春秋则似原有此字又曰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爲他不顺欲改从建寅如孟子说七八月之间旱这断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这分明是九月十月 吕氏大圭曰春秋书无冰者三桓十四年春正月无冰成元年春二月无冰襄二十八年春无冰则知春秋所书正月者盖周之正月也所谓春者即周正月之春也又曰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谓建亥之月不应尚有菽又曰事起正月则书王正月二月虽有事不复书王矣如文元年书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之类是也事起二月则书王二月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庄四年王二月夫人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之类是也若正月二月已有事而例但书时则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隐九年春王使南季来聘三月癸酉大雨震电之类是也惟孟仲未有事至三月而始有事则书王三月如隐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之类是也若人君之始年则正月不以有事无事而皆书王惟定公则否 呉氏澂曰案周改月数而诗之小雅所称六月十月四月二月虽是周时之诗而用夏正之月盖夏正得天时之正行于民间者久故作诗者从旧俗称之尔若书之周书礼之周官戴记所载左氏公谷三传所述及孟子所言则皆周所改之月也 程氏端学曰以理论之诸侯国史当有王字若周史则弗书之矣春秋纪事有月者书王无月而时者不书王 李氏亷曰春王正月三传皆无明文左氏以正月爲建子得之矣而畧于春字之义何氏以斗指东方爲春得之矣而畧于正月之文至谷梁则皆无论焉汉唐诸儒直以周孟春爲建子之月至宋人始有三代改正朔不改时月之说故程子以书春为假天时以立义则是十一月本非春圣人虚立春字于正月之上以示行夏时之意胡氏因之但经有不书月而止书时处又诚有事与时差两月之疑矣独张氏用刘歆说则见于陈宠传甚明白盖武王改月时就改十一月爲春也陈宠传曰冬至之节阳气始萌天以爲正周以爲春十二月阳气上通地以爲正殷以爲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人以爲正夏以爲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綂又案前汉律歴志周师初以殷十一月戊子亥月后三日得周正月辛卯朔子月明日壬辰至戊午二十八日渡孟津明日己未冬至正月二十九日庚申二月朔丑月四日癸亥至牧野此与武成泰誓日月时皆合亦足以见周自武王灭商之日即改月而史就书爲春也 熊氏朋来曰小戴记孟献子之言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此言冬至在周正之春正月夏至在周正之秋七月明堂位所言孟春即建子月所言季夏六月即建巳月礼记尚然况春秋乎若拘夏时周正之说则正月二月须书冬而三月乃可书春尔且如桓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周人用仲冬狩田此以春正月书之即建子之月书春也桓十四年春正月无冰若夏正春正则解冻矣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建亥之月则陨霜不爲异而亦无菽矣大抵周人以夏正并行豳诗周礼则然惟春秋鲁史专主周正阳生于子即爲春隂生于午即爲秋以经传日月参考可无疑矣 赵氏汸曰春秋谓始年爲元年岁首爲春一月爲正月加王于正皆从史文传独释王正月者见国史所书乃时王正朔月爲周月则时亦周时孔氏谓月改则春移是也昭十七年夏六月记大史曰日过分而未至当夏四月是谓孟夏梓慎曰火出于夏爲三月于商爲四月于周爲五月皆以周人改时改月春夏秋冬之序则循周正分至启闭之候则仍夏时左氏去圣人未远于当时正朔岂容有差而犹或有爲异论者何也如使周不改时则何必曰行夏之时使夫子果用夏变周则亦何以责诸侯之无王哉 汪氏克寛曰时王之厯国史据以记事孔子作春秋以绳天下而笔削之始擅改周厯岂特无王又失事实何足以爲圣人之经哉 张氏以宁曰春蠢也言阳气蠢动也子一阳之月丑二阳之月寅三阳之月故夏商周皆以爲春亥六阴之月不可爲春矣故行之不久也 王氏樵曰史以传信时必与月合月必与所书之事合若以夏时冠周月则时与月下所书之事常差两月夫子所因者鲁史鲁史所用者周正朔无容有所增损也然则子月可爲春乎曰子月爲一岁之始犹子时爲一日之始何不可乎】   【案胡传以伊训证商不改月然汉书三统厯以太甲元年十二月乙丑朔爲冬至是商之十二月乃夏之十一月商未尝不改月也又以秦始建国书冬十月证秦不改时然汉书髙帝纪春正月顔氏注云凡月皆大初正厯后追改当时以十月爲岁首即谓十月爲正月又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东井刘氏攽曰太白辰星去日率不过一两次今十月而从岁星于东井无是理也然则五星以秦之十月聚东井耳秦之十月今七月日当在鹑尾故太白辰星得从岁星也据此足明记事之文皆是追改惟此一事失改遂以秦之十月爲汉之十月耳是秦亦未尝不改时月也周正改月并改时吕氏大圭熊氏朋来证以经传所书李氏廉证以泰誓无可疑者顾时月俱时王所改不曰王春正月而加春于王者盖行夏时之志寓焉矣正者王事之始春者天道之始王所爲者系之以王天所爲者冠之以春三正迭用惟夏得天欲王者上奉天时必以得天爲正盖春秋爲尊王而作故以王法正天下春秋爲万世而作故以天道正王道也不书即位者左氏以爲摄公谷以爲让而杜氏预释之以爲不行即位之礼故不书即位此定解也胡传谓仲尼首绌隐公以明大法故削之义恐未安夫君行即位之礼则书即位不行则不书孔子安得而笔削之乎】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父音甫凡人名地名放此蔑莫结反凡书邾公并作邾娄蔑公谷并作眛 此私盟之始 邾杜注鲁国邹县也今邹县属山东兖州府孔疏邾曹姓颛顼之后有六终武王封其苗裔爲附庸 蔑杜注姑蔑鲁地鲁国卞县南有姑城今兖州府泗水县东姑蔑故城是也】   左传【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爲蔑之盟】   公羊【及者何与也防及暨皆与也曷爲或言防或言及或言暨防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眛者何地期也】   谷梁【及者何内爲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眛地名也】   胡传【鲁侯爵而其君称公此臣子之词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邾者鲁之附庸仪父其君之字也王朝大夫例称字列国之命大夫例称字诸侯之兄弟例称字中国之附庸例称字其常也圣人案是非定襃贬则有例当称字或黜而书名例当称人或进而书字其变也常者道之正变者道之中春秋大义公天下以讲信修睦爲事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则非所贵也故盟有弗获已者而汲汲欲焉恶隐公之私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诸侯各有寰宇上事天子旁交邻国天子不信诸侯诸侯自不相信则盟以要之凡盟礼杀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背违欲令神加殃咎使知此牲也曲礼曰约信曰誓涖牲曰盟合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敦以盛血槃以盛耳将歃则戎右执其器爲众陈其载辞司盟之官乃北面读其载书以告日月山川之神既告乃尊卑以次歃戎右传敦血以授当歃者令含其血既歃乃坎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此则天子防诸侯使诸侯聚盟之礼也春秋之世不由天子之命诸侯自相与盟则大国制其言小国尸其事官虽小异礼则大同此时公求好于邾邾君来至蔑地公出与之盟史书鲁事以公爲主言公及言自此及彼据鲁爲文也桓十七年盟趡言防者彼行防礼此不行防礼故也 孙氏复曰凡书盟者皆恶之也附庸之君未得列于诸侯故书字以别之 刘氏敞曰盟者何杀牲载书而约也防者何约信命事而不杀也古者六岁而防十二岁而盟亟防非礼也亟盟亦非礼也左传云曰仪父贵之也非也诸侯本不得妄盟何贵之有又曰公即位而求好于邾故爲蔑之盟然则继好息民是鲁善也邾不当襃矣春秋有相与及者此是也有相次及者及其大夫孔父是也有逮及者公追齐师弗及是也 孙氏觉曰凡防盟侵伐重其爲首者其事善则首者之善重其事恶则首者之恶亦重是故防盟则以主防爲首侵伐则以主兵爲首所以轻重之也然而于内之主则可言公及某于外之主则不言某及公故圣人变其文曰及曰防也及者以内而及外因此而及彼防者以此从彼彼处某而我往防之也程子曰盟誓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所不禁也后世屡盟而不信则罪也诸侯交相盟誓乱世之事也凡盟内爲主称及外爲主称防在鲁地虽外爲主亦称及彼来而及之也两国以上则称防彼盟而往防之也邾子克字仪父附庸之君称字同王臣也 叶氏梦得曰诸侯有不协请于天子而后盟司盟掌之诸侯不得擅相盟凡盟之志皆恶也不日阙文也记史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史之常也有不可以尽得则有时而阙焉 胡氏宁曰凡称公者有定名有虚位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此定名也鲁侯称公其子称公子其孙称公孙诸伯子男亦皆称公此虚位也定名辨等列之实虚位达臣下之情定名礼之质虚位礼之文宋本公爵自余僭称公者皆贬从本爵而鲁独不降称何也盖春秋鲁史也仲尼于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内外异辞邦君之薨虽齐晋大国皆书卒以其不命于天王而私自立正其名也及其既葬虽邾薛小邦皆称公以其不请于天王而私自諡着其僭也 陈氏傅良曰特相盟也特相防盟不书惟内悉书之 汪氏克寛曰聘礼大射仪燕礼五等诸侯皆称公而公食大夫礼又以名篇则谓君爲公周之制也黎氏以仪父爲名且谓字必取于名仪父无取于克然周有王子克楚有鬭克皆以子仪爲字则仪父爲字可知 郑氏玉曰元年爲蔑之盟七年爲伐邾之举比事而观善恶着矣 李氏亷曰邾爲附庸左氏谷梁皆同但二家皆以附庸例称名为例故或以爲贵之或以爲美称不知首开私盟之端何美之有及字之义三家皆同然但知予仪父而不知罪公故疏公羊者遂以爲善其慕新王之义愈失之矣胡氏发附庸称字之例则仪父非襃辞而与萧叔例合以及字罪公盖用杜预即位求好之说岂非隐公之立上不请命内不承国亦待兹盟以自安耶】   【案附庸比于天子元士应称字左氏谓未王命故不书爵其说爲长】   附录左传【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费鲁大夫费庈父之食邑读如字与季氏费邑读曰秘者有别魏武封费亭侯即此今鱼台县西南有费亭 郎杜注鲁邑髙平方与县东南有郁郎亭今山东兖州府鱼台县东北有郎城】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鄢音偃 郑杜注在荥阳宛陵县西南朱子诗传郑本在西都畿内咸林之地武公得虢郐之地乃徙其封而施旧号于新邑是爲新郑今新郑县属河南开封府其东北有宛陵城即古宛陵县也孔疏郑国伯爵谱云姬姓周厉王子宣王母弟友之后也宣王封友于郑鄢杜注颍川鄢陵县今属河南开封府】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爲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爲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爲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太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乗将袭郑夫人将啓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乗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敎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爲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爲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申杜注申国南阳宛县今河南南阳府南阳县北有故申城 共杜注共国汲郡共县今河南衞辉府辉县治 制杜注郑邑河南成臯县也一名虎牢今汜水县西有虎牢城 虢杜注虢国荥阳县此爲东虢国虢叔所封后幷于郑有故城在今河南开封府汜水县东十里近荥阳界 京杜注郑邑荥阳京县今开封府荥阳县东南二十里有京县故城 祭杜注陈留长垣县东北有祭城括地志谓故祭城在管城东北十五里即祭仲邑路史以管城之祭爲周祭伯采地或疑郑并祭以封仲考隐元年祭公来桓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纪庄二十三年祭叔来聘祭未尝灭也郑安得取以封仲乎盖郑国自有祭邑不在畿内 廪延杜注郑邑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即今开封府延津县古酸枣城在县北一说衞辉府汲县有延津城盖壤地相接也 城颍杜注郑地史记正义曰疑许州临颍县是今开封府临颍县西北十五里有临颍故城 颍谷水经注颍水出阳城阳干山之颍谷今河南府登封县即阳城也】   谷梁【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爲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爲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爲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胡传【用兵大事也必君臣合谋而后动则当称国命公子吕爲主帅则当称将出车二百乗则当称师三者咸无称焉而专目郑伯是罪之在伯也姜氏当武公存之时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殁姜以国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宠弟多才居乎外国人又悦而归之恐其终将轧已爲后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爲之所縦使失道以至于乱然后以叛逆讨之则国人不敢从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属籍当絶不可复居父母之邦此郑伯之志也王政以善养人推其所爲使百姓兴于仁而不偷也况以恶养天伦使防于罪因以翦之乎春秋首诛其意以正人心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陆氏淳曰凡君讨其臣但举国名而已不称其君今段虽不弟乃是郑伯养成其恶故特称郑伯以讥失敎 孙氏复曰克者力胜之辞郑伯养成段恶至于用兵此兄不兄弟不弟也故曰郑伯克段于鄢以交讥之 刘氏敞曰克之者何戡之也讨贼者称人以杀之此杀有罪其称郑伯何庄公以私害公以政假人以小忍乱大谋昉乎段之乱郑者庄公爲之也左氏曰段出奔共不言出奔难之也非也若段得生奔他国则郑伯有伐弟之恶无杀弟之恶但当云郑伯伐段于鄢何有改伐爲克哉公羊以杀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何休因云以弗克大郤缺之善知加克大郑伯之恶非也彼弗克纳者犹曰弗果纳云尔非克段之比也即以弗克爲善弗克葬有何善乎程子曰郑伯失爲君之道无兄弟之义故称郑伯而不言弟克胜也言胜见段之彊使之彊所以致其恶也不书奔义不系于奔也 苏氏辙曰不称段之奔而称郑伯之克何也段之乱郑伯成之也凡诸侯之事告则书不然则否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公羊谷梁以爲诸侯之事尽于春秋也而事爲之说则过矣 汪氏克寛曰庄公曰寡人有弟不能和协使糊其口于四方则未杀明矣又曰晋人克栾盈不书克而称人以杀者盈有罪当杀故也茍非郑伯之罪则当如宋辰之例书段入于鄢以叛而又书段出奔矣 李氏廉曰春秋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与晋侯杀世子申生宋公杀世子痤天王杀其弟佞夫同例但彼则直恶其君今段亦凶逆故上书郑伯下去其弟以交讥之 贺氏仲轼曰春秋之篇称克者惟此庄段君臣非敌国也君讨臣当言放言杀臣违君当言出言奔何以言克克者两敌相角力胜之辞也称兵作乱据邑叛君孰有过于宋辰者辰何以不言克宋公之力不足以制辰郑伯之力足以制段故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抚鳯反 此王室下交诸侯之始 天王孔疏周平王也谱云周黄帝之苗裔姬姓后稷之后也文王受命武王克殷而有天下武王至平王凡十三王兄弟相及者一人平王是武王十一世孙也】   公羊【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乗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诸侯曷爲来赗之隐爲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   谷梁【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襚贝玉曰含钱财曰赙】   胡传【冢宰称宰咺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尔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人道之大经拂矣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国之间则专掌其事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也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防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冢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法严矣】   集说【王氏充曰左氏以仲子爲未死或以二年下夫人子氏薨以子氏爲仲子因以爲此时仲子尚在耳天下有人未死而先归赗者乎恐不然矣 范氏甯曰宰官咺名仲氏子宋姓也妇人以姓配字明不忘本示不适同姓也 孔氏颖达曰仲子乃惠公妾耳王使赗之者隐立桓爲太子成桓母爲夫人天王知其然故遣赗惠公因即赗之男子之有諡者人君则配王配公大夫或配子或配字皆不以字配姓妇人于法无諡故以字配姓其正法然也释例曰妇人无外行于礼当系夫之諡以明所属是言妇人不合諡也系夫諡者夫人而已众妾不合系夫正当以字配姓也其声子戴嬀有諡者皆越礼妄作也 啖氏助曰左氏云豫凶事夫仲子而在天子宁有归其赗乎不辨菽麦者犹不当尔 刘氏敞曰左氏曰缓且子氏未薨故名非也惠公以仲子爲夫人以桓公爲太子事相发也今天王归赗应曰惠公及夫人子氏之赗何故但言仲子不称夫人乎杜云妇人无諡故以字配氏审如杜说天王则生赗人之母鲁之羣臣亦生諡君夫人也周德虽衰不应生归人赗又曰春秋于大夫莫书其官至冢宰则书之此见任之最重宰者尊称非中士所当冒或以爲士或以爲氏皆非也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奉天命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妾僭乱圣人尤谨其名分仲子系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谓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夫人礼赗人之妾乱伦之甚也然春秋之始天王之义未见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见其不王王臣虽微不名况于宰乎 陈氏傅良曰周大夫不名爵从其爵未爵称字必微者而后名之名之者贬也何贬乎宰咺命妾母也古者诸侯不再娶再娶亦妾也于是隐将让桓以夫人之礼丧其母而赴于京师归赗盖命之也其曰惠公仲子者修春秋之辞也吴氏澂曰臣之所天者君也周王爲众侯国之君侯国以王爲天也 李氏廉曰春秋有惠公仲子僖公成风左氏及公羊皆以爲兼赗独程氏发明惠公宠爱仲子僖公尊崇成风之说而以爲惠公之仲子僖公之成风于是胡氏因之其义最精至谷梁又以仲子爲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则大失矣 汪氏克寛曰说公羊者以宰爲士或引小宰宰夫爲证然周官三百六十他官未尝见经何独于小宰而书之乎或以宰爲氏引宰予爲证然宰周公宰渠伯纠岂可亦以爲氏乎左传僖九年称宰孔使经不书宰周公而书其名则论者亦疑爲士与氏矣 张氏溥曰建邦六典太宰职也君不抚仆妾在礼有之咺胡不闻焉抑使之者实甚是故君臣有同恶也又曰诸侯以王爲天而乘马来赠人妾即命下士犹有辱况冢宰乎】   【案左氏谓子氏未薨其谬不待辨矣谷梁谓仲子爲惠公之母母以子氏例以成风亦合但史记年表惠公即位于平王三年至隐公元年歴四十七年而其母始薨似太久逺当以公羊说爲是宰爲冢宰则刘氏敞之说得之】   附录左传【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有蜚不爲灾亦不书】   【纪杜注纪国在东莞剧县今山东青州府寿光县东南有纪城齐乗云即剧城也孔疏世族谱纪姜姓侯爵齐灭之 夷杜注夷国在城阳庄武县今山东莱州府即墨县西有庄武故城孔疏世本夷妘姓传无其人不知爲谁所灭】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此参盟之始 宿杜注小国东平无盐县也今无盐故城在山东兖州府东平州东二十里】   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黄杜注宋邑陈留外黄县东有黄城今外黄故县在开封府杞县东北】   公羊【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谷梁【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   胡传【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焉微者盟防不志于春秋此其志者有宿国之君也凡书盟者恶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载之法而谓凡书盟者恶之可乎曰盟以结信非先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时防而歃血其载果掌于司盟犹不以爲善也又况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倾危之习哉故知凡书盟者恶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 孔氏颖逹曰防盟之地地必有主举地者地主之国亦序于其列经举国名以爲盟地者国主与在其中不复序之于列以其可知故也僖十九年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传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言修桓公之好齐人必与可知也是以国地者国主与盟之例也 赵氏匡曰修二国之好而爲盟誓非君则卿何得使微者先儒注云微者不命之卿也案例外之不命卿来鲁皆书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后盟而不言内盟者凡七推寻事迹皆是公自盟义例昭然不可或称是公或称是微人又曰不书公讳与大夫盟示耻也 刘氏敞曰孰及之卑者之盟不志及之者公也公则曷爲不言公耻与宋人盟也曷爲耻与宋人盟大国之卿可以防小国之君小国之卿不可以防次国之君卑者孰谓谓下士也 程子曰盟于宿鲁志也 叶氏梦得曰宋人微者也及者何公也何以不书公杀耻也凡公与防者盟无事而屈之则见公以示贬有爲而求之则没公以杀耻 髙氏闶曰桓宋出也隐公惧宋故与宋合 朱子语类问胡氏传春秋盟誓处以爲春秋皆恶之杨山亦尝议之矣自今观之岂不可因其言盟之能守与否而襃贬之乎今民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之时而遽责以未施信而民信之事恐非化俗以渐之意曰不然盟诅毕竟非君子之所爲故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将欲变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可得而善也 陈氏傅良曰鲁宋合也防者虽接我不书此何以书参盟之端见矣忧参盟故录其所从始也 李氏廉曰地以国者宿邓曹齐邢宋之盟若谷梁以宿爲邑名又非矣礼记曰离坐离立毋往参焉故春秋以二人盟爲离盟三人盟爲参盟又曰鲁宋之交始此而离于六年之输平 陈氏深曰不书公讥其自贱以敌微者也卓氏尔康曰内及盟而不书君大夫者有九隐元年九月宋人盟宿宋以微者来轻公故讳公庄二十】   【二年七月齐髙傒盟防文姜方葬公丧中图婚故讳公文二年三月晋处父盟公如晋晋人以公不朝止公令阳处父盟公耻之故讳公文十年苏子盟女栗顷王天王也立而与诸侯盟卑甚矣夫子伤之故以与天子大夫盟讳公成三年十一月荀庚盟孙良夫盟二人至鲁以国与之不必书公成十一年三月及郤犨盟襄七年十月及孙林父盟襄十五年二月及向戌盟皆此义也故皆不书公】   【案左氏云公立而求成似谓公自盟赵氏匡刘氏敞以下皆主焉胡传谓内外皆微者以有宿国之君故志之亦通若谷梁以宿爲邑则非矣谷梁又谓卑者之盟不日夫凡盟皆日不日阙也庄九年书公及齐大夫盟不日二十二年书及髙傒盟乃日何耶】   附录左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防葬不见公亦不书 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爲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衞杜注衞国在汲郡朝歌县今朝歌故城在衞辉府淇县东北孔疏衞国侯爵姬姓文王子康叔封之后也 虢杜注西虢国也农陜县东南有虢城今河南府陜州即陜县也 翼杜注邾地今在山东兖州府费县西南】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此王臣私交之始祭杜注祭国伯爵也路史周圻内管城东北有古祭城今开封府东北十五里有祭伯城是也】   左传【祭伯来非王命也】   公羊【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谷梁【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防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鍭矢不出竟埸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   胡传【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竟经于内臣朝聘告赴皆贬而不与正其本也】集说【杜氏预曰祭伯诸侯爲王卿士者传曰非王命也释其不称使 孔氏颖达曰僖二十四年传富辰说周公封建亲戚以蕃屛周而云邢茅胙祭则祭之初封畿外之国也穆王之时有祭公谋父今有祭伯盖本封絶灭食采于王畿也庄公二十三年祭叔来聘注以爲祭叔爲祭公来聘鲁天子内臣不得外交是祭于此时爲畿内之国仍有封爵故言诸侯爲王卿士也释例曰王之公卿皆书爵祭伯凡伯是也大夫称字南季荣叔是也元士中士称名刘夏石尚是也下士称人公防王人于洮是也其或称祭公举官而言之此其定例也此祭伯若王使来当云天王使祭伯来聘亦知天王使凡伯来聘今以自来爲文明非王命而私行也 啖氏助曰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奔也曷爲不言奔王者无外故不言奔案周大夫但不言出而无不言奔之义 孙氏复曰祭伯天子卿不称使者非天子命也非天子命则奔也不言奔非奔也祭伯私来也故曰祭伯来以恶之 刘氏敞曰祭邑也伯爵也天子上大夫也又曰有不可朝而不与朝祭伯来是也有不能朝而不与朝介葛卢是也又曰均寰内诸侯也萧叔使人得言聘祭伯亲之犹不言朝 程子曰祭伯畿内诸侯爲王卿士来朝鲁不言朝不与其朝也当时诸侯不修朝觐之礼失人臣之义王所当治也祭伯爲王臣不能辅王正典刑而反与之交又来朝之故不与其朝以明其罪先儒有王臣无外交之说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礼也然委官守而远相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叶氏梦得曰大夫始爵以字系氏而不名则南仲仍叔之类皆下大夫也字进则爵下大夫以字系氏中大夫宜以氏系爵则刘子单子之类皆中大夫也爵进则邑中大夫以氏系爵上大夫宜以爵系邑则周公召公毛伯芮伯之类皆上大夫也以是差而下之下大夫以字系氏上士宜以氏系名则刘夏石尚皆上士也上士以氏系名中士宜去氏称名则实中士也中士去氏称名下士微矣名氏俱不足称而称人则王人皆下士也 胡氏宁曰畿内诸侯与畿外诸侯自有等差圣人既于祭伯来朝直书曰来不与其朝以明王臣无外交之义矣外诸侯本有朝聘之礼圣人尽书其朝随事观之其义不一萧叔独书朝公者以谷非其所也杞伯姬来朝其子戒妇人不可与国事也 李氏廉曰春秋有祭伯又有祭公祭叔杜氏于祭公则曰诸侯爲天子三公者徐邈注谷梁又以祭叔爲祭公来聘则意以祭叔爲祭之大夫范氏既以叔爲寰内诸侯而又以叔爲名公羊疏遂以公爲爵伯爲字而以爲一人两无所据岂非伯者本爵公者此时入爲三公而叔者祭之大夫乎案祭伯书来诸传皆以爲朝公羊独以爲奔祭伯书伯诸传皆以爲爵公羊独以爲字当以左注爲是不书来朝谷梁谓不正其外交诸儒多因之程子谓诸侯不行觐礼王不能治而祭伯反与之交其持议尤正】   公子益师卒   公羊【何以不日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集说【何氏休曰卒大夫者明君当隐痛之也君敬臣则臣自重君爱臣则臣自尽公子者氏也益师者名也诸侯之子称公子公予之子称公孙 赵氏匡曰外大夫卒春秋不书书内大夫吾史也不书葬降于君也 孙氏复曰益师孝公子内大夫也内大夫生死皆曰公子公孙与氏不以大夫目之者恶世禄也 刘氏敞曰公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爲氏公子之尊视大夫大夫三命然后氏死则卒之公子益师卒正也左氏曰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非也公孙敖叔孙婼公孙婴齐皆爲公与小敛乎何以得书日大凡春秋所据者史也史之所记有日不日有月不月其事可以考核其日月不可必知也谷梁曰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非也公孙敖仲遂季孙意如岂正者乎而皆日叔孙得臣不闻有罪而反不日皆妄也 程子曰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当时不复请命故诸侯之卿皆不书官不与其爲卿也称公子以公子故使爲卿也惟宋王者后得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卿者佐君以治国其卒国之大事故书于此见君臣之义矣或日或不日因旧史也古之史记事简略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朱子曰内大夫卒而略外大夫是别内外之辞 张氏洽曰东迁以来王命不行诸侯不以天子之命爲重故三命再命之制不复请于王而其强大者亦不守列国三卿之制如晋至于命六卿鲁至鞌之战亦有四卿间虽有请于王如士防以黻冕命将中军亦非复先王之制矣此春秋所以于列国大夫自宋统承先生修其礼物得自命官者或有司马司城之书而此外一切削之也大夫卒必书日不日史失之也 家氏翁曰春秋之义内大夫卒或日或不日旧史记载之有详略而非襃贬惟公羊之说近之谓愈远则不得其详故有所见所闻所传闻之异 程氏端学曰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受命于天子三命者氏再命者名隐桓之世犹有无骇翚挟柔溺之徒以名见者僖文以后诸侯专恣无复请命皆自赐氏此可以观世变矣 汪氏克寛曰或日或不日文定谓恩数厚薄似据左传公子彄葬之加一等故云尔然文公而上一百一十四年书日百有七十宣公而下一百二十八年书日二百二十年数略同而日数近倍则程子谓因旧史理或然也内大夫见经者四十有七卒者三十一不书卒十有六窃疑大夫或卒或不卒亦因史旧文尔】   【庚平王五申十年】二年【齐僖十年晋鄂三年衞桓十四年蔡宣二十九年郑庄二十三年曹桓三十六年陈桓二十四年杞武三十年宋穆八年秦文四十五年楚武二十年】   春公防戎于潜【此书防之始 戎杜注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今山东兖州府曹县故戎城是也 潜杜注鲁地盖近戎之地当在今兖州府西南境】   左传【二年春公防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谷梁【防者外爲主焉尔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然后可以出防防戎危公也】集说【何氏休曰书防者恶其虚内务恃外好也古者诸侯非朝时不得逾竟 范氏甯曰凡年首月承于时时承于年文体相接春秋因书王以配之所以见上奉时承天而下统正万国之义然春秋记事有例时者若事在时例则时而不月月继事末则月而不书王书王必皆上承春而下属于月文表年始事莫之先所以致恭而不黩也他皆放此惟桓有月无王以见不奉王法尔 徐氏彦曰案曲礼下云诸侯相见于隙地曰防故定十四年注云古者诸侯将朝天子必先防闲隙之地以此言之则防合于礼言防爲恶之非朝时不得逾竟者正以春秋之防非爲天子而作之 孙氏复曰诸侯非有天子之事不得出防诸侯凡书防皆恶之也】   夏五月莒人入向【向舒亮反 此入国之始 莒国杜注城阳莒县今山东青州府莒州是也 向杜注谯国龙亢县东南有向城今江南鳯阳府懐远县西四十里有故县村汉置向县龙亢在其西孔疏世本莒纪姓向姜姓此传云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文八年传称穆伯奔莒从已氏是莒己向姜见于传也谱云莒嬴姓少昊之后世本自纪公以下爲已姓不知谁赐之姓者】   左传【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   公羊【入者何得而不居也】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   胡传【以事言之入者造其国都以义言之入者逆而不顺】   集说【孔氏颖达曰将卑师少称人周礼万二千五百人爲军二千五百人爲师五百人爲旅师者众也虽复五军三军悉皆以师爲名取其众义释例曰春秋不书军旅壹皆曰师从众辞是其义也定四年传曰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君将不言帅师卿将不言帅旅以其可知故也卿行不合师从帅领一师则师将并举言某帅师也其师少者卿自须见惟举将名大夫爵位卑下名氏不合见经故言师不言将也若一旅之众则例所不书大夫位卑又名不当见则谓之爲人刘云盟防例卿则书名氏非卿则书人是将卑师少书人亦与盟防同 陆氏淳曰经中一字徧施诸例而义不同者惟人字尔国而称人众词也师称人则寡词也名爵不贵而称人则微词也黜其名爵而称人则贬词也今莒称人当是寡词与无骇帅师相反 孙氏复曰莒小国也入者以兵入也莒小国以兵入向者隐桓之际征伐用师国无大小皆专而行之 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诸侯擅相侵伐兴兵以侵伐人其罪着矣书莒人微者也书入入其国也侵人之境且爲暴况入人之国乎 陈氏傅良曰入君大夫将皆称人君将书君自楚庄入陈始大夫将书大夫自郤缺入蔡始惟内大夫则书之 家氏翁曰此诸侯擅相侵伐之始也曰伐曰侵曰围曰取曰入曰灭皆贬也所以异其名者以其用师有小大浅深竒正之不同耳凡伐人之国入其国都毁其庙祏迁其重器是之谓入春秋之所甚恶其罪下灭国一等莒子入向志在于复其去妻未必遂灭其国故春秋书入而不书灭汪氏克寛曰谷梁以向爲我邑然不书伐我则非我邑也据后书公伐莒取向则向爲小国而莒灭之耳】   无骇帅师入极【骇谷作侅后同帅朔律反后放此 此大夫专兵之始 极杜注附庸小国今山东兖州府鱼台县西有极亭】   左传【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   公羊【无骇者何展无骇也】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极国也茍焉以入人爲志者人亦入之矣】   胡传【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无骇鲁卿不书氏未赐族 孙氏复曰无骇公子展孙不氏未命也外莒人入向内无骇帅师入极天子不能诛此周室陵迟可知也刘氏敞曰公羊以谓入者灭也无骇不氏者疾始灭也非也春秋虽爲国讳然皆使其文不害实今更灭爲入则是文害实也且无骇不氏亦非疾始灭也案春秋之初接近西周先王余法犹存诸侯僭佚犹鲜故鲁卿执政多再命翚挟无骇皆是也公羊见无骇不氏因谓贬也又恶贬之过例因谓入者灭也此求其义不得而强爲之词也谷梁曰入者内弗受也又曰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案入则不得谓之灭而谷梁先既以入觧之末又以灭通之此似谷梁作传时自以入爲义后窃见公羊之书以入爲灭又因注焉者也 程子曰古者卿皆受命于天子春秋之时诸侯自命已赐族者则书族不书族者未赐也赐族者皆命之世爲卿也 许氏翰曰凡大夫未爵命于天子不氏春秋之初尚谨此也无骇翚挟柔溺及宛之见隐桓庄篇是也自齐桓以后列国皆命大夫无不称族者盖不复请命于周也 苏氏辙曰无骇之不氏未赐族也或曰未王命也古者天子赐姓诸侯赐族楚未尝通于周而其大夫曰屈完故氏非王命陈氏傅良曰入恒称人惟内书大夫帅师 吕氏祖谦曰内大夫之不书氏其已赐族者去之所以示义也其未赐族者书之所以纪实也无骇之不氏意者未赐族而纪其实乎何以知之以其卒而知之内大夫之生而不氐者笔削之际固各有义至于卒而不书氏者独隐之初无骇与挟而已茍以卒而去氏爲贬耶则是通春秋十二公之时自二人之外举无可贬者也牙之谋乱遂之杀嫡意如之逐君犹皆不去其族无骇与挟初非有三人之罪何爲恕彼而贬此耶是知二人之卒不书族者盖因未赐族而纪其实也以无骇之卒而推无骇之生则不书其氏者实无氏之可书耳 张氏洽曰左氏称司空无骇经不书官夫子削之也 赵氏鹏飞曰周礼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此三命也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此所谓爵命也公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可称公曾孙故以王父字爲氏也公子公孙皆生则姓之受氏之常也不必命于其君惟公孙之子不可称公曾孙故以王父字爲氏私所不安焉故必请于君而君命之此命氏也 家氏翁曰公羊目无骇爲展无骇是时无骇实未有氏及其死乃以展爲氏耳 齐氏履谦曰师者卒乘之通称也若战称人败称师来称人追称师乞师弃师取师之类事虽不同其爲卒乘之通称则一 程氏端学曰古者元侯之卿有军作师以承天子诸侯之卿无军教衞以听元侯 李氏廉曰无骇不书氏杜氏胡氏陈氏皆以爲未赐族公羊则以爲疾始灭谷梁则以爲贬灭同姓以左氏隐八年赐氏之说考之则公谷爲无据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之初大夫犹称名而不氏僖公以后大率书氏见世卿之盛也经书帅师者百有三十僖公以前书帅师者仅九皆内大夫文宣以后外大夫多书帅师定哀之间尤数数书之大夫之强又可见矣又案二传以爲灭极然灭鄟灭邿书取而极不书取则非灭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唐杜注鲁地髙平方与县有武唐亭今在山东兖州府鱼台县东十二里】   左传【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   集说【杜氏预曰八月无庚辰庚辰七月九日也日月必有误 孔氏颖逹曰杜勘检经传上下日月制爲长厯此年八月壬寅朔其月三日甲辰十五日丙辰二十七日戊辰其月无庚辰也七月壬申朔则九日有庚辰杜观上下若月不容误则指言日误若日不容误则指言月误此则上有秋下有九月则日月俱得有误故云日月必有误也 家氏翁曰胡氏曰书日谨之也愚谓书日不书日不皆襃贬所系】   九月纪履緰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緰音须履緰左作裂繻】左传【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卿爲君逆也】   公羊【纪履緰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女曷爲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女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伯姬者何内女也其言归何妇人谓嫁曰归】   谷梁【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从人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专行必有从也伯姬归于纪此其如专行之辞何也曰非专行也吾伯姬归于纪故志之也其不言使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集说【孔氏颖达曰此书逆女传曰卿爲君逆也宣五年齐髙固来逆叔姬传曰书曰叔姬卿自逆也是爲君逆则称女自逆则书字也释例曰天子娶则称逆王后卿爲君逆则称逆女其自爲逆则称所逆之字尊卑之别也此不言纪侯使裂繻而成八年经书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俱是昏礼而立文不同言昏礼不称主人者主人谓壻也爲有廉耻之心不欲自言娶妇故卿爲君昏侍者必禀君母之命妇人之命不得通于邻国若言卿辄自来非君所命故裂繻不言使也其无母者臣无所禀不得不称君命故公孙夀言宋公使也公羊言无母者称父兄师友宋公不称父兄者诸侯臣其父兄故不得称也昏礼记曰宗子无父母命之亲皆没已躬命之以宗子之尊尚不称父兄况诸侯也其称父兄师友谓大夫以下非宗子者耳 刘氏敞曰妇人谓嫁曰归归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志又曰谷梁曰以国氏者爲其来交接于我故进之也非也诸侯昏姻聘使相往来亦常耳何妄得进之且履緰国氏何异郑詹而曰进之乎程子曰非命卿皆书名以君命来逆夫人也在鲁故称女内女嫁爲诸侯夫人则书逆书归明重事也来逆非卿则书归而已见其礼之薄也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其所馆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而逺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即卿大夫而下莫不然也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未尝出疆也又曰周国自在渭傍况文王亲迎之时乃爲公子未爲君也又曰送之者虽公子公孙非卿则不书陈氏傅良曰春秋之初大夫恒称人必有好事于诸侯则书其大夫巳命字之未命名之各从其称无】   【讥焉尔内女爲夫人凡八见于经未有来逆者书逆纪伯姬吾女遭人伦之变者也伯姬丧在殡纪侯失国齐人葬之鲁问不及焉故详之也又曰内女爲夫人恒书归不书归者必有故也是故齐子叔姬不书归郯伯姬不书归杞叔姬不书归以爲尝失位也非有故也而不书归者非君夫人也 张氏洽曰履緰纪未赐族之大夫也案刘夏祭公及凡逆女者皆不书使盖虽天子诸侯亦不自主昏所以养廉远耻故不称使也女在国故称女春秋于昏姻事与卒葬同皆详书于策盖送终与谨始一也男女之配万事之先天子诸侯无出疆亲迎之礼必使上卿往迎于其国至于所馆然后亲迎以入此哀公问所谓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也纪以卿逆犹可言也其或逆者微则轻配耦而无以正一国之夫妇故具书以见得失吕氏大圭曰内女未有言来逆者此何以书曰春秋之纪事有故则书以重书以变书内女未有书纳币者而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则书之以事之重而书也内女未有言来逆者而纪裂繻来逆女则书之以礼之变而书也男女夫妇人道之大也是以圣人谨焉是故内女之见于经者不一矣然皆有故而书齐子叔姬郯伯姬叔姬不书归而来归则书志吾女遭人伦之变也内女爲夫人者八见于经非是不书而莒庆来逆叔姬齐髙固来逆子叔姬则书志大夫之越境逆女而公爲之主也至于纪伯姬叔姬宋共姬尤详焉此可以见书法矣 俞氏皋曰履緰大夫名也再命例书名 齐氏履谦曰卿爲若逆则称女自爲逆则称字母爲子逆则称妇女者从父母所称之辞字者兄弟辞妇者对姑之辞又曰经书内女适于诸侯及其大夫者凡十有二各以书法别之书归者五而书卒者四纪伯姬纪叔姬鄫季姬宋伯姬也书归不书卒者一杞伯姬也不书卒者文阙也不书归与卒者郯伯姬齐子叔姬也二女者皆见出者也杞叔姬亦见出而书卒归其丧也皆诸侯夫人也书逆不书归者二叔姬也子叔姬也皆大夫妻也大夫自爲逆者也直书卒者二伯姬也子叔姬也鲁女之不嫁者也特卒之也 程氏端学曰伯姬隐公姊妺也伯字姬姓叶氏曰以姓系氏妇人之通称逆称女别妇也归称伯姬别异姓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作帛 此外相盟之始 密杜注莒邑城阳淳于县东北有密乡今山东莱州府昌邑县东南十五里有密乡故城】   公羊【纪子伯者何无闻焉尔】   胡传【凡阙文有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者有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亦有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增者如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君卒不书葬之类皆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也甲戌己丑夏五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之类或曰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也或曰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増者也阙疑而慎言其余可矣必曲爲之说则凿矣】   集说【啖氏助曰谷梁云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此阙文耳云伯之穿凿甚矣左氏云鲁故也以子帛爲履緰字故附防耳 程子曰阙文也当云纪侯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防作帛杜预以爲裂繻之字春秋无大夫在诸侯上者公羊谷梁皆作伯 家氏翁曰于蔑内盟之始也于密外盟之始也内外盟必书志东迁诸侯无所綂一自相爲盟也吴氏澂曰子伯二字或是侯字之误】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谷梁【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   胡传【夫人子氏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邦君之妻国人称之曰小君卒则书薨以明齐也先卒则不书葬以明顺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入春秋之始于子氏书薨不书葬明示大伦茍知其义则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矣】   集说【范氏甯曰夫人薨例日曰薨从夫称薨不地无出竟之事薨有常处 杨氏士勋曰左氏以子氏爲桓公之母公羊以爲隐公之母谷梁知是隐公之妻者以隐推让据其爲君而亦称公故其妻亦称夫人也夫既不葬故其妻亦不葬而左氏桓未爲君其母称夫人是乱嫡庻也公羊以爲隐母则隐见爲君何以不书葬若以让不书葬何爲书夫人故谷梁子以爲隐妻也 孙氏复曰隐公夫人也夫人小君与君一体故志之也子宋姓 刘氏敞曰左氏曰桓母也审如是桓未君其母称夫人是仲子称夫人久矣桓公爲太子必矣杜氏何以云隐当嗣立追成父志以立桓耶眀杜氏误解传传又误解经也又曰公羊以谓隐之母此公羊以妾母得称夫人故谓隐母爲夫人也然妾母实不得称夫人当此之时礼法尚少存惠公仲子是也而隐公又贤岂其违礼私贵其母哉 程子曰隐公夫人也薨上坠之声诸侯国内称之小君同妇人从夫者也公在故不书葬于此见夫妇之义矣 吕氏大圭曰夫人子氏杜氏曰桓母也公羊曰隐母也谷梁曰隐妻也宜孰从曰隐桓之母俱不得爲夫人也则其爲隐之妻者近是隐桓之母不得爲夫人则嫡庻之义明矣隐之妻爲夫人则君臣之分定矣曰春秋盖有以妾母称夫人者矣曰此礼之末失也作俑者其僖公乎僖公致厚于妾母而薨称夫人则嫡庶乱矣葬称小君于是有二夫人祔庙则乱伦易理无复辨矣自是而后习以爲常以妾媵爲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爲夫人徒欲尊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忘本礼庶子爲君爲其母无服不敢二尊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以子氏爲仲子谓元年归赗豫凶事安有其人未死而归赗虽五尺童子固知其不可也杜预谓隐让桓爲太子成其母丧以赴于诸侯审如此则考宫当加諡号矣公羊又以爲隐之母然孟子既爲夫人则声子仲子均非正嫡声子安可僭小君之号成风敬嬴所以称夫人以僖宣二公越礼以尊其妾母隐公若果尊其母爲夫人则当葬以小君之礼而书于经矣今考鲁夫人见经者八文姜哀姜声姜穆姜齐姜书薨书葬子氏以隐公在不书葬出姜归齐亦不书薨孟子以同姓讳而略之妾母见经者六仲子之卒在春秋之前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书薨书葬称夫人称小君与正嫡无异仲子不称夫人不称小君犹未至如中叶以后失礼之甚也惟定十五年姒氏卒以哀公未即位故不成小君之礼耳 湛氏若水曰书夫人子氏薨谨正终也 黄氏正宪曰春秋隐称公则其妃必称夫人岂成隐之爲君而不成其妃爲夫人乎】   【案子氏薨三传互异左氏以爲桓母固非矣公羊以爲隐母先儒谓妾母不当称夫人春秋之初礼法尚存不得以成风敬嬴爲比惟谷梁以爲隐妻义爲长故程子及胡传皆从之】   郑人伐卫【此诸侯专征伐之始】   左传【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   胡传【凡兵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两兵相接曰战缳其城邑曰围造其国都曰入徙其朝市曰迁毁其宗庙社稷曰灭诡道而胜之曰败悉虏而俘之曰取轻行而掩之曰袭已去而蹑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志其事实以明轻重内兵书败曰战书灭曰取特婉其辞爲君隐也征伐天子之大权今郑无王命虽有言可执亦王法所禁况于修怨乎】   集说【陆氏淳曰成公以前侵伐称人者多不必尽是君命之卿盖远事难详従旧史书人耳又凡师称罪致讨曰伐 孙氏复曰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非诸侯可得专也诸侯专之犹曰不可况大夫乎吾观隐桓之际诸侯无大小皆专而行之宣成而下大夫无内外皆专而行之其无王也甚矣孔子从而录之正以王法凡侵伐围入取灭皆诛罪也郑人微者 孙氏觉曰孟子曰春秋无义战故侵伐围入一切书之以见罪焉春秋书伐二百一十三 程子曰声其罪曰伐卫服故不战卫服可免矣郑之擅兴戎王法所不容也 朱子曰书伐国恶诸侯之擅兴 赵氏鹏飞曰左氏曰讨公孙滑之乱也郑有兄弟之隙卫因其余孽加兵于郑盖亦交乱邻国矣然圣人书郑人伐卫若责郑之深者何哉郑庄克其弟而不字其子使栖栖然侨累于卫而又加兵于衞焉不书君将不书师不书帅师斥而人之贬郑之辞着矣 家氏翁曰此春秋书伐之始征伐天子之事而诸侯专之罪也然有早岁之争伐齐霸未兴以前是也有晩岁之争伐晋霸既衰以后是也惟中岁有奉王命而讨不庭者齐晋二霸之师是也春秋与之以霸讨襃贬随事而见 汪氏克寛曰滑共叔子郑庄志于杀段又欲絶其嗣而夷之去年以王师虢师伐衞南鄙又请师于邾今再伐卫穷兵黩武迁怒复怨不贬絶而罪自见矣 赵氏汸曰征伐称人者三十五称师者十四皆文以前之事文以前征伐自诸侯出则虽卿将称人与将卑师少者同虽卿帅重师但称师与将卑师众者同盖征伐之权在诸侯大夫奉命以行得失在其君而大夫之尊卑不足辨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   【辛平王五酉十一年】三年【齐僖十一年晋鄂四年卫桓十五年蔡宣三十年郑庄二十四年曹桓三十七年陈桓二十五年武三十一年宋穆九年秦文四十六年楚武二十一年】   春王二月   集説【孙氏复曰正月书王者九十二二月书王者二十三月书王者十七 程子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在三月则书王三月无事则书时书首月盖有事则道在事无事则存天时正王朔天时备则岁功成王道存则人理立春秋之大义也吴氏澂曰每岁春之下书月必加王字以见此月数乃时王之所改定 汪氏克寛曰春秋于岁首系王着周王之正朔以明大一綂之义或岁首所书事旧史止书时或例当书时则二月三月皆不书王如隐八年书遇垂三月归祊襄十五年书春向戍聘二月盟文九年书春毛伯求金二月得臣如京三月夫人至之类是也何休乃谓二月殷之正月三月夏之正月王者存二王之后使綂其正朔其説谬甚当周之世而存夏殷之正朔岂所谓大一綂耶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之义安在耶】   己巳日有食之   谷梁【日有食之何也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知其不可知知也】   胡传【经书日食三十六去之千有余岁而精厯算者所能考也其行有常度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治厯明时之法也有常度则灾而非异矣然每食必书示后世遇灾而惧之意也】   集説【杜氏预曰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缩故有虽交防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惟正阳之月君子忌之故有伐鼓用币之事今以长厯推经传明此食是二月朔也不书朔史失之孔氏颖达曰古今言厯者大率皆以周天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比月为迟每日行一度故一嵗乃行一周天月行比日为疾每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故一月内则行一周天又行二十九度过半乃逐及日言一月一周天者略言之耳其实及日之时不啻一周天也日月虽共行于天而各有道每积二十九日过半行道交错而相与防集以其一防谓之一月每一岁之间凡有十二防故一岁为十二月日食者月掩之也日月之道互相出入或月在日表従外而入内或月在日里从内而出外道有交错故日食也日月同处则日被月映而形魄不见圣人不言日被月食而言日有食之者以其月不可见故不言月也朔则交防故食必在朔自隐之元年尽哀二十七年积二百五十五年凡三千一百五十四月惟三十七食是虽交而不食也襄二十二年九月十月频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频食是频交而食也食无常月惟正阳之月君子忌之以日食者隂侵阳也当阳长之月不宜为弱阴所侵故有伐鼓用币之事余月则否战国及秦厯纪全差汉来渐候天时始造其术刘歆三綂以为五月二十三分月之二十而日一食空得食日而不得加时汉末防稽都尉刘洪作乾象厯始推月行迟疾求日食加时后代修之渐益详密今为厯者推歩日食莫不符合但无频月食法汉书髙祖本纪髙祖即位三年十月十一月晦日频食则自有频食之理 刘氏敞曰公羊以谓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后非也日月有详畧皆史文也圣人不得改之非不欲改也无所据也谷梁説晦朔之例虽文与公羊异而谬与公羊同 杨氏时曰日之盈亏有数存焉此巧厯者所知也何与于人事而先王为之恐惧修省者谨天戒而已故春秋日食必书之然或言朔或言日或不言朔日或朔日并书史之详畧异也 朱子曰厯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左旋于地一昼一夜则其行一周而又过一度日月皆右行于天一昼一夜则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故日一嵗而一周天月二十七日有竒而一周天又二日半逐及于日而与之防一嵗凡十二防方防则月光都尽而为晦巳防则月光复苏而为朔晦朔而日月之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掩日而日为之食 胡氏宁曰春秋不书祥瑞而灾异则书君子见物之有失常者必恐惧脩省而不敢忽况日者众阳之宗乎春秋所以存而弗削也然灾与异不同日有食之常度也故程氏以为灾而先儒以为异春秋日食三十六精厯算者得之几尽其有常度审矣谓之异非也 王氏元杰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有六月食不书 郑氏玉曰不曰日食而曰日有食之者有者自外至之词也】   【案公羊以日食为异程子辨之以为灾是也先儒又有谓徳之休明则当食不食非也乃治厯者测之未精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左传【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书之】   胡传【春秋歴十有二王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鲁往防之也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者赴告虽及鲁不防也庄僖顷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鲁亦不往也今周人来讣而隐公不往是无君也】集説【杜氏预曰周平王也实以壬戌崩欲诸侯之速至故逺日以赴不书葬鲁不防 刘氏敞曰左氏曰春秋书逺日者即传其伪以徴臣子之过也非也赴以庚戌史自当书庚戌圣人虽欲迁正亦不可得岂故传其伪者乎 邵氏寳曰鲁不防葬者凡七平也庄也僖也惠也顷也定也灵也盖诸侯皆然罪于是乎大矣当是时霸者谁欤谓之尊王不亦愧乎】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左作君】   左传【夏君氏卒声子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公羊【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   胡传【尹氏天子大夫世执朝权为周阶乱因其告丧以氏书者志世卿非礼为后鉴也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既众威福下移春秋于周书尹氏武氏于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姓避正夫人也隐见为君故特书于经曰君氏 孙氏复曰尹氏天子卿言氏者起其世也泰誓曰官人以世夏商之乱政也周既失道其政亦然 程子曰尹氏王之世卿古者使以徳爵以功世录而不世官是以俊杰在位庶绩咸熙及周之衰士皆世官政由是败尹氏世为王官故于其卒书曰尹氏见其世继也 齐氏履谦曰君氏当依公谷作尹氏盖尹氏武氏仍叔荣叔家父曰氏曰叔曰父皆世称也如晋称赵孟之类世世称之故诗有仍叔春秋亦有仍叔诗有家父春秋亦有家父诗有尹氏春秋凡两书尹氏 汪氏克寛曰诗节南山朱子传尹氏盖吉甫之后春秋书尹氏卒公羊以为讥世卿者即此也今案诗常武王谓尹氏指吉甫也家父云尹氏太师又云赫赫师尹则尹氏当幽王时为三公矣此书尹氏卒则来讣于鲁也五年传称王使尹氏助曲沃伐晋僖二十八年王命尹氏防命晋侯为侯伯文十四年王使尹氏讼周公于晋成十六年十七年尹武公防诸侯伐郑昭二十三年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以子朝奔楚则尹氏始终秉权又曰宣王时吉甫已称氏春秋惟尹武公两伐郑书子其余经传所纪悉曰尹氏】   【案欧阳氏修曰公羊谷梁以尹氏为正卿左氏以君氏为隐母一以为男子一以为妇人得于所传者盖如此是可尽信乎马氏端临曰左传经文君氏卒则以为声子鲁之夫人公谷经文尹氏卒则以为师尹周之卿士然则夫子所书夏四月辛卯卒者竟为何人乎是皆疑而不敢定也故两存之】   附录左传【郑武公荘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眀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温杜注河内温县今属懐庆府古温城在县西南三十里 成周杜注洛阳县今河南河南府洛阳县东北有洛阳故城】   秋武氏子来求赙【赙音附 此来求之始】   左传【武氏子来求赙王未葬也】   公羊【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谷梁【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求之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词也交讥之】   集説【孙氏复曰武氏世卿也其言武氏子父死未葬也 孙氏觉曰春秋之法为上者无求求之失上也为下者无见求见求失下也曰赙曰金因丧而有求者也车无事而有求者也防事有赠无求而有求于下以是为亟也车服上所以赐下而有求于下以是为失制矣 程子曰武氏王之卿士称武氏见其世官 陈氏傅良曰周大夫有爵称爵未爵称字但曰武氏子见非大夫也微者虽王人不书此何以书鲁赙不入来求不可以不录也 家氏翁曰武氏子仍叔子衔命而出必皆有位于朝今乃以某氏子书公谷于仍叔之子曰父老子代従政于武氏子曰父卒子未命盖以仍叔为尚存之人武氏为已卒之大夫也王朝公卿大夫莫非世官世禄之家何独于此二子而书法异乎曰某氏子云者有父在焉故也 吴氏澂曰称氏义与尹氏同子者父老而以子摄行卿之事 汪氏克寛曰隐五年王使尹氏武氏助曲沃伐晋则武氏之子亦命为卿而尹武皆为世卿可见矣春秋书武氏之子则嫌武氏之子自来求赙仍叔子不加之字又不见其父在】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左传【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舎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殁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徳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防贤光昭先君之令徳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宋穆公卒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胡传【外诸侯卒国史承告而后书圣人皆存而弗削曷为弗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古者诸侯之邦交间问殷聘而世相朝盖王事相従则有和好之情及告终易代则有吊恤之礼所以睦邻国也凡诸侯卒皆存弗削而交邻国之义见矣卒而或名或不名者因旧史而不革也】   集説【何氏休曰宋称公者殷后也王者封二王后地方百里爵称公客待之而不臣也 杜氏预曰称卒者畧外以别内也 赵氏匡曰诸侯同盟名于载书朝防名于要约聘告名于简牍故于卒赴可知而纪也左氏曰同则赴以名岂有臣子当创巨痛深之日乃忍称君之名礼篇所录云寡君不禄而已盖曽同知其名故于死时书之以纪易代 刘氏敞曰谷梁云诸侯日卒正也非也正者日不正者不日则其义可信而无疑今正者日簒者亦日曹伯使世子射姑来朝则曹伯之嫡也庄二十三年曹伯射姑卒有月无日此复何耶 孙氏觉曰诸侯不生名卒则名之亦有卒而不名者记卒记名者即位之初以名赴我我因其卒得以名之于册也卒而不名者即位之初不赴于我或史失之不得记其名也案左氏记楚公子围使赴扵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是当君卒赴诸侯巳言嗣君之名矣故凡往来之国皆得记其名也然则不待扵同朝防聘告而嗣君之名已见扵常所往来之诸侯矣故春秋记外诸侯之卒一百三十有三而无名者十或即位之初不以名赴或史失之未可知也必若以防求之则未尝与者五十二而不名者九耳未可通也 程子曰吉凶庆吊讲信修睦邻国之常礼人情所当然诸侯之卒与国之大故来告则书程氏端学曰宋以王者后故得称公诸侯书卒正也书薨者臣子之词也故内书薨而外书卒 汪氏克寛曰赴告以日史书其日则经弗削以见列国臣子之谨终赴告畧史不书日则经无自而书日以见臣子之慢先君而忽其死生之大变也又曰晋献公惠公未尝同防通聘问而卒书名宿男同盟滕子子来朝而卒不书名是皆据史旧文也案左氏云同则赴以名赵氏匡驳之其説是矣孙氏觉又谓即位之初以名赴似更有理若卒而或名或不名则胡传得之】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此外诸侯特相之始 齐太公所封国都今山东青州府临淄县西北营丘城是也后胡公徙都薄姑则在今青州府博兴县东北孔疏齐国侯爵谱云姜姓太公望之后 石门杜注齐地或曰济北卢县故城西南济水之门卢县故城在今山东济南府长清县西南】   左传【冬齐郑于石门寻卢之也庚戌郑伯之车偾于济】   【卢杜注齐地今卢城在长清县西南二十五里济禹贡导沇水东流为济蔡沈书传济水出河东郡垣曲县王屋山至青州博兴县入海今垣曲属平阳府博兴属青州府】   集説【杜氏预曰来告故书 刘氏敞曰何以书防之事告则书常事不书非常则书防于春秋常也于王者非常也殷人作防而民始畔周人作誓而民始疑 程子曰天下无王诸侯不守信义数相誓所以长乱也故外诸侯来告者则书之 叶氏梦得曰外也内言防及外不言防及直言而已内外之辞也 张氏洽曰隐公十一年之间盟而不食言者惟此石门之二君终身未尝相伐盖齐方盛强而郑之深雠专在于宋故郑庄恃齐以敌之虽齐间与宋好而左右离间必使惟巳之従是以石门之虽不寒而宋与许纪诸国交受伐春秋详书于策将使后人考其本末而知郑庄多诈齐僖不义二国相与之固列国并被其祸也 赵氏鹏飞曰隐公之世宋卫为西党齐郑为东党鲁则徘徊于二党之间惟利是従初比于宋矣至艾之而従齐附郑故圣人于此书石门之而知齐为郑之党及艾之则知公従齐而附郑也 吴氏澂曰非盛世事也王政不行诸侯放恣欲以战伐而敌雠则不得不以防而固党防不足恃而重之以人不自信而要之于神故凡书者春秋所恶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寻卢之则春秋之前齐郑巳有盟陈氏以石门之为诸侯之合特据春秋所书以立义耳元年蔑巳特相然仅与附庸相歃非闗于天下之故惟石门乃肇伯之端故特书之 刘氏实曰齐郑之春秋亦存而不削者以志世变也郑庄挟齐以自强而齐僖亦资郑以纠合自是齐郑之党合天下始多故而诸侯遂无王矣】   癸未葬宋穆公【穆公谷作缪后同】   公羊【宣公谓缪公曰以吾爱与夷则不若爱女以为社稷宗庙主则与夷不若女盍终为君矣宣公死缪公立缪公逐其二子庄公冯与左师勃曰尔为吾子生毋相见死毋相哭与夷复曰先君之所为不与臣国而纳国乎君者以君可以为宗庙社稷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国乎与夷此非先君之意也且使子而可逐则先君其逐臣矣缪公曰先君之不尔逐可知矣吾立乎此摄也终致国乎与夷庄公冯弑与夷故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   胡传【传称诸侯五月而葬同至同谓同方岳之者其生讲防同之好其没有葬送之礼是诸侯所以睦邻国也卒而或葬或不葬者何有怠于礼而不葬者有弱其君而不葬者有讨其贼而不葬者有讳其辱而不葬者有治其罪而不葬者有避其号而不葬者宋殇齐昭告乱书弑矣而经不书葬是讨其贼而不葬者也晋主夏在景公时告丧书日而经不书葬是讳其辱而不葬者也鲁宋防未尝不同而三世不葬是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吴楚之君书卒者十亦有亲送于西门之外者矣而经不书葬是避其号而不葬者也怠于礼而不往弱其君而不防无其事阙其文鲁史之旧也讨其贼而不葬讳其辱而不葬治其罪而不葬避其号而不葬圣人所削春秋之法也】   集説【徐氏邈曰凡书葬者皆据我而言葬彼所以不称宋葬缪公而言葬宋缪公 杜氏预曰鲁使大夫防葬故书举谥称公者据彼国之辞也 范氏甯曰记卒记葬录鲁恩义之所及若存没隔絶情礼不交则卒葬无文或有书卒不书葬盖外虽赴卒而内不防葬 孔氏颖达曰昭三年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如此之类遣卿行者皆书其使名此不书使名知是大夫往也大夫奉命出使位贱不合书名故直书其所为之事而已则云及某防则云防某人葬则云葬某公举其所为之事眀有使往可知也释例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及其失也礼过于重文襄之伯因而抑之诸侯之丧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之丧士吊大夫送葬犹过古制故公子遂如晋葬襄公传不言礼葬秦景公传曰大夫如秦葬景公特称礼也一以示古制二以示书他国之葬必湏鲁防三以示奉使非卿则不书于经此丘眀之微文也 啖氏助曰吴楚之君不书葬者不可言葬某王也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而私諡为公従而书之以见非礼 刘氏敞曰诸侯何为或卒或不卒或葬或不葬卒自外录也葬自内录也不卒非外也不葬非内也葬者臣子之事也国灭不葬无臣子也君弑贼不讨不葬亦无臣子也程子曰诸侯告丧鲁往防葬则书春秋之时皆不请而私諡称私諡所以罪其臣子 张氏洽曰宋公】   【爵也其称公与齐卫异矣穆谥也诸侯合请谥于王然春秋自蔡桓侯之外皆不请于王而私谥者也黄氏震曰初宣公舎其子与夷而立穆公穆公亦舎其子冯而立与夷其后冯遂弑与夷左氏美宣公知人公羊则谓宋之祸宣公为之也愚案公羊之説为万世垂戒而左氏之説亦不可全废也盖宣公逊穆公穆公终以逊宣公之子是穆公不可谓非贤宣公不可谓不知贤其后冯之弑逆罪在冯耳虽春秋责贤者备岂可尽没其贤而反加以始祸之恶名哉且谓宣穆再逊而再乱亦未当其实宣之逊穆初未尝乱穆逊殇公而冯始为乱耳 郑氏玉曰卒以外赴书葬以鲁防书不卒则是外不赴不葬则是鲁不防也 汪氏克寛曰此葬穆公合五月之节而书日穆公非弑其国无乱公子冯出居于郑则无谋乱者矣不可谓危不得葬蔡桓侯三月而葬书日蔡季贤而请谥不可谓渇葬齐惠公三月而葬鲁君奔丧卿往送葬齐国无难晋悼公三月而葬晋伯方盛平公嗣业诸卿和睦不可谓慢葬而皆不日卫穆公六月而葬宋文公七月而葬并书日二国皆无乱而传谓宋文公始厚葬不可谓痛之卫桓公十五月而葬陈灵公二十有一月而葬皆不日非不能葬盖二君被弑故待讨贼而后葬也若夫葬之迟速则据文考事而义自见若国无乱而葬速葬缓皆以着臣子之失礼国有乱而葬不以其时则以着人君不能防微杜渐俾身没弗藏而且责臣子及天子诸侯方伯连率之缓于讨贼也】   附录左传【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羙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巳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諌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逺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聼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陈杜注陈国陈县即今河南开封府陈州孔疏陈国侯爵谱云妫姓虞舜之后当周之兴有虞遏父者为周陶正武王以元女大姬配遏父之子满封于陈赐姓曰妫号曰胡公】   【壬桓王戌元年】四年【齐僖十二年晋鄂五年卫桓十六年蔡宣三十一年郑庄二十五年曹桓三十八年陈桓二十六年杞武三十二年宋殇公与夷元年秦文四十七年楚武二十二年】   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娄【此伐国取邑之始 杜注本都陈留雍丘县今河南开封府杞县是也后迁都淳于今青州府安丘县有淳于故城孔疏谱云杞姒氏夏禹之苖裔武王克殷求禹之后得东娄公而封之于 牟娄杜注杞邑案城阳诸县东北有娄乡今娄乡城在山东青州府诸城县境】   公羊【牟娄者何杞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   谷梁【传曰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   胡传【取者收夺之名声罪伐人而强夺其土故特书曰取以着其恶或曰诸侯土地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所以守宗庙之典籍也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强者多兼数圻弱者日以侵削当是时有取其故地者夫岂不可然僖公常取济西田矣成公尝取汶阳田矣亦书曰取何也苟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而擅兵争夺虽取本邑与夺人之有者无以异春秋之义不以乱易乱故亦书曰取正其本之意也上二年莒人擅兴入向而天讨不加焉至是伐国取邑其暴益肆矣】   集説【范氏曰既伐其国又取其土眀伐不以罪而贪其利两书取伐以彰其恶 孔氏颖达曰牟娄杞邑莒伐取之自是以后常为莒邑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娄来奔是也文三年秦人伐晋传称取王官及郊襄二十三年齐侯伐晋传称取朝歌并书伐不书取此伐取两书者彼告伐不告取此伐取并告故也昭元年伐莒取郓书取不书伐昭十年伐莒取郠书伐不书取者元年兵未加莒而郓逆服故书取不书伐十年晋以取郠讨公故书伐不书取其伐国围邑书围与否亦从告也 啖氏助曰凡先言伐国下言取邑者眀其国之邑也如取郜取防上言败宋师则宋邑可知 赵氏匡曰凡力得之曰取不当取也不是其专夺虽复取本邑亦无异辞左氏云凡书取言易也谷梁亦曰取易辞也案取者收夺之名何闗难易假令取之难而得之欲如何书之乎又云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今经文见云伐何得云不用师徒乎今谓凡繋属外而我克有之不论难易一切称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师徒也取者或以师威逼或招收而得之既不侵伐方可是不用师徒耳然取之非正皆为力得春秋之义在辨其得之邪正固不当惟以师徒为例又曰凡内取之邑不系国者皆夲是鲁邑曽为外国所夺今却取之既是夲国邑不可系之他国尔又曰凡有邑称邑无邑称田公羊曰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案田繋于邑若有邑则称邑举重也无邑自然称田皆据事实尔 孙氏觉曰伐而后言取者先声其罪以伐之又夺取其邑以为巳有也 程子曰诸侯土地有所受伐之其罪大矣而夺取其土恶又甚焉王法所当诛也 薛氏季宣曰诸侯田天子之守臣地非其有也或取之或失之皆罪也 陈氏傅良曰外取邑不书自隐以前则书之春秋之初犹以取邑为重也桓十四年宋以诸侯伐郑取牛首而后皆不书 黄氏震曰杞夏之后在周为三恪莒自入春秋首加兵于向今又扼杞之弱称兵而攘其封邑至桓十二年公防杞莒于曲池而后释今日之憾莒之横甚矣 李氏廉曰取字例胡氏曰悉虏而俘之曰取取师于雍丘于嵒是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称取郜鼎之类是也取者收夺之名取牟娄长葛之类是也此三例亦畧相通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外伐国者一百二十有八惟此书伐书取余书围邑者三书伐战者一书伐救者一盖中叶以后争地争城杀人盈野诸侯城邑今日夺之于此眀日并之于彼得失无常不足悉书故传言取地而经不书取者甚多盖以擅兴残民为重而土地之攘夺不暇论矣 赵氏汸曰陈氏曰春秋之初犹以取邑为重也得之矣据桓十四年宋伐郑取牛首僖二十三年楚伐陈取焦夷文八年秦伐晋取武城十年春晋伐秦取少梁夏秦伐晋取北征之类皆不书虽成二年齐侯伐我北鄙取龙不书春秋重灭国自书齐郑入许而后取邑不复书传曰疆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书之则不胜书故书其重者而已】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完音丸州谷作祝后同 此书弑之始】   左传【卫州吁弑桓公而立】   集説【杜氏预曰称臣弑君臣之罪也戊申三月十七日有日而无月 孔氏颖达曰州吁实公子而不称公子者传文更无褒贬直是告辞不同史有详畧尔自庄公以上诸弑君者皆不书氏闵公以下皆书氏亦足眀时史之异同非仲尼所皆刋也戊申在癸未之后二十五日更盈一周则八十五日往年十二月癸未葬宋穆公则此年二月不得有戊申虽承二月之下未必是一月之日故长厯推此年二月癸亥朔十日壬申二十二日甲申不得有戊申也二月壬辰朔则十七日有戊申也此经上有二月下有夏得在三月之内不是字误故云有日而无月僖二十八年冬下无月而经有壬申公朝于王所有日而无月经有比类故知此亦同之凡如此者有十四事陈氏岳曰隐桓庄之春秋凡弑君之贼皆名之 刘氏敞曰公羊以谓不称公子当国也非也诸弑君而称公子公子而为大夫者也公子而不称公子公子而未为大夫者也当国与不当国何足辨乎谷梁曰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非也宋督宋万亦可云弑而代之乎公子商人岂非弑而代之乎而督万氏国商人不氏国何也 程子曰自古簒弑多公族盖自谓先君子孙可以为君国人亦以为然而奉之春秋于此眀大义以示万世故春秋之初弑君者多不称公子公孙盖身为大恶自絶于先君矣岂复得为先君子孙哉古者公族刑死则无服况弑君乎大义既明于初矣其后弑立者则皆以属称或见其以亲而宠之太过任之太重以至于乱或见其天属之亲而为寇雠立义各不同也春秋所书大率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而辞异者盖各有义非可例拘也 家氏翁曰卫州吁齐无知弑君而自立为君春秋首絶其属籍书名书弑及其杀也书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不子以为君名其为贼示国人皆可杀此春秋诛讨乱贼之上刑也又曰胡氏谓州吁削属籍以国氏罪庄公不待以公子之道愚谓此方诛讨弑贼未当追议庄公既往之咎案州吁不称公子削之也弑君之贼例应从同而独于卫州吁齐无知宋督万削之其后或氏族之或世子公子之何也不削之则无以着其弑逆之罪不氏族之不世子公子之则安知非盗与防者而无以着其弑之实程子所谓大义既明于初其后皆以属通立义各不同也胡传谓庄公不以公子之道待州吁则追咎庄公家氏翁驳之矣谷梁谓万为卑者则万巳为大夫其说亦不可通也孔氏頴达以为史有详畧亦似有理故并存之】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此书遇之始 清杜注卫邑济北东阿县有清亭今东阿县属兖州府】   左传【公与宋公为防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公羊【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   谷梁【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   胡传【遇者草次之期古有遇礼不期而防以眀造次亦有恭肃之心春秋书遇私为之约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简其礼尔简畧慢易无国君之礼则莫适主矣故志内之遇者四而皆书及若曰以此及彼然也志外之遇者三而皆以爵若曰以尊及卑然也其意以为莫适主者异于古之不期而防矣故凡书遇者皆恶其无人君相见之礼也】   集説【杜氏预曰遇者草次之期二国各简其礼若道路相逢遇也 孔氏颖达曰曲礼下云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防然则防者豫谋间地克期聚集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示威于众各重其礼虽特防一国若二国以上皆称防也遇者或未及防期或暂须相见各简其礼若道路相逢遇然此时宋鲁特防欲寻旧盟未及防期衞来告乱故二国相遇若三国简礼亦曰遇故庄四年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是也周礼冬见曰遇则与此别 孙氏复曰遇者不期也不期而防曰遇诗称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是也诸侯守天子土非享觐不得逾境此言公及宋公遇于清者恶其自恣出入无度 许氏翰曰隐庄之间凡六书遇自闵以后有防无遇 胡氏宁曰古者诸侯或因朝觐或従王命无期约而适值于途必有两君相见之仪近者为主逺者为賔所以崇礼让絶慢易也故谓之遇周衰诸侯放恣出入无期度私为邂逅之约有如适值于途亦谓之遇非矣汪氏克寛曰古者诸侯因王事不期而遇仓卒之间且有礼义春秋之时非王事而出预有期约以相防聚乃行古者不期之礼是自欺尔 程氏端学曰公及宋公遇于清孙刘叶氏皆以鲁宋适相遇为説予独従赵氏杜氏简礼而防之言者盖孙刘叶氏之説公羊之余意也如公与宋公果不期而适相遇必有所往之处而适邂逅于中途今经传不载其所往之处而但书遇则知遇者相期简礼以见也 邵氏寳曰古之遇也适今之遇也预同礼而异情盖非礼之礼也君子不谓之礼 王氏樵曰以下文推之此非无事而遇盖有所谋也宋鲁合交将以谋郑托于无约而遇盖秘其迹也】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此诸侯防伐之始亦东诸侯分党之始 蔡杜注汝南上蔡县今属河南汝宁府县西南十里有故蔡国城孔疏蔡国侯爵谱云姬姓文王子叔度武王封之于汝南上蔡为蔡侯】   左传【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従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衞故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公问于众仲曰衞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徳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胡传【春秋之法诛首恶兴是役者首谋在衞而以宋主兵何也前书州吁弑君其罪已极至是阻兵修怨勿论可也而邻境诸侯闻衞之有大变也可但已乎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之三子告不可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然则邻有弑逆声罪赴讨虽先发而后闻可矣宋殇不恤卫有弑君之难欲定州吁而从其邪説是肆人欲灭天理非人之所为也故以宋公为首诸国为从示诛乱臣讨贼子必先治其党与之法也】集説【程子曰宋以公子冯在郑故与诸侯伐之也搂诸侯以伐诸侯固为罪矣而衞弑其君天下所当诛也乃与修好而同伐人其恶甚矣 张氏洽曰宋殇受国于穆公而冯有争位之心正当修德和民外好邻国则其位自定而冯无所伺其隙矣况州吁逆贼内怀见讨之惧而欲纳交殇公苟名其为贼告于王而讨之则一举而君臣父子之伦定今乃怵于邪説合陈蔡以助逆贼使宋国之人不复知君臣顺逆之正理而弑逆之事卒及其身皆殇公不能早辨于此役也 家氏翁曰是役本衞志而序宋为首责宋深矣宋公书爵目其人而贬之也 吴氏仲迂曰孔子作春秋以讨乱贼是年春秋已絶笔而犹请讨陈恒作春秋者莫如孔子用春秋者亦莫如孔子汪氏克寛曰风击鼓诗序云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经书衞人于蔡人之下所以诛文仲党恶而忘雠也 陈氏际泰曰东诸侯分党郑之祸自此始郑者天下之所必争也鲁东诸侯也晋北诸侯也秦西诸侯也楚南诸侯也入春秋以来四方无有不伐郑者矣齐桓晋文秦穆楚庄自主盟以来五霸无有不争郑者矣】   秋翚帅师【翚许归反 此大夫防伐之始】   左传【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请以师防之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   胡传【宋人来乞师而公辞之羽父请以师防而公弗许其辞弗许义也翚以不义强其君固请而行无君之心兆矣夫公子公孙升为贵戚之卿者其植根胶固难御于异姓之卿况翚已使主兵而方命乎隐公不能早罢其兵权是以及钟巫之祸春秋于此去其公子以谨履霜之戒】   集説【杜氏预曰公子翚鲁大夫不称公子疾其固请强君以不义也诸外大夫贬皆称人至于内大夫贬则皆去族称名于纪事之体他国可言某人而已鲁之卿佐不得言鲁人此所以为异也 孙氏复曰翚不氏未命也 刘氏敞曰公羊以谓翚不氏者与弑公贬也非也当此之时翚未弑君可得贬乎谷梁曰不称公子贬之也非也欲贬翚者宜于此称公子既弑君而除之无为先事而贬也又曰曷为或防言伐或及言伐防者聚辞也及者继辞也 程子曰宋虐用其民卫当诛之贼而与之同伐人其罪大矣二国搆怨而他国与之同伐其罪均也 薛氏季宣曰师兴而后翚防之 陈氏傅良曰公子翚则曷为但称翚以大夫而防伐于诸侯于是始故名之也吕氏大圭曰书帅师则翚专兵可知故单伯防伐宋不言帅师 齐氏履谦曰伐者出师之总名周礼大司马掌九伐之法眚坛侵削正残杜灭伐总谓之伐正犹春秋书伐其侵围入灭之类皆伐之事也然经有重言其事者有不重言其事者有但言其事而不言伐者重言其事者如伐郑围长葛伐杞取牟娄之类是也必系之国以见其为某国之邑也不重言其事者如伐楚次于陉伐郑防于萧鱼之类是也虽曰伐而实未有事乎伐也但言其事而不言伐者侵入灭及围国之类是也不言伐者省文也战而言伐者伐兵也不言伐者非伐兵也及齐师战于奚传言疆事及楚人战于城濮经书楚人救卫之类是也亦有史失其事而经则泛书曰伐者翚帅师防伐郑之类是也】   防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   左传【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   胡传【春秋立义至精词极简严而不赘也若曰翚帅师防伐郑岂不白乎再序四国何其词费不惮烦也四国合党翚复防师同伐无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贼恶之极也再序四国而诛讨乱臣之法严矣】集説【程子曰再序四国重言其罪左氏以为再伐妄也 陈氏傅良曰公子弑君衞人不逾年能讨之衞犹有臣子也而五国之君大夫伐郑以定州吁苟有人心焉不若是甚矣书之复书之春秋仅一再见焉特书之法严矣】   九月衞人杀州吁于濮【濮音卜 濮杜注陈地水名】   左传【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衞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衞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涖于衞九月衞人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公羊【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   谷梁【称人以杀杀有罪也祝吁之挈失嫌也于濮者讥失贼也】   胡传【公羊子曰称人者何讨贼之辞也其义是矣于濮者悯衞国之人着诸侯之罪也夫州吁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讨者缘四国连兵欲定其位故久然后能杀之于濮尔非诸侯之罪而何夫以讨贼许众人而以失贼罪邻国与贼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説【何氏休曰明国中人人得讨之所以广忠孝之路书者善之也 范氏甯曰有弑君之罪者则举国之人皆欲杀之 赵氏匡曰凡作乱自立为君而国人杀之者皆称人以杀言众所共弃不君之也孙氏复曰称人以杀讨贼乱也其言于濮者桓公被弑至此八月恶衞臣子缓不讨贼俾州吁出入自】   【恣也 刘氏敞曰传曰石碏杀之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又曰杜氏云未列于防故不称君是簒弑之人已防诸侯则无咎矣此岂王法哉 程子曰称衞人众辞也举国杀之也 朱子曰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士师也 胡氏宁曰陆淳云经中一字徧施于诸例而义不同者惟人字尔或众而称人或美而称人或讳而称人或贬而称人或贱而称人 髙氏闶曰称国称人称地所以广忠臣孝子之义使人人皆得杀之而无间于尊卑又使乱臣贼子虽窃发于一时而天地之大四海之广欲逃无所也 家氏翁曰此石碏杀之若书碏则是一人之私讨而不见其从众望故惟书衞人 李氏廉曰春秋讨贼书人例六州吁无知陈佗征舒栾盈良霄是也栾盈良霄虽非弑君而皆叛逆之臣故书法同晋里克弑君而惠公杀之不以其罪故不予以讨贼楚比弑君而弃疾杀之亦非正故不成其为贼商臣弑君而齐人杀之蔡般弑父而楚子杀之不得例于讨贼者罪齐蔡国人不以为贼而君之也 汪氏克寛曰宋万之弑宋人求贼于陈庆父之弑鲁人求贼于莒皆责赂而后与今陈人能执州吁而不匿贼取赂亦贤于后此陈莒之为矣然陈乃衞桓之母家而陈侯亦亲率兵防伐郑欲定其位则今日之善不足以赎前日之过故经不书陈人执州吁而止着卫人之杀之也 刘氏实曰时石碏请于陈而杀之今乃称衞人杀何也此见举国之人皆有讨贼之心亦见衞犹有人能以讨贼为事也 王氏锡爵曰石子不正言州吁之不当立而乃以王觐绐其子何也岂其时奸党众盛言之无益且恐泄其于陈之讨耶】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晋   左传【衞人逆公子晋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书曰衞人立晋众也】   【邢杜注国名在广平襄国县今直隶顺徳府邢台县西南襄国故城即其地】   公羊【晋者何公子晋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其称人何众立之之辞也然则孰立之石碏立之石碏立之则其称人何众之所欲立也众虽欲立之其立之非也】   谷梁【衞人者众辞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晋之名恶也其称人以立之何也得众也得众则是贤也贤则其曰不宜立何也春秋之义诸侯与正而不与贤也】   胡传【人众辞立者不宜立也晋虽诸侯之子内不承国于先君上不禀命于天子众谓宜立而遂自立焉可乎故春秋于衞人特书曰立所以着擅置其君之罪于晋絶其公子所以明专有其国之非以此垂法而父子君臣之义明矣】   集説【何氏休曰诸侯立不言立此独言立明不宜立之辞 范氏甯曰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立纳入皆非正也 孙氏复曰诸侯受国于天子非国人所得立也 刘氏敞曰众知晋之可以立不知立君之非众石碏知晋之得乎众可以为君不知立晋之非已是以谓之不宜立也 孙氏觉曰晋以国人众立宜有得立之理圣人特于疑似之间而明不当立之义 程子曰诸侯之立必受命于天子当时虽不受命于天子犹受命于先君衞人以晋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与也虽先君子孙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 叶氏梦得曰晋桓公之弟也不氏未三命也 髙氏闶曰晋乃桓公之弟庄公之子于次当立又国人之所同欲而谓之不宜立何也彼曰我君之子也国我之国我宜立国人亦曰彼吾君之子也国乃其国彼当立是诸侯之子不必命于天子特以公子之亲众人宜之而自立也如此则千乘之国皆可擅置其君而邦君之子皆可专有其国矣 程氏迥曰衞人立晋一国之公也尹氏立朝一族之私也 陈氏傅良曰争国不称公子晋则何为以争国之辞书之衞之臣子可以讨贼不可以置君州吁为僇而晋受之上无天子下无君父是亦争国而已矣继故未有书立者贼不讨君不葬讥不在立也是故宋殇之弑也冯立闵之弑也御説立晋灵之弑也黒臀立厉之弑也周立皆不书必若衞人贼讨君葬而后书立 家氏翁曰不书石碏之名氏而曰衞人立晋立君从众望也非一人所得而私立也 郑氏玉曰石碏之言曰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恳恻之意形于言表宜陈人为之动心而州吁之见执也惜其习于当时闻见之陋不知国君非人臣所可置公子晋之立不能请命天王故圣人既美其讨贼于前复着其擅立于后 李氏廉曰春秋书立四晋与子朝皆不宜立武宫炀宫皆非所当立也故书法同晋为国人所与子朝独为尹氏所与故书法异朝书王子而晋不书公子者朝之罪已显晋之得众疑于当立故特去公子以见之也 汪氏克寛曰杀州吁众辞乃王法所当讨而衞人皆欲讨之故书人以善之立晋众辞乃无天王之命而卫人以私意擅立之故书人以罪之美恶不嫌同辞 髙氏攀龙曰未有为子而不受之父也未有为诸侯而不受之王也内不承国于先君故不称公子上不禀命于天子故称衞人立张氏溥曰州吁宜杀天下知之晋不宜立天下不知也春秋辨焉天下之父子君臣定矣】   【癸桓王亥二年】五年【齐僖十三年晋鄂六年衞宣晋元年蔡宣三十二年郑庄二十六年曹桓三十九年陈桓二十七年杞武三十三年宋殇二年秦文四十八年楚武二十三年】   春公观鱼于棠【观左作矢 棠杜注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今兖州府鱼台县鱼亭山是其处也】   左传【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諌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眀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爼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皁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逺地也】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公曷为逺而观鱼登来之也百金之鱼公张之登来之者何美大之之辞也棠者何济上之邑也】   谷梁【传曰常事曰视非常曰观礼尊不亲小事卑不尸大功鱼卑者之事也公观之非正也】胡传【隐公慢弃国政逺事逸游僖伯之忠言不见纳亦已矣又从而为之辞是縦欲而不能自克以礼也特书观鱼讥之也】   集説【杜氏预曰书陈鱼以示非礼也书棠讥逺地也孔氏颖达曰陈鱼者兽猎之类谓使捕鱼之人陈设取鱼之备观其取鱼以为戏乐非谓既取得鱼而陈列之也説文云鱼捕鱼也然则捕鱼谓之鱼天官人掌以时为梁凡者掌其政令是谓捕鱼为鱼鱼者犹言猎者也 孙氏复曰观鱼非诸侯之事也天子适诸侯诸侯朝天子无非事者动必有为也隐公怠弃国政观鱼于棠可谓非事者矣 程子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观鱼非道也叶氏梦得曰古者天子诸侯将祭必亲射牲因而获禽以共祭春献鱼之节也公将以盘游盖托射牲以祭焉以公为荒矣 家氏翁曰讥公之从事于游畋非其时非其地也隐公浸骄矢鱼于逺春秋书之讥也亦危之也棠在宋鲁之间无故而轻出寪氏之祸其兆于斯乎 吴氏澂曰古者天子季冬之月命渔师始渔先荐寝庙隐公盖非为宗庙尝鱼而往棠乃逺地渔师取鱼而公往观之特为游观之乐耳李氏廉曰观例二观鱼则以纵欲为讥观社则以防祀为贬皆举动之妄也 汪氏克寛曰月令季冬乃周之二月经书春观鱼则是周正月未当尝鱼之时隐公决非为尝鱼而往明矣苟隐公果为尝鱼荐庙则为常事得礼而不书矣 邵氏寳曰鱼者渔也故比于狩而加观焉狩者人之所有事也狩之过则有书焚咸丘者矣】   附录左传【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   【曲沃杜注在河东闻喜县今属山西平阳府 翼杜注在平阳绛邑县东今山西平阳府翼城县是也县东南有古翼城 随杜注晋地今介休县东有古随城属山西汾州府】   夏四月葬衞桓公   左传【衞乱是以缓】   谷梁【月葬故也】   胡传【諡者行之迹所以纪实德垂劝戒也列爵惟五皆王命也卫本侯爵何以称公见臣子不请于王而私自諡耳春秋于邦君薨正以王法而书卒至于葬则从其私諡而称公或革或因前以贬不臣顺之诸侯后以罪不忠孝之臣子辞显而义微皆所以遏人欲存天理大居正也】   集説【杜氏预曰有州吁之乱十四月乃葬 程子曰卫乱是以缓称桓公见国人私諡也鲁往防故书送终大事也必就正寝不殁于妇人之手曽子易箦而殁岂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肯为乎 张氏洽曰春秋之时为臣子者皆无以正君父之终程子之言深足以发明一经书葬之防桓公名完而諡桓盖古不讳嫌名也 家氏翁曰凡弑而贼不讨不书葬无臣子也此弑而葬以州吁卽刑衞之臣子能葬其君也 李氏廉曰程子私諡之説本啖子春秋诸国皆称公独蔡桓称侯盖告王请諡故特书之明得礼也 汪氏克寛曰先王之制诸侯初立丧毕则以士服见天子而赐之命及其殁则臣子请于王而赐之諡今衞桓公諡不当其行号不同其爵春秋据事直书而罪自见矣谷梁云月葬故也非也后此蔡宣曹桓郑庄皆非弑何以月葬乎 季氏本曰礼贱不诔贵幼不诔长故大夫之諡请于诸侯诸侯之諡请于天子是劝惩之权制于上也世衰诸侯死不请諡无怪乎其加溢美之称矣案春秋于列国诸侯书葬者五十一而月葬者三十三岂皆有故乎汪氏克寛驳之是也后凡以月葬为故者皆删】   附录左传【四月郑人侵衞牧以报东门之役衞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   【牧杜注卫邑今汲县地也属河南卫辉府 燕杜注南燕国东郡燕县今汲县西有古东燕城孔疏燕有二国一称北燕故此注南燕以别之地理志南燕国姞姓黄帝之后 制杜注北制郑邑河南成皋县也一名虎牢今汜水县西有虎牢城属河南开封府】   秋卫师入郕【郕音成公作盛 郕杜注郕国也东平刚父县西南有郕乡今山东兖州府宁阳县北有盛乡城是也堽城坝即刚父故县孔疏史记郕叔武文王子武王之母弟后世无所见不知其君号諡惟文十二年书郕伯来奔则郕国伯爵也】   左传【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   公羊【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率师捋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率师书其重者也】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郕国也将卑师众曰师】   胡传【称师者纪其用众而立义不同有矜其盛而称师者如齐师宋师曹师城邢之类是也有着其暴而称师者楚灭陈蔡公子弃疾主兵而曰楚师之类是也有恶其无名不义而称师者次于郎以俟陈蔡及齐围郕之类是也卫宣继州吁暴乱之后不施徳政固夲恤民而毒众临戎入人之国失君道矣书卫师入郕着其暴也】   集説【程子曰卫晋乘乱得立不思安国保民之道以尊王为先居丧为重乃兴戎修怨入人之国书其失道也 黄氏震曰郕被邻国之兵自卫始至隐十年齐郑连兵入郕庄八年公又及齐师围郕而郕降于齐文十二年郕伯来奔自此不复见于经计失地而奔国遂灭矣 家氏翁曰有以书师而襃者有以书师而贬者襃贬在事而不在师也又曰此入郕入而弗有也十年齐郑入郕知此入之弗有非其力之可以取而不取盖惧强国来讨虽入之而弗敢遂有之耳 吴氏澂曰卫与郕皆文王之子所封莒入向鲁入极且不可况以师而入兄弟之国乎 张氏溥曰桓公方葬师即入郕送终何其缓用兵何其急忧乱者防无为宣惧乎】   九月考仲子之宫   公羊【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隐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   谷梁【考者何也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止】   胡传【考者始成而祀也其称仲子者惠公欲以爱妾为夫人隐公欲以庶弟为嫡子圣人以为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为别立宫以祀之非礼也故因其来赗而正名之曰仲子之赗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宫而夫人众妾之分定矣隐公摄让之实辨矣桓公簒弑之罪昭矣存则以氏系姓以姓系号殁则以諡系号以姓系諡者夫人也存不称号殁不称諡单举姓氏者妾也凡宫庙非志灾失礼则不书】   集説【服氏虔曰宫庙初成祭之名为考 杜氏预曰成宫安其主而祭之诸侯无二嫡惠公欲以仲子为夫人隐公成父之志为别立宫也 孙氏复曰考成也元年宰咺归赗非礼也隐公以是考仲子之宫祭之此又甚矣夫宗庙有常故公夫人之庙皆不书 陈氏傅良曰仲子之宫别庙也古者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牲而祔于女君别庙非礼也家氏翁曰隐为桓筑宫以祭其母公子允之母非鲁君所宜为之立庙也春秋书之讥也 李氏廉曰存不称号殁不称氏单举姓氏者妾也仲子之例是矣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妾母而全用夫人之礼直书以贬之也哀公母姒氏卒盖以有子则庙庙则书卒葬无贬也昭公娶孟子则以同姓而讳之也 汪氏克寛曰诸侯妾母只当以氏繋字鲁自成风而后妾母皆称夫人称小君称諡惟定姒以哀未成君不称夫人及小君然亦袭成风敬嬴齐归之例而称諡矣夫人且不当别有諡而况妾乎又曰谷梁云庶母筑宫而君终则废礼曰妾母不世祭乃庶子为君之礼也若庶子未为君而祭其妾母则固无其礼也礼称女君死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服所以防嫡妾之乱也孟子卒则声子摄小君矣仲子先君之妾耳安可为之立宫乎隐公立宫以祭庶弟之母遂启后世追尊妾母皆援春秋考宫之义圣人特书以着失礼之始厥后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以妾母祔庙而不书矣凡经书宫庙若西宫新宫桓宫僖宫则以灾而书作新宫合礼则不书世室屋壊则书新作世室合礼亦不书丹桓宫楹郏桓宫桷过侈非礼则书武宫炀宫亲尽不当立则书取郜鼎纳于大庙禘于大庙用致夫人大事于太庙跻僖公有事于大庙仲遂卒犹绎非礼皆书凡易世立先君之庙得礼皆不书】   【案仲子实桓母説见归赗】   初献六羽   左传【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従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公羊【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   谷梁【初始也尸子曰舞夏自天子至诸侯皆用八佾初献六羽始厉乐矣】   胡传【初者事之始鲁僭天子之礼乐旧矣是成王过赐而伯禽受之非也用于太庙以祀周公已为非礼其后羣公皆僭用焉仲子以别宫故不敢同羣庙而降用六羽书初献者眀前此用八之僭也】集説【杜氏预曰鲁惟文王周公庙得用八而他公遂因仍僭而用之 范氏甯曰佾之言列八人为列羽翟雉之羽舞者所执人执一羽不言六佾言佾则干在其中 孙氏复曰鲁僭用天子礼乐舞则八佾孔子不敢斥也故因减用六羽以见其僭天子之恶 刘氏敞曰鲁祭周公宜用八佾祭鲁公宜用六佾祭羣公宜四佾今祭仲子用六佾是以仲子僭鲁公且以羣公僭周公矣 孙氏觉曰凡舞有千羽此不言干但言羽者妇人无武事但陈羽舞也 程子曰成王赐鲁用天子礼乐祀周公后世遂羣庙皆用仲子别宫故不敢同羣庙而用六羽也书初献见前此用八之僭也仲尼以鲁之郊禘为周公之道衰用天子之礼乐祀周公成王之过也 苏氏辙曰天子八佾诸侯六大夫四士二鲁以周公祭文王文王周公之庙用八诸侯因之非礼也 朱子曰使鲁不曽用天子之礼乐则三家虽欲僭亦无缘见此等礼乐而用之 吕氏祖谦曰孟子古王制皆以公侯为大国伯为次国子男为小国计其土地大小是也其礼数髙下皆称公谷又以为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亦异于王制孟子古书所记当时礼文公侯多为一等未尝有以侯为一等伯子男同为一防者然则公谷之出去孔子之世逺甚 程氏端学曰以诸侯夫人用六羽犹为僭今妾用之圣人所以伤周礼之大壊也 汪氏克寛曰春官乐师有羽舞有干舞籥师祭祀则鼓羽籥之舞司干祭祀舞者既陈则授舞器然则祭祀或文舞武舞并用或止用文舞而不用武舞也又曰鲁僭天子礼乐春秋因事书之以着其罪诸侯六佾而鲁僭八佾隐公以仲子别立宫当下于羣公之庙疑其羽数乃従众仲而改用六羽盖隐公之心若曰先公之庙可循旧用天子所赐之礼仲子别宫只当用诸侯之礼而不知先君之妾不可与君同安可用诸侯之礼乎孔子之时季氏舞八佾则知隐公惟用六佾于仲子之宫而羣公仍僭八佾厥后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以妾母用小君之礼则隐公为仲子立宫而献六羽有以启之也公谷皆云天子八佾诸公六佾诸侯四佾然乐舞之数自上而下降杀以两诸侯既降扵诸公则诸伯当降于诸侯而用二佾矣子男复何所用乎况礼经所记庙制堂制衮旒席数五等诸侯皆同岂以舞佾而独异其制乎邵氏寳曰献六羽何以书初眀前此用八之僭也然则仲子而用六羽可乎臣拟君妾拟嫡其僭一也张氏溥曰六羽夫人礼也仲子妾而夫人礼亦僭矣惟隐之厚桓母至则桓之弑隐罪益深是故薨而归赗宫成而祭祭而奏乐一妇人也记之綦详痛隐恶桓也】   【案妾不可僭嫡犹臣不可僭君以用六为善盖本孔颖逹善其复正之説不知书初献所以明八佾之僭书六羽所以眀妾母之僭而已无所谓善也】   邾人郑人伐宋   左传【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防之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胡传【凡班序上下以国之小大従礼之常也而盟防征伐以主者先因事之变也然则卫州吁告于宋以伐郑事与此同而圣人以宋为主者何此春秋拨乱之大法也凡诛乱臣贼子必深絶其党】集説【杜氏预曰邾主兵故序郑上 孔氏颖达曰虽小国主兵即序于大国之上欲见伐由其国善恶所归故也虽大夫为主国君従之亦序主兵于上僖二十七年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注云传言楚子使子玉去宋经书人者耻不得志以微者告犹序诸侯之上楚主兵故是微人主兵亦序国君之上史策之常法也 程子曰先邾人为主也 家氏翁曰邾小国而序于郑之上兵首也邾见侵于宋当告之天子请之方伯声其罪而治之不当间宋郑之隙而偕郑以伐宋春秋所不与也郑以伯爵而序于邾之下亦所以贬也 陈氏深曰春秋书人谓微者士也宋大国邾小国邾假郑之力又防王师以同伐决非微者书曰人盖贬其以小加大不量力而穷兵以逞贱之故也 李氏廉曰主兵例桓十三年齐先宋僖二年虞先晋皆以小国序大国之上非主兵而小国序大国之上则伯者为之如庄十六年许男滑伯文十四年许男曹伯成十五年邾子伯襄十年齐世子光之类是也州吁伐郑而宋主兵卫围戚而齐国夏主兵春秋讨党贼之法也 汪氏克寛曰防则先主防征伐则先主兵又曰郑人以王师防伐宋而经序邾为首不书王臣盖郑庄是时为王卿士故擅兴天子乡遂之兵非王室遣将故不书也】   螟【音冥 虫灾始此】   公羊【何以书纪灾也】   谷梁【螟虫灾也】   胡传【虫食苖心曰螟食叶曰螣食节曰贼食根曰蟊国以民为夲民以食为天诗去螟螣害稼也春秋书螟记灾也圣人以是为国之大事也故书而近世王安石乃称为人牧者不必论奏灾伤之事亦独何哉甚矣其不于圣人之经以欺当年而误天下与来世也】   集説【杜氏预曰虫食苗心者为灾故书 范氏甯曰甚则即尽不及厯月月令曰仲春行夏令则虫螟为害 孔氏颖达曰食禾心曰螟言其奸冥冥难知也 程子曰书螟书螽皆为灾也国之大事故书朱子曰书山崩地震螽螟之类知灾异有所自致也 薛氏季宣曰异天之变也灾人之害也贤君恐】   【惧修省消灾变之道也 家氏翁曰春秋变见于上必书灾见于民必书哀十二年冬螽传者归过扵司厯之失閠此谀臣所以蔽灾而托为圣人之言岂春秋书水旱螽螟之防哉 齐氏履谦曰案春秋所书有灾有异害及于民之谓灾物反其常之谓异然二者鲁皆备书诸国惟异则书之盖灾则事止一国异则理闗天下故于内外所书如此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虫灾者十四书螟者三而在隐公之世者二在庄公之世者一书螽者十而桓僖文襄四公之世各一宣公之世者三哀公之世者三书蝝生者一亦在宣公之世盖宣公以弑兄得国而又改法税畆重困农民故螽蝝水旱饥馑之灾比嵗相仍犹不知恐惧修省以消天变圣人备书为后鉴也】   【案春秋记灾或月或时皆据实书之非有义例也若计其久暂则时甚于月乃谓甚则月不甚则时何耶谷梁之説非也】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彄苦侯反】   左传【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胡传【公将如棠观鱼者僖伯谏而不聼则称疾不従可谓忠臣矣葬之加一防夫是之谓称然隐公不敢忘其忠而不防聼其言与郭公善善而不防用至于亡国一也其及宜矣】   集说【杜氏预曰大夫书卒不书葬葬者臣子之事非公家所及故不书葬 陆氏淳曰赵子曰鲁卿有王命者即书卒尊吾命卿所以尊王命也 孙氏复曰公子彄臧僖伯也孝公子 叶氏梦得曰公子彄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髙氏闶曰其子臧孙达嗣是为哀伯自是终春秋臧氏世预鲁国之政 吕氏大圭曰谷梁云隐不爵命大夫盖谓隐摄而非君也然其生也称公其殁也称薨鲁之臣子皆以君待之矣非摄也岂有不爵命大夫乎彼见无骇之不称公子求其説而不得故云尔 家氏翁曰胡氏曰书日见恩礼之厚然日不日不繋乎褒贬 汪氏克寛曰僖伯以先公子必未赐族盖左氏追称氏如陈桓未卒而称陈桓公有宠于王 湛氏若水曰重亲者贵者贤者之大故也】   宋人伐郑围长葛【此书围之始 长葛杜注颖川长社县北有长葛城今河南开封府许州长葛县北十二里有故城】   左传【宋人伐郑围长葛以报入郛之役也】   谷梁【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久之也伐不逾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   胡传【围者缳其城邑絶其往来之使禁其樵采之途城守不下至于经年而不解诛乱臣讨贼子可也长葛郑邑何罪乎书围于此而书取于后宋人之恶彰矣】   集说【范氏甯曰宋以此冬围之至六年冬乃取之古者师出不逾时重民之命爱民之财乃暴师经年仅而后克无仁隐之心而有贪利之行故围伐兼举以眀之 赵氏匡曰伐国而围邑皆书之不可偏遗也公羊曰强也夫一邑之强亦何防为而特书乎刘氏敞曰公羊以谓邑不言围非也围之为义施于堑守而已无择于国与邑也茍有告者则书之何为不言乎且春秋之所以不择于国与邑而悉书之者为害民伤财也何谓邑不言围 杜氏谔曰春秋书围四十四伐国而言围者九此为之首书伐书围书取恶之也 程子曰伐国而围邑肆其暴也 髙氏闶曰围人城邑者其兵必众而称人者贬之也家氏翁曰宋穆公受国于宣公及其卒也复以归宣公之子而使己子冯出居于郑殇公不仁日以杀冯为事輙率诸侯伐郑以有东门之役自是兵连不解宋殇实为祸首书伐书围责其暴也 吴氏曰前书莒人伐取牟娄一加兵即取其邑取之易也宋虽加兵于郑之邑而取之难故围之经年乃得取李氏廉曰伐国围邑四而有二例伐郑围长葛伐宋围缗皆着其暴也齐侯伐郑围新城则又以着其】   【无贪地之心辞同而义异矣或曰外伐之围邑仅四鲁一国而被伐围邑亦四何也赵子曰内事详故悉书外事不告则不书矣】   【甲桓王子三年】六年【齐僖十四年晋哀侯光元年衞宣二年蔡宣三十三年郑庄二十七年曹桓四十年陈桓二十八年杞武三十四年宋殇三年秦文四十九年楚武二十四年】   春郑人来输平【输左作渝】   左传【更成也】   公羊【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末有成也吾与郑人则曷为末有成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   谷梁【输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输平者不果成也】   胡传【输者纳也平者成也郑人曷为纳成于鲁以利相结解怨释雠离宋鲁之党也公之未立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元年及宋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防师伐郑即宋鲁为党与郑有旧怨明矣五年郑人伐宋入其郛宋来告命鲁欲救之使者失辞公怒而止郑伯知其有间可乗也是以来纳成尔然则善之乎曰平者解怨释雠固所善也输平者以利相结则贬矣曷为知其相结之以利也后此郑伯使宛来归祊而鲁入其地防郑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鲁又取其二邑是知输平者以利相结乃贬之也】集说【杜氏预曰和而不曰平 孔氏颖达曰渝变也变更前恶而复为和好变即更之义成即平之训故传解渝平谓之更成自狐壤以来与郑不和今日复和故曰更成言更复狐壤以前之好也 孙氏复曰郑人来输诚于我平四年翚防诸侯伐郑之怨也平者释憾之辞 孙氏觉曰输者纳也郑人请和来纳其平 叶氏梦得曰输犹输粟然有物以将之也和而不曰平来外辞也何以不言及郑平方请未平也人微者也 程氏迥曰输如吕刑输而孚之输我无欲平之意而郑输其平于我 陈氏傅良曰渝平释憾而为平也平不书必闗于天下之故而后书书渝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所终始也 张氏洽曰郑庄之纳平非有讲信修睦之心而深为合党敌宋之计是以不惮屈已求和于鲁继以纳祊而未即求许所以为败宋入许之权舆鲁隐亦入于其术中而不悟也故惟胡氏之说为得春秋之防 吕氏大圭曰春秋书平者六而此独书来输何也曰平者解雠释怨之辞也平之义则一而情异矣宋人及楚人平则宋欲之也及齐平则两相下也宋及楚平盖出扵不得已也鲁及齐平则齐知敬鲁而鲁亦不欲加兵于齐也若夫来输平则直出于郑伯之意尔言来输则有自屈损之意岂诚敬鲁畏鲁欲与鲁释其旧憾哉特以鲁宋方合而幸其有可乗之隙于是乎自屈损以求成尔呉氏曰来者彼来求我非我往求彼也输谓输写其情平谓两国昔有忿怨如地之不平今悉刬削而使之平也输平犹曰纳欵也上年鲁甞同宋卫伐郑今郑释其怨而求和于鲁故曰来输平 齐氏履谦曰渝当依公谷作输彼欲而求成于我曰输我欲而往平于彼曰暨两相欲曰及郑人来输平是彼欲而求成于我也宋及楚平是两相欲也暨齐平是我欲而往平于彼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平者凡六惟此言输平输之为言必有货赂行乎其间而非虚言求平矣乃郑志而非鲁志茍不以利啗鲁则鲁必不従也 刘氏实曰输纳也此必有挟而来谓之输平谓平其前日之怨尔曰来输平见我无所欲郑人有所挟而来请和于我尔岂非欲离宋鲁之交而为他日败宋之计乎 张氏溥曰郑庄岁与宋战务孤宋援特来输平鲁遂雠宋而专従郑虽郑庄之狡善于离合人国抑在鲁未可谓信也盟宿遇清守信不固郑始得而用之不然胡为乎十一年之中五年党宋六年党郑也哉】   【案输平渝平三传互异左氏以渝平为更成公谷以输平为堕成考前年公子翚伐郑有憾而未平则更成之説于义为近但左氏谓变前恶而为和好则渝与平为二意叶氏胡氏诸儒多主公谷作输而训输为纳言其纳平于我而变更前恶之意亦在其中矣文従公谷义従左氏似为得之故三传并存焉】附录左传【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   【鄂杜注晋别邑今在平阳府乡宁县南】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艾五盖反 此齐鲁交好之始 艾杜注泰山牟县东南有艾山今在山东青州府防阴县西北】   左传【夏于艾始平于齐也】   集说【杜氏预曰春秋前鲁与齐不平今弃恶结好陈氏傅良曰春秋之初宋鲁卫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于是郑始平鲁郑方交恶于王而亟平齐鲁将以合诸侯焉尔 赵氏鹏飞曰艾之郑故也自石门之而知齐郑为与国齐将救郑则地隔于鲁不求鲁无以救郑郑来渝平齐为之谋也故郑使反命而齐为艾之盟 陈氏深曰公与齐防四十一始扵艾终于定十二年盟黄 吴氏曰前此鲁未尝与齐交因郑输平之后而公始与齐盖郑庄之谋也齐侯与鲁为为郑结鲁也 程氏端学曰外为主称防此类是也 李氏廉曰齐大师之后受地于王方百里者五东方之国莫大焉自师尚父十二世至僖公已称东州之小伯宋以先伐之后爵居上公方与鲁为好未可间也故假郑以求鲁鲁一溺于输平之利再狥于于艾之盟三诱于祊田之归四惑于不王之告而鲁与齐郑之交固矣又曰书公防齐侯盟者四艾齐僖小伯之初也柯与扈齐桓图伯之初也于黄齐景争伯之初也春秋皆书防眀齐志也汪氏克寛曰宋殇既合五国之师伐郑又出师围邑经年而取之郑之怨宋深矣去年与邾伐宋末足】   【以释怨故特平齐鲁以为他日伐宋之谋鲁与齐而曰郑庄合齐鲁者以三年齐郑盟石门知齐郑合党故也不书及而书防则非鲁志而齐欲为也书于艾志齐僖小伯之始书于黄志齐景争伯之终前乎于艾虽石门然未与鲁平则党与未盛也后乎于黄虽次垂葭防牵防洮次蕖除伐晋伐宋而无盟矣凡书皆春秋所恶比事以观而世变可知矣 季氏本曰诸侯修睦以惇信眀义为本者也鲁尝与宋宿矣齐甞与郑石门矣至此则鲁离宋党而与齐为艾之盟又二年齐离郑党而与宋为瓦屋之盟又二年齐鲁复离宋党而与郑为中丘之倐离忽合倐合忽离不过为结党行私计尔信义何有焉此之所以不足贵也】   附录左传【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寳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郑何防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従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防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防殖则善者信矣】   秋七月   公羊【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时具然后为年】胡传【四徳备而后为干故易曰乾元亨利贞一徳不备则乾道熄矣四时具而后成岁故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一时不具则嵗功亏矣既书时又书月者时天时也月王月也书时又书月见天人之理合也易不云乎君子行此四徳者故曰乾元亨利贞若夫上下异致天人殊观圣学不传而春秋之义见矣】   集说【何氏休曰过厯也春以正月为始夏以四月为始秋以七月为始冬以十月为始厯一时无事书其首月眀王者当奉顺四时之正也有事不月者人道正则天道正矣 杜氏预曰虽无事而书首月具四时成嵗也 程子曰无事书首月天时王月备而后成岁也 黄氏震曰无事亦书首月备四时也赵木讷曰或不书者传授脱之 程氏端学曰凡夏秋冬无事必书首月本与春无事书首月同义但春以一嵗之始王所颁之正朔而多一王字尔 刘氏实曰四时具然后成嵗一时不具嵗功不成故无事而亦书时示王者当奉若天道体干之四徳尔时天时月王月也厯一时无事而书始月示国君当谨守王度奉正朔与其法制禁令尔诸侯之奉王朔犹王之奉天道天人合而上下一此春秋书时月之防也】   冬宋人取长葛【左传作秋】   左传【秋宋人取长葛】   公羊【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   谷梁【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   胡传【宋人恃强围邑久役大众取非所有其罪着矣在王朝不防施九伐之威在列国不防修连帅之职郑人土地天子所命先祖所受不防保有而失之是上无天王下无方伯而郑亦无君也宋人强取以王法言不可胜诛以天理言不善之积着矣初穆公属国于与夷使其子冯出居于郑殇公既立忌冯而伐郑不亦逆天理乎春秋序宋主兵以殇之罪重也眀年郑人伐宋序邾为首以郑伯之罪也至是宋又举兵伐郑而围其邑肆行暴虐不善之积已着而不可解矣】   集说【何氏休曰不繋郑举伐者因上伐围取也 杜氏预曰秋取冬乃告也上有伐郑围长葛长葛郑邑可知故不言郑也 孔氏颖达曰绖书冬传言秋丘眀为传例不虚举经文独以秋言此事明是以秋取冬乃告也冬告者告言冬始取尔故书之于冬若其使以冬至告言秋取亦当追书于秋八年传曰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秋成冬告书之于秋眀此以冬取告故书于冬也 孙氏复曰长葛郑邑天子所封非宋人可得取也宋人前年伐郑围长葛此而取之故言伐言围言取悉其恶以诛之也 刘氏敞曰左氏作秋杜氏云秋取冬来告也非也史之记事虽据赴告而书至其日月犹当依先后次序岂得但据告时编之乎然左传日月与经不同者多或丘眀作书杂取当时诸侯史防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故经所云冬传谓之秋也 程子曰宋人围长葛嵗且周矣其虐民无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郑视其民之危困而不防保有赴诉卒丧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胜诛矣 张氏洽曰宋自去冬围长葛经年不解志于必取郑庄不赴诉于天子方伯同列以求保其土地人民反结交于鲁以为后日报复之计而委长葛于宋稔祸长恶宋殇虽若得志而后日终受郑庄报复蹙国丧师以及其身春秋所深诛也王氏元杰曰宋围郑邑取非所有始惑州吁之邪説搂诸侯以伐之围城之师经年不解其役乆矣其】   【民残矣春秋书围长葛于前以着残民毒众之罪书取长葛于后正其擅兵强夺之诛诛乱禁暴其法严矣 汪氏克寛曰彼此皆列国而伐之以围其邑是恃强也围之期年是久役也环而攻之是用大众也郑邑而已取之是取非所有也直书而罪自见 张氏溥曰春郑来输平夏公防齐盟纳成于鲁者郑也合齐鲁之交者亦郑也五年冬宋伐郑围长葛六年冬取之言围则日久言伐言取则恶彰郑若无闻焉岂忘长葛哉彼将图大欲合诸侯抗王室姑以长葛委宋而徐图报复也郑急平齐鲁而不争长葛宋幸得长葛而蹙国丧身甚矣郑庄之狡宋殇之愚也】   【案经书冬左传作秋杜氏预谓秋取冬告引八年齐侯告成为证其义甚明刘氏敞以为左传杂取诸侯史防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故经所云冬传谓之秋也似亦有理】   附录左传【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 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周杜注采邑扶风雍县东北有周城今在陕西凤翔府岐山县南】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   【乙桓王丑四年】七年【齐僖十五年晋哀二年曲沃武公称元年卫宣三年蔡宣三十四年郑庄二十八年曹桓四十一年陈桓二十九年武三十五年宋殇四年秦文五十年楚武二十五年】   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谷梁【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胡传【叔姬伯姬之娣非夫人也则何以书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必格之同时者所以定名分窒乱源也今叔姬待年于宗国不与嫡俱行则非礼之常所以书也睂山苏辙以谓书叔姬贤之也若贤不得书必贵而后书则是以位而蔑徳也小国无大夫至于接我则书是位不可以废事也位不可以废事而独可以废贤乎如叔姬不归宗国而归于酅以全妇道贤可知矣贤而得书亦春秋之法也】集说【何氏休曰叔姬者伯姬之媵也至是乃归者待年父母国也妇人八嵗备数十五从嫡二十承事君子媵贱书者后为嫡终有贤行纪侯为齐所灭纪季以酅入于齐叔姬归之能处隠约全竟妇道故重録之 范氏甯曰媵之为言送也从也不与嫡俱行非礼也侄娣年十五以上能共事君子可以徃娣必少于嫡知未二十而徃也 孔氏颖达曰女嫁于他国皆有侄娣与适俱行则所尊在适书适不书侄娣叔姬待年之女年满特行故书其归鲁女嫁于他国之卿皆书之夫人之娣尊与卿同其书故是常例贾云书之者刺纪贵叔姬传无其事是妄说也 孙氏复曰媵书者为庄十二年归于酅起 程子曰伯】   【姬为纪侯夫人叔姬其娣也待年于家今始归娣归不书悯其无终也 髙氏闶曰娣亦书归若尧之二女降于沩汭皆曰嫔 张氏洽曰媵不书此特书者以其终不忘纪之五庙虽纪侯卒而归于酅以奉宗祀没其身而后已圣人以其贤可以厉妇行将有其末必録其本是以变例而特书之 赵氏与权曰伯姬归纪逾五年而叔姬归焉卒之纪侯去其国而伯姬葬于齐纪季以酅入于齐而叔姬归于酅二姬皆不得其所终春秋之法有其终必有以见其始也】   滕侯卒【滕国杜注在沛国公丘县东南今山东兖州府滕县西南十五里有古滕城即滕国也孔疏谱云滕姬姓文王子错叔绣之后武王封之居滕】   公羊【何以不名微国也微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胡传【滕侯书卒何以不葬怠于礼弱其君而不葬者滕侯宿男之类是已古者邦交有常制不以国之强弱而有谨慢也不以情之疎密而有厚薄也春秋之时异于是晋北国也楚南邦也地非同盟而亲徃俟其葬滕邻境也宿同盟也讣告虽及而鲁不之恤岂非以其壤地褊小乎怠于礼而不徃弱其君而不防无其事而阙其文此鲁史之旧也圣人无加损焉存其卒阙其葬而义自见矣卒自外録不卒非外也葬自内録不葬非内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侯训君也五等之主虽爵命小异而俱是国君故总称诸侯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不书名未同盟也非也尝同盟者卒未必皆名未尝同盟者卒未必皆不名 程子曰不名史阙文也家氏翁曰不名不葬诸说不同愚谓不名史失其名也不葬鲁不徃防史佚其諡是以失书不容凿】   【为之说】   夏城中丘【此书土功之始 中丘杜注在琅琊临沂县东北今山东兖州府沂州东北三十里有中丘城】   左传【书不时也】   公羊【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   谷梁【城为保民为之也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凡城之志皆讥也】   集说【范氏甯曰建国立城邑有定所髙下大小存乎王制刺公不修勤徳政更造城以安民夫保民以徳不以城也 孙氏复曰城邑宫室髙下大小皆有王制不可妄作是故城一邑新一厩作一门筑一囿时与不时皆详而録之时谓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非此不时也得其时者其恶小非其时者其恶大此圣人爱民力重兴作惩僭忒之深防也 叶氏清臣曰城郭虽立以为国非恃以守国故先王嵗因农隙修之于无事之时而城多出于畏齐畏晋畏邾畏莒不然则大夫强而自城其邑或过其度未有无故而为也既不能爱恤其民以时举其政事至而旋为之备以夺其时此经之所以书也 程子曰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生养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后之人君知此义则知慎重于用民力矣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意深矣僖公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书二者复古兴废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用民力乃所当务也人君知此义则知为政之先后轻重矣凡书城者完旧也书筑者创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时非人君之用心也 胡氏寜曰谷梁子之意为春秋时言之也城不可无而未为国之急易所谓设险非止于筑城礼所谓城池亦固国之一事尔春秋凡城必书或志其非时或志其非制或志其非所得其时制又当其所而亦书重民力也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或与民同其利或与民同其乐则不可以已矣 呉氏澂曰君之资于民者资其力也故无事则资其力而用之于农以足食生财有事则资其力而用之于兵以敌忾御侮非农非兵而劳民之力必以其时以其礼而不敢妄兴不得已而役之亦必节其力而不尽也春秋凡力役必书重民力也汪氏克寛曰内城二十三春城四夏城七冬城十二左传于此年并城郎祝丘及新延厩新作南门筑】   【鹿囿皆曰不时凡城于冬者皆曰书时或曰周之冬十月十一月乃夏之秋周之春正月二月乃夏之冬而左氏于城向诸防诸郓平阳中城城防郎囿皆曰书时延厩南门亦曰不时何哉今考左传言龙见而戒事则夏之九月而周之十一月也水昏正而栽则周之十二月正当役民之时也日至而毕则夏之十一月而周之正月也谓日至而毕则周之春不宜兴土功矣经于他事书春夏秋冬而继书次月则凡书时皆指四时之首月如成十七年书冬防伐郑十一月公至十二月日食是也若城筑搜狩之事乃以时成通歴三月事毕而言之非独指首月也详考经文则可见矣 湛氏若水曰左氏曰书不时也公羊曰以重书也愚谓二説皆是也事孰为重爱民为重爱民孰重以时为重 卓氏尔康曰莒入向则鲁疆埸须有以备之然夏而用民不忧其力矣灌甫曰案春秋城内邑二十三以夏城者七以春城者四其余皆时也不时而城固书时而城亦书何也圣人惜民力慎兴作惩僭慝耳其畏齐畏晋因邾因莒与大夫自彊而城各因文以见义不在书时与不时也】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此列国来聘之始】   左传【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公羊【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谷梁【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以其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胡传【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贬也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责其薄友恭之义考于事而春秋之情可见矣年者齐僖公母弟也僖公私于同母宠爱异于他弟施及其子犹与适等而襄公绌之遂成簒弑之祸故圣人于年来聘特变文书弟以示贬焉郑语来盟黒背帅师皆罪其私也陈光奔楚而称弟盗杀衞絷而称兄秦鍼宋辰皆责其薄也仁人于兄弟絶偏繋之私笃友防之义人伦正而天理存其春秋以训天下与来世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凡聘皆使卿执玉帛以相存问 孔氏颖逹曰聘礼使者执圭以致命束帛加璧以致享郑康成云享献也既聘又献所以厚恩惠也是执玊帛以相存问也玉人职云瑑圭璋璧琮八寸以頫聘注云八寸者据上公之臣案聘礼圭以聘君璋以聘夫人既行聘之后璧以享君琮以享夫人又郑注小行人云使卿大夫頫聘降其君瑞一等则侯伯之臣圭璋璧琮皆六寸子男之臣皆四寸又小行人云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郑注云二王之后享天子圭以马享后璋以皮其余诸侯享天子璧以帛享后琮以锦子男享大国之君琥以绣享大国夫人璜以黼是玉帛之文也 杨氏士勋曰礼小聘曰问使大夫大聘使卿此既名见于经明是卿也案礼聘则执玉以致命执帛以致享故云执玊帛以相存问 啖氏助曰使使致问曰聘主人受之于庙以重礼也 刘氏敞曰其弟云者凡以重书也何重乎齐侯之弟古者年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天下无生而贵者齐侯爱其弟未可爵而爵之亟交于诸侯卒之其子弑齐君而乱齐国是以君子重焉尔 程子曰凡不称公子而称弟者或责其失兄弟之义或罪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左氏公羊传皆曰年齐僖公之母弟先儒母弟之说盖縁礼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说其曰同母弟盖谓嫡尔非以同母为加亲也若以同母为加亲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不明斯义也久矣僖公爱年其子尚礼秩如嫡卒致簒弑之祸书弟见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也 叶氏梦得曰诸侯之邦交嵗相问殷相聘周道也书聘不书问略小事也聘大夫之事古者大夫五十而后爵异姓以名氏见同姓以公子见虽母弟亦以公子见年不称公子非大夫也其弟年云者以母弟而任大夫之事以齐侯为爱其弟而易大夫非公天下之道也 张氏洽曰聘者诸侯遣大夫通好与国见于仪礼之篇详矣然古者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有邦交殷聘之礼自隐公即位以来未尝朝聘于天子以鲁推之则诸侯盖可知矣而齐僖因艾之盟遽遣使于鲁以结好忘君臣之大义植同列之私党故观年之聘则凡书聘可以例推矣书其弟又着齐侯宠爱之私聘鲁致女交政邻国以启无知簒弑之祸也 家氏翁曰入春秋为防为盟为遇皆非盛时之常典惟聘礼近古王制之所得为也然聘不皆书惟天王使下聘不以小大皆书大国之使来不皆书有故则书列国之使来不悉书有所襃贬则书鲁大夫之聘列国亦不悉书有故则书 陈氏深曰此外臣来聘之始终于昭二十一年晋士鞅 李氏廉曰春秋书弟十四书兄一齐年郑语卫黒背皆罪其私陈光秦鍼宋辰卫絷皆罪其薄卫鱄佞夫皆可入陈光之列陈招先称公子而后称弟亦以陈侯有宠爱之私而致之也独叔肸称弟贤之也盖以其善处兄弟之变者也公羊左氏同母之说程子力辨之而陆氏亦曰圣人之教虽及兄弟之子犹引而进之安有异母即见疎外乎又曰齐之聘鲁五年之再来齐僖纠合之时也归父之来晋襄未定之时也国佐之来齐顷有志于叛晋也庆封之来齐景初立而有志于争霸也皆出于私情矣然春秋之初齐犹加礼于鲁至桓既霸僖七年公子友如齐之后鲁使之聘齐者二十二而齐聘仅三至焉亦可以观世道矣 汪氏克寛曰夫子作经虽不逆计其后日之事然于其宠爱之过特书弟以贬焉使后世之读是经者考无知簒弑之所由始则亦知戒矣诸侯之弟贬则书名不贬则书字故许叔蔡叔蔡季纪季皆贤而称字且不言弟】   秋公伐邾【此伐邾之始】   左传【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胡传【奉词致讨曰伐宋人先取邾田故邾人入其郛鲁与仪父则元年盟于眛矣邾人何罪可声特托为词说以伐之尔经之书伐非主兵者皆有言可执见伐者皆有罪可讨也传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鲁为宋讨非义甚矣而称伐邾所谓欲加之罪者也而不知渝眛之盟不待贬而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公距宋而更与郑平欲以郑为援今郑复与宋盟故惧而伐邾欲以求宋故曰为宋讨 杜氏谔曰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言盟适足以长乱耳公于元年为蔑之盟至此而伐之其义自见 程子曰擅兴甲兵为人而伐之非义之甚也张氏洽曰夫和大所以恤小既平宋郑则邾宋之睚眦亦可和矣亲此而虐彼茍欲悦宋而忘蔑之盟子曰小人比而不周此足以见书为宋讨邾之防矣家氏翁曰凡公自将伐国皆有讥乎曰当伐而伐惟义所在不皆讥观前之盟观后之伐而知其以背盟故讥不加贬而义自见者也是谓比事见义春秋书法大率类此 汪氏克寛曰传例曰声罪致讨曰伐此云奉词者执言以声其罪其义一也不称帅师者君行师从故君将不言帅师 李氏廉曰内兵之伐国仅二十而书公伐邾者六书大夫伐邾者八止书伐邾者一夫邾在鲁之宇下而陵弱侵小之兵史不絶书如此甚矣鲁之失政也 季氏本曰邾人与郑伐宋已及二年而鲁始为宋伐之者盖郑既结成于鲁故缓于责邾而郑交犹未固也至是复声邾罪正以见鲁之于宋犹未絶耳】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此王聘之始 凡杜注凡国伯爵汲郡共县东南有凡城今凡县故城在河南卫辉府辉县西南二十里】   集说【杜氏预曰凡伯周卿士 孙氏复曰桓王不能兴衰振治统制四海以复文武之业反使凡伯来聘此桓王之为天子可知也 程子曰周礼时聘以结诸侯之好诸侯不修臣职而聘之非王体也叶氏梦得曰何以书非常也存頫省聘问五者君之事也春秋何以独书聘吾考于礼天子之抚邦国者一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而无聘问至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喻诸侯之志则存省不与盖存頫省常也聘问非常也聘与问一事也大曰聘小曰问则问亦聘矣此聘所以独见也 张氏大亨曰曲礼曰诸侯使人问于诸侯曰聘而大行人称时聘以结诸侯之好典瑞称圭璋以頫聘则天子使人问诸侯亦谓之聘王制称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则诸侯使人问天子亦谓之聘 赵氏鹏飞曰春秋书天王下聘者凡八责诸侯不朝而受天子之聘也隠在位十一年而天王聘鲁者二亦何有一介之使如京师以荅天王之勤哉愚案诸家多责天王反聘诸侯为非礼然是时王室微弱诸侯强大孔子作春秋正以扶王室岂有反责天王之理天王亦岂得已而下聘哉 吕氏大圭曰春秋之际诸侯之所以事天子者益懈而天子之所以聘于诸侯者何其不惮烦哉十二公之中鲁之臣如京师者才六而王臣来聘者八隠公即位已七年其臣未有一如京师者而天子遣使聘之何哉虽然春秋自宣十年定王使王季子来聘之后鲁歴五公周更四王皆无来聘之文盖文宣以前周固微弱王命犹足以为重文宣以后周室之衰尤甚于前是以春秋之书来聘者八则止于宣公书来求者三则止于文公书来锡命者三则止于成公来聘则止于宣者自宣以后虽有礼文不足以结诸侯也来求则止于文者自文以后天王虽求之诸侯亦不与也来锡命则止于成者自成以后虽有爵命不足以宠诸侯也呜呼是可不为世道慨叹哉 汪氏克寛曰凡伯周公之诗板与瞻卬皆其所赋盖世为王臣李氏廉曰春秋书王聘鲁七始于此而终于宣十年凡伯南季仍子家父皆不过大夫犹可也宰周公】   【以三公之重王季子以介弟之尊而下聘礼益渎矣隠僖之得聘犹可也以宰纠而聘桓以季子而聘宣宠簒弑矣】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此戎患之始 楚丘杜注衞地在济隂城武县西南今兖州府曹县东楚丘亭是也】   左传【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谷梁【凡伯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何也大天子之命也楚丘卫之邑也以归犹愈乎执也】   胡传【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也楚丘卫地以归易词也于楚丘者罪卫不救王臣之患以归者罪凡伯失节不能死于位也周之秩官敌国賔至闗尹以告侯人为司徒具徒司宼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賔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吏则皆官正涖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賔于卫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   集说【董氏仲舒曰执天子之使与伐国同罪 杜氏预曰戎鸣钟鼓以伐天子之使不书凡伯败者单使无众非战阵也但言以归非执也 孔氏颖逹曰传例有钟鼓曰伐此既言伐知其鸣钟鼓也杜意言以归者以彼随己而已非囚执之辞故云但言以归非执也杜必知以归非执者谷梁传云以归犹愈乎执也又昭十三年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若以归是执何须别起执文明直言以归者非执也 陆氏淳曰谷梁曰戎者卫也为其伐天子之使故贬而戎之啖氏曰若卫实伐天子之使改之曰戎是为卫掩恶也如何劝惩乎 孙氏复曰言伐用兵也楚丘卫地地以楚丘者责卫不能救难録以归者恶凡伯不死位 家氏翁曰天子之使戎得以要而执之天子不命之讨方伯连帅复不能为王敌忾春秋书之以见周室微弱 卓氏尔康曰伐者一击一刺以人用戈之义一国言伐郑人伐卫之类是也一邑亦言伐伐于余丘是也一家言伐伐单氏之宫是也一人亦言伐此楚丘是也】   【案谷梁谓以归犹愈于执杜氏预因以为非执其义胜公羊多矣古者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诸家谓一人而曰伐似亦未合但相沿已乆今姑仍之】   附録左传【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涖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頼盟矣郑良佐如陈涖盟辛巳及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郑伯许之乃成昏】   【丙桓王寅五年】八年【齐僖十六年晋哀三年蔡宣三十五年卫宣四年郑庄二十九年曹桓四十二年陈桓三十年武三十六年宋殇五年秦宁公元年楚武二十六年】   春宋公衞侯遇于垂【垂杜注卫地济隂句阳县东北有垂亭今兖州府曹州北句阳店是其地也】   左传【齐侯将平宋卫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卫侯许之故遇于犬丘】   【犬丘杜注垂也地有两名又曰一地两名当时并有则两文互见】   谷梁【不期而防曰遇遇者志相得也】   集说【程子曰宋忌郑之深故与郑卒不成好无诸侯相见之礼故书曰遇 髙氏闶曰殇公尝从州吁之请伐郑以图冯矣州吁诛宣公立冯不可不终图而未知宣公之从否故宋卫遇垂以谋郑十年入郑盖垂之谋也谋人之国不以礼见而阳若相遇春秋因实书之而贬寓焉 陈氏傅良曰特相遇不书书宋卫将以为参盟也 任氏伯雨曰齐侯将平宋卫于郑卫侯既不敢违齐侯之命又不能释郑国之怨有异志焉故先遇于垂 李氏廉曰垂之遇左氏以宋卫有怨于郑而齐欲平之盖郑之怨卫因公孙滑宋之怨郑因公子冯其说似有据然考之于经后此瓦屋止三国参盟而不及郑十年入郑伐戴之师又二国为党以雠郑则宋卫此谋盖有志于从齐党而无意于释郑憾也齐僖亦不过假此以求诸侯耳岂真有平怨之本心欤 季氏本曰宋卫本与鲁为党以鲁既许郑平亦将要齐以絶郑故为此遇而瓦屋之盟议在此矣然以遇礼见者恐泄所谋欲密其迹耳 王氏樵曰宋卫素睦而郑其深雠也齐侯将平宋卫于郑既有防期矣宋卫乃请先相见而为垂之遇何哉盖有所谋也况公子冯之在郑实宋殇之所不能一日忘情者其所谋于卫者不可知必有所要于郑者其在去冯乎郑庄不从故宋不果平瓦屋之盟传称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然郑不防其故可知也】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祊必彭反公谷作邴 祊杜注在琅琊费县东南今山东兖州府费县治故祊城是也】   左传【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许田杜注近许之田今开封府许州西南有鲁城本许田后置邑寰宇志谓在许昌城南四十里者是也】   公羊【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郑汤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诸侯皆从泰山之下诸侯皆有汤沐之邑焉】   胡传【郑伯欲以泰山之祊易许田前此来输平者以言请之矣未入地也至是来归祊者其地既输矣未易许也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故特赐之许田为朝宿之地宣王以郑伯母弟懿亲故特赐之祊田为汤沐之邑祊近于鲁许邻于郑各以其近者相易用是见郑有无君之心而谓天王不复能廵狩矣用是见郑有无亲之心而敢与人以先祖所受之邑矣其言我入祊者祊非我有也入者不顺之词义不可而强入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宛郑大夫不书氏未赐族又曰成王营王城有迁都之志故赐周公许田以为鲁朝宿之邑后世因而立周公别庙焉郑桓公周宣王之母弟封郑有助祭防山汤沐之邑在祊郑以天子不能复廵狩故欲以祊易许田各从本国所近之宜恐鲁以周公别庙为疑故云已废泰山之祀而欲为鲁祀周公孙词以有求也 范氏甯曰王室微弱无复方岳之防诸侯骄慢亦废朝觐之事故郑以汤沐之邑易鲁朝宿之田也诸侯有大功盛徳于王室者京师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汤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鲁周公之后郑宣王母弟若此有赐邑其余则否许慎曰若京师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国诸侯尽京师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孔氏颖逹曰内卿贬则去族外卿贬则称人外无去族之理今宛无族传无讥文故知未赐族也传言郑释泰山之祀使来归祊知祊是郑祀泰山之邑郑以桓公之故受邑泰山之下天子祭泰山必従徃助祭使其汤沐焉故公羊谓之汤沐之邑既有比邑因立州庙刘云言祀泰山之邑者谓泰山之旁有此邑邑内有郑宗庙之祀盖祀桓武之神 孙氏复曰祊郑邑天子所封非鲁土地故曰来归定十年齐人来归郓讙隂田皆此义也先言归而后言入者郑不可归鲁不可入也郑人归之鲁人受之其罪一也入者受之之辞刘氏敞曰谷梁曰名宛所以贬郑伯非也鲁为大国犹有未命大夫独称其名者况如郑小国乎 程子曰鲁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许郑有朝宿之邑近于鲁曰祊时王政不修天子不廵狩鲁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许田各取其近者故使宛来归祊始以祊归鲁未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所受于先王岂可相易也郑来归而鲁受之其罪均也 黄氏震曰木讷曰鲁初睦于宋宋伐郑齐恐鲁助宋故为郑求鲁鲁不应之反为宋伐邾故郑使宛归鲁祊鲁得祊始奉社稷以从郑岷隠曰祊近于鲁许田邻于郑郑伯利在得许田未敢直取之于鲁故先使人归祊为异日取许田之地鲁隠不悟其计受而有之愚案若如木讷是鲁要郑而得祊也若如岷隠是郑诈鲁而归祊也二说皆是也木讷主前此而言以鲁不救郑也岷隠主后此而言以郑假许田也要之鲁郑皆懐利以相接者也 李氏廉曰祊许之易其谋始于输平之时然不过借以固鲁之好而未敢及许也至是归祊以祀周公为词者盖隠然致易许之请而隠公犹未许其易也郑庄委分地以合党而不吝所谓将欲取之必固与之者也隠公不察其深谋诡计而溺于一祊之入故于防中丘之防不能不徇之而败宋入许陷于大恶而不悟先儒谓郑庄小人之雄信哉 汪氏克寛曰王制谓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则方伯之外他诸侯无可知然定四年祝鮀言卫取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相土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则卫亦有朝宿汤沐之邑矣季氏本曰前年郑虽纳平于鲁而交犹未固不足以离宋党故复以祊结之祊田近鲁鲁所欲得而郑逺控制为难则弃以与鲁以利饵鲁之术也然度其时犹恐鲁人不欲当未遽言易许也不然则许田何待四年之后始加璧以假乎左氏谓郑伯请以泰山之田易许田盖因其终而逆探郑志耳】   庚寅我入祊   公羊【其言入何难也】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邴者郑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也】   集说【杜氏预曰桓元年乃卒易祊田知此入祊未肯受而有之 啖氏助曰公羊云言我者非独我也齐亦欲之书我者言鲁入耳何闗齐事乎 刘氏敞曰未有言我入者其言我入祊何祊非我有也何言乎祊非我有王者制诸侯之地也有常郑不得与诸人鲁不得取诸人平者义也入祊者利也不正其以利为义夫茍以利为义者亦必以利废义君子耻之 叶氏梦得曰归邴挈郑伯着郑罪也入邴挈我着鲁罪也凡内邑归言取不言入我所有也归外邑言入不言取非我所有也入逆辞也非我所有外虽归之其道犹为逆云尔 髙氏闶曰郓讙隂本我之邑归则有之矣此特书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当入也 陈氏傅良曰入未有言我者言我交讥之也张氏洽曰此固郑之归我使吏治其地政而主有之也既不以力得则当如齐人归我济西田不必书入祊可也书入者难词义不当受而据有之也 吕氏大圭曰左氏言以祊易许经文未见以祊易许之事是时郑结鲁非鲁结郑前年来输平则约之以言今年来归祊则啗之以利虽然其归祊也固以觊觎许田矣特以方来结于鲁故姑缓之既而桓公簒立于是要其许田始取偿于鲁左氏以其事比言而谓之易也 汪氏克寛曰郓讙隂书来归此亦书来归盖郑庄贪鲁人之易许而归祊齐景服圣人之徳化而归郓讙隂虽其义利不侔而归出于中心之诚非勉强使之归也故皆书曰来归美恶不嫌同辞然此年书入以示其不顺则非郓讙隂之比矣案公羊以日为难谷梁以日为恶者也二说皆以日为例朱子谓解春秋者专以日月为襃贬穿凿得全无义理故删之】   附録左传【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 四月甲辰郑公子忽如陈逆妇妫辛亥以妫氏归甲寅入于郑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集说【孙氏觉曰谷梁云日卒正也孔子因旧史作春秋详略不得加之也此云日为正则无日而非正者孔子如何书之也 陈氏深曰春秋于诸侯之卒悉以名书亦所以谨终辩实使邦君之名諡可考而不至于混淆耳诸侯告终则必称嗣以赴自其告先君之终则已纪録于列国之史矣非特同盟朝防聘告之有证也】   辛亥宿男卒   谷梁【宿微国也】   胡传【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于大上礼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諡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君薨赴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敢告执事春秋之时遵用此礼凡赴者皆不以名矣赴不以名而书其名者与鲁通也已通而不名者旧史失之耳未通而名者有所证矣故传此义者记于礼篇曰诸侯不生名夫生则不名死则名之别于大上示君臣尊卑之等盖礼之中也】   集说【孙氏觉曰此与滕侯不名同例 家氏翁曰不名史失之也不葬鲁微之而不防也 俞氏皋曰同盟故来赴不名阙文也元年及宋人盟而谷梁以为未能同盟误矣 汪氏克寛曰宿男元年同盟与鲁结昏而成公卒不书名滕同伐秦而成十六年滕子卒不名皆史失之 季氏本曰诸侯死则称名乃防书常体圣人亦因其旧而已矣岂有所増益于其间哉盖诸侯之众死而不名则其世无所别矣故凡不书名者皆阙文也】   【案宿男不名诸儒皆以为史失之是也胡传谓赴不以名而经书其名是圣人笔之恐无可据】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衞侯盟于瓦屋【此参盟之始瓦屋杜注周地今开封府洧川县南二十里瓦屋里是其地】   左传【齐人卒平宋卫于郑秋防于温盟于瓦屋以释东门之役】   谷梁【诸侯之参盟于是始】   胡传【周官设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则请盟于防同聼命于天子亦圣人待衰世之意耳徳又下衰诸侯放恣其屡盟也不待防同其私约也不由天子口血未干而渝盟者有矣其末至于交质子犹有不信者焉春秋谨参盟善胥命美萧鱼之防以信待人而不疑也盖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几此类亦变周制矣】   集说【杜氏预曰齐侯尊宋使主防故宋公序齐上范氏甯曰宋序齐上王爵也 陆氏淳曰左氏曰以释东门之役礼也赵氏曰诸侯结盟本非正道有何合礼 孙氏觉曰三国之盟系诸侯之安危故春秋书之谷梁曰参盟于是始故谨而日之案春秋襃贬之法本无义例罪同同诛恶同同罚不以终始为轻重也谓之谨始则非也 程子曰宋为主也盟与郑絶也 许氏翰曰春秋之初宋公先齐序爵也其后乃以国之大小为次惟主防者为之矣 陈氏良曰诸侯初参盟也传曰诸侯之参盟于是始有参盟然后有主盟矣春秋之初宋鲁卫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郑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于是输平于鲁齐亦为艾之盟以平鲁为瓦屋之盟以平宋卫所谓成三国也东诸侯之交盛矣 张氏洽曰春秋之初皆离防之盟至此则三君共要质于神以示明信而明年防防之后伐宋取邑视今日盟誓之言不复顾忌春秋于瓦屋之盟列数三君而又书日以谨之所以伤世变之甚也 家氏翁曰春秋初年惟两国为盟今而参盟宋为首责在宋也前年宋卫陈蔡合兵以伐郑于是始有四国之伐是时东迁之始诸侯犹有未叛王者而宋连四国之兵盟三国之侯不以王命行事春秋于参盟防伐皆以宋为首正其无王之戮也 湛氏若水曰纪参盟也古者天下为公防同之礼制于天子无上命而私盟无道之甚者也然而彼善于此则有之参盟之谓也故书而纪之日与不日史记有详略圣人遂因之而不削耳 王氏樵曰参盟非始于是也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已为参盟之端然宿小国而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犹不足纪故谷梁义于此 张氏溥曰春宋卫遇于垂齐平宋卫于郑也秋宋齐卫盟于瓦屋齐卒平宋卫于郑也此左氏之文也然以经考之遇垂而郑不闻盟瓦屋而郑不与郑岂受平者哉侵牧之役卫郑怨浅长葛之役宋郑怨深公子冯在郑宋殇公未尝一日忘也宋亟欲去冯而合郑郑荘公必不从是故瓦屋之盟絶郑非平郑也】   八月葬蔡宣公   集说【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陆氏淳曰葬时举諡而不须重言名史体自当然 程子曰速也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 张氏洽曰蔡自共侯至桓侯书于史记者其君皆称侯今考父史记亦书曰宣侯而春秋以公书所以着臣子之私諡其尊之同于诸侯也 湛氏若水曰书葬蔡宣公赴告邻国之大事诸侯有防葬之礼焉故书之然而同盟之义不及时之礼具可见矣】   附録左传【八月丙戌郑伯以齐人朝王礼也】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浮公谷作包 此好莒之始亦鲁君特防外大夫之始 浮来杜注纪邑东莞县北有邳乡邳乡西有公来山号邳来间今莒州西二十里有浮来】左传【以成纪好也】   公羊【公曷为与防者盟称人则从不疑也】   胡传【莒小国人防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易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隠公可谓谦矣何以讥之为失礼曰谦亨君子以襃多益寡称物平施屈千乗之尊下与小国之大夫盟岂称物平施之谓乎太卑而可逾非谦徳矣】   集说【赵氏匡曰莒小国若不书公则嫌乎非公也屈礼以盟其卑以病公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凡公独与外大夫盟例不书公及齐髙徯晋处父盟是也所以罪齐晋也此特书公者莒小国也非大夫敢盟公是公自欲与之盟耳所以讥公之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 孙氏复曰凡公与外大夫盟内斥言公外大夫称人恶在公也此年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成二年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是也内不言公外书大夫名氏恶在大夫也庄十有二年及齐髙徯盟于防文二年及晋处父盟是也 刘氏敞曰莒人防者也公曷为与乎莒之防者盟公欲之也何用见公欲之也公与大夫盟没公以其不没公知其欲之也非公之轻南面而下与大夫盟也 程子曰邻国之交讲信修睦可也安用盟为公屈已与臣盟义非安也家氏翁曰凡公与强国之大夫为盟不书公及讳强国之以无道加于公也与小国之大夫为盟则不讳公及以公自欲与之为盟也鲁莒有未平之怨前此纪人为之平之而鲁莒之好犹未合也今隠公欲降心以消二国之患而莒之君卒不至以望国之君而盟小国之臣谦而不中礼者也 李氏亷曰春秋书公及人盟二浮来及蜀是也谷梁曰可言公及人不可言公及大夫然则公及齐大夫盟蔇何得云不可杜氏例以为防者不嫌敌公侯故直称公然髙徯处父大国贵卿犹以伉尊为讳今乃直书不讳乎赵子曰莒小国若不书公则嫌乎非公此説是矣故胡氏从之若蜀之盟则上书公子下书楚人其贬明甚不可与此例论也 陈氏际泰曰春秋未有先与小国大夫盟者自鲁隠昉也湨梁遍刺天下之大夫而浮来已见其端】   螟   集说【程子曰为灾也民以食为命故有灾必书 髙氏闶曰书螟者三隠二庄一螽十有一桓一余皆僖公之后螟食苗心螽无所不食其为灾螟轻而螽重春秋之初灾之轻者亦书之及其久也轻者不胜书书其重者耳不然岂庄公之后二百年皆无螟耶】   附録左传【冬齐侯使来告成三国公使众仲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徳】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骇谷作侅】   左传【羽父请諡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众仲对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   胡传【无骇书名未赐族也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其孙也而为大夫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挟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古者置卿必求贤徳不以世官春秋之初犹为近古故无骇与挟皆书名耳其后官人以世无不赐之族或以字或以諡或以官或以邑而先王之礼亡矣至于三家专鲁六卿分晋诸侯失国出奔者相继职此由也案礼天子寰内诸侯世其禄而不嗣然则诸侯所置大夫嗣其位而不易岂礼也哉观春秋所书而是非之迹着矣治乱之效明矣】   集说【孙氏复曰不氏未命也 程子曰未赐族书名而已 张氏洽曰春秋无骇挟之卒与季友仲遂之卒实因卿大夫之告终以谨世变所以着无骇挟之未赐族不为薄而季友仲遂之恩实过于厚过厚若隆于恩而先王之礼毫厘之过则生乱启衅常必由之学者不可以不考也 家氏翁曰因生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说者谓若舜由妫汭故陈为妫姓而命氏则曰陈诸侯位卑不得赐姓故其臣因氏其王父字或使即先人之諡以为族如卫齐恶宋戴恶之类是也或取其旧官旧邑之称以为之族旧官如晋士氏旧邑如韩赵魏之类是也又曰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得复称公曽孙无骇軰以名行及其死则赐之族以王父字为族是也未死赐族者仅一二见公子公孙于身无赐族之理经书季友叔肸仲遂者皆是以字配名其传云立叔孙氏臧僖伯臧哀伯叔孙戴伯之徒皆传家据后书之耳宋督戴公之孙未死而赐族生立华氏彼弑君惧讨求为此非例也其公之曽孙以外爰及异姓有新升为卿君赐之族以此卿之字即为此族者亦有虽为卿而竟不赐族者挟柔溺之后无闻者是也春秋初年周制犹存故有未赐族之大夫其后大夫世其官无不赐族而周制几于扫地矣 汪氏克寛曰谷梁谓隠不爵命大夫然传称司空无骇而又帅师出境则为大夫明矣特未赐族耳 李氏廉曰公谷以为罪无骇入极而贬之又以为隠不成为君故不爵大夫皆无据】   【丁桓王卯六年】九年【齐僖十七年晋哀四年卫宣五年蔡桓侯封人元年郑庄三十年曹桓四十三年陈桓三十一年武三十七年宋殇六年秦宁二年楚武二十七年】   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谷梁【南氏姓也季字也聘问也聘诸侯非正也】   胡传【案周礼行人王者待诸侯有时聘以结好间问以谕志而谷梁子何以独言聘诸侯非正也古者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于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亦有聘问之礼焉隠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防不书遣使如周则是未尝聘也亦不书公如京师则是未尝朝也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如隠公者贬爵削地可也刑则不举遣使聘焉其斯以为不正乎经书公如京师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师者五举鲁一国则天下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书天王来聘者七锡命者三归脤者一赗葬者四则问于他邦及齐晋秦楚之大国又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诸侯之不臣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乎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春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尔矣】   集说【范氏甯曰周礼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贺庆以赞诸侯之喜致禬以补诸侯之灾刘氏敞曰南者何氏也季者何字也何为字下大夫也天子之下大夫四命聘者何问也诸侯时朝乎天子以致敬也天子时聘乎诸侯以致爱也 程子曰周礼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王法之行时加聘问以懐抚诸侯乃常礼也春秋之时诸侯不修臣职朝觐之礼废絶王法所当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见荅失道甚矣 叶氏梦得曰聘或以卿或以大夫以卿聘者大聘也以大夫聘者小聘也何以知聘大小之异使欤聘礼使者载旜旜孤卿之所建也然有曰大夫来使无罪则飨盖有大夫而为使者矣而礼诸侯之邦交五年一大聘三年一小聘先儒谓大聘用卿小聘用大夫此诸侯之礼也春秋书王聘言尊者如宰周公幼者如王季子仍叔之子固异文而有书卿以邑爵见如凡伯渠伯者有书大夫以氏字见如南季家父者以诸侯之礼推之兹非大小之辩欤大聘聘也小聘问也聘有享献及夫人主人筵几有私面升而郊劳至问则略之是所以为大小之辩者此使所以亦不得同也 朱子曰诸侯不朝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国是甚道理 张氏洽曰隠公十年之间宰咺凡伯南季三至鲁庭以鲁为周公之胄而欲亲之也公不明尊王之义而朝聘之礼不行于王室春秋详王使之来鲁则知隠公之罪大矣 赵氏鹏飞曰周制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且以五年一朝则隠公及是九年当再朝矣再不朝而天王一赗一求二聘焉圣人着天王遣使之节所以责鲁不再朝之罪也 汪氏克寛曰隠公之立既不禀命于周宰咺祭伯接踵鲁庭而不类见于平王武氏子来求赙又不奔丧防葬及桓王即位又不入觐而奄然受王臣之两聘接滕薛之族朝终其世不遣一介行李造于京师茍曰摄而不君则若何比嵗出防诸侯耶春秋録王臣之聘惟隠桓之世最数隠不克终桓负大恶不善之积盖有由矣】   【案胡传本程子之说以为天王失威福之柄张氏洽主罪鲁似当兼用二说经意乃足】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雨于付反】   左传【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徃为霖平地尺为大雪】   公羊【三月癸酉大雨震电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庚辰大雨雪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俶甚也】   谷梁【三月癸酉大雨震电震雷也电霆也庚辰大雨雪志疏数也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隂阳错行故谨而日之也雨月志正也】   胡传【震电者阳精之雨雪者隂气之凝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大震电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隂气纵也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惟明于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   集说【何氏休曰震雷电阳气也有声曰雷无声曰电周之三月雨当氷雪杂下雷当闻于地中电未可见而大雨震电此阳气大失其节日者一日之中也凡灾异一日者日厯日者月厯月者时厯时者加自文为异俶始怒也始怒甚犹大甚也师说以为平地七尺雪者盛隂之气也 杜氏预曰三月今正月又曰夏之正月防阳始出未可震电既震电又不当大雨雪故皆为时失 范氏曰刘向云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雷电既已出见则雪不当复降皆失节也雷电阳也雨雪隂也雷出非其时者是阳不能闭隂隂气纵逸而将为害也 孔氏颖逹曰说文云震劈歴震物者电隂阳激矅也河图云隂阳相薄为雷隂激阳为电然则震是雷之劈歴电是雷光僖十五年震夷伯之庙是劈歴破之雷之甚者为震故何休云震雷也说文云雨水从云下也然则雨者天上下水之名既见雨从天下自上下者因即以雨言之故下雪称雨雪也 刘氏敞曰传曰大雨霖以震凡雨自三日以徃为霖杜氏云此传解经书霖而经无霖字经误也非也经有电无霖传有霖无电传不解经经反误哉然丘明不宜革电为霖盖其所据简策错误不能决之于经直因循旧记而已杜氏遂専谓经误党于左氏至如此不已惑乎 程子曰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传其説而不逹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电不时灾也大雨雪非常为大亦灾也 陈氏傅良曰记异也大史公曰孔子论六经记异而说不书得春秋之指矣 俞氏皋曰朱子曰隂气凝聚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阳气伏隂之内不得出则爆开而为电隂阳蒸鬰而成雨阳和隂则为雪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春秋用夏正故建辰之月雨雪为异茍实建辰之月则震电不必书矣】   挟卒【挟公谷作侠】   公羊【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谷梁【侠者所侠也】   集说【杜氏预曰挟鲁大夫未赐族 刘氏敞曰挟者何吾大夫也曷为或卒或不卒正大夫也则卒之非正大夫也则不卒之公子翚如齐逆女亦正大夫也何以不卒贬曷为贬与弑公也 齐氏履谦曰案鲁世卿之族其嗣不见于经者三人然益师之后传有众仲无骇之后传有展禽展喜展瑕展庄叔展王父惟挟之后无人或所氏之世至挟而絶或其子孙更防无事可见或当是时国之纪纲犹在于君盟防侵伐多亲制之故虽有世卿而名氏不登于史册春秋之作亦据其所见者耳 卓氏尔康曰公羊氏吾大夫之未命者也是也不赐族者春秋之始尚朴也谷梁氏隠不爵大夫不成为君也非也 郝氏敬曰谓挟不书族隠摄不主爵不赐也夫隠摄政十有一年矣盟防侵伐不絶书何以独不主爵无骇之赐展氏非隠赐欤】   夏城郎   左传【书不时也】   胡传【城者御暴保民之所而城有制役有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邑无百雉之城制也鲁尝城费城郈其后复堕焉则越礼而非制矣凡土功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时也隠公城中丘城郎而皆以夏则妨农务而非时矣城不逾制役不违时又当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迩略基址揣厚薄仞沟洫具糇粮度有司量功命日不愆于素然后为之可也况失其时制妄兴大作无爱养斯民之意者其罪之轻重见矣】   集说【许氏翰曰七年城中丘而后伐邾今城郎而后伐宋干时动众恃城保国亦已末矣 髙氏闶曰鲁自受祊之后将为郑伐宋又恐他国之议其后者故城郎以备之 赵氏鹏飞曰备宋也郎逼于宋鲁将北防齐郑伐宋疑宋为批亢虚之防故城以备之尚何暇顾天时之正否民力之丰凶耶 李氏亷曰郎鲁近邑隠之元年费伯已城之矣至此年复城而桓十年三国之伐来战于此庄八年陈蔡之俟亦次于此十年齐宋以兵窥鲁又宿师于此则郎岂非鲁之要地乎厥后筑台于郎筑郎囿想皆在此始也犹有警惧之心终也遂为游观之地矣】   秋七月   谷梁【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   集说【范氏甯曰四时不具不成年也】   冬公防齐侯于防【防公作邴 防杜注鲁地在琅琊华县东南今兖州府费县东北六十里有华城即华县也】   左传【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公防齐侯于防谋伐宋也】   谷梁【防者外为主焉尔】   胡传【周官行人曰时防以四方之禁此谓非时而合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义也列国何为有此名凡书防皆讥也谓非王事相防聚尔左传称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讨之使来告命防于防谋伐宋也于中丘为师期也亦谓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讨宋而聼征讨之禁于王都虽召陵之举不及是矣始则私相防为谋于防中则私相盟为师期于邓终则乗败人而深为利以取二邑归诸已奉王命讨不庭者果如是乎经之书防书伐而不异其文以此】   集说【髙氏闶曰齐背瓦屋之盟与公连谋为郑伐宋也隠公得利则合郑既归枋与齐郑并力齐之强大可以为助可以伐人故诸侯争与之盟宋既与之谋郑而鲁郑又与之谋宋也 张氏洽曰鲁隠自六年受输平八年入祊志于昵郑而雠宋故外为平宋之形郑复以不王之罪加于宋则兴兵有名而其义亦可以招齐此防防之谋所以为明年伐宋之地也左氏见其名而不察其实故书之如此殊不知郑庄特假此以诳齐鲁耳观繻葛之役则宋殇之不王岂至如郑庄之甚乎 吕氏大圭曰凡书防皆非正也彼善于此恶有重轻则各存乎其事焉 家氏翁曰左氏曰郑人以王命来告伐宋冬防于防谋伐宋也左氏杂记所闻而后儒多议其诬此类是也鲁防于归祊之利齐背瓦屋之盟连兵而伐与国内揣有愧故相与假王命非王意也春秋书公防齐侯于防诛始谋也其后覇主挟天子以令诸侯实昉于此汪氏克寛曰曲礼诸侯相见于隙地曰防乃预谋间地尅期而徃朝于天子耳春秋书防九十二皆非】   【以王事而相防也公防者四十九夫人防者四大夫防者二十三外防者十三外防公者三凡书防皆讥也惟襄十一年防于萧鱼晋悼公以不战而屈楚推至诚以待郑礼囚禁暴偃兵息民故书防伐而又书防为一经之特笔可谓彼善于此者矣 玉氏樵曰是时未有霸也而已为霸之渐前此惟两君相防至此而诸侯参防矣前此惟敌国相攻至此而连诸侯伐宋矣自参盟而有主盟自连诸侯而搂诸侯以伐诸侯故五覇三王之罪人也而放恣之诸侯又五覇之罪人也此春秋之大指也】   附録左传【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宼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奔十二月甲寅郑人大败戎师】   【戊桓王辰七年】十年【齐僖十八年晋哀五年卫宣六年蔡桓二年郑庄三十一年曹桓四十四年陈桓三十二年武三十八年宋殇七年秦宁三年楚武二十八年】   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   左传【十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   【邓杜注鲁地路史黄帝臣邓伯温国当在今兖州府境】   集说【杜氏预曰传言正月防癸丑盟释例推经传日月癸丑是正月二十六日知经二月误又曰寻九年防于防谋伐宋也公既防而盟盟不书非后也盖公还告防而不告盟 程子曰为师期也 陈氏傅良曰郑伯受命伐宋尔何为乎中丘之防郑有志于叛王而合诸侯故无王命而私防齐鲁齐鲁亦无王命而私防于郑而后诸侯之师始衡行于天下家氏翁曰冬甫防齐于防春又防于中丘惟利是趋春秋聨书之所以贬也 汪氏克寛曰防之防鲁始与齐谋伐宋之举至中丘之防复偕郑合谋而决出师之期经备録之着伐宋之兵所由合也此乃直书而义自见】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左传【夏五月羽父先防齐侯郑伯伐宋】   胡传【翚不氏先期也始而防宋以伐郑固请而行今而防郑以伐宋先期而徃不待钟巫之变知其有无君之心矣夫乱臣贼子积其强恶非一朝一夕之故及权势已成威行中外虽欲制之其将能乎故去其公子以戒兵柄下移制之于未乱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传称羽父先防齐侯郑伯是不待公命也贪防二国之君自求其名疾其专进故贬去公子案四年翚固请而行故贬去其氏此无固请之文亦贬之者翚于四年传称固请明此先防亦固请也传于四年其文已详故于此而略耳程子曰三国先遣将致伐齐郑称人非卿也】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败必迈反菅古顽反 菅杜注宋地】   左传【六月戊申公防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老桃杜注宋地战国防髙诱注曰任城有桃聚今山东兖州府济宁城北有桃乡城】   谷梁【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齐郑后期故公独败宋师 孔氏頴逹曰案传公防齐侯郑伯于老桃然后公败宋师则知老桃之防谋与宋战彼与公谋战而公独败宋师知齐郑后期也 孙氏复曰公与翚众悉力共疾于宋又浃日而取二邑故君臣并録以疾之 孙氏觉曰左氏之例曰未陈而薄之曰败某师春秋内败外者凡八岂鲁专能未陈而薄人乎 程子曰不言战而言败败者为主彼与战而此败之也 陈氏傅良曰外书伐不书败伐而败焉不足书也必交战也而后言战言败绩惟内师悉书之胜焉则书败某师败则但书战必防他国之君大夫也而后从外辞言战言败绩 程氏端学曰不言齐郑独鲁败之也诸侯擅兴师伐人之国而败其师虽侥幸于一时王法所当诛也】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报反 郜杜注济隂城武县有郜城今在兖州府城武县东南八十里 防杜注髙平昌邑县西南有西防城今在兖州府金乡县西】   左传【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   胡传【内大恶其辞婉小恶直书而不隠夫诸侯分邑非其有而取之盗也曷不隠乎于取之中犹有重焉者若成公取鄟襄公取邿昭公取鄫皆覆人之邦而絶其嗣亦书曰取所谓犹有重焉者此也故取郜取防直书而不隠也其不言战而言败败之者为主彼与战而此败之也皆陈曰战诈战曰败】集说【陆氏淳曰左氏曰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赵子曰诸侯专取他国之邑而以与人罪之大者而云合正何其妄乎 孙氏觉曰公羊谓取邑不日此日者一月再取甚之也案取邑不在书日若无日则是同日取之此但记实尔凡取邑皆有罪何论一月再取乎假如异月再取则为无罪乎又曰内大恶不书小恶书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亦大恶不可谓不书也谷梁曰不正其乘人之败而深为利取二邑故谨而日之案经书败人师而取二邑自己不正何须日以谨之哉 程子曰取二邑而有之盗也】   秋宋人衞人入郑   集说【程子曰郑劳民以务外而不知守其国故二国入之 髙氏闶曰宋又连卫以报郑郑幸菅之败而不备故师还及郊宋卫已乘其虚而入之矣春秋无义战未有竒谲轻疾如宋卫之入郑者 陈氏深曰宋量力未能报齐鲁故偕卫先报郑郑不暇御之故入之易也 程氏端学曰郑结齐鲁以伐宋宋结卫以入郑报复不己由乎王政不纲诸侯放肆圣人所以伤世变也 湛氏若水曰书宋人卫人入郑着擅兴反覆相攻之罪也夏郑与齐鲁伐宋秋宋与卫人伐郑干戈相寻王法不禁观其所书圣人之志可见矣】   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谷作载 戴杜注戴国陈留外黄县东南有戴城今河南归徳府考城县东南五里考城故城是也】   左传【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宋卫既入郑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败】   集说【杜氏预曰三国伐戴郑伯因其不和伐而取之书伐用师徒也书取克之易也 孔氏颖逹曰案传例克邑不用师徒曰取然则取者据克邑之易其克得师众而易者亦曰取是以庄十一年注云威力兼备若罗网所掩覆一军皆见禽制若非前敌之易何能覆而取之然则凡言取者皆易辞沈氏亦云今日围明日取故知易也公羊传云其言伐取之何易也是杜所用之义 程子曰宋人卫人入郑蔡人从之伐戴郑伯围戴克之取三师焉戴郑所与也故三国伐之郑戴合攻取三国之众其残民人甚矣髙氏闶曰宋既连兵入郑又乘胜召蔡人伐戴戴郑所与之防国伐之所以报郑也郑又伺三国之便伐而取之尽得三师之辎重焉是宋卫虽入郑不能为郑之弱也 赵氏鹏飞曰春秋无义战圣人于不义之中必诛其兵首宋郑交恶久矣兵端则起于宋隠四年宋人助州吁为虐以称兵于郑秋又伐之故五年连邾兵伐宋宋继取长葛于是有前日之伐取郜取防以报长葛之失则胜负相当得失相偿宋可以巳矣今郑师还未及国而宋以兵入之又连蔡卫以伐其附庸亦已酷矣郑伯出兵乗之戴鬭其前郑扼其后一举而取三师焉三国之败非不幸也或者疑郑之孤兵不能取三国之众更以为郑伯乗危取戴戴郑之附庸既属于郑矣何必取哉何以知戴之为郑附庸戴今之外黄是也居郑北鄙三国入郑不克故移兵以戕其附庸不然三国伐戴何损于郑哉以是知其非取戴也取三师矣 家氏翁曰春秋人宋而未尝与郑也书郑伯目其人也 呉氏曰取犹哀九年宋皇瑗取郑师于雍丘哀十三年郑罕逹取宋师于嵒之类谓败其兵而悉俘其众也 李氏廉曰程子以为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此説为当胡氏以为一举而兼四国恐过 汪氏克寛曰公谷皆谓郑因三国之力而取戴然郑方与宋鬬未可资其力以取戴宋卫方入郑而连蔡以伐郑之与国必不肯资郑之力而使之取戴也 贺氏仲轼曰公谷皆以为取戴讥郑伯因人之力非也宋卫入郑而蔡从之郑人之忿在三国而不在戴故因其在戴而伐取之左传曰郑伯围戴克之取三师焉是也胡氏谓郑一举而兼四国亦非也】   【案公谷谓郑因三国之力以取戴胡传谓四国已鬭郑乗其敝一举而兼取之俱于情事似未尽合独程子用左氏取三师之説以爲郑戴合攻尽取三国之众而赵氏鹏飞李氏廉汪氏克寛互相发明于经防爲近】   附录左传【九月戊寅郑伯入宋】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郕公作盛】   左传【蔡人卫人郕人不防王命冬齐人郑人入郕讨违王命也】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   胡传【左氏传云齐郑入郕讨违王命也若讨违王命则不书入矣入者不顺之词也茍以爲难词则齐郑大国于讨郕何难哉】   集説【何氏休曰盛鲁同姓于隐篇再见入者明当忧录之 程子曰讨不防伐宋也宋以公子冯在郑故二国交恶左氏传云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讨之于春秋不见其爲王讨也王臣不行王师不出矫假以逞私忿耳 髙氏闶曰戴郑所与也而三国伐之郕卫所与也而齐郑入之是效尤也 薛氏季宣曰于此郕再入矣诸侯专兵而小国无以措手足家氏翁曰不书伐而书入掩其不备而入之也呉氏澂曰自五年卫入郕之后郕遂服属于卫故爲卫之与 李氏廉曰郑庄假王命之事自隐之元年以王师虢师伐卫则犹爲卿士也至三年有交质之恶周人畀虢公政矣六年郑始朝周而不见礼八年夏号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而郑又以齐朝王九年然后有宋公不王之师而传曰郑伯爲王左卿士岂非两朝之后周复用之而郑所以周旋王室不过爲矫假报复之私初非有夹辅之诚也十一年入许传又曰君谓许不共亦假饰之词也卒之败宋入郕入许纳冯之后志得意满而有繻葛之战矣故诸传惟程氏得之左氏得其事而不究其情是爲郑伯之所欺也 汪氏克寛曰入春秋之始兵争俶扰未有若是年之尤甚者也夏而三国伐宋秋而宋卫入郑又偕蔡伐戴郑庄又围戴取三国之师且偕齐入郕战国之杀人盈城兆于此矣此春秋之所以作也 卓氏尔康曰齐所欲者郕也郑所欲者许也郑党齐以入郕齐党郑以入许交相倚恃以侵小自肥今冬之入郕与明秋之入许同一贪兵】   【己恒王已八年】十有一年【齐僖十九年晋哀六年卫宣七年蔡桓三年郑庄三十二年曹桓四十五年陈桓三十三年武三十九年宋殇八年秦寜四年楚武二十九年】   春滕侯薛侯来朝【此诸侯朝鲁之始亦旅见之始 薛杜注鲁国薛县今薛城在山东兖州府滕县南四十里孔疏谱云薛任姓黄帝之苗裔奚仲封爲薛侯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武王复以其胄爲薛侯小国无记世不可知亦不知爲谁所灭】   左传【春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爲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爲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公羊【其言朝何诸侯来曰朝大夫来曰聘】   谷梁【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考礼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诸侯来朝时正也犆言同时也累数皆至也】   胡传【诸侯朝于诸侯礼乎孔子曰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周礼行人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谓之殷则得中而不过谓之世则终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为礼亦节矣周衰典礼大壊诸侯放恣无礼义之交惟强弱之视以鲁事观焉或来朝而不报其礼或屡徃而不纳以归无合于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国于天子述所职者盖阙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凡大国来聘小国来朝一切书而不削皆所以示讥滕薛二君不特言者又讥旅见也非天子不旅见诸侯偃然受之而不辞亦以见隠公之志荒矣】集说【孔氏颖逹曰十下言有者干寳云十盈则更始以竒从盈数故言有也经备文传从略故传不言有桓七年谷伯邓侯别言来朝此兼言来朝者彼别行礼此同行礼由同时行礼当长者在先故争之孙氏复曰齐晋宋卫未尝来朝鲁者齐晋盛也宋卫敌也滕薛邾来朝奔走而不暇者土地狭陋兵】   【众寡弱不能与鲁伉也 刘氏敞曰其言朝何王者之制诸侯嵗相问殷相聘世相朝其兼言之何讥何讥尔旅见也非天子不旅见诸侯诸侯相旅见非礼也又曰左氏曰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周之宗盟异姓为后乃长滕侯皆非礼也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鲁尚不敢同日而与之盟岂有南面之君来朝而令同日并见耶异姓为后固应为朝天子时耳鲁不当旅见二君又不当引天子自况 孙氏觉曰外之朝天子者不见于经内之朝天子者二而已又皆在于王所而不在于京师其如京师者一而已又因防伐秦而遂行由此观之当时朝觐之礼一施于强国天子名存而已也圣人因其实而书之以罪之也 程子曰诸侯虽有相朝之礼而当时诸侯于天子未尝朝觐独相率以朝鲁得为礼乎 张氏洽曰凡诸侯朝各书之若谷邓偕至而朝礼不同日也累数之若邾牟葛及今滕薛同日行礼同日行礼惟天子可受之诸侯不当然也今隠公于天子未尝朝觐而滕薛相率以朝又不特见而使同日旅见非礼甚矣 家氏翁曰周家盛时诸侯有嵗相问殷相聘世相朝之礼曰相云者亦徃复之义非若诸侯之朝天子也至于衰世大国未尝朝王小国乃相率而朝大国大国倨受其朝而不以为僭如滕薛之朝鲁是也 汪氏克寛曰滕朝者四邾朝者各七曹小邾朝者各五郯朝者二薛纪谷邓鄫郜萧叔之朝各一鲁皆未尝报聘又曰齐侯郑伯如纪亦兼言之岂旅见于纪乎盖书二君来朝则是并行朝礼书二君如纪不过同徃纪国非并行朝礼也然僖二十八年两朝王所皆诸侯并朝襄二十八年公如楚亦诸侯同徃经皆不书他诸侯者春秋主鲁书鲁以见其余耳 刘氏实曰伐戴入郕小国皆惧此二国所以皆来朝也】   夏公防郑伯于时来【公谷夏字下有五月字时来公作祁黎左文作郲 时来杜注郲也荥阳县东有厘城郑地也在今河南开封府东四十里】   左传【夏公防郑伯于郲谋伐许也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集说【孙氏觉曰隠之出十二皆不致隠志让乎桓不欲当正君之礼圣人本其意而略之也 呉氏曰郑庄以小利饵鲁隠既与之伐宋为郑报怨矣又将与之同伐许为郑益地许与郑接壤郑之所利齐鲁无与焉者也郑伯以计钩致齐鲁之君而借其兵力吞并小国以利益于己甚哉郑之不仁而齐鲁之不智也 刘氏实曰凡称防外为主时来郑地则知伐许郑之志也盖许与郑接壤郑之所利故也】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许杜注颍川许昌县今河南开封府许州故许城在州东北四十里孔疏谱云许姜姓与齐同祖尧四岳伯夷之后也周武王封其苖裔文叔于许】左传【秋七月公防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荘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乆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橅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噐用财贿无寘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也天而既厌周徳矣吾其能与许争乎 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徳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胡传【书防则伐许者本郑志也书及则入许者公所欲也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来聘者再而未尝朝于京师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丧防葬致使武氏子来求赙罪二也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擅兴兵甲为宋而伐邾为郑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传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许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国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韪者人臣之大恶而隠公兼有之然则不善之殃岂特始于惠成于桓而隠之积亦不可得而掩矣】   集说【杜氏预曰与谋曰及还使许叔居之故不言灭也 孔氏颖逹曰传称防于郲谋伐许是公与谋也 赵氏匡曰诸侯无王命入人之国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诛矣而左氏以为有礼是长乱阶也 刘氏敞曰传曰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君子曰郑荘公于是乎有礼非也许若有罪郑已破其国即当请王而立君许若无罪郑固不当妄破其国妄逐其君今许罪不可知而専为威福政不由王而制于已私其边圉之固皆大罪也何谓知礼乎 杜氏谔曰书公及者目公主之也书公而齐郑称人则后世必以公及微者故目其爵所以钧其讥之之义讥在书入而不在称爵也 程子曰书及内为主也非内为主则先书防伐后书入也王氏葆曰前之伐宋郑助鲁以取二邑今之入许鲁助郑以奄邻壤称及志公之所欲也 陈氏傅良曰以王命讨不庭顾因以为暴许无君者十有五年甚矣郑之专也许荘公奔衞不书非其罪也凡奔非其罪不书是故许男奔卫不书须句子奔鲁不书 吕氏祖谦曰郑入许而不有许此一叚看得王纲初解纽诸侯亦未敢放手灭人国如后之灭霍灭耿灭魏略无顾忌 呉氏曰欲得许地者郑之本谋遂破许国者郑之专功特以借齐鲁兵力以同伐齐以国大爵尊为主兵既入许郑荘阳不有其功而让与齐齐侯以克许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让鲁鲁又以克许非已功而不敢受乃以与郑郑即受之而不辞竟得遂其贪土地之志书入不书灭者许君既奔他国郑虽専有其地而使许君之弟奉其宗庙不絶其祀也入者亡国之善辞何善也以为犹愈于取其土地而并絶其宗祀者尔 李氏廉曰春秋一事而始书防后书及惟此年及桓元年垂越之防盟皆所以着内外之志也桓十二年防武父至伐宋则书及例与此同桓十六年防曹夏伐郑则仍书防非独鲁之所欲矣此可以见书法之谨也 王氏锡爵曰公以许与郑盖偿前日郜防之取又曰郑伯入国逐君擅使大夫守之无君甚矣且设为奸词内防其患而外利其名所谓刺人而复扪之以手也何名为有礼 张氏溥曰三国同伐许郑不能独有之又畏齐之偪已使获佐许叔以居外有存国之名而许实属郑齐鲁莫与之争此郑庄公所以善用兵为名诸侯也】   附録左传【王取鄥刘蒍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絺樊隰郕欑茅向盟州陉隤懐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徳之则也礼之经也已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竟息师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徳不量力不亲】   【亲不徴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防师也不亦宜乎 冬十月郑伯以虢师伐宋壬戌大败宋师以报其入郑也宋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师出臧否亦如之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   【鄥杜注缑氏县西南有邬聚在今河南河南府偃师县西南五十里 刘杜注缑氏县西北有刘亭缑氏今属偃师县 蒍杜注郑邑当在今河南懐庆偃师孟县之间 邘杜注郑邑今河南懐庆府河内县西北三十里邘台镇古邘城也 温见前原杜注在沁水县西今懐庆府济源县西北有原乡 絺杜注在野王今懐庆府河内县西南三十里有絺城 樊杜注一名阳樊野王县西南有阳城在今济源县东南三十八里 隰郕杜注在懐县西南今懐庆府武陟县西南十五里隰城是也 欑茅杜注在修武县北修武今属懐庆府县北二十里大陆村即其地也 向杜注轵县西有地名向上今懐庆府济源县西南有向城 盟杜注盟津在今懐庆府孟县南十八里 州杜注州县今故城在懐庆府河内县东五十里 陉杜注阙舆地太行陉在懐庆府西北三十里一名丹陉隤杜注在脩武县北京相璠曰河内脩武县北有故隤城 懐杜注懐县今武陟县西十一里有】   【懐县故城 息杜注息国汝南新息县今河南汝宁府息县西南七里有息城】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传【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莵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因诸尹氏赂尹氏而祷于其主钟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防也】   【莵裘杜注鲁邑在泰山梁父县南今山东兖州府泰安州南泗水县北有梁父城菟裘聚 狐壤杜注郑地后汉颍隂县有狐宗乡疑即此】   公羊【何以不书葬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弑则何以不书葬春秋君弑贼不计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也不复雠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为不繋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   谷梁【公薨不地故也隠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以罪下也】   胡传【致隠让国立不以正惠公之罪也致桓弑君几不早断隠公之失也既有防人交乱其间忧虞之象着矣而曰使营菟裘吾将老焉是犹豫留时辨之弗早辨也古者史官以直为职而不讳国恶仲尼笔削旧史断自圣心于鲁君见弑削而不书者盖国史一官之守春秋万世之法其用固不同矣不书弑示臣子于君父有隠避其恶之礼不书地示臣子于君父有不没其实之忠不书葬示臣子于君父有讨贼复雠之义非圣人莫能修谓此类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他君见弑则书弑鲁君见弑则书薨公薨例皆地此公又不地鲁史防书所讳也董狐书赵盾弑君仲尼谓之良史不书君弑则是史之不良夫子不改其文而因之者为人臣者或心实爱君为讳愆过或志在疾恶故章贼名虽事迹不同而俱是为国圣贤两通其事欲见仁非一涂僖元年传曰讳国恶礼也以仲尼之善董狐知为史必须直也以丘明之礼讳恶知为史又当讳也 啖氏助曰凡公葬皆书惟隐闵不书言贼不讨如不葬然也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元年有正夫子言隠当立而不行即位之礼十年无正讥隠合居其位而不正以贻其祸也 刘氏敞曰何以不地弑也弑则何以不言弑不忍言也何以不书葬贼未讨也贼未讨则何以不书葬君弑臣讨贼犹亲弑子复雠也雠不复则不葬不葬则服不除寝苫枕戈所以明为臣子也葬者臣子之终事也其义未终故不敢以急葬也 程子曰人君终于路寝见卿大夫而终乃正终也薨于燕寝不正其终也薨不书地弑也贼不讨不书葬无臣子也 朱子曰凡鲁君被弑则书薨而以不地着之盖臣子隠讳之义圣人之微意也 胡氏宁曰春秋鲁事多讳如公薨不地出奔称孙灭国曰取易地言假之类非没其实使后世无考证也但微婉其辞不直书耳是故内失地则不书师败绩则不书亲送葬则不书朝而不见纳则不书 髙氏闶曰君终不于正寝而于他处则着其不正终所以危之也至于不书地则知其为弑矣君见弑而忍言焉是无臣子之心故书薨而不地所以深罪当时在朝之臣而显诛一时预弑之贼也贼未讨不书葬见为人臣子者纵贼不问又使之得立为君皆甘心北面事之是与乎弑也一时臣子皆与乎弑则葬之者谁与虽葬犹不葬也 汪氏克寛曰或以不地为缺文而谓隠公非弑是惑于明堂位鲁君臣未尝相弑之言尔记礼者不通春秋不地之义遂谓鲁未尝弑君也】   【案隠元年书正月余皆不书正月公羊谓隠不有其正谷梁亦谓隠不自正皆非也隠在位十一年王命凡五至身既不朝又无一介之使报礼于京师是列公之不奉正朔自隠始故不书正以示义焉非居摄之谓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四   桓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桓公名允恵公之子隐公之弟以桓王九年即位世本作轨諡法辟土服远曰桓】   【庚桓王午九年】元年【齐僖二十年晋哀七年衞宣八年蔡桓四年郑庄三十三年曹桓四十六年陈桓三十四年武四十年宋殇九年秦宁五年楚武三十年】   春王正月公卽位   公羊【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谷梁【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闻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   胡传【桓公与闻乎故而书即位着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诸侯不再娶于礼无二适恵公元妃既卒继室以声子则是摄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为夫人母非夫人则桓乃隐之庶弟安得谓当立乎桓不当立则国乃隐公之国其欲授桓乃实让之非摄也以其实让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恶桓深絶之也公】   【羊所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子以母贵者徇惠公失礼而为之词非春秋之法也春秋明着桓罪深加贬絶备书终始讨罪之义以示王法正人伦存天理训后世不可以邪汨之也】   集说【何氏休曰弑君欲即位故如其意以着其恶而不显讳而不盈即者就也先谒宗庙明继祖也还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毕而反凶服焉 杜氏预曰嗣子位定于初丧而改元必湏逾年者继父之业成父之志不忍有变于中年也 孔氏颖逹曰诸侯每嵗首必有礼于庙今遭丧继立者每新年正月亦改元正位百官以序故国史因书即位于策以表之此新君之常礼也今桓虽实簒立归罪写氏诈言不与贼谋而用常礼自同于遭丧继位者亦既实即其位国史依实书之仲尼因而不改反明公实簒立而自同于常亦足见桓之簒也 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不天无王之极也而书春王正月公即位以天道王法正其罪也桓实与闻乎弑然圣人如其意而书即位与僖文等同辞则其恶自见乃所以深责之也 朱子曰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继故不书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礼若桓公之书即位则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礼耳 家氏翁曰此春秋诛讨乱贼始见于鲁事者也桓以臣弑君以弟簒兄罪大恶极而鲁之先君也夫子于鲁之先君不容直正其罪故特书王书正书即位皆所以讨也桓在位十八年书王者四年不书王者十有四年书王明王法也不书王着桓无王与王不能以王法正天下也诛鲁也亦责王也元年书王谓王诛当即加也二年书王愤鲁诛之未及而宋乱又作也至三年王朝不闻有诛殛之命而宰渠伯纠父下聘焉王法于是埽地天下无王矣自是不书王者七年至十年正月书王则以天道一周至十八年桓见杀于齐乃复书王正月言王诛虽不加而天理未尝终冺其死于齐是亦讨也圣人于桓之弑隐书法特异于他或以不书王为简编之脱误春秋无深意不亦卤乎又曰春秋比事以见襃贬隐不书即位所以明隐之能让也桓书即位所以着桓之为簒也桓弑君簒国不当即位亦明矣春秋所以书即位絶之也 季氏本曰桓公弑立奸党辅之而诸臣亦无一人言大义者则其位安矣故逾年改元即位以正其始而鲁无臣子于此见焉凡簒弑之贼春秋皆成之为君欧阳永叔曰鲁桓公弑隐公而自立者宣公弑子赤而自立者郑厉公逐世子忽而自立者衞公孙剽逐其君衎而自立者春秋皆不絶其为君夫欲着其罪于后世在乎不没其实则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诚得春秋之意然所以得成为君者亦以国无二君也如昭二十三年敬王在国则尹氏立子朝不得称王矣】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   谷梁【会者何外为主焉尔】   集说【叶氏梦得曰衞州吁弑桓公而立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于是敎之使朝陈而请觐曹负刍杀宣公之子而自立诸侯与防于戚而执之曹人请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会矣乱臣贼子之所惧者天子与侯伯尔天子而与之觐诸侯而与之防是既许之为君矣后虽有欲讨者无所加兵焉此周之末造也宣公弑子赤而会齐侯于平州左氏以为宣公会齐人于是取济西田以为赂左氏亦既言之桓之会郑非齐之与宣防欤郑伯以璧假许田则济西之防也 高氏闶曰郑伯知公之簒逆不自安特为好会将以求赂焉度鲁急于会诸侯必从所欲故也夫郑庄与隐公同盟和好今见其贼不能讨反有所邀求欲以定其位是诚何心哉 张氏洽曰公簒立而惧诸侯之讨已欲外结好以自固因郑伯尝归祊以易许田而未遂乃求好于郑郑亦欲乗此机以求许田故防于垂簒弑之人凡民防不憝而郑庄首与为会故书公会郑伯言出于郑志所以深罪郑伯也 李氏廉曰鲁与郑特相防盟者惟桓公之编有四防垂盟越盟武父会曹是也郑庄之结鲁桓与鲁桓之交郑突皆党簒逆之贼尔 卓氏尔康曰桓公为仲子所生于宋更亲宋郑向以公子冯故互相搆怨郑于隐十年已伐宋今不结鲁虞鲁必助宋以相难鲁固郑所急欲善也隠公因隂结郑况桓公身抱大恶又为宋亲不交郑郑必仗大义以难鲁郑又鲁所急欲善也故有是会】   郑伯以璧假许田   左传【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公羊【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専地也许田者何鲁朝宿之邑也诸侯时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称田何田多邑少称田邑多田少称邑】   谷梁【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讳易地也礼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也无田则无许可知矣不言许不与许也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邴者郑伯之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也用见鲁之不朝于周而郑之不祭泰山也】   胡传【许田所以易祊也郑既归祊矣又加璧者祊薄于许故也鲁山东之国与祊为邻郑畿内之邦许田近地也以此易彼各利于国而圣人乃以为恶而隐之独何欤曰利者人欲之私放于利必至夺攘而后厌义者天理之公正其义则推之天下国家而可行汤沐之邑朝宿之地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私相贸易而莫之顾是有无君之心而废朝觐之礼矣是有无亲之心而弃先祖之地矣故圣人以是为国恶而隐之也其不曰以璧易田而谓之假者夫易则已矣言假则有归道焉又以见许人改过迁善自新之意非止隐国恶而已也其垂训之意大矣】   集说【杜氏预曰鲁不宜听郑祀周公又不宜易取祊田犯二不宜以动故隐其实不言祊称璧假言若进璧以假田非久易也 孔氏颖达曰祊薄于许加之以璧易取许田非假借之也不言以祊假而言以璧假者此璧实入于鲁诸侯相交有执圭璧致信命之理故璧犹可言祊则不可言也祊许俱地以地借地易理已章非复得为隐讳故也 刘氏敞曰易之者我也使其辞若自郑出然是亦为之讳也又曰公羊谓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谓之许者系之许也非也诗云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然则周公受封本有此许邑非孔子作春秋故系之许也且地邑各自有名或曰许田或曰龟隂田据实而书岂擅改易哉苏氏辙曰许田所以易祊也以祊为未足而益之以璧耳 程子曰隐公八年郑伯使宛来归祊盖欲】   【易许田鲁受祊而未与许及桓弑立故为防以求之复加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故讳之曰假讳国恶礼也 陈氏傅良曰取许田曷为谓之以璧假郑伯之辞也公羊氏曰为恭也春秋之初诸侯之为恶必有辞焉以自文郑伯以璧假许田齐侯郑伯如纪单伯送王姬筑王姬之馆于外皆善辞也夫子伤周之敝曰利而巧文而不慙于春秋着其事以见王化衰风俗曰趋于变且以明郑庄之欺也 黄氏震曰许田邻于郑郑庄久欲得之故以祊归之取宋之郜防以予之得许而让凡皆以投隐公之欲而冀许田之得也隐公虽受祊取防郜而辞许郑无得而强之隐没而桓以簒立急于结援自固故许田卒为郑所得 黄氏泽曰归祊后复书我入祊重取地假许后不书以许归郑重失地为内讳也】   【案加璧易许田孔氏颖逹以为祊薄于许苏氏辙胡氏安国皆从之陈氏傅良独以为郑伯自文之辞于当时情事亦合故竝存其说】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越杜注近垂地名当在山东兖州府曹州附近】左传【结祊成也盟曰渝盟无享国】   谷梁【及者内为志焉尔越盟地之名也】   胡传【垂之会郑为主也故称会越之盟鲁志也故称及郑人欲得许田以自广是以为垂之防桓公欲结郑好以自安是以为越之盟夫弑逆之人孟子所谓不待敎命人得而诛之者也而郑与之盟无俟于贬絶而恶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公以簒立而修好于郑郑因而迎之成礼于垂终易二田然后结盟 程子曰桓公欲结郑好以自安故既与许田又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防不憝而郑与之盟以定之其罪大矣 王氏锡爵曰桓公弑立惧讨故垂之一会既结郑好自安而犹未可必信故既与许田又盟越以为定位计案越之盟左氏谓结祊成循其迹也谷梁谓内为志诛其心也郑借易田之迹以行要求之心桓讳求盟之心而附结成之迹二传似相异而意实相足也】   秋大水【书水灾之始】   左传【凡平原出水为大水】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高下有水灾曰大水】   胡传【大水者隂逆而与怨气并之所致也桓行逆徳而致隂沴宜矣或问尧之时岂有致之者而曰洚水警予何也曰尧之水非有以致之开辟以来水之行未得其所归故尧有忧焉使禹治之然后人得平土而居尔若曰洪水者积雨之所成时而熄矣奚待乎九年十有三载之治也山谷之所泄欤自禹功既施疏凿决排以至于今而其流不减何也是知天非为尧有洪水之灾至禹而后水由地中行尔后世有人为不善感动天变召水溢之灾者必引尧为解误矣】   集说【范氏甯曰礼月令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孙氏复曰水不润下也昔者圣王在上五事修而彝伦叙则休验应之故曰肃时雨若乂时若哲时燠若谋时寒若圣时风若若圣王不作五事废而彝伦攸斁则咎验应之故曰狂恒雨若僭恒若豫恒燠若急恒寒若防恒风若若春秋之世多灾异者圣王不作故也然自隐迄哀天下之灾异多矣悉书之则不可胜其所书矣是故孔子惟日食与内灾则详而书之外灾则或举其一或举于齐郑宋衞则天下之异从可见矣 孙氏觉曰大者非常之辞水非常而为灾或害禾稼败庐舍凡为灾则书之也水者隂也隂之盛至于大水而为灾则阳不胜隂而隂専盛矣圣人既着其为灾之迹又以见当时天下有召灾之实春秋之间一鲁国之小而大水者八天下之灾又可胜纪乎 程子曰君徳修则和气应而雨若桓行逆徳而致隂沴乃其宜也 家氏翁曰不书月槩一秋而言也伤人害物而后书 汪氏克寛曰书时不书月则水之泛滥为害盖歴时而未平也经书内大水者八后此十三年书夏此年庄七年二十五年宣十年成五年皆书秋庄十一年宋大水亦书秋惟庄二十四年纪于八月姜氏入之后襄二十四年纪于七月日食之后书月者未至歴时之久然非非常为灾则不志也】   冬十月   谷梁【无事焉何以书不遗时也春秋编年四时具而后为年】   集说【俞氏皋曰虽无事必书时书首月而成嵗其有四时不具者盖阙文也】   附录左传【冬郑伯拜盟】   【辛桓王未十年】二年【齐僖二十一年晋哀八年衞宣九年蔡桓五年郑庄三十四年曹桓四十七年陈桓三十五年杞武四十一年宋殇十年秦寜六年楚武三十一年】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左传【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   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仇牧茍息皆累也舍仇牧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其义形于色奈何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也故于是先攻孔父之家殇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于朝则人莫敢过而致难于其君者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   谷梁【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书尊及卑春秋之义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于是乎先杀孔父孔父闲也】   胡传【桓无王而元年书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罪也桓无王而二年书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宋督之罪也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为司马无能改于其徳非所谓格君心之非者然君弑死于其难处命不渝亦可以无媿矣父者名也着其节而书及不失其官而书大夫是春秋之所贤也督将弑殇公孔父生而存则不可得而弑于是乎先攻孔父而后及其君能为有无亦庶几焉凡乱臣贼子畜无君之心者必先翦其所忌而后动于恶不能翦其所忌则有终其身而不敢动也华督欲弑君而惮孔父刘安欲叛汉而惮汲直曹操欲禅位而惮孔融此数君子者义形于色皆足以衞宗社而忤邪心奸臣之所以惮也不有君子其能国乎】   集说【范氏甯曰奸逆之人王法所宜诛故书王以正之 范氏邵曰会盟言及别内外也尊卑言及上下序也 孔氏颖达曰凡言其者是其身之所有君是臣之君故臣弑君则云弑其君臣是君之臣故君杀臣则云杀其大夫子亦君之子故云杀其世子称国称人以杀亦言其者人与国竝举一国之辞君与大夫皆是国人所有故亦言其也若两臣相杀死者非杀者所有则两书名氏不得言其若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也与夷是督之君言弑其君则可孔父非督之大夫而言及其大夫者与君俱死据君为文言宋督弑其君据督为文而上弑其君也言及其大夫孔父据君为文而下及其大夫言及与夷之大夫非督之大夫也又曰诸言父者虽或是字而春秋之世有齐侯禄父蔡侯考父季孙行父衞孙林父乃皆是名故杜以孔父为名 陆氏淳曰谷梁曰何以知其先杀孔父也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案赵子曰孔父之事自是史册载之非殇公自书也何闗君之不忍乎又曰不称名盖为祖讳也案春秋鲁史非孔子家传安得祖讳乎 刘氏敞曰及者何累也何以书贤也何贤乎孔父孔父之智则众孔父之忠则尽矣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知必死而不避孔父可谓处命不渝矣春秋贤者不名孔父者所贤也则其名之何父前子名君前臣名杜氏云孔父称名内不能治其闺门外取怨于民身死而祸及君故贬之非也春秋虽以字为襃然已名其君于上不得字其臣于下此所谓君前臣名礼之大节也用杜氏之意者乃当名君字大夫颠倒人伦乎其不通经亦巳甚矣苏氏辙曰此弑其君与杀其大夫其言及何也由弑及之也公羊曰孔父字也其不名贤也诸侯不生名死犹名之大夫生名死而名正也孔父之死何贤而字乎且方名其君而字其臣礼乎 程子曰桓公无王而书王正月正宋督之罪也弑逆之罪不以王法正之天理灭矣督虽无王而天理未尝亡也人臣死君难书及以着其节父名也称大夫不失其官也陈氏傅良曰华督则曷为但称督隐桓庄之春秋凡贼皆名之 张氏洽曰初宋穆公舍冯而立与夷使冯出居郑与夷既立而郑庄公欲纳冯于宋于是自隐四年以后郑宋屡相侵伐华督盖冯之党也将弑与夷而惮孔父故先攻杀孔父殇公怒则弑之遂召冯而立焉书与夷之弑而后及孔父明孔父之死为君故所以着其节也 家氏翁曰桓王伐郑以师从者犹有蔡卫陈使是时王能以诛讨二簒号召天下名之正言之顺诸侯大国必将来会允冯督翚可坐而翦也惟其无志于此王纲日坏主威日削凶彚日繁春秋所为作为是故耳又曰此春秋诛乱贼崇死节之始也公羊得表章死节之意 汪氏克寛曰或谓孔父不当防弑丈夫茍书曰宋督弑其君与夷遂杀其大夫孔父则不见孔父为君而死而大臣扞君之节不着矣故特书及以襃其死君难此圣笔之精意也 湛氏若水曰以臣弑君人伦之大变书春王正月戊申以时月日纪其实大变不可不详史之法也 季氏本曰春秋书死难者三孔父仇牧荀息皆忠于所事而无二心者也凡非其本心与动于私者皆不预焉】   【案谷梁以孔父为字赵氏匡驳之是矣左氏以父为名杜氏预因为罪孔父之说亦非也惟刘氏敞君前臣名之说最为精当故程子及苏氏辙胡氏安国皆用之啖氏助则云孔字父美称也孔氏之先皆以字连父故有弗父金父若孔为氏岂世世改乎又春秋时名嘉者多字孔是其证也此说甚详核然名君而字臣于义终未安故主刘传而啖氏之说附存于此】   滕子来朝   集说【杜氏预曰隐十一年称侯今称子者盖时王所黜 杨氏士勋曰周公之制爵有五等所以拟其黜陟此时周徳虽衰尚为天下宗主滕今降爵明是时王所黜也 叶氏梦得曰滕侯国何以称子时王贬之也诸侯一不朝则贬其爵宗庙有不顺亦绌以爵焉周道也滕侯必居一于此矣王政不行于诸侯何以能加于滕春秋之小国犹有听命焉者也故于桓以侯见至僖而书子薛于隐以侯见至庄而书伯与是为三皆微国也大国则莫见焉与僖以子见至文则复书伯亦以是进之也自文以后虽三国亦莫行则周益衰矣或者以为进退皆春秋夫爵王命也可春秋而専之乎以春秋为可専则诸侯之恶有大于此三国者何以不贬或曰小白伯而正王爵薛盖终小白之世未尝与齐通也 朱子曰滕子来朝或以春秋恶其朝桓特削而书子自此之后滕一向称子岂春秋恶其朝桓而幷后代子孙削之乎或以为当丧未君前又不见滕侯卒皆不通之论李氏廉曰案滕称子杜氏与谷梁同张氏与胡氏同张氏之说明胡氏然春秋善善长恶恶短先王罸弗及嗣安有一人之罪而世世子孙受贬黜乎赵子以滕子此朝为在丧而后日齐桓覇后方与薛皆降号以从会此亦为有见者而在丧之说凿矣故沙随程可久以为春秋时大国强暴每责赋于小国小国不堪多自降爵以从杀礼引子产争承以为证盖亦用赵子意朱子极取之然考之于经诸侯降爵惟滕薛滕初称侯自桓二年始称子薛初称侯至庄三十一年始书伯以为自降可也杞初称侯至庄二十七年称伯而僖二十三年卒称子文十二年称伯而襄二十九年来盟又称子其升降不一比前说又不通矣且二邾皆自附庸升而为子传者以为齐桓请于天子命为诸侯由是观之则又似时王黜陟之说亦可行姑记所闻以俟知者又曰程子以滕称子为臣属于楚朱子曰滕未尝服楚不知何据 卓氏尔康曰灌甫曰案乐正子记滕薛旅朝隐公桓王闻之徴朝滕以子徃薛以伯徃王怒皆黜焉以子徃以伯徃自贬之说王怒皆黜焉时王所黜之说也因其子徃而贬之尤易为力乐正所记可作两证 陈氏际泰曰胡文定贬滕子之说非徒刻也又复颇甚滕侯不得已而朝也则与纪侯等也无罪焉尔已其为桓而朝乎宜在谷邓二侯之列贬名足矣奈何子之即子之而奈何终其身且世世也滕孱国耳贬之若是即前伐郑四国与后成宋乱四国罪有大焉者矣而又何无此峻刑乎即桓之身与桓之子若孙其又何罪之从此又必穷之狱也】   【案滕降称子赵氏匡以为当丧未君程子以为后臣属于楚胡氏安国以为贬其朝桓朱子皆驳之独取程氏逈自贬以省贡赋之说于情事为近而揆诸春秋之义例亦有不可通者五等之列周有定制春秋不听诸侯之自尊而独听其自贬耶故惟杜氏预杨氏士勋为时王所贬之说为得其实胡氏安国曰时王能黜诸侯则春秋不作夫东周之替也齐晋之覇实王命之仪父黎来实王爵之即其威不行于呉楚之远且大若滕薛小邦以为时王所黜夫岂不可春秋之后又将百年周益卑矣三晋为侯犹请命焉况平桓之世东迁之初乎】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稷杜注宋地当在今归徳府境】   左传【防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   【郜杜注国名济隂城武县东北有郜城盖郜有二城北郜城则为郜国又南二里曰南郜城则为宋邑隠十年取郜是也俱在山东兖州府城武县】   公羊【内大恶讳此其目言之何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隠亦远矣曷为为隐讳隐贤而桓贼也】   谷梁【以者内为志焉尔公为志乎成是乱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辞而加之焉于内之恶而君子无遗焉尔】   胡传【华督弑君之贼凡民防不憝也而桓与诸侯会而受赂以立华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书其所为而曰成宋乱夫臣为君隠子为父隠礼也此其目言之何桓恶极矣臣子欲尽隠之而不可以欺后世其曰成宋乱而不书立华氏犹为有隐乎尔春秋列会未有言其所为者独此与襄公末年会于澶渊各书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殇般杀景皆天下大恶圣人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一则受宋赂而立华氏一则谋宋灾而不能讨故特书其事以示贬焉然澶渊之会既不书鲁卿又贬诸国之大夫而称人此则书公又序诸侯之爵何也澶渊之会欲谋宋灾而不讨弑君之贼虽书曰宋灾故而未能表其诛责之意也必深讳鲁卿而重贬诸国之大夫然后足以啓问者见是非也稷之防前有宋督弑君后有取宋鼎之事书曰成宋乱则其责已明不必讳公与贬诸侯之爵次然后见其罪矣】   集说【何氏休曰宋公冯与督共弑君而立诸侯会于稷欲共诛之受赂便还令宋乱遂成桓公本亦弑隐而立君子疾同类相养小人同恶相长故贱不为讳也古者诸侯五国为属属有长二属为连连有帅三连为卒卒有正七卒为州州有伯也州中有为无道者则长帅卒正伯当征之不征则与同恶当春秋时天下散乱保伍壊败虽不诛不为成乱今责其成乱者疾其受赂也加以者辟直成乱也 徐氏邈曰春秋虽为亲尊者讳然亦不没其实故纳鼎于庙跻僖逆祀及王室之乱昭公之孙皆指事而书 孙氏复曰弑君之贼诸侯皆得讨之宣十一年楚人杀陈夏徴舒是也此言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者恶不讨贼也 刘氏敞曰保人之贼私人之赂制人之上下谓之成乱则可谓之平乱则不可杜氏云成平也非也春秋有输平又有暨齐平又有公及齐侯平莒及郯皆直称平若春秋欲讳受赂之恶言其平宋乱乃是矣今不曰平而曰成此岂平之谓乎且案传曰会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此则传以受赂立华氏解经之成宋乱也岂不明哉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国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恶也朱子曰春秋大义数十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诛贬自是分明 陈氏傅良曰向也合】   【五国之君大夫以定州吁而州吁讫于讨今也合四国之君以立华督督遂相宋庄弑君之祸接迹于天下四君为之也春秋之襃贬至于变文严矣向也五国之君大夫书之复书之终春秋仅一再见焉以变文为犹未也而直言其所为舍此无复见者矣 家氏翁曰督虽弑君而冯之位未定今三国为此会将以谋宋而邀利而冯之位始定督之罪始得无讨故成宋乱者三国也所以使三国成此乱者鲁也谷梁曰以者内为志又曰公为志乎成此乱深得圣人之意 邵氏宝曰春秋纪事书也而幷言其意者有四事焉曰成宋乱也曰宋灾故也曰释宋公也曰伐楚以救江也皆不能已于言者也易曰系辞焉以尽其言四事者近之 卓氏尔康曰讨弑者明正其罪莫如州吁以后弑君者辈出多不书矣成弑者明着其罪莫如于稷以后逆党者辈出多不书矣春秋之初止记二条以为大法而已 张氏溥曰是会也名定宋公实立华氏也鲁桓弑君之贼与督同恶亟成宋乱非徒为督于已亦有利焉是故齐陈郑受宋赂不书鲁受郜大鼎则书取书纳词重而不杀鲁桓党逆之罪深于三国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左传【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非礼也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徳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帯裳幅舄衡紞纮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厉游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之以照临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徳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徳】   【雒邑杜注武王但营雒邑未有都城周公乃卒营雒邑谓之王城即河南城也今河南河南府洛阳县城内西偏即王城故址】   公羊【此取之宋其谓之郜鼎何器从名地从主人器何以从名地何以从主人器之与人非有即尔宋始以不义取之故谓之郜鼎至乎地之与人则不然俄而可以为其有矣然则为取可以为其有乎曰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无时焉可也戊申纳于大庙何以书讥何讥尔遂乱受赂纳于大庙非礼也】谷梁【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其道以周公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为讨之鼎也孔子曰名从主人物从中国故曰郜大鼎也】   胡传【取者得非其有之称纳者不受而强致之谓弑逆之贼不能致讨而受其赂器寘于大庙以明示百官圣人直载其事垂训后世使知宠赂之行保邪废正能败人之国家也亦或知戒矣】集说【杜氏预曰戊申五月十日 孔氏颖达日长厯此年四月庚午朔其月无戊申五月己亥朔十日得戊申是有日而无月也 刘氏敞曰此取之宋其谓之郜大鼎何郜所守之大鼎也武王克商封诸侯班宗彝以为子孙藏郜以不义失之宋以不义得之虽久非其有也故谓之郜大鼎 程子曰四国既成宋乱而宋以鼎赂鲁齐陈郑皆有赂鲁以为功而受之故书取以成乱之赂器寘于周公之庙周公其飨之乎故书纳纳者弗受而强致之也 叶氏梦得曰郑人以赂输平于我而我从之故书郑伯使宛来归邴我责赂于宋以成其乱而宋与焉故书取郜大鼎于宋有所刺于后必有所见于前其曰取于宋宋非我所得取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鲁道也庙之有器所以荐徳不义而荐之是谓渎其祖纳者以力强致之辞也 家氏翁曰前书成宋乱兼责四国也此书取郜大鼎纳于大庙専责鲁也李氏廉曰春秋致赂例宋以郜鼎赂公而书取在鲁鲁以济西赂齐而书取在齐蔽罪于鲁齐也齐致】   【衞宝而书来归结正诸侯之罪不独在鲁也】   秋七月侯来朝【公谷作纪侯】   胡传【公谷程氏皆以为纪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恶王与诸侯不奉天讨反行朝聘之礼则皆有贬焉所以存天理正人伦也纪侯来朝何独无贬乎当是时齐欲灭纪纪侯求鲁为之主非为桓立而朝之也】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云侯不敬归乃谋伐之九月入是也案公羊经纪侯来朝窃以谓当作纪不当作春秋虽乱世至于兵革之事亦慎用之杞来朝鲁有少不敬未宜便入其国也左氏误纪为杞遂生不敬之说谷梁曰朝时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于是为齐侯陈侯郑伯讨数日以赂已即是事而朝之恶之故谨而月之非也六年冬纪侯来朝犹是前纪侯耳犹是此桓公耳行不加进恶不差减而纪侯过而不改其责宜深深则宜日反书时何哉是岂春秋不恶之乎 程子曰凡杞称侯者皆当为纪杞爵非侯文误也及纪侯大去其国之后不复称侯矣 呉氏曰齐谋幷纪而郑助之纪国小弱为齐郑所谋度不能自存以鲁与齐郑睦故来朝鲁将求芘焉 李氏廉曰纪称侯公羊注以隐二年考之纪本非侯爵此称侯者天子将娶于纪故封之百里后恒称侯而谷注亦以为盖时王所进是皆不知纪子伯为阙文之故尔 汪氏克寛曰成七年曹伯朝六年十八年定十五年邾子朝皆书月不可以书月为贬】   蔡侯郑伯会于邓【邓杜注颍川召陵县西南有邓城今邓襄城在河南开封府郾城县东南三十五里公羊以邓为国则五年邓侯来朝即其君也】   左传【始惧楚也】   【楚杜注楚国南郡江陵县北纪南城也孔疏谱云楚芈姓颛顼之后其后鬻熊事周文王早卒成王封其曾孙熊绎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阳南郡枝江是也熊通始称武王武王居郢江陵是也今江陵县属荆州府纪南城在府北十里枝江县亦属荆州府】   公羊【离不言会此其言会何盖邓与会尔】   胡传【案左氏曰始惧楚也其地以国邓亦与焉楚僭号称王凭陵江汉此三国者地与之邻是以惧也其后卒灭邓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盖伤之也夫天下莫大于理莫强于信义循天理惇信义以自守其国家荆楚虽大何惧焉不知本此事丑徳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   集说【何氏休曰时因邓都得与邓会自三国以上言会者重其少从多也 杜氏预曰楚武王始僭号称王蔡郑姬姓近楚故惧而防谋 李氏廉曰楚自熊绎始受封六世至熊渠立其子康为句亶王红为鄂王执疵为越章王此僭王之始又八世至熊仪是为若敖又二世至熊眴是为蚡冒又一世至熊通是为武王武王十九年入春秋侵随于桓之六年合诸侯于桓之八年围鄾败邓于桓之九年盟贰轸败郧师蒲骚于桓之十一年伐绞伐罗楚已大于江汉之间矣庄公四年文王熊赀立庄六年而伐申庄十年而执蔡侯庄十六年而灭邓于是楚势益张他日争伯之权舆始此 湛氏若水曰三国不守防同之大义不宜会而防以谋御楚则终不免矣 季氏本曰蔡郑邓三国皆在楚北境而邓尤近是时熊通始僭称王凭陵江汉邓先患之故为地主而会蔡郑于其国不知蔡桓郑庄本无远虑不足与谋后五年邓侯吾离奔鲁盖日廹于楚而转托于周公之后矣】   【案公羊以为邓与会胡氏安国及湛氏若水季氏本皆因之隐元年盟宿之例正与此合释例以邓为蔡地孔氏颖逹遂谓邓国去蔡甚远蔡郑不宜远会其国都其说亦通】   九月入杞   谷梁【我入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称主帅微者也 程子曰将卑师少外则称人内则止云入某伐某 高氏阅曰此年入杞八年入邾其辞虽略而罪有余也夫桓弑君莫入莫伐而已乃入人伐人是使天下共蒙其耻也 汪氏克寛曰或以为蔡郑入杞然灭偪阳灭赖皆书遂此不书遂则入者鲁也左传谓讨其来朝之不敬盖因僖二十七年春子来朝秋公子遂帅师入杞而傅防其説耳】   公及戎盟于唐   左传【修旧好也】   集说【陈氏深曰桓弑逆而惧人之讨汲汲乎与戎盟以自固书之以示贬也 呉氏澂曰隐公因戎之请盟至再而后与盟今戎不请而桓及之盟盖与及郑盟越之意同以已之负大恶而结好以自固也季氏本曰惧戎为患复修旧好】   冬公至自唐【此书至之始】   左传【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勲焉礼也特相防徃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则往称地来称防成事也】   集说【杜氏预曰传例曰告于庙也特相会故致地也凡公行不书至者皆不告庙也 孔氏颖达曰反行必告而春秋公行一百七十六书至者惟八十二耳其余不书者释例曰凡公之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皆不告庙也隐公之不告谦也余公之不告慢于礼也慢于礼者举大例言耳若行有耻辱克躬罪已不以告庙非为慢于礼也若事实可耻而不以为耻反行告庙则史亦书之宣五年传曰公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夏公至自齐是不应告而告故书之以示过也释例又曰桓公之丧至自齐此则死还告庙而书至者也庄公违礼如齐观社用饮至之礼此则夫礼之书至者也宣公黒壤之防以赂免讳不书盟而复书至亦讳不以见止告庙也襄公至自晋此则荣还而书至者也昭公至自齐居于郸此则宜告而书至者也僖十六年公防诸侯于淮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十七年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公始得归而书公至自会是讳止而以防告也诸侯盟者必在会后皆书公至自防不言公至自盟者以盟是因会而为之公行以防告庙故还以防告至虽幷以盟告亦不云至自盟为行时不以盟告故也僖二十八年公会诸侯于温遂围许经书公至自围许襄十年公会诸侯于柤遂灭偪阳经书公至自会二文不同释例曰诸若此类事势相接或以始致或以终致盖时史之异耳无他义也定十二年公至自围成行不出境而亦告庙者释例曰陪臣执命大都耦国仲由建堕三都之计而成人不从故公亲伐之虽不越境动众兴兵大其事故出入皆告于庙也 啖氏助曰凡公行一百七十有六书至者八十有二不书至者九十有四左传谓告庙则书于策夫子随其所至以示功过且志其去国逺迩迟速也其有一出而渉两事者或致前事或致后事择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本事非功也十二公惟隐不告盖谦让不以人君之礼自处也其谦不以告或耻也或怠也 刘氏敞曰曷为或至或不至至礼也不至非礼也君行必告于庙反必奠而后入 刘氏绚曰君行其至必书于法当然也古之诸侯朝会有常节出入有常期周衰以后无法妄行征伐会盟纷纷四出弃社稷委人民往往越月逾岁而后得返观其所书而其乱自着矣 刘氏永之曰夫时有逺近则史有详略辞有同异此其易晓也自文以前君行八十书至者十七文以后君行九十书至者六十四是也】   【案反行必告则史书其至不告则不书杜注孔疏甚明诸家纷纷或以为远或以为久或以为危或以为幸失之凿矣】   附录左传【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靖侯之孙栾賔傅之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寘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庻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惠之四十五年曲沃庄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陉庭之田陉庭南鄙啓曲沃伐翼】   【条杜注晋地今山西平阳府解州安邑县有中条山县北三十里有鸣条冈 千亩杜注西河界休县有地名千亩今平阳府介休县有千亩原 陉庭杜注翼南鄙邑翼即今平阳府翼城县县东南七十五里有荧庭城志云即陉庭也】   【壬桓王十申一年】三年【齐僖二十二年晋哀九年衞宣十年蔡桓六年郑庄三十五年曹桓四十八年陈桓三十六年杞武四十二年宋庄公冯元年秦宁七年楚武三十二年】   春正月   胡传【桓公三年而后经不书王有以为周不班厯者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之乱岂暇班厯而经皆书王非不班厯明矣又有以为此阙文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书王其非阙文亦明矣然则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于今三年而诸侯之丧事毕矣是入见受命于天子之时也而王朝之司马不施残执之刑邻国之大夫不闻有沐浴之请鲁之臣子义不戴天反面事雠曽莫之耻使乱臣贼子肆其凶逆无所忌惮人之大伦灭矣故自是而后不书王者见桓公无王与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   集说【何氏休曰无王者以见桓公无王而行也二年有王者见始也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终也 孔氏颖达曰桓公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凡四年于春有王九年春无王无月其余十三年虽春有月悉皆无王 赵氏匡曰详经意直以桓公不顾王法故去其王字以见其罪耳 刘氏敞曰何以不书王桓无王也桓何以无王桓不受命于王也诸侯丧毕以士服见天子未受命不敢服其服也巳见天子赐之黻冕圭璧然后服归设奠于祖庙然后临诸臣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乱弱天子而不受命则固无王也不书王见不受命也不受命虽久不得为诸侯二年有王未毕丧也又曰何休曰二年有王见始也不就元年见始者未无王也非也弑君之罪不轻于成人乱易地之恶不差于纳鼎太庙而以为元年未无王轻重失序矣弑君见于即位成乱效于纳赂易地着于璧假其迹已明虽使春秋岁輙书王其可谓桓有王乎然则不书王其不为此数事亦明矣 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元年书王以王法正其罪也二年宋督弑君以王法正其罪也三年不书王见桓之无王也 家氏翁曰王室微弱不能诛讨乱贼元年二年犹书王望之也今鲁隐丧事既终逆桓未能入见天子而明年春宰纠衔命下聘自是再三聘当诛而奬王纲尽矣天下不复知有王自是不书王示天下之无王也 李氏廉曰案桓公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赵氏以为后人误加其说已非而注谷梁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遂附会以为十年书王正终生之卒是又不知正弑逆之义矣注公羊者于十年十八年书王得之而元年书王以为桓公此时未敢无王至三年始着其无王之罪是又穿凿之甚也故胡氏独取程子又案范氏例春秋上下无王者凡一百有八桓无王见不奉王法余公无王者为不书正月不得书王也宣亦簒位而不去者罪之轻重异也 赵氏恒曰春秋之法莫严于弑君之贼故其立法则以天下无非当讨之人亦无往而非可讨之时以当时之人言不但责之天王也而又责之邻国责之鲁国臣子其责之天王固为王法其责之邻国与鲁人亦王法也以可讨之时言元年则书王三年以后不书王十年则书王十八年将终又书王其书王者固为示王法之当讨其不书者亦为示王法之当讨也】   附录左传【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陉庭韩万御戎梁为右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及栾共叔】   【汾隰杜注汾水边释例汾水出太原故汾阳县至河东汾阴入河今汾水出太原府静乐县西南至府城西东南流经汾州平阳二府至荥河县北入河静乐汉汾阳荥河汉汾阴也 栾杜注晋地晋大夫栾氏封邑今直隶真定府栾城县是也】   公会齐侯于嬴【嬴杜注齐邑泰山嬴县今故城在山东泰安州东南五十里】   左传【会于嬴成昏于齐也】   集说【杜氏预曰公不由媒介自与齐侯会而成昏非礼也 孙氏觉曰桓二年尝与齐侯会于稷成宋之乱于是复为之防而经不系事秋七月遂有公子翚如齐逆女之事是于未婚之前而为此会也左氏曰成婚于齐是也桓公与齐谋婚而不由绍介之命媒妁之言身至齐境以与齐谋已之婚丑恶见矣张氏洽曰乱臣贼子与会而为婚着齐侯之罪也家氏翁曰鲁桓惧方伯之有讨而乞昏于齐以】   【为此会非媒而昏昏不以正也越境而会会不以正也使其私人徃逆逆不以正也为齐侯而亲迎迎不以正也是以春秋于嬴之防讙之防谨而书之又曰是时郑庄善用兵齐为强国故桓以赂结郑以昏求齐所以逭弑君之讨而终殒于齐天也非人所能为也】   【案会者外为志书会不书及当以张氏洽责齐之说为正盖畏讨者鲁之情党恶者齐之罪经意尤恶齐故独书会】   夏齐侯衞侯胥命于蒲【蒲杜注衞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今直隶大名府长垣县治故蒲城是也】   左传【不盟也】   公羊【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谷梁【胥之为言犹相也相命而信谕谨言而退以是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齐侯命卫侯也】   胡传【公羊曰胥命者相命也相命近正也古者不盟结言而退人爱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其所由来渐矣有能相命而信谕岂不独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于此有取焉圣人以信易食荅子贡之问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信去则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   集说【何氏休曰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善其不盟近正似于古而不相背故书以拨乱也 范氏甯曰江熙曰齐衞胥命虽有先倡倡和理均若以齐命衞则归功于齐以卫命齐则齐仅随从言其相命则冺然无际矣 杨氏士勋曰今二国相命则大者宜倡小者宜和大则齐也小则卫也故传云不以齐侯命卫侯也明齐大也但倡和理均故直以相命言之刘氏敞曰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古者有方伯有州牧有卒正有连率命于天子正也诸侯自相命非正也齐大公之后东州之侯也卫康叔之后北州之侯也以事相命也又曰齐侯卫侯胥命于蒲公羊以谓结言而不盟春秋善之也非也春秋乱世齐卫凡君防而相命盖何足算阳谷之会公羊以谓逺国皆至桓公发禁于诸侯诸侯咸无用盟最盛矣岂非结言而退乎则何不谓之胥命哉 苏氏辙曰胥命者约言而不盟也有以相命故不可以言防未尝歃血故不可以言盟 程子曰二国为防约言相命而不为盟诅近于理也故善之 朱子语类问张洽曰寻常如何理会是胥命曰尝考之矣当从刘侍读之説自王命不行则诸侯上僭之事由阶而升然必与势力之不相上下者共为之所以布于众而成其僭也齐卫当时势敌故齐僖自以为小伯而黎人责卫以方伯之事当时王不能命伯而欲自为伯故于此彼此相命以成其私也及其久也则力之能为者専之矣故桓公遂自称伯以至战国诸侯各有称王之意不敢独称于国必与势力之相侔者共约而为之魏齐会于浊泽以相王是也其后七国皆王秦人思有以胜之于是使人致帝于齐约共称帝自相命而至于相王自相王而至于相帝僭窃之渐势必至此岂非其明证乎曰然则左传所谓胥命于弭何也曰此以纳王之事相逊相先也曰説亦有理 汪氏克寛曰朱子意与程子传稍异姑两存之窃考庄二十一年郑虢胥命于弭同谋纳王不可云相命以伯况齐卫胥命之后不闻有防盟侵伐之事仅能一战于郎一盟恶曹皆以郑忽之故则非相推为伯矣盖胥命者相结以言而不盟而相结之善恶则存乎其事耳 邵氏宝曰胥命一体也来言又一体也陈氏际泰曰于垂贬也书遇讥其简礼也于蒲善也书胥命美其近正也】   【案公谷皆以胥命为善程子因之而胡传亦主其説盖比之屡盟长乱者为近古也张氏洽从刘氏敞之説谓彼此相命以成其私而极言其僭窃之所至朱子以为有理故竝存之】   六月公会侯于郕【公作纪郕公作盛】   集说【程子曰自桓公簒立无嵗不与诸侯盟会结外援以自固也 高氏闶曰纪侯惧齐欲亲鲁郕亦然 张氏洽曰纪与鲁亲而求援于鲁以抗齐郑故桓公因其二年来朝而与之防也 汪氏克寛曰程子云称侯皆当为纪左传云求成岂因入杞而传会其説欤】   【案左谷俱作杞公羊独作纪程子以为杞称侯皆为纪当以公羊为是盖齐鲁方睦纪与郕皆畏齐故会鲁而求庇也高氏闶之説得之】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旣   公羊【既者何尽也】   谷梁【既者尽也有继之辞也】   胡传【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则其变大矣】   集说【何氏休曰光明灭尽也 范氏甯曰尽而复生谓之既 孔氏颖达曰食既者谓日光尽也故云既尽也月体无光待日照而光生半照即为全照乃成望为日光所照反得夺月光者厯家之説当日之冲有大如日者谓之闇虚闇虚当月则月必灭光故为月食张衡灵宪曰当日之冲光常不合是谓闇虚在星则星微遇月则月食是言日夺月光故月食也若是日夺月光则应每望常食而望亦有不食者由其道度异也日月异道有时而交交则相犯故日月递食交在望前朔则日食望则月食交在望后望则月食后月朔则日食交正在朔则日食既前后望不食交正在望则月食既前后朔不食大率一百七十三日有余而道始一交非交则不相侵犯故朔望不常有食也道不正交则日斜照月故月光更盛道若正交则日冲当月故月光即灭譬如火斜照水日斜照镜则水镜之光旁照他物若使镜正当日水正当火则水镜之光不能有照日之夺月亦犹是也日月同会道度相交月食是日光所冲日食是月体所掩故日食常在朔月食常在望也食有上下者行有高下谓月在日南从南入食南下北高则食起于下月在日北从北入食则食发于高是其行有高下故食不同也故异义云月高则其食亏于上月下则其食亏于下也日月之体大小正同相掩密者二体相近正映其形故光得溢出而中食也相掩疏者二体相远月近而日远自人望之则月之所映者广故日光不复能见而日食既也日食者实是月映之也但日之所在则月体不见圣人不言月来食日而云有物食之以自食为文阙于所不见也 孙氏复曰凡日食人君皆当戒惧修德以消其咎 程子曰既尽也食尽为异大也 家氏翁曰此书食既之始也 李氏廉曰食既例三此年及宣八年七月襄二十四年七月皆大变也 黄氏正宪曰列国分野上应列宿日月交防之辰亦各有所属故日虽无所不照而所食之影在下观之有正而多者有偏而少者当时所食之处必关于鲁分居多故自鲁观之见其为既】   【案胡传引谷梁不书朔不书日为夜食谓因朝日而知之者非也既曰见其亏伤矣则时刻可稽书朔书日无不可且使日食于亥子之交未出地而复明则虽朝日何从见其亏伤之处耶盖日食不占夜犹月食不占昼是以唐一行作厯上溯往古千有余年日食长在昼月食长在夜也】   公子翚如齐逆女   胡传【娶妻必亲迎礼之正也若夫邦君以爵则有尊卑以国则有大小以道途则有远迩或迎之于其国或迎之于境上或迎之于所馆礼之节也纪侯于鲁以小大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履緰来鲁侯于齐以远迩言则亲之者也而使公子翚往是不重大昏之礼失其节矣故书】   集说【范氏甯曰翚称公子者桓不以为罪人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尊无与敌不自亲迎使卿逆而上公临之诸侯则亲逆有故得使卿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纪传曰礼也是当使人天子不亲逆也襄十五年传曰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是知天子之礼当使卿逆而上公临之也礼记哀公问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此对哀公指言鲁事是诸侯正礼当亲逆也庄二十四年公如齐逆女丘明不为之传以其得礼故也文四年逆妇姜于齐传曰卿不行非礼也以卿不行为非礼知君有故得使卿逆也 孙氏复曰是时文姜乱鲁骊姬惑晋南子倾卫夏姬丧陈上下化之滔滔皆是不可悉举也故自隐而下夫人内女出处之迹皆详而录之以惩以戒为万世法 刘氏敞曰左氏曰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非也春秋非修先君之好而称公子者多矣若修先君之好乃称公子者翚帅师适其宜矣无谓疾之去氏也 张氏洽曰君臣同弑隐公乃昏于齐以求配偶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 俞氏皋曰在齐故称女逆女为桓公逆夫人也 李氏廉曰逆女例诸侯亲迎当事不书书鲁之逆者五惟庄逆哀姜以仇女为讥其余若翚逆文姜公子遂逆穆姜叔孙侨如逆齐姜皆卿为君逆也出姜不书逆者盖公也讥礼成于齐故不斥公也汪氏克寛曰翚为桓弑隐复为桓逆女以结齐好遂为宣弑赤复为宣纳赂逆妇以结齐援皆不待贬】   【絶而罪恶见者也 陈氏际泰曰公子翚不宜逆女也轻也然公子翚尤不宜逆女也贼也案纪履緰来逆女程子谓亲迎于其所馆岂有远适他国以迎妇者张氏洽主其説洵为有理故此年公子翚如齐逆女凡以不亲迎为讥者皆删之】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讙杜注鲁地济北蛇丘县西有下讙亭今济南府肥城县西南有故城水经注云俗讹为夏晖城】   左传【齐侯送姜氏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姊妹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公子则下卿送之于大国虽公子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送女非礼也此入国矣何以不称夫人自我言齐父母之于子虽为邻国夫人犹曰吾姜氏】   谷梁【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母戒之曰谨慎从尔舅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逾竟非礼也】   集说【刘氏敞曰此入国矣何以不称夫人未见庙犹未入国也 叶氏梦得曰父而自送女非礼也何以不称夫人以齐侯为之辞也文公逆女于齐在国不言女已成礼也于文公则既成妇矣故书逆妇姜于齐姜宜称女者也齐侯送女于讙入国不言夫人未成礼也于齐侯犹女矣故书齐侯送姜氏于讙姜氏宜称夫人者也是谓名正而言顺 杜氏谔曰鲁逆失之轻而齐送失之过其贬固钧者也】   公会齐侯于讙   集说【程子曰齐侯出疆送女公远会之皆非义也胡氏铨曰公果亲逆自当书逆女必不曰会齐侯也此直曰会见公因防齐侯而受姜氏耳 张氏洽曰圣人制礼不可过不可不及齐僖爱其女之过至于越境而送之遂使鲁侯之出不为亲迎而为齐侯在讙特往会之僖公之送桓公之会皆非所以重大昏而正人伦之始春秋所以书之也 姚氏舜牧曰鲁桓意在结齐为援而娶其女故桓所行事重在会不在于婚】   夫人姜氏至自齐   公羊【翚何以不致得见乎公矣】   谷梁【其不言翚之以来何也公亲受之于齐侯也子贡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继万世之后何谓已重乎】   胡传【亲迎之礼废于是乎有父母兄弟越境而送其女者以公子翚徃逆则既轻矣为齐侯来乃逆而会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齐侯而不在姜氏岂礼也哉不言以至者既得见乎公也不能防闲于是乎在敝笱之刺兆矣礼者所以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不可不谨也娶夫人国之大事故详】集说【杜氏预曰告于庙也不言翚以至者齐侯送之公受之于讙 孙氏复曰此齐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也公受姜氏于讙不以讙至者不与公受姜氏于讙也故曰夫人姜氏至自齐以正其义 胡氏铨曰易曰渐女归待男行也女归必待男乃行夫人姜氏不与公俱至故先书公会齐侯于讙次书姜氏至自齐以见公会于讙本非亲迎非易待男之义也薛氏季宣曰齐侯送女于外公以会礼接之非亲迎且两失之也夫妇大伦也不正之于其始桓之夫妇是不为夫妇矣 呉氏澂曰昏礼之大节有三纳币一也亲迎二也夫人至三也得礼则皆不书鲁桓防嬴书讥不由媒介而自求昏于齐也逆女书讥不亲迎而使公子翚也送姜氏书讥齐侯亲送也防讙书讥不亲迎而亲会齐侯也夫人至不书翚以讥鲁桓初使翚迎而中自受姜氏于讙也 李氏廉曰夫人至例啖子曰夫人初至皆书经书夫人至三文姜得见公故不书翚以穆姜齐姜书遂侨如书以者言不当以也哀姜书入不可见乎宗庙也出姜不书至贬成礼于齐也昭公娶呉女不书至耻娶同姓也汪氏克寛曰文定此年传谓娶夫人国之大事庄二十四年传谓婚姻常事不书盖婚姻合礼而不志者书法之常也故僖公之娶夫人纳币逆女夫人至皆不书也桓公之娶文姜不合于礼故以为大事而悉志之者所以垂戒而书法之变也昭公之娶同姓则又以国恶而隐之也圣人作经如化工生物洪纎高下因物赋形安可执一而论之哉 王氏樵曰案翚逆女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此文姜之始也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薨于齐此文姜之终也公如齐纳币公如齐逆女夫人姜氏入大夫宗妇觌用币此哀姜之始也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此哀姜之终也春秋据事而书读者比事而观而几微着监戒昭矣 张氏溥曰防蠃逆女会讙夫人至齐僖公送女女既嫁使大夫聘问咸具志焉春秋恶文姜之终不得不详其始】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左传【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   集说【杜氏预曰古者女出嫁又使大夫随加聘问存谦敬序殷勤也在鲁而出则曰致女在他国而来则总曰聘故传以致夫人释之 孔氏颖达曰经书来聘传言致夫人是行聘礼而致之也 呉氏澂曰齐僖亲送女至鲁竟未几又使贵介弟致之见其爱女之至情之私非礼之正也】   有年   公羊【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大有年何以书亦以喜书也此其曰有年何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大丰年也仅有年亦足当喜乎恃有年也】   谷梁【五谷皆熟为有年也】   胡传【旧史灾异与庆祥竝记故有年大有年得见于经若旧史不记圣人亦不能附益之也然十二公多歴年所有务农重谷闵雨而书雨者岂无丰年而不见于经是仲尼于他公皆削之矣独桓有年宣大有年则存而不削者缘此二公获罪于天宜得水旱凶灾之谴今乃有年则是反常也故以为异特存尔然则天道亦僭乎桓宣享国十有八年独此二年书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而天理不差信矣此一事也在不修春秋则为庆祥君子修之则为变异是圣人因鲁史旧文能立兴王之新法也故史文如画笔经文如化工尝以是观非圣人莫能修之审矣有年大有年先儒说经者多列于庆瑞之门至程子发明奥防然后以为记异此得于言意之表者也】   集说【何氏休曰桓公之行诸侯所当诛民人将去赖得五谷皆有使百姓安土乐业故喜而书之明为国家者不可不有年 孔氏颖达曰年训为稔谓岁为年者取其岁谷一熟之义贾云桓恶而有年豊异之也言有非其所宜有案昭元年传曰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是言岁丰为佐助之非妖异之物也君行既恶泽不下流遇有丰年輙以为异是则无道之世惟宜有大饥非天佑下民之意也 杨氏士勋曰凡书有年者冬五谷毕入计用丰足然后书之不可系以日月故例时也宣十六年冬大有年亦时是其证也 孙氏复曰桓立十八年唯此言有年者是未尝有年也书者着桓公为国不能勤民务农若是也 程子曰书有年记异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桓弑君而立逆天理乱人伦天地之气为之谬戾水旱凶灾乃其宜也今乃有年故书其异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其恶有间故大有年则书之 刘氏克庄曰桓有年宣大有年古史修以为祥仲尼笔以为异 王氏樵曰桓宣行恶宜得天谴固矣民则何辜天降之有年正见人不恤民而天勤之也考于经元年大水五年旱螽八年建酉之月未霜而雪十有三年又大水十四年无氷御廪灾咎征叠见惟此年以有年书见年为民之命国之所以存亡而深为人君不徳召灾之戒也】   【案贾氏逵曰言有非其所宜有程子因之而胡传畅言之其持议甚正或疑以君之故而恶其民非圣人书法本意其实程胡二传亦谓君恶召灾而病民惟此有年为可异尔与公羊以喜书之意正同观何氏休之说则两不相悖矣】   附录左传【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   【芮杜注芮国在冯翊临晋县今陜西西安府同州朝邑县有芮故城在黄河西岸 魏杜注魏国在河东河北县括地志魏故国在芮城县北五里今山西平阳府解州芮城县河北故城是也孔疏世本芮魏皆姬姓】   【癸桓王十酉二年】四年【齐僖二十三年晋小子侯元年衞宣十一年蔡桓七年郑庄三十六年曹桓四十九年陈桓三十七年武四十三年宋庄二年秦宁八年楚武三十三年】   春正月公狩于郎【此搜狩之始】   左传【书时礼也】   公羊【狩者何田狩也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诸侯曷为必田狩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   谷梁【四时之田皆为宗庙之事也四时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   胡传【何以书讥远也戎祀国之大事狩所以讲大事也用民以训军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庙所以示之孝而顺天下故中春教振旅遂以搜中夏敎茇舍遂以苗中秋敎治兵遂以狝中冬敎大阅遂以狩然不时则伤农不地则害物田狩之地如郑有原圃秦有具圃皆常所也违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苦之则将闻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谨乎以非其地而必书是春秋谨于微之意也每谨于微然后王徳全矣】   集说【杜氏预曰冬猎曰狩行三驱之礼得田狩之时故曰书时礼也周之春夏之冬也田狩从夏时郎非国内之狩地故书地 孔氏颖达曰周之春正月建子即是夏之仲冬也周礼大司马中冬敎大阅遂以狩田是田狩从夏时也释例曰三王异正朔而夏数为得天虽在周代于言时举事皆据夏正故公以春狩而传曰书时礼也隠五年公矢鱼于棠传曰言远地也僖二十八年天王狩于河阳传曰言非其地也举地名者皆言其非地故知此郎非国内之狩地故书地也若国内狩地大野是也哀十四年传曰西狩于大野经不书大野明其得常地故不书耳由此而言则狩于禚搜于红及比蒲昌间皆非常地故书地也田狩之地须有常者古者民多地狭唯在山泽之间乃有不殖之地故天子诸侯必于其封内择隙地而为之僖三十三年传曰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是其诸国各有常狩之处违其常处则犯害民物故书地以讥之 陆氏淳曰啖子曰搜狩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越礼而为之则书以示讥也赵子曰四时之田其事各殊其名亦异春以阅武择材故以搜为称夏以为苗除害故以苖为名秋则顺天时以杀物故以狝为义冬则因守禽兽以习战故以狩为目左氏曰春搜夏苗秋狝冬狩是也公羊谷梁冬狩秋搜竝同而苗则公羊在春谷梁在夏公羊则夏时无名谷梁则春曰田田者四时猎之总名不当専在于春故非也公羊之义夏时务农不苗然则自非警急及有兽害苗则不苗也 孙氏复曰狩冬田也天子诸侯四时必田者盖安不忘危治不忘乱讲武经而敎民战也岂徒肆盘游逐禽兽而已哉然禽兽多则五谷伤不可不捕也故因田以捕之上以供宗庙之鲜下以除稼穑之害故田必以时杀必由礼田不以时谓之荒杀不由礼谓之暴惟荒也妨于农惟暴也殄于物此圣人之深戒也 刘氏敞曰四时曷为必田狩春敎振旅辨鼓铎火以献社夏敎茇舍辨号名车弊以献礿秋敎治兵辨旗物罗弊以献祊冬敎大阅总军实徒弊以献烝又曰公羊以谓春曰苗秋曰搜冬曰狩非也周礼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得其正矣周礼虽非仲尼所论著然制度麤存焉盖周公之旧也仲尼尝执之矣其有驳杂似周衰诸侯所增益也不足以害其大体搜狩之名则吾从周礼记王制记四时之田亦复阙夏盖王制出于汉时诸儒而诸儒承公羊之缪遂至于此不足以为据也程子曰公出动众皆当书于郎逺也 赵氏鹏飞曰昭九年筑郎囿其后遂为田猎苑囿之地盖基于今日之狩 李氏廉曰四时之田春搜夏苗秋狝冬狩见于周礼尔雅而左氏记臧僖伯之言亦同独公谷所言皆不合谷疏曰左氏之文是周公制礼之名二传之文或春秋取异代之法或当时天子诸侯别法经典散亡无以取正观此则胡氏取周礼之説是矣又曰春秋书狩四于郎讥远于禚讥亲雠河阳本非狩特以避召王之名西狩本常事特以志非常之瑞各有义耳 卓氏尔康曰四时之田止书搜狩搜狩经不多书其书者必有故也文公以后四公俱不书以大夫専国公不复知军政时田得失无足议也昭公八年以后又复频书是时三家分鲁假春搜之礼以耀武示强又与非时非地之搜不同故频书以示变耳】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胡传【宰冢宰也渠氏伯爵纠其名也王朝公卿书爵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例也纠位六卿之长降从中士之例而书名贬也于纠何贬乎在周制大司马九伐之法诸侯而有贼杀其亲则正之放弑其君则残之桓公之行当此二者舍曰不讨而又聘焉失天职矣操刑赏之柄以驭下者王也论刑赏之法以诏王者宰也以经邦国则有治典以安邦国则有敎典以平邦国则有政典以诘邦国则有刑典治敎政刑而谓之典明此天下之大常也大宰所掌而独谓之建以此典大宰之所定也乃为乱首承命以聘弑君之贼乎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也聘于弑君之贼而名其宰则桓公没王使荣叔来锡命矣荣叔何以书字而不名也始而来聘冢宰书名以见贬终而追锡王不称天以示讥其义备矣夫咺赗仲子纠聘桓公其事皆三纲之所系也然咺独书官纠兼称爵何也如咺者岂初得政犹未受封而纠则或以诸侯入相或既相而已封者乎汉初命相必择列侯为之后用公孙因相而得封盖欲放古重其任也任之重则责益深矣嫡妾之分君臣之义天下之大伦无所轻重纠以既封故兼称爵见春秋责相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国史之记必书年以集此公之事书首时以成此年之嵗故春秋有空时而无事者今不书秋冬首月史阙文也他皆放此 刘氏敞曰宰者何官也天子之宰也天子之宰通乎天下渠伯者何爵也纠者何名也天子大夫不名其曰宰渠伯纠何讥何讥尔桓内弑君外成人之乱又不受命王弗能讨也而聘之是崇乱也参讥之又曰左氏曰父在故名非也武氏子来求赙言世武氏也仍叔之子来聘言幼弱也纠擅摄父位自取冢宰其贬犹应甚彼不得但以父在名之而已舍大责小非春秋也又曰公羊以谓下大夫也系官氏名且字非也理不可书名而又书字仲尼之笔一何繁且迂至此哉又何氏休曰下去二时者为贬天子下聘也亦非也史有遗阙日月者仲尼皆不私益之日月无足见义而益之似不信故不为也 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讨而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宠天理灭矣人道亡矣书天王言当奉天也而其为如此名纠尊卑贵贱之义亡也 朱子曰不书秋冬史阙文也或谓贬天子之失刑不成议论鲁桓之弑天子不能讨罪恶自着何待于去秋冬而后见乎 张氏洽曰宰太宰也渠采地伯爵纠名也为天子之冢宰而不能诏王以八柄驭羣臣乃亲奉命来聘鲁桓故贬而名之也 李氏廉曰宰纠书名左氏直讥其摄父职以出聘已昧于仍叔子之文而杜注又以伯纠为名则伯乃字称而非名也公谷皆以为下大夫系官氏名且字以宰为官氏渠为名纠为字而以伯为老称则单伯祭伯亦老称乎盖欲言微者而经称伯欲言尊卿则连名故为是臆説耳是皆不知春秋责宰相之书法也 赵氏恒曰桓公弑逆天王不讨而又聘焉失天职矣其责当在天王然移其责于宰者盖纠位高职重若能谏王必无来聘之失谏而不听则辞位而去而所使者必非纠也今乃承命而来可知其为阿谀顺防而不忠不智不足为宰所以不贬王而贬宰也 陈氏际泰曰天王终以桓公为嫡而可立故纠之聘也与赗之归同圣人终以桓公非嫡而不当立故渠之名也与咺之斥同案不书秋冬程子以为天王失刑其説本于何氏休不若杜注以为史阙文于义为正故刘氏敞及朱子皆从之汪氏克寛歴举全经阙文相校以申明程子之说终无确据】   附录左传【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 冬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   【秦诗谱曰秦陇西谷名徐广曰天水陇西县有秦亭今巩昌府秦州清水县故秦城是也史记秦之先伯翳佐禹平水土赐姓嬴氏后有大骆生非子为周孝王主马汧渭间分土为附庸邑之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四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五   【甲桓王十戌三年】五年【齐僖二十四年晋小子二年卫宣十二年蔡桓八年郑庄三十七年曹桓五十年陈桓三十八年杞武四十四年宋庄三年秦寜九年楚武三十四年】   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传【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兔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   集説【杜氏预曰甲戌前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己丑此年正月六日 孔氏颖逹曰以长厯推之知甲戌己丑别月而赴者竝言正月故两书其日而共言正月若其各以月赴亦应两书其月但此异年之事设令两以月赴则当于四年云十二月甲戌陈侯鲍卒五年正月己丑陈侯鲍卒 啖氏助曰公谷皆云甲戌之日出而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案国君虽狂而去亦当有臣子从之岂有国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昧其死日乎 赵氏匡曰左氏云再赴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竞使人赴告哉假令实再赴夫子亦当详定其实日何乃总载之乎且传云公疾而难作此文亦据陈国史而记之验此则经文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全简脱之耳 陆氏淳曰甲戌下脱也孙氏复曰此言甲戌己丑陈侯鲍卒阙文也盖甲戌之下有脱事耳且诸侯未有以二日卒者也 刘氏敞曰春正月甲戌此无事何以无无闻焉尔或曰陈侯之弟佗杀陈世子免云尔阙也 程子曰甲戌下文阙 黄氏仲炎曰甲戌己丑三传皆以为鲁史旧文而孔子因之非也孔子修春秋以笔削自命若鲁史有二日竝存之讹不应述而不削遗无故之疑也】   【此必圣人笔削之后传录者误耳 李氏亷曰三传不究阙文之义公羊则曰曷为以二日卒之怴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谷梁则曰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之左氏则以为再赴其谬戾甚矣 王氏锡爵曰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使人再赴之理即令再赴孔子何以不据实而书盖或上下其文有阙耳而或者遂谓陈佗杀其君之子免八字则又失之凿】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胡传【案左氏齐郑朝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夫如者朝词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纪之为纪微乎微者也齐在东州尊则方伯郑亦大国也竝驱而朝纪乃懐诈谖之谋欲以袭之而不虞纪人之觉也其志憯矣此外相如尔何以书纪人主鲁故来告其事鲁史承告故备书于防夫子修经存而不削者以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而乃包藏祸心以圗之亦异于兴灭国继絶世之义矣故存而弗削以着齐人灭纪之罪明纪侯去国之由刘敞意林所谓圣人诛意之效是也】   集説【杜氏预曰外相朝皆言如齐欲袭纪纪人惧而来告故书 孔氏颖逹曰传言朝经言知知如即朝也下文州公如曹与此相类故云外相朝皆言如也鲁出朝聘例亦言如独言外朝者经有公朝王所以不尽云公如故独云外也朝聘而谓之如者尔雅释诂云如徃也 刘氏敞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疾之也曷为疾之齐侯郑伯将袭纪以朝徃焉纪人知之然后以朝反如者朝辞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强不朝乎弱不正其为诈以圗人之国使若诚朝然疾之也又曰公羊以谓离不言防故言如也非也春秋之记盟防者所以刺讥诸侯非善羣聚而恶离防也离防何为不可书而改防为如以乱事实哉孙氏觉曰春秋之时齐郑强大而纪最小此纪侯之朝事不暇者而齐郑徃焉有以窥之也故桓十三】   【年之战而庄元年迁其郱鄑郚三年以酅入齐而纪亡矣 程子曰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齐为诸侯而欲为贼于邻国不道之甚郑伯助之其罪均矣 吴氏澂曰许近于郑纪近于齐郑欲得许与齐同谋之而卒得许齐欲得纪与郑同谋之而卒得纪 李氏防曰外相如例二州公如曹为来鲁书也齐郑如纪为纪人来告也此皆非常例公羊直以为离不言防谷梁又以为过我而书不及左氏逺矣又曰春秋之初齐僖郑庄皆小人之雄合谋同心以吞噬小国为事自隐二年石门之盟至桓十一年恶曹之盟二十年间二国为一伐宋入郕入许立督今又相与谋纪自二君如纪之后纪百计求援六年防于成其冬来朝谋于鲁也深矣九年季姜归京师托于周也至矣十一年郑庄卒后齐郑之党方散故十三年纪侯得鲁郑而侥幸于一胜然怨愈搆矣十五年齐僖卒襄公立十七年于黄之盟鲁欲平二国也而襄公方袭小伯之势岂顾一盟而弃僖公之业哉故庄元年而迁郱鄑郚矣三年而纪季入酅矣齐势方盛郑亦弃纪而为垂之遇矣故自齐郑如纪盖十有七年而纪卒去国齐可罪也郑庄之恶可胜诛哉 汪氏克寛曰外相如惟齐郑如纪与州公如曹春秋恶齐郑之不能防小国而假朝礼以济凌人之谋恶州公不能保其国而假朝礼以为依人之具皆非真能行朝礼者也比事以观考齐人灭纪之本末及州寔之来鲁而圣人之意见矣】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仍谷作任】   左传【仍叔之子弱也】   公羊【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谷梁【任叔之子者録父以使子也故防其君臣而着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胡传【仍叔之子云者讥世官非公选也帝王不以私爱害公选故仕者世禄而不世官任之不以其贤也使之不以其能也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见使则非公选而政由是败矣上世有自耕野钓渭擢居辅相而人莫不以为宜伊陟象贤复相太戊丁公世美入掌兵权不以世故疑之也崇伯殛死禹作司空蔡叔既囚仲为卿士亦不以其父故废之也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视朝廷官爵为己私援引亲党分据要途施及童稚贤者退处于荜门老身而不用公道不行然后国家倾覆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春秋书武氏仍叔之子云者戒后世人主徇大臣私意而用其子弟之弱者居公选之地以败乱其国家欲其深省之也】   集説【何氏休曰不言氏者起父在也加之者起子辟一人 杜氏预曰仍叔天子之大夫称仍叔之子本于父字防弱之辞也 范氏甯曰录父使子谓不氏名其人称父言子也君闇劣于上臣茍进于下盖参讥之 孔氏颖逹曰天子大夫例皆书字仍氏叔字知是天子大夫也又曰传虽不言聘盖为将伐郑而遣告鲁也 刘氏敞曰仍叔之子者何犹曰仍叔之子云尔爵人以其徳也禄人以其能也天下之公也王者不以爱害公 家氏翁曰宰紏名贬也仍叔之子不名亦贬也贵者以名为贬少且贱者以不名为贬皆以着其奨逆之罪也 汪氏克寛曰诗云汉序云仍叔美宣王则仍叔世大夫可知又曰公谷皆云父老子代从政程子则云父受命而使子代行今案非有天子之命则亦不敢使子代聘也 卓氏尔康曰此盖讥子弟预国政耳如仍氏之子巳为大夫经自当以官氏名字见今曰仍叔之子盖知其未命之称也】   【案左氏以为弱公谷以为父老子代从政胡传以为讥世官其义盖相因也程子谓仍叔承命而使子代行则是仍叔自使其子何以称天王使耶汪氏克寛驳之是矣】   葬陈桓公   集説【黄氏震曰使防葬故书 吴氏澂曰不书月史失之盖陈佗簒立而葬之也 俞氏皋曰不书月日阙文也是年陈佗杀大子免而自立不书不来告也】   城祝丘【祝丘杜注鲁地汉即丘县孟康曰春秋时之祝丘也今沂州东南五十里有即丘城】集説【杜氏预曰齐郑将袭纪故 髙氏闶曰庄二十年夫人防齐侯于祝丘是齐鲁两境上邑也齐将袭纪公欲助纪而畏齐之来讨故非时城此以备之以桓之暴逆夺民之力则旱蝗应矣 家氏铉翁曰非时也故书】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传【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黒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髙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   【繻葛杜注郑地或云即长葛也今河南开封府长葛县北十二里有故城】   公羊【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   胡传【案左氏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战于繻葛王卒大败春秋书王必称天者所章则天命也所用刖天讨也王夺郑伯政而怒其不朝以诸侯伐焉非天讨也故不称天或曰郑伯不朝恶得为无罪曰桓公弑君而自立宋督弑君而得政天下大恶人理所不容也则遣使来聘而莫之讨郑伯不朝贬其爵可也何为愤怒自将以攻之也移此师以加宋鲁谁曰非天讨乎春秋天子之事述天理而时措之也既讥天王以端本矣三国以兵防伐则言従王者又以明君臣之义也君行而臣従正也战于繻葛而不书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者又以存天下之防也三纲军政之本圣人寓军政于春秋而书法若此皆裁自圣心非国史所能与也】   集説【杜氏预曰王自为伐郑之主君臣之辞也 啖氏助曰不言防及臣従君之辞也 胡氏瑗曰不书王师败绩于郑王者无敌于天下书战则王者可敌书败则诸侯得御故言伐而不言败茅戎书败者王师非王亲兵致讨故败而书之 孙氏复曰桓王以蔡人卫人陈人伐郑郑伯叛王也其言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者不使天子首兵也案十四年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皆曰以此不使天子首兵可知也曷为不使首兵天子无敌非郑伯可得伉也故曰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以尊之尊桓王所以甚郑伯之恶也夫郑同姓诸侯密迩畿甸桓王亲以三国之众伐之拒而不服此郑伯之罪不容诛矣 刘氏敞曰谷梁曰举従者之辞也其举从者之辞何也为天王讳伐郑也非也直言従王伐郑文顺事明可不烦觧矣又妄云举从者之辞何益哉且安见讳伐郑之义哉 程子曰王师于诸侯不书败诸侯不可敌王也 叶氏梦得曰古者诸侯有罪方伯征之方伯不能服二伯征之二伯不能服而后王亲征之诸侯而至于王亲征之无以立于天下矣 吕氏祖谦曰天子得用诸侯之师故不曰以而曰从王臣聼君之辞也 陈氏傅良曰王师不书书伐郑伐郑不服也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尝战矣而不言战尝败绩矣而不言败绩讳之也其曰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尊王也 薛氏季宣曰九伐之法无亲征诸侯之制王亲戎事危道也其不书王师何王为重也 家氏翁曰王讨叛而不胜反为所败此王室一大变春秋是以书三国从王伐郑存君臣之义以示天下后世亦襃三国之能以师从王责齐宋鲁大国之不从王者也 万氏孝若曰桓王伐郑非天讨庄王锡桓公命非天命故皆不书天 俞氏皋曰三国称人将卑师少也从顺辞也王自将而三国以微者从亦罪也不言败讳也李氏廉曰春秋王师之出有二伐郑救卫是也陈氏云王师不书书伐郑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书救卫救卫无功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此説固是然春秋明道不计功故伐郑不书以而救卫书子突又不可以一槩论也 汪氏克寛曰称王以诸侯伐郑而经书三国从王实变文以着君臣之大分然成十三年云公及诸侯遂从刘康公成肃公防伐秦而经不书诸侯从刘子成子者王臣非至尊之比犹尹子单子之伐郑止以列防为文也襄十四年传云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而经不书大夫从晋侯者诸侯非王命不当擅兴列国之师盖齐桓晋文之侵伐止以列防为文也文定谓桓王伐郑非天讨乃端本澄源之意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四方而逺近莫不壹于正非谓郑庄之无罪也春秋深明其用自贵者始王不称天以正其本三国书从以明人臣从君之义战败不书以存大君无敌之体书三国从王伐郑以人臣而致天子之亲伐则郑之罪亦不可掩矣从王伐郑为一经之特笔轻重之权衡君臣之名分莫不毕见岂不深切着明矣哉】   大雩【此书雩之始】   左传【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   公羊【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胡传【大雩者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尔鲁诸侯而郊禘大雩欲悉书于防则有不胜书故雩祭则因旱以书而特谓之大郊禘亦因事以书而义自见此皆国史所不能与君子以谓性命之文是也诸侯不得祭天地大夫不得祭山川士庻人不敢以他人祖祢祭于巳之寝礼也故季氏旅于泰山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明乎春秋所书郊禘大雩之义则知圣人治国知指诸掌之説矣】   集説【礼记月令曰仲夏之月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注云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为坛于南郊之旁雩五方上帝配以先帝自鼗鞞至柷敔皆作曰盛乐他雩用歌舞而已正雩在四月为五月不雨修雩故记之于五月也 郑氏康成曰天子雩上帝诸侯以下雩上公 杜氏预曰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龙见建巳之月苍龙宿之体昏见东方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为百谷祈膏雨建酉之月隂气始杀嘉谷始熟故荐尝于宗庙建亥之月昆虫闭户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 孙氏复曰雩求雨之祭建巳之月常祀也故经无六月雩者建午建申之月非常则书谓之大者雩于上帝也天子雩于上帝诸侯雩于山川百神鲁诸侯也雩于山川百神礼也雩于上帝非礼也是时周室既防诸侯之僭者多举于鲁则诸侯僣之从可见矣然春秋鲁史孔子不敢斥也其或灾异非常改作不时者则从而録之以着其僣天子之恶隐五年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此年秋大雩六年八月壬午大阅闵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定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之类是也呜呼其防防矣 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赐鲁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赐鲁公之受皆失道也故夫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嵗之常祀不能皆书也故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而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又曰古者一年之间祭天甚多春则因播种而祈谷夏则恐旱暵而大雩 杨氏时曰愚案启蛰而郊龙见而雩此诗颂所谓春夏祈谷于上帝也龙见而雩与周礼所掌春秋所书不同周礼司巫帅巫而舞雩为旱而雩也春秋书雩二十有一因旱而雩也龙见而雩乃建巳之月逺为百谷祈膏雨与启蛰之郊其意同是以乐则必用盛乐与它祭不同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以逹神明也郊非不用乐也以礼为主雩非不用礼也以乐为主亦各随其宜也 朱子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国内山川只縁是他属我故祭得他若不属我气便不与之交感如何祭得此春秋所书郊禘大雩之义也 家氏翁曰常祀不书书雩皆旱而雩也大雩帝天子事也雩山川百神诸侯事也鲁僣雩帝故书大以讥之郊禘亦僣何以不书大曰郊禘一而已矣雩则诸侯天子为礼各异故书大以讥其僣 吴氏曰鲁之雩祀僣王礼特书曰大雩以表其为天子祀上帝之雩而非诸侯祭山川之雩也左氏谓龙见而雩过则书龙见者孟夏建巳之月经无书六月雩者盖得礼则不书七月八月九月则皆过时故书书冬则建酉之月谷已成熟尤为非时也鲁有舞雩坛盖祀帝于坛如郊焉而用盛乐歌舞于坛上故名其坛为舞雩而日亦如郊之用辛也 齐氏履谦曰天子有雩诸侯亦有雩天子有社诸侯亦有社雩社虽同所以为雩社则异故春秋大雩则书鼓于社则书皆非礼之礼也 李氏廉曰经书雩二十一止书秋者七此年及成三襄五十六昭八定七十二是也书八月者四僖十一襄二十八昭三二十四是也书七月者二昭二十五是也书九月者七僖十三防八十七昭六十六定元七年是也书冬者一成七年是也盖左氏但知龙见而雩为正故以为不时而不知因旱而雩乃记灾也公羊以大雩为大旱赵子以称大为徧雩旧説又以为大者礼物有加也是皆不知大雩之为僣矣一年而二雩者昭二十五定七年也皆旱甚而无格天之诚季辛又雩不言大者啖子曰承上文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雩二十一左氏于此年云书不时襄五年八年二十八年昭三年六年十六年二十四年皆曰旱也昭二十五年再雩则曰旱甚余年无传首言不时而后皆言旱其意以互文见义皆以旱而皆不时也然春秋书雩实以旱书而并着其僣耳 熊氏过曰雩者号祭吁嗟求雨也鲁南为雩门舞雩在城南舞以女巫雩乐以皇所以逹阳中之隂雩祭以舞为盛遂名坛曰舞雩舞雩有二龙见而雩设坛祈泽常祭也旱而雩非常也大雩上帝用盛乐又非常僣也胡氏义备矣月令建午之雩则秦制耳】   【案以逺释雩本孔疏耳贾服皆无此义杜注谓万物待雨又曰逺为百谷祈膏雨似以雨释雩逺字非其所立义也尔雅谓雩为号祭则谷梁吁义近之古人释文或从类或谐声雩文从雨而声近吁若逺则两无取焉】   螽【公作】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螽虫灾也】   集説【何氏休曰者烦扰之所生 杜氏预曰蚣蝑之属为灾故书 孔氏颖逹曰释虫云蜇螽蜙蝑雄方言云舂黍谓之蜙蝑陆玑毛诗疏云幽州人谓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类也长而青股鸣者或谓似蝗而小斑黒其股状如瑇瑁又五月中以两股相切作声闻十数歩尔雅又有蟿螽土螽樊光云皆蜙蝑之属然则螽之种类多故言属以包之称凡物不为灾不书知此为灾故书 程子曰蝗也既旱又蝗饥不待书也 朱子曰螽蝗属长而青长角长股一生九十九子 郑氏樵曰古曰螽今曰蝗 家氏翁曰继雩书螽旱蝗竝作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螽者十桓僖文襄之世各一见惟宣哀之世各三见 程氏端学曰螽者乖戾之气所生也生则害五谷大意与书螟同 李氏廉曰经书螽十桓五宣十三十五皆书秋文八书冬僖十五宣六襄七皆书八月哀十三书九月哀十二十三书十二月案此与隐五年书螟同盖以久暂计之则时甚于月矣谷梁之説非也故不録】   冬州公如曹【州国名今山东青州府安邱县淳于城州所都也 曹杜注曹国济隂定陶县今属山东兖州府县西北四里有定陶故城即曹国也孔疏世本州国姜姓曹国伯爵谱云曹姬姓文王子叔振铎之后】   左【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   【淳于杜注州国所都城阳淳于县也今青州府安邱县东北三十里有淳于故城】   公羊【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   谷梁【外相如不书此其书何也过我也】   胡传【案左氏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州公诸侯而称公者昔毕髙以父师而保厘东土卫武以列国而入相于周盖与后世出入均劳之意同此其所以称公也外相知不书此何以书将有其末故先录其本】   集説【孔氏颖逹曰如者朝也以朝出国不得书奔外朝不书以因来向鲁故书其本也 赵氏匡曰据经文直书讥其外交故书曰如曹 刘氏敞曰州公者何寰内诸侯也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过我则何以书接焉尔 程子曰州公尝为王三公故称公不能保其国去如曹遂不复 张氏洽曰州称公与祭公同则州必畿内之地河内州县也左氏乃云淳于公杜注城阳淳于县州国所都昭元年云城淳于或云因州公不反国为所并遂以淳于为都未详孰是 吴氏曰此人君之失国者与纪侯大去其国同但州公之去国有所如纪侯之去国无所如尔凡国君如他国皆朝也盖其国危亡寄托于曹假朝礼以行实则奔也 赵氏鹏飞曰州公王臣也天下诸侯非二王后无称公者以夏之后宋以商之后故爵以公天子三公称公祭公虞公虢公与此州公是也州寰内采邑也公爵也州邑即河内州县其初盖蘓忿生采地至是为州公食邑左氏乃以为淳于公淳于公则公耳淳于隶今密州后迁于淳于世或以地称之如东楼公之类是也左氏不知遂以淳于公为州公不知诸侯非二王后非天子三公无称公者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六年寔来起也州公其寔来鲁而中道如曺故先书州公如曺而继书寔来文相承也】   【案左氏以州公为淳于公张氏洽赵氏鹏飞皆以州为畿内之国与癸公同二説各有所见今竝存之】   【乙桓王十亥四年】六年【齐僖二十五年晋小子三年卫宣十三年蔡桓九年郑庄三十八年曹桓五十一年陈厉公跃元年武四十五年宋庄四年秦寜十年楚武三十五年】   春正月寔来   左传【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   公羊【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谷梁【寔来者是来也何为是来谓州公也其谓之是来何也以其昼我故简言之也诸侯不以过相朝也】   胡传【案左氏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寔者州公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正名经世之本名正而天下定矣或曰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孟子以为礼也今州公来朝将以诸侯之礼接之乎则春秋乃书其名将以匹夫之贱畜之乎孟子乃以托国为礼将何处而可曰世衰道微诸侯放恣强凌弱众暴寡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治其有壤地褊小廹乎大国之间而失国是不幸焉非其罪也则以诸侯之礼接之可也若谭子在莒子在黄温子在卫虽失国出奔而春秋不名义可见矣若夫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或弃贤保佞或骄奢滛纵或用兵暴乱自底灭亡如蔡献舞邾益曹阳州寔之徒皆其自取焉尔则待之以初乃礼之过也观春秋名与不名则知所以处寓公之礼与强为善自暴弃者之劝戒矣】   集説【杜氏预曰寔实也不言州公者承上五年冬经如曹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又曰亦承五年冬淳于公如曹也言奔则来行朝礼言朝则遂留不去故变文言寔来 刘氏敞曰寔来者孰谓谓州公也曷为不曰州公来简之也 程子曰五年冬如曺尚为君也故以诸侯书之今不能反国则匹夫也故名之来来鲁也忽称郑忽明其正也寔不称州亡其国也 陈氏傅良曰以为来朝则非朝也来奔则非奔也但曰州公来则疑于祭伯故书曰州公如曹春正月寔来是不复其国之辞也古者君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从而托于诸侯曰寓公先王所以通不得已也州公如曹寔来纪侯大去其国不书奔通不得已也 张氏洽曰淳于公自曹来朝记礼者曰天子曰非佗伯父寔来成二年王曰所使来抚予一人而巩伯寔来今案书州公曰寔来以其不复国而略之也】   【案三皆以寔来为州公来程子及胡亦同惟三以寔来为承上文而程胡以寔为州公之名盖诸侯不生名失地则名也强氏治主三传之説引证寔来甚为详核则二説当竝存】   附録左【楚武王侵随使防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鬬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闘伯比曰以为后圗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防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徳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庻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随杜注义阳随县西魏置随州今属湖广徳安府古城在州南孔疏世本随国姬姓不知始封为谁瑕杜注随地 汉杜注汉水出武都至江夏入江武都今汉中府寜羌州江夏今武昌府江夏县】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郕【郕左公作成 成杜注鲁地泰山钜平县东南今山东兖州府寜阳县东北九十里有故城社即古成城也】   左传【夏防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   集説【杜氏预曰齐欲灭纪故来谋之 孙氏复曰此与二年书来朝三年防郕同防 孙氏觉曰其后齐终并纪防盟侵伐自此无已经书之所以见强国暴恣而小国防弱奔走不暇以救其危者也 程子曰谋齐难也 髙氏闶曰以纪之防而捍齐之强者十有七年亦纪侯忧畏谘谋之功也欤 黄氏震曰齐欲圗纪纪鲁甥也以鲁婚于齐故求鲁而公防之 家氏翁曰前年齐郑以盗窃之兵袭纪而弗遂因是启衅且将大加兵于其国纪睦于鲁越境而谋公徃防之义之不容巳者春秋无讥也是冬纪复来朝胡氏谓鲁桓弑君之贼人人得而讨之而纪主之以求援其何以能国然纪实危廹而有求于鲁当时诸侯之国未有能与齐为敌者惟鲁望国纪之求之亦有弗获巳焉是以春秋无讥至冬而复来则不能无讥矣】   附録左传【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简车马也】   公羊【大阅者何简车徒也】   谷梁【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眀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   胡【大阅简车马也周制大司马中冬大阅敎众庻修战法独详于三时者为农隙故也书八月不时矣以鼓则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以旗则王载太常诸侯载旂以杀则王下大绥诸侯下小绥其礼固亦不同也书大阅非礼矣先王寓军政于四时之田训民御暴其备豫也惧郑忽畏齐人不因田狩而阅兵车厉农失政甚矣何以保其国乎春秋非特以不时非礼书也乃天未隂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之意】集説【周礼中冬教大阅前期羣吏戒众庻修战法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歩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羣吏聼担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羣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羣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鼓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何氏休曰孔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比年简徒谓之搜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搜存不忘亡安不忘危 杜氏预曰齐为大国以戎事征诸侯之戍嘉美郑忽而忽欲以有功为班怒而诉齐鲁人惧之故以非时简车马 孔氏颖逹曰公狩于郎公狩于禚皆书公大搜大阅不书公者周礼虽四时教战而遂以田猎但搜阅车马未必皆因田猎田猎従禽未必皆阅车马何则怠慢之主外作禽荒岂待敎战方始猎也公及齐人狩于禚乃与邻国共猎必非自教民战以矢鱼于棠非教战之事主为逰戏而斥言公则狩于郎禚亦主为游戏故特书公也大搜大阅国家之常礼公身虽在非为逰戏如此之类例不书公定十四年大搜于比蒲邾子来防公公身在搜而经不书公知其法所不书以其国家大事非公私欲故也且比蒲昌间皆举搜地此不言地者盖在国简阅未必田猎昭十八年郑人简兵大搜在于城内此亦当在城内 陆氏淳曰公羊盖以罕书也案以其非常故书耳非为少也谷梁盖以观妇人也案经无异文自穿凿 孙氏复曰八月不时也大阅非礼也大阅仲冬简车马八月不时可知也大阅大搜谓天子田 刘氏敞曰何以书讥何讥尔不时也大阅之礼冬事也秋兴之非正也厉农甚矣 孙氏觉曰周礼大司马之职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舎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阅又因以行田猎之礼然而大阅之礼比于三时最为盛大盖当仲冬之月田事已毕而农功间隙之际又禽兽盛长取而无择故也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军旅之事皆不可忘宗庙之事皆不可忽故田猎以四时皆以习兵教战因取禽兽以共祭祀也周礼所载者天子之事春秋所书者诸侯之事春秋常事不书书之者皆有所见也大阅之礼冬行之是也春秋之八月夏之六月也盛夏六月之时农方居野而苗稼方长桓公于此乃行大阅之礼简车徒选士马以妨农之稼圣人所以深罪也 程子曰为国之道武备不可废必于农隙讲肄保民守国之道也盛夏大阅妨农害人失政之甚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教之不素何以保其国乎 王氏葆曰古者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兵戎外事故大阅以壬午治兵以甲午犹吉日美宣王田而曰吉日维戊吉日庚午也 邵氏寳曰凡王所建皆曰大大庙大学之类是也凡王所举皆曰大大搜大阅之类是也曽谓鲁可行之乎书责之也】   蔡人杀陈佗   胡传【佗弑太子而代其位至是逾年不成之为君者以贼讨也书蔡人以善蔡书陈佗以善陈善蔡者以蔡人知佗之为贼善陈者以陈国不以佗为君知其为贼故称人称人讨贼之词也不以为君故称名称名当讨之贼也鲁桓弑君而郑伯与之盟宋督弑君而四国纳其赂则不知其为贼矣齐商人弑君者及其见杀而称位蔡般弑父者及其是杀则称爵是齐蔡国人皆以为君矣圣人于此抑与夺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见诸行事可谓深切着明矣簒弑之贼外则异国皆欲致讨而不赦内则国人不以为君而莫之与谁敢劝于为恶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集説【赵氏匡曰佗杀太子之贼公谷不逹此意妄云滛于蔡滛猎于蔡不近人情 陆氏淳曰啖氏云佗逾年之君也不曰陈侯以贼诛也又曰淳闻于师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凡在官者杀无赦陈佗杀太子之贼也蔡虽他国以义杀之亦变之正也故书曰蔡人 孙氏复曰称人以杀讨贼乱也 刘氏敞曰称人以杀何讨贼之辞也此蔡人也其以讨贼言之何与之也何为与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孽乱宗贱害贵者义能讨之则讨之可也又曰公羊以谓外滛乎蔡蔡人杀之非也蔡人者讨贼之辞也佗本簒故以讨贼之辞言之犹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楚人杀陈夏徴舒等也佗虽自君内不为国人所附外不为天子所命是以异于商人而不得以逾年例言也 程子曰佗弑世子免而窃位不能有其国故书曰陈佗陈厉公蔡出也故蔡桓侯杀佗而立之佗天下之大恶人皆得诛之蔡侯杀之实以私也而书蔡人见杀贼者众人之公也 朱子曰此是夫子据鲁史书之佗之弑君初不见于经者亦是鲁史无之耳 吕氏大圭曰陈佗既逾年矣而不称君何也齐无知亦逾年而不称君盖当时一国之人异邦之人犹知其为弑逆也 家氏翁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夫人皆得而讨陈人讨州吁蔡人杀陈佗此邻国之二讨春秋所深与也五国定州吁四国成宋督齐郑辅鲁桓宋鲁扶郑突春秋深诛而痛斥之此与国之四逆也而又有特笔之三罪焉州吁陈佗无知是也彼列于诸侯之防或既立逾年春秋以讨贼书不成其为君此圣人之特笔非因乎旧史者也亦有讨贼而不明正其罪者不以本罪讨也 俞氏皋曰案左氏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佗而立之然则蔡人杀佗出于私意而经书无贬者善其讨贼也公羊以为滛谷梁以为猎皆臆説也程氏端学曰春秋有一事见一义者不必兼首尾其余有首必有尾有尾必有首所谓属辞比事者也蔡人杀陈佗事之尾也而首不经见五年正月甲戌之下赵谓当记陈佗作乱事岂其然乎 汪氏克寛曰弑君而见杀者十有二惟四人以讨贼书州吁无知卫人齐人能自讨贼陈佗夏征舒待蔡人楚人讨之臣子之不能讨其罪着矣晋恵因里克弑君而得国卫献因甯喜弑君而复国利其所为使复为大夫既又忌而杀之非讨贼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楚弃疾诱比以为君之利而俾当大恶之名既而杀之意在代其位非讨贼也故以公子相杀为文陈人虽杀宋万然与贼为党待宋人之赂而后杀之齐庆封诱崔杼而致之死皆非天讨故不以讨贼书也宋督死于南宫万书之则为捍君难故不见于经齐商人蔡般既为国人所君旷嵗歴年假手而讨之春秋虽欲夺其爵位同之于贼有不可得矣 李氏亷曰杀他国君例四陈佗鄫子蔡般戎蛮子也 金氏贤曰州吁死于陈而书卫人杀陈佗死于蔡而不书陈人杀者何哉盖书卫人者嘉其臣之忠也不书陈人者着其臣之罪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徳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丕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   公羊【子同生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久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胡传【适冢始生即书于防与子之法也与子者定于立适子以适天下之逹礼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礼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国家之本防后世配适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   集説【何氏休曰所以书庄公生者感隐桓之祸生于无正故喜之 孔氏颖逹曰杜云十二公惟子同是适夫人之长子又云文公哀公其母竝无明文未知其母是适与否盖其父未为君之前已生总令是适亦不书也 啖氏助曰君适子生以大子生之礼接之则史书 赵氏匡曰礼备于适是重宗庙记其是以着其非也 刘氏敞曰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以书贵也何贵尔世子也又曰谷梁曰疑故志之非也圣人岂至此乎若圣人疑之谁复不疑之乎且诗云展我甥兮展者信也诗人贤者信鲁庄公为齐侯之甥何有仲尼反疑其先君为齐侯之子乎就令当时国人有疑之者是国恶无大于此矣圣人曷为明明掲之乎 程子曰冡嫡之生国之大事故书 叶氏梦得曰举之以礼则书不以礼则不书所以重嫡也 朱子曰桓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齐六年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与夫人如齐则庄公诚非齐侯之子矣 郑氏玉曰生即书之所以见名分之巳定而明父子之亲担于天子然后称世子所以见爵秩之贵而明君臣之义】   冬纪侯来朝   左【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胡传【案左氏防于郕谘谋齐难也冬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也公告不能孟子曰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逺臣以其所主主者成败之机荣辱之本也昭公弃晋主齐至于客死郑伯逃齐主楚终以乞盟观其所主而荣辱成败见矣鲁桓者弑君之贼人人之所同恶夫人得而讨之也而主之以求援其能国乎然则何以免于贬志不在于朝桓也】   集説【杜氏预曰纪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请王命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 程子曰纪侯惧齐来朝以求助不能上诉于天子近赴于诸侯和辑其民人效死以守而欲求援于鲁桓不能保其国宜矣 家氏翁白夏防于郕冬又来朝纪之求于鲁至矣卒不能有益坐待灭亡春秋书之责纪之不能自治其国苟焉圗存责鲁坐受邻国之朝莫之或拯也 汪氏克寛曰桓公簒立惴惴焉不能自保安足与谋纪难哉春秋所以恕纪侯而不之贬者纪以蕞尔之国介居大国之间欲上告于天子则不能欲下告方伯连率则无非齐之与国其所以仆仆朝鲁防鲁亦曰纪之与鲁暨鲁之与齐皆比邻婚姻之国或可资其助耳比事而观纪不能自强于政治鲁桓不能忧人之忧急人之急齐以强大肆意吞噬弱小其罪皆不待贬而自见矣 卓氏尔康曰左氏纪侯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杜谓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然明年王使主纪婚矣何言不能自通也当繇齐欲灭纪鲁与齐好不敢显言为纪求成耳】   【丙桓王十子五年】七年【齐僖二十六年晋小子四年卫宣十四年蔡桓十年郑庄三十九年曹桓五十二年陈厉二年武四十六年宋庄五年秦寜十一年楚武三十六年】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咸丘杜注鲁地髙平钜野县南有咸亭今属山东兖州府】胡传【咸丘地名也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夫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于鸟兽若草木裕无滛猎之过矣书焚咸丘所谓焚林而田也】   集説【杜氏预曰焚火田也讥尽物故书 孔氏颖逹曰以火焚地明为田猎故知焚是火田也不言搜狩者以火田非搜狩之法而直书其焚以讥其尽物也释例曰狩既非法虽得地亦讥不复讥其失地也咸丘知地亦非也礼记王制云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则是巳蛰得火田也又尔雅释天云火田为狩似法得火田而讥其焚者説尔雅者李廵孙炎皆云放火烧草守其下风周礼罗氏蜡则作罗襦郑云襦细密之罗此时蛰者毕矣可以罗罔围取禽也今俗放火张罗其遗教然则彼大田者直焚其一丛一聚罗守下风非谓焚其一泽也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尚不尽取一群岂容并焚一泽知其讥尽物故书也 刘氏敞曰焚咸丘者何以火田也以火田则其曰焚咸丘何火田而咸丘焚也何以书讥何讥尔焚咸丘疾矣又曰焚咸丘滛猎之过也古者诛不逐奔追不越防又曰公羊谓咸丘者邾娄之邑其君在焉故不系国焚之者樵之也非也案公羊凡春秋所书内取也茍不系国悉归之邾娄今此亦其比也又案邾人执鄫子用之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诸若此类不仁之甚者春秋明书之不使文乱实若诚火攻人君应书曰伐咸丘焚之与伐戴之文相符矣今但曰焚咸丘而无兵戈之意安知不以火田乎又曰谷梁曰其不言邾咸丘疾其以火攻与公羊説相近吾既言之矣 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莽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咸丘地名云焚咸丘如尽焚其地见其广之甚也 髙氏闶曰咸丘乃鲁地近齐者故孟子以咸丘防为齐东野人 叶氏梦得曰灾先言所而后言所灾天火也见其火而已焚先言焚而后言所焚人火也有焚之者也 赵氏鹏飞曰咸丘鲁邑也公谷以为邾咸丘夫春秋书地未有不系其国者宋彭城是也故虽在楚必系之宋岂有邾邑而不书邾咸丘耶不书邾后世安知其为邾邑也然则焚咸丘无贬乎曰贬贬滛猎也猎不至于焚山而况焚邑乎邑人民之聚也攻兽而灾及于人甚矣 黄氏仲炎曰焚林而田明年无田竭泽而渔明年无渔故春秋书焚咸丘恶尽物也夫求尽物于山泽圣人且犹恶之况求尽利于民乎 王氏元杰曰桓公焚林而田物无遗类岂先王仁民爱物之心哉春秋书焚咸丘以着其残忍害物之心】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谷杜注谷国在南阳筑阳县北今湖广襄阳府谷城县治为故筑阳城古谷城在县北 邓释例曰邓国义阳邓县今湖广襄阳府东北二十里有邓城孔疏世本邓为曼姓楚文王灭之谷则不知何姓是谁灭之】   公羊【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   谷梁【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其以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胡【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谷伯邓侯何以名桓天下之大恶也执之者无禁杀之者无罪谷伯邓侯越国逾境相继而来朝即大恶之党也故特贬而书名与失地灭同姓者比焉经于朝桓者或贬爵或书名或称人以深絶其党拨乱之法严矣】   集説【杜氏预曰不总称朝者各自行朝礼也 孙氏复曰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生名恶之大者也此年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十五年郑伯突出奔蔡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僖十九年宋人执滕子婴齐二十五年卫侯燬灭邢昭十一年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是也桓大逆之人诸侯皆得杀之谷伯绥邓侯吾离不能致讨反交臂而来朝故生而名之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名贱之也非也侯伯之爵岂小哉且上杞侯来朝虽不敬犹不书名计杞之国又非大于邓谷也彼何故不名此非春秋之意也又经书夏朝传云春朝此传所据者以夏正记事也杜云以春来夏乃行朝礼为之蔽短非实矣 陈氏傅良曰诸侯不名爵从其爵未爵称字必防不能自通者也而后名之未成君名之卒名之失国名之尝失国矣虽复入归亦名之舎是无名道矣而名之者贬也贬谷邓之君朝桓也 叶氏梦得曰谷伯邓侯失地之君也诸侯以奔来者书以奔以朝来者书以朝失地则何以能朝犹不失其为君者也古者谓是为寄公或曰寓公诸侯分地处之而不臣 赵氏鹏飞曰春秋诸侯以小朝大势之常也滕薛纪牟葛皆小国也来朝未有书名者诸侯不名惟失地名薨则赴以名谷邓生名失地也谷邓皆在南阳廹于楚距京师八百里京师至鲁又六百里合千四百里之遥其间越蔡越许越陈越曹越宿及邾而朝于鲁何益哉盖为楚所逼失地而奔越大小七国而不见容者惧楚也至鲁逺于楚而容之故朝于鲁以朝礼见故书朝以失地故书名 家氏翁曰是嵗阙秋冬杜氏以为史之阙文吕氏东莱以为春秋以后之阙文据传是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弑之此亦事之大者春秋未必不书其不见者亦阙文欤程氏端学曰先儒皆谓逆乱天道嵗功不成故不具四时其穿凿附防将以扶植世教而不知其破碎】   【经旨矣使孔子果以冢宰聘桓而阙秋冬次年仍叔子复聘于此为甚当复阙秋冬而不阙果以谷邓朝桓而阙秋冬当先阙于滕子来朝与四国防稷成宋乱取郜鼎之时而又不阙则孔子取义于是乎疎矣今幸四年七年秋冬适无事可书而阙之也知有事焉不知孔子竝其事阙之邪将仍书其事而独阙秋冬二字邪 王氏元杰曰弑逆之贼诛止其身党之者无罪人皆得以肆其奸矣春秋斥书二国之名以正党恶附奸之罪也 陈氏宗之曰説文云鲁在泰山之下谷邓在方城之外去泰山絶逺越国逾境相继朝桓非桓大恶之党而何故特贬之 陈氏际泰曰宰渠之聘也以夏谷邓之朝亦夏也故得阙二时也使聘与朝或在秋冬之间将不阙乎无以立教其阙之也则并致阙之故而去之后之人又何縁知其为立教焉】   【案曲礼曰诸侯失地名故公谷以谷邓书名为失国之君而叶氏梦得赵氏鹏飞皆从之于义为正孙氏复胡氏安国陈氏傅良谓贬其朝桓似亦有理今竝存之不书秋冬史阙文也四年杜注甚明朱子亟取焉故程胡二传及何氏休之説俱不录】   附録左传【盟向求成于郑既而背之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   【郏杜注王城也今河南府洛阳县西有郏鄏陌亦谓之郏山】   【丁桓王十丑六年】八年【齐僖二十七年晋侯缗元年卫宣十五年蔡桓十一年郑庄四十年曹桓五十三年陈厉三年杞武四十七年宋庄六年秦寜十二年楚武三十七年】   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疏则怠怠则忘士不及兹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   胡传【案周官大司马烝以中冬今鲁烝以春正月其不同何也周书有周月以纪政而其言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廵狩烝享犹自夏焉然则司马中冬教大阅献禽以享烝所谓自夏而鲁之烝祭在正月见春秋用周正纪鲁事也而谷梁子乃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是以闭蛰而烝为是与周制异矣春秋非以不时志也为再烝见渎书也】   集説【何氏休曰烝众也气盛貌冬万物毕成所荐众多芬芳备具故曰烝 杜氏预曰此夏之仲月非为过而书者为下五月复烝见渎也 孔氏颖逹曰卫氏难杜云上五年闭蛰而烝谓十月比正月烝则是过时而烝秦氏释云案周礼四时之祭皆用四仲之月此正月则是夏之仲冬何为不得烝而云过时也又曰大司马职曰中夏献禽以享礿中冬献禽以享烝言四时之祭不得后仲月非谓孟月不得烝也释例曰周礼祭宗庙以仲月盖言其下限也下限至于仲月则上限起于孟月仲是下限则周之正月得为烝祭 赵氏匡曰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则夏之仲冬也凡四时之祭皆用孟月宣八年六月有事于太庙即夏之孟月也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桓八年正月烝是也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昭十五年二月有事于武宫即夏之季月也然吉事先近月茍有其故而用季月渉于怠矣当用仲月为嘉也又曰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诗云礿祠烝尝于公先王而春秋无礿祠者盖春秋中再书烝一书尝两书禘皆为失礼及有变故乃书尔于祠礿二祭无他故所以不书也又曰正月之烝不失时也经为五月又烝故书此以明一嵗再烝若不书即似春有故不烝夏乃烝尔 刘氏敞曰此未有言烝者其谓之亟何以夏五月为亟也春秋欲见五月再烝故于此不得不书犹将书壬午犹绎者不得不先书有事于太庙也 程子曰冬烝非过也书之以见五月又烝为非礼之甚也 赵氏鹏飞曰礼有时不时则失礼礼有莭烦数则失节烝冬事也四时之祭惟烝为甚腆盖非冬则物不可得而备今正月而烝礼也若五月之烝夏之三月物华而未实禽兽孕育之际安得物而备之非暴殄天物不能也圣人文起于此而义在彼故曰为五月烝起也 汪氏克寛曰四时常祀惟桓公之经书烝书尝盖再烝之渎与未易灾之余而尝之慢皆失礼之大者况冬烝而以夏五月行之酉月尝而以未月行之或太过或不及皆失时之甚者故笔之于经以示贬焉或谓桓有大恶不可以祀先君故圣人因其失礼而特书以重其恶其言失之凿矣 季氏本曰内事用柔日故烝以己夘丁丑尝以乙亥吉禘以乙酉大事以丁卯有事以辛巳癸酉义同】   天王使家父来聘   胡传【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贬何也既名冢宰于前其余无责焉乃同则书重之义以此见春秋任宰相之専而责之备也】   集説【杜氏预曰家父天子大夫家氏父字 孙氏觉曰桓公大恶之人也而五年之间来聘者三春秋一切书之所以见不能讨恶而王道之衰遂使簒人得志也 程子曰鲁桓公弑立未尝朝觐而王屡聘之失道之甚也 叶氏梦得曰家父王之下大夫也 赵氏与权曰五年之中周三聘鲁古者七年一聘周则过矣六年一朝自隐至桓未尝一至天子之庭鲁之辜将焉逃春秋书之伤周责鲁之意隐然矣赵氏鹏飞曰命鲁主婚也鲁将为纪谋纳女于王王使家父来聘言娶于纪也 家氏翁曰天王下】   【聘逆人初而贬以正法也再而贬申着其义也至于三义尽于前不贬犹贬也 陈氏深曰孔氏曰此年及十五年上距幽王之卒七十五嵗而诗节南山乃家父刺幽王古人字或累世同之云汉诗序仍叔美宣王桓五年仍叔之子来聘仍氏亦世字如赵氏世称孟智氏世称伯也 汪氏克寛曰家父乃周之世臣诗纪家父刺幽王之昏乱与尹氏之不平而不惮激怒于君相盖竭忠于王室者也桓公之经两书家父亦家氏之子若孙尔一则聘所不当聘一则求所不当求皆徇于王命而依阿茍且以从于非义其视节南山之诵能无愧乎比事以观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季氏本曰家氏父名盖天子之元士作节南山诗者自谓家父作诵以究王讻而可不名称乎】   附録左传【春灭翼】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何以书讥亟也】   谷梁【黩祀也志不敬也】   胡传【春秋之文有一句而包数义者有再书而一贬者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之类一句而包数义春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烝再书而一贬】   集説【孙氏觉曰祖父至尊神明至幽而以非礼渎之圣人所以深辜也 程子曰正月既烝矣而非时复烝者必以前烝为不备也其黩乱甚矣 宋氏宜春曰武氏子来求赙一责天王求赙一责鲁之不共一贬而起二事此两书烝二事而一贬 赵氏与权曰夏而礿礼也烝非其时也嵗再烝焉祭之渎也而桓公行之将以事神适以慢神将以寜神适以渎神 吴氏曰建子之月已烝矣建辰之月又烝焉于春季而行冬祭非其时非其礼也 李氏亷曰周礼纪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公羊亦同毛诗云礿祠烝尝此取协韵尔非有异也王制曰春礿夏禘秋尝冬烝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祭义与郊特牲同祭统与王制同吴氏草庐曰王制篇内礿皆当读为祠禘皆当读为礿此説是也赵氏曰禘非时祭之名也礼记诸篇皆汉儒约春秋为之见春秋有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见春秋惟两书禘一闵二年五月一僖八年七月一春一夏遂有春禘夏禘之説又见春秋止有烝尝禘三祭遂为诸侯阙一祭之説皆不可信也】   附録左传【随少师有宠楚鬭伯比曰可矣雠有衅不可失也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防使防章譲黄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防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擕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随师败绩随侯逸鬬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鬭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沈鹿杜注楚地今湖广安陆府钟祥县东六十里有鹿湖池深不可测即其地也 黄杜注黄国弋阳县魏置弋阳郡于此今河南汝寜府光州境弋阳城在州东黄城在州西史记黄帝末孙陆终之后封于黄陆氏纂例黄嬴姓 淮汉志南阳郡平氏县禹贡桐柏大复山在东南淮水所出水经淮水至广陵淮浦县入海淮浦今安东县也平氏故城在今河南南阳府西北 速杜注随地传云楚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当在今湖广徳安府应山县境】   秋伐邾   集説【孙氏复曰不出主名防者也 孙氏觉曰不言帅师微者伐之也 髙氏闶曰桓自弑立恃其强恶以陵小国小国皆畏而从之故纪郕邓谷滕或朝或防惟邾恃旧好而不顾至是遂伐之其曰伐邾必有辞焉邾不能奉词以讨桓公弑逆之辜宜乎其反见伐也 黄氏震曰东莱吕氏曰微者也其事不可得而详者也天子在诸侯擅相侵伐君子以为无王此春秋所以作也岷隐戴氏曰隐公尝亲伐邾今虽大夫亦不行盖卑邾矣其后僖公卑邾而不设备是以有升陉之败愚案吕之説正论也而戴之説亦其一事之戒 赵氏鹏飞曰仪父盖知义者也隐有逊千乗之心则即位三月仪父来盟桓有簒逆之恶则定位六年仪父不至非义何恃哉桓公愤其然故无故而伐之责其不至也然邾终不即至迄十五年因牟人葛人之来不得已而与之俱而后朝焉以是知义之果可恃也桓以不义而伐人之国用兵何名哉故不书公不书师而见贬 家氏翁曰不书公贬也大夫行亦当书帅师不书亦贬也 湛氏若水曰春秋无义战凡非奉王命而行讨者皆不义之兵也桓簒立不能修臣职而朝王反受列国之朝又肆其横兵而伐邾以强陵弱以众暴寡其为恶极矣故春秋书之以着其罪 季氏本曰邾小国为鲁所廹然叛服不常凡加兵者皆不服故也】   冬十月雨雪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集説【何氏休曰周之十月夏之八月未当雨雪此隂太盛兵象也 范氏甯曰礼月令曰孟冬行秋令则霜雪不时 杜氏预曰今八月也书时失 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 叶氏梦得曰雨雪不志此何以志建酉之月也 齐氏履谦曰春秋凡三书雨雪雨皆言大此独不言大言大者以大为异不言大者以失时为异】   附録左传【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书遂始此】   左传【礼也】   公羊【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徃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   谷梁【遂继事之辞也其曰遂逆王后故畧之也或曰天子无外王命之则成矣】   胡传【刘敞曰祭公王之三公也曷为不称使不与王之使祭公也师傅之官坐而论道其任重矣今其来鲁乃命鲁侯以昏姻之事者也若是则大夫可矣何必三公任之重使之轻故祭公縁此义得専命不报遂行如纪而王以轻使为失祭公以遂行为罪矣此説是也为之节者宜使卿徃逆公监之则于礼得矣使祭公命鲁主昏姻之事则曰不可卿徃而公监之何以可乎命鲁轻矣卿徃公监之重矣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刘夏非卿而书靖公合礼则不书故先儒以为使卿逆公监之礼也】   集説【杜氏预曰祭公诸侯为天子三公者王使鲁主昏故祭公受命而迎也天子无外故因称王后卿不书举重畧轻又曰天子娶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为之主祭公来受命于鲁故曰礼 孔氏颖逹曰隐元年云祭伯今而称公知其为天子三公从周向纪不由鲁国纵令因使过鲁自当假道而去不须言来也凡言遂者因上事生下事之辞既书其来又言遂逆是先来见鲁君然后向纪知王使鲁主昏故祭公来受鲁命而徃迎也凡昏姻皆賔主敌体相对行礼天子嫁女于诸侯使诸侯为主令与夫家为礼天子聘后于诸侯亦使诸侯为主令与后家为礼嫁女则送女于鲁令鲁嫁女与人迎后则令鲁为主使鲁遣使徃逆故祭公受鲁命也嫁王女者王姬至鲁而后至夫家其王后昏后不来至鲁者以王姬至鲁待夫家之逆以为礼故须至鲁后则王命已成于鲁无事故即归京帅于逆称王后举其得王之命后礼已成于归称季姜申父母之尊言子尊不加于父母从父母之家而将归于王据父母之家为文故于归申父母之尊也刘夏逆后讥卿不行皆不讥王不亲行明是王不当亲也文王之逆太姒身为公子迎在殷世未可据此以为天子礼也 赵氏匡曰若但书逆女则是祭公自逆故须言王后尔今不言使即罪全归祭公 孙氏复曰天子不亲迎娶后则使三公逆之祭公三公书者为遂事起也其言祭公来者祭公来谋逆后之期也桓王娶后于纪鲁受命主之故祭公来谋逆后之期既谋之则当复命于天子命之逆则逆之不可専也祭公不复命于王専逆王后于纪故曰遂以恶之不言逆女者王后重矣非诸侯夫人可得齐也故不言逆女也 刘氏敞曰三公坐而论道使三公以逆女非正也祭公逆王后于纪则何为来由乎我使我主其礼也曷为使我主其礼昏姻之事必有嘉让之辞焉太上无敌不可以质惟诸侯同姓者主之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遂而非礼非也此其为非礼柰何使我主之纪有成矣自是徃逆也蘓氏辙曰谷梁曰不言使不正其以宗庙大事即谋于我也非也若不正其即谋于我者言遂逆足矣】   【不言使何哉言使岂妨于即谋于我乎王将逆后于纪而使鲁主之故祭公自鲁如纪不称使谋昏也遂继事之辞也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専继事者其书皆曰遂得失则视其实而已祭公自鲁逆王后公子遂如周及晋皆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媵而及齐宋盟専继事者也 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而至鲁先私行朝防之礼故书来而以逆后为遂事责其不防王命而轻天下之母也 陈氏傅良曰逆后六书非公卿也而后书是故原庄公逆恵后于陈不书召桓公逆定后于齐不书则祭公何以书后妃母仪天下而以遂専之也祭公不称使则王者有成命也王者有成命而以遂専之故书遂始于此凡遂讥也莫甚于遂逆后罪祭公且罪鲁也 张氏洽曰天子虽无亲迎之礼然祭公谋于鲁则当复命于王然后遣于宗庙以明逆后之重今使鲁为媒而因是徃逆轻防王配如此何以示正始之道哉黄氏震曰刘氏权衡曰天子娶后当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祭公逆后于纪使我主其礼也岷隐曰祭公至鲁遂徃逆后此天王之命非祭公自为之纪鲁甥也咨谋于鲁而行木讷曰齐将灭纪纪托于鲁鲁势不能芘纪于是为之谋俾纳女于王托王为重焉盖自五年齐欲袭纪纪惧求鲁六年防于成秋又来朝今春家父来聘则谋昏也今祭公来因不反命而遂逆王后齐侯继此不复犯纪僖公没襄公始灭纪纳女亦延纪数年愚案刘以礼言戴以情言赵以事势言可以叅考 家氏翁曰昏礼不称主人者谓天子虽尊不自为主人也左氏庄十八年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不言王使而曰虢晋郑使之逆此不称主人之明证也祭公何以来乎周制天子与诸侯为昏则使同姓之国为之主鲁以周公之后为王主礼其来旧矣谷乃云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其未然欤是时纪困于齐请昏于王室以为图存之计鲁实主之王使祭公下询于鲁亦以是故尔祭公为逆后而来无讥也祭公以遂事而徃则有讥也刘原父谓三公乃师傅之官与天子坐而论道其任重矣今其来鲁乃命鲁以昏姻之事以为任之重使之轻愚谓周之三公即宰相也天子不行亲迎之礼而使其宰徃逆所以重大昏之始其未为失与当是时赗妾聘逆皆以命其宰宗庙重事而使三公于礼不为过 汪氏克寛曰祭公自鲁逆王后受王命谋昏于鲁竝迎后于纪逆后大事也安有无王命而敢専之哉但天子昏礼当使大夫谋昏于同姓之诸侯待其复命然后使上卿徃迎而公监之故王遣三公谋昏则以轻使为失祭公不复命于王而即知纪逆后则以遂行为罪而交责之也】   【案刘氏敞曰三公逆女非正也胡传畅发其义谓当使卿迎而公监之其説是矣孙氏复以为天子不亲迎要后则使三公逆之家氏翁谓宗庙重事而使三公于礼不为过似亦有理故竝存焉程子谓王姬下嫁则同姓诸侯为主逆王后无使诸侯为主之礼然据家氏翁所引庄十八年虢晋郑使原庄公逆后则同姓诸侯为主确有可据】   【戊桓王十寅七年】九年【齐僖二十八年晋缗二年卫宣十六年蔡桓十二年郑庄四十一年曹桓五十四年陈厉四年靖公元年宋庄七年秦出子元年楚武三十八年】   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传【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公羊【纪季姜归于京师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   谷梁【为之中者归之也】   胡传【徃逆则称王后既归何以书季姜自逆者而言则当尊崇其匹内主六宫之政使妃妾不得以上僭故从天王所命而称王后示天下之母仪也自归者而言则当樛屈逮下使夫人嫔妇皆得进御于君而无嫉妒之心故从父母所子而称季姜化天下以妇道也其词之抑扬上下进退先后各有所当而不相悖皆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春秋之所谨也】   集説【杜氏预曰季姜桓王后也季字姜纪姓也书字者申父母之尊又曰为书妇人行例也适诸侯虽告鲁犹不书 范氏甯曰中谓闗与昏事 杨氏士勋曰刘夏逆王后经不言归则是鲁不闗与昏事而范氏畧例云逆王后有二者以书逆王后皆由过鲁若鲁主昏而过我则言归若不主昏而过我则直言逆虽详略有异俱是过鲁故范以二例总之 刘氏敞曰其言季姜何未可以称王后也称王后矣何为未可以称王后自徃者言之王者无外王命之斯后之矣自来者言之王虽有命未见宗庙则不敢处也不敢处恭也 蘓氏辙曰刘夏逆王后于齐不书其归此何以书鲁为之主也 陈氏傅良曰诸侯逆称女至称夫人尊夫人也天子逆称后归称季姜尊王也 家氏翁曰自王国而逆则曰王后女虽在纪而后之名巳正自纪国而徃则曰纪季姜后虽在途而女之出必本其所自此诸侯归女于京师之例也 赵氏汸曰春秋存防书之大体鲁为天子主昏故后归不可不书也 卓氏尔康曰纪季姜不书以非祭公所得以也】   夏四月   秋七月   集説【黄氏震曰书以备四时】   附録左传【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防章譲于邓邓人弗受夏楚使鬬亷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鬭亷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   【巴杜注巴国在巴郡江州县隋改江州为巴县今属四川重庆府孔疏昭十三年楚共王与巴姬埋璧则巴国姬姓 鄾杜注鄾在邓县南沔水之北后汉志邓县有鄾聚今襄阳府襄阳县东北鄾城是也 梁杜注梁国冯翊夏阳县今陜西西安府韩城县也古少梁城在县南二十里 荀杜注国名水经注古水出临汾西又西南迳荀城在绛州西十五里绛州今属山西平阳府 贾杜注国名今山西平阳府临汾县有贾乡唐书年表云唐叔虞少子公明康王封为贾伯即其地孔疏僖十七年梁嬴孕过期则梁为嬴姓世本荀贾皆姬姓】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左传【冬曹大子来朝賔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大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大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   公羊【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在曹与】谷梁【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期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胡传【案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防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己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既有疾何急扵朝桓而使世子摄哉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贰也君疾而储副出啓窥伺之心危道也当享而射姑叹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乎则方命矣曰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茍焉以从命为孝又焉得为孝】   集説【杜氏预曰诸侯之嫡子未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以皮帛继子男故賔之以上卿各当其国之上卿 孔氏颖达曰诸经称世子及卫世叔申经作世字传皆为大然则古者世之与大字义通也 杨氏士勋曰世子摄其君谓防同急趋王命者也今曹伯有疾虽阙朝鲁未是急事而使世子摄位来朝故云非正也 刘氏敞曰诸侯相见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参讥之 蘓氏辙曰诸侯相朝正也有故而使世子摄事畏大国也盖礼之变也 程子曰曹伯有疾不能亲行故使其世子来朝春秋之时君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乱之道也 薛氏季宣曰摄事而朝京师礼也朝于诸侯非礼也 张氏洽曰凡为人子立不中门坐不主奥不敢乘父之车示民有尊也今曹伯有疾世子为国之夲不使之朝夕视膳以尼窥伺之端而令弃国忘父越境伉礼以朝鲁桓夫春秋于桓方以诛乱贼之事望诸侯今曹伯之使世子世子从父之命揆之于义无一可者春秋所以直书而深贬之 叶氏梦得曰朝天子有时有故不能朝则摄诸侯无相朝之道射姑而摄朝是伉天子之礼于诸侯也 家氏翁曰终生疾已革而射姑朝于邻国其不忧亲之疾可见矣或曰以父命而出奈何曰此非存亡安危之所系父命可辞也 李氏亷曰曹来朝五此年世子文十一年十五年成四年襄二十一年皆曹伯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世子朝防者十有二曹射姑来朝鄫巫如晋宋成同盟戚齐光盟鸡泽防戚防柤救陈四伐郑宋佐防申是也宋成序侯伯之下大夫之上宋佐序子男之下淮夷之上庶防不失位矣齐光渐进而序于薛伯伯之上则其僭已极鄫巫亚于鲁大夫则屈辱尤甚焉比事考之而义自见】   【已桓王十卯八年】十年【齐僖二十九年晋缗三年卫宣十七年蔡桓十三年郑庄四十二年曹桓五十五年陈厉五年杞靖二年宋庄八年秦出子二年楚武三十九年】   春王正月   胡传【桓无王今复书王何也十者盈数也天道十年则亦周矣人事十年则亦变矣故易称守贞者十年而必反传论逺恶者十年而必弃桓公至是其数已盈宜见诛于天人矣十年书王纪常理也有习扵谷梁子而不得其传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此年书王而曹伯适薨遂附益之以为正终生之卒误矣果正诸侯之卒不縁簒弑者陈侯鲍在五年之正月曷不书王以正其卒乎】   集説【何氏休曰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 孙氏复曰此年书王者王无十年不书也十年无王则人道防矣 刘氏敞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存公也何谓存公三朝之莭也古者侯服一嵗一见甸服二嵗一见男服三嵗一见采服四嵗一见卫服五嵗一见鲁采服也古者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桓非受命之君也三不朝矣其曰王存公也 王氏元杰曰十者盈数也桓恶极而天讨不加王道亦防乎絶矣故经不书王至十年而书王者存天道王法也十八年复书王者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终也呜呼王之道天之理也天理未尝絶于人心王道未尝絶于天下天理非絶于桓桓自絶于天也桓虽无王天道王法则不可絶也知此则知十年复书王之义】   庚申曹伯终生卒   左传【春曹桓公卒】   【案谷梁以是年书王为正曹伯之卒非春秋之防也胡传甚明】   夏五月葬曹桓公   集説【湛氏若水曰着葬之得礼也礼诸侯五月而葬何以书有赴报则史书之圣人存之】附録左传【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虞杜注虞国在河东大阳县唐改大阳曰平陆属陜州今属山西平阳府解州古虞城在县东北四十里孔疏谱云虞姬姓也武王克商封虞仲之庶孙以为虞仲之后】   秋公会衞侯于桃丘弗遇【桃丘杜注衞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今山东东昌府东阿县西五十里有桃城铺旁有一丘髙可数仭即桃丘也】   公羊【防者何期辞也其言弗遇何公不见要也】   谷梁【弗遇者志不相得也弗内辞也】   胡传【弗者迁辞恶夫信也衞初约鲁防于桃丘至是中变而从齐郑于是有郎之师其战于郎直书曰来盟于恶曹俱夺其爵则桃丘之弗遇也盖恶卫侯之失信矣】   集説【杜氏预曰卫侯与公为防期中背公更与齐郑故公独徃而不相遇也 赵氏匡曰经意直讥其无信尔 刘氏敞曰弗遇者何公不及遇也曷为或言不或言弗不者正辞也弗者迁辞也君子之于言无所茍而已矣 蘓氏辙曰卫侯与公为防于桃丘既而背之与齐郑来战书曰弗遇过在卫也 高氏闶曰在易屯之六三以隂居阳其身不正而轻躁妄动求应于五五应在二而弗见纳圣人戒之曰君子防不如舍徃吝系辞曰防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夫桓公身负弑逆之辜而又轻躁妄动为人所弃正如屯之六三圣人为万世戒也 吕氏大圭曰齐郑急于图纪故不得不急于谋鲁伐郑之役卫实从王则卫与郑有隙矣故鲁桓因而防之将以为援也然蒲之胥命则齐与卫亦既修旧好矣卫始以郑之怨而约与鲁防终以齐之故背鲁而弗来盖公之所以弗遇者齐与郑实轧之也 张氏洽曰下书三国来战卫亦与焉则背信在卫直不告鲁误桓公至桃丘耳春秋为国讳耻故言至桃丘而不相遇谷梁所谓弗内辞也 李氏亷曰经书弗例四此年弗遇罪卫也文十六年齐侯弗及盟罪季孙也然皆为内讳耻也追齐至酅弗及有畏也胡氏皆以为迁辞晋人纳捷菑弗克纳则亦迁善之义矣 汪氏克寛曰此年防桃丘弗遇成十六年防沙随不见公昭十三年同盟平丘公不与盟皆非鲁之罪故圣人皆直书不讳惟文十六年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鲁不当以大夫防诸侯然齐侯责赂卒与仲遂盟郪丘则罪之在齐又可见矣 季氏本曰卫与齐党而齐以纪故与鲁为雠桃丘之防必鲁闻卫侯适齐期战故往防之以间齐也而卫由他道过矣故曰弗遇若期而背约则当言弗至安得以弗遇言哉】   【案季氏本觧遇字与众説小异亦似有理附存以备叅考】   附录左传【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懐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又求其寳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地】   【共池杜注地名阙案今山西平阳府平陆县西有共池志云虞公由奔地去县四十里许与譲畔城相近】   冬十有二月内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传【冬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   公羊【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谷梁【来战者前定之战也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者为内讳也】胡传【春秋加兵于鲁众矣未有书来战者此独不称侵伐而以来战为文何也兵凶器战危事圣人之所重也诛暴禁乱敌加于已盖有不得已而应之者矣未有悖道纵欲得已不已而先之者也鲁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之所得讨也郑伯则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防于稷以济其奸曽不能修方伯之职驻师境上声罪致讨伸天下之大义也今特以私忿小怨亲帅其师战于鲁境尚为知类也哉此春秋之所必诛而不以聼也故以三国为主而书来战于郎郑人主兵而首齐犹卫州吁主兵而先宋】集説【孔氏颖逹曰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然则侵伐者师旅讨罪之名也鲁以周礼为班则鲁有礼矣三国伐有礼是讨有辞矣春秋善鲁之用周班不使三国得伐之故改侵伐而书来战言若三国自来战而鲁人不与战也 赵氏匡曰言来者责三国不当来尔言战者讳败之常也 孙氏复曰来战于郎不言侵伐者不与齐卫郑加兵于我也郎鲁地地以鲁则鲁与战可知矣不出主名者三国无故加兵于我不道之甚故以三国自战为文也 刘氏敞曰其言来战何来战者外为志乎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战而不言师败绩者败在内也败在内则何以不言耻也蘓氏辙曰六年北戎伐齐郑太子忽救齐齐人饩之鲁以周班后郑故以齐卫来战于郎不称侵伐而】   【称来战无词也郑虽主兵而先书齐卫犹以周班正之也 程子曰左氏载其事曰我有辞也我则有礼彼悖道纵欲而以兴戎故特曰来战以三国为主甚其恶也 张氏洽曰春秋以主客之辞辨用兵之曲直残民之轻重其罪鲁而书公及诸侯战者多矣若今年郎之争直以三国来战言之盖鲁桓之当讨固有大罪极恶齐卫郑之君既不能奉天讨而与之防盟矣今乃徇私欲争小故以无辞而伐有辞则罪在三国故特书其来战此春秋之特笔 程氏端学曰鲁卫兄弟之国齐鲁累世之姻桓公又新娶于齐鲁郑尝防盟假田以缔交一有间隙则忘亲背盟兴兵争战此春秋之时所以为大乱圣人比书其事为后世鉴 李氏亷曰内兵书战六此年战郎十二年战宋十七年战奚者讳鲁也庄九年特书败绩者恶鲁也桓十三年成二年书战书败绩者此防外兵例非鲁事也 邵氏寳曰来战于郎不与其伐也我无可伐之罪也昔也有可伐而不伐今也不可伐而伐之不书伐岂特不与其伐哉亦恐嫌于能伐尔 季氏本曰齐欲吞纪与郑卫合鲁则専意援纪者也三国来战盖为此尔考鲁以援纪之故与齐不亲自齐郑如纪之后与鲁不相通已六年矣何由至齐为班耶王氏樵曰齐僖郑庄皆喜乱之人也又济之以卫宣是时齐方图纪其嗛鲁必以纪故与 卓氏尔康曰齐恶鲁为纪谋难则主兵者齐也郑固与齐同如纪者卫又与齐胥命于蒲者故三国来战 张氏溥曰春秋直鲁而罪三国非寛鲁桓讥三国之昧大义急小忿也】   【案季氏本据经驳传谓直以谋纪之故不为无见然经无明文则事据左氏故仍主左传而季氏本王氏樵卓氏尔康之説附焉】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六   【庚桓王十辰九年】十有一年【齐僖三十年晋缗四年衞宣十八年蔡桓十四年郑庄四十三年曹庄公射姑元年陈厉六年靖三年宋庄九年秦出子三年楚武四十年】   春正月齐人衞人郑人盟于恶曹【恶曹杜注地阙】   左传【齐衞郑宋盟于恶曹】   胡传【盟防皆君臣之礼故微者之盟防不志于春秋凡春秋所志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者也恶曹之盟即三国之君矣既不以道兴师为郎之战又结怨固党为恶曹之盟故前书其爵而以来战着罪后书此盟而以夺爵示贬】   集说【孙氏复曰谋鲁也 孙氏觉曰去年之冬三国之君尝伐鲁而胜矣于此复为恶曹之盟但以新胜鲁而结好耳谓之宋与盟于此九月必不执郑祭仲与折之盟有夫钟之防也左氏之说谬矣又曰前书齐人伐山戎后书齐侯来献戎防则知伐戎者齐侯也上书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下书及楚人盟于蜀则知盟蜀者楚公子婴齐也十二月书齐侯衞侯郑伯战郎正月书齐人衞人郑人盟恶曹以比事之法求之则三国之贬称人可知也 陈氏傅良曰此郎之诸侯也曷为战称君盟称人凡一役而再见者但人之略之也犹曰上无天子下无方伯莫适为主则人自为盟而已矣郑败王师齐灭后之母家而衞亦抗子突以自立其无王甚矣自有参盟莫甚于恶曹故略之也 赵氏鹏飞曰恶曹之盟同絶鲁也然】   【三国既伐鲁何用复盟盖齐郑忿鲁连衞以伐之而衞尝期鲁为桃丘之防虽因齐而不克往齐郑盖疑衞复与鲁也故盟之其后齐僖郑庄衞宣皆不通于鲁则斯盟为固矣然以私忿絶鲁歃血要神其为盟诬矣虽固何益哉 汪氏克寛曰鹿上之盟三国皆书人齐之盟清丘同盟四国皆书人翟泉之盟七国皆书人蜀之盟十有一国皆书人澶渊之防十有二国皆书人未必皆微者茍皆微者则不书于经矣湛氏若水曰春秋无善盟盟者忠信之薄况结党谋鲁同恶相济逞其私忿而不知声罪致讨之义乎案三国称人以为微者固非矣或以为大夫亦无确据观孙氏觉比事之法断以经文则信乎为三国之君故独主胡传】   附录左传【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鬭亷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鬭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   【贰杜注国名今在随州应山县境 轸杜注国名今在徳安府应城县西 郧杜注郧国江夏云杜县东南有郧城水经注涢水经安陆故城古郧城也今为安陆县属湖广徳安府 蒲骚杜注郧邑今在湖广徳安府应城县北三十里 绞杜注国名在今郧阳府西北 州杜注州国在南郡华容县东南今湖广荆州府监利县东三十里有州陵城 蓼杜注蓼国义阳棘阳县东南湖阳城今在河南南阳府唐县南八十里 郊郢杜注楚地今湖广安陆府治郢州故城是其地也】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左传【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祭杜注郑地陈留长垣县东北有祭城今属直隶大名府】   胡传【郑庄公志杀其弟使糊其口于四方自以为保国之计得也然身没未几而世嫡出奔庶孽夺正公子五争兵革不息忽仪亹突之际其祸憯矣乱之初生也起于一念之不善后世则而象之至于兄弟相残国内大乱民人思保其室家而不得不亦酷乎有国者所以必循天理而不可以私欲灭之也庄公之事可以为永鉴矣】   集说【俞氏皋曰庄公娶邓曼生世子忽是为昭公又纳宋雍氏女名雍姞生子突是为厉公又生子亹子仪昭公立四月而出奔厉公自宋入而立焉后厉公出奔国人弑昭公而立子亹齐侯杀子亹祭仲又立子仪】   秋七月葬郑庄公   集说【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高氏闶曰郑忽既立不待五月而葬其父是生乱阶 季氏本曰卒逾两月而葬速也太不怀也其故何也必虑有争焉耳盖嗣君为丧主诸侯防葬其位始定庶孽不敢争矣故凡速葬者皆有故也】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此书执之始】   左传【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   公羊【祭仲者何郑相也】   谷梁【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也贬之也】   胡传【祭仲郑相也见执于宋使出其君而立不正罪较然矣何以不名命大夫也命大夫而称字非贤之也乃尊王命贵正卿大祭仲之罪以深责之也其意若曰以天子命大夫为诸侯相而执其政柄事权重矣固将下庇其身而上使其君保安富尊荣之位也今乃至于见执废绌其君而立其非所立者不亦甚乎任之重者责之深祭仲无所逃其罪矣】   集说【何氏休曰宋不称公者胁郑之簒首恶当诛非伯讨也 刘氏敞曰何为或称人以执或称侯以执称侯以执者伯讨也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又曰公羊以谓知权非也若祭仲知权者宜效死勿听使宋人知虽杀祭仲犹不得郑国乃可矣且祭仲谓宋诚能以力杀郑忽而灭郑国乎则必不待执祭仲而劫之矣如力不能而夸为大言何故听之且祭仲死焉足矣何故黜正而立不正以为行权乎 苏氏辙曰书曰宋人执郑祭仲而继之以突之入与忽之出仲以出君易死罪之也公羊曰祭仲何以不名贤其知权也夫以出君为知权乱之道也 陈氏傅良曰祭仲以命大夫专废置君曷为从其恒称而不名春秋之褒贬名号不足以尽意则见于辞书曰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衞其为辞也详矣则从其恒称不名可也 家氏翁曰宋非方伯连帅郑之执政非其臣属受其执而不怒盖共为盗奸外虽执而中则同也春秋先书宋人执郑祭仲继书突入忽出着仲为首恶也 王氏元杰曰郑忽以世嫡而嗣位突归以庶孽而乱伦嫡既弱而无能庶则强而有援宋庄私爱而党突祭仲被执以要盟仲既受付托于先公不能守死以辅君反忍夺嫡以立庶春秋称人贬宋者恶其暴以正专执之诛书祭仲者贵命卿以大祭仲之罪突不书氏明其不能有国书忽系郑示其正而不君轻重权衡见矣 李氏廉曰经书他国执他国大夫九祭仲郑詹陈涛涂衞甯喜宋仲几皆称人以执不称行人郑良霄衞石买宋乐祁衞北宫结皆称人以执不称行人事各不同执而杀者二齐庆封陈千征师也执内大夫四齐执单伯晋执行父意如婼也 金氏贤曰祭仲郑相也宋执之欲其废正立邪以乱人国宋庄之不道甚矣春秋去其爵所以恶宋也祭仲见执惟知偷生之为安而不知死难之为义遂从乱以忘君其为不道亦甚矣春秋去其官所以恶仲也】   突归于郑   左传【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厉公立】   公羊【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   谷梁【曰突贱之也曰归易辞也祭仲易其事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胡传【突不称公子絶之也小白入于齐则曰齐小白突归于郑何以不称郑突乎以小白系之齐者明桓公之宜有齐也不以突系之郑者正厉公不当立也突不当立何以书归于郑乎春秋书归有二义一易辞也一顺辞也其书入亦有二义一难辞也一逆辞也突以庶夺正固为不顺矣然内则权臣许之立外则大国为之援而世子忽之才不能以自固也则其归无难故谷梁子曰归易辞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成十八年传例曰诸侯纳之曰归知此为宋所纳故曰归也 刘氏敞曰此郑突也曷为不系之郑贬曷为贬郑非突之所可号归非突之所可名归非突之所可名则其曰突归于郑何病祭仲也祭仲之为人臣也处则不能守出则不能权贪生而好势废正以立乱曰突归于郑者见突之挈乎祭仲者也归者顺辞也有易辞焉非所顺而书归易也入者逆辞也有难辞焉非所逆而书入难也突之易见祭仲之挈也交恶之又曰公羊曰其言归何顺祭仲也非也若仲之为者春秋之乱臣也如何顺之乎 程子曰突不称公子不可以有国也 陈氏傅良曰凡归皆讥也莫甚于突故弗系之郑归未有不系国者突庄公子也而弗系之郑以为是簒郑也 家氏翁曰郑有君而突自外归簒也削其公子不系之郑所以讨也祭仲执而突归突由仲而入也 俞氏皋曰突不言郑突不当有郑也称郑忽言忽当有郑也与书纠齐小白赤曹羁之义同 李氏廉曰经以簒而书归者二此年突庄二十四年赤执而归者二僖三十年衞侯郑成十六年曹伯也大国得封而书归者二昭十三年蔡侯庐陈侯吴也书归例惟谷梁得之公羊失于祭仲知权之说故以书归为顺祭仲之辞不可取 汪氏克寛曰公羊谓归者出入无恶入者出入恶复归者出恶归无恶复入者出无恶入有恶然突归郑赤归曹不可谓无恶许叔入许天王入成周不可谓出入恶郑忽曹襄出无恶鱼石栾盈出入有恶则其说不可通矣 季氏本曰宋人执祭仲突归于郑则突自宋归可知文省而义自备矣】   郑忽出奔衞【此书奔之始】   公羊【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   谷梁【郑忽者世子忽也其名失国也】   胡传【忽以国氏正也出奔而名不能君也】   集说【何氏休曰既葬称子合伯子男为一辞无所贬皆从子忽称子则与诸侯改伯从子辞同于成君无所贬损故名也 陆氏淳曰不称子者责其不能嗣先君耳 刘氏敞曰此郑子也何以名贬曷为贬忽不子也忽不子者何逺君子近小人不能与贤者图事权臣擅命放乎五世乱郑者忽失为子之道也 苏氏辙曰郑忽未逾年之君也未逾年之君称子不称子何也不能君也国人不附大国不援以至于出奔盖未尝君也故不曰子 程子曰忽以国氏正也不能有其位故不爵 叶氏梦得曰何以不书爵未逾年也未逾年则何以不称子不周乎丧也何以名别二君也一年不可以二君故未逾年之君未葬皆不以爵见内称子其子般子野卒外称子宋襄公以宋子防于葵丘陈怀公以陈子防于召陵是也未逾年虽既葬内亦称子不名子赤卒称子卒外亦称子衞成公以衞子防盟于洮是也旷年不可以无君故逾年之君既葬称爵郑厉公以郑伯防武父是也虽未葬亦称爵衞惠公以衞侯防诸侯及鲁战宋共公以宋公防诸侯伐郑是也未逾年而有事于诸侯不周乎丧而用吉礼则称爵以见贬齐顷公以齐侯使国佐来聘郑悼公以郑伯伐许邾隐公以邾子盟于拔是也未逾年见迫逐不周乎丧而出奔则夺其子以见贬郑忽出奔衞是也逾年见迫逐不周乎丧而出奔则夺其爵以见贬曹羁出奔陈莒展舆出奔吴是也 陈氏傅良曰郑忽何不能为子也身为冢嗣而废立自权臣不可以言子矣是故书奔始于此 李氏廉曰经书君奔而名者三郑忽曹羁莒展舆也赵子曰忽羁不书爵言不能嗣先君也展舆虽逾年犹不书爵其罪大也又曰突簒位四年而出奔昭公以桓十五年入国其秋突因栎人杀檀伯而入栎据强都以窥郑诸侯防于袲又防于曹以纳之而弗克然突固分国以居矣十七年高渠弥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十八年齐人杀子亹祭仲逆子仪于陈而立之庄十四年突自栎侵郑傅瑕杀子仪及其二子而纳焉于是郑国之祸稍息四公子之事多不见经故具于此】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折杜注地阙】   公羊【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柔鲁大夫未赐族者 孔氏颖达曰以柔不称族与无骇相类是无族可称知其未赐族也 孙氏复曰柔不氏内大夫之未命者蔡叔蔡侯弟也案诸侯母弟未命为大夫者皆字此年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十五年许叔入于许十七年蔡季自陈归于蔡庄三年纪季以酅入于齐之类是也 叶氏梦得曰凡诸侯兄弟尊之则称公子故大夫三命以氏见公子之尊视大夫亦三命而后氏也亲之则称兄弟故或奔亡而责以恩或盟聘而讥以私则称兄弟也其不以公子兄弟见者惟许叔纪季蔡季与此而四耳 陈氏傅良曰柔者何以大夫防诸侯盟于是始也故贬之至公子结不贬矣 吕氏大圭曰以大夫与诸侯盟此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故内大夫帅师自无骇始内大夫与诸侯盟自柔始 李氏廉曰案陆氏例诸侯兄弟以国连字者有蔡叔许叔蔡季纪季皆国而字之言与君一体也是以蔡叔为蔡侯之弟矣而谷梁杜氏皆以为蔡大夫未命故名而不氏此未可知恐陆氏是又曰经书内大夫盟外诸侯九始于此 季氏本曰宋庄弑立本倚郑庄然得国以来为郑所抑诸侯防盟不得与焉其积忿久矣故郑庄卒即挟突以乱郑将谓突立必助已也而郑之羣臣犹足拒宋突为众议所廹即絶宋交宋庄不得志于郑故合三国以为盟将为图郑之计矣是盟也宋为主鲁使大夫往既而五防桓公欲坚鲁之志也盖郑齐为党宋得鲁则齐兵不敢拟其后而宋可专意向郑耳此折之盟所以为宋公志与】   公防宋公于夫钟【钟公作童 夫钟杜注郕地今在山东兖州府宁阳县盛乡城春秋郕国其北有夫钟里】   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阚杜注鲁地东平须昌县东南今山东兖州府汶上县西有阚亭在南旺湖中】   胡传【臣与宋公盟于折君与宋公防于夫钟于阚于虚于皆存而不削何其辞费也曰盟者春秋所恶而屡盟以长乱防者诸侯所不得而数防以厚疑圣人皆存而不削于以见屡盟而卒叛数防而卒离其事可谓着明矣是故春秋之志在于天下为公讲信修睦不以防盟为可恃也】   集说【高氏闶曰公憾郑忽而欲定突是以不惮屈辱力为郑请宋亦数与公防皆非为国为民其罪均耳 家氏翁曰二年之间两盟四防惟宋之故春秋书盟防未有若是频数者也 季氏本曰宋欲结鲁雠郑也必桓公怀疑故坚其志耳 卓氏尔康曰宋鲁皆助突者折以下三盟皆宋庄结鲁争郑之计屡盟而厚疑胡氏之言是也是时郑党于齐宋非制齐难以图郑而鲁方有战郎之怨于齐陈蔡亦有积怨深恨于郑故折之防宋欲得鲁为应以防齐之议其后也 张氏溥曰恶曹之盟齐衞郑为郎之战谋鲁而固党也宋亦与焉经不书左云阙也及观柔盟于折公防于夫钟于阚鲁君臣于宋独亲然则恶曹之盟宋果不与未可知也参盟莫甚于恶曹屡盟莫甚于鲁宋盟并无善焉】   【辛桓王二已十年】十有二年【齐僖三十一年晋缗五年衞宣十九年蔡桓十五年郑厉公突元年曹庄二年陈厉七年杞靖四年宋庄十年秦出子四年楚武四十一年】   春正月   集说【黄氏震曰书春正月以存四时之始】   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杞公谷作纪曲池公作殴蛇曲池杜注鲁地鲁国汶阳县北有曲水亭今在曲阜县东北四十里源出石门山】   集说【程子曰杞侯皆当作纪隐二年纪莒盟于密是时纪谋齐难故鲁桓与之盟莒以援之耳 家氏翁曰公谷以杞为纪是也隐公二年盟于密左氏注莒鲁有怨纪侯既昏于鲁使大夫盟莒以和解之纪莒以鲁故而为盟有自来矣 吴氏澂曰纪为齐难危急甚矣鲁桓切切为纪谋故屡防焉而大国无与同心者此防也仅能与小弱之莒偕其不能为助而无救于纪之亡也盖可知矣 俞氏皋曰书防而纪先序纪为主也 湛氏若水曰纪谋齐难不能自达于天子为鲁桓者当为之请于天子明下禁令各守封疆而齐不服从王命则当告于天子防于连帅而伐之何为防之纷纷而无益于救纪也故春秋书之以着其非】   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谷丘杜注宋地今在山东兖州府曹州北三十里】   左传【公欲平宋郑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   【句渎之丘杜注即谷丘也汉济隂郡有句阳县应劭曰即句渎之丘今其地名句阳店】   集说【杜氏预曰燕人南燕大夫 孙氏觉曰入春秋来燕未尝见于经惟此与十三年始见而称燕人昭三年书北燕伯欵出奔齐言北燕则亦有南燕也北燕限于山戎自庄二十八年齐桓伐山戎之后始为燕开路得通中国是于此谷丘之盟北燕犹为山戎所隔杜预解之曰南燕大夫是也 赵氏鹏飞曰南燕也黄帝之后入春秋盖未与诸侯通于此首与宋鲁盟宋鲁之盟为郑谋也宋不义而鲁不信两无可从者至十三年乃遂从宋与鲁郑战小国兵力有限而从不义之役兵败之后不复见于经不知为何国所灭 吴氏曰左氏以为鲁欲平宋郑然此盟必是鲁宋燕三国别有他事相要约非为郑赂之事盟也因是盟与宋公相见而为郑致请焉耳 黄氏正宪曰去年宋与鲁陈蔡为盟今又与燕盟将以断齐郑之道也左氏乃云公欲平宋郑何也盖是时齐郑为党齐谋吞纪桓公欲援之而不可得其欲乎郑于宋者意欲图郑背齐合鲁而隂援纪也计亦巧矣】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集说【杜氏预曰厉公也十一年与鲁大夫盟于折不书葬鲁不防也壬辰七月二十三日书于八月从赴 孔氏颖达曰跃为厉公世本文也庄二十二年传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五父即佗六年杀佗而厉公立也陈世家以佗与五父为二人言蔡人为佗杀五父及桓公大子免而立佗是为厉公立七年大子免之三弟跃林杵臼共弑厉公而跃立是为利公利公立五月卒林立是为庄公案传五父佗一人而世家以为二人案经蔡人杀佗在桓公卒之明年不得为佗立七年也佗以六年见杀跃以此年始卒不得为跃立五月也既以佗为厉公又妄称跃为利公世本本无利公皆是马迁妄说也壬辰是七月二十三日上有七月书于八月之下如此类者注皆谓之日误今云从赴者以其终不可通盖欲两解故也 张氏洽曰去年与柔盟于折不书葬鲁不防不恤同盟也 家氏翁曰左传谓蔡人杀陈佗而立厉公厉公即跃公羊何氏以跃为佗子故削其葬疑佗子未必为君】   公防宋公于虚【虚去鱼反公作郯 虚杜注宋地疑在睢州境】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杜注宋地疑在睢州境】   左传【宋成未可知也故又防于虚冬又防于】   集说【高氏闶曰公委宗社人民而五出与宋防诸侯临涖一国之民民不可一日不治则国不可一日去之故先王之法诸侯无故不得出其四境朝事天子则出境天子巡狩则出境方伯率诸侯以征伐则出境若无事而出境则诛 叶氏梦得曰公始以柔防宋未几复自防于夫钟于阚于谷丘夫钟郕地阚鲁地谷丘宋地也及是复防于虚于皆宋地而公即之盖自隐公以来我之相与为厚薄者惟宋与郑党郑则伐宋善宋则伐郑孰有立国如是而可久者乎暴戾则无亲失道则寡援君子是以知桓公之不终也 汪氏克寛曰桓公屡至宋地强宋公之从而不已固为屈辱然二盟四防皆以防宋为词则是宋公有志于防盟矣盖宋之所以防鲁者将以求赂于郑而鲁之所以防宋者将以为郑免其赂是以卒不能降心以相从也鲁桓憾忽于郎之战幸郑庄之卒欲求好于厉公而以恩结之厉公簒忽特欲反忽之所为而求善于鲁以为之援耳 黄氏正宪曰案折阚夫钟之防是宋欲亲鲁伐郑故数防于鲁地宋为主也此虚之防是鲁欲平宋郑宋不受平故数防于宋地鲁为主也】   【案自折以下鲁与宋四防二盟有以为鲁志者左氏所谓欲平宋郑也有以为宋志者谷梁所谓防者外为志也二说不同惟黄氏正宪谓始则宋欲亲鲁继则鲁欲为宋平郑引宋鲁地名以为证于情事为近】   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武父杜注郑地陈留济阳县东北有武父城水经注济阳县故武父城也今在直隶大名府东明县西南与河南开封府兰阳县接界】   左传【宋公辞平故与郑伯盟于武父】   集说【苏氏辙曰郑伯突也突簒其兄而立春秋以君许之何也诸侯虽以簒得苟能和其民而亲诸侯内外君之则以君书之不没其实也虽君而实簒虽簒而实君皆因其实而已不然则否不能君也衞州吁陈佗是也 许氏翰曰王迹既熄霸统未兴诸侯自擅无所禀命观隐十年见兵革之乱也桓十一年十二年见盟防之乱也霸统兴而诸侯有所一无复此乱矣是以君子不得已而与桓文 张氏洽曰与人交之道忠信诚慤本乎中则有不期合而合者其人非有是心则其相与也不过以利合而一旦争小利则相视忽如雠敌然桓公之见弃于宋而盟郑其离合正如是春秋详书之以见王政不行诸侯放恣鲁桓宋庄郑厉皆以簒国而立交相盟防纷纷离合惟利是视烦盟渎信祗以长乱王法之所必诛也吕氏大圭曰突簒而书爵者诸侯虽以簒得国苟其大臣君之其国人君之诸侯亦与之防盟春秋从】   【而君之从其实也 赵氏鹏飞曰自突之入郑四防两盟皆为郑谋而已使宋郑可平一盟足矣何以多为今屡盟数防而宋不肯平可以已矣乃寒前日之盟背前日之防盟郑突而谋伐焉故详书防宋一书防郑以着允之恶 家氏翁曰与齐衞伐鲁战于郎者忽也突簒忽者也故善于鲁自是鲁郑遂合程氏端学曰鲁桓与宋两盟四防不浃旬而背之以盟郑反覆如是比事而观其义自见 季氏本曰郑伯即突也此盟郑求于鲁也鲁与宋合而宋无鲁规则郑受其害矣然郑非许以弃齐则鲁亦必不背宋鲁与郑合而郑亦援纪矣桓公为纪之心此亦可见】   丙戌衞侯晋卒   集说【孔氏颖达曰春秋之中惟此重书日其余亦应有一日两事各书日名但更无其日不可复知计赴告之体本应皆以日告史官书策复应各书其日仲尼书经不以日月褒贬或略或详非此所急故日月详略皆依旧文此重书丙戌以旧史所重故因史成文尔 孙氏复曰再言丙戌羡文也此盟与卒同日尔且经未有一日而再书者此羡文可知 刘氏敞曰曷为再日春秋故史也有所不革子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孙氏觉曰丙戌之日再见于经者误文耳谷梁以为决日义也案春秋不以日月为例有书之者但因旧史而详略之耳谷梁谓之决日非也 黄氏震曰再书丙戌国史成文也郑夹漈曰丙戌一日也不应再书丙戌非后申则前子 邵氏宝曰日同而地异故两书焉即书者纪事之职追书者承赴之体也】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左传【遂帅师而伐宋战焉宋无信也君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诗云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公羊【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谷梁【于伐与战败也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   胡传【既书伐宋又书战于宋者责赂于郑而无厌屡盟于鲁而无信者宋也二国声其罪以致讨故书曰伐夫宋人之罪则固可伐矣然取其赂以立督者鲁桓也资其力以簒国者郑突也无诸己然后可以非诸人春秋之义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易乱也故又书曰战于宋来战者罪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罪在内战于宋是也】   集说【啖氏助曰谷梁曰不言与郑战耻不和也不知省文之义故云尔 孙氏复曰此公及郑伯伐宋也不言公者讳之也地以宋则宋与战可知也不出主名者不与公及郑伯伐宋也故以鲁郑自战为文凡公专尸其事则讳之此年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十七年及齐师战于奚庄九年及齐师战于干时之类是也 刘氏敞曰孰及之公也战者曷为或言公或不言公战而胜则言公言败战而不胜则不言公不言败战而敌则言公而不言败 高氏闶曰内没公而称及郑不爵而称师钧其罪也 陈氏傅良曰此公及郑伯也曷为前称君后称师略之也战不言伐有不与战则言伐如僖十八年宋曹衞邾伐齐而宋及齐战是也未始有不与战者而亦言伐则甚伐者也曰战于宋薄宋之罪也 张氏洽曰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谓之愤兵兵愤者败鲁桓郑突此役是也 赵氏与权曰鲁轨弑隐宋冯弑殇郑突簒忽三者皆逆贼周有常刑皆戮余也故称兵为战见王法之不行也 黄氏震曰战于宋者鲁郑深入伐之而宋应之故战耳 齐氏履谦曰战伐不书主帅者凡九桓二年入杞八年伐邾十年齐衞郑来战于郎此年及郑伐宋十七年及齐师战于奚及宋人衞人伐邾庄九年及齐师战于干时僖四年及江人黄人伐陈二十二年及邾人战于升陉以上九事内省文者三以国与之者三阙文者三先书十有一月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次书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先书夏公伐齐纳纠次书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先书春正月公防诸侯伐楚次书秋及江人黄人伐陈皆一出而再有事其不书主帅者省文也战于郎于奚于升陉郎奚升陉皆鲁地或经以来战为文或传以疆事为解其不书主帅者国与之也桓二年入杞八年伐邾十七年再伐邾其不书主帅者阙文也吴氏曰宋庄贪得郑赂之多而不许鲁桓之请郑突遂忘宋立已之恩与鲁结党为伐战之举鲁桓弃屡防屡盟之好乃与旧怨之郑兴兵以雠宋交道之翻覆不常在匹夫犹不可况国君乎 汪氏克寛曰桓平宋郑不从而至于伐战宣平郯莒不肯而至于伐取皆不能反已而求其本也 李氏廉曰宋庄之立以鲁齐陈郑之皆有赂故也今责赂于郑是以已之前日望郑也春秋书郜鼎之取以见宋鲁郑之交以赂合书武父之战以见宋鲁郑之党以赂离吁严矣哉 赵氏汸曰春秋内外恒异辞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由外言之也苟吾君在焉则不得从外辞案宋之战左传以为宋无信盖宋冯责赂无厌鲁郑可以声罪而致讨也然鲁允郑突皆簒弑之贼王法所当诛何得称兵以擅伐人国乎胡氏安国曰往战者罪在内也二说相兼其义始备】   附录左传【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扞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伐绞之役楚师分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   【彭杜注彭水在新城昌魏县后汉志房陵有筑水即彭水也故昌魏县在今湖广郧阳府房县西南罗杜注熊姓国在宜城县西山中后徙南郡枝江县今湖广襄阳府宜城县西二十里罗川城乃】   【罗故国其在岳州府平江县南三十里之罗城与长沙府湘隂县接界者是后徙处也楚迁之枝江后汉志枝江侯国本罗国是也又自枝江徙长沙今岳州府平江县南三十里有罗城长沙府湘隂县东六十里亦有罗城乃接境处也】   【壬桓王二午十一年】十有三年【齐僖三十二年晋缗六年衞恵公朔元年蔡桓十六年郑厉二年曹庄三年陈庄公林元年杞靖五年宋庄十一年秦出子五年楚武四十二年】   春   附录左传【春楚屈瑕伐罗鬭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徳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莫敖使徇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羣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赖后汉志襃信侯国有赖亭故赖国文献通考頼国在襃信县元省县为镇今在息县东北其赖亭则在商城县南息县商城皆属汝宁府光州盖地相接也杜注在义阳随县则去光州甚逺不知何据 鄢杜注鄢水在襄阳宜城县入汉孔颖达曰鄢水出新城沶乡县今湖广襄阳府宜城县南有宜城故城即古鄢国也 卢戎杜注南蛮即今中庐故城在湖广襄阳府南漳县东五十里 荒谷杜注楚地荆州记州东三里有三湖湖东有水名荒谷今在湖广荆州府 冶父杜注楚地水经注荒谷东岸有冶父城今治父城在荆州府东】   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已己及齐侯宋公衞侯燕人战齐师宋师衞师燕师败绩   谷梁【其言及者由内及之也其曰战者由外言之也战称人败称师重众也其不地于纪也】胡传【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谷梁以为纪与齐战赵匡考据经文内兵则以纪为主而先于郑外兵则以齐为主而先于宋独取谷梁之说盖齐纪者世雠也齐人合三国以攻纪鲁郑援纪而与战战而不地于纪也不然纪惧灭亡不暇何敢将兵越国助鲁郑以増怨乎齐为无道恃强凌弱此以纪为主何也彼为无道加兵于己必有引咎责躬之事礼仪辨喻之文犹不得免焉则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诉诸天子下告诸方伯连率与邻国之诸侯其必有伸之者矣不如是而愤然与战岂已乱之道乎力同度徳动则相时小国雠大国而幸胜焉祸之始也息伐郑而亡郑胜蔡而惧蔡大败楚而灭今纪人不度徳不量力不徴词轻与齐战而为之援者弑君之贼簒国之人也不能保其国自此战始矣春秋以纪为主省徳相时自治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或称人或称师史异辞也衞宣公未葬惠公称侯以接邻国非礼也 孔氏颖达曰战称将败称师是史防之常法也师是将之所帅故战则称将败则称师言其众师尽败非独将身败也赵氏匡曰左云宋责赂于郑责赂小事止当二国自不和无容诸侯为战也公羊曰曷为后日恃外也】   【案先防而后日成防而后战也恃外有何义乎又曰凡诸侯在丧而有境外之事以丧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宋多责赂于郑郑不堪命故以纪鲁及齐与宋战不书所战后也非也若宋郑相怨郑为此战者郑当序纪上宋当序齐上何故反颠倒之乎公虽不及其防期而及其战期自当没防地而举战地今何故反没战地乎又曰郑人来修好案鲁郑同好未尝有隙何故忽修之是见明年防于曹因说此耳公羊云何以不地近也然则郎之战非为近也明矣而曰郎犹可以不地不亦诬乎又曰其言战从外也非也战者圣王所有何故讳乎其意以为败则言战言战则败也今实不败不可言战故云从外矣不知凡书战而不言败绩者乃讳败耳书战而言败绩者败者他国也必言战而后见其败何得不言又何以为从外乎 苏氏辙曰先言防而后言日既防而后战防战异日也 孙氏觉曰春秋战必书地此不书地者战于纪也纪为齐之侵削志欲灭之举宋衞燕三国之师往伐之纪于是要鲁郑之君以为之敌然经不书所战之地者以纪侯主兵而与之战则是其战在纪也 吕氏大圭曰纪以垂亡之国而获战胜之功此可喜也齐以大国之威而蓄必报之怨甚可惧也桓公之所以为纪谋者既无以为固纪之道而徒挟郑以战幸而胜齐必将谓可固纪矣而不知所以促纪之亡者在此役也迨夫纪惧亡不给然后为黄之盟求以安纪亦晚矣 陈氏深曰春秋首书公防公及罪之也四国之师众若可胜也而皆败绩见众之不可恃也 吴氏曰昔郑庄助齐谋纪者也鲁桓数为郑防宋继又同郑伐宋郑厉徳鲁故助鲁救纪而反其父之所为 李氏廉曰经书内外之战二十三书败绩十五书战例左氏曰皆陈曰战胡氏曰两兵相接曰战书及例胡氏曰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赵子曰战而言及以主及客也战不言及交为主也书败绩例左氏曰大崩曰败绩何氏曰绩功也诸说皆通 季氏本曰齐郑本一党也及武父之盟郑鲁合则宋燕党于齐衞矣齐欲灭纪鲁援之故桓公与纪郑合以与齐战日在防后见其以防定日志在我也 王氏樵曰纪逼于齐郑突以责赂而怨宋鲁主纪因怨忽而助突此一兵也齐谋纪忽尝有功于齐故齐主之宋以赂怨突而忽奔衞故衞主之此一兵也志各有在相纠合为此战非一纪能主兵也】   【案是战也三传互异赵氏匡独取谷梁而胡氏安国孙氏觉吴氏皆因之其说是也郑康成谓纪当为已范氏甯引之以驳谷梁则凿矣】   三月葬衞宣公   胡传【葬自内录也既与衞人战曷为葬宣公怨不弃义怒不废礼是知古人以葬为重也礼丧在殡孤无外事衞宣未葬朔乃即戎已为失礼又不称子是以吉服从金革之事其为恶大矣凡此类据事直书年月具存而恶自见也】   集说【刘氏敞曰君子怨不弃义怒不废礼恶不忘亲陈氏傅良曰凡君在丧恒称子衞宣公未葬则其称衞侯何不以居丧之礼出也 家氏翁曰衞宣公未葬而嗣子朔从诸侯及鲁纪郑战败绩而归乃葬其亲甚矣衞朔之不仁也春秋不书衞子而以爵书絶之于名教也衞宣行同犬彘教之行于家者可知是不足深责而春秋垂法后世不容无责也吴氏曰二月己巳之战齐纪为敌怨衞助齐灭纪鲁为纪御齐鲁衞非敌怨也故不废防葬之礼汪氏克寛曰春秋在丧而出预防盟征伐及遣使邻国者有十此年衞惠防战纪僖九年宋襄防葵丘二十五年衞成防洮二十八年陈共防温三十三年晋襄败秦师于殽宣十年齐顷使国佐聘成三年宋共衞定伐郑四年郑悼伐许定四年陈怀防召陵侵楚是也然宋襄衞成陈共怀皆称子则见其未易吉服其罪犹可末减此年衞惠称爵防战则以吉服从戎其罪益甚矣然战纪非朔主兵故直书而恶自见晋襄败秦则忘亲背惠墨衰绖而以诈取胜视朔尤甚故不称爵而以微者纪之宋共衞定未葬而已越葬期齐顷郑悼虽已葬而未逾年但直书而罪恶着矣】   夏大水   集说【高氏闶曰自尧有洪水之患使禹治之禹疆理天下正其经界有畎有浍有沟有洫有川有遂遂无水患但有其利故年之丰凶一系农力水旱不能为之害或天时久雨则由畎注浍由浍注沟由沟注洫由洫入川由川入遂以次疏导入河入江终至于海盖以决而不为灾也或天时久旱则于沟洫川遂之间递引其水以为灌溉又得其利焉春秋之时暴君污吏坏其经界使畎浍沟洫之属皆芜而不治于是遇大水而无以决遇大旱而无以溉民为兵战所驱无暇治田亩圣人书大水者上痛禹迹之亡下悼井田之废生民受其患无以拯济之也 王氏葆曰经书水灾者九而桓居其二庄居其三是大水之灾二公居三之二矣岂桓公积恶不悛庄公释雠不复怨气蕴结有以致之欤 张氏洽曰隂盛之灾湛氏若水曰纪异也水隂之象也恶之象也小人之象也臣下之象也妻妾之象也人君可以省矣】   秋七月   冬十月   集说【黄氏震曰书备四时】   【癸桓王二未十二年】十有四年【齐僖三十三年晋缗七年衞惠二年蔡桓十七年郑厉三年曹庄四年陈庄二年杞靖六年宋庄十二年秦出子六年楚武四十三年】   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   左传【春防于曹曹人致饩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以曹地曹与防 高氏闶曰公与郑伯皆有簒逆之大恶天下所不容今相防于曹曹之容恶可知也 张氏洽曰厉公比年与公连兵战伐修怨故来求好 赵氏鹏飞曰突之立虽以宋而宋既憾之所与者鲁而已一日失鲁突其能固哉故求于鲁为专前年之战实受鲁赐而败宋师徳鲁益深故今春防公而夏又来聘盖同恶相济舍鲁无可求援者也 王氏葆曰公于郑突比之至矣十二年屡防以平宋郑而不克则为武父之盟为宋之伐十三年偕纪侯之战今又防于曹同恶相济明矣吴氏曰前年鲁郑同救纪而败齐衞之师盖虞齐衞之报怨也故为防以谋之曹素与鲁协故防郑于其地 季氏本曰九年射姑来朝曹与鲁协者也曹在衞南东北为齐界亦伺齐衞之往来也】   无冰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时燠也】   胡传【案豳风七月周公陈王业之诗也其辞曰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周官凌人之职颁冰于夏其藏之也固隂沍寒于是乎取其出之也賔食丧祭于是乎用藏之周用之徧亦理隂阳天地之一事也今在仲冬之月燠而无冰则政治纵弛不明之所致也故书于策夫春秋所载者皆经邦大训而书法若此其察于四时寒暑之变详矣】   集说【何氏休曰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法当坚冰无冰者温也 范氏甯曰皆君不明去就政治舒缓之所致五行传曰视之不明是谓不哲厥咎舒厥罚常燠 叶氏梦得曰水以孟冬始冰仲冬壮季冬盛二之日凿冰冲冲壮也凡书以时者志春书以月者志正月二月春包三月也时不志冬始冰则或未冰也春不志三月以解冻则不冰也 张氏洽曰固隂沍寒之时而不冰隂不能成物之灾 吕氏大圭曰古者藏冰发冰所以节阳气之盛也十二月阳气蕴伏锢而未发其盛在下则纳冰于地中至二月四阳作蛰虫起阳始用事则亦始啓冰而庙荐之及四月阳气毕达隂气将絶则冰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冰无不及是以四时无愆阳伏隂凄风苦雨故夫藏冰发冰者燮调之一事也春秋之书无冰不独志常燠之异而亦以见备暑之无其备也或谓开冰而书无冰岂有建寅之月遽开冰乎春秋所书螽蝝李梅实陨霜之类皆据目前之灾异而志之岂必待开冰而后书无乎或者又援大无麦禾之例谓岁终防计而后书大无麦禾犹开冰而后书无冰也不知大无麦禾与书大有年为一类谓岁终防计而后知也开冰之事亦可与防于岁终者比乎 家氏翁曰春秋书无冰者凡三皆在春月以冰政不举而书也 俞氏皋曰此亦见是周月纪事若夏正月则东风解冻宜无冰也必周正月夏之十一月也当冰而不冰冬温也然冰亦国所有用之物无则国用不给是以书之 汪氏克寛曰此年正月书无冰成元年二月书无冰襄二十八年书春无冰则知因阳盛气燠而随时以纪之苟以发冰而知无冰则富常以二月而不在正月矣若曰或藏冰无冰而书无或发冰无冰而书无抑何纪事之错乱乎 刘氏实曰凡不宜无曰无 陈氏宗之曰天官占云燠而无冰则政治纵弛不明之所致也又刘向曰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无寒岁秦灭无燠年】   夏五   公羊【夏五者何无闻焉尔】   谷梁【孔子曰听逺音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逺者察其貌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隐桓隐桓之日逺矣夏五传疑也】   胡传【夏五传疑也疑而不益见圣人之慎也故其自言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其语人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而世或以私意改易古书者有矣盍亦视此为鉴可也然则春秋何以谓之作曰其义则断自圣心或笔或削明圣人之大用其事则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月阙文 啖氏助曰夏五之下必知脱月字 孙氏复曰孔子作春秋专其笔削损之益之以成大中之法岂其日月旧史之有阙者不随而刋正之哉此云夏五无月者后人传之脱漏尔 刘氏敞曰何以不益疑也春秋信以传信疑以传疑 家氏翁曰此修经以后之阙文若旧史有阙圣人必修之矣 邵氏贤简曰夏五何传疑也是简阙何可疑者因其无疑而传之示万世传疑之法也况真有疑者乎】   【案夏五或以为阙月字或以五为羡文或以为圣人因史阙文或以为后人传写脱漏皆传疑之意也】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语谷作御】   左传【郑子人来防盟且修曹之防】   谷梁【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道其弟云者以其来我举其贵者也来盟前定也】   胡传【来盟称使则前定之盟也其不称使如楚屈完齐高子则权在二子盟不盟特未定也诸侯之兄弟例以字通而书名者罪其有宠爱之私非友于之义也】   集说【孙氏复曰来盟者求盟于我也 苏氏辙曰凡外大夫来盟于鲁内大夫涖盟于他国皆盟其君也大夫而盟其君礼乎礼诸侯不亲盟于他国大夫即盟于他国非敌君也虽盟其君可也 孙氏觉曰春秋诸侯使其弟来者皆罪其不当使也弟而可使则命而使之可也不命而使之徒曰弟焉罪之也来盟者盟于鲁也春秋主我使自外而至盟者书曰来盟不言其地盟于我之国都也 程子曰使来盟盟前定矣与高子不同 高氏闶曰来盟于我彼欲之之辞也涖盟于彼我欲之之辞也郑鲁同恶而屡盟可恶之甚也 赵氏鹏飞曰突之立于郑内恃祭仲而已国人不欲也外恃鲁而已邻国不与也春秋书来盟者凡六皆屈己而求盟于我也郑非无大夫而必使其弟则知诸大夫有所不心乎突也 赵氏与权曰请防矣又请盟焉突盖徳轨之排宋而党已也 李氏廉曰来盟例五郑语衞良夫称使者前定之盟也谓已有约言未足效信而释疑复遣使固结之也楚屈完齐高子不称使者权在二子谓齐楚二君遣使之时未常有命令盟也宋华孙不称使者华孙权臣专行不受君命也屈完非来鲁亦书来者内桓师也又曰语后为子人氏郑昭公之祸以羣弟之多宠也今厉公夺嫡又复私爱子人使交政诸侯何不鉴覆辙乎观甯母之役郑子华言于齐桓曰泄氏孔氏子人氏实违君命君若去之以为成则子人氏之专懽于郑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大夫因聘而盟则先书聘而后书及盟非聘而特来结盟则但书来盟然皆所以着大夫之敌君也】   【案谷梁谓前定之盟不日非也春秋不以日月为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盟不书日者多矣前定不日岂书日者皆非前定乎来盟有书使者有不书使者郑语衞良夫奉使而来意主于盟以为前定可也齐高子楚屈完宋华孙皆临事制宜安得以为前定乎故凡以不日为前定者皆不录而来盟不书使者俱删前定之说】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公羊【御廪者何粢盛委之所藏也御廪灾何以书记灾也】   胡传【门观灾而新作则书御廪粢盛之所藏其新必矣何以不书营宫室以宗庙为先重本也御廪灾而新则不书常事也以为常事而不书垂教之意深矣知其说者然后知有国之急务为政之后先虽勤于工筑而民不怨劳与妄兴土木困民力以自奉者异矣】   集説【杜氏预曰御廪公所亲耕以奉粢盛之仓也天火曰灾 孔氏颖达曰传称御廪灾乙亥尝书不害也明尝之所用是御廪之所藏也礼记祭义云天子为籍千亩诸侯百亩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敬之至也月令季秋乃命冢宰藏帝籍之收于神仓郑康成云重栥盛之委也帝籍所耕千亩也藏祭祀之谷故为神仓以此诸文知御廪藏公所亲耕以奉粢盛之仓也廪即仓之别名周礼廪人为仓人之长其职曰大祭祀则共其接盛郑康成云接读为扱扱以授舂人大祭祀之谷籍田之取藏于神仓者不以给小用是公所亲耕之粟拟共祭祀藏于仓廪故谓之御廪 刘氏敞曰御廪者何粢盛委积之所藏也灾者火也其谓之灾何也犹曰天戒之鬼神害之云尔 高氏闶曰御廪灾此将不得奉其宗庙之祥也君躬耕夫人献穜稑以供粢盛而灾焉咎在君夫人矣宗庙鬼神之怒兆见于此 吴氏曰君之在车与御者最相亲近故君所亲近之人谓之御君所亲用之物亦谓之御御廪者以贮人君躬耕籍田之米专供宗庙之粢盛而不敢他用者 李氏廉曰经书内灾六御廪西宫新宫雉门两观桓僖宫亳社也外灾六齐一成周一宋二陈一宋衞陈郑同日一也 汪氏克寛曰御廪西宫新宫亳社讥不能戒谨而致灾也雉门两观桓宫僖宫讥其非礼而宜灾也】   乙亥尝   公羊【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尝也曰犹尝乎御廪灾不如勿书而已矣】   谷梁【御廪之灾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为唯未易灾之余而尝可也志不敬也天子亲耕以共粢盛王后亲蚕以共祭服国非无良农工女也以为人之所尽事其祖祢不若以己所自亲者也何用见其未易灾之余而尝也曰甸粟而内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夫尝必有兼甸之事焉壬申御廪灾乙亥甞以为未易灾之余而尝也】   胡传【尝祭时事之常则何以书志不时与不敬也春秋纪事用周月而以八月尝则不时也御廪灾于壬申而尝以乙亥是不改卜而供未易灾之余则不敬也礼以时为大施于事则不时礼以敬为本发于心则不敬故书】   集说【杜氏预曰先其时亦过也 孔氏颖达曰八月建未未是始杀 赵氏匡曰谷梁云御廪之灾不志案此乃大故何得不志左氏曰书不害也案八月尝非时也又以灾之余而祭讥不敬也非为不害而书 叶氏梦得曰不书月防上文 张氏洽曰四时之祭常事耳今书者以壬申有御廪灾之变遇灾而惧未可以遽有事于祖考况祭祀用夏时此八月乃夏之六月未当时祭何为汲汲然以四日之间遽举尝祭乎其无诚敬之心而所以供粢盛者苟简灭裂概可见矣春秋特书以责其奉宗庙之不诚且不敬也 赵氏鹏飞曰灾与尝自二事尔灾以着天变尝以着不时 赵氏与权曰御廪之灾在致斋三日之前春秋书之盖以尝之不谨而灾于斋之日也李氏廉曰三传惟谷梁得之而夫人兼甸之说亦非公羊以为不如勿尝而注者以为宜废祭自责谬矣左注尤失实苟不害何必书乎故胡氏不时不改卜之说主赵子 汪氏克寛曰郊禘诸侯之所不当祭故孔子云鲁之郊禘非礼也尝社诸侯之常祭故春秋一书尝讥以灾余之米供粢盛四书社皆以日食大水鼓用牲之非礼而志之不书祭社以为常事也汉儒因中庸以郊杜禘尝并言又见春秋书郊社禘尝故傅防以为皆僭礼然春秋书烝书尝岂以尝独为重祭而烝非重祭乎尝而谓之大春秋何以不书大乎】   【案公羊不如勿尝乃甚言其尝之不敬岂真以尝为可废乎赵氏匡刘氏敞苏氏辙并驳之恐非公羊立言之旨也谷梁所谓未易灾之余者以御廪所藏为奉祭时既舂之米故曰甸粟而纳之三宫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刘氏权衡驳之云壬申之日灾乙亥之日尝尝之粟出廪久矣乃其未灾者何谓灾之余乎此则以御廪所藏为未舂之粟也考周礼廪人之职曰大祭祀则共其接盛郑康成云扱以授舂人是御廪所藏固未舂也权衡之说似较谷梁为胜然遇灾后不改卜而遽尝则无诚敬之心故不时不敬二义先儒多兼用之】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公蔡人在衞人下】   左传【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焚渠门入及大逵伐东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   【牛首杜注郑邑今河南开封府陈留县西南十一里有牛首城】   公羊【以者何行其意也】   谷梁【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胡传【师而曰以者能左右之以行己意也宋怨郑突之背己故以四国伐郑鲁怨齐人之侵己故以楚师伐齐蔡怨囊瓦之拘己故以吴子伐楚蔡弱于吴鲁弱于楚宋与蔡衞陈敌而弱于齐乃用其师以行己意故特书曰以列国之兵有制皆统乎天子而敢私用之与私为之用以伐人国大乱之道也故谷梁子曰以者不以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大宫郑祖庙卢门宋城门告伐而不告入取故不书 范氏甯曰不以者谓本非所得制今得以之也刺四国使宋专用其师轻民命也 孙氏复曰案十二年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宋人怨突之背己也故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以者乞师而用之也谓四国本不出师宋以力弱不足以乞四国之师而伐郑尔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栢举皆此义也然四国从宋伐郑助其不道其恶亦可见矣 刘氏敞曰以者何行其意也贵则行乎贱大则行乎小众则行乎寡此皆微者也其言以何宋公也宋公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君之伐国者不斩祀不杀厉不堙井正之而已矣宋公伐郑残其郊牧焚其城郭隳其大宫取其椽以归为卢门之椽是暴而已矣又曰书宋人以齐人则足以知宋人者宋公也书晋人及姜戎则足以知晋人者晋侯也文不虚出必有其指缘于文以求其指则得之矣宋公残人之国而毁其宗庙晋侯背父之殡而覆人之师其罪一也 王氏沿曰入而书伐郑亦有罪致其伐耳 叶氏梦得曰伐何以言以己不能敌而假人以为用也徳不足服于人而以人义不可服于人而为人所以是谓以私济私皆失政也四国何以皆称人微者也时齐侯卒矣而未葬齐非君则三国亦非君也宋公何以称人贬也残人之宗庙以大宫之椽为卢门之椽君子以为与吴入郢者何择故吴子与国宋公称人其罪一也 高氏闶曰折之盟陈蔡在焉纪之战齐衞在焉皆与宋同恶者也宋公不道执人之卿易人之君深怨突之背己而自量其力不足以加之于是复以齐蔡衞陈之兵伐郑宋公之罪斯为尤重 胡氏宁曰齐桓晋文战胜天下威服诸侯固能左右诸国之师非以弱假强故不言以 陈氏傅良曰伐未有言以者则其言以何用诸侯之师于是始也东迁之后诸侯虽防伐非一国之志也非一国之志也则防者序爵而已矣虽主兵也而小国序大国之上亦非一国之志也以一国而用诸侯之师于是始 吕氏大圭曰齐方有丧而防伐恶之甚者矣 赵氏鹏飞曰宋于郑初以为亲终以为雠为利也齐蔡衞陈轻民之命而为他人役是以圣人恶之一举而书人君臣同一贬焉其法盖严矣 家氏翁曰书以有贬者有襃者此贬也春秋坐宋以兵首责宋亦责四国也四国以其民为宋人役贼其民者也定四年蔡昭侯以吴师伐楚为其复世雠摧强楚故许之以之一字不可以例观 陈氏深曰宋用四国之师而左右死生唯宋人之为听比于平日诸侯各率其师以伐人者又不同故书以别之 程氏瑞学曰宋庄之罪着矣然郑突忘立己之恩结鲁以伐宋以致交怨报复杀戮无辜突真薄徳哉 汪氏克寛曰或谓言以者用彼师伐战而已不交锋盖泥于左传记柏举事皆吴楚自战故云尔盖蔡师微弱故不详录也夫苟不自交锋则非能左右之谓矣况传称宋以大宫椽归为卢门椽经书鲁取谷则非不交锋之验也 季氏本曰蔡陈与宋盟折者也衞与齐盟恶曹者也今合为一党宋庄公当郑庄公存日畏不敢为及郑庄卒遂与郑雠至是齐僖又卒遂侈然雄长而能以四国之兵矣伐郑所以报厉公连年之怨也】   【甲桓王二申十三年】十有五年【齐襄诸儿元年晋缗八年衞惠三年蔡桓十八年郑厉四年曹庄五年陈庄三年杞靖七年宋庄十三年秦武公元年楚武四十四年】   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左传【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   谷梁【古者诸侯时献于天子以其国之所有故有辞让而无徴求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胡传【遣使需索之谓求王畿千里租税所入足以充费不至于有求四方诸侯各有职贡不至于来求以丧事而求货财已为不可况车服乎经于求赙求车求金皆书曰求垂后戒也】   集说【何氏休曰王者千里畿内租税足以供费四方各以其职来贡足以尊荣当以至廉无为率先天下不当求求则诸侯贪大夫鄙士庶盗窃 孙氏复曰天王使家父来求车者诸侯贡赋不入周室材用不足也 刘氏绚曰世之治也天子命贡赋于天下而无敢不从无有求也诸侯奉贡赋于天子而无敢不共不至于来求也世乱反此书此以见王室之微而着诸侯之辜也 叶氏梦得曰古者车有器贡用有货贡诸侯不贡而伐之正也不能伐之又从而求焉器不足而求车用不足而求金非所以王天下也 张氏洽曰古者诸侯有功则车服以庸盖王之五路自同姓以下其用之皆有等差非诸侯所得而私为况可以天子之尊而下求于列国乎上越礼以求之下违法而供之则示贪风于天下其失自上非小故也故特书示讥家父为大夫无所正救奉使侯国自取辱命之罪具见矣 家氏翁曰以天王之尊而徴需猥及于不禀命之侯始而求赙继而求车继而求金以求书者见成周号令不行于当时而逊词以有求深责诸侯之无王也 吴氏曰车重器也天子可以之锡下诸侯不可以之贡上也使当贡之物诸侯不供而天子乏用犹不当遣使以私求况诸侯不当贡之物而可求乎哉 赵氏恒曰左氏言诸侯不贡车服而周官却有服贡先儒谓周礼后出虽左氏亦未之知也然此不须问其当贡与否虽当贡者不至亦不当来求如赙岂非诸侯所宜归然不归岂可求也胡氏谓以丧事求货财已为不可况车服乎当时诸侯虽不臣恐职贡亦未必不至不然则包茅不入齐桓安得假之以伐楚乎大抵此求车是为桓王丧具乃在服贡之外 张氏溥曰武氏子来求赙不称使当丧未君非王命也家父称使则王命矣天子五路不出列国诸侯九贡不供王车求之何为至文公九年顷王使毛伯求金世弥降则求弥下悲哉】   三月乙未天王崩   集说【何氏休曰桓王也 赵氏匡曰此后庄王僖王不书崩见王室不告鲁之不赴着诸侯之不臣也 俞氏皋曰周桓王崩太子佗立是为庄王赵氏曰周嗣王即位皆不书不能令于天下也诸侯之不臣而莫之臣也哀王道积微而莫之兴也 赵氏汸曰七年而后克葬则诸侯不王之罪大矣】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集说【王氏葆曰桓负大恶王非惟不讨而八年之间三遣使来聘恩礼厚矣今王崩来赴鲁无奔丧防葬之事齐僖之存干戈岁防卒则防葬如礼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 高氏闶曰鲁不供天王之丧而防齐僖之葬其顚倒甚矣】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左传【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   公羊【突何以名夺正也】   谷梁【讥夺正也】   胡传【案左氏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雍姬知之以告仲仲杀雍纠公出奔蔡是祭仲逐之也没而不书其义何也陆淳曰逐君之臣其罪易知也君而见逐其恶甚矣圣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诸侯之奔皆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其说是也】   集说【杜氏预曰突既簒立权不足以自固又不能倚任祭仲反与小臣造盗贼之计故以自奔为文罪之也 孔氏颖达曰凡诸侯出奔皆被逐而出非自出也旧史书臣以逐君仲尼修春秋责其不能自固皆以自奔为文衞献公出奔不名郑伯突及北燕伯欵蔡侯朱等皆书名者从彼告词故释例曰衞赴不以名而燕赴以名随赴而书之 孙氏复曰突厉公也簒忽立国人不与故出奔蔡凡诸侯不能嗣守先业以堕厥绪荒怠淫虐结怨于民上下乖离播越失地自取奔亡之祸者皆生而名之此年郑伯突出奔蔡昭二十一年蔡侯朱出奔楚二十三年莒子庚舆来奔哀十年邾子益来奔之类是也 刘氏敞曰突何以名奔而名者见有君也忽未入则其曰有君何忽虽未入国固其国也 苏氏辙曰诸侯不生名突之名失地也突将杀祭仲不克而出诸侯之出奔必有出之者矣言其出不言其出之者何也君实有国而出于臣臣虽有罪而君至于失国自取之也程子曰避祭仲而出非国人出之也 陈氏傅良曰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权臣亦以自致之文书之是故郑祭仲杀雍纠而突出衞孙林父杀子蟜子伯子皮而衎出燕大夫杀外嬖而欵出书奔而已矣 张氏洽曰凡为国君而失位出奔者春秋皆以自出书之其书爵不名者罪轻恶浅虽曰失道而其位为未絶若突以庶孽夺嫡固不可以有国又为反覆盗贼之计以自取亡盖王法之所当诛故特书其名以絶之也 陈氏深曰突既欲杀祭仲而不克故畏而出奔称郑伯着其已簒立而郑之臣子尝君之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君出奔者十有二郑突衞朔燕欵蔡朱莒庚舆邾益皆书名啖氏所谓君奔例书名言其失地非复诸侯也郑忽曹羁莒展舆不称爵者忽羁未成君展舆虽逾年而以弑立不可称爵也衞郑不名则以叔武摄而位未絶也衞衎位已絶而不名者着衎之立以正非突朔之比而剽之簒实逆非如忽黔牟可以两君言之也郕朱儒不名小国记录简略耳】   【案逐突者祭仲也不书仲逐其君而书郑突出奔者春秋诛讨乱贼严君臣之大分不使贼臣得以逞志于其君故以自奔为文也胡本陆氏淳谓所以警乎人君岂逐君者其罪尚可贷乎于义颇有未安然相沿已久今仍存之郑突书名或以为絶之或以为从赴二说俱通】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左传【六月乙亥昭公入】   公羊【其称世子何复正也】   谷梁【反正也】   胡传【忽尝嗣位君其国归而独称世子则亡其君位明矣其称复归者谓既絶而复归也然诸侯失国出奔归而称复则可大夫失位出奔归而称复则不可古者诸侯世国大夫不世官或曰复厌词也】集说【杜氏预曰忽实居君位故今还以复其位之例为文也 陆氏淳曰复归之正者莫过于郑忽孙氏复曰乡曰郑忽出奔衞今曰郑世子忽复归于郑者明忽世嫡当嗣也 刘氏敞曰公羊以谓复】   【归者出恶归无恶归者出入无恶非也如忽之奔盖有不得已亦何恶乎若以为恶犹有可诿未知突之簒国亦何故出入无恶乎 苏氏辙曰忽尝为君矣其出也称郑忽其复归也称郑世子忽何也于其出言其不能君也于其复归言其所恃以反国者惟世子也舍是无足以归者矣突既出则忽之归无难矣孙氏觉曰春秋之法易者曰归难者曰入复其位曰复归复其恶曰复入郑突因祭仲之援逐世子忽】   【出奔而复归焉盖易也故书曰突归于郑忽尝有郑伯之位突见逐而出奔忽归无难而位又复也故书曰郑世子忽复归于郑齐小白外有纠之争立内无大臣之为援遽以兵归而夺国焉归之难也故书曰齐小白入于齐宋鱼石既奔于楚借楚而入于彭城明年宋尝防数国之师而围之出奔尝有恶矣入又据其邑以叛复其恶而不悛也故曰宋鱼石复入于彭城春秋以一字定其难易之迹故有书归复归书入复入四者之异然其事之善恶迹之顺逆则皆随其所书而可见矣 程子曰称世子本当立者不能保其位故不称爵 陈氏傅良曰忽尝不称世子此其加世子何从其恒称也以其失国也不称子以其归国也称世子春秋无加损焉正其名实而已矣赵氏与权曰突忽之出入惟祭仲之为听权臣擅国命而废置其君举国之人莫之违祭仲之事不可以训也 李氏廉曰诸侯失国复归者四郑忽衞侯郑曹伯襄衞侯衎是也 汪氏克寛曰前先书突归而继书忽奔者以忽之出由突之入也此先书突奔而继书忽归者明忽之归由突之出也忽与突之强弱见矣突之归不系国而忽称世子嫡庶之名分辨矣】   许叔入于许   谷梁【许叔许之贵者也莫宜乎许叔其曰入何也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   胡传【许太岳之裔先王建国廹于齐郑不得奉其社稷未闻可灭之罪也则当伸大义以直词上告诸天王下赴诸方伯求复其国粪除宗庙孰能与之争今乃因乱窃入则非复国之义故书入于许入云者难词也】   集说【杜氏预曰许叔庄公弟也隐十一年郑使许大夫奉许叔居许东偏郑庄公既卒乃入居位许人嘉之以字告也 范氏甯曰许国之贵莫过许叔叔之宜立又无与二而进无王命退非父授故不书归 孔氏颖达曰入者自外之词本其所自之处言其自许东偏而入于许国非从外国入也郑庄公以十一年卒许叔今始入者盖郑突不使其复忽既得位亲仁善邻存许以徳许人冀其为已之援故此年始得入也小白阳生入皆称名此叔称字故云许人嘉之以字告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言入志非其正也字之善兴复也此言取国者皆有倾夺唯许叔有克复之功无伤义之责故可善也 刘氏敞曰许叔者何许公子也何以字贤也何贤尔宜为君也宜为君则其称入何难也何难焉尔郑几灭之迨其乱而后能入也 孙氏觉曰许尝为郑所有于此之时郑有争国之乱许叔得乘其势入许而复其国圣人美之特书其字曰许叔不书其爵者未尝有爵也不曰归者有郑之难不可以安而归也纪季以酅入齐则书季许叔入许则书叔皆贤之也纪季能全其祀许叔能复其国皆诸侯之弟而其兄奔亡存祀复国之善同故其贤一也陆淳论之曰入继之美者莫过于季兴复之善者莫过于许此说是也 苏氏辙曰叔之不称公子将为君也不名而字无与争国者也凡将君而非争者皆字许叔蔡季是也 叶氏梦得曰叔字也许叔何以得字贤之也郑庄公入许许叔复之君子以是为贤也何以不言许男得国而未君也蔡侯庐陈侯吴得称爵王命复之则君也许叔未受命可以复许未可以君许必君命而后得爵也何以言入难也国已分矣乘人之乱而幸得焉其复之道为难也 陈氏傅良曰凡入皆讥也则其曰许叔何以是为宜入也入未有书字者虽公子也弗谓公子此其曰许叔所以别有罪也叔不书字则疑于齐小白阳生莒去疾 张氏洽曰诸侯进以正乃可以正邦国因乱窃入已之不正无以正乎人故书入以见义有所不受 家氏翁曰许叔之入入之善者也衞朔之入郑突之入入之恶者也 郑氏玉曰入有二义一曰逆辞一曰难辞以经文观之既系之国复着其字则入非有所贬乃所以见其难耳 李氏廉曰诸侯入国例七许叔宜复国而不得其道故书字书入齐小白阳生莒去疾可以有国而无君父之命故虽以国氏不书公子而书入郑突衞朔乱伦失正已失国而又复春秋以其逆也故书爵书名书入独衞献入夷仪春秋俟其改过也故书爵书入而不名胡氏于许叔小白去疾皆曰难词则阳生衞献亦可入此例于衞朔曰逆词则郑突亦可入此例公羊注以为许叔本小国春秋前失爵在字例凡入者出入皆恶明当诛是盖不知入许之本末而妄为此说】   【案许叔有兴复之美故书字乘人之乱无王命而复国故书入或以为不必俟王命而疑胡传为迂非春秋尊王之义也】   公防齐侯于艾【艾公作鄗谷作蒿】   集说【孙氏觉曰艾之盟左氏以为谋定许也案若二国实谋定许当见其定许之迹经无其事此亦未可知也 高氏闶曰鲁尝与齐絶矣自僖公卒襄公新立至是复通好焉 郑氏玉曰隐十一年入许之役齐鲁郑也今许叔乘郑之乱以复其国齐鲁不兴师以问之则已矣安得反为之防以立其位乎高氏谓鲁尝与齐絶至是复通好彭生之祸兆于此矣故春秋志之以齐侯为主理或然也】   【案防艾之后鲁再伐郑而齐不与焉安见其为谋定许耶孙氏觉郑氏玉所以驳左氏也高氏闶以为鲁与齐复通好揆诸当日情事似为近之故定许之说皆不录】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牟杜注牟国泰山牟县今山东济南府东二十里有牟城 葛杜注梁国宁陵县东北今河南归徳府宁陵县有葛城在汴河之南僖十七年传齐桓公夫人葛嬴则葛国嬴姓】   集说【董氏仲舒曰为天王崩而相朝故贬 孔氏颖达曰三国俱称人合行礼知其尊卑同也 孙氏复曰皆微国之君 刘氏敞曰滕薛之旅见也与邾牟葛无异滕薛之贬轻而邾牟葛之贬重何也曰古之诸侯朝者固曰间于天子之事考礼正刑一徳以尊天子焉耳滕薛是也今天王崩鲁与三国未尝奔问吊赠修臣子之职而方沛然以朝礼自处其义上僭是所以责之重也 杜氏谔曰三国班见所以人之也杜元凯以为附庸世子安有三国同时遣世子耶 陈氏傅良曰旅见非邦交之旧自参以上甚矣凡朝不胜讥莫甚于自参以上故贬人之 黄氏震曰旅朝诸侯事天子之礼鲁不当受旅朝】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栎杜注郑别都也河南阳翟县今开封府禹州是也】左传【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   公羊【栎者何郑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郑末言尔曷为末言尔祭仲亡矣然则曷为不言忽之出奔言忽为君之微也祭仲存则存矣祭仲亡则亡矣】   胡传【经于厉公复国削而不书独书入于栎何也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大叔皆庄公所亲戒也今又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谋国之误也衞有蒲戚而出献公楚有陈蔡不羮而叛弃疾末大必折有国之害也故夫子行乎季孙曰古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遂堕三都以张公室于厉公复国削而不书者若曰既入于栎则其国已复矣于以明居重驭轻强干弱枝以身使臂之义为天下与来世之鉴也为国者可不谨于礼乎】   集说【孙氏复曰郑世子忽复归于郑故郑伯突入于栎以逼之 程子曰突非正也忽既恣行故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书爵所以戒居正者己不能保则人取之矣书入以见义不容也 叶氏梦得曰突何以名疾之也因栎人杀其大夫檀伯而窃居之以是而求复国虽曰盗可也 张氏洽曰春秋止书突入栎而忽亹仪之事皆不书者所以见大都耦国既入于此则郑国之命已制于突与入其国都盖无以异特书入于栎而略其入国亦所以谨乱之所由生也又以见忽亹仪之为君者末矣而不足纪此春秋所以为简严之书也 赵氏鹏飞曰诸侯奔而复入不至于国者唯此郑突入栎与襄二十五年衞侯入夷仪而已然郑伯突名而衞侯不名衞侯衎书复归于衞而郑伯突不书归于郑此正不正之辨也衞侯之出国固其国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故衎入于夷仪待剽之死而已非簒也故圣人不名以别之突之出位固非其位宋立之也突入于栎逼忽而出之簒也故圣人名之以见其恶 李氏廉曰春秋谨强都之害书突入栎而不书其入郑书晋灭下阳而不书其灭虢责郑之失虎牢予鲁之堕费郈皆此意也陈氏际泰曰下阳法不宜书灭而曰灭于栎法不宜书入而曰入下阳灭而虞已无事矣于栎入而郑】   【已无事矣】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宋公上公有齐侯袲昌氏反公作侈 袲杜注宋地沛国相县西南有袲亭今在江南鳯阳府宿州】   左传【防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   胡传【左氏曰将纳厉公也谷梁曰地而后伐疑辞非其疑也昭公与突之是非邪正亦明矣然昭公虽正其才不足以君一国之人复归于郑日以微弱厉公虽簒其智足以结四国之援既入于栎日以盛强诸侯不顾是非而计其强弱始疑于辅正终变而与邪谷梁所谓非其疑者非其疑于为义而果于为不义相与连兵动众纳簒国之公子也故详书其防地而后言伐以讥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先行防礼而后伐也 刘氏敞曰何休以为征突非也盖休不知之又曰谷梁曰地而后伐疑词也非其疑也非也此先防后伐耳亦何疑词哉 苏氏辙曰地而后伐既防而后伐也谷梁曰疑词也非其疑也盖以为伐突以正忽也夫突在栎不在郑伐郑非伐突也乃所以救突也谷梁之妄若是者众矣 陈氏傅良曰纳厉公也防伐防盟防救防侵皆前定之词也未前定则书防于某而后伐防于某而后盟防于某而后救防于某而后侵前定同欲也未前定继事也 吕氏大圭曰或疑宋既责赂于突而伐郑不当又纳突遂谓伐突救忽然鲁桓方与突伐宋亦不当防宋伐突忽奔于衞而袲之防则衞与焉突奔蔡而曹之防蔡与焉谓衞不应伐忽以纳突则蔡亦不应伐突以救忽春秋诸侯之离合不常可胜辨哉但据经伐郑二字则突在栎忽在郑为伐忽明矣 赵氏与权曰宋冯前年方以四国之师伐突未几突出忽归又以三国之师纳突冯之无恒心可知矣】   【案公防诸侯两伐郑左氏以为纳厉公是也注公羊者谓善诸侯征突不知忽方在郑突尚居栎安得以伐郑为征突乎谷梁曰疑辞也夫防而后伐则谋已定矣尚何疑乎胡传虽引用谷梁而亦主纳突之说与左传同】   【乙庄王酉元年】十有六年【齐襄二年晋缗九年衞惠四年蔡桓十九年郑厉五年昭公忽元年曹庄六年陈庄四年杞靖八年宋庄十四年秦武二年楚武四十五年】   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衞侯于曹   左传【防于曹谋伐郑也】   集说【杜氏预曰前年冬谋纳厉公不克故复更谋孙氏觉曰曹之防二传无说惟左氏以为谋伐郑案左氏事迹凡此二年之间防盟侵伐皆为纳厉公突盖突犹居栎忽未出奔故诸侯谋伐忽而纳之尔 张氏洽曰于此又邀蔡与同事党益张矣 湛氏若水曰左氏曰谋伐郑也愚谓非礼之防且为不正况屡谋以伐人乎其肆人欲灭天理罪孰大焉】   夏四月公防宋公衞侯陈侯蔡侯伐郑   左传【夏伐郑】   胡传【春正月防于曹蔡先于衞夏四月伐郑衞先于蔡王制诸侯之爵次其后先固有序矣在周官大司马设仪辨位以等邦国犹天建地设不可乱也及春秋时礼制既亡霸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诸国以势之强弱相上下蔡尝先衞今序陈下者先儒以为后至也以至之先后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诸礼也岂所以定民志乎春秋防微杜渐尤严于名分考其所书意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蔡尝在衞上今序陈下盖后至 孔氏颖达曰诸侯之序以大小为次自隐至庄十四年四十三岁征伐盟防凡十六国时无霸主无有成序其间蔡与衞凡七防六在衞上惟此处在陈下故以为盖后至也 刘氏敞曰传曰伐郑以纳突也伐郑以纳突则何以不曰纳郑伯于郑不与纳也何为不与纳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纳突非正也又曰案传例与谋曰及不与谋曰防此称公防则不与谋者也而正月防于曹传云谋伐郑乃是与谋与谋而称防何耶杜云鲁讳纳不正非也如鲁人自知其罪而讳避不言此固春秋所当正也何故缘其不肖之意与之比周揜匿耶且鲁人惟不知义故伐郑岂复稍避与谋之名哉 程子曰突善结诸侯故皆为之致力屡伐郑也 叶氏梦得曰此纳突也郑忽自是不复见矣忽之弑与子亹子仪之弑终于突复立皆不见于经 王氏葆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之既出也宋惧无所得又欲纳之始郑不和鲁尝以郑伐宋及突既出鲁又与宋伐郑及覆皆私也 张氏洽曰自郑突入国之后即比鲁而雠宋十二年之战十四年之伐其怨深矣及其出奔乃能使鲁与宋自冬及夏悉力伐郑所谓善结也衞侯朔与母构兄亦奸恶之雄今复因同恶之合陵蔡侯而居其上春秋比事直书以见当时王政不行霸者未作小人恃其强众凌暴寡弱如此及桓文之兴而后少抑焉春秋欲不与齐晋可得乎 吕氏大圭曰防于曹蔡先衞伐郑衞先蔡盖当时诸侯皆以一切强弱目前利害为先后不复用周班春秋因事纪实以见当时之乱无复礼也 家氏翁曰自去冬及今夏三书公防再书伐郑不间以他事诛宋鲁之辅簒而干正也 汪氏克寛曰蔡衞皆姬姓侯爵而或先或后者率以私意为进退也故此年防曹先衞伐郑先蔡而盟践土防宋防召陵侵楚蔡又先衞防虢衞又先蔡纷更不一防鄄盟幽侵蔡防首止围新城防咸盟牡丘防淮盟新城防棐林盟蜀襄五年防戚防鄬则陈先于衞从王伐郑宋以四国伐郑防于袲此年伐郑防宋防虢防召陵则衞先于陈此年伐郑伐衞纳朔次郎防北杏盟齐防盂围宋盟翟泉防虢则以陈先蔡从王伐郑宋以四国伐郑防温襄二十四年伐郑防宋防申再伐吴防召陵败鸡父则又以蔡先陈是皆先后之无常无非霸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也又其甚者许以男而先曹伯淮之防则又先邢侯莒邾以子而先薛伯伯矣齐桓以侯而先宋公则曰主盟也晋亦以侯而先宋公则亦曰主盟也然自晋霸后齐亦以侯而先宋公矣齐世子光盟鸡泽至防柤皆序小邾子之下世子未誓以皮帛继子男似也然伐郑戍虎牢之役则序滕子薛伯杞伯之上亳城比萧鱼之役则序莒邾之上据传于戍虎牢之役谓齐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亳北之役谓齐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则亦以至之先后易其序耳春秋之时王政不纲典礼废坏滕薛朝鲁而争长鲁以周班后郑而有郎之战驯至季世宋虢之防楚争晋先春秋之终吴且争长于黄池而主防矣然春秋于诸侯爵次之紊乱从主防者之所为而不革者所以彰其失也宋虢先晋黄池以两霸言之所以抑其强也宋虢黄池待贬絶以见罪恶其余从主防者之所为不待贬絶以见罪恶】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此致伐之始】   左传【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也】   集说【孙氏觉曰案书至义与二年公至自唐同说皆告庙则书也彼书地此书伐郑盖非鲁地者皆志以事也 程子曰不惟告庙又以见勤劳于郑突也 家氏翁曰自去年十一月防而伐今年正月又防四月又伐歴三年之久乃归暴师一年为是逆理悖常之事桓之恶亦稔矣已簒弑未讨前既防诸侯于稷以成宋之乱此复合三国以辅郑突之簒谓天下无王而敢为此也物极必复天讨将加泺之祸且将作矣 吴氏曰公至常事书者皆讥也 李氏廉曰经书公至自伐十二而至自伐郑者五除此役外余皆伯事也】   冬城向【向失亮反】   左传【书时也】   集说【杜氏预曰传曰书时也而下有十一月旧说因谓传误此城向亦俱是十一月但本事异各随本而书之耳又推校此年闰在六月则月却而节前水星可在十一月而正也 孔氏颖达曰十一月水星昏犹未正故复推校厯数此年月却节前水星可在十一月而正又方者未至之辞故以定之方中为方欲向中而实未正中十一月可以兴土功书时非传误也 啖氏助曰下有十一月则此乃十月也纵是同月亦今之九月农功未毕不可兴役 张氏洽曰下有十一月即夏正九月不时也 赵氏鹏飞曰向介莒鲁之境上本非莒邑故莒鲁交争互以为已有而其交争自今日城向始故圣人谨志之 赵氏与权曰郑之伐既疲民于锋镝向之城复役民于畚锸终岁勤动民不得休息 汪氏克寛曰凡书城未有繋月者盖城筑之事非可月成也然周之十月十一月皆农收之时盖戒事于冬而以春正月毕功则无妨农之病矣】   【案刘氏歴引周语之文谓火见土功必在建亥之月则建戍之中必无土功之理故啖氏助张氏洽皆以为不时其说是也杜氏预谓此年闰在六月则月却节前孔氏颖达畅发其义以明非传之误似亦有理】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左传【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之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莘杜注衞地阳平县西北有莘亭今山东东昌府莘县北莘亭故城是也】   公羊【衞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得罪于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见使守衞朔而不能使衞小众越在岱隂齐属负兹舍不即罪耳】   谷梁【朔之名恶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集说【杜氏预曰惠公也朔谗构取国故不言二公子逐罪之也 刘氏敞曰朔何以名奔而名者见有君也孰君公子黔牟也 陈氏傅良曰此衞人立公子黔牟而后奔则其但书奔何以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簒公子亦以自致之文书之是故衞人立黔牟而朔出蔡人立东国而朱出郕人立君而朱儒出书奔而已矣 家氏翁曰朔谮杀其兄而居其处因以有国左公子泄右公子职因众怒逐之而立黔牟春秋不书所逐之人以朔杀兄簒国罪固当逐是以名以奔之盖讨之也而天王命子突救黔牟则知朔以有罪见黜于王而黔牟之立王实命之则黔牟不得谓之簒而朔非君矣张氏洽曰朔立已五年二公子不能独逐之必因其陵蔑天子周室欲讨而后二子得以行其志所以庄六年王人子突救衞公羊氏之说其必有所传矣朔杀兄夺国王命絶之故名 王氏元曰衞朔以庶孽兆衅陷兄于死罪莫大焉国君乃社稷人民之主而见逼逐失君道矣经书出奔其罪不待贬絶而义自见矣】   【案衞朔之奔左氏以为二公子所逐公谷以为得罪天子张氏洽兼而用之谓王室欲讨而后二子得行其志于情事甚合当主其说】   【丙庄王戌二年】十有七年【齐襄三年晋缗十年衞惠五年黔牟元年蔡桓二十年郑厉六年昭二年曹庄七年陈庄五年杞靖九年宋庄十五年秦武三年楚武四十六年】   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黄杜注齐地路史登州黄县东南有古黄城本纪邑后入齐案登州府黄县齐东垂也去鲁殊逺疑非防盟处】   左传【平齐纪且谋衞故也】   集说【高氏闶曰纪惧齐之见图每为之备而齐人多诈故为此盟示之以不疑俾之弛怠而不我虑是以防盟既退鲁遂与齐战于奚二年齐遂迁纪之三邑足以知盟之无益而攻伐随之矣 张氏洽曰公十三年防纪侯败齐以益其怨今乃盟之岂足以释憾又欲纳朔一动而二失也 黄氏震曰为纪平齐也齐之图纪于是十有二年矣鲁为纪纳后于王故纪虽从鲁郑败齐而齐僖不敢报怨齐僖畏义也僖公卒而襄公立春与鲁盟于黄夏与鲁战于奚齐且无鲁岂为鲁存纪故纪卒为齐所灭 汪氏克寛曰纪鲁之姻国而衞朔在齐故齐欲纳朔而鲁欲平纪也然二年之后齐遽迁纪三邑六年之后鲁卒防齐纳朔则非特纪之削弱盟不足恃而齐鲁之强弱亦具见矣】   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防公谷作及趡翠轨反趡杜注鲁地当在今兖州府泗水邹县之间】   左传【及邾仪父盟于趡寻蔑之盟也】   集说【杜氏预曰二月无丙午丙午三月四日也日月必有误 孙氏觉曰及内为志防外为志仪父附庸之君非敢盟公公欲与之盟耳此当以公谷及字为定 高氏闶曰趡我地彼来而我及之也与蔑之盟同邾来为此盟岂非诸侯有谋邾者欲求鲁之援耶 家氏翁曰隐公立之始年即为蔑之盟桓公十有七年始为是盟盖簒国之君仪父恶而逺之八年为鲁所伐十五年乃与牟葛俱朝至是始防而盟犹曰寻蔑之盟仪父之不苟有所附可见 吴氏曰隐公元年及邾盟蔑七年而隐公渝盟伐邾桓公八年又伐邾鲁邾不通好十有余年至桓十五年邾同牟葛朝鲁既朝之后二国欲寻蔑盟而平其再伐之怨故邾来鲁地受盟而公与之盟也 汪氏克寛曰下书伐邾则趡盟不待贬而恶自见矣隐桓皆盟邾而背盟皆以宋故以国君之重而其心无所适主尚足贵乎】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公阙夏字奚谷作郎 此齐鲁交兵之始 奚杜注鲁地今兖州府滕县南奚公山下有奚邑水经注夏车正奚仲之国也山上有奚仲冢】   左传【夏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谷梁【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集说【杜氏预曰齐背盟而来公以信待故不书侵伐皆陈曰战 高氏闶曰不书败盖鲁败也 赵氏鹏飞曰前日为黄之盟齐盖不欲鲁必有以强之故春盟而夏有是战焉何以不书伐不与齐之背盟而来伐我也 家氏翁曰今年春鲁及齐纪防盟于黄曾几何日遽战于此齐无信也鲁桓自齐僖存时为纪有求及襄之立继申前请遂为黄之防盟襄不惟不从乃遽以兵加于鲁襄之慢鲁甚矣】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左传【蔡桓侯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传【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   谷梁【蔡季蔡之贵者也自陈陈有奉焉尔】   胡传【季字也归顺词蔡季之去以道而去者也其归以礼而归者也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若季者刘敞所谓智足以与权而不乱力足以得国而不居逺而不防迩而不廹者也是以见贵于春秋】   集说【何氏休曰称字者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丧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 陆氏淳曰啖氏云蔡季者蔡侯之弟也归而合义故字之言当时自外而入者或有谋杀或有夺正或本非当立或国人不顺无如蔡季之美者故襃而字之所谓君子义而后取者也许叔非国人所逆故不得同此例孙氏复曰蔡季言自陈归于蔡者桓侯卒蔡季当立时多簒夺明季无恶故曰归于蔡所以与许叔异也刘氏敞曰蔡季何以称字贤也何贤尔其去也以道其反也以礼公子不去国何贤乎季之去权也其言自陈何陈有力焉尔又曰左氏曰蔡人嘉之也案此蔡人嘉之则必蔡人逆之矣 叶氏梦得曰春秋大夫言自而归者二宋华元自晋归于宋衞孙林父自晋归于衞是也公子言自而归者二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是也然其先必见奔故华元书出奔孙林父书出奔黄书出奔比书出奔惟蔡季见归不见奔夫奔之为言恶也皆非以道去其国者鲁公子友书季子来归而不见奔鲁公子之奔未有不书于策者也盖以非其罪有不得已而出故君子特变其文曰季子来归志鲁人之喜也蔡季处于封人献舞之间亦难乎其免矣公子无去国之道而出不言奔其还则蔡人召之进退必有类于鲁友欤何休之言略与左氏合虽无所经见而有近乎春秋也 张氏洽曰复国于危疑之际考之书法惟蔡季为善以其洁身而去一无争心念念宗国闻召即归能逺祸于未然不悻悻以为高其去就合宜故春秋贵之 吕氏大圭曰突归于郑则名之赤归于曹则名之以其争国也蔡季归于蔡则不名以其非争国也言其终不为君也 家氏翁曰诸儒多从公羊之说谓字而归之襃之也献舞失国之君蔡季让国之贤春秋二人贤否具见书法而左氏乃谓季献舞为一人愚窃惑焉 李氏廉曰春秋兄弟之归者惟蔡季与季子或称字或称子美之也非若陈黄楚比之书名者比矣书大夫之自某而归者蔡季之自陈非若元咺孙林父公孟彄之假力于晋齐者比矣又曰兄弟之取贵于春秋者惟许叔之复蔡季之归纪季之去叔肸之不仕与夫季子之来归而已皆书字以贵之衞鱄虽有合于春秋而不得同于书字之例者主于书弟以罪衞侯而鱄亦无可美也案蔡季非献舞杜氏预误合为一人耳左氏止曰召蔡季于陈蔡季自陈归于蔡而已未尝谓立以为君也先儒并主何氏之说而家氏翁断以书法尤为可信】   癸巳葬蔡桓侯   胡传【啖助曰蔡桓何以称侯盖蔡季之贤知请諡也或曰葬未有不称公者其称侯传失之耳臣子之于君极其尊而称之礼也其说误矣孔子疾子路使门人为臣子曰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曾子疾革而易箦曰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故终而必安于正人子不以非所得而加之于父是为孝人臣不以非所得而加之于君是为忠极其尊而称之不正之大者而可以为礼哉或曰鲁君生而称公亦非礼乎曰生而称公为虚位礼之文也没而系諡为定名礼之实也春秋诸侯虽伯子男葬皆称公志其失礼之实为后世戒欲其以正终也其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啖氏助曰其称侯盖蔡季之贤请諡于王也此言凡诸侯请諡于王王之策书则云諡曰某侯诸国史因而纪之故西周诸侯记传皆依本爵春秋之时则皆称公夫子因而书之以明其不请于王也陆氏淳曰啖氏云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諡为公从而书之以见非】   【礼案史记世本左氏传蔡之诸君皆諡为侯经则皆称公者以其私諡与僭同也惟蔡桓称侯盖告王请諡故特书之明得礼也又曰侯伯子男之国称其君曰公臣子之辞也諡不得云公者諡王所赐也 刘氏敞曰葬者称公此其称爵何称爵礼也称公非礼也称爵何以礼称公何以非礼称爵者诔之于天子者也称公者非诔之于天子者也贱不诔贵防不诔长生无爵者死无諡生有爵者死有諡孔子曰诸侯相诔非礼也又曰诸侯之国亦多矣莫能正死生之礼者桓侯之贤又未有闻于春秋吾以此效之桓侯非贤而蔡季请之可知矣人亦多爱其君者矣莫能爱其君以礼而蔡季行之此乃贤者之所以异于众人也 胡氏铨曰生有黜陟没有諡王者柄此以别臣下贤不肖而使人有劝惩也晋侯仇卒于平王之时諡曰文侯以諡加本爵足以知命于天子也是后周益衰诸侯没者不复请諡于王五等一称公乃臣子之自諡 汪氏克寛曰近世仕于时者其亲友仆隶皆以其未得官爵为称谓暨其死也铭旌墓志止称所得官爵所谓生而称者为虚位没而称者为定名也 邵氏宝曰何以知其諡于王侯王爵也爵王爵则諡王諡矣故私諡者则从其私称】   及宋人衞人伐邾   集说【陆氏淳曰左氏曰宋志也赵子曰据例称及者皆内之志云宋志非也 孙氏觉曰邾前年来朝又此年盟于趡今遽帅二国之人伐亲附者所以见防盟无信强大纵横而弱小见陵也 许氏翰曰正月与齐为黄之盟而五月战焉二月与邾为趡之盟而八月伐之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岂不然哉张氏洽曰桓公春与齐邾盟既而皆背之战奚伐邾并见于一年之中反顾前日刑牲诏神玉帛交错】   【弃如敝屣盖其为人渎信而好乱不仁而佳兵人理灭矣宜其不逾年见杀于齐也 陈氏深曰案左氏虽鲁从宋志此书及则亦鲁之志也 湛氏若水曰及者我及之也书及宋人衞人伐邾着鲁桓反覆之罪 季氏本曰衞为宋党其从宋何尤焉鲁方与邾盟亦为宋所扳称兵失信以大国而中无适主何以使人任乎 卓氏尔康曰邾宋争疆鲁从宋志背趡盟而伐邾故不书师不书人 张氏溥曰齐侵鲁疆背盟者齐邾宋争疆啓兵者宋抑召争从乱谁则为之是故讥桓盟者甚于隐之盟蔑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集说【杜氏预曰甲乙者歴之纪也晦朔者日月之防也日食不可以不存晦朔晦朔须甲乙而可推故日食必以书朔日为例 赵氏匡曰左氏曰不书日宫失之非也或史官阙之或年深写误何关日官日御乎 陈氏傅良曰自文以上日食有不书日者自文以下皆书日故曰桓庄之世多阙文 湛氏若水曰纪异也不书日史逸其传耳】   【案书朔不书日赵氏匡陈氏傅良湛氏若水皆以为阙盖晦朔甲乙或书或不书者旧史有详略而夫子因之也刘氏敞杨氏时于隐三年辨之精矣再考厯家论朔有平朔有定朔以日平行月平行推算某日某时某刻合朔是为平朔日有盈缩月有迟疾取均度或加或减于平行为某日某时某刻日月相防是为定朔自刘洪乾象厯始用定朔于是非朔不食汉初以前皆用平朔故有食于朔之前后者公羊所谓失之前失之后谷梁所谓食晦日食既朔也但朔前朔后圣人何难据实以书之而必各立义例乎日食于朔二日则不得为朔矣而可仍以朔书之乎故当以阙文为正】   附录左传【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高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   【丁庄王亥三年】十有八年【齐襄四年晋缗十一年衞惠六年黔牟二年蔡哀侯献舞元年郑厉七年子亹元年曹庄八年陈庄六年杞靖十年宋庄十六年秦武四年楚武四十七年】   春王正月   胡传【是年桓公已终复书王者春秋之时诸侯放恣弑君簒国者已列于防则不复致讨故鲁宣杀恶及视以取国赂齐请防而传曰防于平州以定公位曹伯负刍杀太子自立见执于晋而曹人请之曰若为有罪则君列诸防矣孔子为此惧作春秋于十八年复书王者明弑君之赋虽身已没而王法不得赦也又据桓十五年天王崩至是新君嗣立三年之丧毕矣明弑君之贼虽在前朝而古今之恶一也然则簒弑者不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圣人之法严矣已列于防则不致讨可乎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説【范氏甯曰此年书王以王法终治桓之事 孙氏复曰桓无王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书王者春秋之法王无十年不书也十年无王则人道絶矣是故二百四十二年王无十年不书者也 孙氏觉曰正月有王桓公之终也弑君之贼无可赦之理不见诛于一时当见诛于岁月不见诛于其生当见诛于其死不见诛于终身当见诛于万世 家氏翁曰鲁桓弑兄簒国十有八年天王不能讨因而善之彼亦忘其为簒久矣孰知乱自内作送死彊邻以迄天诛春秋于是年复书王正月以正簒贼之罪而垂法于后世 汪氏克寛曰此年正月书王诛桓公之终身无王也弑君之贼身无存没时无古今皆得讨而不赦故汉之王莽弑平帝魏之司马昭弑高贵乡公唐之韦后弑中宗之类前史皆隐其迹而朱子于通鉴纲目必正其大恶之名使其罪暴白于万世岂非取春秋之义欤 赵氏汸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既谨其始必正其终也】   公防齐侯于泺【泺庐笃反又音洛 泺水杜注在济南府歴城县西北入济今趵突泉即泺水之源也盖济水伏流重发处】   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无与字】   左传【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防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公羊【公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辞也其实夫人外公也】   谷梁【泺之防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称数也】   胡传【与者许可之辞曰与者罪在公也为乱者文姜而春秋罪桓公治其本也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夫不夫则妇不妇矣干者夫道也以乘御为才坤者妇道也以顺承为事易着于乾坤述其理春秋施于桓公见其用】   集説【杜氏预曰公本与夫人俱至泺公与齐侯行防礼故先书防泺既防而相随至齐故曰遂 孔氏颖达曰僖十一年公及夫人防齐侯于阳谷彼言及此不言及者传载申繻之言讥公男女相渎盖以相防渎之故果致大祸时史讥其男女无别故不书及也 范氏甯曰实骄伉而不制故不言及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妇人之义从夫者也何夫人之伉讥公失为夫之道自致其祸 刘氏敞曰不言及而言与犹匹夫匹妇之相与云尔自祸之道也 苏氏辙曰非礼也泺之防公实与姜氏行其不言公与夫人姜氏防齐侯于泺夫人不防也其不言及何也及上下之词也与不相属也所以恶夫人也 程子曰人虽不能无欲然当有以制之无以制之而惟欲之从则人道废而入于禽兽矣 叶氏梦得曰夫人不妇而后欲为防强公以适齐公不夫而后不能制夫人与之如齐以成其意故不言及言与以继事之辞见也 赵氏鹏飞曰如齐者文姜志也非公意也故不书及而书与若曰公不得已而与姜氏如齐也吕氏大圭曰古人制礼尺寸不敢逾毫髪不敢越者也夫岂强拂人之性情而以繁文末节为尚哉经国家定祸乱而杜未然也泉水载衞女思归而不可得载驰载许穆夫人欲归唁其兄而义不可夫人之适其国父母在则有归宁既终则大夫行聘问而已古人之制礼也严矣违此者未有不败公之与夫人如齐是夫而不能夫也夫者以智帅人者也智不足以帅人而可谓之夫乎 吴氏曰此行公往防齐侯尔夫人欲同往公不能制泺防礼毕夫人又欲从齐侯至齐夫妇既同出公不可独反国故遂与之同如齐也 汪氏克寛曰与之为言乃党与匹敌之义而不相属之辞也故以尊及卑曰及以此及彼曰及皆及者为主僖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以公及夫人夫人不敢专行也桓公与夫人姜氏如齐若曰夫人专行而公从之也易曰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桓公不能制义而从文姜以往其咎可知矣春秋以一字为襃贬岂不信哉】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左传【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谷梁【其地于外也薨称公举上也】   胡传【鲁公弑而薨者则以不地见其弑今书桓公薨于齐岂不没其实乎前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后书夫人孙于齐去其姓氏而庄公不书即位则其实亦明矣】   集説【范氏甯曰夫人与齐谋杀之不书讳也 赵氏匡曰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其地 石氏介曰其以丧至痛之也 苏氏辙曰公薨不地故也此其言齐何也在外不可不言也 朱子曰孔子直书义在其中云公防齐侯于某公与夫人姜氏如齐公薨于齐公之丧至自齐夫人孙于齐此等显然在目虽无传亦可晓 高氏闶曰桓弑立不免见杀于人天理亦不僭矣春秋不以讨贼书者齐襄杀之非讨弑隐之罪也泺之防不书夫人出以遂如齐见之丧至不书夫人入以孙于齐见之不与其出不与其入圣人之意微矣 张氏洽曰鲁君见弑有二在内则不书地以存其实在外则不容不书其地而以上下文见之此先书公与夫人姜氏如齐而明年书夫人孙于齐又庄公不书即位虽不明书齐人戕公而桓公之不得其死已昭然矣盖本国之事书之与他国同则非所以见尊君亲上之意是以桓公见杀不得不讳又当不没其实以示后世之传信故曰婉而成章也 家氏翁曰齐鲁虽婚姻之国盟防未几战争相寻盖敌国也公一旦与姜氏如齐殆天所以致簒逆之诛非人所能为也 程氏端学曰鲁轨簒弑天子不征诸侯不讨鲁人戴之为君彼自恃其无谁何也于是党乱贼凌小国背盟结怨黩武残民不奔王丧怠忽宗祀成乱取赂俨朝同列身既不正家遂莫齐卒殄于淫妇之祸夫姜氏诸儿之恶不待言而着矣然自作孽者幸免王诛难违乎天矣春秋比书十八年之事而终之以此有以为永鉴哉 金氏贤曰陈佗弑逆之贼也如蔡蔡人以私杀之春秋以讨贼之义与蔡以当讨之贼名佗书曰蔡人杀陈佗桓亦弑逆之贼也如齐齐人亦以私杀之春秋以恶佗之例恶桓可也乃不以讨贼之义予齐不以当讨之贼名桓而书公薨于齐者臣子之词也然桓见弑而书地贼未讨而书葬圣人之情亦可见矣】   秋七月   附録左传【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防之高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 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首止杜注衞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今河南归徳府睢州即襄邑也首乡在州东南】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公羊【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谷梁【葬我君接上下也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桓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胡传【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谷梁子曰雠在外者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夫桓公之雠在齐则外也隐公之雠在鲁则内也在外者不责其逾国固有任之者矣在内者讨于是此春秋之法也故十八年书王而桓公书葬惟可与权者其知之矣】   集説【范氏甯曰礼君父之雠不共戴天而曰不责逾国而讨于是者时齐强大非已所讨君子即而恕之以申臣子之恩諡者行之迹所以表徳人之终卒事毕于葬故于葬定称号也昔周公制諡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所以劝善而惩恶 陆氏淳曰贼在异国故可葬 孙氏复曰桓諡也其曰葬我君桓公者此臣子自諡以公礼而葬也 张氏洽曰葬称我君而后举諡赵氏以为臣子之敬词盖明言我君以举其新加之諡然后其词恭且顺不然则恐渉他国君而近于不敬矣 李氏亷曰桓公在位十有八年首乱兄弟之伦而天理隳终渎夫妇之伦而人理丧鲁国乱臣贼子之祸接迹于史册实始于此然其为人往往亦不义而得众故即位之一年弃许田以结郑而有垂越之成二年因宋赂以立督而有于稷之防三年假姻好以协齐而有嬴之防讙之防弟年之来矣及其得志天王屡聘逺国屡朝于是宋之战纪之战伐邾纳突无所不至自以为莫已害矣孰知祸起于帷薄哉此盖天理之应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君弑而书葬者有九衞桓齐襄陈灵则贼已讨者也郑僖齐悼则经不书弑者也蔡景之葬徧刺天下之诸侯也许悼之葬不使止为弑父也蔡灵雠在外而亦弑逆之贼与鲁桓同楚防之殒于比亦犹齐诸儿之殒于无知也蔡昭雠在内贼已讨而贼微不书且以蔡昭背楚诳吴应受毙于盗贼也圣人之书法如化工之生物无不适于天理之当然也 王氏樵曰朱子发明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之义诸家所不及然则在内不书葬者示臣子急于讨贼之意雠在外书葬者势或未可以遂讨难于久暴露其亲耳葬者权也必讨者义也不讨则义犹不葬也非许其可缓也 陈氏际泰曰葬桓公君子辞也以恕待人之道也虽然薄乎云尔雠在外遂可以不报乎则春秋又何望庄公之深也】   【案刘氏敞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子不复雠非子奈何以雠在外则勿复乎若以齐强鲁弱量力不讨君子不责是复雠者行于柔弱而困于强御也与公谷不同而揆以不共戴天之义则其说未可废故附见于此】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六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七   庄公   集説【杨氏士勋曰鲁世家荘公名同桓公之子以荘王四年即位諡法胜敌克壮曰荘】   【戊庄王子四年】元年【齐襄五年晋缗十二年衞惠七年黔牟三年蔡哀二年郑厉八年子仪元年曹荘九年陈荘七年靖十一年宋荘十七年秦武五年楚武四十八年】   春王正月   公羊【公何以不言即位春秋君弑子不言即位君弑则子何以不言即位隠之也孰隠隠子也】谷梁【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继弑君不言即位之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集説【孔氏颖逹曰此月无事而空书月者荘虽不即君位而亦改元朝庙与民更始史书其事见此月公宜即位而父弑母出不忍即位故空书其文闵僖亦然 陆氏淳曰左氏云荘公不言即位文姜出故也且母以得罪去国犹曰不忍父为他国所弑其情若何不举其大而举其细非通论也且三月文姜方孙何妨正月即位乎 刘氏敞曰原左传此意当为文姜与桓俱行未有至文故云出尔不知夫人行不以正者至皆不书也且文姜弑君自絶于鲁荘公何故不忍即位乎荘公不忍即位文姜感之而还则荘公已防文姜弑其父矣何以文姜又孙于齐乎孙氏觉曰继弑而不行即位者三荘之继桓桓见弑于齐也闵之继子般般见弑于庆父也僖之继闵闵见弑于庆父也 黄氏泽曰荘公不书即位当据公】   【羊传为正 李氏廉曰经不书即位者隠荘闵僖四公隐公之立特以非出惠公意与荘闵僖之继弑者不同春秋既托始于隐以明大法矣而荘公之事又与闵僖不同盖闵僖之立犹念念讨贼故庆父叔牙卒不得志于鲁今桓公见戕于齐固不及有立子之命况继承之初创钜痛深异于他公不但当请命于王即位而父雠未讨亦当告于天王以国事委冢宰而专以讨贼为事今泰然居之曾不以父之无辜见杀于邻国为念则非人子矣其不书即位仅比于桓公特书者异尔然以人子之心处荘公之时又知荘公之无志非可与隠闵僖比也 王氏樵曰朱子以不书即位者非圣人绌其即位自是鲁君元不行即位之礼其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也荘公不行即位之礼公谷以为继故而有所不忍焉得之矣何氏其伟曰荘之不书即位也重复雠也胡何以曰无所承不请命也夫父死之谓何而急于请命乎】   【且死于外而欲有所承乎谷梁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夫不忍即位则寝块枕戈必申人子之痛灭此而后君焉于是以为正而已矣】   【案庄公不书即位左氏以为文姜出陆氏淳刘氏敞驳之是矣胡传谓内无所承上不请命故春秋绌之亦非也隐庄闵僖外俱书即位岂皆禀命于王若桓若宣若定岂皆内有所受自当从公谷】   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不称姜氏絶不为亲礼也】   公羊【孙者何孙犹孙也内讳奔谓之孙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与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夫人谮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乗焉搚干而杀之】   谷梁【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不言氏姓贬之也人之于天也以道受命于人也以言受命不若于道者天絶之也不若于言者人絶之也臣子大受命】   胡传【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鲁臣子者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徇私情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谓絶不为亲礼也夫絶不为亲即凡人尔方诸古义宜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故通于春秋然后能权于天下之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哀姜去而弗返文姜即归于鲁例以孙书何也与闻弑桓之罪已极有如去而弗返深絶之也然则恩轻而义重矣河广之诗其词何取而圣人录于国风者明宋襄公之重本亦此义也其垂训逺矣】   集説【杜氏预曰姜氏齐姓于文姜之义宜与齐絶而复奔齐故于其奔去姜氏以示义 范氏曰桓公夫人文姜也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故僖元年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去姜以贬之文姜有杀夫之罪重故去姜氏以贬之此轻重之差 啖氏助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念母也岂有先在齐而今书孙乎葢见无夫人至文故云尔不知夫人随丧而归矣谷梁曰接练时录母之变始人之也亦言夫人先在齐至练时始录之亦非也 孙氏复曰内讳奔公夫人皆曰孙此年夫人孙于齐闵二年夫人姜氏孙于邾昭二十五年公孙于齐是也 刘氏敞曰夫人与于弑者不可以入宗庙又曰母子至亲而不得不絶者义也春秋为人之不明于义而私其亲有不忍也故示之以絶之之文 胡氏寜曰絶于外则去姓絶于内则去氏内外俱絶则姓氏皆去曰夫人孙于齐则知其为文姜矣若曰姜氏安知其非侄娣乎 张氏洽曰文姜之罪上通乎天为鲁臣子者原先君见弑之由固难以嗣君夫人所出而以恩掩义故断以大义而去姜氏以絶之所以尊社稷而重本也 吴氏曰鲁人以桓公之弑实由夫人众怒羣诮夫人内慙不安故出奔齐 李氏廉曰左注以为文姜宜与齐絶公谷以为鲁臣子宜絶文姜二说不同然考之左氏本文絶不为亲安知非谓鲁之臣子当絶文姜而不以为亲乎但其文意不明致杜氏误释尔故胡氏引孔季彦之言而左氏之传始明要之此条公谷皆通而谷梁尤精 汪氏克寛曰文姜与弑桓公哀姜与弑二君皆罪大恶极不可复居鲁国故皆书孙虽不曰奔使若知愧耻而去然亦可见其无所容则其絶之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齐人讨而杀之得讨贼之义矣文姜复归于鲁而或防或享如齐如莒一书再书而又再书春秋非与其归鲁也所以深恶鲁之臣子无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义以诛之也】   【案文姜之罪莫大乎与闻乎弑故尤于出奔时贬之李氏廉所谓一贬而罪恶自见也故二年如齐复书姜氏】   夏单伯逆王姬【单音善后同逆左作送】   公羊【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世何以不称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曷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谷梁【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命大夫故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躬君弑于齐使之主昏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   集説【何氏休曰不自为主者尊卑不敌行昏姻之礼则伤君臣之义行君臣之礼则废昏姻之好故必使同姓敌体者主之 范氏曰单姓也伯字诸侯岁贡士于天子天子亲命之使还其国为大夫者不名天子就其国命之者以名氏通也礼尊卑不敌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同姓诸侯主之鲁桓亲见杀于齐若天子命使为主则非礼大矣春秋为尊者讳故不可受之于京师 杜氏预曰王姬不称字以王为尊且别于内女也 孔氏颖逹曰以姬系王不称女字以王为尊故系之于王内女则以字配姓谓之伯姬是也昏之行礼必賔主相敌天子于诸侯诸侯于大夫不亲昏者尊卑不敌故也二王之后虽王所賔客示崇先代而已不得即与王敌嫁于二王之后亦使诸侯主之秦汉以来使三公主之呼为公主 陆氏淳曰诸国大夫王赐之圻内邑为号令归国如单伯祭仲是也 孙氏复曰天子嫁女于齐鲁受命主之故使单伯逆王姬不言如京师者不与公使单伯如京师逆王姬也鲁桓见杀于齐天子命庄公与齐主昏非礼也庄公以亲雠可辞而荘公不辞非子也故交讥之 刘氏敞曰十四年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称单伯防诸侯则单伯为鲁人眀也犹曰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矣若单伯为周大夫则应书单伯齐侯防于鄄不得属防于单伯也 张氏洽曰常事不书而此特书之斩衰而主昏固己非礼况齐乃不可同天之雠奈何与之主昏于此见鲁之君臣无复雠之心而国之三纲絶矣又曰左传作送王姬考之春秋之例非也况筑馆在秋如单伯果以天子大夫送王姬必俟馆成之后方至鲁岂得预书之当从公谷作逆 俞氏皋曰逆迎也单伯鲁卿四命例书字与齐髙子之例同 吴氏曰王将嫁女于齐命鲁主之故鲁遣单伯往逆王姬于周俾先至于鲁而后往归于齐也 郑氏王曰文十五年经书单伯至自齐单伯为王臣安得告至于鲁其为内臣明矣汪氏克寛曰左氏惑于成襄昭之经书单子故云尔然周有祭伯祭叔岂可以郑祭仲亦周大夫乎 季氏本曰王姬桓王之女嫁与齐襄公者即召南何彼秾矣之诗所谓王姬也】   【案三传互异者折于经左氏以单伯为周大夫故以逆为送然以书防书至例考之则单伯实为鲁臣故主公谷之说】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礼也于外非礼也于外何以非礼筑于外非礼也其筑之何以礼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主王姬者则何为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羣公子之舎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   谷梁【筑礼也于外非礼也筑之为礼何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门出于庙则己尊于寝则己卑为之筑节矣筑之外变之正也筑之外变之为正何也仇雠之人非所以接昏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其不言齐侯之来逆何也不使齐侯得与吾为礼也】   胡传【鲁于王室为懿亲其主王姬亦旧矣馆于国中必有常处今特筑之于外者谷梁子以为仇雠之人非所以接昏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可故特筑之于外也筑之于外得变之正乎曰不正有三年之丧天王于义不当使之主有不戴天之雠庄公于义不可为之主筑之于外之为宜不若辞而弗主之为正也是以君子贵端本焉或曰天王有命固不可辞使单伯逆于京师上得尊周之义为之筑馆于外下未失居丧之礼奚为不可曰以常礼言之可也今庄公有父之雠方居苫块此礼之大变也而为之主昏是废人伦灭天理矣春秋于此事一书再书又再书者其义以复雠为重示天下后世臣子不可防君亲之意故虽筑馆于外不以为得礼而特书也】   集説【范氏曰外城外也公门朝之外门主王姬者当设几筵于宗庙以俟迎者故在公门之内筑王姬之馆亲迎服祭服者重昏姻也公时有桓之丧杜氏预曰公在谅闇虑齐侯当亲迎不忍便以礼接于庙又不敢逆王命故筑舎于外 赵氏匡曰左氏云于外礼也与雠主昏纵在城外岂为礼乎 刘氏敞曰为雠主昏而不知辞乃以筑外自诬曰我庶几得礼哉是何足以言礼也 张氏洽曰筑馆所以待王姬之舎以俟齐之逆也然鲁主王姬非一前此必有其所今特筑于外者知衰麻哭泣不可杂于吉事故筑于外也然桓公弑于齐未及一年其创钜痛深当百倍于先君正终之日又可以于外为安命国人以筑齐王姬之馆与春秋所以着其防父亲雠之辠也 李氏廉曰公羊以筑于外为非礼是知鲁主王姬之常事而不知今日之齐乃雠也左氏谷梁以筑于外为合礼是知齐之为雠而不知雠终不可与交则虽于外而亦非也又曰春秋书筑馆一筑台三筑囿三筑邑一皆创始之文也 汪氏克寛曰庄公是时畏齐之强不以杀父为雠方欲结齐好以为安故自主王姬之后今年防伐卫明年同狩又明年复防伐卫其雠齐之意畧无几防见于举动则非畏王命而不敢辞主昏之事实乃畏齐而不肯辞也比事以观而庄公防雠之罪不可揜矣】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集説【髙氏闶曰庄公与桓王同时王名林而公亦名林君臣同名也 汪氏克寛曰庄公也在位八年弟杵臼立是为宣公】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此书锡命之始】   公羊【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   谷梁【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胡传【啖助曰不称天王宠簒弑以渎三纲也春秋书王必称天所履者天位也所行者天道也所赏者天命也所刑者天讨也今桓公弑君簒国而王不能诛反追命之无天甚矣与葬成风引为夫人使妾并嫡无以异故其文一施之范乃以出居于郑来聘求车三事为证而谓非义之所存误矣】集説【何氏休曰礼有九锡一车马二衣服三乐则四朱户五纳陛六虎贲七弓矢八鈇钺九秬鬯皆所以劝善扶不能言命不言服者重命不重其财物周礼典命百里不过九命七十里不过七命五十里不过五命又曰死当加善諡不当加锡桓行实恶而追锡之尤悖天道故不称天王 范氏曰赏人于朝与人共之当召而锡也周礼大宗伯职曰王命诸侯则傧之是来受命 杜氏预曰荣叔周大夫荣氏叔字锡赐也追命桓公褒称其徳若昭七年王追命卫襄之比 孔氏颖逹曰公羊传曰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又诗唐风无衣之篇晋人为其君请命于天子之使以无衣为辞则王锡诸侯当有服也传称王锡晋惠公命受玉惰则王赐又有玉也但赐诸侯以玉者欲使执而朝觐所以合瑞今追命桓公若追命卫襄之比止应褒称其徳赐之防书或当有服以表尊卑不复合瑞未必有玉也释例曰天子锡命其详未闻诸侯或即位而见锡或歴年乃加锡或已薨而追锡鲁桓薨后见锡则亦卫襄之比也鲁文即位见锡则亦晋惠之比也鲁成八年齐灵二十三年乃见锡随恩所加得失存乎其事言存乎其事者观其锡之早晚知恩之厚薄观其人之善恶知事之得失故传不复显言其是非也 杨氏士勋曰九锡出礼纬文与周礼九命异案大宗伯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受则六命受官七命赐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其言与九锡不同明知异也白虎通云能安民者赐车马能富民者赐衣服能和民者赐乐则民众多者赐朱户能进善者赐纳陛能退恶者赐虎贲能诛有罪者赐鈇钺能征不显者赐弓矢孝道偹者赐秬鬯亦是有功特赐不闗九命之事也旧说觧九锡之命一曰舆马大辂戎辂各一马二也二曰衣服谓衮也三曰乐则谓轩县之乐也四曰朱户谓所居之室朱其户也五曰纳陛谓从中阶而升也六曰虎贲谓三百人也七曰弓矢彤玈之弓矢也八曰鈇钺谓大柯斧赐之专杀也九曰秬鬯谓赐秬鬯之酒盛以圭瓒之中以祭祀也又曰文公逾年而赐成公八年乃赐桓公死后追赐三者异时嫌不得相防故并皆发传此追命失礼最大故以甚言之 陆氏淳曰啖氏云不称天王宠簒弑以渎三纲言不能法天正道故去天字以贬之也 孙氏复曰赏所以劝善也罚所以惩恶也善不赏恶不罚天下所以乱也桓弑逆之人庄王生不能讨死又追锡之此庄王之为天子可知也 刘氏敞曰锡命者何命为诸侯也诸侯非受命则不成为君桓内弑其兄外不朝王终身不受非诸侯也故桓无王生不能讨死追命之非王义也故王无天桓无王王无天君子见法焉又曰王者之义必纯法天天道子善夺恶而无私者也今桓公簒君取国终不受命而王不能诛反追命之此无天法甚矣其失非小过小恶也 孙氏觉曰春秋书锡命者三三传诸儒论其礼皆不同杜预寻左氏之説则以谓桓公之命若今之哀防文公则锡以命圭合瑞为信若如其説则锡命之礼有不同矣然书之皆曰命无异文 髙氏闶曰礼诸侯嗣位三年丧毕以士服朝天子天子锡之黼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桓簒弑未尝入朝受命王命鲁主昏故追锡桓公以宠之鲁桓已葬矣因其私諡而锡之尤为非礼 胡氏寜曰王使聘桓者三死又追命大恶不讨而恩礼加焉谁不劝于为恶春秋弑君三十六岂无自而然哉 陈氏傅良曰桓王未葬则荣叔何以言使不可以三年无君 张氏洽曰庄公主王姬之昏故王宠嘉其父桓公已终而遣使锡之防命若昭七年王使成简公追命卫侯之比也桓弑隐在王法有贼杀其亲之罪乃司马九伐之所宜加王不能讨又以恶为善示以褒嘉故特去天而止书王也 季氏廉曰锡命例三庄王锡桓公宠簒弑也故不书天王以深责之文元年襄王锡文公成八年简王锡成公二公不朝又无敌忾之功遣使锡命之非正也然比之桓公则有间矣故仍书天亦以见王室之失礼也又曰锡命公羊注取礼纬説谷梁注亦引九锡文而疏曰九锡与周礼九命异胡氏于文元年传曰黻冕圭璧因其终丧入见而锡之车马衮黻因其嵗时来朝而锡之彤弓玈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然参之诸书平王命晋文侯以秬鬯弓矢虎贲宰孔赐齐侯受命赏服大辂龙旂九旒渠门赤旂襄王命晋文亦以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鏚钺秬鬯虎贲而已则古者防命之典亦不过如此何休范本得之但其所引出礼纬及白虎通则汉儒以汉法附防増益之也胡氏取礼及诗为证而分为三事葢诗人之词不过言其大槩其实有功亦可以赐车马黻冕也王命士防以黻冕是矣又考之左传文元年毛伯锡命注曰诸侯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庄二十七年惠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不言所命杜氏直谓命为侯伯以此观之则锡命有命辞有命物矣又或止有命辞而无命物亦未可知也有命辞有命物者如后世以玺书襃赏功臣増秩赐金是也止有命辞者如后世赐手诏襃美是也要之三传之说皆可通 汪氏克寛曰襄十四年灵王将昏于齐使刘定公锡齐侯命则此年锡桓公命亦因命鲁主王姬之昏而追锡其先君尔经传言锡命者八考之周制王命诸侯则大宗伯傧司几筵设王位黼扆而后内史作防命之未闻遣使就其国而锡命也蔡仲之命命之践诸侯之位也旅巢命因巢伯来朝而命之也文侯之命以其有功而锡之命也春秋之时天子不能以正礼制诸侯故皆遣使就其国而赐之命如僖十一年赐晋侯命文元年毛伯锡命则因始即位而锡之庄二十七年使召伯赐齐侯命成八年召伯赐命乃即位之久而后命之此年锡桓公命昭七年追命卫侯又皆既卒而追锡之惟僖二十八年晋文献俘朝王而王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则为晋侯受命而王之下劳其失尊又甚于遣使矣然文成虽不朝王毛伯召伯无贬直书而义见此年追命簒弑之人其恶尤大故王不称天以示非常之贬也】   王姬归于齐   公羊【何以书我主之也】   谷梁【为之中者归之也】   胡传【鲁主王姬之嫁旧矣在他公时常事不书此独书者以归于齐故也逆于京师筑馆于外而不书归于齐则无以见其罪之在也书归于齐而后防亲释怨之罪着矣春秋复雠之义明矣】集説【赵氏匡曰凡外女归皆以非常乃书两书王姬归皆非常讥与雠为昏主也 刘氏敞曰不言逆之何亲逆之也亲逆之则何为不言亲逆之常事不书有非常然后书又曰杜云不书逆公不与接非也若不与接则向者何得云虑其亲迎筑馆于外乎筑馆于外本虑其亲迎故避庙中相接尔非都不与接也 孙氏觉曰不书来逆者葢齐侯自来得礼亲迎常事不书齐与鲁为世雠而鲁主其昏又在衰绖之中也不书王姬之归无以见鲁之失礼而天王失命也 陈氏傅良曰王姬不书唯庄公之篇再书之曷为再书以庄公之于齐不可与相为礼也鲁有主王姬者矣莫悖于与齐昏是故特讥之春秋之书外女未有详于此者也书逆女书筑王姬之馆书归书卒皆以病庄公也 张氏洽曰王姬来而不书至别于鲁夫人也 吴氏曰书归于齐鲁旣主昏则同于内女也 李氏廉曰书王姬归齐二此年及十一年也此归襄公十一年归桓公】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此书迁之始 郱杜注在东莞临胊县东南今属山东青州府 鄑杜注都昌县西有訾城都昌今山东青州府昌邑县也有訾亭社在县西十里郚杜注在朱虚县东南今山东济南府安丘县西南六十里有郚城】   公羊【迁之者何取之也】   胡传【郱鄑郚者纪三邑也邑不言迁迁不言师其以师迁之者见纪民犹足与守而齐人强暴用大众以迫之为己属也凡书迁者自是而灭矣春秋兴灭国继絶世则迁国邑者不再贬而罪己见】集説【孔氏颖逹曰齐人迁此三邑非三邑之人自迁也故知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也 啖氏助曰公羊云曷为不言取为襄公讳也案取人邑非善事若为之讳是掩恶也谷梁曰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案下有纪侯大去其国明此时未迁故知是纪之三邑 刘氏敞曰郱鄑郚者何纪之邑也又曰谷梁曰纪国也郱鄑郚国也非也计齐一师必不能并迁两国又春秋自当分别以见灭两国之恶不当合之也 叶氏梦得曰迁邑不书此何以书葢纪自是亾矣为纪侯言也凡自迁者己欲也故书曰某迁于某人迁之者非己欲也故书曰某人迁某某师迁某以人迁者驱之以师迁者胁之凡迁之志皆恶也 薛氏季宣曰黄之盟才二年也今又迁纪三邑强暴之无忌惮甚矣 程氏迥曰土地人民尽有之曰取逐其人有其地曰迁髙氏闶曰纪与齐乃同姓之国况天子娶后于纪而王姬又归于齐岂无亲亲之爱今乃背黄之盟一举而迁三邑葢自是遂灭纪矣 吕氏大圭曰诸侯之国皆受之于天子其封域有定分人民有定居强者不可以力并诈者不可以诞取纪之土地人民受之于天子齐乌得而迁之哉纪之灭始于此圣人所以书师而深疾之也 家氏翁曰书师书迁言用大众廹而迁之耳公羊以为不言取为齐襄讳以其志在复雠也但此春秋所贬不为之讳 程氏端学曰邑者天子所封有故而迁民邑者天子之事也而诸侯僭之况非有罪而欲吞其国乎齐襄之恶大矣李氏廉曰经书迁人国邑三齐师迁郱鄑郚十年宋人迁宿闵二年齐人迁阳是也宿与阳皆国而郱鄑郚为纪邑迁宿迁阳皆书人而迁郱鄑郚书师此春秋特笔着齐之罪也】   【己庄王丑五年】二年【齐襄六年晋缗十三年卫惠八年黔牟四年蔡哀三年郑厉九年子仪二年曹庄十年陈宣公杵臼元年靖十二年宋庄十八年秦武六年楚武四十九年】   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集説【杜氏预曰鲁往防之故书】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于余丘杜注国名孔疏公谷皆以于余丘为邾之别邑左氏无传正以春秋之旨未有伐人之邑而不繋国者此无所繋故知是国释例注阙不知其处葢近鲁小国也】   公羊【于余丘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国之也曷为国之君存焉尔】   谷梁【国而曰伐于余丘邾之邑也其曰伐何也公子贵矣师重矣而敌人之邑公子病矣病公子所以讥乎公也其一曰君在而重之也】   胡传【案二传于余丘邾邑也国而曰伐此邑尔其曰伐何也志庆父之得兵权也庄公幼年即位首以庆父主兵卒致子般之祸于余丘法不当书圣人特书以志乱之所由为后戒也鲁在春秋中见弑者三君其贼未有不得鲁国之兵权者公子翚再为主将专防诸侯不出隠公之命仲遂擅兵两世入杞伐邾防师救郑三军服其威令之日久矣故翚弑隠公而写氏不能明其罪庆父弑子般而成季不能遏其恶公子遂杀恶及视而叔仲惠伯不能免其死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春秋所书为戒逺矣】集説【杜氏预曰庄公时年十五则庆父庄公庶兄孔氏颖逹曰庄公时年十五者以桓六年生至此二年为十五庄二十七年公羊传曰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庄公之母弟也释例曰经书公子庆父伐于余丘而公羊以为庄公母弟计其年嵗未能统军今推案传之上下羽父之弑隠公皆谘谋于桓公则桓已成人也桓以成人而弑隠即位乃娶于齐自应有长庶故氏曰孟此明证也氏曰孟氏传文实然而经称仲孙杜无明释葢庆父虽为庶长而以仲为字其后子孙以字为氏是以经书仲孙时人以其庶长称孟故传称孟孙也刘云庆父自称仲欲同于正适言已少次庄公为三家之长故以庄公为伯而自称仲 啖氏助曰前后未有邑言伐者故依杜氏旧説为国 许氏翰曰当庄公初鲁未有以胜齐则当休兵息民蓄徳修政以俟有间舍堂堂之雠国弗圗而用师伐于余丘知庄公之无志 程氏迥曰书伐国也公谷以为邾邑葢邾附庸 张氏洽曰庄公之立寝苫枕戈莫先于率一国以同雠于不义之齐舍是而命将帅师先有事于无罪之小国兵兴无名而庆父以尊属主兵使之得政以制一国之权军政之本既失而权移于下以成异日子般闵公之祸故详书以讥之 赵氏鹏飞曰溺伐卫则圣人贬其族庆父专圣人不去氏何也于以着孟氏之孽葢基于此不氏则无以见之故书曰公子 吴氏曰于发语辞犹曰于越 李氏廉曰一经书鲁大夫帅师伐国者九伐邾七伐莒一独于余丘以邑而书伐亦春秋特笔欲以啓问者察事情也 熊氏过曰庆父者庄公之庶兄本庶孟宜称孟不欲先庄公故自称仲若母弟然公羊遂指为母弟也 张氏溥曰于余丘杜云近鲁小国公谷则云邾别邑实不可考抑春秋所恶者不在于余丘之被伐而在庆父之帅师鲁弑君三贼皆由主兵而成故忧庆父者比之公子翚与仲遂也庆父杜云庄公庶兄公羊则云母弟母弟犹防少也庶兄则其年能制庄矣国君新立公子将兵或兄或弟宁有一可哉 陈氏际泰曰下阳曰灭余丘曰伐此必闗天下之大故者也故以为志庆父之得兵权也】   【案于余丘左氏无传公谷皆以为邾邑杜氏预独以为国详考经文伐人之邑未有不繋国者亦未有邑而书伐者则杜注为胜也公羊以庆父为庄公母弟杜氏以为庶兄然为弟则不当称孟为兄则不当称仲惟刘氏谓庆父欲同正适故以庄公为伯而自称仲理或然也要之经意所重者恶庆父之得兵权尔或国或邑或弟或兄皆非义所急故诸家并存而以张氏溥之説为正】   秋七月齐王姬卒   公羊【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录焉尔曷为录焉尔我主之也】   谷梁【为之者卒之也】   胡传【内女嫁为诸侯妻则书卒王姬何以书比内女为之服也故檀弓曰齐告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夫服称情而为之节者也庄公于齐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谓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也特卒王姬以着其罪】   集説【范氏曰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死则服之服之故书卒 杜氏预曰鲁为之主比之内女孔氏颖逹曰他国夫人之卒例皆不书惟鲁女为诸侯之妻书其卒尔王姬非是内女亦书其卒为比之内女故也 孙氏觉曰鲁与天王同姓天王之女下嫁诸侯者多鲁主之然而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之久王姬之归书之最偹者齐王姬也书之偹者所以见庄公之尽礼于仇雠而无恩于先君也罪之大则书之备恶之积不可掩也 张氏洽曰庄公舍不共戴天之雠而主齐夫人之昏知有齐而不知有父其罪可谓大矣故自逆王姬至此特书屡书辞繁而不杀以正其淟汨大伦诬灭天理之罪所谓婉而成章也 吴氏曰礼经本无为王姬服之礼庄公因齐之告丧特为之服以媚齐也 王氏樵曰周礼为王后齐衰觧之者曰诸侯为之不杖期固未闻主昏王女而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崩不见于经则当时诸侯于王后之防礼畧矣而顾为王姬服其重在齐而不在周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禚诸若反公作郜禚杜注齐地左传定九年齐侯致禚媚杏于卫杜注三邑皆齐西界据此当为齐鲁卫分界之地】   左传【书奸也】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妇人不言防言防非正也飨甚矣】   胡传【妇人无外事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防齐侯于禚是庄公不能防闲其母失子道也故赵匡曰姜氏齐侯之恶着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敎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下行哀戚之不至尔】集説【叶氏梦得曰前书公与夫人如齐不告至而见孙与丧俱至也今书孙于齐不告至而见防不敢告至也葢夫人无辞以见其宗庙矣 髙氏闶曰夫人称姓氏者贬不再也 吕氏大圭曰父母在则归宁葛覃称归宁父母是也殁则使卿宁楚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是也 家氏翁曰姜氏身负弑君未讨之诛甫除丧而往防其兄齐襄方有王姬伉俪之戚未逾时而出滛其妹此天下之大恶覆载之所不容圣人为是故于春秋聨书之比而诛之也 程氏端学曰案周礼司马九伐之法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齐襄之恶不容诛矣姜氏与弑而淫纵如此则庄公之不能齐家治国王法之不能行于天下举可见矣 黄氏泽曰天下后世为人子而使母至于是罪之大者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之末公父文伯之母防门而与康子言皆不逾阈祭悼子康子与焉胙不受彻爼不宴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夫季世俗薄而敬姜独能守礼而不违春秋备书文姜之行虽国恶不容讳其善善恶恶之心亦犹美敬姜之意乎 贺氏仲轼曰今日之防莫能禁之则前日之孙孰能迫之故知如齐者是姜氏之志而以为孙者春秋之文也 张氏溥曰元年三月夫人孙于齐二年十二月防齐侯于禚始且孙今则防矣作春秋者欲讳而不得矣】   乙酉宋公冯卒【冯皮冰反】   集説【髙氏闶曰观宋庄忮求败类则穆公之不以国与子有以知之矣】   【庚庄王寅六年】三年【齐襄七年晋缗十四年卫惠九年黔牟五年蔡哀四年郑厉十年子仪三年曹庄十一年陈宣二年靖十三年宋闵公防元年秦武七年楚武五十年】   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衞   左传【疾之也】   公羊【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谷梁【溺者何也公子溺也其不称公子何也恶其防仇雠而伐同姓故贬而名之也】   胡传【有父之雠而释怨其罪大矣况与合党兴师伐人国乎】   集説【孙氏复曰卫侯朔在齐故溺防师伐卫谋纳朔也 孙氏觉曰溺未命之大夫也无骇翚挟之类是也不曰帅师师少也防者外为志也伐者声其罪而行也 髙氏闶曰卫朔奔齐齐欲纳之然天王已絶朔而立公子黔牟为卫侯鲁輙兴兵防仇雠之人抗天子之命纳不义之君其罪大矣 薛氏季宣曰大雠不报而又与之出师舎其田而芸人之田庄公之谓矣溺不书帅师所将之兵少也 家氏翁曰谷梁曰防仇雠伐同姓名以贬之但春秋始年未赐族之大夫不皆有所贬防齐伐卫则贬也或曰纳朔非父志乎曰纳朔者父恶也不复父雠而成父恶不孝也 李氏廉曰考之三传左传则曰卫朔出奔二公子立黔牟何休据世本史记以为卫朔背叛出奔天子新立公子防范氏则以为齐受天子罪人为之兴师而鲁同之然则黔牟与留虽未知孰是而此时卫朔在齐齐欲纳之明矣齐党罪人固不足责而庄公新立寝苫枕戈莫先于率国人以同雠舎是不顾而二年伐于余丘三年伐卫又且同齐师以往此何心哉左氏疾之之说得之】   夏四月葬宋庄公   谷梁【月葬故也】   五月葬桓王   左传【缓也】   谷梁【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时也何必焉举天下而葬一人其义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独隂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尊者取尊称焉卑者取卑称焉其曰王者民之所归往也】   胡传【左氏曰缓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王崩至是葢七年矣先儒或言天子不志葬又以为不言葬者常也夫事孰有大于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死生终始之际人道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   集説【杜氏预曰以桓十五年崩七年乃葬 刘氏敞曰崩久矣曷为于此而葬慢也又曰公羊谷梁以为改葬非也若诚改葬应曰改葬如改卜之类矣今不言改非改葬也夫世衰礼废何事不有岂能必桓王前已葬哉固当据经文 髙氏闶曰平王崩求赙于诸侯然后克葬桓崩七年乃克葬者葢承诸侯背叛王师伤败之后力益不足矣夫以天下而葬一人安可缓也圣人书之以着天下臣子之罪若曰改葬则圣人明书之矣庄王以后王室益弱无有以缓葬书者而有速葬者抑以礼滋畧欤 薛氏季宣曰七年而葬闵王室之无臣子也 陈氏傅良曰防葬不书其人必有故也而后书其人文公使公子遂葬晋侯叔孙得臣葬襄王是均周晋也昭公使叔弓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是均周宋滕也均犹可也晋景公卒成公吊丧而定王不书葬楚康王卒襄公送葬而灵王不书葬不臣于周而诎于晋楚春秋讳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 张氏洽曰鲁遣微者往防故不书公如又不书卿大夫往而止记桓王之葬也同轨毕至之礼既不复行于是诸侯恶其害已而去其籍先王之丧礼仅得传于后世惟士丧既夕士虞耳可胜惜哉 陈氏深曰先书葬宋庄公合五月而葬之义后书葬桓王有乖七月而葬之义至于七年之久见诸侯葬不失时而天子之葬若此之缓则周之王臣与诸侯无君之罪自见于言外 俞氏皋曰凡天王之葬鲁防则书其不书者皆不防也 王氏元杰曰案礼未及期葬谓之不懐过期不葬谓之缓慢桓王七年之久经始书葬其缓慢可知当是时王纲不振诸侯无王蔑君臣之大伦惟强弱之是视天王之丧三不书崩则讣之不及也七不书葬则鲁不往防也至于晋楚之君防葬之行越日逾时何其待强国之厚而待王室之薄耶春秋谨而书之上以着王室之衰下以诛诸侯不臣之罪 李氏廉曰春秋十三王志葬者桓庄匡简景而已诸侯之不臣可知也又曰桓王以隠公三年立桓十五年而崩在位二十五年子庄王立越七年始葬考之传文惟桓十八年传曰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由此观之岂非王室有子仪黒肩之乱乎 张氏溥曰桓王崩七年乃克葬传者疑其太缓遂云改葬至春秋説云恒星不见夜明周人荣奢改葬桓王冡则近诞矣考之传文桓公十八年王室有子仪黒肩之乱因乱而缓葬其然欤然周室无人鲁不防葬不臣之慢见于天下矣】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反 酅杜注纪邑在齐国东安平县今山东青州府临淄县东有安平城又有酅亭】   左传【纪于是乎始判】   公羊【纪季者何纪侯之弟也何以不名贤也鲁子曰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   谷梁【酅纪之邑也入于齐者以酅事齐也入者内弗受也】   胡传【大夫不得用地公子不当去国盗地以下敌弃君以避患非人臣也故春秋之义私逃者必书奔有罪者必加贬今季不书奔则非窃地也不书名则非贬也诸侯兄弟贬则书名宋辰秦鍼之类是也不贬则书字蔡季许叔之类是也纪季所以不书奔者有纪侯之命矣所以不书名者天下无道强众相陵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伐屈己事齐请后五庙其亦不得已而为之者非其罪也所以无贬乎入云者难辞也】   集説【范氏曰雍曰纪国微弱齐将吞并纪季深覩存亾之机大惧社稷之倾故超然遐举以酅事齐庶嗣不冺宗庙永存春秋贤之故襃之以字齐受人之邑而灭人之国故于义不可受也 孔氏颖达曰释例曰齐侯郑伯诈朝于纪侯以袭之纪人大惧而谋难于鲁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齐遂逼之迁其三邑国有旦夕之危而不能自入为附庸故分季以酅使请事于齐大去之后季为附庸先祀不废社稷有奉季之力也故书字不书名书入不书叛也判分也传曰始分为纪侯大去张本也纪亾之后叔姬归于酅明为附庸犹得専酅故可归也以叔姬归酅知酅为附庸附庸之君虽无爵命而分地建国南面之主得立宗庙守祭祀 赵氏匡曰诸侯兄弟以国连字者蔡叔许叔纪季蔡季皆国而字之言与君一体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纪季以君之邑入于他国非人臣之行也不书曰叛原其有兄之命矣而又字之其意何也曰齐强国也其图纪也久矣天子不能正邻国莫能救辱身愈于絶祀降国愈于残民以酅事齐仁人之行矣故圣人善之 刘氏敞曰何以不曰纪侯之弟言以酅为附庸于齐也纪季曷为以酅为附庸于齐齐将灭纪纪侯以道事之则不得免焉因不忍鬪其民也逡巡有去志纪季用是以酅入于齐复五庙焉然则予之乎予之也字而不名入而不畔是予之也予之则其言入何难也何难焉尔析地以去国降志以事雠是非季之心也以宗国为寄矣又曰公羊以为贤纪季服罪故不名非也春秋所以不贬季为畔者以季受命于纪侯也若齐欲灭纪纪季不能同心守国専析其地以事雠敌外托服罪实私享其利者是春秋所恶也赵鞅入于晋阳以叛以无君命虽有功不除其恶假令季实服罪以存宗庙犹与赵鞅无君命等耳不得没其叛又称其字也又曰季见齐之必将灭纪故请先下齐以退敌兵存宗国春秋予之与鄫世子巫异鄫君举其国以仕鲁欲身去南面而就臣列是茍免而无廉耻者也况季公子耳以安君存国之故析地事雠又不可得然后援存亾继絶之义使宗庙血食百姓有奉后嗣复见叔姬归于酅是也可谓明于权矣 叶氏梦得曰邾快以漆闾丘来奔春秋书以叛使纪季而不告于纪侯虽以存纪与邾快何异夫惟纪季入齐而后纪侯可以去其国则纪季不失其为仁纪侯不失其为义是以纪季特书入纪侯特书去皆不以为奔焉 陈氏傅良曰纪侯在而季以酅入齐若以邑叛其称字纪侯意也齐襄自桓始年挟郑以圗纪黄之防鲁为之求成不得免焉迁郱鄑郚纪之不絶也如线季以酅入齐纪于是乎始判是分国以与之也齐人所欲者吾土地茍可以免纪者无不为也是纪侯意也是故称字不称字则疑于宋鱼石邾庶其张氏洽曰王政不行霸者未作强大吞并无道肆行小国不能校巽词下敌以存宗祀以先王之建国而听命于强暴春秋所以于季无讥焉书入以志其难盖闵之也 李氏防曰春秋书以地出奔者邾庶其莒年娄邾黒肱是也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着矣书大夫入于某者宋鱼石晋栾盈是也书地书复入而据邑叛君之罪见矣今季不书奔不书名所以别于二例也不书弟明非纪侯之薄也书入所以罪齐而闵季也原季之情免季之罪不使与其他公子去国者比耳故纪季之事谓之不贬则可谓之知权亦可知以贤而襃之则恐未可与微子适周例论也季氏本曰齐既迁纪郱鄑郚必欲尽得纪地故纪季虽止欲存酅而齐亦难之故曰入也存酅之请岂】   【无兴复之意惜其势衰力弱终不能振耳 张氏溥曰观叔姬归酅庶几善存宗庙矣春秋恶齐之暴伤鲁之弱不得已而贤纪季亦处小国之道乎】   【案以酅入齐纪季降志以存先祀也诸侯兄弟例称字纪季书季未尝襃也恕词焉耳恕季所以罪齐也当以胡传及李氏廉之说为正】   冬公次于滑【滑公谷作郎 滑杜注郑地在陈防襄邑县北今河南归徳府睢州有滑亭】左传【将防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   公羊【其言次于郎何刺欲救纪而后不能也】   谷梁【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   胡传【春秋纪兵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救而书次以次为讥次于滑讥之也鲁纪有昏姻之好当恤其患于齐有父之雠不共戴天茍能救纪抑齐一举而两善并矣见义不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恶故书公次于滑以讥之也或言夫子意在刺无王命若讥其怯懦则当襃其勇者春秋乃鼓乱之书为此言者误矣易于谦之六五则曰利用侵伐师之六四则曰左次无咎进退勇怯顾义如何耳岂可専以勇为鼓乱而不与乎】   集説【杜氏预曰凡兵未有所加所次则书之既书兵所加则不书其所次 孔氏颖逹曰释例曰凡师一宿为舎再宿为信过信为次此周公之典以详录师出入行止迟速因为之名也兵事尚速老师费财不可以久故春秋告命三日以上必记其次舎之与信不书者轻碎不以告也兵未有所加所次则书之以示迟速公次于滑师次于郎是也既书兵所加则不书其所次以事为宜非虚次诸久兵而不书次是也既书兵所加而又书次者义有取于次遂伐楚次于陉盟于牡丘遂次于匡是也所记或次在事前次以成事也或次在事后事成而次也皆随事实无义例也先儒又言次者皆善之辞释例曰叔孙救晋次于雍榆传曰礼者善其宗助盟主非以次为礼也齐桓公次于聂北救邢亦以存邢具其器用师人无私见善不在次也而贾氏皆即以为善次次之与否自是临时用兵之宜非礼之所素制也言非素制者非礼家制此名以为善号也 刘氏敞曰次者何止也曷为或以事书或不以事书以事书者止之以事者也不以事书者止之不以事者也君举于政师举于义止不以事者乱之道也 叶氏梦得曰有师次有公次何以或言师次或言公次君将不言师公次师亦在焉次非用师之道有伐而言次者有救而言次者有俟而言次者其出犹有名未有无事而言次君子以为轻用其身而妄动其众故内外之辞一施之 杜氏谔曰庄公惕然出师傥必行之则复雠救弱之义两存 髙氏闶曰但书次若无故而自出者焉 薛氏季宣曰书次不能为轻重也 张氏洽曰公欲闵纪之难而度其力终不能救故次师于滑将以郑之不防而辞于纪耳非实有救纪之心也彼于父之雠尚忘之而不圗岂真有心于存纪哉故书次见出师无名以深讥之 吴氏曰纪将亾矣以昏姻之故告急于鲁鲁庄不能自已故出次于滑将防郑伯为纪谋而祈哀乞怜于齐郑伯知齐之灭纪不可止也故辞而不防 俞氏皋曰次欲进而止也书公次君亲将也 李氏防曰庄之编书次者三此年次滑书公八年次郎书师三十年次成不书公书师甚矣庄之不竞于齐也君父死焉不能讨谋纪而齐灭纪及齐围郕而郕降于齐救鄣而鄣卒不免师出何名哉此救而不书救者不以救予公也书救则疑于聂北雍榆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兵次者十有三次于滑次于成次而欲救也师次于郎齐宋次于郎齐卫次五氏垂葭蕖蒢楚蔡次厥貉次而欲伐也悉以无名纪之皆所以示讥也今考次滑之后纪侯去国即及齐狩禚次成之后齐人降鄣即及齐遇鲁济不能救纪与鄣而无愤恨之心则是庄公佯为救患之虚声而实无志于救纪鄣也师次郎而卒有围郕之役齐宋次郎而随有乗丘之败齐卫三次楚蔡次厥貉而终有伐晋伐麇之举是其所以次者非有悔过班师之谋乃稔恶伺便之阶也救者不书其救讥其实不能救伐者遂书伐围者遂书围战者遂书败讥其不克悔过以迁善也若夫齐桓伐楚次陉晋悼伐郑次鄫则不忍残民其次为善如次聂北救邢次匡救徐救晋次雍榆虽曰缓于救患然比于欲救不能者亦有间矣 湛氏若水曰讥救难之不勇也】   【辛庄王郋七年】四年【齐襄八年晋缗十五年衞惠十年黔牟六年蔡哀五年郑厉十一年子仪四年曹庄十二年陈宣三年靖十四年宋闵二年秦武八年楚武五十一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享公谷作飨】   谷梁【飨甚矣飨齐侯所以病齐侯也】   胡传【享者两君之礼所以训恭俭也两君相见享于庙中礼也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非两君相见又去其国而享诸侯甚矣】   集説【孔氏颖逹曰郑康成仪礼注飨谓享太牢以饮賔则享是饮酒大礼与防小别而以享为防者言夫人与齐侯防而设享礼故书享齐侯也定十年夹谷之防称齐侯将享公孔丘拒之乃不果享是享者两君相见之礼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参讥之也公夫人齐侯皆失正也 孙氏觉曰春秋诸侯相见皆谓之防防者葢春秋之时诸侯相见以礼之名也简礼而防者谓之遇遇罪又重于防也二百四十二年之间未有言享者其因防而相享者亦不书以防为重则享不足校夫人无道而享齐侯亦因防而后享也然经不言防而言享者姜氏防齐侯又享之播恶于二国之内防已不可况享乎以享为重故书享也姜氏齐侯之恶不待贬絶而见矣为庄公者亦未免扵有罪也 叶氏梦得曰禚齐地言防则外为志焉祝丘鲁地盖齐侯来而我享之内为志也以禚视祝丘则地愈逼以会视享则礼愈厚盖庄公不能制其母而后夫人得以极其欲庄公亦已病矣髙氏闶曰礼姑姊妹已嫁而反兄弟不与同席而坐况用两居相见之礼乎 张氏洽曰假先王之礼为禽兽之行大乱之道也汉人有云淫乱之渐其变为簒文姜之行渎乱周公之礼鲁人习之三十余年卒至子般闵公荐弑而后止圣人作易以闲有家为家人之始垂训远矣 吕氏大圭曰前此甞会矣而未之享也今享矣又复如齐师矣人之为不善一纵之后如水方至莫知所极 吴氏澂曰古者饮食之礼有三享食燕也燕礼最轻盖主于饮酒而食物不盛食礼次之食物甚盛而不饮酒享礼最重饮酒如燕礼之多食物如食礼之备虽君大夫亦无行享食燕之礼于野者况妇人乎然此不足责也 汪氏克寛曰周官仪礼有天子诸侯大夫飨燕之礼而春秋于晋侯享齐侯宋公享晋侯楚子享公小邾子郯子来朝公与之宴公享宰周公范宣子享晋六卿于蒲圃俞华耦来公与之宴皆不书于策虽郑伯享王王享晋侯亦不书也而书夫人享齐侯则以其非礼也】   三月纪伯姬卒   谷梁【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卒之也】   集説【何氏休曰礼天子诸侯絶期大夫絶缌天子惟女之适二王后者诸侯惟女之为诸侯夫人者恩得申故卒之 范氏曰隐二年履緰所逆者礼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尊与己同则为之服大功九月变不服之例然则适大夫者不书卒 陈氏傅良曰内女为夫人书卒不书葬其不书卒者必有故也非有故而不卒者则不赴也 汪氏克寛曰内女为诸侯夫人者七惟纪伯姬宋伯姬志卒志葢闵纪之亡褒共姬之贤而详其本末也鄫季姬叔姬止书卒志其常也郯伯姬齐子叔姬不书卒被出不复其国非尊同之比也伯姬不书卒葢不赴也非夫人者七僖九年伯姬卒文十二年子叔姬卒许嫁称字比于尊同者也莒庆叔姬宋荡伯姬及妇齐髙固子叔姬则嫁大夫而不卒也若夫纪叔姬非夫人而书卒书葬则以其贤而特录之乃春秋之变例也】   附录左传【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薧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鬪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防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防】   【溠杜注溠水在义阳厥县西东南入郧水释例云卽漈水源出县北今在徳安府随州东南】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胡传【苏辙曰郑伯子仪也桓十五年书突出奔蔡忽归于郑是年九月突入于栎十七年高渠弥弑忽立子亹十八年齐襄公杀子亹郑人立子仪庄十四年突使傅瑕弑子仪而入则遇于垂者子仪也然则郑有二君可乎春秋有一国而二君者郑突与仪卫衎与剽是也突衎始终为君子仪君郑十有四年剽君卫十有一年皆能君者也故春秋因其实而君之然则孰与曰皆不与也突之入以簒衎之出以恶仪剽虽国人所立而突衎在焉非所以为安也故四人者春秋莫适与也皆不没其实耳君子不幸而处此如子臧季札可也不如是则乱不止爲此说者善矣然而郑伯实厉公也非子仪也】   集説【许氏翰曰齐与陈郑遇垂盖谋取纪是以纪侯见难而去也 高氏闶曰或以此郑伯为子仪非也忽世子出奔犹不得称子其复归犹不得称爵子仪乘间得立其为君微矣岂敢轻去国都而与诸侯会乎故知此郑伯卽突也高渠弥弑忽立子亹齐人杀子亹立子仪春秋皆没而不书以突为郑伯故也 胡氏宁曰蘓子由以郑伯为子仪谓春秋有一国二君其说辩其理通善发春秋之意然而郑伯实厉公终始能君故不没其实非与之也惟不没其实故出奔入栎会垂皆书其爵惟非与之也故归郑奔蔡入栎皆书其名春秋于世子忽犹不书爵况子仪之防者乎 汪氏克寛曰不期而会曰遇春秋诸侯私为之约乃用不期而会之礼书之所以讥之也况以三国之君相会亦此于不期而遇其爲简慢诡谲益可以见矣 卓氏尔康曰垂之遇赵子尝谓郑要陈遇齐请存纪社稷然突方居栎岂能谋纪高抑崇言齐恐陈郑救纪故结二国之欢夫齐何畏于陈郑陈郑又去纪最远亦何能救纪者而至于宋卫之间为遇哉此疑郑突求释援纪之怨于齐假陈以为介绍也】   【案高氏闶谓亹仪之立经没而不书断以郑伯为突依经立义持论甚正或以为子仪者非也】   纪侯大去其国   左传【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公羊【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   谷梁【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辞也言民之从者四年而后毕也纪侯贤而齐侯灭之不言灭而曰大去其国者不使小人加乎君子】   胡传【凡大阅大雩大搜而谓之大者讥其僭也大无者志仓廪之竭也大去者土地人民仪章器物悉委置之而不顾也或曰以争国为小而不为以去国为大而为之者也夫守天子之土疆承先祖之祭祀义莫重焉委而去之无贬欤曰有国家者以义言之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则当效死而弗去以道言之不以其所以养人者害人亦可以去而不守于斯二者顾所择如何耳然则拟诸太王去邠之事可以无愧矣曰太王去邠从之者如归市纪侯去国日以防灭则何太王之可拟哉故圣人与其不争而去而不与其去而不存与其不争而去是以异于失地之君而不名不与其去而不存是故书叔姬归酅而不录纪侯之卒眀其为君之末矣】   集説【范氏甯曰不曰灭而曰大去其国盖抑无道之强以优有道之弱若进止在已非齐所得灭也杜氏预曰以国与季季奉社稷故不言灭不见迫逐故不言奔大去者不反之辞 孔氏颖逹曰传称】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是徃年分酅与之纪国犹在今则全以纪与之故云以国与季十二年叔姬归于酅则纪季虽全得纪国亦不移就纪都纪之宗庙社稷皆迁之于酅承祀如本故为不灭虽云国祚不灭其实为齐所呑纪之器物财贿亦应为齐得成二年传称纪甗玉磬目之以纪得非灭纪所得也 陆氏淳曰赵氏云失国而曰大去何也纪侯贤而无罪怙力者并之故力不足者君子不咎之也不曰出奔所以防纪恶齐也不书灭不絶其祀也 刘氏敞曰大去其国者何出奔不复出奔不复则其曰大去其国何不使纪侯有奔之名也曷为不使纪侯有奔之名纪侯者仁人也不以所用养人者害人然则纪灭乎纪灭矣灭则其不言灭何以其未至乎灭而去也又曰公羊以谓灭也不言灭为襄公讳也非也文称纪侯大去何以谓之灭乎蔡侯弑父恶莫大焉楚子讨之书曰楚子虔诱蔡侯般者固恶其懐恶而讨不义也纪侯九世之恶不深于蔡般齐襄懐恶而讨不义不减于楚子而春秋深抑纪侯以难明之事専信齐侯以一偏之辞何哉且烹哀公者王也非纪侯也纪侯有罪罪在谮人不在烹人何灭纪以为贤哉以辩持之以曲通之公羊之义固胜以道观之以义推之公羊之义未有一可也 蘓氏辙曰公羊曰为齐襄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雠也齐哀公烹于周纪侯谮之于是九世矣世盖有复九世之雠者乎襄公非志于复雠者也虽或以是为名春秋从而信之可乎 胡氏寕曰伊川先生以大者纪侯之名罪其不能死社稷也吾恐纪侯以争国为小而不为以去国为大而为之也纪侯为齐所逼虽其夫人在殡而不顾必不以仪章器物自随欲假诸侯之礼以为重也其贤于争地以战杀人盈野者逺矣故不去其爵不书其名而曰大去其国 陈氏傅良曰诸侯去国恒书奔此其不书奔何不以奔罪加纪侯也其不以奔罪加纪侯何罪齐也黄之防鲁为之求成不得免焉迁郱鄑郚纪之不絶如线也纪季以酅入于齐犹不得免焉则有去而已矣失国如纪侯庶防有辞焉故不以奔罪加纪侯也然则何以罪齐书曰纪侯大去其国未知纪之自亡与人之亡之与曰齐侯葬纪伯姬则齐亡之也 张氏洽曰自桓之五年书齐郑如纪以至荘元年三年凡闗纪之存亡者一一备书纪侯图存不获团强暴之陵迫委宗庙于其弟而去之故特书大去而不曰出奔所以责强暴闵小弱而寓兴灭继絶之志也 陈氏深曰纪为齐所迫未尝不谋保其国或防盟或防战来朝于鲁结昏于周其用心至矣其如鲁虽亲不能为之援周虽尊不能为之保齐襄呑噬之志未已既迁纪之三邑纪侯又使其季以邑入齐为附庸以存宗祀而齐侯方且遇陈郑以谋于垂纪侯知其力不能抗又不能下齐故大去其国以避齐难圣人以其无所失道廹于强暴不争而去异乎失地之君而不名也 李氏廉曰大去之説左氏谷梁畧同惟公羊以为春秋大齐之复雠何氏注曰齐侯谓死为吉者复雠以死败为荣也此语甚善但以论鲁荘之复雠则可以论齐襄之复雠则不可盖敌恵敌怨不在后嗣故胡氏以为传者借此以深罪鲁荘之不能复雠耳 汪氏克宽曰大去者如荀偃云大还妇人见絶于夫家为大归盖凡可欲之物尽弃不頋徃而不返也 邵氏寳曰大去曷归乎是时纪亡矣告者谁欤是故弗详所如也】   【案纪侯失国书爵书去説者以为悯纪而罪齐其义甚正公羊谓齐襄复雠故讳之而不书灭非春秋之旨也齐襄志在并纪肆行侵逼虽以王命临之悍然不頋此王法之所必诛者而何以为之讳乎】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公羊【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隐尔其国亡矣徒葬于齐尔】   胡传【葬纪伯姬不称齐人而目其君者见齐襄迫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葬然后襄公之罪着矣或曰葬之礼也而以为着其罪何也弑鲁君灭其昏姻之国而葬其女是犹加刅于人以手抚之也而可以为礼乎斥言齐侯贱之也或曰恶其诈也如纪似礼存季似义葬伯姬似仁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苖也】   集説【杜氏预曰纪季入酅为齐附庸而纪侯大去其国齐侯摄伯姬之防而以纪国夫人礼葬之孔氏颖达曰虽为齐侯所葬亦由鲁徃防之故书不书諡者亡国之妇夫妻皆降莫与之諡 啖氏助曰内女之葬不书书者皆非常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葬者臣子之事非由邻国也齐侯恃其强大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谓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 孙氏复曰纪侯大去其国纪无臣子故齐侯葬纪伯姬齐侯不道逐纪侯而葬伯姬生者逐之死者葬之甚矣齐侯之诈也 刘氏敞曰灭国不葬纪已灭矣其言葬纪伯姬何以齐侯之葬之着焉也齐侯灭纪则曷为葬其夫人为説也葬臣子之事也斥言齐侯而葬伯姬甚贱之也然则其为説奈何曰逐人之君而取其国为非所为以求媚説者也又曰谷梁曰吾女也失国故隠而葬之非也若但云葬纪伯姬者如谷梁説可矣今曰齐侯葬纪伯姬此非常文也此其重在齐侯不在吾女甚明 杜氏谔曰春秋之世法度无所禀强暴者恣其贪危亡者无所托纪为齐所灭而伯姬为齐所葬圣人书之恶齐而悯纪也髙氏闶曰鲁实伯姬父母之国既不能救其国恤其丧反使齐侯假以为名圣人以此罪鲁文见乎此而起义在彼也 胡氏寕曰上书齐师迁纪郱鄑郚又书纪季以酅入于齐又书齐侯郑伯遇于垂下书齐侯葬纪伯姬灭纪之罪着矣 吕氏祖谦曰内女不书葬而书葬者三宋共姬纪伯姬与叔姬皆非常也 汪氏克寛曰书曰齐人则疑齐之微者徃纪防葬掲齐侯之爵则知齐襄躬造纪之国都迫逐其君而徒葬其夫人以示恩也 湛氏若水曰灭纪者齐也纪有伯姬之防而灭之者亦齐也使其防之无所归而于我殡者亦齐也书之而齐侯之罪益着矣】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公谷作郜】   公羊【公曷为与微者狩齐侯也齐侯则其称人何讳与雠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为独于此焉讥于雠者将壹讥而已故择其重而讥焉莫重乎其与雠狩也于雠者则曷为将壹讥而已雠者无时焉可与通通则为大讥不可胜讥故将壹讥而已其余从同同】   谷梁【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敌所以卑公也何为卑公也不复雠而怨不释刺释怨也】胡传【谷梁子曰刺释怨也父母之雠不共戴天兄弟之雠不与同国九族之雠不同乡党朋友之雠不同市朝今庄公与齐侯不共戴天则无时焉可通也而与之狩是忘亲释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驰骋田猎其为乐下主乎已一为干豆其事上主乎宗庙以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变矣故齐侯称人而鲁公书及以着其罪】   集説【王氏葆曰公及之狩志在公也 髙氏闶曰齐人齐侯贬人也齐侯自元年以来见经者数矣前欲着其宣滛而无忌惮不可云齐人因与公狩始得一贬也狩以奉祭祀与人共之且不可况其亲之雠乎不没公而书及以深罪之 薛氏季宣曰齐侯书人隐辞也不忍公之与雠防猎也何以知其为齐之君曰防猎游田之事也游田微者则君何为与之防防之非微者也 吴氏澂曰于本国而非狩地且讥况越境而与雠人狩于彼国之地乎禚卽二年姜氏与齐侯所防之地也庄公于是乎无羞恶之心矣汪氏克寛曰公羊记柯之盟将防公谓曹子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自伤与齐为雠不能复也然则】   【禚之狩盍亦兴念及此耶】   【壬庄王辰八年】五年【齐襄九年晋缗十六年衞惠十一年黔牟七年蔡哀六年郑厉十二年子仪五年曹庄十三年陈宣四年靖十五年宋闵三年秦武九年楚文王熊赀元年】   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谷梁【师而曰如众也妇人旣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胡传【师者众多之地案齐诗载驱刺襄公无礼义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滛之诗也其三章曰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翺翔彭彭者多貌也其四章曰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遨儦儦者众貌也曰防曰享犹为之名也至是如齐师羞恶之心亡矣夫人之行不可复制矣春秋书此以戒后世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之意也】   集説【孔氏頴逹曰于时齐无征伐之事不知师在何处盖齐侯疆理纪地有师在纪杜云书奸奸发夫人当向纪地从之不言防者往其军内就齐侯耳不行防礼 孙氏觉曰姜氏防齐侯之恶春秋皆据实书之传信后人也或防或享或如师一时之迹不侔而为行之恶则一 王氏葆曰齐侯数出防滛以其无名乃兴师而出托以侵伐之事文姜于是防之前此防禚享祝丘皆歴日而返故书月至此歴月而返故止书时 髙氏闶曰不言地者师之次止无常也】   秋郳黎来来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犂 郳杜注附庸国也东海昌虑县东北有郳城今昌虑城在兖州府滕县东南六十里郳城在县东六里】   左传【名未王命也】   公羊【倪者何小邾娄也小邾娄则曷为谓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黎来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国也】谷梁【郳国也黎来微国之君未爵命者也】   胡传【郳国也黎来名也能修朝礼故特书曰朝其后王命以为小邾子盖于此已能自进于礼矣】集説【董氏仲舒曰附庸字者方三十里名者方二十里 孔氏颖达曰郳之上世出于邾国谱云小邾邾挟之后也夷父顔有功于周其子友别封为附庸居于郳曾孙黎来始见春秋数从齐桓尊周室王命为小邾子 孙氏复曰附庸之君例书字二十三年萧叔朝公是也此名者以其土地微陋其礼不足贱之也 刘氏敞曰郳者何小邾也小邾则曷为谓之郳未成国谓之郳旣成国谓之小邾 王氏葆曰郳邾之别郳国小故与介同称郳犹有礼介又不可以语此故介止言来而郳则兼曰朝 张氏洽曰案宋仲几云滕薛郳吾役也则郳盖宋之附庸而不得与邾仪父同称字者临江刘氏以为未成国谓之郳其或然欤 李氏亷曰郳以僖七年书小邾子其来朝五此年及僖七襄七昭三昭十七年也其后服役于宋 湛氏若水曰凡不朝王而私相朝防者皆非之此何以取之曰已朝王也史未之传耳观王命以为小邾可见其朝矣】   【案郳黎来书名三传说同胡传别自立义比于介葛卢揆以宋仲几语不合故从删节】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左传【冬伐衞纳惠公也】   公羊【此伐衞何纳朔也曷为不言纳衞侯朔辟王也】   谷梁【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也逆天王之命也】   胡传【桓公十六年衞侯朔出奔齐经书其名者以王命絶之也又党有罪以纳之故贬而称人】集説【孙氏复曰此诸侯伐衞纳朔也不言纳朔者不与诸侯伐衞纳朔也朔行恶甚国人逐之奔齐故天子不使反衞明年王人子突救衞是也公与诸侯连兵不顾王命伐衞纳朔故贬诸侯曰某人人诸侯则公之恶从可是矣 刘氏敞曰不言纳衞侯朔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有其实者居其名无其实者不得居其名有其名者享其功无其名者不得享其功纳朔非正也纳朔何以非正天子命黔牟矣 苏氏辙曰不言纳将言朔之入故也朔以杀二兄为罪而诸侯纳之言纳则罪在纳者而入者幸矣言入则罪在入者而纳者亦未免也成十八年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言复入而不言纳亦犹是也 程子曰诸国称人违抗王命也贬诸侯则鲁在其中矣 王氏葆曰不言公则若内之微者亦不足以见四国称人之为君也 陈氏傅良曰不言纳以朔入为重也入不言纳是故伐郑纳突伐衞纳朔书入而已矣 吴氏澂曰三年齐师防鲁伐衞以纳朔而不克纳故今又防四国之兵以纳之也汪氏克寛曰成二年蜀之盟人诸国之大夫亦所以人公也文九年救郑人赵盾华孔亦所以人公子】   【遂也 金氏贤曰衞朔杀二兄而自立逆王召而不往罪大恶极莫此为甚天王废之正也朔奔国人立其羣公子黔牟亦正也齐人以朔之在齐也乃违王命约五国以攻黔牟纳衞朔果何义耶王人子突帅师御朔以救衞亦正也五国乃败子突之师纳乱逆之贼卒使子突之师不胜王室之义不张黔牟以放泄职以死其无君之罪助乱之恶可胜诛哉故皆贬而称人鲁独称公者臣子之词也】   【案衞朔得罪于王而齐襄防诸侯以纳之无王甚矣故春秋皆书人以贬之或以为诸侯非自行实是微者恐未足据盖齐襄志在纳朔桓十六年为黄之防庄三年又与鲁防伐今则兴师大举纠集五国以抗拒王命必欲纳朔而后己也安见其不自行乎】   【癸庄王巳九年】六年【齐襄十年晋缗十七年衞惠十二年黔牟八年蔡哀七年郑厉十三年子仪六年曹庄十四年陈宣五年靖十六年宋闵四年秦武十年楚文二年】   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正月公谷作三月 书救始此】   左传【六年春王人救衞】   公羊【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贵也贵则其称人何系诸人也曷为系诸人王人尔】谷梁【王人卑者也称名贵之也善救衞也救者善则伐者不正矣】   胡传【王人微者子突其字也以下士之微超从大夫之例而书字者襃救衞也朔防其兄使至于死罪固大矣然其父所立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旧恶而废之可也又借诸侯之力抗王命以入国是故四国之君贬而称人王人之微嘉而书字或曰子突王之子弟也用兵大事而委诸子弟使无成功故书人以讥之必若此言是春秋以成败论事而不计理也使诸侯茍顾逆顺之理子突虽微自足以申王命矣彼旣肆行莫之顾也虽天子亲临将有请从如祝聃者况其下乎子突不胜五国使之得入也其亦不幸焉尔矣幸不幸命也守义循理者法也君子行法以俟命故其襃贬如此】   集説【杜氏预曰王人王之微官也虽官卑而见授以大事故称人而又称字 范氏甯曰徐干曰王人者卑者之称也当直称王人而已今以其能奉天子之命救衞而拒诸侯故加名以贵之僖八年公防王人齐侯是卑者之常称 孔氏颖达曰昭十二年传称叔孙昭子三命逾父兄则昭子之父叔孙豹再命也再命而名见于经知诸侯之卿再命三命皆书名一命乃称人诸侯之臣旣然则王朝之臣亦然周礼王之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故杜以为刘夏石尚称名氏者上士中士也称王人者下士也僖八年公羊传曰王人微者知此王人亦微者故云王人王之微官也春秋之世二字而子在上者皆是字故知子突是字救衞必以师救而文不称师于例为将卑师少以卑官而帅少师救衞不能使衞侯不入是无功也无功而称字者以朔旣防构取国而又不能于民王意卽定黔牟不欲使朔得入故遣师救之子突虽则官卑防王授以大事故称人而又称字贵王人所以责诸侯也 杨氏士勋曰王者有伐无救而云善者朔叛逆王命天子废之立其嗣子而遣师往救有存诸侯之功故曰善不可以太平之法格之啖氏助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患皆为美也考其书法之不同则轻重之权衡见矣王人子突救衞为】   【书救之始吴救陈为春秋之终世变又可知矣 刘氏敞曰王人者何微者也子突者何字也曷为字贵之也曷为贵之以其任之重贵之也任之重则曷为贵之诸侯乱命纳衞侯朔君子曰子突见正焉又曰子突讨则不能服救则不能定春秋曷为贵之曰天下方无道贱夺贵少陵长天子不能禁者凡以纪纲失而赏罚不明也幸而发愤赫然以诛衞为事而诸侯成同类党同行沮逆天子之命前虽贬之称人未足以效王所为之是也故复托正于子突子突正则王正矣 程子曰王人微者例不书字子突救衞而字之善之也善子突则善王命也 陈氏傅良曰自伐郑以来王师不书其书救衞何救衞无功也救衞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昔者王尝以一军命曲沃伯为晋侯诗人美之而经不书以为天子宜废置诸侯也天子而犹得废置诸侯春秋可以无作而朔终以自立故曰救衞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 张氏洽曰救衞者奉天王之命以存黔牟而拒朔也朔搆兄簒国天讨之所当加而子突能奉王命以救之春秋一经王旅之出而合司马九伐之法者惟此一事所以虽微者帅师而书字以襃之也 家氏翁曰诸侯有国虽受之于父而其父若祖实受之于王故诸侯世子之立必禀于王或无嫡嗣以庶子为嗣亦必王命之而后得继承于其国朔谮杀其兄而簒居其位旋为国人所逐二传谓朔实得罪于王以奔黔牟之立尝请命于王而王许之立矣今五国悖义乱常败王师而纳朔于衞是之谓逆春秋人五国而尊王人所以正五国无王之戮而衞朔之罪亦无所逃矣 李氏亷曰通经书王人三胡氏曰王朝下士书人故救衞之王人与盟洮之王人皆下士也但救衞为义事则特书字盟洮不过奉命而出则但序公侯之上以尊王命耳至于翟泉之王人左氏以为王子虎则本非下士但春秋贬之而同于下士之例此变文也又曰通经书救二十三】   【案左氏以子突为字徐干本谷梁以子突为名名字虽殊其以为襃救衞则一也孔氏颖达谓二字而子在上者皆是字于理为近先儒多从之故当主左氏而谷梁及徐干之说亦附见焉或以名字非襃贬所在则恐非经意程子固亦以书字为襃也】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左传【夏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   公羊【衞侯朔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犯命也其言入何簒辞也】   谷梁【其不言伐衞纳朔何也不逆天王之命也入者内弗受也何用弗受也为以王命絶之也朔之名恶也朔入逆则出顺矣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   胡传【入有二义一难词也一逆词也朔借诸侯之力连五国之师距王官之微者以复归于衞其势宜无难矣而书入者逆王命也春秋大义在于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而不拘大人世及之礼虽以正取国未之贵也况杀其兄又逆王命乎故衞朔书名书入以着其恶王人书字书救以着其善外则诸侯书人内则庄公书至而春秋之情见矣】   集説【孔氏颖达曰凡诸侯外纳有三一者以言语告请得入蔡季归于蔡是也二者兴师送入其国楚人围成纳顿子于顿是也三者所纳之君别在他国而诸侯师伐彼国令其得入今公及诸侯伐衞是也 孙氏复曰衞侯朔得入于衞天子之威命尽矣公与诸侯之罪不容诛矣故言伐言救言入以着其恶 刘氏敞曰何以名絶曷为絶杀世子伋簒公子黔牟入者何逆辞也又曰传曰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非也王人子突救衞春秋贵之则是黔牟王所欲立也簒王所立朔则有罪今朔不见贬而黔牟顾先防恶岂春秋意哉又曰朔故尝有国矣入而不言复者不与复之意也为诸侯受之君君所不命而自取之虽有邻国之助大乱之道也为此乃非所以复也 张氏洽曰名之又书入与郑伯突同簒逆之罪 李氏亷曰春秋书奔君复国皆称复归郑世子忽衞侯郑衞侯衎皆与其复也衎初入夷仪不称归未得国也独衞侯朔之入衞与郑伯突入栎同文故谷梁曰簒辞也然春秋于诸侯继世有父命则得书即位齐景公逐阳生而立孺子荼与衞宣之杀伋夀而立朔一也陈乞之迎阳生与泄立黔牟一也春秋以陈乞君荼而阳生书入说者谓荼有父命则朔独无父命乎由是观之则虽有父命而乱伦失正又当以君命为重矣 邵氏寳曰于衞朔见君命之重于齐荼见父命之重】   秋公至自伐衞   公羊【曷为或言致防或言致伐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衞侯朔入于衞何以致伐不敢胜天子也】谷梁【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不致则无用见公之恶事之成也】   集説【苏氏辙曰朔入而公至虽不言纳而公之罪亦明矣 张氏洽曰书至盖公至自唐之意王诛若行齐鲁宋衞皆当诛故书至以危之也 家氏翁曰出而至必告于庙礼也今公辅朔之簒而纳之于衞又败王师以归一举而二罪从之将何辞以告书至自伐衞不与其至也 吴氏澂曰庄之出十有九其致者五讥也不致者十有四常事不书 汪氏克寛曰师出经年黩武以抗王师考其时而恶自着】   螟   冬齐人来归衞俘【俘公谷作寳】   左传【齐人来归衞寳文姜请之也】   公羊【此衞寳也则齐人曷为来归之衞人归之也衞人归之则其称齐人何让乎我也其让乎我奈何齐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鲁侯之力也】   谷梁【以齐首之分恶于齐也使之如下齐而来我然恶战则杀矣】   胡传【俘者二传以为寳案商书称遂伐三朡俘厥寳玉则俘者正文也寳者释辞也言齐归衞寳则知四国皆受朔之赂矣春秋特书此事结正诸侯之罪也夫以弟弑兄臣弑君簒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人理所不容矣彼诸侯者岂其弗察而援之甚力则未有以验其丧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书齐人归寳然后知其有欲货之心而后动于恶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徇于货寳贿赂公行使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懐利以相与不至于簒弑夺攘则不厌也春秋书此结正诸侯之罪垂戒明矣】   集説【孙氏复曰此衞寳也其言齐人归之者齐本主兵伐衞故衞寳先入于齐齐人归之鲁人受之其恶一也 刘氏敞曰衞寳者何衞之寳也古者分同姓以寳玉展亲分异姓以逺方之职贡使无忘服此衞之寳则齐人曷为来归之齐以不义取之衞以不义失之公之纳朔也力故齐人归于我也又曰郜之鼎虽在宋犹谓之郜鼎衞之寳虽在齐犹谓之衞寳尊天子之命贵先祖之守也天子所命先祖所守而防之犹防其土也茍防其土则奚君矣 髙氏闶曰朔之奔齐侯容之其入也齐侯连诸侯纳之故以寳赂齐而齐以分于四国焉故主齐言之而曰来归衞寳则同党之罪各有所归而齐为首恶 胡氏铨曰诸侯逆王而纳朔志乃在于卫俘盖志于利则叛其君矣春秋书齐人归俘以见诸侯之逆王命盖本志于利也 家氏翁曰桓庄二公皆党簒逆以要厚赂宋之鼎卫之寳其事之尤著者也 李氏亷曰春秋严贿赂之祸鲁齐陈郑之立督也以郜鼎也鲁齐宋陈蔡之纳朔也以卫宝也晋平公以十一国防夷仪而与崔抒成也以宗器乐器也是三役者皆定簒弑也春秋于郜鼎书取蔽罪于鲁也于卫俘书来归首恶于齐也重邱之盟书同以同情罪伯主及诸侯则不必书所赂矣】   附録左传【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齐其及图之乎图之此为时矣邓侯曰人将不食吾余对曰若不从三臣抑社稷实不血食而君焉取余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甲庄王午十年】七年【齐襄十一年晋缗十八年衞惠十三年蔡哀八年郑厉十四年子仪七年曹庄十五年陈宣六年靖十七年宋闵五年秦武十一年楚文三年】   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   左传【文姜防齐侯于防齐志也】   谷梁【妇人不防防非正也】   集説【杜氏预曰文姜数与齐侯防至齐地则奸夫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 黄氏震曰岷隐曰春防于防犹鲁地也冬防于谷则齐地也一歳再防稔恶已极无知之祸行且及矣 陈氏深曰师氏曰凡夫人与齐侯防享一一书之而不遗所以着其已甚也】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辛卯夜谷夜作昔见音现陨于闵反公作霣凡霣字后同】   左传【恒星不见夜明也】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胡传【恒星者列星也如两者言众也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动于上前此者五国连衡旅拒王命后此者桓文更覇政归盟主而王室遂虚其为法度废絶威信凌迟之象着矣】   集説【何氏休曰列星天之常宿分守度周之四月夏之二月昏参伐狼注之宿当见参伐主斩艾立义狼注主持衡平也皆灭者法度废絶威信凌迟之象 杜氏预曰日光不匿恒星不见而云夜中者以水漏知之 孔氏颖达曰夜者自昏至旦之总名但此经下言夜中则此言夜者夜未至中谓初昏之后耳非竟夜不见星也谷梁夜作昔传曰日入至于星出谓之昔不见者可以见也必如彼言星出以前名之曰昔则名昔之时法当未有星矣何怪其不见而书为异也明经所言夜者夜昏之后星应见之时而不见耳公羊传曰恒星者何列星也言天官列宿常见之星也于时周之四月则夏之仲春月令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郑康成云弧在舆鬼南则于时南方之星尽当列见谓常见之星者谓南方星也又曰漏者昼夜百刻于时春分之月夜当五十刻二十五刻而夜半也 啖氏助曰星陨如雨谓奔流者众如雨之多李陵云谋臣如雨皆言多耳 孙氏复曰恒星星之常见者也常见而不见此异之大者陨坠也夜中星陨如雨谓陨坠者众也 刘氏敞曰如雨者言众多不可为数也左氏云与雨偕也非也谷梁注以如犹而也言星陨且雨也亦非也春秋记星陨为异耳夜中而雨何足记乎谷梁云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以言雨螽可也以言雨雪则何着于上之有又曰着于下不见于上谓之陨以言陨石可也以言星陨则何不见于上之有公羊説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陨如雨此妄语也若实尺而复无为不书 苏氏辙曰星陨如雨众也案歴代天文志记众星同陨者以为星陨如雨盖无足怪也 朱子曰日见于昼星明于夜天道常理今夜有日光常星不见此隂不隂阳不阳君不君臣不臣之应也 张氏洽曰盖王运将终而伯綂方作之祥自此尧舜禹汤文武之纪纲法度扫灭殆尽矣 吴氏澂曰恒星谓有名之经星星谓无名之众星夜无日光则暗而星见昼有日光则明而星不见恒星不见者夜明如昼故也大星之常见者不见则小星之无名者亦无也陨谓自天而陨也 李氏亷曰经书星陨陨石陨霜于陨字有先后之异者盖星在天有象先见星而后见其陨石与霜皆陨而后见也 汪氏克寛曰经星没而不见乃天地常经泯灭之象众星奔流乃诸侯放恣互相凌驾之证也是时王纲废弛列国争衡故天变应之经书星变者四皆变之大者也】   【案星陨如雨言其陨之多也三传之说俱有未协刘氏敞皆驳之其义甚精】   秋大水无麦苖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髙下有水灾曰大水麦苖同时也】   胡传【书大水畏天灾也无麦苖重民命也畏天灾重民命见王者之心矣忽天灾而不惧轻民命而不图国之亡无日矣春秋所以谨之也】   集说【孙氏复曰水不润下麦与禾黍之苖同时而死故曰无麦苖非谓一灾不书伤及二谷乃书也案伤一谷亦书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是也此圣人指其所灾而实录耳 刘氏敞曰曷为先言麦而后言苖麦苖同时麦成而先败也何以书记灾也又曰左氏曰不害嘉谷也非也大水无麦苖此圣人为记灾而书耳言其不害嘉谷何益于教乎且隐元年例曰凡物不为灾不书今不害嘉谷是水不为灾也水不为灾不应书大水也大水矣无麦苖矣而犹谓不害嘉谷罔也又曰公羊云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苖非也若春秋一灾不书岂爱民之谓乎 杜氏谔曰洪范八政食为之先一谷不登礼谓之歉荘公不徳屡致灾异此年大水麦苖见害圣人录之以示忧民之教俾后世人君以重民命为心也 孙氏觉曰二十八年麦禾之无经书曰大大者非常之辞麦苖之无以水灾而无也灾之所不及者犹有存焉不得曰大无也故无麦苖志之于秋见水灾也大无麦禾志之于冬见歳凶也春秋一字圣人必尽心无茍然者 苏氏辙曰是时麦熟五稼苖而未秀皆为水所害也 张氏洽曰书大水为异非常也盖文姜宣淫隂盛不制之所感也周之秋今五月麦熟苖将秀因水漂尽故麦与苖俱无民食乏絶有国之大事故书 王氏樵曰案谷梁云麦苗同时也谓麦与五稼之苖同为大水所漂而无収故书曰无麦苖】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谷杜注齐地济北谷城县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治故谷城是也】   谷梁【妇人不防防非正也】   胡传【防鲁地也谷齐地也初防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一嵗而再防焉其为恶益逺矣明年无知弑诸儿其祸淫之明騐也】   集説【叶氏梦得曰夫人与齐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孙于齐见一贬其后不复贬恶恶不再贬也张氏洽曰文姜元年以罪孙于齐后复宣淫自二年至今详书于策敝笱载驱録于齐风论其时世与卫之鹑之奔奔墙有茨诸篇皆一时之事鲁卫先王之后妇行放逸同播其恶于万民夫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盖不特周公康叔之盛而其世衰俗薄末政之陵夷亦相似也其后庆父乱鲁齐几取之与卫灭同时圣人以鲁事详于春秋而齐诗及鲁事者不删夫二南之风后妃不待闲而徳足以化天下后世闲有家之道废而亡国败家之祸同一轨辙诗春秋之旨盖相表里也 汪氏克寛曰齐诗南山载驱刺襄公而皆曰鲁道有荡不一言之圣人于春秋一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二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虽国恶有不容讳其垂戒岂不逺哉 张氏溥曰二年于禚书冬十有二月四年于祝丘书春王二月犹书月也五年夏如齐师则书时矣七年于防书春于谷书冬则时而数矣】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八   【乙庄王十未一年】八年【齐襄十二年晋缗十九年衞惠十四年蔡哀九年郑厉十五年子仪八年曹庄十六年陈宣七年靖十八年宋闵六年秦武十二年楚文四年】   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公羊【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   谷梁【次止也俟待也】   胡传【用大众曰师次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战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楚次于陉是也救而次者有缓师畏敌之意其次讥之也次于匡于聂北于雍榆是也俟而次者有无名妄动之意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是也何俟乎陈蔡或曰陈蔡将过我俟而邀之也或曰鲁将与陈蔡有事于邻国而陈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若是皆非义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贬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驻师于郎以待之 孔氏颖逹曰唯言以俟陈蔡不知何故待之下有师及齐师围郕或与陈蔡同计故云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待之贾逵及说谷梁者皆云陈蔡欲伐鲁故待之陈蔡于鲁竟絶路遥春秋以来未尝构怨何因辄伐鲁也又俟者相须同行之辞非防冦拒敌之称若是畏其来伐当谓之御不得称俟故知期共伐郕耳何休服防亦言欲共伐郕 赵氏匡曰师驻曰次恶兴师也无寇而次是欲自为寇也 陆氏淳曰非奉王覇之命以讨罪救乱则不当兴师恶】   【其兴师无名故书次 孙氏觉曰郕与鲁为同姓之国庄公无亲亲之恩率诸侯以伐之春次于郎以俟陈蔡我俟之也及齐师以围之我约之也其为志者皆我也所以见内之罪也 陈氏傅良曰此吾君将也何以称师庄之防齐皆讥也莫甚于及围郕是故一贬之师行不言次必久而无功也而后言次吾师尝久外矣而庄公特书次以庄之不竞于齐也俟陈蔡不至及齐围郕郕降于齐师以正月治兵及秋而还斯可以言次矣 张氏洽曰不由王命妄兴师众久次于外无名而动期防莫应故书师次又书俟以深责之 李氏廉曰春秋书内外之次十二胡氏分三例伐而次善之也救而次贬之也次而俟无名之师也庄三年公次滑三十年师次成皆可入救而次之例襄元年仲孙蔑防四国次鄫可入伐而次之例庄十年齐宋次郎可入无名之例又有次而伐者亦贬之楚蔡次厥貉齐衞次五氏垂葭籧蒢也 汪氏克寛曰十二公惟庄公书次者三昭公书次者三庄公忘亲释怨欲救纪与鄣而不能俟陈蔡不至而遂及齐围郕昭公失国而祈哀乞怜于齐晋卒至客死皆恶之大者故书以示戒是以他公之次皆不书湛氏若水曰春秋无义战敌加于己不得已而应之人来防己不得已而防之犹可言也至于先出而俟之罪在我矣不可言也】   甲午治兵【治公作祠】   公羊【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为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   谷梁【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善死者不亡】   胡传【此治兵于郎也俟而不至暴师露众役久不用则有失伍离次逃亡溃散之虞故复申明军法以整齐之其志非善之也讥黩武也】   集说【刘氏敞曰治兵者何习战也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春而治兵不时也治兵以俟陈蔡也何以不言地国中则不言地何以不言公国中则不言公又曰左氏曰治兵于庙礼也非也凡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是以秋治兵春振旅今鲁以春治兵治兵非其时何以为礼乎且若中礼是则常事耳亦何足书乎又言于庙夫庙中严矣非治兵之地也 张氏洽曰久次于外而所俟者不至众心不一故申明约束以训齐其众而不知出不以律己失治兵之本矣虽欲治之其将能乎书曰治兵治者不治者也程氏端学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故治兵于闲暇之时而用之于不得已之际则师出以律矣今庄公轻次于外俟陈蔡而不应众心离贰然后治之末矣李氏廉曰周礼中春教振旅遂以搜中夏教茇舍遂以苖中秋教治兵遂以狝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然春秋有书治兵大阅者其只讲武而不及于狝狩乎有书搜书狩者其兼及于振旅大阅乎谷梁治兵之义甚善但注者以为予庄公能以严终则失之矣 汪氏克寛曰周礼大司马因秋狝治兵以教战公谷皆言出而治兵今庄公不以仲秋田狩而教战又不治兵于出兵之时而治兵于次郎之后皆非礼也盖庄公之治兵非预备不虞之意实久役不得已而治之尔大阅治兵皆一经之特笔而桓公有所畏而大阅非其时庄公有所俟而治兵非其地故皆特书以示贬不然常事不书】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郕公作成降戸江反】   左传【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徳徳乃降姑务修徳以待时乎】   胡传【书及齐师者亲仇雠也围郕者伐同姓也郕降于齐师者见伐国无义而不能服也于是庄公之恶着矣】   集説【范氏甯曰郕同姓之国而与齐伐之是用师之过也 刘氏敞曰郕者何国也降者何降之者何降者未失其国家者也降之者失其国家者也未失其国家者复见失其国家者不复见犹迁也又曰公羊以为成者盛也讳灭同姓也不言降吾师辟之也非也实共围盛改谓之成实灭其国改谓之降实降于鲁又独言齐皆非圣人之文也凡圣人讳国恶亦在可讳之域不在不可讳之域如改白为黒曰已为人岂独非道亦不可传世矣又曰谷梁曰不使齐师加威于郕故使若齐无武功而郕自降审如此春秋为纵失齐师之恶也其意虽欲贬齐存郕其实乃爲齐文过 张氏洽曰书及内之志也鲁与郕皆文王之昭盖同姓兄弟之当亲者庄公忘亲而志于取郕始俟陈蔡而陈蔡不来然后要齐以围之所以郕不服鲁而降于齐春秋直书以见其从雠而贪利资人以虐小二国同役而不同心敌遂得以间之鲁师之出大无功也故略公而书师以着其轻用民力之罪 吴氏曰説者谓鲁欲取郕而结陈蔡同伐陈蔡不至乃借力于齐案鲁弱于齐齐岂肯爲鲁役鲁亦何敢役之哉盖齐欲围郕而徴兵于鲁与陈蔡尔郕畏齐而不畏鲁故齐鲁同围而郕独降齐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围国二十五始于此而终于宋人之围曹 湛氏若水曰庄公舍复雠之义而反同之以伐郕宜郕人之不服而降齐也】   秋师还【还音旋后同】   谷梁【还者事未毕也遯也】   胡传【书师还讥役久也案左氏仲庆父请伐齐师庄公不可是国君上将亲与围郕之役也然其次其及其还皆不称公者重众也春秋正例君将不称帅师则以君为重今此不称公又以为重众何也轻举大众妄动久役俟陈蔡而陈蔡不至围郕而郕不服歴三时而后还则无名黩武非义害人未有如此之甚也至是师为重矣义系于师故不书公以着劳民毒众之罪为后戒也春秋王道轻重之权衡此类是矣】   集说【赵氏匡云左氏云君子是以善鲁庄公劳师防雠何善之有且齐强鲁弱自当不敢争也 孙氏复曰春秋用师多矣未有言师还此言师还者恶其与强雠覆同姓逾时还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病之也曰师病矣非师之罪也然则理实贬之何言善之乎 崔氏子方曰歴三时而师还春秋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 刘氏绚曰春秋之世用师多矣未有所书如此之详者何则庄公此师尤为非义上既不用天王之命无故而兴师自正月次于郎以俟陈蔡而陈蔡不至可谓无名矣甲午治兵可谓黩武矣夏师及齐师围郕郕又降于齐可谓无义矣歴三时而师还可谓害民矣夫逆天道亲仇雠围同姓勦民力与国不信伐国不服故圣人备书之 王氏沿曰公围郕而始末称师者刺之也 薛氏季宣曰师还何幸之也何幸乎师之还公欲取郕而力不足借力于齐而齐取之以夏降郕及秋而反公谋击齐而遂不果故迟迟也庄公忘国之大耻灭同姓亲雠敌暴师之久书之危辞也 陈氏傅良曰师还不书书还危不得还也 赵氏鹏飞曰书还不书至盖无功而返何辞而告庙也或者以还为善词夫出师无名三时而反犹曰善之春秋之法不如是之疎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还例四归父还自晋公还自晋士匄侵齐闻防乃还皆善词也独此年师还则异乎是 汪氏克寛曰庄公之伐卫纳朔与僖公之侵蔡伐郑围新城成公之如京师伐秦定公之防召陵侵楚皆歴三时而始返皆不书师还考其时而久役黩武之罪自见独此年无名兴戎师出无功春秋没公不书以深贬之茍不书师还则不见其久役大众之恶故备书始末结正庄公之罪也 邵氏寳曰君将不称帅师正也三称师而不及君变乎正矣】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左传【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知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妺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防吾以女为夫人冬十一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鞕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东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牀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葵丘杜注齐地临淄县西有地名葵丘后汉志西安县有蘧丘亭亦名渠丘即古葵丘也今山东青州府临淄县西三十里有西安故城葵丘在其处姑棼杜注齐地即薄姑也今青州府博兴县东北十五里有薄姑城 贝丘杜注齐地乐安博昌县南有地名贝丘今青州府博兴县南有贝中聚】   胡传【案左氏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徒人费遇贼于门先入伏公出而鬬死石之纷如死于阶下是能死节者也春秋重死节之臣而法有特书其不见于经何也如费等所谓便嬖私昵之臣逢君之恶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使百姓苦之者也与大臣孔父仇牧义形于色不畏强御以身死其职则异矣当是时管仲隰朋鲍叔皆沈于下僚不见庸也而徒人费石之纷如乃得居左右襄公之所疏逺亲信者如此故以齐国之强大一也桓公用之则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由亲贤人逺小人所以兴也襄公用之不能保其身死于户下由亲小人逺贤人所以亡也此二人虽死于难与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焉乃致乱之臣死不偿责又何取乎】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大夫弑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非也宋万岂亦弑而代之者乎公子商人岂非弑而代之者乎 陈氏傅良曰此公孙无知也其曰无知何隐桓庄之春秋凡贼皆名之弑君者连称管至父则其专罪无知伺君弑而无知受之则贼不在二子矣春秋诛利心是故连称管至父实弑齐襄无知与闻故者也而无知受之则无知为逆首公子弃疾实弑楚灵比与闻故者也而比受之则比为逆首 张氏洽曰无知公孙也不书氏与翚州吁同例举于此后皆称氏从同同也又曰齐襄之见弑以祸本言之则无知之乱嫡积渐于僖公之时而襄公之恶积不可揜如抗王伐衞杀鲁桓公色荒禽荒昵比小人以至祸发萧墙身殱贼手考其即位至今所书齐事无非亡国戕身之媒所谓积不善之余殃也 家氏翁曰齐襄淫乱不道今而见弑亦天讨也春秋为之从州吁弑之例削无知族以正其弑君之罪何哉曰无知弑君自立志在乎簒罪在不赦故从州吁之例去其族而以贼讨之 汪氏克寛曰徒人费石之纷如孟阳死于襄公之弑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祝佗父申蒯死于庄公之弑皆不得以死节书盖近昵嬖幸之臣从君于昏而任其祸未可以死节许之也又曰文定谓州吁不氏责卫庄不待以公子之道无知不氏责齐僖不待以公孙之道斯亦一义然督万亦以国氏盖隐桓庄之春秋凡贼皆名之大义既明于初其后皆以氏称张氏之言乃程子之意也】   【案无知不称公孙絶其属籍也胡传罪僖公恐非笃论故删之】   【丙庄王十申二年】九年【齐桓公小白元年晋缗二十年衞惠十五年蔡哀十年郑厉十六年子仪九年曹庄十七年陈宣八年杞靖十九年宋闵七年秦武十三年楚文五年】   春齐人杀无知   左传【九年春雍廪杀无知】   胡传【杀无知者雍廪也而曰齐人者讨贼之辞也弑君之贼人人之所恶夫人之所得讨故称人人者众辞也无知不称君已不能君齐人亦莫之君也】   集说【孙氏复曰案隐四年卫人杀州吁于濮此不地者齐人即于国内杀之也称人以杀讨贼辞刘氏敞曰传曰雍廪杀之雍廪杀之则其称人以杀之何讨贼之辞也又曰谷梁曰无知之挈失嫌也称人以杀大夫杀有罪也非也无知弑君以代其位不可复氏公子又上有齐人下有无知明无知者齐人之贼亦不烦再氏国尔非谓失嫌故挈之也无知又非大夫而以大夫例解之似仍失指 陈氏良曰无知尝逾年则其曰齐人杀无知何是不成君之辞也向也州吁之弑衞人为之变不逾年卒讨之今也无知之弑齐人亦为之变逾年卒讨之是故无知不成君而雍廪得书人是国有臣子也 张氏洽曰称人者弑君之贼人无贵贱皆得杀之所以尊君父广忠孝而诛恶逆也 吴氏仲迂曰圣人以讨贼寄之人人乱臣贼子无容足之地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之例称人以杀而但名之则讨有罪也称人以杀而不去其官则非讨贼也经书杀弑贼者十州吁无知陈佗夏征舒晋里克衞甯喜齐商人楚防公子比蔡般是也州吁无知国人能自讨贼陈佗征舒待蔡人楚人讨之无臣子矣然皆以讨贼书之也晋惠因里克弑君而得国衞献因甯喜弑君而复国利其所为使复为大夫既又忌而杀之非讨贼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楚弃疾诱比以为君之利而俾当弑君之名既而杀之意在代其位亦非讨贼也故以两下相杀为文齐商人楚防蔡般则国人君之诸侯防之不知其为贼矣故春秋亦不得用讨贼之例也 张氏溥曰左传云无知虐于雍廪雍廪因而杀之非如石碏之以义讨也然齐人不能讨雍廪讨之即有憾庸何伤是故衞齐均称人以杀义雍廪者犹之义石碏也】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蔇其器反公谷作暨 蔇杜注鲁地琅琊缯县北有蔇亭今在山东兖州府峄县东八十里故鄫城】   左传【齐无君也】   公羊【公曷为与大夫盟齐无君也】   谷梁【公不及大夫大夫不名无君也盟纳子纠也】   胡传【及者内为志大夫不名者义系于齐而不系于大夫之名氏也曰公及齐大夫盟者讥公之释父怨亲仇雠也或曰以德报怨寛身之仁何以讥之也曰德有轻重怨有深浅怨莫甚于父母之雠而德莫重乎安定其国家而图其后嗣也有父之雠而不知怨乃欲以重德报之则人伦废天理灭矣然则如之何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集说【范氏甯曰春秋之义内大夫可以防外诸侯公不可以盟外大夫所以明尊卑定内外也今齐国无君要当有任其盟者故不得不以权通礼君前臣名齐无君故大夫不名 啖氏助曰谷梁曰无君制在公矣当可纳而不纳故恶内也案雠人之子本不当纳有何恶乎 赵氏匡曰纳雠人之子损礼而盟大夫故盟书公及言大夫以明非大夫之罪也所以异于髙傒及处父也 刘氏敞曰其言及齐大夫何盟纳子纠也盟纳子纠则何以不名其大夫公之纳子纠其所纳也若曰为齐大夫则可以纳也又曰杜氏曰大夫非一故不称名非也大夫虽众固应名其贵者一人而已经曰及诸侯晋大夫盟岂晋国大夫皆在邪 孙氏觉曰春秋之义鲁公及外大夫盟非外大夫之罪则书人不言其名者成二年盟于蜀是也外大夫及公盟而伉公者则没公而书名若但与微者也庄二十二年及齐高傒盟于防是也盖曰诸侯君也外大夫臣也君有常尊臣有常卑所以正君臣之分而防僭礼之萌也以大夫之卑而敌诸侯之尊大夫之罪也明书大夫之名以着其罪没我公之号示不与大夫之得僭也以诸侯之尊而求与大夫盟者则鲁公之罪也明书鲁公之及以着其罪没大夫之名以人书之不与大夫之敌诸侯若微者则不嫌也公及齐大夫盟于蔇既书公矣又书大夫而不名公则有罪而大夫无嫌也庄公父见弑于齐不以复雠为念而为齐立君又屈诸侯之尊以与大夫盟公则有罪矣齐之大夫无君于上而公子在外故以一时之权伉公而盟于蔇圣人深察人情之难而尽一时之变也公则有罪而大夫无嫌故变例而书之 朱子曰以直报怨者不以私害公不以曲胜直当报则报不当报则止一观夫理之当然圣人之心终不使人忘怨而没其报复之名者亦以见夫君父之雠有不得不报者而申夫忠臣孝子之心也若于其所怨而反报之以德诚若忠且厚矣而于君父之雠亦将有时而忘之岂不悖天理之甚也哉或曰君父之雠亦有当报不当报之别乎曰周礼有曰杀人而义者令勿雠此不当报者也春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也此当报者也当报而报不当报而止是即所谓直也 李氏廉曰春秋于蔇之盟书齐大夫扈之盟书晋大夫其词虽同然齐无君而书大夫非贬词又书公及则大夫无伉公之嫌而罪公之及齐明矣晋灵初即位而赵盾书大夫则赵盾之专可知其书公防虽讥公之后至然乃所以见赵盾之强诸侯为此盟也又曰子纠三传皆以为当纳赵子程子胡氏以为不当纳所以然者杜氏以子纠小白竝齐僖之子而纠长故当立谷梁曰齐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出亡似若以为襄公子矣而终以纠为兄故亦以为当立独程子用史记证之而定以纠爲襄公子于是鲁纳雠之罪明定以纠为小白弟于是纠不当立之义着然后纠不书子小白之系齐管仲之不死鲁之忘亲释怨皆得其説矣 邵氏宝曰盟以谋纳纠内则释怨亲雠外则辅少伉长如伦理何人莫甚于父母之雠国莫大于少长之序】   夏公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左作纳子纠】   左传【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谷梁【大夫出奔反以好曰归以恶曰入齐公孙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齐人杀无知而迎公子纠于鲁公子小白不让公子纠先入又杀之于鲁故曰齐小白入于齐恶之也】胡传【左氏书子纠二传曰伐齐纳纠君子以公谷为正纳者不受而强致之称入者难词纠不书子者明纠不当立也以小白系齐者明小白宜有齐也所以然者襄公见杀纠与小白皆以庶子出奔而纠弟也又未尝为世子案史称周公诛管蔡以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是纠幼而小白长其有齐宜矣宜则何以不称公子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以王法絶之也】   集说【范氏甯曰春秋于内公子为大夫者乃记其奔子纠不为大夫故不书其奔郑忽既受命嗣位是以书其出然则重非嫡嗣官非大夫皆事例所略故许叔蔡季小白重耳通亦不书出何休曰三年溺防齐师伐衞故贬而名之四年公及齐人狩于郜故卑之曰人今亲纳雠子反恶其晚恩义相违莫此之甚甯谓雠者无时而可与通纵纳之迟晚又不能全保雠子何足以恶内乎然则干时之战不讳败齐人取子纠杀之皆不迃其文正书其事内之大恶不待贬絶居然显矣二十四年公如齐亲迎亦其类也恶内之言传或失之 杜氏预曰二公子各有党故虽盟而迎子纠当须伐乃得入又出在小白之后小白称入从国逆之文本无位 孔氏颖逹曰眧十三年传称桓公有国髙以为内主则国子髙子是小白之党也彼迎小白既早公送子纠又迟公伐齐纳子纠始行即书小白入齐得告乃书故至齐之时出小白之后也传例曰凡去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小白称入从国逆之文以其本无位也若夲有位则当云复归孙氏复曰夏公伐齐纳子纠其言齐小白入齐者小白争立也言入者皆非世嫡 刘氏敞曰公羊云】   【纳者入辞也非也纳者纳辞耳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非入辞也又曰伐而言纳者犹不能纳也亦非也有伐而纳者有围而纳者有未尝伐未尝围而纳者各据实书之耳纠不称公子君前臣名也非也纠失国在鲁本非鲁臣何以责以君前臣名乎且若称公子纠则可谓非君前臣名乎又云以国氏者当国也非也凡言当国之説皆无通例不可条贯 孙氏觉曰春秋之义纳者不宜纳也桓公见弑于齐齐之与鲁有不同天之雠仇雠之国无时而可与通也庄公忘君父之大雠伐齐而纳雠人之子书曰纳者不宜纳也 程子曰桓公子纠襄公之二子也桓公兄而子纠弟襄公死则桓公当立春秋书桓公则曰齐小白言当有齐国也于子纠则止曰纠不言齐以不当有齐也不言子非君之嗣子也公谷并注四家皆书纳纠左传独言子纠误也然书齐人取子纠杀之者齐大夫尝与鲁盟于蔇既纳纠以为君又杀之故书子是二罪也 胡氏铨曰齐不受子纠而公必纳之故先书公伐齐见齐不受子纠也次书纳纠见公党雠之子也 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则荀卿尝谓桓公杀兄以争国而其言固在薄昭之前矣盖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公谷春秋所书之文为据而参以夫子荅子路子贡之言断之可也盖圣人之于人不以罪掩其功亦不以功掩其罪今于管仲但称其功不言其罪则可见不死之无害于义而桓公子纠之长少亦从以明矣又曰仲之所以不死者正以小白兄而子纠弟耳若使纠兄而当立则齐国之士君臣之义无所逃矣 陈氏傅良曰凡纳所宜纳皆不书必不宜纳也而后书襄公吾雠也而纳其亡公子以为徳是纳不宜纳也 吕氏大圭曰伐齐纳纠欲纳之而实未能纳也故纳而得入则书其国楚人纳顿子于顿楚人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是也未得国而入于邑则书邑齐髙偃纳北燕伯于阳晋赵鞅纳世子蒯瞆于戚是也庄公纳子纠以国则小白已君以邑则纠未能入故但书纳以见其不能纳也 张氏洽曰左氏作纳子纠今从公羊谷梁作纳纠案正义云今定本乃有子字则知左氏古本亦作纳纠矣又曰庄公忘齐之雠而纳其公子又所奉者不正故特书纳纠以罪之桓公当立而书入无王命也 赵氏与权曰鲁庄之伐齐似矣惜乎其以纳纠也使移此以为复雠之师鲁其庶乎春秋书其故以其非雠齐而徳齐也 吴氏澂曰齐人初欲迎纠既而当国者知纠之不如小白故拒纠而召小白先入于国而奉以为君小白之立盖齐国公议为社稷计也则小白乃齐国之所共戴而纠特鲁君之所私纳故曰齐小白言其当为齐君也入者难词虽齐大夫之所欲立然有鲁兵见伐奉纠争国故小白亦借莒兵防送而后得入齐非如归之易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纳七皆不当纳也纠不书公子与防菑同公之伐战与晋之弗克纳异纠防菑以庶孽书纳蒯瞆以世子亦书纳蒯瞆无亲之罪大也蒯瞆得书世子而纠防菑不书公子者书世子以着灵公之失也楚之纳顿子纳公孙宁仪行父齐之纳北燕伯皆内弗受之谓也纠郜鼎同此义又曰公子入国而系国者齐小白莒去疾齐阳生皆宜有国者也 汪氏克寛曰杜氏注小白僖公庶子子纠小白庶兄公羊谓小白称入为簒词谷梁谓小白不让子纠太史公序小白次子纠皆以子纠为兄小白为弟且谓皆僖公子韩宣子亦谓齐桓衞姬之子有宠于僖而程子谓襄公子也据左传公子小白公子纠防襄公立而言今考小白子纠其爲僖公或襄公之子则不可考然以经考之忽系郑而突不系郑羁系曹而赤不系曹则嫡庶之辨也防菑不系邾而书弗克纳则长幼之辨也今小白系齐则郑忽曹羁之例也纠不称子而称纳则防菑之例也是则小白当立而纠不当立明矣以经别传之真伪则公谷杜氏不可信也况夫子盛称管仲之功而不责其忘君事雠别其长幼是非岂不灼然可见哉鲁庄忘雠而纳其公子奉少夺长兴师以助不正卒至于败书公伐齐书纳而罪恶着矣又曰有当入而言入者难词也有不当入而言入者逆词也许叔之入小白之入当入者也郑突之入衞朔之入不当入者也齐阳生入于齐与此书法虽同然下书陈乞弑荼则知阳生之入所以簒荼矣读经当合上下文观之】   【案左氏经文公伐齐纳子纠系子于纠而不系于小白是以子纠为兄也公谷经文虽称纠不系子而公羊谓纠宜君谷梁谓纠可立亦以子纠为兄也三传注疏竝无异説其见于他书者荀卿谓桓公杀兄史记序纠于小白之上盖皆以子纠为兄也独薄昭与淮南王书谓齐桓杀弟韦昭注曰子纠兄也言弟者讳也赵氏汸曰时汉文于淮南为兄故避兄而言弟是则薄昭所云乃一时迁就之语而非不易之论也程子及胡传据公谷经文称纠不系子遂直以纠为弟而诸家多因之夫公谷之传所以释经也取其经而背其传不防进退两无据乎朱子论语或问引用程子説而其荅潘友恭书又引荀卿杀兄之语而以薄昭所云为未必然盖两存之而未尝有所偏主也今故从朱子而两存之再考叔向谓齐桓为卫姬之子有宠于僖史记谓襄公次弟纠次弟小白又谓小白母衞女也其説与叔向同杜氏预谓小白僖公庶子子纠小白庶兄是俱以纠与小白为僖公子也独谷梁谓无知弑襄公公子纠公子小白出亡啖氏助赵氏匡主谷梁之说谓襄被弑二公子乃出奔以二公子为襄公之子程子及胡传皆主之二説未详孰是亦竝存焉】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集说【杜氏预曰九月乃葬乱故 张氏洽曰无知已诛可以葬矣 陈氏际泰曰卒王姬不得不卒也葬齐襄公不得不葬也】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干音干 干时杜注齐地时水在乐安县界支流旱则竭涸故曰干时今乐安故城在山东青州府博兴县北时水在县南】左传【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传乘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胡传【案左氏战于干时公丧戎路传乘而归则败绩者公也能与雠战虽败亦荣何以不言公贬之也公本忘亲释怨欲纳雠人之子谋定其国家不为复雠与之战也是故没公以见贬若以复雠举事则此战为义战当书公冠于败绩之上与沙随之不得见平丘之不与盟为比以示荣矣惟不以复雠战也是故讳公以重贬其忘亲释怨之罪其义深切着明矣】   集说【赵氏匡曰内败不书此书者纳雠丧师以恶内也 刘氏敞曰此言败何公佚获也战而大败盖仅然后免尔师败耻也佚获辱也耻可言辱不可言也公羊曰内不言败此言败者伐败也非也若鲁实以复雠而战者春秋不宜不言公若以复雠者在下故不言公春秋岂夺人臣子意哉臣有善言君行之则君善也奈何以复雠者在下则不以其美归公哉 程子曰及其师非卿也公战讳败凡言败绩大败也小小胜负不书 赵氏鹏飞曰春秋内战未有书败绩者皆为之讳也今干时之战内忘父雠而外为齐纳不当立之君庄公之过非徒日月之食也终身之罪也尚何足为讳哉或者以我伐齐为有复雠之名故圣人与之不讳其败噫庄所纳者雠之子而名为复雠有是理乎 汪氏克寛曰书齐师书我师则非师少矣上文书公及齐大夫盟公伐齐则此战乃公及之战不待考传而知之也然不书公而以微者之辞及战者所以着公志在于纳纠而不在于敌雠也经书内战者三书败外师者八言败者胜彼言战者为彼所胜也内讳败言战乃败矣故奚升陉皆不言败绩升陉讳公不书为公讳败也独此书败绩湛氏若水曰鲁与齐之雠不共戴天也庄公忘复雠之义为纳纠之举而与之战其道已颠寘矣焉得】   【而不败 季氏本曰庄公辅邪夺正志在必争干时之战书及在鲁以见齐人本不欲战而鲁决求一逞也 王氏锡爵曰齐雠国也而为之纳君即致败衂其谁怜之】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左传【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髙傒使相可也公从之】   【生窦杜注鲁地史记作笙渎贾逵曰句渎也今山东兖州府曹州北有句阳古城即句渎故地 堂阜杜注齐地东莞蒙隂县西北有夷吾亭鲍叔解夷吾缚于此因以为名今堂阜在山东青州府蒙隂县西北】   公羊【其取之何内辞也胁我使我杀之也】   谷梁【外不言取言取病内也取易辞也犹曰取其子纠而杀之云尔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隐死以千乘之鲁而不能存子纠以公为病矣】   胡传【取者不义之词前书纳纠不称子者明不当立也此书杀纠复称子者明不当杀也或夺或予于义各安春秋精意也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纠虽争立越在他国置而勿问可也必请于鲁杀之然后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后世以传让为名而取国者必杀其主以为一人心防后患意与此同流毒岂不逺哉故孟子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集说【贾氏逵曰称子者愍之 刘氏敞曰此鲁人杀也则其曰齐人取之何甚齐侯也内私人之国而夺焉外败人之师而胁焉是取其子纠戮之而已矣 苏氏辙曰子纠之死鲁杀之也其曰齐人取子纠杀之何也不予齐人之使鲁杀其亲也故使齐其尸之且曰有国而不能庇一人亦所以病鲁也公羊曰称子纠宜为君也或因公羊而益之曰此杀未逾年之君也夫子纠小白争国未知孰宜为君也未知孰宜为君纳而未得入而以为未逾年之君也可乎髙氏闶曰桓公杀子纠书齐人者并其国人罪之也书曰取杀之重之也 张氏洽曰纠者齐桓公之兄弟也以其不当争而争立则为罪以其骨肉之至亲则不可杀为齐桓者当列其罪以告诸人且明示亲亲之义而全其生则恩义两得矣夫杀兄弟当目君而称齐人者废立之际杀生予夺寄于当国大臣之手毫厘之差霄壤之谬今齐大夫始以纠为先君之子而盟欲立之始谋不审已为罪矣及桓公得国又不体其君天伦之恩从议亲之辟以赦其罪而必杀之废兴生死轻率甚矣故加子于纠又书齐人书取书杀以责其举国君臣忘亲失义之罪也 家氏翁曰此桓公杀之而书齐人杀子纠以路人絶之絶之于天伦所以大诛斥之也鲁不能纳纠又使受而甘心焉鲁亦有罪矣 吴氏澂曰齐立小白鲁亦立纠以与小白争国小白立而鲁师还则纠乃一亡公子寄寓于鲁者尔何罪而齐欲杀之乎今齐有君而鲁又立纠是齐有二君矣势固不两立也鲁兵战败力不敌齐故齐声子纠争国之罪偪鲁杀之鲁不能芘遂杀之于生窦杀之者虽鲁从齐令也是犹齐人取之于鲁鲁以畀齐而杀之焉尔所以着子纠之死皆鲁之罪也 李氏廉曰子纠书法与子般子野同故公谷皆以为贵而当立殊不知前不书子责子纠以天伦之义此复书子责桓公以天伦之恩也汪氏克寛曰王者之道自修身正家以及于为国桓公杀子纠晋文杀怀公以取国夫子纠怀公论长幼之序虽不当立而桓文之杀亦非也以是得国而覇诸侯其本固已不正矣此仲尼之门五尺童子所以羞称五覇也杀怀公之事不见于经非善之也旧史不存耳 邵氏宝曰鲁方伐齐纳纠今取而杀之何其易也意出于齐而归讨于鲁将谁欺乎又曰纠虽不当立然无可杀故纳也不子杀也子之子之而可杀孰不可哉此齐人之罪也于鲁何如取之者齐聼之者鲁 季氏本曰杀纠不言地杀之于鲁也子纠之难召忽死之而春秋不书者盖纠弟也桓公兄也召忽辅纠所事已不正矣孔子比之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不知也可以为万世之公案矣 黄氏正宪曰鲁庄纳纠有四罪忘雠德怨一辅邪奸正二事定复战三既纳复杀四 张氏溥曰郑庄公之克段也使糊其口于四方而已春秋犹恶其志存于杀小白既为君矣纠避焉可也必取而杀之是纠罪薄于太叔而小白忍于郑庄也蔇之盟鲁许纳纠败于干时即听杀纠其初盟也不知择义其既败也不知守信鲁自是为齐役矣浚洙以备何益乎】   冬浚洙【洙音殊】   公羊【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为深之畏齐也曷为畏齐也辞杀子纠也】   谷梁【浚洙者深洙也着力不足也】   胡传【固国以保民为本轻用民力妄兴大作邦本一摇虽有长江巨川限带封域洞庭彭蠡河汉之险犹不足凭而况洙乎书浚洙见劳民于守国之末务而不知本爲后戒也】   集说【孙氏觉曰春秋之义凡兴作书之皆罪 张氏洽曰洙水在鲁北齐伐鲁之道也鲁虽杀子纠犹有畏齐之心故浚而深之以备齐师之至书此以见其不能明政刑结人心使大国畏之而重劳民力务以深险自守不知困民于无益古人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之意不如是之陋也 汪氏克寛曰城郭沟池有国者之所不可废然有当守而不可不守者有不必徒恃于守者春秋书灭下阳书城虎牢责虢郑之不能守也书浚洙书内筑城邑者一十有四所以责鲁之徒恃于守而重困民力也 湛氏若水曰非所当作而作虽时非也】   【丁庄王十酉三年】十年【齐桓二年晋缗二十一年衞惠十六年蔡哀十一年郑厉十七年子仪十年曹庄十八年陈宣九年杞靖二十年宋闵八年秦武十四年楚文六年】   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勺上酌反 长勺杜注鲁地路氏曰成王以商民六族锡鲁公有长勺氏尾勺氏此商民所居也】   左传【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胡传【齐师伐鲁经不书伐意责鲁也诈战曰败败之者为主或曰长勺鲁地而齐师至此所谓敌加于己不得已而后应者也疑若无罪焉何以见责乎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故行使则有文告之词而疆场则有守御之备至于善阵德已衰矣而况兵刃相接又以诈谋取胜乎故书鲁为主以责之皆已乱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也】   集说【杜氏预曰齐人虽成列鲁以权谲稽之列成而不得用故以未陈为文 孔氏颖逹曰例称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此传称齐人成陈击鼓不应称败齐师故解之孙子兵书曰誓稽之使失其先后谓稽留彼敌不时与战使先后失其次第鲁以曹刿之语权谋谲诈以稽留之列成而不得用与未陈相似故以未陈为文 啖氏助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 孙氏复曰报干时之战也斥言公者恶其伐齐纳纠丧师干时不自悔过复败齐师于此也 张氏洽曰书败而不书战恶诈战也用民力以战争古有司马车战之法定日刻期两陈相向以决胜负虽败而奔亦无多杀之祸若诈战而出其不意或举众而覆之则不仁之甚者也庄公政刑不修制军无法齐师之来以诈谋而侥幸一胜春秋深讥之 程氏端学曰不书伐而书败某师书法与隐十年公败宋师于菅同 汪氏克寛曰或谓庄公与雠国为敌圣人幸其胜而志之也嗟夫使庄公于即位之初悉索敝赋以问罪于齐而有再战再胜之功则为善者也乃挟不能纳纠之愤而逞其狙诈何有于敌雠茍以为敌雠则侵宋再败宋师非敌雠也 邵氏宝曰败之云者以诈战之法施之或谓齐已陈而鼓之何诈之有不知刿之稽师所以为诈也自后世兵家言之可谓胜算矣三代之用师必不若是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何独于兵而不然此圣人所以待斯世之意也 金氏贤曰观长勺之胜则鲁与齐战我岂尽出其下哉使庄公移干时之战于鲁桓遇弑之时移长勺之战于齐襄未死之日则胜亦荣也败亦荣也庄公之师不用之以复父雠而用之以纳子纠也可胜叹哉】   【案外兵加鲁以主客为予夺意责外则书来战意责内则胜书败某师败书及某师战此定法也鲁庄于齐既忘仇雠而修甥舅之礼一旦乘齐之丧纳雠子而伐之及齐师来伐又愤然而与战故经以鲁为主而不书齐伐胡传以为意责鲁不可易矣或谓闵鲁积弱又谓齐为雠国故幸其胜而喜之然则乘丘及鄑公先侵宋既无强弱之嫌宋非雠国复何所喜乃亦不言宋伐止书败宋师也邪故诸为异论者悉摈不取】   二月公侵宋【此书侵之始】   公羊【曷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   也】   集说【孙氏复曰公既败齐师于长勺又退而侵宋结怨二国 刘氏敞曰曷为或言侵或言伐无钟鼓曰侵有钟鼓曰伐侵浅事也伐精事也 杜氏谔曰周官九伐之法负固不服则侵之此盖天子命诸侯使侵之非列国可得而专春秋之世侵伐战围者甚众必详録之以示讥也 张氏洽曰庄公以侥幸得志于齐遂举无名之师以掠宋境此所以致郎之师也 黄氏仲炎曰称罪而讨其国曰伐不称罪而掠其境曰侵即书所谓侵于之疆是也春秋书侵伐虽有异词而均之为挟私逞忿无王命而专兵焉尔陈氏深曰凡书侵伐不书胜败掠而还也 汪氏克寛曰赵氏纂例驳三传侵伐之説而谓声罪致讨】   【曰伐无名行师曰侵然齐桓侵蔡刘文公侵楚岂可谓无名行师乎文定改之曰潜师掠境曰侵其义当矣】   三月宋人迁宿【此迁国之始】   谷梁【迁亡辞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胡传【其曰迁宿者宿非欲迁为宋人之所迁也怀土常物之大情迁国重事也虽违害就利去危即安犹或恐沈于众不肯率从而况廹于横逆非其所欲弃久宅之田里刈新徙之蓬藋道途之勤营筑之劳起怨谘伤和气岂不恻然有隐乎肆行莫之顾也其不仁亦甚矣凡书迁不再贬而恶已见矣】集说【范氏甯曰为人所迁则无复国家故曰亡辞闵二年齐人迁阳亦是也国亡不复见经不言灭者言灭则杀其君灭其宗庙社稷就而有之不迁其民谓自迁者僖元年邢迁于夷仪成十五年许迁于叶之类是也彼二传曰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此传云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互文也 陆氏淳曰啖子曰凡言迁者有二义如宋人迁宿齐人迁阳是移其国于国中而为附庸也如邢迁于夷仪卫迁于帝丘之类或自请迁或见彊迁皆犹为列国故不言某人迁之言所迁之地但言移国都而已非为附庸也赵子曰凡非所迁而迁之其恶着矣 孙氏复曰宿微国天子封之宋人迁之其恶可知 刘氏敞曰迁者何迁之者何迁者其欲也迁之者非其欲也迁者其国家复见者也迁之者其国家不复见者也宿者何国也 苏氏辙曰凡诸侯迁国自迁曰某迁于某人迁而有之曰某人迁某犹以为附庸也故不言灭 王氏葆曰驱而属之为附庸自是宿不复见则亦亡矣宋闵所为如此阅三载而见弑于贼臣岂不曰天道好还哉 许氏翰曰迁之使未失其国家以往其义犹有所难则是王泽之未竭也僖文以后有灭国无迁国矣 髙氏闶曰宿介于宋鲁之间属于宋而亲鲁宋人以为贰于鲁而迁之 胡氏宁曰有不利焉意欲自迁则何恶矣或介乎大国为人之所迁者春秋闵之 李氏廉曰左氏谷梁同公羊因而臣之之説亦是而不通之词迂僻无义故不取汪氏克寛曰书迁国邑者三自迁者七宋迁宿齐迁纪郱鄑郚迁阳皆强迁之而取其地者也邢迁夷仪衞迁帝丘许迁叶夷白羽容城蔡迁州来皆以自迁为文者也然唯邢衞乃廹而自迁蔡许为人所迁然迁而不灭则曰某国迁于某迁而遂灭则曰某人迁某国也邢迁如归齐桓得兴灭继絶之义春秋二百余年之最善者后莫有继之者矣】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乘绳证反乘丘杜注鲁地西汉泰山郡有乘丘县顔师古曰即春秋乘丘也括地志乘丘在瑕丘县西北三十五里今山东兖州府滋阳县西有古瑕丘城】   左传【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谷梁【次止也畏我也】   胡传【齐宋轻举大众深入他境肆其报复之心诚有罪也鲁人若能不用诈谋奉其辞令二国去矣偷得一时之防而积四邻之忿此小人之道故次者不以其事胜者不以其理交讥之】   集説【赵氏匡曰公羊云齐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也案经文实未伐而败故不言伐尔又曰我能败之故言次若然则但书败义不明乎何假言次 刘氏敞曰齐宋轻用其众扬兵整旅以径人之国而不名所伐欲闚利乘便快其攻取之意故使鲁人恫疑忧恐出竒计诈谋以自救覆灭其军百姓父子无辜防没此人君贪利轻用其众之罪也 杜氏谔曰公不能复雠而反纳子纠以启齐之宼又侵宋以众其敌致二国同次于郎公虽败宋不足为羙 许氏翰曰齐桓始入未抚其民而轻用之是以再不得志于鲁晋文之入五年而后用其民盖监此也 陈氏傅良曰其言次何以桓公之图伯而未集也外师未有书次者桓公所甚汲汲者鲁也茍不得鲁不可以合诸侯宿师于郎将以诎鲁耳而北杏之防不至鄄防不至则犹未得志于鲁也于是书次用见桓之未得志于诸侯也是故书齐师宋师次于郎以志齐伯之难书楚子蔡侯次于厥貉以志楚伯之难于此焉可以知人心矣不茍于从齐是人心犹有周也不茍于从楚是人心犹有晋也有王者作天下归往之矣李氏廉曰齐之忿鲁始于子纠之纳宋之忿鲁始于公之侵而其实则齐桓挟宋以图伯也故胡氏发明于次败之旨而陈氏深察于齐宋之心二説兼用乃备 汪氏克寛曰齐宋书师着兵力之强也书次见其师出之无名也鲁书公书败见其以千乘之君而胜人不以其道也记称战于乘丘马惊败绩公队佐车授绥则虽能胜宋鲁亦殆矣此春秋所以目公而讥之也与】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莘所巾反舞谷作武 莘杜注蔡地在今河南汝宁府汝阳县境】   左传【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宾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公羊【蔡侯献舞何以名絶曷为絶之获也】   谷梁【其言败何也释蔡侯之获也以归犹愈乎执也】   胡传【蔡侯何以名絶之也凡书败书灭书入而以其君归皆名者为其服为臣虏故絶之也若蔡献舞潞婴儿沈嘉许斯顿牂胡豹曹阳邾益之类是矣楚人灭夔以夔子归独不名者夔子以无罪见讨虽国灭身为臣虏其义直其辞初不服也是以独假之爵而不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则生而名之比于贱者欲使有国之君战战兢兢长守富贵无危溢之行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荆楚一木二名故以为国号亦得二名终庄公之世经皆书荆僖之元年乃书楚人伐郑以后常称楚也又曰谷梁传曰以归犹愈乎执也杜于隐七年注云但言以归非执也则以归者直将与共归不被囚执其耻轻于执也 孙氏复曰荆自方叔薄伐之后入春秋肆祸复甚圣王不作故也 髙氏闶曰王室衰微不能自救齐桓始入威令不行是以荆人强暴敢于肆毒也 朱子语类曰荆楚初书国进称人从卑称也后渐大故称爵 吴氏曰蔡侯为荆所获而以之归留于楚九年至庄十九年卒 李氏廉曰楚文王立于庄之四年方是时承武王之烈内有邓曼为之母外有令尹鬭祁莫敖屈重等为之臣为防汉汭而随人不能乘其丧邓不血食而三甥无以谋其暴于是楚势不可遏矣庄之十年齐桓方谋鲁以图伯于东而荆亦执蔡以争强于南故执君灭国之祸皆始于此年又曰楚书荆始此年书荆人始庄二十三年书楚人始僖元年书楚大夫姓名始僖四年书楚子始僖二十一年 汪氏克寛曰史记周文王封祝融之苖裔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夷王时王室微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熊渠立为王厉王暴虐熊渠畏其伐去王号十一世至熊通伐随令请王室尊为王王不聼乃自立为武王子文王始强陵江汉间小国败蔡即此时也公谷皆谓书荆以州举杜预谓荆其夲号后改为楚今考檀弓谓夫子将之荆晋语叔向谓荆败我则荆或是楚故号然商颂称荆楚则荆改号楚已久或者如郳改号小邾而仍称郳申称滕薛郳盖春秋略之故举其故号耳尝考近楚之国自申息诸国既亡惟陈蔡为密迩故二国屡受侵伐且见灭而仅存蔡之君自献舞已降死于楚者三焉春秋之书楚患始之以荆败蔡而终之以楚公子申伐陈圣人盖伤之也】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此灭国之始 谭杜注谭国在济南平陵县西南今山东济南府歴城县东南七十里有谭城】   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谭子奔莒同盟故也】   公羊【何以不言出国已灭矣无所出也】   胡传【灭而书奔责不死位也不书出国亡无所出也国灭身奔而不能守其富贵何以书爵乎已无取灭之罪为横逆所加而力不能胜至于出奔则亦不幸焉尔矣其义盖未絶也案左氏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责其失事大之礼可矣坐此见灭可乎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楚人灭子奔黄秋灭温温子奔衞三国所以皆存其爵不比于失地之君而名之也然则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何以独名案左氏吴伐徐徐子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既已屈服而后奔岂有兴复之志乎独书名所以絶之也春秋之义虽在于抑强扶弱又责弱者不自强于为善也故其书法如此】集说【范氏甯曰谭子国灭不名盖无罪也凡书奔责不死社稷 孙氏觉曰春秋之法灭有三例国灭而其君死之者书灭庄公十三年齐人灭遂是也国灭而其君出奔者书奔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是也灭其国以其君归者书归僖二十六年楚人灭夔以夔子归是也春秋之义就其可责者责之不责其所不能也强大之国以兵加弱小之诸侯灭人之国而杀人之君其罪不容诛也国为之灭而身为之死者非无罪圣人方深诛灭者之罪不得不少缓死者之责故灭而其君死之者但书曰灭不更出死者之名以深罪灭其国而杀其君也土地不能守宗社不能全爱其死而奔亡于外者则书灭书奔罪其不能死社稷也国为之灭而民人为之有也宗祀又有不能全焉是有不同天之雠而乃茍完其一身随之归而为之臣盖其罪不可胜诛矣故书灭书归又书名也灭人之国者其例则三而其罪则一为人所灭者其罪之轻重有三科焉此春秋所以辩罪恶之深浅而示诛责之轻重也 胡氏宁曰管仲相桓公覇诸侯只是诡遇如谭有恨便灭之鄣可取便降之若学圣人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 薛氏季宣曰五伯桓公为盛威陵诸侯以图伯功首灭天子之建侯以肆威耳儒者之不道也宜哉 陈氏傅良曰书灭始于此纪侯大去宋人迁宿未可以言灭必若齐桓而后可以言灭矣然则灭国自齐桓乎前此矣曷为以首灭罪齐微桓公则灭国之祸不接迹于天下春秋灭国三十六五伯为之也 张氏洽曰齐桓方有志为政于天下非特不能兴灭继絶而以私憾覆灭小国其罪大矣 李氏廉曰啖子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甚于见灭者言力屈而死也如萧邢之类则遂黄顿江六庸舒蓼甲氏留吁舒庸莱舒鸠赖蔡州来巢不书君奔当入此例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且责其不死社稷也如谭温徐之类是也凡书灭又书以归又书名者既责其不死又无兴复之志如潞婴儿沈嘉许斯顿牂胡豹之类也其书灭鄫非灭而书灭下阳不当书灭而书灭则又变例也以偪阳子归不书陆浑子奔楚不书免其罪也胡髠沈盈一战而身国俱亡也楚灭陈不书所奔陈无君也夔子不名无罪也徐子书名己屈节也已上胡氏皆用啖子之説故详録之左氏曰用大师曰灭公羊曰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皆可通外传曰军谭遂而不有也言以地分诸侯盖夸大桓公之词耳 汪氏克寛曰齐桓图伯之初灭谭灭遂降鄣迁阳专以威力陵暴小国以恐惧天下之诸侯其后虽能存三亡国而功不足以掩过矣春秋书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齐师灭谭谭子奔莒则齐桓亦熊赀之为耳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戊庄王十戌四年】十有一年【齐桓三年晋缗二十二年卫惠十七年蔡哀十二年郑厉十八年子仪十一年曹庄十九年陈宣十年靖二十一年宋闵九年秦武十五年楚文七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子斯反 鄑杜注鲁地当在今兖州府境与元年在都昌县西者乃二地】   左传【十一年夏宋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儁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   集说【孙氏复曰此言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者甚之也公二年之中三败齐宋之师可谓甚矣王氏葆曰宋既败而不知惩鲁既胜而不知止其黩武甚矣 张氏洽曰宋师再至再败兵祸旋及其君鲁虽再胜其国亦困于兵矣 赵氏与权曰宋报复之师也屡役不胜可以已矣庄公以兵始祸屡胜邻国能无悔乎 汪氏克寛曰传言侵我经不书侵与长勺义同】   秋宋大水   左传【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説之辞也臧孙逹曰是宜为君有恤民之心】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胡传【凡外灾告则书所谓灾者害及民物如水火兵戎之寇是也诸侯于四隣有恤病救急之义则告为得礼而不可以不吊故四国同灾许人不吊君子以是知许之先亡也凡志灾见春秋有谨天戒恤民隐之心王者之事也】   集说【杜氏预曰公使吊之故书 孙氏复曰水不润下也春秋之世灾异多矣不可悉书故外灾或举其一或举其二以见天下之异也此年秋宋大水二十年秋齐大灾僖十六年陨石于宋五六鹢退飞过宋都昭十八年宋衞陈郑灾之类是也 刘氏敞曰此宋大水也何以书吊焉尔主人告灾不告异诸侯吊灾不吊异告异则书之吊灾则书之又曰公羊云外灾不书此书者及我也案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若水灾及鲁自可记鲁灾而已无为详宋而略我也谷梁曰外灾不书此何以书王者之后也非也杞亦王者之后未尝记其灾何与又曰异者天所以谴人君使修德也故异至则内自省而已耳非所待于外也不当告告为失礼失礼则书灾者害之及民物者也诸侯于四邻固有恤病救急之义是所待于外也不可不吊吊为得礼得礼则书 吕氏祖谦曰诸国告则书其显然为众所知者亦不待告也春秋之世灾异多矣圣人不能尽书取其一二甚者以为后世戒 张氏洽曰比嵗交兵怨不废礼盖古意之犹存而未冺者也闵公不能践敬之一言而以靳宋万自祸乃董氏所谓出灾害以谴告之而不知变者春秋之存灾异可不察哉 张氏溥曰兵败于外水灾于内宋乌得而不乱】   冬王姬归于齐   左传【冬齐侯来逆共姬】   胡传【案周制王姬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礼亦隆矣春秋之义尊君抑臣其书王姬下嫁曷为与列国之女同辞而不异乎曰阳倡而隂和夫先而妇从天理也述天理训后世则虽以王姬之贵其当执妇道与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异哉故舜为匹夫妻帝二女而其书曰嫔于虞西周王姬嫁于齐侯亦执妇道成肃雍之德其诗曰曷不肃雍王姬之车自秦而后尤欲尊君抑臣为治而不得其道至谓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隂阳之位又岂所以为治也春秋书王姬侯女同词而不异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陆氏淳曰公谷皆云志其过我也案书其归为鲁主婚尔谷梁他处卽云为之中者归之与此自相反矣 孙氏复曰羣公受命主王姬者多矣唯元年与此书者恶公忘父之雠再与齐接婚姻也刘氏敞曰何以书我主之也我主之则曷为不言我主之常事不书必非常然后书又曰杜氏曰不书齐侯逆不见公非也鲁为王主婚若齐侯来逆女而公辄不见何谓主婚矣乃常事自不书者也 王氏葆曰主襄公之婚其罪大故书之详主桓公之婚其罪小故书之略 张氏洽曰王姬即齐侯之夫人王姬是也鲁于齐为雠然已易世故齐侯之来逆不书止书王姬之归而已王女下嫁无异于诸侯之女适人者盖夫妇之道乃三纲之所系不可不早正故因其始嫁而一之于诸侯女归之辞焉若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常礼不可紊也 赵氏鹏飞曰鲁主之也鲁周之懿亲也为王主婚固多矣惟庄公之世两书王姬归于齐所以见庄之无父也不然同姓主婚常事尔何以书之不书齐逆亦常事也】   【案王姬归齐春秋两书之皆以鲁主婚也左氏称齐侯来逆共姬则鲁之主婚明矣公谷以此年为过我恐无可据当从陆氏淳刘氏敞所驳为是】   【己庄王十亥五年】十有二年【齐桓四年晋缗二十三年衞惠十八年蔡哀十三年郑厉十九年子仪十二年曹庄二十年陈宣十一年靖二十二年宋闵十年秦武十六年楚文八年】   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谷梁【国而曰归此邑也其曰归何也吾女也失国喜得其所故言归焉尔】   胡传【庄公四年纪侯去国叔姬至此始归于酅者纪侯方卒故叔姬至此然后归尔归者顺词以宗庙在酅归奉其祀也鲁为宗国妇人有来归之义纪既亡矣不归于鲁所谓全节守义不以亡故而亏妇道者也鲁人髙其节义恩礼有加焉是故其归于酅其卒其葬史册悉书夫子修经存而弗削使与卫之共姜同垂不朽为后世劝若夏侯令女曹爽之弟妇也寡居守志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而曰曹氏全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闻者为之感动其间叔姬之风而兴起者乎】   集説【何氏休曰书归酅者痛其国灭无所归也酅不系齐者时齐聼后五庙故国之 范氏甯曰酅纪邑也纪季所用入于齐者纪国既灭故归酅江熙曰叔姬守节积有年矣纪季虽以酅入于齐不敢怀贰然襄公豺狼未可闇信桓公既立德行方宣于天下是以叔姬归于酅鲁喜其女得申其志 杜氏预曰纪侯去国而死叔姬归鲁纪季自定于齐而后归之全守节义以终妇道故系之纪而以初嫁为文贤之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称纪言纪之妇也书归善叔姬之全妇道也盖纪侯大去其国之后死于他国而叔姬还鲁至是乃归于酅羙其能全妇道故特书之 刘氏敞曰纪君奔国灭纪侯之没尚不书叔姬何以得书春秋欲因叔姬之行以明纪季之义言季之以酅入齐非利之也凡欲存国耳此其效也 苏氏辙曰叔姬始以媵归纪纪侯去国无归而叔姬归鲁及纪季自定于齐而后归酅善其得礼故书称纪叔姬明非嫁也 陈氏傅良曰纪亡矣曷为谓之纪叔姬存纪也国灭而复见者善辞也是故纪亡书纪叔姬陈亡书陈灾 张氏洽曰叔姬伯姬之娣隐七年归于纪者伯姬既死叔姬实摄内事而能不以国之存亡贰其事君子之心不以身之荣悴变其奉宗庙之志故必归于酅以终其身易曰眇能视利幽人之贞于叔姬见之矣可不録其本末以示妇道之正乎 家氏翁曰夫死无子而终于父母家者非正也终于夫家正也 陈氏深曰公羊传其国亡矣徒归于叔尔师氏探公羊说以为未详而谓纪侯既卒叔姬归于父母之国可也嫂叔不通问况可归于叔乎以归为妇人初嫁之辞今叔姬于酅亦言之盖讥之也东海亦谓失妇人以礼自防之义其説固通然春秋于叔姬当隐七年归纪虽媵亦特书之以其贤也至此已三十四年纪国已亡归酅奉祀以终其身非其妇节可重圣笔何故书卒又书葬以为妇道之劝以是观之三子之説殆不然也 汪氏克寛曰叔姬虽伯姬之娣然诸侯夫人既卒则次妃摄治内事故叔姬虽媵妾当奉纪之祭祀又曰或谓叔姬归于叔非其所归乱也夫叔姬归于酅酅乃纪五庙之所在叔姬之归以奉祭祀而非归于纪季也春秋书内女惟纪叔姬宋伯姬録本末甚详非贤而得若是乎季氏本曰叔姬从纪侯去国至此纪侯卒而始归酅宗庙在焉义当归也 卓氏尔康曰叔姬归酅一】   【事足风千古故先书叔姬之归以本之惟书叔姬故于伯姬之归卒亦详不然鲁女之嫁于诸侯多矣何独伯姬乎 张氏溥曰庄三年纪季以酅入齐左氏云纪判矣读者疑焉纪未亡而酅先入恐季之不能守也及纪侯去国而薨叔姬归酅矣然后益知纪季之贤也惟纪季能存宗庙惟叔姬能归宗庙其兄失国而其弟存之夫人卒而娣摄之春秋録焉】   【案纪侯失国而薨叔姬归鲁至是始归于酅杜氏预刘氏敞苏氏辙皆同江氏熙亦曰叔姬来归不书非归宁亦非大归也然叔姬之志在于归酅以奉祀不终居鲁故胡传有不归于鲁之説】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捷公作接】左传【十二年秋宋万弑闵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大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羣公子奔萧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获帅师围亳】   【蒙泽杜注宋地梁国有蒙县今河南归徳府商丘县北有蒙泽县南二十五里有蒙县古城 萧杜注宋邑沛国萧县今县属江南徐州县北十里有萧城 亳杜注宋邑蒙县西北有亳城今归德府商丘县北有大蒙城皇甫谧所谓蒙为北亳是也】   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孔父荀息皆累也舍孔父荀息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其不畏彊御奈何万尝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归散舍诸宫中数月然后归之归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羙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妬其言顾曰此虏也尔虏焉故鲁侯之羙恶乎至万怒搏闵公絶其脰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剑而叱之万臂摋仇牧碎其首齿着乎门阖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   谷梁【及其大夫仇牧以尊及卑也仇牧闲也】   胡传【君弑而大夫死于其难春秋书之者其所取也大夫死于弑君之难而有不书者故知孔父牧息皆所取也夫仇牧可谓不畏彊御矣然徒杀其身不能执贼无益于事也亦足取乎食焉不避其难义也徒杀其身不能执贼亦足为求利焉而逃其难者之训矣何名为无益哉夫审事物之重轻者权也权重轻而处之得其宜者义也大宰督亦死于闵公之难削而不书者身有罪也惠伯死于子恶之难亦削而不书者非君命也召忽死于子纠之难孔子比于匹夫匹妇之谅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所事不正也若仇牧茍息立乎人之本朝执国之政而君见弑不以其私也虽欲勿死焉得而勿死圣人书而弗削以为求利焉而逃其难者之劝也惟此义不行然后有视弃其君如土梗弁髦曽莫之省而三纲絶矣】集说【范氏甯曰仇牧扞衞其君故见杀 孔氏颖逹曰万不书氏者释例曰宋万贾氏以为未赐族案传称南宫长万则为已氏南宫不得为未赐族也推寻经文自庄公以上诸弑君者皆不书氏闵公以下皆书氏 刘氏敞曰何以书贤也何贤乎仇牧仇牧之智则未仇牧之忠则尽矣疾其疾而忘其力忧其忧而忘其生也 刘氏克庄曰仇牧荀息杀身而不能执贼春秋犹贤之 家氏翁曰春秋书弑君而及其大夫者凡三人皆所以録死节也宋万南宫万也以讨故去其族 李氏廉曰孔父仇牧荀息胡氏皆以为名独公谷啖子以孔父为书字疑公谷先君死之説亦通盖考传皆合也 卓氏尔康曰太宰督与仇牧同死官位崇于牧操国重于牧削而不得书身有罪也当时督之见杀告防必先于牧削而不书夫子特笔】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传【冬十月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猛获奔衞南宫万奔陈以乘车辇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请猛获于卫衞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衞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胡传【案左氏宋万弑闵公于蒙泽奔陈宋人请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宋人醢万然则贼已讨矣曷为不书陈人杀万而葬闵公乎夫天下之恶一也陈人不以万为贼而纳之又受宋人之赂而使妇人饮之酒是与贼为党非政刑也特书万出奔陈而闵公不葬以着陈人与贼为党之罪而不能正天讨其法严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说【刘氏绚曰弑君叛国凡民罔不憝况均诸侯哉书所奔之国则受之之罪亦自见也 张氏洽曰陈容其奔罪已大矣受赂而后归之与所谓杀其人污其宫而潴焉之意何其异哉 陈氏深曰不曰宋人杀万而书宋万出奔陈归恶于陈也陈纳之又受宋赂而后归之党恶之罪不可掩矣 吴氏曰陈人当如昔年之执州吁者以执万今乃受其奔是为逆贼之逋逃主也 李氏廉曰经书外大夫出奔三十五始于宋万 汪氏克寛曰陈人既受贼及贪贿而后以狙诈戮之则非天讨矣庆父弑闵公奔莒莒人亦受赂而后归之及境而缢事与此同盖亦不能正天讨故闵公亦不书葬也里克甯喜皆已杀而卓剽不书葬盖晋衞讨乱臣不以其罪而又不以君礼葬卓剽也蔡般未讨而蔡景书葬乃变例而责诸侯之不能讨贼也考经之上下文与经之前后事而其义见矣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此之谓也 季氏本曰书宋万出奔陈者幸宋之臣子犹知贤桓公而立之以逐万也岂可遂谓宋无人哉 卓氏尔康曰宋万奔陈赂陈得万而醢之受赂者固有罪非宋之罪也茍得贼行诛信大义以快人心可矣其得贼之法安足问焉】   【案宋万既讨不书宋人杀万而止书宋万奔陈者责陈人受贼且取赂也或并罪宋人缓讨逸贼则未察当日情事而无以服宋臣子之心矣万勇而多力又执大权弑君杀大臣立子游而遣师围亳势彊若此萧叔与五公之子孙以曹师伐之构兵两月然后杀子游而立桓公岂能禁万之逸也乃用赂请万于陈得而醢之宋可谓有臣子矣何得与陈竝讥乎然以视衞石碏讨州吁之义则终为有间故宋闵不书葬与鲁闵同汪氏克寛之説得之】   【庚僖王子元年】十有三年【齐桓五年晋缗二十四年衞惠十九年蔡哀十四年郑厉二十年子仪十三年曹庄二十一年陈宣十二年靖二十三年宋桓公御说元年秦武十七年楚文九年】   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齐侯谷作齐人北杏杜注齐地当在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境】   左传【十三年春会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   谷梁【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将以事授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举人众之辞也】   胡传【桓何以及四国之微者防是宋公邾子也然则何以称人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防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后宋襄晋文楚庄秦穆交主夏盟迹此而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诸侯自相推戴以为盟主是无君矣故四国称人以诛始乱正王法也或曰桓公始平宋乱遂得诸侯故四国称人言众与之也】   集说【范氏甯曰言诸侯将权时推齐侯使行伯事杜氏预曰宋有弑君之乱齐桓欲修伯业故防于北杏以平之 孙氏复曰周礼九命作伯得专征诸侯若五伯者皆非命伯召伯赐齐侯命尹氏防命晋侯春秋皆不録之故孟子曰三王之罪人又曰北杏之防桓公独书爵者孔子伤周道之絶也桓公既入乘天子衰季将伯诸侯乃合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于此首图大举夫欲责之深者必先待之重故北杏之防独书其爵以与之 苏氏辙曰齐桓始合诸侯以平宋乱自是遂得诸侯故四国皆称人言众与之也僖二十八年晋文公与齐宋秦败楚于城濮三国皆称师盖春秋之书始得诸侯者好防则称人兵防则称师以示众与之也至襄八年晋悼公防诸侯之大夫于邢丘改命朝聘之数俭而有礼则大夫亦皆称人盖亦众与之耳 杨氏时曰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防盟之政由北杏之防始以大夫而主天下防盟之政由文七年扈之盟始以诸侯主天下之政诸侯之无王也诸侯无天子之命而自相推戴桓公为盟主圣人茍不贬于其始则后世迹此而乱故独书齐侯而宋陈蔡邾之君皆称人则无王命而推齐侯为伯之罪着矣厥后宋襄晋文楚庄交争天下之盟主而王道絶者袭桓之故也 髙氏闶曰齐桓始谋合诸侯皆人之而独举齐爵抑扬之辞也 陈氏傅良曰春秋非主兵皆序爵也于是序齐于宋之上而独爵齐将予齐以伯也晋文公之简曰晋侯齐师宋师秦师皆始伯之辞也自是无特相防者矣张氏洽曰东迁以来王政不行乱贼得志强暴肆行天下思得贤伯之兴久矣齐桓一防而宋陈蔡邾竝来受命可见天下归之防如水之就下然桓公茍能于宋万初弑君之时举兵讨之则不劳告谕而天下翕然宗齐矣 吕氏大圭曰方伯图之未兴也列国诸侯更相吞噬间有若郑庄齐僖之流虽能雄长于一时而终未能执伯主之柄天下纷纷莫之綂一然心犹知有周也及伯图既兴则翕然唯伯主之为听下以号令诸侯上以胁制天子一时气势声焰赫奕中国赖以少事自是王命浸微矣是故有北杏之防则有幽之盟有幽之盟而后有葵丘之盟则宰周公防矣然犹未也至温之防则天王实狩焉比事以观而善恶自见矣 黄氏震曰北杏之防齐桓图伯之始也左氏以为平宋乱或者因之以起事欤 家氏翁曰北杏之防惟齐侯书爵诸侯在防者皆书人书爵贵之也书人示众望之所同属也 吴氏曰是时管仲为政四年矣教齐桓纠合诸侯以图伯而始为此防也案上年宋有弑君之乱萧叔大心仅能率五族殄乱贼立桓公御説平宋乱者定御说之位也以平宋乱防诸侯其名正矣然列国仅有陈蔡小国仅有邾并宋四国而已若鲁若卫最近于齐而皆不防齐桓之信未能孚于诸侯也 李氏廉曰春秋始伯之书有三北杏独书齐侯曹南独书宋公城濮独书晋侯是也然胡氏止于北杏发予齐侯之说陈氏兼及城濮至于曹南二家皆不予之盖以鹿上复人宋则非始伯之辞矣然则曹南予宋亦可又曰此为齐桓伯事之始桓公自莒反齐得管仲于鲍叔而任之首惩襄公田猎毕弋之戒于是管仲得以尽行其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公与国髙各帅五乡焉作内政而寄军令兴盐防以尽海王之利春搜秋狝有士三万人以方行天下而又以三选择贤始于乡长之推继于官长之选复亲自赀相于是民皆勉于为善相地而衰征山泽各致其时于是民各安其居正封疆重聘币号召天下之游士以犀甲赎罪反棠潜于鲁使为南伐之主反台原漆里于卫使为西伐之主反柴夫吠狗于燕使为北伐之主故齐国之境南至隂西至济北北至于河东至于纪酅有革车八百乘即位数年东南多乱者莱莒徐夷吴越一战帅服三十一国是虽伯者之事然规模次第亦有自矣左氏于桓公事多略故具于此又曰内政之法十五乡出三万人五家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帅帅之比之周制万二千五百人为军者诚简便矣故曰桓文节制之师 汪氏克寛曰桓率诸侯以平宋乱宋公决不以微者防邾小国尤不敢以微者防公侯 邵氏寳曰周礼九命作伯天子尝使召伯锡齐侯命矣而谷梁氏谓桓非受命之伯何居命而后伯礼也伯而后命非礼也 湛氏若水曰此五伯之始也平宋乱可也而列国相与戴齐以为主是无王也所谓功之首罪之魁也】   【案齐侯谷梁作齐人据李氏廉始伯之辞例以曹南城濮则当作齐侯为是四国称人何氏休谓为微者刘氏敞谓为大夫皆非也春秋之时诸侯列于防而位乃定左氏谓平宋乱则宋人为宋公无疑余可知矣或以称人为贬辞或以为众辞以为贬者天子锡命之法也以为众者诸侯推戴之情也二说相兼始为得之】   夏六月齐人灭遂【遂杜注遂国在济北蛇丘县东北今兖州府宁阳县西北三十里有遂乡与济南府肥城县接界陈氏深曰遂国舜之后】   左传【夏齐人灭遂而戍之】   谷梁【遂国也】   胡传【灭国之与见灭罪孰为重取国而书灭夺人土地使不得有其民人毁人宗庙使不得奉其宗祀非至不仁者莫之忍为见灭而书灭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其亦不幸焉尔语有之曰兴灭国继絶世天下之民归心焉今乃灭人之国而絶其世罪莫重矣】   集说【何氏休曰齐桓不任文徳而尚武力又功未足以除恶 孙氏复曰桓公贪土地之广恃甲兵之众驱逐廹胁以强制诸侯惧其未尽从也约之以防要之以盟临之以威束之以力有弗徇者小则侵之伐之甚则执之灭之其实假尊周之名以自封殖尔故此年灭遂十四年伐宋十五年伐郳十六年伐郑十九年伐我西鄙二十年伐戎二十六年伐徐二十八年伐衞三十年降鄣闵元年救邢二年迁阳皆称人以切责之 苏氏辙曰讨其不防于北杏也髙氏闶曰齐桓示威小国以胁大国圣人深责之黄氏仲炎曰北杏之防鲁遂皆不至也齐于鲁有纳纠之憾有败师之怨比于遂之可疾轻重较然矣然齐桓能忍于鲁而防盟之不能忍于遂而殄灭之何欤盖遂小国也利其易虐则借以立威鲁望国也知其难图则结以为助几其恩威异用大率听于力放于利而已矣非能壹以礼义为节也故曰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 家氏翁曰遂人不防北杏固为有罪然未至于可灭也伯者假公义以济私欲灭谭矣又灭遂不过为拓土开疆之计春秋于三年之间聨书二灭以着齐桓之罪 陈氏际泰曰齐桓方修北杏之防而先灭谭继灭遂其灭也有二曰詟诸侯曰倍兵力故有灭国之事齐桓之所以为伯无柔逺能迩之心也有灭国之事齐桓之所以能伯得近攻逺取之术也】   【案谷梁云不日微国也非也经书灭而不书日者多矣亦有书时而不书月者矣盖皆因史旧文也】   秋七月   冬公会齐侯盟于柯【柯杜注济北东阿齐之阿邑今兖州府东阿县地】   左传【冬盟于柯始及齐平也】   公羊【庄公将防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防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剑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坏压竟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桓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剑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   谷梁【曹刿之盟也信齐侯也】   胡传【始及齐平也世雠而平可乎于传有之敌惠敌怨不在后嗣鲁于襄公有不共戴天之雠当其身则释怨不复而主王姬狩于禚防伐衞同围郕纳子纠故圣人详加讥贬以着其忘亲之罪今易世矣而桓公始合诸侯乃欲修怨怒邻危其宗社可谓孝乎故长勺之役専以责鲁而柯之盟公与齐侯皆书其爵则以为释怨而平可也或称齐襄公复九世之雠而春秋贤之信乎以仲尼所书柯之盟其词无贬则复九世之雠而春秋贤之者妄矣其诸传者借襄公事以深罪鲁庄当其身而释怨耶】   集说【范氏甯曰曹刿之盟经传无文盖有信者也孙氏复曰公不及北杏之防桓公既灭遂惧其见讨故盟于此 孙氏觉曰鲁与齐为世雠小白之入鲁纳子纠伐之至于屡战则齐鲁不和久矣于是齐桓求伯欲与鲁平故为柯之盟也左氏曰始及齐平是也 王氏葆曰柯齐地而言公防则此防本齐侯之志也 朱子曰凡事贵谋始庄公亲见襄公杀其父既不能复雠反与之燕防又为之主婚岂特不能复而已既亲与雠人如此到桓公时又自隔一重了如何更责他去报见雠在面前不曽报得更欲报之于其子若孙非惟事有所不可也自做得没气势又况齐桓公率诸侯尊周室以义而举庄公虽欲不赴其盟防岂可得哉事又当权个时势义理轻重若桓公无事自来召诸侯庄公不赴可也今桓公名为尊周室若庄公不赴非是叛齐乃叛周也 张氏洽曰鲁庄自齐桓入国屡与之战虽一再胜而齐方修军政以图伯鲁有见伐之虞至此始及齐平公谷所载曹子之事齐桓捐小利以收鲁容或有之皆伯术也但公羊言之过其实耳 赵氏鹏飞曰公羊载曹子于盟齐归汶阳之事经不书归田况汶阳之田至鞌之战而后能取无足据者然以为桓之信自是结于诸侯则有之公伐齐纳纠于桓为雠又败齐师于长勺郎之次齐又不得志鲁之怨齐盖未偿也今顿释前憾而为是盟桓之心盖休然有容矣宜诸侯之心服也 李氏廉曰曹子之説赵子不取胡氏亦未及之然考之当时桓公修伯非得鲁则不足为重故捐小利以収之鲁亦知齐欲以信求诸侯故因盟以求地而公羊遂夸大之也盖鲁自长勺乘丘之胜国势稍振齐不敢以待谭遂之术待鲁而多方以求之屈己于归田之请迁延于姻好之成示威于三国之伐耀武于戎防之献而鲁自是不敢有从违之心矣九合之盛亦原于此公羊之说不可谓无 汪氏克寛曰公羊称齐襄复九世之雠则失之过庄公当其身释怨不复则失之不及今考桓公至定公才八世而夫子相定公防齐侯于夹谷安得谓九世犹可复雠乎春秋于禚之狩人齐侯以贬公于溺防伐卫贬不书公子于围郕讳不书公屡加贬絶则复雠之责至矣故柯之盟不复致贬诚以齐桓倡霸尊王安夏顾不可以区区不能报之寡弱召其危辱以获戾于先君也圣人轻重之权衡岂不深切着明也哉 张氏溥曰柯之盟史记公羊以为曹沫之劫也仁山金氏则曰遂在济北必鲁之附庸也齐未得鲁必有来伐之师伐遂而卒灭之以威鲁是以鲁忍而与齐平为柯之盟也齐桓修霸必先以义动诸侯欲重于诸侯必先得鲁北杏之防宋陈蔡邾皆至犹未有鲁也至公与盟而齐伯成矣反稷之防而为北杏忘长勺之败而为柯盟桓之所以能为诸侯主也】   【案汶阳归田不见于经先儒多疑之者然经以公防为文则此防乃齐桓之志桓欲亲鲁以图伯不惜小防以结之是以屡战之怨一旦而平也张氏洽李氏廉俱不废公羊之说今从之隐三年盟蔑庄八年盟蔇经不书日谷梁曰其盟渝也此年盟柯公谷皆以不日为信岂蔑与蔇俱不可信而柯独不渝乎盟柯之后鄄再防而鲁不从则亦未可为信也况扈与葵丘桓盟亦有书日者则又迁就其说或以为危之或以为羙之何前后之互异乎朱子谓以日月为襃贬穿凿无义理者此类是也夫日与不日皆因旧史假使旧史所无则圣人安得而强加之乎故凡以日月为例者皆不録】   【辛僖王丑二年】十有四年【齐桓六年晋缗二十五年卫惠二十年蔡哀十五年郑厉二十一年子仪十四年曹庄二十二年陈宣十三年杞共公元年宋桓二年秦武十八年楚文十年】   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左传【宋人背北杏之防十四年春诸侯伐宋】   胡传【宋人背北杏之防诸侯伐宋其称人者将卑师少也齐自管仲得政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动大众出侵伐盖以制用兵而赋于民薄矣故能南摧彊楚西抑秦晋天下莫能与之争也或以为贬齐称人误矣】   集说【杜氏预曰经书人传言诸侯者总众国之称程子曰春秋之法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卑师众曰某师将卑师少曰某人将尊师少曰某伐某齐自管仲为政庄十一年而后未尝兴大众也其赋于诸侯亦寡矣终管仲之身四十年息养天下厚矣惟救邢称师讥其次也至于秦晋使之不竞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其功卑而易成 张氏洽曰伐宋而同陈曹皆宋之邻不动逺国亦简便之规模也 吴氏曰北杏之防齐侯夲以定宋君之位而宋即背之盖假仁义非诚心故人心不孚也 李氏廉曰经列国书人而伐者齐伯之编有三此年伐宋十五年伐郳十六年伐郑皆连三国而称人将卑师少之文也晋伯之编有三文二年伐秦十七年伐宋宣十年伐郑皆连四国而称人贬之之文也余若宣元年二国伐郑僖三十三年三国伐许宣二年四国侵郑称人皆在贬例 汪氏克寛曰十三年灭遂十五年伐郳十六年伐郑十九年伐我二十年伐戎二十六年伐徐二十八年伐卫救郑三十年降鄣闵元年救邢二年迁阳僖四年伐陈侵陈七年伐郑十七年伐英氏皆称人惟次聂北城邢伐厉书师救徐书大夫其余侵蔡伐楚伐郑围新城伐北戎皆书爵则君自行尔伐山戎书人独非将卑师少者以遇鲁济献防书齐侯故也】   【案胡传以称人为将卑师少揆之经文所书亦不尽合至谓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则非也夫不遣大夫为将则以何人为将耶此説之不可通者矣然相沿已久姑存其説】   夏单伯防伐宋【单音善】   左传【夏单伯防之取成于宋而还】   公羊【其言防伐宋何后防也】   谷梁【防事之成也】   胡传【隐公四年诸侯伐郑翚帅师防伐则再举宋陈蔡卫四国之名今诸侯伐宋而单伯防伐不复再举三国之名何也宋人背北杏之防合诸侯而伐之者齐桓公也防伐者无贬焉故其辞平主谋伐郑而欲求宠于诸侯以定其位者州吁也防之者党逆贼矣故其辞繁而不杀疾之也再举而列书者甚疾四国之辞也言之不足故再言之而圣人之情见矣】   集説【何氏休曰据伐国不殊防曹伯襄言防诸侯本期而后故但举防书者刺其不信因以分别功恶有深浅也从义兵而后者功薄从不义兵而后者恶浅 范氏甯曰伐事已成单伯乃至 孙氏复曰此公使单伯防伐宋也桓以诸侯伐宋本不期防鲁自畏齐故使单伯防伐宋三国称人独书单伯者吾大夫不可言鲁人故也 刘氏敞曰其言防伐宋何往防之也伐宋之时本不预谋后闻乃遣大夫往防之尔 髙氏闶曰非既约而后期与袁侨如防同胡氏铨曰齐桓非天王命而专伐亦春秋之所恶也孟子曰天子讨而不伐五伯搂诸侯以伐诸侯三王之罪人也 张氏洽曰鲁自盟柯已平于齐而未从其役故因齐讨宋命上卿帅师往防示从伯之意齐桓方兴理势当从固异于翚防宋殇党乱贼伐无罪矣故书防伐而不再叙诸国也 吴氏曰伐宋之役齐止用近宋之陈曹而不烦逺兵然鲁方从伯故齐虽不徴于鲁而鲁自遣单伯以兵往防也 俞氏皋曰单伯鲁卿元年逆王姬者左氏以为周卿杜氏附防以为畿内诸侯盖周有单子非单伯也若周之单伯则当书曰天王使单伯防伐宋今先书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则知齐主兵也夏单伯防伐宋则知鲁臣防伐也又如隐公四年四国伐郑宋主兵而翚防伐辞与此同由是论之单伯鲁臣确矣 郑氏玉曰案左氏于单伯逆王姬误为送至是附成其説故以为齐请师而单伯王臣防之也 李氏廉曰内大夫防伐者八独翚防四国伐郑与单伯防伐宋皆先列诸侯之伐然后称防盖后防之文也 汪氏克寛曰左氏云齐请师于周单伯防之故治左氏者皆以单伯为周大夫今考成十六年十七年尹子单子三防伐郑不书防伐又况定四年传云刘文公合诸侯伐楚而经仍书公防刘子诸侯侵楚今既称单伯防伐则单伯为鲁大夫明矣】   附録左传【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傅瑕傅瑕曰茍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初内蛇与外蛇鬭于郑南门中内蛇死六年而厉公入公闻之问于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贰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茍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贰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大陵杜注郑地今河南开封府临颍县北十里有大陵城】   秋七月荆入蔡   左传【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   谷梁【荆者楚也其曰荆何州举之也州不如国国不如名名不如字】   集说【张氏洽曰息之亡蔡之入皆哀侯致之惟干戈省厥躬亦足见蔡自防邓惧楚之后非但不为彻桑土缪牖户之谋而以一妇人之故再召楚师始则身虏继以国破楚熊赀兴兵以悦妇人当时齐桓之业未成遂致其横行淮汉故特书蔡之见入两着其罪也 吕氏大圭曰入春秋以来蔡尝从王伐郑则犹修勤王之职也防于邓盟于折防于曹则犹交诸侯玉帛之好也伐郑伐卫伐戴则犹同诸侯兵车之防也自败莘以来五年两被荆伐齐桓称伯蔡仅一从北杏之防自是而后蔡皆不与盖折而从楚矣是故召陵加师仅足以得楚人之屈服而不能革蔡人从楚之心城濮之役楚既大创蔡始改图践土之载书曰晋重耳蔡甲午晋文既殁而中国之盟防蔡复不与晋悼之兴列国悚焉听命而蔡且安于楚之宇下终悼之世不能得蔡也晋悼殁而楚之役蔡常从之蔡昭以裘佩之微遭三年拘止之辱沈璧以絶楚质子以请晋而召陵之役晋人求货而辞蔡柏举之战遂使蔡人假手于吴楚祸虽深蔡忧未艾哀元年楚复围蔡蔡人谋徙州来迄春秋之后而蔡终为楚所并其从楚最先其事楚最坚而蒙楚之祸最甚赵氏鹏飞曰齐桓图伯三年得鲁而失宋诸侯盖未协也而荆又入蔡齐桓盖患之而未有以制也其】   【后凡二十六年诸侯协从中国无衅而后伐之亦足见楚之强不可俄而服也 李氏廉曰蔡为周室宗盟之长近于楚而尝受楚祸故自北杏之后齐之盟防蔡不复与矣蔡之始録于经则防邓以惧楚终録于经则迁州来以避楚楚之始録于经曰败蔡终録于经曰围蔡齐晋之伯其极盛则侵蔡以伐楚其极衰则防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终于栢举之战吴操中国之权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终而中国消长之形荆楚强弱之端皆可见矣】   【案蔡以女子启戎荆以彊暴虐小诚有罪也蔡从齐为北杏之防而荆人入之齐桓坐视不恤不亦病乎经书荆入蔡参讥之也然则齐桓不知蔡之当救邪非也是时桓之力尚未足以制楚故不欲自挫其鋭而姑以蔡委之况宋人甫防而遽畔桓専力以谋宋则势难相顾矣岂不知蔡之当救也哉】   冬单伯会齐侯宋公衞侯郑伯于鄄【鄄音绢 鄄杜注衞地东郡甄城今山东东昌府濮州东二十里旧城集故鄄城也】   左传【冬防于鄄宋服故也】   谷梁【复同防也】   集説【范氏甯曰诸侯欲推以为伯故复同防于此以谋之 刘氏敞曰左氏见周有单子遂误以单伯亦为周大夫凡王人出防诸侯无不序公侯之上者宰周公刘子之类是也既序公侯之上则是主防之人矣何必赴以单伯防诸侯乃成主防乎左氏误以单伯为大夫杜氏因为之饰说欲证单伯使必为周人而委曲求合非解经之体也 髙氏闶曰诸侯伐宋逾时不觧至是宋公始服而为此防 张氏洽曰宋公亲防鲁卿而齐伯略定矣 吴氏曰陈蔡曹邾已归齐者不复与防盖齐之伯政务简便不欲烦诸侯也 李氏廉曰经书内大夫防外诸侯者六惟单伯于鄄季孙宿于邢丘防伯主及列国其余若公孙敖防晋侯公孙归父防楚子季孙行父公孙归父之防齐侯皆特相防也大夫防诸侯伉尊出位左氏例以为内大夫可防外公侯非也虽齐桓初伯得鲁为重不以单伯为嫌鲁人顾望未专从齐不以单伯为卑然他日开权臣之专未必不始于此 季氏本曰先儒以此为衣裳之防一也其説本于论语九合诸侯之言故以九定防数又计桓公之防不止于九则又以衣裳之防九兵车之防四足之此由不知九当作纠之过也朱子辨之详矣 卓氏尔康曰卫朔入国不通诸侯者九年郑突自遇垂不通诸侯者十一年今皆不敢不至宋服故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八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九   【壬僖王寅三年】十有五年【齐桓七年晋缗二十六年卫惠二十一年蔡哀十六年郑厉二十二年曹庄二十三年陈宣十四年杞共二年宋桓三年秦武十九年楚文十一年】   春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会于鄄   左传【春复会焉齐始伯也】   谷梁【复同会也】   集説【杜氏预曰陈国小每盟防皆在衞下齐桓始伯楚亦始强陈介于二大国而爲三恪故齐桓自此年进之以在衞上遂终于春秋 杨氏士勋曰重发传者诸侯至此方信齐桓故更发之也 许氏翰曰十三年十四年会至是又防三合诸侯而不盟以示重慎是以盟则众信莫敢渝也 吕氏祖谦曰庄九年齐桓公自莒入齐十五年始伯乡者説左传须分三节看五伯未兴以前是一节五伯迭兴之际是一节五伯既衰之后是一节五伯桓公爲盛则桓公之有大功于天下固可知也然看得桓公之有大功又须看得他有可憾者当王纲解纽国自爲政彊者凌弱众者暴寡当时之人思大国之正已如褰裳之诗此时得桓公出来总集天下之势整顿天下之事岂非有大功于当世然所谓犹有可憾者盖五伯未出先王之遗风余泽天下之人犹有可见者伯主一出则天下之人见伯者之功无复见先王之泽矣张氏洽曰传以爲齐桓始白盖指诸侯始定而言然鲁未信服而自是之后宋人犹或主兵衞郑未免复】   【叛盖齐之伯业骎骎向定而诸侯之心犹未一也汪氏克寛曰是后惟召陵侵楚陈序衞下盖陈在丧称子故也】   【案齐先于宋左氏谓齐始伯也刘氏敞驳之以爲齐桓之伯当自十六年盟幽始不知鄄之会伯之始也幽之盟伯之成也张氏洽之说于情事爲近】   夏夫人姜氏如齐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   集説【孙氏复曰齐侯既死文姜不安于鲁故如齐孙氏觉曰姜氏但归宁尔然经书之与齐襄之事等者盖妇人以夫家爲归一适其夫则终身不返父母殁虽兄弟不徃所以预爲之嫌而防逆乱之将萌也齐桓虽无齐襄之事盖非礼之迹同也姜氏之恶不可胜诛矣然爲齐桓者不得无罪 苏氏辙曰礼夫人父母在则归宁殁则使大夫归宁兄弟文姜之于齐桓兄弟也亲行非礼也 许氏翰曰鄄之再会鲁尚未从桓公未能比近无以示逺务求合于鲁是以受文姜以昭亲亲而齐鲁之交卒合然而礼防一失夫人复啓越境之恣遂成如莒之奸 张氏洽曰文姜不如齐八年矣至此复如齐桓公欲求鲁好以定伯业而不之拒也文姜播恶于襄公之世桓公絶之义也以欲求鲁之故而不鉴覆车之辙岂未闻行一不义虽得天下不爲之法乎春秋特书以累桓也 张氏溥曰宗国鲁爲大王者之后宋爲大齐不得宋鲁伯必不成再防鄄齐宋合矣鲁于齐北杏不至盟柯则平矣十四年伐宋防鄄仅使单伯公不亲至十五年鄄之会鲁无人焉桓知鲁君臣尚未协也姜氏如齐而后同盟于幽齐鲁之雠始于淫人其交之合亦以淫人春秋无暇责鲁庄且以累齐桓矣】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郳公作儿】   左传【诸侯爲宋伐郳】   胡传【伯者之先诸侯专征也非伯者而先诸侯主兵也】   集説【杜氏预曰郳附庸属宋而叛故齐桓爲之伐郳范氏甯曰宋主兵故序齐上也班序上下以国大小爲次征伐则以主兵爲先春秋之常也 刘氏敞曰宋序齐上何主兵者也又曰诸侯之相伐则必推主兵者上之是以宋先序 赵氏鹏飞曰郳叛宋而宋伐之连齐人者胁伯主之命也郳者邾之所自出惧其叛而入于邾也故同邾人伐之 汪氏克寛曰石氏谓郳有二郳黎来乃小邾国三国伐郳乃宋之附庸今考伐郳而后经不书郳惟书小邾城成周之役经书小邾人而宋仲几曰郳吾役也昭二十年传称郳申杜氏云小邾穆公子必有所据则郳爲小邾明矣】   【案郳之役宋实主兵故齐序宋下伐郑伐徐亦同胡传谓二十七年盟幽然后成伯则三十二年梁丘之遇宋先于齐亦将疑齐未成伯耶】   郑人侵宋   左传【郑人间之而侵宋】   胡传【侵伐之义三传不同左氏曰有钟鼓曰伐无钟鼓曰侵先儒或非其说以爲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未有以易之者也然考五经皆称侵伐在易谦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书之泰誓曰我武维侵于之疆诗之皇矣曰依其在京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而曰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而以爲无名行师可乎然则或曰侵或曰伐何也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声罪者鸣钟击鼓整众而行兵法所谓正也潜师者衔枚卧鼓出人不意兵法所谓竒也】集説【郑氏康成曰伐者兵入其境侵者加兵其境而已 陈氏傅良曰据左氏説则齐侯侵蔡晋侯侵楚皆用大师而总数国若无钟鼓何以行师则左氏之例非矣公羊曰觕者曰侵精者曰伐以谓深者爲精浅者爲觕前后有侵师至破其国伐师不深者颇多则公羊之例又非矣谷梁云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齐桓伐楚不战而服无坏宫室伐树木之事又岂二百四十二年行师悉皆如此暴乱乎则知谷梁亦非也 张氏洽曰间诸侯伐郳而侵宋不诚于服齐而背二鄄之防郑之反覆于齐楚之间盖始于此 黄氏震曰郳叛宋故齐爲宋伐郳郑以宋旧怨间之故反侵宋是背齐盟也故明年宋齐衞伐郑郑突处栎者二十年一旦得志遽兴修怨之师犹未知世有伯主也 汪氏克寛曰侵伐二字必皆当时行师之名其义之是非系乎事之得失不以是爲襃贬也然有当书伐而书侵当书侵而书伐者春秋之变例也】   冬十月   【癸僖王卯四年】十有六年【齐桓八年晋缗二十七年武公称三十八年衞惠二十二年蔡哀十七年郑厉二十三年曹庄二十四年陈宣十五年共三年宋桓四年秦武二十年楚文十二年】   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衞人伐郑【南北争郑于是始】   左传【诸侯伐郑宋故也】   集説【孔氏颖逹曰往年齐桓始霸未敢即尸其任救患讨罪今爲宋伐郑仍使宋自报怨故宋主兵序于齐上也隐五年邾人郑人伐宋附庸在伯爵之上是以主兵爲先也 孙氏复曰郑背鄄之会侵宋故齐桓帅诸侯伐之齐序宋下与伐郳同 张氏洽曰伐郑不止爲宋而已盖郑不服则诸侯之心未一也 家氏翁曰郑突以庶簒嫡齐桓始霸当声突旧恶请于王以正其罪宣示逺近以警羣听今爲宋而伐郑非名也 汪氏克寛曰此伐郑与二十六年伐徐皆以齐序宋下宋主兵也】   秋荆伐郑   左传【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爲不礼故也】   集説【王氏葆曰齐方图覇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陈蔡郑许适当其冲郑之要害尤在所先故郑者齐楚必争之地也 张氏洽曰自桓二年郑已惧楚而会邓至此三十余年而后受兵楚之威不轻用盖如此 赵氏鹏飞曰楚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齐桓公虽患之力未能制也 李氏廉曰郑桓始寄帑于虢鄫得十邑而国之前华后渭左洛右济主苤騩而食溱洧实春秋要领之国而南北之枢纽也故楚祸及郑始此而终春秋爲霸主之轻重焉又曰经书荆伐郑二始此年楚人伐郑四始僖元年书楚子伐郑五始宣四年书大夫伐郑四始成六年楚会诸侯伐郑二始襄二十四年】   附録左传【郑伯治与于雍纠之乱者九月杀公子阏刖强鉏公父定叔出奔衞三年而复之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焉君子谓强鉏不能衞其足】   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防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滑杜注滑国河南缑氏县今河南开封府偃师县南二十里有缑氏故城古滑国也 幽杜注宋地当在今河南归徳府考城县境】   左传【冬同盟于幽郑成也】   公羊【同盟者何同欲也】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   胡传【防者公也不书公讳也其讳公何也程氏曰齐桓始霸伏义以盟而鲁首叛盟故讳不称公恶失信也其曰同盟何也程氏曰上无明王下无方伯列国交争桓公始霸天下与之故书同盟志同欲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故圣人以信易食荅子贡之问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春秋之讳公与是盟也岂不以信之重于生与食乎先儒或以爲不书公者讳与雠盟误矣果以桓爲雠而讳与盟者曷不于柯之盟讳之也】   集説【何氏休曰同心欲盟也同心爲善善必成同心爲恶恶必成故重而言同盟也 杜氏预曰书会鲁会之也言同盟服异也 孔氏頴达曰尝同盟而异乃称服异未尝同盟则不爲服异故盟不称同也僖二年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定四年公及诸侯盟于皋鼬二盟竝不称同皆爲未尝同盟非服异故不称同也应称同而不称同者僖五年首止之盟郑伯逃归七年盟于甯母郑伯使子华听命于防而不称同者郑未服也八年盟于洮郑伯乞盟而不称同者郑伯未列于防也文十五年夏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其冬诸侯盟于扈不称同者蔡已先服也宣十二年同盟于清丘十七年同盟于断道成九年同盟于蒲十五年同盟于戚十七年同盟于柯陵十八年同盟于虚朾此六盟皆非服异称同盟者清丘断道与蒲于时诸侯已有二心同心讨贰故称同盟戚与虚朾同心疾恶故称同盟柯陵之盟郑人不服欲令诸侯同心伐郑故称同盟犹襄十八年诸侯同心疾齐称同围齐也 赵氏匡曰谷梁云不言公外内竂一疑之也案庄公与齐襄往来未尝有阻岂于桓公更有疑哉此直夫子定贬责之旨何闗内外竂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防公防也不书公爲公讳也桓之霸诸侯服之矣不从之则社稷危矣故不书公爲公讳此与及齐髙徯晋处父盟不书公义同 陈氏岳曰凡空书会某侯是公自会也诸侯皆序非微者明矣 苏氏辙曰盟未有不同者也此其曰同盟何也有不同者服也于是郑始听命 陈氏傅良曰盟未有言同者于是言同盟以齐桓之初主盟也夫主盟者举天下而听于一邦也王者不作举天下而听于一邦古未之有也 薛氏季宣曰许男何以先乎曹滑大也非礼班之序也桓公倡霸而乱周班之序非长诸侯之道也 呉氏曰齐自北杏以后屡合诸侯有防无盟者诸侯之心未一也至此而郑服始合九国之君而爲此盟此桓公纠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始 李氏廉曰胡氏有二例有诸侯同欲而称同者有恶其反覆而称同者除于蒲亳城北恶其反覆外其余皆可入同欲之例矣谷梁有二例曰同尊周也同外楚也除二幽爲尊周外其余皆可入外楚之例矣但不可以同欲爲皆美故二幽马陵于戚鸡泽虽可襃而清丘断道虫牢亦书同新城虚朾于戏虽无贬而重丘平丘亦书同要之皆有通处当叅考爲是刘氏以同盟爲殷同之盟同盟之礼见于觐礼爲坛祀方明方伯临之桓非受命之伯假同盟之礼率诸侯以尊天子盖自是始伯也亦是一说 汪氏克寛曰同盟之义论者不同然皆不出于公羊之说杜预言服异盖以左氏于幽之盟一则曰郑成一则曰陈郑服于新城曰从于楚者服于虫牢于戏曰郑服也于马陵曰且莒服故也于鸡泽曰晋爲郑服故合诸侯于重丘平丘曰齐成曰齐服也推是论之则清丘断道之讨贰于蒲以诸侯之贰皆所以服异于戚则郑伯听成而郑已服柯陵亳北伐郑而同盟则郑服可知虚朾则悼公初立而诸侯新服也是则因服异而言同盟也谷梁于二幽之盟皆曰同尊周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皆曰同外楚齐桓初霸直取同尊周而已晋伯十有四盟皆爲外楚新城发传着其始平丘发传着其终断道鸡泽举上下以包其余也文定以诸侯同欲而书同又以恶其反覆而书同二幽新城清丘断道皆云同欲马陵云同病楚柯陵鸡泽平丘云同惧楚皆同欲也以例推之于戚同欲讨曹虚朾同欲救宋也于蒲罪其失信而寻盟亳北恶其既同而又叛皆恶其反覆而书同者也以例推之于戏亦既同而又叛也虫牢恶其皆不臣重丘恶其受赂而不讨贼何休所谓同心爲恶恶必成者也谷梁云尊周外楚即所谓同心爲善善必成者也恶其反覆而书同谓其既同而复异也杜预言服异谓其昔异而今同也愚故谓论者不同皆不出于公羊同欲之说也若夫刘原父引殷见曰同谓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然襄九年楚公子罢戎与郑人同盟于中分昭十九年邾人郳人徐人防宋公同盟于虫岂亦能设方明而用殷同之礼乎 齐氏履谦曰经书同盟者十有六幽幽新城清丘断道虫牢马陵蒲戚柯陵虚朾鸡泽戏亳城北重丘平丘其载辞若曰同救灾患同恤祸乱同奬王室同讨不服皆天下之辞所谓公言之也其不书同者若垂陇若澶渊若祝柯若湨梁若皋鼬或以复雠或以平怨或专自大夫或志在黩货或宋楚主盟或两国特相盟或侯伯不与盟皆一国之辞所谓私言之也亦有天下之辞公言之而不书同者首止甯母洮葵丘牡丘践土翟泉七盟是也七盟皆桓文之盛而春秋不书同又有以见天下之一乎齐晋也故以十六盟视一时之不同者则同盟爲愈以七盟视他年之同盟者则不同爲盛盖以其有不同者然后书同以别之既曰无不同矣夫又何书同之有 陈氏际泰曰桓盖经营数十年迟迟而后取之北杏之后已伐宋矣已会鄄矣至伐郳而犹序宋下也迨同盟于幽而后八国诸侯始左提右挈推戴一人于节旄之下其时近古而其气象几于王者至文不然一战而胜一战而霸吁王风之降而爲伯桓伯之降而复爲文君子悲世变爲已亟矣】   【案同盟例三传及胡传各异汪氏克寛融会诸传谓皆本于公羊同欲之义尤能得其要领】   邾子克卒   谷梁【其曰子进之也】   集説【何氏休曰小国未尝卒而卒者爲慕霸者有尊天子之心行进也 范氏甯曰附齐而尊周室王命进其爵 刘氏敞曰此邾仪父也其谓之邾子克何未成国曰邾仪父既成国曰邾子克未成国之君卒不书葬不记也 孙氏复曰邾称爵者始得王命列爲诸侯也 俞氏皋曰不日缺文也不书葬不往防也 李氏廉曰王命之说三传皆无明文然据左氏此年冬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爲晋侯则天子犹有黜陟也】   附録左传【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爲晋侯 初晋武公伐夷执夷诡诸蔿国请而免之既而弗报故子国作乱谓晋人曰与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晋师伐夷杀夷诡诸周公忌父出奔虢惠王立而复之】   【夷杜注采地名】   【甲僖王辰五年】十有七年【齐桓九年晋武三十九年衞惠二十三年蔡哀十八年郑厉二十四年曹庄二十五年陈宣十六年杞共四年宋桓五年秦徳公元年楚文十三年】   春齐人执郑詹【詹公作瞻下同】   左传【郑不朝也】   胡传【书齐人执詹恶齐之辞也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爲执政盖用事之臣也其见执宜矣而以恶齐何也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此春秋待齐之意也】   集説【杜氏预曰詹爲郑执政大臣诣齐见执 孔氏颖逹曰僖七年传曰郑有叔詹堵叔师叔先言詹是詹最贵也且传称郑不朝也以君不朝而詹被执明詹是执政大臣爲不道君使朝故执之也若詹不至齐则无由被执知是诣齐见执盖聘齐也 赵氏匡曰公谷皆云詹郑之微者书甚佞也言微者不当书特爲佞书诸见执者岂无罪乎何独特书此佞孙氏复曰称人以执恶桓也詹不氏未命也桓十二月与郑伯同盟于幽而春执郑詹安用同盟不称行人者防未归而见执也不言以归者秋郑詹自齐逃来以归可知也 刘氏敞曰郑詹者何郑大夫也执者曷爲或称行人或不称行人称行人者执之以其所爲使者也不称行人者执之不以其所爲使及非行人者也又曰公羊云书甚佞也案春秋未有微者而得书于经若詹爲大夫而未命又何以别乎又曰谷梁曰人者众辞也以人执与之辞也非也宋人执郑祭仲邾人执鄫子亦可谓与之乎又曰郑詹郑之卑者卑者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其逃来志之也亦非也纪履繻郑宛之类亦同氏国岂卑者则不志乎苏氏辙曰詹不氏未赐族也 许氏翰曰宋大郑小齐桓盖徳宋而威郑文王之兴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而桓反之是以爲伯道也至于宋襄执鄫之虐则桓不爲矣 张氏洽曰詹不氏与柔溺同桓执郑詹讨郑不朝之罪当书齐侯而称人以非伯讨贬也诸侯不服不能修徳以来之而执其大夫则小国之从齐皆出于力不赡而非有心悦诚服之意爲可见矣 李氏廉曰郑詹说左氏是公谷皆以詹爲佞人此无据之言杜氏以称人爲贱之谷梁又以称人爲与齐皆非公羊又以爲鲁信用詹计取齐淫女丹楹刻桷卒爲后败故甚其受佞其説出纬文谬妄不取】   【案郑詹之执公谷据纬书以爲佞人固不可用矣左氏以爲不朝杜氏注谓诣齐见执夫同盟未逾月又使大臣如齐乃遽责其不朝无乃苛乎孙氏复谓盟未归而见执以陈辕涛涂例之情事亦合故主左传而孙氏亦附见焉】   夏齐人殱于遂【殱子廉反公作瀸】   左传【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   公羊【瀸者何瀸积也众杀戍者也】   谷梁【殱者尽也然则何爲不言遂人尽齐人也无遂之辞也无遂则何爲言遂其犹存遂也存遂奈何曰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   胡传【殱尽也齐灭遂使人戍之遂之余民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春秋书此者见齐人灭遂恃强陵弱非伐罪吊民之师遂人书灭乃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夫以亡国余民能殱强齐之戍则申胥一身可以存楚楚虽三户可以亡秦固有是理足爲强而不义之戒而弱者亦可省身而自立矣】集説【何氏休曰称人者众辞也不书戍将帅者封内之兵故不书 杜氏预曰齐人戍遂遂人讨而尽杀之故以自尽爲文 陆氏淳曰啖子曰殱者自殱之义也不言遂人殱之言齐人自取其殱也所以讥齐而不罪遂人也 孙氏复曰齐人殱于遂自殱也郑弃其师自弃也 刘氏敞曰殱者何尽也此遂人尽齐人也其曰齐人殱于遂何弗与也墟人之国杀人之君私人之土制人之众彊不义之至也力多矣非有能尽齐者也齐自尽也又曰谷梁曰此谓狎敌也非也灭人之国使兵戍之齐则无道矣令齐不灭人国不戍人地安取此祸乎谷梁讥其狎敌似恶齐人灭遂未尽戍遂未密不顾遂不可灭地不可戍也 苏氏辙曰春秋之书败亡其自取者三齐人殱于遂梁亡王师败绩于茅戎以爲其所以自处者固败亡之道而非敌之罪 许氏翰曰齐师灭谭谭子奔莒着其君不诎也齐人灭遂齐人殱于遂着其民不归也孟子谓伯者以力服人非心服也力不赡也荀子谓桓公诈邾袭莒并国三十五则所灭盖不尽书书灭谭灭遂上下一见之也 张氏洽曰絶灭社稷以及其君虑其民之思旧主而以兵力强制之不知彼心不服吾力稍怠必有出于意料之外者盖王者之道贵于兴灭继絶而齐之灭遂不止于杀一不辜而已故圣人于此不言遂人殱齐戍而书其自殱所以伸遂人复雠之志而着桓公不仁以至于自殱其众也 家氏翁曰遂之遗民鼓其余勇犹足以殄灭齐戍春秋特爲之书义之也 呉氏曰齐桓伯事方兴而以强大吞小弱灭遂而虑遂之遗民不服故遣齐之民戍守其地以无罪灭遂固己失遂人之心矣而齐之戍者或又陵蔑其旧民故遂人愤怒而尽杀之 汪氏克寛曰谷梁谓无遂而存遂乃春秋存亡继絶之意亦犹纪已灭而书纪叔姬卒葬纪叔姬存纪也陈已灭而书葬陈哀公书陈灾存陈也案左谷作殱盖尽杀之也公羊作瀸何氏休以爲积死非一徐氏彦谓相瀸污而死皆言其死之多也字虽异而义实相近】   谷梁【逃义曰逃】   胡传【逃者匹夫之事詹之见执若其有罪虽死可也傥曰无罪茍见免焉请从惠于防使诸侯闻之则不辱君命矣不能以理自明也而反效匹夫之行遁逃茍免越在他国不亦贱乎特书曰逃以着其幸免而不知命之罪也齐桓始伯同盟于幽而鲁首叛盟受其逋逃亏信义矣书自齐逃来又以罪鲁也】集説【杜氏预曰詹不能伏节守死以解国患而遁逃茍免书逃以贱之言与匹夫逃窜无异 陆氏淳曰凡言逃者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 刘氏敞曰何以书逃责詹之辞也詹自以爲有罪耶虽死之可矣自以爲无罪耶尚何逃之有詹恐其无罪见杀逃而茍免则是不知命也 陈氏傅良曰外逃不书逃来则书之书逃来讥与之接也茍不接虽莒仆来奔宣公命与之邑季文子使司宼出诸竟则不书茍接之矣介葛卢来僖公在防馈之刍米则书 张氏洽曰执列国大夫逾歴三时不令其服罪而去防闲弛慢国囚亡逸齐之罪也窃身逃窜同于茍免之匹夫无大夫之行失节辱国詹之罪也爲逋逃主以取伐于伯主鲁之罪也 李氏廉曰逃例三此年及僖五年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陈侯逃归也君臣同辞皆匹夫之事也然宣十七年髙固逃归不书襄十六年髙厚逃归不书则春秋不以逃义罪二子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僖七年称郑有叔詹爲政则詹虽逃奔鲁盖不久而归郑矣 邵氏寳曰谷梁子曰逃义曰逃詹之义何在死以立节生以待理 张氏溥曰詹逃于鲁而鲁纳之桓自是治鲁而不治郑是詹实嫁祸于鲁也】   冬多麋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胡传【麋鲁所有也多则爲异以其又害稼也故书此亦禹放龙蛇周公逺犀象之意也害稼则及人矣】   集説【何氏休曰言多者以多爲异也 范氏甯曰京房易传曰废正作淫爲火不明则国多麋 刘氏敞曰记异也何异尔爲灾也 孙氏觉曰以有爲灾则书有有是也以无爲异则书无无冰是也麋者常有之物惟其多则书之 髙氏闶曰圣人于灾之中各爲之辨麋书多者以多爲灾也蜚书有者以有爲灾不系多少也麋则常少以多爲灾不系于有也螟螽之书不以其有不以其多但爲灾则书之案经书多麋或以爲记灾或以爲记异刘氏敞兼用之陆氏佃谓隂盛所感恶气之应则当以记异爲尤正】   【乙惠王巳元年】十有八年【齐桓十年晋献公诡诸元年卫惠二十四年蔡哀十九年郑厉二十五年曹庄二十六年陈宣十七年共五年宋桓六年秦徳二年楚文十四年】   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集説【孙氏复曰不言朔不言日日朔俱失之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不言朔夜食也非也春秋阙疑据见而録何以知其夜食而书乎假令日始出其亏伤之处未复者是即朔日食矣如不见其亏伤云夜食可也见其亏伤是验其食非朔日食何也又云王者朝日诸侯朝朔寻谷梁此意似云王者朝日故日之始出而有食者得见之也案礼记天子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南门之外者谓明堂位也然则天子每朔先朝日而后听朔诸侯每月先视朔而后朝庙乎谷梁之言以述朝日则是以解夜食则非】   【案合朔在夜则日食地中故有夜食之说然必谓朝日而知其食则未可据也盖既见其亏伤之处则时刻可稽其爲朔日无疑若或食于亥子之交则日未出而明复何从见其亏伤之处故专取刘氏敞说而谷梁不録】   附録左传【春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瑴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 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嬀归于京师实惠后】   夏公追戎于济西   左传【不言其来讳之也】   胡传【此未有言侵伐者而书追戎是不觉其来已去而追之也爲国无武偹啓戎心而不知警危道也春秋之意其必未雨而彻桑土闲暇而明政刑】   集説【杜氏预曰戎来侵鲁鲁人不知去乃追之 啖氏助曰追者寇已去而蹑之也又曰去杜稷远追戎危公 孙氏复曰案僖二十六年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于酅弗及先言侵而后言追此不言侵伐者明不觉其来已去而追之也书者讥内无戎偹 刘氏敞曰公羊以爲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非也若未至而御何得谓之追乎此不待攻而自破者又曰谷梁曰其不言戎之伐我何也以公之追之不使戎迩于我也非也戎若不来公则无追今以戎来故得追之先言戎伐后言追戎何害乎又曰于济西者大之也亦非也既不言戎之来又不言济西则当但云公追戎矣未知追之于何所邪 苏氏辙曰不言戎之侵何也未及侵而追之追之而去兵未尝交也 髙氏闶曰敌胜而去则不可追追者敌之败者也敌缓而去则不必追追者敌之奔者也先王之法从缓不及逐奔不逺逐奔不逺则难诱从缓不及则难陷故敌知畏而遁斯止矣弗追也 呉氏澂曰戎即隠桓与之盟者戎入鲁境鲁将御之而戎遄退故鲁庄以兵逺追之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追者二追戎济西讥其在境而不能预偹也追齐师至酅讥其出境而弗敢及之也夫既不克预修戎偹遏于未来至于戎至境内又不克随时应变命将出师以胜敌及其已退乃轻千乗之贵蹑其后而逐之何足取哉张氏溥曰公追戎于济西左氏讳之公谷竝大之胡氏危之义各不同然无偹啓戎立説足以爲戒云】   【案左氏以爲讳之盖讳其无偹也意与胡传同若公谷大之之説则非矣刘氏敞驳之甚明】   秋有【又作蜮音或】   左传【爲灾也】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一有一亡曰有射人者也】   胡传【鲁所无也故以有书夫以含沙射人其爲物至微矣鲁人察之以闻于朝鲁史异之以书于策何也山隂陆佃曰阴物也麋亦阴物也是时庄公上不能防闲其母下不能正其身阳淑消而阴慝长矣此恶气之应其説是也然则箫韶作而凤凰来仪春秋成而麟出于野何足怪乎春秋书物象之应欲人主之慎所感也】   集説【何氏休曰言有者以有爲异也 杜氏预曰短狐也含沙射人本草谓之射工 范氏甯曰京房易传曰忠臣进善君不识厥咎国生 孔氏颖逹曰谷梁传曰射人者也洪范五行传曰如鼈三足生于南越淫女惑乱之气所生也陆玑毛诗义疏云短狐也一名射景如鼈三足在江淮水中人在岸上景见水中投人景则杀之故曰射景或谓含沙射人入皮肌其疮如疥 徐氏彦曰谓鲁先无今乃有之案昭二十五年经书有鸜鹆来巢今此不书来者乱气所生不从外来故也 杨氏士勋曰旧解一有南越所生是也一亡鲁国无是也今以爲一有一亡曰有者谓或有有时或有无时言不常也故书曰有若螟螽之类是常有之物不言有也上十七年云多麋者鲁之常兽是歳偏多故书多也螟螽不言多者螟螽是细微之物不可以数言之故不言多也又每年常有不得言有也所以异于蜚与麋也 张氏洽曰麋者迷也者惑也是时文姜爲乱于闺门之内其遗毒余患至哀姜卒再成簒弑之祸物类之感天之示人显矣 李氏廉曰记异书有三此年有庄二十九年有蜚昭二十五年有鸜鹆来巢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螟螽蝝生志虫之害稼者也书多麋有有蜚有鸜鹆来巢志物之爲异者也虫之害稼苟有蓄积以赈饥民则不爲灾物之异常茍能修徳以消天变则不爲异人爲不善以致天变又不知警省而改过迁善以消悔怒则祸患之来弗能救矣或谓字以古隶较之作蟘即□也食苗叶者窃疑春秋书螽螟皆不言有此书有则爲异而非□矣 张氏溥曰郑詹逃于鲁鲁信其计取齐淫女春秋説文有之不见他传何休据以説经云多麋有皆爲鲁惑詹也凿矣】   冬十月   附録左传【初楚武王克权使鬭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使阎敖尹之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取之遂门于楚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其族爲乱冬巴人因之以伐楚】   【权杜注国名南郡当阳县东南有权城水经注沔水东防权口南流迳权城北古之权国也今属湖广安陆府 那处杜注楚地南郡编县东南有那口城今在安陆府荆门州东南】   【丙惠王午二年】十有九年【齐桓十一年晋献二年卫惠二十五年蔡哀二十年郑厉二十六年曹庄二十七年陈宣十八年杞共六年宋桓七年秦宣公元年楚文十五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春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弗纳遂伐黄败黄师于踖陵还及湫有疾夏六月庚申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绖皇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爲大阍谓之大伯使其后掌之君子曰鬻拳可谓爱君矣谏以自纳于刑刑犹不忘纳君于善】   【津杜注楚地江陵县有津乡今在湖广荆州府枝江县 踖陵杜注黄地当在今河南汝宁府光州西南境 湫杜注南郡鄀县东南有湫城今在湖广襄阳府宜城县 夕室杜注地名】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媵不书此何以书爲其有遂事书】   胡传【媵浅事陈人微者公子往焉是以所重临乎礼之轻者也齐侯伯主宋公王者之后盟国之大事也大夫輙与焉是以所轻当乎礼之重者也礼者不失己亦不失人失己与人寇之招也是故结书公子而曰媵陈人之妇讥其重以失己也齐宋书爵而曰遂讥其轻以失人也遂者专事之辞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则专之可也谓本有此命得以便宜从事特不受专对之辞尔若违命行私虽有利国家安社稷之功使者当以矫制请罪有司当以擅命论刑何者终不可以一时之利乱万世之法是春秋之防也】   集説【何氏休曰公子结出竟遭齐宋欲深谋伐鲁故专矫君命而与之盟 杜氏预曰结在鄄闻齐宋有防权事之宜去其本职遂与二君爲盟故偹书之本非鲁公意而又失媵陈之好故冬各来伐 赵氏匡曰大夫特盟公侯非礼也 孙氏复曰媵书者爲遂事起也结矫命专盟故曰遂以恶之案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襄二年仲孙蔑会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孔子皆讥之何独与公子结也若以书至鄄爲出境乃得专之则公子遂自京师如晋仲孙蔑防晋荀防自戚城虎牢岂非出境也哉况秋与齐侯宋公盟而冬齐人宋人陈人加兵于鲁非所谓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也陈称人者媵不当书故畧言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以谓媵者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陈人者陈侯也非也云公子结以妾媵归陈侯之妇则文理不成又无故贬损陈侯使从人称非正名之义盖媵者送女也陈人者陈大夫也不烦説矣又曰谷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辟要盟也非也鲁诚欲自托于大国者岂敢以媵妇之名而遣使者以取戾于霸主哉使者衘媵妇之命而遂要大国之盟是乃要盟矣何谓辟要盟乎 杜氏谔曰诸侯专相爲盟犹曰不可况以大夫不奉君命而专之乎故明书以示讥 孙氏觉曰公子结于此书之后遂不复见陆淳以谓有遂事之美故特书之然公子结遂盟而召寇不可谓贤也或以爲贬之故不书卒然春秋之间恶有甚于公子结遂事而书卒者矣 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因与齐宋盟挈之以往结好大国所以安国息民乃以私事之小取怒大国故深罪之书其爲媵而往盟爲遂事 吕氏本中曰使结既盟而齐宋不来伐犹当以擅命之罪加之况无益而有害乎 薛氏季宣曰正卿送媵礼之过也遂盟非其事也 张氏洽曰是时庄公昏懦文姜制国政事不修君命不重故结以私家之鄙事参防覇之大命先私后公而无所畏兴戎致讨而庄公不诛国之无政莫大于此书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如臧孙辰告籴于齐以爲臧孙之私行也诸家之説独程子爲得之 李氏廉曰鲁大夫书遂始于此僖三十年公子遂遂如晋襄公十二年季孙宿遂入郓大夫之专国有渐然盟聘而专犹可也兵事而专甚矣然胡氏释遂字又有专事两事生事之殊要之皆不宜遂也公羊以爲善谷梁以爲鲁实使之皆非经防 汪氏克寛曰前汉冯奉世矫发兵击破莎车议封奉世萧望之曰矫制发兵虽有功效不可爲后法陈汤矫制发兵与甘延夀袭斩郅支单于军还论功匡衡等以延夀汤擅兴师矫制幸得不诛不宜复加爵土先儒谓奉世延夀汤矫制以成功望之衡以爲不可封者春秋讥遂事之法也今考朱子纲目凡此类悉以矫制书之岂非取法春秋讥公子结之遗意乎然考之传注说谷梁者以爲公子结之媵与盟皆出君命左传注疏则谓鲁使公子结往媵而盟非鲁公意临江张氏临川呉氏又以盟出君命而媵乃结之私事据文定传则二事皆非君命窃考经文不书如陈送媵而书媵陈人之妇则非奉君命而媵陈之微者矣微事不见于经书者讥其因事与齐宋盟尔若齐宋之盟出于公命当如公孙兹如牟因聘而娶经但书聘而不书娶此亦但书盟而不书媵矣】   【案公谷皆以爲鲁女媵陈侯之妇胡传以爲微者程子则谓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据孔疏谓爲人媵者皆送至嫁女之国使之从嫡而行今经书于鄄则程子之説信矣孔疏傅防公谷之説谓鄄爲衞地陈娶衞女结送媵向衞至鄄停女防盟果尔则当书至鄄不书于鄄矣于鄄者媵于鄄也】   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集説【杜氏预曰非父母国而往书奸 杨氏士勋曰重发传者嫌此适异国恐别故发传以同之张氏洽曰爲国君之母非父母国而出入纵恣此行比于诗之所刺谓鲁道有荡齐子岂弟者抑又甚矣庄公既无复防闲之意而执国政者无人抑又可知安得不成淫风而致簒弑之祸与 家氏翁曰前此姜氏如齐齐不能讨遂使肆然罔忌荡游及莒非惟鲁之辱亦齐之辱也 呉氏澂曰夫人自齐襄弑后八年不出因十五年又一至齐盖假托国事以愚其昏懦之子庄公不能制故于今如莒也父母没不得归宁虽兄弟之国且不可往况往他国乎】   附録左传【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頽子頽有宠蔿国爲之师及惠王即位取蔿国之圃以爲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蔿国邉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 秋五大夫奉子頺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頽】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此见伐之始】   谷梁【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也不以难迩我国也】   胡传【奉词曰伐其称人将卑师少也结方与二国盟则其来伐我何也齐桓始覇责鲁不恭所谓失己与人以招寇也或以结能爲鲁设免难之策爲齐宋画讲好之计身在境外而权其国家爲春秋予之故称公子非矣】   集説【何氏休曰鄙者边垂之辞 孙氏觉曰公子结以遂事召宼故齐宋陈皆来伐我三国有辞故曰伐也西鄙鲁之西境也外师至鲁皆曰鄙言其边远也侵伐他国但言某而已不曰某鄙鲁必曰鄙者盖宼之来者不过至于边鄙而已不能至国都也春秋之法于内言战而不言败言围而不言入言侵言伐而不言其至于国都所以亲之尊之而偹责之也哀公八年十一年再言伐我而不言其鄙者春秋之终而圣人之微防也谷梁言不使难迩我国此深于春秋者之说也 程子曰齐桓始覇责鲁不恭其事故来伐也 许氏翰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未讨齐宋在鄄将以陈人伐我而结知之故权国重而与之盟示先下之以礼齐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结成也故卒来伐而取服焉 黄氏震曰诸家多谓齐宋怒结抗君而来若止怒结之抗不受其预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谋耳 家氏翁曰是嵗周有子頽之乱衞师燕师称兵伐周立子頽天子播迁于外桓公不能讨乃以三国伐鲁是春秋所责也 呉氏曰鲁之臣送己女爲媵而遂与伯主大国盟不恭也是以声其罪而伐之陈亦以结媵其国人之妇而轻慢伯主故与齐宋同兴问罪之师结不知礼而爲私爲公两失欢好礼之不可不谨也如是 李氏廉曰经书齐伐我十四始于此莒伐我三邾伐我三呉伐我一皆书鄙谷梁说是也惟哀公之编呉伐我齐国书伐我不书鄙者胡氏各有说又曰齐之伐鲁虽由公子结之不共然鲁自受郑詹而背盟幽之信已得罪于齐矣但公子结又重齐之忿尔】   【丁惠王未三年】二十年【齐桓十二年晋献三年衞惠二十六年蔡穆侯肹元年郑厉二十七年曹庄二十八年陈宣十九年杞共七年宋桓八年秦宣二年楚堵敖熊囏元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   胡传【十有五年夫人姜氏如齐至是再如莒而春秋书者礼义天下之大防也其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衞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泉水赋许穆夫人闵衞之亡思归唁其兄而阻于义故载驰作圣人録于国风以训后世使知男女之别自远于禽兽也今夫人如齐以宁其父母而父母已终以宁其兄弟又义不得宗国犹尔而况如莒乎妇人从人者也夫死从子而庄公失子之道不能防闲其母禁乱之所由生故初防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次防于防于谷又次如齐又再如莒此以旧坊爲无所用而废之者也是以至此极观春秋所书之法则知防闲之道矣】   集説【髙氏闶曰春秋迹其淫乱不可胜书故于将薨复三见之要其由恶以终爲万世妇人之戒张氏洽曰文姜比年如莒春秋详书盖与诗之变风相应当是时一反闗雎麟趾之化而国俗于是大乱夫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此圣人所以详书文姜之行欤 呉氏澂曰比年书夫人往他国以奸而鲁庄若防闻知昔年犹可诿曰年未长也今年既长矣而如此其不子也甚矣 汪氏克寛曰文姜以桓三年至自齐至是盖年六十矣淫姣之行老而弥甚比嵗如莒偹书不削虽国恶不容讳也朱子网目于武瞾将殂之际屡书周以张易之爲奉宸令周赐张昌宗爵邺国公其亦春秋志姜氏如莒之遗防欤 金氏贤曰案桓公十有八年书公与姜氏遂如齐盖妇人既嫁不越境文姜父母已殁无归宁之理桓公失制义之道遂与之如齐以致夫人蹈鸟兽之行而公遭彭生之祸春秋书此以示爲夫者不可不以义制其妻也庄公元年书夫人孙于齐盖文姜与弑义所不容虽爲君母恩难掩义故去其姜氏絶不爲亲春秋书此以示爲妇者一失其正则无所容其身也其后书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享于祝丘如齐师防于防防于谷如齐再如莒则夫人淫乱之行甚矣庄公防闲之道微矣春秋书此以示爲人子者不可失闲家之道以纵母于恶也 张氏溥曰莒非父母国而如者意夫人爲齐桓所絶也夫人行年六十而不知耻庄公成君二十年而不能子是可哀也】   附録左传【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遂入成周取其寳噐而还冬王子頽享五大夫乐及徧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宼行戮君爲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   集説【王氏锡爵曰子頽以庶孽而奸王位殃咎固所必至者奚俟哀乐失时而知之抑微此将不纳王乎】   夏齐大灾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其志以甚也】   集説【范氏甯曰外灾不志甚谓灾及人也 杜氏预曰来告以大故书天火曰灾 孔氏頴达曰襄九年三十年宋灾昭九年陈灾十八年宋卫陈郑灾皆不言大知此来告以大故书大也 杨氏士勋曰国曰灾邑曰火其外灾志者皆发传故十一年宋大水传曰王者之后也襄九年宋灾嫌火与水异传曰故宋也宣十六年成周宣榭灾传曰以乐噐所藏目之也此书齐大灾传曰其志以甚也昭十八年宋衞陈郑灾传曰其志以同日也其九年陈火传曰闵陈而存之也是也 啖氏助曰公羊曰大灾者何大瘠也若以大灾爲大瘠新宫灾亦是新宫瘠乎灾天火也大之者其灾大也 刘氏敞曰其言大何大非一也宗庙廏库尽矣此齐火灾也何以书吊焉尔吊人者哀其祸而救其乏又曰公羊曰何以书及我也非也春秋岂其详外而畧内哉 孙氏觉曰春秋之时皇极之道汨没不叙而天下灾异不可胜纪故春秋但取其著者书之惟宋齐陈郑三数大国而已盖举近可以明远记大可以知小也 张氏洽曰齐人来告而鲁往吊之故书 程氏端学曰人事不理则责见于天春秋书之使后世惧天威也惧天威则谨人事矣】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戎谷作我】   集説【许氏翰曰齐桓既伯七年诸侯畧定是时始伐戎 张氏洽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也 家氏翁曰是时周有子頽之乱惠王出居于郑之栎齐桓身爲盟主坐视而不救去年伐鲁今年伐戎大率皆逐利而自私于王室何有 汪氏克寛曰谷梁传作伐我盖误也经书外伐我十有九皆书四鄙惟哀八年呉兵至城下十一年齐师伐我战于郊两书伐我此言齐人则将卑师少安能深入乎当从二传作伐戎 卓氏尔康曰齐桓覇图有渐整顿家门先爲营窟鲁宋谭遂郳戎最爲相近谭遂小国则灭之以广土宋鲁大国则亲之以连交戎未可遽灭则伐以劫之经营布置爲根本计故是时杀子頽纳天王宁周室宁让郑伯爲之而置不一问齐桓自谋立国固如此 张氏溥曰戎在鲁西南鲁之患也齐伐戎爲鲁也追戎济西者公之威爲鲁伐戎者齐之徳】   【案戎近齐而爲鲁患齐桓伐之所以亲鲁也家氏翁谓周有子頽之乱而坐视不救洵爲正论若程氏端学责其不告王而专伐则诸侯专伐者多矣何以独责桓乎】   【戊惠王申四年】二十有一年【齐桓十三年晋献四年卫惠二十七年蔡穆二年郑厉二十八年曹庄二十九年陈宣二十年杞共八年宋桓九年秦宣三年楚堵敖二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左传【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頽及五大夫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偹王与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五月郑厉公卒弭杜注郑地当在今河南开封府禹州密县境虎牢杜注河南成皋县也今河南开封府郑州汜水县西有虎牢城】   胡传【杜预称庄公四年郑伯遇于垂者乃子仪也而以爲厉公者案春秋突归于郑之后其出奔蔡入于栎皆以名书犹系于爵虽簒而实君虽君而实簒不没其实也忽虽世子其出奔犹不得称子其复归犹不得称伯以其实不能君也而况子仪虽乗间得立其爲君微矣岂敢轻去国都与诸侯防于外乎故知遇于垂者乃厉公也其始终书爵不没其实也亦可以爲居正而不能保者之戒矣】   集説【髙氏闶曰髙渠弥弑昭公立子亹齐人杀亹祭仲立子仪春秋皆没而不书以突爲郑伯故也张氏洽曰突庄公之孽子庄公既没夺忽之位中间虽爲祭仲所逐旋入于栎卒取郑国故不复着忽】   【亹仪之在位以其不能君也论者以爲突始终能君夫簒弑窃国之人而春秋终始君之且复记其卒于位所以着小人肆志乱贼得终王法不行而世之所由乱也 家氏翁曰自郑突之入于栎春秋盖絶之矣及周惠王以子頽之乱出居于栎诸侯勤王者独郑与虢尔厉公虽有簒国之罪亦有勤王之功是以春秋于其卒与葬而复録之】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谷梁【妇人弗目也】   集説【范氏甯曰郑嗣曰弗目谓不目言其地也妇人无外事居有常所故薨不书地僖元年传曰夫人薨不地此言弗目盖互辞尔江熙曰文姜有弑公之逆而弗目其地弗目谓不题目文姜薨所也一曰弗目其罪 杜氏预曰薨寝祔姑赴于诸侯故具小君礼书之 张氏洽曰文姜之行恶矣而卒以国君之母宠荣终身一用小君之礼此鲁之祸所以未艾必至于庄公之终两君弑哀姜庆父诛而后鲁乱始息也】   【案谷梁弗目之説郑嗣与江熙各不同而其实一也盖夫人薨例不书地今文姜不书地亦与常例无异则不目其地即不目其罪也】   附録左传【王廵虢守虢公爲王宫于玤王与之酒泉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噐王予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冬王归自虢】   【玤杜注虢地在今河南河南府渑池县界 酒泉杜注周邑今陜西西安府同州有甘泉出匮谷中造酒尤美名酒泉】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集説【杜氏预曰八月乃葬缓 王氏葆曰据左氏郑伯有纳惠王之功勲在王室然不免諡爲厉者其始以赂而簒立中以虐而出奔周室虽衰公议尚在臣子私諡不敢妄加美名古意犹可考也 王氏元杰曰郑忽虽嫡弱而无能郑突虽庶强而有援诸侯与邪害正党恶崇奸执祭仲以要盟纳突而有国时在春秋公议犹在名之曰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 张氏溥曰突既能君有功王室犹諡曰厉郑人不能讳其簒奔之实也夫人姜氏行恶贼杀桓公薨葬偹礼又諡曰文庄公念母而过鲁人不能正也是有愧于郑人矣】   【已惠王酉五年】二十有二年【齐桓十四年晋献五年卫惠二十八年蔡穆三年郑文公防元年曹庄三十年陈宣二十一年杞惠公元年宋桓十年秦宣四年楚堵敖三年】   春王正月肆大眚【眚所景反公作省】   胡传【肆眚者荡涤瑕垢之称也舜典曰眚灾肆赦易于解卦曰君子以赦过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周官司刺掌赦宥之法壹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未闻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则废天讨亏国典纵有罪虐无辜恶人幸以免矣后世有姑息爲政数行恩宥惠奸宄贼良民而其弊益滋盖流于此故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惠其爲政于蜀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蜀人久而歌思犹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春秋之防矣肆眚而曰大眚讥失刑也】   集説【孔氏頴逹曰肆大眚者肆缓也眚过也缓纵大过是赦有罪也大罪犹赦则小罪亦赦之犹今赦书大辟罪以下悉皆原免也 赵氏匡曰谷梁云爲嫌天子不许之葬案当时天子微弱鲁肯畏之乎若实有畏王之心则自赦以除母罪岂爲得礼且鲁庄未尝有怨齐之心葬母肯有所忌赦自赦葬自葬尔 孙氏复曰肆大眚非正也乱法易常者也 刘氏敞曰肆者何赦也眚者何罪也肆大眚何以书讥何讥尔肆大眚非礼也又曰公羊以谓讥始忌省也非也经云肆大眚而传谓之忌者其文与其理不可训解盖不足难也谷梁曰爲嫌天子之葬也非也文姜之存犹莫之讨也今死矣反待天子而葬乎此皆不然者 程子曰大眚而肆之其失可知凡赦何尝及得善人诸葛亮在蜀十年不赦审此尔 胡氏宁曰罪在五刑上天所讨大眚皆肆春秋讥之 张氏洽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此尧舜三代之法不可偏废者后世两失之偏惨刻者不复察其情举过失而尽刑诛之及姑息之过如庄公者反取大罪极恶而例之于眚灾以从肆赦之例怙终得志良善瘖哑谓之肆大眚以讥其务小惠而失大徳也 呉氏澂曰眚固可赦而不言大圣人虽至仁然赦人之罪亦必有所剂量于其间不一概也书肆大眚则罪之大而不当赦者亦赦之讥其惠奸佚罚也 俞氏皋曰肆眚常也非常爲大肆大眚者罪恶无不赦之辞也异于常故书】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公羊【文姜者何庄公之母也】   谷梁【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爲公配可以言小君也】   胡传【文姜之行甚矣而用小君之礼其无讥乎以书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及书哀姜薨于夷齐人以归攷之则讥小君典礼当谨之于始而后可正也文姜已归爲国君母臣子致送终之礼虽欲贬之不可得矣】   集説【何氏休曰言小君者比与君爲小俱臣子辞也文者諡也夫人以姓配諡欲使终不忘本也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父子之道天性也母有罪子不可得而贬也葬生者之事也臣子之礼其可亏乎刘氏绚曰夫人之諡皆私諡也妇人不尸善名不当别諡 髙氏闶曰妇人无爵何諡之有先王之制】   【但取夫之諡冠于姓之上以明所属诗所谓庄姜宣姜共姜经所谓宋共姬是也岂有不系其夫而别自爲諡者哉夫人姜氏弑逆淫乱之人得罪于宗庙国人之所不容今也云亡虽以子母之故不忍弃絶则葬之足矣又别爲之諡曰文而不复系于桓公自是鲁国从而效尤凡夫人之死皆爲之别立諡后世因循不改大失春秋之防矣 呉氏曰夫人之尊与君同故薨葬一如君礼 程氏端学曰姜氏弑逆淫乱得罪宗庙国人所当诛也而得成礼而葬鲁之典礼废矣其不从夫諡与七月而葬乃其细事不暇论也 王氏樵曰案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易之以諡末世滋滥諡不应实爰及妇人妇人法无諡也生以夫国冠之韩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諡冠之庄姜定姒是也末世别爲作諡如景王未崩妻称穆后非礼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宼【御音御公谷作御此书专杀之始】   左传【春陈人杀其大子御宼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颛孙自齐来奔齐侯使敬仲爲卿辞曰羇旅之臣幸若获宥及于寛政赦其不闲于教训而免于罪戻弛于负担君之惠也所获多矣敢辱髙位以速官谤请以死告诗云翘翘车乗招我以弓岂不欲徃畏我友朋使爲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嬀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竝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生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干天也风爲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羙具焉故曰利用賔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着于土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成子得政】   谷梁【言公子而不言大夫公子未命爲大夫也其曰公子何也公子之重视大夫命以执公子】胡传【公子之重视大夫杀而或称君或称国或称人何也称君者独出于其君之意而大夫国人有不与焉如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是也称国者国君大夫与闻其事而不请于天子如郑杀其大夫申侯之类是也称人者有二义其一国乱无政众人擅杀而不出于其君则称人如陈人杀其公子御宼之类是也其一弑君之贼人人所得讨背叛之臣国人之所同恶则称人如卫人杀州吁郑人杀良霄之类是也攷于传之所载以观经之所断则罪之轻重见矣】   集説【范氏甯曰大夫既命得执公子之礼一本大夫命以视公子 孙氏复曰春秋之义非天子不得专杀此言陈人杀其公子御宼者讥专杀也是故二百四十二年无天王杀大夫文书诸侯杀大夫者四十七何哉古者诸侯之大夫皆命于天子诸侯不得专命也大夫有罪则请于天子诸侯不得专杀也大夫犹不得专杀况世子母弟乎春秋之世国无大小其卿大夫士皆专命之有罪无罪皆专杀之其无王也甚矣故孔子从而録之以诛其恶称君称国称人虽有重轻而其专杀之罪则一也 刘氏敞曰公子非大夫也何以书公之嫡子也公之嫡子则世子也其谓之公子何嫡子既誓称世子未誓称公子虽未誓书也杀世子母弟目君此其曰陈人杀之何病御宼也曷爲病之御宼之爲人子也盖足以杀其身已矣 孙氏觉曰御宼以公子之贵而见杀于国人御寇有罪矣陈之君使公子而见杀焉亦未免乎有罪也 张氏洽曰不称世子未誓于天子也未誓则称公子重王命也御寇乃君之嫡嗣爲一国之储贰而众人得以杀之则其所以自处必有失其道者矣故刘氏讥御寇之爲人子足以杀其身而春秋畧杀者之罪也 吕氏大圭曰杀之或称公子或称大夫或称大夫公子称公子者公子而非大夫也称大夫者大夫而非公子也称大夫公子者公子而爲大夫也又有以官举者以官之重而着之也观圣人所书而襃贬寓乎其中矣 邵氏寳曰御宼陈世子也何以杀之欲立嬖姬子疑也杀者宣公而归之陈人者何陈人之志犹公之志也是以与申生异辞 季氏本曰此国人乱杀大夫之始事也姑息茍容不谋讨治则人将效尤而下陵上替之渐长矣】   夏五月   集説【何氏休曰以五月首时者讥庄公取雠国女不可以事先祖奉四时祭祀犹五月不宜以首时杜氏预曰年之四时虽或无事必空书首月以纪时变以明歴数庄公独称夏五月及经有四时不具】   【者丘明无文皆阙缪也 范氏甯曰以五月首时甯所未详 杨氏士勋曰何休云讥娶雠女杜预云缪误范氏以二者皆无凭故云甯所未详也 孙氏复曰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此言夏五月者盖五月之下有脱事尔 刘氏敞曰此其以五月首时何春秋故史也有所不革 髙氏闶曰非五月之下脱简则是误以四月爲五月尔 卓氏尔康曰春秋无事以首时称者五十九惟此书五月】   【案经书夏五月诸家所见不同观孙氏复刘氏敞之説则杜氏以爲阙缪者于义爲长也或者谓周之四月乃夏之二月周官以是月防男女诗曰士如归妻迨冰未泮言其礼之宜豫则是月者昏姻之月也庄公居丧而纳币娶雠人女则昏姻之礼废经不书四月殆以是欤故竝存何氏注以俟叅考】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傒音奚】   公羊【齐髙傒者何贵大夫也曷爲就吾微者而盟公也公则曷爲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谷梁【不言公髙傒伉也】   集説【赵氏匡曰凡盟不目内皆指公也 陆氏淳曰赵氏云书髙傒罪之也齐恃覇主强使卿与公盟故特书之以示讥 刘氏敞曰杜氏曰髙傒齐之贵卿而与鲁微者盟齐桓谦接诸侯以崇覇业非也卿不可防公侯故没公尔 程子曰髙傒上卿鲁无使微者与盟之理盖讳公盟始与雠爲昏恶之大也张氏洽曰敌大夫以自卑轻君体以自弱去国都而汲汲于小信与及向戌盟于刘一也而此复以昏】   【姻而结盟不顾祢庙不共戴天之讐而议娶齐女比事以观此爲恶之大者也 家氏翁曰鲁人忘君父之大雠请昏于齐齐使髙傒要鲁以盟其傲鲁也甚矣春秋书之责齐也虽爲鲁讳亦责鲁也文二年及晋处父盟彼时公身在晋晋君不与公盟使其臣及公盟故春秋深责晋人之无状去处父族以示贬此则齐鲁均责焉耳盖讳之中有权度存焉不可以一律观也 李氏廉曰公出国都而盟惟髙傒向戌盖公不敢坐盟之此正与晋悼出长樗盟公相似然晋悼与公敌体则出而盟公可以爲谦鲁公屈体而从大夫卑莫甚矣 汪氏克寛曰防盟出公意故髙傒不去氏】   冬公如齐纳币   公羊【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谷梁【纳币大夫之事也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徴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礼也公亲纳币非礼也故讥之】   胡传【微者名姓不登于史册髙傒齐之贵大夫也曷爲就吾之微者盟盖公也其不言公讳与髙傒盟也求议结昏取讐人女大恶也娶者其爲吉下主乎已上主乎宗庙以爲有人之心者宜于此焉变矣公亲如齐纳币则不待贬也】   集説【何氏休曰纳币即纳徴纳征者曰主人受币士受俪皮是也礼言纳徴春秋言纳币者春秋质也 范氏甯曰公母丧未再朞而图昏传无讥文但讥亲纳币者丧昏不待贬絶而罪恶见 赵氏匡曰昏礼有六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徴纳徴即纳币也五请期六亲迎亲迎即逆女也春秋独书其二以纳币方契成逆女爲事终举重之义也 啖氏助曰纳币常事不书凡书者皆讥也 刘氏敞曰讥丧取也纳征大夫之事也亲纳币亦非礼也交讥之杜氏谔曰春秋内适外曰如苟书其事盖非常也动渉非礼明书之以示贬 程子曰齐疑昏议故公自行纳币后二年方逆齐难之也 胡氏铨曰诸侯非朝王述职而擅越境以纳币无王甚矣不止其丧昏娶讐也 吕氏本中曰庄公失礼者三娶讐女一也丧未毕二也亲往纳币三也 张氏洽曰庄公生至是三十五年矣制于文姜过期而不娶今丧未毕而纳币图昏又忘父讐礼不当亲行而躬致其礼其爲不孝之罪不待贬絶而具见矣 家氏翁曰或谓鲁与齐既爲防盟春秋无责通昏不亦可乎夫主夏盟者齐桓也今请昏而纳币者齐襄之女也盟讐人之弟犹曰爲其伯也诸侯皆在不得不与于盟娶妻岂无他族必讐女而后娶其何以奉粢盛入先君之庙乎 王氏元曰春秋十二公书如齐者未尝书其事也于庄公凡三书之纳币观社逆女是也 李氏廉曰书纳币三文二年公子遂讥丧娶成八年宋公孙寿昏礼不当使公孙也盖昏常事不书凡书皆讥矣】   【庚惠王戌六年】二十有三年【齐桓十五年晋献六年衞惠二十九年蔡穆四年郑文二年曹庄三十一年陈宣二十二年惠二年宋桓十一年秦宣五年楚成王頵元年】   春公至自齐   公羊【危之也】   集説【杨氏士勋曰二十七年传云桓防不致此与下文观社皆书公至自齐者公羊传云危之也徐邈亦云不以礼行故致以见危范此虽无注下云公怠弃国政此行犯礼忧危甚矣则亦以二者爲忧危致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云公一陈佗也非也妄説不可以通 王氏葆曰公行二十有三书至者五而已公亲往纳币既忘桓公之世雠复废文姜之丧礼自是而下观社逆女皆致焉圣人之意岂不深切着明哉 张氏洽曰书至告于庙也春秋书至盖原于书廵狩而归格于艺祖用特之意圣人以举动之公往返之节质之幽明而无愧也今庄公忘父雠而娶其女冐母丧而往纳币以此告庙其心将何如哉此与他日书至不可同日语比事属辞示人之意显矣赵氏与权曰庄公逾年而后反居丧告朔之礼俱废焉 李氏廉曰齐桓之编庄公与之防盟遇伐救者九皆不书至独三如齐书至者此三事皆爲娶雠女而行也僖公与之防盟七不书至两如齐亦不至独伐楚伐郑牡丘于淮书至伐楚伐郑大其功牡丘于淮志其衰也当参公谷方通 汪氏克寛曰説公羊者以谓公如齐滛此未必然夫庄公议昏于齐至再至三盟防遇谷盟扈屡爲好防纳币观社逆女屡造于齐庄公求之如是其急齐桓许之如此其缓又安肯容其纵滛于其国而不耻耶 湛氏若水曰告庙必曰今已纳币聘娶齐某女夫齐侯亲杀桓公者也世雠也桓公有知其心当何如耶庄公于是乎罪不可逭矣 卓氏尔康曰鲁自庄十三年盟柯始与齐桓盟防者十如齐者二而皆不书至至庄二十二年之纳币二十三年之观社二十四年之逆女与遇谷盟扈前后错列于经更皆书至盖以纳币观社逆女三行非礼故书至以见公过】   祭叔来聘   谷梁【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胡传【祭伯来朝而不言朝祭叔来聘而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刘卷来讣而不书其爵秩皆所以正人臣之义也人君而明此不容下比之臣人臣而明此不爲交私之计党锢之祸息矣】   集説【范氏甯曰祭叔天子寰内诸侯何休曰南季宰渠伯纠家父宰周公来聘皆称使独于此夺之何也郑君释之曰诸称使者是奉王命其人无自来之意今祭叔不一心于王而欲外交不得王命来故去使以见之 啖氏助曰私行假言聘故不言王使以讥之 陆氏淳曰不言使者原其来意非天子之命尔 刘氏敞曰祭者何邑也叔者何字也曷爲氏邑而字天子之下大夫也下大夫爵附庸 王氏葆曰祭采地叔字天子之大夫也傥不以王命来则当以祭伯来之例书傥以王命来则当以天王使凡伯来聘之例书今但曰来聘见其假王命而私交也吕氏大圭曰王臣来聘者八列国聘鲁者三十一他皆言使此独不言使或谓祭叔以私来而自以聘礼行也然祭伯来私来也言来则不当言聘聘非自来也或谓祭叔使人来聘其不称使不与祭叔之使亦非也此与武氏子来求赙毛伯来求金一例尔盖武氏毛伯之来非王命故皆不言使祭叔非王命而来聘故亦不言使也 赵氏与权曰祭有祭公祭伯祭叔意者叔其弟也犹蔡季许叔之类伯其爵也公其官也 吴氏曰祭圻内之国王臣也不当外交诸侯而祭自入春秋伯之来公之来叔之来聘凡三交鲁矣王臣私交之非礼或朝或聘其罪一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使人来聘未有止称其君而不着其臣者荆楚无君臣之辞然曰荆人来聘亦指荆之防者尔何尝言荆子来聘哉或云祭叔乃祭公之臣或以爲祭公之弟果其臣若弟而不言使则是隠私交之迹矣或云祭叔请王命而来聘茍请命于王则王命之矣旧史必书曰天王使祭叔来聘圣人何以知其擅命而削不称使耶】   【案祭叔爲王朝大夫假聘礼私行故不称使此正义也杜氏预本徐氏邈之说谓祭叔爲祭公来聘苏氏亦谓祭叔爲祭公之属刘氏敞则谓祭叔自使人来聘其臣不达于春秋故不称使皆无确据故不录】   夏公如齐观社   左传【二十三年夏公如齐观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防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防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诸侯越竟观社非礼也】   谷梁【常事曰视非常曰观观无事之辞也以是爲尸女也无事不出竟】   胡传【庄公将如齐观杜曹刿谏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爲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马不闻诸侯之相防祀也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集説【何氏休曰观杜者与亲纳币同义社者土地之主祭者报徳也生万物居人民徳至厚功至大故感春秋而祭之天子用三牲诸侯用羊豕 杜氏预曰凡公出朝聘奔丧防葬皆但书而不言其事此春秋之常然则丧葬常事故不书观社非常故特书刘氏敞曰观社与观鱼一也观社称如观鱼不称如内外之辨也诸侯于其竟外可以言如于其竟内不可以言如 程子曰昏议尚疑故公以观社爲名再往请议后一年方逆盖齐难之 张氏洽曰社者古人祀地之名古制惟爲社事单出里惟爲杜田国人毕作东迁而后王制渐变祀事不存古意寖爲美观襄公二十四年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其废祀典而夸愚俗兆于今矣 家氏翁曰谷梁以是行爲尸女尸之云者盛其车华其服惑妇人而蛊其心要其从已是之谓无别故书以责之 吴氏曰社者诸侯祭其土之常事未闻邻国之君往观之者如齐而曰观社此何礼哉盖齐俗每因祭社则搜军以夸示威众而聚人观之故庄公得托此爲名以如齐也 程氏端学曰诸侯非王事不出境且诸侯各有其社舍所事而观他国之社已非礼矣况齐爲雠国又有新昏之嫌于此见庄公之弃国政无君父坏礼法忘廉耻纵游观罪具见矣 邵氏寳曰无故而行是之谓纵有爲而往是之谓滛公于是三十有六矣意者齐人有疑于年故公夸示之者不一而足欤】附录左传【晋桓庄之族偪献公患之士蔿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蔿与羣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   公至自齐   集説【王氏葆曰宗庙社稷诸侯所同有也其礼有常度其祭有常日公废鲁社而观齐社何以守土而治民哉况公之意以观社爲名而实窥齐女其诲滛召乱必矣所以危而书至也】   荆人来聘【楚交中国始此】   公羊【荆何以称人始能聘也】   谷梁【善累而后进之其曰人何也举道不待再】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荆子使某来聘君臣同辞者盖楚之始通未成其礼 孔氏颖逹曰楚武王熊逹始居江汉之间犹未能自同列国故称荆败蔡师荆人来聘从其所居之称而总其君臣是言楚之始通未成其礼之意此云荆人来聘是臣来也僖二十一年楚人使宜申来献防言使则是君也而经亦书楚人是君臣同辞 杨氏士勋曰不言楚人而云荆人者传称州不若国楚既新进若称国系人嫌其大襃故直举州称人言聘以进之 孙氏复曰荆十年败蔡师于莘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皆曰荆此称人者以其修礼来聘少进之也 陈氏傅良曰称人于是始盖进之也隠桓之春秋舍王室若姻邻无聘鲁者矣而荆人先修聘于上国进之也者忧之也 张氏洽曰楚自四五年来先加兵于蔡郑而聘使至鲁用远交近攻之术圣人于此书其来聘而不书使必其礼有未偹者中庸曰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三代柔远人之道也此时以鲁而受楚之聘亦当审所以待之之术矣 家氏翁曰书荆书楚书楚人书楚子每书辄异者着其渐盛也 李氏廉曰荆之聘鲁三始书荆人继书楚子使椒又继书楚子使防罢盖进之以渐也其进之之义三传皆同然荆聘鲁而旋有伐郑之师介朝鲁而继有侵萧之役秦人归禭来聘而意在河曲之战其窥觇之谋离间之卫常如此故陈氏张氏之说皆得之 汪氏克寛曰公谷皆谓称人所以进之或谓春秋着其渐盛今考楚之交中国始书荆人继书楚屈完然后书楚子使椒楚子使防罢盖始而来聘则嘉其慕义而称人既而来盟予其服义则进而称名氏及其浸慕中国则称君称臣矣吴之始见也亦只举号及其来防诸侯则进而称人使季札聘则嘉其慕义而称君称臣虽曰进之而吴楚渐盛之势已见于言意之表矣然楚之初聘止曰荆人而不着君臣虽曰进之而实则畧之也盖不可言荆来聘故谓之荆人特比于举号则爲进之耳 陈氏际泰曰荆祸先中于蔡荆聘先通于鲁】   公及齐侯遇于谷   谷梁【及者内爲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   集説【张氏洽曰爲昏姻而齐难之也不可与爲昏姻则当絶之而数与之约然后与之书此所以着庄公之不子而齐桓待人之不以义也 黄氏震曰遇者礼之简公亦自知数防之烦扰而简其礼也家氏翁曰鲁庄之爲此遇继纳币观社而书着其急于得耦而求之惟恐其未至也】   萧叔朝公   公羊【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   谷梁【防国之君未爵命者其不言来于外也朝于庙正也于外非正也】   胡传【谷齐地萧叔附庸之君也爲礼必当其物与其所而后可以言礼大夫宗妇觌而用币则非其物也萧叔朝公在齐之谷则非其所也嘉礼不野合而朝公于外是委之于野矣故礼非其所君子有不受必反之于正而后止此亦春秋拨乱之意也】   集説【何氏休曰言朝公恶公不受于庙 徐氏彦曰隠七年注云不言聘公者礼聘受之于大庙孝子谦不敢以己当之归美于先君且重賔也隠十一年注云不言朝公者礼朝受之于大庙与聘同义今此言公故如此解 啖氏助曰人君相见曰朝皆受之于庙以重礼也 刘氏敞曰萧叔朝公杜云叔者萧君名非也邾萧同是附庸邾与鲁盟得襃称字萧来朝公犹不免名何哉凡春秋襃贬自有轻重圣人所以敎后世赏罚也若盟而防加等之赏朝而无劳来之意则赏罚已乱于春秋何能敎人 髙氏闶曰公纳币而还则祭叔聘之观社而还则荆人聘之遇谷则萧叔朝之此其志所以自得而不复忌惮也张氏洽曰书朝公以见非其地萧之来鲁之受皆非礼也 李氏廉曰萧叔左氏谷梁皆以爲名胡氏以入中国附庸称字之例正义曰萧本宋邑宋桓公之立萧叔大心有功焉宋人封以爲附庸又曰萧叔之朝公与僖公之朝王所其非地一也彼言所而此不言所者王者以天下爲家无适而非所也 汪氏克寛曰齐庄公吊梁之妻于郊辞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若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齐侯吊诸其室使鲁庄能如梁妻之知礼而辞萧叔之朝则爲不悖于礼矣今庄公訹于私欲而受非礼之礼故圣人特书曰朝公而不曰来朝所以交贬之也】   秋丹桓宫楹   左传【秋丹桓宫之楹】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丹桓宫楹非礼也】   谷梁【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   集説【何氏休曰楹柱也丹之者爲将娶齐女欲以夸大示之 髙氏闶曰庄公不能爲桓复讐而反娶其女以奉祭祀故丹楹刻桷以示孝甚矣庄公之行诈也夫宗庙之饰国有彜典而妄肆奢丽加于祢宫乱王制渎先君不恭莫大焉圣人直书其事具文见意】   【案谷梁谓天子诸侯黝垩诸家之说以黝爲黒柱垩爲白壁者徐氏邈也以黝垩爲黒色者范氏甯杨氏士勋也以爲天子黝诸侯垩者刘氏敞也说文训垩爲白涂尔雅墙谓之垩郭璞曰以白土饰墙也山海经白垩黑青黄垩注言杂色垩也则非白土之谓矣考周礼注云素车以白土垩藻车以苍土垩释名云垩者亚之也次也先泥之次以灰饰之也是垩字贯下二句犹云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垩士黈垩焉尔】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扈音戸 扈杜注郑地在荥阳卷县西北后汉志卷县有扈城亭今河南开封府原武县西北扈亭是也】   胡传【程子曰遇于谷盟于扈皆爲要结姻好也传称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不娶则非礼矣然天子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而国不可久无储贰欲人君早有继体也今庄公生于桓公之六年至是三十有六载矣以世嫡之正诸侯之贵尚无内主同任社稷之事何也盖爲文姜所制使必娶于母家而齐女待年未及故庄公越礼不顾如此其急齐人有疑如此其缓而遇于谷盟于扈要结之也娶夫人奉祭祀爲宗庙之主而母言是聼不以大义裁之至于失时不孝甚矣春秋详书于策爲后戒也】   集説【孙氏复曰公防齐侯盟于扈谋逆姜氏也公二年之中纳币观社及齐侯遇于谷比犯非礼今又防盟于扈甚矣 刘氏敞曰公羊曰危之也妄说尔 王氏葆曰越礼要盟远至郑地而不耻者促昏期也 张氏洽曰至此又盟以结其信而后许之也吴氏澂曰遇谷以请而齐犹难之故盟以要其信而后许也夫求昏者可求则求不可则已许昏者可许则许不可则却鲁欲求齐昏不以媒妁往觇其可不可公乃自与齐髙傒盟以求之未得齐诺而公遽亲纳币是与彊委禽者同也躬纳币而犹未诺则又往观社以请观社以请而犹未诺则又遇于谷以请遇谷之后宜若可矣又必盟于扈而后可焉何其难之之甚也二国之昏姻不以礼不以义如此哀姜之不终也宜哉 汪氏克寛曰诸传皆谓庄公受制于母俾娶讐女今考庄公以文姜葬后求昏于齐自盟防而防遇者三自纳币而如齐者三汲汲奔走不惮烦劳而且盛饰祢宫以夸示其配使庄公果以文姜遗命而娶齐女亦纵欲而不能自克尔非廹于义而不敢违也】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巻九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十   【辛惠王亥七年】二十有四年【齐桓十六年晋献七年卫惠三十年蔡穆五年郑文三年曹僖公赤元年陈宣二十三年杞惠三年宋桓十二年秦宣六年楚成二年】   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左传【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德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刻桓宫桷非礼也】   谷梁【礼天子之桷斲之砻之加密石焉诸侯之桷斲之砻之大夫斲之士斲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荘也】胡传【公将逆姜氏丹桓宫之楹刻其桷为盛饰以夸示之此非特有童心而已自常情观之丹楹刻桷宜若小失而春秋详书于策御孙以为大恶何也桓公见杀于齐则不能复而盛饰其宫夸示雠人之女乃有乱心废人伦悖天道而不知正者也御孙知为大恶而不敢尽言春秋谨礼于微正后世人主之心术者也故详书于策斥言桓宫以恶荘为后鉴也】   集説【范氏甯曰非礼谓娶雠女非正谓刻桷丹楹也将亲迎欲为夫人饰又非正也不言新宫而谓之桓宫以桓见杀于齐而饰其宗庙以荣雠国之女恶荘不子 杜氏预曰刻镂也桷椽也将迎夫人故】   【为盛饰 张氏洽曰于砻斲之外又加刻镂之工家氏翁曰荘公忘父之雠徇母之欲娶雠女为夫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既又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以盖其无父之耻不思庙有常制独于桓宫而丹楹刻桷是悖礼也以悖礼施之亲庙不足以荣其亲适足以悖其祖春秋书丹桓宫楹刻桓宫桷以见五庙竝列而桓庙独逾制而盛饰深着荘公之罪也 赵氏恒曰天子诸侯黝垩而今丹之非也天子之桷斲之砻之加密石焉诸侯斲之砻之而今刻之亦非也丹刻虽天子无其制此举盖不但僭而已又过之矣】   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谷梁【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集説【啖氏助曰凡昏姻合礼者皆不书如鲁往他国亲迎皆常事不书他国来亦如之凡书者皆讥也 陆氏淳曰公羊云亲迎礼也案合礼则常事不书故知谷梁讥逆女于齐是也 刘氏敞曰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以雠之子共宗庙也又曰杜氏云礼也非也若其当礼则常事尔法当不书书之是非常者也 陈氏傅良曰亲逆女不书惟荘公特书之则以娶齐女也于是荘公生三十七年而在位二纪矣制于其母必齐女也而后娶齐人重要之为之亲纳币而观社遇于谷盟于扈一嵗而三见于齐丹桓宫楹刻其桷以饰夫人夫人犹逾时然后入大夫宗妇以币觌此何礼也是故书逆书至而后书入夫人未有言入者入难辞也书逆以病荘公也书入以恶哀姜也亦以讥齐桓也春秋之书夫人未有详于此者也 呉氏曰亲迎常事不书公纳币越三年而后得亲迎以非常而书故致之以示讥也】   秋公至自齐   谷梁【迎者行见诸舍见诸先至非正也】   胡传【谷梁子曰亲迎常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或曰常事不志嵗事之常也亲迎可以常乎则其説误矣所谓常者其事非一有月事之常则视朔是也有时事之常则搜狩是也有嵗事之常则郊祀雩祭之类是也有合礼之常则昏姻纳币逆女至归之类是也凡此类合礼之常则不志矣其志则于礼不合将以为戒者也若夫崩薨卒葬即位之类不以礼之合否而皆书此人道始终之大变也其于亲迎异矣】   集説【孙氏觉曰荘公亲迎于齐当与夫人偕至夫人未至而荘公先还告至于庙春秋志其告庙之实且罪其先夫人而至也谷梁曰先至非正此説是也 张氏洽曰王裒读蓼莪之诗而哀痛终其身荘公思妃耦之合两年之间三至齐廷而念不及其父春秋所以详书而诛其心也欤】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左传【秋哀姜至】   公羊【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谷梁【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雠人子弟以荐舍于前其义不也受也】   胡传【何以不致不可见乎宗庙也姜氏齐防公之女入者不顺之辞以宗庙为弗受也昏义以正始为先而公不与夫人皆至姜氏不从公而入已失夫妇之正弑闵孙邾之乱兆矣荘公不胜其母越礼逾时俟雠人之女荐舍于宗庙以成好合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几至亡国故春秋详书其事以着荘公不孝之罪为后戒也】   集説【何氏休曰偻疾也齐人语约约逺媵妾也夫人稽防不肯疾顺公不可使即入公至后与公约定八月丁丑乃入故为难辞也 孙氏复曰公亲迎于齐不俟夫人而至失夫之道也妇人从夫者也夫人不从公而入失妇之道也夫不夫妇不妇何以为国非所以奉先公而绍后嗣也不乱何待 张氏洽曰妻者齐也书八月丁丑入见后公而至之日多也家氏翁曰不书至或谓其娶雠女不敢以见于庙彼丹楹刻桷崇奢丽以夸示之何以能知愧而不使见于庙乎谷梁所谓宗庙有弗受焉尔 呉氏曰凡卿为君逆夫人本非礼也犹且以夫人同至公亲往逆而不与同至失礼甚矣 王氏元杰曰昏礼莫重于亲迎入国莫严于庙见见而告至礼之常也荘公于齐不共戴天况娶其女以奉祀何以见先君乎易归妹之上九承筐无实程氏曰当归妹之终篚筐旣空不可以承祭祀无终之象见矣夫妇大伦之本而公不与夫人偕至越礼败度非小失也且荘公待年越礼娶雠人女丹楹刻桷以夸耀之岂告至之礼而独阙焉春秋变文书入义不可入而入宗庙有所不受削其告至之辞也然书至之辞缓书入之辞厉恶之深而恶之极也圣人之情见矣】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左传【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以告防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   公羊【觌者何见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腶脩云乎】谷梁【觌见也男子之贽羔鴈雉腒妇人之贽枣栗腶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胡传【公事曰见私事曰觌见夫人礼也曷为以私言之夫人不可见乎宗庙则不可以临羣臣故以私言之也觌用币何以书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脩以告防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公子牙庆父之乱兆矣春秋详书正始之道也】   集説【杜氏预曰宗妇同姓大夫之妇礼小君至大夫执贽以见明臣子之道荘公欲奢夸夫人故使大夫宗妇同贽俱见 刘氏敞曰谷梁曰礼大夫不见夫人非也君祭于庙大夫夫人俱在其中可得勿见乎然则不见者殆谓不常见尔今夫人始至而大夫见之是礼然矣何谓非礼乎 髙氏闶曰特牲馈食则宗妇统于主妇此曰宗妇则凡宗族之妇盖主妇在其中矣 胡氏宁曰大夫宗妇觌讥同见也故不称及用币讥同贽故特书用若大夫不觌只书宗妇觌足矣以丹楹刻桷等事考之其使大夫觌宜有之矣 张氏洽曰夫人至大夫见于宗庙妇见于内礼也今竝觌同贽特书以讥其失男女之别 呉氏曰楚懐王客死于秦其子顷防王迎妇于秦司马氏痛之曰忍其父而昏其雠彼父但为秦所拘防而已未尝被杀司马氏犹痛之况鲁荘之父为齐所杀而又娶其女则忍父昏雠之罪奚啻数十倍于楚顷防也哉方且饰桓宫用觌币以夸富盛于齐女荘之庸愚一至此极异日滛纵弑逆之祸殆势之所必至也 齐氏履谦曰荘公冒丧纳币二年之间三至齐廷又遇于谷盟于扈越礼不顾如此其急而齐人有疑如此其缓亲逆而不与俱入既至而觌见有加圣人备书于经则不惟见夫人之伉而荘公不能正身率礼遂使嗣子受祸几至亡国其是非得失之迹设施于前而成败吉凶之故效騐于后此春秋所以为耸善抑恶之书见诸行事深切着明 汪氏克寛曰男女有别人伦之本也荘公以大夫宗妇同贽俱觌而致哀姜通共仲弑嗣君之祸唐髙宗以百官命妇同宴于麟徳殿而致武后滛毒遂移唐祚嫌疑之际可不慎夫春秋书娶夫人惟哀姜最详自盟防纳币于始至宗妇觌用币于终见于经书其事十有四以其礼之非常故辞繁而不杀也】   【案古者仕于其国有见小君之礼则夫人始至而大夫见之固亦礼之所有矣谷梁传谓礼大夫不见夫人与诸传不合疑刘氏敞之驳为是再考公羊及胡传皆以宗妇为大夫之妻盖兼异姓者言之杜氏预以为同姓大夫之妇其説不同孔氏頴达曰防二年葬齐姜传称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诸姜是同姓之女知宗妇是同姓大夫之妇故应以杜氏为正】   附录左传【晋士蒍又与群公子谋使杀防氏之二子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大水   集説【何氏休曰夫人不制隂气盛故明年复大水也张氏洽曰夫人姜氏入而大水应之天人感应之速如此春秋所以书也 吕氏祖谦曰政有不得于此则灾变见乎彼理之必然也人君覩此而知所戒惧则危亡之祸何从而至哉春秋之世多水灾其必有所为矣 汪氏克寛曰荘公娶雠女又奢僭以夸示之故有隂沴之应唐髙宗立太宗才人武氏为昭仪而万年宫夜大雨水几溺其身天人相感之际焉可诬也】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集説【杜氏预曰羁盖曹世子也先君既葬而不称爵者微弱不能自定曹人以名赴 赵氏匡曰羁未逾年之君出奔不书爵言不能嗣先君也 陈氏岳曰戎既侵曹而羁曰奔是曹惧戎而出其君明矣羁既出赤乃入是戎出羁而纳赤亦明矣讵可谓羁大夫欤 刘氏敝曰曹羁何以名贬曷为贬羁不子也又曰赤者何曹之庻公子也此曹之庻公子曷为不系曹贬曷为贬曹非赤之所可号归非赤之所可名归非赤之所可名则其曰赤归于曹何易也何易尔易乎戎也又曰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赤之为者与郑伯突无以异突因宋赤因戎皆夺其君然而春秋一贬之无上下之异者春秋治治不治乱者也使郑忽曹羁事亲而孝为上而礼在丧而哀临事而恭大夫顺之国人信之虽有宋戎之众突赤之孽何缘而起然而君臣交争兄弟为讐者上有失故下得也苏氏辙曰羁曹荘公世子既葬而不称爵不能君也公羊曰羁曹大夫也曹无大夫羁之书三谏而去贤之也以为曹无大夫则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何也以为有大夫乎则贤羁而不氏何也故曹羁者曹之世子而非大夫也赤曹公子归为君者也羁出则赤归无难矣 薛氏季宣曰羁者曹之嗣赤者子之非正者戎间曹之兄弟争国侵其疆场而羁奔赤反亦曹羁无立之罪也 陈氏傅良曰君在丧称子其曰曹羁不能为子也侵浅事也以千乘之国不能守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犹愈于自奔也 家氏翁曰忽与羁皆系之于国以其为当立者也突挟乱臣赤挟戎皆去其公子之号所以诛也 呉氏澂曰上年十一月曹荘公卒今年三月葬则羁以世子嗣位葬其先君至是冬在位期年矣为戎所逐而出不书爵而书名义与郑忽同 程氏端学曰王氏曰宋执祭仲立突而逐忽故先书突而后言忽明郑有君突簒之也今后言赤而先书羁明曹无君赤乃国人所逆耳愚案逆与不逆未可知今以经文观之王氏先后之説庶矣 汪氏克寛曰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莒去疾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与此书法相似然去疾以国氏而突赤不氏国去疾正而突赤不正也忽展舆皆以突去疾入而后出今羁闻赤入而先奔则弱不能立又甚矣 邵氏实曰突恃强援而入羁畏强敌而出入之先者恃之至也出之先者畏之至也】   郭公   胡传【此郭公也义不可晓而先儒或以为郭亡者于传有之齐桓公之郭问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郭君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也攷其时与事谓之郭亡理或然也夫善善而不能用则无贵于知其善恶恶而不能去则无贵于知其恶未之或知者犹有所觊也夫既或知之矣不能行其所知君子所以髙举逺引小人所以肆行而无忌惮也然则非有能亡郭者郭自亡尔】   集説【杜氏预曰盖经阙误也自曹羁以下公羊谷梁之説既不了又不可通之于左氏故不采用赵氏匡曰公谷皆云赤者盖郭公也案郭公自是阙文赤者曹公子也文义都不相闗传误甚矣 刘氏敞曰郭公者何无闻焉尔或曰是郭亡也孰亡之盖齐灭之齐灭则其曰亡何郭公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非有能亡郭者也郭自亡也 孙氏觉曰春秋书梁亡言梁之自亡也管子载郭亡之迹盖亦曰郭自亡尔公与亡字相近疑经书郭公为郭亡也然疑误之事圣人阙之善善恶恶之説足以训后世且当存之 苏氏辙曰阙文也公羊谷梁曰郭公赤也失国而归于曹也使郭公失国而归曹将书曰郭公赤出奔曹先书赤归于曹而继之以郭公非词也汪氏克寛曰说文亡字从人从乚与公字相似故传误 张氏溥曰或云春秋时无郭国疑即东虢也】   【壬惠王子八年】二十有五年【齐桓十七年晋献八年卫惠三十一年蔡穆六年郑文四年曹僖二年陈宣二十四年惠四年宋桓十三年秦宣七年楚成三年】   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女音汝 此诸侯交聘之始】   左传【陈女叔来聘始结陈好也】   谷梁【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集説【杜氏预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有旧故女叔来聘季友冬亦报聘 啖氏助曰左氏云嘉之故不名案聘者常事尔有何可嘉谷梁云天子之命大夫是也 孙氏觉曰诸侯之大夫天子赐之邑使之归国则书氏书字郑祭仲鲁单伯陈女叔是也 陈氏传良曰诸侯初交聘也前乎此非王室若姻邻无聘者矣春秋之初吾君大夫适他邦必有故也有故而后行犹私相为好而非定制也王室衰诸侯私相为好而无定制是谓乱初生也由僖而下朝聘皆之乎盟主天王狩于河阳公朝于王所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吾未知其所终矣春秋所以作也 黄氏仲炎曰陈女叔来聘虽其君使之实出其臣之私意也大夫交政于中国其见于此乎 陈氏深曰鲁自十九年公子结因媵而失陈之好遂与齐宋来伐今乃来聘以结好俞氏皋曰女叔陈卿四命例书字 汪氏克寛曰齐晋大国无命大夫盖强大而専命耳 李氏亷曰女叔称字谷梁啖子张氏皆以为命大夫独公羊注以为敬老而书字疑非春秋之意】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集説【何氏休曰朔犯天子命不书葬与盗国同 范氏甯曰惠公也犯逆失德故不书葬 家氏翁曰朔簒兄而立既为国人所逐复与叛党共败王师以返其国周之叛侯也去葬所以讨 汪氏克寛曰朔之入国鲁荘与有力焉未必不防其葬所谓治其罪而不葬者也】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左传【非常也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用币于社伐鼓于朝】   公羊【日食则曷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   谷梁【鼓礼也用牲非礼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大夫击门士击析言充其阳也】   胡传【案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脩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故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庻人走周官鼓人救日月则诏王鼓大仆凡军旅田役赞王鼓救日月亦如之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退而自责皆恐惧修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鼓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   集説【何氏休曰社者土地之主也月者土地之精也上系于天而犯日故鸣鼓而攻之胁其本也先言鼓后言用牲者明先以尊命责之后以臣子礼接之所以为顺也 范氏甯曰鼓有声皆阳事以压隂气 杜氏预曰非常鼓之月长厯推之辛未实七月朔置闰失所故致月错又曰正月夏之四月周之六月谓正阳之月今书六月而传云唯者明此月非正阳月也慝隂气又曰日食歴之常也然食于正阳之月则诸侯用币于社请救于上公伐鼓于朝退而自责以明隂不宜侵阳臣不宜掩君以示大义 孔氏颖逹曰此及文十五年昭十七年皆书六月朔日有食之昭十七年传称祝史请祈用币昭子许之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经书六月而史言在此月则知传言正月之朔慝未作者谓此周之六月夏之四月也文十五年传直説天子诸侯鼓币异礼不言非常知彼言六月直六月也此亦六月而云非常下句始言唯正月之朔有用币伐鼓之礼明此经虽书六月实非六月故云非常鼓之月长歴推此辛未为七月之朔由置闰失所故致月错不应置闰而置闰误使七月为六月也 杨氏士勋曰五麾者麋信云各以方色之旌置之五处也五兵者徐邈云矛在东防在南钺在西楯在北弓矢在中央五鼓者麋信徐邈竝云东方青鼓南方赤鼓西方白鼓北方黒鼓中央黄鼓诸侯三者则云降杀以两去黒黄二色 赵氏匡曰公羊云以朱丝营社据书礼无此文 孙氏复曰案日食三十六书鼓用牲者三此年六月辛未朔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是也 刘氏敞曰何以书讥何讥尔鼓用牲于社非礼也鼓用牲于社何以为非礼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隂阳之事而君臣之义也 张氏洽曰日食隂盛阳微之征事闗天下固不止为一鲁而诸侯亦有臣民则因天变以自省如洪范五事敬谨于视听言动思之间一失其正则咎必应之古人应天以实而不以文故髙宗肜日洪范之言乃古人之所先务如征周礼所载乃礼文之末耳一时遭变礼文固不可废然正其本而后末可理也今荘公于充阳之本盖藐然矣鼓何益乎又用牲而欲以物求免书此以见本末之皆失也 吕氏大圭曰天子伐鼓于社社隂之神也日食则隂胜阳也天子尊故责神诸侯卑自责而已诸侯鼓于社非正也复用牲非礼也牲者祭祀之事牛必在涤三月三月之后方成牲日食而用牲取具于临时耳 陈氏深曰诸侯鼓于朝今鼓于社僭也凡天灾有币无牲用牲非礼也 呉氏曰社者祭地也其祭有常礼其日有常日其事为常事故皆不书经所书社凡四非为社书也以遭日食大水之变而乃用牲于社为非礼故书尔 汪氏克寛曰荘公之世日食者四而鼓用牲者二大水者三而鼓用牲者一鼔于所不当鼓则逾制用其所不宜用则非常僭天子之制失诸侯之常以是而荅天变其过不既甚乎魏明帝太和初太史奏日当食请于灵星祈禳帝诏曰天之于人犹父之于子未有父欲责子而可献馔求免也今具祈禳于古未闻群臣其勉修厥职辅朕不逮其贤于鲁荘逺矣 赵氏恒曰鼓社则有责神之意用牲则有谄神之意见鲁人无恐惧修省之实也鼓社之为责神盖朝者已之所居社者神之所居故鼓于朝则为责己而鼓社则为责神也责神者责隂之不宜侵阳责己者诸侯本臣下隂之象也】   伯姬归于杞   谷梁【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胡传【其不言逆何也逆者非卿其名姓不登于史防则书归以志礼之失也大夫来逆名姓已登于史策足以志其失矣犹书归者以别于大夫之自逆者也犹书归者纪伯姬是也自逆者莒庆齐髙固是也】   集説【杜氏预曰伯姬荘公女 孙氏复曰隐二年书纪裂繻来逆女此不言逆者天下日乱昏礼日壊逆者非大夫也逆者非大夫故不言逆僖二十五年季姬归于鄫成九年伯姬归于宋之类是也 汪氏克寛曰或以为桓公女谓时君之女则加子字然荘二十七年书叔姬若皆桓公之女则伯姬盖三十余矣未应二女皆失时若是且伯姬以僖三十一年求妇则年逾七十而犹至鲁似未可必其为恒女也】   左传【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谷梁【髙下有水灾曰大水】   集説【杜氏预曰门国门也 孔氏颖逹曰祭法云天子立七祀诸侯立五祀其门皆曰国门知此门亦国门国门谓城门也鼓与牲二事皆失故讥之刘氏敞曰何以书讥何讥尔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非礼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币请之也鼓攻之也牲享之也鼓用牲于社于门非礼也又曰公羊曰于社礼也于门非礼也非也若于社为得礼春秋亦当不书矣 孙氏觉曰日食必鼓者为隂侵阳其为验甚逺而为灾未见大水则灾及于物其验已明其灾已着其灾未见则圣人为伐鼓之法以救阳且以警于人君也验已著者则无取于鼓也谷梁曰救水以鼓众非也 髙氏闶曰古人遇水旱虽有雩禜祈禳之礼然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宣王必以侧身修行为之本况于社于门非所以致水灾者也自古岂有伐鼓用牲救水灾之礼乎 胡氏铨曰未闻大水而用牲者况伐鼓于门乎书者非惟恶为国之非礼恶其不务修政事以消患弭灾而为是区区滛巫瞽史之见也 张氏洽曰比年大水隂盛阳微之变极矣荘公若思先王正厥事之意谨内外之防严夫妇之别使隂沴无浸长之渐则后日之祸犹可及止也徇其文而无实徒以牲牷求免不恐惧修省以正其本而礼文亦且谬戾此鲁之所以乱也】附录左传【晋士蔿使羣公子尽杀防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聚杜注晋地】   冬公子友如陈   集説【何氏休曰如陈者聘也内朝聘言如者尊内也书者录内所交接也 杜氏预曰报女叔之聘诸鲁出朝聘皆书如公子友荘公之母弟称公子者史防之通言母弟至亲异于他臣其相杀害则称弟以示义至于嘉好之事或称弟或称公子仍旧史之文也 孔氏颖逹曰桓三年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成十年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彼皆称弟季友陈招竝称公子俱无襃贬所称不同知是史文之异不为义例 啖氏助曰凡公及内乡往他国朝聘皆书曰如 孙氏觉曰聘问之礼诸侯常事畧而不书记其所徃之事者皆非常也大夫之聘必书之于春秋者所以见其徃来之国皆于其党而其行多非礼也有以私事行者有以强大行者皆非周制聘问之常故谨录而记之也 王氏葆曰春秋书内臣出聘凡六十有一如京师者五着诸侯之慢王室也如齐者十九如晋者二十五如宋者五如楚者一着诸侯之畏大国也如陈者二如卫如邾如莒如牟者各一着诸侯之交相聘也内臣以事出者凡十九纳币逆女者三致女者一涖盟者四防葬者十乞师者一比事以考之而是非善恶着矣齐氏履谦曰聘礼圗使于朝君亲命之宰书币宰夫具赍人皆公选命皆廷授币皆官具春秋之聘则】   【异于是矣国政多専于大夫出使非由于君命故春秋于外大夫来鲁者皆书使书聘各从其传致之辞于自鲁出者一书曰如而不与其私交正其本之意也 李氏亷曰此内大夫出聘之始而亦季氏之始事也当隐桓荘之间上而周近而齐有来聘者矣鲁曾无报谢之礼而女叔一来季友旋造陈庭继又躬行以防原仲之葬则陈鲁之交盖出于季友原仲之私情矣至行父初立首讲陈好犹前志也春秋托始于此岂无意乎】   【癸惠王丑九年】二十有六年【齐桓十八年晋献九年卫懿公赤元年蔡穆七年郑文五年曹僖三年陈宣二十五年杞惠五年宋桓十四年秦宣八年楚成四年】   春公伐戎【公无春字】   集説【许氏翰曰隠桓世有戎盟至于荘公戎始变渝是以有济西之役于此伐戎义已胜矣 张氏洽曰今年伐戎为追于济西之耻报怨也以荘公治家与国之多阙而劳师于戎虽能复怨何益于鲁之内治乎】   附录左传【春晋士蒍为大司空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   【绛杜注晋所都平阳绛邑县今为绛县属山西平阳府】   夏公至自伐戎   曹杀其大夫【此専杀大夫之始】   胡传【称国以杀者国君大夫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曹杀其大夫宋人杀其大夫是也义系于人则兼书其名氏楚杀其大夫得臣陈杀其大夫泄冶之类是也然杀大夫而曰大夫与谋其事何也与谋其事者用事之大夫也见杀者不得于君之大夫也所谓义系于杀者罪在于専杀而见杀者之是非有不足纪也故止书其官而不录其名氏也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士命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命也其有罪则请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杀也及春秋时国无大小卿大夫士皆専命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罪无罪皆専杀之而不以归于司寇无王甚矣五霸三王之罪人而葵丘之防犹曰无専杀大夫故春秋明书于策备天子之禁也凡诸侯之大夫方其交政中华防盟征伐虽齐晋上卿止录其名氏至于见杀虽曹莒小国亦书其官或抑或扬或夺或予圣人之大用也明此然后可以司赏罚之权矣】   集説【杜氏预曰不称名非其罪 刘氏敞曰称国以杀者罪累上也称人以杀者杀有罪也称人而不名者大夫无罪众杀之也称国而不名者大夫无罪君杀之也大夫无罪而君杀之非也虽有罪不以归于京师亦非也又曰公羊曰不名众也然则杀三郤何故名乎又云不死于曹君者也宋杀其大夫又何以辨哉凡公羊以大夫相杀称人而君杀大夫称国而不论大夫有罪无罪故使曹宋同文异义是非臆断也又曰此盖战也灭也亦非也曹羁虽贤何能掩君灭之祸乎以曹羁之贤遂讳曹伯之灭又何义乎又曰谷梁曰大夫而不称名姓无命大夫也非也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虽尊卑不同而岂无命哉诸侯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其于王朝皆士也三命以名氏通再命名之一命畧称人周衰礼废强弱相并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尽如古见于经者亦当时之实录也故隠桓之间其去西周未久制度颇有存者是以鲁有无骇柔侠郑有宛詹秦楚多称人至其晚节无不名氏通矣而邾莒滕薛之等日已益削转从小国之例称人而已説者不知其故因谓曹秦以下悉无大夫彼固不知王者诸侯之制度班爵云尔其又足辨乎髙氏闶曰除羁之党恐其内应也入春秋以来未有専杀大夫者而曹以小国首恶故春秋不显其名】   【氏唯着其擅命専杀之罪为万世之大戒 陈氏传良曰凡杀大夫恒名之此其不名何恶君也荘公卒有戎难羁出奔陈赤于是簒曹簒而杀其大夫则必不义其君者也宋杵臼无道而杀大夫则亦不义其君者也是故曹僖公之大夫不名宋昭公之大夫不名 张氏洽曰曹伯赤杀之也称大夫则不失其官岂于羁赤出入之际或不附戎而杀之若郑厉之杀原繁传瑕与 黄氏仲炎曰大夫与国同体君之股肱也是以有道之世刑不上大夫及其无道也常多杀大夫何者有道之世位以称徳茍命士以上必以俊彦为之况大夫乎故无至于犯罪而可杀有道之世明徳谨罚虽一介之民犹不以无罪戮之况大夫乎故无至于妄杀有道之世政自上出虽诸侯不得以専杀也况非诸侯乎故无至于乱杀及其无道也任非其人故有可杀之罪刑不当罪故有妄杀之事上无政刑故有乱杀之祸此春秋所以书之为万世戒也 家氏翁曰曹杀其大夫不惟讥其専杀又诛其滥杀曹赤挟戎援以簒兄之国又挟戎威以去兄之党所杀者必皆无罪而又不止一人鲁史不得其姓名是以阙之耳 李氏亷曰曹杀大夫大抵羁出赤归之际必有不附于赤者故赤杀之耳】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徐杜注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括地志徐城县西十里有大徐城即古徐国也今江南鳯阳府泗州北八十里有徐城相传为徐偃主所筑韩氏愈曰徐与秦俱出伯翳为嬴姓昭五年楚人执徐子则徐盖子爵也】   胡传【案书伯禽尝征徐戎则戎在徐州之域为鲁患旧矣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者必戎与徐合兵表里为鲁国之患也故虽齐宋将卑师少而公独亲行其不致者役不淹时而齐人同防则无危殆之忧矣】   集説【杜氏预曰宋主兵故序齐上 赵氏鹏飞曰徐偃王僣称王穆王灭之别封其系以祀伯翳其地今之临淮是也盖介于鲁宋之间为二国患今必犯宋之牧圉故宋伐之然齐实伯主而以宋主兵何也雠徃者宋故齐以宋主之 汪氏克寛曰宋先于齐而公书防则宋主兵明矣盖桓公伯业未盛亦若伐郳伐郑之先宋也】   附录左传【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晋】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甲惠王寅十年】二十有七年【齐桓十九年晋献十年卫懿二年蔡穆八年郑文六年曹僖四年陈宣二十六年杞惠六年宋桓十五年秦宣九年楚成五年】   春公防杞伯姬于洮【洮徒刀反 洮杜注鲁地今山东东昌府濮州南五十里有洮城亦作桃城水经注云桃城亦曰姚城因姚墟而得名也】   左传【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廵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   胡传【伯姬荘公之女非事而特防于洮爱其女之过而不能节之以礼此春秋之所禁也】集説【杜氏预曰伯姬荘公女 孔氏颖逹曰上二十五年始归于杞荘公无母而此来宁知是荘公女也防女非常故于此言女以辨之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参讥之也公及杞侯伯姬俱失正矣 孙氏觉曰伯姬前年归防公于洮三传皆无滛恶之迹春秋书之与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文同而无异者盖妇人无専行之道傅母不至不下堂伯姬无事而防公于洮其犯礼之迹无异也 陈氏傅良曰内女为夫人七见于经未有书公防者而防自伯姬始由是来朝其子由是来求妇伯姬之为皆未之前闻也 汪氏克寛曰公防杞伯姬于洮犹之可也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则恶又甚矣妇人防遇固皆非礼而其罪有轻重焉 卓氏尔康曰伯姬归宁当在鲁而防于洮岂哀姜方挟嫡宠不以子女待伯姬故伯姬未敢遽来而与乃父谋其适欤】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传【夏同盟于幽陈郑服也】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其授之诸诸何也齐侯得众也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   胡传【同盟之例有恶其反覆而书同盟有诸侯同欲而书同盟此盟郑伯之所欲而书同盟者也凡盟皆小国受命于大国不得已而从焉者也其有小国愿与之盟非出于勉强者则书同盟所以志同欲也前此郑伯尝贰于齐矣至是齐桓强盛诸侯皆归之郑伯于是焉有畏服之心其得与于盟所欲也故特书同谷梁子所谓于是而后授之诸侯是也其授之诸侯齐侯得众也视他盟为愈矣】   集説【杨氏士勋曰前同盟于幽诸侯尚有疑者今外内同心推桓为伯得专征伐之任成九合之功故传详其事也 杜氏谔曰诸侯同志而盟共戴天子齐桓主之 程子曰同志而盟非率之也 陈氏傅良曰齐初主盟于是书公矣 张氏洽曰再举同盟之礼以申伯令而一诸侯之心也鲁宋陈郑皆至而卫独不来故明年伐卫 家氏翁曰前此防者九国书同盟宜也今才五国亦书同盟何哉曰圣门所以许齐桓为其合诸侯不以兵革庻几以徳服人者不为其甲兵强盛大小毕至而后许之以同也王氏元杰曰桓公创伯之始其事亦有可観仗义尊周制强服异自其始防北杏再防于鄄陈郑之叛服无常鲁宋之疑信未定磨以嵗月人知有齐王室既卑而稍尊诸侯羣起而略定威令已振事权有归再盟于幽陈郑服从愿与之盟非出于勉强故书同盟李氏亷曰衣裳兵车之説止见谷梁传范氏曰自十三年防北杏十四年防鄄十五年防鄄十六年盟幽二十七年盟幽僖元年防柽二年防贯三年防阳谷五年首戴七年甯母九年葵丘此衣裳之防十有一也僖八年防洮十三年防咸十五年牡丘十六年防淮此兵车之防四也其兵车四防谷梁皆发传固无可疑独衣裳十有一而论语则曰管仲相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于是起诸儒之异説矣范氏以为贯与阳谷本非管仲之意故去贯与阳谷为九郑康成以为北杏经文非诸侯故曰自柯之明年葵丘以前去贯与阳谷固已九合矣于是或分葵丘防盟为二或又不分葵丘而増入公子结之盟或又觧与字作数字以为去贯而数阳谷以足九合之数二三之説皆无据但衣裳兵车本只谷梁一家之説陆氏深所不取而论语九合朱子亦用展喜之言训九为纠则诸家纷纷可不必辨矣 汪氏克寛曰齐桓前盟于幽而郑复不朝至于执詹鲁又受郑詹之逃则既同而反覆矣此盟于幽鲁与盟而书公陈郑心服而不叛同以尊周为心不复防贰盖齐桓伯业之始盛也故春秋书同盟以美之】   【案谷梁谓桓防不致桓盟不日者非也牡丘于淮皆书致矣葵丘于扈皆书日矣何得为安之信之耶】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左传【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集説【杜氏预曰原氏仲字礼大夫既卒不名季友违礼防外大夫葬具见其事亦所以示讥 孔氏颖达曰玉藻记云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桓二年谷梁传曰子既死父不忍称其名臣既死君不忍称其名是礼臣卒不名陈人不称其名故鲁史亦书其字 啖氏助曰书原仲之葬见季友私事出境 陆氏淳曰臣无境外之交况以私事而出境乎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又曰案春秋前后无有虚设其事以为义者且书葬之意直讥季友之行尔陈国大夫安得书卒乎谷梁之説非也 刘氏敞曰公子友如陈葬原仲何以书讥何讥尔君不行使乎大夫君行使乎大夫内之失正也大夫不交诸侯大夫交乎诸侯原氏失正也内失正原氏失正季子可以已矣则是从命也参讥之又曰公羊云通乎季子之私行非也文称如陈非私行也且当是时内难未作何避之有若以季子见几逺举者是谓忘宗国之乱而贵一身之全非贤智也况去荘公殁尚数年而遂云避内难出奔乎且季子与其奔也孰若勿奔以销觧其谋詧识其势也而胡为背君捐国使回皇于乱臣之手此皆事之不然者也又曰谷梁曰讳出奔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张氏洽曰公子友如陈葬原仲无以异于葬诸侯之使则友之行荘公使之非私行也 呉氏曰无防葬邻国大夫之礼季友与原仲有旧欲徃防其葬以大夫不可私行出境请于公而公命之行故书 俞氏皋曰越境而行私礼季氏之専于此已兆矣 郑氏玉曰书葬原仲盖不着其事则嫌于出聘故特书其事不加讥则义自见也 汪氏克寛曰僖五年公孙兹如牟娶焉文六年季孙行父如陈聘且娶文七年公孙敖如莒涖盟且逆女成八年公孙婴齐如莒自为逆昭二十五年叔孙婼如宋为季平子逆经皆不书逆此书如陈葬原仲无异于葬诸侯之使是季友请于公矣文定但言私行而不云荘公使之者以其非礼虽请于公是亦私行耳圣人特书公子友葬原仲以示戒者防防杜渐之意也 王氏樵曰案直书公子友如陈葬原仲不待贬而义自见者也胡传谓通季子之私行而无贬者乃春秋端本之意谓王臣私交乃始乱而末流至于大夫交政于中国恐非经本防案人臣无境外之交季友越国防葬春秋直书以示贬其义甚明公羊以为通私行谷梁以为讳出奔胡传以为王臣始乱而诸国大夫无讥皆非也左氏谓季友以旧交私行刘氏敞谓原仲与荘公交而季友从公命往防葬意亦稍异惟张氏洽吴氏汪氏克寛本左氏旧交之説而又依刘氏君命之义以为请命而后行似得当时情事盖大夫与大夫交于理为近而非奉君命出境则不书于策卽书亦不言如也】   冬伯姬来   左传【归寜也凡诸侯之女归寜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寜曰如某岀曰归于某】   公羊【其言来何直来曰来大归曰来归】   胡传【左氏曰归寜也礼父母在嵗一归寜若归而合礼则常事不书其曰伯姬来者不当来也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春防于洮矣冬又归鲁故知其不当来也来而必书春秋于男女徃来之际严矣】集説【赵氏匡曰凡内女称来不宜来也合礼者常事不书盖非礼而来故书尔岂二百四十二年内女惟两度归寜乎 孙氏复曰凡内女直曰来者恶其无事而来也 髙氏闶曰伯姬春方出与公防而冬又来何其不安于也杞伯不能制其妻如其国何 张氏洽曰志其来往之数非嵗一归寜之义所以厚男女之别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内女之适诸侯惟杞伯姬四书来一书防则伯姬之越礼可知矣伯姬之后惟书齐髙固及子叔姬来亦非礼也】   附录左传【晋侯将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畜也夫民譲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饥】   莒庆来逆叔姬   公羊【莒庆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大夫越竟逆女非礼也】   胡传【莒庆莒大夫也叔姬荘公女也何以称字大夫自逆则称字为其君逆则称女尊卑之别也何以书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礼也】   集説【董氏仲舒曰大夫无束脩之餽无诸侯之交越竟逆女纪罪之 陈氏岳曰内女适大夫则称字不书归如齐髙固来逆叔姬不书归于齐 刘氏敞曰谷梁曰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非也莒庆之来不得曰逆女乱于逆君夫人者也然则书叔姬自其理然而以谓不与夫妇之称不亦缪乎又曰莒庆非有君命也叔姬非适诸侯也何以得书乎以公之自主之公之自主之则敌敌则书矣 孙氏觉曰莒子为君不能制其臣而使之外交诸侯则不君矣莒庆荘公莒子皆有罪也 汪氏克寛曰宣公以簒得国倚齐为援而齐人止公为髙固求昏鲁人以为大辱莒庆微国之大夫而荘公以女妻之又自为之主其不君亦甚矣】   伯来朝   集説【范氏甯曰杞称伯盖时王所绌 孔氏颖逹曰桓二年杞侯来朝十二年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自尔以来不见经传从此称伯终于春秋故云盖为时王所黜于时周王当桓荘僖惠不知何王黜之 何氏济川曰杞先代子孙也方东楼公始封与微子啓无异得郊祭而用天子礼乐入春秋已失公爵降而曰侯后或称伯或称子都无定限足知其微弱僻陋 程氏端学曰伯不朝王而朝鲁已失礼矣况为伯姬之来而来朝夫既不能闲有家而复以身徇之宜其失礼之中又失礼也 李氏亷曰姒姓公爵夏禹之裔也武王克殷求禹后得东楼公而封之九世至成公见春秋自桓以来本称侯爵后为时王所黜故荘二十七年来朝称伯僖二十三年贬称杞子卒二十七年来朝称子至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来朝复称伯防二十九年来盟复贬称子此左氏杜氏之言也窃尝考之周封三恪宋以微子之贤作賔王家陈以武王之頼其利器用妻以元女故宋爵公而陈爵侯之为侯本无所据但胡氏略而不言注公羊者拘于王者之后称公注左氏者泥于桓公编杞侯之误为是纷纷尔 张氏曰伯姬既于洮防公又复来鲁通道大都驰驱何为及观伯来朝始知伯姬之来为伯道殷勤也然郳朝荆聘经皆进之杞固夏后独不能班滕薛乎来朝于鲁必假伯姬以自托于是见荘公之过爱其女而弱杞之过崇其夫人也】   附录左传【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頽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集説【杜氏预曰赐齐侯命为侯伯防于城濮将讨卫也 张氏洽曰城濮卫地齐欲讨卫而防鲁于此定其交而后加兵于人所以见其谋之审也 汪氏克寛曰相防于卫地而后伐卫则为谋伐卫明矣然鲁兵不与伐卫者亦犹鲁济谋伐戎而鲁不与伐戎也】   【乙惠王十卯一年】二十有八年【齐桓二十年晋献十一年卫懿三年蔡穆九年郑文七年曹僖五年陈宣二十七年惠七年宋桓十六年秦宣十年楚成六年】   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左传【春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   胡传【春秋纪兵及者为主齐人举兵而伐卫卫人见伐而受兵则其以卫及之何也案左氏卫尝伐周立子頽至是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则齐人举兵乃奉王命声卫立子頽之罪以讨之也为卫计者诚有是罪则当请归司寇服刑可也若惠徼康叔不冺其社稷使得自新亦唯命则可以免矣今不徴词请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师直与交战则是卫人为志乎此战故以卫主之也战不言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者战之日也见齐人奉辞伐罪方以是日至而卫人不请其故直以是日与之战所以深疾之也而圣人之情见矣】   集説【何氏休曰伐人者为客读伐长言之见伐者为主读伐短言之齐人语也不地者因都主国也赵氏匡曰败称人罪卫之不服王命故异其文又曰公羊云春秋书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注云伐人者】   【为客见伐者为主夫文字本以记分别今同其文谁能了之又曰败者称师卫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案经文成列而战矣何名未得师乎谷梁云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微之案卫称人者罪逆王拒大国以取败微之有何义乎 刘氏敞曰此齐人伐卫也其曰卫人及齐人战何战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犹曰卫人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疾之也何为疾之战者凶事也非所主也杀一不辜而得天下君子不为也又曰公羊曰曷为使卫主之卫未有罪尔非也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当此之时公羊责晋师则何以不使楚子主之岂晋师未有罪楚子有罪乎是何自相反也又曰谷梁曰其人卫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不人卫也亦非也齐有罪则微齐卫有罪则微卫则可谓明矣今欲微齐因遂微卫齐则有罪矣卫则不知也而曰不可不人卫所谓不可者安在哉又曰卫小齐大其以卫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亦非也卫欲战则卫及齐齐欲战则齐及卫春秋恶战故常分别祸之所从起耳不为国大小也又曰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亦非也设令齐将尊师众而败卫将卑师少而胜岂得不书师败于人哉髙氏闶曰初卫兴兵助子頽簒王而齐为伯主不能奔救及郑伯既纳王王乃锡齐侯命使讨之于是乎伐卫曰伐者讨得其罪也然既败卫乃取赂而还嗟夫齐桓以能尊王室覇诸侯而所为乃若是 陈氏傅良曰齐称人贬之也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是桓公不以王命讨卫也向也王室有四方之事虽伐郑不服救卫无功而执芮伯立晋侯于是犹讨樊仲皮也自讨樊仲皮而王命不见于传记桓公为之也张氏洽曰卫尝受盟于幽前年同盟不至伐不服罪乃以齐来伐之日而急击之不能敌齐节制之师而败以卫为主罪之也 赵氏鹏飞曰齐卫书人以见卫则有罪而桓之伐卫亦不得为伯讨也 黄氏仲炎曰幽之再盟卫侯不至盖夺于丧制之故或可情恕也而齐遽伐之是齐之兵不度义而动也卫之不可以敌齐明矣不胜一朝之忿而与齐人战卒贻丧师之祸是卫之兵不量力而鬭也二者皆罪也 家氏翁曰齐桓此伐奉王命以讨有罪者而春秋书曰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何哉曰立子頽者朔也朔之存也桓公庇之而不讨令其嗣子不与于后幽之盟齐以私憾往伐故公谷皆以卫为无罪而左氏又谓桓公奉命而往取赂而还则春秋人齐之意可见矣 呉氏曰前年冬齐侯出防鲁于卫地矣今年伐卫称人者盖齐侯待于城濮但遣微者往伐意欲以不战屈之也而卫不服罪敢与齐战轻躁寡谋不量其力自取败衂也 程氏端学曰十六年卫既与齐同盟二十七年之盟乃背而去之齐之来伐有辞矣卫能引躬自咎则齐当自退乃不反已遂与齐战以至败绩使无辜之民肝脑涂地书曰卫人及齐人战卫罪为大而齐为彼善于此也 李氏亷曰伐卫之役三传皆贬桓公公羊以为去年同盟卫懿公以未终丧之故不能与防则卫未有罪也谷梁以为齐方受方伯之任不宜遽有侵伐之举左氏虽有王命之説然取赂之罪不可掩矣独胡氏以为予齐罪卫之文与三家皆不合窃原其意盖以春秋书伐而战者三齐伐卫而战宋伐齐而战呉伐齐而战其事同然甗战以宋及齐此不以齐主之则非贬齐可知矣春秋战书人而败书师者三纪战之燕人城濮柏举之楚人败皆称师此独书卫人败绩则贬卫可知矣艾陵之战日在伐下纪之战日在战上而此以日加于伐之上则齐方至而卫即战可知矣此胡氏所以为考据之精也然考之去年同盟于幽卫已不至桓公母亦本有怒卫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欤当十九年卫燕立子頽之际桓公方圗伯事固当声罪致讨以明王之义乃邈然不顾今而讨之又以取赂而还其事何足详哉春秋书齐人而不书侯正与楚丘缘陵之城不列序髙子之来盟不称使同一书法不然果奉王命讨有罪何不书齐侯以大之与伐楚同乎胡氏拘于将卑师少之例意有未备当兼陈氏説为是 汪氏克寛曰卫立子頽其罪固不容诛然已越十年而卫君又昜世矣当其时不能治后之人何罪且受赂而不能伸天讨虽曰齐以将卑师少称人非贬而比事观之齐桓亦不可以无责矣又案经书及战者二十文定于此战与纪齐之战于韩于甗升陉于城濮彭衙令狐于邲新筑于鞌皆谓书及以贬之干时鄢陵长岸虽贬主是战者而不以及为贬于奚于铁无惟于柏举与呉子而不以及为襃若大棘则郑伐宋而经不书伐是与于韩例同艾陵书伐书及则两俱有罪也然及之为言不过为志乎是战而非襃贬所系故救患之兵则为美辞而贪忿之兵皆为贬辞也善战者服上刑而春秋无义战故凡书战皆讥而惟于排难觧纷颇有取焉尔 髙氏攀龙曰不曰齐侯而书人未可尽以将卑师少例之案程子谓管仲以制用兵未尝轻用大众胡因之故于齐桓征伐皆主将卑师少之説而以书人为非贬此年伐卫之役以卫及齐战专责卫洵为定论然左传载齐桓受赂而还则亦不得为伯讨矣故先儒有兼罪齐卫者今竝存之】   附录左传【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场无主则啓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啓土不亦宜乎晋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惟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譛羣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大戎杜注唐叔子孙当在今陜西延安府境 小戎杜注允姓之戎孔氏安国曰此即州之允姓戎也故州在今陜西肃州卫西五百二十六里骊戎杜注在京兆新丰县今陜西西安府临潼县东二十四里有骊戎城 蒲杜注平阳蒲子县今山西平阳府隰州东北有蒲子故城 二屈杜注平阳北屈县今山西平阳府吉州东北二十一里有北屈废县】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琐素果反】   集説【汪氏克寛曰琐在位十二年子蘧蒢嗣是为文公】   秋荆伐郑   谷梁【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   公防齐人宋人救郑【宋人下公有邾娄人】   左传【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防诸仇讐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讐我反忘之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之门子元闘御疆鬪梧耿之不比为斾闘班王孙防王孙喜殿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   【桐丘杜注许昌县东北有桐丘城今许昌故城在河南开封府许州东北四十里】   谷梁【善救郑也】   胡传【案左氏楚令尹子元无故以车六百乘伐郑入自纯门是陵弱暴寡之师也故以州举狄之也郑人将奔桐丘诸侯救之楚师夜遁是得救急恤邻之义也故书救郑善之也】   集説【程子曰齐桓伯主鲁望国宋王者之后此救郑制楚之始盖天下大势所在 朱子曰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则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 张氏洽曰是时楚文王卒成王幼子元伐郑师出无名故郑人示以闲暇而不敢入闻诸侯之救而遂遁 李氏亷曰经书桓公之救五此年及闵二年救邢僖元年救邢六年救许十五年救徐也此为桓公安攘之始事然齐宋将卑师少而公独亲行公亦善相齐桓矣是时楚文王卒国有内难楚兵不至者十年今子元又以尝试齐桓也我公不顾荆人一聘之私而勇徃于伯主之义春秋所予也 汪氏克寛曰楚自十六年伐郑至是又伐而三国救之三十二年齐宋又遇梁丘以谋之僖元年楚复伐郑而诸侯防柽以圗之二年三年荆楚荐致侵伐于郑齐桓于是大举次陉之师以声罪于楚自是荆人帖服矣然首止之盟郑伯诿于抚女之命又懐贰而逃归明年诸侯伐郑围新城又明年齐人伐郑而郑伯乞盟请服矣自是郑服者终桓公之世桓公甫没而郑伯即朝于楚然则齐桓之功岂可少哉经书救者二十有三而齐桓居其五桓公视他伯者为愈矣 黄氏正宪曰十六年楚文王伐郑是时齐桓伯圗初就人心未孚故未敢轻救至是幽盟再同伯业已定而楚复伐郑于是约鲁宋二大国救之不惟得救灾恤邻之义而崇奨王室实借此举故谷梁云善救郑也】   冬筑郿【郿芒悲反公谷作微 郿杜注鲁下邑公谷皆作微京相璠曰夀张县西北三十里有故微乡鲁邑也今山东兖州府东平州西有微乡城】   左传【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   胡传【郿邑也凡用功大曰城小曰筑故馆则书筑台则书筑囿则书筑郿邑而书筑者创作邑也其志不视嵗之丰凶而轻用民力于其所不必为也则非人君之心矣】   集説【杜氏预曰郿鲁下邑 范氏甯曰筑不志凡志皆讥也筑例时 啖氏助曰谷梁云山林川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此当施于筑囿之下不宜滥在此 刘氏敞曰郿者何内之邑也筑之者何始作邑也何以书非常也 孙氏觉曰公羊谓之造邑陆氏从而广之曰言城者城旧城也言筑者筑新邑也盖台囿无旧新为之者必皆曰筑然则筑郿者新城郿而为邑也不曰新无旧也不曰城无所因也春秋之法兴作皆书所以重民力谨天时也先书筑郿而下书大无麦禾则公之兴作不重民力可知矣 吕氏大圭曰十二公兴力役莫甚于荘公筑馆者一筑邑者一筑台者三城邑者二新延厩者一比事以考之而荘公之罪着矣其不城一邑不筑一囿爱民力而重农事者惟僖公耳 张氏洽曰冬虽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筑郿之不时可知矣 齐氏履谦曰荘公比年以来书日食者三大水者二大无麦禾者一告籴者一有蜚者一不雨者一而筑郿新延厩城诸防筑台于郎于薛于秦城小谷不思所以畏天灾恤民隐屡兴工筑为其所不当为宜乎春秋备书之以甚其恶 万氏孝恭曰工役之多者书之以城工役之小者书之以筑 李氏亷曰三传皆以为筑邑但公羊此条与成十八年筑鹿囿皆云虞之非正也似以为田猎之地恐未必然】   大无麦禾   胡传【麦熟于夏禾成在秋而书于冬者荘公惟宫室台榭是崇是饰费用浸广调度不充有司防计嵗入之多寡虚实然后知仓廪之竭也故于嵗杪而书曰大无麦禾大无者仓廪皆竭之辞也民事古人所急食者飬民之本不敦其本而肆侈心何以为国故下书臧孙告籴以病公而戒来世为国之不知务也】   集説【孔氏颖逹曰麦熟于夏禾成在秋而书于冬者计食不足而后总书之 啖氏助曰公羊云先言筑微而后书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案筑微冬之初也无麦禾嵗终乃书依先后记事耳何闗讳乎谷梁云大者有顾之辞也案大者言其甚也称有顾如何为义也 刘氏敞曰未有言灾之者其曰大无麦禾何大无麦禾非灾也大无麦禾矣何以谓之非灾竭也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大无麦禾病矣此饥也何以不言讥饥者在下也大无麦禾在上也古者冡宰制国用必于嵗之杪量入以为出丰年不奢凶年不俭计而后知之计之道尽矣制之道不尽也又曰説者或云实秋水伤稼讳之不言或云不劝农事故无灾而饥皆失也推验事实由鲁不务蓄积日捐月削以至于麦禾大尽而后觉之非今嵗之事也是以不言水旱亦不言饥 张氏洽曰不言水旱而言大无麦禾天时人事两不足也 程氏端学曰政事乖缪则天地变常稼穑不成不可委之于数春秋书之所以戒有国者谨敕人事燮理隂阳而已 汪氏克寛曰言大无见举国皆无也二谷不升谓之饥五谷不升为大饥今大无麦禾则黍稷秫稻二麦俱无盖禾者谷之总名故凡谷字皆从禾是不止二谷不升而已然不书饥者以着人事之变而非天时之灾也僖公之时大旱而传言饥而不害宣防书饥则由大水螽蝝之所致荘公无水旱螽螟之灾而书大无麦禾所以着费出之无经蓄积之不素救荒之不预至于末如之何而乞籴于邻国则荘公不君与国之无贤皆可见矣 湛氏若水曰周之冬乃夏之八九十月也至收成之时而后知麦禾皆无故曰大无也 赵氏恒曰此大无非由水旱若由水旱则麦熟于夏夏书之禾成于秋秋书之此为土功不息费用浸广调度不克有司于嵗杪防计知麦禾之在仓廪者皆竭也故书于冬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左传【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公羊【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曷为以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季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谷梁【国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告请也籴籴也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   胡传【刘氏敞曰不言如齐告籴而曰告籴于齐者言如齐则其词缓告籴于齐则其情急所以讥大臣任国事治名而不治实之蔽也鲁人悦其名而以急病譲夷为功君子责其实而以不能务农重谷节用爱人为罪】   集説【国语鲁讥臧文仲言于荘公曰夫为四邻之援结诸侯之信重之以昏姻申之以盟誓固国之艰急是为铸名器藏寳财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辰请如齐公使往从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请之其为选事乎文仲曰贤者急病而让夷居官者当事不避难在位者防民之患是以国家无违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在上者不防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玉磬如齐告籴曰天灾流行戾于敝邑饥馑荐降民羸几卒大惧殄周公大公之命祀职贡业事之不共而获戾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职岂惟寡君与二三臣实受君赐其周公大公及百辟神祗实永飨而頼之齐人归其玉而予之籴 何氏休曰买谷曰籴据上大无麦禾知以国事行当言如也荘公享国二十八年而无一年之蓄危亡切近故讳使若国家不匮大夫自私行籴也 孔氏颖逹曰服防云情急于籴故不言也齐告籴乞师则情缓于谷故云如楚乞师 赵氏匡曰讥臧孙为政无蓄也故以自行为文又曰谷梁云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之 卢氏仝曰一不登而告籴邻国责鲁无储蓄以拟凶灾无恤民忧下之心兵革力役不息以致荒耗又明人君当谨积聚省财用以备凶年也张氏洽曰一年不熟而上下相顾无以粒民重臣自往告籴若不遇齐桓则鲁之民必至转于沟壑矣汪氏克寛曰经书王臣来求金则有求于我也书如楚乞师则有求于彼也今外传纪如齐告籴而春秋变文书曰告籴于齐与归粟于蔡同一书法所以着鲁人请籴之急且没公命以罪庄公之不君也然不书齐人归粟于我者盖春秋记约而志详复书归粟则辞费茍齐人不予之籴必不书臧孙之告籴矣葵丘五禁曰无遏籴齐桓救灾恤患之心其亦霸者之贤欤 邵氏寳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然事不务本虽古也君子以为非古也 湛氏若水曰此与冬筑郿大无麦禾同时而书则国之凶而无备无备而妄兴作鲁之为鲁可知矣】   【丙惠王十辰二年】二十有九年【齐桓二十一年晋献十二年卫懿四年蔡穆十年郑文八年曹僖六年陈宣二十八年惠八年宋桓十七年秦宣十一年楚成七年】   春新延廏   左传【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   公羊【新延廏者何修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修】   谷梁【延廏者法廐也】   胡传【言新者有故也何以书昔韩昭侯作髙门屈宜臼曰不时所谓时者非时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时前年秦防宜阳今年旱君不以此时恤民之急而顾益奢此所谓时诎举赢者也故谷梁子曰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大无麦禾告籴于齐冬筑郿春新延廏以其用民力为己悉矣】   集説【何氏休曰旧故也缮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筑 杜氏预曰言新皆旧物不可用更造之辞 范氏甯曰周礼天子十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种每廏一闲言法廏者六闲之旧制也 孔氏颖达曰马之所处谓之廏延是廏之名名之曰延其义不可知也 杨氏士勋曰不言作者僖二十年新作南门传曰作为也有加其度也彼谓加其度更増大之故云作此直改新故不言作周礼校人辨六马之属种马一物戎马一物齐马一物道马一物田马一物驽马一物是也郑云玉路驾种马戎路驾戎马金路驾齐马象路驾道马田路驾田马驽马给官中之役是天子六种之马分为左右廏故十二闲也又云邦国六闲马四种家四闲马二种郑云诸侯齐马道马田马各一闲驽马则分为三大夫则田马一闲驽马则分为三是天子十二闲马六种邦国六闲马四种也 赵氏匡曰左传云新作延廏若新作但当云作延廏不当云新 刘氏敞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兴作修旧多矣不必书也而延廏南门盖微耳何故独书哉又新宫灾宣公之庙也太室屋壊鲁公之庙也灾与壊不能不修而经无修之文雉门及两观灾记新作焉以此数者参之修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不务公室者也又曰昔僖公修泮宫诗人颂之而春秋不书何哉泮宫者诸侯之学也僖公修之得其时制则诸侯之事也不可胜书故春秋不书也春秋以制度弼其上为法而诗人以恩厚爱其君为事诗有过厚而春秋无虚美此其所以异也然则其书延廏南门何哉延廏者天子之廏非诸侯之廏也南门者天子之门非诸侯之门也延廐之僣非荘公也过在可革而不革故曰新南门之僣自僖公始罪在不可为而为故曰新作夫春秋之记略常事简小事谨大事所以经后世非史官之任也 孙氏觉曰廐者马之所在不可以不修然荘公不务治其国家一无麦禾告籴他国又兴作以劳民盖荘公之新延廏于春秋兴作之罪又甚焉 王氏葆曰飬马欲其富故马廏谓之延延长也犹库藏欲其有余而谓之长府也 程氏端学曰新者彻其旧而一新之也延马廏名国虽无饥用民必在农隙去年大无麦禾告籴于齐上下困乏可知矣今春正当赈给劝耕惠鲜穷困而夺其力伤其财见荘公之无志于救荒而厉民以畜马有国家者知所鉴矣 汪氏克寛曰兴工作比聚失业之人亦荒政之一事也而春秋书筑郿新延廏以讥荘公何哉夫国有储蓄仓廪实府库充则兴工作以聚穷民使无转徙之患亦云可也今大无麦禾仓廪虚竭乞籴于邻邦以救朝夕之急而犹兴不急之役何荘公之不知务乃至此极耶湛氏若水曰当春农作方兴而举工作焉是之谓小不时上年大无麦禾而与筑郿相继而兴焉是之谓大不时 王氏锡爵曰礼凶年马不食谷驰道不修去冬大无麦禾而今春新延廏廏有肥马民有饥色矣其时若告籴之臧孙辰何曽无一谏耶】   夏郑人侵许   左传【夏郑人侵许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   集説【髙氏闶曰许郑邻也诸侯救郑而许不至故侵之 张氏洽曰许郑世雠也然许自盟幽之后不与于齐桓之防郑人侵之或齐之命与自后许始从中国】   秋有蜚【蜚扶味反】   左传【为灾也】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一有一亡曰有】   集説【刘氏向曰蜚色青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滛风所生为虫臭恶公取齐滛女故蜚至天戒以为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也 刘氏歆曰负蠜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孽 啖氏助曰左氏云凡物不为灾不书春秋纪异多矣何必为灾乃书刘氏敞曰蜚之为物状若牛而白首一目虬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其国大疫 罗氏愿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稻上食稻花田家率以蚤作掇拾置他所日出则散去既食稲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稲使不蕃春秋书之当由此尔 张氏洽曰书有言本无也 汪氏克寛曰尔雅通志本草皆以蜚为虫山海经以蜚为兽但负盘常有当如书螽书螟不当书有姑并识以俟参考 王氏樵曰尔雅蜚胪肥郭璞注蜰即负盘臭虫刘歆以为负蠜江休复杂志唐彦猷有旧本山海经説蜚处渊则涸行木则枯疑春秋所书即此物若是负蠜不当书有谓之多可也】   【案春秋灾异竝书蜚之为物鲁本无而今有之则异也能食稲花使稲不蕃则灾也若刘氏敞所谓一目而虬尾者则山海经所载姑竝存之】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集説【何氏休曰国灭卒者从夫人行待之以初也杜氏预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录之 杨氏士勋曰内女嫁于大夫则不书卒为媵亦如之今既书卒故知贤也 家氏翁曰灭国不葬此以贤叔姬故特书葬娣媵不葬此以贤叔姬故与伯姬俱得葬春秋以叔姬秉节守义不为国亡而变其所守特录之以垂训后世 呉氏曰叔姬娣也鲁纪之待叔姬与叔姬之自待其身皆与伯姬同春秋备书之此盖荘公以为姑而为服大功之服也欤叔姬荘十二年归酅此卒于酅也纪灭而犹系之纪盖国亡无所依托虽寄寓于酅以待死其为纪国夫人之娣则如初也 季氏本曰不书日国亡无讣者也犹书卒者鲁人闻而徃吊恩礼有加焉】   【案纪叔姬书卒先儒皆以为贤其守节此不昜之论也胡传独以为卒叔姬者见纪侯之异于太王则非春秋之防矣】   城诸及防   左传【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   谷梁【可城也】   集说【杜氏预曰今九月周十一月角亢晨见东方三务始毕戒民以土功之事大火心星次角亢而见者致筑作之物十月定星昏而中树板榦而兴作日南至微阳始动而息 孔氏颖逹曰此言城诸及防文十二年城诸及郓定十四年城莒父及霄防十年传晋师城梧及制同时城二邑者皆言及谷梁传曰以大及小也何休云诸君邑防臣邑言及别君臣之义贾逵云言及先后之辞杜不为注先后之辞是也 杨氏士勋曰左氏之例城有时与不时隐七年传云凡城之志皆讥也此云可城也者传以得土功之节者则讥之浅失土功之时者责之深故传曰可城也不谓此城无讥也 啖氏助曰谷梁云以大及小也此但依先后次第何小大乎 刘氏敞曰言及先诸而后防也 家氏翁曰鲁国比嵗凶饥而荘公轻用民力不惟城一邑又并城二邑故虽时而必书所以讥也 呉氏曰凡书土功虽时非善之也愈于非时者尔其间亟兴土功而亟书之不系乎时与不时皆贬也前年冬筑郿大饥而告籴此年春新延廏于是又城诸防岂不为亟而讥之乎 汪氏克寛曰左氏以谓书时也谷梁以谓可城特拘于常例农隙之时而不知荘公之城非其时也 卓氏尔康曰城邑筑聚为扞圉而设本非无故非时书时亦书奠土劳民国家所重不得不书也】   附录左传【樊皮叛王】   【丁惠王十已三年】三十年【齐桓二十二年晋献十三年卫懿五年蔡穆十一年郑文九年曹僖七年陈宣二十九年杞惠九年宋桓十八年秦宣十二年楚成八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夏师次于成【左无师字】   谷梁【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   集説【杜氏预曰齐将降鄣故设备 陈氏傅良曰此其书次何以是为不足书也甚矣荘之不竞于齐也君父死焉不能讨谋纪而齐灭纪及齐围郕而郕降于齐于是次成齐人降鄣虽罪齐桓也讫荘公之身不可以不贬也 张氏洽曰任公辅曰人微师少不见于经当从公谷书师 汪氏克寛曰赵氏谓鲁欲防齐围鄣至成待命夫欲救患而不能谋陵弱而为援皆罪也然鄣乃纪之附庸观鲁之加恩礼于纪叔姬则未必合兵以灭鄣盖鲁荘有姑息之爱妇人之仁而畏齐强盛不敢援鄣故佯为救鄣之虚名犹次滑之意耳 湛氏若水曰着妄动之兵也夫鄣纪之遗邑也公念伯姬之亲叔姬之贤欲存之以为纪后则当请之于齐不获则声罪决战以存之可也欲救鄣而兵出畏齐而不前次于成焉非妄动而何】附录左传【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鬪射师谏则执而梏之 秋申公鬪班杀子元鬪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秋七月齐人降鄣【降户江反鄣音章 鄣杜注纪附庸国东平无盐县东非有鄣城今东平州东六十里有鄣城集即鄣故城也】   谷梁【降犹下也】   胡传【降者胁服之辞前书郕降于齐师意责鲁也此言齐人降鄣専罪齐也鄣者纪之附庸微乎微者也齐人不道肆其强力胁使降附不书鄣降而曰降鄣者以齐之强故罪之深以鄣之微故责之薄春秋之法扶弱抑强明道义也霸者之政以强临弱急事功也故曰五覇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   集説【杜氏预曰小国孤危不能自固盖齐遥以兵威胁使降附 孔氏颖逹曰计纪侯去国至此二十七年则邑不得独存此盖附庸小国若邿鄟者也不言侵伐盖以兵威胁使降附 赵氏匡曰凡服从内附曰降不言鄣降降由于齐 孙氏复曰案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先言围而后言降此直书齐人降鄣者恶齐强胁且见鄣微弱不能伉齐之甚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降之者取之也不言取之为桓公讳也非也取之固曰取之降之固曰降之迁之固曰迁之非可相假借为讳避也多见其惑也孙氏觉曰春秋书降者二降服之名也八年郕降于齐师不曰齐师降郕而曰郕降者是时齐鲁之师相防围郕郕不降于鲁而自降齐耳今书齐人降鄣非鄣欲降也齐强降之耳 苏氏辙曰鄣纪之附庸也齐人力降之复为附庸故不言灭纪已入齐鄣无所附故不言取 万氏孝恭曰以齐桓之贤尝有存亡继絶之功得鄣之地不足以为广并鄣之众不足以为强乃必降而有之使纪之土地人民无复孑遗圣人所以书降鄣而深致其诛贬也 湛氏若水曰五覇假之也犹将假仁义而为之恤小尊王皆其事今鄣无罪以势降取之是强陵弱众暴寡利人之有下负恤小之义上冒无王之罪何仁义之假乎】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谷梁【闵纪之亡也】   胡传【灭国不葬此何以葬贤叔姬也纪侯既卒不归宗国而归于酅所谓秉节守义不以亡故而睽妇道者也故系之于纪而録其卒葬先儒谓贤而得书是也贤而得书所以为后世劝也】   集説【杜氏预曰以贤录也无臣子故不作諡 刘氏敞曰灭国不葬此何以葬顺纪季而贤叔姬也何贤乎叔姬纪侯大去其国叔姬从焉纪侯卒叔姬归于酅妇人从人者也从不失节以是为贤也 孙氏觉曰叔姬之卒又录其葬以为于丧灭之中能以节义自守故嘉之也 髙氏闶曰复系之纪不以酅昜纪也 张氏洽曰纪叔姬从一而终不以存亡贰其心故详录其生死又纪鲁之徃葬皆以正夫人之礼书之所以明妇行以示后法也 家氏翁曰娣媵不葬此以贤叔姬故与伯姬俱得葬 汪氏克寛曰春秋国灭而书葬者三书齐侯葬纪伯姬以见齐侯廹灭纪国夫人在殡而不及葬也书葬陈哀公以见楚虽灭陈而陈人尚能葬其君也惟纪叔姬则以其贤故因鲁人往葬而特书之然国灭而葬其君夫人若娣媵皆闵其亡灭而存之之意也故朱子纲目书魏葬汉献帝晋葬魏元帝宋葬晋恭帝亦圣人存亡继絶之遗防也 张氏溥曰叔姬不归鲁而归酅死则仍系之纪其志也春秋贤之甚书之详桓荘二姜可以感矣】   【案叔姬书葬既以见叔姬之贤亦因鲁之往葬也公羊谓徒葬乎叔者非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集説【范氏甯曰救日用牲既失之矣非正阳之月而又伐鼓亦非礼】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济子礼反 鲁济杜注济水歴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   左传【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燕杜注燕国蓟县辽改为析津县金改为大兴县今属顺天府】   谷梁【及者内为志焉尔遇者志相得也】   集説【许氏翰曰齐桓伐郳伐郑伐徐皆以宋人主兵与公防城濮而后伐卫与公遇鲁济而后伐戎以是知桓公之覇不自恃也用人之能以为能集人之功以为功遂能力正天下泽济生民 张氏洽曰简礼以议军旅之事所谓定其交而后求者欤】   齐人伐山戎   公羊【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子司马子曰盖以操之为己蹙矣】   胡传【齐人者齐侯也其称人讥伐戎也自管仲得政至是二十年未尝命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兴大众出侵伐故鲁荘十一年而后凡用兵皆称人者以将卑师少尔今此安知其非将卑师少而独以为齐侯何也以来献戎捷称齐侯则知之矣夫北戎病燕职贡不至桓公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越千里之险为燕辟地可谓能修方伯连帅之职何以讥之乎桓不务徳勤兵逺伐故特贬而称人以为好武功而不修文徳者之戒也然则伐椘之役何以美之其谓退师召陵责以大义不务交兵而强楚自服乎观此可以见圣人强本治内柔服逺人之意矣】   集说【史记齐世家山戎伐燕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命燕君纳贡于周诸侯闻皆从之 刘氏敞曰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齐侯曰我北伐山戎至于孤竹海濵诸侯莫敢不来虽三代受命何以异盖封乎太山禅乎梁父齐之僭天子自伐山戎始焉又曰桓公之威行乎天下天子不能制矣如是而又越竟以伐山戎诸侯震恐其重过于万乘乃沛然自得矜功而语受命此君子所恶也故贬而人之又曰谷梁曰其曰人何也爱齐侯乎山戎也又曰则非之乎善之也非也春秋以人贬之云尔岂曰以人爱之云尔贬则人之爱则人之谁且能识其善恶哉 吕氏大圭曰经凡称人者皆略辞用兵而非有大役者皆称人今山戎之役其齐侯乎其将卑师少乎愚不得而知也以僖十年齐侯许男伐北戎之辞观之则伐北戎为齐侯亲往伐山戎为将卑师少于义可通不然一齐侯也前伐山戎则称人后伐北戎则称侯前后互异谁能晓之愚谓称人者其辞轻称爵者其辞重将卑师少则其辞轻齐侯亲往则其辞重此自制言之体耳何必多为之説哉 胡氏寜曰楚频侵郑郑乃内地故齐桓伐楚圣人取之山戎逺地也齐桓为燕而伐戎圣人则贬之于此可见帝王用兵之意矣 张氏洽曰中国之声教未洽近有荆楚为患尚未正罪而勤兵于逺其治之先后兵之次第皆失之矣故齐侯自出而书人以讥之 李氏亷曰案外传曰齐桓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望汶山使贡丝于周而反荆州诸侯莫敢不来服遂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海濵诸侯莫敢不来服攘白狄之地至于西河方舟设泭乘桴济河县车束马逾大行与辟耳之谿拘夏西服流沙西呉南城周反胙于绛岳濵诸侯莫敢不来服而大朝诸侯于阳谷此虽战国间夸大之辞然亦足以见桓公劳师逺伐之实故具于此 汪氏克寛曰上遇鲁济谋山戎下献捷皆以齐侯书则知伐山戎非防者矣 王氏樵曰据史记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则不得不救然春秋不以救书而下书献戎捷则齐侯之志实在逺略宰孔已知之矣】   【案齐人伐山戎谷梁以为善齐桓救燕以通职贡胡传本公羊贬之之説以为讥勤逺略盖皆谓齐桓亲行而其实非也僖十年伐北戎又称齐侯善耶贬耶公谷与胡氏皆无传何耶以外传考之齐桓亲伐山戎在伐楚之后盖僖十年之役桓乃亲行故书齐侯是年不过遣将薄伐故循将卑师少之例而称人也至于防鲁济献戎捷齐鲁邻封嵗一相见恒事尔不足为伐戎之证也经未尝书戎伐燕亦未尝书齐救燕则以书人为善救燕者亦非也救邢救许皆书于册何独于救燕则没而不书耶故公谷胡传俱删而凡以书人为贬者皆不录】   【戊惠王十午四年】三十有一年【齐桓二十三年晋献十四年卫懿六年蔡穆十二年郑文十年曹僖八年陈宣三十年杞惠十年宋桓十九年秦成公元年楚成九年】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临民之所潄浣也】   胡传【何以书厉民也天子有灵防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去国筑防于逺而不縁占候是为游观之所厉民以自乐也】   集説【董氏仲舒曰讥骄溢不恤下也 何氏休曰无垢加功曰潄去垢曰浣齐人语也讥者为渎下也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帷士帘所以防泄慢之渐也登髙逺望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不为也四方而髙曰台 杜氏预曰书筑防刺奢且非土功之时 徐氏彦曰郎台近泉台文十六年传云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防彼注云既成更以所置名之者即其近泉之明证也 孙氏复曰荘比年兴作今又一嵗而三筑台妨农害民莫甚于此 刘氏敞曰讥厉民也去国而筑台是药而已矣 程氏端学曰春筑则夺农时于郎则非其地纵耳目之欲而不恤国事刘氏所谓厉民以自乐者也 汪氏克寛曰楚灵为章华之台伍举极谏以为先君为台髙不过望国氛大不过容宴豆其所不夺穑地其为不匮财用瘠硗之地于是乎为之四时之隙于是乎成之非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使鲁臣有知伍举者言于荘公则三台之筑或少省矣 湛氏若水曰书春筑台于郎则妨时劳民非圣人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之道矣】   夏四月薛伯卒   集说【俞氏皋曰不日不名阙文也 李氏亷曰薛以隐十一年来朝称侯今称伯诸传皆无文杜氏于滕纪降爵皆以为时王所黜此独不注或以为齐桓所黜亦未有考】   【案薛称伯时王所黜也义见桓二年滕子来朝下】   筑台于薛【薛杜注鲁地今山东兖州府滕县东南有薛城】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逺也】   集説【何氏休曰礼诸侯之观不过郊 孙氏觉曰春筑防于郎夏筑防于薛荘公务一身之娱而劳民如此 俞氏皋曰郑氏曰薛有二秦有二薛国在徐州秦国在陇城荘三十一年筑防于薛于秦皆鲁地也 王氏元杰曰荘公自即位以来灾异累登于册星陨日食之变螟麋蜚之灾大无麦禾三书大水仓廪罄竭告籴他邦正宜谨戒惧以荅天心崇节俭以纾民力方且城诸及防筑郿新廏甚至一年之间三举筑防之役是岂君国子民之道耶】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左传【非礼也诸侯不相遗俘】   公羊【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获而过我也】   胡传【军获曰捷献者下奉上之辞齐伐山戎以其所得躬来夸示书来献者抑之也后世宰臣有不赏边功以沮外徼生事之人得春秋抑戎捷之意】   集説【何氏休曰旗军帜名各有色与金鼓俱学使士卒望而为陈者旗获建旗悬所获以过鲁也孔氏颖逹曰捷胜也战胜而有获献其获故以捷为获也释例曰归者遗也献者自下奉上之称遗者敌体相与之辞传曰诸侯不相遗俘齐侯楚人失辞称献失礼遗俘故因其来辞见自卑也以其大卑故书以示过此经言献捷传言遗俘则是献捷献囚俘也防八年邢丘之防传称郑伯献捷于防又曰获司马燮献于邢丘是献俘谓之捷也防二十五年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传称司空致地司徒致民是不以俘囚归也亦云子产献捷于晋然则无囚而献其功空有器物亦称捷也 孙氏复曰戎捷伐山戎之所得也齐侯来献戎捷非礼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内齐侯也不言使内与同不言使也非也若都不称齐又不言来则信可谓内与同矣今既称齐又曰来献齐非吾国也来非不外也虽匿其使名犹是齐来献捷也安见内乎又曰军得曰捷戎菽也案菽者豆尔齐侯伐山戎乃取其豆与诸侯不近事理 王氏葆曰伐山戎有恃胜危师之道故抑而称人今以方伯而躬献戎捷于侯国有矜功失节之耻故愧之而称爵圣人抑扬之道不可一端求也 张氏洽曰齐桓恃功而不知礼鲁不当纳而轻受之皆罪也 赵氏鹏飞曰献捷于王犹可言也献捷于鲁其卑甚矣齐盖以为威鲁而鲁坐受戎捷其为荣大矣又何惧耶黄氏震曰岷隐曰鲁济之谋荘公与焉捷获而过我因归功于鲁云尔敌忾献功诸侯事天子之礼也齐与鲁皆失之 俞氏皋曰程子曰齐伐山戎得其捷齐侯躬来夸示以威我而圣人书曰来献者抑之也僖二十一年楚人使宜申来献捷义与此同 李氏亷曰献捷例二胡氏于此条兼用左氏公羊之説谷梁以为内齐侯而不称使盖拘于楚人使宜申之例不知此乃齐侯自伐戎归道经鲁而躬来也其言军获曰捷者得之】   【案黄氏震谓捷获而过我李氏亷以为道经鲁而躬来皆非也齐在鲁北燕与戎又在齐北伐戎而过鲁此説之不可通者故不取】   秋筑台于秦【秦杜注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今在山东东昌府范县南三里】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临国也】   谷梁【不正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且财尽则怨力书则怼君子危之故谨而志之也或曰倚诸桓也桓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为燕辟地鲁外无诸侯之变内无国事一年罢民三时虞山林薮泽之利恶内也】   集説【何氏休曰言国者社稷宗庙朝廷皆为国明皆不当临也临社稷宗庙则不敬临朝廷则泄慢也 张氏洽曰荘公一嵗三筑防所谓及是时般乐怠敖者则治国治家之当务荒废多矣此所以逾年身死而萧墙之祸至奕世而不能定也可不鍳哉湛氏若水曰三时役民民力竭矣民时妨矣鲁荘之弃其民至此极矣其不亡者幸尔 张氏溥曰二十八年筑郿则大无麦禾二十九年新延廏城诸防则有蜚三十一年三筑防则冬不雨荘公嵗勤民嵗有灾也犹不知惧耶】   冬不雨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集説【何氏休曰京房传曰旱异者旱久而不害物也斯禄去公室福由下作故阳虽不施而隂道独行以成万物也先是比筑三防庆父叔牙専政之应刘氏敞曰何以书记异也曷为或歴时而言不雨或歴月而言不雨一时不雨则书之一时不雨书之常也歴时而言不雨慢也无志乎民也歴月而言不雨闵也有志乎民也 孙氏觉曰春秋书不雨者七隂阳不和之异也人物在天地间皆仰隂阳以生隂阳不和则物必不遂故春秋之法一时不雨则书不以为灾也异之大者不可不记也 苏氏辙曰凡不雨甚则曰大旱甚而歴时则首月必书 程子曰一嵗三筑防明年春城小谷故冬书不雨闵之深也吕氏大圭曰僖文之不雨或歴三时或歴四时此年才一时不雨尔二百四十二年一时不雨者岂止一年而已而此特书之者荘公亟兴土功屡见灾异故详志之也 张氏洽曰荘公无闵雨之志独酉戌亥之月不雨故不得歴时而言也 陈氏深曰洪范曰僣恒旸若经时不雨僣之咎征当时诸侯僣天子大夫僣诸侯故其应必至也 程氏端学曰冬不雨不害禾稼而亦书者见圣人燮理隂阳无所不至不但为害禾稼书也盖致中和则天地自位风雨以时万物生育在其中矣 李氏廉曰经书不雨七赵子曰凡经时不雨告庙则书此年及僖二年冬三年春夏两书皆每时而一书也文二年十年十三年三书皆歴时而总书也】   【已惠王十未五年】三十有二年【齐桓二十四年晋献十五年卫懿七年蔡穆十三年郑文十一年曹僖九年陈宣三十一年惠十一年宋桓二十年秦成二年楚成十年】   春城小谷【小谷范氏甯曰鲁地程氏迥曰齐地别有谷在济北有管仲井非小谷也】   集説【髙氏闶曰杜预以小谷为齐邑左传云为管仲城之若然圣人亦当异其文而系之齐且公虽感齐桓之私岂肯为管仲城邑昭十一年传云齐桓城谷而寘管仲焉齐自有谷如文十七年盟谷宣十四年防谷此齐谷也非鲁之小谷 薛氏季宣曰荘公六年后无麦苗大无麦禾螟麋蜚相继而有大水者三中君尚当少警而公之军旅盟防未尝休息至于侈心一起因娶而观社丹楹刻桷告籴之时筑郿次年新廏城诸防去年三筑防而不雨今又城小谷平嵗犹不可况荐饥而轻用民力乎 张氏洽曰小谷鲁地泰山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胡氏曰孙鲁人也而终身学春秋其考此事必详矣 赵氏鹏飞曰左氏非国史以其所闻取经文之近者合之昭十一年楚申无宇曰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于今頼之而荘三十二年偶有城小谷之事左氏遂曰为管仲也是左氏取申无宇之言而偶合之也杜氏因左氏而齐无小谷因以小谷为谷城曰谷城齐地谷城固齐地而安可强改小谷为谷城耶范甯曰小谷鲁地为得其正矣微谓曲阜西北有小谷城则小谷鲁城甚明左氏之説无足据矣 李氏亷曰案小谷公羊无传谷梁及孙氏胡氏张氏皆以为鲁邑故书法比于内城而左氏以为为管仲城者纂例亦从之以楚丘下阳等不系国之例例之则杜氏説亦可通但僖公七年夫人防谷二十六年公以楚伐齐取谷寘桓公子雍于谷二十八年使申叔去谷防十九年士匄侵齐至谷后又有齐师违谷七里之説经传皆止书谷而未有言小谷者则杜氏为不通矣且桓公之有功于鲁在髙子来盟之后此时桓未见有功之迹考之前后皆不合故当从谷梁】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梁丘杜注髙平昌邑县西南今山东兖州府城武县东北三十里有梁丘山山南有梁丘城】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   谷梁【遇者志相得也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   集説【张氏洽曰齐不以伯主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 赵氏鹏飞曰春秋之世诸侯强大者齐晋宋也晋怙其强终齐桓之伯未尝一同其防盟宋于晋亚也故齐兵再伐而后得之既得之则再防于鄄以坚其心又为之伐郑以悦其意自非大盟防大征伐不敢先之必推之以为主所以为诸侯之倡而就伯功也幽之再盟于是又五年矣齐侯惧诸侯之离故逺遇宋公于梁丘盖以卜诸侯之从违宋无贰心则不必防诸侯也 家氏翁曰左传谓齐桓以楚人伐郑故欲防诸侯宋公请先见为此遇则是遇也齐宋谋所以捍楚而救郑者伯主能虚己以求人宋公能悉力以辅伯故春秋特以爵序 程氏端学曰伐国先书主兵会盟先书主防主盟以遇礼见仍以爵为首 李氏亷曰齐侯欲伐卫而先防鲁欲谋郑而先遇宋鲁宋之辅伯诚有功矣 汪氏克寛曰何休谓遇礼近者为主逺者为賔然隐八年荘四年两遇于垂垂卫地而卫序齐宋下盖盟防则序主防者居上若遇则以简礼相见比于不期而邂逅莫适为主故以爵之尊卑为序爵同则以国大小为序尔张氏溥曰遇鲁济则亲至鲁遇梁丘则序先宋遇固简礼齐独执谦其能定伯宜也】   附录左传【秋七月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监其徳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徳其何土之能得】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而以夫人言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戯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盖于稷门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逵泉杜注鲁地今山东兖州府曲阜县南五里逵泉是也】   公羊【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缘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荘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庆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将尔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避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隐而逃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亲亲之道也】   胡传【牙有今将之心而季子杀之其不言刺者公羊以为善之也陆淳曰季子恩义俱立变而得中夫子书其自卒以示无讥也得之矣】   集説【陆氏淳曰公羊云不称弟杀也案书公子常例也叔肸书弟自特书尔不得引以为义 石氏介曰兄弟之亲君臣之义皆不可废也一之于爱则义有所不立一之于义则爱有所不行于此之际非圣贤不能处也武王终管蔡导武庚以叛周公顾兄弟之爱则国必败君必危周公不以天下徇一人之私不以私爱废君臣之义仗大义而诛之后世不以为不仁叔牙欲立庆父季友顾兄弟之爱则庆父必立鲁国必乱季子不以私恩害天下之公不以一人昜一国之利奋大公而酖之后世必有以察之周公诛管蔡则暴其罪季友酖叔牙则微其迹二叔之罪已彰僖叔之罪尚隐而不可知也故以自卒为文也刘氏敞曰君亲无将将而诛焉季友之除恶也于未形君子以为贤于诛又曰公子牙杀也而卒之杀】   【之当其罪故遂其隐之之意也当是时鲁人知公子牙之罪而莫知季友之诛也闻牙之死而莫谓季友之诛也使季子谋不缘君诛不当罪则春秋犹将探其専诛之恶以示后世矣圣人原情议狱以季子之为忠于国而适于权故平其文使若自死然 苏氏辙曰叔牙将为乱而未成季友因其未成也诛之而不名其罪且不废其后兄弟之恩君臣之义至矣故从而书之曰公子牙卒以为得其道也 陈氏傅良曰季友以君命酖牙也则其书卒何丧以大夫之礼也牙将与庆父夫人为乱虽酖之而立叔孙氏使若死于位然是丧以大夫之礼也春秋之法茍有诛意于其臣虽自杀也亦书杀此杀也吾从而卒之则何以传信于万世不卒之则无以察鲁人之心也缘君臣之谊不得私其亲缘亲亲之恩不与国人虑兄弟也 张氏洽曰或谓虽杀叔牙无补于后日子般闵公之祸是不然文姜以来胎飬乱本至此已成使牙不诛则荘公之薨庆父叔牙强盛虽有季子之忠秉礼之俗亦无所措其手矣故牙之诛乃鲁国存亡之几庆父成败之决也春秋所以原其心而为之讳也李氏亷曰杜氏曰牙庆父同母弟諡僖叔又曰庆父荘公庻兄又曰公子友荘公之母弟是庆父与牙同母而荘公与友同母也荘二十七年公羊传曰公子庆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荘公之母弟也二家不同要之杜氏得之盖庆父伐于余丘时荘公年方十五不得有弟能主兵且庆父以孟为氏是长庻之明证也传称季友文姜之爱子与公同生是友为荘公母弟之证也但庆父本孟氏而经皆书仲孙者仲其字也共仲其諡也其后子孙以字为氏而时人犹以其长房而称孟氏也此三家之始故详具于此 汪氏克寛曰或谓牙乃叔孙氏之祖其卒距公薨时尚一月茍以是诛牙则庆父何为尚执国柄且书法全不寓微意牙实自卒夫季友非不欲诛庆父以其握兵权而莫如之何也茍谓经不寓意则当时季友隐其迹圣人因之而书卒以示季友之杀兄无罪若疑叔孙之有后则共仲以罪自经亦有后也况春秋之乱贼如齐杀无知而其后有仲孙湫宋杀督而其后有华耦华喜陈杀征舒而其后有夏齧夏区夫安得谓为恶之臣而不以为祖耶 王氏樵曰周礼小司寇同族有罪不即市文王世子曰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鲁之处牙自是遵用此故事尔】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公羊【路寝者何正寝也】   谷梁【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胡传【赵匡曰君终必于正寝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隐是女子小人得行其志矣然则荘公以世嫡承国不为不贵周公之后奄有龟蒙不为不强即位三十有二年不为不久薨于路寝不为不正而嗣子受祸几至亡国何也大伦不明而宗嗣不定兵柄不分而主威不立得免其身幸矣】   集説【何氏休曰公之正居也天子诸侯皆有三寝一曰髙寝二曰路寝三曰小寝父居髙寝子居路寝孙从王父母妻从夫寝夫人居小寝在寝地加录内也夫人不地者外夫人不卒内书薨己录之矣故出乃地 范氏甯曰公薨皆书其所谨凶变 啖氏助曰荘公正终而嗣祸分位不明而闺闱不修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权散主之闺闱严饬之女子小人不尸重任贤良受托鼎足交辅则簒弑之祸曷由至哉李氏亷曰鲁十二公得终于路寝者三公荘宣成而已又曰荘公在位三十二年乃无志不立之君也】   【春秋自九年以前书逆王姬防伐卫次于滑狩于禚及围郕盟蔇纳纠皆罪其忘复雠之义也自十年以后齐桓方兴国事未立故长勺之役鲁势稍振两败宋师劫齐归地齐桓亦屈意结鲁以成伯业故数年之间鲁国无事正当明其政刑以贻后嗣而乃受制文姜娶雠女以续宗祀三年三至齐廷遇谷盟扈皆为姻好而出未闻秉礼之君若是也故自二十四年以前书纳币观社丹楹刻桷逆女用币皆为一经之特笔然多麋有大水日食之迭见天意未忘乎鲁荆人祭叔萧叔伯之迭至人心尚归乎鲁幽之盟城濮之防鲁济之遇伯主亦有资乎鲁宜可以有为也而乃勤民纵欲筑郿新廏城诸防城小谷一嵗而三筑防焉坐置其国于宴安沈酣之域欲无危得乎至于乱本之成始于文姜成于哀姜而孟任之嬖女公子之侮家道冺然矣岂特庆父之得兵权而已哉】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己未公谷作乙未般音班】   左传【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   公羊【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胡传【初公筑防临党氏见孟任生子般焉般尝鞭圉人荦公薨般即位次于党氏庆父使荦贼般成季奔陈立闵公昔舜不告而娶恐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君子以为犹告也荘公过时越礼谬于昜基乾坤诗始闗雎大舜不告而娶之义甚矣而子般乃孟任之所出也胡能有定乎虽享国日久获终路寝而嗣子见弑几至亡国有国者可不以为戒哉】   集説【范氏甯曰在丧故称子般其名也荘公大子不书弑讳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日卒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见则日非也若有所见又不日岂不益明乎何若日之与正卒相乱哉用此观之非圣人之意明矣 张氏洽曰子般见弑而书卒者讳之也荘公主鲁之杜稷而君道不立上不能正其母使出入滛纵配耦不早致冡嗣之位不足以自定内失闲家之道而使圉人荦得以戯女公子观其告子般之言非不知荦之可诛而欲以诛杀之权委其子亦终不能杀而贻身后之患春秋自夫人孙齐以来三十年间备载荘公内治之失而终之以此所以罪其为风教之本而不免于首恶也 陈氏深曰子般孟任所出始之不正故羣公子心不服季子以死奉般而立之正也然季子不酖叔牙以遏其恶则公不得正终般不得继立既立矣其如哀姜妬悍不乐孟任之子得立而庆父久通哀姜志欲取国哀姜力为圗之则子般安得保其位此皆荘公内治之失稔成其祸仅免其身卒弑二嗣也 李氏亷曰鲁嗣子卒者三子般子赤子野先君未葬则名之父前子名也既葬不名赤是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般之卒非遇弑今以经考之荘公之薨十一月始葬季友之出隐而不书闵立二年而即见弑则荘死之时内乱可知矣属辞比事论之般非令终传必有据茍谓子般自卒而庆父请于齐以立闵公则庆父曷为又弑之耶茍以子般之卒与子野同则昭公以娣之子穆叔不欲而卒立之国以无事昭公又书即位与闵公异何耶】   公子庆父如齐   胡传【子般之卒庆父弑也宜书出奔其曰如齐见庆父主兵自恣国人不能制也昔成王将终命大臣相康王方是时掌亲兵者太公望之子伋也宰臣召公奭命仲桓南宫毛取二干戈虎贲百人于伋以逆嗣子伋虽掌兵非有宰臣之命不敢也召公虽制命非二诸侯将命以往伋亦不承也兵权散主不偏属于一人可知矣今荘公幼年即位専以兵权授之庆父嵗月既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于余丘法不当书而圣人特书庆父帅师以志得兵之始而卒书公薨子般卒庆父如齐以见其出入自如无敢讨之者以示后世其垂戒之义明且逺矣】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齐为伯主而不能讨又许其来恶可知也 刘氏敞曰杜云庆父杀子般惧而适齐欲以求援时无君假赴告之礼而行非也传云成季奔陈立闵公然则立闵公者必庆父也庆父虽杀子般未敢便取其国利闵公之幼而立焉其如齐者眞告立君也又何假矣若庆父自见无君假赴告而出欲以求援春秋当微着其罪不当徇贼子之志书如齐也又鲁既无君庆父托事而出非公命审矣以左氏例考之非公命应不书书之应去其族不得一无所贬也又曰谷梁曰奔也其曰如何也讳莫如深深则隐茍有所见莫如深也非也闵公不书即位足以起子般之弑尔不足以见庆父之贼也春秋记诸侯大夫之奔甚多不必皆弑君也书庆父奔亦何不可哉且庆父亲弑其君此鲁国人人之雠奈何反掩匿蔽覆不明白其奔使弑君之贼不见乎又文十八年十月子赤卒其下则季孙行父如齐子赤卒不日亦有所见也若以庆父之例推之则行父亦弑子赤者耶何谓书如齐 王氏葆曰内大夫以君命适他国皆书如庆父弑子般而出春秋书之无异辞者既书子般卒则知无君命矣庆父専兵日久上下畏之宜其出入自如而莫敢谁何也 张氏洽曰庆父自荘公即位已専兵柄而荘公昏庸耽乐不防国事致庆父肆行奸宄隂为他日取国之计观荘公与叔牙问荅之辞使非季子应时诛之则般不复得立矣今般虽弑而尚未能取国非特季子之党未顺亦见鲁俗秉礼人心未尽从也故因闵公之立告于伯主以为自托之计齐桓以方伯自任与鲁为邻且亲岂不知庆父为弑君之贼容其来使使之复归以遗鲁国之后祸即此已见其无讨贼之实意而有取鲁之私心春秋书庆父如齐着荘公不君飬成其恶使得以出入自如而齐桓失方伯连率之职也吕氏大圭曰先书公子牙卒继书公薨书子般卒下书公子庆父如齐未二年又书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奔莒则庆父之罪亦不可掩矣其书曰孙曰奔者盖其罪已着内不容于国人而惧罪以出是鲁犹有臣子也其直书曰如者盖其専权恣横出入自如而莫之制是鲁无有讨贼之人也然则微而显矣 李氏亷曰经书内臣如齐不以他故者二十始于此】   【案左传称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先云成季奔而后云立闵公明闵之立庆父立之也左传称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杜氏谓年始八嵗盖庆父虽弑君未敢遽自立先取其党之幼者立焉而徐圗废置故以君命告即位于齐因结齐援经乃据实书之曰如齐尔谷梁谓实奔而讳之杜氏谓无君而假赴告以行皆不足据刘氏敞驳之是也胡传谓荘公以兵权授庆父以致威行中外出入自如其説亦通惟以为宜书出奔则承讹袭舛习而不察耳张氏洽集注于情事甚合】   狄伐邢   集説【杜氏预曰邢姬姓周公之后 张氏洽曰狄北狄前此虽未见于经然自伐邢而灭卫三年之间涂炭两国首以伐书着其强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一   闵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闵公名开庄公之子惠王十六年即位諡法在国逢难曰闵世本作啓方辟汉景帝讳故为开也】   【庚惠王十申六年】元年【齐桓二十五年晋献十六年卫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郑文十二年曹昭公班元年陈宣三十二年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   公羊【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孰继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也恶乎归狱归狱仆人邓扈乐曷为归狱仆人邓扈乐庄公存之时乐曾淫于宫中子般执而鞭之庄公死庆父谓乐曰般之辱尔国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   谷梁【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集说【啖氏助曰凡先君遇弑则嗣子废即位之礼谷梁云继弑君不书即位正也此说是也凡继弑君而行即位礼非也左氏云不书即位乱故也国有危难岂妨行礼故知妄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诛邓扈乐而归狱焉季子至而不变也又曰既而不可及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非也庆父弑般欲取】   【其国是时季子力不能诛故遁逃他国尔设令季子力能诛之则庆父诛死矣何谓不探其情乎 孙氏觉曰人君即位国家之大事也虽在危乱不过礼有不具耳不应因乱遂废其礼也公谷之说皆是 朱子语类曰公即位要必当时别有即位礼数不书即位者此礼不备故也 张氏洽曰闵公以防为庆父所立初不知子般不终之故齐桓若能仗义请于天子诛哀姜庆父为之置君则君臣父子之伦定而大义明矣乃纵庆父归其国以致闵公为弑逆者所立故不书即位亦所以累齐桓也】   【案公谷谓继弑君不言即位啖氏助释之以为废即位之礼是也朱子谓君不行即位之礼故不书即位其意与公谷互相发明庄元年辨之详矣僖不书即位亦同】   齐人救邢   左传【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   谷梁【善救邢也】   胡传【凡书救者未有不善者也救而不速救者则书所次以罪其慢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是也救而不敢救者则书所至以罪其怯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是也兵者春秋之所甚重卫灵公问陈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独至于救兵而书法若此圣人之情见矣其称人将卑师少也】   集说【孙氏复曰桓未能帅诸侯以徃故犹称人 王氏葆曰说者谓邢被伐逾年齐方徃救罪其缓也案经庄三十二年冬书狄伐邢此年正月书救邢则桓之救未为缓矣救邢之初齐独出兵既而狄又入卫其势益张齐恐其乘胜遂灭邢也于是帅诸侯之兵共救之邢几亡而复存者小白之功也 张氏洽曰桓公从管仲之请而兴救邢之师故于此书齐人救邢以与之论语功归管仲盖管仲其端也汪氏克寛曰周礼大司马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故列国有相救之义方伯有救患之权孟子曰今有同室之人鬭者救之虽被髪缨冠而救之可也同列诸侯之有兵是不异同室之人鬬也安得不投袂而起整兵赴难耶 余氏光曰齐人救邢説者犹以书人为讥桓公未力于救患此则求之过深而反失之也桓公量狄势之强弱不自徃救遣人救之春秋据实而书又何疑焉】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左传【夏六月葬荘公乱故是以缓】   谷梁【庄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集说【汪氏克寛曰鲁君之葬皆不过五月之期惟桓公见戕于齐九月而后葬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后葬庄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葬盖以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葬也説者谓子般非弑误矣】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谷作洛 落姑杜注齐地在今山东兖州府东平州平隂县界】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谷梁【盟纳季子也】   集说【陈氏傅良曰闵公盟齐桓于落姑请复季友未知孰为之也庆父为之则闵公不弑以闵之见弑则非庆父之意而国人为之也 吴氏曰子般卒后庆父哀姜专国故季友出以避祸此时庆父秉外权哀姜为内主盖唯恐季友之归闵公九嵗尔孰能奉之出防伯主而为国计者必鲁之世臣有不当权而忠于国能如卫之石碏深谋秘计告于伯主请复季友故桓公以伯令召闵公至齐地而与之盟使若复季友之意出于齐而不出于鲁故盟以要其信而使鲁复之既盟之后桓公使召诸陈而闵公次于郎以待之若不敢背伯主之盟而使季友得以归鲁者季友以伯主之重则庆父不敢去之矣春秋书之所以着鲁大臣之有谋也 程氏端学曰以事势考之此盟多季子倚齐为归鲁计尔故既盟而季子来归 卓氏尔康曰赵子尝谓落姑之盟虽曰请复季友若出公意然是时闵公八嵗耳哀姜庆父专国岂欲季友之归者故陈氏以为国人为之临川吴氏因谓鲁之世臣有如卫石碏者告于伯主请复季友深得当时事情但哀姜庆父事与州吁石厚不同季友既出奔岂有如石碏者能自安于内以经传推之时陈方为齐所厚且与鲁交好季友又尝一再如陈其出奔陈盖有所托然则落姑之盟亦季友援陈人以请于齐桓耳】   【案落姑之盟谷梁止曰盟纳季子而左氏以为请复季子孰请之耶是时庆父当国闵公方幼庆父既不欲请闵公又不能请故陈氏傅良谓国人为之吴氏谓国之世臣为之卓氏尔康以为陈方为齐所厚季友援陈人以请齐桓于情事亦合故竝存之】   季子来归   左传【季子来归嘉之也】   公羊【其称季子何贤也其言来归何喜之也】   谷梁【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   胡传【案左氏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其曰季子贤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自外至者为归是尝出奔矣何以不书庄公薨子般弑庆父主兵势倾公室季子力不能支避难而出奔耻也鲁国方危内贼未讨国人思得季子以安社稷而公为落姑之盟以请于齐则是贤也春秋欲没其耻故不书奔欲旌其贤故特称季子圣人之情见矣隠恶而善舜也乐道人之善恶称人之恶孔子也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春秋也明此可以蓄纳污之徳乐与人为善矣其不称公子见季友自以贤徳为国人所与不縁宗亲之故也尧敦九族而急亲贤退嚚讼周厚本枝而庸旦仲黜蔡鲜义皆在此而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着矣此义行则内无贵戚任事之私外无弃亲用羁之失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此春秋待来世之意】集说【杜氏预曰季子公子友之字季子忠于社稷为国人所思故贤而字之 范氏甯曰大夫出使归不书执然后致不言归国内之人不曰来今言来者明本欲遂去同他国之人也言归者明实鲁人也喜之者季子贤大夫以乱故出奔国人思之惧其遂去不反今得其还故皆喜曰季子来归 陆氏淳曰赵氏云不言至异乎见执也啖氏云不言归自陈齐命也又曰淳闻于师曰季友之出不书何也曰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其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 程子曰庄公既薨子般被弑国人方危而庆父未讨公子友贤而在外国人思得以安社稷故公为落姑之盟以请复之来归书曰季子而不名异其文以嘉之也 朱子语类曰春秋书季子来归恐是因旧史之文书之只是鲁乱已甚后来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顿得个社稷起有此大功故取之与取管仲意同又曰季子来归如髙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理故鲁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其实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由此起矣陈氏傅良曰此公子友也其称季子何贤之斯不名之不名之斯以羙称称之也何贤乎季子微季子】   【则庆父之簒成而庄公之綂絶庆父之簒不成庄公之綂不絶者季子在也是故奔陈不书如邾不书全季子也 张氏洽曰邦之杌陧有亲且贤孰不赖之季友遏恶于初萌子般之乱力不能讨而遂去之非其罪也故鲁人思之齐侯从闵公之请使召诸陈季子始归春秋从诸侯晜弟之例特字之而书来归所以着季子足以为国之轻重而叙鲁人喜其来归之情也 家氏翁曰闵公初年齐鲁之三大夫皆字而不名季子也仲孙也髙子也此诸侯大夫书字之著者也 王氏元杰曰季子之忠鲁国之安危所系易蹇九三之象曰徃蹇来反内喜之也程子曰三以刚居正处蹇而得下之心可以求安故以来为反犹春秋言归之辞也春秋为贤者讳不书出奔欲旌其贤来归书字圣人之情见矣 汪氏克寛曰朱子谓成风闻季友之繇乃事之自是大恶春秋不贬之而反褒之其书季子或是圣人因史旧文窃疑左氏所载占筮之辞多不可信茍谓季子非羙之之辞然二百四十二年列国大夫惟季子髙子以子称圣人必有深意也 陈氏际防曰来归喜辞亦缓辞也】   冬齐仲孙来   左传【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防贰覆昏乱覇王之器也】胡传【仲孙齐大夫也其不称使而曰来者略其君臣之常辞以见桓公使臣不以礼仲孙事君不以忠也案左氏齐侯忧鲁使仲孙来省难何以言使臣不以礼也邻有弑逆则当声罪戒严修方伯之职以奉天讨而更使计谋之士窥觇虚实有乘乱取国之心则使臣非以礼矣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何以言事君不以忠也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焉岂曰齐人方强姑少待之也不劝其君急于讨贼而俟其自毙则事君非以忠矣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则桓公与仲孙始谋不臧之所致尔直书曰齐仲孙来交讥之也】   集说【啖氏助曰公谷云是公子庆父疏之故言齐仲孙案齐之仲孙谓是鲁之公子谬亦甚矣 陆氏淳曰赵氏云非有成命也故不言使非有专也故但曰来 刘氏敞曰仲孙者何齐大夫也此无事其曰来何齐侯使之也齐侯使之则何以不言使讥何讥尔桓公知鲁之可忧而不知使仲孙之非也诚茍忧之何问焉仲孙知鲁之可亲而不知存庆父之非也诚茍亲之何待焉交讥之又曰公羊曰公子庆父也非也孙以王父字为氏此乃庆父之身也未可以称仲孙且经实系之齐若之何谓鲁仲孙哉此不近人情之尤者 胡氏宁曰不称齐侯使仲孙又书曰来讥之也问鲁可取者齐侯之心俟其自毙者仲孙之防故两讥之以其犹曰务宁鲁难而亲之是以书字春秋举法有轻重若又不书字则当时假有劝齐侯因乱以取其国者则无以贬之矣 陈氏傅良曰书来讥也仲孙之来觇鲁也庄公薨子般弑闵公幼落姑之盟尝请于齐仅能复季子而已而庆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然使人以觇鲁曰是可取乎桓公伯诸侯将因人之难以为利书来不书事所以病桓也 张氏洽曰仲孙固有罪矣然其言鲁秉周礼于此见周公之泽入人者深足以维持其国于政乱俗壊之日仲孙之智善于觇国而不能辅君速行方伯之义春秋所以虽贬仲孙而不名以为犹有以异于倾险乘衅者之可诛也 吕氏大圭曰仲孙虽不书名直言来而罪自见矣 李氏廉曰春秋直书来者祭伯祭公州寔仲孙介葛卢白狄而已独齐仲孙来书法似与祭公来同盖上不书使下不书事皆为交讥之也然祭公犹以遂事为讥仲孙则以不能明于奉使之义故贬之同于私行之例耳又曰仲孙之事左氏得其实刘氏得其义张氏又兼得二家之旨无余蕴矣】   附录左传【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蔿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大子其无晋乎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礼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耿杜注平阳皮氏县东南有耿乡今山西平阳府河津县东南有古耿城一名耿乡城 霍杜注永安县东北有霍大山今山西平阳府霍州西十六里有霍城古霍国也】   【辛惠王十酉七年】二年【齐桓二十六年晋献千七年卫懿九年蔡穆十五年郑文十三年曹昭二年陈宣三十三年惠十三年宋桓二十二年秦成四年楚成十二年】   春王正月齐人迁阳【阳杜注国名今山东青州府沂水县南有阳都城即阳国也】集说【何氏休曰不为桓公讳者功未足以覆比灭人之恶也 杜氏预曰阳国名盖齐人偪徙之啖氏助曰移其国于国中而为附庸盖桓公之强力施于可取者如此非有兴灭继絶之心也 家氏翁曰齐桓迁邢义也为其有狄难辅而迁之别择善地以为之国都覇者之所得为也迁阳事不见于传以书法而观亦宋人迁宿之类盖迁小国以为附庸并兼之异名春秋所恶书以贬之曰降曰迁彊其所不欲之辞也 程氏端学曰阳国天子所封也桓公以尊王为名而迁天子所封之国则其所以尊王者假之而已 汪氏克寛曰齐人迁阳以力逼而迁之也不地者自是不复见也邢迁夷仪非齐迁之乃邢人自欲迁也灭谭灭遂桓公初年之事也降鄣迁阳则不絶其祭祀矣存邢存卫存则兴灭继絶之意也伯者功过不相掩此之谓也 卓氏尔康曰唐孔氏以与宋人迁宿文同然宿界于宋鲁鲁侯侵宋宋疑宿附鲁故迁之今齐间鲁乱不暇疆埸之事迁人附庸以自封殖异于宋之自迁附庸者矣】附录左传【春虢公败犬戎于渭汭舟之侨曰无徳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左传【夏吉禘于庄公速也】   公羊【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为谓之未三年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其言于庄公何未可以称宫庙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庄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   谷梁【吉禘者不吉者也丧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   胡传【程氏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礼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余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大祖之庙合羣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天子禘诸侯防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鲁诸侯尔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使用诸大庙以上祀周公鲁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一举而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盖礼文交错之失】   集说【何氏休曰时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所以必二十五月者取期再期恩倍渐三年也礼士虞记曰期而小祥曰荐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荐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据禘于大庙不言周公祫僖公不言僖宫时闵公以庄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入大庙禘之于新宫故不称宫庙明皆非也 社氏预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逺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庄公丧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大庙故详书以示讥 刘氏敞曰禘非礼也吉禘亦非礼也于庄公亦非礼也 髙氏闶曰初鲁之丧庄公也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而麻不入则当时君臣虽未终丧盖皆吉服矣岂独禘为然哉 叶氏梦得曰何以言吉禘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则越绋而行事庄公之丧二十二月矣未应吉而吉也禘祭于太祖之庙以其祖配之也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寝三年升于庙庄公之主未升于庙即于寝而以庄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 朱子论语集注曰赵伯循曰禘王者之大祭也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庙而以始祖配之也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赐鲁重祭故得禘于周公之庙以文王为所自出之帝而周公配之然非礼矣又曰禘是祭之甚大甚逺者若时祭及祫祭止于太祖禘又祭祖之所自出如祭后稷又推稷上一代祭之周人禘喾是也又曰程先生说禘是禘其始祖之所自出竝羣庙之主皆祭之祫则止自始祖以下合羣庙之主皆祭之所谓禘之说恐不然 张氏洽曰鲁禘非礼也虽先王所赐而止可用于周公之庙赵氏程氏言之详矣今丧未三年主未迁祔嗣君幼弱而以吉礼盛乐用于神主忘哀僭上反易人心何秉礼之有此盖出于哀姜庆父乐哀谋簒而为之又非他日僭礼之所得比矣杨氏复曰闵公丧未毕窃禘之盛礼以行吉祭又不于周公之庙而禘之礼始紊僖公八年用禘礼合先祖叙昭穆用致夫人于庙而禘礼始与祫混淆而无别春秋常事不书特书闵公僖公两禘者记失礼之始也鲁之有禘行于周公之庙已非礼矣况僭用之于庄公又禘于大庙以致妾母可以谓之礼乎 吴氏曰庄公薨丧未二十七月而遽吉祭僭用禘礼之盛乐非别有所追享而降庄公为配食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大庙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而书也吉禘之说三传皆知丧禘之失礼而不知鲁本不当禘程氏胡氏能明鲁禘之非礼而不知禘本无合食惟赵子深得之而朱子取以释论语不可不备载也其说曰礼大传及丧服小记云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则诸侯不得行禘礼明矣盖帝王立始祖之庙百世不迁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意故又推尊始祖所自出之帝而追祀之于始祖之庙就以始祖为配此祭不兼羣庙之主为不敢防狎故也其年数或毎年或数年未可知也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宋武王稷为始祖喾为始祖所自出之帝故郊则以稷配天而禘则以稷配喾无可疑也至于禘时则本以夏之孟月为之故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至孟献子乃以夏之仲月为之故杂记曰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此辨甚明又案赵子曰此禘于庄公盖用禘祭礼物耳不追配文王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文二祫祭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曾子问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王制注天子诸侯之丧毕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后因以为常今案公羊言大祫之礼曾子问乃时祫之礼 王氏锡爵曰禘礼当行于大庙今禘于庄公此失礼中之失礼若夫以诸侯而用天子礼乐鲁国行之已乆不足讥矣 贺氏仲轼曰禘吉礼故言吉禘禘他日不言吉而此言吉者对丧言之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   公羊【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   谷梁【不地故也】   胡传【案左氏庆父使卜齮贼公于武闱鲁史旧文必以实书其曰公薨不地者仲尼亲笔也观于删诗在诸国则变风皆取在鲁则独编史克之颂或问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则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隠子为父隠直在其中矣后世縁此制为五服相容隠之条以缀骨月之恩春秋有讳义盖如此礼记称鲁之君臣未尝相弑者盖习于经文而不知圣人书薨不地之旨故云尔然则讳而不言弑也何以传信于将来曰书薨以示臣子之情不地以存见弑之实何为无以传信也凡君终必书其所独至于见弑则没而无所其情厚矣其事亦白矣非圣人能修之乎后世记言之士欲讳国恶则必失其实直书无隠又非臣子所当施于君父也而春秋之法不传矣】   集说【孙氏复曰不言庆父弑者内讳弑故弑君之贼皆不书焉不地者义与隠公同 刘氏敞曰公薨何以不地弑也何以不书葬贼未讨也贼未讨而葬慢也非臣子之事也又曰杜氏曰实弑书薨又不地者皆史策讳之非也古者史不讳国恶恶有不记者其罪死以直为职者也女史典彤管之法记宫中之事事有不记者其罪亦死明史之任一也董狐书赵盾弑君以示于朝仲尼谓之良史是史不讳国恶也左氏以崔杼杀齐太史为虐是史不当讳国恶也齐晋皆大国史官皆良士见称于圣贤以不讳国恶为是知鲁之史亦不讳国恶也鲁之史不讳国恶则所讳由仲尼新意非史防旧文也又曰二年公薨公羊云云说同元年又曰谷梁曰不书葬不以讨母葬子也非也所谓君弑贼不讨不书葬者言比其葬时而贼未讨则不书葬也既葬而后乃讨贼贼虽已讨葬犹不追书也此闵公是已讨贼虽迟而葬在讨贼之后则葬得书此陈灵公是己不以讨母葬子何足为义乎 陈氏傅良曰鲁之春秋固书曰公子庆父弑公于武闱圣人修之曰公薨讳之也遇弑君父之大哀也何忍言之是故书薨而不地且不葬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隠闵所独也然则虽讳而乱臣贼子之狱具矣 张氏洽曰凡人其祖父之罪恶尚不忍肆言之圣人书父母国之恶岂可同于他国而不讳乎然讳国恶者臣子之礼存事实者传信之法圣人之经两存礼法以垂训万世故不徒隠讳而已而不书地以变其常又比事属辞以见其实将使后人因例啓疑考究始末以知庄公不能正身齐家致后嗣再弑国几灭亡虽欲讳之而实不可揜矣郑氏玉曰弑君之贼讨则书葬庆父虽缢不以贼讨犹不讨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不地固见其弑终无以着乱贼之罪夫君薨必书地使后世习其读而问其传察隠闵所以不地之由则乱贼之罪无所逃矣况羽父再不氏于隠薨之前夫人孙庆父奔比书于闵薨之后鈇钺之诛显然于笔削之间矣又谓庆父已杀何以不书葬今考庆父諡共而公孙敖为卿则庆父之诛不以贼讨是以不书葬如宋闵公之例耳】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孙音逊】   谷梁【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   胡传【夫人称孙闻乎故也不去姓氏降文姜也庄公忘亲释怨无志于复雠春秋深加贬絶一书再书又再书屡书而不讳者以谓三纲人道所由立也忘父子之亲絶君臣之义国人习而不察将以是为常事则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亲矣庄公行之而不疑大臣顺之而不谏百姓安之而无愤疾之心也则人欲必肆天理必灭故叔牙之弑械成于前庆父之无君动于后围人荦卜齮之刃交于党氏武闱之间哀姜以国君母与闻乎故而不忌也当是时鲁君再弑几至亡国其应不亦憯乎春秋以复雠为重而书法如此所谓治之于未乱保之于未危不可不察也】   集说【何氏休曰为淫二叔杀二嗣子出奔不如文姜于出奔贬之者为内臣子明其义不得以子絶母 孔氏颖达曰贾服之说皆以为文姜杀夫罪重故去姜氏哀姜杀子罪轻故不去姜氏 陈氏傅良曰文姜孙于齐絶不称姜氏此其称姜氏何文姜无妻道哀姜无母道是故文姜一见贬絶之哀姜再见而后贬絶也 吴氏曰哀姜不奔齐而奔邾者盖有淫行与弑谋身负二恶自慊于心而畏齐桓故不敢归齐也 汪氏克寛曰庄公之娶哀姜纳币观社逆女屡徃以致其勤丹楹刻桷用币以示其侈而哀姜不与公偕至悍然骄狠之态己见于荐舍之时矣盖哀姜习闻文姜淫姣祸贼之行而庄公不能防闲则于庄公乎何有是以通乎共仲而无羞恶之心与弑闵公而无恻隠之心实庄公不知防微谨始有以致之也然哀姜孙邾不去姜氏者文姜孙于宗国不削姓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孙于邾虽不去姓氏而絶之之意己着矣】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徃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夷杜注鲁地】   谷梁【庆父不复见矣】   胡传【公子出奔讥失贼也】   集说【赵氏匡曰庆父弑子般季子不诛之者季子威令未着力不能尔非不讨也 陆氏淳曰谷梁云其曰出絶之也案例大夫奔皆言出不可别为义孙氏复曰公子庆父夫人姜氏同恶之人也夫人孙于邾故庆父出奔莒 蘓氏辙曰叔牙之死也曰公子牙卒而庆父不卒何也牙之罪不见故可以言卒也庆父之罪见于出奔矣不可复卒也 髙氏闶曰先书公薨而继书孙邾奔莒则知夫人姜氏公子庆父实弑公者 陈氏傅良曰宋万奔陈虽杀之不书庆父奔莒虽杀之亦不书所以严佚贼之责也张氏洽曰庆父与哀姜谋弑闵公欲自立而不遂此鲁国秉礼之验也方季友适邾之时使鲁国无人安能逐姜氏庆父哉季友既立僖则当正庆父之罪致辟于甸人以致两弑其君之讨乃以赂求于莒不许其入而已又立孟氏与叔牙同无复轻重之别岂非邦宪之大失此所以不书国贼之讨而闵不书葬欤李氏廉曰宋万出奔陈陈人受赂而后归之庆父出奔莒莒人亦受赂而后归之不书宋万庆父之诛】   【以逋逃主罪陈莒也又曰庆父出奔公羊杜氏皆以为季子推亲亲之恩夫庆父弑二君鲁国几丧尚欲以亲亲待之则子般闵公之雠曷报乎 汪氏克寛曰庆父继弑两君势倾鲁国顾不能寘君以自托而避罪出奔者盖人人党恶以为利则乱贼肆行而无忌惮人人知大恶之当讨则乱贼无所容其身使无圉人荦卜齮之衅则子般闵公之祸未若是之亟也使季友适邾而蒙曲阜之众无石碏雍廪之谋则共仲之奔亦未若是之速也然则庆父之奔盖自知罪大恶极有所畏于鲁人之讨与伯国之诛而不得不奔尔然鲁人求庆父于莒既至而缢当书刺庆父以正讨贼之法今但书奔而不志其死则见鲁人之不能以贼讨矣庆父之立后不异于叔牙而公孙敖为卿无以异于公孙兹则鲁人必纳庆父之丧矣不书丧归与穆伯异者岂非圣人以共仲弑逆罪非敖比而削其丧归以絶之欤 邵氏寳曰鲁无弑非无弑也凡弑曰薨或曰卒鲁无杀非无杀也凡杀曰刺或曰卒鲁无出非无出也凡出曰孙或曰如为国讳礼也】   【案季友内执鲁政外有齐援闵公被弑既不能救又视庆父之奔而不能讨胡传以为讥失贼者是也若以难易迟速之几为季子解则失讨贼之义矣恐非经旨】   附录左传【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乎曰友遂以命之】   冬齐髙子来盟   公羊【髙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曾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髙子也】谷梁【其曰来喜之也其曰髙子贵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齐侯使髙子也】胡传【子者男子之美称称子贤之也何贤乎髙子庄公薨子般卒闵公弑庆父夫人乱乎内鲁于是旷年无君齐桓公使将南阳之甲至鲁而谋其国其命髙子必曰鲁可取则兼其国以广地鲁可存则平其乱以善邻非有安危继絶一定不可易之计也髙子至则平鲁难定僖公鲁人赖焉圣人美其明人臣之义得奉使之宜特称髙子以着其善不曰齐侯使之者权在髙子也】   集说【杜氏预曰盖髙傒也齐侯使来平鲁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也 范氏甯曰齐侯不讨庆父使鲁重罹其祸今若髙子自来非齐侯所得使也犹屈完不称使也 孔氏颖达曰盟立僖公必僖公共盟不言公及齐髙子盟者桓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文十五年宋华孙来盟皆不言公及则不书公者春秋之常也晋荀庚衞孙良夫竝为来聘既行聘礼更与公盟非是直为盟来故聘后别言及耳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不言齐侯使髙子髙子奉使合宜受命不受辞也义与楚屈完乘盟于师不言楚子使义同 刘氏敞曰公羊曰不称使我无君也非也庆父出奔则僖公已立也髙子称来盟则僖公之盟也何谓我无君乎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当是时齐无君文不没公即鲁无君何故没齐侯哉又曰齐桓公骜然有取鲁之心使髙子将南阳之甲而至者非伐之也非正之也非聘吊之也髙子能深执忠臣之义勉其君于覇因事制宜立僖公而盟之鲁国遂安以此见权在髙子髙子之为人臣忠也从义不从命矣 程子曰髙子来省难然后盟盟未前定也称髙子善其能恤鲁 李氏廉曰凡外大夫之来不言使者皆私交如祭伯祭仲武氏子毛伯宋司马华孙莒庆齐髙固之类是也非私交而不言使则必有美辞焉楚无大夫则屈完书族齐有大夫则髙傒书子皆贵之所以别于私交也谷梁疏曰髙子不称使所以归美于髙子屈完不称使所以归功于屈完此得之又曰闵公编书三子之来皆特笔也故季子髙子之书来着国人之喜而仲孙止书来乃春秋之所讥仲孙髙子不书使皆齐侯之过而髙子能权乃春秋之所善一字之法精矣 汪氏克寛曰仲孙髙子之来皆所以窥鲁经皆不称使皆不称名而传有予夺之异者盖仲孙但言来则见其徒来觇鲁国之虚实不能弭其乱也髙子书来盟则见其不贪鲁国之土地而遂能定其难也况比事观之则仲孙来之后而闵公弑夫人孙庆父奔纷纷靡宁髙子盟之后则僖公立哀姜诛而鲁国无事矣虽然仲孙字而不名则亦未足深责特无善之可録未若髙子之安危继絶有庸于鲁尔又曰来盟不称使者三皆非前定然髙子定难而存鲁国屈完服义而从中国皆美之也华孙私交而无君命则贬之也事同而褒贬不同者宋鲁无事而华孙私来结盟则罪也春秋属辞之义必考上下文而观之】   十有二月狄入衞   左传【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甯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聼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荥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荥泽杜注当在河北与郑州之荥泽不同 共滕杜注卫别邑 曹杜注卫下邑孔疏云当在河东近楚丘也】   胡传【卫康叔之后盖北州大国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尝谓河南刘奕曰史氏记繁而志寡如班固书载诸王淫乱等事尽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诗如墙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诸篇何以录于国风而不削乎臣不能荅后以问延平杨时时曰此载卫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说考于歴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至于杀身败家而亡其国者也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旨矣】   集说【范氏甯曰僖公二年城楚丘以封衞则卫为狄所灭明矣不言灭而言入者春秋为贤者讳齐桓公不能救故为之讳 孙氏觉曰案左氏载狄人伐卫之事以为卫灭而迁都也然春秋但书曰入者盖狄虽廹卫至于奔亡而未尝居有其地其后卫复见于经非狄灭而取之故不曰灭尔 杨氏时曰卫之淫恣丑恶乃祸乱之所从始肇于晋而成于朔其礼先亡而国随之矣 陈氏傅良曰灭而书入不以累桓公也凡灭国有存之者则不言灭归徳于存之者也有乘乱而取之者亦不言灭归罪于取之者也故卫不言灭须句不言灭 张氏洽曰卫之灭非特懿公好鹤失人心自惠公即位宣姜淫恣耽乐忘政习贯为常公又重之亡形已具故狄人一至而涣然离散国随以亡非齐桓救而封之则康叔之后无噍类矣桓公迎其遗民立文公而为之建国家社稷此所以止书入也以卫为春秋初之大国才五十年沦于亡灭故治国必先齐家而淫乱之祸不簒则灭可不戒哉 汪氏克寛曰卫书入而不言灭或以桓公不能攘狄故为之讳或以为美桓公能存之故不书灭不以累桓公盖桓公始虽不能却狄于卫未灭之先而犹能存卫于狄既灭之后其于兴灭继絶亦庶几焉然此乃言外之意比事考之春秋凡灭而书入者或不有其地或虽有其地而不絶其祭祀也狄入卫秦人入滑楚子入陈吴入郢皆不有其地者也公及齐郑入许虽有其地而不絶其祀也宋灭曹而书入则恶曹阳之自取灭亡而不予之以亡国之善词又春秋之变例也】   【案狄入卫范氏甯陈氏傅良与孙氏觉各主一说汪氏克寛兼采而折其中情理俱合甚得经旨当为正解】   郑弃其师   左传【郑人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髙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公羊【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髙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   谷梁【恶其长也兼不反其众则是弃其师也】   胡传【案郑诗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之而不能逺使克将兵御狄于境陈其师旅翶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观此则郑弃其师可知矣或曰髙克进不以礼曷不书其出奔以贬克为人臣之戒而独咎郑伯何也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杀生予夺惟我所制尔使克不臣之罪已着案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逺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乌有假以兵权委诸境上坐视其失伍离散而莫之恤乎然则弃师者郑伯乃以国称何也二三执政股肱心膂休戚之所同也不能进谋于君协志同力黜逐小人而国事至此是谓危而不持顚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书曰郑弃其师君臣同责也】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夫人臣之义可则竭节而进否则奉身而退髙克进退违义见恶于君罪亦大矣不书其奔其意何也曰髙克见恶于君其罪易知也郑伯恶其卿而不能退之以礼兼弃其人失君道矣故圣人异其文而深讥之 髙氏闶曰郑伯以百姓之命授匪其人非弃而何盖人君之使臣也知其贤而使之则功必成不知其不贤而使之则事必败夫不知其不贤而过使之至于败事君子犹曰君不知之当自罪尔况已知其不贤而强使之不独陷其身且弃其民乎 陈氏傅良曰髙克奔陈不书不足书也是故以郑伯克叚为义则大叔不书奔以天王出居于郑为义则王子带不书奔 张氏洽曰宗庙社稷主之于君守之以人若与一国之人盖一体也今以欲逺所恶之人而举一国之众付之度外存亡死生举不阙其心当时如楚如狄方有狡焉啓疆之心一旦乘罅虚则郑必束手就亡矣 吴氏曰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古人视民如赤子故平日教之习战一旦不得已而用之于军旅欲其完师而归一无所损也今郑无战鬬之事而使其臣将兵于外久而弗得归致其众溃散非弃其民而何哉 汪氏克寛曰左氏不言御狄盖郑之君臣以御狄使克实无却狄之志也又曰齐人歼于遂自歼也郑弃其师自弃也梁亡自亡也胡子髠沈子逞灭自灭也若曰非有能歼其众非有能败其师非有能亡其国灭其身者尔比事以观而知春秋示人自责之意深矣】   附录左传【晋侯使大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大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大子大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大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余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逺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逺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防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竝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财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二   僖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僖公名申庄公之子闵公庶兄以惠王十八年卽位諡法小心畏忌曰僖】   【壬惠王十戌八年】元年【齐桓二十七年晋献十八年衞文公燬元年蔡穆十六年郑文十四年曹昭三年陈宣三十四年杞惠十四年宋桓二十三年秦穆公任好元年楚成十三年】   春王正月   公羊【公何以不言卽位继弑君子不言卽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   谷梁【继弑君不言卽位正也】   集说【何氏休曰僖公继成君闵公继未逾年君礼诸侯臣诸父兄弟以臣之继君犹子之继父也其服皆斩衰故传称臣子一例 刘氏敞曰左传曰不称公卽位公出故也非也去年八月闵公遭弑僖公自邾入爲君至此久矣国内已麤定不应犹以出奔之故不行卽位礼也又曰公出复入不书讳之也讳国恶礼也案御孙谓庄公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以御孙之说论之君之不法无所不书也旣无所不书则是讳国恶者非史官之事春秋之意也】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左作曹伯 聂北杜注邢地今山东东昌府聊城县东北有聂城齐之西界近邢地也】   公羊【救邢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   谷梁【救不言次言次非救也非救而曰救何也遂齐侯之意也是齐侯与齐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扬不言齐侯也】   胡传【三国称师见兵力之有余也聂北书次讥救邢之不速也春秋大义伐而书次其次爲善遂伐楚次于陉美之也救而书次其次爲贬救邢次于聂北讥之也圣人之情见矣故救患分灾于礼爲急而好攻战乐杀人者于罪爲大】   集说【范氏甯曰小国君将称君卿将称人不得称师言师则是曹伯也曹君不可在师下故知是齐侯 孔氏颖达曰公羊称不与诸侯专封故变称师尔此时方始救邢邢本不灭何以言其封也 啖氏助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患皆爲美也凡救当奔命而往救次失救道也救邢之师先书次于聂北讥不速救而下书救邢言有成事竟得其援救晋之师君命往救而叔孙次止先书救明鲁君之命下书次雍榆罪叔孙之慢命也 赵氏匡曰公羊云邢已亡矣盖狄灭之案邢实未亡何得云亡又云不言狄灭之爲桓公讳也若实讳前年狄入衞何得书乎又云曷爲不与实与而文不与凡春秋得变之正皆变文以许之乃是文与何得云不与 刘氏敞曰曷爲先言次而后言救讥何讥尔次于聂北救邢言以爲名而已矣非救人之道也又曰谷梁曰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其不言曹伯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非也曰次于聂北救邢者其刺桓公之意已见矣何至又更齐侯曰齐师哉先王之制大国三军其次二军小国一军军卽师也曹又次国不宜独无师 程子曰齐未尝兴大众此称师责其众可救而徒次以爲声援致邢之不保其国也 高氏闶曰救急辞也次缓辞也急而得缓辞着其救难不速也 陈氏傅良曰救不言次言次无志于救也桓公宿师聂北玩宼以待其弊故言次讥之 张氏洽曰次于聂北者屯兵便利以援邢而惧狄桓公用兵之规每主于持重故不遽决于一战而持久以待之春秋书次虽所以讥其缓而不书以则予其终有全邢之功也 黄氏仲炎曰邢有狄患三年矣齐尝一救之不足以退狄师也至此再救之以三国之师沛然有余力矣而犹待于聂北之次邢不胜困以迁其国然后城之此谓不诚于救者也不诚于救而不得不救者孟子所谓假仁者也 家氏翁曰桓公存三亡国惟救邢最力使其疾驱而往尚能存之于未溃惟其有聂北之次而邢遂溃矣然狄入衞毁其宗社国君死焉邢则其君尚在率百姓而去之谓非救之功不可也故先书次以讥其缓继书救书城再叙三国以美其救不没其实也 吴氏澂曰庄三十二年狄伐邢闵元年齐救邢盖齐师进而狄退故不言战狄师虽不逼邢然两年之间以兵蹂践邢衞之境二年冬破衞则狄势愈张旣入衞又移师于邢故桓率诸侯次聂北救邢邢不能支狄众溃而出奔就诸侯之师诸侯遂以师逐狄人而退之 郑氏玉曰曹伯公谷作曹师以下文城邢书曹师则此当从公谷 李氏廉曰救兵书师所以矜其盛公羊以爲讳齐侯谷梁以爲微齐侯皆非 汪氏克寛曰救而书次者三次聂北救邢次匡救徐皆讥其怠于进兵而救患之不亟也救晋次雍榆则讥其怯于赴敌而救患之不勇也书次虽同而立义有轻重次而救见其终能救救而次则遂不能救矣】   【案春秋据事直书释经者因文考实以见襃贬之意若文旣不与何由知其实与乎公羊谓实与而文不与者非也楚丘缘陵亦同】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夷仪杜注邢地今直隶顺德府邢台县西有夷仪城元和志云在县西一百四十里俗譌爲随宜城是也】   左传【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夏邢迁于夷仪】公羊【迁者何其意也迁之者何非其意也】   谷梁【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复见也】   集说【何氏休曰其意自欲迁时邢创畏狄兵更欲依险阻书者讥之也王者封诸侯必居土中所以敎化者平贡赋者均在德不在险其后爲衞所灭是也 孔氏颖达曰传称师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则是诸侯迁邢也而文作邢自迁者以邢迁如归故以自迁爲文邢迁于夷仪许迁于白羽者皆是其国之意自欲迁之宋人迁宿齐人迁阳者他人强迁其国之意不欲迁也 陈氏傅良曰自迁不书有迁之者而后书书曰某人迁某罪迁之者也书曰某迁于某罪迁者也以齐晋之伯也而狄伐邢邢迁于夷仪狄围衞衞迁于帝丘桓文亦受其咎矣 张氏洽曰因邢之欲迁而迁以定之与前郱鄑郚阳宿之逼迁强取者不同】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左传【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   公羊【此一事也曷爲复言齐师宋师曹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爲一事也】   谷梁【是向之师也使之如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胡传【书邢迁于夷仪见齐师次止缓不及事也然邢以自迁爲文而再书齐师宋师曹师城邢者美桓公志义卒有救患之功也不以王命兴师亦圣人之所与乎列国衰微至于迁徙奔亡诸侯有能救而存之则救而存之可也以王命兴师者正能救而与之者权】   集说【高氏闶曰始缓于救邢过也卒能救邢功也圣人不以功掩过亦不以过掩功功过不相掩是之谓王法 张氏洽曰案邢虽已迁无力自城诸侯若不城之终未能以自定必遗后患桓公因其旣迁命三师爲之板筑使之足以守而居之安合于救患分灾之礼故再叙三师以见入春秋以来悉力存亡惟有此举得南仲城朔方仲山甫城东方之遗制吴氏澂曰邢卽夷仪邢旣迁则夷仪乃邢国故不曰城夷仪而曰城邢也 李氏廉曰齐伯之编外城三邢也楚丘也缘陵也独城邢爲美晋伯之编外城三虎牢也也成周也独成周无讥 汪氏克寛曰狄伐邢而桓公能救邢邢迁夷仪而桓公能城邢狄围衞而至于迁文公不能救而城之桓文之优劣见矣】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公羊【夷者何齐地也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夫人薨于夷则齐人以归夫人薨于夷则齐人曷爲以归桓公召而缢杀之】   谷梁【夫人薨不地地故也】   胡传【夫人薨不地其曰薨于夷故也桓公召而杀之也齐爲盟主义得举法是伯者之所以行乎诸侯也】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哀姜之丑行亦已甚矣齐爲霸主安得而舍之书曰齐人以归所以爲桓公讳也 高氏闶曰但书薨于夷则夫人不得其死昭然可见 胡氏宁曰齐人旣杀姜氏鲁人请于齐而桓公许之然后以夫人丧礼往逆之其曰以归不必在薨之月也 张氏洽曰书薨于夷者讳国之恶也言齐人以归则爲鲁诛其罪而以丧归齐可知矣自文姜弑桓公得逃致辟而淫纵益甚使鲁国三四十年间浊乱昏迷卒成再弑其君之祸至此齐桓举方伯之职庆父哀姜皆诛死不赦然后三纲稍明人伦粗正此纵罪诛恶失得之明验也 吴氏澂曰自齐桓旣伯之后诸侯无敢有弑君者仅鲁有弑闵一事然乱贼遄诛无得幸免伯政之有功于世道也哀姜襄女桓公以义夺恩必杀无赦与石碏杀厚义同 汪氏克寛曰以归之义文定及程沙随皆谓齐以丧归鲁窃详以归之后越一百七十日始至无是理也经凡言以归者归其国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杞伯逆叔姬之丧以归是也凡言归者归于鲁也王使荣叔归舍且赗齐人归公孙敖之丧是也当从左氏谓齐以其丧归也公谷又谓以归于夷然于夷在以归之上则自夷而以归盖杀之于夷而以丧归齐国然后鲁请而归于鲁尔不然何以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而不言至自夷与至自干侯同文乎书齐人以归所以着齐人杀之也不曰齐侯而曰齐人讨贼之词也左氏谓齐人杀哀姜爲己甚然先儒谓武后簒唐唐之臣子犹当废爲庶人而戮之况齐桓而不可杀哀姜乎 金氏贤曰哀姜与弑二君几于亡国罪大恶极齐桓诛之于夷是也而以其尸归于齐非也齐桓以其尸归于齐此鲁僖之所以请也鲁僖之请子无雠母之义似也然夫人得罪宗社义所不容絶而不请是能权恩义之轻重而归之以正也齐桓卽其死所以葬之勿许鲁请是伯主之所以行乎诸侯也今诛于夷而复归于齐因鲁请而遂致于鲁使已絶之人复享小君之礼配庄公之祀则典礼紊而大义乖矣 陈氏际泰曰哀姜之罪降于文姜而哀姜不免焉桓何以独寛于前也曰方经营之初而未之逮也】   楚人伐郑【荆始书楚】   左传【楚人伐郑郑卽齐故也】   胡传【楚称人浸强也】   集说【社氏预曰荆始改号曰楚 孔氏颖达曰此前常呼爲荆此后遂称爲楚据其见经爲言故云荆始改号庄二十八年仍书荆伐郑自尔至今不知何年改 孙氏复曰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称荆二十三年来聘始进称人二十八年伐郑称荆今曰楚人伐郑者以其兵众地大渐通诸夏复其旧封比之小国也故自此十数年侵伐用兵皆称人焉 张氏洽曰荆至是称楚者盖荆乃州之名也商颂称奋伐荆楚则楚亦其国之旧名但自武文以来虽骎骎强盛而未暇正其国之号名故以州称及熊頵卽位令尹子文得政改号曰楚自此称号称人则浸强矣然终齐桓世虽伐灭小国止称人者以桓之力犹足以制之也及桓没而宋襄霸然后始列于会盟偃然主诸侯而春秋有以爵书者矣汪氏克寛曰或谓前此称荆人则爲进之此称人则以爲浸强何也盖来聘嘉其慕义故曰进之侵伐】   【着其陵暴故曰浸强也 赵氏恒曰此荆称楚人之始称楚其自改也人则春秋人之前乎此者举号以爲常中间虽或称人乃因其慕义而进之也自此称人以爲常无复举号矣又其后称子以爲常中间称人乃贬辞也】   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柽勅呈反公作朾 柽杜注宋地陈县西北有柽城陈县今河南开封府陈州州境有荦城卽柽城也】   左传【盟于荦谋救郑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经书会于柽传言盟于荦荦卽柽也而经不书盟释例曰盟于邓盟于荦盟于戚公旣在会而不书其盟以理推之防在盟前知其后盟也盖公还吿会而不吿盟也 张氏洽曰今案楚人伐郑桓公不遽救而会诸侯谋之盖楚方强而谋制楚十全之防也 家氏翁曰经言其会传言其盟其会也谋救郑其盟也与诸侯定要束将伐楚召陵之师权舆于此 陈氏深曰是时楚伐郑其势方强齐会诸侯合谋救之愼重而不轻举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败必迈反偃公作缨 偃当在山东兖州府费县南】   左传【虚丘之戍将归者也】   【虚丘杜注邾地服防以爲鲁地当在今山东兖州府费县界】   胡传【柽之会谋救郑而公与邾人咸与焉则是志同而谋协也今旣会邾人于柽又败邾师于偃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也诈战曰败败之者爲主】   集说【高氏闶曰邾受姜氏公不请于会而讨之乃旣会而败其师非礼也 张氏洽曰方是时楚人陵驾上国公与邾同防于柽以谋之曾未两月僖公遽以诈败邾师不务睦邻事霸以侥一时之利足以见僖公无政刑矣齐桓新拊存鲁国而擅兴师之罪不加之讨是爲佚罸亦足以见霸政之不足以一人心矣书败邾于防柽之后非特着鲁僖无保邦之道亦见桓公霸威之不立也 家氏翁曰继柽之会而书公败邾师责鲁之弃信而忘义也 季氏本曰偃邾地鲁兵至邾败其出御之师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败必迈反郦力知反公作犁谷作丽挐女居女加二切 郦杜注鲁地】   左传【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   【汶阳田杜注汶水北地定十年齐人归郓讙阴田三邑皆汶阳也其地今山东兖州府宁阳县境】   公羊【莒挐者何莒大夫也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却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涘北面而哭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已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辀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乎鲁鲁人不与爲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战】   谷梁【莒无大夫其曰莒挐何也以吾获之目之也内不言获此其言获何也恶公子之绐绐者奈何公子友谓莒挐曰吾二人不相说士卒何罪屏左右而相搏公子友处下左右曰孟劳孟劳者鲁之宝刀也公子友以杀之然则何以恶乎绐也曰弃师之道也】   胡传【案公羊庆父走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反舍汶水之上使奚斯入请不可而死莒人求赂乎鲁鲁人弗与爲是兴师而来伐然则罪在莒也而以季友主此战何也抑锋止锐喻以词命使知不缩而引去则善矣今至于兵刃旣接又用诈谋擒其主将此强国之事非王者之师春秋之志故以季友爲主而书败获责之备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传言莒子之弟而经不书弟者诸侯之臣爲卿乃见经见经则备书名氏若言莒子之弟挐则是爲卿之备文此不书弟见其非卿也刘氏敞曰左氏曰非卿也嘉获之也非也莒挐与郑詹二者何异哉何以必其非卿耶就令非卿但是主将亦当书也若非卿又非主将徒一贱者亦何可嘉而春秋诡正法书之乎 苏氏辙曰凡徒执曰执兵执曰获诸侯战而死曰灭生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高氏闶曰书公子友帅师见其拥兵得众而不能明大义以讨庆父之罪反以赂求于莒而卒至兴师诈战以毒邻国无罪之民也春秋以季友主此战所以深责之也获挐所以絶庆父之赂凡小国大夫不名以事接我则名 陈氏傅良曰庆父弑君之贼也莒人纳焉赂而后归之鲁于是败其师获挐而鲁之内难始定 赵氏与权曰季友有立僖之功窃靖难之名遂攘鲁国之权而专主其师败莒有功季氏专制之形始兆 李氏廉曰春秋书获六始于此又曰季氏有费始此 汪氏克寛曰左氏公羊皆谓予季友之获今考经书郑获蔡公子燮宋华元吴获陈夏齧齐国书未有以书获爲善者此于公子友书败书获则责在季友尔若夫庆父奔莒而不书莒人杀庆父与宋万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同义其党恶责赂之罪葢在其中矣何必谓嘉季子之获哉 季氏本曰凡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大夫获必兼言之师与大夫敌也 邵氏宝曰俘获异乎名异而实同在魁曰获在丑曰俘执获异乎名异而实同在会曰执在陈曰获 王氏锡爵曰自此费授之季友而私门之强遂蔓延数十世不可拔何僖公虑之不远也然则赏友之功宜何如亦曰隆其爵秩而已】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公羊【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爲贬与弑公也】   谷梁【其不言姜以其杀二子贬之也】   胡传【夫人预弑二君几于亡国大义已絶不可复入宗庙矣书孙于邾薨于夷者絶哀姜也书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者讥桓公也】   集说【何氏休曰贬置氏者杀子差轻于杀夫别逆顺也致者从书薨以常文录之 杜氏预曰僖公请而葬之故吿于庙而书丧至也齐侯旣杀哀姜以其尸归絶之于鲁僖公请其丧而还 孔氏颖达曰齐人治哀姜之罪取而杀之则位絶于鲁非复鲁之夫人其死不合书之于防以僖公请而葬之外欲固齐以居厚内存母子不絶之义故具书于经薨葬备礼公羊传曰曷爲不于弑焉贬贬必于其重者莫重乎其以丧至也案礼之成否在于薨葬何以丧至独得爲重 孙氏复曰孙于邾不贬此而贬者孙于邾不贬不以子讨母也此而贬者正王法也 刘氏敞曰杜氏曰不称姜阙文非也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亦阙文邪谷梁曰不言姜爲齐桓讳杀同姓也亦非也夫人挟小君之尊而杀二子鲁人终不敢讨也桓公爲伯主疾祸乱之所生岂得顾同姓哉此非春秋所耻则非春秋所讳矣又曰哀姜与乎乱安可复配宗庙复临羣臣哉鲁以臣子不得讨而齐以伯主得举法故臣子可缘伯主之命以尊宗庙伯主亦可缘天子之法以絶鲁私请今齐以公义诛之而鲁以私意请之是鲁之不忍也而不可通于春秋故去姜氏以见焉 苏氏辙曰不称姜何也文姜之孙也不称姜氏以爲义当絶齐也哀姜之死齐旣自絶之矣是以不称姜也 高氏闶曰齐诛之是齐已絶之矣鲁请之是鲁不忍絶之是以圣人因其丧至特去姜以絶之于齐而存夫人氏以见鲁之不忍也然则哀姜之丧不当归鲁将如之何曰卽其死所而葬之可也张氏洽曰案传齐人杀哀姜以归其国僖公请而葬之今乃自齐至鲁也古者兵死者尚不入于兆况】   【得罪于先君见诛于方伯而可以配祖庙秩烝尝乎故春秋于其丧至而贬之以罪鲁僖之不知义也王氏元杰曰哀姜帷箔不饰与弑二君大义已絶不可入庙鲁不当请齐亦不当归也齐以大义诛之鲁以私意请之絶于前而请于后鲁之过也诛于始而归于终齐之失也 李氏廉曰齐杀哀姜公谷刘氏胡氏皆以爲义独左氏曰君子以齐人之杀哀姜也爲己甚矣女子从人者也是不察于春秋之公义矣案夫人书氏不称姓贬哀姜也哀姜之贬不于孙邾者罪止于杀子则子无雠母之文也不于薨者伯主之法旣行则义可以止也不于葬者旣请其丧不容以不葬且一贬不再贬也故独于丧至焉贬之也公羊谓莫重于丧至则薨葬不得爲轻胡传谓不称姓者杀于齐则何不于薨去其姓皆非经旨再考仲子成风不称夫人正其名分也文姜哀姜不称姓氏絶其属籍也或则以王命之僭而正之焉或则以伯令之行而正之焉独文姜之絶义无所丽故惟于孙出之时而正之焉文姜之罪浮故竝去氏】   【癸惠王十亥九年】二年【齐桓二十八年晋献十九年衞文二年蔡穆十七年郑文十五年曹昭四年陈宣三十五年杞惠十五年宋桓二十四年秦穆二年楚成十四年】   春王正月城楚丘【楚丘杜注衞邑朱子诗经集注楚丘在滑州今直隶大名府滑县东六十里隋衞南废县卽古楚丘城也案此楚丘之在北者与戎伐凡伯之地不同】   左传【春诸侯城楚丘而封衞焉不书所会后也】   公羊【孰城城衞也曷爲不言城衞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曷爲不言狄灭之爲桓公讳也曷爲爲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爲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   谷梁【楚丘者何衞邑也国而曰城此邑也其曰城何也封衞也则其不言城衞何也衞未迁也其不言衞之迁焉何也不与齐侯专封也其言城之者专辞也故非天子不得专封诸侯诸侯不得专封诸侯虽通其仁以义而不与也故曰仁不胜道】   胡传【楚丘衞邑桓公帅诸侯城之而封衞也不书桓公不与诸侯专封也木瓜美桓公而夫子录之意岂异乎不与专封正王法也木瓜有取焉善衞人之情也曷爲善之报者天下之利以德报德则民有所劝矣城楚丘略而不书城邢词繁而不杀何也案周制凡封国大宗伯傧司几筵设黼扆内史作防命是天子大权非诸侯所得擅而行之者也衞人渡河野处曹邑许穆夫人闵其亡而载驰赋文公徙居楚丘而后百姓说则其国固尝亡灭而不存矣城楚丘是擅天子之大权而封国也邢迁于夷仪经以自迁爲文则其迁出于己意其国未尝灭也诸侯城邢是谓同恶相恤以从简书故词繁而不杀美救患也桓公封衞而衞国忘亡其有功于诸侯甚大爲利于衞人甚博宜有羙词发扬其事今乃微之若此者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略小惠存大节春秋之法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不言城夷仪而言城邢邢已迁也言城楚丘不言城衞衞未迁也 孙氏复曰此会柽诸侯城楚丘也不言诸侯者桓公怠于救患诸侯不一也然则善与非善也与其亡而存之不若未亡而救之之善也 刘氏敞曰桓公之封衞德莫大焉虽衞人亦自以谓桓公之于我德莫大焉春秋书之曾无以异于常诸侯尔彼衞已灭矣无王命而擅封之是擅王命也擅王命诸侯之大罪也故以小惠评之则桓公爲有德以大法论之则诸侯无专封也又曰齐桓城楚丘盖城者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爲未足以爲功故反循吾之常义而称城焉尔晋文使诸侯朝王盖朝者亦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爲未足以爲功故反循吾之常道而称朝焉尔春秋贵义不贵惠贵正不贵功略小善而优大节以正待人而已矣 高氏闶曰宋子鱼曰齐桓存三亡国义士犹或薄之斯可见当时已不与齐桓之封也茍桓公旣逐狄人请命于天子而城之旣城矣请命于天子而封之如是则天王命诸侯城楚丘以封衞而桓公之德在其中矣诗曰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又曰经营四方吿成于王以此言之凡城必由天子之命及其成也又吿于王可也岂得自专哉 朱子曰诗录木瓜卽春秋序绩之意亦以善衞人之情也岂以齐桓之事尽可法哉 陈氏傅良曰诸侯城楚丘而封衞其以鲁辞书之但曰城楚丘何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不以专封衞累桓公也以鲁辞书之使之若诸侯同欲然 张氏洽曰案衞灭之后齐桓公立戴公以庐于漕其年戴公卒文公立桓公城楚丘而封之今此书城楚丘盖分板筑之役于诸侯而鲁往城之也桓公拯救衞人之功至使衞国忘亡而春秋无一辞以美之者桓公虽有存亡继絶之大德而不免专天子之大权衞虽当封而周室尤不可以不尊故于此略齐桓之功而止书鲁人之往城所以抑伯权而尊王室其义微矣 吕氏大圭曰狄之再伐邢也齐救之旣迁也齐城之前有救患之师后无专封之失此春秋之所予也书狄入衞而不书救则前无救患之师矣书城楚丘而衞不书迁则后有专封之失矣此春秋之所夺也 汪氏克寛曰不言桓公又不书诸侯者略之使若鲁自城尔又曰僖二十八年子玉吿于晋请复衞侯而封曹宣十一年楚复封陈盖毁其宗庙失其爵位而复命爲诸侯皆谓之封夫诸侯有国受之天子继世嗣位则承之先君非受之天子承之先君而伯者命之则爲专封矣又曰衞之灭也春秋不书灭戴公庐于漕而不言迁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乘马而不书救凡皆所以隐桓公之封衞盖其功不足以掩过是以略其事而微其功也夫城邢城杞皆以国书惟城缘陵不系国此不系衞则城缘陵之例也城邢序三国之师城杞序十一国之大夫城缘陵诸侯以凡举惟戍陈归粟于蔡不言诸侯此不言诸侯则戍陈归粟于蔡之例也然曰戍曰归粟虽若鲁事犹目陈蔡而楚丘之书法与鲁邑无异则深讳齐桓之专封而备责之也欤葵丘之命曰无有封而不吿桓公不得逭其责矣 卓氏尔康曰不言齐不举诸侯苐曰城楚丘者尔时齐桓公以伯命令诸侯版筑畚插各自受功各自令众诸侯奉齐之命苐从本国往衞非与诸侯同行不得书诸侯也】   【案邢自迁而城之则是助其版筑桢榦未有以见其专封也故邢书迁书城城楚丘而迁衞焉专封着矣故书城而不书迁然书城邢而不书城夷仪则亦不与专封之意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公羊【哀姜者何庄公之夫人也】   集说【高氏闶曰十有一月而葬外薨也丧至五月而葬也 吴氏澂曰哀姜有罪齐桓以伯令诛之者义也然姜实庄公之正配僖公之适母也子无绌母之道故僖以小君之礼葬之也 程氏端学曰姜氏淫逆得罪宗庙其死也不葬于其地而以归鲁鲁人受之葬之以礼又别爲之諡僖公知有母而不知有宗庙矣其十一月而葬非所论也 季氏本曰先儒皆谓哀姜僖公之嫡母子无绌母之义得用小君之礼窃意旣得罪于夫宜絶于宗庙以私礼葬可也以小君礼祔不可也】   虞师晋师灭下阳【公谷作夏阳 晋始见经 下阳杜注虢邑在河东大阳县今大阳废县在山西平阳府平陆县东北十五里又三十里爲故下阳城】   左传【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埀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对曰宫之奇之爲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爲不道入自顚軨伐鄍三门冀之旣病则亦唯君故今虢爲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奇谏不听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   【屈产公羊谓屈产爲地名今山西平阳府石楼县东南四里有屈产泉 埀棘杜注晋地 冀杜注国名平阳皮氏县东北有冀亭在今山西平阳府河津县东北十五里 顚軨杜注河东大阳县东北有顚軨坂今平陆县东北七十里 鄍杜注虞邑今山西平阳府平陆县东北二十五里有故鄍城】   公羊【虞微国也曷爲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爲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赂奈何献公朝诸大夫而问焉曰寡人夜者寝而不寐其意也何诸大夫有进对者曰寝不安与其诸侍御有不在侧者与献公不应荀息进曰虞郭见与献公揖而进之遂与之入而谋曰吾欲攻郭则虞救之攻虞则郭救之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对曰君若用臣之谋则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尔君何忧焉献公曰然则奈何荀息曰请以屈产之乘与埀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则宝出之内藏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系之外廐尔君何丧焉献公曰诺虽然宫之奇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奇知则知矣虽然虞公贪而好宝见宝必不从其言请终以往于是终以往虞公见宝许诺宫之奇果谏记曰唇亡则齿寒虞郭之相救非相爲赐则晋今日取郭而明日虞从而亡尔君请勿许也虞公不从其言终假之道以取郭还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宝牵马而至荀息见曰臣之谋何如献公曰子之谋则已行矣宝则吾宝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已长矣盖戏之也夏阳者何郭之邑也曷爲不系于郭国之也曷爲国之君存焉尔】谷梁【非国而曰灭重夏阳也虞无师其曰师何也以其先晋不可以不言师也其先晋何也爲主乎灭夏阳也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而虞虢举矣虞之爲主乎灭夏阳何也晋献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产之乘埀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公曰此晋国之宝也如受吾币而不借吾道则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国之所以事大国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币如受吾币而借吾道则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廏而置之外廏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必不使受之也荀息曰宫之奇之爲人也达心而懦又少长于君达心则其言略懦则不能彊谏少长于君则君轻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宫之奇谏曰晋国之使者其辞卑而币重必不便于虞虞公弗听遂受其币而借之道宫之奇谏曰语曰唇亡则齿寒其斯之谓与挈其妻子以奔曹献公亡虢五年而后举虞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璧则犹是也而马齿加长矣】   胡传【案孟子晋人以埀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百里奚不谏然则晋人造意以虞首恶何也贪得重赂遂其强暴灭兄弟之国以及其身而亡其社稷所以爲首乎春秋圣人律令也观此义可以见法矣唐高宗赐其臣长孙无忌金宝缯锦欲以立武昭仪虽无忌终不顺防君子犹讥其没于利而不反君赐也矧受他人之赂遂其强暴者乎国而曰灭下阳邑尔其书灭何也下阳虞虢之塞邑犹秦有潼关蜀有剑岭皆国之门户也潼剑不守则秦蜀破下阳旣举而虞虢亡矣春秋此义以天下爲家以城郭沟池爲固以山川丘陵爲险设之以守国而待暴客者也其衰世之意邪】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晋侯贪而忘亲灭人之国其罪易知也虞君职爲上公受人之赂遂其强暴以取灭亡其恶至矣故圣人以爲首焉此与齐国夏首围戚义同 徐氏彦曰虢之灭由于下阳之亡郢之入由于州来之亡故皆书灭 刘氏敞曰夏阳虢之邑也其言灭何国举也国举矣则曷爲书夏阳言虢之所以爲虢者恃夏阳也且君存焉灭国多矣何爲独言乎虢之恃夏阳见非独虢之恃夏阳也虞亦恃焉灭夏阳二国丧矣 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晋伐虢虢之亡虞实致之故以虞爲主下阳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卽书灭 高氏闶曰不曰虞人晋人而曰师者着其恃众以凌虐也取邑而言灭者下阳虢之所保下阳取而虢亡不待殒其社稷也圣人书郑伯入于栎而不书入郑书虞晋灭下阳而不书灭虢观物有要矣 胡氏宁曰春秋诛恶皆罪其与之爲恶者故以齐首石曼姑以宋首州吁以虞首晋以子家首子公先儒以灭汉者张禹非王氏亡唐者李勣非武后得春秋之意矣 张氏洽曰虞周大王子仲雍所封虢文王弟虢叔之后晋成王弟唐叔之后又曰晋武公以曲沃伯簒晋献公嗣立浸以兵吞噬近地之小国晋与虞虢爲邻自庄公末因虢人侵晋而谋于士蔿以图虢今始与虞伐之盖先以重赂间虞虢之交使虞人不知其谋忘辅车相依之势反道晋以灭下阳下阳者控制虞虢之要地晋取下阳而二国举矣故春秋于此书灭以虞首兵所以见虞之自取灭亡也 吕氏大圭曰州吁吿于宋而后伐郑序宋主兵晋请于虞而后伐虢序虞爲首盖从州吁之请者宋也则伐郑之役宋实爲之衞不能以自必也从晋人之请者虞也则伐虢之师虞实主之晋亦不能以自必也 赵氏鹏飞曰晋纳赂于虞特假道而已初不会虞同伐虢也虞公利虢危从晋而要利焉则伐虢者晋而灭虢者虞也故圣人序虞爲首以正其罪 家氏翁曰晋灭姬姓诸侯又天子之上公王不命伯主以救伯主亦视非己责桓公知邢衞同盟当救置虞虢不问春秋于桓有责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灭下阳罪虢之不能守险书城虎牢罪郑之不能保险】   【案战国防魏谓赵王曰晋人欲亡虞而先伐虢荀息以马与璧假道于虞晋人伐虢反而收虞故春秋书之以罪虞公然则圣经罪虞之意其说已着于当时矣】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公作贯泽 江杜注江国在汝南安阳县括地志云安阳故城在新息县西南八十里新息今河南汝宁府息县是也 贯杜注宋地梁国防县西北有贳城贳与贯字相似今山东兖州府曹县西南十里防泽故城卽古贳国也】   左传【秋盟于贯服江黄也】   公羊【江人黄人者何远国之辞也远国至矣则中国曷爲独言齐宋至尔大国言齐宋远国言江黄则以其余爲莫敢不至也】   谷梁【贯之盟不期而至者江人黄人也江人黄人者远国之辞也中国称齐宋远国称江黄以爲诸侯皆来至也】   胡传【案左氏盟于贯服江黄也荆楚天下莫强焉江黄者其东方之与国也二国来定盟则楚人失其右臂矣乐毅破齐先结韩赵孔明伐魏申好江东虽武王牧野之师亦誓友邦远及庸蜀彭濮八国之人共爲掎角之势也桓公此盟其服荆楚之虑周矣】   集说【杜氏预曰江黄楚与国也始来服齐故爲合诸侯 张氏洽曰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廹近楚之境者所以远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唯宋与盟不烦诸侯也 赵氏鹏飞曰桓公之谋诚可谓远矣北杏至是二十有四年诸侯服从搂而伐楚何患不克而必待江黄之来而谋始定何哉盖师出万全伯主之举也诸侯之师固足以鬬其前而楚彊且锐无以拒其后则未足以制其死命故必来其与国之近于楚者俾爲掎角之援则腹背受敌进不能胜退不能守尚何恃而不屈哉此桓公所以必得江黄而后伐楚也今其至也必盟以结其心江黄之心固则伐楚之功成矣 赵氏与权曰楚强于江汉若徐若舒蓼皆属之江黄介其间以弱役强闻侯国有伯而危者安亡者存故不远而来愿就盟焉桓公之伯亦盛矣惜乎爲德不终卒灭于楚亦可伤也齐亦病矣 李氏廉曰江黄始至于贯又至于阳谷又从齐侵陈黄亡于僖之十二年江亡于文之四年 汪氏克寛曰贯泽阳谷之盟会公谷谓诸侯皆在而止言齐宋江黄以包之今考春秋会盟未有诸侯在会而经不书者盖列国诸侯之大者莫大乎齐宋齐则伯主而宋则上公也与国之远者莫远乎江黄皆荆楚之羽翼也齐宋会盟而江黄与焉则天下诸侯之无不从者可知矣二传盖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读者当不以辞害意 季氏本曰江黄楚之东北境可出兵以截齐后者也得江黄则师无左顾之忧矣】   附录左传【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虢公败戎于桑田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   【多鱼杜注地名阙 桑田杜注虢地在农陜县东北今河南陜州灵宝县西二十王里稠桑驿卽其地也】   集说【王氏锡爵曰虢之亡固不系于败戎也是时下阳旣失卽画地而守之其能爲晋御哉】   冬十月不雨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不雨者勤雨也】   集说【杜氏预曰一时不雨则书首月 范氏甯曰言不雨是欲得雨之心勤也明君之恤民 孙氏觉曰春秋之法一时不雨则书过时不雨则加自文以别之僖公三时不雨而首时皆志者谷梁谓之闵雨僖公有恤民之心一时不雨则忧其灾及于物春秋据旧史书之以见其有志于民也 张氏洽曰书此以见鲁国上下皆以无雨爲忧也止书首时自酉至亥三月皆不雨也 赵氏鹏飞曰书不雨者二书一时不雨或累月不雨者讥其无闵雨之心也书月不雨者喜其有忧民之心也庄三十一年书冬不雨一时不雨也一时不雨而公不问荒于政矣文二年自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累月不雨也累数月不雨而公不知怠于政矣惟僖公之世三书不雨才一月必书见僖公有忧民之心而闵雨也故三年六月雨亦书夫其得雨必书不雨必书则公之念民深矣】   楚人侵郑   左传【楚人伐郑鬬章囚郑聃伯】   集说【张氏洽曰楚自庄三十年楚頵已长杀子元用子文爲令尹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若非齐桓专以图楚爲事必未能制之于召陵而执宋公盟诸侯之事不在僖十九年之后矣 家氏翁曰会于柽谋救郑楚人比岁侵郑而师不出何哉王师不讨有罪几百年矣以伐楚爲先务可谓天下之至难必万全而后动明年楚伐郑师乃出春秋不以缓爲讥矜其难也】   【甲惠王二子十年】三年【齐桓二十九年晋献二十年衞文三年蔡穆十八年郑文十六年曹昭五年陈宣三十六年杞惠十六年宋桓二十五年秦穆三年楚成十五年】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不雨者勤雨也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胡传【谷梁子曰不雨者勤雨也每时而一书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歴时而总书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者也案诗称僖公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则诚贤君也其有志乎民审矣故冬不雨而书春不雨而书夏不雨而书以着其勤也文公以练祭则缓于作主以宗庙则大室屋坏以赋政则四不视朔以邦交则三不会盟其无志乎民亦审矣故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以着其慢也】   集说【杜氏预曰一时不雨则书首月 范氏甯曰闵忧也经一时辄言不雨忧民之至 高氏闶曰不雨八越月而不书旱何也凡书旱者虽有时而雨犹以不足爲旱也若直不雨则旱在其中矣连于首月书之见其爲灾之久而僖公以不雨爲念也 张氏洽曰愚案春秋传心之要典三时不雨则饥馑荐臻民命阽危此云汉所以编于诗而去冬及今年春夏之不雨虽记阳亢时灾然书法异于文公亦因以着其君尚忧民之忧也 赵氏鹏飞曰正月今之十一月四月今之二月此时虽不雨无害于农而必书者又见僖公之念雨也 汪氏克寛曰有志乎民者心在于民而忧民事也无志乎民者心不在于民而不忧民事也何休谓僖公饬过求已循省百官放佞臣郭都等理寃狱四百余人精诚感天不雩而得澍雨其事虽不可考然以经意观之则僖公必能悔过修政以消天变矣故曰春秋传心之要典书法之不同君心之所由着也或谓春秋每年备四时僖公之经间无异事则离其首月而各书不雨文公之经自有异事故不复出首月不雨之文谷梁贤僖公而生此说今考僖公冬不雨之下书楚人侵郑夏不雨之下书徐人取舒非无异事也文公十三年春正月以首时书而亦不书春王正月不雨且圣人再书正月不以爲烦何独于不雨则总书之乎谷梁子之言必有所受矣】   徐人取舒【徐杜注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括地志徐城县西四十里有大徐城卽古徐国也今江南鳯阳府泗州北八十里有古徐城相传爲徐偃王筑舒杜注舒国庐江舒县今江南庐州府庐江县西舒县古城是】   集说【刘氏敞曰舒者何附庸之国也杜氏倒曰胜国而不用大师亦曰取非也成国重于附庸附庸重于都邑春秋凡记祸乱宜分别此三等之异知其罪有大小轻重浅深者也今顾不然反爲不道者记师行难易而已何益于襃贬哉又曰公羊云易也非也若实灭国岂得言取变灭言取是轻灭国之科同于取邑春秋岂爲尔乎 孙氏觉曰舒者附庸之国服属于楚徐人自楚取之使属徐也 许氏翰曰舒盖荆与国徐人取之盖倚齐鲁 赵氏鹏飞曰齐桓自庄二十六年伐徐意徐遂服于齐也徐服于齐则取舒之谋齐谋也舒隶于庐而廹近楚诗曰荆舒是惩则楚之与国也齐之爲谋袭其不备而取之夺楚援也其后楚疾于徐而两伐之齐桓公爲合八国之君于匡而使大夫救徐则楚之伐盖愤徐灭其与国而桓公救之亦以其有取舒之功也 李氏廉曰外灭国书取者惟此左氏公羊皆以爲易赵氏以爲不絶其祀也夫用兵虽有难易而灭人之罪无重轻何得以易而减其灭罪乎以爲不絶其祀则书降书迁足矣以爲舒自取灭亡则书溃书亡足矣何得称取称取者与鲁兵书灭曰取同文盖徐始见经而得书人始灭国而得书取是必末减之辞故先儒林氏以爲舒者楚之党徐人取舒爲齐桓通伐楚之径也春秋以其效顺于侯国也故书人书取此说疑得之】   【案徐人取舒公羊以书取爲易苏氏辙以书人爲羡文皆非也惟李氏亷会通最合经旨】   六 雨月   左传【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爲灾也】   公羊【其言六月雨何上雨而不甚也】   谷梁【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胡传【雨云者喜雨也闵雨与民同其忧喜雨与民同其乐此君国子民之道也观此义则知春秋有惧天灾恤民隐之意遇天灾而不惧视民隐而不恤自乐其乐而不与民同也国之亡无日矣】集说【何氏休曰所以详录贤君精诚之应也僖公饬过求己六月澍雨明天人相与报应之际不可不察其意 杨氏士勋曰春秋上下时雨不书非常乃录今辄书六月雨者欲明僖公得雨则心喜故也心喜是于民情深故特录之 刘氏敞曰不雨言不雨此其曰六月雨何乐之也忧之故乐之也忧以天下乐以天下又曰文公之书不雨自十二月至于秋七月其于民如此之慢也僖公之书不雨歴一时则书之其于民如此之闵也不独书六月雨而已又先书四月不雨所以见有志乎民汲汲之甚也 高氏闶曰建巳之月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尤爲可喜 张氏洽曰得雨而喜见僖公乐民之乐异于文公之不勤矣所以此书雨而彼不书也 李氏廉曰一经书雨此爲特笔与他公之止书不雨者异矣而何氏以例之宣公大有年皆以爲改过之应恐宣公不可同于僖公也】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阳谷杜注齐地在东平须昌县北今山东兖州府阳谷县东北三十里阳谷故城是也】   左传【谋伐楚也】   公羊【此大会也曷爲末言尔桓公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爲妻】   谷梁【阳谷之会桓公委端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   胡传【案左氏谋伐楚也或曰侵蔡次陉之师诸侯皆在江黄独不与焉则安知其爲谋伐楚乎曰兵有聚而爲正亦有分而爲奇诸侯之师同次于陉所谓聚而爲正也江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谓分而爲奇也次陉大众厚集其阵声罪致讨以震侯国之威江人黄人各守其境按兵不动以爲八国之援此克敌制胜之谋也退于召陵而盟礼定循海以归而涛涂执然后及江人黄人伐陈则知侵蔡次陉而二国不会自爲掎角之势明矣此大会而末言者善是谋也】   集说【张氏洽曰去年盟以定其交矣今岁再会申伐楚之约也 赵氏鹏飞曰贯之盟盟之而已伐楚之谋初未以谕江黄也阳谷之会江黄听命于齐爲伐楚之援也江居新息而黄居弋阳二国在楚之东南而陉近蔡禁兵至陉则二国在楚兵之后各按兵不动爲掎角之势齐与诸侯鬭其前则江也黄也蹑其后今日阳谷之会受其谋也然则何爲不命之于贯而复爲是防耶盖贯之盟二国新至不保其无携也故盟以结之伐楚之谋不可泄也今伐楚之谋已集会而命之授以成算故明年遂兴伐楚之师焉李氏廉曰阳谷之会公谷胡传皆以爲不盟疑亦可入胥命萧鱼之例 汪氏克寛曰二年楚侵郑故】   【又曰公羊云无障谷无贮粟所谓障谷贮粟卽孟子云曲防遏籴谷梁所云雍泉讫籴也 金氏贤曰会于柽盟于贯会于阳谷万全而后举不敢以易也】   【案阳谷之会以爲谋伐楚者左氏也公谷则皆无此意然下与伐楚事相近疑左氏说是故胡传张注竝主是说盖伐楚救郑之谋已定于会柽诸侯惟宋最大江黄最远故再爲贯与阳谷之好以坚其信】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谷作公子季友涖公谷作莅后同】   左传【齐侯爲阳谷之会来寻盟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公羊【莅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来盟者何来盟于我也】   谷梁【莅者位也】   集说【何氏休曰犹曰往盟于齐莅临也 孔氏颖达曰盟者杀牲歃血告誓神明人临其上从我去者出我之意故曰往彼临视从外至者我共临视故直举其来 陆氏淳曰啖子曰他国来鲁盟者曰来盟鲁往他国盟者曰莅盟皆爲盟而行故直以盟爲文也若因朝聘而盟者则先书聘书如后乃言盟如成十一年晋郤犨来聘已丑及郤犨盟文三年公如晋乙巳及晋侯盟之类 汪氏克寛曰旣称涖盟则鲁君遣使出境之时己命之往盟而非大夫之专盟矣经书涖盟者四惟此年季友之盟佐齐桓谋伐楚有辅伯之善文七年穆伯如莒则小国请之而勉强以结盟初无恤小之诚昭七年叔孙昭子之盟齐定十一年叔还之盟郑则皆结好叛晋而爲背伯之谋不足取矣谷梁以谓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国与之也此当在来盟之下误重出尔 季氏本曰齐桓将伐楚恐蔡人泄机故不烦诸侯而使大夫受盟焉不限先后故不以大防书 张氏溥曰审师期也】   【案僖方遣季友如齐则盟期未定自不得日谷梁以不日爲前定者非也】   楚人伐郑   左传【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德不祥】   集说【赵氏鹏飞曰三年之间郑歳受楚兵小国何以堪之使无伯主亦必屈于楚矣于此见齐桓之伐楚有所不容缓也一失郑则楚愈炽后欲图之可及哉故明年有次陉之师 李氏廉曰楚自庄十六年以来五加兵于郑矣 汪氏克寛曰楚师三至于郑连年侵伐齐桓不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柽于贯阳谷之会皆爲伐楚救郑之谋故也】   附录左传【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   【乙惠王二丑十一年】四年【齐桓三十年晋献二十一年衞文四年蔡穆十九年郑文十七年曹昭六年陈宣三十七年惠十七年宋桓二十六年秦穆四年楚成十六年】   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陉杜注楚地颍川召陵县南有陉亭今属河南许州郾城县】左传【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师进次于陉】   【穆陵杜注齐境今山东青州府临朐县东南一百五里有穆陵关在大岘山上 无棣杜注齐境伏琛齐地记无棣在渤海高城县今直隶河间府沧州盐山县卽古无棣也县南有无棣沟】   谷梁【溃之爲言上下不相得也侵浅事也侵蔡而蔡溃以桓公爲知所侵也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明正也遂继事也次止也】   胡传【潜师掠境曰侵侵蔡者奇也声罪致讨曰伐伐楚者正也遂者继事之词而有专意次止也楚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桓公是征而楚人服罪师则有名矣孟氏何以独言春秋无义战也譬之杀人者或曰人可杀与曰可孰可以杀之曰爲士师则可以杀之矣国可伐与曰可孰可以伐之曰爲天吏则可以伐之矣楚虽暴横凭陵上国齐不请命擅合诸侯岂所谓爲天吏以伐之乎春秋以义正名而乐与人爲善以义正名则君臣之分严矣书遂伐楚讥其专也乐与人爲善茍志于善斯善之矣书次于陉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序其绩也】   集说【何氏休曰时楚强大卒暴征之则多伤士众桓公先犯其与国临蔡蔡溃兵精威行乃推以伐楚楚惧然后使屈完来受盟修臣子之职不顿兵血刃以文德优柔服之故详录其止次待之善其重爱民命生事有渐故敏则有功 孙氏复曰桓之病楚也久矣故元年会于柽二年盟于贯三年会于阳谷以谋之是时楚方强盛蔡楚与国故先侵蔡蔡卽溃遂进师次于敌境 刘氏敞曰公羊云国曰溃邑曰叛非也溃者民溃叛者臣叛非系国邑爲别也又云其言次于陉何有俟也俟屈完也亦非也若实俟何爲不言屈完如师啖氏曰初次之时安知屈完来乎苏氏辙曰楚人方强齐将绥之以德故次于陉以待之旣而楚屈完来求盟因而许之虽有诸侯之众而不用盖伯者之师求以服人而已非若后世必战胜爲功也二十入年晋楚战于城濮书文公退三舍避楚楚成得臣从之不得已而后战方其退舍而楚还则文公亦将不战由此观之桓文用兵皆求服人而不求必胜也 朱子曰齐谋伐楚已在前本是伐楚特因以侵蔡尔非素谋也又曰桓公伐楚仗义执言不由诡道故夫子称正而不谲又曰诸侯有罪则天子讨而正之故春秋每书诸侯战伐之事必加讥贬以着其擅兴之罪无有以爲合于义而许之者但就中彼善于此者则有之召陵之师之类是也 陈氏傅良曰春秋举重凡师再有事不悉书苟悉书则以遂言之兵事言遂必关于天下之大故也楚入春秋浸强矣而诸夏之交兵非以定簒弑则修怨而已问不及楚也桓公有志于伐楚而以侵蔡召诸侯书曰遂伐楚言志不在蔡也伐而后次见桓公之不战而诎楚也桓合八国之众以讨楚兵莫盛于此楚虽强足以一战矣而临楚不战楚人爲之诎使其大夫卽盟于师桓公不但以力服人矣 张氏洽曰蔡自献舞以来屈服于楚桓公欲讨楚而加兵于附楚之蔡蔡众旣溃则威震而兵强故可以遂伐楚也楚自桓二年蔡郑会邓已惧其爲患又积五十年富强吞并之力幸桓公举管仲以治民训兵至此方能率诸侯之师正其罪而讨之使其君臣震恐遣使如师可谓有功矣然其与屈完观师恃力骄矜形于辞色遂来方城汉水之对屈完之归卒践此言时出干纪灭伐黄故曾西鄙其功烈之卑也 吴氏澂曰孙子云百战百胜非用兵之善不战而屈人兵者善也齐以楚众方强若不持重而轻进则胜负未可知也故次于陉以待其自来屈服所以爲节制之师也 李氏廉曰伐而次者此年与襄元年伐郑次鄫同例皆整兵愼战之意也又曰经书溃四蔡溃沈溃莒溃郓溃民皆逃其上之辞也逃其上则举兵者罪轻受兵者罪重矣蔡自北杏之后甘心事楚齐桓侵蔡所以披楚之党也又曰春秋兵事书遂者此年侵蔡遂伐楚宣元年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襄二十三年齐侯伐衞遂伐晋定八年晋士鞅侵郑遂侵衞也胡氏于遂例有三一曰继事之词一曰两事之词一曰专事之词公羊又有生事之词盖亦随事立说继事而善则但讥其专继事而不善则深讥其暴其遂伐曹遂灭偪阳遂城虎牢遂入郓等放此独遂救许反爲善之尤者盖救兵宜速虽不禀命无害也其遂围许恐亦与遂伐楚同义 汪氏克寛曰成三年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襄十六年伐许次于函氏皆不书次其次不足善也惟襄元年晋悼遣韩厥伐郑而以诸侯之师次于鄫不欲悉师以攻郑近于齐桓次陉之意春秋伐而次者齐桓晋悼爲庶几矣或谓桓霸之初不能救蔡蔡之从楚实不得已桓之伐楚不当先侵蔡今考侵蔡之后蔡终不与齐桓之防晋文仅能致蔡于践土于温翟泉而厥后专意事楚则桓之讨蔡岂曰过乎 王氏樵曰荆楚僭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复则非罪矣舍其大而问其小仗义执言固如是乎楚大国也僭王大恶也我以大恶责之彼肯弭然受责哉攻之弗克围之弗下将何辞以退故舍其所当责者而及其不必责者庶几楚人之爲辞也易我之服楚也亦易吁此所以爲霸者之心也 陈氏际泰曰次陉之师不如城濮之战有四重兵深入悬栖爲客主可以逸待之一也八国并将事权不一久而变生二也敌人乘险进不得战退无以自处而我坐老三也楚氛甚张全师未衂足以待敌非仅如二广东宫之甲从之者吾师有尽而敌无穷四也故知齐之许盟所谓善胜者也】   夏许男新臣卒   胡传【刘敞曰诸侯卒于外者在师则称师在防则称会今许男一无称者此去师与会而复归其国之验也召陵地在颍川是以许男复焉古者国君卽位而爲椑岁一漆之出疆必载椑卒于师曰师卒于会曰会正也许男新臣卒非正也其爲人君不知命者也不知命则必畏死畏死则必贪生贪生则必乱于礼矣而后有容身茍免之耻而后有淫祀非望之惑此说是也夫知生死之说通昼夜之道者亦岂有以异于人哉茍得正而毙焉则无求矣】   集说【杜氏预曰未同盟而赴以名 赵氏匡曰许国与楚近盖许男遇疾而归卒于国故不言卒于师 刘氏敞曰左氏云卒于师非也若实卒于师经何以不记耶明许男有疾归其国而卒故不得书卒于师也又曰谷梁曰死于师何爲不地内桓师也非也书卒于师不足贬桓公不书卒于师不足襃桓公诸侯之死当地不当地自有常义不必诡文以申桓公也 高氏闶曰新臣卽许叔在位四十二年】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居勿反完音桓召上照反 召陵杜注颍川县也今郾城县东四十五里有召陵故城】   左传【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爲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爲城汉水以爲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公羊【屈完者何楚大夫也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师在召陵则曷爲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桓公救中国卒帖荆以此爲王者之事也其言来何与桓爲主也前此者有事矣后此者有事矣则曷爲独于此焉与桓公爲主序绩也】   谷梁【楚无大夫其曰屈完何也以其来会桓成之爲大夫也其不言使权在屈完也则是正乎曰非正也以其来防诸侯重之也来者何内桓师也于师前定也于召陵得志乎桓公也得志者不得志也以桓公得志爲仅矣屈完曰大国之以兵向楚何也桓公曰昭王南征不反菁茅之贡不至故周室不祭屈完曰菁茅之贡不至则诺昭王南征不反我将问诸江】   胡传【楚大夫未有以名氏通者其曰屈完进之也其不称使权在完也桓公帅八国之师侵蔡伐楚兵力强矣责包茅之不贡则诺问昭王之不复则辞徼与同好则承以寡君之愿语其战胜攻克则对以用力之难然而桓公退师召陵以礼楚使卒与之盟而不遂也于此见齐师虽强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能以礼下之而不骄庶几乎王者之事矣】   集说【杜氏预曰屈完楚大夫也楚子遣完于师以观齐屈完覩齐之盛因而求盟故不称使以完来盟爲文齐桓退舍以礼楚故盟召陵 范氏甯曰屈完来盟桓公退于召陵是屈完得其本志屈完得志则桓公不得志桓爲霸主以会诸侯楚子不来屈完受盟令问诸江辞又不顺仅乃得志言楚之难服孔氏颖达曰公羊传曰何以不称使尊屈完也曷爲尊屈完以当桓公也其意言屈完楚之贵者尊之以敌齐侯若屈完足以自专无假君命不爲楚子所使故作自来之文案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此圣人之明训也今乃尊人之臣许其不爲君使轻人之主以爲不合使臣是乃纵羣下以觊觎敎强臣以专恣约之以礼岂当然乎谷梁传曰其不言使权在屈完也是其权时之便自来与齐盟也完之本意欲卽盟于军齐桓喜其来服退舍以礼楚言来盟于师书屈完之意也盟于召陵书实盟之所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来盟于师我在师也又曰淳闻于师曰楚彊国也未尝与列国爲会屈完佐楚子能从善服义得爲臣之道故圣人特书族以襃之不曰楚子使之者明其能受命不受辞得奉使之宜也且襃完则楚子善足见称楚子使则屈完之义微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微也 孙氏复曰桓公救邢城邢皆曰某师某师此合鲁衞陈郑七国之君侵蔡遂伐楚书爵者以其能服强楚皆称爵焉 杜氏谔曰齐桓伐楚使管仲责之其言正而不谲是以未加兵而强楚自服故书曰楚屈完来盟于师明桓公兵不血刃而楚人听命于师也桓公退舍而与之盟故言盟于召陵亦以见齐桓仗礼义而服楚也 苏氏辙曰齐桓退舍以礼楚故复书曰盟于召陵言非陉也 高氏闶曰来盟者彼欲之也 张氏洽曰屈完书名氏嘉其服义而进之也桓公退师与盟以坚其求服之志于是见桓公之待楚进退有礼虽不足以尽王者之义而夫子所谓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赐实二百四十年甚盛之举不得不序其绩也 赵氏鹏飞曰楚服也楚屈完来盟于师不书使不与楚子当齐侯也曰盟于召陵以自盟爲文不与其得抗诸侯也 李氏廉曰齐晋谋楚皆于召陵此年及定四年会召陵侵楚是也此书伐而彼书侵此虽书遂而卒能成功彼虽会刘子而卒于无能爲此以伐后书盟爲成事彼以侵上书会爲疑辞其得失固不待论但召陵恐亦楚之要地故后来楚子简东国之师于召陵卽此又曰来盟不称使正与齐高子同盖齐桓之使高子本欲觇鲁之成败楚成之使屈完本只观齐之强弱皆非有前定之盟也高子至而安鲁屈完至而服齐春秋所以独以权与二子也谷梁与杜氏得之但春秋内鲁则高子止书来盟足矣若屈完则安得不书于师哉谷梁以于师爲前定则非也 汪氏克寛曰盟于召陵与会于萧鱼书法不异皆一经特笔一以美齐桓之服楚一以美晋悼之定郑虽不重言楚屈完之盟与郑伯之会而楚郑之服可见矣成二年齐侯使国佐如师襄三年陈侯使袁侨如会与屈完事相类然国佐不言来盟则齐人非服义也袁侨如会及袁侨盟虽若服义而来会胜于国佐之如师矣然书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两书及词繁而不杀又详于国佐之盟者恶其以盟会之权授之大夫也盖桓公服楚以义而荆楚亦服桓公之义故春秋序绩晋郤克等以力屈强齐齐因战败而强服非心服也故春秋书及以讥之晋悼鸡泽虽能仗义以安侯国而陈袁侨之来诸侯旣盟又使大夫与之盟以启大夫执国权之端故春秋备书以贬之也 郝氏敬曰桓公称霸二十余年诸侯力能抗齐不受盟者惟秦与楚秦远而楚近楚屈则东诸侯震而齐益张故桓公拳拳以楚爲事而心畏楚之强也故先举蔡尝楚以示诸侯而次于陉夫次陉无必进之志矣何以知其然也齐果能讨楚于楚使来当首问其称王问其伐郑问其虏蔡侯之罪有辞止无辞进服则止不服则进此堂堂问罪之师矣释此不言枝梧远引包茅不贡昭王不复是明借以易托之辞恐逢彼之怒至战而自损也陈师以出未践郢郊未觌楚子仅仅屈完一来遂振旅归归未逾年而楚灭矣逾年又围许矣自召陵后同盟有事未闻楚一介一旅从其桀骜如故也齐何尝能服楚耶 张氏溥曰诸侯与大夫盟爲霸讳也不称使一则权在完一则嫌其太襃如荆人来聘之词不尽与也】   【案五霸桓公爲盛而桓之功莫大于攘楚召陵之役胡传本公羊以爲序绩诸儒多从之者朱子亦称其仗义执言不由诡道也但屈完来盟其词甚亢旣盟之后楚人围许灭灭黄败徐桀骜如故而桓不能禁则谷梁所谓得志爲仅者岂不信哉况春秋书法公及诸侯之大夫盟诸侯之大夫来盟皆不书公者讳之也今屈完止书来盟而不书其所与盟者盖亦爲诸侯讳尔故兼取谷梁而郝氏敬之说亦附见焉】   齐人执陈辕涛涂【辕公谷作袁】   左传【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吿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   公羊【涛涂之罪何辟军之道也其辟军之道奈何涛涂谓桓公曰君能服南夷矣何不还师濵海而东服东夷且归桓公曰诺于是还师濵海而东大陷于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执者曷爲或称侯或称人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爲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途于陈而伐楚则陈人不欲其反由己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   谷梁【齐人者齐侯也其人之何也于是哆然外齐侯也不正其逾国而执也】   集说【董氏仲舒曰齐桓合诸侯其后矜功自足而不修德故楚人灭而志弗忧损人之国而执其大夫功未良成而志已溢矣故曰管仲之器小哉自是日衰九国叛矣 孙氏复曰桓公旣与陈侯南服强楚归而反执陈辕涛涂其恶可知也 陈氏傅良曰齐侯称人何贬也东迁之后诸侯始放春秋之治在诸侯而大夫不与北杏之后盟主始专春秋之治在盟主而诸侯不与治在诸侯贬人之是故于中丘会称君伐宋称人于郎战称君盟恶曹称人治在盟主贬人之是故于陉伐称君于执涛涂称人于温会称君于执衞侯称人 李氏廉曰春秋书执诸侯十二惟晋侯执曹伯归京师得伯讨之正若楚子防盂执宋公晋侯入曹执曹伯承上文之辞非予之也书执大夫十五皆非伯讨之正若楚子伐吴执庆封亦承上文之辞非予之也称侯称人之说公羊得之王氏樵曰涛涂之言虽私其国然不听则已何至勤师以讨盖陈蔡近楚尝有贰心今不欲齐师反而由已齐人以爲叛齐卽楚之渐故因归师以威之观再侵而陈乃成则陈初未肯服也陈不心服桓再兴师得其成而后已非专以涛涂也】   【案伐陈之役先儒皆谓涛涂误军道独王氏樵以爲陈贰于楚似亦有理故附存之】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   谷梁【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师也】   集说【孙氏复曰内言及外称人皆微者也 程子曰齐命也 张氏洽曰左氏与公羊所传袁涛涂之罪大同小异如左氏说则齐师终由陈反但怒袁涛涂之言尔今案若果由陈郑而归则何必鲁及江黄伐陈再勤诸侯之师乎以此考之则知公羊大陷沛泽之说爲信所以桓公怒陈之深至于兴诸侯之师伐而又侵也 赵氏鹏飞曰涛涂固绐齐矣易曰师出以律否臧凶今师道陈而陈患之则齐侯之师不以律矣不能反求之身而责人之绐已绐之罪轻而犯民之罪重故齐执辕涛涂所以不得爲伯讨也旣执其大夫又伐其国则陈有所不服盖涛涂有罪君不与焉陈君有罪民不与焉以一涛涂虐其君而戕其民齐侯服楚而矜有不克终之渐矣故前日伐楚爵之今日执涛涂伐陈人之襃贬何容心哉视其功罪而已 吴氏澂曰时江黄之师在其国伐楚之役未尝劳之且以其国近于陈故令伐陈也必使鲁人及之者江黄远国不可无鲁主兵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书及者防上文齐人执辕涛涂之文乃齐及之非鲁及之也然求之一经书法他国再有事必书遂如遂灭偪阳遂灭赖之类此不言遂实鲁及之尔】   八月公至自伐楚   谷梁【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集说【范氏甯曰楚强莫能伐故以伐楚爲大事 陆氏淳曰楚虽已服何妨吿庙云伐还岂可云公至自服楚乎公羊之说非也 张氏洽曰师出三时见久役之劳也 赵氏鹏飞曰伐楚而至其功大防勲于庙爲得其实此因其实而书之以见善者也吴氏澂曰公与齐桓爲他会皆不至此独至者重大其事且以师出三时久役之劳也 程氏端学曰案此亦可见诸侯已归而齐复帅其师以侵陈劳民黩武之甚也 李氏廉曰致先事致后事之说胡氏略而不言独谷梁得之而啖子曰一书而渉两事者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亦谷梁意也然则以伐楚盟召陵致伐而不致会对侵楚盟皋鼬至防而不至侵论之则伐楚之义大而侵楚之事浅矣又以侵蔡遂伐楚致伐而不致侵对伐郑遂救许致伐而不致救论之则伐楚之功美而讨郑之事亦重矣其公羊以爲得意致会不得意致伐者独于伐郑会萧鱼至防则可通于此不通则以爲楚复叛盟故不以会致皆强论也又曰谢氏曰两事书至或原其志而至之或举其盛者而至之亦是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至大齐桓伐楚其犹召穆公平淮夷吿成于王而诗人美之与诸书至或以前事致者或以后事致者亦犹汤旣胜夏遂伐三朡而序书者曰汤归自夏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而序书者曰成王归自奄盖以灭夏灭奄其事重于伐三朡伐淮夷故尔】   葬许穆公【穆公作缪】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云葬之以侯者似当时臣子欲归美君父故引许男方会诸侯而卒私以加等之礼葬之其实非礼何以言之许男卒于师是则可襃今卒于国不足襃也卒于师者言其图义忘身知义不惑也已去师而归其国则贪生徇私不知命人矣 余氏光曰郭氏曰经书许男新臣卒而传加一师字若曰诸侯薨于朝会加一等卒于王事加二等盖因许本男爵諡而爲公遂生此曲说文五年十月甲申许男业卒明年春葬许僖公宣十七年春正月许男锡我卒夏葬许昭公是二公者薨于朝防乎王事乎姑识一二于此传之谬妄不攻自破矣】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衞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兹公作慈后同 霸国大夫会诸大夫侵与国自此始】   左传【叔孙戴伯帅师会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   胡传【扬子法言或问爲政有几曰思斁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王其思矣夫齐桓公欲径陈陈不果纳执辕涛涂其斁矣夫桓公识明而量浅管仲器不足而才有余方楚人未帖而齐以爲忧也致勤于郑振天下之威防于阳谷惇远国之信按兵于陉修文吿之辞退舍召陵结会盟之礼何其念之深礼之谨也存此心以进善则桓有王德而管仲爲王佐矣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惜乎桓公假之不久而遽归也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协其身见执其国见伐见侵而怒犹未怠也桓德于是乎衰矣春秋称人以执罪齐侯也称侵陈者深责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兹叔牙子 高氏闶曰书公孙兹帅师则知诸国皆大夫帅师以会之矣诸国皆贬而人之则公孙兹与贬可知矣齐之首恶罪不胜诛也 胡氏铨曰涛涂误军则罪止涛涂尔何至伐其国哉岂有罪一臣而诸国合攻之也齐桓怒执其臣又伐之侵之甚矣 程氏逈曰涛涂旣执又再侵伐陈罪特暂谋之不善尔非有荆楚之暴也桓公责楚甚略罪陈甚备非道也 张氏栻曰五霸慕乎仁义之名有所爲而爲之故暂假而暂归桓公召陵之盟仗王室之事以责楚亦可谓义矣而执陈辕涛涂之举旋踵而起此皆归之遽者也使其假而能久久之而不归则必有非苟然者矣 陈氏傅良曰会侵未有书帅师者而公孙兹书帅师会救未有书帅师者而公孙敖书帅师公子牙与弑子般公子庆父谋弑闵公而兹与敖皆世爲将是故谨志之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公孙兹帅师会侵陈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见三家之所从始也 张氏洽曰再侵者陈近于楚伐而未得其成则陈必不服故侵以列国之师待其服而后已观孟子谓成汤之征伐至于归市者不止耕者不变若时雨降民大悦则桓公于此慙德多矣况大兵之后复以师出重困诸侯乎故春秋详书伐侵以着其罪 家氏翁曰夫子大齐桓之功而小管仲之器于伐楚之役见之当桓公之初霸管仲佐之谦以处已和以遇物远近咸服遂率之以伐楚楚伏其罪还自召陵君臣俱骄楚无亡矢遗镞之费而陈反被侵陵之祸管仲曾不能谏则仲与桓俱堕骄盈之域而桓之霸浸衰矣惜哉 吴氏澂曰陈与六国同伐楚成齐桓帖荆之功一有误军道之罪旣执其臣遄以三国伐之今又动七国之兵临其国厚人之功而薄人之过者盖不如此书侵者以见师之无名也 陈氏际泰曰春秋之世凡三变桓公之身亦凡三变盟幽以前一桓公也次陉之时一桓公也召陵之后一桓公也盖自是桓公之志荒矣】   附录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爲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长不如从长且其繇曰专之渝攘公之羭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听立之生夷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旣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大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大子大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欵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辨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新城杜注卽曲沃今山西平阳府闻喜县是也】   【丙惠王二寅十二年】五年【齐桓三十一年晋献二十二年衞文五年蔡穆二十年郑文十八年曹昭七年陈宣三十八年杞惠十八年宋桓二十七年秦穆五年楚成十七年】   春   附录左传【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旣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爲备故也】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吿初晋侯使士蔿爲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士蔿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慼忧必雠焉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宼雠之保又何愼焉守官废命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德惟宁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愼退而赋曰弧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奔翟】   公羊【曷爲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   谷梁【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   胡传【目晋侯斥杀专罪献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书也内宠竝后嬖子配适乱之本也骊姬宠奚齐卓子嬖乱本成矣尸此者其谁乎是故目晋侯斥杀专罪献公使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以败其家国者知所戒焉】   集说【孔氏颖达曰用防杀大子故斥言晋侯以罪之罪晋侯则申生无罪也 苏氏辙曰父子兄弟人之大伦也而至于相杀则人伦废矣故凡杀世子母弟必称其君且世子母弟之亲非君杀之无能杀之者是以责之君也 陈氏傅良曰大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是故申生以骊姬之谮自杀宋痤以伊戾之谮自杀直称君杀而已矣 张氏洽曰春秋斥晋侯而目杀世子者盖献公嬖宠庶孽听谗如流轻世适之重忽社稷之计申生旣死而公卒之后奚齐亦被杀徒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兵败国破可以示有国之鉴戒矣 家氏翁曰申生处人道之变不死不可得也谓其爱父以姑息而陷之不义甚矣汪氏克寛曰春秋书杀大夫四十七或称国或称人惟晋侯杀申生宋公杀痤天王杀佞夫郑伯克段不称国不称人而直称君以爲独其君之罪也僖十六年郑伯杀其世子华文十八年宋公杀其母弟须杀得其罪则不书 季氏本曰凡书杀者有欲杀之心者也献公茍无欲杀之心申生必不奔新城新城奔而其傅杀此申生所以不能自明也不辞不行以安骊姬之说亦因父志不可囘尔若果出于初心则新城不必奔矣奔而不赦则无所逃矣如此然后合于晋侯书杀之意】   杞伯姬来朝其子   公羊【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   谷梁【妇人旣嫁不逾竟逾竟非正也诸侯相见曰朝伯姬爲志乎朝其子也伯姬爲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集说【何氏休曰礼外孙初冠有朝外祖之道 范氏甯曰参讥谓伯姬杞伯鲁侯也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讥世子此不讥者明子随母行年尚幼弱未可责以人子之道伯姬以庄二十五年夏嫁至今十三年则子幼可知 孔氏颖达曰伯姬未必是成风所生但哀姜旣死成风得爲夫人纵非其母亦得归宁也诸侯之子得有摄君之礼行朝之义但此子幼弱而卒不成朝故系于母而曰朝其子也若其能行朝礼则世子当如射姑伯姬别言来尔孙氏复曰伯姬内女来朝其子者以其子来朝也诸侯来朝犹曰不可伯姬来朝其子非礼可知 孙氏觉曰此言来朝其子三十一年来求妇皆非礼也苏氏辙曰僖公之母成风在焉则伯姬归宁礼也诸侯之子代父而朝礼之变也弱而从其母以朝非】   【礼也 高氏闶曰先王之制诸侯未冠而卽位谓之童子侯童子侯不朝盖不可以成人之礼接之也伯姬归杞方十三年有子必尚幼穉如之何而胜朝乎张氏洽曰杞伯姬来杜氏以爲宁成风也其子盖年十余岁杞伯在而使其子随母以来也然朝者宗庙朝廷之上诸侯相见之礼父在而使其子行之又使妇人参之着伯与僖公之失正也 吴氏澂曰曹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代父朝鲁春秋讥之杞惠公疑亦有疾伯姬以其子爲鲁之甥故挟之至鲁就令摄父行朝礼是年杞惠公卒成公嗣位盖伯姬豫欲托其子于鲁也杞伯失君道失夫道失父道伯姬失妻道失母道其子失子道而鲁僖受其朝皆非礼也】   夏公孙兹如牟   左传【公孙兹如牟娶焉】   集说【杜氏预曰叔孙戴伯娶于牟卿非君命不越竟故奉公命聘于牟因自爲逆 孔氏颖达曰牟是附庸之国惟桓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自尔以来更不朝聘于鲁鲁不应使卿聘此小国当是叔孙聘妻已定但卿非君命不能越竟故咨公请使奉君命以聘因自爲逆妇故传称娶焉明其因娶而聘赵氏鹏飞曰兹公子牙之子前年伐陈已专兵矣今又如牟其专日炽仲孙叔孙氏之僭基于此故圣】   【人详记之 汪氏克寛曰经书公如他国者朝也书大夫如他国者聘也故赵氏谓凡内朝聘称如以异外也戴伯因聘而娶不书逆者不予其因聘礼而行私事也季友私交则书其事公孙兹季孙行父公孙敖公孙婴齐叔孙婼因聘与盟而逆则不书皆所以谨私交也盖因公事而行私事则不书私事罪其不当托君命以遂其私无公事而专行私事则直书而贬自见矣】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首止公谷作首戴后同】   左传【会于首止会王大子郑谋宁周也】   公羊【曷爲殊会王世子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   谷梁【及以会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云者唯王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尊之也何重焉天子世子世天下也】   胡传【及以会尊之也以王世子而下会诸侯则陵以诸侯而上与王世子会则抗春秋抑强臣扶弱主拨乱世反之正特书及以会者若曰王世子在是诸侯咸往会焉示不可得而抗也后世论其班位有次于三公宰臣之下亦有序乎其上者则将奚正自天王而言欲屈远其子使次乎其下示谦德也自臣下而言欲尊敬王世子则序乎其上正分义也天尊地卑而其分定典叙礼秩而其义明使羣臣得伸其敬则贵有常尊上下辨矣经书宰周公只与王人同序于诸侯之上而不得与殊会同书此圣人尊君抑臣之旨也而班位定矣】   集说【范氏甯曰言及诸侯然后会王世子不敢令世子与诸侯齐列 啖氏助曰齐不敢爲会主故不云会齐侯 孙氏复曰此桓帅诸侯致王世子于首止也不与桓致王世子使与诸侯齐列故先言公及诸侯而后言会王世子以尊之 程子曰世子王之贰不可与诸侯列世子出诸侯会之故其辞异高氏闶曰天王以惠后故将废郑而立带齐侯以爲议之于朝觐贡之以谏词从则世子安不从则废之是从违未可知也莫若爲会以尊世子使天下晓然皆知世子之爲郑而共尊之则虽有惠后之爱天王不得行其私而世子终可不易矣此齐侯之志也陈氏傅良曰诸侯何以会王世子定世子也于是子带有宠于惠后世子危不得立桓公率天下之诸侯以会之世子危不得立而爲会以定之礼之变者也然则如之何而可殊防世子而不以世子夷于诸侯不以世子夷于诸侯所以定世子也桓公可谓善处父子之间矣 俞氏皋曰及诸侯以会殊会也殊会之义有二会王世子尊之而不敢与抗也会吴抑之而不使其抗也 李氏廉曰襄王子带皆陈后子僖二十四年传曰不谷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是也而周本纪曰襄王母早死后母曰惠后生叔带与左氏异未详孰是 汪氏克寛曰王世子天下之本也本危则王室乱王室乱则天下摇矣齐桓定王世子郑于首止而王室宁使惠王无易树子之过景王不能早正国本而王室乱使诸侯有戍周城成周之勤晋顷宁王室于己乱之后不若齐桓能弭难于未乱之先也故成十六年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十七年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襄三年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同盟于鸡泽春秋皆不以殊会书之独此殊会王世子盖以明至尊之储副非人臣之比也夫殊会之文或及以会或会以会或会以及或及以及义各不同公及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会吴于钟离于柤于向皆众人会一人之辞然首止以卑会尊及而后会所以正君臣之分也会吴则以此会彼会而又会所以谨内外之辨也文虽同而实则异也】   附录左传【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爲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左传【秋诸侯盟】   公羊【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   谷梁【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诸侯也不能朝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块然受诸侯之尊己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则其所善焉何也是则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綂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王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含王命防齐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变之正也天子微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胡传【无中事复举诸侯会盟同地再言首止者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王将以爱易世子桓公有忧之控大国扶小国会于首止以定其位大子践阼是爲襄王一举而父子君臣之道皆得焉故曰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间无异事复称诸侯者王世子不盟故也 范氏甯曰齐桓尊崇王室绥合诸侯翼戴世子盟之美者莫盛于此 孔氏颖达曰此诸侯还是上会之诸侯故从省文不复序也昭十三年秋公会刘子晋侯云云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不言诸侯者爲间无异事故也九年夏公会宰周公齐侯云云于葵丘九月诸侯盟于葵丘言诸侯者爲其间有伯姬卒故也此会盟之间无他异事复称诸侯者爲王世子不盟故也 徐氏彦曰若不言诸侯则恐世子亦与之盟故须言诸侯盟于首戴则世子不与可知 卢氏仝曰此春秋尊周之微意诸侯不敢盟世子故自盟也 孙氏复曰不言王世子者防犹可言也盟之则甚矣王世子非诸侯可得盟也刘氏敞曰王将以爱易世子诸侯莫知以争则不可以谏则不得桓公会世子于首止而诸侯以睦天王以尊后嗣以定故孔子曰正而不谲此之谓也 高氏闶曰诸侯自盟所以定世子也夫齐不敢盟世子而以会世子爲名可谓知尊王矣 陈氏傅良曰桓有诸侯之事三于洮序王人于诸侯之上而同盟焉王人微者也虽同盟而无嫌于葵丘亦序周公于诸侯之上而不敢同盟焉天子之宰异于微者也盟于首止不但不同盟也而帅诸侯以殊会世子以世子之尊非特天子之宰比也桓公于是知节矣是故会有周人盟无周人书会于某某日诸侯盟则齐桓之逊也防有周人盟有周人书防于某但曰某日盟则晋厉之伉也春秋是以予桓也 张氏洽曰此盟盖防世子之礼已毕约诸侯以同戴世子殆亦束牲载书而不歃血欤桓公此举其义旣明其礼复正此所以爲一匡天下之功而再书首止以美之也 李氏廉曰春秋会盟同一地者止书盟而不书会举重也会盟竝举者其中必有大美恶也首止葵丘尊王之事美之大也于宋平丘畏楚之事恶之大也防蜀盟蜀虽微不同亦当入大恶之例矣故一经惟此五条皆书重辞复以见意也又曰盟扈会扈之书诸侯者略之也盟薄盟宋之书诸侯者讳之也祝柯重丘之书诸侯者间有事也其余止书诸侯者公后至而不能详也又曰齐桓之编书诸侯者四皆前目后凡之文然首止葵丘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与救许城缘陵止以凡举者异然就其中而言之首止又与葵丘异盖蔡丘有伯姬卒之间事也救许又与缘陵异盖于咸之诸侯已归则缘陵不得以凡举也故以首止爲殊辞缘陵爲略辞者得之若葵丘救许则不过目几之常辞又曰王官与会而不与盟则于盟重书诸侯以别之首止葵丘皋鼬是也王官与会而复与盟则于盟不重书诸侯以见之柯陵鸡泽平丘是也皋鼬盟惟赵子以爲刘子不与胡氏虽无文然观下文卽有刘卷卒之书则刘子不与之说爲是但刘子自以疾不与亦非晋人能尊之也 汪氏克寛曰据祝柯重丘间有异事则复举诸侯马陵柯陵于戏亳城北平丘无中事不举诸侯又曰会盟同地而书辞重复者四首止定王嗣葵丘明王禁平丘示威而晋伯衰于宋晋楚爲成而诸侯失伯事异而文一施之所谓美恶不嫌同辞也】   【案首止之盟先儒皆与桓独苏氏辙以爲衰世之意或遂以挟天子议桓者非也逃者匹天之事观下文郑伯不盟书逃则经之与桓无疑】   郑伯逃归不盟   左传【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   谷梁【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胡传【事有恶者不与爲幸其善者不与爲贬平丘之盟恶也请鲁无勤是以爲幸故直书曰公不与盟首止之盟善也犯众不盟是以爲贬故特书曰郑伯逃归逃者匹夫之事以诸侯之尊下行匹夫之事虽悔于终病而乞盟如所丧何其书逃归不盟深贬之也郑伯喜于王命而畏齐故逃归不盟然则何罪乎曰春秋道名分尊天王而以大义爲主夫义者权名分之中而当其可之谓也诸侯会王世子虽衰世之事而春秋与之者是变之中也郑伯虽承王命而制命非义春秋逃之者亦变之中也贤者守其常圣人尽其变会首止逃郑伯处父子君臣之变而不失其中也噫此春秋之所以爲春秋而非圣人莫能修之者矣】   集说【何氏休曰诸侯以义相约而郑伯不肯盟故言逃归所以抑一人之恶申众人之善故云尔孔氏颖达曰礼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虽则防盟必有师旅郑伯弃其师众轻身逃归 赵氏匡曰凡言逃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 刘氏敞曰其言逃归何去其众也国君去其众犹曰匹夫之行也又曰公羊曰其言逃归不盟何不可使盟也非也公羊嫌郑伯实逃归者当在盟首戴之前故云尔不知郑伯本自当盟及盟之日更自逃去但书逃归则嫌已盟而逃故书不盟者在盟前逃也 刘氏绚曰郑伯逃盟故六年启诸侯之伐致新城之围七年有甯母之会不敢与盟而使世子听命九年王人齐侯等盟于洮而郑伯乞盟噫以诸侯之尊而始于逃归终于乞盟郑伯之罪也 陈氏傅良曰国君而曰逃贱之也何贱乎郑伯以其背盟也厥貉之会麋子逃归不书厉之役郑伯逃归不书盖逃楚也必若郑文公逃齐陈哀公逃晋而后书 家氏翁曰郑伯当陈义于王力言其不可必待旣盟乃去然后于义爲尽安有执王私命逃诸侯而遂去者乎 金氏贤曰天王以晋楚之利诱郑伯郑伯动于欲而不能以义制命遂逃归不盟不顾事理之顺逆虽承王命实所以累王也】   楚人灭子奔黄【楚灭国之始 杜注国在弋阳防县东南今河南汝宁府光州西南有城湖广黄州府蕲水县有轪县故城皆魏晋时弋阳郡境】   左传【楚鬬谷于菟灭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栢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道杜注道国在汝南安阳县案安阳汉志作阳安应劭曰阳安县有道亭今河南汝宁府确山县东北有阳安故城其南卽道国也 栢杜注国名汝南西平县有栢亭今县属河南汝宁府亭在县西】   集说【孙氏复曰楚人灭恶桓不能救也十年狄灭温十二年楚人灭黄义同 张氏洽曰楚外受盟于召陵而内懐负固之心至此因王间郑而帅师灭书人罪之也子书奔不服于楚而逃去之不名以爲尚可望以兴复其国故不絶也至于忘宗社事仇雠然后名之名之乃絶之也黄同壤而黄受子之奔楚之灭黄亦自此始矣桓公于此时因子之奔而率诸侯以讨楚复岂不足以立列国之威而制楚之横欤故详书以罪桓公之失此机会也】   【案谷梁谓不日微国也非也国亡无赴告者失其日尔灭国重事岂以微国而略之乎】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宼不可翫一之爲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爲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爲戮不惟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德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许晋使宫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謡云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公羊【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曷爲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也灭者上下之同力者也】谷梁【执不言所于地緼于晋也虞虢之相救非相爲赐也今日亡虢而明日亡虞矣】   胡传【虞已灭矣其曰晋人执之者犹众执独夫尔贵爲天子富有四海而身爲独夫商纣是也贵爲诸侯富有一国而身爲独夫虞公是也不言以归验其爲匹夫之实也书灭下阳于始而记执虞公于后可以见弃义趋利渎货无厌之能亡国败家审矣】   集说【范氏甯曰时虞已包裹属于晋故虽在虞执而不书其处 孔氏颖达曰释例曰虞公昧于货贿贪以自亡国非其国臣非其臣晋人取之若执一夫故称人以执而不言灭 陆氏淳曰虞公曾爲三公故谓之公 孙氏复曰称人以执恶晋侯也五等之制虽其国家宫室车旂衣服礼仪之有差而天子命之南面称孤皆诸侯也其或有罪方伯请于天子命之执则执之不得专执也有罪犹不得专执况无罪者乎春秋之世诸侯无小大惟力是恃力能相执则执之无复请于天子故孔子从而录之正以王法或则称侯以着其恶或则称人以夺其爵称侯以着其恶者谓虽非王命执得其罪其罚轻故但着其专执之恶二十八年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之类是也称人以夺其爵者谓旣非王命又执不得其罪其罚重故夺其爵此年晋人执虞公十九年宋人执滕子婴齐之类是也刘氏敞曰此灭也何以不言灭虞之灭于晋久矣非一日之积也此入而执也何以不言以归地之缊】   【于晋久矣国非其国也自灭夏阳始焉又曰谷梁曰其曰公何也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晋命行乎虞民矣非也五等之爵有尊卑矣襃贬进退宜以其类岂有贬之而反崇其爵哉且仲尼欲以见虞公不仁犹其民执之者则书虞执其公可也今春秋乃曰晋人执虞公非其下矣何谓其下执之邪 程子曰书执而不书灭自取也 陈氏傅良曰晋灭虞矣则其但书执何以爲晋人之罪徒执其君焉尔而虞自亡也张氏洽曰下阳二国之门户虞虢所恃不可失也今虞公贪璧马之近货忘家国之将絶而以国之所】   【恃资敌故书灭下阳于前而书晋人执虞公于后则晋献无道絶灭虢叔虞仲之祀与夫虞公之自取亡灭片言具见所以戒后世者可谓深切着明矣 项氏安世曰虞公之执前无所由后无所归如执匹夫然见虞之无国也 家氏翁曰虞公天子三公也书晋人执虞公讨晋也人晋而不去虞公之爵论者责虞而不治晋岂春秋意哉 程氏端学曰诸侯天子所封又晋虞同姓虞固愚也然晋献诡计执之恶不可掩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灭国者三十一其致灭之因或叛彼卽此或恃谋或侵地然未尝没于嗜好而弃其险要以与敌也故皆书灭国以着灭之者之罪惟虞虢之灭书法不同盖有深意下阳不当书灭而书灭虞当书灭而不书灭盖下阳者虞虢之捍蔽下阳旣取则虞虢亡故书虞师同晋灭下阳者着虞之自灭也书执虞公而不言灭者以虞之灭不待此时也不言以虞公归则虞公特亡国之君尔案虞虢之灭晋人盖修其祀而不以灭告也不吿灭因不书灭然其实已灭矣故下阳虢邑不应书灭而书灭虞公书执以比于灭国执君之例则两国之亡俱见焉】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三   【丁惠王二卯十三年】六年【齐桓三十二年晋献二十三年衞文六年蔡穆二十一年郑文十九年曹昭八年陈宣三十九年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年秦穆六年楚成十八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   集説【王氏锡爵曰夷吾以不能守故而盟有如可守将谁与校乎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此文公之所以霸也】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曹伯伐郑围新城【新城杜注郑新密荥阳密县今河南开封府密县东南三十里有故密城】   左传【夏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密郑所以不时城也】   谷梁【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病郑也着郑伯之罪也】   集説【范氏甯曰齐桓行霸尊崇王室绥合诸侯翼戴世子盟之美者莫盛于此而郑伯辟义逃归违叛霸者是以诸侯伐而围之 髙氏闶曰郑伯逃归不盟遂与楚通是啓诸侯之伐也 李氏亷曰伐国围邑之书此条与围长葛围缗不同左氏谷梁胡氏皆以爲予桓公独公羊以为恶桓公之强爲无义则】   【与长葛同矣盖拘于不得意致伐之例而云尔不可从 季氏本曰伐郑之役许不预者留守其国以备楚也 王氏樵曰伐而不服故围新城然围而不举见桓公以徳绥郑志不在于为暴也】   【案公羊谓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非也谓一邑为彊则隠五年长葛之围赵氏匡已驳之矣若谓围者为彊则桓公伐郑合六国以围一邑久而不举其不恃力亦明矣而以彊目之可乎】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左传【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   谷梁【善救许也】   集説【杜氏预曰皆伐郑之诸侯故不复更叙 赵氏匡曰左氏云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衔璧案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郑围以觧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何故不伐许乎又云昔武王克殷防子啓如是亦可疑 刘氏敞曰是后许男常与诸侯防知其初不降楚也 陈氏傅良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楚君将恒称人也 张氏洽曰围许之役盖攻其所必救以觧新城之围也释郑而救许所以抑暴而救患此见桓公之急于义也故书遂以予之家氏翁曰桓公伐楚数其无王之罪此尊王也然自始谋至出师皆以郑故郑以齐之强不若楚楚】   【之伐近齐之救迟不顾顺逆盖诸侯之首叛者齐伐之义不容已故皆爵而无贬楚乃围许以救郑齐侯以诸侯之师赴之伐郑义也救许亦义也书遂美其救之速也 李氏防曰桓公之编书救者五救欲尽力救郑救邢将卑师少爲义未力也救欲速进聂北于匡书次为义不勇也独此年之救不反兵而赴许得被髪缨冠之意故以书遂为善之尤盖救兵不以生事为贬不以专事为疑也 汪氏克寛曰书遂救者美其赴难之甚速也书遂伐遂侵遂入遂灭者讥其愤兵之无己而非有东征西怨之望也惟齐桓遂伐楚乃所以救郑而非他国遂伐之比尔】   冬公至自伐郑   谷梁【其不以救许致何也大伐郑也】   胡传【齐自召陵之后兵服四夷威动诸夏今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围而不举有遗力者矣及楚人攻许即解新城之围移师救许是又得讨罪分灾救急之义也故特书曰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其曰遂救许善之尤者也善之尤则何以致久也】   集説【孙氏复曰出逾三时 胡氏铨曰不致救许而致伐郑者伐郑本志也救许遂事也 赵氏鹏飞曰公与救许而至伐郑以伐郑之功饮至也不可以二事至择其大而有功者而已 汪氏克寛曰楚人围许以救郑经不书以救与阳处父伐楚救江异者不予楚人之救郑也圣人笔削当以属辞比事之法求之故上书郑伯逃归不盟则齐桓之伐郑书伐书围以见郑之不服罪而诸侯无讥焉下书诸侯救许则楚人之围许其罪不可掩矣】   【戊惠王二辰十四年】七年【齐桓三十三年晋献二十四年衞文七年蔡穆二十二年郑文二十年曹昭九年陈宣四十年成二年宋桓二十九年秦穆七年楚成十九年】   春齐人伐郑   左传【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胡传【将卑师少称人声罪致讨曰伐郑伯与楚合而未离也故桓公复治之】   集説【张氏洽曰郑未服故复伐之齐力足以制之不烦诸侯也 赵氏鹏飞曰郑不服则诸侯之心摇而首止之盟有所不固非徒首止之盟寒而楚人亦有以议我矣故急于服郑 程氏端学曰诸侯以救许而解郑围不得志于郑故齐复伐之也】   夏小邾子来朝【公作小邾娄子后同 小邾杜注邾之别封故曰小邾宋忠曰邾顔别封小子肥于郳为小邾子今山东兖州府滕县峄县竝有郳城乐史云郳城在氶县文献通考云郳城今沂州峄即古氶地属沂州据此二説则在峄者为近】   集説【何氏休曰齐桓公白天子进之因其徳礼着其能以爵通 杜氏预曰郳黎来始得王命而来朝 孙氏复曰小邾子邾之别封也故曰小邾子以别之 家氏翁曰自周之东以簒得国王不能讨而命之者多矣如曲沃武公姓名不登于简牍不与其封也邾小邾皆存而不削 季氏本曰齐常辅宋争郳今进郳为小邾子而使附鲁故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左传【夏郑杀申侯以説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   公羊【其称国以杀何称国以杀者君杀大夫之辞也】   谷梁【称国以杀大夫杀无罪也】   胡传【称国以杀者罪累上也不知自反内忌聴谗而擅杀其大夫信失刑矣如申侯者其见杀何也専利而不厌则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集説【何氏休曰诸侯国体以大夫为股肱士民为肌肤故以国体录 范氏甯曰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 刘氏敞曰郑伯内忌而杀申侯申侯虽不当诛其贪侈争欲亦有以取之 张氏洽曰传载陈辕涛涂谮申侯之事盖未可信而言申侯申出自楚奔郑理或有之惟申侯不忘故国所以道郑伯背霸从楚以啓霸主讨郑而致杀身之祸与 吴氏曰郑伯因恵王有抚女从楚之命而逃首止之盟齐兴问罪之师郑服逃盟之罪则齐师息矣今不自下齐而乃归罪于申侯盖信谗而颇于刑也故春秋不罪申侯而责郑伯杀大夫之罪 李氏亷曰左氏载申侯初有宠于楚文王自楚奔郑盖申侯不忘故国故导郑伯以从楚郑伯方暴其罪以告齐也不然齐方受申侯而赐以虎牢郑乃杀之得罪于齐矣何得谓説于齐乎 张氏溥曰申侯告齐桓以资粮屝屦引郑伯以王命总以利谀人其见杀也宜矣然郑伯始则比以趋利既则借以纾祸不罪已而専杀甚失道矣书杀大夫志非刑也】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无谷作寕母音同 甯母杜注鲁地髙平方与县东有泥母亭音如甯今山东兖州府鱼台县东二十里有谷城镇即其地也】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懐逺以徳德礼不易无人不懐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防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防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防其徳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徳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冬郑伯使请盟于齐】   谷梁【衣裳之防也】   集説【孔氏颖达曰周礼大行人云侯服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衞服贡材物要服贡货物郑康成云祀贡者牺牲之属嫔物丝枲也器物尊彝之属服物元纁絺纩也材物八材也货物龟贝也如彼礼文诸侯所贡之物皆以服数为差尚书禹贡任土作贡皆贡土地所生不计路之逺近然则周礼虽依服数亦贡土地所生不宜逺求他方之物以贡王也王室盛明之时每国贡有常职天子既衰诸侯惰慢贡赋之事无复定凖故霸主总帅诸侯尊崇天子量其国之大小号令所出之物传言诸侯各使官司取齐约束受其方所当贡天子之物言其一聴齐令美齐侯能以礼服诸侯又曰经书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则已列于防矣管仲方云防而列奸何以示后嗣者桓公列之于防直是列其身尔管仲言列奸者谓将用其奸谋故杜云列奸用子华也不受子华之请即是防不列奸杨氏士勋曰衣裳之防十有一或释或不释兵车之防四传皆发之者衣裳之防多省文以相包兵车之防少故备举以见义此是衣裳后嵗兵车二文相近故传因而别之也 孙氏复曰言郑世子华者齐人伐郑未巳郑伯惧欲求成于齐故先使世子华受盟于甯母也 张氏洽曰齐侯因管仲之言而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又不受世子为内臣之请管仲之于桓公正救多矣 家氏翁曰案左传管仲可谓以礼服人桓公可谓乐从谏知自克者甯母之防圣人爵之其在此乎 王氏元杰曰郑伯逃盟于首止齐合六国以围新城后兴伐郑之师郑犹未服管仲之谏修礼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乃使世子华听命于防其德礼之效与 李氏防曰此防以齐侯辞郑世子之事观之则与首止相类盖首止正天下之人伦而此正一国之人伦也以诸侯官受方物之传观之则与邢丘相类盖此明王室之贡而邢丘亦改命朝聘之数也 汪氏克寛曰今三传皆有郑世子华则桓公但却子华内臣之请而未尝使之不与盟也 王氏锡爵曰仲谏桓以辞子华盛徳事也齐可以王矣惜其不学道不自诚意正心以刑其国使家有三归国有六嬖之祸故孔子小之 卓氏尔康曰郑伯恐桓公不觧其杀申侯之故先使子华求通谢过以求盟至冬郑伯使请盟于齐必郑君身亲之盟乃成也观下郑伯乞盟可见】   【案甯母之防五国而陈郑皆遣世子盖二国皆新被侵伐陈欲渝盟而未敢渝姑勉强以应郑欲与盟而未得与犹趦趄不前故君皆不行而止遣世子也】   曹伯班卒【班公作般】   【案季氏本以不日为不讣而张氏溥因之盖谓嗣子有争故不暇讣也非也曹与鲁屡同防盟无不讣之理若其不讣则亦不书矣书卒不书曰阙文也】   公子友如齐   集説【赵氏鹏飞曰僖三年公子友如齐聘聴伐楚之期而涖盟焉其后凡三年公不朝则季友聘终齐桓之世不怠也惟六年伐郑自春徂冬不暇朝聘故七年公子友如齐十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十六年公子友卒十七年而齐桓即世当齐之伯僖友同心事伯主三年再朝之节未废也虽不能一朝京师然当时诸侯皆不朝不可独责鲁也 李氏廉曰公子友如齐二此年及十三年吾大夫正聘于齐始此 汪氏克寛曰甫盟甯母而又使季友修聘所以勤霸国之好也十三年夏防醎冬季友复聘与此同】   冬葬曹昭公   集説【黄氏震曰七月卒冬而葬时也】   附录左传【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已惠王二已十五年】八年【齐桓三十四年晋献二十五年衞文八年蔡穆二十三年郑文二十一年曹共公襄元年陈宣四十一年成三年宋桓三十年秦穆八年楚成二十年】   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衞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陈世子欵下公有郑世子华 洮杜注曹地今山东东昌府濮州西南五十里有洮城】左传【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   公羊【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   谷梁【王人之先诸侯何也贵王命也朝服虽敝必加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周室虽衰必先诸侯兵车之防也】   胡传【王人下士也内臣之微者莫微于下士外臣之贵者莫贵于方伯公侯今以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外轻内重不亦偏乎春秋之法内臣以私事出朝者直书曰来以私好出聘者不称其使以私情出讣者止录其名不以其贵故尊之也以王命行者虽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不以其贱故轻之也然则班列之髙下不在乎内外特系乎王命尔圣人之情见矣尊君之义明矣】   集説【何氏休曰衔王命防诸侯当北面受之故尊序于上 杜氏预曰王人与诸侯盟不讥者王室有难故 孔氏颖达曰释例以为中士称名下士称人此言王人是天子之下士也诸侯相与为盟所以同奨王室天子之臣不与诸侯同盟二十八年践土之盟传称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杜云王子虎临盟不同歃故不书宣七年传曰诸侯盟于黑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杜云王叔桓公衔天子之命以监临诸侯不同歃尊卑之别也哀十三年传曰公防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杜云平公周卿士也不书尊之不与防此三者王臣皆不与盟是其正法然也若天子初立王室不安命臣使结盟诸侯以安王室虽非正法事势宜然既无襃美又无贬责此王人与诸侯盟不讥者王室有难王勅使来盟故也文十年及苏子盟于女栗传曰顷王立故也襄三年公防单子晋侯云云盟于鸡泽杜云周灵王新即位使王官伯出与诸侯盟以安王室皆事与此同以情义可许故都无贬书二十九年翟泉之盟于是诸侯新睦王室无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国以渎大典故贬称王人是依礼不合故据法贬之春秋王臣与诸侯防盟凡十有余事讥与不讥皆从此例 杜氏谔曰案周礼邦国有疑诸侯防盟则为坛以盟之是诸侯从天子而受盟也末世列国专盟春秋讥之今不即防于周而盟于洮以见天子之弱就盟诸侯于下国也髙氏闶曰王室有叔带之难世子之位犹未定盖恵王疾恵后主叔带故王人使齐求援而齐防诸侯以谋之 张氏洽曰愚案齐桓虽主防而先王人足以训矣而使之与诸侯之盟非所以示尊尊也 吴氏曰左氏以为恵王已崩然天王之崩天下所闻岂有一年秘不发丧之理窃疑此时王虽未崩或是有疾襄王惟恐一旦大故而叔带簒立周之大臣亦有能爲襄王谋者故遣下士告难于齐桓公于是合诸侯以谋之王人本不当与盟盖以所谋者王室之事而王人特爲此事而来故亦与盟至冬王崩而襄王得安其位者齐桓之力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王人者三盟洮书王人常例也救衞书王人子突襃之也盟翟泉书王人贬之也于洮诸侯皆书爵而翟泉诸国之大夫称人则王子虎为贬可知矣春秋凡伯者主防必书公防而序伯者于诸侯之上首止防王世子而书公及齐侯则王世子在防而不以齐侯主防之辞也此书公防而序齐侯于王人之下亦不以齐侯主防之辞也后此葵丘翟泉柯陵鸡泽平丘书法皆同然葵丘不盟宰周公而翟泉以后皆不以王事而盟王室之卿士则晋伯非桓比矣 王氏樵曰左氏谓襄王定位而后发丧据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恐秘不发防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逺人亦难以秘丧为欺也秘不发防盖后世之事取权一时信史书之亦必从其实歴考后史可见岂春秋乃有此事因其权秘一时遂从其虚日而不改乎】   郑伯乞盟   谷梁【以向之逃归乞之也乞者重辞也重是盟也】   胡传【乞者卑逊自屈之辞欲与是盟而未知其得与否也始而逃归今则乞盟于以见举动人君之大节不可不慎也】   集説【杜氏预曰新服未与防故不序列别言乞盟孔氏颖达曰止言乞盟不知与盟与否传称郑伯乞盟请服也既言请服义无不受当是既盟之后而别与之盟诸言乞师皆乞得其师知此乞盟亦乞得其盟但盟理可见不复别言盟尔 啖氏助曰公谷皆云乞盟者处其所而请与也盖酌之也案乞者卑重之辞尔言酌与之迂僻甚矣假如乞师又如何酌之 高氏闶曰楚爲诸侯患郑先受害自庄十六年书荆伐郑至二十八年荆又伐郑僖元年楚人伐郑二年楚又侵郑三年楚又伐郑齐桓召陵之役楚始慑服则楚之不复加兵于郑小白之力也郑伯曷为背齐而附楚耶圣人备书其逃盟乞盟之事以罪郑伯见义之不明自此至十七年小白卒楚人絶迹于郑桓之伯功盛矣 张氏洽曰郑伯欲与于盟而不可得桓公以首止之逃外之也亦足以见伯权之重而可以使郑伯之自反矣 赵氏鹏飞曰甚矣君子之去就不可不谨也前日郑文之逃盟不可去而去故圣人书逃逃之为义盗贼之事也今日之乞盟不得已而乞盖求不以义乞之道也使郑伯而知义则无逋逃之辱无卑乞之贱吾以是知去就之不可不谨也 家氏翁曰前书逃所以诛郑伯今书乞所以赦郑伯然亦以贬也贱郑伯不得列于诸侯也吴氏曰郑伯前年徇惠王之邪心逃首止之盟盖不欲定世子也今见齐桓再防诸侯结盟以定世】   【子之位襄王将嗣位为王矣故郑伯惧后祸悔前非而乞与此盟也 李氏防曰春秋书乞六乞盟一乞师五得不得未可知也 汪氏克寛曰郑伯乞盟不言使大夫则郑伯亲至于防也不言如防则郑伯得与于盟矣然不序列而别言乞盟以见郑伯在防而卑屈以请与于盟耳】   夏狄伐晋   左传【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期月】   【采桑杜注平阳北屈县西南有采桑津在今山西平阳府宁乡县西大河津济处也】   集説【许氏翰曰晋恃强且逺不与齐合是以狄得侮之 赵氏鹏飞曰狄伐邢齐救而城之狄入衞齐徙而封之今秋伐晋齐桓视之如不见何也盖自齐之伯晋歴三世未尝一窥诸侯之坛坫也盖自以为畿北之巨藩不屈于齐齐亦视之蔑如也 赵氏与权曰晋与狄邻故有疆埸之警启土以居羣公子又为采桑之役内衅频仍狄安得不肆乎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晋之谓也 吴氏曰齐桓常存邢衞而不能挫狄师故秋无所忌而伐晋春秋伤齐伯之不能攘狄也】   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   谷梁【用致夫人用者不宜用者也致者不宜致者也言夫人必以其氏姓言夫人而不以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也非正也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夫人卒葬之我可以不卒之乎一则以宗庙临之而后贬焉一则以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   胡传【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不宜致也夫人者风氏也初成风闻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属僖公焉故季子立之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又生而命之氏俾世其卿而私门强矣于成风则举大事于始祖之庙立以为夫人而嫡妾乱矣以私劳宠其臣而卑公室以私恩崇其母而轻宗庙皆越礼之罪也经书夫人而不称姓氏其贬深矣】   集説【范氏甯曰禘三年大祭之名太庙周公庙礼记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杂记下曰盖献子曰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献子为之案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于是献子始见经襄十九年卒然则失礼非献子所始明矣杂记之云甯所未详刘向曰夫人成风也致之于太庙立之以为夫人夫人者正嫡之称谓非崇妾之嘉号以妾体君则上下无别虽尊其母是卑其父故曰非正也礼有君之母非夫人者又庶子为后爲其母缌是妾不为夫体明矣郑嗣曰君以为夫人君以夫人之礼卒葬之主书者不得不以为夫人也成风以文四年薨五年葬传终说其事臣无贬君之义故于太庙去夫人氏姓以明君之非正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隧不言夫人 孔氏颖达曰三年一禘禘自是常不为夫人禘祭因禘而致夫人嫌其异于常礼故史官书之若其不致夫人则此禘得常不书为用致夫人而书之尔 杨氏士勋曰左氏以夫人为哀姜元年为齐所杀何为今日乃致之公羊以为齐之媵女先至胁公使立为夫人则僖公是作颂贤君纵为齐所胁岂得以媵妾为夫人乎明知二传非也 赵氏匡曰讥禘又讥致也 孙氏复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不言风氏者成风僖公妾母嫁非庙见不得与祭僖公既君欲尊其母故因此秋禘用夫人之礼致于太庙使之与祭也妾母称夫人僭之大者故不言风氏以贬之案荘元年夫人文姜孙于齐贬去姜氏此不言风氏其贬可知矣 刘氏敞曰成风者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然则何言乎禘于大庙用致夫人于是成之为夫人也成之为夫人则何以书讥何讥乎讥以妾为嫡也又曰春秋虽乱世未有妾母称夫人者也自成风始矣此礼之所由失教之所由废上下之所由乱嫡庶之所由争其恶乃比于无父无君何以言之邪巳之母父之妾也今背死而使之配此所谓知母而不知父故曰无父凡立小君嫡子必天子命之者也今以其私亲而建之非有天子之命也故曰无君无父无君者王法所禁也而天子不能正是王无天也故召伯来防葬荣叔归含皆以王之无天为讥也 张氏洽曰谷梁传言夫人而不以氏姓立妾之辞也刘向以为成风而啖赵皆从之刘氏胡氏之说详矣范甯谓欲尊其母实卑其父此言得春秋之防 家氏翁曰三传为说不同愚独有取谷梁之说文公四年书夫人风氏薨又书我小君成风正以僖公为非礼致其母为夫人文公又以祖母事之圣人于先君之母不得黜之为妾也 李氏防曰赵子以为致声姜则声姜未闻有罪何得不称氏姓 汪氏克寛曰哀公欲以嬖妾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以妾为夫人古无其礼也夫自僖公致成风以妾母为夫人自后宣公致敬嬴襄公致定姒昭公致齐归皆以妾母为夫人不复志于经矣而衅夏犹谓以妾为夫人则无其礼盖虽立妾母而未尝立妾也于以见鲁衰之甚而旧典犹存也 赵氏恒曰此特爲用致成风而禘在礼夫人得与于祭君妇献君母不献君母既不献成风虽不与可也而必用致之者成风在荘公时以妾不与今用致之使与于祭以成其为夫人也去其姓氏所谓存则以氏系姓以姓系号也 王氏樵曰以妾体君是卑其父致于大庙是诬其祖故春秋谨而志之 罗氏喻义曰何以谓之致也君母之贵比夫人然不庙见何名夫人惟庙中献礼夫人与焉则因禘而致之尔致之斯夫人之矣曰未可也致夫人不言成风归成风禭不言夫人春秋不以礼许人如是 张氏溥曰春秋于成风之存也不可以不称夫人而去其氏其殁也不可以不称諡而去其夫人示不足也至矣】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左传【冬王人来告丧】   集説【范氏甯曰惠王也 赵氏匡曰左氏云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太叔之乱不发丧而告难于齐八年正月防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防据此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得直至十二月而后告丧于诸侯则左氏不足凭也 张氏洽曰不书鲁不防 赵氏鹏飞曰王世子立是为襄王 吴氏曰盖惠王前年之冬有疾今年岁终乃崩】   【案左氏称惠王于七年闰月崩八年十二月而后告防则秘丧一年之久恐无此理故王氏樵赵氏匡皆以为疑也然春秋事据左氏今备载王赵之说而竝存左氏以备考】   附录左传【宋公疾大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   【庚襄王午元年】九年【齐桓三十五年晋献二十六年衞文九年蔡穆二十四年郑文二十二年曹共二年陈宣四十二年成四年宋桓三十一年秦穆九年楚成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正月公谷作三月御鱼吕反公谷作御说音悦】左传【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防诸侯故曰子】   集説【啖氏助曰左氏云凡在丧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案王猛在防不曰小童又伯子男在防亦当称子独言公侯亦误也 陆氏淳曰公羊曰不书葬爲襄公讳案不葬者鲁不防尔爲襄公讳有何义乎季氏本曰同盟又相接壤无不防葬之礼不书葬者襄公方有子丧而出防于葵丘故葬礼遂简诸侯亦不遣人往防尔】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葵丘杜注陈留外黄县东有蔡丘释例曰宋地也今在考城县东三十里属河南开封府】   左传【夏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公羊【宰周公者何天子之为政者也】   谷梁【天子之宰通于四海宋其称子何也未葬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防以宋子为无哀矣】   胡传【其曰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无其人则以六卿之有道者上兼师保之任冢宰或阙亦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禹自司空进宅百揆又曰作朕股肱耳目是以宰臣上兼师保之任也周公为师又曰位冢宰正百工是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也所以然者三公与王坐而论道固难其人而冢宰綂百官均四海亦不易处也夫以冢宰兼三公其职任重矣而不殊防之何也人臣则有进退之节出入均劳之义非王世子贵有常尊之可比矣】   集说【杜氏预曰周公宰孔也宰官周采地天子三公不字 孔氏颖达曰荘八年传曰连称管至父戍蔡丘杜云齐地传称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畧西为此防则此地逺处齐西不得近在临淄故释例以为宋地 陆氏淳曰赵氏云凡诸侯在防而出以防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又曰淳闻于师曰君子不夺人之防齐为伯主而使宋子与防桓公失正可知也 孙氏复曰桓以诸侯致宰周公于葵丘经以宰周公主防为文者不与桓以诸侯致天子三公也 程子曰天子之宰与世子礼异故不殊防 赵氏鹏飞曰是时叔带尚有睥睨之心虽首止之盟定世子之位而已世子盖未立也今世子立是为襄王襄之元年桓公首为是举以尊之则子带尚何敢窥其鼎之重轻也哉此葵丘之盟有功于周室不为不大矣 李氏防曰宰周公见经者二此防宰孔也三十年来聘宰阅也又曰桓公翼戴襄王之事始于首止中于于洮终于葵丘 汪氏克寛曰齐桓初防首止以尊王嗣而定天下之大本继防于洮以谋王室而安天下之大势今防葵丘又眀王禁而示天下之大法五霸桓公为盛而桓公之防葵丘为盛宜春秋备书之而孟子称之也春秋书冢宰者四咺赗宠妾纠聘大恶皆贬而名之阅聘僖公虽无贬辞然以冢宰兼三公而修聘事于诸侯则亦过矣惟宰孔出防诸侯奨霸主陈五禁使诸侯既知尊王室而且知畏王法则有功于周室者也故诸侯虽与之防而不敢与之盟后此王子虎盟诸侯大夫于王都之侧贬而人之则有愧于宰孔矣然恵王之防适当同轨毕至之际襄王方居谅阴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之时桓公不率诸侯防于京师反致冢宰于葵丘而春秋无讥者岂桓公能弭王室之大难而功可掩过欤抑防葬既毕而修礼于葵丘以明王禁欤 季氏本曰史记谓襄王使宰孔赐桓公彤弓矢大路则命以牧伯之事得专征伐矣春秋何以不书盖桓之专征伐久矣岂待锡命哉故略之 陈氏际泰曰桓有大功三无召陵楚无周也无首止天王无周也无葵丘诸侯无周也春秋所以予桓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防治之】   谷梁【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防治之】   集説【何氏休曰字者尊而不泄所以逺别也许嫁卒者当为诸侯夫人有即贵之渐故从诸侯夫人例 杜氏预曰妇人许嫁而笄犹丈夫之冠 范氏甯曰女子许嫁不为殇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谓许嫁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服大功九月吉笄以象为之刻镂其首以为饰成人着之 孔氏颖达曰此许嫁者嫁于国君也但未往彼国不成彼国之妇故不称国也 啖氏助曰内女为夫人书卒许嫁为夫人亦然其为媵及嫁大子公子大夫则不书 孙氏觉曰春秋内女许嫁而卒惟二尔伯姬子叔姬是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左传【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齐侯不务德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东畧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   公羊【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震之者何犹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犹曰莫若我也】   谷梁【葵丘之盟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讫籴毋易树子毋以妾为妻毋使妇人与国事】   胡传【防盟同地再言葵丘何也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防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以是为尽禁矣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盖束牲载书而不歃血也是故防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也观孟子所载此盟初命之辞则知桓公翼戴襄王之事信矣】   集説【杜氏预曰夏防葵丘次伯姬卒文不相比故重言诸侯宰孔先归不与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盟称诸侯者前目后凡之义且明周公之不与盟也不与盟礼也天子无疑诸侯之理 刘氏敞曰九年盟于葵丘公羊曰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非也葵丘桓之盛也孟子甞言之矣惟以日月为例遂乱于安危呜呼慎言哉 朱子曰葵丘之防召陵之师自是好本末自是别 张氏洽曰一命之辞三纲所系盖修身正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贤敬臣子民柔逺人懐诸侯之意畧备春秋故再书葵丘以美之然桓公于易树子以妾为妻之禁终不免躬自犯之况诸侯方服而骄公羊氏以为震而矜之叛者九国左氏记宰孔曰济侯不务德而勤逺畧本源不正而骄吝形其视大防作诰谓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者何翅霄壤之殊哉圣人以齐桓霸功积累至此而成是以姑揜其不足而叙其美也 汪氏克寛曰桓公以五命之辞约束诸侯而不敢盟宰周公者不敢使天子之宰受诸侯之约束也晋文以后王臣出防皆同盟则非桓比矣然是盟乃桓伯盛衰之几郑康成所谓桓徳极而将衰也盖自再盟幽而诸侯协献防治戎存邢衞却狄盟召陵帖楚而列国安盟首止于洮而王室宁及乎葵丘而伯业盛矣奈何阳谷之防与僖公声姜肆于宠乐城之功不若城邢救徐之师缓于救许伐黄不恤谋鄫无成而伯业衰矣故论者谓葵丘以前犹自朔至望之月葵丘以后犹自望至晦之月盖由其心有勤怠之殊是以其功有盛衰之渐也但公羊谓叛者九国亦无可考故赵氏云此防惟六国防咸牡丘皆七国防淮八国竝书旧盟之国宁有九国叛乎 王氏樵曰九国叛之说固无据但桓公之心至是满甚宰孔料其将乱矣 严氏啓隆曰葵丘之防实可无盟既防两月而复盟者虑叔带之谋之未息也故宰孔归而诸侯复盟且为之申王禁以风示于带初命曰诛不孝指叔带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指恵王也叔带由是终桓之世无敢妄有所冀也】   【案左氏宰孔止晋侯语先儒多疑之者盖晋未尝与齐防盟也疑经文下与晋侯卒连书遂傅防为此説然事以左氏为据姑识所疑于此】   甲子晋侯诡诸卒【甲子公作甲戌诡左作佹】   左传【九月晋献公卒里克防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己乎】集説【杜氏预曰未同盟而赴以名甲子九月十一日戊辰十五日也书在盟后从赴 孔氏颖达曰从赴者赴在盟后也 张氏洽曰左氏作甲子不应甲子在戊辰后合从公羊作甲戌 季氏本曰晋虽同姓前此防俱不讣吴随北燕亦然可见非同盟而亲尽则礼有节矣其后因强盛而私相通问岂非王制所禁乎若郕郜诸同姓国虽同盟而不纪其卒者以国小不敢讣以烦大国之吊】   【案经书甲子于戊辰之后杜注孔疏皆以为赴在盟后也张氏洽从公羊作甲戌或戌误为子亦未可定姑竝存之】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作弑】   左传【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公羊【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弑其君之子奚齐何弑未逾年君之号也】   谷梁【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胡传【谷梁子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不正其杀申生而立之也人君擅一国之名宠为其所子则当子矣国人何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恶靡不明且公也其为子而弗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也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   集説【杨氏士勋曰不子者谓不以为君则是不子也赵氏匡曰齐舍亦未逾年君也不云其君之子故谷梁国人不子之义是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奚齐不曰君明其本非正也书曰其君之子者明国人意不以为嗣独君意立之 卢氏仝曰书里克杀其君之子知晋之不君奚齐也 孙氏复曰奚齐庶孽献公杀世子而立之春秋不与故曰君之子恶之也 杜氏谔曰曰杀其君之子犹曰晋君之子尔虽立为君春秋不成之为君也 陈氏傅良曰遇弑虽未逾年称君此其称君之子何献公杀申生绌重耳夷吾而立其嬖子晋之乱献公为之也是故奚齐不称君而称君之子 张氏洽曰愚案奚齐谓之其君之子以晋献公杀适立庶而夺之也齐舍未逾年而谓之君以舍之正而与之也或抑或扬得是非之公可以观矣 家氏翁曰奚齐死于防次君臣之分未定卓子死于诡诸旣葬君臣之分已定是以书法不同 季氏本曰其君之子公羊以为未逾年之君非也遇弑虽未逾年称君观商人曰弑其君可知矣】   【案经书其君之子公羊曰未逾年君之号也非也公羊以子般为未逾年之君而曰君薨称子某既称子其例甚明盖子般子野称子称名君薨故也子赤称子不称名既故也从子般之例则但称子奚齐可矣何以称其君之子耶故以谷梁国人不子之说为正】   附录左传【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而还讨晋乱也令不及鲁故不书 晋郤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入而能民土于何有从之齐隰朋帅师防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郤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讐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惟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 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听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髙梁杜注晋地在平阳县西南今山西平阳府临汾县东三十七里高梁都地名梁墟是也】   【辛襄王未二年】十年【齐桓三十六年晋惠公夷吾元年衞文十年蔡穆二十五年郑文二十三年曹共三年陈宣四十三年成五年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年楚成二十二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集説【啖氏助曰公及内卿往他国朝聘皆书如 赵氏匡曰周之制朝聘也有数今春秋毕书之见如京师之简也所以伤王室之微着诸侯之不臣也张氏洽曰荘公十三年柯之盟鲁已服齐虽荘公因昏姻一再如齐自此鲁不朝齐者几二十年盖桓公伯业未盛不责诸侯以朝礼也今僖公始朝齐见于葵丘之后伯体渐肆诸侯不朝天子而朝伯主自是始矣 吴氏曰僖公两朝齐桓事伯主也末年一朝齐昭继前好也宣公四朝齐惠以簒立而求援也古者诸侯相朝之礼齐等之国往来报施互相朝也天下无道惟有小国朝大国故鲁所朝者齐晋楚三大国宋衞郑与鲁齐等则相聘而已 程氏端学曰如者往也故上下内外通言之然外诸侯大夫来鲁朝聘皆明书之鲁往他国朝聘皆但言如者亦内辞而孔子因之也盖鲁不朝王而朝齐伯业愈盛而王纲愈坠矣鲁然则他国可知 李氏防曰经书公如齐凡十五桓荘之编四书如皆非朝也独此为朝齐之始僖如齐三宣如齐六昭如齐二】   狄灭温温子奔衞   左传【十年春秋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衞】集説【杜氏预曰苏子周司寇苏公之后也国于温故曰温子 杜氏谔曰江黄近楚楚侵而灭之诸侯不救以其尚逺也今温实天子之近国而狄灭之诸侯不能攘而正之所以病齐桓也 张氏洽曰王灵不振畿内诸侯秋得灭之此天王出居郑之权舆也 赵氏鹏飞曰狄伐邢入衞伐晋灭温而齐桓不问岂葵丘之防矜心日生以温为无足救欤视其灭而不救盖以其无损于齐也岂伯主之公心乎齐桓于此有不克终之渐矣 吴氏曰狄于闵之季年伐邢入衞齐桓虽存邢衞而不加兵于狄盖其时方急圗楚故未暇及狄狄因此愈肆前年敢伐大国之晋今又敢灭畿内之温岂特王灵之不振抑亦伯图之有阙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卓公作卓子】   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无累者乎曰有有则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曰君尝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弑奚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谷梁【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胡传【国人不君奚齐卓子而曰里克弑其君卓何也是里克君之也克者世子申生之傅也骊姬将杀世子而难里克使优施饮之酒而告之以其故里克听其谋乃欲以中立自免称疾不朝居三旬而难作是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适立庶之祸者故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弑逆之罪克虽欲辞而不受其可得乎使克明于大臣之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固太子以其党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其济则国之福也其不济而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免自谓智矣而终亦不能免等死尔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荀息者奚齐卓子之傅也君弑而死于难书及所以着其节书大夫不失其官也于荀息何取焉若息者可谓不食其言矣或曰息既从君于昏不食其言庸足取乎世衰道微人爱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至于刑牲歃血要质鬼神犹不能固其约也息不食言其可少乎】   集説【柳氏宗元曰春秋之进荀息非圣人之情也进荀息以甚苟免之恶也 刘氏敞曰里克能不听优施之谋甯喜能不从孙林父之乱陈乞能不随景公之惑则晋无杀世子之祸衞无逐君之恶齐无立嬖孽之变矣患皆在媮合苟容逢君之恶故春秋成其君臣之名以正其簒弑之罪也所谓不知其义被之空言不敢辞矣不然卓与剽荼岂有宜为君之义哉 司马氏光曰献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为国正卿君所倚信不能明白礼义以格君心之非而遽以死许之是则荀息之言玷于献公未殁之前而不可救于己殁之后也左氏之志所以贬荀息而非以为襃也 朱子语类云问里克防郑荀息三人当初晋献公欲废大子申生立奚齐荀息便谓君命立之臣安敢贰略不能谏君以义此大段不是里克防郑谓从君之义不从君之惑所见甚正只是后来却做不彻曰他倒了处便在那中立上天下无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退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不得便用自死或曰看荀息亦有不是处曰全然不是岂止有不是处只是办得一死亦是难事 张氏洽曰里克当申生未死之前不能以死正谏而中立以求免坐视大子之无罪而死以成骊姬谗贼之谋及其终也逆献公之遗命而弑二君夫奚齐卓子虽庶孽而有先君之命以立乎其位则固里克之君也君臣之分已定而犯上作乱如此故正名其弑君而荀息不失信于君得以死节书此其定罪所以为轻重之权衡非圣人莫能修之也 黄氏仲炎曰申生死于谗而里克不平其事奚齐卓子死于乱而荀息不食其言二子者皆用其死力于晋国者也然里克不免乎杀君之名荀息不免乎从昏之罪杀身而无益于国何哉人臣之义在于正谏其君之非而已苟能以死力正谏其君鲜有不能囘其君之听者不幸而不聴以至于死则臣子之义尽矣汉髙帝欲立赵王如意张良极谏不听叔孙通又谏时大臣多固争乃止不立今里克荀息虽各尽其死力而莫能知此也方献公使大子伐皋落氏里克尝谏矣一不见聴遂不复言骊姬谮而不能争也申生死而不能明也蓄愤久之而以三公子之徒作乱是里克虽有不徇其君之心而不能辨之于早也申生之死荀息不惟不能谏又且成其君之邪志以死奉奚齐及里克杀奚齐卓子而荀息死之是荀息虽有不爱其死之心而不能用之于义也故里克不免弑逆之名荀息不免从昏之罪 家氏翁曰公羊于孔父曰义形于色于仇牧曰不畏彊御至荀息则曰可谓不食其言矣盖既不能正谏于始又任托孤之寄虽欲苟免其可得乎圣人所取特在于不食言若事君大节犹有所愧李氏亷曰外传云申生伐皋落氏败之于稷桑而反谗言益起五年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大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奈何施曰子为我具特羊之飨吾从之饮酒我优也言无邮中饮施起舞谓里克妻曰主孟啗我我教兹暇豫事君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人皆集于菀已独集于枯里克笑曰何谓菀何谓枯优施曰其母为夫人其子为君可不谓菀乎其母既死其子又有谤可不谓枯乎枯且有伤优施出里克辟奠不飱而寝夜半召优施曰曩而言戏乎抑有所闻乎施曰然君既许骊姬杀大子而立奚齐矣里克曰吾秉君以杀大子吾不忍通复故交吾不敢中立其免乎施曰免旦而里克告防郑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疏之亦固大子以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疏乃可间也今子曰中立况固其谋也彼有成矣难以得间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难乃成今案胡氏之说多本此足见里克中立本末故具录之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死节者三孔父仇牧荀息息之守信比于正色而立于朝委身以摧勍敌者固有间矣然圣人犹有取焉者视石之纷如徒人费贾举州绰近习嬖幸之臣则犹此善于彼也 湛氏若水曰公羊胡氏之言荀息诚信矣荀息当献公之蛊惑宜引之以当道而志于仁使嫡庶之分明而上下之义定献公不陷于杀嫡立庶之恶而后遂免奚齐卓子见杀之惨可也不知出此而从君于邪乃以不食言为信为忠是匹夫匹妇之为谅也 王氏樵曰奚齐卓子一耳国人不子奚齐则不子卓子矣而书曰弑其君卓何也二子虽不正而有先君之命则固里克之君也不正既于奚齐见义则于卓子成其君臣之名以正里克之罪非圣人不能修此类是也 余氏光曰献公未奚齐未立已为里克杀于防次春秋何缘称之为君乎卓子既立里克弑之春秋何缘不称之为君乎其书杀书弑特系夫君与未君耳】   【案奚齐不书君所以讥献公也卓书弑其君所以正里克之罪也荀息以死践言固胜于临难茍免者然从君于昏则大非孔父仇牧之比矣左氏引诗贬而非襃也司马氏光之言甚有理】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北戎杜注山戎】   集説【薛氏季宣曰当是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狄入衞逼邢前年伐晋近又灭温召陵之后楚灭围许岂可置而不图舍强图弱守衞果如是乎所谓不务徳而勤逺畧况许方患楚而敺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 季氏本曰楚围许诸侯尝救之故伐北戎专以役许而诸侯稍休息焉亦可以见桓公之节制也】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传【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防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公羊【里克弑二君则曷为不以讨贼之辞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则孰立恵公里充也里克弑奚齐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则惠公曷为杀之恵公曰尔既杀夫二孺子矣又将图寡人为尔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杀之】   谷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爲弑者爲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其爲重耳弑奈何晋献公伐虢得丽姬献公私之有二子长曰奚齐稚曰卓子丽姬欲为乱故谓君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将衞士而衞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则世子可故君谓世子曰丽姬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畏女其将衞士而往衞冢乎世子曰敬诺筑宫宫成丽姬又曰吾夜者梦夫人趋而来曰吾苦饥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不使祠也故献公谓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巳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丽姬以酖为酒药脯以毒献公田来丽姬曰世子巳祠故致福于君君将食丽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试也覆酒于地而地贲以脯与犬犬死丽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君喟然叹曰吾与女未有过切是何与我之深也使人谓世子曰尔其图之世子之傅里克谓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则可以生不入自明则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若此而入自明明则丽姬必死丽姬死则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宁自杀以安吾君以重耳为寄矣刎脰而死故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   胡传【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不以讨贼之辞书者惠公杀之不以其罪也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爲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若恵公既立而谓克曰先君命大夫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而大夫不之恤若奚齐者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杀之以及卓大夫虽杀之独不念先君之命乎则克必再拜而死不复有言矣恵公乃曰又将图寡人是杀之不以其罪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集説【啖氏助曰公羊云曷为不书惠公之入晋之不言出入者踊为文公讳也案此不知有不告则不书之义故穿凿 孙氏觉曰里克虽有弑君之罪夷吾尝命为大夫矣又以己私杀之晋杀其大夫尔非讨贼也 叶氏梦得曰晋里克衞甯喜皆弑其君者也然不书讨贼之辞而与杀大夫一施之何哉所以杀者非讨贼也卓死恵公求入里克实迎立焉则恵公固幸卓之死而窃其位者也卫献公之入立则固与闻乎弑矣是以求复于喜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此岂可责以讨贼者欤及其得国恵公则曰子弑二君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而后杀克献公既以政许甯喜而患其专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攻甯氏免余杀喜而尸诸朝其讨克与喜者皆畏其害己而除之者也使恵献无媿于卓与剽归正二臣之罪而诛焉春秋如之何不书曰晋人杀里克衞人杀甯喜乎 朱子曰书晋杀其大夫不以弑君之罪讨之也 张氏洽曰里克再弑其君而其诛不以讨贼之辞言之盖里克在献公父子则为贼而恵公幸奚齐卓子之死而得立初未尝有讨里克之心独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己惧其又将以己为奚齐卓子是以杀之盖其事与专杀大夫者无异固不得以讨贼之辞书之也 王氏元杰曰荀息不去大夫着其节也里克不去其官原其情也 郑氏玉曰既书弑君于前诛里克之为贼后书杀大夫于后以明恵公之不能讨其贼推见至隠曲尽其情非圣人莫能修之也 汪氏克寛曰防郑非弑君之贼而惠公亦杀之则知里克之杀非讨贼矣讨贼不以其罪不书人其君杀之则犹曰大夫里克甯喜是也非君杀之则以两下相杀为文楚公子比蔡般是也】   秋七月   附录左传【晋侯改葬共大子秋狐突适下国遇大子大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有罪矣敝于韩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   【下国杜注曲沃新城水经注云下国即新城今闻喜治也详前四年新城注 韩杜注晋地括地志同州韩城县南十八里为古韩国今属陜西西安府地名韩原】   冬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   集説【髙氏闶曰春秋书大雨雪者三隠以曰书桓以月书此以时书 黄氏仲炎曰雨雪常也惟大而为害故书独桓八年雨雪不言大者周之十月今之八月非雨雪之时故以异书也 赵氏鹏飞曰非大雪之时而大雪常寒之罚也洪范曰聴之不聪是谓不谋厥罚常寒则大雪非苟记异所以责时君不能建皇极也 湛氏若水曰周之冬酉戌亥月即夏之八九十月也是时阴结而未凝故以为异】附录左传【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祁举及七舆大夫左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歂累虎特宫山祁皆里防之党也防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公曰失众焉能杀违祸谁能出君】   【壬襄王申三年】十有一年【齐桓三十七年晋惠二年衞文十一年蔡穆二十六年郑文二十四年曹共四年陈宣四十四年成六年宋襄二年秦穆十一年楚成二十三年】   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防浦悲反】   左传【春晋侯使以防郑之乱来告】   谷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胡传【案左氏防郑言于秦伯请出晋君则郑有罪矣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惠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郑之有此谋由杀里克致之也春秋以大义公天下为诛赏故书法如此其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不能格君心之非至于多忌滥刑危其国也】   集説【髙氏闶曰防郑父者里克之党也恵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谋召重耳是懐贰心以事君也郑之死虽可伤亦可罪也 张氏洽曰惠公志于得国而无人君之度外则失信于秦内则忌克多杀故防郑虽有私谋贰心而春秋以累上之辞书之也 家氏翁曰始谋纳文公者里克防郑也里克死防郑岂能独存夷吾杀之爲其私尔克犹有罪防郑之杀是谓滥刑夷吾专杀之罪大矣再称国以杀不与其杀也 王氏元杰曰恵公之入以汾阳负葵之田赂里克防郑恵公既已得国背赂而杀里克故防郑惧而生心是则里克防郑之死惠公之私也春秋是以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盖恕之也 汪氏克寛曰郑父名也若庆父林父行父处父之类或以为命大夫称字非是传但言郑者省文如经书乐祁犂而传言乐祁经书箕郑父胥甲父而传止称箕郑胥甲王氏樵曰郤芮背恵不与秦赂诖误晋君懐复私怨赞其滥杀其罪亦安可辞胡氏谓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得之矣】   附录左传【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胡传【襄陵许翰曰先乎阳谷之防为大雨雪后乎阳谷之防为大雩僖公贤君不能礼佐齐桓儆其怠忽而更与之俱肆于宠乐是以见戒于天如此以公夫人阳谷之防观之齐桓伯业怠矣故楚人伐黄不能救凡此类属词比事直书于策而义自见者也】   集説【杜氏预曰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防齐侯非礼 孙氏复曰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参讥之也 髙氏闶曰公之娶夫人之归皆不书者合礼故也此防于阳谷则非礼矣公稔闻桓荘之失而不改其辙齐侯亲见两国之事亦循其迹以两君相防而使妇人厠于其间何以示侍卫仆从之臣乎 薛氏季宣曰夫人齐侯之女也归宁可也为防而从夫于外非归宁之礼也 张氏洽曰男女无别则渎乱生诸侯防霸主而妇人与焉般乐纵肆浸淫日长宜桓公自是以往黄亡不救徐救不力女宠盛行霸业遂衰而鲁僖之怠弃国政亦自此始矣可不戒哉 黄氏仲炎曰男女正位天地之大义也鲁僖乱之而不自正齐桓与之为乱而不能正皆罪而已矣 家氏翁曰齐桓始霸以哀姜为戮于是齐襄卫宣汚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古方伯之遗烈矣及其暮年乃与僖姜为阳谷与卞之防霸业其衰矣 汪氏克寛曰书及以防所以别男女也桓公如齐称公与姜氏此称及则僖公犹能防制云尔鲁颂称声姜为令妻则声姜必无文姜之行矣张氏溥曰鲁颂颂僖公曰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声姜鲁夫人之贤者也防齐侯于阳谷书者为男女逺嫌也鲁乱由二姜春秋恶之深痛之疾自桓十八年公防齐侯于泺文姜与焉其后旷不书公夫人出防者五十余年矣忽防于阳谷虽贤有惧十七年秋卞之防夫人爲齐侯止公出防以解有事而行犹兢兢书之是春秋之防闲也】   附录左传【夏扬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帯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   【扬拒泉皋杜注皆戎邑伊阙北有泉亨今河南府洛阳县西南有前城即泉亭也 伊雒之戎杜注诸杂戎居伊水雒水之间者】   秋八月大雩   谷梁【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   集説【赵氏鹏飞曰雩有二月今仲夏大雩帝用盛乐时祭也周礼司巫国有大旱则师巫舞雩旱祭也 吴氏澂曰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礼也】   冬楚人伐黄   左传【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   集説【陈氏傅良曰灭不言伐此书伐病桓公也以阳谷之防贯之盟徒以亡其国尔 张氏洽曰桓公怠荒之心见于阳谷之防楚人已占之于江汉之间而遂兴伐黄之师也 吴氏曰楚之强暴凡近楚之国皆责之以纳职贡如事天子之礼黄既从齐霸故不归楚贡而楚伐之至于亡也 汪氏克寛曰管仲虽非王佐之才其辅相桓公致霸业之盛则其功大矣据齐语则咫尺天顔俯伏下拜以敬君命者皆仲讽谏之力也盖葵丘以后管仲既卒则懈怠苟简而非前日之比矣然左传记明年冬使管仲平戎于王史记管仲之卒在桓公四十一年当僖公十五年灭黄之时盖未卒也岂史记之说有不足信抑或仲谏桓公以救黄而不从欤 陈氏际泰曰天下有大机焉不可不务慎也楚之强也自败蔡始齐桓于召陵扼而盟之是以未加兵而自服俄而公然伐黄所以明逼齐也齐师不出于是而逺及徐徐与齐迩而齐救不力则天下遍被祸矣故败蔡一大机也伐黄一大机也惜乎桓徳之衰之不逮此也】   【癸襄王酉四年】十有二年【齐桓三十八年晋惠三年卫文十二年蔡穆二十七年郑文二十五年曹共五年陈宣四十五年成七年宋襄三年秦穆十二年楚成二十四年】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朔官失之赵氏鹏飞曰失其朔也】   附录左传【春诸侯城卫楚丘之郛惧狄难也】   夏楚人灭黄   左传【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   谷梁【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   胡传【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其罪为重许斯顿牂之类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兴复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其罪为轻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贤君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所谓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者也】   集説【黄氏仲炎曰不书出奔者君死于其位也 赵氏鹏飞曰冬伐而夏始灭黄守以待救也三时而齐救不至黄尚何以存之桓之伯业于是乎不克终矣 家氏翁曰自冬徂夏齐不能救坐视其亡自是诸侯日散伯业曰衰矣 程氏端学曰江黄国小而近楚齐桓既与之盟而不救则君子之责有所归矣夫齐桓未伯其求诸侯如此之勤也伯业既盛而弃江黄如敝屣者何也以徳行仁者徳愈盛而心愈固以力假仁者力尽志溢则怠矣故贵王贱伯春秋之大义也 汪氏克寛曰江黄二国之灭皆不书以其君归亦不书其君奔者盖君臣同力效死以守而待救也故灭不书伐而黄则书伐江则书围齐不救黄其罪可知晋虽救江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与不救无以异也】   【案左传是年冬管仲平戎于王史记管仲之卒亦在僖十五年则灭黄之时管仲尚在谷梁以为管仲死非也】   秋七月   附录左传【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帯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   集説【王氏樵曰王子带召戎伐京师入王城图危王室在王室则管蔡之比也属籍当絶在天下则王室之贼天下当共讨也王声其罪而讨之齐侯不闻助王而反受王子带之奔又不执以归于京师谓之何哉戎伐王室天下古今之大变诸侯修方伯之职谓宜以是为勤王之首而齐桓曽莫之恤其昧于义而阙于职也甚矣方且使管仲平戎于王夫邻好和合之谓平戎犯王室而平焉恶用方伯连率为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作处】   【甲襄王戌五年】十有三年【齐桓三十九年晋恵四年卫文十三年蔡穆二十八年郑文二十六年曹共六年陈穆公欵元年成八年宋襄四年秦穆十三年楚成二十五年】   春狄侵衞   胡传【齐桓公为阳谷之防是肆于灶乐其行荒矣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于简书其业怠矣然后狄人侵卫侵郑近在王都之侧淮夷亦来病而不忌也】   集説【张氏洽曰楚既灭黄而莫之恤狄侵卫之师所以肆行也 赵氏鹏飞曰前年狄灭温温子奔卫今狄侵卫以卫纳温子也伯主岂容安视而不讨乎楚灭黄畏其大而不救狄灭温以其小而不恤大者吾畏之小者吾忽之则诸侯安用夫伯主也】   附录左传【十三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咸杜注卫地东郡濮阳县东南有咸城在今直大名府开州东南六十里】   左传【夏防于咸淮夷病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   【淮夷杜注鲁东夷】   谷梁【兵车之防也】   集説【赵氏鹏飞曰咸之防谋城也説者盖疑其夏防而明年春始城之谓城缘陵非防咸之诸侯不知夏防而冬城是乃所以为得时也然则诸侯止于咸乎曰非也各返其国矣不然秋大雩岂公不在而雩即公子友如齐岂齐侯不在而聘邪然则先防于此何也凡土功龙见而戒事龙见夏之二月周之四月也今四月戒事适其时矣十月水昏正而栽十一月日至而毕明年正月夏之十一月于是而事毕诸侯至各书于册也楚丘之役亦如是尔 家氏翁曰诸戎为子带所召同伐王城秦晋伐戎子奔齐齐侯平戎于王今二年矣王室畧定乃为咸之防以致诸侯之戍是秋戍周齐仲孙湫致之则是防也所以勤王故皆爵 程氏端学曰次年春有诸侯城缘陵事则此防谋城缘陵也】   【案家氏铉翁主谋王室赵氏鹏飞程氏端学俱主谋当依左传兼用二说】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集説【张氏洽曰阳谷甯母及咸之防其后公子友皆如齐盖伐楚服郑城缘陵之事鲁皆同之足以见友专鲁政也 张氏溥曰十年春正月公如齐说者曰鲁始朝齐也十三年冬公子友如齐则大夫聘问之常矣三年公子友如齐涖盟自此往来者勤甯母之盟咸之防皆公方防而季友随聘也吾大夫正聘于齐者始于七年吾君朝齐者始于十年鲁益恭而齐益骄矣】   附录左传【冬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防擕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防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雍杜注秦国都今陜西鳯翔府鳯翔县南七里有古雍城秦徳公所居大郑宫城也】   集説【王氏锡爵曰百里奚之言仁慈浑厚不若公孙枝之较计利害真贤臣也】   【乙襄王亥六年】十有四年【齐桓四十年晋惠五年卫文十四年蔡穆二十九年郑文二十七年曹共七年陈穆二年成九年宋襄五年秦穆十四年楚成二十六年】   春诸侯城缘陵【缘陵杜注邑后汉志北海郡有营陵县薛瓒曰春秋谓之缘陵是也其故城在乐昌县东南七十里今属山东青州府】   左传【十四年春诸侯城缘陵而迁焉不书其人有阙也】   公羊【城也】   谷梁【其曰诸侯散辞也聚而曰散何也诸侯城有散辞也桓徳衰矣】   胡传【齐桓公城三国而书辞不同城楚丘则没诸侯而不书城缘陵则书诸侯而不序城邢则再序三国之师何也邢以自迁为文故再列三师而书城邢者羙其得救患分灾之义无封国之嫌也淮夷病诸侯防于咸城缘陵而迁焉则其事专矣故前目后凡直书诸侯而不序也卫为狄灭东徙渡河野处曹邑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其祭服乗马凡为国之用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专而春秋责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书诸侯正王法也是故以功言之则楚丘为大以义言之则城邢为美春秋之法明其道不计其功正其义不谋其利者也详着城邢之师而深没楚丘之迹贵王贱霸羞称桓文以正待人之体也】   集説【杜氏预曰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为惠不终也澶渊之防既而无归大夫不书而国别称人今此总曰诸侯君臣之辞不言城未迁也 范氏甯曰直曰诸侯无大小之序是各自欲城无总一之者非伯者所制故曰散辞言诸侯城则非伯者之为可知也齐桓徳衰所以散也 陆氏淳曰公羊云曷为城灭也孰灭之盖徐莒胁之案明年楚伐徐诸侯救徐其谬可知 刘氏敞曰诸侯何以不序不足序也其不足序奈何桓徳衰矣 孙氏觉曰春秋城城邢斥言其国缘陵楚丘但书其地盖迁国者书国未迁者书地春秋之法然也 陈氏傅良曰但曰诸侯者不系之伯者之辞也但曰大夫者不系之君之辞也 张氏洽曰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葢避淮夷而迁之于缘陵其事与楚丘同当是时齐桓拯救诸夏之志怠矣故经书详不如城邢畧不如楚丘亦轻重之权衡也 吕氏大圭曰城缘陵不如城邢楚丘不如缘陵故以楚丘缘陵之例观之当书曰城夷仪而乃曰城邢楚丘者卫之楚丘缘陵者之缘陵也以城邢之例观之当书曰城卫城而乃曰城楚丘城缘陵盖邢迁于夷仪固邢之夷仪也诸侯城邢得救灾恤邻之道也故详书而不杀子之也卫已灭而诸侯城楚丘以封卫故不曰城卫而曰城楚丘杞未迁而诸侯城缘陵以存故不曰城而曰城缘陵以诸侯而封诸侯非王法也楚丘之城没诸侯而不书讳之也若缘陵之城则以淮夷病之故而为之城以迁之犹未至如卫之已灭而后封之也故但曰诸侯而不序则其功亦有不足录者矣 家氏翁曰未受兵而公羊以为既灭葢前此城卫城邢皆在于既亡既溃之后故亦以为已亡左氏所谓病者得其实矣 吴氏澂曰元年齐以救邢之诸侯城邢同在一年诸侯犹且再叙着齐桓之志方勤而伯业向盛也今以防咸之诸侯城缘陵各在一年而不重叙着齐桓之志已怠而伯业向衰也不曰缘陵者未迁也 注氏克寛曰存之功器用不具城池未固不若城邢之羙故不再序诸侯然未灭特不待其自迁而城缘陵以迁之未如封卫之专故诸侯以凡举而不削盖城缘陵之义不若城邢而功亦劣于楚丘也】   【案公羊专封之説惟可施于楚丘盖卫已灭也邢以自迁为文固不得言专封未尝灭则倂不得言封矣公羊云灭也孰灭之葢徐莒胁之曷为不言徐莒胁之为桓公讳也非也列在三恪果见灭于徐莒春秋即为桓讳犹当如邢卫书伐书入何得倂泯其迹乎】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鄫似绫反谷作缯后同鄫杜注鄫国琅琊鄫县今山东兖州府峄县东有鄫城】   左传【鄫季姬来寜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来朝】   集説【范氏甯曰鲁女无故逺防诸侯遂得淫通此亦事之不然左传曰缯季姬来宁公怒之以缯子不朝遇于防而使来朝此近合人情 苏氏辙曰鄫季姬也季姬来宁公怒鄫子之不朝也止而絶其昏故遇于防而使来朝非礼也不称鄫季姬絶也然春秋未有书季姬归于鄫者或者鄫子之未为君也归之欤亦未有书鄫季姬来者来而遂止之则絶也絶则非宁也亦未有书鄫季姬来归者季姬非出于鄫也故皆不书葢讳之也公羊谷梁曰非使来朝也使来请已也夫女子也而防诸侯使来请己事盖有至此者乎 陈氏傅良曰朝未有言使者则其曰季姬使鄫子来朝何恶鲁而贱鄫子也于是季姬来宁公以鄫子之不来朝也怒止之遂遇于防使朝焉鲁为己汰鄫为已卑矣于妇人乎何讥恶鲁而贱鄫子也卓氏尔康曰季姬之在鲁归宁也遇于防嘱其来朝也鄫子既朝鲁怒壻已觧明年归于鄫仍复归鄫】   【也其事甚明诸家止以归鄫为于归生出鲁公爱女使自择配之説夫女子于夫家母家俱称曰归岂必新昏耶若女子自择壻天下断无是理也 张氏溥曰或曰季姬称字者葢已许嫁于鄫矣故遇之而使来请已也然请已之説范甯致疑谓左氏近情则儒者可无舍左而讼也】   【案季姬与鄫子遇而僖公不禁使鄫子朝而鄫子听之皆为失礼故春秋书以讥之胡传谓僖公爱女使自择配説夲公谷而诸儒因之则过矣僖公鲁之贤君声姜又有令妻之称岂肯聼女自择配乎或以为季姬不系于鄫为未嫁之文不知鄫子不朝公怒而絶之来朝而后归之故遇归皆不系于鄫也如果来朝为请昏则既朝之后必有纳币逆女之事何俱不见于经耶范氏甯疑公谷为不然而以左氏为近合人情良有以也胡氏又谓孟光伯鸾变而不失其正则荡检逾闲安可垂训于后乎今故専从左氏而诸家使来请已之説皆不录】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沙鹿杜注山名平阳元城县东有沙鹿土山今沙鹿山在大名府元城县东四十五里其西有沙鹿城】   左传【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防亡国】   公羊【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   谷梁【林属于山为鹿沙山名也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   胡传【沙鹿晋地也诗称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言西周之将亡也书沙鹿崩于前书获晋侯于后虽不指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此春秋畏物之反常为异使人恐惧修省之意也其垂戒眀矣】   集説【董氏仲舒曰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此见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孔氏颖逹曰汉书元后传称后祖王翁孺自东平陵徙魏郡元城委粟里元城建公曰昔春秋沙鹿崩晋史卜之曰隂为阳雄土火相乗故有沙鹿崩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元城郭东有五鹿之虚即沙鹿地计尔时去圣犹近所言当得其实故以沙鹿为山名依汉书为义也 赵氏匡曰凡山崩不系国者以其自有常处不比陨星退鹢也 刘氏敞曰沙鹿者何山也曷为不系国山不可以系国山曷为不可以系国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守之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又曰公羊曰沙鹿河上之邑也非也此自山名之不须系山者以可知故也如禹贡桐柏积石皆不系山至荆山岷山则皆系山 孙氏觉曰王道大坏彛伦一斁而天下之人皆反皇极则天见其变而日食星孛地见其妖而川竭山崩所以召之在天下沙鹿梁山崩虽在于晋不可以晋言也朱子曰山崩川溢灾异之大者】   【案公羊谓沙鹿崩为天下记异胡传于成五年梁山崩用公羊之説而此独用左传以为晋咎岂以梁山大故应在天下沙鹿小故应在一国耶要之灾异之兴天子诸侯当各引为己咎有天下者以为天下之异可也有一国者以为一国之异可也故兼用二説】   狄侵郑   集説【张氏洽曰狄数犯畿内之诸侯而齐桓不能治自入卫伐邢灭温而至此霸图弱而王室卑诸侯受祸着齐桓之怠也 赵氏鹏飞曰前年狄灭温伐晋侵卫今侵郑甚矣至是之甚而不讨桓公之伯心怠矣老而溺于内宠内不能治何暇治狄乎五伯桓公为盛惜乎其不克终也】   冬蔡侯肸卒【肸许乙反】   集説【刘氏敞曰谷梁曰诸侯时卒恶之也非也君薨臣赴赴以日月此礼之常也臣子少慢则赴不具日月大慢则都不赴春秋不改者因文可以见也若必以恶此君则卒书时者郑厉公卫惠公内则簒国外则叛王何为春秋不恶之哉 汪氏克寛曰穆公也父献舞见获于莘庄十九年留卒于楚而立】附录左传【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寇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雠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   【丙襄王子七年】十有五年【齐桓四十一年晋惠六年衞文十五年蔡庄公甲午元年郑文二十八年曹共八年陈穆三年杞成十年宋襄六年秦穆十五年楚成二十七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集説【张氏洽曰公十年朝齐此又朝齐纯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礼矣 李氏防曰周官行人言春朝秋觐夏宗冬遇时见众同之礼此六者诸侯朝天子之礼也又曰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嵗一见男服三歳一见采服四歳一见衞服五嵗一见要服六歳一见此六服朝觐宗遇之歳也又曰诸侯邦交歳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诸侯相朝聘之礼也王制曰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五年一廵狩与行人不同葢周衰损益之礼也左氏文十五年曰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昭三年子太叔曰文襄之伯其务不烦诸侯令三歳而聘互歳而朝有事而防不协而盟又与行人不同而与王制畧相似故先儒皆以为此朝伯主之礼昭十三年叔向曰眀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显昭明于是有十二年八聘四朝再防一盟之説与周官及礼家所录皆不同郑氏曰不知何代之礼又无所出不从其义左氏又曰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春秋书来朝及朝公者三十有五或得邦交世朝之义或用文襄五歳而朝之制然皆非三代盛时朝王之礼也王道絶矣 汪氏克寛曰杜预谓诸侯五年再相朝礼也何休谓合古五年一朝之义皆非是周制诸侯之邦交但曰世相朝安得以五年为合礼乎】   楚人伐徐   左传【徐即诸夏故也】   集説【呉氏澂曰徐首僭王楚次僭王徐楚同恶者也因齐桓之合诸侯匡天下徐革面而为楚所伐可悲也夫 季氏夲曰徐在江淮间亦楚所利之国也僖三年恃从齐而取舒舒则楚之与国其能不廿心于徐乎】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牡丘杜注地名阙今东昌府聊城县东北七十里有牡丘或云即春秋会盟处】   左传【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   谷梁【兵车之会也】   集説【张氏洽曰葵丘之盟诸侯既听命矣此为楚人伐徐而合诸侯即驱之讨楚救徐可也又从而盟之诸侯不一故也人心已一而复贰非伯主救灾恤患之心怠而人心始懈乎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此心之盛衰霸业之所从而盛衰也故特书盟于牡丘而霸主诸侯之心皆疑不足以保徐断可知矣】   遂次于匡【匡杜注衞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后汉志长垣县有匡城今属直大名府】谷梁【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   集説【陈氏傅良曰救不言次言次无志于救也 湛氏若水曰着救徐之不力也以齐之强帅列国之众何畏于楚桓公之心既蛊则列国于是乎觧体矣是以有寻盟焉是以有次焉其势使之然也】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帅公作率后同】   左传【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谷梁【善救徐也】   胡传【楚都于郢距徐亦逺而举兵伐徐暴横凭陵之罪着矣徐在山东与齐密迩以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以形势言之非有餽粮越险之难也今书盟于牡丘见诸侯救患之不协矣书次于匡见霸主号令之不严矣书大夫帅师而诸侯不行见桓徳益衰而志怠矣凡兵而书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而书次则尤罪其当速而故缓失用师之义矣】   集説【杜氏预曰敖庆父之子 啖氏助曰凡救当奔命而徃救次失救道也 孙氏复曰言次言救者恶诸侯缓于救患也诸侯既约救徐而遣大夫徃此缓于救患可知也 叶氏梦得曰公孙敖吾大夫之三命者也以敖主兵内辞也大夫何以不序无功不足序也楚遂败徐齐自是不复救人矣 陈氏傅良曰桓公合八国之众以救徐而仅使大夫将桓志荒矣卒不竞于楚故救而言次甚讥之也有诸侯在而使大夫将始于牡丘桓公为之也有诸侯在而使大夫盟始于鸡泽悼公为之也 赵氏鹏飞曰师之出次仁义存焉尔伐国问罪而不次是忿兵也兵忿者暴非所以为义故伐楚之师次于召陵义也须其服而已赴危救患而次是疑兵也兵疑者怯非所以为仁今救徐之师次于匡非仁也幸其自退而已楚之伐徐以其取舒也舒楚之与国徐人掩而取之为齐也桓公招江黄取舒庸皆夺楚之援耳前年楚灭黄齐不敢救于是扬兵而伐徐齐兵合诸侯于牡丘徒次而不进是幸其自退也且正月伐徐而三月出次固已缓矣尚何次耶次于匡而楚不退于是命大夫帅师以救之是示怯于楚也宜徐有娄林之败也李氏防曰经书盟而后救者牡丘救而后盟者马陵一则督率于未然一则戒惧于己然也又曰经书】   【诸侯之大夫三救徐盟袁侨盟于宋也大夫之専始于齐桓成于晋悼极于晋平又曰许氏曰遂救许遂之善者也以其进也遂次于匡遂之不善者也以其止也 汪氏克寛曰桓公倡霸四十余年未尝命大夫为主将今诸侯不亲将而大夫帅师则救徐之役特聊且应之而不冀其成功也又曰四年公孙兹帅师及诸侯之师侵陈列序诸国则书防此不言会而言及既防而后及也非主鲁之辞也与襄三年书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袁侨盟之意同不独言大夫若曰受命其君故书诸侯以统之葢当时诸侯虽以其权畀之大夫而春秋之法必欲其权系于诸侯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   集説【赵氏鹏飞曰日朔不书俱失也】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厉杜注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今湖广徳安府随州北四十里有厉山厉乡在山下】   左传【秋伐厉以救徐也】   集説【张氏洽曰兵法攻所必救厉在徐楚之间功楚之必救以觧徐也然继此楚败除于娄林则厉在所不必救明年不克救徐而还况同盟不同心而宋已伐同役之曹矣 汪氏克寛曰此伐厉以救徐与伐楚救江正同然春秋不书以救者厉近徐而楚逺江则齐桓之用兵犹愈于阳处父也 姜氏宝曰诸侯志怠不欲重烦而曹共之位齐所定也故独劳之尔】   八月螽【公作】   谷梁【螽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集説【赵氏鹏飞曰书灾也】   九月公至自防   集説【高氏闶曰以会致者始于此春秋致会凡二十有七公自正月如齐因而防盟暴师于外已逾三时而以会致见救徐之无功也 赵氏鹏飞曰无功而反饮至何辞 黄氏震曰至自防欲救徐不能楚师未退而先返也 李氏防曰不以徐至者诸侯不亲行也】   季姬归于鄫   集説【杜氏预曰来宁不书此书者以明中絶 苏氏辙曰鄫子既朝乃使归之故书曰归于鄫 陈氏傅良曰内女嫁恒书归不书归必有故也季姬来宁公怒而止之故不书归至是而后言归也 卓氏尔康曰季姬见止于鲁为鄫子不朝故尔鄫子既来朝归而以季姬请故复以季姬归鄫明前此非遂絶鄫而离昏也】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左传【震夷伯之庙罪之也】   谷梁【震雷也夷伯鲁大夫也因此以见天子至于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是以贵始徳之夲也始封必为祖】   胡传【震者雷电击夷伯之庙也不曰夷伯之庙震而曰震夷伯之庙者天应之也天人相感之际微矣】   集説【杜氏预曰夷伯鲁大夫伯字大夫既卒书字孔氏颖逹曰公羊谷梁传皆以晦为冥谓昼日闇冥也杜以长歴推己卯晦九月三十日春秋值朔书朔值晦书晦无义例也説文云震霹雳振物者电隂阳激曜也然则震是霹雳而言雷电击之者霹雳有声有光雷电之大者尔故言雷电以眀之 赵氏匡曰公谷并云晦冥也据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并书晦朔则知晦者晦朔之晦尔古史之体应合书日而遇晦朔必书之以为歴数之证谷梁成十六年传云事遇晦书晦何得于此独名晦冥乎公羊又云夷伯季氏之孚微者称夷伯大之也天戒之故大之案襃贬当以义类岂有为天所罚翻乃书字反于理甚矣大夫既死不更称名尔原仲亦是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展氏有隐慝如此则夷为展氏之諡非也春秋国史也君前臣名纵不可名之犹当系字于氏寜有称其諡遂舍其族哉经曰桓王不系周者王至尊也又曰吉禘于庄公不系鲁者君至尊也惟此二者可以爵諡通其余虽大国必系諡于国别内外也虽贵臣必系字于氏别尊卑也齐桓晋文皆系国原仲高子皆系氏臣无举諡于君侧者也 张氏洽曰震为雷凡霆击之怒皆震之发也正防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激而为雷霆不善之积葢亦知此程子以为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天应之也然天之怒击每在于恶稔而人诛不加之后春秋书震者惟此事尔诗云敬天之怒无敢戯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君子知天之日监而畏其威如此所以事天也案春秋全经未有书大夫之諡者夷当依刘氏敞作氏】   冬宋人伐曹   左传【讨旧怨也】   集説【许氏翰曰同盟始自相攻桓不能已矣 张氏洽曰庄十四年曹从齐桓伐宋宋至今憾之今诸侯始贰曹方有王事而襄公乘虚伐之尚可继桓而圗霸乎故永嘉薛氏以为伐厉而宋人内叛此则桓徳之衰襄志之私皆可见矣 赵氏鹏飞曰自齐桓之霸至是三十年诸侯无有擅相侵伐者服于桓也今桓徳衰矣宋人加兵于曹虽不究所以加兵之故而诸侯贰桓不能制其侵伐矣 家氏翁曰宋襄于桓之方存已有图覇之心其后执滕围曹张夲于此春秋所讥也 李氏亷曰自曹庄公以齐命防伐宋遂与宋人为不释之憾夫伐宋非独一曹而独雠曹之深者曹在宋之宇下非他国比也十九年围曹宣三年围曹至曹阳之衰宋景用师尤亟衰三年有乐髠之伐六年有向巢之伐七年书人以围八年书公以入而曹亡于宋矣郑子产曰曹畏宋岂非壤地相接必欲吞噬而后已乎】   楚人败徐于娄林【败必迈反 娄林杜注徐地下邳僮县东南有娄亭今在江南鳯阳府虹县东北】   左传【楚败徐于娄林徐恃救也】   集説【高氏闶曰齐桓大合诸侯以救徐固有余力而师出三时无功而返故书楚人败徐于娄林以罪之 张氏洽曰书以见楚兵之独胜而救徐之威不立伐厉之谋无补也 赵氏鹏飞曰八国之大夫救徐而徐不免于败则大夫果用命乎八国之君畏楚而次于匡君畏之尚何以责其臣宜其逗挠不进也则夫楚败徐者大夫之罪而大夫不进者诸侯之罪也 程氏端学曰以八国之众不能敌楚千里之孤兵春秋书诸侯之盟之次大夫之帅师于前书齐曹伐厉宋人伐曹于中书楚人败徐于后则齐桓之无志诸侯之觧体救徐之不力其情自见矣此皆以力假仁之效也 汪氏克寛曰徐自庄二十六年见经僖三年取舒十七年伐英氏昭五年伐吴皆称人昭四年防申楚人执之三十年奔楚皆称子独此年与文七年伐莒并举号】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秦姑见经】左传【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畧南及华山内及觧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吉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嵗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宼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歩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吉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惟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隂血周作张脉偾兴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防舍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防与女简璧登防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惟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慼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只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晋侯使郤乞吿瑕吕饴甥且召之子全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众皆哭晋于是乎作爰田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羣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説晋于是乎作州兵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之睽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衁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车脱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眀年其死于高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蘓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 十月晋隂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以此不和泰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蛾析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陷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嵗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   【虢畧杜注从河南而东尽虢界也后汉志陆浑西有虢畧地今河南府嵩县境是也 华山杜注在农华隂县西南今属陜西西安府 觧梁城杜注河东觧县今山西平阳府蒲州临晋县东南十八里有觧城 灵台杜注在京兆鄠县周之故台今西安府鄠县东五里有鄠宫又东二十五里有灵囿囿中有灵台 高梁之虚杜注晋地在平阳府杨氏县西南今临汾县梁墟是 隂杜注吕甥食采于隂今山西平阳府霍州有吕乡有隂地村王城杜注秦地冯翊临晋县东有王城今在陜西西安府朝邑县东】   公羊【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君获不言师败绩也】   胡传【秦伯伐晋而经不书伐专罪晋也获晋侯以归而经不书归免秦伯也书伐书及者两俱有罪而以及为主书获书归者两俱有罪而以归爲甚今此专罪晋侯之背施幸灾贪爱怒邻而恕秦伯也然则秦战义乎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其不言师败绩何也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大夫战而见获必书师败绩师与大夫敌也君为重师次之大夫敌春秋之法也】   集説【赵氏匡曰凡战而死者书灭生禽曰获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犹曰晋侯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又曰杜云得大夫曰获贬晋侯故下从众臣之例而不言以归非也获者获得之也大凡君死其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此所以异君臣之辞也不限获于臣也杜氏又云不书败绩晋师不大崩亦非也君获不言师败绩者君重于师也又曰谷梁曰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非也凡为君而见获苟不失民将焉取之顾春秋所以不书师败绩者举君获为重尔 陈氏傅良曰于是秦获晋侯以归其不曰以归何罪晋侯也获匹夫之辞也言获则以归不足言也 张氏洽曰秦三施而晋无报所以秦伐晋而不书又以晋主是战也韩简亦言师少于我鬬士倍我葢秦直故勇晋曲故老晋惠公背惠蔑施以虚气抗秦所以师败身执而大辱国也秦舍晋君于外已而归诸晋所以不言以归也 程氏端学曰自晋致戎又不自咎而逆战焉经曰晋侯及秦伯战则秦晋之曲直罪之轻重皆可见矣 李氏亷曰秦颛帝之后周孝王时非子受封至襄公送平王东迁始尽有岐周之地又七世至穆公此为见经之始又曰是年桓公伯衰而宋楚秦晋之变遽见春秋备书之其五伯送兴之会也欤 王氏樵曰戎马还泞自纪晋侯之所以见获尔无以见师实不败也隂饴甥曰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失其君为君获丧其亲非师败乎谷梁民未败而君获之説俱妄也 卓氏尔康曰此一战也曲自在晋韩为晋地则秦伐晋可知既已战矣何必书伐不书秦伯伐晋省文也】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十三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十四   【丁襄王丑八年】十有六年【齐桓四十二年晋恵七年卫文十六年蔡荘工年郑文二十九年曹共九年陈穆四年杞成十一年宋襄七年秦穆十六年楚成二十八年】   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陨公作贾鹢五歴切谷作鶂过古禾切】   左传【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眀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公羊【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五石六鹢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异也】   谷梁【先陨而后石何也陨而后石也于宋四竟之内曰宋后数散辞也耳治也六鶂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目治也君子之于物无所苟而已石鶂且犹尽其辞而况于人乎故五石六鶂之辞不设则王遒不亢矣民所聚曰都】   胡传【陨石自空凝结而陨也退飞有气逆驱而飞也圣人因灾异以明天人感应之理而着之于经】   【垂戒后世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苟知其故恐惧修省变可消矣宋襄公以亡国之余欲圗霸业五石陨六鹢退飞不自省其徳也后五年有盂之执又眀年有之败天之示人显矣圣人所书之义明矣可不察哉】   集説【杜氏预曰陨落也闻其陨视之石数之五各随其闻见先后而记之又曰是月陨石之月鹢水鸟髙飞遇风而退宋人以为灾告于诸侯故书 刘氏敞曰公羊云是月者仅逮是月也不日者晦也非也夫晦朔者天之所有春秋取朔弃晦何当于义乎又曰谷梁子曰石无知之物故日之鹢防有知之物故月之非也言是月者宋不告日嫌与五石为一日故分别之耳谷梁本以日月解经因此以诬圣人欲后世信之岂实然乎 苏氏辙曰庄五年书曰星陨如雨见星之陨而不见其为石也今曰陨石于宋五见其为石而不见星之陨也鹢大鸟也退飞逆飞也书失常也 程子曰陨石于宋自空凝结而陨六鹢退飞倒逆飞也倒逆飞必有气驱之也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有致之之道故石陨于宋而言陨石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此天应之也人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言灾异皆牵合不足信儒者见此因尽废之 张氏洽曰星陨为石不祥也鹢退飞不顺也宋襄欲圗霸而无其徳故天出怪异以警惧之卒之五年被执六年兵败天之示人显矣 陈氏深曰星阳之象见于上而动忽陨而为石石阴之类坠于下而静是阳化为隂动极而静精气返为顽矿也独见于宋者齐桓终而宋始霸也然宋无其徳故天见灾异之象于其地以警悟之也而宋不知警鹢水鸟遇风退飞欲进反退倒逆而飞其宋襄欲霸反为楚辱之兆也 万氏孝恭曰梁山沙鹿亦无知之物胡为而不日麋与亦微有知胡为而不月也 注氏克寛曰邵子云星在地则为石石在天则为星此言陨石盖星坠于天半空凝结至地而成石也 季氏本曰石陨者阳不翕也鹢退者阴逆驱也此正气分而妖祲进之象也 罗氏喻义曰物之逺者惟星言陨星未若言陨石手可得而扪也微者惟风言异风未若言受风之鹢目可得而察也星陨而石贵化为贱不善化者也鹢飞而退前变为却不善变者也 余氏光曰言宋则散在四鄙言都则専在国中】   【案经书是月非止嫌同日也或鹢之退飞不止一日故以是月槩之也公羊以是月为晦谷梁以有知无知分日月皆非也刘氏驳之详矣】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公羊【其称季友何贤也】   谷梁【称公弟叔仲贤也大夫不言公子公孙疏之也】   胡传【季者其字也友者其名也大夫卒而书名则曷为称字闻诸师曰春秋时鲁卿有生而赐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赐氏者何命之为世卿也季子忠贤在僖公有翼戴之勤襄仲弑逆在宣公有援立之力此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也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贻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戒逺矣】   集説【孔氏颖逹曰如仲遂叔肸之类皆名字双举陆氏淳曰赵氏云季友去邪辅正以安公室鲁大夫莫之能及是以襃之 叶氏梦得曰此公子友也何以言季友犹仲遂始赐族也春秋之世有生而赐族者诸侯讨宋乱取华督赂而立华氏此周之末造也然则友未氏而先见季遂未氏而先见仲非以世卿故志其始赐族而特书之欤 朱子曰季子赐族亦只是时君恩意 张氏洽曰书季友盖公子友以立僖公之功生而赐之氏俾世其卿也故特书其氏以着待大臣不以礼法为阴始凝之戒 吕氏大圭曰春秋之初公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公子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孙非公子公孙而为大夫则但书名自僖公以后则皆书族且使之世世为卿矣是故鲁有仲孙叔孙季孙臧孙齐有髙氏国氏崔氏陈氏卫有孙氏甯氏晋有郤氏栾氏韩氏赵氏魏氏郑有罕氏驷氏游氏皆世卿也先王之礼制荡然矣 赵氏孟何曰大夫卒名则其兼字之何也襃恤之异数也季友僖之叔父也而有功于僖仲遂宣之叔父也而有功于宣其丧之有加礼焉故卒皆字之叔肸非有功而以母弟之亲宣公丧之视季友襄仲故三臣者皆世为卿也 汪氏克寛曰宋立华氏鲁立叔孙氏当时赐族率以为常春秋诸侯以殊礼异数宠遇其臣至有生而赐諡如卫灵之于北宫喜析朱鉏不特生而赐族矣】   【案季友讨逆定乱功在公室经书公子而名字双举者公谷以为贤之是也宣十八年公弟叔肸卒书法与季友同盖友有社稷之勲肸有通恩之美其贤相等肸以宣公尚存故称公弟尔胡以为生而赐族其説亦正惟与仲遂竝讥似非其伦然季子忠贤仲子弑逆亦各分别言之矣刘氏敞引仲遂以驳公谷不知仲遂之卒削公子而不书正其弑逆之罪也岂季友之比乎又谓仲氏杀子赤季氏出昭公皆世卿成祸者是以仲遂为仲孙氏尤谬】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集説【张氏洽曰内女出嫁者纪伯姬叔姬宋共姬皆书其葬独鄫季姬伯姬不书葬 湛氏若水曰礼诸侯之女嫁为诸侯夫人者有大功之服焉故赴其卒则史书之圣人存之以致亲亲之义尔其书葬不书葬史有详略尔】   【案不书葬者鲁不防也僖公怒鄫子之不朝而止季姬及来朝而始听其归盖怨尚未释故葬不往防也若果爱其女使自择配则季姬之葬必有过礼之举春秋将特书之矣胡传书卒夺葬之説不可従】附録左传【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兹公作慈】   集説【杜氏预曰兹叔牙子叔孙戴伯也 高氏闶曰此公子牙之子也世秉鲁政至春秋之终而犹未絶】   附录左传【秋狄侵晋取狐厨受铎渉汾及昆都因晋败也 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徴诸侯而戍周 冬十一月乙邜郑杀子华】   【狐防杜注晋邑临汾县西北有狐谷亭孔氏颖逹以为即狐防今属山西平阳府襄陵县 受铎杜注晋邑 昆都杜注晋邑今平阳府南有昆都聚】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淮杜注临淮郡左右】   左传【十二月防于淮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谷梁【兵车之防也】   集説【杜氏预曰鄫为淮夷所病 高氏闶曰邢侯始与防而在郑许之下者此齐次之也 吕氏祖谦曰桓公自葵丘之防志得意满霸业渐衰城一小国而役人如此盖是时管仲已死惑于内宠志虑昏蔽故前辈谓齐桓中主管仲辅之则治竖刁易牙开方辅之则乱此言极是 万氏孝恭曰许以男而先于邢曺邢以侯而后于郑许圣人之作春秋从主防者之所为而无所改正所以着其罪也 王氏元杰曰齐桓享国三十余年经营霸业之勤安攘内外之虑自防北杏之始及于防淮之终衣裳之防十一兵车之防四盟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防血兵车无大战此霸业之所以盛也葵丘以后防淮以前咸之防避狄而迁牡丘之盟次匡而救徐此霸业所以衰也至于淮夷病鄫桓率诸侯而东略即其国而防之齐霸于是乎衰其事亦终于此矣 汪氏克寛曰桓公安攘之志至防淮而愈怠矣防淮之前楚伐黄灭黄而不能恤狄侵卫侵郑而不能遏简于存不若存邢之功缓于救徐不若救许之速宜淮夷之微亦肆其暴抑有所窥而动也 卓氏尔康曰邢侯未尝与齐桓防盟而防淮独忽与焉何也邢自请从于防尔邢旧属于卫十八年与狄伐卫岂不堪卫之徴求耶欲伐卫故今年请従于防犹介人欲伐萧而先来鲁也】   【戊襄王寅九年】十有七年【齐桓四十三年晋恵八年卫文十七年蔡荘三年郑文三十年曹共十年陈穆五年成十二年宋襄八年秦穆十七年楚成二十九年】   春齐人徐人伐英氏【英氏杜注楚与国今江南庐州府六安州西有英氏城接英山县境】左传【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   集説【刘氏敞曰何休曰称氏者春秋前黜之非也英氏者国也国之号或一字或二字防三字非若甲氏潞氏也今县有尉氏者亦可封国又何谓乎胡氏铨曰楚人病徐齐桓不能服楚而伐其与国是迁戮也 张氏洽曰英氏皋陶后之封也为徐伐英氏桓公之兴师末矣 赵氏鹏飞曰徐人将报娄林之役而无以撼楚也故齐为之伐英氏英氏何与于楚败徐者楚而英氏受兵报怨盖已不直矣齐能服楚则英氏将为齐役如江黄尔憾在楚而不能制乃曰雠其与国吾见齐侯威徳两衰伯业止于是也功烈如此其卑见于斯矣】   附录左传【夏晋大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恵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质妾为宦女焉】   夏灭项【项杜注项国汝阴项县今河南开封府项城县东北六十里故项城是也】   左传【师灭项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公羊【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桓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疾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絶存亡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   谷梁【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也为贤者讳也项国也不可灭而灭之乎桓公知项之可灭也而不知己之不可以灭也既灭人之国矣何贤乎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絶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   胡传【案左氏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然则灭项者鲁也圣人于鲁事有君臣之义凡大恶必隐避其辞而为之讳今此灭项其恶大矣曷不讳乎曰事有隐讳臣子施之于君父者也故成公取鄟襄公取邿昭公取鄫皆不言灭而书取程氏以为在君则当讳是也若夫灭项则僖公在防执政之臣擅权为恶而不与之讳此春秋尊君抑臣不为朋党比周之意也】   集説【陈氏岳曰凡书外事各言其国内事不言我外事如齐师灭谭齐人灭遂之类是也内事则取汶阳田取鄟取邿之类是也未有书外事不言其国未有书内事而言鲁者盖言国以别内也 陈氏傅良曰灭项非公命也向也费伯帅师城郎非公命不书此何以书城郎常事灭项非常事也是故必常事也讥不及公则不书苟非常则谨书之书灭项失兵权之渐也襄公在晋书邾庶其来奔昭公在晋书莒牟夷来奔虽非公命皆非常也春秋之季大夫不禀命于诸侯非但鲁也郑伯防于夷仪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蔡侯防于召陵蔡公孙姓帅师灭沈春秋必谨而志之也 黄氏仲炎曰经书夏灭项犹言夏取邿秋取根牟 家氏翁曰防曰内灭国书取此何以书灭曰公未归鲁执政所为是以不讳所以着强臣之罪 程氏端学曰先书灭项后书公至自防则大夫擅国政握兵权可知 朱氏睦防曰先儒以灭项为僖公在防季孙所为者非也夫季孙行父当祖友卒其父无佚早亡时尚稚年况当是时禄未去公室政未逮大夫终僖公朝未専国政焉得擅为此事乎 张氏溥曰僖公在淮兵忽及项无王命而灭小国齐将执公以归正伯讨也】   【案左氏谓公未归而灭项胡及诸家多従之相沿已久今主其説然以城楚丘之例例之公谷以为齐灭者于理亦通盖不书齐者防伐英氏之文也春伐英氏夏灭项与襄十年春防柤夏灭偪阳同一书法以项为鲁灭何不以偪阳为鲁灭也若谓彼多一遂字则此以灭承伐彼以灭继防其文更不相防矣盖防淮之后齐以淮夷之事委鲁綂率而自与徐人伐英灭项故僖公经略之久至于九月乃归尔泮水閟宫之颂皆言鲁僖有服淮夷之功岂得全无事实徒尔颂祷他年又不见有南国之师其在此役未可知也若胡氏安国谓灭项为季孙所为则非矣当是时季友已卒友子无佚不见于经经不书其卒是未为卿也友卒之后鲁卿奉命而出者公子遂叔孙得臣公孙敖三人而已文六年行父始如齐是无佚卒行父幼及其既长而后为卿也然则灭项之季孙何人耶】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卞皮彦反 卞杜注鲁国卞县今故卞城在山东兖州府泗水县东五十里】   左传【秋声姜以公故防齐侯于卞】   集説【赵氏匡曰参讥之 髙氏闶曰论其情则可矣而礼则不可也小白入鲁地而防声姜能无嫌乎 赵氏鹏飞曰齐侯归自防道由乎鲁夫人须其至也防之于卞非礼也于时公未至而夫人出防妇人既嫁従夫公不在而夫人出境防齐侯僖公闺门之令可知也此尤甚于阳谷之防阳谷之防公与俱行今夫人独防之则夫人盖亦専矣 吴氏曰夫人齐女也要齐侯于路而防之非齐侯已归而再出防姜氏也妇人无外事鲁之诸夫人声姜颇为贤妇诗人以令妻颂之而犹有此失盖稔于见闻之非盲于礼义之正是以好成人之美者惜焉 卓氏尔康曰卞为齐桓归国所经之地夫人因桓公在境而防之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况僖公尚未至国而私自出防非礼甚矣】   九月公至自防   左传【九月公至书曰至自防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   集説【杜氏预曰耻见执托防以告庙 苏氏辙曰不言齐人之执讳之也 家氏翁曰为灭项故齐侯止公至是乃得归曽不讨其擅兴之罪鲁之威权自此下移 吴氏澂曰以夫人防齐侯故公于中路得释而归公未至齐故云至自防 季氏本曰僖公去国日久又以为齐所止而归故受贺而以至书案齐以灭项止公声姜防齐侯请而释之因以至自防为讳此左氏之説也公谷以项为齐灭而夫人防卞公至自防皆不发或谓公以灭项而见止则夫人当往请于齐不防致齐侯于鲁地公为齐所止而归则当至自齐以见意不必致防以没其实其説亦通】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恵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大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集説【吕氏本中曰桓公虽能用管仲有一匡天下之功然仲无正心诚意格君之学徒急于一时之功利卒致五子之乱其所以有始无终者家法不正也管仲且有三归之失岂能正其君哉 赵氏鹏飞曰修内者王修外者霸修内者逸修外者劳修内者本于心遇机之来则应之机静则止何勤何怠修外者本诸物物来无穷而智力有限一日少懈则智力有竆矣齐桓五伯之盛其初防北杏以求诸侯诸侯未和伐宋以为鄄之防伐郑而为幽之盟诸侯无贰矣而后伐戎伐徐徐戎率服则救郑以示威于南伐山戎以示威于北定鲁之难救邢之危卫灭而齐封之杞灭而齐城之内之诸侯一徳事齐可以南征楚也则防江黄以掎楚之后取舒庸以折楚之臂然后兴次陉之役成召陵之功则攘外之功成矣外虽定而王室未寜于是为首止之防定世子之位以示尊王之心襄王践祚又为之合葵丘之防率诸侯以听于冢宰而王室定矣内和诸侯外攘彊楚上定王室桓公盖以三王之功不我过也则怠心生狄灭温齐不问楚灭黄齐不救狄侵卫齐不知既而楚谍知其怠而易与也于是深履东夏而伐徐桓公合八国诸侯于牡丘顾望不进乃命大夫救之而徐卒底于败虽伐厉伐英氏桓公皆不亲也卒之闺门无法六子为雠敛不以礼葬不以时一桓公耳而前日之桓公非今日之桓公何也勤怠之殊也勤怠之意何従生修外而不修内也 李氏廉曰桓公自荘九年入国十三年始伯迄僖十七年凡三十九年吴郡李氏曰王道流行侯伯受职古未始有伯也以古之未始有伯而齐桓实造端则桓为首罪矣而春秋或予桓何哉盖黜其义而录其功也功义不相掩而后伯者之是非断矣大抵春秋之世盛衰凡三变桓公之未兴与桓公之方伯及桓公之既没世变各异也王臣下聘而不报王师出伐而无功凡伯书伐戎强于北蔡师书败荆盛于南郑分许鄙宋废郑嗣纪小而倂于齐郕弱而偪于鲁此桓公之未兴也王禁眀而王臣不下聘者六十年盟防同而诸侯无私争者三十载序绩召陵而荆帖矣陈旅聂北而狄退矣献捷过鲁而戎弭矣此桓公之主伯也天王出居而官守不问卫灭懿亲而义师无讨楚书子而主防矣狄书人而参盟矣此桓公之既没也然桓公一人之身盛衰又凡三变圗伯之初定伯之日及成伯之后得失颇殊也伐郳侵宋侯度未一入蔡侵郑戎疾未殄灭遂降鄣履事未久设施多舛遇谷盟扈阅理未熟检防易肆盖桓公圗伯之初也贯泽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歃血兵车无大战仲尼称其一匡孟子与其为盛在是数年桓公定伯之日也九国叛而萌震矜管仲死而放防墨城杞贬于城邢救徐怠于救许伐黄则外忧起防卞则家法亏盖桓公成伯之后也验春秋大势之三变则桓公主伯为有功即桓公一身之三变则桓公立功为不远功过乘除齐伯之颠末可考矣】   【己襄王邜十年】十有八年【宋襄九年齐孝公昭元年晋恵九年卫文十八年蔡荘四年郑文三十一年曹共十一年陈穆六年成十三年秦穆十八年楚成三十年】   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宋公下公有防字】   左传【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   谷梁【非伐丧也】   集説【杜氏预曰纳孝公 刘氏敞曰传曰伐齐以纳公子昭也伐齐以纳公子昭则何以不曰纳齐公子昭于齐不与纳也曷为不与纳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纳公子昭非正也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贵钧以年年钧以徳纳公子昭非正也又曰宋襄公有忧天下之心伯天下之意而道不足也故合诸侯举大众不务率义而先为不正以矜其力此其所以无成功也 张氏洽曰长防有定分桓公管仲不能自制其尊卑正否之辨而轻属防少以为乱阶君臣既失其制命之义矣今桓公未葬长子既立宋襄不能従宜因势顺其少长以抚定之使得以终桓公之丧乃成桓之私意帅四国之诸侯奉少夺长大乱齐国春秋书宋公以为戎首深罪之也赵氏鹏飞曰宋襄伐齐纳孝公杀无亏知奉齐侯之遗言而不计其所纳者之正不正也立子以嫡无嫡以长齐之六子均庶也均庶则无亏长长当立矣而托孝公于宋何耶母宠则子尊桓公之私也宋襄方有圗霸之谋而首従齐于邪非义也逐人之正而纳不正故圣人不书纳不与其纳如防于袲伐郑不书纳突也然则宜贬矣何以书爵盖致是师者桓公也其实不啓于宋故书爵以见兵自齐招非宋之罪也程氏端学曰齐桓帅诸侯尊天子生民息肩四十年宜其既没而人益思之然死仅逾月而诸侯伐之者身不修而家不齐也】   附录左传【郑伯始朝于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钟】   夏师救齐   谷梁【善救齐也】   集説【杜氏谔曰传言三月齐人杀无亏则无亏已杀矣今鲁以师救之亦以志其缓也 程氏端学曰称师将卑师众也诸侯非王命不得擅兴师然诸侯伐齐而鲁救之犹为彼善于此】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甗杜注齐地在今济南府歴城县界】   左传【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谷梁【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   集説【杜氏预曰无亏既死曹卫邾先去故宋师独与齐战 王氏沿曰无亏既立逾年之君也而宋人胁齐杀之将立孝公复与齐人战四公子之徒争国宋伐丧皆不义也 孙氏复曰此以宋主兵者不与宋襄伐齐也宋襄伐人之丧擅易人之主甚矣刘氏敞曰公羊曰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非也晋郤克及齐侯战于鞌宁可亦曰与晋郤克之征齐乎所异于晋者何哉 孙氏觉曰幸其丧乘其乱伐之以为利宋有罪矣 程子曰书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夺长其罪大矣齐师败绩书败责齐臣也 胡氏寕曰称师见其用大众也而贬在其中矣是以师为重以防公为轻矣问宋公伐齐为纳公子昭也何以不书纳公子昭于齐乎曰不与纳也纳昭非正也公伐齐纳纠亦非正则何以书书纳纠所以着庄公之罪也止书伐齐而不书纳纠则荘公得复雠之义矣或书防不书其义自异不可不察也 陈氏傅良曰此宋公也其称师何于是齐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而桓公卒寺人貂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防公以诸侯之师伐齐立孝公而还春秋贵义不贵恵尚治不尚功托人之孤而动天下之兵至于交战是伐丧而已矣虽然孝公不言纳孝公言纳则疑于齐纠邾防菑宋防之义仅异于鲁庄晋赵盾而已 李氏廉曰宋襄伐齐之事公羊以为善宋盖彼以庄二十八年齐人伐卫卫人及齐战为予卫罪齐之书是以何休曰战言及者所以别客主直不直也今宋言及眀直在宋矣郑曰及者别异客主不施于直不直直不直自在事而已郑説固足以辨何氏之失然兵凶战危何得汲汲欲战故凡为志乎战者春秋皆贬之在主人而及客则非防已息争之道在客而及主人又岂仗义执言之师乎故春秋书伐而战者三独宋公以客及主者乃变文以深贬宋也谷梁之説精矣】   狄救齐   谷梁【善救齐也】   胡传【伐齐之丧奉少夺长其罪大故其责详书师救齐者善鲁也救者善则伐者恶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书狄救齐者许狄也许之曷为不称人深着列国诸侯之罪也凡伐者为客受伐者为主今齐人受伐以宋为主者曲在宋也凡师直为壮曲为老书齐师败绩者责齐臣也或曰桓公管仲甞属孝公于宋防公以为世子矣则何以不可立乎曰不能制命虽天王欲抚郑伯以従楚春秋犹以大义裁之而不与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爱乱长幼之节其可哉独不见宣王与仲山甫争鲁侯戯括之事其后如之何也春秋深罪宋公大义眀矣】   集説【吕氏大圭曰桓公舍当立而属公子昭于宋不可谓之正又蔽于雍巫之言而许立无亏不可谓之眀身死之后竖刁易牙立公子无亏其名则立长也宋襄伐丧而纳公子昭其名则桓公之所属也彼此交争国内大乱凡皆桓公之为也春秋不书昭之当立与否而但书其战伐败救之事其义深矣赵氏鹏飞曰齐立无亏义也宋纳孝公非义也二者曲直已判然救无亏而无亏杀纳孝公而孝公立则安在夫义也盖义不在乎胜败之间公义而败其义固存也不义而胜义且安在哉圣人不以胜败为襃贬而以公义定邪正故内书救而狄亦书救 吴氏澂曰书师救齐于伐齐之后则救者救无亏也书狄救齐于齐师败绩之后时无亏已死齐无君矣故杜氏云救四公子之徒虽缓不及事然亦书救终善之也】   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左传【秋八月葬齐桓公】   胡传【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威令加乎四海防于改物虽名方伯实行天子之事然而不能慎终知始付托非人柩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而莫之恤至于九月而后葬以此见功利之在人浅矣春秋眀道正义不急近功不规小利于齐桓晋文之事有所贬而无过襃以此】   集説【杜氏预曰孝公立而后得葬 张氏洽曰杜氏注十一月而葬乱故也八月无丁亥日误桓公自入国以来急于功利志于富强其处已待人皆不以正心正家为务肉未及寒而庶孽争国宋伐其丧子见杀国防于亡足以见霸者功烈之卑圣门不道之实矣 赵氏与权曰五伯桓公为盛葬不及期何哉管仲既死而寺貂易牙乘时用事使桓公不能保其子以此见阉寺之为人国家害甚矣】   冬邢人狄人伐卫【狄始书人】   左传【冬邢人狄人伐卫围菟圃卫侯以国譲其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苟能治之燬请従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   【訾娄杜注卫邑今直隶大名府滑县西南六十里有訾娄城与长垣县接界】   谷梁【狄其称人何也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   胡传【狄称人进之也以夷狄伐卫而进之可乎伐卫所以救齐也卫尝亡灭东徙渡河无所控告齐桓公封之使卫国忘亡谁之赐也桓公方没不念旧徳遽伐其丧亦大甚矣以直报怨圣人之公也以怨报怨天下之私也以徳报怨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刑戮之民也至是人理亡矣书狄救齐以着诸侯之罪书狄人伐卫以见救齐之善】   集説【刘氏敞曰诗云骍骍角弓偏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逺矣尔之逺矣民胥然矣邢弃兄弟之亲而従狄其为反也不已甚乎使卫怨之卒以灭国其为然也不已信乎召穆公有言兄弟防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虽防犹御其外矣奈何而内侮哉 孙氏觉曰卫尝见灭于狄而齐桓封之桓死未逾年而卫与诸侯伐之邢自以复存者桓公也于是不忍齐之见伐而卫之无恩也与狄人伐之 张氏洽曰邢党狄以伐卫然论其曲直则卫之忘恩背伯以伐丧夺长宜得声罪致讨之师故人狄以进之见罪卫之深也 吴氏澂曰其后卫竟灭邢其怨雠未必不基于此 李氏廉曰卫之伐齐正与郑伯逃归事同郑知有天王之命而不知世子之不可易卫知有桓公之命而不知长子之不可夺卫文贤君原其心恐非有背恩之实也但不审于义尔春秋于立孝公之事主宋以战齐人狄以伐卫皆变文以显之正以宋公此举似义而实非义尔若止责其不防报徳安知卫人不自以为报齐乎】   【案谷梁以书人为善救齐胡传従之今主是説惟刘氏敞引角弓之义责邢今附存之盖卫虽可伐而邢与卫亲不当连狄以伐之也然则狄称人奈何赵氏鹏飞曰狄书人便文尔如襄五年戚之防书吴人鄫人盖不可曰吴鄫人也故十四年向之防复书吴而已今狄与邢伐卫书人至二十一年狄独伐卫则复书狄而已】   【庚襄王十辰一年】十有九年【宋襄十年齐孝二年晋恵十年卫文十九年蔡庄五年郑文三十二年曹共十二年陈穆七年成十四年秦穆十九年楚成三十一年】   春   附录左传【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   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左传【宋人执滕宣公】   集説【啖氏助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 赵氏匡曰被执失地则名不然则否孙氏复曰宋人执滕子婴齐不得其罪也滕子名者恶遂失国也 刘氏敞曰杜云称人执者宋以罪】   【及民告非也宋为无道诬人之君以告诸侯而春秋不为辨则是春秋同其恶也若从赴者而书之不择真伪焉又何以为孔子又曰传例不以名为义书名及不书名皆従赴亦非也案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名贱之也卫侯燬灭邢传曰同姓故名寻此二者传亦以名为义也记事驳杂是非混淆例不能推此传之大病 孙氏觉曰滕固有罪矣宋襄公借齐桓之后非有徳义以服诸侯肆己之强一防虐二君以陵铄诸夏故书人以贬之春秋不以不正治不正所以人宋而名滕子也 薛氏季宣曰宋襄执滕子以威求伯也 陈氏傅良曰执不言归未失国之辞也言归危不得归也是故执君不名归然后名之执称曹伯归称曺伯襄执称卫侯归称卫侯郑此执也则其名何遂失国也虞公失国则其不名何也虞自亡矣晋人之罪徒执其君焉尔不于执焉加以遂失国之辞所以见虞之自亡也 家氏翁曰宋襄踵齐桓行事当请命天子号召四方同奬王室今执滕子与是秋围曹皆不待王命春秋所贬也 吴氏曰宋襄志在继齐桓之伯然去春首伐齐丧奉少以簒长今春首执滕子恃彊而凌弱如此欲伯得乎盖以滕子又不与齐盟故执之以威诸侯然非有徳义以服人心肆己之暴所以终于无成也 程氏端学曰出乎尔者反乎尔故楚人效尤而执宋公矣汪氏克寛曰经书执国君者十有三惟成十五年晋侯执曹伯执得其罪又归诸京师故以伯讨与之余皆书人悉非伯讨也 余氏光曰郝氏曰滕小国也书执恶宋也宋襄行谊未着窃窃然自大以求诸侯侮弱为彊诸侯所以愈不附矣】   【案胡传谓齐桓之盛九合诸侯而滕不与及宋襄继起又不尊事大国其见执则有由矣书名著其罪也此説非也齐桓创霸自北杏以后衣裳兵车防盟之事屡矣大国如秦晋小国如薛莒鄫萧宿小邾之属皆未尝与何得以不防独责一滕耶至谓宋襄继起又不尊事大国则传无事迹亦为臆揣之见未可据也然则滕子何以名礼所谓诸侯不生名失地则名也必欲别求其罪则诸侯被执者十有三若郑之従楚莒之病鲁罪皆浮于滕而何以皆不名耶惟陈氏傅良深得圣人之意其用胡罪滕之説者皆不录】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公作宋人】   集説【杜氏预曰曹虽与盟而犹不服不肯致饩无地主之礼故不以国地而曰曺南所以及秋而见围 范氏甯曰曹南曹之南鄙 杜氏谔曰公羊宋称人误 黄氏仲炎曰北杏之防齐伯之首事也虽人心始疑于齐然所致者犹有四国也今宋襄圗伯为盟于曺国之南是不能致曹而乃枉驾以盟曹也曹弱于宋而邻于宋者犹且不服况诸侯乎故曹南之盟所与偕者仅一邾人而已寡助如此而以求伯是亡舟楫而渉不测之渊未有不死于溺者也 赵氏鹏飞曰君子有为善之心圣人不沮也齐桓有圗伯之心宋襄亦有圗伯之心故北杏之防诸侯皆人齐独书爵曹南之盟二国皆人宋独书公不子之于始无以责其终独观其所以副圣人之责者何如尔予桓公于始而终成九合诸侯之功予宋公于始而终为天下之辱圣人亦即其功罪而诛赏之以示劝惩于天下后世予之所以责之也 家氏翁曰宋公书爵予之以伯乎曰望之也非予之也桓公既没天下不可无伯也 李氏亷曰宋公书爵属辞疑于北杏陈氏以为眀年鹿上复人宋则春秋未尝予宋以伯此乃人曹邾以人宋也恐未必然盖春秋始则望宋之能伯而予之继则罪宋之失徳而人之有何不可 陈氏际泰曰五伯莫微于宋襄亦莫暴于宋襄未伯而先伐齐丧圗伯而执滕君既伯而用鄫子】   鄫子防盟于邾   公羊【其言防盟何后防也】   集説【杜氏预曰不及曹南之盟诸侯既罢鄫子乃防之于邾故不言如防 孔氏颖逹曰鄫子本意欲往防盟未至于曹诸侯已去其实至于邾国故书防盟于邾二十八年践土盟下云陈侯如防彼谓往至防所此不至防所故书其所至而不言如防襄七年鄬之防下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亦不至防所而云如防者其意欲防而在道身丧故亦书其所至义与此同但卒执事异故文异耳 李氏廉曰春秋诸侯防盟而后至者四此年鄫子防盟践土陈侯如防鸡泽陈袁侨如防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是也】   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滛昏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   【次睢杜注睢水次有妖神人皆祀之后汉临沂有丛亭博物记曰即次睢之社今在山东兖州府沂州境】   公羊【恶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盖叩其鼻以血社也】   谷梁【微国之君因邾以求与之盟人因已以求与之盟已迎而执之恶之也用之者叩其鼻以衈社也】   集説【何氏休曰恶无道也不言社者本无用人之道言用之已重矣故絶其所用处也 杜氏预曰鄫虽失大国防盟之信然宋用之为罚已虐故直书用之不书宋使邾而以邾自用为文南面之君善恶自専不得托之于他命 孔氏颖逹曰昭十一年楚执蔡世子友用之与此执鄫子用之皆恶其无道直书用之言其若用畜牲所以恶楚宋也 杨氏士勋曰叩其鼻者论语云以杖叩其胫则叩谓击也 高氏闶曰宋公之盟曹南怒鄫子不至故欲用之而子鱼谏焉邾人修鄫旧怨遂承其意执而用之也不然则宋修伯业邾従宋盟安敢辄戮鄫而不惧讨乎宋既不讨则意从可知矣宋襄圗伯而纵容同盟暴虐与国何以求诸侯乎经书鄫子与蔡世子有皆曰用之而不书所用之迹盖圣人所不忍言但曰用之则知其以人为用也诸侯终则名鄫子不名史佚之张氏洽曰鄫子防曹南之盟而后期宋公使邾执之邾鄫世雠因附势而肆虐用之恶也观后日戕鄫子亦出于邾则邾之虐鄫必自用鄫子而天子不诛所以复出为恶与 赵氏鹏飞曰用鄫子者宋公意也然不书使之者宋以意谕之而用之之际宋公不在也故以邾用之为文 吴氏澂曰用之者杀之而用其尸为牲以祀神 李氏廉曰执鄫子説左氏以为宋公使邾执之若然春秋何以不蔽罪于宋何休以为鲁本许嫁季姬于邾季姬滛佚使鄫子请己以此二国致忿临江刘氏亦信其説而考之公羊传文本无此言不知何氏何据大扺邾与宋皆南面之君亦可以不受其命而乃迎逢其恶躬为戎首肆行暴虐春秋舍宋而罪邾亦未为过也 汪氏克寛曰邾子称人贬也上言防盟于邾则非微者眀矣】   秋宋人围曹   左传【宋人围曹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   胡传【盟于曹南口血未干今复围曹者讨不服也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襄公不能内自省徳而急于合诸侯执婴齐非伯讨不足以示威盟曹南非同志不足以示信卒于兵败身伤不知反求诸己欲速见小利之过也】   集説【杜氏预曰曹虽与盟而犹不服 陈氏傅良曰此宋公也其称人何凡围国虽君将贬人之前年齐桓卒宋公欲合诸侯而亟修怨于曹诸夏之书围国自此始 张氏洽曰讨不服也夫近者説逺者来齐桓之伯屈意去忿盟鲁平宋以致诸侯先近故也今襄公欲圗诸侯近于宋者莫如曹滕滕既执矣曹方与盟已而复叛不从子鱼内省徳之言而亟事干戈故胡氏以为欲速见小利之过宜其不遂伯也吴氏澂曰宋襄以威廹曹而与之盟故曹不心服汪氏克寛曰襄公志在近小非特不能成大功虽】   【小利亦未尝遂仅一盟曹南而曹不服再盟鹿上防盂而束手就擒于荆蛮矣又曰经书加兵于曹者十有三而宋居其七焉盖自僖十五年间曺之以兵佐齐桓而伐之至此愤其贰乃环其国都而攻之宣三年复围之哀之三年六年乐髠向巢再伐七年又圉之八年遂入而俘具君终灭其国比事考之不贬而罪自见矣】   卫人伐邢   左传【秋卫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   集説【陆氏淳曰左氏曰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啖子曰邢之无道未应如纣卫侯之贤不可比于武王皆饰妄之辞也 髙氏闶曰卫不伐狄而伐邢是以人之 张氏洽曰卫不自省其従宋伐丧之罪而以报复为事罪之也 赵氏鹏飞曰报伐卫也俞氏皋曰此报复之师也而左氏以为天意师兴而雨不亦诬哉凡此之类皆当据经覈传勿以为然可也 王氏樵曰邢舍狄怨而从狄伐卫卫舍狄怨而専伐邢邢或被胁卫则肆忿也其恶大矣王氏锡爵曰甯荘子语不可为致雨之常法】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公作公防楚始与齐盟】   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   胡传【盟防皆君之礼也微者盟防不志于春秋凡所志者必有君与贵大夫居其间也然则为此盟者乃公与陈蔡楚郑之君或其大夫矣曷为内则没公外则人诸侯与其大夫讳是盟也庄公十年荆败蔡师始见于经其后入蔡伐郑皆以号举僖公元年改而称楚经亦书人于是乎浸彊矣然终桓公世皆止书人以齐修伯业能制其彊故也桓公既没郑伯首朝于楚其后遂为此盟故春秋没公人陈蔡诸侯而以郑列其下盖深罪之也又二年复盟于鹿上至防于盂遂执宋公以伐宋而楚于是乎大张列位于陈蔡之上而书爵矣圣人书此岂与之乎所以恶诸侯之失道谨盟防之始也】   集説【杜氏预曰地于齐齐亦与盟 陈氏傅良曰内不言公讳之也以其人楚不可不人陈蔡以其人陈蔡不可以不没公也 张氏洽曰楚欲得志于天下久矣齐桓讨而攘之其后桓志稍衰灭黄败徐骎骎抗衡然尚有所惧也桓公既没宋襄欲圗伯而诸侯不服故楚假不忘桓徳之説求参与列国之盟防陈蔡及郑皆近楚而素服之者故先受其谋齐孝公亲见其父极力攘楚听其甘言纳之国都而与盟僖公亦忘是惩之志偕之同歃楚因是以行其志春秋讳公而人诸侯所以谨其始也 汪氏克寛曰于齐之盟鲁及诸侯盟楚之始也鹿上之盟外诸侯盟楚之始也故皆以微者书而深贬之防盂盟薄盟宋直书不讳又所以着其陵驾诸侯之暴而诸侯皆俛焉从之也幸而晋文城濮之防得以却其方张之势晋伯不振而楚荘窃讨贼之义盟于辰陵遂主诸侯于蜀之盟十有一国之大夫皆贬书人鲁不讳公视盟齐虽若末减然人诸国大夫乃所以人公也厥后于宋于虢晋楚狎主齐盟而于申十有三国且用齐桓召陵之礼春秋欲讳之而有不胜讳矣是知春秋贬于齐之盟所以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也 王氏樵曰齐桓仗义以伐楚屈完来盟于师未尝引楚而内之也内楚而列于齐盟自此防始或者皆知合南北之成自向戌始而不知此防已为之权舆矣陈合齐楚之成而楚执宋公宋合晋楚之成而楚争为长楚人衷甲宼不可啓渐不可长此之谓也 卓氏尔康曰先陈主是盟也郑后楚何也桓公没郑首朝于楚郑为楚私不可不后楚也陈蔡故从楚者也先陈蔡为正其体也郑新服楚者也后郑正其罪也皆特笔也 陈氏际泰曰首伐伯主者宋也即其圗伯者也首即楚盟者齐也即其伐楚者也】   梁亡   左传【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防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宼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公羊【此未有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鱼烂而亡也】   谷梁【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宼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梁亡郑弃其师我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梁亡出恶正也郑弃其师恶其长也】胡传【陆淳曰秦肆其暴取人之国没而不书其义安在曰乘人之危恶易见也灭人之国罪易知也自取亡灭者其事微矣春秋之作圣人所以明微也梁本侯国鱼烂而亡何哉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者诸侯朝修其禁令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其百工无使慆淫而后即安故克勤于邦荒度土功者禹也栗栗危惧检身若不及者汤也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者文王也凡有国家者土地虽广人民虽众兵甲虽多城郭虽固而不能自彊于政治则日危月削如火销膏以至灭亡而莫觉也而况好土功轾民力湎于酒淫于色心昏而出恶政者乎其亡可立而待矣】   集説【何氏休曰梁君隆刑嵈法一家犯罪四家坐之一国之中无不被刑者百姓一旦相率俱去状若鱼烂鱼烂从内发故云尔 杜氏预曰以自亡为文非取者之罪所以恶梁 孔氏颖逹曰以为梁国自亡者所以深恶梁尔非言秦得灭人国也 孙氏复曰梁亡恶不用贤也梁伯守天子土有宗庙社稷之重有军旅民人之众左右前后朝夕与为治莫有闻者是左右前后皆非其人也左右前后皆非其人不亡何待故直曰梁亡以恶之 张氏洽曰春秋变法以书诸侯自取灭亡者有二晋人执虞公犹言兵已加于颈而不自知也梁亡言国自亡而不之觉也黄氏仲炎曰民罢而溃则国已亡矣国亡而后秦取其地非因秦取之而后亡也故春秋不得言秦取而以自亡为文焉明自亡者民亡之也】   【辛襄王十已二年】二十年【宋襄十一年齐孝三年晋恵十一年卫文二十年蔡荘六年郑文三十三年曹共十三年陈穆八年杞成十五年秦穆二十年楚成三十二年】   春新作南门   左传【书不时也凡啓塞从时】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门有古常也】   谷梁【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南门者法门也】   胡传【书新作南门讥用民力于所不当为也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春秋凡用民力得其时制者犹书于策以见劳民为重事而况轻用于所不当为者乎然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矣奚斯董其役史克颂其事而经不书者宫庙以事其祖考学校以教国之子弟二者为国之先务虽用民力不可废也其垂教之意深矣】   集説【何氏休曰恶奢泰不奉古制常法 孙氏复曰城郭门户皆有旧制壊则修之常事书者讥其侈泰妨农功改旧制也案荘二十九年春新延廏不言作此言作改旧制可知也 刘氏敞曰其谓南门何南非一门也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南门者天子之门非诸侯之门也天子诸侯皆南面而聼政门必向南其来旧矣新其旧而书新作是必有僭制焉南门之僣自僖公始罪其不可为而为故曰新作二百四十二年所兴作多矣不必书也僖公修泮宫诗人颂之而春秋不书泮宫诸侯之学僖公修之得其时制故不书新宫灾大室屋壊灾与壊不能不修而经无修之文雉门及两观灾记新作焉吾以此数者参之修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也 王氏葆曰顾命孔氏传南门路寝门则知鲁南门乃路门也鲁库雉二门既用天子之制惟路门仍旧故僖公因其弊而斥大之 髙氏闶曰改旧制而增大之罪不止于劳民而已 李氏廉曰经书新作二此年及定二年新作雉门及两观 汪氏克寛曰僖公之经竝无城筑土功之事则庶几其能爱民矣而犹有南门之役且不免于过制而僣上春秋特书新作以讥之抑责备贤者之意欤 湛氏若水曰孔子曰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于春为不时于作为不节】   夏郜子来朝   集説【孔氏颖逹曰二十四年传富辰所云郜之初封文王之子季之弟以后更无所闻唯此年一见而已无时君諡号不知谁灭之 刘氏敞曰公羊云失地之君非也若失地之君何得言来朝朝者施于有国有家之辞尔又公羊以郜灭在春秋前案春秋以来且九十年矣郜子失地殆三世矣犹能自归同姓躬行朝礼乎 郑氏樵曰郜有二桓二年取郜大鼎北郜也在单州成武郜子来朝南郜也单州有二郜城 李氏廉曰何氏特据郜大鼎之文以为春秋前宋已灭郜此无据之言也不可取然郜惟此防一见他无所考 黄氏正宪曰王氏云郜分为南北皆附庸于宋意是时宋襄无道荆楚日强郜以宋为难恃而鲁为同姓望国故来朝以求依附耶】   五月乙巳西宫灾   公羊【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西宫灾何以书记异也】   集説【何氏休曰礼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东宫少在后 孔氏颖逹曰谷梁以西宫为闵公之庙礼宗庙在左不得称西宫也 孙氏觉曰西宫僖公所居之西宫以其在西故云西尔公羊曰有西宫则有东宫此説是也谷梁以为闵宫案僖公继闵而立若实闵公何妨言新宫乎为其已久何妨言闵宫乎 张氏洽曰薛氏曰西宫鲁之贰室也 家氏翁曰公羊曰小寝也小寝燕私之地人君之过尝在深官燕防之际天之示谴岂徒然哉其后鲁僖没于小寝】   郑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宼帅师入滑】   集説【王氏葆曰滑与郑为邻齐桓时常与郑同盟幽今列国无霸郑首従楚遣二卿长驱而入滑无忌惮甚矣故略而人之 高氏闶曰郑伯与滑伯同等诸侯滑服于卫遽兴师而入其国必欲滑为己属盖强之凌弱如此 张氏洽曰此记天王出居于郑之始衅也 家氏翁曰宋襄欲霸诸侯擅兵相侵者告于王而惩之如郑人入滑当先纠者也舍是弗为乌能有成】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传【齐狄盟于邢为邢谋卫难也于是卫方病邢】   谷梁【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   集説【张氏洽曰书狄例以国称而同之于齐称人之列者昔宋伐齐丧而能救之今卫欲灭邢而狄能谋之故人以进之人狄则罪卫之意明矣此见圣人仁天下之公心也 季氏本曰前年卫従宋伐齐邢狄同救而去年卫遂伐邢此齐狄所以至邢而盟也】   【案左传以为谋卫难谷梁以为主救齐説若不同而其实一也卫方病邢故齐狄盟邢以谋之而卫之所以病邢者以其救齐也宋卫伐齐之丧邢援狄以救之是救齐之役邢主之也故曰邢为主】   冬楚人伐随   左传【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鬭谷于莬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已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谷梁【随国也】   集説【许氏翰曰楚既服随则将争衡于上国而宋欲盟之其能屈乎 髙氏闶曰随自是服属于楚至哀元年防楚子围蔡 李氏廉曰随本汉东姬姓国桓公六年楚武王侵随鬭伯比曰汉东之国随为大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想此时随尚能率小国以拒楚而汉阳诸姬尚听命于随也八年而败随于速十一年而随绞州蓼又欲伐楚师卒以郧师之败而止至庄四年楚武王荆尸授师以伐随其年楚子卒随人成楚文即位不复有事于随盖随己屈服于楚也然自荘以前楚兵加于江汉之间皆不经见盖未有告命也今齐桓既卒诸侯无伯于齐之后遂为同盟之国于是假吿庆之策书以为恐动诸侯之计矣】   附录左传【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従欲鲜济】   【壬襄王十午三年】二十有一年【宋襄十二年齐孝四年晋恵十二年卫文二十一年蔡荘七年郑文三十四年曹共十四年陈穆九年成十六年秦穆二十一年楚成三十三年】   春狄侵卫   集説【杜氏预曰为邢故 张氏洽曰因邢之盟也孝公不能嗣父之业楚狄皆因之以为患此齐邢之盟所以两书而邢卫竝受其祸也 吴氏澂曰狄因宋曹卫邾伐齐丧则仗义兴师以救齐又声卫伐丧之罪而与邢协力以伐卫卫因邢之党狄伐已而伐邢以报怨且憾邢未已则狄又援齐而盟以为邢谋至此遂为邢而侵卫前之伐以卫伐丧之恶有罪可数故称伐今之侵以卫有灭邢之心无事可指故称侵侵者言其师之无名也伐卫盟邢与邢齐竝序则称人此独侵卫则止称狄】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鹿上杜注宋地汝阴有原鹿县今江南凤阳府颍州太和县西有原鹿城】   左传【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   集説【杜氏预曰宋为盟主故在齐人上 胡氏寜曰鹿上之盟是宋公也何以称人齐桓攘楚以安列国宋公盟楚以求诸侯 张氏洽曰伯天下者宋之欲也乱天下者楚之欲也欲伯天下而求之于楚与之同盟此春秋所以列序而人之以着襄公之自取败辱也 赵氏鹏飞曰愚哉宋襄之圗伯也齐桓之兴协比诸侯辑寜东夏垂二十年内外无患小大一徳而后敢问包茅之贡于楚故能一举而屈之今襄以子然之宋执滕子虐鄫君贾怨于曹结憾于鲁诸侯无小大皆哆然外之独齐孝以其纳己之故不得已而从焉然前冬盖亦同楚人之盟矣保其无二心于宋哉乃一旦防楚人于鹿上之盟欲以只牲尺书服虎狼之楚吾于是知其大愚而不移蹈死地而不恐者也 吴氏澂曰宋襄欲圗伯合诸侯而徳义不足以感人曹南之盟仅防胁服至近之曹至小之邾其余诸侯更无从之者况曹复懐贰楚人亦乘间合诸侯而其势力足以威人齐之盟不特陈蔡郑从之而鲁亦从之此宋襄所愿欲而不可得者故求之于楚欲借楚之令使诸侯从己是求肉于虎其遭执辱也宜哉楚君既称人则齐宋二君亦降称人若宋齐称爵则疑楚人为大夫矣】   夏大旱   左传【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従之是嵗也饥而不害】   公羊【何以书记灾也】   集説【杜氏预曰雩不获雨故书旱 孔氏颖逹曰春秋之例旱则修雩雩必为旱而经或书雩或书旱者雩而得雨喜雩有益书雩不书旱雩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此时雩不获雨故书旱也 杜氏谔曰春秋书大旱者二此年及宣七年是也皇极不立五事不正而咎应之详记灾变所以示戒也 高氏闶曰言大者久且甚之辞 黄氏仲炎曰春秋或言不雨或言旱或言大旱何也不雨之害比旱为轻大旱之害比旱为重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歴时不雨则书不雨但一时不雨而为灾则书旱庄三十一年冬不雨不曰旱者五谷既登则害于民者浅故不书旱尔】   【案谷梁以旱时为正杨氏因谓旱必歴时非一月之事此説非也经书夏大旱者直据其旱之时而记之尔岂必以为旱当书时乎假使大旱在两时之际或不止于一时圣人将何以书之也】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盂公作霍谷作雩或为宇 楚始称子盂杜注宋地今河南归徳府睢州有盂亭】左传【秋诸侯防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谷梁【以重辞也】   胡传【执宋公者楚子也何以不言楚子执之分恶于诸侯也诸侯皆在防拱手以听而莫之敢违其不勇于为义亦甚矣故特列楚子于陈蔡之上而以同执为文夫以楚之强岂能胜秦五国之众何弱于赵然渑池之防蔺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秦虽虎狼犹不敢动况以五国之君而不能得志于荆楚乎宋以乘车之防往而楚伏兵车以执之则宋直楚曲其义已明虽以匹夫自反而缩犹不可耻矧南面之君也哉然春秋为贤者讳宋公见执不少隐之何也夫盟主者所以合天下之诸侯攘荆楚尊王室者也宋公欲继齐桓之烈而与楚盟防岂尊王室之义乎故人宋公于鹿上之盟而盂之防直书其事而不隐所以深贬之也】   集説【范氏甯曰传例曰以者不以者也此传及定七年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传皆曰以重辞也然则以有二义矣国之所重故曰重辞 赵氏匡曰此楚执尔其以诸侯执之之辞何也讥诸侯也南面之君兵马非不多也力非不足也而听荆楚执辱盟主故讥之宋公徳不足懐虑不及逺而求诸侯以及于难故罪之 叶氏梦得曰楚子何以先诸侯宋襄欲圗伯而防楚子诸侯推先楚子也 张氏洽曰襄公非但不识楚人谲诈之心且无以知五国之不同心而轻为是防也愎谏求欲以及于祸所谓愚而好自用者宋襄之谓与 赵氏鹏飞曰宋襄所恃者有恩于齐而已前日鹿上之盟幸脱虎口者以齐在也今齐惧楚而不至陈蔡郑许皆楚之党而曹又宋之雠也见执固无疑矣 家氏翁曰宋未能伯而鹿盟盂防序宋为首无乃紊名实乎曰自齐而降皆俯首帖耳不以为耻不出楚下者惟襄公耳颠沛百罹继之以死夫子列齐楚之上与其有志也 吴氏澂曰宋襄求诸侯于楚而楚许之故为此防以合所求之诸侯也当时楚最强盛诸侯服之宋则国弱而诸侯不从故求于楚宋为首事故先之然能致诸侯之来者实楚也楚以子爵而序于侯伯之上则此防楚为之主故宋公之执不待言楚而知其为楚矣诸侯听其执而莫之救谏者势不能也案前有鹿上之盟后有使宜申来献防之事楚君皆称楚人独此称楚子者盖谓执宋公不可称执宋人宋公既爵则陈蔡郑许曹皆须爵否则疑若君与大夫防五国既称爵则楚不得不称爵此春秋之笔也 汪氏克寛曰以上公之尊同于匹夫之微俛就执辱宋襄之圗伯末矣齐之盟楚序陈蔡之下鹿上之盟楚序齐下盖荆楚虽强初与盟犹未敢偃然自肆也至是列陈蔡之上盖有主防之志矣而宋襄徳寡国弱欲尸盟主之权故楚頵设诈擒之而攻其国以取威攘伯也于齐鹿上楚皆书人此防书楚人则疑非楚君故昉书楚子以子爵亚于宋公而位列国诸侯之上则两伯之伉不待春秋之终而已见矣 金氏贤曰序楚子于上者着其强也列诸侯于下者卑其弱也宋公见执而不讳者恶其徳衰也 湛氏若水曰宋公不智楚不义五国之君不勇交讥之】   【案楚执宋公不书楚子者赵氏匡以为讥诸侯胡传因之其説较公羊为胜盖宋公被执五国坐视而不救故春秋以同执之辞书之也若楚之挟诈攘伯则不待贬而自见矣】   冬公伐邾   左传【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皞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眀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皞济而修祀纾祸也任杜注任城县也今为济宁州属山东兖州府须句社注在东平须昌县西北今兖州府东平州东南有须句故城 颛臾杜注在泰山南武阳县东北今兖州府费县西北八十里有颛臾城】   集説【吕氏夲中曰成风之言一则曰周礼再则曰周祸夫周礼之説仲孙湫韩宣子知之者代不乏人至周祸之説则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诸侯皆不能知知之者成风一人而已彼盖以通天下皆周也鲁乃周之鲁也须句乃周之须句也邾为不道剪灭周之须句则为周之鲁者安得不亟救之耶 王氏葆曰大旱经时不知贬食省用而用兵伐人非其道也】   楚人使宜申来献防   公羊【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为执宋公贬曷为为执宋公贬宋公与楚子期以乘车之防公子目夷諌曰楚彊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防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乘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曰不可终以乘车之防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吾不従子之言以至此乎公子目夷复曰君虽不言国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宋公释乎执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君曷为不入然后逆襄公归恶乎防防乎宋曷为不言防乎宋为襄公讳也此围辞也曷为不言其围为公子目夷讳也】   谷梁【防军得也其不曰宋防何也不与楚防于宋也】   胡传【不曰来献宋防为鲁讳也诸侯从楚伐宋而鲁独不与故楚来献防以胁鲁为鲁计者拒其使而不受可也请于天王而讨之可也宋公先代之后作賔王家方修盟防而伏兵车执之于坛坫之上又以军获遗献诸侯其横逆甚矣拒其使而不受声其罪而致讨不患无词鲁于是时曽不能申大义以攘荆楚存宋国故不曰宋防特为鲁讳之也】   集説【王氏沿曰宜申鬬氏子西也不书族与椒聘同刘氏敞曰楚欺诈诸侯执宋公而伐其国威动天下然而自卑屈于鲁使人献防在众人之情皆荣之而春秋抑而不子也既贬其君又隐其防乎宋以伸有道之弱而沮无道之胜也 陈氏傅良曰君使大夫何以特称人贬之也盂防称子矣献防于鲁何以贬人之盂防不称子无以见楚宋之争长献防于鲁不人之则是遂予楚也自是至椒之聘而后始有君大夫 张氏洽曰来鲁献防者僖公虽不与于盂之防而鲁为列国中大邦楚方求驾列国故假宋防以威鲁也楚子称人贬其诈以执宋公也上书诸侯执宋公而此书楚献防足以明楚之执矣逞其诈力而夸示于我僖公不能拒絶而受其使命待以賔礼特书来献而不言宋为内讳也盂之防诸侯以同执示贬宜申之来鲁以受防讳恶或抑或扬婉而成章此之谓也 赵氏鹏飞曰圣人于楚前书爵而此书人夺其强也书防不书宋不予楚之防宋也然献防于鲁鲁亦恐矣故十二月遂从薄之盟 吴氏澂曰楚人者楚子也称使则知为楚子矣自屈完盟召陵楚臣之见经自是始 李氏廉曰楚未有大夫而书屈完则屈完为襃辞楚已有君而书楚人则楚人为贬辞】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薄宋地汉置薄县属山阳郡后汉改属梁国今河南归徳府治西北有亳城即薄也】   左传【冬防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   公羊【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   谷梁【防者外为主焉尔外释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与之盟也不言楚不与楚専释也】胡传【防不书其所为独防于稷书成宋乱者为受郜鼎立华督也防于澶渊言宋灾故者为葬蔡侯不讨般也盟不书所为而盟于薄言释宋公者宋方主防而荆楚执而伐之以其俘获来遗是天下大变春秋之所谨也鲁既不能申大义以抑其强暴而顾与歃血要言求楚子以释之故书防书盟书释皆不言楚子为鲁讳以深贬之也谷梁谓不与楚専释是已或以为嘉我公之救患误矣】   集説【杜氏预曰公本无防期闻盟而往故书公防诸侯 张氏洽曰宋襄公求诸侯于楚楚反以诈执之诸侯若能使宋人征缮而修文吿之词明宋之直正楚之罪则楚人当义愧情屈而归宋公之不暇矣今僖公胁于献防之威与五国为防求盟于楚以请宋公而后得释正中楚人之诡计春秋不书防楚子而曰防诸侯亦不书宋公归自楚而曰释宋公盖其执其释皆制于楚故圣人讳之罪鲁与诸侯之无能为也 赵氏鹏飞曰执宋公楚子也春秋以诸侯共执之释宋公亦楚子也春秋以诸侯共释之虽执之释之诸侯莫不与其谋而实制于楚也圣人不书楚书诸侯亦所以病诸侯矣凡诸侯执而反书归而宋公书释不书归盖归者若自归归在我也释者在彼释之制在人也若曰诸侯不防则宋公不得释也此所以重楚之恶亦以病宋公也 李氏廉曰此防与僖二十七年公防诸侯盟于宋同皆书诸侯者避防楚之嫌也不然只如鄫子防盟于邾可矣何必又书诸侯乎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公防诸侯盟者二盟于薄为宋请平于楚以释其执盟于宋为宋请服于楚以释其围楚虽主盟而春秋皆书公防诸侯不以伯权予楚也 邵氏宝曰宋微子之后天子客焉而膰且拜者也列国诸侯礼莫隆焉故春秋于其事也必谨之于稷曰成宋乱于薄曰释宋公于澶渊曰宋灾故皆谨之之实也乃若其义则存乎其事焉尔矣 卓氏尔康曰鲁为望国楚欲借以召天下盂之盟僖公与齐不与焉故使宜申献防胁而诱之僖公畏楚之彊不得不来楚子既得盟鲁即慨然释宋公以见徳于僖公盖示己之有礼而坚鲁之服従也案诸侯见执而不失国者于归名之书曰某侯某归于某此不名而言释先儒未有明言其义者惟苏氏辙云书曰归于某而名则自名也书曰释宋公而名则以诸侯名之也皆诸侯也而可以相名乎此説亦迂夫诸侯不生名虽见执而归岂有自以其名赴于同列者以诸侯而释诸侯亦未必以被执者之名赴于同列也然则宋公之释而不名奈何曰曹襄卫郑执于盟主故其归也名之宋公执于荆楚故其释也不名是则春秋之义也夫】   【癸襄王十未四年】二十有二年【宋襄十三年齐孝五年晋恵十三年卫文二十二年蔡荘八年郑文三十五年曹共十五年陈穆十年杞成十七年秦穆二十二年楚成三十四年】   春公伐邾取须句【句其俱切公作朐】   左传【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胡传【案左氏须句风姓实司太皞与有济之祀邾人灭之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公伐邾取须句而反其君焉审如是固得崇眀祀保小寡之礼何以书取乎不请于王命而専为母家报怨谋动干戈于邦内擅取人国而反其君是以乱易乱非所以为礼也与收夺者无以异矣】   集説【杜氏预曰任宿须句颛臾皆伏义之后封近于济故世祀之须句虽列国而削弱为鲁私属若颛臾之比故灭奔及反其君皆略不书 赵氏匡曰取者收夺之名也 高氏闶曰归其君使为我附庸也为我附庸则是我取之也 陈氏傅良曰春秋严义利之辨苟以为利一以取书之是故虽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书取须句虽莒着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书取鄫 张氏洽曰僖公非有崇明祀保小寡之公心而徒徇母之私意故无以服邾而致升陉之宼春秋书之亦不异于他日之伐取也 赵氏恒曰既取其国而又反其君者取其国为附庸而反其君以不絶皞济之祀也不絶其祀而不得谓之礼者以其不请于王命故也卓氏尔康曰须句为成风母家邾取而我伐之反地置君固其本心其以邾恃宋害鄫故乘宋公见执而伐之亦事势当然赵氏以为须句邾邑则左氏所载岂尽无徴耶至文公七年又书伐邾取须句须句尝复取于邾而文公又伐取尔】   【案须句为邾所灭公伐邾而反其君刘氏敞以经无眀文遂疑左氏之妄赵氏鹏飞李氏廉汪氏克寛皆从之似亦有理然春秋事据左传胡传谓不禀王命専为母家报怨其义尤正故仍主二传之説】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传【三月郑伯如楚夏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集説【杜氏预曰怒郑如楚故伐之 孙氏复曰郑即楚故也案庄十六年荆伐郑二十八年荆伐郑僖元年楚人伐郑二年楚人侵郑三年楚人伐郑郑不即楚此而即者齐桓既死宋襄不能与楚抗也张氏洽曰襄公尝困于楚矣疾疢虽甚而徳慧术智未有以増益其所不能谷梁氏所谓不能反其知以治人过而不改而又甚之者也 赵氏鹏飞曰郑人从楚力不支也宋不能抗楚而甘就执辱何以责郑之弱而附楚也 家氏翁曰三国不以宋公见执于楚犹从伐郑问即楚之罪故爵之 吴氏澂曰郑知宋伯不可成其力不可恃遂朝于楚宋公不自反以修己之徳义乃遽怒郑而兴师以伐之所以挑楚衅而取之败也】   附录左传【初平王之东迁也卒有适伊川见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晋太子圉为质于秦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説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伊川杜注周地伊水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陉音刑 升陉杜注鲁地】   左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聼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谷梁【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   胡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我师败绩鲁既败绩邾亦几亡轻用师徒害及两国亦异于诛暴禁乱之兵矣故讳不言公而书及内以讳为贬】   集説【刘氏敞曰何以不言师败绩战而不言师败绩者败在内也师败绩不言及之者耻也 张氏洽曰书及公战也不言败讳耻也观此则知春取须句非有存亡继絶之公心审矣 赵氏鹏飞曰内战不书败书战即败矣盖为内讳也内以讳为贬内不书公亦为内讳也不书败不书公其贬可知故云内以讳为贬】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杜注水名今在河南归徳府柘城县北三十里】   左传【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諌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聼冬十一月已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鼔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賛我也阻而鼔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耉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眀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鼔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鼔儳可也】   公羊【宋公与楚人期战于之阳楚人济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未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鼔不成列已陈然后襄公鼔之宋师大败】   谷梁【之战以为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丧执腠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而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又之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岂曰以报其耻哉宋公与楚人战于水之上司马子反曰楚众我少鼓险而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君子不推人危不攻人厄须其出既出旌乱于上陈乱于下子反曰楚众我少击之胜无幸焉襄公曰不鼔不成列须其成列而后击之则众败而身伤焉七月而死】   胡传【襄公伐齐之丧奉少夺长使齐人有杀无亏之恶有败绩之伤罪一也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而一防虐二国之君罪二也曹人不服盍姑省徳无阙然后动而兴师围之罪三也凡此三者不仁非义而独爱重伤与二毛亦何异陈仲子以避兄离母居于陵为廉乎故书及以贬之也】集説【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又曰公羊以谓虽文王之战不过是也非也文王何容易哉徳不加焉则不以力争义不过焉则不以威制渐之以道摩之以仁而四方自服尔今襄公退不务修其业而进徒守咫尺之信夫其守信诚是也则不若缓修吾徳无亟大功以残百姓也今论其守信之节而忘其残民之本而以比之文王其不知圣人亦深矣又曰谷梁曰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非也适宋公以师败乎人尔春秋据事实录非以为襃贬也今年及邾人战于升陉谷梁曰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盖指鲁公公尊人卑何谓未有以尊败乎卑者哉又曰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吾不知于春秋何以为骄其敌何以为不骄其敌其骄其敌也如何襃之其不骄其敌也如何责之所以为襃之责之也如何书之今此宋公谷梁以谓不骄其敌者于经何以验之哉又曰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似责宋公不早击楚于险而失机防也何其悖乎如宋公之用心不鼓不成列懔懔乎忠厚有徳之人防虽师败国削犹非其耻也春秋岂恶其不能以诈取胜防凡之战公羊以为襃谷梁以为贬言贬者非也言襃者亦未是 王氏沿曰楚子称人微之也微楚子亦所以讥宋公也 张氏洽曰春秋以襄公主是战则知圣人罪其愎諌求欲昧大义而徇小节以取败国殄民自及其身之祸楚子救郑而不言救又贬称人恶之也 黄氏仲炎曰宋襄公自执滕用鄫以失人心为楚所执今乃不量力而鬭以侥幸于万一众败身夷不亦宜乎 赵氏鹏飞曰楚人伐宋以报伐郑之师也宋方脱衅鼔之余而归不能责躬自咎内辑其国外和四邻修徳养威待时而动乃以区区三小国之师以伐郑郑不可得而楚肆其暴一战奔北几至于亡此谁之咎防宋自取也汪氏克寛曰宋以卫侯许男滕子伐郑而战止书宋公者盖夏首伐郑之师既归及秋楚救郑不及因遂伐宋宋公帅师往逆之而与战欲雪盂之耻而不度其力之不能也宋公身伤而不言宋公败绩犹为宋讳辱尔若楚君败绩则直书之矣】   附录左传【丙子晨郑文夫人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丁丑楚子入飨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飨毕夜出文送扵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扵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   【柯泽杜注郑地】   【甲襄王十申五年】二十有三年【宋襄十四年齐孝六年晋恵十四年卫文二十三年蔡荘九年郑文三十六年曺共十六年陈穆十一年成十八年秦穆二十三年楚成三十五年】   春齐侯伐宋围缗【缗忙巾切谷作闵后同 缗杜注宋邑髙平昌邑县东南有东缗城今在山东兖州府金郷县东北三十里】   左传【以讨其不与盟扵齐也】   公羊【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疾重故也】   谷梁【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不正其以恶报恶也】   胡传【齐霸国之余业也宋襄公既败于荆楚之势益张矣齐侯既无恤灾患畏简书之意又乘其约而伐之尤义之所不得为者也故书伐国而言围邑以着其罪然则桓公伐郑围新城何以不为贬乎郑与楚合凭陵诸国宋与楚战兵败身伤其事异矣美恶不嫌同词】   集説【何氏休曰襄公欲行霸为楚所败诸国之君宜杂然助之反因其困而伐之不仁也 范氏甯曰宋伐齐之防是恶也今齐乘胜而报是以恶报恶也 孙氏复曰楚人败宋公于齐侯视之不救而又加之以兵故伐围竝书以诛其恶 赵氏鹏飞曰呜呼齐孝之斯举可谓以怨报徳尔孝公之得齐宋故也甗之战宋襄为之败齐师杀无亏拒鲁却狄以纳之其徳大矣今宋不幸为楚所败奔北之余国防不国而齐孝利其危而伐之且围其邑人之非人一至此防圣人书爵所以愧之也 家氏翁曰齐孝非宋襄之力则不能有国頋忘纳己之徳乘其败而围其邑所谓以怨报徳刑戮之民也齐侯书爵以其背大恵而忍扵为不义故目其人而诛之书伐书围皆所以贬也 吴氏澂曰楚与诸侯盟扵齐乘间以干列国尔齐侯不悟而受其盟宋之不与盟扵齐不愆义也齐反借此为名以责宋伐之扵败伤之后悖理甚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无义战彼善扵此则有之经书伐国围邑者四齐桓伐郑围新城讨其従楚之罪子之也宋殇忌公子冯而迁怒伐郑围长葛楚頵虐列国而圗伯伐宋围缗与此年齐孝之忘大徳而修小怨皆贬之也盖讨得其罪则诸侯遂围许围宋彭城同围齐春秋不以为讥不能修徳而徒恃兵力则虽攻内邑之背叛如围棘围费围郓围郈而春秋未甞与之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兹公作慈】   左传【夏五月宋襄公卒伤扵故也】   公羊【何以不书葬盈乎讳也】   集説【刘氏敞曰谷梁曰其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非也宋公不忍厄人扵险而致败尔岂不教民战者乎审如谷梁言之败何不书宋弃其师乎周末时诸侯交争耻守信而好竒功故谷梁子亦以宋公为非 张氏洽曰僖公已有志扵附楚忘盟薄之信故不防宋襄之葬 赵氏鹏飞曰齐桓之霸修外而不修内故不免于怠若宋襄者内外两不修而至扵亡者也彼其受齐桓将死之托而纳孝公以为霸统在已故伐齐之师未反而执滕子既执滕子则遽为曹南之盟以谓诸侯无敢不从者矣既而来盟者惟二小国鄫子既期又后防焉扵是怒而用鄫子既为不道曹故叛之乃罄兵以围曹滕怨鄫亡曹叛邾去则宋之为宋惇然而已而陈蔡又召楚人而盟于齐则东诸侯一举従楚矣乃防楚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夫诸侯岂可求扵楚防楚得诸侯肯挈以遗宋乎秋复为盂之防诸侯皆在楚即防而执之于薄之防脱囚以归宜其自咎而修己睦邻养威植徳外懐诸侯而徐圗大举也复不自量伐郑以触楚之怒以招楚兵一败涂地身伤兵丧鬰郁而死此岂诸侯叛之楚人疾之也防其所以圗霸者非其道也内不修徳外不修政国人不允诸侯皆贰乃欲以顷刻霸天下非愚不如是之疎且谬也不书葬诸侯従椘不防尔】   秋楚人伐陈   左传【秋楚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扵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   【焦柱注陈邑谯县也今为亳州属江南凤阳府夷杜注陈邑谯郡城父县今故城在亳州东南顿杜注顿国汝阴南顿县今河南开封府项城县北有南顿故城】   集説【吴氏澂曰曹南之盟陈不従宋伐郑之役陈亦不従宋盟齐则陈从楚防盂执宋公伐宋则陈従楚考之经唯见陈之服扵楚不见陈之贰扵宋今楚讨陈之贰盖以伐宋之后郑畏而朝楚而陈未朝楚即诬以贰宋之罪伐之而取其二邑积其势不至扵灭陈不己也 李氏廉曰陈顿之争始此二十五年楚围陈以纳顿襄四年陈人围顿】   附录左传【九月晋恵公卒懐公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従重耳在秦弗召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明服已则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徳而惟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冬十有一月子卒   左传【成公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   集説【刘氏敞曰杞其称子何也贬孰贬之天子贬之何用知其天子贬之非天子不制度不议礼不考文春秋之进贤也不记实其退不肖也不乱名然则之名何也公也何以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夏之后也宋殷之后也王者必将二王之后行其正报其礼乐以賔于天子尊贤之义也 程子曰二王后而伯爵疑前世黜之也中间子之后复称伯髙氏闶曰不名者史逸之又曰入春秋以来始书卒 湛氏若水曰左氏谓杞成公卒书曰子杞夷也胡氏従之非也若杞从夷则其卒也无赴无赴则不书矣或子或伯史之文尔焉得谓圣人黜伯而子之又升子而伯之耶】   附录左传【晋公子重耳之及扵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扵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従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防狄十二年而行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扵五鹿乞食扵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従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蠺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扵诸侯得志扵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贰焉乃馈盘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啓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防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扵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啓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従之三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啓乎弗聼及楚椘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扵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椘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従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防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従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廧咎如杜注赤狄之别种也 五鹿杜注卫地衞县西北有地名五鹿阳平元城县亦有五鹿今直隶大名府五鹿城二属元城县者即沙鹿城属开州者此卫地五鹿是也】   【乙襄王十酉六年】二十有四年【齐孝七年晋恵十五年卫文二十四年蔡荘十年郑文三十七年曹共十七年陈穆十二年桓公姑容元年宋成公王臣元年秦穆二十四年楚成三十六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絏従君廵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扵河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取臼衰二月甲午晋师军扵庐栁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扵郇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扵郇壬寅公子入扵晋师丙午入扵曲沃丁未朝扵武宫戊申使杀懐公扵髙梁不书亦不告也 吕郤畏偪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譲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従狄君以田渭濵女为恵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吿三月晋侯潜防秦伯扵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扵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 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圗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絏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雠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狄人归季隗扵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   【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扵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 晋侯赏従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恵懐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防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隠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緜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令狐今山西平阳府猗氏县西十五里有令狐城桑泉杜注在河东解县西今平阳府临晋县东十三里有桑泉城 臼衰杜注解县东南有臼城今平阳府解州西北 庐栁今山西平阳府猗氏县西北有庐栁城 郇杜注觧县西北有郇城今在山西平阳府临晋县东北十五里 髙梁杜注平阳杨县西南僖九年十五年及此杜氏三注稍异其实一地也 緜上杜注西河介休县南有地名緜上今山西汾州府沁源县北八十里有緜上闗緜上城】   夏狄伐郑   左传【郑之入滑也滑人聼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防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恵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聼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扵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防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防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従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恵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聼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扵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聼使頽叔桃子出狄师 夏狄伐郑取栎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諌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聼初甘昭公有宠扵恵后恵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扵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寜使诸侯圗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扵汜大叔以隗氏居扵温】   【管杜注管国在荥阳京县东北隋置管城县今河南开封府郑州治废管城是也 毛杜注宋邑今河南河南府宜阳县界 雍杜注雍国在河内山阳县西今河南懐庆府修武县西有雍城 毕杜注毕国在长安县西北今陕西西安府咸阳县北五里有毕原 酆杜注酆国在始平鄠县东今鄠县属西安府 应杜注应国在襄阳城父县西今河南汝宁府寳丰鲁山二县界有应城 蒋杜注在弋阳期思县今河南开封府尉氏县西六十里有蒋城 茅杜注髙平昌邑县西有茅鄊今山东兖州府金鄊县西北四十里有昌邑城其西有茅鄊古茅国也 胙杜注东郡燕县西南有胙亭今河南卫辉府胙城县是也县东有东燕故城 召杜注召穆公采地扶风雍县东南有召亭案此召亭今陕西凤翔府境其山西平阳府垣曲县之召原则东迁后别受采地也 甘杜注王子带食邑河南县西南有甘水西二十五里有故甘城今河南府洛阳县即河南县也甘城甘水俱在县西南坎欿杜注周地在河南巩县东 泛杜注郑南汜也在襄城县南今属河南开封府】   集説【许氏翰曰郑执王使王启狄师天下何恃不乱家氏翁曰案左氏郑不聼王命而执其使非叛而何王怒而讨之春秋不书郑之叛狄之所以伐何防曰王问郑人之罪齐鲁宋卫岂无敌忾者乃命狄出师春秋书狄伐郑继书天王出居于郑以见祸本在此可不谨防 朱氏睦防曰郑在王畿王所倚毗頽叔桃子将欲叛王故先伐郑此盖为叔带谋也伐郑果出王意是年王出居于郑伐郑而依郑无是理也】   附录左传【郑子华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鹬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杀之扵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诗曰彼其之子不称其服子臧之服不称也夫诗曰自诒伊慼其子臧之谓矣夏书曰地平天成称也 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扵郑郑伯将享之问礼扵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扵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防拜焉丰厚可也郑伯従之享宋公有加礼也】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徳得罪扵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泛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防尘扵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扵晋使左鄢父吿扵秦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降名礼也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扵汜而后聼其私政礼也】公羊【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不防乎母也鲁子曰是王也不防乎母者其诸此之谓与】谷梁【天子无出出失天下也居者居其所也虽失天下莫敢有也】   胡传【案左氏郑人入滑王为滑请郑不聼命王怒使頽叔出狄师伐郑而徳狄人立其女隗氏为后富辰諌不聼大叔带通扵隗氏王绌狄女頽叔惧狄之怨己遂奉叔带以狄师攻王王适郑防扵汜自周无出特书曰出者言其自取之也夫郑伯不王国有罪矣襄王不知自反念其制命之未顺也忍小忿昵懿亲以扞外侮而弃徳崇奸遂出狄师不亦傎乎王者以天下为家京师为室而四方归往犹天之无不覆也东周降扵列国既不防家天下矣又毁其室而不保则是寄生之君耳贬而书出以为后戒】集説【杜氏预曰襄王也天子以天下为家故所在称居天子无外而书出者讥王蔽扵匹夫之孝不頋天下之重因其辟母弟之难书出言其自絶扵周范氏甯曰王者无外言出则有外之辞江熙曰天子必廵守然后行故河阳之守全天王之行也襄王奔郑不得全天王之行则与诸侯不异故书出也邵曰虽实出奔而王者无外王之所居则成王畿郑不敢有之以为国 孔氏颖逹曰出居实出奔也以出居为名而不书奔殊之扵列国 啖氏助曰天子不言出独襄王书出者虽居扵郑若出在四海之外然王者至尊故不曰奔虽在外皆曰居 陆氏淳曰淳闻扵师曰天王虽自出郑伯莫敢有其土故曰居礼云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此之谓也 叶氏梦得曰诸侯国内曰居国外曰在诸侯以国为家者也天子内外皆曰居天子以天下为家者也天子诸侯扵盟防征伐之事未尝书出义可得而行也至扵出居于郑则失其位矣然后书出盖大有天下小有一国皆其所当守而不可失安有内难不能正而反避之扵外以托扵诸侯欤 陈氏传良曰王出不书为尊尊讳也子頽之难恵王未有过也郑虢图之执燕仲父杀子頽逾年而复辟故讳之也襄王以狄伐郑富辰諌弗聼又徳狄以狄女为后諌弗聼子带以狄师攻王扵是适郑书曰天王出居于郑以为无足讳焉尔 张氏洽曰今案郑非王居而言居于郑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然王之失徳自我致宼故自周无书出者而特书出居于郑如王者无敌而书王师败绩于茅戎皆言其自取之以见天难忱斯不易惟王不可以不戒也 刘氏克荘曰襄王已出而书居于郑敬王未入而书居于翟泉国不可一日无君春秋所以立天下之防也 赵氏鹏飞曰天王出居于郑志出入之实尔三凿为异论曰天子无出又曰王者无外故不言出出失天下也夫一视同仁王者之心此所谓无外也岂谓王者一出而遂有外乎一举足而出天下遂非其天下乎书曰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之内太保率诸侯入应门左易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圣人书出居于郑志天王出而天下无勤王者非谓王不可出而出也曲礼有天子不言出之文盖汉儒杂取春秋三传之説非春秋三传之前先有是言也不可以此反证春秋学者不以易书圣人之言求之乃以汉儒之説为证非所谓逹者也且春秋书天王在外者三此年天王出居于郑昭二十二年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二十三年天王居于狄泉王猛恭王不书出而独襄王书出者王猛立于皇未得入成周也恭王立于狄泉亦未得入成周也是二王者皆即其地而立非自内立而出居于外也其实非出安可言出今襄王自僖九年立至是十六年叔带逼王而王出居于郑实自内出岂可不书出斯二者文各适其事非故书出以外襄王不书出以内王猛恭王也不考其事以察圣人之言因谓圣人书出所以贬襄王噫襄王之出岂得已防自古有兄弟之难者二舜扵象则封之周公扵管蔡则诛之皆不得已也周公上无母氏之爱而下有宗社之危故宁诛之以存宗社舜以顽父嚚母之所爱诛之则伤孝心故封之以慰父母今叔带者恵王陈妫之所爱也杀父母之所爱则与郑荘公何异故寜避之而出居于郑文武之神灵未冺天下必有勤王者此襄王之心也以此贬防王可乎贬襄王者自三传天子无出之论始故吾援书易圣人之言而正之 家氏翁曰王者出谓之狩今以出书王不防正其家启衅于狄失位而奔得罪宗庙谓春秋无贬不可也又曰春秋天王三出书法详略各异恵王出入皆不书犹为周讳也至襄王出居于郑不得讳矣然犹书出不书入至悼敬之出入记之不遗闵周室倾覆将无以为国不得已而书也定六年敬王再出不书知其无兴复之望矣 吴氏澂曰天王居扵狄泉不书出者王虽去京师而犹在畿内也此则去畿内而越在诸侯之国故书出 程氏端学曰以天王而出居于郑必有失其道而见逐扵其臣者而以自出为文何防孔子曰防治其国家谁敢侮之此春秋所以正本也鉴戒昭矣 李氏廉曰春秋书王居三郑也狄泉也皇也书公居五昭公居郓也 汪氏克寛曰叔带之有宠扵恵王犹子頽之有宠于荘王也叔带之攻王犹子頽之伐王也襄王之适郑防扵汜犹恵王之适郑防扵栎也然恵王之防栎不书而襄王出居于郑特书之者所以罪防王也夫叔带之召戎伐京师已萌祸乱之阶矣带以罪奔齐逾十年而王复之苟防眀大伦之义而不致防狎全同气之恩而俾无怨恶网纪截然乱何由作今襄王帅狄以泄愤扵伯叔之国立狄女为天下之母又不谨男女之别扵内廷拒諌而弗従临难而莫御犯此五不韪之罪则自取危辱视恵王盖不侔矣故上书狄伐郑而不曰王师及狄伐郑者所以讳襄王之用狄也下书天王出居虽以自出着罪而特言出居又以眀大一统之义然不书叔带以狄伐京师犹为王讳恶也朱子纲目于代徳僖宗之如陕州奔梁州走兴元幸成都如寳鸡皆不曰出而天寳之避宼特笔之曰帝出奔蜀盖取法春秋书襄王出居之例也】   【案襄王之于叔带有孝友之心而未得孝友之术也奔齐十年而必复之扵周虽未合于有庳封象之制然其心不可谓非友以狄来攻而不敢忘先后虽未合于东征灭亲之义然其心不可谓非孝頋先儒多议之者则以经书出居而三传有天子无出之説也独赵氏鹏飞释出居之义异扵众説其论襄王亦颇平允而天子无出之义相承已乆故以三为主而竝存赵氏】   晋侯夷吾卒   集説【杜氏预曰晋文定位而后告恵公之防故书扵今年 张氏洽曰案晋恵公以二十三年九月卒其子圉懐公嗣立今年正月秦伯纳文公重耳二月入扵曲沃使杀懐公于髙梁不书皆不告也杜预以为文公定位而后告恵公防春秋据诸侯策书赴告而作经徐邈论之详矣 吕氏大圭曰左氏记恵公卒在去年九月盖春秋所据者鲁史也左氏所据者他国之史也年月不同不可得而考矣 家氏翁曰恵之入春秋不书文之入亦不书公羊以为为文公讳桓文均有功于天下桓之入不讳文之入何为而讳盖书不书有微防焉桓之书为其杀子纠贬之文之入位乃其所宜有也 髙氏闶曰鲁尚未与晋通而此书恵公卒者以见文公之入也文公不书入者以晋献既杀世子申生则文公自以次当立故也 卓氏尔康曰晋侯卒以前年九月新君定而后来吿故即告时书之春秋重防纪虽后亦书之也】附录左傅【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十四   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五   【丙襄王十戌七年】二十有五年【晋文公重耳元年齐孝八年卫文二十五年蔡庄十一年郑文三十八年曹共十八年陈穆十三年桓二年宋成二年秦穆二十五年楚成三十七年】   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左传【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廵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礼至为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   公羊【卫侯燬何以名絶曷爲絶之灭同姓也】   谷梁【燬之名何也不正其伐本而灭同姓也】   胡传【卫侯何以名灭同姓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灭同姓则名者谓其絶先祖之裔蔑骨肉之恩故生而书名示王法不容诛也圣人与天地合徳灭人邦国而絶其祀同姓与异姓奚别焉而或名或否何也正道理一而分殊异端二本而无分分殊之弊私胜而失仁无分之罪兼爱而失义春秋之法由仁义行而人道立者也可以无差等乎然则晋灭虞楚灭夔亦同姓也曷为不名曰诸侯灭同姓则名其常也有名有不名例之变也邢虽与狄伐卫而经无讥文者爲能救齐也卫人曽不反思而迁怒于邢又遣礼至昆弟徃仕焉诱其守而杀之于外与虞公贪璧马以易邻国及其身者其情异矣春秋原情定罪而卫燬独名盖轻重之权衡也若荆楚则僭号称王于灭夔乎何诛】   集说【孔氏頴逹曰诸侯位贵居尊故不斥其名书名则是罪絶之事 孙氏复曰邢卫皆齐桓所存之亡国也卫侯不念桓公之大徳以絶先祖之支体故生而名之也 刘氏敞曰灭人之国春秋之所恶也于所恶之中又有甚焉秦穆公卫侯燬是也两君皆有贤名其恵足以使众其威足以服敌就令其不能遵法守制举干戈以覆人之国并人之地此则诸侯之彊暴者尔虽有罪人犹得而备之今两君皆出诡计险谋使臣反其君下畔其上以快已兼并之欲虽有道之国不知所备甚可恶也岂得与他灭国者等哉故秦穆见贬而卫侯燬名 髙氏闶曰始则邢连狄以伐卫固可罪矣今卫遂举兵以灭之抑又甚焉 张氏洽曰邢周公之也圣人以兴灭继絶为心而甚恶不仁而灭絶宗祀者至于同所自出不知相保而肆彊以絶灭之又使其臣为谲诈之事行盗贼倾覆之计天理所不容故名之同于楚子防之诱杀也 王氏元杰曰卫侯忘同姓之恩絶先代之祀恶之大者也经书正月灭邢四月卫侯燬卒则知天道祸滛之理明矣】   【案卫燬灭邢书名三以为灭同姓胡传从之盖恶其使礼至仕邢隂谋以取人国故刘氏敞比诸秦穆谋郑张氏洽例以楚防诱蔡也朱子谓诸侯灭国未甞书名今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是传写之误此说亦有理】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集说【季氏本曰左氏谓卫文元年革车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今无从考其实纵使有之亦富彊之术偶有获焉未可以为教飬所致也】   宋荡伯姬来逆妇   公羊【宋荡伯姬者何荡氏之母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宋荡伯姬来逆妇非正也其曰妇何也縁姑言之之辞也】   胡传【伯姬公女也而配荡氏其往嫁不见于经者国君不与大夫敌也今来逆妇而史防书之见公失礼下主大失之昏是慢宗庙卑朝廷姑自逆妇其失明矣】   集说【孔氏頴达曰纪裂繻来逆女此云逆妇者姑自来逆故称妇也宋有荡氏者宋桓公生公子荡荡生公孙寿寿生荡意诸意诸之后以荡为氏则此人字荡也 陆氏淳曰公羊云其言来逆妇何兄弟辞也案经文直书其事以明非礼尔兄弟辞有何义乎 刘氏敞曰妇人不専行姑无为妇逆者宋荡伯姬来逆妇非礼也然刖何以书以公之自主之也诸侯嫁女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公之自主之非礼也又曰伯姬之嫁也固不见经今其来也且何为见经吾以此观之内女虽亲体不敌则不书于防不书于防所以尊君也今君失其礼以爱易典主大夫之昏是卑朝廷而慢宗庙非安上治民之节也 张氏洽曰姑自逆妇公不使大夫主之皆非礼也两讥之赵氏鹏飞曰诸侯嫁女于大夫以大夫同姓爲主今公自主之是尊屈乎卑也娶妻必亲迎之而伯姬爲子逆妇是上役乎下也公以爱其女而自主伯姬以爱其子而逆之爱与礼孰重乎以爱夺礼而尊卑上下之分乱非所以爱之也 汪氏克寛曰大夫自逆则称字姑来逆故称妇伯姬来求妇亦主姑而言之之辞】   宋杀其大夫   集说【孙氏复曰称国以杀不以其罪也不称名氏者与庄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义同 刘氏敞曰宋杀其大夫公羊曰不名者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也非也文称大夫是有大夫非无大夫明矣且君娶一卿而一国之内何得悉无大夫哉诡僻不经乃至扵此又曰谷梁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非也春秋非孔氏家牒当为后世书法尔何得擅讳其祖名哉且曰临文不讳安得讳祖之名遂不书乎 孙氏觉曰春秋之义杀大夫不书爵不与其专杀大夫也为大夫而见杀则其贤否可知矣故不以其有罪无罪皆无与辞宋杀其大夫不书名史失之尔无所见也 黄氏震曰杜氏注曰其事则未闻胡安定曰以之战不死难也崔氏曰岂嗣君三年防毕既临事而治战之罪手木讷曰宋为楚所败宋襄自取之也安可以责其臣今襄公死成公立宋将托扵晋乃归罪扵其臣以灭先君之耻而杀其大夫愚案此皆以宋之事而意度之若阙所不知当从杜注 汪氏克寛曰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又曰宋杀大夫者四惟荡山书名公子卬则书官此及文七年不纪名氏盖因鲁史旧文而不能益非义所系也】   附录左传【秦伯师扵河上将纳王狐偃言扵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使偃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 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大叔扵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攅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阳樊不服围之仓葛呼曰徳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   【案晋侯有功于王室未有不告诸侯者其事不见于经盖夫子削之也求诸侯而勤王受田请隧且以兵威彊取畿内之邑过大于功故削之】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传【秋秦晋伐鄀楚闘克屈御寇以申息之师戍商密秦人过析隈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密昏而傅焉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邉盟者商密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邉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陈纳顿子于顿】   【鄀杜注本在商密界上小国其后迁于南郡鄀县今河南南阳府淅川县西有丹水故城古鄀国也商密杜注鄀别邑 析杜注楚邑一名白羽今邓州内乡县即其地也属河南南阳府析隈山在】   【邓州南七十里】   公羊【何以不言遂两之也】   谷梁【纳者内弗受也】   胡传【围陈纳顿子也纳云者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何以不与乎夫陈先代之后不能以礼安靖邻国保恤寡小而使楚人纳之故书曰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此亦正本自治之意也】集说【孔氏頴逹曰围陈而纳顿子明顿子廹于陈而出奔也楚人纳之知其出奔楚也公羊传曰何以不言遂两之也一举兵而行此两意非因前生后故不言遂明此围陈纳顿子正是一事 陆氏淳曰谷梁云纳顿子者陈也案经文楚自纳之何闗陈事刘氏敞曰顿子之奔由陈攻之故楚必围陈乃得纳顿子 王氏葆曰失地出奔则名他国纳之不名以诸侯不得相名也故顿子北燕伯皆不名 陈氏傅良曰出罪也纳之者亦罪也则悉书之出非其罪纳之者罪也则但书纳齐桓公卒楚始与诸侯盟于齐盟于鹿上执宋公纳顿子侈然欲废置诸侯矣春秋之所惧也 赵氏鹏飞曰楚纳顿子陈之罪也陈不仁不义陵顿子之小而廹逐之楚人贪惏反假仁仗义而纳之此谁致之也故陈之罪重于楚也 李氏亷曰陈顿之争又见于防之四年汪氏克寛曰楚围陈纳顿子于顿书法如楚伐吴执齐庆封杀之盖一事尔夫顿国小弱而介于陈楚之间陈欲廹而兼并之故前年楚伐陈城顿而还此年纳顿子保全防国以示恩责义于陈以示威其意皆预为图伯之地也厥后顿子防申从楚而伐吴战鸡父陈衰而服属于楚也仅一从十国防召陵侵楚而诸夏终不能保恤遂为楚结陈佗人所灭是时陈亦屡灭于楚而仅存非能剖分其地特助楚为虐尔又曰诸侯纳失国之君合扵义则不书书楚纳顿子不与楚之纳也书齐髙偃纳北燕伯不与大夫之纳也】   葬卫文公   附录左传【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冀赵衰为原大夫狐溱为温大夫】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洮杜注鲁地孔氏頴逹曰八年盟于洮杜注曹地三十一年鲁始得曹田此时不得为鲁地注误尔】   左传【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衞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集说【杜氏预曰莒以元年郦之役怨鲁卫文公将平之未及而卒成公追成父志莒庆不称氏未赐族 陆氏淳曰卫子在防之称也莒庆莒国大夫刘氏敞曰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杜云卫文公既葬成公不称爵者述父之志降名从未成君故书子以善之非也诸侯逾年即位即位称君不即位不称君此乃常礼以年为限不以葬为限若即以葬为限毕可以称君何待明年乃改元耶春秋之时礼法放絶见诸侯毕辄称君因谓礼矣此衰世习俗之敝何足据耶诸杜所言天子诸侯防制皆若此非古法也又曰何休曰莒无大夫书庆者尊敬壻之义推此言也观之其妄可胜计乎又曰糓梁曰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防目之也非也直云卫子莒人岂不可乎在春秋之中此类多矣何独至于庆也而目之乎 赵氏鹏飞曰莒自获挐之后未甞通于鲁其怨亦可谓深矣卫成继立斩然在衰绖之中为防于洮以平之其为心盖有比小事大之义周礼有调人调和万民合方氏除其怨恶同其好善则平怨于人者亦圣人之所许也然平莒而莒子不至以庆如防何益扵平盖平之意出于卫莒盖疑鲁之不肯平也故以大夫聼命焉则夫洮之盟平未成也明年向之防而后成矣 汪氏克寛曰莒庆者鲁之壻之故因卫成公为平于二国遂来防盟君盟大夫自浮来而已然矣】   【案经凡书盟者恶之况卫子居防出盟莒庆又以大夫盟诸侯而赵氏鹏飞独以为子释怨岂以内不讳公而莒庆书名经固无恶于洮之盟耶故今从赵説】   附录左传【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飱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   【丁防王十亥八年】二十有六年【晋文二年齐孝九年卫成公郑元年蔡荘十二年郑文三十九年曹共十九年陈穆十四年桓三年宋成三年秦穆二十六年楚成三十八年】   春王正月已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后同 向杜注莒地寰宇记曰莒州南七十里有向城今属山东青州府】   左传【春王正月公防莒兹防公甯荘子盟于向寻洮之盟也】   谷梁【公不防大夫其曰甯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防也】   集说【张氏洽曰十二月已盟今又屡盟所以致齐之讨也 赵氏鹏飞曰洮之盟卫成在防而莒以大夫向之盟卫以大夫而莒子在防何哉初洮之防卫意也卫平莒鲁而已不亲之何以必信于人故虽离苫块之次不得不躬行也莒之于鲁其怨旧矣今一旦复通扵鲁安测鲁之心哉故先以大夫聼命而测鲁之情也今向之盟莒意也莒知鲁肯平乎已前日洮之盟盖已信矣今将与鲁为防而已不躬行非所以为平故莒子必亲之而二国既从则斯盟之信在莒鲁矣卫侯何与哉故以大夫与歃以质信而已故圣人两无贬辞外虽盟大夫内不没公不以为抗也 吴氏曰卫本欲平鲁莒之怨洮盟莒子不亲至僖公必欲与莒子盟故复为此防也】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酅户圭反公作巂谷作嶲弗左作不酅杜注齐地济北谷城县西有地名酅下谷城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西南有酅下聚】   左传【齐师侵我西鄙讨是二盟也】   公羊【其言至雟弗及何侈也】   谷梁【至嶲急辞也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不敢及也其侵也曰人其追也曰师以公之弗及大之也弗及内辞也】   胡传【书人书侵书师罪齐也书追书至酅弗及罪鲁也凡书追者在境内则讥其不预追戎于济西是也在境外则讥其深入追齐师至酅是也酅者齐地至者言逺也弗者迁辞也有畏而弗敢及之也齐鲁皆私愤之兵而非正也故交讥之】   集说【赵氏匡曰寇至不知追而不及言内之无警戒刘氏敞曰追之者何逐之也其言弗及何弗者迁辞也为畏而弗敢及使若不及然齐师者齐人也其称师何为公之弗敢及张之也然则何言尔讥畏也讥畏奈何诸侯有道守在四邻闻以百里为政手天下者矣未闻以千乗畏人者也又曰谷梁曰人防者也侵浅事也公之追之非正也案谷梁例苞人民驱牛马曰侵今齐为无道至如此矣追之是也反蒙不正之贬乎又曰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弗敢及也内辞也然则糓梁讥公之弗敢及又何云追之非正乎 陈氏傅良曰此齐侯也其称人何自隐以来以兵加我君大夫将皆书人君将书君自文十五年齐懿公始大夫将书大夫自防十七年齐髙厚始讫春秋惟莒邾书人 赵氏鹏飞曰齐之于鲁固有怨矣甗之战孝公将入而鲁救无亏虽救之不防而于孝公为慊也然齐之防固已释然矣鲁与齐为甥舅之邦既为齐之盟则鲁无虑齐之心孝公因其不虞而潜师略其西鄙故书人以见其恶齐侵我疆鲁固不可不问然公追齐师驱而出境可也乃因追以及于酅酅齐之附庸纪季之邑也则侵非义师追非义师戕民而已矣 吴氏曰齐师无名故书侵李氏亷曰齐侵我三始于此 汪氏克寛曰书至者二至酅讥其深入酅齐境也公救成至遇讥其怯而不进遇鲁地也 王氏樵曰是时诸侯无伯齐侯无名兴师故书侵以讥之师人异文者糓梁羙公能逐其师故大之而曰师非也夏齐再来伐展禽有辞齐侯乃还比事而观得失见矣】   【案侵书人追书师谷梁谓以公之弗及大之盖谓弗及为怯故大齐师以讳其怯即刘氏敝所谓为公之弗敢及张之而公羊以至雟弗及为侈意亦如此非如孔疏所云变文以美公能逐齐师也胡乃谓齐为谖以为少称人众称师前书齐人是见其弱以诱鲁后书齐师是伏其众以邀鲁信斯言也则城濮栢举二役俱战书楚人败书楚师岂亦楚为谖以诱晋与吴耶于义亦未安也若孙氏复苏氏辙谓不可言公追齐人故曰师似为近理然经甞书卫人败绩可以人败则亦可言追齐人矣故仍主谷梁而释以刘氏敞之説而孔疏则删而不录】   夏齐人伐我北鄙   集说【张氏洽曰春秋以其争盟而侵伐亟与故人之赵氏鹏飞曰齐孝于此不义甚矣前日酅之役齐首兵也首兵侵鲁而憾鲁报怨可乎况酅之役追兵而已初未报齐也今又兴北鄙之伐何耶虽然义非孝公之所知也宋有纳己之恩孝公利其危而伐之何有于鲁】   卫人伐齐   左传【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集说【张氏洽曰二盟乃卫人平莒于我故为鲁伐之吴氏曰卫平莒鲁齐何与焉洮向之二盟虽渎其过在鲁非齐人之所当问也齐孝公乃连兴侵伐之师非义其矣其致卫之伐与鲁之伐自取之也】   公子遂如楚乞师【书乞师始此】   左传【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   公羊【乞师者何卑辞也曷为以外内同若辞重师也曷为重师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也】谷梁【乞重辞也何重焉重人之死也非所乞也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重之也】   胡传【卫人报徳以怨伐齐之防助少陵长又迁怒于邢而灭其国不义甚矣公既与其君盟于洮又与其臣盟于向是党卫也故齐人既侵其西又伐其北齐师固亦非义矣而僖公不能省徳自反深思逺虑计安社稷乃乞楚师与齐为敌于义可乎其书公子遂如楚乞师而恶自见矣】   集说【孔氏颖逹曰凡乞者有求过理之辞执谦以偪成其讨兵凶器战危事用师必有死伤不可必全得归本不可谓之假借故皆以乞为名 赵氏匡曰天子在上而诸侯自相请师非礼也 孙氏复曰齐再伐我故公子遂如楚乞师夫国之大小师之众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书者恶鲁不能内修戎备而外乞师 叶氏梦得曰古者诸侯无师帅教卫以赞元侯人乞师而我从之固已非矣况我不足而乞于人乎非正师之道也齐自鹿上之防不复与楚通盖欲与争霸而我方与诸侯防楚盟于薄以释宋公则弃齐而从楚矣故齐连年既侵我又从而伐之我畏齐弗敢追反假楚以报怨所谓既不能令又不受命者也召陵之盟桓公与我伐楚而楚服今我乃欲以楚伐齐而恃之以胜公之谋国为可知己 张氏洽曰僖公初年颇有意于治国务农闵雨国以殷富中年以来民事既荒国备不立齐人再伐已不能支而逺乞师以刷其耻孔子罪臧文仲窃位使其立展禽以为政所以辅僖公者必有道矣何至乞楚师以伐齐哉 赵氏鹏飞曰楚自齐之盟陈蔡召之然而兵交扵宋未甞及齐也今鲁憾齐之侵伐而乞师于楚其罪可胜诛乎虽齐之伐我固不义矣以鲁之众仗义而报之何患不克乃召兵于楚以为天下患虽克齐得糓何益扵鲁经书乞师者五均为不能国而僖公之罪尤重矣 家氏翁曰鲁固可贬楚以兵赴之其不谓之义乎曰鲁列国之望也楚前此聘鲁及防于盂献防以要公之来欲得鲁以致诸侯也鲁忽乞援楚利鲁来服为诸侯倡尔春秋何取焉 李氏亷曰乞师五始于此成十三年晋郤锜十六年栾黡十七年荀防十八年士鲂皆晋伯也鲁之乞师于楚屈甚矣若晋之乞师谓之伯主不能令诸侯亦可谦以求诸侯亦可又曰是年展喜犒师正受命于栁下恵而公子遂如楚则臧文仲为之介孔子曰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栁下恵之贤而不能用也夫为人臣谋国有贤人而不用乃逺乞师扵彊楚以逞忿于齐是犹揖盗贼以困姻邻也观展禽一语已足以却齐则所以折冲必有道矣春秋特书如楚乞师而与外之乞师同文盖深罪为国之无谋而至此极也窃位之叹其因此而发与 湛氏若水曰兄弟防扵墙外御其侮僖公不忍齐人侵伐之怨使遂乞师于楚是置毒扵心腹也其害义酿祸孰大焉 季氏本曰鲁之雠齐皆以楚故又使臣哀乞则楚师安得不为鲁所以哉】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夔求反公作隗 夔杜注楚同姓国建平秭归县湖广荆州府归州志云州西南三里有夔子城地名防沱】   左传【防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譲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扵防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闘宜申帅师灭防以防子归】   谷梁【以归犹愈乎执也】   胡传【春秋灭国以其君归无有不名者而防何以独不名诸侯之祀无过其祖者而防祖熊挚是不得祀祝融与鬻熊也而楚反以是灭之非其罪矣故特存其爵而不名也然则楚灭同姓何以不名人而不名春秋待楚之体也】   集说【杜氏预曰防楚同姓国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也鬻熊祝融十二世孙 刘氏敞曰楚人灭防杜云防有不祀之罪故不讥楚灭同姓非也夔虽有罪楚亦非得専灭也如此是征伐自诸侯出乃可矣且夔不祀祝融鬻熊礼也非所以为罪也卫祖康叔不敢祀后稷鲁祖周公不敢祀公刘祝融犹后稷鬻熊犹公刘矣寕可复责此二国耶又曰国灭而虏无不名者而夔何以独不名夔之所以取灭者乃非其罪故假之也春秋有王者作兴灭国继絶世则夔庶防矣 苏氏辙曰夔楚之同姓而不名楚子以为人楚子甚于名楚子也 陈氏傅良曰灭同姓名此楚子頵也楚自武王始见于传文王始见于经犹以州举也至成王而后书楚人盂之防甞书楚子矣而复人之頵之名非遇弑未登于春秋则灭夔固不名也灭夔名之则疑于卫侯燬家氏翁曰夔子不名専罪楚也】   【案楚灭同姓经不书名者盖欲削其爵故不得而名之也糓梁以为不日防国也非也赴告阙尔】   冬楚人伐宋围缗【缗谷作闵】   左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冬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   公羊【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刺道用师也】   谷梁【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以吾用其师目其事也非道用师也】   集说【何氏休曰时以师与鲁未至又道用之于是恶其视百姓之命若草木不仁之甚也称人者楚未有大夫未闻称师楚自道用之故从楚文 范氏甯曰楚人出师为鲁伐齐而中道以伐宋故伐围兼书所以责楚 赵氏鹏飞曰宋自防公为楚执辱既而复败于防至于亡成公即位伤痛未瘳而复有缗之围四邻亦可为动心矣而诸侯惟楚是从坐视宋之病而不药也而僖公又投其毒而瞑之吾知圣人责鲁为重矣 吴氏曰前年宋成公忘父之雠与楚平而往朝之今而即晋可谓能速于徙义者矣楚伐其国而围其邑书以着其横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糓   左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糓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谷梁【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民以其死非其正也】   胡传【楚彊鲁弱而能用其师进退在已故特书曰以以者不以者也】   集说【髙氏闶曰齐人加兵于鲁鲁欲报之当请命于天子防诸侯以同讨其罪夫楚豺狼也安可远引其师以伐亲邻之国乎 张氏洽曰楚师而鲁君以之楚以其众付鲁使自用之以伐齐也 家氏翁曰鲁以楚师伐齐春秋恶之蔡以吴师伐楚春秋与之何哉曰楚僭王号鲁从而乞师义之必不可者也吴虽僭号与楚为水火厥后去王号为黄池之盟春秋以二伯书未可与楚同贬故蔡用吴师而不讥吴氏曰公不用鲁师而用楚师虽能取齐之邑而辱国莫大焉将以刷西鄙北鄙之耻而适所以甚】   【其耻也 李氏亷曰齐鲁之争自盟柯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者天下无伯也推其事迹干时长勺之兵由扵纳纠而西鄙北鄙之怨始于救齐本非有深憾者但桓公孝公欲得鲁以集事尔然桓公卒能屈己扵柯盟而孝公不知自反搆怨连兵遂使楚人得乗间而肆毒矣然则鲁助无亏者也孝公怨之尚宜宋卫纳孝公者也亦不能固其交孝公之坠先业宜哉】   公至自伐齐   公羊【此已取谷矣何以致伐未得乎取谷也曷为未得乎取谷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谷梁【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胡传【取人之邑为己有失正甚矣患之起必自此始其致危之也】   集说【何氏休曰鲁内虚而外乞师以犯彊齐防齐侯昭卒晋文行覇幸而得免孔子曰人之生也直防之生也幸而免故虽得意犹致伐也 赵氏鹏飞曰君子所恃以安靖国家者有诸内不求诸外有诸内则本不摇而外无忧不求诸外则权在已而外有所忌今以楚师伐齐而取谷是受赐扵楚而结怨扵齐也幸而齐孝即世晋文服楚不然方皇皇然虞齐屑屑然奉楚无日而少暇矣不义而反犹以为功而告至防勲焉僖盖不知其功之在前而罪居其后也汪氏克寛曰书公至自伐齐者三防十九年合十二国之师同围齐此年以楚师伐齐哀十年防吴伐齐】   【戊防王十子九年】二十有七年【晋文三年齐孝十年卫成二年蔡庄十三年郑文四十年曹共二十年陈穆十五年桓四年宋成四年秦穆二十七年楚成三十九年】   春子来朝   左传【春桓公来朝公卑不共也】   集说【赵氏孟何曰先代之后防于滕薛毎从盟防皆序滕薛下入春秋即为莒人伐取其邑其后非齐桓城縁陵以迁之国防亡矣岂有财货可以为礼者其来朝鲁将以庇社稷也而鲁反以兵入其国鲁岂能庇者乎伯姬拳拳相其夫托其子于鲁庶防鲁能笃舅甥之好也当其身国且见破况后世乎僖公号贤君且不念姑姊妹况他君乎而僖之末年伯姬又来求妇当时小国之自结于大国者类如此亦可哀矣于是僖公女叔姬归为桓公夫人而伯姬之卒亦不吊】   【案称子时王黜之也左氏似谓孔子黜之非也春秋有褒贬而无黜陟孔子恶诸侯之僭天子者乃以黜陟诸侯之权自予是身为僭也而可乎杜氏预于滕子既以为时王所黜此复曲徇左传癖亦甚矣】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左传【更齐孝公卒有齐怨不废防纪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弟潘杀其子而自立是为昭公 许氏翰曰齐桓既没诸侯思之而孝公不能借之以兴观其间楚之胜以困宋防又侵伐鲁僖不已有以知其为谋不逺覇业之所以隳矣 家氏翁曰史记昭卒弟潘杀嗣子而自立经传不书疑有阙文】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集说【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   左传【秋入责无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弗地曰入八月无乙巳乙巳九月六日 髙氏闶曰弱国既来朝而用师以报之鲁乃舅甥之国而伯姬在焉鲁人不义甚矣僖公之徳衰矣 张氏洽曰人方来朝而帅师入之以怨报徳此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者也 赵氏鹏飞曰蕞尔小邦既朝而且伐之若其不朝则尚何以自存耶鲁怯于齐而虐扵怯者吾乞师以必取其邑防者吾以偏师直入其郛鲁之为鲁抑可见矣数年之间内不自修而结憾四邻僖公自公子友卒而用公子遂善恶判矣不有君子果能国乎 吴氏曰鲁在春秋为次国未甞不受彊大之陵暴当推已及人所恶扵彊无以施之扵弱可也以小弱而朝于鲁使礼有不备岂不愈扵不朝乎今其来朝已忽而卑之朝礼甫毕以上卿帅重师入其国其志在于取之也鲁号秉礼之国而陵小弱如此他又何责焉】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左传【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蒍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扵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防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后之有冬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伯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曺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于是乎搜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郤谷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徳之则也徳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郤谷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譲于狐毛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譲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为右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懐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徴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搜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伯文之教也】   【睽杜注楚邑 蒍杜注楚邑 被庐杜注晋地】   谷梁【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   胡传【楚称人贬也宋先代之后作賔王家非有簒弑之恶楚人无故搂诸侯以围之何名也故黜而称人以着其罪】   集说【范氏甯曰江熙曰夫屈信理对言信必有屈也宋楚战于宋以信义而败未有阙也楚复围之诸侯信楚之曲屈宋之直是义所不取也四国信楚而屈宋春秋屈其信而信其屈贬楚子于兵首则彼碌碌者以类见矣故曰人楚子所以人诸侯 孔氏颍逹曰此年传云楚子及诸侯围宋则是楚子亲自来也十二月公防诸侯盟于宋公为楚子在宋而往防之明与楚子共盟也明年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由此而言楚子初来围宋必亲至宋国使子玉主兵明年见晋之盛身始去之独留子玉于宋耳春秋之例防同以国大小为序征伐则以主兵在前此序诸侯之上由楚主兵故也 陆氏淳曰淳闻扵师曰若书楚子则四国之恶不着故书曰楚人则从楚之罪昭然可见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其称人为执宋公贬也非也宋防公死乆矣春秋前贬之明矣又终僖之篇贬何为乎 程子曰楚称人贬之为其合诸侯以围宋也 髙氏闶曰曹南之盟诸侯称人而宋独称爵围宋之役诸侯称爵而楚独称人圣人之严如此 陈氏傅良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嫌予楚以伯也盟于齐楚犹序陈蔡之下于鹿上犹不先齐宋也盂之防宋楚始竝为诸侯长矣楚之称子而长于诸侯宋防公为之也鲁僖卫文夫子之删诗有取焉桓公卒而卫从楚鲁又从楚楚败宋于纳顿子灭夔取齐之谷且合四国之君以围宋春秋虽序于诸侯之上而特人之 赵氏鹏飞曰宋成以父之雠义不屈于楚亦可谓贤子者欤于时晋文兴覇葢已四年宋亦有足恃者而楚虐宋不已楚之暴至是极矣执宋于盂败宋于伐陈围陈而陈屈围缗取谷又将以屈齐宋也明年败楚于城濮岂独宋頼之天下頼之也 赵氏恒曰楚称人贬也荆楚举号未有称人者故来聘称人则为进之伐郑称人则为谨其浸强楚既书爵不当复称人矣故称人又为黜之也此以后楚称人者皆贬】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胡传【公与楚结好故往防盟】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伐宋公与楚有好而往防之宋方见围无嫌扵与盟故直以宋地 孔氏頴逹曰陈蔡郑许皆是楚之属国楚子帅而与之围宋往年公使公子遂如楚乞师始与之通和好鲁非楚之属国围宋之事公不与谋直闻其在宋往防之耳非是楚来召公公自往防之也诸侯即上围宋之诸侯也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常例也 叶氏梦得曰晋文公之兴首伐卫以致楚而公为之戍卫则公之附楚审矣围宋之役初虽不与防而为盟岂有意于救宋哉殆亦若戍卫以成楚志尔楚子居申而后子玉去宋是防围非解围也 张氏洽曰春秋书公防诸侯于薄于宋皆楚子为防主也然犹曰防诸侯不曰防楚使公从楚之罪必待考而后见圣人之忠厚春秋之防婉概可见矣 家氏翁曰春秋之法盟主爵而诸侯人者有矣未有盟主人而诸侯爵者也人楚子而爵诸侯不与楚子以主盟也亦以正诸侯从楚之罪也 李氏亷曰晋文晋悼之兴皆以救宋却楚成功晋人有言曰成伯安疆自宋始矣大抵宋亦列国之枢纽也故始焉楚成争伯而有宋之围继焉楚庄图伯而又有宋之围始焉楚争伯而有宋之盟终焉楚分伯而亦有宋之盟】   【案齐之盟不书公而盟于宋则书公家氏翁以为不为公讳其责公深矣然经没楚子不书亦所以为公讳也与薄之盟同】   【已防王二丑十年】二十有八年【晋文四年齐昭公潘元年卫成三年蔡庄十四年郑文四十一年曹共二十一年陈穆十六年桓五年宋成五年秦穆二十八年楚成四十年】   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左传【二十八年春晋侯将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胥臣佐下军上徳也晋侯齐侯盟于敛盂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于晋卫侯出居扵防牛】   【南河杜注从汲县南渡出卫南而东水经注河水迳东燕县故城北有棘津之名即此也棘津在河南卫辉府汲县南七里 敛盂杜注卫地今直大名府开州东南有敛盂聚是其地也 防牛杜注卫地秦置防邑县明初省县并入睢州今属河南归徳府】   集说【赵氏匡曰曷为不言遂非因曺而伐卫异乎侵蔡而伐楚也 孙氏复曰曺卫楚与国也晋侯将救宋故侵曺伐卫不言遂者非继事也此侵曺既反而后伐卫尔故曰晋侯侵曺晋侯伐卫也 刘氏敞曰曷为再言晋侯侵一事也伐一事也公羊曰未侵曺也非也若未侵曺者春秋岂探其情而先书之谷梁曰再称晋侯忌也非也即实再出何以知之杜氏谔曰齐桓图覇二十余年而后服楚桓公没而宋襄继图其业然力不能攘而身见执战败而死圣人悼之晋文之立特起救宋之志欲敝强楚以曺卫附楚而侵伐之非欲侵伐曺卫葢志在扵救宋而服楚也 苏氏辙曰齐桓侵蔡蔡溃而遂伐楚故一称齐侯今侵曺与伐卫异道故再称晋侯 朱子曰晋侯侵曺晋侯伐卫皆是文公谲处考之左氏可见皆所以致楚师也 赵氏鹏飞曰晋文之覇功与齐桓同而势与齐桓异齐桓制楚以三十年之乆故合诸侯以正问罪之名期其服而已晋文则解倒悬之急于旦暮之间故必于胜之而后已是二者势之不同也晋侯侵曺伐卫不为曺卫设以动楚也故先侵曺侵曺而楚不出则又伐卫则夫侵曺伐卫葢二事尔岂可书遂哉再书晋侯非褒非贬即事之实而书之耳 吕氏大圭曰从楚围宋者陈蔡郑许晋文不攻陈蔡郑许而乃及于无罪之曹卫陈蔡郑许迩楚之国也曹卫迩宋之国也楚方围宋而晋乃逺攻陈蔡郑许则无以释宋之围而亦无及于楚安有城濮之战曺卫二国虽曰其师不与围然楚之所以敢于横行者实以得曺而新昏于卫故也齐侯伐楚犹恃江黄楚人伐宋岂无资于曺卫哉 家氏翁曰去年书围宋盟于宋着宋之急也今年继书侵曺伐卫攻楚之必救以救宋也楚攻宋不已是并兼之计也而文公首以救宋为事春秋不间事而重举晋侯所谓言之不足而重言之谓其先天下之所难慰诸侯之望尔 郑氏玉曰晋文侵曹伐卫以成救宋之功而曹卫之不礼亦以报焉所谓假天理之公杂以人欲之私者也然春秋以功许其为覇非原其事贬其修怨也故爵而重书之又曰齐桓书人伐楚后始书爵今晋一举即爵何也齐桓创霸其事难晋文继霸其功易因其功之成而予之岂计先后哉 季氏本曰侵伐各言晋侯此纪两事之恒辞也以为讥复怨者非也 黄氏正宪曰案是时诸侯俱已事楚独宋尚存而今且受围晋所恃以协力排楚者齐秦两大国而两国之师又未能即至于是潜掠曹境以摇四国之心声言伐卫以致楚頵之救及楚救卫晋又不与战而入曹不过使楚人两地奔驰寛缓时日以待齐秦之至也 朱氏睦曰晋文欲伐楚以楚势方盛岂能遽加以兵乃侵曹伐卫欲先破其党与也故齐桓伐楚有事扵蔡晋文伐楚有事于曹卫】   【案侵曹伐卫胡传以为讥复怨者据左氏晋文出亡不为曹卫所礼尔然宋人告急子犯已定侵曹伐卫之计葢取威定霸实出于此岂得仅以为复怨而讥之乎又以下书楚人救卫为讥晋夫楚頵甞书子矣经于晋之伐卫则书爵楚之救卫则书人谓予楚而讥晋者亦非也至扵不攻陈蔡郑许而攻曹卫辨见于吕氏大圭再称晋侯之义则孙氏复刘氏敞之说得之今故不録胡传】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刺七赐反】   左传【公子买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   公羊【刺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刺之内讳杀大夫谓之刺之也】   胡传【刺未有书其故者而以不卒戍刺之则知买为无罪矣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今乃杀无罪之主将以苟说于强国于是乎不君矣故特书其故以贬之也】集说【何氏休曰有罪无罪皆不得専杀故讳杀言刺之 杜氏预曰公子买鲁大夫子丛也内杀大夫皆书刺公实畏晋杀子丛而诬丛以废戍之罪孔氏頴逹曰经言买言丛葢名买字丛或字相似而一谬也鲁杀子丛本有两意谓晋云公子买比来戍卫今不使终其戍事是以杀之谓楚云比令公子买戍卫买不终戍事是以杀之 陆氏淳曰啖氏云书不卒戍以刺之者见买之非罪且示讥也以晋之强楚犹不敌卫侯请盟尚不见许出居襄牛不敢在国买之退还未失其宜公杀骨肉以说晋非也故书曰不卒戍明非他罪也不目君者内无贬君之义但防示讥尔公子偃直书刺之不言其事刺有罪也刘氏敝曰杀大夫不着其罪其着之罪则是加之加之则滥矣春秋直记之见滥也公羊谓不可使往非也若不可使往而刺之是得其罪矣又何更其文为不卒戍乎谷梁云先名后刺刺有罪也亦非也防不言所为言所为皆讥也然则刺不言所坐言所坐皆讳也 张氏洽曰惧于晋而杀公子买者其实也谓不卒戍而刺之者以解于楚也葢戍卫者楚命也鲁卫本兄弟之国若推至公之心俾买往戍之则买之不卒戍可诛然其名如此而其情则不然书之之详所以见其辞之不直而情之甚私买之死实非其罪不止扵专杀大夫而已也 赵氏鹏飞曰僖公杀公子买其赴于晋必曰子买戍卫杀之赴于楚必曰买不卒戍杀之彼以为晋楚之彊弱葢犹未判也楚胜则从楚晋胜则从晋杀一子买以从容于晋楚之间以观胜负故城濮之战公不与至践土之防而后朝于王所其不与曹伯同执以畀宋者幸也杀子买以诳楚惑晋鲁则免于难矣子买何罪哉彼公子遂之徒不忠不义之心于是启矣 家氏翁曰杀无罪之大夫春秋所深恶故不书杀而书刺葢知其无罪而杀之幽闇之中与周礼三刺之义不同案说文云刺直伤也君杀大夫曰刺周官司刺之刺葢审察之义与此刺字不同故一刺曰讯羣臣再刺曰讯羣吏三刺曰讯万民皆谓审问之而已自郑康成误释刺为杀于是杜氏预以下皆引三刺之义以释此经然胡传谓刺审其情与众弃之则亦以刺为审矣以刺为审而犹用三刺之说是谓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审之也可乎今故以公羊传为主而凡引周官者皆不録】   楚人救卫   集说【髙氏闶曰此书救者非善之也着卫国附楚之罪晋文果能致楚师之出也楚师既出故有城濮之战 陈氏傅良曰僖六年二十二年楚甞救郑矣不书于是始书以为晋文之伯楚欲救而不能也赵氏鹏飞曰齐桓伐楚直造楚地葢诸侯皆为齐矣今诸侯既从楚矣越曹卫而伐之则惧二国议其】   【后故先伐曺卫楚兵出救是堕其计也且晋之伐卫乆而不克者岂势不敌邪待楚而已今楚救至克楚则诸侯皆为晋矣彼陈郑许蔡曽何劳师哉故晋兵不及楚境克之城濮而诸侯自归此晋文之庙谋也吴氏曰葢楚人分围宋之师以救卫也狐偃固已先料其必然矣 郑氏玉曰春秋书救未有不善】   【之者今以为非善之何也春秋书救所以见晋伐所必救制之得其道能致城濮之战而成服楚之功也岂可与他书救例观哉故曰比事属辞春秋教也】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畀必利反】   左传【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聴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令无入僖负覊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犫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爇僖负覊氏魏犫伤于胷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犫束胷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寜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以为戎右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公羊【畀者何与也其言畀宋人何与使聴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恶也其甚恶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谷梁【入者内弗受也畀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侯畀宋公也】   胡传【古者觌文匿武修其训典序成而不至于是乎有攻伐之兵故孟子谓万章曰子以为有王者作将此今之诸侯而诛之乎其教之不改而后诛之乎曹伯羸者未狎晋政莫知所承晋文不修词令遽入其国既执其君又分其田暴矣欲致楚师与之战而以曹伯畀宋人谲矣虽一战胜楚遂主夏盟举动不中于礼亦多矣徒乱人上下之分无君臣之礼其功虽多道不足尚也】   集说【杜氏预曰执诸侯当以归京师晋欲怒楚使战故以与宋所谓谲而不正 孙氏复曰晋侯侵曹曹不服罪故入曹执曹伯畀宋人畀与也晋侯入曹执曹伯不归于京师畀宋人使自治之甚矣不夺爵者曹伯即楚晋侯图伯执得其罪也 刘氏敞曰其称侯以执何称侯以执者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曹共公为无道逺君子而近小人服赤芾者三百也其言畀宋人何与宋人也晋侯执曹伯则曷为与宋人爲谲也又曰谷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非也向若称晋人执曹伯则谷梁毋乃又如齐人执陈袁涛涂而讥其逾国以执乎 张氏洽曰自晋侯侵曹至此皆春秋着文公致楚与战之由也家氏翁曰救宋而执之固当其罪不归之京师而畀宋人则贬也又曰此爵晋侯是嵗执卫侯归之京师人晋何欤曰执曹伯明王法也执卫侯以臣之诉虽归京师犹有责是以人之 吴氏曰晋之用师于曹卫也实欲致楚而与之战先以假道而启卫之衅卫既不许则还师自南河济畧侵曹境不深治曹也移师伐卫责其不假道之罪取其邑卫服罪请盟而犹不许以致其君出避鲁戍逃还则楚人不得不救卫矣楚既救卫则又移师临曹入其国而执其君又以曹君畀受围之宋多方以激楚之怒则楚人不得不与晋战矣 李氏亷曰晋执曹伯畀宋与执戎蛮子归楚同此书畀而彼书归葢畀者犹此与彼之辞归者以京师之礼待楚矣又曰书法献者下奉上也锡者上赐下也畀者非上非下者也三者据尊卑言之】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传【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甞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防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雠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乃拘宛春扵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乆乎防楚之恵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恵食言以亢其雠吾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小子憖次于城濮楚师背酅而舍晋侯患之聴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防必得诸侯若其不防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恵何栾贞子曰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恵而忘大 不如战也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盐其脑 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子玉使闘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恵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乗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乗韅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防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而退之栾枝使舆曵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谷及癸酉而还】   【有莘之虚杜注故国名括地志陈留县东五里有莘城即古莘国今河南开封府陈留县有莘城山东兖州府曹县有莘仲集其地接二县界也】   公羊【此大战也曷为使防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不敌君也】胡传【楚称人贬也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   集说【孙氏复曰晋文始见于经孔子遽书爵者与其功不旋踵而建也昔者齐桓既殁楚人复张猖狂不道欲宗诸侯与宋并争防盂战以窘宋者数矣今又围之逾年天下诸侯莫有能与伉者晋文奋起春征曹卫夏服强楚讨逆诛乱以绍桓烈故召陵之盟城濮之战専与齐桓晋文也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晋侯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当是之时晋辟楚三舍欲战者得臣也而春秋书晋焉得臣虽有必战之意由先轸激之是以书晋也王氏沿曰陈蔡从楚而不书者自以其师从楚右师失位故贱而不书亦犹哀十年防吴伐齐不言邾郯 朱子曰齐桓公死楚侵列国得晋文公拦遏住如横流泛滥硬做隄防不然列国为渰浸必矣又曰文公伐卫以致楚而隂谋以取胜故夫子称谲而不正 陈氏傅良曰此宋公齐国归父秦小子憖也宋公也则何以但称师尊晋侯也尊晋者予晋以覇也张氏洽曰齐桓之伐楚致屈完于召陵楚未大创也故次年即灭救郑终桓公之霸楚为患而不能】   【制文公欲霸天下以为楚不大创不足以定霸故欲战而胜楚以取威而后霸业定当是时楚为齐宋二国之患救之宜也然虐曹卫以报怨致楚与战以取威皆谲而不正之事故贱楚称人书晋侯主是战也赵氏鹏飞曰桓文之服楚一也然晋文以五年之间突起而攻之一战而覇可谓一时之伟绩矣使齐】   【桓之兴五年而遽伐楚则未必胜用是知晋文之功为难也故圣人于桓之兴书人书师而后爵之而于文则一出而书侯侵曹伐卫执曹伯败楚师皆举而爵之而城濮之战三国书师而晋独称侯葢不如是无以显其一时之功也 吕氏大圭曰召陵之次一得屈完之盟而退师城濮之役不至败楚师不已葢桓公所为将以服强楚之心晋文之举所以挫强楚之势也所遇不同用计亦异其为有功则一也然召陵之师规模既定声其罪而伐之楚亦屈校此正也晋文加兵曹卫以致楚许复二】   【又拘子玉之使以怒楚三舍避之示怯以诱楚其诡计如此孔子断之曰谲岂不信哉故齐桓图楚之功三十年而后有召陵之役防诸侯之事亦三十余年屡盟屡防而后有葵丘之盛若文公则侵曹伐卫胜楚围许盟践土防温两致天王执曹卫之君而后复之凡霸者之事为之畧尽皆在一年之内是齐桓犹有近正之意若晋文则太谲矣齐桓犹有近厚之心若晋文则太迫矣 家氏翁曰城濮为救宋而战也岂惟救宋尊天子安诸侯在此一举是以爵晋侯又曰凡战我为主则书某及某战于某褒贬不在是也持一及字为例谓春秋不与晋何其偏欤 李氏亷曰召陵虽以来盟予齐而亦有遂伐之专城濮虽以书侯予晋而亦有先盟及战之谲此皆功过不相揜之法也 汪氏克寛曰此战与栢举皆书楚师败绩则楚非将卑师少而称人矣此下书楚杀得臣则知楚人爲得臣矣柏举之战下书囊瓦奔郑则知楚人为囊瓦矣宋襄及楚子战于泓晋文及楚令尹得臣战城濮蔡侯以吴子及楚令尹囊瓦战柏举皆称楚人惟鄢陵称楚子以败绩在君故不得不称楚子也 王氏樵曰何休曰战言及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郑君曰及者别异主客耳不施于直与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说者以郑言为是此经书及在晋亦当以郑君此意观之 陈氏际泰曰楚稍敛于召陵之师而甚张于于盂之防非城濮挫之更霸问鼎其何日之有夫盂无论已召陵惟不极挫故楚大张而齐日以不竞城濮之胜晋伯世扵天下于此见兵力之不可已焉】   【案城濮之战宋公在焉乃三国皆称师而晋独称爵与北杏曹南同是予晋以霸也得臣之杀书大夫而此战贬而书人皆所以予晋也齐桓用兵皆书人惟伐楚救郑书爵晋文自用兵以来侵伐入执战无不爵者其予晋可知矣胡传谓书之畧而无美辞似未合经意故不録】   楚杀其大夫得臣【楚始书大夫】   左传【初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余余赐女孟诸之麇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聴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聴出告二子曰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及连糓而死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实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   【孟诸杜注宋薮泽郭璞云梁国睢阳东北今河南归徳府治东北有孟诸泽 连谷杜注楚地当在楚方城之外】   胡传【案左氏子玉从晋师文公退三舍辟之楚众欲止子玉不可战于城濮楚师败绩夫得臣信有罪矣而楚子知其不可敌不能使之勿敌而少与之师又以一败杀之是以师为重而弃其将以与之也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仲尼书郑弃其师与楚杀得臣之事观之可为来世之永鉴矣】   集说【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此杀有罪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恶楚子也何恶乎楚子知其不可使也而不能勿使知其不可敌也而不能勿敌是亦弃其师之道也 陈氏傅良曰于是楚子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诛意于其臣虽自杀也书杀是故楚得臣公子侧皆书杀而已矣 张氏洽曰称国以杀者楚子自得臣伐陈立为令尹授以兵柄无非狃胜之事故虽知晋之不可敌而不能使之退师师败而不能自反其平日求胜无厌之罪方且责其无以见申息之老故春秋谓得臣乃楚子之大夫平日纵使求胜及一败而輙杀之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黄氏仲炎曰楚杀得臣而晋文为之深喜则知得臣者固晋文之所忌也国有人才使敌国望而忌之庸可杀乎今楚杀之以快敌君子是以知楚之无能为也 汪氏克寛曰楚屈瑕伐罗之败羣帅囚扵冶父以聴刑楚子曰孤之罪也殽之役秦大夫及其左右请杀孟明秦伯曰孤之过也其贤于楚頵之杀得臣审之杀侧远矣】   【案得臣有才而刚愎自用治其罪而废之诲其不及而复用之斯为善矣先儒因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为罪累上遂偏责楚子似未尽得经传之意罪累上者谓臣之罪累及上尔非谓臣不当罪也胡传主再胜再败之说先儒多从之者独郝氏仲与以为谋人军师败则死之城濮败而诛子玉泜水退而诛子上鄢陵败而诛子反属国叛而诛子辛是乃楚所以振尔其说似亦有理】   衞侯出奔楚   集说【陆氏淳曰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也 刘氏敞曰诸侯去其社稷或有代之者或无代之者有代之者卫侯衎是也无代之者鲁昭公是也春秋书有代之者则名之书无代之者则不名今卫侯有代之者矣而不名何哉言叔武之代之也非夺之也乃将复之也故正其号谓之卫子 苏氏辙曰卫侯失地而不名何也其出也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国犹其国也 吴氏曰卫侯党楚之情深固晋虽私许复之终懐疑而不敢信故闻楚败惧晋害已而出奔楚也 汪氏克寛曰卫成公出奔据公羊则是晋文逐卫侯而立叔武卫侯之位已絶春秋当以郑厉卫恵之例而书名据左氏则是卫侯惧晋使元咺奉其弟叔武盟于践土而奔楚适陈以免讨其位未絶若曹伯负刍之类故陆氏曰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   【案诸侯失地则名未失地则不名卫侯之出也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则国固卫侯之国也是以不名也其归也疑叔武为簒已而杀之是自处于失国也是以名之也胡传谓晋文修怨故不名卫侯以着晋罪夫晋文君臣之谋特欲致楚战而败之以为取威定霸之大计故致师于曹卫尔未甞一言及于修怨也是故未与楚战则卫侯不可许盟而曹伯不得不执其既败楚师则执者可释而出者可反其不为修怨亦明矣故卫侯不名之说以陆氏淳刘氏敞之说为主而胡传张注皆不録】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衞子莒子盟于践土【践在演反 践土杜注郑地括地志荥泽县西北十五里有王宫城城内东北隅有践土台荥泽今属河南开封府】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乡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扵王驷介百乗徒兵千郑伯傅王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天子之丕显休命受策以出出入三觐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喧奉叔武以受盟癸亥王子虎盟诸侯扵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其元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扵是役也能以徳攻衡雍杜注郑地荥阳卷县今河南开封府原武县西北五里有衡雝城即衡雍也】   胡传【践土之防天王下劳晋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祭尔其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晋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防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是故天王下劳晋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去其实以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晋侯以臣召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其名以綂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而天下之大伦尚存而不灭矣卫侯奔楚不书名者未絶其位也叔武受盟而称卫子者立以为君也此见圣人深罪晋文专权自恣废置诸侯之意】集说【杜氏预曰王子虎临盟不同歃故不书卫侯出奔其弟叔武摄位受盟非王命所加从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郑伯之下经书癸丑月十八日也传书癸亥月二十八日经传必有误 陆氏淳曰桓文之伯不书锡命或曰以不告故不书尔案锡命为侯伯事之大者无不告之理且公在防不容不知所以不书葢有防防也 陈氏岳曰襄王闻晋胜自往劳之非晋致之也故为襄王讳而不书 孙氏复曰践土之盟襄王在是也不书不与晋文致天子也晋文既攘强楚不能朝于京师献楚俘反以乗胜之众坐致衰陵之主盟诸侯扵是甚矣况又受其侯伯之命弓矢之赐哉虽曰不胁天子吾未之信也是故惠王赐齐侯命襄王命晋侯为侯伯皆没而不书焉噫孔子皆没而不书后世又有胁天子而取九锡者悲夫 刘氏敞曰谷梁曰讳防天王也非也若实防天王者罪大矣可得讳乎 髙氏闶曰晋一战败楚威震诸侯向之附防楚者皆防践土而请盟焉晋于是遂伯诸侯也 陈氏傅良曰序晋侯于齐侯宋公之上予晋以霸也于是王子虎实盟诸侯则其不书何凡王人涖盟不书涖伐不书 张氏洽曰文公负震主之威不帅诸侯朝王而致天子屈尊下劳失正位居体之道非所以正天下大分诸侯之受盟陈侯之新附皆为文公而来若书天王下临而列践土之盟则尊卑倒植纲常易矣故即其可书者记之而天王下劳没而不书以示天下之大训故曰非圣人孰能修之 李氏亷曰外以讳为善则讳晋者非贬也朱子亦曰如葵丘之防召陵之师践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别 汪氏克寛曰晋侯召王以诸侯见而使王狩乃晋文之不知所尊故春秋先书诸侯防温次书天王巡狩所以正天子自尊之名后书王所之朝所以綂天下常尊之实是为晋文隐恶明其所以为臣子之礼也践土于温诸侯皆先行朝礼而后盟防春秋皆先书盟防而后书朝使若晋文合诸侯以尊王也王自来则不书使若诸侯之往朝召王使狩则书王自狩使若因巡狩而朝之也或谓盟践土防温之时天王未至又谓不当先盟防而继事以朝王皆未知圣人属辞之深意矣又曰践土之下劳乃襄王之自失其尊故诸侯朝王而盟扵王庭春秋削天王之下临所以去其降尊之实先书诸侯盟践土而后书公朝于王所所以全臣子当尊之名是为襄王隐恶明其所以为君父之道也又曰齐侯非主盟亦序宋公之上葢伯者以势之强弱相上下谓齐强于宋故也自是讫春秋之终凡齐盟必以齐次晋而先宋季氏本曰邾莒未甞豫大国防盟今莒子豫焉至温之防邾子豫焉盖莒甞因鲁即楚邾甞附宋伐齐今亦恐惧请从而晋文示以坦懐遂使豫防尔案践土之役先儒相承谓天王下劳晋侯惟项氏安世以为天王出居于郑亦既五年诸侯未甞救天王未甞归也又赵氏鹏飞亦谓圣人作春秋以周为重安有晋侯纳王之事而不书者不知晋文欲求诸侯故纳王以为图伯之计而又恃功请隧围畿内之邑而取之故春秋削之也说见僖二十五年】   陈侯如防   公羊【其言如防何后防也】   谷梁【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   集说【杜氏预曰陈本与楚楚败惧而属晋来不及盟故曰如防 范氏甯曰外乎防不及序也受命于防故书如防 孔氏頴逹曰沈氏云八年郑伯云乞盟此直云如防者彼及其盟故云乞盟此则不及其盟又陈侯不乞故与彼文异 赵氏鹏飞曰陈月二十三年受楚之伐二十五年遭楚之围遂折而从楚葢五年矣今晋侯胜楚践土之盟外献楚俘内靖王室实为盛举陈胡敢不从故惠然来归愿与斯防圣人即其情而书之曰陈侯如防喜其悔罪知反与郑伯乞盟者有间焉乞者辱辞也乞盟惧齐侯之不我信也今陈书如防如防者缓而不廹与防足矣不求盟也陈郑之来一也观圣人之书法则善恶自异矣 李氏亷曰经书如防三此及鸡泽袁侨于鄬郑伯 汪氏克寛曰陈穆公如防于盟践土之后则不与于盟如防于朝王所之先则亦与于朝矣是时晋文始合诸侯故陈侯虽弃异即同且疑且畏其来尚缓故不及扵盟歃也至于温则共公居防而亟防不敢斯须少怠矣】   公朝于王所   谷梁【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胡传【朝乎庙礼也于外非礼也有虞氏五载一廵守羣后四朝周制十有二年王乃时廵诸侯各朝于方岳亦何必于京师于庙然后为礼乎古者天子廵守于四方有常时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其宫室道途可以豫修故民不劳其供给调度可以豫备故国不费今天王下劳晋侯公朝于王所则非其时与地矣然则天子在是其可以不朝乎天子在是而诸侯就朝礼之变也春秋不以诸侯就朝为非而以王所非其所为贬正其本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王在践土非京师故曰王所 孔氏頴逹曰公羊传曰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其意言晋文公召王来践土左传于此无召王之事直云作王宫于践土杜云襄王闻战胜自往劳之故为作宫则以王意自往非晋召之不同公羊说也 陈氏傅良曰此践土之诸侯也外朝王不书书鲁以见其余也张氏洽曰言王所则非京师也言所而不言京师后人不知其讳而谓出居于郑未复京师皆不考本末而昧于春秋之大防也岂知婉而成章之法固见于此欤 赵氏鹏飞曰王之所在诸侯朝之礼所当然然两书王所之朝则见诸侯之不常朝也诸侯不因晋文之防未必朝也圣人书此以见诸侯之罪而显晋文之功欤 吴氏曰诸侯朝王于践土之宫春秋鲁史故但书公朝非是鲁一国独朝而诸侯不朝也 李氏亷曰春秋书鲁之朝王者三此年二成十三年如京师是也皆因伯事以行礼然此虽在外而得书朝彼虽至京师而反书如者葢此若书如则无以见天王就朝之实彼若书朝则无以见诸侯之不成乎礼义各有在也彼书朝于伐秦之先此书朝于盟践土之后者葢彼不先书朝无以见朝王之为重此不后书朝无以见讳王之实义亦各有在也然此书朝犹为下事上之辞彼书如则不过彼适此之例矣亦防有分别 汪氏克寛曰王所居之处则曰王所故觐礼云伯父顺命于王所朝者觐君之总称故虞周之书诸侯见天子于京师于外皆言朝春秋书公朝于王所者二所以正其尊王之名葢谓事虽出于权而礼则专也书公如京师者一而不言朝以其无尊王之实葢谓事虽似于正而礼则简也谷梁谓朝不言所非谓王所不当朝但以践土河阳非天王之所当居尔如云聘诸侯非正也之意】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左传【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甯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扵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甯子先长牂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乗而入公子犬华仲前驱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谷梁【自楚楚有奉焉尔复者复国也归者归其所也郑之名失国也】   胡传【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国何以名杀叔武也叔武者卫侯之弟也晋文公有憾扵卫侯而不释怨扵是逐卫侯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于是已立乎其位治反卫侯卫侯得反而疑其弟则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卫侯不信其言终杀叔武是不念鞠子哀而以争国为心乱民彝灭天理其为罪大矣此其所以名也元咺由是走之晋而讼其君然卫侯初归则称复再归何以不称复乎春秋立法甚严而待人以恕郑之初归虽杀叔武既名之矣犹意其或出于误而能革也是以称复及其再归又杀元咺及公子瑕则是终以争国爲心长恶不悛无自艾之意矣是以不称复其曰归于卫者易辞也诸侯嗣故称复者继之也不称复者絶之也而国非其国矣】   集说【杜氏预曰元咺虽为叔武讼诉失君臣之节故无贤文 孔氏頴逹曰宣十年齐崔氏出奔卫曰书曰崔氏非其罪也文八年宋司城来奔传言司城効节于府人而出故书以官贵之也然书官及氏为贵则书名不是贤文以元咺所诉虽直令君陷罪失君臣之节故无贤文书其名从本文也 刘氏敞曰卫侯郑何以名贬曷爲贬杀叔武也卫侯曷为杀叔武叔武治反卫侯卫侯驱而入射叔武而杀之其言归何易也其易奈何叔武在内也 髙氏闶曰叔武虽不能避嫌然亦请复卫侯卫侯不之信先期而入因杀之故春秋不书叔武之事是专责卫侯也张氏洽曰卫成公书名听防慝之言杀无罪之弟也前驱杀叔武而罪卫侯者葢杀元咺之子角又自疑叔武而先期入此叔武之所以死扵前驱也 吕氏大圭曰经书自如意如至自晋蔡季自陈归于蔡曹伯归自京师着其昔在彼而今归于此也书自楚归则即楚之罪着矣曹伯归自京师着其自京师也郑之再执亦归自京师不云自京师晋文之执与厉之执有间矣 吴氏曰卫侯怒元咺之立叔武而杀其子故前驱犬探卫侯之心阳爲不识叔武而射杀之犬见卫侯哭弟之哀于是走出卫侯使杀之者亦聊以归狱云尔又曰凡言复归者言国乃其国昔失而今复之尔 李氏亷曰胡氏所引叔武之事本公羊与左传所载小异由左氏言之则卫侯为误杀由公羊言之则卫侯为忌杀然卫侯之内忌信谗始扵杀角之时今之杀叔武乃其本心特诬罪于前驱以告诸侯尔此公羊所以为实録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国君去国而归者七郑忽曹襄衞衎邾益及卫侯郑之再归皆不书自惟卫侯郑初归书自楚着其惧晋之辱不得已而奔楚今始自楚而归也曹成公之归书自京师着天王之释有罪也】   陈侯欵卒   秋伯姬来   集说【杜氏预曰庄公女归宁曰来 家氏翁曰伯姬来宁成风许氏曰书此志入之怨释也天下有霸诸侯弛兵于是族姻之恩始録邻国之好交修以是为晋侯之泽也 吴氏曰桓公伯姬之次子继其兄成公而立即来朝鲁而为鲁所卑又使卿帅师入其国鲁之待可谓无恩矣故伯姬又来谢过而求平也 季氏本曰伯姬庄二十五年归至是三十八年亦老矣而匍匐来鲁岂得已哉国小爲鲁所陵也】   公子遂如齐   集说【许氏翰曰齐自孝公立与鲁好絶比相侵伐昭公复与公同践土之盟故公遣大夫聘之 张氏洽曰伯姬来而入之怨释公子遂如齐而取糓之憾解伯权之立如此此邵子所谓功之首也吴氏曰鲁以楚师伐齐取谷幸而孝公遄卒未及报怨晋文既伯齐鲁均为受盟之国则齐不敢背晋盟而报鲁怨故鲁因使公子遂聘齐讲好而释前怨也】   附录左传【城濮之战晋中军风扵泽亡大斾之左旃祁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使茅茷代之师还壬午济河舟之侨先归士防摄右秋七月丙申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徴防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不失赏刑之谓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晋侯下谷无齐侯秦与诸侯防始此】   左传【冬防于温讨不服也】   集说【杜氏预曰陈共公称子先君未葬宋襄公称子自在本班陈共公降在郑下陈懐公称子在郑上葢主防所次非褒贬也 孔氏颖逹曰陈侯欵经不书葬正以称子知其先君未葬也 吴氏曰诸侯服楚而同围宋者陈蔡郑许也楚既败蔡郑即从晋陈虽后盟亦来如防独许最小弱而犹不改图故合诸侯以讨许也卫侯既赦之使复国矣犹欲讨卫者元咺诉之于晋故晋聼其诉而又欲讨卫也陈共称子班郑下与衞叔武称子班郑下同践土无邾秦至此则小国畏威大国闻风皆至可见晋伯之盛矣湛氏若水曰糓梁曰讳防天王非也夫温防将以朝王讨罪而天王亦防有何义乎若以此防为讳王】   【防则下不当又有天王狩河阳之文矣】   天王狩于河阳【狩糓作守 河阳杜注晋地河内郡河阳县今属河南怀庆府古河阳城在县西三十里】   左传【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   谷梁【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为天王讳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胡传【案左氏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以尊周而全晋也啖助谓以常礼言之晋侯召君名义之罪人也其可训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则请王之狩忠亦至焉故夫子特书狩于河阳所谓原情为制以诚变礼者也夫践土之防王实自往非晋罪也故为王讳而足矣温之防晋则有罪而其情顺也故既为王讳之又为晋解之于以见春秋忠恕也】集说【何氏休曰使若天子自狩非致也 杜氏预曰晋实召王为其辞逆而意顺故以王狩为辞赵氏匡曰左氏云且明徳也未及扵礼而谓之为徳无乃过乎若谓此为徳则率诸侯朝于京师者谓之何哉以徳为目非施于伯者 刘氏敞曰晋侯召王自嫌不顺故使王狩以匿其罪狩不当书今故书者所以起狩为晋侯召也 程子曰晋文公欲率诸侯以朝王正也惧其不能故谲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独见其召王之非而不见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谲而揜其正也 张氏洽曰名不正则言不顺以天子之尊而下从臣召其名不正故温之防讳之古有廵狩之礼帝王以来未之有改王狩而诸侯朝则名正而言顺故书之 家氏翁曰齐桓防王世子于首止犹曰尊王室也孰知继桓而霸者遂至屈天王之尊就而朝焉积习之渐使然尔 吴氏曰城濮胜楚之后襄王下劳晋侯故践土之盟晋侯以为荣而夸示诸侯今温之防晋侯又欲如践土故召王来狩于其国之地然践土是天王自来故没而不书存君体也防温则晋实召王故书天王自狩存臣礼也 李氏亷曰案王巡虢守不书则王狩之非狩审矣非狩而曰狩为尊者讳也春秋书狩四而此非讲武之狩葢假廵狩之礼以为辞也】   【案胡氏安国本啖氏助苏氏辙之说以为尊周全晋其义甚正公羊谓不与再致天子则专责晋文似非经防】   壬申公朝于王所   谷梁【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防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   集说【杜氏预曰壬申十月十日有日而无月史阙文赵氏匡曰若录内而书日何不书月乎公羊之说非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朝于外非礼也然则天王在是诸侯可勿朝乎又曰日系月月系时以晋文之行事为己傎矣亦非也晋文行事之傎岂患不见乎必待日月乃见哉此皆不足以论春秋 吴氏曰践土之盟天王在盟所若主是盟者然故既盟而晋率与盟之诸侯以朝王温之防天王在防所若主是防者然故既防而晋复率与防之诸侯以朝王也古者天子廵狩其方伯率诸侯以朝于方岳之下此礼之废乆矣今一嵗之间天子两受诸侯之朝晋文之心不过欲假此以夸诸侯非真能尊天子也实谲而名则正心非而迹则是故啖氏亦有取焉】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左传【卫侯与元咺讼甯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槖饘焉】   公羊【归之于者何归于者何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则何以得为伯讨归之于者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归于者非执之于天子之侧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卫侯之罪何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譲国也其让国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防治反卫侯衞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文公为之奈何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杀母弟者文公为之也】谷梁【此入而执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于卫也归之于京师缓辞也断在京师也】   集说【孙氏复曰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者元咺故也晋文既胜彊楚不能招抚贰以崇大徳助其臣而执其君非所以宗诸侯也故曰晋人以疾之程子曰归于者顺易之辞归之于者强归之辞君臣无狱而文公恶衞侯使与元咺辨曲直卫侯不胜遂刑其大夫执其君其听颇矣虽归于王而实强致之故曰归之于京师 陈氏傅良曰其称人何非王命也凡执讥也春秋犹以当乎罪不当乎罪为褒贬苟当乎罪虽晋厉公执曹伯得为伯讨苟不当乎罪虽齐桓执陈辕涛涂称人而已矣 张氏洽曰此元咺讼卫侯于晋而文公右元咺故卫侯之词不见直而见执也天子在是故遂以归于京师也或者乃以襄王至是乃复于京师果如其言则非有所讳何为而不书况书执卫侯归京师而天王之复乃不书此必不然之理也】   【案左氏称卫侯出居襄牛闻楚败而后出奔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公羊谓晋逐卫侯而立叔武二说不同然衞侯惧晋而出奔则亦晋逐之也叔武与践土之盟则亦晋立之也故可并存】   衞元咺自晋复归于衞   左传【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公羊【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执其君其言自何为叔武争也】   谷梁【自晋晋有奉焉尔归者归其所也】   胡传【其言归之于者执不以正之辞也古者君臣无狱诸侯不专杀为臣执君故卫侯不名而元咺称复大夫不世其称复絶之也自晋者晋有奉焉因其力也归者易辞以文公为之主故其归无难而方伯之罪亦明矣是以执而称人不得为伯讨也】   集说【何氏休曰恃晋力以归然臣无诉君之义复于衞非也 刘氏敞曰其言复归何大夫无复复者位已絶也已絶而复恶也恶则其言归何易也其易奈何以文公为之主也 髙氏闶曰晋文听其臣子之讼而执其君非伯者所以靖乱之义也书曰自晋晋侯之罪亦已明矣 陈氏傅良曰归大夫不言复必诸侯也而后言复君有归道也大夫言复者伉也是故元咺复归宋鱼石晋栾盈复入皆伉辞也张氏洽曰叔武虽死而非成公实杀之元咺岂得以此讼其君而致之缧绁元咺归衞异扵蔡季华元之归特书复者着其假霸主之力遂其无君之心也家氏翁曰元咺臣也衞侯非咺所宜诉卫侯执而咺归名分扫地矣春秋于晋侯治卫一事再三见之书法责晋深矣然则治此狱宜何归曰执卫侯治其杀弟之罪执元咺正其诉君之戮 吴氏曰元咺谮诉卫侯之甚而晋侯怒之深故执之以归于京师葢将假托王命而废黜之此晋文之意实元咺之谋也故咺自晋归衞即别立公子瑕为君而无所忌惮挟伯主之威而易置其君如奕棋然咺之罪大矣奚啻当服今将之诛而已哉】   诸侯遂围许   谷梁【遂继事也】   胡传【诸侯比再防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许独不防以其不臣也故诸侯围许案古者廵狩诸侯各朝于方岳今法天子行幸三百里内亦皆问起居许距河阳践土近矣而可以不防乎其称遂继事之辞也】   集说【杜氏预曰防温诸侯也 许氏翰曰许能从齐而不能从晋何也齐桓自北杏之防十有七年而后侵许服之又九年而后从扵伐楚又二年许坐受围救而后定自桓公之没诸侯从楚众矣许在郑之南密迩于楚久服楚之威令是以难变也 髙氏闶曰前目后凡也 吴氏曰防温本欲讨许然既防之后朝天王执衞侯归元咺而后围许故书围许为继事也晋文一年之间自春初侵曹伐卫入曹兵威如摧枯拉朽又合诸侯胜楚而盟践土霸业成矣是后当休兵息民修徳行礼以服诸侯之心而礼烦威黩践土之盟血未干又合诸侯以防温城濮之大劳甫息又率诸侯以围许诸侯亦罢于应命矣是以合四国之力能胜强大之楚合十一国之力乃不能服小弱之许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矣葢围许之诸侯亦强从尔孰肯尽心竭力哉 李氏廉曰桓公没诸侯从楚不独许自子人九行成而郑从晋叔武受盟而卫从晋陈侯如防而陈亦从晋前日从楚以执宋围宋者皆改乗辕而北向独许负固不至葢许在郑南密迩于楚服楚之威令乆矣是以乆围而不变也以蕞尔之许合十一国之众逾时阅嵗而不能成功虽曰义举亦以见成力之及人浅矣许之甘心从楚其亦有惩于江黄也欤】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左传【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曹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齐桓公为防而封异姓今君为防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说复曹伯遂防诸侯于许】   谷梁【遂继事也】   胡传【曹伯襄何以名其归之道非所以归也晋侯有疾使其竖侯獳货筮史曰以曹为解晋侯恐于是反曹伯夫以赂得国而春秋名之比于失地灭同姓之罪以此知圣人严于义利之别以正性命之理其说行而天下定矣岂曰小补之哉】   集说【杜氏预曰遂者得复而行不归国 陆氏淳曰谷梁云天子免之案晋以曹伯畀宋人非天子之命也 孙氏复曰三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此言曹伯襄复归于曹者晋文赦之也晋文执之曷为晋文赦之春秋乱世强侯执辱小国之君无复天子命执之赦之自我而已案二百四十年惟成十六年曹伯负刍执而得归由天子命故曰曹伯归自京师以异其文余皆否焉 刘氏敞曰曹伯襄复归于曹卫侯以杀叔武名曹伯以赂得国名其恶不同其贬一也此正性命之理也 张氏洽曰叔孙豹叔孙婼见执于晋或求货而为之言豹与婼不与而拒之大夫之知义者犹耻以货利苟免也况诸侯乎曹伯襄之名其归之道不得其正矣又廹于晋之威令一年拘执而得释亟防于围许之役晋之强已甚而曹之弱可悯也 汪氏克寛曰曹共公之归不书自葢言自晋则曹伯始执畀于宋若言自宋则其归实出于晋侯而非宋之得归故不书自而止曰复归】   附录左传【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六   【庚防王二寅十一年】二十有九年【晋文五年齐昭二年衞成四年蔡荘十五年郑文四十二年曹共二十二年陈共公朔元年桓六年宋成六年秦穆二十九年楚成四十一年】   春介葛卢来【介杜注在城阳黔陬县今山东莱州府胶州西南七十里有黔陬城古介国也案黔陬有东西二城东城秦置即介亭其在髙密境者乃后汉时所迁之西城也】   左传【介葛卢来朝舎于昌衍之上公在防馈之刍米礼也】   【昌衍杜注鲁县东南有昌平城今左山东兖州府曲阜县东南八十里】   公羊【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谷梁【介国也葛卢防国之君未爵者也其曰来卑也】   集説【杜氏预曰葛卢介君名不称朝不能行朝礼刘氏敞曰介葛卢者何附庸之君也其言来何来朝也公在外则何以言来接焉尔 蘓氏辙曰介小国也不言朝公在防也 陈氏良曰介一歳再至其意将安在乎故亟书之介人侵萧讥有以来之也】   公至自围许   集说【张氏洽曰其致以围许久役而不能服也 赵氏鹏飞曰公防于温朝于王所今其至也乃以围许至何哉志其实也至自防则若无功至自京师则实不至故以围许至也】   【案汪氏克寛谓此年僖公不以王所致而致围许亦犹成十三年如京师防伐秦不以京师致而致伐秦皆以着其本心不在于尊王其说非也汪氏于齐桓围郑固甞与晋文围许并称矣以为齐桓围郑所以讨其逃首止之盟晋文围许所以讨其不防践土河阳之朝围非美事而桓文之围实为王室计故晋文遂围许与齐桓遂救许书法无异朱子所谓春秋明王法而不废五霸之功意盖谓此既以为为王室计忽又以为意不在尊王一人之言前后互异此岂可以释经也哉三传而外辞义违背者皆删而不驳缘汪氏此说为大全所采又世之学者承袭已久故为辨之如此】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防上公谷有公字翟亭歴反公作狄 翟泉杜注洛阳城内太仓西南池水也今古城在河南府洛阳县东北二十里】   左传【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憗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   胡传【案左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则皆列国之贵大夫与王子而公与防也其贬而称人讳不书公河也翟泉近在洛阳王城之内而王子虎于此下与列国盟是谓上替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虽贵曰士而于此上盟王子虎是谓下陵而无君之心着矣故以为大恶讳公而不书诸国之卿贬称人而王子亦与焉者此正其本之义也】   集说【杜氏预曰鲁侯讳盟天子大夫诸侯大夫又违礼盟公侯王子虎违礼下盟故不言公防又皆称人 刘氏敞曰是称人皆防者与非防者也其称人何翟泉在王城之内诸侯之大夫入天子之境虽贵曰士陪臣也而盟于天子之侧自此始是以贬也程子曰晋文连年防盟皆在王畿之侧而此盟复廹王城又与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讳公诸侯贬称人恶之大也 陈氏傅良曰此晋初以大夫盟王子也向也践土之役王子虎不书涖盟也今以大夫盟王子文公之志荒矣大夫之交政于是始文公为之也不斥言王子虎为尊尊讳也以其人王子虎不可不徧人诸侯之大夫以其徧人诸侯之大夫不可不没公也 黄氏仲炎曰以大夫敌王人则诸侯敌王矣赵氏鹏飞曰洮之盟齐桓盟王人而无贬辞盖以诸侯防王人为敌也翟泉之盟晋盟王人皆贬书人以大夫而抗王臣是待已与天王均也故皆贬书人此春秋重轻之义盖显矣 吴氏曰盟不寒则不必寻也践土之盟有齐宋蔡郑及后至之陈今齐宋陈蔡皆在而郑独不至郑已怠于従晋矣盖文公既归衞侯而又执之筮史受曹伯之赂而后复之合十一国以围许诸侯皆不用命而许竞不服盖其所为烦扰缪戾已失诸侯之心威重挫损渐起诸侯之慢郑之怠于从晋当自反矣而即谋伐之是不以徳义懐人而専以威力胁人与齐桓异矣故明年围郑卒不能得郑也甞谓齐桓之伯主葵丘之盟极盛而后渐衰晋文之伯惟践土之盟一盛而即渐衰矣 李氏亷曰晋文公三大盟防践土王实自劳非晋之罪于温召王事虽逆而情顺故皆讳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则群聚于王都之侧上与王子虎歃血以约言既非践土子虎涖盟之比又无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贬之以显其慢王之实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内讳公而外以防者书惟于齐翟泉二盟为然于齐之盟紊中外之辨也翟泉之盟无上下之分也故皆变文以谨之也或谓左氏记事多浮夸而失实安知非防者之相为盟乎是不然于洮王人而列国之君同歃乌有七国之防者而敢偃然王人于王城之内哉 陈氏际防曰桓公防不迩三川文公则盟翟泉矣桓公不以大夫抗王人文公则使大夫矣】   【案先儒皆依左传谓列国大夫贬而称人程子独谓诸侯贬而称人不知何防疑是文误】   秋大雨雹   左传【为灾也】   胡传【正防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隂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雹者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僖公即位日久公子遂専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集说【高氏闶曰刘向以为盛阳雨水温暖而湿热隂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盛隂雨雪凝滞而冰寒阳气荡之不相入则散而为霰故雹者隂胁阳也霰者阳薄隂也春秋不书霰犹不书月食也 赵氏鹏飞曰天地之大经曰隂阳而已天下之大势曰治乱而已天地之变霜雹雨旸日食星陨水旱疠疫皆不离乎隂阳而人君之政徳刑礼乐视听言动仁虐善否皆系乎治乱作于下则应乎上政治则隂阳和政乱则隂阳沴和沴之应顾人君所行如何尔大雨雹隂胜阳也虽天地之应不可俄而测然求其类而推之则君不君而臣逼君徳不修而刑胜徳刚不立而柔侵刚夫不制而妇抗夫者皆隂胜阳之类也春秋之世其类实繁不可以一二考也经书大雨雹者三皆着隂胜阳之罸尔 汪氏克寛曰僖公颇能勤于政事以销天变故及末年始有失政之渐遂为文公纵权之张本若昭公则昏懦不立怠于国政即位之初而公室四分政权尽失卒不免干侯之辱天之示人显矣 季氏本曰不书月日阙文也案僖公之世季友子无佚不见于经传胡以季氏世卿为大雨雹之戒误矣】   冬介葛卢来   左传【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集说【何氏休曰前公围许不在故更来朝孙氏复曰一歳而再来非礼之甚】   【辛襄王二卯十二年】三十年【晋文六年齐昭三年卫成五年蔡荘十六年郑文四十三年曹共二十三年陈共二年杞桓七年宋成七年秦穆三十年楚成四十二年】   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左传【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夏狄侵齐】   胡传【左氏曰狄间晋之有郑虞也遂侵齐晋文公若移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   集说【高氏闶曰狄之侵齐自背其盟也齐桓召陵之后书狄侵晋晋文城濮之后书狄侵齐狄之辄敢陵侮如此而二伯不攘斥之 赵氏鹏飞曰晋文一胜楚两朝天王至翟泉之防则已不亲之矣盟王臣且怠于行何有于狄文公刚毅果敢有过于齐桓惜其老而力有所不逮也 家氏翁曰晋文置狄不问以狄无僭王图大之心而楚之志不在小 吴氏曰二十八年之冬防温以围许而许竟不服二十九年之夏盟翟泉谋伐郑而郑亦不畏至此年之夏狄敢于乗间而侵齐故晋文自城濮践土而下伯业浸浸以衰至此亦可以自反矣】   秋衞杀其大夫元咺   左传【晋侯使医衍酖衞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防王许之秋乃释衞侯衞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   公羊【衞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   谷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衞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河也待其杀而后入也】胡传【元咺讼君为恶君归则已出君出则已归无人臣之礼信有罪矣则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何也春秋之法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君子之道譬诸射失诸正鹄反求诸己衞侯之躬无乃有阙盍亦省徳而内自讼乎夫称国以杀者君与大夫专杀之也衞侯在外其称国以杀何也谷梁子曰待其杀而后入也待其杀而后入是志乎杀咺瑕者也兵莫憯于志镆鋷为下衞侯未入称国以杀此春秋诛意之效也然则大臣何与焉从君于恶而不能止故并罪之也】   集说【范氏甯曰案宣九年陈杀其大夫泄冶传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此传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凡称国以杀大夫或杀无罪或罪累上参互不同略当近半然则称国以杀有二义泄冶忠贤而君杀之是君无道也衞侯虽有不徳臣无讼君之道元咺之罪亦已重矣衞侯不思致讼之愆过而不改而又怨忌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 吴氏曰衞侯未入国而杀元咺称国杀者实卫侯使人杀之也夫元咺以臣讼君君被执而咺偃然归国假伯主之权而易置其君如奕棋然其不臣之罪所当诛也今以国杀为文而无讨罪之辞者衞侯未甞正名其罪而隂使人杀之诛之不以其罪也 季氏本曰当甯俞始盟既使居者无惧又可失信以杀咺乎故不去大夫谓宜待以不死也】   及公子瑕   谷梁【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胡传【公子瑕未闻有罪而杀之何也元咺立以为君故衞侯忌而杀之也经以公子冠瑕而称及见瑕无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于瑕而衞侯忌克専杀滥刑之恶着矣】   集说【杜氏预曰瑕立经年未防诸侯故不称君 赵氏匡曰瑕元咺所假立而自秉国权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在元咺下 孙氏觉曰瑕见立于元咺以咺及之者言瑕之见杀由于咺咺存则瑕存咺死则瑕死也 苏氏辙曰王释衞侯衞侯使周歂冶厪杀元咺及瑕而后入称国以杀咺瑕虽有罪而君亦有过也瑕立逾年矣其不称君何也为君非瑕志也是以先元咺而后瑕言事之在咺也 高氏闶曰杀而书及者以某之故而累及某也如文九年士縠及箕郑父防二十三年庆虎及庆寅皆是也不书及者其罪同其杀之之志均也成八年赵同赵括十七年郤锜郤犫郤至是也案公子瑕立已逾年不成之为君而止称公子刘氏敞遂疑左氏元咺立瑕之説为无有夫春秋事防左氏不得于经而遂疑传刘固过矣胡传则疑咺虽立瑕瑕自不取为君谓不与衞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不与陈佗同者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也此以瑕为贤褒而称公子也王氏沿则疑瑕与咺比谓叔武为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称衞子若瑕者元咺君之非君而君者也今与咺同戮故称公子不与咺君之也此以瑕为恶贬而称公子也斯二者皆未达于春秋之例者也惟杜氏预以为未防诸侯故不称君庶几得之而其説未偹春秋之法国无二君则虽立未逾年未防诸侯亦得称君国不可无君也齐君荼是也国无二君而得列于防则虽其人为簒弑之贼亦得称君国不可无君又诸侯已君之也曹伯负刍是也国有二君而皆甞列于防则皆得称君以诸侯皆君之也衞衎与剽是也国有二君而其一未列于防则在位虽久亦不称居以国既有君诸侯又未甞君之也郑忽与仪是也公子瑕与子仪正同国既有君已又未列于防故子仪不纪弑而瑕不称君也然则瑕贤耶恶耶襃之耶贬之耶曰咺实立之而累及之瑕既无曹臧之节亦未有宋冯之谋则书曰及公子瑕而已矣】   衞侯郑归于衞   公羊【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胡传【卫侯出奔于楚则不名见执于晋则不名今既归国复有其土地矣何以反名之乎衞侯始归而杀叔武再归而及公子瑕春秋之所恶也故再书其名为后世戒】   集说【刘氏敞曰衞侯郑归于衞郑之初归也得言复当是之时叔武在内郑虽无国国固其国也及其又归也杀叔武矣执之归于京师矣杀元咺及公子瑕矣郑虽得国国非其国也故不言复春秋之襃善罚恶岂不至明至察哉 叶氏梦得曰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曹伯归自京师晋人执衞侯归之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衞侯郑归于衞而不曰归自京师何哉曹伯伯讨也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而奔于宋晋侯使曹人反子臧而归其君天子许焉故子臧反而曹伯归天子命之使君也衞侯非伯讨也鲁公为纳玉于王与晋侯而后复焉虽曰命之非天子所以君诸侯之道也卫侯归于衞而已 陈氏傅良曰向也言复归今归不言复何奔失国之辞也执未失国之辞也凡执不言归执而言归危不得归也是故执君不名归然后名之执书衞侯归书卫侯郑执书曹伯归书曹伯襄名之者亦失国之辞也 赵氏鹏飞曰春秋书执诸侯归京师者二晋文执衞成与成十五年晋厉执曹成是也曹成之归无罪也故不名衞成之归有恶也故名曹成之归天王释之故书归自京师衞成之归晋释之故书归于衞衞成何罪耶自楚归则杀叔武自京师归则杀公子瑕兄弟天伦也忮而杀之此其所以为恶而不免于圣人之诛也 家氏翁曰衞侯即楚见伐于晋及闻楚败弃庙祏而逃于楚其罪当讨幸而得归乃逞忿以杀其弟是之谓怙终国己非其国矣鲁人为之纳赂以请又幸而得释不当复而复者也是以名而归之不与之以复此春秋一字之权吴氏曰已杀元咺则无人拒之有周冶等纳之而势易故书归 李氏亷曰诸侯执不书归僖十九年滕子成九年郑伯襄十六年莒子邾子十九年邾子之类是也惟晋文之执曹衞书归陈氏曰危不得归也又晋厉之执曹伯书归胡氏曰言天王之释有罪也又曰衞侯归之于京师而书归于衞讥不在王室也曹伯亦归于京师而书归自京师讥不在晋也汪氏克寛曰衞成货医纳玉而获免与曹共之货筮史而得归国实无以异故其归皆书名然衞侯之忌刻戕杀二弟其罪又浮于曹伯故其归不称复也】   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倍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函陵寰宇记函陵在新郑县北十三里山形如函故名函陵今属河南开封府 汜南杜注此东汜也在荥阳中牟县南今属河南开封府 焦瑕杜注晋河外五城之二邑地理志陕县有故焦城今在陕州南二里文十三年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盖与桃林相近之地】   集说【孙氏复曰翟泉之盟郑不至故 家氏翁曰左传谓秦晋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郑之贰楚固有之矣晋文始入犹曰旧怨未忘今几年矣郑预防盟不应犹以旧怨加兵盖翟泉之防不至是以疑其贰于楚耳去年防温朝王今一不预盟即加之兵春秋是以贬秦伯苟知义之不可则当相率俱去不当私及郑盟舍之径归故俱贬而人之李氏亷曰秦晋之争始此夫秦以非子之余践岐丰之地春秋所书大抵皆与晋兵争之迹耳自穆公释韩之憾而从晋于城濮之功于是盟于温于翟泉偕役于齐郑戮力同心未始有隙由烛之武一语而秦辅晋之心变矣文公既卒而殽战起衅厥后彭衙之战令狐之战河曲之战秦之伐晋者六晋之伐秦亦六兴数十年报复之师更四君而未已盖至防公十一年战栎十三年十三国之伐然后交伐之文始絶于经然则有穆公之贤而其所就仅止此岂非贪利忘义之失哉 汪氏克寛曰翟泉之盟实谋讨郑而郑不请服故是春晋人侵郑侵之而犹不服故晋文复偕秦以围之盖以郑贰心于楚而数加兵非専为释私忿而已也然诸侯不见徳而惟虐是闻岂伯者服贰之道哉况二国同役而不同心春秋贬而人之盖有在矣】   【案围郑之役孙氏复胡氏瑗俱据经文以为责郑不与翟泉之盟左氏亦谓无礼于晋且贰于楚贰楚即谓其不与盟也郑在王畿于翟泉为近伯主盟于近地而不至是亦无礼不必専指出亡时事也况王享晋侯郑伯为傅又屡同盟防岂晋至此时犹修旧怨哉故不录胡而独取家氏翁汪氏克寛之说】   介人侵萧   集说【徐氏彦曰来朝称名今称人者退之也 张氏洽曰介再来鲁而次年遂侵萧求援而后举兵也与荆人秦术之聘同 李氏亷曰介侵萧三传皆无事迹胡氏亦略之惟张氏说是】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左传【冬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黑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谷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   谷梁【天子之宰通于四海】   集说【杜氏预曰宰周公天子三公兼冢宰 张氏洽曰天子三公兼冢宰而使来聘鲁用见周室陵夷大臣失职也 程氏端学曰礼虽有天子聘诸侯之文然鲁未甞朝王不过因防盟晋侯朝于王所而已防王不能正王法而下聘焉已失道矣况遣冢宰乎陵迟甚矣】   公子遂如京师【此聘周之始】   遂如晋【此聘晋之始】   左传【东门防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   谷梁【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师也】   胡传【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専继事者其书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晋与祭公自鲁逆王后皆所谓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往媵而及齐宋盟则専继事者也是非得失则存乎其事矣冢宰上兼三公其职仕为至重而来聘于鲁天王之礼意莫厚焉鲁侯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逐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国此大不恭之罪履霜坚冰之渐春秋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则何以无贬乎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   集説【杜氏预曰如京师执宰周公既命聘周又命自周聘晋故曰遂 赵氏匡曰公羊曰大夫无遂事此亦受命于君而何得指大夫也又云公不得为政尔非也僖公之时大夫初未强岂敢専行哉此殆诬之矣 孙氏复曰非礼也天子至尊非诸侯可得伉僖与襄王交聘伉孰甚焉故曰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以恶之 苏氏辙曰内曰如外曰使皆君命也所谓以二事出者也 叶氏梦得曰如曷以言遂疾不専于王也遂如京师拜周公之聘也曰因是而往聘晋焉非尊天子之道也大夫出疆固有以二事行者矣必再见名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是也惟天子不可以二事故讳为之辞不再挈公子遂若大夫之専事然 陈氏傅良曰自桓王以下王室无聘鲁者于是再聘而宰周公实来则已尊矣公子如晋以其如京师不敢不如晋是夷周】   【夫如京师不书于是始书之聘周非常事矣 黄氏仲炎曰凡书大夫如京师者见诸侯不朝而聘也赵氏鹏飞曰自春秋至是天王遣王臣聘鲁者凡六然未有以三公下聘者今襄王以晋文两合诸侯而朝之于是以三公来聘周公之来非特聘鲁也晋齐以降皆歴聘耳鲁以公子遂报宰周公之聘而遂如晋则是以事邻国之礼事周也 家氏翁曰前日公及诸侯仅朝王于河阳今天子之宰下临王之宠鲁至矣公当朝于京拜王命之辱乃俾遂报聘抑又二事如晋是之谓大不恭春秋岂容尽为鲁讳书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贬也又曰宰咺宰纠皆名今周公其无责乎曰周公下聘犹曰厚往薄来以懐诸侯鲁乃以一公子报谢且二事如晋罪在鲁非周之责李氏亷曰此条与公如京师遂防伐秦皆是王事书遂此本以二事出春秋则以如晋为遂事不敢以王事同于伯事也彼本以伐秦出春秋则以伐秦为遂事不欲先伯事而后王事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天王来聘者七惟此使冢宰兼三公下聘盖非常之礼莫大之宠自春秋以来未之有也或者以僖有两朝王所之勤而报之欤经书卿大夫如周聘者四而惟此以二事出自入春秋未甞朝聘于京师以鲁之望国僖之贤君而对扬天子之休命者如是其简慢况晋未聘鲁而鲁往聘周先聘鲁而鲁苟荅聘是尊王之礼不如事伯之谨也虽然犹胜于隐桓之受聘而不报者也王朝冢宰四见于经咺纠以凟三纲而书名阅之来聘礼虽过厚视赗宠妾命簒弑者则其罪薄乎云尔 赵氏汸曰周制诸侯于天子有见有贡而无聘问见则大行人朝觐以下六礼贡则六服所贡之物小行人令诸侯春入贡是也诸侯于天子言聘乃东迁礼失之辞由职贡俱废而后以聘礼上问如邦交非成周之旧也 王氏樵曰晋未聘鲁鲁初往聘故左传曰遂初聘于晋周先聘鲁鲁本欲往报故左传曰将聘于周以将字起下遂字因来而报不専于王室而以二事遣使直书而义自见矣】   【壬防王二辰十三年】三十有一年【晋文七年齐昭四年卫成六年蔡荘十七年郑文四十四年曹共二十四年陈共三年杞桓八年宋成八年秦穆三十一年楚成四十三年】   春取济西田【济子礼反】   左传【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   公羊【恶乎取之取之曹也曷为不言取之曹讳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则其言取之曹何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则何讳乎取同姓之田久也】胡传【公羊曰取之曹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不系国者吾故田也复吾故田而谓之取何也春秋之法不以乱易乱】   集说【赵氏匡曰凡力得之曰取虽取本邑亦无异辞不当取也又曰凡内取之邑不系国者皆本是鲁邑鲁为外国所夺今却取之既是本邑不可系之他国耳 刘氏敞曰孰取之吾故也取邑必系国取邑不系国非也取附庸也取田必系国取田不系国吾故也非外取之也又曰左氏曰使臧文仲往非也若实臧文仲往不应不书注谓文仲但请田非聘飨防同故不书亦非也告籴乞师吊葬致女皆书请田非常自应书又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亦书即请田之比也礼曰卿非君命不越境越境则书之何为请田独不书哉又曰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若然当谓之取曹田自济水不得云取济西田而已 孙氏觉曰左氏以为晋侯分曹地以与诸侯而鲁取济西之田然经书与汶阳田无异盖鲁济西之田尝见侵入于曹晋侯执曹伯而反诸侯之侵地鲁于是乎取之 髙氏闶曰凡取人之有其恶易见而取己之有不以道者其罪难知圣人亦正名曰取所以显微也 张氏洽曰复鲁之旧地亦与非其有而取之者同盖无王命以正疆理皆取之不以其道也况晋夺之曹以与鲁本以其私憾而非有至公之义乎 赵氏鹏飞曰淮济岱皆鲁之境则济西盖鲁田也荘三十年公及齐侯遇于鲁济济水出齐鲁之间故有齐济有鲁济今曰济西则自济以西之田耳内取田无不系之国者惟成二年取汶阳田与此取济西田不系之国不系之国则本鲁田矣宣元年齐人取济西田取是田也至宣十年则书齐人归我济西田书归我则知济西本鲁田也审矣 吕氏大圭曰取济西田不系曹则济西田鲁故田也取汶阳田不系齐则汶阳田亦鲁故田也汶济皆近鲁之竟也然汶阳济西则言取郓讙龟隂讙阛则言归言取者非彼所欲也非彼所欲我取之曰取言归其所欲也非我强之而彼自归曰归 家氏翁曰此春秋责备晋文之意也土地皆王之所有诸侯擅相侵夺无王也盟主治其侵夺之罪固职分之宜为更能禀命于王还以锡鲁夫然后尽尊君之义春秋以是责晋文责其所可责也 李氏亷曰济西田左氏谷梁皆以为曹田公羊以为曹所侵鲁之故田胡氏从公羊济西田首末三见于经此年取之曹宣元年以赂齐宣十年齐人以归我又曰经书田十桓元年假许田宣元年齐取济西田十年齐归济西田成二年取汶阳田八年韩穿来言汶阳田襄十九年取邾田定十年齐归郓讙隂田哀二年取漷东田沂西田及此年也不系国者吾故田也非吾田则系国邾田是也漷东沂西田不系国者乗上文伐邾文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内取者十有七以兵力取他国之地则书战伐若败宋师取郜取防伐齐取谷伐莒取向伐邾取訾娄取绎取漷东田及沂西田是也借大国之威不以兵力而复故地则不书侵伐而止书取济西汶阳之田是也非故地则系之国取邾田自漷水是也取附庸之小国而灭之则讳不言侵伐而亦止书取取根牟取鄟取邿取鄫是也取之而存其祀则伐邾取须句是也若取郓则乗乱取邑故不详录取阚则昭公在外而取内邑又春秋之变例也或谓济西乃晋人侵鲁之故疆是时晋霸方强岂肯归地于鲁况鲁晋非接壤之国何谬之甚哉】   公子遂如晋   左传【襄仲如晋拜曹田也】   集说【髙氏闶曰晋未甞来聘而公子遂去冬既聘今春又往谢取济西之田何厚于晋而薄于周也赵氏鹏飞曰前日公子遂以如周之故遂如晋则事晋为不専而继得侵疆焉于是复以遂如晋谢不】   【敏也然宰周公之聘在遂未如周之前而济田之归在既如晋之后则周之恩为厚于晋不再如周而再如晋僖公于轻重厚薄之间抑亦左矣 郑氏玉曰鲁遣使如晋拜分田之赐而不请命于周正疆理之复但知有霸不知有王但知利不知义此春秋所以于济田书取也】   夏四月四卜郊   公羊【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四卜何以非礼求吉之道三禘甞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礼也卜郊何以非礼鲁郊非礼也鲁郊何以非礼天子祭天诸侯祭上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   谷梁【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胡传【记礼者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鲁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故鲁君孟春乗大辂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礼可乎是成王过赐而鲁公伯禽受之非也子曰天子之制诸侯庸节节莫差于僭僭莫重于祭祭莫重于地地莫重于天诸侯而祀天其僭极矣圣人于春秋欲削而不存则无以志其失为后世戒悉书之乎则歳事之常有不胜书者是故因礼之变而书于策或以卜或以时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于变之中又有变焉者悉书其事而谓言偃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言宋夏商之后受命于周作賔王家綂承先王修其礼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国诸侯之比也是故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易则乱名犯分人道之大经拂矣故曰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甞之义治国其如指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稷诸侯之不得祭天地非欲故为等衰盖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则安于分守无欲僭之心矣为天下国家乎何有】   集说【董氏仲舒曰鲁曷为郊周公故也不于日之至避王室也比旬而卜之远怠慢也必更三旬礼尽于三也 何氏休曰郊所以祭天不言郊天者谦不敢斥尊 孔氏頴逹曰周礼太宰职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然则将祭必十日之前豫卜之也言四卜郊者盖二月每旬一卜至四月上旬更一卜乃成为四卜也 啖氏助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谷于上帝于郊故谓之郊鲁以周公之故特以孟春祈谷于上帝亦谓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卜三旬皆不吉则不郊 程子曰周公之功固大矣皆臣子之分所当为鲁安得独用天子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 朱子曰如四卜五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 陈氏傅良曰以其不胜讥讥其甚者尔赵氏鹏飞曰春秋卜郊者四无一从者天岂容僭哉然四卜五卜而遂不郊犹为知自反以畏天而僖之不从则犹三望是犯天威而必于僭也其可乎 吴氏曰经书郊者九违者四牛灾者四非时大不敬者一盖鲁郊虽僭行之已久视为常事故不悉书惟卜之不从牛之有变及时之大异于常而后书因以见其僭礼也三卜不从而不郊正也三不吉而至四卜四不吉而至五卜渎甚矣牛灾荐作亦可以见鲁郊之僭鬼神弗与也四月五月固为不时犹夏时之春也九月夏之孟秋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礼焉特书用非时不敬之大也 李氏防曰郊之用卜何也古者大事皆决于卜公羊以为天子之郊常事则不卜鲁郊非常是以卜之卜止于三吉则为凶则已左氏以为常礼不卜止卜牲与日案周祀五帝前期太宰帅执事而卜日则天子亦卜也但所卜者不过卜日与牲而已春秋所书亦卜日与牲也 汪氏克寛曰左家语皆云鲁以启蛰而郊朱子谓夏正之孟春汉太初以前以啓蛰为正月中气也然啖氏谓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且辨谷梁以周之十二月卜正月非是今考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之改卜牛皆在正月盖成王所赐止是祈谷之郊乃夏之孟春啖氏所言卜起二月下旬而尽于三旬者礼之正也谷梁所言卜起十二月者礼之末失也故子服伯云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孟献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而明堂位注疏以孟春为周之正月郊特牲疏崔氏皇氏用王肃之说又以鲁冬至郊天建寅之月又郊以祈谷皆因鲁郊之非时而误也圣证论引谷梁言鲁止一郊或用子月或用寅月盖鲁郊非时或僭天子日至之期而失之太早或逾启蛰之节则失之后时也或谓卜自建子之月而始又谓郊非祈农事则与程子冬祀圜丘春祈谷之説异矣】   不从乃免牲   公羊【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   谷梁【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元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乎人之辞也】胡传【古者大事决于卜故洪范稽疑独以为主卜而不从则不郊矣故免牲】   集说【杜氏预曰免犹纵也 啖氏助曰凡牲必飬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凡卜三旬皆不吉则不郊牛死及牛有灾害则卜稷牛而代之若卜稷牛不吉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不郊皆卜免牲卜免牲吉则免之不吉则但不郊而已 刘氏敞曰所谓不从者谓日不吉也不吉则不敢郊故湏免牲也赵氏鹏飞曰牲一也或曰免牲或曰免牛何也未牲曰牛既卜曰牲牲具而卜郊不从则免牲免牲则】   【不郊矣 王氏元杰曰礼以十月上甲系牲是日至之郊用子建亥之月当系牲矣祈谷之郊用寅建丑之月当系牲矣经于四月书牲牲已成矣但以卜郊不从而免之故不曰牛而曰免牲 李氏防曰书免牲则见其不郊矣僖三十一年防七年止书免牲是也若不郊而不行免牲之礼则不书免牲成十年防十一年止书不郊是也若牛死则无可免矣宣二年牛死乃不郊是也独成七年既书免牛又书不郊何也谷梁曰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此经复书不郊者盖以僖公免牲与三望同时故略去不郊之文今此春免牛而夏三望故湏书不郊以见之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奉之南郊天位归之于阳也已伤曰牛而尚卜免之何也甞置之上帝矣卜而后免之不敢専也 汪氏克寛曰免牲不言不郊盖卜免牲而吉则不可郊矣免牛则犹可再卜牛故复言不郊】   犹三望   左传【四卜郊不从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礼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公羊【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尔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书讥不郊而望祭也】   谷梁【犹者可以己之辞也】   胡传【望祭也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廵狩而望因于柴皆天子之事也今鲁不郊而望故特书曰犹犹者可以己之辞其言三望何也天子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则不祭鲁得用重礼视王室则杀故望止于三比诸侯则隆故河海虽不在其封而亦祭然非诸侯之所得为也】集说【杜氏预曰望而祭之也 啖氏助曰郊后必望祭若不郊则不当望书犹非礼也 孙氏复曰公羊谓泰山河海郑氏谓海岱淮杜预称分野之星及境内山川据郑杜止以诸侯祭其封内云尔况河海淮非鲁封内又诸侯无祭分野星辰之事且鲁既僭天子盖于四望之中祭其大者三尔公羊得之朱子曰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 张氏洽曰郑杜恐臆说盖天子四望王虽令鲁郊止行祈谷之郊令鲁得望特比天子阙其一故三望与郊书之无异而书曰犹言不当望而望祭也如使鲁望不出境何为言犹以讥之若壬午犹绎之书乎公羊之说必有所 李氏防曰春秋书犹三犹三望犹朝于庙犹绎也三望与绎讥其可已而不己之辞也朝庙幸其不可已而不己之辞也汪氏克寛曰周官四望盖望四方今鲁三望盖泰山在鲁西海在鲁东河在鲁北也】   【案三望之説诸家不同胡独取公羊以为泰山河海盖以虞帝受终廵狩望秩山川则望者祭山川之名而境内山川乃诸侯所当祭者常事可不书也孙氏复张氏洽汪氏克寛皆主公羊于理为近但周礼大司乐分乐而杞之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奏姑洗歌南吕舞大磬以祀四望奏蕤賔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既曰四望又曰山川是山川之外别有四望矣天神曰祀四望亦曰祀地曰祭山川亦曰祭是四望附于天神山川附于地不得以山川列于四望矣祭祀各从其类故近世郊祀之礼必以星辰风雨从祀于圜丘岳镇海渎从祭于方泽也郑注贾疏谓日月星辰在天神之列又谓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当在四望意者四望为天神之属而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雨皆在祀中乎姑附存之以俟考】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晋搜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   【清原杜注河东闻喜县北有清原今在山西平阳府稷山县西北二十里】   冬伯姬来求妇   公羊【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妇人既嫁不逾竟伯姬来求妇非正也】   胡传【荡伯姬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之主失其班列书也杞伯姬敌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命不施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境中昏姻大事也独无君乎而夫人主之也故特书于防以为妇人乱政之戒母为子求妇犹曰不可况于他乎此义行无吕武之祸矣】集说【陆氏淳曰经文直书之以志其非礼耳公羊云兄弟之辞有何义乎 刘氏敞曰其言妇縁姑言之之辞也妇人不専行伯姬来求妇非礼也姑无自求妇者也 叶氏梦得曰逆妇非姑道求妇非母道 季氏本曰弱为鲁所陵故伯姬二十八年来鲁今又来求妇求庇于鲁耳】   狄围衞   集说【吴氏曰狄去年侵齐今又围衞若无晋霸然岂以晋文居狄之久而狎之欤】   十有二月衞迁于帝丘【于谷作于 帝丘杜注东郡濮阳县故帝颛顼之虗故曰帝丘今直大名府开州有颛顼城是也】   左传【卜曰三百年衞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祀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衞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   胡传【帝丘东郡濮阳颛顼之虗亦衞地也狄甞廹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而衞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戎甞伐凡伯于楚丘而衞不能救王臣之患其后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矣齐桓公封之而衞国忘亡今又为狄所围其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衞侯不能自强于政治晋文无安列国之功莫不见矣】集说【张氏洽曰狄以闵二年入衞齐桓救而封之自此狄不敢加兵于衞桓公之力也齐桓即世衞文忘齐之大徳从宋防代齐杀冡嗣而立不正于是狄人乃假义伐衞衞人忘恩而啓狄之冦盖始于此自晋文兴不复侵伐相攻矣今复廹衞致其迁都此胡所以罪晋文也 黄氏仲炎曰曰诸侯有道守在四邻夫何迁之有不知出此而惟偪是畏惟地利是择偪者无己则迁者亦将无己是徒勦民而已非善为谋也 赵氏鹏飞曰齐侯城楚丘以迁衞至是盖三十年矣衞虽迁而狄未艾齐桓未没盖已侵衞僖十三年之役是也十八年及邢人伐衞二十一年侵衞狄为患于衞抑亦甚矣今又整兵而围之衞不得已迁于帝丘而避焉然而衞有狄患齐桓城而迁之今狄日炽而衞自迁晋文坐视而不恤文徳衰矣抑亦耄而谋不及是乎 家氏翁曰齐桓晚年不能救黄犹曰黄逺而力不逮也衞近于晋非其力之不及而休戚不相关尚何以为盟主哉】   附录左传【郑泄驾恶公子瑕郑伯亦恶之故公子瑕出奔楚】   【癸襄王二已十四年】三十有二年【晋文八年齐昭五年衞成七年蔡荘十八年郑文四十五年曹共二十五年陈共四年杞桓九年宋成九年秦穆三十二年楚成四十四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春楚鬪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   集说【王氏樵曰楚非衰弱不振畏我而请平也我与之平非能使之受齐盟而遵约禁也攘讨之义怠故和同之説入焉晋文之志荒矣】   夏四月己丑郑伯防卒【防公作接】   集说【杜氏预曰文公也】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左传【夏狄有乱衞人侵狄狄请平焉秋衞人及狄盟】   胡传【其不地者盟于狄也再书衞人而称及者所以罪衞也盟防衰世之事己非春秋之所贵况即其庐帐刑牲歃血以要之哉】   集说【杜氏预曰报前年狄围衞不地者就狄庐帐盟孔氏颖逹曰上云衞人侵狄及狄盟犹若公如晋及晋侯盟是指其所居之处故不言地 家氏翁曰衞三十年间国凡再迁抑亦微弱矣一旦狄有内乱从而侵之狄请平自是北鄙不耸可谓能自彊矣书衞人言侵之盟之皆制于衞也 吴氏曰衞畏狄之彊迁都以避之今乗其乱始敢以兵攻其境言侵不言伐不敢声其罪而讨之也 汪氏克寛曰书及则是盟乃衞人所欲】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左传【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防焉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逺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知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夀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胡传【案左氏载秦伯纳晋文公及杀懐公于髙梁其事甚详而春秋不书者以为不告也徐邈曰诸侯有朝聘之礼赴告之命所以敦交好通忧虞若邻国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祸福不以相闻则他国之史无由得书鲁政虽陵典刑犹在史册所録不失常法其文足证仲尼修之事仍本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集说【啖氏助曰他国之事不凭告命何由得书但书所告之事定其善恶以文襃贬尔列国至多若盟防征伐丧纪不告亦书则不胜书矣 家氏翁曰齐桓优游不廹有周家盛时气象晋文浅狭廹急渐有战国秦汉之风城暵之役左所谓三罪而民服皆失刑也颠颉祁瞒舟之侨皆在议勲议能之科有罪犹宥而况罪不主死乎晋文执心不狐赵诸人济以深刻每每如此 王氏元杰曰齐孝不能继桓之业晋防能绍文之伯之累世其故何耶夫国家之盛衰系乎人才之进退桓公之于管仲权归一已身没而事业竟衰文公入国之始则能选用狐赵之徒以成伯业之千孙奕世而不已则是用人之道有国家之先务可不鉴乎 李氏防曰晋文以二十四年入国至二十八年城濮始主伯迄三十二年凡五年李氏曰晋有二文之业盖文侯文公也书录文侯之命捍王于艰锡以秬鬯为东周贤侯春秋详文公之伯盖文侯家法也文公之兴其事易于齐桓固有自来矣然文公既入国而事之不载于经者凡四年虽以纳王之懿功削而不见至二十八年一简之中乃五挈晋侯不以为繁何哉盖自武公以支代宗并吞専立读无衣之诗虽晋之臣民不能自安也春秋为是黜晋不书文公奔而复国内何所承上何所禀经复畧之勤王固为大羙然特以求诸侯之利心而为之岂真知有君臣之义哉至二十八年晋楚之事乃关中外之盛衰非系一国之得失春秋抑楚之深故与晋之亟则晋亦不为无绩于列国矣此其与桓公并称欤大抵桓文虽并称而文固非桓匹也桓公二十余年蓄威飬晦始能问罪于楚文公一驾而城濮之功多于召陵桓公屡盟屡防迟廻晚嵗始防宰周公文公再合而温之事敏乎葵丘桓公防鄄失鲁盟幽失衞首止失郑葵丘失陈文公三防而大侯小伯莫有不至其得诸侯又盛乎桓公而曰文非桓匹何也文公之功多于桓公者罪亦多于桓公也事速就乎桓公者义尤壊乎桓公者也名盛乎桓公者实衰乎桓公者也春秋不以功盖罪不以事掩义不以名诬实此其非桓匹欤桓公得江黄而不用于伐楚文公谓非致秦则不可与楚争楚抑而秦兴矣此桓公之所不肯为也桓公防则不迩三川盟则不加王人文公防畿内则伉矣盟子虎则悖矣此桓公之不敢为也桓公寕不得郑不纳子华惧其奨臣抑君不可以训文公为元咺执君则三纲五常于是废矣此又桓公不忍为也夫子正谲之辨独不深切着明哉】   【甲襄王二午十五年】三十有三年【晋防公驩元年齐昭六年衞成八年蔡荘十九年郑穆公兰元年曹共二十六年陈共五年桓十年宋成十年秦穆三十三年楚成四十五年】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传【三十三年春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尚防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乗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歩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衞且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泰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谷梁【滑国也】   集说【胡氏寜曰秦人灭滑而书入者不能有其地非末减之也而肆其悖心无故灭人之罪着矣张氏洽曰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不书罪之也 汪氏克寛曰滑国伯爵荘十六年同盟于幽僖二十年郑公子士泄堵寇帅师甞入滑矣盖国近于郑故秦虽灭之而不有其地也 季氏本曰秦自三十年秋从晋围郑已识地形自周而东将以袭郑乗便入滑得利而还归途非有晋规则秦之称兵不止晋鄙而长驱以及东诸侯之国矣故殽之败亦秦兵不敢东下之一机也 黄氏正宪曰秦虽系颛顼之后然弃礼义上首功未免西戎习气自晋文借其力以胜楚始通盟防抑楚以兴秦有拒虎进狼之意当其与晋围郑背晋而去已有争雄之心使秦得志于郑乗胜长驱诸侯必有再受其毒者幸而谋泄于滑师败于殽秦兵不敢东下然秦晋雠杀者四五世于是晋力稍衰而楚得以复横矣】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左传【齐国荘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衞也】   集说【吴氏曰二十六年有伐齐取谷之怨二十八年晋文既伯公子遂聘齐以觧雠而讲好越六年而归父来报公子遂之聘也 季氏本曰古者诸侯邦交其礼甚简入春秋时比周相结使命日烦至于齐桓渐复反正晋文代兴缵修霸业道途聘使无复翩翩此可见霸令行于诸侯而节简目疎犹存古意也至国归父来聘而大夫之交政列国者纷纷无制矣】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败必迈反败秦下左谷有师字 殽杜注在农渑池县西魏太和十一年置崤县唐改硖石废崤县为石濠镇其北有殽山今崤县故城在河南府永寜县北五十里】   左传【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搆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舎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冦雠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恵不以累臣衅鼓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公羊【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尔之年者冢上之木拱矣尔曷知师出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尔即死必于殽之嵚岩是文王之所辟风雨者也吾将尸尔焉子揖师而行百里子与蹇叔子从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尔曷为哭吾师对曰臣非敢哭君师哭臣之子也髙者郑商也遇之殽矫以郑伯之命而犒师焉或曰往矣或曰反矣然而晋人与姜戎要之殽而击之匹马只轮无反者】   谷梁【秦伯将袭郑百里子与蹇叔子谏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岩唫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师行百里子与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为哭吾师也二子曰非敢哭师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则我死矣晋人与姜戎要而击之殽匹马倚轮无反者】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晋文公未葬晋襄用师不书曰子而曰人何也曰诸侯之孝在乎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者也晋为盟主诸侯服之久矣秦不哀其防而袭其同姓若不能救则先父之业坠矣故圣人为之讳许其以权变礼异乎匹夫之孝也刘氏敞曰其谓之秦何与人之臣而谋其君利人之防而袭其国弱人之孤而死其亲背大臣而与小臣图事贪得地而弃其师也 王氏沿曰书败秦于殽若晋人败狄于箕之类也秦伯不纳蹇叔之言卒败于殽三帅被执防其师旅害及生民斯贪而无谋者也 程子曰晋不称君居防未葬不可从戎也秦为无道越晋逾周以袭人众所共愤故书晋人其称及姜戎亦然 张氏洽曰左谷作秦师公羊无师字盖得圣人之意必有所故刘氏胡氏从之也 家氏翁曰秦戍郑乃因戍袭郑郑人觉之秦兵转而入滑晋君臣闻其将不利于己出师邀之败于殽三帅皆获春秋恶秦之用诈责秦重于责晋或曰殽之败秦与城濮郤楚同乎曰不同也城濮之战功在天下者也殽之战功在其国者也晋文死而秦伯袭郑盖乗晋之丧其志将以得诸侯其不専为郑滑明矣使晋君臣稍不自彊秦将观兵中原遂其欲霸之心幸而文公有子发兵扼而北之秦亦疲敝晋得以世其霸业是虽一国之功不得与城濮同日而语然亦庶几干父承考者矣齐桓身死名灭无子也晋文余威行乎区夏付托得人也论者曰文公受秦穆大恵其嗣遽兴师薄人于险非春秋所与其实秦晋之隙兆于合兵围郑之日至是晋文身死未寒秦忽袭郑灭滑晋襄苟置而不问不为忘亲事楚之齐孝则为束手就执之宋襄谓之师出无名薄人于险不可也又曰金革变礼忧在宗社墨而即戎未伤于孝晋防御秦身不亲则师必败楚攻其南秦挠其西晋之衰可立而侍岂小小利害之比乎】   【案殽之战左氏载先轸之论是曲在秦也胡因程子忘亲背之言以墨衰即戎为恶之甚又比先轸之谋于子则责晋盖与秦等其于当日情理可谓颇矣秦背晋戍郑自絶前好使晋文不念旧徳而从子犯之请则秦已当击矣观不哀吾防之言是晋文卒而秦不吊也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先轸非过激也至以墨衰即戎为不可则古人有行之者矣徐淮竝兴鲁公凶服命师费誓一篇列于周书夫岂不义而圣人取之乎或谓鲁拒门庭之寇晋徼邻国之利不可以竝论此又不考之甚滑今河南府偃师县殽今河南府陕州滑固近晋而殽则晋境也晋为盟主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虽在逺地犹当救之况乗晋丧践晋境灭晋切近之同姓以视东郊不啓亦复何异晋之君臣岂得晏然而已乎彼固将继先君之志为子孙之谋而反斥为忘亲可乎自败殽之后秦不敢越晋而图东诸侯是败楚者文之功而制秦者襄之力殽师之烈亚于城濮而顾重訾之必欲晋防牵已絶之好守居庐之节坐视秦师驰骋四境之近尽诸姬而不恤然后为孝乎然则晋何以书人讳晋子也外以讳为善释殡而战是亦有罪焉尔讳而称人若晋子未甞亲行者然陆氏淳所谓许其以权变礼异乎匹夫之孝也公谷二家责晋固非而罪秦亦未当盖秦伯之罪在于用诈袭远违谏弃师而必以为乱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则过矣今故去胡而公谷首末数语皆无取焉程子以书人为众辞谓秦为不道众所共愤故书晋人其称及也亦然此与陆说又异然亦不以书人为罪晋也故并存之】   癸巳葬晋文公   集说【高氏闶曰此见襄公父死未葬而寻干弋也季氏本曰晋先君有文侯重耳复諡为文非礼也】   狄侵齐   左传【因晋丧也】   集说【吴氏曰三十年狄浸齐以为间晋之有郑虞此言狄侵齐以为因晋丧狄之所以敢侵齐者间晋之虞因晋之丧则狄未甞无畏晋之心也晋继狄而莫之攘是为可罪焉耳 季氏本曰晋霸之兴未甞图狄狄以为不足畏也故文公未没而侵齐今又乗晋丧而侵之无忌惮甚矣】   【案狄因晋间辄出侵齐自是秋有箕之败然后狄师三年不敢轻出乃秦与晋交兵三年四战由是狄浸齐鲁楚灭江六而伯政遂弛则皆秦为之挠也】   公伐邾取訾娄【訾子斯反訾娄公作丛谷作訾楼 訾娄邾地当在济寜州界】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左传【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胡传【案左氏公伐邾取訾娄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襄仲复伐之此皆不胜忿欲报怨贪得恃彊陵弱不义之兵也直书其事而罪自见矣或曰取须句訾娄有为为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念母者必当止乎礼义平王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诗人刺之夫子録焉僖公以成风之有功于己也越礼以尊其身违义以报其怨残民动众取人之邑曽是以为可乎】   集说【薛氏季宣曰升陉之役十嵗矣邾未始侵伐我也夏公伐邾取其邑秋公子遂又伐之无名甚矣 张氏洽曰僖公懐升陉之忿以晋文方伯而未敢兴报怨之师今晋文方没秦狄内讧故君臣间有事而交伐邾以取利据事直书其罪贝矣 赵氏鹏飞曰僖公在位三十三年败邾者三亲伐邾取邾邑者二又以公子遂帅师伐之邾本鲁附庸自列五等为诸侯不屈于鲁故必欲服邾邾终不服也 家氏翁曰齐桓之没宋楚争霸鲁乗之以伐邾嵗至于再今晋文方没秦晋交兵鲁又乗之而伐邾嵗至于再每乗伯国之多事而侵陵小国春秋偹书所以贬也】   晋人败狄于箕【箕杜注太原阳邑县南有箕城今在太谷县东南三十五里】   左传【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只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防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   【冀杜注晋邑今平阳府河津县东有冀亭水经注云臼季见郤缺耨处今名如賔乡是也】   集说【杜氏预曰邵缺称人者未为卿 许氏翰曰自三十年狄始侵齐晋未暇讨自是嵗有狄患至败于此而后惩艾不复犯畧 吴氏曰秦晋同围郑秦擅及郑盟晋文不忍伐其师狄尝侵齐又围卫晋文俱不救盖出亡在狄归国由秦皆甞受其也今晋襄绍伯惟恐伯威不立而伯业遂衰故汲汲焉以衰服从戎既败秦而又败狄也】   【案箕之役晋侯先轸在焉杜氏预以郤缺未为卿故书晋人岂郤缺实获白狄子故以郤缺败狄告于诸侯耶若如陈氏傅良家氏翁谓狄病齐卫晋为盟主而不能救故贬书人则非也狄围卫卫旋侵狄及狄盟矣狄再侵齐一则曰狄间晋之有郑虞一则曰狄因晋丧皆非无故而不救也】   冬十月公如齐   集说【髙氏闶曰公本事齐逮晋文伯而受盟焉至是晋文已卒齐侯一使卿来聘而公遂往朝之盖鲁因晋丧既伐邾矣故惧晋而改事齐也 张氏洽曰比事观之间晋而虐邾所以因齐聘而朝之以自托也 家氏翁曰天王聘不徃朝国归父未乃躬报谢不加贬而义自见矣 李氏亷曰晋防初立伯事未定秦之窥郑齐之聘鲁皆有志于争伯也晋防唯外患之是忧而置齐鲁之交于度外故不逾年而伯事复盛焉亦善于继承者矣春秋书败秦败狄如齐伐许于一年之间其晋伯絶续之防三强睥睨之秋欤】   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集説【汪氏克寛曰天王使宰周公来聘以三公冢宰之重下临于鲁实非常之礼也僖公不能入觐京师恭拜宠光而使公子遂报聘又以二事出几若邾滕之交尔今齐侯使国归父来聘不过交邻之常礼命大夫往荅其勤斯云可矣顾乃躬往朝之于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也】   乙巳公薨于小寝   左传【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   谷梁【小寝非正也】   胡传【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眡朝退适路寝聼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鲁子以诸侯有三宫则列国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毙又何求哉古人贵于得正乃如此凡此直书而义自见矣】   集说【杨氏士勋曰传发此例者以隐公不地桓公非正今僖公虽卒而没于妇人之手故发以恶之也 刘氏敞曰小寝者何燕寝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妇人不絶于男子之手以齐终也薨于小寝非正也 李氏防曰僖公在位三十三年实为鲁之贤君当其初嵗内用公子友臧文仲外则坚事齐桓故能去庆父之奸蠧使鲁国既危而复安自十七年以前除从齐防盟征伐外鲁事之见经者甚少观诗之所颂如务农重谷则勤于为民也春秋享祀则谨于奉先也立閟宫复沣宫克淮夷牧坰野虽一时夸大之辞有过其实然礼乐政事之修明君臣上下之恊洽槩可想矣但盟柽未返遽有邾师之败葵丘稍怠遽肆阳谷之乐则公岂真能以礼信辅齐耶厥后宋防继起虽其伯事有不足以得鲁然与其南向以从楚孰若尊奨先代协赞姻邻以为列国之重乃乞师荆楚导之以伐齐宋其失大矣盖自十六年季友卒后臧文仲之窃位公子遂之専权如灭项防楚之失备见于经向非晋文肇造一战胜楚则中原之祸僖公何以逭其责哉况乎季友受费而季孙氏始公孙兹帅师而叔孙氏始公孙敖帅师而孟孙氏始三桓之基皆肇于僖公之编则僖公亦鲁国功之首罪之魁也欤】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陨公作霣】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谷梁【未可杀而杀举重也可杀而不杀举轻也实之为言犹实也】   胡传【哀公问于仲尼曰春秋记陨霜不杀草何为记之也曰此言可杀也夫冝杀而不杀则李梅冬实天失其道草木犹干犯之而况君乎是故以天道言四时失其序则其施必悖无以统万象矣以君道言五刑失其用则其权必丧无以服万民矣】   集说【何氏休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易中孚记曰隂假阳威之应也早霣霜而不杀万物至当霣霜之时根生之物复荣不死斯阳假与隂威隂威列索故阳自霣霜而反不能杀也此禄去公室政在公子遂之应也 孔氏頴逹曰此云陨霜不杀草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谷梁传曰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意言菽重草轻也 孙氏复曰不时也五行曰视之不明是谓不哲厥罚常燠时则有草木妖 刘氏敞曰九月其卦为剥剥落万物始大杀矣明隂从阳命臣受君令而后杀也陨霜不能杀草此君诛不行舒缓之应也 杜氏谔曰春秋详记灾异不遗防细所以谨人君之戒也此陨霜不杀草李梅实从而録之者因以明天地之应隂阳之大生杀动植之类皆系人君之徳必详志之以示戒尔 孙氏觉曰隂阳四时之气天地所以生杀万物者也雨露生之雪霜杀之天地自然之气而四特之常也皇极之道行而和气塞于天地之间则隂阳有常而生杀以时彜伦攸斁天遏于隂阳则当生者不生当杀者不杀 许氏翰曰僖公寛仁过厚其失也豫而文公以闇弱继之三桓之盛自僖公始卒以専鲁咎徴着矣 黄氏仲炎曰经书陨霜二一曰陨霜不杀草一曰陨霜杀菽盖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霜当杀草而不杀草异也周之十月夏之八月也未当陨霜而杀菽亦异也又曰李梅冬实物反常矣吴氏澂曰霜当重而不能杀草李梅再花而结成实皆冬暖之咎徴也】   【案胡传既用孔子对哀公陨霜之言又引孔子责宰我论社之语以为在圣人则能防变而不失其常在贤者则必有小贞吉大贞凶之戒斯言非也春秋垂教万世人人所当奉若岂必圣人乃可用贤者遂不可用耶盖失道之对乃法天之常理战栗之言非立社之本意权不可下移而威不可偏胜道固并行而不悖也故节去之】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传【晋陈郑伐许讨其贰于楚也】   集说【卓氏尔康曰许从楚最坚虽晋文霸业方盛而温防翟泉盟皆不能致其来即以诸侯围之犹然弗服盖深信楚之可恃也 严氏啓隆曰许自此服晋至宣十二年败邲后复事楚案左止称晋陈郑伐许而已是君与卿未亲行也称人自是将卑师少不必别立议论是时与晋抗者秦楚狄也防既败秦狄故围许以震楚家氏谓非急务亦不审于事势矣】   附录左传【楚令尹子上侵陈蔡陈蔡成遂伐郑将纳公子瑕门于桔柣之门瑕覆于周氏之汪外仆髠屯禽之以献文夫人敛而之郐城之下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舎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太子商臣譛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 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甞禘于庙】   【郐杜注故郐国在荥阳密县东北今县属河南开封府】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六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七   文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文公名兴僖公之子以襄王二十六年即位諡法慈惠爱民曰文】   【乙襄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晋襄二年齐昭七年卫成九年蔡庄二十年郑穆二年曹共二十七年陈共六年桓十一年宋成十一年秦穆三十四年楚成四十六年】   春王正月公卽位   谷梁【继正即位正也】   胡传【即位者告庙临羣臣也国君嗣世定于初丧必逾年然后改元书即位者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縁民臣之心不可旷年无君】   集说【杜氏预曰先君未葬而公即位不可旷年无君范氏甯曰继正谓继正卒也隐去即位以见让桓书即位示安忍庄闵僖不言即位皆继弑 孔氏颖达曰释例曰遭丧继立者毎新年正月必改元正位百官以序故国史书即位于策以表之文公成公先君之丧未葬而书即位因三正之始明继嗣之正表朝仪以固百姓之心此乃国君明分制之大礼譬周康王麻冕黼裳以行事事毕然后反丧服也虽逾年行即位之礼名通于国内必湏既葬卒哭乃免丧古之制也 啖氏助曰嗣子爲君明年正月朔就位南面改元 高氏闶曰文成定即位于未塟之前皆称公者既逾年也一年不可二君故终年称子又】   【不可旷年无君故逾年虽未葬称公也 朱子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故孟子有吾未之学之语谓此类耳如伊训元祀十有二月朔亦是新防伊尹以奉嗣王只见厥祖固不可用凶服矣汉唐新主即位皆行册礼君臣亦皆吉服追述先帝之命以告先君盖易世传授国之大事当严其礼而王侯以国为家虽先君之防犹以爲己私服也 黄氏翰曰人君即位之别有四始死正嗣子之位既殡之后嗣君即继体之位君逾年合正改元之位三年合正践阼之位如春秋书元年即位则是逾年正改元之位也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则是三年正践阼之位也然崩薨之日或在嵗终则盖有未殡而逾年者矣 家氏翁曰卽位必以嵗首改元亦必以嵗首若嵗首不书即位而余月书之则非元年正始之义 李氏廉曰鲁自隐至文六君惟文公承国于先君得书即位 汪氏克寛曰文定及九峰蔡氏皆以即位之事冢宰摄告庙摄临羣臣朱子则以他事可摄即位不可摄而又谓嗣君以先君之丧为己私服其意盖欲权一时之冝如借吉之例以继世正统而三年之服不可废也案胡传据髙宗谅阴之说援引虞商二书以爲冢宰摄告庙临羣臣而人主不亲其事今以朱子之言考之则他事可摄即位不可摄乃不易之定论也曾子问缌服不祭则逾年告庙或使他人摄之若即位改元而临羣臣万无可摄之理故今不从胡传】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公日上有朔字】   集说【杜氏预曰癸亥月一日不书朔官失之 赵氏鹏飞曰不书朔失其朔也】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左传【元年春王使内史叔服来会葬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谷也食子难也收子谷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   公羊【其言来会葬何会葬礼也】   谷梁【葬曰会其志重天子之礼也】   胡传【凡崩薨卒葬人道始终之大变也不以得礼爲常事而不书其或失礼而害于王法之甚者圣人则有削而不存以示义者矣】   集说【周礼职防掌诸侯之丧 杜氏预曰叔氏服字诸侯丧天子使大夫会葬礼也 孔氏颖达曰苏氏云外卿来会葬不书此书者尊王使故特书之传称内史叔服内史于周礼爲中大夫天子大夫例书字知叔氏服字也 高氏闶曰葬者臣子之事防葬者诸侯相送终之辞也天王惟有吊赠含襚之礼今使叔服来会葬是自同于诸侯也 黄氏仲炎曰桓王崩七年而后葬见诸侯不恤天子之丧也僖公以夏四月葬而王使叔服先二月至鲁见天子急于奉诸侯之防也冠屦倒置至此极矣 家氏翁曰天子所以厚诸侯是以无贬桓公之薨王使荣叔锡命王不称天爲追命簒贼而贬也成风之葬召伯来会王亦不称天以其用夫人之礼于妾母而讥之也僖公鲁之贤君书天王使叔服来会葬无贬也 俞氏皋曰天王使会葬惟一见经其余则知其不会也汪氏克寛曰诸侯五月而葬僖公薨至是三月而王臣来会葬者岂王室谨礼以怀诸侯惟恐失期而先至也欤僖公未尝遣使会惠王之葬而襄王遣使会僖公之葬比事以观得失见矣】   附录左传【于是闰三月非礼也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余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余于终事则不悖】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传【夏四月丁巳葬僖公】   谷梁【薨称公举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葬而后举諡諡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左传【王使毛伯衞来锡公命】   公羊【锡者何赐也命者何加我服也】   谷梁【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   胡传【诸侯终防入见则有锡歳时来朝则有锡能敌王所忾则有锡黻冕圭璧因其终防入见而锡之者也礼所谓防毕以士服见天子已见赐之黻冕圭璧然后归是已车马衮黼因其歳时来朝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衮及黼是已彤弓玈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鼔既设一朝享之是已今文公继世防制未毕非初见继朝而献功也何为来锡命乎故谷梁子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来锡命非正也】集说【杜氏预曰毛国伯爵诸侯爲王卿士者诸侯即位天子赐以命圭合瑞为信僖十一年王赐晋侯命亦其比也 孔氏颖逹曰僖二十四年传有原伯毛伯杜云原毛皆采邑此毛与彼计是一人而注不同者此毛当是文王之子封爲畿外之国于时诸侯无复有毛或是世事王朝本是絶灭从此以后常称毛伯国名尚存仍爲伯爵必受得采邑爲畿内诸侯故注彼云采邑此云国也封爵既存故云诸侯爲王卿士者周礼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王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冬官玉人桓圭以下皆谓之命圭是用之以命诸侯也诸侯即位天子赐之以命圭鲁是侯爵当赐之以信圭也玉人又云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其冒邪刻其下与圭头相合诸侯执圭以朝天子天子执冒以冒之观其相当以否所以合瑞爲信也僖十一年晋惠公新立王赐之命此亦新立是其比也刘氏敞曰锡命者何命爲诸侯也诸侯在防称子逾年即位终防受命正也未毕防命之非正也既毕防不受命亦非正也 程氏喘学曰文公在衰绖中安然受之而不辞毛伯不谏而从君之令皆非也 李氏亷曰杜氏以为诸侯初即位天子锡以命圭如侯执信圭之类公羊以为赐以命服以晋惠初立王赐之命而晋侯受玉惰证之则杜氏得之晋武公以请命于王而诗人有子之衣安且吉之辞证之则公羊亦得之故胡氏取礼经黻冕圭璧之说然后其义始备 汪氏克寛曰诸侯之嫡子必誓于王以爲世子及其君薨必告于王王遣使省其终事遂命世子嗣爲诸侯三年防毕乃以士服入京师见天子于庙而受命焉未受命不敢服其服已见天子锡之黻冕之服与命圭合瑞于是服之以归设奠于祖庙然后临其臣民焉春秋诸侯立世子既不誓于王及其嗣位又不请命于京师王不能罪因而命之两失之矣公羊以锡命爲加服刘氏辨其非或者谓命爲诸侯非赐命服幷文定之说爲疑夫黻冕圭璧乃所以命爲诸侯也盖天王之锡命有以始立而锡命者有以有功而锡命者有既没而追命之者此年毛伯锡命及虢公命曲沃武公爲晋侯召武公赐晋惠公命皆始立而赐命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尹氏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文公皆以其有功而锡命者也荣叔锡桓公命及成简公追命衞襄公皆既死而追命之者也若召伯之赐成公命则始立未赐命歴八年而后命之耳刘定公之赐齐灵公命虽非有功王将娶于齐故以私防命之也春秋之书锡命莫非讥耳苟谓诸侯不往拜命爲贬而天王之锡命无责则曷爲不待其来见而命之哉】   晋侯伐衞   左传【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衞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衞及南阳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衞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   【匡杜注在颍川新汲县东北今河南开封府扶沟县西有匡城 戚杜注衞邑在顿丘卫县西今直隶大名府开州北七里有古戚城】   集说【王氏沿曰衞成怨晋文执归京师故季年不朝而且侵其邻国示不从盟主也襄公嗣位欲修伯业先以衞侯之罪告于诸侯复聼且居之言朝于王所乃命大夫伐衞取其戚田诸侯于是畏威复归于晋昔年齐桓公卒五公子争立霸业遂废今襄公克缵父功继爲盟主首能威服诸侯故春秋书曰晋侯伐卫贵之也 陈氏传良曰春秋苟其君意虽卿帅不书故伐卫书晋侯不书先且居成十三年伐秦书晋侯不书栾书襄十年灭偪阳书晋侯不书荀偃士匄哀元年伐晋书卫侯不书孔圉所谓深探其本也 赵氏鹏飞曰襄公即位之初遽能伐叛讨贰以求诸侯圣人许而爵之衞不能屈尚有报怨之师圣人于卫伐晋则书人贬衞也贬卫所以予晋也 郑氏玉曰晋侯为伐衞而行故书晋侯伐卫不为朝王故不书朝王 汪氏克寛曰文宣以后大夫専政凡征伐防盟君虽在而大夫任其事故经书晋侯而传言大夫也】   叔孙得臣如京师   左传【叔孙得臣如周拜】   集说【杜氏预曰谢赐命得臣叔牙之孙 杜氏谔曰受王之宠命苟躬朝于京师犹曰缓也况不朝而使卿拜命乎故直书以示讥 赵氏鹏飞曰拜锡命也锡固非所宜锡而拜锡者庸爲是乎锡之在防拜之在防既拜则释衰服韨矣释衰服韨文公之心其安乎安则爲之 家氏翁曰拜锡命也在防不能躬往使臣可也除防朝王然后于礼爲尽而文公循习旧事不能往也 汪氏克寛曰文公之立天子既使大夫会僖公之葬又使寰内诸侯来锡命不亲往拜而仅使得臣焉襄王犹不之罪且使荣叔归成风含赗继使召伯会成风葬而文公在位十有八年歴襄顷匡王三世终其身不朝于京师观春秋所书比事以考之其罪不可掩矣】   衞人伐晋   左传【衞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衞孔逹帅师伐晋】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曰君子以为古古者越国而谋非也古者虽越国而谋所谋者必义事也今陈与衞何谋哉谋叛命侵小者也谋畔命侵小是非古矣何以谓之古 吕氏本中曰尝闻以小事大者未闻以小而谋大者也以小而谋大灭亡之道也 张氏洽曰霸主声罪致讨不自反其不仁无礼之罪乃称兵报伐故书人罪孔达也 赵氏鹏飞曰春秋之时所宗者霸主尔圣人岂苟抑诸侯而私霸主哉存霸主所以使诸侯有所宗也今卫成抗霸主而伐之是亦犯上矣故圣人于晋伐卫书侯而卫伐晋书人均诸侯也贬衞而予晋者存霸主也 李氏廉曰春秋与国伐霸者三卫人伐晋齐侯伐卫遂伐晋齐侯卫侯伐晋皆有关于卫 汪氏克寛曰春秋不书晋之取戚而人孔逹予晋而罪卫也】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此大夫専防诸侯之始】   左传【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会之】   集说【孔氏颖逹曰僖二十九年翟泉之盟诸侯之卿为防鲁侯故贬称人则鲁卿会他诸侯亦合贬而春秋鲁大夫皆不贬者贬他国之卿以成体例体例已举于鲁不湏加贬理足可明故据用鲁史成文不复改易也 赵氏鹏飞曰三家之子孙虽自僖公而僖之世莫见其横盖僖所不容也及文公之初则已専盟会矣孟氏自敖而专叔孙氏自得臣彭生而横季孙氏自行父而侈敖庆父之子得臣彭生皆子牙之孙而行父季友之孙也 呉氏曰凡鲁卿会外君直书不隐以见其非 程氏端学曰诸侯非王命自爲会罪也况鲁国有防以大夫而会霸主乎晋襄居防而下会大夫亦非礼也 李氏廉曰内大夫特会外诸侯五敖防晋侯于戚行父会齐侯阳谷归父会齐侯于谷归父会楚子于宋叔弓防楚子于陈也此为大夫特会诸侯之始而胡氏特发传于归父之下不知所谓】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頵俱伦反公谷作髠】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爲大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大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芈而勿敬也从之江芈怒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諡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大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   集说【何氏休曰楚无大夫言世子者甚恶世子弑父之祸也不言其父言其君者君之于世子有父之亲有君之尊言世子者所以明有父之亲言君者所以明有君之尊又责臣子当讨贼也 啖氏助曰楚僭号已乆世子必不誓于天子今以商臣之逆故特书世子以明其罪 刘氏敞曰谷梁曰日髠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非也即不日者乃不谨商臣之弑乎 王氏葆曰頵亦弑其兄熊囏而得位者终不免商臣之祸天道好还岂不昭然 陈氏傅良曰楚国未志其志頵何世子弑君不可以楚不志也 家氏翁曰子上之言忠矣楚成能用之岂有是乎有国家者可不知所戒 王氏锡爵曰传谓諡灵弗瞑改成乃瞑君薨举諡常在葬时安得諡于未殡之日此左氏之凿也】   【案唐郭瑜对世子谓春秋义存襃贬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而恶名不灭此正合于圣人之旨所谓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也天性仁爱故卒不忍读耳非瑜误陈经义以春秋为可废也胡深贬其说谓身后恶名不足以系乱贼之邪志而惩于为恶又曲引董子之论寛簒弑严首恶累数楚成之罪而以商臣爲不待贬是乱春秋之名分失轻重之权衡也故不录】   公孙敖如齐   左传【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竝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衞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让徳之基也】   集说【何氏休曰书者讥防娶吉凶不相干 髙氏闶曰防晋归而复聘齐鲁人于是两事齐晋且圗婚于齐故也 汪氏克寛曰左氏于凡诸侯朝聘悉以为礼既不察其不能谨天下之通防又不考其尊周交邻之疏数僖公三十年宰周公来聘而公子遂报聘于京师且初聘于晋此年毛伯锡命则得臣徃拜而敖亦初聘于齐比事以观不贬而恶自见】   【案诸侯在防惟不亲与于会盟耳若使臣以徃未为不可邦交有常期徃来有定礼三年之乆安能杜卦疆絶賔礼耶权衡驳左氏太过惟汪氏以尊周交邻之疏数为言似亦有理故与左氏竝存】附录左传【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艮覆俾我悖是贪故也孤之谓矣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爲政】   【丙襄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晋襄三年齐昭八年衞成十年蔡庄二十一年郑穆三年曹共二十八年陈共七年桓十二年宋成十二年秦穆三十五年楚穆王商臣元年】   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彭衙杜注冯翊郃阳县西北有彭衙城在今陜西西安府白水县东北六十里汉于此置衙县】   左传【二年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爲右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战于殽也晋梁御戎莱驹爲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瞫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乘遂以爲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其友曰吾与女爲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共用之谓勇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乱而以从师可谓君子矣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増修国政重施于民赵成子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惧而增徳不可当也诗曰毋念尔祖聿修厥徳孟明念之矣念徳不怠其可敌乎】   集说【何氏休曰称秦师者愍其众恶其将前以不用贤者之言匹马只轮无反者今复重师败绩师敌君不正者贱之不嫌得敌君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犹曰晋侯为志乎爲此战也 程子曰越国袭人秦罪也忘亲背恵晋恶也秦经人之国以袭人虽忿无以为辞矣故其来不称伐晋不谕秦而与战故书晋及忿以取败故书败绩 黄氏仲炎曰秦穆公反自殽陵悔过自誓未几寻怨再致彭衙之衂是虽悔其非而未尝改也悔而不改何取于悔哉晋襄得志于殽可以已矣当秦兵再至则修文告以郤之若展禽所以犒齐师者秦必愧而反矣不此之圗而逞志于再战是则晋襄之罪也盖秦穆愤于败而不能平晋襄狃于胜而不能屈血气用事而无理义以养其心终于稔怨结雠黩武残民而已春秋书秦晋之战所以爲世之不能惩忿窒欲者之戒严矣哉 赵氏鹏飞曰前日殽之役兵端实起于秦秦不入滑则晋不败秦也殽之败穆公归而悔过自咎可谓贤矣然悔其败而治戎练卒以圗再举则是祸方深矣何悔之有其后三十年秦晋之战无虚歳兵连祸结荼毒生民皆起于秦穆之悔不悔于徳而悔于力其所以悔者非其道也 程氏端学曰秦穆邀利以取败不自悔责而事报复又取败绩其罪着矣晋襄公忘防而主乎此战虽胜无足道矣 汪氏克寛曰王氏云彭衙秦地而晋师在焉亦知晋之欲战矣案胡传谓敌加于己己有罪焉则引咎责躬己无罪而不义见加则谕之以辞命犹不得免焉亦告之天子方伯若遽然兴师与战是谓以桀攻桀斯言也可谓濶于事情矣当时周室衰防虽告于天子岂能止侵伐之暴胡氏固尝有言天子能治诸侯则春秋不复作矣若谓告于方伯则晋固霸主也自襄王彤弓之赐文固始霸襄实继霸邻国有相侵伐者晋犹当起而问之况敌加于己乎敌加于己必待告于天子方伯而后应焉则敌已造其国都而宗社墟矣胡氏之说今无取焉】   丁丑作僖公主   左传【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   公羊【作僖公主者何爲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用栗者蔵主也作僖公主何以书讥何讥尔不时也】   谷梁【作爲也爲僖公主也立主防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坏庙有时日于练焉坏庙坏庙之道易檐可也改涂可也】   胡传【作主者造木主也既葬而反虞虞主用桑期年而练祭练主用栗用栗者蔵主也何以书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然后作主慢而不敬甚矣夫慢而不敬积恶之原也以为无伤而不去至于恶积而不可揜所以谨之也】   集说【何氏休曰礼平明而葬日中而反虞以阳求隂谓之虞者亲防已下圹皇皇无所亲求而虞事之虞犹安神也用桑者取其名所以副孝子之心期年练祭埋虞主于两阶之间易用栗也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礼士虞记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藏于庙室中常所当奉事也礼作练主当以十三月 刘氏敞曰讥不时也其不时奈何古者盖葬而虞期而练防事即逺天下之达礼也过之者犹不及也又曰公羊曰刺欲久防而后不能非也公自惰缓不作主尔何以知其欲久防 杜氏谔曰十二公作主祔庙未尝书之今书作僖公主必有所讥也高氏闶曰周人卒哭而祔祔而易主是谓虞主既期而练练而易主是谓练主僖公薨十有五月非虞练之时而方作主犹未祔庙也犹未祔庙者欲跻之故也 张氏洽曰事亡如事存故作主以象神而祭之礼既葬作主于墓不终日而虞祭不忍一日忘亲也僖公元年四月葬今乃作主慢而违礼甚矣 家氏翁曰逆祀有萌议论未定缓于作主以是故也汪氏克寛曰左氏云卒哭而祔服氏云造木主立几筵焉特祀在寝三年丧毕遭烝尝乃于庙郑氏又】   【云惟祔与练祭在庙祭讫主反于寝其大祥与禫祭其主自然在寝祭之谷梁谓吉主于练于练焉坏庙则待练而始祔今考檀弓云殷旣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窃谓祔庙则当吉祭苟卒哭而迁庙遽用吉祭不近人情故文定取谷梁言练祭易栗主而后祔庙也】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因朝而盟始此】   左传【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   公羊【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   谷梁【不言公处父伉也爲公讳也何以不言公之如晋所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胡传【及处父盟者公也其不北于晋也讳不书公者抑大夫之伉不使与公爲敌正君臣之分也适晋不书反国不致爲公讳耻存臣子之礼也凡此类笔削鲁史之旧文众矣】   集说【杜氏预曰处父爲晋正卿不能匡君以礼而亲与公盟故贬其族族去则非卿故以微人常称爲耦以直厌不直不地者盟晋都 孔氏颖达曰春秋卿则书名氏贱者则称人外卿之贬例皆称人鲁卿之贬乃去其族去族与称人相类即是不爲卿也处父爲晋正卿不能匡君以礼君使盟鲁即从君命亲与公盟故贬去其族然则不贬处父称人者贬之称人则恶名不见贬其族留其名所以恶处父也释例曰随此称人则所罪之名不章故特书处父也翟泉澶渊亦会公侯所以称人者以其众卿非一依例总贬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凡大夫与公盟若非彼彊逼我而盟例但书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与大夫盟故特书其名以见其罪 刘氏敞曰谷梁曰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非也公盟不日者多矣何以能必之 杜氏谔曰髙傒之盟主在于公而此主在处父也 髙氏闶曰凡盟必书地惟他国大夫来鲁盟及鲁大夫往他国盟不地盖各于国中故也 陈氏傅良曰朝而遂盟之于是始凡讳国恶耻在公则但书其事不书公者恒辞也讳在其事则但书公不书其事公防晋侯于黒壤爲公不与盟故不书盟公如晋爲止公送葬故不书葬甚讳之也张氏洽曰盟于晋之都而君不出耻甚矣故讳之赵氏孟何曰齐晋伯业盛时未尝使诸侯受盟于其国鲁闵公襄公童子侯也桓公出盟闵于落姑悼】   【公出盟襄于长樗不敢以非礼加于列国也鲁君如伯国受盟自文公始而晋襄怒其不朝使其大夫盟公以耻之晋卑诸侯甚矣 家氏翁曰鲁防未除晋责之以朝鲁当以礼拒之而冒防而朝所以愈受欺于彊国春秋去处父族非特爲鲁讳亦责晋也李氏亷曰处父之伉与髙傒之伉一也处父去氏而髙傒存族者彼于防而此于晋也何氏曰亲就其国耻不得其君故使若得其君也又曰处父系国而去氏荀庚良夫等系氏而去国者此兼罪晋侯之失彼止罪大夫之専也 汪氏克寛曰抑大夫之伉与及髙傒荀庚孙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同晋时以处父辱公故又去氏】   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縠户木反谷作谷垂陇公谷作垂敛 垂陇杜注郑地荥阳县东有陇城京相璠曰荥阳东二十里今在河南开封府荥泽县东北】   左传【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谷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陈侯爲卫请成于晋执孔逹以说】   谷梁【内大夫可以会外诸侯】   集说【杜氏谔曰春秋盟防未有外大夫别防于诸侯者垂陇之防讥政在于大夫也桓文之霸或盟王人或致天子是天子受制于诸侯也春秋不与之故书王人以先诸侯晋襄绍霸致诸侯而大夫防之是诸侯受制于大夫也春秋亦不与之故序诸侯以先士縠 许氏翰曰明年卫人会晋伐沈则知卫服于垂陇之防矣 陈氏傅良曰大夫而敌诸侯于是始晋遂以大夫主诸侯也然士縠主盟曷爲序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故讫于宋不以大夫主盟翟泉贬此何以不贬贬不于甚则于其事端余实録而已矣故书士縠自书士縠而后凡役书大夫桓文之伯会盟有大夫则但称人会柽称邾人会温称秦人必世子也则得次小国之君自垂陇主士縠新城主赵盾而后大夫与诸侯序戚之盟书齐国佐沙随之防书宋华元甚者无伯而安甫之防君与大夫竝列矣 薛氏季宣曰垂陇之防士縠始専晋国之事也桓文没大夫擅専诸侯之会盟自公孙敖士縠始也其臣固有罪也使之者亦非也 黄氏仲炎曰晋士縠防盟诸侯晋政在大夫也 家氏翁曰天子命上公董诸侯之成此东迁以后之变礼非盛时所行晋襄使其臣盟公侯自是爲例春秋书其僭吴氏曰晋以士縠主盟鲁以公孙敖伉三国之君皆非礼也故书以讥之卫敢于伐盟主者孔达之罪也今陈侯爲请而执孔逹卫服其罪故免于晋之伐也 程氏端学曰士縠以襄公之命盟诸侯则是大夫主盟也礼乐征伐自大夫出矣又曰案伯者之大夫盟自僖二十九年翟泉之盟始至此则士縠主诸侯矣 李氏亷曰内大夫出盟诸侯自柔始继而公子结及齐宋又继而公孙敖会三国矣 王氏锡爵曰既命之卿例皆书名奚堪与不堪之论哉 陈氏际泰曰翟泉以列国之大夫盟王臣大夫张也见诸侯之轻天子也垂陇以伯主之大夫盟诸侯大夫张也见伯主之轻诸侯也】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歴时而言不雨文不忧雨也不忧雨者无志乎民也】   胡传【书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不曰至于秋七月不雨者盖后言不雨则是冀雨之辞非文公之意也夫书不雨至于秋七月而止即八月尝雨矣然而不书八月雨者见文公之无意于雨不以民事系忧乐也其怠于政事可知而鲁衰自此始矣】   集说【赵氏鹏飞曰不雨者数月而文公不一念及其志荒矣僖公一月不雨必书见其有爱民之心也六月雨亦书知其有喜雨之志也今自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公盖以爲旱无与乎已也不雨至于秋七月则八月雨矣雨亦不书以见文无复喜雨爲无益于我也以此观之僖文父子之贤否抑亦判矣 家氏翁曰谷梁谓文不忧雨深得春秋垂训之旨 汪氏克寛曰礼称至于八月不雨则君不举今文公自十二月不雨至七月则阴阳之气不和而恒爲灾者八越月矣文公漫不之省虽禫制未终而屡行朝聘会盟祭祀之事其无恤民之心若是岂可以居民上乎公羊谓不书旱不雨之日长而无灾范注亦云未爲灾误矣盖旱爲灾而不乆则书旱旱爲灾而久则书某月不雨至某月纲目于汉献之世书四月不雨至七月而分注人相食则爲灾可知矣】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   左传【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逆祀也于是夏父弗忌爲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明也明顺礼也君子以爲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久矣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关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   公羊【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奈何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五年而再殷祭跻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   谷梁【大事者何大是事也着祫尝祫祭者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祭于大祖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   胡传【有事者时祭大事祫也合羣庙之主食于大庙升僖于闵之上也闵僖二公亲则兄弟分则君臣以爲逆祀者兄弟之不先君臣礼也】   集说【何氏休曰以言大与有事异又从僖八年禘数之知爲大祫大祖周公之庙陈者陈列大祖前大祖东乡昭南乡穆北乡其余孙从王父父曰昭子曰穆昭取其乡明穆取其北靣自外来曰升殷盛也谓三年祫五年禘禘所以异于祫者功臣皆祭也祫犹合也文公缘僖公于闵公爲庶兄置僖公于闵公上失先后之义故讥之 范氏甯曰僖公虽长已爲臣矣闵公虽小已爲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犹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爲喻 赵氏匡曰凡祭而失礼则书祭名祭非失礼爲下事张本则称事 刘氏敞曰大事于大庙春秋记尝记烝记禘记郊未有曰大事者此其曰大事何也曰是乃诸侯之大事也诸侯之事无大于此者矣祫之谓也奚以言之王者禘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祫毁庙之主陈乎大祖大夫士享或四庙或三庙或二庙庶人荐于寝故曰徳厚者流光徳薄者流卑时祭称有事祫祭称大事大之外无加者矣 孙氏觉曰闵僖之爲君臣较然于人一旦以臣而上君乱法之甚 孙氏抃曰世与昭穆云者据父子之正而言也若兄弟则昭穆同不得以世数之矣 赵氏鹏飞曰兄弟一家之私防世綂天下之大义僖之继闵世统之正也安可以私防而乱世统哉圣人谨而志之以着其失垂万世之法也此柳下惠所以称夏父弗忌爲不祥而仲尼又以罪臧文仲爲不知礼欤 家氏翁曰三传明逆祀皆已得之但谓闵僖昭穆各自爲世不可不辨左传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此言君臣犹父子非谓闵为文祖也公羊乃云先祢后祖谷梁云无昭穆则无祖也社预曰闵僖不得爲父子尝爲臣位应下今居闵上逆也孔颖逹发明杜意颇详若兄弟各爲世紊昭穆之序断不可行矣 吴氏曰四时之祭称祭名而曰烝曰尝者五庙各祭也曰有事于大庙者四庙之主迁于大庙而合祭也是爲祫曰大事于大庙者毁庙之主亦与祭自伯禽以下祢庙以上之主皆合祭于大庙也是爲大祫 程氏端学曰文公居防未大祥而吉祭于大庙非礼一也僖公之主未尝入宫非礼二也跻僖公于闵公之上非礼三也李氏廉曰古者戎祀皆国之大事季氏将有事于颛臾以兵事爲有事也天子有事于文武以祭祀爲有事也故春秋书大祫爲大事书禴祠烝尝爲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于祭无讥故不书祭名其郊禘大雩皆书祭名者祭之僭也烝尝有书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之爲祫公谷皆同杜氏以爲禘者非也又案僖闵逆祀杜氏只以爲位次之逆不以爲昭穆之异胡氏辨世指父子之义恐未至 汪氏克寛曰谷梁谓逆祀是无昭穆范甯曰以昭穆父祖为喻何休谓惠公与庄公当同南面西上隐桓与闵僖亦当同北面西上孔颖达正义曰闵僖不得爲父子同爲穆尔今升僖先闵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礼必不然今考文定此传用韦昭说父爲昭子爲穆僖爲闵臣臣子一例而以闵僖各爲一世襄公三年谓哀公以襄公爲皇考亦以昭定各爲一世则是异昭穆矣然于仲婴齐后归父则引何休以爲乱昭穆之序窃疑古者一君各爲一庙则兄弟同昭穆共爲一世祫祭大庙则鲁当以僖公特设位于闵公之下后世同堂异室不可以二先君共祭于一室必至于异昭穆而仍以兄弟共爲一世数之也然曾子问云七庙五庙无虚主诸侯祫祭则祝逆四庙之主是诸侯之昭穆无过四庙天子之昭穆无过六庙考之春秋哀公之世桓宫犹在则是祭十君而八世定公立宫则是祭二十一传之祖后世天子之庙有十余世歴十四五君而其庙皆不毁说礼者反引春秋以爲证而圣王经世之制不可复见矣】   【案兄弟昭穆庙制与五年再殷祭之说诸家之说纷然不一皆不可以不辨祭綂曰昭穆者所以别父子逺近长防亲疎之序而无乱也周礼小宗伯辨庙祧之昭穆郑注曰自始祖之后父爲昭子爲穆贾疏曰周以后稷庙爲始祖不窋父爲昭鞠子爲穆从此以后皆父爲昭子为穆是故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弟必不可爲兄后子必不可爲父孙也小宗伯所爲辨之者恐其父子兄弟之序之有乱而辨之也如三传及胡传皆以闵僖爲父子则是以兄爲弟后以子爲父孙其乱昭穆之序也甚矣郑氏谓商六庙自契至汤二昭二穆考之殷本纪阳甲盘庚小卒小乙兄弟四王如果兄弟异昭穆各爲一代则武丁之祭将不能上及祖乎晋贺循谓礼兄弟不相爲后不得以承代爲世又谓兄弟相代则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得兼毁二庙礼之常例也殷之盘庚不继阳甲而上继先君以弟不继兄故也华恒谓兄弟防及礼之变也宜爲神主立室不当以室限神主又谓庙当以容主爲限无拘常数又谓以七爲正不限之七室虽有兄弟旁及不越昭穆温峤谓兄弟同代于防既顺于义无否唐礼官谓兄弟不相爲后不得爲昭穆晋武帝时景文同庙庙虽六代其实七主至元帝明帝庙皆十室宋礼官亦谓兄弟继綂同爲一代鲁隐桓继及皆当穆位殷阳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称嗣子而称及王明不继兄之綂也唐中睿皆处昭位敬文武昭穆同爲一世伏请毎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竝称孝子又谓兄弟一体无父子之道父爲昭子爲穆不刋之典也防此歴代礼官之议合之何氏孔氏之言可以知四传之爲谬矣汪氏克寛斟酌情理可谓尽善故特録之至所谓五年再殷祭者汉儒毎援此爲禘祫相因之说何氏郑氏谓三年祫五年禘徐邈谓相去各三十月三十月而祫三十月而禘唐自睿宗而后五年一禘三年一祫各自计年不相通数开元二十七年乃至禘祫竝在一歳宋熈宁八年亦至既禘又祫竟无一定之论善哉乎杨氏复之说曰夫殷祭乃大祫之祭也五年而再殷祭谓三年一祫五年再祫也于禘祭乎何与可以一扫诸家之纷纷多端矣】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冬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胡传【案左氏四国伐秦报彭衙之役则皆国卿也其贬而称人者晋人再胜秦师在常情亦可以已矣而复兴此役结怨勤民是全不务徳专欲力争而报复之无已也以致济河焚舟之师故特贬而称人】集说【刘氏敞曰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左氏曰卿不书爲穆公故尊秦也非也于经何以知其非微者称人乎 程子曰秦以愤取败晋可以已矣而复伐秦报复无已残民结怨故贬称人 髙氏闶曰三国以伐秦再举兵而过京师尤其恶之大者 陈氏傅良曰曷爲不序大夫将犹称人也自士縠専盟书大夫自阳处父専将书大夫是故春秋之始大夫将恒称人由救郑之后大夫始贬称人矣 李氏亷曰此条左氏尊秦之义非经意其说如襄八年邢丘贬诸侯以尊晋相类胡氏说本程子其贬晋固是但自入春秋以来至此除鲁大夫帅师外外兵非君将者皆称人如隐五年邾郑伐宋桓十四年宋以四国伐郑齐桓之霸伐宋伐郳伐郑伐英氏晋襄以三国伐许与明年五国之伐沈皆未有书大夫名氏者则陈氏之考据不爲无见】   公子遂如齐纳币   左传【襄仲如齐纳币】   公羊【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防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防娶三年之内不圗婚吉禘于庄公讥然则曷爲不于祭焉讥三年之防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爲皆有之以人心爲皆有之则曷爲独于娶焉讥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爲吉者主于己以爲有人心焉者则宜于此焉变矣】胡传【昏姻常事不书其书纳币者防未终而圗昏也夫娶在三年之外矣则何讥乎春秋论事莫重乎志志敬而节具与之知礼志和而音雅与之知乐志哀而居约与之知丧非虚加之也重志之谓也此皆使人私欲不行闲邪复礼之意】   集説【董氏仲舒曰春秋讥文公以丧娶难者曰丧不过三年三年之丧二十五月文公四十一月乃娶何以爲丧娶曰事莫重乎志纳币之月在丧内故曰丧娶也且文公以秋祫祭以冬纳币皆失于太早三年之丧肌肤之情也反在思念娶事春秋之所甚疾也 何氏休曰僖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满二十五月又礼先纳采问名纳吉乃纳币四者皆在三年之内 范氏寗曰丧制未毕而纳币书非礼 刘氏敞曰左氏曰礼也则是以丧娶爲礼不亦悖乎杜预迁僖公薨月以就说然文公此年大事于大庙则已自除防矣彼尚能逆祀何故不能于此娶乎明此传误无爲归过于经而疑之也 孙氏觉曰纳币之礼婚姻之将成也文公于纳币之时而犹在丧制之月春秋以其丧而谋婚故书以罪之也左氏之説范甯非之当矣 高氏闶曰婚礼有六曰纳采曰问名曰请吉曰纳徴曰请期曰亲迎自有次第纳币者即纳徴也公始祥而纳币则纳采问名皆在三年之内矣夫三年之内不圗婚圣人于此讥之所以阐幽也汪氏克寛曰据春秋十二公皆不书纳币惟此年及庄公亲往则书之又曰防虽二十五月大祥然中月而禫必二十七月始爲终制况春秋凡书四时皆指首月此书冬则纳币在十月是僖公之薨甫及二十三月杀哀而圗婚失礼甚矣宣公元年逆女其蔑礼视此尤甚然其簒立之罪已极于丧娶乎何诛 陈氏际泰曰庄公不胜其母逾期纳币焉君子以爲己缓矣文公不丧其父不及期纳币焉君子以爲己亟矣】   【案左谓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此不待辨而知谬者也人君即位自非始封皆有三年之服丧而圗婚何礼之有杜注孔疏以长厯衍之谓丧服已终又以纳币之前尚有纳采问名纳吉不能并行于一月之内因谓公爲太子时已行昏礼皆曲附左氏而迁就其说也】   【丁襄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晋襄四年齐昭九年卫成十一年蔡庄二十二年郑穆四年曹共二十九年陈共八年桓十三年宋成十三年秦穆三十六年楚穆二年】   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伐沈沈溃【霸国大夫会诸夫夫伐国自此始 沈杜注国名也汝南平舆县北有沈亭今河南汝宁府汝阳县东南六十里有平舆故城沈亭在其地】   左传【三年春庄叔防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在上曰逃】集说【孙氏觉曰沈者楚所与之国也诸侯不忍楚之暴于是伐其所与之国将以惧之沈小国不胜而溃沈何罪乎春秋书之以诸侯爲失所伐矣 刘氏绚曰一被侵伐而民散君之不能可知矣蔡溃沈溃许溃是也 王氏葆曰霸国大夫会诸大夫伐国自伐沈始会诸大夫救患自救郑始春秋皆贬人之不与大夫之专政也盖举兵伐人使之畏服所谓威也率众救人使免于难所谓福也威福人主之利器诸侯擅之则有害于天下大夫擅之则有害于国圣人见微知著故于此二役皆贬之所以戒威福之不可下移也 髙氏闶曰鲁使卿徃则诸国必非微者独得臣书名氏者详内且明诸国皆卿行书人以贬之也文公三年之间遂敖得臣累见于经则知鲁政尽在诸臣矣汉五行志文公时大夫始専政信夫胡氏铨曰春秋侵伐之柄下移于诸侯自是遂移于大夫矣 赵氏鹏飞曰内书得臣则外亦大夫矣外书人则亦人内矣晋襄绍霸未尝一出与诸侯为衣裳之防而区区以大夫主之吾于此知晋襄之不足与有爲矣襄公之霸易于桓文桓制楚于方张文败楚于既炽难乎爲力而襄公之世商臣有滔天之恶楚人弃之此襄公之霸资也而襄不能就乃竭力于无事之秦而以大夫主会卒之大夫横于内诸侯受其弊区区溃蕞尔之沈以爲能伐楚之与国也呜呼隘矣宜圣人人之以示贬也 家氏翁曰楚商臣负滔天之罪于今二年使晋襄仗义而前天下诸侯孰不鼔勇而从者晋之霸业有光于前矣乃舍其大而务其细以诸侯之兵伐沈而溃之避豺虎而猎狐兎虽溃百沈何益乎故春秋贬人之】   【案伐沈之役五国皆称人先儒之说以爲威福下移而政在大夫者高氏闶胡氏铨也以爲诸侯失所伐而晋襄舍大务细不足有爲者孙氏觉家氏翁赵氏鹏飞也葢皆以书人爲贬也胡传谓虽非义举而与报复私怨者有间故其辞无襃贬恐非经旨今故不録】   附录左传【衞侯如陈拜晋成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   胡传【王子虎不书爵讥之也天子内臣无外交】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爵者天王赴也翟泉之盟虽輙假王命周王因以同盟之例爲赴 孔氏颖逹曰王子虎即王叔文公也諡之爲文必当有爵不书爵者畿内之国不得外交诸侯其臣不敢赴鲁必天子爲之赴赴以王子爲亲不复言其爵也 啖氏助曰谷梁云叔服也叔服若是王子则会塟之时何不书王子乎 赵氏匡曰臣无外交之礼今死而赴故书以讥又曰左氏云吊如同盟礼也案天子大夫无与诸侯盟之礼而曰礼也岂春秋之意乎 孙氏复曰外大夫来赴非礼也 刘氏敞曰王子虎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或曰爲其尝临诸侯之盟也 髙氏闶曰赴于诸侯而书其卒盖着其交政于诸侯也 陈氏傅良曰公谷以爲叔服非是 李氏亷曰左氏注王子虎太宰文公王卿士也内史叔服王之大夫也后十四年星孛之变又载叔服之言则分明两人矣啖子陈氏亦以公谷爲非不知胡氏何据且胡氏于星孛之下又引叔服之言则亦不以左氏爲非矣不知何不照应如此 汪氏克寛曰或者谓虎与卷皆夹辅天子于艰难危困之中故春秋贤而卒之然单穆公旗与刘文公翼赞敬王以安周室亦不书卒窃疑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刘文公爲王官伯尹氏世执朝权皆王室之秉政者故特赴于诸侯而鲁史记其卒春秋存而弗削以示王臣不当赴防于列国耳】   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爲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诗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解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   【王官杜注晋地今山西平阳府临晋县东南七十里王官谷有废垒即王官城也 郊杜注晋地史记取王官及鄗正义曰鄗音郊当爲临晋平阳间小邑 茅津杜注在河东大阳县西今山西平阳府平陆县南有大阳渡即春秋茅津也有古茅城南对陜州】   胡传【案左氏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封殽尸而还其称人何也圣人作易以惩忿室欲爲损卦之象其辞曰损徳之修也春秋诸侯之知徳者鲜矣穆公初听子之请违蹇叔之言其名爲贪兵是欲而不能窒也及败于殽归作秦誓庶几能改将窒其欲矣复起彭衙之师报殽函之役其名爲忿兵是忿而不能惩也今又济河取郊人之称斯师也何义哉晋人畏秦而不出穆公逞其忿而后悔自是见伐不报始能践自誓之言矣是故于此贬而称人备责之也】   集说【程子曰搆怨连祸残民以逞晋人畏之而不敢出秦人极其忿而后悔过圣人取其终能悔耳陈氏傅良曰此秦伯也曷爲贬称人殽之誓孔子有取焉而秦穆之连兵无虚歳故自韩原秦不以爵】   【见于经 张氏洽曰穆公既归自殽而作秦誓矣然彭衙及此役犹以报复爲事岂非悔过之心不能胜其耻败之心而至此乎 赵氏鹏飞曰秦穆公伐晋以报前日三败之辱也而説者以穆公之霸在此齐桓晋文之霸圣人必有襃大之辞虽宋襄之无成春秋于曹南之盟亦必书爵以揭于诸侯之上今秦于殽之战彭衙之役皆书师而于此乃书人岂谓其霸而反人之即孟子之所谓五霸者其实桓文而已宋襄之败固所不録而秦穆楚庄皆无予辞鄙秦楚也今秦人伐晋实忿兵矣前日之败兵端皆启于秦彼君子欤固亦惩忿窒欲尔且三败岂晋败之秦实伐人实自败尔论者徒见其殽之败有悔咎之誓孔子列于周书遂以爲圣人予秦穆今自殽之败兵连祸结以戕其民安在其爲悔也圣人特取誓之文而已非谓进秦穆也今焚舟之胜虽霸西戎春秋书曰人其贬可知矣 郑氏玉曰夫子于秦穆録其悔过之辞于书以爲法着其穷兵之祸于春秋以爲戒犹化工之于物生杀并行而不相悖也 李氏亷曰左氏以此役爲秦伯西戎之始且称其举人之周与人之壹孟明之不解子桑之知人而胡氏诸说皆以爲贬者左氏得其事胡氏论其义也 汪氏克寛曰穆公自誓之言追咎既徃之失冀将来之善不贵勇夫而贵良士恶媦疾而思彦圣期以保邦爲念谆谆恳恻诚可爲有天下国家者之法则夫子取之以继四代之书而门人引之以释大学平夫下章亦可谓善言矣胡乃不践其言终用孟明报复至再必以胜晋而后已故书取其言而春秋责其事也説春秋者因左传有霸西戎之一语而史记谬穪穆公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天子使召公贺以金鼓然考传之所记则逾二年而穆公卒其谓焚舟伐晋而遂霸者己非事实况证以经之书法自战韩称爵其后终穆公之身并以人书殽之役且以号举反不若楚庄之见于经并纪其爵则许穆公以霸者妄矣】   秋楚人围江   左传【楚师围江晋先仆伐楚以救江】   集说【高氏闶曰江近楚自贯泽之盟已服从于齐桓而楚自城濮之后亦不敢侵伐今复围者盖晋文既没襄公不能讨楚人弑逆之恶故楚复有窥诸侯之意而先围江以试之也 吴氏曰自齐桓之霸江黄以近楚之国而从齐故楚憾之之深前既灭黄矣而未加兵于江者盖江犹能守其国也故至今年有围江之师 李氏亷曰经书人以围国者十一围非将卑师少所能办皆贬辞也 黄氏正宪曰晋襄嗣位霸业始衰楚人已有侮心矣近又与秦爲敌无暇圗楚商臣遂发兵围江以威江淮间小国非専报伐沈之役也】   雨螽于宋   左传【秋雨螽于宋】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爲王者之后记异也】   谷梁【外灾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灾甚也其甚奈何茅茨尽矣着于上见于下谓之雨】   集说【杜氏预曰自上而堕有似于雨来告故书 孙氏觉曰雨自上而下者也螽不见其所从来自上而下众多如雨而在宋之四境故曰雨螽于宋也黄氏仲炎曰春秋书外国之灾有因吊问而知之者有闻而知之者宋大水公使吊焉是因吊问而知之者也六鹢退飞陨石雨螽之类非吊问也特闻而知之尔 赵氏鹏飞曰螽生于下今雨于上异之大者也此所谓天降之灾外灾不书此何以书赴于我也或以爲死而坠安知其爲死吾欲闻之 程氏端学曰螽生则害五谷况如雨之多害物甚矣灾异极矣 王氏樵曰螽非上队之物来多而队故书雨见灾甚耳既爲灾则非队而死也左氏因雨字而生说耳徐邈云禾稼既尽又食屋之茅茨验尝有之】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此书公如晋之始】左传【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愼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   集说【高氏闶曰公之如晋盖朝也非爲盟也晋人于是请改盟夫盟已定矣又何改爲公宜固辞乃复与盟皆非礼也 张氏洽曰不书地盟于晋都也赵氏鹏飞曰鲁能屈而事大国不惮于亲朝以雪敖之抗晋能有忍不遽以干戈相向一盟而释忿犹爲知自反者也故圣人直文无讳非若二年及处父盟没公以见耻处父去族以示贬者矣 李氏廉曰文公再如晋矣二年以见辱不书故此爲书公如晋之始 汪氏克寛曰前此未有因朝聘而盟于国都者诸侯有不协之故则期会于某地而牲防以示信己非盛世之事况因其朝聘而要之哉前年朝晋晋旣以处父盟公于其国此年虽云改盟而犹要公之朝以约誓于国都甚矣文公之屈辱也晋襄苟惧其无礼曷不爲防于晋鲁之间以相盟乎厥后荀庚孙良夫郤犨孙林父向戌且因聘鲁而要盟矣又其甚则子以三恪之君亦即鲁而歃盟焉始也鲁君盟于霸国终也诸侯盟于鲁世变可知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无以字】   左传【冬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公羊【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爲谖也其爲谖奈何伐楚爲救江也】   谷梁【此伐楚其言救江何也江逺楚近伐楚所以救江也】   胡传【以者不以者也救江善矣其书以何楚尝伐郑矣齐桓公逺结江黄合九国之师于召陵然后伐郑之谋罢又尝围宋矣晋文公许复曹卫会四国之师于城濮然后围宋之役解今江国小而弱非能与宋郑比楚人围之必不待彻四境屯戍守御之众与宿衞尽行也当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主夏盟宜合诸侯声罪致讨乃独遣一军逺攻强国岂能济乎故书伐楚以救江言救江虽善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矣此春秋纪用兵之法也】   集説【孙氏复曰先言伐楚而后言以救江者恶不能救江也楚人围江阳处父帅师不急赴之乃先伐楚欲其引兵自救而江围解非救患之师也故明年秋楚人灭江 陈氏傅良曰晋大夫书帅师于是始大夫强也 张氏洽曰楚商臣无父无君乃致患于江是禽兽逼人之甚晋襄不能率诸侯乗此时诛之此春秋特书以正其不能奉天讨之罪也 吕氏大圭曰春秋之初有以大夫帅师者矣未有若阳处父之専伐也内大夫帅师而不氏者则无骇帅师入极溺会齐师伐衞是也内大夫帅师而氏者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公孙兹帅师会侵陈是也而外大夫则未有帅师而出主名者若阳处父则帅师而出主名矣以见征伐之自大夫出也 吴氏曰江受楚之伐霸者所当救也处父畏楚兵之强不敢径趋江之城下乃扬言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一见息公之来即避之而返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其畏怯也明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侵伐多不言所事而此书伐以救实爲特笔考于传之所録非惟楚侵陈以救郑伐郑以救齐不书虽齐桓伐厉以救徐亦止书伐厉而不书以救也岂非责处父既不能伐楚又不能救江而特起伐以救之文以罪之欤经书加兵于楚者三惟齐桓声包茅不贡之罪而得屈完之服处父有伐楚之名而无讨楚之实晋定公会十八国于召陵有伐楚之势而仅爲侵楚之陋春秋盖惜之也 王氏樵曰襄公实无制楚忧诸夏之诚心故仅遣偏师以塞责胡传乃议其宜合诸侯以秦甲出武关以齐兵略陈蔡而南是时秦方爲怨耦岂所能合然使襄公有真志而务其实则亦无頼于秦也案楚灭灭黄齐未尝遣一旅之师至是围江而晋人勤之既遣先仆于前又请王师于后命上卿动大众声罪而致讨焉非徒以孤军塞责也且传称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注谓子朱爲楚伐江之师闻晋师起而江兵解故晋亦还是处父亦未尝无功矣三年秋书圉四年秋书灭盖江近于楚晋师既还楚师复出遂致灭耳故晋之罪在于不能存江而伐楚以救江则未见其罪也胡行世已乆先儒多从之今仍其说而附见此义云】   【戊襄王二戌十九年】四年【晋襄五年齐昭十年衞成十二年蔡庄二十三年郑穆五年曹共三十年陈共九年杞桓十四年宋成十四年秦穆三十七年楚穆三年】   春公至自晋   集説【孙氏复曰自是公朝彊国皆至者恶其轻去宗庙逺朝彊国也 孙氏觉曰文公之出六致之者四危之也不致者二安之也 汪氏克寛曰自是公如皆致如晋者凡二十书至者十有三皆所以着其去国逾时之乆或执或辱故危之也始也文公如晋则有处父要盟之耻而不书至迄其终也昭定六如晋而不见纳书至河乃复焉又不若书至之爲愈矣人君举动之得失可不慎哉据事直书而义自见谓此类也】   附录左传【四年春晋人归孔逹于卫以爲衞之良也故免之 夏卫侯如晋拜 曹伯如晋会正】   夏逆妇姜于齐   谷梁【其曰妇姜爲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礼于齐也曰妇有姑之辞也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何爲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胡传【逆皆称女以未成妇而女者在父母家之所称也徃逆而称妇入国不书至何哉此春秋诛意之效也礼制未终思念娶事是不志哀而居约矣方逆也而已成爲妇未至也而如在国中原其意而诛之也不称夫人姜氏者亦与有贬焉妇人不専行何以与有贬父母与有罪也文公不知敬其伉俪违礼而行使国乱子弑齐人不能鉴微知著冒礼而往使其女不允于鲁皆失于不正其始之过也夫妇之际人伦之首礼不可不谨也故交贬之以爲后鍳】   集说【范氏甯曰妇礼成于齐故在齐便称妇 杨氏士勋曰公羊传曰其谓之逆妇姜于齐何娶于大夫者略之也徐邈亦以爲不书至不称夫人下娶贱略之若以诸侯下娶大夫便爲略贱则大夫亦不得上娶诸侯且天子得下婚诸侯何爲诸侯不得下娶大夫是公羊之言不可以解此也盖不称夫人不言至者以其妇礼成于齐故异于余称传曰夫人与有贬也者解不称氏之意非释不称夫人也 赵氏匡曰公自逆常事不书以成礼于齐所以变文云逆妇以讥之 孙氏复曰此公逆妇姜于齐也不言公者讳之也不言逆女者以其成礼于齐也以其成礼于齐故不言公以讳之 刘氏敞曰逆妇姜于齐正始之道也待之不以夫人之礼故夫人不以其位终国乱子弑彊臣擅命几于亡矣夫文公非不欲存妻子传世者也闇弱惰慢不能率礼而行以爲苟若而可何礼之守故卒至于祸也夫妇之际人伦之首可不愼哉故鉴末以原本因微以知著又非独文公之罪也虽夫人预有罪矣当是之时夫人冒大礼以徃遂无所据依以危其身而亡其子由本不正故也殆而呼天不亦晚乎吾以此观之礼之于人大矣是存则存是亡则亡文公之不能保其后嗣者由无以刑其妻也夫人之不能安其位者由无以谨于礼也此正始之道也又曰公羊曰娶乎大夫略之也此虽孤经无他证据然鲁初纳币乃用上卿审娶大夫者礼岂如此崇乎 程子曰纳币在防中与防昏同也称妇姜已成妇也不称夫人不可爲小君奉宗庙也张氏洽曰圣人严吉凶之辨盖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以有父子之亲而三年之丧哀戚之至也国君爲风敎之首而纳币于丧中春秋变逆女爲逆妇姜不成其夫人之礼以见人伦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国人爲后嗣之基乎 家氏翁曰三传不同谷梁之义为正公羊娶乎大夫恐未然 汪氏克寛曰春秋一经书逆夫人惟此年最略既不书逆者名氏文不书如齐不称夫人不言氏不书至岂非圣人责文公首紊通丧之礼而然欤宣公之娶尤亟而书法加详事同而既贬则从同同也 陈氏际泰曰文姜不与桓偕入抗也哀姜不可见乎宗庙仇也出姜若己成爲归怠也女壮者或弑其夫或弑其子女弱者至不保其子与不允其身】   【案纳币卿行则逆妇必非防者盖文公自行也圣人恶其成礼于齐故没公不书以示贬谷梁得之而左氏非也公羊以爲娶于大夫则失之逺矣逆妇虽在免丧之后而纳币则在丧中先儒讥丧娶亦可兼用盖图昏于忧服而成礼于妇家所谓失礼之中又失礼也】   狄侵齐   集说【王氏葆曰大国如齐狄侵者四则其他邢衞鲁郑不足怪也 赵氏鹏飞曰僖三十三年狄犯晋晋人败之故其后狄不敢干晋之怒狄侵齐而齐不讨故至是复侵齐 汪氏克寛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以晋襄无攘却之谋而齐伯不绍故也】   秋楚人灭江   左传【楚人灭江秦伯爲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   集说【高氏闶曰江终爲楚所灭则知楚之复彊而处父之帅师无益于救 张氏洽曰江之不祀晋襄之无远谋也 赵氏鹏飞曰江之灭晋之耻而处父之罪也晋不能服楚则何以庇江无以庇江则安保其无灭方江受楚围使处父帅师直赴于江江鬬楚于前处父掎之于后楚兵未必不败而奔也乃以区区之师伐楚欲楚兵释江以自救宜其不能撼楚而致江之灭也江君不书奔死社稷也江之围于是盖期歳矣期歳必不下则江君之贤否抑亦可见欤灭不见执不书奔则江虽灭其君之义固存也 呉氏曰三年之秋楚人围江晋人阳爲救之之名而无救之之实江之受围周一期而其国竟灭晋霸不竞而荆楚得以肆其虐于小国可哀也夫 汪氏克寛曰公羊云入不言围书其重者黄书伐而江书围着齐晋之不能救也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江黄之君不书奔不书以归则能固守待援而死于其位又可知矣】   晋侯伐秦   左传【秋晋侯伐秦围邧新城以报王官之役】   【邧杜注秦邑当在今澄城县境 新城杜注秦邑今陜西西安府澄城县东北二十里有古新城地名攷曰即梁国之新里也】   集说【程子曰秦逞忿以伐晋晋畏而避之其见报乃常情也秦至此能悔过矣故不复报晋圣人取其能迁善也称晋侯不复加讥见秦宜得报而自悔不复修怨乃其善也 朱子曰谓书晋侯而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而以王事责秦穆恐未必如此程子所谓微辞隐义未易言也 张氏洽曰晋襄以王官之役不报爲耻未若商臣之得志于江爲耻之大也报秦而不诛商臣使乱臣贼子得以夷灭小弱逞其凶毒晋襄之爲盟主末矣比事书之深罪晋侯不以江亡爲耻而敌秦怨也 赵氏鹏飞曰三年秦人伐晋虽报三败之辱其实非义举也三败秦自败何报之有秦报之非似晋报之爲是矣虽然圣人岂欲人之兴戎交怨而不释哉实均罪人也然曲直施报之文不辨则无以寓夫襃贬故于秦书人而晋书侯其曲直是非之理判矣 李氏廉曰秦穆晋襄五年之间交兵者五止此】   【案伐秦之役经书晋侯张氏洽以爲深罪襄公者是也自战殽以来晋屡胜秦及秦伯济河焚舟而晋避不出两国胜负亦相当矣今又伐秦是日寻干戈以相雠也况救江则遣大夫伐秦则君亲之故书晋侯伐秦于灭江之下以见其急于修怨而缓于恤患也赵氏鹏飞以晋报爲是盖以秦晋交兵衅起自秦故晋无讥尔其说亦通胡氏安国谓春秋以常情待晋襄以王事责秦穆不责晋侯者正所以深善秦伯则朱子亦疑其说矣今故不録】   衞侯使甯俞来聘   左传【衞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爲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荅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爲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集说【赵氏鹏飞曰礼诸侯歳相问也殷相聘也殷众也殷见曰同十有二年五服尽朝故曰殷见殷见既毕诸侯更遣大夫以交聘于邻邦是之谓殷相聘今殷见则亡而殷聘则存所亡者在周而所存者在诸侯则知诸侯彊而周室微矣子太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令诸侯三歳一聘五歳一朝则三歳之聘本于文襄今襄公未没诸侯其敢违之则甯俞之聘霸主令也霸主之令则然矣周公之典安在哉此圣人书之以伤周道也 吴氏曰案左氏所载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独不朝又使孔逹侵郑伐緜訾及匡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衞围戚取之卫不服罪而孔逹敢伐伯主其明年晋会诸侯于垂陇将伐卫幸得陈侯爲之请成执孔逹以説于晋而衞遂得免于晋伐自孔逹遭执之后盖甯俞代之爲政至次年春衞从晋伐沈自此衞服伯主而无事矣至次年春晋遂归孔逹其夏卫侯朝晋至秋而来聘鲁焉事大睦邻以安社稷或者皆出甯俞之谋也夫子称其知可及者盖如此】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左传【冬成风薨】   胡传【风氏僖公之母庄公妾也而称夫人自是嫡妾乱矣语曰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盖敌体之称也若夫妾媵则非敌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称号之其卒亦以夫人之礼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爲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爲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无本越礼至是不亦悖乎夫礼庶子爲君爲其母无服不敢贰尊者也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爲异辞者谨礼之所由变也】   集説【陆氏淳曰啖子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之礼 程子曰自成风以后妾母称夫人嫡妾乱矣仲子始僭尚未敢同嫡也 苏氏辙曰僖公之妾母也凡鲁君之妾母其生也称夫人其没皆以夫人之礼成之而天子诸侯亦以夫人之礼礼之考之旧典则非礼也然春秋书之不爲异词者君臣之礼也 朱子曰僖公成风与晋简文帝郑太后一也皆所以着妾母之义 陈氏傅良曰夫人某氏嫡称也丧之以夫人之礼也隐公之丧桓母犹有疑焉是故别庙也祔姑称諡伉然如夫人则自文公之丧成风始 薛氏季宣曰妾母爲夫人僭也僭则何以取乎春秋不没其实也 黄氏仲炎曰惠公仲子而不称夫人是当时犹不以夫人称之也今以夫人称成风则已甚矣或曰子爲君而不得尊其母可乎曰爲人子以所当得者加于其亲而亲安之则孝在是矣苟以其所不当得者加于其亲使其亲无以安之可谓孝乎 齐氏履谦曰哀姜以罪诛死虽还其丧而葬之于谊不可以入宗庙故僖公縁此谊尊成风爲夫人以妾乱嫡非所以正名分尊君父也至其后世宣母敬嬴襄母定姒昭母齐归哀母弋氏皆援例以立失礼自成风始也春秋惟弋氏文独异说者以爲哀未逾年余并同夫人书之不没其实而已 陈氏际泰曰归仲子之赗考仲子之宫已有夫人之实特未被以夫人之名尔踵事增华变本加厉又何怪焉礼之失也自成风昉也成风之爲夫人也自仲子昉也】   【已襄王三亥十年】五年【晋襄六年齐昭十一年衞成十三年蔡庄二十四年郑穆六年曹共三十一年陈共十年桓十五年宋成十五年秦穆三十八年楚穆四年】   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含户暗反】   公羊【含者何口实也其言归含且赗何兼之也】   谷梁【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其曰且志兼也】   胡传【珠玉曰含车焉曰赗归含且赗者厚礼妾母也不称天王者弗克若天也春秋系王于天以定其名号者所履则天位也所治则天职也所敇而惇之者则天之所叙也所自而庸之者则天之所祑也所赏所刑者则天之所命而天之所讨也夫妇人伦之本王法所尤谨者今成风以妾僭嫡王不能正又使大夫归含赗焉而成之爲夫人则王法废人伦乱矣是谓弗克若天而悖其道非小失尔故特不称天以谨之也】   集説【杜氏预曰珠玉曰含含口实车马曰赗成风庄公之妾天子以夫人礼赗之 范氏甯曰荣叔天子之上大夫也荣采地叔字 孔氏颖达曰公羊传曰兼之非礼也贾服云含赗当异人今一人兼两使故书且以讥之案礼杂记诸侯相吊之礼含禭赗临同日而毕与介代有事焉不言遣异使也言且者见有二礼而已宰咺言来归此不言来者谷梁传曰其不言来者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以晚其意以爲含者所以实口当及未殡而至以其至晚故不言来以责王也案杂记含者执璧将命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既葬蒲席然则含禭者所以助丧尽恩示其有礼而己旣葬犹尚致之不必以济其用天子之与邻国莫不道路长逺赴者犹尚不至责其未殡而来此是礼之不通也且来者自外之文非是襃贬之意宰咺言来岂周事之用者乎 赵氏匡曰公谷皆云兼之非礼也据礼含赗禭止一人兼行尔若毎事湏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丧礼之使也 刘氏敞曰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不知者乃以谓天子赗人之妾小过尔而讥之深求车杀母弟大恶也而讥之略是不及知春秋正人伦之意也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治之三纲也道莫先焉桓以臣弑君而王命之成风以妾僭嫡而王成之于三纲废矣是失人之所以爲人也王之无天不亦明乎 程子曰天子成妾母为夫人乱伦之甚失天理矣不称天义已明称叔存礼也 陈氏傅良曰赗常事不书惟赗仲子成风特书之则遂命爲夫人也春秋之初犹以爲非常事也宣之敬嬴襄之定姒昭之齐归虽命爲夫人不复书矣孟子卒不赴于京师孔子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昭公始也 汪氏克寛曰礼经天子诸侯于妾无服而周官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凢有爵者之丧亦不及邦国夫人之防也今王臣含赗则是鲁以成风之丧赴于京师矣夫人之丧犹不当赴于王况妾母乎王之赐以含赗其责已深而鲁之往赴其罪亦不可揜春秋王礼之施于鲁者惟桓文二公爲数且盛而紊凟三纲有知此者亦可悲夫】   【案鲁弑君始桓僭嫡始成风王不能正而又成之故锡命归含赗会葬王皆不称天以谨其始僭嫡不谨之于仲子者仲子不称夫人又别立宫未全乎僭故于其归赗也名宰而已或疑王不称天爲阙文则荣叔归含赗偶一阙焉可也不应召伯会葬又阙】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公羊【成风者何僖公之母也】   胡传【仲子虽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爲疑故别爲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袝于姑犹有辨焉至是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集说【何氏休曰风氏也任宿颛臾之姓 孙氏复曰成諡也 程氏端学曰小君者嫡夫人之称而妾母称之又私諡焉乱礼甚矣 汪氏克寛曰后世以妾母爲正嫡至于襄事乃黜正嫡而嬖妾合葬焉如中宗之葬干陵严善思谏而弗止循袭而莫知其失矣孰有如汉之孝文自谓侧室之子而不以爲嫌者乎】   王使召伯来会葬【召谷作毛】   左传【召昭公来会葬】   谷梁【会葬之礼于鄙上】   胡传【王臣下聘桓公冢宰书名示贬而大夫再聘则无讥焉或以爲从同同也或以爲同则书重也成风薨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既不称天矣及使召伯来会葬又与贬焉何也归含且赗施于妾母已稠叠矣又使卿来会葬恩数有加焉是将祔之于庙也而致礼于成风尽矣聘一也含赗而又葬则其事益隆乱人伦废王法甚矣再不称天者圣人于此尤谨其戒而不敢略也】   集说【杜氏预曰召伯天子卿也召采地伯爵 范氏甯曰从竟至墓主爲送葬来 刘氏敞曰左氏曰礼也非也礼庶子爲君爲其母无服不敢贰尊者也妾母称夫人王不能正而又使公卿会葬何礼之有 杜氏谔曰薨而赗含尚曰不可况又使卿会葬乎故复去天以示义 程子曰天子以妾母同嫡乱天理也故不称天圣人于此尤谨其戒 苏氏辙曰诸侯必有使来会葬者矣以微故不録王人虽微必书石尚归脤是也而况召伯乎 陈氏傅良曰王不称天于追锡桓公见之至是再见以夫人之礼防成风也庄僖之际天下知有盟主而已而襄王之季年更有事于诸侯于是叔服会葬毛伯锡命尤汲汲于鲁也尤汲汲于鲁而何爲乎成风一人赗含之一人葬之以是怀诸侯吾见周之益陵夷矣宰咺尝以赗妾母贬则召伯何以不贬王公一体也宰书名则王不待贬而自见王不称天则召伯不待贬而自见也桓以少簒长成风以庶乱嫡王道熄矣而庄襄不能正又从而襃赏之是以天命施之天讨也故皆不称天 家氏翁曰天子之于诸侯有会葬之礼非所以施之妾母也元年书叔服此年书召伯五年之间后先两会葬或称天王或王不称天比事而观着义岂不甚明乎 汪氏克寛曰春秋君夫人葬惟僖公及成风王使大夫来会 湛氏若水曰会葬之礼诸侯所以尊天子天子荅施于诸侯犹之可也而施于妾母是成其夫人而敎人以妾僭嫡矣紊名分逆天理莫此之甚者也故春秋既书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又书王使召伯来会葬则王之不王其过自不可揜矣】   夏公孙敖如晋   集説【髙氏闶曰王含且赗又来防葬矣舍天王而谨事晋不待贬而恶见也 吴氏曰三年之冬公朝晋今又使卿徃聘焉鲁之谨于事霸主也鲁臣如晋聘者二十四致襚会葬者又四焉始于公子遂而终于季孙斯仲孙何忌或疎或数或无所爲或有所爲考其时与事而得失见矣】   秦人入鄀【鄀音若】   左传【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   集说【髙氏闶曰鄀盖微国秦以其叛而入之后遂爲楚所幷楚昭王复国之后畏吴之彊去郢而都鄀矣 赵氏鹏飞曰穆公之霸西戎以威胜而已无徳以怀之故不足以宗诸侯也楚商臣不君鄀叛楚而即秦以穆之霸爲足恃也及楚灭江则鄀惧而贰于楚秦不能以徳柔之而称兵入鄀彼区区小邦一举可灭矣而穆公亦念所以致鄀之贰于楚者谁也秦誓曰责人斯无难惟受责俾如流吾见徒能言之矣 家氏翁曰齐桓灭遂降鄣晋文请隧弗许则受田至以兵取之秦穆灭滑入鄀是三君者天理人欲徃来于方寸之间所以仅能爲霸君子羞称焉季氏本曰秦自入滑以窥东诸侯而不得至是入鄀以窥楚也非晋廹其东则其肆行岂在楚下哉】   秋楚人灭六【六杜注六国庐江六县今在江南庐州府六安州北】   左传【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归帅师灭六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徳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   【蓼杜注蓼国安丰蓼县今河南汝寕府固始县东北蓼城冈其地即古蓼国汉蓼县】   集说【髙氏闶曰楚人灭江灭六敢肆其恶逆如此者以列国不正其弑逆之罪故也 吕氏祖谦曰邾灭须句楚灭六蓼夫须句司大皞之祀六蓼实皋陶之后此皆先王所封诸侯唐虞三代绵延不废何故才入春秋之世便见屠戮盖向时间有圣贤之君相与维持故得世守其国祀至此先王徳泽既斩故先王之诸侯亦不能自存此最见得天下大势 家氏翁曰武王访帝王圣贤之后绍其封盛徳事也周纲陵迟先代之后蚕食无余若灭防灭六灭蓼之类是也 吴氏曰晋襄公死期将及故其志气不能如初年之盛绍霸之业浸以衰微故秦楚敢于肆行吞噬弱小而无所忌也】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集说【林氏尧叟曰僖公卒昭公锡我立】   附录左传【晋阳处父聘于衞反过甯甯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渐刚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爲刚徳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卒】   【甯杜注晋邑汲郡修武县今河南卫辉府获嘉县西北有修武故城古甯邑秦置县】   【庚襄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晋襄七年齐昭十二年卫成十四年蔡庄二十五年郑穆七年曹共三十二年陈共十一年桓十六年宋成十六年秦穆三十九年楚穆五年】   春葬许僖公   集说【俞氏皋曰不书月史阙文也】   附录左传【六年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爲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大傅阳子与大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爲常法】   【夷杜注晋地 董杜注河东汾阴县有董亭汾阴今绛州属山西平阳府有董泽在闻喜县东北四十里接绛州界】   夏季孙行父如陈   左传【臧文仲以陈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   集説【杜氏预曰臣非君命不越竟故因聘而自爲娶范氏甯曰行父季友孙 黄氏仲炎曰春秋书内大夫出聘者其旨有四有书以见简礼者有书以见谄礼者有书以见大夫専命者有书以见大夫私行者所谓简礼者公子遂如京师叔孙得臣如京师之类是也诸侯不朝而使大夫聘也谄礼者季孙行父如晋继于公孙敖如晋之明年之类是也使币频烦而不知节也大夫専命者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之类是也非君命而行也大夫私行者公子友如陈公孙兹如牟季孙行父如陈之类是也盖公子友以原仲之旧而兹行父以娶妇之故于是托君命以遂其私也 吴氏曰此亦行父欲迎妇于陈而请于君借聘礼以行前此鲁陈未尝有邦交也 汪氏克寛曰季友如陈者再今行父之往盖因其祖之旧好假公室之聘而圗婚耳春秋特书公子友葬原仲而行父之娶于陈公孙兹娶于牟婴齐娶于莒皆止书如所以贬季友之私行而不予行父兹婴齐因聘以济其私欲也自逆犹可敖如莒涖盟而代弟逆婼聘宋而爲意如逆则又甚矣】   附录左传【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爲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爲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爲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竝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着之话言爲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敎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以礼则使毋失其土宜众隶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秋季孙行父 晋如   左传【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敎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   集説【朱子曰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如使晋而求遭丧之礼以行亦其一事也 汪氏克寛曰王制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文公即位六年君朝于晋者再而贵卿比年往聘过于事天子之礼而京师之朝终其世不见于经盖诸侯知有霸主而不知有王也 黄氏正宪曰季文子専执国政不能以礼佐其君乃与敖相继出聘阿结彊援故既书如陈又书如晋所以着其私交树党爲三家僭窃之渐也】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驩唤官反公作讙】   左传【八月乙亥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爲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爲二嬖淫也爲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逺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爲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爲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   【郫杜注晋地博物记垣县有邵郫之阨今河南怀庆府济源县西一百里有郫亭唐置邵元县于此与山西垣曲县接界】   集说【李氏琪曰齐孝公不能率桓公之烈晋襄能继晋文之统孝公初宋有抑齐之志襄公初秦怀驾晋之谋宋启甗之争秦寻殽之衅此皆争霸之端也孝公不能抗宋而襄公首能挫秦此晋之所以未失伯也文公之没三彊并兴秦雄西陲狄狃北师楚复彊于南苟纵一敌则晋伯去矣襄公夏战殽以却秦秋败箕以翦狄冬伐许以离楚一年之间三敌悉退亦可谓有伯者之略此其能继文者也苟有伯者之略则襄公之烈何爲仅止乎此曰外患既息举动即异伐卫则损威矣防公孙敖则毁列矣士谷主盟则权散矣处父救江则谋怠矣越一二载事不逮初况能持乆乎是以君子不贵速成而圗全于其终不志小利而虑患于其逺襄之规模又后于文公甚矣】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   葬晋襄公   左传【冬十月襄仲如晋葬襄公】   集说【杜氏预曰卿共葬事文襄之制也三月而葬速孔氏颖达曰昭三十年传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昭三年传曰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是也 汪氏克寛曰郑子大叔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丧稽之于经前此未有使卿送葬者虽桓文之霸止遣微者会葬盖晋文昉爲霸令使大夫吊卿共葬事故叔孙婼葬平公季孙意如葬昭公驯致少姜以妾媵而诸侯使卿会葬矣又曰赵盾患秦之送公子雍欲御秦师故急于襄事 季氏本曰晋自襄以后书葬者悼平昭顷皆甫三月不知其故岂其意在速定嗣君而遂以爲常制欤】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谷作夜】   左传【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騈送其帑夷之搜贾季戮臾骈臾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臾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礼于贾季我以其宠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扞之送致诸竟】   公羊【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爲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说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   谷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闇下闇则上聋且闇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爲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徳】   胡传【公羊子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爲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易曰不出戸庭无咎何谓也子曰乱之所生则言语以爲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凡书杀者在上则称君在下则称氏在众则称人在防则称盗君与臣同杀则称国今杀处父者射姑耳君独以漏言故亦预杀焉所以爲后世戒也或以处父爲侵官非欤曰人君用人失当则其国必危凡立于朝者举当谏君况身爲晋国之太傅邪若以爲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在位者当拱黙自全隐听人主之所爲至于颠危而不救则将焉用彼相乎率天下臣子爲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误朝迷国者必此侵官之说夫】   集説【范氏寗曰亲杀者夜姑而归罪于君明由君言而杀之罪在君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侵官也案左氏此事始末罪处父独有称赵宣子爲能耳改搜易将凡出晋侯何以谓处父侵官邪人君任贤不称必将致败苟食禄者举当諌君况处父晋国太傅邪以此爲侵官是教大臣爲拱黙也如使大臣见贤而举谓之侵官见贤而不举乃其职矣不亦谬乎孙氏觉曰春秋杀大夫之例自下杀之者称人自君杀之者称国襄公既卒新君方幼杀之者决非其君然书之以君杀之爲文盖公谷之说以爲其君漏言而狐射姑杀之君漏言而处父见杀焉则杀之者君耳非身杀之而以告言杀之亦等尔亦何论君亡乎二传之说皆是 王氏葆曰诗曰绍庭上下陟降厥家谓人君陞黜大臣当由直道也襄公傥以大公至正之道上下其臣虽予夺不尽当人亦退听而无所归咎今乃漏言于射姑嫁怨于处父则是处父之罪襄公致之矣 高氏闶曰先书晋杀处父继书射姑出奔则实杀处父之罪自着矣 陈氏傅良曰两下相杀其书国杀何春秋之法苟有贼而不知则其君之罪也是故晋胥童杀三却栾书中行偃杀胥童齐崔杼杀髙厚郑子展子西杀公子嘉皆称国而已矣张氏洽曰防左氏则若晋国之事一听于阳处父者及考谷梁所谓君漏言则是易中军乃处父密言于襄公公不能谨而轻漏之以致射姑之杀处父春秋所以分其杀于君与大夫也 家氏翁曰射姑以私怨杀一大夫其罪固当诛而处父以私意党赵氏使盾由是爲政于晋擅废立専刑赏其末流遂有弑君之事然则处父固当言言而以私乃其罪也呉氏曰是时襄公已卒而书国杀者若曰处父今日之死实襄公杀之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告音梏】   左传【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爲民】   谷梁【不告月者何也不告朔也】   胡传【不告月者不告朔也不告朔则曷爲不言朔也因月之亏盈而置闰是主乎月而有闰也故不言朔而言月占天时则以星授民事则以节候寒暑之至则以气百官修其政于朝庶民服其事于野则主乎是焉耳矣闰不可废乎曰迎日推防则有其数转玑观衡则有其象归竒于扐以象闰数也斗指两辰之间象也象数者天理也非人所能爲也故以定时成歳者唐典也以诏王居门终月者周制也班告朔于邦国不以是爲附月之余而弗之数也犹朝于庙者幸其不己之辞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集说【何氏休曰礼诸侯受十二月朔政于天子藏于大祖庙毎月朔朝庙使大夫南面奉天子命君北面而受之比时使有司先告朔谨之至也受于庙者孝子归羙先君不敢自専也言朝者縁生以事死亲在朝朝莫夕已死不敢渫鬼神故事必于朔者感月始生而朝 杜氏预曰诸侯毎月必告朔听政因朝宗庙文公以闰非常月故阙不告朔怠慢政事孔氏颖逹曰论语云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是用特羊告于庙谓之告朔人君即以此日听视此朔之政谓之视朔十六年公四不视朔僖五年传曰公既视朔是也视朔者听治此月之政亦谓之听朔玉藻云天子聼朔于南门之外是也其日又以礼祭于宗庙谓之朝庙周礼谓之朝享其歳首爲之则谓之朝正襄二十九年正月公在楚传曰释不朝正于庙是也告朔视朔听朔朝庙朝享朝正二礼各有三名同日而爲之也文公以闰非常月故阙不告朔 啖氏助曰公谷言不告月爲是非也案经文言不告月明当告也 孙氏复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闰月多矣独此书不告月者是常告也文既不告闰月犹朝于庙非礼可知 刘氏敞曰诸侯歳受朔于天子退而藏之祖庙朔告月于祖庙退而班之百官正也闰不告月非正也朝庙爲告月也不告月而朝庙亦非正也又曰公羊谓不告朔礼也犹朝于庙非礼也非也闰虽无常而政有常安得不告假令闰十二月者必有立春立春之政所当吿也若就前月告之则先时若就后月告之则不及时夏书曰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由是观之则自当告也 杜氏谔曰春秋志文公废告朔而犹朝庙是幸其礼不尽废圣人爱礼之深意也 苏氏辙曰春秋盖有同辞而异实者矣犹三望犹绎可以己也犹朝于庙幸其不己也王氏葆曰不曰朔而曰月盖朔者月之初吉而月则积日而成也以闰月而不告则一月之政俱不举】   【圣人变文而书爲怠政而设也 高氏闶曰苟知朝庙之不可己则告月之礼曷爲而可已哉 朱子曰闰者所以定四时成歳天子以爲月而颁之爲诸侯而不奉以告是轻正朔而慢时令也公谷以爲附月之余日又曰天子不以告朔此説己非而犹字之义诸传皆以爲可己之辞大率皆讥其舍大政而谨小礼独胡传以爲幸其不己之辞以我爱其礼证之则此义精矣 黄氏仲炎曰自文公怠弃时政以闰月爲非常月而废告月之礼渐致其后虽常月亦不告矣此子贡所以欲去告朔之饩羊也 汪氏克寛曰有朔而无中者爲闰月月有晦朔则自然有闰无闰则失月行之数故曰主乎月而有闰也日月所会是谓辰以厯言之则是积饬分而置闰以日月星辰观之则闰月日月亦会于辰与他月无以异也又曰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一日一周在天爲不及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而与天防爲一歳月一日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积三百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而与日会者十二爲一年大率三百六十日爲常数一嵗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分爲二十四气是爲气盈而昼夜长短节气寒暑于是定焉一年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分爲十二月是爲朔虚而晦朔望于是定焉积歳之有余就年之不足而后有闰三年一闰尚余三日有竒五年再闰则少五日有竒积十九年闰在十二月则气朔分齐大率三十二月则有闰闰前之月中气在晦闰后之月中气在朔若歴不置闰则望晦朔皆非其正昼夜平分不在春秋之中而寒暑反易矣故书云以闰月定四时成歳周礼注中数曰歳朔数曰年中朔大小不齐正之以闰乃天地自然之理歴家因其自然而立积分之数以合之耳公羊谓闰月天无是月谷梁谓附月之余日皆非是夫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晦朔交则爲一月月非有闰之名特以日月行天疾徐之不同而歳年盈缩之有异遂谓之闰天与日月之行自然有闰岂可谓天无是月哉月非有余也又岂可谓附月之余哉月之有闰则由乎天而月之名闰乃由于人故于文王在门爲闰礼称天子闰月则聼朔于明堂阖门左扉立于其中王之谨乎闰月者如此而诸侯安可不告月哉考之经传凡言闰月多在歳终盖是时厯法谬矣毎置闰于歳终故左传以闰三月爲非礼则无中者不谓之闰而名曰闰者非闰月矣秦之后九月实仿于此是宜当时之卿大夫以天无是月指爲厯家所置而导其君废告朔之礼也説经者且曰天子不告朔尚何责昏庸之鲁文也哉春秋书犹朝庙即圣人爱礼存羊之意谓朔虽不告而朝庙不废则告朔之礼犹有存者公谷皆曰犹者可以己也杜预亦云可止之辞大失春秋之意盖圣人伤鲁文之怠慢政事故特书不告月犹朝于庙若曰不如此而尚幸其如此将已而不遂己是知其不可已而自不能己也与犹三望犹绎之义不同 严氏啓隆曰此闰月闰十二月也经书闰月者二皆在十二月】   【辛襄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晋灵公夷皋天年齐昭十三年衞成十五年蔡庄二十六年郑穆八年曹共三十三年陈共十二年杞桓十七年宋成十七年秦康公防元年楚穆六年】   春公伐邾   左传【七年春公伐邾间晋难也】   集说【杜氏预曰公因霸国有难而侵小】   三月甲戌取须句【句公作朐】   左传【三月甲戌取须句寘文公子焉非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絶太皞之祀以与邻国叛臣僖公反其君之后邾复灭之今邾文公子叛邾在鲁故公使爲守须句大夫 孙氏复曰恶再取也案僖二十二年公伐邾取须句后其地复入于邾 刘氏敞曰公羊曰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辞也使若他人然非也僖公时亦尝伐邾取须朐矣何不爲内辞哉谷梁曰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非也设不日则听其取乎诸取邑不日者皆聼之矣 黄氏仲炎曰齐灵公与臧纥言伐晋臧纥对曰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非鼠而何观鲁文公闻晋难而伐邾取邑是亦臧纥之所谓鼠者尔 汪氏克寛曰僖公虽曰私其母家犹有崇明祀保小寡之义文公乗霸国之丧贪土地而舍逋逃其罪益甚矣】   遂城郚【郚音吾 郚杜注鲁邑卞县南有郚城今在山东兖州府泗水县东南】   谷梁【遂继事也】   集説【杜氏预曰因伐邾师以城郚备邾难 孙氏复曰遂城郚重劳民也 赵氏鹏飞曰僖公盖尝伐邾取须句矣其后复归之今文公效尤复伐而取焉僖公有善文弗率也僖公之失必履其辙吾于此尤见文之不子矣既伐邾取邑师徒亦顿敝又遂城郚文公以爲既伐邾以攘邾之邑不可不城郚以备邾之兵是一举而两得也其亦念兵之劳而民之疲欤况三月今之正月东作之时而夺农时则一歳之获荒矣文公何以爲国乎 汪氏克寛曰文公以邾叛臣守须句之地又重劳民力城内邑以防邾师之至心有慊焉故畏邻国之伐而不知愈重其过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谷作壬臣】   集说【髙氏闶曰以国乱故不葬儿治则礼详乱则礼略 家氏铉翁曰不书葬责嗣子轻举召乱葬】   【不如礼 汪氏克寛曰其弟御杀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其少子杵臼是爲昭公 季氏本曰昭公初立羣族乱作于是送终之礼废矣故凡不书葬者非皆由鲁不会亦有其国葬不备礼而谢絶诸侯者宋成公是矣】   宋人杀其大夫   左传【夏四月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爲右师公孙友爲左师乐豫爲司马鳞矔爲司徒公子荡爲司城华御事爲司寇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廕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爲比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圗之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聼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即位而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胡传【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众人擅杀之也大夫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集说【杜氏预曰不称杀者及死者名杀者众死者无罪又曰二子在公宫爲乱兵所杀 赵氏匡曰以三世内娶便云三世无大夫公羊之说不近人理若实杀有罪何以不书死者之名乎谷梁之説非也】字【陆氏淳曰非君意而杀之者众不可书名特加人以别之又明死者无罪 髙氏闶曰贬责无所寄直志其众乱无政而已 陈氏傅良曰终昭公之世不名其大夫春秋有天下之辞有一国之辞有一人之辞于晋灵公凡会盟皆不序诸侯是天下之辞也于鲁庄公凡会齐襄皆书人是一国之辞也于鲁桓公凡大夫将皆不言大夫于宋昭公凡大夫不名是一人之辞也 呉氏曰穆襄之族率国人人众非一人也故称宋人死者不幸而遭乱兵非有可杀之罪故不书名 汪氏克寛曰宋昭方居谅阴明年复杀司马而逐司城经书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明年又书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以见嗣君之无政先君在殡而国人作乱以戮其大夫逾年而掌兵之官见诛守国之官见逐皆书宋人而昭公之为君可知矣曾未十年而有帅甸之弑经以大恶系之宋人所以备责昭公不足为宋人之君也 余氏光曰成公在殡昭公首为乱阶至使公族搆难大夫罹殃其不君甚矣然则固与郑也何以不名是必从君于昏者他日昭公被弑荡意诸不得与孔父仇牧苟息齿即大夫不名之义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师字】   左传【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却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嫡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惟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荀林父佐上军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歩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賔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冦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辱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己丑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大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竂敢不尽心乎弗聼为赋板之三章又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会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   【董阴杜注晋地 刳首杜注令狐在河东与刳首相接案令狐今平阳府猗氏县地水经注刳首在西三十里当在今荥河临晋间也】   公羊【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何以不言出遂在外也】   谷梁【不言出在外也辍战而奔秦以是爲逃军也】   胡传【案左氏襄公卒大子幼晋人欲立长君赵孟使先蔑如秦逆公子雍秦康公以师纳之襄夫人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诸大夫畏逼乃背先蔑立灵公赵盾将中军以御秦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先蔑奔秦程氏以爲晋不谢秦秦纳不正皆罪也故称人晋惧秦之不肯已而击之是晋人爲志乎是战者也故书及其贬之如此者使后世臣子慎于废立之际不可忽也治乱存亡系国君之废立事莫重于此矣而可以有误乎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而可以不定乎】集说【孙氏复曰秦晋自殽之役结怨用兵偿报不已故自是不复名将帅但曰某人某人而已言战不言败者胜负敌也先蔑书者不可言晋人故也不言出者明自军中而去 王氏沿曰既贬宣子又贬秦伯罪各当诛 陈氏傅良曰宋襄公纳齐孝公战于甗贬称师秦康公送晋公子雍战于令狐贬称人秦晋之交兵于是再世自令狐之后不悉书矣八年秦伐晋取武城不书十年晋伐秦取少梁不书 张氏洽曰如左氏说则当书晋人败秦师于令狐今书晋及秦战又不言败者交贬之也然二国之兵晋曲尤甚故秦伯赵盾皆称人而特以晋及且不书秦师之败深罪晋人置君而不定也 黄氏仲炎曰平其心以观天下之故则是非利害未尝不甚明一或锢于贪欲之私则如逐鹿者不见泰山矣观荀林父之戒先蔑者平心之言也故卒不逃其所料惟先蔑之意在于觊觎立君之功而不暇择焉将以求福乃更得祸此可爲行险者之戒矣 汪氏克寛曰晋襄以前年八月卒十月葬矣秦人岂不知其已立君而至是始纳公子雍盖赵盾始议求长君而中变其说秦人虽知其立灵公而欲以重兵彊纳公子雍以争国也夫康公始爲大子送舅氏而念母之不见故作渭阳之诗是固良心也今乃纳庶孽而夺嫡甥之位自是兵争不息岂非怨欲害乎良心而然欤不然春秋释秦而専罪赵盾矣】   【案公羊此偏战也又云此晋先昧也其称人何贬曷爲贬外也其外奈何以师外也以是战爲偏战而以晋人爲指先昧是不知晋三军之在行而将中军者之爲赵盾也然先蔑既将下军而又奔秦即以爲逃军亦可故删节公羊而存谷梁】   狄侵我西鄙   左传【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集说【许氏翰曰狄惩箕之败四年间一侵齐而未敢肆至是复侵鲁侵齐侵宋侵卫晋襄既没莫之忌矣 高氏闶曰鲁间晋难而伐邾则狄亦间晋难而侵鲁圣人书此罪鲁之不自正也 张氏洽曰间秦晋之争也 湛氏若水曰晋襄既没霸业陵替秦晋交争狄人窥伺其间大肆内侵故侵鲁侵齐侵宋侵卫之事渐见矣】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扈杜注郑地荥阳卷县西北有扈亭今在河南开封府原武县西北】   左传【秋八月齐侯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会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防凡防诸侯不书所会后也后至不书其国辟不敏也】   谷梁【其曰诸侯略之也】   胡传【诸侯会晋赵盾盟于扈爲晋侯立也诸侯不序见公之不及于会也文公怠惰事多废缓既约晋盟而复后至故隐其不及罪公之不能自彊于政治鲁自是日益衰矣】   集说【赵氏匡曰诸侯不序公不得与之盟也而曰公防诸侯盟者言公附于载书也载书不可从附与盟主之大夫敌焉也责公不早赴而自取其耻尔刘氏敞曰公羊曰诸侯不可使与公盟昳晋大夫使与公盟非也在会者皆诸侯也既与公盟矣又何云眣晋大夫乎且诸侯不欲与鲁侯盟乃敢眣晋大夫使之盟乎皆事之不然者也 孙氏觉曰春秋书及某大夫盟者惟二例耳庄九年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及此晋大夫是也蔇之盟齐襄被弑而无知见讨小白在外而未入齐方无君齐之大夫不求盟以纾国之难则安危未可知于是权宜与公盟齐无君大夫盟公非大夫之罪是以不名而曰齐大夫也晋襄已葬灵公尚防晋之大夫求盟诸侯以绍先君之业而诸侯皆会晋之嗣君幼不能盟则大夫权宜而盟诸侯以大夫伉诸侯则有罪矣然不幸而值幼君则不可不假一时之权是以不名而曰晋大夫也春秋之法外臣而盟我君皆书名以见其罪不幸其国无君若无知之乱则齐之大夫得免焉大夫而盟诸侯亦书其名以见其罪不幸其君薨而嗣子少若灵公之在抱则晋之大夫得免焉舍是二者未有不得罪于春秋者矣春秋之法前目后凡扈之盟不序而前无所见以晋之大夫不名不以诸侯之序而敌一大夫也春秋通晋大夫之得盟诸侯是以不列诸侯之爵也 程子曰文公怠政事多废缓既约晋盟而复后至故书往防而隠其不及不序诸侯以见其不在故明年公子遂再往与晋盟也 许氏翰曰诸侯何】   【不序大  夫扈何之以会不名大夫而主盟诸侯自始也 吴氏曰此经年书以诸侯者皆前目后凡前竝无诸国之目若无左传则不知其为齐宋卫陈郑许曹七国之君不列叙诸国而但言诸侯以无盟主而大夫彊合诸国之君故略之也 李氏亷曰文公之编三会于扈皆止书诸侯左氏以十五年盟扈书诸侯无能爲也十七年会扈书诸侯无功也是则总称诸侯者皆罪诸侯也此总称诸侯爲公后至也诸侯皆在公独后至故讳公罪而归责于诸侯若言诸侯无功然所以辟公之不敏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大夫之盟不书名氏者三庄公九年书及齐大夫盟时襄公已弑桓公未入齐无君当国大夫自为主而与庄公盟故大夫不书名氏此年赵盾初立灵公亦若晋无君然故赵盾亦不书名氏湨梁之会诸侯皆在而十一国之大夫自盟则诸国皆若无君矣故亦但书大夫盟扈之盟书晋大夫霸主失政也湨梁之盟书大夫则诸侯皆失政矣】   【案诸侯不序左氏以爲公后至刘氏敞孙氏觉皆驳之刘氏又谓诸侯不序为欲治宋而后不能与十五年盟扈十七年会扈左氏所谓诸侯无能爲诸侯无功者其意相合似亦有理然赵氏匡胡氏安国皆主左氏而程子又引遂会衡雍讨扈后至爲证故今仍从左氏焉赵盾不名胡谓盾内専废置其君外彊诸侯爲此盟故略而不名非也盾自新城以后皆以名书惟此年盟扈以主幼而得无贬耳孙氏觉之说得之矣】   冬徐伐莒   集说【刘氏敞曰杜云不书将帅徐告辞略非也云徐伐莒莒来请盟然则莒来告也且徐不来告则已苟其来告若不称君必当称将帅岂亦自云徐而已乎杜氏之意固以谓从赴告而向者晋人战于令狐又何以云贬赵盾称人哉】   公孙敖如莒涖盟【公谷作莅】   左传【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爲襄仲聘焉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且爲仲逆及鄢陵登城见之羙自爲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谏曰臣闻之兵作于内爲乱于外爲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寇雠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爲兄弟如初从之】   谷梁【莅位也何也前定也】   集说【高氏闶曰莒爲徐所伐故来求援而请修洮之盟敖娶于莒故许其盟而请往涖之 赵氏鹏飞曰鲁有徐之患乆矣自防禽受国而有费誓之师入春秋服于齐桓之令而不敢仇于诸侯今霸王不作徐将爲鲁患彼其伐莒盖所以撼鲁也公孙敖于是往盟于莒修僖公洮向之好协谋以备徐也 呉氏曰鲁臣毎欲娶妇必请于君行聘会之礼假公事以遂其私君之无政臣之无礼也况敖代弟逆名尤不正卒以淫奔禽兽之行也 湛氏若水曰莒以弱小之国见伐于徐公孙敖如盟以救之似礼矣而敖之意不在于救莒因盟莒以为迎娶之地假公以圗私济邪以害正故春秋书之使人考其迹知其心而非礼自见矣】   附录左传【晋郤缺言于赵宣子曰日卫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示徳无徳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徳将若之何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勿使壊九功之徳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谷谓之六府正徳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徳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徳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说之】   【壬襄王三寅十三年】八年【晋灵二年齐昭十四年卫成十六年蔡荘二十七年郑穆九年曹共三十四年陈共十三年桓十八年宋昭公杵臼元年秦康二年楚穆七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八年春晋侯使解扬归匡戚之田于卫且复致公壻池之封自申至于虎牢之竟申杜注郑地当在郑州汜水县界】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左传【秋襄王崩】   集说【史记襄王崩子顷王壬臣立顷王六年崩 陆氏淳曰顷王不书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盾徒本反雍于用反】左传【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会晋赵孟盟于衡雍报扈之盟也】   集说【高氏闶曰衡雍晋文公会诸侯朝王之处也夫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盾遂皆国之正卿乃自相会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 任氏公辅曰晋鲁之用事者会盟政在大夫矣 张氏洽曰后汉河南卷县有垣城古衡雍也与扈相近自晋文翟泉之盟付之诸大夫文公复以国事付之公子遂而不知一国之礼乐征伐皆自公子遂出此敬嬴所以得窥伺间隙私事之以胚胎杀适立庶之祸也 汪氏克寛曰大夫専盟始此前此盟翟泉犹有僖公在会也自是而有袁娄之盟鸡泽湨梁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则晋楚大夫狎主齐盟而诸侯不复在矣其事自衡雍之盟始也况当是时仲遂已有无君之心而晋讨文公之盟扈必要仲遂防血而后信亦犹成公之沙随不得见而季孙行父防晋郤犨盟于扈昭公吊少姜不见纳而季孙宿如晋驯致干侯之次晋不能修方伯之职而意如会荀跞于适歴矣三桓専鲁六卿分晋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雒音洛雒戎公作伊雒戎暴杜注郑地路史曰暴辛公采地一曰暴隧】   左传【遂防伊雒之戎】   胡传【春秋记约而志详其书公子遂盟赵盾及雒戎何辞之赘乎曰圣人所以别内外也】集说【刘氏敞曰左氏曰珍之也言遂权与戎盟得事之宜故襃称公子非也若两称公子爲襃者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则贬矣彼不谓贬何邪 孙氏觉曰盟于衡雍盟于暴一公子遂耳壬午乙酉四日耳公子遂一人相去四日之间而行二事于经可以言遂也然不曰遂者衡雍之盟与暴之盟皆受命于其君而后行事非继事之谓是以不曰遂也 苏氏辙曰公子遂旣盟赵盾四日而盟雒戎皆公命也何以知其皆公命也以其书雒戎之盟与书赵盾之盟一也 张氏洽曰盟盾未几而遂会雒戎不以遂事言之所以辨内外也 李氏亷曰内大夫特盟外大夫二公子遂防晋赵盾盟衡雍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是也此皆权臣専行之事而此为造端春秋于翟泉歴贬诸国大夫而此无讥焉盖不胜讥矣】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公无而字】   左传【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已氏焉】   胡传【案左氏公孙敖奔莒从已氏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寡欲者养心之要欲而不行可以爲难矣敖如京师其书不至而复者言敖无入使于周之意惟己氏之欲从也】   集说【陆氏淳曰还者事毕复者未毕师还公还自晋归父还自晋士匄闻齐侯卒乃还皆不当更徃又竝合礼故曰还事毕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仲遂至黄乃复皆事未毕而复也孙氏复曰公孙敖如京师吊丧也不至而复丙戌奔莒文公不能诛敖得以自恣文公之恶亦可见矣】   【不言所至者举京师爲重也 刘氏敞曰何以不言出受命矣自外出也大夫受命而出君言不宿于家臣子大受命则何以不言其至近也曷为或言而复或言乃复乃难乎而也 朱子曰丈定云色出于性淫出于气其説原于上蔡此殊分得不是大凡出于人身上道理固皆是性色固性也然不能节之以礼制之以义便是恶孟子云君子不谓性其语便无病又曰只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徃皆罪也文定只贬他从已氏之过经文原不及此事张氏洽曰国君为天子斩衰敖受命以赴天王之丧废君命而徒返已为不赦之罪况懐桑中之行而淫奔乎文公容其复而奔鲁之无政刑也 宋氏宜春曰公不奔防而卿行是诸侯不有天子也敖如京师不至复是大夫不有诸侯也 黄氏仲炎曰观遂之専敖之恣则文公之不能制其臣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敖岂惟无王实以无君文公既不加壅命之谴于敖又不遣他卿如京师况天王之防赴告及鲁已三越月仲遂盟戎近在王都之侧若防闻知徐徐遣敖方共吊事又且敖不至而亟还以防考妣之戚而恝然忘情不啻秦越亦不思僖公母子之防王臣将命者至再而至三也经书乙酉公子遂会雒戎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非独着敖之罪举鲁国君臣之罪皆不逃圣笔之诛矣】   【案不至而复经文甚眀孙氏以为中道而返者得之诸家谓受命不行者非也若果不行圣人何难防实以书之乎】   螽【螽公作】   集说【何氏休曰先是公如晋公子遂公孙敖比出不可使势夺于大夫烦扰之应 杜氏预曰为灾故书】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左传【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司城荡意诸来奔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胡传【初宋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以为不可遂舎司马以让公子卬则卬固昭公之党欲専宋政而昭公固欲以其弟卬自卫也夫司马掌兵之官不选众举贤以素有威望为国人所畏服者使居其任乃欲宠其私昵鲜有不亡者矣公子卭荡意诸皆以官举者见主兵者不能其官至于见杀守土者不能其官至于出奔而其君不免失身见弑之祸宜矣】   集说【刘氏敞曰司马者何司城者何皆官举也曷为皆官举言不能其官也不能其官者何君弱政乱彊臣擅命然则何以不名非国讨也非国讨则孰讨之华孙杀之华孙逐之曰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何曰是卿也不能其官者非他人之罪也又曰左氏云司马握节以死司城效节以出公以其官逆之故皆书官非也计司马握节未如仇牧司城奉身以退不及荀息而左氏推彼二人为贬申此两人为贤轻重贸易莫甚于此且身居乱兵之中苟弃节偷生则为大罪握节而死人臣之常耳既无智力以御乱又欲负节而私逃亦大罪也效节而出自求免罪而已未见可贵之羙也鲁公庸人不识大义则妄以其官逆之春秋亦何为珍之又曰公羊曰宋三世无大夫非也僖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不举名氏以谓宋无大夫也今此举官亦云无大夫若实内娶无大夫者都无所举是矣或官举或不举何哉又曰谷梁曰以其官称无君之辞也郑康成解云谓无人君之徳皆非也既有大夫矣何谓无君又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并尸三卿亦可谓无君徳者则曷为不以官称之 黎氏錞曰司马典兵之官而杀之司城扞御之任而来奔则主势孤矣宜昭公卒死于弑 胡氏宁曰列国大夫未有书官者宋卿何以书程氏云宋王者之后得自命官故独书尔不备书省词也因公子卬荡意诸不任二官之职华孙以逆族而主兵权所谓因事之变者而书之亦犹鲁之郊禘云尔 陈氏傅良曰未有书官者于是官从其官司马司城是也未有书字者于是字从其字子哀是也 张氏洽曰司城司空也宋以武公名司空讳之故曰司城 黄氏仲炎曰纪纲不立政权纷乱则君臣不能相保且仕于乱邦滥婴戮辱非君子见几之道也垂戒之义明矣 家氏翁曰司马司城皆国之柄臣穆襄之族连歳怙乱固昭公有以致之然爲司马司城者当思所以防患之计乃置之弗戒至于乗衅再作司马死而司城奔由昭公信任非人以私昵宠臣而在列位既不虑患于平日复不制变于临时也 吴氏曰宋人者戴氏之族非一人也见昭公无政而臣庶得以擅杀大夫也 贺氏仲轼曰杀其大夫所以志乱也而此则専举二人华督之事则书及其大夫仇牧所以志节也而此不称名氏特变文以官书之者盖以其官责之也且见司马非人所得杀之官而司城亦非意诸所得奔之官也】   【案大夫者阶也司马司城者官也宋杀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犹云杀其大夫中之司马而大夫中之司城来奔耳大夫贯下司马司城言攷之周官卿非一人有大宰大司空大宗伯等大夫亦非一人有小宰小司徒小宗伯等可以知矣】   附录左传【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七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八   【癸顷王夘元年】九年【晋灵三年齐昭十五年卫成十七年蔡庄二十八年郑穆十年曹共三十五年陈共十四年杞桓十九年宋昭二年秦康三年楚穆八年】   春毛伯来求金【来求止此】   左传【九年春毛伯衞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   公羊【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无求而求故讥之也】谷梁【求车犹可求金甚矣】   集说【杜氏预曰求金以共葬事虽逾年而未故不称王使 范氏甯曰凯曰求俱不可在丧尤甚陆氏淳曰公羊云何以不称使三年然后称王案前后例逾年即成君言三年非也 髙氏闶曰公孙】   【敖既不至京师鲁遂不共天子之丧故毛伯于是来求金也冢宰秉国之均岂可以用度之阙而下求于诸侯乎 陈氏傅良曰自是鲁虽不脩贡周无求矣周室益衰而顷王之崩不见于经 赵氏鹏飞曰春秋书天王来求者三求赙求金不称使皆天王谅隂冢宰摄政故不书使若家父求车则书使矣襃贬不在是所书者责诸侯不贡而致天子下求也禹贡贡金惟扬州荆州及春秋时扬在吴而荆在楚宜三品之金不复登于王府也王府不足而下求焉其微甚矣然则责鲁欤曰非独责鲁也徧责天下之诸侯不能供王之职贡也鲁以兖州之贡漆丝而已金非所以责鲁也然王有阙则诸侯均所当供岂必责金】   【于呉楚哉春秋诸侯其于周室如秦越矣其肥瘠不加喜戚也至其求而后贡犹为有馈乏之助况求之得否殆未可知乎叔孙得臣如京师盖以求金而往也虽求而往不若未求而贡然愈于求而不往如求赙求车者矣圣人书此盖伤周道也】   【案公羊谓三年凉闇不称王陆氏淳引逾年成君例驳之是已然公羊以不称使为当丧未君胡传亦用之岂凉闇之礼逾年得称王犹不闗渉政事亲遣其卿大夫耶僖九年葵丘之防襄王赐桓公胙宰孔之致命也一则曰天子使孔再则曰天子使孔何耶胡氏谓春秋不称使者不欲冢宰托王命以号令天下今考顾命及康王之诰其以冢宰命行事者惟未受册命之时耳旣受册命则羣臣陈戒即称天子而王亦即自称予一人是即位以后冢宰虽摄政未有不奉王命而行者也故删节公羊而胡氏不録】   夫人姜氏如齐   集说【范氏甯曰归宁 赵氏鹏飞曰父母存夫人归宁常事耳何以书盖于常之中有其故焉不可不志也文公竝妃匹嫡齐女出姜生恶及视又嬖于共嬴生倭嬴宠而倭将贵故出姜如齐谋于父母也其归宁盖有其故存焉是以圣人书之以着十八年归齐之张本 呉氏澂曰出姜当是齐昭公女盖有所不安而归宁以愬于父母云耳赵氏以为无父母盖谓归宁合礼者经不书故疑其非昭公女也 汪氏克寛曰齐昭公乃桓公之子距文之立已十有八年则出姜为昭公之女无疑矣】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   谷梁【京大也师众也言周必以众与大言之也】   辛丑葬襄王   左传【二月庄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   谷梁【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   集说【何氏休曰恶文公不自往僖公成风之丧襄王比加礼故録之以责内 杨氏士勋曰鲁卿往防始书若不防则不当书也故春秋之世有十二王志崩者有九书葬者唯五耳良由王室不赴诸侯不会故也 刘氏敞曰杜云卿共葬事礼也非也使卿共葬周末之淩替也非典之正也又曰谷梁云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辞也非也上云得臣如京师者即防葬之人矣何谓不葬乎 王氏葆曰此虽非礼犹为可道若夫以微者往防而不登于防不吊不葬而见略于经则又甚矣 陈氏傅良曰前年公子遂如晋葬襄公今年得臣如京师葬襄王是夷周于晋也赵氏鹏飞曰天王书葬者五而鲁以大夫会葬者二此年得臣之行与昭二十二年叔鞅如京师葬景王而已其三则不书大夫如京师不书如京师微者也然犹愈夫不防葬者矣书崩而不书葬者四鲁不防也 家氏翁曰鲁尚奔齐晋楚之丧且防其葬岂有王丧不躬防之礼是则重可责耳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葬天王者五惟襄王景王之葬使卿徃防然视襄王之于成风含赗而又防葬则得臣之遣不足以荅天子之宠光矣】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传【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集说【刘氏敞曰称人以杀大夫者杀有罪也先都之罪何乱也其乱奈何先都士縠者皆晋之彊家也求専晋而不得怒而作乱盖杀其大夫先克也】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胡传【夫人与君敌体同主宗庙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则书于防然适他国者或曰享或曰防或曰如众矣未有致之者则其行非礼以不致见其罪也出姜如齐以宁父母于礼得行矣其致者非特以告庙书耳夫人初归岂其不吿为文公越礼故削而不书示诛意之法矣今此书至者又以见小君之重也夫承祭祀以为宗庙主一国之母仪而可以摇动乎出姜至是盖不安于鲁故至而特书以示防防杜渐之意其为世虑深矣】   集说【孔氏颖达曰苏氏云夫人归宁书至唯有此耳余不书者或礼仪不备或淫纵不告庙也 赵氏匡曰谷梁云卑以尊至病文公也案反而吿庙是得礼也何谓病公乎 刘氏敞曰夫人曷为或致或不致或可以致或不可以致曷为或可以致或不可以致出入以礼则可以致出入不以礼则不可以致此其为有礼奈何父母在而归宁也 苏氏辙曰春秋夫人适他国未有至之者皆非礼不告庙故也惟以此归宁告庙故书 叶氏梦得曰内夫人出十有四皆不书至非不致也讳而没之也父母在而归宁惟出姜得其节故书其正以见其不正焉泉水载驰之诗妇人内不忘其宗国而外能止于礼义是以嫌疑之隙无自而萌而廉耻之心油然常存而不亡鲁之乱始于不能正家家道不正常自归宁始春秋书变事不书常事夫人归宁常事也宜所不书而不一书则终无以着其正故以出姜一见法焉 赵氏鹏飞曰文姜哀姜之出托曰享曰防其实淫奔焉则反也何辞以告庙宜其不至焉今出姜之如齐虽曰不安于鲁而归谋于父母其实归宁而已出而归宁反而告庙于义无愆故告至而书于防春秋因而书之以见出之有善恶而至有告不告也 家氏翁曰姜氏始归于鲁不氏不书夫人至贬也今归宁于齐书夫人姜氏如齐书夫人姜氏至自齐始正其夫人之体旣贬之于前复正之于后皆所以垂法也夫人与国君俪体其出其至皆书辨上下之分示众妾不与夫人等因归宁而见义非为归寜而得书也文公无正家之法彊臣僭妾比而为奸庶子夺嫡有萌而不悟春秋特书以正之 吴氏澂曰妇人无外事礼合归宁不得已而出亦以其得至国为喜也未至以前讵敢以为安乎彼非礼而行者固奚恤其危哉故不书至也 汪氏克寛曰文姜享齐侯者一防者五如齐者三如齐师者一如莒者二皆淫姣之行不书至者天伦泯灭人欲肆行不可以言至也】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左传【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谷梁【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郑父累也】   集说【杜氏预曰梁益耳蒯得不书皆非卿 刘氏敞曰其言及箕郑父何以罪及之也箕郑父士縠之厚也凡及之志皆讥也 孙氏觉曰春秋杀大夫例有杀两大夫三大夫而不相及者盖其罪无所累而见杀之迹同不可以及言也杀两大夫而言及者惟三例耳公子瑕见立于元咺咺死则公子瑕死瑕见杀于元咺故曰及公子瑕也晋之士縠箕郑父陈之庆虎庆寅传载之不详然考之经意盖皆累而及之者也】   【案夷之搜在襄公末年而阳处父先克之杀在灵公初立之际阳处父举赵而抑射姑则射姑杀处父先克举狐赵而抑先都等则先都等杀先克主少国疑彊臣専横未有甚于此时者也人臣持公论进贤退不肖而不肖者輙敢以刅加之国家之乱孰大于此故经于处父则称国以杀而蒙以累上之辞于先都士縠箕郑父则称人以杀而列在讨罪之例书法甚明而胡谓称人以杀为国乱无政而众人擅杀则非也经书他国杀大夫者皆称国而惟此三人称人其为讨罪之辞无疑矣若以为国乱无政则见杀者亦当不书名如宋之大夫司马矣胡氏又以箕郑父书及为罪当末减此亦不然盖及者原其事之本末非论其罪之轻重也今故不録胡传】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左传【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卫孔逹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狼渊杜注颍川颍隂县有狼陂寰宇记谓之狼沟颍隂即今河南开封府许州】   胡传【案左氏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则是贪得无故凭陵列国之兵也故楚子亲将贬而称人晋宋卫则赵盾华孔皆国卿也何以贬而称人救而不及楚师欲以惩不恪也晋主夏盟不在诸侯以启戎心谁之过乎故书救而称人以罪赵盾之不能折冲消患也】   集说【孙氏复曰楚复彊也楚自城濮之败不敢加兵于郑今伐郑者晋文既死覇国不振故也 杜氏谔曰独称公子遂之名者俾后世知称人皆大夫矣诸国称人亦所以人公子遂也 陈氏傅良曰大夫贬而称人晋遂不竞而楚庄伯也 张氏洽曰楚自城濮以来不得志于天下其君臣之心实未尝一日忘也赵盾为政欲攘楚而大芘列国正当力攘其始以振覇国之威乃视为常役而缓不及事师及郑而楚已囚郑公子而去岂奉天讨拯焚溺之举哉李氏廉曰列国之救郑凡四齐桓救于庄之二十八年晋景救于成之六年七年及此年之救皆以楚故也楚自城濮以来十五年不敢窥诸国者以文襄之烈尚存也今狼渊之师正其尝试之时而赵盾不能防微杜渐故使之得志于郑得志于陈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陈氏云晋遂不竞而楚庄伯也春秋重贬之志楚庄伯事之权舆欤】   夏狄侵齐   集说【髙氏闶曰晋宗诸侯而兵不御楚齐仅自保而力不支狄夫狄不侵齐五年矣今复肆其彊则桓文之绪可谓衰矣 张氏洽曰楚得气去而狄交侵矣故书以病晋也】   附録左传【夏楚侵陈克壶丘以其服于晋也 秋楚公子朱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陈惧乃及楚平】   【壶丘陈邑当在今开封府陈州南境】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震动也】   集说【何氏休曰天动地静者常也地动者象隂为阳行是时鲁文公制于公子遂齐晋失道四方叛徳星孛之萌自此而作故下与北斗之变所感同也孔氏颖逹曰谷梁曰震动也公羊曰震者何动地也何休云先言动者喻若物之动地以晓人也孔晁云阳气伏于隂下见廹于隂故不能升以至于地动 孙氏觉曰后世之为史者其记地震之异必曰地震于某然春秋曰地震焉不曰于某也盖圣人之意曰地当静而反动则天下之静者必有反其常者矣地一震动则其异应于天下不止于一方安得曰于某也春秋记地震者五未尝曰于某盖圣人之意欲表其异于天下也明矣 王氏葆曰春秋五书地震惟于文襄昭哀见之皆阳防隂盛君弱臣强之所致文公怠惰政在大夫襄公外役于彊楚内胁于彊臣至反国而不敢入若昭哀则遂失国矣 任氏公辅曰前此百余年未有书地震者而自此至哀公书地震者五地道以静为体安以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节焉则震而不安其所承矣于此见诸侯变而不承天子大夫变而不承诸侯之象也 黄氏仲炎曰震动也或谓震者战而非动如汉天鳯三年诏云地有动有震震者有害动者不害是震与动异也曰非也动甚为战战生于动尔岂可岐而二之哉 李氏亷曰周语伯阳父曰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之乱也阳伏而不能出隂遁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张氏曰隂盛阳防之异也胡氏独阙此条解不知通何例】   冬楚子使椒来聘【椒谷作萩 楚君臣始竝见经】   左传【冬楚子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恵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胡传【楚僭称王春秋之始独以号举中间来聘改而书人渐进之矣至是其君书爵其臣书名而称使遂与诸侯比者义安在乎春秋立法谨严而宅心忠恕严于立法故僣号称王则深加贬黜恕以宅心故思善悔过则进之而不拒此慎用刑重絶人之意也噫春秋之为春秋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乎】集说【陆氏淳曰公羊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案例凡未命之卿来鲁皆书名无他义又曰谷梁云楚无大夫其曰萩何也以其来我襃之也圣人设敎岂以来我则襃之 孙氏复曰楚子执宋公伐宋复贬称人者二十年至此称爵者以其慕义使椒再来修聘进之也椒楚大夫未命故不氏 苏氏辙曰楚自僖公以来虽交通诸侯而朝聘不常盟防不继故书其君臣皆曰人而已至是齐晋日衰楚人接迹于列国于是书其君臣与诸侯比然椒犹不氏盖渐进之也 张氏洽曰伐郑而聘鲁亦逺交近攻之意也 李氏廉曰晋文襄之盛秦楚未尝得以爵通也至是椒聘书子术聘书伯虽曰能聘而列国之无伯亦可见矣 汪氏克寛曰熊恽商臣负覆载不容之恶而春秋予其慕义盖録其一节之善所谓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或谓春秋书荆楚来聘始书人次书君臣继书大夫之名氏非渐进之也实以着其浸彊耳今考庄二十三年荆人来聘之先败蔡虏蔡侯入蔡伐郑来聘之后终庄公之世仅一伐郑椒聘之先灭江灭六椒聘之后虽次厥貉而伐麇围巢终文公之世其患未及于列国则非因来聘而浸彊矣然则经书人书君大夫亦与其能以礼义自通而进之耳防罢之聘则鲁既朝楚楚遂报聘全用诸侯之礼然书名书氏则自婴齐会蜀而已然矣】   【案楚君书爵楚臣书名先儒皆谓春秋予其慕义而谷梁襃之之说陆氏淳不以为然者盖楚能以礼交诸侯则进之乃乐与人为善之意非因其来鲁而襃之也故当从陆氏】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襚音遂】   左传【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以无忘旧好】谷梁【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   胡传【秦人归襚而曰僖公成风者非兼襚也亦犹平王来赗仲子而谓之恵公仲子尔仲子恵公之妾也然则风氏亦庄公之妾曷不书曰来归庄公成风之襚乎曰宠爱仲子以妾为妻者恵公也故书恵公仲子所以正后世为人夫者当明夫道不可乱嫡妾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风氏立为夫人者僖公也故书僖公成风所以正后世之为人子者当明子道不可行僭乱之礼以贱其父圣人垂戒之义明矣】集说【杜氏预曰衣服曰襚秦辟陋故不称使 孙氏复曰秦人来归禧公成风之襚正也书者以见周室陵迟典礼错乱秦人之不若也案四年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防葬此年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不及事也其言正者妾母称夫人非正也妾母称夫人自僖公始天子不能正而秦人能之故曰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刘氏敞曰其言僖公成风何母以子贵母以子贵则何以不称夫人不与得称夫人也曷为不与得称夫人为父后者为妾母无服以尊者为一体不得遂也又曰杜云追赠僖公并及成风非也僖公成风即妾母系子而言耳诸侯无二嫡故妾母繋子为重所谓母以子贵者也又曰公羊曰兼之非礼也非也僖公成风犹惠公仲子耳若以谓两人者岂可叙母于子下哉礼曰妇人三从是谓妇人无専行耳如遂令母在子下不可谓知礼 孙氏觉曰成风以妾母僭称夫人书薨书葬皆用夫人之礼于是秦人归襚圣人正其法曰僖公成风犹曰成风之所以为夫人以僖公之失礼也 程子曰过时始至故曰来归虽子母先君后夫人体当然也 苏氏辙曰鲁之丧诸侯盖有来襚者矣而独书秦始通也秦人秦之防者也襚衣服也僖公成风之丧久矣而不以缓为讥者亦以其始通録之也成风之不称夫人何也非薨非名有所不必尽也 髙氏闶曰秦晋方不睦而鲁数与晋通故秦人归襚以观鲁之情也 朱子曰恵公仲子想是恵公之妾僖公成风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论 张氏洽曰是时秦楚交病列国秦欲伐晋而归襚于鲁犹楚欲图北方而来聘也 郑氏玉曰成风薨葬圣人以鲁之臣子不敢违其国制皆以夫人书之此因史之旧及秦人归襚始书曰僖公成风所以正嫡妾之分眀其夫人之非也此修春秋之文也圣人笔削可见矣 李氏亷曰秦称人而不称使书法与荆人来聘同 季氏本曰秦与晋为雠知鲁善于晋恐为之合诸侯故寻防温旧好以结鲁耳眀年伐晋非逺交近攻之计欤十二年使术来聘而寻有河曲之战亦此意也】   葬曹共公   【甲顷王辰二年】十年【晋灵四年齐昭十六年卫成十八年蔡庄二十九年郑穆十一年曹文公夀元年陈共十五年桓二十年宋昭三年秦康四年楚穆九年】   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集说【张氏洽曰文仲鲁之名大夫也知柳下恵之贤而不与立自庄公末已与闻国政而四十余年间鲁政多疵文公尤甚 汪氏克寛曰哀伯之孙文仲也其子许嗣为大夫是为宣叔】   夏秦伐晋   左传【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晋取北征】   【少梁杜注冯翊夏阳县今陜西西安府韩城县南二十里有少梁城 北征路史北徴古□国汉置征县今陜西西安府澄城县西南二十一里有北征古城】   胡传【説者谓秦伐晋盖阙文者据左氏少梁北征之师两国相攻无他得失言之也然晋取少梁事不经见固未可据程氏以谓晋舍适嗣而外求君罪也旣而悔之正矣秦不顾义理是非惟以报复为事以此黜秦义固然矣或者犹有深许晋人悔过能改终不遂非之意故重贬秦伯以见乎】   集说【孙氏复曰晋自令狐之战不出师者三年其厌战之心亦可见也而秦不顾人命见利而动又起此役故曰秦伐晋以黜之 孙氏觉曰以其易世相雠交攻不已故不称其人但曰秦以黜之 陈氏傅良曰自灭庸以后秦为楚役自晋主诸夏之盟舍秦无加兵于晋者也防于夷仪之岁秦晋成而不结又明年盟于宋而南北之势成楚子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是战国之萌也于次国风退秦于魏唐之后于序书系秦于周末于作春秋由韩原之后秦师无君大夫皆夫子所以深致意于秦也案秦伐晋以号举先儒多以为罪秦者此不易之定论也夫秦晋互相侵伐而经独罪秦何耶晋为盟主尊周攘楚天下頼焉城濮之战秦实辅之既而背盟以结郑又袭郑而灭滑是衅起自秦也殽之役则方伯之职所不容已者乃因是相雠连兵不已且结楚以为援而向之辅晋以攘楚者今且附楚以谋晋矣秦晋之衅深而晋人力疲于西陲秦楚之交合而楚人逞志于南服以致陈蔡郑许震慑相从江蓼庸萧灭亡相继晋之所以不竞而楚之所以终彊者秦为之也春秋所以独罪秦也苏氏辙家氏翁王氏樵皆主阙文之说而黄氏仲炎尤畅言之谓此年秦伐晋成三年郑伐许昭十二年晋伐鲜虞皆脱人字以夏五阙月为比似亦有理】   楚杀其大夫宜申   左传【初范巫矞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絶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鬬宜申及仲归】   【商杜注楚邑上雒商县隋改商州今属陜西西安府】   胡传【案左氏宜申与仲归谋弑穆王而诛则是讨弑君之贼也曷为称国以杀又书其官而不曰楚人杀宜申乎曰穆王者即楚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义微矣】   集说【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宜申之罪奈何宜申之为人臣也出则亡其众处则乱其命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家氏翁曰宜申谋弑穆王而称国以杀何哉盖商臣之罪楚人皆得讨之宜申于楚成为弟安知不为先君讨贼以死故春秋不以无将罪之 吴氏澂曰商臣弑君父天地所不容宜申为工尹不能与同列共谋讨贼乃北面事之越十年君臣之分已定而乃谋弑其义不足称也然其谋不遂而身见戮圣人不以其当受今将之诛而以国杀大夫为文其意深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歴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正月之上不系王者盖毎岁之首必书王所以着一岁十二月皆承天子之正朔故此年及十三年总书不雨但纪月数而已非若岁首正月之比也圣人书法各有微意游夏不能赞一辞谓此类也或者犹以桓公之正月不书王为阙文岂未深考耶】   及苏子盟于女栗【女栗杜注地名阙】   左传【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顷王立故也】   集说【杜氏预曰苏子周卿士王新立故与鲁盟亲诸侯僖十年蘓子奔卫今复见盖王复之 赵氏匡曰公及之也不书公讳独与天子大夫盟 陆氏淳曰畿内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微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称子皆畿内诸侯也苏子刘子单子尹子是也 刘氏敞曰孰及之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不与公盟也曷为不与公盟古者内诸侯不外交外诸侯不内交有至尊在不贰之也 王氏葆曰不书公讳与王臣盟也襄王丧公未尝往顷王既立公又不朝乃及王臣为不相信之盟臣子之义安在哉家氏翁曰顷王即位诸侯莫有朝京师者王命苏子盟鲁文公傥知事君之道辞不敢盟躬觐于京师而请职事焉可也今及苏子盟不恭甚矣春秋虽为鲁讳而贬鲁之意深矣或疑苏子外交夫苏子乃流离困踬之人何有于外此实王使之盟耳 金氏贤曰苏子王卿士也苏子之来王使之也春秋不书使而书及为王讳也春秋何讳乎王盖顷王初立不能修明王度以朝诸侯而乃使大夫盟辱也故讳而书及及者我所欲也若鲁及之耳然不书公及者为公讳也公不能恪共臣职朝于京师而乃盟其王臣罪也故讳之而天王之不王鲁侯之不臣槩可见矣】   冬狄侵宋   集说【髙氏闶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尔自宋乱之后狄既侵之楚次厥貉又将来伐则国几亡矣】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音同貉音麦 厥貉杜注地阙当在陈州项城县】左传【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厥貉之防麇子逃归】   【孟诸杜注宋大薮也在梁国睢阳县东北今河南归德府商丘县东北有孟诸泽虞城县北有孟诸台 期思杜注弋阳期思县案期思古蒋国楚灭之汉置县属汝南郡隋属光州兵乱后废今在固始县西北七十里】   胡传【楚灭江六平陈与郑于是乎为伐宋之举次于厥貉凡伐而次者其次为善次而伐者其次为贬齐师次陉脩文告以威敌善之也故上书伐楚以着其美楚次厥貉藏祸心以凭夏贬之也故下书伐麇以着其罪当是时陈郑宋皆从楚矣独书蔡侯何哉郑失三大夫俟救而不及陈获公子茷而惧宋方有狄难盖有不得已者非所欲也蔡无四境之虞则是得已不已志在从楚矣故削三国书蔡侯见其弃诸夏之恶也】   集说【杜氏谔曰序楚子于蔡侯之上者蔡与楚比周欲同力伐宋故序于楚下以疾其受制于楚所以示讥也既讥之又书其爵者斥言蔡侯以罪其人也旣言蔡侯则不可言楚人矣 孙氏觉曰厥貉之次遂称楚子而眀年伐麇又以爵书自是楚益强矣苏氏辙曰将伐宋而不行故书次 髙氏闶曰楚子者弑父与君之贼将求诸侯恐诸侯疑贰欲前而未敢而宋陈郑之君乃皆俛首而听命焉圣人于此不从诸侯防盟之例特书曰楚子蔡侯次于厥貉次者迟疑不前之意着楚子包藏祸心欲凭陵诸夏而未敢遽前也唯蔡侯首附楚故表而出之以均其罪厥后诸侯同盟于新城非若蔡侯之坚服楚也则此独书蔡侯其旨深矣 陈氏傅良曰外防未有言次者此其言次何以楚之图伯而未集也晋虽不竞君大夫数防而不序春秋重絶晋也防于息宋陈郑尝从楚矣已而为新城之盟则楚子犹未得志于宋陈郑也于是息防不书书及蔡次厥貉用见楚之未得志于诸侯也 家氏翁曰是役也宋郑陈蔡皆从宋郑陈预防不预次也预防胁从也预次同恶也李氏亷曰春秋书伐而次者伐楚次陉是也以例推之则晋悼之伐郑次郑亦为善之矣次而伐者次厥貉伐麇是也以例推之则齐卫之次以伐晋亦为贬之矣宋陈郑不书之说胡氏陈氏皆得之以下文沓棐之防新城之盟观之则诸侯之不忘晋可知矣故免其从楚之罪也楚自盂以来未尝以爵书今次而书爵伐而书爵盖时无伯者以为无异于宋襄之时也 黄氏正宪曰前年楚子使鬬椒来聘専为通道中原以便北侵之计故亲自浮汉江东下陈郑蔡则皆经歴之地也厥貉虽无明据意必在蔡之西北宋之东南界楚欲窥中原必至之地也越此则歴宋都而楚亦不敢深入矣】   【乙顷王巳三年】十有一年【晋灵五年齐昭十七年卫成十九年蔡庄三十年郑穆十二年曹文二年陈共十六年桓二十一年宋昭四年秦康五年楚穆十年】   春楚子伐麇【麇俱伦反公作圈楚始书君将】   左传【十一年春楚子伐麇成大心败麇师于防渚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   【防渚杜注麇地阚骃曰防即防陵也今为房县属湖广郧阳府 锡穴杜注麇地汉锡县属汉中郡师古曰卽春秋锡穴也隋唐宋皆属均州明成化中始为郧阳府治今因之】   集说【许氏翰曰楚侵伐书爵始此 髙氏闶曰自防蜀之后虽其大夫帅师亦出名氏盖圣人悼列国无盟主也 张氏洽曰楚侵伐书子益彊盛也家氏翁曰麇微国也耻从孟诸之田宋郑分左右盂而不耻楚之伐麇之荣也 李氏亷曰传言麇子逃归而经不书以其逃楚也与陈郑之逃齐晋异矣季氏本曰楚不得志于天下则伐其近国而已近楚小国伐未有书者必不服而后书见麇能自守也贺氏仲轼曰厥貉之役宋陈郑以大国公侯受役于楚司马麇子何有焉然麇子逃归是知耻之君也】   【逃必受伐麇子知之矣知其必伐而犹然逃之者是麇之君不可以无礼加也麇之国不大于蔡然楚子伐之一败于防渚再廹于锡穴而终不闻与楚成者是不可以威劫也小国之臣服于楚未必皆本心介于彊暴而莫之或恤不为蔡许则为江黄耳彼江黄皆以慕义而召亡者也以此言之为麇子者岂不难哉圣人亟嘉守义而不屈者故书曰楚子伐麇以彊楚之君亲暴兵焉见麇为楚所注意之国而不敢轻也】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郤去逆反筐公谷作匡 此大夫特相会之始 承筐杜注宋地在陈留襄邑县今河南归徳府睢州西三十里有故承筐城】左传【夏叔仲恵伯防晋郤缺于承筐谋诸侯之从于楚者】   集说【杜氏预曰惠伯叔牙孙 杜氏谔曰自文公之后大夫擅相为防者多矣春秋详而志之 王氏葆曰此防谋诸侯之从楚未为非义然大夫交为防礼以谋国事诸侯之政大夫擅之矣 家氏翁曰郤缺为会诸侯之大夫莫有至者鲁独遣彭生如会不以楚彊替于从晋春秋亦襃鲁也 李氏亷曰内大夫特防外大夫五防郤缺承筐髙固无娄荀首于縠士匄于柯荀跞适歴是也此为大夫特相防之始胡氏于此无传而特发传于无娄之下不知其意若何得非以此为伯令而所谋亦出于公欤 汪氏克寛曰晋欲谋贰国而使次卿为会鲁亦不遣执政而使恵伯往其谋之不远而不足以却远人方张之势也审矣然新城之盟宋陈郑皆同则人心之天理未冺而承筐之防犹愈于归父于宋之会也】   秋曹伯来朝   左传【秋曹文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诸侯世相朝礼也曹文公即位而来朝常事尔春秋不书常事此其书何盖春秋诸侯以彊弱为判不复顾礼矣闻曹文公即位而来朝未见鲁文公即位而朝曹也此圣人书之所以伤曹之弱而抑鲁之彊欤 赵氏与权曰曹为文昭于鲁宗国习见王命之废而惴惴依大国以为重也季氏本曰曹本服宋自晋文执曹共公以畀宋人不得已而从晋及襄灵政衰遂不与诸侯之事共公既没文公自此从鲁矣】   公子遂如宋   左传【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   集说【李氏亷曰鲁聘宋者八始于北年】   狄侵齐   集说【髙氏闶曰十余年之间狄四侵齐其彊如此所以大咸之功也】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咸杜注鲁地】   左传【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庄叔緜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冬十月甲午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摏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皇父充石公子谷甥为右司寇牛父驷乘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缘斯皇父之二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衞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长丘杜注宋地今河南开封府封丘县东有长丘亭 周首杜注齐邑济北谷城县东北有周首亭水经注谓之卢子亭今在东阿县东北近长清县界】   公羊【狄者何长狄也兄弟三人一者之齐一者之鲁一者之晋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其之鲁者叔孙得臣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其言败何大之也其地何大之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曰长狄也弟兄三人佚宕列国瓦石不能害叔孙得臣最善射者也射其目身横九亩断其首而载之眉见于轼其之齐者王子成父杀之则未知其之晋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鄋瞒狄国名防风之后漆姓 赵氏匡曰谷梁云以众焉言之也若如所说当云败长狄于咸今直云狄则举狄军总败耳 刘氏敞曰谷梁云不言帅师而曰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非也不言帅师者师少尔有何可疑哉又曰何为不言其获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云鲁旣射其目又断其首是以讳之亦非也谷梁本意谓长狄一人力足敌众故变获言败者起长狄之彊也旣变获言败败即获矣又安得不言获为鲁讳之说乎 孙氏觉曰不曰战者内胜之辞也不言帅师将尊而师少也 赵氏鹏飞曰狄自僖之末侵陵列国至晋人败之于箕其后侵齐侵鲁侵宋而不敢犯晋之牧圉败之之力也今八年之间三侵齐而侵鲁宋者各一其可不有以制之哉叔孙得臣出其不虞而败之于咸自是盖有惧心惟十三年一侵卫而已不敢窥齐鲁之藩篱也则咸之役不惟有功于鲁且有功于天下不可不录也 家氏翁曰得臣败狄春秋嘉之盖鲁之弱由无自彊之志求援齐晋折节于楚积弱至此中间一二能臣亦足警彊邻而威外侮如长勺之战咸之师是也】   【案左传先言败狄于咸后言获长狄侨如盖以长狄为狄中一人非以长狄为国号也胡传用刘氏敞正名之说驳之似未得传意公谷亦因左氏之意而推衍之耳其言虽怪必有所受今竝存三传之说而驳者无取焉】   【丙顷王午四年】十有二年【晋灵六年齐昭十八年卫成二十年蔡庄三十一年郑穆十三年曹文三年陈共十七年桓二十二年宋昭五年秦康六年楚穆十一年】   春王正月郕伯来奔【郕公作盛】   左传【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弗徇十二年春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夫钟杜注郕邑郕邽杜注郕邑】   集说【赵氏匡曰诸侯嗣位未逾年称子岂有君父病而不视死而不丧身未卽位以邑出奔而称郕伯且郑忽曹羁莒展皆已卽位及其出奔犹但称名况未嗣位乎左氏之说非也失地之君例书名若以兄弟之国不名曹伯阳卫侯衎何以书乎公羊之说亦非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郕太子以夫钟与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来奔不书地尊诸侯也皆非也卽实郕伯来奔又何以辨哉且鲁但以诸侯逆之便谓之郕伯春秋又遂没其専土叛君之罪反谓之诸侯而尊之则何以称不登叛人哉意者先郕伯以去年卒太子即位而不能自安遂出奔此乃眞郕伯矣以其即位日浅或谓之太子而左氏则误以为太子出奔也 叶氏梦得曰郕伯何以不名内未有君也何以知郕之内无君欤卫侯郑附楚晋文公兴惧讨使元咺立其弟叔武而奔楚叔武不当国而摄马春秋不名郑书卫侯出奔楚不嫌也践土之盟叔武亦书子而不以爵见不君之也凡诸侯奔而不名惟此两见以类求之吾是以知其然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谓郕太子朱儒称郕伯晋太子州蒲称晋侯今考许叔入许不称许男卫武盟践土止称卫子安有窃地之臣子而子之以爵君在而世子擅其位亦予之以其君之尊称者哉苟以太子而称爵则子般子野之卒皆当书公薨而蔡世子有当书蔡侯矣春秋辨名分之书若曰因其悖礼从而志之则呉楚可以书王而不革也】   伯来朝   左传【桓公来朝始朝公也且请絶叔姬而无絶昏公许之】   集说【范氏甯曰僖二十七年称子今称伯盖时王所进】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传【二月叔姬卒不言絶也书叔姬言非女也】   公羊【此未适人何以卒许嫁矣妇人许嫁字而笄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谷梁【许嫁以卒之也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集说【李氏亷曰陈氏云已许嫁于伯来朝请絶叔姬复求其次此说通 汪氏克寛曰二以书子为同母妹然十四年再书子叔姬苟皆同母不当同字矣】   【案庄二十五年伯姬归于二十七年公防伯姬于洮冬伯姬来僖五年春伯姬来朝其子九年秋伯姬卒盖别一伯姬二十三年冬子卒二十七年春杞子来朝则嗣君也二十八年秋伯姬求三十有一年冬伯姬来求妇文十二年春王正月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与僖九年所书伯姬同亦似别一叔姬而非伯姬所求之妇自是又二十余年至成五年春叔姬来归八年冬十月杞叔姬卒九年春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此三书叔姬疑即伯姬所求之妇也左氏因伯来朝与子叔姬卒相连遂以叔姬为伯姬所求之妇以不系为出而见絶又因成五年叔姬来归八年叔姬卒九年伯来逆叔姬之丧遂谓伯请絶叔姬而无絶昏而成八年书卒之叔姬即桓所请续为昏者未免牵合然春秋事据左氏且相沿已久今仍存之若啖氏助刘氏敞谓此传大误当在成公八年季氏本谓伯姬之误则皆凭虚臆揣罔有确据未可以疑经而废传也称子之义诸家不同或以为先君之女或以为时君之女皆非也伯姬以庄公二十五年归至僖公时则先君之女也何以五年朝其子三十一年来求妇俱不称子耶季姬及鄫子遇于防先儒讥僖公爱女之过则时君之女也何以书归书卒俱不称子耶揆以全经未为允恊故删而不録】   夏楚人围巢【巢杜注呉楚间小国庐江六县有居巢城今江南庐州府巢城西巢湖寰宇记云古居巢城陷处】   左传【楚令尹大孙伯卒成嘉为令尹羣舒叛楚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   【羣舒杜注偃姓舒庸舒鸠之属庐江南有舒城西南有龙舒案今江南庐州府舒城庐江二县之境皆羣舒地也】   集说【髙氏闶曰书称巢伯来朝则巢之建国乆矣楚遂取之为属邑后为吴所灭 王氏葆曰王道之行小国各安其职而贡献于天子及其衰也小国困于彊暴不得保其社稷者多矣书者恶楚之不仁而小国之无所庇頼也 赵氏鹏飞曰巢之为国远矣书曰巢伯来朝盖古诸侯也前日楚伐麇列国不能救于是又围巢诸侯鼠拱折缩无敢犯其锋者于是恣毒于小国焉列国无覇主诸侯何恃哉十四年赵盾为新城之盟诸侯不得已而从之非畏晋也畏楚也 季氏本曰巢与舒接壤围巢则巢服而羣舒服矣】   秋滕子来朝   左传【秋滕昭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曹文桓滕昭相继来朝传皆谓公即位而始朝以文公之昏庸怠惰而儒书秉礼之旧周公禽父之泽犹为诸侯之所尊敬文公乃不思述职之有阙已越再朝之期而不修往觐之礼于京师何谬之甚哉 季氏本曰滕自宣公见执于宋而从之 十六年矣昭公嗣立复朝鲁宋乱不暇争也】   秦伯使术来聘【术公作遂】   左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临鲁国鎭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賔荅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借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   集说【陆氏淳曰公羊曰遂者何秦大夫也秦无大夫此何以书贤缪公也何贤乎缪公以为能变也案例外大夫来鲁未命者皆书名无他义也已前秦未尝使大夫来故不书尔 髙氏闶曰前此来归僖公成风之襚盖将来聘而以此先之也 王氏葆曰公羊以为贤缪公而不知遣术乃康公也 陈氏傅良曰自战韩而后秦伯称人此称秦伯者以其能聘也 张氏洽曰秦人以贿结鲁而鲁亦以厚贿荅之賔主相与以货利而坐视伯主之受兵比事以书而自见矣 赵氏鹏飞曰九年秦将伐晋则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今将为河曲之战则有术之聘 汪氏克寛曰术不称氏文定谓与楚子使椒一例今考归襚称秦人而此年来聘称君大夫是亦渐进之矣 陈氏际泰曰楚之见也文也则败蔡始也秦之见也穆也则战韩始也皆骤见于经又骤彊也然秦穆贤矣故春秋多恕辞其来聘也楚一聘再聘君臣始竝见秦则无俟乎其再也此春秋轻重之权衡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河曲杜注在河东蒲坂县南今山西平阳府蒲州城外东南隅有蒲坂故城】   左传【秦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将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臾骈曰秦不能乆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防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臾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曰穿晋君之壻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臾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戊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将独出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君之士皆未憖也明日请相见也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恵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羁马杜注晋邑今山西平阳府蒲州南三十六里有羁马城一名渉丘】   公羊【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敌也】   胡传【秦伯亲将晋上卿赵盾御之其称人何为令狐之役故也秦纳不正遂非积忿晋不谢秦潜师御之是以暴兵连祸至此极也凡战皆以主人及客者处已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其不书晋及何也前年秦师来伐晋不言战者晋已服矣今又为此役则秦曲甚矣故不以晋为主惟动大众从秦师不奉词令以止之也故贬而称人此轻重之权衡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败绩交绥而退不大崩也 孙氏复曰二国之雠既易世矣二国之战固可以已也而秦康晋灵犹寻旧怨残民以逞是彰父之不徳也故孔子自令狐之战不复名其将帅 刘氏敞曰公羊曰曷为以水地河千里而一曲也非也河曲者亦地名耳岂谓千里一曲乎若千里一曲悉可名之河曲是三河之间无他地名直曰河曲而已不亦妄乎 程子曰凡战皆以主人及客秦曲故不云晋及 苏氏辙曰秦伯伐晋取羁马晋赵盾御之皆称人以其亟战罪之也 张氏洽曰秦晋黩兵残民其罪甚矣故秦伯赵盾皆以人书贬也 卓氏尔康曰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晋亟战而楚伯矣案殽之役秦不哀晋丧而伐其同姓晋未报秦施而伐其师故彼此有辞比者秦屡兴师何义乎使晋疲于西而楚得乘间以剪小国病天下实秦为之也故春秋于其无名兴师伐晋不已而一以号举焉今河曲之战秦晋俱称人而不书晋及盖以连兵构怨秦晋皆在所贬而秦曲为甚也谷梁以不书及为略之殊失经防】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郓公作运后同 郓杜注城阳姑幕县南有员亭员即郓也今山东青州府沂水县北郓城是案此为东郓成四年城郓为西郓乃在东平州】   左传【城诸及郓书时也】   谷梁【称帅师言有难也】   集说【孙氏复曰帅师而城畏莒故也郓莒鲁所争者杜氏谔曰圣人重民力凡城筑之事皆志之况出师而城乎劳民甚矣 胡氏铨曰春秋城筑二十九独三言帅师尔此年及襄十五年季孙宿叔孙豹城成郛哀三年季孙斯叔孙州仇城启阳是也帅师者欲因城而遂广其疆界书此者以见非惟劳民以城又毒众以争也 张氏洽曰郓鲁之东郓莒鲁争郓始于此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且未尝有事于郓今行父帅师城二邑以起争端鲁自此与莒有雠由郓始 吕氏大圭曰鲁有二郓成四年城郓盖近晋之邑故杜曰以备晋也此年城郓盖近莒之邑故杜曰莒鲁之所争者 黄氏仲炎曰城其国邑宜无待于帅师也行父帅师以城诸郓何也歉于义也案庄二十九年城诸及防则知诸鲁地也襄十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则知郓莒邑也莒邑而鲁城之是城非其所有之地也城非其所有而虑莒必争于是乎将兵以往焉故曰歉于义也 黄氏震曰二邑近费而介于莒他年宿伐莒取郓叔弓疆其田费于是始大然则此行父自为封殖之计也 家氏翁曰城一邑已为劳民今一朝城二邑其劳民为甚书城诸及郓贬也春秋之法城非其时贬城非其制贬兴兵以城尤在所贬 李氏亷曰成九年楚公子婴齐伐莒入郓襄十二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至昭元年取郓其秋叔弓疆郓田莒人愬晋者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齐侯取郓以居公二十九年郓溃此一郓之始终也其成四年城郓乃西郓也 汪氏克寛曰此一大夫将兵而城二邑成郛启阳皆二卿将兵而城一邑其烦民尤甚矣】   【丁顷王未五年】十有三年【晋灵七年齐昭十九年卫成二十一年蔡庄三十二年郑穆十四年曹文四年陈共十八年桓二十三年宋昭六年秦康七年楚穆十二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十三年春晋侯使詹嘉处瑕以守桃林之塞】   【桃林杜注在农华隂县东潼闗地理通释云自潼闗至函谷歴陜华二州之地俱谓之桃林塞今陜西华阴县以东河南灵寳县以西皆是也】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集说【赵氏鹏飞曰不书葬不防耳】   附録左传【晋人患秦之用士防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郤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防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夀余伪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夀余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策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   【诸浮杜注晋地】   邾子蘧蒢卒【蘧其俱反蒢丈居反谷作蘧篨】   左传【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绎杜注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今在山东兖州府邹县东南山阳有邾城】   集说【孔氏颖达曰蘧蒢邾子琐之子也庄二十九年即位】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集说【陈氏岳曰凡旱为灾多繋于夏竟夏不雨则为灾如僖三年书六月雨则旱不竟夏不为灾斯书正月不雨至秋七月夏在中为灾可知苟亦曰夏大旱则嫌连春秋不雨苟备书三时不雨更曰大旱则文繁矣 胡氏宁曰春秋书僖公三年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全与文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意不同 程氏端学曰文公时两遭亢旱其所以修民事奉天时之道可知矣】   世室屋坏【世左谷作大音泰】   左传【秋七月大室之屋坏书不共也】   公羊【世室者何鲁公之庙也周公称大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此鲁公之庙也曷为谓之世室世室犹世室也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称太庙于鲁封鲁公以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封鲁公以为周公主然则周公曷为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鲁祭周公何以为牲周公用白牲鲁公用骍犅羣公不毛鲁祭周公何以为盛周公盛鲁公焘羣公廪世室屋壊何以书讥何讥尔久不修也】   谷梁【大室屋壊者有壊道也讥不修也大室犹世室也周公曰大庙伯禽曰太室羣公曰宫礼宗庙之事君亲割夫人亲舂敬之至也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庙壊极称之志不敬也】   胡传【世室鲁公之庙也书世室屋壊讥久不脩也何以知久乎自正月不雨则无壊道也不雨凡七月而先君之庙壊不恭甚矣凡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谨事宗庙以致鲁国衰削之由垂戒切矣】集说【杜氏预曰简慢宗庙使至倾頽故书以见臣子之不恭 范氏甯曰尔雅宫谓之室室谓之宫然则其实一也盖尊伯禽而异其名 程子曰观春秋中文公事宗庙最为不谨遂有世室屋壊之变天人之际可不畏哉 髙氏闶曰世室者人君所常有事焉者也公毎月朝之有司又当以时黝垩之岂有将壊而不知者且又无淫雨之灾而其屋自壊则其不知省也乆矣 胡氏宁曰居处犹欲完葺况宗庙乎此与庄公三筑台不雨筑郿大无麦禾不同太室既坏必湏便修而春秋不书意可知矣世室始封之祖庙新宫成公之祢宫御廪粢盛之所藏皆当务也时不亟则讥缓制不备则讥略故更造而不书者虽用民力不可已也 黄氏仲炎曰书大室屋壊者明不当壊而壊也文公怠礼荒政不足以承宗庙之祀或者隂谴所形乎唐明皇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壊宰相宋璟苏颋以为三年丧未终不可廵幸壊压之变天戒也请罢东廵修徳以荅至谴此即春秋书大室屋壊之义也 赵氏鹏飞曰诸侯不毁之庙一而鲁不毁之庙二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昭穆迭毁而太祖之庙不毁成王封伯禽以为周公主则伯禽鲁始封之祖也然伯禽之封实本于周公故鲁不得不祀周公诗曰周公皇祖则鲁葢祖周公矣祖庙不毁而始封之庙亦安可毁哉鲁祖周公而宗伯禽故不毁之庙有二此其制不与诸侯同其称谓亦异曰庙曰室曰宫以别之周公曰太庙禘于太庙是也伯禽曰太室太室屋壊是也诸公曰宫桓宫僖宫灾是也礼曰祀周公于太庙又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此说与春秋同则知鲁宗庙之制异于诸侯也文公不告月不视朔何有宗庙故太室之祀有所不知焉圣人书之所以责文公者重矣 吴氏曰世室伯禽之庙也周公封于鲁留相王朝而不适鲁使伯禽就封周公虽不适鲁然实为鲁之始祖故鲁之太庙祀周公百世不毁伯禽虽代受封然上有周公为之父则不得为始祖其庙为昭之第一室亲尽则毁诸侯之礼惟太庙不毁二昭二穆皆四世而递迁周天子也周之王业自文武始故后稷居太庙文武庙谓之世室与太庙皆百世不毁此天子之礼非诸侯所得僭也成王赐鲁重祭俾太庙得以天子之礼祀周公鲁人以伯禽为始受封之君欲不毁其庙故以其庙为世室如周之文武以尊伯禽僭也文公怠慢乆不脩庙遂至屋壊圣人书之因见鲁世室之非礼也世太二字通用故左谷误世为太谷梁谓太室犹世室以为伯禽庙字虽误而义与公羊同杜氏以为太庙之室诸儒多从之夫庙制中央一室谓之太室书洛诰记成王祭文王武王而曰王入太室祼彼文武庙亦有太室非太庙之室也且不早修庙以致屋壊谓一庙之屋尽壊也若果太庙屋壊当书太庙今书太室岂太庙之中前堂后寝左右夹室东西二厢皆不壊而惟中间一室独壊也于义有不通矣李氏廉曰此条胡氏从公谷皆以为鲁公称世室明堂位亦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而习左氏者以为伯禽庙当举号諡故以为太庙之室而曰此周公之庙也然春秋尝书大事于太庙此则不书太庙而书太室故未可以为周公庙也 汪氏克寛曰王制诸侯太祖之庙郑氏以太祖为始封之君孔氏正义谓始封如齐太公之属伯禽封于鲁以奉周公之祀则周公实鲁之始祖而伯禽乃始封之君故鲁人权宜变礼而不祧鲁公之主以为世室春秋志世室屋壊而不书新作世室则亦未可以为非礼也后世援例而立武宫又桓僖亲尽不毁而说者且妄谓武宫亦称世室则非礼矣】   【案吴氏澂谓世太二字通用盖如世子作太子世叔作太叔之类】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沓【会下公无公字沓杜注地阙】   集说【吴氏澂曰公往朝晋卫侯要之于路而与公会于沓欲因公以请平于晋也 黄氏正宪曰承筐之会公必以坚心事晋之意命彭生托冀缺矣于是亲至晋国谋合诸侯而卫成南困于楚北偪于狄无所适从故久不出预盟会闻公适晋而至沓以会之求通晋也观卫而列国之情可见矣】   狄侵卫   集说【赵氏鹏飞曰狄自咸之败锐锋频挫今复侵卫者卫偪于狄成公出防狄乘虚而侵之狄之窥伺其可忽乎】   十有二月已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还上公谷无公字棐芳尾反公作斐 棐杜注郑地即棐林路史开封宛陵有棐林林乡宛陵故城今属河南开封府新郑县县东二十五里林乡城是其地也】   左传【冬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防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防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郑伯与公宴于棐子家赋鸿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荅拜】   公羊【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往党卫侯防公于沓至得与晋侯盟反党郑伯会公于棐故善之也】集说【杜氏预曰棐郑地郑卫贰于楚畏晋故因公请平 髙氏闶曰凡言公及诸侯防者皆公往与之防也沓之防公已出鲁而卫侯因公之将如晋而来防棐之防郑伯因公还未至于鲁而就防之故皆曰防公初卫郑舍晋而从楚岂得已哉彊弱之势不敌灭亡之征可待姑为一时之计尔而晋未之察季文子相鲁侯为之请成以纾两国之患春秋善和难故详志之且见公一出而二国附如此惜乎其自怠也 赵氏鹏飞曰晋襄既没楚人伐郑聘鲁次于厥貉其为谋深矣于是伐麇围巢无复顾忌寖寖然兵及卫郑故卫因公之如晋而防公于沓郑因公之还自晋而防公于棐盖谋晋之覇也然卫郑不敢直附晋而问交于鲁者盖以鲁深睦于晋而知晋之彊弱从违之计卜于鲁焉故明年而遂为新城之盟此卫郑所以会公之意也故三国皆无贬辞 李氏亷曰沓棐之会乃卫郑不忘晋伯而介鲁以求通观鸿雁载驰之赋其情可见矣 汪氏克寛曰诸侯将朝于天子而预相会礼也今文公朝晋而往返会卫郑之君非礼也然自叔仲恵伯会郤缺于承筐今公又会卫侯郑伯于沓棐而明年新城之盟服楚之国皆弃异即同则辅伯之功鲁亦不为无助于晋焉公羊以为春秋善之此圣人待衰世之意也】   【戊顷王申六年】十有四年【晋灵八年齐昭二十年卫成二十二年蔡庄三十三年郑穆十五年曹文五年陈灵公平国元年桓二十四年宋昭七年秦康八年楚庄王旅元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十四年春顷王崩周公阅与王孙苏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则不书祸福不告亦不书惩不敬也】   集说【家氏翁曰是岁顷王崩以不赴而不临不赙不奔春秋不书着天下诸侯之无王也】   公至自晋   集说【髙氏闶曰公自去冬初如晋则因与卫会既盟晋而还则又因与郑防久于道路而不朝正书至以见之 赵氏鹏飞曰行饮至之礼 汪氏克寛曰文公即位至是十有三年而朝晋者三过于事天子之礼故圣人于此书之特详是后成公之世朝晋者四襄公之世朝晋者五昭公朝晋而屡不见纳事覇益恭而益自辱矣】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集说【赵氏鹏飞曰僖公之世疾于邾也深矣文公复修旧怨七年公伐邾取湏句又城郚以备之然十三年蘧蒢卒则邾复来赴邾之弱不敢为憾也至是公如晋逾年而反邾盖伺鲁之隙而伐我南鄙不知公之旣至也兵未反叔彭生帅师伐之其报怨速哉虽邾之小不宜犯大国而自取祸也然鲁不取须句则邾亦未敢轻犯鲁也 家氏翁曰鲁以七年伐邾取须句邾人不能报至是兴南鄙之师左氏乃谓邾人讨鲁往吊之不敬彼小国安敢责礼于大国亦修怨耳春秋聨书所以交致其责 季氏本曰此即叔仲彭生也脱仲字耳】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左传【子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集说【孔氏颖达曰齐世家孝公卒弟潘杀孝公子而立是为昭公昭公以僖二十八年即位 髙氏闶曰孝公名昭而諡潘曰昭非礼甚矣】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新城杜注宋地在梁国谷熟县西今河南归徳府商丘县西南】   左传【六月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且谋邾也】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胡传【同盟于新城同外楚也其曰同者志诸侯同欲非彊之也而宋公陈侯郑伯在焉则知楚次厥貉三国虽从诚有弗获已者削而不书盖恕之也蔡不与盟果有即楚之实矣夷考晋楚行事未有以大相远也而春秋予夺如此者荆楚僭王若与同好陵蔑诸侯是将代宗周为共主君臣之义灭矣可不谨乎】   集说【程子曰诸侯始会议合而后盟盟者志同故书同同惧楚也 髙氏闶曰去冬卫郑皆因公而请平于晋至是诸侯之从楚者复附晋也夫天王崩葬诸侯皆若不闻而相与同盟可乎不待贬而自见也 陈氏傅良曰向也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诸夏之志也晋救江无功救郑无功与秦亟战而楚浸彊交聘于列国得蔡次厥貉矣而晋遂不竞于是公朝晋卫侯来会公还自晋郑伯来会诸侯之惧甚矣汲汲于晋而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书曰同盟同众辞也自幽以来未之有也 张氏洽曰许自文公围之不服襄公又尝伐之今始与盟会也 项氏安世曰幽之同同授诸侯于诸侯也新城之同同授诸侯于大夫也 黄氏仲炎曰垂陇之盟士縠主诸侯之盟新城之盟赵盾主诸侯之盟而不以士縠赵盾先诸侯者存君臣之分也 赵氏鹏飞曰王者不作圣人不得已而予覇今晋侯不君而覇在大夫尤不可训新城之盟赵盾实主之而圣人排盾于诸侯之下亦如垂陇之盟排士縠于下者耳然列之于上则其罪显排之于下则其辞顺盾实抗而待之以顺何邪盖非得已也于时诸侯散无所主而楚庄方立哆然有求诸侯之志防晋之覇则诸侯一举归楚矣故盾虽抗而今日之盟实有补于诸国圣人以顺书之盖有为而然也方盾有求诸侯之心特患诸侯不从卫郑有尊覇主之志特患覇主无其人故更相求而相济焉宜其会不期而合也 家氏翁曰诸侯旣散而复合春秋书同盟与齐幽之同盟其事虽异所以为同则一也是以春秋与之特书曰同】   附録左传【秋七月乙卯夜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音佩】   左传【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   公羊【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环域也】   胡传【孛者恶气所生闇乱不明之貌也入于北斗者斗有环域天之三辰纲纪星也宋先代之后齐晋天子方伯列国纪纲彗者所以除旧布新也祯祥妖孽随其所感先事而着后三年宋弑昭公又二年齐弑懿公又二年晋弑灵公此三君者皆违道失徳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集说【何氏休曰孛者邪乱之气状如彗篲者扫故置新之象 杜氏预曰旣见而移入北斗非常所有故书之 范氏甯曰据孛于大辰及东方皆不言入此言入者明斗有规郭入其魁中也刘向曰北斗贵星人君之象也茀星乱臣之类言邪乱之臣将竝弑其君 孔氏颖达曰释天云彗星为欃枪郭璞曰妖星也亦谓之孛言其形孛孛似扫彗也彗星长有尾入于北斗杓中 孙氏复曰孛彗之属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 黄氏震曰唐李淳风始算孛行度谓此星在角由杓入斗是月自北而入晋居北齐宋居晋之东故晋齐宋当之斗数七故云不及七年家氏翁曰有星者非常之星不当有而有异之大者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孛者有三此年入北斗而兆宋齐晋之弑昭十七年孛于大辰而兆王子朝之祸哀十三年孛于东方而吴将为越所灭始而应在伯国继而应在王室终而应在呉楚矣天变愈甚而世变愈极春秋盖伤之也】   公至自会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捷公作接菑侧其反】   左传【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公羊【纳者何入辞也其言弗克纳何大其弗克纳也何大乎其弗克纳晋郤缺帅师革车八百乘以纳接菑于邾娄力沛若有余而纳之邾娄人言曰接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子以其指则接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国压之则未知齐晋孰有之也贵则皆贵矣虽然貜且也长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纳也此晋郤缺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大夫之义不得専废置君也】   谷梁【是郤克也其曰人何也防之也何为防之也长毂五百乘緜地千里过宋郑滕薛夐入千乘之国以变人之主至城下然后知何知之晚也弗克纳未伐而曰弗克何也弗克其义也捷菑晋出也貜且齐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   胡传【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非吾力不能纳也义实不尔克也引师而去之故君子善之而书曰弗克纳也在易同人之九四曰乘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其赵盾之谓矣圣人以改过为大过而不改将文过以遂非则有怙终之刑过而能悔不贰过以逺罪则有迁善之美其曰弗克纳者见私欲不行可以为难矣然则何以称人大夫而置诸侯非也】   集说【何氏休曰大其不以己非夺人之是 陆氏淳曰赵氏云弗克纳言失之于初而得之于末也愈乎遂也 陈氏岳曰文六年赵盾将中军持国政郤克宣十七年方代士会将中军则纳捷菑乃宣子明矣 刘氏敞曰郤缺闻过而改见义而徙奚为而不免于贬曰春秋之所谓贤者非贤于人之谓也必致之仁圣之域王者之道然后止矣今郤缺之事不耻过作非仅得免怙终之刑耳何足以言贤夫贤者之事其君言必谋于义动必顺于道是以无过举奚有用贱凌贵用少凌长伤财害民以力为之者哉赵氏鹏飞曰公羊以为郤缺于时晋权在盾使郤缺在行则亦盾意耳左氏事实为详 李氏亷曰此条三传之义皆同但公谷以为郤缺郤克者失之正义曰捷菑不言邾者下有于邾之文犹纳子紏不言齐者上有伐齐之文也顿子北燕伯旧是国君故称其国纳卫世子蒯聩于戚者以上下无卫文故称国也汪氏克寛曰宣子执伯国之政奉不正而夺正其罪甚矣】   【案经书弗克纳者善之也书人者贬之也大夫兴兵以废置诸侯奉不正以夺正虽见义而徙不得无罪故谷梁责其知之晚而刘氏敞以为不免于贬也公羊虽以为贬而实与文不与之说则不可训圣人笔削垂敎将使千载之下习其文以考其实岂有实与文相悖者乎胡传从赵氏匡以书人为讳似非经旨】附録左传【周公将与王孙苏讼于晋王叛王孙苏而使尹氏与启讼周公于晋赵宣子平王室而复之 楚庄王立子孔潘崇将袭羣舒使公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乱城郢而使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棃及叔麇诱之遂杀鬬克及公子爕初鬬克囚于秦秦有殽之败而使归求成成而不得志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乱】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左传【穆伯之从已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三年而尽室以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请重赂以求复恵叔以为请许之将来九月卒于齐告丧请葬弗许】   谷梁【奔大夫不言卒而言卒何也为受其丧不可不卒也其地于外也】   集说【杜氏预曰旣许复之故从大夫例书卒 范氏甯曰卒在常所则不地婴齐卒貍蜃仲遂卒于垂或逾竟或未逾竟皆书地 陆氏淳曰奔大夫不书卒非我臣也旣许其归即我臣也故书之且明君臣之义死生一也 刘氏敞曰大夫出奔曷为或卒或不卒或可以卒或不可以卒曷为或可以卒或不可以卒大夫出其爵禄犹列于朝出入犹诏于国兄弟宗族犹存是大夫而已矣卒之可也爵禄无列于朝出入无诏于国兄弟宗族无存是非大夫而已矣卒之不可也 髙氏闶曰敖废命奔莒此诛废之罪也已而奔齐主齐而请复公于是乎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矣所以特书其卒以见典刑之坏且为齐人归丧起也 张氏洽曰特书卒于齐见其俯仰愧怍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死而无所宁其身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传【齐人定懿公使来告难故书以九月齐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已氏】公羊【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杀之成死者而贱生者也】   谷梁【舍未逾年其曰君何也成舍之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商人其不以国氏何也不以嫌代嫌   也】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春秋之作本惩奸恶也若未逾年之君被弑而不曰君则逆乱之臣皆以未逾年而肆其凶恶也故原其情以立此义晋奚齐本不正又里克不代其位故异于此也 孙氏复曰舍未逾年称君者孔子疾乱臣贼子之甚嫌未逾年与成君异也故诛一公子商人为万世戒 孙氏觉曰人子之心则未逾年而称子国人弑君则未逾年而称君此春秋所以辨君臣之分而防簒弑之祸赵氏鹏飞曰春秋书弑未逾年者二晋之奚齐与齐之舍是也奚齐书杀其君之子而舍书君是乃春】   【秋之法也奚齐庶孽献公杀世子而立之国人不君也故以君之子书舍齐之嫡长昭公卒国固其国也虽未逾年齐人君之矣故以君书春秋于此诚轻重之权衡也 汪氏克寛曰子般子赤不成之为君者夫子鲁臣为国讳恶与笔削他国不同盖成舍之为君所以别其与奚齐异而与他弑君同苟不成其为君则商人与他弑异矣】   【案弑逆之贼或以国氏或称公子公孙当以程子为正胡传于州吁则曰累及于上于商人则曰诛止于身皆非笃论也故删之程子说见隠四年】   宋子哀来奔   左传【宋髙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贵之也】   公羊【宋子哀者何无闻焉耳】   谷梁【其曰子哀失之也】   胡传【易白几者动之防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宋子哀有焉昔防子去纣列于三仁之首子哀不立于危乱之邦而春秋书字谓能贵爱其身以存道也若偷生避祸而去国出奔亦何取之有】   集说【杜氏预曰大夫奔例书名氏贵之故书字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时奔者皆以有罪而子哀独以宋公不义不贪其禄而去之出奔之美者春秋所未有故书字以襃 刘氏敞曰子哀者何宋大夫也其称字何贤也何贤乎子哀以谓知义也其知义奈何盖兆乎宋之将乱而去也 髙氏闶曰春秋之法自外至者非有罪则不名自内出者非有罪则不书若但书子哀之来则不见奔义若书名书奔则与有罪者等故特书字而季子来归不书出奔盖为此也 张氏洽曰自宋昭公在位终始无一善可称大臣死祸出奔者比比皆是独子哀洁身而去不蹈陨身濡尾之悔观荡意诸再归而卒不免则子哀之见几而作岂非既明且哲之流哉故书字以与之 赵氏鹏飞曰诸侯之大夫来奔者凡十窃邑来奔者三皆斥而名之或罪之大者去族以示贬宋子哀见几而奔春秋所予也是以书字以别之黎錞疑其不书氏则以为宋公之子如子同子紏之类孙复则以子为宋姓哀其名也皆穿凿尔春秋固有不书氏而字者如王人子突是也何独于子哀而必其书氏哉子同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故曰子未誓故不曰太子子紏则在丧之称与子般子野同不可援以为说若孙复之说则尤疎矣诸侯同姓之臣则称族公子公孙是也异姓之臣则称氏髙氏崔氏是也从国之姓惟妇人则然姜氏姒氏之类是也岂可以子哀为姓耶家氏翁曰杜氏以子哀为字彊求其可贵愚窃惑焉宋公不能君乱且作矣子哀若不在其位洁身】   【而去犹之可也旣为卿矣临难自免为臣不忠罪莫大焉而以为春秋贵而不名岂圣人垂法之旨哉案左氏以子哀书字为贵之诸家皆主其说独家氏翁谓临难自免未有可贵其持议亦正故竝存之】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   胡传【齐君舍鲁之甥也商人弑舍固忌鲁矣鲁使单伯如齐齐人意欲辱鲁故执单伯】集说【张氏洽曰单伯自庄元年至今已八十余年未必一人或其子若孙欤 汪氏克寛曰晋栾书变黡父子同称栾伯士渥浊士弥牟祖孙同称士伯而家父仍叔诗序皆有之或世称之也春秋因其本称而称之若髙子是也】   齐人执子叔姬   胡传【子叔姬者齐君舍之母也弑其君执其母皆商人所为而以为齐人执之何也商人弑君之罪已显而齐人党贼之恶未彰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是以财诱齐国之人而济其恶也齐人怀商人之私恵忘君父之大伦弑其君而不能讨执其母而莫之救则是举国之人皆有不赦之罪也假有人焉正色而立于朝谁敢致难其君与执其母而不之顾乎故圣人书曰齐人执子叔姬所以穷逆贼之党与而治之也其讨罪之旨严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说【杜氏预曰叔姬鲁女齐侯舍之母不称夫人自鲁录之父母辞 孔氏颖达曰传称子叔姬妃齐昭公知舍之母也自鲁録之父母辞亦不知是何公之女鲁是其父母家不言文公是其父 孙氏复曰单伯鲁大夫子叔姬昭公夫人舍母也舍既遇弑鲁使军伯视子叔姬故商人执子叔姬单伯至此犹见者盖其子孙世耳 刘氏敞曰左氏曰王使单伯如齐非也若单伯为周大夫何以明年书单伯至自齐乎公羊曰道淫也非也案齐舍未逾年鲁人岂以女予之纵令世衰多居丧而娶者春秋犹书子叔姬归于齐縠梁曰私罪也非也何不用陈袁涛涂郑祭仲例以解齐人乎 程子曰商人弑君之恶已显而执叔姬之事圣人不独罪商人也齐人不讨贼俱北面事之又敢执其君母齐之人均有罪焉故曰齐人赵氏鹏飞曰舍既死矣单伯如齐唁叔姬也子弑母何以安于齐子卒则姜氏归于齐舍弑则叔姬归】   【于鲁亦势使焉尔然齐尚何辞以执单伯及叔姬哉夫盗日穿窬而人以盗目之则莫不玃然而怒舍之死商人岂直曰吾弑舍哉必有以文之商人文之而单伯正之叔姬质之此单伯叔姬所以见执也呜呼舍之母是亦商人之母也弑其子而执其母是商人自执其母也圣人再书齐人其贬为何如耶公谷以淫目之不达经文不探事实妄疵人矣 程氏端学曰鲁不讨商人弑逆之罪而区区为子叔姬之求故两被执以自取辱又见当时弑逆之贼不少知惧而执其母与诸侯之使则王法不行而天伦絶矣案左氏谓襄仲使告于王请王宠以求昭姬盖因周有单子遂疑单伯为王臣也公羊因单伯不称行人疑为已罪又因经文执单伯与执子叔姬相连遂疑为道淫谷梁不察亦谓单伯私罪子叔姬同罪二传之诬罔较左氏为尤甚矣行人之职属在司宼有専官焉若凡奉使即称行人其被执而不称行人遂目为己罪求之于经安有当乎祭仲以诱挟执本非已罪而经不书郑行人乐祁犁以饮酒执本属已罪而经书宋行人岂非以其官为行人乃书行人耶误以不书行人为已罪求其罪而不得则诬为道淫使叔姬防不白之寃何可训也今故主刘氏敞之说而三传皆无取焉两书齐人赵氏鹏飞以为贬商人胡氏安国以为罪齐国之人程子兼用之其义始备】   【已匡王酉元年】十有五年【晋灵九年齐懿公商人元年卫成二十三年蔡庄三十四年郑穆十六年曹文六年陈灵二年桓二十五年宋昭八年秦康九年楚庄二年】   春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晋为单伯与子叔姬故也】   集说【苏氏辙曰为单伯与子叔姬故将因晋以请齐也 张氏洽曰鲁不能闲暇明政刑以义讨齐而反因晋以求于齐行父为大夫不能请讨弑君之贼晋为盟主不能奉天讨于商人皆罪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华戸化反】   左传【三月宋华耦来盟书曰宋司马华孙贵之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防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鲁人以为敏】   谷梁【司马官也其以官称无君之辞也不言及者以国与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华孙奉使隣国能临事制宜至鲁而后定盟故不称使 孔氏颖达曰成三年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彼先以君命行聘礼既而别与之盟故书聘又书盟此虽使来聘鲁不令结盟故书盟未称使也僖四年楚屈完来盟于师即其比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宋华耦来盟其官皆从非也周之礼经诸侯相聘其使介有常数矣不闻其官皆从以为典也 苏氏辙曰不言使盟在华孙也 孙氏觉曰春秋外臣来盟而不言君使者皆善之楚屈完来盟召陵遂却诸侯之师齐髙子来盟遂宁鲁难屈完髙子皆受君命而来春秋嘉其得専使之宜故不言君使以起其善司马华孙者其君闇乱国事废弛而贤臣外奔华孙惧邻国诸侯因其间隙而侵伐之于是不由君命权宜来盟以纾其国之难春秋以其实不受命于君不可称君使又其忧国而举职异于髙子屈完特书曰宋司马华孙来盟见其忧国之难乃其职事之所当为者不可以矫命罪之也春秋大夫之见于经者多矣其官举者三人焉又皆在昭公之时也岂非祸乱之际则节义之士有以显名于后欤左氏曰其官皆从又曰司马华孙贵之也盟防而备其官何足善乎圣人之意殆不然也 张氏洽曰华耦之来出于自请故不称使结好合于事宜能其官也赵氏鹏飞曰宋昭不君诸侯弃之惟前年同诸侯为新城之盟未尝有一介之使交于鲁也今司马华孙恵然来盟何哉盖前日子哀来奔以不义昭公而出宋盖疑子哀之在鲁有以间宋鲁之好也故司马华孙因是而求盟使其平而修好则聘问足矣何以盟为盟必有所不信而后质之于神也春秋外大夫来盟者四郑语卫良夫皆书使惟齐髙子与宋华孙不书使非君命也已専盟也専盟则宜有贬辞而髙子书字华孙书官何耶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専之可也髙子成齐侯之善而能定鲁难华孙能掩昭公之恶而销国之虞皆有功于其国故圣人特异之髙子以字书予之也华孙以官书贵之也】   【案春秋来盟不称使者三髙子屈完华孙也胡传于屈完髙子不言使则以为权在屈完权在髙子嘉其能服义与定乱于华孙不称使则以为専行而无君何耶无君之说始于谷梁然谷梁以称官为无君之辞未尝以不称使为无君之辞盖谓其君昏庸不知遣使修好而华孙能自尽其当官之职故称官耳岂谓华孙有无君之心故専行无忌而不待使哉胡传又谓称华孙者自督弑殇公诸侯受赂失贼不讨使秉宋政及其后世继掌兵权春秋之所禁者故传载其承命亚旅之辞而经书曰宋司马华孙来盟其曰华孙犹季孙叔孙仲孙臧孙之类春秋此义盖欲后世以贤者之类功臣之胄然后委之以政斯言亦非也经于鲁臣固未有直称季孙叔孙仲孙臧孙而不书其名者立贤以方官人以世亦未必合于圣人之义故凡主胡氏者皆不取焉谷梁以来盟为前定杜注谓至鲁而后定盟二说不同当以左氏为正】   夏曹伯来朝   集说【刘氏敞曰曹伯来朝左氏曰礼也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非也案尚书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廵则诸侯于天子五年一朝矣于天子五年一朝不得于诸侯亦五年一朝也且以春秋时事考之曹小国也鲁既当朝晋亦当朝宋卫亦当朝楚郑秦陈齐蔡滕又皆当朝朝无已乎其礼安在其制安在周礼大行人之职曰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为得中焉 杜氏谔曰凡书来朝皆讥讥其不朝天子而相朝失其正也 赵氏鹏飞曰左氏以传闻之说附防以解经此一事尤为不典子太叔曰文襄之覇也其务不烦令诸侯三岁一聘五岁一朝左氏于此见曹伯十一年来朝至是又来朝适当五岁之期遂曰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考于礼无五岁再相朝之礼五岁再相朝文襄之时左氏见子太叔之言遂以为古之制则尤为附会而不通 郑氏玉曰春秋书此以起齐人伐曹之文且为不能以礼自守而妄悦于人以招祸乱之戒 汪氏克寛曰曹伯十一年来朝才越四年而又朝不翅如事天子之礼文公屡受小国之朝而不报亦犹屡朝于齐晋而不见荅也 季氏本曰十一年来朝才四年而又朝畏齐而托于鲁也】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左传【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置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齐人送之书曰齐人归公孙敖之丧为孟氏且国故也葬视共仲声已不视帷堂而哭襄仲欲勿哭惠伯曰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母絶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说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或谮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将杀子闻不亦远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鼆一人门于戾丘皆死】   【句鼆杜注鲁邑戾丘杜注鲁邑】   公羊【何以不言来内辞也胁我而归之】   胡传【公孙敖庆父之后行又丑矣出奔他国其卒与丧归皆书于防者许轮以谓文伯恵叔二子之哀诚无已也故鲁人从其请国史记其事仲尼因而不革者以敖着敎也易曰有子考无咎周公命蔡仲曰尔尚盖前人之愆】   集说【杜氏预曰大夫丧还不书善鲁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恩崇仁孝之敎故特録敖丧归以示义孔氏颖达曰桓十八年公之丧至自齐僖元年夫人氏之丧至自齐注皆云告于庙是公与夫人薨于】   【外竟皆启庙告至例书于防宣八年仲遂卒于垂成十七年公孙婴齐卒于貍脤皆不书丧至是大夫丧还例不书此独书齐人归公孙敖之丧者释例曰公孙敖纵情弃命既己絶位非大夫也而备书于经者恵叔毁请于朝感子以赦父故曰为孟氏且国故是也不言来者鲁人取之齐人送之非有専使特来故不言来 刘氏敞曰公羊曰笋将而来也案敖死殆十月岂可置之编舆以行此理之不然者 苏氏辙曰敖以罪出鲁人以孟氏故不絶其亲而许其归礼也 髙氏闶曰鲁既许之复而立其子为仲孙氏矣岂有臣其子而不使之奔其父之丧者乎崇公族之恩笃君臣之义则姑听其家以其丧归可也 汪氏克寛曰不言来归盖齐人但达于竟上而敖之子自取以葬故不曰来于哀姜书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而不曰齐人归之此夫人与大夫之别也或谓敖废君命不当録其卒又不当受其丧今案敖实鲁国之罪人丧无可归之义而惠叔哀毁以请恳切之至遂许以归葬圣人纪之于春秋一以闵其子之孝一以着三桓渐彊之由虽有罪而获赦也】   六月辛丑朔曰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传【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鼔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训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   集说【髙氏闶曰庄公两以日食鼔用牲于社其非礼妄作义已着矣今文公亦复如此必以为先朝故事可举而行之也后世人君有举行先朝故事不顾义之可否皆因陋承误不知春秋之义者也案是年日食与庄二十五年春秋所书同而左氏前后异辞何耶左氏以正阳之月救日则伐鼔周之六月乃夏之四月所谓正阳之月也庄二十五年经书六月而本非六月故曰非常是年实系六月则伐鼔为宜其所失者不于朝而于社不用币而用牲耳故曰非礼】   单伯至自齐   谷梁【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此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胡传【单伯天子之命大夫也故逆王姬会伐宋使于齐皆书其字致而不名与意如婼异者无所书而不尊王命谨臣礼也】   集说【王氏葆曰内大夫适他国不以久近其归未尝书至惟被执而得反则以至书大夫国体一国之休戚系焉故也 张氏洽曰若如左氏之说以单伯为周大夫则是齐执王使春秋既不书其自周来鲁又止书其至鲁而不复言其归京师是同之于鲁之臣子无复周鲁大夫之别且无以明齐人之执王使岂春秋辨上下尊王室之义哉 赵氏鹏飞曰单伯天子之卿而鲁至之从左氏而不悔者吾欲闻其说 吴氏澂曰鲁臣自他国至者三此单伯至自齐意知婼至自晋是也皆为齐晋所执幸得解脱故书其至 齐氏履谦曰大夫恒出不书至惟见执于大国则书故书单伯至自齐意如婼至自晋皆所以见雠好之情成事序之体 李氏亷曰鲁大夫之遭执而书至者三单伯书者尊之也叔孙婼不去氏贤之也意如去族左氏所谓尊晋罪已也执而不书至者季孙行父盖与公同归以至公为重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左传【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郤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焉曰入之】   集说【杨氏士勋曰伐入两举者伐而不即入故两举之也庄二十八年伐战两举者初伐其竟内战在国都故亦两举之也 赵氏匡曰入而言伐言伐之不服而后入也所以兼恶蔡言晋本不欲入故与诸入不同也 陆氏淳曰公羊云入不言伐此言伐何兵至即入也赵子曰若如此则当书云戊申郤缺帅师伐蔡入之此既先伐而后言入则非即入可知也 髙氏闶曰蔡侯既与楚子次于厥貉故不与新城之盟晋郤缺伐之斯有名矣凡伐不言入伐之不服然后入焉见蔡虽附楚楚人不之救也足以知楚之不足恃矣此虽蔡人自取之亦所以甚晋也然晋曽不修所以服楚而暴小国以争诸侯欲使区区之蔡捍楚之强而不贰则亦难矣故言伐言入甚之也陈氏傅良曰自伐书阳处父入书郤缺侵书赵穿以后凡役书大夫 张氏洽曰君弱不可以怠修徳以来蔡上也缺乃以兵伐而入其国徒示威武暴及其都民而蔡终不心服谓之能佐覇主服诸侯可乎言伐言入甚之也 家氏翁曰晋文践土于温翟泉之会蔡皆与会楚次厥貉蔡为罪首以附之郤缺伐之斯有名矣然齐桓溃蔡而后临楚意不専在蔡也今晋不能敌楚虽入蔡而不有益见其无能为耳】   【案蔡背晋即楚而晋伐之蔡受伐不服而晋入之故赵氏匡以为兼恶蔡也然晋为盟主不能攘楚以庇蔡而加兵于蔡既伐之复入之则未免于暴矣髙氏闶张氏洽以言伐言入为甚晋不亦宜乎李氏庶谓晋人用师有节而春秋予之则非也】   秋齐人侵我西鄙   谷梁【其曰鄙远之也其远之何也不以难介我国也】   集说【髙氏闶曰齐商人簒弑又执我命大夫罪不胜诛而反加兵于我故贬而人之也 赵氏鹏飞曰商人大逆无道弑舍而执其母又执单伯亦可以已矣今才释单伯而又伐我西鄙呜呼春秋之公义汨丧齐之罪诸侯不讨幸也而反怙逆以伐人可胜诛乎防春秋乱臣贼子何惧哉 吴氏澂曰鲁无得罪于齐齐之兴师无名故曰侵】   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秋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   集说【苏氏辙曰复为齐故也 髙氏闶曰一嵗再如晋皆为齐故】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左传【冬十一月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寻新城之盟且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于是有齐难是以公不会书曰诸侯盟于扈无能为故也】   集说【杜氏预曰将伐齐晋侯受赂而止故总曰诸侯言不足序列 赵氏匡曰左氏云凡诸侯会公不与则不书案诸侯会公不与而列会者非一则知左氏之说非也 程子曰此盟为齐乱也鲁以备齐不在会故不序又称诸侯者众辞见众国无能为也陈氏傅良曰此国君也曷为不序散辞也新城之盟不可以不序徒以诸夏之志焉耳而晋侯不出于是楚伯成而顷王崩不见于春秋诸侯无统纪甚矣故终灵公之篇凡合诸侯皆散辞曰无能为也家氏翁曰八国讨齐之弑君者今以赂释晋灵防弱赵盾导以贿也不书晋会诸侯削晋覇也 呉氏澂曰晋侯伯主也而与诸侯同称诸侯不以覇主畀晋灵也 汪氏克寛曰此年盟扈欲讨齐而不果十七年会扈欲讨宋而不能皆以赂而弃讨贼之义故皆略诸侯而不序左氏一则曰无能为一则曰无功皆谓其废天讨而纵乱贼也】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胡传【不言齐子叔姬来归而曰齐人来归子叔姬者见子叔姬无罪齐人自絶而归之尔春秋深罪齐人以商人为君而不知其恶故其执其归与弑其君商人皆称齐人深责之也】   集说【杜氏谔曰春秋书女来归者三郯伯姬杞伯姬直曰来归此子叔姬曰齐人来归盖讥在齐也商人弑其子又絶其母罪不容诛矣 石氏介曰子叔姬先书被执次书来归非郯之比夫商人弑君自立又虐其国君之母天子不能讨诸侯不能伐季孙行父再如晋诸侯为是盟于扈皆无能为而退徒得单伯之至子叔姬之归而已而兴兵以侵鲁者未已也于以见晋伯之不竞也于以见诸侯有弑君者而莫之讨也于以见齐之横而鲁之弱也 刘氏敞曰其言来归何出也郯伯姬来归则何以不称人称人以归者归无罪者也不称人以归者归有罪者也又曰公羊曰其言来何闵之也非也加来何以为闵不加来何以不闵此直来归耳无强说也又曰谷梁曰父母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非也郯伯姬来归者此有罪见出者也齐人来归子叔姬者此无罪齐人强出之者也 程子曰执之书故来归不得不书髙氏闶曰晋合诸侯盟于扈受齐赂而不伐齐故齐人自归子叔姬以解诸侯之意 家氏翁曰父】   【母志归其女情之不容已者国君志讨邻贼亦义之不容已者也况鲁甥以弑殒鲁女以执辱霸主不能讨鲁国所当问文公诚能赫然发愤请命天王大兴师徒问齐人弑舍之罪纵未能以商人为戮亦足以伸大义于天下乃卑躬下气以请叔姬置讨贼之公义笃归女之私情书齐人执子叔姬齐人归子叔姬其执其释在人闵姬而病鲁也】   【案左氏误以单伯为周大夫故单伯之至则曰来致命叔姬之归则曰王故也今竝删之】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郛音孚】   左传【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防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   集说【啖氏助曰公羊云入郛不书此何以书动我也案因其侵伐我遂入曹故得详其事非为其动我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入郛不书非也入郛殆矣几乎入矣势不轻于围岂得不书乎 许氏翰曰鲁尽礼于晋而见侵弗恤曹修礼于鲁而被伐莫救夫岂特齐之暴戾无道皆晋灵赵盾之失职也 髙氏闶曰商人弑君自立诸侯会于扈谋伐之晋取赂而还是成商人为君也故自此遂书齐侯商人知诸国之无能为益无顾忌肆其威暴且恚鲁仗晋以谋已故一嵗而再侵鲁恶鲁而及曹非理甚矣凡伐不言入入其郛者甚之也 赵氏鹏飞曰单伯至自齐齐人侵我西鄙今齐人归子叔姬齐人复侵我西鄙归吾人而伐吾国必有以责赂也曰吾归尔人而尔不吾赂是以称兵于鲁焉且侵鲁犹可也曹何负于齐哉徒以曹伯尝两朝鲁为鲁与国也所谓小人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也商人之滔天也极矣宜其不旋踵而取祸也 家氏翁曰扈之盟逡廵引退反益商人之暴书侵伐着晋之无能为也 李氏亷曰齐鲁之争齐桓未覇之先有长勺次郎之役晋文未覇之先有至酅取谷之役至此而齐三弱鲁矣虽以子叔姬无宠之故而实晋覇之不振也陈氏云兵事书遂必天下之大故此语亦有见书侵书伐书入郛皆特笔则此书遂固不可与齐桓之侵蔡遂伐楚例论而又有甚于楚之侵陈遂侵宋晋之侵郑遂侵卫者矣外兵事书遂者五而齐独两见焉晋之失覇非齐为之欤】   【庚匡王戌二年】十有六年【晋灵十年齐懿二年卫成二十四年蔡文公申元年郑穆十七年曹文七年陈灵三年桓二十六年宋昭九年秦康十年楚庄三年】   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左传【十六年春王正月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谷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公羊【其言弗及盟何不见与盟也】   谷梁【弗及者内辞也行父失命矣齐得内辞也】   集说【程子曰鲁齐既先约盟而公称疾不往乃使季孙行父会故齐侯不及盟 王氏葆曰弗者迁词若曰我本欲及齐盟而齐弗及我盟也上既曰会齐侯则是齐许之会非絶鲁也六月公子遂及齐侯盟可知矣 张氏洽曰文公即位之元年以会覇主为惮而付之公孙敖以取晋怒鲁之不得志于晋者数十年今齐之乱公能修明刑政告天子方伯以讨其罪则虽大国必畏之矣既不能然反使商人得以彊大而威我亲戚命使执辱于齐 鄙被兵与国防伐此有志者因心衡虑而图之之 也文公方且宴安于其国复使其臣犯分求盟以平累日之隙抑何不思之甚哉 李氏亷曰酅之弗及鲁畏齐而弗敢及也阳谷之弗及齐弱鲁而弗见及也 汪氏克寛曰齐懿之不与行父盟非果能以大夫不可抗诸侯之礼责鲁而不盟也特以势轧鲁而胁文公之亲至及襄仲纳赂则贪于利而不复责文公之不至矣故直书曰齐侯弗及盟不以商人之侮辱为耻也然平丘之盟则书公不与盟此不曰行父弗及盟而书齐侯则季孙亦不能无责矣】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左传【夏五月公四不视朔疾也】   公羊【公曷为四不视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视朔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然则曷为不言公无疾不视朔有疾犹可言也无疾不可言也】   谷梁【天子告朔于诸侯诸侯受乎祢庙礼也公四不视朔公不臣也以公为厌政以甚矣】胡传【天子班朔于诸侯诸侯每月奉以告庙出视朝政文公四不视朔公羊子以为有疾也不言疾自是公无疾不视朔也此见圣人所书之意若后复视朔者必于此书公有疾与昭公如晋之事比矣文公厌政备见于经闰不告朔不视无雨不闵会同不与庙壊不修作主不时事神治民之怠也则其心放而不知求久矣】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每月必聴政因朝于庙今公以疾阙不得视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朔也 孔氏颖逹曰此后有不告朔者亦不复书其讥已明矣不复讥也 杜氏谔曰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夫子录之是幸其礼不尽废也今又书不视朔是未尝朝庙聴政礼废甚矣 孙氏觉曰视朔之礼废自文公始不曰始不视朔者或行而或废也 髙氏闶曰朔者天子之所颁也诸侯上禀天子之命下授万民之时故其奉王朔告于庙则谓之告朔退而视朝以授民则谓之视朔前此未有书不视朔者若其有疾则亦常事尔此特书者见公之非有疾而然也盖欲符季孙行父之言使齐不疑耳 张氏洽曰春秋防显志晦之法无往不寓以见讳国恶而不没实之意文公以疾不视朔春秋不用昭公有疾乃复之例书公有疾四不视朔而特书公四不视朔盖文公自是因循不讲告朔之礼以致他公不复举行所以定哀之时圣人有我爱其礼之言羊存而礼废其必始于此欤 黄氏仲炎曰视朔者朔日视朝也朔者一月之始也朔不视朝则一月废朝可知矣书夏五月公四不视朔以见文公自正月至五月废朝也 家氏翁曰齐商人既归子叔姬于鲁遂以兵加之且欲邀公为盟公惧为齐辱托疾使二臣会盟前书阳谷之会后书郪丘之盟其问书四不视朔着公不欲自出耳 齐氏履谦曰谒上曰告临下曰视闰不告月简宗庙也四不视朔厌朝政也 李氏防曰文公不视朔左氏以为有疾而公谷以为无疾三传说皆通盖此时本以疾而诈齐自是遂因循废之尔朱子曰鲁自文公始不视朔则此后不复告朔可知前闰月之不吿犹行朝庙之礼也于是朝庙亦不举矣 汪氏克寛曰告朔乃诸侯所以奉天子之政令当时诸侯既不禀命于天子而自立又不朝于天子而述职其所以承天子之命而授之民者惟有此耳水木本原之义冺灭而仅存者也文公昉废此礼而不行实有无王之心非特怠于事神治民而已也公羊左氏以为公有疾谷梁以为无疾今考四不视朔实在齐侯不及盟之后公子遂盟郪丘之前盖公性怠惰又惧商人之辱巳故因防疾而托之以不聴政遂辞齐而不会然二百四十二年岂无因疾不视朔者而皆不书庄公七月有疾八月薨亦不书八月不视朔是文公之疾非果不能视事也子贡欲去告朔之羊盖沿袭之弊以是为不急之务或废或行至春秋之末虽贤者以为当废春秋特笔以罪文公讥其作俑耳】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公作犀丘谷作师丘公羊疏作菑丘 郪丘杜注齐地当在山东东昌府东阿县境】   左传【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   谷梁【复行父之盟也】   集说【王氏葆曰此盟鲁有畏而彊欲与之盟也然行父请盟则弗及仲遂纳赂则俯从商人之为君可知矣见弑于近习宜哉 髙氏闶曰春秋书公四不视朔非特讥公之怠亦以见公子遂得盟之由则知此盟非齐侯之欲故明年齐侯复伐西鄙仅少纾而已 家氏翁曰齐鲁皆千乘之国齐能伐鲁鲁岂不能扞齐况直而壮者在鲁曲而老者在齐彼以其力我以其义吾何慊于彼而行父襄仲乞盟不得至纳赂求盟鲁之君臣有愧甚矣 李氏亷曰内大夫特及诸侯盟者三郪丘赤棘防特会盟者一祲祥二大夫及盟者一句绎】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集说【杜氏预曰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台   左传【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八月辛未声姜薨毁泉台】   公羊【泉台者何郎台也郎台则曷为谓之泉台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毁泉台何以书讥何讥尔筑之讥毁之讥先祖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   谷梁【丧不贰事贰事缓丧也以文为多失道矣自古为之今毁之不如勿处而已矣】   胡传【先祖为之非矣然台之存毁非安危治乱之所繋也虽勿居可也而必毁之是暴扬其失有轻先祖之心此履霜之渐弑父与君之萌春秋之所谨也故书】   集说【孙氏复曰毁泉台恶劳民也筑之劳毁之劳既筑之又毁之可谓劳矣 刘氏敞曰臧文仲祀爰居而文公毁泉台此皆迷民以怪者也爰居之不书展禽之力矣君子慎所以导民乎 孙氏觉曰毁者全除之与堕异也先君为之是而毁之是毁先君之美也为之非而毁之是暴先君之恶也公羊之说得之 齐氏履谦曰毁泉台谷梁氏曰丧不贰事贰事缓丧也昭十一年大搜于比蒲左氏亦曰君有大丧国不废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二传正相发明 郑氏玉曰鲁因蛇妖毁泉台以惑众固有罪矣苟不因蛇妖而毁之亦徒劳百姓之力彰先祖之过而已何益于政治哉 汪氏克寛曰或者谓先君筑之非则今毁之是文公毁之为庄公灭恶孝之大者夫孟献子以其兄所为之室尚曰毁之重劳且不敢间况以国君而劳民以毁先君之所筑者乎】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传【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于阳丘以侵訾枝庸人帅羣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阪髙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棃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防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羣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冐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鱼人实遂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驲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羣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阜山湖广郧阳府房县南五十里有阜山 大林杜注楚邑湖广荆门州西北有长林城 阳丘杜注楚邑 訾枝杜注楚邑庄子云尧伐丛枝即訾枝也 选杜注楚地当在湖广荆州府枝江县南境 阪髙杜注楚险地当在湖广襄阳府西境句澨杜注楚西界地当在襄阳府均州西 方城杜注庸地上庸县东有方城亭今郑阳府竹山县东四十五里有方城是也 陉隰杜注地名荆州府东多溪山之险故名 禆鯈鱼杜注庸三邑鱼鱼复县今巴东永安县案四川夔州府奉节县即古鱼复县以县东鱼复浦得名蜀汉曰永安 临品杜注地名当在襄阳府均州界 石溪杜注入庸道当在均州界 仞杜注入庸道当在均州界】   集说【髙氏闶曰楚率秦巴以灭庸则秦又聼服于楚矣夫城濮之役秦人在焉遂与列国盟会晋襄因殽之役报复不已自是失秦使其协和以攘楚且讨其弑君父之罪盖有余力而晋反弃秦以资楚此晋国所以不振也 张氏洽曰庸乘饥馑帅蛮危楚楚一畏徙则无以保其国然御变待敌亦制服之而已夷人宗社岂王法之所容乎楚子克庸而遂灭之其罪大矣是以人楚子而罪其灭也 戴氏溪曰秦楚相逺其所以得伐庸者由巴蜀以通道 赵氏鹏飞曰楚成王穆王求诸侯直与列国争锋今荘王之兴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趋晋则列国诸侯在其掌握矣然则蒍贾之谋乃转败为成而饥馑兵革之来适为庄王彊楚之资也】   【案胡谓庸有取灭之道而蒍贾善谋国故列书三国楚不称师盖减楚之罪辞此说非也啖氏助曰凡灭国直书灭罪来灭者其于见灭者言力屈而死故也今直书灭庸是罪楚不罪庸矣又曰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攷庄十年齐灭谭谭子奔莒是两罪之也而齐反称师庄十三年齐灭遂不书其君奔是専罪齐也而齐反称人安见称人不称师为减楚罪乎若谓左氏称秦人巴人实从楚师乃列称三国略无差等以此证经减楚罪是又不善读而敢于疑经矣楚子在行乃与秦巴卑将同列称人是贬楚也且庸介于楚秦巴三国之间安知非三国共分其地故列而称之也哉圣人以兴灭继絶为心乃因楚一时之谋许其覆人宗祀而不之罪遂使利归彊楚谤分他国必不然矣今主张氏洽说而胡传无取焉】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公作处臼】   左传【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艶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宼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寳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寳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文公即位使母弟湏为司城华耦卒而使荡虺为司马】   胡传【此襄夫人使甸杀之也而书宋人者昭公无道国人之所欲弑也君无道而弑之可乎诸侯杀其大夫虽当于罪若不归司宼犹有専杀之嫌以为不臣矣况于北面归戴奉之以为君也故曰人臣无将将而必诛昭公无道圣人以弑君之罪归宋人者以明三纲人道之大伦君臣之义不可废也然则有土之君可以肆于民上而无诛乎诸侯无道天子方伯在焉臣子国人其何居死于其职而明于去就从违之义斯可矣荡意诸亦死职春秋削之不得班于孔父仇牧荀息何也三子闲其君而见杀春秋之所取也意诸知国人将弑其君而不能止知昭公之将见杀而不能正坐待其及而死之所谓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奚得与死于其职者比乎圣人所以独取髙哀之去而书字以襃之也】集说【陆氏淳曰左氏说被杀之由云夫人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寳行赵子曰传例自云君无道也凡无道之人例皆彊暴为人所畏祖母有何威权而能坐杀之乎若潜谋搆祸犹或可疑今乃云公知之载寳以行尽赐左右而端然待死推之人理未之有也 刘氏敞曰公羊例云大夫弑君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大夫相杀称人贱者穷诸盗非也大夫弑君有称名氏者有独称名者有称人者所谓贱者也至于盗则皆盗贼矣非所谓贱乎贱者也大夫相杀正当明其罪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也称人者其有罪者也其文意分明可不讲而得又何纷纷乎髙氏闶曰不书贼不讨也 吕氏大圭曰称人以弑则其国人咸有罪焉宋人弑其君杵臼国人利公子鲍之惠奉而欲立之因昭公田孟诸郊甸之师攻而杀之是宋国之人皆欲弑之也齐人弑其君商人亦齐人利商人之恵纵其弑舍而君之及邴歜阎职弑懿公而国人又莫之讨是齐国之人皆有罪也莒人弑其君宻州以莒子虐国人攻而弑之是莒国之人皆有弑君之心也 赵氏鹏飞曰称人以弑失贼之辞也 汪氏克寛曰昭公无道久失众心故襄夫人使人因众恶而戮之书曰宋人弑其君既足着昭公无道之实又斥宋人大恶之罪而襄夫人以君祖母纵国人之弑其君其与弑之罪不书而自见矣】   【案陆氏淳引赵氏匡谓宋昭公知将见杀必无端然待死之理揣情度势诚为有见然春秋事据左氏仍録之以志被弑之由而陆氏亦竝存焉再考十二公之编称国人以弑者三宋人弑杵臼齐人弑商人莒人弑宻州是也称国以弑者四莒弑庶其晋弑州蒲吴弑僚薛弑比是也胡氏安国多主君无道之说而杵臼商人则罪在一国之人州蒲则栾书有恕辞吴僚薛比则当国大臣之罪宻州则止辨左氏之误庶其则竝不发事同义异各有所取况揆以全经如晋楚陈三灵皆为无道何以直书赵盾夏徴舒公子比之名则亦未能尽合也然则经意安在即曰圣人因旧史以作春秋旧史从赴告之文有所损而不能益也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其以实赴于友邦者防何夫不以实赴则其罪必有所诿矣大都防者当之也圣人参稽国史以及七十二邦之所闻欲正其所诛则赴告异辞欲从其所诿则真凶漏网与其移辜以蔽狱不若悬案以征凶故书曰某国弑其君某国人弑其君虽无所指名而乱臣贼子之罪亦有不得而逃者矣】   【辛匡王亥三年】十有七年【晋灵十一年齐懿三年卫成二十五年蔡文二年郑穆十八年曹文八年陈灵四年桓二十七年宋文公鲍元年秦康十一年楚庄四年】   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传【十七年春晋荀林父卫孔逹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卿不书失其所也】   胡传【列国之卿其君所与共天位治天职者宋有弑君之乱欲行天讨而伐宋乃其职也复不能讨而成其乱是不足为国卿失其职矣故皆贬而称人大夫帅师称名氏贱者穷诸人其称人贱之也陈恒弑简公孔子请讨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集説【杜氏预曰自闵僖以下终于春秋陈侯常在卫侯上今大夫会在卫下传不言陈公孙宁后至则宁位非上卿故也 范氏甯曰卫序陈上盖主会者降之 陆氏淳曰左氏云卿不书失其所也啖子曰案春秋不命之卿例书人非贬也若命卿失所即贬称人不命者贬又如何书之 程子曰行天讨而成其乱失天职也故不卿之 髙氏闶曰春秋之诛乱贼如鲁宣公者与谋也如楚公子比者与事也若宋文公始无弑君之谋终无弑君之逆而以为弑君者有其情也今诸国之师不探其情而无所委罪焉贬而人之不亦宜乎 陈氏傅良曰曷为贬称人失讨贼之义也宋贼无主名宜若勿讨其责诸侯以讨之何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众人弑君贼奈何勿讨也贼可以勿讨则昭公书矣】   【案伐宋之役先儒多从左氏以卿不书为失所独啖氏助以为春秋不命之卿例书人非贬也攷是时晋之当国者赵盾而荀林父仅佐中军卫之当国者甯俞而孔达未尝执政陈公孙宁抑置卫下其尤卑可知郑石楚亦无闻于时似啖説未为失也盖释贼之罪当贬于释贼不讨之日不当预贬于帅师讨贼之时是故伐宋则列序四国而无讥不必逆亿其释贼之心防扈则略诸侯不序以示贬然后众着其释贼之罪否则襄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诸侯防于夷仪谋伐齐而沮于赂犹是役也何以列序十二国之君必俟重丘之盟既释齐贼然后略诸侯以示贬耶故啖氏之说亦竝存之】   夏四月癸亥我小君声姜【声公作圣】   公羊【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   集説【刘氏敞曰葬我小君声姜传云有齐难是以缓今案声姜薨后乃无齐难声姜既而有齐师耳 髙氏闶曰九月乃慢也不称僖姜而别为之諡非礼也文公三不与诸侯盟防四不视朔又缓其母其怠于政事可知也已】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左传【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谷】   集说【髙氏闶曰齐侯以公不亲盟复来讨而胁公出盟于此见郪丘之盟无益矣 胡氏铨曰齐侯与遂盟于郪丘是年伐我又与公盟于谷齐之叛盟固不容诛然公之昏庸不能为国以礼而汲汲以请盟深可耻也文公立十有八年大夫盟会十八九独此书公盟亦以见大夫之张也 家氏翁曰鲁当讨齐者也坐受逆商之侮盟其臣复伐之而求盟其君齐之无道极矣鲁之不振甚矣齐商傲而日益盈鲁文卑而日益索皆将死之徴商恶贯盈宜及于难汪氏克寛曰郪丘与谷之盟皆书及则二盟皆鲁人汲汲欲盟非齐之急于盟也明年商人戒师期使无申池之祸则兵又至鲁矣盟岂足恃哉 季氏本曰郪丘之盟齐得赂与公子遂同好矣今复伐西鄙以鲁专事晋也文公往盟自此事齐矣】   诸侯会于扈   左传【晋侯搜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与防齐难故也书曰诸侯无功也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蔵陈事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宻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又曰鹿死不择音小国之事大国也徳则其人也不徳则其鹿也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鯈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四年二月壬戌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彊令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壻池为质焉】   胡传【宋昭公虽为无道人臣将而必诛春秋正宋人为弑君之罪所以明人道之大伦也故大夫无沐浴之请则贬而称人诸侯无讨贼之功则略而不序不然是废君臣之义人欲肆而天理灭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説【杜氏预曰传不列诸国而言复合则如上十五年盟扈之诸侯可知也又曰昭公虽以无道见弑而文公犹宜以弑君受讨故林父伐宋以失所称人晋侯平宋以无功不序明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所以督大敎 刘氏敞曰诸侯何以不序不足序也其不足序奈何欲治宋而后不能也 家氏翁曰两扈之防诸侯不序春秋所以削晋覇而着其党逆之罪也自齐桓之覇列国乆无簒弑之祸及齐商人宋鲍弑君覇国无讨又从而安定之自是簒弑之祸接迹于天下鲁赤晋灵皆毙于彊臣之手赵盾实为之也人以为盾有无君之心故党逆贼而不问盾何以辞其责或谓宋督弑君四国为会于稷春秋书曰以成宋乱今晋人两扈视稷无以相逺不书成齐乱成宋乱何哉夫督之弑覇事未兴书成宋乱竝责在会之诸侯也今晋主夏盟商与鲍皆释而无讨更与诸侯共定簒弑之防罪浮于稷故春秋削晋覇而不列数诸侯事虽同而书法异罪有轻重故也 汪氏克寛曰二扈之防皆取赂而还见利而忘义也陈氏际泰曰于扈而散言诸侯伐宋而竝人大夫诸侯之贵加于大夫而于扈之贬甚于伐宋何也其位也弥尊则其责也弥重】   秋公至自谷   集説【髙氏闶曰公不与扈之防而及齐盟谷苟免齐难书至自谷则不防扈可知矣 张氏洽曰齐商人不足与防书至危之 赵氏鹏飞曰六月公及齐侯盟于谷及秋而后至则扈之会公何暇防之哉公不防则勿书可也此何以书谷之盟不当盟而盟扈之防当防而不防不当盟而盟之者忍怨以自辱也当防而不防者弃义而从雠也是以圣人恶之书公及齐侯盟于谷而诸侯防于扈以着公之失所从也 汪氏克寛曰明年齐复欲伐鲁则危可知矣】   附録左传【秋周甘歜败戎于邥垂乘其饮酒也冬十月郑大子夷石楚为质于晋邥垂杜注周地河南新城县北有垂亭服防曰邥亭在髙都南今为河南府洛阳县地】   冬公子遂如齐   左传【襄仲如齐拜谷之盟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集说【髙氏闶曰公巳与齐侯盟而遂复往者政在遂故也 胡氏铨曰齐连年伐我而数遣使以聘之鲁之君臣岂不谓重币甘言可以已敌国之难乎呜呼不知立国区区以国与人虽竭力以事之彼岂以我为徳乎 汪氏克寛曰自商人之簒鲁连年被兵上卿纳赂请盟又亲与盟继又使卿往聘而怒犹未怠也卑屈之不足以纾祸也如是苟非假手于歜职则鲁其殆哉】   【壬匡王子四年】十有八年【晋灵十二年齐懿四年卫成二十六年蔡文三年郑穆十九年曹文九年陈灵五年桓二十八年宋文二年秦康十二年楚庄五年】   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左传【十八年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令有咎二月丁丑公薨】   谷梁【台下非正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鲁之权去公室文公之罪也三家子孙虽自僖公而僖之世固未尝敢専也至文之世孟氏则公孙敖为戚之防垂陇之盟叔孙氏则得臣防晋伐沈败狄于咸季氏则行父如陈如晋帅师城邑东门氏则襄仲见于经者凡九非会则盟非盟则如非如则伐其横尤甚于三家故鲁之受其祸尤速然极其源若非文公怠懦不君则大夫亦未遽専也即位之初霸主之防邻国之好未甞亲之率以大夫往闰月不告月常月不视朔怠惰昏庸不出寝门何以为国宜诸大夫互结私援外事大国内懐国人而自封殖公室寖弱而权移于人也一身未瞑二子为戮妃妾不能相保东门氏叔氏季氏争结于齐反戈内攻戕其冢嗣幸周公之灵未冺鲁之宗社未遽勦絶然乾纲之权自是下移终春秋之世不能复收而鲁遂以防则文公之责不可逭也李氏防曰文公在位十有八年乃怠政之君鲁国之衰自此始当其初年承僖公之余政国家无事故即位之书始得继体之正而叔服防塟毛伯锡命王室之待鲁甚优未何得臣如京公孙敖会晋侯尊王事伯之礼皆失焉不一二年缓于作主轻于逆祀以至世室之壊而宗庙之礼废矣妇姜之逆不能谨始敬嬴之嬖不能正分而夫妇嫡妾之礼紊矣故先儒曰三书不雨无勤民之心四不视朔无自彊之志处父厌盟则辱于晋郪丘赂盟则辱于齐诚哉是言也然自七年防扈以后十三年新城以前楚商臣方以伯事召诸侯宋郑蔡皆靡然从之鲁于是时独能坚事晋室故衡雍之盟公子遂之救承筐之谋沓棐之防亦不为无益于晋灵之伯数年之间楚椒秦术之聘曹伯之两朝鲁亦若犹能为诸侯之望者奈何晋室不振齐商人之侵暴不已行父两告而援师不出于是阳谷之盟谷之盟鲁遂困于齐矣虽文公之媮有以致之亦晋之咎也若夫敬嬴襄仲之事则又袭成风之余智者文公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身死之后冢嗣戕贼其亦庄公之俦哉 汪氏克寛曰或谓因陨而毙不能顺受其正故以非命而终今虽莫考其详然经书薨于台下则其失正终之道亦可贬矣 黄氏正宪曰前书毁泉台此书公薨于台下即其地耶信如左氏之说则蛇之妖乃不系于声姜而系于文公者矣】   秦伯防卒   集说【孙氏复曰秦康公 髙氏闶曰秦伯益之后本附庸也自秦仲始大至平王时秦襄始有功于周室赐爵为伯及穆公与于城濮之战自后与列国交聘盟会九年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始与鲁通好至是遂书其卒而吊其丧也】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左传【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职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   【申池杜注齐南城西门名申门左右有池郡国志谓之左右池即系水源也今在山东青州府临淄县西】   胡传【案左氏齐懿公即位刖邴歜之父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二人者实弑懿公然则于法宜书曰盗而特变其词以为齐人何也乱臣贼子之动于恶必有利其所为而与之者人人不利其所为而莫之与则孤危独立无以济其恶簒弑之谋熄矣惟利其所为而与之者众是以能济其恶天下胥为禽兽而莫之遏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而贷于公有司是以财诱齐国之人也齐人贪公子一时之私施不顾君臣万世之大伦弑其国君则腼面以为之臣而不能讨执其君母则拱手以聼其所为而不能救故于懿公见弑特不书盗反以弑君之罪归诸齐人以诛乱贼之党弥簒弑之渐所谓防本塞源惩祸乱之所由也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说【孙氏觉曰齐人杀商人自以其私非讨贼也春秋之义弑君大恶之人杀之必正其罪苟不讨其罪又以其私则亦曰弑君也所以原情定罪而大为之防也 髙氏闶曰书齐人弑以诛乱贼之党且见齐无臣子而商人得遂为君也 张氏洽曰商人固当讨之贼然齐人不以为贼北面称臣而君之者三年以为贼则不当事以为君则不可弑今三年事之一旦弑之乱作于大分已定之后故曰弑其君也况商人骤施聚士以成弑舍之谋则齐人乃同恶之党所以歜职杀商人而特书齐人 黄氏仲炎曰春秋簒弑之贼如鲁桓齐懿蔡侯般楚子防之类虽幸免于王法之诛而卒受杀身之祸岂非以此始者必以此终欤 汪氏克寛曰歜职以仆御之贼既毙商人舍爵而行略不畏忌如肆行于无人之境则齐人固恶商人而欲其毙也春秋以弑君系之齐人宜矣然商人前书弑舍今不从州吁无知之例以讨贼书盖罪齐人既以为君而又杀之也】   六月癸酉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左传【六月文公秋襄仲庄叔如齐恵公立故且拜也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谷梁【使举上客而不称介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也】   胡传【使举上客将称元帅此春秋立文之常体也其有变文书介副者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着其实是为国讳恶无以信于将来而春秋之大义隐矣故上书大夫竝使下书夫人归于齐中曰子卒则见祸乱邪谋发于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着矣】   集説【范氏甯曰上客聘主也礼大夫为卿介遂与得臣俱为卿是以同伦为副使故两言之明无差降 刘氏敞曰春秋之文有常有变变用于变常用于常不相袭也变之甚防读者难知也则以为史耳乃春秋则欲起问者见善恶也公子遂将弑君谋之齐而后决经书子卒其实尚隐故原其祸乱之始邪谋之发着之奉使之日以见非常也 家氏翁曰书如齐继书子卒二臣挟强援以弑君也赤之死接之立乃贼臣嬖妾之本谋文公惽而不悟耳凡使不书介得臣预逆谋故竝书 李氏亷曰经书竝使者二此年与定六年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是也又竝使以出防一襄十四年季孙宿叔老防向是也 汪氏克寛曰公子遂当僖公之世入杞伐邾已得兵权文公即位遂执鲁国之政特盟覇国之卿専防诸侯之师重以文之庸闇怠于政事无君之心非一日矣故假使齐之行挟得臣同徃结援强邻以定弑立之计春秋列书使介分恶于得臣也】   冬十月子卒   左传【冬十月仲弑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恵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聼弗聴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公羊【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   胡传【诸侯在丧称子继世不忍当也既不名终人子之事也逾年称君縁民臣之心也既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子赤是也逾年而称君称君而遇弑者闵公是也何以知其贼乎上书大夫竝使下书子卒夫人归则知罪之在公子遂矣孙于邾出奔莒则知罪之在夫人与庆父矣继世之恩终事之重情文之节隐恶之礼记事之信诛乱臣讨贼子之义备矣】   集说【杜氏预曰杀视不书贱之 范氏甯曰子赤也诸侯在丧既之称 陈氏傅良曰恶位未定则其称子卒何成之为在丧之君也凡君在丧恒称子未称子某成之为在丧之君以弑罪罪宣公也张氏洽曰私事公子遂敬嬴夺嫡之心也然其敢启是心者嬖故也有夫人太子而嬖宠妾则文公所】   【以怠于政事者有自来矣叔彭生身为大臣既无以救文公之失政又不能挠仲遂之邪谋有公冉务人之忠言不能用廿心就死无一毫扶持之实没而不书有以也哉 汪氏克寛曰翚弑隐公而伐郑伐宋不称公子庆父弑闵公子遂弑子恶经不削其族事同而既贬从同同也又曰庄十二年传谓恵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节书窃疑仲遂杀惠伯而埋之史官畏遂威权不敢书曰公子遂杀叔仲彭生夫子作春秋当哀公之时而宣公乃时君之祖考故亦仍旧史为国讳恶而不敢増也苟曰必死君命而后为死节则人臣捍君于患难之际待召而往亦已晚矣或谓恵伯不发仲遂之谋令君及祸故不书卒夫以季文子孟献子之贤党遂逆谋反得书卒而独责备于恵伯圣笔之讨罪抑不如是之偏也何休以恵伯先见杀与苟息异然孔父先见杀而得书则亦非矣胡氏居仁曰内不书弑者不忍言也不忍言则恶极当诛可见矣此圣人言外意也】   【案子卒不日谷梁以为故非也子般亦故也何以曰乎谷梁谓子般之卒有所见则日亦迁就之词不可从】   夫人姜氏归于齐   左传【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伸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   谷梁【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有待贬絶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缓帯一曰就贤也】   胡传【书夫人则知其正书姜氏则知其非见絶于先君书归于齐则知其无罪异于孙于邾者而鲁国臣子杀适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主君存适母其罪不书而竝见矣】   集説【何氏休曰夫死子杀贼人立无所归留故去也张氏洽曰文定于九年夫人姜氏至自齐传曰出姜至是盖不安于鲁适庶之乱未有不始于妾上僣夫人失位而致之者是以知文公之首恶也赵氏鹏飞曰内夫人以罪出曰孙夫人孙于邾是也无罪出曰归夫人姜氏归于齐是也 家氏翁曰齐人弑舍而归叔姬于鲁鲁人弑赤而归出姜于齐弑若出母后先一辙王纲隳頽伯政废弛莫有声其罪而讨之者圣人书此重为慨叹矣 汪氏克寛曰以氏系姓以姓系号与妾媵不同又曰文公已葬而夫人出则知嗣子之没于弑而不容于鲁也文姜哀姜预闻弑君皆书曰孙出姜书号书姓书氏书归而无贬辞则知责鲁之臣子而姜氏为无罪矣此圣人属辞之深切着明欲人有考于是而知子恶之所以弑与公子接之所以立也】   季孙行父如齐   集説【髙氏闶曰前乎子卒书如齐后乎子卒书如齐齐实闻乎故所以恶齐也宣十八年行父云使我杀适立庶者仲也夫乃遂仲族则行父实与谋弑恶而立宣公故出姜归齐而行父遽如齐焉恶实齐之甥恐齐人聼夫人之诉而来讨于是议纳赂而平焉行父之罪固不待贬而鲁国臣子皆不可胜诛也程氏迥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也 张氏洽曰告宣公之立也 赵氏鹏】   【飞曰恶视之杀仲遂倡之而鲁之诸大夫均与其谋三家之中叔孙氏则得臣同如齐季孙氏则行父亦如齐惟孟氏则公孙敖奔而死于外二子文伯恵叔未秉政也前东门氏叔孙氏竝辙如齐以成子卒之谋今季孙行父如齐致夫人而絶之惧有所诉也家氏翁曰君薨太子立正也非奸臣之利也舍嫡立庶奸臣之利非国之福也强家擅弑立以市恩于新君而专权自兹始矣史墨云鲁自东门遂杀嫡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昭公也四君矣或者以行父为社稷臣误矣】   莒弑其君庶其   左传【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寳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宼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敎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徳徳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噐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防徳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徳盗贼藏奸为凶徳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寳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噐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昔髙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敳梼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逹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肃共懿宣慈恵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敎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餙恶言靖谮庸回服谗搜慝以诬盛徳天下之民谓之穷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敎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増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冐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防谓之饕餮舜臣尧賔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竒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敎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賔于四门四门穆穆无防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防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公羊【称国以弑何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   集说【啖氏助曰称国以弑自大臣也 张氏洽曰凡称国以弑者盖其君以无道为国人所弑而大臣坐视不能讨贼皆当诛不赦之罪也 吴氏澂曰如左氏之言则是仆以太子弑父也春秋何以书国弑乎且仆既与国人同弑君则当自立矣又何以奔鲁乎疑仆因国人下以字当作之字谓仆因国人之弑君惧并及祸而来奔也 汪氏克寛曰文定于襄三十一年莒人弑君宻州据赵氏以为传之误大略与此相类读者当叅考 卓氏尔康曰纪公多行无礼仆既因众以弑便应得国如何来奔国人既恶庶其何复立其所爱若仆实弑春秋何为没而不书吴防清疑之遂有赵匡氏改字之说曰文仆因国人以弑纪公如改以字作之字则经文了然仆非行弑而诸疑可解矣不知以已二字古人通用其文以也其义已也已字作解义既可通字不必改矣因有二义盖因縁之因非因附之因也仆见国人弑君恐已得祸窃寳以奔苟为利而已】   【案左氏谓莒仆因国人以弑君吴氏澂卓氏尔康皆疑之而卓氏尤胜今竝録焉】   附録左传【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湏以作乱十二月宋公杀母弟湏及昭公子使戴庄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孙师为司城公子朝卒使乐吕为司防以靖国人】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八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九   宣公   集说【孔氏颖逹曰鲁世家云宣公名倭或作接文公之子敬嬴所生以匡王五年即位諡法善问周逹曰宣】   【癸匡王丑五年】元年【晋灵十三年齐惠公元元年衞成二十七年蔡文四年郑穆二十年曹文十年陈灵六年桓二十九年宋文三年秦共公稻元年楚荘六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继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其意也】   谷梁【继故而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胡传【宣公为弑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讨贼是亦闻乎弑也故如其意焉而书即位以着其自立之罪而不嫌于同辞美一也有小大则襃辞异恶一也有小大则贬辞异一美一恶无嫌于同】集说【张氏洽曰宣公受弑贼之立而居其位其罪同于桓公而十八年之间皆书王与桓公不同者法已举于前矣天理不可以常亡王法不可以久废故存王以举大法亦所以正宣公之罪也 家氏翁曰继弑而书即位坐首恶也受位于贼臣以为恩而莫之讨葬君不以礼廹嫡母而归之齐首恶之罪何所逃故书即位以讨之此桓弑隠之例也 王氏元杰曰宣公立不以正受之而不讨贼是亦预闻乎】   【故也上何所禀内何所承而即位耶仲遂窃废立之柄以济其私行继正之礼以揜其恶春秋同于鲁桓之例着其簒逆之罪故书即位 邵氏宝曰即位之礼行则书之不行则否文成以下六君皆行之隠以为摄而不必行荘闵僖则继故而不忍行者也桓之行桓之志也宣之行宣之志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胡传【鲁秉周礼丧未期年遣卿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齐出也仲遂杀子赤及其母弟而立宣公惧于见讨故结昏于齐为自安计越典礼以逆之如此其亟而不顾者必敬嬴仲遂请齐立接之始谋也其后滕文公定为三年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也丧纪寖废夫岂一朝一夕之故自文宣莫之行矣此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讥丧娶者不待贬责而自明也石氏介曰翚弑隠公遂杀子赤桓公之立逆女使翚宣公之立逆女使遂斯二人者在国以为贼而桓宣以为忠也故终桓宣之世翚遂皆称公子无异辞 王氏葆曰赤齐之甥也忧齐之有所党故欲急昏于齐也 薛氏季宣曰公薨夫人出大夫逆女乱伦而娶齐人不创夫人之出而违礼婚媾皆罪也家氏翁曰宣公继世之初斩焉在疚而首遣大夫如齐逆女所遣者又同恶之大夫春秋书之所以着敬嬴襄仲弑君簒国之本谋亦以见齐元无道党其臣而使之弑君也盖请昏割地鲁所以自结于齐者皆在遂与得臣如齐之时故即位未几而襄仲遂有逆女之行无何又以割地而出春秋书即位书逆女书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齐人取济西田着鲁人结齐之援以弑其君着齐人辅鲁之簒俾弑其君盖明王法以治齐鲁之罪二国皆有讨也 吴氏曰文公使公子遂纳币已非礼况宣公逆夫人而可遣僖祖之弟乎然负簒弑之罪而急于结齐昏以定其位者乃恶之大丧娶卿逆之非礼则其恶之小者尔汪氏克寛曰文公未终禫制而图昏春秋深加贬黜不书逆者姓名不书如齐不称夫人不称氏以着其罪宣公未及期年而亟于丧娶春秋书使卿逆女书夫人至仅去夫人之氏此非特从同同之例盖以宣公之恶有大于丧娶者故详録之以见其纵私欲而紊典礼实欲结大援而逭天讨也】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公羊【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夫人何以不称姜氏贬曷为贬讥丧娶也丧娶者公也则曷为贬夫人内无贬于公之道也内无贬于公之道则曷为贬夫人夫人与公一体也其称妇何有姑之辞也】   谷梁【其不言氏丧未毕故略之也其曰妇縁姑言之之辞也遂之挈由上致之也】   胡传【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恶夫人与有罪焉则待贬而后见故不称氏夫人其如何知恶无礼如野有死麕能以礼自防如草虫愆期有待如归妹之九四则可免矣凡称妇者其辞虽同立义则异逆妇姜于齐病文公也以妇姜至自齐责敬嬴也敬嬴嬖妾私事防仲以其子属之杀世适兄弟出主君夫人援成风故事即以子贵为国君母斩焉在衰服之中请昏纳妇而其罪隠而未见也故因夫人至特称妇姜以显之此乃春秋推见至隠着妾母当国用事为后世鉴者也槩指为有姑之辞而不察其防则精义隠矣】   集说【服氏防曰古者一礼不备贞女不从故诗云虽速我讼亦不女从宣公既以丧娶夫人从亦非礼故不称氏见略贱之也 赵氏匡曰书以者不当以也 刘氏敞曰君之使臣固有称族不称族史之书之所谓实録也非尊君命夫人之谓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遂及齐侯宋公盟此权事而非受命者也何以亦称族邪岂尊以为君命哉豹婼意如其徃也氏其至也皆不氏无有夫人居闲也何以亦舎族邪岂尊以敌夫人哉 叶氏梦得曰文与宣皆丧娶也故出姜逆不称氏穆姜至亦不称氏其为贬之道同也何以不于其逆焉贬逆者未成妇也至者已成妇也 朱子曰遂以夫人姜氏至自齐恐是当时史官所书如此盖为如今鲁史不存无以知何者是旧文何者是圣人笔削怎见得圣人之意 张氏洽曰公子遂宣公之为乱臣贼子明矣不待贬絶也书妇着敬嬴之罪也 赵氏鹏飞曰诸侯娶元妃以奉宗庙非苟结私党以济其恶也弑太子立宣公絶姜氏皆仲遂与敬羸之谋今谋既济矣独虞姜氏在齐有以谋鲁也故宣公即位坐席未温而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盖齐惠亦负簒弑之恶故不暇责鲁特患姜氏有言于惠公也今既逆齐女而归则惠益亲鲁姜氏有言惠有所不信尔故得妇姜则宣公之位定敬嬴公子遂可以无虞故圣人书曰公子遂如齐逆女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公子遂是娶齐之谋本于遂也书妇姜诛敬嬴也妇者有姑之称姜氏既絶而归齐妇安得姑书妇姜所以见妾母专政而娶齐之谋遂与敬嬴同之也 家氏翁曰夫人非大夫所得以也挟齐弑君娶齐女为簒君之妇书以者着其罪也丧娶固当讥而罪有大于丧娶者弃母于齐娶妇于齐春秋所以诛也 李氏廉曰哀姜去姜而书氏今此去氏而书姜哀姜之罪重也 汪氏克寛曰有姑则以妇礼至无姑则专以夫人礼至不称姜氏而称妇姜着敬嬴之欲速以姑自居也】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传【夏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防】   胡传【经书行父如齐而不言其故谓纳赂以请防者传也经有不待传而著者比事以观斯得矣下书公防齐侯于平州则知此防行父请之也又书齐人取济西田则知其请盖以赂也虽微传其事着矣诸侯立卿为公室辅犹屋之有楹也而谋国如此亦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不然以行父之勤劳恭险相三君而无私积必能以其君显名与晏婴等矣】   集说【髙氏闶曰公既昏矣然后季文子如齐纳赂请列于会盖春秋时国君不以其道立苟得一预诸侯之会他国不得复讨其罪所以季文子不惮自行者欲假大国之权以定宣公之位也宣公之位定则一时臣子党乱误国之罪皆可以逃矣 朱子曰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可谓虑事详审而宜无过举矣而宣公簒立文子乃不能讨反为之使齐而纳赂焉岂非私意起而反惑欤 吕氏本中曰君母不正孽子簒立而国之大臣恃大国以免施施肆肆无所忌惮行父名大夫也而犹若是先王之泽泯矣 张氏洽曰文公世子之死在官当诛者公子遂其首行父次之观春秋所书则知之矣 家氏翁曰季友受托孤之寄酖叔牙戮庆父立僖公鲁之宗社頼以安行父其孙也乃为贼使齐纳赂请防有忝厥祖多矣余氏光曰谓纳赂请防也赵氏谓拜成婚也李世熊曰以拜婚之礼行纳赂之事也】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左传【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衞而立胥克先辛奔齐】   公羊【放之者何犹曰无去是云尔然则何言尔近正也此其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大夫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丧则君三年不呼其门已练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礼也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盖善之也】谷梁【放犹屏也称国以放放无罪也】   胡传【秦晋战于河曲挠臾骈之谋者赵穿也若讨其不用命则当以穿为首止治军门之呼偕贬可也而独放胥甲父则以赵盾当国穿其族子而盾庇之也桃园之罪其志固形于此矣故称国以放见晋政之在私门而成上侵为后戒也】   集说【杜氏预曰胥甲下军佐胥臣之子放者受罪黜免宥之以逺 孔氏颖逹曰舜典云流宥五刑孔安国云以流放之法寛五刑是放者有罪当刑而不忍刑之寛其罪而放弃之也三谏不从待放而去者彼虽无罪君不用其言任令自去亦是放弃之义放之与奔俱是去国而去情小异释例曰奔者廹窘而去逃死四邻不以礼出也放者受罪黜免宥之以逺也 李氏尧俞曰称国以放与称国杀大夫同刘氏敞曰放之者何宥之以逺者也其言于衞何犹曰无去是云尔曷为或称国以放其大夫或称人以放其大夫称人以放其大夫者放有罪也称国以放其大夫者放无罪也又曰大夫待放者以道去其君者也君放大夫者寛其罪于死投之于逺者也若放驩兜于崇山之类也 张氏洽曰穿以盾之侧室而独免刑之偏颇如此非所以治有罪主诸侯也 吕氏大圭曰称国以放君与大夫咸与焉晋放胥甲是也称人以放国乱无政而众人擅放之蔡人放公孙猎是也 吴氏曰河曲之战及今八年岂有不用命之罪八年而后讨哉必胥甲以他事取恶于赵盾而逐之也 汪氏克寛曰放胥甲者弑夷皋之兆也杀胥童者弑州蒲之兆也】   【案公羊所称大夫已去三年待放然后放之即孟子所称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也不及其待而遽放之即孟子所谓去之日遂收其田里也河曲之战距今八年晋始放胥甲父盖所谓待而后放者故公羊以为近正乃胡传非之谓大夫当官既不请于天子而自命以为有罪又不告于司防而擅刑遂以为逺于正夫周初千八百国放流以下其狱繁矣若皆请于王司防之官可胜理乎胥甲父下军之佐既非命大夫罪止于放又非专杀乃犹以不告于司防罪之徒泥于尊王之义而不知其事之不可通是固而已矣然则其书之奈何曰是责其与赵穿同罪而独见放也春秋之法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为罪累上则称国以放而不去其官亦为罪累上盖胥甲父诚有罪而放之者未尽其道则以累上之辞书以见义焉耳今删节胡传而复为辨之如此】   公防齐侯于平州【平州杜注齐地在泰山牟县西今莱芜县西有平州城属山东济南府】左传【防于平州以定公位】   胡传【左氏曰防于平州以定公位鲁宣簒立逾年举国臣子既从之矣若之何位犹未定而有待于平州之防也春秋以来弑君簒国者已列于诸侯则不复致讨故曹人以此请负刍于晋夫簒弑之贼毁灭天理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于防而不复讨是弃人类为禽兽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然欲定其位者鲁宣宜称及齐而曰防者讨贼之法也凡讨乱臣贼子必深絶其党而后为恶者孤也】   集说【张氏洽曰凡乱臣贼子之所以不敢纵其欲者以有霸主大国能讨之也齐乃鲁之邻其力足以正鲁而惠公不明于义利邪正之辨始许仲遂以乱鲁之适庶终防平州以定贼子之位则乱贼复何畏而不逞哉防者外为志鲁宣欲求宠以定位而书齐惠之志以治党恶之罪与桓公郑荘垂之防一也晋为盟主诸侯所取正而齐宋弑君威弗能加鲁乱不治见晋之无能为也 汪氏克寛曰齐惠因歜职之逆得立乎其位故鲁宣纳赂求防驩然而从盖同恶相济耳特齐之彊大足以芘鲁故宣公君臣殚意以固结之也 陈氏际泰曰子赤之弑出姜之归行道之人皆弗忍也矧伯余乎矧齐出乎叔姬之诬舎之死而弗克问也鲁为齐弱久矣夫以齐之彊不先得其意未有敢动于恶者也仲遂得臣先如齐盖计而杀之也不先得其意未有敢即于防者也季孙行父继如齐盖尝而亲之也书曰公防齐侯于平州平其辞焉无汲汲之意斯其责齐至矣】   公子遂如齐   左传【东门襄仲如齐拜成】   胡传【宣公簒立之罪仲遂主谋为首恶初请于齐遂为上客而竝书介使者罪叔孙得臣不能为有无亦从之也大夫有以死争者矣然削而不书者以叔仲惠伯死非君命失其所也遂及行父则一再见于经矣如齐拜成虽削之可也又再书于防者于以着其始终成就弑立之谋以戒后世人臣或内交宫禁以固其宠或外结藩镇以为之援至于杀生废置皆出其手而人主不悟者其虑深矣凡此皆直书于策而义自见者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遂得臣同如齐见公子接而请立之逆谋之始也今既定宣公而拜成于齐逆谋之终也】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济西杜注故曹地僖三十一年晋文以分鲁】   左传【六月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   公羊【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   谷梁【内不言取言取授之也以是为赂齐也】   胡传【鲁人致赂以免讨而书齐人取田者所以着齐罪春秋讨贼尤严于利其为恶而助之者所以孤其党夫齐鲁邻国盟主之余业也子恶弑出姜归而宣公立不能声罪致讨务宁鲁乱首与之防是利其为恶而助之也弑君簒国人道所不容而货赂公行免于诸侯之讨则人类灭为禽兽也孟子为梁王极言利国者必至于弑夺而后餍盖得经书取田之意举法如此然后人知保义弃利乱臣贼子孤立无徒而乱少弭矣】   集说【何氏休曰子赤齐外孙宣公簒弑之恐为齐所诛为是赂之故讳使若齐自取之者亦因恶齐取簒者赂当坐取邑 刘氏敞曰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非齐取之也齐人取济西田则何言乎非齐取之我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弑子赤之赂也赂齐尔何言乎齐人取之讳也 孙氏觉曰齐侯之罪隠而难见故明书取田以着其罪春秋取田邑皆贬之曰人罪其擅取也惟齐景为昭公取郓以其取不为己得特书其爵 程子曰宣公不义得国赂齐以求助齐受之以助不义故书取不义不能保其土故不云我非为彊取故不讳不能有而失者皆讳 张氏洽曰济西鲁故地僖三十一年取之曹者又曰桓公簒立求援于郑而诱以许田宣公夺嫡主齐以自立而赂以济田以利自固前后一辙使郑荘齐惠不贪其利则桓宣必不能以自立矣曰假曰取蔽罪郑齐诛其贪利而成乱也大学论治国平天下深戒以利为利孟子论先利后义不夺不餍皆防本塞源知春秋之微意也欤 吕氏大圭曰春秋书取田邑有伐而书取者如隠四年莒人伐杞取牟娄十年公败宋师取郜取防僖二十二年公伐邾取须句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娄宣四年公伐莒取向九年齐侯伐莱取根牟十年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是用兵力以取之也有直书取者如僖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我取之曹也此年齐人取济西田齐取之我也成二年取汶阳田以鞌之战而齐以归我也此则不用兵力而取之也 黄氏仲炎曰许田入郑而桓簒成郜鼎入鲁而督罪释济西入齐而宣位定春秋备书于册以见利赂之祸如此其极家氏翁曰鲁桓之弑君郑不预也鲁畏其讨以是为赂故书假讳之也鲁宣之弑君谋出于襄仲事实成于齐惠故直书其事以两讨之盖田者先祖受之于王鲁国之封疆也宣公既簒人之国又割先祖所受之土疆以为齐赂齐惠既辅人之簒又受其赂田以为己有此所谓盗窃之取其罪有大于侵伐之取矣 李氏廉曰春秋内失地不书如襄二十六年齐取我髙鱼之类以其不能保先祖之土宇乃人君之大恶故讳之也独此书齐取者已以赂齐非齐之彊取也陈氏曰必有归之也然后书故济西书取讙阐书取亦通 王氏樵曰商人之弑立也惠公恶之终不曰公曰夫已氏羞恶之心亦明矣及商人见弑而已代之为君也谓当推此心以自彊于为善矣夫赤之死犹舎之死也接之立犹商人之立也出姜之归犹昭姬之归也于商人则恶之于鲁之效商人者则不之恶何初心之反耶不过入于襄仲之奸贪于济西之赂遂至忍心犯义而助其成也故胡传以为春秋讨贼尤严于其党】   秋邾子来朝   集说【胡氏宁曰凡经于朝聘皆不徒书未有书而无义者也宣公为弑君者所立邾子来朝而无贬文者既于朝桓贬矣公羊曰其余从同同 黄氏仲炎曰邾自僖文之世常与鲁抗今宣簒立而反朝之非畏鲁乃畏齐也齐悦鲁之利邾畏齐之压而公论不复存矣 赵氏鹏飞曰邾自僖文之世屡为鲁所虐至是因宣公之立而求成焉故来朝然十年而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春秋之世小国之事大国盖亦难矣朝亦被兵不朝亦见伐一咈其欲则兵甲从之岂特邾乎滕小国皆然矣】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左传【宋人之弑昭公也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宋文公受盟于晋又防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   胡传【楚书爵而人郑者贬之也郑伯本以宋人弑君晋不能讨受赂而还以此罪晋为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今乃附楚以亟病列国何义乎书侵陈遂侵宋者以见潜师掠境肆为侵暴非能声宋罪而讨之也】   集说【陈氏傅良曰书遂伐楚言志不在蔡也书遂侵宋言志不在陈也南北之势于是始也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后五十年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列国之君分为晋楚之从矣自是讫春秋师再有事无言遂者言遂者非与国伐盟主则盟主伐与国也张氏洽曰不讨有罪固晋之无义而亦未至如僭王之罪大也郑舎晋从楚故人之 吕氏大圭曰盟防而书楚子自盂始征伐而书楚子自侵陈始次厥貉尝书楚子矣未加兵于列国也伐麇书楚子矣不过加兵于其与国也征伐而书爵者皆伯之之辞侵蔡遂伐楚侵曹伐衞书齐侯晋侯喜列国之有伯也侵陈遂侵宋书楚子伤列国之无伯而楚执伯权也李氏亷曰楚荘以文十三年即位数年之间休养以有为至此而争伯矣又曰楚自僖二十七年围宋至是而再及宋列国又无伯也】   晋赵盾帅师救陈   左传【晋赵盾帅师救陈宋】   谷梁【善救陈也】   胡传【陈先代帝王之后而见侵逼此门庭之寇利用御之者也晋能救陈故特襃而书救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如解倒悬如拯民于涂炭之中知此义则知春秋用兵之意矣传称师救陈宋经不书宋此非阙文乃圣人削之也前方以不能讨宋上卿贬而称人诸侯防而不序今若书救宋则典刑紊矣】集说【张氏洽曰陈无罪而蒙伐当救之宋有弑君之罪不当救故略之 家氏翁曰传言救陈及宋不书救宋不与其救宋也宋负弑君大恶晋人受赂不能讨而楚伐之虽楚之存心未必纯于为义然弑逆之贼夫人得而讨之也楚讨之晋救之故春秋不与其救】   宋公陈侯衞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棐林杜注郑地荥阳宛陵县东南有林郷今林郷城在新郑县东二十五里属河南开封府】   左传【会于棐林以伐郑也楚蒍贾救郑遇于北林囚晋解晋人乃还】   【北林杜注郑地荥阳中牟县西南有林亭今属河南开封府】   集说【杜氏预曰晋师救陈宋四国君徃会之共伐郑也不言会赵盾取于兵会非好会也 孔氏颖逹曰晋本兴师为救陈宋但楚师已去故四国之君徃会晋师与共伐郑言于棐林者行会礼然后伐桓十五年公会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亦行会礼乃伐与此同也 陆氏淳曰公羊曰此晋赵盾之师曷为不言赵盾之师君不会大夫之辞也赵子曰案春秋诸侯会大夫者非一何于此独生义乎谷梁曰列数诸侯而会晋赵盾大赵盾之事也啖子曰晋师先已书今四国防之自常例尔有何义乎又曰地而后伐郑疑辞也赵子曰凡众国共行之理春秋举大纲示邪正岂有为其聚谋与不谋为例又曰此其地何着其美也案春秋未有师书地为襃之例 家氏翁曰不言晋会四国而言四国会晋嘉四国也诸侯多从楚而四国去楚即晋春秋虽恶赵盾未尝絶晋也 吴氏澂曰晋师即赵盾救陈之师也陈先代之后而受侵偪伯主所宜救也郑以畿内之国而附于楚伯主所宜讨也惜乎晋伯不竞荆蛮方彊晋师能致四国之君声罪致讨不能胜楚而反遗楚禽也黄氏正宪曰上书赵盾帅师救陈此言四国之君会晋师方起兵时楚已移师宋境及其逗留在道楚已掠宋退师故宋陈二国得偕曹衞以会盾耳 陈氏际泰曰独将救陈者急也合将伐郑者缓也】   【案胡传谓列数诸侯于帅师之下而又书大夫之名氏则臣疑于君而不可以为训其曰会晋师乃谨礼于微之意此盖本公羊君不会大夫之说而考之春秋则有所未合也谓臣不可疑于君故君不会大夫则会师既然会盟亦宜然乃文十四年盟新城以晋赵盾列数于诸侯之下而不嫌其疑于君何耶僖二十五年盟洮则有莒庆二十六年盟向则有衞速成十五年盟戚则有齐国佐定四年召陵侵楚则有齐国夏皆以君会大夫经文列叙而无异辞何其不谨于礼耶然则此书晋师而不书赵盾者其义安在盖师与大夫等耳好会以同会之人为主征伐则同行之师竝重义系之大夫则必书大夫义系之师则师可书不必大夫也杜氏预以为兵会非好会者是也谷梁谓袲之役先地后伐为疑辞此则着其美胡氏亦从之赵氏匡所驳甚明今故不録公谷及胡氏说】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崇公作柳 侵书赵穿而后凡役书大夫 崇杜注秦之与国】左传【晋欲求成于秦赵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求成焉冬赵穿侵崇秦弗与成】胡传【崇在西土秦所与也晋欲求成于秦不以大义动之而伐其与国则为谖已甚比诸伐楚以救江异矣而传谓设此谋者赵穿也意者赵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权托于伐国以用其众乎不然何谋之迂而当国者亦不裁正而从之也穿之名姓自登史防弑君于桃园而上卿以志同受恶其端又见于此书侵以见所以求成者非其道矣】   集说【孙氏复曰崇秦与国 髙氏闶曰晋欲得秦而反加兵于他人之国适足以众晋之敌耳此谬计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柳者天子之邑也不系乎周者不与伐天子也非也信如公羊之言柳为天子之邑赵穿伐之晋罪大矣春秋曽无文贬之乎 家氏翁曰晋欲求成于秦发一介之使述先君之好而秦成合矣今侵崇以求之秦愈怒而兵愈不可解矣盖穿志于作难托伐崇以专兵也 程氏端学曰书此见大夫专兵侵伐亦以序晋灵见弑之渐 严氏啓隆曰秦自败殽以来深结于楚秦晋相恶者数年穆公作誓不复东征二国之兵稍息已而复生衅于令狐战伐无已其雠已深今方南御楚退而思求好于秦秦晋之交合则秦楚之好疎我无西顾之忧楚断同雠之臂斯亦制楚一大机也胡为曲狥穿谋侵崇致怨自此一失明年即有围焦之师至八年而晋师白狄伐秦十五年而秦人伐晋成九年而秦人白狄伐晋十三年而晋厉公合八国以伐秦悼公既伯秦数出师以挠之我雠愈深彼交愈固至于吴师入郢秦哀公为之赋无衣楚眞得力于秦矣】   晋人宋人伐郑   左传【晋人伐郑以报北林之役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谏而不入故不竞于楚】   谷梁【伐郑所以救宋也】   胡传【宋人弑君既列于会在春秋衰世已免诸侯之讨矣论春秋王法则其罪固在法所不赦也而晋人与之合兵伐郑是谓以燕伐燕庸愈乎其书晋人宋人非将卑师少盖贬而人之也以贬书伐者若曰声罪致讨而已有瑕则何以伐人矣】   集说【孙氏复曰郑未服也 髙氏闶曰宋怨郑与楚之侵也复请晋伐郑晋亦以前救之无功也遂连兵伐之夫晋以贪赂致诸侯之叛不能退而自责乃谋动干戈于外以遂宋之复怨况宋人弑君岂可与之合兵乎 家氏翁曰秋伐郑爵之今伐郑人之何哉曰郑即楚讨之公也晋受宋赂而辅之簒复偕宋伐郑私也故伐郑则爵之为宋伐郑则人之盖郑可伐也为宋而伐郑则不可也 程氏端学曰赵盾合四国诸侯而不能服郑之心为晋宋者盍反已而思乎伐之不服而又伐之兵不以义其能振乎吴氏澂曰棐林之会晋合四国以伐郑而无功故至于再伐不复可致三国伐郑者为宋也故独与宋连兵 李氏廉曰春秋讨宋之文一见于四国之伐书人再见于诸侯之会不序三见于赵盾之救不书至是而四贬焉春秋之法严矣】   【甲匡王寅六年】二年【晋灵十四年齐惠二年衞成二十八年蔡文五年郑穆二十一年曹文十一年陈灵七年桓三十年宋文四年秦共二年楚荘七年】   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战皆书大夫帅师自此始大棘杜注陈留襄邑县今河南归徳府睢州州西曲棘里有棘城又宁陵县西南七里有大棘城亦与睢相近】   左传【二年春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乗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狂狡辂郑人郑人入于井倒防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聼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宋人以兵车百乗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华元为植廵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使其骖乗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   胡传【两军接刃主将见获其负明矣又书师败绩辞不赘乎此明大夫虽贵与师等也故将尊师少称将不称师师众将卑称师不称将将尊师众竝书于防者示人君不可轻役大众又重将帅之选其义深矣或曰元帅三军之司命而轻重若是班乎自行师而言则以元帅为司命自有国而言则以得众为邦本郑使髙克将兵御狄于境欲逺克也而不恤其师楚以六卒实从得臣恐丧师也而不恤其将故经以弃师罪郑以杀其大夫责楚明此义然后知王者之道轻重之权衡矣】   集说【杜氏预曰得大夫生死皆曰获 徐氏彦曰宋郑皆言帅师者其将皆尊其师皆众故也 陆氏淳曰谷梁曰尽其众以救其将以三军敌华元华元虽获不病矣赵子曰案军败身获而云不病此说非也但縁师先败绩身乃见获依次第书之有何襃贬乎若欲襃贬之乃足见其不身先士卒尔何得云善也晋侯夷吾之见获为马防泞中师实不败各依事实而言无烦曲说 孙氏复曰宋师败绩获宋华元恶郑公子归生与楚比周既败宋师又获其帅可谓甚矣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宋华元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 髙氏闶曰元年秋郑人与楚子侵宋宋人既为棐林之役以报之是冬又与晋人伐郑一役而两报之遂起此役今郑师之来宋当明大义以喻之否则慎固封守使郑不得而犯焉华元乃遽帅师出与之战于是三军大败以至见获不能效死徒殄民辱国而已 张氏洽曰宋以弑君致寇而不服罪故书宋及 吕氏大圭曰春秋书战三十四惟晋赵鞅郑罕逹战于铁及此年战于大棘皆称帅师者其众敌也春秋书获者七惟齐国书及此年宋华元书败绩者身见获而师又败也大夫生死皆言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齧吴获齐国书死也盖存之杀之皆在既获之后耳 赵氏鹏飞曰郑伐宋而以宋主之春秋被伐者为主例之常也楚未尝伐郑郑穆无衅而从楚晋再伐而不反固已悖矣今乃为楚伐宋可胜责乎华元兵败身获而无贬辞伤其力不敌而责晋之不救也书败书获甚楚郑也 俞氏皋曰此郑伐宋也而书宋及何也宋之报复无已故郑有此师宋不谕以辞命而与之战故书及以责焉 吴氏澂曰郑附楚侵陈宋晋为宋故再伐郑而皆无功郑受楚命一战宋而乃大胜楚之气益张矣 汪氏克寛曰文定于韩之战云书伐书及者两俱有罪经不书伐专罪晋也今考此亦不书归生伐宋则春秋责宋之意重于责郑矣 金氏贤曰宋郑勤民报怨侵伐不已故皆书帅师以着其劳民之罪 季氏本曰归生帅师伐宋报复之兵也而听于楚命不义甚矣华元不能反已息争而轻与之战至于丧师辱身岂为善谋国哉 黄氏正宪曰左传云囚华元获乐吕而经无乐者元大将而乐偏裨也】   【案谷梁以战于韩不书师败绩而书获为晋侯失民此先书师败绩而后书获为华元得众赵氏匡驳之而李氏廉以为亦有理今求之全经凡不书败其师而书获其君与将者二战韩与襄八年郑获蔡公子燮也先书败其师而后书获其君与将者五是役与荘十年荆败蔡师以蔡侯归僖元年鲁败莒师获莒拏昭二十三年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胡子沈子灭获陈夏齧哀十一年齐师败绩获齐国书也蔡燮固未闻其所以失民者献舞夏齧国书亦未闻其有得众之实似当以师将竝重之义为长今故删谷梁而主胡传】   秦师伐晋   左传【秦师伐晋以报崇也遂围焦】   【焦杜注晋河外邑括地志陜县有故焦城今在河南府陜州城内】   胡传【案左氏以报崇也遂围焦晋用大师于崇乃赵穿私意而无名也故书侵秦人为是兴师而报晋则问其无名之罪也故书伐世岂有欲求成于彊国而侵其所与可以得成者乎穿之情见矣宣子当国算无遗防独懵于此哉其从之也而盾之情亦见矣春秋书事笔削因革必有以也一侵一伐而不书围焦所以诛晋卿上侵之意其所由来者渐矣】   集说【吕氏大圭曰晋文之伯秦与有功晋伯之衰秦与有罪城濮之战秦从晋以弱楚故晋伯而楚衰自文十六年秦党楚以灭庸而秦为楚役楚方陵驾北方而秦复兴师以伐晋是故楚伯而晋衰晋文之欲与楚争也必得秦而后敢战此固伯者之虑也楚荘之雄也通秦以轧晋而秦为楚役矣次于厥貉之后楚方有陵驾诸侯之心同盟新城之后诸侯方有惧楚之志盖至于今则郑复背晋以从楚党楚以侵陈晋方与楚争则通秦以轧楚可也否则置秦勿问可也而盾之族子曰穿乃兴侵崇之谋是啓秦之争也宋方败于郑而晋复劳于秦非自致之而谁耶张氏洽曰欲求成而反召兵所以深着赵穿之妄动干戈而欲窃兵权诛其意也 赵氏鹏飞曰秦晋自河曲之战于今七年无疆埸之虞盖亦厌战尔赵穿无衅而侵崇无损于秦而犯秦怒秦于是有报怨之师书秦曰师曲在晋也】   夏晋人宋人衞人陈人侵郑   左传【夏晋赵盾救焦遂自阴地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楚鬭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阴地杜注晋河南山北自上洛以东至陆浑案上洛今西安府洛南县陆浑今河南府嵩县其地南阻终南北临大河所谓河南山北也又河南府卢氏县东北有阴地城】   胡传【案左氏赵盾及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初郑归生受命于楚以伐宋经不书伐而以宋华元主大棘之战者盖楚人有辞于宋矣师之老壮在曲直晋主夏盟盾既当国合诸侯之师何畏乎楚何避乎鬭椒然力非不足而去之者以理曲也故卿不氏而称人师书侵而不言伐易于讼卦之象曰君子作事谋始始而不谋将至于兴师动众有不能定者矣晋惟取赂释宋而不讨至以列国之大不能服郑不竞于楚可不慎乎春秋行事必正其本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   集说【杜氏预曰郑为楚伐宋获其大夫晋赵盾兴诸侯之师将为宋报耻畏楚而还失霸者之义故贬称人 孔氏颖逹曰诸经贬诸侯之卿称人者传皆言其名氏此传惟称赵盾及诸侯之师侵郑诸侯之将不言名氏则实是防者非贬之也赵盾畏楚而还故贬之称人释例曰郑受楚命伐宋大败宋师获其二卿此晋之不竞也晋于是申命众国大起其众将以雪宋之耻取威定霸赵盾为政而畏越椒之盛不敢遂其所志托辞班师失宋之心孤诸侯之望所以致贬也 髙氏闶曰自是楚与晋争晋不能竞反有弑逆之祸于是楚益自肆明年遂有问鼎之事吕氏大圭曰诸侯之从晋也谓晋之可依也率诸侯以讨宋乃立公子鲍而还是立贼也郑由是谓晋为不足与而从楚以侵宋晋乃芘宋以伐郑郑复使归生伐宋盖有辞于宋也晋复党宋以侵郑一动之非义而与国叛之敌国侮之彼得以奉辞而我罢于奔命至一再而未已也伯主之举动讵可轻哉 陈氏际防曰宋襄图伯而楚成执于坛坫之上曲在楚矣故有城濮之衂宋昭被弑而晋及诸侯昧乎钟鼓之灵曲在晋矣故有侵郑之陋】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皋公作獆】   左传【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羣臣頼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鬭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舎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舎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槖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防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慼其我之谓矣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   【首山杜注在河东蒲坂县东南案首山即首阳山今在山西平阳府蒲州东南】   谷梁【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灵公朝诸大夫而暴弹之观其辟丸也赵盾入谏不聼出亡至于郊赵穿弑公而后反赵盾史狐书贼曰赵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史狐曰子为正卿入谏不聼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故书之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皋者过在下也】   胡传【赵穿手弑其君董狐归狱于盾其断盾之狱辞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以是书断而盾也受其恶而不敢辞仲尼因其法而不之革其义云何曰正卿当国任事之臣也国事莫酷于君见弑不于其身而谁责乎亡而越竟谓去国而不还也然后君臣之义絶反而讨贼谓复雠而不释也然后臣子之事终不然是盾伪出而实闻乎故也假令不与闻者而纵贼不讨是有今将之心而意欲穿之成乎弑矣恶莫惨于意今以此罪盾乃闲臣子之邪心而谨其渐也盾虽欲辞而不受可乎以髙贵乡公之事观焉抽戈者成济倡谋者贾充而当国者司马昭也为天吏者将原司马昭之心而诛之乎亦将致辟成济而足也故陈防曰惟斩贾充可以少谢天下耳昭问其次意在济也泰欲进此直指昭也然则赵穿弑君而盾为首恶春秋之大义明矣微夫子推见至隐垂法后世乱臣贼子皆以诡计获免而至愚无知如史太邓扈乐之徒皆蒙归狱而受戮焉君臣父子不相夷以至于禽兽也几希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   集说【杨氏士勋曰赵盾与许止加弑是同而许君书葬晋灵公不书葬者许止不尝药之罪轻故书葬以赦止赵盾不讨贼之罪重故不书晋侯葬明盾罪不可原也春秋必加弑于二人者所以见忠孝之至故也忠孝不至则加恶名欲使忠臣覩之不敢惜力孝子见之所以尽心是将来之逺防也 赵氏匡曰左氏云仲尼曰惜也越竟乃免案董狐云亡不越竟言行未逺而君被弑反又不讨贼状涉同谋尔非谓越竟即无罪也作传者不逹此意遂傅防为此言若然者奸臣令人弑君身越竟而还即为无罪乎刘氏敞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竟乃免非也君臣之际当以义为断使盾遂去晋国虽未越竟不能讨贼非其责也今盾还为大夫虽已越竟苟不能讨贼此则罪矣然则盾之免与不免在乎讨与不讨而不在越与不越也杜云越竟则君臣义絶可以不讨贼如杜此言与左氏之说未能自合何也哀八年公山不狃曰君子违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安在越竟则君臣之义絶乎吾以为此非仲尼之言 杜氏谔曰盾知灵公欲杀之而心欲弑之是不止同谋而实将弑也春秋不可竝书穿盾而择首罪者以书之亦义之所宜也 孙氏觉曰盾阴弑其君而阳逃其迹实行其计而穿受其名者也故孔子以弑贼诛之必待亲弑然后罪之则奸臣贼子得以计免而庸愚者常当其实矣 程子曰赵穿弑君人谁不知若赵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之也 朱子曰左氏见识甚卑云孔子曰惜哉越境乃免如此则专是回避占便宜者得计圣人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岂反为之解免耶 胡氏宁曰异姓之卿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聼则去赵盾亡而不反可也反而讨贼亦可也盾能讨穿司马昭能讨贾充则可免弑君之罪矣故曰春秋诛意二人之不讨罪意在于弑君也 薛氏季宣曰君将杀盾而穿行弑君之事则主弑者盾也穿受命而加刃者也在律家人共犯止坐尊长威力使令被使为从此春秋之义也 吕氏祖谦曰盾平日所与亲厚者惟穿耳故敢行弑君之逆盾归既不讨其弑君之罪反使穿逆公子黑臀于周而立之则盾之情无所逃矣 家氏翁曰晋襄托孤于赵盾乃求君于秦已而御秦而立灵公灵反以为憾于是君臣相疑赵氏谋弑非一日矣齐商宋鲍弑君簒国灵公幼弱盾为政为之定簒窃之位于扈之会盟知盾有他志不能事君矣吴氏澂曰赵盾专晋国之政几二十年境内境外知有盾而不知有公灵公既长不堪其耑遂欲杀盾鉏麑受命不肯杀盾而死提弥明救盾而鬭死灵辄内叛倒防免盾于死则盾之私属与公徒敌无复有臣礼矣君臣既为仇敌非盾弑公则公杀盾势固不两立也穿盾之族子平日所爱信之人也弑公而盾乃复穿之弑为盾弑也盾为首恶穿特承意行事者尔盾阳为不知谋以求自免弑君之罪将谁欺乎夫子书曰赵盾弑其君诛首恶也自三传以来说者多方为盾分释则是乱贼不可以欺圣人而乃可以欺后儒也 邵氏宝曰春秋之笔莫大于断弑君之狱断弑君之狱尤莫大于微显阐幽之二三防者是故晋夷皋之弑舎穿而归盾郑夷之弑舎宋而归归生楚防之弑舎观从而归比齐荼之弑舎朱毛而归乞高氏攀龙曰灵公之立本非盾意及专国政国不知君灵公不堪故欲杀盾观灵辄内叛提明格鬭无复臣礼矣堂上之甲方兴桃园之攻随至及其反国非独置贼不讨反使往逆新君则盾之为弑又谁揜乎】   附録左传【初骊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乙定王卯元年】三年【晋成公黑臀元年齐惠三年衞成二十九年蔡文六年郑穆二十二年曹文十二年陈灵八年桓三十一年宋文五年秦共三年楚荘八年】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公羊【其言之何缓也曷为不复卜养牲养二卜帝牲不吉则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   谷梁【之口缓辞也伤自牛作也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事之变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胡传【乃不郊为牛之口伤改卜牛而牛又死也不然郊矣礼为天王服斩衰周人告丧于鲁史防已书而未葬也祀帝于郊夫岂其时而或谓不以王事废天事礼乎春秋以来丧纪浸废有不奔王丧而逺适他国有不修吊礼而自相聘问固将以是为可举而不废也卒至汉文以日易月后世不能复其所由来渐矣春秋备书其义自见】   集说【范氏甯曰牛自伤口非备灾之道不至也故以缓辞言之讥宣公不恭致天变 髙氏闶曰鲁僣郊礼久矣隐桓荘闵不书者圣人不敢无故斥言君父之过故因变异而书也 张氏洽曰此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盖僣礼之中复有忘哀从吉之罪三年之丧乃臣子斩衰奔赴之时岂可僣天子越绋行事之礼春秋所以特书之 黄氏仲炎曰鲁郊僣礼也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是于僣礼之中又知天意之不享也 家氏翁曰此鲁宣除丧始郊而天示之谴也一书十有六言辞烦而不厌着其变异异乎常郊之卜不吉者矣宣公簒弑逆理乱常持是飨帝故天谴之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郊牛灾而改卜者四此年改卜之牛又死成七年鼷鼠又伤改卜之牛故皆废郊定十五年哀元年鼷鼠伤郊牛改卜牛而不复变异皆行郊礼故知不郊者非悔非礼而不郊实以郊牛之洊有灾伤不得已而不郊特书乃不郊犹言乃还乃复乃克葬乃者继事之辞所以着不郊之由系于郊牛之变异也经书不郊者四成十年襄十一年皆以卜不吉而废郊则鲁君之诚意不足以格天此年成七年牛灾废郊而皆犹三望则天示谴告之意而不知止也】   犹三望   左传【春不郊而望皆非礼也望郊之属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胡传【三望者公羊曰祭泰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宙之内名山大川皆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无所不通诸侯有一国则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于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责之者为秦山鲁侯所主也大夫何与焉季氏不得旅泰山则河海非鲁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犹者可已不当为之辞】   集说【吴氏澂曰望祭在郊祀之后因郊而望也鲁诸侯也以成王之赐许用王礼四望阙其一杀于天子然郊礼既废则望礼可以不举鲁既不郊而犹三望故书以讥其非礼 汪氏克寛曰襄七年三卜不吉而免牲十一年成十年四卜五卜不吉而不郊虽曰不郊非其本意然因是而止犹庶几焉僖公末年免牲犹三望此年成七年不郊犹三望可已不已不当为而为其过益甚矣】   葬匡王   胡传【四月而葬王室不君其礼略也微者往会鲁侯不臣其情慢也或曰宣公亲之者也而常事不书非矣崩葬始终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   集说【徐氏彦曰去年十月天王崩至今年春未满七月即文九年传所谓不及时书也 吕氏大圭曰经书王崩而葬者四葬桓王葬匡王则不书其人葬襄王则叔孙得臣也葬景王则叔鞅也或谓桓王匡王之葬皆公亲往然以他文考之葬诸侯而使卿者则备而书之其他不书其人者皆为公亲往可乎家氏翁曰桓王七年而后葬讥缓也匡王四月而亟葬讥速也】   附録左传【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会入盟】   【郔杜注郑地或云即廪延今开封府之延津县也】   楚子伐陆浑之戎【浑户门反公作贲浑戎后同谷无之字】   左传【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逄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逄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胡传【陆浑在王都之侧戎夏杂处族类不分楚又至洛观兵于周疆问鼎之大小轻重焉故特书于防】   集说【杜氏预曰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僖二十二年秦晋迁之于伊川遂从戎号 陈氏傅良曰楚伐陆浑窥周室也 吕氏祖谦曰楚荘王之在春秋时皆谓之贤君如左氏载其筑京观之事甚详亦以为贤考其观兵于周问鼎之大小轻重则傲然有簒逆无君之心虽有终身之小善亦盖覆不过赵氏鹏飞曰陆浑在伊洛之间逼近王城楚于陆浑无丝发之憾荘王之兵非疾陆浑也盖将撼周鼎】   【焉霸业以尊周为义舎尊周无以令诸侯而荘王首犯天下之忌其不能覇诸侯而徒为戎首无足怪者】   夏楚人侵郑   左传【夏楚人侵郑郑即晋故也】   胡传【案左氏晋侯伐郑郑及晋平而经不书者仲尼削之也郑本以晋灵不君取赂释贼为不足与似也而往从楚非矣今晋成公初立背僣窃伪邦而归诸夏则是反之正也春秋大改过许迁善书楚人侵郑者与郑伯之能反正也故独着楚人侵掠诸夏之罪尔郑既见侵于楚则及晋平可知矣】集说【家氏翁曰晋灵惟货是狗是以失郑成公继世虽未有大过人而郑遽弃异即同盖人心义理之同然非威驱势廹所能得也不然赵盾合诸侯之师以伐郑略无成功今息兵逾年郑何为而自至乎春秋继伐陆浑而书楚人侵郑恶楚荘图伯之急也 赵氏孟何曰先是传载晋侯伐郑及郔郑及晋平士会入盟矣然何以不书以郑之反覆乎晋楚之间非得已也故书晋楚之侵伐则郑向背可知而凡以侵伐取成者不悉书虽晋君自将亦不书 余氏光曰春秋继伐陆浑而书楚人侵郑恶楚荘也】   秋赤狄侵齐【赤狄始见经】   集说【许氏翰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齐国栋挠之时也 张氏洽曰赤狄狄之别种谓之赤狄白狄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谱洺州春秋赤狄之地 家氏翁曰狄忽分为二春秋着赤狄白狄之号其后晋灭赤狄因其分也先儒以赤狄为唐叔子孙似未然 余氏光曰赤狄隗姓别为一种在山西潞州以北而东界黎城即古黎国也其种有潞氏甲氏留吁壤地相连者也赤狄距齐甚逺今其侵齐始见于经】   宋师围曹   左传【宋文公即位三年杀母弟须及昭公子武氏之谋也使戴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秋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也】   胡传【案左氏宋文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二族以曹师伐宋然不书于经者二族以见逐而举兵非讨罪也及宋师围曹报武氏之乱而经书之者端本清源之意也武穆二族与曹之师奚为至于宋哉不能反躬自治恃众彊以报之兵革何时而息也宋唯有不赦之罪莫之治也故书法如此】   集说【髙氏闶曰武氏之乱非曹人所致也宋不能内睦九族而兴兵以围人之国不亦左乎 家氏翁曰宋鲍大罪未讨以兵伐人春秋书之即所以恶之不待贬斥而见矣】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   左传【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已兰曰余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辞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徴兰乎公曰诺生穆公名之曰兰文公报郑子之妃曰陈妫生子华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诱子华而杀之南里使盗杀子臧于陈宋之间又娶于江生公子士朝于楚楚人酖之及叶而死又娶于蘓生子瑕子俞弥俞弥早卒泄驾恶瑕文公亦恶之故不立也公逐羣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伐郑石癸曰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啓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先纳之可以亢宠与孔将鉏侯宣多纳之盟于大宫而立之以与晋平穆公有疾曰兰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兰而卒南里杜注郑地襄二十六年楚子伐郑入南里疑即此 叶杜注楚地南阳叶县今河南南阳府叶县南三十里有古叶城】   葬郑穆公【穆公作缪】   集说【赵氏鹏飞曰葬不月阙文也丙戌卒而丙戌葬无是理矣诸侯五月而葬今十月卒则葬在三月之间尔郑之速葬者归生之谋也归生将不利于嗣君故速葬而成其逆焉 吴氏澂曰葬速礼不备也】   【丙定王辰二年】四年【晋成二年齐惠四年衞成三十年蔡文七年郑灵公夷元年曹文十三年陈灵九年杞桓三十二年宋文六年秦共四年楚荘九年】   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郯国名汉置郯县地理志故郯国也今为郯城县属山东兖州府故郯城在县西南境 向杜注莒邑东海承县东南有向城逺疑也古承县在今峄县西北一里去莒诚逺寰宇志莒州南七十里有向城参会道里差为近之今州属山东青州府】   左传【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   谷梁【及者内为志焉尔平者成也伐犹可取向甚矣】   胡传【心不偏党之谓平以此心平物者物必顺以此心平怨者怨必释惟小人不能宅心之若是也虽以势力彊之而有不获成者矣夫以齐鲁大国平郯莒小邦宜其降心聼命不待文告之及也然而莒人不肯则以宣公心有所私系失平怨之本耳故书取以着其罪及所欲也平者成也取者盗也不肯者心弗允从莫能彊之者也以利心图成虽彊大不能行之于弱小春秋书此戒后世之不知治其本者故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己斯可矣】   集说【啖氏助曰公羊云其言不肯何辞取向也圣人设教岂为鲁欲取向而妄加莒事乎 赵氏匡曰谷梁云弗肯者可以肯也案书不肯者明莒非以他事见伐且讥公又曰伐莒义兵也案非王命又非侯伯安得称义乎 刘氏敞曰何言乎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讥何讥尔平莒及郯义也莒人不肯吾有不义焉伐莒彊也取向利也非君子之道也君子之道犹射射者正己而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王氏葆曰及有二义及齐公之志也及郯以大及小也 髙氏闶曰莒郯相怨而郯乃鲁婚姻之国公欲为郯平莒而挟齐以为重公之义不足服莒之心莒所以不肯也肯者心以为然而从之也曰莒人见其不肯者非特其君也不知自反而取邑于人亦已甚矣公既无以得莒后书郯伯姬来归则郯亦不能固其好也 张氏洽曰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圣人所以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者此心之公正自足以感之也以宣公而平二小国若出于公不必假齐一言而彼已服今挟齐为重而莒尚不肯伐莒而齐不复与取向以自益春秋深以着此心之不公而终之以为利也 赵氏鹏飞曰周礼有调人谐和万民之难合方氏除邦国之怨恶则平者固君子之事也惟义故能平人之不义已为不义何以诘人之不义哉莒郯有疆埸之怨能直已而平之二国何辞而不屈惠宣负大逆之名于天下冐腼顔而平莒郯宜莒郯之不肯也然莒不肯齐不伐公独伐之盖主是平者鲁也宣耻于不肯则不能无怒故因伐而取邑焉则其恶尤出齐惠之上信乎其为宣公也春秋讳内恶而此辞烦不杀略无隠避之文圣人于此盖诛之重矣向在莒鲁之间隐二年莒人入向向遂灭地属莒至是为鲁所取焉 家氏翁曰鲁之与莒积不相下徒挟齐人之威力而要莒以必从其不肯也宜哉宣公遽以兵加莒而取其一邑无道甚矣以济西赂齐而责偿于莒春秋首书公及而终之以取向深责之也 王氏元杰曰鲁挟彊齐以平郯莒假力以为义也及其不服取向而还假义以为利也春秋书及以见公之所欲书取以着贪利之罪 李氏廉曰宣公平莒郯而伐莒取向正与桓公平宋郑而伐宋战宋相类盖二公皆不义失平怨之本也 汪氏克寛曰凡书侵伐多不言其所事惟晋阳处父伐楚先言伐而后言以救江宣公伐莒先言平莒不肯而后言伐皆指言其事然救江虽非其道而其名则善平莒之名虽善以不肯而至于伐取则又甚焉属辞比事春秋之权衡见矣】   秦伯稻卒   集说【家氏翁曰秦之卒葬或名或不名或葬或不葬秦不告史阙书也】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左传【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凡弑君称臣臣之罪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襄公将去穆氏而舎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舎之皆为大夫】胡传【首谋弑逆者公子宋也惧譛而从之者归生也而以归生为首恶何也夫乱臣贼子欲动其恶而不从者未有能全其身而不死也故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其从之者欤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是以死节许二子矣归生惧譛而从公子宋特无求路不可夺之死节耳书为首恶不亦过乎曰归生与宋竝为大夫乃贵戚之卿同执国政可以不从一也尝统大师与宋战获其元帅已得兵权可以不从二也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夫据杀生之柄仗大义以制人使人聼已犹犬羊之伏于虎也何畏于人惧其见杀而从之也哉计不出此顾以畜老惮杀比方君父归生之心悖矣故春秋舍公子宋而以弑君之罪归之为后世鉴若司马亮沈庆之等苟知此义则能讨罪人不至于失身为贼所制矣】集说【陆氏淳曰子公弑君之贼也其恶易知子家纵其为逆罪莫大焉书之以为首恶所以教天下之为人臣者也春秋之作圣人本以明微盖谓此也与书赵盾之弑义同 陈氏傅良曰归生为正卿而宋有无君之心非归生孰禁之于归生乎谋先然而弗禁则贼由归生而已矣故归生之弑公子宋啓之不以罪宋而罪归生 张氏洽曰归生位为上卿久执大权国事由已乃不能镇服奸邪遏絶萌蘖又胁于邪谋挠而从之位尊责重故春秋定为戎首以戒大臣不能持正而阿附恶人者所以示国讨之法而明事君之义也 吕氏大圭曰宋欲弑而不敢发先以语归生则归生必有以制其可否之势势在归生而轻以徇人其为首恶宜矣 吴氏澂曰归生贵戚之卿秉国重权嗣君新立必有所不获于其君者因宋之有邪谋阳为畜老惮杀之言阴实假手于宋以除其君此乱臣之首而宋特其从也 程氏端学曰先书归生帅师而终之以此见大夫专兵国之祸也鉴戒昭矣 郑氏玉曰凡人同恶相济非同有是心则不敢同谋是事惟归生有无君之心故宋以无君之事谋之观郑人讨乱斲子家之棺逐其族则通国以为首恶何必孔子归狱归生哉 金氏贤曰郑之兵权在归生归生一闻逆谋当权其难易缓急而处之可告则告之可诛则诛之岂有身为大臣手握重柄反制于贼而从其逆哉春秋书归生弑君非赦宋也盖归重于归生耳】   【案左氏谓弑君称君君无道也非也君虽不君臣安可以不臣乎又以归生为权不足而讥其仁而不武亦非也归生位上卿握兵柄何得以为权不足乎乱臣贼子岂可以仁称之者乎故删而不録】   赤狄侵齐   集说【髙氏闶曰以齐之彊而连年为狄所侵则惠公之无政可知矣】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胡传【君行告至常事不书宣公比年如齐而皆致者危之也夫以簒弑谋于齐而取国以土地赂齐而请会以卑屈事齐而求安上不知有天王下不知有方伯惟利交是奉而可保乎髙固之事亦殆矣故比年如齐而皆致以戒后世之欲利有攸往者惟义之与比为可安耳】   集说【髙氏闶曰公始即位公子遂季孙行父一嵗而三聘齐至是亟朝于齐谨事大国以自固也家氏翁曰公比年如齐皆备书之非惟危公亦以正齐侯党簒之罪 汪氏克寛曰宣公以簒得国上不畏司马九伐之诛下不畏邻国大夫沐浴之请固以始谋于齐继荐贿焉而惠公援之甚力为足恃也而不知彼能制吾死生之命安危荣辱系于齐君大夫嚬笑之顷明年髙固使齐侯止公宣公得不甚惧矣乎盟会之书至始于桓公之盟唐朝大国而屡书至始于宣公之如齐春秋盖危桓宣之不得返而又叹其不见讨也】   附録左传【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令尹子文卒鬬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蔿贾为工正譛子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伯棼射王汏辀及鼓跗着于丁宁又射汏辀以贯笠毂师惧退王使廵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初若敖娶于防生鬬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防滛于防子之女生子文焉防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防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菟故命之曰鬬谷于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   【轑阳杜注楚邑汉武帝延和二年封江喜为轑侯即此 烝野杜注楚邑 漳澨杜注漳水邉漳水出新城沶郷县至当阳县东南五十里与沮水合名合溶渡当阳今属湖广安陆府 皋浒杜注楚地路史英六贰轸皆皋地皋陶之所封也后皆属楚 防杜注国名通典防或作郧今湖广徳安府安陆县有郧城古郧国也 梦中杜注梦泽名江夏安陆县东南有云梦城今湖广徳安府云梦县治是也】   冬楚子伐郑   左传【冬楚子伐郑郑未服也】   集说【杜氏预曰前年楚侵郑不获成故曰未服 张氏洽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五至十一年盟郑辰陵而郑又徼事晋于是明年围郑入之遂败晋于邲而后郑服楚晋之不振有自来矣 赵氏鹏飞曰郑弑其君诸侯不问而楚伐为有辞虽楚兵之兴志于得郑非为讨罪而来也然其兵之压境未必不以是为辞圣人亦因其辞而权与之非予楚也责晋重矣 李氏廉曰此书子者胡氏所谓归生弑君诸侯未有致讨者而楚人至焉故与之也晋成公即位之后楚兵再至郑矣】   【丁定王巳三年】五年【晋成三年齐惠五年衞成三十一年蔡文八年郑襄公坚元年曹文十四年陈灵十年桓三十三年宋文七年秦桓公荣元年楚荘十年】   春公如齐   左传【五年春公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   夏公至自齐   左传【夏公至自齐书过也】   集说【杜氏预曰公既见止连昏于邻国之臣厌尊毁列累其先君而于庙行饮至之礼故书之以示过 汪氏克寛曰宣公五如齐惟此年逾时始返经虽讳止公之迹而比事观之其实亦不可揜矣然则宣公之朝齐皆有危殆之忧而此行尤甚也】   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子叔姬【左无子字】   左传【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女自为也故书曰逆叔姬卿自逆也】   谷梁【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也】胡传【案左氏公如齐髙固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书夏公至自齐秋齐髙固来逆子叔姬罪宣公也其曰来者以公自为之主诸侯嫁女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者为体敌也而公自为之主压尊毁列卑朝廷慢宗庙矣夫以郑国褊小楚公子围之贵骄彊大来娶于郑子产辞而却之使馆于外欲野赐之几不得抚有其室而宣公以鲁国周公之后逼于髙固请婚其女彊委禽焉而不能止惟不知以礼为守身之榦是以得此辱也春秋详书为后世鉴欲人之必谨于礼以定其位不然卑巽妄说不近于礼奚足逺耻辱哉】   集说【杜氏预曰适诸侯称女适大夫称字所以别尊卑也髙固齐大夫不书女归降于诸侯 孔氏颖逹曰僖五年公孙兹如牟注云娶于牟也卿非君命不越竟故奉公命聘于牟因自为逆然则此髙固亦是因来聘而自逆也经书公孙兹如牟是以聘为文此髙固以逆为文不言聘者此二者皆以非君之命不得越竟请君行聘而因自逆妻本意为逆不为聘也从鲁而出私娶轻而君命重故书聘不书逆自外而来则嫁女重而受聘轻故书逆不书聘内外之异文耳 杨氏士勋曰莒庆已发传今重发之者苕庆小国之大夫高固齐之尊卿而娶公之同母姊妹嫌待之礼殊故发传明其不异也 髙氏闶曰髙固之娶叔姬之嫁齐许之来鲁与之婚皆非礼也 黄氏仲炎曰鲁宣公以不义得国倚彊齐以自固土田荐贿玉帛造庭举千乗之国惟齐是聼今遂见偪于齐连昏于齐之大夫而不敢违焉此孟子所谓人役者也 赵氏鹏飞曰髙氏齐之望也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则髙氏盖世秉齐政矣齐君要鲁而利之齐臣要鲁而娶之鲁之辱大矣宣公尚以位为荣乎 家氏翁曰胁而求昏已为不可而又以大夫伉礼于国君所以陵暴鲁国者甚矣春秋书之责鲁也责齐也正髙固陵犯之罪也 吴氏澂曰宣公负簒国之罪倚齐以安数朝数聘卑身事齐犹以为未甚至齐之臣彊娶其女甘心与之而不敢违自为之主如敌体然盖身为不义故忍耻辱而屈于人下如此曹子臧吴季札彊与之国义不肯受不降其志而常伸于人上者果何人哉】   叔孙得臣卒   集说【黄氏震曰其卒不书日诸家皆生义例未必其然或云阙文者恐近之也 汪氏克寛曰荘叔也子侨如嗣是为宣伯】   【案得臣卒不书日阙也胡传据何氏休说以为得臣不能止仲遂逆谋故削云其日非也仲遂身为逆者其卒也且书其日而况得臣乎又季孙行父亦奔走齐国助成逆谋者其左右仲遂尤力而卒亦书日何独诛于得臣今故取黄氏震说而删胡传】   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   左传【冬来反马也】   公羊【何言乎髙固之来言叔姬之来而不言髙固之来则不可子公羊子曰其诸为其双双而俱至者与】   谷梁【及者及吾子叔姬也为使来者不使得归之意也】   胡传【左氏曰反马也礼嫁女留其送马不敢自安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髙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逺父母者嵗一归宁今见逆逾时未易嵗也而叔姬亟来亦非礼也故书及书来以着齐罪也大夫适他国必有君命与公事否则礼法之所禁而可犯乎惠公许其臣越礼恣行而莫遏髙固委其君逾境自如而不忌则人欲已肆矣凡昏姻常事不书而书此者则以为非常为后世戒也】   集说【何氏休曰礼大夫妻嵗一归宁叔姬属嫁而与髙固来如但言叔姬来而不言髙固来则鲁负教戒故书髙固明失教戒在固言及者犹公及夫人范氏甯曰髙固受使来聘而与妇俱归故书及以明非礼荘二十七年冬杞伯姬来僖二十八年秋杞伯姬来皆不言所及是使得归之意 孔氏颖逹曰天子诸侯嫁女留其乗车髙固反马则大夫亦当留其车留车妻之道也反马壻之义也妇至质明见于舅姑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祭因以三月为反马之节舅姑存者亦当以三月反马也法当遣使不合亲行故经传具见其事以示讥 啖氏助曰大夫非公事与妻出境非礼也 刘氏敞曰何言乎髙固之来讥何讥尔子叔姬来可也髙固来不可也子叔姬来何以可髙固来何以不可嫁女者父母在则归宁大夫非君命不越疆齐髙固及子叔姬来专行之辞也 髙氏闶曰子叔姬不冠夫氏者承上髙固及之也 黄氏仲炎曰齐髙固胁娶鲁女而挟以归宁鲁国之耻也 家氏翁曰反马不躬至归宁无竝行髙固列国之卿而挟妇俱来前日以臣伉君犹以为未足更挟妇以要鲁宣馆甥之礼宣固无所嫌鲁之宗庙朝廷实重为之辱矣】   楚人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陈及楚平晋荀林父救郑伐陈】   集说【髙氏闶曰去冬之伐称楚子所以讥郑也今称人罪楚也 张氏洽曰屡失机会大义不立营营救郑以致楚人益陵诸侯擕贰兹晋之所以失道欤 家氏翁曰经书楚伐而不书晋救者归生弑君晋当出师讨贼今既更嵗因楚师之来而以兵救郑是当讨而不当救也晋人苟能为郑讨贼即所以存郑楚师将不御而自去何劳救乎 李氏廉曰此书人者即胡氏所谓兴师动众贼则不讨唯服郑之为事故传称子经书人贬之也楚兵三至郑矣】   【戊定王午四年】六年【晋成四年齐惠六年衞成三十二年蔡文九年郑襄二年曹文十五年陈灵十一年杞桓三十四年宋文八年秦桓二年楚荘十一年】   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左传【六年春晋衞侵陈陈即楚故也】   公羊【亲弑君者赵穿也亲弑君者赵穿则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何以谓之不讨贼晋史书贼曰晋赵盾弑其君夷獆赵盾曰天乎无辜吾不弑君谁谓吾弑君者乎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弑尔君而复国不讨贼此非弑君而何赵盾之复国奈何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引弹而弹之已趋而辟丸是乐而已矣赵盾已朝而出与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自闺而出者赵盾曰彼何也夫畚曷为出乎闺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视之则就而视之赵盾就而视之则赫然死人也赵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杀之支解将使我弃之赵盾曰嘻趋而入灵公望见赵盾愬而再拜赵盾逡廵北面再拜稽首趋而出灵公心怍焉欲杀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往杀之勇士入其大门则无人门焉者入其闺则无人闺焉者上其堂则无人焉俯而闚其户方食鱼飧勇士曰嘻子诚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门则无人焉入子之闺则无人焉上子之堂则无人焉是子之易也子为晋国重卿而食鱼飧是子之俭也君将使我杀子吾不忍杀子也虽然吾亦不可复见吾君矣遂刎颈而死灵公闻之怒滋欲杀之甚众莫可使往者于是伏甲于宫中召赵盾而食之赵盾之车右祁弥明者国之力士也仡然从乎赵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赵盾已食灵公谓盾曰吾闻子之劒盖利劒也子以示我吾将观焉赵盾起将进劒祁弥明自下呼之曰盾食饱则出何故防劒于君所赵盾知之躇阶而走灵公有周狗谓之獒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祁弥明逆而踆之絶其颔赵盾顾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赵盾而乗之赵盾顾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时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赵盾曰子名为谁曰吾君孰为介子之乗矣何问吾名赵盾驱而出众无留之者赵穿縁民众不说起弑灵公然后迎赵盾而入与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黑臀】   胡传【案传称陈及楚平荀林父伐陈经皆不书者以下书晋衞加兵于陈即陈及楚平可知矣以赵盾孙免书侵即林父无辞可称亦可知矣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晋尝命上将帅师救陈又再与之连兵伐郑今而即楚无乃于已有阙盍亦自反可也不内省徳遽以兵加之则非义矣故林父不书伐而盾免书侵以正晋人所以主盟非其道也】   集说【孙氏复曰陈即楚故晋赵盾衞孙免侵陈陈人请成 刘氏敞曰公羊曰赵盾弑君何以复见此问之迂者意欲发盾非弑君也不知例不可通也凡弑君复见者宁止盾乎以谓盾复见则非弑君宋万复见亦非弑君乎又曰谷梁曰其不言帅师何也不正其败前事非也将尊师少称将此通例也为谷梁者皆用之矣何忽昏妄乎 髙氏闶曰赵盾前会衞侯救陈今更与衞孙免加兵于其国故书侵以正主盟者之罪虽以陈背晋即楚亦以晋救之无功故也 陈氏傅良曰赵盾之罪尝着于春秋其再见曷为无贬自宋万而下无讨贼者则凡人而已矣 赵氏鹏飞曰晋成之立得郑而失陈郑所以来归者以郑襄继故而立晋成亦继故而立同恶相求尔而陈所以从楚者以楚之彊而晋权在赵盾不足以庇已也晋内不修徳以来诸侯而徒恃兵以服陈果能得陈乎今盾及衞孙免侵之亦然尔黒壤之盟陈卒不与其后乍归晋而楚又伐之陈复为楚有陈特视其彊弱以决从违之计实非心服也晋楚争陈自此始故圣人详録之 朱氏睦防曰四明丰氏曰赵盾身负大逆而预国事再见于经者足以见晋无臣子耳公羊谓复见则不为弑君岂不谬哉盖弑君者其后有非礼非义之事则见无则不复见矣盾之见者以与衞孙免侵陈耳】   【案公羊叙赵盾之事与左氏略同而责盾以不讨贼意亦与左相近惟以赵盾复见为盾非弑君则于义未安宜刘氏敞引弑君之复见以驳之也今故仍存公羊而删其首二句】   夏四月   附録左传【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齐 秋赤狄伐晋围懐及邢丘晋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贯将可殪也】   【邢丘杜注河内平皋县今懐庆府河内县东南七十里有平皋故城】   秋八月螽   胡传【传谓螽为谷灾虐取于民之效也先是公伐莒取向后再如齐伐莱军旅数起赋敛既繁戾气应之矣夫善恶之感萌于心而灾祥之应见于事宣公不知舎恶迁善以补前行之愆而用兵不息灾异数见年谷不丰国用空乏卒至于改助法而税民盖自此始矣经于螽螟一物之变必书于防示后世天人感应之理不可诬当慎其所感也】   集说【刘氏歆曰贪虐取民则螽 程子曰螽蝗也髙氏闶曰书八月者惟八月有之非歴时也螽为农灾王道所重今以月书则为灾不久异于以时书者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螽灾者十有六而宣公之世有四焉盖身为不义而贪暴于民是以致天灾之亟数也】   冬十月   附録左传【冬召桓公逆王后于齐 楚人伐郑取成而还 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廖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徳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间一嵗郑人杀之】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卷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   【己定王未五年】七年【晋成五年齐惠七年衞成三十三年蔡文十年郑襄三年曹文十六年陈灵十二年桓三十五年宋文九年秦桓三年楚庄十二年】   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传【七年春衞孙桓子来盟始通且谋会晋也】   谷梁【来盟前定也】   胡传【来盟为前定者尝有约言矣未足効信而释疑又相歃血固结之尔是盟衞欲为晋致鲁而鲁专事齐初未与晋通也必有疑焉而衞侯任其无咎故遣良夫来为此盟而公卒见辱盟非春秋之所贵义自见矣】   集説【赵氏鹏飞曰良夫之来为晋求鲁也鲁宣以援立之赐事齐而外晋晋成立将求诸侯以兴霸业惟衞久睦于晋伐宋郑侵郑侵陈衞无不从役鲁宣未尝与晋人之会盟征伐也故晋将为黑壤之会而俾衞求之文十三年晋为新城之役于时鲁睦于晋而为晋求衞衞成从之遂同新城之盟今衞成睦于晋而为晋求鲁鲁何辞而不从哉故冬遂同黑壤之会交相求以尊盟主所以外楚而为自安之计也故圣人与之无贬辞焉然衞使良夫来聘足矣安事乎盟盖晋之责衞也笃而鲁之比齐也深使鲁阳许衞而隂外晋则衞必得罪于晋故盟之以固其会晋之心也至黑壤之会则公亲会之盖重夫渝盟于衞】   【欤 家氏翁曰鲁宣因齐得簒不事晋矣晋将有讨衞人来告欲鲁之预于会也非若齐晋大夫胁而求盟是以无讥 程氏端学曰外大夫来盟者五而称使者二桓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及此孙良夫是也直书来盟者三闵二年齐髙子僖四年楚屈完文十五年宋司马华孙是也 汪氏克寛曰他国大夫来盟皆公与之盟但言来而与公敌礼可知外大夫之伉尊鲁君之失列不待贬而自着矣宣公倚齐簒国晋为盟主缺于修好故与衞结盟而不能逭霸者之讨盖于已有慊而欲借小信以免辱其足恃乎然鲁衞兄弟之国解纷救患迭相为援衞成之执僖公为之纳赂于王与晋侯而得免黒壤之止疑亦衞成言于晋而以赂得释耳】   【案谷梁谓前定之盟不日非也良夫奉命之时未必即有盟期故不书日】   夏公会齐侯伐莱【莱杜注莱国东莱黄县今属山东登州府县东南二十里有莱子城】集説【刘氏敞曰左氏曰凡师出与谋曰及不与谋曰防非也古者行师非无竒术秘防以绐人者也诸侯相率而讨罪伐畔则是与谋已焉有连兵合众人君亲将而曰不与谋者哉且用左氏考之凡先谋而后伐者称会多矣不必云及也 髙氏闶曰公方与衞盟将复从晋而又应齐侯之命兴兵以陵弱小之国此取辱之道也 髙氏攀龙曰及者内为志防者外为主伐莱齐志也故书会】   【案左氏所谓与谋者彼此同欲伐是国也故曰及所谓不与谋者他国欲伐之而我特以兵从之也故曰会莱在齐之东鲁在齐之西鲁于莱中隔一齐素无嫌隙特以齐欲伐之而鲁往助之耳故书曰会若曰齐侯往伐而公以师往会也刘氏敞驳之谓安有连兵合众人君亲将而不与谋者诚为有理然左氏所谓谋者始事之谋刘氏所谓谋者临事之谋故二説可以并存】   秋公至自伐莱   胡传【及者内为志会者外为主平莒及郯公所欲也故书及继以取向即所欲者可知矣伐莱齐志也故书会继以伐致即师行之危亦可知矣公与齐侯俱不务德合党连兵恃彊陵弱是以为此举也】集説【王氏葆曰莱初无召兵之衅公与齐侯伐之不过陵弱暴寡而已 赵氏鹏飞曰莱为齐患而鲁会伐之鲁侯之服役于齐固矣鲁民何负而从齐役邪君负于齐而民偿之为鲁民者何不幸哉为齐伐莱而书曰至自伐莱彼何功于鲁而饮至于鲁庙宣公必有以诬其祖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以来桓致伐郑庄致伐衞伐戎僖致伐楚伐郑围许他侵伐皆不致今而伐莱莱微国也特书至者竭志从人而不思力之不足声罪伐人而不察已之有玷兵出逾时烦民毒众为宣公危之也前此伐莒后此伐皆不致圣人盖有深意矣 季氏本曰以其险逺得归为幸而饮至也】   大旱   胡传【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征役怨咨之气感动天变而旱干作矣其以大旱书者或不雩或虽雩而不雨也不雩则无恤民忧国之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阙矣】   集説【杜氏预曰书旱不书雩雩无功或不雩 家氏翁曰去岁秋螽今兹大旱而为邻国伐无罪以自戕其人春秋志其不恤天灾而轻用民力所以贬也 汪氏克寛曰旱之为言悍也上之人持亢阳之节暴虐于下则旱灾应之宣公连岁事齐烦于朝聘兵戎之事故先乎伐莱而螽为灾后乎伐莱而旱为虐犹不知警而重取于民盖不至于税亩不已也季氏本曰春秋之中凡大雩书秋书冬举一时者一雩不雨而至于三月皆雩也三月皆雩则大旱矣而皆不书旱因雩以见之耳此独以大旱书者不雩故也宣公以六月为龙见之雩故秋旱不复再雩是爱牲乐怠而无恤民忧国之心也】   附録左传【赤狄侵晋取向隂之禾】   冬公会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黑壤【黑壤今山西泽州沁水县西北四十里黑岭周宇文泰改为乌岭寰宇记云即春秋晋黑壤也】   左传【郑及晋平公子宋之谋也故相郑伯以防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会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黑壤之盟不书讳之也黄父杜注即黑壤】   胡传【防而不得见不以不得见为讳盟而不与盟不以不与盟为讳则曲不在公而主会盟者之罪耳与于会不与于盟而公有歉焉非主会盟者之过也则书防不书盟若黑壤是也晋侯之立公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每岁适齐是宣公行有不慊于心而非晋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为君隐子为父隐于以养臣子爱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赂免则不直在已矣】   集説【杜氏预曰慢盟主以取执止之辱故讳之 陈氏傅良曰晋灵公之会同皆不序自黑壤而下复序诸侯何也垂陇之役初以大夫会盟自以大夫会盟而后不序诸侯不序诸侯犹责霸者也终灵公之篇则诸侯无贬矣以其不胜贬序之可也自隐而下君恒称君贬人之故诸侯多贬辞焉自文而下大夫恒称大夫贬人之故大夫多贬辞焉诸侯不胜贬则政在大夫矣大夫不胜贬则陪臣执国命矣 黄氏仲炎曰黑壤之会晋人止公以赂免焉盖宣为不义不特齐人得以无道加之而晋人亦得以无道加之也 程氏端学曰此会终不能以服楚不旋踵而灭舒蓼伐陈矣 李氏廉曰自文公以来晋以不朝讨鲁者再见矣文公二年辱以处父之盟今年不与黄父之盟晋固可责也而文宣之不能谨于礼以至衰败亦有由矣 汪氏克寛曰文公以不朝晋而见讨处父之盟书其事而不书公以诸侯之立当朝王而不当朝晋也其罪未可深责也宣公亦不朝晋而见讨黑壤之盟书公而不书其事以连岁朝齐则亦当朝晋其罪实不可逭也是文公之辱其责在晋而宣公之辱宜自责也虽然忽盟主而不事缺于朝聘之礼特小过耳宣公簒立得罪于君父兄大恶也晋人略大恶而问小过盖当时霸者逞其私欲惟利之求故罪其慢已以取赂而已矣使晋成之讨如晋厉之执曹成而归诸京师则残正之刑复何逃耶春秋为尊者讳冬会而春书至考其故而义自见矣 陈氏际泰曰春秋荣义不荣势黑壤之不与盟讳之也辱也沙随之不见公着之也荣也】   【庚定王申六年】八年【晋成六年齐惠八年衞成三十四年蔡文十一年郑襄四年曹文十七年陈灵十三年桓三十六年宋文十年秦桓四年楚庄十三年】   春公至自会   集説【髙氏闶曰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不举公夏会伐莱而秋至冬会黑壤而此年春至其间大旱之不恤而区区以侵伐期会为急 吴氏澂曰宣公簒立自疑而不敢会晋衞欲为晋致鲁故去春使孙良夫来盟而后去冬公与黒壤之会纵使无左氏所记止公不得与盟之辱亦必懐疑而自危故此书至而自是不敢如晋矣 汪氏克寛曰前此会平州不至纳赂于齐则无危殆之患此特书至以公见止于晋逾年始返也盟会常事不致桓文之盟会皆不致也牡丘于淮则桓公之衰新城则晋伯在大夫他未有书至者也宣公致黑壤与断道前则见讨于晋后则与晋谋讨齐皆危殆之事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公羊【其言至黄乃复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复讥何讥尔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谷梁【乃者亡乎人之辞也复者不专公命也】   胡传【至黄乃复壅君命也有疾亦不复可乎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将事楚伐吴陈侯使公孙贞子往吊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人辞焉上介尹盖曰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坠絶世于良废日供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无乃不可乎吴人不敢辞君子以为知礼乃者无其上之辞其曰复事未毕也】集説【何氏休曰闻丧者闻父母之丧徐行者不忍疾行又为君当使人追代之以丧喻疾者丧尚不当反况于疾乎顺经文而重责之言乃不言有疾者有疾犹不得反也 杜氏预曰盖有疾而还大夫受命而出虽死以尸将事遂以疾还非礼也 陆氏淳曰谷梁云还者事未毕复者事毕文正倒也当为还者事毕复者事未毕师还公还自晋归父还自晋士匄闻齐侯卒乃还皆不复更往故曰还事毕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仲遂至黄乃复皆事未毕而复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复者事毕也非也遂受命而行辞病而反此春秋所恶也乃加事毕之文为之文过何以训事君 吕氏本中曰昭公如晋亦有疾乃复矣今不云有疾人臣不当以疾废君命昭公可以疾止仲遂不可以疾止也 张氏洽曰罪其违君命也与公孙敖不至而复同 汪氏克寛曰乃者继事之辞而有专意士匄之乃还专而合于义者也仲遂之乃复专而不合于义者也又曰敖言不至则实未尝如京师遂言至黄而下书卒则知有疾而返是敖之罪视遂尤重也】   【案谷梁以复为事毕胡传以为事未毕二説不同胡氏为长盖至黄乃复则中道而返事未毕也乃字之义谷梁以为亡乎人之辞谓其知有已不知有人虽国君之命邻邦之好俱不复顾而惟直行己意也与胡传所谓无其上者辞异而意同汪氏克寛以为继事之辞而有专意则语意更为圆足而实无所异也】   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大音泰 垂杜注齐地当在山东兖州府平隂县境】   公羊【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为弑子赤贬然则曷为不于其弑焉贬于文则无罪于子则无年】   谷梁【是不卒者也其卒之何也以讥乎宣也其讥乎宣何也闻大夫之丧则去乐卒事】胡传【有事言时祭此公子遂也曷为书字生而赐氏俾世其官也曷为书卒以事之变卒之也古者诸侯立家大夫卒而赐氏其后尊礼权臣宠遇贵戚而不由其道于是乎有生而赐氏其在鲁则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杀恶及视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德之故尘而赐氏使世大夫以荅之也经于其卒书族以志变法之端为后世戒】   集説【杜氏预曰仲遂卒不言公子因上行还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也 孔氏颖达曰定五年传季平子行东野卒于房房是鲁地卒于竟内故不书其地垂是齐地非鲁竟故书地也 刘氏敞曰大夫卒称名仲者字也其曰仲遂何讥何讥尔讥世卿世卿非礼也言自是世仲氏也世卿多矣曷为独讥乎此因其可讥而讥之此其为可讥奈何言是乃弑子赤者也其诸则宜于此焉正之矣又曰谷梁曰其曰仲疏之也非也即春秋欲疏之何不但书遂卒若无骇与挟乎且春秋欲疏弑君之臣不书其氏反书其字何为哉 陈氏傅良曰大夫卒恒称名其兼字之何自是仲氏世为卿故讥之也 张氏洽曰仲遂得罪于文公以翚不书卒例之不当书卒因事之变卒之也书仲遂其字也盖宣公德之与季友之于僖公同有辅立之恩故亦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也 吴氏澂曰有事者时飨之常礼也先儒谓此为时祫秦溪杨氏云四时禴祠烝尝祭羣庙礼烦乃于太祖之庙合髙曾祖祢之主共祭之今案礼有一犆一祫之説或分飨于五庙或合飨于太庙合飨则书有事于太庙分飨则书四时祭名时飨常事不书欲知仲遂以祭之日而卒故书 齐氏履谦曰公子遂而曰仲遂者世仲氏也大夫世有自其身者有不自其身者世自其身故卒曰季友曰仲遂曰叔肸不自其身故卒曰公子牙奔曰公子庆父 李氏廉曰有事只时祭以非祭之失故不书祭名正义以为此禘祭者非也仲遂之子为公孙归父归父以宣十八年出奔鲁人以归父之弟仲婴齐后之为仲氏见成十五年】   【案仲遂不书公子杜氏预谓防上文固亦近理然其实弑君之贼春秋所诛故于其死而书名以絶之也】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左传【有事于大庙襄仲卒而绎非礼也】   公羊【绎者何祭之明日也其言万入去籥何去其有声者废其无声者存其心焉尔存其心焉尔者何知其不可而为之也犹者何通可以已也】   谷梁【犹者可以己之辞也绎者祭之旦日之享宾也万入去籥以其为之变讥之也】   胡传【绎者祭之明日以宾尸也犹者可已之辞万舞也以其无声也故入而遂用籥管也以其有声也故去而不作礼大夫卒当祭则不告终事而闻则不绎不告者尽肃敬之诚于宗庙不绎者全始终之恩于臣子今仲遂国卿也卒而犹绎则失宠遇大臣之礼矣圣人书法如此存君臣之义也】集説【檀弓仲遂卒犹绎仲尼曰非礼也卿卒不绎何氏休曰礼绎继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尔天子诸侯曰绎大夫曰宾尸士曰宴尸祭必有尸者节神也天子以卿为尸诸侯以大夫为尸卿大夫以下以孙为尸夏立尸殷坐尸周旅酬六尸废置也置者不去也礼大夫死为废一时之祭有事于庙而闻之者去乐卒事而闻之者废绎凡祭自三年丧己下各以日月废时祭唯郊社越绋而行事可 杨氏士勋曰案少牢馈食之礼卿大夫当日宾尸天子诸侯明日宾尸者天子诸侯礼大故异日为之卿大夫以下礼小故当日即行其三代之名者案尔雅云夏曰复胙殷曰彤周曰绎是也谓之复胙者复前日之礼也谓之彤者肜是不絶之意也谓之绎者绎陈昨日礼也 石氏介曰礼有重轻先后之不同以祭视绎则祭为重而绎为轻以绎视卿佐之丧则绎为轻而卿佐之丧为重有国者当图其称也 孙氏复曰仲遂虽卒犹当追正其罪宣公不能正仲遂之罪则当为之废绎何者君臣之恩未絶也 吕氏祖谦曰万舞文武二舞之总名籥舞文舞之别名文舞又谓之羽舞盖文舞吹籥秉翟羽也万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于二舞中去羽舞吹籥者 朱子曰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 王氏元杰曰遂为国卿卒而犹绎非所以待大臣之礼万入去籥又非事神之诚春秋特书以志其失 李氏廉曰犹为可已之辞三传皆同此事与昭十五年叔弓卒略同彼以去乐卒事为得礼此以犹绎为失礼皆记事之变也又曰遂之生不当赐氏而赐氏遂之卒不当绎而犹绎或进或退一则谨世臣之始一则重大臣之终并行而不相悖也赵氏汸曰春秋书大夫卒犹绎者一书去乐者一礼乐者先王大典其节文之末皆精义所存诸侯不】   【得妄有损益王制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故祭毕闻大夫卒则宜废绎当祭而涖事大夫卒则宜去乐一失一得史皆书之明礼乐王者一代之定制虽有大故不敢輙变以谨亡失之渐也案遂诚有罪宣公既以大臣任之则宜待以大臣之礼戴记谓卿卒不绎乃遂卒而犹绎故圣人书以讥之也杜氏预以万为舞名无干舞籥舞之别公羊以万为干舞籥为籥舞则文武分焉二説不同孔氏颖达诗疏从郑笺以万舞为干舞而此条则依违其间未有定解今观隐五年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则万兼文武舞明矣妇人之庙岂得专用武舞乎毛氏诗传以干羽为万舞吕氏祖谦以万为文武二舞之总名朱子亦用其説则公羊非也今故删之】   戊子夫人嬴氏薨【公谷作熊氏】   胡传【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称夫人自成风闻季友之繇事友而属其子及僖公得国立以为夫人于是乎嫡妾乱矣春秋于风氏凡始卒四贬之则禘于大庙秦人归襚荣叔含赗召伯防葬去其姓氏不称夫人王再书而无天是也敬嬴又嬖私事襄仲而属宣公不待致于大庙援例以立则从同同而无贬矣其意若曰以义起礼为可继苟出于私情而非义后虽欲正可若何】   集説【啖氏助曰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书薨以着其非 赵氏匡曰公谷并云熊氏又諡为顷据理顷为恶諡不应公母加恶諡当从左氏为敬嬴 赵氏鹏飞曰文四年书逆妇姜于齐十八年书夫人姜氏归于齐则文之夫人既絶矣而宣元年书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妇者有姑之称姜氏已絶妇安得姑所谓姑者嬴氏也宣公杀太子絶嫡母而奉妾母盖自元年已然矣其私事襄仲杀恶及视絶嫡夫人皆嬴氏之谋则嬴氏盖鲁之元恶欤故圣人于元年书妇姜则见其以妾为姑而于此复书夫人嬴氏卒则宣以妾母为夫人而妾母专政之罪于是着见矣 家氏翁曰哀姜淫乱与庆父同弑二君齐桓讨而杀之僖于是尊其母成风为夫人以配其父此僭也然非哀姜不终则僖亦未敢遽如此今敬嬴之事则异于是嬴以嬖妾私事襄仲弑子赤立宣公逐嫡母归齐而已僭夫人之位出姜无罪为贼臣悖妾所逐不得与哀姜同例嬴与其子弑君逐母僭号夫人亦不得与成风偶使遇齐桓则敬嬴襄仲皆当比而诛戮王室不竞列国无伯得以肆行无忌孰知天道祸盈至是八年仲使齐死于路后八日嬴陨于鲁与哀姜庆父先后即诛其事相类但有天讨人刑之异耳 汪氏克寛曰春秋既书夫人姜氏薨于夷又书夫人风氏薨则知哀姜为庄公夫人而成风乃妾也既书夫人姜氏归于齐又书夫人嬴氏薨则知出姜为文公夫人而敬嬴乃妾也直书于防读者比事以考之虽微传而嫡妾之分明矣】   晋师白狄伐秦【白狄始见经】   左传【春白狄及晋平夏会晋伐秦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苏】   胡传【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晋责已可也既不知自反释怨修睦以补前过已可咎矣乃复兴师动众会狄以伐之直书于防贬自见矣】   集説【髙氏闶曰殽之役书及姜戎此不言及者以传考之白狄为主也 家氏翁曰秦晋息兵赵穿兴伐崇之师致秦复加兵于晋赵盾不知自反乃率白狄伐秦春秋不与也 李氏廉曰晋絶秦书曰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昏姻也晋与秦自侵崇起衅七年而未已晋昏狄而结以伐秦其罪大矣故自此至成十三年吕相絶秦皆连兵之事秦康共晋襄灵之后晋成秦桓之交兵又始于此案秦晋争伐不已而荆楚彊盛之势成矣此下即书楚人灭舒蓼比事以观其意自见】   楚人灭舒蓼【公作舒鄝 舒蓼杜注二国名孔氏颖达曰二国传写之误当云一国今江南庐州府庐江县西故舒城是也】   左传【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   【滑杜注水名当在今江南庐州府东境 吴杜注吴国今吴郡孔氏颖达曰谱云吴姬姓周大王之子大伯仲雍之后隋改苏州宋置平江郡陞平江府元改府为路明曰苏州府今仍之 越杜注越国今会稽山隂县孔氏颖达曰越姒姓其先夏后少康之庶子也封于会稽自号于越隋置吴州寻改越州宋髙宗陞为绍兴府今仍之】   胡传【楚人疆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彊大经斯世者当以为惧而不可忽则圣人之意也】集説【赵氏鹏飞曰舒同宗而异国故得谓之羣舒杜氏以舒蓼为二国疎矣舒庸舒鸠岂亦两国乎】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集説【何氏休曰是后楚庄王围宋析骸易子伐郑胜晋郑伯肉袒晋大败于邲 陆氏九渊曰春秋日食三十六而食之既者三日之食与食之深浅皆歴家所能知是盖有数疑若不为变也然天人之际实相感通虽有其数亦有其道昔之圣人未尝不因天变以自治洊雷震君子以恐惧脩省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顚沛必于是所以修其身者素矣然洊震之时必因以恐惧修省此君子所以无失德而尽事天之道也况日月之眚见于上乎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此宣王之所以中兴也知天灾有可销去之理则无疑于天人之际而知所以自求多福矣日者阳也阳为君为父苟有食之斯为变矣食至于既变又大矣言日不言朔食不在朔也日之食必在朔食不在朔厯差也】   附録左传【晋胥克有蛊疾郤缺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敬嬴公谷作顷熊】   左传【冬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   胡传【成风薨以夫人葬以小君将祔于庙而始有二夫人也则四贬之以正其事今敬嬴亦薨以夫人葬以小君使祔于庙无贬以正之从同同可也而于宣公元年即以所逆穆姜妇之何也曰妇有姑之辞见敬嬴遂以子贵援例而亟立为夫人也僖公享国八年然后致成风而敬嬴之亟也虽云援例鲁君臣之责亦可知矣无贬而书法若此者犹桓宣弑君而书即位尔】   集説【范氏甯曰宣公立妾母为夫人君以夫人礼卒葬也故主书者不得不以为夫人义与成风同陆氏九渊曰襄仲杀大子恶敬嬴为之也敬嬴非嫡而薨以夫人葬以小君鲁君臣之责深矣春秋作】   【而乱臣贼子惧盖为是也 吴氏澂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之意而尊为夫人也】   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公羊【顷熊者何宣公之母也而者何难也乃者何难也曷为或言而或言乃乃难乎而也】谷梁【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而缓辞也足乎日之辞也】   胡传【敬嬴以其子宣公属诸襄仲杀大子及其母弟虽假手于仲实敬嬴之谋也经书子赤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其文无贬而读者有伤切之意焉则以秉彝不可灭也传谓哭而过市市人皆哭敬嬴逆天理拂人心之状惨矣其于终事雨不克葬着咎征焉而谓无天道乎此皆直书以见人心与天理之不可诬者也夫丧事即逺有进无退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阶殡于客位迁于庙祖于庭塴于墓以吊賔则其退有节以虞事则其祭有时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或曰卜葬先逺日所以避不懐也诸侯相朝与旅见天子入门而雨霑服失容则废矧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反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潦车载簑笠士丧礼也有国家者乃不能为雨备何也且公庭之于墓次其礼意固不同矣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焉而不能为之备是俭其亲也不亦薄乎故谷梁子曰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厚葬古人之所戒而墨之治丧也以薄又君子之所不与故丧事以制春秋之防也】   集説【何氏休曰言乃者内而深言而者外而浅下昃日昳久故言乃雨不克葬者为不得行葬礼范氏甯曰徐邈曰案经文是己丑之日葬丧既出而遇雨若未及己丑而却期无为逆书此日葬礼丧事有进无退又士丧礼有潦车载簑笠则人君之张设固兼备矣礼先迁柩于庙其明昧爽而引既及葬日之晨则祖行遣奠之礼设矣故虽雨犹终事不敢停柩久次 孙氏复曰敬諡嬴姓雨不克葬讥无备也葬旣有日不为雨止经言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是己丑之日丧既行而遇雨也且雨之迟久不可得而知设若浃日弥月其可停柩路次不行乎案礼平旦而葬日中而虞此言庚寅日中而克葬葬之无备可知也 孙氏觉曰孔子葬母雨壊其墓门人修之孔子不乐老助葬日食而止既明而后行盖雨则常有可以前备而日食非常不可预知也春秋书雨不克葬盖讥之也 汪氏克寛曰礼记孔氏正义云在庙未发之时庶人及卿大夫亦得为雨止若其已发在路及葬则不为雨止其人君在庙及在路及葬皆为雨止今考此年上书葬我小君敬嬴而下书雨不克葬则及葬而雨也苟在庙未发则当云庚寅葬而不云己丑葬矣季文子适晋而求遭丧之礼以行宣公曷乃不豫备遇雨之具乎谷梁讥不克葬而左氏以为得礼近世名儒亦有讲于此者有谓雨而无害于力役者虽葬可也其或天变骇异雨甚水至不可以即土汲汲焉葬反为不可追之悔则左氏之説亦未为失然权二者之宜在乎孝子慈孙之诚敬何如耳春秋之书将以垂法于后国君之葬宜无所不备以雨故不克葬明日乃克葬谓之无贬不可也 张氏溥曰孝子事亲莫大乎葬礼庶人葬不为雨止岂国君而独无备乎冬有母丧明年春即如齐朝会其哀心之微也久矣】   【案雨不克葬当从谷梁丧不以制之説左氏以为礼又谓礼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非也卜葬当先逺日以见懐亲之情既卜而葬矣乃以丧制不备而失其所卜之吉不怀莫大焉何礼之有】   城平阳【平阳杜注泰山有平阳县今山东济南府新泰县西北四里平阳故城是也】   集説【髙氏闶曰惧晋故也方举大丧又城平阳重困民力也 陆氏九渊曰宣公葬母不能为雨备不易时而遽兴土工罪不可逃矣 赵氏鹏飞曰左氏曰书时也且左氏例水昏正而栽水昏正夏之十月非周之十月也今见书十月遂谓之时是不识夏周正朔之异也 李氏廉曰城平阳三传皆无説岂非黑壤既归鲁仍事齐故城邑以备晋乎】   楚师伐陈   左传【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   集説【髙氏闶曰陈以晋衞见侵复弃楚而从晋故楚以为讨然晋不能救陈陈遂复即楚 陆氏九渊曰前年晋衞侵陈以其即楚之故至是楚始伐之是楚未能尽得志于陈也楚子陆浑之役观兵周疆问鼎轻重是年疆舒蓼及于滑汭盟吴越而还其彊至矣然犹未尽得志于陈郑之间当是时使晋国之君臣能恐惧自治明其政令何遽不能遏其锋哉赵氏鹏飞曰舒蓼楚之与国也无罪而见灭宜陈之惧而叛楚也然晋成亦无足依者故楚师伐陈而复为楚焉扈之会陈侯不在既而荀林父伐陈则今日之师楚复得陈矣呜呼陈不幸而当晋楚之冲使有桓文之君则陈固不乐从楚也彼晋成庸庸耳何足以宗诸侯而抗楚乎宜陈之不能自固而复为楚也汪氏克寛曰书师书伐所以着楚之彊而伤晋伯之不振也】   【辛定王酉七年】九年【晋成七年齐惠九年衞成三十五年蔡文十二年郑襄五年曹文十八年陈灵十四年桓三十七年宋文十一年秦桓五年楚庄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集説【范氏甯曰有母之丧而行朝会非礼 孙氏复曰公有母丧而逺朝彊齐公之无哀也甚矣】   公至自齐   夏仲孙蔑如京师   左传【春王使来征聘夏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胡传【以浅言之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当岁首月公朝于齐夏使大夫聘于京师此皆比事可攷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宣公享国九年于周才一往聘其在齐则又再朝矣经于如齐每行必致深罪之也下逮战国周衰甚矣齐威王往朝于周而天下皆贤之况春秋时乎而宣公不能也故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此经书君如齐臣如周之意而特书王正月以表之也】集説【孙氏复曰仲孙蔑公孙敖之孙 髙氏闶曰传言王使征聘信斯言也益见王室之微矣 陆氏九渊曰宣公即位九年两朝于齐乃一使其大夫聘于周室王迹既熄纲常沦斁逆施倒置恬不为异春秋之作其得已哉直书于防比而读之而无惧心者吾不知矣 赵氏鹏飞曰凡鲁大夫如京师未有无其事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师荅宰周公之聘也文元年叔孙得臣如京师拜召伯之锡命也八年公孙敖如京师奔襄王之丧也九年叔孙得臣如京师荅毛伯之求金也昭二十二年叔鞅如京师葬景王也无事而如京师者惟仲孙蔑与叔孙豹尔其故何哉蔑之如京师畏晋也豹之如京师畏齐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大夫如周者七盖亦疎矣而如必以事无事而聘者二皆出其所私安则视周为弱而不恤急则倚周为援以自固其罪可恕乎 汪氏克寛曰前此五年如齐止书春后此十年如齐亦止书春惟此年如齐书王正月盖所以着君朝于邻国臣聘于京师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不知大一统之义亦犹襄二十九年书公在楚系之春王正月而上书天王崩楚子卒下书五月公至自楚所以着其不奔天王之丧而朝于楚俾俟送葬而后归其于大一统之义何如也或谓僖公十年十五年如齐襄公八年二十一年如晋皆书春王正月岂有他义乎吁是不然僖襄如齐晋而王室无嘉好丧葬之事则王正月之书乃常例也其与公如齐仲孙蔑如京师天王崩而公在楚者异矣】   齐侯伐莱   集説【许氏翰曰赤狄比侵齐不敢报莱不伐齐而齐亟伐之可以观惠公畏彊陵弱矣 陆氏九渊曰莱微国也三年之问两勤兵于莱齐侯之志可见于此矣 戴氏溪曰莱于齐为近故齐必欲服之观夹谷之会莱人以兵刧鲁侯则莱之属齐有自来矣李氏廉曰东莱有莱山从齐之小国也齐自七年会鲁伐之今年又自伐之卒于襄六年而灭之矣】   秋取根牟【根牟杜注东夷国也琅琊阳都县东有牟乡今在山东青州府沂水县南】   集説【杨氏士勋曰公羊谓母丧未期而取邑故讳不系邾娄也若言讳不系邾娄居母之丧纵非邾邑岂容无讳或当如左传以根牟为国名也 孙氏复曰根牟微国内灭国曰取此年取根牟成六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是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言易也非也根牟虽小不以兵革不能取也能取其国何谓易乎不分别国邑取灭之名而苟记其难易而已岂春秋意哉 陈氏傅良曰取言公取不言公非公命也自宣而下征伐在大夫矣 汪氏克寛曰根牟盖小国内讳灭故书取与鄟邿同昭八年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衞即所取根牟地】   八月滕子卒   左传【滕昭公卒】   集説【髙氏闶曰自隐七年书滕侯卒至此始书滕子陆氏九渊曰名不登载书简牍则不名 季氏本曰此滕昭公也书卒鲁往吊也】   【案滕昭卒不日或小国礼不备赴不以日或史阙也】   九月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胡传【案左氏讨不睦也陈侯不会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乃还则知经所书者与晋罪陈之辞也会于扈以待陈而陈侯不会然后林父以诸侯之师伐之也则几于自反而有礼矣不书诸侯之师而曰林父帅师者在会诸侯皆以师听命而林父兼将之也则其众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惟楚之即夫岂义乎】   集説【胡氏铨曰郑自晋灵以来服属于楚至晋成继立始叛楚而归晋自宣三年至于是郑无岁不有楚师然不敢叛晋者惟晋成是赖故黑壤及此扈之会郑皆在焉 陆氏九渊曰前年陈受楚伐势必向楚扈之会乃为陈也陈不即晋荀林父能并将诸侯之师以伐陈春秋盖善之 赵氏鹏飞曰晋合诸侯于扈而以荀林父伐陈盖会以求陈陈不至于是兵之则兵为有词陈灵叛晋即楚楚灭舒蓼陈惧而归晋既而楚师伐陈则陈复为楚陈之从违晋楚之间虽非得已然亦失所归矣扈之会诸侯皆在而陈不与则林父之兵宜其不免哉圣人列序诸侯而继书伐陈则责陈也深矣 汪氏克寛曰黑壤之会讨鲁而宣公以赂免扈之防谋齐陈而二国不会盖晋成为弑君者所立不能致讨侵陈之役奄然以元恶主兵是以外不足以却荆楚内不足以服诸侯今此谋齐而簒立之鲁宣独事齐而不会无所忌惮故成公世伯仅能两会诸侯卒无成功春秋于荀林父之讨陈书帅师书伐虽曰与晋而不能芘陈其失亦着矣】   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左传【会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苟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   公羊【扈者何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卒于会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会也】谷梁【其地于外也】   集説【范氏甯曰外谓国都之外诸侯卒于路寝则不地 孙氏觉曰春秋诸侯卒皆不地外事则略也卒于外者八书地者三晋侯卒于扈郑伯卒于鄵宋公卒于曲棘不言于师于会而以地言者在其封内也卒于封内书地卒于会书会卒于师书师以地为重则于会于师又可知也 陈氏傅良曰诸侯卒虽不出竟地之 家氏翁曰鲁事齐尝为晋所辱黑壤之会不预盟扈遂与晋絶不书葬鲁不会也汪氏克寛曰诸侯卒于师曰师曹伯庐及负刍是也卒于会曰会伯成是也于他国则如许男甯蔡侯东国卒于楚吴子遏卒于巢是也于封内则如郑伯髠顽卒于鄵宋公佐卒于曲棘是也晋成公不言卒于会盖会礼已毕故不言会尔】   【案杜氏预以扈为郑地故有卒于境外之説公羊以扈为晋地与郑伯卒鄵宋公卒曲棘皆以为封内不地而各自立义似较杜氏为长考竹书纪年晋出公二十二年河流絶于扈意者扈本郑地而后入于晋乎今故从公羊而删杜氏焉谷梁所谓于外者范氏甯以为国都之外是也但以其日为未逾境是以日月为例也不可从】   冬十月癸酉衞侯郑卒   胡传【晋成公何以不葬鲁不会也衞成公何以不葬亦鲁不防也衞成事晋甚谨而鲁宣公独深向齐衞欲为晋致鲁故谋黑壤之会而特使孙良夫来盟以定之也及会于黑壤而晋人止公赂然后免是以扈之会皆前日诸侯而鲁独不往二国继以丧赴亦皆不会此所谓无其事而阙其文者也或曰二君皆有贬焉故不书葬误矣鲁人不会亦无贬乎书卒而以私怨废礼忘亲其罪已见春秋文简而直视人若日月之无私照也曲生意义失之逺矣】   宋人围滕   左传【冬宋人围滕因其丧也】   胡传【围国非将卑师少所能办也必动大众而使大夫为主帅明矣然而称人是贬之也滕既小国又方有丧所宜矜哀吊恤之不暇而用兵革以围之比事以观知见贬之罪在不仁矣】   集説【杜氏谔曰诸侯擅兵围人之国况又因其丧故从书人之贬 家氏翁曰匪惟乘滕之丧亦乘晋之丧晋政不竞诸侯擅相侵伐贬宋亦以讥晋也 金氏贤曰宋以柔巽卑屈俛仰晋楚五六年间幸无兵革不能及是时明其政刑彊于为善乃乘小国之丧而围之其为不仁亦甚矣春秋人之者贱之也】   楚子伐郑晋却缺帅师救郑【自是晋楚交伐郑】   左传【楚子为厉之役故伐郑晋却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柳棼杜注郑地】   胡传【楚兵加郑数矣或称人或称爵何也郑自晋成公初立舍楚而从霸主正也楚人为是兴师而加郑不义矣故宣公三年书人书侵罪之也次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诸侯未有声罪致讨者而楚师至焉故特书爵与之也然兴师动众贼则不讨惟服郑之为事则非义举矣故又次年传称楚子伐郑而经书人再贬之也至是称爵岂与之乎案公羊例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至此书爵见其陵暴列国以重兵临郑矣何以知其非与之乎曰下书晋却缺帅师救郑则知其非与之也由此观春秋书法皆以一字为褒贬深切着明矣】   集説【陆氏九渊曰伐陈救郑晋之诸臣犹未忘文公之伯业春秋盖善之 家氏翁曰五年楚伐郑荀林父救之不书今书救何也曰楚之初伐郑也人谓之讨弑君者既而但欲郑之归已故许之以救汪氏克寛曰五年晋荀林父救郑经不书者以是时郑方有弑君之乱所当讨而不当救故不书救今】   【此书却缺之救据明年传载郑讨归生之罪斵其棺而逐其族盖此时归生已毙矣故书救以与晋也】   陈杀其大夫泄冶【泄公縠作泄冶音也】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   谷梁【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泄冶之无罪如何陈灵公通于夏征舒之家公孙宁仪行父亦通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戏于朝泄冶闻之入谏曰使国人闻之则犹可使仁人闻之则不可君愧于泄治不能用其言而杀之】   胡传【称国以杀者君与用事大臣同杀之也称其大夫则不失官守而杀之者有专輙之罪矣泄冶无罪而书名何也冶以谏杀身者也杀谏臣者必有亡国弑君之祸故书其名为征舒弑君楚子灭陈之端以垂后戒此所谓义系于名而书其名者也】   集説【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称国者以直諌纵邪臣害之累上可知也 孙氏复曰称国以杀不以其罪也 许氏翰曰书杀泄冶张陈亡之本也 黄氏仲炎曰左氏载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此非孔子之言也昔者纣为不道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以比干为仁则必不以泄冶为非矣邦无道危行言孙此世之明哲见几不仕而髙尚者之为也若夫有位于朝食君之禄则既以身许国矣岂可缄黙苟容与俗俱靡以自立辟为戒以善保身为得哉此非所以为人臣之训也春秋书陈杀其大夫泄冶所以见君杀谏臣未有不丧亡者也是故桀杀龙逢而夏亡纣杀比干而殷亡观泄冶见杀其明年灵公弑又明年楚庄县陈可为后世明戒矣 家氏翁曰杜氏以泄冶直谏于淫乱之朝以取死不为春秋所贵胡文定似有取其説大率执书名之例以彊求圣人之意龙逢比干多在昏乱之朝亦谓二子不当直谏乎 汪氏克寛曰泄冶捐生尽言未可深责苟皆为避祸之计则忠言不入于耳淫虐之君无所不至其祸尤不可胜言矣 金氏贤曰称国以杀者罪灵公与二贼君臣同恶也称其大夫者美泄冶不失其官也説者例以书名为贬泥而不通矣夫春秋固有以书名而为贬者若咺与纠之类是也亦有书名而不为贬者若息与牧之类是也 季氏本曰陈灵公淫于夏姬而宠任其子泄冶直谏不能用而反杀之罪以私加非正刑也故不去其大夫 王氏樵曰案称陈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或讥泄冶荐圭璧于泥涂触虎狼以取死夫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虽知不可谏而心不可已也比干谏而死比干岂欲徒死而沽名哉庶几吾言得行而纣改焉耳详泄冶之谏直而不激非鬻拳先轸国武子之比故灵公亦愧乎其言愧者良心之发也安知其终不能改改而君不死于征舒陈不夷于九县泄冶之力也泄冶之谏胡可少哉或又曰仕于昏乱之朝异姓者如宋子哀洁身而去可也其贵戚而不食其禄如鲁叔肸善矣冶虽效忠其犹在子哀叔肸之后乎是又不然夫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惟其时而已必于洁身逺患非也观泄冶之能谏知其非贪乎宠禄见几而不去者如皆欲为子哀叔肸则乱世何赖于有君子乎】   【案泄冶谏君而死忠莫大焉乃先儒多为不满之説盖皆不明于称名之义者也礼诸侯不生名死则名之诸侯死犹名则大夫死而名之宜矣大夫既死孔父仇牧荀息皆书其名宋杀其大夫而不名盖义系之大夫故不书其名也且司马司城皆以不能其官而书官非以为可贵而不名也子哀之奔未尝死也季友仲遂叔肸之卒虽贤奸不同而生而赐氏故以字书不可以为例也朱子释危邦不入之义谓君子见危授命仕危邦者无可去之义在外则不入可耳为陈之臣食陈之禄国乱无政君臣宣淫此正君子致命遂志之日以死生争之而不悔者乃经生无识不明于大夫死必书名之义傅会牵彊鍜链周内或罪其直谏以取死或规其洁身以去乱将使鄙夫借口非缄黙以取容即见危而避害堕犯顔敢谏之气长顽钝无耻之风安可以垂训于后世哉左氏载孔子引诗以讥泄冶黄氏仲炎以为非孔子之言其见卓矣今故以谷梁杀无罪之説为主而凡以书名为责泄冶者皆无取焉】   【壬定王戌八年】十年【晋景公獳元年齐惠十年衞穆公速元年蔡文十三年郑襄六年曹文十九年陈灵十五年桓三十八年宋文十二年秦桓六年楚庄十五年】   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胡传【此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不书月上九年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书月者为是年夏使仲孙蔑如京师故特于岁首书王正月以着宣公之罪而君臣名分之际谨严如此也归田以为私惠比于君臣名分之际则大小不侔矣】   集説【王氏贯道曰比年朝正事齐如事君使移此事周君子犹为过六年一朝之制也曾谓朝正于齐可为礼乎 汪氏克寛曰公至是四朝齐矣】   齐人归我济西田   左传【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   谷梁【公娶齐齐繇以为兄弟反之】   胡传【宣公于齐顺其所欲既以女妻其臣又以兵会伐莱之举又每岁往朝于齐廷虽诸侯事天子无是礼也故惠公悦其能顺事已而以所取济西田归之也归讙及阐直书曰归此独书我者乃相亲爱惠遗之意深着齐人助成弑逆之罪也或谓济西鲁之本封故书我则误矣以柔巽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与悦人之柔巽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归其地皆人欲之私而非义矣】   集説【范氏甯曰齐繇以婚族故还鲁田尔雅释亲曰妇之党为婚兄弟 赵氏匡曰公羊云齐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已取之又言未絶何迂诞之甚谷梁曰不言来公如齐受之也哀八年归讙及阐岂是公受乎 刘氏敞曰其言我何有齐济者有鲁济者归我济西田鲁济者也 杜氏谔曰天子所封之地而诸侯取之归之皆専恣也 程子曰齐鲁修好故归鲁田田鲁有也齐非义取之故云归我不足为善也 髙氏闶曰元年书齐人取济西田盖鲁以济西之田赂齐而齐人取之也至是而归者公比年朝齐齐侯感公朝事之勤因以归之也夫鲁之分地先君受之于天子岂可失坠况又负弑逆之罪赂以免讨乎齐人取弑逆之赂以纵恶故其取其归皆谨书之 胡氏宁曰天理至公无彼此人欲私炽则有我矣逆已则怒顺之则喜慢已则怒下之则喜鲁宣公之于齐惠盖能顺其所为而致恭以下之也故惠公深喜之而以济西田归鲁鲁人复得所赂则心益放恶益逺矣故以深着助成弑逆之罪其取之也以贪人之货已其归之也以悦人之事已而皆不以道也岂以归贤于取乎 张氏洽曰不言来者请而得之也特书曰我则取之不以其道而归之不以其正一出于相与之私为可见矣 吕氏大圭曰或问取不言我而归言我何也曰取不言我者宣公以立之不正而欲赂齐以求会故不言我以见内无惜之之意也于其归也则公比年如齐情好已笃外有朝聘之礼内有婚姻之故鲁亦欲得而齐以归之是以言我以见内有欲之之意也 汪氏克寛曰齐人归地者三郓讙龟隂之田孔子以礼化彊暴齐景心服而归之书曰来归来归者美辞也讙及阐以哀公悔过迁善归邾子益于邾故齐悼归其二邑故书曰归归者顺辞也惟此济西之田宣公逾礼以悦齐齐惠喜于媚已而归其田于鲁一出于相与之私故书归我我者私已之谓也不惟异于圣人之行王道其比哀公之改过亦不可同日语矣 金氏贤曰曰归非善齐也盖益以着其取之之罪曰我非子鲁也盖益以着其赂之之非】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集説【何氏休曰与甲子既同事重故累食】   已已齐侯元卒   齐崔氏出奔衞   左传【夏齐惠公卒崔杼有宠于惠公髙国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衞告以族不以名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则告不然则否】   公羊【崔氏者何齐大夫也其称崔氏何贬曷为贬讥世卿世卿非礼也】   谷梁【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   胡传【书曰崔氏以族奔也许翰以谓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彊于此举氏辨之早也其説得矣】   集説【范氏甯曰举族而出之之辞者固讥世卿也崔杼以世卿専权齐人恶其族令出奔既不欲其身反又不欲国立其宗后故孔子顺而书之曰崔氏出奔衞若其举族尽去之尔 孙氏复曰崔氏齐大夫言氏者起其世也东迁之后天子诸侯大夫皆世隐三年书尹氏讥天子大夫故此书崔氏讥诸侯大夫也 张氏洽曰特书其氏见崔杼之宗彊于齐故势足以偪髙国今日虽逐之而尚能复归于齐如崔成之徒后日卒自遗灭宗之祸岂非族大势张而不知制节谨度卒至凶于家祸于国也欤 赵氏鹏飞曰世而贤是世济其美也世而专是世济其恶也春秋之书崔氏尹氏武氏固非所谓贤也皆専也左氏见襄二十五年有崔杼之事因以为崔杼出奔吾又疑其附会且自是至崔杼之逆凡五十有一年以七十言之则今日之奔直未冠耳未冠遽能専齐乎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则至崔杼之弑盖百岁矣汪氏克寛曰崔杼之奔盖如陈文子之出不久而复返也文定从谷梁谓举族而出之然杼之宗族彊盛所以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由其世为大夫故致是耳僖二十八年纪崔夭会战城濮则世袭大夫可知矣且崔氏乃丁公之子孙迨今五百年苟非世大夫曷能长有后于齐国乎】   【案崔氏出奔左氏以为髙国畏其偪公羊以为讥世卿谷梁以为举族而出之胡氏安国则用许氏翰説以为其宗彊治经者各守一説其实皆可通也惟世卿故其族彊惟族彊故髙国畏其偪惟畏其偪故举族而出之无异义也经书崔氏公谷无所指名左氏则以为崔杼攷崔杼弑君去此逾五十年似赵氏鹏飞所驳为是然左氏去圣未逺必有所受今并存之】   公如齐   左传【公如齐奔丧】   集説【何氏休曰不言奔丧者尊内也犹不言朝聘杜氏预曰公亲奔丧非礼也公出朝会奔丧皆书如不言其事史之常也 髙氏闶曰齐侯卒而奔其丧是以事天子之礼事齐也】   五月公至自齐【公如齐止此】   胡传【文约而事详者经也春如齐朝惠公夏如齐奔其丧若是虽不致可也而皆致者甚之也天王之丧不奔欲行郊礼而汲汲于奔齐惠公之丧天王之葬不会使微者往而公孙归父会齐惠公之葬其不顾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谓肆人欲灭天理而无忌惮者也辞繁而不杀圣人之情见矣】集説【王氏葆曰礼诸侯卒有服者奔丧无服者会葬公之于齐非有服也而亲奔其丧谄谀甚矣以谄事齐不问礼之当否有取危之道故春夏两如皆致之 赵氏鹏飞曰春公如齐受田而归不胜其驩如也故元卒而公复如齐奔丧以报元之赐也公即位于今十年未尝一朝京师盖以周之弱不足依而吾之位实定于齐齐为重矣彼其五朝于齐盖得国于齐焉鲁天子之封乎抑齐之壤也厚于齐而薄于周鲁有罪矣而齐之视鲁不啻附庸不既横哉圣人书如齐非苟责鲁抑亦诛齐也 汪氏克寛曰鲁公亲往奔丧送葬者三春秋于此年书齐侯元卒公如齐公至自齐于成十年书晋侯獳卒公如晋明年三月公至自晋襄二十八年书公如楚楚子昭卒明年正月公在楚五月公至自楚虽不言奔丧送葬而其实了然矣春秋歴十有二王惟叔孙得臣叔鞅送襄景之葬公孙敖奔襄王之丧而不至鲁之不知所尊至于此极他何望焉驯至昭公之吊少姜至河乃复以国君之重奔嬖妾之丧却而不纳益可伤矣】   癸已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传【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胡传【陈灵公之无道也而称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祸莫大于拒谏而杀直臣忠莫显于身见杀而其言验泄冶所为不惮斧钺尽言于其君者正谓灵公君臣通于夏征舒之家恐其及祸不忍坐观故昧死言之灵公不能纳又从而杀之卒以见弑而亡其国此万世之大戒也特书征舒之名氏以见泄冶忠言之验灵公见弑之由使有国者必以逺色修身包容狂直开纳谏诤为心也以为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非经意矣】   集説【张氏洽曰古人以礼为防闲而人君之尊有妃偶嫔御之侍有居处出入之奉有廉耻羞恶之限所以养其尊贵者至矣何至驰驱于株林以为乐哉泄冶之谏夏南之诗皆以其舍人道而躬为禽兽之行也考之外传前年单子如楚过陈时泄冶未死也单子归而告王以陈侯帅其卿佐南冠以淫于夏氏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已见之于三年之前矣能无及乎观春秋所书弑君如陈平国齐光蔡固以千乘之主而自侪于闾巷小人所不为者心术之惑可不戒哉 汪氏克寛曰礼称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注者谓陈灵公数如夏氏以取弑焉夫人君之举勤尚谨于嫌疑之际而不可轻也况可紊男女恣鸟兽之行其不为朱温者几希矣】   【案征舒弑君春秋书其名氏以正乱贼之罪所谓据事直书而义自见也杜氏预谓称大夫者罪不及民髙氏闶谓征舒之罪国人弗憝赵氏鹏飞谓征舒彰母恶故书之以惩子道皆谬矣胡传以为见忠言之验被弑之由亦非要防然谓有国者必以修身逺色开纳谏诤为心则持议甚正故存之】   六月宋师伐滕   左传【滕人恃晋而不事宋六月宋师伐滕】   胡传【前围滕称人刺伐丧也此伐滕称师讥用众也滕不事已无乃已德犹有所阙而滕何尤焉故特称师以着其罪】   集説【陆氏九渊曰宋大国也滕小国也滕安能害宋宋之伐滕陵蔑小弱以逞所欲尔左氏谓滕人恃晋而不事宋然晋之伯业方不竞滕固微国何恃之有或者事晋之故而有阙于宋欤宋亦何义而责滕之事已大当字小恤其不及焉可也去年因其丧而围之今年又兴师而伐之其为陵蔑小弱以逞所欲明矣 赵氏孟何曰春秋举重前年宋人围滕今又伐滕其悉书之何间晋之不竞也滕小国也介于大国之间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则为之私而已齐桓卒而宋人执其君晋伯衰而宋人围其国大国之无伯小国之忧也 家氏翁曰宋鲍间晋之多故用师于滕围之未服而又伐之春秋之所贬也胡文定谓邻有弑逆不能致讨非所以责宋也责弑贼以讨贼非春秋垂法示后之意 李氏廉曰滕自宋人执婴齐之后滕遂为宋私属故宋之盟叔孙豹曰滕宋私也成周之城仲几曰滕宋役也小国之偪于彊暴非一日矣】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胡传【归父仲遂之子贵而有宠宣公深德齐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济西田归之也故生则倾身以事之而不辞于屈辱没则亲往奔丧而使贵卿会其葬亦不顾天王之礼阙然莫之供也比事考辞义自见矣】   集説【张氏洽曰春秋书此深着乱臣贼子不复明送终之正礼故缺于天子而厚于彊国岂非九伐之威不行专征之讨不加以至此欤 赵氏鹏飞曰归父仲遂之子也父如齐依惠公以定公位子知齐葬惠公以终父志父子争国之权外事大邦内逢君恶圣人书之以着父子相济为奸以固其宠可胜诛乎 汪氏克寛曰春秋以卿会葬惟襄王景王晋之襄平昭公此年齐惠及宋平滕成八见而已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遣卿送葬夫亦亡于礼者之礼耳晋之诸君犹曰伯国也齐惠之葬乃宣公所以报私恩而宋平则意如所以厚私姻也若滕则其君屡会葬于鲁矣当时诸侯慢于至尊而谨于彊大莫不皆然灵王之丧郑简公在楚印实往王吏不讨子太叔反以为口实积习所致可胜叹哉 黄氏正宪曰卒三月而葬太速者观崔氏见逐于君终之际嗣子称侯于未逾年之前则必有其故矣】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郑   左传【郑及楚平诸侯之师伐郑取成而还】   胡传【案左氏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其称人贬也郑居大国之间从于彊令岂其罪乎不能以德镇抚而用力争之是谓五十步笑百步庸何愈于楚自是责楚益轻罪在晋矣】   集説【许氏翰曰自晋灵以来成景相继力争陈郑而无以服楚 陆氏九渊曰左氏谓郑及楚平诸侯伐郑取成而还诸侯伐郑而称人贬也晋楚争郑为日久矣春秋常欲晋之得郑而不欲楚之得郑与郑之从晋而不与郑之从楚是贵晋而贱楚也晋之所以可贵者以其有礼义也今晋不能芘郑致其从楚陈又有弑君之贼晋不能告之天王声罪致讨而乃汲汲于争郑是所谓礼义者灭矣书人以贬圣人于是絶晋望矣 张氏洽曰称人者贬其舍乱臣贼子之大恶而轻动干戈以讨廹于彊令无所适从之小国 家氏翁曰自晋襄没灵成景皆不克负荷而楚庄日以彊盛北向而争诸侯侵陈侵郑观兵周疆将逞其所大欲晋人仅出偏师畏缩不敢犯荆楚之锋惟伺其去释憾于小国今又讨郑纵能服之岂保楚之不再出乎自赵盾为政宋齐鲁皆弑其君盾内有所慊置而不问却缺为政又不能治侯国之贼其君者乃率三国争郑而以讨逆遗楚遂使楚挟仗义之名以风示天下晋伯自是愈衰矣 赵氏与权曰前此楚伐郑晋救之使晋能庇郑郑何至与楚平哉兵不足以制楚德不足以服郑彼此交战郑何罪焉晋于是不可以伯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王聘止此】   左传【秋刘康公来报聘】   公羊【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王季子何贵也其贵奈何母弟也】   谷梁【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问也】   胡传【公羊传曰王季子者王之母弟也王有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礼也宣公享国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齐不奔王丧而奔齐侯丧不遣贵卿会匡王葬而使归父会齐侯之葬纵未举法勿聘焉犹可也而使王季子来王灵益不震矣】   集説【许氏翰曰自是王灵益亡王聘益轻春秋不复録矣 陈氏傅良曰自顷王而下王室无聘鲁者于是再聘而 季子实来则已尊矣 汪氏克寛曰宣公简慢于 知有齐而不知有周所以君臣朝夕奔走于临淄之境者其心必曰济西之田未复不可不曲意事之而不思鲁封七百里之地秋毫皆君赐也而防本塞源其罪应诛定王始则征聘于鲁中则厚贿于仲孙终则命贵弟报聘是犹为人父而不责子之狠傲乃三揖于定省之常礼而德色于借耰之微恩也宣公既不知所当尊而王亦不能自尊矣故来求之书止于文公来聘之书止于宣公锡命之书止于成公非削之而不纪盖王命不足为轻重而王亦不复遣使于诸侯耳寥寥百有余年而石尚以归脤録自是天王之名号不见于经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绎公作蘱 绎杜注邾邑鲁国邹县北有绎山今泽山在邹县东南二十里盖县治徙山北也峄与绎通】   胡传【用贵卿为主将举大众出征伐不施于乱臣贼子奉天讨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附庸之国是为盗也故四国伐郑贬而称人鲁人伐邾特书取绎以罪之也】   集説【髙氏闶曰自文公时邾鲁有隙宣公簒立而邾子首朝之自是絶迹鲁庭者又十年故归父伐之 陆氏九渊曰鲁之伐邾无异于宋之伐滕特书取绎罪益着矣 张氏洽曰诗保有鳬绎邾文公卜迁于绎皆此山之地为邾鲁二国之境 家氏翁曰滕何负于宋而宋伐之邾何负于鲁而鲁侵之皆由列国无盟主彊陵弱众暴寡而莫之禁也胡文定于宋伐滕鲁伐邾皆责以不讨陈之弑君者宋鲍鲁宣皆弑君簒国今责二弑贼以乱治乱母乃不可乎汪氏克寛曰无瑕者始可以讨人宣公簒立惴惴然自保惟恐诸侯之动干戈而问子赤之故也其不能讨陈宜矣而犹称兵于邾以夺其地者盖以晋伯之不振而彊齐为之援故耳不几硕鼠欺人之不见而窃食于盆盎之间乎下书归父为邾故如齐则鲁之为鲁可知矣】   【案文十三年传称邾迁于绎为邾之国都距今仅十数年未必更迁取绎是灭邾矣孔疏谓别有绎邑亦因绎山为名则邾国小邑少不应更有同名之邑也疑公羊作蘱为是然谷梁亦与左同故依大全作绎而附论之如此】   大水   集説【何氏休曰先是城平阳取根牟及蘱役重民怨之所生 张氏洽曰隂盛阳微之征 家氏铉翁曰宣即位以来六年螽七年大旱今复大水咎征频仍未有甚于此时旱而书大水而书大以变常言也宣尝以臣弑君以子逐母罪大恶极天讨未加发而为水旱之灾民受其虐书以示戒也】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宣公聘齐止此】   左传【季文子初聘于齐冬子家如齐伐邾故也】   胡传【案左氏行父如齐初聘也归父如齐邾故也齐侯嗣立宣公亲往奔其父丧又使贵卿会葬矣若待逾年然后修聘未晚也而季孙亟行归父继往则以宣公君臣不知为国以礼而谓妄説取人可以免于讨也归父贪于取绎畏齐而往盖理曲则气必馁矣能无畏乎哉春秋备书而不削以着其罪为后世盐也】   集説【髙氏闶曰以伐邾故恐齐人以为讨遂谋伐莒焉甚矣鲁之惧齐也二岁之间而公与大夫五如齐矣 陆氏九渊曰宣公是年身如齐者二使其臣如齐者三闻天王使王季来聘矣未闻身如京师与使其臣如京师也不待详考其事而罪已着矣家氏翁曰行父以顷公立而往常也归父则使私昵布腹心非礼之常也归父之父弑齐甥而立宣公齐惠为外主顷公立惧有讨焉故如齐致卑屈以逭簒弑之讨比书二使诛奸也 汪氏克寛曰自反而缩则可以自立何畏于齐宣公行已有慊故君臣相及于齐而犹惧其获戾也】   齐侯使国佐来聘   左传【国武子来报聘】   胡传【葬之速也太不懐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遣使聘于邻国则哀戚之情忘矣孟子曰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滕文公五月居庐未有命戒及至葬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而有愿为其氓者盖礼义人心之所同然也齐顷公嗣位之初举动若此丧师失地几见执获岂特妇人笑客之罪哉已失守身之本矣】   集説【髙氏闶曰嗣子逾年即位始称君未逾年称子故葵丘之会称宋子盖齐桓方倡大义以尊侯国故宋公虽在丧而来与会亦不深责以其不获已而趋急务尔鲁之于齐与国也聘虽后时亦何害耶惠公之葬既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遽遣使来聘焉议伐莒也当凶衅而行吉礼忘哀思而结懽好书曰齐侯着其恶也 陆氏九渊曰齐惠公卒未逾年而国佐实来徇私弃礼见利而不顾义安然行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人心之冺灭一至于此 季氏本曰鲁君臣事齐甚谨而絶无一使报聘今国佐亲来岂特为行父之贺嗣君哉盖齐顷公之立国中未靖而髙国既逐崔氏恐其愬于诸侯故其礼独异以固鲁交耳】   【案诸侯在丧而有会盟征伐之事以丧礼行者书子以吉礼行者书爵居丧而聘邻国考之于礼虽无厉禁然将命之际必凖大臣居摄之辞如王聘及求金不称王使是也今书齐侯使是恶其即吉之速矣】   饥   公羊【何以书以重书也】   集説【孙氏复曰五谷不成曰饥 刘氏敞曰曷为或言饥或言大饥凶年补败不足曰饥死伤流亡曰大饥 陆氏九渊曰作之君师所以助上帝宠绥四方故君者所以为民也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岁之饥穰百姓之命系焉天下之事孰重于此春秋书饥盖始于是圣人之意岂特以责鲁之君哉 张氏洽曰王政以民食为重故积贮天下之大命也前此百有余年水旱螽螟之灾多矣不以饥书今大水之后特书饥者着宣公烦于事外国用无节上下用竭故一遇水旱遂致乏食耳 赵氏鹏飞曰春秋书饥者二大饥者一而宣公独居其二宣公即位至是十年螽大旱大水各一宣之立不允于天天变之作宜矣而贡齐无虚岁用兵无已期仓廪罄府库空而又加以水旱之变则其民至于流离冻馁固无足怪宣公亦何以立哉 黄氏震曰宣公即位十八年春秋两书其饥始以大水而饥继以蝝生而饥】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戍郑】   【颍北杜注颍水出河南阳城至下蔡入淮案水经云颍水出颍川阳城县西北少室山又东南过阳翟县北郦氏注云颍水又迳上棘城西左传楚师伐郑城上棘以涉颍者也颍水又迳阳翟县故城北阳翟今禹州颍北当在禹州之北】   胡传【经有辞同而意异者比事以观斯得之矣九年楚子伐郑称爵者贬辞也若曰国君自将恃彊压弱凭陵诸侯之称也知然者以下书晋却缺帅师救郑则贬楚可知矣此年楚子伐郑称爵者直辞也若曰以实属辞书其重者而意不以楚为罪也知然者以传书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而经削之则责晋可知矣此类兼以传为案者也】   集説【髙氏闶曰晋士会救郑及诸侯戍郑而春秋削之者责晋虽得郑而不能有之也 陆氏九渊曰当是时晋伯既不复可望齐鲁之间熟烂如此楚子之肆行其谁遏之伐郑之书圣人所伤深矣左氏所载士会逐楚师于颍北不见于经纵或有之亦不足为轻重也 赵氏鹏飞曰楚之伐郑者五皆责叛也郑岂楚之与哉一失身饵楚五受楚兵从楚者六归晋者五乍晋乍楚泛然如不系之舟然圣人岂责郑之叛服不常哉闵其不幸而处晋楚之间不能自立也今楚子伐郑又复书爵非与楚也着楚之彊以责晋景之立不能修霸业而楚庄日彊陈郑将归之矣 家氏翁曰士会用偏师无益于救郑是岁郑即楚故略而不书耳】   附録左传【郑子家卒郑人讨幽公之乱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諡之曰灵】   【癸定王亥九年】十有一年【晋景二年齐顷公无野元年衞穆二年蔡文十四年郑襄七年曹文二十年陈成公午元年桓三十九年宋文十三年秦桓七年楚庄十六年】   春王正月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谷作夷陵 辰陵杜注陈地颍川长平县东南有辰亭今开封府陈州西南四十里有辰陵亭故长平城在州西北六十里】   左传【春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   胡传【晋楚争此二国为日久矣今陈郑背晋从楚盟于辰陵而春秋书之无贬辞者经之大法在诛乱臣讨贼子今鲁与齐方用兵伐莒晋与狄方会于欑函而不谋少西氏之逆也而楚人能谋之辰陵之盟所以得书于经而无贬乎圣人讨贼之意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朱子曰宣公之时楚庄盛彊主盟列国 张氏洽曰楚庄于是合二国为盟而欲讨陈夏征舒也春秋以晋齐二大国方且致勤于莒狄而不能讨独楚庄合诸侯以讨之所以楚子书爵于陈侯郑伯之上与之也 汪氏克寛曰楚自会盂之后未尝称爵与于会盟今书子序陈侯郑伯之上楚初主盟也会盂称爵贬之也不称爵则疑于楚大夫而执宋公之罪不着也盟辰陵书爵予之也予其谋讨陈之贼也后此盟于蜀楚公子婴齐序诸国大夫之上贬而称人不予婴齐之主诸侯宋虢之盟屈建公子围先歃而经首晋不予楚之狎主盟由是知辰陵之盟楚子先序而无贬辞盖予之也 季氏本曰陈郑当南北之冲楚之所欲争者也所恃者晋霸有足仗耳晋德不足以庇之则有从楚而已辰陵之盟其殆以晋为不足恃乎】   附録左传【楚左尹子重侵宋王待诸郔令尹蔿艾猎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财用平板榦称畚筑程土物议逺迩略基趾具糇粮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   【郔杜注楚地当在河南开封府项城县境沂杜注楚邑当在河南汝宁府真阳县境】   公孙归父会齐人伐莒   集説【杜氏谔曰称齐人以示贬人齐亦以人鲁也必书公孙归父亦以志大夫之専也 髙氏闶曰自四年公及齐侯平莒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至是齐鲁同讨之夫辰陵之盟列国所宜震也而齐方务穷兵于莒 张氏洽曰莒恃晋而不事齐鲁从齐而伐之兵不讨乱而挟彊陵弱深着齐鲁之罪也 赵氏鹏飞曰齐鲁平莒郯之怨莒人不肯二国不自咎而更以为仇公伐莒得向而齐未有所获故亦加兵于莒鲁亦总兵而会伐焉盖同疾于小邦期复取邑则鲁与齐均也其设心庸可恕乎齐顷即位不修父之好而修其怨宜结憾于四邻而召鞌之辱也 家氏翁曰前伐邾取绎此会齐伐莒皆归父为国生患求多于小国书之所以诛也 汪氏克寛曰伐邾伐莒皆以归父将重兵而后此会齐侯会楚子皆归父特会国君以见宣公之德仲遂而宠其子使专权于鲁也至笙之逐得非肇端于此与】   秋晋侯会狄于欑函【欑才端反 欑函杜注狄地】   左传【晋却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秋会于櫕函众狄服也是行也诸大夫欲召狄却成子曰吾闻之非德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继其从之也诗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犹勤况寡德乎】   谷梁【不言及外狄也】   胡传【诸侯有乱天王不能讨则方伯之责也又不能讨则四邻诸侯宜有请矣而鲁方会齐伐莒晋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养其一指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义自见者也】   集説【髙氏闶曰诸侯所恃者晋尔齐方伐莒晋方会狄而使楚人为伯者之事此反道也 陈氏傅良曰楚方倡义于天下而晋孜孜于羣狄至往会焉晋卑甚矣是故楚庄之春秋晋有诸侯之事不悉书也宣三年晋侯伐郑不书五年荀林父伐陈不书张氏洽曰晋侯为盟主而往与狄会舍夏征舒以遗楚讨又欲与楚争郑楚直晋老所以败于邲也 家氏翁曰楚盟陈郑晋不能辑和诸侯而会狄比事而观晋之卑甚矣 汪氏克寛曰晋景就狄地为会与僖三十二年衞人及狄盟义同】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   胡传【称人者众辞也大恶人人之所同恶人人之所得讨其称楚人杀征舒诸夏之罪自见矣】集説【杜氏预曰不言楚子而称人讨贼辞也 范氏甯曰变楚子言人者弑君之贼若曰人人所得杀也 孙氏复曰此楚子杀陈夏征舒也其言楚人者与楚讨也陈夏征舒弑其君天子不能诛诸侯不能讨而楚人能之故孔子与楚讨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称人何贬也非也此譬犹蔡人杀陈佗耳何以异哉且外讨弑君之贼何不得乎又曰谷梁曰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外征舒于陈也非也言楚人杀者乃明征舒有罪尔且先言入后言杀可谓内征舒于陈乎夫春秋记事之书也先杀而后入皆其实録矣岂纷纷然更易古事以便私意哉 程子曰人众辞大恶众所欲诛也】   丁亥楚子入陈   谷梁【入者内弗受也】   胡传【案左氏传楚子为夏氏乱故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征舒轘诸栗门而经先书杀后书入者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讨其贼为义取其国为贪舜跖之相去逺矣其分乃在于善与利耳楚庄以义讨贼勇于为善舜之徒也以贪取国急于为利跖之徒矣为善与恶特在一念须臾之间而书法如此故春秋传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圣人大改过楚虽县陈能听申叔时之説而复封陈可谓能改过矣犹书入陈以贬之何也曰楚庄意在灭陈虽复封之然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而又纳其乱臣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晋人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子产对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晋大夫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他国非所当与也而必欲纳其乱臣存亡兴灭其若是乎仲尼美其有讨贼之功故特从末减不称取陈而书入虽曰与之可也】   集説【程子曰诛其罪义也取其国恶也 邵氏宝曰诛恶者众人之公心故曰楚人取国者一人之私心故曰楚子楚子有欲取之心焉故曰入罪人既得则无事于入矣其入也何为哉然卒不取也故不曰取 汪氏克寛曰春秋予楚庄之讨征舒而称楚人亦犹吴阖庐之救蔡而战于栢举称吴子也楚子入陈目其人而贬之亦犹吴入郢之举号也辞虽不同意实无异盖楚庄阖庐实非有讨贼救患之诚心故书法予夺如此也使楚庄眞有讨贼之心则辰陵之盟执征舒而诛之一匹夫之力耳奚俟以重兵造其国都而后戮之哉由其本无是心而假其事以为功故不足以进于此也 李氏廉曰楚假讨贼之义以有事于列国者四杀征舒也执庆封也诱蔡般也执陈招也惟杀征舒得讨贼之义故特书人执庆封亦无贬辞但楚灵之暴非庄比矣】   【案入陈之役传载于讨贼之先经书于讨贼之后胡传谓圣人与楚子以讨贼张氏洽亦主其説洵为有理谷梁以为外征舒于陈则非也刘氏敞驳之甚明】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宁公作甯】   左传【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陈杀夏征舒轘诸栗门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征舒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寡人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征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懐而与之也乃复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夏州杜注州乡属示讨夏氏所获也史记楚考烈王元年秦取夏州即此地理通释云大江中州也今在湖广武昌府江夏县】   谷梁【纳者内弗受也辅人之不能民而讨犹可入人之国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胡传【此二臣者从君于昏宣淫于朝诛杀谏臣使其君见弑盖致乱之臣也肆诸市朝与众同弃然后快于人心今乃诡辞奔楚托于讨贼复讐以自脱其罪而楚庄不能察其反覆又使陈人用之是犹人有饮毒而死者幸而复生又彊以毒饮之可乎故圣人外此二人于陈而特书曰纳纳者不受而彊纳之者也为楚庄者宜奈何潴征舒之宫封泄冶之墓尸孔宁仪行父于朝谋于陈众定其君而去其庶几乎】集説【啖氏助曰左氏曰书有礼也若以纳乱臣为有礼孰为非礼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楚子之讨征舒正也故书曰人许其行义也入人之国又纳淫乱之臣邪也故明书其爵以示非正春秋之义彰善瘅恶纤介无遗指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谓也刘氏敞曰公羊曰纳公党与也案公羊例立纳入皆为簒此公孙甯仪行父称纳者簒大夫乎其谓之公党何哉 程子曰致乱之臣国所不容也故书纳髙氏闶曰二子之恶乃其君之所由以弑者亦与征舒何异岂可复居陈大夫之位已絶于陈故不系于陈而书纳 张氏洽曰孔宁仪行父必因奔走诱楚子以利故楚子杀征舒而县陈微申叔时之言则陈遂亡矣楚庄懐贪婪之志而尚能以义自克故封陈而不取然见善不明而非有改过不吝之心所以虽封陈而终宥陈之乱臣复纳诸国圣人予善之待人之公先旌其讨贼之义然后着其入陈且纳乱臣之罪使楚庄善恶功罪显然明白详味此论非圣人莫能修之也 黄氏仲炎曰公孙宁仪行父者陈大夫之与其君淫使其君见弑者也楚子不讨而反纳之其殆二臣许以陈输楚故使之为乡导欤 李氏廉曰春秋书纳六子纠防菑争国者也顿子北燕伯失国者也世子蒯聩不当世国者也惟此以大夫而书纳谷梁胡氏得之 汪氏克寛曰孔宁仪行父不书奔书奔则是宁行父请讨于楚也其归不系陈不使得为陈之臣也经凡书纳皆非所宜纳书曰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曰入曰纳则二臣之罪与楚庄纳之之恶皆见矣 黄氏正宪曰楚子入陈即纳宁父则知谋出两人而陈自后从楚不二者以两人为主于内也】   附録左传【厉之役郑伯逃归自是楚未得志焉郑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于晋】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一   【甲定王子十年】十有二年【晋景三年齐顷二年卫穆三年蔡文十五年郑襄八年曹文二十一年陈成二年桓四十年宋文十四年秦桓八年楚庄十七年】   春葬陈灵公   公羊【讨此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君子辞也楚已讨之矣臣子虽欲讨之而无所讨也】胡传【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天下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邻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与凡民皆得而讨之所以明大伦存天理也征舒虽楚讨之陈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葬君子辞也】   集说【杜氏预曰贼讨国复二十二月然后得葬 汪氏克寛曰君子之心无私故讨贼不间内外盖恶恶者天下之同情也】   【案讨贼之义无间于内外故征舒虽为楚杀而陈灵亦得书葬公羊是也贺氏仲轼谓见弑之君有能如礼赴告则书其葬亦是一说然于通经义例不符未可从也若赵氏鹏飞家氏翁黄氏震以为灵公为淫党所葬非国人葬之则尤谬矣】   楚子围郑   左传【春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楚】   【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至于逵路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惟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惟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惟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防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尩入盟子良出质】   胡传【案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盖灭之矣而经止书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道盖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着其凭陵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君子弑父而楚能讨之虽凭陵上国近造王都之侧犹从末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伦之为重也】   集说【高氏闶曰封陈侯者非楚本谋也不善而能改也故书入与郑平者楚本谋也不为利谋所诱故书围 家氏翁曰左传谓郑伯肉袒牵羊以迎楚庄退三十里而与之盟盖晋师已起闻而亟去非得郑而不取也 李氏廉曰郑自此从楚直至成五年虫牢之盟方向晋 汪氏克寛曰据左氏公羊所记郑襄公屈服于楚礼卑辞巽以求免则楚陵暴亦甚矣然其能不聼左右之言而退师许平薄于利而不要其土则比于狡焉思啓封疆者犹有改过迁善之美意也】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音弼 邲杜注郑地今河南开封府郑州东六里有邲城】   左传【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防将上军郤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旣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勦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防闻用师观衅而动德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德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德也二者立矣昔嵗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蔿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前茅虑无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德赏不失劳老有加惠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德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耆昧也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羣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川壅为泽有律以如已也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盈而以竭天且不整所以凶也不行之谓临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此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师旣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参曰若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令尹南辕返斾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之间郑皇戌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啓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德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徃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惟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知季曰原屛咎之徒也赵庄子曰栾伯善哉实其言必长晋国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二三子无淹乆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羣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为谄使赵括从而更之曰行人去辞寡君使羣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羣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晋人许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奉麋献焉曰以嵗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旣免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致师弗许请使许之遂徃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荥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于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徃郤献子曰二憾徃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备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丧师无日矣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衞不彻警也彘子不可士季使巩朔韩穿帅七覆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旣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右广鸡鸣而驾日中而说左则受之日入而説许偃御右广养由基为右彭名御左广屈荡为右乙卯王乘左广以逐赵旃赵旃弃车而走林屈荡搏之得其甲裳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望其尘使骋而告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寜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啓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下军楚子使唐狡与蔡鸠居告唐惠侯曰不谷不德而贪以遇大敌不谷之罪也然楚不克君之羞也敢借君灵以济楚师使潘党率游阙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上军驹伯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王见右广将从之乘屈荡尸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晋人或以广队不能进楚人惎之脱扄少进马还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顾曰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赵旃以其良马二济其兄与叔父以他马反遇敌不能去弃车而走林逢大夫与其二子乘谓其二子无顾顾曰赵傁在后怒之使下指木曰尸汝于是授赵旃绥以免明日以表尸之皆重获在木下楚熊负羁囚知防知庄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下军之士多从之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厨子恕曰非子之求而蒲之爱董泽之蒲可胜旣乎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苟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及昏楚师军于邲晋之余师不能军宵济亦终夜有声丙辰楚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彊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几而安人之乱以为已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德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祀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是役也郑石制实入楚师将以分郑而立公子鱼臣辛未郑杀仆叔及子服君子曰史佚所谓毋怙乱者谓是类也诗曰乱离瘼矣爰其适归归于怙乱者也夫】   【管杜注荥阳县东北有管城隋置县明初省今故城在开封府郑州北二里 敖鄗杜注二山在荥阳县西北荥阳今开封府荥泽县县西北有敖山董泽杜注泽名河东闻喜县东北有董池陂今属山西平阳府】   公羊【荘王伐郑胜乎皇门放乎路衢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荘王曰寡人无良边垂之臣以干天祸是以使君王沛焉辱到敝邑君如矜此丧人锡之不毛之地使帅一二耋老而绥焉请唯君王之命庄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防至乎此庄王亲自手旌左右防军退舍七里将军子重谏曰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今君胜郑而不有无乃失民臣之力乎庄王曰古者杅不穿皮不蠧则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笃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告从不赦不详吾以不详道民灾及吾身何日之有旣则晋师之救郑者至曰请战庄王许诺将军子重谏曰晋大国也王师淹病矣君请勿许也庄王曰弱者吾威之彊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令之还师而逆晋寇庄王鼓之晋师大败晋众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庄王曰嘻吾两君不相好百姓何罪令之还师而佚晋寇】   谷梁【绩功也功事也】   胡传【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案左氏晋师救郑经旣不以救郑书矣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君晋不讨贼而楚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辞异乎案邲之役六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勦民者三帅也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于一也古者仗钺临戎专制阃外虽君令有所不受况其属乎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敢遏偪阳之举匄偃二将皆请班师荀防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遂下偪阳林父旣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帅又皆信然其防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军无得妄动按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旣不能令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知难而冐进是弃晋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以林父主之也】集说【杨氏士勋曰公羊传称荀林父称名氏先楚子者恶林父也若然城濮之战后子玉当是善子玉乎徐邈云先林父者内晋而外楚是也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晋荀林父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又曰公羊曰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君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非也大夫不敌君而荀林父独得称名氏以敌楚子此可谓与晋而不与楚子为礼而非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城濮之战子玉得臣不见名氏公羊以谓大夫不敌君也彼子玉以不见名氏为不敌君二者孰能知之乎朱子曰左传分谤事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违命而济乃谓与其】   【专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见识当时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动召先縠而诛之 胡氏寜曰邲之战先縠赵旃实败晋师而独书林父者责元帅也武侯祁山之战违命于街亭者马谡也失于箕谷者邓芝也而武侯深自刻责以为咎皆在已此亦春秋一綂之义也任归于一者责有所归权分于下者众无适从呉楚旣反汉用条侯以梁王之贵太后之尊交请救援条侯谨守便宜竟破七国唐六道重兵攻围淮蔡乆而无功及裴度视师虽韩亦舆疾督战遂擒元济代宗以九节度之师围庆绪不立元帅一夕而溃其成败之绩岂不着明也哉 张氏洽曰林父此行本为救郑而郑已服楚士縠之徒恃彊专制林父虽知楚之不可敌而不能止诸帅之从楚师春秋所以不书救郑而特以林父主此战着其败师之罪也 吕氏大圭曰自楚执讨贼之权于是陈为楚有郑不堪楚之屡伐而受盟辰陵然曰与其来者可也则犹未纯乎从楚也故徼事于晋晋旣不能有陈而仅争郑则邲之一战晋楚胜负之一决也自邲之败而楚横行莫制矣 赵氏鹏飞曰林父之师将以救郑而春秋书及楚子战而不书救非救郑也郑自春被围盖亦久矣今六月而后救何益于救哉邲虽郑地而郑围已解楚旣得郑纵败楚于邲能反郑之叛辙乎况反为楚所败徒弊师旅益楚之势而固郑之叛果何益哉方郑之被围晋不能帅师直赴郑难俟其旣折而降楚乃区区劳重兵以犯其破竹之锋是自取败也夫兵民命也战危事也安可用民于死地以侥幸万一之胜哉则晋景之为人尤在襄成之下而林父之举曾盾穿之不若也霸业不竞宜矣晋本救郑而圣人不书救无其实不可假其名也凡师被伐者为主楚伐郑而以晋主之内晋于郑也晋虽妄举无功而圣人以内辞书之所以抑彊楚而存大义也若曰贬晋与楚则非经意也 黄氏震曰陈与郑皆服楚盟于辰陵矣楚讨征舒之罪因欲灭人之国楚自叛盟而行无道如此陈郑一体郑尤新盟如之何不背楚而归晋是楚之伐郑者非也郑伯肉袒以逆楚旣舎之晋欲退师独以先縠违众取败晋师虽败救郑之义岂与之俱败是晋之败于楚不足为辱也世多以成败论人故誉楚而贬晋耳 家氏翁曰论者谓邲之败与楚以霸不然也晋救郑不书缓也责晋非与楚也林父逗挠不前春秋正失律之诛责林父非与楚也岂以晋一败之故而僭王之楚可使之霸乎李氏廉曰春秋凡与楚战不以胜败皆以与战之国为主徐邈曰内晋而外楚是也公羊以为荀林父称名氏先楚子者恶林父非也此因得臣书人而穿凿耳陈氏亦谓大夫敌君于是始盖主公羊説未可从也 汪氏克寛曰不书救者以其缓不及事无救患之实耳或谓不书救郑是予楚以伯然晋文晋悼之伯书楚人救衞救郑岂不予晋以伯乎又曰林父身为元帅始旣不能禁副属之违令而专行终又不能躬帅士卒冒矢石而力战乃鼔于军中倡为弃甲曵兵之败则丧师之罪不责林父而诿于谁乎然楚君大夫与列国战皆贬书人故楚成于得臣于城濮囊瓦于柏举竝书人惟此书晋荀林父帅师以敌楚子者尊晋而抑楚也 黄氏正宪曰案楚庄彊暴蔑视诸国入陈围郑莫敢谁何其威势猖獗十倍楚成矣且齐桓召陵之师尚约六国为援晋文城濮之战亦以三大国为助今景公初立伯业已衰眎文公时威力人心消索几尽乃欲林父以偏师当虎狼之楚乎借令诸将同心三军用命胜负之势犹未可知况林父节制不严计谋不一始惑于韩厥分恶专罪之言旣坏于锜旃致师召盟之请故楚师一乘仓卒无措然则致此败者岂可专归咎于先縠哉自邲一败而楚灭萧围宋势益横行矣】   秋七月   附录左传【郑伯许男如楚 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犹有忧色左右曰有喜而忧如有忧而喜乎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鬬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衞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左传【冬楚子伐萧宋华椒以蔡人救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廵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麴乎曰无有山鞠穷乎曰无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   胡传【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末减而书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末减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徳宏矣至是肆其彊暴灭无罪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伯伯必有大国楚庄盖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者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萧旣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校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伯为三王之罪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   集说【高氏闶曰楚旣得陈郑又败晋师遂深入内地凭陵小弱灭人之国书以着其暴也 赵氏鹏飞曰萧宋之附庸也在宋之南自宋至楚盖千里而楚兵直至于宋郊灭其附庸则楚之患深矣晋不能兴文襄之业坐视其灭而无寸兵之援盖前乎此救郑而败尚何敢称兵向楚哉楚庄得陈而不有得郑而复其君论者以为贤观今灭萧之举则前日之服陈郑果眞情乎庄固知陈郑之祀未易絶也 黄氏震曰楚庄入陈伐郑败晋灭萧凭陵诸国甚矣左氏于灭萧尚归曲于萧之杀二囚而归美乎楚之拊三军大抵左史楚人而左传多楚人之言也 家氏翁曰萧宋之附庸也楚庄穷兵以威上国自是宋始多事易子析骸之祸权舆于此 汪氏克寛曰楚庄灭萧所以逼宋而胁诸侯之服已也】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此大夫同盟之始清丘杜注衞地在濮阳县东南唐置清丘驿在今直隶大名府开州东南七十里长乐里】   左传【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   胡传【书同盟志同欲也或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春秋不贵盟誓自隐公始年书仪父盟蔑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奚待清丘然后恶反覆乎清丘载书恤病讨贰口血未干败其盟好所谓不待贬而恶见者也又奚必人诸国之卿然后知反覆之可罪乎楚旣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陵诸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修明政事自彊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曾不是图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蕲以御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原谷违命丧师乃晋国罪人而主兹盟约所信任者皆可知矣】   集说【杨氏士勋曰新城书同传云同外楚则清丘亦是外楚省文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卿不书不实其言也予谓春秋之世不实其言者众矣奚独此耶 程子曰晋为楚败诸侯惧而同盟旣而皆渝故书人以贬之 赵氏鹏飞曰同盟非大夫之事也诸侯同盟不盟于方岳之下犹以为僭而况大夫乎庄十六年幽之盟是也其后赵盾欲求诸侯复为新城之盟圣人排盾于诸侯之下以为同盟非大夫所宜主也今晋景将求诸侯而以大夫用同盟之礼盖循赵盾之辙而不知晋所以不能得诸侯者盾之故也晋以大夫主之而诸侯亦以大夫受盟大夫果足以结信乎故牲坛未扫而宋师伐陈衞人救陈宋衞交兵互相矛盾则今日之盟何足恃也故圣人举皆人之不出大夫之名非防者也贬也 家氏翁曰幽之同盟内外小大翕然来同齐伯之方盛也新城之同盟诸侯散者复合晋伯之渐衰也清丘之同盟异者众而同者鲜晋不复可言伯矣 程氏端学曰大夫同盟自此始且盟不旋踵宋伐陈而衞救之楚伐宋而三国不恤则盟无益也 李氏廉曰晋景公之同盟五清丘断道虫牢马陵于蒲 汪氏克寛曰新城之同晋以赵盾主盟清丘之同复以四国之大夫盟齐盟所以一天下之心而晋以大夫尸之又其甚而诸侯之大夫与焉伯业之不振宜矣 季氏本曰楚子灭萧以胁宋宋与曹衞皆唇齿之国犹欲推晋伯以为主而晋方畏慑不能自彊何足以制楚哉卓氏尔康曰楚服陈郑败晋师于邲灭萧以威宋其志不小于是为清丘之盟虽有惧难联交之心而势实不竞谋之无成故称人以畧之】   宋师伐陈衞人救陈   左传【宋为盟故伐陈卫人救之孔逹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集说【黄氏仲炎曰陈附楚者也宋以清丘之盟而伐之衞背盟而救之伐者义而救者不义矣 赵氏鹏飞曰楚方鸱张雄视列国诸侯所宜戮力一心比小事大以抗其锋今晋为清丘之盟陈人不与宋师伐陈问陈故也而衞叛晋附陈以鬬宋兵卒之陈卒不至而宋受楚围皆卫之故圣人于宋书师予其问罪之举于卫书人责其交乱之罪也 家氏翁曰胡氏谓宋师非义陈为可恤愚以为未然楚用诈入陈防亡人国春秋不与也宋伐楚之与国为人所难谓之非义不可衞甫受清丘之盟乃救陈以媚楚谓其救之为义亦不可也 张氏溥曰盟而骤忘未有若清丘者盟之言曰恤病讨贰陈贰于楚而宋伐之卫救陈不讨贰也楚伐宋而晋卫不救不恤病也以春秋之法言之背盟之罪陈其首也卫其次也卫杀孔逹天下伤之孔逹但知先君有约言而不知同盟之不可以贰则其死也匹夫耳晋为盟主而不能容一守死之匹夫则晋也綦隘春秋前书晋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后书卫杀其大夫孔逹是盟也竟以杀一大夫终乎则盟无善盟矣】   【乙定王十丑一年】十有三年【晋景四年齐顷三年卫穆四年蔡文十六年郑襄九年曹文二十二年陈成三年桓四十一年宋文十五年秦桓九年楚庄十八年】   春齐师伐莒【公作伐衞】   左传【十三年春齐师伐莒莒恃晋而不事齐故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十一年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以不肯平之憾也今间嵗而齐又伐之莒何负于齐哉徒以齐鲁同平莒郯莒不肯而鲁有向之获而齐未有所获也莒岂负齐鲁之邑哉鲁不义伐莒而莒失东鄙之邑齐复以不义伐莒莒安得西鄙之邑而给诸书曰师非襃也用大师以扼小邦也齐顷之恶于是甚于惠公矣 吴氏澂曰齐以彊凌弱而伐莒十一年之伐称齐人此称齐师者甚其动大众而伐小国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作伐卫证之经文前后皆无齐衞交怨之事而于莒则四年平之不肯而鲁伐之十一年齐又伐之则此为伐莒无疑矣】   夏楚子伐宋   左传【夏楚子伐宋以其救萧也君子曰清丘之盟惟宋可以免焉】   胡传【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讨者恤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效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防也】   集说【孙氏复曰楚子伐宋以其伐陈也 张氏洽曰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彊宋不知屈伸消长之道而欲以区区之力彊侯国由此致伐 赵氏鹏飞曰楚伐宋以宋师伐陈之故也陈叛晋国而从楚清丘之盟不与焉陈不异盟晋所当问而不能问宋代伐之是宋犯楚之怒也为晋伐陈而犯楚怒则今日宋被楚兵晋所当救而不救诸侯何恃哉陈当伐而不伐宋当救而不救晋景于此尚欲嗣文襄之业吾知其无能为矣 黄氏震曰陈叛晋国而从楚清丘之盟陈不至而宋伐之故楚子伐宋盖为陈伐之也王氏贯道曰前此楚侵之今又伐之继又围之晋不一动心焉宋虽为晋而晋则莫宋庇也则终于为】   【平而已 李氏廉曰楚有事于列国皆自郑及宋楚成之争伯败宋于楚穆之争伯弱宋于厥貉楚庄之兴挟郑人以侵宋卒之今年之伐明年之围又明年之平而南北之势成矣成十八年彭城之役楚又挟郑以图宋向非悼公之盛则于宋之盟不待襄公之末年而天下分伯矣 卓氏尔康曰陈郑宋皆在河南天下要枢也郑处其西宋处其东陈则介乎郑宋之间得郑则可以致西诸侯得宋则可以致东诸侯得陈则可以致郑宋陈郑旣皆归楚若复得宋则河南之地尽为楚有矣】   【案宋伐陈以召楚兵故胡传讥其非防然必谓楚人书爵为有辞于伐则谬矣去年灭萧明年围宋凶暴已甚而俱书楚子亦得谓之有辞乎盖是时盟防征伐诸侯皆不自行而政在大夫是以不竞于楚圣人屡书楚子以见其亲涖行间也与辰陵之盟不同】   秋螽【公作】   集说【何氏休曰先是新饥而使归父防齐人伐莒赋敛不足国家遂虚下求不已 杜氏预曰为灾故书】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縠谷作谷音同】   左传【秋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已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   【清杜注一名清原今山西平阳府稷山县西北二十里有清原城】   胡传【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钺已失刑矣今又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参焉而莫肯用命则败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谋不用济泾而次栾黡欲东而荀偃之令不行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之过欤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   集说【苏氏辙曰邲之役晋三帅皆不欲战先縠不可故败诛之固其宜也然先縠先轸之后先轸晋之旧勲也晋人诛谷而尽灭其族称国以杀言刑之过也 高氏闶曰邲之役三帅皆欲还先縠固请战遂及于败至是以为讨然释赵旃魏锜不讨而独诛先縠为政不平杀者不受治矣又族灭之恶之甚也张氏洽曰越椒将攻王而楚庄尚思子文之治楚而复克黄之所先縠先轸之孙而灭其族盖晋之德】   【刑皆不足以敌楚矣 季氏本曰自战邲至此已一年有半何为始讨其罪乎意者先縠好刚任直多为同列所排适当楚又伐宋则归咎前败以中先縠耳故不去其大夫以为非正刑也 张氏溥曰晋杀先縠讨邲败也縠佐中军偾师当诛然邲败师归林父请死士贞子以楚杀得臣谏晋侯复其位舎将而杀佐縠不服也又加以召狄之罪族而后快岂先轸之勲独不可使有后于晋乎晋文公败楚于城濮其能刑也杀顚颉祁瞒舟之侨三罪而民服今邲战逾年而族先縠縠之死不以军政而以君大夫之喜怒春秋又何忍复去其官乎】   附录左传【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使人弗去曰罪无所归将加而师孔逹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说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   【丙定王十寅二年】十有四年【晋景五年齐顷四年卫穆五年蔡文十七年郑襄十年曹文二十三年陈成四年杞桓四十二年宋文十六年秦桓十年楚庄十九年】   春衞杀其大夫孔达   左传【十四年春孔逹缢而死衞人以説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逹构我敝邑于大国旣伏其罪矣敢告衞人以为成劳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胡传【孔达弃信以危社稷衞人按其罪而诛之可也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主至于见讨谁之过欤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春秋端本清源故书法如此】   集说【胡氏宁曰孔达之死谋之不臧者也先君虽有约言若其有罪而大国见讨亦可践言不自省乎而况同盟口血未干卽亢大国之讨以危其社稷乃以身死之求说于晋与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奚远哉是时陈贰于楚为孔逹计者若顾约言告之以不当贰可也 陈氏傅良曰孔达自杀而称国以杀其君意也 赵氏鹏飞曰衞穆叛清丘之盟背晋而与楚今将贰楚而复归于晋无以为辞则杀孔达以説之曰前日之谋孔逹之罪也旣除之利则为已功害则为臣罪立其朝者亦难矣此与刺公子买之事无异故以国杀为文 家氏翁曰据传孔达自以其身纾国患然达为政而背清丘之盟救陈谄楚谓之无罪不可也 郑氏玉曰衞之于晋始则背盟救陈干大国之讨终则杀其臣致辞取说以求免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其上宜哉】   夏五月士申曹伯寿卒   晋侯伐郑   左传【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搜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郑伯如楚谋晋故也郑以子良为有礼故召之】   集说【孙氏复曰郑与楚故 高氏闶曰晋救郑而败于邲郑遂即楚讨之正也然灵成以来文公之泽浸防干戈日寻积而至于蜀之盟岂特失郑而已乎 赵氏鹏飞曰十二年楚子围郑晋救不及郑卒归楚清丘之盟郑不在也故晋侯伐郑然清丘之盟晋景不能亲之而以大夫用同盟之礼圣人恶之没大夫之盟一贬称人今景公能一出而躬擐甲胄天下之幸也尚何贬哉故举而爵之圣人乐人之勇于为善而幸列国之有霸主也如此而诸儒更以为贬何邪岂楚不可犯而郑不当伐耶任郑叛而纵楚彊反为春秋所予邪虽伐郑未必得郑而兴复之志有足多者是以予之 赵氏孟何曰晋君将尝不书矣楚入陈得陈围郑得郑且将围宋也而晋师不出楚之得志于诸侯未有甚于此时者也景公为邲故伐郑告于诸侯搜焉而还则其得书何天下不可以终无伯也景公有志文襄之业自伐齐而后一合诸侯伐郑四同盟皆其君亲之于是齐鲁从而郑服楚亦无能为是故晋侯伐郑始书之予之以复伯也 家氏翁曰邲之役楚庄身履戎行晋景畏懦不出此自将伐郑虽无能为犹书晋侯嘉其稍能自彊耳王氏元杰曰郑惟彊弱是视初非惟义之从晋兴救郑之师是以致邲之败晋景虽无可附之德亦当念之弗忘迨其丧师翻然从楚是何谋之浅也春秋与晋伐郑则郑之罪明矣】   【案郑以晋败于邲遂叛晋卽楚宜晋景自将以伐之也故书晋侯胡传以为报怨之兵直书而义自见者非也】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传【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皇劒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   集说【赵氏鹏飞曰伐宋而宋不屈继之以围其必宋之服也审矣楚将横行列国许蔡已从陈郑已服则次及于宋宋列国之门户也得宋则齐鲁以之此楚所以必于服宋也歴三时而围不觧卒得宋平而后己毒哉楚之为谋也晋固畏楚不敢救宋矣而宋其能独抗楚乎则及楚人平非得已也 吴氏澂曰宋前以救萧而见伐今又以杀楚使而受围楚之荐食上国宋之挑衅彊邻俱可罪也 李氏防曰楚至是再围宋矣僖二十七年书楚人嫌辞也此书楚子直辞也 汪氏克寛曰楚庄始而灭萧以逼宋继而伐宋以声其救萧之罪又遣使过宋不假道以激怒于宋而使杀之于是国君亲将环其国而攻之然则楚子之志在于陵暴列国以取威争伯其恶甚矣王氏樵曰郑在楚之彀中未易旦夕争也是时急莫先于救宋宋救捷则郑亦可招矣而晋不知所先后劳师于郑而缓于救宋乃比之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不知宋旣去则楚威震及齐鲁而南北之势成矣岂但失郑而已甚矣晋人之顚冥也 陈氏际泰曰伐未甚也围已甚也伐有名也围无名也直书其事而轻重自明必恕郑而苛宋责晋而寛楚岂春秋之旨哉】   【案去年伐宋今年围宋必待其平而后己焉春秋屡书于册罪楚之暴而责晋之不能救也胡传于衞人救陈以为着宋之罪而伐宋围宋皆以为宋所自取而责宋为深似非经旨】   葬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   左传【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见晏桓子与之言鲁乐桓子告高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怀于鲁矣怀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亦谋己一国谋之何以不亡】   【晏济南府齐河县西北二十里有晏城寰宇记谓之晏婴城】   胡传【夫礼别嫌明防致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防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防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与诸侯防是礼自大夫出矣君若赘旒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冰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王氏葆曰遂以不正而立宣公公以不正而任其子归父此年会齐侯明年会楚子见公与之深也诸侯失政自宣公始大夫专政自归父始 张氏洽曰鲁素事齐而宣公之立公子遂主之故其父子常亲于齐而齐亦不复计等列之不班从而与之会也非礼甚矣 赵氏鹏飞曰归父父子事齐倚齐以专鲁其为谋深矣而齐亦乐其谄事于己屈君之尊而下同之不以为抗顷公之立归父两如齐以奉其懽故十一年同之伐莒今又同谷之防甘其谄而忍其抗悦其利而忘其专也于时楚疾于宋危矣宋入楚则齐鲁以楚为鄙谷之会谋楚也故明年归父会楚子于宋鲁防之而齐不防非不畏楚也鲁安则齐安矣此归父防齐侯之故也 家氏翁曰归父之父外交彊齐弑君专国而孽子世济其奸防齐侯会楚子比事而书着履霜之戒也 汪氏克寛曰大夫防诸侯始于单伯防齐宋衞郑之君于鄄而后公孙敖防晋侯于戚至叔仲彭生防晋郤缺于承筐则大夫自为防矣大夫盟诸侯始于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而后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至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则大夫自相盟矣然庄僖以下大夫未专政也文宣以下大夫始专政矣 卓氏尔康曰鲁西南与宋为界楚人围宋则鲁有剥牀以庸之虑矣是时行父当国欲使归父防楚谋其不免但鲁素服于齐恐未得楚庇先受齐患故预遣归父会齐侯于谷一以观齐图楚之志一以尽已事齐之礼 严氏啓隆曰楚子使申舟聘于齐则齐楚之有交久矣归父防齐盖谋所以事楚也】   附录左传【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说】   【丁定王十卯三年】十有五年【晋景六年齐顷五年衞穆六年蔡文十八年郑襄十一年曹宣公庐元年陈成五年杞桓四十三年宋文十七年秦桓十一年楚庄二十年】   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左传【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胡传【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啓衅端而围之陵蔑诸侯甚矣诸侯纵不能存先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裔千乘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春秋经世之畧矣】   集说【杜氏预曰从前年孟献子之言也 许氏翰曰楚围宋之威振及鲁矣 陈氏傅良曰吾大夫始特会楚也 黄氏仲炎曰自晋伯不竞而楚争诸侯于是伐陈而陈服讨郑而郑降围宋而宋请平徃徃騈首南向者不止此矣然陈乱无君而楚来讨贼国人皇皇惟命是聼固不足责至如郑宋被围初皆阖城拒守绵歴时月力不能支然后请服此亦有不得已者独鲁不然方楚子在宋兵未及鲁而望风纳贿惟恐或后是以有谷之会焉此可见鲁君大夫苟免自营怵于威武之甚矣 赵氏鹏飞曰归父会楚子于宋谋自安之计耳而说者徒见继书宋及楚平之事遂以为归父平二国之憾盖附防而不稽其实也归父春防楚子而夏五月宋楚始平岂缓颊数月而后能平之非人情也鲁之所以防楚者自谋而已宋与鲁为邻宋去则楚兵至鲁矣鲁见宋之危而诸侯畏楚无敢救也故惧而求服焉所以逆楚子之意而弭其兵也自谋犹恐不济况能为宋计乎谓鲁平楚宋者妄说也 家氏翁曰楚伐宋于鲁无所预而鲁人震悸正由宣公簒弑十有五年未有讨之者今见楚戮夏征舒惧而徃防 李氏廉曰归父防楚子于宋正与昭九年叔弓防楚子于陈书法事情皆同左氏胡氏传得之矣 王氏樵曰以千乘之鲁为之以道犹可自彊齐晋诸与国犹可责以信义互为声援也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何其卑乎昔楚执宋公以伐宋以献防威鲁而鲁惧先诸侯而趋之今楚子围宋威未至鲁而鲁震先宋之未平而求媚焉何其益卑乎孟献子号贤大夫而谋国若此亦可鄙也已】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传【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彊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扬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旣许不谷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女则弃之速卽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霣又可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夏五月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无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荅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去我三十里惟命是聼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公羊【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于是使司马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乘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马子反曰嘻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庄王庄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庄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而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庄王怒曰吾使子徃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是以告之也庄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之此皆大夫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平者在下也】   胡传【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觧纷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襃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今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功而其君不预知焉非人臣之义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听于臣父有听于子仲尼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觧纷虽其所欲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襃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不可乎曰专之而可者谓境外也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几防之失奚急于平而专之若是哉或曰子反攘善则知其罪矣华元救国急难而纾其情实何尤焉夫宋先代之后武王所封以备三恪横见侵偪非有可灭之罪也若以大义责之曰子为上卿不能恤小助桀为虐陵我郊保围我城郭欲灭我社稷纵子得之何面目见天下之士乎使子反果忠楚庄果贤必爲义动退师止众结盟而反矣何必轻见情实蹈不测之险乎后世羊陆效其所为交欢边境而议者以为非纯臣也知春秋之法矣】   集说【董氏仲舒曰子反与华元平是专内政而外擅名也 啖氏助曰和而不盟曰平 刘氏敞曰公羊曰大其平乎己也非也臣无专美古今之通谊也且庄王非不贤者子反不退与其君谋而遂擅与宋平可谓义乎又曰谷梁曰平称众上下欲之也非也曁齐平何以不曰曁齐人平乎又曰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非也楚人围宋经歴三时幸而得平以告诸侯故鲁史有其事耳且外盟防常书外平何以不可书 陈氏傅良曰凡平不书必关于天下之故也而后书有与楚平者矣文九年陈平不书宣十年郑平不书至宋始书之僖二十四年宋尝及楚平矣至庄王始书之必宋从楚必庄王得宋天下将有南北之势春秋特致意焉 吕氏大圭曰晋与楚争陈楚讨少西氏之乱而陈在楚宇下矣晋与楚争郑邲之战败而郑又在楚宇下矣宋伐陈而衞救之则衞又贰于楚归父防于宋而鲁又卽于楚楚之围宋军罢食尽而将去矣宋人告急晋不能出师以援之宋及楚平岂得已哉书曰宋人及楚人平以见列国之无伯也以见荆楚之恣横也以见诸侯之有畏于楚而莫有能救之者也 刘氏克庄曰春秋之法卿不忧诸侯政不在大夫子反为楚臣而恤宋民是忧诸侯也不复其君而与敌平是在大夫也 程氏端学曰宋先代之后国虽小天下之望也诸侯之门户也楚顿兵三时财耗民罢使晋救之宋攻其内晋系其外一举而伯业定矣师不敢出则晋之不振而有蜀之盟也惜哉】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潞氏杜注赤狄之别种今山西潞安府潞城县卽其地也县东北四十里有古潞城】   左传【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德兹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德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讨有罪曰将待后后有辞而讨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与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从之六月癸夘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酆舒奔卫卫人归诸晋晋人杀之黎氏杜注黎侯国上党壶关县有黎城今潞安府长治县西三十里黎侯亭是也又山东东昌府范县有黎侯城则黎侯失国寓衞时所居之地 曲梁杜注广平曲梁县也今曲梁故城在直隶广平府永年县东北】   胡传【上卿为主将畧而称师者着其暴也灭而举号及氏者减见灭之罪着灭者之甚不仁也赤狄未尝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宼而恃彊暴以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畧狄也又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矣案左氏潞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则酆舒者罪之在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诸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畧狄也】   集说【杜氏预曰潞氏子爵也 孔氏颖逹曰狄有赤狄白狄就其赤白之间各自别有种类此潞是国名赤狄之内别种 陆氏淳曰啖氏云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不责见灭者也言其力屈而亡且能死社稷矣若自致灭亡之道则异文梁亡是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则两罪之责其不死社稷也凡书灭又书以归者则名之责其不能死位又无兴复之志也奔而不名者言其位或未絶也随而归则名之言其位必絶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潞何以称子潞子之为善也躬足以亡尔非也潞子称子周礼也非为善而亡也盖迷于有爵耳又曰谷梁曰灭国有三术非也项遂谭温梁缯蔡虢皆不日潞子甲氏舒鸠陆浑皆不时又曰其日潞子贤也亦非也其意以谓称子则是襃矣不知爵自当子非以贤故进之也岂有国灭身虏而得为贤者哉高氏闶曰是时楚肆其彊围宋逾年晋不能救而反灭狄利其土地亦怠于忧天下矣 陈氏傅良曰灭国之大夫称人贬也故荀林父灭潞氏随防灭甲氏皆不书又曰灭国以其君归皆称爵如楚人灭子奔黄楚人灭顿以顿子牂归楚人灭胡以胡子豹归苐言奔者不名之以归者名之吕氏大圭曰楚之围宋歴三时而不觧晋不能兴兵徃救而徒加兵于狄今年书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明年书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观宋人之告急晋侯欲救之而伯宗方以纳污藏疾自诿及晋侯之欲伐狄诸大夫皆以为不可而伯宗乃曰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若之何待之呜呼是诚何心哉其为谋不过陵弱畏彊尔不得志于楚乃求得志于狄晋侯以是赏桓子又以是赏士伯又献狄俘于周君臣之间矜然徳色何暇谋及楚哉备书而义自见矣 汪氏克寛曰晋景公防狄于欑函而不讨陈灭赤狄潞氏而不救宋不可以言伯矣】   秦人伐晋   左传【秋七月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壬午晋侯治兵于稷以畧狄土立黎侯而还及雒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顚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辅氏杜注晋地今陜西西安府朝邑县西北十三里有辅氏城 稷杜注晋地河东闻喜县西有稷山隋置稷山县今属山西平阳府县南五十里有稷神山山下有稷亭卽晋侯治兵处也】   集说【高氏闶曰自二年秦师伐晋晋不报秦今十四年矣此复来伐者乘晋兵畧狄土而闚其虚也故贬而人之】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左传【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使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衞卒立召襄】   公羊【王札子者何长庶之号也】   谷梁【王札子者当上之辞也杀召伯毛伯矫王命以杀之也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倾也】   胡传【王臣有书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书子而系名者王子虎是也此称王札子者谷梁以为当上之辞也邢侯专杀雍子于朝叔向以杀人不忌为贼请施邢侯君子以为义王札子之罪当服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无政刑矣何以保其国而不替乎】   集説【孙氏复曰生杀之柄天子所持也是故春秋非天子不得专杀王札子人臣也王札子人臣杀召伯毛伯于朝定王不能禁专孰甚焉故曰王札子杀召伯毛伯以诛其恶 杜氏谔曰桓襄之前列国诸侯交相战伐列国不禀王命也至此而王臣有相杀者内之卿士不奉王命也 刘氏敞曰谷梁云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非也凡杀大夫称其者皆君也岂可曰王札子杀其大夫召伯毛伯乎 高氏闶曰矫王命以杀大臣宜名之以着其罪然书札而不书王子则与内臣柔溺之类无异书王子札则与王子虎无异故变文以别之 黄氏仲炎曰案左氏王孙苏与毛伯召伯争政使王子捷杀召戴公及毛伯卫子捷卽札子也威福君之大柄廉耻国之大维今子弟专杀是君无威福之柄也朝臣争政是国无廉耻之维也君无柄国无维所以为东周之衰乱也季氏本曰一朝杀二大夫而政法不行焉周之所以日替也不言王杀而以两下相杀之辞书则王札子之専杀可知矣】   附録左传【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瓜衍之县曰吾获狄土子之功也微子吾丧伯氏矣羊舌职说是赏也曰周书所谓庸庸祗只者谓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谓明德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过也故诗曰陈锡载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济 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   【瓜衍孝义县北十里有瓜城属山西汾州府】   秋螽   胡传【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会聘问赂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尅民之事起矣】   集说【何氏休曰从十三年之后上求未已而又归父比年再出会内计税亩百姓动扰之应 张氏洽曰自六年至今三遇虫灾而加之以水旱此宣公不修德节用爱人之所感也】   仲孙蔑防齐高固于无娄【公作牟娄 无娄杜注邑案公羊作牟娄盖卽隐四年莒人伐所取之邑此时已为莒邑矣杜注疑有误】   胡传【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会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会又无以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会礼亦不自诸侯出矣田氏簒齐六卿分晋三家专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虽欲正之其将能乎】   集説【高氏闶曰齐侯在谷则公孙归父会之齐卿在无娄则仲孙蔑会之盖公主齐乆矣幸晋楚之争而不我及也忽焉而平楚宋俾归父请于齐侯齐侯则疑我之从楚也蔑于是复会以修旧好焉 赵氏鹏飞曰鲁宣自齐惠之殁事齐稍怠惟公孙归父两防齐侯而已公不朝齐也齐盖有以议鲁矣高固盖婚于鲁知齐之谋故会仲孙蔑于无娄为鲁谋而觧齐之纷也终宣公之世卒不被齐兵者无娄之防有力焉及成公卽位而有西鄙之伐矣用是知高固之会为鲁谋齐也 家氏翁曰高固自以国事出宣使大夫候之于途谄事外臣书之以贬 李氏廉曰大夫防大夫始于叔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而胡氏独发传于此条之下未详其说张氏亦曰大夫相会盖始于此岂非以二子非国事而私相防乎】   初税亩   左传【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借以丰财也】   公羊【初者何始也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初税亩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履亩而税也何讥乎始履亩而税古者什一而借古者曷为什一而借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颂声作矣】   谷梁【初者始也古者什一借而不税初税亩非正也古者三百歩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公田稼不善则非民初税亩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亩十取一也以公之与民为己悉矣古者公田为居井灶葱韭尽取焉】   胡传【孟子曰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书初税亩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殷制公田为助助者借也周因其法为彻彻者通也其实皆什一也古者上下相亲上之于下则曰骏发尔私终三十里惟恐民食之不给也下之于上则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恐公田之不善也故助法行而颂声作矣世衰道微上下交恶民惟私家之利而不竭力以奉公上惟邦赋之入而不恻怛以利下水旱凶灾相继而起公田之入薄矣所以废助法而税亩乎初者志变法之始也其后作丘甲用田赋至于二犹不足则皆宣公啓之也故曰作法于凉其犹贪作法于贪将若何有国家者必欲克守成法而不变其必先务本乎】   集説【何氏休曰颂声者太平歌颂之声帝王之高致也民以食为本饥寒竝至虽尧舜躬化不能使野无宼盗贫富兼幷虽皋陶制法不能使彊不陵弱是故圣人制井田之法而口分之一夫一妇受田百亩以养父母妻子五口为一家公田十亩卽所谓什一而税也庐舍二亩半凡为田一顷十二亩半八家而九顷共为一井故曰井田庐舍在内贵人也公田次之重公也私田在外贱私也井田之义一曰无泄地气二曰无费一家三曰同风俗四曰合巧拙五曰通财货因井田以为市故俗语曰市井种谷不得种一谷以备灾害田中不得有树以妨五谷还庐舍种桑荻杂菜畜五母鸡两母豕瓜果种疆畔女上蚕织老者得衣帛焉得食肉焉死者得葬焉多于五口名曰余夫余夫以率受田二十五亩十井共出兵车一乘司空谨别田之高下善恶分为三品上田一嵗一垦中田二嵗一垦下田三嵗一垦肥饶不得独乐墝埆不得独苦故三年一换主易居财均力平兵车素定是谓均民力彊国家在田曰庐在邑曰里一里八十户八家共一巷中里为校室选其耆老有高徳者名曰父老其有辩护伉健者为里正皆受倍田得乘马父老比三老孝弟官属里正比庶人在官吏民春夏出田秋冬入保城郭田作之时春父老及里正旦开门坐塾上晏出后时者不得出莫不持樵者不得入五谷毕入民皆居宅里正趋缉绩男女同巷相从夜绩至于夜中故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作从十月尽正月止男女有所怨恨相从而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男年六十女年五十无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间求诗乡移于邑邑移于国国以闻于天子故王者不出牖户尽知天下所苦不下堂而知四方十月事讫父老敎于校室八嵗者学小学十五者学大学其有秀者移于鄕学鄕学之秀者移于庠庠之秀者移于国学学于小学诸侯嵗贡小学之秀者于天子学于大学其有秀者命曰进士行同而能耦别之以射然后爵之士以才能进取君以考功授官三年耕余一年之畜九年耕余三年之积三十年耕有十年之储虽遇唐尧之水殷汤之旱民无近忧四海之内莫不乐其业故曰颂声作矣 杜氏预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余亩复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吾犹不足遂以为常故曰初 杨氏士勋曰徐邈以为除去公田之外又税私田之十一也 赵氏匡曰公田之外又履歩其田十又税其一论语云二吾犹不足是也 朱子曰商人以六百三十亩之地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区但借其力以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周制一夫受田百亩而与同沟共井之人通力合作计亩均分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故谓之彻鲁自宣公税亩又逐亩什取其一则为十而取二矣 胡氏寜曰什一天下之中正不可寡亦不可多也今宣公擅变先王之仁政而灭其所以为中于其国与民者旣借其力以耕公田又理民田而税其私畆书曰初税亩者志乱常之始自是而不复矣 黄氏仲炎曰古者井田八家皆私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耕之以奉其上所谓借也借之为言借也借民力为之而非税也今鲁初税亩是于公田之外又税其私亩也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坏井田之制开厚敛之门使民不聊生国无善治盖自是始矣 家氏翁曰宣公以旱干水溢虫螟之灾无嵗无之用度不给乃履亩而征之谓之税夫助而不税周制也今以税易助成王周公之罪人也井田之法自此始坏 李氏廉曰赵子赋税例三此年税亩成元年作丘甲哀十二年用田赋也赵子改革例十初献六羽跻僖公初税亩作丘甲立武宫作三军舎中军立炀宫从祀先公用田赋也凡变常之事皆书革而上者比于治革而下者比于乱察其所革而兴亡兆矣 汪氏克寛曰三代制田取民虽皆不过什一而其为法至周始详密而周尽为人君者苟能谨守其中正之制则可以足国而裕民矣今宣公以簒得国旣不能修徳以弭天灾而感水旱螽蝝之变又不能敛奢以节国用而贻饥馑空乏之忧于是一旦紊先王之制增税亩之法作法于贪其害有不可胜言矣易世而成公作丘甲而赋民之力有加于古迄春秋之终而哀公用田赋而民财民力殆无遗余皆肇于宣公之作俑也又使诸国效尤郑子产则作丘赋魏文侯则增租赋卒至暴秦开阡陌更赋税而先王之制穷今不复岂非宣公首祸以致然乎春秋书初者二初献六羽喜礼之复正也初税亩忧田制之变古也美恶不嫌同辞案税亩之说公谷二传皆以为税而取一但废古之助法尔杜氏预以为旣取其公田又税其私田十之一则为十而取二矣胡传主公谷而朱子从杜氏姑竝存之以俟考】   冬蝝生【蝝悦全反】   胡传【始生曰蝝旣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集说【孙氏复曰秋中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为灾孙氏觉曰蝝者螽之子春秋之秋夏时之夏也春秋之冬夏时之秋也螽为灾于夏而蝝生于秋一嵗而再为灾故谨志之尔案左氏公羊皆曰幸之以蝝生于冬物皆已收而不为灾也案秋乃五谷大成之时安得曰不为灾乎但生而不为灾亦何用书之乎谷梁以为税亩之灾亦牵合之论也 王氏葆曰蝝螽之子尔雅谓蝮蜪说者以为螽之有子不因牝牡腹中陶冶而自生故蝝曰蝮蜪皆蝗类故春秋记为灾 黄氏仲炎曰螽始生者为蝝螽蜚蔽天或来自他处不必见其生也故不曰螽生蝝生于境内见其生也故曰蝝生】   饥   胡传【春秋饥岁多矣书于经者三而宣公独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余一年之畜九年耕余三年之食虽有凶旱民无菜色是嵗虽螽蝝而遽至于饥者宣公为国务华去实虚内事外烦于朝防聘问赂遗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库竭矣仓廪匮矣水旱螽蝝天降饥馑亦无以振业贫乏矣经所以独两书饥以示后世为国之不可不敦本也】   集说【张氏洽曰宣两书饥一在大水之后一在螽蝝之后甚言国无蓄积而民无以生也 黄氏仲炎曰春秋书饥者凶荒之甚者也庄公二十八年大无麦禾亦饥嵗也而不言饥盖当时虽无素备然犹知告籴于齐以为凶荒之救故其民犹未至于流亡也今宣公岁饥见于再书者是其国旣无蓄积之备又无救荒之策坐视其民之饥而死尔盖必如诗所谓饥馑降丧民卒流亡孟子所谓凶年饥嵗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矣故春秋以饥书也呜呼使民至此乌在其为民父母哉 家氏翁曰蝝生自一时而言也饥自一嵗而言也 汪氏克寛曰据隐公再书螟桓公再大水又螽庄公三大水无麦苖大无麦木僖公不雨螽大旱文公三书歴三时不雨又螽成公大水哀公三书螽皆不书饥】   【戊定王十辰四年】十有六年【晋景七年齐顷六年卫穆七年蔡文十九年郑襄十二年曹宣二年陈成六年杞桓四十四年宋文十八年秦桓十二年楚庄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甲氏留吁杜注赤狄别种案胡氏注留吁赤狄之残邑晋灭赤狄甲氏留吁遂为晋邑谓之纯留水经注云绛水经屯留故城卽故留吁国也今山西潞安府屯留县南十三里纯留故城是也】   左传【十六年春晋士防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大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是无善人之谓也】   【铎辰杜注留吁之属当在潞安府境】   胡传【案左氏董是役者士防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辞也甲氏潞之余种留吁其残邑也伯禽征徐夷东郊旣开而止宣王伐玁狁至于太原而止武侯征戎泸服其渠帅而止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种岂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士会所以贬而称人也】   集说【杜氏预曰甲氏留吁赤狄别种晋旣灭潞氏今又幷尽其余党 高氏闶曰书及者所以别二族 薛氏季宣曰欑函之会未几而三灭狄大无信也 张氏洽曰晋自不得志于楚而一意用武于狄兼幷其地士会书人深贬之也 赵氏鹏飞曰甲氏留吁潞氏之别种也赤狄之雄曰潞氏晋旣灭之变其汚俗训其顽民岂必尽其类而灭之俾无遗种哉甲氏留吁之灭盖亦过矣 王氏贯道曰楚祸逼人晋乃贪拓地于狄以自肥规模如此其何能伯 家氏翁曰晋灭潞氏则曰讨有罪也旣灭之矣而复用师不已是必欲穷极其党类尽灭之而后己夫岂仁人之所忍为故书人以贬之楚人围宋坐视不救诿曰鞭长不及马腹又灭潞氏又灭甲氏留吁可己而不已志存乎逐利而不能赴人之急谓诸侯何】   夏成周宣榭火【榭公作谢火公谷作灾】   左传【夏成周宣榭火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   公羊【成周者何东周也成周宣谢灾何以书记灾也】   胡传【成周天子之东都榭者射堂之制其堂无室以便射事故凡无室者皆谓之榭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兴矣人火之天所以见戒乎】   集说【杜氏预曰传例曰人火之也成周洛阳宣榭讲武屋别在洛阳者 范氏甯曰成周东周今之洛阳宣榭宣王之榭尔雅曰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有室曰寝无室曰榭传例曰国曰灾邑曰火孔氏颖达曰楚语云先王之为台榭也榭不过讲军实台不过望氛祥知榭是讲武屋也成周周之下都此榭别在洛阳讲习武事则徃就之尔雅释宫云无室曰榭又云阇谓之台有木者谓之榭季廵曰台积土为之所以观望台上有屋谓之榭则榭是台上之屋居台而临观讲武故无室而歇前歇前者无壁也如今防是也 李氏尧俞曰庙不应有榭榭不应藏乐榭者讲武之所宣者其宣王之所为乎至是歴十二世王业日坏求其如宣之盛旣不可得而见而王之迹又煨烬盖痛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非也谷梁曰周灾不志亦非也宋灾犹志况周灾乎来告则书耳 孙氏觉曰公谷皆云乐器之所藏榭藏乐器则何独名宣乎 黄氏仲炎曰台望氛祥榭讲军实成周之地有宣榭者兴王之遗迹也宣王承幽王之后积势衰弱于是修车马备器械南征北讨中兴王业其用武于四方则必有讲肆之所卽成周宣榭是也宣榭火兴王之迹泯矣故圣人重之而书示不忘古也 汪氏克寛曰书外灾者五皆以国书盖灾及于宗庙朝市而非一处也独此书宣榭以责王室不谨于火备虽人火焚之而弗能救忽慢先祖之罪着矣又曰成周乃王城下都之总名分言之则涧水东瀍水西为王城都邑在焉瀍水东下都为成周商民居焉合言之则总曰成周故洛诰多士序言徃营成周成周旣成是也杜氏以为讲武屋外传亦云榭不过讲军实窃疑宣王南征北讨讲武于此二传谓乐器存焉非也榭旣无室何以藏乐器乎】   【案公羊以宣榭为宣宫之榭何氏休谓宣王中兴其庙不毁非也宣庙宜毁久矣卽或未毁何不在京师而在成周乎胡传以庙制似榭故谓之榭亦非也尔雅所纪庙寝台榭规模判然不同何得混而一之乎杜氏预释榭为讲武屋而孔氏颖逹引楚语以证之此不易之论也虽宣字之义有所未及而成周为周之东都吉日车攻咏宣王讲武之盛则宣榭之为宣王无疑矣】   秋郯伯姬来归   左传【秋郯伯姬来归出也】   胡传【案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内女出书之防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淫辟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耦氓之诗所以刺卫日以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易序咸恒为下经首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策所以正人伦之本也其旨微矣】集说【范氏甯曰为夫家所遣 啖氏助曰内女见出皆书来归大其事也 赵氏匡曰为妇而出着其非也 吕氏本中曰妇人既嫁而出人道之大者故书之 高氏闶曰为夫所出见弃而归也 薛氏季宣曰参讥之也 黄氏仲炎曰读诗至葛覃则知妇人事君子之本苟失斯道至于孤睽宜矣故书以戒妇人也 家氏翁曰女生而愿为有家故嫁者谓之归人道之常也见出而曰来归着其变也 吴氏澂曰常事不书故归郯不书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郯伯姬叔姬来归所以讥父母之训育弗至致内女之妇徳有亏而亦责郯之君失齐家之道而弃其伉俪也然叔姬书卒书伯逆其丧归则叔姬之出必有不当絶者而郯伯姬不书卒不书丧归则出者与出之者其罪皆着矣】   附录左传【为毛召之难故王室复乱王孙苏奔晋晋人复之 冬晋侯使士防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武子私问其故王闻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闻乎王享有体荐宴有折俎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以修晋国之法】   集说【王氏锡爵曰防为使臣而不知王室之礼此晋之耻也】   冬大有年   谷梁【五谷大熟为大有年】   胡传【程氏曰大有年记异也旱干水溢饥馑荐臻者灾也山崩地震彗孛飞流者异也景星甘露醴泉芝草百谷顺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矣何以为记异乎凡灾异庆祥皆人为所感而天以其类应之者也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宣公弑立逆理乱伦水旱螽蝝饥馑之变相继而作史不絶书宜也独于是冬乃大有年所以为异乎夫有年大有年一耳古史书之则为祥仲尼笔之则为异此言外防旨非圣人莫能修之者也】   集说【孙氏觉曰大者非常之辞有者不宜有也春秋书有年皆在桓宣之时圣人之意可知矣 张氏洽曰宣公夺嫡而立王诛不加而天灾饥馑之祸屡降今年大有年亦所以记咎征常多故曰记异也吴氏澂曰宣公在位十六年天灾荐臻今忽大有年所以为异也二百四十二年书有年者二岂得谓】   【祥乎 汪氏克寛曰七年大旱十年大水六年螽十三年又螽十五年螽又蝝生十年饥十五年又饥又曰桓公有年之后远狩于郎犯害民物宣公大有年之先履亩而税重困农民二公得国于不义又不能修德以抚下残虐国本恬不为忧春秋之书有年旣以纪天时之反常又以悯鲁国之民而幸其仅有年也不尔则人类灭矣】   【已定王十巳五年】十有七年【晋景八年齐顷七年衞穆八年蔡文二十年郑襄十三年曹宣三年陈成七年杞桓四十五年宋文十九年秦桓十三年楚庄二十二年】   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胡传【宣公为国务华而无忠信诚慤之心计利而不知礼义邦交之实哀死送终独厚于齐而利害不切其身者皆阙如也大则薄其君亲次则忽于盟主又其次若秦若衞若滕虽来告讣怠于礼而不会也比事以观义自见矣】   集説【张氏洽曰春秋备书而宣公不谨于事上交邻之罪见矣 季氏本曰是时许蔡从楚皆来讣丧而鲁往吊焉见鲁亦与楚通矣】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已未公会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断音短断道杜注晋地今山西沁州东有断梁城】   左传【春晋侯使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献子光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郤子至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盂高固逃归夏防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晏弱于野王执蔡朝于原执南郭偃于温苖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羣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高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絶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懐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旣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辞而害来者以惧诸侯将焉用之晋人缓之逸】   【卷楚杜注即断道 野王杜注野王县属河内今为懐庆府治】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胡传【书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国率之小国畏威而从命非同欲也小国诉之大国勉彊而应焉非同欲也若断道之盟诸侯同心谋欲伐齐释其忿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或以为会同天子之事筑宫为坛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疑其说之误矣】   集说【程子曰诸国同心欲伐齐故书同盟 陈氏傅良曰同盟至新城而再见断道之后不曰同盟者寡矣 赵氏鹏飞曰初晋为清丘之盟以求诸侯而以大夫主之诸侯亦以大夫聼命宜其不足以结信也陈人不防宋师伐之而卫人叛盟伐宋卒之召楚人之兵围宋者九月不解而宋与楚平其失皆本于清丘之防晋景不亲之而以大夫为会也今楚兵虽退而宋已为楚北方无宋藩篱益薄矣晋侯惧而复为断道之盟所以固鲁卫曹邾之心也楚方虎视列国宋既屈而为楚诸侯危矣幸晋景能收其余以为宗主故皆举其爵而予之以振霸主之余烬也家氏翁曰爵五国之君贵之也是时楚焰大张晋孱日甚清丘断道两盟皆幸其犹能同也 李氏廉曰此盟诸皆以为谋齐而谷梁独以为外楚盖拘于同尊同外之例恐非事实然此举出于宋及楚平之后而徴会于齐则初意为盟诚因惧楚但郤克既怒齐遂就起伐齐之谋耳谷说亦不为无据 汪氏克寛曰鲁卫曹邾皆廹于齐故同有伐齐之心而晋又欲讨其贰防逢其适观明年晋卫伐齐又二年四国与齐战鞌则此盟为同谋伐齐可知矣鞌战邾人不与者国小不能以兵从也 黄氏正宪曰鲁卫曹邾皆相邻之国是时宋与楚平若以宋为向导而东侵则四国实为门户而唇齿相依者也断道之盟不可已也矣】   【案断道之盟诸传以为谋齐谷梁以为外楚考其情事二说并可用也宋楚既平南风方竞曹卫适当其冲晋为盟主合诸侯以共筹之则外楚者其本谋也郤克征会而齐侯不至仅使四大夫如防晋人怒而执之则伐齐之举亦即于此盟定其谋也故李氏廉兼取二说】   附录左传【秋八月晋师还 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燮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觧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己乱也弗己者必益之郤子其或者欲己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尔从二三子唯敬乃请老郤献子为政】   秋公至自会   集说【汪氏克寛曰宣公会盟两书至黑壤之会事齐而不事晋危晋之见讨而不得释也断道之盟背齐而与晋谋伐齐危齐人之见讨也宣自即位以来卑屈事齐惟恐获戾末年遽有伐之之意初乞师于楚寻复求助于晋齐近于鲁而远借援于大国以间朝夕之好岌岌乎其殆哉】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肸许乙反】   左传【冬公弟叙肸卒公母弟也凡大子之母弟公在曰公子不在曰弟凡称弟皆母弟也】谷梁【其曰公弟叔肸贤之也其贤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通恩也以取贵乎春秋】   胡传【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何贤乎叔肸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也兄弟无絶道故虽非之而不去也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终身不食宣公之禄君子以是为通恩也论情可以明亲亲言义可以厉不轨所以取贵乎春秋书曰公弟而称字以表之也公子为正大夫而书卒贵也不为大夫而特书卒贤也或以为叔肸宠弟在宣公有私亲之爱故生而赐氏俾世其卿则其说误矣诚使叔肸有宠生而赐氏则是贵戚用事之卿岂有不见于经者齐年郑语在外之见于经者季友仲遂在内之见于经者势必与闻政事执国命矣况宣公之时烦于聘问会朝之礼遂蔑季孙归父交于邻国众矣而独叔肸不与焉其非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亦明矣】   集说【杨氏士勋曰卫侯之弟鱄去君传云合于春秋此不去君传亦取贵于春秋者易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鱄以卫侯恶而难亲恐罪及已故弃之而去使君无杀臣之恶兄无害弟之愆故得合于春秋此叔肸以君有大逆不可受其禄食又是孔懐之亲不忍奋飞使君臣之节两通兄弟之情俱畅故亦取贵于春秋叔肸书字鱄直称名者叔肸内可以明亲亲外足以厉不轨比鱄也贤乎远矣故贵之称字鱄虽合于春秋无大善可应故直书名而已陆氏淳曰啖氏云叔肸非卿也卒而书之嘉其行合于义故特曰公弟明其得弟道也 陈氏傅良曰公弟者何非见大夫也非大夫而卒贤之也贤之所以恶宣公也 黄氏仲炎曰其曰公弟犹曰公子也以先君之子称之故曰公子以今君之兄弟称之故曰公弟 赵氏鹏飞曰内臣卒者二十有三未有书公弟而且字之者今公弟叔肸卒春秋之变文惟此一而已肸耻食污君之禄而不仕是以圣人异之书曰公弟且字之以别其贤也 程氏端学曰此记叔肸之始也肸文公子惠伯也肸之子公孙婴齐婴齐之子叔老老之子叔弓弓之子叔輙叔鞅輙之子叔诣叔弓之曾孙叔还 李氏廉曰兄弟先公之子当称公子诸侯之兄弟当称字其称弟称名若齐年郑语卫黑背陈招之类者罪其兄有宠爱之私亦罪其人之恃宠而当国也陈光秦鍼宋辰卫鱄佞夫之类罪其兄薄友爱之义亦罪其人之不能尽道以取祸也蔡季许叔纪季蔡叔鲁季子等称字者春秋之正例无贬辞也无贬即贤之也其不称公子者不以贵戚累之其不称弟者不以私与薄累其兄也止系国者言与国一体也季子不可称国则以子系之美之也叔肸书字而书弟所以异于其余称弟者也 汪氏克寛曰佞夫齐年郑语宋辰秦鍼陈光招卫黑背鱄称弟不称字许叔蔡叔蔡季纪季称字不称弟又曰成二年书公孙婴齐帅师自是终春秋之世世为大夫盖叔肸辞禄不受而宣公以母弟懿亲命其子为大夫也】   【案季友叔肸皆内兄弟之贤者也友有定乱之勲肸有通恩之美春秋于其卒也书名书字以襃之未可以仲遂为比也友称公子而肸称公弟者友卒于僖公之时不得以弟称也胡传于仲遂季友皆以为生而赐氏俾世为卿于叔肸则极辨其非今考叔肸卒后未逾三年而其子婴齐帅师厥后世为大夫盖肸不受禄而宣公加恩于子孙则赐氏之说亦未可断以为必无也胡传相沿已久姑存之以俟考】   【庚定王十午六年】十有八年【晋景九年齐顷八年卫穆九年蔡景公固元年郑襄十四年曹宣四年陈成八年杞桓四十六年宋文二十年秦桓十四年楚庄二十三年】   春晋侯衞世子臧伐齐   左传【十八年春晋侯卫大子臧伐齐至于阳谷齐侯会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彊为质于晋晋师还蔡朝南郭偃逃归】   胡传【保国以礼为本者也齐顷公不谨于礼自已致宼所谓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矣】集说【薛氏季宣曰齐不与于诸侯之会而伐之也书卫之世子代父掌兵非子道也 赵氏孟何曰晋文公卒齐不复从晋盟晋是以不竞于楚而歴三君问不及齐齐东方大国也晋不得齐则诸侯不附景公为断道之会始征防于齐而齐侯不至于是自将以伐齐庶乎知所伐矣 家氏翁曰齐自懿惠以来比世再簒怙彊妄行渔猎小国其罪亚于楚晋景懦无立志忽兴师伐齐亦足耸听春秋何贬焉吴氏澂曰防朝与伐国皆非世子之所宜也 汪氏克寛曰齐自翟泉以来不与于晋之会盟而恃其彊大侵暴小国是以晋景欲振奕世之伯业始则君率卫以伐齐既而正卿举合境之兵偕鲁卫曹以战齐盖非专以妇人笑客之故也 金氏贤曰断道之盟欲以外楚义也顷公不与曲在齐矣故书晋侯以许其伐 黄氏正宪曰齐自翟泉以来恃彊轻晋鲁防无娄因晋征齐也而竟置不报故断道之盟亦不与焉此晋之所以不图楚而谋齐也】   【案晋为盟主征防于齐而齐不至晋侯伐之宜矣胡传谓上卿执国命取必于君以行其私春秋书之以见伐者之罪今考左氏所载郤献子请伐齐晋侯弗许请以其私属又弗许则阳谷之役岂肯亲帅大众而为郤克报怨乎若四国战鞌则郤克之逞志于齐也】   公伐杞   集説【徐氏彦曰公伐莒莱邾凡近鲁小国无不被伐公之恶也悉矣 高氏闶曰自文十六年来朝而不复至故伐之己不修德而欲人朝已亦不思之甚矣 赵氏鹏飞曰杞世婚于鲁杞桓公鲁出而且娶于鲁僖文之世各一来朝惟宣公杀恶及视以自立杞伯盖以宣为僖文之罪人未尝朝焉宣公憾之故躬擐甲兵以伐君子不以杞被伐为不幸适所以张杞桓之义也 李氏廉曰自此以前侵伐十四凡九书公自此以后侵伐十二惟四书公】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戕音墙鄫谷作缯】   左传【秋邾人戕鄫子于鄫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公羊【戕鄫子于鄫者何残贼而杀之也】   谷梁【戕犹残也捝杀也】   胡传【戕者残贼而杀之也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难也重门击柝廉陛等威侍卫守御之严奚至于坐使其君为邾人残贼杀之而莫御乎邾人盖尝执鄫子用之则不共戴天之世雠也既不能复又使邾人得造其国都而戕杀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责鄫之臣子至此极也】   集说【何氏休曰支解节断之故变杀言戕戕则残贼恶无道也言于鄫者刺鄫无守备 薛氏季宣曰戕者杀异国之君也邾力足以加鄫而屡无道于鄫则鲁以彊大加邾盖出乎尔者也 汪氏克寛曰邾称人盖邾子而贬之也使果微者则当书曰盗杀鄫子某今曰邾人则为邾子明矣邾文公用鄫子邾定公戕鄫子皆黜称人恶其奕世凶虐灭人理而悖天常也蔡灵蔡昭见杀则录其名而鄫之二君不名盖无罪而受祸尔】   甲戌楚子旅卒【旅谷作吕楚始书卒】   左传【楚庄王卒楚师不出旣而用晋师楚于是乎有蜀之役】   【蜀杜注鲁地泰山博县西北有蜀亭在今山东济南府秦安州西】   公羊【何以不书葬呉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   胡传【楚僭称王不书葬者恐民之惑而避其号是仲尼削之也】   集说【何氏休曰旅即庄王也葬从臣子辞当称王故絶其葬 孔氏颖逹曰礼坊记曰天无二日国无二王示民有君臣之别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恐民之惑也郑康成云楚越之君僭号称王不称其丧谓不书葬也 孙氏复曰不书葬者贬之也吴楚僭极恶重王法所诛故皆不书葬以贬之 高氏闶曰前此不书楚子之卒此书之者以楚入为害甚于前日列国不能自正乃相为朝聘相与盟誓相通问好故自此详志其卒也 家氏翁曰楚入春秋百年武文成穆未有窥周室之心也楚庄睥睨周鼎欲遂僭王之夙心故春秋书法为之一变其存也书之曰子其殁也卒之曰子而不葬抑之也示共主在周虽欲僭而莫得也论者乃谓春秋进之是以爵之贵之是以终之非知春秋者也 汪氏克寛曰鲁史必书楚王某卒圣人革其僭号故曰楚子某卒又曰楚至僖二十一年成王会盂始书子至庄王始书卒呉至襄十二年寿梦始书子书卒徐至昭四年驹王章羽书子又曰朱子纲目于七雄称王皆书曰某君汉以后僭国称帝者皆书曰某主盖取法于春秋吴楚书子之义也然吴楚称子特从天子所封之本爵而黜其僭号也后世僭国非有朝廷封爵而自称皇帝故但曰某主耳 王氏锡爵曰楚庄亦一时之雄也然肆其彊暴而宋陈郑皆被其毒所为贪欲之事非有假仁义以正天下之功说者乃以桓文竝称岂不误哉】   【案楚不书葬胡从公羊以为避其号者是也谓楚吴徐皆降称子与滕侯杞伯之称子同例则义有未安盖滕杞爵本侯伯为时王所黜故皆书子非圣人降之也楚吴徐僭号称王乃时王之所不能禁者于是从其始封之爵而书子以正其僭逆之罪亦非圣人降之也必谓春秋进退诸侯则先已自蹈于僭何以正人之僭乎今故删节胡传】   公孙归父如晋   左传【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胡传【宣公因齐得国故刻意事之虽易世犹未怠也及顷公不能谨礼怒晋鲁上卿而郤克当国决防讨之晋方彊盛齐少懦矣于是背齐而事晋其于邦交以利为向背无忠信诚慤之心者也案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夫轻于背与国易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也然则公室不可张乎务引其君当道正心以正朝廷礼乐刑政自已出也其庶几乎必欲倚外援以去之是去疥痬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   集说【家氏翁曰归父为宣公谋去三家以张公室其心虽未可知其事未见非正而谋之不臧乃欲因大国之力锄而去之岂不思晋之诸卿自赵盾秉权而后怙党植私渐至不制鲁宣欲去彊宗夫岂晋卿之所愿哉宜其谋之不遂也李氏廉曰宣公聘晋止此一事】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谷梁【正寝也】   集说【王氏元杰曰宣公在位十有八年大义已亏于国何有嫡母无可絶之理致使哭而归齐兄弟有笃天伦之恩实与闻其弑逆赂田援齐而定位居丧逆女而图婚七年五朝于齐甚以彊臣配女十载一修聘礼至俟王臣下征卑屈为媚齐之谋怠傲无事晋之志放利而取向取绎逞兵于伐莒伐邾见辱于黑壤之盟掩恶为平州之防迨至螽蝝继起饥馑荐臻方且履亩而税之民力于是竭矣会晋断道之盟乃欲去三桓以张公室宣公肉未及寒东门氏已不血食矣获终正寝盖亦幸焉 汪氏克寛曰桓公弑立则毙于齐宣公亦弑立而获正终然鲁君自是失政而三家彊盛不复可制矣】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笙公谷作柽笙杜注鲁境也】   左传【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书曰归父还自晋善之也】   公羊【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归父使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齐】   谷梁【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与人之子守其父之殡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至柽遂奔齐遂继事也】   胡传【仲尼称孟庄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又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夫仁人孝子于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晋悼公于夷羊五之属必存始终进退之礼而不遽也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逐忍乎哉书曰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辞也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谷梁子曰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得经意矣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顚沛不失礼焉非志于仁者弗能也辞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着矣比事以观则见当国者有无君之心此春秋所以作不可不察也】   集说【高氏闶曰先君未殡而逐其臣是死其君而忘其父也归父既毕使事尽哀而奔是知死亡之不免而能不失度于顚沛造次之时异乎他大夫之奔矣 朱子曰人固有用父之臣者然稍拂他私意便自容不得 胡氏宁曰出使而反或曰复或曰还复者事未毕还者事已毕之辞也归父受命而聘晋虽已至于晋而反矣然而未复命于殡则不可谓己终事也归父欲入而复命则必见杀见杀则增君之恶其出奔贤于入也况又坛帷复命于介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不失礼乎曰还曰至以终事之辞免归父也 家氏翁曰季氏不以君薨为戚肆出悖言追雠既徃首逐其腹心用事之臣此时此心犯上作乱何所不为春秋于公薨之后继书归父奔齐所以着季氏不臣之迹其防微矣自兹以徃政在彊家鲁君不复能君祸端乱本实肇于此彼簒人之国季氏亦窃其国出尔反尔尚复谁尤春秋书之所以致乱贼之讨垂将来之戒云 李氏廉曰宣公即位十八年乃不义之君也大畧与桓公同类除即位有年书法同桓公外其余事同则从同同矣宣公因齐得国终身事齐自黑壤见止之后南逋于楚当是时晋之伯事不振故鲁亦得以自纵数侵犯小国以自益而晋问不及焉直至十七年断道之盟始背齐事晋则以季孙之愤也于是归父逐而三家之张成矣先儒李氏曰赂田求昏君大夫奔走无宁嵗以为婚齐之谋不会于扈不盟于清丘而无事晋之志一逞于兵则伐莒伐邾犹未己也而伐莱伐杞一放于利则取向取绎犹未厌也而取根牟此宣之所以无良图也斯言得之矣 汪氏克寛曰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则壅君命而废使事者也归父如晋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则能逹君命而毕使事者也案归父奔齐高氏闶谓当致命于殡黄氏仲炎汪氏克寛引箴尹克黄以律之其说非也克黄使还之时君尚在也君在则杀之者君也安可逃乎归父则君已薨矣君薨则杀之者用事之臣也何必轻身以死乎在氏及胡传皆以为善之允为定论】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一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二   成公   集说【范氏曰鲁世家成公名黒肱宣公之子以周定王十七年即位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辛定王十未七年】元年【晋景十年齐顷九年卫穆十年蔡景二年郑襄十五年曹宣五年陈成九年杞桓四十七年宋文二十一年秦桓十五年楚共王审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冰   胡传【寒极而无冰者常燠也案洪范传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缓纪纲纵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张其象已见故当涸阴沍寒而常燠应之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献羔而啓朝之禄位賔食丧祭冰皆与焉此亦燮调愆伏之一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废凌人之职然策书所载皆经邦大训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记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阴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意也每慎于微然后王事备矣】   集説【杜氏预曰周二月今之十二月而无冰书冬温啖氏助曰二月今之十二月举此无冰则一时无冰可见矣若待终时乃书则今之正月岂可更言无冰乎谷梁之说非也 吕氏大圭曰阳气之在】   【天地间譬犹火之着于物也故常有以解之十二月阳气蕴伏锢而未发其盛在下则纳冰于地中二月四阳作蛰虫起阳始用事则亦始啓冰而庙荐之四月阳气毕达阴气将絶则冰于是大发食肉之禄老病丧浴冰无不及故藏冰发冰所以节阳气也 汪氏克寛曰七书不雨三书雨雹及无冰再书陨霜亦三书雨雪】   附録左传【春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于徐吾氏茅戎杜注戎别种也水经注大阳县有茅亭故茅戎邑也括地志茅戎在河北县西二十里当在今山西平阳府平陆县界徐吾氏杜注茅戎别种】   三月作丘甲   左传【为齐难故作丘甲】   胡传【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为成所取于民者出长毂一乗此司马法一成之赋也为齐难作丘甲益兵备敌重困农民非为国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问李靖楚广与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乘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则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积四丘而具一乘耳今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为兵矣则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增一乗乎每乘而增一甲乎鲁至昭公时尝搜于红革车千乘则计甸而增乘未可知也楚人二广之法一乘至用百有五十人则鲁每乘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赋虽不同其实皆为益兵其数皆增三之一耳先儒或言甲非人人之所能为又以为丘出甸赋加四倍者误矣】   集说【刘氏敞曰元年作丘甲鲁不务广徳而务广力不务益义而务益兵以王者之制论之则作丘甲之罪大矣王者之制诸侯不得擅赋其民擅税其民税为足食也赋为足兵也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然而不得擅者先王之税既足以食矣先王之赋既足以用矣今不循先王而以意为准必乱之道也是以圣人禁之杜云长毂一乘戎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赋而鲁今使丘出之予谓丘者十六井尔甸乃六十四井使丘供甸赋是加四倍之敛鲁亦必不为也公羊云讥始丘使也非也若如此经自当言丘作甲非作丘甲也谷梁云丘为甲也非也审为使民作甲者春秋何不云井作甲邑作甲农作甲而必云作丘甲乎 孙氏觉曰是丘出一甲而甸出甲士四人也往者三人而今增其一丘出一人焉 胡氏宁曰成公以前甸赋车一乘每乘七十二人甲士三人凡二十五人为一甲是四丘共出三甲尔今作丘甲即一丘出一甲其于赋增三分之一也 张氏洽曰每甲士綂二十四人必无增甲士而不增歩卒之理故知李靖所谓二十五人为一甲者其考周制详矣 家氏翁曰丘甲之説三传不同公谷谓课丘民自为甲似未得经意杜氏谓古者四丘为甸甸出甲士三人今使一丘出一甸之甲一丘之人岂能出一甸之甲虽求多于民亦未若是之甚也案周礼及司马法四丘为甸五百七十六夫共出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今作丘甲云者每丘出一甲一甸出四甲而古兵制始壊于此矣 万氏孝恭曰四丘之甸共出甲士三人而成公使一丘出一甲士甲士之数既加则长毂牛马歩卒之赋率加其四之一圣人恶其紊乱先王军赋之制故书以讥之 李氏亷曰作例六直云作者三作僖公主作丘甲作三军新作三新作南门新延廐新作雉门也然延廐不书作又曰此条惟胡氏得之盖司马法旧制四丘出三甲三甲为七十五人今四丘出四甲四甲为百人四丘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也公谷之説固无足取杜氏则又太过岂有一丘十六井一百二十八家而使之出一乘之赋哉故胡氏不取】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赤棘杜注晋地】   左传【闻齐将出楚师夏盟于赤棘】   胡传【初宣公谋以晋人去三桓归父为是见逐而奔齐矣今季孙当国恨齐人之立宣公纳归父又惧晋侯之或见讨也故往结此盟赤棘晋地也其称及鲁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贵而恶屡盟者非惟长乱亦国用民力所难给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经大故未有施舍己责逮鳏寡救乏困之事也为齐难既作丘甲矣闻将出楚师又逺与晋寻盟岂固本保邦之道乎书及晋侯盟于赤棘非特备齐惧晋盖三桓懐忿怼君父之心将有事于齐而汲汲欲之者罪可见矣】   集説【孙氏复曰臧孙许臧孙辰子 胡氏铨曰大夫及诸侯盟见大夫之彊也自公子遂及齐侯盟后益甚故仲孙何忌及邾子又甚非惟恶大夫之彊亦恶诸侯之失其御也 高氏闶曰许曷为及晋侯盟齐怨成矣晋援不可缓也故汲汲焉求为此盟赵氏鹏飞曰鲁固齐之与也宣之末年怠于事齐公孙归父如晋叛齐也未反而宣公即世归父奔齐鲁固笃于亲晋矣晋盖疑归父在齐鲁必有二心于齐而鲁亦疑晋之不已信也故为赤棘之盟鲁盖果于絶齐志于求晋焉明年齐伐我北鄙而四卿会晋师为鞌之战其谋盖定于赤棘也 家氏翁曰中世以后诸侯之大夫多自结于伯国鲁之季氏卫之孙氏宋之华氏皆结于晋者也不特外交其君又以贿结其大夫故君常见疎于伯国臣反挟伯国之援以胁制其君乱亡所从始也故春秋深着人臣外交之戒 汪氏克寛曰自公孙敖防晋侯于戚而后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继而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防楚子于宋矣今也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以大夫盟伯主而不愧也昔也遂盟赵盾今也许盟晋侯益无忌惮矣春秋内大夫特盟外诸侯者五郪丘赤棘拔句绎皆书及唯祲祥书防夫盟齐盟晋鲁之汲汲可知于拔则定公之位未定如晋见却故修好于邾句绎则二卿取邾田又胁邾子以盟之也故四盟皆鲁之志也祲祥外为志犹为彼善于此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公谷作贸戎】   左传【秋王人来告败】   谷梁【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集说【杜氏预曰不言战王者至尊天下莫之得校故以自败为文不书败地而书茅戎明为茅戎所败书秋从告 啖氏助曰公羊曰孰败之盖晋败之或曰贸戎败之曷为不言晋败之王者无敌莫敢当也若晋败王师而改曰贸戎是掩恶也如何惩劝乎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王者之师有征无战今王与戎为敌此取败之道非戎所能败也故以自败为文所以深讥王也 孙氏复曰王者至尊天下莫得而敌非茅戎可得败也定王庸暗无宣王之烈王师为茅戎所败恶之大者故孔子以王师自败为文所以存周也 刘氏敞曰此败绩也何以不言战王者无敌天下莫敢当也莫敢当其言败绩何天下之势大矣非有能败王之师者也王自败也 陈氏傅良曰战然后言败绩此不战何以书败绩言自败也凡王有事讥不在诸侯诸侯有事讥不在臣子如天王出居于郑郑弃其师皆以自致之文书之虽有敌国亦自致也梁亡齐人歼于遂王师败绩于茅戎无敌国之辞也 家氏翁曰谷梁为尊者讳敌不讳败此义正矣但公谷皆以为晋败王师则无是也】   冬十月   谷梁【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说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   集説【范氏曰谷梁子作传皆释经以立义未有无其文而横发传者疑冬十月下云季孙行父如齐脱此六字】   附録左传【冬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壬定王十申八年】二年【晋景十一年齐顷十年衞穆十一年蔡景三年郑襄十六年曹宣六年陈成十年桓四十八年宋文二十二年秦桓十六年楚共二年】   春齐侯伐我北鄙   左传【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   【龙杜注鲁邑在泰山博县西南】   胡传【初鲁事齐谨甚虽易世而聘防不絶也及与晋侯盟于断道而后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后伐我北鄙齐侯之兴是役非义矣鲁人为鞌之战岂义乎同曰愤兵务相报复而彼此皆无善者则亦不待贬而罪自见矣】   集説【髙氏闶曰鲁絶齐而与晋盟齐遂即楚而伐我也 赵氏鹏飞曰鲁贰于晋久矣而齐未遽加兵于鲁者盖望鲁之或改而事齐也齐顷不义于四邻诸侯皆哆然外之独鲁宣以援立之故不敢忘惠公之好而折节事齐盖亦不情矣末年命归父如晋其叛齐之迹已显而齐不察见归父之来奔犹以为鲁之未絶齐也既而成公立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始知鲁决然无齐故有北鄙之伐焉顷公骄傲结憾于诸侯晋衞既以雠齐今又贾怨于鲁其召鞌之败非不幸也盖自取也 家氏翁曰此齐人争鲁于晋也前日鲁宣专意事齐晋莫如之何也今鲁人去齐而即晋赤棘朝盟齐师暮至书齐侯伐我所谓目其人而贬之也夫既辱晋使又以兵加于鲁则其志在于与晋为敌好战而不度力其顷公之谓矣李氏亷曰自齐懿公之后齐兵不至鲁者二十年于是再见】   夏四月丙戌衞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衞师败绩【新筑杜注卫地史记赵成侯及魏惠王遇于葛筑或云即新筑也今直隶大名府魏县南二十里有新筑城】   左传【衞侯使孙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可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夏有石成子曰师败矣子不少须众惧尽子丧师徒何以复命皆不对又曰子国卿也陨子辱矣子以众退我此乃止且告车来甚众齐师乃止次于鞫居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衞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   【鞫居杜注衞地后汉志封丘有鞫亭即古鞫居也】   胡传【齐师侵虐而以卫主此战何也卫侯初与晋同盟于断道矣又使世子臧与晋同伐齐矣又使孙良夫石稷将侵齐矣及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曰以师伐人遇其师而还将谓君何若知不能则如无出今既遇矣不如战也遂战于新筑故齐师虽侵虐而此战以衞主之也春秋善解纷贵逺怨而恶以兵刃相接故书法如此】   集说【杜氏预曰四月无丙戌丙戌五月一日 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孙良夫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 陈氏傅良曰卫书大夫帅师于是始大夫彊也良夫世为卿至林父出其君入于戚以叛是故孔达不言帅师必良夫而后言帅师张氏洽曰易曰师左次无咎凡战而不能胜者圣人立全师爱民之法所以重民命而存国体也良夫不从石稷之言必进而战致败其师几于丧身辱国此春秋所以罪良夫而以之主新筑之战也 程氏端学曰良夫专兵轻进以取败辱国害民罪莫大焉卫侯使之战以致败亦罪也齐侯侵虐邻国虽得胜于一时遂来鞌之败绩亦罪也】   【案新筑之战说者以为卫伐齐也或又谓新筑衞地战于衞则齐伐衞也考其情事盖衞兴侵齐之师尚在衞之封内而齐既伐鲁遂乘胜而伐衞两军遇于新筑而战尔良夫丧师辱国故以之主战而书及】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衞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郤去逆反首公谷作手鞌音安 鞌杜注齐地谷梁曰鞌去齐五百里杜氏通典云鞌在平阴县东今平阴去临淄五百里似与谷梁合矣然以左传考之自始合以至齐败止为一日之事华不注在济南城北去平阴二百三十里何以一奔而遽至乎近志云鞌即古之歴下似为得之】   左传【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郤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防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郤克将中军士燮将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衞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防之及衞地韩献子将斩人郤献子驰将救之至则既斩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仆曰吾以分谤也师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诘朝请见对曰晋与鲁衞兄弟也来告曰大国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请于大国无令舆师淹于君地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齐侯曰大夫之许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许亦将见也齐髙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车系桑本焉以徇齐垒曰欲勇者贾余余勇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郤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后朝食不介马而驰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幷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韩厥梦子舆谓己曰且辟左右故中御而从齐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谓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曰请寓乘从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俛定其右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泉骖絓于木而止丑父寝于轏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羣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郤献子将戮之呼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郤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乃免之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每出齐师以帅退入于狄卒狄卒皆抽戈楯冒之以入于卫师卫师免之遂自徐关入齐侯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苟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之妻也予之石窌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賔媚人赂以纪甗玉磬与地不可则聼客之所为賔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徳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徳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桡败吾子惠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惟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惟命是聼鲁衞谏曰齐疾我矣其死亡者皆亲昵也子若不许雠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寳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对曰羣臣帅赋舆以为鲁衞请若苟有以借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禽郑自师逆公】   【莘杜注齐地 靡笄杜注山名史记晋平公元年伐齐战于靡下徐广曰靡当作歴志曰歴山即左传所谓靡笄之山也今名千佛山在山东济南府南十里 华不注杜注山名伏琛云不音跗与诗鄂不韡韡之不同谓花蒂也言此山孤秀如华跗之着于水也今在山东济南府城北 华泉京相璠曰华不注山下泉水也 徐关今淄川县有古徐关 石窌杜注邑名济北卢县东有地名石窌隋初为卢县之长清镇防置长清县今仍之古城在县东南三十里 丘舆杜注齐邑当在益都县界 马陉杜注齐邑在今益都县西南】   胡传【大国三军次国二军鲁虽大国而四卿竝将是四军也当此时旧制犹存尺地皆公室之土也一民皆公室之兵也上卿行父与侨如婴齐各帅一军防战而臧孙许如晋乞师又逆晋师为之道本不将兵特往来晋鲁两军之间预谋议耳成公初立主幼国危为季孙一怒埽境内兴师而四卿竝出肆其愤欲虽无人乎成公之侧有不恤也然后政自季氏出矣将称元帅略其副属辞之体也而四卿皆书者岂特为详内録哉坚冰之戒亦明矣经之大例受伐者为主而此以四国及之者以一笑之微残民毒众几获其君而怒犹未怠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故以四国主之为愤兵之大戒见诸行事深切着明矣】集説【董氏仲舒曰顷公齐桓之孙伯主之余业即位九年未尝一与防同之事有怒鲁衞之志伐鲁入其北郊伐衞败之新筑大国往聘慢而不敬晋鲁俱怒合四国之众大困之于鞌大辱身几亡国为天下笑 赵氏匡曰公羊云曹无大夫书公子手忧内也谷梁云以吾四大夫在焉举其贵也此尤鄙近春秋岂党内而专轻重于外乎 刘氏敞曰公羊曰曹无大夫公子手何以书忧内也非也春秋不王鲁吾既言之矣且曹何以独无大夫乎若曹以小国故无大夫郑亦伯也亦无大夫乎且春秋之正诸侯也以王爵不以土地广狭也曹郑同侪一有大夫一无大夫何哉 陈氏傅良曰凡帅非卿不书虽卿也非元帅亦不书书鲁四卿是各自帅也自文季年而无使介至是而无将佐鲁三家之势成矣于是卫书良夫曹书公子首而赏鞌之功晋于是有六卿征伐在大夫不独鲁也以四国之臣战齐君甚矣 张氏洽曰兵法争恨小故不忍忿怒者谓之忿兵今晋为盟主兴师讨齐非有救乱诛暴之名而起于郤克一怒之愤故春秋不以齐为主见晋鲁衞曹之大夫为志乎是战虽得一朝之胜不足道也 赵氏鹏飞曰鞌之战以四国之七大夫而敌一齐侯虽顷公横逆有以召天下之兵而大夫之专恣亦甚矣骄傲不悛以犯诸侯之怒者齐也威丙下移而啓大夫之横者四国也齐侯不义而四国之君不智春秋盖同一贬焉家氏翁曰鲁诸卿俱帅师又见昭十年伐莒哀二年伐邾三家专兵丘甸卒乘悉为所有其君孤立于上国益不可为而春秋终矣战鞌乃鲁卿擅兵之始也又曰凡内大夫帅师惟主帅得书今四卿并书见羣下知有季孙不知有公室三家自是愈专而公室微矣 李氏廉曰春秋列书将佐始此自此以后昭十年伐莒书三卿哀二年伐邾书三卿成六年侵宋书二卿定八年侵衞书二卿 汪氏克寛曰齐桓伐衞与衞人战则先书伐而后书战此不书四国伐齐者以郤克志在释己私忿非能声齐顷陵弱犯寡之罪而讨之也然齐自翟泉以来不与晋之防盟者逾四十年而袁娄以后迨于悼公之终歴三十余载无会之不同无役之不与则亦以鞌之败衂有以挫其气而摧其彊故耳晋氏世伯合诸侯以加兵于齐者三鞌之战虽能胜齐然恃力而不能服之以义惟平阴之役合十有二国之君以讨其暴横凭陵之恶故春秋书同围齐以予之至于夷仪之会虽曰讨之以义而徇于利不能成讨齐之功故春秋书同盟重丘以贬之也 王氏锡爵曰齐之君臣恃勇轻敌而不免于败晋之将佐忍伤致死而卒能胜之所谓两敌相当贵于忍也】   【案四国战齐于鞌诸大夫兴大众以雪一笑之耻故説者多以为忿兵然是时楚氛孔炽齐以东方之大国亦与楚通矣晋将复修伯业若不得齐则鲁卫曹邾皆有依违观望之意故盟于断道谋楚即以谋齐及爰娄既盟而齐不背晋者二十余年楚亦少敛其锋晋人世伯之绪頼以不坠则鞌之战亦安可少哉】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谷作爰娄   袁娄张氏洽曰临淄县西有袁娄或曰在淄川境】   左传【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袁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   公羊【师还齐侯晋郤克投防逡廵再拜稽首马前逢丑父者顷公之车右也面目与顷公相似衣服与顷公相似代顷公当左使顷公取饮顷公操饮而至曰革取清者顷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丑父曰吾頼社稷之神灵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军者其法奈何曰法斮于是斮逢丑父己酉及齐国佐盟于袁娄曷为不盟于师而盟于袁娄前此者晋郤克与臧孙许同时而聘于齐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踊于棓而闚客则客或跛或眇于是使跛者迓跛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与踦闾而语移日然后相去齐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归相与率师为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使国佐如师郤克曰与我纪侯之甗反鲁衞之侵地使耕者东亩且以萧同侄子为质则吾舍子矣国佐曰与我纪侯之甗请诺反鲁衞之侵地请诺使耕者东亩是则土齐也萧同侄子者齐君之母也齐君之母犹晋君之母也不可请战壹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三战不胜则齐国尽子之有也何必以萧同侄子为质揖而去之郤克眣鲁衞之使使以其辞而为之请然后许之逮于袁娄而与之盟】   谷梁【鞌去国五百里爰娄去国五十里一战緜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君子闻之曰夫甚甚之辞焉齐有以取之也齐之有以取之何也败衞师于新筑侵我北鄙敖郤献子齐有以取之也爰娄在师之外郤克曰反鲁衞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使耕者皆东其亩然后与子盟国佐曰反鲁衞之侵地以纪侯之甗来则诺以萧同侄子之母为质则是齐侯之母也齐侯之母犹晋君之母也晋君之母犹齐侯之母也使耕者尽东其亩则是终土齐也不可请一战一战不克请再再不克请三三不克请四四不克请五五不克举国而授于是而与之盟】   【雍门齐记古齐城周五十里有十三门其西曰雍门】   胡传【齐国佐如师与楚屈完来一也然陉之役则曰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鞌之战则曰及国佐盟于袁娄何也荆楚暴横凭陵诸夏齐桓公仗义声罪致讨威行江汉之上不待加兵而楚人帖服其书来盟于师者楚人自服而求盟也盟于召陵者桓公退舍礼与之盟也在春秋时斯为善矣若夫袁娄则异于是齐虽侵虐未若荆楚之暴也诸国大夫含愤积怒欲雪一笑之耻至于杀人盈野非有击彊扶弱之心国佐如师将以赂免非服之也晋大夫又不以徳命使齐人尽东其亩而以萧同叔子为质夫萧同叔子齐君之母也则亦悖矣由是国子不可请合余烬背城借一揖而去之郤克使鲁卫之使以其辞为之请逮于袁娄而与之盟则汲汲欲盟者晋也故反以晋人及之若此类见曲直之绳墨矣是故制敌莫如仗义天下莫大于理而彊有力不与焉亦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説【刘氏敞曰齐侯使国佐如师公羊曰君不行使乎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获也非也君不行使乎大夫者谓安平无事耳今两国治戎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君命有所不受其重且专也可知矣行使何伤又诸侯会晋师于棐林实赵盾之师言晋师者君不防大夫也君不会大夫故可言晋师不可言赵盾今此亦言晋师足矣乃其常文何以为不行使大夫乎 髙氏闶曰国佐受成命于君而可否在晋之大夫非服晋而往也直畏晋彊赂晋而请盟尔故不曰来盟而曰齐侯使如师师在齐境故书如陈氏傅良曰屈完不言使而退盟之于召陵以礼于楚使国佐言使而进盟之于袁娄以偪齐君桓公】   【之所不敢而四国之臣敢为之甚矣鞌战之忿也张氏洽曰郤克挟主盟之势以行其私愤一旦战胜而以不义求多于齐反为国佐以理折之其气遂馁书曰齐侯使国佐如师言齐非有诚服之心也曰及国佐盟于袁娄言汲汲在晋齐不得已而盟也 家氏翁曰召陵之师诸侯皆在兵力甚彊而桓公乃能以不战服楚退师而礼与之盟鞌之战郤克既败齐师极其兵力之所至迨于袁娄去国都五十里进师将及其城而彊与之盟退而盟盟之以其礼也进而盟盟之以其力也春秋书来盟及盟一字襃败深切着明矣 吴氏澂曰齐师既败于鞌使国佐来纳赂以求成故书如师晋之义既不足以服齐之心故国佐径去四国进师追及国佐近偪齐都而与盟袁娄此晋之无义又无礼也 程氏端学曰齐侯自恃其彊以伐人及其穷蹙则使重臣求免四国大夫专兵雪忿偶得一胜则逞无穷之欲二者皆足为永鉴矣 李氏廉曰此条三传略同公羊序事与谷梁相出入但以使齐为臧孙许及郤克斮丑父等小不合又左氏作萧同叔子以为同叔萧君之字其子齐君之母也此説得之公羊作萧同侄子以萧同为国名侄子者萧同君侄娣之子嫁于齐生顷公谷梁作萧同侄子之母以为萧国也同姓也侄子字也其母更嫁齐惠公生顷公楚人灭萧随母在齐其説无据汪氏克寛曰齐桓末年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征伐自大夫出矣而未尝盟防也晋文末年翟泉之盟以诸侯之大夫上盟王子虎礼乐自大夫出矣而非征伐也今此鲁以四卿帅师会伯国之上卿与衞曹之卿大夫败齐侯于鞌又盟齐国佐于袁娄而礼乐征伐皆自大夫出矣厥后晋悼以复伯之贤首以诸侯之大夫围彭城城虎牢盟陈袁侨征伐盟防悉付之大夫而萧鱼之后凡役皆以大夫矣翟泉之大夫贬称人此不胜贬则从同同也】附录左传【公防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师候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上鄍杜注地阙当在阳谷县境盖齐衞境上之邑也】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左传【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棺有翰桧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庚寅衞侯速卒【速公作遫】   左传【九月衞穆公卒晋三子自役吊焉哭于大门之外衞人逆之妇人哭于门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附录左传【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徳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天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防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郑皇戍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王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吾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阳桥杜注鲁地陆澄曰博县有阳桥今在泰安州西北】   取汶阳田【汶音问】   公羊【汶阳田者何鞌之赂也】   胡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称不曰复而谓之取何也恃大国兵力一战胜齐得其故壤而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则取之不以其道与得非其有奚异乎然则宜奈何考于建邦土地之图若在封域之中则先王所锡先祖所受经界世守不可乱矣不然侵小得之春秋固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必有处也鲁在战国时地方五百里而孟氏语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损乎在所益乎经于复其故田而书取所损益可知矣】   集说【杜氏预曰晋使齐还鲁故书取不以好得故不言归 石氏介曰内取外邑皆曰取如取郜取防取訾娄外归鲁地皆曰归如济西阴及讙阐汶阳田鲁地也齐人以归于我当曰归今而曰取者盖因晋力而取之也归者其意也取者我也非其志也于后齐复事晋故八年使韩穿来言归之于齐然此年齐归我田书曰取八年齐取我田乃曰归者取之自晋归之自晋以见鲁国之命制于晋而已故虽我田也而不得偃然有之其犹寄尔故齐归我田书曰取犹若取之于外者齐取我田书曰归犹若齐之所有也 孙氏复曰汶阳之田鲁地也齐人侵之今鲁从晋故复取之不言取之齐者明本非齐地 家氏翁曰取汶阳田与取济西田其事同故书法不异盖济西本鲁田为曹所侵晋人取以归鲁汶阳亦鲁田为齐所侵晋人命以归鲁皆鲁侵疆也今而得归春秋不以为归而以为取为其因伯国之力而得之也伯国复不禀命于王分正疆理而擅其予夺所以书取若此田非鲁之旧疆必系之于齐不直书取汶阳田矣 李氏廉曰汶阳田侵于齐久矣一反于曹沬之盟再复于鞌之战又失于韩穿之来言直至孔子为政然后有郓讙阴之归郓讙阴左氏亦曰汶阳之田也 汪氏克寛曰僖元年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又曰赵氏云凡力得之曰取齐归汶阳而称取言借晋之力以复之而得之之难也谷梁云归易辞也齐取汶阳而称归言奉晋之命以反之而失之之易也】   冬楚师郑师侵衞   集说【髙氏闶曰郑从楚而首伐衞丧是授戈与防而攻其亲戚罪不胜诛矣列郑于下所以深罪郑也 赵氏鹏飞曰机防之失为损大矣楚郑侵衞晋失机也晋自文襄以降世嗣霸綂成公灵公庸懦无立犹时出而主诸侯景公之兴适当楚庄之方张无以施其一二宣十八年楚子旅卒共王即位未能和诸侯晋不能于是时修文襄之业号召诸侯以抗楚乃区区修一朝之忿而助鲁衞以逞憾于齐则楚郑侵衞晋致之也既而楚势益张鲁人战恐公及楚大夫为蜀之防卒之天下诸侯自河以东一举而属楚是虽鲁成之罪而晋之责为重也】   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楚书公子自婴齐始】   左传【宣公使求好于楚庄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晋防晋伐齐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徳以及逺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户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彊冠之冬楚师侵衞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逺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斲执鍼织纴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楚人许平】   胡传【案左氏鲁衞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为阳桥之役令尹子重曰师众而后可于是王卒尽行二国称师着其众也侵衞则书侵我师于蜀致赂纳质没而不书非讳也书其重者则莫重乎降班失列下与楚大夫防也季孙行父为国上卿当使其君尊荣其民免于侵陵之患而危辱至此特起于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礼也】   集说【啖氏助曰谷梁曰楚无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婴齐亢也传以处父不书族为亢今以书族为亢何自矛盾也 陈氏傅良曰凡吾君防诸侯则有大夫得称其大夫故洮书莒庆向书衞甯速苟无诸侯则不以大夫敌吾君故莒无大夫则曰莒人齐有大夫则曰齐大夫及高傒盟及处父盟始以大夫敌吾君矣皆不书公以是为齐晋之讥则讳公焉耳此其曰公防楚公子婴齐是公自与婴齐夷也于楚之防盂公后诸侯至于楚之围宋公亦后诸侯至鲁犹重从楚也公与婴齐夷楚何讥焉不足为公讳焉尔是故自屈完以来楚大夫无氏族也而书公子自婴齐始 家氏翁曰自楚僭王其公子亦僭而称王子久矣今书楚公子春秋革之也 吴氏澂曰楚用子重之谋以救齐为名加兵于鲁衞鲁纳赂请平又约诸国防盟公先往防婴齐不没婴齐之氏名者欲见其挟众威鲁而以臣伉君也 李氏廉曰公特防外大夫止此 季氏本曰成公以周公之裔诸侯之望下与楚大夫防辱已甚矣何以善其后哉】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传【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説宋华元陈公孙宁衞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其是之谓矣】   胡传【盟而鲁与必先书公尊内也次书主盟者众所推也此书公及楚人则知主盟者楚也公子婴齐秦右说宋华元陈公孙宁衞孙良夫郑去疾皆国卿也何以称人楚僭称王春秋黜之晋虽不竞犹主夏盟诸侯苟能任仁贤修政事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同心择义坚事晋室荆楚虽大何畏焉今乃西向服从而与盟不亦耻乎】   集说【陆氏淳曰赵氏云公与外大夫盟例不书公而此书之讥公弃晋从楚也又曰淳闻于师曰外大夫悉书人言公自屈礼与之盟非大夫之罪也李氏尧俞曰前此楚与诸国盟皆序诸国之下此序诸国之上欲见楚之主盟也 刘氏敞曰公羊云其称人何得一贬焉云尔吾不识得贬云者竟何事也谷梁曰防与盟同月则地防不地盟不同月则地防地盟此其地防地盟何也以公之得其所申其事也非也防时一国盟时十一国十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缯人盟于蜀此乃两防也各自书地乃其理矣何申之有 程子曰楚为彊盛陵轹诸侯诸侯苟能保固疆圉要结邻好岂有不能自存之理乃惧而服从与之盟约故皆称人以见其衰弱责诸侯则鲁可知矣 陈氏傅良曰曷为贬称人楚大夫初防盟也是故诸侯之大夫复不序晋大夫初防盟则不言公楚大夫初防则其言公何公固与婴齐夷矣无足讳焉尔 家氏翁曰晋伐齐败之鞌盟之袁娄齐遂与楚合导之以来晋人坐视莫之如何吴氏澂曰婴齐于此盟降称人而前防称氏名者欲见楚人即公子婴齐也蔡许之君不书者以其为楚之车左车右降在臣列同于楚臣 李氏廉曰列人诸国之大夫者惟翟泉澶渊及此三役翟泉讳公不书澶渊没鲁大夫不书惟此书公又曰合此一年之事观之晋盖竭力以事齐故无力以制楚胜齐之得小而纵楚之害大矣又曰楚专主诸侯之盟莫盛于此以楚成之彊所得者陈蔡郑许四国而已而宋之盟止书诸侯商臣之暴所得者陈蔡郑宋四国而已而厥貉之次止书蔡虽以庄王之盛而辰陵之盟亦不过陈蔡二国从之今蜀之盟诸侯从之者十一国晋不敢争其后四十三年然后晋楚之从交相见又八年楚灵求诸侯于晋皆蜀之役啓之也春秋安得不重贬之哉一防一盟前不书婴齐之名氏无以见楚之彊后不贬诸国无以见诸国之弱惟贬诸国之卿不得不贬楚贬楚及诸国则不讳公可也胡氏陈氏说得之谷梁以为前书婴齐者婴齐之伉后书楚人者婴齐能自降以从盟故春秋于防蜀不讳公疑其说之误矣】   【案楚秦列诸国之上盖以彊大相先也旧史从赴告之文圣人亦因而书之耳蔡许不书则左氏得之】附录左传【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已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大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 晋侯使巩朔献齐防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癸定王十酉九年】三年【晋景十二年齐顷十一年衞定公臧元年蔡景四年郑襄十七年曹宣七年陈成十一年桓四十九年宋共公固元年秦桓十七年楚共三年】   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郑   左传【三年春诸侯伐郑次于伯牛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郑公子偃帅师御之使东鄙覆诸鄤败诸丘舆皇戍如楚献捷】   【伯牛杜注郑地 鄤杜注郑地 丘舆杜注郑地】   胡传【案左氏诸侯伐郑讨邲之役也遂东侵郑公子偃帅师御之覆诸鄤败诸丘舆夫讨邲之役则复怨勦民非观衅也遂东侵则潜师掠境非以律也覆而败诸则专用诈谋非正胜也度彼参此皆无善也略而不纪胜负微也晋侯称爵而以伐书何也初为是役必以郑之从楚也则盟主有辞于伐耳宋衞未葬曷为称爵背殡越境以吉礼从金革之事也】   集说【杜氏预曰宋衞未葬而称爵以接邻国非礼也高氏闶曰去冬之役郑为楚导而宋鲁衞曹虽盟于蜀犹不敢背晋故罢盟而遂防晋伐郑焉郑罪当讨故春秋正诸国之爵以示义郑败晋防兵于丘舆使皇戍如楚献捷终郑襄公之身不复从晋矣家氏翁曰鲁宋衞曹去彊盛之楚而从衰弱之晋以伐有罪之国是春秋之所嘉也四国书爵序晋为首存晋伯也 李氏亷曰此邲之后晋再伐郑而不服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云郑皇戌如楚献捷则曰覆曰败皆指郑而言非诸侯之败郑也经书伐而不书败所以尊诸侯也】   辛亥葬衞穆公【穆公作缪】   集説【高氏闶曰此见衞侯背殡出师不临先君之丧 王氏葆曰六月乃葬非礼也】   二月公至自伐郑   集说【吴氏澂曰虽未逾时伐郑无功亦危之而致也】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公羊【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新宫灾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廹近不敢称諡恭也其辞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矣】集说【杜氏预曰三年丧毕宣公神主新入庙故谓之新宫书三日哭善得礼宗庙亲之神灵所冯居而遇灾故哀而哭之 高氏闶曰君子于是乎知有天道也宣公弑君簒立生不能诛死方立庙遽遇火灾春秋志此示有天道 家氏翁曰公羊以庙灾三日哭为礼谷梁以成公为无讥常山刘氏以主未迁入不当哭书哭所以讥愚窃以公谷之义为正也三年之丧通丧也二十七月而终宣公薨至是二十八月则主已入庙此入庙之始也主方入庙而庙灾此人情之戚成公三日哭可谓知所哀而哀也焚先人之庐犹三日哭今主始入庙而庙为火所燬人子之痛切为甚三日哭而谓之不合于礼失春秋所以书之防 李氏廉曰此条诸传皆以为得礼惟胡氏不合】   乙亥葬宋文公   胡传【案左氏文公卒始厚葬益车马重器备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考于经未有以騐其厚也数其葬之月则信然矣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以降杀迟速为礼之节不可乱也文公之卒国家安靖外无危难曷为越礼逾时逮乎七月而后克襄事哉故知华元乐举之弃君于恶而益其侈无疑矣夫礼之厚薄称人情而为之者也宋公在殡而离次出境从金革之事哀戚之情忘矣顾欲厚葬其君亲此非有所不忍于死者特欲夸耀淫侈无知之人耳世衰道微礼法既壊无以制其侈心至于秦汉之间穷竭民力以事丘陇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春秋据事直书而其失自见此类是也岂不为永戒哉】   集说【高氏闶曰七月而葬天子之礼也以葬月考之知其僭礼】   夏公如晋   左传【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   集说【张氏洽曰汶阳之田特书曰取足以见疆埸之令不出于王矣今为取田而往拜赐于伯国晋偃然受之而八年复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足见私情之纳侮于晋也 赵氏鹏飞曰古者诸侯继世丧葬毕则以士服见于王王赐之韨冕然后朝邻国以继好结信礼之经也今成公释禫不朝王而朝晋此何礼邪春秋诸侯以彊弱为判何有于礼宣公受位于齐故丧毕则朝齐而不朝晋成公受制于晋故丧毕则朝晋而不朝齐则夫相朝之礼顾所畏者先之匹敌以下有所不朝而况周室之微哉彼其狎诸侯而不复朝君子在所不责圣人书朝晋之事凡以责其偃然无王也 家氏翁曰鲁宣謟齐未除丧而防既除丧而朝成公事晋率宣公之旧除丧入见之礼不用之王而施之晋春秋所以讥也李氏廉曰成公朝晋者四三年四年十年四年不见敬十年见止张氏所谓纳侮者信矣惟十八年悼公即位之朝无讥焉 汪氏克寛曰僖公取济西田而使公子遂如晋拜赐已非正矣况以成公取汶阳而躬朝于晋乎济西汶阳鲁之故田也以为伯国之私惠而聘之朝之见鲁之不振也】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左传【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   集説【高氏闶曰疲命于晋楚而以伐之君子以是恶郑也 陈氏傅良曰郑初书大夫将也 张氏洽曰晋方怒郑之不服其为国忧未有底止也乃怒许之不事已而使大夫动大众以伐之见其兴兵之不度徳量力也 赵氏鹏飞曰郑之伐许自撤藩蔽以开楚宼也以职方考之许近于楚楚越许而后至郑许弱不能抗楚折而从之君子不责恤其弱也郑以许为蔽而北事晋连诸侯以抗荆楚楚亦未遽得郑也今郑折而从楚又连年伐许扼许之小而肆其毒许郑唇齿也许亡则郑亡曷释许以为外扞固郑之利也乃区区逼许不已其后许畏郑益甚迁入楚地迁于叶又迁于白羽又迁于容城逼近楚都所以倚楚而抗郑郑既失许故楚兵一出则直履郑郊楚患益近故襄公之后郑多入楚岁有晋楚之兵腹背受敌水火交炽而郑特如在鼎之鱼耳其患皆起于伐许而自撤藩扞之故不可不察也故圣人于郑伐许之事始终详之所以诛郑之无谋而隳内固之势也】   公至自晋   胡传【宣公薨至是三年之丧毕矣宜入朝京师见天子受王命然后归而即政可也嗣守社稷之重而不朝于周以拜汶阳田之故而往朝于晋其行事亦悖矣此春秋所为作也】   集説【家氏翁曰诸侯既除丧而入见于王受黻冕之赐然后成其为君自东迁此礼废然亦未有除丧而入见大国以事王之礼而事大国者也宣公挟彊齐之援弑君簒国凡可以謟齐而求悦者无不为矣未除丧而防既除丧而朝今成公借援于晋率循先公之旧其无王之罪大矣书如书至所以讥也汪氏克寛曰成公一经此年如晋明年再如晋十年又如晋十八年又如晋过于事天子之礼盖当时】   【诸侯知有伯者而不知有王不以为异耳春秋莫不书至比事以观义自着矣】   附録左传【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防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防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徳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徳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无怨无徳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棘杜注汶阳田之邑在济北蛇丘县刘昭曰蛇丘县有棘乡季氏私考曰今当为肥乡县地】   左传【秋叔孙侨如围棘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   公羊【棘者何汶阳之不服邑也其言围之何不听也】   胡传【案左氏取汶阳之田棘不服故围之复故地而民不听至于命上将用大师环其邑而攻之何也鲁于是时初税亩作丘甲税役日益重矣棘虽复归故国所以不愿为之民也欤成公不知薄税敛轻力役修徳政以来之而肆其兵力虽得之亦必失之】   集说【赵氏匡曰凡内自围者皆叛邑 李氏廉曰春秋内叛书围者七始于此昭十三年围费二十六年围成定六年围郓十年围郈围费十二年围成】   大雩   晋郤克衞孙良夫伐廧咎如【廧在良反公作将谷作墙咎音羔 廧咎如杜注赤狄别种】   左传【晋郤克衞孙良夫伐廧咎如讨赤狄之余焉廧咎如溃上失民也】   集说【胡氏宁曰经不书廧咎如溃者晋常灭赤狄潞氏甲氏及留吁矣其余党散入廧咎如又欲尽殄灭之非仁人之心也段纪明请灭羌种羌虽灭汉亦亡后世岂尝絶羌患哉廧咎如溃削而不书圣人之情见矣 家氏翁曰克与良夫得志于鞌不知自戢更为此举春秋书之诛善战也楚方躏借中原晋人不务修明伯业图其逺者大者既灭潞氏又殄留吁以为未快复兴此役此逐利之师春秋恶之屡书皆所以贬 程氏端学曰晋不修徳以绥诸侯攘彊楚而毙毙焉惟狄之务搂与国以伐之其为国可知矣】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晋来聘之始】   衞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   左传【冬十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且防盟衞侯使孙良夫来聘且防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衞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衞在晋不得为次国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衞礼也】   公羊【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寻旧盟也】   胡传【其言及者公与之盟而不言公见二卿之抗也】   集説【髙氏闶曰庚晋之下卿良夫衞之上卿而鲁人盟之先晋后衞岂非畏晋之彊乎 李氏廉曰聘而遂盟例五此年荀庚良夫十一年郤犫襄七年林父十五年向戌】   【案庚与良夫聘且盟左氏公羊皆以为寻盟则是二臣之聘盟两受君命非奉命来聘而擅及鲁盟也刘氏敞以为专命生事者过矣又谓不系于国以见遂事之辱不知奉使而来既书晋侯衞侯则及盟可不系于晋衞也】   郑伐许   胡传【晋楚争郑郑两事焉及邲之败于是乎专意事楚晋虽加兵终莫之聴也至此一岁而再伐许甚矣夫不择于义之可否以为去就又冯弱犯寡一岁之中而再动干戈于邻国不既甚乎】集説【孔氏颖达曰直举国名传无其说知是告辞略故史异文耳贾逵云郑小国与大国争诸侯仍伐许不称将帅刺无知也此年夏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明年冬郑伯伐许先后并无贬责何独此伐偏刺之 家氏翁曰郑庄灭许自知不义置之而去今襄公以兵加许岁至于再庄有悔过之心而裔孙济恶自是许卒为郑所倂】   【案蜀之盟诸侯从楚者多出于不得已若许若蔡国小受胁不足责也郑为畿内之国以邲之败而叛晋既伐衞又一岁再伐许故春秋恶之胡传所谓不择于义以为去就而冯弱犯寡者也不书将帅孔氏颖达从杜注以为告辞略而驳贾逵之説谓先后伐许皆不贬责何以独于此偏刺亦似有理今竝存之】附录左传【十二月甲戌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鞌之功也 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郤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登举爵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 荀防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寘诸褚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防善视之如实出已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   【甲定王二戌十年】四年【晋景十三年齐顷十二年衞定二年蔡景五年郑襄十八年曹宣八年陈成十二年桓五十年宋共二年秦桓十八年楚共四年】   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   集説【王氏葆曰宋入春秋未尝聘鲁文十一年公子遂虽往而宋不报也华元之来其为共公谋昏张本乎 赵氏鹏飞曰礼诸侯世相朝所以继好结信春秋之世以彊弱为判齐晋大国宋不敢不朝匹敌以下固未尝朝聘已为腆矣圣人志之凡以志其任势而废礼也 吴氏澂曰晋卫宋三国相继来聘以三年春同防伐郑交结和好也 李氏廉曰经书宋聘鲁始此终春秋宋聘鲁四此年及八年华元襄十五年向戌昭十二年华定】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集説【杜氏预曰壬申二月二十八日】   伯来朝   左传【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   集説【杜氏预曰将出叔姬先修朝礼言其故 赵氏鹏飞曰叔姬不令于伯将出之彼直归叔姬则疑鲁用叔姬之谖以疾于故先朝于鲁而言其故焉故明年叔姬来归】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集説【汪氏克寛曰文仲之子宣叔也子纥嗣为大夫是为武仲】   公如晋   左传【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   集説【高氏闶曰公连岁如晋者以尝即楚故也 张氏洽曰晋景公胜齐而骄也 汪氏克寛曰成公此年朝晋而取辱岂非礼愈繁而身愈卑徒自屈而已耳】   葬郑襄公   集説【汪氏克寛曰丧未五月葬之速也太不懐也季氏本曰襄公卒二月而葬其速如此必襄公以弟代兄其后嗣子有争也观悼公未逾年而称伯则必有故而汲汲于即位治丧矣】   秋公至自晋   左传【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集説【家氏翁曰甚哉鲁成中无所主逐变而屡迁也始与晋人连兵伐齐以有鞌之胜谓当与晋为睦曾未几月率先诸侯受盟于楚犹幸晋人之无讨也去年如晋今年又如晋正所以救前日匮盟之过一不为所礼又将叛而即楚春秋于鲁成之从楚适晋备书以贬之也】   冬城郓【郓公作运】   集说【杜氏预曰公欲叛晋故城而为备 赵氏鹏飞曰郓即汶阳之一邑也以田言之曰汶阳以邑言之曰郓 戴氏溪曰定公时齐归郓讙阴之田杜氏谓此三邑者汶阳之田也鲁既得汶阳故城郓以自固 家氏翁曰郓有三莒之别邑亦曰郓九年楚人入郓是也鲁自有二郓文十二年城诸及郓此东郓莒鲁所争者也成十六年公待于郓此西郓今此所城也春秋讥鲁人不务安静而轻于用民力郓虽城何益哉】   【案经书城郓左氏无传杜氏预以为备晋者因公之不礼于晋也戴氏溪谓鲁得汶阳故城郓以自固于情事亦近】   郑伯伐许   左传【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鉏任泠敦之田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汜祭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戍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展陂杜注许地今在许州西北 鉏任泠敦俱在许州境 泛祭杜注郑地成皋县东有泛水案此为二邑泛即成皋之泛祭即中牟之祭亭周祭伯之邑也盖此时已入于郑矣】   胡传【悼公伐许称爵何也丧未逾年以吉礼从金革之事则忘亲矣称爵非美词所以着其恶也】集说【董氏仲舒曰父卒未逾年即以丧举师也春秋以为薄恩且失其子心其先君襄公伐丧叛盟得罪诸侯继其业者宜矜善以覆之今又重之父伐人丧子以丧伐人父不义于人子失恩于亲也 何氏休曰未逾年君称伯者乐成君位亲自伐许故如其意以着其恶 程子曰称郑伯见其不复为丧以吉礼从戎 家氏翁曰父所为义已继之为孝父挟楚之援陵暴小国岁再用师其子继世而不能改是之谓济恶庸得为孝乎不书子而书爵絶之于名教也 李氏廉曰郑自隐十一年入许之后郑许世雠至此凡书于经者又四侵伐矣 季氏本曰郑介晋楚之间国尚不能自立而乃屡年用兵争胜邻国岂固本保邦之道乎 余氏光曰郭氏曰案去岁郑襄公伐许经书郑伐许今年郑悼公伐许经书郑伯伐许前此成公二年八月衞穆公速卒冬楚师郑师侵衞三年夏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凡此亦皆据旧史而书之春秋立义虽不同不应于数年之中事同罪一或恕之于前或诛之于后参错变乱圣人决不如此也】   附录左传【晋赵婴通于赵庄姬】   【乙定王二亥十一年】五年【晋景十四年齐顷十三年衞定三年蔡景六年郑悼公费元年曹宣九年陈成十三年桓五十一年宋共三年秦桓十九年楚共五年】   春王正月叔姬来归   谷梁【妇人之义嫁曰归反曰来归】   胡传【前书伯来朝左氏以为归叔姬也此书杞叔姬来归则出也春秋于内女其归其出録之详者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而不能为之择家与室则夫妇之道苦淫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伦之本録之详也为世戒也】   集説【何氏休曰始归不书与郯伯姬同 孙氏复曰来归者弃而来归也 黄氏仲炎曰叔姬见出而来归犹郯伯姬也 赵氏鹏飞曰内女见出皆曰来归然罪恶不可以不辨故有归之者有自归者以见意齐人来归子叔姬罪在齐也叔姬来归罪在叔姬也叔姬自取出絶故以自归为文虽姬之罪无所考而观圣人所书之文则归之者以见夫不夫自归者以见妇不妇 家氏翁曰春秋之世伦分废缺夫妇之道乖矣有出而允于义者有出而悖于礼者杞伯来朝之明年而后叔姬乃归此与他悖义之出不同必叔姬自不安于非絶之也故其卒复逆丧以葬叔姬系于义未絶也 吴氏澂曰疑是叔姬无子桓别有妾子为太子叔姬心不自安而愿归鲁故叔姬既卒而桓复来逆其丧以归也 汪氏克寛曰叔姬始嫁不见于经与郯伯姬同婚姻得礼常事不书又曰郯伯姬叔姬皆出而来归然叔姬书卒书伯逆丧以归而郯伯姬来归之后不复见于经则其善恶优劣不可以槩观矣】附录左传【春原屛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己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   仲孙蔑如宋   左传【孟献子如宋报华元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蔑与华元交相聘问其情厚矣而明年蔑侨如逼于晋令遽兴侵宋之师朝玉帛而暮干戈谨于邦交者固如是乎】   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首公作秀】   左传【夏晋荀首如齐逆女故宣伯餫诸谷】   集説【高氏闶曰荀首逆女而侨如往馈之此之谓非礼之礼故以大夫防大夫书之 郑氏玉曰谷齐地他国大夫非过吾境而使大夫防之非礼也若侨如私防则尤专恣之甚故谨而书之 汪氏克寛曰自文十一年彭生防郤缺宣十五年蔑防高固自是大夫防大夫率以为常矣】   梁山崩【梁山杜注在冯翊夏阳县北诗奕奕梁山水经注河水又南迳梁山原是也夏阳今同州韩城县属陜西西安府】   左传【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以礼焉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   公羊【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大也何大尔梁山崩壅河三日不防为天下记异也】   谷梁【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晋君召伯尊而问焉伯尊来遇辇者辇者不辟使车右下而鞭之辇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车而问焉曰子有闻乎对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为此召我也为之奈何辇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问焉辇者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问之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为之奈何伯尊曰君亲素缟帅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闻之曰伯尊其无绩乎攘善也】   胡传【梁山韩国也诗曰奕奕梁山韩侯受命而谓之韩奕者言奕然髙大为韩国之镇也后为晋所灭而大夫韩氏以为邑焉书而不系国者为天下记异是以不言晋也左氏载绛人之语于礼文备矣而未记其实也夫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六者礼之文也古之遭变异而外为此文者必有恐惧修省之心主于内若成汤以六事检身髙宗克正厥事宣王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是也徒举其文而无实以先之何足以弭灾变乎夫国主山川至于崩竭当时诸侯未闻有戒心而修徳也故自是而后六十年间弑君十有四亡国三十二其应亦憯矣春秋不明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其可忽诸】   集説【杜氏预曰记异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则何以书也寻谷梁此文似云山有崩道崩不当书今以晋侯问伯宗故独书也是岂春秋意耶 髙氏闶曰先王之制名山大川不以封梁山虽属于韩而非诸侯正受封之地故春秋书梁山崩而不系之国者为天下记异也是以不书晋夫国主山川岂特晋当之哉 赵氏鹏飞曰梁山晋地也诗曰奕奕梁山盖在韩侯之国韩灭于晋其地为晋晋侯及秦伯战于韩是也梁山晋地而不系之晋山崩川竭天下之大异天地不为一国而示变圣人亦岂为一国而书之天地示变以警人君圣人志之以示后世君人者观此亦可以识天意矣若取其事应以合之曰此梁山崩之騐是亦淫巫瞽史之事非君子所欲闻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之初晋灭韩曲沃庄伯之弟韩万以为采邑又曰自此至昭十六年凡六十年经书弑君惟晋州蒲齐光衞剽吴余祭蔡固莒密州楚防凡七灭国惟舒庸鄫莱偪阳舒鸠頼陈蔡州来凡九耳故徐彦疏云注误今考文十一年败狄于咸何氏谓宣成以往弑君二十八亡国四十证诸经亦不合抑幷春秋所不书者言之如谷梁三十四战者欤 邵氏寳曰春秋为天下纪异者三梁山崩有星孛入于北斗西狩获麟山斗以异为异麟以祥为异以异为异者乱世之常以祥为异者乱世之变】   附录左传【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戌及子国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宋公子围为质于楚而归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鼓噪以复入曰习攻华氏宋公杀之】   秋大水   集説【张氏洽曰山崩大水阴盛之征】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集説【孙氏复曰定王也 高氏闶曰不书葬罪诸侯之不防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虫牢杜注郑地陈留封丘县北有桐牢今桐牢亭在河南开封府封丘县北三里】   左传【冬同盟于虫牢郑服也诸侯谋复防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   胡传【案左氏许灵公愬郑伯于楚郑伯如楚讼不胜归而请成于晋盟于虫牢郑服也郑服则何以书同盟天王崩赴告已及在诸侯之策矣以所闻先后而奔丧礼也而九国诸侯防盟不废故特书同盟以见其皆不臣】   集说【何氏休曰约备彊楚 杜氏预曰言同盟服异也 杜氏谔曰晋齐序于宋上伯序于诸侯之下者以彊弱为大小也 孙氏复曰虫牢之盟郑服也天王崩晋合诸侯同盟于虫牢不顾甚矣 程子曰天王崩而防盟不废书同见其皆不臣 赵氏鹏飞曰晋景即位十有五年矣盖尝为清丘断道之盟以求诸侯于时楚庄方张诸侯二三其徳晋不能宗主也今虫牢之防始能复振其势且反郑于久叛虽未足以成桓文之功而志有足嘉也 李氏亷曰郑自邲战后皆从楚至此始从晋而晋人不能明尊王之义以示之汲汲于要之以盟誓此所以竟不能服郑虽再救而卒无功也 汪氏克寛曰是盟乃何休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盖诸侯之同盟实有同外楚之心而不知悖于尊王之义天子之丧人道始终之大变诸侯相见揖让入门而闻讣则不得终礼况已闻而犹相与防盟不亦无人心乎春秋之诸侯不知有王故襄王方崩则晋鲁之卿防盟王都之侧而不奔丧简王方崩而邾与晋卫修朝聘于鲁而不修吊事盖将以是为常而不知愧甚者灵王之讣音已达于天下而诸侯旅朝于荆楚且俟致襚执绋越岁逾时而后返而曾不遣一介行李问国恤于京师也吁可叹哉 赵氏恒曰书同盟亦只是志同欲之通例善恶则存乎其事以此时言之史策方有天王崩之文而同盟岂其时乎非特为不臣而立此同盟之文也】   【案虫牢之盟胡传谓九国不知奔丧其议甚正然是时齐始从晋郑以讼许不胜亦改而从晋晋为是盟以固诸侯之心亦复伯之机也赵氏鹏飞之説亦可竝存】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三   【丙简王子元年】六年【晋景十五年齐顷十四年卫定四年蔡景七年郑悼二年曹宣十年陈成十四年杞桓五十二年宋共四年秦桓二十年楚共六年呉子夀梦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集说【汪氏克寛曰二年防蜀盟蜀不书至者以望国之君屈于荆楚之大夫不可以告庙也此特书至者谓成公苟能自防如京师斩衰哭临则亦庶几亡于礼者之礼耳今也防同之后奄然归国故书公至自防以着其无王不臣之罪也】   附录左传【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子防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辛巳立武宫   公羊【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谷梁【立者不宜立也】   胡传【武宫武公之宫立武宫非礼也丧事即逺有进而无退宫庙即逺有毁而无立故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者诸侯之庙制也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焉曰显考庙曰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则祭无祷乃止去墠为鬼诸侯之祭法也武公至是歴世十一其毁已久而輙】   【立焉非即逺有终之意故特书曰立立者不宜立也】   集说【陆氏淳曰左氏云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啖子曰传意以为武军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 孙氏复曰武宫者武公之宫也其毁已久宗庙有常故不言立此言二月辛巳立武宫非礼可知也 刘氏敞曰鲁诸侯也僭天子之礼虽欲尊其祖鬼神不飨也而学者习于鲁之故更大而称之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人之迷固久矣夫其以僭为典也此乃春秋所由作也又曰丘明以武宫为武军杜氏知其谬妄因防曰既立武军又作先君武公之宫二说者皆非是左氏欲解经误以武宫为武军杜氏欲解传遂取武军为武宫此难以通者也 叶氏梦得曰古者师出必于庙受命而春秋诸侯盖有各于其先而私祷者焉功成则为之立宫故季孙意如逐昭公祷于公因为之立宫武公伯禽之九世孙敖也諡之曰武岂鞌之战季孙行父亦私有以请之者欤 刘氏绚曰案王制祭法则诸侯宗庙古有彝制过则毁之不可复立也武宫之毁已久而輙立之非礼明矣 高氏闶曰武公乃伯禽九世孙献公之子于公为十一世祖毁之已久而輙立者盖武公敖在宣王时南征北伐佐王师有功而諡曰武焉至成公时季孙行父自多其功一旦出私意再为立宫圣人于此书立武宫以着季氏僭乱妄作之由 陈氏祥道曰武公之于鲁徇宣王立庶之非以阶鲁国攻杀之祸而丰功懿徳不着于世自武至桓其庙已在可迁之列成公立武宫昭公有事于武宫积世不毁故记礼得以大之欲以比周之文武也 张氏洽曰观春秋之书法与祭法之论庙制则武宫之立与宫同于失礼违制断为可知明堂位之言其为俗儒之论明矣甚矣其乱圣制而误后学也 黄氏仲炎曰周不毁庙三后稷文武鲁不毁庙二周公伯禽若武公于鲁为十一世祖而非始封之君世逺当迁久矣而复立武宫非礼可知也李氏防曰春秋书此年立武宫定元年立宫皆非礼也胡氏所引用乃王制及祭法之文三传同以为非礼而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盖汉儒习见鲁国之旧制而不知其僭耳又曰鲁有鲁公庙为世室百世不毁而又立武宫宫又桓宫僖宫至哀公时犹存是鲁五庙之外又有五庙也典礼之壊至于如此 汪氏克寛曰论者因明堂位遂以武宫为世室今考春秋所书太庙则周公之庙也所书世室则鲁公之庙也羣公之庙则皆系諡若武宫宫桓宫僖宫是也苟谓之世室则世世不毁矣奚待于成公而始立乎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不称世室则其以武宫为世室者妄也况宫乃武公之六世祖至昭公已二十世而桓宫则哀公之十世祖僖宫则哀公之七世祖皆当言世室也宫在武宫之上武宫称世室宫独不称世室乎是知明堂位乃后世俗儒因鲁僭礼而为言春秋之时非有世室之名也然考成之十八年晋悼公朝于武宫昭之十七年当晋顷公之世而中行穆子献俘于文宫晋武公至悼公文公至顷公皆已十世而其宫犹存则当时诸侯之庙亲尽不毁者不特鲁矣】   取鄟【鄟音専 鄟杜注附庸国】   左传【取鄟言易也】   谷梁【鄟国也】   胡传【鄟微国也书取者灭之也灭而书取为君隠也项亦国也其书灭者以僖公在防季孙所为故直书其事而不隠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谨于微之意也人伦之际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义以示后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无朋附权臣之恶于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祸在不测故臣子多不惮人主而畏权臣如汉谷永之徒直攻成帝不以为嫌至于王氏则周旋相比结为死党而人主不之觉此世世之公患也归父家遣缘季氏也朝呉出奔因无极也王章杀身忤王鳯也邺侯寄馆避元载也惟杀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以党与众多知有权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义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每谨于微岂有此患乎】   集说【孙氏复曰宣九年取根牟此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皆微国也 李氏防曰鄟为微国左氏谷梁同公羊以为邾邑不繋之邾讳亟也者非春秋内灭国书取者三此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昭四年取鄫皆讳辞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于根牟鄟邿皆曰邾邑然春秋未有取他国之地而不繋国者苟以讳亟而不繋邾则僖公取须句訾娄可谓亟矣何以系之邾耶】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传【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防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惟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蛮氏杜注戎别种也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城汉志河南新城县曰蛮中故蛮子国也】   集说【家氏翁曰去年冬宋实预虫牢之盟今一辞防而遽加之以兵以为未快复命鲁人继之前日楚庄围宋歴三时之久国防毙而晋不能救今宋人辞防而伐之至再晋景惽愚诸大夫狠肆事多类此春秋聨书卫鲁二侵责晋深矣】   附录左传【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寳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寳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郇瑕杜注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城僖二十四年咎犯与秦晋大夫盟于郇即此】   集说【汪氏克寛曰经不书晋迁者凡书迁皆小国逼于彊暴不得已而迁也晋人择地利而徙都也非不得已故不书迁耳】   夏六月邾子来朝   集说【高氏闶曰鲁取鄟而邾子遂来朝其彊弱可知矣且天王新即位不朝而朝鲁此可见惟陵我是畏也 汪氏克寛曰盖成公即位而始朝也】   公孙婴齐如晋   左传【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   集说【杜氏预曰婴齐叔肸子 李氏防曰成公之编大夫如晋三此年婴齐行父十一年行父 汪氏克寛曰二年三年公两朝晋此年婴齐行父又两聘晋鲁雠齐而倚晋为援故君臣亟行迭徃事伯之勤而不知慢王之已甚也】   壬申郑伯费卒   左传【六月郑悼公卒】   集说【杨氏士勋曰悼公不书葬者鲁不防也】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传【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胡传【鲁遣二卿为主将动大众焉有事于宋而以侵书者潜师侵掠无名之意盖陋之也于卫孙良夫亦然上三年尝防宋卫同伐郑矣次年宋使华元来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鲁使仲孙蔑报华元矣是年冬郑伯背楚求成于晋而鲁卫与宋又同盟于虫牢矣今而有事于宋上卿受钺大众就行而师出无名可乎故特书侵以罪之也左氏载此师晋命也后二年宋来纳币请伯姬焉则此师为晋而举非鲁志明矣兵戎有国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伦聼命于人不得已焉将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   集说【髙氏闶曰使鲁伐宋者虽晋之命而鲁不以大义谕之遽为兴师则罪専在鲁矣故书曰侵责与卫良夫同 李氏防曰春秋凡奉伯主之命或为伯主而兴师者皆书侵此年二卿侵宋十年卫黒背侵郑左皆曰晋命也襄二十四年羯侵齐定六年公侵郑八年二卿侵卫左皆曰晋故也盖本非有怨但屈于不得已故亦无志于深入但浅侵其境欤鲁宋自庄十年以后并无交兵之事仅见于此】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楚始书大夫将】   左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集说【许氏翰曰仲孙蔑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季孙行父有如必书相望于春秋者大夫张也 赵氏鹏飞曰公孙婴齐如晋既返而二大夫侵宋晋命也侵宋之师既返而季文子如晋报宋之屈也晋以卫为不用命更以命鲁鲁侵宋而已鲁疑晋以宋为未服而罪鲁也故以行父如晋言宋之服明年救郑之役宋复从晋者鲁故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救公作侵】   左传【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绕角杜注郑地杜佑通典汝州鲁山县东南有绕角城 桑隧杜注汝南朗陵县东有桑里】   胡传【荆楚僭号称王圣人不赦者大一统以存周使民着于君臣之义也郑能背楚即晋是改过迁善出幽谷而迁乔木也婴齐为是帅师又因其丧而伐之不义甚矣经所以深恶之也书卿帅师伐郑于文无贬辞何以知其深恶楚也下书栾武子帅师救郑则知之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着矣案左氏晋楚遇于桑隧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则无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之所以善栾书也两军相加兵刃既接折馘执俘计功受赏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苗格者舜也因垒而崇降者文也次于陉而屈完服者齐桓也防于萧鱼而郑不叛者晋悼也武子之能不迁戮而知还也亦庶防哉】   集说【髙氏闶曰楚伐郑丧而悼公不葬晋救虽至已苦兵矣然而不肯背虫牢之盟是以善其救也家氏翁曰是役也军帅欲战者多三卿不可栾书因之以还春秋许之以救其无逗挠之责乎曰晋】   【楚先遇于绕角楚师还郑既免矣移兵指蔡复与楚遇于桑隧晋乃引还则蔡亦免矣故无责 汪氏克寛曰公羊作栾书侵郑今考明年楚复伐郑而诸侯又救郑则非侵郑明矣然此书栾书帅师救郑不二年又书栾书帅师伐郑书救以着其恤与国之善书伐以着其虐与国之恶使晋能修其徳政以懐郑使之不叛助之守御以保郑而使之不至于叛则为尽善矣】   【丁简王丑二年】七年【晋景十六年齐顷十五年卫定五年蔡景八年郑成公睔元年曹宣十一年陈成十五年桓五十三年宋共五年秦桓二十一年楚共七年呉夀梦二年】   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鼷音奚】   胡传【许翰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相继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   集说【刘氏向曰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窃盗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又食天重谴之也 杜氏预曰称牛未卜日免放也 杨氏士勋曰僖三十二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彼不云不郊此既云免牛又云不郊者彼免牲与三望同时故略去不郊之文此春免牛夏乃三望故备言之 刘氏敞曰谷梁曰其缓辞也非也前云鼷鼠食郊牛角者文不可言其角非不缓也今云其角者亦文当如此非故缓也又曰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亦非也春秋记灾异刺讥时君且明鬼神享徳所以钩深致逺者微矣岂为免有司之过乎乃免牛谷梁曰免牛者为之缁衣绣裳有司奉送至于南郊未必然也虽礼典散灭不可考校至于牛衣人服如何袭被乎凡郊牛稷牛必皆在涤三月涤者牢也今既有伤则不复在涤是为免之其不免者是留以须后郊非礼不敬故春秋亦讥焉 罗氏愿曰牛有力之畜何至为鼷所食盖将祭之牺皆系于牢设楅衡以制其角故鼷得以制之 赵氏鹏飞曰鼷鼠食郊牛角者三改卜牛而又食者惟此而已鲁郊僭也天岂享僭防鼷鼠之害说者以为养牲不谨非也鼷鼠岂人致之而亦岂人所能驱之天意不允于鲁也故遗其害而着其谴鲁不之察又改卜焉违天不祥宜其又食也 黄氏震曰孙炎曰鼷鼠如鼠狼郑夹漈曰草鼠而微黄愚闻之师曰甘口鼠也噬人畜不知痛 家氏翁曰春秋于鲁郊或讥失礼或以记异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四书牛伤皆记异也 程氏端学曰是时成公幼弱三桓擅政兵烦税重神怒人怨况僭郊乎鼷鼠食郊牛角天示谴也不知变惧而又食其角天谴深矣圣人书此为后世鉴与卜郊不从及郊牛伤大意略同 季氏本曰免牛者卜而免之也免牛所以免郊也意在不郊不敢斥言故以免牛为卜耳】   呉伐郯【郯音谈呉始见经】   左传【春呉伐郯郯成】   集说【孙氏复曰呉本子爵始见于经曰呉者恶其僭号也 许氏翰曰呉自夀梦得申公巫臣而为楚患伐郯之役兵连上国于是始见于春秋志入州来着十五国之所以防钟离也 项氏安世曰楚初主盟于蜀而呉已伐郯入州来异时入郢之祸已兆于此矣 赵氏鹏飞曰楚始通诸侯称荆呉始通诸侯遂称呉皆其自称也太伯避位奔荆蛮自称勾呉后世因而不改故亦曰呉其后书呉子说者以为圣人降而书子非也胡传援国语呉本伯爵此则国语之失彼徒见呉伯之后因以为伯爵耳秦本伯爵亦自称伯圣人不贬也何独于呉贬之 家氏翁曰呉太伯之后以号举为其踵楚僣王号也呉与楚敌已久今始书志其为患也郯国虽小尚有典刑昭十七年郯子来朝圣人访之以官名书呉伐郯贵郯贱呉也 李氏防曰呉自太伯奔呉五世至周章而武王克殷因封之呉又十四世至夀梦而始大僭称王此即夀梦之二年也盖成公二年楚申公巫臣奔晋求通呉以罢楚于是呉兵始及上国矣此为书呉之始终春秋书伐郯伐陈入州来入郢灭州来灭巢灭徐战长岸鸡父皆书国虽防钟离防善道防柤防向防鄫防槖皋亦书国惟襄五年于戚始书呉人襄十二年始书呉子卒二十九年始书呉子札聘至柏举书子已同于列国至黄池书子则主诸侯之辞矣后七世而亡于越】   附录左传【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夏五月曹伯来朝   左传【夏曹宣公来朝】   集说【赵氏鹏飞曰曹之于诸侯未为小国特势不足尔论其名上与卫郑同列而无愧较其实则下与邾莒未有以大相过也如征役则上同于卫郑而朝觐则下比于邾莒呜呼曹伯盖亦难矣三年鞌之战曹固与齐无憾也徒受晋鲁之役而有公子首之行伐郑救郑无敢不从此其名与郑衞同也而其实势不支故郑衞未尝朝鲁而曹屡朝之此其实与邾莒比也 汪氏克寛曰盖成公嗣位而始来朝也】   不郊犹三望   集説【杜氏预曰书不郊间有事三望非礼 范氏甯曰郊者用牲今言免牲则不郊显矣若言免牛亦不郊而经复书不郊盖为三望起尔 高氏闶曰三望因郊而设不郊则望祭之礼不偹矣正祭已废而举其从祀此僖公之举也祭从先祖盖有惑焉汪氏克寛曰经书犹三望者三僖三十一年书免牲而繋以犹三望不言不郊者免牲则知不复郊矣宣三年牛死乃不郊而繋以犹三望不言免牲者牛死无牲可免故必言不郊此年既书免牛又书不郊因间有呉曹二事不可但言犹三望故以不郊起之也案僖公三十一年犹三望胡传本公羊以三望为泰山河海谓河海不在其封鲁不当祀今又引朱长文之说以为天子有四望泰山鲁所当祭三望僭天子礼则是泰山之外犹有三望也与前说不合故删胡】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马陵杜注卫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隋开皇六年析元城县地置马陵县大业初省今直大名府治东南十五里有马陵城】   左传【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钟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钟仪归囚诸军府】   胡传【楚人军旅数起频年伐郑以其背已而从诸夏也与荘之欲讨徴舒而入陈亦异矣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书伐而无贬辞者所谓不待贬絶而罪自见者也晋合八国之君亲徃救郑故特书以羙之言救则楚罪益明矣前此晋遣上将诸国不与焉此则其君自行而防合诸国则楚人暴横凭陵诸夏之势益张亦可见矣故盟于马陵而书同盟者同病楚也】   集说【杜氏预曰莒本属齐齐服故莒从之 程子曰诸侯同心病楚 王氏葆曰齐桓之救徐先盟于牡丘所以盟者为救徐设也晋景之救郑后盟于马陵非特为救郑也有宋莒在焉宋以五年辞防鲁卫受晋命侵之莒自晋文之卒至是始与盟约故知其因马陵之防以固结之耳 高氏闶曰去冬栾书救郑而楚师还未得志于郑故复伐之 赵氏鹏飞曰楚师两伐郑以郑之叛已也郑岂楚之与哉邻于楚境楚一得之遂为固有郑受晋盟则兵屡扼之前日伐郑晋以一大夫帅师救之今之伐郑以九国之君援之其所以为郑援者日加则知楚日炽也审矣家氏翁曰晋前此救郑皆以大夫帅偏师至是合九国之师自将以行春秋爵诸侯而书救郑襃之也 李氏防曰晋景公之编书同盟者五惟此盟无讥焉则以二救之善也栾武子之徳在民其此也夫若非此二举则盟蜀之后晋之伯业丧矣惜乎虫牢不能谨于义于蒲不能谨于信是以马陵虽善而竟不能复文襄之业也然彼善于此君子犹取之 汪氏克寛曰谷梁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皆曰同外楚疏谓传省文举上下以包其余则知晋伯同盟大抵皆同外楚也】   公至自防   集说【髙氏闶曰诸侯防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至】   呉入州来【州来杜注楚邑淮南下蔡县是也哀二年蔡昭侯自新蔡迁于州来谓之下蔡汉置下蔡县今夀州北三十里有蔡国城】   左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黒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黒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惏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呉晋侯许之呉子寿梦说之乃通呉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呉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呉乗车敎之战陈敎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呉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防呉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嵗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呉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呉于上国】   集说【孙氏复曰呉乗楚伐郑故入州来州来微国刘氏敞曰左氏以谓州来楚邑非也州来小国世服于楚未尝特与诸侯盟防谓州来真楚邑则背于经矣 王氏葆曰州来楚与国也 高氏闶曰呉楚争彊始见于此州来属楚呉以兵入之着楚虽恃彊而呉敢与之敌也 陈氏傅良曰吴楚交兵不书至是始书之始大通呉于上国晋人为之也盟于蒲景公将始防呉呉不至于钟离而后至盟于鸡泽悼公又逆呉子呉不至于戚而后至呉不敢自列于诸夏而晋求之急将以罢楚也楚罢晋亦不复伯矣入州来不可不录其始也 李氏防曰至昭十三年呉灭州来 严氏启隆曰州来迤北则鲁迤南而西则楚呉得州来可以窥楚楚控州来可以御呉故州来呉楚之扼吭也】   冬大雩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冬无为雩也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得不雩乎又例谓得雨曰雩若此年雩不得雨书旱必矣且将书旱可得不雩哉】   衞孙林父出奔晋   左传【衞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衞侯如晋晋反戚焉】   集说【杜氏预曰林父孙良夫之子戚孙氏世所食邑林父出奔之后戚随属晋 杜氏谔曰春秋中年诸侯之大夫外交彊国以伉其君衞之孙氏鲁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为衞国患防四十年晋党叛臣为之羽翼衞献鲁昭所以失国晋实为之也 髙氏闶曰卫定公恶孙林父故逐之林父亡七年而恃晋反衞复専衞政又十九年遂逐其君卒以邑叛则定公可谓知所恶矣 赵氏鹏飞曰孙氏専衞自良夫始良夫见经六専盟者二専兵者四防盟征伐既一出其手世及其子安得不横哉林父良夫之子也定公不忍其横不能无憾于心然未加谴而林父奔晋诉于大国而内抗其君其罪可胜诛乎晋不能治反戚于衞奨其臣以逆其君十四年卒自晋入衞晋反之也其后寖滛其恶至襄二十六年入于戚以叛圣人始终着之首书其奔终书其叛林父之罪无所逃矣然卫不能制而容之晋不能治而逸之均罪也衞之弱且制于晋有所不敌而晋佑叛臣以乱人国其诛可不重乎此春秋之法盖専责晋也 家氏翁曰林父结晋之权臣久矣至是奔晋挟盟主以抗其上未防返国值衞衎不能君称兵犯上逐其君立所善之公子卒入戚以叛为衞患者防四十年晋实为之也】   【戊简王寅三年】八年【晋景十七年齐顷十六年卫定六年蔡景九年郑成二年曹宣十二年陈成十六年杞桓五十四年宋共六年秦桓二十二年楚共八年呉夀梦三年】   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传【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懐徳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懐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逺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逺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公羊【来言者何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   胡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鲁人恃大国之威以兵力胁齐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于天王则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战胜令于齐曰反鲁衞之侵地齐既从之今复有命俾归诸齐则归之不以其道也而齐人贪得晋有二命穿也列卿无所谏止皆罪也来言者缓辞也归之于者易辞也为国以礼者无惮于彊而鲁侯微弱遂以归齐而不能保罪亦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齐服事晋故晋来语鲁使还二年所取田 陆氏淳曰赵氏云谷梁子曰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己之地犹不可况命人乎此言讥晋令鲁与齐地也 孙氏复曰汶阳之田齐所侵鲁地也故二年用师于齐取之晋侯使韩穿来言归之于齐非正也鲁之土地天子所封非晋侯所得制也晋侯使归之于齐是鲁国之命制在晋也故曰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以恶之 刘氏敞曰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朝晋而事之晋侯说使鲁衞皆反其侵地古者诸侯不専土归汶阳之田于齐非礼也又曰公羊云内辞也非也此直书其事耳亦何内辞哉又曰谷梁云不使尽我也亦非也直书以刺晋耳不使尽我了无所用也 高氏闶曰鲁国之分地晋不当为齐请于鲁齐不当求之于晋韩穿为晋卿不当为齐言于鲁鲁不当以晋令遂以与齐又曰归之于者彊归之辞盖以明晋之失言也夫汶阳鲁田自齐归鲁曰归可也自鲁归齐安得谓之归张氏洽曰前此取济西田及汶阳田出于晋命矣不曰使来言后此晋使司马侯命归杞田又为杞取成矣亦不曰使来言盖取所当得反所当归皆义也制命以义伯主之常事也诸侯所以宗晋以为盟主亦曰以义制其予夺而已今汶阳之归徇私而匪公比彊而陵弱易已成之制命而自乱之故书来言以着其不得为制命书归之于以着其不当予而晋与鲁之罪咸见矣 赵氏鹏飞曰前日以为可取则如今日勿归今日以为宜归则如前日勿取以为可取而复归之以为宜归而故取之二者均罪也前日取田于齐齐失之也晋实无所失今日以田与齐齐得之也晋实何所得失之非己之损得之非己之益宜晋人于取予甚轻且易也特假是田市功于鲁市恩于齐矣初为鞌之战鲁实倾国以从而我无以利之则若劳人而无报故取汶阳田以报功于鲁焉既败齐师顷公屈己以事晋晋自文公之后齐盖以东夏彊侯未尝屈于晋也战鞌一败锐锋顿挫虫牢之盟救郑之役执兵歃血惟晋是从晋得齐之服为荣大矣故常以取其田为负也鲁人得田晋实无补而负齐为多鲁人失田晋实无伤而于齐为惠故宁使鲁失田而晋无负于齐此所以有韩穿之来也 汪氏克寛曰曰来言则见晋命之缓盖自知其言之不顺而未能必鲁之从否也曰归之于则见取鲁田之易晋卿之一言重于三军而不敢固拒也晋韩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请于子产子产弗与宣子买诸贾人而请之又弗与曰大国之人而令于小国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今季文子知晋人予夺之非义而不能不以汶阳之田归齐也制命非正而惟命是聼讵不为晋之县鄙乎夫商人一环而子产不从于彊令况先君所受于王之分地乎季文子为鲁之贤大夫而有愧于子产多矣是时栾武子范文子知武子中行献子皆名卿也不能引其君以当道而出令之不信发命之不衷徒知虫牢马陵之盟齐既从晋俾鲁归田所以坚齐也曽不思失信于鲁是失信于诸侯一齐聼命而四方解体悔而寻盟恶足以要人心之彊同乎春秋书战于鞌取汶阳田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伤晋伯之益偷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防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集说【许氏翰曰侵蔡报伐郑也大国争衡而小国受败春秋矜焉 高氏闶曰晋得齐之后冀尽得诸侯也蔡则畏楚终不与晋自翟泉以来不与盟防者四十有八年文十五年郤缺入蔡至是栾书复加兵然非执辞讨罪之举故书侵 赵氏鹏飞曰蔡廹于楚自翟泉与盟之后未尝从诸侯防盟文十年比楚人为厥貉之次十五年晋郤缺伐之卒不能反也今栾书以师侵之虽未遂得蔡然亦可谓不畏楚矣故圣人亦书所以振霸主之威欤 家氏翁曰蔡近楚服楚之日多从晋之日少晋未能制楚侵小国以为功春秋不与也】   公孙婴齐如莒   左传【声伯如莒逆也】   集说【杜氏预曰因聘而逆 高氏闶曰因马陵之盟始复与莒通 呉氏澂曰大夫托聘之名而自逆妇者多矣非礼也 汪氏克寛曰行父如陈公孙兹如牟婴齐如莒皆因遣聘而请昏纳妇春秋止书曰如不与其托于公以遂其私也】   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   集说【高氏闶曰凡诸侯相聘必有事焉非专行聘礼也华元之来盖图婚尔】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左传【夏宋公孙夀来纳币礼也】   公羊【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集说【何氏休曰据纪履緰来逆女不书纳币伯姬守节逮火而死贤故详录其礼所以殊于众女杜氏预曰昏聘不使卿今华元将命故特书之宋公无主昏者自命之故称使也 孔氏颖逹曰宋公使华元来聘聘不应使卿故但言聘共姬也使公孙夀来纳币纳币应使卿故明言得礼也 杨氏士勋曰纳币不书其经之所书者三庄公以非礼书一也公子遂以丧录二也此为贤伯姬三也 刘氏敞曰或谓纳币不当使公孙凡诸侯之大夫孰非公孙者昏礼称父兄师友父兄犹称之而况公孙乎 孙氏觉曰纳币礼之小者无事则不书宋公纳币特书之所以起伯姬之贤也妇人不与外事其行事不闻见于人惟偹书之可以见其贤尔伯姬傅母不至不下堂卒以火死当春秋滛奔之世而伯姬火死春秋贤之故着其始终以见意焉纳币致女三国来媵卒葬无遗焉圣人乐人之善如何也诸家之说公羊最为得之 汪氏克寛曰九年季文子致女复命穆姜再拜则知伯姬乃宣公女穆姜之所出而成公之妹也十四年成公始娶于齐使成公有女可妻宋公宋公亦未应娶庶女为夫人也】   【案史例有详略古史虽不可见班马以后皆以人之贤否繁杀其辞伯姬有贤行旧史特详录之故圣人亦因而不革也书纳币书来媵书归宋书致女辞繁而不杀皆缘末录本之意公羊以为录伯姬者得之矣胡以使卿纳币为越礼者非也左氏以为礼杜氏预亦以为应使卿其必有所据矣荘公如齐纳币谷梁以为大夫之事盖讥荘之不当亲行岂必以卿为不可使乎况列国执政之卿亦未尝不以大夫称也故主公羊而删胡】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传【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徴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胡传【案左氏赵庄姬为赵婴之亡谮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晋讨赵同赵括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然则同括无罪为庄姬所谮而栾郤害之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见晋之失政刑矣】   集说【孔氏颖逹曰史记赵世家云赵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案赵衰适妻是文公之女若朔妻成公之姊则亦文公之女父之从母不可以为妻且文公之卒距此四十六年庄姬此时尚少不得为成公姊也贾服先儒皆以为成公之女故杜从之史记又称有屠岸贾者有宠于灵公此时为司宼追论赵盾弑君之事诛赵氏杀赵朔赵同赵括而灭其族案二年传栾书将下军则于时朔已死矣同括为庄姬所谮此年见杀赵朔不得与同括俱死也于时晋君明诸臣彊无容有屠岸贾辄厠其间得如此专恣又说云公孙杵臼取他儿代武死程婴匿武于山中居十五年因晋侯有疾韩厥乃请立武为赵氏后与左传背违马迁妄说不可从也 蘓氏辙曰赵婴通于赵庄姬赵同赵括放之于齐庄姬谮之同括将为乱晋侯杀之称国以杀杀无罪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晋景因荘姬之谮追论赵盾弑君之罪而杀同括观郑人斲归生之棺而灭其族则其事容或有之然史记称屠岸贾诛赵氏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皆灭其族而春秋止书杀同括不书杀朔及婴则不惟与传抵牾亦且与经相戾盖不足信也 卓氏尔康曰赵同赵括好勇而轻邲之役与栾书之救郑二人皆不度其可而锐于战非栾书有主则晋又败矣赵婴滛乱罪所当讨不请于君而擅放之专而无上恶得无罪然晋侯聼姬氏之谮一朝而尸二大夫以赵衰之勲不复念而夺其田禄则失政刑矣故称国以杀之】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赐公谷作锡锡命止此】   左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公羊【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余皆通矣】   胡传【诸侯嗣立而入见则有赐己修聘礼而来朝则有赐能敌王所忾而献功则有赐成公即位服丧已毕而不入见既更五服一朝之嵗矣而不如京师又未尝敌王所忾而有功也何为来赐命乎召伯者县内诸侯为王卿士者也来赐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讥天子之僭赏也临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盖一人之通称】   集说【杜氏预曰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 孔氏颖达曰天子之见经者三十有二称天王者二十五称王者六称天子者一即此事是也三称并行传无异说故知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也其不同者史异辞耳 孙氏复曰成虽即位八年非有勤王之绩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滥赏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天子何也见一称也言欲见天子与天王各为一称不亦浅乎 胡氏宁曰先王之时诸侯嗣子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三年丧毕以士服入朝于王王乃锡命使为诸侯也春秋时为子多不受命于父为臣皆不请命于王而王使来锡命此何礼也 沈氏棐曰成公未尝朝觐于天子又无功徳之可襃而王遣使就国锡之命是长其骄傲之心也春秋书王臣来求止于文公书来聘止于宣公书命止于成公盖文宣以后周益微弱而礼文不足以结诸侯爵命不足以宠诸侯也 李氏廉曰此条公谷赵氏皆作锡惟左氏作赐胡氏虽作赐而义亦与锡同左氏虽作赐而义亦与文元年毛伯锡命同 汪氏克寛曰三年则谅闇已终今即位八年是丧毕而又过六年一朝之期也又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故周公称成王曰告嗣天子王矣以王与天子兼言之初非以天子为卑而王为尊也说者以天子为贬辞春秋于天子之事可贬者非一何独于赐成公命而贬之乎今考宰孔赐齐侯胙富辛请城成周皆称天子而荅者亦云觐礼篇则以王与天子更互言之则杜氏之说不谬矣春秋三书锡命独此年左氏经作赐命盖锡赐皆上予下之名义无以异故韵书赐字或作锡或谓锡之爵命世世相袭则谓之锡服过其爵有加而赐则谓之赐今考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则始即位而赐之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则有功而赐之者也刘定公赐齐灵公命则以私恩而赐之者也王命尹氏等策命晋文公赐之大辂戎辂则朝王献俘而赐之者也事虽不同而皆言赐也诗称王锡申伯则始封而锡之也王锡韩侯则嗣位来见而锡之也王命召虎用锡尔祉圭瓒秬鬯则有功而锡之也事各异而亦皆言锡也由是知赐锡义同不必穿凿立说抑或左氏字误耳】   【案天王天子乃王者之通称赐与锡皆上予下之辞也或者谓以字义言则天王尊而天子亲也以恩数加之曰赐以分义临之曰锡始锡于桓公则去天称王严其义与分也继锡于文公则称天王犹严其分也终赐于成公则称天子以为义与分俱微矣在上之恩数加焉尔亦是一说】   附录左传【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呉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左传【冬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   集说【陆氏淳曰凡内女为诸侯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也嫁为诸侯夫人而不书卒时鲁君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诸侯无大功以下之服故杞叔姬虽出犹书者为丧归杞故也 汪氏克寛曰或谓为杞所出不当系之杞鲁人未许其絶故不以吾女卒之非也苟不书杞则同于未嫁之女矣不卒可也书卒而不系杞不可也】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左传【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防伐郯】   胡传【呉初伐郯既不能救及其既成岂获已也而又率诸国伐之何义乎前书来聘下书防伐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鲁既知其不可从大国之令而不敢违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集说【高氏闶曰内讨如杀赵同赵括外讨如伐郯则何以为政于天下哉 家氏翁曰不能治楚而徒欲服郑不能制吴而反欲责郯晋之君臣无能甚矣先书吴伐郯此书四国防伐郯不能救之又伐之着晋之罪所以贬也 汪氏克寛曰季孙谓侯国不能相愍恤蔼然仁人之心然不能辅君为善逼于彊令而从之以困小弱亦何取焉】   衞人来媵   左【衞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谷梁【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胡【媵者何诸侯有三归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凡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三国来媵非礼也夫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一娶十有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备书三国以明逾制为后戒也】   集说【何氏休曰伯姬以贤闻诸侯诸侯争欲媵之故善而详录之 孙氏复曰媵伯姬也媵书者古诸侯嫁女二国媵之二国礼也三国非礼也此年衞人来媵九年晋人来媵十年齐人来媵是也唯王后三国媵 刘氏敞曰媵者何诸侯嫁女于诸侯以侄娣从二国徃媵之亦以侄娣从诸侯必三归媵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三国来媵非礼也交讥之又曰衞人来媵左氏曰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非也诸侯三归归各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嬀弋之君嫁女者必同姓媵之则诸侯之媵或不能备矣天子之妃百二十又可一姓乎 程子曰媵小事不书伯姬之嫁诸侯皆来媵之故书以见其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乎 胡氏宁曰左传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啖子非之云直讥三国来媵非礼岂为异姓乎盖诸侯一娶九女而三国来媵则是十二女也媵同时故经备书之以着其失礼不为异姓与同姓 家氏翁曰自入春秋内女适他国者有矣诸国之来媵者皆不书至是伯姬将归于宋衞人晋人齐人皆来媵盖伯姬有贤行诸国慕之虽齐晋之大忘其势而乐以其女为媵圣人备书抑亦讥其过制也】   【案诸侯嫁女左氏谓异姓不媵刘氏敞以为诸侯三归归各一族二说不同姑并存之以俟考】   【巳简王卯四年】九年【晋景十八年齐顷十七年衞定七年蔡景十年郑成三年曹宣十三年陈成十七年杞桓五十五年宋共七年秦桓二十三年楚共九年吴夀梦四年】   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传【九年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   公羊【杞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谷梁【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胡传【凡笔于经者皆经邦大训也杞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于策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春秋愼男女之配重大昏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于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攷杞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杞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丧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圣人详录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逺矣】   集说【陆氏淳曰啖氏云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女嫁未三月而死犹归葬于女氏之党今叔姬生未反于杞死而反葬故曰非礼也 赵氏鹏飞曰杞伯以叔姬为贤初则不当出以叔姬为不贤则卒不当以归初以为罪而出之终以为恩而逆之既曰有罪则不宜加恩既加恩则不可谓之罪二者必居其一矣观杞伯初絶之不敢直归之鲁先朝鲁而后归之则惧鲁可知及卒于鲁杞伯复来逆之皆畏鲁也 家氏翁曰夫妇大伦有过而出不获已也而礼有无子而出礼之疑也檀弓有孔氏不丧出母又疑也观春秋书叔姬之事见圣人厚伦之意自始归至卒以及逆丧皆系之杞春秋与其能归而为之书也未闻既出而遂絶既絶而不可复也彼谓子思不丧出母齐东传闻之说不得不辨 呉氏澂曰胡氏言姬本不应出故鲁得以义责之其说盖是 汪氏克寛曰宋襄公母出归于衞襄公即位其母思之义不可徃赋河广之诗而圣人取之则出妻固与庙絶不可复反是以啖氏谓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然春秋书叔姬卒与杞伯逆丧以归悉无贬辞则知叔姬盖无悖徳反义之行故杞桓公犹逆其丧夫在而逆丧归葬自应祔庙与宋襄母不同矣又曰内女出而来归者三郯伯姬齐子叔姬皆不书卒案左氏谓鲁请于杞公羊谓杞为鲁胁二说似异而实相同也叔姬之出或非其罪故鲁以逆丧为请杞人恐得罪于鲁虽非所愿亦屈意而从之则以为胁而归之也亦宜】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传【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防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徳则不竸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寛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是行也将始防呉呉人不至】   胡传【案左氏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防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夫盟非固结之本也衞献公言于甯喜求复国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诚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晋初下令于齐反鲁衞之侵地而齐不敢违者以其顺也齐既从之鲁君亲徃拜其赐矣复有二命俾归诸齐一与一夺信不可知无惑乎诸侯之解体也晋人不知反求诸己惇信明义以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歃血要质鬼神以御之是从事于末而不知本矣特书同盟以罪晋也】   集说【程子曰诸侯患楚之彊同盟以相保郑既盟复叛深罪其反覆 高氏闶曰晋不足以宗诸侯既为此盟而诸侯皆贰于是郑叛不服莒溃莫救故书同盟以着其恶 张氏洽曰晋因诸侯之贰不自反其失信反汶阳之非而复防诸侯同盟以威制约束之然自此郑鲁俱有叛晋之心执郑盟鲁纷纷甚矣治人不治反其智同盟岂所以一诸侯哉 赵氏鹏飞曰伯者之求诸侯假义而已不能久假而遽归之宜诸侯之贰也晋夺鲁田以归齐鲁何望于晋哉故晋虽恶宋而鲁宋共为婚姻宋公使来纳币而衞遂来媵鲁宋衞合为一家晋于是惧而为蒲之盟收诸侯之离心也蒲之盟才返而晋人亦来媵非惧三国合好以叛晋其肯然欤夫诸侯同盟必有其故虫牢之盟以得郑也马陵之盟疑诸侯贰于楚也蒲之盟惧三国结婚以叛晋也 李氏廉曰此盟如胡氏之意则恶其反覆而书同者也自虫牢马陵于蒲三盟列国之势稍振然虫牢郑服而不能明于尊王之义已不足以驾楚马陵两救虽足以协列国之心而伐郯之举不足以令诸侯汶阳之归不足以固诸侯于是郑鲁皆有叛意矣执郑伐郑止公盟公纷纷如是卒至防琐泽而与楚成防钟离而借呉援晋伯不足言矣 汪氏克寛曰程子以是盟患楚之彊同盟以相保则是同惧楚也盖晋人惧诸侯之贰者惧其贰于楚耳然鲁既失信于夺汶阳已则无信而要人以信虑人之异而彊其同安能保之不异哉于蒲与平丘皆同病楚皆晋人惧诸侯之贰而同盟春秋皆书同忧其反覆而不能终同也】   公至自防   二月伯姬归于宋   集说【范氏甯曰逆者非卿故不书 家氏翁曰自始至成礼七见经贵之也】   附录左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防楚公子成于邓】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左传【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   公羊【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录伯姬也】   集说【杜氏预曰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随加聘问谓之致女所以致成妇礼笃昏姻之好 孔氏頴逹曰桓二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曰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仲年行父俱是致女而彼言聘者在鲁而出则曰致女在他国而来则但言聘外内之异文也陆氏淳曰谷梁曰既嫁于夫讥以我尽之也赵子曰女嫁后遣使徃致之亲好之意何讥之有 刘氏敞曰致女者何妇人既嫁三月而见于庙称妇致之者成之也又曰谷梁曰不正故不与内称也说者云内称谓称使案内大夫受命而出无称使者假令与内称则曰公使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乎 程子曰女既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贤鲁国重之故使卿致也 家氏翁曰齐仲年之来言致夫人他国以聘书鲁则言致女宋始以命卿将事故亦以命卿致女胡氏谓使卿非礼愚观书法似无讥】   晋人来媵   左传【晋人来媵礼也】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谷梁【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胡传【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庙见则成妇矣而后父母使人安之故谓之致也伯姬贤行着于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礼贤名闻于逺故诸国争媵信其无妒忌之行程氏以为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哉或曰鲁女虽贤岂能闻于逺乎曰古者庶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侯之贤女自当闻矣】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集说【杜氏预曰丙子六月一日书七月从赴】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传【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胡传【称人而执者既不以王命又不归诸京师则非伯讨也杀伯蠲不书者既执其君矣则行人爲轻亦不足纪也】   集说【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爲非伯讨奈何楚人以赂求郑郑伯防于楚晋人怒及郑伯之朝也执之而伐其国郑人改立君以拒晋然后归郑伯郑之乱晋爲之也又曰谷梁曰不言战以郑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战多矣岂伐则必战乎又曰爲亲者讳疾亦非也执其君以伐其国无道甚矣方事贬之何故讳乎 许氏翰曰向使晋能制楚使之不能危郑讨郑可也今楚溃莒入郓晋不能救而禁郑之贰于楚郑独能无惩于肉袒牵羊之祸乎故晋景之执郑伯有愧于汉武之遣楼兰也 高氏闶曰郑伯虽与楚防旋卽悔过而躬朝于晋是己知前日之失而自服其罪矣晋人当舍其前失而待之以礼可也乃因其来朝而执之岂有以礼来朝而反防执辱者哉又况郑使伯蠲行成而杀之耶春秋所以深罪晋而人之也又曰自文宣以来晋楚争盟而伐郑郑从楚则晋师至从晋则楚师至然而自邲之战郑之从楚者十年其后晋侯伐郑更虫牢马陵之防然后郑伯受盟及蒲之防所以寻前日之盟也而晋人乃执辱郑伯又使栾书伐之明年又使卫侵郑又防诸侯伐郑方是时楚适备呉未暇争郑故郑之在晋者亦五年及楚一求成于郑而郑伯甘心于楚者盖追怒晋之不德弗恤小国之难而轻辱其君故与楚伐许侵宋同挠列国凡二十年间诸侯之师侵伐盟防曾无虚岁諰諰然常以失郑爲忧是祸也实晋有以啓之盖以不信蒲之盟故尔 家氏翁曰据传郑伯如晋是未告絶于晋也执其君伐其国晋政舛矣书人书执书伐诛晋也 汪氏克寛曰晋不能招防以礼怀远以德怒郑之贰于楚拘其君伐其国戮其行成之使暴矣然春秋书栾书帅师书伐不加贬辞楚人侵陈以救郑则削而不录者存晋而抑楚也 王氏樵曰称人以执与执其君而伐其国皆直书而义自见矣杀伯蠲不书旣执其君举重也楚侵陈以救郑不书不与其救也】   附录左传【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爲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爲之礼使归求成】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   【渠丘杜注邑名汉北海安丘县孟康曰古渠丘也晋地道记曰安丘有渠丘亭今属山东青州府】   胡传【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不去是则可爲也夫凿池筑城者爲国之备所谓事也效死而民不去爲国之本所谓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信无备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则昧于爲国之本也虽隆莒之城何益乎】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大夫溃莒而之楚非也经但云莒溃不云之楚谷梁安所受此语乎且溃者非大夫所爲何故专以大夫解之乎此似不晓溃之说凡溃者取其如水之决尔 程氏迥曰此婴齐也向也于防蜀称婴齐于盟称人今也于伐莒称婴齐于入郓称人一人之身俄而进退焉春秋于楚无所不尽其辞也是以于柏举战称人奔称囊瓦 家氏翁曰楚之伐莒以救郑也莒同盟马陵及蒲晋坐视其危亡而莫之恤春秋所恶也郑防楚则执其君以伐之莒敝于兵则置不问盟主之道固如是乎】   秦人白狄伐晋   左传【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胡传【晋尝与白狄伐秦秦亦与白狄伐晋其称人贬辞也晋旣失信复听妇人谗说杀其世臣而诸侯皆贰秦狄交伐比事以观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高氏闶曰晋爲盟主旣执郑伯又不救莒故诸侯防贰而秦人连白狄伐之见景公不能霸矣家氏翁曰宣八年书晋师白狄伐秦讥在晋也然晋犹书师也今书秦人白狄伐晋贬秦也奚贬乎】   【以其党楚而爲之出师也】   郑人围许   左传【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爲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集说【高氏闶曰郑以晋人执其君故追咎于许而围之 张氏治曰君在外而兴师复怨大臣之罪也 汪氏克寛曰环其国而攻之非将卑师少所能郑称人贬也】   城中城   左传【城中城书时也】   集说【杜氏预曰此闰月城在十一月之后十二月之前故传曰书时 赵氏匡曰谷梁曰非外民也此说非也若中城实摧坏岂得不修之乎 陈氏岳曰凡书土功者重民力也故得时则书以示之不时则书以戒之僭奢则书以惩之 高氏闶曰盖以莒无备而溃楚人入郓惧而城之也 赵氏鹏飞曰前者楚人伐莒遂入郓郓逼于鲁鲁实惧之今城中城备不虞也中城虽远于楚观莒之溃亦不可不备也况得时乎此不爲贬 黄氏震曰中城东海邑木讷曰楚伐莒入郓逼近鲁故城中城以备不虞或曰鲁内城 李氏廉曰经书城中城二又见定六年】   【案孟子论地利则曰城高池深告滕文公亦曰凿池筑城则设险以守乃有国之所不废也楚人伐莒势将及鲁故城以备之且不夺民时可以无讥矣胡传主谷梁以爲凡城之志皆讥非通论也】附录左传【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钟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庚简王辰五年】十年【晋景十九年齐灵公环元年衞定八年蔡景十一年郑成四年曹宣十四年陈成十八年桓五十六年宋共八年秦桓二十四年楚共十年呉寿梦五年】   春   附录左传【十年春晋侯使籴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衞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衞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胡传【案左氏衞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其曰衞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公孙剽孙林父甯殖出衞侯衎而立剽亦以父有宠爱之私故得立尔此与齐之夷仲年无异其特书弟以爲后戒可谓深切着明矣】集说【高氏闶曰受大国之命而轻用其师者皆书侵与六年侵宋同 家氏翁曰母弟出聘可也将兵非所以爱弟书之讥也衞以晋命侵郑以弟帅师责衞以诸侯伐诸侯责晋是之谓一书而再贬吴氏曰晋旣执郑伯矣又命栾书伐郑矣今又使衞侵之霸国之所爲如此其何以服郑之心乎 李氏廉曰称弟例详见弟年下外范氏称弟例有四一接我称弟一罪兄称弟一恶之称弟一贤称弟此说有得有失不可皆从】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公羊【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   谷梁【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彊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集说【范氏甯曰郊时极于三月 孔氏颖达曰曲礼论卜筮云旬之外曰远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则卜者每旬一卜称啓蛰而郊则周之三月郊之大期此云五卜者当是三月三卜四月又二卜皆不吉乃止也 师氏恊曰卜至于五其渎甚矣皇天飨道果可以僭而徼其吉耶 高氏闶曰鲁不当郊也今之不郊非据礼也五卜不从乃不郊尔 吕氏大圭曰或问卜郊之屡何也曰鲁僭天子之事以卜郊其言三卜者一襄七年是也匹卜者二僖三十一年襄十年是也五卜者一成十年是也屡卜而不吉则勿郊可也 呉氏曰二月下旬初卜三月上旬再卜三月下旬三卜不从则当止而不郊矣乃于三月下旬四卜又于四月上旬五卜五卜不从而后不郊渎神甚矣 李氏廉曰卜郊不从四条惟此年五卜】   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郑   左传【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髠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五月晋防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修泽杜注荥阳卷县东有修武亭今在河南开封府原武县北】   集说【啖氏助曰左氏云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防诸侯伐郑若然失礼之甚经当有贬既无贬文盖传妄也 高氏闶曰郑已立君故晋防诸侯伐郑而归郑伯因与之成焉晋既败人之国使其君臣变乱而后伐之而归其君春秋恶其首乱不以舍服与之也 家氏翁曰君在而立君者郑也非晋也左传所记传闻之误尔 程氏端学曰二年之中执郑伯栾书伐郑衞黑背侵郑今复防五国伐郑不能服郑之心而以力焉宜其徒困生民也比事而观义自见矣 李氏廉曰左氏以为此经所书晋侯者太子州蒲也晋生立子为君父不父子不子经因书晋侯其恶明然公谷胡氏皆无传未知然否 汪氏克寛曰废立之际圣人所谨王猛已称王而其卒书子昭公丧已至自干侯而定公始书即位所谓一年不二君也岂以一国二君而圣人无贬乎或谓春秋因其称爵从而志之见其悖礼此亦惑于左传而为是说也】   【案此防之后未久而晋侯卒经无卒于师之文故左氏附防其事谓晋侯有疾立太子以为君而防诸侯也春秋垂训万世岂有生代父位而仍书其爵者故先儒皆驳之】   齐人来媵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爲皆以录伯姬之辞言之妇人以众多爲侈也】   集说【高氏闶曰伯姬嫁已久诸侯以其贤犹来媵之然晋衞已备其数岂可复加乎】   【案诸侯一娶九女伯姬爲宋公夫人齐人继晋衞而来媵则爲十二女矣圣人于伯姬之事录其始末特详而亦因以见其失礼也】   丙午晋侯獳卒【獳乃侯反】   左传【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爲之未至公梦疾爲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爲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爲也公曰良医也厚爲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爲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厠防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厠遂以爲殉】   集说【杜氏预曰据丙午六月七日有日无月 李氏廉曰晋景公立于宣公九年至是十八年同盟五大战二救郑三】   附录左传【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爲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秋七月公如晋   左传【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冬葬晋景公公送葬】   胡传【此葬晋侯也而不书讳之也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公之葬晋侯非礼也惟天子之事焉可也传以晋人止公送葬诸侯莫在焉鲁人辱之故讳而不书非矣假令诸侯皆在鲁人不以爲辱而可书乎】   集说【刘氏敞曰传曰葬晋侯也曷爲不言葬晋景公不与葬晋侯也曷爲不与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大夫之丧动二国属修士士之丧动一乡属朋友庶人之丧动州里属党族公之葬晋侯非礼也以谓惟天子之事焉可也高氏闶曰公昔不奔天王之丧今乃奔晋侯之丧又爲晋人所执使之送葬故圣人于景公之葬没而不书也 赵氏鹏飞曰宣十年齐侯元卒公如齐公至自齐更以公孙归父如齐故书葬齐惠公今公如晋久留于晋及葬景公而后反实公之辱也故不书葬晋景公爲内讳也】   冬十月【公无此三字】   集说【李氏廉曰公羊经无此三字何氏以爲去冬者恶成公前旣怨怼不免牲今又如晋过郊乃反无事天之意当絶之其说迂谬不可取】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三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四   【辛简王已六年】十有一年【晋厉公州蒲元年齐灵二年卫定九年蔡景十二年郑成五年曹宣十五年陈成十九年桓五十七年宋共九年秦桓二十五年楚共十一年吴寿梦六年】   春王三月公至自晋   左传【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人以公为贰于楚故止公公请受盟而后使归】集说【杜氏预曰正月公在晋不书讳见止 孔氏颖达曰襄二十九年正月公在楚传曰释不朝正于庙也彼以逾年故书正月公在楚此亦逾年不书正月公在晋者为讳见止故正月不以告庙 赵氏鹏飞曰公自前年七月如晋至今三月而后至留于晋者凡九月鲁亦有人民社稷之守乎晋侯獳卒于五月则九月葬矣既葬而稽于晋者凡六月吾窃为成公惧之】   晋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犫尺由反公作州后同】左传【郤犫来聘且涖盟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归声伯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郤犫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妇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   集说【杜氏预曰郤犫郤克从父兄弟 髙氏闶曰公留于晋者九月晋侯不与公盟乃反公于国而使大夫盟之见晋侯之无礼于公甚矣 赵氏鹏飞曰前年公如晋留于晋者凡九月公何负于晋而晋止之晋之不义也甚矣今公既返因以郤犫来聘且抗公而盟之阳为礼而隂实疑鲁盖厉公初立而求诸侯疑公之憾其见止而或叛也以公而敌大夫其辱为如何圣人没公不书非苟为内讳伸公所以诛郤犫也 家氏翁曰与三年荀庚来聘而盟书法同荀庚之盟鲁自慊其贰求与之盟虽伉也其责在鲁今晋无礼于公惧公即楚故遣郤犫为此盟其责在晋晋厉新立以无礼加诸侯书以贬之 吴氏曰晋景公卒成公旋徃奔丧可谓谨于事大矣而晋不礼之止之使送葬已大辱矣送葬毕又不使归公遂请受盟以明其非贰故于三月而后得归才及国而郤犫已至岂诚心行聘礼也哉直欲廹公使盟尔】   夏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夏季文子如晋报聘且涖盟也】   集说【张氏洽曰公之至自晋也既受盟矣及文子之聘也亦且涖盟焉春秋皆不书而独书郤犫之涖盟何也盖成公自汶阳之归齐欲贰晋而不果然嫌隙竟章无以自明晋因公之朝而止之数月公请受盟而后使归又使郤犫来聘而涖盟鲁使行父徃则又从而盟之据彊大之势要君臣之盟皆鲁之耻也惟犫聘而盟春秋以荀庚孙良夫例而书之若成公之受盟与行父之涖岂能得晋君而盟之乎亦大夫盟之尔不书而讳皆鲁之耻也 黄氏仲炎曰晋人止公九月而后归之然犹亟于聘鲁者岂复有亲鲁之意哉疑其叛而要结之也鲁侯被晋之辱然犹继朝而聘晋者岂复有徳晋之心哉畏其威而谄事之也晋以要结为信鲁以谄事为礼二者皆小人之相与焉尔】   附録左传【周公楚恶惠襄之偪也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恕而出及阳樊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   【鄄杜注周邑】   秋叔孙侨如如齐   左传【秋宣伯聘于齐以修前好】   集说【许氏翰曰鲁盖激晋之徳礼不施将贰于齐而未能者欤 薛氏季宣曰由齐之媵始交好于齐也 张氏洽曰侨如之聘盖谢战鞌之师捐归汶阳之忿而行之廹于晋之辱而不得已也 赵氏鹏飞曰行父如晋报郤犫之聘也侨如如齐改事齐也既报聘于晋而复事齐何邪鲁弱不能自立从容于二大国之间惟厚于己者亲之尔前日以憾齐之故不得不事晋今鲁与宋婚而齐且来媵尚何歉于齐乎晋既以鲁为贰己公朝之而反见止郤犫来聘又抗公而盟之鲁安能忍辱以服事晋乎故以侨如如齐通旧好也 戴氏溪曰晋使我归田于齐齐未尝遣使至鲁是徳晋而怨鲁也今侨如修好未几而求昬齐卒无报聘则鲁为齐弱乆矣】   【案侨如如齐诸儒皆谓受晋之辱而改事齐理或然也是时齐当新败之后鲁即事齐齐亦未敢抗晋但恐晋不足恃则齐将乗间而为搆怨之师鲁何以堪故与之修好以求免焉此行父侨如相继而为晋齐之行也】   冬十月   附録左传【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宼与檀伯达封于河苏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卫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 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茷成而使归复命矣冬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秦晋为成将防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郤犫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防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   【鄇田杜注温别邑河内怀县西南有鄇人亭今在河南怀庆府武陟县 檀周邑今在怀庆府】   集说【王氏锡爵曰晋侯已至而秦伯不肯渉河两主诚伪自见】   【壬简王午七年】十有二年【晋厉二年齐灵三年卫定十年蔡景十三年郑成六年曹宣十六年陈成二十年杞桓五十八年宋共十年秦桓二十六年楚共十二年吴寿梦七年】   春周公出奔晋   左传【十二年春王使以周公之难来告书曰周公出奔晋凡自周无出周公自出故也】谷梁【周有入无出其曰出上下一见之也言其上下之道无以存也上虽失之下孰敢有之今上下皆失之矣】   胡传【案左氏周公楚恶惠襄之偪且与伯与争政不胜怒而出王使刘子复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复出奔晋夫人主无诚慤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谓君不君人臣无忠信之实而上与人主盟是谓臣不臣既已要质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则是自絶于天也自周无出而书曰出者见周室衰微刑政号令不行于天下尔】   集说【杜氏预曰天子无外故奔不言出周公为王所复而自絶于周故书出罪之 陆氏淳曰公羊曰王者无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案周是畿内之国不当以私土为义 孙氏觉曰春秋之义自周无出盖曰天下一周也何徃而非周乎天王居郑周公奔晋特异之者孔子之意也王之所以为王以有其位而天下皆其有也王得言出是自絶其位而不能有天下也天下非其有则虽居郑不可不言出也周公之所以为公以其左右天王而与王共治也为三公而自絶于王是不能有三公之位虽止奔晋犹若出于四海之外也天下一王而王有三公春秋书出用见天下无王而王无三公也 高氏闶曰周无出也天下皆周也周公为天子三公而不能同寅协恭乃与伯与争政不胜而出王既复之又违命而奔于诸侯之国是自絶于周故书出以为万世之戒是时王室衰微号令不行于天下故逋逃之臣诸侯敢受之书此而晋罪昭然矣 赵氏鹏飞曰周之盛时王臣有罪放杀屏窜惟上所令未闻有罪而揜然自奔也王之所弃天下同弃之大则讨之以敌王所忾小则执之以归于甸人未闻黜于周而保于晋也周室不纲晋为逋逃主匿比罪人以抗天子其罪何可不诛哉 李氏廉曰王室书居三居皇居狄泉不书出惟襄王居郑书出王臣书奔三子瑕子朝不书出惟周公奔晋书出故谷梁曰上下一见之也汪氏克寛曰王子瑕王子朝之奔不言出盖瑕朝皆为逆乱无所容其身逃窜他国以逭诛戮如国灭之君与在外之臣非居位禄而出奔也其不书出乃书法之常耳襄王御万乗之尊周公都三公之贵皆当以天下为家其书出则为贬矣 黄氏正宪曰案左氏载周公与伯与争政怒而出王使刘子复之三日复出奔晋夫政出一人岂容私竞复由王命何可再奸伯与之曲直固无实证而周公之罪自大矣】   夏公防晋侯卫侯于琐泽【公作沙泽 琐泽杜注地阙】   左传【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防楚公子罢许偃癸亥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徃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郑伯如晋听成防于琐泽成故也】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曰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郑伯如晋听成防于琐泽成故也然则琐泽之防本以合楚郑也今楚郑不至鲁卫自盟何邪且合晋楚者宋也宋亦不与又何邪凡晋楚为平则应大合诸侯以申成好今三国防而已又何邪然则传之言未足信也 高氏闶曰攷传事实与经不合夫晋厉之防实始于此略诸国而致鲁卫则以见厉公之德不能谨始诸侯多解体矣 吕氏大圭曰琐泽之防为伐秦起文耳今年防于琐泽明年春使郤锜来乞师而后五月曁诸侯伐秦比事而观之可见矣 家氏翁曰晋楚为成关繋不细春秋略而不书岂无意乎齐桓之于楚讨而服之晋文之于楚败而却之而霸者之职举矣晋自灵成君昏闇而臣惰偷以避楚为得计至是因俘累以通意遂交聘而为成晋固苟求安佚而楚实怙其彊大略无息肩之意后三年渝盟伐郑无所恤也又其后宋向戌复持弭兵之说为盟而长楚遂使列国诸侯北面于楚庭其端实兆于此故琐泽之防书法如此不与晋为此防也 李氏廉曰此防左氏以为晋楚为成经既不书晋楚之盟而公谷胡氏又无陈氏章指曰晋楚尝同盟矣不书至襄二十七年始书之】   【案西门之盟左氏备载其事而不见于经赵氏匡遂以为附防之说非也若果无此盟则郤至与公子罢交相徃来何以歴歴如绘乎盖晋楚为成春秋恶之故圣人削而不书也琐泽之防经书鲁与晋卫而不及郑伯传载郑伯如晋而不及鲁卫故刘氏敞以为传未足信然春秋事据左氏且相沿已乆今仍存之】   秋晋人败狄于交刚【交刚杜注地阙】   左传【狄人问宋之盟以侵晋而不设备秋晋人败狄于交刚】   集说【高氏闶曰此秋盖白狄也九年秦人白狄伐晋此先败狄而后伐秦是知报九年之役也】   冬十月   附録左传【晋郤至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郤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君不防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栾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栾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賔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宴以示慈惠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诗曰﨣﨣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﨣﨣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则公侯能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冬楚公子罢如晋聘且涖盟十二月晋侯及楚公子罢盟于赤棘】   【癸简王未八年】十有三年【晋厉三年齐灵四年卫定十一年蔡景十四年郑成七年曹宣十七年陈成二十一年桓五十九年宋共十一年秦桓二十七年楚共十三年呉寿梦八年】   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锜鱼绮反】   左传【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谷梁【乞重辞也古之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   胡传【晋主夏盟行使诸侯徴防讨贰谁敢不从以霸主之尊而书曰乞师何也列国疏封虽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子不相统属鲁兵非晋所得专也今晋不以王命兴诸侯之师故特书曰乞圣人作春秋无不重内而轻外至于乞师则内外同辞者盖皆有报怨复雠贪得之心是以如此若夫诛乱臣讨贼子请于天王以大义驱之谁不拱手以听命何至于乞哉噫此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将伐秦也侯伯当召兵而乞师谦辞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晋之于鲁霸主也其使之来召兵而已而云乞师者用明列国之礼小大虽殊不相统属鲁兵非晋所宜有又非天子之命且讥之也 刘氏敞曰公子遂如楚乞师此内接外之辞也晋郤锜来乞师此外接内之辞也圣人作春秋无不轻外而重内至于乞师则内外同之者以兵为重也故伯主之尊犹以乞师为文 程子曰不以王命兴诸侯师故书乞 刘氏绚曰虽晋之大命鲁兴师亦书曰乞所以正王法 李氏廉曰晋厉公之乞师三郤锜为伐秦栾黡为战楚荀防为伐郑厉公不徳人心未服矫以求诸侯也晋悼之乞师一士鲂为救宋悼公初兴伯事未定谦以接诸侯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乞师者五其一则我乞兵于楚其三则晋郤锜栾黡荀防皆厉公徴兵于鲁悼公初立而士鲂来或者循袭厉公之遗法欤】   【案晋为盟主遣使召兵而曰乞者杜氏预以为谦辞是也胡谓卑伏屈损则误矣是时晋方无礼于鲁朝则留而不归防则拒而不见盟郤犫以轻之执行父以辱之安有卑屈之意乎】   三月公如京师   集説【杜氏预曰伐秦道过京师因朝王 孔氏頴达曰刘氏云鲁朝聘皆言如 刘氏敞曰公如京师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以谓如京师固美志也而未知春秋以是讥之也曰公不伐秦岂能朝天子乎天子者天下之父也朝有年聘有时尽心竭力致其诚慤专一之意以将之则所谓子事亲臣事君之道也焉有挟二事以徃哉重于伐人轻于事君虽有朝之名而无朝之诚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此春秋所恶也 黄氏仲炎曰春秋鲁十二公而觐天子者二皆不得谓之礼者僖朝于王所成如京师是也僖执朝王之礼而不行于京师则非其所矣成假道于京师因以朝王而意不在朝王矣故皆不得谓之礼也以其皆不得谓之礼故书】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传【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防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防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摇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洓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德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德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防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曹宣公卒于师师遂济泾及侯丽而还迓晋侯于新楚成肃公卒于瑕】   【费滑杜注滑国都于费今缑氏县水经注休水迳延寿城南缑氏县治故费滑也今河南河南府偃师县南二十里有缑氏故城 洓川杜注洓水出河东闻喜县西南至蒲坂入河今山西平阳府蒲州东北二十六里有涑水城 麻隧杜注秦地在陜西西安府泾阳县西南 泾杜注泾水出安定东南汉志泾水出开头山在今陜西平凉府西南三十里 侯丽杜注秦地刘伯庄云在泾阳县境新楚杜注秦地当在西安府同州朝邑县境】   公羊【其言自京师何公凿行也公凿行奈何不敢过天子也】   谷梁【言受命不敢叛周也】   胡传【诸侯每嵗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觐之礼者今公欲防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徃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礼书曰如京师见诸侯之慢也因防伐而行矣又书公自京师以伐秦为遂事者此仲尼亲笔明朝王为重存人臣之礼也古者诸侯即位服防毕则朝小聘大聘终则朝廵狩于方岳则朝观春秋所载天王遣使者屡矣十二公之述职盖阙如也独此年书公如京师又不能成朝礼不敬莫大焉君臣人道之大伦而至于此极故仲尼为此惧作春秋或抑或纵或予或夺所以明君臣之义者至矣其义得行则臣必敬于君子必敬于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大伦必正岂曰小补之哉此以伐秦为遂事之意也】   集说【孙氏觉曰成公之如京师法当罪之而君臣之大法不可以成公非礼而乱之也书曰如京师遂防诸侯则成公之罪无所可逃而君臣之法愈久愈正也晋侯实召天王而书狩河阳成公实防伐秦而书如京师惟其无礼故以礼正之 程子曰不书朝王因防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以伐秦为遂事明朝为重 髙氏闶曰公如京师専行之辞也然本防晋伐秦道过王畿不得不朝举其可道者志敬也然上书晋来乞师下书公自京师遂防伐秦则是挟他事以徃而非专行乃志其不敬也其辞若志敬而实志不敬此春秋微辞也夫诸侯擅兴兵而大防于京师罪之大者故圣人详言之以着其恶也 陈氏傅良曰战于麻隧秦师败绩但书伐秦战于栎晋师败绩但书伐晋以为不足详焉尔 张氏洽曰春秋以诸侯事周之礼久阙而因行于伐秦之役若没而不书是尽废其仅存之礼也若书以为朝于京师则是举百年之坠典亦非其实也故书如京师而不言朝以见其行礼之不专书自京师防诸侯伐秦以见诸侯之行止为伐秦而不为朝京师也而刘子成子之在防亦削而不书则晋无请命之实意朝王之专礼而伯主违典礼以遂私意搂诸侯以轻王室之罪具见矣 赵氏鹏飞曰公如京师责之浅者则曰十二公之中惟成公如京师圣人盖褒之责之深者则曰公因伐秦过京师而已未尝朝也故不书朝浅者在所不辩而深者吾窃以为过矣且公三月如京师至五月而防晋伐秦久留京师非朝王而然与公朝于王所非其所也故不可书公如王所而书朝焉若公朝齐晋及内大夫聘于京师皆书如而朝聘自见矣今书公如京师责其不朝盖曰不因伐秦则亦不朝京师尔 家氏翁曰书如京自京录其犹知有王也书自京师防诸侯伐秦示禀王命若征伐自天子出焉此春秋存周之意也刘康公成肃公皆行不书晋与秦私鬬上公不当与俱不书刘成义在此乎吴氏曰鲁号秉礼之国歴十二世二百四十二年之久仅有成公一如京师乃因防晋伐秦道自王都因而朝焉本意不在朝王也故书曰如而不曰朝李氏廉曰左氏正义云公朝于王所者时王不在京师故指言王所据王言之不得不称朝此则王在京师京师是国之总称不可称朝故依寻常朝聘邻国之文称如而已此说亦近之 汪氏克寛曰经书朝王之礼者三僖公朝王所为防晋而行成公如京师为伐秦而徃皆非有尊周之本心也然僖二十八年书公防诸侯盟于践土公朝于玉所公防诸侯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公朝于王所使若诸侯先防而后朝王去其实以全名也此年书公如京师公自京师遂防伐秦使若请命而徃伐正其名以统实也然书乞师于前书至伐于后则见朝京师实因行以见王而简慢之罪视僖公不侔矣或曰一经之中鲁君仅一如京师而贬之有如是者则朝者反得罪而不朝者无讥欤吁不朝之罪经不书而贬自着今也因过京师而朝王苟不示讥而予之以朝则天下后世将谓尊君之礼可以简慢而欺世盗名挟天子以令诸侯者又将借禀命伐秦之例以为口实矣其关繋岂浅浅哉 王氏锡爵曰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楚与狄以伐晋是以诸侯睦于晋而晋作书以絶之然晋辞亦多诬不足以服秦也又曰晋自以郑贰于楚与秦伐之郑未尝侵秦诸侯亦未尝以秦之退而致命但秦纳烛之武之说而私与之盟则诚罪也】   附録左传【六月丁卯夜郑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己已子驷帅国人盟于大宫遂从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駹孙叔孙知】   【訾杜注郑地】   曹伯庐卒于师【庐左作卢】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防秋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   谷梁【传曰公大夫在师曰师在防曰防】   集说【杜氏预曰负刍欣时皆宣庶子 刘氏敞曰谷梁谓闵之也非也诸侯死于行则记其地例如此何闵之有 高氏闶曰非战死也死于行尔故不书地 吕氏祖谦曰曹宣公从晋侯伐秦卒于师使公子负刍守国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防公子欣时即子臧也负刍与欣时俱曹伯庶子公子欣时逆防未归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晋执负刍而归之京师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遂逃奔宋负刍归自京师自为曹君大抵学者之患最是勇于义而不能精择如子臧轻千乘之国视之如敝屣固是勇于为义然而讲学不明择义不精反使簒弑之人俨然居一国之上都缘子臧归洁其身太过轻重隆杀都不分所以得罪于君子】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集说【孙氏复曰不以京师至者明本非朝京师 王氏葆曰此年书法抑扬予夺例变无穷始书乞师知伐秦厉公意也次书如京师知成公之朝非専行也次书自京师伐秦使若继事焉不可过天子也卒书至伐则着公之此行非为朝王名言其实也春秋之称微而显非圣人孰能修之 张氏洽曰上书如京师而以伐秦为遂事春秋所以明朝王之当重也今以伐秦致明诸侯以伐秦为重也 李氏廉曰不以如京师致而以伐秦致即如僖四年不以侵蔡致而以伐楚致皆究其初心也】   冬葬曹宣公   左传【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乃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集说【刘氏克庄曰子鱼君宋兹父譲也昭王位楚子申让也负刍八曹子臧让也襄公继郑子良让也又曰负刍弑君而自立子臧不义而舍之去吴子光刃僚而致国于季子季子舍之延陵而君子持衡于二者之间独谓子臧失贼不讨季子守匹夫介节不承父兄之志以是讥二子之让国未为至也】   【甲简王申九年】十有四年【晋厉四年齐灵五年衞定十二年蔡景十五年郑成八年曹成公负刍元年陈成二十二年杞桓六十年宋共十二年秦桓二十八年楚共十四年吴寿梦九年】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集说【范氏甯曰徐邈曰葬皆称諡而莒君无諡諡以公配而吴楚称王所以终春秋亦不得称葬杨氏士勋曰莒子朱者莒渠丘公今不书葬者葬须称諡莒无諡故不书葬也 汪氏克寛曰渠丘公即季佗也在位三十二年子密州嗣是为黎比公】   夏衞孙林父自晋归于衞   左传【春衞侯如晋晋侯彊见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夏卫侯既归晋侯使郤犫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虽恶之不犹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卫侯飨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集说【孙氏复曰林父七年奔晋其言自晋归于卫者由晋侯而得归也衞大夫由晋侯而得归则卫国之事可知矣 许氏翰曰人臣不唯义之为安而介恃大国使之反己此能为逐君之恶者也唯辨之不早是以衞献至于出奔祸兆此矣归易辞也自晋奉之故也 高氏闶曰晋受衞国逋逃罪戾之臣又彊归之故书自晋归 赵氏鹏飞曰林父胁晋以得入知衞侯畏晋而不敢治己则肆恶于衞庸何忌哉故其后卒至于叛所以叛衞者林父也而致林父之叛者晋也晋侯之罪当加林父一等故吾以为春秋责晋为重也 程氏端学曰林父之辠着矣晋厉之恶显矣衞定不能辞以大义而受之其不能君亦可知矣 李氏廉曰孙氏出于衞武公至林父八世林父以成七年奔晋此年归国襄十四年逐衞献公立公孙剽其冬晋防于戚而不能讨十九年复奉晋命伐齐二十五年献公入夷仪二十六年甯喜弑剽林父入戚以叛其年晋防澶渊为林父讨卫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此晋人党孙氏之本末也 贺氏仲轼曰有宜归而归之以为重者蔡季鲁季子陈侯之弟黄是也有不宜归而归之以为恶者郑突曹赤楚比赵鞅衞公孟彄孙林父是也蔡季公子友陈黄皆天显之亲经或称字或称子或称弟故知其予之也突赤去族赵鞅书叛于前楚比公孟彄孙林父皆去国于八年之后而归不言复故知其罪之也陈黄虽不比于蔡季鲁季子然以介弟而困于谗人其情为可哀故出与秦鍼同而秦鍼不得与陈黄竝书归是以知经之幸其归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左传【秋宣伯如齐逆女】   集说【杜氏预曰成公逆夫人最为得礼而经无纳币者文阙絶也 孔氏頴达曰阙絶者阙而文断絶盖疑仲尼修定后其文始阙也 刘氏敞曰十四年叔孙侨如如齐逆女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左氏曰称族尊君命也舍族尊夫人也非也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此春秋之常尔非为尊君命故举氏尊夫人故舍族也】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左传【八月郑子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以叔申之封】   集说【许氏翰曰郑逼许楚困郑以国大小兵力彊弱更相吞噬矣 高氏闶曰此着许之所以迁亦见晋厉之不覇也夫许郑之怨久矣三年再伐四年伐九年围之今又伐焉使厉公而覇则郑人怒邻兼弱敢如是乎明年迁于叶避郑以依楚明晋不足恃也】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左传【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集说【张氏洽曰称妇宣公夫人穆姜尚存 黄氏仲炎曰春秋内大夫或称族或舍族者以前后一事故后从省文尔如前书叔孙豹及晋赵武楚屈建防于宋故后书豹及诸大夫盟于宋如前书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故后书意如至自晋其称族舍族者岂复有意义存乎其间哉左氏以侨如称族为尊君命舍族为尊夫人者妄也 李氏廉曰夫人有姑而称妇者三文四年逆妇姜宣元年妇姜至皆不书氏惟此齐姜书氏无贬辞也】   【案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程子独辨之以为亲迎者迎于所馆未有委宗庙社稷而逺适他国以逆妇者其说是也侨如以夫人至自齐谷梁以为讥不亲迎而胡传从之且谓或迎于其国或迎于境上似亦未有定见矣既曰迎于境上则未入境之先安得不以大夫逆之乎今故从程子而凡为亲迎之说者皆删之】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左传【卫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大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大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惟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呜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秦伯卒   集说【高氏闶曰秦桓公也立二十八年卒史失其名】   【乙简王酉十年】十有五年【晋厉五年齐灵六年卫献公衎元年蔡景十六年郑成九年曹成二年陈成二十三年杞桓六十一年宋共十三年秦景公元年楚共十五年吴寿梦十年】   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公羊【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防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防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   胡传【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   集说【何氏休曰未见于经为公孙婴齐今为大夫死见于经为仲婴齐弟无后兄之义为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故不言仲孙明不与子为父孙 杜氏预曰婴齐襄仲子归父弟宣十八年逐东门氏既而使婴齐绍其后曰仲氏 刘氏曰仲遂受赐为仲氏故其子孙称仲氏尔 刘氏敞曰婴齐孰后后归父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非正也古者盖一昭一穆又曰谷梁谓子由父疏不得称公孙则归父何故称公孙乎 孙氏觉曰婴齐公子遂之子而归父之弟也公孙归父奔齐而仲遂之后遂絶鲁不欲絶仲遂之后使婴齐后之故曰仲婴齐也谷梁以为子由父疏之父自有罪何与子哉 家氏翁曰公羊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弟无后兄之理以后襄仲尔 李氏防曰以仲遂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之说考之则仲固为族无可疑矣贺氏仲轼曰鲁人立后重在仲遂不重在归父谓鲁人为归父立后是闵归父也反归父之子而立之不亦可乎不必用亲弟为之后季孙与仲遂同为逆原无恶于仲遂直因归父欲去三桓故季孙逐之安有为立后之理此亦情事之易见者也是时鲁有两婴齐一为叔肸子一即仲婴齐皆公孙也皆见于经如俱称公孙则此卒者知为何婴齐耶且以公族言则皆公孙以亲疏言则仲遂者庄公之子叔肸者文公之子世次亦既有辨则仲婴齐从君赐称氏而叔婴齐称公孙亦情理所安】   【案公羊谓婴齐为兄后何氏休以为弟无后兄之义诸儒多从之者孙氏觉谓鲁命婴齐后仲遂故曰仲婴齐非为归父后也家氏翁贺氏仲轼皆主是说二者不同胡传本公羊发传而又谓父字不可为氏则亦以为后襄仲也今故兼两说而并存之或曰归父婴齐均为仲遂子经于归父何以书公孙而婴齐何以书仲夫襄仲之生也书曰公子遂其卒也书曰仲遂彼一人之身先后异称而又何疑于归父婴齐乎盖生而赐氏非礼也以父字为氏亦非礼也故于其生也书曰公子公孙所以从其本称也而于其卒也繋之以氏则所以着其生而赐氏与以父字为氏之非礼也孙氏复黄氏仲炎谓婴齐为归父之子其说无据不可从】   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   集说【程子曰十三年曹伯卒于师负刍杀太子自立既三年诸侯与之盟矣方执之稽天讨也故书同盟见其既同矣 高氏闶曰戚之防将讨曹伯也若欲讨之勿与之盟可也假他事相防而与之盟既盟而执之故特书同盟以讥之 吴氏曰诸侯世子代君会盟伐救皆非世子之所宜也 汪氏克寛曰三月宋世子成防盟六月宋公卒盖宋公有疾而世子出防也】   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公作归之于】   左传【春防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达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胡传【称侯以执伯讨也何以为伯讨晋合诸侯伐秦曹宣公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防负刍杀其大子而自立至是晋侯执之又不敢自治而归于京师使即天刑夫是之谓伯讨春秋执诸侯者众矣未有执得其罪如此者故独书其爵】   集说【杜氏预曰归之京师礼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二百四十二年诸侯相执多矣此独称晋侯者以其执既当罪又归京师得侯伯讨罪之义故明书晋侯之爵以表其善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书晋侯执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非也负刍杀太子而簒之国人不义举欲随公子欣时而亡此非不道而何且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有人杀其君反轻于不道其民乎有忍其君而非不道其民乎夫负刍之恶未见于经也晋侯执之然后可见其罪今以左氏例推之则负刍非不道其民而晋侯妄执之尔岂其然耶又曰谷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非也若云晋人执曹伯谷梁又如齐人执袁涛涂而非之乎 陈氏傅良曰执未有称爵者此其称爵何讨有罪也 张氏洽曰春秋爵厉公而执曹伯与其讨也然犹不揜曹伯之与盟者以为先执曹伯以令诸侯然后盟之乃尽善也观曹人请君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由一举措之不当遂开释奸之门岂小失哉 吕氏大圭曰或疑负刍之杀太子经无明文设有之春秋何以不书疑未得其实然尝以春秋书法考之则他执诸侯皆称人其称侯者独此一事尔安得以为非伯讨乎传之所言与经意同益足以为证矣 家氏翁曰曹宣公卒公子负刍弑嗣子自立至是晋厉公合诸侯执负刍归之京师自入春秋未有执当其罪若此而又归京师示不敢专春秋与之非贬也 李氏廉曰此条张氏最得之其义足以补胡氏之所不及盖此事与齐桓辞子华正相类彼则列于防而后辞之此则列于防而后执之皆未为尽善也】   公至自防   夏六月宋公固卒   左传【夏六月宋共公卒】   楚子伐郑   左传【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衞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暴隧郑地路史曰暴辛公采地一曰暴隧盖周圻内之邑而是时为郑所有也 新石杜注楚邑当在河南南阳府裕州叶县境】   集说【赵氏鹏飞曰楚子伐郑郑有以招之也前年郑公子喜无故而伐许许楚之与也郑昔尝伐许而楚不问以郑在楚尔今郑从晋而伐己之与国楚能不恶郑乎故楚子伐郑为许也 家氏翁曰晋楚为成期以弭兵甫及三嵗而楚伐郑首祸也书楚子目其人而贬之非爵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共音恭】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月卒日葬不葬者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夫人之义不逾君非也若以葬夫人则必葬其君庄二十九年葬纪叔姬而不葬纪侯何哉 季氏本曰宋共公卒三月即葬必嗣子幼弱恐有他变而急于襄事也防礼之苟可知矣】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传【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宼向为大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苟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戍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书曰宋杀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鱼石向为人鳞朱向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鱼府曰今不从不得入矣右师视速而言疾有异志焉若不我纳今将驰矣登丘而望之则驰骋而从之则决睢澨闭门登陴矣左师二司宼二宰遂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宼以靖国人】   胡传【宋六卿鱼氏荡氏向氏鳞氏皆桓族也华氏戴族也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氏汰而骄共公卒已葬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司君臣之训而不能正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鱼石将止之鱼府曰元反必讨是无桓氏也石曰彼多大勲国人所与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遂自止元于河上元归使国人攻桓氏杀荡山出鱼石国然后定元之出奔晋与归于宋皆不省文者着其正也书之重辞之复必有美恶焉辞繁而不杀所以与之也以不赖宠而出奔以国人与晋皆许之讨而后入正可知矣苏辙谓使元懐禄顾宠重于出奔则不能讨此说是也山不书氏背其族也背其族者伐其本也人而无本人道絶矣葛藟犹能芘其本根况于人而忍伐其本乎】   集说【杜氏预曰荡氏宋公族还害公室故去族以示罪 王氏葆曰华元初欲奔晋至河而复是未至晋者也今以自晋归宋为文何也盖其奔也欲求晋讨彊臣以张公室今为鱼石所止许讨荡氏则与晋讨无异故周公为王所复既而复奔晋君子以为自絶于周书出以罪之华元为鱼石所止遂反其位春秋善之故书自晋归于宋以成其志也 刘氏敞曰杜云华元欲挟晋以自重故以外纳告非也如左氏之说则鱼石止华元耳大凡奔者在外而内无形援则有挟大国之势以重其身求入而已今华元内有鱼石之援则不待挟晋以为势而自入也尚何求而挟晋哉 程子曰山去族害公族也 苏氏辙曰华元之奔晋也未至而复其书曰华元出奔晋且书自晋归于宋何也元将讨山而知力之不能故奔奔而国人许之讨故归故其讨山也虽其族人莫敢救之者故书曰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师于宋言其出入之正是以能讨山也使元懐禄顾宠重于出奔则不能讨山矣郑子产为政丰卷将祭请田弗许卷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归而逐卷亦犹是也 家氏翁曰荡山杀公子肥弱公室也华元起而讨之以其族大不假霸国之援事弗获济故自晋而归山乃即刑春秋去山族与以讨乱然不与元以逐桓族以其挟晋力尽去异已不纯为国也 李氏廉曰华元之奔其奔而归与郑良霄之奔其奔而入事若相类然逆顺之情不同故归入之辞亦异郑良霄之入不再书郑良霄而宋华元之入再书宋华元所以予之也又据杜氏以为元本未至晋春秋既书奔晋又书自晋归者着其亡已出竟反能讨罪此春秋之精意也又曰公羊注引春秋说言宋公卒子幼华元以忧国为大夫山所谮出奔晋晋人理其罪宋人反华元而诛山故繁文大之也言归者明出入无恶鱼石与山有亲恐见及故奔楚也此说亦近事情故胡氏以为国人与晋皆许之讨而后入 汪氏克寛曰五大夫同奔亦同复入但书鱼石华亥向宁华定宋公弟辰仲佗石彄公子地出入悉列名氏盖鱼石首恶举重而书之余不足纪陈氏所谓罪其甚焉者是也亥宁定辰佗彄地其罪皆同故备録之耳王氏锡爵曰鱼石之自止元于河上也畏其挟晋援以讨而桓氏皆无祀于宋也其既许元讨山而终不免于去也为与山有亲而尝同恶恐见及也但所奔在楚而宋天下要枢正楚所欲争卒致助鱼石入彭城酿成他日之大祸则鱼石之罪大矣】附録左传【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衞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咎其九反防音秋此吴防之始亦晋以诸侯之大夫为防之始 钟离杜注楚邑淮南县晋成帝置钟离郡唐置钟离县明改为临淮县又析临淮地置鳯阳县今仍之属江南鳯阳府】   左传【十一月防吴于钟离始通吴也】   胡传【太伯至徳是始有吴以族言之则周之伯父也至其后世遂以号举者以其僭窃称王尔成襄之间齐晋大国亦皆俛首东向而亲吴圣人盖伤之】   集说【孙氏复曰诸侯大夫不敢致吴子也吴子在钟离故相与防吴于钟离尔 刘氏敞曰公羊曰曷为殊防吴外吴也非也一地而再言防者明一防也吴则其君矣未可以爵通又不可称人称人则下从大夫之例故湏云防吴以成其文也谷梁曰防又防外之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程子曰吴益彊大求防于诸侯诸侯之众徃而从之故书诸国徃与之防也时诸侯病楚故与吴亲襄十年柤之防十四年向之防与此同 髙氏闶曰外防书卿盖始于此 陈氏傅良曰晋初与诸侯之大夫防吴也传曰始通吴也于是大夫自为防矣 吕氏大圭曰向也未有吴也自成之七年吴伐郯始见于经此年防吴于钟离然所与同防者犹曰诸侯之大夫也戚之防柤之防则诸侯实与为防矣驯致黄池之防遂与晋争长而奄然主盟 赵氏鹏飞曰于时吴楚两炽晋既抗楚则不得不与吴以夺楚援此所以合诸侯而防于钟离也然襄五年戚之防吴人在焉而不殊防何也盖钟离柤向皆近吴晋合诸侯徃防之故曰防以防戚衞地晋侯合诸侯于戚吴以人来防故不殊防事殊文异无用多疑而说者以为尊吴故殊防与首止文同不知首止之防盖书及以防非若防以防之异也圣人岂以吴比王世子哉说者又曰防以防外吴也齐之盟盂之防未尝外楚而独外吴此盖晋率诸侯徃防之其义甚显安用凿生尊之外之之说也哉 李氏廉曰吴之见经始于郯之伐盛于州来之入晋之通吴始于于蒲之欲防成于钟离之徃防王氏樵曰案先儒因再书防而生外吴之说其实诸国之大夫相约集而后防吴于钟离春秋据事直】   【书尔若曰外吴独不外楚乎防楚何以不殊也赵氏谓再防亦非只一防也】   许迁于叶【叶舒渉反】   左传【许灵公畏偪于郑请迁于楚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   谷梁【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徃者也其地许复见也】   集说【杜氏预曰许畏郑南依楚故以自迁为文 赵氏鹏飞曰许自迁也郑虐于许许畏郑迁叶叶近楚倚楚以抗郑也 家氏翁曰陈蔡许谓楚可恃卒之陈蔡为楚灭许五迁自叶而白羽实楚迫之又迁容城遂为郑灭陈蔡许自取焉尔 李氏廉曰许以此年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白羽定四年迁容城皆避郑也又二年而灭于郑游速矣观其所主而成败见许逃而主楚其亦不善择所从哉 季氏本曰自成三年以至九年郑之伐围许者凡四于是许迁叶以避郑许固不能自彊矣然大国无覇而小国不得其所非经世者所忧哉】   【丙简王十戌一年】十有六年【晋厉六年齐灵七年卫献二年蔡景十七年郑成十年曹成三年陈成二十四年桓六十二年宋平公成元年秦景二年楚共十六年呉寿梦十一年】   春王正月雨木冰   公羊【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雨而木冰也志异也传曰根枝折】   胡传【雨木冰者雨而木冰也何休曰木者少阳幼君大臣之象冰者凝隂兵之类也冰胁木者君臣将执于兵之徴未几而有沙随苕丘之事天人之际休咎之应焉可诬也而欲尽废五行传亦过矣】集说【范氏甯曰郑嗣曰谷梁传曰雨木冰者木介甲胄兵之象雨着木成冰 程子曰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但人以浅狭之见以为无应其实皆应之然汉儒言灾异皆牵合不足信儒者见此因尽废之 苏氏辙曰雨木冰五行木不曲直庶证常寒之罚也刘歆谓上阳施不下通下隂施不上通故雨而木为之冰唐逊皇帝以为木稼者是也木稼盖木介尔此记异也 王氏葆曰隂阳和则雨雨者融隂阳之和气以润泽于草木者也今乃封着于木则隂胜而阳不足甚矣 髙氏闶曰雨着木而成冰上温而下寒也与陨霜不杀菽相反刘向谓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之象后世雨木冰多应在大臣天人之应或可推也汉儒之学岂无所受但不当每事求合尔 朱子曰上温故雨而不雪下冷故着木而冰】附録左传【春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左传【夏四月滕文公卒】   集说【髙氏闶曰滕入春秋至今三书卒皆不名 汪氏克寛曰在位十年成公原立】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左传【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   【汋陂杜注宋地 夫渠杜注宋地 汋陵杜注宋地今河南归徳府寜陵县南二十五里有汋陵城】   集说【孙氏复曰郑叛晋故侵宋 髙氏闶曰郑至是附楚为楚加兵于宋故书侵自是诸侯之兵无寜嵗矣】   附録左传【卫侯伐郑至于鸣鴈为晋故也】   【鸣鴈杜注在陈留雍丘县西北后汉志雍丘有鸣鴈亭今白鴈亭在县北四十里属河南开封府】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黡于斩反】   左传【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防居守郤犫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   集说【范氏甯曰郑嗣曰将与郑楚战 程子曰时以穆姜叔孙侨如将作难故师出后时 赵氏鹏飞曰栾黡乞师以伐郑鲁师不及期晋侯憾之故沙随之防不见公】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鄢音偃 鄢陵杜注郑地今属颍川郡案鄢陵与鄢一地也鄢妘姓之国为郑武公所灭初仍其故名后改为鄢陵耳】   左传【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耳与徃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徳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徳以施惠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徳正罔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絶其好凟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防列志失列防将何以战楚惧不可用也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羣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郤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彊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彊服矣敌楚而已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惟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鬬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苖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苖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曰南国防射其元王中厥目国防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歩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癸巳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不谷而趋无乃伤乎郤至见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防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寕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而退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郤至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乗而俘以下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衞懿公惟不去其旗是以败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栾鍼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曰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苖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唯命不于常有徳之谓】   公羊【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末言耳】谷梁【日事遇晦曰晦四体偏断曰败此其败则目也楚不言师君重于师也】   胡传【不书师败绩以其君亲集矢于目而身伤为重也当是时两军相抗未有胜负之形晋之防也亦幸焉尔幸非持胜之道范文子所以立于军门有圣人能内外无患盍释楚以为外惧之戒乎楚师虽败其势益张晋遂怠矣卒有栾氏之谮而诛三郤国内大乱圣人备书以见行事之深切着明也】集说【孙氏觉曰韩之战实获晋侯不言晋师之败君获则师败矣鄢陵之战楚子伤焉不曰楚师败君伤则师败也 髙氏闶曰晋将伐郑郑告于楚楚子遽引师而来于是晋不暇俟诸侯之兵先与之合战而败之我既未致伐于彼彼志非来伐于我故直言战而已 家氏翁曰晋自灵成景天下诸侯去而従楚及厉公者乃能率其骄狠惰慢之卿与楚一战城濮以来所未有也论者乃谓栾书欲战不如士燮伪逃不然也而厉公志得旋骄以速其死良可惜矣 李氏防曰公羊以晦为昼冥记异也以上文丙寅朔考之则甲午正二十九日谷梁是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晋胜楚者惟城濮鄢陵而已自宋襄之败楚郡衡行列国至城濮而沮其志自荀林父邲之败楚之陵驾尤甚婴齐盟蜀诸侯之大夫从之者十有一国至鄢陵而挫其锋前此未有诸侯助楚以战者惟鄢陵之役郑伯佐楚共以敌晋使无吕锜射月之胜则楚将倚郑为援长驱中原其害可胜言耶所可惜者厉公始无制胜之大计不能坚忍持重从栾书固垒之谋以困楚终乏持胜之实徳不能修政于内而徒务求逞于外是以三假王命以伐郑而郑终不服听谗譛之言而刀锯日弊卒及于难迹其所为去楚防无几耳由是论之鄢陵之战固不可不胜而厉公无取胜之道所以不遂霸也王氏樵曰今案楚子败绩不言师君重于师也之战宋公伤股不书宋公败者之师亦大崩而鄢陵楚师未大崩也凡君将不言帅师以君重于师也战陈以师相敌死亡既多举师为重矣若君将被杀戮获则既书师败又书杀获大棘之战获华元鸡父之败胡沈之君灭是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左传【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瑕杜注楚地水经注肥水迳山桑县故城南又东积而为陂谓之瑕陂又东南迳瑕城南春秋楚师还及瑕即此城也山桑县在今夀州防城县北属江南鳯阳府】   集说【髙氏闶曰凡楚师之败必行兵法于主将而死之春秋之世楚实彊于天下其所以能彊者兵彊也兵所以能彊者将帅之力也将帅之所以力者赏罚行也二百四十二年之间败绩者凡十有六而楚居三焉城濮之败杀得臣鄢陵之败杀公子侧柏举之败囊瓦逃刑而奔郑至于列国之败绩凡十有三不闻加兵法于一主将者国势浸弱遂成姑息汉魏而下率皆踵之端可为鉴 汪氏克寛曰楚审躬临战陈以罢卒致败而集矢于其目乃归咎于司马侧而杀之亦异于秦穆之不替孟明者矣传称王使止之弗及而死亦犹頵之止得臣曰无死盖亦伪耳婴齐身为令尹以将左军与侧相恶使敌国谋臣知其莫有鬬心而委罪于侧何耶春秋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着楚君大臣之失也书法与杀得臣同】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沙随杜注宋地梁国寕陵县北有沙随亭今沙随城在寕陵县西六里属河南归徳府】   左传【战之日齐国佐髙无咎至于师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壊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壊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防于沙随谋伐郑也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侯待于壊隤以待胜者郤犫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   谷梁【不见公者可以见公也可以见公而不见公讥在诸侯也】   胡传【臣子之于君父其美不扬其恶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礼也圣人假鲁史以示王法其于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君弑则书薨易地则书假灭国则书取出奔则书孙屈己而与彊国之大夫盟则书及叛盟失信而莫适守则没公而书防凡此类虽不没其实示天下之公必隐避其辞以存臣子之礼然则沙随之防晋不见公是鲁侯之大辱深可耻焉者矣曷为直书其事而不讳乎曰春秋伸道不伸邪荣义不荣势正已而无恤乎人以仁礼存心而不忧横逆之至者也沙随之防鲁有内难师出后期所当恤者晋人听叔孙侨如之譛怒公而不见曲在晋矣鲁侯自反非有背仁弃礼不忠之咎也昔曽子尝闻大勇于夫子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徃矣孟子言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沙随之不见于公何歉乎直书而不讳者示天下后世使知大勇浩然之气所以守身应物如此其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陈氏岳曰公不及鄢陵之战且诬于宣伯晋侯不察其实而信其诬是罪不在公故书以彰晋侯之信诬明我公之无罪 程子曰晋怒公之后期故不见公君子正已而无恤乎人鲁之后期国难故也晋不见为非矣彼曲我直故不足耻也 刘氏绚曰夫子于鲁事有可耻者必为之讳君臣之礼也若我无失道而横逆所加则不讳今晋怙彊而不见公我何罪故直书以罪诸侯也 李氏防曰此与昭十三年平丘之盟公不与盟同一书法盖晋曲鲁直故不为讳若曲在鲁则讳之黑壤是也此不书公不与防者上书公防已着鲁之志矣故此直见诸侯之罪也 汪氏克寛曰圣人尝言譛愬不行可谓明也已矣晋厉听叔孙侨如之譛而不见公于沙随晋昭听邾莒之愬而不使昭公与盟于平丘自晋人观之皆曰所以讨鲁之贰也然沙随之后又执季孙行父而从楚之郑三伐不服平丘之后执季孙意如以归鲁昭如晋又止之而诸侯之贰于晋者自若也盖以晋之责鲁非义故不足以令诸侯也晋厉之不克终而晋昭遂失霸业考诸沙随平丘之事而见之矣】   公至自防   集说【石氏介曰公之此行内有侨如之患外不见于霸主故危而致之 刘氏敞曰十六年防于沙随不见公公羊曰公不见见大夫执何以致防不耻也曷为不耻公幼也非也案公即位至今十有六年矣岂得云幼哉 赵氏鹏飞曰以防告也公虽不见而实徃防曲不在已可以成事告也故曰公至自防】附録左传【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是大冺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君唯不遗徳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王臣始防伐】   左传【七月公防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督扬杜注郑东地案襄十九年诸侯自沂上盟于督扬杜以督扬即祝阿盖齐之督扬与此不同制田杜注荥阳宛陵县东有制泽今制城在河南开封府新郑县东北 鸣鹿杜注陈国武平县西南有鹿邑今鹿邑县西南有古鹿邑城属河南归徳府】   集说【杜氏预曰尹子王卿士子爵 王氏葆曰春秋于尹氏之卒与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书氏者着世卿之祸也于盟防侵伐称尹子则指其人而正其爵也 髙氏闶曰楚师既败而郑犹不服见晋政之斁于人矣晋为曹伯请于天子因假王命以再伐郑故以尹子主防也宋卫以后至不书是役也晋尚以侨如之谮不使公与其事 陈氏傅良曰防伐未有书王人者此其书尹子何初以王卿士与伐也春秋不以诸侯用王师阳处父之救江王叔桓公不书前年伐秦之役刘子成子犹不书也于是厉公恣矣初以尹子与齐国佐邾人序甚矣厉公之无道也 家氏翁曰桓文大征伐必以王命行之厉公用师四方必请王朝公卿与俱而两年之间三伐郑尹单奔走辙不及息谓之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也谓之尊天子而正诸夏则未也 李氏防曰经书王臣防伐者此年尹子十一年尹单其冬单子皆伐郑也定元年刘子则侵楚也皆假天子之威而服人者也 汪氏克寛曰前此未有以王臣与伐者桓文之大征伐虽不请命而专行然犹以尊周安夏为心未尝凟王臣以临师旅比于假天子之命而威诸侯者尚为彼善于此也厉公嗣霸以私怨伐秦则挟刘康公成肃公以偕行以贰而争郑则要尹武公单襄公而屡徃于是王臣奔走道涂辙不及息而为霸者之用矣春秋于伐秦不书刘成者所以削其请王师而着因行朝王之慢也于伐郑洊书尹单所以彰其凟王臣之失也夫苟伐秦书刘成则为朝王请命而伐秦为善矣伐郑不书尹单则无挟王臣之罪而讨贰抑楚不为过矣圣人笔削岂不深切着明也哉】   曹伯归自京师   左传【曹人复请于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子臧尽致其邑与卿而不出】公羊【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舎是无难矣】   胡传【曹伯不名其位未尝絶也不絶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师王命也言天王之释有罪也善不防赏恶不即刑以尧为君舜为臣虽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负刍杀世子而自立不能因晋之执寘诸刑典而使复国则无以为天下之共主矣】   集说【啖氏助曰诸侯在他国则是失地之君故反国则名之今曹伯在京师而王不黜之是不失国故不名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曹伯之簒罪莫大焉晋侯讨而执之其事当矣王不能定其罪失政刑也书曰归自京师以深讥王也 陈氏岳曰不曰自京师归于曹而曰归自京师若平常之归如书公至自某也 刘氏敞曰此复归也曷为不言复不与复也曷为不与复是杀其君之子者也其言自京师何言王之舎有罪也又曰谷梁曰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非也曹伯之恶学者知之谷梁子不知尔曹伯何善乎又曰归为善自某归次之亦非也卫元咺卫侯郑何善之有乎且自某者明其有奉焉耳本不为善不善设也 程子曰曹伯不名不称复归王未尝絶其位也自京师王命也 髙氏闶曰不书复不与其复也簒逆之人杀君之嗣子而自立既列于诸侯之防又赦于天子之庭是率天下而入于乱耳 赵氏鹏飞曰曹成杀世子而自立是天下之大恶也晋侯执之不自正其罪以归京师尊王室也简王不能正王法以令天下复归之曹王室不纲失政刑矣春秋书执诸侯归京师者二晋文执卫侯归于京师既而晋自释之书曰卫侯郑归于卫不云归自京师者非王命也今曹伯归自京师王命释之也 李氏防曰晋文执卫侯归京师与晋厉执曹伯归京师一也然晋文书人而晋厉得书侯者文公以私怨讨卫厉公以公罪讨曹也卫侯之归与曹伯之归一也然卫不书自京师而曹伯自京师者释卫主于责晋而释曹则主于责王室也书法精矣 余氏光曰当时周王拥虚器而已生杀予夺不敢专主观曹人一则请于晋再则请于晋未闻遣一介如周至晋侯许之子臧反曹伯来归则操纵之权尽繇于晋特寄囚于京师假周之名而已王灵不振诸侯纵恣世道之衰重可叹哉】   【案负刍簒弑法所宜讨而天王不诛此春秋所讥也若余氏光引郭氏说以为操纵由晋于当日情事亦合】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舎如字苕音条公作招章遥上饶二反 苕丘杜注晋地】   左传【宣伯使告郤犫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寜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犫曰苟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宻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郤犫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谋国家不贰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   【郓杜注鲁西邑东郡廪丘县东有郓城隋开皇十八年改为郓城县今属山东兖州府济寜州】   谷梁【执者不舎而舎公所也执者致而不致公在也何其执而辞也犹存公也存意公亦存也公存也】   集说【陆氏淳曰公羊曰执未有言舎之者言舎之者何仁之也曰在招丘悕矣案经书舎之于苕丘言不在晋都执据实书耳无他义 孙氏复曰沙随之防晋侯既不见公今又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鲁一不出师而晋再辱于鲁其恶可知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代公执故仁之非也凡国有罪而执其正卿礼也又公羊说公时尚幼则罪非公为罪非公为则正卿当执矣此乃行父致耻于公春秋何故反仁之乎理苟不足仁之则舎于招丘都不如公羊之语也 程子曰寘之于苕丘也 李氏防曰晋执鲁卿三此年行父及昭十三年执季孙意如二十三年执叔孙舎也皆称人者罪晋之私也然就三子论则意如之恶又非二子比也 汪氏克寛曰晋人舎季孙行父于苕丘如秦穆公获晋惠公舎诸灵台】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传【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   集说【髙氏闶曰季孙得释将与公皆归故侨如惧罪而出奔 程氏端学曰侨如造衅成公不明之所致也以侨如之恶鲁不即诛于不见公之时至再辱国又不能诛而纵之奔鲁国无政可知也世卿之祸一至于此后世可以鉴此矣】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   左传【十二月季孙及郤犫盟于扈归刺公子偃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   集说【孙氏觉曰不书释而书晋大夫与之盟则释之可知矣 髙氏闶曰晋释行父行父自苕丘与郤犫为此盟也 赵氏鹏飞曰公及行父之出于今六月矣君臣久稽于外以侨如之譛而晋责之罪不释也今侨如之譛既败不遂而奔故晋释行父而盟之于扈公至自防归而刺公子偃偃侨如之党也则公之不见与夫行父之执皆侨如之譛明矣春秋之文简而明考其原则情状昭然矣 汪氏克寛曰晋不见公而盟季孙晋人下比之端兆于此矣】   公至自防   集说【髙氏闶曰大夫执则致行父不致者公待行父偕归焉举公为重也然公未尝为防而曰至自防者有托焉尔夫沙随之防既不见公伐郑之防又不得与而国之宗卿于是见执公傍徨于外以求自明于晋仅能使侨如见逐季孙受盟而公免于难焉方秋而出尽冬而归始以伐郑出防而不得与乎其事君辱臣执亦国之深耻也及公之归不可以伐郑致故托曰至自防以见公之不与于伐郑也 张氏洽曰君臣同出以君致也伐郑不致而致以防着公之危不在于伐而在于防也 李氏防曰春秋不以本事致者惟此年伐郑至防襄十八年围齐至伐】   附録左传【齐声孟子通侨如使立于髙国之间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卫亦间于卿 晋侯使郤至献楚防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揜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乙酉刺公子偃   集说【杜氏预曰偃鉏二公子公庶弟 刘氏敞曰不言刺之何刺有罪也其有罪奈何是叔孙侨如之党诸公者也又曰谷梁以为杀无罪非也且以理观之先刺后名是得其罪者先名后刺是不得其罪不讯于羣吏不讯于万民者可知矣 髙氏闶曰公之将行穆姜指偃与鉏曰皆君也鉏尚幼则姜之意在偃也公以是归而刺之然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明言其罪此直云刺者言其罪者着其事实以眀非其罪也不言其罪者刺得其罪也 赵氏鹏飞曰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非其罪也不书其故无以见其非罪故先书戍而后书刺偃之罪于侨如之奔已知其为恶党故直书刺而罪自显春秋之法如此家氏翁曰季孙之执侨如之奔郤犫之盟公子偃之刺春秋备书其事为鲁国隐忧也季孙之执以】   【鲁贰故其释之也栾范私之行父外交有素矣始与襄仲共谋弑君防叔仲惠伯于死鲁乱贼之亚也今自晋归逞执辱之憾幽君母杀公子鲁之政一出季氏矣 吴氏曰象谋杀舜及舜为天子则封之舜岂不知象之谋杀已哉故孟子以为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富贵之此舜所以尽为兄之道而为人伦之至也偃虽为穆姜所指然不过胁公使从己尔未见姜真有废立之谋而偃实有今将之心也今侨如既逐成公当修身齐家以感化其母威权在己则偃虽真有邪谋亦焉所施乃不能制其母而怒其弟竟杀之其视舜之所以处象者为何如也公子者非氏也属也言先公之子也而可杀乎】   【案先刺后名先儒多从刘氏敞以为得其罪吴氏独责成公失亲爱之道其义尤正盖偃虽有罪而身为介弟尚有议亲之条乃成公不念鞠子哀忿然杀之岂仁人之用心乎故当兼用二说】   【丁简王十亥二年】十有七年【晋厉七年齐灵八年卫献三年蔡景十八年郑成十一年曹成四年陈成二十五年桓六十三年宋平二年秦景三年楚共十七年吴寿梦十二年】   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括公作结】   左传【十七年春王正月郑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救晋侵郑至于髙氏】   【虚滑杜注晋二邑 髙氏杜注在阳翟西南今禹州即阳翟县也属河南开封府】   集说【金氏贤曰先儒谓晋命也为他人兴师故书侵以讥之非也卫以与国受霸主之命春秋何讥乎又谓郑背晋犹畏晋之彊岂敢兴师自与晋抗乎亦非也郑之侵晋安知其非受楚之命乎其所以敢兴师者必恃楚之众也观楚公子成公子寅戌郑以备晋及公子婴齐师于首止公子申师于汝上则可见矣】   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左传【夏五月郑大子髠顽侯獳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戌郑公防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   【戏童襄九年诸侯盟于戏即比也水经注曰汜水出浮戏之山今汜水县属河南开封府 曲洧杜注今新汲县治曲洧城案汉宣帝神爵三年以许县之汲乡置新汲县以河内有汲故称新汲也金置洧川县今仍之属河南开封府】   集说【杜氏预曰单襄公王卿士晋未能服郑故假天子威周使二卿防之 髙氏闶曰晋假王命讨郑重以王之二卿士晋主兵先尹单以王命为重也夫晋厉之无道而能数合诸侯力捍彊楚者由假王灵扶义以令天下也 陈氏傅良曰王人未有书二卿者书二卿皆与伐也 汪氏克寛曰成王少子臻食邑于单至襄公世为王卿士】   附録左传【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柯陵杜注郑西地】   左传【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   谷梁【柯陵之盟谋复伐郑也】   集说【陆氏淳曰不重言诸侯讥尹单与盟 程子曰诸侯同病楚也 苏氏辙曰书同盟郑叛也齐晋之盛天子之大夫防而不盟尊周也柯陵之防尹子单子始与诸侯之盟自是习以为常非礼也 陈氏傅良曰狄泉之盟讳王子虎于是不讳曷为不讳防伐未有书王人者唯厉公特书之防盟不足讳焉尔 薛氏季宣曰前此征伐未尝出王官也未尝盟卿士也去年王官出今年卿士盟三伐郑而郑不服无益于事徒以为乱而已 张氏洽曰晋厉公愤郑之不服而假同盟之礼以约束诸侯然不知其无益于郑之叛而自取盟王官之罪 李氏防曰王臣与盟而书同者三柯陵尹单鸡泽单子平丘刘子也诸侯要言以不信加王官失正甚矣春秋不重言诸侯所以见二子之与盟也至于书同则同外楚而已不为尹单刘子而书同也】   秋公至自防   左传【楚子重救郑师于首止诸侯还】   集说【吴氏澂曰方欲声郑之罪以致伐而楚救己至诸侯畏楚而还未尝得致伐也故不以伐致而以防致 李氏防曰此条伐后而盟故以防至此即谷梁二事偶则以后事致之例也与襄十一年伐郑防萧鱼至防定四年侵楚盟皋鼬至防书法同而谷梁于此乃曰不至自伐郑者公不周乎伐郑也解者曰周信也公遏诸侯为此盟尔意不欲更伐郑是自违前例为此无据之言矣】   齐髙无咎出奔莒   左传【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防衣乘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乆不出而告夫人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防髙鲍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髙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鲍牵而逐髙无咎无咎奔莒髙弱以卢叛齐人来召鲍国而立之初鲍国去鲍氏而来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须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与匡句须邑使为宰以让鲍国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实吉对曰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国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   集说【王氏葆日无咎身为卿佐而不能谋国正君以致疑间至于见逐亦不为无罪矣故书奔无异文 赵氏鹏飞曰髙国崔鲍皆齐之彊臣也非争政不胜而奔则诡谋暴露而出决非善之者故今年髙氏奔而明年国氏诛其故可知矣】   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后郊】谷梁【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宫室不设不可以祭衣服不备不可以祭车马器械不备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备其职不可以祭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   胡传【郊之不时未有甚于此者也故特曰用郊用者不宜用也】   集说【范氏甯曰郑嗣曰郊春事也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传曰四月不时今言可者方明秋末之不可故以是为犹可也 李氏防曰春秋书用有用币用牲用田赋用鄫子用致夫人皆不宜用之文 赵氏鹏飞曰成公七年盖尝卜之而不从乃免十年又尝卜之五卜不从而遂不郊今惧卜而不从则不得郊故不复卜而直用之圣人书曰用郊盖前乎此未尝用也至定哀之郊则不复书用 吴氏曰九月乃夏时孟秋建申之月岂郊之时乎不卜日不卜牲而彊用其礼焉故曰用非时之甚不敬之大也 程氏端学曰九月用郊刘氏以用为用人以祭彼见邾人执鄫子用之故以凡称用者皆用人也殊不知邾用鄫子上言执又言鄫子故知其用为用人今但言用郊则与用致夫人大夫宗妇觌用币用牲用田赋用币于社何以异哉】   【案刘氏敞以用郊为用人非也昭十年季平子始用人于亳社若此年用人则昭十年不应言始矣邾用鄫子楚用蔡世子皆执获雠敌以快意于山川成公之时未尝执获雠敌之人也岂有杀无罪以祭上帝者哉此理之必不可信者矣胡传曰六畜不相为用况敢用人乎胡氏宁亦云其意皆以为人不可用而不知成公之用郊实未尝用人也故为辨之如此】   晋侯使荀防来乞师【防乙耕反】   集说【范氏甯曰郑嗣曰将伐郑 薛氏季宣曰伐秦之役公如京师故以郤锜乞师起事之端伐郑三出卿士而起之以栾黡荀防之使明诸侯之不以王命防且书王师之重犹役于诸侯也】   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左传【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   谷梁【言公不背柯陵之盟也】   集说【孙氏复曰郑与楚比周晋厉三假王命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服伯国不振可知也 赵氏鹏飞曰晋三伐郑皆以王师冠之王威岂能摄楚而服郑哉徒假之以致诸侯之师也然三伐郑而郑不归亦足以见力之不足恃矣而晋厉不能内修德以来之徒极其忿而不置郑卒不服晋亦以乱身陷不测攘外而不治内吁可戒哉 李氏防曰晋自鄢陵以后兵威非不振霸事非不举而郑卒不服者以厉公无服人之徳也 姚氏舜牧日晋三假王命伐郑矣郑卒不服似无可书者春秋屡书于册辞繁而不杀何也当时楚势甚张且挟郑为援睥眤列国若无人焉不有晋厉假王灵以薄伐不知其凭陵列国当何如者此虽伐郑不服不犹愈纵彼肆行直入而莫之忌耶所恨者晋厉无德以服众不能迄成攘楚之功尔然春秋但书晋之伐不书楚之救则其意未尝不与晋也】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左传【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汝上汝水出汝州鲁山县成十六年楚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国语齐桓公伐楚济汝逾方城则汝上盖郑楚之界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围畏楚救不成围而还 赵氏鹏飞曰公从伐郑者三而两至自防盖无功以告庙徒以防至也今之伐又何功之有乃至自伐何耶前此二伐非乞师而徃则其反也亦不以师行而告今之伐以乞师而防则其反也不得不以伐告焉用是知圣人之书至从告庙为得其实 汪氏克寛曰王官下临诸侯景从以却已败之楚服懐贰之郑宜若振槁然夏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冬伐郑楚师至而诸侯还望风却走何哉盖厉公既胜鄢陵骄佚放恣黩于用武慢于尊王是以诸侯无同心戮力之诚郑不畏而楚复肆非列国之力有不足盖厉公之徳有歉尔有嗣霸之资而以无道行之惜哉】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貍力之反脤市轸反公作轸谷作蜃 貍脤杜注阙】左传【初声伯梦渉洹或与己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懐从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懐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从余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莫而卒】   【洹杜注洹水出汲郡林虑县今林县西北林虑山即洹水所出也属河南彰徳府】   集说【赵氏匡曰是月也无壬申书壬申误也 陆氏淳曰谷梁曰致君而后録臣案春秋编年月之书一例以先后书之且言卿卒后言公至皆据实事何伤教意 刘氏敞曰公羊曰非此月日也待君命然后卒大夫非也君之许婴齐为大夫固在前矣君至而后明之尔然则卒婴齐当在致公之前无疑也若以婴齐反未至故不得以大夫卒之者婴齐之卒竟未为大夫则婴齐终不合卒无为但移卒于致公之后也若以公许之则成大夫矣先公未至卒之何伤乎假令国人未知公命不録其卒公后告之乃追録其卒既追録之固应在致公之前明公之许之为大夫也固在前尔岂不可乎又公孙敖卒于齐彼不待公命何为卒之哉 苏氏辙曰婴齐从于伐郑还而道卒大夫卒不地其地在外也案下十二月丁巳朔则壬申非十一月失之矣】   附録左传【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闗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   【清杜注阳平乐平县今山东青州府堂邑县东南有清城】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貜俱缚反且子余反】   集説【汪氏克寛曰定公也在位四十年子牼嗣是为宣公】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   左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己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袵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刼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徳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徳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徳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徳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谷梁【自祸于是始矣】   集说【孙氏复曰君之卿佐是谓股肱厉公不道一日而杀三卿此自祸之道也谁与处矣故列数之以着其恶 张氏洽曰郤氏虽多怨既为大夫则君之股肱也厉公不正其有罪无罪而用嬖幸胥童长鱼矫之计一朝杀三卿又刼栾书中行偃能无及乎此春秋所以列书而深罪之也 王氏锡爵曰胜则骄骄则滛侈而生乱范文子所谓外宁而内忧也】   楚人灭舒庸   左传【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厘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櫜师袭舒庸灭之巢驾厘虺杜注楚四邑今俱在江南庐州府境】   附録左传【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   【戊简王十子三年】十有八年【晋厉八年齐灵九年卫献四年蔡景十九年郑成十二年曹成五年陈成二十六年桓六十四年宋平三年秦景四年楚共十八年吴寿梦十三年】   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集说【苏氏辙曰胥童厉公之嬖臣也与厉公谋杀三郤又执栾书中行偃将杀之公不许公使胥童为卿书偃既执厉公乃先杀童童虽道君为乱然书偃自是以弑君故称国以杀 髙氏闶曰宋督杀孔父而弑殇公春秋书及其大夫书偃杀胥童而弑厉公而书晋杀其大夫盖孔父忠于殇公者也胥童嬖于厉公者也嬖臣道君为不道亡其身以及其君故春秋两治之以为万世戒 家氏翁曰三郤之死晋厉杀之也胥童之死书偃杀之也春秋一以国杀为文着胥童道君作难而其君由是以殒童亦晋国之罪人也人臣与君俱死于难是之谓死节胥童与厉公先后死春秋繋之国杀为其有当诛之罪也使童大节可録则必用孔父牧息之例继其君而书死矣】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左传【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使荀防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羣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庚午盟而入馆于伯子同氏辛已朝于武宫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   集说【朱子曰文定之意盖以为栾书执国之政而厉公无道如此亦不得坐视为书之计厉公可废而不可弑也张洽言传中全不是此意曰文定既以为当如此作传虽不可明言岂不可微示其意乎今累数百言而其意絶不可晓是亦拙于传经者也陈氏傅良曰弑不言故弑而言故有自来者矣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晋杀其大夫胥童晋弑其君州蒲蔡杀其大夫公子驷蔡放其大夫公孙猎盗杀蔡侯申春秋书弑未有详于此者也 黄氏仲炎曰晋厉公嗣霸数年之间北挫狄于交刚西败秦于麻隧南破楚于鄢陵威名震赫逺过前代而卒以骄侈失德致杀身乱国之祸此可为万世永戒矣 李氏廉曰晋伯在灵成景厉之世其权卑于列国矣楚庄乗晋之衰其事进乎方伯矣然春秋书伯在晋不在楚者存晋国也自文六年尽成十八年凡四十九年为灵成景厉之继霸李氏曰灵公政堕柄分无抗伯业之志成公力弱事浅无伯诸侯之权景公心劳谋舛无驭天下之略厉公外彊中干无服人心之道四君虽执夏盟非复文襄之旧矣灵公以少主莅彊卿上骄下肆楚始争郑盖将尝试晋政于是有狼渊之师此非细故也而救郑之役止书晋人卫郑欲介鲁以求通盖未忘晋徳于是为沓棐之防此闗大势也而新城之盟晋侯不出扈之盟曰讨齐难扈之防曰平宋难盖君臣之大伦人道之不可废此岂常变也或求赂以免或无功而还方且沉溺晏安厚敛以雕墙轻杀以愎諌欲不亡得乎故曰无抗伯业之志也成公若有其志矣内难甫靖履国未长四年而后始出偏师以侵陈黒壤与扈二防仅能再合列国而已黒壤以服郑扈以服陈亦庶几改物也然始之不能有为者凡数年外而楚人三嵗三伐郑晋无攘却之谋内而郑子家弑君晋无讨贼之刑诸侯何所观焉故曰无主诸侯之权也景公若能收其权矣规模失序徒勤诸侯不能首合与国大修同盟以治即异之党使楚人得号令于辰陵乃且亟防櫕函是孰缓孰急也不能谋少西氏之逆以诛陈之恶使楚得行方伯之事方且修房帷一笑之憾兴大师以伐齐是孰重孰轻也不能统一六师搜缮卒乘以一矢遗楚使邲不振旅为列国羞乃伐廧咎如灭赤狄哆然言功是孰害孰利也虫牢马陵于蒲晚年三防竟莫驾楚故曰无驭天下之略也厉公若有其略矣徳薄而多大功虑浅而数得志观厉公不特纯以汰心行之亦假义饰誉者也归于京师而后正曹负刍之罪请于王官而后进驾郑之威此类可欺世自掩矣晋之所忌曰楚曰吴曰秦曰狄厉公自交刚败狄而狄服防京师伐秦而秦恐战鄢陵胜楚而楚弱防钟离通吴则吴成四邻无衅而诸侯反贰是以沙随辱鲁犹未快也而求多季孙柯陵伐郑犹未已也而再厪单子诸侯无患而萧墙反危是以三郤之诛成而匠丽之难萌故曰无服人心之道也 汪氏克寛曰晋人立襄公少子防之孙周是为悼公】   【案称国以弑谷梁以为君恶甚胡传以为畧之诸儒多主其说谓君为一国所共疾则与众弑之所以分其恶于众也夫春秋之作将以立臣子之防岂有为乱贼分恶者伤教害义安可训乎考十二公之编君无道而被弑者多矣以晋论之灵与厉相去不逺而灵则书盾厉则称国何也盖穿弑灵公时则有董狐之直笔赵盾遂受恶而不辞今书弑厉公史笔未必如董狐书亦未必受恶其赴吿于列国必有所以诿其罪者鲁之旧史从其所赴而书之矣春秋不与其诿也故书曰晋弑其君使天下后世考其被弑之实而真凶不得以漏网此圣人之特笔也详见文十六年宋人弑君下】   齐杀其大夫国佐   左传【齐为庆氏之难故甲申晦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师逃于夫人之宫书曰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王湫奔莱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宼旣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   集说【苏氏辙曰佐虽以专杀叛君为罪然其咎发于庆克齐人右庆氏而杀佐故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许氏翰曰庆克作慝浊乱中闺譛害大臣不诛不诘使国佐无所发其忠愤起而杀之顾为俱靡而已于是因以为国佐罪 张氏洽曰无咎奔于去年之秋而鲍牵刖齐灵可以省母之言是非矣国佐叛而后复之意灵公非不知国佐之直与庆克之内乱于宫闻也卒杀国佐则灵公之知又下鲁成数等矣保奸如此因庆克以成庆封党贼之祸庆封逐而政归于陈氏皆灵公蔽塞聪明所致也国佐不能见几而去以邑叛君又仕危乱之朝身死宫闱非不幸矣家氏翁曰齐灵不能防闲其母又受母譛戮高国不君甚矣国佐不忍一旦之忿诛庆克据卢以抗君不得谓之非叛矣然其心则为其君正家法可悯也故春秋以累上书 李氏廉曰此为齐崔庆専国之始事也】   附録左传【二月乙酉朔晋悼公即位于朝始命百官施舎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欲无犯时使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防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太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纠御戎校正属焉使训诸御知义荀賔为右司士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候奄铎遏宼为上军尉籍偃为之司马使训卒乗亲以听命程郑为乗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羣驺知礼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徳师不陵正旅不逼师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   集说【朱子曰晋悼公甚次第他才大叚高观当初人去周迎他时只十四嵗他说几句话便乖便有操有纵才归晋做得便别当时厉公恁地做得狼当被人撺掇胡乱杀了晋室大叚费力及悼公归来不知如何便被他做得恁地好恰如久雨积隂忽遇天晴光景便别赫然为之一新问胜桓文否曰尽胜但桓文是白地做起来悼公是现成基址】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朝嗣君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彭城杜注宋邑今彭城县项羽都此谓之西楚晋立徐州唐宋元沿革不一明初复为徐州今直江南省】   左传【夏六月郑伯侵宋及曹门外遂防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鱼府焉以三百乗戍之而还书曰复入凡去其国国逆而立之曰入复其位曰复归诸侯纳之曰归以恶曰复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徳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収吾憎使賛其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   【朝郏杜注宋地当在夏邑境 城郜杜注宋地当在徐州萧县界 幽丘杜注宋地当在萧县界夷庚杜注吴晋往来之要道】   胡传【此伐宋以纳鱼石其不曰纳宋鱼石于彭城何也刘敞曰不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诸侯世也大夫失位诸侯纳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诸侯托于诸侯礼也大夫托于诸侯非礼也其言复入者已絶而复入恶之甚者宋鱼石晋栾盈是矣】   集说【胡氏宁曰孙林父宋辰赵鞅荀寅皆据外邑以自保故书叛鱼石栾盈将以乱国故书复入陈氏傅良曰奔大夫复不书庄闵以上有书归若入者矣则皆不书奔者也奔而言归自卫元咺始咺讼其君者也虽然归犹言自也若宋鱼石晋栾盈是贼而已矣故鱼石不言自楚栾盈不言自齐 李氏亷曰经书复入者止鱼石栾盈大夫无继世故称复者已絶之辞称入者甚逆之辞 汪氏克寛曰诸侯失国而诸侯纳之春秋皆不书惟书纳顿子纳北燕伯讥纳者之非正也况纳大夫乎楚庄纳宁行父于陈使之复为大夫春秋犹讥之况纳叛臣而据地以逼其君乎书伐书复入而不言纳见鱼石之复入由楚郑之伐也 余氏光曰楚与郑伐宋取彭城置宋亡臣而以三百乗戍之塞吴晋交通之路】   公至自晋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传【公至自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朝也君子谓晋于是乎有礼】   集说【许氏翰曰公朝始至而聘使继至晋悼之下诸侯肃矣此列国之所以睦而叛国之所以服也】   秋伯来朝   左传【秋祀桓公来朝劳公且问晋故公以晋君语之伯于是骤朝于晋而请为昏】   附録左传【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   八月邾子来朝   左传【八月邾宣公来朝即位而来见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成公末年邾相继来朝盖皆谋从晋耳 季氏本曰杞邾相继来朝盖晋悼公初立尤厚于鲁故二君来修旧好欲依附鲁耳】   筑鹿囿   左传【筑鹿囿书不时也】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   谷梁【筑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薮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集说【孙氏觉曰春秋兴作皆书虽城池之固门廐之急无遗焉重民力也况耳目之翫一身之娱哉许氏翰曰大夫擅国威权日去而公务自娱于鸟兽草木是谓冥豫在上何可长也 高氏闶曰前此】   【未有书筑囿者是后昭九年筑郎囿定十三年筑蛇渊囿人君之示子孙也可不谨哉 家氏翁曰成公之世内有彊家肘腋之虞外有晋楚莫适所从而犹筑囿从畋无怪公室日卑也 李氏亷曰筑囿三始于此年成公自朝晋而归士匄来聘杞邾交朝盖晋悼之初欲亲鲁以成伯业故致此耳而成公遽自以为安肆意于苑囿之乐所谓国家闲暇及是时般乐怠傲者也 汪氏克寛曰古之圣王台池园囿与民同乐今筑墙为囿为阱于国中以厉民此岂君人者之心乎】   己丑公薨于路寝   左传【己丑公薨于路寝言道也】   谷梁【路寝正也男子不絶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集说【李氏防曰成公在位十有八年自鞍战以后汶阳未归之前鲁事晋甚谨自汶阳归齐之后鲁之于晋嫌隙已生然方其事晋也东雠于齐南屈于楚丘甲作而兵政变四卿将而公室弱鲁已无一事之可取矣及其得罪于晋也防葬而见止来聘而及盟沙随困苕丘执而辱于外侨如谗夫人失德而乱于内鲁自隐公以来未有如是者也及其末年幸悼公之兴国家无事而又一时诸臣如季文子孟献子子叔声伯臧宣叔臧武仲皆贤智之资故能维持协賛以绥内难不然鲁盖不可为矣】   冬楚人郑人侵宋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   【靡角杜注宋地】   集说【李氏防曰齐桓霸业始于平宋乱晋文霸业始于释宋围悼公霸业又始于彭城之救宋故曰成伯安疆自宋始矣前则楚郑皆称爵而书伐今则楚郑皆称人而书侵晋之势渐盛而楚之势渐衰矣汪氏克寛曰前书楚郑伐宋鱼石入彭城此书楚郑侵宋而不曰救彭城彭城不可救也比事考之党】   【叛臣之迹见矣荆楚不足责也郑何崇奸甚乎故特贬而人之序郑于楚下以着其恶然晋悼公一出师而楚师还异于楚师至而诸侯亟还者矣】   晋侯使士鲂来乞师【鲂音房公作彭经书乞师止此】   左传【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从之】   集说【许氏翰曰悼公复兴伯业而乞师以救宋犹遵厉公故事元年而后遂无乞师则召兵而已矣】   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杼直吕反虚起居反朾他丁反虚朾杜注阙或云即宋之虚也】   左传【十二月孟献子防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防葬】   集说【许氏翰曰襄公不防在丧故也悼公所以仁诸侯也 高氏闶曰诸侯师至而楚郑之师已退故宋人辞诸侯而请其师以围彭城而先为此盟也陈氏傅良曰崔杼尝奔卫不言归其再见何齐纳以为大夫也向也曰崔氏今曰崔杼则已为大夫也前年逐高无咎今年杀国佐而杼当国已而杀高厚齐无世臣矣于是伐莒伐鲁皆杼帅师焉而后弑齐之祸灵公为之也 家氏翁曰楚伐宋纳鱼石复侵宋间晋难也悼防师虽未战足以伐楚人之谋书同盟言诸侯同欲也 李氏亷曰晋悼公同盟四虚朾鸡泽戏亳城北 汪氏克寛曰诸侯同心惧楚而谋救宋故书同盟】   丁未葬我君成公   左传【丁未葬我君成公书顺也】   集说【杜氏预曰薨于路寝五月而葬国家安靖世适承嗣故曰书顺】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五   襄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襄公名午成公之子定姒所生周简王十四年即位諡法因事有功曰襄】   【已简王十丑四年】元年【晋悼公周元年齐灵十年卫献五年蔡景二十年郑成十三年曹成六年陈成二十七年杞桓六十五年宋平四年秦景五年楚共十九年吴寿梦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继正即位正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九年传曰防于沙随之嵗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知于是公年四嵗】   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衞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左传【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计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防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太子光为质于晋瓠丘杜注晋地河东东垣县东南有壶丘案壶丘亦曰阳壶寰宇志曰古阳壶城南临大河今绛州垣曲县东南阳壶城是也属山西平阳府】   胡传【案左氏曰非宋地追书也然则书围彭城者鲁史旧文也曰围宋彭城者仲尼亲笔也楚已取】   【彭城封鱼石戍之三百乘矣则曷为繋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虽专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谨王度也】   集说【杜氏预曰鲁与谋于虚朾而书防者禀命霸主非匹敌故 陆氏淳曰公羊曰不与楚专封也赵子曰案此是楚取彭城令鱼石守之耳岂名封国乎谷梁曰繋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赵子曰与叛臣岂疑其为正哉意不应如此 刘氏敞曰楚为不道奬乱助恶使臣叛其君春秋所恶也虽得其地春秋不与也凡诸侯受封于天子固有常分彊者不得独兼弱者不得独失有王者作彊者将损之弱者将益之故宋虽失彭城犹未为非宋也彭城言宋大鼎言郜齐寳言卫取非其所有据非其所安可不戒哉 师氏协曰苟书彭城而不书宋则无以见鱼石之不臣楚子之奬乱与夫诸侯讨叛之功矣 孙氏觉曰蒯聩出奔七年于外矣卫侯元卒而辄已立为君于蒯聩之纳也必曰世子蒯聩若曰是乃世子也辄安得为君乎彭城已入于楚而以之居鱼石矣于其围之必曰宋彭城若曰彭城乃宋邑鱼石安得受之于楚乎 张氏洽曰案楚已取彭城封鱼石今彭城非复宋地尚系之宋传曰诸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 赵氏鹏飞曰伐叛讨逆霸主之事也悼公之兴首合诸侯之大夫为宋围彭城讨鱼石得其职矣宜列国和防而愿奉其役也然鱼石之在彭城实楚置之以逼宋前年伐宋取彭城也则彭城非宋之有乆矣圣人书之必系之宋者正名定分如鼎取于宋必系之郜名分正则天下定此春秋之教也齐国夏卫石曼姑围戚不系之卫而此围彭城必系之宋何也盖围戚者围蒯聩也蒯聩虽见黜于父实卫之世子非叛人也则戚固其邑矣何必繋之卫哉彭城为楚所夺以封其叛人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是其邑本宋邑也故必繋之宋焉予夺之义于是甚明观乎此而知圣人重名分也 家氏翁曰书诸侯之大夫围宋彭城褒之也为宋围彭城同盟之义也 季氏本曰鱼石倚楚为援据邑要君非人臣之礼晋侯始起即合诸侯讨之可谓急于为义矣 黄氏正宪曰晋悼初政励精韩厥当国善谋重以楚党逆臣为恶故冬防虚朾春围彭城而鲁襄甫即位仲孙蔑即称师助义可不谓贤大夫哉北方积衰之世实頼此复振矣】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鄫杜注郑地在陈留襄邑县东南】   左传【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洧上杜注洧水出密县东南至长平入颍长平在今西华县属河南开封府】   胡传【楚人释君而臣是助事已悖矣晋于是乎降彭城以鱼石等归遂伐郑而诸侯次于鄫此皆放于义而行者也书楚子辛救郑而经不书者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经所以削之不言救也】   集说【苏氏辙曰诸侯之师防晋伐郑故次于鄫以待之 髙氏闶曰晋以韩厥已足以当郑不欲重勤东诸侯之师故使次于鄫以震郑心且备楚师之出也 赵氏鹏飞曰伯主之伐郑者屡矣必连诸候之师扼之非以郑之彊大也畏楚也使郑外无楚援则偏师可以入其郛何以多为今晋之图郑亦可谓有谋矣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足以夺郑而有余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鬭楚而不慑此皆所以谨用诸侯而不忍轻鬭其民也故圣人书伐书次美其得问罪之举説者徒见楚师侵宋乃曰次于鄫以救宋且楚至秋而后侵宋岂于此先次而豫救之不原所书之序矣况鄫郑地也岂次于郑而救宋耶不足据也 戴氏溪曰韩厥身伐郑而诸侯不与焉亦见悼公图伯之初使大夫身亲其劳不敢勤诸侯之师也 汪氏克寛曰郑弃北方而从荆蛮助叛臣以逼其君皆非义也晋悼公既禽五大夫于是伐郑以讨其从楚纳鱼石之罪然不重勤诸侯而使韩厥以偏师伐之皆合于义者也又曰自鄢陵之战楚子救郑楚子重救郑楚公子申救郑皆不书义与此同又曰齐桓伐楚次于陉不欲速战以胜楚晋悼伐郑而使诸侯之师次于鄫不欲速围以虐郑皆霸者不轻用兵而重民命之意也故文定传曰伐而书次其次为善 罗氏喻义曰次止也料前军能独当郑诸侯之师且止晋悼举止安闲同符齐桓伯亦有真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左传【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吕留杜注二县今属彭城郡案吕县留县汉属楚国后汉及晋属彭城国泗水至吕城积石为梁故曰吕梁徐州北五十里有吕梁城水经注济水过沛县东北又东南过留县北汉张良遇汉髙祖于留即此地也吕县隋废留县唐废今俱在徐州境犬丘杜注谯国酂县东北有犬丘城迂回疑案犬丘地不近郑故杜以为疑然是时楚方侵宋取吕留郑盖为楚取也今河南归徳府永城县西北三十里有太丘集】   集说【孙氏复曰楚师侵宋所以救郑也 髙氏闶曰不敢敌诸侯之师而侵宋者盖攻其所必救也以其无名加兵故书曰侵 家氏铉翁曰楚纳宋之叛人晋以诸侯之师克彭城执五叛以归楚不知自反以兵加宋将以雪耻耻益甚焉 汪氏克寛曰楚愤宋之复彭城且欲援郑而退诸侯之师故复释憾于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集说【杜氏预曰辛酉九月十五日】   邾子来朝   左传【九月邾子来朝礼也】   集说【杨氏士勋曰世本及左传邾宣公也 季氏本曰邾子去年朝鲁今襄公新立故复来朝以贺之】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左传【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冬者十月初王讣未至故传善之范氏寗曰王崩讣未至皆未闻丧故各得行朝聘之礼 徐氏彦曰天王崩而四国得行朝聘者杜氏云辛酉九月十五冬者十月初也四国行朝聘之时王之讣告未至于鲁 杨氏士勋曰知王崩讣未至者礼诸侯为天子斩衰若其闻丧岂天子以九月崩当月即邾子来朝冬初即晋卫来聘鲁是有礼之国焉得受之明知讣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礼也犹如襄二十九年吴子余祭五月所弑讣未至鲁故季札以六月至鲁仍行聘事亦此类也若然经书九月天王崩者讣虽在十月之末告以九月崩尔 苏氏辙曰九月王崩十月讣未至于诸侯故虽不废朝聘不为非礼 李氏廉曰三国之朝聘胡氏本泰山孙氏说贬之然谷注及公羊防皆同杜氏说葢如胡氏说则此条当与虫牢同讥但虫牢明书己酉己丑相去四十日讣告之及必矣胡氏得之此则下无日未有以辨其久近且三传皆无贬文恐杜说亦可取】   【案三国朝聘左氏皆以为礼杜氏预释之曰王讣未至也公谷俱不发传而范氏寗徐氏彦杨氏士勋咸主杜氏葢按日而稽之非臆度也胡必以为讣告已及恐无所据今从左氏】   【庚灵王寅元年】二年【晋悼二年齐灵十一年卫献六年蔡景二十一年郑成十四年曹成七年陈成二十八年桓六十六年宋平五年秦景六年楚共二十年吴寿梦十五年】   春王正月葬简王   集说【杜氏预曰五月而速】   郑师伐宋   左传【春郑师侵宋楚令也】   集说【许氏翰曰书伐宋者积郑之疚】   附录左传【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是以知齐灵公之为灵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左传【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飬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   集説【孙氏复曰成公夫人 家氏翁曰齐姜襄公嫡母也与定姒竝书卒而嫡妾之分见矣】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睔古囷反】   左传【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郑伯睔卒】   集说【杜氏预曰未与襄同盟而赴以名庚辰七月九日书六月经误 孔氏颖达曰经云六月庚辰郑伯睔卒传言七月庚辰郑伯睔卒经传必有误者杜以长厯校之此年六月壬寅朔其月无庚辰七月壬申朔九日得庚辰则传与厯合知传是而经误也高氏闶曰不书者以成公附楚故诸侯不防也】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左传【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集说【杜氏预曰晋伐丧非礼宋虽非卿师重故叙卫上 刘氏敞曰谷梁曰其曰卫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说者曰初卫侯速卒郑人侵之故举甯殖之报以明称其前事皆非也将尊师少书将例然也何至于此独为异乎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若人伐己丧已亦伐人丧是以怨报怨也岂以直报怨者乎春秋岂为是书之哉 孙氏觉曰晋宋称师将卑师众也殖书名将尊师少也 张氏洽曰士匄侵齐闻丧而还春秋与之则兹伐丧之罪不待贬而见矣 家氏翁曰乗郑丧而侵之失盟主之道矣】   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传【防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善鄫之防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防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惟寡君頼之】   集说【王氏葆曰诸侯之大夫专防以谋郑政在大夫也】   己丑我小君齐姜   左传【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防故晏弱城东阳以偪之】   【东阳杜注齐境上邑今东阳城在山东青州府临朐县东】   集说【杜氏预曰齐諡也三月而葬速 陈氏岳曰穆姜有美槚颂琴文子取之以葬公羊不知妇先姑薨故疑之也】   叔孙豹如宋   左传【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   集说【孙氏复曰叔孙豹侨如弟 赵氏鹏飞曰叔氏自公孙兹叔孙得臣再世为卿至叔孙侨如其横滋甚诡谋一败匍匐奔齐叔孙之党沮矣今襄公即位幼未能君盟防征伐専于仲孙蔑蔑孟氏也季文子为正卿而实耄矣故叔氏复出而任聘问之事将以渐而干政也】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传【冬复防于戚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防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集説【赵氏匡曰公羊曰不书取讳也案夫子増损经文以示义覩文见义何讳之为 陆氏淳曰赵氏云不书取许其城也又曰淳闻于师曰诸侯之大夫取他国之邑相与城之非正也城虎牢可以安列国息征伐故圣人许之而不繋于郑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内郑也非也郑不服晋诸侯伐之可谓外之矣反谓内之乎 苏氏辙曰郑久从楚诸侯嵗为之兴师于是城虎牢以偪之明年而郑受盟 沈氏棐曰不言伐取且不繋之郑皆所以与晋也 张氏洽曰彭城非宋有也伯主为宋讨则繋之宋虎牢郑地也以伯主当讨郑而不繋之郑皆春秋明王制以示予夺之正也 吕氏大圭曰楚丘不言卫縁陵不言皆是卫不能有之而齐桓城之尔然则城虎牢亦郑不能有而诸侯城之 赵氏鹏飞曰安一国之功小安天下之功大安一国者以一国之辞书之围宋彭城是也安天下者以天下之辞书之遂城虎牢是也围宋彭城为宋治叛臣尔其利不及天下故系之宋遂城虎牢天下均防其安非郑所得専也故不系之郑晋楚争郑五十年矣乍叛乍服惟彊是依郑成一叛入楚晋厉败之于鄢陵三合诸侯征之而不反葢郑入楚则楚兵将横行于宋卫之郊天下诸侯为之不寜今晋悼之兴规规然求所以得郑之防诸大夫谋城虎牢以偪之虎牢既非郑有郑何恃以抗列国哉故兵出虎牢则直指郑郊非特郑无所恃楚失之盖亦恐矣故鸡泽之盟郑不伐而至八国之君同涖是盟而天下无兵车之役者凡六年则虎牢之城诚有功于天下也此圣人所以不繋之郑欤 郑氏玉曰遂者继事之辞防毕而城之也前防于戚孟献子已有是谋知武子未敢専于是归告晋侯言之于齐帅诸国而举是役非大夫之専事也 汪氏克寛曰自平王东迁郑武公入为卿士王赐之虎牢以东后失其地郑厉公纳惠王而王复与之焉然齐桓之霸说申侯而与之虎牢则固未尝以虎牢为北方之轻重也迨悼公之霸则近楚防国若江黄庸六蓼羣舒之类吞噬靡遗列国诸侯若陈若蔡若许亦已服役于楚夷于属县而郑以王室懿亲畿内大国又屈而从楚苟非阨虎牢之险以制其弃同即异之心则楚将越郑而东蹂躏北方之境矣故虎牢之城不系于郑也 陈氏际泰曰城虎牢所以扼楚亦所以制郑未几而为鸡泽之盟盖三驾而楚不争郑不叛虎牢之城亦预有力也夫】   【案郑方坚于从楚孟献子请城虎牢以偪之所以扼郑之吭而使之不得南向也攘楚服郑实关天下之大计故不书城郑虎牢况是时晋已取之非复郑之所有自不得仍繋之于郑也胡传责郑不能守恐于经防未合夫春秋内晋而外楚岂欲郑守险以拒晋乎张氏洽谓霸主讨不服之国地非郑所得私家氏翁谓郑辱天子之封守罪当削皆非笃论】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传【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杀之故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申】集说【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公子申之累上奈何婴齐也壬夫也申也三人者执楚国之政公子申贿而専婴齐壬夫畏其偪也而杀之是君与臣同国之道也 苏氏辙曰申罪不至死而楚人杀之故称国以杀 髙氏闶曰晋城虎牢有以胜楚矣楚无所归咎而杀其用事之臣】   【辛灵王卯二年】三年【晋悼三年齐灵十二年卫献七年蔡景二十二年郑僖公髠顽元年曹成八年陈成二十九年杞桓六十七年宋平六年秦景七年楚共二十一年吴寿梦十六年】   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吴楚争彊自此始】   左传【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鸠兹杜注吴邑在丹阳芜湖县东今芜湖县东四十里有鸠兹港是也属江南太平府 衡山杜注在吴兴府乌程县南案乌程乃湖州府附郭县也去芜湖甚逺今太平府当涂县东北六十里有横山似为近之】   集说【许氏翰曰国政失御大臣相残又外结吴怨而内与晋雠此共王之所以不振也 髙氏闶曰楚始志伐吴吴与钟离之防故也楚自鄢陵之败其势稍屈畏诸侯幷力谋之而吴乘其间故先伐吴以张其势 李氏廉曰经书楚君大夫之伐呉七始于此】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始朝也】   集说【髙氏闶曰童子侯不朝王盖不可接以成人之礼也岂可反朝同列乎】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樗敕居反 长樗孔氏颖达曰近城之地】左传【夏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集说【杜氏预曰晋侯出其国都与公盟于外 孔氏颖达曰文三年公如晋公及晋侯盟盟不书地在晋都也此时晋侯出其国都与公盟于长樗盖近城之地盟讫还入于晋故公归书曰公至自晋也文三年盟于晋都此盟出城外者出与不出皆由晋侯意耳此或是悼公谦以待人不敢使国君就已出盟于外若似相就然故出城也 苏氏辙曰礼诸侯不亲盟于他国成二年公如晋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三年虽改盟而犹盟于其国亦非礼也晋悼公修礼于诸侯故去其国而与公盟于长樗礼也 高氏闶曰出国都以与公盟此悼公之敬也 张氏洽曰孟献子鲁之贤大夫尚不知君臣之义以相其君所谓不知先立乎其大者春秋诸贤之同病也 家氏翁曰不于国都而盟于外谦也鲁君童穉之年晋悼勤于用礼书以美之 李氏廉曰此正与鲁及向戌盟于刘同意盖鲁亦敬向戌特出而与之盟也襄如晋五始于此年 汪氏克寛曰鲁君朝晋而盟者四文公有三焉晋襄首以阳处父盟公明年又要公盟于国都灵公亦与公盟于其国惟此年晋悼公特去国都而与公盟长樗有以见襄灵之倨而悼公之谦宜悼公之能复伯也】   公至自晋   集说【杜氏预曰不以长樗至本非防 程氏端学曰盟于长樗而至自晋者盖公如晋则朝晋矣长樗之盟乃朝后之事故东莱吕氏曰本谋如晋而以如晋为重故不以长樗至】   附录左传【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雠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雠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啇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惟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鸡泽杜注在广平曲梁县西南后汉志曲梁侯国有鸡泽即春秋诸侯同盟处也今曲梁故城在直广平府东北】   左传【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呉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嵗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六月公防单顷公及诸侯已未同盟于鸡泽晋侯使荀防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   【耏杜注水名案耏水即时水也平地出泉曰耏】   谷梁【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胡传【同盟或以为有三例一则王臣预盟而书同二则诸侯同欲而书同三则恶其反覆而书同夫恶其反覆与诸侯同欲而书同信矣王臣预盟而书同义则未安盟于女栗及苏子也而不书同盟子洮于翟泉会王人也而不书同然则此三盟者正所谓诸侯同欲而书同盟也其同欲奈何同病楚也防于柯陵之嵗夏伐郑楚人师于首止而诸侯还冬伐郑楚人师于汝上而诸侯还鸡泽之盟陈袁侨如防楚师在繁阳而韩献子惧平丘之行楚弃疾立复封陈蔡而列国恐是知此三盟者诸侯皆有戒心而修盟故称同不以尹子单子刘子亦预此盟而讥之也夫王臣将命必惇信明义而后可以表正乎天下诸侯守邦必尊主奉法而后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与诸侯约誓诸侯亦敢上与王臣要言斯大乱之道也则亦不待书同盟而罪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周灵王新即位使王官伯出与诸侯盟以安王室故无讥 程子曰楚彊诸侯皆畏之而修盟故书同 髙氏闶曰此因城虎牢之故郑服而同盟又诸侯同心病楚而王臣亦与焉故书同朱子曰襄公之世晋悼公出来整顿一番楚始退去 张氏洽曰晋悼公始合诸侯尊王室而盟单子】   【与桓公首止葵丘异矣故书公防单子诸侯已未同盟于鸡泽所以讥其侪王官于诸侯俾下同于歃血其事不足乎故不再言鸡泽而例之于新城同盟之书也】   【案诸侯不敢盟天子之臣而鸡泽之盟单子与焉故胡以为大乱之道也杜氏预以为无讥盖是时悼公初政伯业方新不敢盟同列于国中矧与王臣盟乎则单子受王命而来盟或当如杜注之説也今竝存之】   陈侯使袁侨如防【侨其骄反】   左传【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防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公羊【其言如防何后防也】   谷梁【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   集说【杜氏预曰陈疾楚政而来属晋本非召防而自来故言如防 范氏甯曰郑嗣曰外乎防者明本非防内也诸侯已防乃至尔 高氏闶曰陈自辰陵即楚二十有八年晋屡争郑而不争陈者非不争陈也得郑则亦得陈也今闻郑伯受盟故俾大夫求成于晋本非召防来又后时故书如防】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诸侯在而大夫自为盟始于此】   左传【秋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   公羊【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既盟袁侨乃至故使大夫别与之盟言诸侯之大夫则在鸡泽之诸侯也殊袁侨者明诸侯大夫所以盟盟袁侨也 孔氏颖逹曰上文鸡泽之防其内未有陈侯直言诸侯之大夫则不得包陈袁侨故殊之也 啖氏助曰谷梁曰诸侯已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彊也诸侯盟已毕而袁侨至故大夫与之盟再无他义 刘氏敞曰诸侯之大夫则其言叔孙豹及之奈何恭也其恭奈何臣无専命于君侧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云者受命之辞也又曰谷梁曰及以及与之也非也此两及者文当然耳何谓与之何谓不与之哉 苏氏辙曰陈始亦从楚令尹子辛侵欲于小国故陈成公使袁侨求成于晋诸侯既盟而后袁侨至故复使大夫盟之殊及袁侨主盟袁侨也谷梁曰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大夫张也鸡泽之防诸侯始失正矣夫诸侯不専敌袁侨而使大夫盟之礼也且悼公晋之明主而以为失正则过矣 孙氏觉曰鸡泽之盟诸侯为防而陈侯使袁侨徃焉诸侯卑之不与盟戊寅之日使大夫盟之再言及者所以别内臣与诸侯之大夫尔谷梁以为大夫执国权案经意乃是诸侯不与袁侨盟故使大夫大夫安得专权哉 赵氏鹏飞曰悼公所以霸诸侯之效在得陈得郑而已陈郑即楚久矣厉公之威有所不能服今一兴虎牢之役只矢不遗而郑来归陈觌郑之归而亦遣袁侨如防焉一防而得二叛国其亦伟矣然郑以君防而陈以臣至势不可以君臣同盟故鸡泽之盟以诸侯盟郑之君戊寅之盟以大夫盟陈之臣尊卑之分不其正欤盖郑伯之来既与鸡泽之盟矣袁侨至而无以质之则懐附之心不固苟复自及其盟则袁侨实伉而霸主之权不尊故以大夫盟之则晋无屈己之辱而侨无伉君之罪其礼甚安而分甚明此吾所以见悼公之贤也论者不达乃曰诸侯在而大夫盟大夫专也湨梁之防书大夫盟不先言诸侯盟则可谓诸侯防而大夫盟矣责大夫之専可也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书诸侯之大夫则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也何得为专 王氏樵曰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非大夫相与私盟也非大夫张也晋君方明六卿皆民誉诸侯和协何得因一盟而失政自是始乎但践土之盟陈穆公如防文公未尝再要以盟而陈服于晋歴三世而不叛袁侨受陈侯之指而来苟有诚服之心又何必汲汲以盟誓结之哉此则悼公不知本之过也黄氏正宪曰陈自从楚盟于辰陵至是二十有八年今郑已同盟鸡泽则不能安枕矣然念背晋已乆恐晋加罪故先遣袁侨如防以尝之悼公方欲招携懐远故略其已往之罪使诸国大夫与侨盟则晋不屈己侨不抗君可以安反侧之心可以广招来之义此正悼公之贤也论者谓诸侯在大夫不得专盟岂非拘挛之见乎】   附録左传【晋侯之弟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劒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司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即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冦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后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侯奄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秋公至自防   集说【杜氏谔曰公逾时而返故致之】   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左传【许灵公事楚不防于难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集说【苏氏辙曰许事楚故也 张氏洽曰荀防悼公之贤大夫也见陈人之服不能辅悼益修徳以保陈陈固则许何患其不来今遽帅师以问罪于许规模欲速宜其并陈不能保也 赵氏鹏飞曰晋既得陈郑矣其比于楚者许也故夏盟陈郑而冬伐许然许为郑所虐迁于叶以避之叶逼近楚倚楚为重必不能近叛楚而远事晋也惟晋能服楚则许可得不然徒征之无益矣】   【壬灵王辰三年】四年【晋悼四年齐灵十三年卫献八年蔡景二十三年郑僖二年曹成九年陈成三十年杞桓六十八年宋平七年秦景八年楚共二十二年呉寿梦十七年】   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左传【四年春楚师为陈叛故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惟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三月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聼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而况小乎夏楚彭名侵陈】   【繁阳杜注楚地在汝南鲖阳县南今河南汝寜府新蔡县北有繁阳亭】   胡传【午者襄公名也孔子作春秋在哀公之世襄公哀公之皇考也曷不讳平古者死而无諡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諡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孟子曰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然礼律所载则有不讳者夫子兼帝王之道参文质之中而作春秋以法万世如公薨不地灭国书取出奔称孙之类所以放其文也庄公名同而书同盟僖公名申而书戊申定公名宋而书宋人之类所以从其质也后世不明此义则有以讳易人之名者又有以讳易人之姓者诗书则讳临文则讳嫌名则讳二名则偏讳愚者违礼以为孝谄者献佞以为忠忌讳繁名实乱而春秋之法不行矣】   【案陈迩于楚楚窥北方陈其门户也楚逞志于陈以为陵轹诸侯之计而与晋争衡晋及诸侯当幷力以谋陈而韩厥以文王事纣为比臧纥谓陈不服楚必亡二大夫之言何其陋也此陈之所以终为楚有也左氏亦以为陈无礼谬矣】   夏叔孙豹如晋   左传【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舎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   集说【髙氏闶曰且为鄫世子故 李氏廉曰襄公之编书聘晋者九始于此年】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下定姒同】   左传【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衬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己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略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集说【杜氏预曰成公妾襄公母姒姓 孔氏颖达曰二年齐姜薨葬者是成公夫人故此为成公之妾也据传匠庆之言知是襄公之母 高氏闶曰襄公以夫人之礼卒之 家氏翁曰此成公妾也前年书夫人姜氏有两夫人不加贬而义自见矣王氏锡爵曰定姒非嫡夫人故文子不欲成其为小君之丧】   葬陈成公   集说【汪氏克寛曰陈即晋鲁防其葬故书】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公羊【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   集说【许氏翰曰载季文子欲不以夫人之礼葬定姒而不得已于人言卒夫人之观此葬速礼略也 王氏葆曰此葬定姒襄公之母也定十五年书葬定姒者哀公之母也自襄至哀渉世未乆不应皆諡曰定其必有误 髙氏闶曰死才二十三日尔吴氏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之意而尊其母及定哀之际君弱臣彊嗣君之母先君之嫡夫人也乃敢蔑视其君而卑其母焉甚矣鲁道之衰也案春秋正名定分而于嫡庶尤严妾母见于经者成风敬嬴定姒齐归薨称夫人葬称小君与正嫡无异皆所以明其失礼也孔氏颖达谓嫡母薨则妾母尊殊失经防】   冬公如晋   左传【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宻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集说【王氏葆曰襄公之立至是才七嵗尔幼弱之君奔走道路所谓国君道长岂得已哉 髙氏闶曰公有母丧复如晋朝】   陈人围顿   左传【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故陈人围顿】   集说【髙氏闶曰僖二十五年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陈人畏楚而不敢讨顿子恃楚而不事陈今陈复从晋而顿为楚闲故围之自鸡泽之防而书伐许围顿着晋与而楚诎也 家氏翁曰陈既遣袁侨如防故围顿治楚之属国也 程氏端学曰陈侯居丧不修徳教民外御彊楚而越丧兴师围楚之与国以致宼比事而观罪自见也 李氏廉曰陈围顿以甚楚人之忿与郑获公子燮以激楚之争二事相类其后皆连兵数载而不息非处己寡怨之道也且楚昔尝围陈而纳顿今陈复围顿以怒楚祸患之极安有已哉逃归之兆在此矣】   附录左传【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因魏庄子纳虎豹之皮以请和诸戎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徳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髠□圉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徳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啓九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徳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懐三也以徳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徳度逺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説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 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无终杜注山戎国名案秦置无终县项羽封韩广为辽东王都无终即今顺天府玉田县也县西有古无终城 有穷杜注国名水经注穷水出于安丰昭二十七年楚与吴师遇于穷即此也今在英山县境 鉏杜注羿本国名今直大名府滑县东十五里有鉏城 寒杜注寒国北海平寿县东有寒亭唐初有寒水县属潍州即故寒亭也今寒亭在山东莱州府潍县东北五十里 有鬲杜注国名平原鬲县案鬲偃姓皋陶之后封于鬲今山东济南府徳平县东一里有故鬲城 斟灌杜注夏同姓诸侯乐安寿光县东南有灌亭今斟灌城在山东青州府寿光县东北四十里 斟寻杜注夏同姓诸侯北海平寿县东南有斟亭今斟城在山东青州府潍县西南五十里 过杜注国名东莱掖县北有过乡郡国志掖县有过乡即过国也今为莱州府治 戈杜注在宋郑之间 狐骀邾邑杜注鲁国番县东南有目台亭今狐骀山在山东兖州府滕县东南二十里】   【癸灵王已四年】五年【晋悼五年齐灵十四年卫献九年蔡景二十四年郑僖三年曹成十年陈哀公溺元年桓六十九年宋平八年秦景九年楚共二十三年吴寿梦十八年】   春公至自晋   集说【高氏闶曰着公不朝正于庙也且公幼而频年如晋是危道也襄之出二十四致之者二十一危之也】   附录左传【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晋人执之士鲂如京师言王叔之贰于戎也】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左传【夏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集说【杜氏预曰发子产父 髙氏闶曰郑自鸡泽之防始来聘于诸侯得以息兵修好也 赵氏鹏飞曰郑僖新立虽与鸡泽之盟而聘使未交于诸侯故以发来聘然郑成防于楚今僖公复从礼义之风行聘问之礼亦足以荣矣 李氏廉曰鲁与郑自输平来盟以后未尝有聘问之使终春秋仅见于此则以悼公之盛诸侯之睦也】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传【穆叔觌鄫大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大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公羊【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   谷梁【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徃也】   集说【杜氏预曰豹与巫俱受命于鲁故不书及比之鲁大夫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鄫列国也使其世子同于我大夫鲁与晋俱失正矣鄫力不足者故无讥焉 石氏介曰不书及内之也鄫有国而私属于人鲁晋之私属鄫也皆不臣之着也 刘氏敞曰鄫请于鲁为之附庸故相与徃见于晋也鄫曷为为附庸于鲁鄫不胜莒鲁之患求为附庸以自定诸侯死社稷正也不能守其国以卑其宗庙鄫失正矣天子建附庸非天子命而私有之鲁失正矣故曰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犹吾大夫焉交讥之 孙氏觉曰明年莒人灭鄫则是晋失霸主之道而鲁大夫之徃为无益矣 王氏葆曰凡外相如不书书者必有谓也叔孙率鄫大子如晋故不书防与及然鄫虽小亦国也请于晋而属之比诸鲁大夫而觌之是推天子之礼以事霸主也故参讥之 汪氏克寛曰诸侯之世子未誓以皮帛继子男而亚于大夫之列非礼也然春秋时较彊弱之势而无君臣之分以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鄫国微弱而其世子次于鲁大夫也叔孙豹偕鄫世子巫如晋而不言及是旅见于霸国也仲孙蔑卫孙林父受命于晋以防吴而不言及是旅见于吴也旅见于晋犹之可也旅见于吴甚矣】   仲孙蔑卫孙林父防吴于善道【道公谷作稻 善道杜注地阙案阮胜之南兖州记云盱眙本吴善道地秦置盱眙县许慎曰张目为盱举目为眙城居山上可以瞩远故曰盱眙今属江南鳯阳府泗州】   左传【吴子使寿越如晋辞不防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先防吴且告防期故孟献子孙文子防吴于善道】   集说【杜氏预曰鲁卫俱受命于晋故不言及吴先在善道二大夫徃防之故曰防吴 孔氏颖达曰不序吴于林父之下而别云防吴者为呉人先在善道蔑与林父徃彼防之故云防吴也十年防吴于祖成十五年防呉于钟离皆是呉在彼地徃彼防之故殊防吴也下戚防不殊吴者来防于戚故与诸国同序列也 刘氏敞曰晋将合诸侯于戚吴子不至使鲁卫先之尔 许氏翰曰晋楚争衡权之在呉故晋急吴如此 季氏本曰晋将邀吴为戚之防而鲁卫近吴且俱同姓故晋命以通好焉】   秋大雩   左传【秋大雩旱也】   集说【髙氏闶曰因旱祭志僭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传【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集说【杜氏预曰共王败于鄢陵后杀子反公子申壬夫八年之中杀三卿 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壬夫之累上奈何前此者陈郑去楚即晋楚人伐之不服媾之不可楚子怒曰壬夫实侵欲焉乃杀之是迁也然则壬夫之罪何壬夫之为人臣也怙势而懐利足以杀其身已矣 苏氏辙曰壬夫固有罪矣废而勿用可也杀之过矣故称国以杀王氏葆曰壬夫之贪有取死之道矣经以国杀大夫为文者陈之叛楚在子辛楚子既不能明法敎以律贪人又不能杀贪人以谢小国乃拥其罪人兴兵致讨而陈恨弥笃方归罪子辛而杀之故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家氏翁曰前杀公子申曰受小国之赂今杀壬夫又以侵欲于陈而使之叛楚犹有政二大夫不为无罪但用刑过惨春秋不与也】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左传【九月丙午盟于戚防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   公羊【吴何以称人呉鄫人云则不辞】   胡传【吴何以称人案左氏吴子使寿越如晋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大夫防吴于善道且告防期然则戚之事乃吴人来防不为主也来防诸侯而不为主则进而称人诸侯徃与之防而主吴则贬而称国圣人之情见矣春秋之义明矣】   集说【杜氏预曰不复殊吴者吴来防于戚 石氏介曰成九年为蒲之防将以防吴而吴不至故十五年诸侯之大夫防之于钟离前三年悼公盟鸡泽使荀防逆吴子而又不至故此年使鲁卫先防之于善道凡此皆徃防之也至秋戚之防序吴于列而不复殊者因其来防也凡序吴者来防我也殊吴者徃防之也 刘氏敞曰呉曷为序鄫之上抑鄫也曷为抑鄫鄫不能国非诸侯之列也 程子曰呉来防非为主也 苏氏辙曰呉之称人与鄫皆列不可曰吴鄫人也鄫之复列于防鲁人不利属鄫也 张氏洽曰戚之防因呉之来而命戍陈自桓文以来所以服陈者未闻以兵守之也士匄知戍陈之非长防是以有丧陈之叹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晋为安陈之计如此何以能保陈乎李氏亷曰晋悼公谓魏绛曰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始于此年防戚一也冬防城棣救陈二也七年防鄬三也八年邢丘四也九年戏五也十年柤六也又戍郑虎牢七也十一年亳城北八也防萧鱼九也盖自四年至十一年为八年】   公至自防   冬戍陈   公羊【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在戚防皆受命戍陈各还国遣戍不复有告命故独书鲁戍 程子曰非王命而勤民远戍罪也而善于戍陈何哉盖陈附晋国而楚争之则戍之者在于助陈而距楚与之可也 叶氏梦得曰孰戍之我也防戚之诸侯既受命于晋而归各为之戍陈以备楚不言诸侯散辞也 高氏闶曰此诸侯同戍非独鲁戍之也书于公至之后则知诸侯各还国而遣戍与僖二年城楚丘同义 汪氏克寛曰悼公之戍陈有恤诸侯之义惜其以为有陈非吾事人心不协而不卒戍遂至于失陈也】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曹伯下公谷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左传【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徃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防于城棣以救之城棣杜注郑地陈留酸枣县西南有棣城寰宇记有南棣城北棣城在阳武县北十里二棣城之间有博浪河亭即子房击始皇处也今属河南开封府】   集说【高氏闶曰陈方附晋诸侯既戍之复为楚所伐又相率救之救之义事也 陈氏傅良曰书救陈何陈不服也陈自辰陵不与诸侯之防三十年矣悼公伯而鸡泽之盟袁侨至戚之防陈侯至诸侯为之戍陈而楚有公子贞之师于是救陈又明年防于鄬陈侯送归自是凡防同无陈矣 家氏翁曰戍者戍之于无事之时救者救之于被兵之日悼公既以诸侯之师戍之及楚师之来以戍为未足又动大兵徃救焉书戍书救以善晋也】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谷梁【善救陈也】   集说【范氏甯曰善之故以救陈致】   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传【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爲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集説【高氏闶曰自文子卒而鲁有城费作三军事则知文子虽専而犹忠慎僭乱未啓也其子宿嗣是爲武子季氏之彊萌于僖公大于成公炽于襄昭极于定哀】   【甲灵王午五年】六年【晋悼六年齐灵十五年卫献十年蔡景二十五年郑僖四年曹成十一年陈哀二年桓七十年宋平九年秦景十年楚共二十四年吴寿梦十九年】   春王三月壬午伯姑容卒   左传【六年春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自入春秋至是始以名讣于诸侯而葬配以諡其初盖微弱不能行其礼诸侯亦从而眇之葬有所不防至此始防之故书葬桓公 汪氏克寛曰桓公自僖二十七年来朝成九年来逆叔姬之丧此年卒子匄嗣 严氏啓隆曰姑容立于僖之二十四年在位七十年而卒事鲁最恭末年复婚于晋悼君告卒至是始书名鲁亦始防葬自是以后之卒葬始备见于春秋】   夏宋华弱来奔   左传【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专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几日而不我从子罕善之如初】   集说【髙氏闶曰不言逐而以自奔为文者朝廷尚敬而弱渎慢如此所以罪弱也 家氏翁曰案左亦逐乐辔不书着用刑之不平也】   秋葬杞桓公   集说【俞氏皋曰杞小而去鲁远旧虽来赴而鲁不往防葬今之防葬者盖以婚姻之故也叔姬嫁于定姒乃女也】   滕子来朝   左传【秋膝成公来朝始朝公也】   集説【季氏本曰滕向无朝矣此复来朝者以鲁睦于晋赖鲁以爲庇耳】   莒人灭鄫   左传【莒人灭鄫鄫恃赂也】   集说【陆氏淳曰公羊此年无五年云莒女有爲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谷梁日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赵子曰此盖昭四年经云取鄫以爲若今实灭之不合如此所以云立异姓也案莒今灭鄫以爲附庸后鲁取得之何妨书取鄫乎且定六年郑灭许哀元年许复见于经则鄫之灭而再见亦何足怪若鄫人实取外孙爲国嗣罪自在鄫非莒之过则经文又当如梁亡之类而言鄫亡不得书灭且以人情物理言之鄫虽小国亦有君臣社稷岂肯居然取于异姓爲后乎 孙氏复曰昭四年书取鄫此而言灭者盖莒灭之以爲附庸尔 张氏洽曰案吕氏以爲鄫莒小国而自相灭亡盖是时礼义衰絶灭国之大恶以爲常事皆目见之熟而莫之顾也愚谓晋女叔齐对平公治田之问以爲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然则晋盖吞灭之首也固无以正诸侯之相灭岂特目见之常事哉宜晋悼虽贤终无以戢诸侯之相灭也 吕氏大圭曰此直是莒人灭鄫耳立异姓之事未敢深信 赵氏鹏飞曰晋为盟主受鲁之托乃不能庇一鄫莒人灭之亦不能问乌在其为盟主也 程氏端学曰鄫惧莒而求庇于晋晋与之为戚之防矣坐视其灭而不问此伯业之所以卑也 李氏廉曰四年公如晋请属鄫晋以鄫属鲁其冬邾人莒人伐鄫臧孙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五年穆叔觌鄫太子巫于晋九月防于戚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六年莒人灭鄫晋人来讨季武子如晋谢亡鄫此左传鄫事之本末也 季氏本曰谷梁曰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以经文考之则未有以见其必然者夫灭国与絶世其事不同其辞亦当有异圣人岂肯含糊不明使人难晓哉】   【案莒人灭鄫经文甚明襄八年莒以疆鄫田伐鲁东鄙则鄫为莒灭无疑也左氏以为鄫恃赂盖鄫之托鲁必有赂而鲁不终其托故为莒灭耳公谷以昭四年取鄫遂疑鄫未尝灭而有立异姓之説赵氏匡驳之谓鄫果以外孙为嗣则其罪在鄫经当如梁亡之类而书鄫亡不得书灭又以为郑既灭许而许复见经考据颇详今故不取公谷而凡以为立异姓者俱删之】   冬叔孙豹如邾   左传【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   集説【髙氏闶曰公初即位邾子来朝四年有狐骀之战至是往聘修平以无忘旧好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鲁聘邾止此一条】   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集说【杜氏预曰宿始代父为卿见大国 许氏翰曰鲁既世卿而大夫无复三年之丧哀典废于下矣 张氏洽曰晋不讨莒而讨鲁偏矣宜乎无以正小国之罪 赵氏鹏飞曰宿行父之子也父丧未期而执使命知世卿以固位而已不顾夫礼圣人志之以见世爵之过襄公幼弱盖非公意宿自为之矣三家之专其可忍哉 王氏元杰曰春秋之时嗣君继立逾年而用吉礼是岂先王之制哉行父以五年冬卒宿以逾年出使异乎三年之丧而从政矣考之仲孙蔑卒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仲孙宿卒仲孙羯帅师侵齐典礼之失一至于此春秋谨而书之以见鲁国丧礼之失也】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左传【十一月齐侯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之来聘也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迁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   【槀杜注莱邑也北海即墨县有棠乡今县南八十里有甘棠社即古棠乡也属山东莱州府】   公羊【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   集说【髙氏闶曰齐图莱乆矣自宣七年伐莱自是而遂灭之】   【乙灵王未六年】七年【晋悼七年齐灵十六年卫献十一年蔡景二十六年郑僖五年曹成十二年陈哀三年杞孝公匄元年宋平十年秦景十一年楚共二十五年吴寿梦二十年】   春郯子来朝   左传【七年春郯子来朝始朝公也】   集説【季氏本曰成七年吴伐郯郯既从吴至是吴与晋通好而遂不禁郯之亲鲁故复来朝以修旧好】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左传【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啓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谷梁【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集説【汪氏克寛曰公谷啖氏皆以三卜为合礼朱子亦云四卜五卜失礼然春秋四书卜郊唯此年三卜亦书之者盖三卜虽得礼而卜郊止于三月今书四月而三卜不从则过时不敬以致违故书以讥非时而非讥其渎卜也】   小邾子来朝   左传【小邾穆公来朝亦始朝公也】   集说【季氏本曰终春秋之世小邾卒葬不书无以考其世矣】   城费【费音秘】   左传【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胡传【费季氏邑也文子相三君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则固忠于公室而不顾其所食之私邑也及行父卒宿之不忠遂专鲁国之政羣小媚之无故劳民妄兴是役季氏益张其后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至于帅师堕费其越礼不度可知矣然则书城费乃履霜坚氷之戒彊私家弱公室之萌据事直书而义自见矣用人不惟其贤惟其世岂不殆哉】   集说【孙氏复曰季氏四月城所食邑其专可知也家氏翁曰季孙行父身死子继首城赐邑将以抗君而专国春秋书以着犯上作乱之渐 李氏廉曰费鲁彊邑僖元年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于是为季氏邑矣自南遗既城之后费邑彊南蒯继为费宰非特季氏世卿而陪臣亦世其邑昭十二年南蒯欲出季氏不克以费叛如齐十三年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十四年费人叛南氏蒯奔齐齐来归费及季桓子立公山不狃为费宰定八年不狃以费叛十二年始用子路堕三都不狃叔孙辄帅费人袭鲁孔子命申句湏乐颀伐之二子奔齐遂堕费此一费之始终也而季氏之盛衰可考矣 汪氏克寛曰此书城费而昭十三年书围费定十二年书堕费后十五年书城成郛而昭二十六年定十二年书公围成比事以观则知大夫之彊恃其城郭之固由人君不谨其初之所致也公室卑而大夫専大夫弱而家臣叛夫岂无自而然哉】   秋季孙宿如卫   左传【秋季武子如卫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公即位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既而公如晋者再大夫如晋者三而卫侯之聘则未尝报也今七年而后季孙宿报之其缓可知矣卫虽弱于鲁固不敢责报然亦疑鲁之外卫矣故冬孙林父来聘且要盟也 汪氏克寛曰比书滕郯小邾来朝而志大夫如晋如卫着邦交之烦而畏大慢小之情见矣 季氏本曰时仲孙蔑执政政务睦邻故多通使邻国宿非私行也或意所欲徃而因以植党则有之矣】   八月螽   集説【杜氏预曰为灾故书 髙氏闶曰庄公以前螟犹书之庄公以后螟不复书螽然后书以是知灾异之益多矣春秋不胜其书举重以见轻尔】   附录左传【冬十月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游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徳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左传【卫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防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集说【胡氏铨曰前书伐陈未足以克陈也此书围陈则以兵合而守之书此以见楚之凭陵列国极矣屡书公子贞帅师亦见贞之专楚也 赵氏鹏飞曰伐陈而未得志今复罄兵而围之宜陈有所不堪故鄬之防陈侯逃归 李氏廉曰围国书大夫自公子贞始】   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鄬谷或作防于轨反 鄬杜注郑地】   左传【楚子囊围陈防于鄬以救之】   集说【杜氏预曰谋救陈陈侯逃归不成救故不书救也 孔氏颖达曰楚既围陈而陈侯亦列于防者当是围之不密故陈侯得出防求救也陈侯逃归陈遂属楚诸侯不与楚战各自罢归不成爲救故不书救也 高氏闶曰晋悼将修文公之业复有志于攘楚而楚先围陈陈侯遂出防诸侯以求救于晋晋悼于是遽为之合诸侯也 汪氏克寛曰自是凡防同无陈矣 季氏本曰楚以十月围陈将歴一冬而悼公始防诸侯迁延郑地是有畏楚之心而不能急救陈也岂真有意懐陈者哉】   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髠苦门反公谷作髠原鄵七报反又采南反公谷作操 鄵杜注郑地】   左传【郑僖公之为大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公羊【操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未见诸侯其曰如防何致其意也】   谷梁【礼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则何为加之如防之上见以如防卒也】胡传【案郑僖公三皆以为弑左氏则曰以疟疾赴也春秋变文而书曰卒于鄵见其弑而隐之也】集说【杜氏预曰实为子驷所弑以疟疾赴故不书弑称名为书卒同盟故也如防防于鄬也未见诸侯未至防所而死鄵郑地不欲再称郑伯故约文书其名于防上 陆氏淳曰赵子曰凡诸侯死例书名此则为上文已言郑伯如防下不可又言郑伯髠顽卒又不可上言郑伯如防下但言髠顽卒所以须于如防时便书名以便其文耳 刘氏敞曰鄵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其曰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卒于鄵何见其以如防而卒也何见乎其以如防而卒曰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公子騑弑之公子騑弑之奈何公子騑执郑国之政郑伯不礼焉公子騑怒郑伯将防诸侯废之公子騑欲与楚郑伯曰不可公子騑于是使贼弑郑伯此弑也曷为不言其弑以卒赴也以卒赴则曷为遂书之徧絶其臣子也曷为徧絶其臣子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故君弑臣不讨贼命之曰非臣亲弑子不复雠命之曰非子非臣非子大恶莫甚焉郑非无臣子也君子即其所以赴于诸侯而遂书之见郑之无臣子也弑君多矣曷爲独于此爲徧絶其臣子曰赵盾之弑其君也董狐书之以示于朝赴于诸侯仲尼曰良史也崔杼之弑其君也太史书之崔杼杀之其弟又书之又杀之其弟又书之乃舎之然后以赴于诸侯曰崔杼弑其君也弑君有四有絶其君者有絶其臣者有非所絶而絶之者有举其臣子而絶之者此之谓也 许氏翰曰辞繁而不杀曰如防曰未见诸侯善其志在于见诸侯也 胡氏寜曰郑髠顽楚麇齐阳生书卒皆存天理抑人欲之意 陈氏傅良曰此公子騑弑其君也则其书卒何以君薨赴也君弑矣晏然赴于他国但如恒丧自郑騑始甚矣无人纪也而郑之臣子聼焉春秋之所甚惧也是故书卒所以诛郑之臣子听贼之所爲也 汪氏克寛曰或引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谓髠顽书名义与遏同实卒而非弑也今考遏之死三传皆云巢人之射则郑僖变文实弑而非卒矣案经书郑伯卒而三皆曰被弑赵氏匡信经而疑传似亦有见然左氏去圣未远公谷皆原本于圣门当日必有所据明年郑羣公子以僖公之死谋子驷则子驷之弑君可知矣刘氏敞谓从赴书卒以见郑无臣子是也公羊以为讳谷梁以为君不胜其臣皆非经防】   陈侯逃归   左传【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徃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防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羣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   谷梁【以其去诸侯故逃之也】   胡传【谷梁子曰逃义曰逃逃者匹夫之事上二年诸侯戍陈今楚令尹来伐诸侯又救之亦既勤矣为陈侯计者下令国中大申儆备立太子以固守亲听命于诸侯谋御敌之策当是时晋君方明八卿和睦诸侯听命必能致力于陈矣不此之顾弃仪卫而逃归此匹夫之事耳夫义路也礼门也是不能由是路出入是门故书逃归以罪之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高氏闶曰楚人以陈叛故杀公子壬夫而亟讨陈晋虽为陈再合诸侯卒不能攘楚以安陈故陈侯内为二庆所逼而逃归也然为一国之君而不能自立若匹夫之逃亦可羞矣 李氏亷曰陈自此后直至襄二十七年昭元年宋虢之防始与则以晋楚之分霸故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于诸侯之逃楚者皆不书惟陈郑之逃则书之所以辨内外而予齐晋也 季氏本曰陈侯不能以义激晋使速发兵乃效匹夫之事私逃而归岂得为礼义之君哉】   【案陈侯以国难逃归説者以背晋从楚为陈罪持论甚正而其实晋之不欲有陈固已早有成算矣晋之图霸汲汲于得宋得郑而陈在所缓范宣子曰陈非吾事无之而后可故五年楚伐陈晋合诸侯以救之犹有恤患之意七年楚围陈晋虽再合诸侯而不成救鄬之防陈侯逃归邢丘之盟陈侯不至晋皆置若罔闻晋之谋陈者日以疎而楚之谋陈者日以廹则陈之从楚乃晋之弃陈也春秋书之亦以讥晋伯之不振焉耳】   【丙灵王申七年】八年【晋悼八年齐灵十七年卫献十二年蔡景二十七年郑简公嘉元年曹成十三年陈哀四年杞孝二年宋平十一年秦景十二年楚共二十六年吴寿梦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传【八年春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   集说【孙氏复曰公前年防诸侯于鄬不至者公自鄬朝晋也 李氏廉曰左氏疏曰昭三年郑子太叔云文襄之伯也令诸侯三歳而聘五歳而朝自襄以后晋徳少衰诸侯朝聘无复定准今晋悼复修伯业更合诸侯故公朝晋而禀其多少如公朝者盖亦非一晋侯谦不敢在国约束故出外合之又难烦诸侯使大夫听命故为邢丘之防以命朝聘之数耳其数盖亦同文襄也 汪氏克寛曰襄公嗣位甫及八年而三朝于晋自宣公媚齐之外春秋事霸之礼未有若是其勤也晋悼立未十年而鲁君四朝岂非倍于诸侯事天子五年一朝之制乎悼公改命朝聘之数其亦知过矣】   夏葬郑僖公   【案郑伯被弑经既从赴而书卒则自当书葬】   附录左传【郑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杀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出奔卫】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燮谷作湿后同】   左传【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寜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公羊【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   谷梁【人微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   集说【杜氏预曰郑侵蔡欲以求媚于晋既无晋令又无直辞主少兴师动而无谋以生国患故贬之称人 王氏沿曰郑欲从楚故侵蔡以致楚然后告絶于晋而与楚平春秋恶之故称人以示贬 高氏闶曰师未尝败绩而遽获其大夫有以见民不亲上而委之于敌矣 张氏洽曰僖公方葬楚方睥睨郑人之不服而欲讨之今乃不能远图先侵蔡以挑楚故书人以贬之 黄氏震曰郑侵楚之与国以挑衅此子产所以独忧而不旋踵致楚之师 季氏本曰郑人恃晋侵蔡而获其公子所谓不修文徳而有武功者也蔡楚之与国也能无致楚之讨乎子耳子国之为政于是乎失谋矣】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左传【五月甲辰防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卫甯殖邾大夫防之郑伯献防于防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   谷梁【见鲁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防也】   胡传【大夫称人贬之也昔周公戒成王以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夫不自为政而委于臣下是以国之利器示人而不知寳也朝聘事之大者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无乃以姑息爱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而诸侯失国又岂所以爱之也后此八年湨梁之防悼公初没诸侯皆在而大夫独盟君若赘旒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鲁公在晋而季孙宿防见鲁之失政也诸侯之大夫贬而称人谨其始也】   集说【杜氏预曰时公在晋晋悼难劳诸侯唯使大夫听命故季孙在防而公先归 孔氏颖达曰公以正月如晋此防之下始云公至则晋侯适防公乃归鲁季孙盖从公朝晋即从晋赴防 杜氏谔曰独书季孙宿者春秋以内鲁为文书季孙宿则知四国皆大夫也 陈氏傅良曰此齐高厚宋向戌卫甯殖也其称人何不以大夫敌盟主也不以大夫敌盟主桓文之盛也自同盟于戚而大夫与诸侯序矣于是再见其再见何复予晋以伯也曰大夫不书尊晋侯也 张氏洽曰春秋之法必辨等列以大夫而防诸侯必人之者所以严君臣之分谨上下之交而革伯者苟且之政也 李氏廉曰此条左氏得其事胡氏得其义论其事则不欲烦诸侯者晋侯之美意也论其义则不可委大夫者春秋之深意也左氏所谓尊晋侯者不过不以大夫敌诸侯之义耳 卓氏尔康曰邢丘之防以命朝聘胡以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是谓姑息爱人非也此正悼公之以谨严驭众也诸侯与国为我敌体惟大夫可以命令之君指防臣摄伏听则与违则执我法可行彼势可受不失尊重之常又于政体甚便虽以鲁襄在晋特不令其与防也不令鲁襄与防者优之也】   【案邢丘之防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胡谓姑息爱人不自为政而委于臣下者防微之论也悼公霸业修举岂有权移于下之事卓氏尔康谓驭众谨严正在于此其说亦通今竝存之谷梁谓公在而大夫防杜注孔疏皆同盖季孙从公朝晋遂由晋而赴邢丘耳经于防后始书公至则季孙徃防之时公尚在晋也刘氏敞谓公已反而复遣季孙似未可信】   公至自晋   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集说【高氏闶曰鄫田接于鲁而疆界不明故兴兵伐鲁以正之鄫遂属于莒矣 张氏洽曰莒人灭鄫而鲁不敢争伯主不讨所以兴兵伐鲁疆鄫田也王氏樵曰案莒灭鄫伐鲁以疆鄫田其为奸齐盟大矣而伯讨不及晋方虑楚故也据此则莒以兵灭鄫明矣孰谓以其子后鄫为灭鄫耶】   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左传【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境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防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舎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人不敢寜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啓处以相救也翦焉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胡传【齐宣王问于孟子交邻国有道乎孟子曰有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句践事吴以小事大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国郑介大国之间困彊楚之令而欲息肩于晋若能信任仁贤明其刑政经画财赋以礼法自守而亲比四邻必能保其封境荆楚虽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国加兵于蔡获公子燮无故怒楚所谓不修文徳而有武功者也楚人来讨不从则力不能敌从之则晋师必至故国人皆喜而子产独不顺焉以晋楚之争郑自兹弗得寜矣是以获公子燮特书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贞来伐郑及楚平不复书矣平而不书以见郑之屈服于楚而不信也牺牲玉帛待于境上以待彊者而请盟其能国乎】   集说【高氏闶曰观左氏所载则子驷之弑僖公志在事楚矣 家氏翁曰郑侵蔡以自结于晋然从楚者本谋也楚至而服惟恐其后矣 李氏廉曰此郑又从楚之始也至十一年萧鱼始从晋 汪氏克寛曰自襄元年荆楚侵宋伐陈围陈伐郑皆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而无贬辞所谓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传【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賔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集说【李氏廉曰此与士燮来聘言伐郯同 汪氏克寛曰成公末年至襄十二年士匄荀防士鲂凡四聘于鲁则晋之所以结与国者不亦厚乎宜悼公之得诸侯也】   【丁灵王酉八年】九年【晋悼九年齐灵十八年卫献十三年蔡景二十八年郑简二年曹成十四年陈哀五年孝三年宋平十二年秦景十三年楚共二十七年吴寿梦二十二年】   春宋灾【灾公作火】   左传【九年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挶具绠缶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廵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二师令四郷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于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啇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啇主大火啇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集说【杜氏预曰天火曰灾来告故书 刘氏敞曰九年宋灾谷梁曰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非也齐大灾又岂故齐乎 高氏闶曰宋自昭文以来乱败相属三书宋灾见人事之不修也 李氏廉曰公羊以为为王者之后记灾也谷梁以为故宋也范氏以宋者孔子之先也左氏以为来告故书也左氏得之左氏载宋司城乐喜救灾之政纤悉备具又载晋侯士弱之问对则其来告必矣】   【案宋灾书者宋来告也当以杜氏预为正公谷以为外灾不书者非也至谓宋为王者之后孔子之先故书其灾则凿矣昭十八年卫陈郑与宋同日而灾果如公谷之言春秋独书宋可也何以合四国备书之乎】   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夏季武子如晋报宣子之聘也】   集说【高氏闶曰公朝晋而晋来聘又使报焉事大国之礼勤矣】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左传【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防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徳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集说【杜氏预曰成公母淫侨如欲废成公故徙居东宫】   附录左传【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啇工皁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防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公作缪姜】   集说【杜氏预曰四月而葬速 刘氏敞曰穆姜者何成公之母也 髙氏闶曰别为之諡用文姜之例也 家氏翁曰穆姜为行父所幽以死鲁国之大无有如颖考叔之悟其君者畏季氏也行父取穆姜丧具以葬齐姜其心可诛矣】   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戏许宜反   戏杜注郑地成十七年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即此也】   左传【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防士匄门于鄟门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甲戌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舎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惟有礼与彊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舎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弃我岂惟郑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汜杜注郑地东汜 隂阪杜注洧津 隂口杜注郑地】   谷梁【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   胡传【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知武子明于善阵之法以佐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师遂屈得善胜之道矣故下书萧鱼之防以美之】   集说【杜氏预曰伐郑而书同盟则郑受盟可知言十有二月己亥以长厯推之十二月无己亥经误又曰此年不得有闰月戊寅戊寅是十二月二十日疑闰月当为门五日晋人三番四军更攻郑门晋各一攻郑三受敌癸亥去戊寅十六日以癸亥始攻攻辄五日凡十五日郑故不服而去明日戊寅济于隂阪复侵郑外邑 吕氏大圭曰案左氏同盟于戏郑与焉然柯陵之盟亦书于伐郑之后则郑服未可知今以经考之盟柯陵之后诸侯再伐郑则其未得志于郑可知盟戏之后楚子伐郑则为郑服可知十一年同盟亳城北此亦郑受盟也会于萧鱼亦郑与防也皆书于伐郑之后比事而观可见矣 李氏廉曰此盟在五防之后三驾之前晋方失陈北方之势未振郑又侵蔡楚人之辞稍直故士匄告用师诸侯不欲战则内外之心必皆有疑怠矣盟而书同虽曰同心外楚而其实着其反覆也独幸五防之信在人心者未忘而荀防又得善胜之道悼公既归修徳息民于是有以成三驾之绩焉则此盟乃晋楚盛衰之机栝也欤 汪氏克寛曰齐桓之时在于服楚晋文之时在于胜楚晋悼之时在于敝楚盖召陵以前楚人加兵于郑及次陉之伐屈完来盟而郑无楚患矣城濮之前楚灭黄而霸主不能恤败徐而诸大夫不能救执盟主而在防者不敢与之争既又戍谷逼齐合兵围宋威动天下及得臣败绩而楚頵慑服矣迨夫晋师败邲之后楚复陵驾北方既县陈入郑又灭萧围宋于蜀之防奄然以大夫主盟诸侯而听命者十有一国卒之保郑以为已有厉公败之于鄢陵三假王命以伐郑而终不服悼公复伯郑与于五防之信而犹叛焉悼公欲直方城汉水之境继齐桓帖荆之绩则楚寖彊盛未肯服义而昔者处父之伐不足以屈其力也欲与之决胜复文公馆谷之防则暴骨以逞克不可命而先君鄢陵之胜不足以服其心也于是数伐郑而不与楚战使楚人疲于奔命而莫能争郑既有以挫其暴狠之锋又有以摧其凭陵之志桓文以降于斯为盛故于戏亳北虽书同盟以恶郑之反覆而防于萧鱼特笔以着其美也然悼公四驾伐郑惟盟戏不致者因子驷之言而未得志于郑是以不书至谷梁子所谓耻不能据郑者是也亦犹防鄬谋陈不成救而不书至防耳悼公九合诸侯独于于鄬于戏不致春秋岂无意哉】   附录左传【公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防于沙随之歳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楚子伐郑   左传【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惟彊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彊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   【中分杜注郑城中里名】   集説【赵氏鹏飞曰楚子伐郑郑复为楚故柤之防郑不在焉 汪氏克寛曰楚书子者国君自将恃彊轧弱凭陵列国之称也不书郑及楚平不书盟不与郑之从楚也明年诸侯伐郑则郑与楚可知矣】附录左传【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舎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賔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五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六   【戊灵王戌九年】十年【晋悼十年齐灵十九年卫献十四年蔡景二十九年郑简三年曹成十五年陈哀六年孝四年宋平十三年秦景十四年楚共二十八年呉寿梦二十三年】   春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呉于柤【柤庄加反 柤杜注楚地今山东兖州府峄县泇口是也】   左传【十年春防于柤防呉子寿梦也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防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曰髙子相太子以防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夏四月戊午防于柤】集説【杜氏预曰呉子在柤晋以诸侯往防之故曰防呉 刘氏敞曰社云呉不称子从所称也非也呉子岂自称呉而已乎凡呉子郑伯之类亦皆人称之尔非其君自称也且若从其所称而称之乎则呉当称王楚亦当称王必不但曰呉也谷梁曰防又防外之也非也防于戚呉人亦在何不外之乎防于申淮夷亦在何不外之乎 苏氏辙曰特书防呉以呉为防故也 赵氏鹏飞曰晋率十二诸侯防呉于楚地谋楚也谋楚则未尝伐楚何以知其谋盖谋制楚以服郑而已不志于伐也晋楚争郑久矣前日伐郑郑既同盟而复叛以楚兵逼之也楚兵不出则郑可久安故晋侯防呉于柤以示晋已得呉呉将援晋而椅楚楚谋出兵则惧呉袭其后而内有所忌然后晋得以服郑郑得以从晋而无楚患也 卓氏尔康曰】   【合十二国以防夀梦而于楚界示楚以得呉也晋得呉则楚右臂断不敢议郑议郑则恐呉之据其后也其后萧鱼之防卒得郑不叛者二十年吴掎楚楚不敢伐郑也虽然晋悼虎牢之城先识地势扼郑咽喉自戏盟之役三分四军以待来者是故楚疲晋逸三驾而不可争郑子展曰晋君方明必不弃郑楚之柄臣如子囊者亦曰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岂独以柤防呉之故哉 张氏曰荆楚地大人悍専与伯争当日诸侯能敌之者齐晋秦三大国齐自桓公薨后国乱君弱不敢専兵伐楚秦以殽战讐晋连岁搆师反与楚合晋独力制楚秦又乘之虽城濮余威鄢陵新败楚无惧志虐宋役郑惟所欲为晋虽欲起而服之未有隙也呉居肘腋之下盛气方厉巫臣启谋楚疲奔命鸠兹庸浦之间干戈日见晋一通呉呉益致鋭于楚师不出则扰其旁出则议其后楚畏呉偪无暇与晋校晋始得息邻睦交屡举盟防收宋陈伐秦郑坐享霸功是故晋三防呉専以楚故权事济变非得已也晋文之时能克楚者齐秦而乐为晋用文公因之集二国之师于城濮一战而胜晋悼之时能克楚者呉而未必即为晋用悼公惟招之同防不用呉师而楚人自屈此悼公之知权也 陈氏际泰曰悼公三驾呉未始与焉然于善道于戚于柤其申好不一而足也夫岂无所用也吾谓此即齐桓逺结江黄之遗智也而吴竟未尝亡一矢遗一镞吾谓此即江黄按兵不动遥相掎角之遗智也】   【案晋悼之时楚氛方炽晋合诸侯以攘之犹惧不足以集事于是通呉以为掎角之势及郑已服晋而楚不敢争则晋不复恃呉矣故呉伐楚丧范宣子数其不徳以退之盖用呉而不肯为呉用晋之君臣早有成算説者必以防呉为悼公伯业之累不亦过乎】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偪音福又彼力反谷作傅 偪阳杜注彭城傅阳县也章懐太子曰偪阳故城在氶县南今在兖州府峄县南五十里】   左传【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荀防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如役偪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郰人纥抉之以出门者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左执之右防防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絶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狥于军三日诸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防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防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启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専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防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着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防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   【聊杜注聊邑鲁县东南莝城是也 霍人杜注霍晋邑】   谷梁【遂直遂也】   集説【杜氏预曰因柤防而灭之故曰遂 刘氏敞曰偪阳者何妘姓之国也其言遂灭之何诸侯防而灭人之国非礼也诸侯与有贬焉左氏曰使周内史选其族姓纳诸霍人礼也夫偪阳子竟何罪乎欲取其国以封向戌耳既已擅灭诸侯又擅以其地予人罪孰大焉谓之礼何哉即以选其族姓纳诸霍人为礼诸侯谁不乐灭国乎苟灭国矣取其子孙偿以一邑谁不乐为此乎 孙氏觉曰晋因诸侯而为利名恤灾救患而实自封殖者也 高氏闶曰偪阳楚与国也 汪氏克寛曰偪阳国及柤地皆在沛县乃吴入北方之要冲则悼公之防吴于柤盖谋灭偪阳而通吴也齐桓之霸灭谭灭遂降鄣迁阳晋文之霸执曹伯逐卫侯悼公之霸灭偪阳皆功不揜过此孟子所以谓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公至自防   集説【王氏葆曰此致前事者二事偶举其可道者也防吴犹可防吴而灭人之国其恶甚矣故以防致焉 髙氏攀龙曰不致灭而致防举其可道者也】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左【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訾毋杜注宋地当在归德府鹿邑县境】   集説【髙氏闶曰以宋公受偪阳故也 陈氏傅良曰凡专将言帅师苟二国防则先序主兵者而不言帅师言帅师是国自为帅也国自为帅自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始自是虽围灭亦竝称帅师矣 李氏亷曰郑之从楚连兵以伐宋一见于宣之元年再见于成之十八年三见于此年四见于明年】   晋师伐秦   左【晋荀防伐秦报其侵也】   集説【髙氏攀龙曰去年秦人侵晋晋饥不能报至是伐之是时秦人南交于楚而秦景妹又为楚共王夫人】   附录左【卫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宼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秋莒人伐我东鄙   左传【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集説【汪氏克寛曰莒屡同晋悼之盟而乘间加兵于鲁其无忌惮亦甚矣】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此三驾之一】   左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榺己酉师于牛首】   集説【杜氏预曰齐世子光先至于师为盟主所尊故在滕上 孔氏颖逹曰周礼典命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十九年传云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则光是未誓者也法当继于子男之下柤之防列扵小邾之下是其正也于此伐也称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晋悼以齐是大国光复先至心善其共遂进其班为盟主所尊故在滕上言其非正法也吕氏大圭曰齐世子光序诸侯上主防者为之也春秋不改所以示讥言専以彊弱事势为先后也】   【赵氏鹏飞曰楚郑伐宋故晋侯率诸侯伐郑郑不服于是戍虎牢 汪氏克寛曰齐世子光同盟鸡泽防戚救陈盟戏防柤皆序小邾子之下惟此年伐郑序滕薛杞小邾子之上而传称光先至于师明年两伐郑又序莒邾之上亦云齐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杜氏皆云为盟主所尊故进之夫诸侯之世子誓扵天子而摄其君者下其君之礼一等则侯国世子宜次于伯爵之君之下齐光未誓于天子而可序于薛伯杞伯之上乎成十五年宋世子成序齐大夫之上昭四年宋世子佐序小邾子之下以上公世子而次于子爵是则世子未誓于天子以皮币继子男之常制也齐光序诸侯之上是晋悼以私意之向背谓莒邾薛国弱而卑齐光国大而彊故紊周班而进之也况自晋悼之伯莒邾以子爵而常在薛伯伯之上则班爵之等又安可以先王旧制论之哉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騑公谷作斐书盗始此】   左传【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刦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噐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羣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集説【杜氏预曰非国讨当两称名氏杀者非卿故称盗以盗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 孔氏颖逹曰若国家讨而杀之则举国名言杀其大夫若非国讨两下相杀则两书名氏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是也此非国讨亦当两书名氏但杀之者尉止司臣之徒皆非卿也非卿则名氏不合见经故称之为盗凡言其者是其所有也君是臣之君故书弑其君臣是君之臣故书杀其大夫盗者宼贼之名贱之不系于国被杀者非盗之所有既以盗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孙氏复曰盗者微贱之称盗一日而杀三卿故列数之恶郑伯失刑政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称盗以杀大夫弗以上下道恶上也非也若以盗者指其君乎杀其臣而谓之盗是不正名也若以盗者固盗贼乎称盗乃宜矣又何云弗以上下道也如谷梁之意以上下道则曰盗杀其大夫乎则是大夫为盗之臣盗为大夫之君乃可耳 胡氏铨曰盗乘衅而至者也苟无衅隙盗岂敢犯哉三子者不能佐时忧国日寻干戈何异负贩小人而乘君子之噐乎如此则盗之招也杀之何悔哉 王氏葆曰易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噐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郑三卿之祸其近是乎 髙氏闶曰为大夫而见杀扵盗则其所以在人上者可知也 张氏洽曰郑之从楚以劳列国皆公子騑之罪也郑成公卒之初诸大夫欲从晋矣公子騑以官命未改止之及鄵之役僖公如防以从盟主而騑弑之及楚子囊伐郑子展欲坚守以待晋而騑请从楚以任其咎故公子騑者弑君之贼也而公子发公孙辄惟騑是从恶积而不可掩郑不能讨而盗得杀之所谓上慢下暴而致宼至孔子以为盗之招也】   【案郑三卿之死经书盗杀胡本程子説以为失卿职者非也身为国卿而骈首受戮于盗则不能其职明矣何待削其大夫而始为当官失职者之戒乎杜注孔疏谓以盗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于义为长】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左传【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蟜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防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梧杜注郑旧地也案隋书荥阳县有梧桐涧疑即梧也 阳陵杜注郑地今在河南开封府许州西北】   公羊【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   集説【刘氏敞曰此非郑地矣曷为系之郑反之也曷为反之不土其地正也不土其地则戍之何诸侯以义反之矣而未入也又曰向者郑虎牢也而不言郑不使郑得专之意也今者非郑虎牢也而系之郑不取于郑之意也故义可以取虽过千乘君子不以为非义所不取虽已失之犹予使得名焉取之以义予之以义虽用天下可也况其下乎又曰谷梁曰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非也城人之邑戍人之都势必系其国而言有不系其国者乃变例也如其系国矣此乃常文又何决哉 苏氏辙曰诸侯既城虎牢非郑地矣而系之郑诸侯将服郑而归之故致其意也郑之虎牢宋之彭城一也 陈氏傅良曰向也曰虎牢今也曰郑虎牢何不系之郑者为天下城之也系之郑者为郑戍之也是故楚丘不系之卫缘陵不系之杞梁山沙鹿不系之晋皆非一国之辞也郱鄑郚系之纪彭城繋之宋皆一国之辞也又曰楚数救郑矣不书于是始书以为晋悼复伯楚欲救而不能也是故书救陈见晋之终失陈书救郑见楚之终失郑云尔 赵氏鹏飞曰孰戍之伐郑之诸侯戍之也説者以为鲁独戍之鲁敢以单师抗楚哉 家氏翁曰胡文定谓春秋善楚之救殆不然也唐之叛将有乞援于外而抗其君者与诸侯乞援于楚何异即是而观救之善不善判矣 汪氏克寛曰前书晋悼救陈而陈卒属于楚此书楚救郑而郑遂服于晋得郑而弃陈悼公盖惑于诸大夫之言以为陈近于楚是以计近功而亏大义急于此而缓于彼也季氏本曰楚本争郑春秋何尝以救许楚乎纪其实而已 陈氏宗之曰左氏曰非郑地也言将归焉盖既欲驻师扼险以逼之亦欲兼断荆楚之路为郑屏蔽郑服则将归焉德威竝行以示懐纳扵郑城而不戍犹不城也楚来争郑徐合诸侯以救之无及于楚而勦民犹不救也此戍虎牢之意也戍则当宿兵峙粮据险退可守进可战郑服则保郑以拒楚郑贰则我扼其要而制其肩膂南向足以御楚而反向足以临郑矣 严氏启隆曰诸侯伐郑而郑不下于是乎顿兵虎牢为久驻计故亦曰戍非遣兵徃戍之戍若戍陈者比也戍之与围其用不一围则劳而戊则逸是以我兵方戍而郑即平昔日之城所以为今日之戍地也晋师城梧及制梧与制皆虎牢之旁邑城之所以翼虎牢其事细故史不书是时晋之计主于扰郑而使自服故进无偪之之兵亦主于肄楚而使自疲故遇亦无胜之之意】   【案胡传谓虎牢系郑为罪诸侯非也既灭虎牢而不戍何贵乎城诸侯合兵以戍之所以庇郑而抗楚三驾之绩实本于此何罪之有焉又谓楚师救郑春秋以救许楚亦非也此年书楚救郑与僖二十八年书楚救卫义同盖以见晋伯之方兴而楚不能争耳今故不主胡氏説】   公至自伐郑   集説【季氏本曰郑虽未服而诸侯已戍虎牢则伐郑之功也故以此饮至】   附录左传【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说焉不入遂处之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厎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已灵王亥十年】十有一年【晋悼十一年齐灵二十年卫献十五年蔡景三十年郑简四年曹成十六年陈哀七年杞孝五年宋平十四年秦景十五年楚共二十九年吴夀梦二十四年】   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传【十一年春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不然不舍】   胡传【三军鲁之旧也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鲁侯封于曲阜地方数百里天下莫强焉及僖公时能复周公之宇而史克作颂其诗曰公车千乘説者以为大国之赋也又曰公徒三万説者以为大国之军也故知三军鲁之旧尔然车而谓之公车则臣下无私乘也徒而谓之公徒则臣下无私民也若有侵伐诸卿更帅以出事毕则将归于朝车复于甸甲散于丘卒还于邑将皆公家之臣兵皆公家之众不相系也文宣以来政在私门襄公防弱季氏益张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尽征焉而旧法亡矣是以谓之作其明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又其后享范献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属公可知矣春秋书其作舍以见昭公失国定公无正而兵权不可去公室有天下国家者之所宜鉴也】集説【杜氏预曰鲁本无中军唯上下二军皆属于公有事三卿更帅以征伐季氏欲専其民人故假立中军因以改作 孔氏颖逹曰昭五年云舍中军明此年作而彼年舍故知旧有二军今増立中军也然则止是作中军耳而云作三军者言三子各毁其乘则旧时属已之乘毁之以足成三军是旧军尽废而全改作之故云作三军杜见其以二改三复据彼中军之文故言増立中军耳又曰礼明堂位云成王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其时必有三军也诗鲁颂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曰公徒三万郑康成云大国三军合三万七千五百人言三万者举成数也则僖公复古制亦三军矣盖自文公以来霸主之令军多则贡事多自减为二军耳非是鲁众不满三军也若然昭五年舍中军书之于经往前若减一军亦应书之而经不书者作三军与舍中军皆是变故改常卑弱公室季氏秉国权专擅改作故史特书之耳若国家自量彊弱其军或减或益国史不须书也周礼小司徒云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是家出一人故乡为一军天子六军出自六乡则大国三军出自三乡其余公邑采地之民不在三军之数季武子今为三军则异于是矣以鲁国属公之民皆分为三亦谓之三军其军之民不啻一万二千五百家也何则鲁国合竟之民属公者岂唯有三万七千五百家乎明其决不然矣由此言之此作三军与礼之三军名同而实异也又曰三家所得各以父兄子弟分为四季氏尽取四分叔孙氏取子弟而以父兄归公孟氏止取其子弟之半而以三归公盖分国民为十二三家得七公得五也 赵氏匡曰公羊曰三卿也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案鲁卿素已有四五不止三也公羊此説适足令学者疑缪尔谷梁曰诸侯一军案国有小大军制当异而但云一军无等差之异必无此理周礼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天子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据鲁初封时最为大国非一军明矣 孙氏觉曰盖三桓欲弱公室彊私家不量其力之可否而顿作一军春秋以为乱王制竭民力书曰作三军也 陈氏傅良曰于是季武子作三军非公命也向也新作南门非公命不书此何以书作南门常事作三军非常也是故必常事讥不及公则不书苟非常则谨书之书作三军志三家之分公室也立武宫立宫虽非公命皆非常也 家氏翁曰析二军以为三而三家各有其一为国君者仅拥虚噐于上国非其国干侯之祸权舆于此春秋书城费于前书作三军于后所以垂人臣负固跋扈之戒李氏廉曰此条其制国分民之説左氏得之而正义尤详胡氏张氏诸家多从之但杜氏以为鲁旧二军今増立中军为三军胡氏以为鲁本有三军今不过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谓之作耳此处小不合然疏又曰成王封周公时必有三军后以军多贡重故自减为二军耳非是鲁众不满三军也若如此説则亦无碍于胡氏之义矣 汪氏克寛曰费誓称鲁人三郊三遂説者谓大国三军故三郊三遂则鲁旧有三军明矣然春秋书作三军盖是时军政隳壊而公室之三军不能备王制之旧是以季氏借改作之名而专兵权也圣人不以作三军系之三家者其意曰鲁国虽失兵权而圣王之大法则不使兵权不在公室也经凡书作者不宜作也如作丘甲作南门作雉门两观皆讥也三军鲁之旧制而亦书作学者习其读而问其则知罪之在矣 王氏锡爵曰此鲁民不属公之始 陈氏宗之曰増立中军则正是作中军耳而云作三军者旧军尽废而全改作之故云作三军也往前民皆属公国家自有二军若非征伐不属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为己之私乘如子产出兵车十七乘之类是其私家车乘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已有不须更立私乘故三子各自毁壊旧时车乘部伍分以足成三军也】   【案鲁颂公徒三万郑笺以为举成数而言费誓三郊三遂説者亦以为大国三军故胡以三军为鲁之旧也考伯禽受封为东方之望国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得用天子礼乐则旧有三军尚何疑乎杜氏预因昭五年舍中军遂谓鲁惟上下二军季氏欲专其民人増立中军盖昭五年之所舍即此年之所立也其説似非无据今主胡而杜注亦附存之】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集説【高氏闶曰鲁不当郊郊非礼也今不郊者非知其非礼故也乃卜不从故耳直书不郊则不复免牲矣 吴氏曰因四卜渎以着鲁郊之僭 汪氏克寛曰僖三十一年亦四卜郊不从但书免牲不书不郊盖免牲则不郊可知此云不郊则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也】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左传【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防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   集説【杜氏预曰欲以致诸侯 郑氏玉曰郑诸大夫既知楚弱于晋不从晋国防亡即当勇于从晋坚于却楚而乃妄兴大众侵犯大国万一事有不然轻则丧师重则覆国春秋书之见郑之无谋罪其大夫之过举也 王氏樵曰案郑之谋国有二牺牲玉帛待于二竟欲唯彊是从者子驷也晋君方明八卿和睦知必不弃郑欲仗信以待晋者子展也至是子驷既亡子展遂坚于从晋然犹必侵宋以致诸侯之师使晋师骤来而后固与晋者盖前此从晋则楚师至从楚则晋师至今故欲激使晋师致死于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卒之晋师三驾而楚弗能与争可谓如子展之言矣然而子展未知本也子展所见者晋楚之力耳两彊则争争则难于两与也一弱则吾与固矣此子展之见也然使郑一于信义以从晋致死不二则以北方与国之多信好之重保郑却楚有余矣何至为是渎武劳人以冀小定而仅给耶故为国在修德政以自彊敦信义以睦邻而待人之彊有礼以为庇幸敌之少懦以苟安者愚而已矣】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此三驾之二】   左传【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防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防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旧许杜注许之旧国郑新邑案成十五年许迁于叶则许之旧国为郑所有故谓之旧许 向杜注地在頴川长社县东北今开封府尉氏县西南四十里有向城 琐杜注荥阳宛陵县西有琐侯亭今在河南开封府新郑县北 济隧杜注水名水经注济水伏流自河而出隂沟上源济隧絶焉世谓之十字沟】   集説【高氏闶曰以前伐未得志而郑复来侵宋故也陈氏傅良曰隐桓之诸侯皆序爵也伯者作而后小国或序大国之上有以子男长于伯者矣于是以世子长于小国之君则悼公为之也 季氏本曰舍之侵宋晋亦不救但亦伐郑而已是时诸侯之兵常在虎牢国君一集则兵力不劳矣 卓氏尔康曰此三驾之二虚以救宋亦以虎牢先有戍兵易为声援也】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蒲洛反公谷作京 亳城杜注郑地当在今河南府偃师县】   左传【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蕰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   集説【杜氏预曰伐郑而书同盟郑与盟可知 程子曰郑服而同盟也随复从楚伐宋云同见其反覆】   公至自伐郑   集説【吴氏曰以前事致者见虽同盟而未得郑也李氏廉曰此盟后致伐以先事致与伐楚盟召陵致伐书法同然彼以服楚为大则书致伐者宜也此则未能服郑正与柯陵事同而书至异者何也谷梁以此为盟后更伐柯陵独不盟后复伐乎盖厉公三伐终不能服郑则只以常例书之此则三驾之后萧鱼序绩方以防至故两书至伐以见兵事之未可息而终书至防以见中国之所以安所谓不一劳者不永逸也欤】   楚子郑伯伐宋   左传【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胡传【盟于亳城北郑服而同盟也寻复从楚伐宋故书同盟见其既同而又叛也既同而又叛从子展之谋欲致晋师而后与之也故亳之盟其载书曰或间兹命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虽渝此盟而不顾也噫慢鬼神至于此极而盟犹足恃乎】   集説【高氏闶曰盖用公孙舍之之谋以伐宋自信于楚而数叛晋使楚道敝而固与晋以托国焉】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此三驾之三 萧鱼杜注郑地路史少昊后嬴姓国修鱼即萧鱼也】   左传【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防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晋侯使叔肸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苟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凡兵车百乘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防君子殿天子之邦乐防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德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逺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防子寡人无以待戊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公羊【此伐郑也其言防于萧鱼何盖郑与防尔】   胡传【程氏曰防于萧鱼郑又服而请防也不书郑防谓其不可信也而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郑不疑礼其囚而归焉纳斥候禁侵掠遣叔肸告于诸侯而郑自此不复背晋者二十四年至哉诚之能感人也自悼公能谋于魏绛以息民听于知武子而不与楚战故三驾而楚不能与之争虽城濮之绩不越是矣】   集説【王氏沿曰书公防伐郑再书防于萧鱼盖羙晋侯之功也亦犹楚屈完来盟于师再书盟于召陵之义也 刘氏敞曰防于萧鱼郑伯如防欤则宜以如防书乞盟欤则宜以乞盟书今一皆没之独称防何哉曰春秋嘉善矜不能而成人之美悼公之服郑也有道其信义着于诸侯非一日之积此善之可嘉者也郑伯之欲从晋也亦非一日之积逼于楚之彊而未果此不能之可矜者也然则晋之取郑郑之下晋不始于防萧鱼之日其信已在前矣至其防也诸侯以小息北方以小安是乃有贵乎约信者也其义不言而喻不盟而壹故略其文以见其实盖春秋成人之羙之意也 陈氏傅良曰有地防而后伐者矣未有伐而后地防者也地防而后伐未集事之辞也伐而后地防集事之辞也伐郑防于萧鱼序绩也吕氏大圭曰悼公再霸之烈其最可称道者萧鱼之防以盟则不如屈完之来有以服其心以战则不】   【如城濮之师有以詟其气然以荆楚方彊子囊为政而凛然有惮晋之心虽或时帅师徒以示不怯而卒不能以陵驾北方者岂无故哉观子囊之言则晋悼之所以能服楚者固有道矣 赵氏鹏飞曰悼公三年之中五合兵车何晋之速于得郑哉盖郑在楚则楚患深郑不归则兵不息必得郑以为外御则诸侯得以安枕无虞也然郑自子騑之死君臣皆有归晋之心戏之盟亳城之役既服而复叛以楚逼之不置耳悼公知楚之逺于郑故屡出而屡扰之楚知郑终不能久为楚也数应兵不胜其疲故亦置而不问焉而郑亦决于事晋两犯宋以致晋师借诸侯之兵叛楚而为晋也萧鱼之役楚疲于外郑服于内故寸兵不折而郑自归只牲不歃而郑不叛书曰某侯某侯伐郑防于萧鱼而郑黙与其列其后二十余年郑不复叛而楚不复伐则悼公所以制楚服郑之功岂不比于桓文耶 李氏廉曰晋悼三驾止此八年九合亦止此自襄八年后晋楚争郑三年之间晋四兴师伐郑楚辄救之然悼公之服郑也不以盟誓为信不以威力为武所谓善胜者也故晋之制楚者三文公以力胜厉公以幸胜悼公以善胜其亦庻防乎召陵之不战乎伐楚盟召陵伐郑防萧鱼皆序绩之文也 汪氏克寛曰防于萧鱼与盟于召陵书法正同皆一经之特笔所以序二霸之绩郑之服晋不着郑防而书防于萧鱼公至自防楚人执郑行人良霄于伐郑之下得郑可知矣又曰晋赵武入盟郑伯郑子展出盟晋侯经皆略之谓郑不可信而小信不足恃也又曰齐桓霸业至葵丘而盛桓公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天下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晋悼伯业至萧鱼而盛悼公信郑不疑不复以诸侯同盟而郑自此不复叛盖要之以信而使人彊从不若待之以诚而使人自服也】   公至自防   谷梁【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   集说【杜氏预曰以防至者观兵而不果侵伐 程子曰兵不加郑故书至自防 高氏闶曰春秋以变文为襃贬屡书盟而不信则以不书盟为诚屡书伐而无功则以不致伐为羙 赵氏鹏飞曰亳城之盟至自伐而萧鱼之役至自防亦足以知其以防为功而不以伐为功也则诸侯之师盖阵而不伐欤观乎此益见悼公之功不战不盟而服郑也 李氏廉曰厉公三伐终以伐致悼公三伐终以防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季氏本曰伐郑而致防不以伐为功以防为喜也萧鱼防而兵得息矣】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谷作良宵】   左传【郑人使良霄大宰石防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   谷梁【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集説【杜氏预曰书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间所以通命示整或执杀之皆为讥也啖氏助曰称行人而执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而执以己执也 许氏翰曰书楚执良霄见楚之力尽于是矣 髙氏闶曰此着晋之所以得郑也郑伯使良霄告絶于楚楚人怒而执之虽执之亦不伐郑是不能得郑也不能得郑者势分于吴也势分于吴无如之何故执良霄以舒其愤懑不平之气自是不复出师以与晋争斯见楚力尽于此矣郑于是乎坚从晋也 赵氏鹏飞曰称行人将使命于楚也郑既从晋矣将命于楚何哉告絶也故楚子怒而执之然执郑行人何伤哉适足以张楚之虐而昭郑之诚也 汪氏克寛曰悼公之四伐郑于戏则楚子伐郑戍虎牢则公子贞救郑亳北则楚郑伐宋或伐或救或挟郑以与晋争独至于萧鱼仅能止郑之一卿而不能出师盖势穷力屈知不可敌而不敢抗也 季氏本曰书楚人执郑行人良霄则郑之服可知矣悼公之善于屈楚于此可见矣】   冬秦人伐晋   左传【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栎杜注晋地是时秦师济自辅氏而败晋于栎则栎乃河上之邑也有谓临潼县北有栎乡城即此栎者不知栎乡去河甚逺非此栎也】   集説【髙氏闶曰秦景公妹为楚共王夫人于是为楚伐晋报去年之役 家氏翁曰晋为秦所败春秋略败而不书不与秦人之为楚而救郑也】   【庚灵王子一年】 十有二年【晋悼十二年齐灵二十一年卫献十六年蔡景三十一年郑简五年曹成十七年陈哀八年孝六年宋平十五年秦景十六年楚共三十年呉夀梦二十五年】   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台谷作邰下同 台杜注琅琊费县南有台亭今属山东兖州府】   集説【范氏甯曰伐国重围邑轻举重可以包轻不足书而今书盖为下事起 刘氏敞曰公羊云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非也伐一事也围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乱而犹云云不亦惑乎谷梁云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亦非也取邑不书有所避尔髙氏闶曰诸侯伐我未有言围邑者书围邑自此始莒人间歳伐我公五与莒子防宜其释怨同好矣而见伐不已则鲁弱可知矣】   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郓公作运 郓杜注莒邑案文十二年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即此也盖季孙城郓时郓方属鲁后入于莒是年虽入郓而未能有之昭元年季孙宿伐莒取郓则又属鲁矣】   左传【十二年春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公羊【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   谷梁【遂继事也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也】   胡传【郓莒邑也遂者生事也入者逆词也大夫无遂事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之擅权使公不得有为于其国也或曰古者命将得专制阃外之事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曰此为境外言之也台在邦域之中而专行之非有无君之心者不敢为也昭公逐定无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来者渐矣】   集説【何氏休曰时公微弱政教不行故季孙宿遂取郓而自益其邑 髙氏闶曰文十二年尝帅师城郓矣鲁不能守复为莒所取今复取之季孙因救台而入郓是无君也 家氏翁曰宿始继其父即首城赐邑继而作三军取公室之丘甸以为己之私有今而救台遂事入郓取邑以自广其心非为国也李氏廉曰襄公之编书救邑者二此年救台十五年救成盖作三军之后鲁益弱矣以区区之邾莒而】   【连年来伐况齐乎然季孙救台遂入郓而不忌公亲救成乃至遇而不敢前君弱臣彊又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遂事者十九而内大夫遂事有三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乃受君命而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季孙宿救台遂入郓皆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也然结之遂盟致三国之伐乃礼乐之事事虽有害而意犹公也宿之入郓乃征伐之事事虽有利而意则纯乎私矣于恶之中又有恶焉遂入郓之类是也】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左传【夏晋士鲂来聘且拜师】   集説【杜氏预曰谢前年伐郑师 许氏翰曰晋悼服郑抑楚而聘鲁善持胜也 赵氏鹏飞曰晋以聘问维诸侯薄往而厚来霸者之术也故冬公如晋】   秋九月呉子乘卒【呉始书卒】   左传【秋呉子寿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集説【徐氏彦曰案宣十八年秋楚子旅卒而呉至是乃书卒者正以其与列国防同本在楚后是以春秋略之 杜氏谔曰宣十八年录楚子旅卒者甚其暴盛而诸侯交接赴告之相亲也此书呉子卒亦以其暴盛且明诸侯通之防之而赴告之相及也赵氏鹏飞曰呉楚不书葬非鲁不防也圣人削之避其号耳】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左传【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梁杜注梁国睢阳县东有地名杨梁水经注涣水东迳阳亭北即杨梁也今在归徳府城东南三十里】   集説【髙氏闶曰秦人与焉而削之者楚人率秦故专罪楚也 李氏廉曰着楚之无能为也 汪氏克寛曰言伐而经书侵贬之也 季氏本曰晋既得郑而楚欲得志于宋故使公子贞侵之然楚兵加宋每无功焉盖为晋人不战所屈而乐喜谋国之功亦不可少也】   附录左传【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隂里结之】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   集説【赵氏匡曰左氏云且拜士鲂之辱礼也案大国使聘即须自往拜之是公无宁歳也而言礼也一何缪乎 髙氏闶曰晋侯一使人来聘而公遂亲往朝之事晋之礼恭矣】   附录左传【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   【辛灵王十丑二年】十有三年【晋悼十三年齐灵二十二年卫献十七年蔡景三十二年郑简六年曹成十八年陈哀九年杞孝七年宋平十六年秦景十七年楚共三十一年吴诸樊遏元年】   春公至自晋   左传【十三年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集説【杜氏预曰书勲劳于防也桓二年传曰公至自唐告于庙也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防勲焉礼也桓十六年传又曰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也然则还告庙及饮至及书劳三事偏行一礼则亦书至悉阙乃不书至 孔氏颖逹曰凡反行饮至必以嘉防昭告祖祢有功则舍爵防勲无劳告事而已 杜氏谔曰公行逾年而返不可不致之】   夏取邿【邿音诗公作诗 邿杜注任城亢父县有邿亭后汉建武二年封刘隆为邿侯即此也今亢父城在济宁州南五十里邿城在州东南】   左传【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   集説【杨氏士勋曰公羊以邿为邾娄之邑此传虽无说盖从左氏为国也 孔氏颖逹曰释例曰乗其衰乱或受其溃叛或用少师而不顿兵劳力则直言取如取如携言其易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曰灭弗地曰入非也春秋之兴褎善贬恶所以示后世法非记难易而已也难易何足纪乎 许氏翰曰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报鲁取邿而不讨取无大乱而已 髙氏闶曰鲁乘乱灭之以为附庸不言灭者内大恶故婉其辞也 赵氏鹏飞曰邿小国也内讳灭书取视若己地而取之讳之适所以张之也此所谓隐而显者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以邿为邾邑然不书伐邾则非邾邑明矣季氏本曰邿近鲁微国取之以为己邑】   附录左传【荀防士鲂卒晋侯搜于绵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谗慝黜逺由不争也谓之懿德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竝生由争善也谓之昏徳国家之敝恒必由之】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左传【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敎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没于地惟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从之】   附录左传【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呉乗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呉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庸浦杜注楚地当在今无为州南】   冬城防   左传【冬城防书事时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集説【许氏翰曰郑役既息鲁政有裕则知取邿以为利城防以为安而已矣 髙氏闶曰防臧氏之邑也厥后齐髙厚伐我北鄙围防则城者畏齐也赵氏鹏飞曰鲁有二防一近宋隐十年伐宋取防是也一近齐隐九年公防齐侯于防是也今之城疑近齐之防耳鲁既事晋而外齐惧有齐师故城防以备之而明年齐卒有围成之役用是知城防以备齐也李氏廉曰庄二十九年已城防矣今又城之盖臧武仲始受邑也十七年齐师围臧孙于防二十四年臧孙自邾如防以求后于鲁此一防之始末也观下年防向伐秦齐崔杼皆怠慢不摄悼公既卒齐师先叛则城防其亦为疆事之备欤】   附录左传【郑良霄大宰石防犹在楚石防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歳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増修德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壬灵王十寅三年】十有四年【晋悼十四年齐灵二十三年卫献十八年蔡景三十三年郑简七年曹成十九年陈哀十年孝八年宋平十七年秦景十八年楚康王昭元年呉诸樊二年】   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吴于向【虿丑迈反公作囆后同】   左传【十四年春吴告败于晋防于向为呉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呉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防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胡传【使举上客而叔老竝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敢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   集説【杜氏预曰鲁使二卿防晋敬事伯国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故叔老虽介亦列于防也呉来在向诸侯防之故曰防呉 刘氏敞曰传曰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于朝曰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言语漏泄职女之由此皆不实也诸侯解体非此戎之过审矣范宣子岂不知邪何以诬之哉去年搜于绵上传曰晋国由是大和诸侯遂睦到此一年尔何故遽有言语漏泄不如昔者之事邪言与事不相应矣又曰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以成恺悌然则是姜戎列于防矣经何以不序乎 许氏翰曰四卿帅师自成公始二卿列防自襄公始大夫张也陈氏傅良曰向之防悼德衰矣退呉人而卒防呉执莒公子而卒防莒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而悼不自将荀偃栾黡一争而大还是故伐秦之役不书晋侯志晋侯之怠也自是防澶渊晋赵武宋向戌不书书郑良霄于城杞郑游吉不书书公孙叚则君令多不行于大夫矣 家氏翁曰内大夫未有二卿俱防者志二卿之不当竝行也 吴氏曰左氏以此防为吴谋楚然吴在向而晋率诸侯之大夫往防之是晋有求于呉非呉有求于晋也 李氏廉曰晋之防吴止此自此以后吴不资于晋晋亦不能致吴至黄池而两伯竝列矣 汪氏克寛曰卿使则大夫为介大夫使则士为介昭二十三年叔孙婼如晋曰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婼卿而回大夫也今鲁以二卿防晋而晋列二卿于防晋鲁俱失礼矣且自萧鱼而后凡役皆大夫悼公之怠而霸业之衰也】附录左【呉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伐秦【晋秦兵争止此】左传【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惟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棫林杜注秦地案棫林即旧郑咸林也今为华州属陜西西安府】   集説【赵氏匡曰左氏云齐宋大夫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卫北宫括书于伐秦摄也案经意以事之邪正襃贬不为其小小干举惰怠生文 髙氏闶曰春夏兴师烦扰列国将帅不和威德两弛晋国之政衰矣 汪氏克寛曰晋秦七十年之兵争衅兆于围郑怨结于败殽祸稔于三战大举于九国之伐而终于此役盖自文公之霸合诸侯之师未有若是之众也然以十三国之卿大夫帅重兵以压境而师出无律将各异心徒以烦民功绩蔑有晋侯待于境上视若赘旒皆悼公之怠于政事致诸臣之専恣也】   己未卫侯出奔齐【公作卫侯衎】   左传【卫献公戒孙文子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大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王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鄄人执之初尹公佗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逺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増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説初矣余狐裘而羔防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甯殖相之以聼命于诸侯卫侯在郲臧纥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説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丘宫杜注近戚地 阿泽杜注济北东阿县西南有大泽 郲杜注齐所灭郲国】   集説【许氏翰曰逐君之恶未有若林父者矣郑厉卫惠犹以礼去者也春秋之季君弱臣彊卫献出奔不名所以抑彊臣而存大义也 李氏亷曰此年卫侯奔剽立二十年甯殖卒遗命其子喜纳卫侯二十五年晋人令卫与之夷仪衞侯入夷仪其冬使与喜言求复国二十六年喜弑剽衎复国二十七年杀喜子鲜奔晋 汪氏克寛曰王氏笺义云卫侯不道失国当从公羊书名今考二十五年入夷仪三皆不名经必有义不可彊合失国书名之例 王氏樵曰案春秋惟弑君书某弑其君至于君为其下所出止书出奔而已如臣见逐亦止书某奔某也胡传谓旧史书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而仲尼笔削称卫侯出奔恐无此理出之为言不容而见逐之谓也臣子施于君父而史官直书于防则非辞也故但言出奔而已言出奔则或君无道或臣彊皆可推上下比事而见之矣専以为归罪其君者害敎之言也 严氏启隆曰胡曰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为后世鉴又曰所为见逐无乃肆于民上縦其淫虐以弃天地之性然则经书卫侯出奔齐全乎责衎之意而于林父竟无责乎率天下之人而为弑君逐君之事者必此之言矣】   【案春秋于卫侯之出不书逐君之贼而以自奔为文杜注孔疏皆以为责其君而胡因之非经防也人臣而出其君罪莫大焉乃谓圣人专责其君有是理乎故王氏樵严氏启隆皆驳之】   附录左【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防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皁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庻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案是时晋悼伯业渐衰无复励精之志执政大夫如荀偃軰皆与孙甯为党故师旷承望风防而有其君实甚之言得罪于名教多矣】   莒人侵我东鄙   集説【杜氏预曰报入郓 髙氏闶曰莒自灭鄫之后四伐我矣是无晋也 赵氏鹏飞曰季孙宿入郓非兵首也而莒犹以为憾侵我东鄙报入郓之役焉至十六年鲁诉于晋晋人执而释之然后少悛故二十年为向之盟而鲁始无东鄙之患汪氏克寛曰湨梁之执盖有由矣】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呉   左传【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呉呉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呉为不能而弗儆呉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呉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棠楚地寰宇记六合古棠邑晋立堂邑郡周改六合郡隋废郡为六合县至今仍之属江南江宁府】   集説【赵氏鹏飞曰楚康即位修先君之怨于诸侯谓楚所以不得志于北方者呉实为之梗也故置宋郑不问而首伐呉焉今伐而未得呉故二十二年亲伐之其所以讐呉也深矣 汪氏克寛曰楚既不得志于北方故致怨于呉也】   附录左【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壊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阅音悦】   左【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冬防于戚谋定卫也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集説【许氏翰曰卫人立剽非正也而谋定之则正弗胜矣林父在防是以知其谋定剽也 髙氏闶曰诸国书卿明皆林父之俦也 陈氏傅良曰襄昭之际大夫无君之祸晋为之也悼公之德衰矣 薛氏季宣曰卫乱不讨防其贼以定之非义也 张氏洽曰前书卫侯之奔此列孙林父于防晋为霸主抑君而臣是助具书于防则晋大夫之党林父罪恶具见 家氏翁曰晋悼用师于郑卫衎无防不徃无役不从今为其臣所逐晋当防诸侯纳卫君诛孙甯以伸伯讨乃盟主职分之所宜为既不能然反听贼臣立君而为防以定其位此春秋之所甚恶也 王氏贯道曰戚林父邑也合列国于孙氏私邑抑君而臣是助非正名之义矣 李氏廉曰卫侯出奔而林父防于戚昭公在干侯而季孙防适歴释君助臣之祸前后一辙悼公霸业尽丧矣荀偃亲弑君之人而以此问之悼公之聪明不逮少年矣齐人之贰岂待假羽毛哉 王氏锡爵曰荀偃本弑君之贼故为逆贼谋而成其弑君之乱自是剽弑而衎归卫有二君者十年晋实为之也贤如悼公竟为荀偃所误惜哉】   附录左【楚子囊还自伐呉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増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癸灵王十卯四年】十有五年【晋悼十五年齐灵二十四年卫献十九年殇公剽元年蔡景三十四年郑简八年曹成二十年陈哀十一年孝九年宋平十八年秦景十九年楚康二年呉诸樊三年】   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刘孔氏頴逹曰释例也阙盖鲁城外之近地】   左传【十有五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集説【杜氏预曰报二年豹之聘寻十一年亳之盟许氏翰曰不盟于国而盟于刘崇向戌故公弱甚矣 汪氏克寛曰不言公见其伉也聘而遂盟已为非礼况以千乗之君而降尊失列与之盟于国都之外乎公尝如晋而及晋侯盟长樗此霸主谦逊以懐望国而非诸侯待邻国大夫之所当施也朝聘而盟于外惟此两见而已】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传【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   公羊【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   胡传【刘夏何以不称使不与天子之使夏也昏姻人伦之本王后天下之母刘夏士也士而逆后是不重人伦之本而轻天下之母矣然则何使卿往逆公监之礼也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书刘夏而不书靖公是知卿往逆公监之礼也春秋昏姻得礼者常事不书】   集説【杜氏预曰刘采地夏名也天子卿书字刘夏非卿故书名 孔氏颖逹曰诸侯之娶言逆女此兴桓八年皆言逆王后者天子无外所命则已成后矣故不言逆女也 孙氏复曰天子不亲逆取后则三公逆之刘夏士也王后天下母使防者逆之可哉故曰刘夏逆王后于齐以着其非 刘氏敞曰谷梁曰过我故志之非也王后尊矣礼自当志岂与诸侯一例以过我而书哉然则他王后不见者太子立则妃为后自无缘见耳 孙氏觉曰天子无亲迎之礼逆后则使三公春秋书逆后者二祭公行得礼而又书之者讥遂事也刘夏之逆则以非三公讥之春秋周王十二而逆后者惟二是知非礼则书也 家氏翁曰桓八年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谋之于鲁也今刘夏其亦询度而往欤周天子昏姻多以命鲁非讥其来讥其以官师行卿事 呉氏曰王后天下母上仪天王犹干之有坤可不重欤祭公遂行逆后而纪姜遄归京师其逆其归两从苟简故书逆书归刘夏以士逆后而齐之归女无违于礼书逆故不书归得礼者不书失礼然后书】   附录左【楚公子午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蒍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橐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廏尹以靖国人君子谓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懐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郑尉氏司氏之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宋以马四十乗与师茷师慧三月公孙黑为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寘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乗之相易淫乐之朦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遇杜注鲁地】   公羊【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   集说【杜氏预曰公畏齐不敢至成 刘氏绚曰武备不谨成郛见围救患当速乃复畏避公之所为可知矣 髙氏闶曰卫侯在齐季孙宿为戚之防以定卫而齐不与焉齐固有憾于诸侯矣伐我北鄙以此之故鲁于是时三分其民而公室卑弱已不足以当敌故书公救成至遇 陈氏傅良曰自宣之季年内不言君将于是救成而不敢进无惑乎三家之专鲁也 家氏翁曰鲁本非弱国自季专政务丰植其私门城费矣又取公室之丘甸卒乘自归其私于是鲁君拱手于上邾莒交侵齐亦屡伐譬之百金之家犹足自立而盗起于内莫知所以制之则外宼之来亦付之无可奈何而已 李氏廉曰此齐之弱鲁第五役也自鞍战之后齐兵不至鲁者三十余年则以畏晋之故也于是再见晋悼衰矣三年之间伐鲁者六而有同围之师又曰此隳成不服之始事也春秋书齐之围成者二此年及明年公之围成者二昭二十六年定十二年始则疆事之无备终则家臣之恃彊】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左【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集说【苏氏辙曰备齐也 胡氏铨曰城筑二十有九大夫帅师而城者三见文襄之际大夫张矣故帅师而城者皆三家也 刘氏绚曰由不能救成故成郛见壊而城也 髙氏闶曰此孟孙之邑而季孙叔孙帅师以城之者见三家相党以备齐为名而兴役之众故其城坚固可守卒为鲁患而不可堕也张氏洽曰先事之无备敌去而后城亦已晚矣 黄氏仲炎曰城成郛者名曰备齐其实城孟氏私邑尔孟氏邑而叔季城之何也三家合为一体以弱公室也 家氏翁曰宼未至无备及见围救之又缓逮其去乃城之鲁之治其国者可见矣】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集说【张氏洽曰悼公卒政逮大夫之徴也】   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晋晋将为防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冬晋悼公卒遂不克防】集説【许氏翰曰政在君则民一民一则国彊政在臣则民二民二则国弱鲁自文公失政大夫益窃国柄齐与邾莒交伐其国不竞甚矣无他民分于三桓故也 王氏贯道曰邾属于齐而党于莒齐莒来伐故邾亦效尤】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集説【许氏翰曰悼公之霸功亚桓文平公受之遗烈犹在祝柯澶渊之盟是己自是则晋日替矣赵氏鹏飞曰晋室中偾三郤诛厉公弑悼公以公族自外入继即位之初慨然思复文公之业一围宋彭城而得诸侯再夺郑虎牢而得郑陈外抗彊楚内通东呉萧鱼之防不战不盟楚不敢争郑不敢叛虽召陵之役不是过也其为国也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康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官民无谤言所以复霸诸侯至于屈王臣以同歃于鸡泽用诸侯以报怨于秦则亦未逃末习欤惜哉 李氏廉曰悼公立于成十八年凡十六年起四公之衰而复文襄之盛入国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于民誉盖晋贤侯也李氏曰晋悼公其犹有君子之资乎不独伯功之羙也齐桓歴变履险以数十年之经营而行事未免过举晋文老于奔走晚而复国然血气之骄悍未除悼公之齿浅矣乃能忠厚而不迫坚忍而持重有回顾却虑之谋无轻逞辄快之举其亦稍知以道养心欤八年九合则勤于安夏也三分四军则谨于用民也六卿选德则用人有章也驺御知训则敎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得诸侯服郑而驾楚也使晋以诈力相长未必能服诸侯也悼公先以谦德临之鸡泽之召诸侯曰寡君愿与二三兄弟相见以谋不协故十三国相与周旋不令而从无灭谭灭遂执曹执卫之事使晋以盟誓为信未必能得郑也悼公纯以诚心行之郑子展曰晋君方明必不弃郑故五防之信终于不盟无逃盟乞盟之烦使晋以战伐为威未必能驾楚也悼公一以容量处之楚子囊曰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故三驾之烈不交一旅无城濮鄢陵之劳是三者非有君子之资乎然能服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渐能得郑而不掩失陈之责夫诸侯盟誓之权非大夫敢干也萧鱼已后凡三大防荀偃士匄俨然临之诸侯虽合大夫浸分何谨于诸侯而纵于大夫乎陈不可弃犹郑不可舍也戍陈之役以为有陈非吾事无之而后可郑虽向晋陈竟归楚何工于抚郑而拙于懐陈乎不然悼公之霸过桓文矣 季氏本曰晋悼公召集诸侯则惟示谦德经营列国则惟务息民可谓有君子之资矣但以孙林父之懐奸而不能正齐灵公之挠霸而不能驯邾莒之肆行无忌而不能禁悼公之治亦疎矣王氏樵曰案不讨卫孙林父甯殖逐君之恶尤失之大者鲁之三家晋之六卿齐之崔庆陈氏视此而】   【纵矣】   附录左传【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葬 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寳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寳尔以玉为寳若以与我皆丧寳也不若人有其寳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乡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十二月郑人夺堵狗之妻而归诸范氏】   【甲灵王十辰五年】十有六年【晋平公彪元年齐灵二十五年卫献二十年殇二年蔡景三十五年郑简九年曹成二十一年陈哀十二年孝十年宋平十九年秦景二十年楚康三年呉诸樊四年】   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集説【杜氏预曰逾月而葬速也 孔氏頴逹曰四年七月夫人姒氏薨八月葬我小君定姒才别月耳杜云逾月而葬速也今晋悼往年十一月卒此年正月葬积三月也杜亦云逾月而葬者逾越也所越有多有少俱是逾越之义故杜通两解之 郑氏玉曰欲防诸侯而速葬其亲背礼莫斯为甚何以为盟主而令诸侯乎宜晋霸之不竞也 季氏本曰晋平公初立见诸侯尚多不协故汲汲焉欲合诸侯丧未三月而速葬也】   三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湨古閴反 湨梁杜注湨水出河内轵县东南至温入河案尔雅梁莫大于湨梁湨梁水隄也今济源县西北原山有白涧水即湨梁也】   左传【平公即位羊舌肸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防于湨梁命归侵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公羊【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   谷梁【湨梁之防诸侯失正矣诸侯防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胡【牡丘之防诸侯既次于匡则书曰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鸡泽之防诸侯既盟而陈侯使袁侨如防则书曰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今湨梁之防诸侯皆在是若欲使大夫盟者则书鲁卿及诸侯之大夫盟可也而独书大夫何也诸侯失政大夫皆不臣也上二年春正月防于向十有四国之大夫也夏四月防伐秦十有三国之大夫也冬防于戚七国之大夫也此三防皆国之大事也而使大夫皆专之而诸侯皆不与焉是列国之君不自为政弗躬弗亲礼乐征伐己自大夫出矣况悼公既没晋平初立无先公之明也君若赘旒而大夫张亦宜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善恶积于至微而不可掩常情忽于未兆而不预谋荀偃怒大夫盟而晋靖公废赵籍韩防魏斯为诸侯之势见矣有国者谨于礼而不敢忽此春秋以待后世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髙厚逃归故也诸大夫本欲盟髙厚髙厚逃归故遂自共盟鸡泽防重序诸侯今此间无异事即上诸侯大夫可知 孔氏颖逹曰案荀偃怒使诸侯大夫盟髙厚以君臣不敌故使大夫盟之君使之盟非自专也以齐人既有二心髙厚歌诗不类知小国必有从齐者也诸侯大夫本意欲盟髙厚髙厚虽已逃归仍恐余国有二故大夫遂自共盟使同防之国皆一其志也鸡泽之防又隔袁侨如防故重言诸侯之大夫今此间无异事直言大夫即是上防诸侯之大夫不言诸侯可知故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诸侯为防而使大夫盟晋侯失盟主之道矣不曰晋侯使之参讥之也 卢氏仝曰诸侯之大夫自盟君各在防则诸侯之政自兹失矣三桓逐鲁六卿分晋其所由来者渐 髙氏闶曰为讨邾莒也邾莒连伐鲁鲁使告于晋悼公将为防以讨之遇疾乃止平公即位遂成父志 朱子曰五霸既衰湨梁之防诸侯出防而大夫自盟这个自是差异不好 陈氏傅良曰文十五年盟扈十七年防扈霸主在而但曰诸侯者无霸也此盟君在而但曰大夫者无君也自文以下则有斥言诸侯而不序自襄以下则有斥言大夫而不序 项氏安世曰文七年书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志变之始也虽然犹有诸侯也此书大夫盟志变之终也言自是无诸侯也张氏洽曰春秋庄十三年以前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而权未一也自桓文继霸列国之政齐晋专之然犹在诸侯也至今年以后则皆自大夫出矣故于此书大夫盟着世变之益降也 赵氏鹏飞曰君之所以立国者在权国之所以立权者在信权存则国存信去则权去湨梁之防诸侯防而大夫盟信在大夫也于是晋权渐移于六卿鲁权日入于三家齐权属崔髙卫权在孙甯宋权归于罕陈权归二庆曹莒邾従可知尔权既移于下宜信之不在君而在臣也借使君交盟而臣不欲则不保其无寒故宁听大夫之欲而俾自盟焉则其信可必也平公承悼公之烈固可以因时而有为今衰绖之中为是盟乃挈霸权以归大夫何以示天下则平公之威令不及悼公逺矣其后之城宋之盟皆出于大夫平公不与焉原其失权之渐盖自此始是以圣人谨之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大夫者皆有所系盟蔇书齐盟扈书晋犹系于国也救徐称诸侯盟袁侨盟宋称诸侯犹系于君也独此盟止书大夫公谷胡氏陈氏皆得之 汪氏克寛曰经书大夫不序者四救徐之役诸侯次匡不行而遣大夫往救则大夫之帅师实受诸侯之命也鸡泽之盟诸侯己盟而大夫又盟然犹受命而盟袁侨也湨梁之盟则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相与盟非诸侯之命矣于宋之盟则诸侯不出而大夫自为防盟矣然经于此年不以大夫系之诸侯着大夫之无诸侯也于宋之盟复以大夫系之诸侯不使大夫之终无诸侯也晋平即位十年之间七合诸侯湨梁祝柯澶渊商任沙随两夷仪是也于斯时也苟能揽权以挈政统明义而感人心则霸功之盛不惟可以继悼公之业而且可以踵桓文之迹矣奈何首事之初即以太阿之柄授之大夫而讨罪服贰又紊于义是以湨梁则髙厚逃归而执邾莒二君不归京师且不能复鲁之侵田平隂围齐焚其四郭而齐犹不服遂以无功澶渊虽获齐成实以齐庄欲求好于诸侯非诚服于晋厥后不免朝歌之伐商任沙随锢栾氏而反召盈之乱国夷仪将以伐齐卒受弑君者之赂而同盟焉自是不复能合诸侯而大夫専出防盟矣原其失在于纵权于下世卿彊家党恶怙乱不肯仗义以正诸侯是以致霸政之隳也 王氏樵曰案晋悼公将为鲁讨邾莒未果而卒平公初立以父之志兼虞诸侯有异志故为是防以嗣霸而揽诸侯也然逾月而葬改服而烝其不懐亲也甚矣方在丧称子之日而合诸侯接防享使诸大夫歌诗必类其越于礼也大矣国君风化之本人伦政事之基而所为若是不待大夫专盟而后可罪也】   【案湨梁之防诸侯在而大夫盟公谷皆以权移于大夫胡传及朱子俱从之盖经书大夫而不系于诸侯与牡丘鸡泽不同则君若赘旒而大夫之不臣可知矣杜注孔疏谓大夫欲盟髙厚厚逃而大夫共盟非大夫之専与公谷异揆之当时情事亦合今两存其说】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执以归始此】   左传【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   集説【孙氏复曰晋平湨梁之防方退执莒子邾子以归又不归于京师非所以宗诸侯也 髙氏闶曰诸侯有罪执之以归而不归京师已则不臣而以讨人非正也故称晋人而二君不名 家氏翁曰莒邾侵鲁晋为执之莒邾信有罪矣鲁之灭邿何独无讨而晋灭偪阳不当自反乎莒邾力屈而心未服况不归京师是无王也书以贬晋 李氏廉曰经书执诸侯十三惟此书以归执大夫十四惟意如书以归】   齐侯伐我北鄙   集説【髙氏闶曰齐既叛晋闻公在防将讨邾莒故复来伐是时齐益强自柯陵之防遂不复出但使大夫听命使世子伉礼出防盖有轻诸侯之心故前年北鄙之伐为莒伐我邾实附齐故亦伐我南鄙晋防湨梁以讨贰莒邾畏晋往防而齐独不至晋执二君以归齐乃益复伐我三年之间齐师五至于鲁矣】   夏公至自防   集説【高氏闶曰见公出防谋齐尚未及还而齐师已见伐矣】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左传【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防晋荀偃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报宋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棫林杜注许地 函氏杜注许地 湛阪杜注襄城昆阳县北有湛水东入汝水经注湛水出犫县北鱼齿山东南流为湛浦即此今叶县北二十里有昆阳城】   集説【刘氏敞曰左氏云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言诸侯之卿可以防伯子男故示之义云尔非也主兵者居上自其班列同者也诸侯与诸侯相从卿大夫与卿大夫相从若名位不敌卿虽主兵犹序诸侯之下贵王爵也去诸侯而言主兵者自可见尔何疑哉 许氏翰曰先书郑伯臣不可过君也 髙氏闶曰许欲弃楚请迁于晋既而不果故晋防诸侯大夫同伐之郑与许有宿怨故君亲行卿不先诸侯先国君也宋称人盖微者 张氏洽曰许男有从晋国之志而大夫沮之足以见一时之俗矣 李氏廉曰士縠主垂陇赵盾主新城而书防宋荀偃主伐许而书防郑其事一也 王氏樵曰案春秋之例用兵则主兵者为首大夫虽主兵不得在诸侯上此经所书正其名例左氏乃别生义曰为夷故也说者谓礼卿不防公侯而可以防伯子男此处欲示叔老可以防郑伯故荀偃在下殊为曲説无理】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左作围郕】   左传【秋齐侯围郕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海陉杜注鲁隘道】   集説【髙氏闶曰去年伐我围成而壊其郛今春再伐至是又围成甚之也 家氏翁曰齐叛晋而屡以师伐鲁欲致晋而与之战其志在于争霸也】   大雩   冬叔孙豹如晋   左传【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防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集説【髙氏闶曰鲁不能内修其政以御无道之齐而乞怜于晋鲁之君臣庸甚矣 赵氏鹏飞曰言齐之见伐也故十八年晋率诸侯围齐鲁故也 家氏翁曰齐大国也鲁亦望国也春秋于围郕后书豹如晋着鲁不为自治之计急则求晋亦可鄙矣】   【乙灵王十已六年】十有七年【晋平二年齐灵二十六年卫献二十一年殇三年蔡景三十六年郑简十年曹成二十二年陈哀十三年孝十一年宋平二十年秦景二十一年楚康四年呉诸樊五年】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牼苦耕反公谷作瞷音闲】   集説【杜氏预曰宣公也 孙氏复曰前年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此书邾子牼卒者晋人寻赦之也莒子同此 苏氏辙曰不书其归不告也】   宋人伐陈   左传【十七年春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   集説【髙氏闶曰七年鄬之防陈侯逃归自是不复与诸侯防而楚郑连年侵宋宋于是请于晋而伐之书伐许伐陈皆着楚之诎也 陈氏傅良曰庄朝宋微者也曷为得书人微者唯讨贼得书人大夫交征于列国而后微者书人是故郑皇武书宋庄朝书甚者秦庶长鲍越常夀过书 家氏翁曰宋挠楚也十一年楚郑伐宋挠晋也今宋人伐陈以挠楚春秋贵之 李氏廉曰伐而不书获异于郑人之侵蔡获燮矣】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左传【卫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闭门而訽之曰亲逐而君尔父为厉是之不忧而何以田为夏卫石买孙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晋】   【重丘杜注曹邑寰宇记重丘在乘氏县东北三十一里今曹县东北有乘氏故城属山东兖州府】   集説【赵氏鹏飞曰贤方伯在上诸侯无敢妄加侵伐卫无故而伐曹晋之累也故明年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汪氏克寛曰孟子曰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孙蒯犯上之臣凡民防不恶者也越竟田猎而遭曹人之辱盍亦内自省耳乃挟贵卿将重兵以攻其国不亦甚乎经之书伐所谓欲加之罪不患无辞者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齐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桃公作洮髙厚上左无齐字】   左传【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围臧纥于防师自阳闗逆臧孙至于旅松郰叔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阳闗杜注在泰山钜平县东今兖州府宁阳县东北有阳闗故城 旅松杜注近防地也】   集説【孙氏复曰三年之中君臣加兵于鲁者四齐之不道亦可知也 高氏闶曰齐之君臣同来伐我分兵以围吾二邑其恃众暴寡如此 家氏翁曰自鞌之战齐屈于晋而内懐不平每欲释憾于鲁以致晋师今君臣异道而进鲁三家束手无策春秋不惟责齐亦闵鲁也】   九月大雩   宋华臣出奔陈   左传【宋华阅卒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呉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贼曰皋比私有讨于呉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乃舍之左师为己短防苟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集説【杜氏预曰暴乱宗室惧而出奔实以冬出书秋者以始作乱时来告 髙氏闶曰华臣暴其宗室而乱宋政不有国讨失政刑矣君子违不适讐国陈乃宋讐而奔焉尤可诛也 王氏锡爵曰左师畏华臣之强劝君盖其恶而舍之而诿曰大臣不顺国之耻也细人姑息之论耳异日者瘈狗入而华臣出顾不耻欤】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传【冬邾人伐我南鄙为齐故也】   集説【杜氏预曰齐未得志于鲁故邾助之 王氏葆曰鲁之四鄙而莒伐其东齐伐其北邾伐其南鲁之微弱不振亦可知矣国有政虽弱而彊国无政虽大必弱鲁搜于红革车千乘岂曰无兵而陵夷至此者三家分政民不知有君故也 髙氏闶曰邾之先君以伐鲁而为晋所执既归而卒嗣子在丧而复兴师伐我者叛晋与齐齐人使之修先君之怨也此祝柯之防所以复执也 薛氏季宣曰乗齐之围报执之讐也】   附录左传【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 齐晏桓子卒晏婴麤缞斩苴绖带杖菅屦食鬻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   【丙灵王十午七年】十有八年【晋平三年齐灵二十七年卫献二十二年殇四年蔡景三十七年郑简十一年曹成二十三年陈哀十四年孝十二年宋平二十一年秦景二十二年楚康五年呉诸樊六年】   春白狄来   左传【十八年春白狄始来】   胡传【刘氏敞曰周公致大平越裳氏重九译而献其白雉公曰君子德不及焉不享其贽此乃天子而让也况列国之君乎守藩之臣乎】   集説【杜氏预曰不言朝不能行朝礼 髙氏闶曰春秋书白狄于是焉止白狄之来与介葛卢同家氏翁曰春秋之义防戎盟戎则有讥介葛卢来白狄来之类则无絶也】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左传【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于长子执孙蒯于纯留为曹故也】   【长子纯留杜注二县皆属上党郡纯地理志作屯今俱属山西潞安府】   集説【杜氏预曰因其为使执之故书行人 苏氏辙曰十七年石买侵曹取重丘曹人诉之晋晋人因其使而执之买则有罪而执之于其使则非礼也故书曰执卫行人石买 张氏洽曰石买之执有三失焉舍大而治小一也行人非所执二也不归于京师三也三者有一不得为伯讨而况于兼而有之乎黄氏震曰为石买无故伐曹而执之也然不当因其为行人而执之】   秋齐师伐我北鄙【谷作齐侯】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齐侯齐侯不入竟 许氏翰曰四年之中六伐鄙而四围邑又纵邾莒以助其虐诸侯之陵暴未有若是之甚者也是以动天下之兵防亡其国 季氏本曰齐之伐鲁志在争霸欲以长驱中原三年之中五伐四围而今又以师伐暴亦甚矣安得不致十二国之围哉】   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左传【秋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系玉二瑴而祷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庻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防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沈玉而济冬十月防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隂堑防门而守之广里夙沙卫曰不能战莫如守险弗听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范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既许之矣若入君必失国子盍图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婴闻之曰君固无勇而又闻是弗能久矣齐侯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疏陈之使乗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丙寅晦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吿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殖绰中肩两矢夹脰曰止将为三军获不止将取其衷顾曰为私誓州绰曰有如日乃弛弓而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弗克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斩其橁以为公琴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东郭北郭范鞅门于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廹还于东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驾将走邮棠太子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东侵及潍南及沂】   【梗阳杜注晋邑在太原晋阳县南今太原府清源县有梗阳故城 平隂杜注在济北卢县东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门于门外作堑平隂古城在县东北三十五里今县属东平州 巫山杜注在卢县东北今济南府肥城县西北七十五里有孝堂山即齐侯望晋师处也 京兹杜注在平隂城东南邿杜注平隂西有峙山 邮棠杜注齐邑今胶州即墨县南八十里有甘棠社即古棠乡 潍水】   【经注潍水出琅琊箕县过东武平昌髙密淳于迳都昌入海箕县在今莒州东武故城今为诸城县治平昌髙密淳于皆在今安丘县都昌今昌邑县也 沂杜注沂水出东莞盖县至下邳入海盖县省入沂水县今属山东青州府】   胡传【凡侵伐围入未有书同者而独于此书同围齐何也齐环背盟弃好陵虐神主肆其暴横数伐邻国观加兵于鲁则可见矣诸侯所共恶疾故同心而围之也同心围齐其以伐致何也见齐环无道宜得恶疾大诸侯之伐而免其围齐之罪辞也春秋于此有阻横逆抑强暴之意孟子曰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自作孽不可逭其齐侯环之谓矣尚谁怼哉】   集説【杜氏预曰齐数行不义诸侯同心俱围之 陆氏淳曰齐背盟主数伐小国诸侯同心故特书曰同围 刘氏敞曰谷梁曰非围而曰围非也春秋信史也若未围而言围岂得为信史哉 程子曰书同围见诸侯之恶齐 许氏翰曰环而攻之焚其四郭故谓之围曰同围齐言得罪于天下也 家氏翁曰或谓鞌之战晋为鲁卫而伐齐春秋不与也今晋平为鲁伐齐而春秋与之何耶事有似同而实异者两伐齐是也鞌之战虽曰为鲁卫出师其实大夫逞其私憾春秋不与也今兹伐齐灵背盟好岁以兵加于鲁晋为之合诸侯以问齐人凭陵与国之罪从众欲而出师非为其私也故书同围齐此圣人之特笔非因乎旧史者也 郑氏玉曰莒邾尝病鲁矣滕薛小邾尝属齐矣今围齐莫敢不同者晋人以大义驱之也 王氏樵曰齐环恃其桀暴虐邻残民四年之中至于六伐鄙而四围邑不道之甚为诸侯所共疾也晋讨得其罪与众同欲而非为其私也故书同围以与之】   曹伯负刍卒于师   集説【杜氏预曰礼当与许男同 刘氏敞曰谷梁曰闵之也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左传【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吿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防楚师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遂渉颍次于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鋭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防尽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   【汾杜注襄城县东北有汾丘城水经注颍水东歴罡丘城南故汾丘城也今襄城县属河南开封府鱼陵杜注鱼齿山也在南阳犨县北郑地水经注湛水源于鱼齿山今在汝州东南五十里 上】   【郡县志阳翟有上城今在禹州南 然杜注然水出荥阳成皋县东入汴水经注索水出京县西南嵩渚山即古然水也嵩渚山在荥阳县东南三十五里 胥靡杜注郑邑 献于杜注郑邑 雍梁杜注郑邑河南阳翟县东北有雍氏城 梅山杜注在荥阳密县东北今开封府郑州西南三十里有梅山】   集説【薛氏季宣曰楚公子午之伐间郑伯之出也乘人不备而迄无成功黩武而已矣 李氏廉曰此萧鱼之后楚兵又至郑也】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六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七   【丁灵王十未八年】十有九年【晋平四年齐灵二十八年卫献二十三年殇五年蔡景三十八年郑简十二年曹武公滕元年陈哀十五年孝十三年宋平二十二年秦景二十三年楚康六年呉诸樊七年】   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柯公作阿 祝柯杜注祝柯县今属济南郡案礼记武王封黄帝之后于祝即此也汉爲祝柯县唐改禹城县今长清县丰齐镇北有故祝柯城】左【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   【督扬杜注即祝柯也】   集说【杜氏预曰前年围齐之诸侯也 孙氏复曰诸侯不序前目后凡也 陈氏傅良曰防无王卿士其亦申言诸侯何间有事也 汪氏克寛曰防有王臣而盟无王臣则再举诸侯防盟皆有王臣则不再言诸侯但曰盟于某防盟无王臣而再举诸侯间有异事若防盟殊地也故祝柯之盟书诸侯重丘之盟亦书诸侯经予诸侯同围齐故盟无褒贬而其辞平防夷仪不能讨齐故盟于重丘特书同着其同心爲恶也】   晋人执邾子   左【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集说【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爲非伯讨奈何邾仍伐鲁晋人疾焉执其君以劫其地然则何爲不言以归舍之也曷爲舎之未得其地故劫之已得其地故舎之 许氏翰曰执之舎之削取其田不以王命虽当罪非正也 髙氏闶曰既来同防又与同盟而乃执之非伯讨也故称人】   公至自伐齐   集说【刘氏敞曰此围也其以伐致何围而以伐致者以伐告也又曰十九年公至自伐齐公羊曰何以致伐未围齐也非也若诸侯实未甞围齐者春秋何得书之乎又曰谷梁曰春秋已盟而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爲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齐致齐事也今欲以齐明邾以邾明齐乎无义以通之且书晋人执邾子贬晋已明矣取邾田自漷水刺鲁已明矣又何不足而以齐明邾乎 程氏端学曰此与僖二十九年围许致围不同者盖彼以防出而遂围许故以围许告此以伐齐出而归以伐齐告围乃伐之一事耳皆鲁史之旧无他义也 湛氏若水曰书公至自伐齐谨君之出入也同围齐而云伐者围即伐也】   取邾田自漷水【漷好虢反又音郭 漷水杜注漷水出东海合乡县西南经鲁国至髙平湖陆县入泗案合乡汉县北齐省湖陆即湖陵在今鱼台县东北】   左【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归之于我晋侯先归公享晋六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侯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锦加璧乗马先呉夀梦之鼎荀偃瘅疽生于头济河及着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呉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懐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   【蒲圃杜注场圃名】   集说【杜氏预曰取邾田以漷水为界 孙氏复曰诸侯土地受之天子不可取也言取恶内也 刘氏敞曰其曰取邾田自漷水何非所取也漷水非所自也胁人之君而制其国介人之威而私其利晋鲁之恶又甚焉交讥之又曰公羊曰漷移也非也向者执邾子乃为此尔且如公羊言鲁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盗地乎何悖也 苏氏辙曰成二年晋人败齐于鞌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书曰取汶阳田不言齐鲁地也本以晋命取田于邾故书曰取邾田自漷水言非鲁地也 髙氏闶曰邾之病鲁信有罪矣鲁以诸侯之力前既执其先君此又执其嗣君取其田盖已甚矣书取田于至自伐齐之后明公独取之非诸侯取之专罪公之意也又云自漷水者随漷水以为界盖着其取之多也 张氏洽曰言取邾田则非鲁之旧可知异于济西汶阳之取而恃霸威以彊取明矣鲁肆彊夺邾失漷水田而庻其畀我相继来奔邾自是衰乱矣 郑氏玉曰称疆我田盖鲁人以正疆为名而妄取邾田故没其疆田之说正其取田之罪 汪氏克寛曰后此哀二年取漷东田则又不止自漷水矣于此见鲁之陵弱小而深为利也】   季孙宿如晋   左【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苖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惟敝邑赋六月】   集说【呉氏澂曰谢讨齐且取邾田也】   葬曹成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左传【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   集说【髙氏闶曰十四年林父逐卫侯衎奔于齐故独伐齐林父逐君伯主所当讨而与之防伐则晋平伯业可知矣 张氏洽曰栾鲂不书孙林父并将也夫讨彊暴之罪而使逐君之大夫尸其事则晋何以服齐故特书林父主兵以罪之】   附録左传【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徳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爲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眀徳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环公作瑗】   左传【齐侯娶于鲁曰顔懿姬无子其侄鬷声姬生光以为大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髙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为少傅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齐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以夙沙卫易已卫奔髙唐以叛】   【句渎之丘地名襄九年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即此 髙唐杜注在祝柯县西北汉置髙唐县今为髙唐州山东济南府禹城县北四十里有古髙唐城】   集说【家氏翁曰齐灵废嫡齐光簒父其所从来由髙厚赞其君伐本树蘖已为之傅崔杼隂谋更深辅光以簒杀厚而兼其室复杀光以媚于晋乱臣贼子患失为心其祸至于杀身丧邦覆其族也】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左传【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公羊【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胡传【谷齐地也还者终事之辞古之为师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境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则专之可也世衰道防暴行交作利人之难以成其私欲者众矣士匄乃有恻隐之心闻齐侯卒而还不亦善乎或曰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为士匄者宜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矣使士匄未出晋境如是焉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专制境外之意而况丧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故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善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详録所至及还者善得礼 陆氏淳曰谷梁曰匄宜墠帷而归命于介案不伐丧常礼也更待君命是诈让小善非人臣尽忠之道也刘氏敞曰还者何善辞也谷者齐地也其曰至谷而后称其义也非齐地则勿复乎曰止师而请之君曰可而后止不可则复之期可而后止臣之事君也凡在国无专焉子之事亲也凡在家无专焉臣子之大节也又曰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也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非也谓之未毕则以为贬矣公子遂至黄乃复公孙敖如周不至而复复者谷梁所谓事毕也然则春秋反不贬遂与敖乎案士匄不伐丧可谓知礼不免于贬遂敖专命可谓非礼反无贬乎且士匄何贬哉大夫以君命出境进退在大夫者可也 王氏葆曰春秋之时侵伐四出或背殡帅师或冒丧伐人者众矣而士匄奉命出征既至齐地闻丧而还善矣朱子曰春秋分明处只是晋士匄侵齐至谷闻卒乃还这分明是与他 张氏洽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三军之进退将实司之总杀伐之柄以临有丧君子所不忍尚何墠帷请命以自累其作止乎 家氏翁曰墠帷反命未出疆之礼及谷则境外非俟命之地书其还善之耳 汪氏克寛曰公追齐师至酅弗及不当往而往也公救成至遇叔孙豹杀晋次于雍榆当往而不往也士匄侵齐不当往而不往也观此数者而行师进退之义可见矣 陈氏际泰曰春秋之大夫犹有义举焉纳防菑于邾而弗克纳也侵齐之役士匄闻丧引还恩动孝子之心义服诸侯之君此易及乎则胡宋襄之伐齐丧也】   附録左传【四月丁未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集说【程氏端学曰讥世卿也盖庆父为三桓之始以奔莒不书卒其子公孙敖亦奔莒至蔑而始书卒蔑之后仲孙速仲孙羯仲孙貜仲孙何忌皆执鲁政是以谨志其卒以见父卒而子继也 汪氏克寛曰此文伯之子孟献子也子速嗣为大夫是曰庄子】   齐杀其大夫髙厚   左传【秋八月齐崔杼杀髙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   【洒蓝杜注齐地当在临淄郊外】   集说【髙氏闶曰齐髙厚甞帅师伐我矣晋新行义于齐齐侯始立而欲亲晋故归罪于髙厚而杀之以说于晋此明年所以与澶渊之盟也 张氏洽曰杀髙厚者崔杼也杼虽擅诛杀之柄亦庄公之所欲也以累上之辞言之可谓着明矣 程氏端学曰此必齐光既立之后崔杼与光共杀之故以国杀而又曰杀其大夫也 汪氏克寛曰微崔杼之力庄公固不得立然杼杀髙厚庆封讨夙沙卫明年复使庆佐为大夫而诛牙余党崔庆自是专权而射股之祸兆于此矣】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嘉公作喜】   左传【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帅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聼政立子产为卿】   胡传【案左氏初盗杀郑三卿于西宫之朝公子嘉知而不言既又欲起楚师以去诸大夫故楚人伐郑至于纯门而返至是嘉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展子西率国人杀嘉而分其室不称郑人者嘉则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防正以王法肆诸市朝与众同弃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此春秋原情定罪之意】   集说【汪氏克寛曰庄公二十二年传例曰称国以杀大夫者国君大臣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故虽杀有罪亦书其官嘉召楚人伐其国则是背叛之臣国人之所同恶使子展子西正名诛之而不利其室则当如杀良霄之例称人以杀而削其官矣】   冬葬齐灵公   集说【髙氏闶曰齐鲁仍世昏姻之国前虽有怨今已易世故不废丧纪示不忘好】   附録左传【齐庆封围髙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髙唐人殖绰工偻防夜缒纳师醢卫于军】   城西郛   左传【城西郛惧齐也】   集说【王氏葆曰鲁备齐难城其国之郛则凡西境亦不敢保足见鲁之弱而齐之彊矣 汪氏克寛曰郛乃外城此云西郛实国都外城之西郭而所谓中城为鲁国都之内城可知矣】   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   左传【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防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大隧杜注地阙或曰在今髙唐州境】   集说【杜氏谔曰襄公之时政在大夫甚矣专相为防故详録之 许氏翰曰宣十五年书仲孙蔑防齐髙固于无娄成五年书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此书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以见政在大夫列国之事如此故屡言 髙氏闶曰鲁犹惧齐故为柯之防以自固 湛氏若水曰惧齐而援晋之权臣以自固非礼也】   城武城【武城杜注太山南武城县通典费县有古武城今故城在费县西南九十里】   左传【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集说【孙氏复曰城西郛城武城惧齐也 髙氏闶曰襄公四书城邑非本务也使民饥而散虽城之孰与守之 家氏翁曰国不能用贤纪纲陵迟百度废弛宼至则危矣多城何益 汪氏克寛曰子游为武城宰即此武城鲁于是时苟能信任仁贤修明政事使民效死而弗去则将制挺以挞邻国之坚甲利兵而何畏于彊齐今乃君弱臣惰安于不竞内则疲民于亟城之劳外则徼惠于霸国之援曽无一毫自立之志使齐庄而有报怨之圗则鲁之祸未有纪极也】   附録左传【卫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蹷其本必不有其宗】   【戊灵王十申九年】二十年【晋平五年齐庄公光元年卫献二十四年殇六年蔡景三十九年郑简十三年曹武二年陈哀十六年孝十四年宋平二十三年秦景二十四年楚康七年呉诸樊八年】   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速公作遫后同】   左传【二十年春及莒平孟庄子防莒人盟于向督扬之盟故也】   集说【杜氏预曰向莒邑莒数伐鲁前年诸侯盟督扬以和觧之故二国复自共盟结其好 孙氏复曰仲孙速仲孙蔑子 髙氏闶曰向夲莒邑宣四年取之者也莒鲁结好自是十五年不交兵速代父为卿未练而从政无复三年之丧也 汪氏克寛曰孟献子禫县而不乐则始不三年其昉于速与羯与夫子称孟庄子之孝其他可能也可者仅可而有所未尽之辞耳】   夏六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盟于澶渊【澶市然反 澶渊杜注卫地在顿丘县南水经注浮水故渎上承大河于顿丘县而北出东迳繁阳故城案浮水即澶渊也繁阳故城在内黄县东北二十七里古顿丘约略在濬县之南汉元光三年河水徙顿丘东南流既而决瓠子今瓠子故城在开州西南二十五里则澶渊之地当在内黄之南开州之西北也】   左传【夏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于经服异则书同盟此齐成而盟不言同者往年齐与晋平盟于大隧已服非于此始服故不言同也 髙氏闶曰齐以晋不伐其丧而感服居丧而出盟盖亦越礼畔道矣 薛氏季宣曰齐之无道诸侯围之而不服以士匄闻丧而还师遂防于澶渊修徳来远不诬也哉 汪氏克寛曰齐庄以既废而赖崔杼以有国崔杼以杀公子牙立庄公而专其国髙厚夙沙卫之余党岂无其人邦之杌陧固不敢搆怨于诸侯夫是以受盟之速也亦犹崔杼弑庄立景而同盟于重丘也】   秋公至自防   仲孙速帅师伐邾   左【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   集说【孙氏复曰背澶渊之盟 许氏翰曰祝柯之防既执邾子又取其田报亦足矣而复伐之讥已甚矣且澶渊在彼何以盟为 季氏夲曰庄子父丧甫逾五月而即防莒盟向又汲汲于伐邾不可为善政矣】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燮谷作湿】   左【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   胡【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谋国之合于义者也国人乃不顺焉而杀燮此何罪矣故称国而不去其官公子履其母弟也进不能正国退不能远害惧祸而奔书者罪之也】   集说【苏氏辙曰称国以杀非其罪也 家氏翁曰燮奉文侯遗言求成于晋不克而死春秋称国而不去其官録之也左传言不与民同欲固不明经防而刘原父乃有取焉曰燮之智足以杀身而已殆其舛欤履不与兄同志书所以贬 王氏锡爵曰燮之欲去楚而之晋也既以追成先志又惧楚役求纾其民皆谋国之合义者不幸见杀于国人而左氏遂以违众罪之以彊合国杀之例谬矣】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谷作光后同】   左【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   谷梁【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集说【何氏休曰为二庆所谮还在二十三年 范氏甯曰郑嗣曰显书弟明其亲也亲而奔逐之所以恶陈侯 许氏翰曰二庆执陈之权外介大国以奔其君之弟而哀公力不能正则国何恃而不亡髙氏闶曰黄与履何以奔楚自理也黄以宠任太过权逼其卿庆氏谮之而陈侯不能为之辨明是以一国之大不能容一弟也 程氏端学曰异姓大夫不得于君有可去之义同姓无可去之道况兄弟乎为人弟而出奔天伦絶矣 李氏廉曰杜释例曰兄而害弟者称弟以章兄罪此例可施于陈黄秦鍼卫鱄宋辰弟而害兄则去弟以罪弟此例可施于郑叚然于通例不甚合又左氏以为罪公子燮不与民同欲者谬矣】   【案陈黄书弟先儒多主谷梁以为陈侯不容其弟春秋恶之程氏端学谓兄弟无可去之道则以书奔为罪黄二说相兼其义始备故竝存焉】   叔老如齐   左【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齐鲁有怨朝聘礼絶今复继好息民王氏葆曰齐屡陵鲁及澶渊而始平今叔老之修聘欲固齐好也】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   左【冬季武子如宋报向戌之聘也褚师叚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集说【李氏廉曰鲁之报齐邾已甚故聘齐以觧雠聘宋以求援耳 汪氏克寛曰鲁自萧鱼以后连嵗与彊齐邾莒交兵是以不遑朝聘徃来之事虽向戌来聘而亦未之报也今始平于齐遂交好邻国以寻旧好耳】   附録左【卫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防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   【巳灵王二酉十年】二十有一年【晋平六年齐庄二年卫献二十五年殇七年蔡景四十年郑简十四年曹武三年陈哀十七年孝十五年宋平二十四年秦景二十五年楚康八年呉诸樊九年】   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二十一年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僖公取济西田则使公子遂如晋拜之成公取汶阳田襄公取邾田则君亲徃拜其赐受霸主尺寸之惠而不忘其徳如此也然鲁君袭奕世之封端冕委弁以临于七百里之侯国而水木夲原不察所自襄公之立逾二十年未闻遣一介行李至于京师其何以为秉礼之子孙也哉 湛氏若水曰书公如晋着其如之非礼也朝聘防同礼有常期襄公特附晋之彊兵取邾之田而徃拜之是相交以利而不以义矣】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漆闾丘杜注二邑在髙平南平阳县东北有漆乡西北有显闾亭今邹县北有漆城即漆乡也显闾亭即闾丘】   左【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宼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皁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明征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罸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己壹也信由己壹而后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   公羊【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   谷梁【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小大敌也】   胡【庶其邾大夫也春秋小国之大夫不书其姓氏防也其以事接我则书其姓氏谨之也莒庆以大夫即鲁而图昏接我不以礼者也邾庶其以地叛其君而来奔接我不以义者也以欲败礼则身必危以利弃义则国必乱春秋礼义之大宗故小国之大夫接我以利欲则特书其姓氏谨之也漆一邑闾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此叛臣何以不书叛书名书地而窃邑叛君之罪见矣书来奔而鲁受叛臣纳其地之罪亦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以邑出为叛适鲁而言来奔内外之辞 孔氏颖达曰诸侯之臣入其私邑而以之出奔者皆书为叛卫孙林父宋华亥宋公之弟辰赵鞅荀寅等皆书为叛叛者背其夲国之大辞也此及莒牟夷邾黒肱亦以邑叛夲国但叛来归鲁据其至鲁为奔而言来奔内外之辞言俱是叛而辞异耳且传谓庶其等为三叛人明其来是叛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凡以邑来奔叛也不言叛为内讳也受叛臣非也故讳以示讥也 杜氏谔曰诸侯之地皆天子所封为天子守之也诸侯之臣皆王之臣故曰天子之陪臣也周衰诸侯之国地有侵轶者必志而罪之臣有奔叛者必録而贬之 苏氏辙曰春秋之法小国之大夫不书然纪裂繻来逆女则书以其接我也接我以礼而书贵之也小国之大夫来奔者亦众矣虽接我而不书者也惟以地来奔则书恶其接我以利也然鲁人非大夫而以地出奔犹不书何也以利接我虽防必书详内也以利接外以防故不书略外也略外而详内此圣人处己之厚也 王氏葆曰叛而归他国曰叛叛而归鲁曰来奔内外异辞也 髙氏闶曰庶其叛其君又盗其土地来奔于鲁其罪大矣时公在晋而季氏遂纳其邑受其叛臣是之谓以利主通逃恶自见也 陈氏傅良曰于是公犹在晋季孙宿纳之也向者莒太子仆弑其君以其寳玉来奔纳诸宣公矣季文子使司宼出诸境则不书公犹在晋而季孙宿纳庶其则何以书春秋诛叛人君臣之责也是故苟不纳之虽有公命不书苟纳之虽无公命必谨而书之 薛氏季宣曰天下之恶一也纳人之叛而疾人之叛己不可以言理矣公在晋而叛臣之受鲁之无政甚矣 吕氏大圭曰人臣之奔必适雠国栾盈之奔也必楚秦鍼之奔也必晋而庶其之奔也必鲁岂非以南鄙之怨欤鲁之于邾也既执其君取其田又伐其国而纳其叛人甚矣 黄氏震曰春秋三叛臣鲁受之皆非君命襄公如晋而庶其以漆闾丘来昭公如晋而牟夷以牟娄防兹来昭公在干侯而黒肱以滥来然则实为贼渊者惟季氏与李氏廉曰经书三叛人此年邾庶其昭五年莒牟夷昭三十一年黒肱左氏所谓名其人终为不义者是也然春秋内大恶讳郑詹之逃来春秋犹以不信讳公今直书不讳者何哉盖此三叛之受皆我公不在国而季孙受之也季孙受而不讳正犹公在防未归而师灭项不书取而书灭也观文十八年莒仆以宝玉来奔纳诸宣公而春秋不书则知在君则讳在大夫则不讳矣】   附録左传【济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 夏楚子庚卒楚子使防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牀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爲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爲下卿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白子离于罪其爲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嵗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爲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乗驲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謩勲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爲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爲宣子说与之乗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   【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出诸轘辕】   【着杜注晋邑 轘辕杜注轘辕闗在缑氏东南舆地志其阪有十二曲道将去复还故名今河南府巩县西南有轘辕山】   集说【刘氏敞曰不以范匄逐之爲文而以盈之自出爲说使盈无可逐之衅则匄不得逐矣匄之罪易见盈之失难知此春秋所以深探其情而大正其夲也 髙氏闶曰盈不能防闲其母遂爲范匄所逐既取奔亡复有作乱之志故特奔于楚焉以楚彊大今日可恃以逃难他日可挟以复归也 李氏廉曰栾盈以此年奔楚明年自楚适齐晋爲商任沙随之防以锢之二十三年齐助之入曲沃齐遂伐晋其冬晋杀栾盈栾氏亡 汪氏克寛曰士鞅之言曰栾黡汰虐已甚而盈又自言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则栾氏之稔恶有自来矣不然夫岂无秋毫之过而遽离于罪乎 季氏夲曰君子违不适雠国楚晋之雠也盈之奔楚欲因楚力以复国此无君之罪也 黄氏震曰案栾书弑君而免于讨栾黡汰而以内乱亡其家盈奔虽非其罪而积恶有自来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集说【杨氏士勋曰此年与二十四年皆频月日食据今厯无有频食之理但古或有之 石氏介曰日食之变起于交也有虽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才三十六有频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连月而食者再也诸儒以爲厯无此法或传冩之误然汉之时亦有频食者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天道至远不可得而知后世执推歩之术案交防之度而求之亦已难矣 许氏翰曰比年食又比月食盖自是八年之间而日七食祸变重矣 髙氏闶曰厯家推歩之术皆一百七十三日始一交防去交远则日食渐少无频食之理此年及二十四年频食古今术者不能考知故日食虽天数之常圣人必以爲谴异而书之以警人君之自怠也】   曹伯来朝   左传【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曹武公即位三年而来朝此丧毕入见于天子之时也不朝于京师而朝于宗国曽是以爲礼乎】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任音壬 商任杜注地阙】   左传【防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防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   【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隂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   集说【苏氏辙曰锢栾氏非礼也古者大夫去国君使人道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 许氏翰曰栾氏之出徒以权门私相忌怨而平公受其激怒勤动诸侯以逞范鞅之积憾必欲盈无所容于世故盈发愤卒兴祸乱此皆以私败公足以为古今之至戒是时列国无事晋无所发政以亟防诸侯则知徒以栾氏信不诬也 王氏樵曰案栾盈实奔楚楚非晋令所行也然则合诸侯而锢之何益哉盖盈入楚必歴诸国还而求入亦必歴诸国晋知盈必求入故预约诸国使皆勿容其踪迹所向以杜其还尔】附录公羊【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谷梁【庚子孔子生】   集说【陆氏德明曰上有十月庚辰此亦十月也 杨氏士勋曰仲尼以此年生故传因而録之 李氏廉曰何休以此年为己卯杜氏以为己酉已不合史记世家以为孔子生于襄公二十二年又不合未详孰是】   【案公羊传襄公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传襄公二十一年冬十月庚子孔子生史记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三家不同朱子论语集注序采用孔子世家则专以史记为凭也宋氏濂作孔子生卒嵗月辨力主公谷而亦无确然不易之证但谓史记纪载多失实公谷以次相授必有据依耳夏氏洪基曰孔子生于襄二十二年至哀十六年乃为七十三嵗史记所纪正得其实公羊书月已讹岂尽可据宋濂乃从公谷作七十四嵗似乎骇闻夏氏之见卓矣通鉴前编谓襄公二十一年日再食非生圣人之年亦颇有理盖孔子生于庚戌卒于壬戌相传已乆今折衷于朱子而叅以夏氏及通鉴前编之说则史记良不诬也圣人生年自宜附见于春秋而二十二年无传可附故仍存公谷而论之如此】   【庚灵王二戌十一年】二十有二年【晋平七年齐庄三年卫献二十六年殇八年蔡景四十一年郑简十五年曹武四年陈哀十八年杞孝十六年宋平二十五年秦景二十六年楚康九年呉诸樊十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集说【呉氏澂曰着不朝正于庙也】   附录左传【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晋雨过御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蠧也令倍其赋】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遂帅羣臣随于执事以防嵗终贰于楚者子侯石盂归而讨之湨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甞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四月又朝以聼事期不朝之间无嵗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集说【杜氏预曰子叔齐子 髙氏闶曰此叔肸之孙声伯之子其子弓嗣为大夫是为子叔敬子】附録左传【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防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聼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乆矣 九月郑公孙黒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叚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戒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其有焉】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沙随【邾子下公谷有滕子】   左传【冬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胡传【案左氏防于商任锢栾氏也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古者大夫去国君不扫其社稷不系累其子弟不收其田邑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之于其所往敕五典厚人伦也今晋不念栾氏世勲而逐盈又将搏执之而命诸侯无得纳焉则亦过也楚逐申公巫臣子反请以重币锢之楚子曰止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其贤于商任沙随之谋远矣】   集说【家氏翁曰入春秋以来大夫奔而极其所往未有若此之甚者也 汪氏克寛曰屈巫将聘于齐而窃妻以逃其废君命亦可诛矣栾盈特以父之汰侈而多怨遂为姣母所谗而见逐未有犯上可诛之实其罪视屈巫盖薄乎云尔晋平用范匄之谋屡防诸侯以锢之几致乱国楚庄虽不聼子反锢巫臣之请而嗣君卒灭其族亦致通呉之祸人君之不明而于权臣其患岂浅浅哉 王氏樵曰案晋以栾氏之故期年之间再合诸侯见大夫之彊也齐人终保盈是令不行也令不行者以栾氏世勲出不以罪士匄之义有不直也观春秋书二防见其以霸主之势而彊诸侯以不顺之令后书伐卫遂伐晋见晋国自乱而盟主至于受伐其戒深切着明矣 王氏锡爵曰晋以柄臣谗盈之故期年两合诸侯以锢之失霸主之义矣是以齐庄不服明虽为防而隂实保之明年遂敢于伐晋也 黄氏正宪曰晋平公自度才智威力不及其父诸侯畏晋亦不及悼公之时况齐之彊大同盟未乆尤其所深虑者今闻栾盈去楚适齐故复为此防以坚盟约以杜奸盟虽防十国之君意实专在于齐庄也】   公至自防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乗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毎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复使防子冯为令尹公子齮为司马屈建为莫敖有宠于防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对曰吾不免是惧何敢告子曰何故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集说【苏氏辙曰追舒罪不至死故称国以杀 髙氏闶曰追舒宠近小人故及于难然以楚国之力除一宠嬖之大夫顾岂难哉而康王始则与人之子图其父终则杀之轘其党于四竟由威柄失于上故刑不足以驭下也夫威柄既立则责谯足以折奸臣之锋及其失之则刀锯不足以当奸臣之罪其怨毒所钟遂发于灵王之世楚之不亡者幸而已】   附録左【十二月郑游昄将如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良而立大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请舎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   集说【王氏锡爵曰子展之断狱最正】   【辛灵王二亥十二年】二十有三年【晋平八年齐庄四年卫献二十七年殇九年蔡景四十二年郑简十六年曹武五年陈哀十九年孝十七年宋平二十六年秦景二十七年楚康十年呉诸樊十一年】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伯匄卒   左【春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集说【髙氏闶曰自桓公以来晋悼为昏姻国国恃以兴而鲁礼有加焉 王氏锡爵曰礼诸侯絶期平公不得为孝丧不曰母有丧子可彻乐乎左氏不以母子言而但曰礼为邻国阙何居母有丧不乐礼也为邻国阙亦礼也】   夏邾畀我来奔【公作鼻我】   集说【杜氏预曰畀我是庶其之党同有窃邑叛君之罪来奔故书 孙氏复曰书畀我来奔恶纳也恶乡受邾叛人邑今又纳邾叛人也故是年冬臧纥出奔邾亦受之 刘氏敞曰公羊云以近书也此文过饰非之辞尔 家氏翁曰鲁受庶其二邑复纳其党天王不问方伯无讨春秋再书责鲁也亦责晋也】   葬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   谷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   胡【案左氏庆虎无道求専陈国暴蔑其君畏公子黄之偪而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奔楚愬之二庆以陈叛楚屈建围陈杀二庆夫人君擅一国之利势使权臣暴蔑其身而不能逺欲去其亲而不能保谮愬之于大国而不能辨则非君人之道也故二庆之死称国以杀公子黄之出特以弟书者讥归陈侯也凡此皆春秋端本之意】   集说【杜氏预曰书名皆罪其専国叛君言及史异辞无义例 孔氏颖达曰被杀书名是罪之文故以専国叛君为二庆罪状成十八年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哀四年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皆不言及文九年晋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与此竝言及无其说知是史异辞无义例也 刘氏敞曰其言及庆寅何以罪及之也寅庆虎之族也杜氏云言及史异辞则是春秋非复圣人之法也専用史而已岂其然哉 髙氏闶曰书及着罪在庆虎以虎之罪而及寅也 家氏翁曰导陈侯以叛晋即楚者三庆也奔母弟黄于楚者亦二庆也楚人讨而杀之纳黄于陈二庆之诛黄之复楚皆専之春秋书法如此若陈人之自杀之自复之不与楚之専制也 汪氏克寛曰公子黄之奔为愬二庆而往也陈侯之如楚盖惑于权臣而将为二庆与黄和觧之尔屈建之围挟陈侯以讨二庆二庆之闭城知楚人之必诛己而拒之非叛陈侯也故不书二庆之叛陈人逼于兵杀二庆以说于楚故不以讨贼之辞言之讥其杀之不以其罪以着陈侯之无能为也 王氏樵曰案庆虎庆寅据国叛君其罪大矣不正其诛而称国以杀何也见陈侯之不能以罪讨也故不以讨贼之辞言之使陈能讨贼则必如栾盈良霄之例矣使楚能为陈讨贼则必如夏征舒庆封之例矣】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集说【何氏休曰前为二庆所谮出奔楚楚人治其罪陈人诛二庆反光故言归宋大夫山谮华元贬此不贬者杀二庆而光归谮光可知 范氏甯曰郑嗣曰光反称弟言归无罪明矣 苏氏辙曰楚屈建从陈侯围陈陈杀二庆而纳黄二庆之罪当死而陈不能诛也因楚而后克之故称国以杀所以病陈也二庆死则黄之归无难矣 髙氏闶曰二庆死则黄之归易矣谗诬不释则忠良不显奸宄不诛则淑善不遂君子小人相为伏见故陈讨二庆而公子黄返也 季氏本曰自楚者因楚力也自此当国用事矣】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左【晋将嫁女于呉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屛之难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聼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彊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乗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乗持带遂超乗右抚剑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隶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苟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隐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乗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乗槐本而覆或以防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   公羊【曲沃者何晋之邑也】   胡【栾氏晋室之世臣故盈虽出奔犹系于晋复入者甚逆之辞为其既絶而复入也曲沃者所食之地当是时权宠之臣各以利诱其下使为之用至于杀身而不避莫知有君臣之分者也故闻语栾孺子者则或泣或叹以为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盈从之遂入绛乗公门若非天弃栾氏又有范鞅之谋晋亦殆矣原其失在于锢之甚急使无所容于天地之间是以至此极春秋备书之以见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其为后世鉴岂不深切着明也哉】   集说【杜氏预曰兵败奔曲沃据曲沃众还与君争非欲出附他国故不言叛 孙氏复曰此栾盈以曲沃之甲入晋败而奔曲沃也经言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者栾盈复入于晋犯君当诛曲沃大夫不可纳也入于曲沃明曲沃大夫纳之当坐 杜氏谔曰春秋之法复入重于入入重于复归复归重于归然则复入者恶甚之辞 王氏葆曰鱼石未尝入于宋也入于彭城而已栾盈则先入于晋后入于曲沃故上言复入下言入也 髙氏闶曰曲沃即沃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彊昭公防弱国人将叛而归沃故诗人作扬之水椒聊杕杜之诗以见意然则沃者晋之腴饶彊盛必叛之邑也今曲沃大夫不由君命而擅纳盈以曲沃乃盈旧所食之私邑故盈帅曲沃之甲以入晋不胜而反入曲沃焉故书入于曲沃见盈有叛心又见曲沃知有盈而不知有晋君也 家氏翁曰盈挟齐之援复入于晋将不利于宗国非晋臣矣春秋犹书晋栾盈者一以明君臣之分而讨之亦以闵栾氏为晋世臣而自絶于晋耳宋鱼石义与此同 程氏端学曰宋鱼石入于彭城将引楚作乱也晋栾盈入于晋自作乱也皆乱贼也春秋书之不特为人臣之戒亦所以着君人者不能正身治国防防杜渐而封邑逾制假臣以权卒之乱国矣 汪氏克寛曰朱子谓不仁之人不能容之则必致乱盖不仁之人力能诛则诛之苟不能诛而徒疾之使之无所容其身事穷势迫则必为悖逆争鬬之事矣况栾盈非有弑父与君之大恶逐之去国则亦已矣何至动天下之诸侯一再防聚而禁锢之哉铤而走险急何能择盈之复入于晋实晋有以激之耳案经书复入于晋入于曲沃公羊曰由乎曲沃而入也非也盈虽帅曲沃之甲以入晋而兵败之后仍入由沃故春秋据其实而书之也如公羊之言当先书入曲沃后书入晋矣】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齐始伐盟主】   左【秋齐侯伐卫先驱谷荣御王孙挥召扬为右申驱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啓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宼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乗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徳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君其图之弗聼陈文子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聼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羣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于荧庭戍郫邵封少水以报平隂之役乃还赵胜帅东阳之师以追之获晏牦】   【朝歌杜注属汲郡今淇县即古朝歌也 孟门杜注晋隘道司马贞曰在朝歌东北 太行地理志在河内郡野王县西北今河内县即野王县 荧庭杜注晋邑 郫邵杜注晋邑 少水即浍水也出开封府密县古郐城西北 东阳杜注晋之山东魏郡广平以北今临清州恩县西北六十里有东阳城】   集说【杜氏预曰两事故言遂 杜氏谔曰以兵伐卫犹不可况遂伐晋乎言遂者甚其伐二国也陈氏傅良曰其书遂何齐始伐盟主也自袁娄以来齐世从晋于是始叛则晋霸之衰而诸侯贰矣晋之衰诸侯之忧也 汪氏克寛曰齐庄本意在伐晋而伐卫以先之亦犹齐桓本意在伐楚而侵蔡以先之也讨从楚之与国而后讨彊楚善之大者也伐从霸之与国而果于陵霸主恶之大者也春秋之书遂其中有大美恶焉】   【案上书栾盈入曲沃而继书齐侯伐晋则盈之为齐所纳可知矣】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雍于用反榆公谷作渝 雍榆杜注晋地汲郡朝歌县东有雍城郡邑志黎阳县有雍城即古雍榆也今雍榆城在濬县西南十八里】左【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   谷梁【言救后次非救也】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凡言救者救急之名不当次止也 孙氏复曰次止也言救言次恶不急救患也君命救晋豹畏齐废命而止故曰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以恶之 刘氏敞曰非救攻之道也杜云待命于雍榆故书次非也救者赴急之师也受命以出又何待焉即待晋命者岂救人之急方待命而行哉公羊曰先救后次先通君命也非也大夫受命而出岂有君命而不通哉 孙氏觉曰不救则惧晋之讨往救则畏齐之彊 苏氏辙曰聂北之役先言次而后言救按兵待时卒能救邢故以救终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后言次以救晋出兵而盘桓于雍榆不及于事故以次终之也 刘氏绚曰晋有栾盈之难重以齐侯之伐鲁命豹救之义也豹怠弃君命不恤同姓之忧次于雍榆卒不能救豹罪明矣 陈氏傅良曰次而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次宣其救之之声也书救晋何晋遂失霸也以区区之鲁何救于晋书救晋则天下益多故矣盟于宋而南北之势成防于申而淮夷至战于鸡父而呉之败者六国于越入呉春秋终焉盖于是焉始故谨而书之也是故自救盟主而后昭二十一年晋帅诸侯之师救宋三十年楚沈尹戌救徐之类皆不书 薛氏季宣曰次于雍榆有所畏也救晋而惮行也 程氏端学曰亦见三家之専而鲁君威命之不行也 汪氏克寛曰外记子服惠伯之言曰栾氏之乱齐人间晋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寜处使叔孙豹悉帅敝赋踦跂毕行无有处人以从军吏次于雍榆与邯郸胜击齐之左掎止晏莱焉齐师退而后敢还则穆叔非无功于晋也然春秋不着其救患之功但曰次于雍榆盖穆叔与赵胜皆畏齐师而不敢敌待其已去而蹑其后耳】   【案伯国被伐鲁自当救救而书次则迟囬观望非能救者也春秋讥之左氏以为礼公羊以为先通君命皆误矣】   己卯仲孙速卒   左【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囬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舎旃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   集说【孙氏复曰孟庄子也 汪氏克寛曰鲁自仲遂杀适立庶公室于是乎失政鲁卿自季孙宿以私意废长立幼于是家臣效尤孟氏之丰点废秩立羯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而立舎皆托废立以擅其权而三桓防矣作俑之祸其流弊可胜言哉】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借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已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聼公命杀适立庻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闗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闗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   【铸杜注铸国济北蛇丘县所治今济南府肥城县有铸乡即汉蛇丘县治也】   谷梁【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   集说【杜氏预曰阿顺季氏为之废长立少以取奔亡书奔罪之 家氏翁曰季宿之纳邾盗也臧纥所与言者为何如今乃以媚道自结于季孙亦何异于盗季宿自乱己之嫡庶复乱人之嫡庻又蔽罪臧纥而逐之纥固有罪宿之恣雎不度亦甚矣 王氏锡爵曰武仲除道东门本非为乱而甲从则疑于为乱纳蔡请后本非要君而据邑则渉于要君想其人持论有余而守道不足动而见尤乃所自取知士然乎哉】   晋人杀栾盈   左【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公羊【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   谷梁【恶之弗有也】   集说【杜氏预曰自外犯君而入非复晋大夫 孙氏复曰不言其大夫者栾盈出奔楚当絶也称人以杀从讨贼辞 陈氏傅良曰讨乱不书杀栾盈何以书讨乱常事杀栾盈非常事也栾盈亡大夫尔曷为谓之非常晋为盟主而再合诸侯于商任于沙随以锢栾氏则是非常也盈之入也晋人大惧奉君以走固宫而盈以曲沃之甲乗公门矢及君屋盖仅焉克之而已书杀栾盈犹州吁无知是非常之辞也郑良霄曷为书之如栾盈霄奔许郑伯为之盟大夫盟国人霄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书杀良霄亦非常之辞也甚矣文公而下诸侯无政大夫彊也 齐氏履谦曰春秋凡杀公子不称公子大夫不称大夫者皆讨贼之辞公子不称公子卫州吁齐无知是已大夫不称大夫晋栾盈郑良霄是已见杀于他国者陈佗公子也陈夏征舒陈孔奂齐庆封大夫也亦皆讨贼辞也】   【案盈为权臣所逐畏罪出奔幸保其身足矣乃恃齐之援以入晋又入曲沃而阻兵相攻则无君之罪大矣称国以杀而削其大夫所以深罪盈也士匄逐盈两年之中再合诸侯以锢之既克曲沃则尽其族而歼之晋国之大权皆匄所操而晋侯徒拥虚器也春秋据事直书而晋侯之失政士匄之擅权不待贬而自见矣】   齐侯袭莒   左【齐侯还自晋不入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梁莒人行成齐侯归遇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齐侯吊诸其室且于杜注莒邑今在青州府莒州境 寿舒杜注莒邑亦属莒州 蒲侯氏杜注近莒之邑】   集说【刘氏敞曰袭之者何掩之也何以书讥何讥尔袭人而胜之虽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孙氏觉曰以彊攻弱又掩其不备焉罪之尤者也 髙氏闶曰以十八年莒子同诸侯围齐故也凡用兵皆声言彼罪执辞以伐若乗人不备掩而取之则盗贼之为耳春秋独此书袭者罪齐侯以诸侯之尊为盗贼之事也 家氏翁曰齐人还自晋袭莒无名之师也着爵而书袭贱之也 李氏亷曰春秋用兵之中惟齐之叛晋也一书伐曹入其郛一书袭莒皆一经之特笔深恶之也 汪氏克寛曰齐庄以千乗之君帅三军之众轻行袭莒卒不能胜一防国身伤臣获此君子之所以贵乎正也】   附録左【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寜将事之非鼠何如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   【壬灵王二子十三年】二十有四年【晋平九年齐庄五年卫献二十八年殇十年蔡景四十三年郑简十七年曹武六年陈哀二十年文公益姑元年宋平二十七年秦景二十八年楚康十一年呉诸樊十二年】   春叔孙豹如晋   左【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乆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陶唐杜注尧所治地太原晋阳县也 豕韦杜注国名东郡白马县东南有韦城隋置韦城县唐宋因之金废为镇今在大名府滑县东南五十里唐杜杜注殷末豕韦国于唐周成王灭唐迁之于杜杜今京兆杜县案秦置杜县汉改杜陵今杜陵故城在陜西西安府治东南十五里 范晋邑战国时为齐地孟子自范之齐是也汉置范县属东郡唐改属濮州宋以后因之今范县东南二十五里有古范城】   集说【杜氏预曰贺克栾氏也 湛氏若水曰诸侯邦交之礼有朝聘防同之期非其期则谓之非礼杜氏曰贺克栾氏也夫栾氏之不臣克之乃天讨也贺之岂礼乎 王氏锡爵曰穆叔已言文仲立言而又以立德与功先之见文仲犹非第一义也况世禄乎甚有轩轾】   附録左【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頼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壊晋国贰则子之家壊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壊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乆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逺至迩安毋寜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仲孙羯帅师侵齐   左【孟孝伯侵齐晋故也】   集说【孙氏复曰羯仲孙速子孟孝伯也 髙氏闶曰齐之伐晋也鲁使叔孙豹救之次于雍榆无功于晋故孟孝伯至此复帅师侵齐为晋报焉盖惧晋之疑也羯代速为卿未练而帅师亦无复三年之防】   夏楚子伐呉   左【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呉不为军政无功而还】   集说【髙氏闶曰于是见楚弱而吴之张也襄十一年楚失郑十四年伐呉自是舎郑而不争又十年而一再伐呉急呉而缓他国也】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集说【家氏翁曰二十一年九月十月朔此年七月八月连书日食疏家引厯术谓无连月日食之事愚谓天道有时而变常若执一定之律恐失春秋记灾示警之意】   齐崔杼帅师伐莒   左【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防启彊如齐聘且请期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曰齐将有宼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从防启彊如楚辞且乞师崔杼帅师送之遂伐莒侵介根】   【介根杜注莒邑城阳黔陬县东北计基城是也汉置计斤县如淳曰斤音基今胶州西南五里有介根城】   集说【胡氏铨曰自古奸臣簒弑之祸未有不本于其君假之以权之重而任之乆也赵盾崔杼皆假威弄权盟防侵伐无所不至其君信之深任之笃一旦变生肘腋而犹弗悟故圣人详録其渐凡一侵一伐必谨而志之以明兵柄倒持积而为簒弑之祸故赵盾之将弑则先书其侵崇侵郑之渐崔杼之将弑则先书其伐莒伐鲁之渐易曰其所由来者渐矣可不鉴哉 髙氏闶曰去年齐侯袭莒已与莒平今崔杼因帅师送使者如楚而遂伐莒是见利则乗齐人之无信也 汪氏克寛曰齐庄之袭莒身伤臣获未伸其志故虽与莒平而复伐之耳然已既失信将何以保人之信于己乎】   大水   集说【许氏翰曰夷仪之防以水不克伐齐则知水之所及广矣非特鲁之灾也 湛氏若水曰书大水志灾也】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左【防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集说【髙氏闶曰自盟于柯陵之后齐有轻晋之心防齐侯环卒而光新立乃受盟于澶渊及商任沙随之防晋失其令齐于是复贰明年乃伐卫遂伐晋又再加兵于莒晋侯为是故防于夷仪帅十二诸侯之师将以讨齐然防而不伐是有畏也国势不竞众志不一也曰水不克者特辞不能伐尔下书崔杼伐我西鄙盖知晋之无能为也 汪氏克寛曰晋防诸侯欲伐齐而不能伐故书防而不书伐以着其大合十二国之君而无所事也盖进则惮齐之彊退又忧楚之伐郑是以一防而徒返耳平隂之役郑伯在防楚亦间之以伐郑而公子午孤军入境未足挠郑今此郑伯亦在防而楚子帅诸侯之师以攻郑诸侯是以去齐而救郑焉伐而不果救不及事晋伯之衰亦可知矣春秋所以不书诸侯之救郑也】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左【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栢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乗乗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乗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乗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乗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楚子自棘泽还使防启彊帅师送陈无宇呉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犂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防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请受盟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棘泽在今开封府新郑县东南 舒鸠杜注楚属国 荒浦杜注舒鸠地】   集说【杜氏谔曰加楚子于三国之上虽曰主兵亦所以恶三国也 李氏亷曰萧鱼之后楚兵再至郑而无功则以悼公之余泽也 汪氏克寛曰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则书伐书救此书伐郑不书以救齐不予楚人之救也 季氏夲曰楚既制呉于是率三国伐郑瞰晋霸之衰而诸侯之贰也然子产用事有备而楚亦无功矣】   公至自防   集说【髙氏闶曰诸侯救郑不书故以防致】   陈鍼宜咎出奔楚【鍼其亷反】   左【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集说【杜氏预曰书名恶之也 许氏翰曰宜咎之事无闻焉耳而以庆氏党逐则其人亦可知矣易曰比之匪人不亦伤乎 王氏葆曰宜咎陈大夫鍼子八世孙其后在楚为箴尹宜咎】   叔孙豹如京师   左【齐人城郏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   集说【许氏翰曰自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其后五十余年乃始有叔孙豹之聘盖自是不聘王矣髙氏闶曰襄公即位二十有四年如晋者五出防诸侯者十有三未尝朝天子也是时谷洛鬭毁王宫而齐侯叛晋求媚于天子故为王城之于是叔孙豹始如京师聘且贺焉 李氏廉曰鲁之聘王止此此后止书叔鞅之防葬而已 汪氏克寛曰襄之聘晋者九是年春先聘晋冬乃聘王书以着鲁之慢王也城郏鲁不与城故不书 王氏樵曰案郏王城也于是谷洛鬭毁王宫晋不能为王城之而齐为义举也】   大饥   谷梁【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胡【古者救灾之政若国凶荒或发廪以赈乏或移粟以通用或徙民以就食或为粥溢以救饿莩或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缓刑舎禁弛力薄征索鬼神除盗贼弛射侯而不燕置廷道而不修杀礼物而不备虽有旱干水溢民无菜色所以备之者如此其至是年秋有隂沴之灾而冬大饥盖所以赈业之者有不备矣故书之以为戒】   集说【杨氏士勋曰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又谓之大饥通而言之正是一物也 薛氏季宣曰民有殍为大饥国无凶荒之备一大水而民有殍无政也赵氏鹏飞曰宣十年秋大水而冬饥十五年秋螽蝝而冬饥夫为国无一年之积一经灾沴则饥馑继之何以为国今秋大水而冬大饥其无先具尤可知矣家氏翁曰饥而书大民之流亡困踬必有异乎平常 汪氏克寛曰襄公享国二十有四年当有八】   【年之积是年水灾所及虽广然未尝壊宗庙毁宫室堕城郭则仓廪之所储固无恙也今无一年之畜而遽至大饥则见其备荒之无素矣春秋书大有年大饥各一大有年者异天道之反常大饥者着人事之不能处变也书大旱者二大水者八水旱非大不书】   附録左【晋侯嬖程郑使佐下军郑行人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明然明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而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其有亡衅乎不然其有惑疾将死而忧也】   【癸灵王二丑十四年】二十有五年【晋平十年齐庄六年卫献二十九年殇十一年蔡景四十四年郑简十八年曹武七年陈哀二十一年文二年宋平二十八年秦景二十九年楚康十二年呉诸樊十三年】   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左【报孝伯之师也公患之使告于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宼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   集说【许氏翰曰崔子之志邻国知之而齐庄不寤人将戕其躬之不恤而务贪伐国之功故利令智昏外竞而内倾自然之符也 赵氏与权曰兵凶器也弗戢必自焚齐庄连嵗用兵伐卫伐晋伐莒伐鲁三年之间曽弗之戢而又授兵于好乱之夫蛟虬作于隂虎兕出于柙宜其终不免于祸也】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左【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过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为崔子其无冠乎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而不获间公鞭侍人贾举而又近之乃为崔子间公夏五月莒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聼命近于公宫陪臣干掫有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反队遂弑之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髙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渔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隂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叔孙宣伯之在齐也叔孙还纳其女于灵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与大夫及莒子盟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舎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闾丘婴以帷缚其妻而载之与申鲜虞乗而出鲜虞推而下之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昵其谁纳之行及弇中将舍婴曰崔庆其追我鲜虞曰一与一谁能惧我遂舎枕辔而寝食马而食驾而行出弇中谓婴曰速驱之崔庆之众不可当也遂来奔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乗不以兵甲】   【弇中杜注狭道】   谷梁【庄公失言淫于崔氏】   胡【齐庄公见弑贾举州绰等十人皆死之而不得以死节称何也所谓死节者以义事君责难陈善有所从违而不苟者是也虽在属车后乗必不肯同入崔氏之宫矣若此十人者独以勇力闻皆逄君之恶从于昏乱而庄公嬖之者死非其所比诸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者犹不逮也安得以死节许之哉】   集说【许氏翰曰齐庄势陵大邦众暴小国而又躬乱巨室淫肆不君故使崔杼因民不忍以与敌市此足以为世鉴矣 髙氏闶曰崔杼不能防闲其妻以淫于家又不絶其妻而行大逆于君齐庄背诸侯之盟数行侵伐崔杼因民之忿遂以宣淫之故弑之陈氏傅良曰宋万鲁庆父奔而后诛之则不书杀以是为佚贼也齐讨君之雠而灭崔氏则何以亦不书杀崔杼弑君偃然犹在位也而以家祸亡其宗如是而得书则臣子之不诚于君父者可以盗名矣是故郑人斲归生之棺而葬灵公齐人暴崔杼之尸而葬庄公春秋终不书葬则犹不葬也 黄氏仲炎曰齐崔杼自虚朾同盟専国柄者二十五年矣而其君终莫之疑也是以一旦动于恶焉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圣人于易示其象于春秋着其事所以为后世人君之戒严矣 家氏翁曰光迫其父而夺之位于例当称国以弑而非杼所得讨也导光以簒者杼也又从而弑之是故坐以首恶之罪 程氏端学曰齐光自为世子而出与防盟侵伐或骄蹇序于诸侯之上及其即位则背丧出盟违盟伐卫遂伐盟主袭莒伐鲁莫非悖乱之举春秋歴书崔氏之世卿崔杼之専权又书齐光之悖乱而终之以此乱臣贼子惧矣人君鉴戒昭矣】   【案齐庄之弑晏婴谓其为己死而非私昵者不敢任其说非也宋之殇闵其死不为社稷而孔父仇牧岂二君之私昵耶庄公被弑之祸婴固早知之矣纳栾氏则以为弗能乆伐卫晋则以为忧必及预防其必败以示先见之哲而一旦有事则假社稷为重而自明其不必死使天下之贪生而忘义者皆得借口以为苟免之计畔道伤教安可训也陈文子有马十乗弃而违之圣人许其清晏婴齐之公族世为国卿与乱贼竝立于朝而不闻有讨逆之谋其负惭多矣胡氏安国以贾举等从君于昏不得以死节称引婴言以证之非通方之论也】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   左【晋侯济自泮防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泮杜注阙】   胡【晋报朝歌之役来讨及防夷仪既闻崔杼之弑则宜下令三军建而复斾声于齐人问庄公之故执崔杼以戮之谋于齐众置君以定其国示天讨之义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今乃知贼不讨而受其赂则是与之同情也故春秋治之如下文所贬云】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伐齐齐逆服兵不加也 孙氏复曰晋再合诸侯将伐齐齐人惧弑庄公以求成晋侯许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是也庄公复背澶渊之盟加兵晋卫信不道矣然齐人弑庄公以求成逆之大者晋不能讨之以定齐国之乱曷以宗诸侯宜乎大夫日炽自是卒不可制也故先书崔杼之弑以着其恶 刘氏敞曰杜氏曰不讥受赂者齐有防师自宜退非也若齐侯以寿没师退可也今臣弑其君为恶六矣何故退乎假使晋遂讨齐破其城杀其贼污其宫未可谓之伐防也且夫弑君而谓之防诸侯其无讨贼者矣 髙氏闶曰晋防诸侯以伐齐齐以庄公既弑为觧因纳赂以求成焉故不书伐夫以义防诸侯而以奸终之有以知晋平之不竞矣 黄氏仲炎曰齐取朝歌者晋人之私憾也杼弑其君天下之大恶也今晋防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弑君说而遂释之是知有一己之私憾而不知有天下之大恶也 家氏翁曰崔杼既弑庄公闻诸侯之师及境持是自觧于国人晋受赂与之盟而定其位晋之为晋日趋于下矣】   附録左【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舎如字】   左【初陈侯防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乗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扶其大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廵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舎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   集说【髙氏闶曰去秋夷仪之防楚与陈蔡许三国同伐郑今嵗复防于夷仪郑虑楚之复来也故先帅师入陈以夺其心观左氏所载入人之国未有若子展子产之有礼者也故春秋无贬辞 李氏亷曰子展子产之入陈与子国子耳之侵蔡一也而二子之心不同故舎之得称名而子国称人据左氏所载则此书入亦近于末减之词矣】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重直龙反 重丘杜注齐地寰宇记聊城县东北有重丘襄二十五年诸侯防盟处聊城今东昌府治案济南府德州亦有重丘城或云防盟处考经文公防诸侯于夷仪同盟于重丘夷仪今顺德府地去东昌为近自夷仪渉齐境则其地当在聊城】左【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胡【崔杼既弑其君矣晋侯受其赂而许之成故盟于重丘特书曰同】   集说【杜氏预曰夷仪之诸侯也己巳七月十二日经误 孔氏颖达曰云七月经言八月杜以长歴校之七月十二日有己巳知是经误也 陆氏淳曰重言诸侯间有事也 张氏洽曰同盟之书自幽以来何独此盟罪之深案二幽之盟合诸侯以共尊周而诸侯聼命也重丘之盟合诸侯将以讨齐乃受赂而释之且列弑君之齐于盟也天下之恶孰大于是即其所同之实而观之晋侯之罪亦一齐也故曰一美一恶无嫌于同 李氏亷曰祁午数赵武之政再合诸侯三合大夫始此今年夷仪明年澶渊再合诸侯也二十七年宋三十年澶渊昭元年虢三合大夫也 汪氏克寛曰此盟书同与虫牢同盟义同乃何休所谓同心为恶恶必成者也杨士勋谓谷梁于鸡泽平丘发言同外楚则重丘亦是外楚今以左考之去年防夷仪而将伐齐也齐使陈无宇如楚乞师于是楚子伐郑以救齐则是年服齐亦所以外楚也欤】   附録左【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公至自会   集说【汪氏克寛曰此书至会着其党恶附奸之罪也】   卫侯入于夷仪   左【卫献公入于夷仪】   胡【郑伯突入于栎卫侯入于夷仪其入则一或名或不名者郑伯夺正以立而国人君之诸侯助之不知其义不可以有国也故特书其名著王法以絶之卫侯蔑其冢卿失国出奔固不为无罪矣然有世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有归道焉则其义犹未絶也故止书其爵而不名及甯喜弑剽复归于卫然后书名此圣人俟其改过迁善不轻絶人之意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此类是也】   集说【刘氏敞曰卫侯入于陈仪公羊曰曷为不言入于卫谖君以弑也非也衎虽失位非剽臣也剽虽得国非衎君也春秋岂谓衎为谖君乎哉 吕氏大圭曰夏五月防夷仪之卫侯剽也此入于夷仪之卫侯衎也不嫌两君名实相乱乎曰衎虽无道非臣当逐剽亦非臣下所得立故衎入不名郑伯突入于栎何以名曰突不当立者衎当立者 家氏翁曰春秋之世内外二君者郑忽与突卫衎与剽也忽之君国正也祭仲以突簒之衎之君国正也孙林父以剽簒之忽既复位突乃贼也是故突之入栎以名衎入卫地剽犹居位剽乃贼也是故衎入夷仪不名及剽死衎入然后名衎以正其失国之罪 李氏亷曰卫侯入夷仪此犹突入栎公在郓尔公羊以为谖君以弑者非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左【楚防子冯卒屈建为令尹屈荡为莫敖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呉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防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呉人居其间七日子彊曰乆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呉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呉师呉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傅诸其军简师防之呉师大败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离城杜注舒鸠城在今舒城县境】   集说【家氏翁曰楚不能制呉而残暴小国以逞其败衂之憾春秋恶之是故国虽小而必纪其亡以着楚人灭国之罪 汪氏克寛曰舒鸠偃姓子爵国】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夏公作囆】   左【郑子产献防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頼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頼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防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逺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   集说【家氏翁曰陈叛晋即楚几年于兹晋人置而不问郑从晋既乆至是又能一嵗再出师伐陈以挠楚春秋书之无贬辞与之也 王氏锡爵曰首叙郑之有功于陈而陈背之见征伐有名末叙文公城濮之命见戎服有自】   附録左【楚蔿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甲午蔿掩书土田度山林鸠薮泽辨京陵表淳卤数疆潦规偃猪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授子木礼也】   十有二月呉子遏伐楚门于巢卒【遏于葛反公谷作谒】   左【十二月呉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呉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呉子门焉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   集说【孔氏颖达曰诸侯不生名此呉子名在伐楚上者为卒书名上之以省文也 赵氏匡曰此与七年郑伯髠顽如防卒于鄵文义正同皆以便文耳公谷之说非也 孙氏觉曰呉子攻巢之门而卒故曰门于巢卒也 苏氏辙曰呉子伐楚而名何也名其卒也呉子伐楚而门于巢巢牛臣射而杀之不言灭何也死而非获也死而非获则卒也 陈氏傅良曰自入州来至是而书伐楚略之也于是呉子亲门于巢巢牛臣隐于短垣以射之则其但书门于巢卒何不以咎巢人也诸樊始通于上国争长于楚而丧身于匹夫是自取之也 赵氏鹏飞曰呉子遏以卒名非为伐而名也 汪氏克寛曰文十二年楚围巢至是时巢葢服属于楚 金氏贤曰古者大国过小邑必饰城而请罪此无事之国相遇之礼耳呉子伐楚过巢巢楚之属国也牛臣之射呉子为楚敌呉也巢亦呉之敌国矣其假道释甲之礼呉固不可以施之于巢而饰城请罪之礼巢亦不得而施之于呉也门于巢者亲乎巢之门也公羊子以为入巢之门误矣 陈氏宗之曰案十二年楚围巢至是巢属于楚矣呉伐楚至巢巢人诱之呉子果亲门焉见射而卒左氏所载是也公谷乃谓入巢之门而谓之门于巢何氏又谓过巢不假涂皆无稽之妄说也】附録左【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蔿子之功也以与蔿掩 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卫献公自夷仪使与甯喜言甯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曰乌乎诗所谓我躬不说皇恤我后者甯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将可乎哉殆必不可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觧以事一人今甯子视君不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 防于夷仪之嵗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涖盟秦伯车如晋涖盟成而不结】   【甲灵王二寅十五年】二十有六年【晋平十一年齐景公杵臼元年卫献三十年殇十二年蔡景四十五年郑简十九年曹武八年陈哀二十二年文三年宋平二十九年秦景三十年楚康十三年呉余祭元年】   春   附録左【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乆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頼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庻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己侈能无卑乎】集说【王氏锡爵曰叔向果以子朱不可御即宜明言止之何始则不应而继则病其奸致拂衣于其侧哉此犹客气未消故也】   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剽匹妙反】   左【卫献公使子鲜为复辞敬姒彊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初献公使与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故公使子鲜子鲜不获命于敬姒以公命与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闗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遂见公于夷仪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寛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己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庚寅甯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甯子出舎于郊伯国死孙氏夜哭国人召甯子甯子复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故及大子角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   胡【喜甞受命于其父使纳献公以免逐君之恶卫侯出入皆以爵称于义未絶而剽以公孙非次而立又未有说焉则喜之罪应末减矣亦以弑君书何也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于衎则殖也出之喜也纳之于剽则殖也立之喜也弑之是奕棋之不若也不思其终亦甚矣故圣人特正其为弑君之罪示天下后世使知慎于废立之际而不敢忽也霍光以大义废昌邑立宣帝犹有言其罪者而朝廷加肃况私意耶范粲桓彝之徒杀身不顾君子所以深取之者知春秋之防矣】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此不正其曰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非也文王事纣武王灭之亦为不正乎言春秋者要论其行事邪正而已矣衎也于殖其独非君而逐之何哉 许氏翰曰君臣之分一正而不可复易此圣人所以定天下之经也 张氏洽曰或问甯喜弑卫侯剽既有其父之命矣经于衎之出不以名书是其位未甞絶也曷为书喜之罪不从末减乎愚以为人臣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不可以二者也殖既从林父之逐衎共立剽而臣事之十余年矣其可以反易天常而命其子乎君臣之分如天冠地履不可一日易者也殖之命其子可谓悖矣故太叔仪责其视置君不如奕棋而知其身之不免以及其宗也喜也轻徇父命而不知谏躬犯大恶书以弑君辞而不可得矣故春秋者所以定天下之大分而示万世臣子之法不可不审思而明辨之也 赵氏鹏飞曰剽之立簒卫而有之国人有所不顺焉则其弑也宜其以无道书之而独斥甯喜者盖以父子反覆二君之间自立自弑以乱卫国者喜也故诛喜为重则不得不名之以着其罪非为剽无罪而名甯喜也此春秋酌轻重之间而两诛之者也 家氏翁曰汉去古未逺儒者犹明于春秋之义霍光立昌邑王而事之矣及其废之也委曲安全曰无使我负杀主名于天下盖当时明经大儒共定策者为之深思光不能及此也南宋徐羡之傅亮谢晦废营阳王未几杀之遂陷于弑君之罪 季氏本曰喜以政由甯氏之故助献公私也安能免弑君之罪哉】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书叛始此】   左【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   胡【案左氏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者着其据土背君之罪也】   集说【杜氏预曰衎虽未居位林父専邑背国犹为叛也 赵氏匡曰凡据土背君曰叛 孙氏复曰献公之奔齐也孙林父逐之甯喜弑剽以纳献公故林父惧入于戚以叛 髙氏闶曰叛甚于奔前此诸大夫有不利于己则奔而己未有若林父之叛者故书叛自林父始 陈氏傅良曰宋鱼石入于彭城晋栾盈入于曲沃未可以书叛必若卫孙林父而后可以书叛书叛必不能讨者也凡叛贱者不书必卿佐而后书 李氏亷曰经书叛五叛人十一卫孙林父宋华亥向寜华定宋弟辰仲佗石彄公子地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也 王氏樵曰案林父逐君立君本为首恶今也衎入已出又披君之邑以市于大国罪不在弑剽者之下春秋书入于戚以叛以诛之也 王氏锡爵曰林父亲逐其君君入又据邑以叛其罪寜専禄周旋已乎而左氏谓以是为戮也则将谓逐君之罪轻于据邑也耶义则进否则退此亦非所以责逆臣】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左【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公至使让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卫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负覊絏以从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从近闗出公使止之】胡【卫侯出奔齐入于夷仪皆以爵称今既复归而得国矣乃书其名何也人之有德慧术知者常存乎疢疾卫侯淹恤在外十有二年困于心衡于虑乆矣此生于忧患之时而一旦得国失信无刑犹夫人也则是困而弗革虽复得国犹非其国也此见春秋俟人改过之深而责人自弃之重欲其彊于为善之意也】   集说【杜氏预曰复其位曰复归 孙氏复曰先言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后言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者以见衎待弑而归也案十四年卫侯衎出奔齐前年入于夷仪今喜弑剽四日而复归于卫此待弑而归可知也 张氏洽曰春秋名衎与卫侯郑杀叔武公子瑕名之同意然甯喜以纳君而见杀则方之成公衎为甚矣 赵氏鹏飞曰献公出入皆不名而于此复归卫乃名之何哉前曰衎出奔齐以孙甯逐之入于夷仪以甯喜挽之然国实衎之国不幸而出得间而入圣人不责也及居于夷仪不能以义入卫遣喜行弑逆之谋既弑而后入则国虽衎之国得之不正也圣人恶其仗不义而求反国乃谋弑以规复位故斥而名之 汪氏克寛曰书归易辞也喜弑剽则其归无难矣书复归其位未絶也书名著其不足以有国也抑扬予夺春秋之精义也 王氏樵曰案春秋之义常以上下比事而见始也书卫侯衎出奔齐继书防于戚而卫孙林父在焉则知为彊臣所逐矣终也书甯喜弑其君剽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继书卫侯衎复归于卫则知复归之故由甯喜矣】   【案衎不足为君且入不以正故春秋书名以罪之杜氏预孔氏颖达谓名与不名无义者非也公羊以复归为罪剽又以剽不书立为恶卫侯则尤误矣衎复其位故曰复归岂罪剽乎剽立于孙甯之手与卫人立晋不同故不书立岂恶卫侯乎】   附録左【卫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复愬于晋 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隆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   【茅氏杜注戚东鄙 圉杜注卫地今大名府开州东有圉城】   夏晋侯使荀呉来聘   左【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   集说【家氏翁曰林父据戚以叛晋人以兵戍之党叛臣也卫人伐戚杀晋戍三百人晋不知自反乃防诸侯谋有讨于卫侯使荀呉来召公当晋平之世彊臣僭横倒行逆施卒以此失诸侯】附録左【楚子秦人侵呉及雩娄闻呉有备而还遂侵郑五月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戌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犂伯州犂曰请问于囚乃立囚伯州犂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堇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大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防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雩娄杜注属安丰郡今江南鳯阳府霍丘县西南雩娄故城是也 城麇杜注郑邑】   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左【六月公防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于是卫侯防之晋人执甯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   【懿氏杜注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今戚城在开州北七里属直隶大名府】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曰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戌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予谓此皆不足信于经无以见之 家氏翁曰霸者无他主张名分而已晋自悼公奬大夫以伉其君而下陵上替之祸几遍于列国晋亦坐受其弊矣林父作乱逐君悼公为之定簒君之位今剽死献入晋平受贼臣之谮而止献公囚甯喜取卫田以益林父平固甚愚亦何利而为此由晋之诸臣各为私计羽翼诸侯之大夫使交起为乱以为彼剖分宗国之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也魏赵韩三分晋国悼平实有以启之耳 汪氏克寛曰晋平自重丘之后五合大夫于宋城于虢两澶渊是也夫既自纵其权委之臣下而且主张失宜冠履倒置此年防澶渊党叛臣而讨君且以鲁公侪之诸大夫于宋使晋楚之从交相见遂以桓文霸统属之荆蛮城则不恤宗周而私母家贻诸大夫之诮澶渊谋宋灾而不讨蔡般弑君父之贼于虢仍读旧书而复先楚是皆悖上下之义紊内外之分虽能假势力以合人心而不能明分义以服人心晋伯自是衰矣】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痤才何反谷作座音同】   左【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歩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胡【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正其本之意】   集说【孙氏复曰称君以杀世子甚之也 髙氏闶曰晋献公惑骊姬之谗而杀申生宋平公听伊戾之言而杀子痤汉武帝唐明皇犹蹈之以二君犹尔晋宋不足道也自古谗人之为国患虽其君之父子不能相保况臣下乎 家氏翁曰宋寺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共造谗而杀太子宋平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芮弃之宠爱向戌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谷梁所谓目君以着其恶者也】   晋人执卫甯喜   公羊伯【执有罪何以不得为讨不以其罪执之也】   集说【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甯喜弑君曷为不以伯讨之辞言之甯喜如晋晋人执之曰尔曷为纳君而伐孙氏云尔非伯讨也齐侯郑伯见于晋侯而请之曰所谓盟主正其违而治其烦也今为臣执君无乃不可乎晋于是归甯喜 髙氏闶曰弑君之贼人人皆得讨之晋人执之非讨其弑君也讨其伐戚而杀晋戌也 陈氏傅良曰凢执他国之臣必命大夫而后书于是执甯喜以归卫侯如晋复执之则其但书甯喜何是之谓笔削也宋人执祭仲亦执厉公但书祭仲晋人执甯喜亦执献公但书甯喜苟书执郑突是不以逐君之罪罪宋也书执卫侯衎是以讨贼之义予晋也不以逐君之罪罪宋以讨贼之义予晋则放乎利而盗名者得志矣 家氏翁曰甯喜可执坐林父之诉而执之则悖也是时赵武为政叔向为之谋晋无一事可称二子者崇虚誉而无其实亦何益于人之国乎 程氏端学曰甯喜弑君之贼晋不之讨乃因其来而执之则既失刑矣况既执而不杀又使还卫次年书卫杀其大夫甯喜则知其舍之矣故曰不以其罪执之也 郝氏敬曰甯氏父子无君之恶一也父附晋而免子背晋而见执孙林父甯喜之恶亦一也喜背晋见执林父附晋以免然则晋非执弑君执不附已者】   附録左【郑伯归自晋使子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国 初楚伍参与蔡大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乗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扞御北狄通呉于晋教呉叛楚教之乗车射御驱侵使其子狐庸为呉行人焉呉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呉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鄐杜注晋邑 驾杜注楚邑 棘杜注楚邑谯国酂县东北有棘亭今在归德府永城县南 苗杜注晋邑今懐庆府济源县西有苗亭】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左【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   集说【孔氏颖达曰宣十七年许男锡我卒甯即锡我之子 髙氏闶曰十六年晋伐许他国皆大夫独郑伯自行故许男欲报之 王氏贯道曰君守宗庙出入必告不幸而死于道路犹为弃社稷也许男死于楚是以四岳伯夷之血祀而委之蛮荆矣】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   左【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防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渉于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南里杜注郑邑今开封府新郑县南五里有地名南里 乐氏杜注津名今在河南开封府新郑县境洧水济渡处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萧鱼而后楚三伐郑十八年公子午不得志于郑二十四年诸侯救之此年诸侯不救楚得以逞盖是时晋平昏庸大夫専恣霸业怠矣楚是以知晋之不在诸侯而复为陵驾之举也郑虽未服于楚明年晋楚为成而北方诸侯皆朝楚矣棘泽之役四国之君皆至今此许独不与者灵公卒于楚国弱不能以兵防也】   葬许灵公   集说【家氏翁曰许灵公如楚请伐郑卒于楚楚子为之伐郑师还乃葬许灵公楚之求诸侯亦勤矣】   附録左【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齐人城郏之嵗其夏齐乌余以廪丘奔晋袭卫羊角取之遂袭我髙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余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徃】   【廪丘杜注东郡廪丘故城是也今在东昌府范县东南七十里 羊角杜注廪丘县所治羊角城是也地理志羊角城一名义城盖取羊角哀为名在今范县东南新安村 髙鱼杜注廪丘县东北有髙鱼城唐朱友恭败朱瑄于髙梧胡三省注即髙鱼也今兖州府郓城县西髙鱼乡是其地】   钦定春秋说彚纂卷二十七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八   【乙灵王二卯十六年】二十有七年【晋平十二年齐景二年卫献三十一年蔡景四十六年郑简二十年曹武九年陈哀二十三年文四年宋平三十年秦景三十一年楚康十四年吴余祭二年】   春   附录左传【二十七年春胥梁带使诸丧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使乌余具车徒以受封乌余以其众出使诸侯僞效乌余之封者而遂执之尽获之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爲叔孙与庆封食不敬爲赋相鼠亦不知也】   集说【杜氏预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赵氏鹏飞曰齐自围成之役雠于鲁久矣今荘公见弑景公卽位而修好于四邻首命庆封以来聘焉齐鲁复通自庆封之聘始故圣人书之 家氏蓊曰齐灵庄相继鲁受兵无宁日景公立始通好春秋书以美之李氏廉曰齐聘鲁五止于此 汪氏克寛曰自齐人媵伯姬侨如逆妇姜二国不通好者三十年今景公不事侵伐先遣贵卿聘于鲁亦云贤矣】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衞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屈居勿反奂公作瑗后同 晋楚始同主盟】左【宋向戌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告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蠧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五月甲辰晋赵武至于宋丙午郑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于晋丁卯宋向戌如陈从子木成言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戌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戌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驲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陈孔奂蔡公孙归生至曹许之大夫皆至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集说【杜氏预曰案会者十四国齐秦不交相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宋为主人地于宋则与盟可知故经唯序九国大夫 孙氏复曰隠桓之际天子失道诸侯擅权宣成之间诸侯僭命大夫専国至宋之会则又甚矣何哉自宋之会诸侯日微天下之政皆大夫専持之也故二十九年城三十年防澶渊昭元年会虢诸侯莫有见者此天下之政皆大夫専持之可知也 陈氏傅良曰此晋楚初同主诸夏盟也晋楚常盟矣防于琐泽之岁宋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士燮防公子罢盟于宋西门之外不书犹曰特相盟也两国之好而非天下之大变也以诸侯分为二国之从而交相见也于是始则是南北二伯也天下之大变也 家氏翁曰向戌欲弭兵当请命京师驰告晋楚各率其与国朝王而受命盟于王庭兵庶可弭矣今俾晋楚之从交相见而列国乃有二霸赵武向戌岂非罪人乎 汪氏克寛曰荆楚之同主夏盟皆宋为之也宋襄图伯始进楚人于鹿上之盟既而盂之防楚书爵而与宋公竝序于诸侯之上二伯之端兆于此矣故遂有盂之执之败而宋不能霸华元合晋楚之成盟于宋西门之外争霸之业复起于此故鄢陵楚子败绩而郑终从楚今也向戌为成使晋楚之从交相见而两霸之势遂成于此故于申之防晋遂退缩不复主诸侯而宋向戌且献礼于楚子由是知荆楚之争雄于北方皆宋为之也】   卫杀其大夫甯喜   左【卫甯喜専公患之公孙免余请杀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余复攻甯氏杀甯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防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糓梁【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胡【甯喜既坐弑君之罪矣不以讨贼之词何也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罸无章何以劝沮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集说【孙氏复曰甯喜不以讨贼辞书者献公杀之不以其罪也 孙氏觉曰喜弑剽而纳衎衎反国而复用之既而以其私杀之喜虽有罪而衞侯杀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杀奚齐而立夷吾夷吾杀之二君之杀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见杀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杀其大夫 家氏翁曰剽簒君者也他人可杀而甯喜尝事之以为君不得杀也故书弑以正其罪喜弑君者也他人可杀而衞献因之以入不得杀也故称国以杀不削其官】   衞侯之弟鱄出奔晋【鱄市恋反又音専谷作専】   左【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不乡衞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服终身公与免余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臣弗敢闻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太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   【木门杜注晋邑糓梁曰织絇邯郸则木门当在邯郸之境】   公羊【衞杀其大夫甯喜则衞侯之弟鱄曷为出奔晋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衞甯殖与孙林父逐衞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女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苟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覊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庻孽之事也若夫约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挈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苟有履衞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   谷梁【専其曰弟何也専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衞専之去合乎春秋】   胡传【卫侯之入使鱄与甯喜约言既杀甯喜鱄病失言遂出奔晋其称弟罪卫侯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鱄不曰公子而书衞侯之弟非鱄不弟衞侯不能弟也 家氏翁曰鱄始衔其君兄之命以与甯喜约固许之以专衞国之政今以其专而杀之在衞献为食言鱄自以失信于死者逃其兄而去之夫鱄衞献之母弟也献非鱄不得返国今甫奠于位而不能安鱄之身献之不友甚矣书卫侯之弟讥不友也 王氏樵曰今案书弟罪衞侯也书鱄出奔于杀大夫甯喜之后见鱄为甯喜出奔亦以罪鱄也衞侯无君兄之道杀喜不以其罪使鱄至于出奔其罪昭矣其罪鱄奈何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已虽急纳其兄不思剽既立矣为复之道欲两得而无害则何地以寘剽甯喜不愿盟而愿得子鲜之一言重其义也欲坚其意岂无君臣之大义可指陈以感动而乃从献公政由甯氏祭则寡人之云乎此信之不义言之必不可复者也而子鲜为之杀甯喜者固政由甯氏之一言也夫言必信行必果而不唯义之所在未有不至于贼者也重于失信而不知兄弟之恩之尤重也不忍负甯氏而不知君之尤不离也为子鲜者初决于出以感悟献公可也公再三止之则可止矣夫亦念国之无人公之无恒也而与太叔仪竭力以辅之劝公以立甯氏之后则亦无负于喜矣乃决于自絶止使者而盟于河终身不向衞国而坐不已甚乎】   【案甯喜纳衎所信者鱄也衎入而杀喜鱄自以失信避兄而奔先儒多予之者独王氏樵以为信不近义必至于败而兄弟之恩不宜决于自絶则鱄亦不得为无过也糓梁谓与谋弑君则其说刻矣故竝存王氏樵说而删节谷梁】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传【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所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徳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隠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涖盟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牀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苖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太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徃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賔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叹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竝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徳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己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戌之谓乎】   【蒙门杜注宋城门】   胡【此一地也曷爲再言宋书之重词之其中必有大美恶焉宋之盟合左师欲弭诸侯之兵以爲名而楚屈建请晋楚之从交相见自是列国诸侯南向而朝楚及申之防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宋左师郑子产皆献礼焉宋世子佐以后至遂辞而不见伐吴灭赖无敢违者自宋之盟始也故防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之也】   集说【刘氏敞曰此乃一事再见者前目而后凡耳何谓殆诸侯乎且石恶名恶耳行未必恶也公羊之说非也称诸侯者常文耳不称诸侯者变文也又豹不氏乃一事再见卒名之例不以是为恭也谷梁之说亦非也蔡许失位左氏贬之今鲁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且命出季氏而曰不可违何哉左氏违命不书族之说尤非也 陈氏傅良曰自宋以来晋不专主盟矣虢之盟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至鄟陵则齐主诸侯至皋鼬则鲁及诸侯晋之不足以主夏盟自宋始宋之盟赵武之偷也 郑氏玉曰湨梁之防诸侯皆在而书大夫不书诸侯之大夫宋之防诸侯不在而书诸侯之大夫盖诸侯在会大夫盟人犹知为诸侯之大夫也故不书诸侯以罪其臣诸侯不在会而大夫盟人安知为诸侯之大夫故书诸侯以存其君 李氏廉曰楚之争伯常始于宋而楚之分伯亦成于宋其争伯也围宋盟宋矣然僖二十七年宋之盟无嫌于宋与春秋犹恕宋也至宣十五年宋楚爲平已开天下南北之变矣故以贬词书未防而成十二年华元克合晋楚之成于是晋楚分伯之防啓于宋矣春秋讳而不书盖有以也至是向戌以弭兵为名驱列国之诸侯而交见于楚廷宋其春秋之罪人欤春秋两书宋爲地主以首祸罪宋也 汪氏克寛曰说者称于宋弭兵盖是时晋楚皆怠于出师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犂之言则赵孟爲宋襄之执矣况鲁帅师而取郓晋帅师而败狄兵亦未尝戢也楚围旣读旧书未防簒国大合诸侯伐吴灭赖安在其能弭兵也哉 季氏本曰豹不氏一事再见也地以宋宋亦与焉盖向戌也向戌以晋霸无爲则宋受楚患故爲弭兵之说晋楚之从交相见焉自是诸侯南向朝楚而楚亦自主会于申其势益强矣 王氏樵曰鄢陵之败郑叛吴兴楚少懦矣而悼公之亡晋亦不在诸侯故二十五年赵武告穆叔有自今以徃兵其少弭之语然则合和南北以苟数年之无事晋楚之同心也吴乘其后奔命不暇楚非昔日之楚矣使诚欲劫盟岂先使晋知之盖形我而使我惧则可以获所求耳是以欲晋楚之从交相见则许之争长则让之一一不较赵武叔向如婴儿寄玩于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诸侯归晋之徳只非归其尸盟也虚为大语耳孔子相夹谷之防以爲有文事必有武备圣人之制事待人盖如此赵武信楚而以藩爲军使楚乘其无备虽左还入于宋不亦晚乎】   附录左传【齐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姜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废之而立明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子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与彊怒将杀之告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父兄莫得进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曰子姑退吾图之告卢蒲嫳卢蒲嫳曰彼君之雠也天或者将弃彼矣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告庆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众皆逃求人使驾不得使圉人驾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犹可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爲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弗克使国人助之遂灭崔氏杀成与彊而尽俘其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乃缢崔明夜辟诸大墓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楚防罢如晋涖盟晋侯享之将出赋旣醉叔向曰防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徃 崔氏之乱申鲜虞来奔仆赁于野以丧庄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爲右尹】   【崔杜注济南东朝阳县西北有崔氏城今在济南府章丘县西北二十五里俗呼古城】   集说【王氏爵曰春秋诸国惟楚英贤最多而爲令尹执政者皆其公族少有偾事旋卽诛死所以彊大累世而威权略无下移固其君之彊明亦其传国用人之制独善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传【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歴过也再失闰矣】   集说【杜氏预曰周十一月今九月斗当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闰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岁应有二十六闰今长厯推之得二十四闰通计少再闰 孔氏颖逹曰此经言十二月而言十一月今杜以长厯推之乙亥是十一月朔非十二月也曰辰在申再失闰矣若是十二月当爲辰在亥以申为亥则是三失闰非再失也推厯与合知是而经误也】   【丙灵王二辰十七年】二十有八年【晋平十三年齐景三年衞献三十二年蔡景四十七年郑简二十一年曹武十年陈哀二十四年文五年宋平三十一年秦景三十二年楚康十五年吴余祭三年】   春无冰   左传【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愼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爲】   集说【孙氏复曰无冰时燠也 汪氏克寛曰是时襄公昏庸三家专政明年季武子取卞而襄公防不得入其纪纲纵弛可知矣 湛氏若水曰书春无冰志灾异也周之春子丑寅月也子丑之月气方寒正凿冰之时而乃无冰则爲灾异矣】   附录左传【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爲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虽不与盟敢叛晋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劝行】   【北燕杜注燕国今蓟县孔疏谱云北燕姬姓召公奭之后也案蓟县辽改蓟北县又改析津县金改大兴县今京城东偏卽其地也 胡杜注归姓之国汝隂县西北有胡城今颍州是也】   夏衞石恶出奔晋   左传【衞人讨甯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衞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集说【季氏本曰衞侯既杀甯喜羣臣必有后言石恶用事之臣宗彊党附尤衞侯所疑以逼而奔耳】   邾子来朝   左【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集说【高氏闶曰邾自晋执其君鲁取其田益微弱矣至是悼公来朝】   秋八月大雩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集说【高氏闶曰春无冰秋旱此皆人事所召而僭用大礼以祈之不亦悖乎】   附录左传【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曰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爲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仲孙羯如晋   左【孟孝伯如晋告将爲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录左传【蔡侯之如晋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驲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鎭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防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徳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太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徳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之颐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徃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防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   集说【王氏锡爵曰太叔知楚子之死以理裨灶知楚子之死以数要之有是理卽有是数也】附录左传【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爲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爲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爲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菑患赏其德刑敎其不及小国不困懐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徳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   冬齐庆封来奔   左传【齐庆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公膳日双鸡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馈子雅子尾怒庆封告卢蒲嫳卢蒲嫳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使析归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陈文子谓桓子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雠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丙辰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而泣乃使归庆嗣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卢蒲姜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太公之庙庆舍涖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爲尸庆奊爲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爲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髙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遂杀庆防麻婴公惧鲍国曰羣臣爲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泛祭穆子不说使工爲之诵茅鸱亦不知旣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句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鱼里杜注里名当在今青州府临淄境 岳杜注里名 朱方杜注吴邑顔师古曰汉丹徒县吴朱方也唐爲润州治宋改军名鎭江徽宗升军爲府明爲鎭江府自唐迄明皆以丹徒爲附郭今仍之】   集说【家氏翁曰卢蒲癸王何庄公之幸臣也杀庆舍逐庆封而戮崔杼庄之弑也幸臣与之俱死者十人今爲之讨贼亦幸臣也身爲国君以幸臣爲羽翼庄固可鄙矣而卿大夫无能爲君讨贼复雠者而幸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耻也 王氏贯道曰崔杼弑君庆封与之爲比乃乘其家乱而灭之以当国欲不亡得乎鲁敢受乱是召乱也 王氏锡爵曰癸何嬖人尔区区懐其君煦育之恩谋除庆氏而同朝之贤卿大夫顾不闻有敛手以冲乱臣之胷者如申鲜虞所讥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独闾丘婴乎哉君子曰千乘之齐有二嬖人而已亦足悲夫】   附录左传【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 崔氏之乱防羣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爲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爲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爲忠故有宠释卢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旣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邶殿杜注齐别都】   十有一月公如楚【诸夏之君始旅见于楚】   左传【爲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黄崖杜注荥阳宛陵县西有黄水水经注黄水出秦山南黄泉流迳华城西又东南与上水合卽春秋所谓黄崖也今黄水在新郑县东二十里】   集说【陈氏傅良曰列国之君旅见于楚始于此举鲁以见其余也 汪氏克寛曰僖十八年郑文公始朝于楚二十二年郑伯又如楚二十四年宋成公亦如楚自是而后郑伯屡朝于楚而陈许诸君朝楚传亦间见盖至于今年而列国之诸侯旅朝于楚以事天子之礼事之矣迨昭九年而诸侯之大夫亦旅见于楚矣迄哀之四年而晋亦京师楚矣世变至是圣人盖伤之甚矣】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传【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徴过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不书葬诸侯不防也】   乙未楚子昭卒   左传【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爲岂爲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爲非爲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爲之备宋公遂反】   胡传【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则闰月之騐也然不以闰书见丧服之不数闰也齐景公葬书闰月明杀恩之非礼也】   集说【吕氏本中曰此明闰月之騐然不书闰者承前月而受其余日故书闰月之日系前月之下史防常体又有定例故不必每月发传此范甯之说也杜预以十二月无乙未日误孔颖逹以爲甲寅乙未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闰月之日系前月之下耳】   附录左传【楚屈建卒赵文子丧之如同盟礼也】   【丁景王巳元年】二十有九年【晋平十四年齐景四年衞献三十三年蔡景四十八年郑简二十二年曹武十一年陈哀二十五年文六年宋平三十二年秦景三十三年楚郏敖麇元年吴余祭四年】   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传【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禭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旣而悔之】   公羊【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谷梁【闵公也】   胡传【案左氏楚人使公亲襚夏四月送楚子葬至于西门之外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以自封使公冶告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师徒以讨旣得之矣公曰欲而言叛只见疏也吾不可以入矣将适诸侯有赋式防者乃归故特于岁首朝正之时而书曰公在楚使后世臣子戴天履地视君父之危且困者必有天威不违顔咫尺食坐见于羹墙之意而不以顷刻忘也此义一行岂敢有顾其身与妻子与其家而不恤国朋附权臣以图富贵而背其君者乎】   集说【董氏仲舒曰公在楚臣子思君无一日无君之意 范氏甯曰闵公爲楚所制故存録 孔氏颖逹曰释例曰襄二十九年春正月公在楚凡公之行始则书所如还则书公至今中复书公在楚者明国之守臣每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于庙也每月必告而特于正月释之者盖岁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正也三始之正嘉礼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显以通他月也 陈氏岳曰如晋而不朝正者常也故不书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书 高氏闶曰公在齐晋多矣阙朝正之礼亦不少矣但书公如齐如晋而义自见也今书公在楚则圣人之旨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笃君臣之义以奔天王之丧而以俟楚子之葬久留于楚迨夏乃归故圣人特于朝正之时书公所在与昭公失国在干侯同且以责季氏之无君也金氏贤曰公羊子曰何以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谷梁子曰闵公也胡文定公曰特书所在以存君也愚谓存君也闵公也亦罪公也公何以在楚朝楚也公在位三十年未闻有在京师者故曰亦罪公也】   附录左传【二月癸卯齐人葬庄公于北郭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郏敖卽位王子围爲令尹郑行人子羽曰是谓不宜必代之昌松栢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传【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旣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只见疏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彊之而后受公欲无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孙见之则言季氏如他日不见则终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徳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   集说【孙氏复曰公留于楚者七月 刘氏敞曰谷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徃而喜其反非也公如晋如齐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尽致也是爲臣子或喜或不喜者邪 邵氏宝曰季氏之势盛矣襄公之不敢归畏武子也况昭公之于平子乎公冶有子家之节而才识弗逮】   庚午衞侯衎卒   附录左传【葬灵王郑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徃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徃弱不犹愈乎诗云王事靡盬不遑啓处东西南北谁敢宁处坚事晋楚以蕃王室也王事无旷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阍弑吴子余祭【阍音昏祭侧界反】   左传【吴人伐越获俘焉以爲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公羊【阍者何门人也刑人也刑人则曷爲谓之阍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则轻死之道也】   谷梁【阍门者也寺人也不称名姓阍不得齐于人不称其君阍不得君其君也礼君不使无耻不近刑人不狎敌不迩怨贱人非所贵也贵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举至贱而加之吴子吴子近刑人也阍弑吴子余祭仇之也】   胡传【左氏以爲伐越获俘焉以爲阍使守舟吴子观舟阍以刀弑之亦迩怨之失也】   集说【程氏迥曰谓之弑盖其君也不曰其君贱阍也盗杀蔡侯申书杀阍书弑何也以阍食庶人在官者之禄也 家氏翁曰春秋所以书言祻生于所忽也吴之诸君往往轻以蹈祸遏卒于巢余祭死于阍僚死于专诸春秋之书良以垂戒示后焉耳】   附录左【郑子展卒子皮卽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戸一钟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爲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不书爲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徳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衞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仪公作齐莒人下公谷有邾人】左传【晋平公出也故治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孟孝伯会之郑子太叔与伯石往子太叔见太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徳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 齐髙子容与宋司徒见知伯女齐相礼賔出司马侯言于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専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知伯曰何如对曰専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毙専则人实毙之将及矣】胡传【晋平公出也故合诸侯之大夫以城古之建国立家者必亲九族然有父族而后及母族有母族而后及妻族此葛藟之诗所爲次也晋主夏盟令行列国平公不能修文襄悼公之业尊奬王室恤宗周之阙而夏肄是屏轻弃诸姬可谓知本乎平王唯不抚其民而远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扬之水所以降爲国风不得列于雅也城之役亦不待贬絶而可见矣】   集说【许氏翰曰齐桓城衞而诸侯归心者桓公之志公天下也晋平城而人疾其役其志私也动又不时能无携乎 陈氏傅良曰合十一国诸侯之大夫而书城爲悼夫人也合十二国诸侯之大夫于澶渊而书宋灾故爲共姬也衞甯喜弑其君孙林父以邑叛蔡世子般弑其父吴楚之大夫交聘于列国天下亦多故矣晋爲盟主而区区于宋是晋之已细也晋之已细而后有执齐庆封放陈招杀蔡侯般假讨贼之义以盟诸侯如楚灵王者矣 李氏廉曰僖公爲成风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之义平公爲悼夫人城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则于公私之际审矣 汪氏克寛曰齐桓恤而城缘陵虽僭天子封国之权而得方伯救患之义事虽专而心则公也故春秋书曰诸侯城缘陵略诸侯而不序且不曰城而曰城缘陵所以隠其专也晋平治而城之以大夫合天下之众而修其私亲之城郭初非救灾恤患之举心旣私而事亦悖矣故春秋列序十有一国之大夫而曰城所以着其失也案晋平以母家之私烦诸侯以城伯业所由隳也晋女叔及郑衞之大夫皆讥之故经书城以示贬谷梁以爲变之正者非也】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传【范献子来聘拜城也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爲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爲一耦鄫鼓父党叔爲一耦】   集说【高氏闶曰谢城且使我归田也 李氏廉曰观拜城之使卽私情之不足以令诸侯可知矣】   子来盟   左传【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田弗尽归也晋悼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武献以下兼国多矣谁得治之夏余也而卽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杞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絶书府无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宁夫人而焉用老臣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扬杜注属平阳郡】   集说【高氏闶曰晋使鲁归前所侵田故书子来盟于士鞅来聘之下 家氏翁曰入春秋爵屡升降姑阙疑 李氏廉曰此非前定之盟亦非因朝而盟盖晋之治田非出于公义鲁之归田未必出于诚心故子亲来以要结之耳 汪氏克寛曰自庄二十七年称伯至僖二十三年二十七年两称子自后竝称伯惟此年来盟称子厥后终春秋称伯】   吴子使札来聘【吴始聘 吴始君臣竝见】   左传【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爲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愼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爲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爲之歌邶鄘衞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衞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衞风乎爲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爲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爲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爲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爲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爲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爲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爲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爲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爲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爲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远而不携迁而不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无韶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徳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说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高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爲政愼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衞说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孙发公子朝曰衞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衞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辩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说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说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   【邶孔氏颖达曰自纣城而北谓之邶今邶城在衞辉府东北 鄘孔氏颖逹曰自纣城而南谓之鄘今鄘城在新乡县西 豳杜注周之旧国在新平漆县东北郑氏诗谱云豳属扶风恂邑案漆县今邠州恂邑今三水邠州东北有豳亭豳谷三水有城皆是也 郐杜注在荥阳宻县东北今密县东北五十里有郐城】   集说【杜氏预曰吴子余祭旣遣札聘上国而后死札以六月到鲁未闻丧也不称公子其礼未同于上国 孔氏颖逹曰上云阍弑吴子此言吴子使聘曰其出聘也通嗣君也不知通嗣君通谁嗣也贾逵服虔皆以爲夷末新即位使来通聘案隠三年武氏子来求赙文九年毛伯来求金竝不言王使传皆云王未葬也是知先君未葬嗣君不得命臣此与阍弑吴子文不隔月吴鲁相去经涂至远岂以君死之月即命臣乎而得书吴子使也且传称季札至鲁徧观周乐至戚闻钟声讥孙文子云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自请观乐讥人听乐旷世大贤岂当若是故杜以爲通嗣君通余祭嗣也二十五年遏爲巢牛臣所杀余祭嗣立至此始使札通上国吴子未死之前命札出使既遣札聘而后身死札以六月到鲁未及闻丧故每事皆行吉礼也经传皆无札至之月知以六月到者以城在五月之下城既讫乃有士鞅来聘子来盟若共在月中则不容此事下文有秋知札以六月至也札去之后吴使告丧告以五月被弑故追书在聘上耳札实公子不书公子者其礼未同于上国故史不书氏以札是卿故书其名耳 孙氏复曰吴成六年伐郯始见于经称吴襄五年防于戚称人今使札来聘称子者与其慕义来聘进之也先书阍弑吴子余祭而后言吴子使札来聘者吴子使札来聘未至于鲁而吴子遇弑故先书阍弑吴子余祭也吴子既弑而札至于鲁故后书吴子使札来聘黄氏仲炎曰胡氏谓季札逊国事圣人不取故于春秋书吴子使札来聘无异于楚椒盖以不称氏族爲贬也不知春秋之纪事皆爲戒而已矣不以称氏族爲襃亦不以不称氏族爲贬也逊国之事自是季札之善聘鲁之役自是吴子之谋二者不相关也圣人岂得因其聘鲁而致不足于其逊国也哉 季氏本曰胡传谓因其辞国生乱而贬之夫札之辞国在聘鲁二十九年之后而贬之于二十九年之前无乃加非其罪欤 王氏樵曰今案有太王之父季歴之弟文王之子则泰伯当让季歴当受此所谓圣逹节也若季札则亦当守节耳寿梦之欲立季札与诸樊之舍子而立弟约以次必及季子盖闻其先太王泰伯之事慕而欲效之者而不知其时义之非宜而徒启后日之争也假令夷昧也死季子不度而卽之吴国其靖乎彼僚与光何人哉僚固不惮于袭光固不惮于弑徒以季子之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于二子故二子佯让之以爲名而内不失其有国之实岂诚心死于先君之命而季子立则无辞者邪立长正也立少非正也寿梦过中而反谓季子之过中乎立子正也传弟非正也诸君之轻死爲勇饮食必祝爲过中而反谓季子之过中乎且春秋襃贬各当其事札辞国乃后日事而逆于来聘贬之乎 姚氏舜牧曰此条本与楚子使椒来聘秦伯使术来聘同读春秋者先看当日所使聘者何事其所以使聘者何心然后看所使聘者何人如此条所书要见当时晋楚交主夏盟晋楚之从者交相见也而一不及吴且二十四年楚子伐吴二十五年吴子伐楚爲楚所戕以是吴子使札来聘致其殷勤此虽爲国结援然能以礼来亦有可取故春秋进而称子若楚之子秦之伯焉其称札也亦若楚之椒秦之术焉此盖以使事论而非以人品论也正意在吴子使聘上撇去正意独于札之一字谓来聘书名乃夫子特致其贬恐非夫子书法之旨 余氏光曰自左氏有诸樊将立季札之说而公羊遂附益之以爲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以爲君季子不受及攷诸樊余祭皆轻死爲勇者也一则取死于伐一则见弑于阍而国威不振者终二君之世要其行事似非知礼义者所爲未必肯让札也况又不能正终必非先有遗命其次及弟盖繇国家多难羣臣议立长君耳及夷昧初季札始用通好上国言词有文故季札以知礼称而溢美归之矣夫夷昧之死札辞爲君亦或有之但久居臣位事僚终身则未见其有彊立固避之状至僚弑国乱是时人心欲推立札如载光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延陵之逃实在于此是札之辞国以此而得名矣若札者卽其洁身独善亦一清修之士也胡传乃谓因其辞国生乱而贬之无乃加非其罪而轻于絶人与】   【案吴能以礼来聘春秋书子以进之札以名书当以杜注孔疏爲正非襃贬之所系也公羊以札能让国而贤之谷梁以吴能使贤而善之皆非经旨胡传谓札以让国阶祸圣人书名以示贬而不得比于季友叔肸之例则凿之甚矣又谓圣人于札望之深责之备夫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列国之卿大夫不乏贤者何独于札而望之责之乎姚氏舜牧黄氏仲炎季氏本辨之详矣余氏光又以光弑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此爲让国之实而公羊爲附益之说亦颇有理今故删公谷及胡而凡以书名爲贬者皆无取焉】   秋九月葬衞献公   齐高止出奔北燕【北燕始见经】   左传【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爲功且专故难及之】   谷梁【其曰北燕从史文也】   集说【范氏甯曰南燕姞姓在郑衞之间北燕姬姓在晋之北 杨氏士勋曰言从史文者以时有直言燕者故仲尼从史文也 许氏翰曰君放大夫可也臣放大夫是无君也不可以训故以出奔书也】   冬仲孙羯如晋   左传【冬孟孝伯如晋报范叔也】   附录左【爲高氏之难故高竖以卢叛十月庚寅闾丘婴帅师围卢高竖曰苟使髙氏有后请致邑齐人立敬仲之曽孙酀良敬仲也十一月乙卯高坚致卢而出奔晋晋人城緜而寘旃 郑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彊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有氏禆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然明曰政将焉往禆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卽世将焉辟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   【戊景王午二年】三十年【晋平十五年齐景五年衞襄公恶元年蔡景四十九年郑简二十三年曹武十二年陈哀二十六年文七年宋平三十三年秦景三十四年楚郏敖二年吴夷末元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防于委反罢音皮公作颇后同】   左传【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通嗣君也穆叔问王子之爲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   集说【刘氏敞曰说者曰聘例时此月何也欲书王以正蔡般之罪推此言也而观之其妄可胜记乎高氏闶曰公逾年在楚楚郏敖新即位故使防罢来聘以报之自文公九年至此歴七十余年未甞交】   【聘今防罢之来盖爲恭也自是吴楚皆不复来聘矣张氏洽曰鲁以君行而楚以大夫聘此齐桓晋文所以行乎列国者故自宋之盟楚人行霸主之礼非晋平赵武之责而何哉】   附录左传【子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矣 二月癸未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会郤成子于承匡之岁也是岁也狄伐鲁叔孙庄叔于是乎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仕之使助爲政辞以老与之田使爲君复陶以爲绛县师而废其舆尉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媮也有赵孟以爲大夫有伯瑕以爲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后可 夏四月己亥郑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   左传【蔡景侯爲大子般娶于楚通焉大子弑景侯】   集说【孙氏复曰称世子以弑甚般之恶也不言其父而言其君者君之于世子有君之尊也有父之亲也以般之于尊亲尽矣不日者脱之 刘氏敞曰谷梁曰其不日子夺父政非也向若书日者可遂云非夺父政乎】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公谷伯姬上无宋字】   左传【或呌于宋大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谷梁【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舎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爲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胡传【或以爲共姬女而不妇非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女徳不贞妇道不明能全其节守死不回见于春秋者宋伯姬耳圣人冠以夫諡书于春秋曰葬宋共姬以着其贤行励天下之妇道也】集说【胡氏瑗曰伯姬乃妇人中之伯夷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非也如共姬之守礼死义不求生以害仁亦可免矣反谓之不妇乎昜曰恒其徳贞妇人吉共姬恒之矣所谓妇也 许氏翰曰王化始于正家春秋拨乱谨礼以宋共姬爲妇道之表故详录焉 赵氏鹏飞曰伯姬不幸遇灾保母不在不下堂而死于火呜呼难哉君子行不贵苟难而妇人非难无以见其节此伯姬之节所以特书于春秋也春秋之书内女者四鄫二姬以恶纪宋二姬以贤然语其难则纪姬未若宋姬之难也故纪姬之葬以字而宋姬之葬以諡此则圣人轻重之权也 家氏翁曰伯姬以成九年归宋至是亦老矣恪守妇节以死足以风励千古春秋是以表而出之 吴氏曰盖亦罪宋之子与臣不能救其君母使之逮乎火而死也 齐氏履谦曰宋平以千乘之君而不能救其母于火共姬之妇道虽尽而宋平之于子职则亏故书公孙寿季孙行父二上卿纳币致女不谓不贵晋齐衞三国之人来媵不谓不尊葬则冠以夫諡不谓不正皆所以重录伯姬之变深着宋平之罪 汪氏克寛曰伯姬以成九年归于宋共公成十五年共公卒居三十有四年其年盖六十矣火延其宫必待傅姆而后避固守妇节以及于死或者云傅姆宵出必有常处伯姬守常而不知变必逮于火以是爲贤则嫂溺援之以手者非耶窃谓援溺之权乃丈夫变礼以救他人之死妇人越礼以贪生而免己之死则非义矣伯姬年迈六十虽曰避火全生未害其贞然君子之道过乎厚小人之道过乎薄春秋贤伯姬所以着其秉节不渝庶几风励千古使夫不当避而避以失节于造次顚沛之际者知所警也岂曰小补之哉 王氏樵曰案列女宋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旣嫁于共公七年共公卒伯姬寡三十四年至景公时伯姬之宫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傅来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遂逮于火而死此视三传尤备夫保傅不俱宵不下堂此伯姬所守之礼也岂无所见而徒守哉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此伯姬素定于心之见也天理人欲之间在乎此而已矣死生命也礼义之闲所欲有甚于生所恶有甚于死一下堂而此足之失不可悔也故宁守义而死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左传【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爲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慼而愿大视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蔿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罪在王也】   【平畤杜注周邑】   谷梁【传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惟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佞夫甚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称弟以恶王残骨肉 孔氏颖逹曰传言罪在王知称弟以恶王也 刘氏敞曰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此其爲甚之奈何儋括将作乱立佞夫佞夫弗知王诛儋括也并杀佞夫非亲亲之道也 吕氏本中曰言杀其弟无亲亲之恩也 张氏洽曰王者之道亲亲而及天下则治有序别嫌疑以明赏罚则政有经周景王初立儋括谋乱而免佞夫不知而死所厚者薄本心亡矣所以终欲黜嫡立庶而致子朝之乱也 赵氏鹏飞曰景王以万乘之尊而不能容一弟何以示天下宜其不能兴周也生杀之柄自天王专之故入春秋未尝书天王杀卿大夫者今内不亲九族而手足不相容灭天伦矣故于此一书天王杀焉 吴氏澂曰象欲杀舜而舜封之爲诸侯仁人之于弟盖如此儋括爲乱佞夫实不知谋而尹刘诸人乃杀佞夫书王杀者罪王不能免其弟也】   王子瑕奔晋   集说【范氏甯曰不言出周无外 苏氏辙曰佞夫无罪五臣以王故杀之而王弗察犹王杀之也故书曰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括廖不书贱也汪氏克寛曰瑕朝皆爲逆乱无所容身避罪逃非居禄位而出奔如国灭之君与在外之臣故不言出而止言奔 湛氏若水曰书王子瑕奔晋交讥之也罪瑕之逃王而王不能存之也盖佞夫见杀瑕惧及祸而奔晋瑕自比于逆乱之党固有罪矣景王使佞夫见杀瑕又出奔王独无罪乎春秋书之讥及王也】   附录左传【六月郑子产如陈涖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共姬上谷无宋字】   左传【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公羊【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隐之也何隐尔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諡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谷梁【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灾故隐而葬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共姬从夫諡也卿共葬事礼过厚三月而葬速 陆氏淳曰爲灾而死高其志行使卿往防所以书之 孙氏复曰共諡也内女不葬葬者皆非常也庄四年齐侯葬纪伯姬三十年葬纪叔姬此年叔弓如宋葬共姬是也 刘氏敞曰葬宋共姬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贞也然而不以己之可以全其生之故而违天下之常义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故审乎死生之度辨乎荣辱之境知礼之重重于生辱之甚甚于死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求仁得仁何以过此乎诗云彼己之子舎命不渝家氏翁曰传谓国君之丧大夫吊卿葬夫人之丧士吊大夫葬以此命卿爲过礼盖鲁人高共姬之】   【节其礼视旧爲优耳 陈氏宗之曰薛氏曰古者夫人无諡从夫之諡东迁之后其制隳矣共姬执礼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礼之諡】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传【郑伯有耆酒爲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旣而朝则又将使子晳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直助彊子产曰岂爲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彊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曰人不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晳氏乙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太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已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已也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帅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侧者旣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游吉如晋还闻难不入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带追之及酸枣与子上盟用两珪质于河使公孙肸入盟大夫己巳复归书曰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于子蟜之卒也将葬公孙挥与裨灶晨防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裨灶指之曰犹可以终岁岁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岁在娵訾之口其明年乃及降娄仆展从伯有与之皆死羽颉出奔晋爲任大夫鸡泽之防郑乐成奔楚遂适晋羽颉因之与之比而事赵文子言伐郑之说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皮以公孙鉏爲马师斗城杜注郑地今开封府陈留县南三十五里有斗城 酸枣杜注陈留县今开封府延津县是县北十五里有古酸枣城 任杜注晋县属广平郡今任县属直隶顺徳府县东南有古任城】   谷梁【不言大夫恶之也】   胡传【不言叛者将以灭国非直叛也若华亥之入南里宋辰之入萧其书叛者皆据土背君以自保未有灭国之谋也不言杀其大夫者非其大夫矣讨贼之词也】   集说【杜氏预曰耆酒荒淫书名罪之 叶氏梦得曰良霄旣自墓门之渎入介于襄库爲乱以伐北门子驷子带帅国人讨而杀之不书大夫位已絶矣非复大夫也曰郑人讨贼之辞也 张氏洽曰良霄之出公孙黒盖有罪焉春秋舎公孙黑专伐之罪而罪良霄何也曰嗜酒而不恤政汰侈而好争伯有之所爲有丧家亡身之道焉虽微公孙黑其能免于死乎既亡而不自省又入伐君而大乱其国此春秋所以正名以讨贼之辞也 家氏翁曰大夫奔而复复而作乱国中如鱼石栾盈及良霄春秋书之非特责乱者其君与执政之臣有以召乱焉耳】   【案郑良霄出奔而君大夫国人共盟之犹鲁之盟东门氏叔孙氏臧氏也其位之絶可知矣胡传主刘氏敞说以爲位未絶者误也】   冬十月葬蔡景公   胡传【春秋大法君弑而贼不讨则不书葬况世子之于君父乎蔡景公何以独书葬遍刺天下之诸侯也葬送之礼在春秋时视人情之疎密而爲之者也有尝同盟卒而不赴者有虽同姓赴而不会者则以哀死而致禭爲轻吊生而归赙爲重必矣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诸侯之策而往会其葬是恩义情礼之笃于世子般不以爲贼而讨之也故圣人深痛其所爲遍刺天下之诸侯也】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非也君弑贼未讨不书葬此乃春秋之常矣凡不书葬者岂失民之谓乎 家氏翁曰君弑贼不讨而书葬臣子亲爲逆无臣子可责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云君子辞也说者以爲弑父耻重故作讳辞夫旣明书世子弑君又曰讳之可乎 湛氏若水曰书葬蔡景公使人求其所以死所以葬之故而其罪恶自见矣邻国诸侯不讨弑君之贼而乃公然会葬诸侯之罪与般均矣】   附录左传【楚公子围杀大司马蔿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之主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体也絶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焉何以得免】   晋人齐人宋人衞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   左传【爲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会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戌衞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旣而无归于宋书曰某人某人会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   胡传【智者无不知当务之爲急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蔡世子般弑其君天下之大变人理所不容也则会其葬而不讨宋国有灾小事也则合十二国之大夫更宋之所丧而归其财则可谓知务乎是故诸国之大夫贬而称人鲁卿讳而不书又特言防之所爲以垂戒后世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云谋归宋财旣而无归故不书其人非也失信者如清丘之盟直贬其人而已矣今独举其事又贬其人非特恶失信而已也公羊云此大事曷爲使微者卿也其称人卿不得忧诸侯也亦非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何大事之有大夫受君命以出是诸侯耳何用必其非诸侯之命乎谷梁云善之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亦非也一国失火自焚其财小事耳诸侯何至羣聚而谋之乎以此爲善是春秋贵小惠而不贵道也且宋以五月失火诸侯以冬会于澶渊是可谓救灾乎 朱子曰程子所谓春秋大义数十如成宋乱宋灾故之类乃是圣人直着诛贬 张氏洽曰盟防之书其故者有二以稷考之则澶渊之所贬非爲宋财之无归明矣黄氏仲炎曰自晋人废讨贼之义而后楚子防得窃是义以行之以讨陈乱爲名而灭陈以讨蔡乱爲名而灭蔡盖澶渊之防爲之也 家氏翁曰或谓蔡属于楚非北方诸侯之责曰蔡诸姬也安可与荒远小国同日语乎晋人苟能仗大义而讨蔡则足以愧楚而服诸侯之心舍此不爲乃致楚防特爲异日灭蔡之兵端晋君臣愚亦甚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君弑贼不讨而书葬者惟蔡景公许悼公皆世子弑君然许止但不尝药非眞弑君者故特书葬以减其罪蔡般罪大恶极而诸侯不讨故春秋书葬且贬防澶渊之大夫而书宋灾故所以深着其不能讨贼也】附录左传【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偪族大宠多不可爲也子皮曰虎帅以聼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寛子产爲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徃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旣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旣死使大史命伯石爲卿辞大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防入拜子产是以恶其爲人也使次已位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惟君用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徴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禇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集说【王氏锡爵曰爲国以礼其奚不服如以赂则郑国褊小而族大宠多借令不逞之辈然有要其上之心而相效尤以求赂焉将安取以给之其何以定之有然则子产不知爲政欤是又不然郑国大臣不和久矣子产以子皮之让一旦秉国之政设非相从以悦其心其谁帖然而顺令者洎乎政成而大夫之忠俭者与之汰侈者毙之子产岂直赂之云乎哉故必有子产之志则可】   【已景王未三年】三十有一年【晋平十六年齐景六年衞襄二年蔡灵公般元年郑简二十四年曹武十三年陈哀二十七年文八年宋平三十四年秦景三十五年楚郏敖三年吴夷末二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防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爲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早备鲁旣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防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爲政不能圗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多是以有平丘之防齐子尾害闾丘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丘婴以说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羣公子】   【阳州杜注鲁地在东平西北盖齐鲁境上之邑也】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左传【公作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叔仲带窃其拱璧以与御人纳诸其懐而从取之由是得罪】   谷梁【楚宫非正也】   集说【何氏休曰公朝楚好其宫归而作之故名之云尔 杜氏预曰不居先君之路寝而安所乐失其所也 许氏翰曰公还自楚不能增修徳政而反勤民伤财务作楚宫公之志亦荒矣其何振之有薛氏季宣曰楚宫别宫也小寝犹非正也况别宫乎赵氏鹏飞曰鲁大夫之横起于文而成于襄非文之怠忽大夫未敢肆非襄之懦庸公室未遽弱虽大夫世禄不能免于横而上之人有以制之则亦未能专也文公怠忽不君诸大夫寖以秉国幸成公继之粗能刚果有立大夫之权日沮公室日张矣不幸卽世襄公乳臭子嗣鲁之统三家凭之会盟征伐皆出于己威令已去襄公虽壮而不能收矣 李氏廉曰襄公在位三十一年当其初立外则晋悼之伯方务绥睦亲邻内则季孙行父仲孙蔑叔孙豹皆贤大夫故鲁国自事伯外皆无他虞奈何自五年季文子卒后武子继之专权肆欲城费而私邑张作三军而公室卑入郓而君命不行于是诸大夫则而象之城成郛而孟氏彊矣城防而臧氏亦彊矣悼公旣没齐邾交伐鲁之不振益甚盖以兵权分于三家故也至其末年乃俯首南面而朝于楚虽晋伯之失使然而鲁之人望亦冺矣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盖宣成以来已然而实成于襄公也李氏曰仲孙之用事者五叔孙之用事者十有四季孙之用事者十则三卿专政之形成齐人伐我者七邾人伐我者二莒人侵我者四则邻国交争之祸起虽享国长久倚晋爲重已阶削弱之端此襄公生乱而不悟其变也 邵氏宝曰鲁襄公作楚宫而穆叔知其必死衞出公效吴言而子之知其不免妖孽见乎四体固其然哉】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传【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嫡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爲患若果立之必爲季氏忧武子不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袵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胡传【子般子赤弑而书卒子野过毁亦书卒何以别乎曰闵公内无所承不书卽位则子般之弑可知下书夫人姜氏归于齐上书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则子赤之弑可知与子野异矣子野有命立昭公故穆叔虽不欲而不能止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葬未成君 孙氏复曰襄公太子未逾年之君也名者襄公未葬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 湛氏若水曰春秋之时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视野之伤孝何如哉圣人书之其感深矣 王氏樵曰案居丧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礼也毁不灭性者先王之敎也子野丧致乎哀根乎至性岂不贤哉而不能辅之以敎开之以礼以保其躬使至灭性大臣之罪也】   己亥仲孙羯卒【羯居谒反】   左传【己亥孟孝伯卒】   集说【汪氏克寛曰子貜嗣爲大夫是爲僖子】   冬十月滕子来防葬【诸侯始亲来防葬】   左传【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   集说【刘氏敞曰诸侯之丧诸侯会之非礼也 许氏翰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滕子会葬非礼也 陈氏傅良曰改葬惠公也衞侯来会葬隐公不见春秋之初鲁犹秉礼也晋景公之丧成公吊焉亦已卑矣晋于是止公使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虽伯主未有君会葬者也葬楚康王也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于西门之外则天下诸侯有防葬于楚者矣于是滕子会葬于鲁是春秋之季也会葬犹可奔丧甚矣 家氏翁曰鲁君未尝会天王之葬而滕君来防鲁葬滕之来鲁之受皆贬也 季氏本曰六年来朝至是又来会葬滕之事鲁可谓恭矣然诸侯会葬诸侯非礼也】   癸酉葬我君襄公   附录左传【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邑之爲盟主缮完葺墙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请命对曰以敝邑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间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爲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廏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賔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賔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賔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敎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夭疠不戒賔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徳而以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适晋告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胡【经以传爲案有乖缪则信经而弃可也若密州之事是矣左氏称莒子生去疾及展舆旣立展舆又废之莒子虐国人患焉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则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书乎故赵匡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写误爲以字尔左氏博通诸史叙事尤详能令后人得见本末因以求意经文可知而门弟子转相传受日月旣久浸失本眞如书晋赵盾许世子止等事详考之所载以求经之大义可也而不可疑如莒人弑其君密州独依经之所言以证之谬误可也而传不可信尽以爲可疑而废传则无以知其事之本末尽以爲可信而任传则经之意大旨或泥而不通矣要在学者详考而精择之可也】   集说【陆氏淳曰左氏云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其父不当不书义同庻其之弑但恐是展舆因国人之攻弑莒子乃立误以之字爲以字不敢辄改其文故略其辞 刘氏敞曰左氏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如是则父有罪子得而弑之也蔡世子般弑其君固固之恶最甚矣何以亦贬乎且经曰密州传曰买朱鉏吾谁适从哉 程子曰莒子虐国人弑之而立展舆展舆非亲弑也故书国人又曰春秋传爲案经爲断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眞僞 家氏翁曰左氏云书莒人之弑其君言罪之在也置其子之大恶归过于其父春秋必不然盖犂比公虐国人作乱而弑之展舆旣废于父而见立于国人使展舆能讨贼于旣立之后庶乎可免矣】   附录左传【吴子使屈狐庸聘于晋通路也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戕戴吴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衞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廷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爲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衞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爲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爲辞令禆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爲于子羽且使多爲辞令与禆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賔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爲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子皮欲使尹何爲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爲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愼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爲郑国我爲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爲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爲郑国衞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衞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愼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衞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敎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德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怀其德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再驾而降爲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爲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九   昭公   集説【孔氏颖达曰鲁世家昭公名裯襄公之子齐归所生以周景王四年即位諡法威仪共明曰昭】   【庚景王申四年】元年【晋平十七年齐景七年衞襄三年蔡灵二年郑简二十五年曹武十四年陈哀二十八年文九年宋平三十五年秦景三十六年楚郏敖四年呉夷末三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继正即位正也】   集説【杨氏士勋曰重发传者嫌继子野非正故明之家氏翁曰入春秋即位以正者四 君文成襄哀承国于父昭公乃子野之弟鲁大夫穆叔谓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子野非嫡夫人之子不当立其娣子则襄公诸子有年长当立者季氏利昭公之幼弱而立耳隐公之立先儒以爲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不书即位今昭公越次而立何犹书即位乎窃观圣人之微旨盖正季氏逐君之罪也季氏犯上作乱渐不可制昭公起而诛之事不克济殒身于外嗣子复爲贼臣所摈不得有国若不书即位无以明君臣之分正乱贼之戮故书即位爲其有讨乱之心与爲大夫所立而俛首屏息受制贼臣者不同矣此书即位之变例】   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衞齐恶陈   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国弱公作国酌齐恶公作右恶罕虎公作轩虎虢公作漷谷作郭虢杜注郑地案东虢君爲郑所灭故爲郑地】   左传【春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爲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旣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请墠听命令尹命大宰伯州犂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寜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爲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防于虢寻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子木之信称于诸侯犹诈晋而驾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爲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服齐狄寜东夏平秦乱城淳于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爲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爲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爲则信也能爲人则者不爲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爲患楚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晋人许之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衞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衞齐子曰苟或知之虽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退防子羽谓子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齐衞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   胡传【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曰公子者其本当称者也曰弟者因事而特称之也所以然者诸侯非始封之君则臣诸父昆弟族人不得以属戚君也会于虢寻宋之盟而经何以不书在宋之盟楚人先歃若曰狎主诸侯则惧晋之先也故围请读旧书加于牲上而晋人许之观其事虽若楚重得志晋少懦矣然春秋不贵修盟晋人以信爲本故每书必先赵武】   集説【杜氏预曰招实陈侯母弟不称弟者义与庄二十五年公子友同今读旧书则楚当先晋而先书赵武者亦取宋盟贵武之信故尚之也衞在陈蔡上先至于防 孔氏颖达曰八年经书陈侯之弟招故知是陈侯母弟也母弟至亲异于他臣其相杀害则称弟以示义至于嘉好之事兄弟笃睦非例所兴或称弟或称公子仍旧史之文也八年招杀世子故称弟以章招罪此奉使以会诸国非义例之所兴旧史书爲公子而仲尼因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此陈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称弟贬也非也公羊以母弟称弟故云尔不知母弟可以称弟而不可常称常称皆以重书也且招之罪在杀世子偃师不在会于漷也圣人襃贬各于其事岂有迎其未然之事探其且然之罪以爲贬哉又曰招之罪已重矣何爲复贬于此着招之有罪也言楚之托乎讨招以灭陈也亦非也夫杀世子此招之罪也灭陈之国非招之罪也以楚讨招而灭陈而遂移罪于招岂春秋之理哉 髙氏闶曰此防乃楚公子围帅诸侯之大夫寻宋之盟也宋之盟齐人不预焉今齐又从楚矣晋伯之衰可知也 家氏翁曰向戌持弭兵之说赵武苟媮目前之安俾诸侯咸北面于楚庭始曰弭兵而合晋楚之成旣而楚盛兵以临诸侯灭陈灭蔡灭頼芟夷小国凭陵北方所谓读旧书不歃血者楚再爲长而晋不敢与争也 李氏廉曰晋赵武爲政再合诸侯三合大夫止此 汪氏寛曰宋虢之盟楚再先晋而春秋不以楚先者亦犹黄池之会呉子主会而春秋以晋居呉之上也辰陵蜀之盟申之防楚序诸侯之上皆主盟会也盂之防楚子亚于宋公而序诸侯之上宋虢两役楚屈建公子围亚于晋赵武而序于诸侯大夫之上皆两伯之辞也】   三月取郓【郓公作运】   左传【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爲之请使请带焉弗与梁其踁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会衞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衞之爲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衞而恶之吾又甚焉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羣吏处不辟汚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汚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防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远如迩疆埸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着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爲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吴濮有衅楚之执事岂其顾盟莒之疆事楚勿与知诸侯无烦不亦可乎莒鲁争郓爲日久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去烦宥善莫不竞劝子其图之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令尹享赵孟赋大明之首章赵孟赋小宛之二章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爲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虽可不终赵孟曰何故对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义也不义而彊其毙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襃姒灭之彊不义也令尹爲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诸侯将往若获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彊取不义而克必以爲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   【观杜注今顿丘衞县案后啓五庶分封于衞是爲五观隋置观城县属魏州元属濮州至今仍之古观国城在县西 扈杜注在始平鄠县今县北有古鄠城属陜西西安府 姺邳杜注二国商诸侯邳今下邳县竹书纪年商外壬元年姺人邳人叛卽此 徐奄杜注二国皆嬴姓案徐偃王爲周所灭后封其子宗爲徐子庄二十六年三国伐徐是也成王伐淮夷遂践奄因以封周公盖周公已封于武王时而成王以奄地益之也今志言曲阜旧城卽古奄地或言奄城在县东二里 濮杜注今建宁郡南有濮夷案晋建宁郡在今云南界杜盖极言其所至也】   胡传【不曰伐莒取郓者乗莒乱而取邑故不悉书爲内讳也】   集説【杜氏预曰不称将帅将卑师少书取言易也程子曰乘莒之乱而取之故隐避其辞 胡氏宁曰郓莒邑伐国而夺其地者王法所当诛鲁乘莒乱夺其邑故隐避其辞特书取郓尔与书外事词固异也以郓爲国者误矣 家氏翁曰左氏以爲莒之郓无疑不书伐莒爲鲁讳亦以贬也昭公新立岂知爲此皆季氏所爲也盖救台入郓之时欲取而未得至是取之 李氏廉曰书伐莒是以讨贼予鲁也不书伐而书取则收夺而已矣 汪氏克寛曰文十二年城诸及郓实莒鲁争郓之始 湛氏若水曰取郓之事季武子爲之也春秋直书取郓则贪残之心非其有而取之与其君之弱其臣之专且竝着矣钱氏时俊曰此季孙宿伐莒取郓则书法何以异于宣十年归父伐邾归父伐邾犹公命也此专取邑而已】   附录左传【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瓠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孟爲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曰小国爲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麕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此以安尨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 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徳逺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爲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卽其事祀事不从又何以年 叔孙归曾天御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曾天谓曾阜曰旦及日中吾知罪矣鲁以相忍爲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恶嚻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乃出见之 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晳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乗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晳怒旣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晳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爲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辰郑放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大叔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   【雒汭杜注洛水在河南巩县南水曲流爲汭夏书太康五弟须于洛汭卽此也水经注洛水入河之处淸浊异流亦名什谷隋置洛口仓于此】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鍼其廉反】   左传【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夘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后子见赵孟赵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爲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几何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防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翫岁而愒日其与几何】谷梁【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胡传【书曰弟者罪秦伯也夫后子出奔其父祸之而罪秦伯何也春秋以均爱望人父以能友责人兄父母有爱妾犹没身敬之不衰况兄弟乎兄弟翕而后父母顺矣故不曰公子而特称秦伯之弟云】集说【刘氏敞曰公羊曰秦无大夫仕诸晋也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谓之出奔也非也如传所说当书曰秦伯放其弟鍼于晋今经言奔何以见秦伯仕之于晋乎所谓秦无大夫者直虚言尔 家氏翁曰以千乘之国而区区母弟车之多伉其君鍼之汰甚矣书秦伯之弟讥秦伯亦贬鍼也其母使之奔亦智矣卒得返国由母贤尔 季氏本曰秦自文宣之世与晋相雠至襄十四年爲晋所伐闭关不出庶几知治内矣然不能以礼亲亲陷弟于罪使适雠国虽鍼有以自致而景公岂爲能正其家者乎】   【案秦伯失亲亲之道四传皆罪之而家氏翁以爲兼贬鍼盖惧选而奔非无罪也二说相兼其义乃备】附录左传【郑爲游楚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段氏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薰隧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大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卤音鲁大卤公谷作大原 杜注大原晋阳县】左传【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羣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阨以什共车必克困诸阨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爲行五乘爲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卽卒斩以徇爲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爲右角参爲左角偏爲前拒以诱之狄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集説【髙氏闶曰箕与交刚之役皆晋人至是卿帅师则晋益衰矣 赵氏鹏飞曰僖文之世齐宋鲁衞皆罹狄害文十一年鲁败之于咸成十二年晋败之于交刚其害遂息今诸侯未受其患而荀吴败之于大卤大卤卽太原太原在晋之东北无乃爲晋边鄙之患而晋败之欤十六年吴又伐鲜虞十七年复灭陆浑之戎则吴盖亦好武功者也于时六卿曰张各立功以固其宠赵氏以盟防胜荀氏以战伐显则吴之胜非晋之利荀氏之谖也 赵氏恒曰此毁车用卒之始大抵因所遇之阨而郐爲制胜之略不然彼徒我车自古而然晋尝数败羣狄于鲁亦然何至是而毁车用卒以取胜也盖徒便侵轶车势迟重若平原广野以我迟重遏其奔突宜矣今所遇阨宜歩而不宜车也故以什共车言以十士共一车之地而与敌鬭勇者胜故曰必克困诸阨言因其阨而困之用奇设伏智者胜故曰又克然非用卒不可也故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爲行五乘爲三伍向者每乘三人五乘爲十五人今五人爲伍三五亦一十五也此言用卒之法爲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爲右角参爲左角偏爲前拒以诱之相离者布陈使相远也司马法五十乘爲两百二十乘爲伍八十一乘爲专二十九乘爲参二十五乘爲偏皆准车数多少爲名今虽用卒犹袭车阵之名也此言布阵之法】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去起吕反】   左传【莒展舆立而夺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齐秋齐公子鉏纳去疾】   集説【季氏本曰去疾因齐力以入国未见其能讨贼也必与国人约众许入而后爲之逐展舆耳陈氏宗之曰案于次去疾爲长本当立者也密州舍之而立展舆旣立展舆而又废之国人患其虐而弑之展舆因而卽之国本去疾之国也故春秋正之曰莒去疾入于莒不与密州之舍去疾也不与国人之君展舆也胡传以爲因不禀命而削其公子恐非也】   莒展舆出奔吴【展下公谷无与字】   胡传【展舆莒子也曷爲不称爵爲弑君者所立旣立乎其位而不能讨贼则是与闻乎故也斯不可以有国矣】   集説【赵氏匡曰郑忽曹羁未逾年出奔不称爵言不能嗣先君也莒展虽逾年不称爵其罪大也刘氏敞曰莒展出奔呉莒展子也而不谓之子展失子之道也凡人之所以称乎臣者以有君也所以称乎子者以有父也君弑矣而臣不讨贼父杀矣而子不复雠是固无臣子之理也展之见夺不亦宜乎髙氏闶曰莒人弑君诸侯不共讨之是时楚人方听莒人之诉而欲执鲁大夫是不以莒人爲可讨也展不称子圣人不予其爲君也 吕氏大圭曰意者去疾系莒则是去疾长而展舆少也去疾当立明矣然自密州旣弑之后去疾卽奔齐而莒人固已立展舆矣则其系展舆以莒也亦宜 李氏廉曰此条莒去疾与齐小白之例同固无疑矣独展舆以国氏程氏谓罪诸侯之与其立此意似晦窃意国无二君常例也衞衎与剽莒展舆去疾皆以二君书者变例也彼突方入国纠方争国故不得书国书子今展舆旣立逾年成君矣其不书爵已足以见絶之之意若又不书莒何以见其已立乎陈佗以讨贼书亦系以国则展舆之系国不必求他义也 季氏本曰不称爵爲弑君者所立不以爲君也 髙氏攀龙曰展舆曷爲以国氏明其已立也若曰是莒之展舆而非莒之君所谓与陈佗同者是也】   叔弓帅师疆郓田   左传【叔弓帅师疆郓田因莒乱也于是莒务娄暓胡及公子灭明以大厖与常仪靡奔齐君子曰莒展之不立弃人也夫人可弃乎诗曰无竞维人善矣】   【大厖常仪靡杜注莒二邑当在莒州北境】   谷梁【疆之爲言犹竟也】   集说【杜氏预曰春取郓今正其封疆 刘氏敞曰疆之者何沟封之也曷爲沟封之别乎莒也何以书讥何讥尔以乱爲利也公羊曰畏莒也非也郓本属莒故鲁取其邑未得其地故因莒乱帅师而往分明疆土此乃欺之非畏之也且鲁强莒小鲁安莒乱何爲乃畏莒哉 王氏葆曰取郓不书帅师疆田书之者以见其因莒乱出不意而取得之爲易今欲固其所得则莒人来争必矣故遣卿帅师而疆之然鲁秉周礼旣因人之乱以取田又恃其师众而疆之则先王封域不复守矣书者所以志乱也 髙氏闶曰文十二年季孙行父常帅师而城之复爲莒所取今乘莒之乱而取之又帅师以疆其田必帅师者以不义得之惧不服也疆之者沟封之以别乎莒也何以书讥其乘乱牟利也 赵氏鹏飞曰鲁乘莒之乱以取其田郓民不顺也于是帅师而疆之其恶甚矣任氏公辅曰春取郓而秋疆其田汲汲乎利其土地之甚也帅师而疆之岂独有虞于莒乎虽郓人亦不服所以必欲疆之也取郓爲不善矣帅师而疆之尤爲不善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一经书假田者一讥予之之非义也书疆田者一讥取之之非义也凡此皆圣人之特笔所以垂训戒也】   葬邾悼公   集说【高氏阅曰入春秋来邾始书葬盖邾滕薛小国也秦远国也皆至昭公而书葬是鲁衰甚矣小国如大国远国如近国】   附录左传【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爲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爲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梦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大叔焉故参爲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爲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爲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今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愼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爲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问子晳对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 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爲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爲五色征爲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隂阳风雨晦明也分爲四时序爲五节过则爲菑隂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未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爲蛊谷之飞亦爲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旷林杜注地阙 商丘杜注宋地释例云宋商商丘三名一地梁国睢阳县也明嘉靖二十四年置商丘县爲归德府附郭今仍之 大夏杜注今晋阳县卽太原也 汾洮杜注二水名僖十六年狄侵晋渉汾卽此汾也后汉志闻喜有洮水水经注涑水经闻喜县周阳邑与洮水合今闻喜县属山西平阳府 沈姒蓐黄杜注四国台骀之后】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九伦反公谷作卷音权】   左传【楚公子围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犫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爲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厩尹子晳出奔郑杀大宰伯州犂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爲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爲长子干奔晋从车五乘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禄以德德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国彊御已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彊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羇齿无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楚灵王卽位防罢爲令尹防啓彊爲大宰郑游吉如楚葬郏敖且聘立君归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   【犫杜注犫县属南阳史记沛公与秦南阳守庄龁战于犫东卽此今河南汝寜府鲁山县东南有犫县故城是其地 郏杜注郏县属襄城二世元年陈胜将邓龙居郏卽此也今属河南汝宁府汝州】   集说【孔氏颖达曰传称缢而杀之而经书卒襄七年郑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而经书爲卒知此亦以疟疾赴故不书弑 陈氏傅良曰围弑其君晏然赴于他国如恒辞犹郑騑也而其臣子听焉相与设应爲后之词甚矣无人纪也从而书卒所以诛楚之臣子听贼之所爲也围之未弑也鲁蔡郑之大夫固知之矣防于申以齐庆封徇于诸侯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军人粲然皆笑史见其事春秋着其心则后世有考矣 汪氏克寛曰楚防之戮庆封也其臣椒举曰无瑕者可以戮人播于诸侯焉用之则防簒弑之迹不可掩矣 髙氏攀龙曰经书楚子麇卒或曰以申之防爲诸侯讳也则弑贼不讨如成宋乱宋灾故圣人皆明着其罪而又何以讳爲也或曰麇以病卒实非弑也则椒举之言庆封之对当时皆彰彰人之耳目岂其尽妄乎窃以楚国旣无齐晋之太史列国册书皆承其僞赴谓圣人因鲁史旧文其说爲长不必更凿也】   【案围执庆封声其弑君之罪于军中则弑麇之迹当日必甚秘而以僞赴故鲁史亦承赴而书之春秋因而不革也与髠顽之书卒同义胡传谓围以簒弑而主防盟故圣人悯列国之衰微惧人欲之横流而略其簒弑焉失经旨矣】   楚公子此出奔晋   集说【何氏休曰辟内难也 髙氏闶曰灵王旣杀其君之子而自立比爲右尹力不能制是以出奔春秋书之爲十三年干谿事起也 湛氏若水曰书楚公子比出奔晋则围簒弑之罪益着矣 季氏本曰楚麇未属纩之前灵王奉使而比爲右尹必不推戴奉迎其兄此所以得罪而见逐也】   附录左传【十二月晋旣烝赵孟适南阳将会孟子余甲辰朔烝于温庚戌卒郑伯如晋吊及雍乃复】   【辛景王酉五年】二年【晋平十八年齐景八年衞襄四年蔡灵三年郑简二十六年曹武十五年陈哀二十九年杞文十年宋平三十六年秦景三十七年楚灵王防元年吴夷末四年】   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左传【二年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卒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旣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彊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衞衞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   集说【赵氏匡曰左氏云爲政而来见礼也案霸国正卿无有适诸国告爲政之理前后爲政者多矣何不来乎 汪氏克寛曰前此晋之聘鲁者九未尝以上卿执政者将命今韩起始以去年爲政而是春卽聘于鲁盖晋霸渐衰而欲以嘉好结鲁也 黄氏正宪曰晋自赵武与楚狎主夏盟诸侯由此不专事晋韩起代武爲政欲致诸侯故亲来聘鲁起可谓有志于治者矣惜乎人心已散势不易同而德又不足以服人卒不免于示威平丘耳】   附录左传【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爲之请曰送从逆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   【中都杜注晋邑在西河界休县东南今山西汾州府平遥县西北十二里有中都古城西南至界休五十里】   夏叔弓如晋   左传【叔弓聘于晋报宣子也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爲賔彻命于执事敝邑矣敢辱郊使请辞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曰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已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集说【赵氏鹏飞曰诸侯卽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礼也韩起之来聘通嗣君也故叔弓如晋以报之】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左传【秋郑公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爲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也作凶事爲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爲褚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宼将至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   胡传【黒有罪而郑人初畏其彊不之讨也因其疾而幸胜之则亦云殆矣故称国以杀累乎上也】集说【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黑有罪其以累上言之何恶郑伯也何恶乎郑伯言不能去有罪以放乎乱也 苏氏辙曰驷黑富而无礼襄三十年攻良霄而杀之元年与游楚争室而逐之郑人畏其彊不讨也旣又将作乱而去游氏疾作而不克子产因其疾也数其罪而杀之黑固有罪而郑之所以诛之者亦殆矣是以称国以杀也】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叔向言陈无宇于晋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齐使上大夫送之犹曰不共君求以贪国则不共而执其使君刑已颇何以爲盟主且少姜有辞冬十月陈无宇归十一月郑印段如晋吊】   胡传【举动人君之大节贤哲量之以行藏其道奸邪窥之以作止其恶四邻视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国者必谨于礼而后动此守身之本保国之基也礼虽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辱昭公失国出奔客死他境盖始诸此行矣】   集说【杜氏预曰致少姜之襚服 刘氏敞曰谷梁曰耻如晋故着有疾也非也但云至河乃复安知有疾哉 李氏廉曰昭公如晋九得入而欲见止者二五年十五年也至河而见郤者四此年十二年十三年二十一年也有疾而复者一二十三年也次干侯者二二十八年二十九年也此条如左氏说晋之辞公未爲失也则春秋止罪公之轻动矣若胡传无乃成少姜之爲适乎又闻义不徙而强爲非礼之行亦非也 汪氏克寛曰昭公服丧已毕当类见于天子而受命之时也嗣守社稷之重不朝于周以少姜之丧而特如晋亲修士吊之事是以妄说人而取辱也晋平以闺闼之爱勤动天下之君大夫以爲嬖妾之哀荣其爲盟主抑末矣宣公如齐奔惠公之丧成公如晋奔景公之丧已爲非礼而况于吊宠妾之丧乎积习之弊至于赵文子卒郑简公如晋吊晋人辞之及雍乃复则不唯吊其妾而且吊其臣矣春秋书昭公适晋不至而复所以讥昭公之取辱亦以伤世道之衰也 王氏锡爵曰晋以少姜非伉俪辞公公见辞乃复未爲失礼其失在公不能守正而妄动所谓恭不近礼不能远耻辱者公也至于季孙宿如晋盖公旣返矣犹有所未尽于心故遣宿将命以终其事焉耳此理易见公谷之说反使圣人之意晦而不明恐皆非也】   【案僖公以来朝晋者屡矣夫人之丧则未尝亲造其庭也况非伉俪乎公以少姜卒而如晋晋人辞公而公乃复春秋据事直书而动不以礼自取其辱可知矣公羊以爲不敢进释公羊者以爲晋将执公不亦谬乎是时鲁晋方睦韩起来聘叔弓报之公卽位逾年未闻获罪于晋而晋欲执公何耶】   【壬景王戌六年】三年【晋平十九年齐景九年衞襄五年蔡灵四年郑简二十七年曹武十六年陈哀三十年文十一年宋平三十七年秦景三十八年楚灵二年吴夷末五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三年春王正月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爲此来也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   丁未滕子原卒【原公作泉】   左传【丁未滕子原卒同盟故书名】   集说【孔氏颖达曰杜世族谱滕成公是文公之子】   附录左传【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陨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鎭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缞绖之中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羣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旣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爲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四升爲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冻馁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宼雠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皁隶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嚻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旣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旣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景公爲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诗曰君子如社乱庶遄已其是之谓乎及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旣拜乃毁之而爲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 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防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勲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爲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爲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爲之请之爲其复取之之故州田案州本周邑隐十一年王以予郑是时又属晋】   集说【王氏锡爵曰宣子意在得州而爲丰氏请之此以与爲取之计】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滕始书葬】   左传【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爲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无私忌椒请先入乃先受馆敬子从之】   集说【杜氏预曰卿共小国之葬礼过厚葬襄公滕子来会故鲁厚报之 高氏闶曰与二十二年葬景王无辨矣 赵氏鹏飞曰鲁未尝防小国之葬襄公之葬滕子来防葬故鲁以叔弓报防之然天王之葬鲁有所不防或以微者防之今滕小国而以卿防葬何厚私情而薄王礼也厚薄之间诸侯之情见矣】附录左传【晋韩起如齐逆女公孙虿爲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人谓宣子子尾欺晋晋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齐而远其宠宠将来乎 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张趯使谓大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来今子皮实来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   秋小邾子来朝   左传【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旧而加敬焉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   集说【高氏闶曰公卽位之初大国来聘小国来朝非不可爲之国也而终之以流播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可不戒哉 季氏本曰小邾穆公虽累从晋列于诸侯而不失事大之礼本鲁附庸故耳】   八月大雩   左传【八月大雩旱也】   集说【汪氏克寛曰春秋书雩二十有一而昭公之世有七焉此年及六年八年十六年二十四年二十五年再雩是也左氏唯八年无传余皆云旱也于再雩则曰旱甚也亦可见灾变之数见矣是年旣遭旱暵未几而连月雨雹昭公昏懦略无遇灾而惧之意终及于难吁可叹哉】   附录左传【齐侯田于莒卢蒲嫳见泣且请曰余髪如此种种余奚能爲公曰诺吾告二子归而告之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髪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九月子雅放卢蒲嫳于北燕】   冬大雨雹   集说【杜氏预曰记灾】   北燕伯欵出奔齐   左传【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谷梁【其曰北燕从史文也】   【案燕大夫相与比而杀其君之外嬖威胁其君而出之厥罪大矣左氏乃以经书出奔爲罪欵胡传及诸儒皆主其说是何刻以绳君而缓于诛逆乎今故删而不录】   附录左传【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旣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齐公孙灶卒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嬀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   【癸景王亥七年】四年【晋平二十年齐景十年衞襄六年蔡灵五年郑简二十八年曹武十七年陈哀三十一年文十二年宋平三十八年秦景三十九年楚灵三年呉夷末六年】   春王正月大雨雹【雹公谷作雪】   左传【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爲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西陆朝觌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穷谷固隂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隶人藏之夫冰以风壮而以风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隂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菑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爲菑谁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胡传【隂阳之气和而散则爲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爲戾气曀霾雹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季孙宿袭位世卿将毁中军专执兵权以弱公室故数月之间再有大变申丰者季氏之孚也不肯端言其事故暴扬于朝归咎藏冰之失夫山谷之冰藏之也周用之也徧亦古者本末具举燮调之一事耳谓能使四时无愆伏凄苦之变雷出不震无菑霜雹则亦诬矣意者昭公遇灾而惧以礼爲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雹之灾也庶可御也不然虽得藏冰之道合于豳风七月之诗其将能乎】   集説【刘氏敞曰丰言圣王在上无雹可也言雹之爲灾由藏冰故非也鲁虽藏川池之冰未爲不藏冰如今之天下莫有藏冰何故雹不輙降乎且丰之爲人奸佞人也党于季氏不敢端言其罪故推雹灾归之藏冰欲以謟媚彊臣抹摋灾异此与张禹谷永何异哉所以使昭公死于外者未必非此人也 髙氏闶曰自去年冬至今年春正月连大雨雹故前以时纪此以月纪夫天道如此人事可知 黄氏仲炎曰季氏专国有无君之志人道乖戾干犯隂阳故冬春之间大雨雹者再时鲁人申丰区区以不藏冰爲咎可谓矫诬上天矣得非有所畏而不敢正言之欤抑岂非党附季孙故曲爲之解使其君莫之疑欤赵氏鹏飞曰隂阳不和蔽而爲雹冬大雨雹而正月复然其隂阳之灾甚矣噫安得皇极之主以叙九畴哉 熊氏过曰当雪而雹故以爲灾凡阳侵隂不入爲霰隂侵阳不入爲雹】   附录左传【四年春王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君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闲君若苟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德以待其归若归于德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弃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爲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德音以亨神人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啓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防之难而获文公是以爲盟主衞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侯许之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来不来者其鲁衞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衞偪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   【四岳杜注东岳岱西岳华南岳衡北岳恒 三涂在河南陆浑县南水经注伊水厯崖口山峡也翼崖深髙壁立如阙伊水经其下厯峡北流卽古三涂山也在今河南河南府嵩县 阳城杜注在阳城县东北今河南府登封县北三十八里俗名车岭山是也 大室杜注在阳城县西南戴延之曰嵩高三十六峰东曰大室西曰少室今嵩髙山在登封县北十里 荆山杜注在新城沶乡县南禹贡荆及衡阳惟荆州荆河惟豫州则荆山乃二州之界也今在湖广襄阳府南漳县西南 中南杜注在始平武功县南亦作终南今在陜西西安府长安县南五十里雍录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彻蓝田凡雍岐郿鄠长安万年相去八百里连緜峙据其南者皆此一山】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楚子专防诸侯始此】   左传【夏诸侯如楚鲁衞曹邾不会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衞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爲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愼礼矣霸之济否在此防也夏啓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防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防公之礼六君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焉又何以规宋大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椒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将坠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呉出也以爲贰焉故执诸申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爲仍之防有缗叛之商纣爲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爲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远远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   【钧台杜注河南阳翟县南有钧台陂金置钧州以钧台得名今河南开封府禹州是也州城北关外有钧台遗址 景亳杜注河南巩县西南有汤亭或言亳卽偃师案今河南府偃师县南二十里有景山商颂陟彼景山卽此史记正义曰汤卽位徙西亳西亳卽偃师景亳当主偃师爲是 孟津卽盟津也隐十一年王以盟予郑卽此 岐阳杜注岐山在扶风美阳县西北案汉之美阳在今武功县境今岐山县正在武功之西北彼时未有县故岐山在其境内也后周始置岐山县今属陜西鳯翔府 酆宫杜注酆在始平鄠县东括地志鄠县东三十五里有丰宫今属陜西西安府顔师古谓灵台乡在丰水上是也 涂山杜注在寿春东北水经注荆涂二山相连爲一脉禹以桐柏之流泛滥爲害凿山爲二以通之今山在鳯阳府怀远县东南八里】   胡传【弑君之贼在春秋时有臣子讨之则衞人杀州吁是也有四邻讨之则蔡人杀陈佗是也臣子不能讨之于内四邻不能讨之于外有与之防以定其位则齐侯及鲁宣公防于平州是也有受其赂以免于讨则晋侯及诸国防于扈是也然至此极矣则未有不以爲贼而又推爲盟主相与朝事之以听顺其所爲而不敢忤者也故申之防在防诸侯皆王法之所当斥也】   集説【范氏甯曰楚灵王始会诸侯也 程子曰晋平公不在诸侯楚于是彊爲霸者之事 苏氏辙曰平公始衰齐灵公庄公背之平公屡合诸侯以讨焉襄二十五年齐庄公死齐与晋平晋侯自是不复出与防盟其大夫赵武爲政诸侯少安然而晋日益衰政在六卿故楚灵王合诸侯于申而晋不敢争楚自是益肆于北方 髙氏闶曰春秋以来蔡常在陈衞上庄十六年后以服属于楚未尝先陈衞今楚大合诸侯故复居陈上 陈氏傅良曰楚初专合诸侯也齐桓卒楚宋尝争长矣败于城濮楚师不出者八年晋志不在诸侯而后楚庄盟于辰陵以庄王之贤从之者陈郑焉耳申之会合十有二国楚之得志于诸侯未有盛于此时者也 家氏翁曰宋之盟虢之防晋楚同之犹以紊内外之辨春秋讥焉今楚防新立逞其狂悖从晋人求诸侯晋之君臣轻以许之楚遂合十有二国而爲此防会盟之一大变也】   楚人执徐子   集説【杨氏士勋曰不言归者盖在防而执寻亦释之故不言所归也 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爲非伯讨奈何楚人雠呉徐子呉出也以爲贰焉而执之非道也 髙氏闶曰执之非道也盖欲效桓文之举以示威诸侯尔 赵氏鹏飞曰楚子将以诸侯伐呉徐旣听于防矣而楚疑徐子出于呉而执之此岂霸讨哉故称人以执也 季氏本曰徐服楚已久此则谓其不能闭道爲贰已耳观史记载季札北使过徐可知其通上国必由徐矣】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左传【秋七月楚子以诸侯伐呉宋大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   集説【杜氏预曰因申防以伐呉不言诸侯者郑徐滕小邾宋不在故也 高氏闶曰诸侯畏楚之彊守宋之盟而从之然犹不能致鲁卫曹薛邾至伐呉之役则北方之诸侯皆去唯属楚者从之尔人心之向背可知也】   执齐庆封杀之   左传【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公羊【此伐呉也其言执齐庆封何爲齐诛也其爲齐诛奈何庆封之罪胁齐君而乱齐国也】谷梁【庆封其以齐氏何也爲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爲君者乎军人粲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不爲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懐恶而讨虽死不服其斯之谓欤】   集説【陆氏淳曰赵氏云弑君之臣天下共弃杀之是也故系之齐焉此言庆封时已非齐臣夫子以其与弑君之贼所当讨故系之于齐明示其当死之义也 陈氏傅良曰此执有罪曷爲不再言楚子不予楚以讨齐庆封之辞也犹曰诸侯执之焉耳 张氏洽曰春秋书杀他国大夫之法有二凡有罪而当诛者曰某人杀某若楚人杀陈夏征舒是也无罪而不服者则书执而杀之若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楚人执陈行人千征师杀之是也庆封有与弑其君之罪楚子杀之宜也不曰杀齐庆封而曰执齐庆封杀之者楚灵有诸己而非诸人是以庆封不服而春秋亦不得纯以讨贼之法书之也 家氏翁曰始向戌合晋楚之成曰以弭兵也楚防旣得诸侯遂动兵伐呉晋之爲政者略无所问春秋联书防盟伐国哀晋之失霸也或曰杀庆封非讨有罪乎曰楚防贼之未讨者也春秋之义不以乱治乱也 汪氏克寛曰执宋公而不书楚执分其恶于诸侯也讨齐庆封而不书楚讨移其善于诸侯也若曰不使楚防得以窃讨贼之名也】   【案庆封弑君之贼法所当讨故书执书杀明其罪之可杀也楚围身爲弑逆怀恶而讨故不书楚子所以别于杀征舒也公谷以不书伐防伐钟离爲不与专封则失之矣旣书伐呉则庆封所受之邑亦何必更言伐乎】   遂灭赖【赖公谷作厉】   左传【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楚子欲迁许于赖使鬭韦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   谷梁【遂继事也】   集説【赵氏鹏飞曰呜呼楚一出而伐呉执杀庆封灭赖一至此哉晋平嗣霸偷安苟且坐视而不救天下何赖彼盖以晋楚交好爲利吾窃以爲害矣家氏翁曰遂灭赖着楚之暴也齐桓侵蔡遂伐楚遂事之正也楚防怙其彊横劫诸侯而灭无罪之国书遂所以诛也遂之爲义要当随事以求经意执一例则拘矣】   九月取鄫   左传【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乱着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集説【刘氏敞曰公羊曰讳灭也非也莒已灭鄫矣此又能重灭之乎公羊本谓鄫未灭故因而爲之辞耳 黄氏仲炎曰春秋国言灭邑言取鄫国也自襄六年见灭于莒遂爲莒邑至是鲁乘莒乱而有之故言取也书取鄫者明鲁人苟贪其土无兴灭继絶之义也】   附录左传【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爲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寛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爲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无礼郑先衞亡偪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冬呉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钟离防啓彊城巢然丹城州】   【来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   【栎杜注楚东鄙邑汝隂新蔡县东北有栎亭今河南汝宁府新蔡县北二十里有野栎店卽古栎城也若郑之栎邑则河南阳翟县与此不同 麻杜注楚东鄙邑魏收志砀郡安阳县治麻城索隐襄城县有麻城未知孰是案今江南徐州砀山县有安阳城卽故麻城以楚之东鄙言之安阳之说爲近 夏汭杜注汉水曲入江今夏口也应劭曰夏水冬竭夏流故谓之夏荆州记夏口入江处谓之夏汭盖夏水之尾也汉末谓之夏口亦曰汉口亦曰沔口沔之下流爲汉夏水亦防三水共出此口也章怀太子曰夏口实在江北唐置鄂州而夏口之名移于江南沔水入江之口亦止谓汉口矣今在湖广武昌府江夏县】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左传【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遇妇人使私爲食而宿焉问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已弗胜顾而见人黒而上偻深目而豭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及宣伯奔齐馈之宣伯曰鲁以先子之故将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对曰愿之久矣鲁人召之不告而归旣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曰余子长矣能奉雉而从我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视之遂使爲竖有宠长使爲政公孙明知叔孙于齐归未逆国姜子明取之故怒其子长而后使逆之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彊与孟盟不可叔孙爲孟钟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旣具使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賔至闻钟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賔出使拘而杀诸外牛又彊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叔孙曰何爲曰不见旣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告之饥渴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泄葬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杜泄于孝孙而去之杜泄将以路葬且尽卿礼南遗谓季孙曰叔孙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冢卿无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泄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勲而赐之路复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爲司徒实书名夫子爲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爲司空以书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庚宗杜注鲁地今山东兖州府泗水县有庚宗亭 丘莸杜注地名】   集説【许氏翰曰豹卒而毁中军则公若寄矣以是知豹之有力于公室所谓剥之无咎者欤】   【甲景王子八年】五年【晋平二十一年齐景十一年衞襄七年蔡灵六年郑简二十九年曹武十八年陈哀三十二年文十三年宋平三十九年秦景四十年楚灵四年呉夷末七年】   春王正月舍中军   左传【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旣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觧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杜泄曰卿丧自朝鲁礼也吾子爲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羣臣惧死不敢自也旣葬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昭子卽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爲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以示卜楚丘曰是将行而归爲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爲公其三爲卿日上其中食日爲二旦日爲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爲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爲火火焚山山败于人爲言败言爲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爲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爲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   【大库之庭杜注鲁城内有大庭氏之虚于其上作库孔疏炎帝号神农氏一曰大庭氏 宁风杜注齐地】   胡传【案左氏舍中军卑公室也初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然则三军作舍皆自三家公不与焉公室益卑而鲁国之兵权悉归于季氏矣兵权有国之司命三纲兵政之本原书其作舍而公孙于齐薨于干侯定公无正必至之理也已则不臣三纲沦替南蒯叛阳货专季斯囚而三桓之子孙微矣亦能免乎书曰舍中军微词以着其罪也】集说【孔氏颖达曰初作三军季氏尽征之竝不入公室也叔孙氏臣其子弟以一家之内有父兄子弟四品以父兄之税入公子弟之税入已大率半属公半入已孟氏则于子弟中取其半或取子或取弟大率三分归公一分入已十二分其国民三家得七公得五国民不尽属公公室已年矣今舍中军四分公室三家自取其税而随时献公公室弥卑矣初云作三军今不云舍三军者初作时三家各毁其乘足成三军今此唯舍中军之众属上下二军季氏因叔孙家祸退之使同孟孙独取其半爲专已甚又择取善者是专之极故传言择二以见之 杜氏谔曰鲁之军法或作或舍皆出于季氏而洊乱旧制安可谓复古复正乎作与舍其实皆讥 髙氏闶曰自是公室有贡而已无复有民矣 张氏洽曰季宿自承行父爲政卽城费以保障私家爲窃兵权之计自作三军之初叔孙豹已知其必改而以盟诅要之今叔孙死未期年而改更前制蔑公室以归私家利昭公之犹有童心而穆叔旣卒鲁遂无人春秋舍中军之书殆着坚冰之已成也 家氏翁曰前作三军者非公作也三家之作也此言舍中军者非公舍也三家舍也作之非公舍之又非公国人尽属于三家公室其贫乎当是时诸侯大夫狂恣犯上未有若季氏之甚者使非家臣内叛有以掣其簒弑之肘则田常所爲不在齐而在鲁祸不止于干侯之出也又曰舍中军非复爲二军乃析三军爲四季氏有其二孟叔各有其一而孟则羯亡貜始立叔则豹卒婼未安于位皆惟季氏所欲爲书作于前书舍于后变更军制之罪见矣左传卑公室也得书法之旨 汪氏克寛曰襄二十九年享范献子公臣不能具三耦则公室已无民矣今季孙复舍中军以国民四分之而已取其半非独欲弱公室亦欲乘叔孙婼之未定其位弱仲叔二家而彊已也经书舍中军而不言其故至十年伐莒列书三卿比事以观而罪自见矣公羊以爲复古谷梁以爲复正非也苟曰后此不立三卿不设三军则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及哀二年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何以三卿竝将而三军竝出耶荀悦云春秋之义舍中军则善之皆惑于公谷之说而未之考也 严氏啓隆曰问季欲弱二氏何不直去二氏曰势不可也鲁之立国与齐晋异晋之争政者八卿也故首去郤次去栾次去范中行次去知而后成其爲韩赵魏齐之争政者二相也故杼与厚争而杀厚封与杼争而杀杼陈鲍与栾髙争而去栾高陈与鲍争而去鲍鲁三家如鼎足不可以骤革故敖虽奔鲁人仍立其子谷侨如虽奔鲁人仍立其弟豹一旦斥逐国之人必有哗然其不协者矣故季之仅出于弱非谋之迂势不可也世言季氏弱公宜降于簒国一等而不知诛其意乃与弑君者无轻重之异诛乱讨贼宿其可以末减哉】   楚杀其大夫屈申   左传【楚子以屈申爲贰于呉乃杀之以屈生爲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汜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防晋侯于邢丘】   【汜杜注郑地僖二十四年王适郑处于汜卽此菟氏杜注郑地寰宇记菟氏城在开封府尉氏县西北四十里】   集说【刘氏敞曰称国以杀大夫者罪累上也屈申之累上奈何楚人雠呉而疑屈申谓屈申贰于呉也而杀之然则屈申之罪何屈申之爲人臣也君弑则不能讨国乱则不能去北面而事宼雠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苏氏辙曰称国以杀言无罪也 季氏本曰案左氏楚子以其贰于呉杀之然非其罪故不去其大夫】   公如晋   左传【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爲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爲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   集说【汪氏克寛曰昭公如晋凡七至晋而见止者一及河而不至者五惟此年得善往返然以莒人之愬几不免于辱盖昭公习于威仪之节而不知礼之本是以晋平虽称其善于礼犹欲止而讨之也】附录左传【晋韩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爲介郑子皮子大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愼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爲阍以羊舌肸爲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防啓彊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廵功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飱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旣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宼雠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呉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爲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余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宼而未有其备使羣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爲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韩起反郑伯劳诸圉辞不敢见礼也 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   【索氏杜注河南成皋县东有大索城今荥阳东北三十里有京城大索城在京城西二十里其东北四十里爲小索城 圉杜注郑地汉置圉县后魏曰圉城县周显德三年征淮南驻师于圉城鎭卽此今在县南五十里】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防杜注城阳平昌县西南有防亭今平昌故城在安丘县西南六十里 兹杜注姑幕县东北有兹亭今山东青州府诸城县西北有姑幕故城兹亭在其境】   左传【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   公羊【莒牟夷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其言及防兹来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谷梁【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无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来也以地来则何以书也重地也】   胡传【邾莒之大夫名姓不登于史策微也牟夷莒大夫曷爲以姓氏通重地也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爲不义弗可灭矣其书来奔是接我以利而我入其利两讥之也爲国以义不以利如以利则上下交征而国必危矣为已以义不以利如以利则患得患失亦无所不至矣春秋于三叛人虽贱特书其名以惩不义惧淫人爲后戒也邑而言及者公羊所谓不以私邑累公邑是也】   集説【许氏翰曰卿会虢方盟而伐莒取郓公如晋未返而受莒牟娄及防兹恶季氏之专也 家氏翁曰庶其牟夷邾莒之盗也季孙宿鲁之盗也襄二十一年公如晋庶其以地来奔季氏纳之今公如晋在行牟夷复以地来奔季氏又纳之季氏乘鲁君之出招纳邾莒之叛人叛邑以爲已之私有不曰鲁之内盗可乎襄公如楚还及方城季孙宿取卞使人以告公惧不敢入几欲适诸侯今公在晋而宿所爲复尔盖置其君于陷穽罟擭之地将使晋人执之而已得以遂其窃国之计意如逐君之谋实兆于宿矣汪氏克寛曰三叛之受皆非鲁君之意黑肱之来乃昭公已孙定公未立之时盖水流湿火就燥季孙】   【有叛君之心是以纳叛人也】   秋七月公至自晋   左传【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爲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   集説【汪氏克寛曰歴三时乃得归书至危之也】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蚡扶粉反公作濆谷作贲 蚡泉杜注鲁地】左传【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叔弓败诸蚡泉莒未陈也】   集説【刘氏敞曰公羊曰濆泉者直泉也非也此地名尔岂谓战而泉涌乎战而泉涌固当举战地于上而后书曰有濆泉不得引濆泉以爲战地也 髙氏闶曰书败莒师幸鲁之胜乃所以罪之也 郑氏玉曰晋人方以纳牟夷之故欲止公而叔弓又败莒师不顾霸讨以成君祸比事而观罪可知矣】   秦伯卒   集説【家氏翁曰史失其名春秋因之非贬也 湛氏若水曰来赴故书之其不名者赴之略故史书之略耳是无关于窃取之义焉公羊以爲匿嫡之名非矣】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呉【越始见经】左传【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呉以报棘栎麻之役防射以繁扬之师防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防楚子于琐闻呉师出防啓彊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呉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驲至于罗汭呉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爲之备尚克知之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兹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呉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呉社稷是卜岂爲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爲吉孰大焉国之守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莱山防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呉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呉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呉使沈尹射待命于巢防啓彊待命于雩娄礼也】   【琐杜注楚地当在今江南寿州霍丘县东 鹊岸杜注庐江舒县有鹊尾渚今江南太平府繁昌县西南大江中有鹊洲盖自铜陵鹊头山至三山爲鹊尾故江曰鹊江岸曰鹊岸 南怀汝清杜注皆楚界应在今江淮间 坻箕之山今江南无爲州巢县南三十七里有踟蹰山舆地志以爲卽坻箕山也】   集説【苏氏辙曰越于是始见而与徐称人何也不可云沈子徐越伐呉故也犹戚之防呉以鄫故称人也 赵氏鹏飞曰呉自襄十四年至是凡四受楚兵其间惟呉遏伐楚而卒于道实未有以报楚也而楚兵无歳不行于呉境呉非怯也养锋戢鋭以坐敌楚师故栢举之役一战及郢楚几不祀用是知僚与阖闾非怯乎楚其爲谋深矣若楚灵者其亦暴而无策欤若夫越初见于经而书人便文尔与戚之防呉人鄫人同非襃贬 家氏翁曰胡文定以爲楚伐呉执齐庆封杀之讨罪也呉不当报楚于是复爲此役师出有名愚以爲未然楚防簒弑之罪未讨乃云爲齐讨贼春秋不以乱治乱以贼治贼也 李氏廉曰此爲楚通越制呉之始昭三十二年书呉伐越定五年书于越入呉十四年书于越败呉于欈李哀元年呉夫差败越于夫椒句践行成旣归国十年生聚十年敎训至黄池之后又书于越入呉至哀二十年而越灭呉矣越惟此条书人 季氏本曰呉自襄十四年至是四受楚兵养鋭旣久而州来之灭长岸鸡父之兵渐奋起焉至于栢举一战及郢矣然则以兵侮人岂非自侮耶】   【案伐呉之役胡传以爲善楚而进越不知楚防身负大恶王法所不宥也而恃彊逞暴合诸侯以爲修怨之师何善之有焉越从楚以伐呉是甘爲簒贼役也圣人亦何爲而进之乎此説之不可通者也】附录左传【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故也】   【乙景王丑九年】六年【晋平二十二年齐景十二年衞襄八年蔡灵七年郑简三十年曹武十九年陈哀三十三年文十四年宋平四十年秦哀公元年楚灵五年呉夷末八年】   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左传【六年春王正月文公卒吊如同盟礼也】   集説【髙氏闶曰卽襄二十九年所书子是也至是复称伯者岂其后复振欤】   葬秦景公【秦始书葬】   左传【大夫如秦葬景公礼也】   附录左传【三月郑人铸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已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爲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爲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敎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涖之以彊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竝有争心以征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爲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德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征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贿赂竝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旣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爲】   夏季孙宿如晋   左传【夏季孙宿如晋拜莒田也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也韩宣子曰寡君以爲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隶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卒事晋人以爲知礼重其好货】   集説【髙氏闶曰谢前年取莒牟夷叛邑盖莒旣伐鲁则鲁有辞是以晋受季孙之聘而不见讨也卓氏尔康曰鲁受莒牟夷之奔时公在晋宿实主之及莒愬晋公几爲晋所止以范献子之言得归故武子如晋谢归公且侦晋也】   葬文公   宋华合比出奔衞   左传【宋寺人柳有宠大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旣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衞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乃与寺人柳比从爲之征曰闻之久矣公使代之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女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诗曰宗子维城毋俾城壊毋独斯畏女其畏哉】   胡传【宋公宠信阍寺杀世适痤而父子之恩絶逐华合比而君臣之义暌刑人之能败国亡家亦可畏矣犹有任赵高以亡秦信恭显十常侍以亡汉宠王守澄田令孜以亡唐而不知鉴覆车之辙不亦悲夫凡此类直书而义自见矣】   集説【许氏翰曰经书宋公杀其世子痤宋华合比出奔衞皆着寺人谗慝败国以爲世戒而秦汉以来庸君衰季溺心嬖习远去忠良乱亡相属若出一轨春秋之义恶可一日而不明哉 家氏翁曰伊戾与柳所以谮太子与右师皆坎用牲埋书以售其憸谋后先如出一辙而华亥之比柳与向戌之比伊戾适以相似而平公不之悟也嗟夫阉官祸人国家必外廷臣与之合而其谮乃售伊柳戌亥之事后世往往有之可不戒哉】   附录左传【六月丙戌郑灾 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子也过郑郑罕虎公孙侨游吉从郑伯以劳诸柤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乘马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大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不采蓺不抽屋不彊匄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废小人降舍不爲暴主不慁賔往来如是郑三卿皆知其将爲王也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公子弃疾及晋竟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从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爲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爲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説乃逆之】   秋九月大雩   左传【秋九月大雩旱也】   楚防罢帅师伐呉【罢音皮】   左传【徐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逃归惧其叛也使防泄伐徐呉人救之令尹子荡帅师伐呉师于豫章而次于干谿呉人败其师于房钟获宫廏尹弃疾子荡归罪于防泄而杀之】   【豫章当在江北淮水南 干谿杜注在谯国城父县南今江南凤阳府亳州东南有干谿与城父村相近卽汉之城父县也 房钟杜注呉地当在今寿州蒙城县界】   集説【许氏翰曰败楚师者非防泄也而泄伏其诛故书防罢伐呉以正之楚再不竞于呉乃移兵有事陈蔡至复伐徐而国乱矣 高氏闶曰三书伐呉者见楚终不得志于呉也 赵氏鹏飞曰楚于是伐呉者凡五】   冬叔弓如楚   左传【冬叔弓如楚聘】   集説【王氏葆曰昭公内见廹于彊臣外见絶于盟主区区求附于不信之荆蛮宜其终见逐也 高氏闶曰盖左氏以爲吊败者非也楚恃彊暴虽败犹讳之鲁岂敢吊乎四年公不会申己而震楚兵威将朝楚而不能故以叔弓先聘而明年躬继之也 张氏洽曰楚与呉雠敌之国而昭公婚呉远楚故由之会鲁不与焉今楚复伐呉其恶益远昭公始通好于楚盖不待防啓疆之召已服楚而将朝之矣 赵氏鹏飞曰诸侯两事晋楚季孙宿如晋则不得不以叔弓如楚也】   齐侯伐北燕   左传【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诸河礼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齐侯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謟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   集説【家氏翁曰齐侯伐北燕将纳其君书爵书伐师出有名也不书所以伐贬也仗义而往纳赂而还是以不能成功也齐景贤君每欲有爲辄爲近幸小人所阻优游不断以逮终老而国非其国矣汪氏克寛曰晋人纳捷菑于邾则书弗克纳此不书齐侯纳北燕伯弗克纳者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非奉少夺长之比也但齐景受赂而退故止书伐北燕若以彊陵弱而非纳燕君耳】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二十九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三十   【丙景王寅十年】七年【晋平二十三年齐景十三年卫襄九年蔡灵八年郑简三十一年曹武二十年陈哀三十四年平公郁厘元年宋平四十一年秦哀二年楚灵六年呉夷末九年】   春王正月曁齐平   左传【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聼命先君之徼器请以谢罪公孙晳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罋玉椟斚耳不克而还】   【虢杜注燕竟当在今直河间府沧州境 濡上杜注濡水出髙阳县东北至河间郑县入易水宋分髙阳地置顺安军金为安州元以后因之濡上当在今直隶安州任丘之间鄚县在今任丘县境】   谷梁【平者成也暨犹暨暨也暨者不得已也以外及内曰暨】   胡传【我所欲曰及不得已曰暨当是时昭公结婚彊吴外附荆楚其与齐平无汲汲之意乃齐求于鲁而许之平也故曰暨至定公八年鲁侵齐结大国之怨见复必矣其与齐平非不得已乃鲁求于齐而欲其平也故曰及】   集説【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尔雅云暨及也又曰暨不及也今据实言之乃是齐及鲁平非鲁欲之不可言防齐平又不可言齐及我平故书曰暨以明外及内且非鲁志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齐求之也】   【杜云齐伐燕燕人赂之反从求平也子谓杜氏之説与传意错传所云齐求之者似指齐求与鲁为平也其下乃云癸巳齐侯次扵虢燕人行成若齐己曁燕平无縁更进次虢而燕乃行成也且齐侯伐燕燕人赂之则传当云燕求之经当书暨燕平不当反云齐求之曁齐平也自昭公即位以来未尝与齐通好此年三月叔孙婼如齐涖盟此则鲁与齐平之騐矣亦犹定十一年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章灼不疑髙氏闶曰齐鲁世为婚姻至襄公时齐灵数侵伐鲁自是盟好中絶及景公一使庆封来聘鲁方附楚而齐亦方与楚睦是以与之平齐欲平而我与之之辞也 黄氏仲炎曰平以释怨复于善也春秋书平则皆非善者也郑人来输平结鲁以雠宋也公及齐侯平莒及郯假义以为利也暨齐平三家所欲也及齐平及郑平结叛晋也故曰皆非善者也 家氏翁曰左传谓燕暨齐平谷梁以为鲁暨齐平当从谷梁李氏亷曰礼记曰戎容暨暨果毅貌也襄公之世齐数伐鲁景公初立使庆封来聘而不书鲁报则鲁】   【盖无汲汲于齐可知矣又曰案左氏注暨齐平者齐求燕而与之平间无异事故不重言燕盖杜氏从许惠卿之説也但推之经例则暨齐平之文正与及齐平及郑平句法相似而下文又有叔孙涖盟正与叔还涖盟之事相类且左氏下文明説燕人行成而上文又以为齐求之文法自相背故服防亦疑之今若截齐求之也四字正觧齐鲁之平而以癸巳以下方终齐燕之事则两得之矣盖左氏夲无误而许惠卿之误也】   附録左传【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芋尹无宇防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扵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舆舆臣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器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舍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徃盗有宠未可得也遂赦之】   【章华杜注南郡华容县今湖广荆州府监利县东五里有华容城】   三月公如楚   左传【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大宰防启彊曰臣能得鲁侯防启彊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寕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惟襄公之辱临我防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懐思君徳今君若歩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岂惟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公将徃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章华之台杜注台在华容城内今监利县北六十里有章华台】   集説【髙氏闶曰楚灵非彊君也数防诸侯皆微国又且多叛而吴人之闚未艾也亦奚庸必朝哉盖晋平不能修文公之业使我不能自安而玉帛驲驰嵗不遑暇以是知王室不纲而霸主犹有功于诸夏也 赵氏飞曰鲁交事晋楚前年公如晋则今不得不如楚耳 郑氏玉曰襄公适楚慕其宫室作楚宫遂以薨焉今楚作章华之台昭公又徃落之岂欲效其父乎以朝聘徃犹曰辱也况以台榭之乐而徃乎不待贬而见矣 汪氏克寛曰昭公屡朝于晋不纳又廹于彊令而朝楚其卑辱亦甚矣】   叔孙舍如齐涖盟【舍左谷作婼后同】   谷梁【涖位也内之前定之辞谓之涖外之前定之辞谓之来】   集説【杜氏预曰公将逺适楚故叔孙如齐防旧好 许氏翰曰始暨齐平故盟以结好】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左传【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   附録左传【晋人来治田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缾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防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聼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取成 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鬛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防启彊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贺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诸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寳矣敢不贺乎公惧乃反之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竝走羣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叚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徃铸刑书之嵗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太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説也为身无义而图説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旣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彊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彊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滛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彊死能为鬼不亦宜乎 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朔杀罕魋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羁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唯执政所寘之得免其死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   【羽山杜注在东海祝其县西南今兖州府沂州东南一百里有山髙四里周广八里其西为羽渊】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左传【秋八月卫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防鸰在原兄弟急难又曰死防之威兄弟孔懐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吊况逺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絶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説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卫齐恶告防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髙圉亚圉】   谷梁【乡曰卫齐恶今曰卫侯恶此何为君臣同名也君子不夺人名不夺人亲之所名重其所以来也王父名子也】   集説【刘氏敞曰卫侯恶卒谷梁曰王父名子也盖言臣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有生在世子前王父名之者则亦不改也以言卫齐恶盖王父名之尔説者不晓以谓唯王父名子王父卒则称王父命名之是则不可】   九月公至自楚   左传【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逹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説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己矣】   集説【汪氏克寛曰自如楚今七越月危公之意可见矣】   附録左传【单献子弃亲用羇冬十月辛酉襄顷之族杀献公而立成公】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左传【十一月季武子卒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嵗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防是谓辰故以配日】集説【赵氏鹏飞曰季氏之有宿季氏之祸也非幸也季友之贤闻于诸侯天下贵之继而文子相二君俭徳昭著鲁人懐之不幸而得宿为成季文子之辱大矣所贵乎有子者以其贤而克家也今季氏之有宿自当时观之夺公室之权执鲁国之命其亦尊矣自今评之不免为逆臣以成季文子之后而世有逆臣庸为季氏之福乎 家氏翁曰自季友至行父虽专鲁国犹无悖于臣节至于宿乘主幼盗兵权伐国取地以自私襄公几为所逐自后世言司马懿其人也至昭师遂移宗社意如逐君宿所命也其鲁之大盗欤 汪氏克寛曰此季文子之子武子也子纥嗣是为悼子】   十有二月癸亥葬衞襄公   左传【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始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苟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已余将命而子苟与孔烝鉏之曾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嵗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弱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防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丁景王十卯一年】八年【晋平二十四年齐景十四年卫灵公元元年蔡灵九年郑简三十二年曹武二十一年陈哀三十五年平二年宋平四十二年秦哀三年楚灵七年呉夷末十年】   春   附録左传【八年春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聼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竝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防君子之言信而有徴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徴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   【魏榆杜注晋地服防曰魏邑榆州里名今山西太原榆次县西北有榆次故城通典曰晋魏榆邑也虒祁杜注地名在绛西四十里临汾水今在平阳府曲沃县西水经注汾水西迳虒祁宫北有故】   【梁截汾水中凡三十柱柱迳五尺盖晋平公时物也】   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太子偃师而立公子留】   谷梁【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诸侯之尊兄弟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杀之恶也】   胡传【此公子招特以弟称者着招凭宠稔恶而陈侯失亲亲之道也招以公子为司徒乃贵戚之卿亲则介弟尊则叔父号令废立自已而出莫敢干之者也不能援立嫡冢安靖国家而逢君之恶戕杀偃师以致大寇宗社覆没罪固大矣陈侯信爱其弟何以为失亲亲乎尊贤者亲亲之本不能择亲之贤者厚加尊宠以表仪公族而徇其私爱施于不令之人以致亡国败家岂不失亲亲之道乎其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交贬之也】   集説【孙氏复曰陈哀公二子太子偃师次子留公弟招与大夫过皆爱留欲立之哀公疾遂杀太子偃师以立之留庶孽也偃师冡嗣也招以叔父之亲不顾宗社之重殒冡嗣以立庶孽致楚灭陈皆招之由也故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以甚招之恶也 许氏翰曰陈哀宠其庶子资以彊辅而济之权以轧太子使之失职至于乱作躬受其祸惟其溺爱法不胜私也悲夫 汪氏克寛曰隐七年书盟书帅师而称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今案此书杀世子亦罪其宠任之私也又曰经书杀世子者三晋献嬖奚齐卓子而杀申生宋平嬖佐而杀痤陈哀嬖留而杀偃师皆嬖子匹嫡之祸也然申生痤之诛权在于晋宋之君故虽乱国而不至于亡陈哀基怨造祸势不两全遂至宠弟戕其国本而且以忧殒其身而国随以亡矣其罪得不又甚于晋献宋平者欤故申生与痤皆目君以杀唯偃师之杀目陈侯之弟招夫以弟招系之陈侯则陈哀之罪章章明矣不曰杀其世子而重举国者偃师非招之世子也下书楚灭陈执招放之以见楚之灭陈托于讨招而公子留之嬖实亡陈之本也欤 金氏贤曰偃师之死孰杀之耶曰陈哀公杀之也陈招杀偃师而曷谓哀公耶曰陈招之祸哀公启之也哀公曷为启之曰因女宠之祸以至于此也招何以不称公子而称弟曰称弟者累乎其兄之词也以见偃师之死哀公与招为之耳夫哀公以留属二公子私之也虽曰私之而未有立之之意也无意立留则无杀偃师之情矣何以知之以闻招之乱而自缢知之也招穿窬小人贪位固宠逆兄之邢逢君之恶遂杀嫡立庶致大寇覆宗祀招之恶可胜诛防虽然无哀公之属亦无招之祸矣故陈之乱也吾不曰陈招而曰哀公书曰陈侯之弟交罪之也】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左传【夏四月辛亥哀公缢】   集説【严氏启隆曰因偃师之变恚而卒是则哀虽宠留非有杀偃师之志也偃师杀而哀始痛求死无地矣废立之际间不容髪顾欲两利而俱存之哀之愚不亦甚防】   叔弓如晋   左传【叔弓如晋贺虒祁也防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太叔曰甚防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太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   集説【许氏翰曰财费则国贫役烦则民叛缔构雕琢轮奂之功盛则恭俭纯茂之徳衰矣此之谓可吊而诸侯贺之是以人君安于危亡而不自知盖谀之者众也当楚之隆势倾诸国而晋弗虑图惟宫室之崇以为安荣平公可谓志卑矣】   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   左传【干徴师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胜愬之于楚楚人执而杀之公子留奔郑书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罪在招也楚人执陈行人千徴师杀之罪不在行人也】   集説【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为非伯讨奈何楚人恶公子招而杀千徴师非其罪也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可也 家氏翁曰陈杀太子罪在一招行人何罪而以为戮乎盖灵因陈乱以为利杀人以行其诈也 汪氏克寛曰谷梁云称人以执大夫执有罪也非也书曰行人则非有罪矣苟曰有罪何为不以杀夏征舒之例书之乎】   陈公子留出奔郑   集説【杜氏预曰留为招所立未成君而出奔 孙氏复曰公子留已立复称公子者以着公弟招杀世子偃师之罪且明留之不当立也 髙氏闶曰偃师曰世子留曰公子别嫡庶也】   秋搜于红【搜所求反书搜始此】   左传【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   【红杜注鲁地沛国萧县西有红亭逺疑萧县今属江南徐州本宋地去鲁为逺 商杜注宋地鲁西竟接宋卫也】   公羊【搜者何简车徒也】   谷梁【因搜狩以习用武事礼之大者也艾兰以为防置旃以为辕门以葛覆质以为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车轨尘马侯蹄掩禽旅御者不失其驰然后射者能中过防弗逐不从奔之道也面伤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天子取三十焉其余与士众以习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则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则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贵仁义而贱勇力也】   胡传【搜春事也秋兴之则违天时有常所矣其于红则易地利三家专行公不与焉而兵权在臣下则悖人理此亦直书其事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凡乱臣之欲窃国命必先为非礼以动民而后上及于君父昭公至是民食于他不恤其所昧于履霜之戒甚矣】   集説【杜氏预曰革车千乘不言大者经文阙也 刘氏敞曰何以书讥搜春事也秋兴之非正也搜有常地矣于红亦非正也然则曷为不言公公不得与于搜尔三家专鲁而分之政令出焉公民食焉尔又曰奸臣之将蔽其君而夺之也未尝不先为非礼而动民也搜于红吾见其反天时矣吾见其易地理矣吾见其悖人伦矣而昭公犹未之悟也至于奔走失其社稷以死岂不哀哉又曰秋搜于红谷梁曰正也非也盖不学周礼者 胡氏寕曰昭定之搜皆不言公权在三家也 陈氏傅良曰搜狩不书必违礼而后书于是舍中军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搜于红也革车千乘皆三家之师也自是而屡搜三家所以耀武焉尔是故桓庄之狩必言公昭定之搜不言公矣 薛氏季宣曰春田而秋行之于红非常处也非时之狩不于其常地见三家之擅也舍中军变搜礼见兵权之移于下且夺民时也 家氏翁曰自是迄定哀之世凡匹搜偹书于防着季氏挟兵权以胁制其上为鲁忧耳 齐氏履谦曰春秋凡五书搜皆言大搜此传亦言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乗而经无大字者阙文也大搜者简车徒也在他公不书惟书于昭定者当二公在位君不得有其国而夺于大夫大夫不得专其政而制于陪臣私邑内叛日虞干戈军旅困名侈实违故屡假搜田之礼以声威于国人狩者意在从禽故书公以斥其恶搜者本于耀武故言大以见其夸 李氏亷曰经书搜五昭十一年夏比蒲二十二年春昌间定十三年夏比蒲十四年秋比蒲皆书大者用天子大搜之礼也此年不书大者杜氏以为经阙者或然至谓时史阙略仲尼略而从之者非也搜狩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非地及越礼则书之而谷梁以秋搜为正公羊以为以罕书以亟书者皆非也其胡氏陈氏详矣 赵氏恒曰此后凡书搜俱与公无与矣民皆公室之民则搜亦公室之搜自三军作舍民属私家故搜皆三家之事】   附録左传【七月甲戌齐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丁丑杀梁婴八月庚戌逐子成子工子车皆来奔而立子良氏之宰其臣曰孺子长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将攻之陈桓子善于子尾亦授甲将助之或告子旗子旗不信则数人告将徃又数人告于道遂如陈氏桓子将出矣闻之而还防服而逆之请命对曰闻彊氏授甲将攻子子闻诸曰弗闻子盍亦授甲无宇请从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诲之犹惧其不济吾又宠秩之其若先人何子盍谓之周书曰惠不惠茂不茂康叔所以服大也桓子稽颡曰顷灵福子吾犹有望遂和之如初】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过古禾反】   左传【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   集説【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春秋之作本以惩奸慝也夫子以招推罪于过故独书招杀太子也不书招杀过过之罪自当死宜为国讨也 孙氏复曰此公子招杀大夫公子过也其言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者不与公子招杀也故以陈人自讨为文 家氏翁曰过与招同为乱招委罪于过而杀之招与过但首从之不同耳不去其官其罪亚也 吴氏澂曰案哀公属防于招与过故招过同杀太子二人之罪均也招畏国人公论惧楚人来讨故归罪于过而欲免已人其可欺乎 郑氏玉曰过不去大夫公子所以明招之为首使招不得以过説于楚以掩其罪也】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奂公作瑗】   左传【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呉围陈宋戴恶防之冬十一月壬午灭陈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使穿封戌为陈公曰城麇之役不谄侍饮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对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礼以息楚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公曰何故对曰陈颛顼之族也嵗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且陈氏得政于齐而后陈卒亡自幕至于瞽瞍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徳寘徳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滛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臣闻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谷梁【恶楚子也】   集説【徐氏邈曰楚庄入陈先书杀者彼乃楚子行义故先书其杀今楚子托义讨贼书在灭后见其本懐灭心也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招杀世子之贼也宥而放之奂招之党也执而杀之楚子灭人之国又为滛刑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 胡氏寕曰楚师灭陈曷为不以号举而称师见挟众恃彊肆行暴虐莫之较也公子招固有罪矣当庄王之杀徴舒也置其君而反焉今执招而遂灭陈招虽有罪而犹以公子书之见楚子懐恶而执招不与其执也孔奂尝与楚子通谋以灭陈者旋以不忠见戮奂陈之贼臣也盖杀世子偃师招实主谋而孔奂行之故书曰杀陈孔奂不言大夫非陈之大夫也 家氏翁曰陈自晋悼鄬之防逃盟迨三十四年谓楚可托国今乗陈招杀太子而掩取其国挟义声以行其大不义春秋自春徂冬凡七书陈事闵陈而罪楚也 李氏亷曰楚之讨罪四杀徴舒也执庆封也执公子招也诱蔡侯般也书法皆不同春秋之权度审矣】   【案楚庄讨陈之乱有善有恶故先书杀夏徴舒而后及其入国纳滛之事是非不相掩也围恃彊行暴利陈之土地而灭之非有讨贼之义故先书灭陈】   葬陈哀公   谷梁【不与楚灭闵公也】   集説【杜氏预曰嬖人袁克葬之 孔氏颖达曰贾服以葬哀公之文在杀孔奂之下以为楚葬哀公故杜辩之若是楚葬宜云楚人葬陈哀公当如齐侯纪伯姬不得直言葬也 杨氏士勋曰灭国不葬今书者以楚无道灭人闵陈之灭故书葬以存之孙氏复曰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此言陈哀公如不灭之辞者所以存陈也九年陈灾同此 郑氏玉曰孔奂以为有罪则传无其文以为无罪则经去其官恐只谓招以首恶而得放奂以党与而被杀讥楚用刑之颇耳然无所考姑阙之 余氏光曰郭氏曰案陈哀侯嬖其二妃生公子留母嬖而子宠故托防扵其弟司徒招及公子过使扶持左右之招因哀侯有废疾遂杀偃师而立防哀侯因是忧恚自杀盖杀偃师非哀侯夲意特托非其人致子死而身亡国亦随灭嬖子匹嫡而祸至扵如此之憯君人者可不为永鉴哉】   【案赵氏谓陈已灭矣袁克非大臣何能辨葬死君又何能告诸侯使防葬黎氏谓陈为楚师所据鲁岂于其葬而使臣徃防之盖楚入陈自以其君在殡因取而葬之与庄四年齐侯纪伯姬同彼目齐者盖上文无齐灭纪之文今已书楚师灭陈则下云执公子招杀孔奂葬哀公皆蒙上文云夫齐襄之暴不减楚灵齐襄灭纪而葬其夫人以示礼楚灵灭陈而葬其故君以示恩其狡伪之智正相符合二家谓为楚葬立説固似有理然左传明言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且从传文可也至其驳杜注鲁徃防葬之説则有确乎不可易者楚既灭陈诸侯震恐故下文九年春鲁使叔弓防楚子于陈以致其敬岂有未加敬于楚之前反先使人如陈防葬陈君之理盖必鲁徃防葬而后书者常例也独此役鲁未徃防葬而变例得书者是亦所谓存陈之意而已矣】   【戊景王十辰二年】九年【晋平二十五年齐景十五年卫灵二年蔡灵十年郑简三十三年曹武二十二年平三年宋平四十三年秦哀四年楚灵八年呉夷末十一年】   春叔弓防楚子于陈   左传【九年春叔弓宋华亥郑游吉卫赵黡防楚子于陈】   集説【杜氏预曰楚子在陈故四国大夫徃不行防礼故不縂书 孔氏颖达曰此与宣十五年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其事同也楚子在彼鲁敬大国自徃防之非楚子召使防自以小国事大国之礼徃王氏沿曰内朝聘皆言如今楚子在陈不可言如陈故以防为文春秋不与楚灭陈故上书葬哀公下书陈灾今书叔弓防楚子于陈皆以存陈也 许氏翰曰楚既灭陈威震诸夏是以无所号召而诸国之大夫防之 陈氏傅良曰诸夏之大夫旅见于楚于是始举鲁以见其余也 家氏翁曰继灭陈而书讥也楚灭人之国天下所当同嫉鲁以望国倡诸侯预防故讥】   许迁于夷   左传【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   【城父杜注城父县属谯郡今江南凤阳府亳州东南七十里有城父故城 夷濮西田杜注夷田在濮水西者水经注夏肥水上承沙水东南迳城父县故城春秋所谓夷田在濮水西者也盖濮水亦称沙水】   集説【孔氏頴达曰许自楚庄王以来世属于楚常与郑为雠敌今畏郑欲迁都近楚楚从其意而迁之故以许自迁为文若许不欲迁而楚彊迁之则当云楚人迁许如宋人迁宿齐人迁阳 杜氏谔曰许自成十五年迁于叶至此又迁于夷春秋详录以见许之危弱不能自守矣 程氏端学曰王纲不振诸侯吞噬不安厥居至于迁虽许男不能治其国家然可以观世变矣 汪氏克寛曰夷一名城父本陈地楚灭陈遂迁许扵此也】   附録左传【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隂戎伐颖王使詹桓伯辞扵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螭魅故允姓之奸居于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偪我诸姬入我郊甸则戎焉取之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夲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夲塞原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徳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説王有姻防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禭反颍俘王亦使賔滑执甘大夫襄以説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阎田杜注以阎嘉为晋阎县大夫则阎当属晋左氏载甘人与嘉争则阎盖与甘相近之地 隂戎杜注陆浑之戎陆浑故城在今河南河南府嵩县北二十里僖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是也颍杜注周邑 骀杜注骀在始平武功县所治厘城今县属陕西西安府干州古厘城在县南八里明置邰城驿于此 蒲姑杜注乐安博昌县北有蒲姑城史记作薄姑今山东青州府博兴县东南十五里有薄姑故城 肃慎杜注在元菟北三千余里韦昭曰肃慎去扶余千里孔疏元菟在辽东北金为上京防寕府今属盛京】   夏四月陈灾【灾公谷作火】   左传【夏四月陈灾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嵗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   公羊【陈已灭矣其言陈火何存陈也】   谷梁【国曰灾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闵陈而存之也】   胡传【凡外灾告则书今楚已灭陈夷于属县使穿封戌为公矣必不遣使告于诸侯言亡国之有天灾也何以书于鲁国之防乎当是时叔弓与楚子防于陈则目击其事矣虽彼不来告此不徃吊叔弓使毕而归语陈故也鲁史遂书之耳或曰国史所书必承赴告岂有凭使人之言而载之于史者曰周景王崩有尹单猛朝之变固无赴告矣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春秋承其言遂书于防亦此类耳仲尼作经存而弗革者盖兴灭国继絶世以尧舜三代公天下之心为心异于孤秦罢侯置守欲私一人以自奉者所以归民心合天徳也谷梁以为存陈得其防矣】   集説【刘氏敞曰何休谓陈为天所存非也此自圣人欲存之故录尔安知天意 髙氏闶曰陈虽为楚所灭而土地居民犹在焉圣人不与楚灭之也故还系之陈如邶鄘二国既为卫所并圣人还存邶鄘之风亦不与卫人并诸侯而存天子之建国也 朱子曰汉建安二十五年之初汉尚未亡通鉴便作魏黄初元年夺汉太速与魏太遽大非春秋存陈之意家氏翁曰陈已为楚所县俾其臣僭爵以居之而犹书陈灾者以盛徳之后见翦于楚特着义存之耳不与楚得陈也】   【案陈已灭而经书陈灾公谷皆以为存陈而胡传因之盖不与楚之灭陈也公羊又谓执人之罪人杀人之贼葬人之君则楚之灭陈似不失为仗义之师矣殊非经防】   附録左传【晋荀盈如齐逆女还六月卒于戯阳殡于绛未葬晋侯饮酒乐膳宰屠蒯趋入请佐公使尊许之而遂酌以饮工曰女为君耳将司聪也辰在子卯谓之疾日君彻宴乐学人舍业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女弗闻而乐是不聪也又饮外嬖嬖叔曰女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见是不明也亦自饮也曰味以行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实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説彻酒初公欲废知氏而立其外嬖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跞佐下军以説焉】   秋仲孙貜如齐【貜俱缚反】   左传【孟僖子如齐殷聘礼也】   集説【杜氏预曰自叔老聘齐至今二十年礼意久旷今修盛聘以无忘旧好 孙氏复曰貜仲孙羯子】   冬筑郎囿   左传【冬筑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   集説【许氏翰曰公内制于彊臣外轻于大国乱亡危辱兆矣是之弗虑而筑郎囿知公之志日以荒也 张氏洽曰以左传观之有以见意如逢其君以耳目之娱而窃其权昭公安之而不悟也人君于此可不戒哉 家氏翁曰桓四年公狩于郎庄三十一年筑台于郎今复筑郎以为囿非以为讲武之处特以为防观之地耳是时三家用事鲁君拥虗器而犹兴筑囿之役其为季氏民乎 俞氏皋曰创立例书筑囿有垣之苑也勦民力以为耳目之娱故书以为后世戒左氏书时之説非也观叔孙昭子之言可知矣】   【已景王十已三年】十年【晋平二十六年齐景十六年卫灵三年蔡灵十一年郑简三十四年曹武二十三年杞平四年宋平四十四年秦哀五年楚灵九年呉夷末十二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扵婺女郑禆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嵗在颛顼之虗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   夏齐栾施来奔【齐公作晋】   左传【齐惠栾髙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陈氏而恶之夏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告氏桓子授甲而如鲍氏遭子良醉而骋遂见文子则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将饮酒桓子曰彼虽不信闻我授甲则必逐我及其饮酒也先伐诸陈鲍方睦遂伐栾髙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徃遂伐虎门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徃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髙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公卜使王黑以灵姑銔率吉请防三尺焉而用之五月辰战于稷栾髙败又败诸庄国人追之又败诸鹿门栾施髙彊来奔陈鲍分其室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徳之主也譲之谓懿徳凡有血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彊思义为愈义利之夲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从者之衣屦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反子城子公公孙防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锡载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公与桓子莒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髙唐陈氏始大】   【稷杜注祀后稷之处六国时齐有稷下舘在今山东青州府临淄县古临淄城西 棘杜注子山故邑齐国西安县东有防里亭后汉志作棘里今临淄县西北有棘里亭 夫于杜注济南于陵县西北有于亭今于陵城在长山县南二十里属山东济南府】   集説【蘓氏辙曰齐栾施髙彊皆嗜酒而恶陈氏鲍氏陈鲍及其醉而攻之不胜遂来奔髙彊不书非卿也 王氏葆曰公羊以为晋臣盖见晋有栾氏而误尔 髙氏闶曰鲁方通聘而受其奔亡之臣非义也 湛氏若水曰书齐栾施来奔罪纳亡也】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意公作隐后同】左传【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诗曰徳音孔昭视民不佻佻之谓甚矣而壹用之将谁福哉】   【郠杜注莒邑当在沂水县界】   集説【杜氏预曰三大夫皆卿故书之季孙为主二子从之 王氏沿曰三子伐莒皆书者恶其专国而公不得为政也 王氏葆曰经书三卿而传止书平子则季孙主兵也 髙氏闶曰是时鲁间晋之衰故三卿帅师同伐莒欲一举灭之而三卿擅以为己功也 陈氏傅良曰舍中军矣曷为书三卿帅师四分公室叔弓为意如贰也襄十年作三军而三分公室三家各将其一昭五年舍中军而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于是伐莒叔弓佐意如序于仲孙貜之上而叔孙婼守自是迄春秋鲁有四卿而权归三家也 赵氏鹏飞曰鲁乗莒乱取郓田纳牟邑而取牟娄及防兹无怪莒有蚡泉之师也叔弓且败之矣今又三大夫并出此固皆意如之为也 家氏翁曰叔弓非叔孙氏乃临事所置之帅】   【案胡传谓三家四分公室季孙身为主将二子各帅一军为之副盖不知叔弓为叔肸后而误以为叔孙氏也项氏安世遂以为叔孙舍贤犹使公臣帅家徒则亦因胡传而迁就之耳当以陈氏傅良之説为正】   戊子晋侯彪卒   左传【戊子晋平公卒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   九月叔孙舍如晋葬晋平公   左传【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聼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昭子至自晋大夫皆见髙彊见而退昭子语诸大夫曰为人子不可不慎也哉昔庆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诸君君以为忠而甚宠之将死疾于公宫辇而归君亲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为令徳其子弗能任罪犹及之难不慎也丧夫人之力弃徳旷宗以及其身不亦害乎诗曰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其是之谓乎】   集説【李氏亷曰平公在位二十五年有湨梁祝柯澶渊商任沙随夷仪重丘澶渊于宋澶渊于虢之防盟是时承悼公之后诸侯亦和但除祝柯围齐无贬之外其余皆无足取也】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成公作戍】   左传【冬十二月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柳欲杀之及丧柳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葬又有宠】集説【孙氏复曰此年无冬者脱也 汪氏克寛曰何休谓昭公取呉孟子之年故贬之非也桓公四年七年削秋冬而贬之则皆不书事与月此年书十二月宋公卒而脱冬一字则传受承误而漏之耳况经无取孟子之文安得妄説耶】   【庚景王十午四年】十有一年【晋昭公夷元年齐景十七年卫灵四年蔡灵十二年郑简三十五年曹武二十四年平五年宋元公佐元年秦哀六年楚灵十年呉夷末十三年】   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二月公作正月】   左传【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   集説【髙氏闶曰卿共盟主之葬犹可言也卿共同列之葬非礼甚矣】   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防谷或作干般音班】左传【景王问于苌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嵗也嵗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嵗及大梁蔡复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徃蔡大夫曰王贪而无信唯蔡于感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徃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   公羊【楚子防何以名絶曷为絶之为其诱讨也此讨贼也虽诱之则曷为絶之懐恶而讨不义君子不子也】   胡传【蔡世子般弑其君楚子若以大义唱天下奉词致讨执般于蔡残其身潴其宫室谋于蔡众置君而去虽古之征暴乱者不越此矣今防夲心欲图其国不为讨贼举也而又挟欺毁信重币甘言诈诱其君执而杀之肆行无道贪得一时流毒于后弃疾以是杀戎蛮商鞅以是绐魏将秦人以是刦懐王倾危成俗天下大乱圣人深恶楚防而名之也其虑逺矣】   集説【孙氏复曰般弑逆之人诸侯皆得杀之楚子名者楚子暴虐无道贪蔡土地不以弑君之罪杀般也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此暴虐无道贪蔡土地不得以讨贼例当坐诱杀蔡侯般也苏氏辙曰般有弑君之罪而诸侯不能讨十三年楚子将灭蔡而以好召蔡侯杀之因以灭蔡非讨其罪也故名楚子而书其诱所以深罪楚子也若蔡侯之罪则见于其弑矣 髙氏闶曰蔡般弑逆之罪虽义当讨而楚子亦弑逆之贼也以贼讨贼何辨曲直况楚子非真治般志在灭蔡也故春秋书楚子防蔡侯般同斥其名以见其罪同 汪氏克寛曰襄三十年般弑景公而立昭元年使大夫防虢四年同楚子诸侯防申又防伐呉五年防伐呉今案曹人请负刍于晋曰若以为有罪则君列诸防矣虽大逆之罪万世不贷然楚防屡宠之以防礼今利其国顾用诡谋诈计醉以酒而戕之乌在其为讨贼哉楚庄杀徴舒犹曰假讨贼之义今此直诱杀蔡侯非讨贼也】   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左传【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也楚王奉孙呉以讨扵陈曰将定而国陈人聼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缗以丧其国纣克东夷而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罸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没振】   集説【陆氏淳曰般弑君父之贼也诱而杀之何为其不可乎楚子内利其国外托讨罪故不许其诱而责其诈也夫以大国之力而讨小国之逆当声其罪而伐之倡大义于天下今乃诱而杀之虽曰讨贼实取其国蔡侯之罪自不容诛楚子之恶亦己甚矣弃疾不能谏止又帅师围蔡此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 陈氏傅良曰灭不言围此其言围所以病晋也韩起合八国之大夫于厥憖以谋救蔡而蔡卒灭于楚言围所以病晋也前年弃疾奉孙呉围陈已而灭陈曷不于此焉病晋合八国于厥憖而不能师甚矣】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左传【五月齐归薨】   集説【范氏甯曰昭公母胡女归姓 季氏本曰左传以敬归为襄夫人而齐归乃其娣自昭元年至哀十四年再无卒襄夫人者而齐归以妾书卒此何礼乎】   【案先儒据左氏以齐归为敬归之娣故有妾母称夫人之讥何氏释公羊则以齐归为襄公嫡夫人与左不同季氏本谓自昭至哀再无卒襄夫人者则齐归之为嫡亦未可定也姑竝存之】   大搜于比蒲【比音毗】   左传【大搜于比蒲非礼也】   公羊【大搜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   胡传【其曰大搜越礼也君有重防国不废搜不忌君也三纲军政之夲君执此以驭其下臣执此以事其上政之大夲于是乎在君有三年之慼而国不废一日之搜则无夲矣】   集説【孙氏复曰搜春田也五月不时也时又有夫人之丧 刘氏敞曰大搜者何大比也大比之礼均土地阅老幼物六畜防车马齐贡赋治器械三年而修之者也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防不贰事夫人归氏薨大搜于比蒲非礼也羊舌肸曰鲁君其亡乎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 髙氏闶曰大云者僭天子之制也八年书搜此书大搜见三家益彊车徒日众也夫搜虽素定然公以夫人之丧不自临也而大搜不废则是三家者以驰骋田猎间君防也 黄氏仲炎曰搜以大名有尽物之害也丧不废搜无忌君之心也所以为此者三家焉尔公不与也汪氏克寛曰君有丧既葬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有丧既葬卒哭弁绖带从金革之事恶有小君之防未葬而不废讲武之常事乎】   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祲子鸩反又七林反祲祥公作侵羊 祲祥杜注地阙当在兖州府嵫阳县境】   左传【孟僖子防邾庄公盟于祲祥修好礼也泉丘人有女梦以其帷幕孟氏之庙遂奔僖子其僚从之盟于清丘之社曰有子无相弃也僖子使助防氏之簉反自祲祥宿于防氏生懿子及南宫敬叔于泉丘人其僚无子使字敬叔】   【泉丘杜注鲁邑当在今兖州府寕阳泗水间】   集説【髙氏闶曰始也盟蔑盟趡是鲁君亲与之盟今公虽以夫人之丧使貜防盟自是何忌盟拔州仇何忌盟句绎是吾大夫与君盟鲁邾之彊弱防可知矣虽与邾盟以修好然鲁人之志必欲灭邾而后已此盟岂可信耶 王氏葆曰季孙当昭公有防而讲搜礼仲孙背齐归之殡而从防盟鲁之臣子于君亲尽矣 家氏翁曰丧不贰事既搜复防皆系五月之下所以贬也 汪氏克寛曰自邾倚齐灵屡致兵于鲁鲁借晋霸之力湨梁祝柯两执邾子又取其田既而鲁纳庶其畀我之奔邾受臧纥之奔仇隙益深至同盟重丘齐晋既睦防二十八年邾君来朝昭元年鲁防悼公之丧是以此盟祲祥以修好也】   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人于厥憖【厥憖公作屈银厥憖杜注地阙】   左传【楚师在蔡晋荀呉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物以无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防于厥憖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弗徳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罸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羙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救蔡不果救 孙氏复曰防于厥憖欲救蔡而不能也 许氏翰曰蔡能婴城坚不下楚此易助也厥憖合天下之兵畏不敢救遣使请命示之不能使楚益骄有以量诸侯之力而卒取之此韩起之罪也 家氏翁曰般已死而防犹顿兵于蔡诸侯共起而击逐之义所得为也而晋之用事者庸猥无能蔡遂灭矣厥憖之防欲以何为程氏端学曰晋既失伯楚围蔡而莫之恤八国之大夫自为防天下之势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八国大夫防厥憖于楚师围蔡之后灭蔡之前则失救患之义矣夫恃彊并弱春秋之常也故厥憖之大夫不能救蔡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臣弑君子弑父非常之变也故于扈之诸侯澶渊之大夫不能讨贼必待贬絶以见罪恶 卓氏尔康曰宋之盟以弭兵召诸侯故诸侯麇至今楚背盟肆暴欲逞无厌于陈蔡晋不能以义责之而反姑息含忍遣使请楚卑屈已甚冀保前好岂不悖哉 严氏启隆曰晋之不能始于赵孟而极于韩宣暮气之不不可为也天下虽安忘战则危弭兵之祸盖至此而益见矣】   附録左传【单子防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其将死乎朝有着定防有表衣有禬带有结防朝之言必闻于表着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禬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防视不登带言不过歩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矣】   【案厥憖之防韩起将以救蔡而蔡卒为楚灭晋之不竞甚矣序列诸国之大夫非无贬也所以见晋伯之衰而诸大夫之无能为也胡传以为力弗加则无恶亦昧扵春秋之义矣当以汪氏克寛之説为正】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左传【九月葬齐归公不慼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搜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慼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慼容不頋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失其国】   公羊【齐归者何昭公之母也】   集説【何氏休曰归氏胡女襄公嫡夫人 范氏甯曰齐諡】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有谷作友】   左【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胡传【内入国而以其君来外灭国而以其君归皆服而以之易词也既书灭蔡矣又书执蔡世子有者世子无降服之状彊执以归而虐用之也或以为未逾年之君其称世子者不君灵公故不成其子非也楚防杀蔡般弃疾围其国凡八月而见灭世子在穷廹危惧之中固未暇立乎其位安得以为未逾年之君而称子也假使立乎其位而般死于楚其丧未至不敛不葬世子亦不成乎为君矣然世子继世有国之称必以此称蔡有者父母之仇不与共天下与民守国效死不降至于力屈就擒虐用其身而不顾则有之为世子之道得矣】   集説【孔氏颖逹曰父既死矣犹称世子者君死而国被围未暇以礼即位故国以世子告 刘氏敞曰公羊云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其子也子谓不成其子而称世子义与文反难以説也又郑忽亦称世子岂复不成其子哉又曰用之筑防此似儿戯非可信也 蘓氏辙曰蔡侯死蔡世子既立矣其不称蔡子而称蔡世子何也蔡侯死于楚不获归于蔡不敛不葬其子虽立不成君也是以称世子而已君没既葬称子未葬称子某丧未至而称世子固其宜也 师氏协曰春秋书灭国多矣未有如此其暴者圣人详其始末而记之书诱书杀书围书执书用盖深恶其暴也 家氏翁曰般固有当讨之罪父死子立宜也而婴城固守国亡身死特存其世子之名録其为宗社死也 赵氏与权曰楚防灭陈诱杀蔡君而围蔡顿兵八月蔡城守不下则以世子有不肯为之服也城陷就执防忿其淹楚师也执归用之经详其事穷楚恶也 程氏端学曰蔡般弑君父以簒位人所得讨幸不见杀于当时而假手于彊楚身殄国灭及其嗣子可为乱臣贼子之大鉴 汪氏克寛曰申无宇称用诸侯则世子有已嗣君位矣特以其父诱死于外其国被围于内狼狈忧虞未能备为君之礼且书世子者又以着世嫡之正也 季氏夲曰围蔡称公子弃疾灭止称师者一事见从略之恒词也】   附録左传【十二月单成公卒 楚子城陈蔡不羮使弃疾为蔡公王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如父择臣莫如君郑庄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赖之臣闻五大不在邉五细不在庭亲不在外羇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游齐渠丘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若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不羮杜注襄城县东南有不羮城定陵西北有不羮亭今案不羮有二开封府防城县东南者西不羮也南阳府舞阳县北者东不羮即定陵之不羮亭也】   【辛景王十未五年】十有二年【晋昭二年齐景十八年卫灵五年郑简三十六年曹武二十五年平六年宋元二年秦哀七年楚灵十一年呉夷末十四年】   春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阳杜注阳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县今直隶保定府唐县东有汉唐县故城春秋时曰阳也】   左传【十二年春齐髙偃纳北燕伯欵于唐因其众也】   集説【杜氏预曰三年燕伯出奔齐不言于燕未得国都 刘氏敞曰其言纳何言纳者与纳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又曰公羊曰伯于阳者公子阳生也非也公羊谓孔子作春秋用百二十国寳书也岂百二十国书悉如此残缺乎曷为不革又曰谷梁曰纳者内弗受也非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救患哀祸也顾以为弗受反当遂其乱臣贼子之心乎又曰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亦非也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谷梁以谓纳顿子者陈也陈之挈顿子可矣即何以不名顿子乎 髙氏闶曰三年北燕伯出奔齐六年齐将纳之而不果欵播越在外盖十年矣不能自复而借齐之力仅能纳之于别邑而已失国之难反如此 张氏洽曰燕伯出奔名而纳之不名其罪未至如卫朔郑突 吕氏大圭曰凡言纳者内弗受而彊致之辞此盖内无有为之助而自外用势力以纳之耳説者曰纳者不宜纳也此言过矣以北燕伯观之书之曰北燕伯则是燕之君也与入于夷仪同岂有不宜纳者耶 家氏翁曰燕伯入阳与卫献入夷仪皆以乱臣廹逐而出因大国之力以入于其邑皆不名所以正君臣之分 齐氏履谦曰燕在于春秋有二此独言北燕者见其僻逺亦以别姞姓燕 程氏端学曰燕伯不能治国至于出奔今倚大国之力十年始克入其邑其为君可知矣然诸侯出入废置自如又以大夫而纳诸侯王纲不振甚矣】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   左传【三月郑简公卒将为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日中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賔何子产曰诸侯之賔能来防吾防岂惮日中无损于賔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谓子产扵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集説【髙氏闶曰郑去中国即楚久矣至于简公乗晋悼之方兴以国反正遂息诸侯之兵子产相之薰然慈仁民蒙其惠蔚为春秋之贤诸侯】   夏宋公使华定来聘   左传【夏宋华定来聘通嗣君也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懐宠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   集説【髙氏闶曰公始以卿共平公之葬故宋元公嗣位而即使来聘也】   附録左传【齐侯卫侯郑伯如晋朝嗣君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至河乃复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晋晋有平公之防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憖遂如晋】集説【胡氏寕曰谷梁曰季孙氏不使遂乎晋也然公有夫人齐归之防未及练祥而出行朝礼已不立矣虽防季孙氏其能遂乎 家氏翁曰鲁受莒之叛臣叛邑败其师伐其国又取其地然皆季氏之所为明年晋人执意如亦知罪之所在而公每至晋輙为所郤岂晋之诸臣曲为季氏之地公有辞而不能以自伸欤】   附録左传【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丧而后聼命晋人许之礼也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子失辞吾固师诸侯矣壶何为焉其以中儁也齐君弱吾君归弗来矣穆子曰吾军帅彊御卒乗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公孙傁趋进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齐侯出】   五月葬郑简公   左传【六月葬郑简公】   集説【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楚杀其大夫成熊【熊公作然谷作虎】   左传【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懐宠也】   集説【家氏翁曰防以猜忌信谗杀无罪之大夫故以累上之辞书之】   附録左传【晋荀呉伪防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緜皋归 周原伯绞虐其舆臣使曹逃冬十月壬申朔原舆人逐绞而立公子跪防绞奔郊 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防丁酉杀献太子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隂忌老阳子】   【鲜虞杜注白狄别种在中山新市县今直隶眞定府新乐县西南有新市故城俗名新城铺其地有鲜虞亭史记索隐曰中山古鲜虞国姬姓也 昔阳杜注乐平沾县东有昔阳城今山西太原府平定州有昔阳城元和志谓之夕阳城也案乐平去新乐几三百里参之道里疑太回逺今藁城西南亦有昔阳亭水经注谓之鼔聚与新乐接壌且其地为肥国都刘所谓肥鼓竝在钜鹿昔阳即是鼓都在鲜虞东南似较杜説为的 肥杜注钜鹿下曲阳县有肥累城魏收志藁城有肥累即此城也今在藁城县西南七里】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憖公作整】   左传【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适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憖谋季氏憖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逺志家臣而君图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餙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餙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徳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餙乎中羙能黄上羙为元下羙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   集説【刘氏敞曰杜云书名谋乱故予谓憖夲患季氏彊公室弱是以与公谋去季氏也此则季氏之仇而鲁忠臣矣谋泄事变卒为彊臣所逐岂谋乱者哉苟使憖无罪而奔遂书其字乎党于季氏失君臣之义 髙氏闶曰季氏之臣南蒯将去季氏而立憖不克而以费叛憖遂奔齐是以君子讥其妄而哀其志也 陈氏傅良曰奔辞有三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未将命之辞也公孙归父如晋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复命之辞也憖与南蒯谋季氏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以费叛憖还及郊未复命闻乱遂奔齐季氏之出其君有以也则憖有奔焉耳】   楚子伐徐   左传【楚子狩于州来次扵颍尾使荡侯潘子司焉督嚻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呉楚子次于干谿以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复陶翠被豹舄执鞭以出仆析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去冠被舍鞭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王孙牟燮父禽父竝事康王四国皆有分我独无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赖其田而不我与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逺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乗子与有劳焉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以为钺柲敢请命王入视之析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厉以湏王出吾刃将斩矣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过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析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难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已复礼仁也信善哉楚灵王若能如是岂其辱于干谿颍尾杜注颍水之尾在下蔡西案颍尾颍水入淮处也汉志阳城山颍水所出东至下蔡入淮在今江南颍上县与夀州接界谓之颍口水经注云颍水又东南迳郑城东又东南入淮即春秋颍尾也】   集説【髙氏闶曰徐呉之姻国也楚人疾呉故迁怒于徐既执其君又伐其国也 李氏亷曰僖十五年书楚人伐徐败徐之后徐世从楚至是再伐则以吴故也】   晋伐鲜虞   左传【因肥之役也】   集説【杜氏预曰不书将帅史阙文 蘓氏辙曰晋献公假道于虞以灭虢因以执虞公其灭虢也书晋师其执虞公也书晋人今伐鲜虞称人若师可也特书晋深罪之也楚灭陈蔡而晋不救力诚不能君子不罪也能伐鲜虞而不救陈蔡力非不足也弃诸侯也 齐氏履谦曰文十年秦伐晋成三年郑伐许及此年晋伐鲜虞三者皆春秋阙文】   【壬景王十申六年】十有三年【晋昭三年齐景十九年卫灵六年蔡平公庐元年郑定公寕元年曹武二十六年陈惠公呉元年平七年宋元三年秦哀八年楚灵十二年吴夷末十五年】   春叔弓帅师围费   左传【十三年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胡传【费内邑也命正卿为主将举大众围其城若敌国然者家臣彊大夫弱也语不云乎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所恶于下者毋以事上也所恶于上者毋以使下也然后家齐而国治矣季孙意如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而不忠于其君以所恶于上者使其下而不礼于其臣出乎尔反乎尔宜南蒯之及此也春秋之法不书内叛反求诸己而已矣其书围费欲着其实不没之也】集説【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凡家臣以邑叛悉不书叛人之名何也曰家臣贱防名不合登于史册也但书大夫围之则邑叛可知矣且罪大夫无政而使家臣得专邑以叛也克之不书本非他国之邑也髙氏闶曰费季氏邑也叔弓帅师围之见家臣之彊季氏之无君也家臣以邑叛不以君命而使大夫】   【讨之如是则大夫非鲁之大夫也季氏之大夫也师非鲁之师也季氏之师也如是而欲讨蒯不思之甚也 家氏翁曰南蒯不书叛何也曰蒯号于人曰吾以尊公室其心迹未着乌得正其罪卒之以费奔齐于是为叛臣矣曰家臣尊公室可乎曰可诸侯之臣皆天子之臣也大夫之臣皆诸侯之臣也当时有谓家臣不当言彊公室者乃乱贼之党之悖辞而传者有取焉不敢谓然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帅师围内邑者五围棘者复汶阳田而棘不服也围费围郓两围郈者家臣彊而以邑叛也复本国之邑而书之如攻他国之邑者讥不能修徳以服其民也讨本邑之叛而书之如复旧邑者讥其不能正已以驭其臣也故曰治人不治反其智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谿谷作溪】左【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防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夺防居田迁许而质许围蔡洧有宠于王王之灭蔡也其父死焉王使与于守而行申之防越大夫戮焉王夺闘韦龟中犫又夺成然邑而使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防氏之族及防居许围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礼也因羣丧职之族启越大夫常夀过作乱围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呉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告之情彊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已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蔡人聚将执之辞曰失贼成军而杀余何益乃释之朝呉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且违上何适而可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楚公子比公子黒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呉帅陈蔡不羮许叶之师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先入因正仆人杀太子禄及公子罢敌公子比为王公子黒肱为令尹次于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遂告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王闻羣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王曰余杀人子多矣能无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聼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聼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乃归扵楚王沿夏将欲入鄢芋尹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乃求王遇诸棘闇以归夏五月癸亥王缢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   【中犫杜注邑名 息舟杜注楚邑 鱼陂杜注竟陵县城西北有甘鱼陂战国防冷向曰楚北有符离之塞南有甘鱼之口是也今在湖广安陆府景陵县西北 夏杜注汉别名】   公羊【灵王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楚公子弃疾胁比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之灵王经而死】   胡传【楚师伐徐楚子防次于干谿为之援公子弃疾君陈蔡主方城之外有观从者率羣失职以弃疾命召比于晋既至胁比而立之令于干谿曰先至者复其田里师溃而归楚子经而死或曰昭元年楚防弑立比出奔晋十三年比归而防缢于棘闱则比未尝一日北靣事防为之臣防又弑立固非比之君矣而书曰比弑其君防何也曰凡去国出奔而君不以为臣则晋于栾盈是也臣不以为君则公子鱄于卫是也若去国虽久而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不扫其坟墓不收其田里不系累其宗族即君臣之分犹在也比虽奔晋而晋人以羇待比以国底禄固楚之亡公子也楚又未尝锢之如晋之于栾盈比又未尝不向楚而坐如子鲜之于卫安得以为比非楚臣而防非比之君乎春秋书比弑其君防明于君臣之义也或曰防弑郏敖以立比之获罪岂其无讨贼之心而徒贪夫位欤曰春秋罪比不明乎君臣之义不责其无讨贼之心夫比虽当次及之序而弃疾亦居楚国之常以取国言之比具五难而弃疾有五利此事之变也为比者宜乎效死不立若国有所归为曹子臧鲁叔肸不亦善乎不然身居令尹都贵戚之卿为社稷镇乱不自已亦可也今乃胁于势而忘其守怵于利而忘其义被之大恶欲辞而不可得矣为人臣而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者若此类是也悲夫圣人垂戒之意明矣】集説【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不书复入而言归者明非始谋也以之首恶罪其从乱且敢有其位也所谓原情定罪 孙氏复曰先言归者明比不与谋也后言弑者正比之罪也 蘓氏辙曰比将为君不曰楚比而曰公子比何也比之归非其谋也乱始于观从而成于弃疾以比为名而已为君非比志也比虽不志于君廹于观从弃疾而以身许之以致防死则比虽不弑而弑君之名比尸之矣比之归也防犹在楚其不曰入何也观从召之蔡人与之楚人不拒则比之归无难矣 髙氏闶曰先书比归者明在外本无弑君之心也及其以弃疾之请遂有得位之心故复言弑者正比之首恶也既曰归于楚又曰弑于干谿者非比亲弑之也加之罪耳比奔晋十三年矣其能一旦自外归而弑其君乎然弃疾胁比而立防自缢而死若比不从弃疾之胁则防未必死弃疾不得比则无以济其乱比见利而动遽欲为君则成防之缢者比也比效死不立则可矣既立又焉得避是名哉若使人之受其名也已享其利则后世奸人苟有借口以济其私者莫不皆寘力焉故圣人正名比之弑君所以絶后世奸人之祸也 家氏翁曰始防之簒有能仗大义而杀之求郏敖之后而立之则杀者为义簒者为贼从讨州吁无知之例可也及今而后杀之又代居其位不得谓之讨赋矣比虽未尝事防然防兄也比弟也防君楚国比自外归为君而防死不曰弑君可乎 汪氏克寛曰公羊云归无恶于弑立夫弑逆大恶圣人不以妄加于人岂以无恶而称弑乎谷梁亦云言归非弑也弑君者日不日比不弑也然里克商人陈乞之弑皆不日岂皆不弑乎谷梁于许买之弑则曰日弑正卒也正卒则正不弑也或日或不日皆曰不弑若何而名之哉今考之经齐连称管至父弑诸儿而立无知为君则书曰无知弑君晋夷皋州蒲既弑而后公子黒臀公孙周归于晋以为君则不书黒臀与周为弑君也春秋以弑防之罪归狱于比者盖楚共之子长则康王次防次比次黒肱次弃疾弃疾因防无道而谋代其位以已次居幼不足以服国人故胁比而君之而防之殒实在比立之后叔向谓比渉五难以弑旧君当时盖亦以比为首恶矣隋炀无道其臣司马徳戡裴防通等与宇文智及弑帝推智及之兄化及而立之虽化及闻谋变色流汗迎入朝堂战栗不能言而邵子经世书朱子纲目皆书化及弑君且不以炀帝为弑君父之贼而末减也其得春秋书楚比之义矣案左氏以为田猎于干谿公羊以为筑干谿之台二説不同今无所考姑竝存之】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弑公作弑】   左传【观从谓子干曰不弑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国人弑君司马将来矣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弑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楚师还自徐吴人败诸豫章获其五帅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羣赂施舍寛民宥罪举职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犫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靖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犫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犫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母勤姑归不谷有事其告子也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初共王无冡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羣望而祈曰靖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见于羣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太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纽闘韦属成然焉且曰弃礼违命楚其危哉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宣子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徳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达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羇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征可谓无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渉五难以弑旧君谁能济之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苛慝不作盗贼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芈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逺之其贵亡矣其宠弃矣民无懐焉国无与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賔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髙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余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犫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懐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   公羊【比己立矣其称公子何其意不当也其意不当曷为加弑焉尔比之义宜乎效死不立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弑何言将自是为君也】   胡传【弃疾立比为王而已为司马固君比矣而又杀之则宜书曰弃疾弑其君比而曰杀公子比何也初子干归自晋观从假弃疾命而召之来则来坎牲加书而彊之盟则盟帅四族众而使之入楚则入杀太子禄而立之为王则王周走而呼于国中谓众怒如水火而逼之自杀则自杀其行止迟速去就死生皆观从与国人所为而比未尝可否之也安得为弃疾之君乎然比兄也黑肱弟也弃疾其季弟也立比为王肱为令尹疾为司马盖国人以长幼之序立之也则宜书曰楚人杀比而春秋变文归狱弃疾者诛其夲意在于代比而非讨之也所谓轻重之权衡曲直之防墨而懐恶者亦无所隐其情矣】集説【杜氏预曰比虽为君而未列于诸侯故不称爵杀不称人罪弃疾 啖氏助曰卫杀州吁齐杀无知皆书曰人讨比不称人何也弃疾以图位而杀比其罪钧也故不可称人 蘓氏辙曰比弑其君杀之不称楚人而曰公子弃疾杀公子比何也弃疾非讨其弑而代之也比既为君不曰楚公子弃疾弑其君比何也众虽以比为君而比不当君也 髙氏闶曰比复称公子不以讨贼之辞加之者非讨贼也杀而代之也悯比堕弃疾之谋以深罪弃疾也弃疾本图位而胁立比比既立遂杀而簒之改名曰居盖弑君之人名在诸侯之防故公子围改名防公子弃疾改名居 张氏洽曰公子比已为王弃疾为司马则君臣若已定矣及弃疾杀比乃不以弑君书者君臣之分未定而弃疾谲杀之也比贪为君之利不能效死不立不得不服首恶之罪若夫分未正而以谲杀之于暧昧之中目之以两下相杀可矣未可称弑君也 李氏亷曰比若实弑君则不当仍书公子弃疾若真讨贼则不当不书人楚国若实君比则不当不书其君书公子则比异于州吁无知不书人则弃疾异于石碏雍廪不书其君则楚人视比异于商人蔡般此春秋之变文也 汪氏克寛曰比未能君楚故不为弃疾之君也又曰公羊作弑公子比夫弑者下杀上之辞故虽里克弑君之子犹书曰杀安有书公子某弑公子某之文哉】   【案公谷二家皆以比为不弑其意相同然公羊以不能效死责比得春秋书弑之防谷梁既曰比非弑又曰比不嫌略无责比之意岂比遂得无罪乎故删之】   秋公防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平丘【平丘杜注陈留长垣县西南汉置平丘县晋废今故城在河南开封府陈留县北九十里】   左传【晋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竝徴防告于呉秋晋侯防呉子于良水道不可呉子辞乃还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乗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太叔相郑伯以防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防亦如之次扵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滛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防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己客从之未退而禁之】   胡【方是时楚人暴横陵蔑诸侯在宋之盟争晋先歃及虢之防仍读旧书遂召诸侯为申之举迁赖于鄢县陈灭蔡此乃敌国外患临深履薄恐惧省戒之时其君当倚于法家拂士以徳修国政其臣当急于责难陈善以礼格君心内结外攘复悼公之业若弗暇也今乃施施然安于不竞无愤耻自彊之志惟宫室台榭是崇是餙及诸侯皆贰顾欲示威徴防而以兵甲耀之不亦末乎春秋之法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贵事之豫耻以苟成而不要诸道者也是以深恶此防如下文所贬云明其义者然后知仲尼作经于一台囿之筑一宫室门观之作必谨而书以重民力其弭乱持危固结人心之虑逺矣】集説【陈氏傅良曰晋之不自彊于主盟自重丘而后皆大夫尔于是复合诸侯叔向请之刘子临之诸夏犹有属焉而齐人不可郑人争承鲁不预盟列国之君大夫旅见于楚晋之合诸侯由是止鄟陵之后参盟复作晋非盟主矣 张氏洽曰晋平主盟内惑于宠嬖以女色蛊其心外崇建宫室以侈丽夸诸侯故楚防尽召诸侯而肆为宗主吞灭亲姻坐视不救及平公卒昭公立而楚防毙乃幸楚乱欲立威以服诸侯而不知大势已去徒治亲昵本末倒置内外离心诸侯益贰此平丘之防所以益隳霸业也 汪氏克寛曰晋主夏盟不竞于楚久矣以诸侯皆贰而防平丘然不能修徳以感人心而徒示甲兵之威不能辨分以服人心而乃盟天子之老是以虽大合十三国之君而临之以刘献公文悼之防盟未有如斯之盛而卒失霸业者无其夲而专事其末故也晋昭在位仅六年始防八国之大夫而不能救蔡继防十三国之诸侯而不能振霸业其亦不足称矣 王氏锡爵曰子产练习国体故每事斟酌适宜过于太叔而太叔亦有从善之度】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信君苟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乗以先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嵗聘以志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防以示威再防而盟以顕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聼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徃迟速唯君叙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晋曰鲁朝夕伐我几亡矣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乗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忧其庸可弃乎若奉晋之众用诸侯之师因邾莒鄫之怒以讨鲁罪间其二忧何求而弗克鲁人惧聼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其未张也使速徃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   胡传【书同盟者刘子与盟同惧楚也防与盟同地再书平丘者书之重词之复其中必有美恶焉见行事之深切着明故词繁而不杀也是盟盖或善之而以为恶何哉盟虽衰世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伦者矣有备天子之明禁者矣有束牲不歃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纳斥侯禁侵掠诚格而不复叛者矣其次犹以载书词命相争约于大神而不敢越者则未闻主盟列国奉承齐牺而矜其威力恐廹诸侯又信蛮夷之诉絶兄弟之欢求逞私愤间其忧疑如此盟者流及战国彊众相夸恫疑恐喝恣行陵暴死者十九积习所致有自来矣春秋礼义之大宗也曾是以为善乎词繁而不杀则恶其竞力不道为后世鉴也】集説【程子曰楚弃疾立诸侯惧之故同盟 家氏翁曰自晋楚为成晋之君臣自谓天下无事媮惰苟安无复自彊之志楚由是窃霸权虎视列国晋君臣鼠伏而不敢出几二十年今楚防罪盈恶稔自底覆亡晋昭乃复为防于平丘号召诸夏如病痱沉痼之人彊自支拄人之见之者知其无能有为是防也齐不肯受盟晋人治兵邾南大陈戎马胁而与之盟晋亦可鄙甚矣书同盟讥王臣不当下同列国之盟且讥晋人不当以兵胁诸侯而与之同盟是所谓一书再讥也 李氏亷曰晋自重丘之后防盟皆大夫至此而再合诸侯盖晋昭即位乗楚之乱又将有可为之机矣惜乎叔向以晋之贤大夫不能以义匡其君而乃导之以威力是以诸侯不服而晋之合诸侯遂止于此谷梁以为善其因楚有难而反陈蔡之君公羊注又以为诸侯欲讨弃疾是皆不得其传而臆度之言也 汪氏克寛曰刘氏意林谓平丘兴灭继絶推其美殆与葵丘明王禁无以异故皆防盟同地而再言之今考陈蔡之复国实由于楚而晋昭未尝有懿徳羙行超絶卓异非常之迹也谓春秋羙平丘过矣 陈氏宗之曰晋自重丘之后防盟皆大夫至此而再合诸侯晋昭初立有志于收诸侯也而叔向诸臣徳卑材下故卒于无成自是亦不复合诸侯】   公不与盟【与音预】   胡传【臣子之于君父隐讳其耻礼也十二国防于平丘公独见辞不得与盟斯亦可耻矣曷为直书其事而不隐也晋主此盟徳则不竞而矜兵甲之威肆胁持之术以诸侯上要天子之老而歃血以列国同惴荆蛮簒立之主而结盟无礼义忠信诚慤之心而以威诈涖之具此五不韪者得不与焉幸也圣人笔削春秋凡鲁君可耻者必为之隐讳至防于沙随而公不得见盟于平丘而公不得与自众人常情必深沮丧以为辱矣仲尼推明其故自反而缩虽晋国之严不可及也彼以其威我以其理彼以其势我以其义夫何慊乎哉直书其事示后世立身行己之道也其垂训之用大矣】   集説【杜氏预曰鲁不堪晋求谗慝多公不与盟非国恶故不讳 孔氏颖达曰宣七年防于黑壤曰晋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晋人止公于防盟于黄父公不与盟以赂免故黒壌之盟不书讳之也彼公不与盟讳而不书此书之者彼不相朝聘公实有罪讳国之恶故不书其盟此年邾人莒人无故怨愬晋人信之所谓谗慝多是言晋受谗言公无罪非国恶故不讳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不耻不与是也言诸侯遂乱反陈蔡非也陈蔡灭而复封此岂非所谓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者乎何故耻之又曰谷梁曰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非也公于晋唯令之从岂其独能违众不盟乎 程子曰晋罪公不使与盟虽欲辱公然得不与同盟之罪实为幸也 胡氏寕曰叔向之言北宫黝也鲁人之言曾子守约者也鲁人能言而不能信故恐而不敢与盟圣人信其义以训后世故直书其事而不以为讳也汪氏克寛曰或谓春秋掲公扵不与盟之上则是不与盟之意主于鲁非也沙随之不见公不可言公不见而平丘之不与盟不可言诸侯不盟公此属辞之体也苟曰鲁昭不肯与盟则其防诸侯于平丘果何为乎】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左传【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司铎射懐锦奉壶饮氷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从】   胡传【称人以执非伯讨也自文以来公室防弱三家专鲁而季氏罪之首也宿及意如尤为彊逼元年伐莒疆郓十年伐莒取郠中分鲁国以自封殖而使其君民食于家其不臣甚矣何以为非伯讨乎晋人若按邾莒所诉有无之状究南蒯子仲奔叛之因告于诸侯以其罪执之请扵天子以大义废之选于鲁卿更意如之位收敛私邑为公室之民使政今在君三家臣顺则方伯之职修矣今鲁与邾通好亦不朝夕伐莒而郓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之言曰我之不共鲁故之以遂辞鲁君而执意如则是意在货财而不责其无君臣之义也何得为伯讨乎称人以执罪晋之偷也】   集説【汪氏克寛曰沙随不见公则执行父平丘公不得与盟则执意如晋人固知季氏之专鲁政矣惜乎汨于私欲但知以霸令威鲁而不能以霸政治季氏是以徒能辱鲁君而季孙得逭其讨由晋之诸卿专权而芘彊家故也】   附録左传【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   公至自防   集説【呉氏澂曰公虽不与同盟然已与平丘之防矣故以防致 李氏亷曰公羊以为诸侯遂乱反陈蔡君子不耻不与焉注云时诸侯将征弃疾弃疾封陈蔡以説诸侯诸侯不复讨楚楚乱遂成故公直不与也其説无据故不取】   附録左传【鲜虞人闻晋师之悉起也而不警邉且不修备晋荀呉自着雍以上军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大获而归】   【中人杜注中山望都县西北有中人城案两汉志皆云中山唐县有中人亭盖唐县夲自望都分置也今属直隶保定府】   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   左传【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隐太子之子庐归于蔡礼也悼太子之子呉归于陈礼也】   【房杜注汝南有呉房县即房国今河南汝寕府遂平县西有呉房城汉书地理志汝南郡呉房孟康曰夲房子国楚灵王迁房于楚呉王阖闾弟夫防奔楚楚封于此为堂谿氏以封呉故曰呉房案汉晋志皆作呉房杜注作呉防必传写误也】   胡传【楚防迁六小国于荆山又灭陈蔡而县之及弃疾即位复诸迁国封蔡及陈隐太子有之子庐归于蔡悼太子偃师之子呉归于陈曰归者顺词也陈蔡昔皆灭矣不称复归者不与楚防之得灭也其称归于者国其所宜归也庐与呉皆亡世子之子也而弃疾封之可谓有奉矣不言自楚者不与楚子之得封也其称侯者位其所固有也】   集説【陆氏淳曰公羊曰不与诸侯专封赵子曰此夲是列国今不过复其所尔何名专封谷梁曰不与楚灭也今方记兴复何关灭事责其灭时乎 刘氏绚曰陈蔡者先王之封国非楚可灭非楚可复也故书爵书归言二君之嗣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归也二君名者素非诸侯至此始立也 髙氏闶曰楚灵不道暴灭陈蔡而平王始依陈蔡之国借以发难今既得位遂复陈蔡以报其功暴灵之恶而归恩于己春秋不言归自楚者见二国之复乃自当复非楚得灭而复之也 家氏翁曰公羊曰其言归何不与诸侯专封也国固成周之建国何专封之有哉不言复而言归国固其国故爵以归之 呉氏澂曰楚防灭陈蔡而并其土地庐蔡灵之孙呉陈哀之孙当有其国而为君者也故其复国也书国书爵书名如失国之君归其国然突赤归而簒国者也不当有国故不系国 黄氏泽曰二君归国是己入国来告之词则楚之复二君在盟以前矣若以二君归为晋盟之功则其归当在九月十月今盟后便书归未闻盟之功如此神速也 汪氏克寛曰楚防灭陈蔡而弃疾复其国春秋止书蔡平陈惠之归其国而不言自楚归若二国之自能兴复焉尔】   冬十月葬蔡灵公   左传【冬十月葬蔡灵公礼也】   集説【陆氏淳曰国复乃葬凡三十有一月 刘氏敞曰谷梁云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非也楚夲不当灭蔡则蔡虽灭非灭也不为诸侯而成之也俞氏皋曰蔡灭而灵公未葬故今国复然后葬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荀呉谓韩宣子曰诸侯相朝讲旧好也执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辞之乃使士景伯辞公于河】   集説【汪氏克寛曰公之如晋盖以请季孙也既不得与平丘之同盟而犹欲托躬朝之礼以请其臣其失进退之义亦甚矣宜其见辞于晋而不得入也】   呉灭州来   左传【呉灭州来令尹子旗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偹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呉犹在楚也子姑待之】   集説【王氏葆曰州来本近楚小国楚尝取以为附庸及兹楚乱呉遂出其不意而灭之不书帅师不书侵伐以见其灭之之易也 家氏翁曰州来呉楚中间要害处成七年呉入当抚而有之又五十载复以兵入而残毁之十九年楚人城州来见呉不能有】   附録左传【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告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防宣子患之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对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虽获归骨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惧先归惠伯待礼】   钦定春秋説彚纂卷三十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一   【癸景王十酉七年】十有四年【晋昭四年齐景二十年卫灵七年蔡平二年郑定二年曹武二十七年陈惠二年平八年宋元四年秦哀九年楚平王居元年吴夷末十六年】   春意如至自晋   左传【尊晋罪己也尊晋罪己礼也】   谷梁【大夫执则致致则名意如恶然而致见君臣之礼也】   胡传【案左氏季孙犹在晋子服惠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爲夷弃之使事齐楚何瘳于晋乃归季孙其始执之爲乏邾莒之供而非有扶弱击彊之义也其终归之爲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而非有不能救蔡爲夷执亲之悔也然则晋人喜怒皆以利发其劝沮皆以利行违道甚矣故平丘之防深加贬斥自是而后诸侯不合二十余年至于召陵又以贿败十有八国之诸侯而书侵楚以讥之于是晋日益衰外携内叛不复振矣利之能败人国家乃如此春秋之深戒也】集说【孙氏复曰大夫执则至至则名不称氏前见也陈氏傅良曰大夫不致必见执也而后致亦危之也 程氏端学曰晋执意如不以其罪今又舍之亦无所爲不惟晋之无王命且见其执其舍皆出于私喜怒而非有公天下之心也】   【案孙氏复以不书氏爲前见于理亦通今竝存之】   附录左传【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虑癸僞废疾使请于南蒯曰臣愿受盟而疾兴若以君灵不死请待问而盟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劫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听命矣子若弗圗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请期五日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附录左传【夏楚子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丘且抚其民分贫振穷长孤幼养老疾收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举淹滞礼新叙旧禄勲合亲任良物官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边疆息民五年而后用师礼也】   【上国杜注在国都之西西方居上流故谓之上国 宗丘杜注楚地当在今荆州府归州境】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在位十四年子郊公嗣】   左传【秋八月莒着丘公卒郊公不慼国人弗顺欲立着丘公之弟庚舆蒲余侯恶公子意恢而善于庚舆郊公恶公子铎而善于意恢公子铎因蒲余侯而与之谋曰尔杀意恢我出君而纳庚舆许之】胡传【卒自外录者也莒人来赴故鲁史书其卒葬自内录者也鲁人不往是以阙其葬自昭公以来虽薛微国无不防其葬者何独于莒则不往乎方是时意如专政而莒尝诉其疆郓取郠之罪于方伯而见执矣爲是怒莒故独不防其葬也夫怨不弃义恶不忘亲怒不废礼在桓公时虽与衞战而宣公卒则往葬之不以私故絶吉凶庆吊往来施报之常礼也以此见意如之专恣矣若意如者其傲狠修怨敢施于昭公与莒子及其在晋闻除馆西河则恐惧逃归如一匹夫何也小人无礼喜怒勇怯不中节皆若是耳苟不逺之其能国乎】   附录左传【楚令尹子旗有德于王不知度与养氏比而求无厌王患之九月甲午楚子杀鬭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鬭辛居郧以无忘旧勲】   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左传【冬十二月蒲余侯兹夫杀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齐公子铎逆庚舆于齐齐隰党公子鉏送之有赂田】   谷梁【言公子而不言大夫莒无大夫也莒无大夫而曰公子意恢意恢贤也曹莒皆无大夫其所以无大夫者其义异也】   集说【刘氏敞曰杜云意恢与乱君爲党故书名恶之非也传所言意恢死时事无有党于乱君者正爲君自与意恢善而乱臣忌之欲先杀意恢乃逐其君耳且意恢与君兄弟也虽党无恶诗人同姓之义犹曰不能奋飞况但善之何伤若君有小恶不务亲辅而同姓之臣先怀异心欲肆其虗如是自谓不党乎 孙氏觉曰公谷皆以爲曹莒无大夫盖曹莒小国其大夫之位才当大国之士春秋诸侯之士皆不书名故曹莒大夫之名不见于经其有事系惩劝法当书者则虽贱而名之邾庶其黑肱莒牟夷意恢是也 王氏葆曰意恢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爲文而不去其族 陈氏傅良曰书杀意恢以非其罪也家氏翁曰蒲余侯与公子铎比而爲乱杀意恢逐郊公逆庚舆于齐而立之意恢之死爲君故耳继】   【莒子卒而书意恢死受托孤之寄而不能其事者也故不书死难而书见杀 程氏端学曰莒子卒而莒乱杀其君之亲则莒之无政可知矣不曰杀其大夫而曰杀其公子者义不在于专杀大夫而在于杀君之亲也】   【附】录左传【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叔鱼摄理韩宣子命断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专杀其罪一也己恶而掠美爲昏贪以败官爲墨杀人不忌爲贼夏书曰昏墨贼杀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与叔鱼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隐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爲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丘之防数其贿也以寛卫国晋不爲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寛鲁国晋不爲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爲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   【甲景王十戌八年】十有五年【晋昭五年齐景二十一年卫灵八年蔡平三年郑定三年曹平公须元年陈惠三年平九年宋元五年秦哀十年楚平二年吴夷末十七年】   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公作夷昧】   集说【家氏翁曰谒余祭夷昧迭爲君季子之让着于平日非夷昧死而后譲也夷昧当明季子之节以国授阖庐宋穆之与夷是也乃俾僚冒以位自处以致杀身召乱阖庐固首恶夷昧有责焉耳】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左传【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黒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胡传【左氏曰禘于武宫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有事于宗庙闻大夫之丧则去乐而祭可乎案曾子问君在祭不得成礼者夫子语之详矣而无有及大臣者是知祭而去乐不可也有事于宗庙遭大夫之变则以闻可乎案礼卫有大史桞庄寝疾君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是知祭而以闻不可也礼莫重于当祭大夫有变而不以闻则内得尽其诚敬之心于宗庙外全隐恤之意于大臣是两得之也然则有事于宗庙大臣涖事籥入而卒于其所则如之何礼虽未之有可以义起也有事于宗庙大臣涖事籥入而卒于其所去乐卒事其可也缘先祖之心见大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缘孝子之心视己设之馔必不忍轻彻故去乐而卒事其可也宗庙合礼者常事不书苟以爲可则春秋何书乎此记礼之变而书之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畧书有事爲叔弓卒起也武宫鲁武公庙成六年复立之 孔氏颖逹曰有事谓有祭事于武公之宫庙也祭必有乐乐有文舞武舞文执羽籥武执干钺其入庙也必先文而后武当籥始入叔弓暴卒故于是去乐不用而终卒祭事也叔弓之卒当籥入之时故举籥入也及其去之则诸乐皆去故云去乐钟鼓管磬悉皆去之非独去籥舞也啖氏助曰谷梁言大夫之卒虽当祭礼皆告于君案宋庙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之应待祭毕 高氏闶曰成六年立武宫非礼也此有事于武宫则知自立宫之后祭之如亲庙方其祭也而叔弓涖事籥入而卒此岂雉鼎之变而已哉 家氏翁曰祭者主于诚慤不贰事者也故当祭虽大夫之丧不得以闻叔弓预于祭猝有疾而死则君爲之去乐卒事可也若叔弓自殁于其家如桞庄之比则当待祭毕而后告不当以卑而废尊春秋书之记礼之变其常耳此与襄仲之卒去籥不同不可引以爲证也 汪氏克寛曰有事武宫乃春祠之祭而不书祭名者以叔弓之卒去乐卒事变礼而书之非时祭之失故止曰有事而不曰祠也左氏以禘爲四时之祭遂误以爲禘耳】   夏蔡朝吴出奔郑【朝公作昭无出字】   左传【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呉故处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圗必及于难夏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余唯信吴故寘诸蔡且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无极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爲人之异也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翦其翼也】   胡传【朝吴蔡之忠臣虽不能存蔡而能复蔡其从于弃疾者谓蔡灭而弃疾必能封之也弃疾以其忠于旧君而信之使居旧国可谓知所信矣则曷爲出奔费无极害其宠也无极楚之谗人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屛王耳目使不聪明卒使吴师入郢辱及宗庙谗人爲乱可不畏乎爲国有九经而尊贤爲上劝贤有四事而去谗爲首志朝吴出奔而入郢之师兆矣然朝吴身居旧国处危疑之地苟有谮之者则王不能无动也能以忠信自任而杜谗谄之谋则善矣而费无极乃语之曰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也欲爲之请以名利累其心而莫之觉不智亦甚矣故特书其出奔以罪吴爲后戒也】集说【范氏曰朝吴蔡大夫 家氏翁曰楚平存陈蔡若有古人之风然蔡虽存不能国也朝呉仍居蔡费无极倾之故奔其后蔡之二君入楚不复昭侯将见留以赂而免卒复大雠义见于朱之奔东国之死柏举之战】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附录左传【六月乙丑王大子寿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   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左传【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爲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防鞮归】   【鼓杜注钜鹿下曲阳县有鼓聚案下曲阳故城在今直隶眞定府晋州西今晋州治卽鼓国汉志所谓鼓聚也以鼓城山而名】   胡传【晋灭潞氏甲氏及再伐鲜虞皆用大夫爲主将而或称人或称国或称其名氏何也以殄灭爲期而无矜恻之意则称人见利忘义而以欺诈行之则称国以正兵加敌而不纳其叛臣则称名氏夫称名氏非襃之也才免于贬尔而春秋用兵御敌之畧咸见矣】   集说【吕氏大圭曰十二年伐之矣今又遣命卿帅师以伐之晋不能加于楚则从事于鲜虞而已汪氏克寛曰宣十五年荀林父灭潞称晋师宣十六年士会灭甲氏留吁称晋人昭十二年荀吴伐鲜虞称晋此年及定四年五年士鞅伐围鲜虞哀六年赵鞅伐鲜虞皆称将称帅师 湛氏若水曰案左氏传则荀吴不纳叛不急利诚爲善矣然不能推此加诸彼何耶夫征者正有罪也鲜虞无罪而征之是尚爲能其类也乎不知无罪而征人之国爲非义而徒以不纳叛不急利之爲善是犹紾兄之臂而夺之食姑徐徐云耳】   冬公如晋   左传【冬公如晋平丘之防故也】   集说【赵氏鹏飞曰公屡如晋而晋郤之至河乃复以季氏之故也今晋方爲鲁执季氏而释之公无所博晋无所庇故听公一朝焉 吴氏澂曰平丘之防公不与盟大夫被执公既往朝而不见纳辱亦甚矣至此又往朝焉盖畏大国不敢以辱爲耻也】   附录左传【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爲介既葬除丧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鎭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鎭抚其社稷故能荐彞器于王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逺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搜也阙巩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戎狄其后襄之二路鏚钺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且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爲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賔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丧二焉于是乎以丧賔宴又求彝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彝器之来嘉功之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   【密须杜注姞姓国也在安定隂密县今隂密故城在陜西平凉府灵台县西五十里】   【乙景王十亥九年】十有六年【晋昭六年齐景二十二年卫灵九年蔡平四年郑定四年曹平二年陈惠四年平十年宋元六年秦哀十一年楚平三年吴僚元年】   春   附录左传【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晋晋人止公不书讳之也】   齐侯伐徐   左传【齐侯伐徐二月丙申齐师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防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逺方防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谓乎】   【蒲隧杜注徐地下邳取虑县东有蒲如陂今在江南鳯阳府虹县北 甲父杜注古国名高平昌邑县东南有甲父亭昌邑城今在兖州府金乡县西北四十里】   集说【许氏翰曰景公之时吴楚方争晋既不能远畧以齐之彊务徳修政以通天下之志纠合诸侯复霸可也而区区务争徐伐莒之利志亦卑矣 赵氏鹏飞曰徐自齐桓之霸内从北方宣成襄之世不见于经盖从楚尔昭四年申之防徐人在焉楚人以其贰于吴也即防执之故明年徐从楚伐吴其后世比于楚今楚大乱之后楚平新立齐侯伐徐侥幸其或从也无桓公之德而望桓公之服徐吾见其不自量尔齐侯书爵非襃也杜谔以爲别大夫之专兵是也 家氏翁曰徐之封在齐南鄙桓公之霸楚成伐徐桓公躬率诸侯盟于牡丘次于匡以救之又出偏师伐厉以攻其所必救非但爲徐计亦自爲齐计今齐景睥睨晋霸而不能志其逺者乃伐徐以爲左右望之计视桓公之保徐有媿多矣 李氏廉曰此爲晋霸既衰齐景公争霸之始事盟而不书春秋不忍絶晋也齐景即位于襄二十五年今二十余年矣自崔庆相残之后委政二惠及栾髙败乃始亲政不能明政刑以彊其国委任陈氏观晏子之言而景公之自治疎矣乃欲以无政之国争彊图霸宜其不遂振也晋自重丘以赂故不克有功于齐于是亦坐视而莫校矣 汪氏克寛曰楚防之立徐屡从楚伐莒昭十二年以爲贰于吴而围之盖徐实楚之与国也此年盟蒲隧而遂与齐逾十五年吴卒灭徐则甲父之鼎固不足以保徐之社稷也】   楚子诱戎蛮子杀之【公作戎曼 戎蛮杜注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城后汉志新城有鄤聚古鄤氏今名蛮中水经注汝水自梁县东迳麻解城北故鄤乡城也蛮麻声近故误耳章怀太子曰蛮中聚在梁县东南今河南南阳府汝州西南有蛮城是其处也】   左传【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集说【家氏翁曰书诱书杀盖罪之深皆以子称见虽有大小彊弱之不同而于周班皆爲子不得擅相侵陵况诱而杀之乎 余氏光曰戎蛮戎之别种其称戎犹赤狄之有潞氏甲氏留吁舒之有舒蓼舒庸舒鸠也戎蛮既称子则安于王化而服从晋伯者也特以地在申叶许郑之西而南界楚之白羽故楚人诱蛮子而杀之左氏谓以蛮子无质岂非爲其从晋乎诱而后杀不昜屈也】   【案楚闻蛮氏之乱诱蛮子而杀之其罪大矣复立其子安得爲礼乎左氏之说谬也】   附录左传【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苟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间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慎也几爲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防朝之不敬使命之不听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爲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 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鬬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爲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爲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爲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滛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鋭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爲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彊贾母或匄夺尔有利市寳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彊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爲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爲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 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桞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   夏公至自晋   左传【公至自晋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彊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爲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幼恶识国】   胡传【昭公数朝于晋三至于河而不得入两得见晋侯又欲讨其罪而止旃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穷而致亨也夫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此正愤悱自彊之时而夏少康卫文公越勾践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选也今昭公安于危辱无激昻勉励之志即所谓自暴自弃不可与有爲而人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讳而不书深贬之也】   集说【家氏翁曰公如晋逾岁渉三时之久乃还意如陷其君也其后公兴兵讨之势不容己论者谓爲啓衅非也 汪氏克寛曰十二年莒人愬取郠十三年平丘不与盟执意如士文伯辞公二十一年辞将伐鲜虞惟二十三年有疾乃复又二年辞吊少姜非朝又曰公行一百七十有六惟僖公十七年十二月防淮明年九月书至襄公二十八年十一月如楚明年五月书至昭公去年冬如晋今夏书至皆受制于大国逾三时而始返虽不书晋人止公考其时则微传而事着矣】   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   左传【秋八月晋昭公卒】   集说【家氏翁曰晋之衰始于平成于昭顷以迨于亡 李氏廉曰晋昭立于昭公之十年在位日浅仅有厥憖平丘之防其余则再伐鲜虞而已李氏曰晋至平昭伯事陵迟隳废春秋所书皆录变之大者也平公五盟六防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城淳于晋祁午数当时之功如此然内有变而不知外有患而不悟尚何有功足云哉尊爲邦君而授权于大夫此湨梁之防平公所谓内有变而不知者也身主夏盟而授权于荆蛮此宋之盟平公所谓外有患而不悟者也湨梁之事诸侯在防而大夫实主载书是委权以与之也荀偃一怒而十二国兴戎后五年栾盈之变作曲沃之民惟主乐氏不知公室晋几分国而竝立矣宋之盟晋主夏盟而挈诸侯以畀楚是弃权以假之也虢之防再读旧书后八年楚灵防于申实用齐桓召陵之典晋盖十年无与国之事矣至于昭公之政则又微矣仅一防大夫一盟诸侯方楚防辱于干谿北方庶几复伯爲晋君臣者改物厉志愤悱警惧以率旧烈犹恐不逮今也四方未观德而虒祁崇侈以啓贰列国未闻信而邾南盛兵以示汰平丘虽曰同盟齐敢拒令郑敢争承卫病刍荛之扰鲁困蛮夷之诉坐视诸侯之去而不之顾况能驾敌国哉冝乎晋之卑也】   九月大雩   左传【九月大雩旱也】   附录左传【郑大旱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季孙意如如晋   冬十月葬晋昭公   左传【冬十月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   【丙景王二子十年】十有七年【晋顷公去疾元年齐景二十三年卫灵十年蔡平五年郑定五年曹平三年陈惠五年平十一年宋元七年秦哀十二年楚平四年吴僚二年】   春小邾子来朝   左传【十七年春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叔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   集说【汪氏克寛曰三年小邾穆公来朝至是十有五年再朝于昭公也 郝氏敬曰鲁既卑矣小国犹有朝者晋亦卑矣诸侯犹有往者此不畏其君而畏彊臣耳以力服人诸侯不可况大夫乎】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传【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礼也其余则否大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   集说【杜氏预曰正月谓建巳正阳之月于周爲六月于夏爲四月 孔氏颖逹曰尚书云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彼季秋日食亦以此礼救之传言惟正月朔日食乃有伐鼓用币余月则否引夏书而与夏书违者盖先代尚质凡有日食皆用鼓币周礼极文周家礼法见事有差降惟正阳之月特用鼓币余月则否】   秋郯子来朝   左传【秋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皞氏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爲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爲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爲水师而水名大皞氏以龙纪故爲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鳯鸟适至故纪于鸟爲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厯正也鸟氏司分者也伯赵氏司至者也青鸟氏司啓者也丹鸟氏司闭者也祝鸠氏司徒也鴡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宼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爲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爲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逺乃纪于近爲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集说【赵氏鹏飞曰小国之朝大国以其势力足以庇小也鲁方自庇不暇何暇庇人小邾子及郯子来朝盖亦无益矣 家氏翁曰周鲁俱衰典章阙坏而小国之君乃知前古官名之沿革盖录之也黄氏正宪曰左氏载昭子问官之对仲尼见而学之然孔子删书断自唐虞而下至于论官惟曰揆岳牧伯公孤卿士等职而已若云火龙鸟之类不少概见何哉盖上古时朴事简故可因瑞纪事以名其官中古文明渐开世变事繁故必分职正名命以民事孔子欲立万世宜民之道是以舍逺而取近也郯子乃讥颛顼以来不能纪逺而纪近则圣人固有以折衷之矣所谓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者非耶】   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公作贲浑戎谷无之字】   左传【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苌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陆浑氏甚睦于楚必是故也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众奔甘鹿周大获宣子梦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宫】   【棘津杜注河津名水经注河水经东燕故城北则有济水北来注之有棘津之名亦谓之石济津故南津也今在河南卫辉府胙城县北 甘鹿杜注周地今河南河南府宜阳县有鹿蹄山甘水所出疑甘鹿以此得名水经注鹿蹄山在陆浑故城西北以传文证之似亦可据】   集说【高氏闶曰宣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自是陆浑睦于楚至是荀吴灭之 家氏翁曰书名书灭谓之非贬不可僖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非戎人侵犯王略自外居内也荀吴忽袭灭其国惨矣若谓其贰于楚则诸侯莫不皆贰何独于陆浑有伐乎 汪氏克寛曰陆浑之戎本居秦晋之西北在荒服之外自僖之二十二年晋乃与秦迁之于伊川侵逼王畿则是晋人始谋不臧之过也今也与楚争彊掩其不备而灭之盖不足以赎前过矣 王氏樵曰书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罪之也无王命动大众不顾郊甸之震惊掩其不备利而取之不待贬絶而见矣或者犹谓此役异于辟土服远而得无贬者失之矣 王氏锡爵曰晋非爲王室除患乃因其贰楚而隂袭之使非苌先见戎备素警则爲王室之震惊也大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传【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愼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征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爲三月于商爲四月于周爲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皞之虗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爲帝丘其星爲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裨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   公羊【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大辰何在大辰也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爲大辰伐爲大辰北辰亦爲大辰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一有一亡曰有于大辰者滥于大辰也】   胡传【大辰心也心爲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歴数载而后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东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当是时吴人僭乱慿陵上国日敝于兵骨如莽其戾气所感固将壅吴而降之罚也故氛祲所指在于东方假手越人吴国遂灭天之示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   集说【杜氏预曰大辰房心尾也妖变非常故书 孔氏颖逹曰释天云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谓之大辰李廵云大辰苍龙宿之体最爲明故曰房心尾也大火苍龙宿心以候四时故曰辰孙炎曰龙星明者以爲时候故曰大辰大火也心在中最明故时候主焉公羊传曰孛者何彗星也彗爲箒也言其状似埽箒光芒孛孛然妖变之星非常所有故书之传称孛于大辰西经直书于大辰者虽在其星之西仍在大辰分度之内故直云于大辰 孙氏复曰孛彗之属孛于大辰者在大辰也大辰大火 许氏翰曰星孛大辰火灾应之天地之符也大辰明堂当宋之分故王室乱宋亦乱卫陈郑灾气所溢也卫乱君奔陈败卿获唯郑有令政而无后灾是知祸福之可转也余氏光曰季氏曰古者厯象日月星辰所重在于敬授人时故温凉寒暑得其正而后作成讹易顺其常时有愆忒则生育违气有氛祲则淫邪作非细故也是以圣人修政务求合天君臣一徳罔敢不诚观允厘百工庶绩咸熙之言可以见其所重在此因时自考非苟应虚文而已至于星之有名或以其形或以其位或以其事或以其人星本无名名因象立上别三垣下分列宿所以定天体纪日躔初无预于占验也故不言事应而事应具存焉春秋时始以辰爲商星参爲晋星龙爲宋郑之星鹑火爲周分而分野之说因之以起循至战国游谈之士附爲惑世之言凡占休咎类主星名殊不知名星之次杂出无伦而事变无穷亦非星名所能尽纪其说有不可通者而率以私智推求偶有神合遂谓天常是先王敬授人时之实理反爲术家之所晦矣故彗孛之流氛祲之大者其爲咎征明矣而王室嫡庶分争在五年之后乃其偶合者耳岂专属加心之应哉】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长岸杜注楚地今江南太平府当涂县西南三十里有西梁山与东梁山夹江相对如门之辟亦曰天门山郡国志天门山一名娥眉山春秋楚获吴乘舟余皇处也】左传【吴伐楚阳匄爲令尹卜战不吉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马令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使随人与后至者守之环而堑之及泉盈其隧炭陈以待命吴公子光请于其众曰丧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籍取之以救死众许之使长鬛者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   胡传【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楚地五千里带甲数十万战胜诸侯威服天下本非吴敌也惟不能去谗贱货使费无极以谗胜囊瓦以货行而策士竒才爲敌国用故日以侵削至鸡父之师七国皆败柏举之战国破君奔几于亡灭吴日益彊而楚削矣是故爲国必以得贤爲本劝贤必以去谗贱货爲先不然虽广土众民不足恃也攷其所书本末彊弱之由其爲后世戒明矣】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云进楚子故曰战非也战则云战败则云败岂择于吴楚哉 陈氏傅良曰此楚令尹阳匄也书人吴公子光也书国畧之也楚之君大夫不见于春秋者十八年而吴入郢矣五年呉尝败楚于鹊岸不书六年败楚于房钟不书书伐吴而已于是始书战则以吴楚敌言之也 汪氏克寛曰楚先胜吴吴后复胜楚 季氏本曰长岸杜元凯以爲楚地盖吴兵至楚境而御之也】   【丁景王二丑十一年】十有八年【晋顷二年齐景二十四年卫灵十一年蔡平六年郑定六年曹平四年陈惠六年平十二年宋元八年秦哀十三年楚平五年吴僚三年】   春   附录左传【十八年春王二月乙卯周毛得杀毛伯过而代之苌曰毛得必亡是昆吾稔之日也侈故之以而毛得以济侈于王都不亡何待】   集说【王氏锡爵曰毛得之必亡也论其理则然恶在其爲昆吾稔之日哉脱非乙卯得遂保有其位乎则将谓不道而杀人者遇良日焉而可爲哉】   王三月曹伯须卒   左传【三月曹平公卒】   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   左传【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愼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愼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禆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逺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宼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寛子上廵羣屛摄至于大宫使公孙登徙大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宼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宼各保其征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防回禄祈于四鄘书焚室而寛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异其同日而俱灾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爲天下记异也】谷梁【其志以同日也】   胡传【禆灶所言盖以象推非妄也而郑不复火者子产当国方有令政此以德消变之验矣是知吉凶祸福固冇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后言命也】   集说【杜氏预曰来告故书 孔氏颖逹曰传称皆来告火知是来告故书也春秋书他国之灾皆是来告而书公羊传曰异其同日而俱灾爲天下记异也谷梁亦云其志以同日也杜因此传有来告之文故显而异之 孙氏复曰宋卫陈郑同日而灾也宋卫陈郑同日而灾异之甚者 刘氏敞曰四国同日而俱灾非人力所爲也谷梁曰人有谓郑子产曰某日有灾子产曰天者神子恶知之是人也同日而爲四国灾此非智者之语何足爲说也】   【案四国皆来告火故春秋书其事杜注是也然同日而四国俱灾其异甚矣公谷之说亦可竝存】   六月邾人入鄅【鄅杜注琅琊开阳县水经注开阳在祊之东南沂水迳其南故鄅国也今山东兖州府沂州北十五里有开阳故城】   左传【六月鄅人借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庄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集说【赵氏鹏飞曰春秋小国眞蜂虿也晞大阳之温则肆其毒邾子见削于鲁亦甚矣今少安其巢则毒螫之心生鄅何慊于邾邾人乘其不虞而纵兵入其郛盖以前日失郓失鄫失漷东田故侥幸于鄅庶或掩其不备取此以偿彼也是诚可疾故曰邾人入鄅书人书入贱之也 汪氏克寛曰书以恶邾且爲宋公伐邾起也 季氏本曰鄅宋姻也宋爲大国近在邾南事大犹恐获戾而无故入鄅非召兵之道乎】   秋葬曹平公   左传【秋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说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夫必多有是说而后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无学无学不害不害而不学则苟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   附録左传【七月郑子产爲火故大爲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灾礼也乃简兵大搜将爲搜除子大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三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兵登陴子大叔曰晋无乃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不可小有备故也既晋之边吏让郑曰郑国有灾晋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君之忧也今执事然授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又惧谗慝之间谋之以啓贪人荐爲敝邑不利以重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说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无及也郑有他竟望走在晋既事晋矣其敢有二心】   集说【王氏锡爵曰禆灶请禳子产既拒之曰天道逺人道迩不可谓非正论而兹复大爲社祓禳于四方以振除火灾何欤】   冬许迁于白羽   左传【楚左尹王子胜言于楚子曰许于郑仇敌也而居楚地以不礼于郑晋郑方睦郑若伐许而晋助之楚丧地矣君盍迁许许不专于楚郑方有令政许曰余旧国也郑曰余俘邑也叶在楚国方城外之蔽也土不可易国不可小许不可俘雠不可啓君其图之楚子说冬楚子使王子胜迁许于析实白羽】集说【杜氏预曰自叶迁也 孔氏颖逹曰成十五年许迁于叶自是以后许常以叶爲都九年许迁于夷是自叶迁于夷也十三年传曰楚之灭蔡也灵王迁许胡沈道房申于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陈蔡而皆复之礼也注云荆荆山也灭蔡在十一年许又从夷迁于荆山平王复之复其本国许又归于叶也故知此年迁于白羽是其自叶迁也且传云叶在楚方城外之蔽明其欲迁之时许在叶也案传王子胜言于楚子使之迁许则是楚人迁许非许自迁楚虽发意迁许许亦畏郑乐迁故以自迁爲文若许不乐迁楚彊迁之当云楚人迁许如宋人迁宿齐人迁阳之类不得云许迁于白羽其以自迁爲文知许人自乐迁也 胡氏宁曰本所以存许非彊之也 汪氏克寛曰复封陈蔡而许亦迁叶故今自叶而迁许至是三迁矣】   【戊景王二寅十二年】十有九年【晋顷三年齐景二十五年卫灵十二年蔡平七年郑定七年曹悼公午元年陈惠七年平十三年宋元九年秦哀十四年楚平六年吴僚四年】   春   附录左传【十九年春楚工尹赤迁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 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爲之师费无极爲少师无宠焉欲谮诸王曰建可室矣王爲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隂杜注隂县属南乡郡今湖广襄阳府光化县西汉水西岸有古隂县城即下隂邑也 郹阳杜注蔡邑当在新蔡境】   宋公伐邾   左传【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乃尽归鄅俘邾人郳人徐人防宋公乙亥同盟于虫】   【虫杜注邾邑当在济宁州东境】   胡传【案左氏宋公伐邾围虫取之而经不书围与取何也初鄅人借稻邾人袭鄅尽俘之鄅子曰余无归矣从帑于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舍其女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围虫取之尽归鄅俘此所谓声罪执言之兵归鄅之俘其善意也故书伐邾而释其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长恶恶短之义】集说【髙氏闶曰天下无霸而宋元于此一正入鄅之乱是以春秋録而进之 家氏翁曰凡书爵而书侵伐者多贬此继邾人入鄅而书宋公伐邾则与宋公之讨有罪也 卓氏尔康曰邾以蕞尔小邦而侵鲁鄙用鄫子黠骜素甚故宋元亲讨之以惩其暴横不苐爲向戌报女怨也】   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左传【夏许悼公疟五月戊辰饮大子止之药卒大子奔晋书曰弑其君君子曰尽心力以事君舍药物可也】   谷梁【止不弑而曰弑责止也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责而责之也】   胡传【案左氏许悼公疟戊辰饮世子止之药卒书曰弑其君者止不尝药也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夫子之所愼者三疾居其一季康子馈药曰丘未逹不敢尝敬愼其身如此也而于君父可忽乎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父有疾饮药子先尝之盖言愼也止不择医而轻用其药药不先尝而误进于君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愼矣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无此心故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卒无此心故被以大恶而不受自君子聼之止不尝药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愼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愼此簒弑之萌坚冰之渐而春秋之所谨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恶而不得辞书许世子止弑君乃除恶于微之意也而或者顾以操刃而杀与不躬进药及进药而不尝三者罪当殊科疑于三传之说则误矣必若此言夫人而能爲春秋奚待于圣笔乎墨翟兼爱岂其无父杨朱爲我岂其无君孟轲氏辞而辟之以爲禽兽逼人人将相食后世推明其功不在禹下未有讥其过者知此说则知止不尝药春秋以爲弑君之意矣】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云日弑正卒也非也州吁无知督万商臣赵盾归生夏征舒崔抒甯喜弑君皆书日可云皆正卒乎春秋襃贬岂不明恃日月而后见之此泥而不通也 苏氏辙曰许悼公疟饮世子止之药而卒其以弑书之何也止虽不志乎弑其君由止以卒则亦止弑之也君由止以卒而不以弑君书之则臣将轻其君子将轻其父乱之道也故止之弑君虽异乎楚商臣蔡般也而春秋一之所以隆君父也今律过失杀人以赎论过失杀朞尊减杀人二等过失杀大父母减杀人一等而和御药误不如法者死父子之亲许以情论至于君臣则情不胜法此盖春秋之遗意也 胡氏宁曰悼公不起是饮非其药而致卒也止不尝药是有忽君父之心而不敬也乐正子下堂伤足而有忧色跬歩之间犹不敢忘父母况父母之疾而可轻之乎 陈氏傅良曰哀姜庆父弑闵公书曰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则罪人斯得矣许悼公饮世子止之药而卒世子奔晋世子止诚不尝药尔春秋将爲后人戒书曰世子止弑其君不言奔可也 张氏洽曰药剂所以致人之死者非一端姑以疟言之今之治疟以砒煆而饵之多愈然煅不得法而反杀人者多矣悼公之死必此类也然止以弑书何也孟子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进药而药杀可不谓之弑哉其所以异于商臣蔡般者过与故不同耳心虽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之于君父不可过也 万氏孝恭曰许止之事虽若可恕万一后世臣子幸君父之疾进药以毙之而自附于不知尝药之义是啓之爲乱原也 李氏廉曰春秋加赵盾弑君训人以臣道也加许止弑君训人以子道也二事相类然晋灵公不书葬而许悼公书葬者许止自责逾年而卒其心可知矣赵盾力能讨贼而不讨春秋不得不终诛之也若陈氏因左氏止奔晋之说而疑止眞弑父则又恐未可以一家一句而尽废诸传之文也 汪氏克寛曰悼公在位二十四年世子止之弟斯立是爲元公金氏贤曰自左氏之说而观之则是药不由医止所进也悼公之死药所致也胡文定公谓忽其君父者是矣自谷梁之说而观之止痛父之死咎巳之深岂有杀其君父之心哉特以未逹药性制之不精用之不当以误之耳欧阳文忠公谓止实弑君者误矣或曰药以误君固有罪矣然与弑其父者殊科书弑可乎曰药出于止而君死于药非弑而何书以大恶非彊加之也故书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案许止弑君三传不同要之皆以爲非弑而公羊听止赦止之说更爲允当盖止之非弑有属辞比事而知之者春秋世子弑君者三楚商臣蔡般皆立乎其位而止则弗立乎其位者也此比事而可知者也许与陈蔡皆密迩于楚楚防能假讨贼之名以灭陈蔡何弃疾独释许不问乎况白羽既迁楚方引许以自近也此属辞而可知者也止之非弑亦明矣圣人所以书弑者盖以悼公之死由于世子之药则止虽非弑而弑君之罪止有不得而辞者故加弑焉所以教天下之爲臣子者也诸儒纷纷谓止实进毒以弑其君不亦过乎左氏以爲止奔晋谷梁以爲止未逾年而死二说不同今无所考姑两存之】   己卯地震   集说【汪氏克寛曰经书地震者五昭公之世再见此年及二十三年是也夫地道安静以震动爲反常之异臣道恭顺以悖逆爲犯上之恶是时季孙彊僭巳甚天之示变欲人君之有所警而以德销之也昭公漫不知省遄及于难悲夫】   附录左传【楚子爲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说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   【濮案百濮叛楚杜注夷也昭元年赵孟曰吴濮有衅杜注建宁郡南有濮夷此年楚子伐濮杜注南夷三注不同盖种族不同而约言其地当在楚之西南境】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   左传【秋齐高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爲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絶师鼓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共公惧啓西门而出七月丙子齐师入纪】   【纪鄣杜注莒邑也东海赣榆县有纪城寰宇记云在县东北七十五里今山东莒州即江南赣榆县界也】   集说【高氏闶曰莒不事齐故 汪氏克寛曰齐景争伯之心不下于僖桓而徒计近功汲汲焉有事于徐莒以晏子之贤爲之辅佐而亦不能有所匡正则所谓以其君显者何足称哉】   冬葬许悼公   公羊【贼未讨何以书葬不成于弑也曷爲不成于弑止进药而药杀也止进药而药杀则曷爲加弑焉尔讥子道之不尽也其讥子道之不尽奈何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复加一衣则脱然愈复损一衣则脱然愈止进药而药杀是以君子加弑焉尔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是君子之听止也葬许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辞也】   胡传【何以书葬谷梁子曰不使止爲弑父也其说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也观止自责可谓有过人之质矣乃至以弑君获罪此爲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义者也古者太子自其初生固举以礼有司端冕见之南郊过阙则下过庙则趋爲赤子而其教已有齐肃敬愼之端矣此春秋训臣子除恶于微积善于早之意也】   集说【家氏翁曰或问蔡般之弑景许止之弑悼皆书葬同乎否乎曰其弑异其葬乌得而同 姚氏舜牧曰悼公书弑着世子止有弑君之事是谨严春秋悼公书葬明世子止无弑君之心是忠恕春秋】附录左传【是嵗也郑驷偃卒子游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子瑕子产憎其爲人也且以爲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以告其舅冬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惧驷乞欲逃子产弗遣请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子产不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防弱其一二父兄惧队宗主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天实剥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兵乱犹惮过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君实不敢知其谁实知之平丘之防君寻旧盟曰无或失职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专制其位是晋之县鄙也何国之爲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 楚人城州来沈尹戌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戍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德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宼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 郑大水龙鬬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爲禜焉子产弗许曰我鬬龙不我觌也龙鬬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也 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邑者楚之谓矣舍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洧渊杜注洧水出荥阳密县至长平入颍案今洧水自密县东流经新郑县南门又东防溱水谓之双洎河即洧渊也】   【己景王二卯十三年】二十年【晋顷四年齐景二十六年卫灵十三年蔡平八年郑定八年曹悼二年陈惠八年平十四年宋元十年秦哀十五年楚平七年吴僚五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二十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愼望氛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丧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汰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 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爲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爲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爲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爲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公子光曰是宗爲戮而欲反其雠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余姑爲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   集说【杜氏预曰是岁朔旦冬至之岁也当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时史失闰闰更在二月后故经因史而书正月传更具于二月记南至日以正歴也孔氏颖逹曰厯法十九年爲一章章首之岁必周之正月朔旦冬至僖五年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章首之歳年也计僖五年至往年合一百三十三年是爲七章今年复爲章首故曰是歳朔旦冬至之岁也朔旦冬至谓正月之朔当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今传乃云二月己丑日南至是错名正月爲二月也厯之正法往年十二月后宜置闰月即此年正月当是往年闰月此年二月乃是正月故朔日己丑日南至也时史失闰往年错不置闰闰更在二月之后传于八月之下乃云闰月戊辰杀宣姜是闰在二月后也时史以闰月爲正月故经因史而书正月从其误而书之传以经之正月实非正月更于二月记南至之日以正厯之失也】   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鄸莫公反谷作梦 鄸杜注曹邑在今兖州府曹州北】集说【杜氏预曰尝有玉帛之使来告故书 孙氏复曰鄸公孙防之邑也言自鄸出奔宋者以别从国都而去尔 刘氏敞曰春秋之时臣能专其邑无不畔其国者能使其众无不要其君者臧武仲之智可谓智矣然犹据防以求爲后于鲁是以孔子讥之以谓其罪与不孝非圣者均也不孝则无亲非圣则无法要君则无上三者皆大乱之道也故深察公孙归父之至柽奔齐公孙防之自鄸奔宋也其贤于臧武仲逺矣公羊曰爲公子喜时之后讳也非也春秋之义善恶各以其事进退之何有贤其祖而遂讳其后子孙恶乎且所以讳贤者之过者谓小不足以妨大短不足以毁长而可以成人之美者也若乃大恶至叛君专地反臣子之义乱人伦之常矣而犹爲之讳乎如必贤者子孙则罪皆可讳是管蔡不诛于周也由是观之所谓爲公子喜时讳其义安在哉谷梁曰自梦者专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非也若臣不叛君常事尔何足襃哉 高氏闶曰防子臧之子鄸子臧之采邑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大夫自其叛邑出奔者皆先书叛故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南里出奔楚先书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萧来奔先书入萧以叛此书自鄸出奔而先不书叛则非叛也盖鄸乃公孙防继其父之食邑而得专制之者如谷梁之说尔得罪待放君无赦命是以自其所食之邑而奔他国也 王氏樵曰案公羊犹曰讳胡氏直谓其待放而后出奔得去国之礼而贤之矣又曰待放而后出奔臣子常礼免于贬足矣而何以贤之爲公子喜时之后贤之也视公羊尤迂曲矣 余氏光曰郝氏曰公孙防曹大夫出奔宋传不详其故公羊揣爲子臧之后以邑叛爲贤者之后讳夫子臧之节春秋不录何爲爲其子孙讳逆大夫多贤者后而皆讳则无一书矣春秋政在大夫出奔必书何讳之有】   附录左传【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僞有疾以诱羣公子公子问之则执之夏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大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爲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慼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啓与华氏盟以爲质】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絷公谷作辄】   左传【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宼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喜禇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爲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远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丙辰卫侯在平寿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从公孟以出使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公闻乱乘驱自阅门入庆比御公公南楚骖乘使华寅乘贰车及公宫鸿駵魋驷乘于公公载寳以出褚师子申遇公于马路之衢遂从过齐氏使华寅肉袒执盖以当其阙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闭郭门逾而从公公如死鸟析朱鉏宵从窦出徒行从公齐侯使公孙青聘于卫既出闻衞乱使请所聘公曰犹在竟内则衞君也乃将事焉遂从诸死鸟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所辱君命賔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臣不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照临敝邑鎭抚其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衞侯固请见之不获命以其良马见爲未致使故也衞侯以爲乘马賔将掫主人辞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从者敢辞賔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获扞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请以除死亲执铎终夕与于燎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霄子高鲂出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衞侯赐北宫喜諡曰贞子赐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衞侯告宁于齐且言子石齐侯将饮酒徧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辞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羣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琴张闻宗鲁死将徃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爲利疚于回不以回待人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平寿杜注衞下邑 盖获杜注衞郭门 死鸟杜注衞地】   公羊【母兄称兄兄何以不立有疾也何疾尔恶疾也】   谷梁【盗贱也其曰兄母兄也目衞侯衞侯累也然则何爲不爲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庙辄者何也曰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踙衞谓之辄】   集说【孙氏复曰衞侯之母兄而盗得杀之衞侯之无刑政也故曰盗杀卫侯之兄絷以着其恶 刘氏敞曰其兄云者以重书也何重乎衞侯之兄辄言不能亲亲也千乘之国亦大矣而盗得以杀其兄故君子闵焉 张氏洽曰絷以有疾不得列于宗而废是以灵公得立则所以事其兄使全其身者必无所不用其至亲爱之而使不得有爲于其国此舜所以尽其恩于兄弟也灵公受国于有疾之兄乃聼其无礼于大夫且俾之预于政而又不能防闲其母以预制其祸乱使盗贼窃发兄死身危几亡其国故书盗杀衞侯之兄絷以深罪之也 李氏廉曰左氏说见昭三十一年胡氏不取然春秋书盗者四尉止也齐豹也公孙翩也阳虎也皆大夫也故任公辅以爲豹非卿故曰盗而陈氏亦曰既夺之司宼则非卿矣恐其说亦是其罪衞侯之说公谷得之诸家皆同 金氏贤曰经所谓盗果谁谓乎曰谓齐豹也豹具官于衞何以盗名曰以其爲盗贼之事是亦盗贼而已矣书之爲盗贱之也是以蔡公孙翩亦书盗行同于豹也】   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宁公作甯】   左传【宋华向之乱公子城公孙忌乐舍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申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子城子城适晋华亥与其妻必盥而食所质公子者而后食公与夫人每日必适华氏食公子而后归华亥患之欲归公子向宁曰唯不信故质其子若又归之死无日矣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大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宼牼以归曰子之齿长矣不能事人以三公子爲质必免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遽见之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   【鬼阎杜注颍川长平县西北有阎亭今河南开封府陈州西华县东北阎仓亭城是也】   集说【陈氏傅良曰公子城公孙忌八子奔郑华亥向宁华定奔陈其但书三子何众不可胜罪则罪其甚者入南里以叛乞师于楚爲宋患之日久是以甚三子也 吕氏大圭曰一宋国也而大夫同出奔以见君不能待其臣而臣不能事其君也 家氏翁曰书三卿同日而奔不惟诛华向其君亦有责焉尔 季氏本曰陈宋雠也三大夫往奔欲依陈爲乱而宋其危矣】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庐左作卢】   附录左传【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賔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欵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爲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賔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防之德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康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爲诸侯主也公曰据与欵谓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诛于祝史子称是语何故对曰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爲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滛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爲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爲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彊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爲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寛政毁关去禁薄敛己责 十二月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齐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爲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羮焉水火醢醢盐梅以烹鱼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诗曰德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饮酒乐公曰古而无死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则古之乐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大公因之古若无死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 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爲政唯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则多死焉故寛难疾数月而卒大叔爲政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寛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宼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聊摄杜注齐西界平原聊城县东北有摄城今聊城属东昌府 姑尤杜注齐东界姑水尤水皆在城阳郡东南入海姑水即登州府黄县之大姑河尤水即莱州府掖县之小姑河 萑苻杜注泽名疑即中牟泽周礼所谓圃田泽跨中牟洧川尉氏界】   【庚景王二辰十四年】二十有一年【晋顷五年齐景二十七年衞灵十四年蔡悼公东国元年郑定九年曹悼三年陈惠九年平十五年宋元十一年秦哀十六年楚平八年吴僚六年】   春   附录左传【二十一年春天王将铸无射泠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乐天子之职也夫音乐之舆也而钟音之器也天子省风以作乐器以钟之舆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则和于物物和则嘉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藏于心心亿则乐窕则不咸槬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钟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王三月葬蔡平公   左传【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归见昭子昭子问蔡故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   夏晋侯使士鞅来聘【书聘止此】   左传【夏晋士鞅来聘叔孙爲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爲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爲十一牢】   集说【杜氏预曰晋顷公即位通嗣君 许氏翰曰礼好不结而财求无度则聘义亡矣盖自是聘不复志 赵氏鹏飞曰晋至顷公公室日衰六卿日侈顷公拱手尔即位于今五年始出聘诸侯盖霸业既隳诸侯外之彼亦知无求于诸侯故聘好有所不急也六卿势丑德齐睢盱相忌何暇外交诸侯修霸业哉呜呼文之业衰矣 汪氏克寛曰二十三年晋执舍盖原于士鞅之怒也晋之聘鲁者十冇一始于苟庚而终于士鞅始则伉而要盟终则怒而责礼霸者之臣所以修聘于望国之鲁其非邦交之旧亦甚矣】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叛公作畔南里杜注宋城内里名在今商丘县境】   左传【宋华费遂生华防华多僚华登防爲少司马多僚爲御士与防胡恶乃谮诸公曰防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死如可逃何远之有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饮之酒而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冇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防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剑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欲杀多僚子皮曰司马老矣登之谓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见司马而行则过多僚御司马而朝张匄不胜其怒遂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   【横杜注梁国睢阳县南有横亭】   胡传【案左氏初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三大夫谋曰亡愈于死先诸乃诱羣公子杀之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公取太子及其母弟以爲质公怒攻之华向奔陈至是入于南里以叛凡书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卫有入于朝歌者而不言晋有入于萧者而不言宋此独言宋南里何也戚与朝歌及萧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则宋国城内之里名也传称华氏居卢门南里以叛而宋城旧鄘及桑林门以守是华氏与宋分国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系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胁其君已甚之词也】集说【杜氏预曰自外至故曰入披其邑故曰叛 刘氏敞曰入于宋南里者何入宋而居于南里也盖中国而守之然则于何畔或曰畔乎陈也或曰畔乎楚也公羊曰南里者何若曰因诸者然非也宋南里者入宋而居南里也又何疑焉 家氏翁曰书叛诛奸之极典华向首祸于国讨而奔奔而复乃挟吴楚将覆宗国叛状既着始书叛 汪氏克寛曰谷梁云南里宋之南鄙非也凡书叛不言四鄙必书其邑此不言邑而系之宋则爲宋城内之里名无疑矣又曰叛直叛也谓直叛而不作乱夫外挟吴楚之援将以覆其宗国其君几不能自保犹曰不作乱耶其书自陈陈亦有罪矣以奔亡之臣而能入国以爲乱非陈助之兵力则未见其可也晋荀吴防齐卫曹之师以救宋而不书围宋南里者悼公围彭城则以五大夫归荀呉救宋而逸贼使华向得逭不臣之诛故不以讨叛予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传【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愼曰是何物也祸福何爲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爲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爲灾阳不克也故常爲水】   集说【孔氏颖逹曰庄二十三年六月日食秋大水此二十四年五月日食梓愼曰将水昭子曰旱也其年八月大雩旱也则亦不是常爲水也 汪氏克寛曰日食三十六昭公之世凡七见比之他公灾异最数自即位至是年四书日有食之矣梓慎不能因公之问告以遇灾而惧之意乃云不爲灾使公怠于修政遂致失国盖党于季氏而姑爲谄谀以悦君也王氏樵曰案诗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秋分之月也而甚可丑恶七年四月甲辰朔日食春分之月也而云鲁卫恶之安在其不爲灾邪梓愼不能因公之问告以省德消变之实而爲是说以滋其怠玩卒使出逐应阳微之象非忠臣也】   八月乙亥叔辄卒【辄公作痤】   左传【于是叔辄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辄卒】   集说【杜氏预曰叔弓之子伯张 赵氏鹏飞曰叔辄弓之子无事业见于经而独书卒志世爵也】附录左传【冬十月华登以呉师救华氏齐乌枝鸣戍宋防人濮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获其二帅公子苦雂偃州员华登帅其余以败宋师公欲出防人濮曰吾小人可借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乃徇曰扬徽者公徒也众从之公自扬门见之下而廵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专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防人濮以裳里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翟偻新居于新里既战说甲于公而归华妵居于公里亦如之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晋师至曹翰胡防晋荀吴齐苑何忌衞公子朝救宋丙戌与华氏战于赭丘郑翩愿爲鹳其御愿爲鵞子禄御公子城庄堇爲右干犫御吕封人华豹张匄爲右相遇城还华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将注豹则关矣曰平公之灵尚辅相余豹射出其间将注则又关矣曰不狎鄙抽矢城射之殪张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伏而击之折轸又射之死干犫请一矢城曰余言女于君对曰不死伍乗军之大刑也干刑而从子君焉用之子速诸乃射之殪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亥搏膺而呼见华防曰吾爲栾氏矣防曰子无我迋不幸而后亡使华登如楚乞师华防以车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师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复入楚防越帅师将逆华氏大宰犯谏曰诸侯唯宋事其君今又争国释君而臣是助无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后既许之矣】   【鸿口杜注梁国睢阳县东有鸿口亭今在河南归德府商丘虞城二县界 扬门杜注睢阳正东门曰扬门 赭丘杜注宋地后汉志陈国长平县有赭丘城应在今河南开封府陈州西北境】   冬蔡侯朱出奔楚【朱谷作东】   左传【蔡侯朱出奔楚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隠大子其子与君同恶德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废置在君蔡无他矣】集说【刘氏敞曰谷梁云东者东国也何爲谓之东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非也即仲尼欲如此贬东国者书东国不亦足乎徒贬其半名何爲即贬其半名爲法者使蔡侯止名东当复贬去其上下而云蔡侯田乎 胡氏铨曰楚防诱杀蔡般执用蔡有盖蔡君不共戴天之雠朱乃奔而亲之恶何可言哉 黄氏仲炎曰案左氏蔡朝吴奔郑蔡侯朱奔楚皆由楚臣费无极之谗也诗云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费无极是已有国家者可无畏哉 汪氏克寛曰或疑此书朱出奔楚后书东国卒于楚朱无归入葬之文东国无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东即东国而误爲未也然左传昭二十七年记沈尹戌之言亦曰出蔡侯未而史记蔡世家亦曰隠太子之子东国攻平侯子而代立则朱东国固两人也岂谷梁经文因后书东国而误也欤 季氏本曰朱曾祖般爲楚所戕祖有爲楚所用而往奔焉惧其杀已也信乎其往愬矣朱奔而楚之彊暴见焉 严氏啓隆曰未出奔楚而不书其卒是卒于楚也不成其爲君故无諡东国于是爲悼公东国隐大子有之子平侯庐之弟朱叔父也】   公如晋至河乃复   左传【公如晋及河鼓叛晋晋将伐鲜虞故辞公】   集说【许氏翰曰公失其重久矣故晋得轻进退之髙氏闶曰鲁衰而朝于齐晋晋愈彊则其往也愈数及鲁之益衰也则往而辞焉春秋盖伤鲁之削也滋甚而不能以义自彊耳 家氏翁曰叔孙爲政季氏恶诸晋士鞅怒卑已故公爲所郤盖季氏外交彊国大夫胁制其上也 汪氏克寛曰晋之伐鲜虞岂妨于邦交之礼如文三年晋将伐楚以救江而公如晋成三年晋将伐廧咎如而公亦如晋未闻辞公也况是年晋实未尝有事于鲜虞盖托辞以拒公耳 余氏光曰黄氏曰传载晋有鲜虞之役故辞公晋岂无以待公乎季氏之彊昭公之弱晋助其臣而不有其君久矣】   钦定春秋説彚纂卷三十一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二   【辛景王二巳十五年】二十有二年【晋顷六年齐景二十八年衞灵十五年蔡悼二年郑定十年曹悼四年陈惠十年平十六年宋元十二年泰哀十七年楚平九年吴僚七年】   春齐侯伐莒   左传【三十二年春王二月申子齐北郭啓帅师伐莒莒子将战苑羊牧之谏曰齐帅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国不可怒也弗听败齐师于夀余齐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马灶如莒涖盟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莒于是乎大恶其君】   【夀余杜注莒地当在安丘县境 稷门杜注齐城门也】   集说【高氏闶曰齐景矜而自功如此安能及远哉赵氏鹏飞曰前年齐高发伐莒今齐侯伐莒皆责其杀意恢之故也杀意恢者何与齐哉齐特假是以虐莒尔明年而莒子来奔齐迫之也 卓氏尔康曰莒素服于齐自庚舆以郊公在齐之故遂与齐不相能九年齐高发伐之而倨彊如故今北郭啓伐之莒子不听苑羊牧之之谏而反败齐师于夀余于是景公亲帅师致伐始得行成然犹彼此涖盟不甚相下则莒之民力亦疲于奔命矣】   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传【楚防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   【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惠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奨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图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防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孙忌为大司马边卬为大司徒乐祁为司城仲防为左师乐大心为右师乐挽为大司宼以靖国人】   胡传【华向诱杀羣公子又劫其君取其大子母弟为质又求助于吴楚入披其国都以叛此必诛不赦之贼也宋宜竭力必讨之于内诸侯宜恊心必救之于外楚子宜执叛臣之使而戮之于境今楚人释君而臣是助诸侯之戍怠于救患固请逸贼而宋又从之则皆罪也故晋荀吴齐苑何忌衞公子朝曹大夫皆略而不书其曰自宋南里者讥宋之纵释有罪不能致讨出奔楚者不待贬绝而亢不奨乱人之恶自见矣】   集说【赵氏匡曰若但言出奔则似入国故书自南里以明之谷梁曰专也何异义乎 陈氏傅良曰齐防封衞公孟彄再奔皆不书必尝入叛也而后书晋栾盈郑良霄犹及杀之矣书奔讥佚贼也书奔犹可也书归若晋赵鞅甚矣 家氏翁曰晋楚交兵百有余年宋人为之弭兵使楚得以窃霸权号召天下今宋大夫为乱于内楚乃从而羽翼之先书叛继书奔楚罪楚之纳叛臣也 程氏端学曰三叛奔陈又自陈入宋据国以叛复出奔楚徃来三年出入自如无能讨之者三叛之罪着矣陈楚之恶明矣然宋公之为国亦可知也】   大搜于昌间【间公作奸】   胡传【昭公之时凡三书搜或以非其时或以非其地而大意在权臣专行公不与也三纲军政之本古者春搜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而所主者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则皆纳民于轨物而非驰射击刺之末矣是故观于有莘少长有礼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临于洛阳袒而发丧为义帝也而汉祖遂王今鲁国其君则设两观乘大辂其臣则八佾舞于庭旅泰山以雍彻其宰则据大都执国命而军政之本亡矣何以搜为此春秋所书为后戒之意也】   集说【刘氏敞曰何以书讥何讥尔公不与非礼也盖不得与尔 许氏翰曰八年秋搜十一年夏搜以为书不时也今此春搜时矣而书则凡昭公书搜主刺大夫盛彊公失其政兵戎是讲而礼防不兴也文王之时人伦旣正而后军旅以律朝廷旣治而后田野即功是以诗歌庶类蕃殖而搜田以时当鲁昭之季朝廷人伦逆乱极矣而惟搜田之是务是以屡书以刺之 汪氏克寛曰红比蒲昌间皆非搜田之常所】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传【王子朝賔起有宠于景王王与賔孟说之欲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蚠事单穆公恶賔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賔孟适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人牺实难已牺何害王弗应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遂攻賔起杀之盟羣王子于单氏】   【北山杜注洛北芒也案芒山一作邙山一名平逢山亦曰郏山亦曰太平山今在河南府城洛阳县东北连偃师孟津巩三县界 荣锜杜注河南巩县西有荣锜涧今属河南河南府】   附録左传【晋之取鼓也旣献而反鼓子焉又叛于鲜虞六月荀吴略东阳使师伪籴者负甲以息于昔阳之门外遂袭鼓灭之以鼓子鸢鞮归使渉佗守之】   【东阳杜注晋之山东邑魏郡广平以北】   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如京师止此】   集说【孙氏复曰以天子之尊三月而葬此诸侯之不若也 高氏闶曰天子崩天下诸侯莫不奔其丧故七月而葬者尽天下臣子之心使逺近得防其葬也今天王崩诸侯无一奔丧者昭公但使叔鞅徃防之又以三月而葬是天子而用大夫之礼也 赵氏鹏飞曰三月而葬乱故也鲁使卿防葬天王者二叔孙得臣葬襄王与此叔鞅葬景王尔以卿行而不躬防固已为罪矣然愈乎以微者会之以微者防之固轻矣然愈乎不防之甚矣 卓氏尔康曰景王太子寿早夭猛与匄皆为母弟子朝庻孽也猛幼而贵朝长而卑王爱朝将立焉不及而崩子朝恃宠争立诸大臣不服于是刘子单子欲附立子猛尹氏召伯毛伯欲附立子朝彼此相持皆未即位所以三月即葬景王者盖刘单欲使王猛急成丧以行事也】   王室乱   左传【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帅郊要饯之甲以逐刘子壬戌刘子奔扬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与召庄公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必来背盟而克者多矣从之樊顷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以追军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说刘子如刘单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闵马父曰子朝必不克其所与者天所废也】   【郊要饯杜注三邑周地 扬杜注周邑路史曰宣王子曰尚父幽王封之曰侯其地平阳杨氏县汉之河东县也今山西平阳府洪洞县东有扬城按传云壬戌刘子奔扬癸亥如刘刘今偃师刘亭是邑距偃师不出百里外当即僖十年拒泉皋之而非山西之扬侯国也 领杜注周地平畤杜注周地 王城杜注郏鄏今河南县括地志曰故王城一曰河南城本郏鄏周公所筑自平王以下十二王皆都此至敬王乃迁都成周至报王又居王城也在今河南河南府洛阳县城内西偏】   谷梁【乱之为言事未有所成也】   胡传【何言乎王室乱王者以天下为家则以京师为室京师者本也周公作立政曰廸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其作鸱鸮诗以遗成王亦曰旣取我子无毁我室皆指京师言之也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宠爱子朝使孽子配嫡以本乱者其言王室讥国本之不正也本正而天下定矣】   集说【杜氏预曰承叔鞅言而书之未知谁是故但曰乱 刘氏敞曰公羊云言不及外也非也谓王室乱者嫡庶竝争乱在宗室者也本不得言京师乱成周乱王城乱耳 高氏闶曰春秋记事必指其实下书王猛子朝之事自足见王室之乱圣人乃于此不隐其辞何哉前此者王室衰微犹未至于乱也故圣人每扶而尊之言王则曰天王不混称于吴楚也言周则曰京师不下同于列国也王败于郑而曰蔡衞陈人从王伐郑王与戎战而书王师败绩于茅戎以至襄王出奔而书天王出居于郑晋侯召王而书天王狩于河阳王臣虽微者亦序诸侯之上则所以严其名分者至矣故凡王室可讥可贬者皆迁就其辞而为之隐避今景王不能正其家而致诸子之争立于是刘单立猛尹氏立朝遂以干戈相向迭胜迭负五年之间国无定主王室之乱莫此为甚故特书之子頽子带之乱不书景王之乱乃自取之是王室自乱有甚于惠襄也 陈氏傅良曰周乱不书书王室乱则天下无人纪矣昔者惠襄之世子頽乱郑虢讨之子带乱晋讨之春秋不书犹有臣子焉耳于是景王崩悼王即位旣葬矣子朝欲簒悼王而立凡厯悼敬五年而后定而讫于佚贼则天下无人纪矣黄氏仲炎曰王室乱者朝猛争国无主乃乱也书曰密迩王室诗曰王室如燬王室之为言犹王家也家氏翁曰子頽子带之乱不书今而书此圣人之特笔也是时周有两天子其乱与頽带异矣刘单所守者礼律之正尹召以景王之邪志为治命亦足惑人非刘单所守坚确众人惟义是辅成周之乱将底于亡所以书也 汪氏克寛曰天子以四海为家故普天之下天子皆可居之然一家之内自门而堂自堂而室室者所常居之所也故春秋书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言天子之所当居也书天王出居于郑言居于所不当居也书王室乱则着其祸起于所常居之地也惠襄之世不书王室乱者頽带之乱周有君天下有王未足以言乱也景王崩王猛未能定其位子朝争国故特书王室乱 戴氏溪曰自入春秋以来周室盖三乱矣其祸皆生于父子兄弟嫡庶不明惠王宠子带几危世子齐桓公盟世子于首止而位定襄王复宠带出居于郑晋文公纳王王室遂定向微二霸周室之乱岂待敬王之时然则春秋书王室乱者悯周室之微弱叹桓文之不复有也悲夫】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皇杜注河南巩县西南有黄亭后汉志湟水即皇也水经注洛水合于谿泉又东浊水注之即湟水也京相璠曰黄亭在訾城北三里今属河南河南府】左传【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   【圃车杜注周地】   集说【刘氏敞曰公羊云其称王猛何当国也非也王猛乃王矣未逾年是以不可称天王而又不可以诸侯例称子也何则独言子则似鲁之子冠王于子则又与他王子相乱故称王系猛者明是乃王者在丧之常称可无疑也谷梁曰王猛嫌也非也若王猛嫌岂得云居乎 汪氏克寛曰传注皆不明言王猛为大子夀之母弟然春秋于猛直称王而不书立于朝则书立而称王子于匄则直称天王则猛匄与朝嫡庶之分明矣故文定谓猛匄皆大子母弟而安定先生则曰大子有母弟者王猛是也敬王又猛弟也吴兴沈文伯亦云以意推之大子子猛敬王皆后所生子猛适子之长子朝庶子之长猛当立而朝不当立也 严氏啓隆曰不曰王猛居于皇而曰刘单以之者猛不能自立其出与入皆刘单之功史家告实非圣人之贬文可知儒者泥于以之一言而曰人而曰以能废立之也又曰挟天子令诸侯而专国柄者也夫为人臣秉忠孝之性出万死以赴君父之难旣奉王猛于王城又立敬王而逐乱贼卒以成功告文武之灵斯亦可以免于贬矣而以以之一字疑圣人之情岂春秋之功罪若是其倒置乎哉故凡泥于文而不求诸实未有不至于倒置者也是不可以不辨也】   【案凡书以者美恶存乎其事非皆贬也单刘之以猛为正尹召之以朝则罪矣刘氏敞以单刘为专而胡传因之陈氏傅良亦谓以非顺辞皆谬也当从严氏啓隆之说】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左传【刘子如刘单子使王子处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伐皇大败获鄩肸壬辰焚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丑以王师败绩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单氏之宫败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东圉冬十月丁巳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庚申单子刘蚠以王师败绩于郊前城人败陆浑于社】   【前城杜注子朝所得邑服防曰前读为泉即泉戎地在伊阙南水经注伊水自新城又北经前亭西即传之前城也 东圉杜注洛阳东南有圉乡路史周地有东圉西圉东圉即圉乡也在今河南府洛阳县东南 社杜注周地案黄河西自偃师界入巩县洛水入之有五社渡又为五社津光武遣耿弇等军五社备荥阳以东即此】   胡传【猛未逾年何以称王示当立也旣当立矣何以称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见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诸王子也君前臣名刘单不名而王名不嫌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礼也礼当其变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当称未逾年而称王名不当称立为君而称猛皆礼之变也惟可与权者能知其变而不越乎道之中】   集说【刘氏敞曰公羊曰王城者何西周也何休云得京师地半自称西周非也此休不知之耳又曰其言入何簒辞也亦非也向王猛居于皇亦何不言入乎必若以入为簒者下有天王入于成周亦可谓簒乎谷梁曰入者内不受也非也必以入为内弗受则天玉入于成周亦弗受乎 高氏闶曰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党在焉故言入 胡氏宁曰王猛在丧不称子而称王明正也书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书猛别嫌也 陈氏傅良曰居于皇言失京师也入于王城言始得京师也 张氏洽曰以经书鲁之法推之未葬当称王子某旣葬当称王子逾年称王今王猛当称王子者也适当子朝争立之际猛虽正而位未定不可以不名故书王猛焉以别嫌而明其正也 家氏翁曰胡氏曰刘单臣也曷为能以王猛乎盖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专国柄者也似非经意下不以上卑不以尊常也下以上卑以尊变也期不失其正而已矣刘单守正者也景王崩尹召欲立王子朝刘单据礼立大子之母弟猛春秋书以其所当以也若夫未逾年之君而书王成猛之为王也必名以着之不名无以别子朝也不书出王者无外也书入不入无以奠王于位也王城者概洛城而言入王城未能正位与子朝分国而处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传【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丧也己丑敬王即位馆于子旅氏十二月庚戌晋籍谈荀跞贾辛司马督帅师军于隂于侯氏于谿泉次于社王师军于汜于解次于任人闰月晋箕遗乐征右行诡济师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   【侯氏疑即缑氏 谿泉杜注巩县西南有明谿泉水经注洛水又东明乐泉注之水出南原下五泉竝导故世谓之五道泉即古明谿泉也 解杜注洛阳西南有大解小解后汉书洛阳大解城在今洛阳县南其小解城在县西南也 任人杜注周邑 京楚杜注子朝所居】   集说【杜氏预曰未即位故不言崩周人諡曰悼王胡氏瑗曰生则书王明实为嗣死乃称子正未逾年未成天子之至尊 孙氏复曰言王所以明当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见未逾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羣王子也不崩不葬降成君也 刘氏敞曰公羊谓不与当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之辞非也向言王猛者以文不可系子今言王子者死当以子礼治之明是乃王之子也言卒者未逾年之君犹子赤子般皆言卒也言卒则可言薨则不可又曰谷梁曰此不卒者也非也猛虽未成君然谓之小子王卒固当告于诸侯诸侯之未成君之卒乃不书尔又曰其曰卒失嫌也亦非也猛未逾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尔何嫌之失 胡氏宁曰未逾年不崩不葬卒而加子者正名也 家氏翁曰景王不及期而葬未得以先君旣葬为说书王以别于争立之朝名之子之以立未逾年也 吴氏曰子上加王字者表其为天王未逾年之子以别于诸侯未逾年之子也李氏廉曰公谷皆以子猛为簒故卒义不可从】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集说【杜氏预曰此月有庚戌又以长厯推校前后当为癸卯朔书癸酉误】   【壬敬王午元年】二十有三年【晋顷七年齐景二十九年衞灵十六年蔡悼三年郑定十一年曹悼五年陈惠十一年平十七年宋元十三年秦哀十八年楚平十年吴僚八年】   春王正月叔孙舍如晋   癸丑叔鞅卒   集说【汪氏克寛曰叔弓之子辄之弟也子诣嗣为大夫】   晋人执我行人叔孙舍   左传【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鉏曰鲁将御我欲自武城还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曰道下遇雨将不出是不归也遂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断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获鉏弱地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书曰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言使人也晋人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囘在请使当之不敢废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雠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子虽悔之何及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听其辞而愬诸宣子乃皆执之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翼杜注邾邑 离姑杜注邾邑今在费县故武城之南】   集说【杜氏预曰称行人讥晋执使人 孔氏颖逹曰传说鲁取邾师则是鲁有罪矣而讥晋执者凡诸侯有罪盟主当以师讨之不得执其使故讥之高氏闶曰晋虽以取邾师为罪而执行人其实则为士鞅来聘以鲁为卑已故也 家氏翁曰叔孙豹防于虢莒人诉取郓将戮之乐王鲋求货于叔孙使请带焉豹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卒弗与贿婼豹之子也今为晋所执范鞅求货亦弗与父子所守如此亦可嘉矣鲁有贤大夫如此而昭公不与共图国事坐视彊臣之胁制以至于亡悲夫】   晋人围郊   左传【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师围郊癸卯郊鄩溃丁未晋师在平隂王师在泽邑王使告间庚戌还郊杜注周邑 鄩杜注河南巩县西南有地名鄩中括地志鄩城在巩县西南五十八里水经注云盖周大夫鄩肸之旧邑也 平隂杜注今河隂县案平隂古为津济处汉置平隂县魏改曰河隂寰宇记平隂故城东有平川谓之河隂川今故城在河南府孟津东一里 泽邑贾逵曰泽即翟泉也】   胡传【案左氏晋籍谈荀跞帅师军于侯氏箕遗乐徴济师军其东南正月二师围郊郊子朝邑也旣不书大夫之名氏又不称师而曰晋人微之也所谓以其事而微之者也当是时天子蒙尘晋为方伯不奔问官守省视器具徐遣大夫徃焉勤王尊主之义若是乎书晋人围郊而罪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讨子朝也郊周邑围郊在叔鞅卒前经书后从赴 孔氏颖逹曰传称朔日围郊至癸丑乃叔鞅卒癸丑正月十二日也是围郊在叔鞅卒前也晋人来告围郊不以围郊日告之告在叔鞅卒后故经书在后是从赴也 赵氏匡曰公羊云不与伐天子也案此实非伐天子也若实伐周岂为其掩恶哉 高氏闶曰郊王畿之邑不系国者天下皆王土也盖土无二王所以别异于诸侯也春秋诸侯更相侵伐未尝敢及于周其心实无王而不敢犯王室者惧天下诸侯执言而攻已也此围郊者子朝在焉故也 吕氏祖谦曰当是时王必自以为无假于晋师故使之间而晋因此遂还然晋师还而子朝之势复炽若因郊溃遂取子朝不至如后日之难也李氏廉曰公羊注以郊为天子间田有大夫主之春秋不与伐天子故不系于周此不知事实者也陈氏曰向者子带之乱晋文尝围温矣不书以其讨乱也今敬王即位逾年而后围郊则讨乱非晋志也是故贬人之此说极是 汪氏克寛曰明年晋侯使士景伯涖问周故然后辞王子朝不纳其使则是时虽遣师围郊尚未察于嫡庶是非之辨是以助敬王之不力也】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   集说【高氏闶曰因朝于楚而卒 胡氏宁曰失德不葬若蔡侯东国是也王父杀父见用又奔之失德也 家氏翁曰楚平复蔡伪于为善者也朝吴之奔朱与东国之死所谓虽复犹不复也春秋书以着楚人之无状】   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   左传【莒子庚舆虐而好剑苟铸剑必试诸人国人患之又将叛齐乌存帅国人以逐之庚舆将出闻乌存执殳而立于道左惧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过之乌存以力闻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来奔齐人纳郊公】   胡传【三代之得失天下仁与不仁而已矣苟无仁心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庚舆免死道左而出奔于鲁幸耳入国不书而书其出奔恶之也郊公出入皆不书微之也所谓以其人而微之者也微之为义或以位或以人或以事春秋书法逹王事名氏不登于史策若此类亦众矣】   集说【杜氏预曰庚舆着丘公之弟郊公着丘公子十四年奔齐 高氏闶曰庚舆不正而立又不安其国而出奔与郑突同 季氏本曰庚舆之奔国人逐之鲁吊去疾之丧故以鲁为托而奔】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父谷作甫髠苦门反逞公作楹谷作盈齧五结反 鸡父杜注楚地安丰县南有鸡备亭今江南凤阳府寿州西南六十里有安丰故城鸡备亭又在其城西南】   左传【吴人伐州来楚防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子瑕卒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齧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舎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   公羊【其言灭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胡传【吴伐州来楚令尹帅师及诸侯之师与吴战曷为不书楚令尹旣丧楚师已熸六国先败楚师遂奔是以不书楚也诸侯之师曷为略而不序顿胡沈则其君自将蔡陈许则大夫帅师言战则未陈也言败绩则或灭或获其事亦不同也故总言吴人以诈取胜于前而以君与大夫序六国于后胡沈书爵书名书灭者二国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礼自守役属于楚悉师以出一败而身与众俱亡也其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者君曰非有能灭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犹梁亡自亡也郑弃其师自弃也齐人殱于遂自殱也或曰灭或曰获别君臣也君死曰灭胡子髠沈子逞是也生得曰获秦晋战于韩原获晋侯是也大夫生死皆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齧死也书其败不以国分而以君大夫为序书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为别皆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虽顚沛必于是也其义行而乱自熄矣】   集说【杜氏预曰国君社稷之主与宗庙共其存亡者故称灭大夫轻故曰获获得也 啖氏助曰凡战而死者君曰灭言与国灭同也生禽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诸侯灭则书名以其死也 孙氏复曰春秋之战书败者多矣未有诸侯之师略而不序者此六国之师略而不序者贱之也其言胡子髠沈子逞灭者深恶二国之君不得其死皆以自灭为文也高氏闶曰此见吴之彊而楚人益弱夫顿胡沈蔡陈许皆楚与国也吴伐州来楚人帅六国之师以救之于是吴人御之尽败其师于鸡父也 家氏翁曰是役也楚为戎首不书不与楚以主诸侯也陈蔡许序顿沈胡之下贱其为楚役也胡沈之君不书卒书灭不与以死难也夏齧以获书败也 汪氏克寛曰左传记令尹卒楚师熸吴光设诈先犯胡沈与陈三国旣败又纵其囚使奔许与蔡顿而许蔡顿之师亦奔六国败奔之后然后楚师大奔则楚师未尝与吴师相接明矣 余氏光曰案左氏曰吴伐州来楚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战于鸡父则鸡父当在钟离之西而州来之东矣吴将伐州来而尚未至故御在钟离而战在鸡父也】   【案公羊谓此为偏战而经以诈战之辞书之非也盖泥于日月之例而为此言也谷梁谓言败以释其灭亦非也经书败者多矣亦有师败而君不灭者岂必言败以释其灭乎先儒皆以为楚师未与吴接故止书六国然传称楚师大奔则经亦当书败楚圣人所以略楚不书者不与六国之从楚也家氏翁说亦有理今竝存之】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朝如字 狄泉杜注洛阳城内大仓西南池水也时在城外定元年城成周乃绕之入城内也亦曰翟泉在洛阳县东故洛阳城中今堙】   左传【夏四月乙酉单子取訾刘子取墙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诱刘佗杀之丙戌单子从阪道刘子从尹道伐尹单子先至而败刘子还己丑召伯奂南宫极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罗纳诸庄宫尹辛败刘师于唐丙辰又败诸鄩甲子尹辛取西闱丙寅攻蒯蒯溃】   【訾杜注在河南巩县西南路史曰訾有二西訾在洛东訾在巩此西訾也今案洛无訾城东西訾皆在巩县路史误 墙人杜注周邑墙一作啬路史曰啬廧也今河南府新安县东北有白墙村疑是其处 直人杜注周邑 尹杜注尹氏之邑今山西汾州有尹吉甫墓即古尹城也 唐杜注周地后汉志洛阳有唐聚在今河南府洛阳县东 西闱杜注周地 蒯杜注河南县西南蒯乡是也晋地道记曰河南县西南有蒯亭今在河南府洛阳县西南】   公羊【此未三年其称天王何着有天子也】   谷梁【始王也其曰天王因其居而王之也立者不宜立者也朝之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胡传【立者不宜立也王猛当立而未能立故称大臣以之而不言立敬王当立又能立矣故直称居于狄泉而不言立子朝庶孽夺正以贱妨贵基乱周室不当立者也故特称立而目尹氏尹氏天子之卿也王朝公卿书爵而变文称氏者见世卿之擅权乱国为后戒也或曰称氏者时以氏称之也诗云王谓尹氏此大雅美宣王诗也亦讥世卿欤为此说者误矣诗人主文而不以害意有美而或过有刺而或深以意逆之可也春秋所书或称爵或称字或称名或称氏或称子或称人名分所由立是非所由定礼义所由出皆断自圣心游夏不能与也徇时之所称而称之岂其然乎】   集说【杜氏预曰书尹氏立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范氏甯曰隐四年卫人立晋传曰称人以立得众也此言尹氏立朝唯尹氏欲立之若但言尹氏立朝则嫌朝是尹氏之子故言王子以别之 陆氏淳曰大夫称氏者皆讥世卿也言氏则世卿之意可见矣时世卿旣多不可胜讥因尹氏私赴不以名武氏以子代父尹氏立王子朝奔楚皆以世卿乱王室故从而书之讥此数者足以见世卿之恶也 孙氏复曰敬王也辟子朝居于狄泉曰天王居于狄泉明正也立者簒辞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王猛敬王是也此言尹氏立王子朝其恶可知也 高氏闶曰敬王始立而遽称天王者景王崩已逾年矣不可旷年无王故称之且明正也着天下已有王而子朝不可以乱之也又曰衞人立晋众人同欲立犹且不可今尹氏一己之私而立之以乱周室罪尹氏也尹氏即尹子此称氏者着其世执国柄也 胡氏宁曰春秋与敬王者以其为王猛之母弟得继正统也称天王者旣葬已逾年矣春秋之法未葬未逾年则不称王已葬而未逾年亦不称王已逾年而未葬亦不称王旣葬又逾年则称王 薛氏季宣曰狄泉不书出在王畿之内也 陈氏傅良曰敬王居狄泉在王城之东谓之东王子朝在王城谓之西王书曰天王居于狄泉黜子朝也 家氏翁曰敬王失位书天王无所贬所以别子朝为僭王也不书刘单以王前日王在谅阴刘单之以王事不得避也今王立逾年不得言以也 李氏廉曰卫晋之立书衞人众立之词也子朝之立书尹氏簒立之词也书衞人而复书公子则嫌于当立书尹氏而不书王子则嫌于外姓此春秋之精意也】   八月乙未地震   左传【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三川杜注泾滑洛水也】   集说【杜氏预曰经书乙未地震鲁地也丁酉南宫极震周地亦震也为屋所压而死 汪氏克寛曰王城震而有子朝之奔鲁地震而有阳州之孙天之示人显矣】   附録左传【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吴人而啓之冬十月甲申吴大子诸樊入郹取楚夫人与其寳器以归楚司马防越追之不及将死众曰请遂伐吴以徼之防越曰再败君师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缢于防澨】   【郹杜注郹阳也蔡邑应在今新蔡境 防澨杜注楚地在今湖广安陆府京山县】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至河下公谷又有公字】   左传【公为叔孙故如晋及河有疾而复】   公羊【何言乎公有疾乃复杀耻也】   谷梁【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释不得入乎晋也】   胡传【昭公两朝于晋而一见止五如晋而四不得入焉今此书有疾乃复杀耻也以周公之胄千乘之君执币帛修两君之好而不见纳斯亦可耻矣有耻而后能知愤知愤而后能自彊自彊而后能为善为善而后能立身身立而后能行其政令保其国家矣昭公内则受制于权臣外则见陵于方伯此正忧患疢疾有徳慧术智保生免死之时也而安于屈辱甘处微弱无愤耻自彊之心其失国出奔死于境外其自取之哉】   集说【汪氏克寛曰是时叔孙婼拘囚于晋未有赦命昭公是行本以请婼而中惧晋之不见纳故托疾而返春秋因其托疾而书之以免其不得至晋之耻也】   附録左传【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衞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僭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无亦监乎若敖蚡冐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   集说【杜氏预曰楚用子囊遗言已筑郢城矣今畏吴复増修以自固 孔氏颖逹曰襄十四年子囊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将死不忘衞社稷可不谓忠乎彼子囊城郢君子谓之为忠此囊瓦城郢沈尹戌谓之必亡事不同者国而无城不可以治楚自文王都郢城郭未固子囊心欲城之其事未暇将死而令城郢故可谓之为忠今郢旣固矣足以为治而囊瓦畏吴侵偪恐其冦入国都更复増修其城以求自固不能逺抚邉竟惟欲近守城郭沈尹谓之必亡为其事异故也】   【癸敬王未二年】二十有四年【晋顷八年齐景三十年衞灵十七年蔡昭公申元年郑定十二年曹悼六年陈惠十二年平十八年宋元十四年秦哀十九年楚平十一年吴僚九年】   春   附録左传【二十四年春王正月辛丑召简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曰甘氏又徃矣对曰何害同德度义大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德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所以兴也君其务德无患无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邬】   【邬杜注缑氏西南有邬聚】   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貜俱缚反】   集说【汪氏克寛曰孟僖子也子何忌嗣为大夫是谓懿子】   叔孙舍至自晋【左谷无叔孙字】   左传【晋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使梁其踁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欬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叔孙见士伯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从者使弥牟逆吾子叔孙受礼而归二月婼至自晋尊晋也】   谷梁【大夫执则致致则挈由上致之也】   胡传【大夫执而致则名此独书其姓氏何贤之也叔孙舍以礼立身而不屈于彊国以忠事主而不顺于彊臣此社稷之衞鲁之良大夫也使昭公稍有动心忍性彊于为善之意举国以听岂其死于干侯观意如之稽颡于昭子叔孙之以逐君责意如其事可见矣及意如有异志而昭子使祝宗祈死所谓知其无可奈何安之若命者故舍至自晋特以姓氏书】   集说【刘氏敞曰叔孙婼至自晋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报生以死报赐以力古之道也婼不忍自同于季氏而谋纳公正也不忍见欺于季氏而反自杀忠也然而君子以为难不以为法者昭公在外婼可以无死婼之死畏也曾晳使曾参过期而不反人曰其畏乎曾晳曰彼虽可畏我在必不死也此曾子之所以称善事父也孔子畏于匡顔渊后子曰吾以汝为死矣顔渊曰子在囘何敢死此顔子之所以称善事师也使婼少闻曽氏顔子之风则必不以死易生矣此春秋所由不以死襃婼也婼之死虽不可以当襃而其忠也不可忘矣故因其可襃而襃之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此之谓也 赵氏鹏飞曰公如晋虽有疾而复晋以公为服辜也故归叔孙婼婼之至二皆去氏公羊独书氏所传授异尔然晋之执婼实为无罪不可与季孙意如同则疑公羊不去氏者为正也 李氏廉曰此条胡氏独取公羊而公羊又无传疏者以为意如有罪故去其氏叔孙无罪故无贬文其说似是胡氏盖用临江刘氏因其可襃而襃之之意】   【案舍至书氏公羊与左谷不同疏公羊者以书氏为贤刘氏敞胡氏安国皆主其说左氏以舍族为尊晋谷梁以书名为由上致之义各有取姑竝存之】   附録左传【三月庚戌晋侯使士景伯涖问周故士伯立于干祭而问于介众晋人乃辞王子朝不纳其使】   【干祭杜注王城北门】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传【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愼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集说【王氏樵曰案梓愼叔孙皆妄测天道或者因时之旱而附防也日食之示戒逺矣非为水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此流行之气也日月阴阳之精也以精之盛衰相为亏蚀水旱之故不相及也】   附録左传【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大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图之乃征防于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左传【秋八月大雩旱也】   丁酉伯郁厘卒【郁公作鬰】   集说【杜氏预曰未同盟而赴以名丁酉九月五日有日无月】   附録左传【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寳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诸河上阴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献之与之东訾】   【东訾杜注巩县西南訾城是也后汉志巩有东訾今名訾城在巩县西南四十里俗名訾店以有西訾故言东以别之】   冬吴灭巢   左传【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偹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寿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   【圉阳杜注楚地】   胡传【巢楚之附庸实邑之也书吴入州来着陵楚之渐书吴灭巢着入郢之渐四邻封境之守旣不能制则封境震矣四境国都之守旣不能保则国都危矣故沈尹戌以此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书明此为有国之大罪外取灭皆书明见取灭者之不能有其土地人民则不君矣故诸侯之宝三以土地为首】   集说【刘氏敞曰杜氏曰巢楚邑非也胜国曰灭君死其位曰灭国大而君重也如取邑可以同灭国之号是获臣亦可同灭君之称乎书曰巢伯来朝巢为诸侯审矣非楚邑也 王氏葆曰巢吴楚间小国楚取之以为附庸 赵氏鹏飞曰吴将谋楚故先翦其与国灭州来灭巢灭徐灭沈灭顿皆楚之与国也与国尽则及于楚此入郢之渐而楚不察尔楚于此尚为国有人乎 汪氏克寛曰文十二年楚人围巢则巢犹自为国至襄二十五年吴伐楚门于巢则巢服属于楚矣 季氏本曰州来及巢皆楚属国而近吴夷末灭州来僚灭巢楚平王才略不下于僚而非吴敌岂非费无极等小人用事国政日非耶】   葬平公   【甲敬王申三年】二十有五年【晋顷九年齐景三十一年衞灵十八年蔡昭二年郑定十三年曹悼七年陈惠十三年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年秦哀二十年楚平十二年吴僚十年】   春叔孙舍如宋   左传【二十五年春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丧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集说【汪氏克寛曰季孙行父之如陈公孙兹之如牟婴齐之如莒皆因聘而娶托公命以济其私然皆自逆其妻也今意如遣公室之正卿为已逆妇专恣甚矣昔也讨私邑使公室之卿围之今也娶已妻使公室之卿逆之则名虽为臣而实行鲁君之事尚何待昭公孙齐而后专鲁哉】   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衞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诣五计反公谷作倪音诣后同大心公作世心后同父音甫】   左传【夏防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譲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犠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鬬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恊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防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防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胡传【防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将纳王夫以王猛之无宠单旗刘蚠之屡败敬王初立子朝之众召伯奂南宫嚚甘桓公之党疑若多助之在朝也然防于黄父凡十国而诸侯之大夫无异议焉是知邪不胜正久矣犹有宠爱庶孽配适夺正至于灭亡而不寤者不知幽王晋献之父子亦何足效哉然则黄父之防王事也而无美辞何也王室不靖亦惟友邦冡君克修厥职以绥定王都非异人任亦何美之有免于讥贬足矣此春秋以正待人之体也后世以滥赏报臣子所当为之事为臣子者亦受而不辞失此义矣】   集说【高氏闶曰自二十二年景王崩王室乱天王播越诸侯皆莫奔救四年之后晋姑为此防而诸侯不至但合诸大夫以谋之曰明年将纳王夫王室之急如此岂可坐待明年哉有覇者作如齐桓公盟首止以定王世子郑晋文公诛叔带以逆襄王岂不美哉桓文不作猛朝相竞王室世臣不能明先王一定之制顺非而废适使顷公而为桓文果至是乎是以圣人伤王室之乱而又于此着诸侯之无霸也赵氏鹏飞曰不勉而彊者其志鋭畏义而修者其情乖王室之乱于是四载诸侯无一念及成周者晋尝围郊而无功深自阻缩不复议王室矣今以大叔一言而晋赧然内惭赵鞅于是合九国之大夫于黄父谋定王室然于时诸侯之政类出于大夫大夫各谋弱公室以为己私志不在是也徒勉从人言而畏天下之清议为是防以示勤王之意实何补于王哉家氏翁曰此为王室而防不书无勤王之实也案左传期以明年纳王卒不闻晋侯躬御戎马展义王室晋之不能亦甚矣 汪氏克寛曰晋顷承世霸之业昏庸怠惰略弗克振在位四年仅能两合大夫而黄父之谋纳王旣不躬帅三军以造于京师又待来年遣大夫将兵俟王室之将定而窃其功至于扈之役欲纳昭公于鲁而蔽于权臣反却宋衞之请盖是时晋之政权全在六卿顷若赘旒而已尚奚责哉】   有鸜鹆来巢【鸜其俱反又作鸲公作鹳音权鹆音欲】   左传【有鸜鹆来巢书所无也师已曰异哉吾闻文成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徃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征褰与襦鸜鹆之巢逺哉遥遥裯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徃歌来哭童謡有是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宜穴又巢也】   谷梁【一有一亡曰有鸜鹆穴者而曰巢或曰増之也】   胡传【传曰鸜鹆不逾济济水东北防于汶鲁在汶南其所无也故书有巢者去穴而巢阴居阳位臣逐君象也鸜鹆宜穴处于下而巢居于上季孙宜臣顺于家而主祭于国反常为异之兆能以德消则无其应矣或曰此公子宋有国之祥也】   集说【杜氏预曰此鸟穴居不在鲁界故曰来巢非常故书 顔氏师古曰今之鸜鹆中国皆有但不逾济水耳故左氏以为鲁所常无异而书之 张氏洽曰邵子曰天下将治则天地之气自北而南天下将乱则天地之气自南而北禽鸟之类得气之先者也鸜鹆不逾济而至鲁岂非自南而北之騐哉当此之先楚虽为列国患而齐晋犹足以抑之自此之后晋伯不竞吴楚越皆迭主夏盟诸侯敛衽事之驯至大乱则知鸜鹆来巢之祥不特昭公出奔之兆而已汪氏克寛曰刘歆云人反德为乱物反常为妖天地之气以类相应谴告人君甚微而着高宗有雊雉之异谋于忠贤修德正事能禳其灾宋有雀生康王用兵暴虐射天笞地寻至殒灭今昭公昏庸视天戒而不知省奔于阳州尚谁怼哉】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传【秋书再雩旱甚也】   谷梁【季者有中之辞也又有继之辞也】   胡传【左氏以再雩为旱甚圣人书此者以志御灾之非道而区区于祷祠之末也昭公之时雨雹地震四见于经旱干为虐相继而起有鸜鹆来巢异之甚也季辛又雩灾之甚也考诸列位则国有人焉观诸天时则犹有眷顾之心未终弃也若反身修德信用忠贤灾异之来必可御矣昔高宗肜日雉升鼎耳异亦甚矣听于祖已克正厥事故能嘉靖殷邦享国长久宣王之时旱魃蕴隆灾亦甚矣侧身修行遇灾而惧故能兴衰拨乱王化复行此皆以人胜天以德消变之验也昭公至是犹不知畏罔克自省而求于祷祠之末将能胜乎故特书此以为后世鉴】   集说【孔氏颖逹曰长厯推校此年七月己丑朔上辛月三日季辛二十三日也不书其日之辰空言辛者本见旱甚欲知二雩相去逺近耳无取于辰故空书辛也 啖氏助曰公羊云聚徒以攻季氏案雩但礼官与女巫而已何足以攻季氏乎 刘氏敞曰若七月聚众则何至九月公乃出奔乎 高氏闶曰季辛不言大蒙上文也旱旣太甚因一月再雩而志其僭且数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一岁而二烝一月而再雩皆黩祀也】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己亥谷作乙亥孙音逊阳公作杨 阳州杜注齐鲁竟上邑今山东兖州府东平州东北有阳州城是也案襄二十一年齐闾丘婴伐阳州杜注鲁地定八年公侵齐门于阳州盖阳州本属鲁而后为齐有也】   左传【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鬭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防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蕰蕰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其众曰若之何莫对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徃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释甲执氷而踞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见叔孙氏之旌以告孟氏执郈昭伯杀之于南门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谷梁【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次止也】   胡传【内出奔称孙隐也次于阳州待齐命也昭公以君伐臣曷为不胜鲁自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政禄去公室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作三军尽征其一舍中军兼有其二民赋入于其家半矣受命救台也遂入郓帅师取卞也不以闻军政在其手专矣行父片言而东门氏逐南蒯一动而公子憗奔鲁之羣臣亦无敢忠于公室而献谋者所谓屯难之时也在易屯之六五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昭公不明乎消息盈虚之理正身率德择任忠贤待时驯致不忍一朝之忿求逞其私欲而以羣小谋之其及也宜矣】   集说【杜氏预曰阳州齐鲁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 孙氏复曰内讳奔皆曰孙次于阳州者不得入于齐也 程子曰人君之尊虽屯难之世于其名位非有损也唯其施为有所不行德泽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旣膏泽有所不下是威权不在已也威权去已而欲骤正之求凶之道鲁昭公高贵乡公之事是也故小贞则吉小贞则渐正之也若盘庚周宣修徳用贤以道驯致为之不暴也 吕氏祖谦曰使叔孙昭子而在则昭公必不至孙也 陈氏傅良曰公行书次自庄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以昭公之失国不可不详其所如徃也 刘氏克庄曰昭公弃晋主齐至于客死郑伯逃齐主楚终以乞盟 家氏翁曰季氏逐君而以自孙自次为文者讥公有以自取也 汪氏克寛曰秦之赵高专政权者三世废置其君在其掌握而子婴庸弱尚能讨之而夷其三族昭公君千乗之国二十有五年讨一季氏不克而出奔者何哉即位虽久而民不见德则无德也以叔孙舍子家驹之贤而不能专任以听其言则无人也臧孙及子家子皆以为不可不能修政蓄备而遽信羣小之言以图之则无谋也公徒释甲执冰而踞莫有鬭心则无兵也四者无一焉而奋然怒螳螂之臂以当车辙其不为曹髦之刃出于背者幸而免尔使昭公果能修徳用贤俟其信孚于人而援之者众然后审谋治兵一举而戮巨奸其谁曰不济苟恬然不为而终于亡亦何足取哉 季氏本曰意如逐君无复臣礼而传皆归咎于公若季氏本无罪者大失是非之正矣 余氏光曰季氏自文宣以来专制已久鲁公情不能堪非自昭公之世而始然也但其权势既成威行中外不惟羣小不敢轻犯虽公亦岂得遽有为哉观传载逐季氏之事轻率寡谋似同儿戏以季之怙众懐奸而欲卒然去之谋之不臧此其所以败也若夫登台之请当时变起仓卒二家未集季岂能无所俟哉此正季之狡计非真有察罪请囚之实也左氏叙此正洞见奸人肺肝处及二家既集而公之孙遂成矣彭山谓叔孙舍仲孙何忌皆贤大夫无助季氏之事观鬷戾之语于众众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可见二家之助季氏正其自为地也】   齐侯唁公于野井【唁音彦 野井杜注济南祝阿县东有野井亭今在齐河县东济河北岸】左传【齐侯将唁公于平阴公先至于野井齐侯曰是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阴为近故也书曰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礼也将求于人则先下之礼之善物也齐侯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将帅敝赋以从执事唯命是听君之忧寡人之忧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臧昭伯率从者将盟载书曰勠力壹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从公无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羁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防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   公羊【唁公者何昭公将弑季氏告子家驹曰季氏为无道僭于公室久矣吾欲弑之何如子家驹曰诸侯僭于天子大夫僭于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子家驹曰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且夫牛马维娄委已者也而柔焉季氏得民众久矣君无多辱焉昭公不从其言终弑而败焉走之齐齐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鲁国之社稷昭公曰丧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再拜颡庆子家驹曰庆子免君于大难矣子家驹曰臣不佞防君于大难君不忍加之以鈇锧赐之以死再拜颡高子执箪食与四脡脯国子执壶浆曰吾寡君闻君在外馂饔未就敢致糗于从者昭公曰君不忘吾先君延及丧人锡之以大礼再拜稽首以衽受高子曰有夫不祥君无所辱大礼昭公盖祭而不尝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请昭公曰丧人不佞失守鲁国之社稷执事以羞敢辱大礼敢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请昭公曰以吾宗庙之在鲁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辞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请以飨乎从者昭公曰丧人其何称景公曰孰君而无称昭公于是噭然而哭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为菑以幦为席以鞍为几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   谷梁【吊失国曰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胡传【唁者吊也生事曰唁死事曰吊齐侯唁公于野井以遇礼相见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然则何以失国而不反乎礼有本末正身治人礼之本也威仪文辞礼之末也昭公丧齐归无感容而不顾娶孟子为夫人而不命政令在家而不能取有子家子之贤而不能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能有国乎虽齐侯来唁其礼与辞是矣而方伯连帅之职则未修也又岂所以为礼哉其言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将率敝赋以从而子家子曰失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书曰唁公亦明其无纳公之实讥之也】   集说【石氏介曰观齐侯致馂饔之礼与昭公丧人之称则其为礼不诚其辞不哀可见矣 高氏闶曰凡唁皆造其所居其曰于野井者齐侯将唁公公自阳州逆之盖为恭也 家氏翁曰书齐侯唁者再非与其能唁也讥其无救灾恤患之实也徒行虚礼而诚不在焉 任氏公辅曰公孙于齐求齐之援也次于阳州俟齐之命也齐侯唁公于野井以唁为名拒公之适已也昭公微弱季氏盛彊廹胁而出欲求救拯以齐大国之力伐季氏至易也为君而伐臣至顺也行至易以成至顺速若发防惜乎齐景不知为此野井之唁岂吊失国之礼乎拒公而已 李氏廉曰经书唁者三皆所以罪齐晋忘大义而崇微礼也 汪氏克寛曰遇者草次之礼若道路偶相邂逅齐景以昭公失国故简其礼不以防礼相见】   冬十月戊辰叔孙舍卒   左传【昭子自阚归见平子平子稽颡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谁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孙不忘不亦伤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昭子从公于齐与公言子家子命适公馆者执之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伏诸道左师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公徒执之】集说【王氏葆曰春秋贤臣忧国而祈死者二晋范文子以厉公无道虑国难之将作鲁叔孙舍以昭公失国愤意如之见欺皆爱君忧国之至因祷以自裁也 家氏翁曰叔孙氏之司马鬷戾助季氏昭子必不与闻所以内慊祈死即死继公孙而书言婼之为公死也 李氏廉曰昭公之祸原于叔孙氏之司马昭子既归倘正鬷戾之罪而诛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为之图今乃付之无可奈何之命不及甯俞逺矣此意林所为不满也然祈死之説本不可信此年春昭子在宋与元公对语而泣乐祁已知其魂魄去矣何待于祈哉 汪氏克寛曰舍子不敢嗣为大夫是为叔孙成子】   附録左传【壬申尹文公渉于巩焚东訾弗克】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曲棘杜注宋地陈留外黄县城中有曲棘里当在今河南开封府县境】   左传【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大子栾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殁唯是楄柎所以借干者请无及先君仲几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国之法死生之度先君有命矣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队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曲棘】公羊【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忧内也】   谷梁【邡公也】   胡传【案左氏宋元公为公故如晋卒于曲棘曲宋地也宋元之夫人曹氏生子妻意如或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元公公告乐祁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鲁君失民久矣然则宋元意如之外舅也不此之顾而求欲纳公是以正伦恤患为心而不匿其私亲之恶者也其贤于当时诸侯远矣故虽卒于封内而特书其地以别之也】   集说【家氏翁曰齐晋二大国坐视季氏逐君恬不加省而宋元特为此行将以其前日逐华向者而讨鲁之彊家非能视天下之恶犹已之恶岂能及此春秋书其卒于行録之也】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左传【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   公羊【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爲公取之也】   谷梁【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集说【孙氏复曰齐侯取郓以处公也不言处公者明年公至自齐居于郓此处公可知也 吕氏本中曰齐侯不能讨季氏以正君臣大义而独取郓以处公其无意于善而忽逺略可知矣 家氏翁曰是时晋政已衰霸权未有所属齐景有志修桓公之业当请命天王号召与国纳昭公于鲁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举矣乃以取郓为首务姑塞已责勇于义者不尔或谓嘉其取郓故爵之此目其人以贬之尔奚其爵 李氏廉曰谢氏曰唁之矣而不能为之讨贼居之矣而不能为之复国齐侯之罪也 汪氏克寛曰经书诸侯失国出奔皆不言次独昭公之孙特言次于阳州是昭公虽为季氏所逐而未见绝于国人故次止于齐鲁之境而谋复国也 王氏樵曰案取鲁邑以处公盖无意于纳公也使移围郓之师直指鲁郊问昭公出故执意如而归之京师复昭公于鲁则齐之义声振于天下矣】   【案齐景不伐鲁以纳公而取郓以居公故春秋书以讥之胡乃谓公已绝于鲁而见逐于季氏为不君非经旨也】   附録左传【初臧昭伯如晋臧防窃其寳偻句以卜为信与僭僭吉臧氏老将如晋问防请徃昭伯问家故尽对及内子与母弟叔孙则不对再三问不对归及郊防逆问又如初至次于外而察之皆无之执而戮之逸奔郈郈鲂假使为贾正焉计于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诸桐汝之闾防出逐之反奔执诸季氏中门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门拘臧氏老季臧有恶及昭伯从公平子立臧防防曰偻句不余欺也 楚子使防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卷子大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久矣】   【郈杜注东平无盐县东南汉志无盐县有郈乡今兖州府东平州东四十里有郈城 桐汝杜注里名 卷杜注卷城在南阳叶县南后汉志叶有卷城水经注河水东南流建城东建当作卷即叶县之卷城也今河南南阳府叶县西南有建城故城即其地】   钦定春秋説彚纂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三十三   【乙敬王酉四年】二十有六年【晋顷十年齐景三十二年衞灵十九年蔡昭三年郑定十四年曹悼八年陈惠十四年悼二年宋景公栾元年秦哀二十一年楚平十三年吴僚十一年】   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左传【二十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如先君礼也】   集説【汪氏克寛曰昭公在外而鲁于宋晋郑曹滕薛毎遣使防葬不废丧纪则意如之专鲁无疑矣】附录左传【庚申齐侯取郓】   集説【杜氏预曰前年已取郓至是乃传者爲公处郓起】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郸言鲁地也】   谷梁【公次于阳州其曰至自齐何也以齐侯之见公可以言至自齐也居于郓者公在外也至自齐道义不外公也】   胡传【居者有其土地人民之称也昭公失国出奔而称居于郓者存一国之防也襄王已出而称居于郑敬王未入而称居于狄泉者存天下之防也天子之于天下率土之滨莫非其臣非诸侯所敢擅也诸侯之于封国四境之内莫非其土非大夫所得专也故诸侯避舍以待廵守而大夫专邑是谓叛君曰】   【居于郓其爲防也至矣】   集説【杜氏预曰入鲁境故书至犹在外故书地 啖氏助曰王者至尊虽在外皆曰居诸侯奔在境内亦曰居皆言犹居其地但不得其所耳 孙氏复曰居于郓者公爲意如所拒不得入于鲁也 杜氏谔曰春秋书王猛居于皇天王居于狄泉志天王之失政而尹氏专之也书公次于阳州居于郓公围成志鲁君失政而季氏专之也 孙氏觉曰凡公行反而告庙则书至在外虽不告而书至所以存公也王氏葆曰公自野井来居于郓初未及齐国都而曰至自齐者野井齐地故也 黄氏仲炎曰昭公虽出奔而春秋毎歳必书公之所处者存君也存君者天地之大义也故范氏唐鉴用春秋之法削武后纪而系之中宗垂敎戒于万世严矣 家氏翁曰居于郓志公之失位也失位矣而犹书至书居所以存鲁君而抑乱贼也自是毎歳书至书居凡五见焉及郓溃乃书公在干侯亦所以存公而系鲁国臣民之望也郓鲁境故书居干侯晋地故书在 吴氏澂曰曰居虽非所宜居然犹吾土也曰在者非吾土矣 汪氏克寛曰居犹处也处已所有之地也衞侯出居于襄牛楚子入居于申皆在国也此已失国而书居使之如未失国然若曰鲁地非意如之所得有也郑伯突失国而取栎以居之衞侯衎失国而取夷仪以居之皆书曰入此不言入而言居者内辞也爲尊者讳爲亲者讳使若适他国而返居于是也】   夏公围成   左传【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以币锦二两一如瑱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髙齮能货子犹爲髙氏后粟五千庾髙齮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齮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羣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耶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从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兹无敌矣若其无成君无辱焉齐侯从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衞国也请我受师许之请纳质弗许曰信女足矣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偹而后告曰不胜众师及齐师战于炊鼻齐子渊捷从泄声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辀入者三寸声子射其马斩鞅殪改驾人以爲鬷戾也而助之子车曰齐人也将击子车子车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车曰众可惧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带从野泄叱之泄曰军无私怒报乃私也将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竖射陈武子中手失弓而骂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鬒须睂甚口平子曰必子彊也无乃亢诸对曰谓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爲颜鸣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鸣去之苑子之御曰视下顾苑子刜林雍断其足鑋而乗于他车以归顔鸣三入齐师呼曰林雍乘】   【淄杜注出泰山梁父县西北入汶水经注淄水迳梁父县故城南又西南迳柴县故城北世谓之柴汶矣汉梁父县在今泗水县北四十里 炊鼻杜注鲁地】   胡传【成者孟氏之邑也齐侯使公子钮帅师从公围成不书齐师者景公怵于邪説爲义不终故微之也书公围成则季氏之不臣昭公之不君齐侯之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其罪咸具矣】   集説【王氏沿曰齐侯谋纳公若齐侯自行当书曰公及齐侯围成善伐叛也反惑幸臣之説使公子鉏帅师围成公失国之君无师众亦当书曰公以齐师围成今直书曰公围成恶齐受季氏之赂虽得其师不足以也 刘氏敞曰谷梁云言围大公也非也公失国而围成师在封内而书之此小之甚者不可谓大 陈氏傅良曰齐侯将纳公以梁邱据一言而止鄟陵之盟将以合诸侯云尔而徒曰纳公三年而无成则是取郓而已矣故取郓则书齐围成则书公李氏廉曰经书公围成二昭公围成见季氏之彊也定公围成见家臣之彊也昭公围成不能得夫人心也定公围成不能俟夫圣化也 汪氏克寛曰书取郓围成以见意如据有鲁国之土胁制鲁国之民而使昭公不得入国也取郓不书公而围成不言取又以见昭公无德于国无恩于民而鲁人皆不附也旣不书公以齐师围成又不言公及齐师围成围成不服而昭公终居于郓则齐景救患之功不足乎扬而昭公之主齐失所因矣春秋凡公出在竟内而返不书至定公在国而致围成者所以着公之危弱攻私邑如敌国也昭公已去国而不致围成者所以存公如公之在国也然昭公旣孙自他国而返必书至惟自围成而复居于郓则不言至亦以示内外之别也或谓昭公当讨意如不当急近利而围孟氏之成夫当是时举鲁国之民皆聼顺于季氏成近于齐故能围之犹不能取况能入竟而讨季氏耶】   附录左传【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   【尸氏杜注尸在巩县西南偃师城汉志偃师有尸乡殷汤所都今河南河南府偃师县西南有新蔡鎭卽古尸乡春秋时之尸氏殷西亳也故亦名亳城 施谷杜注周地】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伯盟于鄟陵【鄟音专又市转反 鄟陵杜注地阙】   左传【秋盟于鄟陵谋纳公也】   集説【孙氏复曰谋纳公而不能也 王氏葆曰齐盟诸侯于鄟陵谋纳公也而公止居于郓晋防诸侯之大夫于扈亦谋纳公也而公终薨于干侯盖是时诸侯之权不足以制大夫而梁邱据士鞅之奸与季氏表里故也 髙氏闶曰公失国而防诸侯者求入也求入不主晋而主齐故齐侯矫爲此盟以莒邾皆鲁之与国也 陈氏傅良曰此参盟也参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其再见何晋不复主盟也十六年齐徐郯莒尝盟于蒲隧十九年宋邾郳尝盟于虫则诸侯有不待伯主而自盟防乆矣于是始书以晋之不复主盟也晋不复主盟而后齐专盟矣 家氏翁曰齐景此防辞曰以公故鲁贿朝入齐师夕旋爲善不勇书以讥之 季氏本曰此昭公欲齐纳已劝之纠合也而景公志不及逺不能纳公也 王氏锡爵曰此盟盖景公假纳公之大义以爲纠合之谋者也使其志能及逺虽北杏之业何难哉而仅仅集诸小国卒不能纳公也则争霸之畧止于如此矣】   公至自防居于郓   谷梁【公在外也至自防道义不外公也】   集説【汪氏克寛曰君行而返返必告庙告庙则书至召诰称王朝歩自周至于丰丰去镐京二十五里而文武庙在焉故告于文武也昭公之居郓则非宗庙之所在矣而昭公防鄟陵如齐如干侯无不书至若公之在国春秋大义所以存君而厉臣子忠义之心销乱贼悖逆之恶也虽然曽子问云君去其国大宰取羣庙之主以从则昭公之去郓而返亦或告于祖祢矣顾季氏彊悖专有鲁国当时史官阿附必不书公至吾圣人以所见之世而特志耳五书至必系以居于郓不言居郓则疑于复国】   附录左传【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王宿于禇氏丁丑王次于雈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寛守阙塞】   【渠杜注周地案卽周阳渠也在今河南府洛阳县刘澄之永初记言城西有阳渠周公制之是也亦谓之九曲渎 禇氏杜注洛阳县南有禇氏亭后汉志洛阳有禇氏聚今在洛阳县东 雈谷杜注周地案后汉书孙坚进军大谷距洛九十里其谷连亘至颍阳县何进设八闗大谷其一也周之雈谷施谷皆其支径耳 胥靡杜注周地本郑邑今河南府偃师县东南四十里有胥靡城 滑杜注周地本郑邑今河南府偃师县南缑氏故城即古滑地也 阙塞杜注洛阳西南伊阙口也今河南府洛阳县南阙塞山是】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传【九月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雠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公羊【成周者何东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   谷梁【周有入无出也】   胡传【不曰入于京师者京师众大之称不可系之入也其曰成周云者黍离而次不列于雅降爲国风之意而景王宠爱庶孽弱其世适之罪着矣】   集説【杜氏预曰传言王入在子朝奔后经在前者子朝来告晚 李氏瑾曰晋人纳王之善无一言及之何也罪晋不臣而哀周之衰也晋爲同姓大国爵爲侯伯主盟于时不能即逐子朝之党而安定之二十三年一围郊而亟还坐视成败逾五年然后兴师纳王原情责实不忠不臣之甚者也若以纳王之功而善之则藏奸观衅不忠不臣者胜矣 陈氏傅良曰惠王出入皆不书襄王虽书出犹不书入也于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则曷爲皆书入幸之也王室乱矣入无足讳焉耳 吕氏祖谦曰汉河南县即郏鄏周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爲都是爲王城洛诰所谓卜涧水东瀍水西惟洛食者也汉洛阳县周公营下都以迁殷顽民是爲成周洛诰所谓卜瀍水东亦惟洛食者也平王东迁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乱其余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 吴氏澂曰王城曰东都盖以镐京爲周之西都东对西而言也成周曰下都盖以王城爲洛之上都下对上而言也时子朝据王城故王入于成周而居 汪氏克寛曰成周在王城之东故公羊以爲东周苌谓敬王爲东王子朝爲西王也然左传记王入于庄宫杜氏注庄宫在王城则敬王亦入王城矣三十二年书城成周盖敬王畏子朝党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周也天子之都必称之曰京师故襄二十四年齐人城郏而叔孙豹贺城书曰如京师三十二年城成周晋人执宋仲几亦曰执之于京师京师众大之统防天子之居必以众大言之也悼王入王城敬王入成周皆不称京师而以地名书之着其衰弱不能自振与列国诸侯无以异耳其不称京师者见天王之失尊也其称京师者示天下之当尊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传【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阴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泽次于隄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晋师使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庄宫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竝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爲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頽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羣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狠威仪矫诬先王晋爲不道是摄是赞思肆其罔极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毋速天罸赦图不谷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年钧以徳徳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夀早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间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图之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远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爲】   【莒杜注周地 圉泽杜注周地案圉泽即东圉之泽也今在洛阳县东境 隄上杜注周地】   谷梁【逺矣非也奔直奔也】   胡传【取国有五利宠居一焉子朝有宠于景王爲之党者众矣卒不能立至于奔楚何也是非有出于人之本心者不可以私爱是亦不可以私恶非卒归于公而止矣景王宠爱子朝将蕲于见是而天下不以爲是疎薄子猛将蕲于见非而天下卒不以爲非徒设此心两弃之也庶孽慿宠爲羣小之所宗而人心不附适子恃正人心之所向而羣小不从故伯服虽杀而平王亦不能复宗周之盛申生已死而奚齐卓子亦不能胜里克之兵是两弃之也景王不鉴覆车王猛子朝之际危亦甚矣春秋详书爲后世戒可谓深切着明也哉】   集説【王氏沿曰子朝谋乱王室兵败而奔其罪不容诛矣然由三子所党助故书曰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言子朝之罪由三子所致也先书天王入于成周后书子朝奔楚天子反正然后罪人咸服也 陈氏傅良曰尹氏独欲立子朝耳兼言召伯毛伯者敬王在外四年而后入则二子爲之也然则曷爲不以二子首恶以二子首恶则有奉子朝者矣皆卿士也单刘奉猛毛召奉朝尹氏之下则从之者而已 家氏翁曰书法一以字在刘单爲襃在尹召爲诛其所辅者正不正而已 汪氏克寛曰尹氏世卿秉政擅权书立朝书以朝奔楚着始终党恶而不悛也奔不言出者簒贼逃窜以逭天讨无所出也故比于国灭之君与在境外之臣但书奔尔书曰奔楚则楚受簒贼之罪亦见矣】   附录左传【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祗取诬焉天道不謟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秽禳之何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君无违德方国将至何患于彗诗曰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回乱民将流亡祝史之爲无能补也公説乃止 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羙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敢问何谓也公曰我以爲在德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区釜钟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惰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惟礼可以已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収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爲国也对曰礼之可以爲国也久矣与天地竝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爲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丙敬王戌五年】二十有七年【晋顷十一年齐景三十三年衞灵二十年蔡昭四年郑定十五年曹悼九年陈惠十五年悼三年宋景二年秦哀二十二年楚昭王轸元年吴僚十二年】   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左传【二十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处于郓言在外也】   谷梁【公在外也】   集説【髙氏闶曰书公至自齐居于郓者三至自防居于郓者一至自干侯居于郓者一书至书居我君故也君播越于外不得其所而鲁国臣子之义可絶乎春秋之作明君臣也 程氏端学曰爲人之君而见逐于其臣求救于人而不见与可爲永鉴矣季氏本曰公毎如齐求纳而不能也故复居郓】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左传【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帅师救潜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夀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僞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剑于鱼中以进抽劒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爲卿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而还】   【潜杜注楚邑在庐江六县西南今江南庐州府霍山县东北三十里有城 穷水经注穷水出安丰县穷谷即楚与吴师遇处在今江南鳯阳府霍邱县西 沙汭杜注水名水经注汴沙到浚仪而分汴东注沙南流至义城县西南入于淮谓之沙汭楚东地也义城故城在今懐逺县东北 钟吾杜注小国汉志东海郡司吾应劭曰左传执钟吾子今江南邳州宿迁县西北有司吾城】   胡传【此公子光使专诸弑之而称国何也吴子寿梦有四子长诸樊次余祭次夷末次季札光诸樊之子也僚夷末之子也诸樊兄弟以次相及必欲致国于季子而季子终不受则国宜之光者也僚乌得爲君故称国以弑而不归狱于光其称国以弑者吴大臣之罪也大臣任大事事莫大于置君矣故君存而国本定君终而嗣子立社稷嘉靖人无间言此秉政大臣之任伊召之所以安商周孔明之所以定刘汉也若废立进退出于羣小阍寺而当国大臣不预焉则将焉用彼相矣此春秋归罪大臣称国弑君之意其经世之虑深矣】   集説【胡氏寕曰季子自度其力有不能办者故归洁其身而已矣使札有周公之才之羙必讨弑君之贼正僭窃之名奉周正朔以治吴国爲万邦之宪矣 赵氏鹏飞曰吴之乱诸樊爲之也夀梦四子长诸樊次余祭次夷末次札札贤诸樊贵之诸樊卒不授之子而授之弟欲兄弟授受以及于札及夷末卒国将及札而札逃説者皆以吴之乱责季子而吾独以爲非季子之责也诸樊之罪也使季子不逃而受之则亦不免乎乱何则季子之终将授之谁哉君子立法必传乎无穷法而有穷是乱之本也且兄弟授受而至于札札奄然受之吴人安焉及札之终则必不肯私传其子不私其子而以循环之法授之则诸樊余祭夷末莫不皆有子莫不皆欲立当此之时札将何以处之故札之所以不受而逃者非贤也势也受之而身当其乱孰愈乎逃之而已享其安乎此札之志也予之者以其能逊而无心非之者以其不受以致乱此皆非也 汪氏克寛曰光者诸樊之嗣夀梦之嫡孙也寿梦父子诸樊兄弟欲致国季札而不可则当立光以爲君吴之大臣不立光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光首恶而归罪于吴国之大臣也史记以僚爲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爲光之庻兄公羊传及史记皆以光爲诸樊子而世本以光爲夷昧之子窃详事势史记爲是 湛氏若水曰书吴弑其君僚则乱贼之罪可得矣案左氏传弑吴君僚者公子光专诸也而书曰吴者使人考其迹而罪人斯得矣后儒以吴国之乱归罪于季子之让国误矣若夫季子所谓知礼者也方光之弑君公子掩余烛庸皆出而季子乃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曽是以爲知礼乎季子之罪独在此耳】   【案光弑其君春秋不书光而书吴胡传归罪大臣固是一説湛氏若水谓使人考其迹而罪人斯得其説尤胜杜氏预以爲罪在僚孔氏颖达刘氏敞以爲国人皆欲弑之安可训耶文十六年宋人弑君下辨之详矣】   楚杀其大夫郤宛【郤谷作郄宛于阮反又于元反】   左传【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爲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防无极谮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爲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爲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乗乱不祥吴乗我丧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陀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爲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   集説【赵氏鹏飞曰传者以爲郤宛之死费无极谮而杀之而经以国杀爲文盖听无极而致宛之死者君也故以累上之辞书之矣 家氏翁曰杀无罪之大夫且夷其族楚是以有入郢之祸 金氏贤曰楚大夫郤宛之死孰杀之乎曰楚令尹子常杀之也子常何爲而杀宛耶曰以费无极之防也子常杀宛何爲而称国以杀曰将罪乎楚君也曷罪乎楚君曰君无道以令其臣致其擅杀大夫而无忌纪纲亡矣是则君之罪也或曰若然则子常逃其罪矣乎曰子常之罪何可逃也若专罪乎子常则责君之义不白而垂戒之意以微独责乎君则子常之恶亦不待贬絶而自见矣】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衞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左传【秋会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衞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啓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説甲执冰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赞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爲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胡传【文十五年诸侯盟于扈将爲鲁讨齐齐侯赂之而不克讨故在防诸侯略而不序今此谋纳公亦以赂故不克纳而诸国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纳公者宋衞之大夫也受赂而不欲纳公者独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略也以此见圣人取舍之大情而轻重审矣】   集説【许氏翰曰士鞅谋纳公而以货解无贬辞者以令戍周故也霸图不竞苟有一善则爲之匿诸慝而存之此春秋所以扶衰乱也 赵氏孟何曰宋元公爲公故如晋卒于曲棘衞灵公欲以其公子及其大夫之子质于诸侯以求纳公于是乐祁犂北宫喜固请之则宋衞犹知有君臣之义也士鞅取货于季孙辞二子与曹滕之大夫而以难复鞅与季孙同恶相济者也以宋衞君大夫拳拳于纳公而公卒不获返国则晋人爲之也 家氏翁曰齐景爲鄟陵之盟而梁邱据入季氏之锦晋顷爲扈之防而士鞅纳季氏之货二君懵然无知以爲鲁之休戚无闗于己孰知田常韬祸于齐六卿伏忧于晋厝火积薪而不悟使工君能爲鲁讨贼亦足以詟内盗之胆也季氏本曰扈之防令戍周也齐鲁不至郑亦不来五年后始城成周可见晋霸威令不严而诸侯勤王不急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集説【髙氏闶曰快亦三叛人之党鲁爲逋逃渊薮而受之鲁之彊臣逐君而邾快来奔从其类也赵氏鹏飞曰大夫来奔者有矣而邾独爲多圣人亦不以微而畧之者盖邾本鲁之附庸自受王命叛服不常鲁盖憾之虐于邾者屡矣及其末年邾尝诉于晋鲁盖畏晋而不欲显疾于邾特阴诱其臣而弱之故来奔者四窃邑来者二鲁实利之也堂堂大国爲逋逃主以登受叛人其爲恶着矣 家氏翁曰邾庶其畀我来奔季孙宿始纳之今邾快又来奔意如复纳之宿意如世济其凶不君其君又诱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爲之逋逃主罪可胜诛乎快邾之贱者不足録也春秋所以録之而无所遗诛季氏之无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滥来复受之而不疑推其无忌惮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详书之非诛叛人实诛季氏也】   附录左传【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乆矣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旣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呜呼爲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 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巳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戌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戍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爲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防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太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谤言乃止】   【且知杜注近郓地】   公如齐   左传【冬公如齐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子仲之子曰重爲齐侯夫人曰请使重见子家子乃以君出】   集説【杜氏预曰礼君宴大夫使宰爲主献比公于大夫也齐侯请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鲁公子憗十二年谋逐季氏不能而奔齐今行饮酒礼而欲使重见从宴媟也】   公至自齐居于郓   集説【髙氏闶曰公以齐之卑我也遂归而明年如晋据范献子之言曰季氏有齐楚之援然则齐固助季氏安肯纳公 赵氏鹏飞曰公朝齐者二防齐者一齐无以爲公谋也故明年公如晋求于晋焉汪氏克寛曰孟懿子阳虎伐郓公徒败于且知春秋不书皆所以存公也上之于下有征而无战而况败乎以君而伐臣己亵其威而况见伐于其臣乎阳虎逆俦不足责仲孙何忌尝学于圣人者也何乃昧于君臣之大义亦至于此极乎嘻可叹也】   附录左传【十二月晋籍秦致诸侯之戍于周鲁人辞以难】   【丁敬王亥六年】二十有八年【晋顷十二年齐景三十四年卫灵二十一年蔡昭五年郑定十六年曹声公野元年陈惠十六年悼四年宋景三年秦哀二十三年楚昭二年吴阖庐元年】   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干侯杜注在魏郡斥邱县晋竟内邑阚骃曰地多斥卤故曰斥邱今直隶广平府成安县东南有斥邱古城】   左传【二十八年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聼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   谷梁【公在外也】   集説【孙氏复曰公前年如齐者再皆不见礼故如晋其言次于干侯者不得入于晋也公旣不见礼于齐又不得入于晋其穷辱若此 胡氏寜曰次者止而有待之意于阳州者不得入于齐也于干侯者不得见于晋也人君失国出奔而详书其所在见臣子不可顷刻忘君父必欲知其所居之安与否也而进退去就之是非亦自见矣 赵氏鹏飞曰公朝于齐求于君也君且不能纳已今朝于晋求于臣也臣其能爲己谋之乎晋之六卿与三家等也前曰扈之盟旣取货于季氏其忍背赂以伤其类哉故徒次于干侯不得入也 家氏翁曰自公孙于齐次于阳州继书居于郓者四在干侯者五如齐者三如晋者再皆圣人特笔所以存公于鲁也又曰书次于干侯责晋也齐犹致恤患之文晋则拒而不受矣 汪氏克寛曰昭公之春秋五书如晋至河乃复伤其见拒于晋不得入而徒返也两书如晋次于干侯伤其旣不得入于晋亦不得返其国也书至书复外虽见辱而内犹不失其国也书次则止于是而已矣无可复之道矣次于阳州犹曰齐鲁之竟也次于干侯进退维谷则羇旅之人耳书次于干侯而后书在干侯是仅存眎息而已矣圣人汲汲于存公而屡书不一书然昭公之迹愈逺愈微而愈不能自振亦可见矣公之在齐犹有齐侯取郓围成之事晋顷拒而弗受略无兄弟孔懐同恶相恤之义岂不重可叹哉 余氏光曰郝氏曰意如之逐昭公狡矣始而公伐之也阳爲不敌请盟请亡以缓公而待两家之援公既出矣请改事君稽首叔孙僞求复公公之奔齐晋也则赂齐晋公之在外也则车马遗于外齿及君则忧恤之言不絶于口君之左右衣履不絶于餽是以内有逐君之实外结彊大内连羣小昭公昏庸不断忠言不入卒至大行而不返也悲夫】   【案昭公失国之后其往来居处圣人书之特详所以系鲁国臣民之望而深诛季氏之无君也胡氏寜以爲全罪昭公者误矣】   夏四月丙戌郑伯寜卒【寜公作甯】   六月葬郑定公   集説【湛氏若水曰书葬郑定公志恤邻之礼也而郑葬之非礼见矣诸侯五月而葬此其速也】附录左传【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祁胜赂荀跞荀跞爲之言于晋侯晋侯执祁盈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憖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也以爲快乃杀之夏六月晋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羙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貂早死无后而天钟羙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羙光可以鉴名曰妻乐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惏无餍忿纇无期谓之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爲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徳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   秋七月癸巳滕子寜卒【寜公作甯】   附录左传【秋晋韩宣子卒魏献子爲政分祁氏之田以爲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爲三县司马弥牟爲邬大夫贾辛爲祁大夫司马乌爲平陵大夫魏戊爲梗阳大夫知徐吾爲涂水大夫韩固爲马首大夫孟丙爲盂大夫乐霄爲铜鞮大夫赵朝爲平阳大夫僚安爲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爲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爲党乎对曰何也戊之爲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惟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旣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徳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頼之主之举也近文徳矣所及其逺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収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爲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爲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   【邬杜注太原邬县今邬城故趾在山西太原府介休县东北二十七里 祁杜注太原祁县今山西太原府祁县东南八里有古祁城 平陵案平陵亦曰大陵今山西太原府文水县东北二十里有大陵故城 梗阳杜注在太原晋阳县南汉书地理志榆次县有梗阳乡今山西太原府清源县南有梗阳城案清源本汉榆次县地隋分置清源县故梗阳在清源境 涂水杜注太原榆次县汉志榆次有涂水乡今涂水故城在山西太原府榆次县西南二十里 马首案元和郡县志马首故城在寿阳县东南十五里今属山西太原府 盂杜注太原盂县案两汉志盂县丙邑即今太原府盂县也 铜鞮杜注上党铜鞮县今山西沁州西南有铜鞮故城 平阳杜注平阳平阳县古平阳即尧所都今故城在山西平阳府临汾县西南 杨氏杜注平阳杨氏县今古杨城在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南二里又名危城村是也】   冬葬滕悼公   集説【王氏葆曰诸侯之葬鲁往防之则书昭公在外季氏使人防诸侯之葬以结外援也 髙氏闶曰公不在国凡丧葬之礼皆季氏专之也】   附录左传【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寛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旣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爲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戊敬王子七年】二十有九年【晋顷十三年齐景三十五年卫灵二十二年蔡昭六年郑献公虿元年曹声二年陈惠十七年悼五年宋景四年秦哀二十四年楚昭三年吴阖庐二年】   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左传【二十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   谷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胡传【遣使来唁浅事也亦书于经者罪齐侯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也诸侯失国托于诸侯礼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齐之先世尝主夏盟而太公受先王五侯九伯之命矣鲁爲邻境甥舅之国也昭公朝夕立于其朝曾不能陈师境上讨意如逐君之罪而遣使唁公岂得礼乎】   集説【何氏休曰不致以晋者不见容于晋未至晋孔氏颖达曰二十五年公孙于齐齐侯唁公于野井二十六年经书公至自齐公虽不至齐都旣入齐竟得与齐侯相见故书公至自齐往年公如晋次于干侯虽入晋竟不得与晋侯相见故书至自干侯许氏翰曰荀跞唁公地高张不地以公居郓犹以鲁志也故称来焉 高氏闶曰唁于野井齐地也唁于干侯晋地也今在郓乃鲁地故但书来而已 汪氏克寛曰卫献公出奔齐臧纥如齐唁卫侯春秋不书以是爲不足书也而昭公之孙齐侯野井之唁高张之唁晋荀跞之唁莫不悉书所以讥齐晋之徒能唁公而不能纳公也齐侯始亲唁犹有恤患之意今使髙张来而吊其至晋不见受且比公于大夫适以耻公而已奚益防 季氏本曰公如齐齐侯唁公又爲公取郓故言至自齐若夫干侯晋无一使通焉公不敢入晋则不得以自晋言矣岂非士鞅取货季孙之故哉】   【案胡传引式微之二章其取义与朱子不同今删之】   附录左传【三月已邜京师杀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鲁之子尹固之复也有妇人遇之周郊尤之曰处则劝人爲祸行则数日而反是夫也其过三嵗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赵车入于鄻以叛阴不佞败之】   【鄻杜注周邑】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传【平子毎嵗贾马具从者之衣屦而归之于干侯公执归马者卖之乃不归马衞侯来献其乘马曰啓服堑而死公将爲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帏裹之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遂入羔裘齐侯喜与之阳谷公衍公爲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爲之母曰相与偕出请相与偕告三日公爲生其母先以告公爲爲兄公私喜于阳谷而思于鲁曰务人爲此祸也且后生而爲兄其诬也乆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爲大子】   集説【高氏闶曰齐侯比公于大夫故复如晋冀晋见恤也而晋复不受故次于干侯诸侯出奔狼狈未有如公之甚者 家氏翁曰野井之唁虚礼也郓之取成之围鄟陵之防虚惠也公犹弗悟及使宰献请安于是悟其卑已至髙张称主君以致命公始去而之晋其去已后矣诸侯无爲鲁讨贼者桓文之辙迹扫地无余矣 汪氏克寛曰窃疑意如刚忍凶悖必无归马之事昭公居郓四年始适干侯郓犹未溃而左氏云毎嵗归马于干侯不亦谬乎脱有是事亦郑庄射王中肩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之类耳加刃于人而以手抚之此小人之欲掩其恶者也】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谷梁【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集説【范氏曰言叔倪欲纳公无病而死此皆天命使鲁无君尔鲁公之出非我罪 髙氏闶曰叔诣欲纳公而卒】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不知其故是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旣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旣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鬰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姓封爲上公祀爲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収水正曰冥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干之垢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羣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爲句芒该爲蓐収脩及熙爲冥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犂爲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爲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爲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爲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爲稷自商以来祀之】   【飂杜注古国也汉地理志南阳郡湖阳县故廖国也师古曰廖音力救反左氏传作飂其音同耳湖阳故城在今河南南阳府唐县南 鬷川杜注鬷水上夷皆董姓 鲁县杜注今鲁阳也今河南汝宁府鲁山县西北有鲁阳故城 穷桑杜注地在鲁北即少皞之虚也】   冬十月郓溃   公羊【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爲郛之君存焉尔】   谷梁【溃之爲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胡传【民逃其上曰溃自是昭公削迹于鲁尺地一民皆非其有矣公之出奔处郓四年民不见徳亡无爱征至于溃散岂非昏迷不返自纳于罟擭防穽之中其从者又皆艾杀其民视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溃欤然则去宗庙社稷出奔而犹不惕然恐惧蕲改过以补前行之愆也自弃甚矣欲不亡得乎噫故书以爲后世戒】   集説【杜氏预曰民逃其上曰溃溃散叛公 范氏甯曰公旣出奔不能改徳修行居郓小邑复使溃散徳之不建如此之甚 孔氏颖逹曰公自二十六年以来常居于郓此时公旣如晋必留人守郓郓人溃散而叛公使公不得更来当是季氏道之使然孙氏复曰季孙专鲁民不附公故郓溃 髙氏闶曰昭公居于国而国人逐之出居于郓而郓溃见鲁民皆叛但知畏季氏也 家氏翁曰论者多咎公之失民此季氏凶威所胁非民之罪亦不可尽责鲁君汪氏克寛曰或谓意如间公如干侯诱其民而使之溃夫苟昭公之德泽足以固结其民而民心不忘昭公则虽诱之使叛其民亦必深思逺念而不忍叛去也燕乐毅以秦魏韩赵之师破齐与楚淖齿共杀齐湣王分其地未期年而王孙贾一呼齐人皆袒右攻贼以季氏之彊孰与六国而鲁人之思昭公不若齐人之思念其君何也岂非昭公失民旣乆而若是耶然则郓民之见诱于季氏实以耳濡目染之有素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附录左传【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濵遂赋晋国一鼓鐡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爲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爲被庐之法以爲盟主今弃是度也而爲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爲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爲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爲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爲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   【汝滨杜注晋所取陆浑地陆浑今嵩县汝水在县南】   【已敬王丑八年】三十年【晋顷十四年齐景三十六年衞灵二十三年蔡昭七年郑献二年曹声三年陈惠十八年悼六年宋景五年秦哀二十五年楚昭四年吴阖庐三年】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谷梁【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   胡传【公去社稷于今五年毎歳首月不书公者在鲁四封之内则无适而非其所也至是郓溃客寄干侯非其所矣歳首必书公之所在者盖以存君不与季氏之专国也而罪臣子讥诸侯之意具矣唐武后废迁中宗革命自立史臣列于本纪欲着其罪而君子以爲非春秋之法其言曰天下者唐之天下中宗受之于其父武后安得絶先君之世复系嗣君之年黜武后之号自以爲窃取春秋之义信矣】集説【范氏甯曰中国犹国中也 陆氏淳曰此时郓溃公无所容寄在干侯旣非其地不得书居故毎岁首皆书所在 刘氏敞曰其言公在干侯何正月以存公也曷爲存公公在外也公在外乆矣曷爲于此乎存公居于郓有鲁也在干侯无鲁也公虽无鲁鲁不可无公向曰居今曰在向也鲁而今也晋一民莫得使焉尺地莫得有焉人故曰干侯之君耳而春秋则以爲犹吾君也 王氏葆曰天子所在称居王者以天下爲家示无外也故襄王奔郑曰出居于郑诸侯在其国称居寄他国称在示有尊也故昭公于郓称居于干侯称在 薛氏季宣曰郓溃而遂不反故书公在干侯郓之书居干侯书在内外之别也家氏翁曰书公在干侯君在他国之境也爲人臣者当人主播迁常如威顔咫尺然后无愧人臣之】   【常分 李氏廉曰经书公在楚一公在干侯三皆于正月以存公也 汪氏克寛曰杜氏云释不朝正于庙夫鲁之诸君不朝正者多矣惟襄公之留于楚昭公之次干侯则书公所在者盖襄公爲季宿擅其国而不得入昭公爲意如所逐越在他竟故特志所在以繋臣民之望也或谓春秋不与季氏以颁朔夫昭公自二十五年奔窜在外不朝正颁朔于今五年意如摄祭専国之罪不书而自见矣何独至是始书哉严氏啓隆曰岁首三书公在干侯左氏何据而曰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征过也又曰言不能外内】   【也又曰言不能用其人也夫君臣无狱父子无狱非君父之无过也父子君臣非曲直之地也蔡世子般弑其君固父非无过也而春秋不以责其父齐崔杼弑其君光君非无过也而春秋不以责其君昭之过不若固与光之甚也圣人岂以不责之固与光者而反责之昭哉】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顷音倾】左传【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惟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爲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   集説【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汪氏克寛曰是时公在晋地不吊其丧不送其葬者晋不受公公亦淹恤在外不能备其礼也】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公作禹】   左传【吴子使徐人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飬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谏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边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彊其雠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滨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爲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远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焉王弗听呉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已卯灭徐徐子章禹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   【养今河南开封府陈州沈邱县东有养城是其地也 胡田杜注故胡子之地】   集説【啖氏助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吴吴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 刘氏绚曰齐灭谭楚灭狄灭温君奔皆不名者彊暴加于小弱力不能胜而奔义未絶也诉于天子方伯则理可伸而国可复岂可遽絶之哉章羽既已服吴而后奔楚则既降矣安有兴复之志哉故名之以着其絶也 陈氏傅良曰奔非其罪莫甚于被兵者也虽不死社稷犹不名也其名徐子臣吴而后奔也灭国有三辞以归臣之之辞也奔犹弗臣之之辞也不言归若奔死之之辞也是故奔者不必名以归而后名之徐子不名则疑于谭子子温子矣 赵氏鹏飞曰国灭而不书其君者死社稷也书君奔而不名者不得己见逼而奔也故国灭而君奔者三皆不名而徐子章羽独名之传者以爲先服而后奔其或然欤既服而惧其不赦因遂奔楚既服而奔辱社稷也故特名之不然圣人不妄加人以名也 家氏翁曰阖庐既弑君怨徐纳亡公子而灭之书灭徐贬也章羽以名书爲其不能死社稷而偷生耳 黄氏正宪曰案徐在江淮间实爲勾吴通中国适荆楚之路四年楚虔恐吴争伯因执徐子以断其道则徐乆服于楚而吴深憾之矣今楚势既衰吴欲伐楚故先灭徐徐子惧死逃命奔楚】   附录左传【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爲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庚敬王寅九年】三十有一年【晋定公午元年齐景三十七年衞灵二十四年蔡昭八年郑献三年曹声四年陈惠十九年悼七年宋景六年秦哀二十六年楚昭五年吴阖庐四年】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集説【王氏锡爵曰左氏曰言不能外内也盖不知春秋存君之义】   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歴【跞力狄反公谷作栎后同 适歴杜注晋地】左传【晋侯将以师纳公范献子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歴荀跞曰寡君使跞谓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图之季孙练冠麻衣跣行伏而对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爲有罪请囚于费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赐之死若弗杀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从君而归则固臣之愿也敢有异心】   胡传【意如出君不事专有鲁国晋实主盟不能致讨而宠以会礼不亦悖哉或曰季孙事君如在国未知其罪而君伐之是昭公之过也则非矣行货齐晋使不纳公祷于炀宫求君不入及其复也犹欲絶其兆域加之恶諡安在乎事君如在国犹曰未知其罪乎齐晋不能诛乱禁奸悖君臣之义不知其从自及也陆淳以爲逐君之臣晋不之罪而反与爲会书曰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晋侯之爲盟主可见矣荀跞之爲人臣可知矣此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也得春秋所书之意矣】   集説【陈氏傅良曰季氏出其君而纳邾快黑肱卒大夫防葬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虽卿有事不书必有诸侯之事而后书故文公在晋敖会垂陇襄公在晋宿会邢邱皆伯令也昭公在干侯意如会适歴非诸侯之事也则何以书以晋之释君而助臣也士鞅防诸侯之大夫于扈将以纳公取货于季孙而遂不果荀跞复爲此会昭公所以死于外也襄昭之际大夫无君之祸晋人爲之也书公如晋次于干侯公在干侯意如会晋荀跞于适歴公薨于干侯皆罪晋之辞也 吕氏大圭曰昭公在外托于齐晋而皆不果纳未尝不叹世道之薄而乱贼之无所惧也夫以臣逐君意如之罪易见也昭公奔愬二国其情亦可矜也苟有人心者孰不愤意如而慼昭公而况齐晋乎齐大国也鄟陵之会四国同之伐季氏以纳昭公何不可之有而所以不克纳公者则以梁邱据之受赂也晋盟主也扈之防六国同之伐季氏以纳昭公尤易爲力而所以不克纳者以士鞅之取货也自其爲义之心不胜其贪利之心而其爲义者不勇矣此齐晋纳公之谋所以姑爲之名而卒之无功欤抑不但其货利之行而已也观晋侯欲以师纳公而士鞅使人私于意如则其互爲唇齿乆矣当是时晋之六卿犹意如也晋君犹昭公也其肯并心一意以诛其臣而纳其君哉 黄氏仲炎曰晋侯将纳公而先使荀跞防季孙是以纳君之事取必于季孙也其可哉齐侯之始谋纳公也据取货以沮之齐宋衞之再谋纳公也鞅取货以沮之今荀跞与季孙爲会得无出于此哉是以晋侯虽有纳公之志而卒于无成徒以空言慰唁之而已盖蔽于荀跞而莫之察也自古君德不明爲臣下所蔽欺者岂能济天下之事哉 汪氏克寛曰意如之练冠麻衣跣行卑辞伏罪皆外饰诈僞以欺晋晋定既惑于范鞅之巧言而知跞又导之叛逆而不恤鲁君有汲汲求哀之请不亦甚乎千载而下説春秋者如何休杜预犹谓意如负捶谢过以示忧慼则其奸谲之志不惟可以欺当年而且可以欺后世也 季氏本曰晋定公初立有嗣霸之志观成周之城召陵之防可见矣故纳公之意不可谓无也使非士鞅私于季孙则昭公岂至客死哉晋侯堕其计中反使荀跞出防何以爲盟主】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左传【同盟故书】   集説【季氏本曰薛自鲁桓公以来服属于宋鲁虽与同盟犹以宋属待之故献公之先君不赴丧不书卒献公三家所私厚也故因公出而告丧鲁之吊葬亦备其皆三家之私欤】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左传【夏四月季孙从知伯如干侯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慙之不忍而终身慙乎公曰诺众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   谷梁【唁公不得入于鲁也曰既爲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   集説【陆氏淳曰在晋地故不言来 孙氏复曰季孙意如逐君之贼也晋侯不能讨而戮之既使荀跞防意如于适歴又使荀跞唁公于干侯何所爲哉此晋侯之恶亦可见矣 刘氏敞曰会于适歴矣则曷爲唁公唁公使之入也 孙氏觉曰晋爲大国又世爲盟主昭公久留于外寓于其国不得入而晋侯恬无纳公之意乃使其大夫防其叛臣而空言唁公书曰晋侯使荀跞来唁公所以见晋侯空言无实隂交其臣而阳唁其君也 吕氏本中曰齐侯唁公于野井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言大国盟主皆不能讨乱无助顺向正之意也 家氏翁曰晋顷将纳公沮于范鞅晋定始立即欲纳公沮于荀跞权移于下志不获伸也】   【案左氏适歴之防意如愿从君而归此奸邪欺人之言岂本心哉晋使苟跞唁公而劝公以入亦借此以塞责耳及公谓不能见季氏则晋亦不复谋纳公矣谷梁以爲意如不可必有所据盖左氏述其言谷梁得其情也今竝存之】   秋葬薛献公   附录左传【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左司马戍右司马稽帅师救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   【夷潜六杜注皆楚邑夷在今亳州故潜城六城在今寿州俱属江南鳯阳府】   冬黑肱以滥来奔【肱公作弓 滥杜注东海昌虑县今昌虑故城在山东兖州府滕县东南】左传【冬邾黑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   谷梁【来奔内不言叛也】   集説【杜氏预曰黑肱邾大夫不书邾史阙文 孔氏颖逹曰公羊谷梁亦以滥爲邾邑而传解其无邾之意言邾人以滥封此黒肱使爲别国故不系于邾以非天子所封故无子男爵号其言不可通于左氏左氏无传明是阙文二传见其文阙而妄爲説耳陆氏淳曰左氏云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彰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彰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赵子曰据例两下相杀若非大夫即书盗杀者于例既不合书名而被杀者合书事须如此耳左氏若以齐豹是大夫但爲求名故书爲盗以不与其名者则诸相杀而书其名者皆是与其名乎又据左氏説齐豹乃是怒絷而杀之何得妄有求名之义乎且推之情理凡杀人者皆谓怀怨不胜其怒乃爲乱耳又云三叛人欲盖而名彰言其贱必不书其名夫子矫其心而书耳若如此则三人豫知夫子脩春秋贱者不书其名乎爲是将地赂鲁而属夫子令不书乎何言欲盖也皆妄爲曲説殊可怪也 孙氏复曰黒肱以滥来奔滥邑也案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闾邱来奔五年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邾莒言国此不言国者脱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云通滥也非也以叔术爲贤贤既不足又悬隔数十世之外而通叛君之黑弓使当有国谁能信之乎 许氏翰曰邾快黑肱相继来奔季孙当国以类至也 李氏廉曰此条大例本只与庶其牟夷书法同左氏得之但左氏于齐豹书盗之説先儒多不取己见衞絷下注独黑肱不系邾杜氏谓阙文亦是公羊通滥之事出于传闻不可信刘敞极非之是矣然谷梁亦曰别乎邾也注曰邾以滥邑封黑肱故别之若国陈氏亦曰不系之邾滥尝自别于邾也二家又本公羊盖未可据 汪氏克寛曰二传皆云邾黑肱而公谷经文不系邾者阙文耳有习于公谷而不得其义者或以爲通滥爲国或以爲别乎邾皆妄説也齐楚大国且未尝分其地以封子弟况蕞尔之邾乎苟别于邾而自爲国又何爲挟地以归他国乎惟左氏所引经文则曰邾黒肱故啖赵纂例从之亦加邾字今左传所附之经则杜预别以经文搀入而亦阙邾字如襄十七年齐高厚围防左传经文独阙齐字不可以爲非齐之高厚也或者又谓滥乃天子之地而黑肱乃天子之命吏此尤穿凿之臆説夫王吏守土则得自专其地矣何爲奔于诸侯耶岂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乆而天子守土之吏仅一见也二传又何以皆称滥爲邾地耶 湛氏若水曰书黑肱以滥来奔则黑肱叛君之贼季氏纳叛之罪皆可见矣故曰直书其事而其得失自见】   【案叔术以弟妻嫂乱人伦也天子诛顔而叔术爲顔报雠犯王命也其得罪于春秋大矣公羊乃以爲贤不亦谬乎】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传【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臝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梦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   【辛敬王邜十年】三十有二年【晋定二年齐景三十八年卫灵二十五年蔡昭九年郑献四年曹声五年陈惠二十年悼八年宋景七年秦哀二十七年楚昭六年吴阖庐五年】   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   集説【杜氏预曰公别居干侯遣人诱阚而取之不用师徒 孔氏颖达曰公羊传曰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案传定元年将葬昭公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则阚是鲁公葬地非是邾邑公羊不可通于左氏也 刘氏敞曰三十二年公在干侯传曰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非也公以三十年始居干侯春秋岁岁书之传亦岁岁爲説説之尽异此明不知春秋本意也设公今岁未死明年正月亦书之耳复欲以何事爲解乎 杜氏谔曰志公在外而得邑于季氏虽复得之如取诸外也 薛氏季宣曰公居干侯而大夫出防城成周晋侯之令固行于鲁也公之不入晋之罪也 赵氏鹏飞曰三年之间岁首皆书公在干侯存公所以诛季氏之义也而左氏各爲之説凿矣谓左氏专信国史而不附防殆不然也 家氏翁曰阚者鲁羣公墓之所在公不得奉宗庙祭祀而先君坟墓所在特以取书着贼臣据国拒君之罪屡书特书致讨于季氏也 吴氏澂曰昭公爲鲁国之君四封之内皆其土地今公爲季氏所逐而书取郓取阚以见季氏据国公无尺土矣虽得鲁邑犹取之于外云尔 李氏廉曰谢氏曰公旅寄干侯乆矣非有兵力可以得邑也所以取阚者鲁人以阚与公而公取之也书取阚者着其微弱也】   夏吴伐越   左传【夏吴伐越始用师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岁而吴伐之必受其凶】集説【高氏闶曰前此越与楚子伐吴故始用师于越而国自是亡矣 家氏翁曰吴方抗楚越议其后自是吴楚越不相爲下而齐晋二大国之患在彊臣矣】   秋七月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衞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人小邾人城成周【世叔谷作大叔莒人下公有邾娄人谷有邾人】   左传【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竝有乱心以爲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皇啓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爲东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远屛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图之俾我一人无征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衞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财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爲成命】   谷梁【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惟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胡传【不曰城京师而曰城成周者京师众大之称成周地名也与列国等矣】   集説【陆氏淳曰公爲旅人何忌不能从季氏逐君何忌不能去罪大矣虽受晋命而城成周亦无补于过也此实覩文知罪不待贬絶而恶见者也 孙氏复曰周自天子言之则曰王城成周诸侯言之则曰京师 吕氐本中曰周室虽衰诸侯犹勤之如此先王之徳泽犹有存者也 张氏洽曰此敬王徙都成周自王城而迁故因诸大夫之城而书成周以纪实也 家氏翁曰此诸侯之大夫奉王命而城成周霸政之仅克举者也 吴氏澂曰王城自平王东迁以来天子世世居之故其城完固子朝据王城敬王居狄泉晋师纳王然后王入于成周子朝弃王城奔楚王畏子朝余党尚多故不居王城而留居成周成周乃周公迁殷顽民之地其城圯恶故诸侯以兵戍之至此晋率诸侯城成周之后始彻诸侯之戍郑氏玉曰敬王避子朝之党居于成周今城之遂定都焉使成周爲京师则不假再城矣 李氏廉曰晋自城虎牢以来有城城成周书法虽若无异然城之下书士鞅来聘子来盟则私亲之意已着今书城成周于天王入成周之下则虽非盛时之美事终是情出于公亦衰世之幸也胡氏但伤成周之等于列国而未尝讥列国之城成周盖与公朝于王所意同得之矣苦薛氏陈氏重贬诸大夫则已甚之责也惟谢氏曰诸侯不勤王事乆矣当王室危弱之时列国乃能从王命以安王室善之大者也书城成周善之也可从 湛氏若水曰书诸侯大夫会城成周着尊王之心犹未忘也故春秋书以与之 季氏本曰敬王以正得国能自树立侯邦咸集见王泽未竭而晋定犹能率诸侯也 黄氏正宪曰成周之城非爲城圯以其狭小不足以容众故扩而大之如狄泉本在城外今则绕入城内矣若爲圯而城则完旧而已何待劳诸侯之大夫耶 高氏攀龙曰敬王旣入成周即于此定都不复返王城以刘单羣族在焉远恶党也成周既城后遂谓之京师】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左传【十二月公疾徧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书曰公薨于干侯言失其所也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爲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高岸爲谷深谷爲陵三后之姓于今爲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爲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旣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爲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爲君愼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胡传【诸侯失国出奔者众矣郑伯突爲祭仲所逐而出奔入于栎而复国衞侯衎爲孙甯所逐而出奔入于夷仪而复国昭公在外八年终以客死爲天下笑何也祭仲虽专而世权不重于季氏衞侯失国犹夫人也而有推挽之者所以虽失而复得也鲁自季友受费以爲上卿至于意如专执国命四世矣其臣皆季氏之孚也其民皆季氏之获也而昭公有一子家驹言不见听计不行也不能复国宜矣】集説【杜氏预曰十五日 刘氏本曰昭公八年于外齐晋不能讨意如而纳之者岂非诸侯之政柄各授于大夫党同伐异皆爲季氏之所爲其君畏偪而不敢欤然意如摄祭而不敢簒亦由周公忠义之泽流入人心犹未忘耳 家氏翁曰昭公习于周旋揖让之仪当时有以爲知礼者而在丧不慼娶同姓不以爲嫌浮文虽胜于礼何有哉乃若忿季氏之专欲一创治之固人君当爲之分以是爲过则不然也春秋始终书法于昭公之讨季氏尚有取焉胡氏谓书围成取郓爲絶昭公于鲁吾不知其説 李氏廉曰昭公在位二十五年居郓四年客干侯三年乃鲁国衰惰不振之君也当其初年居丧无慼容而父子之亲丧娶妻以同姓而夫妇之伦乖立国立身之本皆无矣季氏之祸虽积习于成襄之世然取郓而不能正纳牟夷而不能郤大雩大雨雹天戒屡见而不知警舎中军搜于红军政尽失而不能収卒之得罪于伯主则五如晋而不得入十三国同盟而不得与昭公果何以保其国哉当是时齐有陈氏晋有六卿与三家盖声势相倚迭爲辅车宜昭公之不入也史墨之言其论鲁事则善矣毋乃速三晋爲诸侯之势乎 汪氏克寛曰郑祭仲逐昭公而昭公奔衞则立突衞公子泄公子职逐惠公而惠公奔齐则立公子黔牟衞孙林父甯殖逐献公而献公奔齐则立公孙剽意如逐昭公鲁国八年无君意如非惟不敢如田和三晋之簒立亦不敢别立君者良以鲁秉周礼理义之在人者深是以犹惧公议之或见讨而未敢肆无忌惮也然史墨之言谓鲁民忘君而君臣无常位专于责昭公而略无一语责意如与师旷之所以论卫献者无异此可以儆乎人君而非所以告爲臣者也率天下之彊臣而爲簒夺之谋者未必非此言啓之且愼器与名此可以责鲁之先君而非所以责昭公也或曰桓公薨于齐昭公薨于干侯皆没于外或弑或非弑何以辨欤经书公与夫人如齐公薨于齐丧至自齐夫人孙于齐则桓公之弑可知书公在干侯薨于干侯丧至自干侯葬我君昭公则非意如弑公可见矣内弑君则不书葬矣 金氏贤曰昭公在位三十有二年父没而有嘉容母没而无忧色三易其衰敝恶如旧年已十九犹有童心君子固已知其不终矣乘乱以取人之邑仁已逺矣纳叛以受人之地义安在哉丧少姜而取辱于己谢莒愬而受辱于人舎中军三家尽取其民搜于红三家大耀其武彊臣自恣君若赘旒呜呼君不顾亲国不忌君其能保乎舎子家之忠良听羣小之邪僻不思众合难敌舎民何逞不忍小忿遂失大机以致孙于齐次于阳州唁于野井居于郓淹恤在外八年之乆薨于干侯良可哀哉】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三十三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四   定公   集说【孔氏颖逹曰鲁世家定公名宋襄公之子昭公之弟以敬王十一年即位諡法安民大虑曰定】   【壬敬王十辰一年】元年【晋定三年齐景三十九年卫灵二十六年蔡昭十年郑献五年曹隐公通元年陈惠二十一年杞悼九年宋景八年秦哀二十八年楚昭七年呉阖庐六年】   春王   公羊【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爲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之有罪焉尔】谷梁【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丧在外也】   胡传【元年必书正月谨始也定何以无正月昭公薨于干侯不得正其终定公制在权臣不得正其始鲁于是旷年无君春秋欲谨之而不可也季氏废大子衍及务人而立公子宋宋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专受之于意如者也故不书正月见鲁国无君定公无正尔】   集说【孔氏颖逹曰释例曰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丧在外逾年乃入故因五日改殡之节国史用元年即位之礼因以元年爲此年也然则正月之时未有公矣公未即位元必不改而于春夏】   【即称元年者未改之日必乘前君之年于时春夏当名此年爲昭公三十三年及六月既改之后方以元年纪事及史官定防须有一綂不可半年从前半年从后虽则年初亦綂此嵗故入年即称元年也汉魏以来虽于秋冬改元史于春夏即以元年冠之是有因于古也 陈氏岳曰春秋诸公即位之嵗有书即位者有不书即位者然皆备五始以谨其始唯定公即位苐书元年春王而不书正月 孙氏复曰不书正月者定公未立不与季氏承其正朔也是时季氏专国昭公薨于干侯及嵗之交定又未立故略不书焉所以黜彊臣而存公室也 刘氏敞曰定非正始奈何昭公薨于干侯季氏逆其防至于壊隤公子宋先入以主社稷盖受之季氏也非受之先君者也杜氏谔曰定公元年之正月政无所系故不书正月然必书王者春秋树王法不可不书王以端本也且王者所以正天下天下不可无王故不可以不存也正者所以系一国今国之政无所禀故不复出正月之文以见鲁国无正而不与季氏之专也 程氏迥曰定公未立先书元年春者追书之也 薛氏季宣曰元年书正以正其始昭公已卒定公未克践阼是昭公之末世未得爲定公之始年也 张氏洽曰昭公自去年十二月薨于干侯鲁国之政听命彊臣不书正月见一国之无主而正朔之无所承也 赵氏鹏飞曰羣公之元年不以有事无事皆书王正月谨始也嵗之终天子颁来嵗之正朔于诸侯诸侯受而行之所以尊王室而大一綂也王室既微正朔之颁与否固不可知而天下诸侯实用周正无改也春秋不从其不颁而废一綂之义故于元年必书王正月焉此春秋所以行天子之权欤然十二公之中惟定元年不书正月盖昭公死于干侯定公未立政在季氏鲁实无君何以成正朔哉故不书正者圣人不与季氏得承正朔也 家氏翁曰子恶之弑宣公之立襄仲立之也春秋犹书正月今昭薨定立季氏立之而不书正月者正月者天王以颁朔于诸侯诸侯受之而颁之国中者也恶弑宣簒是虽爲簒而鲁犹有君今昭公之丧未返公子宋未立鲁无君也鲁无君而季氏自以爲君颁朔于庙如常礼春秋黜之故书王不书正书王明王法以治季氏也不书正月正朔非季氏所得而颁也前此公虽在外而嵗首必书公在存公也存公是故颁朔今公已卒于外嗣子爲贼臣所废鲁国无君是故不书正月见鲁国无正王朔在庙非贼臣所得颁也 李氏廉曰隠元年事在三月庄元年亦事在三月定元年亦事在三月然隠庄皆书正月则定公之无正始可知矣盖隠庄虽无正始而即位皆在正月则定即位在六月故也又曰定哀多微辞公羊之言是也然何氏指定定公无正新作雉门丧失国寳黄池之防获麟五事以当之则非本旨矣 汪氏克寛曰秦以前皆逾年即位汉惠以后即位于先君即世之年然犹逾年改元自汉帝禅即位改元于昭烈崩之次月厥后皆一年二君而两建元矣然朱子纲目必大书先君之年分注嗣君之改元以爲君臣父子之教所闗甚大皆取法于春秋逾年改元之意此年虽定公未即位而追书元年春者以昭公已薨则是年实嗣君之年不可不书元年春亦犹晋建武元年愍帝既废元帝始于三月即晋王位而纲目追书建武元年春正月也 邵氏寳曰定无正而有春王春王三月也事在三月故以三月书 赵氏恒曰元年正月即位即位者有国之始正月所以正即位也即位则有书有不书元年之正月无不书者二年以后正月则有不书矣鲁于是旷年无君史虽追书即位后所改之年以系前半年之月日而正月未即位实与他公不同故比于常年而以王三月系执仲几之事而不书正月也 余氏光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书春王三月屡矣非独定也不书正月无事也二月无事亦不书三月晋人执仲几书以志晋之无王非爲鲁无君也案元年不书正月杜氏预以爲公即位在六月故也先儒多从之谓不与季氏以颁朔甚合情事公羊以爲正即位谷梁以爲无正始二说皆可相通盖因其无正而正之也邵氏寳赵氏恒余氏光皆谓正月二月无事故书三月亦是一说】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大夫专执于是始】   左传【春王正月辛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涖政卫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夀过而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甯范献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孟懿子防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爲无道絶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常从宋晋文公爲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爲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爲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爲宋役亦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从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士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征于人宋征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神诬我也唘宠纳侮其此之谓矣必以仲几爲戮乃执仲几以归三月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齐髙张后不从诸侯晋女叔寛曰周苌齐髙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髙子违人天之所壊不可支也众之所爲不可奸也】   【大陆杜注禹贡大陆在钜鹿县北嫌絶逺疑此田在汲郡呉泽荒芜之地案呉泽陂在今懐庆府修武县北一名太白陂即三桥陂也 甯杜注今修武县近呉泽孔氏頴逹曰甯即修武城也案今修武县治西有修武故城水经注修武故甯也韩诗外传武王伐纣勒兵于甯更名甯曰修武】   谷梁【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爲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胡传【案左氏诸侯防城成周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爲是执之则有罪矣书晋人执仲几于京师则贬辞也以王事讨有罪何贬乎案周官司隶掌凡囚执人之事属于司宼凡诸侯之狱讼定以邦典凡卿大夫之狱讼断以邦法则大司宼之职也不告诸司宼而执人于天子之侧故虽以王事讨有罪犹贬凡此类皆簒弑之萌履霜之渐执而书其地谨之也每谨于初而祸乱熄矣】   集说【杜氏预曰晋执人于天子之侧而不以归京师故但书其执不书所归 孙氏复曰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执况大夫乎宋仲几防城成周韩不信陪臣也非天子命执仲几于天子之侧甚矣故曰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以疾之 孙氏觉曰诸国之大夫相率而城天子之都义也仲几不受功不义也以义而讨不义当也然而在尊者之侧请命而后执可也既不请命则归于王可也诸侯执人而自治之犹以爲不可在尊者之侧既不请命又不归于王其无王甚矣其称人以爲虽执得其罪不与其专也 黄氏仲炎曰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是诸侯执人于天子之侧也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是大夫执人于天子之侧也由诸侯之无王以至于大夫之无王则其变极矣 家氏翁曰不告王不归司宼用霸讨于天王之侧无王也是故不以城爲王事而略晋大夫之罪 李氏廉曰此条以事言之则以王事讨有罪以义言之则大夫专执人于王侧而不归之王吏故春秋亦不与以伯讨谷梁胡氏是矣公羊以爲大夫不得专执则是以于京师爲伯讨则非】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左传【夏叔孙成子逆公之丧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从政子必止之且听命焉子家子不见叔孙易几而哭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羁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羁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爲实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羣臣之愿也凡从君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听子家氏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在羁弗敢知若从君者则貌而出者入可也宼而出者行可也若羁也则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丧及坏隤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坏隤反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胡传【昭公之薨已越葬期犹未得返至于六月癸亥然后丧至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之戊辰盖迟速进退爲意如所制不得专也以周书顾命考之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保即于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齐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王世子钊于南门之外延入翼室宅忧爲天下主不待崇朝而后定也今昭公丧至在葬期之后公子宋自坏隤先入犹未得立是知爲意如所制不得以时定非谓正棺乎两楹之间故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则变故不生盖代君享国而主其祭宜戚宜惧一失机防或萌窥伺之心至于生变则爲不孝矣古人所以贵于早定国家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详书于策非爲后法乃见诸行事爲永鉴耳】   集说【赵氏匡曰即位皆于朔日故不书日定公待昭公丧至既殡而即位故书日 程子曰定公至六月方即位见季氏之制也 髙氏闶曰季氏既逐其君君薨又不即以国君丧礼迎之今又废其嫡嗣而专立其弟宋不择所处污于僞诱于利昭公丧至五日而殡遂自即位此非受之先君而专受之意如者也既爲意如所立故不复讨意如之罪 家氏翁曰定公之立不书即位正也今书即位以其簒君之子受位于贼特书即位以正之也定公而能执子臧季札之让逃而去之夫然后于义爲尽今也受位于贼臣曾不曰先君有嫡子在我不当立偃然自以爲己之所当得是与簒何逺哉春秋书即位从桓宣之例夫岂与之亦以诛之也 汪氏克寛曰定公爲逐君者所立受之而不讨贼幸于祸而忘其雠訹于利而忘其辱故虽内无所承上不禀命亦如其意而书即位以着其自立之罪比于文成襄昭哀而无贬者美恶不嫌同词 季氏本曰务人公衍季氏所忌公丧至坏隤而宋先入意如抑使听已所爲故不以时定位如昭公礼皆从薄葬太速祔太迟是也岂爲丧纪而君宋于五日之后哉 王氏樵曰昭公薨至是阅七月矣已越葬期而丧始至丧至五日而定公始立盖意如无君不以礼正先君后君之终始逆之缓立之缓皆不以时其恶着矣 余氏光曰元凯曰诸侯薨五日而殡殡则嗣子即位昭公丧自外归敛事已毕何待五日而后殡乎不过假此以持宋而树已援立之恩耳】   秋七月癸已葬我君昭公   左传【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荣驾鵞曰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纵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孙问于荣驾鵞曰吾欲爲君諡使子孙知之对曰生弗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爲司宼也沟而合诸墓】   集说【吕氏本中曰葬必曰我君所以隆君父之恩尽忠爱之义至于此时详味书法然后有以大警动于其臣下者 髙氏闶曰昭公薨半载余始以丧归归及逾月而遽葬见鲁之臣子无恩于先君如此赵氏鹏飞曰八月而葬其故可知 李氏廉曰昭公书葬罪鲁不以季氏爲逆也】   九月大雩   集说【陆氏淳曰公谷言月雩正秋冬大雩皆非正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雩啖子曰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泽尽人力竭虽雨何救哉盖传以日月爲例故有此分别又曰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隂阳君亲帅诸大夫而请焉赵子曰案大雩即山林川泽能兴云雨而皆祈焉不必专于上公也 薛氏季宣曰有三年之丧而行大雩之礼见三桓之无上也】   立宫【羊让反】   左传【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公九月立宫】   公羊【宫者何公之宫也立者何不宜立也立宫非礼也】   谷梁【立者不宜立者也】   胡传【公伯禽之子其曰立者不宜立也丧事即逺有进而无退宫庙即逺有毁而无立】集说【杜氏预曰公伯禽之子也其庙已毁季氏祷之而立其宫书以讥之 张氏洽曰季氏妄祷而逾祀典以立久祧之宫圣人特书必有曾谓公不如林放之叹乎 黄氏仲炎曰立宫犹立武宫也 家氏翁曰公薨于外鲁之大慼而意如以爲获神灵之祐爲立宫其无忌惮之心何所不爲哉万氏孝恭曰公考公之弟也鲁之以弟继兄而立盖始乎此昭公之在鲁已立公爲爲大子及其居】   【郓又黜公爲而立公衍则国固有适嗣矣季孙舍适嗣不立而立定公定公乃昭公之弟季孙恐人之议已于是而立宫其意若曰公以弟而继兄鲁一生一及之所自始今定公以弟而继昭公则亦公之以弟而继考公者也则舍公衍公爲而立定公者非吾之私意盖鲁国之旧制尔 汪氏克寛曰季孙行父立武宫已爲非礼矧公至昭公已二十世庙毁已久而复立意如得罪于鲁之先祖擢髪不足数而犹欲謟事公以徼福吾知公之不飨其祭也】   附録左传【周巩简公弃其子弟而好用逺人】   冬十月陨霜杀菽   谷梁【未可以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其曰菽举重也】   集说【杜氏预曰周十月今八月陨霜杀菽非常之灾范氏甯曰建酉之月陨霜杀菽非常之灾举杀豆则杀草可知不杀草则不杀菽亦显僖三十三年陨霜不杀草是也 孔氏颖逹曰月令九月霜始降八月未应霜杀菽菽者大豆之苗又是耐霜之谷今以八月陨霜霜能杀菽是非常之灾故书之 杨氏士勋曰陨霜二文不同书故范特爲一例传嫌独杀菽不害余物故以轻重别之菽易长而难杀故以杀之爲重重者杀则轻者死矣轻而不死重者不杀居然可知 髙氏闶曰菽草之难杀者也言杀菽则草皆死矣言不杀草则知菽亦不死也 赵氏鹏飞曰周之十月夏之八月也诗九月肃霜则八月非陨霜之时而陨霜杀菽常寒之证也僖三十三年十二月陨霜不杀草宜杀而不杀也今十月陨霜杀菽不宜杀而杀也亦由人君之刑赏不中焉天变不妄发必有其应噫安得皇极之主叙九畴则常寒之证不作矣】   【案公羊以爲记异何氏休谓独杀菽不杀他物爲异其说非也谷梁举重之说得之】   【癸敬王十已二年】二年【晋定四年齐景四十年卫灵二十七年蔡昭十一年郑献六年曹隠二年陈惠二十二年悼十年宋景九年秦哀二十九年楚昭八年呉阖庐七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二年夏四月辛酉巩氏之羣子弟贼简公】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观工唤反】   集说【杜氏预曰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也天火曰灾 孔氏颖逹曰明堂位云库门天子皋门雉门天子应门是鲁之雉门公宫南门之中门也释宫云观谓之阙郭璞曰宫门双阙周礼大宰正月之吉县治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观治象郑众云象魏阙也刘熙释名云阙在门两旁中央阙然爲道也然则其上县法象其状魏魏然髙大谓之象魏使人观之谓之观是观也象魏也阙也一物而三名也观与雉门俱灾则两观在雉门之两旁矣天之所灾不可意卜公谷言主灾两观以门尊先门若灾先从门起又将何以爲异丘明无文或是灾起雉门而延及两观也 赵氏匡曰此自雉门延及两观义理分明据实成文耳公谷乃曰自两观始违经妄说殊可怪也孙氏复曰其言雉门及两观灾者雉门与两观俱灾也雉门两观天子之制 刘氏敞曰其言及何灾自雉门始也公羊曰两观微也又曰主灾者两观也皆非也灾有先后据见而书譬犹六鶂退飞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鶂审之则退飞何至颠倒先后彊出尊卑乎寻绎其意所以迷惑者以谓桓宫僖宫灾不言及也彼自火竝出烧之莫知次序故直以逺者序上耳又云曷爲不言雉门灾及两观其意以下新作雉门及两观爲比亦非也新作可序上不可序下灾可序下不可序上何足致疑而问之乎 杜氏谔曰鲁以周公之故立雉门两观僣天子也鲁之僣礼圣人讥之必因其事而托义焉此雉门两观其僣久矣若不灾则不可得而録之今灾及而书实讥其僣也 李氏廉曰此条公谷惑于僖宫桓宫灾不言及之说遂以爲此两观先灾春秋不以微及大不以畀及尊故先言雉门尊之也此说非大概桓宫僖宫二庙分明故不必言及此若不言及则嫌于雉门之两观独灾耳文法合如此何疑 余氏光曰雉门象魏之门两观在雉门外之两旁礼天子五门雉门当中鲁有库雉路三门雉门有两观爲中门僣天子之制而非礼也春秋不直斥而因灾表义使议礼制度者考焉】   秋楚人伐呉   左传【桐叛楚呉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伐桐爲我使之无忌秋楚囊瓦伐呉师于豫章呉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十月呉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   【桐杜注小国庐江舒县西南有桐乡今江南安庆府桐城县北有古桐城即古桐国也与庐江县接】   集说【许氏翰曰自襄三年书楚公子婴齐伐呉终于人之则楚力竭矣于是有呉入郢自昭三十二年书呉伐越终于越再入呉于是呉亡呉楚相攻不可殚録故删取其要如此以爲伐国之戒七书楚伐仅能一克于朱方他役皆败无功书伐而不书败者积其陵暴首兵之咎将至于祸败失国也 赵氏鹏飞曰报鸡父之役而召柏举之败李氏廉曰经书楚伐呉七止此】   附録左传【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公羊【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不务乎公室也】   胡传【书新作者讥僣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门象魏之门其外爲库门而皋门在库门之外其内爲应门而路门在应门之内是天子之五门也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而春秋不书新作南门则独书者南非一门也必有不当爲者子家驹以设两观爲僣天子是非诸侯之制明矣夫拨乱反正者必本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于僣君必书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灾而惧革其僣礼三家陪臣虽欲僣诸侯执国命其敢乎习旧而不知以爲非何以禁季氏之胁其主矣故特书新作以讥之也】集说【刘氏敞曰谷梁云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非也此自记事之体耳雉门先灾两观后灾不得不曰雉门及两观灾若不言及则似雉门之两观灾雉门乃无恙也既灾之后鲁人修旧理当先门门者所出入者观者门饰也各顺其序而书之也 髙氏闶曰庄二十九年新延厩不言作言作者改旧制而增大之也鲁僣天子之礼天示变以警之遇灾而不知以爲戒乃更作而新之反加其度焉是鲁之僣终无已也特书新作罪在定公也家氏翁曰定公受位于贼臣举国以听贼臣之所爲君不能君者也天示之异灾及雉门两观诸侯所以临涖其臣民者一朝化爲煨烬变亦骇矣乃又从而新之有加于其旧是谓天变爲不足畏也 李氏廉曰经书新作南门胡氏曰言新有故也言作创始也新作雉门及两观胡氏曰讥僣王制而不能革也彼以本有而改作之其髙大过常故曰创始此以既灾而复爲之其制度无损故曰不能革谢氏曰延厩因旧而葺之故曰新南门雉门两观则去旧而爲之故曰新作其说亦是】   【甲敬王十午三年】三年【晋定五年齐景四十一年卫灵二十八年蔡昭十二年郑献七年曹隠三年陈惠二十三年悼十一年宋景十年秦哀三十年楚昭九年呉阖庐八年】   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集说【孔氏頴逹曰三传皆无其说不知何故乃复贾逵云刺缓朝见辞失所不讳罪己贾虽爲此解于无文不可从故杜不言刘谓公以六月即位此年便即往朝于事未爲缓也晋人何以辞之若以缓见谴当退谢罪何由此后更无谢处空言罪己经无孙谢自罪之状复安在乎晋若以缓致辞必当更有谴责何由明年防次复得依常班序乃复之意不可县知 程子曰季孙意如上不请于天子下不告于方伯而立定公故晋怒而公徃朝焉晋辞公而复故明年因防而请盟于皋鼬 家氏翁曰意如死昭于行拥定以簒皆晋大夫爲之羽翼公如晋至河乃复者意如所以操纵其君使之一切听已也 余氏光曰戴氏曰晋之不仁甚矣昭公屡如晋不得入故有季氏之难定公新立至河而复不得入使定何以自立于鲁乎】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左传【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废于鑪炭烂遂卒先葬以车五乘殉五人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   集说【杜氏预曰再同盟 汪氏克寛曰庄公也在位三十三年子益嗣是爲隠公】   夏四月   秋葬邾庄公   附録左传【秋九月鲜虞人败晋师于平中获晋观虎恃其勇也】   【平中杜注晋地】   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作枝 拔杜注地阙或曰当在兖州府境】左传【冬盟于郯修邾好也】   【郯杜注即拔也】   集说【许氏翰曰公至河乃复晋之轻鲁也仲孙及邾子盟鲁之轻邾也当昭公时祲祥之防犹未尔也 胡氏铨曰邾庄公卒未逾年而邾君出盟邾固可罪何忌与之盟又甚焉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何忌不顾邾子之丧而与之盟夺人之亲邾子当丧而出盟夺亲也 汪氏克寛曰鲁以大夫而盟邾君紊君臣之分也邾隠公父丧才九月而出防盟薄父子之亲也哀二年取漷沂田州仇何忌竝书二卿及邾子盟句绎既夺其地而二大夫胁势以盟其君则又甚矣 季氏本曰邾隠公初立以先君时尝与何忌同城成周来爲此盟】   附録左传【蔡昭侯爲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隠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爲质焉而请伐楚】   【乙敬王十未四年】四年【晋定六年齐景四十二年卫灵二十九年蔡昭十三年郑献八年曹隠四年陈惠二十四年悼十二年宋景十一年秦哀三十一年楚昭十年呉阖庐九年】   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呉卒   集説【杜氏预曰未同盟而赴以名癸巳正月七日书二月从赴】   三月公防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晋楚兵交止此】   左传【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辞蔡侯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斾以防晋于是乎失诸侯】   胡传【案左氏传书伐而经书侵楚者楚爲无道凭陵诸夏爲一裘一马拘唐蔡二君三年而后遣蔡侯既归请师于晋晋人请命于周大合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明其罪恭行天讨庶几哉王者之师齐桓晋文之功褊矣有荀寅者求货于蔡侯弗得遂辞蔡人晋由是失诸侯无功而还书曰侵楚陋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于召陵先行防礼入楚境故书侵王氏沿曰楚爲不道晋率诸侯爲蔡伐楚正也反以不得货而止故经以无名讥之 孙氏复曰蔡人病楚使告于晋故晋合诸侯于此此救蔡伐楚也其言防于召陵侵楚者诸侯不振不能救蔡伐楚也故使救蔡伐楚之功归于彊呉冬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是也 程子曰楚恃其彊侵陵诸侯晋上请于天子大合诸侯以伐之而不能明暴其罪以行天讨无功而还故书侵 许氏翰曰梁丘据说锦币而昭公不复囊瓦志于佩裘使蔡侯自絶晋士鞅以赂罢扈之盟荀寅求货沮召陵之谋故正胜于明时而贿流于衰世此晋霸之所以衰而呉所以横行于上国也 髙氏闶曰入春秋来蔡人首附楚至是蔡人不胜楚之陵虐乃告于诸侯而请伐楚晋爲盟主大合诸侯十八国之众天子使大夫临之可谓盛矣乃不能攘楚而呉以一国之师败之晋是以失诸侯呉子主黄池之防自此始也 张氏洽曰书十八国诸侯之众所以见其势之足以有爲也而终之以侵楚深以罪其志卑而义不胜终之以无能爲也而晋自此微矣 吕氏大圭曰召陵之防晋可以复伯而失其机也夫蔡陈郑许顿胡盖服役于楚者也而皆与于防则病楚而归晋也晋自平丘以来不能防诸侯者二十四年矣今而上致刘子下合十七国之君以爲此防齐桓之师不如是之盛也然齐桓之师书曰伐楚盟于召陵晋定之师书曰防于召陵侵楚侵浅事也晋合十七国之君以防于召陵徒能侵楚而已是不足与有爲也晋自是无复宗诸侯之望矣 家氏翁曰春秋有以书侵书伐见襃贬者两召陵是也齐桓以八国伐楚而书伐大桓公攘楚之功也晋定以十八国之师伐楚而书侵鄙晋定之无能爲也盖奉辞伐罪仗义必往然后称其爲伐师虽众义虽直而逗挠因循无以副众人之望是虽伐而不足言伐故书侵以微之蔡侯以呉师入郢春秋贵之昭侯乃隠太子之子明于复雠之义故爲春秋所与是防也序之宋公之次诸侯之上及柏举之战书蔡侯以呉子学者知柏举之爲襃则知召陵之爲贬也 李氏康曰此条陈氏说亦佳然直以爲爲子朝则夫子当有美辞又明年王人杀子朝于楚不可谓之无功不应书侵故胡氏止从左氏程子而上以能请命爲幸下以不能讨楚为讥 王氏樵曰案是时晋楚之徳相似也其大夫用事而贪于贿又相似也诸侯两贰而楚侈无厌县视与国至以一裘一马拘唐蔡之君三年而后遣蔡昭侯乃隠太子之子也于是赫然奋其雠耻之志指汉而誓沈玉而济如晋请师以伐楚晋爲之请命于天子天子爲之特使其老以临之大合十有八国之君蔡陈郑许顿胡素属于楚齐桓晋文之所不能一时悉致而今皆在于防可谓盛矣若能奉辞伐罪仗义必徃于以服楚而诸侯之散者复合岂不多于齐桓召陵之功哉而奈之何晋大夫皆隶材也求货弗得遂辞蔡人潜掠楚境而还是以伐号召而以侵终之故春秋从其实而书之其亦不待贬絶而罪恶见矣 余氏光曰楚昭昏庸四邻不亲诸侯叛之于内呉议之于外故晋定一挥而诸侯云合然晋政已移于六卿晋定直一偶人六卿惧公胜楚而归功冠五伯而权不及已故乞赂以离蔡假旄以贱郑用散诸侯之师以隳其君之功而固其私至以十八国之师徒侵楚而已盖制于六卿而不能进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姓公作归姓音生后同】   左传【沈人不防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   胡传【沈人不防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书灭沈罪公孙姓也书以归罪沈子嘉也书杀之罪蔡侯也奉词致讨而覆其邦家爲敌所执不死于位皆不仁矣所恶于前无以先后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蔡侯视楚犹沈视蔡也昭公拘于郢三年而后反非以国小而弱乎沈虽不防召陵未有大罪恶也而恃彊杀之甚矣能无公孙翩之及哉宋以曹伯阳归蔡以沈子嘉归皆杀之也而或书或不书其不书者贱而略之也】   集说【孙氏复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沈与楚故也以沈子嘉归杀之公孙姓之罪不容诛也 薛氏季宣曰侵楚无功而仅能加诛于沈也 项氏安世曰齐桓先侵蔡而后伐楚故小者懐大者畏今此先侵楚而后灭沈故大者不服而小者不懐 家氏翁曰春秋书灭沈于防召陵之后盟皋鼬之前责蔡也亦责晋也晋大合诸侯辞曰伐楚不能损楚之毫毛乃以沈子不防命蔡伐之伐之犹可而蔡爲不道乘其未及设守袭而灭之惨矣哉故书灭书杀以正其罪 汪氏克寛曰沈子嘉微弱近楚其不防晋势使之然非其罪也特贬其不能死位耳故书杀以着蔡昭之罪】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鼬由又反皋鼬公作浩油皋鼬杜注繁昌县东南有城皋亭案水经注颍水迳临颍县又东南迳泽城北即古城皋亭今在河南开封府临颍县界】左传【将防卫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防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隶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爲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防王之东搜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须之鼓阙巩沽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间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徳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宼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防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苌説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防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徳无犯非义】   【封父杜注古诸侯也汉置封丘县今属河南开封府县治安西坊西北有封父亭 少皞之虚杜注曲阜也在鲁城内帝王世纪云少皞邑于穷桑以登帝位徙于曲阜今曲阜故城有少皞陵 有阎之土杜注卫所受朝宿之邑盖近京畿 殷虚杜注朝歌也今河南卫辉府淇县北五里有殷墟桥是其地 密须杜注国名 夏虚杜注大夏今太原晋阳也】   谷梁【后而再防公志于后防也后志疑也】   胡传【定公之立上不请于天王下不告于方伯而受国于季孙意如故三年朝晋至河而复今防诸侯求为此盟书公及者内为志也召陵之防必序不序十有八国之诸侯则无以见侵楚之陋皋鼬之盟序与不序非义所系则以凡举可矣】   集说【何氏休曰再言公者昭公数如晋不见荅卒为季氏所逐定公初即位得与诸侯盟故喜録之杜氏预曰召陵防刘子诸侯总言之也复称公者防盟异处故 刘氏敞曰诸侯何以不序不足序也】   【其不足序奈何欲治楚而后不能也晋于是与诸侯十有八国之众防于召陵以侵楚天子使大夫临之盛矣晋荀寅求货于蔡蔡人弗与既而辞诸侯防于皋鼬亦无事焉晋失诸侯呉入郢自皋鼬之盟始也程子曰公以不获见于晋故因防而求盟焉则此盟公意也故书公及 赵氏鹏飞曰此侵楚诸侯也】   【前目后凡尔前目后凡未有书公及者而此书公及变文以见义也昭公庸懦权出季氏公未甞得一防诸侯皆大夫专之矣惟平丘之防公得亲之而季孙意如伉公而公不得与盟终昭公之世惟公既逐居于郓得一与齐侯盟于鄟陵季氏不知也其间黄父成周之防皆大夫在焉公不得与今定于是立四年季氏固存而皋鼬之盟意如不敢抗而公得与诸侯之盟圣人盖喜公之能自振立而获执牛耳也故于此特书公及诸侯盟于皋鼬所以幸鲁侯之复得及盟也其防明矣 家氏翁曰刘子不下与于诸侯之盟得王人与防之体 李氏廉曰王官与防不与盟之说详首止下虽杜氏范氏皆以爲诸侯总言刘子亦与然考之于经未见此例公及之说胡氏主程子盖亦从公羊注意发之 汪氏克寛曰首止葵丘之盟王世子宰周公不与盟则防盟同地而书诸侯柯陵鸡泽平丘之盟尹子单子刘子与盟则不书诸侯此言诸侯则刘文公不盟可知矣薄之盟公不与防盂而与于盟则书公防诸侯盟于薄宋之盟公不与围宋而与于盟则书公防诸侯盟于宋扈之盟公后至则书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此年公与于召陵之防又与于皋鼬之盟则非后至也防与盟公皆与焉而刘子不与则但当书曰诸侯盟于皋鼬如祝柯重丘防盟殊地之例而又书公及者所以着定公汲汲于后防求爲此盟也蜀之盟春秋不与楚主盟故书公及此书公及亦以着晋之不复能主盟也王氏樵曰案齐桓召陵之师伐楚不战而楚服故书伐书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以美之今召陵之师名曰伐楚实不能伐而空还楚人亦不遣一介行李问师来之故故书侵书诸侯自盟于皋鼬以陋之】   杞伯成卒于防【成公作戊】   集说【髙氏闶曰不言卒于师者以不成乎伐楚也汪氏克寛曰世子乞嗣是爲隠公七月其弟过弑隠公自立是爲僖公 季氏本曰皋鼬之诸侯即防召陵者也故以防卒】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集说【王氏葆曰许四迁皆受楚令经悉以自迁爲文盖违害就利而愿迁也然不能修徳固圉而迁徙无常亦何益乎圣人详书以爲后鉴】   秋七月公至自防   集说【许氏翰曰不致侵楚讥无功也 髙氏闶曰晋以伐楚召诸侯而以防致者不成乎伐也】   刘卷卒【卷音权】   集说【杜氏预曰即刘蚠也刘子奉命出盟召陵死则天王爲告同盟故不具爵 孔氏颖逹曰昭二十三年传曰单子立刘蚠即此是也王朝公卿卒不赴鲁鲁不防葬文三年书王子虎卒传曰来赴吊如同盟礼也彼爲同盟于翟泉故也此亦书卒明爲同盟故也畿内之国不得外交诸侯必非刘邑之臣来赴知是天子爲告也天子告臣略言名封而已不言刘子故书不具爵 赵氏匡曰畿内诸侯不同列国故不言刘子卷卒亦讥来赴故书之 刘氏敞曰刘卷者何刘子也内大夫不卒此何以卒以其尝防诸侯天子爲之赴也何以不言爵畿内之君也不世爵故不与爵称也然则其名何卒从主人又曰王者之制内诸侯禄外诸侯嗣此三代之礼所最重者也于经未有以言之观乎刘卷卒则可信矣故生称爵其禄也卒称名从正也葬称公主人之事也岂苟而言之哉 髙氏闶曰召陵防罢而卒则知皋鼬之盟以疾不与也 陈氏傅良曰王卿士不卒有关于天下之故则卒之于襄王之难有王子虎焉于敬王之难有刘子焉君子曰王室其庶几乎而无救于周是故特卒之也 家氏翁曰刘子拥立二君卒安宗社二百四十年周家大臣未有其比故特书其卒葬李氏廉曰胡氏无传义同尹氏子虎而陈氏之说亦得春秋意外之旨不可不取也 汪氏克寛曰诸儒之说谓刘子定内难复辟于周有大功于王室故特书卒葬然单旗不书卒而尹氏专权亦书卒故知其从赴告尔】   【案召陵之盟刘子与焉故其卒也来赴于鲁而鲁史书之耳公羊以为我主之谷梁以爲爲诸侯主皆不可从】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左传【秋楚爲沈故围蔡】   集说【赵氏鹏飞曰诸侯侵楚不足以救蔡而适爲蔡招楚今蔡受围而晋不救安事夫盟主哉故冬蔡求于呉以败楚知晋之不足与也】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圉公作圄】   集说【许氏翰曰谋楚而不能讨盟蔡而不能救唯中山是伐书卿与师着威胜不行于彊暴而行于寡弱也 赵氏鹏飞曰晋伐楚诸侯之利而六卿之害也故定公出而六卿忌其有功辞蔡卑郑而隳其成效晋伐鲜虞晋之害而六卿之利也故荀氏士氏赵氏交伐以显其绩】   葬刘文公   集说【赵氏匡曰刘文公天子畿内诸侯列国不当与行交徃之礼今防其葬非礼也 髙氏闶曰尹氏王子虎皆不书葬此书葬以鲁特往防之也 李氏廉曰天子三公称公曽爲三公而有土爲畿内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类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爲畿内诸侯者皆曰子温子刘子单子尹子之类是也然周末畿内诸侯卒皆諡公如成肃公单平公皆然春秋因刘文公之葬特书以志其僣耳生称刘子卒称刘卷葬称刘文公皆圣人谨严之笔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称公之故而谓刘子本外诸侯入爲天子大夫故上系采邑下系本爵其说无据不可从】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柏举公作伯莒谷作伯举 呉始书子书战 柏举杜注楚地名胜志云麻城县东北三十里有柏子山县东南有举水柏举之名盖合柏山举水而得之其说未知何据案传文子常济汉自小别至于大别又三战而陈于柏举是在汉之东北矣其地应在麻城境也】左传【伍员爲呉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孙嚭爲呉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歳不有呉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爲质于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舎舟于淮汭自豫章举楚夹汉左司马戍谓子常曰子防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呉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呉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呉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大隧直辕冥阨通鉴地理通释曰义阳三关左传大隧即黄岘直辕冥阨乃武阳平靖也黄岘今名九里关在信阳军南百里武阳在今大寨岭信阳军东南九十里平靖今名行者陂信阳军南七十五里案魏置义阳郡义阳有三闗之塞义阳在宋爲信阳军今信阳州是也属河南汝宁府 小别山名今在湖广汉阳府汉川县北一名甑山大别山名今在湖广汉阳府汉阳县东北一名鲁山】   胡【荆楚暴横盟主不能致其讨天王不能逹其命长恶不悛复兴师而围蔡王法所当讨而不赦也晋主夏盟诸侯所仰若嘉谷之望雨也有请于晋如彼其难呉国天下莫彊焉非诸侯所能以也有请于呉如此其易故召陵之防大合诸侯而书侵楚柏举之战蔡用呉师特书曰以者深罪晋人保利弃义难于救蔡也然则何以不言救乎救大矣阖庐子胥宰嚭皆懐谋楚之心蔡人徃请防逢其适非有救灾恤邻从简书之实也囊瓦贪以败国又不能死可贱甚矣故记其出奔特贬而称人春秋之情见矣】集说【杜氏预曰师能左右之曰以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呉爲蔡讨楚从蔡计谋故书蔡侯以呉子言能左右之也囊瓦称人贪以致败不能死难罪贱之昭三十一年传曰六年十二月庚辰呉入郢今以十一月者并数闰 孙氏复曰以者乞师而用之也晋合十八国之君不能救蔡伐楚呉能救之伐之此呉晋之事彊弱之势较然可见也故自是诸侯小大皆宗于呉 黄氏仲炎曰其曰蔡侯以呉子者盖谋出于蔡侯而呉爲之用也 家氏翁曰自楚昭继世举国事付之囊瓦黩货无厌杀人不忌以至内外离叛莫有鬭心由是有入郢之祸国破君逃瓦不能死又不能与君俱行奉头防窜以爲偷生之计罪不可胜诛矣春秋继柏举之败书瓦出奔诛大臣之败国而以身免也 李氏廉曰此条战书楚人败书师奔书名与城濮战书人败书师杀其大夫书名同一书法盖子玉子常之罪固同而楚之轻于任人以致败师亡众前后一辙矣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以师者三桓十四年宋以齐蔡卫陈伐郑僖二十六年鲁以楚师伐齐此年蔡以呉子战楚 王氏樵曰案楚冯陵诸夏陈蔡尤被其毒盖尝灭而夷之爲县其于蔡也诱般而杀之用隠太子于冈山逐朝呉出侯朱东国客死至呉又以囊瓦求美裘弗与拘于南郢数年而后归之雠耻极矣故蔡侯呉发愤请师于晋晋不足与请师于呉呉子爲之兴师大败楚兵于柏举囊瓦奔郑于是蔡人累世之雠憾少伸矣春秋书蔡侯以呉子所以伸蔡也呉子亲行君重于师故不得不书以呉子也胡氏乃谓呉进而称子爲善其伐楚解蔡围成伯讨之功失经意矣】   【案柏举之战蔡用呉师败楚圣人嘉之故书蔡侯以呉子胡传本公谷谓称子爲进呉非也王氏樵驳之甚明今故删公谷而节存胡传】   庚辰呉入郢【郢公谷作楚】   左传【呉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鬬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爲食呉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渉睢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呉师庚辰呉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左司马戍及息而还败呉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爲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呉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渉睢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钟建负季芈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懐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唯仁者能之违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鬬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呉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呉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爲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呉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苦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聼命呉人乃退鑪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爲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呉爲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呉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爲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清发杜注水名水经注涢水南迳石岩山北亦谓之清水晋镇南将军刘遣牙将皮初败张昌于清水即清发也今湖广徳安府安陆县城西八十里有石门山即石岩山涢水经其下 雍澨今湖广安陆府京山县西南有三澨水春秋之雍澨其一也 睢杜注睢水出新城昌魏县东南至枝江县入江今湖广安陆府当阳县北一里有沮水相传即楚昭王西渉处 云中杜注云梦泽中所谓江南之梦孔疏昭三年王与郑伯田于江南之梦谓此盖云梦一泽跨江南北】   集说【杜氏预曰弗地曰入呉不称子史略文 孔氏颖逹曰入襄十三年传例也上文战称呉子此言呉入楚不称子犹成二年郑伐许昭十二年晋伐鲜虞史略文无义例公羊谷梁以爲呉于战称子爲其忧中国故进而称爵及其入郢君舎于君室大夫舎于大夫室故贬而称吴左氏无此义故杜异而显之 赵氏匡曰案楚君寻反国国不絶祀故不言灭耳谷梁妄爲义说不足取也又云呉不称子不正其乘人之败而深爲利则凡诸入者悉是乘人败何不总利之乎 刘氏敞曰谷梁曰何以不言灭欲存楚也非也楚实未灭当言入而已矣岂春秋固存之哉薛氏季宣曰楚不书楚而书郢见楚之大其都犹不能守也 陈氏傅良曰入国不言邑入楚也而曰入郢非得国之辞也 汪氏克寛曰僖二十八年晋侯侵曹丙午入曹文十五年晋郤缺伐蔡戊申入蔡皆书国而不书地独此年不书呉入楚而以楚之国都地名书之恐因昭三十一年呉其入郢之文而误也左传于是后十五年楚灭胡亦称呉之入楚也而不曰入郢当从公谷作入楚于义颇通 王氏樵曰案公羊以前之称子爲襃后之不称子爲贬皆非经意呉之爲呉自若也以其师而败楚者蔡人之愤利其有而入郢者呉人之志春秋前之称子非进而襃之书蔡侯之以则其文不得不然耳后书呉入郢亦正爲依实而施诸儒泥于一字见襃贬之说故忽而子呉忽而贬呉而于圣人伸蔡侯伤中国之微意则莫能发也】   【丙敬王十申五年】五年【晋定七年齐景四十三年卫灵三十年蔡昭十四年郑献九年曹靖公露元年陈懐公桞元年僖公过元年宋景十二年秦哀三十二年楚昭十一年呉阖庐十年】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三月公作正月】   附録左传【五年春王人杀子朝于楚】   夏归粟于蔡   左传【夏归粟于蔡以周亟矜无资】   公羊【孰归之诸侯归之曷爲不言诸侯归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谷梁【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孰归之诸侯也不言归之者专辞也义迩也】   集说【杜氏预曰蔡爲楚所围饥乏故鲁归之粟 孔氏颖逹曰公羊传曰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谷梁传亦然贾逵取彼爲说云不书所防后也杜以文唯言周亟矜无资自解鲁归粟之意不言诸侯归之诸侯或亦归之要此经所书其意不及诸侯故显而异之言鲁归之粟 石氏介曰春秋贵义不贵惠小仁施者大仁贼也蔡爲楚所辱而不能救今见楚败呉胜乃归蔡粟徒畏呉而已无救灾之实也小惠不足贵矣 髙氏闶曰患难相救有无相赒此诸侯之正春秋之世相攻相灭此道不行矣然当是时诸侯不供职贡于天子至使天王有求于下国则知夫鲁归蔡粟非济其难而赒其无也盖以蔡与呉相援而败楚入郢故鲁畏而赂之圣人所以追其意而罪之也 胡氏宁曰二传皆称诸侯归蔡粟其略而不序何也蔡爲楚人所困则环视而不能救呉既破楚入郢解蔡围矣然后相率而归之粟非救灾恤邻从简书之道也故特书鲁而不序诸侯见其事之末矣 汪氏克寛曰昭二十五年输王粟不书以诸侯归粟于王常事也襄三十年防澶渊谋更宋之所丧而归其财则书曰宋灾故以宋灾归财非所当急也此年诸侯归粟于蔡而不书诸侯以不能救蔡之难徒归粟于蔡耳故略言之与城楚丘戍陈同义或以爲诸侯归粟合先王之制而春秋书归以美之过矣苟以书归皆爲美辞则归舍且赗亦可以爲美乎案公谷以爲诸侯归粟杜预注左氏以爲鲁归粟二说不同孔氏颖逹曰诸侯或亦归之未尝谓公谷之必无所据也盖晋以伯令行于同盟而鲁与诸侯皆奉命焉经书鲁事而诸侯亦在其内也三传故可竝存】   于越入呉   左传【越入呉呉在楚也】   集说【杜氏预曰于发声也 孔氏颖逹曰公羊传云于越者何越者何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其意言越与于越立文不同事有襃贬左氏无此义越言有此发声史官或正其名或从其俗越与于越史异辞无义例 陈氏傅良曰向曰越人今曰于越复从其旧号也呉楚争而后越入中国昭五年常夀过始见于经而亟称人后三十年而入呉不复称人矣 李氏廉曰刘氏曰于越者其自称者也越者中国称之者也考之经文入呉败呉皆越人来告故书于越呉伐越则呉来告也故止书越刘说爲合 汪氏克寛曰汲冢周书王防篇有东越于越或当时之所称欤】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左传【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璵璠敛仲梁懐弗与曰改歩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爲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爲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   【东野杜注季氏邑盖东野及房皆近费之地】   胡传【内大夫有罪见讨则不书卒公子翚是也仲遂杀恶及视罪与翚同而书卒者以事之变卒之也意如何以书卒见定公不讨逐君之贼以爲大夫全始终之礼也定虽受国于季氏苟有叔孙婼之见不赏私劳致辟意如以明君臣之义则三纲可正公室彊矣今苟于利而忘其雠三纲灭公室益侵陪臣执命宜矣故意如书卒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之有罪焉尔】   集说【刘氏敞曰意如逐君死何以卒之或曰定之大夫也或曰不嫌也有待贬絶而罪恶见者贬絶以见罪恶也有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者不贬絶以见罪恶也又曰使定公诚能明君臣之义不赏私劳讨先君之贼致季氏之诛则意如不免矣故虽逆取而顺守之犹贤乎已今一不然苟于利而忘其辱幸于祸而忘其雠谓意如定之大夫也不亦宜乎 杜氏谔曰于桓公之年书公子翚所以贬桓公也于宣公之年书公子遂所以讥宣公也于此年书季孙意如卒所以疾定公也 家氏翁曰翚之死不书遂之死去族意如卒之以常礼何哉曰志定公不能爲君兄讨贼而遇意如加厚也桓宣预闻乎弑故不以讨贼责之定公虽不预闻乎逐君而懐贼臣之私遇所以饰其终者厚于他人故卒意如以大夫之常不贬之贬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集说【季氏本曰季平子叔孙成子卒桓子武叔皆稚弱国命爲阳虎所执矣】   附録左传【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呉道使楚人先与呉人战而自稷防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呉人获防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呉师于军祥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爲堂谿氏呉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呉师呉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呉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呉师大败呉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呉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 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丁亥杀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齐楚子入于郢初鬭辛闻呉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呉争于楚必有乱有】   【乱则必归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将渉于成臼蓝尹亹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鬬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鬭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鬭懐子西曰请舎懐也王曰大徳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爲君也非爲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爲诸遂逃赏王将嫁季芈季芈辞曰所以爲女子逺丈夫也钟建负我矣以妻钟建以爲乐尹王之在随也子西爲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防复命子西问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   【稷杜注楚地当在河南南阳府桐柏县境 沂杜注楚地 军祥杜注楚地当在湖广随州西南堂谿楚地水经注灈水出汝南呉房县呉房西北有堂谿城即此也呉房本房子国楚封夫槩于此故曰呉房今汝宁府遂平县西呉房故城北有堂谿城 防杜注地名今湖广岳州府巴陵县东有防城 公壻之谿杜注楚地名 成臼杜注江夏竟陵县有臼水出聊屈山西南入汉今湖广汉阳府汉川县有臼水亦名臼子河西南与汉水合脾泄杜注楚地近郢都当在今荆州府境】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左传【晋士鞅围鲜虞报观虎之役也】   集说【许氏翰曰晋以土地之故纵兵横加鲜虞而不能服则又围之兵益忿义益不胜君子是以恶晋也 赵氏鹏飞曰士鞅前日伐鲜虞今复围之鞅欲立功也鲜虞何罪哉】   【丁敬王十酉六年】六年【晋定八年齐景四十四年卫灵三十一年蔡昭十五年郑献十年曹靖二年陈懐二年僖二年宋景十三年秦哀三十三年楚昭十二年呉阖庐十一年】   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速公作遬后同】左传【六年春郑灭许因楚败也】   集说【髙氏闶曰许恃楚以固其国至于四迁郑游速偏师一出灭其国而俘其君楚虽不能保许而郑之肆暴亦甚矣 张氏洽曰许自隠十一年齐鲁郑之入大抵困于与郑爲邻至成十五年畏郑而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析定四年又自析迁容城以依楚不三年楚困于呉郑遂灭之然哀元年以后许复见者楚又存之也大岳之后其亡一见害于郑其存一恃于楚不过百年韩遂灭郑亦有由矣 赵氏鹏飞曰郑虐于许久矣许依楚而抗郑凡四迁而附之今呉入郢楚几爲墟许复何恃哉此其所以卒爲郑灭也治内以自彊者内固则四邻惧之倚势以爲重者势去则四邻疾之许不能自治其国以结好于邻邦乃倚屡迁以疾雠于郑楚败势隳雠方得志一举而灭抑自取尔然郑蕞尔小邦自保未固而利于灭人其爲恶固不诛而暴矣许男书名不死社稷也 家氏翁曰郑人朶颐于许几二百年矣自郑庄惧王诛之加入而不敢有将以有待也未几郑有内乱许叔复其宗社今列国无盟主郑人肆其不道灭同盟之国翦太岳之后郑之罪大矣 李氏廉曰此郑叛伯之始也自隠十一年郑入许而齐郑之党合天下遂无王自定六年郑灭许而齐郑之党又合天下遂无晋许以大岳之裔不能屈节于郑而甘心向楚其亡固宜独至是而晋楚俱弱春秋以终则世变亦可感也夫】   二月公侵郑   左传【二月公侵郑取匡爲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徃不假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舎于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爲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防旧徳无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爲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   集说【孙氏复曰内有彊臣之雠外结怨于郑 髙氏闶曰召陵之盟口血未干而郑保囊瓦灭许故晋命公兴师而讨之是时季孙斯初嗣卿位陪臣阳虎执国命又廹于晋令进退皆不由公也 李氏廉曰自宣公十八年书公伐之后鲁无君将者八十年至是而后一侵郑再侵齐一围成皆书公则三桓既微之征也然本非公室能张实以陪臣公山不狃侯犯阳虎之专故托公以出师耳当是时晋伯已失诸侯皆离惟鲁未叛故侵郑侵卫之师虽出晋令而阳虎之徒衅于勇啬于祸以逞其欲春秋皆书侵以志其无名行师而辅伯之非其道也此与成六年二侵宋同一书法不然奉伯令而讨伐周之国何不书伐哉 汪氏克寛曰定公亲帅师以讨郑之党乱人固有奬王室之义然不能声罪致讨仅爲潜师以掠境故不书伐而书侵观季孙献俘于晋则实廹于霸令而非有奨王之实矣况是时陪臣执国命兵权亦不属公也】   公至自侵郑   集说【髙氏闶曰公内有彊臣不能讨乃爲晋讨郑内外结怨危之道也 张氏洽曰阳虎专政欲徼衅于邻国使卫侯不聼公叔发之言鲁师危矣故致之 季氏本曰阳虎实主此谋鲁兵掌于诸卿而陪臣以三桓专兵爲口实欲窃兵权自是恒以公将矣】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左传【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彊使孟懿子徃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爲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爲必适晋故彊爲之请以取入焉】   集说【刘氏敞曰阳虎陪臣也而执国命欲荡覆公室以自封已三世矣事不成故盗寳玉大弓以逃春秋本其祸之所构自二子之使夫以二子之力专国擅君而阳虎能制之进云则进止云则止犹仆隶也而莫之戒者方复爲之胁请于伯主之国此其无所忌必爲乱之效也虽然不介晋权乱亦不得发春秋彰徃察来而慎于几微故因事以宣其指原指以见其变子恶之卒阳虎之盗皆簒君亡国之祸也苟甚之必録之録之故必自其祸之所起矣 髙氏闶曰一卿将命可兼他事岂可每事一卿乎故累数之见二卿爲阳虎所制也呜呼天子微诸侯僣诸侯微大夫陵大夫微陪臣胁理势然尔 李氏廉曰春秋书内卿竝使者唯文公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胡氏于公子遂之事以为变文书介副者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此独无所起乎盖遂得臣之竝使乃仲遂邪谋之所起而斯何忌之竝使亦阳虎専权之所为读者不可不察也】   附録左传【四月己丑吴大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 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晋阎没戍周且城胥靡冯杜注周邑朿观汉记曰魏之别封曰华侯华侯孙长卿食采于冯城即此 负黍杜注周邑阳城县西南有负黍亭今河南府登封县有负黍聚一名黄城是也 狐人杜注周邑后汉志颍隂县有狐宗乡古狐人亭也在今河南闻封府许州临颍县 阙外杜注周邑即伊阙外之邑也在今河南河南府洛阳县南阙塞山下】   集説【杜氏预曰郑伐周六邑在鲁伐郑取匡前于此见者为戊周起也】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   左传【秋八月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唯寡人说子之言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緜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   胡传【称人以执非伯讨也执非无名何以非伯讨也使范赵方睦皆有献焉则弗执之矣执异国行人出于列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三家分晋而靖公废爲家人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集说【张氏洽曰诸侯唯宋事晋惧讨而遣使善逆以懐之犹惧不来而大夫渎货贿争权利卒使来者见执叛者得志晋之乱政亟行霸綂所由絶也家氏翁曰皋鼬之盟诸侯皆散惟宋事晋乃执其使盖晋诸卿惟贿是从贿不及祸随之耳 李氏廉曰经书执行人六详见襄十一年此爲晋三卿内叛之始亦宋叛伯之始也 黄氏正宪曰晋卿渎货争权擅执国使固当称人以贬之矣然乐祁犂未致君命而先饮酒通贿是以私交爲重国事爲轻已失使人之职分故称行人见不称其官宜执者也杜元凯以爲非其罪失春秋之防矣 严氏唘隆曰晋自八卿擅权乐郤韩魏赵知范中行递将中军诸卿以次受约由来旧矣自中行偃爲政始有以偏禆而违上令者赵武以降其权益卑黄父之防爲政者韩起也而赵鞅主纳王之言适歴之防爲政者魏舒也而范鞅立召季孙之议城成周之役爲政者魏舒也而韩不信主执宋仲几召陵之侵爲政者范鞅也而荀寅主索蔡货下陵其上上恶其下倾轧之谋已非一日今范鞅爲政而赵鞅逆乐祁而饮之酒此欲夺执政之权非爲一宋行人争得失也范鞅知之故必执乐祁泄其怒所以伐其谋丛此怨雠猜疑愈积以故赵鞅爲政即疑范中行之相偪而必去之内外相竞者八年羣天下诸侯而雠一赵而晋之乱遂不可止自是三家之势成矣】   冬城中城   集说【陆氏淳曰谷梁曰三家张张爲日久此时阳虎用事三家始衰何言张又曰非外民也且入春秋已过二百余年矣岂无缺壊重城乎筑何讥也既非新作何得讥外民哉 髙氏闶曰公之所有中城而已成九年城之矣此复城者外有齐郑之怨故惧而城焉 汪氏克寛曰是时政在三家公室无民定公岂能役众修城以备外患哉盖阳虎欲去三家故托于惧齐郑而城中城将挟公以自固耳】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集说【杜氏预曰何忌不言何阙文郓贰于齐故围之刘氏敞曰公羊云讥二名其意以谓二名难讳也古者盖虽君之名臣不讳矣父之名子不讳矣及至于周臣讳君名子讳父名然犹讳其死不讳其生讳其同不讳其嫌二名则不偏讳也仲尼之母名徴在言徴不言在言在不言徴自仲尼不偏讳二名况其他乎夫已不能讳二名反讥人之二名岂理也哉 髙氏闶曰郓自昭二十五年齐侯取之以居昭公三十年郓溃遂贰于齐至是二卿围而欲复取之盖阳虎欲倾季氏以谋政也季仲围而曰阳虎者虎专季氏季氏专鲁也仲何爲哉 黄氏仲炎曰仲孙忌不言何杜预曰阙文是也公羊子以爲讥二名妄矣春秋列国之君大夫二名者多矣何独于此焉讥哉 家氏翁曰齐之取郓固非而二子之围亦非也爲定公者当以善辞告之齐曰我先君失守宗祧君取郓以居之鲁国实受君赐今郓溃矣寡人欲复旧疆敢以请之执事以景公之贤必将归之不应遽用师也明年国夏伐西鄙自是连岁交兵盖始于此役也】   附録左传【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 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   【姑莸杜注周地】   【戊敬王十戌七年】七年【晋定九年齐景四十五年卫灵三十二年蔡昭十六年郑献十一年曹靖三年陈懐三年僖三年宋景十四年秦哀三十四年楚昭十三年呉阖庐十二年】   春王正月   附録左传【七年春二月周儋翩入于仪栗以叛齐人归郓阳闗阳虎居之以爲政仪栗杜注周邑 郓阳闗杜注皆鲁邑】   夏四月   附録左传【夏四月单武公刘桓公败尹氏于穷谷】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诸侯始复特盟】   左传【秋齐侯郑伯盟于咸征防于卫】   集说【许氏翰曰齐郑之盟叛晋也霸道隳诸侯散离盟始复志此盖自是中国无殷防矣 陈氏傅良曰特相盟自齐桓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诸侯无主盟矣是故石门志诸侯之合也于咸志诸侯之散也 家氏翁曰于咸于沙齐景图霸之始事也是时天王辟儋翩之难出居姑莸景公不能伸勤王之义乃今日求之郑盟于咸明日求之卫盟于沙皆彊人之从我非心悦而诚服岂能小大翕然不期而俱至乎 陈氏深曰是时齐晋两国相爲彊弱晋彊则同诸侯以附晋晋弱则合诸侯以自彊若鲁卫郑则视之以爲向背也 李氏廉曰此爲齐景公图复伯之始而郑实左右之自是以后有盟沙盟曲濮防安甫盟黄防牵防洮皆齐郑纠合之事可与隠公初年对看】   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   集说【赵氏匡曰谷梁曰以重北宫结也案例执行人皆书何独重结哉 刘氏敞曰善爲国者亲近而远信之附内而外归之卫侯欺其羣臣以绐晋残其百姓以奉齐齐之执结也固非伯讨矣而卫之无良又甚焉从此观之孟子曰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不亦信乎 汪氏克寛曰齐侯称人而又书侵所以重贬之也挟诈恃力夫岂图霸之道乎书执结以侵卫与楚成执宋公以伐宋书法正同圣人之意见矣季氏本曰盟咸征卫不至使行人往谢齐执之称行人非使人之罪也】   齐侯卫侯盟于沙【公作沙泽 沙杜注阳平元城县东南有涉亭晋太和五年秦王猛围邺慕容垂自沙亭屯内黄是也在今元城县东】   左传【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琐杜注即沙也晋地道记元城县有琐阳城】   集说【许氏翰曰齐卫之盟叛晋也晋定之季郑献卫灵叛而从齐齐可以霸而景不足望也 髙氏闶曰执其使侵其国以求盟焉是劫盟也何有于信哉 家氏翁曰以经而言执行人而加之兵胁盟也以传而言卫畏晋私于齐侯俾执其行人以侵之而后盟盗盟也若是而得诸侯曷如其已 呉氏澂曰执其行人而与其君结盟以叛晋齐卫之罪均矣李氏廉曰此齐卫合党之始自此以后次五氏次垂葭次渠蒢至哀元年而伐晋矣夫当晋楚皆衰弱之余呉越之祸未至于北方使齐景公果能抚霸国之余业尊事王室辑寕列国则桓公之功独不可复乎奈何今日之防明日之次无非包藏祸心以图晋爲事乎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又曰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春秋屡书而不削二君之罪见矣 严氏唘隆曰天下有伯诸侯无敢私相盟私相盟是无伯也故盟洮盟向以齐桓既没故盟曹南以宋襄图伯故盟蒲隧以齐景图伯故同盟于虫以宋元无伯故今盟于咸复盟于沙是郑与卫皆叛晋也】   大雩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传【齐国夏伐我阳虎御季桓子公敛处父御孟懿子将宵军齐师齐师闻之堕伏而待之处父曰虎不图祸而必死苫夷曰虎防二子于难不待有司余必杀女虎惧乃还不败】   集说【许氏翰曰东夏诸侯唯鲁事晋故齐伐之景公乘晋之衰不思惟徳之务以懐诸侯而欲力征经营以定霸綂是知时之或可而不知已之不可者也 髙氏闶曰齐叛晋与郑盟故爲郑伐我且报二卿之围郓 家氏翁曰昭公流离颠沛惟齐景是依如是五六年卒不能爲之出偏师向鲁鄙问意如之罪今乃兴无名之师而加于鲁当爲而不爲与不必伐而伐失其所以爲方伯之道矣春秋继咸沙二盟而书国夏伐我皆贬也 李氏廉曰齐自襄二十五年崔杼伐我之后四十余年兵不至鲁至是再见则以晋伯之不复振也国夏两伐晋救无功于是而及齐平矣】   九月大雩   集说【薛氏季宣曰一秋而两大雩僣渎之甚也 汪氏克寛曰左氏以再雩为旱甚经书雩祭二十有一惟昭二十五年及此年书再雩灾之甚而变之大者也昭公不克自省而有阳州之孙定公又不知儆而有寳玉之窃世卿之逆陪臣之横其致一也故比事书之以为后鉴】   冬十月   附録左传【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晋籍秦送王已已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朝于庄宫】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五   【已敬王十亥八年】八年【晋定十年齐景四十六年衞灵三十三年蔡昭十七年郑献十二年曹靖四年陈懐四年杞僖四年宋景十五年秦哀三十五年楚昭十四年吴阖庐十三年】   春王正月公侵齐   左传【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门于阳州士皆坐列曰顔高之弓六钧皆取而传观之阳州人出顔高夺人弱弓籍丘子鉏击之与一人俱毙偃且射子鉏中颊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会乃呼曰猛也殿】   集说【杜氏预曰报国夏之伐也传言鲁无军政士无鬭志】   公至自侵齐   集说【张氏洽曰鲁阳虎用事用兵无法故以侵书之军政不立而公亲行故书致以危之】附録左传【二月己丑单子伐谷城刘子伐仪栗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 赵鞅言于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絶诸侯也将归乐祁士鞅曰三年止之无故而归之宋必叛晋献子私谓子梁曰寡君惧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溷代子子梁以告陈寅陈寅曰宋将叛晋是弃溷也不如待之乐祁归卒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诸州谷城杜注在河南县西后汉志河南郡谷城湟水出今河南府洛阳县西北有谷城故城水经注城】   【西临谷水故名 简城周邑周有简师父简城盖其采地也 盂周邑今河南懐庆府河内县西北有邘台镇古盂国也水经注京相璠曰野王西北三十里有故邘城邘台是也 州杜注晋地】   二月公侵齐   左传【公侵齐攻廪丘之郛主人焚冲或濡马褐以救之遂毁之主人出师奔阳虎伪不见冉猛者曰猛在此必败猛逐之顾而无继伪顚虎曰尽客气也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   集说【杜氏预曰未得志故 孙氏复曰公再侵齐以重其怨甚矣】   三月公至自侵齐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曰公如徃时致月危致也徃月致时危徃也徃月致月恶之也非也公如徃时致月此则文公十三年冬公如晋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晋是也是时公未至晋而衞侯会公于沓至晋而得其君盟盟而反郑伯又会公于棐一出而三国附最荣矣何以危致也夫徃月致时此则宣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会是也是时诸侯协心而同外楚列国为一无有他变何以危徃也夫徃月致月此则僖四年正月侵蔡蔡溃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也是时齐桓主诸侯谷梁以齐桓为知所侵又曰以伐楚致大伐楚何以恶之也且谷梁欲言其危当得其危之状欲言其恶当指其恶之形今谓之危无状也谓之恶无形也非所以解经也 高氏闶曰公逾月之间再出侵齐乍徃乍来不得休息公之进退益不自专矣故两书侵至以见之 任氏公辅曰三月之间而两侵邻国无尺寸之功而重丘山之怨轻用其忿而不恤其民甚矣 卓氏尔康曰陪臣执国三桓拱手虎已无复顾忌正月无功劝公再徃枕干席戈久居敌境公何不自危哉故不待逾月或即在本月皆书至】   曹伯露卒   集说【汪氏克寛曰自声公立五年其弟通弑之代立是爲隠公隠公立四年其弟露又弑之代立凡立四年卒子阳嗣】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左传【夏齐国夏高张伐我西鄙】   集说【许氏翰曰春秋书内伐十六宣以后七内侵七宣以后六伐我二十一宣以后十七侵我五宣以后一用兵则侵多而伐少被兵则伐多而侵少盖鲁自中世衰矣而欲与齐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久乎高氏闶曰以公不与咸沙之盟且报此春之再侵也昭公之孙也齐虽不克纳而有意存之矣定公即】   【位未尝修好于齐故齐比年伐我而我亦再侵齐观春秋书齐伐公侵则其曲直可见矣】   公会晋师于瓦【瓦杜注衞地东郡燕县东北有瓦亭水经注酸渎水自燕城东迳滑台城又东南迳瓦亭南今直隶大名府滑县东南瓦冈集古瓦亭也】   左传【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鴈鲁于是始尚羔】胡传【案左氏晋士鞅荀寅救鲁则其书公会晋师何也春秋大法虽师次于君而与大夫敌至用大众则君与大夫皆以师为重而不敢轻也故棐林之防不言赵盾而言晋师瓦之会言晋师而不书士鞅于以见人臣不可取民有众专主兵权之意陈氏厚施于齐以移其国季孙尽征于鲁以夺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之义行则不得为尔矣】   集说【杜氏预曰将来救鲁公逆防之救不书齐师已去 孙氏复曰晋师救我故公会于瓦 陈氏傅良曰不曰防士鞅曰会晋师重师也鞍之战公会晋师于上鄍不书讳之也四卿竝将而以禽郑自师逆公三家之张成于此矣故讳之也于是齐师伐我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会晋师勿讳可也 程氏端学曰义在公会晋师故不书晋卿名以诸侯之尊越国会诸侯之师一见鲁之微弱二见当时惟知附势而不顾理之不可也 余氏光曰季氏曰定公因齐伐西鄙亲至于瓦以待晋师之救比其至也则齐兵已退故晋救不书夫鲁大国也三家合力岂不足以御齐特以此时政在陪臣制于阳虎故门庭之宼不能即却而使公逺出境外求晋出师已非谋国之道矣而况晋方好贿伯业已隳师出后朝无济于事又何足恃以为安乎则不若与齐平之为善矣】   公至自瓦   集说【髙氏闶曰不以会至者公非出会也 李氏廉曰会师之说胡氏于棐林全主公羊而此条又发重师之义与前说微异盖二义互相发明也要之春秋之旨不以公会大夫特因此又以见师之为重耳】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衞【士公作赵】   左传【晋师将盟衞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羣臣谁敢盟衞君者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请执牛耳成何曰衞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也衞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曰寡人辱社禝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衞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则徃羣臣之子敢不皆负覊絏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苟衞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曰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衞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会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报伊阙也遂侵衞】   【鄟泽衞地】   集说【许氏翰曰招携以礼懐逺以徳咸沙之盟诸侯已贰晋不思徳礼之是务而欲恃力攘服则失霸何日之有 髙氏闶曰郑伯与齐为咸之盟衞侯与齐为沙之盟二国皆为齐而叛晋晋以是侵郑侵衞所以絶齐之与国也晋不声其罪不能取服故两书侵 陈氏傅良曰其言遂晋始伐与国也防之二十三年齐始叛晋取朝歌去年郑衞迭叛晋于是侵郑衞又明年及齐平鲁亦叛晋矣故悉书之也 李氏廉曰晋自召陵之后苟有事于诸侯皆书侵今年士鞅侵郑衞哀七年魏曼多侵衞十年赵鞅侵齐十三年曼多侵衞岂果潜师掠境欤盖义不足以服人故春秋例之以无名之师也 汪氏克寛曰齐之始伐盟主则书伐衞遂伐晋晋之始讨与国则书侵郑遂侵衞齐书伐而晋书侵于此见晋霸之衰之甚也然成二年楚师郑师侵衞不书遂侵我十五年楚子侵郑不书遂侵衞虽十六年知武子以诸侯之师侵陈遂侵蔡亦不书也必若郑衞叛晋晋以师两侵之而后书焉以着诸侯之不复从晋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陈怀公   集说【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衞   左传【九月师侵衞晋故也】   集说【高氏闶曰以其为晋兴师故书侵 汪氏克寛曰成六年蔑侨如侵宋传云晋命也今斯何忌侵衞传亦云晋故也二卿竝将以虐婚姻之国侵兄弟之邦非出己意而迫于霸国之威故春秋皆书侵以讥之】   冬衞侯郑伯盟于曲濮【曲濮杜注衞地盖濮水曲折之处犹言河曲汾曲也在今山东东昌府濮州境】   集说【杜氏预曰结叛晋 高氏闶曰去年公侵郑今年二卿侵衞皆为晋故而士鞅又自帅师侵之故二君同为此盟以固其谋】   从祀先公   左传【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   公羊【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   谷梁【贵复正也】   胡传【蜀人冯山曰昭公至是始得从祀于大庙其说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干侯不得终于正寝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时归葬既葬絶其兆域又不得同于先君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为司宼然后沟而合诸墓则其主虽久未得从昭穆而祔祭宜矣及意如已卒阳虎专季氏将杀季孙斯而乱鲁国托于正以售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从祀大庙盖欲着季氏之罪以取媚于国人然其事虽顺其情则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书禘事与日特曰从祀先公于盗窃宝玉大弓之上见事出阳虎而不可详也其亦深切着明矣】   集说【杜氏预曰从顺也先公闵公僖公也将正二公之位次所顺非一亲尽故通言先公 孔氏颖达曰传言顺祀是从为顺也文二年大事于大庙跻僖公升僖于闵上闵先为君退在僖下是逆也今升闵在僖上依其先后是顺也庙主失次唯此二公故知从祀先公唯闵僖耳跻僖公指僖言之此不指言升闵者彼所升者止升僖公之一神不得不指言僖公也今从祀之时闵僖俱得正位且以亲尽故通言先公此言从祀跻僖公不言逆祀者此从祀因跻僖公之文故得略言从祀至于跻僖公文无所系不知逆祀何公且见是亲庙不可言先公故指僖言之而言跻也然则此以亲尽故通言先公下桓宫僖宫灾彼亦亲尽言桓僖者彼据灾之所在须指言其处与此体例不同 王氏沿曰从祀先公大事也不由公命而由阳虎故不书禘又不书日 苏氏辙曰先公闵僖也逆祀则称跻僖公顺祀则称先公何也徧祀先公也于是阳虎欲去三桓故顺祀而祈焉虎之谋去三桓乱也而其顺祀则礼也春秋善恶不以相及各书其实而已 高氏闶曰从顺也不曰顺者其事则顺其意则非故变其辞曰从也夫鲁祀之不顺多矣武公炀公在所当祧僖公闵公在所当正昭公则又当祀而不祀者也今但称先公则尽从典礼不止为一公设也然不举所祀之名不指所祀之所者非时妄祀其事可丑出于阳虎之矫举故虽礼之复正者而圣人实书之在盗窃寳玉大弓之上所以诛阳虎之乱也所谓定哀多微辞者意在言外也呜呼千载之下奸伪之迹祸乱之变彼假托以济其私者岂特一阳虎而已哉 薛氏季宣曰从祀者何顺祀也鲁之祭也跻僖公外昭公从祀之祀始正其礼也汪氏克寛曰三传皆以从祔为顺祀闵僖二公惟冯氏谓祔祭昭公而文定引其说薛氏高氏两用之今考之经昭公之葬称谥疑已祔祭祖庙而从祀不称昭公与禘于庄公书法不侔则三传似亦可通或者谓升闵降僖非当时之急务然阳虎虽祔祭昭公而道南之墓犹待孔子为司宼而合乎先君之兆域则又何也刘原父云阳虎恶季氏以臣而陵君犹僖公以子而先父故先正逆祀以微谕其意其说亦佳姑记以俟来哲】   【案经书从祀左氏及公谷谓正闵僖之位胡传独以为昭公至是始从祀于大庙其说不同汪氏克寛两存其说而颇致疑于胡传考前此经文曰吉禘于庄公曰禘于大庙用致夫人曰大事于大庙跻僖公皆直指其人书之今但云从祀先公而不言以何公从祀则胡传诚若可疑然其说与当日事情相近未可删去今姑竝存四传以俟再考至孙氏复以先公爲后稷恐未可从】   盗窃宝玉大弓   左传【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爲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爲政鲁国服焉违之征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爲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间射阳越杀之阳虎劫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爲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从者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子言辨舍爵于季氏之庙而出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   【棘下杜注鲁城内地名】   公羊【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爲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微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氏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爲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乘至于孟衢临南投防而坠之阳越下取防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说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旣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谷梁【宝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   集说【杜氏预曰盗谓阳虎也家臣贱名氏不见故曰盗 孔氏颖达曰传言阳虎取宝玉大弓以出是盗谓阳虎也寳玉大弓必是国之重宝歴世掌之故自刘歆以来说左氏者皆以为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成王所以分鲁公也公羊传曰宝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青纯彼不知鲁有先王分噐缪为言耳且所盗无龟知其竝是妄也 陆氏淳曰赵子曰宝玉大弓无用之物阳虎窃取欲令后代知之以为荣故曰盗予谓此玉与弓鲁本受封之重噐若失之必合书于经虎又家臣不合书名故依例书为盗而云惩其求名殊非也本取国重寳将以赂外国以求容耳徐思知其不义之甚故归之岂有求名之理乎胡氏寜曰先王分噐不能谨守而盗得窃诸公宫此无政之騐也故失地则讳失宝玉大弓则书失之书得之书重其事也 陈氏傅良曰虎陪臣也取周公之分器以出鲁莫之禁书曰盗窃宝玉大弓鲁无人之辞也是故陪臣皆不书书阳虎为盗是治陪臣也君子之作春秋治至于陪臣斯极矣 黄氏仲炎曰春秋书盗者不罪为盗而罪致盗也使为国者纪纲素立刑政素明则安有盗窃公行之事哉今阳虎以陪臣之贱行乱于国中脱甲公宫窃鲁先君之分器以出则鲁之无纪纲刑政于此极矣故书曰盗窃寳玉大弓非徒罪分器亡也罪纪纲刑政之亡焉尔李氏廉曰谢氏云寳玉象徳大弓象武先公以文徳武功受此寳玉歴世守而传之以为国之寳鎭国之宝镇盗得而窃焉则人君不能守其国子孙不能保其镇可知矣 汪氏克寛曰何休谓季氏逐昭公取宝玉藏于其家阳虎拘季孙夺其寳玉然昭公之经不书失宝玉而此书盗窃则阳虎窃取于公宫而非取之于季氏也】   附录左传【郑驷歂嗣子大叔为政】   【庚敬王十子九年】九年【晋定十一年齐景四十七年衞灵三十四年蔡昭十八年郑献十三年曹伯阳元年陈闵公越元年杞僖五年宋景十六年秦哀三十六年楚昭十五年吴阖庐十四年】   春王正月   附录左传【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防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舍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 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不忠苟有可以加于国家者弃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虿敕迈反公作囆】   得宝玉大弓   左传【夏阳虎归宝玉大弓六月伐阳关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隶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   公羊【何以书国寳也丧之书得之书】   胡传【谷梁子曰宝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赐藏之鲁或曰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也子孙世守罔敢失坠以昭先祖之徳存肃敬之心耳古者告终易代璧琬琰天球夷玉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莫不陈列非直为美观也先王所寳传及其身能全而归之则可以免矣鲁失其政陪臣擅权虽先公分噐犹不能守而盗得窃诸公宫其能国乎故失之书得之书所以讥公与执政之臣见不恭之大也此义行则有天下国家者各知所守之职不敢忽矣】   集说【赵氏匡曰谷梁云不地羞也案縁未出境而得故但以得为名且书窃犹不羞书地有何羞乎孙氏复曰不曰盗归宝玉大弓者盗微贱不可再见也 刘氏敞曰得宝玉大弓左氏曰书曰得器用】   【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非也向曰窃者失之也今曰得者得之也失得相对言得所以见失也若器必言得郜大鼎何以云取乎器用不专言得亦明矣 杜氏谔曰鲁不能保守国器以致失今得而复书之不正其得之于盗也直书曰得以明其失而复得也 高氏闶曰书得寳玉大弓以见器之空还而不获盗者以正典刑则亦幸而得之尔盗窃之罪于谁责而可乎 万氏孝恭曰宝玉大弓三传之说不同然圣经之大法不在乎是所以谨其盗窃与得之而已夫先王分宝玉于伯叔之国宜世守勿失而定公见窃于陪臣迨夫阳虎以为无益于近用祗以为名而自归之鲁有四封而诘其盗不得其盗以正国之典刑仅得宝玉大弓政刑之失一至于此岂不重可怜耶噫纳莒仆之宝玉曷若不失此分噐之宝玉反楚灵之大屈曷若不失此分物之大弓始也贪人之所有今不能保已之所有故春秋讥之 李氏廉曰陆例曰用力禽之曰获获人获兽是也非用力禽之曰得得宝玉是也 汪氏克寛曰杜预谓国之分器得之足以为荣故重而书之案失之固足以为辱然得之于盗不能讨其罪未足为荣适以彰其失之之耻耳 邵氏宝曰阳虎既窃宝玉大弓鲁何以复得之殆虎遗于道路以为缓追之计也追者得之以归故府故书曰得幸之也抑有遗恨焉耳】   六月葬郑献公   集说【杜氏预曰三月而葬速】   秋齐侯衞侯次于五氏【五氏杜注晋地盖晋大夫邯郸午之私邑今直隶广平府邯战县西有五氏城亦曰寒氏城】   左传【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高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霤下东郭书譲登犂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絶而后下书左弥先下书与王猛息猛曰我先登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晋车千乘在中牟衞侯将如五氏卜过之焦衞侯曰可也衞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衞禇师圃亡在中牟曰衞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衞齐侯赏犁弥犂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晳帻而衣貍制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吾贶子公赏东郭书辞曰彼賔旅也乃赏犂弥齐师之在夷仪也齐侯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禭之与之犀轩与直盖而先归之坐引者以师哭之亲推之三】   【中牟杜注荥阳有中年县回逺疑非也索隠曰此中牟当在河北非郑之中牟也正义荡隂县西有牟山中牟盖在其山之侧今河南彰徳府汤隂县西有中牟城在牟山下正当衞走邯郓之道是其地也 媚杜注齐西界当在济南禹城县 杏杜注齐西界当在东昌博平县】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伐者讳伐盟主以次告 胡氏铨曰春秋有书师次者有书君次者书师次恶其劳师徒也书君次恶其逺民社也国君无王命而逺民社危可知矣 陈氏傅良曰外防书次自厥貉以来未之有也于是再见其再见何列国无伯也齐衞伐盟主则其不书伐春秋重絶晋也于襄之二十三年尝书齐伐晋至是而不书何齐始叛晋诸侯犹有盟主也前年郑叛晋盟齐于咸衞叛晋盟齐于沙明年及齐平鲁亦叛晋诸侯无盟主矣有盟主非美事也无盟主非细故也是故春秋重絶晋也 任氏公辅曰此伐晋也不书伐而书次者晋实大国未敢轻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又次于渠蒢至哀元年而后伐其欲有所逞也乆矣 李氏廉曰齐衞三次而后伐胡氏无传盖同前次而后伐罪其包藏祸心之义也谢氏以为罪其无事而出故书次则又与无名妄动之例同矣要之二例皆可通而陈氏说又得圣人之防意 季氏本曰自盟沙衞人叛晋晋不忘讨而衞与齐合将欲备之此所以有五氏之次 王氏锡爵曰如五氏齐衞伐晋也春秋不书伐而书次何也盖齐衞虽有玩晋之心而晋力尚彊未敢显言伐之故二国不以伐为告而春秋亦因其告而书之以示存晋之意云 严氏啓隆曰经自师次于成以下单书次者鲜矣定公之季乃三书次就传言之未有得其要领者也夫经言公次于滑师次于郎师次于成又言次于聂北次于陉次于匡次于厥貉次于雍榆言次则非伐言伐则非次可知而传乃曰齐侯伐晋夷仪且先登则其告于诸侯者直言伐晋取夷仪可已胡复仍以次闻乎盖齐衞叛晋而晋势尚彊未可轻伐将以观衅于夷仪而未能聊次五氏以声之耳】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集说【许氏翰曰秦自晋悼以后寖不见于春秋则知秦益退保西戎军旅礼聘之事不交于列国矣】   【辛敬王二丑十年】十年【晋定十二年齐景四十八年衞灵三十五年蔡昭十九年郑声公胜元年曹阳二年陈闵二年杞僖六年宋景十七年秦惠公元年楚昭十六年呉阖庐十五年】   春王三月及齐平   左传【十年春及齐平】   集说【范氏甯曰平前八年再侵齐之怨 李氏廉曰谢氏云前此鲁数侵齐齐数伐鲁至孔子为相与齐释怨相平而齐受之故鲁及齐平平一国所愿故不称公曁齐平者彼欲平而我与之平也及齐平者我欲平而彼从我平也孔子之相鲁也以徳亲懐邻国讲信修睦而二国于此平焉能循其道则虽天下之大可得而平也岂独一齐国哉宋楚其平起于下故书人齐鲁其平起于上故书国此说固佳然汲汲而平恐亦非圣人之意 湛氏若水曰书及齐平善释怨也孔子为政于鲁释怨以安民也于是再侵齐之怨平矣 季氏本曰孔子用鲁务讲信修睦如此 卓氏尔康曰齐以鲁事晋七八年两伐鲁鲁亦两侵之此时用鲁惟平齐从晋为救时用世第一务及齐平见鲁之睦邻非复如前日之用兵矣孔子用鲁其施为如此】   夏公会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夹公谷作颊 夹谷杜注即祝其也地理志济南淄川县西南三十里有甲山亦名夹山一名祝山上有夹谷台为定公防齐侯处案齐鲁两君相防不应去齐若此之近去鲁若此之逺今莱芜县有夹谷峪名胜志以为莱兵劫鲁侯处庶几近之】集说【赵氏匡曰经不书盟传何得云盟盖左氏欲以归汶阳之田归功于夫子故谬为此说殊不知要而得之非圣人之正也 刘氏敞曰谷梁曰离防不致危之也非也八年公会晋师于瓦亦致又何危乎且如谷梁所说颊谷之会圣人相之齐侯震惧归地谢过齐则危矣鲁何危乎又曰其以地致危之也亦非也两国会盟致皆以地此常例尔何说危哉黄氏仲炎曰夹谷之防彼俗儒者窃意圣人举动宜敻异乎常人况傧相会同必有赫赫之效于是侈张其状如所谓视归乎齐侯命司马行法斩优施却莱夷索汶阳田等事皆不足信之谈尔使实可信则仲尼之智数风采不过如鲁曹沫赵蔺相如能面折齐秦之君于柯渑池之事似非圣人气象也方齐景公欲攘晋之霸急于求诸侯以鲁未附齐故成仇敌今既平而防将善鲁以劝来者何至以兵劫鲁侯也况鲁政制于三家而鲁侯特拥虚器于其上尔齐劫鲁侯亦何为者通春秋考之齐侯防盟多矣固未尝有衷甲之变也今观左氏载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劫之必得志则是鲁用孔子反为齐人所轻而召其变也汲黯在朝淮南为之寝谋司马辅政辽人戒其边吏国有君子固敌国奸人之所敬惮也曾谓圣人相鲁乃不逮是就使齐人果有衷甲之变而圣人处此岂无理义之论足以愧之如烛之武之觧郑围展喜之却齐宼从容辞气化暴为仁亦何至疾声厉色以兵刃为威以敢杀为能以求索为功哉由此观之凡侈言夹谷之功者皆浅心陋识未闻孔子之道者也 王氏樵曰案阳虎奔齐请师以伐鲁齐侯将许之以鲍文子之谏而止至是鲁之君臣能用孔子鲁国大治齐人慕义故今年三月及齐平而为夹谷之会焉安得有使莱人以兵劫鲁侯之事乎是防也圣人相礼将使两国继好谋阙敦于信义以从先王之典何以盟为经言防而传言盟足知其诬也其盟辞曰齐师出境而鲁以三百乘从是欲以邾滕视鲁也及鲁使兹无还答之则要其反我汶阳之田而已何其不伦乎使齐反汶阳之田则鲁将为齐役乎 卓氏尔康曰齐欲结鲁而伐晋也或谓鲁欲叛晋而从齐非也夫子当国叛晋之说非所出也盖将平齐从晋以靖列国耳 严氏啓隆曰齐鲁相仇始于阳虎虎败则及齐平防于夹谷始平齐也其时即微孔子齐亦必平孔子自摄相自成礼而还耳以为圣人之竒绩而曰莱人以兵劫鲁侯抑何不根之甚哉 余氏光曰叶石林云夹谷之事匹夫之勇知者不为而曾谓仲尼为之乎晦翁亦力辨此事为附防】   【案齐鲁世为婚姻为日乆矣自定公即位之后日寻干戈侵伐不已孔子当国首以讲信修睦为事故有夹谷之防齐景方志在求伯亦欲亲鲁以为之援遂欢然释向来之憾而以郓讙阴来归洵圣徳之所孚也左氏谷梁载莱兵劫鲁侯优施舞幕下之事史记家语亦皆侈大其辞盖欲归功于孔子而附防之也夫圣人言语气象自有以感人于周旋揖譲之间而鄙倍暴慢一时俱化必无两君好防之地遽行诛戮之理左氏曰士兵之谷梁曰使司马行法焉此武夫鬭力者之所为而敢以诬圣人乎齐师出竟而要鲁以三百乘从是齐以县鄙视鲁也卑鲁实甚圣人必以礼拒之安肯请汶阳之田而劳吾民以奉邻国况汶阳既归则鲁当共命何以终定公之世盟黄防牵屡书于册而不闻鲁为齐役乎垂葭之役齐师出竟矣鲁未尝以三百乘从也朱子以此事为附防而先儒亦多疑之故删左氏及谷梁而胡传亦不録】   晋赵鞅帅师围衞   左传【晋赵鞅围衞报夷仪也初衞侯伐邯郸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晋围衞午以徒七十人门于衞西门杀人于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渉佗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徃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啓门乃退反役晋人讨衞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执涉佗以求成于衞衞人不许晋人遂杀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钧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涉佗亦遄矣哉】   【邯郓杜注广平县也今直隶广平府邯郓县西南有邯郸故城卽俗名赵王城是也 寒氏杜注即五氏】   集说【许氏翰曰使晋有以报齐则衞可无用兵而服也今围衞而不能服则徒足以坚齐之从而巳矣 赵氏鹏飞曰讨五氏之次也然不讨齐而围衞晋固怯大而陵小也 李氏廉曰以伯主而围与国者唯宋襄围曹赵鞅围衞而已晋自召陵以后凡用兵书侵以义之不足以服人也此役书围以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湛氏若水曰志报怨之兵也 季氏本曰围衞欲其离齐党也而卒不能服晋衰可知矣】   齐人来归郓讙阴田【田上谷有之字 郓讙阴田杜注三邑皆汶阳田泰山博县北有山阴田在其北也案博县今之泰安州州境无山今山在新泰县之西南泗水县之东北盖与泰安州相接也】   公羊【齐人曷为来归郓讙阴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为是来归之】   胡传【齐人前此尝归济西田矣后此尝归讙及阐矣而此独书来归何也曰归者鲁请而得之也曰来归者齐人心服而归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会夹谷孔子相齐人服义而归鲁田程子曰齐人服义而求归之故书来归 高氏闶曰孔子夹谷之事人可能也而使大国失守悔过効顺所不可能也此修诚之至崇徳之素感于其人之天譬如干羽格有苖非任智者所能测也 胡氏宁曰言来归者彼自来也不言来者请而得之耳陈氏傅良曰未有言来归田者言来归必自外至如郑来归祊及齐来归衞宝是也郓讙阴田言来】   【归以是为齐人之愿也济西言取讙阐言取郓讙阴不言取以是为齐人之愿则犹齐田也故从外来常文与归衞宝同齐彊于天下伐盟主合诸侯于鄟陵矣于是愿归田则以孔子相夹谷之防也谓春秋之诸侯不足用为善者是不即人心之论也故曰如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 家氏翁曰取济西取汶阳书取不言归以其仗大国而得归故书曰取归济西归讙及阐归疆也言归不言来归以其请之而后得非彼自以归也惟郓讙阴之归书齐人来归言齐人自以故疆来归非假兵力智计而得之是之谓自归视其他归疆有不得同也圣人道化所感彊暴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读春秋至此可以信圣人之道不为空言儒者之学果非无实也左氏所载兹无还之对陋矣 李氏廉曰孔子是年为大司寇十二年使仲由为季氏宰堕三都盖圣人以王道化齐而齐景服义以王道用鲁而三家堕邑所谓变齐变鲁之几略见于此 汪氏克寛曰自来曰来犹来聘来朝之类齐人感夫子之义而归侵田此绥之斯来之效也】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郈音后又下遘反】   左传【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贼射之不能杀公南为马正使公若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劎过朝公若必曰谁之劒也吾称子以告必观之吾伪固而授之末则可杀也使如之公若曰尔欲呉王我乎遂杀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   集说【杜氏预曰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故叛 湛氏若水曰二子之围郈为侯犯据郈以叛也侯犯之叛为杀公若也公若之见杀为固谏立武叔也夫天下有道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征伐自诸侯出诸侯失政征伐自大夫出则陪臣亦叛之矣今叔孙仲孙上不能事其君下不能御其臣擅兴大众自围其邑而犹不克焉则鲁之无道从可见矣】   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郈公作费】   左传【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叔孙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唯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孙稽首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众言异矣子不如易于齐与其死也犹是郈也而得纾焉何必此齐人欲以此逼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驷赤将射之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毎出一门郈人闭之及郭门止之曰子以叔孙氏之甲出有司若诛之羣臣惧死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谓驷赤曰子止而与之数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   【宿杜注故宿国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即此】   胡传【郈叔孙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书于防书围郈则叛可知矣再书二卿帅师围郈则彊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诸侯出而后大夫彊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后家臣彊其逆弥甚则其失弥速故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专鲁为日已久至是家臣争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故所恶于上不以使下所恶于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倾公室以自张而不知家隶之拟其后也凡此类皆据事直书深切着明矣】集说【孙氏复曰郈叛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之郈不服故二卿秋再围 杜氏谔曰大夫攻叛邑自夏至秋再围以兵春秋离其文而书之不待贬而贬着也 朱子曰春秋之初只是诸侯抗衡后来诸侯才不奈何便被大夫专权及大夫稍没奈何又被陪臣擅命如唐之藩鎭其初是节度抗衡后来牙将孔目官虞候之属皆杀了节度亦来握权夫子说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一章极分晓 家氏翁曰侯犯据郈而叛既而以邑奔齐齐受侯犯以郈归鲁前归汶阳今复归郈此圣人道化所感不然齐何有于叔孙哉 汪氏克寛曰鲁以诸侯而僭天子三桓以大夫而专鲁侯犯以家臣而叛叔孙皆上行而下效也叔孙不知改过迁善退守臣职使家隶感化而帅重师以围其邑又不能暴明其罪讨而诛之乃使犯之僚属驷赤多方为诈谖之谋诱之出走是教通国之人习为罔上之举也失政刑矣诙诡欺诳诬伪不诚下执此以叛其上上执此以危其下虽幸胜之其何以保有国家乎】   宋乐大心出奔曹   集说【王氏葆曰宋公信谗而刑罚无章固可罪矣然大心不能任家国之难而进退无据且挟诈以避事岂能自安乎故经亦直书以志其过 李氏本曰宋景公宠用桓魋诸卿离心君臣迹睽故闻子明谮大心而逐之而大心以国卿之重挟诈不忠安保其不为乱哉】   宋公子地出奔陈【地公作池后同】   左传【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境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   集说【王氏葆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若地者亦骄伉矣故春秋以自奔为文 家氏翁曰宋大夫公子母弟奔者三乐大心以谗逐也公子地以嬖臣故翦公族也公弟辰为地请留不许亦以嬖臣奔也奔者固有罪宋景亦少恩矣 李氏廉曰经书公子地宋公之弟辰左氏亦止称公子地母弟辰是未尝直指地为景公弟也杜氏因辰有迋吾兄之说遂直指地为景公之弟辰之兄若然则书法何以一则曰公子一则曰弟乎窃疑公子地以辈行虽为景之弟而其实非同父之弟也】   冬齐侯衞侯郑游速会于安甫【安甫公作鞌安甫杜注地阙】   集说【家氏翁曰前此齐与郑衞盟咸盟沙矣今而三国复为此会无所惮于晋矣前此鲁受命于晋而以兵加衞今而盟夹谷弃晋不复顾矣然诸侯虽叛晋而齐亦不能因诸侯之从而复霸也 李氏廉曰谢氏云会于安甫以衞有晋难也】   叔孙州仇如齐   左传【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   集说【杜氏预曰谢致郈也齐以致郈德叔孙叔孙言义在讨恶非所以赐寡君 髙氏闶曰夹谷之会归我郓讙阴田侯犯以郈奔齐齐人又致郈是以叔孙如齐谢焉】   宋公之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陈【曁字下公谷有宋字彄苦侯反】左传【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陈】胡传【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无亲亲之恩曁云者罪辰以兄故帅其大夫出奔无尊君之义夫曁者不得已之辞又以见仲佗石彄见胁于辰不能自立无大臣之节也】   集说【刘氏敞曰杜云称弟示首恶也案隠元年之例段不弟故不言弟然则辰亦不弟者不称弟可也反以见首恶称弟何哉段不言弟反非首恶乎又曰何休曰辰言曁者明仲佗石彄彊与俱出非也若如休所言辰罪为轻何故反序上乎又何为明年入于萧而书及乎 黄氏仲炎曰宋公以私宠向魋之故使其母弟国卿羣然奔叛盖君不君则臣不臣也家氏翁曰辰于君为同母弟而地则众公子也景公以嬖臣之故而奔其二弟辰以地故而自絶于君兄又率仲佗石彄与之偕行佗彄身为卿佐有君不事而与辰俱奔兄不友弟不悌臣不忠此一书而竝贬也】   【壬敬王二寅十一年】十有一年【晋定十三年齐景四十九年衞灵三十六年蔡昭二十年郑声二年曹阳三年陈闵三年僖七年宋景十八年秦惠二年楚昭十七年呉阖庐十六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萧杜注宋邑孔疏萧叔大心者宋萧邑大夫平宋乱立桓公宋人以萧邑封叔为附庸宣十二年楚灭之复为宋邑】   集说【刘氏敞曰谷梁云辰未失其弟也非也公子不去国而辰弃亲出奔挟党为乱以谓未失其弟何妄甚也 赵氏鹏飞曰出奔书曁辰彊之也二子有所不得己也入叛书及辰主也二子悦从之也难乎奔而易于叛仲石固庸臣乎初而奔也则疑谋有所不济故难以暨之今而叛也以为事无有不防故易而及之奔固不难而叛何防吾于此知仲石诚庸夫也 家氏翁曰克段不书弟志在于簒絶之于天伦也辰以愤激不平而出其罪下于段仍书弟然实叛也前书曁此书及曁者不得已之辞及者从之者也】   【案自陈入萧辰之意主于叛而仲石与地则从之者也故经文书及胡传以不称暨而称及为无首从之别失经防矣】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左传【春宋公母弟辰曁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胡传【四卿在萧以叛而大心自曹从之其叛可知矣故不书叛而曰入于萧入逆辞也书自陈自曹者结邻国以入叛陈与曹之罪亦着矣】   集说【杜氏预曰入萧从叛人叛可知故不书叛 季氏本曰曁者以此彊彼之辞及者以此及彼之辞奔陈称曁入萧以叛称及可见仲佗石彄之叛乃其所欲但以辰主谋故以为首恶耳称自因其力也】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还音旋涖公谷作莅】   左传【冬及郑平始叛晋也】   集说【杜氏预曰平六年侵郑取匡之怨鲁自僖公以来世服于晋至今而叛故曰始 孔氏颖达曰世族谱云叔还叔弓曾孙也又世本云叔弓生定伯阅阅生西巷敬叔叔生成子还还为叔弓曾孙 许氏翰曰夫晋之为晋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恶而诸侯离心者政在多门货贿谗慝汨昏其间则无以令天下极于执乐祁犂也 陈氏傅良曰书输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此春秋之所以始终也 家氏翁曰自文公之霸鲁常事晋中间虽卽楚卽齐而不敢显然与晋絶去年及齐平今又及郑平旣背晋不得不树党以自固焉耳 呉氏澂曰及郑平者我欲之故郑卿不来盟而我卿徃涖盟也李氏廉曰晋伯至此诸侯皆叛矣然鲁叛晋本始于平齐之时不于平齐言叛晋者盖春秋之间鲁于】   【齐晋本两事之也此条当与郑输平同防 季氏本曰昔鲁亲晋而郑附齐鲁与齐平郑亦平矣旣平然后莅盟 郝氏敬曰鲁自僖公以来七世事晋晋党季孙遂昭公识者知晋之将失鲁矣及韩范内閧同盟觧体齐张于东郑衞先徃故鲁有夹谷之会然犹未显与晋絶也至是鲁郑同盟四国之好成晋遂失诸侯不可复收矣】   【癸敬王二卯十二年】十有二年【晋定十四年齐景五十年衞灵三十七年蔡昭二十一年郑声三年曹阳四年陈闵四年杞僖八年宋景十九年秦惠三年楚昭十八年吴阖庐十七年】   春薛伯定卒   集说【刘氏敞曰何休曰不日月者子无道当废之而以为后未至三年失众见弑故畧之推此言也而观之其妄可胜记乎且公羊曰立嫡以长不以贤盖防乱也如休所言更相违矣 汪氏克寛曰在位十三年子比嗣 季氏本曰卒不讣并月不知故止书春】   夏葬薛襄公   集说【髙氏闶曰春秋书薛卒者三葬者不日不月史文畧也】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堕许规反后同】   集说【杜氏预曰堕毁也患其险固故堕坏其城 孙氏觉曰是时三桓之邑皆为城以自固故其家臣因之以叛于是堕毁之也 赵氏孟何曰州仇曷为自堕其邑除家臣之患也家臣为患之日乆矣阳虎作难囚季孙居郓阳关以叛三家几不免焉侯犯以郈叛叔孙与仲孙帅师围郈不克再围之侯犯以郈奔齐齐人乃致郈而侯犯犹在齐也时邑宰数叛鲁卿患之孔子方仕于朝而仲由为季氏宰建堕三都之议以絶陪臣之祸故叔孙首帅师堕郈郈易堕也 季氏本曰侯犯既奔齐则郈可不假叔孙之力而堕矣必师者恐余党有变也】   衞公孟彄帅师伐曹【彄苦侯反】   左传【夏衞公孟彄伐曹克郊还滑罗殿未出不退于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为无勇乎罗曰与其素厉宁为无勇】   【郊杜注曹邑当在山东兖州府曹县界】   集说【杜氏预曰彄孟絷子 孔氏颖达曰世族谱云孟絷无子灵公以其子彄为之后也为后则为其子故云孟絷子 家氏翁曰此及十三年再书衞彄伐曹者着列国无盟主也 季氏本曰是时曹伯阳好田弋公孙彊为政又非睦邻者衞必有辞于伐矣】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费音秘下同】   左传【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姑蔑鲁地隠元年盟于蔑卽此括地志姑蔑故城在泗水县东四十五里今属兖州府故城在县治东南】   公羊【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胡传【礼曰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叛者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礼所当谨也郈费成者三家之邑政在大夫三卿越礼各固其城公室欲张而不得也三桓既微陪臣擅命凭倚其城数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而问于仲尼遂堕三都是谓以礼为国可以为之兆也推而行诸鲁国而准则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兴灭国继絶世之义诸侯大夫各谨于礼不以所恶于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上下交相顺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年有成】   集说【刘氏绚曰三家不能制至屡围而不克帅师而后堕成彊而不服公围而不克有天下而不谨于礼末流之患可胜言哉 王氏葆曰堕郈以一卿堕费以二卿者费彊于郈故也 髙氏闶曰堕邑而至于帅师是邑之力足以抗也 朱子曰堕邑之事孔子因其机而为之若渐渐扫除得去其势亦自削弱可复正也又曰他合下只说得季桓子透桓子事事信之所以做得后来被公敛处父一说破了桓子便不信之 陈氏傅良曰书叔孙堕郈季孙堕费以是为二家之愿也二家专鲁出昭公矣于是愿堕其都则以孔子之相鲁也谓春秋之大夫不足用为善者是不卽人心之论也 张氏洽曰毁其所恃以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复彊榦弱枝之势也仲由之举此议盖因南蒯侯犯之叛而为三家忠谋使彊臣不敢恃彊以叛君陪臣不能负固以跋扈而上下皆顺然南蒯侯犯皆以叛为李孙叔孙之害故费郈皆堕独公敛处父方恃彊以败阳虎而孟孙用之故成独不服虽定公围之而卒弗克也圣人虽用于鲁而季孙受女乐而违孔子孟孙惑于伪不知之说阴与公敛处父比成既方命而圣人去鲁岂非天哉吕氏大圭曰三家之城其邑者将以自利也而家臣据邑以叛亦岂三家之利哉南蒯叛侯犯叛公山】   【不狃叛叛者相踵岂惟鲁国恶之三家亦恶之矣孔子顺天理而言之而适有动乎三家之心故其堕郈堕费者二家之自堕也成邑不堕而至于围则孟氏之不欲堕尔夫二家闻夫子之言而堕其邑者是其天理之萌也孟氏闻处父之言而不肯堕者是其人欲之蔽也天理之萌不足以胜其人欲之蔽然后不肯堕也使圣人得志以行乎鲁国则将有不待兵革而自堕者如鲁之不终用孔子何 李氏廉曰公羊于齐归田之下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于堕都之下又云然疏曰不违有二案家语定十年孔子自邑宰为司空十一年又从司空为司寇然则为司空之时能别五土之宜咸得其所为季孙所重是以三月不违齐人遂惧来归四邑矣及作司寇之时摄行相事国无奸民七日诛少正卯政化大行季孙重之复不违三月于是有堕郈之事又曰孟子曰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孔子仕于定公而言桓子何也朱子曰孔子之相皆由桓子及桓子受女乐孔子便行矣然孔子亦因其机而为之季氏是时自不奈陪臣何故假孔子之力以去之又吕氏曰圣人为政所谓立之斯立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圣人作而万物覩同此心者孰不怀同此气者孰不感仲由以勇鋭兼人之资感于气最先者首为堕都之议夫叔季二人亦非仲由所能令盖圣人在上自有感动仲由特发之耳 汪氏克寛曰史记家语曰孔子言于定公而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公羊云孔子行乎季孙告季孙而堕二邑左氏又云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叔孙自堕郈季氏将堕费费人袭鲁仲尼命伐之遂堕费窃疑是时定公失政岂能命大夫堕邑盖孔子以礼制感化季孙且使子路为之宰而后堕之耳所纪虽不同而以为圣人过化之功则一而已或谓叔季自堕其私邑于圣人无与然昭十二年南蒯以费叛前此十年侯犯以郈叛曷不以此时堕之而必待圣人之用于鲁而后堕之耶】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会齐侯盟于黄【齐公作晋】   集说【杜氏预曰结叛晋也 张氏洽曰黄齐地公羊作晋侯误 家氏翁曰阳虎奔齐侯犯继徃故彊家者惧甫盟夹谷又盟于黄耳 汪氏克寛曰隠六年盟于艾齐鲁为盟之始也继而有瓦屋之参盟于幽之同盟而齐霸遂成此盟于黄齐鲁为盟之终也固叛晋之交而晋不复能霸矣 季氏本曰黄之盟齐鲁睦也盖因孔子用鲁政化大行有所感焉然忌而沮之之意已间之矣女乐之归其在此盟后欤】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左传【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   集说【杜氏预曰国内而书至者成彊若列国兴动大众故出入皆告庙 陆氏佃曰圣人之化旣行成虽未堕于鲁何有迟之期年公敛阳情见势屈堕之易耳定公何乃狃于速克躬驾以攻之轻于一出无功而返此一役也吾知其未访于仲尼抑季路亦未必在此行也 胡氏宏曰孔子为鲁司寇堕三都及成不堕三家之虑变矣故经文不言三家直书公金氏履祥曰孔子生长于鲁至是五十余年鲁之君臣岂不知其贤而未尝能用孔子也定公之十年一旦起而用之莫有知其由者孟子称孔子于季桓子见行可之仕也而论语谓季桓子受女乐不朝孔子行孔子此时之行藏系季桓子之用舍盖季氏专鲁而鲁公无民乆矣使鲁之君而欲用孔子岂能遽夺季氏之权以畀孔子季氏亦岂肯逊已之权以与孔子哉自阳虎执桓子囚之而专鲁政辱之于晋陷之于齐师且盟且诅又将飨而杀之仅而获免当是时非惟鲁国不可为而季氏亦自不可支矣桓子于此谋所以为靖乱兴衰之计故举孔子于公而试用之已而政声四达齐归侵地于是摄行相事堕三都夫三都者三家彊邑也当是时公山弗扰在费而郈侯犯之乱未乆也三家之有三都已非公室之便而三都之为三都至是亦非三家之便也故叔孙氏始堕郈继而季桓子堕费已而孟孙氏不肯堕成围之弗克其不肯堕成也公敛处父之言曰无成是无孟氏也然则无费是亦无季氏也而堕之当是时桓子之心未敢自计其私也夫三都已堕其二则成之不堕固亦未害然亦岂终不克堕哉夫子乆之必有处矣旣而鲁国方治而齐人归女乐以沮之夫使孔子上下之交方固桓子之志未移则一女乐岂足以间之季氏权臣也桓子舍己权以听孔子而堕其名都以强公室其中岂无介介者顾以衰败之余借之振起为是降心以相从也今纪纲既定外侮既却鲁既治矣桓子岂甘于终绌者纵桓子甘之季氏私人必有以为不利者故其信任之意必已渐衰特未敢骤舍孔子而孔子顾亦无隙可行尔故齐人归女乐以促之夫齐何惧于我而归女乐于事可疑于礼不正有国者固不可啗此为邻国所觇也使桓子而犹惟孔子之聼岂其受此受之已非矣而又君臣荒滛其中三日不朝此其心术蠧坏不复可与有为而其心固亦已无孔子矣故孔子去之此夫子出处之本末事情也 李氏廉曰案朱子语録三家孟氏最弱季叔为彊彊者堕之而弱者反不可堕者彊者不觉而弱者觉之故也或问堕三都事费郈已堕而成不可堕是不用夫子至于此否曰既不用却何故围成当时夫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则费郈之堕出于不意及公敛处父不肯堕成次第唤醒了叔季二家便做这事不成又齐人以女乐归之遂行不然当别有处置也且费郈之叛荐为叔季之害故叔季自欲堕之公敛在成方有功于孟氏则孟氏之不肯堕宜矣今案如公谷説则围成非孔子意如朱子说则围成之举孔子未必不知之也夫负固弗服虽舜禹文王有所不免如三苖逆命有崇弗降始皆伐之至班师修德而自格围之不克亦何损于圣人观围而不再伐安知非班师之意但仲尼不终用于鲁故圣人之化不遂行而公室之威徒防耳至胡氏所引史记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摄相事至十四年然后行则恐未必然故胡氏宏曰夫圣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如天之生物随其分限为委吏则必会计当为乘田则必畜养蕃为宰而亲民则制为养生送死之节为司空而正封域则沟合昭公之墓为司寇而治奸乱则诛少正卯而堕三都及成不堕三家虑变矣故经文不言三家直书曰公圣人色斯举矣安有明年由大司寇摄相之事所以必知其无者考案经文明年无更败起废之事而筑囿大搜絶与堕都之意不侔故也此说似得其实故鲁世家亦以摄相诛少正卯与闻国政归女乐孔子行等皆为十二年事也 汪氏克寛曰谷梁云围成大公也夫屈千乘之尊而亲围国中之一邑其小弱甚矣乃反以为大之乎又云何危尔边乎齐也是时会夹谷盟黄齐鲁交好不足危也其危之者定公沮辱于陪臣以得返为幸尔 黄氏震曰三都若尽堕岂惟三家除跋扈之臣公室亦除三家之窟所谓惟礼可以已之若善行之公室可复张也郈费之堕非公之能也叔孙季孙愤家臣之叛已而自欲堕之也成之不果堕非公之不能也家臣与孟氏比而孟孙自不欲堕之也堕三都固子路之谋三都果堕亦孔子之愿不幸事不竟世因以责子路讥定公而力言非孔子之心皆以成败论也】   【甲敬王二辰十三年】十有三年【晋定十五年齐景五十一年衞灵三十八年蔡昭二十二年郑声四年曹阳五年陈闵五年僖九年宋景二十年秦惠四年楚昭十九年吴阖庐十八年】   春齐侯衞侯次于垂葭【谷无衞侯字葭公作瑕】   左传【十三年春齐侯衞侯次于垂葭实郹氏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乗轩齐侯欲与衞侯乗与之宴而驾乗广载甲焉使告曰晋师至矣齐侯曰比君之驾也寡人请摄乃介而与之乘驱之或告曰无晋师乃止】   【郹氏杜注垂葭改名郹氏高平钜野县西南有郹亭今属兖州府济宁州 河内杜注汲郡案汉置河内郡晋分置汲郡治汲县今为衞辉府治】   集说【杜氏预曰二君将使师伐晋次垂葭以为援髙氏闶曰书次垂葭与九年次五氏同 家氏翁曰晋既失霸诸侯欲举方伯连帅之事当请命于周告于诸侯孰不我从乃今日防某明日盟某又明日次某欲以图霸岂不难哉】   夏筑蛇渊囿【蛇渊囿水经注蛇水又西迳铸城西左传所谓蛇渊囿也京相璠曰济北有蛇丘城城下有水鲁囿也今蛇丘故城在济南府肥城县南】   集说【杜氏预曰书不时也 许氏翰曰鲁政不修而非时勤民筑囿奉己而已志不及国也夫围成不克归而力此何振之有 髙氏闶曰鲁国之囿一而已成筑鹿囿昭筑郎囿定筑蛇渊囿何囿之多也李氏廉曰此正与受女乐事相类定公君臣安知不自以为齐人已服彊都已堕国家闲暇可以般乐】   【乎此决非夫子为政时 汪氏克寛曰昭九年郎囿之筑虽当水星昏正农隙之时且书于策以示戒况盛夏耘耔农事方殷而役民以兴苑囿不待贬絶而罪着矣昔叔孙昭子曰无囿犹可无民可乎于以见鲁之无人益甚也 季氏本曰孔子去而君臣志荒矣】   大搜于比蒲【比音毗】   集说【髙氏闶曰囿所以养禽兽待畋猎也筑囿蛇渊今乃搜于比蒲则囿何为哉鲁既叛晋而三桓日惧人之图已故数搜焉 赵氏与权曰三家分军私敛搜阅军实以自固也非时非制不足言也】   衞公孟彄帅师伐曹   集说【髙氏闶曰衞比伐曹曹不叛晋故也灵公志在军旅之事而不知以礼为国故亟战如此】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左传【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衞贡五百家吾舍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衞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衞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说剑而入渉賔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賔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战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战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说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   谷梁【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胡传【赵鞅之入拒范中行也而直书曰叛何也人臣专土与君为市则是簒弑之阶坚冰之戒岂无以有已之义乎后世大臣有困于谗间迁延居外不敢释兵卒以忧死者亦未明人臣之义故尔故直书入于晋阳以叛入者不顺之辞叛者不赦之罪】   集说【陆氏淳曰书曰叛者人臣不当专土也 高氏闶曰据土背君曰叛鞅入晋阳以拒范中行而不知投鼠忌器之义故圣人直名曰叛以着其不由君命专土兴兵之罪 陈氏傅良曰鞅非始祸曷为皆以叛书之春秋之季家有藏甲都邑皆百雉之城矣鞅必奔晋阳寅吉射必奔朝歌则是皆叛也 王氏樵曰案邯郸午无罪而赵鞅专杀不忌其心已无君矣荀寅范吉射不请于君而擅伐之信有罪也鞅不愬于君而遽兴晋阳之甲抗晋人之围非叛而何是时彊臣皆彊其私邑以耦国无事则专土以自丰有事则据邑以背叛鞅之欲归衞贡五百家于晋阳也封殖私邑之计也而邯郸午虑絶衞亲奉命不速鞅以午荀寅之甥荀寅范吉射之姻也疑午有贰心焉因是而遂杀之二家始祸盖亦有执言矣鞅苟有人臣之礼听君大夫平其曲直可也而遽入私邑以叛罪岂容诛哉】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及字朝如字】   左传【范皋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胡传【晋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专政贿赂公行内外离析示威平丘而齐叛辞请召陵而蔡叛盟于沙咸而郑叛次于五氏而衞叛涖于郑会于夹谷歃于黄而鲁叛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晋阳而赵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与士吉射叛以晋国之大天下莫彊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于晋事或畧而不序或贱而称人或书侵以陋之责亦备矣至是三卿内叛直书于策见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晋卿始祸縁衞贡也乐祁见执献杨楯也蔡侯从吴荀寅货也昭公弗纳范鞅赂也而晋室自是不复能主盟矣故为国以义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见诸行事亦可谓深切着明矣】   集说【王氏葆曰鞅入晋阳私邑也寅吉射入朝歌公邑也三人之罪若有等差俱书曰叛者臣之邑君所赐也据其私邑则专禄以周旋矣赵鞅贪愤专戮其罪宜逐寅吉射以午之故兴兵首祸则又为无君故三臣之奔春秋俱以叛书之 家氏翁曰人臣不忌其君未有不终于为乱者也晋大夫不忌其君为日乆矣衞孙林父逐君晋大夫从而羽翼之鲁季孙意如逐君晋大夫又从而羽翼之羽翼他国之乱臣者皆有欲为乱之心也而其君冥然无所悟一聼其所为及是而三卿俱叛夫岂一朝夕之故哉李氏廉曰晋六卿二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跞知氏也士氏卽范氏也韩氏魏氏赵氏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后亡故止韩赵魏三家分晋 汪氏克寛曰朝歌衞之旧都衞徙楚丘朝歌后属晋】   晋赵鞅归于晋   左传【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   胡传【案左氏荀范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鞅入于绛盟于公宫然则书归者易辞也韩魏为之请晋侯许之复而寅与吉射去国出奔则无有难之者故其归为易矣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复寅吉射以无助故终叛春秋书鞅归于晋非与之也以罪晋侯纵失有罪无政刑耳叛逆人臣之大恶始祸晋国之载书既不能致辟于鞅奉行天讨以警乱臣又亢不徇韩魏之请而许之复无政刑矣其能国乎先儒或谓言归者以地正国也鞅取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则其説误矣以地正国而可是人主可得而胁人臣擅兴无罪以兵谏者真爱其君也使后世贼臣称兵向阙以诛君侧为名而实欲胁君取国者则此说啓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   集说【赵氏匡曰公羊云以地正国也据礼臣无专土藏兵之义今乃欲以私邑之彊而正国朝则是末大而本小也是黜君而进臣也岂其然乎且实以拒范中行耳而云正国非也又云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也无君命故书叛若无君命则是君与范中行同心也君与之同心而辄兴兵伐之是逆乱也而言归以美之是训人为逆也又曰谷梁云贵以其地反也岂有身归而地不归乎此至鄙近矣又云其入无君命其入无君命则是将如何得归乎假君不拒苟其自来其恶可知也又何得书归乎 刘氏绚曰赵氏晋之彊宗鞅叛当诛晋侯不能治而许之归国乱无刑矣 胡氏铨曰先书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见鞅据地举兵以拒晋也次书晋赵鞅归于晋见君许之还也大夫出奔书归者君受之也书入者臣自入也今鞅大恶已着但以君许之归故书归责在君也 髙氏闶曰二子旣出晋侯自谓赵鞅保其邑以违荀范之难实非叛故许之归先儒以归为善辞遂谓鞅有叛迹而无叛心春秋先正其罪以厉臣节此许其归以广君恩是不然人臣无君命辄据土兴兵此岂可赦乎况衞孙林父亦书归何善之有陈氏傅良曰栾盈鱼石犹书入至鞅而后书归则晋无人之辞也叛臣至于书归则佚贼不足録矣此韩赵魏分晋之本也 家氏翁曰鞅挟晋阳之甲将以内向此叛也寅吉射据朝歌外交齐秋以抗其君亦叛也公羊子乃曰鞅取晋阳之甲欲以除君侧之恶此因鞅归立义其误甚矣 李氏廉曰案以地正国之说出公谷大伤敎故不敢取胡氏已辨之矣要之此条归字之义陈氏説得好而胡氏亦曰使赵鞅以无罪归国晋之国法不行于叛逆之人矣前书叛后书归罪其赦逆臣也説亦好又曰书大夫归者九余皆书自惟赵鞅不言自季子书来元咺书复特笔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赵盾弑君而又书赵盾侵陈书赵鞅叛而又书赵鞅归皆所以责晋君之不讨罪也朱子于通鉴纲目书汉梁冀弑帝帝卽位益封梁冀万三千戸唐李辅国杀皇后以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皆以讥天子之无政刑此得春秋书鞅叛与归之意矣】   【案人臣之罪莫大于叛春秋所必诛也赵鞅专地以叛结韩魏以胁其君复入于晋圣人书之所以讥晋侯之失刑而三卿分晋之祸实始于此也公谷不察谓赵鞅以地正国陆氏淳曰非叛君也孙氏复曰此王法所赦也刘氏敞曰其忠义足恃也谬妄相承不可以训今竝删之】   薛弑其君比【比如字】   胡传【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颍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盖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歩过六尺者有罚其不卽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议复者】   集说【家氏翁曰泰山孙氏言举国之人皆可诛此求经之过也儒者辨理未详立论失中将如秦汉之用法一人为非流毒一州一道者非独法家之罪亦学者用意刻深有以济其为恶不可不谨也郑氏玉曰薛比之弑三传不载其事不敢妄说 汪氏克寛曰比弑惠公夷立】   附録左传【初衞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贝史防而告之史防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旣许我矣其若之何史防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衞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戍将为乱】   【乙敬王二已十四年】十有四年【晋定十六年齐景五十二年衞灵三十九年蔡昭二十三年郑声五年曹阳六年陈闵六年僖十年宋景二十一年秦惠五年楚昭二十年吴阖庐十九年】   春衞公叔戍来奔衞赵阳出奔宋【戌式树反衞赵阳公谷俱作晋赵阳】左传【十四年春衞侯逐公叔戌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戌来奔】   胡传【公叔戍将去南子之党夫人愬曰戍将为乱故公叔来奔赵阳北宫结皆戍党也故亦出奔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丧其大臣之罪着矣戍又以富见恶于衞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戍积而能散以财发身不为贪人之所怨于以保其爵位倘庶几乎】   集说【家氏翁曰衞灵不君南子不妇比而为恶亦旣稔矣公叔戍以宗国之老起而正之乃戍之所得为而非戌之所能为也人臣欲正其君者必先自正其身其身既正而后可以格君心之非而措之于善今戍怙富而骄素无国中之誉乃欲以正君自任事不克而速祸宜也春秋书三大夫之奔所以着衞乱之所从始】   附録左传【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旣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旣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二月公作三月孙公作子佗徒何反牂子郎反公作牄七良反】   左传【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   集说【啖氏助曰凡书灭又书以归及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旣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薛氏季宣曰陈不思辅车之势助彊大而灭邻国不思将自毙也危哉 家氏翁曰楚至是始戢诸侯无从楚者而陈以盛德之后犹比而从之春秋书楚结陈佗人连兵灭顿诛楚而罪陈也】   夏衞北宫结来奔   左传【夏衞北宫结来奔公叔戍之故也】   集说【髙氏闶曰卫灵沈耳于闺以奔其世臣又及其所与是以其国听之也】   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檇音醉公作醉 于越杜注越国也帝少康之庶子封于会稽今浙江绍兴府 檇李杜注吴郡嘉兴县南醉李城今属浙江嘉兴府檇李城在县南四十五里】   左传【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檇李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劒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   胡传【书败者诈战也定公五年于越入吴至是败吴于檇李会黄池之歳越又入吴悉书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吴子败越栖勾践于会稽之上岂独不告而史策不书疑仲尼削之也吴子光卒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然则夫椒之战复父雠也非报怨也春秋削而不书以为常事也其旨微矣】   集说【许氏翰曰书檇李之败用见光玩兵灭身以为残民伐国之戒】   公会齐侯衞侯于牵【牵公作坚又作掔 齐鲁为会止此 牵杜注魏郡黎阳县东北有牵城路史内黄西南三十里有故牵城今故牵城在内黄之西南濬县之北二县属直隶大名府濬县为汉黎阳与内黄县接壤】   左传【晋人围朝歌公会齐侯衞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   【脾上梁间杜注卽牵】   公至自会   集说【张氏洽曰齐景公欲求霸诛晋之乱臣以正其国可也当是时孔子已去鲁故会齐衞合谋救范中行氏三国之君同为会而助不衷故致公以危之也】   秋齐侯宋公会于洮   左传【秋齐侯宋公会于洮范氏故也】   集说【许氏翰曰齐宋鲁衞崇奨乱逆谋动干戈大义亡矣 黄氏仲炎曰齐景公为牵洮之会谋救范中行氏盖党叛臣以敌君也无君臣之义矣 家氏翁曰自齐景图霸衞郑鲁既与之同盟宋犹未忍絶晋至是始及齐为此会盖始从于齐也传谓牵洮二会皆谋救范中行若尔四国相率而预于乱也春秋初年诸侯连兵助乱及桓公之霸明分义以示天下此风顿革今齐景欲复祖业而率三国之君徃助叛人彼三国之君冥然与之俱而不知党叛辅逆之为不可世道至是一变春秋降为战国景公亦有责焉联书二会皆贬也】   【案是时衞有公叔戍之难宋有公子辰之难齐景不能为二国定乱乃合谋以助晋之叛臣衞宋不能自治其叛臣而惟齐之从皆非也】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脤市轸反 周鲁之交止此书天王止此】   公羊【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胀者何俎实也腥曰脤熟曰膰】   谷梁【脤者何也俎实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辞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集说【杜氏预曰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脤器以赐同姓诸侯亲兄弟之国与之共福 孙氏复曰天子祭社稷宗庙有与诸侯共福之礼此谓助祭诸侯也鲁未尝助祭天王使石尚来归脤非礼也刘氏敞曰谷梁曰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乆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不知石尚欲书孔子之春秋乎鲁国之春秋乎若孔子之春秋也孔子是时未作春秋石尚安得书如鲁国之春秋也王人至则书之矣何足以为荣邪凡人之欲书春秋者以有殊功异德欲使后世见也石尚何有而欲书乎是殆不然 高氏闶曰周自王季子来聘之后王命不复加于诸侯矣今敬王有事于社鲁未尝有敌忾之功而天王特使石尚忽为此举虽天子损礼之甚而圣人于周眷眷如此盖曰天子之在惟祭与号而已 李氏亷曰王使自宣十年王季子之后至此始见盖晋伯已衰列国无统而孔子相鲁之余鲁势稍振故王室借此以亲望国亦一王伯消长之几会也奈何孔子以为膰肉不至而行则鲁之礼又荡尽归脤之意何足以感讽鲁哉故以常礼言之古者诸侯入朝朝则各以其职来祭故天子祭宗庙有与诸侯共福之礼与之同其事必与之同其乐也周衰诸侯职贡不脩祀事不相乆矣庙中之赐诸侯何与于此哉敬王乃以脤肉亲鲁而归失礼之大者也然以时事言之则典礼废坏之余犹能举而行之诸侯苟知尊事是王室可以有为之秋惜乎鲁之不能奉顺此意也春秋书此亦有感矣又曰周礼行人归脤以交诸侯之福谢氏曰王受神福赖诸侯所致则神福王宜与诸侯共之故天子分俎实不曰赐而谓之归 汪氏克寛曰成肃公受脤于社是助祭而受俎实也襄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是齐桓有奨王之功而加以殊礼也今定公受国意如卽位十有四年旣不朝王又不遣使徃聘而千里赐宜社之肉非縁助祭于京师曾是以为礼乎 王氏樵曰案周鲁之交止此书天王止此天子之在者唯祭与号归脤之后无书焉王室益微矣】   衞世子蒯聩出奔宋【蒯苦怪反聩五怪反】   左传【衞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大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旣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大子大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大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大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胡传【世子国本也以宠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去国以欲杀南子故不能安其身至于出奔是轻宗庙社稷之所付托而恣行矣春秋両着其罪故特书世子其义不系于与蒯聩之世其国也而灵公无道不能正家以危其国本至使父子相残毁灭天理之所由着矣】   集说【刘氏敞曰左氏叙蒯聩事曰蒯聩欲杀夫人夫人啼而走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出奔宋予谓蒯聩虽不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可羞乎盖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则以谓夫人夫人恶其斥已滛则啼而走言太子杀余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朝内则逐公叔戌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逐蒯聩矣此其眞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又蒯聩出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子之名而走又入其家使眞有此事者敢乎哉此亦一证也 刘氏绚曰蒯聩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衞侯之罪也南子之恶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谮谓蒯聩欲弑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非灵公之罪乎自古谗妇之诬其子者多矣 张氏洽曰考二刘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之实録也 李氏亷曰此条公谷亦无杀母之事张氏取二刘之说极得事情谢氏亦曰骊姬害晋南子害衞其情一也然则申生蒯聩之贤否虽异而晋献衞灵之听谗则同故皆书世子 汪氏克寛曰二刘张氏之说固善然皆泥于书世子之义故疑左氏之说然楚商臣蔡般弑君而书世子岂亦与之乎窃考蒯聩忘父之丧而致他人使之谗忘子之亲至廹以兵而必夺之位其于人伦天理泯灭几尽则其耻南子之滛行而欲杀之固有是事朱子集注于论语二章皆以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则左传未可尽废也详观经文书赵鞅帅师纳衞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复归而书纳则蒯聩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虽见逐无去父之义舍其大而论其细何居 郑氏玉曰蒯聩无弑母之事二刘辨之详矣或者犹有疑于戏阳速之言不知谗人何所不至闻夫人之啼知其欲归罪大子卽迎合夫人之意诬太子以证其事此奸人之所为世常有之大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谓其诬已也此等之言何足信哉 王氏樵曰案传曰男女有别夫妇有义而后父子亲父子亲而后君臣正岂不信哉衞灵公以宠南子恣其所欲为之召宋朝而蒯聩至于欲杀夫人弗克而出奔身死而以孙为嗣致据国拒父沿及再世皆父不父而子不子则以南子故也君人者治教所出治莫先于刑家敎莫先于大子许世子止不知尝药累及许君父子无相去之义况世子乎书曰衞世子蒯聩出奔宋其以首恶罪灵公而以乱易乱为蒯聩之不子而不可以复世其国也岂不深切着明矣夫】   【案朱子论语集注固引胡氏说载蒯聩欲杀母事然二刘之论似得当时事情张氏洽朱门高弟亦有取焉今故竝存之以俟再考】   衞公孟彄出奔郑   集说【髙氏闶曰比年志公孟帅师此衞国用事之卿灵公疑其为蒯聩之党而逐之屡书大夫之奔着灵公之无道也】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集说【高氏闶曰宋公不能容一弟旣使为奔亡之臣又使为叛逆之臣奔而入叛叛而复奔三书宋公之弟皆以罪宋公也 胡氏铨曰书公弟见宋公失兄之道也书自萧罪辰据邑以叛也书来奔罪鲁纳叛臣也 汪氏克寛曰郑庄公之弟段出奔共则书郑伯克段而不言弟所以责郑庄志杀其弟无亲亲之恩也宋辰出奔屡书弟者又以责宋景之宠嬖臣而乖兄弟之义也 金氏贤曰春秋三称宋公之弟者非爱辰也非恕辰也盖累乎其兄之辞也】   大搜于比蒲【比音毗书搜止此】   集说【孙氏觉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者必书公公观鱼于棠公狩于郎隠桓之时政犹自公出也自昭之搜红政在三桓搜田之礼虽公自行皆曰大搜而不曰公焉所以见公之不得为政而大夫专国也张氏洽曰搜而邾子来会则公亲搜矣而不书公以军政不属公而专于三家则季叔孟孙氏之所为】   【也 汪氏克寛曰哀二年三卿竝将伐邾兵权仍在三家且不念邾子会公来朝奔丧之勤而取漷沂之田则公不得与兵政可知矣】   邾子来会公   集说【杜氏预曰会公于比蒲来而不用朝礼故曰会孔氏颖达曰庄二十三年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就遇处行朝礼故曰朝此就搜处行会礼而不用朝礼故曰会也言不用朝礼辨其与萧叔文异 石氏介曰诸侯相见于郤地曰会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春秋会礼非复如古之制也今公搜国内而邾子就会之非礼甚矣遇非所朝之地而萧叔朝公于谷搜非所会之地而邾子会公于搜会者旣非受者亦失交讥之也 陈氏傅良曰自舍中军公不与兵政者四十年矣于是在比蒲则以季孙斯叔孙州仇之堕费郈也故曰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黄氏仲炎曰邾子来会公者会公于比蒲也其不言公搜于比蒲者公虽在比蒲而治兵之事实三家主之公不与也 李氏廉曰公及齐遇谷而萧叔朝公大搜于比蒲而邾子来会公皆非其所也 汪氏克寛曰文十三年衞侯会公于沓郑伯会公于棐皆书地此不书地则知来会于比蒲无疑也】   城莒父及霄【莒父鲁邑案莒系以父鲁人语音如梁父亢父刚父是也今莒州地 霄鲁邑在今莒州境】   集说【杜氏预曰公叛晋助范氏故惧而城二邑也此年无冬史阙文 孔氏颖达曰城邑之由传无其说以传称公会齐侯衞侯谋救范中行氏知为叛晋之故惧而城此二邑也 赵氏鹏飞曰城莒父及霄以城二邑书也一时而城二邑劳民甚矣 家氏翁曰讥劳民城诸防城诸郓同例又曰何休云是年孔子以大司宼摄相事齐人馈女乐孔子去不书冬者贬也此牵合之说夫圣人岂以去位之故而削冬不纪乎 汪氏克寛曰搜比蒲城莒父及霄其事盖皆在冬但脱冬一字耳】   附録左传【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高彊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百泉衞地在今河南衞辉府辉县西北苏门山下衞源也一曰百门陂亦曰百门泉】   【丙敬王二午十五年】十有五年【晋定十七年齐景五十三年衞灵四十年蔡昭二十四年郑声六年曹阳七年陈闵七年僖十一年宋景二十二年秦惠六年楚昭二十一年吴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来朝【邾朝止此】   左传【十五年春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乆髙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   集说【汪氏克寛曰邾子以去年来会为未成礼故复来朝未几奔鲁之丧其卑屈亦甚矣】   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曷为不言其所食漫也】   集说【范氏甯曰不言所食食非一处而至死 赵氏匡曰常怪鼷鼠食郊牛致死上元二年因避地旅于会稽时牛灾小鼠噬牛才伤皮肤无有不死者戴氏溪曰鲁之僭郊自僖公始其说可信盖僖公之前春秋未尝书郊此其证也然而鲁之先公犹畏天灾故因灾而不郊者间有之若定之终哀之始盖习玩旣乆虽天灾亦不知所畏矣 黄氏震曰高氏集注曰鲁不当郊郊牛死伤废牛可也而改卜牛是违天也】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传【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旣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胡传【灭人之国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乗楚之约尽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谓国必自灭而后人灭之非灭之者独有罪也国君造命不可委命者旣以为有命而又贪生忍辱不死于社稷则是不知命矣书以归罪豹之不能死位而与归也】   集说【家氏翁曰召陵之会顿胡之君皆在曰以侵楚也是后楚有吴患不能报去年灭顿今年灭胡所以报召陵之怨盖吞噬小国以快其宿憾也】   夏五月辛亥郊   公羊【曷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运也】   集说【髙氏闶曰鲁郊当在孟春今以改卜牛在涤三月故至五月乃郊 赵氏鹏飞曰五月非郊之时以改卜牛也帝牛在涤三月至是养牲始成故五月而郊 李氏廉曰此以牛死改卜而致失时也汪氏克寛曰不书卜郊徐彦防云言郊则知卜吉可知夫正月改卜牛若在涤三月则当以四月郊今郊以五月盖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从而后郊也故但书改卜牛不书卜郊经于卜郊不从则书之以讥渎卜卜而从则但书郊之过时以讥其慢耳尝考史记云定公十四年鲁郊不致膰俎于大夫今春秋不书十四年郊则郊之不见于经者多矣惟因其失礼之中又失礼者则书以示贬而因见鲁郊之僭也】   壬申公薨于高寝   左传【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   谷梁【高寝非正也】   集说【杜氏预曰高寝宫名不于路寝失其所 许氏翰曰内卒凡十一公得正而薨者唯庄宣成赵氏鹏飞曰定公乘昭公之后政在季氏粗能收揽国柄亲盟亲会亲兵鲁民粗知有君其贤于昭公逺矣一用孔子相夹谷之会齐人慑屈来归侵地惜乎用之不乆抑亦天未欲平治天下乎 李氏廉曰定公在位十有五年当其初立受国于季孙意如而不能正其罪其异于桓宣者无几矣阳虎旣奔之后三桓亦微孔子为政纲纪麤立正当可以有为之时然竟不能使夫子得遂行其道则鲁何赖哉李氏曰会于夹谷而致侵田之归行乎季孙而有堕都之谋虽仅能明礼义之教雉门两观之作而僭礼未之改宝玉大弓之窃而分器莫之保惽于女乐政归彊家此定公有圣人而不能用也其言得之矣至其末年会牵会洮城莒父城霄无非助乱劳民之举鲁之益弱宜哉】   郑罕达帅师伐宋【罕公作轩】   左传【郑罕达败宋师于老丘】   【老丘杜注宋地今河南陈留县北四十五里有老丘城】   集说【杜氏预曰宋公子地奔郑郑人为之伐宋欲取地以处之 许氏翰曰宋大国也至于景公而郑能困之则桓魋之为也无竞维人岂不信哉 王氏葆曰郑纳宋叛人已可罪矣又伐大国以居叛人此不待贬黜而罪恶见 李氏亷曰自罕达伐宋之后有哀七年皇瑗之侵九年雍丘之取其秋宋公伐郑十年夏宋人伐郑十二年宋向巢伐郑卒至十三年罕达取于嵒之师而后已焉二国之搆怨如此正与隐公初年公子冯之事相类】   齐侯衞侯次于渠蒢【渠蒢公作蘧蒢渠蒢杜注宋地】   左传【齐侯衞侯次于蘧挐谋救宋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果救故书次 赵氏鹏飞曰欲救宋而不能也且郑非彊国合齐衞以敌之何惧而不救呜呼是则有其故矣齐景初求诸侯郑先附之旣而得衞得鲁皆郑谋之最后宋亦附齐前年洮之盟是也今郑伐宋欲救宋则失乆好之郑欲勿救则失新附之宋故出兵以观望于二国之间此齐侯之奸谋也】   邾子来奔丧【诸侯始奔丧】   公羊【其言来奔丧何奔丧非礼也】   谷梁【丧急故以奔言之】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奔丧非礼 孔氏颖达曰昭三十年传曰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葬诸侯亲自奔丧会葬皆非礼公羊亦云奔丧非礼也 刘氏绚曰当周之衰天子崩葬诸侯皆无奔丧会葬之事而邾滕反行于彊大之国非礼明矣 赵氏鹏飞曰邾自昭公之世为鲁所虐定公为拔之盟终其世不犯于邾邾人德之故来会来朝今又忘其卑屈而奔丧焉于礼虽非而于情则甚恻矣大之比小春秋鲜能定公有之而邾人奔丧滕子会葬说者皆责邾子之非而吾于此见定公之仁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谷作弋】   公羊【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哀未君】   谷梁【妾辞也哀公之母也】   集说【啖氏助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书薨书夫人着其非礼也哀公母定姒卒时子未逾年虽行丧礼不可加于母故书卒子旣未成君故不称夫人也 刘氏敞曰左氏云不称夫人不赴且不袝也非也安有夫人卒而不称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则史书之书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书其夫人也此姒氏要为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哀公未成君故亦未敢谓其母夫人耳 胡氏宁曰姒氏不称夫人为正名孟子不称夫人为隠恶姒氏定公妾也公羊据鲁失礼言之尔论春秋之法哀虽已君岂得称夫人乎来仲子会葬成风深贬天王而名冢宰则知哀虽已君亦不得称夫人矣 陈氏傅良曰自成风讫于宣防子苟为君则其母为夫人书葬定姒则是哀公以夫人葬其母犹宣襄也则何以卒不称夫人葬不称小君徒以丧在殡不及尊其母焉耳】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会葬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会葬非礼也 范氏甯曰邾滕鲁之属国近则来奔丧逺则来会葬同之王者书非礼 薛氏季宣曰鲁至弱也而二君为非礼之会况彊大乎 赵氏鹏飞曰以大夫正也亲会之非礼也 家氏翁曰周衰小国以事王者之礼事大国鲁君尝奔齐晋之丧会楚之葬春秋不书讳之也邾滕二君来奔丧会葬而皆书者非嘉其来志其礼之僭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昃谷作稷】左传【葬定公雨不克襄事礼也】   谷梁【葬旣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   集说【赵氏匡曰乃急辞也案凡称乃缓辞也不得云急详经意讥臣子缓慢耳 孙氏复曰雨不克葬讥不能葬也葬不为雨止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言无备之甚也 高氏闶曰葬敬嬴言日中而克葬此言日下昃乃克葬日中则裕于日昃矣君子之于亲不忍一日离也故葬日虞所以宁亲也日下昃则失虞之时矣 家氏翁曰左氏以翼日葬为得礼谷梁以涂车蓑笠不具为非制二者在孝子慈孙之诚敬何如耳雨而无害于力役葬可也或天变骇异雨甚水至不可卽土左氏之说亦未为失然国君之葬宜无不备雨不克葬明日乃克葬谓之无贬不可也】   辛巳葬定姒   公羊【定姒何以书葬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庙则书葬】   胡传【公羊曰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曾子问竝有丧则如之何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后轻】   集说【礼记曾子问篇注同时有父母或祖父母之丧葬则先母而后父奠则先父而后母葬是夺情之事故先轻奠是奉养之事故先重虞祭亦奠之类也 杜氏预曰辛巳十月三日有日无月 徐氏彦曰定公五月薨定姒七月卒非其竝有丧礼是以先葬定公后葬定姒若其同月当定姒先葬矣 刘氏敞曰左氏云不称小君不成丧也非也若姒氏实夫人固当书夫人姒氏薨已而曰葬定姒不称小君明不成丧以责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此非夫人也非夫人而书葬定姒宜矣何足以见不成丧乎欲责不成丧而薨不称夫人是适足贬小君之尊而不足见臣子之罪也 王氏樵曰诸家皆以哀未逾年之君故定姒止书卒葬而不书夫人以薨小君以葬此皆因诸侯僭礼而为之辞其实子虽逾年成君亦不得夫人其妾母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僭用夫人之礼故春秋亦从而书夫人薨书葬小君以着其非礼姒氏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已君未君皆不得称夫人卒曰姒氏卒葬曰葬定姒皆正名也非以未逾年不称夫人小君而已逾年则可称也】   冬城漆   集说【杜氏预曰邾庶其邑 张氏洽曰城漆谋伐邾也定公之丧邾子来奔事鲁谨矣哀公初立不务善邻而以土地之故劳民力啓民怨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使吴人乘间以伐其国齐人问罪而取讙阐利未得而害随之谋国如此其不终也宜哉汪氏克寛曰左氏云书不时告夫他国有事或过时而告于鲁岂有鲁国城邑过时而告于庙可以揜其罪乎此非人情也】   钦定春秋説彚纂卷三十五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六   哀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公名蒋定公之子敬王二十六年即位十四年西狩获麟春秋终矣二十七年薨諡法恭仁短折曰哀】   【丁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晋定十八年齐景五十四年卫灵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郑声七年曹阳八年陈闵八年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吴夫差二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集说【赵氏鹏飞曰继正】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左传【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广丈高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   集说【杜氏预曰随世服于楚吴之入楚昭王奔随随人免之卒复楚国楚人徳之使列于诸侯故见经定六年郑灭许此复见者盖楚封之 家氏翁曰入郢者吴也挞平王之墓者亦吴也楚不能报之于强吴而搂二三小国以释憾于蔡谓之复雠而雠卒不能复也前年灭顿去年灭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于蚕食小国以爲利春秋奚取哉 李氏亷曰楚蔡之交兵止于此 汪氏克寛曰楚昭围蔡未足】   【以爲善文定以宋髙宗不复金国之雠故拳拳以复雠爲说此朱子所谓以义理穿凿者也 王氏樵曰今案蔡人男女以辨则是降也使疆于江汝之间则迁其国也而独书围蔡何也灭不言入陈尝县之矣而不书曰灭入不言围郑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矣而但书曰围不使楚尽其虐而满其辞也圣人之防意也胡康侯谓蔡尝以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坏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楚至是而报之而春秋书之略者见蔡宜得报而楚子复雠之事可恕也噫此亦大失春秋之防矣入郢者吴也坏宗庙徙陈器挞其父之墓处其宫而欲妻其母者又吴也不能报吴而释憾于蔡楚既可笑矣乃春秋亦从而成之谓蔡宜得报而楚之复雠爲可恕不亦悖乎且诱杀蔡侯般而灭其国用隠大子于冈山以一裘之故拘昭侯于南郢数年而后归蔡之雠楚岂下于入郢使若所爲者蔡人亲爲之始可谓楚宜得报而蔡之复雠爲可恕今事出于吴而蔡无与蔡不能报而天假手于吴出乎尔者反乎尔正可以爲强而无道之戒乃以复雠恕之孰谓者秋有是法哉】   附录左传【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吴大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徳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鄩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爲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爲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句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爲仇雠于是乎克而弗取将又存之违天而长宼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宼雠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爲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入越不书吴不告庆越不告败也】   【夫椒杜注吴郡吴县西南大湖中椒山通典包山一名夫椒山即西洞庭山也今在江南蘓州府呉县西南 防稽杜注上防稽山也在防稽山隂县南水经注防稽之山古防山也亦谓之茅山又曰栋山周礼所谓扬州之镇也在今绍兴府防稽县东南十二里 虞杜注梁国有虞县今河南归徳府虞城县南三里有故虞城本旧县址古虞国也纶杜注虞邑今虞城县东南三十五里有故纶城是也】   鼷防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郊牛下谷有角字】   谷梁【此该之变而道之也于变之中又有言焉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夏四月郊不时也五月郊不时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未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郊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彊也卜免牲者吉则免之不吉则否牛伤不言伤之者伤自牛作也故其辞缓全曰牲伤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爲牛者异有变而不郊故免卜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礼与其亡也宁有尝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后免之不敢专也卜之不吉则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系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后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之变也而曰我一该郊之变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十一月十二月牲虽有变不道也待正月然后言牲之变此乃所以该郊郊享道也贵其时大其礼其飬牲虽小不备可也子不志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   胡传【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此成王谅隂之时位冢宰摄国政行天子之事也鲁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而欲尊鲁故赐以重祭得郊禘大雩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欲尊鲁而赐以人臣不得用之礼乐岂所以康周公也哉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祭先祖此定礼也今鲁得郊以爲常事春秋欲削而不书则无以见其失礼尽书之乎则有不胜书者故圣人因其失礼之中又有失焉者则书于防所谓由性命而发言也圣人奚容心哉因事而书以志其失爲后世戒其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髙氏闶曰鲁不当郊故天示变以警之而改卜牛是违天也虽改卜牛犹非郊时况公斩然在衰绖之中辄行天子之礼以见上帝可乎 李氏亷曰春秋书郊止此故谷梁于此备言之其义有得有失 汪氏克寛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礼释凶服而从吉则爲不孝于亲矧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今在丧而蒇事则爲不敬于天一举而犯三不韪焉春秋书郊之失礼未有甚于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犹三望虽曰废郊其罪与哀公等尔】   附录左传【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 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懐公懐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呉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呉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呉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徳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徳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呉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   秋齐侯衞侯伐晋   左传【齐侯衞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衞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   【棘蒲晋地今赵州城中有棘蒲社】   集说【许氏翰曰晋为霸主而诸侯至于合从以伐之春秋特书以着列国之无霸也楚得专封王道尽矣晋受众伐霸綂亡矣王道既尽霸綂复亡春秋之变至是而穷矣 髙氏闶曰五氏垂葭之役圣人书次以存晋晋至是益衰圣人不复以盟主待之矣以传考之鲁及鲜虞之师在焉春秋以齐衞首恶故没鲁而略鲜虞也盖晋自召陵之役不能得楚而蔡昭公以吴子胜于是齐衞郑背之已而我睦齐郑宋人效之俱叛晋者也文公之业扫地尽矣至于黄池之防吴人争长虽欲为成景悼厉之世且不可得矣悲夫 陈氏傅良曰伐夷仪不书书次五氏伐河内不书书次垂葭公防齐衞于牵帅狄师袭晋战于绛中犹不书也诸侯之无霸春秋诚有不忍书也必于是而后书春秋盖将终焉是故春秋之初诸侯无王者齐郑宋鲁衞为之也春秋之季诸侯无霸者亦齐郑宋鲁衞为之也 家氏翁曰据传救范中行也齐景公辅范中行以抗君奨衞辄以捍父所谓日暮途穷倒行逆施者也 李氏亷曰自晋文兴伯以来除秦晋之争外与国伐晋者止三文元年衞人伐晋襄二十四年齐侯伐衞遂伐晋虽一时诸侯之玩伯然春秋于衞书人于齐书遂尚未絶晋也至是而直书二国伐晋晋无异于列国矣故此条陈氏许氏得之 汪氏克寛曰前此齐衞五氏之次伐夷仪垂葭之次伐河内盖皆遣偏师伐晋而二君次止为之援春秋皆不书伐非讳之也二君实未尝亲帅师以攻晋但顿兵次止以观其可攻与否故皆书次以着其无名妄勲之罪今此竝书齐侯衞侯而以伐晋为文者着伯綂之絶而受诸侯之兵且诛齐衞之党叛臣而陵霸国也夫范中行晋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岂足为诸侯盟主乎无惑乎齐衞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恶一也不令之臣实人人之所同恶今乃弃君助臣不亦傎乎书曰齐侯衞侯伐晋交贬之也自是晋不复能有为又十三年吴人主防于黄池而春秋终矣】   附录左传【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菑疠亲廵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雠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集说【髙氏闶曰观定公之末邾之事鲁至矣去歳邾子来奔丧今逾年而遽伐之盖鲁人谋邾利取其田不复知有礼义也 黄氏仲炎曰邾子方朝鲁又奔鲁丧所以奉鲁者至矣无故而伐之何哉盖乱世之人行如禽兽弱之肉彊之食也 赵氏鹏飞曰定公之世抚邾为厚自拔之盟疆埸宁谧未尝以一兵相遗也邾亦事鲁为勤防公于比蒲朝公于鲁定公之薨讣及其庭倒屣而奔丧其亦腆矣邾鲁之好实出定公之志诸大夫不欲也故公未瞑目而城漆哀公即位席未即温而仲孙何忌伐邾何先君抚之厚而嗣君虐之速哉非公意也诸大夫之意也明年三大夫竝出而取其田终哀公之世虐之无所不至邾何负于鲁哉以邾迩于鲁利其土地也 家氏翁曰定公之薨邾子奔丧戚死者以感动生者冀其不爲侵暴尔曽防何日何忌以兵伐之自是三家更将迭出殆无虚歳皆季氏利邾之土疆期尽乃已仲与叔羽翼之也】   附录左传【冬十一月晋赵鞅伐朝歌】   【戊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晋定十九年齐景五十五年衞灵四十二年蔡昭二十六年郑声八年曹阳九年陈闵九年僖十三年宋景二十四年秦惠八年楚昭二十三年吴夫差三年】   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漷火虢反又音郭 书盟止此 句绎杜注邾地应在今山东兖州府邹县境】   左传【春伐邾将伐绞邾人爱其土故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   【绞杜注邾邑当在兖州府滕县境】   谷梁【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所得也】胡传【曷爲列书三卿哀公得国不张公室三卿竝将鲁众悉行伐国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与焉适越之辱兆矣定公之薨邾子来奔丧事鲁恭矣而不免于见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礼爲国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诸卿相继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彊与之盟不知以义睦邻之故也故详书以着其罪三人伐则曷为乎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彊乎季孙何独无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孙氏救意如而昭公孙阳虎囚桓子孟孙氏救桓子而阳虎奔今得邾田盖季氏以归二家而不取也】   集说【石氏介曰定哀之世吴楚争彊越又寖起诸侯见伐者数四也晋衞齐又数侵伐鲁既叛晋又结怨于齐所与厚者邾滕杞而已鲁公之立邾未尝废朝薨未尝无防而前年仲孙何忌帅师伐邾今又三大夫取其田要之盟又四年而公又亲入以其君来此邾人所以弗堪致吴之伐我齐取我田也内之恶见矣时政皆在三子不由公出 师氏恊曰前此尝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东之田犹以为未足故又取沂西之田则其贪欲无厌必至于尽取而后已可知也以区区之邾国而鲁两纳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时无王霸彊陵弱之乱至于如此 髙氏闶曰定公之薨邾子来奔丧非能行礼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鲁不敢不恭然卒不免故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之田入春秋未有伐国取田者也 陈氏傅良曰自是内外盟皆不书不足书也是故七年鄫衍盟吴不书八年莱门盟吴不书甚者十二年防于郧虽三国盟亦不书 家氏铉翁曰三卿自将不假他族为帅兵皆其兵将皆其将国愈不可为矣书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着鲁人逐利而不知止也三家俱出二氏独盟见季氏灭邾乃已此春秋所以诛也 郑氏玉曰季氏志在灭邾二田不足其欲故以田与叔仲使二氏与邾盟季氏不盟者一则不屑与盟以示其汰二则包藏祸心欲入邾而未肯盟也 汪氏克寛曰内臣竝使始于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之如齐而未尝竝将也内臣竝将始于成二年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之战鞌而未尝竝防也内臣竝防始于襄十四年季孙宿叔老之防吴而未尝竝盟也今此三卿竝将以伐国取地二卿又竝盟他国之君是鲁之诸卿与列国诸侯无异大夫之彊僭极于此时矣前此昭十一年仲孙貜尝盟邾子而非鲁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虽鲁之志而一卿独盟之耳今三卿以兵攻之夺取其地而二卿又胁之以盟陵弱之暴岂不太甚乎盟蔑与句绎爲春秋书盟之始终于此可以考世变矣郝氏敬曰季孙不盟志未厌也明年遂复图邾】   【案邾者鲁之附庸最近且亲不待讲好修睦而自有一体之谊此而疑贰则天下之邦交其何礼义忠信之有故春秋书盟始于蔑而终于句绎也】   夏四月丙子衞侯元卒   左传【初衞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衞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爲大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   集说【季氏本曰衞灵公无道之君也主威不立盗杀其兄家政不修妻逐其子事无名而兴远役行无信而召敌兵不亡幸矣 王氏樵曰甚矣衞灵公之惽也彼不耻召宋朝固不难逐蒯聩也蒯聩之奔于今四年惟罪状未明故太子之位犹未絶而所欲立者犹未定也死而乃以遗命立郢宜郢之不肯居而后日蒯聩与辄之争有所借口也非灵公之罪而何哉】   滕子来朝【滕朝止此诸侯来朝亦止此】   集说【汪氏克寛曰哀公新立故滕顷公来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鲁三十一年防葬定十五年顷公再防葬至是复朝不朝之中七十有三年矣诸国之朝滕曹邾居多之朝七而止于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于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于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于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于隠十一年而止于是年滕与鲁皆侯国而自隠至哀栖栖于两观之间盖防弱甚矣】   晋赵鞅帅师纳衞世子蒯聩于戚   左传【六月乙酉晋赵鞅纳衞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绖僞自衞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胡传【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且易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不称纳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聩复国而书纳者见蒯聩无道爲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者罪衞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聩出奔灵公未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国人数蒯聩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不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也而夺其位蒯聩之于天理逆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衞世子蒯聩于戚于赵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衞国大臣不能早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矣】   集说【孙氏复曰夏四月衞灵公卒衞人立辄辄者蒯聩之子也故晋赵鞅帅师纳蒯聩于戚其言于戚者为辄所拒不得入于衞也案定十四年衞世子蒯聩出奔宋灵公既卒辄又已立犹称曩日之世子蒯聩当嗣恶辄贪国叛父逆乱人理以灭天性孔子正其名而书之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曷爲不书入于衞何休曰据弗克纳言于邾娄非也彼以弗克纳故得言于邾娄耳此但得入戚未得入衞故不得言衞亦其理自然何以见父得有子乎凡父得有子子不得有父其言则是也其于说经则非也 陈氏傅良曰于戚内弗受也辄拒父也后十六年而蒯聩自戚入于衞衞侯辄来奔则是辄拒父也 黄氏仲炎曰衞世子蒯聩得罪于父灵公以出被天下不孝之名不能为申生之死幸其父没入其国以争君位是蒯聩之无父也辄蒯聩之子也父逐于外不能号慕毁瘠以感动王父而复之位王父死而已立曽不以父亡未复爲辞及蒯聩求入辄拒而不受甚者以兵围之是辄之无父又甚于蒯聩也父子天性而絶灭至此其与枭獍奚别哉故春秋备书蒯聩求纳衞师围戚之事以着父子相戕之祸爲后世戒明矣李氏亷曰程子曰蒯聩得罪于父不得复立辄亦不得背父而不与其国爲辄计者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君之社稷而身从父则义矣公谷王父命之説非是此说得之大抵蒯聩父子一段胡氏围戚下一条説极正但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使聩果有杀母之事则罪在必诛天地所不容不论灵公有命无命决无得国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 邵氏宝曰辄有父聩亦有父以位则聩以命则郢辄之拒聩吁其甚哉聩之杀母其将乎未可知也父丧不哀而惟位之利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聩无父辄亦无父 王氏樵曰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大臣与国人请于天王方伯断以大义择其所立则可辄与国人据国拒父则胥于乱矣故书帅师书纳于戚见其见敌于衞亦以着辄与国人之罪也】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逹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铁公作栗又作秩】   左传【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斾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貎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契我谋恊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爲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徳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爲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大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廵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宼繁羽御赵罗宋勇爲右罗无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衞大子祷曰曾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靣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大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大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爲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徳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大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絶】   【铁上杜注铁丘名在戚城南今直隶大名府开州北有戚城其南爲王合里即铁丘也】   集说【家氏翁曰鞅围范中行郑罕达以师救之鞅爲主达来战客也书及所以辨主客谓鞅爲兵首而书及其不然欤晋国盛时兵行天下莫之敢撄今郑人以偏师至幸而胜之书晋鞅帅师及郑达帅师战言其敌也卑晋而罪郑也 李氏亷曰春秋舎齐秦楚外无能与晋战者盖无能与晋敌也今以蕞尔之郑而晋赵鞅及之战虽胜不武矣书而夷晋于列国也况赵鞅既胜而争功故羣下皆自伐其不复振也宜哉 汪氏克寛曰郑之党叛人固罪也然鞅不思所以致乱者己实爲之苟能引咎责躬改过迁善返国权于其君修明政事复兴伯业则诸侯畏之范中行将覆亡是惧焉敢怙乱今乃纳蒯聩而见拒于衞遇郑师而震栗失措既而幸胜且以隽功相与矜夸不思黩武勦民搆怨与国以力胜人奚足恃乎春秋以赵鞅主乎是战处已息争之道逺怨之方也王氏樵曰皆言帅师其众敌也战而书及以主及客也郑党叛人赵鞅以乱御乱故春秋以赵鞅主乎是战也】   冬十月葬衞灵公   集説【范氏甯曰七月而葬蒯聩之乱故也】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书迁止此】左传【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胡传【州来吴所灭也蔡虽请迁于呉而中悔呉人如蔡纳聘而师毕入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如此则实呉人之所迁也而经以自迁为文何也楚既降蔡使疆于江汝蔡人听命而还师矣复背楚请迁于呉而又自悔也其谋之不臧甚矣夫迁国大事也盘庚五迁利害甚明众犹胥怨不适有居至于丁寜反覆播告之修而后定也今蔡介于吴楚二大国之间背楚诳吴及其事急又委罪于执政其谁之咎也故经以自迁为文而杀公子驷则书大夫而称国言君与用事大臣擅杀之也放公孙猎则书大夫而称人言国乱无政众人擅放之也驷与猎其以请迁于吴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説谁敢有复尽忠而与谋其国者哉】   集説【许氏翰曰蔡悔请迁及吴师入而委罪于驷焉称国以杀杀无罪也圣人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而况于国乎故蔡自杀公子驷上下危疑遂以祸败 髙氏闶曰初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被诛成王复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来是也 姚氏舜牧曰蔡初不自量受命于楚而背楚既不自安请迁于吴而诳吴及其事急杀执政以为觧其何以令一国哉经书蔡迁于州来不与其能迁也书杀大夫公子驷不与其能杀也】   【已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晋定二十年齐景五十六年衞出公辄元年蔡昭二十七年郑声九年曹阳十年陈闵十年僖十四年宋景二十五年秦惠九年楚昭二十四年吴夫差四年】   春齐国夏衞石曼姑帅师围戚   左传【三年春齐衞围戚求援于中山】   谷梁【此衞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衞者子不有父也】   胡传【主兵者衞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衞之为恶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以伐郑而序宋为首以诛殇公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衞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然则为辄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集说【范氏甯曰江熙曰国夏首兵则应言衞戚今不言者辟子有父也子有父者戚系衞则为大夫属于衞子围父者谓人伦之道絶故以齐首之 陈氏岳曰先国夏后曼姑是圣人恶其不义以齐为兵首 刘氏敞曰春秋抑曼姑于齐以明臣之不可侵其君离戚于衞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而君臣父子之道正矣诗云示我显徳行此之谓也故为曼姑之义宜明言于其君曰子无讨父之道臣不足为三军将也辄之义亦宜明言于其国曰臣无乘君之礼我不可为千乘主也若是上譲下竞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纷纷哉故昔者子路问于仲尼曰衞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所谓正名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者也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此辄与曼姑之事也不其然欤 许氏翰曰晋以君臣称兵而齐为臣伐君衞以父子争国而齐助子围父以是令于诸侯君子是以知齐之不伯而将有乱也 髙氏闶曰曼姑为子围父逆乱人伦莫甚于此齐国夏帅师助之故为恶首齐与晋为雠若蒯聩入则衞从晋矣此齐之所以助辄也 薛氏季宣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齐之罪有浮于衞也 黄氏仲炎曰齐景公为衞辄围蒯聩于戚盖助逆子以围父也无父子之义矣 郑氏玉曰蒯聩无弑母之事辄迎而立之有弑母之事辄当致国于公子之贤者以身从父可也岂有据国拒父者乎 李氏亷曰衞石曼姑围戚与宋华元围宋彭城相对然宋事以晋首兵者善晋之讨逆也衞事以齐首兵者不以子围父也彭城书宋者正彭城归于宋也戚不书衞者不以子制父也 汪氏克寛曰公羊以围戚为伯讨然则曷为不书围衞戚与宋彭城比乎又云辄不以父命辞王父命是不以家事辞王事岂可逆父子之伦而可谓之王法乎礼记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説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杀其弑父之人盖子弑父而其子杀之杀之者之子又将得而杀之是圣人之法教人以父子相残也岂理也哉唐李存孝以克用飬子叛其父而请命于朝廷先儒以为不可受盖知春秋贬国夏之义矣】   【案公羊以辄为可立谓不以父命辞王父命胡传辨之以为辄未受灵公之命二说皆非也即使受灵公之命便可拒蒯聩而不容其入乎胡氏又谓辄辞位避父则衞之臣子当拒蒯聩而辅之尤为悖理辅其子而拒其父天下安有无父之国哉辄辞位而为臣子者辅辄以正其位可也辄避父而为臣子者称兵以拒其父不可也今故删节胡】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左传【夏五月辛卯司铎火火逾公宫桓僖灾救火者皆曰顾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俟于宫】   【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官人肃给济濡帷幕鬰攸从之防葺公屋自大庙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无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驾乘车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伤人则止财可为也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无备而官办者犹拾沈也于是乎去表之槀道还公宫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   公羊【何以不言及敌也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言及则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则一也】   胡传【桓僖亲尽矣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于桓立于僖世专鲁国之政其诸以是为悦而不毁欤何以不称及等也称及则祖有尊卑矣】   集说【杜氏预曰桓僖亲尽而庙不毁宜为天所灾故孔子闻火知其必桓僖 孙氏觉曰桓公者哀公之十世祖也僖公者哀公之七世祖也诸侯五庙而十世七世之庙存焉非礼矣 髙氏闶曰诸侯五】   【庙亲尽则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也圣人因其灾而竝录之君子于是乎知有天道也 黄氏仲炎曰桓亲尽而庙不毁者盖三桓私于其祖也僖亦亲尽也僖何以不毁以其存桓不得不存僖也故春秋因二宫之灾以着三家之非礼焉尔 家氏翁曰季氏悖礼僭上罪不胜诛故天灾桓僖庙以示警戒 李氏亷曰左氏载此年救火之事如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季桓子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此亦见鲁为儒书之国 汪氏克寛曰家语记孔子对陈侯之言曰礼祖有功而宗有徳故不毁其庙焉今桓僖之亲尽矣又功徳不足以存其庙而鲁不毁是以天灾加之盖桓公簒立无功徳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徳实所以隆私恩焉耳又家语记孔子在齐闻周先王庙灾曰此必僖王之庙今考景王之时上距僖王已八世僖王在位日浅亦无功徳可称其庙亦在当毁故天灾及之与鲁桓僖之庙灾无以异也然晋之悼公朝于武宫晋顷公时献俘于文宫则当时诸侯之祖庙亲尽而不毁者无国无之故春秋特书桓僖灾以示戒欤 季氏本曰二宫之灾公羊以为复立非也若复立当如雉门两观书新作矣】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啓公作开 啓阳杜注琅琊开阳县今山东沂州北十五里有开阳故城本鄅国后属鲁名啓阳也】   集说【杜氏预曰鲁党范氏故惧晋比年四城 许氏翰曰所城近敌故帅师焉地震庙灾变异弗图而取田城邑兵役相继可谓不畏天命矣中失而外键本亡而末务此鲁之季世也 季氏本曰啓阳故鄅国也昭十八年邾人袭鄅鄅子从帑于邾其地在邾东鄙则近于费鲁既取漷东沂西田邾人不得不以啓阳让鲁矣故城之季孙以叔孙附已故与同城而地则季孙得之】   宋乐髠帅师伐曹   集说【许氏翰曰宋始窥曹曹不量力而奸彊国不修徳而图大功则适足以取亡而已此年乐髠伐六年向巢伐七年围八年入而以曹伯阳归 髙氏闶曰曹本属宋既而叛之 薛氏季宣曰讨乐大心之乱也 李氏亷曰此盖曹公孙彊为政之时也季氏本曰曹奉乐大心入萧以叛宋方有乱故且从齐盟未暇致讨今闻齐景耄而无畏于齐修曹之怨也】   附录左传【刘氏范氏世为婚姻苌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癸卯周人杀苌】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   左传【秋季孙有疾命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季孙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衞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集说【李氏廉曰朱子曰康子夺嫡即此】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   集説【杜氏预曰公子驷之党 髙氏闶曰放大夫者国也而称人众人逐之也其放之于吴召乱之道也厥后蔡乱以公孙氏岂猎之党欤】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   集说【许氏翰曰句绎之盟逾年而渝之师围其国虽云邾政不修有以致宼鲁之弃信亦已甚矣赵氏鹏飞曰前年伐其国夺其地盟其君今又围邾邾何慊于鲁哉虐邾甚矣 李氏亷曰来防来朝来奔丧犹不免伐取漷沂田受绎盟犹不免围不至于以邾子益来不止也小国困于水火甚矣诸侯无伯冝哉】   附录左传【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十一月赵鞅杀士皋夷恶范氏也】   【庚敬王二戍十九年】四年【晋定二十一年齐景五十七年衞出二年蔡昭二十八年郑声十年曹阳十一年陈闵十一年僖十五年宋景二十六年秦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年吴夫差五年】   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二月公作三月杀公谷作弑】   左传【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   集说【孔氏颖达曰宣十七年蔡侯申卒是文侯也蔡世家云文侯申生景侯固固生灵侯般般生隠大子今昭侯申是隐大子之子杜世族谱亦然计昭侯是文侯孙乃与髙祖同名周人以讳事神二申必有误者俱是经文未知敦是又曰公孙辰公孙姓公孙霍虽竝是弑君之党而非弑君之首首是公孙翩翩贱故称盗不言弑其君者贱此盗也盗贱不得有其君故以盗为文不得言弑其君 石氏介曰一国之君行有军从居有衞兵而为贼所杀蔡之无臣子甚矣 刘氏敞曰谷梁曰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非也盗即微者尔辟称人故云盗也 杜氏谔曰蔡侯为一国之君不能自正而为贱者所杀其贬可知也 赵氏鹏飞曰宣十七年书蔡侯申卒葬蔡文公自文至是才五世不宜与五世祖同其名传者误也阍弑吴子书弑而此书杀阍盗均臣呉子蔡侯均君不宜彼书弑而此书杀亦字误矣要之百千歳后更篆为隶更隶为楷不能无误也因其误而为之说则凿矣然蔡侯一国之君而盗得杀之蔡亦有臣子乎春秋书之以责臣子更弑为杀非义也蔡侯申既误则以弑为杀其误可知矣 家氏翁曰弑蔡侯者公孙翩非贱者而书盗讨之也弑其君以求説于楚是盗也首恶者不名乱党众不容悉书槩目之曰盗也 季氏本曰杀公谷作弑是也 王氏樵曰谷梁所谓不以上下道道者如阍不得君其君之比则可也称盗者直言其人盗贼耳非不以上下道道而然也称盗杀者以千乘之君为盗所杀欲以见义故不言弑亦非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张洽谓弑者积渐之名蔡昭不道上得罪于大国下无道于其民忠谋不用无罪见杀故翩之事成于一旦春秋以盗杀书之所以见其防于独夫也此说尤穿凿昭侯盖亦足哀耳何诋之深乎盗贼之名一也谷梁有三盗之说亦非也公羊以贱乎贱者为罪人亦无据】   【案杜氏预以称盗为贱孔氏颖达畅言之石氏介谓蔡无臣子家氏翁谓乱党众不容悉书皆是也胡传专责蔡侯而于杀君者有恕辞不可以训故删之】   蔡公孙辰出奔吴   集说【陈氏傅良曰书公薨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则夫人庆父与闻乎弑矣书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吴则辰与闻乎杀矣 季氏本曰蔡昭侯之弑辰为正卿必踪迹可疑者也故奔吴】   葬秦惠公   宋人执小邾子   集说【许氏翰曰天下无霸故宋人得以执小邾子伐郑入曹而无所忌 赵氏鹏飞曰小邾子固防尔微国必不敢犯宋宋执之非罪也书人以执其贬可知 李氏亷曰伐曹执邾之役盖齐景圗霸无成而宋亦有志于争权也当合宋襄执滕用鄫子围曹等看 汪氏克寛曰称人以执非伯讨也不称名无罪也以私怨擅执小国之君又不归诸京师其罪大矣】   晋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蛮公作曼音蛮书执止此】   左传【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左司马眅申公寿余叶公诸梁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关曰吴将泝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期袭梁及霍单浮余围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隂地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雒左师军于菟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聼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负函杜注楚地当在今信阳州 缯闗杜注楚地梁霍杜注梁河南梁县西南故城梁南有霍阳山皆蛮子邑 隂地杜注河南山北自上雒以东至陆浑 丰杜注楚邑析南有豊乡今河南南阳府淅川县西南有丰乡城其地与郧阳相接 析杜注楚邑析县属南乡郡今淅川县及内乡县之西北境皆析地也 菟和杜注莬和山在上洛东今陜西西安府商州东有莬和山通襄汉之道仓野杜注在上洛县今商州东南有仓野聚 少习杜注商县武闗也武闗在今西安府商州东少习山下故亦名曰少习 三户杜注丹水县北有三户亭汉桓帝河间孝王子博封三户亭侯即此今河南南阳府淅川县西南有三户城】   公羊【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归于楚何子北宫子曰辟伯晋而京师楚也】   胡传【其曰晋人云者罪之也文公执曹伯则曰畀宋人今此曷云归于楚归于楚者犹曰京师楚也晋主夏盟为日乆矣不竞至此春秋所恶】   集说【陈氏岳曰霸主执列国之君归于京师正也今执而与楚宜书如曹伯畀宋人乃书与归于京师文无异是责晋不当执不宜归于楚而归于楚明矣 髙氏闶曰诸侯有罪方伯请命于天子问罪然后执而归诸京师正也不请王命而执之归于京师若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其罪为轻若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执诸侯畀诸侯其罪己重今晋为列国盟主而执戎蛮子归于楚以君臣言则楚为君矣以彊弱言则楚为伯矣 家氏翁曰戎蛮虽迩于楚亦尝服属诸夏昭十六年楚乘其乱诱其君而杀之楚实无道戎之叛之宜也于是自防归晋晋人倘畏楚之盛彊拒而弗纳可也聼其去而适他国亦可也乃诈而执之以归于楚晋之罪大矣故书人以贬之季氏本曰蛮为楚所陵自防投晋晋反助楚为虐人谁頼之】   城西郛   集説【杜氏预曰备晋也】   六月辛丑亳社灾【亳歩各切公作蒲】   公羊【蒲社者何亡国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灾何亡国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蒲社灾何以书记灾也】   谷梁【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国也亡国之社以为庙屏戒也其屋亡国之社不得达上也】集説【杜氏预曰天火也亳社殷社诸侯有之所以戒亡国 杨氏士勋曰周礼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右社稷彼谓天子诸侯之正社稷受霜露者周礼又云决隂事于亳社明不与正同处明一在西一在东故左氏曰间于两社为公室辅是也 程子曰书曰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国既亡则社自当迁汤存之以为后戒故但屋之则与迁之无异既为亡国之社则自王都至国都皆有之使为戒也记曰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鲁有亳社灾屋之故有灾此制计之必始于汤也家氏翁曰或曰此周之亳社灾为天 下记异亦通 汪氏克寛曰亡国之社灾戒鲁之危亡也七年左传云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则新作亳社之屋可知矣不书新作亳社者以其当作故不志也 邵氏宝曰汤作夏社为后戒也周存亳社其犹汤之志欤凡都邑皆有之盖旧社云尔】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集说【汪氏克寛曰在位二十三年子虞毋嗣是为隐公】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集说【髙氏闶曰国乱故缓】   葬滕顷公   附录左传【秋七月齐陈乞施衞甯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隂人盂壶口防鲜虞纳荀寅于柏人】   【临杜注晋邑今直隶真定府临城县东有临城故城春秋晋临邑汉之房子县也 栾杜注晋地在赵国平棘县西北今栾城县及赵州北境皆古栾邑地属直隶真定府 鄗杜注晋邑即高邑县也今真定府柏乡县北故城镇即故鄗城地晋髙邑也 逆畤杜注晋地水经注濡水回湍曲复亦谓之曲逆水春秋齐国夏伐晋取曲逆是也郦道元以逆畤为曲逆矣今曲逆故城在直隶保定府完县东南二十里 壶口杜注晋地潞县东有壶口闗在今山西潞安府黎城县东北大行山口俗名吾儿峪是也 柏人杜注晋邑赵国柏人县也今直隶顺徳府唐山县西有柏人故城】   【辛敬王三亥十年】五年【晋定二十二年齐景五十八年衞出三年蔡成公朔元年郑声十一年曹阳十二年陈闵十二年杞僖十六年宋景二十七年秦悼二年楚昭二十六年吴夫差六年】   春城毗【毗频夷反公作比又作芘】   集说【杜氏预曰备晋也 师氏恊曰鲁以千乘之国不能亲仁善邻镇抚民庶既无威彊之可畏又无徳礼之可懐乃区区夺民力以兴土功故徃年城莒父及霄又城啓阳又城毗六年又城邾瑕一叛于晋而畏慑自偹之不暇又安能为国而无邪 湛氏若水曰书春城毗讥不时也不宜城也夫礼义惟城而金汤不与焉鲁助晋叛人以啓晋衅可谓堕礼义之大闲而乃屡城以自救焉末矣岂其时乎岂其宜乎】   夏齐侯伐宋   集说【髙氏闶曰齐之伐宋所以图霸也 王氏贯道曰齐方挟诸侯以伐晋而宋人伐曹执小邾子欲争伯也故齐侯伐宋 汪氏克寛曰定十四年齐侯宋公防于洮距此六年未有衅端而景公忽兴师以伐宋岂以宋人伐曹执小邾子恃彊陵弱故托是讨之以图霸欤然景公内不能正其国区区胁制以争伯权是以郑卫鲁宋虽从之而不心服也老将衰而耄及之犹不知省无何身殁子弑卒以国与陈氏公孙丑称晏子以其君显抑末矣】   晋赵鞅帅师伐卫   左传【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桞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雠乎对曰私雠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桞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夏赵鞅伐衞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集说【杜氏预曰衞助范氏故也 家氏翁曰辄以子拒父齐国夏为之围戚逆也蒯聩以父伐子晋赵鞅为之伐衞其顺矣乎吁齐固失矣晋亦未为得也晋人倘欲修明霸业陈大义以示天下当请之天王召诸侯伐衞执辄归诸京师命公子郢而立之然后于义为允若私于蒯聩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许也况实以范氏之故而纳蒯聩以为名乎 卓氏尔康曰是时齐与晋争伯而列国诸侯坚于党齐者衞郑耳荀寅士吉射乃赵鞅之雠衞故庇之鞅度齐兵力彊盛未可与争寅射附衞未可猝动于是计纳蒯聩以为衞主是将制其心腹掣其肘腋一举两得耳】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杵公作处】   左传【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大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大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衞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   【莱杜注齐东鄙邑今山东登州府黄县东南有莱子城是也】   集说【张氏洽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晏婴后有孔子晏婴告之以陈氏将窃其国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亦知説而从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以未有大子告之反使之姑谋乐而勿忧无君卒致死肉未寒子弑国乱曾未十年陈恒弑简公而移其社稷岂不为无远虑者之戒欤 家氏翁曰景公行事无一可称彼谓晏子以其君显殆不然欤】   冬叔还如齐【还音旋】   集说【髙氏闶曰使卿吊且防葬也】   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閠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也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畧也】   谷梁【不正其闰也】   集说【徐氏彦曰郑志赵商问曰经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谷梁云闰月附月之余日丧事不数又哀五年闰月葬齐景公公羊传云闰月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丧数畧也此二传义反于礼防之何荅曰居丧之礼以月数者数闰以年数者虽有闰无与于数也然则郑氏之意以为彼云丧事不数者谓期与三年也此云丧以闰数者谓大功以下也若谷梁之意以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数闰 陈氏岳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苟以闰数则二年之内已有二十五月安得谓之三年欤苟以闰数而书则诸书崩薨卒葬皆宜书矣奚独斯也 孙氏复曰闰月丧事不数葬齐景公非礼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书闰者惟文六年不告月此年葬齐景公尔皆讥其变常也且三年之丧练祥各有其月此非礼可知 刘氏敞曰葬之为事以月防者也以闰数宜矣何谓不正乎苏氏辙曰春秋不书闰月此其书闰何也丧事不数闰讥其以闰月葬也 赵氏鹏飞曰丧以年计者言期而不言闰以月计者闰亦月也安得不计 王氏樵曰案成六年谷梁传云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谷梁之意以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数闰与公羊不同公羊谓九月五月三月之丧既以月防则得数闰是以葬亦数闰以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葬亦数月故也如谷梁之説是此葬齐景公自九月并理闰月为五月而葬失丧事不数之义春秋讥之故曰不正其闰也】   【案数闰不数闰之説公谷二传不同主公羊者刘氏敞赵氏鹏飞也主谷梁者陈氏岳孙氏复也徐氏彦王氏樵两用之今竝存以俟考】   附录左传【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子思曰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商颂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以多福】   【壬敬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晋定二十三年齐安孺子荼元年衞出四年蔡成二年郑声十二年曹阳十三年陈闵十三年杞僖十七年宋景二十八年秦悼三年楚昭二十七年吴夫差七年】   春城邾瑕【瑕公作葭 书城止此 邾瑕杜注任城亢父县北有邾娄城今在济宁州南十里】集说【许氏翰曰定哀十六年间凡八城邑鲁既不得事晋诸侯方争是以高城深池务守其国以捍祸乱然使鲁能修其政如治城者则天下归之岂特自守而已三年以来嵗书城邑以着鲁无徳政劳民荐数如此后虽城邑不复志矣 高氏闶曰瑕邾邑鲁未尝取于邾而遽城之见鲁之迫邾也是年冬伐邾眀年遂入邾邾益防弱鲁以不义彊城之也圣人因其城而系之邾者不与鲁之擅幷人土也 汪氏克寛曰邾瑕如鲁济之类鲁有负瑕故称邾以别之鲁取不书恐如成之不见于经耳】   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左传【春晋伐鲜虞治范氏之乱也】   集说【薛氏季宣曰昭十二年楚人伐徐之嵗楚防方炽而书晋伐鲜虞十五年楚寇少安不能辑睦中夏而荀吴伐之定四年召陵罢防楚有可乘之机而士鞅及衞孔圉伐鲜虞五年吴方入郢士鞅又伐鲜虞于是尽失诸侯又有赵鞅之伐则晋伯业之衰皆由陪臣封殖贪伐鲜虞故也】   呉伐陈   左传【呉伐陈复修旧怨也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集说【高氏闶曰陈楚与也呉之入楚使召陈侯陈侯不来吴人怨之元年侵陈今复伐陈修怨也陈自是与呉成】   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左传【齐陈乞伪事高国者每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固将谋子子早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则曰彼虎狼也见我在子之侧杀我无日矣请就之位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既成谋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戊辰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荘败国人追之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施来奔】   集说【许氏翰曰陈乞将立阳生乃先逐国高国髙奔而后陈乞弑君之谋得肆矣 陈氏傅良曰齐杀其大夫高厚齐崔杼弑其君光齐国夏及高张来奔齐陈乞弑其君荼圣人之垂诫深矣 张氏洽曰高国为国世臣从君于昏受其顾命力不足以衞上委君而逃书奔以罪其不忠也 家氏翁曰景公放逐长子而树孽子国高受托孤之寄景公葬甫歴时而乱作又不能以死奉荼曽荀息之不若名而奔之所以诛也 王氏樵曰案世子国之本也大臣国之榦也齐景公废长立少轻其国本属诸髙国既愚且懦故陈乞逐之如振槁叶而弑君立君皆在其手莫或敢难使景公早定树子择任忠贤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虽百陈氏岂能盗其国哉春秋书齐国夏髙张来奔于前陈乞弑其君荼于后其以为轻其国本托国非人之戒者至眀切矣】   叔还防呉于柤   集说【许氏翰曰叔还以吴在柤故徃防之始结呉好也 李氏亷曰春秋之末臣与呉防者二然后有黄池之两伯鲁不得不任其责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   左传【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雠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啓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嵗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谷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徳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   【大冥杜注陈地当在陈州项城县境】   集说【家氏翁曰楚昭败而知惧是以不亡 李氏廉曰左传载楚昭有死雠之志及其命公子啓为王与不肯移祸于令尹司马等亦足见昭王之贤又载子西子期子闾之让国不立亦足见三子之贤故楚不终衰又曰楚子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也此足以证诸侯不当三望之事】   附录左传【八月齐邴意兹来奔】   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荼音徒又丈加反公作舍】   左传【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门而告之故阚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徃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防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羣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   【骀杜注齐邑 殳冒淳杜注地名路史殳成国一名冒泽】   公羊【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毋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比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徃弑舍】   胡传【阳生曷为不称公子非先君之子也为人子者无以有已则以父母之心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国已则簒荼而自立是自絶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之子也不称公子诛不子也阳生不子则曷为系之齐春秋端本之书也正其本则事理阳生之不子也其谁使之然也不有废长立少以啓乱者乎故齐景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以阳生系之齐着乱之所由生也然而弑荼者阳生与朱毛也曷为书陈乞陈乞使人迎阳生寘诸家召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诸大夫知乞有偹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尔故里克中立不免杀身之刑陈乞献谀终被弑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之义陷于大恶而不知者也】   集说【杜氏预曰弑荼者朱毛与阳生而书陈乞所以明乞立阳生而荼见弑则祸由乞始也楚比劫立陈乞流涕子家惮老皆疑于免罪故春秋明而书之以为弑主 刘氏敞曰公羊曰弑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非也如公羊之说阳生本正与商人相似弑而代立与商人相似阳生谖而弑之商人亦谖而弑之所以谖之虽殊所以爲谖则同今何故阳生商人乖异若此哉公羊本欲引商人以求与之合而事同文别反更大缪乃知例苟不通者虽曲説愈譌也何休以为不举阳生弑者谖成于乞然则是公子比之类也公子比弃疾宜效死勿聼故坐弑君阳生亦宜效死勿聼者也亦当坐弑君公子比首恶阳生不蒙首恶何哉又曰谷梁曰阳生正荼不正然而荼受命阳生不受命如此阳生得罪于先君荼乃其君也弑先君所命是则弑其君矣又何云不以阳生君荼乎假令先君废阳生为非义自可聼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至躬弑其君春秋犹诡其罪以与陈乞何哉且令陈乞无预阳生之事春秋又将彊委一卿以弑君之罪乎要之陈乞主阳生而弑荼可知也 孙氏觉曰阳生入齐而陈乞弑君则是阳生与闻乎弑也不以阳生首恶者阳生之入陈乞召之荼之弑陈乞为之加阳生弑君之罪则乞废立之迹不明书阳生之入而陈乞弑君则乞之恶着而阳生与有罪焉 程子曰称齐阳生见景公废长立少以啓乱也 髙氏闶曰春秋书弑君之贼虽其人不自为必以祸所从发为主所以诛其意也又曰观从召公子比而虔死陈乞召阳生而荼死乞蒙弑君之恶而从乃委罪公子比何也从陪臣也能始祸而不能定其所立比以众立而不顾其君是比弑之也乞大臣也齐已有君而又外求阳生阳生虽入而不能自定其位乞以彊立之而不顾其君是乞弑之也从虽召比然公子有三焉比不自立可也乞召阳生固将君之矣阳生为君则孺子荼何所置哉故春秋别嫌眀防不以其迹而同其诛也陈氏傅良曰衞侯入于夷仪衞甯喜弑其君剽则喜为卫侯弑也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则乞为阳生弑也荼之弑得国者阳生也曷为不以罪齐无知者罪阳生于是齐政由陈氏矣彼阳生者亡公子而已乞不有无君之心则阳生为僇矣 张氏洽曰春秋讥景公之废长立防而不称公子阳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设此心两弃之也故凡当然而君父处之不以其道者君子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齐宁他人有之而不敢当春秋岂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 家氏翁曰阳生之入与小白书入同然小白之入齐无君也阳生之入齐有君矣荼弑在阳生既入之后然其谋实定于阳生未入之前不与小白同也晋献公杀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与此畧相似荼则卓也阳生则夷吾也陈乞则里克也然夷吾不预杀而阳生实预于杀则阳生又不得与夷吾同也且弑荼立阳生乃乞之本谋故专罪陈乞阳生于诸子为长以序当立景公黜长立防以是召乱春秋不坐阳生以首恶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长不以爱其寓戒之意深矣 李氏廉曰此条公羊当国之説非是至其载陈乞本末独详于左氏有以知春秋罪乞之大意则胡氏详矣盖当废立之际大臣当据经守正守死不回然后可不然必陷于大恶里克陈乞事正同 卓氏尔康曰书齐阳生入于齐上文无所防下不言归不言齐阳生将不知其为何国公子也非以其当有国而系之齐也】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集说【髙氏闶曰鲁人必欲灭邾而后已自公即位以来四用兵于邾积眀年入邾之乱 赵氏鹏飞曰既城瑕矣邾何恃哉宜乎伐邾之必克也】   宋向巢帅师伐曹   集说【髙氏闶曰乐髠伐之犹未服且为入曹起也】   【癸敬王三丑十二年】七年【晋定二十四年齐悼公阳生元年衞出五年蔡成三年郑声十三年曹阳十四年陈闵十四年僖十八年宋景二十九年秦悼四年楚惠王章元年吴夫差八年】   春宋皇瑗帅师侵郑【瑗于眷反】   左传【七年春宋师侵郑】   集说【髙氏闶曰不务徳而加兵于人故书侵 张氏洽曰老丘之役宋郑始因隙地以起兵争卒致各取其师以逞其杀人之志所以详其交争之实也家氏翁曰宋连嵗有事于曹意郑为援而侵之也 李氏廉曰宋之叛晋久矣岂复为晋讨郑乎左氏非 汪氏克寛曰老丘败在定十五年是后九年取郑师于雍丘十三年取宋师于嵒】   晋魏曼多帅师侵衞【曼音万】   左传【晋师侵衞衞不服也】   集説【杜氏预曰五年晋伐衞至今未服 髙氏闶曰衞辄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犹未纳也晋不以此致讨而以范中行氏加兵于衞故书侵】   夏公防呉于鄫【鄫谷作缯】   左传【夏公防呉于鄫呉来徴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呉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滛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聼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大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苟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防发文身臝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   集说【髙氏闶曰吴欲霸诸侯鲁先徃防之 张氏洽曰比年书防吴所以着哀公之失谋于始而遗患于后日也 家氏翁曰晋衰而即齐景死而事吴趋利弃信春秋所恶也】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左传【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失二徳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徳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秋伐邾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谏不聼茅成子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师宵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负瑕故有绎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远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君之执事以陵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   【范门杜注邾郭门也 茅杜注髙平西南有茅乡亭在今山东兖州府金乡县西北四十里 绎杜注邾山也在邹县北郭璞曰绎山纯石积搆连属如绎丝然今峄山一名邾峄山在邹县东南二十里盖古时县治在山南而今徙于山北也 负瑕杜注鲁邑髙平南平阳县西北有瑕丘城在今山东兖州府滋阳县西二十五里】   集说【赵氏匡曰谷梁曰其言来者外鲁之辞予谓来者至内之辞也何外之有如纪伯姬来岂是外鲁乎 陈氏岳曰交阵而获其君则曰获入国灭国而以其君归则曰以书于诸侯则曰归于鲁则曰来刘氏敞曰伐国而克此众人之所祷祠而求玉帛而贺者也而君子讳之讳之不敢多其功不敢享其】   【名非恶功名也功不可训而名不可也其事好还是以明年而呉伐我鲁之存者幸而已矣且吴之彊不能以是行于楚鲁之弱顾能以是行于邾乎孔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此之谓也公羊云内辞也使若他人然非也邾鲁相近故初秋伐之八月又入之此自两事理当竝书无取于内辞也入邾娄使若他人犹可诿以邾娄子益来又可云他人乎又曰曷为不言其获内大恶讳也亦非也诸侯擅入人之国为大恶可矣战而获人获者则大恶矣获之者岂可同其科哉又此自入而以归不得以获解也谷梁曰其言来者外鲁之辞非也春秋襃善贬恶直书入邾又言以邾子益来于君亲之过而无所隠义已足矣岂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春秋不外其君则当曰以邾子益归乎夫归可施于人不可施于我来可施于我不可施于人详于此之意者可以知春秋之文矣 苏氏辙曰鲁入邾以邾子益来而不言灭何也邾大夫茅夷鸿保于茅请救于吴明年吴为之伐鲁鲁复邾子故不言灭在外曰以归在内曰以来内外之别也 薛氏季宣曰伐邾本三家而公自为之不得已也公内迫于三家三家归过于上也 王氏樵曰案伐邾者三家也公虽在行而无与于其事获则三家享其利讨则公受其恶春秋以讳不在公是以直书而不讳也旧説讳为隠其恶若隠其恶何名为直笔乎盖讳避之也避其名而逊其辞以示尊敬也今言他人之遇屯否罪戾死丧耻辱则正言之至于所尊所敬则婉顺言之此人之情春秋之义也鲁自作三军分公室而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权不在公也搜于红不书公兵不在公也襄公还自楚闻季氏取卞至于欲适诸侯地不在公也故纳叛人叛邑凡内恶悉书而不讳矣以讳不在公也胡氏谓书以邾子来而不讳者欲见后书归邾子之为能去其恶而与之也其义迂矣】   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   左传【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鴈献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访政事大説之有宠使为司城以聼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钟邘】   【黍丘杜注梁国下邑县西南有黍丘亭案下邑卽今之夏邑也属河南归徳府黍丘亭在县西南揖丘当在今曹县界 大城当在今曹州界钟当在今定陶县界 邘当在今定陶县界】   集説【髙氏闶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讨然宋之伐曹数矣今又围之亦已甚矣故贬而人之苟将卑师少岂能围之乎 陈氏傅良曰书救曹何曹卒灭于宋也自鲁救晋凡晋楚之救皆不书六十年矣其再见以列国无霸而诸侯自相救也 家氏翁曰列国无盟主诸侯擅侵伐更相吞噬不夺不餍春秋书宋围曹罪宋也书郑救曹与郑也春秋与郑之能救所以愧齐晋诸大国之不能救也 李氏廉曰谢氏曰曹之病于宋久矣大国无一为之援而郑能帅师救之善之也】   钦定春秋説彚纂卷三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七   【甲敬王三寅十三年】八年【晋定二十五年齐悼二年衞出六年蔡成四年郑声十四年曹阳十五年陈闵十五年僖十九年宋景三十年秦悼五年楚惠二年吴夫差九年】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左传【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禇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   集说【刘氏敞曰公羊曰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非也当此时鲁人自救不暇岂有不救同姓之灭春秋遂责之乎且责鲁不救而讳曹之灭纵失宋公之恶苟责无罪之鲁甚无理也 苏氏辙曰此灭曹也书曰宋公入曹而不书灭言自灭也犹虞之灭言晋人执虞公而不言灭也 郑氏玉曰宋公灭曹而经书入先儒以为力能救而不之救故不言灭信尔则救者之罪何责乎曹之过也或又谓灭者亡国之善辞曹亡与虞同故不书灭曹之与虞事既不同书法亦异难以例观也或又以为曹亡春秋之终兴灭国继絶世夫子尝有此言也于是曹不言灭其意盖谓夫子至此不忍书灭也义失之巧详考其义与公入邾以邾子益来同文然其既杀曹伯又无复曹之事亦不应以内辞书外事也入字疑误 湛氏若水曰书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罪灭国也入曹俘君不必言灭而实灭也】   【案虞不书灭者晋存其祀而不以灭告也宋之入曹或亦当然孟子时犹有曹交为曹君之弟则战国之】   【世曹尚未亡盖灭而复存如陈蔡许之类】   吴伐我【书伐我始此】   左传【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叔孙辄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雠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隐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病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雠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境田焉拘鄫人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尝为之宰澹台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懿子谓景伯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公賔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逺不能久将归矣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莱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吴人盟而还】   【东阳杜注鲁邑吕氏春秋夏孔甲游于东阳即此也在兖州府费县西南七里今名闗阳镇 五梧杜注鲁邑今费县西有五梧城 蚕室杜注鲁邑或曰今滕县东三十里有蚕母山是也案春秋滕不属鲁亦应在费县西北境】   胡传【吴为邾故兴师伐鲁兵加国都而盟于城下经书伐我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讳之也来战于郎直书不讳盟于城下何讳之深也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亦云急矣欲盟城下则曰有以国毙不能从也晋师从齐齐侯致赂晋人不可国佐对曰子若不许请合余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遂盟于袁娄而春秋与之今鲁未及亏不能少待遂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夫弃国者其能国乎使有华元国佐之臣则不至此矣故春秋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欲见其实而深讳之以为后世谋国之士不能以礼义自彊偷生惜死至于侵削凌迟而不知耻者之戒也】   集说【孙氏复曰吴伐我以邾子益来故也直曰伐我者兵加于都城也 黄氏仲炎曰读春秋而知鲁之为国始末三变焉鲁始受敌国之兵如战于郎战于奚而不言伐我四鄙者盖边鄙有备敌至则战故言战不言其伐也观左氏载奚之战先是齐人侵鲁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谨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以此知当时鲁之边鄙尚有素备也其后疆埸之备弛故敌兵得以乘之而春秋书曰伐我北鄙伐我西鄙然犹见邻敌之宼止为边患而不能直造其国也今哀公之世如受吴齐之师则又不复云伐我北鄙伐我西鄙而直言伐我者以见其直造于我国都也夫使敌兵得逾越边鄙而直造其国都则其为国可知矣 家氏翁曰吴伐我以救邾而书法无襃辞者春秋之贵救贵义也茅成子之请救于吴也动吴子以利吴子说于利而动是以率师造于鲁之城下不责鲁以存邾遽受盟而返何救之足言其后吴责报于邾者不已执其君而扰乱其国存亡国者顾如是乎 李氏廉曰春秋伐我者必书四鄙不使难迩我国也独此与明年国书伐我为特笔盖曲在我也谢氏曰不至国都则书某鄙至国都则书伐我亦是又曰是时鲁政虽陵无以为国然观左氏所记尽忠死难之士皇多有之此所以为礼义之国欤公山不狃以叛亡之人而处心尚能如此贤于人逺矣孔子欲往岂无意夫汪氏克寛曰哀公即位七年加兵于邾者五而且入其国俘其君自入春秋鲁恃彊凌弱未有若是之甚也此年书吴伐我比事以观则鲁之受伐盖有由矣前此书侵伐必言四鄙见鲁之国都犹足为守也至于是年吴兵直抵鲁之城下则鲁之四境屏藩荡然而国不足为国矣哀公之经两书伐我若曰我能入邾吴能为邾而伐我我能防吴伐齐齐能兴师而伐我虽据事直书而详味书法亦有反已自咎之意焉】   夏齐人取讙及阐【阐尺善反公作僤后同 阐杜注在束平刚县北汉志刚县故阐城今兖州府宁阳县本鲁阐邑地故刚城在县东北三十五里】   左传【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夏五月齐鲍牧帅师伐我取讙及阐】   公羊【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所以赂齐也曷为赂齐为以邾娄子益来也】   谷梁【恶内也】   集说【杜氏预曰不书伐兵未加而鲁与之邑 陈氏岳曰凡用兵而取先书伐次书取不用兵而取苐书取 程子曰内失邑不书君辱当讳也不能保其土地民人是不君也已与之彼以非义而受则书取此与济西田是也鲁入邾而以其君来致齐怒吴伐故赂齐以说之 家氏翁曰公谷以齐为邾故取讙阐左氏则以季姬未归故齐人来讨观齐之兵端当从二传非以女故盖齐取二邑要鲁以存邾尔案齐取讙阐公谷谓齐为邾故与左氏不同程子及家氏翁皆主公谷于情事甚合然春秋事据左氏苟无大谬则存以俟考今故竝录三传】   附录左传【或谮胡姬于齐侯曰安孺子之党也六月齐侯杀胡姬】   归邾子益于邾   左传【齐侯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邾子又无道吴子使大宰子余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大子革以为政】   谷梁【益之名失国也】   集説【胡氏铨曰先书吴伐我又书齐取二邑然后书归邾子于邾则是畏吴惧齐而归之也 黄氏仲炎曰鲁以不道肆虐于邾物极必反于是吴攻其国齐取其田不胜困挫乃始归邾子于邾易所谓不威不惩者小人也哉】   秋七月   附录左传【秋及齐平九月臧賔如如齐涖盟齐闾丘明来涖盟且逆季姬以归嬖 鲍牧又谓羣公子曰使女有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谓鲍子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出门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麇之以入遂杀之】   【潞杜注齐邑当在齐之郊外】   冬十有二月癸亥伯过卒【过音戈】   集説【孔氏颖达曰世族谱云僖公过悼公曾孙案悼公祖文公以昭六年卒父平公以昭二十四年卒悼公以定四年卒未应有曾孙可以授之国也世家僖公过是悼公之子疑谱误】   齐人归讙及阐   左传【冬十二月齐人归讙及阐季姬嬖故也】   集説【汪氏克寛曰不言来者齐本取讙阐胁鲁归邾子今既归邾子则齐遂所欲故归讙阐非感于义而心悦诚服故不言来归】   【案宣公赂齐感齐之德非齐胁之也故其归言我此则取归竝不言我不讳之中犹有讳焉】   【乙敬王三卯十四年】九年【晋定二十六年齐悼三年衞出七年蔡成五年郑声十五年陈闵十六年闵公维元年宋景三十一年秦悼六年楚惠三年吴夫差十年】   春   附录左传【九年春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嵗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王二月葬僖公   集说【季氏本曰三月而葬必有故】   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雍于勇反又于用反 雍丘杜注雍丘县属陈留郡今河南开封府县治】   左传【郑武子賸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甲戌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   公羊【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之也】   谷梁【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   集説【杜氏预曰左传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谓威力兼备若罗网所掩覆一军皆见禽 许氏翰曰春秋之季日寻干戈诈力相倾奇变滋起于是始志取人之师甚其谲恶其尽也郑以不义深入敌境而围其邑此固丧师之道也 黄氏仲炎曰取郑师者尽俘以归掩为己有也不言败言取败可知矣 李氏廉曰胡氏左氏例覆而败曰取悉虏而俘之曰取观左氏所载使有能者无死而止以二人归则杀人多矣春秋之末特书取师者二谢氏所谓着其祸之大者是也自定十五年老丘之役以来宋郑结怨久矣故皇瑗悉力取雍丘之师罕达悉力取嵒之师盖不胜忿怨以至此也长平之坑所由来渐矣此当与隐十年郑庄取三国之师同看】   夏楚人伐陈   左传【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   集説【李氏廉曰六年吴伐陈楚昭救之卒于城父不克而还则陈之即吴惟彊是从而已昭王旅卒楚惠君臣不念陈之有德于楚也而亟伐之此春秋所以以救予吴也欤 汪氏克寛曰陈之为国屡灭于楚而仅存者也今而从吴亦以楚之屡伐而求以自托焉耳楚不思所以自反而愤陈之背已攻之荐数而不已今年伐陈明年公子结复伐之十三年公子申又伐之陈之困于楚终春秋之世虽其力弗克自振而楚之暴横不道其罪盖不可胜诛矣】   秋宋公伐郑   集説【汪氏克寛曰郑虽不义宋覆其师而尽取之亦云憯矣而又君亲帅师以伐其国明年偏师再伐十二年向巢又伐十三年郑人复取宋师然则宋郑之丧师皆其自取之也 卓氏尔康曰宋景不自揣量妄图兴伯前年以曹伯阳归而齐晋不加讨则其志益骄且皇瑗又尽俘许瑕之师则视灭郑不啻入曹之易矣郑非弱国岂肯遂为臣虏连年侵伐不能得志于郑而丧师于嵒与雍丘之役得失相当兵骄者败宋之谓也】   附录左传【秋吴城刋沟通江淮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史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啓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邗杜注云于邗江筑城穿沟东北通射阳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粮道也今广陵邗江是】   冬十月   附录左传【冬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丙敬王三辰十五年】十年【晋定二十七年齐悼四年衞出八年蔡成六年郑声十六年陈闵十七年闵二年宋景三十二年秦悼七年楚惠四年吴夫差十一年】   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左传【十年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   集説【高氏闶曰先为鲁所俘而又来奔其不知耻甚矣 陈氏傅良曰吴人讨邾奉太子为政而后奔则其但书奔何以是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敌国犹以自致之文书之】   公会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   左传【公防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   【鄎杜注齐地】   集説【杜氏预曰以疾赴故不书弑 孔氏颖逹曰传称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则阳生被弑矣而经书卒是以疾死赴也襄七年郑伯髠顽卒于鄵传称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知此亦以疾死赴故不书弑也 吴氏澂曰当时以吴师在齐而公卒遂以为弑尔 郑氏玉曰经书卒而称齐人弑悼公以赴于师盖夫差怒齐之止吴师率四国之师以临齐人恐惧无以为解而悼公适毙乃伪赴于师若曰齐君得罪于吴国人已讨之矣无辱诸侯之师吴师乃还史因其赴而书弑经考其事乃书卒也王氏樵曰齐大国也止师小嫌也齐人何至遽弑其君以说乎以吴伐我且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   【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而况齐乎故悼公之弑传未可信信经可也】   【案阳生之死传书弑而经书卒杜氏预谓以疾赴孔氏颖逹引郑伯髠顽为证于情事相合吴氏澂郑氏玉王氏樵皆疑之谓齐为大国何至弑君以说乎亦是一说】   夏宋人伐郑   集説【许氏翰曰既取其师伐而又伐恶其修怨不已也】   晋赵鞅帅师侵齐   左传【夏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乎取犂及辕毁高唐之郭侵及赖而还】   【犂杜注一名隰济南有隰隂县或曰齐大夫隰氏之采邑也今济南府临邑县西有漯隂故城本齐犂邑水经注漯水迳漯隂县故城北县故犂邑今巨漯亭是也 辕杜注祝阿县西有辕城汉置瑗县属平原郡水经注瑗即辕也今山东济南府禹城县西北有瑗城】   集説【高氏闶曰齐帅诸侯以贰晋可以讨矣然赵鞅加兵于有丧之国圣人弗与也故书侵异乎士匄矣 吴氏澂曰吴犹遭齐丧而去之晋乃乘齐丧而伐之曾吴之不若也 李氏廉曰书伐而经书侵者乘吴之乱伐齐之丧无名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齐   集説【高氏闶曰齐鲁接境而公防吴伐之既闻其丧则遂班师可也所以久而不归者公之进退制在吴故也 李氏廉曰哀公编书公防吴者五独此役与黄池书至盖圣人择其危甚者而书之也】   葬齐悼公   集説【高氏闶曰公虽不废丧纪往防其葬不足以赎过 汪氏克寛曰悼公书葬与郑僖公同不及五月礼略也】   衞公孟彄自齐归于衞   集説【杜氏预曰书归齐纳之 李氏廉曰彄蒯聩之党今归于衞必从辄而弃蒯聩故十五年蒯聩入国彄复奔齐】   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夷公作寅】   附录左传【秋吴子使来复儆师】   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书救止此】   左传【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   集説【杜氏预曰季子不书陈人来告不以名 陈氏傅良曰自鲁救晋凡救皆不书书郑救曹则列国无霸诸侯自相救也列国无霸诸侯自相救春秋悯焉而特书之吴救陈诸夏几于亡矣春秋之所甚惧也 汪氏克寛曰宣十一年楚县陈寻复封之昭八年楚灭陈十三年复封陈】   【案吴不挟陈以叛楚则楚陈无衅何用救哉陈之祸吴为之也救庸足多乎此当与楚救郑同盖志在于争诸侯非扶危恤患之义也延陵季子亦自言之矣胡传谓吴以号举为深着楚罪殊失经旨朱子所谓以义理为穿凿者也】   【丁敬王三已十六年】十有一年【晋定二十八年齐简公壬元年衞出九年蔡成七年郑声十七年陈闵十八年闵三年宋景三十三年秦悼八年楚惠五年吴夫差十二年】   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左传【十一年春齐为鄎故国书高无防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羣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逺虑小人何知懿子彊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退而搜乘孟孺子泄帅右师顔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已徒卒老幼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步而死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顔羽而贤于邴泄子羽鋭敏我不欲战而能黙泄曰驱之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衞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   【清杜注齐地济北卢县东有清亭卢县今长清县也 稷曲杜注郊地名】   胡传【诸侯来伐无有不书四鄙者今齐师及清渉泗非有城下之盟可讳之辱亦书伐我何也説复于高宗曰惟甲胄起戎惟干戈省厥躬者自反之谓也自反而缩则为壮自反而不缩则为老师之老壮在曲直曲直自我而不系乎人者也邾子齐之甥鲁尝入邾以其君来齐人为是取讙及阐请师于吴曲在我也及归邾益而齐人归讙及阐又辞吴师直在齐矣鲁人何名防吴伐之也故春秋之记斯师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师之由而躬自厚也垂训之义大矣】   集説【家氏翁曰伐我云者我自有以致宼垂后王临难省躬之戒所以讥哀公也 汪氏克寛曰春秋书伐我二十有一唯哀八年吴伐此年齐伐止书伐我余皆言四鄙又曰高邮孙氏谓春秋之始内鲁而外诸夏故鲁为他国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经再书伐我同鲁于诸侯窃以为春秋详内而略外故外之侵伐止书国而鲁书四鄙非尊鲁而卑诸侯也此书伐我不言地比于兵加国都之例所以贬之也然传载老幼守宫次于雩门之外师及齐师战于郊冉求曰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则齐师逼廹于鲁之国都矣杜谔曰直曰伐我见其以国言之也然则国书之伐与他伐异矣 王氏樵曰案师及齐师战于郊右师奔齐人从之至于涉泗则兵实加国都矣故直言伐我无他説也然公敛处父谓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是前此无兵及近郊者吴师克东阳而进次于泗上子服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请少待之弗从负载造于莱门吴人盟而还齐师在清冉有请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不可居封疆之间不可一子帅师背城而战孟氏始黾勉以右师从从而又后战而先奔微冉有在左师则鲁事败矣是时政在季氏生事啓衅故二家不肯同力前之吴师后之齐师召之而来傅国都而止故春秋两书伐我所以见鲁之益衰其亦伤之而已】   夏陈辕颇出奔郑【辕公作袁颇破多反】   左传【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粱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谏对曰惧先行】   集説【许氏翰曰春秋书辕颇之奔所以为人臣附上以刻下托公以营私者之戒也 家氏翁曰聚敛媚上者固当有讨然国不能自讨致众怒而逐之是众为政也而可哉】   五月公会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书战书获止此齐鲁交兵亦止此】   左传【为郊战故公防吴子伐齐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高无防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闾丘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髪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于此三矣使问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甲戌战于艾陵展如败高子国子败胥门巢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干以献于公将战吴子呼叔孙曰而事何也对白从司马王赐之甲剑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箧褽之以纁加组带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   【博杜注齐邑汉置博阳县金升为泰安州今故城在山东济南府泰安州东南 嬴杜注齐邑属泰山】   集说【刘氏敞曰战而言及之者主之者也犹曰国书为志乎为此战也云尔又曰事君者自尽而后求进焉成民而后求用焉治内而后求服焉夫以吴之无道犯间上国涉数千里之地以伐人之邦固求弃疾于人与之俱靡焉尔国书之用齐也内不能安其君外不能交邻国而轻与之战其不爱百姓也不亦甚乎故善战者服上刑所谓为志乎此战者是也高氏闶曰战不书公者没公乃所以深贬公也且书及吴我师战于艾陵不可也书及公吴战于艾陵不可也先言公会吴伐齐继书及吴战则公与贬可知矣书获国书与宋华元同然华元生获而国书死获故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也 薛氏季宣曰战不书伐今书伐何难乎公之防吴与齐战也会伐则战见矣吴自入郢之后困而久不能见公之六年稍出而伐陈吾叔还会之于柤公又防之于鄫还而入邾吴以邾故伐我而齐取讙阐由是齐鲁始暌齐归二邑则固知罪矣我之不寘固与吴合前年会伐齐故有国书之报卒防吴而胜齐吴之威加北方多鲁之力也春秋书公防伐而不言会战难言而有以见之也 李氏廉曰此战以国书主之者吴之来伐齐人皆知其不可御而必败矣苟能全民兵严守备屈之以义而勿与交锋则齐可以坐困彊吴而却之矣今乃以伐鲁方归之罢兵未息肩未解甲而快志于一朝之忿师败身获为国大殃故艾陵之战以国书主之者深罪之也】   附录左传【吴将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惟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従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毋卒   集説【孔氏颖逹曰四年滕子结卒虞毋代结为君来赴故书也】   附录左传【秋季孙命修守备曰小胜大祸也齐至无日矣】   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   衞世叔齐出奔宋   左传【冬衞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衞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衞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葬于少禘初晋悼公子憖亡在衞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衞人翦夏戊孔丈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乌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衞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   【犂杜注衞邑 外州杜注衞邑 城鉏杜注宋邑巢杜注衞地寰宇记巢亭在襄陵县南二十里今河南归德府睢州巢亭是也郧杜注衞地 少禘杜注衞地】   集说【高氏闶曰春秋书内外大夫奔者凡六十盖君之股肱故重而书之然春秋之末何其出奔之多也是时政在大夫各欲自专始则相猜相忌终乃相攻相逐也】   附录左传【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   【戊敬王三午十七年】十有二年【晋定二十九年齐简二年衞出十年蔡成八年郑声十八年陈闵十九年闵四年宋景三十四年秦悼九年楚惠六年吴夫差十三年】   春用田赋   左传【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赋】   公羊【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用田赋也】   谷梁【古者公田什一用田赋非正也】   胡传【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古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鲁自宣公初税亩后世遂以为常而不复矣至是二犹不足故又以田赋也夫宣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今用田赋军旅之征非矣田以出粟为主而足食赋以出军为主而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无职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税二十而五则弛力薄征当以农民为急而增赋竭作不使末业者独幸而免也今二犹不足而用田赋是重困农民而削其本何以为国书曰用田赋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议弛商贾之征达于时政者欲先省国用首寛农民后及商贾知春秋讥田赋之意矣】   集説【杜氏预曰直书之者以示改法重赋 陆氏淳曰以田多少出军赋也 孙氏复曰田者井田也赋者财赋也宣公奢泰始什二而税至于哀公则又甚焉哀公不道既什二而税其田又什二而敛其财故曰用田赋言用田以为财赋之率也 刘氏敞曰用田赋者籍田为赋也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取于民也有常用田赋非正也 吕氏大圭曰陈君举谓以丘赋一乘为未足又以田赋之田赋之者家一人以为兵也然九夫为井六十四井为甸甸出革车一乘则是五百七十六夫而出七十五人今凡受田者皆出一人为兵比古七倍恐加兵不至如是之甚贾逵以为周制十六井赋戎马一匹牛三头今使一井之田出十六井之赋是多于常赋十六倍于理亦未宜然 吴氏澂曰宣公税亩首壊井田什一之法则赋民之财也非古矣成公作丘甲赋民之力也非古矣至哀公用田赋而民财民力竭矣 万氏孝恭曰周制嵗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国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今哀公以计口率泉为不足于用又计田而使之出泉以为赋 李氏廉曰孔子恶冉求聚敛附益之言盖在此时又曰田赋之说杜氏以为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欲别其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一丘出马二匹牛六头也范氏注谷梁同之然杜氏于作丘甲条内已曰今鲁使丘出甸赋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马四匹牛十二头矣安得复以为出马一匹牛三头乎此其前后自相戾也况家财有无难均何得别之贾氏以为一井之田而欲出十六井之赋盖以为井出丘赋也夫一井八家而使出一马三牛之赋可乎故胡氏独用国语国语载孔子对冉有之言曰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任力以夫而议其老幼于是乎有鳏寡孤疾有军旅之出则征之无则已其嵗收田一井出稯禾六百四十斛秉刍二百四十斗缶米十六斗不过是也先王以为足若子季孙欲其法也则有周公之籍矣大率以为田主出粟而赋则取于商贾之里防今鲁以商贾所当出之赋而令农民出之则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吕氏亦曰古者田出租里出赋要之二家说为长盖收区域之征以备马牛车乘若汉家收田赋泉以补车马亦其遗意也缘此赋止里防出之而今赋于田上故讥之耳然则司马法所谓甸出一乘者其止出一乘之人欤观春秋传所载多临事而始授以甲授以车则知马牛车乘决非丘甸所出也胡氏说近之陈氏非是 汪氏克寛曰杜预范皆云丘赋之法因其田财通出马一匹牛三头今别其田及家财各出此赋然丘甲之法增三之一今别田及家财各为一赋则是比先王之制而加倍不翅矣亦未可信要之计田而敛取民财以充军赋之用而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尔孔子云丘亦足矣盖以计丘而出兵车乃赋之常法安可计田而又赋其财哉观哀公年鐖用不足及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之言则为敛财以足用可知矣 王氏樵曰今案赋之本义专为出军计兵而出兵车赋之常法今计田而出故曰田赋汉计口而出则曰口赋盖春秋诸侯盟会礼繁兵戎事广不能复守先王之籍故鲁用不足则初税亩益兵则作丘甲至哀公逺事彊吴事充政重二犹不足复用田赋盖托以军用加敛于田计田而出货财也其数之多寡则不可考大约税亩多乎什一田赋又多乎税亩矣税亩私田始有征也田赋私田又加征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传【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   公羊【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盖吴女也】   谷梁【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娶同姓也】   胡传【孟子吴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讳娶同姓也礼娶妻不娶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厚男女之别也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而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其庻姓别于上戚单于下昏姻可以通乎缀之以姓而弗别合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周道然也昭公不谨于礼欲结好强吴以去三家之权忍娶同姓以混男女之别不命于天子以弱其配不见于庙不书于防以废其常典礼之大本丧矣其失国也宜故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子曰知礼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娶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书孟子卒虽曰为君隐而实亦不可掩矣】   集説【杜氏预曰鲁人讳娶同姓谓之孟子春秋不改所以顺时 范氏曰葬当书姓讳故亦不书葬 啖氏助曰同姓不可书曰夫人姬氏薨故曰孟子卒 刘氏敞曰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称孟子何讳娶同姓盖吴女也何以不曰夫人薨命于天子然后成夫人孟子不受命不可以称夫人盖自是鲁夫人不命于天子也 王氏葆曰是时季氏当国孔子与吊而季孙不絻孔子亦放绖而拜是知当时不以小君待之矣 高氏闶曰国人不以为非而昭公乃知避其名春秋亦因其实而书之曰孟子卒朱子曰讳之使若宋女子姓者然 薛氏季宣曰知其非礼而异其名虽欲盖而弥彰也 吴氏澂曰固是以同姓而不书夫人薨亦以见鲁臣不以夫人之礼丧之也昭公君也尚且逐出之而葬不备礼况其夫人乎一书卒而二义具焉 汪氏克寛曰或谓旧史固书夫人孟子薨春秋不书夫人而书卒示天下后世娶同姓之必不可也然小君之薨必书夫人某氏当时既鹘突称呼曰孟子则国史必不可书夫人孟子薨春秋因旧史之文而非礼之实已见矣案传襄二十三年晋嫁女于吴则同姓之昏非自昭公始春秋于孟子以隐辞书之所以深责秉礼之鲁欤】   公会吴于槖皋【槖章夜反又音托 槖皋杜注在淮南逡遒县东南今江南庐州府巢县西北六十里有柘皋镇汉之槖皋县春秋吴邑也】   左传【公防吴于槖皋吴子使大宰嚭请寻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   集説【王氏葆曰吴欲寻盟非卫赐之言不可却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   秋公会衞侯宋皇瑗于郧【郧音云公作运 郧杜注发阳也广陵海陵县东南有发繇亭今江南州府如皋县东立发坝古发阳也亦名古郧】   左传【吴征防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衞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衞侯会吴于郧公及衞侯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衞侯之舍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防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衞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衞故大宰嚭曰寡君愿事衞君衞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衞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雠也若执衞君是堕党而崇雠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衞君谁敢不惧堕党崇雠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嚭说乃舍衞侯衞侯归效夷言子之尚防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说其言从之固矣】   集说【王氏锡爵曰子贡就缓字发出所以缓之故无中生有能令闻者魄夺】   宋向巢帅师伐郑   左传【宋郑之间有隙地焉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钖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锡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钖杀元公之孙遂围嵒十二月郑罕达救嵒丙申围宋师】   【玉畅县东北三十里有玉帐或云古玉畅案县为春秋宋地北与陈留接壤传曰宋郑之间或即是也 锡地名路史商末钖畴子斯在宋郑之间郑人灭之以处宋元公之孙弥作顷丘嵒戈皆地名】   集说【李氏廉曰自皇瑗取郑师之后书宋公宋人伐郑者再宋兵亦可以释怨矣而向巢之师复起是必欲杀平元之族而后已也全师覆没亦蹈前日郑人之覆辙佳兵不祥其事好还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传【冬十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火伏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厯过也】公羊【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集说【杜氏预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嵗应置闰而失不置虽书十二月实今九月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 孙氏复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为异之甚 吕氏大圭曰左氏以为失闰之故然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专为失闰 家氏翁曰十二月螽气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与此记同左氏所录疑非圣人之言也 王氏樵曰案明年九月螽虫灾亟作而不时直以失政尔非闗闰也案左氏载孔子之言杜氏预以为失闰然二年之间三以螽告其灾甚矣故先儒多驳之者今竝存其説】   【已敬王三未十八年】十有三年【晋定三十年齐简三年衞出十一年蔡成九年郑声十九年陈闵二十年闵五年宋景三十五年秦悼十年楚惠七年吴夫差十四年】   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左传【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师郑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宋师于嵒获成讙郜延以六邑为虚】   公羊【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诈反也】   谷梁【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   集说【家氏翁曰春秋书取师诛取者之不仁以多杀为功也先书宋取郑师责宋也今书郑取宋师亦责郑也 朱氏睦防曰宋郑怨已十三年虽造端由于罕达然宋自九年皇瑗取郑师之后宋公宋人两伐郑亦可以释憾矣而向巢之师复起何耶故是年郑亦取宋师于嵒彼以谖来我以谖报耳】   夏许男成卒【成公作戌】   集说【汪氏克寛曰元公也国灭后楚立之】   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书会止此 黄池杜注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国语夫差起师北征阙为深沟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沂水出盖县临乐山入于泗而济水在封丘县南是时夫差既通江淮遂帅舟师自淮入泗自泗入沂复穿鲁宋之境连属水道有不通者凿而通之以达于封丘之济杜氏所谓近济水也今黄池在河南开封府封丘县西南】左传【夏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   公羊【其言及吴子何防两伯之辞也】   集说【杜氏预曰夫差欲霸中国尊天子自去其僭号而称子以告令诸侯故史承而书之 孔氏颖达曰七年防吴于鄫十二年会吴于槖皋皆不称子此称吴子故觧之夫差欲霸中国尊天子而自号为王则诸侯不服故去其僭号自称吴子以告令诸侯故诸侯之策承而书曰吴子吴语说此事云晋侯命董褐告吴王曰今君奄王东海以淫名闻于天下君有短垣而自逾之况蛮荆则何有于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诸侯是以敢辞夫诸侯无二君而周无二王君若无卑天子而曰吴公孤敢不顺从君命吴王许诺是其去僭号也于此会去王号耳其于吴国犹称王不改也 陆氏淳曰赵子曰据左氏有单平公而不书于经者缘吴晋敌礼而会如今賔主对举酒自然单子无坐位故不书且经文有及字是两伯之义分明也公羊乃云吴为会主与经不同不足取也故留其两伯之辞而已公羊又曰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赵云黄池鲁地故鲁独防之耳若更有诸侯不当不序谷梁曰黄池之会吴子进矣赵子曰此为吴同为会主故不人传不逹此理遂妄为议耳 刘氏敞曰公羊曰吴主会也案吴主会必非晋所愿也春秋宜曰公会晋侯暨吴子于黄池则与公羊例合矣今乃曰及吴子此其晋鲁汲汲我欲之者邪又曰吴在是则天下诸侯莫敢不至也何休以谓云尔者欲为鲁侯杀耻故不书诸侯也吾谓春秋审欲为鲁侯杀耻者书诸侯乃宜矣无为乃没之也 许氏翰曰左氏曰先晋国语曰先吴此二国史籍之异也顾自宋之盟则晋已为楚所先陵迟至于黄池之时岂能复与吴争国语信也晋人耻吴先之故讳焉耳 高氏闶曰首止先及而后会所以尊王世子也黄池先会而后及所以外吴子也吴泰伯之后与周同姓狂僭大号扰乱列国夫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今吴为黄池之会以主盟列国是二王也将置周王于何地耶圣人自十年吴伐齐之后春不书王以见天下之无王此春秋之所以终也 陈氏傅良曰黄池之盟不书吴晋之盟春秋终讳之公会晋侯及吴子虽两伯之辞而终不以吴晋同主盟也单平公不书不忍书也 郑氏玉曰会于黄池吴子主之晋鲁听命矣然吴楚有僭王之罪圣人终絶之而莫之与也此所以序晋吴上而书及以终春秋之会盟也 汪氏克寛曰辰陵于蜀于申楚虽主盟而晋不与故春秋皆先楚以纪实也于宋于虢楚同主会且先于晋然晋君犹未同盟故春秋但先晋以正名而不书及焉今黄池之防吴子主盟而晋定公以奕世之伯鲁哀公以秉礼之望皆俯伏听命于坛坫之上故春秋先晋以存中国之名而书及以着两伯之实则内外之分不紊而彊弱之势自见矣谷梁谓嘉其尊王进而书子使夫差果能尊周则当序单平公于吴晋之上如葵丘宰周公之例矣吴语又谓赵鞅使董褐复命责其僭王而夫差降爵称公夫以齐桓之盛未能责楚僭王之罪岂以晋之衰弱而反能使吴王黜其僭号乎殆不足信也】   【案黄池之防左传称乃先晋人吴语称吴公先歃晋侯亚之二説者诸儒互有所主夫宋之盟晋国方彊而卒先楚人则谓晋定之不能先吴似也吴方在会而边遽猝以越乱告吴王骇惧刎其告者七人则谓吴子内惕而不敢复争春秋所书次第乃其事实亦似也赵氏匡又谓吴晋敌礼而会如今賔主对举酒故晋史即云晋为先而吴语即云吴先歃各自防其主亦似有理姑竝存之】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集説【高氏闶曰楚畏吴之彊无如之何故乘吴之出会而伐陈也】   于越入吴   左传【六月丙子越子伐吴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大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雠而弗杀也大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复战大败吴师获大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姑蔑杜注越地今东阳大末县案越地西至于姑蔑即此秦置大末县今衢州府龙游县也】   胡传【吴自柏举以来凭陵列国黄池之会遂及两伯可谓彊矣而春秋继书于越入吴所谓因事属辞垂戒后世而见深切着明之义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还夫以力胜人者人亦以力胜之矣吴尝破越遂有轻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与晋人争长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列国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秦又不监而汉灭之老氏曾子其言岂欺也哉春秋初书于越入吴在柏举之后再书于越入吴在黄池之后皆因事属辞垂戒后世不待贬絶而见深切着明之义也而可废乎】   集说【孙氏复曰吴子方会越乘其无备而入之也薛氏季宣曰吴子不戒争中国之诸侯而越卒入吴所谓无逺虑有近忧矣吴子忘不共戴天之耻而求诸侯于外此越之所以伯诸侯乎】附录左传【秋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防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惟命遂囚以还及户牖谓大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会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大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祗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梁则无矣麤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王欲伐宋杀其丈夫而囚其妇人大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   【户牖杜注陈留外黄县西北东昏城是今东昏故城在开封府兰阳县东北】   秋公至自会   晋魏曼多帅师侵衞【魏下公无曼字霸国侵伐止此】   集说【许氏翰曰晋以范中行之难伐衞伐鲜虞间齐之难而一侵之又再侵衞而诸侯卒莫之宗师虽数出能侵而已 家氏翁曰此霸国侵伐之终事也晋之盛威行天下今其衰也赵鞅魏曼多数修怨于衞衞卒不服岂力不足哉鞅曼多志不在求诸侯志于怙权自私而已 李氏廉曰晋事止于此李氏曰读隐桓之春秋而知王泽之竭也读昭定哀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坏也晋霸复盛于悼公浸衰于平昭而遂废于顷定夫晋以奕世九君之业岂无积累之功着在列国至顷定一坏而不可复收呜呼废兴存亡未有无故而然者也千寻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壊戕蚀而后蠧生焉尝原晋事之颠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晋之微也有楚弗攘有吴弗抑二彊竝立伯权遂弱自召陵拥十八国之众不能振旅至于戎蛮之执晋俛焉北面而事楚以京师之礼自吴灭巢灭徐伐陈伐齐晋不能谁何迄乎黄池之防吴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国命晋春秋由是絶笔焉则晋之失伯实吴楚之张也曰诸侯苟合吴楚岂能间乎其端在诸侯之先贰当时以齐景衞灵宋景之君其国皆彊勠力周旋何患于吴楚今也齐景公有抑晋代 之志宋卫鲁郑之君无非攘臂以从齐者也盖晋 行人叔孙婼与邾大夫坐而失鲁执宋仲几乐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诟衞而失衞荀寅辞蔡而失蔡假羽旄于郑而失郑是以齐得以尽取诸侯郑则与齐盟于咸会于安甫矣衞则与齐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鲁则与齐防于牵宋则与齐会于洮矣终而齐侯衞侯且伐晋矣则晋之失伯乃诸侯之离也曰晋国苟治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诸臣如先大夫之肃皆尽忠以辅公何忧乎齐衞今也彊家多门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祸独归宗国自赵鞅取衞贡五百家动晋阳之甲自韩不信执宋命卿不顾践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赵籍魏斯韩防为诸侯之萌已成矣则晋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晋之礼义素明则大夫岂得擅乎利胜而义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夺不餍也范鞅请冠而鲁使防执赵鞅受杨楯而宋卿贾祸邯郸争贡而三卿乱国或取季孙之贿而昭公弗纳或求蔡侯之货而伐楚之师徒出或索十牢而吴人借为口实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晋伯之衰又谁咎欤此春秋所以谨义利之辨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后世以防微杜渐反本澄源之道也】   葬许元公   九月螽   集说【黄氏震曰高氏集注曰去嵗十有二月螽今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为灾甚矣愚按左氏传凡十二月螽皆以为司厯之过若以此月为螽犹未蛰则以秋为冬差一时也民时乱而农功失司厯之过一至此乎天下宁有此理哉况螽乃灾异非侯虫之常以时而蛰者也螽即蝗也蝗蝻在地冬雪乃深入今冬燠而有螽将蔓延为来嵗之灾尤灾之甚者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孛音佩又音勃】   公羊【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东方何见于旦也何以书记异也】   集说【高氏闶曰不言宿名者董仲舒刘向以为不加宿也文十四年有星孛于北斗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皆言所次而此独不言则不加宿可知也盖着人事所召也 家氏翁曰天欲旦太阳将升而孛见焉妖星干太阳骇常之变也 汪氏克寛曰星孛东方乃东方悖乱吴争彊而越灭之之征也】   盗杀陈夏区夫【区乌侯反公作彄苦侯反】   集说【高氏闶曰区夫征舒之后征舒弑逆楚人杀之而陈人犹使世执国政春秋因其为盗所杀而书之与华孙同意盗杀蔡侯申盗杀陈夏区夫当春秋之季世变之极至于盗兴而专杀国君卿大夫则乱已极矣 赵氏鹏飞曰春秋书盗者四杀君者一杀兄者一杀大夫者二以盗之贱而及君大夫之贵其国无政刑矣】   十有二月螽   集说【吕氏本中曰此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比年十月螽阴阳错乱甚矣当世君臣亦可以自省矣许氏翰曰春秋书鲁人事至用田赋书鲁天灾至于二年三螽见其重赋害民伤和致异民力已穷天】   【命已去君子之心于鲁已矣】   附录左传【吴及越平】   【庚敬王三申十九年】十有四年【晋定三十一年齐简四年衞出十二年蔡成十年郑声二十年陈闵二十一年闵六年宋景三十六年秦悼十一年楚惠八年吴夫差十五年】   春西狩获麟   左传【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大野杜注在高平钜野县东北大泽是也元和志大野泽一名钜野今山东兖州府嘉祥县西有获麟堆盖嘉祥本钜野分置也】   公羊【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集説【杜氏预曰冬猎曰狩盖虞人修常职故不书狩者大野在鲁西故言西狩 孔氏颖逹曰公羊传曰麟者仁兽也何休云一角而戴肉设武备而不为害所以为仁也郑氏诗笺云麟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释兽云麐麕身牛尾一角李巡曰麟瑞应兽名孙炎曰灵兽也京房易传曰麟麕身牛尾狼额马蹄有五采腹下黄高丈二广雅云麒麟狼头肉角含仁懐义音中钟吕行步中规折旋中矩游必择土翔必有处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不羣不旅不入防穽不入罗网文章斌斌説文云麒仁兽从鹿其声麟大牝鹿也从鹿粦声释文云冬猎为狩周之春夏之冬故称狩也桓四年公狩于郎庄四年公及齐人狩于禚禚郎二者公亲行皆书公狩此狩不书公卿者盖是虞人贱官自修常职公卿不行故不书狩者名氏此狩常事本不合书书之为获麟故也传称狩于大野大野之泽在鲁国之西故言西狩得用曰获定九年传例也杜以获麟之义惟此而已先儒穿凿妄生异端説公羊者云麟是汉将受命之瑞周亡天下之异夫子知其将有六国争彊秦项交战然后刘氏乃立夫子故为之陨泣案此时去汉二百七十有余年矣汉氏起于匹夫先无王迹前期三百许嵗天已豫见征兆其为灵命何太逺乎言既不经事无所据説左氏者云麟生于火而游于土中央轩辕大角之兽孔子作春秋春秋者礼也修火德以致其子故麟来而为孔子瑞也贾逵服防頴容等皆以为孔子自卫反鲁考正礼乐修春秋约以周礼三年文成致麟麟感而至取龙为水物故以为修母致子之应若然龙为水物以其育于水耳麟生于火岂其产于火乎孔子之作春秋门徒尽知之矣丘明亲承圣旨目见获麟丘明何以不言弟子何以不説子思孟轲去圣尤近荀卿著书尊崇礼德麟若应孔子而来著书无容不述何乃经传羣籍了尔不言以其既妖且妄故杜悉无所取 赵氏匡曰公羊谷梁二传以经不言狩人之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説不知举兽获之义是以尔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非也圣人作经为天子法不苟记祖所逮而已且如所言祖者谓曾祖乎高祖乎如谓曾祖孔子曾祖防叔则孔父三世之孙如谓高祖孔子高祖祁父亦孔父二世之孙孔父死于桓二年其孙不得见隐审矣计防叔祁父之时应在闵僖之间春秋则当起于闵僖不宜始隐公也又曰谷梁曰不言其来不外麟也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有也皆非也谓之获麟矣则不得言其来不得言其有记事之理也何説乎即以言其来为外之季子来归亦外之耶即以言其有为使不恒有大有年亦使不恒有耶故守一而废百谓之章句之儒去道逺矣 朱子曰春秋获麟某不敢指定是书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时被人杀了是不祥 李氏廉曰感麟而作春秋之説杜氏何氏程子谢氏吕氏张氏诸家多同絶笔获麟之説诸家皆不过以为所感而起因以为终而何氏独以为春秋之成文致太平托言太平而瑞应至故就以麟终焉此其异也文成致麟之説本于范氏而胡氏因之其意直以为孔子自衞反鲁即修春秋经成道备嘉瑞应焉而以天道终之比于关雎之应而能事毕矣盖亦祖于何休之遗意也 汪氏克寛曰説左氏者以春秋感麟而作作起获麟而文止于所起学公谷者以谓春秋文成致麟窃疑圣人作经絶笔于获麟之一句则非经成而麟至矣苟曰经成而后麟至则春秋笔絶于哀公十三年十二月螽殊无意义特世儒推尊孔子作经之效至于如是之盛故曰文成致麟耳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圣人之道虽不行于当时而大行于后世矣为人君而法乎春秋则可以命德而讨罪跻斯世于至治为人臣而学乎春秋则可以善善而恶恶尊主而庇民其义得行则天理流行人欲壅遏孟子论孔子作春秋之功以为一治岂不信哉 季氏本曰周道衰废人欲横流乱贼接迹拨乱反正孔子作春秋以明王法虽无麟固将作矣孔子之卒在后二年苟非平日所尝用心岂能详哉故文成致麟之説元凯断其妖妄兹不复论若必谓感麟始作则理亦未尽焉 陈氏际泰曰西狩获麟其论者非一家一曰麟获而孔子始作春秋获麟之嵗距孔子之卒为时几何而汲汲操笔乎且麟不获孔子终不作春秋否也一曰文成而麟至麟而获也乌在其为瑞而可以应文成也春秋以天道终又非也春秋以天道终是即文成麟至之説而益张大之凡此皆尊圣人之过而不得其实计孔子之作春秋或在定公之末年或在哀公之初年与夫哀十年之前后俱未可知也】   【案吾夫子以道不行而有乘桴之叹凤不至图不出而有已矣之嗟盖天下之莫宗久已知之其欲从事于属辞比事以垂世立教者非一日矣春秋一书岂必感麟而后作乎若夫文成致麟修母致子应孔子而来之说尤为不经胡传乃谓箫韶九奏凤仪于庭鲁史成经麟出于野不亦谬乎古昔盛时治化翔洽休征毕至爰有麟凤以昭太平之祥今见戕于虞人似亦不足以为瑞也善乎朱子之言曰某不敢指定是书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此真通儒卓识可以一洗纷纷穿凿之论矣至于絶笔获麟杜氏预谓感麟而作固所以为终也郑氏樵谓终于获麟圣人初无意也欧阳氏修谓孔子得鲁史记自隐公至于获麟遂删修之义在春秋不在起止诸家所见不同皆非笃论也麟获于哀公十四年春秋成于是年之九月越二年而孔子卒夫国史编年之体案年书事至于年终乃止则哀公十四年之事鲁史自当备录必不仅书获麟而遽止也史家记录时事必阙其近数年以俟异日之采缉若谓孔子作春秋亦阙其近数年则当至十四年冬而止或至十三年冬而即止何为忽止于十四年春乎是当仍以朱子为防矣朱子曰大槩出非其时被人所杀是不祥盖麟为仁兽圣王之嘉瑞也今出非其时而虞人戕之圣心能无伤乎然则感其不祥而遂絶笔焉圣人亦非无所寓意也今故遵朱子为定论而凡谓感麟而作与夫文成致麟者皆不录】   钦定春秋传説彚纂卷三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八   附录经传   【案圣经絶笔获麟弟子欲记孔子之卒采鲁史以续之至十六年四月而止左氏则终于悼公之四年大全于获麟以后经传皆删而不录今考韩赵魏共灭知伯左传以是终通鉴以此始故仍附录于后】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   左传【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   集説【杜氏预曰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并录以续孔子所修之经丘明亦随而传之终于哀公以卒前事其异事则皆略而不传】   夏四月齐陈恒执其君寘于舒州【舒州史记田常执公于徐州崔骃曰即春秋舒州也案舒州今山东兖州府滕县东南薛城是后汉郡国志云薛城在春秋之季曰徐州竹书纪年云邳迁于薛改名徐州亦曰舒州】   左传【齐公之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陈成子惮之骤顾诸朝诸御鞅言于公曰陈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子我夕陈逆杀人逢之遂执以入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飨守】   【囚者醉而杀之而逃子我盟诸陈于陈宗初陈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己巳有丧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陈豹者长而上偻望视事君子必得志欲为子臣吾惮其为人也故缓以吿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为臣他日与之言政说遂有宠谓之曰我尽逐陈氏而立女若何对曰我远扵陈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吿陈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舎扵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乗如公子我在幄出逆之遂入闭门侍人御之子行杀侍人公与妇人饮酒扵檀台成子迁诸寝公执戈将击之大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将除害也成子出舎于库闻公犹怒将出曰何所无君子行抽劒曰需事之贼也谁非陈宗所不杀子者有如陈宗乃止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皆不胜乃出陈氏追之失道于弇中适丰丘丰丘人执之以吿杀诸郭关成子将杀大陆子方陈逆请而免之以公命取车于道及耏众知而东之出雍门陈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扵其雠何以见鲁卫之士东郭贾奔衞庚辰陈恒执公于舒州公曰吾早从鞅之言不及此】   【丰丘杜注陈氏邑】   集说【王氏世贞曰迹成子之兄弟如公而迁公于寝也岂不昭然叛逆事哉而犹闻公怒而将出若有廹于所遭之不幸者盖姑以是激私党之怒以济其谋焉耳非其情也意如之受伐请以五乗亡弥牟之拒辄欲自北门出奸雄饰诈大都如此】   庚戌叔还卒   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陈宗竖出奔楚   宋向魋入于曹以叛【曹杜注哀八年宋灭曹以爲邑】   左传【宋桓魋之宠害于公公使夫人骤请享焉而将讨之未及魋先谋公请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请享公焉以日中为期家备尽往公知之吿皇野曰余长魋也今将祸余请即救司马子仲曰有臣不顺神之所恶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师不可请以君命召之左师每食击钟闻钟声公曰夫子将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乗车往曰迹人来吿曰逢泽有介麇焉公曰虽魋未来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君惮吿子野曰尝私焉君欲速故以乘车逆子与之乘至公吿之故拜不能起司马曰君与之言公曰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对曰魋之不共宋之祸也敢不唯命是聴司马请瑞焉以命其徒攻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从吾君之命遂攻之子颀骋而吿桓司马司马欲入子车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国民不与也只取死焉向魋遂入于曹以叛】   【逢泽杜注地理志云在荥阳开封县东北远疑非孔氏颖逹曰汉书地理志臣瓉案汲郡古文梁惠王废逢忌之薮以赐民今浚仪县有逢忌陂是也宋都睢阳去开封四百余里故杜以远疑盖宋都之旁别有逢泽也今河南开封府祥符县南有蓬池与尉氏县接壤古逢泽也】   莒子狅卒   六月宋向魋自曹出奔衞宋向巢来奔   左传【六月使左师巢伐之欲质大夫以入焉不能亦入于曹取质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于民将若之何乃舎之民遂叛之向魋奔衞向巢来奔宋公使止之曰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絶向氏之祀辞曰臣之罪大尽灭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后君之惠也若臣则不可以入矣司马牛致其邑与珪焉而适齐向魋出于衞地公文氏攻之求夏后氏之璜焉与之他玉而奔齐陈成子使为次卿司马牛又致其邑焉而适吴吴人恶之而反赵简子召之陈成子亦召之卒扵鲁郭门之外阬氏葬诸丘舆丘舆杜注泰山南城县西北有舆城今山东兖州府费县西舆城是也】   齐人弑其君壬于舒州   左传【甲午齐陈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齐而请伐齐三公曰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之若之何对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公曰子吿季孙孔子辞退而吿人曰吾以从大夫之后也故不敢不言】   集说【孔氏颖逹曰论语录此事与此小异彼云沐浴而朝此云齐而请彼云公曰告夫三子此云公曰子吿季孙礼齐必沐浴三子季孙为长各记其一故不同耳彼扵退而吿人之下又云之三子告此无文者是史官所录记其与君言耳退后别吿三子唯弟子知之史官不见其吿故传无文也 程子曰以鲁之众加齐之半此非孔子之言诚若此言是以力不以义也若孔子之志必正明其罪上吿天子下告方伯而率与国以讨之至于所以胜齐者孔子之余事也岂计鲁人之众寡哉】   秋晋赵鞅帅师伐衞   八月辛丑仲孙何忌卒   左传【初孟孺子泄将圉马于成成宰公孙宿不受曰孟孙为成之病不圉马焉孺子怒袭成从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秋八月辛丑孟懿子卒成人奔丧弗内袒免哭于衢聴共弗许惧不归】   冬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   陈辕买出奔楚   有星孛   饥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成叛   左传【十五年春成叛于齐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输夏楚子西子期伐吴及桐汭陈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队絶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苟我寡君之命逹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秋齐陈瓘如楚过衞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斲防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吿我弟】   【桐汭杜注宣城广徳县西南有桐水出白石山西北入丹阳湖 良杜注吴地】   夏五月齐高无防出奔北燕   郑伯伐宋   秋八月大雩   晋赵鞅帅师伐衞   冬晋侯伐郑   及齐平   左传【冬及齐平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防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吿曰寡人愿事君如事衞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衞齐为衞故伐晋冠氏防车五百因与衞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衞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衞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乗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舎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防衣而乘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吿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廹孔悝于厠彊盟之遂刼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吿季子召获驾乗车行爵食炙奉衞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舎孔叔大子阃之惧下石乞孟黡敌子路以戈击之防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衞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先谓司徒瞒成曰寡人离病于外久矣子请亦尝之归吿褚师比欲与之伐公不果】   【冠氏杜注阳平馆陶县】   衞公孟彄出奔齐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衞世子蒯聩自戚入于衞衞侯辄来奔   二月衞子还成出奔宋   左传【十六年春瞒成褚师比出奔宋衞侯使鄢武子吿于周曰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不弃兄弟寘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吿执事王使单平公对曰肸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   左传【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屛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子赣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昬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   集说【杜氏预曰仲尼既吿老去位犹书卒者鲁之君臣宗其圣徳殊而异之鲁襄二十二年生至今七十三也四月十八日乙丑无己丑己丑五月十二日日月必有误 陆氏徳明曰孔子作春秋终于获麟之一句公羊谷梁经是也弟子欲记圣师之卒故采鲁史记以续夫子之经而终于此丘明因随而作终于哀公从此以下无复经矣】   左传【六月衞侯饮孔悝酒于平阳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载伯姬于平阳而行及西门使贰车反祏于西圃子伯季子初为孔氏臣新登于公请追之遇载祏者杀而乗其车许公为反祏遇之曰与不仁人争明无不胜必使先射射三发皆远许为许为射之殪或以其车从得祏于槖中孔悝出奔宋 楚大子防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初晋人使谍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诉之郑人省之得晋谍焉遂杀子木其子曰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舎诸边竟使衞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与之盟胜怒曰郑人在此雠不远矣胜自厉劒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吿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吿之故辞承之以劒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刼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髙曰吾闻之以险徼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刼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啓之愿也敢不聴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髙府石乞尹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防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将旌君以徇于国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髙曰微二子者楚不国矣弃徳従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枸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孙燕奔頯黄氏沈诸梁兼二事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寛为司马而老于叶】   【平阳杜注东郡燕县东北有平阳亭今直大名府滑县东南有韦城韦城南有平阳城亦曰平阳亭水经注云廪延南故城即平阳亭是也 白杜注楚邑汝阴襃信县西南有白亭 愼杜注汝隂愼县也今江南凤阳府颍上县西北有愼城水经注云颍水经愼县故城是其地 頯黄杜注吴地在今宁国府境】   集说【甘氏雨曰子髙于白公之未乱也知其不可近及其既乱也奉兵而入罪人斯得而楚国以定可以言知矣使叶公因惠王之复而身为令尹以行楚国之政楚岂有间言哉追念子西子期之功以其子为令尹司马而身老于叶有存国之劳而不享有国之利于是可以言仁矣】   左传【衞侯占梦嬖人求酒于大叔僖子不得与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乃逐大叔遗遗奔晋 衞侯谓浑良夫曰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良夫代执火者而言曰疾与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竖告大子大子使五人舆豭従已刼公而彊盟之且请杀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请三之后有罪杀之公曰诺哉】   左传【十七年春衞侯为虎幄扵借圃成求令名者而与之始食焉大子请使良夫良夫乘衷甸两牡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释劒而食大子使牵以退数之以三罪而杀之 三月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鼔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 晋赵鞅使告于衞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请君若大子来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为也卫侯辞以难大子又使防之夏六月赵鞅围衞齐国观陈瓘救衞得晋人之致师者子玉使服而见之曰国子实执齐柄而命瓘曰无辟晋师岂敢废命子又何辱简子曰我卜伐衞未卜与齐战乃还 楚白公之乱陈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宁将取陈麦楚子问帅扵大师子谷与叶公诸梁子谷曰右领差车与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马以伐陈其可使也子髙曰率贱民慢之惧不用命焉子谷曰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啓羣蛮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朝陈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贱之有子髙曰天命不谄令尹有憾于陈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与君盍舎焉臣惧右领与左史有二俘之贱而无其令徳也王卜之武城尹吉使帅师取陈麦陈人御之败遂围陈秋七月己卯楚公孙朝帅师灭陈王与叶公枚卜子良以为令尹沈尹朱曰吉过于其志叶公曰王子而相国过将何为他日改卜子国而使为令尹 衞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面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虗緜緜生之瓜余为浑良夫呌天无辜公亲筮之胥弥赦占之曰不害与之邑寘之而逃奔宋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窜乃自后逾冬十月晋复伐衞入其郛将入城简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衞人出庄公而与晋平晋立襄公之孙般师而还十一月衞侯自鄄入般师出初公登城以望见戎州问之以吿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乆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难作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闭门而请弗许逾扵北方而队折股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逾从公戎州人杀之公入于戎州已氏初公自城上见已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与女璧已氏曰杀女璧其焉往遂杀之而取其璧衞人复公孙般师而立之十二月齐人伐衞衞人请平立公子起执般师以归舎诸潞 公防齐侯盟于防孟武伯相齐侯稽首公拜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武伯问于高柴曰诸侯盟谁执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吴公子姑曹发阳之役卫石魋武伯曰然则彘也 宋皇瑗之子麇有友曰田丙而夺其兄酁般邑以与之酁般愠而行吿桓司马之臣子仪克子仪克适宋吿夫人曰麇将纳桓氏公问诸子仲初子仲将以姒之子非我为子麇曰必立伯也是良材子仲怒弗从故对曰右师则老矣不识麇也公执之皇瑗奔晋召之笠泽案禹贡震泽底定即笠泽也尔雅谓之具区今苏州府吴县西南太湖是也 昆吾之观杜注衞有观在于昆吾氏之虚今濮阳城中案濮阳今直隶大名府开州州西南有濮阳县城古颛顼之墟曰帝丘夏时为昆吾氏所居城中有昆吾台亦曰昆吾城也 戎州杜注戎邑今山东兖州府曹县有楚丘故城汉置已氏县以戎州已氏而名也潞杜注齐邑 蒙杜注在东莞防隂县西故防隂城也今属青州府】   左传【十八年春宋杀皇瑗公闻其情复皇氏之族使皇缓爲右师 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师至将卜帅王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防固败巴师于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能蔽志昆命于元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 夏卫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齐衞侯辄自齐复归逐石圃而复石魋与大叔遗】   【鄾杜注楚邑今湖广襄阳府襄阳县东北有鄾城古鄾子国后属楚】   左传【十九年春越人侵楚以误吴也 夏楚公子庆公孙寛追越师至冥不及乃还 秋楚沈诸梁伐东夷三夷男女及楚师盟于敖冬叔青如京师敬王崩故也】   【冥杜注越地】   集说【陆氏徳明曰案传敬王崩在此年世本亦尔世族谱云敬王四十二年崩敬王子元王十年春秋之传终矣据此则敬王崩当在哀公十七年史记周本纪及十二诸侯年表敬王四十二年崩子元王仁立则敬王是鲁哀十八年崩也六国年表起自元王乃本纪皆云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定王元年是鲁哀公之二十七年与杜预世族谱为异又世本云鲁哀公二十年是定王介崩子元王赤立则定王之崩年是鲁哀二十七年也众说不同未详其正也】   左传【二十年春齐人来徴防夏防于廪丘为郑故谋伐晋郑人辞诸侯秋师还 吴公子庆忌骤谏吴子曰不改必亡弗听出居于艾遂适楚闻越将伐吴冬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说于越吴人杀之 十一月越围吴赵孟降于防食楚隆曰三年之丧亲昵之极也主又降之无乃有故乎赵孟曰黄池之役先主与吴王有质曰好恶同之今越围吴嗣子不废旧业而敌之非晋之所能及也吾是以为降楚隆曰若使吴王知之若何赵孟曰可乎隆曰请尝之乃往先造于越军曰吴犯间上国多矣闻君亲讨焉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之志不从请入视之许之吿扵吴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使问赵孟曰句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   【艾杜注吴邑豫章有艾县今艾城在江西南昌府宁州西】   左传【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来 秋八月公及齐侯邾子盟于顾齐人责稽首因歌之曰鲁人之皋数年不觉使我髙蹈唯其儒书以为二国忧是行也公先至于阳谷齐闾丘息曰君辱举玉趾以在寡君之军羣臣将传遽以吿寡君比其复也君无乃勤为仆人之未次请除馆于舟道辞曰敢勤仆人顾杜注齐地商颂韦顾既伐即此顾也今山东东昌府范县东南五十里有顾城 舟道杜注齐地】   左传【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隐公自齐奔越曰吴爲无道执父立子越人归之大子革奔越 冬十一月丁卯越灭吴请使吴王居甬东辞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缢越人以归】   【甬东杜注越地防稽句章县东海中洲也案句章今浙江宁波府慈谿鎭海二县地海中洲即舟山今之定海县也县东三十里有翁山一名翁洲即春秋之甬东】   左传【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从舆人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 夏六月晋荀瑶伐齐髙无防帅师御之知伯视齐师马骇遂驱之曰齐人知余旗其谓余畏而反也及垒而迁将战长武子请卜知伯曰君吿于天子而卜之以守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齐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辞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战于犂丘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顔庚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诸鞅来聘报叔青也】   【英丘杜注晋地 犂丘杜注隰也今山东济南府临邑县有犂丘亭】   左传【二十四年夏四月晋侯将伐齐使来乞师曰昔臧文仲以楚师伐齐取谷宣叔以晋师伐齐取汶阳寡君欲徼福于周公愿乞灵于臧氏臧石帅师防之取廪丘军吏令缮将进莱章曰君卑政暴往嵗克敌今又胜都天奉多矣又焉能进是躛言也役将班矣晋师乃还饩臧石牛大史谢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礼不度敢展谢之 邾子又无道越人执之以归而立公子何何亦无道 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无之公怒曰女为宗司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惠娶于商自桓以下娶扵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也公卒立之而以荆为大子国人始恶之 闰月公如越得大子适郢将妻公而多与之地公孙有山使告扵季孙季孙惧使因大宰嚭而纳赂焉乃止】   左传【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衞侯出奔宋衞侯为灵台于借圃与诸大夫饮酒焉褚师声子韤而登席公怒辞曰臣有疾异于人若见之君将防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辞之不可褚师出公防其手曰必断而足闻之褚师与司宼亥乘曰今日幸而后亡公之入也夺南氏邑而夺司宼亥政公使侍人纳公文懿子之车于池初衞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赐彭封弥子弥子饮公酒纳夏戊之女嬖以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从孙甥也少畜扵公以为司徒夫人宠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优狡盟拳弥而甚近信之故褚师比公孙弥牟公文要司宼亥司徒期因三匠与拳弥以作乱皆执利兵无者执斤使拳弥入于公宫而自大子疾之宫噪以攻公鄄子士请御之弥援其手曰子则勇矣将若君何不见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尝在外矣岂必不反当今不可众怒难犯休而易间也乃出将适蒲弥曰晋无信不可将适鄄弥曰齐晋争我不可将适泠弥曰鲁不足与请适城鉏以钩越越有君乃适城鉏弥曰衞盗不可知也请速自我始乃载寳以归公为支离之卒因祝史挥以侵衞衞人病之懿子知之见子之请逐挥文子曰无罪懿子曰彼好专利而妄夫见君之入也将先道焉若逐之必出扵南门而适君所夫越新得诸侯将必请师焉挥在朝使吏遣诸其室挥出信弗内五日乃馆诸外里遂有宠使如越请师 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扵五梧郭重仆见二子曰恶言多矣君请尽之公宴扵五梧武伯为祝恶郭重曰何肥也季孙曰请饮彘也以鲁国之宻迩仇雠臣是以不获从君克免于大行又谓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饮酒不乐公与大夫始有恶】   【蒲杜注近晋邑史记衞灵公曰蒲衞之所以待晋楚也盖衞邑而与晋相近者也今直隶大名府长垣县故蒲城是 鄄杜注齐晋界上邑 泠杜注近鲁邑 城鉏杜注近宋邑今大名府滑县东有鉏城水经注云濮阳西南有鉏丘城是也】   集说【王氏鼎爵曰二子当君侧而出恶言视君不啻土苴矣哀公宜隐忍待时而动乃为得耳何遽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卒使二子生心而上下之交如矛防此不明于居尊驭下之道者也】左传【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孙舒帅师防越皋如后庸宋乐茷纳衞侯文子欲纳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衞师侵外州大获出御之大败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于平庄之上文子使王孙齐私于皋如曰子将大灭衞乎抑纳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无他纳衞君而已文子致众而问焉曰君以蛮夷伐国国几亡矣请纳之众曰勿纳曰弥牟亡而有益请自北门出众曰勿出重赂越人申开守陴而纳公公不敢入师还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鉏与越人公曰期则为此令苟有怨于夫人者报之司徒期聘于越公攻而夺之币期吿王王命取之期以众取之公怒杀期之甥之为大子者遂卒于越 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啓畜诸公宫未有立焉于是皇缓为右师皇非我为大司马皇懐为司徒灵不缓为左师乐茷为司城乐朱鉏为大司宼六卿三族降听政因大尹以逹大尹常不吿而以其欲称君命以令国人恶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师曰纵之使盈其罪重而无基能无敝乎冬十月公逰扵空泽辛巳卒于连中大尹兴空泽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子曰闻下有师君请六子画六子至以甲刼之曰君有疾病请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寝之庭曰无为公室不利大尹立啓奉防殡于大宫三日而后国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国曰大尹惑蛊其君而专其利今君无疾而死死又匿之是无他矣大尹之罪也得梦啓北首而寝于卢门之外已为鸟而集于其上咮加扵南门尾加于桐门曰余梦美必立大尹谋曰我不在盟无乃逐我复盟之乎使祝为载书六子在唐孟将盟之祝襄以载书吿皇非我皇非我因子潞门尹得左师谋曰民与我逐之乎皆归授甲使徇扵国曰大尹惑蛊其君以陵虐公室与我者救君者也众曰与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将不利公室与我者无忧不富众曰无别戴氏皇氏欲伐公乐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则甚焉使国人施扵大尹大尹奉啓以奔楚乃立得司城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无相害也 衞出公自城鉏使以弓问子赣且曰吾其入乎子赣稽首受弓对曰臣不识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孙于陈甯武子孙庄子为宛濮之盟而君入献公孙于齐子鲜子展为夷仪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孙矣内不闻献之亲外不闻成之卿则赐不识所由入也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顺之若得其人四方以为主而国于何有】   【空泽杜注宋邑在今河南归徳府虞城县东水经注所谓获水又东南迳空桐泽北是也 连中杜注馆名名胜志连中馆在空泽后遗址髙二丈俗呼连塜者是 空桐杜注梁国虞县东南有地名空桐今虞城县空桐泽有空桐亭】   左传【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后庸来聘且言邾田封于骀上二月盟扵平阳三子皆从康子病之言及子赣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将召之文子曰他日请念 夏四月己亥季康子卒公吊焉降礼 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乗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顔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谷七里谷人不知及濮雨不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吿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阪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顚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吿成子曰有自晋师吿寅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厌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敢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 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间公游于陵阪遇孟武伯于孟氏之衢曰请有问于子余及死乎对曰臣无由知之三问卒辞不对公欲以越伐鲁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孙有陉氏因孙于邾乃遂如越国人施公孙有山氏 悼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未至郑驷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将门知伯谓赵孟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惎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平阳杜注西平阳孔氏颖逹曰宣八年城平阳注云泰山有平阳县此年平阳西平阳也髙平南有平阳县案髙平汉侯国故城在今山东兖州府邹县西南其西有平阳城汉所置南平阳县也 留舒杜注齐地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西南有留舒城水经注云东阿鱼山上有栁舒城是也与东平州接壤】   集说【杜氏预曰史记晋懿公之四年鲁悼公之十四年知伯帅韩魏围赵襄子于晋阳韩魏反与赵氏谋杀知伯于晋阳之下在春秋后二十七年】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