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叶氏春秋传         春秋类   提要   【臣】等谨按叶氏春秋传二十卷宋叶梦得撰梦得字少蕴号石林吴县人绍圣四年进士南渡后官至崇信军节度使事迹具宋史文苑传其书以孙复春秋尊王发防主于废传以从经蘓轼春秋集解主于从左氏而废公羊谷梁皆不免有弊故其书考三传以求经不得于事则考于义不得于义则考于事更相发明颇为精核开禧中其孙筠刋于南剑州真得秀防之称其辟邪説黜异端有补世教不浅宋史艺文志又载梦得别有春秋考三十卷谳三十卷指要总例二卷石林春秋八卷今谳考二书散见永乐大典中尚可得其大槩余皆散佚惟此传犹为完书南窻纪事载梦得为春秋书其别有四解释音义曰传证正事实曰考掊击三传曰谳编列凡例曰例尝语徐惇济曰吾之为此名前古所未见也惇济曰吴程秉著书三万余言曰周易摘尚书驳论语弼得无近乎是云云案此传不専释音义其説已非至于以一字名书古人多有即以春秋而论传为通名不必言矣如汉志所载铎氏张氏皆有春秋防公羊传疏有闵因春秋叙后汉书有郑众春秋删隋志有何休春秋议崔灵恩春秋序孙炎先有春秋例夣得博洽安得不见乃以为古无此名必非事实且宋志载梦得春秋指要总例亦不名曰春秋例殆小説附防之词不足据也乾隆四十二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叶氏春秋传原序   叶子曰春秋为鲁而作乎为周而作乎为当时诸侯而作乎为天下与后世而作乎曰为鲁作春秋非鲁之史也曰为周作春秋非周之史也曰为当时诸侯作春秋非当时诸侯之史也夫以一天下之大必有与立者矣可施之一时不可施之万世天下终不可立也然则为天下作欤为后世作欤故即鲁史而为之经求之天理则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朋友也夫妇也无不在也求之人事则治也教也礼也政也刑也事也无不备也以上则日星雷电雨雹雪霜之见于天者皆着也以下则山崩地震水旱无冰之见于地者皆列也泛求之万物则螽螟蝝蜚麋鸜鹆之于鸟兽麦苗李梅雨冰杀菽之于草木者亦无一而或遗也而吾以一王之法笔削于其间穹然如天之在上未尝容其心而可与可夺可是可非可生可杀秋毫莫之逃焉迎之不见其始要之不见其终是以其书断取十有二公以法天之大数备四时以为年而正其行事号之曰春秋以自比于天由是可以为帝由是可以为王由是霸者无所用其力由是乱臣贼子无所窜其身前乎此圣人者作固有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焉而莫能外也后乎此圣人者作复有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焉而莫能加也是以当孔子时虽游夏之徒不能措一辞自孔子没而三家作吾不知于孔子亲闻之欤传闻之欤至于今千有余嵗天下之言春秋者惟三而已孟子不云乎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而子之自言则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夫春秋者史也所以作春秋者经也故可与通天下曰事不可与通天下曰义左氏传事不传义是以详于史而事未必实以不知经故也公羊谷梁传义不传事是以详于经而义未必当以不知史故也由乎百世之后而出乎百世之上孰能覈事之实而察义之当欤惟知春秋之所以作为天下也为后世也其所自比者天也其所同者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也不得于事则考于义不得于义则考于事事义更相发明犹天之在上有目者所可共覩则其为与为夺为是为非为生为杀者庶防或得而窥之矣天之既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后世必有作者焉乃酌三家求史与经试尝为之言以俟后之君子而择其中其亦有当尔乎其亦无当尔乎作春秋传二十篇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一   宋 叶梦得 撰   春秋何始乎隠公王政不行而王法絶也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诗亡于陈灵公则何始乎隠公无王诗也二雅至幽王而絶平王东迁诗下降于国风而王迹熄矣隠公之始平王之末也而恵公先焉何以不始于恵公而始隠公是春秋之义也天者能生杀万物者也天子者继天以取法者也春秋者代天子以行法者也天道运于四时布于十有二月备于三百有六十日周公达而在上故佐天子者列天地四时以为之职而作周官设其属三百有六十以当朞之日而取法者显矣孔子穷而在下故代天子者具四时以为年而作春秋断自隠公为十有二公以当月之数而行法者着矣天之大数不过十二古者天子冕十有二旒服十有二章圭十有二寸其食也鼎十有二物列天下十有二州而时巡以十有二嵗皆所以法天也而孔子不得行之于其君故其托之于春秋亦曰春者天之所以生万物而吾彰善以襃焉者也秋者天之所以杀万物而吾惩恶以贬焉者也是以因古史而为之名兹不以周公天地四时名官者欤夫然故载之十有二公之行事以备其数则亦以三百六十为之属之意也是説也古之人有传之者而何休独知之春秋感获麟而作乎作而絶笔于获麟乎感获麟而作也吾何以知之孔子求为周公者也盖曰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周之失政自隠公鲁之失政自宣公三桓之不得専国政自阳虎孔子盖伤之而知其莫能为也故其始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及其中也曰鳯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至于获麟非特王者之瑞不至所以为王者之瑞且不得自保而获焉则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其察于天者如是其审以为明王不作而天下莫能宗予然后载之空言以为之终而作春秋逆而推之上始于隠公是説也古之人有传之者而杜预独知之惟知春秋之名而后知天子所以法天知春秋之作而后知孔子所以代天子知春秋之取十二公而后知代天子以法天之道如是而可与言春秋矣   元年春王正月   王者以正朔一天下故协时月正日者天下无不同诸侯继世而有其国故即位而见始者各得称元年以自异年者其总名月者政令之所从施也易曰元者善之长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未有始即位而不求其为仁者也故不曰一年曰元年子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未有始行事而不求其为正者也故不曰一月曰正月古者命是久矣王者上求法于天而下以为政于天下故春秋举王于元年春正月之间此百王不易之道也诸侯受朔于天子元年者已之所有也正月者王之所颁也知其为王正月而诸侯之道尽矣隠何以不书即位将以治隠也隠受国于恵公则正私其志而欲以让桓则不正其必曰是桓之位而非吾之所得居也故书正月以见正不书即位以治其不正不书非不即位也诸侯继世未有不即位而成君者以为有其位而不能居是以没之以正其志也叶子曰隠桓之事三传言之各不同左氏以仲子为桓母而恵公再娶于宋仲子为嫡夫人桓公为嫡子故谓隠不得立而以即位为摄立桓公为太子而已奉之此以事推之也不知仲子非桓母诸侯礼不得再娶桓恶得为嫡而立则事不足信矣公羊以立子以贵不以长而为子以母贵之论故谓桓幼贵而宜立隠长贱而不宜立此以义推之也不知诸侯一娶九女为贵贱者嫡庶尔礼未有众妾而别贵贱者桓恶得以贵而立则义不足取矣惟谷梁以恵公能胜其邪心而与隠则隠盖受国于恵而正者也隠探先君之邪心而欲以与桓则隠不能守其位而失正者也经书正月不书即位其説在是矣礼王后无嫡则立长恵公既无元妃则隠与桓皆庶子而隠为长隠之宜立不特受之于先君亦礼之所宜立也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邾鲁附庸之国也五等之国不能五十里附于诸侯以达于天子曰附庸视王之大夫四命皆以字见仪父邾子克之字也盟天子之事也古者天子与诸侯非其节而时见曰防不能时巡而众见曰同皆设方明盟于国门之外昭神明也诸侯有不协请于天子而后盟司盟掌之诸侯不得擅相盟凡盟之志皆恶也有以外为主彼欲盟而我从之则言公防某盟于某防聚辞也有以内为主我欲盟而连彼则言公及某盟于某及连辞也不日阙文也叶子曰记史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然欤曰然春秋以日月为例欤曰否系事以日月史之常也有不可以尽得则有时而阙焉春秋者约鲁史而为之者也日月史不可以尽得则春秋亦安得而尽书哉必将以为例有当见而史一失之则凡为例者皆废矣故日月不可以为例为是説者公羊谷梁之过也然则何以有日或不日有月或不月此史之阙而春秋不能益也以为非义之所在则从史而已间有待之以见义而适得者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见时之失也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见即位之节也而不可为常亦有经成而后亡之者夏五之类是也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段郑伯母弟也挈郑伯杀世子母弟目君甚之也不曰杀曰克着其以力胜之必于杀而后己也于鄢逺也大夫三命而后氏段不称公子未三命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必有见焉而后挈之罪在兄而举属不友也罪在弟而举属不恭也段何以不言弟两责之也视之若非兄弟然郑伯与段盖争国者也即位而与之京祭仲以为过制而不禁曰多行不义必自毙既命二鄙贰于己公子吕言之而不聴曰无庸将自及至收贰以为己邑吕复以为得众而不顾曰不义不昵厚将崩不已祸于将萌稔而至于袭我然后一举而以二百乗伐之内有武姜之爱而不之恤必杀而后己者郑伯之志也去而之鄢可以反矣又往及焉杀不足以言之天叙五典兄弟居其一贼其亲而弃其天郑伯无与立于天下矣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恵公仲子之赗   仲子恵公之妾母也何以不言夫人非夫人也其卒在隠公之世未尝致为夫人也归死曰赙归生曰赗赙以货财赗以车马宰大宰也上大夫也咺名也王之上大夫以邑爵见而不名妾母非王之所宜赗故咺去邑爵而名贬也叶子曰太宰王之所与治邦国者也葵丘之防宰周公在焉春秋举而加之诸侯之上所以尊王也至僖公而以宰周公来聘盖已屈矣若桓公以弑立而宰渠伯纠聘之则有甚焉故贬而加名仲子妾也而宰咺赗之则又甚焉故贬而去邑爵春秋之用法固有渐也以为王不可以遽贬故即其使以见之将使王天下者有以自反也然王使荣叔归成风含且赗使召伯来防葬不贬荣叔召伯而去天以贬王何也仲子犹妾也成风则致之为夫人矣赗仲子礼之所不宜为也含赗成风而葬之则成之以为夫人非特礼之所不宜为也以妾为嫡此王之所应治不能治而反成之王之不王孰大于此是不足以继天者非使之所可见也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宋人微者也及者何公也何以不书公杀耻也凡公与微者盟无事而屈之则见公以示贬有为而求之则没公以杀耻宿国也地以国者国亦与盟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及者之为公欤春秋凡两微者之盟不志畧小事也大夫以上书则或以名或以名氏今但言及而不目其人则谁乎春秋盖有以公及人者矣公及莒人盟于浮来之类是也古者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夫公侯卿且不得防况微者乎公与卿大夫微者盟皆耻也然有不得已而非公之本意者则没公有如及阳处父盟者焉则及微者盟而不目其人固以公为耻而没公者也春秋者原情以定罪者也以为有为而求之非吾所欲也吾既以自为耻矣故为之隠而没公无事而屈之可以已矣而吾欲焉则吾何惧于耻故从而着之以见公宋盟之事于传无传而左氏以为始通恵公娶于宋隠公亦娶于宋鲁宋盖婚姻之国也今曰始通则前盖尝有絶之矣宿盟之后宋穆公遂以卒来赴而公葬之自是复遇宋公于清两国不交兵者十年至于齐郑为好然后翚始伐宋则是盟非公有为而求之乎浮来之役左氏以为成纪好善小国也虽以子帛之盟息怨于我我不能自强而犹假以为重至莒以微者敌之而不愧斯亦可已矣而公从之宜其不为公隠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祭伯寰内诸侯王之上大夫也来来朝也不书朝不与其朝也古者内诸侯不外交外诸侯不内交有天子在不敢以贰故凡夷狄不责其朝亦不能朝则不书朝凡内诸侯不正其与外朝亦不可受其朝亦不书朝皆曰来叶子曰吾观于诗书以参春秋凡王之公卿大夫士有称爵与邑如周公召公毛伯芮伯者有称氏与爵如刘子单子者有称氏与字如南仲仍叔者有称氏与名如刘夏石尚者有去氏称名如寔者有名氏俱不称称人如王人者然后知诗书之所见其制名者甚备春秋之所书其正名者甚严也凡王之公卿皆大夫也有上大夫有中大夫有下大夫古者二十冠而字曰伯某甫字与名并见故伯牛仲弓之类男子之通称也至五十为大夫则有爵矣又敬其字系以氏而不名以是差而上之大夫始爵以字系氏而不名则南仲仍叔之类皆下大夫也字进则爵下大夫以字系氏中大夫宜以氏系爵则刘子单子之类皆中大夫也爵进则邑中大夫以氏系爵上大夫宜以爵系邑则周公召公毛伯芮伯之类皆上大夫也由字而上则爵而已卿可以兼公皆上大夫故爵邑不嫌同辞下大夫不可兼中大夫之职故以氏与爵为辨此仕于王朝者也其封于寰内三公之田视公侯故公食于邑亦称公州公之类是也卿视伯故卿食于邑亦称伯祭伯之类是也以是差而下之下大夫以字系氏上士宜以氏系名则刘夏石尚皆上士也上士以氏系名中士宜去氏称名则寔中士也中士去氏称名下士微矣名氏俱不足称而称人则王人皆下士也自人为名自名为氏自氏为字自字为爵自爵为邑其等以是为差莫不有命数焉即其命数以推于诸侯之卿大夫士有大国有次国有小国大国公也防国侯伯也小国子男也王之上士三命以名氏见大国防国之卿亦三命亦当以名氏见则甯俞华元之类皆卿也王之中士再命以名见大国防国之大夫小国之卿亦再命亦当以名见则郑宛莒庆之类皆大夫与卿也王之下士一命以人见则大国防国之上士小国之大夫亦一命亦当以人见而大国防国之中士下士与小国之士其辞穷矣皆当以人见则宋人邾人之类皆士也故诸侯之臣非尝入而为王卿士者皆无得以氏字见诸侯无四命之大夫也王之所以为王者以有礼也礼之所以为有礼者以有名分也王政不作而礼废礼废而天下之名分乱矣举先王之典而申之示天下为复有王者必春秋而后能正也   公子益师卒   公子益师吾大夫之三命者也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皆氏也公子之尊视大夫大夫三命而后以氏见故公子亦三命而后以氏见内大夫卒外大夫不卒为之服者则卒之不为服者则不卒内外之辞也礼王为三公六卿锡衰诸侯缌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绖以为君臣同体皆所以示有恩也则诸侯之卿大夫宜亦有以为之服如王之服者也   二年春公防戎于濳   夏五月莒人入向   向国也得而不居曰入入逆辞也入国犹围国未有不以兵者其曰人将卑师少也诸侯以强陵弱以众暴寡而后有入人之国者凡入之志皆恶也   无骇帅师入极   极国也无骇吾大夫之再命者也帅师将尊师众也二千五百人为师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周制也然军或谓之大师或谓之六师则师亦军也盖有合而名之者有别而名之者帅师将之也不言使将非君所御也凡将尊师众称某帅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惟君将不言帅师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九月纪裂繻来逆女纪侯国也裂繻纪大夫之再命者也诸侯娶于他国以上大夫逆女女在国之辞也在国称女在途称妇入国称夫人裂繻不言使母命之也礼宗子无父则母命之亲皆没则已躬命之支子则称其宗弟称其兄春秋凡变事书常事不书逆女常事也此何以书为其母命之一见正也叶子曰昏礼五逆女不与焉逆女娶于他国之道也天子诸侯必亲迎礼欤礼也逆女于他国则亲之礼欤非礼也昏礼主人请期宾告曰某日使者反命主人曰闻命矣及期初婚父亲醮子而命之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壻执鴈入升堂再拜奠鴈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于门外是谓冕而亲迎故诗着刺不亲迎以俟我于着俟我于庭俟我于堂为言若娶于他国则上大夫逆之即馆及期而后迎焉正也孰有逆女而亲迎之者欤逆女非昏礼之正而先儒一之谓春秋书逆女为讥不亲迎是知迎而不知逆也   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伯姬公之姑姊妹也妇人谓嫁曰归内女嫁为夫人则书归不为夫人则不书归尊相敌也逆称女别妇也归称伯姬别异姓也以字系姓妇人之通称叶子曰吾何以知伯姬之为姑姊妹欤春秋有言伯姬叔姬季姬者有言子叔姬者古者曰男子曰女子非以别子之称别男女之称也以别乎子必有加子者焉故女子或曰女子子礼所谓女子子在室为父三年者是也或曰子女子礼所谓子女子之长殇中殇大功者是也叔姬而加子者盖今公之子则伯姬叔姬季姬固公姑姊妹也   纪子帛莒子盟于密   纪子帛左氏作子帛公羊谷梁作子伯当从左氏纪侯国非子爵也子帛纪大夫之字也莒子将不利于鲁子帛以婚之故通与之盟而平焉故以字见襃之也其事则史失之矣凡外诸侯盟防征伐以告则书不以告则不书叶子曰吾何以知子帛之为纪大夫之字欤春秋盖有襃外大夫而字者矣宋子哀是也盟虽诸侯且不得擅为而况大夫乎然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君子之道也春秋虽正名以定罪于罪之间有可録焉亦不以废也楚屈完来盟得以名氏见屈完不得不称名氏者也齐髙子来盟得以字见髙傒不得不称字者也屈完之盟以天下髙傒之盟以鲁见义不得不与子帛可独已乎以子帛为裂繻之字谓莒鲁有怨纪侯既婚于鲁使子帛盟莒以和解之为鲁结好息民其説虽出于杜预然左氏以为鲁故则传之盖有自也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子氏隠公之妻也公死曰薨夫人之死亦曰薨内辞也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先薨则不葬待君而后葬周道也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叶子曰子氏左氏以为隠公之母则声子也公羊以为惠公之母则仲子也声子仲子皆未尝致之为夫人固不得称夫人则子氏称夫人盖隠公之妻谷梁之言是也   郑人伐衞   声其罪而讨曰伐伐备钟鼓不声其罪而直讨曰侵侵密声有钟鼓而不作罪大则伐小则侵侵伐皆讨罪之辞服则止矣故不书胜败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大司马之法也天子在上诸侯不得擅相讨天下无道征伐自诸侯出凡伐之志皆恶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侵伐之辨欤宋人杀昭公晋赵盾请师以伐宋发令于大庙召军吏而戒乐正曰三军之钟鼓必备焉赵同有疑盾曰大罪伐之小罪惮之袭侵之事陵也是故伐备钟鼓声其罪也战以錞于丁宁儆其民也袭侵密声为蹔事也乃使旁告于诸侯治兵振旅鸣钟鼓以至于宋犹行先王之政也春秋之世征伐自诸侯出虽无适而不为僭然其名则窃取之矣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为天下记异也日天下之至阳也有君道焉有父道焉有夫道焉有中国之道焉食者何伤之也为天下至阳而物得以伤之必有为之然者矣而不可知也日有食之云尔是天下之大异也其食必于朔日月之防也日一日一周天月一月一周天天之大物为十有二辰月一周而与日遇于辰阳得其道则不食不得其道则食故有食不食日月动物也动而或差则不能皆中节月未望则载魄于西晦而见西谓之脁日行迟而月行疾也月既望则遡魄于东朔而见东谓之仄慝日行疾而月行迟也故或食于朔君子一推以其数则凡见其异者不知其可畏也一以为有以致之则不当其物者必以为不信也特举其异而与天下共记焉其必有当之者而畏天者知所警矣凡书月与日而见其朔者正也书月与日而不见朔书月而不见日与朔者差也书月与朔而不见日者史官之失也叶子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自尧舜以来天人未尝不相因也有一国之异有天下之异一国之异系一国故大灾可系齐六鹢退飞可系宋鸜鹆来巢可系鲁天下之异系天下故梁山崩沙鹿崩皆晋也而不可系晋日者有目之所共覩其系非以天下欤春秋之时臣弑君子弑父妻弑夫外服侵中国以其道言之则阳之伤也多矣谓其无以致之不可也然日月之行则有冬夏兆而为至裂而为分日食必于朔月食必于望不可差以毫厘谓其非有数焉于其间亦不可也或旷年而不食或仍月而食彊弱在其道盈缩在其行皆圣人所不敢知惟两存而不废是故以为有以致之也先王于是伐鼓用币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曰吾以救日也而春秋日食则书之以为有数焉而莫之违先王于是有救日之失而无救月之请曰是其当然而无与于人也而春秋月食则不书所以正人事而全天道也   叶氏春秋传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二   宋 叶梦得 撰   隠公二   三月庚戌天王崩   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礼也天子记崩不记葬举天下而葬一人不疑也叶子曰周天王见春秋之世者十有二有见崩见葬者有见崩不见葬者有崩葬皆不见者崩以赴书葬以义见庄僖顷不书崩不以告则不得而书也天子七月而葬桓以七年则缓匡以四月简以五月景以二月则速非其时也葬天子亲者也文公以叔孙得臣葬襄王昭公以叔鞅葬景王非其礼也故特书崩所书也庄僖顷三王以不赴不书葬所不书也桓匡简襄景五王以失时违礼特书葬则平恵定灵四王书崩不书葬周不失时鲁不失礼以为常事而不书欤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尹氏左氏作君氏公羊谷梁作尹氏当从二传夫人不可以氏君王之卿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之丧尝主我而我丧之也何以举族因是以贬世卿也叶子曰古者内诸侯禄外诸侯嗣内诸侯而嗣强也诸侯世国大夫不世爵禄诸侯之大夫而世爵禄僭也春秋之世内诸侯之嗣有如尹氏者其后卒以擅立君诸侯之大夫世爵有如齐崔氏者其后卒以弑君故尹卒以氏书崔杼出奔以氏书以为是世卿者所为故各因其事一见法焉   秋武氏子来求赙   赙归生者也礼有丧吊而含含而襚襚而赗赗而临五者皆同日臣为君丧致襚曰致废衣于贾人纳货贝曰纳甸于有司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币大白兵车不入庙门生事也天王崩于是五月矣鲁当归而不归周不当求而求皆过也何以不言使桓王当丧未君也君薨百官总已聴于冢宰武氏子大夫之在丧者也君子不夺人之丧武氏在丧而命之亦非也诸侯在丧称子系之国大夫在丧称子系之氏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外诸侯何以卒以我丧之也同姓临于祖庙同宗同族临于祢庙异姓临于外皆以名见所以正终也不言薨以别乎内也古者制名上可以兼下下不可以兼上诸侯曰薨而天子亦有言君薨聴于冢宰者士曰不禄而诸侯之赴亦有言寡君不禄者故外诸侯卒不嫌与大夫同辞以上兼下也卒者以赴为辞赴则书不赴则不书赴以名则书以名赴不以名则不书以名卒而不赴赴而不以名以为不恭其君外之失也叶子曰诸侯死而赴以名礼欤曰然同盟则赴以名不同盟则不赴以名礼欤曰否此左氏之误也古者无讳至周而后讳然必葬而后讳之者生事终鬼事始也未葬而讳是不懐也子蒲卒哭者呼灭子臯曰若是野哉呼之非也赴之礼也春秋有同盟而不名者宿男卒之类是也有未同盟而名者蔡侯考父卒之类是也岂皆别于盟乎春秋虽以名正然终有不得而名者春秋不能益也从史而已然则礼君赴于他国之辞曰寡君不禄而不名何也非礼也记礼者之失也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外盟也内盟言防及外盟不言防及直曰盟而已内外之辞也必有事焉然后与内同辞鄫子防盟于邾衞人及狄盟是也   癸未葬宋穆公   外诸侯何以葬以我防之也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防葬礼也卒从正故书名葬从主人故书諡周人以讳事神葬而后举之凡见卒不见葬者我不往防内之失也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牟娄杞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伐取也伐者问罪之师服则止矣从而取其邑是利之也凡国曰灭邑曰取无宗庙社稷君长属之以为己有谓之取   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   州吁公子也不氏未三命也恶莫大于弑其君不待贬絶而罪自见君子无所加辞焉各正其名而已世子称世子公子称公子大夫以名氏见者称名氏以名见者称名微者称人有称国者为众弑君之辞也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遇防之薄也清衞地及我接之也防不言及遇言及防所期也遇非所期也宋公在衞而我往从之故以我及宋公诸侯非王命不出境凡遇之志皆恶也叶子曰遇天子冬见诸侯之礼也诸侯相遇亦有为之礼者欤曰未有两君相见而不为礼者也昭公孙于野井齐侯来唁公既哭以人为葘以幦为席以鞍为几曰以遇礼相见则诸侯之遇固有礼矣然则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亦礼欤曰非此之谓也桃丘之防衞侯不至书公弗遇此不以礼言也季姬非所见而见故假遇以为辞使若适相值然固不嫌与诸侯之遇同辞也   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   宋公陈侯何以称爵君将不言师也君行师从不嫌于无师故外称爵内称公   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衞人伐郑   翚吾大夫之再命者也翚名也   九月衞人杀州吁于濮   濮陈地也称人以杀讨贼之辞也臣弑君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在宫者杀无赦夫人而可讨也此杀州吁者石碏也而曰衞人以是为衞人皆得讨也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晋   晋桓公之弟也不氏未三命也衞人众辞也石碏既杀州吁衞人逆晋于邢而立之立者不宜立也以其不宜立也故特书立焉以见义之得与其立也晋则何以谓之得与其立以弟继兄谓之宜立不可也致万民而询立君周道也众以为可立而立之谓之不宜立不可也叶子日公仪仲子之丧舍其孙而立其子子服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子防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春秋所谓宜立者孔子之言是也然不可以文王为不得立武王微子为不得立衍春秋所谓宜立者文王微子之意是也国君有嫡而立嫡无嫡而立长正也不幸无嫡又无长不与之立则无君与之立则未知其孰宜立也先王于是有致万民而询立君之道使桓公而有嫡与长则石碏必立之矣今见晋不见嫡与长是桓公无嫡又无长也衞人立晋而不得立则衞安得有君乎此春秋所以与晋也故因晋一见法焉以为异乎尹氏立王子朝也   五年春公矢鱼于棠   矢鱼公羊谷梁作观鱼左氏作矢鱼当从左氏矢射也古者天子诸侯将祭必亲射牲因而获禽亦以共祭春献鱼之节也公将以盘逰盖托射牲以祭焉以公为荒矣于是公子彄谏曰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非其矢也棠鲁地于棠逺也   夏四月葬衞桓公   宋穆公称公二王后也衞侯爵也桓公何以亦称公主人之辞也叶子曰五等诸侯皆称公礼欤曰礼也人有十等王臣公公臣大夫古者五等诸侯有别而称之者有合而称之者别而称之者实之所在不可得而越者也故诸公之仪不可为侯伯侯伯之仪不可为子男合而称之者名之所在可得而通者也故五服之别槩曰侯服五等之名槩曰诸侯举其中以包上下也诸侯即位逾年于其国中得称公岂不以臣子皆欲推尊于其君者欤公之为言上以别乎王下以别乎大夫者也故有言后王君公者矣有言坐而论道谓之王公者矣子曰公子孙曰公孙非特许其臣子也虽王亦假之矣是以鲁侯爵而诸公皆书公诸国之葬皆称公寰内诸侯葬亦称公周道也以为贬其僭者误也   秋衞师入郕   郕国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仲子恵公仲子也宫庙也考成也仲子则何以得考宫亡乎礼之礼也与之欤与之也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于子祭于孙止仲子不得终于恵公之世则隠公不得祭然为人后者为其祖母三年则隠公以孙祭之可也是谓亡乎礼之礼义之所得与也与则何以书不正其初献六羽干武舞也羽文舞也隠公知妇人无所用武而不用干不知仲子不得有乐而不可以献六羽曰献尊之也曰初谨始也夫欲尊之而不得其道适以为卑而已矣子曰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六羽其当之矣叶子曰吾何以知春秋与仲子之考宫欤立武宫立炀宫不与其立者也故不书考而书立立宜不可考固不足讥也仲子之宫与其考者也故不书立而书考于立无讥则考固吾之所与也然辞闲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故筑王姬之馆言之震夷伯之庙言之隠公虽可为仲子立宫而终不可为礼之正故君子不以所与废所正春秋之义也妇人则何以不得有乐妇人从夫者也死而祔于夫则何所用乐周以閟宫祀姜嫄有先妣之乐亦亡乎礼之礼也而不通于仲子曰祭必用乐欤先王于羣小祀不兴舞则仲子固不伤于无乐也虽以诸侯用六君子以为悖矣先儒或以僭而越四羽为讥或以杀而厉八佾为美夫礼必先察其是非而后议其当否使妇人而得有乐则六羽固仲子之乐也使不得用乐虽杀其足美乎古者礼之别有四而已天子也诸侯也大夫也士也诸侯之乐同以轩县为节射同以貍首为节未闻羽数而公侯有别也何独取于四佾则亦不可谓之讥耶曰鲁诸侯之庙僭用八佾自仲子始降而用六则八佾之用至昭公犹然则亦不可谓之美僭与杀二者皆无当吾是以知春秋所书不在六羽也   邾人郑人伐宋   邾何以先郑主兵也盟防以爵为序盂之防楚子先诸侯之类有不以爵焉侵伐以主兵为序戚之围齐国夏先衞石曼姑之类有不以主兵焉春秋之义也   螟   记灾也螟□蝥贼皆害稼螟食心□食叶蝥食节贼食根稼以食心为重故独书螟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公子彄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宋人伐郑围长葛   长葛郑邑也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为后取长葛起也   六年春郑人来输平   输平左氏作渝平公羊谷梁作输平当从二传输犹输粟然有物以将之也和而不盟曰平来外辞也何以不言及郑平方请未平也人微者也凡外大夫来皆言使郑人何以不言使辞不可言使人也叶子曰吾何以知输为有物以将之欤夫平则平矣故春秋有书及平者矣有书暨平者矣未有先请而后遽书也是必有义重于己平者而后书以见讥焉其重者何归邴是也前无与之后孰归之非以物输之而何左氏以输为渝谓之更成更成犹言释憾也杜预以狐壤之战实之夫释憾何足志乎二氏虽以渝为输而以为堕成则失之尤逺甚盖知其文不知其事而妄意之也春秋诸侯防盟口血未干而背之者皆是曷尝尽以前告盟且不告而况于平乎更成堕成皆非义之所在法所不书吾是以知归邴之为输也   夏五月卒酉公防齐侯盟于艾秋七月   无事必书首月以见时全天道也时者天道之一变而嵗之所自成也春秋王者之事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王者继天而为之子也故厯一时无事必书首月而系于时不敢以无事废时也厯一月无事则各于有事之月以见时欲因有时不失时也如是而后可以王矣   冬宋人取长葛   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伐取也伐人而围其邑逾年而后取之其暴为已甚矣不系之郑不与其得取于郑也   七年春王三月   春秋书王惟春各于其有事之月见之至夏则否王者以正始为本春嵗之始也无事不得见于正月则见于二月不得见于二月则见于三月过三月则时已变矣非王之所以为始是以夏不书王不嫌于无王也   叔姬归于纪   伯姬归于纪矣叔姬何以复言归归纪季也内女嫁为夫人则书不为夫人则不书叔姬非夫人也何以得书将以起纪季之以酅入于齐也酅纪季之邑也纪季以酅入于齐非以存酅以存纪也言归纪季则不得书言归于纪则得书君子悯纪之亡而欲存之纪季不得以侯书故假叔姬以夫人之辞成纪季以为侯而后纪可见者春秋之义也叶子曰叔姬归于纪左氏公羊皆无传而説者以为伯姬之媵而待年者也礼诸侯一娶九女盖以广继嗣之道而絶妬忌之行为之媵者必与之俱行诗曰韩侯娶妻诸娣从之待年于室于礼未之闻也且媵小事不书宋共姬之媵有为言之也使叔姬以纪故而録自当正名曰媵亦安得以夫人之辞同书曰归于谷梁独以为逆之道微故不言逆媵固不得言逆以为大夫妻乎则不当书归以为纪侯妻乎则既有伯姬矣吾不知其説则曰纪季为妻者义当然也   滕侯卒夏城中丘   中丘内邑也夏城之失时也凡土功有时制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时也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无过百雉制也不得其时则书不得其制则书其役长者志以时其役短者志以月未有以建子书者外是皆失时也创筑曰筑修旧曰城修旧浅事不得其时制虽浅事亦书重民事也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诸侯之邦交嵗相问殷相聘周道也书聘不书问畧小事也聘大夫之事古者大夫五十而后爵异姓以名氏见同姓以公子见虽母弟亦以公子见年不称公子非大夫也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年云者以母弟而任大夫之事以齐侯为爱其弟而易大夫非公天下之道也   秋公伐邾   不言师君将也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凡伯王之上大夫也凡邑也伯爵也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大夫将之周道也何以书非常也叶子曰存頫省聘问五者君之事也春秋何以独书聘吾考于礼天子之抚邦国者一嵗徧存三嵗徧頫五嵗徧省而无聘问至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国之慝间问以喻诸侯之志则存省不与盖存頫省常也犹臣之有朝觐宗遇也聘问非常也犹臣之有防同也聘与问一事也大曰聘小曰问则问亦聘矣而殷頫亦与常頫异特见于除慝二者时举而用之故典瑞有殷聘之玊无存省之玊无存省之玊盖非常则用玊常事则不用玊春秋之世邦国之慝无嵗无有王之所不暇頫亦非王之所得除也则非常而见者惟聘而已此聘之所以独见也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楚丘衞邑也凡伯王之上大夫戎朝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戎因其使我而归邀诸涂而执之其曰伐何不与戎之得执天子之使也伐何以与执何以不与伐者一国之辞执者一人之辞伐者加诸我当不当未可知焉执则为之囚服矣伐可言执不可言也戎之伐虽不得为正而凡伯以王臣而见伐于戎则为凡伯者亦病矣叶子曰子贡问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周衰以楚邱近地而暴天子之使君子虽为之辞以抗王人然凡伯不能正其身以辱君命亦春秋所不得掩如是而后可以正王臣焉   八年春宋公衞侯遇于垂   外遇不言及畧之也以告则书不以告则不书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   邴左氏作祊公羊谷梁作邴当从二传邴郑邑也宛郑大夫之再命者也郑邑则何以归于我以输平也诸侯受地于天子不得私与人归之罪纳之亦罪也叶子曰邴三家皆以为郑祀泰山汤沐之邑盖自左氏失之古者谓秋田祭四方为祊祭之明日再祭为祊祊祭名也左氏既以为祀泰山之邑故遂误其地为祊谓郑请复祀周公易田而以许田为周公祊郑祀周公非其鬼而祭之此理之必不然者也而何祊之云二传虽得其名而不察其实故亦从以为汤沐之邑邴不得为祀周公之祊则许安得为祭泰山之邑哉惟不知前之为输平是以妄信其传而弗悟也   庚寅我入邴   归邴挈郑伯着郑罪也入邴挈我着鲁罪也凡内邑归言取不言入我所有也归外邑言入不言取非我所有也入逆辞也非我所有外虽归之其道犹为逆云尔叶子曰春秋书内事未有言我者惟外伐我言某鄙败绩言我师此别外之辞也舍是惟我入邴齐人归我济西田吴伐我齐伐我凡四见焉是岂别于外乎凡我皆有己之辞春秋之所贬固皆己罪然有因人而致之者未必皆出于我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衞侯盟于瓦屋八月葬蔡宣公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来螟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南季王之下大夫也聘或以卿或以大夫以卿聘者大聘也以大夫聘者小聘也叶子曰吾何以知聘大小之异使欤聘礼使者载旜旜孤卿之所建也然有曰大夫来使无罪则飨盖有大夫而为使者矣而礼诸侯之邦交五年一大聘三年一小聘先儒谓大聘用卿小聘用大夫此诸侯之礼也春秋书王聘言尊者如宰周公幼者如王季子仍叔之子固异文而有书卿以邑爵见如凡伯渠伯者有书大夫以氏字见如南季家父者以诸侯之礼推之兹非大小之辨欤大聘聘也小聘问也聘有享献及夫人主人筵几有私面外而郊劳至问则畧之是所以为大小之辨者此使所以亦不得同也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   大雨震电不书此何以书不时也建寅之月未雨雨水而大雨雷未发声而震电   庚辰大雨雪   大雨雪不书此何以书不时也建寅之月也   挟卒   挟吾大夫之再命者也   夏城郎   不时也   秋七月冬公防齐侯于防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前未有言战者此何以言败宋师内辞也春秋内鲁而外诸侯内败于外皆不言我师败绩直曰战不以内受败于外也内胜外皆不言及某师战直曰败某师不以外见败于内也此翚之师也何以言公非翚之师也翚还以为不得志而公自将也叶子曰春秋有偏战有疑战偏战结日而战也疑战诈战也为左氏之説者曰皆陈曰战谓偏战也未陈曰败某师谓疑战也而谷梁亦云非也凡鲁与外书败者七未有一言败绩者岂鲁皆诈战乎凡外诸侯书战者十有四未有一言败我师者岂诸侯皆偏战乎吾是以知春秋之义在内外不在偏战疑战也   辛未取郜   郜宋附庸之国也凡取附庸之国曰取属之以为己有也虽有社稷宗庙君长而属之以为己有故不嫌于与邑同辞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郜为附庸之国欤桓书取郜大鼎于宋以郜别宋则非宋之邑也僖书国之来朝则郜非特为鲁之附庸盖后自能立国进而为子犹邾之为邾子也诚为宋邑则郜安得有君哉   辛巳取防   防宋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我旧邑而尝侵于宋者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防之为我邑欤前年书公防齐侯于防固我邑也至是而防齐郑伐宋未知宋之罪也或者齐防之后宋尝侵于我遂伐而复取之欤何以不书宋侵外取内邑皆不书杀耻也故书取郓亦不着其侵也   秋宋人衞人入郑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郑伯伐取之郑伯伐者何伐宋蔡衞三师也郑伯取者何取宋蔡衞三师也何以言伐又言取不正郑伯乗人之隙出不意而覆其师也宋人衞人入郑固非矣得而不居犹未尽恶焉益之以蔡而伐戴则力已惫志已骄矣郑伯乗而伐之三国不支郑伯于是乎取其师伐讨罪之名也郑伯讨其入国之役可也不待其服乗其隙而取其师不可也何以不言师师少也春秋有言宋皇瑗取郑师于雍丘矣有言郑罕达取宋师于嵒矣取者覆而败之不遗一人之辞也何以不言郑伯取宋人衞人蔡人于戴戴不见伐无以着三师玩兵而可取郑不见伐无以着其以讨罪为名而志复怨伐宋取长葛为暴师也伐邾取须句为登叛也且不可况一日而覆三师乎君子为之变文曰伐取之其辞畧而杀甚郑伯也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十有一年春   春秋正月无事则以次月首时而书王矣亦有事在时而不得其月者则以事系时而不书王无所寄王也隠十年无正月岂皆不得其月欤因其有不得者而去其所得者以正隠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隠正月为因其有不得而去其所得欤春秋天下之大法也事者法之所记以著者也事可以见法则着事事不可以见法则着法事可去法不可失也隠受位于恵正也不有其位欲致国于桓则不失也着其始正而治其终不正故元年有正月自二年终其世无正月定不受位于昭非正也因其受而有之不为徒让以起乱则正也治其始不正而与其终正故定元年无正月自二年终其世有正月是説也公羊谷梁知之而不尽夫定亦安得为终正哉盖定既迫于季氏而受之矣将复致国于昭之子则季氏必不从也定既不受昭之子又终不得立则鲁何时而可治乎三家未必不乗其隙而取之是以不得已而与之正夫定犹不得已而见欤则隠之得已宜春秋之不与也   叶氏春秋传卷二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三   宋 叶梦得 撰   隠公三   十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朝诸侯见于天子之礼也诸侯不得相朝侯而更相朝固僭矣而又旅见亦天子之礼也故累数之以公为僭之中又有僭焉者也叶子曰吾何以知诸侯之不得相朝欤礼莫大于君臣辨君臣之分莫严于朝故一嵗而以时来见者四六年而以服来朝者五天子所以一天下也朝觐宗遇防同皆朝之名既命之曰朝以其先者为主也朝之为言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曽何取于诸侯之庭哉乃诸侯有入其国假道而过焉者谓之邦交于是有两君相见之好是故诸侯有两君相见之好无两君相朝之礼至春秋而先王之制亡矣有言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者有言小国之免于大国朝而献功者有言先王制诸侯五年四王一相朝者有言明王之制诸侯五嵗而朝者此周之末造也大抵彊弱更相事而已是以鲁之徃朝者皆晋楚齐大国而诸侯之来朝于鲁者皆谷邓滕薛杞鄫邾郜曹郳郯牟葛小国非特诸侯然也王臣亦有外交而僭者焉其见于内则祭公祭伯来其见于外则州公如曹春秋一正之外书曰朝内书曰如旅见则累数非其所则志地摄而来则志名各着其实而罪自见至于王臣又絶其朝而不书嫌于贰君也要荒亦絶其朝而不书嫌于骛逺也而三家不能辨或曰诸侯即位小国朝之或曰诸侯再相朝以修王命或曰考礼修徳所以尊天子此岂周制也哉然则大行人之辞曰诸侯之邦交有世相朝者吾闻诸公侯伯子男入有郊劳出有赠贿见于庙中相与为宾之仪矣未闻当宁而面于庭者此诸侯欲文过而益其籍之辞非先王之言也   夏公防郑伯子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薨何以不地故也故则何以书薨以内大恶则不可言以臣子之心则不忍言也何以不言葬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责臣子也以为所以事君亲者人得以任其责故君弑在官者皆得讨之不必其国也父弑在宫者皆得讨之不必其子也州吁弑桓公卫人能讨之故桓公得葬无知弑襄公齐人能讨之故襄公得葬葬者臣子之终事君弑贼在偃然南面而事之曰吾所以事其君亲者为巳终可乎此春秋所以不得葬也   桓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继故不书即位言有不忍于先君也此何以书即位身弑君而代之成其意也叶子曰天子崩诸侯薨嗣子立于丧次礼欤礼也天子七日而殡诸侯五日而殡既殡大臣以其受命于前王者即柩前而告之曰顾命礼欤亦礼也然则何以逾年始书即位称元年有丧次之位有南面之位丧次之位所以继体也一年不二君故虽即位未成其为君出见羣臣于寝门之外羣臣拜则答拜天子称子小子诸侯称子年用旧君之年而未敢改位存旧君之位而未敢居死则天子称小子王诸侯称小子侯南面之位所以朝羣臣也旷年不可以无君故至于明年天道一变前王之义终矣然后始以其正月朔朝庙见先祖以所受命者告焉而称元年天子称王诸侯于其封内称爵自周以来未之有改也然则继故不书即位岂不即位欤原其情有所不忍而不书也而先儒乃以为继故则不即先君之位夫天下未有无位而为君者不即先君之位而何位乎即位者礼也忍不忍者情也死君而代之位孰以为忍而况于继故继故不书即位所以弭天下之争而示有恩于先君者春秋之义也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   公何以防郑伯求免于郑也叶子曰垂之防三传皆不着其说吾何以知其为求免于郑欤放弑其君则残之周公之刑也周衰王政不行于天下列国有弑其君者非特天子不能讨方伯不能正而有幸而求免焉卫州吁弑桓公而立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于是教之使朝陈而请觐曹负刍杀宣公之子而自立诸侯与防于戚而执之曹人请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乱臣贼子之所惧者天子与侯伯尔天子而与之觐诸侯而与之防是既许之为君矣后虽有欲讨者无所加兵焉此周之末造也宣公弑子赤而防齐侯于平州左氏以为定公位齐人于是取济西田以为赂左氏亦既言之桓之防郑非齐之与宣防欤郑伯以璧假许田则济西之防也盖自隠公初齐晋犹未强郑庄公独雄诸侯及使宛来归邴之后隠遂舍宋而事郑伐宋入许无不与之同者此桓之所畏也是其首求于郑者欤郑既得赂然后始固好而为越之盟故称及焉及者内为志也三传惟蔽于易邴之言不知许田之为赂是以并垂之事而失之春秋有属辞比事而可见者吾故以负刍之讨平州之役而知其然也   郑伯以璧假许田   许田许之田也许田则鲁何得有之郑伯与我入许而居许叔于东偏以其大夫公孙获居西偏盖有分地而共取之者矣许近郑而逺鲁于是因防求并得焉何以言璧假不敢正其为赂而为之辞也其曰许田者何非许也许之田也郜鼎不得取之宋不可曰宋鼎许田不得取之鲁不可曰鲁田叶子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固自有许矣吾何以知许田为取之许者欤春秋邑不言田故讙阐不言田举重也国而后言田郓言田邾言田得田不得国也惟田目地故济西汶阳漷东沂西皆繋地许地邑则不目田矣当与取讙及阐同辞其曰许田亦得田不得许也许田既入郑州来之狩楚子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今郑人贪頼其田而不我与楚迁许于叶王子胜言于楚子谓郑以许为俘邑则郑之有许岂鲁之谓欤公羊乃以田邑多寡为别邑多于田称邑夫邑孰有多于田者非吾所能知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秋大水   记灾也雨淫而害稼凡大水以时书者皆志夏秋以月书者皆志七月八月志以时者其灾长志以月者其灾短七月八月尤麦苖之时也不为灾则不书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孔父宋大夫之四命者也宋何以有四命之大夫二王后得备官也弑君书及其臣君累之也累则何以有书不书贤则书之也孔父正色立朝人莫敢过督将弑殇公先攻孔父之家而杀之知孔父存则殇公不可得而弑矣是以及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宋得备官欤古者二王后天子宾之而弗臣皆得脩其礼物之旧所以杞宋之郊以禹契者其最大焉者也一娶而十二女三夫人之媵各三则见于经矣是以诸侯大国三卿而宋独备六卿其在成公则公子成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乐豫为司马鳞矔为司徒公子荡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矣其在共公则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矣其在元公则公孙忌为大司马边卬为大司徒乐祁为司城仲防为左师乐大心为右师乐挽为大司寇矣春秋以命数正名不嫌与诸侯卿大夫同书王上大夫以邑爵见王中大夫以氏爵见宋无畿内之邑不得食采而见爵故王上大夫虽以邑爵见而兼公则举官宰周公是也宋有司马司城则亦其上大夫而举官者也王下大夫以字氏见家父是也宋有孔父则亦其下大夫而字举者也王上士以名氏见如刘夏宋有仇牧亦上士也王中士以名见如寔宋有山亦中士也由是言之非二王后得备官欤然王之上士以名氏见而宋牧得称大夫王之中士以名见而宋山亦得称大夫盖不能备官而摄者或不与诸侯同春秋摄卿与大夫皆同正书是以华元鱼石仲防皆得为卿而山得以大夫称也或者谓君前臣名孔父不得为字此礼之施于君臣相与之际者岂春秋之谓哉弑君名者初不以为轻大夫字者初不以为重道固并行而不相悖也   滕子来朝   滕侯国何以称子时王贬之也诸侯一不朝则贬其爵宗庙有不顺亦绌以爵焉周道也滕侯必居一于此矣叶子曰王政不行于诸侯久矣何以能加于滕欤春秋之初小国犹有听命焉者也故杞于桓以侯见至僖而书子薛于隠以侯见至庄而书伯与是为三皆微国也大国则莫见焉杞于僖以子见至文则复书伯亦以是进之也自文以后虽三国亦莫行则周益衰矣或者以为进退皆春秋夫爵王命也可春秋而专之乎以春秋为可专则诸侯之恶有大于此三国者何以不贬或曰小白伯而正王爵杞薛盖终小白之世未尝与齐通也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成平也古者谓和为平谓平为成宋乱则何以言成取赂于华督而不能讨也何以不言平言成则见其与乱和言平则疑有正其乱者焉叶子曰诸侯不专征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告诸朝请讨焉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者臣弑君子弑父力能讨之则讨之孔子之志也故蔡人杀陈佗楚人杀陈夏征舒不嫌与卫州吁齐无知同辞华督之罪固诸侯所得讨也乃取赂而与之成夫伐罪之师不求其必诛苟服则止矣结成而还可焉取成而还可焉行成而还可焉弑君之贼其可服罪而成乎春秋不目事防而目事者二稷之成宋乱也澶渊之宋灾故也盟而目事者二盂之执宋公也薄之释宋公也四者独志于宋以为二王后虽天子客而不臣是以重之宋乱之成诸侯无与容于天下矣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   此华督之赂也何以言郜大鼎郜之分器也古者亲同姓以寳玉郜文之昭也武王克商分其宗庙之器以赐兄弟之国谓之宗彛而郜在焉是天子所赐以守其国者也郜虽失之宋不可有之鼎虽在宋犹曰郜鼎云尔前未有言与之者此何以言取所以见其为成乱也郑人以赂输平于我而我从之故书郑伯使宛来归邴我责赂于宋以成其乱而宋与焉故书取郜大鼎于宋有所刺于后必有所见于前其曰取于宋宋非我所得取也宋不得取于郜则我固不得取于宋矣   戊申纳于太庙   太庙周公之庙也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羣公称宫鲁道也庙之有器所以荐徳不义而荐之周公其衰矣是谓渎其祖纳者以力强致之辞也   秋七月杞侯来朝蔡侯郑伯防于邓   邓亦与防也   九月入杞   不言主师内之微者也内之微者书人则不辞何以不言我不居也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至者何告至于庙也礼诸侯适天子告于祖奠于祢反亦如之诸侯相见告于祢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叶子曰春秋书大事不书小事书变事不书常事国君归而告于庙谓之致常事也何以书大也国君宗庙社稷之所繋安有出境而不致其反者乎何以或书或不书有史失之而不得书者有君废之而不得书者故自文而上六君见出者九十九致者十有八自宣而下六君见出者八十六致者六十九近详而逺略则史失之也隠公不终于君故终其世皆不致则君废之也春秋无所加损所大者惟君而已三传或以为备礼则书不备礼则不书或以为殆其徃而喜其归齐桓之盟防安之则不致或以为防夷狄不致离防不致恶事不致纷然皆不可通此则不知其说而妄意之也   三年春正月   正月何以不书王无王也桓弑君而夺之国不受命而自立以为有王则不至于是矣而王亦不加讨焉王亦不自有其王也故不书王何以三年而后始不书元年二年未知其无王也十年十八年复有王存王也叶子曰古者诸侯丧毕见于天子赐之韨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明其有所受也而桓至庄公始见王使荣叔来锡命是桓未尝朝王而受命也元年二年隠之丧未毕则将朝而请命欤遂不朝欤未可知也故书王以俟之至于三年而不朝则不朝矣其意曰是何必朝焉尔然后见其无王故去王自三年始王天下之王也十数之终也逾十年无王则无王天下之王岂以桓为有无哉坤之上六曰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则十年之书王亦嫌于无王而存之也十八年桓之终也桓虽无王王不可以不治使遂终不见王则桓得成其无王之恶而王亦废其为王之实矣故十八年复书王所以治桓而申王此春秋正王法之道也   公防齐侯于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胥相也胥命相命为侯伯也古者王畿之外设方伯皆以诸侯有功徳者为之自侯伯而长九州谓之牧自上公而分二陜谓之伯必有天子之命焉故曰八命作牧九命作伯天下无伯齐侯卫侯不受命于天子而擅相推是诸侯而自为命也何以不言相两曰相胥有待也见齐卫之更相待云尔叶子曰吾何以知齐卫之擅相命欤齐侯僖公也卫侯宣公也齐卫之初皆常为伯矣管仲曰召康公赐我太公履五侯九伯皆得征之则太公之为二伯而周官所谓九命作伯者也康诰命康叔曰孟侯诗责卫伯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则康叔之为方伯而周官所谓八命作牧者也桓王之时周徳衰而诸侯莫适为主僖公宣公因欲举其世职而更命以为侯伯故曰胥命九仪之命周之所以正邦国之位者也非入而受命于王则王以大夫为之锡命虽桓文之盛不敢窃以为辞葵丘之防束牲载书而称五命盖有宰周公临之焉而况于侯伯乎齐小白之霸也王实使召伯廖命之晋重耳之霸也王实使尹氏王子虎命之而公羊谷梁乃以结言而退为羙傅说曰王言惟作命不言臣下罔攸禀令诸侯而得言命非春秋之义也   六月公防杞侯于郕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既尽也有继之辞也   公子翚如齐逆女   翚何以氏始三命也逆女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翚逆也古者嫂叔不通问而况逆女乎翚桓公之弟恵公之子也叶子曰夫妇之道人伦之本也鲁诸公十有二见逆女者四皆以违礼而失常也庄书公如齐逆女不正公亲逆也桓书公子翚逆女宣书公子遂逆女翚桓公之弟恵公之子遂宣公之弟文公之子不正其以叔逆嫂也成书叔孙侨如逆女侨如成公之族叔祖叔孙得臣之子不正其以尊逆卑也古者天子嫁女乎诸侯以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乎大夫以大夫同姓者主之主之以敌大夫可也逆之于他国不可也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而家道正鲁之乱有如庆父仲遂之杀嫡者有如侨如之谮其君于霸主而止之者皆自其家失之此春秋所以谨也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   讙鲁地也父而自送女非礼也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兄弟庶母不出阙门所以逺嫌也何以不称夫人以齐侯为之辞也叶子曰文公逆女于齐在国不言女已成礼也于文公则既成妇矣故书逆妇姜于齐姜宜称女者也齐侯送女于讙入国不言夫人未成礼也于齐侯犹女矣故书齐侯送姜氏于讙姜氏宜称夫人者也是谓名正而言顺   夫人姜氏至自齐   何以不言翚以夫人姜氏至自齐公自受之于齐侯也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有年   有年五谷熟也五谷熟为有年大熟为大有年叶子曰古之辨年之上下者曰丰年曰中年曰无年有年者中年也大有年者丰年也嵗非五谷皆不熟无非有年者何独于桓书有年于宣书大有年欤桓宣皆弑君者也桓书大水书螽书雨雪书无氷则有年非桓之所得致也宣书螽书大旱书大水书蝝生书饥则大有年非宣公之所得致也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武王之诗也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厉王之诗也年之有无岂非以其君欤然天之爱人至矣非其恶有至厉王未有因其君而夺之年者则有年其常也无年非其常也故曰自古有年匪今斯今振古如兹以其常而不能常也故有年大有年各因其人而一见法焉然卒常也则不必书故终春秋不以再见非外此则无年也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狩冬田之名也正月其节矣何以书非其地也天子诸侯四时皆有田以习武事因献禽以奉祭祀春教振旅以辨鼓铎遂以搜田而祭社夏教茇舍以辨号名遂以苖田而享礿秋教治兵以辨旗物遂以狝田而祀祊冬教大阅以揔军实遂以狩田而享烝振旅茇舍治兵大阅习武之名也搜苖狝狩田之名也志以武者书以武志以田者书以田非其时则书非其地则书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宰渠伯纠王之上大夫也宰大宰也纠名也王之上大夫以邑爵见而不名为大宰则书官此何以名桓负弑君之罪而不能讨不朝王而反聘之王失正也大宰以六典佐王治邦国聘非其所聘而不能正使非其所使而不能辞纠失职也然则何以不贬王王不可以遽贬也贬纠所以贬王也叶子曰是嵗与七年皆阙二时不书秋冬史之阙文欤春秋阙之也易曰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春秋歴一时无事必书首月以见时所以奉天也桓无王王者天所王也无王亦无天矣是何足与语四时之序者哉而此二时者下无事上有事是以因其可阙而阙之四年承宰渠伯纠来聘见上无天子而渠伯来聘也七年承谷伯绥邓侯吾离来朝见下无诸侯而谷邓来朝也上无天子而不能诛下无诸侯而不能讨故因其无事不书首月以见时者为其不足与奉天而絶之天也   五年春正月甲戌   下无文经成而亡之也叶子曰春秋有阙文欤曰然仲尼书而阙之欤曰否经成而后亡之也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乗之今亡矣夫史不及见其全文而与之正犹无马不能借人而与之乗也是以君子愼乎阙疑乃春秋则非史也将别嫌疑以为万世法则何取于多闻哉可及者及之不可及者则去之而已所以为春秋者不在是也故春秋无阙文而先儒之说乃以为信以传信疑以传疑纳北燕伯于阳谓之公子阳生曰我知之而不革夫如是则春秋何以定天下善恶而示劝沮欤吾是以知凡春秋之阙文非仲尼之阙疑皆经成而后亡之者也   己丑陈侯鲍卒夏齐侯郑伯如纪   如朝也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谖也外此则无谖乎过我也齐侯将袭纪与郑假朝以济其谋纪人知之不及行诸侯相朝固非矣而又谖焉是以因其过我而一正之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仍叔王之下大夫也子之云者非大夫也辞间容之之谖辞也不正以其子代父爱人之子而轻其大夫也桓不足聘名宰渠伯纠已一见贬矣再不足贬也贬其使仍叔之子而已叶子曰春秋之善善也一善不再襃因其可襃而襃之而吾所与者自见矣其恶恶也一贬不再贬亦因其可贬而贬之而吾所夺者自显矣盖所以为襃贬者着吾所与夺而已何必致意而屡见哉是以不以其人每加之也   葬陈桓公城祝丘   不时也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王何以伐郑郑不朝也初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公忌父周郑交恶而不来朝至桓王立而郑伯复如周王不礼焉遂畀虢公政郑伯复以齐人来朝犹脩方伯之职也既而取其邬刘蒍邘之田遂复不朝于是八年矣郑在男服三嵗一见诸侯三不朝则六师移之再不朝则遽伐焉不问罪而王又亲之以王为失正矣何以不曰天王伐郑而举从者以为之辞不以郑伯敌天王也郑伯何以无贬辞古者诸侯有罪方伯征之方伯不能服二伯征之二伯不能服而后王亲征焉诸侯而至于王亲征固无与立于天下矣然则王无罪乎天下有道诸侯六年五服一朝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诸侯不能服而王亲征王亦病矣三国何以皆称人诸侯无军以卿帅其教卫之民以赞元侯入天子之国曰某氏故以人见周礼也郑于是射王中肩而败王师何以不书败不可言也叶子曰天王败绩于茅戎书败郑伯大败王卒不书败戎荒服也郑甸服也荒服礼义所不加败何耻焉甸服而败王则所以为王者亡矣不可以郑而亡王是以不可见败也   大雩   雩旱祭也天子之雩主上帝诸侯之雩主上公有常雩有旱雩建巳而雩常雩也常雩未旱不书非建已而雩旱雩也旱雩已旱书以时书者皆志秋冬以月书者皆志七月八月志以时者其灾长志以月者其灾短故春夏不雩冬雩失时也何以不书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旱而得雨则书雩旱而不得雨则书旱大雩天子之雩也凡天子之祭皆曰大飨曰大飨旅曰大旅大雩必有盛乐焉鲁何以得雩周公之赐也叶子曰三传言雩各不同左氏曰龙见而雩过则书郊禘烝尝有常则有时旱无常则无时龙见而雩建已之雩以过而书则旱不得雩乎谷梁以雩月为正秋雩为非正志月者七月八月九月也志秋者包三月也月为正而秋安得不正乎知雩为旱祭惟公羊为近经也   叶氏春秋传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四   宋 叶梦得 撰   桓公二   螽   记灾也凡螽与雩同书以时书者皆志秋以月书者皆志八月九月十月害稼也书以时者其灾长书以月者其灾短以其十二月书者失蛰也   冬州公如曹   州公寰内诸侯王之上大夫也天子三公曰公尝为公而食其邑者亦曰公州公尝为公而食其邑者也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贰君也外此则无贰君乎过我也为天子之公而外交于诸侯以为无君则可矣是以因其过我而一正之也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王之中士也来来朝也何以不书朝不正其得外交故不书朝与祭伯之辞一施之也叶子曰三传皆以是为简州公之辞夫州公既冬过我则来矣何至春而始书乎或曰州公以冬过我以春来朝若是则当如晋侯侵曹晋侯伐卫异事而复重不可以蒙上文如刘夏石尚以上士三命书名氏王人以下士一命略名氏则中士再命书名而不氏固其所也诸侯再命之大夫如无骇挟以卒见柔以伐见溺以防见呉札秦术楚椒以聘见郑宛莒庆以其事见春秋之通例也何独至于王士而疑之乎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秋八月壬午大阅   大阅者何冬习武事之名也何以书冬事而夏兴之不时也且畏郑云何以不书田其所志者习武事也   蔡人杀陈佗   称人以杀讨罪之辞也臣弑君在官者杀无赦以为国人则皆得讨之矣佗陈贼也蔡人何以亦得杀春秋之义也恶加于君亲者天下之所共絶不必国人而后行之也故蔡杀陈佗得书楚杀夏征舒得书逾年之君称爵佗立逾年矣何以不称爵不成其为君也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舍未逾年之君也而成之为君不成其为君然后佗可得与其杀成其为君然后商人可得正其弑   九月丁夘子同生   同庄公之名也嫡长也礼世子生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三月夫人以见于阼阶而君亲名之以告于太宰书而藏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非世子皆降一等见于外寝而名以有司所以正嫡也举之以礼则书不以礼则不书所以重嫡也不曰世子未誓于天子也   冬纪侯来朝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咸丘内邑也古者以季春出火季秋纳火有田事则焚莱凡国失火野焚莱则有刑罚二月建丑之月也火未出而出曰焚咸丘火失其禁而遂以害其邑也其失火欤其焚莱欤灾先言所而后言所灾天火也见其火而已焚先言焚而后言所焚人火也有焚之者也叶子曰廐焚孔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乡人为火来者拜之以为相吊之道焉咸丘焚固春秋之所重也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谷伯邓侯失地之君也诸侯失地以奔来者书以奔以朝来者书以朝失地则何以能朝犹不失其为君者也古者谓是为寄公或曰寓公寓公诸侯分地处之而不臣为其所寓君服齐衰三月何以名内有君也何以再书来朝殊见也   八年春正月己夘烝   烝夏之冬祭也宗庙四时之祭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尝冬曰烝建子烝节矣何以书为桓公也桓弃父之命簒兄之位盖无辞以见宗庙既取郜鼎纳太庙矣复以五月烝逾冬而废祠八月尝先秋而废禴是岂以祭祀为严哉其意若曰吾释其薄而用其厚祖考其说乎君子是以为诬虽祭而时犹不敬焉曰求丰而已矣叶子曰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周人之诗也周之先祖所以事其先公先王者虽亦以是四名不曰吉蠲为饎是用孝享者乎祭莫厚于烝尝莫薄于祠禴先王因其时而并脩之未之有择也岂必其厚者以为孝哉而桓公之祭见烝而废祠见尝而废禴曰吾惟享而已矣岂其先祖所谓吉蠲者哉故烝而又烝君子察其重者而着焉易曰东隣杀牛不如西隣之禴祭实受其福桓公无以受其福矣   天王使家父来聘   家父王之下大夫也   夏五月丁丑烝秋伐邾   不言主帅内之微者也   冬十月雨雪   雨雪不志此何以志建酉之月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祭公寰内诸侯王之上大夫也来来朝也祭公则何以来朝于我天子使我主纪婚祭公逆王后过我而朝也天子逆后以卿而公临之祭公逆后固非矣内诸侯不外交祭公来朝于我亦非也故祭伯书来寔书来祭公书来逆王后则何以言遂祭公受命徃逆后过我朝而后王亦非也故以继事之辞书焉遂继事也齐伐楚侵蔡而后伐可侵蔡所以伐楚也祭公逆后朝我而后逆不可朝我非以逆后也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称王后矣何以复曰季姜父母之辞也王者无外命之斯成后矣故逆曰王后未庙见父母未敢成之为后虽贵以配天子犹曰吾季姜云尔故归仍称季姜京师众大之辞也京大也师众也不敢斥天子之名曰是天下莫众且大焉者也   夏四月秋七月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曹伯何以使世子来朝摄也礼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朝天子之节也朝天子有时有故不能朝则摄诸侯无相朝之道射姑而摄朝是仇天子之礼于诸侯也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   桃丘卫地也防两相期也晋纳捷菑而中已曰弗克纳弗彼可得而我不欲之辞也宣公葬敬嬴而雨曰不克葬不我欲之而彼不得之辞也卫与我期外我而不至我为耻矣故书弗遇若我不欲见然杀耻也沙随之防晋以侨如愬拒公而不见非我所耻矣故书不见公正彼之不见不耻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内言战败之辞也何以不曰及齐侯卫侯郑伯战于郎外为志也鲁以周班后郑而郑来伐然命鲁者实齐也齐于是不能正又为之出兵而卫亦佐焉二国之罪有大于郑者故不以郑主兵而变其文曰来来聘来盟来归来奔可矣未有战而可来者是以君子之恶战也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三国何以称人大夫贬而人者也大夫则何以贬正大夫之始盟也大夫交政于中国自是其强矣故于始焉一贬之叶子曰恶曹之盟三传皆不着其事而先儒有为贬大夫之始盟者吾何以信其言哉前乎此有以诸侯而盟者矣未有大夫而盟者也后乎此有以大夫而盟者矣未有人而盟者也人而盟惟此与鹿上两见尔鹿上执宋公而贬诸侯者也春秋谨名惟称人为多义各主其事以别之微者称人与众称人贬诸侯及大夫称人此其大法也微者之盟不志既不得目微者以为众则不可贬诸侯则无事非大夫而谁欤大夫之同盟众矣其皆称人者惟清丘一见左氏以为贬晋原縠宋华椒卫孔达然则恶曹清丘其罪同春秋固正其法而一施之者也是以鸡泽书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君命之也溴梁书大夫盟君在而大夫自为盟也各原其事而为之辞矣则大夫之盟始于此宜于是焉而正之也故曰大夫之盟始恶曹大夫之防始北杏大夫之同盟始清丘皆贬而称人是春秋之防也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   祭仲郑大夫之尝入为王卿士而复其国者也拘而讨罪曰执以伯讨者称君不以伯讨者称人以行人执者称行人不以行人执者不称行人祭仲非行人也郑忽立宋庄公欲私其出突执仲使废忽而立突不得为伯讨也故以人执为人臣而专废置君祭仲何以不贬言突归于郑则仲之恶不待贬絶而自见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仲尝入为王卿士欤古者诸侯无四命之大夫惟王大夫四命以字见春秋诸侯大夫以字见经者三宋孔父二王之后得备官也鲁夷伯陈原仲死而君不名之也非备官而生见字惟郑祭仲陈女叔尔盖天子之命官初不别内外惟贤而有功徳者则为之故诸侯而入为王卿士者郑武公父子为司徒是也诸侯大夫入为卿士虽不着于经而可以类见郑武公以伯为司徒其适周则复国而卒固当仍书郑伯乃大夫则有加命矣是不得不与王大夫同书字也   突归于郑   归易辞也突郑庄公之庶子自宋入而取国挈乎祭仲而易也不繋郑不与其得郑也凡诸侯及大夫去国归以其道而顺者曰归虽非其道而无难之者亦曰归归顺辞也亦易辞也归非其道而逆者曰入虽以道而有难之者亦曰入入逆辞也亦难辞也   郑忽出奔卫   诸侯失国曰出奔大夫失位曰出奔诸侯有国而国人所尊者也大夫有位而国人所礼者也诸侯不能有其国弃其宗庙社稷而至于出不见尊于国人去之不以道而至于奔其亦不足以君矣故虽有迫逐之者未必皆其罪而与大夫之辞一施之所以重君也此郑伯也何以不言爵未逾年也未逾年则何以不称子不周乎丧也何以名别二君也叶子曰诸侯在丧之称吾既言之矣一年不可以二君故未逾年之君未葬皆不以爵见内称子其子般子野卒外称子宋襄公以宋子防于葵丘陈懐公以陈子防于召陵是也未逾年虽既葬内亦称子不名子赤卒称子卒外亦称子卫成公以卫子防盟于洮是也旷年不可以无君故逾年之君既葬称爵郑厉公以郑伯防武父是也虽未葬亦称爵卫恵公以卫侯防诸侯及鲁战宋共公以宋公防诸侯伐郑是也未逾年而有事于诸侯不周乎丧而用吉礼则称爵以见贬齐顷公以齐侯使国佐来聘郑悼公以郑伯伐许邾隠公以邾子盟于拔是也未逾年见廹逐不周乎丧而出奔则夺其子以见贬郑忽出奔卫是也逾年见廹逐不周乎丧而出奔则夺其爵以见贬曹羁出奔陈莒展舆出奔吴是也聘伐盟防虽有贰事犹云可也故如其意书爵以着其实而已三年之丧人子所以尽其爱于其父母者也去而之他彼受于其父者且不得有何有于哭泣之哀祭祀之思乎故子而不能子则夺其子君而不能君则夺其爵春秋之义也至于名则凡出奔者皆书焉盖廹逐者必有与之争国者也内亦一君也外亦一君也不名则无以为辨故国灭而奔不名谭子奔莒子奔黄温子奔卫是也奔虽有君不自居而摄亦不名卫侯出奔楚是也皆内无君者也然则名固所以别二君也而先儒乃谓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之殆见其文而不知其说也夫失地说以出奔着其罪矣而且名焉是一罪而再贬非春秋之法记礼者之失也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柔吾大夫之再命者也蔡叔蔡侯之弟也叔字也蔡叔何以得字贤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蔡叔之为贤欤凡诸侯兄弟尊之则称公子故大夫三命以氏见公子之尊视大夫亦三命而后氏也亲之则称兄弟故或奔亡而责以恩或盟聘而讥以私则称兄弟也其不以公子兄弟见者惟许叔纪季蔡季与此而四尔四人之事虽不尽见于传以纪季许叔之事推之则非贤无以得字也蔡季为国逆而国人嘉之虽未尝为君然雍容进退于封人之际如何休所言是亦贤也蔡叔以类考其必有取于春秋者欤诸侯大夫防盟非其君命未尝不见贬溴梁书大夫盟是也其不见贬者皆受之于君也此为封人之防方是时封人无以君其国虽蔡季且避其害而出奔而蔡叔乃能将君命以防诸侯自是讫献舞败于荆诸侯无加兵于蔡者十六年意者蔡叔之为政或有以为之图而传失之欤   公防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   十有二年春正月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燕南燕也人微者也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公防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龟   公始以柔防宋未防复自防于夫钟于阚于谷丘夫钟郕地阚鲁地谷丘宋地也公之求于宋亟矣及是复防于虚于龟虚龟皆宋地而公即之公之求于宋益亟矣盖自隠以来我之相与为厚薄者惟宋与郑党郑则伐宋善宋则伐郑至郎之战惧郑之谋已故亟于求宋宋得其情而虚龟之防遂辞平公无望于宋矣则反而求郑以为武父之盟而成伐宋之役明年再防又明年复防其求于郑者亦如是其亟郑适有突之乱知其不足恃乃复从宋而伐之孰有立国如是而可久者乎暴戾则无亲失道则寡援君子是以知桓之不终也叶子曰是在周易所谓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者欤孔子传之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   春无冰   记异也不书日蒙上文水以孟冬始氷仲冬壮季冬盛二之日凿氷冲冲壮也凡书以时者志春书以月者志正月二月春包三月也时不志冬始氷则或未氷也春不志三月以解冻则不氷也   夏五   不书月阙也经成而后亡也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秋八月壬申御廪灾   御廪借田之所藏也古者奉天地宗庙天子亲耕千亩诸侯百亩以供粢盛廪于借之东南钟而藏之大祭祀则廪人供焉御廪灾书重神事也凡天火曰灾人火曰火   乙亥尝   不书月蒙上文尝秋事建未之月尝失时也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伐何以言以已不能敌而假人以为用也伐者讨罪之辞也伐不服必至于战战伐自诸侯出固罪矣况假人乎诸侯有不协上请于天子则有天子之师下请于方伯则有方伯之师正也徳不足服于人而以人义不可服于人而为人所以是谓以私济私皆失政也四国何以皆称人微者也时齐侯卒矣而未葬齐非君则三国亦非君也宋公何以称人贬也残人之宗庙以大宫之椽为卢门之椽君子以为与吴入郢者何择故吴子与国宋公称人其罪一也叶子曰鲁有齐怨而以楚师先书公子遂乞师于楚而鲁之师无见焉已不能敌人也蔡有楚怨而以吴子后书吴入郢而蔡之入无闻焉假人以为用也此春秋之义也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求取不足于人也天子有赐无求诸侯有贡无与古者邦国九贡车有器贡用有货贡诸侯不贡而伐之正也不能伐之又从而求焉器不足而求车用不足而求金以是居人上非所以王天下也   三月乙未天王崩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忽何以称世子言子则丧已除言爵则虽逾年而不居位与之以君存之称所以别于突而明正也何以言复归凡诸侯出奔言复归诸侯世国者也虽失位而不可絶归则复矣大夫出奔言归大夫不世官者也去位则絶矣故诸侯无归大夫无复归诸侯而言归者与其复而夺之也卫侯郑归于卫是也大夫而言复归者有挟而复不正其归也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是也叶子曰世子君在之称也春秋有君薨而称世子者三郑世子忽正其为世也卫世子蒯聩辨其当世也蔡世子有与其能世也天下莫大于名分事在名则正名以定其实事不在名则假名以正其实春秋之义也   许叔入于许   许叔许男之弟也叔字也许叔何以得字贤之也郑庄公入许奉许叔居东偏以其大夫公孙获居西偏郑乱许叔乗之以复其国幽之盟许男遂见焉许君失之许叔复之君子以是为贤也何以不言许男得国而未君也蔡侯庐陈侯吴得称爵王命复之则君也许叔未受命可以复许未可以君许必君命而后得爵也何以言入难也国已分矣乗人之乱而幸得焉其复之道为难也   公防齐侯于艾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累数旅见也滕薛以两国旅见累数之则贬矣邾牟葛以三国旅见且桓公非所朝也累数不足见贬故皆人之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栎郑邑也何以不言入郑未得郑也何以不言归难也突之奔蔡欲杀祭仲而不果及是祭仲之援絶矣其归之道为难也诸侯虽入其封内而未得国则不名未正其为君也卫侯入于夷仪是也突何以名疾之也非诸侯之所纳非国人之所逆因栎人杀其大夫檀伯而窃居之以是而求复国虽曰盗可也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   袲宋地也此伐忽以纳突也突入栎而未得郑诸侯防而纳焉防而伐不言地此何以地疑也忽正而突不正故诸侯以为疑先防于袲而后伐之非防伐也疑而相与谋也卒弗克纳而还则亦不果于纳也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   此复以纳突也宋前以突背已防齐蔡卫侯四国之师以伐之虽残其宗庙而不以为过不五月突奔而忽归乃复合卫陈蔡三国之君而纳突此宋公冯之所为也冯前党于卫州吁而伐郑今复党于突而逐忽三国亦靡然从之而不敢违莫恶于弑而冯与党莫悖于弑而冯与纳此亦不待贬絶而罪自见也叶子曰郑忽自是不复见矣忽弑与子亹子仪之弑终于突复立皆不见于经而出其东门国风独着之或者以为春秋有所絶而不书非也春秋据鲁史郑乱不以告则鲁不得书于防鲁史所无有则春秋安得而见哉春秋因人以见法不求备于史而着其人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而左氏间见经所无之事者非鲁史也盖参取他国之史而传之学者不悟因谓春秋有所择焉而妄为之说者左氏误之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   不时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蔡季蔡侯之弟也季字也蔡季何以得字贤之也蔡封人卒蔡人召季于陈陈人归之蔡人嘉之君子以是为贤也凡外有奉曰自某归于某叶子曰吾何以知蔡季之为贤欤春秋大夫言自而归者二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是也公子言自而归者二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是也然其先必见奔故华元书出奔孙林父书出奔黄书出奔比书出奔惟蔡季见归不见奔夫奔之为言恶也皆非以道去其国者鲁公子友书季子来归而不见奔鲁公子之奔未有不书于防者也盖以非其罪有不得已而出故君子特变其文曰季子来归志鲁人之喜也蔡季处于封人献舞之间亦难乎其免矣公子无去国之道而出不言奔其还则蔡人召之进退必有类于鲁友欤何休以季为封人之弟封人无子而季当立封人欲立献舞疾害季季避之陈返而奔其防思慕三年无怨心其言略与左氏合虽无所经见而有近乎春秋也   癸已葬蔡桓侯   桓侯何以不称公罪臣子也葬者臣子之终事疾其君不以主人之辞称焉君子以为不臣也叶子曰五等诸侯臣子皆得称公吾固言之矣古者大夫卒将葬必请其易名者于君而后君诔之诸侯卒将葬必请其易名者于王而后王诔之周道也王诔而赐之諡则各以其爵而臣子必加之于所称以示其尊焉主人之辞也然春秋之世有君失其君而不得称者齐商人弑舍公子元不顺其正终不曰公曰夫已氏此周之末造也桓侯封人也有季之贤而不能立乃以与献舞或者蔡人以是罪之欤乃卫人不君宣公而刺之以籧篨戚施郑人不君昭公而刺之以狡童君子不以为甚而载之国风以国人刺之风其上则可以臣子贬之夺其君则不可春秋所以不惩不恪也古之人盖有知其说者而不能尽或者乃反以为与其正是未知诸侯得称公之义也   叶氏春秋传卷四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五   宋 叶梦得 撰   桓公三   及宋人卫人伐邾   及不言主帅内之防者也犹曰及江人黄人伐陈尔然则非公欤非也公可及人以盟不可及人以伐盟君事伐臣与将焉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泺齐地也防齐侯夫人之意也不书以齐侯为主也于是书与夫人遂如齐焉与犹许也必有先之而后与之遂继事也见泺防之在是行也夫人不妇而后欲为防强公以适齐公不夫而后不能制夫人与之如齐以成其意故不言及言与以继事之辞见也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   公薨内言寝言台下言楚宫所以正终也有不言者焉隐书壬辰公薨闵书辛丑公薨用以见其弑也诸侯薨于国外地春秋之常也桓公薨于齐齐侯实杀之以夫人为与则春秋举重宜必以夫人首恶然正地于齐曰薨于齐而无异文则夫人非与闻乎弑也齐人杀之而已故以诸侯薨于国外之辞一施之叶子曰吾何知夫人之不与闻乎弑欤夫弑臣子之辞也不可施之于齐夫人之初谪桓公以告齐侯尔以桓公为不能制夫人使极其恶无所忌惮而反谪之可也然何意于桓公而遂欲杀之欤则公子彭生之事谓夫人为与谋不可也弑大恶也春秋正名定罪不以疑用法公子彭生之事既不得以夫人为与闻则可言齐侯杀桓公不可言夫人弑桓公虽欲加之辞有不能焉如是而后鲁臣子之责与夫人之罪可言矣   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公薨于齐非正也故辞闲容缓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外葬以往防为辞故曰葬某公内葬以来防为辞故曰葬我君桓公桓何以得葬叶子曰桓公之葬不葬在法之为弑不弑学者皆臆以桓为弑吾不知其罪在齐侯欤夫人欤而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雠在外则何以书葬君子辞也谷梁曰君弑贼不讨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不责逾国而讨于是也二氏皆以为雠在外不责逾国而讨则以齐侯言之也夫齐侯安得为弑哉当讨不讨义也能讨不讨力也使齐侯不为弑则春秋虽欲责之讨固不可若诚为弑庄公虽不能讨桓公固不害不葬以正其义乃以逾国不尽其责而为之辞则何以为春秋春秋有复雠有讨弑言雠则不为弑言弑则不为雠二名不可以相乱弑则凡国之在官者皆得以杀之而君父之雠不共戴天有远之以使避无责之以必讨曰杀之者无罪云尔桓公之死则由夫人桓公之弑则非夫人夫人之恶固不可容于鲁然于庄公则犹母也既不可伸父而屈母又不可念母而忘父为庄公与鲁之臣子者则如之何正齐侯之罪而告于王曰请以诸侯之师讨焉暴内陵外则坛之先王之刑也而庄公不能乃归狱于彭生而请于齐齐人于是杀彭生则于桓公之雠亦有辞矣而夫人所以灭天理而乱人伦者其责犹在固不害桓公之葬也二氏不知齐为己杀彭生故乱讐弑之名而不能辨并君子而诬之乌在其为言春秋哉   庄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继故也继故不书即位有不忍于先君也凡死不以其正者皆曰故   三月夫人孙于齐   孙内辞也内不言奔若曰不有其位而自去云尔何以不言姜氏贬也桓公之死鲁人既已伸于彭生矣其所以死则夫人与有罪焉者鲁人未之释也夫人于是走之齐乱兄弟之伦而絶于人灭夫妇之义而絶于天春秋于是焉而正之也叶子曰有春秋之教有春秋之法法者行之其人教者施之后世不以法废教曰夫人矣则不可谓之奔故言孙不以教废法则夫人之罪不可容于鲁不得书其名故不书氏   夏单伯逆王姫   单伯逆王姬左氏以为送公羊谷梁以为逆当从二氏单伯吾附庸之君也古者上公皆有孤一人以其附庸之君为之四命执皮帛眡小国之君与王之大夫等皆以字见单国也伯字也故宋有萧叔鲁有单伯然则鲁何以得有孤鲁侯之赐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单伯之为鲁臣欤凡王臣交于诸侯他国不言使刘夏逆王后于齐是也来我必言使天王使凡伯来聘是也是所以辨内外也单伯果送王姬则何以不言使乎然则天子嫁女使诸侯同姓者主之常事也鲁诸公之主王姬者必有矣其不毎见于经以为常事则不书也有以主之必有以逆之则单伯何以特书乎庄公在丧且与雠人通防姻非道也庄公不得主则单伯不得逆若为王臣送女而得礼则春秋不书矣吾以是知单伯之非王臣也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外国外也主王姬者必自公门出于庙则尊于寝则嫌于羣公子之舍则已卑必为之筑馆礼也然先君死于齐而丧未除以仇雠则不可接防姻以衰麻则不可服弁冕鲁可以辞矣不能辞而筑馆于外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荣叔王之下大夫也礼诸侯即位三年丧毕以士服朝天子锡之韨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未冠未能朝或有故不能朝则天子遣大夫即其国而锡之谓之锡命受命常事不书锡命非常事书桓已葬而锡命则桓未尝朝不受命而追锡之也王者继天而能赏罚者也王失其赏罚则不足以继天王矣故王去天叶子曰诸侯之所听者王也诸侯不能正则去王王之所听者天也王而不能天则去天古之诔天子必于郊为其有善非臣子所能襃也则其贬也夫谁敢当之其亦必天乎去天所以示为天之所絶也用是见有不能于天而天絶之者虽天子亦不得免也   王姬归于齐   自我主之故自我归之   齐师迁纪郱鄑郚   移其人民墟其城郭谓之迁郱鄑郚者何纪之三邑也迁邑不书此何以书盖纪自是亡矣为纪侯言也凡自迁者已欲也故书曰某迁于某人迁之者非己欲也故书曰某人迁某某师迁某以人迁者驱之以师迁者胁之凡迁之志皆恶也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于余丘国也公子庆父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七月齐王姬卒   外夫人不卒此何以卒以我为之主而丧之也叶子曰是礼所谓由鲁嫁故庄公为之服大功之服欤王姬无服为其尝为主故视姑姊妹而服大功则鲁前主王姬者未之服矣王臣以我主犹为之服岂我主王姬而反不服之乎此变之正也或曰是礼废而庄公能举之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   禚齐地也诸侯为防而僭天子且不可况夫人为防而乱诸侯乎防非夫人之礼防齐侯于罪之中又有罪也前书公与夫人如齐不告至而见孙与丧俱至也今书孙于齐不告至而见防不敢告至也盖夫人无辞以见其宗庙矣于是乎废之用是见春秋有不告至而不书者当告而不告其罪怠不敢告而不告其罪诬各于所不告观之则着矣叶子曰是诗所谓不能防闲其母者欤鲁之事君子所难言而春秋之法不可以不正故诗国风十有五而鲁不与非无诗不可道也然敝笱猗嗟之诗附于齐盖鲁不可道犹将以齐见焉是以桓书遂与夫人如齐则敝笱所刺者是已庄书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则猗嗟所刺者是已诗言其情春秋着其法言其情者曲而显著其法者尽而深   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卫   溺吾大夫之再命者也   夏四月葬宋庄公五月葬桓王   内葬曰葬我君某公为我书也葬天子曰葬某王辞无加焉为天下书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纪季纪侯之弟也酅纪季之邑也何以称字贤也齐取郱鄑郚则纪不可立矣纪侯将大去其国则是无纪也纪季告于纪侯以其邑入齐为附庸以后五庙及其姑姊妹则纪可以不亡矣此纪季所以为贤也以纪季为权于义则可以纪季为顺于道则不可故书入逆辞也叶子曰吾何以知纪季告于纪侯而后入齐欤邾快以漆闾丘来奔春秋书以叛使纪季而不告于纪侯虽以存纪与邾快何异夫惟纪季入齐而后纪侯可以去其国则纪季不失其为仁纪侯不失其为义昔者纣将亡防子告于父师曰今殷其沦丧今尔无指告于颠隮若之何其父师曰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诏王子出廸人自献于先王防子于是抱祭器去之周武王封于宋以立商后防子与比干并称仁比干以罔为臣仆而死纪侯以罔为臣仆而去君子以纪侯似比干以纪季似防子是以纪季特书入纪侯特书去皆不以为奔焉此君子之善善以别嫌明防者也   冬公次于滑   次兵止不进也有师次有公次何以或言师次或言公次君将不言师公次师亦在焉次非用师之道有伐而言次者有救而言次者有俟而言次者其出犹有名未有无事而言次君子以为轻用其身而妄动其众故内外之辞一施之虑善以动动惟厥时商之所以兴也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诸侯相见于庙中则有飨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诸侯不以外相交则示不以外相飨故诸侯无言享夫人而行之祝丘甚矣禚齐地言防则外为志焉祝丘鲁地盖齐侯来而我享之内为志也以禚视祝丘则地愈逼以防视享则礼愈厚盖庄公不能制其母而后夫人得以极其欲庄公亦已病矣   三月纪伯姬卒   内女书卒丧之也天子诸侯绖朞大夫绖缌天子女而适二王后诸侯女而适诸侯则为之服而丧之礼也丧之故卒之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   大犹尽也尽无麦禾曰大无麦禾尽去其国曰大去其国齐将取纪纪侯义不下齐使纪季入齐以后纪尽委众而去之不残其民不灭其国不辱其身君子以为轻其所争守其所不争则天下之争夺可息故以纪侯一见之纪侯视天下犹纪也故不言出内不廹于国人故不言奔外不托于诸侯故不言其所往国虽去而犹存也故不言灭无君而莫之别也故不言名叶子曰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礼欤礼也大夫去位止之曰奈何去宗庙也国君去国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纪侯何以得去其国昔者孟子尝谓瞽瞍杀人而舜逃之海滨弃天下犹弃敝屣终身防然乐而忘天下其不得于瞽瞍视天下恱而归已犹草芥也夫天下亦大矣而舜失之不为忧得之不为喜曰吾固有重于天下者云尔齐之欲纪自禄父以来谋之久矣纪侯以鲁婚姻之国而求于鲁于是为成之防而桓公无能为犹朝桓公以固好又荐女于天子季姜归于京师纪可以少安矣而齐侯曽莫之畏方取其三邑则齐非得纪终不已也天下有道比小以事大天下无道众暴寡强陵弱而天子不能讨诸侯不能救纪侯独奈何哉以为人也则力不能抗以为天也则非人所能为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纪侯不为也则曰是欲得者纪而已夫纪安足为我累絜其身而去之虽伯姬之丧且不顾纪侯盖自是隐矣兹不亦防然乐于海滨视天下犹敝屣者欤不可去者礼也可去而去者义也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推纪侯之义可使天下皆无欲则虽无与为之主而乱无自而萌民使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可也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纪已亡矣伯姬何以得葬齐侯葬之以说纪也葬臣子之事也齐侯知取纪之为愧不知夺人之国身行其臣子之事为尤愧也君子于是着之焉叶子曰外夫人不葬然欤曰然谓诸侯之夫人也内女嫁为诸侯妻则书葬所以别内而示恩也然而鄫季姬不书葬盖以贬子叔姬杞叔姬不书葬盖以出故纪伯姬叔姬宋共姬皆得葬公羊谷梁乃以为隐此三人而特书父母之于子兄弟之于姊妹一也岂有见其死无故则不隐之者乎此知外夫人之不葬而不知内女之有别也   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齐人者何齐侯也齐侯杀人之父而通其子庄公忘父之怨而与其雠人齐侯所以人公也主王姬天子命之可也防于禚享于祝丘夫人为之可也狩于是则公无辞矣凡诸侯与公并见而人者公亦与人也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师不言如如师者请师也必有事焉然后请之故鞌之役齐使国佐如师才一见焉亦己希矣未有妇人而如师者也防于禚享祝丘固非矣然犹有以为礼也如师岂礼之谓乎国佐如师不地地于鞌也此前未有言如师者何以不言地所以为罪者不在地也   秋郳犁来来朝   郳邾之别国而未盛其国后为小邾者也犂来郳君之名附庸之君以字见犂来书名不满三十里之国也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伐卫者何纳朔也何以不言纳不与其纳也朔虽宣姜生然诸侯不得再娶则朔不得为嫡子况杀二公子乎四国称人防者乎非防者也左右公子立黔牟而逐朔盖必请之于天子矣故王人子突救黔牟逆王命而党朔皆贬而人之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   王人防者也子突字也五国党朔而伐卫王不能正乃使子突救焉救非王之道然视不救犹愈矣故字子突一见正也叶子曰臣无褎贬其君之道王之善恶春秋不敢遽加也各因乎人以见之而已故苟有过也宰渠伯纠贬以名苟有善也王人子突襃以字   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入逆辞也凡诸侯失国而归皆书复归冝其为君者也朔非王命则不宜君而其入为逆矣故虽位未絶而不书复不与其复也不曰自齐入于卫诸侯与有力也   秋公至自伐卫螟冬齐人来归卫俘   卫俘公羊谷梁作卫宝左氏作卫俘当从左氏宝亦俘也古者天子分宝玉于同姓以展亲分远方之职贡于异姓以昭德之致故同姓之国皆有宝齐以纳朔取卫宝以为赂欲分谤于我而我纳焉我则过矣而齐为首故正其名曰来归郜鼎我志也则书取卫俘齐志也则书归叶子曰伐三艐而俘宝玉以汤则可也齐安得取于卫胜商邦而班宗彛以武王则可也齐安得归于我   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记异也恒星经星也冝见而不见不宜陨而陨是异也日之食也非自食有食之者而不可知也故先言日而后言有食星之孛也初无是星也见其星而后知其孛也故先言有星而后言孛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其不见也非有蔽之者也其陨也非有坠之者也故直言不见与陨而不言有日中者一日之中夜中者一夜之中言昼夜者不以时义不在焉也如雨众多如雨然   秋大水无麦苗   记灾也秋夏之建午建未建申之月也麦成而稻苗大水则皆败矣故曰无凡稻苗而后秀秀而后实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   谷齐地也夫人与齐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孙于齐见一贬其后不复贬恶恶不再贬也叶子曰吾读载驰之诗始曰齐子发夕已而曰齐子岂弟是在禚祝丘之际犹可也继曰齐子翺翔终之以齐子游敖则无复忌惮矣故如师又防防又防谷则所谓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播其恶于万民者也是诗与南山皆刺襄公而毎以鲁道有荡齐子为言非恶于我与南山始恶之诗也故言大夫见其防而去之载驰极其恶之辞也故言不可掩而播于万民夫见恶于万民则春秋如师之意防与谷之防又何责焉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师者何我师也何以不言将将卑师众也陈人蔡人陈蔡之防者也次何以言俟不正其以众暴寡欲邀人而幸其防也陈蔡出兵鲁人以师邀诸涂设伏以覆之欤据险以掩之欤王者之兵贵正不贵奇贵义不贵利不正胜犹谲也不义获犹贪也叶子曰次非用师之道也有伐而言次者不怙其强退以待其成如齐侯之于楚书曰次于陉则伐之善者也有救而言次者形势相持以为之援如叔孙豹之于晋书曰次于雍榆则救之善者也无事而次以俟人君子以为谲与贪而已矣   甲午治兵   治兵者何秋习武事之名也何以书不时也古者以春搜振旅而教其出以秋狝治兵而教其入而楚子玉治兵于睽则不必以狝凡师出则为之矣晋文公振旅凯以入则不必搜凡师入则为之矣非礼也此郎之师俟陈人蔡人不至故假治兵以为之名将迁以围郕而以春兴之也叶子曰礼内事用柔日外事用刚日己卯烝乙亥尝皆柔日也壬午大阅甲午治兵皆刚日也以为犹有先王之制焉故因其日之可见者而见之是谓君子憎而知其善成人之美不成其恶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是迁而围郕者也何以不言遂公迁之也郕文王之昭同姓也围之则将取之矣劳民而动众君子有不得已以师出为无名而迁以取人况同姓乎郕降于齐师出无名迁无义曰宁降于齐师尔则义不足以服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是为郎之师欤凡围不言及及围犹及战也春秋之义以主战者及战者曰吾志乎为此战云尔是果为齐志则言防不当言及今以我及非吾师迁而何谷梁不察乎此而归恶于齐乃谓不使齐师加威于郕我伐同姓而益齐以为辞固非矣公羊讳灭同姓而辟之是我实灭而嫁其恶于齐恶足为春秋乎   秋师还   师未言还者于是乎言还危之也还者返乎彼之辞也越三时而暴兵于外始俟人而不至终围人而不服以我为危不得返也君子以为郕之师几郑之师郑使高克将兵于河上以御狄陈其师旅翺翔而不召众散而归书曰郑弃其师今郕降而师不还亦郑而已矣然则善之乎亦善之也叶子曰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还之为言一也于晋闻齐侯卒而还曰乃还见还之有所因也于鲁围郕不服而还曰师还见还之危不得返也故师出以善得还者二晋善也鲁善之也是以君子必慎为兵左氏以是行为公将非也其亦不达称师之义矣所贵乎还者以师也乃公不得乎郕而还则何善之云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盟纳子纠也公不及大夫何以言公及齐大夫盟以公为义可以纳子纠则不耻大夫得敌公也大夫何以不名畧之也何以畧之欲纳子纠而后不能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公之义得以纳子纠欤齐鲁不共戴天之雠也使襄公在公且不可与共戴天况国乱而纳其子乎春秋之义因人以立法不穷法以治其人人一人也罪一罪也一见贬则不复再贬矣庄公之罪在于子纠来奔之初凡诸侯及其大夫来奔于鲁未有不书于防者而子纠之奔独无见焉非以其讐不当受故深絶之而不书欤则于是焉而正之者特以子纠小白之辨而已诸侯之嫡子君在称世子君薨称子某子纠得以君薧之辞见是世子也受人之世子国无君而不纳则谁纳欤故庄公之罪已定于受子纠则蔇之盟不责其纳子纠也   夏公伐齐纳子纠   子纠谷梁作纠左氏公羊作子纠当从二氏凡春秋言纳皆与其纳也与其纳则纠者子纠也   齐小白入于齐   入逆辞也以夺子纠之国而先之也小白何以氏齐齐未有君也叶子曰突归于郑不得氏郑有忽在焉则郑非突之所得有也赤归于曹不得氏曹有覊在焉则曹非赤之所得有也襄公死而子纠在外齐虽非小白所得有齐未有君而小白入焉则小白亦固齐之君也然则齐阳生入于齐内既有荼则阳生安得亦氏齐乎阳生正荼不正也有阳生而后可以不君荼子纠正而在外小白虽不正而齐无与争君者正与不正于书入焉见之矣则小白所以氏齐者曰是齐之君而已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内未有言败绩者此何以言败绩贬不能纳纠而自取败也凡内职不言败不使我受责而外得加乎我以杀耻君子辞也庄公之于纠既已忘父之雠而受人之托矣大夫以春盟齐未有君可纳而不纳至夏师图之遂使小白得以先入若知其不可争而始保之纠犹未必死也不量力而再伐卒不能纳徒以自丧其师耻孰甚焉非人之加乎君子虽欲使我不受责而无以为之辞故于是一见之也   叶氏春秋传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六   宋 叶梦得 撰   庄公二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子纠在我者也齐人何以言取乗干时之败胁我而取之也孰取之齐侯也齐侯则何以言齐人贬也十室之邑可以逃难百室之邑可以隐死我以千乗之国不能纳子纠又使人得以取焉必有与之然后取之病在我也必有得之然后取之病在齐也既两见之矣然实杀之者齐也故归恶于齐而人齐侯焉叶子曰此子贡所谓桓公杀公子纠者欤凡义所得杀者杀在上齐人杀无知卫人杀州吁是也义所不得杀者杀在下蔡公孙姓以沈子嘉归杀之楚子诱蔡侯般杀之是也   冬浚洙   洙鲁水也浚深也内无以服齐而求深于洙以为守国之道则非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二月公侵宋三月宋人迁宿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乗丘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荆楚也先曰荆后曰楚名从主人以国举之外之也凡四裔君皆称国臣皆称人畧之也中国无王四裔交侵而楚始见焉楚大夫以椒来聘以屈完来盟则得称名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诸侯擅征伐罪矣况灭国乎凡灭之志皆恶也诸侯奔皆名而书出灭国不名内无君也不言出无所出也叶子曰孟子言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五十而天下大悦盖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先王之政也必武王而后可灭人必周公而后能灭人非武王周公而灭人之国者交相灭之道也小白始图霸而先灭谭又灭遂遂卒不服而齐人殱焉其亦异于天下大悦者矣而或者以为军谭遂而不有诸侯称寛焉者妄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秋宋大水   记灾也凡外灾异不书成周以王书宋以二王后书齐以大灾书宋卫陈郑以众书陈以哀灭国书杞以二王后而不书以告而吊吊而合礼则书不以告或告而不吊吊而不合礼则不书也叶子曰凶礼六吊礼以哀祸烖周公之政也而诸侯与有焉是谓周礼救患修睦之道也   冬王姬归于齐   我主之也叶子曰同姓而主昬鲁所宜为也何独两见于庄公盖惟齐不可主昬惟庄公不可主齐昬非庄公而主齐非齐而我主之皆不书小事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叔姬纪季之妻也内女嫁为诸侯妻则书归纪季之妻则何以得书归非始归也叔姬之归纪季久矣非所当见则不书纪灭而纪季入于齐以叔姬托于我待其成国也而后复焉故以始嫁之辞书之成纪季之得后纪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叔姬之为纪季妻欤凡媵不书以叔姬为伯姬之媵待年而后归则不得书且纪侯去伯姬卒虽媵何用归将以纪侯而録之欤则春秋所以成纪者于纪季见之矣无所待于叔姫也舍是而叔姫得归酅非纪季之妻而何然则叔姬托于我何以不书非归宁也则不可以书来非见出也则不可以书来归以为义无所用见则不书焉尔   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防及其大夫仇牧万宋大夫之再命者也仇牧宋大夫之三命者也及仇牧贤也盖防弑仇牧趣遇之门手劔而叱之万遂杀牧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十有三年春齐人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齐人左氏公羊作齐侯谷梁作齐人当从谷梁四国何以皆称人大夫而始为防与恶曹清丘之盟同罪者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齐侯之为齐人欤三家既不着其事考之于时则小白方圗霸而未成也当时诸侯虽未必全听齐岂无一自至者而皆以防者防之哉以恶曹清丘之事推之则大夫为相好与共推小白尔夫图霸亦大矣不能请之于王而大夫自相为谋小白亦靡然受之大夫而不受之其君皆春秋之所宜治也是说也谷梁防知之而不能尽故特以为举众之辞是盖不原其情而臆为之说者也   夏六月齐人灭遂秋七月冬公防齐侯盟于柯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三国皆防者欤非防者也非防者则何以书人正王道也小白之图霸自此始矣是可以为王而不为王故于其始抑而人之所以示天下之无所用霸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伐宋之为正王道欤小白五霸之盛者也前乎此尝以师次于郎以窥我矣已而复以师灭谭焉春秋皆以常法书之以为与凡诸侯者等也至北杏之防大夫将推之于是始与灭遂皆书人则以小白为可责矣故柯之防与公皆以爵见则诸侯亦将推之明年遂与两国为此伐覇于是始焉由是伐郳伐郑伐戎伐徐伐山戎伐英氏三十余年皆书人终其世得以爵见者二十四以师见者三则称人岂皆防者哉盖春秋之作悯天下之无王也必有如汤文王者然后为吾之所贵若小白而少假之则天下皆趣于霸王道何由而兴乎惟小白可望以为王则亦惟小白可责以为不王此于其伐每抑而人之所以着其法以责天下后世也故言管仲之功于春秋之时则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不以兵车可以许其仁言小白之事于三王之道则管仲之功曾西且不肯为故曰五覇三王之罪人也孟子其知之矣   夏单伯防伐宋   单伯吾之孤也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言帅师将尊师众也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不言帅师将尊师少也单伯何以不言帅师犹之得臣也何以再见后至也   秋七月荆入蔡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北杏之防齐人先宋人齐人主防也是防以单伯往防为辞而复以齐侯先宋公盖宋始服于齐诸侯于是相与推齐覇故明年再防鄄齐侯遂居宋公上矣叶子曰吾何以知是为诸侯之推齐覇欤此防鄄曰卫侯即朔也后防鄄曰郑伯即突也朔自庄六年违王命而入卫不与诸侯通者九年突自庄四年与陈侯遇于垂不与诸侯通者十一年至是而皆来防非以小白浸强而得诸侯有不敢不至欤盖于是为幽之同盟矣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夏夫人姜氏如齐   夫人不得归宁者也礼女嫁父母在嵗一归父母没使人归宁禄父没矣夫人前与桓公如齐已而防于禚享于祝丘又至于如齐师是在襄公之世其恶为甚矣然辞无所贬曰夫人姜氏焉所谓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今小白始覇而夫人复如齐小白安得受之欤古之善治其国者必先齐其家齐其家者必先正其身小白之正身齐家亦襄公而已故其刑能施于哀姜而其礼不能正于文姜君子以是病小白是以与襄公之辞一施之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   宋序齐上主兵也诸侯虽推先齐然小白之覇犹未受命于王故宋复以主兵居上   郑人侵宋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秋荆伐郑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前未有言同盟者此何以曰同盟以天子之同礼盟诸侯也何以没公同非诸侯之所得为也诸侯之同盟者多矣何以于是独没公于其始焉一正之以小白为可责也古者诸侯以朝觐宗遇四时更朝于王常事也见于庙中而不盟以事来见非其节而防十有二年王不时巡而同非常事也见于国外筑宫为坛祀方明而盟常事不盟无所事盟也非常事有盟不协则和之也齐侯将帅诸侯以奬王室故假天子十有二年之礼而共受命焉齐侯于是始霸天子命之也然则春秋与之欤实与而文不与所以没公也以为齐侯欲以奬王室则可以诸侯共行天子之礼而听于齐侯则不可公不可见则诸侯亦不可见矣叶子曰周衰诸侯不朝王久矣齐侯既图覇将从之而不正欤则天下无时而有王也帅之以共朝王欤则诸侯未必皆能朝也伐之则不可胜伐然则为齐侯者如之何曰天子固有不时巡而合诸侯者也吾请之王而设于此使诸侯如朝于方岳之下而莫不听焉吾王庶几其可尊矣是齐侯之志也吾何以知其然此始防也后十有二年而再防则天子殷国之节也岂齐侯之自为者哉及诸侯之从已者信然后以为吾非得已而不已者遂终其世而不复为则齐侯之志亦可见矣故晋文公防诸侯而召天子书曰天王狩于河阳以全天子之行齐侯假天子之礼而与诸侯防曰齐防诸侯诸侯同盟于某而无异文特以没公防见之春秋与齐之实在是矣是以桓公有同盟文公无同盟孔子所以与桓公之正而不谲也自齐侯卒宋襄公一为会而不能终文公之后晋主中夏每袭其迹而窃用之天下卒莫从则僭而已矣其弊遂有大夫而为者岂春秋之意哉先儒乃谓同尊周同外楚夫盟则同矣何独于是言之若曰姑以为言而后不能则与常盟何择吾未知其说也   邾子克卒   克仪父之名也得以爵见进而成国矣北杏之防郳之伐邾人皆在焉或曰齐以是请于王而进之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詹郑大夫之再命者也称人以执非伯讨也詹未三命则非郑之知政者也郑伯与宋公防于鄄则同好矣未几而郑侵宋故宋复主兵而齐卫共伐之至同盟于幽而郑服故以詹为说而执焉郑非詹之所得任则执之非其罪者也   夏齐人殱于遂   遂国也齐人众辞也殱尽杀之也齐以强灭遂遂不畏其力能以亡国之余而尽杀其众非遂能殱齐齐自殱也叶子曰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齐小白之覇能率诸侯而九合不能服遂一国岂得之者不以心欤文王之造周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夫文王之所谓力者非强服之也灵台之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使有国而知此则天下之民皆襁负而至矣何待灭人之国而后为强乎故以遂一见法焉   秋郑詹自齐逃来   苟以身免曰逃大夫以道为去就以义为死生詹虽无罪而齐何畏焉幸于全生而不以义去则亦苟免其身而已奔以适我为志故曰来奔逃以舍彼为志故曰逃来   冬多麋   记灾也麋多则害稼冬稼成之时也螽螟害稼者也凡见则为灾麋非害稼者也多而后为灾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夏公追戎于济西济西内地也前未有言戎伐我者何以至乎济西盖过我而蹑之也戎之于鲁隐之所与防桓之所与盟者也过我而蹑之盖出不意以幸其功掩不虞以乗其利以庄公为谖矣然则及之乎不及也何以不言不及蹑之则不责其及也   秋有   记异也与蜚皆害人之物蜚中国所无也鸜鹆鲁所无也以所无则有为异矣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子结吾大夫之三命者也陈人陈侯也何以言人妇非陈侯之所得名曰人云尔别外之辞也古者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媵之必以大夫送焉谓之媵臣凡媵不书此何以书将以见其遂也鲁以女媵陈人之妇而结之齐与宋将有不可于鲁而遇诸鄄结因与之盟而和焉故言遂善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结之遂为善欤春秋言遂二有君遂有臣遂君者命之所从出无所往而不可遂故诸侯而言遂继事之辞也大夫受命于君有不可得而遂故大夫之言遂生事之辞也大夫言生事则有可得而遂者有不可得而遂者在国中则不可遂所谓大夫无遂事也在国外则可遂所谓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则专之者也而春秋之辞一施之以为各于其事观焉则审矣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台在国内郓在国外可以救台而遂入郓乎盟者所以谋不恊也而非大夫之事然大夫与国同体君不在焉而事有不可者不为之所则亦不忠而已矣吾是以知君子之与结也   夫人姜氏如莒   如齐且不可如莒益过矣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郊外曰都都外曰鄙凡伐皆先鸣钟鼓以问罪服而行成则见伐不见战不服而战则见战不见伐内伐言鄙详内也有伐而围邑然后言围有伐而至城下然后言我我内辞也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夏齐大灾   大灾灾而大也有大荒有大札有大烖大荒饥也大札疾也大烖水火之变也凡内灾必目其所宋陈灾不目其所畧之也齐大灾然后书齐灾不书以大故书也曰宫室廐库廛市皆尽焉尔古者国有大烖类宗庙社稷以是故重之也   秋七月冬齐人伐戎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庄公之母也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夫者何大罪也肆者何纵也大罪则何以谓之大眚过也古者谓视不明为眚过而虽大君子宥焉何以书以文姜也有眚有大眚诸侯不得专杀则亦不得专生肆眚诸侯之事也肆大眚天子之事也鲁得肆大眚虽周公之赐文姜之罪天子不讨而得葬故庄公因推以及其国人非所肆而肆也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庄公盖作福者也其亦无以保其国矣叶子曰吾何以知肆大眚为天子之事欤周人告其臣曰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有大眚而肆之可也然驭福以生驭过以诛盖王之八柄岂诸侯而得为乎庄公之意若曰吾固得肆大眚矣夫人之罪当讨而不得葬今天子既宥而不讨使得称小君而终为夫人吾国人而有大罪吾如之何而杀之必有非大眚而肆者矣非大眚而肆虽天子且不可而况于鲁乎大眚而得其节皆常事不书特一见吾是以知其非所肆而肆者也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文諡也谓诸侯之妻君称之曰夫人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葬公曰我君葬夫人曰我小君厌也故以称诸异邦之辞言之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   御冦陈诸公子也何以不称大夫非大夫也非大夫则何以书杀公子之重视大夫亲亲之道也凡以国杀而名者有罪而累其君也其不名则无罪也以人杀而名者有罪而干其众也其不名则无罪也御冦曷为以人杀陈人杀御冦而其党公子完颛孙奔齐御冦冝有得罪于陈人者也其事则史失之矣叶子曰古者刑不上大夫公族有罪不以干有司以为大夫者吾任之所与共政者也公族者吾亲之所与共恩者也不幸而有罪则大司冦议其辟不得已而丽于法则甸师致其刑然而公族狱成而谳于公犹曰宥之三三宥不对走出又使人追之曰必赦之有司以为无及则哭于异姓之庙素服不举而私丧之如是犹有慢贤而贼亲者故葵丘之防齐小白犹曰毋专杀大夫天下无道政在大夫君子终不以一时之弊害万世之法是以大夫强而君杀之由三桓始虽谓之义终不通乎春秋盖以为大夫之有罪无罪吾固有以为之辞矣则其不可杀槩书之曰杀其世子杀其弟杀其公子杀其大夫所以正君臣之义而厚骨肉之恩也   夏五月   四时无事书首月以见时有事则于其月见之五月首时而下无事盖阙文也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   高傒齐大夫之三命者也及者公也何以不言公礼卿不防公侯也叶子曰名分不可不正也古者诸侯之命诸臣之爵莫不皆有别焉大国之君九命公也次国之君七命侯伯也其卿则不过三命小国之君五命子男也其卿则不过再命先王之意以为诸侯之邦交有不得不用其臣者既使之敌则臣无敌君之义不使之敌则无以致其睦邻之道故为之节以大国三命之卿而当小国五命之君此礼之所不得已也至公侯伯则尊矣必君而后可敌焉晋荀庚卫孙良夫寻盟鲁臧宣叔以为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虚大国上卿而不言盖不以当诸侯之臣而晋执叔孙婼与邾大夫卒婼辞以为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即命其介尚行先王之制也而齐以高傒晋以阳处父盟公可乎是以皆没公而不见此春秋所以正名分也   冬公如齐纳币   纳币不书此何以书不正以其丧娶也文姜之丧始练而公图防非礼也纳币大夫之事而公亲之又过也何以不于始焉讥之纳币纳徴也防礼纳采以问其族问名以询其氏氏姓得而告于祢庙曰吉而后纳币以为之徴则成礼矣纳采问名犹未定成则不可易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祭叔来聘   祭叔王之下大夫也祭叔则何以来聘以其臣来也何以不言使内大夫不外交聘非祭叔之所得为也祭伯来朝自朝也不与其朝故不言朝祭叔来聘使臣也不与其聘故不言使叶子曰吾何以知祭叔之得有臣欤古者王之卿士六命而后赐官始得自置其臣以治其家邑谓之具官大夫则不得具官而得臣其邑官事使摄焉是亦臣也是故大夫以具官为非礼而管仲以官事不摄为非俭孔子尝为鲁司冦大夫而三命者也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子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夫子路岂以必不可行之礼而加之孔子哉以为孔子尝为大夫盖得摄官以为臣而不知不在其位则门人不可臣也然则大夫之在位固有摄官而为臣者矣   夏公如齐观社   社者何春搜田之祭也古者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未闻诸侯而防祭也盖曰观焉则非以为祭者也故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礼也曹刿固知之矣   公至自齐荆人来聘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萧叔宋附庸之君也诸侯相朝非礼也即遇而朝又非矣古者朝必以庙朝于王所可天子有方岳之朝也朝于公不可诸侯无外朝也朝公而已矣不言来谷齐地也   秋丹桓宫楹   桓宫桓公之庙也丹楹非矣丹桓宫楹又非也天子之楹黝诸侯之楹垩大夫仓士黈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离盟也小白已覇矣公复为离盟则非诸侯之政也以图防于我而固其好焉尔故前高傒为防之盟而后公如齐纳币今齐侯为扈盟而后公如齐逆女见公之迫于齐而不敢不从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丹楹过矣刻桷又甚也桷椽也礼天子之室斲其椽而砻之加密石焉诸侯砻而不加石大夫斲而不砻士斲其本叶子曰庄公之修桓宫非其节也以为崇之以致孝欤则公之即位二十有四年矣而今始修也以为坏之而修欤则修非特楹与桷也然则何以修以夫人将归也古者天子七庙亲庙四祧庙二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亲庙二祧庙一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及其皇考士及其王考其为礼虽有别而宗庙之制则未之有间也商人戒肜日而曰典祀无丰于昵昵近也夫祀且不可丰而况宗庙之饰乎庄公因夫人而为之盖有甚于徒致其丰者故言丹言刻则非所以事其祢言桓宫则非所以事其祖庄公之厚桓适以侈之而已武曰武宫炀曰炀宫远也故以諡举之宣曰新宫近也諡之则疏也桓以祢而得祖称岂其厚之乃所以疏之欤故曰斥言桓宫以恶庄也谷梁其知之矣   叶氏春秋传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七   宋 叶梦得 撰   庄公三   葬曹庄公夏公如齐逆女   逆女大夫之事公亲之非礼也   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入逆辞也庄公义不得娶于齐则夫人义不可见宗庙夫人之至为逆矣故不书至叶子曰诸侯十五而冠冠而生子庄公于是生三十有六年矣而夫人始见以防与扈之盟考之庄公过时而不娶岂得已哉内迫于夫人而齐侯为之制有不得自专也而春秋无异文以为不待贬絶而罪自见也昔者舜不告而娶孟子曰如告则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是以不告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使庄公而知此义不娶于齐虽不得于文姜以承宗庙之重而尽人子之道与之为舜岂不可乎卒之身死无嫡而庆父得以乗其隙则庄公之为也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宗妇同宗之妇也觌大夫聘而私见天子之礼也币诸侯朝王而享王与后之礼也朝有贽享有币夫人以丁丑入则大夫宗妇既见矣越三日而觌非礼也觌而用币男女之同又非也以为尊夫人者在物而不在礼矣不言及不以大夫及宗妇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宗妇之为同宗之妇欤古者诸侯同宗之妻曰宗妇以同言也大夫嫡子之妻曰宗妇以承宗言也大夫非嫡子其妻不得称宗妇曰介妇曰众妇焉子同生传説文姜与宗妇命之齐穆姜卒传称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此诸侯之言宗妇之礼也觌夫人何择于大夫之承宗者欤凡大夫之妻皆得进矣则宗妇非大夫之妻礼诸侯以时朝于天子各执其玊谓之贽朝毕而享王与后各献其庭实谓之币于是享王以璧享后以琮则周官璧以帛琮以锦者也是谓享而非觌大夫来聘无享脩其君之礼成然后奉束锦而请觌者大夫之私礼也大夫而后有觌故曰公事曰见私事曰觌诸侯之大夫宗妇夫人之礼吾不得而闻矣意者其有见而无觌欤见而用贽则大夫以禽鸟妇人以榛栗枣脩先王之制也今见而言觌是再见也觌而言币是尚物也则宗妇之献与夫人等大夫觌而用币犹以为僭享王而况施之宗妇乎公羊以宗妇为大夫之妻固非矣谷梁虽知其説而谓大夫不见夫人诸侯祭宗庙夫人与亚献以为不见亦非也   大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   羁曹君也何以不言爵逾年而丧未除也何以不言子不周乎丧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曹羁之为曹君欤射姑卒矣而曹不见君君曹者非羁而何郑忽君郑而突夺之故书郑忽出奔衞而突归不得系于郑曹羁君曹而赤夺之故书曹羁出奔陈而赤归不得系于曹突之归以祭仲赤之归以戎忽羁正而突赤不正故其辞一施之则羁固所以为曹君也   赤归于曹   归易辞也赤曹庄公之庶子自戎入而取国戎有奉而易也不系曹不与其得曹也何以不言自戎归于曹不与擅废置也   郭公   阙文也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女叔陈大夫之尝入为王卿士而复其国者也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礼天子救日伐鼓于社诸侯伐鼓于朝用币于社天灾有币无牲诸侯而鼓于社僭也用牲于社非礼也叶子曰日食之礼天子何以伐鼓于社诸侯何以伐鼓于朝欤凡鼓皆所以亢阳也社者阴也诸侯亦阴也天子救日则攻阴故伐鼓于社以攻之诸侯卑不敢攻社故伐鼓于朝以自攻用币于社以请之也古者散祭祀之牲皆养于国也未有不养而为牲者也玊帛牲牷非大祀不举次祀则用牲币小祀有牲而无币略之也然天灾则有币无牲者盖社亦小祀牲币不可以并举常祀则用牲非常祀则用币币可及牲非养则不可及也是礼也叔孙豹盖知之矣故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而季孙宿莫能知乃以为正月朔慝未作而后伐鼓用币其余则否故日食而见经者三十有六而书鼓用牲于社者三其二皆在六月六月建巳之月纯阳用事诗所谓正月者也则鲁人之失久矣经于是特正之其亦考于夏书及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鼓奏鼓啬夫驰庶人走何必建巳而后行之欤太史以建巳为正月季孙宿以建子为正月皆非也庄公或举于九月尚先王之制哉左氏不能察而取以为説则太史与宿误之也   伯姫归于杞   伯姫庄公之妹也不言逆女逆之合乎礼则常事不书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水旱祭雩宗盖有坛焉礼非日月之眚不鼓鼓于社于门非礼也禜门用瓢赍用牲于社于门亦非礼也   冬公子友如陈   公子友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曹杀其大夫大夫何以不名大夫无罪也赤之归曹戎实奉之故公以春伐戎以正其不得奉也曹惧而杀其大夫则大夫为无罪矣叶子曰春秋因人以立法不穷法以治其人因事以见法不因法以穷其事曹之事非春秋所得尽纪也春秋之所见焉者其君之正不正大夫之有罪无罪云尔则大夫之名固非春秋之所必见也古者国君不名卿老世妇大夫不名世臣侄娣士不名家相长妾故君前而后臣名父前而后子名士二十而冠尊其名而始乎字以见名之重故春秋之法常寄于字与名不应字而字所以为褒也故宋髙哀得以子哀书则仍叔之子不书字夺之也不当名而名所以为贬也故宰渠伯书纠则曹大夫不书名与之也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宋何以序齐上齐侯失霸也前此者宋人齐人邾人伐郑齐犹未霸也则宋以主兵先齐人可也今齐之主中夏十年矣宋犹得以主兵居上则非霸之道也故皆贬而人之古者二王后不专征唯方伯而后专征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杞伯姫于洮   洮鲁地也文姜死矣伯姫不得归寜故即洮以为防防非伯姫之所得为洮非伯姫之所得防而庄公莫之正盖文姜防齐侯于禚公不以为非则公防伯姬于洮冝不以为过矣防禚而后见夫人如齐师防洮而后见杞伯姫皆公为之也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再见同盟距前十二年矣天子殷国之节也同盟非齐侯之所得已诸侯信而霸业成则吾所以尊天子者亦已终故自是不复盟天子于是使召伯廖来赐公命则加命以赏之也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原仲陈大夫也原氏也仲字也大夫则何以得字见主人之辞也古者大夫死讣于他国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讣于适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实则葬之矣不书小事也此何以书为其将以图国也庄公在位久未有嫡子子般孟任之子庶长而得立者也庆父叔牙通乎夫人欲舎般而立庆父季子惧不能正托葬原仲而之陈以为之图庄公病召公子友于陈于是杀叔牙而立子般君子以是録其行也何以得言如使若以君命出然臧孙辰大无麦禾而出告籴不得言如书曰臧孙辰告籴于齐公子友谋子般而出葬原仲得言如书曰公子友如陈葬原仲非春秋莫能辨焉叶子曰吾何以知春秋之録季子欤昔者陈庄子死讣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缪公于是哭诸县氏谓诸侯不哭大夫也乃诸侯大夫士师行出疆请于君其反必有献且告固有许之出者矣而况谋其国乎方庆父叔牙之与夫人通也季子必微察之曰非我莫能正而势未可以加也将委之而奔则惧絶而不得复将出而不以名则惧疑而不得去鲁之安危季子所自任也则托原仲之葬请于公而求援于陈季子盖有以图之矣此所以能卒立子般而行其志也欤君子之防患也贵见微其弭乱也贵能济若季子可谓微且济矣冝君子之録之也   冬杞伯姫来   来归寜也内女不言来此何以书来父母没矣伯姫不得来而来也凡诸侯女归寜曰来出曰来归夫人归寜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莒庆来逆叔姫   莒庆大夫之再命者也凡婚亲迎不亲逆天子非展义不巡守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亲逆非也非君命而来亦非也不曰逆女大夫之辞也天子逆后称王后已成妇之辞也诸侯逆夫人称女未成妇之辞也大夫逆妻称字姓听于父母之辞也   杞伯来朝   此杞侯也何以称伯时王贬之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衞衞人及齐人战衞人败绩   战不言伐言伐至之日也不地地于衞也凡兵以及者为主及之者为客齐以王命伐衞衞不服而战故以衞人及齐人言衞人之主战也败绩不言人其曰人贬逆王命也齐不救子頽之难虽以王命讨衞其称人亦贬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齐人之为贬欤始惠王立而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后幽之同盟三年也是时天下诸侯已推小白而霸矣岂非以率天下而尊王室欤然小白坐视而莫之正也子頽奔衞衞背幽之盟遂与燕师伐王而立子頽明年郑厉公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处王于栎而后入周又明年与虢公复王而杀子頽小白方逺伐戎亦莫之问也衞自是负其罪八年小白亦不讨至王赐以侯伯之命请伐衞不得已而后加之兵仅败衞人亦不能执衞侯归之于京师孰谓郑突能不失幽之盟以正王室而小白为霸主反逺事于夷狄郑突能执燕仲父而小白反不能执衞朔春秋所以与卫同罪而一施之槩贬以为人欤   夏四月丁未邾子卒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以兵相援曰救诸侯相伐而方伯救之正也凡救之志皆善也何以曰人微者也   冬筑郿   郿内邑也书不时也   大无麦禾   麦与苗同时先言大水而书无麦苗者麦苗以水为害也麦与禾不同时先不言灾而书大无麦禾者仓廪竭也不言米无禾则无米矣冬书之嵗杪知其足否之时也大无者无余藏之辞也国不能预知其足否逮无余藏而后知之庄公之政亦已荒矣大饥民病也大无麦禾国病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言使非君命而辰请行也鲁无麦禾辰请于公曰国病矣君盍以名器请籴于齐公曰谁使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乃以鬯圭玊磐如齐告籴齐人归其玊而与之籴谓之为辰之请行也然则与之欤非与之也臧孙辰卿也古者冢宰以嵗杪制国用量入以为出待其竭而后为之谋则已晚矣以为居官当事不辟难则可以为卿之职则非也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因旧而脩曰新有加其度曰新作廏马闲也礼天子十有二闲诸侯六闲四马为乗三乗为皁三皁为系六系为廏廏为一闲何以书大无麦禾延廏之脩非务也叶子曰僖公脩泮宫春秋不书其新泮宫诸侯所得为也大室屋坏新宫桓宫僖宫灾书于春秋亦不书其新宗庙则当新桓宫僖宫或以亲尽而不新坏与灾所当书也新不新所不当书也至于雉门及两观亦鲁之所得为也既书其灾又书其新作灾所当书也新作所不当书也岂以因是而有加其旧者欤由是以推新作南门盖又有无所因而加之者矣所恶于新者为其作也新而不作则又何书庄公之于延廏固所得为矣以为不能制其国用至于大无麦禾君臣且将无粟而食此不之恤而有事于他岂知务者哉故虽其所得为亦不免于罪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何必改作孔子取之新延廏亦可仍而不仍者也   夏郑人侵许秋有蜚   记异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姫卒   此酅叔姫也何以系于纪而得卒成纪季之后也   城诸及防   诸防内二邑也得时矣何以书新延廏已非矣城又非也以诸及防小大之辞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   次于成公羊谷梁作师次左氏作次当从左氏不言主帅微者也故与伐邾之辞一施之   秋七月齐人降鄣   鄣国也降鄣非自降降之者也   八月癸亥葬纪叔姫   伯姫卒矣书葬叔姫卒矣又书葬存纪也叶子曰春秋于纪何其致意之深也自纪季以酅入齐不以为叛纪侯大去其国不以为奔终始二十余年常欲纪之屡见至叔姫葬而纪絶矣盖王政不作诸侯以力相并者不可尽诛也故以纪一见之以为虽齐之强有终不可以灭纪虽纪之弱有终不可以服齐者则国固非人之所可灭而人亦不得灭人之国而天下之争夺息矣故曰兴灭国继絶世而天下之民心归焉孔子之志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鲁济内地也有齐济有鲁济   齐人伐山戎   山戎北戎也此齐侯之师何以曰人正乱者先中国而后四夷楚强而未伐衞伐而未服罪乃越千里之险而事夷狄以齐侯为夸也故贬而人之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礼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帷士帘台非以为观也天子为灵台以候天地诸侯为时台以视四时非是不筑筑台于郎非所筑而筑也筑而又筑益过矣   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捷者何军获也下奉上曰献齐霸主则何以献获于我威我也始小白伐山戎请兵于我不从怒将攻之管仲曰不可我已刑北方诸侯矣今又攻鲁鲁必即楚小白乃止故其归也夸之以示我春秋从而书之挈齐侯若奉我然欲求名而不得也凡蛮夷戎狄有干王命方伯征之则献其功于王王以警于夷诸侯不相遗俘   秋筑台于秦冬不雨   记异也歴月不雨异也歴时不雨尤异也歴再时不雨异益甚矣叶子曰雨者阴阳之和气也一失其节则阴阳之气缪矣故春秋以冬春书不雨者所以见异也至夏则将有害乎稼穑矣异不足言也故夏而不雨则书旱至秋则稼穑将成而又受其害者矣旱不足言也故秋而不雨则书雩雩者祷也春秋无以秋书不雨以雩见之也夏以旱见不雨而僖独四月一书不雨者以着其不为旱也秋以雩月不雨而宣独秋一书大旱者以见其不得雨也此周正也礼至于八月不雨则君不举者夏正也夏而不雨犹有望于秋秋至于八月不雨则苗槁矣无复有望矣故君为之变君以民为本者也民以食为本者也君而无民则无与立民而无食则无与生此春秋之所谨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小谷内邑也书亟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梁丘宋地也齐侯霸也宋何以先齐地主也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子牙吾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季子杀之也何以不言刺顺季子之意也君亲无将将而必诛始公问于牙固曰庆父材矣俄而牙弑械成则不得于公而欲弑公也季子幸其恶之未成而不以为国狱则和药而饮之使托若以疾死然义不失正其国仁不失全其亲者季友之意也叶子曰周公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周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于是居东二年而罪人得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诛管叔岂得已哉使周公知其将畔必有以处之矣何至于诛故曰仁智周公未之尽而季子能隐之此周公之所不得为也而何贬焉故苟不可以杀虽郑伯之于段容之于始君子不以为慈书曰郑伯克段于鄢苟可以杀虽季子之于牙酖之于将弑君子不以为过书曰公子牙卒此君子所以处君亲之道也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正也礼天子六寝路寝一小寝五诸侯三寝路寝一小寝二男不死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此弑也何以不书弑内辞也不书则何以知其为弑不地则知其为弑也未逾年之君未葬称子书名未成其为君也古者天子在丧称予小子未逾年而死则曰小子王生名之死亦名之诸侯则否故诸侯未逾年有子则庙庙则书葬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葬   公子庆父如齐   如齐者何闵公立而聘齐也庆父杀般者也何以不贬成季子之意也叔牙可杀则杀庆父未可讨则未讨惟不急于庆父而后季子之谋可行也叶子曰庆父季子之事鲁存亡之所由分也尝试论之庆父与叔牙专国久矣外乗庄公之弱而无所惮内扶夫人之奸以为援季子陈出也而非其母弟得与闻国政于其间亦幸而已矣及庄公问后而告以叔牙之言方是之时权在庆父季子非特不可诛其兄固力之所不能诛也适其将谋而未成故得先事而密杀之至于牙死庆父知其谋而复杀般则次必及于季子季子岂爱其身不能死难者哉以为庆父杀己而自取之诸侯容而不讨则鲁固庆父之国矣不容而讨之则兵加于国鲁之乱未巳也闵公者夫人之娣叔姜之子是亦庆父之党于时才八嵗僖公贤而长庆父不立僖公而立闵公亦岂甘心以为君者哉假夫人之故以説于齐少缓鲁人之怨而申其志于后云尔则庆父终欲得鲁者也季子于此势不得两全寜置庆父而辟之陈则可因陈援以诉于齐使夫人庆父之恶不能隠而季子得全于外鲁庶几其可为矣此季子之志也春秋盖察之矣故直书庆父如齐而深隐季子奔陈至季子来归而后始见褒则庆父如齐非逸贼季子奔陈非逃难卒之诛庆父而立僖公则季子之谋鲁者无遗防是固君子所以成其意者也   狄伐邢   闵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继故也有不忍于先君也闵公般之庶弟而般未逾年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者受国焉尔   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我君庄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落姑齐地也何以盟定公位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盟为定公位欤左氏谷梁皆以是盟为纳季子夫子般弑而季子奔陈庆父请于齐而立闵公庆父与季子盖不并立于鲁者闵公生才八嵗安能内拒庆父之强外召季子而请诸齐庆父者季子之所不得制权非出于闵公则鲁人亦安能违庆父召季子乎此理之必不然者也公羊不为义而何休独以为季子畏庆父权重后复为乱如齐闻之奉闵公托齐桓而为此盟是虽无据而吾以为可信何以知之落姑齐地庆父利闵公之幼而终欲夺之季子察之审矣既杀子般而归狱于邓扈乐则安知不复杀闵公归狱于人而自取之欤凡诸侯立不以正必待于盟防而后定固非王法矣桓伯而与郑伯为垂之防制在郑伯也宣立而与齐侯为平州之防制在齐侯也闵公之时小白方霸诸侯闵公虽不当立而庆父之恶不可以不前戒则假齐之重以定公位者实季子之意此吾所谓因陈援以诉于齐使夫人庆父之恶不得隐而后鲁可为者也经所以书公及齐侯盟于落姑盖齐侯与公即其地以为盟其谋出于齐非出于鲁既盟而庆父之恶见其奸不得行于齐则季子亦可挟齐令以归鲁是盟固季子定公位非鲁人纳季子也   季子来归   此公子友也何以谓之季子亲贵之也内大夫奔未有言归者此何以书归贤之也桓公之子四人长则庄公也仲为牙而谋弑公叔为庆父而杀公能杀牙以全公盟闵公以正庆父则人孰不以为亲而愿其还孰不以为贵而倚其重曰是乃吾君之季子云尔天王书季子来聘亲贵之在上讥之也鲁书季子来归亲贵之在下贤之也   叶氏春秋传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八   宋 叶梦得 撰   闵公二   冬齐仲孙来   仲孙者何齐大夫仲孙湫也何以不名贬也何以不言使不与其使也外大夫不徒出盟当言盟聘当言聘未有非盟聘而来者也齐侯既与公为落姑之盟矣谓鲁难为未息则问罪伐之而已以为已息则何难焉齐侯之失也湫大夫也大夫非公事不受命非所来而来湫之失也虽曰不去庆父鲁难未止而不能使齐侯讨庆父姑曰难不已将自毙是养乱也虽曰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而不能使齐侯保闵公姑曰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是怀安也则亦从君而已矣故于齐侯则夺其使于仲孙则夺其名叶子曰春秋大夫以名见而不名者所以为贬也仲孙湫以夺名为贬则与杀大夫无罪而不名者何辨杀大夫不名官举之也尊之故不名贬大夫不名氏举之也略之故不名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阳国也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禘推其祖之所自出之祭也何以言吉禘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则越绋而行事庄公之丧二十有二月矣未应吉而吉也禘祭于太祖之庙以其祖配之者也何以言于庄公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寝三年升于庙庄公之主未升于庙即于寝而以庄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叶子曰礼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士二过是而毁矣以为亲尽而迭毁者礼之所不得已而非其情也时一变而祭之者亲庙也而毁庙不及焉故谓之祫丧毕而举之自是五年而再殷祭则毁庙之主皆及矣五年而再祭者毁庙也而祖之所自出不及焉故为之禘以祫之明年举之自是二年而复禘则祖之所自出亦及矣然是天子之礼也古者不王不禘诸侯不得祖天子则祖之所自出不敢僭故诸侯祫而不禘大夫不得祖诸侯则太祖不敢越故大夫享而不祫其曰大夫士有大事赐于其君干祫者此礼之不以为常者也故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鲁之得禘以周公之赐也周人禘喾而鲁以禘祀周公岂周以喾为祖之所自出文王配之鲁以文王为祖之所自出而周公配之有为之降杀者欤礼废久矣世之学者犹及见鲁礼者以春秋所书也然而春秋见禘而不见祫何也以为祫者诸侯之所得为合于礼则不书其因事而见则谓之大事诸侯之祭莫大于祫也禘非诸侯所得为而鲁以周公之赐合于礼亦不书则因事而见以着其名者特以别其非所为而为尔禘祫之时于礼无见吾以孟献子之言推之所谓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考是在鲁虽为僭然实周之旧制欤盖郊天事主乎阳故以冬至禘鬼事主乎阴故以夏至鲁以季夏六月禘周公于太庙者不得全同于天子则以夏之四月也乃僖公以七月禘于太庙者是用献子之僭言尔春秋所以着之也惟祫无所据而文公以八月大事于太庙此跻僖公有为为之未必其节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此弑也何以不书弑内辞也不书则何以知其弑不地则知其为弑也叶子曰季子来归见贵于春秋然叔牙将弑君而季子杀之庆父弑子般而季子不能讨乃使复致闵公之祸则季子得无贬乎春秋之与夺有正之以法者有揆之以情者正之以法所以立天下之教揆之以情所以尽天下之变鲁之权在庆父矣外挟霸主之令内恃国人之心此季子之所以得归也然齐侯虽盟于落姑其志未果于讨庆父方使仲孙湫来省难则庆父无深畏于齐而权犹在已岂季子一朝所能夺哉是以姑吉禘于庄公以示宗庙之重徐以待其衅此季子之所能为也庆父知国人不与而季子未可动终不能保齐侯之不讨已则惟有篡闵公而君临之犹可以苟存此季子之所以不能知也使季子始得国而即诛庆父不幸不能胜身死而庆父无与制虽闵公其可保乎则鲁固庆父之国矣二者权其轻重宁失之缓不可失之急故终能图庆父而不丧其宗国此春秋所以原其情而不贬也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   子般之弑夫人与庆父矫立闵公而归狱于邓扈乐故夫人犹得安国中而庆父可以托君命以聘齐闵公之弑庆父篡而不得则夫人与庆父之计穷矣外已失齐援而恶暴于国人虽权在己亦无能为季子可诛而不诛犹使逃焉者以僖公为重而不遽讨之也僖公立则庆父自不能免矣故直书庆父出奔莒而不着季子奔邾春秋终始之意也叶子曰公羊以牙欲立庆父而季子杀之以为遏恶故将而不免庆父亲弑二君而不诛以为不可及故既而得免夫弑君之恶一也岂未弑者以遏恶不免已弑者反以不可及得免乎是盖不知季子以僖公为重之意陈佗杀于蔡春秋不以为缓而桓公得葬庆父召于莒而杀之固已讨矣何免之云   冬齐高子来盟   高子齐大夫高傒也子男子之美称也何以不言名褒之也闵公弑庆父奔季子与僖公方适邾齐侯使高子以南阳之甲至鲁未知其窥之欤平之欤齐侯之命高子将曰可则盟不可则不卒与季子立僖公盟国人而定其位则高子之为也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遂者则遂焉高子遂之善者也君子于是褒焉不言使制在高子也前定之盟曰来盟楚以屈完来盟齐完能服罪以尊王故得名氏齐以高傒来盟鲁傒能立君以定国故得称子是以春秋之辞一施之也   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   此高克之师也郑伯恶高克而反暴其兵于外久之不召众散而归非师之弃郑郑弃其师也叶子曰是高克之奔陈者也春秋何以不书高克出奔而独志郑之弃其师乎盖郑伯之所恶者高克尔而师何罪焉凡战而败绩虽君将犹称师以众为重也今狄入卫郑伯以御狄为名而出高克遂并其众而不返夫谁与为师哉东山之诗曰我徂东山滔滔不归夫周公之征三年矣而士无归志使有天下而用其师如此孰有能弃之者是在易之师所谓地中有水者以为畜众之道非郑伯之谓矣故以郑一见法焉   僖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不书即位继故也有不忍于先君也僖公闵公之庶兄也而闵公已逾年亲之非父也继之如父者臣子一例也   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   聂北邢地前未有言伐邢者何以言救备狄也狄与邢为怨久矣前言伐邢而齐救之未得志也故今入卫而三师为之备焉次者有待之辞也凡救不必皆交兵苟可排难解纷者皆救焉敌未至而前为之备则先言次而后言救次其意也救其事也敌已至而后为之援则先言救而后言次救其事也次其意也直救为救次而救亦救要其成功则一而已矣故灭无善辞救无恶辞叶子曰吾何以知次言救之为善欤孟子曰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纳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然则救之为言亦非有恻隐之心者欤孰利之而使趋也孰迫之而使进也亦曰吾心而已矣则救岂有不善者哉春秋救而言次者二聂北也雍榆也学者皆言雍榆救晋先救后次而齐无闻聂北救邢先次后救而邢迁于夷仪为以不果救见贬于春秋夫三国于邢利害未有相及也如欲不救则勿救而已矣何用入其地而复止待其迁而后为之所乎三师能救邢不能使邢常存邢之迁自迁也非亡也邢不待伐而先救晋已伐而后救之吾以聂北之功有大于雍榆者是以知三师非得罪于春秋者也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   邢自迁也   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何以再目齐师宋师曹师救一事也城一事也归而复城者齐侯之志也凡城而迁者专也迁而为之城者正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夷齐地也公薨地不地故也夫人薨不地地故也何以不言薨于齐非薨于齐也薨于齐则可言归夫人之丧非薨于齐则不可言归夫人之丧曰齐人以归者丧非齐人之可以归也   楚人伐郑   荆自是始称楚荆其自名也楚中国之名也盖将变而从中国矣故前伐狄曰荆今始加之人荆人来聘臣之辞也楚人伐郑君之辞也君臣犹同辞以为是无别于君臣者则亦无别于君臣也   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   此齐侯之防也邾人以防者防乎非防者也夫人尝孙于邾矣而齐侯杀之于夷盖取之于邾也齐取子纠于我杀之犹为之辞则取夫人于邾杀之我不得与之并防公可以辞矣故邾称人若非其君然所以病公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夫人之故也齐可以取夫人于邾义也霸者也我不可许夫人与齐道也子也故不敢以柽之盟无讨于邾君子以鲁为近于道矣偃邾地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   郦鲁地也挐莒大夫之再命者也盖责庆父之赂而不得故来伐我莒挐死之凡诸侯战死曰灭生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夫人不称姜贬也文姜之罪未有以讨之者也故于其孙贬之其恶以孙着也哀姜之罪齐讨之矣则孙不必遽见也故于其讨而丧归着之其恶以讨着也文姜得罪于夫故去姓与氏哀姜得罪于子故去姓存氏不于薨贬霸主之令也丧至而后贬春秋之义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卫邑也外城邑不书此何以书城卫也狄入卫杀卫懿公戴公文公庐于曹而不能国齐侯与诸侯迁卫于楚丘而城之何以不言城卫不与诸侯之得专封也诸侯城之则何以独言城楚丘卫非诸侯所得城故为之辞若城其内邑然古者大封诸侯告于后土颁祀于其国土其地而制其域为之畿疆而设其社稷非天子莫之敢为也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有相灭亡诸侯力能救而救之与之则乱法不与则灭国无与兴也故与其实不与其文以楚丘言之云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虞师晋师灭下阳   下阳虢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灭虢也虞贪晋赂许之假道而请先伐故序晋上疾之也下阳虞虢之塞邑也邑不言灭虞恃虢虢恃下阳无下阳则无二国矣故以下阳当二国也叶子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谿之险有天下者固不在险也然在易之坎曰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则圣人有时而用险矣所恶于险者为其恃之而不为徳也苟徳之修虽险犹将设之况可守而不守乎虞虢之相为援宫之竒盖知之矣曰唇亡则齿寒岂特灭国乎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烕之古之人盖有推其所以灭而知其灭者也恃其非所恃则虽浚洙见讥不守其所可守则灭下阳亦不免于罪夫亦必有徳者然后无所恃而不失其守故以虢一见法焉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冬十月不雨歴时而言不雨者不忧雨也无志乎民也歴月而言不雨者闵雨者也有志乎民也   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   徐始见书人狄之也舒附庸之国也叶子曰荆九州也鬻熊受封在荆之楚而非荆也故谓之荆楚而楚初以荆自名者僭荆而有之也其后复中国之称故言楚舒亦荆之别也故谓之荆舒其不曰荆者以舒自名而已其后复有舒鸠舒蓼舒庸者盖又舒之别所谓羣舒者也名从主人君子无所加损焉   六月雨   记喜也书不雨矣则不书者皆雨也何独志于僖公欤僖公书不雨者四皆以月见僖公有志于民而闵雨者也则僖公之雨宜喜矣僖公之喜皆雨也何独志于六月欤建巳之月也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宜喜矣叶子曰水旱尧舜之所不免也然古之人不以是归之天而必反之已故汤有六事自责者矣春秋十有二公而不雨独见于僖文盖忧雨者有矣莫勤于僖公故以歴月见而志雨不忧雨者有矣莫慢于文公故以歴时见而不志雩夫文公而无雩则雨之得否亦何以为心哉虽旱亦不书也僖公有志雨文公无志雩是民事之不可不重也故以僖公一见法焉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涖盟者前定之盟而往涖也   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   民逃其上曰溃蔡自莘之败楚以献舞归后十三年北杏之防一以人见又明年而楚复入之自是齐侯霸不与诸侯防者二十有三年盖惧楚而属之以为与国也齐侯将有事于楚故观兵于蔡先楚而侵之蔡人知楚不足恃而齐为可畏是以不与蔡侯而溃楚于是乎始服盖善之也叶子曰左氏记侵蔡以为蔡姬之故夫小白之霸攘荆蛮而抗中国莫大于此举苟以一妇人之怨而勤七国之君夫谁肯听之哉蔡人虽畏齐亦不遽溃矣此事之必不然者也昔者汤征诸侯葛伯仇饷汤始征之孟子曰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小白一侵蔡而蔡溃虽楚之强不敢不听天下之不难服如此惜乎小白之不能为汤也   遂伐楚次于陉   遂继事之辞也齐之侵蔡志在楚也故蔡溃遂伐楚次于陉伐之道也古之伐罪者必有威让之令文告之辞不遽加之兵也齐盖命于楚曰尔贡包茅不入昭王南征不反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楚盖未之服焉进而次于陉屈完来盟于师始退而盟于召陵以是为伐之道也叶子曰昔者称管仲曰相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其在此伐也欤然而辞无所褒何也春秋王道也自伐楚而言中国所赖以安则虽管仲以为仁可也自王道而言则小白亦霸而已矣天下何取于为霸故小白之事管仲之功春秋未尝有异辞而为公羊者乃始进之为王者之事挈小白以为春秋每致意焉盟不日防不致有过则为之讳谷梁从而和之山戎之伐以人为爱葵丘之防以日为美梁丘之遇以辞为大夫春秋岂区区于一小白哉信斯言也是将率天下以为霸乎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然春秋未尝与战也吾亦以为小白于诸侯亦彼善于此尔而何褒焉故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必孟子而后能知也   夏许男新臣卒   诸侯卒于防称防卒于师称师许男在师矣何以不言卒于师非卒于师也疾而返卒于道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屈完楚大夫之三命者也凡吴楚之大夫皆言人屈完何以不言人进之也诸侯次于陉楚使屈完来观于师未知其窥之欤服之欤楚子之命屈完将曰可则盟否则不盟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曰与不谷同好如何屈完曰君惠徼福于敝邑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则屈完之为已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遂者则遂焉屈完遂之善者也君子于是进焉不言使制在屈完也盟于师楚志也盟于召陵齐志也盟而后退师其成在楚退师而与盟其成在齐故再见盟焉以齐为善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辕涛涂陈大夫之三命者也涛涂畏齐师之道其境以病陈使出于东方齐侯以申侯之谮执涛涂不责其师之病人而责人之不忠已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及不言主师内之微者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此侵蔡也何以致伐楚侵蔡所以伐楚致其本事也叶子曰至诸侯返而告庙之礼也出而告者必以事则归而告亦必以其前所告者春秋从而书之此礼之常也何以或不致其本事非故异之也各原其事而为之辞者异尔桓公之防本以伐楚而先自侵蔡始楚服而与之盟盖伐之后事归自宜以伐楚告而谷梁氏不察曲以为义谓有二事偶而或致后事或致前事以为大小之辨者故谓此为致后事而大伐楚以新城救许致伐郑为致前事而大伐郑夫新城之役出而告者伐郑而已楚人围许而遂救许此乃伐之遂事既非其本事则归安得而告乎至于柯陵萧鱼之防皆不悟其防伐本以服郑而后防为言或曰不周乎伐郑或曰得郑伯之辞皆不知经而妄意之也   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公孙兹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杀世子何以目君甚之也故母弟亦云叶子曰杀公子以国与人公子国与人可得而杀也杀世子母弟不以国与人世子母弟非国与人可得而杀也父子天性也兄弟天伦也非其父不父兄不兄而谁敢杀乎昔者万章尝问孟子曰象日以杀舜为事立为天子则放之何也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以为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夫惟知亲爱之出其性则虽有罪固不杀也况无罪而杀之乎世衰道微有子弑父弟弑兄者故春秋之为教杀世子母弟特以其君责之盖曰能为人父然后可正天下之子能为人兄然后可正天下之弟亦各反其性而已矣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来归宁也庄公哀姜死伯姬归宁固罪矣曰朝其子则志乎以子见而已曹伯犹不得使其世子来朝伯姬而可朝其子乎我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而与之朝我亦与有罪也   夏公孙兹如牟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   世子襄王郑也殊世子尊之也天子之世子世天下诸侯之世子世其国皆不可以齿其臣也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间无中事而复举诸侯尊王世子不敢与盟也盟者所以结信不敢以所不信加之于尊者也诸侯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再地首止善之也惠王欲立子带而废世子小白欲置之则无以尊王室欲争之则无以夺惠后故率诸侯盟世子而防焉诸侯相与奉郑而世子之位定矣天子在而名世子世子舎父而从诸侯以道则不正也世子定而王室安以小白之义则正也君子盖以是善焉叶子曰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美焉乐道人之善而恶人之不善天下之情一也乐之故每以为不足一言不已至于再再言不已至于三君子犹以为未也恶之则唯恐絶之不速拒之不严一言之已过矣而肯至于再乎故春秋防盟而再目地惟四而已首止也葵丘也宋也平丘也以为防盟非诸侯之所得为吾既槩以为罪而一正之矣后世有继世不以道而乱世嫡定之如首止者守国不以礼而慢王政率之如葵丘者强弱相陵而穷兵不已和之如宋者荒服阑入而灭人之国正之如平丘者不少假之则天下终无与立也故待天下之变而有出于不得已者各于其事一见法焉春秋之义也   郑伯逃归不盟   何以不曰逃盟有不盟之心而后弃而归也盟者诸侯之所同也不盟郑伯之所独也舎所同从所独苟以其身窃去焉则逃而已矣贱之也   楚人灭子奔黄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晋人执虞公   下阳灭则虞虢为已灭故虢亡不书灭虞亡不书灭独志执虞公焉所遗者惟其君而已不言以归虞为已灭则虞公不得有其国犹若执之晋也晋假道以灭人而复灭其所假非伯讨也故以人执虞称公或曰商之故爵也或曰尝入而为王三公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新城以新城为伐也伐者问罪之师不于其国于其邑非伐也为后齐人伐郑起也叶子曰伐以问罪非志于得也服之而已宋伐郑而围长葛楚伐宋而围缗君子以为非伐之道故见围焉此伐郑而围新城盖郑未服罪而施之于新城未遽加兵于郑此霸主之令也则何以与长葛及缗同辞盖宋楚以一国而伐此以诸侯而伐以一国而伐固有私之者矣以诸侯从霸主而伐其谁取于一邑君子宜无疑焉乃其不即问罪于郑使楚得围许而迁其师致齐人再伐而后服则诸侯未得为无罪也其情虽与宋楚异其事则与宋楚同故其辞一施之此君子所以愼于伐也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遂继事之辞也此围郑之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也   冬公至自伐郑   叶氏春秋传卷八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九   宋 叶梦得 撰   僖公二   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郑杀其大夫申侯申侯郑大夫之三命者也齐既再讨郑逃盟之罪孔叔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郑伯曰吾知所由来矣乃用陈辕涛涂之譛杀申侯以説于齐申侯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有国杀有人杀国杀者大夫有罪而君杀之君亦有罪而累上者也人杀者大夫有罪而人杀之国人皆曰可杀者也古者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诸侯不得专杀大夫大夫国体也挈国与人杀者大夫之罪也挈杀其大夫者其君之罪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小国之亦有三卿欤五等诸侯之臣其命数则有间矣而卿大夫之名未之有别也盖为之国者大小虽不同而设官分职之事则不可杀一官阙则一事废矣既与共王事则未有不命于王者所以尊王也如是役也犹有私爵人而旷其官者况畧之而无所受命乎则以为二卿而不命于天子者记礼者之失也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母陈欵郑华何以得与盟诸侯有故则世子摄其君下其君之礼一等周道也   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齐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   王人防者也序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   郑伯乞盟   乞盟者何请盟也霸主有帅诸侯以共盟诸侯无乞霸主以请盟盟诸侯之所得为也郑伯杀申侯以谢首止之逃则服罪矣然母之防以世子来而郑伯不至则诸侯犹未信也故洮之役以王人防黜郑不得与郑伯于是惧而请盟乞盟犹乞师也有得不得焉师非我所有乞犹可言也盟我所得为乞不可言也有诸侯之防不能正其事乃至于下人而请焉贱之也   夏狄伐晋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八年而禘禘之节也何以书不正其用之以致夫人且僭天子也夫人者何成风也成风僖公之妾母僖公欲尊之以匹嫡故因禘致于太庙始见其祖考为夫人不与非禘之道用禘者也成风遂为夫人矣故后薨以夫人风氏见不称用致夫人风氏内辞也盖鲁自是以妾匹嫡致其志妾母之始而不言风氏其义则甚乎以风氏见也周之禘以七月日至鲁之禘以季夏六月七月而禘僭天子也叶子曰三传言夫人左氏以为哀姜公羊以为声姜夫哀姜之为夫人固在庄公之世矣虽以罪讨于齐僖公未之敢黜也故其归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何用至是而始致之乎声姜不书至盖僖公之娶在即位之前也以齐媵而得于传无闻焉审僖公果以是易嫡则于至之日已定之矣何待禘而后始致之乎此皆理之必不然者吾固以谷梁之言为正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説卒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宰王之太宰也何以言周公太宰而兼三公者也古者三公官不必备惟其人则以六卿有道者兼焉王人不得系周刘子单子不得系周宰周公得系周三公论道经邦与王同体者也宋子未逾年之君也叶子曰子夏问于孔子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欤初有司欤孔子曰夏后氏既殡而致事商人既葬而致事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欤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故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是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盖善之也夫非礼之礼大人不为也其可有三年之爱而不尽于父母欤则虽伯禽为之固不以为常也而况因之以为利乎秦伐郑晋襄公墨衰绖而败之殽春秋贬而称人君子之恶夺亲也甚矣故春秋诸侯防征伐在丧而出与者或逾年或未逾年各以其实书之无所加损焉所谓不待贬絶而自见也而谷梁独以宋桓公未葬背殡出防为无哀然则卫燬卒成公既葬而防于洮亦书子则无贬乎彼固未知春秋之意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内女未适人不卒伯姬卒许嫁也礼男子二十而冠字之不名列于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笄而字之列于成人二十而嫁女子许嫁不为殇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故亦以成人之礼卒焉叶子曰内女嫁为夫人则卒以尊同也为大夫妻则不卒厌也何以许嫁而卒之欤曰各以其服为之称也女子在室为父母三年其嫁而适人降而为父母期故父母为之报也未嫁者服齐衰三月适人则服大功不以齐衰薄大功之丧此未嫁所以有加于已嫁者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诸侯不序一事而再见也冉地葵丘善之也首止之防既已正父子而尊王室矣故于是合诸侯而授王政焉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诸侯于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咸谕乎小白之志君子盖以是善之也叶子曰惠王崩而襄王始立天子在丧可以王臣而会诸侯欤襄王之立非惠王之意而惠后犹在首止之盟虽已定而诸侯不能保其无如郑伯之逃盟者则襄王固未知得终安其位也此霸主之所当忧则请于王而与之盟王亦出内臣而临之有不得已者是以无易树子犹载之初命如是而仅终丧犹有子带之难则齐侯之虑君子不得不与也   甲子晋侯佹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里克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奚齐未逾年未成君也故言其君之子未成君则不可以弑名故称杀焉叶子曰弑君天下之大恶也可以未逾年而薄其罪欤曰春秋以名定罪若其义则亦各视其情而已矣齐商人之弑舎晋里克之弑奚齐皆未逾年之君也商人之弑以已也取而代之里克之弑以文公也盖以纳文公焉故于奚齐则不成其为君于舎则成其为君不成其为君者春秋之法也常也成其为君者春秋之义也变也法不可以变而乱名实义不可以常而废善恶此政之所以行而教之所以立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如朝也凡公如皆朝朝君之事也大夫如皆聘聘臣之事也诸侯之邦交以世相朝非周道也即位大国聘焉小国朝焉霸主之令尔鲁前有诸侯来朝者矣未有朝人者也盖小白既霸鲁于是事齐鲁之屈于大国自僖公始矣   狄灭温温子奔卫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荀息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及荀息贤也荀息不食其言者也叶子曰子纠之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孔子不嘉召忽之死而与管仲以仁里克傅申生申生死里克不死以纳文公荀息以不正傅卓子卓子死而荀息死之春秋何以不与里克之不死而与荀息以贤欤子纠未君也卓子巳君也荀息之不正可责于傅卓子之初不可责于卓子弑之际夫受命而傅之既立以为君则君臣之义定矣可以君而不死其难乎言必信行必果孔子以为小人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孟子以为大人夫言之不必信亦必有义焉而后可故非复言之为难而近义之为贵管仲之仁虽可与而召忽不可为不忠里克之罪虽可薄而荀息不可为不信亦各有义而已矣故曰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荀息盖知之矣此春秋所以贤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晋杀其大夫里克   里克既弑卓惠公重赂秦以求入里克迎而立之惠公既得国曰又将图寡人乃杀里克以説晋人里克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晋里克卫喜皆弑君者也然其死不书以讨贼之辞而与杀大夫一施之何哉所以杀者非讨贼也始卓死惠公求入里克实迎立焉则惠公固幸卓之死而窃其位者也卫献公之入立则固与闻乎弑矣是以求复于喜曰苟反政由氏祭则寡人此岂可责讨卓与剽之贼者欤及其得国惠公则曰子弑二君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而后杀克献公既以政许喜而患其专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攻氏免余杀喜而尸诸朝则其讨克与喜者皆畏其害已而除之者也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其极至于刑罚不中无所措手足使惠公献公初无愧于卓与剽归正二臣之罪而诛焉春秋如之何不书曰晋人杀里克卫人杀喜乎而徒以行其私使二臣虽负弑君之恶而终得以免是谓名不正而刑罚不中者宜春秋之所谨也   秋七月冬大雨雪   大雨雪不志此何以志建酉建戌建亥之月书不时也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防郑父晋大夫之三命者也防郑父里克之党也惠公既杀里克防郑父聘于秦未反请杀吕甥郤称冀芮而纳文公既归秦使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父防郑父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夫人姜氏声姜也僖公不戒文姜之失而使夫人复防齐桓公不戒襄公之失而纳夫人以为会皆过也桓公之业自是衰矣叶子曰吾何以知夫人之为声姜欤言哀姜者已死矣言声姜者见薨见葬而不见逆盖僖公娶于世子之时故逆不书于经则夫人固声姜也   秋八月大雩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夏楚人灭黄秋七月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夏四月葬陈宣公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秋九月大雩冬公子友如齐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縁陵杞邑也外城邑不书此何以书城杞也淮夷病杞诸侯迁杞于縁陵而城之何以不言城杞不与诸侯之得专封也故为之辞若城其外邑然何以复言诸侯以不终乎城亦不序以见贬也楚丘之城也卫人忘亡縁陵之城杞未有闻焉以为有阙而去之则非救灾防邻之道诸侯为不足序也与之故没诸侯而为之辞略之故见诸侯而不序叶子曰春秋诸侯及大夫之行事有再见而不序者有初无所见而不序者再见而不序前目而后凡也初无所见而不序不足序而略之也故诸侯不序见于经者两盟于扈一防于扈及是而四焉前盟于扈不与赵盾之临诸侯后盟于扈不与晋伐齐而取其赂扈之防则欲平宋乱而后不果者也是皆以为不足言故略之略之者简之也左氏以縁陵为阙后扈盟为无能为扈防为无功盖近之矣然复或以为公后至或以为公不防故不序则不能必其説夫后至乃公之罪何与于诸侯而反不得序乎公羊谷梁或以为失序或以为畧或以为桓徳衰皆仅知其端而不能尽盖春秋之义有在于详略者非比事而深考之未足以言君子之意也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季姬内女也内女则何以得遇鄫子爱季姬使自择配也季姬已许嫁邾子鄫子来请婚僖公未知其所与也则召鄫子见季姬以择之若邂逅相遇然防鲁地季姬以为可而后鄫子来朝以请故以季姬及鄫子非婚姻之道也何以言使鄫子来朝鄫子以国君使乎季姬贱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季姬之遇为择配与季姬不系鄫则未嫁之辞也后见季姬归于鄫则始嫁之辞也于是乎择之矣鲁之乱始于不能正家僖公虽贤而不知礼故致成风为夫人则非所以事其母及声姜以防齐侯则非所以闲其妻爱人以姑息而已则安得以礼正季姬哉王政之不行盖虽子产为郑不能夺公孙黒之强委禽乃从徐吾犯妹之所欲以与子南其习俗有自然矣公羊乃以为奔则巳甚夫奔匹夫匹妇之事也岂可行之于有国故吾以徐吾犯妹与子南之事推之而后知其説云   秋八月辛夘沙鹿崩   记异也沙鹿梁山皆在晋不系之晋名山大泽不以封为天下记异也叶子曰是所谓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者欤此幽王之诗也故曰国必依山川川竭山必崩亡之征也伯宗其知之矣   狄侵郑冬蔡侯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楚人伐徐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前救邢先言次于聂北聂北邢地以次为救者也此救徐先言次于匡匡卫地不果于救者也故以其大夫往焉非救之道也   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公孙敖吾大夫之三命者也以敖主兵内辞也大夫何以不序无功不足序也楚遂败徐于娄林齐自是不复救人矣   夏五月日有食之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八月螽九月公至自防季姬归于鄫已夘晦震夷伯之庙   记异也晦月晦也夷伯鲁大夫夷氏也伯字也大夫则曷为以字见大夫卒则不名也震雷击之也桓宫僖宫灾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为其亲尽而当毁也夷伯之庙必有不得其正者矣故辞间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叶子曰是在周易所谓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者欤天之威怒非苟然也成王未知周公秋大熟未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成王启金縢之书曰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徳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是以君子迅雷风烈必变中夜必兴正衣冠而坐以为天不可不畏也故以夷伯一见法焉   冬宋人伐曹楚人败徐于娄林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秦伐晋恵公逆而请战故以晋侯及秦伯言晋之主战也以力得之曰获不言师败绩君获举重也晋侯不名内未有君也执言以归获不言以归执而以归者屈服也获而不以归者非屈服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   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二王之后也闻其陨而知其石数之则五也于宋国中也不言陨石五于宋嫌有陨之于宋者也叶子曰春秋不书晦朔惟记异与战则书古者谓朔月为吉月恶其始之不能吉也用兵有违晦恶其隂之穷也故震夷伯之庙书晦战于鄢陵书晦陨石于宋书朔战于书朔谨始慎终之道也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是月逮是月也不得其日则嫌与上同日也鹢水鸟不能髙飞以进为顺退飞犹逆飞也五石   先物近也近者察其形而后知其数六鹢先   数逺也逺者见其数而后辨其物都鄙也自   是而之他矣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此公子友也何以言季友犹仲遂始赐族也赐族多矣何以独言季友仲遂季氏后逐君仲氏身弑君世卿强而专国者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季友仲遂之为赐族欤古者天子以姓氏旌羣臣故舜以禹治内赐姓曰姒封之于夏而氏有夏以四岳治外赐姓曰姜封之于吕而氏有吕天子之氏氏其土也诸侯不得以地与人则不得赐姓与氏故公孙之子氏以王父之字别其宗云尔而大夫之有功徳者赐之族或以其氏或以其谥或以其官或以其邑天子命氏则世国诸侯赐族则世官天子诸侯之辨也故众仲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凡族皆死而后赐之者也季子杀叔牙曰公子从吾言必有后于鲁国及其死而立叔孙氏不待孙而称叔孙此以氏为族者也而春秋之世亦有生而赐之族者诸侯讨宋乱取华督赂而立华氏此周之末造也然则友未氏而先见季遂未氏而先见仲非以世卿故志其始赐族而特书之欤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淮淮夷也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英氏国也   夏灭项   项国也孰灭之公灭也公方在淮则何以能灭项使大夫灭也内不言灭此何以言灭诸侯方与公责淮夷病人于外而公复使大夫灭人于内以公为病矣何以不言大夫非大夫之罪也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   何以不言公及公未归也防非矣公未归而专行又非也   九月公至自防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   伐齐者何纳公子昭也何以不言纳不与其纳也齐侯之夫人三皆无子如夫人者六人生诸公子长曰无亏其三曰昭属昭于宋以为太子其后复欲立无亏齐侯卒而无亏立昭奔于宋宋襄公用是纳昭夫人无嫡则立长纳昭非正也   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以宋师及齐师言宋之主战也   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冬邢人狄人伐卫狄何以称人以狄邢也邢尝病于狄而迁夷仪矣卫同姓而复与狄伐之自取灭于卫者也不可曰邢狄伐卫故人狄则邢亦秋也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诸侯有罪执而归于京师者伯讨也故以侯执执而不归京师者非伯讨也故以人执执而言以归者归于其国而释之也执而不言以归者即其所而释之也凡执而不名内未有君也此何以言名执而杀之也何以不言杀之大夫则言杀之诸侯则不言杀之君臣之辞也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盟于曹南曹地也何以不言宋公邾人盟于曹非曹之国中曹之南也曹卫邾同于伐齐而不同于战甗卫以狄伐则有辞矣曹邾之不至以纳为非正也宋公强而与之盟故不盟于国中而盟于国外各以其防者来义不足以服之也宋于是复围曹   鄫子防盟于邾巳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鄫子不名恶邾也谓其为虐亦已甚矣故人邾而不名鄫子也用之或曰杀之以祭也或曰血其鼻以祭也   秋宋人围曹卫人伐邢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防公羊作公防左氏谷梁作防当从二传防者何没公也地齐齐亦与盟也齐小白死五公子争立而齐衰矣陈穆公思小白之徳率四国与公而盟焉畏楚之或侵也陈蔡郑皆楚之与国也陈率诸侯以保齐可畏楚之侵而使楚亦与盟不可小白率中国以攘楚公得率楚以保中国乎楚之窥中国自是始矣故四国皆贬而称人公亦没而不得见人诸侯所以人公也   梁亡   有一朝而亡者不幸而人或亡之也有积久而亡者虽幸而人欲存之不得不亡也人亡之可曰亡梁人欲存之而不得不亡不可曰亡梁梁亡而已其所由来者渐矣此梁之所以亡也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南门路门也何以言新作僭天子也因旧而修谓之新有加其度谓之作礼天子五门曰臯门曰库门曰雉门曰应门曰路门诸侯三门曰库门曰雉门曰路门古者谓国门为南门故曰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谓路门亦为南门故成王丧言逆子钊于南门之外鲁得以天子臯门之制为库门应门之制为雉门周公之赐也而路门则有诸侯之门焉新作南门书岂非有加其度而僭天子路门欤故与新作雉门之辞一施之不曰路门天子有路门曰是天子之南门云尔   夏郜子来朝五月乙巳西宫灾   记灾也西宫夫人之宫也天子六寝后六宫诸侯三寝夫人三宫曰东宫曰西宫中宫处乎中   郑人入滑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狄何以书人以狄齐也卫人伐邢狄以前与邢人伐卫之故请于齐为此盟以谋邢难明年狄遂侵卫复报邢而灭之邢卫之怨以齐为有力则齐亦狄也   冬楚人伐随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鹿上宋地此宋公也何以言宋人不知诸侯之不宗已而强图霸也齐楚何以皆称人此亦齐侯楚子也知宋公之不足宗而矫从之盟也故皆贬而人之   夏大旱   记灾也夏以月志不雨者未为灾也以时志大旱者歴时不雨而播种不入也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   楚子何以先诸侯宋襄公欲图霸而防楚子诸侯推先楚子也楚子先诸侯则何以不贬楚所以正诸侯也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诸侯知宋襄公不足覇则勿防而已防而先楚子遂使楚子得以争中国则宋与诸侯之罪也叶子曰宋襄公可谓不量力矣齐桓公自同盟于幽而霸歴楚文王堵敖未尝与之通至成王立而以人来聘已而连侵伐郑者四年桓公于是遂伐楚虽成王之强以屈完来盟于师则楚服矣然相继八合诸侯而楚不与知成王未可以致则外之而不使得与中国诸侯齿也今襄公一图霸而遽召楚岂以桓公所不能为而已为之乎鹿上之盟公子目夷固知小国争盟之为祸矣楚子伪从之以观其衅而襄公弗悟遂再为此防则宜楚子之所易也故偃然欲与之争中国而不肯为诸侯下诸侯亦莫敢复先焉者盖以王爵推之也襄公乃反从之以相敌则恶在其为霸此楚子所以知其无能为而遂执之欤故春秋不贬楚子而以爵书之以为宋与诸侯之罪而未可以专责楚子也   叶氏春秋传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   宋 叶梦得 撰   僖公三   执宋公以伐宋   此楚子执之也何以不言楚诸侯与有罪也诸侯知宋公之不足宗则勿防而巳矣从之而先楚子则宋公之执非楚所独能为也   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宜申楚大夫之再命者也捷者何捷乎宋也前未有言败宋者此何以言捷不使楚子得执宋公以败宋故见伐不见战也宋捷则何以献于我威我也楚居一方与宋襄公争中国执宋公以伐宋惧诸侯犹未尽宗已故其捷也夸之以示诸侯挈使宜申若奉我然欲求名而不得也不言宋不使楚子得捷于宋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此前防盂之诸侯也不序前目而后凡也何以言公防约盟而公徃防也执不言释此何以言释以二王后见重也楚既得宋矣宋公犹未释诸侯于是请于楚而盟焉此楚子释之也何以不言楚诸侯与有力也执不言楚则诸侯不能逃其罪释不言楚则楚子不能专其徳宋公曰释晋舎季孙行父于苕丘曰舎君臣之辞也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须句邾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须句风姓之国邾人灭而属之以为邑则取邑者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   此救郑之师也以宋公及楚人言宋之主战也薄之释宋公郑伯在焉宋公以郑为楚与国背惠而伐郑不量力而与楚战败之道也何以不贬不重伤不禽二毛不鼓不成列以襄公有取败之道则可以襄公为非战之道则不可春秋贵偏战不贵诈战则襄公义有不可贬也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缗不正其伐之败而凌之也伐者问罪之师不正其义而幸其间非伐也为后宋公兹父卒起也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秋楚人伐陈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此杞伯也何以言子时王降之也何以降用夷礼也叶子曰孔子言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古者天子五载一巡守考制度于四岳变理易乐者为不从其君沿革制度衣服者为畔其君杞二王之后所以尊贤也岂不曰统承先王修其礼物者乎宋礼之不足或以久而亡也而杞习于用夷则时王得降之矣故虽周之衰王政犹或行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   天子以畿内为国诸侯以封内为国诸侯不以其道去其封内故曰出奔天子不以其道去其畿内故曰出居出之为言耻也若曰虽有其国而不能守云尔天子无外虽去其国不失天下故谓之居焉凡诸侯与其国内曰居国外曰在诸侯以国为家者也天子内外皆曰居天子以天下为家者也叶子曰天子非巡守不适诸侯诸侯非述职不见天子诸侯于盟防征伐之事未尝书出义可得而行也至于奔则失其位矣然后书出天子于伐郑狩于河阳未尝书出亦义可得而行也至于出居于郑则失其位矣然后书出盖大有天下小有一国皆其所当守而不可失安有内难不能正而及避之于外以托于诸侯欤夫子带之乱君子亦有以处之矣方其奔齐或放焉或封焉亲爱之而勿杀可矣古之人有行之者舜也而王不能反召之使得终其恶及以狄伐周则罪在可讨弗辟则无以告先王古之人有行之者周公也而王不能反避之使得夺其位在易鼎而受之震鼎器也震长子也主器莫若长子故必不丧匕鬯而后出可以守其宗庙社稷以为祭主若襄王者可谓丧其匕鬯矣有天下而不知此则亦何以王天下哉故以襄王一见法焉   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卫侯何以名嫉诱灭也卫侯将伐邢其大夫礼至曰不得邢之守国不可得也请往其昆弟仕于邢及卫伐邢邢之守国子巡城卫之仕于邢者乃掖国子赴外而杀之邢遂以亡礼至铭其器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君子是以嫉卫侯也叶子曰甚矣君子之恶诈也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民之所以能并生于天地之间而不相害者以其信足恃也使人而各怀其诈虽匹夫且不可与共处况有国与天下者乎故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名恶诱杀人之君也卫侯燬从礼至之请诱杀国子而灭邢名恶诱灭人之国也夫灭国之罪亦大矣而辞无所贬以为不待贬絶而自见也乃其诱杀人之君诱灭人之国非有所示其谁察焉是以卫与狄异而其辞一施之而三传皆言贬灭同姓记礼者从而为之説春秋之义不加于事之所易见而常致意于义之所难察同姓所易言也楚灭防齐灭莱皆不名灭国灭同姓一事也既见灭则罪已重矣故不以轻者复参焉诱杀人而灭国与诱人而杀之二事也不正则终无以着其罪三传既已失之为礼者又从而弗悟吾然后知学之为难也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宋荡伯姬来逆妇   荡氏也伯姬内女而嫁于宋之荡氏者也子逆妻而母亲之非礼也妇縁姑之辞   宋杀其大夫   大夫何以不名大夫无罪也何用见大夫之无罪其讨之败欤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围陈何以言纳顿子与其纳也纳君未有不以师何以言围陈顿陈之邻国盖有迫于陈而出奔者围陈而使顿子得以归是亦所以为纳也顿子何以不名内未有君也凡纳君而名者内有君也纳君而不名者内未有君也   葬卫文公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公不讳与莒庆盟卫子在焉者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速盟于向速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公不讳与速盟莒子在焉也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弗及左氏作不及公羊谷梁作弗及当从二传弗及可及而我不及也善用师者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防追而弗及有畏齐之志焉酅齐附庸之国齐人而言齐师以公弗及大之也   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   乞重辞也得不得之辞也古者诸侯无师帅教卫以賛元侯人乞师而我从之固已非矣况我不足而乞于人乎非正师之道也叶子曰齐自鹿上之防不复与楚通盖欲与争霸而我方与诸侯防楚盟于薄以释宋公则弃齐而从楚矣故齐连年既侵我又从而伐之我畏齐弗敢追反假楚以报怨所谓既不能令又不受命者也召陵之盟桓公与我伐楚而楚服今我乃欲以楚伐齐而恃之以胜公之谋国为可知已昔者滕文公尝问于孟子曰滕小国也间于齐楚事齐乎事楚乎孟子告之以凿斯池筑斯城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使僖公而知此则齐不必畏楚不必恃盖为国必有自胜之道故以僖公一见法焉   秋楚人灭防以防子归   防子何以不名申防子也凡灭国之君内无君则不名然国灭而奔则不名国灭而以归则名者着屈不屈也虁楚之同姓楚人责其不祀祝融与鬻熊防子以熊挚有疾别于楚而不得祀楚用是灭焉则防子为有辞而未尝屈故以出奔之辞书之见防子非楚之所得归也   冬楚人伐宋围缗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缗未能得宋先尝之于缗也伐者问罪之师国未可得而先尝之于其邑非伐也为后围宋起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谷齐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   公至自伐齐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公子遂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楚子何以先诸侯主兵也于是宋襄公死矣而晋文公未兴中国无霸楚子遂欲先诸侯而诸侯莫不从焉故贬而人之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此前围宋之诸侯也不序前目而后凡也宋公犹在围则何以地宋盟于宋之国外是亦宋矣不嫌也曹南言南聂北言北此何以不言方志于围则不主方也楚围宋而公不与于是如防而请盟焉恶矣何以不没公公欲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盟为围宋欤僖公自陈穆公之盟虽以为齐故然陈蔡郑皆楚之与国也而公与之同好楚子得交中国盖自是始矣春秋没公而人三国则公宜与楚厚者也明年公虽不防盂而为薄之盟以释宋公然后五年伐齐之役乃乞师于楚而楚援之遂以取谷则何以得于楚乎晋文公之兴首伐卫以致楚而公为之戍卫又责公子买之不卒戍而刺之则公之附楚审矣围宋之役初虽不与防而为盟岂有意于救宋哉殆亦若戍卫以成楚志尔楚子居申而后使子玉去宋若前盟而宋围解何待既退而后命之是防围非解围也薄之盟公防而释宋公宋之盟公防而围宋公美恶不嫌于同辞也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何以再见晋侯嫌侵曹与伐卫并也曹侵诸侯之田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卫欲与楚见逐于国人楚始得于曹而新昬于卫文公欲习齐桓之迹先攘楚以图霸故自南河济而侵曹归而讨卫罪因以怒楚而求战何以不言遂侵曹非以伐卫也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公子买吾大夫之三命者也何以言不卒戍以买为善遂事而不正其杀也卫自淮之防不复与诸侯通至文公卒始以莒故与我为洮及向之盟以我为楚与国而同好也故晋伐卫而我戍之以援焉买以晋不当敌而去之大夫出疆可以安社稷而专之可也则公畏楚而杀买不正也何以言刺内杀大夫不言杀刺之为言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周道也若言察之审而后杀焉内辞也凡先刺而后名者杀有罪也先名而后刺者杀无罪也   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侵而不服然后入之数其罪而执其君伯讨也故以侯执不归之京师而畀宋人则伯讨欤阙文也是当曰畀宋人田不言田经成而亡之也曹卫尝侵诸侯之田矣晋侯图霸欲怒楚而求战先轸乃为之谋使执曹君而归诸侯之田晋侯于是侵曹数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夺所侵地以还诸侯宋与得焉畀之为言与也不曰与曰畀与者我物而归之彼畀者彼物而受之我犹曰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云尔叶子曰吾何以知畀宋人田为阙文欤楚之围宋在二十七年之冬宋公孙固如晋告急是时宋公盖在围也及诸侯盟于宋盖即宋之城外以为防宋公不与焉明年三月晋侯入曹执曹伯宋围犹未解故再见宋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左氏载先轸始谋言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既而公説复言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此其终事也楚子闻果命子玉去宋宋公于是始释围得归而从晋城濮之战始见宋师则方执曹伯畀之者谁乎晋侯有疾侯獳货晋史归曹伯则曹伯之归盖自晋不自宋也是其畀之者田而已谷梁固不见其事左氏见之而不能辨盖不知侯执之为伯讨也公羊虽知之而不悟其与京师楚同文亦求之经者不审尔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晋怒楚而与之战故晋与诸侯之师及楚人言晋之主战也楚何以言人得臣之师也城濮卫地   楚杀其大夫得臣   得臣楚大夫之再命者也城濮之役楚子命得臣还师而不从楚子不能制怒而少与之师晋侯战而师遂败得臣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卫侯出奔楚   卫侯何以不名非二君也楚败卫侯惧而出奔使其大夫元咺奉母弟叔武受盟于晋叔武不正其为君而摄焉以内为未君故不名卫侯也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卫子者何叔武也叔武既不正其为君曰卫侯弟则既已摄其君矣曰卫侯则叔武未之敢君也故与之以未逾年君之辞而系之子贤之也   陈侯如防   如防者何非前约而来从防也何以不言乞防前无拒防而后无乞防如则得之也何以不言防陈侯以疾返而不及防也不及防则何以书如防成其意也   公朝于王所   何言乎王所天子所在曰所古者天子无事诸侯来见于京师则朝于庙中天子巡守诸侯来朝于方岳之下则朝于王所何以书非常也晋侯既胜将合诸侯以尊王室遂为践土之盟作王宫于衡雍王于是往而即焉何以不言王狩于践土以王自往为见正也何以独言公朝于王所朝者诸侯各自致于王非有所期而后听之者也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   卫侯何以复名成叔武为君以恶卫侯也卫侯既命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诉元咺曰立叔武矣遂杀元咺之子及其归也盟国人曰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卫侯先期入叔武闻君至喜而走出前驱公子犬华仲射而杀之故进叔武以为君而名卫侯曰自楚楚有奉焉尔何以言复归归顺辞也君而复其国以其道则顺也   卫元咺出奔晋   元咺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陈侯欵卒秋杞伯姬来   内女不言来此何以言来父母没矣伯姬不得来而来也   公子遂如齐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   狩者何天子适诸侯曰巡狩诸侯见天子曰述职巡狩者巡所守也何以书前以王之自往则不书今以晋侯召王而往则书盖王以巡狩为之名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晋侯召王而王以狩为之名欤春秋有讳而为之辞者矣未有讳而变其实者也天王败绩于茅戎可以自败见义不可以非败而言败也天王出居于郑可以自出见义不可以非出而言出也使晋侯实召王而往春秋虚假之狩是加王以无实之名而免晋以当正之罪孰有如是而可为春秋乎此自左氏失之而公羊谷梁复谓再致天子故通文公以全天子之行则又非矣使天子而可致虽书而何讳使不可致一致固巳罪矣何再致而反通之乎天子之行不可以晋侯而苟全此春秋垂万世之义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前朝不言日蒙上癸丑见天子在焉诸侯即其所而朝也今朝言日见诸侯先防天子来狩而后朝也此因其日之可得而著者也何以不书月阙文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不书月之为阙文欤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吾固言之矣而其所谓阙文盖有二焉有史失之而经不能益者有经成亡之而后世不敢益者故桓书五月而无夏昭书十二月而无冬有月而无时岂时不可推乎僖书壬申公朝于王所以上五月癸丑推之知其为十月而不书定书辛已葬定姒以上九月丁巳推之亦知其为十月而不书有日而无月岂月不可推乎以公羊谷梁言之可书而不书者皆义之所在也而二氏不能为之説谷梁但于僖壬申不书月以为晋文公致天子之罪其言亦已迂矣由是言之何日月例之云乎以为史失之则经固可推而益也而不推非经成而后亡之者欤吾意以日系月以月系时此史之常例有不得则阙之而传春秋者以为非义之所在虽经之所见亦或略而遗之不然如是四者虽二氏且不能容其私岂后世可得而妄意之乎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晋侯初伐卫卫侯请盟而晋不许故去奔楚而以叔武受盟晋侯虽治杀叔武之罪而卫有辞非伯讨也故以人执何以言归之于京师诸侯有罪霸主执而归之京师正也执之当其罪则曰归于执之不当其罪则曰归之于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古者君臣无狱元咺讼卫侯晋侯宥元咺而刖卫大夫鍼庄子杀士荣归卫侯于京师是以不与其正也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元咺何以言复归大夫出奔而位已絶则不可以复归者也归而君复之则可自求复而归则不可大夫之复归恶也元咺讼卫侯而胜以文公之命归而立公子瑕求复而归者也何以曰归归易辞也有晋以为奉则其归为易也   诸侯遂围许   此防温之诸侯也何以不序前目而后凡也遂继事之辞也   曹伯襄复归于曹   曹未有君曹伯不名者也何以名不正其归之不以道也曹伯执于晋而未释晋侯有疾使其竪货晋之筮史以胁晋侯晋侯于是释曹伯以是为非归之道也何以曰复归归顺辞也君而复其国以其道则顺也   遂防诸侯围许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附庸之国也葛卢介君之名也附庸之君以字见葛卢书名不满三十里之国也来来朝也何以不言来朝公在防未见公也我接之云尔   公至自围许   此防温也何以不致防而致围许春秋之辞也以为晋侯召诸侯而防天子此不可以告宗庙者故归而为之辞以见正也   夏六月公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防左氏作防公羊谷梁作公防当从二传公不耻防则不没公也翟泉王城之内也此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憗何以皆称人不正诸侯不自朝王而以陪臣请盟也晋召王使诸侯皆来朝则自行天子还京师诸侯当朝于王则以陪臣往受命以诸侯为无君故贬大夫而人之也诸侯贬则不以公为耻也   秋大雨雹   雨雹不志此何以志记灾也害禾稼伤人畜也   冬介葛卢来   此既见公而朝也何以不言朝习于用夷不能朝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公子瑕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元咺讼君而专立公子瑕以叔武也卫侯将复使赂其大夫曰苟能纳我吾以尔为卿大夫于是杀元咺及瑕而卫侯入元咺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瑕逾年之君也其曰公子瑕何瑕元咺之所立不与瑕之得成君则是犹公子也元咺立之则何以及公子瑕瑕不当受也为曹子臧吴延州来则免矣叶子曰春秋正名以定罪可谓审矣卫之事当议罪者四人焉晋侯也卫侯也元咺也公子瑕也晋侯以霸主逐人之兄而立其弟使骨肉更相残卫侯始入则杀叔武再入则杀公子瑕暴戾而贼其亲元咺以臣讼君君入则已出巳入则君出立公子瑕卫侯在不命于天子而受国于元咺与霸主则失诸侯与诸侯则失霸主与君则失臣与臣则失君而春秋未尝容心焉执卫侯不以为伯讨而晋侯之罪定矣复国特加之名而卫侯之罪定矣自晋归以复书而元咺之罪定矣立逾年不称君而公子瑕之罪定矣四者不相为乗除而君臣之义方伯诸侯之职无不各得其正此君子断狱之道也   卫侯郑归于卫   卫侯何以不言复归絶之不与其复也卫侯既已杀叔武矣再归不以为非而又杀公子瑕以为无君之道虽有其位而不可复也何以名子瑕在焉也何以曰归归易辞也元咺死则卫侯之归为易也叶子曰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曹伯归自京师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及其复也书曰卫侯郑归于卫而不曰归自京师何哉曹伯伯讨也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而奔于宋晋侯使曹人反子臧而归其君天子许焉故子臧反而曹伯归天子命之使君也卫侯非伯讨也辞间固巳容之矣及晋侯使医酖卫侯不果鲁公为纳玉于王与晋侯而后复焉虽曰命之非天子所以君诸侯之道也卫侯归于卫而已京师天子之居也诸侯有奉曰自某归于某自者诸侯所可为也归者诸侯所不可为也自某归而已天子有命曰归自京师天子归之而我自焉归自京师者也卫侯命于天子而不得以京师言其为天子者亦病矣   晋人秦人围郑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如曷以言遂疾不专于王也遂如京师拜周公之聘也曰因是而往聘晋焉非尊天子之道也大夫出疆固有以二事行者矣必再见名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是也惟天子不可以二事故讳为之辞不再挈公子遂若大夫之专事然叶子曰吾何以知是为因之使聘欤大夫之罪有曰盟曰城曰入者矣听于人则可盟兵在已则可城可入此遂而可得为者也内大夫如皆聘也必有礼焉非遂之所能为也盖必受之于君而后施之于其国以为出疆之专则不可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一   宋 叶梦得 撰   僖公四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济西田我田而曹侵之者也晋侯执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诸侯而我受焉故曰取不系之曹非曹之所得有也凡外取内邑外取内田皆不书耻也反而归于我则书重地古者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于大庙三日君不举以为吾受之君而为之守者失地则失其守矣是以谓之重也   公子遂如晋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   郊何以言四卜四卜而不从免牲非礼也周郊以日至则不卜鲁郊以上辛则卜求吉之道三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不吉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又不吉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不吉则不郊牲所以祭也卜郊不从则无所用牲矣以为尝置之上帝不敢专也则又卜而免焉卜而吉则免卜而不吉则置之系待庀牲而后左右之曷为则谓之系牲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系牲系牲必在涤三月系牲之道也曷为则谓之免牲或曰为之缁衣裳有司端奉送于南郊免牲之道也郊不过乎三月至春之末而止矣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五卜强也故夏四月四卜郊不从而后免牲者非礼也叶子曰天子祭天诸侯祭土鲁何以得郊天欤曰周公有勲劳于天下故成王赐鲁以重祭使得用天子礼乐内祭则禘也外祭则郊也此记礼者之言也或以为成王焉夫成王贤君也立国之道孰大于礼乐周公虽有勲劳可以人臣而僭天子之制乎闻之吕不韦之书曰此平王之末造惠公请于周而假宠于周公是平王为之则可也然犹有降杀焉故郊不以日至而以卜辛禘不以祖之所自出而以文王望不通方望之祀而以三望门不兼五门之制而以天子臯门为库门应门为雉门虽有为之别而孔子不与焉故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然春秋何以无贬文其赐之者非春秋也礼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是先公所以受赐于先王者吾焉得而废欤乃有贤君能因其坏请于王而复正之庶防其可矣故郊之当其时不书禘之得其节不书凡书者皆非其时而失其节者非以讥郊禘也乃新作南门书新作雉门及两观书亦为可因以革而不革反有加其度以僭天子则后之子孙有当其责者矣此君子所以每致意也   犹三望   三望者何礼天子四望方望之事无不通则四方无不祭也鲁得用天子之礼乐而制不同故以泰山河海为三望何以言犹三望望郊之细也犹可以已之辞也不郊亦无望犹三望非礼也叶子曰吾何以知三望为周公之赐欤儒者或言四望天子之礼也三望诸侯之礼也周官典瑞用玉四圭有邸以祀天而上帝同焉两圭有邸以祀地而四望同焉天地祭于圜丘方泽而四望各兆于国之四郊天地之祭以冬夏之日至而上帝四望无常时然诗书言柴未有不兼望者柴则郊也葢隂阳之义必参配故祀天之后则祭四望祀地之后则祭上帝周道也而三望之名于经无传焉独见于春秋诸侯山川不在其封内者不祭楚昭王所以不越江汉睢漳而祭河何鲁之得祭泰山河海乎吾是以知其为周公之赐而非诸侯之所得通也   秋七月冬杞伯姬来求妇   逆妇非姑道求妇非母道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卫人何以及狄盟离盟不可以地狄也何以再见卫人盟非侵之事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滑国也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国归父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   秦左氏谷梁作秦师公羊作秦当从公羊贬之也中国未有不言战败绩者曰败不以战不以中国与秦也   癸巳晋文公狄侵齐公伐邾取訾娄   訾娄邾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取訾娄不正其伐取也   秋公子遂帅师伐邾晋人败狄于箕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寝小寝燕寝也不与其正也乙已十一月之日也何以言十二月经成而误也   陨霜不杀草   记异也霜者天之所以杀万物也霜降矣而不杀草天反时而不能正其杀是以谓之异也   李梅实   记异也霜不杀物则有非所实而实者矣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文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天王使叔服来防葬   叔服王之下大夫也诸侯丧天子以大夫送葬礼也前未有书防葬者此何以书正文公之僭也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僖公之薨以十一月葬以四月僭七月矣天王以二月来防葬正也薨以十一月葬以四月则何以谓之僭七月哉僖公之末未有闰也举天王之正见鲁之不正所以正鲁也叶子曰鲁十有二公见葬者九文宣成襄定葬而得节者也桓庄僖昭葬而缓者桓以故而九月庄以乱而十一月昭以丧后至而八月皆有为而然是虽缓也而无所嫌则慢葬而巳矣僖葬以七月未见其所以然者也岂其尊之欲以拟天子乎文公之事亲亦巳悖矣昔者孟懿子问孝于孔子子告之以无违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故大夫之箦曾子且不敢死而况诸侯而僭天子之葬凡文公之于僖公皆欲过厚而不知反防其亲于罪所谓细人之爱人以姑息者故未有一得于礼已练而作主逆祀而先其祖至是复僭天子而葬以是为孝则亦违而已矣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毛伯王之上大夫也文公在丧未终不待其朝而锡命非正也   晋侯伐卫   叔孙得臣如京师   叔孙得臣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卫人伐晋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商臣弑其君又弑其父而无异文极天下之辞无所加也正其名而君亲之义尽矣   公孙敖如齐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伐晋以报殽之役以晋侯及秦师言晋之主战也   丁丑作僖公主   主者何练主也作主不书此何以书不时也礼既葬而虞虞有虞主既朞而练练有练主虞主丧主也既练则埋于两阶之间练主吉主也既祥则藏于庙未有非时而作者也三年之丧以二十有五月故朞而练练而祥僖公之薨至是十有六月矣葢以遽吉为不忍故从练而作之也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处父晋大夫之再命者也孰及之公也何以不言公及不以处父敌公也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侯以处父盟焉何以不言公如晋耻也不地地于晋也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士縠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记灾也不书旱非大旱也春秋惟大旱而后书故见大旱则不见不雨见不雨则不见旱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大事者何祫也太庙周公之庙也天子之祭莫大于禘则禘者天子之大事也诸侯之祭莫大于祫则祫者诸侯之大事也大事于太庙不书此何以书为跻僖公起也跻升也僖公以属于闵公则为兄闵公以世于文公则为祖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文公欲先其祢而后其祖故因祫升僖公以先闵公君子以为逆祀也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此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也何以称人不正其以兵争既败人而复伐之故贬而人之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纳币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丧娶也僖公之丧始祥而公图防非礼也始祥则何以谓之非礼礼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禫而图防犹丧娶也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夏五月王子虎卒   王子虎王之中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翟泉之盟尝主我而天子为之赴也叶子曰尝接我而丧之礼欤曰以义起也昔者孔子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脱骖而赙之子贡以为重而子不从夫礼縁人情而以义起者也情有所不能已则义有所不能废故尝接于我则王必赴之赴之则必为之变此礼之所由起也然则宰周公宰渠伯纠荣叔毛伯亦接我者也何以不卒盖赴则卒不赴则不卒君子不虚加之也   秦人伐晋   此秦伯也何以称人不正其忘殽之悔为彭衙之战以取晋伐又从而济河焚舟取二邑兵自是不解故贬而人之也   秋楚人围江雨螽于宋   记异也自上而下谓之陨自下而上谓之雨雨螽死而坠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宋故也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处父何以氏始三命也救不言伐此何以言伐伐所以为救也君子録人以意不责人以事围陈所以纳顿子故因纳以见围则围非所责也伐楚所以救江故因救以见伐则伐非所责也江即灭矣何以独録其救救所能为也不灭非所能为也   四年春公至自晋夏逆妇姜于齐   孰逆之公也何以不言公讳以丧娶也此逆女也何以言逆妇成礼于齐也逆妇何以书以为卿之事而公亲之也何以不言姜氏公以丧娶夫人与有贬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贬夫人所以贬齐也哀姜之罪在其身故丧至言氏不言姜姓以别其身也出姜穆姜之罪在其父故逆与至言姜不言氏以别其族也   狄侵齐秋楚人灭江晋侯伐秦卫侯使甯俞来聘甯俞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僖公之妾母也何以曰夫人致之为夫人矣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荣叔王之下大夫也归含赗不书此何以书妾母非王之所得含赗者也凟夫妇之道而乱嫡庶之别王无以继天矣故去天何以不曰归含及赗含一事也赗一事也何以不言来上有逆礼则下有慢令荣叔不自来也叶子曰名分礼之大也古者立五教以正上下夫妇居其一焉其叙为五典曰天叙秩之为五礼曰天秩明其有所受也非王其谁任之欤禘于太庙用致夫人僖公之为也使王而能用其政则僖公在所诛矣今王不能正其僭死又从而礼之则致之以为夫人者殆请于王而王听之者也春秋之去天非正其归含且赗也正其成之为夫人者也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成諡也   王使召伯来防葬   召伯王之上大夫也防夫人葬不书此何以书妾母非王之所得葬者也故王去天与含赗之辞一施之也叶子曰春秋一恶不再贬吾固言之矣妾母之不得为夫人王去天既见于含赗则防葬何为而复贬乎君子之待其君所以异于众人也疾恶而一见贬吾以正天下之为恶者而已彼自弃而不能改吾亦何用每致意焉曰是不足诛云尔乃吾以为君则不可以不足诛而遽絶之也见一恶焉曰庶几其或改也则从而亟救之又见一恶焉曰庶几其或改也则又从而亟救之见者不己救者亦不已终必至于改而后止此君子之事其君者也含赗非矣吾为之辞而去天以为知其道者宜于此焉变矣其不能变而至于防葬吾又为之辞而去天以为知其道者亦宜于此焉变矣是其存于心者岂有异乎则贬之者乃所以爱之也   夏公孙敖如晋秦人入鄀秋楚人灭六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六年春葬许僖公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季孙行父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晋杀其大夫阳处父   晋以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处父党赵氏言于晋侯不以赵盾佐射姑襄公从之搜而易中军故襄公死射姑使人杀处父于朝处父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晋狐射姑出奔狄   狐射姑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闰月者积日之余以附于月也闰月何以不告月无是月也天子正嵗年以序事各于其朔颁之于诸侯曰颁朔诸侯受而藏之于祖庙各于其朔朝庙而告行之曰告朔诸侯告朔不告月前未有书闰月不告月此何以书为朝于庙也无是月而不告正也有告朔而后有朝庙不告朔则亦无所用朝矣闰月而朝庙非礼也犹者可以已之辞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闰月为无是月欤日月所防谓之辰日月所合谓之朔辰之大数不过十二周天之度而居其舍为十有二次日行一度而迟故三百六十日而成嵗月行十三度有竒而速故三十日而成月日迟而月速每以三十日防于所次之辰所谓朔也闰既积日之余以附于月则日月无所合是以斗指两辰之间而无是朔无朔安得有月哉古者常月则听朔于南门之外以告其月之事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以听其附月之余事此礼之所由辨也春秋积月以编宣之十年书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在晦下见五月而中有己巳齐侯元卒己巳距丙辰十有四日则为闰四月防上文不书襄之二十八年书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下见正月而中有乙未楚子昭卒乙未距甲寅四十有二日则为闰十二月防上文不书惟丧以月计故齐景公葬见闰月亦以无是月故不得别见天子既不以是颁朔则诸侯宜亦不以是告月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   须句尝为我取矣何以复见再归于邾也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   遂城郚   书不时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大夫何以不名大夫无罪也宋昭公即位欲尽去羣公子穆襄之族遂率国人攻昭公而杀公孙固公孙郑则大夫为无罪矣何以曰宋人众杀之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   秦欲纳公子雍而晋拒之故以晋人及秦人言晋之主战也此赵盾之师也何以言晋人盾舍嫡而外求君逮其既悔复背约而御秦师秦亦党不正而与之战故两贬之贬而称人不言败绩曰是犹楚人及吴战于长岸者云尔叶子曰吾何以知令狐之战为两贬之欤春秋三十四战未有不言败绩者以为偏战中国之辞也至于楚人及吴战于长岸未必非偏战而但言战不言败绩以皆非中国是以略而与楚人败徐于娄林于越败吴于檇李之辞一施之其或言败或言战者盖言败绩则胜负不可两见故假内辞以别之战则我败也败则我胜也此春秋重师之道非中国不敢忽焉故河曲之役亦云今左氏以河曲为交绥而公羊以河曲及此皆为敌交绥犹言两相敌而俱退也以左氏考之河曲赵盾恐获赵穿而出战因以俱退犹云可也令狐乃赵盾潜师夜起以败秦师何以亦不书秦师败绩乎公羊盖不见其事而意之故槩以为敌岂三十四战无一相当而独见于此二役乎其言亦不足据矣然则河曲何以不言及及以别防内为志也胜败既不可不分则内外亦不可不辨以为两欲无及之者故不得书战非人之所欲是以亦重责之者也   晋先蔑奔秦   先蔑晋大夫之三命者也何以不言出自战而奔也令狐秦地   狄侵我西鄙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此齐侯宋公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也何以不序不足序也赵盾背秦约而立灵公不以灵公防诸侯而已临之诸侯以大夫执国命而靡然听焉故诸侯不序大夫亦不名犹溴梁大夫之盟然不与大夫之得防诸侯也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   何以再言公子遂以两事出也赵盾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   复者事之未毕也事毕之辞谓之还事未毕之辞谓之复大夫受命而出君言不宿于家虽死以尸将事闻父母之丧则徐行而不返以君命为不敢専事未毕而复罪也公子遂至黄乃复非自复也故地而以难言之乃难辞也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自复也故不地而以易言之而易辞也   丙戌奔莒   何以不言出自外而奔也   螽宋人杀其大夫司马   大夫司马者何杀大夫与司马也何以先大夫杀大夫而后杀司马也何以不言及异事也犹曰杀其大夫赵同赵括然司马官举上大夫卿也不名杀无罪也昭公不礼于襄夫人夫人因戴氏之族杀昭公之党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卭司马握节以死则大夫司马为无罪矣   宋司城来奔   司城何以官举卿也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毛伯王之下大夫也求赙非矣求金又甚也不言使当丧未君也叶子曰天子诸侯在丧之称礼不能详左氏谓诸侯曰子此以春秋言之也其曰天子曰小童则礼未之闻焉岂不曰余小子者乎公羊言世子君薨称子某既葬称子逾年称公此亦以春秋之文次之尔至平王未葬桓王未逾年而求赙襄王未葬顷王已逾年而求金皆不称天王则以为当丧未君即位而未称王也为之说曰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逾年称公矣曷为于封内称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原公羊之义盖以逾年称公者民臣之称封内三年称子者孝子之自称也则顷王即位已逾年此正旷年不可无君者安淂不称天王乎至敬王在景王之丧逾年而狄泉书天王则以为着有天子盖求其说不得故意之而终不免相戾也以吾考之天子三年曰余小子诸侯曰子此自称之辞也所谓三年不忍当者春秋与礼之所同也故天子崩有所谓小子王者矣天子即位逾年称王诸侯即位逾年称公此民臣称之辞也所谓不可旷年无君者岂独即位逾年哉康王始即位于柩前羣臣告之曰御王册命曰王再拜兴则虽未即位逾年亦称王矣盖既为之天子而不称王诸侯而不称公则无称也所谓不可一日无君者也乃春秋所书则以逾年未逾年葬未葬为辨尔年者君之节也葬者臣子之终事也二者必兼尽而后可以为君故以年为辨者虽己葬未逾年不得称君子赤卒不称公是也以葬为辨者虽逾年未葬亦不得称君顷王求金不称天王是也以顷王不得称王则桓王未逾年未葬其不称天王固宜矣然则敬王得称天王其以逾年而又葬乎何以知之郑庄公以五月卒七月葬厉公明年盟于武父称郑伯齐僖公十二月卒明年四月葬襄公五月防于艾称齐侯则敬王之称王亦固宜矣此春秋尽君亲之道者也   夫人姜氏如齐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葬天王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无故以大夫防葬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为不正大夫之防葬欤春秋固有礼所不见而可以情度之者葬天子亲者也有不能亲焉故也遂不葬则不可礼必有许之大夫将事者则灵王之葬郑以在楚而以印段行是也天王崩见经者九其四不书葬书葬而见大夫者惟此与叔鞅二而已攷之于经襄王前年八月崩冬十月公孙敖如京师不至以币奔莒此吊也明年书毛伯来求金则货贝赗赙盖遂阙而不供焉此文公之怠也其于葬岂亦慢而不亲往乎昭公前年冬如晋至河晋谢之不得见而复此朝也明年天王崩王室乱宁昭公能朝晋而不能朝京师盖避王子朝之难而不敢进焉此昭公之怠也其于葬岂亦畏而不亲往乎慢与畏非故也大夫将事礼之所得通亲往或有故不往而合礼所以四不书则无故不亲往而违礼此所以二特书欤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先都晋大夫之三命者也晋侯搜于夷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不从于是四人作乱杀先克晋人复杀先都大夫有罪而众杀之也故以人杀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内夫人出前未有书至者此何以独书夫人出未有不告归未有不致者也前此者或以防或以飨或以如师或父母没而归寜皆礼之所不可为者也而况孙与如他国者乎故内夫人出十有四皆不书至非不致也讳而没之也父母在而归宁惟出姜得其节故书其正以见其不正焉叶子曰泉水载驰之诗孔子何为而取欤善其思不失其正也父母亡而思见其兄弟于义未为甚过也然而诸姑伯姊以为不可则不敢违故曰遄臻于卫不瑕有害国亡矣思归唁其兄于义亦未为甚过也然而许人以为尤则不敢违故曰视尔不臧我思不逺古者妇人内不忘其宗国而外能止于礼义是以嫌疑之隙无自而萌而亷耻之心油然常存而不亡鲁之乱始于不能正家家道之不正常自归宁始春秋书变事不书常事夫人归宁常事也宜所不书而不一书则终无以着其正故以出姜一见法焉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箕郑父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及者罪及之也士縠箕郑父先都之党也先都既死晋人复杀二人大夫有罪而众杀之也故以人杀   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夏狄侵齐秋八月曹伯襄卒九月癸酉地震   记异也阳伏而不能出隂迫而不能散于是有地震   叶氏春秋传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二   宋 叶梦得 撰   文公二   冬楚子使椒来聘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襚者何归死也贝玉曰含衣衾曰襚襚不书此何以书因外之弗夫人以见正也妾母繋之子曰僖公成风礼也内既夫人之矣春秋所不得革犹以秦人之辞为正也叶子曰含襚皆所以赠死也既而后归之礼欤死丧之戚君子未有不致其哀者也然死而赴赴而吊则为之含襚赗与之俱焉吊者降出反位而后含者执璧以入含者降出反位而后襚者执冕服以入其归死者尽矣而后上介执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赗然而死三日而敛上下之所同也则含襚有不及其尸者矣先王待人以情而不责人以事故礼有既而至含于蒲蓆者称其情而为之也而左氏乃谓恵公仲子赗为贬不及尸谷梁谓成风之含赗为贬不周事者皆妄也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邜臧孙辰卒夏秦伐晋   秦何以国举秦晋之雠久矣自四年晋侯伐秦不复贬七年而为令狐之战葢有为而然也而公子雍之不可纳秦固已失正矣如不可而退犹以为愈也晋自是不出师者三年而秦复首兴兵端终不忍小忿以残其民则秦晋之怨无时而可息矣殽战晋固与有责也至是则晋有辞矣是以独归恶于秦也   楚杀其大夫宜申   城濮之战宜申兵败楚子不杀以为商公既而防汉泝江将入郢曰臣免于死又有防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楚子复使为工尹乃谋弑楚子遂杀焉宜申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苏子盟于女栗   苏子寰内诸侯王之中大夫也孰及之公也何以不言公不与公之与内大夫交也公于内大夫有防盟无及盟及而离盟私交之也   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麇国也   夏叔彭生防晋郤缺于承匡   叔彭生吾大夫之三命者也郤缺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曹伯来朝公子遂如宋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郕伯何以不名内未有君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郕之内无君欤卫侯郑附楚晋文公兴惧讨使元咺立其弟叔武而奔楚叔武不当国而摄焉春秋不名郑书卫侯出奔楚不嫌也践土之盟叔武亦书子而不以爵见不君之也凡诸侯奔而不名惟此两见以类求之吾是以知其然也   杞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子叔姬文公之女也何以书卒许嫁也   夏楚人围巢   巢国也   秋滕子来朝秦伯使术来聘   术秦大夫之再命者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何以不言及两欲之也何以不言师败绩贬之也前既已贬秦矣此何以复贬秦前伐未得志而复伐晋晋以赵盾御之于河曲谋深沟固垒以老秦师秦军掩晋上军赵穿以其属独出赵盾不能禁乃皆出战以为不能弭敌而复出以争是以贬而又贬也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诸郓内二邑也以诸及郓小大之辞也城则何以帅师畏齐也莒有郓鲁有郓莒郓附庸也鲁郓吾邑也齐尝取其田矣是以城而有畏焉畏非城之道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邾子蘧蒢卒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大室屋坏   大室公羊作世室左氏谷梁作大室当从二传大庙之室也古者将祭祀其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以守祧黝垩之无坏之道坏久不脩也自文而上皆贬矣   冬公如晋卫侯防公于沓狄侵卫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   公还不书此何以书善公之能平卫郑也卫郑皆尝附楚而畏晋讨故因公之朝往则卫侯防公于沓反则郑伯防公于棐皆介公以请平于晋明年于是同盟于新城则公成之也一出而三国附是以善其还焉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晋始得诸侯卫郑既请平从于楚者尽服故赵盾脩小白之旧复为同盟防而后盟故别见日防何以不目新城盟何以不目诸侯君子以赵盾之盟异乎小白之盟略之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记异也五星之变为彗孛彗也何以曰入北斗有环域自外入于环中也   公至自防晋人纳防菑于邾弗克纳   纳防菑则何以言弗克纳善之也此赵盾之师也善之则何以言晋人不与大夫得専废置君也古者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长不以贵邾文公卒无嫡防菑貜且皆庶子也貜且长邾人立貜且晋以防菑已出而往纳焉邾人曰子以其指则防菑四貜且六虽然貜且也长赵盾引师而去之君子是以与其弗克纳也故言弗弗者可纳而不纳也然赵盾不纳防菑可専废置邾君不可春秋不以所可废不可此赵盾所以不免于人也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内大夫卒于外不书此何以书録难也敖初奔莒鲁人立其子谷以为后谷死复立其弟难敖请重赂以求复难以为请许之未至而卒故与大夫卒于国内者同书君子以是録难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内大夫卒于外不书欤季孙行父以仲遂之故逐公孙归父归父走之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于是立其弟婴齐以后仲氏则归父盖死于齐矣然而春秋不见归父之卒盖位已絶则不得以大夫卒之也古者以大夫卒则得以大夫卒之盖为之变也不以大夫卒则不得以大夫卒之盖不为之变也敖虽许其复而非大夫则礼不得书卒书卒所以为録难也使婴齐能为难则生必能尽其力以复其身生不能复则死必能尽其力以归其丧而婴齐无闻焉春秋之时臣弑君子弑父无国而无有则有如难者不得不贵所以尽人伦之至而示天下以大孝也故以难一见法焉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公子商人齐大夫之三命者也舍未逾年之君也何以称弑其君恶商人也成之为君则可名以弑不成之为君则不可名以弑商人取舍而代之者也君子以为异乎里克之杀奚齐故成舍之为君者所以正商人之弑也   宋子哀来奔   子哀宋大夫之髙哀也何以曰子哀字也宋昭公无道哀为萧封人昭公命以为卿哀不义其所为知宋之将乱弃而来奔故以字褒之为于治乱为见几于去就为有义也   冬单伯如齐   单伯鲁四命之孤也   齐人执单伯   单伯以事使于齐者也何以不称行人单伯之执非以其事也商人暴子叔姬单伯因使而为之请曰既杀其子安用其母商人怒遂执单伯非伯讨也故以人执叶子曰单伯左氏以为王大夫而公羊谷梁以为鲁大夫道淫子叔姬而见执左氏固已失矣二传亦得之而未尽也戎伐凡伯以归不言执谷梁谓以一人同一国大天子之命春秋施之于戎犹尔岂中国执天子之使而反与诸侯之辞一施之乎王大夫适他国初不书于春秋州公如曹刘夏逆王后于齐皆因过我而得见也则单伯何以得独书经书单伯至自齐且执王大夫而鲁书至此尤理之必不然者盖左氏传事不传义也公羊谷梁虽以为鲁大夫然求其执而不得则意其为道淫不近人情愈甚盖二氏传义不传事也   齐人执子叔姬   子叔姬齐君舍之母也商人舍之庶弟商人既弑舍不礼于叔姬因单伯之请而执单伯故又执叔姬再见齐人别单伯之执非一事也凡国君自执其国人未有书执者子叔姬则何以书执春秋天下之大教也天下岂有无母之国哉言夫人姬氏则不可书执言子叔姬则可书执故以父母之辞言之若鲁人然不使得见为齐君之母所以存教也舍未逾年既成之为君而正其弑则商人之罪无所逃矣故不再贬使天下之为母者存亦以絶商人于天下也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司马官举者也华孙华耦也官举则何以复称氏而不名贬也华乐皇皆戴族襄夫人杀大夫司马三族与焉昭公立而不得自为政华孙于是出而来盟以为能其官则非也故不言使而加氏其不得以名见焉者嫌其与楚屈完同辞也屈完以君命出而専盟者也华耦不以君命出而擅盟者也以为若齐仲孙来则近之矣   夏曹伯来朝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内大夫葬归不书此何以书录难也敖死齐人饰其棺而寘诸堂阜难毁以请期年犹未巳立于朝以待命鲁人许之取而殡于孟氏之寝葬视共仲君子以是録难也春秋一恶不再贬一善不再襃难之善己特见于书卒此何以复书丧归生虽许复其位死不能终归其葬犹不复也故曰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美恶者焉春秋之意也何以不言来齐人许而我受之于齐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单伯至自齐内大夫如不书至大夫执而后书至大夫国体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伐而以同日入故见日郤缺以上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遂以戊申入防而以同日战故先言防而后言日伐而以同日入故先言伐而后言日战不为期则近于诈伐不待服则近于陵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此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也何以不序不足序也齐执子叔姬晋率诸侯寻新城之盟以谋伐齐晋受齐赂不克而还以诸侯为不足序也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来归出也何以不言子叔姬来归不正商人以子出母也内女出皆以归为文见其以罪絶于夫之国也故国君出夫人使者将命曰寡君不敏不能从而事社稷宗庙使臣某敢告主人对曰寡君固辞不教矣敢不敬须以俟命天下岂有子而出其母者哉故以齐人来归为文曰齐人出之则可子叔姬无絶于商人者也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郛外城也诸侯之国三里之城七里之郭城中城郛郭也入其郛而不入其城是亦入焉尔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弗及盟齐侯不肯与我盟也齐侯既归子叔姬遂侵我西鄙我以季孙行父约齐侯而与之盟齐侯不肯与大夫盟而后约若弗及然以齐侯为愧矣桃丘我往而不肯遇故言弗遇阳谷齐侯来而不肯盟故言弗及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不视朔不书此何以书言公之有疾也以公有疾而书则凡不书者皆公无疾而不视朔也古者天子皮弁以日视朝朔月则以端听朔于南门之外诸侯朝服以日视朝朔月则皮弁听朔于太庙未有天子听朔而诸侯不视朝者也盖鲁自是不视朔矣叶子曰是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者欤子曰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春秋书不视朔之意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僖公之夫人也   毁泉防   毁泉防何以书不正其听于神而疑民也有蛇出于泉宫入国如先君之数既而夫人薨鲁人以为妖遂毁泉防非示民之道也叶子曰殷人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孔子以为其民之敝荡而不静是以古者假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诛不以听孔子葢知之矣故曰不语怪力乱神然后人知敬鬼神而逺之故以泉防一见法焉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称人以弑微者弑君之辞也昭公既不得于襄夫人夫人杀其大夫司马而昭公无以自立矣即位九年卒因昭公田率郊甸之师而弑公故以人弑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声諡也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防于扈   扈之防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也何以不序不足序也宋既弑昭公晋侯复合扈之诸侯以讨宋乱而后不能以诸侯为不足序也   秋公至自谷冬公子遂如齐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非正也   秦伯防卒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称人以弑微者弑君之辞也商人为公子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即位掘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乗游于申池二人遂弑公纳诸竹中故以人弑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使举上介公子遂叔孙得臣何以并见二卿共使也聘则何以二卿共使非常聘也其谋立宣公也欤文公夫人姜氏生子赤其二如敬嬴生宣公子赤嫡而幼宣公庶而长敬嬴私事公子遂以属宣公文公薨遂于是欲立宣公问赤于叔彭生曰君防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对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防君之云遂知不可乃杀彭生将见于齐侯而请之以其非常聘故以得臣共使见重也聘礼君与卿圗事遂命使者盖使必以卿既图事而后戒上介众介则以宰命司马戒焉司马掌士众介以士为之则上介宜以下大夫得臣卿此非以为介盖共使者也叶子曰公子遂庄公之子僖公之弟也自僖公以来三桓之子孙始渐进四年公孙兹见文元年叔孙得臣见而叔孙氏强矣僖十五年公孙敖见而仲孙氏强矣文六年季孙行父见而季孙氏强矣终春秋之世莫之能去也僖之十六年公子友卒秋公孙兹卒三家子孙列于卿者惟公孙敖一人遂以二十八年得政虽后于敖然视三家为最亲故敖自十五年救徐之后不复用事所往来齐晋楚三大国之间至于入杞伐邾皆遂为之鲁之政盖皆在遂焉文公立而遂益専及元年叔孙得臣见六年季孙行父见二氏虽复进而力未能与遂抗故其末年执政惟遂与叔彭生得臣行父四人彭生既以不从而杀则得臣行父不得不畏而听此其所以挟得臣与之偕行将以见此鲁执政之意而非已之私也齐侯于是许之宣公立季孙行父亦如齐公遂防齐侯于平州以定其位则二人盖皆与闻乎弑者欤   冬十月子卒   此弑也何以不书弑内辞也不书则何以知其为弑不地则知其为弑也遂既以赂请于齐齐惠公新立亦欲亲鲁而许之故遂归弑赤而立宣公何以不名未逾年君之辞也   夫人姜氏归于齐   归者何大归也子赤既死夫人无以容于鲁执政于是谋而归之齐执政谋之宣公从之齐人受之以为一有礼义之心焉则不至于是也   季孙行父如齐莒弑其君庶其   称国以弑众弑君之辞也叶子曰弑君天下之大恶也春秋各正其名而无所加辞吾固言之矣而左氏不能尽辨乃曰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夫国有不幸出于争夺以庶而簒嫡如齐商人者立非其正黜于强臣如晋里克者槩以为君无道可乎君君臣臣天下之大义也必以称臣而后为臣之罪则称国为非其罪可乎此左氏不传经臆以为说者也故各书其事虽或仅得之而终不免惑其私故于庶其曰莒杞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莒公于密州曰莒犁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犁比公虐展舆因国人攻莒子弑之乃立若然则庶其当为世子弑密州当为公子弑何为反书国与人乎以吾攷之庶其所谓多行无礼于国密州所谓虐国人而国人弑之者其言是也以为仆与展舆之弑则不明春秋之义而妄信旧史之过矣惟公羊谷梁氏为能近之盖非传经者不能辨吾是以于左氏所记事每不敢尽以为证必断于经焉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防而已此之谓善学   宣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继弑而书即位见宣志也叶子曰隐公之弑公子翚也子赤之弑公子遂也春秋于翚与遂皆无异辞至桓与宣则书即位以着其意何也春秋以道治弑君者三而正弑君不与焉郑公子归生非本弑夷者也惧人之譛已而从之故夷弑不书公子宋而书归生楚公子比非亲弑防者也告之谋而不能拒故防弑不书公子弃疾而书比晋赵盾非实弑夷臯者也不讨贼而居其位故夷臯弑不书穿而书盾书归生者春秋之义也书比者春秋之情也书盾者春秋之教也翚与遂之罪固不得免矣然其所为则桓宣之意也使以翚遂首恶则凡天下之为簒夺而弑其君者皆得因人而免矣此桓宣所以书即位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此丧娶也何以不言纳币在文公之世也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遂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文与宣皆防娶也故出姜逆不称氏穆姜至亦不称氏其为贬之道同也何以不于其逆焉贬逆者未成妇也至者已成妇也出姜公自逆不与其自逆而没其至则不得于至为贬矣妇有姑之辞也   夏季孙行父如齐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胥甲父晋大夫之三命者也放者宥之以逺也古者臣有罪待命于其境君赐之环则还赐之玦则去谓之放晋与秦战于河曲胥甲父佐下军防骈佐上军秦晋以力争而民敝久矣秦师将退防骈欲薄诸河胥甲父不可而止秦师遂遁至是八年晋患不得志于秦追咎胥甲父而放之非其罪也故以国放凡以国放者大夫无罪而君放之也以人放者大夫有罪而众放之也   公防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外取内田不书此何以书赂也宣公既请于齐而以弑立故以济西田赂齐为之辞言齐取若非我与之然齐称人贬也曰济西田不一地也   秋邾子来朝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   此赵盾之师也不言赵盾不以大夫防君也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赵穿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崇国也   晋人宋人伐郑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华元公子归生宋郑大夫之三命者也郑受命于楚以伐宋华元不服而御之故以华元及归生言华元之主战也君获不书师败绩大夫获书师败绩君重于师师重于大夫华元获再见宋华元尽力于战不以获耻华元善之也   秦师伐晋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此弑者赵穿也曷以为盾主弑盾正卿也臣弑君在官者杀无赦盾有憾于灵公而出闻灵公弑未越境非君命而自复不讨穿反与之并列于朝君子以为此同乎欲弑灵公者特假手于穿尔是以探其恶而诛也叶子曰左氏记盾事载孔子之言称盾能为法受恶为良大夫而许之以越竟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弑君天下之大恶也有为不为尔使与闻乎弑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则安取于越竟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其谁敢责之而况已出春秋书盾非以其实弑也谷梁氏载董狐之言曰子为正卿入諌不聼出亡不逺反不讨贼则志同志同则书重非子而谁是盖推盾之志而加之弑者也左氏传史不传经故虽得于三言而莫知春秋之义正在于志同则书重乃略而不言则盾为实弑矣安有实弑君而为法受恶是区区何足言者犹得为良大夫乎亲弑其君者其恶易见假手以弑其君者其恶难察使盾而得免则乱臣贼子皆将假诸人以肆其恶甚乎亲弑君者矣故以赵盾一见法焉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三年之内不郊初未有书者此何以书为郊牛之口伤及牛死起也古者祭祀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君召牛纳而视之择其毛而卜之吉然后养之朔月月半则皮弁素积以巡牲有帝牲有稷牲何为稷牲后稷之牲也郊必以祖配后稷祖也未用谓之牛将用而全谓之牲故将祭展牲则告牷牷之为言为其全而无伤也帝牛不全则扳稷牛而卜之稷牛不吉或死则不郊郊牛之口伤自伤也改卜牛稷牛也伤者养之不谨死者若有谴之者也以宣公为事天者怠矣叶子曰先王养兽之官曰充人其祀上帝享先王之牲系于牢刍之必三月初未有闲也散祭祀也牲则系之国门而公羊氏乃以为帝牲在涤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视记礼者因之遂以为事天神人鬼之别夫天地宗庙先王以类求之者其文或有异至于齐明之诚岂有二哉此公羊氏之失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三   宋 叶梦得 撰   宣公三   犹三望匡王楚子伐陆浑之戎   陆浑之戎公羊谷梁作戎左氏作之戎当从左氏不正其诈周也楚子将至雒观兵于周疆假伐戎以过之于是问鼎轻重焉是以谓之诈周辞闲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夏楚人侵郑秋赤狄侵齐宋师围曹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郑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   不肯者非弗肯也义可从而不从曰弗肯义不可从而不从曰不肯郯鲁婚姻之国有莒怨公欲平之挟齐以胁焉义不足以服莒也莒人则不肯者非独其君云尔   公伐莒取向   向莒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平人不肯而伐之莒固有辞矣又从而取其邑宜不能服莒也郯亦自是不终其好而伯姬来归矣   秦伯稻卒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此弑者公子宋也曷为以归生主弑宋欲弑灵公而谋于归生使归生能为公子友则宋之恶可遏而灵公亦免矣既不以告反畏宋譛而从之则成宋之弑者归生之为也春秋用法常施于所疑而不施于所不疑于所不疑则举重于所疑则举轻以见重宋之弑无可免之道而归生甞拒宋或疑于可免故治归生则宋自见非以归生薄宋也   赤狄侵齐秋公如齐公至自齐冬楚子伐郑   五年春公如齐   公始即位公子遂季孙行父一嵗而三聘齐犹可为也至是更三时而再朝则鲁失位而屈于大国至公而不可复亢矣   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髙固来逆叔姬   髙固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叔孙得臣卒   冬齐髙固及子叔姬来   子叔姬来归寜也宣公在而子叔姬归寜节矣何以书以髙固之俱行也礼大夫非君命不越竟   楚人伐郑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孙免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四月秋八月螽冬十月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孙良夫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公防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大旱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黒壌   八年春公至自防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至黄乃复有疾也不书有疾君行有疾可复臣行有疾不可复大夫以君命出致使虽死以尸将事复讥废命也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   有事者何四时之常祭也四时常祭不书此何以书为仲遂卒犹绎起也仲遂弑君不得卒者也何以不言公子遂贬也贬则何以谓之仲遂宣公盖尝赐之族矣曰是犹公子友之为季友者也垂齐地何以地外也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绎者何祭之明日也夏曰复商曰肜周曰绎万舞也籥节舞者也同谓之乐犹可以已之辞也礼大夫死废绎公知其当废而犹举之故去其有声者而存其无声者以公为无防也叶子曰大夫死而废宗庙之祭礼欤曰非礼也昔者曾子尝问于孔子曰诸侯之祭社稷爼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君薨夫人之丧如之何曰废则非此四者皆不废也而况于宗庙乎然则绎之得废何也绎非正祭也礼有正祭有绎祭君子以为祭之所以事其先者至矣而犹恐有所未尽故于其明日为位于庙门之外而賔尸谓之绎正祭主于礼神而以宗伯将事绎祭主于礼尸而以士将事礼旣以是为差则所以事其先者亦有闲矣而大夫国体也未有闻其死而不哀者绎于祭为轻大夫于国体为重君子以所重权所轻则亦有时而可废矣故檀弓记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孔子以为非礼也卿卒不绎则是特施之于绎而已春秋之时君臣之义薄矣无罪而杀大夫无国而无有君子以为杀者吾无以救而死者又无以申其恩则天下无复与为臣者矣虽弑君之贼亦假之以致意故以仲遂一见法焉   戊子夫人嬴氏薨   宣公之妾母也何以称夫人致之为夫人也致之则何以不言致之内辞也叶子曰鲁之妾母五仲子也成风也敬嬴也定姒也定弋也自仲子始见于隐公之世春秋书归惠公仲子之赗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以见讥然仲子不为夫人于惠公则隐公之讥如是而己至成风则僖公致之为夫人矣鲁之妾母为夫人自成风始书禘于太庙用致夫人王使荣叔归含且赗王使召伯来防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凡可以见讥者无不着所以正妾之不得为夫人也然而书薨书正以夫人小君名之者盖夫人之矣虽春秋不得而夺也自敬嬴而下惟定弋以哀公未君未得致之为夫人而敬嬴定姒皆以夫人书使宣公襄公未尝致之为夫人则春秋恶得而名哉由是言之自成风而后凡为妾母者盖皆致之为夫人而春秋不可以徧书故于成风一见正而敬嬴以下无讥焉臣子之义也   晋师白狄伐秦楚人灭舒蓼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己丑我小君敬嬴雨不克庚寅日中而克葬   敬諡也雨不克止而待之至于克礼也克之为言致力而后胜之者也不克非弗也欲致力而不得也叶子曰诸侯之为雨止礼欤礼也古者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为雨止潦车载蓑笠盖士之礼然言县窆则有隧窆者矣言不封不树则有封树者矣言不为雨止岂固有为雨止者乎礼之降杀未有虚加之者亦各称其情而已天子七月而所以待同轨诸侯五月而所以待同盟大夫三月而葬所以待同位非特以是为节盖礼有略而可得为者有详而不可得为者可为而不为则缓缓则不恪不可为而为则亟亟则不怀自大夫而上其礼以次加详则有不可以遽为者不为雨止特为士庶人言之尔诸侯旅见天子雨霑服失容虽入门犹废而况送死之大乎或者乃以为通上下之辞谷梁氏之失也   城平阳   不时也   楚师伐陈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仲孙蔑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齐侯伐莱秋取根牟   根牟附庸之国也   八月滕子卒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荀林父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   扈晋地也何以不言卒于防防散矣晋侯以疾留而卒也卒于寝正也卒于外非正也卒人道之终也正不正不可以不谨故凡不卒于正寝者必地焉鲁君卒于路寝小寝楚宫台下且志况其国外乎叶子曰吾何以知晋侯之为会散而留也凡诸侯卒于师言师卒于防言防非不地也曰师与防则既有地矣春秋诸侯擅相征伐盟防虽不能无得罪于王法然有救灾恤患谋事补阙之道焉故凡卒于是者葬之加一等则春秋实不得不与也不地而言师与防盖録之也今防扈之后闲有荀林父伐陈之事而见卒非防散而何伐楚之役许男在焉及其卒书许男新臣卒而不言师归卒其国中也扈之防晋侯在焉及其卒书晋侯黒臀卒于扈而不言防卒于防散也吾是以知之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宋人围滕楚子伐郑晋却缺帅师救郑陈杀其大夫泄冶   泄冶陈大夫之三命者也灵公之恶泄冶见其防则当谏谏而不从则当去逮其宣滛于朝而后言焉泄冶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泄冶其犹可以为罪欤曰昔者晋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百里奚不谏孟子不多宫之竒之谏而以百里奚为智曰知虞公之不可谏而不谏可谓不智乎灵公之恶固有自来矣而孔宁仪行父者泄冶之所得治者也既不能诛二人以正一君又见不可而不能止虽能言之徒以杀其身则异乎从君于昏者无几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所贵于杀身者为其足以成仁也杀身而不足以成仁君子何取焉然则比干非欤曰是不可以一道也比干贵戚之卿防子既已去矣使比干而复去谁与扶其宗者故虽死不失其为仁此君子所以立教也泄冶异姓之卿三谏不从则去而已何必至于死故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故以泄冶一见法焉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   此其为赂也曷为归之以我为能事已也何以不言取济西田曰是我济西田也而齐人反归之乎公以是病矣邴郑邑也我非所当入而入故于入言我恶其取济西我田也齐非所当取而取故于归言我恶其与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卫崔氏崔杼也何以举族杼齐之世卿盖力足以专齐者也其归于是乎弑庄公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夏征舒陈大夫之三命者也   六月宋师伐滕公孙归父如齐齐惠公   公孙归父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季子王之季子也何以不名未大夫也未大夫则何以书爱之使行大夫之事也以为爱其子则可以之行大夫之事则不可君子以天王为爱其子而轻大夫也古者天下无生而贵者也二十而冠四十而仕五十而爵而后为大夫虽天子之子犹士也故齐侯以其弟年来聘讥天王以季子来聘讥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绎邾邑也内取外邑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取也   大水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饥   饥者何食不足也一谷不登曰嗛二谷不登曰饥三谷不登曰馑四谷不登曰康五谷不登曰大饥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以三十年通计之则有九年之蓄故凶年可以补败是为教民之道二谷不登而饥其为民者病矣何以于冬焉书冬五谷毕登之时也   楚子伐郑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秋晋侯防狄于櫕函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徴舒   楚人者何讨贼之辞也   丁亥楚子入陈   此讨贼也何以书入陈不正其欲县陈也楚子之伐陈盖在杀夏徴舒之先方其始谓陈人无动吾有讨于少西氏遂杀徴舒而轘诸栗门孰知楚子之非讨贼哉谓之入陈不可也则书楚人杀陈夏徴舒足矣及欲贪其地而有之虽能用申叔时之言不终其志与得而不居者何以异则亦入陈而已故于是再见入陈与入国之辞一施之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公孙宁仪行父皆陈大夫之三命者也纳者何与其纳也公孙宁仪行父陈大夫之与君同恶者也则何以得言纳能讨贼者也臣弑君在官者杀无赦灵公之死陈人未有能讨徴舒者宁仪行父独诉之楚而君雠复虽欲不与之可乎然而以楚子纳宁行则可以宁行为陈之大夫则不可故不系之陈不正其为大夫而君由之以弑者也   十有二年春陈灵公楚子围郑   此入郑也何以言围与楚子也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卜行成不吉不服楚子退师复修城而进围之又三月始克入自皇门郑伯降楚退三十里而与之平则围郑者楚志入郑者非楚志也叶子曰楚围郑盖怒其贰也以夷狄而争中国虽有善焉义固不得与然此为楚郑言可也入国非诸侯之善辞自诸侯推之安有举师问罪待之百日而不服虽得之有能不有其地与之平而去尚可以入国之罪责之乎春秋之法义不胜人则责其人人不胜义则责其义故言楚之于郑则虽终天下而不可得若其义则诸侯之所不可夺亦不可以楚而遂废故以郑一见法焉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晋师救郑闻楚平欲还先縠不可荀林父不能止而请战故以林父及楚子言林父之主战也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萧宋附庸之国也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是晋原縠宋华椒卫孔逹也何以称人贬大夫而始同盟也叶子曰左氏以言恤病讨贰则然矣而曰不实其言而不书卿岂以卫救陈而晋不讨楚伐宋而晋不救者欤夫大夫盟而后能实惟向戌于宋尔春秋固有异文外此未有不叛者何独于清丘责之是盖知其为贬而不知其说也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夏楚子伐宋秋螽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先縠晋大夫之三命者也邲之败固先縠之为矣晋侯既释荀林父已而耻不得志复杀先縠先縠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晋之杀先縠冝若有罪然而春秋以国书之何也古之任将推毂而命之曰阃外之事将军主之虽君命有所不受邲之役晋侯既以荀林父主中军而先杀佐之师之进退实在林父举六卿之众不能夺一先縠遂至于败使归而诛主将非林父其孰为之首乎及其请死乃释之而不问既失刑矣己乃耻不得志独追咎而杀之则先縠安得无辞此亦不免乎累上者也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孔达衞大夫之三命者也宋责清丘之盟而伐陈以其附楚也孔达背盟而救陈衞侯不能止晋人以为讨卫侯惧乃复杀孔达以说于晋孔达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晋侯伐郑秋九月楚子围宋曹文公冬公孙归父防齐侯于谷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外平不书此何以书宋故也此围者楚子也不胜将去使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华元亦乗堙而出见之各告以其情楚子怒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楚子于是引师而去君子以是为近王者之师也是子反华元也何以书人不与大夫得专平也何以宋人及楚人华元始告之曰惫矣易子而食析骸而爨子反曰噫吾闻之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乃告之曰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是宋有以先得楚者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潞氏赤狄之别族也以归囚服也何以名贱之也   秦人伐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王札子者何王之子札也召伯毛伯者何王之上大夫也两下相杀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矫君命以杀二卿也何以曰王札子王之所亲贵者也何以知其为矫王命而杀之则当书天王杀其大夫某子札忿怒而杀之则春秋所不书也盖王孙苏与毛召争政使札子杀焉生杀王之大柄也札子得矫命而行之王之为王者无几矣召伯毛伯何以不名札子杀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札子之为王亲贵者欤王子而为卿大夫以邑爵见者书邑爵以氏字见者书氏字其未为大夫则系之王而已子瑕子虎是也然而晋人亲贵卓则有曰卓子者焉衞人亲贵伋寿则有曰伋子寿子者焉当时之辞也札子其犹是乎故得窃君命而矫用之春秋所以因而不革也   秋螽仲孙蔑防齐髙固于无娄初税亩   税亩者何履亩而税也古者借而不税野以一夫受田百亩积九夫以为井以其八为私田一为公田谓之借国中自园防至于漆林各视其地而征之多不过乎二十有五寡者止于十一谓之税借以田税以地未有田而以亩税者也举贡之法而加之借非正也鲁盖自是税亩矣初有终之辞也叶子曰鲁固有借矣而又税焉此哀公所谓二吾犹不足者欤   冬蝝生   记灾也未成谓之蝝既成谓之螽冬螽未成之时也   饥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甲氏留吁皆赤狄之别族也曷为以甲氏及留吁嫌留吁之为甲氏也   夏成周宣榭灾   灾左氏作火公羊谷梁作灾当从二传灾天事也火人事也春秋灾不志火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成周也成周者何东周也宣榭者何宣王之榭也室有东西广曰庙无东西广有室曰寝有广无室曰榭榭所以讲武事也   秋郯伯姬来归   伯姬内女之嫁为郯夫人者也来归者何出也何以不言郯人来归伯姬出有罪之辞也   冬大有年   五谷皆熟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许昭公蔡文公六月癸卯日有食之己未公防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内大夫而后卒叔肸未为大夫则何以书卒贤之也公子三命以名氏见再命以名见曰弟云者母弟也叔字也何贤乎叔肸宣公弑子赤而立叔肸不义宣公之为欲去则曰兄弟也何去而之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为贤也叶子曰是外书所谓纪季蔡季者也内不可系之国故举字以加诸名之上然则与季友仲遂奚辨季友仲遂皆正卿也故可以功得赐族叔肸未尝为大夫也则不嫌于为族是谓春秋羙恶不嫌同辞各于其事察之而已   十有八年春晋侯衞世子臧伐齐公伐杞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戕者何暴之自外而贼杀之也鄫子不名恶邾也执之于邾而用之其虐固已甚矣戕之于鄫则又甚焉故人邾而不名鄫子其为恶至于此极则亦无所加辞也于鄫鄫亦有罪也国君而人得以戕之其为国者亦己殆矣   甲戌楚子旅卒   楚前未有书卒者此何以书卒始能以赴通中国也楚自荘王以椒来聘而渐能从中国之习矣椒以是得名故至是复能以其卒来赴进之也何以不书辟其号也録者当以主人之辞也   公孙归父如晋   归父仲遂之子也叶子曰齐晋盖相与为强者也宣公既因齐以得位势不得不厚齐而弃晋三桓又附齐以自托者也故自即位聘好之使与身自朝齐者无虚嵗而未尝一与晋通及三桓既张虽仲遂疑亦不能堪将谋去之非稍谢齐而假于晋不可故六年始为黒壤之防则仲遂之志也明年仲遂卒十年归父始见逮晋景公复覇我始与诸侯为断道之盟归父之为此行殆行先君之志欤不幸宣公卒不克成君子犹以是録焉故后书还自晋至笙遂奔齐辞繁而不杀以与其正吾以是知左氏之言为有证也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大夫出疆未有书还者归父何以书善之也何以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礼大夫出聘君薨归执圭复命于殡如聘然后行丧礼季孙行父既逐东门氏归父还至笙墠帷复命于介袒括发三踊而出遂奔齐君子以是为善也叶子曰桓宣皆与闻乎弑而自立者也何以桓不书王而宣书王欤桓不书王非特以其弑也昔者衞州吁弑其君完石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桓公死而后锡命盖为身未尝觐王则桓之为君非受命于王者也宣不言锡命则宣固尝觐于王矣觐而受命则春秋虽欲夺之王而不可也   成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我君宣公无冰三月作丘甲   丘甲者何军赋也古者谓甲士为甲井田之法自九夫为井积十六井而为丘四丘为甸而后有军旅之赋举甸之赋而加之丘非正也作者何起而用之也犹曰作其众庶然叶子曰先王赋于民者二有口赋有军赋口赋常赋也大宰所谓九赋敛财贿者是也军赋非常赋也有军旅之事则征之县师所谓受法于司马以作其众庶及马牛车辇使皆备旗鼓兵器而稍人作其同徒輂辇者是也然其为法不可得而详矣学者所言自丘出牛马至甸为一乗然后甲士步卒具焉者司马穰苴之法也然而司马法甸而后出车一乗甲士三人而周官或谓甸为乗自天子建国至于大夫皆以乗为差则甸固乗之所出司马法盖本于周特其损益不可知尔故周制有言六畜车辇者则牛马在焉有言六畜兵器者则甲士在焉而鲁以丘为之是与子产作丘赋者同越先王之政而四之其厉民亦已甚矣盖鲁自是有以四军出者非多作其民则何以能成左氏以为有齐难故作丘甲此独知之而公羊谷梁乃以工民为言审农工不相乱则何待丘使而始讥乎彼固不知先王有作民之政也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藏孙许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茅戎戎之别族也何以不言战王者无敌莫敢当也为之辞曰败绩于茅戎言王之自败非败于戎云尔叶子曰鲁言战不言败内辞也言战而不言败某师则我固败矣败所耻也战非所耻也故以战见败战者诸侯之所宜有也王言败不言战天下辞也言败绩则固战矣自败可言也战而败不可言也故以败见战败者虽王亦或有也   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卫使孙良夫石稷相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稷欲还良夫不可而战故以良夫及齐师言良夫之王战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四   宋 叶梦得 撰   成公二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却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叔孙侨如公孙婴齐皆吾大夫之三命者也却克公子首晋曹大夫之三命者也晋以却克之怨因我与卫请师而与曹共伐之故以我防三国及齐师言四国之主战也行父许侨如婴齐以四卿出则四军也古者师虽众必有元帅焉四卿并见则大夫强而莫相为属也大国三卿四卿僣矣诸侯无军四军悖矣叶子曰天子作师公帅之以征不德元侯作师卿帅之以承天子诸侯有卿无军帅教卫以賛元侯周道也则诸侯非方伯连帅盖未之有军焉天子之军寓于六卿无事则散于国及有事而用则各以其卿为之将故大为六军小为三军者天子元侯之制也周衰征伐自诸侯出列国始各自为军而以其卿将之故晋初以一军为晋侯至献公而作二军与太子分将文公之霸遂増三行以为六军则他国盖可知也然犹时出而用之未尝立以为定制也鲁之僭军自隐公以来见于征伐有自来矣其不见于春秋者犹有元帅以揔之也至是季孙氏虽专国而臧孙氏叔孙氏与婴齐犹未尽聼是以春秋因以见焉逮成之六年仲孙蔑叔孙侨如侵宋以二卿见自是二卿将者九昭之十年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伐莒以三卿见自是三卿将者二盖鲁且三分公室以为三军则时出而用焉者固非其君所得制也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国佐齐大夫之三命者也师已败矣何以言如师追奔及于袁娄而未退也齐于是使国佐以赂为请孰及之诸侯之大夫也何以不言诸侯之大夫不与大夫得专盟也使齐侯既败而佚使国佐以纪甗玉磬与地赂晋曰不可则聼客之所为国佐致赂晋人不可曰以萧同叔子为质反鲁卫之侵田而致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国佐辞而请战晋人于是防鲁卫之使使为之请而后与之盟袁娄之盟国佐之为也故不系之于齐制在国佐也何以再见国佐与之也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取汶阳田   汶阳田我田而齐侵之者也齐既服于晋以反鲁卫之侵田于是复归于我故曰取不系之齐非齐之所得有也   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公子婴齐楚大夫之三命者也始宣公欲求好于楚不克而薨故公即位受盟于晋楚共王立婴齐欲以威胁中国而争长故与郑侵卫之师召诸国而盟之公惧欲附楚于是先诸侯而与之防不没公公欲之也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齐人曹人邾入薛人鄫人盟于蜀   此公子婴齐也何以复称人不与婴齐争中国而诸侯皆以其大夫受盟也故秦右大夫宋华元陈公孙宁衞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皆贬而人焉始晋伐齐楚将以婴齐救之婴齐曰君弱羣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乃悉帅王卒尽行而强冠蔡许之君以为左右诸侯莫敢不聼则婴齐之为也何以不没公是公往防焉而求盟者也叶子曰楚自荘王讨夏徴舒灭陈而复封之既得郑而不有不夺子反之言而与宋平诸侯皆有畏楚之意盖几于霸矣及其卒也遂能以赴通中国楚子书卒自荘王始然见于春秋未尝因其善而少进焉岂终不以中国之无霸而假夷狄欤及共王立而弱未知诸侯之复能从楚也而我与晋方为伐齐之役故婴齐始以卿出悉帅王卒尽行以救齐盖将挟其众以威我遂以蔡侯为左许男为右以侵衞方是时使中国而有主婴齐必有为之所者矣而二国之君十国之大夫方且拱手而不敢违则夷狄几何不横行于天下乎此春秋之所以谨也是以荘王不为无善而未尝得一裦婴齐始见其强而力遏之夫然后知中国之有与存者矣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郑辛亥衞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郑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新宫宣公之室也何以不曰宣公礼焚先人之室三日哭成公既已尽之矣谓其志为己哀故不忍以諡举也   乙亥宋文公夏公如晋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公子去疾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至自晋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棘邑也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内邑也   大雩晋却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   廧咎如赤狄之别种也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荀庚晋大夫之三命者也荀庚孙良夫何以不系国不与其得专盟也古者大夫出聘受命不受辞辞无所受而説以为专盟则非也孰及之公也何以没公非公欲也   郑伐许   郑何以举国狄之也郑自邲之役叛晋而从楚不复与中国交许灵公之弱前既屈于公子婴齐失位而不得列于诸侯矣郑方以公子去疾伐之未知许之为罪也曽未三时而再伐焉此其为道冯弱犯寡必有中国所不为者而史失之矣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杞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   郓内邑也冬城之节矣何以书不正其所以城也前季孙行父帅师城之虽时亦不书畏齐也今公欲叛晋而求成于楚城之以为备虽时亦书畏晋也叶子曰晋筑蒲与屈士蒍曰无戎而城雠必保焉楚囊瓦欲城郢沈尹戌曰苟不能卫城无益也夫城虽以为守而非恃以为守者也故城之非其道以雠则不能拒以己则不能衞而况介于齐晋二大国之间者乎君子以是为非守国之道也   郑伯伐许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仲孙蔑如宋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   荀首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梁山崩   记异也梁山晋河上之山也何以不系晋非晋所封也   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杞伯何以序邾子下杞之习用夷礼久矣今虽能变复能称伯犹抑之不得使与诸侯齿时王之为也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二月辛巳立武宫   武宫武公之宫也礼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天子亲庙四祧庙二祖有功而宗有德则又有不毁之庙焉同谓之祧诸侯有庙无祧武公之庙毁矣毁而复立非礼也僭天子而益五庙亦非礼也叶子曰周衰先王之礼乐尽废矣古者师出必于庙受命而春秋诸侯盖有各于其先而私祷者焉功成则为之立宫其为说则吾不知也故季孙意如逐昭公祷于炀公因为之立炀宫武公伯禽之九世孙敖也諡之曰武其必有称此名者岂鞌之战季孙行父亦私有以请之者欤是盖以为周有文武二祧故以武公配伯禽亦已僭矣记礼者不知遂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使诚如记礼之言以为天子之礼而成王赐之亦安能遽先其九世而名之欤儒者之妄毎如是不可以不察也   取鄟   鄟附庸之国也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孙婴齐如晋壬申郑伯费卒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冬季孙行父如晋晋栾书帅师救郑栾书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七年春王正月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郊牛之口伤以渐伤也故言之缓辞也鼷鼠食郊牛角忽然而食之非渐也故不言之亟辞也何以书以庀牲之道为未尽则非所以事天也   吴伐郯夏五月曹伯来朝不郊犹三望   凡免牛免牲不书不郊免牲与牛则不郊可知矣此何以再见不郊为犹三望起也不郊而望非礼也正月免牛五月而望尤非礼也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防吴入州来冬大雩卫孙林父出奔晋   孙林父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韩穿晋大夫之三命者也汶阳我之旧田也晋为霸主可使齐人反我之侵田不可使我复以与齐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韩穿之言不可以为顺也故辞皆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公孙婴齐如莒   公孙婴齐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公孙夀宋大夫之三命者也纳币不书此何以书以宋公使公孙夀为得礼也昬礼无父则母命之无母则己命之公孙夀言使无母之辞也无父则母命之不以母命而已命之则非正故纪裂繻不言使以母命之得礼一见正也无母则己命之不以己命而以诸父兄命之则非正故公孙夀言使以己命之得礼一见正也叶子曰昬礼不称主人然欤非也礼国君求昬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宗庙之事其父母纳女之辞于天子则曰备百姓国君则曰备酒浆大夫则曰备洒埽未尝不亲命之不称主人于礼未之闻也为是说者特出于公羊盖以纪裂繻不言使而云尔然公子遂如齐逆女内之言如则外之言使也昬姻之道一在我则得言如在彼则不得言使可乎夫公羊氏既以无母则当称诸父师友矣宋公无母又安得以辞而言使弟称其兄礼为支子之无父者非宗子也乃师友则友非礼之所见安有合二姓之好以奉宗庙社稷而受之于他人者其亦何辞以见祖考是皆不可行于春秋则公羊氏不学礼之罪也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赵同赵括皆晋大夫之三命者也赵朔晋侯之壻朔死而同括之弟婴乱其室同括不请于君而放之齐于是朔之室诉于晋侯曰同括将为乱晋侯不察而杀之同括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   赐公命谷梁作锡左氏公羊作赐当从二传赐命如命也礼子男五命服毳冕侯伯七命服鷩冕上公九命服衮冕有加焉则赐固有服过其爵者矣而非有德者莫之与也临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锡命常也赐命非常也成公即位其德未有闻而王赐之滥矣故以君天下之辞言之曰是天所以彰有德者吾虽有天下继天而为之子不得而私尔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叔姬己出于杞矣何以复系之杞虽出而未许其絶也曷为未许其絶我将胁杞而复归之也   晋侯使士燮来聘   士燮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衞人来媵   媵不书此何以书为二王后见正也礼天子一娶十二女媵三在焉诸侯一娶九女媵二在焉宋二王后得用天子之礼者也礼不求媵与为好者自往媵之所以一夫人之尊衞人来媵矣晋人秦人复来媵是天子之制也前是必有不得其正者故书以见正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天子之备三媵欤天子诸侯后宫之数礼不可尽考矣曲礼言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而昬义言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与周官略同而无妻妾则世妇者所谓妻而御妻者所谓妾也诸侯有世妇妻妾而无嫔盖下于天子矣而不列其数至媵则皆未尝见独公羊以爲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诸侯一聘九女是诸侯一夫人而二媵夫人与媵皆有左右侄娣合而为九所谓一娶九女也媵当为诸侯世妇之称下夫人一等故诗江有汜以媵配嫡为言以是推之则天子后宜三国往媵而三夫人者王后之媵也后与三夫人皆有左右侄娣合而为十二则亦所谓天子一娶十二女者也盖自夫人世妇至女御皆妇官之名而媵与侄娣者皆其相与为称之辞以媵为夫人世妇则侄娣者又下媵之称而为嫔与妻妾者也故女子谓昆弟之子为侄而同出谓后生者为娣礼称世妇献茧于夫人夫人副袆而受之祭祀夫人副袆立于房中副袆王后之服也先儒皆以为二王后之夫人得从后之服则三夫人之数冝亦备焉此宋所以得三国之媵欤公羊乃以三国媵之为非礼此知诸侯之制而不知宋之礼也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既以杞夫人卒之矣则胁杞伯而归其丧者非正也故辞间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公至自会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致女不书此何以书为二王后见正也礼女嫁舅姑没三月以奠菜之礼见于祢庙称来妇成其为妇也父母之家因使大夫致之谓之致女致之者何亦所以成其为妇者叶子曰致女舅姑没之礼也昬礼同牢之夕妇已见于庙矣质明复以枣栗腵修賛见于舅姑所以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盥馈以特豚以明妇顺厥明舅姑以一献之礼飨妇授之室事以申着代而妇道成矣乃舅姑没则未之有施也故三月择日而祭于祢庙三月者天道之一变也是以女未庙见而死不迁于祖不祔于皇姑壻不杖不菲不以归于女氏之党示未成妇则三月父母从而致之者其亦成其女于舅姑者欤先儒乃槩谓舅姑存之礼以为聘问以笃昬姻之好故左氏以齐侯使弟年来聘为致夫人文姜是盖不知有祢庙之祭此左氏不学礼之罪也   晋人来媵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晋人执郑伯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背蒲之盟与公子成防于邓晋侯执之因以伐其国乃复以钟仪之使与楚修好而结成遂归郑伯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晋栾书帅师伐郑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郓莒附庸国也   秦人白狄伐晋郑人围许城中城   中城公宫之城也楚既入郓公惧其来偪故修中城以备之不正其衞已而外民也   十年春衞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   衞侯之弟云者母弟也何以称弟兵凶器战危事也不以其可将者将焉而私其弟非爱其弟之道也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卜郊不从何以或言乃免牲或言乃不郊郊祭之大不可斥其废故以免牲见之也免牲则不郊可知矣卜免牲而不得然后言不郊辞穷也免牲之道必卜卜而吉则免卜而不吉则不免安置之系以待庀牲而左右焉卜郊者月一卜之也三卜而求吉者尽矣此四月而五卜谓其逺而卜其中辛也五卜非礼也卜其中辛尤非礼也莫甚乎其以四月五卜也   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郑齐人来媵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   吊厉公也诸侯之丧大夫吊公吊非礼也于是晋人疑公贰于楚止公使送以待籴茷诸侯莫在焉是以景公不书以公亲防为耻也   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侯使却犫来聘己丑及却犫盟   却犫晋大夫之三命者也何以不系晋不与其得专盟也孰及之公也何以没公非公欲也   夏季孙行父如晋秋叔孙侨如如齐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   王大夫奔未有言出者此何以言出以周公也三公论道经邦与王同德故系之周此宰周公楚也自周无出言宰楚则可出言周公则不可出故言周公不言宰恶楚也叶子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三公之为徳上有同于王而下有别于士大夫则天下之大盖有共当其任者矣天子有道有防朝无出居天王出居于郑耻也三公有道有经邦无出奔周公出奔晋恶也王子瑕奔晋尹氏毛伯召伯以王子朝奔楚皆不言出周非卿大夫之所得任也是以诸侯之大夫奔言出以其国别也王卿士大夫奔不言出不以其国别也必有不可出者而后言出则出者上下之所病也公羊以为自其私土出误矣   夏公防晋侯衞侯于泽秋晋人败狄于交刚冬十月十有三年春晋侯使却锜来乞师   却锜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三月公如京师   公朝京师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伐秦而道朝京师也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此伐秦也何以言公自京师遂防诸侯伐秦以公为不足于恭故为之辞而以遂言之也   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曹宣公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莒未有书卒者此何以书始来赴也何以不书辟其名也叶子曰莒子以爵见于隐公自是不复与我通盖其实夷也至文而庶其以弑见襄而宻州以弑见昭而展舆以奔见外此则朱与去疾以卒见而已以传考之朱之号曰渠丘公去疾之号曰着丘公而非諡也盖朱之辞也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则朱之自安于夷乆矣从主人卒我所可正其爵为子我不可从其号为夷故与吴楚不言王皆不得以见也   夏衞孙林父自晋归于衞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逆女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侨如逆也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公子喜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侨如何以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妇有姑之辞也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衞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此公孙婴齐也何以曰仲婴齐后其兄也后其兄则何以曰仲婴齐孙氏王父之字也正乎不正为人后者为之子礼兄弟之子犹子也兄弟之子可以为后兄弟不可以为后弟而后兄非正也   癸丑公防晋侯衞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曹伯庐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未至负刍杀世子而自立晋侯为是为戚之防执负刍以归京师伯讨也故以侯执   公至自防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郑秋八月庚辰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   山宋大夫之再命者也荡泽也平公立荡泽为司马泽欲弱公室杀公子肥公不能止华元使华喜帅国人攻荡氏而杀山山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吾何以知山之为泽欤华元之出奔以泽之欲杀公子肥也故鱼石止而请讨许之而后反则攻而杀之非泽而谁欤左氏记大夫名氏多欲与经参见经以山为名则泽当为字然泽为六卿而不书氏疑必再命而摄卿者以为背其族而贬则非是此犹言侨如逆夫人为尊夫人而舍族者盖左氏初不知经书名氏之例故毎以其私而妄意之也   宋鱼石出奔楚   鱼石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衞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髙无咎公子防齐郑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吴夀梦之防也何以殊防不使吴得主防也吴前未有与中国通者自申公巫臣请使始通吴于晋遂叛楚而入州来于是始为防而晋从之故君子谨焉叶子曰春秋中国之势不强于吴楚楚自庄公以后始见至僖而浸强然召陵之盟齐小白一起而正之虽成王之强不敢不服及晋重耳继败成王于城濮楚卒不得肆盖齐与晋犹有与之敌者也故申之防灵王合十二国晋与我虽不能拒亦不复从春秋犹以中国之防书焉成王之末楚浸衰而吴骤强矣天下所恃以主盟者晋而已厉公之暴悼公之贤皆不能少振反率诸侯而从之一防而合七国再防而合十三国三防而合十二国我皆与之俱天下无不聼于吴焉于是伐郯伐陈入州来无不如志及其乆也破楚柏举而入郢几以灭楚败顿沈陈蔡之师杀二国君我遂舍中国而从之昭公不耻同姓而与之昬哀公始以叔还防呉于柤己而身为鄫与橐臯之好则不被髪而左衽者几希矣故钟离与柤与向皆殊防夫岂以楚申之防与此为异哉楚有与敌吴无与敌君子之所忧也或者乃以为诸侯皆以爵见而吴不得以爵见故殊之夫使吴而有与敌不害其同楚黄池之防且以晋侯及吴子矣夫何独于是三者而嫌哉   许迁于叶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记异也雨而木冰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   栾黡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晋伐郑楚子救之士燮欲反栾书不可故以晋侯及楚子郑伯言晋之主战也楚败射共王中目不言楚师君伤举重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公子侧楚大夫之三命者也楚以公子侧将中军子重将左二卿交恶而楚子并用之及晋败之明日楚子欲复战召公子侧谋醉不能见楚子乃宵遁问师败之故子重使谓公子侧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圗之乃自杀公子侧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秋公防晋侯齐侯衞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何以言不见公公不讳耻也晋栾黡来乞师公以申公儆备而后防却犫取货于叔孙侨如而诉公于晋侯晋侯遂辞公不见非公之耻也故不为公讳   叶氏春秋传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五   宋 叶梦得 撰   成公三   公至自防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尹子王之中大夫也   曹伯归自京师   何以不言曹伯归于曹以天子命之见正也负刍杀世子而篡其位霸主执而归于王王不能诛反使归焉则何以谓之正乎以子臧之故而曹人之请不归负刍曹之乱或未已视纳赂而私与之者犹有间且曰自我命之使君也故不言复归不与其复也何以不名子臧不取为君则内无君也何以言归易辞也以王命反之其归为易也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   侨如始因穆姜欲逐季孟而诉于晋今复请止行父杀之而已毙仲孙蔑于内晋于是执行父非伯讨也故以人执大夫执未有言舍者此何以言舍之于苕丘録行父也晋人既以侨如之譛而不见公又以侨如之譛而执行父公待于郓而为之请范文子言于栾武子曰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乃许鲁平舍行父君子为是録之也故辞间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行父何以不致大夫与君同至则不致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却犫盟于扈公至自防   此伐郑也何以言公至自防防而后伐以防告也鄢陵之战郑未服晋为沙随之防以谋伐郑故公归而复防尹子与三国然后同伐凡因伐而防伐在防前则致伐防而谋伐伐在防后则致防以所告者书也   乙酉刺公子偃   公子偃吾大夫之三命者也偃侨如之党也始公出穆姜使公逐季孟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归而独杀偃偃盖有与谋者焉先刺而后名刺有罪也   十有七年春衞北宫括帅师侵郑   北宫括衞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郑单子王之中大夫也王大夫前未有二人临诸侯者此何以言尹子单子郑恃楚而不服晋复请于王而益之也王命而行一人可矣命而不行虽益何补晋为霸主不能服郑而假王人王临诸侯不能服郑而益以大夫交失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此伐郑之诸侯也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也   秋公至自防   防而盟者致防此伐郑也何以不致伐郑而致防非致防也以防而谋伐者告也凡公出间有异事皆不告故柯陵之盟致防而伐者告也臯鼬之盟致防以防而侵者告也马陵之盟致防以防而救者告也盟非其本事也   齐髙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   前未有言用郊者此何以书用九月非郊之节也郊之失至四月而止矣犹曰不得吉而强卜之也至于九月则非所郊而郊焉盖用之以祈于上帝未闻报本反始而用之以为祈者也凡祭祀有为而行之者皆曰用僖公八年禘于太庙用致夫人此用禘也或以九月辛丑而郊此用郊也禘目事郊不目事禘宗庙之祭用之以致夫人犹可言也郊天祭不施之天而假之以为用不可言也以成公为无天矣   晋侯使旬防来乞师   荀防晋大夫之三命者也晋何以三乞师于我陵我也叶子曰鲁在晋楚之间为弱国僖公尝乞师于楚矣未闻二国而乞师于我也今晋为盟主有求于诸侯之师则令之而已何独于我乞师焉盖厉公无道暴虐诸侯畏我之从楚故多方以挠之方我徃吊景公之丧固已止公而使送沙随之防复以侨如之譛而不见公已而遂执季孙行父则其所以陵我者可知矣是故连年以却锜栾黡荀防来乞师且厉公执曹伯而防吴子败楚师而伤其王内尸三却其力孰与之抗奚少于我哉君子以是知其情独申之曰乞师使之欲为强而不可得也南宫括甞问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孔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盖以其知羿奡之所以死者此春秋书厉公之意也   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   貍脤鲁地内大夫卒于竟外地卒于竟内不地此何以地録婴齐也婴齐从公伐郑而道卒也卒后致公至而后卒之也十一月无壬申经成而误也叶子曰壬申十月之日也或曰致公而后録是日可得而错也或曰故史也春秋所不革是事可得而易也以是言春秋过矣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   郤至晋大夫之三命者也三郤晋强家族大而多怨厉公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曰必先三郤于是使胥童攻郤氏杀三郤而尸诸朝三郤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楚人灭舒庸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胥童厉公之嬖既以私怨杀三郤复以甲劫栾书中行偃扵朝公不忍从使二子复位而命胥童为卿书偃于是执公而杀胥童胥童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称国以弑众弑之辞也此栾书中行偃之弑也何以言众厉公之恶众之所弃也   齐杀其大夫国佐   庆克通于灵夫人国佐召而谓之庆克不出而诉国佐扵夫人夫人谮扵齐侯曰国佐将为乱国佐怒杀庆克以邑叛齐侯复之而使士华以戈杀国佐于朝国佐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公如晋夏楚子郑伯伐宋   此纳鱼石也何以不言纳不与其纳也   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鱼石何以言复入位已絶而求复也楚子既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大夫去国挟诸侯之力以求复其为道则已逆矣故言入入逆辞也彭城何以不系之宋不与鱼石得有宋邑也   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   士匄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杞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筑鹿囿   书不时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   士鲂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前三乞师为厉公者固已过矣此悼公也何以复来乞师将以救宋而以我师为之救之道也   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   崔杼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丁未我君成公   襄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殖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彭城宋邑也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不正楚子得取彭城以封鱼石也何以不曰楚彭城非楚之所得有也鱼石不得受之楚楚子不得取之宋是犹宋之彭城尔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   韩厥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诸侯何以次于鄫彭城之役齐郑皆不防晋既伐郑而质齐大子遂召诸侯欲侵楚而后不能崔杼于是有言故书次以晋侯为无能为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公子壬夫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卒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公孙剽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侯使荀防来聘   二年春王正月简王郑师伐宋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成公之妇也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晋师宋师卫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齐諡也   叔孙豹如宋   叔孙豹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郑邑也何以不系之郑非取之郑也郑既附楚而未服晋连合诸侯之大夫以谋于戚仲孙蔑请城虎牢以偪之荀防从焉郑人乃行成遂之善者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公子申楚大夫之三命者也申与公子婴齐壬夫皆楚之执政申多受小国之赂以偪二人而楚子不能制故二人怒亦专杀申申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   袁侨陈大夫之三命者也如防者何请从防也陈郑皆附楚郑既同盟故陈惧以袁侨来即防而求受命也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诸侯已盟而袁侨至故各以其大夫再盟殊袁侨盟以袁侨也曰诸侯之大夫受命于其君而非専盟也不书单子诸侯不盟则不敢复以王臣临之也   秋公至自防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   弋氏左氏谷梁作姒氏公羊作弋氏当从公羊襄公之妾母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姒氏之为弋氏欤鲁之有定姒哀公之母也前定公而卒哀公未君故系之定公称定姒而礼有不备焉则所谓不殡于庙无榇不虞者是也定弋盖襄公之妾母季文子为政初欲不以夫人之礼成之而亦有是言故匠庆以为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然卒之经书夫人弋氏薨我小君定弋则匠庆之言季文子实行之也左氏谷梁不能辨二定乃以定姒之事言之遂误弋氏为姒氏审如左氏言不殡于庙无榇不虞于其説自不得称夫人春秋何为以夫人书之哉   陈成公八月辛亥我小君定弋   定諡也   冬公如晋陈人围顿   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公子发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如内事也叔孙豹则何以与鄫世子巫如晋属鄫以为附庸也初公如晋听政请属鄫晋侯许之故及是以鄫世子巫同见晋比之犹内臣也有取人之附庸以自属者矣未有取国以为附庸者也附庸之地可受于天子不可自属以私于己附庸之君可因已以逹于天子不可己率之以达于诸侯以为专诸侯之地以自有推天子之礼而事霸主者也   仲孙蔑衞孙林父会吴于善道   此吴夀梦之会也何以殊会不使吴得主防也吴辞不会鸡泽之故请听诸侯之好晋将为之合诸侯于是使鲁衞先防吴且告防期孙林父不言防离不言防也   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陈既从防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伐之陈人围顿楚人讨陈叛曰壬夫实侵欲焉楚不能得陈故追壬夫之贪而杀之壬夫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鄫属于鲁矣何以复见于防叔孙豹以属鄫为不利而复归之故使鄫以其大夫听命也吴于是始与防矣其称呉人何人鄫人则不得不人呉人也鄫何以序呉下己不能自为国而属扵人人不能保而复弃之故不得与诸侯齿主防者为之也   公至自防冬戍陈   孰戍之我也防戚之诸侯既受命扵晋而归各为之戍陈以备不言诸侯散辞也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   公子贞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辛未季孙行父卒   六年春王正月壬午杞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华弱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杞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   季孙宿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三卜郊不从乃免牲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以四月而三卜也叶子曰是举孟献子盖言之矣以啓蛰为当郊耕而后卜郊所以不从此献子之妄也周郊二大报也祈谷也鲁郊一卜辛也鲁虽以赐得郊而不得与周同故自建子之月卜之至建寅而止三卜而得吉适与周祈谷之祭同而鲁郊非祈谷也亦何事于啓蛰乎盖献子尝谓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矣其意盖将僭周日至之郊故以是为非啓蛰之节殆欲兼周而两之欤记礼者不察遂以为鲁君孟春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左氏从而实之以啓蛰为经例其亦未尝以周公得郊之意考之也   小邾子来朝城费   费季氏之邑也臣邑而国城之季氏强也   秋季孙宿如衞八月螽冬十月衞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楚既围陈矣陈侯何以复与防先围而防也   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如防鄬防也鄬防君子之所与也诸侯不生名郑伯如防则何以名非名也郑伯卒矣文不可再见举卒之名加之如防之上无嫌也何以目未见诸侯録郑伯也鄵郑地何以书非正也郑自虎牢之城而从晋诸大夫皆不肯及是其大夫曰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丧以中国为强则不若楚中国不足归也不若与楚郑伯不从而卒于行君子以是録之也叶子曰髠顽之卒三传皆以为弑左氏以为以疟疾赴固陋矣公羊谷梁以为诸大夫因欲从楚而弑故不书弑则是纵失弑君之罪岂春秋之义哉是盖以诸大夫不与髠顽而适卒故或者疑之以为弑春秋不然之也吾何以知之凡弑君不而僖公书是僖公非弑也夫弑君固有书卒者矣楚麇是也所以正楚子而示天下之为人君髠顽则无可正者焉弑君固有得者矣蔡景公是也所以正蔡固而示天下之为人父髠顽则无可正者焉然则髠顽之卒谓之弑可乎或曰实弑而以卒赴春秋从而书之所以徧絶郑之臣子也是不然春秋故史也有所不革其赴于鲁者既曰卒矣春秋何从知其弑乎赵盾之弑晋以穿赴而春秋加之盾许止之弑买以卒赴而春秋加之弑是为春秋之义髠顽之卒郑人既不自言以为弑则春秋之义无从生矣吾是以知为当时之疑辞而三家不能辨也   陈侯逃归   鄬之防诸侯谋救陈陈侯廹于二庆之言不待救而遽归故书曰逃以陈侯为匹夫行而不知义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公子燮蔡大夫之三命者也此侵蔡也何以言获公子燮不交战而获大夫以燮为狎敌也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公在晋曷为以季孙宿防公返而宿防以为防也晋欲命朝聘之数难于再勤诸侯故各留其大夫以听命此齐髙厚宋向戌卫殖邾大夫也郑伯以献防适至扵是见悼公之贤不以勤诸侯而以身敌其大夫故大夫皆降而称入为悼公厌也   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晋侯使士匄来聘   九年春宋灾   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以二王后见重也   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成公之母也   秋八月癸未我小君穆姜   穆諡也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郑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郊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   此吴夀梦之防也何以殊防不使吴得主防也吴既叛楚而附晋故其在楚复求合诸侯而诸侯从焉柤楚地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偪阳国也孰灭之诸侯灭之也何以不言诸侯以公在焉略之也诸侯防而灭人之国非遂之善者也   公至自防楚公子贞郑公孙輙帅师伐宋   公孙輙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师伐秦秋莒人伐我东鄙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邪子齐世子无滕子薛伯杞伯小邪子伐郑齐世子光何以序邾子下主防者为之也礼诸侯之适子誓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序于伯下正也序于子下非正也叶子曰春秋盟防征伐班序升降未有或同者春秋有所进退欤曰非也五等之爵固有序矣王政行于天下诸侯来朝于王行人之所掌司仪之所相未之敢乱也世乱而诸侯自为政不时相见或以小大或以强弱或以先后或以好恶其或抑或扬初未甞有定制皆出于主防者为之故滕薛争长公子翚以宗盟后薛蔡卫争先子鱼以尚德长衞邾人以主伐而首郑齐光以先至而越滕春秋不能追而正之也曰是所以为无王者吾着其实而罪自见矣世子之防自陈欵郑华始至宋子成齐国佐而再见皆序伯下犹有先王之礼也乃齐光或序伯下或序子下或序小邾子下乍进乍退未之有常盖诸侯之升降自不得其正固无责于世子也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輙   公子騑郑大夫之三命者也盗贱者也騑发輙皆郑之执政发与輙作田洫已夺司氏五族之田騑复与尉止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徒入西宫之朝而杀三人何以不言大夫大夫非盗所得名也盗贱之贱也故弑君不目君不使其得接于上也杀大夫不目大夫不使其得接于下也   戍郑虎牢   孰戍之我也何以言郑虎牢郑服而请平故诸侯各为之戍以备楚城之非以取之也故不别于郑戍之非以外之也故复系之郑何以不言诸侯散辞也   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郑已服矣楚何以犹救郑救其始伐也郑故于是复从楚   公至自伐郑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作三军者何分其地而有其民也古者天子六军元侯三军各属其民而以卿将之其常赋则输于国非常赋则有事而后徴之军诸侯有卿无军季氏欲专国始三分公室之地各取其一以为军季氏为左军仲氏为右军叔孙氏为中军季氏尽征其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孙氏取其半非古也鲁自是非其国也叶子曰礼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然欤曰非也诸侯恶其害已而益其文也周制裂天下为九州而建其牧谓之九牧分陜东西而主以公谓之二伯是元侯而得专征者也元侯之军卿帅之以承天子故曰赐鈇钺然后杀赐弓矢然后征武王伐纣誓司徒司马司空此西北之军也大国三军盖非方伯不得有诸侯不得专征则无所用军教其民以自卫有事则帅赋以从方伯而已此叔孙豹所以知其説而不敢僣者也王命曲沃荘伯以一军为晋侯侯伯次国也一军犹受之于王则安得为二军乎平王之后征伐自诸侯出则固有僣元侯而自为军者矣是以隐公之始外书郑伯克段于鄢内书无骇帅师人极春秋不能追正也然犹时出其民而用之各以其卿将事已则民复于农赋归于国而卿无与焉故僖公之诗曰公车千乗则国之赋也公徒三万则三军之数也而皆曰公焉至成公而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以四卿见于鞌虽有加于三军而其为军之道则犹先王之法也及是季孙行父死而宿爲政遂将弱其国私有其地与民于是窃大国三军之制以行其志书曰作作之为言前未尝有而自我为之犹南门雉门两观之为作也叔孙豹争之而不得则姑臣子弟而归其父兄于君是犹有所畏而不敢尽卒之舎中军者孟氏也左氏不知此乃以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而公羊谷梁复以上卿下卿言之学者因为鲁宜为二军以作三军为僣而舎中军为正岂足与言春秋之意哉   叶氏春秋传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六   宋 叶梦得 撰   襄公二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孙舍之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京城北京城左氏作亳公羊谷梁作京当从二传京郑邑大叔所封也郑惧而行成则地京城者郑亦与盟也   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伐未有言防者此何以言防贵之也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欲从晋曰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乃谋伐宋诸侯遂伐郑而为京城北之盟矣已而楚复来伐郑伯从之诸侯悉师再伐郑郑人乃使良霄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威摄之孤之愿也乃行成于晋晋于是申京城之言以成其本意约信命事而不盟赦郑囚纳斥堠禁侵掠使告于诸侯君子以是贵之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春秋贵萧鱼之防欤郑介于二大国之间为弱国自楚与晋争强郑无不与事晋则楚伐事楚则晋伐晋讨其从楚则是矣而晋不足恃也戏之盟士弱为之辞曰郑国不唯晋命是听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而改之曰郑国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晋不能夺也故自虎牢之役至鸡泽而郑受盟僖公从于晋者六年至邢丘之防而复叛自是三年之间我之伐者三楚之伐者一晋楚之争郑无甚于此时也君子其亦闵郑之无以固其国也欤及是郑人择所从而终以服晋良霄之执楚连三伐以讨而郑卒不从申之防虽诸侯皆在而晋不争知其不得已也楚自是亦不复加兵而郑之息肩者五十余年则萧鱼之为已故曰萧鱼之服郑也大矣此君子所以贵也   公至自防   防而后伐故以防致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良霄郑大夫之三命者也郑以告服于晋而楚执之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冬秦人伐晋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郓莒附庸之国也台在国内郓在国外救台而遂入郓非遂之善也季孙氏之强益甚矣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秋九月吴子乗卒   吴前未有书卒者此何以书始能以赴通中国也吴自夀梦从诸侯防于戚而渐能从中国之习矣吴得以人见故至是复能以卒赴进之也不书辟其号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公如晋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夏取邿   邿附庸之国也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冬城防   防臧孙氏之邑也臣邑而国城之臧孙氏强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衞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叔老吾大夫之三命者也公孙虿郑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吴诸樊之防也何以殊防不使吴得主防也吴告庸浦之败故合诸侯以谋楚使举上介曷为以季孙宿叔老并防大夫强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荀偃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己未卫侯衎出奔齐   卫侯衎左氏谷梁以为衞侯公羊以为卫侯衎当从公羊阙文也叶子曰衎之不名或曰此春秋之义而非阙也孙林父殖既逐衎而立剽剽以公孙得位非正故不以两君之辞与之是不然春秋诸侯以簒立而不得其正与强臣援之而立者非独剽也何尝不以两君之辞与之乎北燕伯欵出奔齐以其多嬖宠而大夫之所逐也蔡侯朱出奔楚以东国谋篡而蔡人逐之也则燕有君与东国之窃其位盖有甚于剽者而欵与朱皆名夫岂君燕大夫之所立而与东国篡乎凡诸侯奔而名者皆以别二君所以辨其正不正者不在是也惟衞郑奔不以名见盖叔武不取于为君而摄之曹负刍归不以名见盖子臧不取于为君而逃之则内无君而不嫌尔今剽有国十有三年凡盟防征伐之事春秋未尝不书以卫侯及喜杀之正其名曰弑君孰有如是而非君者吾故知其为阙文而非义之所在也   莒人侵我东鄙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衞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华阅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刘夏逆王后于齐   刘夏王之上士也何以不言使王臣来我则言使他国则不言使内外之辨也何以书过我也王臣过我则皆书乎天子逆后以卿而公临之刘夏上士非正矣是故因其过我而正之也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   成仲孙氏之邑也臣邑而君救之非礼也救不目至何以言至遇至遇犹至酅也以公为畏齐故至遇而止也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前围而公救之固过矣今季孙氏叔孙氏复各以其君而为之城着三臣之自为政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邾人伐我南鄙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悼公三月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前未有言大夫盟者此何以言大夫盟恶大夫之无君也溴梁之防齐髙厚歌诗不类晋荀偃怒以诸侯为有异志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及偃宋向戌衞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诸侯皆在是而大夫盟故不曰诸侯之大夫以大夫为无君也叶子曰自诸侯失政而大夫强至襄公而愈甚故盟防征伐三年之间诸侯不出而大夫出者四鸡泽之防诸侯始复见时晋悼公之德犹未衰其将有以振之欤故自是至于萧鱼诸侯之见者九而大夫皆不与庶乎其稍正也及会吴于向鲁以季孙宿叔老二卿并出而伐秦会戚再嵗诸侯皆不出而大夫复三见明年晋悼公卒则大夫盖复肆于悼公之末矣然而诸侯不出而大夫出犹云可也溴梁之防其君在而大夫敢专盟则天下岂复有君哉虽曰荀偃之为而诸侯之大夫皆与有罪矣故春秋之恶大夫莫甚于溴梁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   悼公始而平公出会莒邾虽以侵伐鲁之罪当执然平公为无哀矣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会五月甲子地震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殖宋人伐许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大雩冬叔孙豹如晋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宋人伐陈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石买衞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髙厚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大雩宋华臣出奔陈   华臣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邾人伐我南鄙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白狄狄之别族也来者何来朝也何以不言来朝不能朝也古者荒服在九州之外曰蕃国世一见于天子诸侯而朝蕃国非正也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卫孙蒯滛猎于曹隧以重丘人之訽而使石买伐曹曹人愬于晋卫使石买如晋辞焉晋不能治孙蒯而罪石买之伐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围未有言同者此何以言同围齐恶灵公也诸侯不义灵公为溴梁之会共谋伐之于是前会之诸侯皆在而益以滕子晋平公祷于河曰齐环怙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帅诸侯以讨焉齐侯御诸平隂不胜脱归诸侯遂及齐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又焚东郭北郭古之言围者未必皆环之也曰禁之使不得出焉尔今十二国之师皆尽其力而齐之四面无不及焉是以谓之同也叶子曰灵公以十五年伐我北鄙至是连伐我者五嵗再围成又围桃围防我之虐于诸侯未有甚于齐也故尝以叔孙豹请于晋晋辞之豹曰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闲恐无及也于是荀偃从之而诸侯之师无不尽其力则事虽以鲁出而所以围齐者不以鲁也故薄齐之城周其四门非共恶之能若是乎蔡失其国周公复封之为之训曰睦乃四邻夫不能睦其邻者邻亦不能睦也国何以守故以齐环一见法焉   曹伯负刍卒于师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公子午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   此围齐之诸侯也齐未服故再盟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也   晋人执邾子   晋前执邾子以讨伐我之罪矣明年邾人不受冬又伐我南鄙而执焉复取其田而舎之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公至自伐齐   此围齐也何以致伐齐围齐所以伐齐也伐不服而后围围不言伐故以伐致也   取邾田自漷水   内取外田不书此何以书不一地也取者我所有而取之者也非所有而取之谓之盗是犹言取济西田尔漷水邾水之经于我者也言自漷水则有非止于漷水者矣故于是复取漷东田   季孙宿如晋曹成公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夘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师未有言还者此何以言还善士匄之不伐丧也叶子曰赵盾纳捷葘于邾以邾人之辞弗克纳而还春秋虽善赵盾而不言还赵盾不免于称人士匄亦受命侵齐何以得与其还而以名氏见不伐丧将之事也纳君非将之事也赵盾不得以师而专废置君士匄不得以伐丧而致为师之道此士匄所以异乎赵盾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髙厚   灵公欲以公子牙易太子光而使髙厚傅之厚从君于昬而不能正于是光立而杀髙厚髙厚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公子嘉郑大夫之三命者也尉止之乱嘉独免既得而専召楚师至扵纯门郑伯不能正故公孙舎之公孙夏讨尉止之难与纯门之师帅国人杀嘉而分其室公子嘉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冬齐灵公城西郛   畏齐也城壊而当城则城之尔畏齐难而城其西郛非所以守国也   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城武城   畏齐也叔孙豹自晋防士匄还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复城武城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   仲孙速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六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防仲孙速帅师伐邾蔡杀其大夫公子燮   燮以楚使蔡无常求从文侯之志以事晋蔡入畏楚不从遂杀燮以止其谋公子燮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叶子曰公子燮其犹以为罪欤蔡自翟泉之役不复与诸侯会盖附楚久矣故至于厥貉遂与楚子同见以谋伐宋及晋虽尝以却缺讨之仅为城下之盟而不能服也自是晋复以栾书再侵之蔡虽小弱息肩者七十余年古之君子作事必稽于众未有违众而能成者也方晋楚争强蔡介于两国之间事楚与晋无有不受其弊者今欲安于楚使燮而能为蔡谋必有絶楚而能保于晋者然后可为今未有以得晋而轻与楚絶身且不能自保况于蔡乎故君子不以晋楚为辨而以保其国者为难则尧之所谓稽于众舎已从人者也故以燮一见法焉   蔡公子履出奔楚   公子履蔡大夫之三命者也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黄哀公之母弟也庆虎庆寅执政畏黄之偪而愬于楚曰与蔡燮同谋黄不能安于是奔楚以自直以陈侯为不能兄也故目弟焉   叔老如齐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季孙宿如宋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庶其邾大夫之再命者也以漆闾丘来奔者何据其邑叛而归我也何以不言叛讳纳叛臣也漆邑也闾丘亦邑也何以不言及皆私邑也叶子曰左氏以邾庶其及莒牟夷邾黒肱为三叛人书名齐豹卫之司宼杀衞侯之兄贬而不书名为春秋之义使欲盖而名章求名而不得然欤非也夫豹以正卿而杀其君之兄是何足以为名邾莒虽小国再命之大夫自得以名见三人之奔亦何以知其欲盖其恶欤以为当时之意邪岂有杀君之兄而人不知窃邑以叛君而可以隐者也以为有求于春秋而然邪则春秋之作三人固不能前知此左氏不知小国有得名之大夫而邾以弱莒以用夷适无事以屡见尔然莒有庆有挐邾有畀我有快皆非以地叛者何为而亦名也夫名不名春秋固有常法大夫而以其邑叛此与卫孙林父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何以异其恶盖有不待贬絶而自见者春秋未尝加之辞何于庶其三人而独异哉   夏公至自晋秋晋栾盈出奔楚   栾盈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防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公子追舒楚大夫之三命者也追舒为令尹宠佞人观起而富之楚子不能禁既而复将讨焉乃与其子弃疾谋之弃疾不从遂杀追舒追舒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杞伯匄卒夏邾畀我来奔   畀我邾大夫之三命者也   杞孝公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庆虎庆寅皆陈大夫之三命者也寅虎之杀也二人既愬公子黄于楚不胜而以陈叛故陈侯以屈建围陈而杀寅虎寅从虎故言及庆寅寅虎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自楚者何楚有奉也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曲沃栾氏之邑也复入求复也栾盈既出奔楚防诸侯于商任沙随使锢栾盈无纳盈盈以齐析归父入曲沃以求复其曰入于晋何盈先入扵绛不克而后返其邑也故言入逆辞也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己夘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臧孙纥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人杀栾盈   栾盈既返曲沃晋人围而克之尽杀栾氏之族党不言杀其大夫位已絶矣非复大夫也曰晋人讨贼之辞也   齐侯袭莒   袭者何掩其不备也齐荘公自晋还不入而伐莒门于且于盖掩之也伤股而退明旦将再战复使人夜载甲入于且于之隧遂以胜莒故君子以是为袭也叶子曰韩之战秦人获晋惠公不言师败绩曰获晋侯君获重于败也鄢陵之战晋射楚王中其目败绩不言师曰楚子君败重于师也然则齐侯亦伤股而败矣何以不以君败为文盖诈战也结日而后战君子犹不与焉况乗人之不备而诈之乎得免吴遏之卒幸矣昔者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谓其非爱物之道也而况于人乎是以古之用师必先之以文告之辞威让之令至于不服而后伐之彼轻千乗之贵而幸一日之胜君子不与也故以齐侯一见法焉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仲孙羯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楚子伐呉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防陈鍼宜咎出奔楚   鍼宜咎陈大夫之三命者也   叔孙豹如京师大饥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齐自同围之后我以叔老徃聘而怨稍平矣至是复伐我则以仲孙羯之侵故也我何以保其国欤叶子曰自襄以前荘僖文成之伐者各一皆齐而已至文而邾复见伐襄而莒复见伐于是终其世三国见伐者十有三甚乎襄之不能为国也齐伐其北莒伐其东邾伐其南齐侯之师遂至围成围桃围防莒亦进而围台则非特及其鄙而已我虽城防城西郛城武城曽不足以自守而区区方托晋以为雍榆之救固已兆怒又从而侵之岂吾所得己哉皆晋之故此其所以讫不能振也春秋固志之矣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称名氏以弑者大夫弑君之辞也崔杼既立荘公而相之荘公通其室而杼弑焉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公逾墙射之中股反队而弑之是以为杼之弑也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六月壬子郑公孙舎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防衞侯入于夷仪夷仪衞邑也何以不言入卫未得衞也剽在而内未有援则其归为难矣故言入逆辞也何以不名未得国则不嫌于为君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屈建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公孙夏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巢国也诸侯不生名吴子伐楚则何以名非名也吴子卒矣文不可再见举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无嫌也何以目门于巢不正吴子不以礼假道而不得其死也吴子伐楚以报舟师之役假道于巢不纳攻其门巢牛臣隐于短墙以射之卒巢楚之与国也吴子欲复怨于楚而道于其国不纳而攻之吴子则已过矣巢人之党其所与而贼夫人之君非诸侯相为賔之道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夘卫喜弑其君剽   称名氏以弑者大夫弑君之辞也喜衞大夫之三命者也喜殖之子殖既从孙林父逐献公而立剽及疾复召喜命之使谋纳献公故喜先攻孙氏而杀剽是以为喜之弑也叶子曰春秋以正治不正不以不正治正剽之与衎盖不两立也以衎之归为正则剽之死不得为正矣何以加喜之罪而名之弑哉此剽与衎之说非喜与剽之说也夫所谓君臣者一日北面而事之皆君也方孙林父之逐衎殖以为不然则去而违之可矣既与之立则剽者殖之君也喜者受命于殖者也孰有北面事之十有三年而不以为君者乎为衎则可以杀剽为喜则不可以杀剽此喜与衎之说也是以书剽有三道以衞言之既已与诸侯盟防矣不可以不谓之君以喜言之殖已立而君之矣喜受命而杀之不可以不成其为君以衎言之则公孙剽而已矣别嫌明防非春秋不能辨是故不以其正者害其不正也   衞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戚孙林父之邑叛者何叛于晋也晋于是疆戚田叶子曰楚取宋彭城以封鱼石而求入攘人之地以劫其君也晋取戚而纳林父之叛私人之地以背其君也然而春秋不着晋之罪者彭城之罪在楚戚之罪在林父各以其重者书也   甲午衞侯衎复归于衞   衎何以言复归易辞也喜援之公子鱄与之则其归为易矣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荀吴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会晋入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此赵武之会也何以曰晋人不正其登叛人以谋其君且疆戚田故贬而人之也何以不没公公亦与有贬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六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七   宋 叶梦得 撰   襄公三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何以挈宋公杀世子母弟目君甚之也   晋人执衞喜   喜负弑君之罪晋不以讨而以林父之愬执之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八月壬午许男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庆封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赵武公孙归生石恶孔奂晋蔡衞陈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向戌之请也不列向戌地于宋则向戌在焉也   卫杀其大夫甯喜   甯喜初欲纳献公公使公子鱄与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献公立而甯喜专公患之其大夫公孙免余杀喜尸诸朝喜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鱄定公之子献公之母弟也献公既背鱄之约而杀喜鱄不义其所为而去之终身不仕则衞侯之不能兄也故目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此前防宋诸侯之大夫也始宋向戌善于晋赵武又善于楚屈建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乃如晋告武又如楚告建遂如齐如秦皆许之告于小国亦从故即宋为防而盟焉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受命于其君也于是中国不出夷狄不入而天下之兵熄则向戌之为也豹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再地宋善之也叶子曰是防左氏得其事而不尽其义故言楚人衷甲及齐宋请邾滕晋楚争先之事析西门蒙门为二盟与其本志不类谷梁知其义而不知其事故知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为异于湨梁之不臣然以豹不氏为恭则非是乃公羊则既不知事又不知义遂以为石恶在是而殆诸侯且公羊岂不知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再见遂而不称公子者乎袁侨之盟固已不能别此又适在公子鱄出奔之后故以意逆之而归恶于衞以此见三家之传经盖有知而不能详详而不能尽与不能知而意之者皆未尝亲得其所闻者也非深于经者不足与知此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夏衞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冬齐庆封来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前未有书公在者此何以书危夷狄以存公也叶子曰成公尝以七月如晋明年三月致正月不书在晋昭公尝以冬如晋明年夏致正月不书在晋诸侯以两君之好相见于五服之内则何为焉而公之如楚过矣昭公于郓不书在于干侯书在以失国为危也公如晋不书在于楚书在以失中国为危也   庚午衞侯衎卒阍弑吴子余祭   阍贱者也不言盗以吴子为不能保其身也古者使墨者守门劓者守关宫者守内刖者守囿髠者守积各不废其材而任以职吴子刑越俘使皆守舟又即而观焉非任官之道也贱者不列于君臣故不言盗弑吴子不君而轻其身故阍特言弑加之以君之辞而后见吴子之不君也弑则何以不言其君越俘不可以君吴也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荀盈髙止华定世叔仪公孙段晋齐宋卫郑大夫之三命者也城杞者何修旧也晋平公杞出故率诸侯为杞城诸侯以二王之后不以晋之私而共城之诸侯之善也   晋侯使士鞅来聘   士鞅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杞子来盟吴子使札来聘   札吴大夫之再命者也吴子始得以爵书进之也叶子曰夀梦之子同母者四兄弟皆欲迭为君而致国于札札不受而去焉于是之鲁之齐之郑之衞之晋歴五国而后归此札之贤也然则吴何以得进以吴而有札能以礼交于中国虽欲夷狄之不可也则吴之所为而已春秋之义或与其文或与其实楚丘之城非不善而文不得许其专吴子之聘未必善而文不得不与其进故札出僚得国阖庐卒以弑僚不以是罪札之来盖其与之在此不在彼也公羊独以为贤季子者误矣   秋九月葬衞献公齐髙止出奔北燕冬仲孙羯如晋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   防罢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五月甲午宋灾   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二王后见重也   宋伯姬卒天王杀其弟佞夫   佞夫景王之母弟也何以挈天王杀世子母弟目君甚之也   王子瑕奔晋   瑕王之大夫也何以不言出周非大夫所得同有也何以知其自周出佞夫灵王之子其居固在京师矣灵王崩儋括欲立佞夫而不克景王立尹言多五子杀佞夫瑕以佞夫党而奔晋其出固自周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   叔弓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葬宋共姬   共諡也内女为夫人葬未有举諡者此何以书贤伯姬也叶子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諡死而諡周也谓士以下言也士则有爵矣盖諡者所以易名也葬而卒哭卒哭而讳必有諡焉然后可讳故曰諡者所以尊名也乃妇人则非有爵者也非当名者也安用諡乎周之后妃其逺者莫如姜嫄姜嫄无諡近者莫如大任大姒大任大姒无諡则周妇人未尝有諡也鲁夫人諡自文姜始然其前已见声子则非特夫人有諡妾亦有諡矣不知为之者何时自是鲁夫人无不諡者至宋諡共姬则非特鲁也凡诸侯皆諡矣故録共姬之諡虽以表其贤然非所諡而諡之亦以着其失则虽鲁亦不得无罪也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良霄既自墓门之濵入介于襄库为乱以伐北门子驷子带帅国人讨而杀之不书大夫位已絶矣非复大夫也曰郑人讨贼之辞也   冬十月葬蔡景公   葬未有不讨贼者景公何以得葬正天下之为人父者也蔡景公为大子般娶于楚而通焉般于是弑景公君子以为乱父子之大伦而絶人道者人亦得以絶之也叶子曰蔡固之恶子产盖知其必有子祸矣然父不父子不可以不子固之恶虽大春秋其可以是免般而不讨乎昔者齐景公尝问政于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孔子为是言也以景公继弑君而不讨崔杼者也然岂不曰君臣父子各得其正而后政可为者乎使臣臣而君不君子子而父不父虽其义有不可乱而为君与父之祸无时而可息也君子以是不以免般为嫌微致其意曰必君君而父父然后可以尽天下为臣与子之责则正身而齐家齐家以治国而天下无与为乱者矣故以蔡固一见法焉   晋人齐人宋人防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   防未有目事者此何以言宋灾故为二王后见重也大夫何以皆书人欲归宋财而后不能故贬而人之也大夫防而不终其约者多矣何独责于澶渊救灾恤患诸侯之义也人皆可以自致未有国而无财者也何必待防今勤十二国之众而无一如其言岂皆无是心哉待人而后为之尔孰有因人以为义者乎君子是以原其情而着其事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非正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防葬   诸侯防葬非礼也礼天子葬同轨毕至有故则大夫防葬诸侯葬同盟毕至大夫防葬   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称人以弑微者弑君之辞也   昭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公子围国弱齐恶公子招罕虎楚齐衞陈郑大夫之三命者也此寻宋之盟也楚何以先诸侯强也叶子曰自襄以来晋主盟齐楚皆未入防宋未尝不先诸侯盖齐方与楚也鸡泽之防齐始以世子光来犹在邾人下至邢丘而齐人居宋人上则齐已亢矣澶渊之防齐侯始入防遂居宋公上宋之防楚始入防屈建遂居蔡衞上至是楚公子围先国弱而向戌在三夷狄愈强虽齐亦为之屈而二王之后微矣   三月取郓   郓鲁郓也莒尝侵之以虢防而归何以不言某归受命而归非自归也叶子曰吾何以知此为鲁郓凡内取外邑不书内取外邑必先见伐不正其以伐取而后书也且莒郓非邑附庸之国也则固不得为莒邑矣防以正月取以三月左氏谓三月诸大夫尝同盟莒子愬于防亦非是防而盟未有不志于春秋者何为略而不书乎然则非取莒郓以为附庸欤亦非也后见疆田属为附庸则不疆田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鍼景公之母弟也有宠于桓公而富景公立其母畏景公不能容曰弗去惧数其罪乃使之出以景公为不能兄也故目弟焉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   去疾公子之未氏者也自齐齐有奉也自未有言入此何以言入逆辞也卫朔入于卫齐小白入于齐皆以不正夺正故谓之入莒犁比生去疾及展舆展舆立而去疾奔其复国不得以归言之则去疾亦夺展舆如衞朔齐小白者也   莒展舆出奔吴   展舆逾年之君也何以不书爵密州未葬也   叔弓帅师疆郓田   疆沟封之也帅师而城邑已强矣帅师而疆田又甚也   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麇公羊谷梁作卷左氏作麇当从左氏公子围共王之子康王之弟而麇之叔父也康王卒麇立围欲篡国盖邻国莫不知焉而麇莫之戒故卒弑之而以疾赴鲁史有知之者矣春秋因其辞而书卒正麇之不能君也叶子曰臣弑君犹有不免于贬者欤曰此非围之説有国之説也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皆以其身受宗庙社稷之托必其身安而后天下国家可保也坤之初六曰履霜坚冰至孔子传之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天下之祸莫大于弑父与君使为人父与君者常能辨之于早如履霜而知坚冰则天下岂复有弑哉围为令尹之始郑子羽固知其必代麇矣及虢之防遂居诸侯大夫之上虽赵孟不能屈以二执戈者前则叔孙豹蔡子家郑行人挥皆知其必君而非复公子也故其城犫栎与郏则子产知其欲去黒肱伯州犁二人以行大事防罢问政而不敢对则叔孙豹知其与闻其意而佐之匿其情此其祸萌于即位之初而形见于邻国之逺楚之君臣曾莫之虑而预为之图则围何惮而不为乎春秋以为围之恶天下不患于不知而吾治天下之弑者为法亦已严矣适得一人焉可以为后世为人君者之戒是以不嫌于免围而以麇一见法焉或者疑公羊谷梁书麇名不同春秋后见楚子防卒为灵王非所谓围乎以左氏之説为妄吾考于谷梁载庆封就戮之言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君与左氏之辞合则麇固围之弑而围之为灵王审矣围与防名错见或曰围即位而改为防也   楚公子比出奔晋   公子比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韩起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叔弓如晋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公孙黒郑大夫之三命者也黑逐良霄已而复与子南争室强盟薫隧子产不能讨遂欲作乱去游氏而代其位子产闻而惧使吏数其三罪而诛之公孙黑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   复者事未毕之辞也盖晋以公吊少姜为非礼辞公而不见乃难辞以公复之为难也叶子曰恭近于礼逺耻辱也是在周易所谓巽在牀下者君子不贵焉诸侯之相朝固非礼矣自公即位二十三年之闲朝于晋者五唯其末言有疾则外此皆非公之自复晋辞公也是岂晋得以辱公哉盖公尝为少姜卒而往吊矣为季孙意如执而往请矣以千乘之君而吊嬖妾且为臣而亲行则晋不得不易公也故或以莒人之愬而辞公或以鲜虞之伐而辞公使公知恭之不妄礼则一辞公固可以止何待至于再至于三而不已乎如是而流离于外不得志于齐犹有望于晋以为寄徬徨乎干侯卒至于死而不悟此春秋所以屡书不少杀独以有疾一着其实者所以志公之愧也   季孙宿如晋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子来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款出奔齐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大雨雹左氏作雨雹公羊谷梁作雨雪当从左氏记灾也叶子曰吾何以知雨雪之为雹欤正月大雨雪非灾也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   楚子何以先诸侯主防也晋自悼公卒而平公立中国日益衰楚灵王方侈止许郑以求诸侯平公不敢与之争而从焉则中国几于无霸也楚于是遂主防楚子先诸侯则何以不贬楚所以正诸侯也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诸侯知晋平公不足霸则勿防而已防而先楚子遂使楚子得以争中国则晋与诸侯之罪也叶子曰楚子始欲求合诸侯而未定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乎又曰诸侯其来乎则楚子固自以为不足服诸侯而惧其叛也当是时使晋稍强其谁敢与争晋强而诸侯听之则楚亦不能肆其志而晋侯方溺于嬖宠岂复有志于中国哉楚偃然得専于诸侯诸侯舍晋无所附则亦不得已而从楚晋虽不防自胡沈小国至于淮夷无不在楚于是伐吴灭陈灭蔡杀干徴师楚之得志于中国未有盛于此时非楚子所能为也黄池之防以夫差之强定公一数之且不敢不听而平公不能行之于申故特挈楚子而无贬辞所以见中国之无霸而悯诸侯之无能为也   楚人执徐子   徐吴出也楚方与吴争强而不能服疑徐子为贰于吴因防而执之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楚子既得志故复合诸侯以讨吴何以言楚子伐吴犹防申也   执齐庆封杀之   此伐吴也何以言执齐庆封杀之庆封弑齐君而吴纳之伐吴所以为齐讨也何以不言楚人杀齐庆封不与楚子得讨贼之辞也楚子亦一庆封尔故先名而后言杀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遂灭頼   頼国也孰灭之诸侯灭之也   九月取鄫   鄫莒附庸之国也莒前灭鄫取鄫何以复见莒复封之以为附庸也去疾立而不抚鄫故我取焉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舍者何不用也季氏始分公室作三军叔孙氏为中军叔孙豹卒复欲兼二氏故毁其军四分公室而择其二二子各取其一皆尽征而贡于公鲁自是无赋矣何以不言复二军鲁初无二军也叶子曰三军之作叔孙豹初不欲也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盖知季氏之意后必有甚于此者矣故复窃其名以行其志中军舍而季氏兼取其二则其舍有进于三军者是以齐国书之役孟氏以孺子泄帅右师季氏以冉求帅左师各以其家臣为之将而叔孙武叔独退而搜乘则叔孙氏为无军矣然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复以三军伐莒见于昭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复以三军伐邾见于哀则三军之施舍时出而用之初不繋其所为将亦不必皆三家之臣但分其民与赋而已故作三军而前已见四军舍中军而后复见三军公羊谷梁或以为近正或以为近古者皆不知其事而意之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屈申楚大夫之三命者也申楚之执政也灵王弑君而不能讨及使之围朱方而不得志于庆封故吴复来伐疑其贰于吴而杀之屈申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公如晋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牟夷莒大夫之再命者也何以言牟娄及防兹牟娄私邑防兹公邑不以私邑累公邑也   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越始与伐何以得称人能从讨吴则越为可进也诸侯不可从楚而可伐吴故不以从楚废伐吴也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季孙宿如晋葬杞文公宋华合比出奔衞   华合比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九月大雩楚防罢帅师伐吴冬叔弓如楚齐侯伐北燕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乎   孰暨之我也何以不言及齐平连而逮彼曰及率而强彼曰暨齐自庆封来奔遂走之吴楚为齐讨庆封而我不防齐盖有憾于我矣故我求齐率之以为平叔孙婼于是如齐以涖盟   三月公如楚叔孙婼如齐涖盟   叔孙婼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戊辰衞侯恶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两下相杀不书此何以书重杀君之世子也其曰陈侯之弟招者何陈哀公生世子偃师既又生公子留而嬖以留属于招哀公疾招遂杀偃师而立留以哀公为亲其弟而忘其子也故目弟焉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叔弓如晋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   干徴师陈大夫之三命者也徴师以哀公卒赴于楚且告立君而以公子胜之愬不治招而杀徴师非伯讨也故以人执先名而后言杀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陈公子留出奔郑   留未逾年之君也其曰公子留者何留偃师之弟也不与留之得成君则是犹公子留也   秋搜于红   搜春田之名也何以书不时且非其地也何以不言公季孙意如复得政欲以动其民则非公之所为也叶子曰四时之田天子诸侯之常事也不书桓书大阅大阅冬事也冬田则狩也庄书治兵治兵秋事也秋田则狝也不记狩记大阅不记狝记治兵以其为之者不以田也桓书狩于郎庄书狩于禚不记大阅而记狩于郎于禚以其为之者不以武事也自庄而后田之不见于春秋者六世非皆废而不举其为之者以常事则不书也至昭而累书搜大搜者三定而累书大搜者二是岂习武事者哉盖自季氏作三军凡君之政皆在三家既而复舍中军以为二公皆不得与焉臣之者三家也征之者三家也贡之者三家也则其所谓搜与大搜者皆自以阅其军实而已是以自红而后一名之曰搜而加大焉亦非复先王春田之事比蒲之役邾子来防公而不书公则此五书皆不见公公非不与也以非公之为则不书也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公子过陈大夫之三命者也过招之党也哀公同以留属而杀偃师者楚既杀干徴师故招惧而归罪于过以説楚虽招之为固亦陈人之所欲讨也大夫有罪而众杀之故以人杀   大雩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   楚为偃师讨而灭陈非讨贼也灭国而已不杀招而放之则招之自免者亦不得行于公子过孔奂招之党而反杀之故奂虽得讨贼之辞而招不正其为放是以先名而后言放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此楚子则曷为谓之师不正其伯讨则是其为师焉者而已矣   葬陈哀公   陈已灭矣哀公何以得葬楚子葬之以説陈也葬臣子之事也諡臣之所以诔其君也楚子知灭陈之为愧不知夺人之国而身行其臣子之事为尤愧也故齐取纪而书葬纪伯姬楚灭陈而书葬陈哀公春秋正其辞而一施之焉   叶氏春秋传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十八   宋 叶梦得 撰   昭公二   九年春叔弓防楚子于陈许迁于夷夏四月陈灾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存陈也楚既灭陈而以其国灾告君子以为陈非楚之所得有此陈灾非楚灾也故正其名以存陈也叶子曰春秋灭国多矣君子何独于陈意焉陈舜之后而天子以为三恪者也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而况其后乎陈亡而舜不祀矣楚灭六臧文仲闻之犹曰臯陶不祀忽诸此君子之所以欲存陈也   秋仲孙貜如齐   仲孙貜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筑郎囿   筑囿者何包地以厉民也古者诸侯一囿成筑鹿囿已过矣今又于郎以筑焉成公之囿以鹿名见从禽也昭公之囿以郎名见包地也其为民则俱已殆矣   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   栾施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季孙意如吾大夫之三命者也师举元帅其言意如弓貜者大夫强而各为帅也   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夏四月丁巳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   诱者何诈之也楚子在申召蔡灵侯伏甲而飨醉而执之叶子曰蔡人杀陈佗春秋以讨贼之辞与之般负弑君之罪十有三年诸侯不能讨而楚讨焉然不得与陈佗同辞而楚子不免于名何也楚子且不可以讨齐庆封何可以讨般而况于诈之乎故卫侯燬以诱灭邢侯名楚子防以诱杀蔡侯名然则何以不曰楚子防诱执蔡侯般于申贱之也可与齐庆封同辞不可与滕婴齐同辞   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   公子弃疾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   襄公之夫人也   大搜于比蒲   搜言大大比之礼也古者寓兵于农自五家之比为闾为族为党为州而六卿立焉自五人之伍为卒为两为旅为师而六军立焉四时之田以习武事者军而已合兵与农而挍其夫家之众寡均土地阅老幼至于贡赋车辇无不尽治则三嵗一脩之曰大比常时不书此何以书季氏之为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大搜之为大比欤大搜之礼以辨鼓铎而已然而春秋之时晋作三军以谋帅则谓之搜郑因火以简兵则谓之搜有伐而告诸侯称搜有社而夸国容称搜者则非春田也大比也鲁自作三军三分公室取其二民之与赋犹有其一也至舍中军四分公室而尽征之则民之与赋皆非公之所得有大搜所以书岂以兵民之权尽在于季氏内以胁其君而外以威其敌者欤左氏以为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车千乘此非红之事比蒲之为也故昭公以是而失位定公以是而得国彼无以制之则君之所废置唯其所欲为昭十有一年而再举犹云可也定比年而迭举则有甚焉哀公所以欲假越而为之谋者诚知其无以自为国也   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憗   华亥北宫佗宋防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   齐諡也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有未逾年之君也何以称世子与之以继世也有灵公之子诛君之子不立疑不得继世者也楚子围蔡有不为之服八月而后克之执有以归而用焉非以有归也以为如是而后世子之道尽矣用之者虐之也是以先名而后言用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此楚子也则曷为谓之师不正其伯讨则是其为师焉者而已矣   十有二年春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髙偃齐大夫之三命者也阳北燕之邑也何以不言纳于北燕未得北燕也其曰纳与其纳也   三月壬申郑伯嘉卒夏宋公使华定来聘公如晋至河乃复五月葬郑简公楚杀其大夫成熊   成熊楚大夫之三命者也熊与鬭氏同出于若敖氏楚人恶鬭椒之乱或譛成熊于楚子曰若敖氏之余也成熊知之不能去楚子于是杀之成熊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   公子憖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楚子伐徐晋伐鲜虞   鲜虞白狄之别族也晋何以举国贬之也荀吴欲伐鲜虞伪防齐师而假道焉以入昔阳遂因其师而伐鲜虞诈而乘人以是为非正之道也   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费季氏之邑也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以公之不能正费也南蒯季氏之家臣季平子不礼于南蒯谋出季氏立公子憖不克而叛于齐有季氏之强而后南蒯得以肆其恶以国有政焉则不至于是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弑君未有言自者何以言公子比自晋归于楚比归而后楚子可得弑也灵公为无道作干谿之台三年不成公子弃疾召比胁而立之然后令于干谿之役曰比已立矣后归者不得复其田里众罢而去灵王无与处于是经而死故以比主弑也叶子曰召比胁而立之者弃疾也今以比主弑则弃疾为免欤春秋之义常加于人之所疑而不加于人之所不疑弃疾之罪固无得而逃矣比之非其谋则世或疑其可免焉使比知己之不可立效死而不听则灵王固未遽死矣今告之谋而听立之为王而从虽曰胁之终不以己之私易灵王之死则灵王之死非比为之乎治弃疾则比免治比则弃疾不免君子于是以比主弑也   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   此讨贼也何以言公子弃疾弃疾亦弑君者也故以两下相杀之辞言之   秋公防刘子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刘子王之中大夫也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何以再地平丘善之也自申之防楚子主中国晋不复合诸侯者八年楚遂灭陈与蔡肆行于天下诸侯莫敢与之争盖晋政己衰矣虽齐之彊犹且附楚及昭公立而为是防因以服齐返陈蔡之君刘子在焉盖请于王而为之也于是齐听命而陈吴蔡庐皆得复其国兴灭国继絶世而楚知中国之有霸君子是以善之也   公不与盟   公何以不与盟邾莒愬公而不得盟也不得盟则何以不讳耻不足耻也邾莒不共晋而曰鲁朝夕伐我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于是辞公子服惠伯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絶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寡君闻命矣君子以是为不耻也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辞公非矣又执意如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公至自防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   此蔡世子陈世子也何以曰蔡侯陈侯诸侯请于王而复之则君也何以不言复归旧位已絶也君之则何以名复国之辞也内无君则何以复国之辞言之陈蔡已灭矣不名则无以别其为庐与吴也其言归顺辞也以王命复则其道为顺也   冬十月葬蔡灵公公如晋至河乃复吴灭州来   州来国也何以知其为国邑不言灭外取邑有见则系之国非有见则不书也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   意如何以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   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冬莒杀其公子意恢   意恢莒诸公子也何以不曰大夫非大夫也曷为以国杀莒郊公立不慼其父之防善意恢而恶公子铎铎于是与蒲余侯谋杀意恢而出郊公意恢之死郊公之为也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吴子夷末卒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叔弓卒何以言有事于武宫籥入涖事而卒也君在祭乐之中大夫卒不以告涖事而卒事之变也大夫卒废绎不废祭以大夫为重而废祭则忘尊以宗庙为重而不去乐则忘恩去乐卒事变之正也君子与焉叶子曰吾何以知在祭乐之中大夫卒不以告欤昔者卫有大史曰柳庄寝疾衞侯以为社稷之臣曰若革疾虽当祭必告则当祭大夫卒不告当祭而告者以柳庄为之也   夏蔡朝吴出奔郑   朝吴蔡大夫之三命者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冬公如晋   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楚子诱戎蛮子杀之   楚子戎蛮子何以不名两钧之之辞也以楚子为可外则诱杀不足诛以戎蛮子为可外则死不以正不足治所以两不名之也   夏公至自晋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来朝八月晋荀吴帅师灭陆浑之戎   陆浑之戎公羊谷梁作戎左氏作之戎当从左氏不正其诈周也晋欲伐戎而请于周曰欲有事于雒与三涂遂渉自棘津以灭陆浑是以谓之诈周故辞闲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冬有星孛于大辰   记异也大辰大火也言孛之在大火也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吴伐楚令尹阳匄卜战不吉公子鲂以上流欲战故以楚及吴言楚之主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两夷狄之辞也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须卒夏五月壬午宋衞陈郑灾   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宋陈所志也衞郑以同日为异也   六月邾子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许迁于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止非弑而言弑因其志以见正也古者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止之不尝药既自以为罪矣是以因其志而正之也叶子曰赵盾与止皆加之弑者也而春秋之义不同赵盾加弑治之者也治之者所以戒天下之为人臣者也许止加弑与之者也与之者所以劝天下之为人子者也何以知许止之为与也董狐书盾弑盾始曰天乎无罪孰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则盾未知其过者也未知其过而不治则凡为人臣者皆得以自免故加之以弑使天下后世知有如盾者皆当与弑等故曰所以戒也许悼公死止曰我与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与其弟斯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则国人不以弑责止而止自责其志宜可与也故从而加之弑者使天下后世知有如止者亦不敢自逃乎弑故曰所以劝也此悼公所以得葬于后如是而为人子之道尽矣故以许止一见法焉   己卯地震秋齐髙发帅师伐莒   髙发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葬许悼公   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   公孙防曹大夫之三命者也奔未有言自者此何以言自强也鄸防之邑也防有罪曹人将治之不服而走其邑曹人迫之然后出奔其固自絶于曹也可言自鄸奔不可言自曹奔叶子曰臧武仲据防求后于鲁而后奔邾孔子曰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武仲以求后而据防且不可防不服罪而走鄸其能免于春秋欤   秋盗杀卫侯之兄絷   絷公羊谷梁作輙左氏作絷当从左氏春秋不以疾名人絷灵公之庶兄也其不立非疾也盗微者也有国不能保其兄而使微者得以杀之以灵公为不能弟也故目兄   冬十月宋华亥向寜华定出奔陈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晋侯使士鞅来聘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   向寜宋大夫之三命者也南里国中之南也叛者叛于楚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輙卒冬蔡侯朱出奔楚公如晋至河乃复   二十二年春齐侯伐莒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大搜于昌闲夏四月乙丑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   叔鞅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葬景王   葬天王不书此何以书不正其无故以大夫防葬也   王室乱   王室者何内也乱者何大夫争立君也大夫争立君则何以言王室乱乱自内作非有乱之者也叶子曰厉王言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而其诗曰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故序诗者以为周室大坏幽王言西戎东夷交侵中国而其诗曰苕之华芸其黄矣故序诗者以为闵周室之将亡王室之为言固天下之所本犹枝叶之有干也然王子带之难襄王出居于郑而不言乱襄王犹在也乃景王崩敬王未立周盖未有君君之废置唯刘单尹召毛五子之所为虽有王猛之正而不得立则天下何适以听命此君子所以志其乱欤   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   王猛穆后之子太子夀之母弟也君薨称子系名王猛何以不言子与之以王而正其所得立也其曰以居于皇者何制在刘子单子也君者受顾命于先王而臣之所宜奉之者也立君而制于臣非立之道也皇畿内之邑言居则猛之所宜有也叶子曰吾何以知猛之为正而得立欤猛太子之母弟而防也朝庶子而长也鲁襄公无嫡立敬归之子野而卒季氏欲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裯穆叔曰不可太子死有母弟则立之谓裯虽敬归娣之子而非嫡则不宜立也楚平王无嫡子西为庶长昭王虽以为太子而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嫡也子西长立长则顺谓子西与昭王皆非嫡而子西长则宜立也齐桓公以公子昭属宋襄公桓公死齐人立武孟宋襄公伐齐纳公子昭而春秋不与焉晋人以赵盾纳防菑于邾邾人以貜且防菑皆庶子而貜且长赵盾不克纳而春秋与焉夫必太子之母弟而后可以继太子则猛为夀之母弟所得立者也必无嫡而后可以立庶长则猛虽在朝长所不得立也而朝之言曰王后无嫡则立长是谓太子为嫡而欲以长夺猛夫安知太子母弟亦嫡哉此固朝之所以絶于春秋也   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王城西都郏鄏也其言入何难也朝犹在焉然则天子亦有难于天下乎不难则无以正朝之罪也故王猛入于王城言入天王入于成周言入   冬十月王子猛卒   曰王猛矣何以复言王子猛正终之辞也何以不言崩未喻年之王也叶子曰三家言猛事皆不同学者疑焉公羊谷梁皆谓猛为不得立不知其事而以春秋书入意之也左氏知其事矣而不能明其所得立王子朝賔起有宠于景王刘伯蚠恶賔起之为人而欲杀之恶朝之言以为乱而欲去之是猛为大子已定于景王而朝以宠欲夺之也及景王崩刘单见王猛杀賔起而盟羣公子则猛固已即防次之位而见羣臣矣故后諡之曰悼王然而春秋不书焉者不正其未逾年而得称王也敬王猛之母弟亦立于刘单春秋正名之曰天王使猛而得逾年则岂不以天王名之哉凡春秋以尊者见卑者以不正者见正者王子带之乱见襄王不见子带襄王尊也今猛与朝更为出入自猛居皇至于卒见猛不见朝则猛亦尊也朝书尹氏立而敬王立不书敬王正也今猛立亦不书与敬王同盟亦正也惟尊且正则天下皆其所得居矣故襄王书居于郑敬王书居于狄泉猛亦书居于皇其辞一施之则猛之得立其事与义固已具之矣岂三家未之思欤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丑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   婼以晋讨邾人之愬使于晋晋侯执之使与邾大夫坐婼不从乃以其介当之而馆婼于箕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晋人围郊   郊朝之邑也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以朝在焉围郊所以围朝也朝始作乱盖以郊要饯三邑之甲逐刘子焉晋以籍谈荀跞之师纳王何以书人贬也纳王而使大夫非勤王之道也   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   夏齧陈大夫之三命者也此救州来之师也何以直言败公子光之诈战也楚以六国之师救州来令尹子瑕卒而楚师熸光以防越摄将贱而多宠政令不一七国同役不同心乃请先犯胡沈陈以奔楚师诈之也六国之师何以不累数略之之辞也胡子髠沈子逞何以言灭死也陈夏齧何以言获生得也凡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灭国我灭之故文在上君死自灭也故文在下   天王居于狄泉   天王敬王也敬王猛之母弟所得立者也未三年则何以称王旷年不可以无君逾年而称者臣子之辞也   尹氏立王子朝   王子朝何以书立不正其立也其言尹氏立者何见世卿也朝始败而奔尹尹围诱刘佗杀之敬王如刘尹辛复败刘师而取西闱遂以立朝则立朝者尹氏非一人也是已王矣其犹曰王子朝者何不正其立则不与其得王称也是犹王子朝云尔   八月乙未地震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复未有言疾者此何以言有疾见外此皆无疾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婼至自晋婼何以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之也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大雩丁酉杞伯郁厘卒冬吴灭巢   巢国也   葬杞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衞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叔诣吾大夫之三命者也赵鞅乐大心北宫喜游吉晋宋卫郑大夫之三命者也此谋王室也敬王在狄泉赵鞅合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叶子曰天子防尘诸侯奔走以问官守礼也今周之无王四年矣而朝犹在此诸侯所宜奔走以共奬王室而讨罪人也晋为盟主虽能合诸侯而不亲防卒无所効其力而春秋之辞不加贬何也古者能齐家然后能正其国能正国然后能正天下今王室衅起于父子而祸成于兄弟春秋既书曰王室乱见其治家者如此固不足以正国则何以责诸侯之不能正乎易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君子以为使诸侯而至是者周实有以召之故缓诸侯而急王室盖将使有天下者得以自反也故于黄父一见法焉   有鸜鹆来巢   记异也鸜鹆非中国之禽宜穴而巢也叶子曰天有时地有气橘逾淮而北为枳鸜鹆不逾济貉逾汶则死地气也天有时而生有时而杀草木有时以生有时以死石有时以泐水有时以凝山有时以泽天时也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故天失其时则书霣霜杀菽霣霜不杀草李梅实地失其气则书鸜鹆来巢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雩而得雨则书雩既雩矣何以又雩非请雨也欲聚众以逐季氏也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奔也内不言奔若曰不有其地而自去云尔阳州齐地次于阳州待命于齐也   齐侯唁公于野井   唁吊也吊死曰吊吊生曰唁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曲棘宋地何以书非正也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郓鲁郓也外取内邑不书此何以书欲居公也公不能自有其地而齐取之以居公为公者病矣其挈齐侯者不能纳公而徒取其地以居之非诸侯之道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公已出矣孰葬之以公命葬之也以公命葬者犹以为有公也叶子曰昭公既出鲁之政尽在季氏矣然春秋交诸侯之事未尝不书而王室与诸侯所当告者亦未尝不赴盖季氏避逐君之名而以公自出告于诸侯凡国之事皆以公命行之而王室诸侯亦不以鲁为无君而不赴故春秋所书与常法一施之将以见季氏虽有无君之心而不敢不畏于名王室诸侯亦不以季氏而亡公则公固非季氏之所能絶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卷   叶氏春秋传卷十九   宋 叶梦得 撰   昭公三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公既失守其宗庙矣何以书至春秋之辞也公虽居外而义不敢以外公故犹以在国之礼书之也   夏公围成   成孟氏之邑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以公之不能得成也附于季氏齐侯谋纳公梁丘据取申丰之货请先卜于成故公以齐师伐成而不能克公既失国而假人之师以伐私邑故挈公焉病公也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谋纳公也邾莒鲁之怨杞伯不能自立久矣而何盟焉着齐志也   公至自防居于郓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成周东周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三子与朝皆王之大夫也何以不言出周非大夫所得同出也故与王子瑕之辞一施之何以知其齐自周出也王猛卒于王城而尹氏立朝王城亦王国也以别于成周尔及敬王入于成周而三子以朝奔楚则其出固自周也叶子曰或曰礼天子不言出朝尝立而君矣为其以不正非所得君也故春秋夺之不得与天王同辞是岂瑕之比欤非也君朝者谁乎尹氏也春秋固未尝与之夫不见与于春秋何君之云是亦周之大夫尔天子不言出非君子之言也吾固论之矣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称国以弑众弑君之辞也此阖庐之弑也何以言众僚以篡立众之所弃也   楚杀其大夫郤宛   郤宛楚大夫之三命者也宛昵费无极之防而求说于令尹囊瓦以其藏甲取赂譛之囊瓦信费氏防而杀宛尽灭郤氏族党郤宛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秋晋士鞅宋乐祁犁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乐祁犁宋大夫之三命者也此谋纳公也鄟陵之盟合三国而后不果今晋复合诸候之大夫而士鞅取货于季氏胁宋卫亦无成然辞无所贬以公不能于季氏则未可责诸侯大夫之不能复公也叶子曰黄父之防大夫不贬所以正天子而有天下者也扈之防大夫不贬所以正诸侯而有一国者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邾快来奔   快邾大夫之三命者也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干侯晋地也次于干侯待命于晋也公既不得于齐因扈之防故改而求之晋见公不得其所也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髙张齐大夫之三命者也齐侯尝唁公矣此何以复唁公以公求晋而不获也非徒吾不能纳晋亦不能纳尔齐侯于是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于是复如干侯   公如晋次于干侯夏四月庚子叔诣卒秋七月冬十月郓溃   内未有言溃者此何以言溃见公之失民也始公出齐国人如释重负公之居郓齐侯命之郓人未必欲也故公舍齐而适晋郓人遂溃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郓溃故公留于干侯中国不言在言在存公也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灭国不名内无君也徐子何以名贱之也吴子始伐徐防山而水其城徐子断髪擕其妻子以逆吴子吴子为唁而送之使迩臣迫其后徐子乃奔以徐子为求服不获而奔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   荀跞晋大夫之三命者也谋纳公也意如身为恶晋欲纳公而意如何谋焉着晋志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晋侯尝谋纳公矣何以复唁公以季氏为不欲也叶子曰齐晋皆无意于纳公者也夫诸侯失位自非得罪于其国而不能容则必有与之争国而篡夺或权臣擅命而迫逐之也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既无以讨其罪则诸侯力能正之则正之者义安得而不为乎故春秋凡纳君而得其正者未尝不与也顿子迫于陈而出奔楚人围陈而纳之春秋虽夷狄楚然犹书纳顿子于顿盖善之以劝诸侯之义也方昭公之时见逐于季氏苟明君臣之义者孰不欲加诛于意如而大国先于齐晋晋为霸主尤诸侯之所服而聼命者也使果有意于纳公一兴师而季氏无不服矣而公徬徨于阳州干侯之间者八年齐一为鄟陵之盟而谋之于其怨与弱国晋一为适歴之防而谋之于其罪人中间虽晋合五国以防于扈而齐不与士鞅卒取鲁货而无成功晋侯不以为过也有意如不能问而徒取郓围成寄公于干侯此岂其志哉故齐徒能使髙张来唁其不得见于晋晋徒能使荀跞来唁其不得入于鲁不知其责皆在于己而莫之为也故春秋据其实而书之未尝加之辞亦以为不待贬絶而自见者非特发齐鲁之隠使不得欺于当时见昭公之暗且懦堕二国之计徃来迭求至死而弗悟虽无季氏固未可保其国者也   秋葬薛献公冬黒肱以滥来奔   黑肱者何滥之黑肱也何以不言滥邾之别子非受封于天子者也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   阚内邑也鲁羣公墓之所在孰取之公取之也公在干侯则何以取阚公以干侯为不得其所故欲托于先公之墓以居也内邑则曷为谓之取以公不能自有其地犹取之外   夏吴伐越秋七月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仲孙何忌吾大夫之三命者也韩不信仲几世叔申国参晋宋卫郑大夫之三命者也天子之都而诸侯城之正也诸侯不自城而使大夫城非正也何以无贬辞以大夫有勤王之心不可贬也大封天子合众之礼也古者天子无城成周而城天王固已病矣诸侯无封城成周诸侯固已违矣然而王室乱天子不能城诸侯而不能共其事大夫而能共其役变之正也虽欲加之辞不可也何以不言京师宗周亦京师也叶子曰天下有道守在四夷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谿之险王室乌在城而后固与嵗十一月土功兴司徒诏民司空诏事虽宫室沟洫道路之政皆在王而有城未有坏而至于脩也王畿之内凡徒役之政家一人嵗三日功筑不烦而民无所困其力城而有役未有勤民于民也然不幸而至于城诸侯不能共其事大夫不能共其役夫谁与王立者故义所可城城邢虽诸侯犹可况天子乎城楚丘虽迁而城犹可况不迁乎吾是以知其为变之正而通乎大夫之城者春秋之义也乃天王之病则自若矣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定公一   元年春王   何以不书正月元年正月所以正始也定之立不以正则其始不得为正也定公昭公之弟也昭公薨季孙意如废大子公衍而立定公定公盖受国于季氏非受国于昭公也国不受于先君而受于权臣非正也大子不得位而弟得位亦非正也元年者定公之年也定公以六月即位而得称元年称年者不以月元可与也月者元年之月也可以其始称元不可以其始称正正不可与也叶子曰舜避尧之子三年然后践天子位方其格文祖曰月正而不言正月未践位则不可言正月也武王伐纣二月而后克方其渡孟津曰一月而不言正月其未克纣则不可言正月也夫正之不可易如此虽舜之未得位武王之未得国且犹不敢称而况于定公乎如是而后知天子诸侯不可轻以其位与人人亦不可轻受其位于天子诸侯虽有大臣亦不可以其权而轻予夺其君故以定公一见法焉   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此大夫之执也何以与霸主之辞一施之以霸主之令执也以霸主之令而执则何以言晋人役在王都仲几不受功而执之不以归之天子而归霸主三月而后返诸京师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   公薨于干侯非正也故辞闲容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戊辰公即位   诸侯薨五日而殡正棺乎两楹之间而后即位者丧次之嗣位也不书逾年以其正月朔即位者朝庙之君位也书而不日昭公薨至是逾年矣不嫌于一年二君则不必待逾年而即君位自癸亥至戊辰歴五日殡之节也旷年不可以无君则以丧次之嗣位遂正朝庙之君位者变之正也故特书日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九月大雩立炀官   炀宫者何炀公之宫也炀公伯禽之子庙已毁矣毁而复立非礼也   冬十月陨霜杀菽   记异且灾也建酉之月而陨霜固异矣又杀菽焉不言草杀草不为灾也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以雉门及两观灾自雉门始也礼天子有两观诸侯有台门鲁何以有两观周公之赐也   秋楚人伐吴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何以言新作有加其度也礼天子之门制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应门二彻三个鲁虽得有库门雉门以天子臯门应门而为之也新作雉门及两观岂有因灾而僭天子者欤故与南门之辞一施之子家驹言鲁僭天子之礼曰设两观设之为言有为为之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庄公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三月公防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   公孙姓蔡大夫之三命者也沈楚之与国也故晋以不防召陵而讨焉然以蔡怨楚因使伐沈蔡遂灭沈而杀其君非道也是以沈子先名而后言杀之之缓辞也不与其正之辞也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臯鼬   诸侯何以不序不足序也楚囊瓦有美裘之怨于蔡侯止蔡侯于南郢不归者三年晋以蔡侯之请合十八国之诸侯防于召陵以侵楚天子以王臣临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而辞诸侯固已失矣故公再合诸侯而为此盟后亦无闻焉蔡侯于是求于吴而吴入郢中国无能为而后勾呉得以致其功以诸侯为不足序也   杞伯成卒于防六月葬陈惠公许迁于容城秋七月公至自防刘卷卒   刘卷者何刘子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尝主防以临我天子为之赴而我丧之也何以不言爵寰内诸侯不言爵不得以爵见也   葬杞悼公楚人围蔡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孔圉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葬刘文公   卷何以称公主人之辞也古者卿六命赐官故卿得臣其邑大夫不得臣其邑得臣其邑则言公不得臣其邑则言主公者君也故曰大夫不称君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   蔡以楚围请救于吴吴子为之兴师故以蔡侯吴子及楚人言蔡之主战也吴何以称子进之也召陵之防臯鼬之盟诸侯既无能为吴子能为之出师一战而复楚雠则中国之不若也其曰蔡侯以吴子何言吴子之为蔡用也此楚囊瓦之师也何以称楚人贬而人之曰是拘蔡侯者也   楚囊瓦出奔郑   囊瓦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庚辰吴入郢   吴何以复称国甚恶之也吴既入郢以班处于楚王之宫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盖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也何以不言楚既恶之矣不使得与诸侯入国之辞同故不以楚与之是入郢而已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夏归粟于蔡   孰归之我归之也我何以归粟于蔡蔡围于楚而饥诸侯相与共归之也诸侯归之则何以独言我救灾恤患诸侯之道人得自爲者也   于越入吴   于越者何越之自名者也名从主人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叶子曰学者言春秋内大夫弑君皆贬不书卒是以公子翚不书卒仲遂卒有为而书之也故以意如书卒为正其为定公之大夫以见定公不讨贼而赏私劳吾以为不然弑君之贼以为君贬之而不卒邪则桓公与翚同恶者也桓公既以弑立而进翚为三命称公子其为大夫可知矣安有生以爲大夫而死反追其罪不以大夫卒之乎以为春秋贬之而不卒邪则翚进三命之大夫尚不以进桓而书卒意如之为大夫当从先君而不革乃反责之爲大夫而卒之乎二义皆无当春秋不轻以弑加人昭公虽以意如逐君而死于外正以爲弑则春秋冝有别矣楚公子比从弃疾之立灵王缢而死以公子比主弑盖灵公之死由比也今昭公不以逐而死不得其正谓意如为弑可乎然则翚弑而春秋无贬文以桓公主弑也遂弑而春秋无贬文以宣公主弑也贬翚遂则桓宣得以免矣意如之罪异于二人春秋于昭公书季孙意如固不待贬絶而自见稔其恶定公而不书正月所以诛意如者已尽而定公终身不得爲正其贬之亦孰大于是则治定公与意如者不在其卒意如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叔孙不敢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游速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季孙斯吾大夫之三命者也使举上客季孙斯仲孙何忌何以并见非使介也以二卿并出也聘则何以使二卿出非常聘也为阳虎请已也阳虎欲作乱谋杀三桓取鲁国囚季孙斯献郑俘强使仲孙何忌报夫人之币与之俱以爲后图于是何忌谓范鞅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季孙斯盖畏虎而不能止也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   祁犁使晋尝主于范鞅及是赵简子逆而饮之酒范氏赵氏方交恶范鞅怒以其私告于晋侯曰祁犁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而私饮酒于赵氏不敬二君乃执之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冬城中城   中城公宫之城也三家既张公惧于为乱故脩中城以备之不正其胁于疆臣而自固也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郓内邑也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以公之不能得郓也其事则史失之矣其曰仲孙忌者何仲孙何忌也不曰何忌阙文也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齐侯郑伯盟于咸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   北宫结卫大夫之三命者也咸之防齐侯召卫侯卫侯欲叛晋而事齐诸大夫不可卫侯乃使北宫结使齐私齐侯曰执结以侵我大夫则从矣齐侯于是执结以侵卫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齐侯卫侯盟于沙大雩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国夏齐大夫之三命者也   九月大雩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曹伯露卒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防晋师于瓦公至自瓦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从祀先公从者何顺也古者谓从为顺横为逆先公者何闵公也孰祀之阳虎也文公跻僖公以先闵公鲁人以为逆祀阳虎欲去三桓而代之故顺祀闵公僖公以求说于鲁人何以不言阳虎不与阳虎得主宗庙也禘则何以谓之祀禘非阳虎之所得为也闵公则何以谓之先公闵公非阳虎之所得正也是非爲宗庙之礼者曰从祀先公云尔   盗窃宝玉大弓   宝玉大弓者何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鲁之分器也古者天子分宝玉于同姓之邦时庸展亲诸侯分守之以爲宝焉盗者何阳虎也阳虎何以谓之盗取非其有也阳虎欲诛季氏不克故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奔齐何以书天子之命器也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得宝玉大弓得者何不求而获也恶得之阳虎归诸堤下而得之也何以不目堤下大宝玉大弓也失之书得之书所以爲重者不在地也   六月葬郑献公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防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晋赵鞅帅师围卫齐人来归郓讙隂田   郓前见围盖叛而附齐矣讙阳虎之邑虎挟之以入齐隂山之隂也三田皆齐之所侵既与我故会而复归之何以书善公之有以得齐也叶子曰三田之归左氏谷梁皆谓孔子相夹谷之防退莱兵而齐人以谢过非也夹谷之事匹夫之勇智者所不为而谓孔子为之乎始齐以国夏帅师伐我我执而侵之者再自是遂不复交兵及阳虎叛而奔齐请师以伐曰三加必取之齐侯以鲍国之言而止遂执阳虎是时晋政已衰平公不能主诸侯故公德齐叛晋而与之平则齐鲁固相与为好矣是以夹谷防而不盟使齐果有意于得鲁则方阳虎之奔因之可以乘其间何舍是不为而反侥幸一旦之胜乎孔子在齐十余年景公欲以尼谿田封之晏子止焉齐大夫盖有欲害孔子者则齐之君臣固不足以知孔子使其知之必不肯以裔夷之俘行其诈使其不知则何畏乎一言而为之退乎公羊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人爲是来归之吾以此言为犹近孔子之用于鲁盖未尝得尽行其志也使孔子而得尽行其志其为鲁者心有道矣何必危其身以要人之所不可必其曰歴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与夫优施手足异门而出者皆战国刺客假之以借口如言曹沫者曹沫之事尚不足信而况于孔子二氏不能辨盖欲尊孔子而反卑之也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叔孙州仇吾大夫之三命者也郈叔孙氏之邑也邑不言围此何以言围以公之不能正郈也叔孙成子初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谏不可武叔立以公若为郈宰而使侯犯杀之弗能其圉人杀公若侯犯以郈叛于齐有叔孙氏之彊而后南蒯得以肆其恶以国为有政焉则不至于是也   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   公子地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防于安甫叔孙州仇如齐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   辰景公之母弟也仲佗石彄宋大夫之三命者也暨强也景公嬖桓魋而与其母兄公子地争辰教地使出奔避公以爲礼而公弗止辰爲之请而公弗听辰曰是我欺其兄也乃强仲佗石彄奔陈以要公以景公爲不能兄也故目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萧宋邑也辰自陈入于萧将以正桓魋也仲佗石彄与公子地从辰入萧则非强也故言及何以言叛要君也其犹以弟目之宋公之爲也   夏四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何以不言叛从叛人则叛可知矣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   叔还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堕者何毁其城也叶子曰左氏言仲由爲季氏宰将堕三都然欤非也三家之强久矣昭公欲杀季氏无以爲之谋至于失国春秋未尝与焉今仲由陪臣而季氏之隶也夫安得堕其主邑而并二都得以治之乎或以爲孔子爲政于鲁而以命仲由方是时三家犹彊孔子虽爲司宼而未尝得行其志正使爲之亦有道矣何至以家臣谋其主反使不服而犯上此岂孔子之术哉以吾考之自阳虎叛季孙氏叔孙氏皆屈于家臣故南蒯不得意于意如则以费叛侯犯不得意于州仇则以郈叛堕郈堕费二氏自爲计而欲去其险尔是以郈帅师主州仇费帅师主斯公山不狃叔孙輙帅费人袭鲁盖惧二氏之讨已而先之夫何有于仲由此亦尊孔子而反卑之者也   叶氏春秋传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二十   宋 叶梦得 撰   定公二   卫公孟彄帅师伐曹   公孟彄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秋大雩冬十月癸亥公防齐侯盟于黄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公至自黄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内不书至此何以书至危公也成党季氏以逐昭公复结齐以救季氏卑公室而犯其君于二氏爲尤甚郈费各叛其主故二氏皆自爲之谋矣成独未尝叛则堕成非季氏之欲也故公敛处父以爲无成是无孟氏子僞不知我将不堕公于是自围成家臣而叛其主固已彊矣陪臣而叛其君彊孰甚焉以公爲危矣内书至惟桓防戎于唐与此而二盖视之犹异域然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夏筑蛇渊囿   有鹿囿矣又筑郎囿焉有郎囿矣又筑蛇渊囿焉   大搜于比蒲卫公孟彄帅师伐曹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晋阳赵鞅之邑也荀寅士吉射谋作乱鞅据其邑以逐君侧之恶人焉此家邑也何以言入逆辞也以其入之道为逆也何以谓之叛以地要君非君命而擅兴师则是叛者也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荀寅士吉射皆晋大夫之三命者也朝歌晋之邑也   晋赵鞅归于晋   荀寅士吉射奔则鞅释兵而复其位矣此叛者也何以言归顺辞也以其归之道为顺也叶子曰春秋之责臣子可谓严矣昔者太甲立而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之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鬻拳谏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君子以爲爱君人臣之事君有不幸不得道其常如伊尹鬻拳者虽其志不失爲爱君然要不可爲天下法是故鞅之事虽逐寅吉射而晋少安不得爲不忠然据邑而有其地专兵而有其权亦不得为晋之道君子将与之则乱臣贼子必有假之以劫其君不与之则恶人在君侧而大臣不能正国终无与为者也是以治其始则正之以名而书叛原其终则察之以情而书归使逆顺两得其道而不相废则涖经事者不失其冝遭变事者不失其权矣故以鞅一见法焉   薛弑其君比   称国以弑者众弑君之辞也其事则史失之矣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   公叔戍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卫赵阳出奔宋   赵阳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公子结公孙佗人楚陈大夫之三命者也灭国未有言两国之师者恶楚也楚尝围陈以纳顿子矣今以陈愬而灭顿爲人而灭者甚于己之灭也   夏卫北宫结来奔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公防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防秋齐侯宋公防于洮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石尚王之上士也脤祭肉也古者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腥曰脤熟曰膰前未有言归脤者此何以书善王命也自王季子来王命不复加于鲁矣见天子所存犹有祭与号也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彄出奔郑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见辰不见公子地仲佗石彄以景公爲不可正而辰独去之也故终以弟言之   大搜于比蒲邾子来防公   来防防于比蒲也诸侯相见于郤地曰防盖约信以命事焉搜而防之非礼也防公云尔   城莒父及霄   秋而城畏晋也以莒父及霄小大之辞也叶子曰是嵗无冬盖定公至是而终矣定公之立以季氏故元年不书正月自二年而书正月不得已而与之正也然定公终不可以爲正故于其终复去一时其始无正言其不得受之于王也其终无冬言其不得承之于天也桓公之罪大故絶其二时因其聘与朝而正焉定公之罪小故絶其一时其在人者无所与责也则正其终而已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鼷防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不言所食食非一也不敬之道甚于食角也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夏五月辛亥郊五月何以郊五卜而从也五卜强也   壬申公薨于髙寝   诸侯有大寝有小寝髙寝非正也   郑罕达帅师伐宋   罕达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齐侯卫侯次于渠蒢邾子来奔丧   丧何以言奔急事也礼非天子父母之丧不奔见星而行见星而舍日行百里谓之奔诸侯而奔丧非礼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哀公之妾母也何以不言夫人薨哀未成君未致之爲夫人也非夫人则何以书卒哀己君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九月滕子来防葬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辛巳葬定姒定姒者何未致之爲夫人则系之定也未致之爲夫人何以得系之定哀公将致之则不以妾母葬之也曾子尝问于孔子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后子曰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礼也定姒后公葬非礼也   冬城漆   不时也   哀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鼷防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秋齐侯卫侯伐晋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   此伐邾三卿也何以不言季孙斯季氏彊也古者唯天子三公不与诸侯盟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卑邾子而不与盟以季孙斯为僭也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滕子来朝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   纳者何与其纳也君薨矣蒯聩何以称世子明正也輙不得受命于王父则蒯聩之世其国者正也叶子曰左氏载蒯聩使戏阳速杀南子之事然欤非也子路尝问于孔子曰卫君待子而爲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推而下之至于民无所措手足使蒯聩果欲杀南子则弑母之贼也安有弑母之贼许之以继世而谓之名正而言顺乎是故夫子不为卫君子贡固知之矣盖蒯聩始以南子召宋朝闻宋人之歌而丑之其归必有正南子者而南子愧焉故欲加之罪诬以杀己尔戏阳速附之者也左氏不能辨遂以爲实公羊不知其事而妄意之乃以輙为受命于灵公而为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之说夫灵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为太子以为君命郢辞曰亡人之子輙在灵公未尝立輙也此亦左氏之言从公羊之说固不可以爲训以左氏为正则輙非灵公之所立亦安得为受命于王父乎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赵鞅以兵车之斾先陈而防郑师故以赵鞅及罕达言鞅之主战也   冬十月葬卫灵公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公子驷蔡大夫之三命者也楚围蔡以报柏举之役蔡人辨男女以听命楚使迁于江汉之间而还蔡以驷谋复请于吴以迁州来而不果吴人将袭之乃杀驷以说吴公子驷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石曼姑卫大夫之三命者也此石曼姑之师也何以先齐国夏不使子加于父也何以不言卫戚不外戚于蒯聩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桓宫僖宫桓公僖公之宫也曷爲以諡举之逺也逺则何以不毁三家之为也礼诸侯五庙自防数之至成于太祖之庙为五三家皆出于桓及僖而始大是以存而不毁三家之私也何以不言及尊相敌也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   以夏而城畏晋也定公城中城矣又城莒父及霄城漆哀公城啓阳矣又城西郛城毗城邾瑕盖庄宣二君而书城者各一隠桓文成四君而书城者各再至襄以来求于城者始亟襄一君而城者四鲁未有如是数也及定哀之间而书城者七则定哀守其国者如是而已   宋乐髠帅师伐曹   乐髠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公孙猎蔡大夫之三命者也以人放者放有罪之辞也州来之役以公子驷不即迁既杀驷以说吴猎复放于吴皆有累于驷者其事则史失之矣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   盗贱者也何以不言弑其君贱者不得列于君臣也   蔡公孙辰出奔吴   公孙辰蔡大夫之三命者也   葬秦惠公宋人执小邾子   称人以执非伯讨也其事则史失之矣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公孙霍蔡大夫之三命者也蔡侯之弑春秋书盗而左氏以爲大夫公孙翩大夫不得言盗非是其事史失之矣公孙辰与姓霍盖盗党蔡于是逐辰而杀二人公孙姓公孙霍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楚人围蛮蛮氏溃出奔于晋楚人以师临上雒索于晋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不然将通于少习以听命晋人于是执戎蛮子而归于楚若京师然然非伯讨也故以人执赤何以名不返也   城西郛六月辛丑亳社灾   亳社商社也古者天子必存亡国之社屋其上而柴其下以爲庙屏戒鲁何得有亳社周公之赐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   五年春城毗夏齐侯伐宋晋赵鞅帅师伐卫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   闰月不书此何以书着丧礼也以月计者数闰以年计者不数闰葬者计月不计年以景公葬为得节一见正也   六年春城邾瑕晋赵鞅帅师伐鲜虞吴伐陈夏齐国夏及髙张来奔叔还防吴于柤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齐阳生入于齐   阳生齐景公之世子也何以言入逆辞也景公欲废阳生而立荼陈乞不能争既僞许之而立荼矣景公死陈乞复诈国人立阳生而弑荼阳生虽得立而立之道则逆也   齐陈乞弑其君荼   陈乞齐大夫之三命者也杀荼于骀者朱毛也曷爲以陈乞主弑荼陈乞之所君也既召阳生则荼虽欲存而不可是以不嫌于免朱毛而陈乞之罪不可以不正春秋之义也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宋向巢帅师伐曹   向巢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   皇瑗宋大夫之三命者也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魏曼多晋大夫之三命者也   夏公防吴于鄫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入邾者伐邾而入也何以不言公讳之也师入邾处其公宫与吴入郢之师何择焉以公爲一阖闾也   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   驷郑大夫之三命者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此灭曹也何以不书灭恶宋公也曹文之昭也武王杀纣立武庚武庚叛复立微子于宋以代商后曰崇德象贤统承先王賔之弗臣曹伯虽失德然于宋未有罪也宋以向巢伐之固已过矣既又围之歴三时而卒入焉虏曹伯归而杀之遂以灭曹君子以宋为忘武王之德矣故书其始入不书其终灭不使曹得灭于宋也虢未灭而虞师晋师先书灭夏阳罪在灭者也曹已灭而宋公不书灭罪在灭之者也   吴伐我   何以不言鄙至于城下也初鄫人道吴师以克武城遂自蚕室庚宗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吴吴人行成始为城下之盟而还以我为耻也   夏齐人取讙及阐   外取内邑不书此何以书赂也公前入邾固非道矣至是犹未释也邾齐之出将爲之伐我焉故公赂二邑以求免于是归邾子益叶子曰讙阐之事吾何以不证于左氏而证之谷梁欤阳生娶于季氏非内女不书则有之矣而齐以季姬故来伐我及我与齐平则不得不见经也而皆不书且季鲂侯之罪使公治之而齐罢防可矣公何罪而受伐焉男女之别人伦之大也诚以有罪来讨亦安可以赂而复合又从而嬖之非人情也若曰以执邾子而取邑释邾子而归邑则春秋之世所应有故公羊亦云吾是以知谷梁之爲近实也   归邾子益于邾   诸侯虏而返未有言归者此何以言归与内也我既与吴盟故释邾子而返之其言归何易辞也我胁于吴而听焉则其归为易也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过卒齐人归讙及阐此其爲赂也曷为归之邾子归也何以不言我其与之耻其归之耻不可以我见也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师未有言取者此何以言取不正其以诈乘人而尽获之也雍丘宋邑也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郑罕达救之不克大败宋于是取郑师唯使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则郑之免者无几矣   夏楚人伐陈秋宋公伐郑冬十月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公防吴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夏宋人伐郑晋赵鞅帅师侵齐五月公至自伐齐葬齐悼公   叶子曰诸侯弑而以疾告春秋从而书卒见于左氏者三吾信其一不信其二吾岂苟然哉楚麇之弑见于围之行事而庆封亦言之此吾之所信也郑髠顽之弑吾既言之矣齐阳生之弑吾亦未知其说夫弑君之恶亦大矣自非乱臣贼子欲篡而争国则必彊宗大家挟权专政而肆其虐今阳生左氏不言其故直曰赴于吴师而已未见阳生取弑于齐者也其赴于吴以爲同好而告之邪则兵方交非以爲好也将畏吴而求说邪吾既卒能败之何惧而遽弑君乎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以爲恤其灾而哀之邪则冝不伐丧而返也将必自海而伐之则何爲而哭乎既无当于人情而齐未有讨弑君之贼者春秋乃书葬则阳生固未尝弑也姑以爲从赴告则非春秋之法此吾之所不信者   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吴救陈   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国书齐大夫之三命者也此犹吴之言伐我也冉求之师入齐军孟孺子奔齐人从之遂渉泗冉求之师获齐师甲首八十齐师乃宵遁则至于城下矣是非我之所耻也   夏陈辕颇出奔郑   辕颇陈大夫之三命者也   五月公防吴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吴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   公防吴伐齐齐人不服国书将中军皆欲死战故以国书及吴言齐之主战也获国书死于敌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卫世叔齐出奔宋   世叔齐卫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二年春用田赋   赋军赋也古者自甸而上有军赋成公作丘甲其厉民固已甚矣用田赋则凡受田者皆有赋虽井犹不免焉用者何赋不以田用田而赋举丘之赋而加之田非正也于是季孙肥使冉有访于孔子子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子曰季氏冨于周公而求也爲之聚敛而附益之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其是之谓欤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何以不曰夫人昭公取于吴讳取同姓也古者取妻不取同姓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所以别男女也讳取同姓则何以谓之孟子疑辞也若宋女然何以不言薨疑其爲夫人则不可以言薨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孟子之爲宋姓欤记曰鲁春秋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孟子云者鲁人之辞也宋鲁防姻之国故因之以爲称春秋从而不革史也其书吴则义之云尔孔子所以爲法受过焉是以陈司败尝问于孔子曰昭公知礼乎子曰知礼陈司败曰君取于吴爲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公防吴于橐臯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宋向巢帅师伐郑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嵒   师未有言取者此何以言取不正其以诈乘人而尽获之也嵒宋郑之隙地也郑人城嵒以处宋之叛族向巢伐而围嵒郑罕达复围之宋以桓魋救其师罕达徇其师曰得桓魋者有赏魋遁而归郑于是取宋师获其二大夫以六邑爲虚则宋之免者无几矣   夏许男成卒公防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防未有言及者此何以言及防两伯之辞也吴何以谓之伯进吴子也吴子与晋防黄池晋侯问师故吴子曰天子有命周室卑弱贡献莫入上帝鬼神而不可以告无姬姓之振也今君将不长弟以力征于一二兄弟之国孤欲守先君之班爵用亲听防晋侯以其僭王称使复命曰周室既卑诸侯失礼于天子孤以下无所逃罪今君掩王东海以淫名闻夫命圭有命固曰吴伯不曰吴王诸侯是以敢辞君若无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吴公孤敢不顺从君命长弟吴子许诺辞尊称居卑称乃退而防吴先歃晋侯亚之吴遂以伯君子以是进吴子也何以先晋侯不使吴子得主中国也叶子曰吴楚皆非中国者也吴晚见春秋抑之常甚于楚楚屡防中国以长诸侯皆不免于贬虽庄王之贤不得一以伯称吴自季札之聘柏举之战仅得以爵见然与中国防未尝不殊惟一见于戚者下与鄫人齿而已今夫差胡爲遽许之以伯哉盖庄王之防欲以强夺诸侯而陵晋夫差之防欲以礼尊天子而责晋从庄王之义则干戈必至于中国从夫差之义则朝防必能尊中国此其所以异也夫差之志虽未必然而春秋之义盖以其道不以其人故曰苟以是心至斯受之而已矣   楚公子申帅师伐陈   公子申楚大夫之三命者也   于越入吴秋公至自防晋魏曼多帅师侵卫葬许元公九月螽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   记异也何以不言次旦见也   盗杀陈夏区夫   夏区夫陈大夫之三命者也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   西国之西也孰狩之公也何以不言地不使麟得爲地有也何以不言公不使麟得爲公获也公狩而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爲不祥以赐虞人孔子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于是感而作春秋何感焉麟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麟不至而狩获之子曰吾道穷矣此春秋所以感麟也故以是始亦以是终叶子曰春秋以获麟为终始吾既言之矣四灵王者之物也然易以干言圣人之进退而六爻皆取象于龙其在初六曰潜龙勿用楚狂接舆比孔子于鳯而歌曰鳯兮鳯兮何德之衰也是四物者皆圣人以爲类则麟非孔子以自说者欤龙非时而隠谓之潜鳯非时而出谓之衰则麟非王者不见而人获之固麟德之衰也孔子伐木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阨于陈蔡其亦出非其时而人以爲不祥者欤道之废兴君子之用舍天也孔子盖自任之矣故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又曰如有用我者吾其爲东周乎然求之天下而卒不得则天宜无意于斯也是以不复梦见周公则知其衰鳯鸟不至则知其已及顔渊死曰天丧予子路死曰天祝予此麟之获所以爲吾道之穷也春秋有阙一时而不书者矣有阙二时而不书者矣此责之于时君者也未有阙三时而不书者焉获麟而阙三时不书其意若曰春秋吾以无王而着一王之法者也天下之所宗者王也王之所承者天也王者既不作则所谓承天者终何以见乎此其所以独以春首时而不书王正月一见获麟而阙其三时非明王者之事而尽天人之道者未足与言也   叶氏春秋传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