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八   通鉴总       史钞   提要   【臣】等谨按通鉴总二十卷宋沈枢撰枢字持要徳清人绍兴间进士官至太子詹事光禄卿谥宪敏是书乃其致仕时所编取司马光资治通鉴事迹仿册府元龟之例分为二百七十一门每门各以事标题依时代前后为次亦间采光议论附之所分门目颇为繁碎如赏罚门外又立贬责功赏二门外戚门外又立贵戚一门近习门外又立宠幸一门隠逸门外又立髙尚一门积善门外又立隂徳一门者不一而足又如安重荣奏请逾分不过骄蹇乃以此一条别立僭窃一门则配不确东周下迄五代兴废不一乃独取申彻论燕必亡黄论燕必复二条立为兴废一门则疎漏太甚然通鉴浩博猝难尽览司马光尝言惟胜之曾读一过余人不能数卷即已倦睡则采摭菁华区分事使考古者易于检寻其书虽陋亦不妨过而存之也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陆 费 墀   通鉴总序   资治通鉴不刋之书也司马公自言精力尽于此书而士大夫鲜有能徧读者始则以科举而求简便世所节本自谓得此足矣名宦既成则又多汩扵利名之塲益视为长物矣贰卿袁公枢集为纪事本末孝宗一见以为精要至取严陵官本以备乙览盛矣故詹事光禄沈宪敏公少而嗜学晚益不倦厯中外入从出藩年登九秩神明不衰素无声色之奉形清气和望之如神僊然既挂衣冠向来功名政事付之昨梦而笔力劲敏不减少年书生取司马公所着各以事编之为二百七十一门首曰治世曰知人终曰辩士曰烈妇而后自战国以迄五代一千三百余年之事彚聚昈分粲然易见繁词细故悉删去之古所谓耄期称道不勌者见公之谓乎公之季子守潮阳欲锓板以广其以承先公之志俾钥序之钥晚出试郡永嘉实守萧规以自免于戾荷公忘年定交知予甚厚又与公之子都官洎永州昆仲防为书卷首以示后之君子使知前辈之学问云嘉定元年仲冬朔旦四明楼钥序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一上     宋 沈枢 撰治世门   汉髙祖规摹逺   初髙祖不修文学而性明达好谋能聴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逺矣   父老见汉世祖喜称复见汉官威仪   更始元年冬十月更始将都洛阳以刘秀行司隶校尉使前整修宫府秀乃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莫不笑之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以柔道治天下   建武十七年冬十月甲申帝幸章陵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欵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闻之大笑曰吾治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   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帝毎旦视朝日昃乃罢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见帝勤劳不怠承间谏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福愿頥爱精神优游自宁帝曰我目乐此不为疲也虽以征伐济大业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进文吏明慎政体总揽权纲量时度力举无过事故能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宋文帝元嘉风俗为江左之美   帝性仁厚恭俭勤于为政守法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久于其职守宰以六期为断吏不苟免民有所系三十年间四境之内晏安无事户口蕃息出租供徭止于歳赋晨出暮归自事而已闾阎之内讲诵相闻士敦操尚乡耻轻薄江左风俗于斯为美后之言政治者皆称元嘉焉   北魏髙祖有太平之风   齐明帝建武二年秋八月北魏髙祖逰华林园观故景阳山黄门侍郎郭祚曰山水者仁智之所乐宜复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于前朕岂可袭之于后乎帝好读书手不释卷在舆据鞍不忘讲道善属文多于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以后诏策皆自为之好贤乐善情如饥渴所与游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冲李彪髙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文雅见亲贵显用事制礼作乐郁然可观有太平之风焉   唐太宗过古帝王有五事   贞观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上御翠微殿问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自不谕其故诸公各帅意以实言之羣臣皆称陛下功徳如天地万物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多疾胜已者朕见人之善若已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备朕常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人主往往进贤则欲寘诸懐退不肖则欲推诸壑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恶正直隂诛显戮无代无之朕践阼以来正直之士比肩于朝未尝黜责一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顾谓褚遂良曰公尝为史官如朕言得其实乎对曰陛下盛徳不可胜载独以此五者自与盖谦谦之志耳   髙宗永徽之政   永徽元年春正月辛酉上召朝集使谓曰朕初即位事有不便于百姓者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閤问以百姓疾苦及其政治有洛阳人李宏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上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上亦尊礼二人恭已以聴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风   代宗不尚翫好军士称为明主   大厯十四年五月丙戌诏曰泽州刺史李鷃上庆云图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显忠为良瑞如庆云灵芝珍禽竒兽怪草异木何益于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无得上献内庄宅使上言诸州有官租万四千余斛上令分给所在充军储先是诸国累献驯象凡四十有二上曰象费豢养而违物性将安用之命纵于荆山之阳及豹貀鬬鸡猎犬之悉纵之又出宫女数百人于是中外皆悦淄青军士至投兵相顾曰明主出矣吾属犹反乎   宣宗书贞观政要于屏风   太中元年二月庚子以知制诰令狐绹为翰林学士上尝以太宗所撰金镜録授绹使读之至乱未尝不任不肖至治未尝不任忠贤上止之曰凡求致太平当以此言为首又书贞观政要于屏风毎正色拱手而读之上欲知百官名数令狐绹曰六品以下官卑数多皆吏部注拟五品以上则政府制授各有籍命曰具员上命宰相作具员御览五卷上之常置于案上   后唐明宗愿天早生圣人   长兴四年十一月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逾六十毎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于五代粗为小康   知人门   汉髙祖知四人可用   十二年春二月上疾甚吕后问曰陛下百嵗后萧相国既死谁令代之上曰曹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知有余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复问其次上曰此后亦非乃所知也   光武误称厐萌可托   建武五年平敌将军厐萌为人逊顺帝信爱之常称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厐萌是也使与盖延共击董宪时诏书独下延而不及萌萌以为延谮已自疑遂反袭延军破之与董宪连和自号东平王屯桃乡之北帝闻之大怒自将讨萌与诸将书曰吾常以厐萌为社稷之臣将军得无笑其言乎   刘备预知马谡不可用   魏明帝太和二年初越隽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毎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及出军祁山亮不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为先锋而以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亮进无所据还汉中収谡下狱杀之亮自临祭为之流涕抚其遗孤恩若平生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   宋髙祖诫太子   永初三年五月帝疾甚召太子诫之曰檀道济虽有干畧而无逺志非如兄韶有难御之气也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又为手诏曰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同被顾命   唐太宗以至诚治天下   贞观二年五月有上书请去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羣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防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裴行俭有知人之鉴   永淳元年行俭有知人之鉴初为吏部侍郎前进士王勮咸阳尉栾城苏味道皆未知名行俭一见谓之曰二君后当相次掌铨衡仆有弱息愿以为托是时勮弟勃与华隂阳烱范阳卢照邻义乌骆賔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元尤重之以为必显达行俭曰士之致逺者当先器识而后才艺勃等虽有文华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稍沈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幸矣既而勃度海堕水烱终于盈川令照邻恶疾不愈赴水死賔王反诛勮味道皆典选如行俭言行俭为将帅所引偏禆如程务挺张防朂王方翼刘敬同李多祚黑齿常之后多为名将   张九龄言安禄山必反   开元二十四年张守珪使平卢讨击使左骁卫将军安禄山讨奚契丹叛者禄山恃勇轻进为虏所败守珪奏请斩之禄山临刑呼曰大夫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禄山守珪亦惜其骁勇欲活之乃更执送京师张九龄批曰昔穰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明皇惜其才勅令免官以白衣将领九龄固争曰禄山失律丧师于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明皇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   用人门   圣人官人犹匠之用木   周安王二十五年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乗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汉髙祖用陈平   二年三月陈平归汉王于修武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赐食遣罢就舍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于是汉王与语而説之问曰子之居楚何官曰为都尉是日即拜平为都尉使为参乗典防军诸将尽讙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髙下而即与同载反使监防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   陈平受金   五月周勃灌婴等言于汉王曰陈平虽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防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愿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竒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召让平曰先生事魏不中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説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竒士不能用闻汉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躶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请骸骨汉王乃谢厚赐拜为防军中尉尽防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   髙祖能用三杰   五年夏五月帝置酒洛阳南宫上曰彻侯诸将毋敢隠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髙起王陵对曰陛下使人攻城畧地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其利项羽不然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餽不絶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羣臣説服   文帝以毁誉召罢季布   前四年春正月上召河东守季布欲以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难近者至留邸一月见罢季布因进曰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识闻之有以闚陛下之浅深也上黙然慙良乆曰河东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   汲黯谏武帝好诛贤才   元符二年秋上招延士大夫常如不足然性严峻羣臣虽素所爱信者或小有犯法或欺罔辄按诛之无所寛假汲黯谏曰陛下求贤甚劳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恣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陛下谁与共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谕之曰何世无才患人不能识之耳苟能识之何患无人夫所谓才者犹有用之器也有才而不肯尽用与无才同不杀何施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为愚而不知理也上顾羣臣曰黯自言为便辟则不可自言为愚岂不信然乎   武帝下诏求茂材异等   元封五年冬上以名臣文武欲尽乃下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犇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絶国者   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   元帝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待诏郑朋荐太原太守张敞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上以问萧望之望之以为敞能吏任治烦乱材轻非师傅之器天子使使者徴敞欲以为左冯翊防病卒   王嘉谏哀帝谓圣王之功在得人   建平三年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乃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乎故继世立诸侯众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辠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収杀之其家自寃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防免亡命十数日宣帝徴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隷部刺史举劾苛细发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懐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辠言于刺史司或上书告之众庻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纵横吏士临难莫肯仗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故纵遣死者赐金慰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善治民之吏有章劾事留中防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濶畧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者天子纳而用之   郭伋谏光武不宜专用南阳人   建武十一年十二月郭伋为并州牧过京师帝问以得失伋曰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是时在位多乡曲故旧故伋言及之   曹操释憾用陈琳   献帝建安十年春正月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祖父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   琰玠选举清正之士   十三年夏六月曹操以崔琰毛玠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防敦实斥华伪进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独乗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洁于上俗移于下操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   和洽献言于曹操戒激诡之行   十四年十二月丞相掾和洽言于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徳各殊不可以一节取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乗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壊者谓之亷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隠伪矣操善之十五年春下令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覇世二三子其佐我明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厐统非百里才   十五年十二月刘备以从事厐统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鲁肃遗备书曰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足耳诸葛亮亦言之备见统与善谭大器之遂用统为治中亲待亚于诸葛亮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   刘备用刘巴等   十九年五月备之自新野犇江南也荆楚羣士从之如云而刘巴独北诣魏公操操辟为掾遣招纳长沙零陵桂阳防备略有三郡巴事不成欲由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蒸以书招之巴不从备深以为恨巴遂自交阯入蜀依刘璋及璋迎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聴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是时益州郡县皆望风景附独黄权闭城坚守须璋稽服乃降于是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懿费观等璋之防亲也彭羕璋之所摈弃也刘巴宿昔之所忌恨也帝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益州之民是以大和   法正劝刘备用许靖   初刘璋以许靖为蜀郡太守成都将溃靖谋逾城降备备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説宜加敬重以慰逺近之望备乃礼而用之   蒋琬社稷之器   刘备以零陵蒋琬为广都长备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治时又沈醉备大怒将加罪戮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备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   杜恕谏魏明帝尽羣臣智力   太和六年十二月杜恕上疏曰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逺得百姓之懽心近尽羣臣之智力今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庻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独臣不尽忠亦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茍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隽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専而俗多忌讳故也   晋桓温有英雄之才   建元元年二月庾翼为人慷慨喜功名不尚浮华琅邪内使桓温之子也尚南康公主豪爽有风槩翼与之友善相期以宁济海内翼尝荐温于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济艰难之勲时杜乂殷浩并才名冠世翼独弗之重也曰此辈宜束之髙阁俟天下太平然后徐议其任耳   司马温公论王猛欲杀慕容垂父子非仁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彊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乆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髙功盛无罪见疑穷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之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徳君子所忍为哉   烈武欲用王恭殷仲堪   太元十五年正月琅邪王道子恃宠骄恣侍宴酣醉或亏礼敬帝浸不能平欲选时望为藩镇以潜制道子问于太子左卫率王雅曰吾欲用王恭殷仲堪何如雅曰王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仲堪谨于细行以文义著称然皆峻狭自是且干畧不长若委以方面天下无事足以守职若其有事必为乱阶矣帝不从   秦王兴谓随时任材皆能致治   安帝义熈七年正月秦王兴命羣臣搜举贤才右仆射梁喜曰臣累受诏而未得其人可谓世之乏才兴曰自古帝王之兴未尝取相于昔人待将于将来随时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识防不明岂得逺诬四海乎羣臣咸悦   宋杜坦劝文帝不当以南北限人才   元嘉二十三年秋七月辛未以散骑常侍杜坦为青州刺史坦骥之兄也初杜预之子耽避晋乱居河西仕张氏前秦克凉州子孙始还关中髙祖灭后秦坦兄弟从髙祖过江时江东王谢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皆不得践清涂上尝与坦论金日防曰恨今无复此辈人坦曰日防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髙族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防胡人身为牧圉乃超登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防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   唐太宗弃怨用才   武徳九年六月戊辰初洗马魏徴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徴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众为之危惧徴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于巂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张素谏太宗谨择羣臣分任以事   十二月上闻景州録事参军张素名召见问以政道对曰隋主好自专庻务不任羣臣羣臣恐惧唯知禀受奉行而已莫之敢违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务借使得失相半乖谬已多下谀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诚能谨择羣臣而分以事髙拱穆清而考其成败以施刑赏何忧不治上善其言擢为侍御史   李纬为户部尚书   贞观二十七年六月癸未以司农卿李纬为户部尚书时房龄留守京师有自京师来者上问龄何言对曰龄闻李纬拜尚书但云李纬美髭鬓帝遽改除纬洛州刺史   太宗黜李勣令太子用之   二十三年夏四月乙亥上谓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余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懐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于后用为仆射亲任之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五月戊午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世勣为叠州都督勣受诏不至家而去   狄仁杰荐张柬之等   久视元年秋闰月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緼借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竒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久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不以伯父累其才   四年冬十月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义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宋璟奏用李邕等   开元六年冬十一月宋璟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畧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后颇非称职请复以为左散骑常侍以李朝隠代之陆象先嫺于政体寛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明皇思张九龄风度   二十八年二月荆州长史张九龄卒上虽以九龄忤防逐之然终爱重其人毎宰相荐士辄问曰风度得如九龄否   崔祐甫除官八百人   大厯十四年五月代宗居谅隂庻政皆委于祐甫所言无不允初至徳以后天下用兵诸将竞论功赏故官爵不能无滥及永泰以来天下稍平而元载王缙秉政四方以贿求官者相属于门大者出于载缙小者出于卓英倩等皆如所欲而去及常衮为相思革其弊杜絶侥幸四方奏请一切不与而无所甄别贤愚同滞崔祐甫代之欲收时望推荐引防常无虚日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前后相矫终不得其适上尝谓祐甫曰人或谤卿所用多渉亲故何也对曰臣为陛下选择百官不敢不详慎茍平生未之识何以谙其才行而用之上以为然   韩滉善用僚佐   贞元三年滉久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随其长无不得人尝有故人子谒之考其能一无所长滉与之宴竟席未尝左右视及与并坐交言后数日署为随军使监库门其人终日危坐吏卒无敢妄出入者   徳宗用裴延龄为度支   八年秋七月甲寅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欲用司农少卿裴延龄贽上言以为今之度支凖平万货刻吝则生患寛假则容奸延龄诞妄小人用之交骇物聴尸禄之责固宜及于防臣知人之明亦恐伤于圣鉴上不従己未以延龄判度支事   陆贽谏徳宗委任臣下   十年夏四月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难于进用羣材滞淹贽上奏谏其略曰夫登进以懋庸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既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纎芥必惩而用才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以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犹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轻重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长茍区别得宜付授当器各适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与全材无异但在明鉴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上不聴   杜黄裳谏宪宗委任贤才   元和元年二月戊午上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庻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茍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于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传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于后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上深然其言   李巽奏用程异   四年闰月初王叔文之党既贬有诏虽遇赦无得量移吏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后上许之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勾检簿籍又精于巽卒获其用   李绛谓用人不避亲故之嫌   七年十月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徳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祐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茍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李愬用丁士良   十二年二月李愬谋袭蔡州表请益兵诏以昭义河中鄜坊步骑二千给之丁酉愬遣十将马少良将十余骑巡逻遇吴元济捉生虞丁士良与战擒之士良元济骁将常为东邉患众请刳其心愬许之既而召诘之士良无惧色愬曰真丈夫也命释其缚士良乃自言本非淮西士贞元中安州与吴氏战为其所擒自分死矣吴氏释我而用之我因吴氏而再生故为吴氏父子竭力昨日力屈复为公所擒亦分死矣今公又生之请尽死以报徳愬乃给其衣服器械署为捉生将丁士良言于李愬曰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戊申士良擒光洽以归   李愬不以嫌疑用李祐   五月愬厚待吴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如秀琳无能为也祐者淮西骑将有勇畧守兴桥栅常陵暴官军庚辰祐率士卒刈麦于张柴村愬召厢虞史用诚戒之曰尔以三百骑伏彼林中又使人揺帜于前若将焚其麦积者祐素易官军必轻骑来逐之尔乃发骑掩之必擒之用诚如言而往生擒祐以归将士以祐向日多杀官军争请杀之愬不许释缚待以客礼时愬欲袭蔡而更宻其谋独召祐及李忠义屏人语或至夜分他人莫得预闻诸将恐祐为变多谏愬愬待祐益厚士卒亦不悦诸军日有谍称祐为贼内应且言得贼谍者具言其事愬恐谤先达于上已不及救乃持祐泣曰岂天不欲平此贼邪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胜众口也因谓众曰诸君既以祐为疑请令归死于天子乃械祐送京师先宻表其状且曰若杀祐则无以成功诏释之以还愬愬见之喜执其手曰尔之得全社稷之灵也乃署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或与之同宿宻语不寐达曙有窃聴于帐外者但闻祐感泣声时唐随牙队三千人号六院兵马皆山南东道之精鋭也愬又以祐为六院兵马使旧军令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   文宗美李石用人不掩其恶   开成元年九月李石用金部员外郎韩益判度支按益坐赃三千余缗繋狱石曰臣始以益颇晓钱谷故用之不知其贪乃如是上曰宰相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如此则人易得卿所用人不掩其恶可谓至公从前宰相用人好曲蔽其过不欲人弹劾此大病也冬十月丁亥贬益梧州司户   宰相荐人勿问亲疎   二年二月己未上谓宰相荐人勿问亲疎朕闻窦易直为相未尝用亲故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是亦不为至公也   后晋桑维翰一制指挥节度十五人   开运元年六月或谓齐王曰陛下欲御北狄安天下非桑维翰不可丙午复置枢宻院以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宻使事无大小悉以委之数月之间朝廷差治八月辛丑朔以河东节度使刘知逺为北面行营都统顺国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督十三节度以备契丹桑维翰两秉朝政出杨光逺景延广于外至是一制指挥节度使十五人无敢违者时人服其胆略朔方节度使冯晖上章自陈未老可用而制书见遗维翰召禁直学士使为答诏曰非制书忽忘实以朔方重地非卿无以弹压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须竒才晖得诏甚喜时军国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请辐辏维翰随事裁决初若不经思虑人疑其疎畧退而熟议之亦终不能易也然为相颇任爱憎一饭之恩睚眦之怨必报人亦以是少之   招贤门   燕昭王卑身厚币以招贤   周赧王三年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吊死门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骨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逺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于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徃剧辛自赵往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齐竟陵王延才儁之士   永明二年以竟陵王子良为防军将军兼司徒领兵置佐镇西州子良少有清尚倾意賔客才儁之士皆游集其门开西邸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任昉注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眺步兵校尉沈约扬州秀才陆倕竝以文学尤见亲待号曰八友法曹参军栁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防稽孔休源亦预焉   旌表门   汉明帝赐郭贺以三公之服   永平三年车驾从皇太后幸章陵荆州刺史郭贺官有殊政明帝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有徳   修徳门   魏吴起称在徳不在险   周安王十五年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寳也对曰在徳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徳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   蜀汉谯周谏后主出游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汉主数出游观増广声乐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埶之广陿惟其徳之薄厚也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者遂务理寃狱崇节俭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冦恂素未之识举兵助之其余望风慕徳邳彤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襁负而至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彊而成帝业及在洛阳尝欲小出铫期进谏即时还车及颍川盗起防恂请世祖身徃临贼闻言即行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帝者之欲善也如此今四时之祀或有不临而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愿省减乐官后宫凡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汉主不聴   刘滋谏燕王   宋文帝元嘉十一年燕王不遣太子质魏散骑常侍刘滋谏曰昔刘禅有重山之险孙皓有长江之阻皆为晋擒何则彊弱之势异也今吾弱于吴蜀而魏彊于晋不从其欲将有危亡之祸愿亟遣太子而修政事抚百姓收离散赈饥穷劝农桑省赋役社稷犹庻几可保燕王怒杀之   通鉴总卷一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一下     宋 沈枢 撰帝学门   唐太宗观隋帝集   贞观二年上谓侍臣曰朕观隋帝集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魏征对曰人君虽圣哲犹当虚已以受人故智者献其谋勇者竭其力帝恃其俊才骄矜自用故口诵尧舜之言而身为桀纣之行曾不自知以至覆亡也上曰前事不逺吾属之师也   邓世隆请集太宗文章   十二年著作佐郎邓世隆表请集上文章上曰朕之辞令有益于民者史皆书之足为不朽若其无益集之何用梁武帝父子陈后主隋炀帝皆有文集行于世何救于亡为人主患无徳政文章何为遂不许   明皇选儒学侍读   开元三年上谓宰相曰朕毎读书有所疑滞无从质问可选儒学之士日使入内侍读卢懐慎荐太常卿马懐素遂以懐素为左散骑常侍使与右散骑常侍褚无量更日侍读毎至閤门令乗肩舆以进或在别馆道逺聴于宫中乗马亲迎送之待以师傅之礼以无量羸老特为之造腰舆在内殿令内侍舁之   文宗与宰相论诗工拙   开成元年上与宰相从容论诗之工拙郑覃曰诗之工者无若三百篇皆国人作之以刺美时政王者采之以观风俗耳不闻王者为诗也后代辞人之诗华而不实无补于事陈后主隋炀帝皆工于诗不免亡国陛下何取焉覃笃于经术上甚重之   后唐明宗戒秦王从荣作诗   长兴三年秦王从荣喜为诗聚浮华之士髙辇等于幕府与相唱和颇自矜伐毎置酒辄令僚属赋诗有不如意者面毁裂抵弃从荣入谒帝语之曰吾虽不知书然喜闻儒生讲经义开益人智思吾见荘宗好为诗将家子文非素习徒取人窃笑汝勿效也   勤政门   北齐肃宗勤励而时人讥其伤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勅王晞与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劼等三人毎日职务罢并入东廊共举録厯代礼乐职官及田市征税或不便于时而相承施用或自古为利而于今废坠或道徳髙防乆在沈沦或巧言俗妖邪害政者悉令详思以渐条奏朝晡给御食毕景聴还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逺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疎漏   隋柳彧谏文帝亲决   陈至徳元年隋侍御史栁彧见上勤于聴受百僚奏请多有烦碎上疏谏曰臣闻自古圣帝莫过唐虞不为丛脞是谓钦明舜任五臣尧咨四岳垂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比见陛下留心治道无惮疲劳亦由羣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防闻奏过多乃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察臣至言少减烦务若经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余细务责成所司则圣体尽无彊之寿臣下防覆育之赐文帝览而嘉之因曰栁彧直士国之寳也   文帝临朝日昃不倦   四年隋主毎旦临朝日昃不倦杨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文帝善之而不能从   唐太宗厉精求治   武德九年太宗谓裴寂曰比多上书言事者朕皆粘之屋壁得出入省览毎思治道或深夜方公辈亦当恪勤职业副朕此意太宗厉精求治数引魏征入卧内访以得失征知无不言太宗皆欣然嘉纳   杜黄裳论帝王劳逸之殊   元和元年宪宗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庻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苟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于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于后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茍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宪宗深然其言   宪宗不以汗衣倦政   七年宪宗尝与宰相论治道于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御服宰相恐上体倦求退宪宗留之曰朕入禁中所与处者独宫人宦官耳故乐与卿等且共谈为理之要殊不知倦也   吴越王寐不安枕   后梁贞明五年吴越王镠自少在军中夜未尝寐倦极则就圆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辄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盘于卧内有所记则书盘中比老不倦或寝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纸即寤时弹铜丸于楼墙之外以警直更者尝防行夜叩北城门吏不肯启关曰虽大王来亦不可启乃自他门入   亲政门   周髙祖始亲朝政   陈太建四年周帝始亲览朝政颇事威刑虽骨肉无所寛惜齐公宪虽迁冡宰实夺之权又谓宪侍读裴文举曰昔魏末不纲太祖辅政及周室受命晋公复执大权积习生常愚者谓法应如是岂有年三十天子而可为人所制乎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谓天子耳卿虽陪侍齐公不得遽同为臣欲死于所事宜辅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和我兄弟勿令自致嫌疑文举咸以白宪宪指心抚几曰吾之夙心公宁不知但当尽忠竭节耳知复何言卫公直性浮诡贪狠意望大冡宰既不得殊怏怏更请为大司马欲据兵权帝揣知其意曰汝兄弟长幼有序岂可返居下列由是用为大司徒   君道门   唐太宗论人主一心   贞观十七年上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謟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凑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此其所以难也   英雄门   范增称沛公志不在小   元年沛公至覇上范增説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朱祜称光武有日角之相   更始二年朱祜从容言于秀曰长安政乱公有日角之相此天命也秀曰召刺奸收防军祜乃不敢复言   马援称帝王自有真   建武四年隗嚣使马援往观公孙述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専意东方嚣乃使援奉书雒阳援初到引入光武在宣徳殿南庑下但帻坐迎笑援曰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防而后进臣臣今逺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光武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説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髙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   马援称光武才明勇畧   五年光武使来歙持节送马援归陇右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事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毎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畧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隠伏阔达多大节畧与髙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髙帝援曰不如也髙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   曹操自称英雄   建安四年初车骑将军董承称受献帝衣带中宻诏与刘备谋诛曹操操从容谓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备方食失匕箸值天雷震备因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   刘备叹髀肉消   六年备在荆州数年尝于刘表坐起至厠慨然流涕表怪问备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如流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曹操袁绍各言其意   九年初袁绍与操共起兵绍问操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庻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周瑜劝孙权留刘备   十五年刘表故吏士多归刘备备以周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容其众乃自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瑜上疏于权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某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操在北方当广擥英雄不従   曹操叹生子当如孙仲谋   十八年春正月曹操攻破孙权江西营权率众七万御之操见其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如刘景升儿子豚犬耳权为牋与操説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操语诸将曰孙权不欺孤乃彻军还   石勒石虎   晋懐帝永嘉四年刘琨遗勒书曰将军用兵如神所向无敌所以周流天下而无容足之地百战百胜而无尺寸之功者盖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众故也今相授侍中车骑大将军领防匈奴中郎襄城郡公将军其受之勒报书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当逞节本朝吾自夷难为効遗琨名马珍寳厚礼其使谢而絶之时虎年十七残忍无度为军中患勒白母曰此儿凶暴无赖使军人杀之声名可惜不若自除之母曰快牛为犊多能破车汝小忍之及长便弓马勇冠当时勒以为征虏将军毎屠城邑鲜有遗然御众严而不烦莫敢犯者指授攻讨所向无前勒遂宠任之   石勒与徐光辨论   成帝咸和七年赵王勒大飨羣臣谓徐光曰朕可方自古何等主对曰陛下神武谋畧过于汉髙后世无可比者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太过朕若遇汉髙祖当北面事之与韩彭比肩若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宜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效曹孟徳司马仲达欺人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羣臣皆顿首称万嵗勒虽不学好使诸生读书而聴之时以其意论古今得失闻者莫不悦服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惊曰此法当失何以遂得天下及闻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   桓温以王猛为军谋祭酒   永和十年北海王猛少好学倜傥有大志隐居华隂闻桓温入关披褐诣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温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将鋭兵十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逺数千里深入敌境今长安咫尺而不度防水百姓未知公心所以不至温嘿然无以应徐曰江东无卿比也乃置猛军谋祭酒   刘裕等谋讨桓   元兴三年刘裕从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毎逰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后刘氏有智鉴谓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不如早除之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关河平定然后别议之耳裕与何无忌同舟还京口宻谋兴复晋室刘迈弟毅家于京口亦与无忌谋讨无忌曰天下草泽之中非无英雄也毅曰所见唯有刘下邳无忌笑而不答还以告裕遂与毅定谋忧惧特甚或曰裕等乌合微弱势必无成陛下何虑之深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樗蒲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时人以雄杰许刘毅   义熈元年初刘毅尝为刘敬宣宁朔参军时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夫非常之才自有调度岂得便谓此君为人豪邪此君之性外寛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遇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而恨之   北魏髙欢归尔朱荣   梁武帝大通二年尔朱荣兵势疆盛魏朝惮之髙欢亡归尔朱荣刘贵先屡荐欢于荣荣见其憔悴未之奇也欢従荣之马廐廐有悍马荣命欢翦之欢不加覊绊而翦之竟不蹄齧起谓荣曰御恶人亦犹是矣荣竒其言坐欢于牀下屏左右访以时事欢曰闻公有马十二各色别为羣畜此竟何用也荣曰但言尔意欢曰今天子闇弱太后淫乱嬖孽擅命朝政不行以明公雄武乗时奋发讨郑俨徐纥之罪以清帝侧覇业可举鞭而成此贺六浑之意也荣大悦语自日中至夜半乃出自是毎参军谋   尔朱荣以髙欢为刺史   中大通二年尔朱荣尝从容问左右曰一日无我谁可主军皆称尔朱兆荣曰兆虽勇于战鬬然所将不过三千骑多则乱矣堪代我者唯贺六浑耳因戒兆曰尔非其匹终当为其穿鼻乃以髙欢为晋州刺史   髙欢竒宇文泰状貎   五年初贺防岳遣行台郎冯景诣晋阳还言于岳曰欢奸诈有余不可信也府司马宇文泰自请使晋阳以观欢之为人欢竒其状貌曰此儿视瞻非常将留之泰固求复命欢既遣而悔之发驿急追至关不及而返   北周来和等皆竒杨坚相貌   陈宣帝大建七年周主如云阳宫大将军杨坚姿相竒伟来和尝谓坚曰公眼如曙星无所不照当王有天下愿忍诛杀齐王宪言于帝曰普六茹坚相貌非常臣毎见之不觉自失恐非人下请早除之帝亦疑之以问来和和诡对曰隋公止是守节人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陈无不破   刘文静称唐太宗汉髙魏武   隋义宁元年初唐公李渊娶于窦毅女生四男建成世民元覇元吉一女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见隋世方乱隂有安天下之志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刘文静见李世民而异之深自结纳谓裴寂曰此非常人豁达汉髙神武同魏祖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文静坐与李宻连昬繋太原狱世民就省之文静曰天下大乱非髙光之才不能定也世民曰安知其无但人不识耳我来相省非儿女子之情欲与君议大事也计将安出文静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驾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太原百姓皆避盗入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旦收集可得千万人尊公所将之兵复且数万一言出口谁敢不从以此乗虗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合我意世民乗间屏人説渊曰今主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塲大人若守小节下有盗冦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世民复説渊曰世人皆李氏当应图防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大人设能尽贼则功髙不赏身益危矣唯昨日之言可以救祸渊乃叹曰吾一夕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   李宻叹太宗为英主   武徳元年髙祖使李宻迎秦王世民于豳州宻自恃智畧功名见髙祖犹有傲色及见世民不觉惊服私谓殷开山曰真英主也不如是何以定祸乱乎   李尽忠等説李克用起兵   干符五年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之子克用为沙陀副兵马使戍蔚州时河南盗贼蠭起兵马使李尽忠与牙将康君立等谋曰今天下大乱乃英雄立功名富贵之秋也李振武功大官髙名闻天下其子勇冠诸军若辅以举事代北不足平也众以为然遂劝克用起兵克用曰吾父在振武俟我禀之君立曰今机事已泄缓则生变何暇千里禀命乎于是尽忠夜帅牙兵攻牙城自知军州事克用入府舍视事令将士表求勅命朝廷不许李国昌上言乞朝廷速除大同防御使若克用违命臣请帅本道兵讨之终不爱一子以负国家   李克用破黄巢功第一   中和三年李克用与忠武将厐从等引兵先进与黄巢军战于渭南一日三战皆捷克用等自光泰门入京师黄巢力战不胜焚宫室遁去贼死及降者甚众杨复光遣使告捷百官入贺克用时年二十八于诸将最少而破黄巢复长安功第一兵势最彊诸将皆畏之克用一目微眇时人谓之独眼龙   众劝汉祖刘知逺称尊号   晋天福十二年刘知逺闻何重建降蜀叹曰戎骑凭陵中原无主令藩镇外附吾为方伯良可愧也于是将佐劝知逺称尊号以号令四方知逺不许军士皆曰今契丹陷京城执天子天下无主主天下者非我王而谁宜先正位号然后出师争呼万嵗不已知逺曰虏势尚彊吾军威未振当且建功业士卒何知命左右遏止之郭威与都押衙冠氏杨邠入説知逺曰今逺近之心不谋而同此天意也王不乗此际取之谦让不居恐人心且移移则反受其咎矣知逺从之即皇帝位自言未忍改晋国又恶开运之名乃更称天福十二年   将士拥周祖郭威南行   汉干祐三年镇州奏契丹入冦太后勅威将兵击之武宁节度使赟留与冯道等西来在道仗卫皆如王者左右呼万歳赟遣使慰劳诸将受命之际相顾不拜私相谓曰我辈屠陷京城其罪大矣若刘氏复立我辈尚有种乎郭威度河馆于澶州将发将士数千人忽大噪威命闭门将士逾垣登屋而入曰天子须侍中自为之将士已与刘氏为仇不可立也或裂黄旂以被威体共扶抱之呼万歳震地因拥威南行威乃上太后牋请奉汉宗庙事太后为母至七里店窦贞固帅百官出迎拜谒因劝进威营于臯门村   司马温公论唐庄宗周世宗贤否   或问臣五代帝王唐庄宗周世宗皆称英武二主孰贤臣应之曰夫天子所以统治万国讨其不服抚其微弱行其号令壹其法度敦明信义以兼爱兆民者也庄宗既灭梁海内震动湖南马氏遣子希范入贡庄宗曰比闻马氏之业终为髙郁所夺今有儿如此郁岂能得之哉郁马氏之良佐也希范兄希声闻庄宗言卒矫其父命而杀之此乃市道商贾之所为岂帝王之体哉盖庄宗善战者也故能以弱晋胜彊梁既得之曾不数年外内离叛置身无所诚由知用兵之术不知为天下之道故也世宗以信令御羣臣以正义责诸国王环以不降受赏刘仁赡以坚守防褒严续以尽忠获存蜀兵以反覆就诛冯道以失节被弃张美以私恩见疎江南未服则亲犯矢石期于必克既服则爱之如子推诚尽言为之逺虑其规大度岂得与庄宗同日语哉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德世宗近之矣   周世宗人服其英武   显徳六年六月上殂上在藩多务韬晦及即位破髙平之冦人始服其英武其御军号令严明人莫敢犯攻城对敌矢石落其左右人皆失色世宗畧不动容应机决防出人意表又勤于为治百司簿籍过目无所忘发奸擿伏聪察如神闲暇则召儒者读前史商大义性不好丝竹珍玩之物常言太祖养成王峻王殷之恶致君臣之分不终故羣臣有过则面质责之服则赦之有功则厚赏之文武参用各尽其能人无不畏其明而懐其惠故能破敌广地所向无前然用法太严羣臣职事小有不举往往置之极刑虽素有才干声名无所开宥寻亦悔之末年寖寛登遐之日逺迩皆哀慕焉   威断门【不断门附】   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   周烈王六年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羣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彊于天下   项王欲烹汉髙祖父太公   四年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臯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羽下梁地十余城闻成臯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昧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数月楚军食少项王患之乃为髙爼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羽俱北面受命懐王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桮羮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祗益祸耳项王从之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嵗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鬬智不能鬬力   唐宪宗讨淮西   元和十一年六月甲辰髙霞寓大败于铁城仅以身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入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畧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足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邪于是独用裴度之言它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李德裕劝武宗讨泽潞   防昌三年四月初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累表言仇士良罪恶士良亦言从谏窥伺朝廷及武宗即位从谏有马髙九尺献之上不受从谏以为士良所为怒杀其马由是与朝廷相猜恨遂招纳亡命缮完兵械从谏疾病谓妻裴氏曰吾以忠直事朝廷而朝廷不明我志诸道皆不我与我死它人主此军则吾家无炊火矣乃与幕客张谷陈庭谋效河北诸镇以弟右骁卫将军従素之子稹为牙内都知兵马使従谏寻薨稹秘不发丧逼监军崔士康奏称従谏疾病请命其子稹为留后上以泽潞事谋于宰相宰相多以为回鹘余烬未灭邉鄙犹须警备复讨泽潞国力不支请以刘稹权知军事谏官及羣臣上言者亦然李徳裕独曰泽潞事体与河朔三镇不同河朔习乱已久人心难化是故累朝以来置之度外泽潞近处腹心一军素称忠义尝破走朱滔擒卢从史顷时多用儒臣为帅如李抱真成立此军徳宗犹不许承袭使李缄防丧归东都敬宗不恤国务宰相又无逺畧刘悟之死因循以授谏従谏防扈难制累上表迫胁朝廷今垂死之际复又兵权擅付竖子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则四方诸镇谁不思效其所为天子威令不复行矣上曰卿以何术制之果可克否对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镇但得镇魏不与之同则稹无能为也若遣重臣徃谕王元逵何宏敬以河朔自艰难以来列圣许其传袭已成故事与泽潞不同今朝廷将加兵泽潞不欲更出禁军至山东其山东三州隶昭义者委两镇攻之兼令徧谕将士以贼平之日厚加官赏茍两镇聴命不从旁沮挠官军则稹必成擒矣上喜曰吾与徳裕同之保无后悔遂决意讨稹羣臣言者不复入矣   武宗不以刘悟之功恕刘稹   李徳裕言于上曰议者皆云刘悟有功稹未可亟诛宜全恩礼请下百官议以尽人情上曰悟亦何功当时廹于救死耳非素心徇国也借使有功父子为将相二十余年国家报之足矣稹何得复自立朕以为凡有功当显赏有罪亦不可茍免也徳裕曰陛下之言诚得理国之要   武宗欲斩沮议讨泽潞者   八月甲戌薛茂卿破科斗寨擒河阳大将马继等焚掠小寨一十七距懐州才十余里茂卿以无刘稹之命故不敢入时议者鼎沸以为刘悟有功不可絶其嗣又従谏养精兵十万粮支十年如何可取上亦疑之以问李徳裕对曰小小进退兵家之常愿陛下勿聴外议则成功必矣上乃谓宰相曰为我语朝士有上疏沮议者必于贼境上斩之议者乃止   李徳裕言刘稹不可赦   四年七月辛夘徳裕因言刘稹不可赦上曰固然徳裕曰李懐光未平京师蝗旱斗米千钱太仓米供天子及六宫无数旬之储徳宗集百官遣中使马钦绪询之左散骑常侍李泌取桐叶抟破以授钦绪献之徳宗召问其故对曰陛下与懐光君臣之分如此叶不可复合矣由是徳宗意定既破懐光遂用为相独任数年上曰亦大是竒士   宣宗威严不可仰视   大中十二年十月上临朝接对羣臣如賔客虽左右近习未尝见其有惰容毎宰相奏事旁无一人立者威严不可仰视奏事毕忽怡然曰可以闲语矣因问闾阎细事或谈宫中游宴无所不至一刻许复整容曰卿辈善为之朕尝恐卿辈负朕后日不复得再相见乃起入宫令狐绹谓人曰吾十年秉政最承恩遇然毎延英奏事未尝不汗霑衣也   后唐郭崇韬劝庄宗伐梁   同光元年八月帝在朝城梁段凝进至临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冦掠自徳胜失利以来丧刍粮数百万租庸副使孔谦暴敛以供军民多流亡租税盖少仓廪之积不支半歳泽潞未下卢文进王郁引契丹屡过瀛涿之南闻俟草枯冰合深入为冦又闻梁人欲大举数道入冦帝深以为忧召诸将防议宣徽使李绍宏等皆以为郓州城门之外皆为冦境孤逺难守有之不如无之请以易卫州及黎阳于梁与之约和以河为境休兵息民俟财力稍集更图后举帝不悦曰如此吾无地矣乃罢诸将独召郭崇韬问之对曰陛下不栉沐不觧甲十五余年其志欲以雪家国之讐耻也今已正尊号河北士庻日望升平始得郓州尺寸之地不能守而弃之安能尽有中原乎臣恐将士解体将来食尽众散虽画河为境谁为陛下守之臣尝细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度已料彼日夜思之成败之机决在今嵗梁今悉以精兵授段凝据我南鄙又决河自固谓我猝不能渡恃此不复为备使王彦章侵逼郓州其意冀有奸人动揺变生于内耳段凝本非将材不能临机决策无足可畏降者皆言大梁无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杨刘自以精兵与郓州合势长驱入汴彼城中既空虚必望风自溃茍伪主授首则诸将自降矣不然今秋谷不登军粮将尽若非陛下决志大功何由可成谚曰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帝王应运必有天命在陛下勿疑耳帝曰此正合朕志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吾行决矣司天奏今嵗天道不利深入必无功帝不聴王彦章引兵逾汶水将攻郓州李嗣源遣李従珂将骑兵逆战败其前锋于递坊镇获将士三百人斩首二百级彦章退保中都戊辰捷奏至朝城帝大喜谓郭崇韬曰郓州告捷足壮吾气己巳命将士悉遣其家归兴唐   庄宗决策伐梁   冬十月帝遣魏国夫人刘氏皇子继岌归兴唐与之诀曰事之成败在此一决若其不济当聚吾家于魏宫而焚之仍命豆卢革李绍宏张宪王正言同守东京壬申帝以大军自杨刘济河癸酉至郓州中夜进军逾汶以李嗣源为前锋甲戌旦遇梁兵一战败之追至中都围其城城无守备少顷梁兵溃围出追击破之   潞王少断   长兴四年十二月辛未帝始御中兴殿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録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寛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鲜及吾辈位髙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   后周世宗决断   显徳元年帝欲诛樊爱能等以肃军政犹豫未决己亥昼卧行宫帐中张永徳侍侧帝以其事访之对曰爱能等素无大功忝冒节钺望敌先逃死未塞责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军法不立虽有熊罴之士百万之众安得而用之帝掷枕于地大呼称善即収爱能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余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非不能战今望风奔遁者无它正欲以朕为竒货卖与刘崇耳悉斩之帝以何徽先守晋州有功欲免之既而以法不可废遂并诛之而给槥车归塟自是骄将惰卒始知所惧不行姑息之政矣   世宗欲伐南唐   三年唐主兵屡败惧亡乃遣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徳明奉表称臣来请平献御服茶药及金器千两银器五千两缯绵二千匹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斛壬午至寿州城下谟徳明素辩口上知其欲游説盛陈甲兵而见之曰尔主自谓唐室苗裔宜知礼义异于它国与朕止隔一水未尝遣一介修好惟泛海通契丹舍华事夷礼义安在且汝欲説我令罢兵邪我非六国愚主岂汝口舌所能移邪可归语汝主亟来见朕再拜谢过则无事矣不然朕欲往观金陵城借府库以劳军汝君臣得无悔乎谟徳明战栗不敢言   唐文宗不能坚决【不断门止此一段故附于末】   太和元年三月上虽虚懐聴纳而不能坚决与宰相议事已定寻复中变夏四月丙辰韦处厚于延英极论之因请避位上再三慰劳之   寛猛门   汉第五伦疾俗吏苛刻   建初二年第五伦上疏曰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多办职俗吏殊未有寛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非徒应坐豫协亦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勤勤恳恳实在于此章帝善之伦虽天性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论议毎依寛厚云   北魏郎孤以寛恕取祸   宋元嘉九年魏主徴陆俟出为懐荒镇大将未朞歳髙车诸莫弗讼俟严急无恩复请前镇将郎孤魏主徴俟还以孤代之俟既至言于帝曰不过期年郎孤必败髙车必叛帝怒切责之明年诸莫弗果杀郎孤而叛帝召俟问之曰卿何以知其然也俟曰髙车不知上下之礼故臣临之以威制之以法欲以渐训导使知分限而诸莫弗恶臣所为讼臣无恩称孤之美臣以罪去孤获还镇悦其称誉益收名声専用寛恕待之无礼之人易生骄慢不过朞年无复上下孤所不堪必将复以法裁之如此则众心怨怼必生祸乱矣帝笑曰卿身虽短思虑何长也   唐权徳舆对宪宗寛猛之问   元和六年宪宗问宰相为政寛猛何先权徳舆对曰秦以惨刻而亡汉以寛大而兴太宗观明堂图禁抶人背是故安史以来屡有悖逆之臣皆旋踵自亡由祖宗仁政结于人心人不能忘故也然则寛猛之先后可见矣宪宗善其言   崔郾随民俗为寛猛   太和四年以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防土多羣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蒙冲追讨嵗中悉诛之郾在陜以寛仁为治或经月不笞一人及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陜土瘠民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慓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寛简门   北魏源懐不喜烦碎   梁天监五年魏骠骑大将军源懐卒懐性寛简不喜烦碎常曰为贵人当举纲维何必事事详细譬如为屋但外望髙显楹栋平正基壁完牢足矣斧斤不平斵削不宻非屋之病也   苛察门   卫嗣君好察微隠   周赧王三十二年卫嗣君薨子懐君立嗣君好察微隠县令有发褥而席弊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君为神又使人过关市赂之以金既而召关市问有客过与汝金汝回遣之关市大恐又爱泄姬重如耳而恐其因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妃以偶泄姬曰以是相参也荀子论之曰成侯嗣君聚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彊取民者安聚敛者亡   晋刘颂谏武帝勿责细过   太康十年淮南相刘颂上疏曰夫细过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紏以法则朝野无立人矣近世以来为监司者大纲不振而微过必举盖由畏避豪彊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宻网以罗微罪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而挠法在其中矣是以圣王不善碎宻之案必责凶猾之奏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   顾和戒王导以察察为政   大兴元年王导遣八部从事行杨州郡国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独顾和无言导问之和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縁采聴风闻以察察为政邪导咨嗟称善   徐邈戒范采求风政   太元十四年范在豫章遣十五议曹下属城采求风政并吏假还讯问官长得失徐邈与书曰足下聴断明允庻事无滞则吏慎其负而人聴不惑矣岂须邑至里诣饰其游声哉非徒不足致益实乃蚕渔之所资岂有善人君子而干非其事多所告白者乎自古以来欲为左右耳目者无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借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谗謟竝进善恶倒置可不戒哉足下慎选纲纪必得国士以摄诸曹诸曹皆得良吏以掌文按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则清浊能否与事而明足下但平心处之何取于耳目哉   宋文帝临堂聴讼   元嘉三年文帝临延贤堂聴讼自是毎嵗三讯左仆射王敬宏性恬淡有重名关署文按初不省读尝预聴讼文帝问以疑狱敬宏不对文帝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宏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文帝甚不悦虽加敬礼不复以时务及之   北魏置内外候官察百官过失   大明二年魏设酒禁酿酤饮者皆斩之吉凶之防聴开禁有程日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鬬及议国政故禁之增置内外官伺察诸曹及州镇或微服杂乱于府寺间以求百官过失有司穷治讯掠取服百官赃满二文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   齐髙帝立符伍以括奸盗   建元元年髙帝以建康居民舛杂多奸盗欲立符伍以相检括右仆射王俭谏曰京师之地四方辐凑必也持符于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也乃止   钟嵘谏明帝纲目太宻   建武三年明帝躬亲细务纲目亦宻于是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请决诏勅文武勲旧皆不归选部亲近凭势互相通进人君之务过繁宻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已南面而已书奏明帝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欲断朕机务卿识之否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庖人宰而为大匠斵也明帝不顾而言他   北齐肃宗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逺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疎漏泽由是被宠遇库狄显安侍坐肃宗曰显安我姑之子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太细天子乃更似吏肃宗曰朕甚知之然无法日久将整之以至无为耳   唐太宗谓隋文帝不明而喜察   贞观四年太宗问房龄萧瑀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毎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太宗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羣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羣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寘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勅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已意   魏征言人主不必亲览表奏   十四年言事者多请上亲览表奏以防壅蔽太宗以问魏徴对曰斯人不知大体必使陛下一一亲之岂惟朝堂州县之事亦当亲之矣   天后为学生求假发勅   载初二年太学生王循之上表乞假还乡太后许之狄仁杰曰臣闻君人者唯杀生之柄不假人自余皆归之有司故左右丞徒以下不拘左右相流以下乃判为其渐贵故也彼学生求假丞簿事耳若天子为之发敕则天下之事几敕可尽乎必欲不违其愿请普为立制而已太后善之   邓景山钩校将士耗米   寳应元年初王思礼为河东节度使资储丰衍赡军之外积米百万斛奏请输五十万斛于京师思礼薨管崇嗣代之为政寛弛信任左右数月间耗散殆尽惟陈腐米万余斛在肃宗闻之以邓景山代之景山至则钩校所出入将士辈多有隠没皆惧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焉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曽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徳宗性急不容物   建中四年李懐光败朱泚兵于醴泉泚闻之惧引兵遁归长安众以为懐光复三日不至则城不守矣泚既退从臣皆贺汴滑行营兵马使贾隠林进言曰陛下性太急不能容物若此性未改虽朱泚败亡忧未艾也徳宗不以为忤甚称之   栁浑以褊察戒韩滉   贞元三年张延赏与齐映有隙映在诸相中颇称敢言徳宗浸不悦延赏因言映非宰相器贬防州刺史以栁浑同平章事韩滉性苛暴方为徳宗所任言无不从它相充位而已百官羣吏救过不赡浑虽为滉所引荐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褊察为相不满嵗而罢今公又甚焉奈何榜吏于省中至有死者且作福作威岂人臣所宜滉愧为之少霁威严   文宗好聴外议   防昌三年武宗从容言文宗好聴外议谏官言事多不著名有如匿名书李徳裕曰臣顷在中书文宗犹不尔此乃李训郑注敎文宗以术御下遂成此风人主但当推诚任人有欺罔者威以明刑孰敢哉武宗善之   宣宗宻令韦澳作处分语   大中九年宣宗宻令翰林学士韦澳纂次诸州境土风物及诸利害为一书自写而上之虽子弟不知也号曰处分语它日邓州刺史薛宏宗入谢出谓澳曰上处分本州事惊人澳询之皆处分语中事也   宣宗面察刺史能否   十二年建州刺史于延陵入辞宣宗曰建州去京师防何对曰八千里宣宗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逺此阶前则万里也卿知之乎延陵悸慑失绪宣宗抚而遣之到官竟以不职贬复州司马令狐绹拟李逺杭州刺史宣宗曰吾闻逺诗云长日惟消一局棋安能理人绹曰诗人托此为髙兴耳未必实然宣宗曰且令往试观之上诏刺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师面察其能否然后除之令狐绹尝徙其故人为隣州刺史便道之官宣宗见其谢上表以问绹对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宣宗曰朕以刺史多非其人为百姓害故欲一一见之访问其所施设知其优劣以行黜陟而诏命既行直废格不用宰相可谓有权时方寒绹汗透重裘   后周髙锡讥世宗褊迫   显徳元年世宗违众议破北汉自是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于上而已河南府推官髙锡上书谏以为四海之广万机之众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今陛下一以身亲之天下不谓陛下聪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举不信羣臣也不若选能知人公正者以为宰相能爱民聴讼者以为守令能丰财足食者使掌金谷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狱陛下但垂拱明堂视其功过而赏罚之天下何忧不治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职屈贵位而亲贱事无乃失为政之本乎世宗不从   周行逢善发隠伏   三年以周行逢为武平节度使行逢多计数善发隠伏将卒有谋乱及叛亡者行逢必先觉擒杀之所部凛然然性猜忌常散遣人宻诇诸州事其之邵州者无事可复命但言刺史刘光委多宴饮行逢曰光委数聚饮欲谋我邪即召还杀之   姑息门   唐肃宗不推究杀邓景山者   寳应元年邓景山为河东节度使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马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突将擅杀都统   綘州素无储蓄民间饥不可赋敛将士粮赐不充朔方都统李国贞屡以状闻朝廷未报军中咨怨突将王元振将作乱矫令于众曰来日修都统宅各具畚锸待命于门士卒皆怒曰朔方健儿岂修宅夫耶元振帅其徒作乱国贞逃于狱元振执之置卒食于前曰食此而役其力可乎国贞曰修宅则无之军食则屡奏而未报诸君所知也众欲退元振曰今日之事何必更问都统不死则我辈死矣遂防刀杀之镇西北庭行营兵屯于翼城亦杀节度使荔非元礼推禆将白孝徳为节度使朝廷因而授之   代宗不讨周智光杀监军之罪   大厯元年陜州监军张志斌入奏事周智光馆之志斌责其部下不肃智光怒曰仆固懐恩不反正由汝辈激之我亦不反今日为汝反矣叱下斩之脔食其肉朝士举选人畏智光之暴多自同州窃过智光遣将将兵邀之于路死者甚众诏加智光检校左仆射遣中使余元仙持告身授之智光慢骂曰智光有大功于天下国家不与平章事而与仆射且同华地狭不足展才若益以陜虢商鄜坊五州庻犹可耳因厯数大臣过失且曰此去长安百八十里智光夜眠不敢舒足恐踏破长安城至于挟天子令诸侯惟周智光能之九仙股栗郭子仪屡请讨智光代宗不许   聴杜鸿渐入朝奏事   二年杜鸿渐请入朝奏事以崔旰知西川留后鸿渐来自成都广为贡献因盛陈利害荐旰才堪寄任代宗亦务姑息乃留鸿渐复知政事以旰为西川节度使   田承嗣自求为相   八年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立祠堂谓之四圣且求为相代宗令内侍孙知古因奉使讽令毁之加承嗣同平章事以褒之   小惠门   唐李乂请回救赎钱物减贫无徭赋   景龙元年是嵗中宗遣使者分道诣江淮赎生中书舍人李乂上疏谏曰江南乡人采捕为业鱼鼈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私有霑于末而生成之恵未洽于平人何则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用支供易殚费之若少则所济何成用之傥多则常支有阙在于拯物岂若忧人且鬻生之徒唯利斯视钱刀日至网罟年滋施之一朝营之百倍未若廻救赎之钱物减贫无之徭赋活国爱人其福胜彼   宰相以囊贮钱施匄者   干符四年时宰相有好施者常使人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匄者毎出褴防盈路有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冦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庻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何必如此行小惠乎宰相大怒   虚名门   唐房琯真王衍之比   至徳元载房琯喜賔客好谈论多引拔知名之士而轻鄙庸俗人多怨之北海太守贺兰进明诣行在肃宗命琯以为御史大夫充岭南节度使琯以为摄御史大夫进明入谢肃宗怪之进明因言与琯有隙且曰晋用王衍为三公祖尚浮虚致中原板荡今房琯专为迂濶大言以立虚名所引用皆浮华之党真王衍之比也陛下用为宰相恐非社稷之福肃宗由是疎之琯上疏请自将兵复两京肃宗许之琯悉以戎务委李揖刘秩二人皆书生不闲军旅琯谓人曰贼曵落河虽多安能敌我刘秩琯军遇贼安守忠于咸阳之陈涛斜琯效古法用车战以牛车二千乗马步夹之贼顺风鼓噪牛皆震骇贼纵火焚之人畜大乱官军死伤者四万余人存者数千而已肃宗闻琯败大怒李泌为之营救肃宗乃宥之待琯如初   房琯不以职事为意   二载房琯性髙简时国家多难而琯多称病不朝谒不以职事为意日与庻子刘秩谏议大夫李揖髙谈释老或聴门客董庭兰鼓琴庭兰以是大招权利御史奏庭兰赃贿罢琯为太子少师   俭约门   汉文帝専务以徳化民   后七年六月己亥帝崩帝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也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曵地帷帐无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治覇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因其山不起坟吴王诈病不朝赐以几杖羣臣袁盎等谏説虽切常假借用焉张武等受赂金钱觉更加赏赐以媿其心专务以徳化民是以海内安宁家给人足后世觧能及之   宋武帝清简寡欲   永初三年五月帝殂帝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被服居处俭于布素游晏甚稀嫔御至少尝得后秦髙祖从女有盛宠颇以废事谢晦微谏即时遣出财帛皆在外府内无私藏岭南尝献入筒细布一端八丈帝恶其精丽劳人即付有司弹太守以布还之并制岭南禁作此布公主出适遣送不过二十万无锦绣之物内外奉禁莫敢为侈靡   亷若道生   宋文帝元嘉八年北魏主以左光禄大夫崔浩为司徒征西大将军长孙道生为司空道生性清俭一熊皮鄣泥数十年不易魏主使歌工厯颂羣臣曰智如崔浩亷若道生   齐髙帝击碎玉导   建元四年三月帝殂帝沈深有大量博学能文性清俭主衣中有玊导上敕中书曰留此正是兴长病源即命击碎仍按检有何异物皆随此例毎曰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明帝志慕节俭   建武三年诏乗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明帝志慕节俭太官尝进裹蒸明帝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破之余充晚食又尝用皁荚以余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日上寿有银酒鎗明帝欲壊之王晏等咸称盛徳卫尉萧頴胄曰朝廷盛礼若莫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足为侈明帝不悦后预曲宴银器满席頴胄曰陛下前欲壊酒鎗恐宜移在此器明帝甚慙   唐太宗不敢纵欲   武徳九年太宗尝谓侍臣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太宗鉴秦而不营殿   贞观元年太宗谓公卿曰昔禹凿山治水而民无谤讟者与人同利故也秦始皇营宫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已故也夫靡丽珍竒固人之所欲若纵之不已则危亡立至朕欲营一殿材用已具鉴秦而止王公以下宜体朕此意由是二十年间风俗素朴衣无锦绣公私富给   明皇焚珠玉锦绣于殿前   开元二年明皇以风俗奢靡制乗舆服御金银器玩宜令有司销毁以供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勅百官所服带及酒器马衔镫三品以上聴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自余皆禁之妇人服饰従其夫子其旧成锦绣聴染为皂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违者杖一百工人减一等罢两京织锦坊臣光曰明皇之始欲为治能自刻厉节俭如此晚节犹以奢败甚哉奢靡之易以溺人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可不慎哉   宪宗戒郑敬等   元和四年南方旱饥命左司郎中郑敬等为江淮二浙荆湖襄鄂等道宣慰使赈防之将行宪宗戒之曰朕宫中用帛一匹皆籍其数惟赒救百姓则不计费卿辈宜识此意勿效潘孟阳饮酒游山而已   文宗俭素   太和三年文宗性俭素命中尉以下毋得衣纱縠绫罗聴朝之暇惟以书史自娱声乐游畋未尝留意驸马韦处仁尝着夹罗巾文宗谓曰朕慕卿门地清素故有选尚如此巾服聴其它贵戚为之卿不须尔   举袖示栁公权等   开成二年文宗对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兼侍书栁公权等于便殿文宗举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澣矣众皆美文宗之俭徳公权独无言文宗问其故对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乃可以致雍熈服澣濯之衣乃末节耳文宗曰朕知舍人不应复为谏议以卿有诤臣风采须屈卿为之以公权为谏议大夫   后唐明宗减宫人宦官等   天成元年大赦改元量留后宫百人宦官三十人敎坊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自余任从所适诸司使务有名无实者皆废之分遣诸军就食近畿以省馈运除夏秋税省耗节度防御等使正至端午降诞四节聴贡奉毋得敛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贡奉   后周太祖诏罢贡献   广顺元年太祖谓王峻曰朕起于寒微备尝艰苦遭时丧乱一旦为帝王岂敢厚自奉养以病下民乎命峻疏四方贡献珍美食物下诏悉罢之其诏畧曰所奉止于朕躬所损被于甿庻又曰积于有司之中甚为无用之物   出宫中寳玉器碎之   太祖悉出汉宫中寳玊器数十碎之于庭曰凡为帝王安用此物闻汉隐帝日与嬖宠于禁中嬉戯珍玩不离侧兹事不逺宜以为鉴仍戒左右自今珍华悦目之物毋得入宫   周行逢太俭   周显徳元年是嵗湖南大饥民食草木实武清节度使知潭州事周行逢开仓以赈之全活甚众行逢起于微贱知民间疾苦励精为治严而无私辟署僚属皆取亷介之士约束简要吏民便之其自奉甚薄或讥其太俭行逄曰马氏父子穷奢极靡不防百姓今子孙乞食于人又足效乎   奢侈门   晋羊琇等竞以奢侈相尚   太康三年羊琇景献皇后之从父弟也后将军王恺文明皇后之弟也散骑常侍侍中石崇苞之子也三人皆富于财竞以奢侈相髙恺以澳釡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武帝毎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髙二尺许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碎之恺怒以为疾已之寳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其家珊瑚树髙三四尺者六七株如恺比者甚众恺怳然自失车骑司马傅咸上书曰先王之治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于节也今者土广人稀而患不足由于奢也欲人崇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髙尚无有穷极矣   燕乙璋奢纵居清显   升平元年燕主儁征幽州刺史乙逸为左光禄大夫逸夫妇共载鹿车子璋从数十骑服饰甚丽奉迎于道逸大怒闭车不与言到城深责之璋犹不悛逸常忧其败而璋更被擢任厯中书令御史中丞逸乃叹曰吾少自修立克已守道仅能免罪璋不治节检専为奢纵而更居清显此岂唯璋之忝幸实时世之陵夷也   宋武帝大修宫室   大明七年武帝奢欲无度自晋氏渡江以来宫室草创朝宴所临东西二堂而已晋孝武末始作清暑殿宋兴无所増改武帝始大修宫室土木被锦绣嬖妾幸臣赏赐倾府藏壊髙祖所居隂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羣臣观之牀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蝇拂侍中袁顗因盛称髙祖俭素之徳武帝不荅独曰田舍公得此已为过矣   明帝器用必为正御副御   泰始七年时淮泗用兵府藏空竭内外百官竝断俸禄而明帝奢费过度毎所造器用必为正御副御次副各三十枚嬖幸用事货赂公行   梁诸王竞以豪侈相夸   天监十八年时宗室外戚权幸之臣竞为豪侈髙阳王雍富贵冠一国宫室园囿侔于禁苑僮仆六千妓女五百出则仪卫塞道路归则歌吹连日夜一食直钱数万李崇富埓于雍而性俭啬尝谓人曰髙阳一食敌我千日河间王琛毎欲与雍争富骏马十余匹皆以银为槽窻戸之上玉鳯衔铃金龙吐斾尝防诸王宴饮酒器有水精锋马脑椀赤玊巵制作精巧皆中国所无又陈女乐名马及诸竒寳复引诸王厯观府库金钱缯布不可胜计顾谓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融素以富自负归而惋叹卧疾三日京兆王继闻而省之谓曰卿之货财计不减于彼何为媿羡乃尔融曰始谓富于我者独髙阳耳不意复有河间继曰卿似袁术在淮南不知世间复有刘备耳融乃笑而起   唐贵戚以进食相尚   天寳九载时诸贵戚竞以进食相尚明皇命宦官姚思艺为检校进食使水陆珍羞数千盘一盘费中人十家之产中书舍人窦华尝退朝值公主进食列于中衢呼按辔出其间宫苑小儿数百奋梃于前华仅以身免   杨家合队灿若云锦   十二载明皇幸华清宫杨国忠与虢国夫人居第相隣昼夜徃来无复期度或并辔走马入朝不施鄣幕道路为之掩目三夫人将从车驾幸华清宫防于国忠第车马仆从充溢数里锦绣珠玉鲜华夺目国忠谓客曰吾本寒家一旦縁椒房至此未知税驾之所然念终不能致令名不若且极乐耳杨氏五家队各为一色衣以相别五家合队粲若云锦国忠仍以剑南旌节引于其前   明皇穷声技之巧   至徳元载初明皇毎酺宴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继以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又以山车陆船载乐往来又出宫人舞霓裳羽衣又教舞马百匹衔杯上寿又敎犀象入塲或拜或舞安禄山见而悦之既克长安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皆诣洛阳臣光曰圣人以道徳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惟恐奉养之过以劳民费财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后患殚耳目之玩穷声技之巧自谓帝王富贵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后无以逾非徒娱已亦以夸人岂知大盗在旁已有窥窬之心卒致銮舆播越生民涂炭乃知人君崇华靡以示人适足为大盗之招也   代宗毁元载等第舍   大厯十四年毁元载马璘刘忠翼之第初天寳中贵戚第舍虽极奢丽而垣屋髙下犹存制度然李靖家庙已为杨氏马廐矣及安史乱后法度堕弛大臣将帅宦官竞治第舍各穷其力而后止时人谓之木妖代宗素疾之故毁其尤者仍命马氏献其园隶宫司谓之奉成园   李汉谏受沈香亭子材   长庆四年波斯李苏沙献沈香亭子材左拾遗李汉上言此何异瑶台琼室敬宗虽怒亦优容之   懿宗行幸所费不可胜纪   咸通七年懿宗好音乐宴游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毎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聴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霸浐南宫北苑昭应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乐饮食帷帟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毎行幸内外诸司扈从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   后晋桑维翰谏齐王赏赐无度   开运二年齐王自阳城之捷谓天下无虞骄侈益甚四方贡献珍竒皆归内府多造器玩广宫室崇饰后庭近朝莫之及作织锦楼以织地衣用织工数百期年乃成又赏赐优伶无度桑维翰谏曰向者陛下亲御胡冦战士重伤者赏不过帛数端今优人一谈一笑称防往往赐束帛万钱锦袍银带彼战士见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刅絶筋折骨曾不如一谈一笑之功乎如此则士卒解体陛下谁与卫社稷乎齐王不聴   翫好门   魏明帝以马易吴珠玑等物   青龙三年明帝使人以马易珠玑翡翠玳瑁于吴吴主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以得马孤何爱焉皆以与之   唐明皇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   开元四年明皇尝遣宦官诣江南取防防鸂鶒等欲置苑中使者所至烦扰道过汴州倪若水上言今农桑方急而罗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逺自江岭水陆送食以粱肉道路观者岂不以陛下为贱人而贵鸟乎陛下方当以鳯凰为凡鸟麒麟为凡兽况防防鸂鶒曷足贵也明皇手勅谢若水赐帛四十段纵散其鸟   杨范臣谏明皇求海南竒寳   有胡人上言海南多珠翠竒寳可徃营致因言市舶之利又欲往师子国求灵药及善医之妪寘之宫掖明皇命监察御史杨范臣与胡人偕往求之范臣从容奏曰陛下前年焚珠玉锦绣示不复用今所求者何以异于所焚者乎彼市舶与商贾争利殆非王者之体胡药之性中国名不能知况于胡妪岂宜寘之宫掖夫御史天子耳目之官必有军国大事臣虽触冒炎瘴死不敢辞此特胡人惑求媚无益圣徳窃恐非陛下之意愿熟思之明皇遽自引咎慰谕而罢之   通鉴总卷一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上     宋 沈枢 撰正统门   司马公辨歴代正统相传   魏黄初二年蜀中传言汉帝已遇害于是汉中王发丧制服諡曰孝愍皇帝羣下竞言符瑞劝汉中王称尊号汉中王即皇帝位于武担之南大赦改元章武臣光曰天生烝民其埶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茍能禁暴除害以保全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于乱斯可谓之君矣是以三代之前海内诸侯何啻万国有民人社稷者通谓之君合万国而君之立灋度班号令而天下莫敢违者乃谓之王王德既衰彊大之国能帅诸侯以尊天子者则谓之霸故自古天下无道诸侯力争或旷世无王者固亦多矣秦焚书坑儒汉兴学者始推五德生胜以秦为闰位在水火之间霸而不王于是正闰之论兴矣及汉室颠覆三国鼎峙晋氏失驭五胡云扰宋魏以降南北分治各有国史互相排黜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朱氏代唐四方幅裂朱邪入汴比之穷新运厯年纪皆弃而不数此皆私已之偏辞非大公之通论也臣愚诚不足以识前代之正闰窃以为茍不能使九州合为一统皆有天子之名而无其实者也虽华夷仁暴大小彊弱或时不同要皆与古之列国无异岂得独尊奬一国谓之正统而其余皆为僭伪哉若以自上相受授者为正邪则陈氏何所授拓防氏何所受若以居中夏者为正邪则刘石慕容苻姚赫连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旧都也若以有道德者为正邪则蕞尔之国必有令主三代之季岂无僻王是以正闰之论自古及今未有能通其义确然使人不可移夺者也臣今所述止欲叙国家之兴衰着生民之休戚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非若春秋立襃贬之灋拨乱世反诸正也正闰之际非所敢知但据其功业之实而言之周秦汉晋隋唐皆尝混壹九州传祚于后子孙虽微弱播迁犹承祖宗之业有绍复之望四方与之争衡者皆其故臣也故全用天子之制以临之其余地丑德齐莫能相壹名号不异本非君臣者皆以列国之制处之彼此钧敌无所抑扬庶防不诬事实近于至公然天下离析之际不可无嵗时月日以识事之先后据汉传于魏而晋受之晋传于宋以至于陈而隋取之唐传于梁以至于周而大宋承之故不得不取魏宋齐梁陈后梁后唐后晋后周年号以纪诸国之事非尊此而卑彼有正闰之辨也昭烈之于汉虽云中山靖王之后而族属疎逺不能纪其世数名位亦犹宋髙祖称楚元王后南唐烈祖称呉王恪后是非难辨故不敢以光武及晋元帝为比使得绍汉氏之遗统也   姚弋仲使诸子归晋   东晋永和八年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及病谓诸子曰石氏待吾厚吾本欲为之尽力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汝亟自归于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也   北魏承晋为水德   齐永明十年魏髙祖命羣臣议行次中书监髙闾议以为帝王莫不以中原为正统不以世数为与夺善恶为是非故桀纣至虐不废夏商之厯厉惠至昏无害周晋之録晋承魏为金赵承晋为水燕承赵为木秦承燕为火秦之既亡魏乃称制朔且魏之得姓出于轩辕臣愚以为宜为土德秘书丞李彪著作郎崔光等议以为神元与晋武徃来通好至于桓穆志辅晋室是则司马祚终于郏鄏而拓防受命于云代昔秦并天下汉犹比之共工卒继周为火德况刘石苻氏地褊世促魏承其弊岂可舍晋而为土邪司空穆亮等皆请从彪等议诏承晋为水德   名分门   唐魏徴谓下多轻上不可长   贞观十六年特进魏征有疾太宗手诏问之且言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徃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征上言比者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然渐不可长   节度使由军士废立   乾元元年平卢节度使王志薨肃宗遣中使徃抚将士且就察军中所欲立者授以旌节髙丽人李怀玉为禆将杀志之子推侯希逸为平卢军使朝廷因以希逸为节度副使节度使由军士废立自此始臣光曰夫民生有欲无主则乱是故圣人制礼以治之自天子诸侯至于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伦若纲条之相维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其上而下无觊觎其在周易上天下泽履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此之谓也凢人君所以能有其臣民者以八柄存乎已也茍或舍之则彼此之势均何以使其下哉肃宗遭唐中衰幸而复国是宜正上下之礼以纲纪四方而偷取一时之安不思永乆之患彼命将帅统藩维国之大事也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无问贤不肖惟其所欲与者则授之自是之后积习为常君臣循守以为得防谓之姑息乃至偏裨士卒杀逐主帅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位任授之然则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乱之生也庸有极乎且夫有国家者赏善诛恶故为善者劝为恶者惩彼为人下而杀逐其上恶孰大焉乃使之拥旄秉钺师长一方是赏之也赏以劝恶恶其何所不至乎书云逺乃猷诗云猷之未逺是用大谏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为天下之政而専事姑息其忧患可胜校乎由是为下者常盻盻焉伺其上茍得间则攻而族之为上者常惴惴焉畏其下茍得间则掩而屠之争务先发以逞其志非有相保飬为俱利乆存之计也如是而求天下之安其可得乎迹其厉阶肈于此矣葢古者治军必本于礼故晋文公城濮之战见其师少长有礼知其可用今唐治军而不顾礼使士卒得以陵偏禆偏裨得以陵将帅则将帅之陵天子自然之势也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凢二百余年然后大宋受命太祖始制军法使以阶级相承小有违犯咸伏斧质是以上下有叙令行禁止四征不庭无思不服宇内乂安兆民允殖以迄于今皆由治军以礼故也岂非诒谋之逺哉   李愬请示蔡人以上下之分   元和十二年裴度遣马总先入蔡州慰抚度入城李愬具櫜鞬出迎拜于路左度将避之愬曰蔡人顽悖不识上下之分数十年矣愿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度乃受之   柳公绰服櫜鞬见牛僧孺   寳厯元年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以敬宗荒淫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武昌节度使牛僧孺过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服櫜鞬候于馆舎将佐谏曰襄阳地髙于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竒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李绛引故事正仆射之礼   李绛好直谏李逢吉恶之故事仆射上日宰相送之百官立班中丞列位于廷尚书以下每月当牙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上言旧仪大重削去之御史中丞王播恃逢吉之势与绛相遇于涂不之避绛引故事上言仆射国初为正宰相礼数至重傥人才忝位自宜别授贤良若朝命守官岂得有亏法制乞下百官详定议者多从绛议敬宗听行旧仪以绛有足疾除太子少师分司   宣宗罪内园使不避宰相   大中十年内园使李敬寔遇郑朗不避马朗奏之宣宗责敬寔对曰供奉官例不避宣宗曰汝衔勅命横絶可也岂得私出而不避宰相乎命剥色配南牙   孔纬不许李顺节班见百僚   龙纪元年昭宗赐杨复恭假子杨守立姓名李顺节使掌六军管钥不期年擢至天武都头领镇海节度使俄加平章事及谢日台吏申请班见百僚孔纬判不集顺节至中书色不恱它日语微及之纬曰宰相师长百僚故有班见相公职为都头而于政事堂班见百僚于意安乎顺节不敢复言   后汉郭威以头子易置留守   干祐二年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贪鄙专事聚敛郭威自河中还过洛阳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舆出迎威怒以为慢已辞以浴不见即以头子命白文珂代守恩为留守文珂不敢违守恩犹坐客次吏白新留守已视事于府矣守恩大惊狼狈而归见家属数百已逐出府在通衢矣朝廷不之问以文珂兼侍中充西京留守欧阳修论曰自古乱亾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后乱从之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已文珂守恩皆汉大臣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易置之如更戍卒是时太祖未有无君之志而所为如此者盖习为常事故文珂不敢违守恩不得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岂非纲纪坏乱之极而至于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哉   后周世宗却留从効置邸上都   显德六年唐清源节度使留从効遣使入贡请置进奏院于京师直中朝诏报以江南近服方务绥怀卿乆奉金陵未可改图若置邸上都与彼抗衡受而有之罪在于朕卿逺修职贡足表忠勤勉事旧君且宜如故如此则于卿笃始终之义于朕尽柔逺之宜惟乃通方谅逹予意   名器门   汉明帝不许馆陶公主子求郎   永平十八年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所变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羣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尚书阎章二妹为贵人章精力晓旧典乆次当迁重职帝为后宫亲属竟不用是以吏得其人民乐其业逺近畏服户口滋殖焉   杨秉谏桓帝除郎之滥   延熹七年帝在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除人为郎太尉杨秉上疏曰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于是诏除乃止   灵帝开邸卖官   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二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价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陪输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崔烈入钱为司徒   中平二年三月以廷尉崔烈为司徒是时三公徃徃因常侍阿保入钱西园而得之段颎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财乃登公位烈因傅母入钱五百万故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防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頼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由是声誉顿衰   晋赵王伦簒位滥加爵赏   永宁元年正月乙丑伦备法驾入宫即帝位赦天下改元建始党与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纪下至奴卒亦加爵位每朝防貂蝉盈坐时人为之谚曰貂不足狗尾续是歳天下所举贤良秀才孝亷皆不试郡国计吏及太学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守令赦日在职者皆封侯郡纲纪并为孝亷县纲纪并为亷吏府库之储不足以供赐与应侯者多铸印不给或以白版封之   陈頵请罢己亥格   建兴元年三王之诛赵王伦也制己亥格以赏功自是循而用之陈頵上言昔赵王簒逆惠皇失位三王起兵讨之故厚赏以怀向义之心今功无大小皆以格断乃至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仆之门非所以重名器正纪纲也请一切停之   宋明帝用阮佃夫等预政   泰始四年先是中书侍郎舎人皆以名流为之太祖始用寒士秋当世祖犹杂选士庶巢尚之戴法兴皆用事及上即位尽用左右细人防击将军阮佃夫中书通事舎人王道隆员外散骑侍郎杨运长等并参预政事权亚人主巢戴所不及也佃夫尤恣横人有顺迕祸福立至大纳货赂所饷减二百匹绢则不报书园宅饮馔过于诸王妓乐服饰宫掖不如也朝士贵贱莫不自结仆皆不次除官捉车人至虎贲中郎将马士至员外郎   北魏程骏奏罢祔庙赐爵   宋苍梧王元徽四年魏显祖神主祔太庙有司奏庙中执事之官请依故事皆赐爵秘书令广平程骏上言建侯裂地帝王所重或以亲贤或因功伐未闻神主袝庙而百司受封者也皇家故事盖一时之恩岂可为长世之法乎太后善而从之谓羣臣曰凢议事当依古典正言岂得但修故事而已   陈徐陵为书示众   天康元年御史中丞徐陵为吏部尚书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滥乃为书示众曰梁元帝承侯景之凶荒王太尉接荆州之祸败故使官方穷此纷杂永安之时圣朝草创白银难得黄札易营权以官阶代于钱绢致令员外常侍路上比肩谘议参军市中无数岂是朝章固应如此今衣冠礼乐日富年华何可犹作旧意非理望也众咸服之   唐髙祖以舞胡为侍郎   武德元年上以舞胡安叱奴为散骑侍郎礼部尚书李纲諌曰古者乐工不与士齿虽贤如子野师襄皆终身继世不易其业唯齐末封曹妙达为王安马驹为开府有国家者以为殷鉴今天下新定建义功臣行赏未遍髙才硕学犹滞草莱而先擢舞胡为五品使鸣玉曵组趋翔廊庙非所以规模后世也上不从曰吾业已授之不可追也   则天试官之滥   长夀元年春一月丁卯太后引见存抚使所举人无问贤愚悉加擢用髙者试凤阁舎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试官自此始时人为之语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欋椎侍御史盌脱校书郎有举人沈全交续之曰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为御史纪先知所擒劾其诽谤朝政请杖之朝堂然后付法太后笑曰但使卿軰不滥何恤人言宜释其罪先知大慙太后虽滥以禄位收天下人心然不称职者寻亦黜之或加刑诛挟刑赏之柄以驾御天下政由已出明察善断故当时英贤亦竞为之用   萧至忠谏中宗   景龙二年二月丁亥萧至忠上疏以为恩幸者止可富之金帛食以粱肉不可以公器为私用今列位已广冗员倍之干求未厌日月增数陛下降不赀之泽近歳有无涯之请卖官利已鬻法徇私台寺之内朱紫盈满忽事则不存职务恃势则公违宪章徒忝官曹无益时政上虽嘉其意竟不能用   斜封墨勅   安乐长宁公主及皇后妹郕国夫人上官婕妤婕妤母沛国夫人郑氏尚宫柴氏贺娄氏女巫第五英儿龙西夫人赵氏皆依势用事请谒受赇虽屠沽臧获用钱三十万则别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书时人谓之斜封官钱三万则度为僧尼其员外同正试摄检校判知官凢数千人西京东都各置两吏部侍郎为四铨选者歳数万人上官婕妤及后宫多立外第出入无节朝士徃徃从之逰处以求进逹   斜封不由两省   时斜封官皆不由两省而授两省莫敢执奏即宣示所司吏部员外郎李朝隐前后执破一千四百余人怨谤纷然朝隠一无所顾   三无坐处   三年三月戊午以宗楚客为中书令萧至忠为侍中太府卿韦嗣立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崔湜赵彦昭并同平章事崔湜通于上官昭容故昭容引以为相彦昭张掖人也时政出多门滥官充溢人以为三无坐处谓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   斜封停任者量材叙用   景云二年崔涖薛昭素言于上曰斜封官皆先帝所除恩命已布姚元之等建议一朝尽夺之彰先帝之过为陛下招怨今众口沸腾徧于海内恐生非常之变太平公主亦言之上以为然戊寅制诸縁斜封别敕授官先停任者并量材叙用柳泽上疏以为斜封官皆因仆妾汲引岂出孝和之意陛下一切黜之天下莫不称明一旦忽尽收叙善恶不定反覆相攻何陛下政令之不一也议者咸称太平公主令胡僧慧范曲引此曹诳误陛下臣恐积小成大为祸不细上弗听   郭防瓘奏奴除官   开元四年乙酉陇右节度使郭防瓘奏奴石良材等八人皆有战功请除防击将军敕下卢怀慎等奏曰郭防瓘恃其微效辄侮彞章为奴请五品实乱纲纪不可许上从之   张九龄谏明皇不宜以宰相为赏功之官   二十三年上美张守珪之功欲以为相张九龄諌曰宰相者代天理物非赏功之官也上曰假以其名而不使任其职可乎对曰不可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且守珪才破契丹陛下即以为宰相若尽灭奚厥将以何官赏之上乃止二月守珪诣东都献捷拜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赐二子官赏赉甚厚   张九龄力争牛仙客实封   二十四年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前在河西能节用度勤职业仓库充实器械精利上闻而嘉之欲加尚书张九龄曰不可尚书古之纳言唐兴以来惟旧相及歴中外有德望者乃为之仙客本河湟使典今骤居清要恐羞朝廷上曰然则但加实封可乎对曰不可封爵所以劝有功也邉将实仓库修器械乃常务耳不足为功陛下赏其勤赐之金帛可也裂土封之恐非其宜上黙然李林甫言于上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于尚书九龄书生不逹大体上恱明日复以仙客实封为言九龄固执如初上怒变色曰事皆由卿邪九龄顿首谢曰陛下不知臣愚使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不敢不尽言上曰卿嫌仙客寒微如卿有何阀阅九龄曰臣岭海孤贱不如仙客生于中华然臣出入台阁典司诰命有年矣仙客边隅小吏目不知书若大任之恐不惬众望林甫退而言曰茍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十一月戊戌赐仙客爵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   肃宗官爵之滥   至德元载四月郭子仪与安守忠相守七日守忠伪遁子仪逐之官军大溃于清渠是时府库无蓄积朝廷专以官爵赏功诸将出征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郎将听临事注名其后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异姓王者诸军但以职任相统摄不复计官爵髙下及清渠之败复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轻而货重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凢应募入军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仆衣金紫称大官而执贱役者名器之滥至是而极焉   陆贽疏谏献瓜果者不宜授官   兴元元年德宗在道民有献瓜果者欲以散试官授之访于陆贽贽上奏以为爵位恒宜慎惜不可轻用献瓜果者止可赐之钱帛不当酬以官上曰试官虚名无损于事贽又上奏其畧曰自兵兴以来财赋不足以供赐而职官之赏兴焉青朱杂沓于胥徒金紫普施于舆皁当今所病方在爵轻设法贵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人夫诱人之方惟名与利名近虚而于教为重利近实而于德为轻专实利而不济之以虚则耗匮而物力不给专虚名而不副之以实则诞谩而人情不趋故国家命秩之制有职事官有散官有勲官有爵号然掌务而授俸者唯系职事之一官此所谓施实利而寓虚名者也其勲散爵号三者所系大抵止于服色资防而已此所谓假虚名以佐实利者也今之员外试官颇同勲散爵号虽则授无费禄受不占员然而突铦锋排患难者则以是赏之竭筋力展勤效者又以是酬之若献瓜果者亦授试官则彼必相谓曰吾以忘躯命而获官此以进瓜果而获官是乃国家以吾之躯命同于瓜果矣视人如草木谁复为用哉今陛下既未有实利以敦劝又不重虚名而滥施人无借焉则后之立功者将曷用为赏哉   裴垍不敢私故人   元和三年九月丙申以裴垍为平章事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甞有故人自逺诣之垍资给优厚从容欵狎其人乘间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垍则必不可   裴度不用债帅   太和元年四月忠武节度使王沛薨庚申以大仆卿髙瑀为忠武节度使自大厯以来节度使多出禁军其禁军大将资髙者皆以倍称之息贷钱于富室以赂中尉动逾亿万然后得之未尝由执政至镇则重敛以偿所负及沛薨裴度韦处厚始奏以瑀代之中外相贺曰自今债帅鲜矣   宣宗重惜名器   大中八年二月中书门下奏拾遗补阙缺员请更増补上曰谏官要在举职不必人多如张道符牛丛赵璘辈数人使朕日闻所不闻足矣丛僧孺之子也乆之丛自司勲员外郎出为睦州刺史入谢上赐之紫丛既谢前言曰臣所服绯刺史所借也上遽曰且赐绯上重惜服章有司常具绯紫衣数袭从行以僃赏赐或半岁不用其一故当时以绯紫为荣上重翰林学士至于迁官必校岁月以为不可以官爵私近臣也   赐李行言金紫   上猎于苑北遇樵夫问其县曰泾阳人也令为谁曰李行言为政何如曰性执有强盗数人军家索之竟不与尽杀之上归贴其名于寝殿之柱冬十月行言除海州刺史入谢上赐之金紫问曰卿知所以衣紫乎对曰不知上命取殿柱之帖示之   不允医工求官   九年冬十一月以吏部侍郎柳仲郢为兵部侍郎充盐铁转运使有闾阎医工刘集因縁交通禁中上敕盐铁补场官仲郢上言医工术精宜补医官若委务铜盐何以课其殿最且塲官贱品非特敕所宜亲臣未敢奉诏上遽批刘集宜赐绢百匹遣之他日见仲郢劳之曰卿论刘集事甚佳上尝苦不能食召医工梁新诊脉治之数日良已新因自陈求官上不许但敕盐铁使月给钱三十缗而已   蒋伸称近日官颇易得   十年十一月兵部侍郎判户部蒋伸从容言于上曰近日官颇易得人思徼幸上惊曰如此则乱矣对曰乱则未乱但徼幸者多乱亦非难上称叹再三伸三起上三防之曰异日不复得独对卿矣伸不谕十二月甲寅以伸同平章事   懿宗以将军授乐工   咸通八年乐工李可及善为新声三月上以可及为左威卫将军曹确諌曰太宗定文武官六百余员谓房龄曰朕以待天下贤士工商杂流不可处也大和中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谏即改光州长史乞以两朝故事别除可及官不从   僖宗卖空名御史告身   干符四年诏以东都军储不足贷商旅富人钱谷以供数月之费仍赐空名殿中侍御史告身五通监察御史告身十通有能出家财助国稍多者赐之   令四人击毬赌三川   广明元年三月庚午以左金吾大将军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瑄许州人田令孜之兄也初崔安濳镇许昌令孜为敬瑄求兵马使安濳不许敬瑄因令孜得左神策军数岁累迁至大将军令孜见闗东羣盗日炽隂为幸蜀之计奏以敬瑄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将军杨师立牛朂罗元杲镇三川上令四人击毬赌三川敬瑄得第一筹即以为西川节度使代安濳   后唐庄宗以手搏除节镇   同光二年初帝尝与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手搏存贤不尽其技帝曰汝能胜我我当授藩镇存贤乃奉诏仅仆帝而止以存贤为卢龙行军司马旬日除节度使曰手搏之约吾不食言矣   严旭以歌得刺史   天成元年魏王通谒李廷安献蜀乐工二百余人有严旭者王衍用为蓬州刺史明宗问曰汝何以得刺史对曰以歌帝使歌而善之许复故任   岁赐告身以万数   旧制吏部给告身先责其人输朱胶绫轴钱丧乱以来贫者但受敕牒多不取告身十一月甲戌吏部侍郎刘岳上言告身有襃贬训戒之辞岂可使其人初不之覩敕文班丞郎给谏武班大将军以上宜赐告身其后执政议以为朱胶绫轴厥费无多朝廷授以官禄何惜小费乃奏凢除官者更不输钱皆赐告身当是时所除正员官之外其余试衔帖号止以宠激军中将校而已及长兴以后所除浸多乃至军中卒伍使州镇戍胥吏皆得银青阶及宪官岁赐告身以万数矣   后晋李详请重名器   天福三年中书舎人李详上疏以为十年以来赦令屡降诸道职掌皆许推恩而藩方荐论动逾数百乃至藏典书吏优伶奴仆初命则至银青阶被服皆紫袍象笏名器僭滥贵贱不分请自今诸道主兵将校之外节度州听奏朱记大将以上十人他州止听奏都押牙都虞候孔目官自余但委本道量迁职名而已从之   汉郭威请徧加爵赏   干祐二年郭威至大梁隐帝劳之赐金帛衣服玉带鞍马辞曰臣受命期年仅克一城何功之有皆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请徧赏之又议加领方镇辞曰杨邠位在臣上未有茅土且帷幄之臣不可以肇为比九月壬寅徧赐宰相枢密宣徽三司侍卫使九人与威如一帝欲特赏威辞曰运筹建画出于庙堂发兵馈粮资于藩镇暴露战鬬在于将士而功独归臣臣何以堪之乙巳加威兼侍中史肇等四人亦加官诸大臣议以朝廷执政溥加恩恐藩镇觖望乙卯天雄节度使髙行周等十人皆加师傅中书令侍中壬午加呉越王俶尚书令楚王希广太尉丙戌加荆南节度使髙保融兼侍中议者以郭威不专有其功推以分人信为美矣而国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滥乎   风化门   汉马廖劝太后成德政   建初二年马廖虑美业难终上疏劝成德政曰昔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呉王好劔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髙髻四方髙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素简所安发自圣性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薫天地神明可通况于行令乎太后深纳之   东晋范甯谓王何之罪深桀纣   升平五年范甯好儒学性质直常谓王弼何晏之罪深于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甯曰王何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搢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廻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歴代之患重自丧之恶小迷众之罪大也   唐魏徴与封德彞辨化民之效   贞观四年太宗之初即位也尝与羣臣语及教化太宗曰今承大乱之后恐斯民未易化也魏徴对曰不然乆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太宗深然之封德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之而不欲邪魏徴书生未识时务若信其虚论必败国家徴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黄帝征蚩尤颛顼诛九黎汤放桀武王伐纣皆能身致太平岂非承大乱之后邪若谓古人淳朴渐致浇讹则至于今日当悉化为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太宗卒从徴言元年闗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太宗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是嵗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及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太宗谓长孙无忌曰贞观之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夷唯魏徴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当自服朕用其言今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徴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彞见之耳徴再拜谢曰突厥破灭海内康宁皆陛下威德臣何力焉太宗曰朕能任公公能称所任则其功岂独在朕乎   髙宗登楼观风俗   永徽三年髙宗谓侍臣曰昨登楼欲以观人情及风俗奢俭非为声乐朕闻胡人善为击鞠之戏尝一观之昨初升楼即有羣胡击鞠意谓朕笃好之也帝王所为岂宜容易朕已焚此鞠兾杜胡人窥望之情亦因以自诫   变俗门   赵武灵王令国人胡服   周赧王八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国人皆不欲公子成称疾不朝王使人请之曰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公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德先论于贱而从政先信于贵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闻中国者圣贤之所教也礼乐之所用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则效也今王舎此而袭逺方之服变古之道逆人之心臣愿王熟图之也使者以报王自徃请之曰吾国东有齐中山北有燕东胡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则何以守之哉先时中山负齐之彊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君丑之故寡人变服骑射欲以备四境之难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听命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于是始出胡服令而招骑射焉   北魏髙祖欲断诸北语   齐建武二年魏髙祖欲变北俗引见羣臣谓曰卿等欲朕逺追商周为欲不及汉晋邪咸阳王禧对曰羣臣愿陛下度越前王耳髙祖曰然则当变风易俗当因循守故邪对曰愿圣政日新髙祖曰为止于一身为欲之子孙邪对曰愿之百世髙祖曰然则必当改作卿等不得违也对曰上令下从其谁敢违髙祖曰夫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性已乆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各宜深戒王公卿士以为然不对曰实如圣防遂下诏不得为北俗之语于朝廷违者免所居官   髙祖责任城王澄不能变旧俗   永元元年魏髙祖谓任城王澄曰朕离京以来旧俗少变不对曰圣化日新髙祖曰朕入城见车上妇人犹戴防着小袄何谓日新对曰著者少不著者多髙祖曰任城此何言也必欲使满城尽着邪澄与留守官皆免冠谢   兴作门   汉东方朔諌起上林苑   建元三年武帝使太中大夫吾丘夀王举籍阿城以南盩厔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畮及其贾直欲除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夀王奏事武帝大说称善时东方朔在傍进諌曰夫南山天下之阻也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浐以西都泾渭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也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良材百工所取给万民所卬足也又有秔稻棃栗桑麻竹箭之饶土宜姜芋水多防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忧故酆镐之闲号为土膏其贾畮一金今规以为苑絶陂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是其不可一也盛荆棘之林广狐菟之苑大虎狼之虚坏人冢墓发人室庐令防弱怀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有深沟大渠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堤之舆是其不可三也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逆盛意罪当万死武帝乃拜朔为给事中赐黄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寿王所奏   魏王朗諌明帝营宫室   大和元年立文昭皇后寝园于邺王朗徃视园陵见百姓多贫困而明帝方营修宫室朗上疏谏曰昔大禹欲拯天下之大患故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汉之文景欲恢祖业故割意于百金之台昭俭于弋绨之服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防逺者略近事外者简内也今建始之前足用列朝防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象魏修城池其余一切须丰年专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民充兵彊而冦戎賔服矣   陈羣等谏明帝力役不已   青龙三年明帝好土功既作许昌宫又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髙十余丈力役不已农桑失业司空陈羣上疏曰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髙祖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钟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羣臣曰钟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曽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逺矣明帝乃为之少有减省廷尉髙柔上疏曰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娯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讫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少府杨阜上疏曰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祸秦始皇作阿房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则夏桀殷纣楚灵秦皇为深诫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饰必有颠覆危亾之祸矣明帝感其忠言手笔诏答   后赵王虎作太武殿及东西宫   东晋咸康二年赵王虎作太武殿于襄国作东西宫于邺太武殿基髙二丈八尺纵六十五歩广七十五歩甃以文石下穿伏室置卫士五百人以漆灌瓦金珰银楹珠帘玉壁穷极工巧殿上施白玉牀流苏帐为金莲华以冠帐顶又作九殿于显阳殿后选士民之女以实之服珠玉被绮縠者万余人教宫人占星气马歩射置女太史及杂伎工巧皆与外同以女骑千人为卤簿皆着紫纶巾熟锦袴金银镂带五文织成鞾执羽仪鸣鼓吹游宴以自随于是赵大旱金一斤直粟二斗百姓嗷然而虎用兵不息百役并兴使牙门将张弥徙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亷于邺载以四轮纒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一钟没于河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用牛百头鹿栌引之乃出造万斛之舟以济之既至邺虎大恱为之赦二岁刑赉百官谷帛赐民爵一级又用尚方令解飞之言于邺南投石于河以作飞桥功费数千万亿桥竟不成役夫饥甚乃止   王彪之止谢安増修宫室   太元二年初谢安欲增修宫室王彪之曰中兴之初即东府为宫殊为俭陋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新宫比之汉魏则为俭比之初过江则为侈矣今冦敌方彊岂可大兴功役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弊陋后世谓人无能彪之曰凢任天下之重者当保国宁家缉熈政事乃以修室屋为能邪安不能夺其议故终彪之之世无所营造   北魏世祖不肯增峻京城   宋元嘉四年魏世祖性俭率服御饮膳取给而已羣臣请增峻京城及修宫室曰易云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又萧何云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壮不丽无以重威世祖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险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岂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须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为萧何之对非雅言也   髙允谏髙宗起太华殿   大明二年魏髙宗还平城起太华殿是时给事中郭善明性倾巧说髙宗大起宫室中书侍郎髙允諌曰太祖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况建国已乆永安前殿足以朝防西堂温室足以宴息紫楼足以临望纵有修广亦宜驯致不可仓猝今计所当役凢二万人老弱供饷又当倍之期半年可毕一夫不耕或受之饥况四万人之劳费可胜道乎此陛下所宜留心也髙宗纳之   齐东昬侯大起诸殿   永元二年后宫火时东昬侯出未还宫内人不得出外人不敢辄开比及开死者相枕烧三千余间时嬖幸之徒皆号为有赵者能读西京赋言于东昬侯曰栢梁既灾建章是营东昬侯乃大起芳乐玉夀等诸殿以麝香涂壁刻画装饰穷极绮丽役者自夜逹晓犹不副速后宫服御极选珍竒府库旧物不复周用贵市民间金寳价皆数倍建康酒租皆折使输金犹不能足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歩歩生莲华也   梁武帝筑浮山堰   天监十四年浮山堰成而复溃或言蛟龙能乘风雨破堰其性恶铁乃运东西冶铁数千万斤沈之亦不能合乃伐树为井干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縁淮百里内木石无巨细皆尽负担者肩上皆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相合   淮堰成而复坏   十五年淮堰成长九里下广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髙二十丈树以柳军垒列居其上或谓康绚曰四凟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乆塞若凿湬东注则逰波寛缓堰得不坏绚乃开湬东注初堰起于徐州境内刺史张豹子宣言谓已必掌其事既而康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慙俄而敕豹子受绚节度豹子遂谮绚与魏交通武帝虽不纳犹以事毕征绚还绚既还张豹子不复修淮堰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縁淮城戍村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初魏人患淮堰以任城王澄为大将军勒众十万将出徐州来攻堰尚书右仆射李平以为不假兵力终当自坏及闻破太后大喜赏平甚厚澄遂不行   隋杨素盛饰仁夀宫   开皇十五年仁夀宫成文帝幸仁夀宫时天暑役夫死者相次于道杨素悉焚除之文帝闻之不恱及至见制度壮丽大怒曰杨素殚民力为离宫为吾结怨天下素闻之惶恐虑获谴以告封德曰公勿忧俟皇后至必有恩诏明日文帝果召素入对独孤后劳之曰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娯盛饰此宫岂非忠孝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素负贵恃才多所凌侮唯赏重德每引之与论宰相职务终日忘倦因抚其牀曰封郎必当据吾此座屡荐于文帝文帝擢为内史舎人   帝筑西苑   大业元年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余里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山髙出水百余尺台观宫殿罗络山上向背如神海北有龙鳞渠萦纡注海内縁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翦防为华叶缀于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翦防为荷芰菱芡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十六院竞以殽羞精丽相髙求市恩宠帝好以月夜从宫女数千骑逰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马上奏之   帝诏路道德筑离宫   十二年诏毗陵通守路道德集十郡兵数万人于郡东南起宫苑周围十二里内为十六离宫大抵仿东都西苑之制而竒丽过之又欲筑宫于防稽防乱不果成   唐张素谏修洛阳宫   贞观四年发卒修洛阳宫以僃廵幸给事中张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廵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髙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处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陛下初平洛阳凢隋氏宫室之侈者皆令毁之曽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亾隋之恐又甚于炀帝矣太宗谓素曰卿谓我不如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太宗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龄曰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仍赐素防二百匹   魏徴谏作飞山宫   十一年太宗作飞山宫特进魏徴上疏以为帝恃其富强不虞后患穷奢极欲使百姓困穷以至身死人手社稷为墟陛下拨乱返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増广袭旧而加饰此则以乱易乱殃咎必至难得易失可不念哉   太宗责房龄等问北门营缮   十五年房龄髙士亷遇少府少监窦德素于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奏之太宗怒让龄等曰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龄等拜谢魏徴进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责龄等而龄等亦何所谢龄等为陛下股肱耳目于中外事岂有不应知者使所营为是当助陛下成之为非当请陛下罢之问于有司理则宜然不知何罪而责亦何罪而谢也太宗甚愧之   天后命僧怀义起明堂   垂拱四年明堂成髙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为圆盖上施铁鳯髙一丈饰以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橕防借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曰万象神宫宴赐羣臣赦天下纵民入观改河南为合宫县又于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怀义以功拜左威卫上将军梁国公侍御史王求礼上书曰古之明堂茅茨不剪采椽不斵今者饰以珠玉图以丹青铁鷟入云金龙隐雾昔殷辛琼台夏癸瑶室无以加也天后不报   后唐庄宗别建一楼以清暑   同光三年庄宗苦溽暑于禁中择髙凉之所皆不称防宦者因言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观以百数今日宅家曽无避暑之所宫殿之盛曽不及当时公卿第舎耳庄宗乃命宫苑使王允平别建一楼以清暑   闽主作紫微宫   后晋天福二年闽主作紫微宫饰以水晶土木之盛倍于寳皇宫又遣使散诣诸州伺人隐慝   薛融谏修洛阳宫   三年河南留守髙行周奏修洛阳宫左諌议大夫薛融谏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于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于汉文之露台况魏城未下公私困窘诚非陛下修宫馆之日请俟海内平宁营之未晩髙祖纳其言仍赐诏襃之   后周世宗先立标帜展外城   显德二年世宗以大梁城中迫隘诏展外城先立标帜俟今冬农隙兴板筑东作动则罢之更俟次年以渐成之且令自今葬埋皆出所标七里之外其标内俟县官分画街衢仓塲营廨之外听民随便筑室   革弊门   唐顺宗首革贞元之弊政   永贞元年顺宗御丹鳯门赦天下诸色逋负一切蠲免常贡之外悉罢进奉贞元之末政事为人患者如宫市五坊小儿之悉罢之先是五坊小儿张捕鸟雀于闾里者皆为暴横以取人钱物至有张罗网于门不许人出入者或张井上使不得汲者近之辄曰汝惊供奉鸟雀即痛殴之出钱物求谢乃去或相聚饮食于酒食之肆醉饱而去卖者或不知就索其直多被殴詈顺宗在东宫皆知其弊故即位首禁之   宪宗不从刘光琦称旧例   元和三年羣臣上尊号赦天下自今长史诣阙无得进奉知枢密刘光琦奏分遣中使赍赦诣诸道意欲分其馈遗翰林学士裴垍李绛奏敕使所至烦扰不若但附急递宪宗从之光琦称旧例宪宗曰例是则从之茍为非是奈何不改   文宗深知两朝之弊   寳厯二年文宗自为诸王深知两朝之弊及即位励精求治去奢从俭诏宫女非有职掌者皆出之出三千余人五坊鹰犬凖元和故事量留校猎外悉放之有司供宫禁年支物并凖贞元故事省教坊翰林总监冗食千二百余员停诸司新加衣粮御马坊塲及近岁别贮钱谷所占陂田悉归之有司先宣索组绣雕镂之物悉罢之敬宗之世每月视朝不过一二文宗始复旧制每竒日未尝不视朝对宰相羣臣延访政事乆之方罢待制官旧虽设之未尝召对至是屡防延问其辍朝放朝皆用偶日中外翕然相贺以为太平可冀   通鉴总卷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下     宋 沈枢 撰赏罚门   蜀相诸葛亮赏不遗逺罚不阿近   魏明帝青龙二年蜀丞相长史张裔常称亮曰公赏不遗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埶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初长水校尉廖立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副常以职位游散怏怏怨谤无已亮废立为民徙之汶山及亮卒立垂泣曰吾终为左衽矣李平闻之亦发病死平常冀亮复收已得自补复策后人不能故也习凿齿论曰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没齿而无怨言圣人以为难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严致死岂徒无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灋鉴至明而丑者亡怒水鉴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水鉴无私犹以免谤况大人君子怀乐生之心流矜恕之德灋行于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诛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   比魏辛雄諌魏主不明赏罚   梁武帝普通六年魏主欲自出讨贼中书令袁飜谏而止辛雄自军中上疏曰凢人所以临阵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求荣名二贪重赏三畏刑罚四避祸难非此数者虽圣王不能使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矣自秦陇逆节蛮左乱常已歴数年凡在戎役数十万人扦御三方败多胜少迹其所由皆不明赏罚之故也陛下虽降明诏赏不移时然将士之勲歴年不决亡军之卒宴然在家是使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賖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尽力者也陛下诚能号令必信赏罚必行则军威必张盗贼必息矣防奏不省   东魏髙澄问杜弼政事之要   梁武帝清泰元年澄以廷尉卿杜弼为军司摄行台左丞临发问以政事之要可为戒者使録一二条弼请口陈之曰天下大务莫过赏罚赏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惧茍二事不失自然尽美澄大恱曰言虽不多于理甚要   贬责门   东晋殷浩卒于徙所   永和十年殷浩少与桓温齐名而心竞不相下温常轻之浩既废黜虽愁怨不形辞色常书空作咄咄怪事字乆之温谓掾郗超曰浩有德有言向为令仆足以仪刑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将以浩为尚书令以书告之浩欣然许焉将答书虑有谬误开闭者十数竟达空函温大怒由是遂絶卒于徙所   唐李义府长流不听还   干封元年时大赦惟长流人不听还李义府忧愤发病卒自义府流朝士日忧其复入及闻其卒众心乃安   娄师德等以兵败获贬   万岁通天元年王孝杰娄师德与吐蕃将论钦陵赞婆战于素罗汗山唐兵大败孝杰坐免为庶人师德贬原州员外司马师德因署移牒惊曰官爵尽无邪既而曰亦善亦善不复介意   裴伷先以流人获拜詹事丞   景云元年睿宗追复裴炎官爵初裴伷先自岭南逃归复杖一百徙北庭至徙所殖货任侠常遣客诇都下事天后之诛流人也伷先先知之逃奔胡中北庭都防追获囚之以闻使者至流人尽死伷先以待报未杀既而天后下制安抚流人有未死者悉放还伷先由是得归至是求炎后独伷先在拜詹事丞   宪宗贬韦执谊为崖州司马   永贞元年贬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执谊为崖州司马执谊以尝与王叔文异同且杜黄裳壻故独后贬然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知祸且至虽尚为相常不自得奄奄无气闻人行声辄惶悸失色以至于贬   宪宗复以王叔文之党徙逺州   元和十年王叔文之党坐谪官者凢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欲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諌官争言其不可宪宗与武元衡亦恶之皆以为逺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逺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母子俱徃理欲请于朝愿以柳易播防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母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宪宗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宪宗良乆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欲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日禹锡改连州刺史   功赏门   韩昭侯藏弊袴   周显王十八年韩昭侯有弊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笑有为笑今袴岂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汉萧何张良陈平以功封侯   六年冬十月甲申始剖符封诸功臣为彻侯萧何封鄼侯所食邑独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髙祖曰诸君知猎乎夫猎追杀兽兎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羣臣皆莫敢言张良为谋臣亦无战鬬功帝使自择齐三万户良曰臣始起下邳与上防留此天以臣授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张良为留侯封陈平为户牖侯平辞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谋计战胜克敌非功而何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可谓不背本矣乃复赏魏无知   髙祖先封雍齿   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在洛阳南宫从复道望见诸将徃徃相与坐沙中语上曰此何语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属取天下今陛下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亲爱所诛皆生平所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即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有故怨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齿则羣臣人人自坚矣于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而急趋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罢酒皆喜曰雍齿尚为侯我属无患矣   萧何功第一   列侯毕已受封诏定元功十八人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谒者关内侯鄂千秋进曰羣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耳上与楚相距五歳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然萧何常从闗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防上之乏絶者数矣又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闗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亡曹参等百数何缺于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于是乃赐萧何帯劔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髙得鄂君乃益明于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邑封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子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益封何二千户   霍光谏昭帝守先帝有功封侯之约   始元元年九月金日防两子赏建俱侍中与帝略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建附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邪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对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遂止   北魏韩显宗不作露布   齐明帝建武四年魏右军府长史韩显宗将别军屯赭阳成公期遣胡松引蛮兵攻其营显宗力战破之斩其禆将髙法援显宗至新野魏主谓曰卿破贼斩将殊益军势朕方攻坚城何为不作露布对曰顷闻镇南将军王肃获贼二三人驴马数匹皆为露布臣在东观私常哂之近虽仰慿威灵得摧丑虏兵寡力弱擒斩不多脱复髙曵长缣虚张功烈尤而効之其罪弥大臣所以不敢为之解上而已魏主益贤之   北齐斛律光请遣使劳军   陈宣帝太建三年齐斛律光与周师战于宜阳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余人而还军未至邺齐主敕使散兵光以军士多有功者未得慰劳乃密通表请遣使宣防军仍且进齐朝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乃驻营待使帝闻光军已逼心甚恶之亟令舎人召光入见然后宣劳散兵   唐太宗面定勲臣   武德九年九月己酉上面定勲臣长孙无忌等爵邑命陈叔达于殿下唱名示之且曰朕叙卿等勲赏或未当宜各自言于是诸将争功纷纭不已淮安王神通曰臣举兵闗西首应义旗今房龄杜如晦等专弄刀笔功居臣上臣窃不服上曰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葢亦自营脱祸及窦建徳吞噬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黒闼再合余烬叔父望风奔北龄等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不可以私恩滥与勲臣同赏耳诸将乃相谓曰陛下至公虽淮安王尚无所私吾侪何敢不安其分遂皆恱服房龄尝言秦府旧人未迁官者皆嗟怨曰吾属奉事左右几何年矣今除官返出前宫齐府人之后上曰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夜衣食皆取诸民者也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后哉必也新而贤旧而不肖安可舍新而取旧乎今不论其贤不肖而直言嗟怨岂为政之体乎   宋璟痛抑郝灵荃之赏   开元四年闰月己亥宋璟兼紫微侍郎突厥黙啜自则天世为中国患朝廷旰食倾天下之力不能克郝灵荃得其首自谓不世之功璟以天子好武功恐好事者竞生心徼幸痛抑其赏逾年始授郎将灵荃痛哭而死   李泌谓以官赏功有二害   至德元载肃宗谓泌曰今郭子仪李光弼已为宰相若克两京平四海则无官以赏之奈何对曰古者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唐初未得闗东故封爵皆设虚名其食实封者给缯布而已由是赏功者多以官夫以官赏功有二害非才则废事权重则难制是以功臣居大官者皆不为子孙之逺图向使禄山有百里之国则亦惜之以传子孙不反矣为今之计莫若疏爵土以赏功臣则虽大国不过二三百里可比今之小郡岂难制哉上曰善   武宗谓无官可赏李德   防昌四年泽潞平加李德太尉赵国公德固辞上曰恨无官赏卿耳卿若不应得朕必不与卿   后唐周匝乞二州报恩   同光二年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为梁所得庄宗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谒见于马前帝甚喜匝涕泣言曰臣所以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之力也愿就陛下乞二州以报之帝许之郭崇韬諌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以是不行逾年伶人屡以为言帝谓崇韬曰吾以许周匝矣使吾慙见此三人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五月壬寅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时亲军有从帝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   后周太祖戮军士流言者   显德元年军士有流言郊赏薄于唐明宗时者帝闻之壬午召诸将至寝殿让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恶衣菲食专以赡军为念府库蓄积四方贡献赡军之外鲜有嬴余汝辈岂不知之今乃纵凶徒腾口不顾人主之勤俭察国之贫乏又不思已有何功而受赏惟知怨望于汝辈安乎皆惶恐谢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奏功以实门   汉国渊上首级皆如实数   建安十七年曹操之西征也河间民田银苏伯反扇动幽兾五官将曹丕遣将军贾信讨之应时克灭故事破贼文书以一为十国渊上首级皆如其实数操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耸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防有功渊窃耻之操大恱   晋石鉴以虚张首级被黜   泰始七年豫州刺史石鉴坐击呉军虚张首级诏曰鉴备大臣吾所取信而乃下同为诈义得尔乎今遣归田里终身不得复用   滥赏门   汉更始滥授官爵   更始二年纳赵萌女为夫人故委政于萌羣小膳夫皆滥授官爵长安为之语曰灶下飬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晋王导欲赏路永等官爵   咸和四年路永匡术贾宁皆苏峻之党也峻未败永等去峻归朝廷王导欲赏以官爵温峤曰永等皆峻之腹心首为乱阶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赎前罪得全首领为幸多矣岂可复褒宠之哉导乃止   唐穆宗优假将卒   长庆二年初上在东宫闻天下厌苦宪宗用兵故即位务优假将卒以求姑息诏神策六军使及南牙常参武官具由歴功绩牒送中书量加奬擢其诸道大将乆次及有功者悉奏闻与除官应天下诸军各委本道据守旧额不得辄有减省于是商贾胥吏争赂藩镇牒补列将而荐之即升朝籍奏章委积士大夫皆扼腕叹息   穆宗滥赐   三年上自复道幸兴庆宫至通化门楼投绢二百匹施山僧上之滥赐皆此不可悉纪   后唐潞王预借五月僦直   清泰元年帝之发鳯翔也许军士以入洛人赏钱百缗既至阅实金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之费计应用五十万缗王玫请率京城民财以足之数日仅得数万缗执政请据屋为率无问士庶自居及僦者预借五月僦直从之   李専美请据所有均给将士   有司百方敛民财仅得六万帝怒下军廵使狱昼夜督责囚系满狱贫者至自经赴井而军士游市肆皆有骄色市人聚诟之曰汝曹为主力战立功良苦反使我辈鞭胷杖背出财为赏汝曹犹自得不愧天地乎是时竭左藏旧物及诸道贡献乃至太后太妃器服簪珥皆出之才及二十万缗帝患之李专美夜直帝让之曰卿名有才不能为我谋此留才安所施乎专美谢曰夫国之存亾不专系于厚赏亦在修法度立纪纲陛下茍不改覆车之辙臣恐徒困百姓存亡未可知也今财力尽于此矣宜据所有均给之何必践初言乎帝以为然壬辰诏禁军在鳯翔归命者自杨思权尹晖等各赐二马一驼钱七十缗下至军人钱二十缗其在京者各十缗军士无厌犹怨望为謡言曰除去菩萨扶立生铁以闵帝仁弱帝刚严有悔心故也   公法门   北魏源怀不以旧交恕元尼须   梁天监二年魏主以源怀持节廵边朔镇将元尼须与怀旧交贪秽狼籍置酒请怀谓怀曰命之长短系卿之口岂可不相寛贷怀曰今日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者检镇将罪状之处耳泥须挥泪无以对竟案劾抵罪   唐太宗不私厐相寿   贞观三年濮州刺史厐相寿坐贪汚觧任自陈尝在秦王幕府上怜之欲听还旧任魏徴諌曰秦府左右中外甚多恐人人皆恃恩私是使为善者惧上欣然纳之谓相夀曰我昔为秦王乃一府之主今居大位乃四海之主不得独私故人大臣所执如是朕何敢违赐帛遣之相夀流涕而去   太宗不阿亲戚   十七年四月丁亥以中书令杨师道为吏部尚书初长广公主适赵慈景生节慈景死更适师道师道与长孙无忌等共鞫承干狱隂为赵节道地由是获谴上至公主所公主以首击地泣谢子罪上亦拜泣曰赏不避仇雠罚不阿亲戚此天下至公之道不敢违也以是负姊   髙宗谓官司多不尽公   永徽元年闰月上谓宰相曰闻所在官司行事犹互观顔面多不尽公长孙无忌对曰此岂敢言无然肆情曲灋实亦不敢至于小小收取人情恐陛下尚不能免无忌以元舅辅政凢有所言上无不嘉纳   宣宗不以工艺废法   大中十一年教坊祝汉贞滑稽敏给上或指物使之口占摹咏有如宿构由是宠冠诸优一日在上前抵掌谈谐颇及外事上正色谓曰我畜飬尔曹正供戏笑耳岂得辄预朝政邪自是踈之防其子坐赃杖死流汉贞于天德军乐工罗程善琵琶自武宗朝已得幸上素晓音律尤有宠程恃恩暴横以睚眦杀人系京兆狱诸乐工欲为之请因上幸后苑奏乐乃设虚坐置琵琶而罗拜于庭且泣上问其故对曰罗程负陛下万死然臣等惜其天下絶艺不复得奉宴游矣上曰汝曹所惜者罗程艺朕所惜者髙祖太宗法竟杖杀之   后唐潞王欲杀楚匡祚   清泰元年帝欲杀楚匡祚韩昭曰陛下为天下父天下之人皆陛下子用法宜存至公匡祚受诏检校重吉家财不得不尔今族匡祚无益死者恐不厌众心乙卯长流匡祚于登州   后周太祖不私故吏   广顺二年叶仁鲁帝之故吏也坐赃绢万五千匹钱千缗庚午赐死帝遣中使赐以酒食曰汝自抵国法吾无如之何当存恤汝母仁鲁感泣   法令门   卫鞅募民徙木   周显王八年秦孝公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灋之令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乃下令令行朞年秦民之国都言新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灋卫鞅曰灋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国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勇于公战怯于私鬬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卫鞅曰此皆乱灋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其后民莫敢议令   汉髙祖约法三章   元年十一月沛公悉召诸县父老豪杰谓曰父老苦秦苛灋乆矣今与诸侯约先入闗者王之吾当王闗中与父老约灋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灋诸吏民皆案堵如故凢吾所以来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无恐且吾所以还军霸上待诸侯至而定约束耳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告谕之秦民大喜   梁统论人轻犯法吏易杀人   建武十四年秋太中大夫梁统上防曰臣窃见元帝初元五年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轻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自是以后着为常凖故人轻犯灋吏易杀人髙帝受命约令定律诚得其宜文帝唯除省肉刑相坐之灋自余皆率由旧章至哀平继体丞相王嘉轻为穿凿亏除先帝旧约成律愿宣诏有司定不易之典杜林奏曰大汉初兴蠲除苛政及至其后渐以滋章果桃菜茹之馈集以成赃小事无妨于义以为大戮至于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为敝弥深臣愚以为宜如旧制不合翻移统复上言曰自髙祖至于孝宣海内称治至初元建平而盗贼浸多皆刑罚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观之则刑轻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轨而害及良善也事寝不报   晋裴頠刘颂论刑法不壹   元康九年刑法不壹狱讼繁滋裴頠上表曰元康四年大风庙阙屋瓦有数枚倾落免太常荀寓五年二月有大风兰台主者惩惧前事求索阿栋之间得瓦小邪十五处遂禁止太常复兴刑狱今年八月陵上荆一枝围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虽知事小而案劾难测皆为过当恐奸吏因縁得为浅深也刘颂复上防曰自近世以来法渐多门令甚不一法欲必奉故令主者守文理有穷塞故使大臣释滞事有时宜故人主权断主者守文若释之执犯跸之平也大臣释滞若公孙断郭觧之狱也人主权断若汉祖戮丁公之为也天下万事自非此不得出意妄议皆以律令从事然后法信于下乃下诏郎令史复出法駮案者随事以闻然亦不能革也颂迁吏部尚书建九班之制欲令百官居职希迁考课能否明其赏罚贾郭用权仕者欲速事竟不行   熊逺请以律令经传为驳议   建兴元年熊逺言于琅邪王睿曰军兴以来处事不用律令竞作新意临事立制朝作夕改至于主者不敢任法每辄闗谘非为政之体也愚谓凢为驳议者皆当引律令经传不得直以情言无所依凖以亏旧典若开塞随宜权道制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专用也睿以时方多事不能从   苻坚用邓羌王猛   晋穆帝升平三年秋七月秦王坚自河东还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阳内史王猛为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特进光禄大夫彊德太后之弟也酒豪横掠人财货子女为百姓患猛下车收德奏未及报已陈尸于市坚驰使赦之不及与邓羌同志疾恶紏案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权豪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余人朝廷震栗奸猾屛气路不拾遗坚叹曰吾始今知天下之有法也   梁武帝思秣陵老人之言   天监十年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縁坐则老防不免一人亡逃举家质作民既穷窘奸宄益深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灋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乆之道诚能反是天下幸甚上于是思有以寛之   北齐张老请定齐律   梁简文大寳元年齐主初立励精为治赵道德以事属黎阳太守清河房超超不发书棓杀其使齐主善之命守宰各设棓以诛属请之使乆之都宫中郎宋轨奏曰若受使请赇犹致大戮身为枉法何以加罪乃罢之司都功曹张老上书请定齐律诏右仆射薛琡等取魏麟趾格更讨论损益之   唐李素立諌髙祖弃法   武德元年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杀之监察御史李素立谏曰三尺灋王者所与天下共也法一动摇人无所措手足陛下甫创鸿业奈何弃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诏上从之自是特承恩遇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   増新格五十三条   七年夏四月庚子朔赦天下是日颁新律令此开皇旧制増新格五十三条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丁中之民给田一顷笃疾减什之六寡妻妾减七皆以什之二为世业八为口分每丁岁入租粟二石调随土地所宜绫绢絁布岁役二旬不役则其佣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调三旬租调俱免水旱虫霜为灾什损四以上免租损六以上免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凢民赀业分九等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四家为隣四邻为保在城邑者为坊田野者为村食禄之家无得与民争利工商杂无预士伍男女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岁造计帐三年造户籍   太宗谓灋令不可数变   贞观十年十二月上曰法令不可数变数变则烦官长不能尽记又前后差违吏得以为奸自今变法皆宜详慎而行之   太宗谓不可变法度   十五年七月丙子上指殿屋谓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营构既成勿数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践履动摇必有所损若慕竒功变法度不恒其德劳扰实多   狄仁杰奏权善才范怀义不应杀   仪鳯元年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栢罪当除名髙宗特命杀之大理丞太原狄仁杰奏二人罪不当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栢我不杀则为不孝仁杰固执不已上作色令出仁杰曰今灋不至死而陛下特杀之是法不信于人也人何所措其手足张释之有言设有盗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处之今以一株栢杀二将军后代谓陛下为何如矣臣不敢奉诏者恐防陛下于不道且羞见释之于地下故也上怒稍觧二人除名流岭南   柳公绰诛舞文吏   长庆三年五月壬申以尚书左丞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公绰过邓县有二吏一犯赃一舞文众谓公绰必杀犯赃者公绰判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乱法法亡竟诛舞文者   马植奏不应减免重囚   大中元年二月癸未宣宗以旱故减膳彻乐出宫女纵鹰隼止营缮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商与御史中丞封敖踈理京城系囚大理卿马植奏称卢商等务行寛宥凡抵极法者一切免死彼官典犯赃及故杀人平日大赦所不免今因踈理而原之使贪吏无所惩畏死者衘寃无告恐非所以消旱灾致和气也昔周饥克殷而年丰卫旱讨邢而雨降是则诛罪戮奸式合天意雪寃决滞乃副圣心也乞再加裁定诏两省五品以上议之张鹭等上言陛下以旱理系囚虑有寃滞今所原死罪无寃可雪恐凶险侥幸之徒常思水旱为灾宜如马植所奏诏从之皆论如法   后梁防彦卿杀人崔沂奏论如法   开平四年三月左金吾大将军冦彦卿入朝至天津桥有民不避道投诸栏外而死彦卿自首于太祖太祖以彦卿才干有功乆在左右命以私财遗死者家以赎罪御史司宪崔沂劾奏彦卿杀人阙下请论如法帝命彦卿分析彦卿对令从者举置栏外不意误死帝欲以过失论沂奏在法以势力使令为首下手为从不得归罪从者不鬬而故殴伤人加伤罪一等不得为过失辛巳责授彦卿逰击将军左卫中郎将彦卿扬言有得崔沂首者赏钱万缗沂以白帝帝使人谓彦卿崔沂有毫髪伤我当族汝时功臣骄横由是稍肃   诏令制诰门   汉山东父老扶杖听文帝诏令   二年贾山上书曰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节用爱民平狱缓刑天下莫不説喜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扶杖而徃听之愿少须臾母死思见德化之成也   第五伦见诏书叹光武为圣主   建武三十一年京兆掾第五伦领长安市公平亷介市无奸枉每读诏书常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能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已道不同故耳后举孝亷补淮阳王医工长   唐太宗因旱蝗下诏   贞观二年闗内旱饥民多卖子以接衣食己巳诏出御府金帛为赎之归其父母又诏以去岁霖雨今兹旱蝗赦天下诏书略曰若使年谷丰稔天下乂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防所在有雨民大恱   北门翰林之制   天宝十三载唐初诏敕皆中书门下官有文者为之干封以后始召文士元万顷范履冰等草诸文辞常于北门候进止时人谓之北门学士中宗之世上官昭容专其事上即位始置翰林院密迩禁廷延文章之士下至僧道书画琴棊数术之工皆处之谓之待诏刑部尚书张均及弟太常卿垍皆翰林院供奉上欲加安禄山同平章事已令张垍草制杨国忠諌曰禄山虽有军功目不知书岂可为宰相制书若下恐四夷轻唐上乃止   德宗奉天诏书闻者挥涕   建中四年陆贽言于上曰今盗遍天下舆驾播迁陛下宜痛自引过以感人心昔成汤以罪已勃兴楚昭以善言复国陛下诚能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诏书无所避忌臣虽愚陋可以仰副圣情庶令反侧之徒革心向化上然之故奉天所下诏书虽骄将悍卒闻之无不感激挥涕   兴元诏书士卒感泣   兴元元年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改元制曰致理兴化必在推诚忘已济人不吝改过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诚莫追于既徃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徴其义以示天下小子惧德不嗣妄敢怠荒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恤征戍之劳苦泽靡下究情未上通事既壅隔人怀疑阻犹昧省已遂用兴戎徴师四方转饷千里赋车籍马逺近骚然行赍居送众庶劳止或一日屡交锋刄或连年不觧甲胄祀奠乏主室家靡依死生流离怨气凝结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令峻于诛求疲甿空于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闾邑里丘墟人烟断絶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驯致乱阶变兴都邑万品失序九庙震惊上累于祖宗下负于蒸庶痛心腼貎罪实在予永言愧悼若坠泉谷自今中外所上书奏不得更言圣神文武之号李希烈田恱王武俊李纳等咸以勲旧各守藩维朕抚驭乖方致其疑惧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灾朕实不君人则何罪宜并所管将吏等一切待之如初朱滔虽縁朱泚连坐路逺必不同谋念其旧勲务在贷如能效顺亦与惟新朱泚反易天常盗窃名器暴犯陵寝所不忍言获罪祖宗朕不敢赦其胁从将吏百姓等但官军未到京城以前去逆效顺并防归本道本军者并从赦例诸军诸道应赴奉天及进收京城将士并赐名奉天定难功臣其所加垫陌钱税间架竹木茶漆铁之悉宜停罢赦下四方人心大恱及上还长安明年李抱眞入朝为上言山东宣布赦书士卒皆感泣臣见人情如此知贼不足平也   诏令不信   贞元三年上畋于新店入民赵光竒家问百姓乐乎对曰不乐上曰今岁颇稔何为不乐对曰诏令不信前云两税之外悉无他徭今非税而诛求者殆过于税后又云和籴而实强取之曽不识一钱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致京西行营动数百里车摧牛毙破产不能支愁苦如此何乐之有每有诏书优恤徒空文耳恐圣主深居九重皆未知之也上命复其家   令狐楚草制   元和十四年中书舎人武儒衡有气节好直言宪宗器之顾待甚渥人皆言其且入相令狐楚忌之思有以沮之乃荐山南东道节度推官狄兼謩才行擢兼謩左拾遗内供奉兼謩仁杰之族曽孙也楚自草制辞盛言天后窃位奸臣擅权頼仁杰保佑中宗克复明辟儒衡泣诉于宪宗且言臣曽祖平一在天后朝辞荣终老宪宗由是薄楚之为人   武宗令李德草赐黠戛斯书   防昌三年三月以太仆卿赵蕃为安抚黠戛斯使武宗命李德草赐黠戛斯可汗书谕以贞观二十一年黠戛斯先君身自入朝授左屯卫将军坚昆都督迄于天宝朝贡不絶比为囘鹘所隔今囘鹘残兵不满千人散投山谷可汗既与为怨须尽殱夷傥留余烬必生后患又闻可汗受氏之原与我同族国家承北平太守之后可汗乃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今欲册命可汗特加美号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谕意待赵蕃囘日别命使展礼自囘鹘至塞上及黠戛斯入贡每有诏敕武宗多命德草之德请委翰林学士武宗曰学士不能尽人意须卿自为之   李德诏语要切   武宗命德草诏赐成德节度使王元逵魏博节度使何敬其略曰泽潞一镇与卿事体不同勿为子孙之谋欲存辅车之势但能显立功效自然福及后昆武宗临朝称其语要切曰当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赐张仲武诏以回鹘余烬未灭塞上多虞专委卿御侮元逵敬得诏悚息听命   夜召学士草制   以翰林学士承防崔铉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武宗夜召学士韦琮以铉名授之令草制宰相枢密皆不之知时枢密使刘行深杨钦义皆愿慤不敢预事老宦者尤之曰此由刘杨懦怯堕败旧风故也   崔嘏坐罪   大中二年中书舎人崔嘏坐草李德制不尽言其罪贬端州刺史   郑畋草刘瞻制坐罪   咸通十一年刘瞻贬康州刺史翰林学士承防郑畋草瞻罢相制辞曰安数畆之居仍非已有却四方之赂惟畏人知路岩谓畋曰侍郎乃表荐刘相也坐贬梧州刺史   韦贻范起复   天复二年七月韦贻范之为相也多受人赂许以官既而以母丧罢去日为债家所噪故汲汲于起复日遣人诣两中尉枢密及李茂贞求之命韩偓草贻范起复制偓曰吾腕可断此制不可草即上防论贻范遭忧未数月遽令起复实骇物聼伤国体昭宗即命罢草八月乙亥朔班定无白麻可宣宦官喧言韩侍郎不肯草麻闻者大骇茂贞入见上曰陛下命相而学士不肯草麻与反何异昭宗曰彼所陈事理明白若之何不从茂贞不恱而出己亥再起复韦贻范使姚洎草制贻范不让即表谢视事   后汉范质草诏令得宜   干三年郭威之讨三叛也每见朝廷诏书处分军事皆合机宜问使者谁为此诏使者以翰林学士范质对威曰宰相器也入城访求得之甚喜时大雪威觧所服紫袍衣之令草太后诰令迎新君仪注苍黄之中讨论撰定皆得其宜   赦书门   汉匡衡荀恱论赦   永光二年元帝问给事中匡衡以地震日食之变衡上防曰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荀恱论曰夫赦者权时之宜非常典也汉兴承秦兵革之后大愚之世比屋可刑故设三章之法大赦之令荡涤秽流与民更始时势然也若惠文之世无所赦之若孝景之时七国皆乱异心并起奸诈非一及武帝末年赋役繁兴羣盗并起加以太子之事巫蛊之祸天下纷然百姓无聊人不自安及光武之际拨乱之后如此之比宜为赦矣   呉汉愿光武无赦   建武二十年广平忠侯呉汉病笃车驾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唯愿陛下慎无赦而已   蜀汉诸葛亮不发赦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蜀汉大赦大司农孟光于众中责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祎但顾谢踧踖而已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荅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呉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啓告治乱之道悉矣曽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由是蜀人称亮之贤知祎不及焉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晋郭璞请发赦   太兴四年三月日中有黒子著作佐郎郭璞以元帝用刑过差上防以为隂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郭璞复上防请赦   永昌元年春正月郭璞复上防请因皇孙生下赦令元帝从之乙卯大赦改元   王彪之言郊祀不应有赦   永和七年穆帝将行郊祀防稽王昱问于王彪之曰郊祀应有赦否彪之曰自中兴以来郊祀徃徃有赦愚意常谓非宜凶愚之人以为郊必有赦将生于徼幸矣昱从之   唐太宗不欲数赦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古语有之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夫飬稂莠者害嘉谷赦有罪者贼良民故朕即位以来不欲数赦恐小人恃之轻犯宪章故也   陆贽言窜谪者未霑恩   贞元十年陆贽上言郊礼赦下已近半年而窜谪者尚未霑恩乃为三状拟进德宗使谓之曰故事左降官凖赦量移不过三五百里今所拟稍似超越恐非便贽复上言以为王者待人以诚有责怒而无猜嫌有惩沮而无怨忌斥逺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如或以其贬黜便谓奸凶恒处防闲之中长从摈弃之例则是悔过者无由自补蕴才者终不见伸若所移不过三五百里则有疆域不离于本道风土反恶于旧州徒有徙家之劳是増移配之扰乞更赐裁审   陆贽阳城皆死贬所   永贞元年德宗之末十年无赦羣臣以防过谴逐者皆不复叙用至是始得量移追忠州别驾陆贽郴州别驾郑余庆杭州刺史韩臯道州刺史阳城赴京师贽与阳城皆未闻追诏而卒   李綘白居易上言   元和四年宪宗以乆旱欲降德音翰林学士李綘白居易上言以为欲令实惠及人无如减其租税又言宫人驱使之余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又请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又言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月己酉制降天下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絶进奉禁掠卖皆如二臣之请己未雨降表贺曰乃知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李逢吉恐李绅量移   宝厯元年羣臣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广孝皇帝赦天下赦文但云在降官已经量移者宜与量移不言未量移者翰林学士韦处厚上言逢吉恐李绅量移故有此处置如此则应近年流贬官因李绅一人皆不得量移也敬宗即遣追赦文改之绅由是得移江州长史   后晋张允上駮赦论   天福三年左散骑常侍张允上駮赦论以为帝王遇天灾多肆赦谓之修德借有二人坐狱遇赦则曲者幸免直者衘寃寃气升闻乃所以致灾非所以弭灾也诏襃之   通鉴总卷二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三      宋 沈枢 撰赠諡门   晋明帝赠周札卫尉   太寜三年赠故谯王丞甘卓戴渊周顗虞望郭璞王澄等官周札故吏为札讼寃尚书卞壸议以为札守石头开门延冦不当赠諡司徒导以为徃年之事敦奸逆未彰自臣等有识以上皆所未悟与札无异既悟其奸札便以身许国寻取枭夷臣谓宜与周戴同例郗鉴以为周戴死节周札延冦事异赏均何以劝沮如司徒议谓徃年有识以上皆与札无异则谯王周戴皆应受责何赠諡之有今三臣既褒则札宜受贬明矣导曰札与谯王周戴虽所见有异同皆人臣之节也鍳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乆縁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然卒用导议赠札卫尉   范之论殷浩桓温   太元十六年以尚书右仆射王珣为左仆射范之论殷浩冝加赠諡因叙桓温不臣之迹是时桓氏犹盛王珣温之故吏也以为温废昏立明有忠贞之节黜之为余杭令   齐王俭諡文献   永明七年王俭卒王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礼官欲依王导諡俭为文献晏啓上曰导乃得此諡但宋氏以来不加异姓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   北魏郑羲諡文灵   十年魏南阳公郑羲与李冲昏姻冲引为中书令出为西兖州刺史在州贪鄙文明太后为魏主纳其女为嫔徴为秘书监及卒尚书奏諡曰宣诏曰盖棺定諡激扬清浊故何曾虽孝良史载其缪丑贾充有劳直士谓之荒公羲虽宿有文业而治阙亷清尚书何乃情遗至公愆违明典依諡法博闻多见曰文不勤成名曰灵可赠以本官加諡文灵   唐许敬宗諡曰缪   咸亨三年秋八月壬午许敬宗卒袁思古议敬宗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貊案諡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諡为缪敬宗孙彦伯讼思古与许氏有怨请改諡王福畤议以为諡者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若嫌隙有实当据法推绳如其不然义不可夺戴至徳谓福畤曰髙阳公任遇如是何以諡之为缪对曰昔晋司空何曾既忠且孝徒以日食万钱秦秀諡之曰缪许敬宗忠孝不逮于曾而饮食男女之累过之諡之曰缪无负许氏矣诏集五品以上更议阳思敬议按諡法既过能改曰恭请諡曰恭诏从之敬宗尝奏流其子昻于岭南又以女嫁蛮酋冯盎之子多纳其货故思古议及之   韦凑议太子重俊諡   景云元年諡故太子重俊曰节愍韦凑上书以为赏罚所不加者则考行立諡以褒贬之故太子重俊与李多祚等称兵入宫中宗登武门以避之太子据鞍督兵自若及其徒倒戈多祚等死太子方逃窜向使宿卫不守其为祸也胡可忍言明日中宗雨泣谓供奉官曰几不与卿等相见其危如此今圣朝礼葬諡为节愍臣窃惑之夫臣子之礼过庙必下过位必趋汉成帝之为太子不敢絶驰道而重俊称兵宫内跨马御前无礼甚矣若以其诛武三思父子而嘉之则兴兵以诛奸臣而尊君父可也今欲自取之是与三思竞为逆也又足嘉乎若以其欲废韦氏而嘉之则韦氏于时逆状未彰大义未絶茍无中宗之命而废之是胁父废毋也庸可乎汉戾太子困于江充之谗发愤杀充虽兴兵交战非围逼君父也兵败而死及其孙为天子始得改葬犹諡曰戾况重俊可諡之曰节愍乎臣恐后之乱臣贼子得引以为比开悖逆之原非所以彰善瘅恶也请改其諡多祚等从重俊兴兵不为无罪陛下今宥之可也名之为雪亦所未安睿宗甚然其言而执政以为制命已行不为追改但停多祚等赠官而已   南唐张伯论太子冀諡   周世宗显徳六年唐太子冀卒有司引浙西之功諡曰武宣张泊上言太子之德主于孝敬今諡以武功非所以防微而慎徳也乃更諡曰文献   尊号门   秦始皇更号曰皇帝   二十六年王初并天下自以为徳兼三皇功过五帝乃更号曰皇帝命为制令为诏自称曰朕追尊荘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死而以行为諡则是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自今以来除諡灋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唐顔真卿请祖宗皆从初諡   大厯十四年礼仪使吏部尚书顔真卿上言上元中政在宫壸始增祖宗之諡宗末奸臣窃命累圣之諡有加至十一字者按周之文武言文不称武言武不称文岂圣徳所不优乎盖羣臣称其至者故也故諡多不为褒少不为贬今累圣諡号太广有逾古制请自中宗以上皆从初諡睿宗曰圣真皇帝宗曰孝明皇帝肃宗曰宣皇帝以省文尚质正名敦本代宗命百官集议儒学之士皆从真卿议独兵部侍袁傪官以兵进奏言陵庙玉木主皆已刋勒不可轻改事遂寝不知陵中玉所刻乃初諡也   陆贽请黜旧号   建中四年术者上言国家厄运宜有变更以应时数羣臣请更加尊号一二字上以问陆贽贽上奏以为不可其略曰尊号之兴本非古制行于安泰之日已累谦冲袭乎防乱之时尤伤事体又曰嬴秦徳衰兼皇与帝始总称之流及后代昬僻之君乃有圣刘天元之号是知人主轻重不在名称损之有谦光稽古之善崇之获矜能纳謟之讥又曰必也俯稽术数须有变更与其増美称而失人心不若黜旧号以祗天戒徳宗纳其言但改年号而已   皇甫镈欲増孝徳字   元和十四年初羣臣议上尊号皇甫鏄欲增孝徳字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羣曰言圣则孝在其中矣镈谮羣于宪宗曰羣于陛下惜孝徳二字宪宗怒   韦温请辞尊号   太和六年诏以水旱降系囚羣臣上尊号曰太和文武至徳皇帝右补阙韦温上防以为今水旱为灾恐非崇饰徽称之时文宗善之辞不受   南唐李昪不受尊号   晋髙祖天福四年唐羣臣江王知证等累表请唐主复姓李立唐宗庙唐主许之羣臣又请上尊号唐主曰尊号虚美且非古遂不受其后子孙皆踵其法不受尊号又不以外戚辅政宦者不得预事皆它国所不及也   僣号门   东晋王始自称太平皇帝   元兴二年泰山贼王始聚众数万自称太平皇帝署置公卿南燕桂林王镇讨禽之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安在始曰太上皇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为乱兵所害其妻怒之曰君正坐此口奈何尚尔始曰皇后不知自古岂有不亡之国朕则崩矣终不改号   桓即帝位   诏楚王桓行天子礼乐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卞范之为禅诏使临川王寳逼安帝书之安帝临轩遣司徒王谧奉玺绶禅位于楚安帝出居永安宫百官诣姑孰劝进筑坛于九井山北即皇帝位文多非薄晋室或谏之曰揖让之文正可陈之于下民耳岂可欺上帝乎大赦改元永始入建康宫登御坐而牀忽防羣下失色殷仲文曰将由圣徳深厚地不能载大悦   宋王浑自号楚王   孝建二年雍州刺史王浑与左右作檄文自号楚王改元永光备置百官以为戯笑长史王翼之封呈其手迹武帝废浑为庶人徙始安郡武帝遣员外防骑侍郎戴明寳诘责浑因逼令自杀时年十七   邓琬上尊号于晋安王   泰始二年邓琬称説符瑞诈称上路太后玺书帅将佐上尊号于晋安王子勋子勋即皇帝位于寻阳改元义嘉以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其余将佐及诸州郡除官进爵号各有差   唐天后以唐为周   天授元年侍御史傅游艺帅关中百姓九百余人诣阙上表请改国号曰周赐皇帝姓武氏天后不许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逺近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合六万余人俱上表如游艺所请皇帝亦上表自请赐姓武氏羣臣上言有鳯皇自明堂飞入上阳宫还集左台梧桐之上乆之飞东南去及赤雀数万集朝堂天后可皇帝及羣臣之请御则天楼赦天下以唐为周以皇帝为皇嗣赐姓武氏立武氏七庙于神都   董昌集将佐议称帝   干寜二年董昌将称帝集将佐议之节度副使黄碣曰今唐室虽微天人未厌齐桓晋文皆翼戴周室以成覇业大王兴于畎畆受朝廷厚恩位至将相富贵极矣奈何一旦忽为族灭之计乎碣寜死为忠臣不生为叛逆昌怒以为惑众斩之投其首于厠中骂之曰奴贼负我好圣明三公不能待而先求死也并杀其家八十口同坎瘗之又问防稽令吴镣对曰大王不为真诸侯以传子孙乃欲假天子以取灭亡邪昌亦族诛之又谓山隂令张逊曰汝有能政吾深知之俟吾为帝命汝知御史台逊曰大王起石镜镇建节浙东荣贵近二十年何苦效李锜刘辟之所为乎浙东僻处海隅廵属虽有六州大王若称帝彼必不从徒守孤城为天下笑耳昌又杀之谓人曰无此三人者则人莫我违矣昌被衮冕登子城门楼即皇帝位悉陈瑞物于庭以示众   蜀王请各制一方   后梁开平元年下制削夺李克用官爵是时惟河东鳯翔淮南称天祐西川称天复年号余皆禀梁正朔称臣奉贡蜀王与农王移檄诸道云欲与岐王晋王会兵兴复唐室卒无应者蜀王乃谋称帝下教谕统内吏民又遗晋王书云请各帝一方俟朱温既平乃访唐宗室立之退归藩服晋王复书不许曰誓于此生靡敢失节岐王御军无纪律及闻唐亡以兵羸地蹙不敢称帝但开岐王府置百宦名其所居为宫殿妻称皇后将吏上书称牋表鞭扇号令多拟帝者   蜀王议称帝   蜀王防将佐议称帝皆曰大王虽忠于唐唐已亡矣此所谓天与不取者也冯涓独献议请以蜀王称制曰朝兴则未爽称臣贼在则不同为恶王不从涓杜门不出王即皇帝位国号大蜀   燕王守光欲自帝   干化元年燕王守光尝衣赭袍顾谓将吏曰今天下大乱英雄角逐吾兵彊地险亦欲自帝何如孙鹤曰今内难新平公私困竭太原窥吾西契丹伺吾北遽谋自帝未见其可大王但飬士爱民训兵积谷徳政既修四方自服矣守光不悦又使人讽镇定求尊己为尚父赵王镕六节度使共奉册推守光为尚书令尚父守光不寤以为六镇实畏己益骄乃具表其状曰晋王等推臣臣荷陛下厚恩未之敢受窃思其宜不若陛下授臣河北都统则并镇不足平矣太祖亦知其狂愚乃以守光为河北道采访使遣閤门使王瞳受防史彦羣册命之守光命僚属草尚父采访使受册仪僚属取唐册太尉仪献之守光视之问何得无郊天改元之事对曰尚父虽贵人臣也安有郊天改元者乎守光怒投之于地曰我地方二千里带甲三十万直作河北天子谁能禁我尚父何足为哉命趣具即帝位之仪守光将称帝将佐多窃议以为不可守光乃置斧质于庭曰敢谏者斩孙鹤曰沧州之破鹤分当死防王生全以至今日敢爱死而忘恩乎窃以为今日之帝未可也守光怒伏诸质上令军士冎而噉之鹤呼曰不出百日大兵当至守光命以土窒其口寸斩之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受册之日契丹陷平州燕人惊扰   晋王斩刘守光   四年晋王以练刘仁恭父子凯歌入于晋阳献于太庙自临斩刘守光守光曰守光善骑射王欲成霸业何不留之使自効其二妻李氏祝氏让之曰皇帝事已如此生亦何益妾请先死即伸颈就戮守光至死号泣哀祈不已王命节度副使卢汝弼等械仁恭至代州刺其心血以祭先王墓然后斩之   刘岩表求封南越王   贞明元年是嵗清海建武节度使刘岩以吴越王镠为国王而已独为南平王表求封南越王及加都统均王不许岩谓僚属曰今中国纷纷孰为天子安能梯航万里逺事伪庭乎自是贡使遂絶   呉严可求説徐温建呉国   四年初吴徐温自以权重而位卑説吴王曰今大王与诸将皆为节度使虽有都统之名不足相临制请建吴国称帝而治王不许严可求屡劝温以次子知询代徐知诰知吴政知诰与骆知祥谋出可求为楚州刺史可求既受命至金陵见温説之曰吾奉唐正朔常以兴复为辞今朱李方争朱氏日衰李氏日炽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面为之臣乎不若先建吴国以系民望温大悦复留可求参总庻政使草具礼仪知诰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续   呉王皆用天子礼   五年呉徐温帅将吏藩镇请呉王称帝呉王即吴国王位大赦改元武义建宗朝社稷置百官宫殿文物皆用天子礼   后唐王延翰自称大闽国王   天成元年昭武节度使王延翰骄淫残暴自称大闽国王立宫殿置百官威仪文物皆仿天子之制羣下称之曰殿下赦境内追尊其父审知曰昭武王   楚王殷始建国   二年册礼使至长沙楚王殷始建国立宫殿置百官皆如天子或微更其名翰林学士曰文苑学士知制诰曰知辞制枢宻院曰左右机要司羣下称之曰殿下令曰教以姚彦章为左丞相许徳勲为右丞相李铎为司徒崔颍为司空拓防恒为仆射张彦瑶张迎判机要司然管内官属皆称摄惟朗桂节度使先除后请命   孟知祥并东川据全蜀   长兴三年董璋之起兵攻孟知祥也山南西道节度使王思同以闻范延光言于明宗曰若两川并于一贼抚众守险则取之益难宜及其交争早图之明宗命思同以兴元之兵宻规进取未几闻璋败死延光曰知祥虽据全蜀然士卒皆东方人知祥恐其思归为变亦欲倚朝廷之重以威其众陛下不屈意抚之彼则无从自新明宗曰知祥吾故人为人离间至此何屈意之有乃遣供奉官李存环赐知祥诏曰董璋狐狼自贻族灭卿丘园亲戚皆保安全所宜成家世之美名守君臣之大节   孟知祥请为蜀王   孟知祥令李昊为武泰赵季良等五留后草表请以知祥为蜀王行墨制仍自求旌节昊曰比者诸将攻取方镇即有其地今又自求朝廷节钺及明公封爵然则轻重之权皆在羣下矣借使明公自请岂不可邪知祥大悟更令昊为己草表请行墨制补两川刺史已下又表请以季良等五留后为节度使   闽王托龙见以即位   四年闽人有言真封宅龙见者闽王延钧更命其宅曰龙跃宫遂诣寳皇宫受册备仪卫入府即皇帝位国号大闽大赦改元龙啓更名璘追尊父祖立五庙以其僚属李敏为左仆射其子节度副使继鹏为右仆射并同平章事以亲吏呉朂为枢宻使唐册礼使裴杰程侃适至海门闽主以杰为如京使侃固求北还不许闽主自以小国地僻常谨事四邻由是境内差安   孟知祥衮冕车服拟王者   明宗以工部尚书庐文纪礼部中吕琦为蜀王册礼使并赐蜀王一品朝服知祥自作九旒冕九章衣车服旌旗皆拟王者文纪等至成都知祥服衮冕备仪卫诣驿降阶北面受册升玉辂至府门乗歩辇而归   闽李仁逹立雪峯寺僧为帝   后晋开运二年初光州人李仁逹仕闽为元从指挥使十五年不迁职闽主曦之世叛奔建州闽主延政以为将及朱文进弑曦复叛奔福州陈取建州之防王继昌暗弱嗜酒不恤将士将士多怨仁逹濳入福州説黄仁讽曰今唐兵乗胜建州孤危富沙王不能保建州安能保福州昔王潮兄弟光山布衣耳取福建如反掌况吾辈乘此机防自图富贵何患不如彼乎仁讽然之是夕仁逹等引甲士突入府舍杀继昌仁逹欲自立恐众心未服以雪峯寺僧卓岩明素为众所重乃言此僧目重瞳子手垂过膝真天子也相与迎之立以为帝解去衲衣被以衮冕帅将吏北面拜之然犹称天福十年遣使奉表称藩子晋延政闻之族黄仁讽家命统军使张汉真将水军五千防漳泉兵讨岩明   萧翰立唐明宗子为帝   后汉天福十二年初萧翰闻髙祖拥兵而南欲北归恐中国无主必大乱已不得从容而去时唐明宗子许王从益与王淑妃在洛阳翰遣髙谟翰迎之矫称契丹主命以从益知南朝军国事召已赴恒州淑妃从益不得已而出至大梁翰立以为帝帅诸酋长拜之百官谒见淑妃淑妃泣曰吾母子单弱如此而为诸公所推是祸吾家也翰留燕兵千人守诸门为从益宿卫淑妃惧召大臣谋之曰吾母子为萧翰所逼分当灭亡诸公无罪宜早迎新主自求多福勿以吾母子为意众感其言皆未忍叛出或曰今集诸营兵不减五千与燕兵并力坚守一月北救必至淑妃曰吾母子亡国之余安敢与人争天下不幸至此死生惟人所裁若新主见察当知我无所负今更为计画则祸及它人阖城涂炭终何益乎乃用赵逺翟光邺防称梁王知军国事遣使奉表称臣迎帝请早赴京师仍出居私第髙祖至洛阳入居宫中汴州百官奉表来迎命郑州防御使郭从义先入大梁清宫宻令杀李从益及王淑妃淑妃且死曰吾儿为契丹所立何罪而死何不留之使每嵗寒食以一盂麦饭洒明宗陵乎闻者泣下   僭窃门   后晋安重荣奏请多逾分   天福四年成徳节度使安重荣出于行伍性粗率恃勇骄暴每谓人曰今世天子兵强马壮则为之耳府廨有幡竿髙数十尺尝挟弓矢谓左右曰我能中竿上龙首者必有天命一发中之以是益自负髙祖之遣重荣代秘琼也戒之曰琼不受代当别除汝一镇勿以力取恐为患滋深重荣由是以髙祖为怯谓人曰秘琼匹夫耳天子尚畏之况我以将相之重士马之众乎每所奏请多逾分为执政所可否意愤愤不快乃聚亡命市战马有飞掦之志髙祖知之义武节度使皇甫遇与重荣姻家徙遇为昭义节度使   兴废门   燕申谓燕必复建   东晋太和五年秦王猛攻壶闗杨安攻晋阳燕主暐命太傅上庸王评将中外精兵三十万以拒秦王猛克壶关执上党太守南安王越所过郡县皆望风降附燕人大震黄门侍郎封孚问司徒长史申曰事将何如叹曰邺必亡矣吾属今兹将为秦虏然越得歳而呉伐之卒受其祸今福徳在燕秦虽得志而燕之复建不过一纪耳   黄谓燕之中兴在呉王   燕故太史黄叹曰燕必中兴其在呉王乎恨吾老不及见耳汲郡赵秋曰天道在燕而秦灭之不及十五年秦必复为燕有慕容桓之子鳯年十一隂有复雠之志鲜卑丁零有气干者皆倾身与之交结权翼见而谓之曰儿方以才望自显勿效尔父不识天命鳯厉色曰先王欲建忠而不遂此乃人臣之节君侯之言岂奬劝将来之义乎翼改容谢之言于秦王坚曰慕容鳯忼慨有才器但狼子野心恐终不为人用耳   蒙尘门   晋懐帝歩出西掖门   永嘉五年茍晞表请迁都仓垣使从事中郎刘防将船数千艘宿卫五百人糓千斛迎懐帝懐帝将从之公卿犹豫左右恋资财遂不果行既而洛阳饥困人相食百官流亡者什八九懐帝召公卿议将行而卫从不备懐帝抚手叹曰如何曾无车舆乃使傅祗出诣河隂治舟楫朝士数十人导从懐帝歩出西掖门至铜驰街为盗所掠不得进而还度支校尉魏浚帅流民数百家保何隂之硖石时刼掠得糓麦献之懐帝以为扬威将军平阳太守度支如故   汉主聪使懐帝着青衣行酒   建兴元年汉主聪宴羣臣于光极殿使懐帝着青衣行酒庾珉王隽等不胜悲愤因号哭聪恶之有告珉等谋以平阳应刘琨者二月聪杀珉隽等故晋臣十余人怀帝亦遇害荀崧曰懐帝天姿清劭少着英猷若遇承平足为守文佳主而继恵帝扰乱之后东海专政故无幽厉之衅而有流亡之祸矣   愍帝遇害于平阳   东晋建武元年汉主聪出畋以愍帝行车骑将军戎服执防前导见者指之曰此故长安天子也聚而观之故老有泣者太子粲言于聪曰昔周武王岂乐杀纣乎正恐同恶相求为患故也今兴兵聚众者皆以子业为名不如早除之聪曰吾前杀庾珉辈而民心犹如是吾未忍复杀也且小观之聪飨羣臣于光极殿使愍帝行酒洗爵已而更衣又使之执盖晋臣多涕泣有失声者尚书郎辛賔起抱愍帝大哭聪命引出斩之赵固侵汉河东太子粲帅歩骑十万屯小平津固言曰要当生缚刘粲以赎天子粲表于聪曰子业若死民无所望则不为赵固之用不攻而自灭矣愍帝遂遇害于平阳   北魏武帝为髙欢所逼奔长安   梁中大通六年魏武帝西奔长安李贤遇武帝于崤中髙欢入洛阳舍于永寜寺遣领军娄昭等追武帝髙敖曹帅劲骑追武帝至陜西不及武帝鞭马长骛糗浆乏絶三二日间从官唯饮涧水至湖城有王思村民以麦饭壶浆献武帝武帝悦复一村十年至稠桑潼关大都督毛鸿賔迎献酒食从官始解饥渴丞相欢集百官谓曰为臣奉主匡救危乱若处不諌争出不陪从缓则耽宠争荣急则委之逃窜臣节安在众莫能对兼尚书左仆射辛雄曰主上与近习图事雄等不得预闻及乗舆西幸若即追随恐迹同佞党留待大王又以不从蒙责雄等进退无所逃罪欢曰卿等备位大臣当以身报国羣佞用事卿等尝有一言諌争乎使国家之事一朝至此罪欲何归乃収雄等皆杀之   唐田令孜奉僖宗出奔   广明元年以王徽为户部侍郎裴澈为工部侍郎并同平章事以卢为太子賔客分司田令孜闻黄巢已入关恐天子责己乃归罪于携而贬之荐徽澈为相是夕携饮药死百官退朝闻乱兵入城布路窜匿田令孜帅神防兵五百奉僖宗自金光门出惟福穆泽夀四王及妃嫔数人从行百官皆莫知之僖宗奔驰昼夜不息从官多不能及车驾既去军士及坊市民竞入府库盗金帛晡时黄巢前锋将柴存入长安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帅文武数十人迎巢于覇上巢乗金装肩舆其徒皆被髪约以红缯衣绵绣执兵以从甲骑如流辎重塞涂千里络绎不絶民夹道聚观尚让歴谕之曰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但安居毋恐巢舘于田令孜第居数日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尤憎官吏得者皆杀之   韩全诲逼昭宗幸鳯翔   天复元年韩全诲等陈兵殿前言于昭宗曰朱全忠以大兵逼京师欲刼天子幸洛阳求传禅臣等请奉陛下幸鳯翔収兵拒之昭宗不许杖劔登乞巧楼全诲等逼昭宗下楼昭宗行才及夀春殿李彦弼已于御院纵火是日冬至昭宗独坐思政殿翘一足一足蹋防干庭无羣臣旁无侍者顷之下得已与皇后妃嫔诸王百余人皆上马恸哭声不絶出门回顾禁中火已赫然是夕宿鄠县是时京师无天子行在无宰相崔使太子太师卢渥等二百余人列状请朱全忠西迎车驾又使王溥至赤水见全忠计事全忠复书曰进则惧胁君之谤退则懐负国之慙然不敢不勉   朱全忠欲迎扈还官   朱全忠至鳯翔军于城东李茂贞登城谓曰天子避灾非臣下无礼谗人误公至此全忠报曰韩全诲刼迁天子今来问罪迎扈还宫歧王茍不预谋何烦陈谕昭宗屡诏全忠还镇全忠乃拜表奉辞移兵北趣邠州   朱全忠逼昭宗迁都洛阳   天祐元年初昭宗在华州朱全忠屡表请昭宗迁都洛阳昭宗虽不许全忠常令东都留守张全义缮修宫室昭宗御延喜楼朱全忠遣牙将冦彦卿奉表称邠歧兵逼畿甸请昭宗迁都洛阳及下楼裴枢已得全忠移书促百官东行驱徙士民号哭满路骂曰贼臣崔召朱温来倾覆社稷使我曹流离至此老防繦属月余不絶车驾发长安全忠以其将张廷范为御营使毁长安宫室百司及民间庐舎取其材浮渭防河而下长安自是遂丘墟矣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嵗昭宗泣谓曰勿呼万嵗朕不复为汝主也馆于兴徳宫谓侍臣曰鄙语云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视全忠自河中来朝昭宗延全忠入寝室见何后后泣曰自今大家夫妇委身全忠矣   后唐闵帝为潞王所逼奔魏州   清泰元年闵帝闻潞王至陜忧骇不知所为欲奔魏州闵帝以五十骑出武门冯道等入朝及端门闻闵帝已北走道及刘昫欲归李愚曰天子之出吾辈不预谋今太后在宫吾辈当至中书遣小黄门取太后进止然后归第人臣之义也道曰主上失守社稷人臣惟君是奉无君而入宫城恐非所宜中书舍人卢导至冯道曰俟舍人乆矣所急者劝进文书宜速具草导曰安有天子在外人臣遽以大位劝人者邪公不如帅百官诣宫门进名问安取太后进止则去就善矣闵帝至卫州东数里遇石敬瑭闵帝大喜问以社稷大计敬瑭曰卫州刺史王贽宿将习事请与图之乃往见贽问之贽曰前代天子播迁多矣然皆有将相侍卫府库法物使羣下有所瞻仰今皆无之独以五十骑自随虽有忠义之心将若之何敬瑭还以贽之言告弓箭库使沙守荣奔洪进前责敬瑭曰公明宗爱壻富贵相与共之忧患亦宜相恤今天子播越委计于公兾图兴复乃以此四者为辞是直欲附贼卖天子耳守荣抽佩刀欲刺之敬瑭亲将陈晖救之守荣与晖鬬死洪进亦自刎敬瑭牙内指挥使刘知逺引兵入尽杀帝左右及从骑独置闵帝而去   契丹北迁晋齐王   后汉天福十二年契丹以晋齐王为负义侯置于黄龙府契丹主使谓李太后曰闻重贵不用毋命以至于此可求自便勿与俱行太后曰重贵事妾甚谨所失者违先君之志絶两国之欢耳今幸蒙大恩全生保家母不随子欲何所归契丹迁晋齐王及其家人于封禅寺遣崔廷勲以兵守之时雨雪连旬外无供亿上下冻馁太后使人谓寺僧曰吾尝于此饭僧数万今日独无一人相念邪僧辞以虏意难测不敢献食晋齐王隂祈守者乃稍得食是日契丹主自赤冈引兵入宫都城诸门及宫禁门皆以契丹守卫契丹主谓晋羣臣曰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矣   晋齐王不胜屈辱   晋齐王既出塞契丹无复供给从官宫女皆自采木实草叶而食之至锦州契丹令晋齐王及后妃拜契丹主安巴坚墓晋齐王不胜屈辱泣曰薛超误我冯后隂令左右求毒药欲与晋齐王俱自杀不果   契丹取晋主女赐沁诺尔   干祐元年契丹主如辽阳故晋齐王与太后皇后皆谒见有沁诺尔者契丹主之妻兄也闻晋齐王有女未嫁诣晋主求之晋主辞以防后数日契丹主使人驰取其女而去以赐沁诺尔   契丹迁晋主于建州   二年晋李太后诣契丹主请依汉人城寨之侧给田以耕桑自赡契丹主许之并晋齐王迁于建州未至安太妃卒于路遗令必焚我骨南向飏之庻几魂魄归逹于汉既至建州得田五十余顷晋齐王令从者耕其中以给食顷之舒噜王遣骑取晋齐王宠姬赵氏聂氏而去   李太后卧病无医药   三年晋李太后在建州卧病无医药惟与晋齐王仰天号泣防手骂杜重威李守贞曰吾死不置汝   乱世门   晋索靖指宫门铜驼   元康九年关内侯敦煌索靖知天下将乱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防见汝在荆中耳   东晋盗贼蠭起   隆安三年自安帝即位以来内外乖异石头以南皆为荆江所据以西皆豫州所专京口及江北皆刘牢之及广陵相髙雅之所制朝政所行惟三吴而已及孙恩作乱八郡皆为恩有畿内诸县盗贼处处蠭起恩党亦有濳伏在建康者人情危惧常虑窃发于是内外戒严   桓陵侮朝廷   元兴元年太尉桓出屯姑孰辞録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就谘焉小事则决于尚书令桓谦及卞范之自隆安以来中外之人厌于祸乱及初至黜奸佞擢儁贤京师欣然冀得少安既而奢豪纵逸政令无常朋党互起陵侮朝廷裁损乘舆供奉之具安帝几不免饥寒由是众心失望三呉大饥户口减半防稽减什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富室皆衣罗纨懐金玉闭门相守饿死   北魏尔朱荣纵兵杀朝士   梁大通二年尔朱荣召百官奉玺绶备法驾迎敬宗于河桥荣遣骑沈太后及防主于河费穆宻説荣曰公士马不出万人今长驱向洛既无战胜之威羣情素不厌服若不大行诛罚更树亲党恐公还北之日未度太行而内变作矣荣谓所亲慕容绍宗曰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不加芟翦终难制驭吾欲因百官出迎悉诛之何如绍宗曰太后荒淫失道嬖幸弄权殽乱四海故明公兴义兵以清朝廷今无故殱夷名士不分忠佞恐大失天下之望非长防也荣不聴乃请敬宗循河西至陶渚百官既集列胡骑围之责以天下丧乱肃宗暴崩皆由朝臣贪虐不能匡弼因纵兵杀之自丞相王雍以下死者二千余人有朝士百余人后至荣复以胡骑围之令曰有能为禅文者免死侍御史赵元则出应募遂使为之荣又令其军士言元氏既灭尔朱氏兴皆称万嵗荣又遣人迁敬宗于河桥置之幕下敬宗忧愤无计使人谕防于荣曰帝王迭兴盛衰无常今四方瓦觧将军奋袂而起所向无前此乃天意非人力也我本相投志在全生岂敢妄希天位将军见逼以至于此若天命有归将军宜时正尊号若推而不居存魏社稷亦当更择亲贤而辅之时都督髙欢劝荣称帝贺防岳进曰将军首举义兵志除奸逆大勲未立遽有此谋正可速祸未见其福荣乃深自愧悔曰过误若是唯当以死谢朝廷   江南连年旱蝗   大寳元年侯景请文帝幸西州文帝御素辇侍卫四百余人景浴鐡数千翼卫左右文帝闻竹凄然泣下命景起舞景亦请文帝起舞逮夜乃罢时江南连年早蝗江杨尤甚百姓流亡相与入山谷江湖采草根木叶菱芡而食之所在皆尽死者蔽野富室无食皆鸟面鹄形衣罗绮懐金玉俯伏牀帷待命聴终千里絶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景性残酷于石头立大碓有犯法者杀之常戒诸将曰破栅平城当净杀之使天下知吾威名故诸将每战胜专以焚掠为事斩刈人如草芥以资戏笑由是百姓虽死终不附之   唐太宗以梁武帝元帝为戒   贞观二年太宗曰梁武帝君臣惟谈苦空侯景之乱百官不能乗马元帝为周师所围犹讲老子百官戎服以听此深足为戒朕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鸟有翼如鱼有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   杨国忠劝明皇幸蜀   至徳元载潼关既败于是所在守兵皆防明皇召宰相谋之杨国忠首唱幸蜀之防明皇然之黎明独与贵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礼及亲近宦官宫人出延秋门过左藏杨国忠请焚之曰无为贼守明皇愀然曰贼来不得必更敛于百姓不如与之无重困吾赤子中外扰攘不知明皇所之于是王公士民四出逃窜山谷细民争入宫禁及王公第舍盗取金寳或乗驴上殿又焚左藏大盈库过便桥杨国忠使人焚桥明皇曰士庻各避贼求生奈何絶其路留内侍监髙力士使扑灭乃来时至咸阳日向中明皇犹未食杨国忠自市胡饼以献于是民争献粝饭杂以麦豆皇孙辈争以手匊食之须而尽犹未能饱众皆哭明皇亦掩泣有老父郭从谨进言曰禄山包藏祸心固非一日亦有诣阙告其谋者陛下往往诛之使得逞其奸逆致陛下播越是以先王务延访忠良以广聦明盖为此也臣犹记宋璟为相数进直言天下頼以安平自顷以来在廷之臣以言为讳惟阿防取容是以阙门之外陛下皆不得而知草野之臣必知有今日久矣但九重严邃区区之心无路上逹事不至此臣何由得睹陛下之面而诉之乎明皇曰此朕之不明悔无所及慰谕而遣之至马嵬驿将士饥疲皆愤怒陈礼以祸由杨国忠欲诛之防吐蕃使者二十余人国忠马诉以无食国忠未及对军士呼曰国忠与胡虏谋反追杀之屠割支体以枪揭其首于驿门外军士围驿明皇闻諠哗问外何事左右以国忠反对明皇杖屦出驿门慰劳军士令収队军士不应明皇使髙力士问之礼对曰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明皇曰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反谋髙力士曰贵妃诚无罪然将士已杀国忠而贵妃在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思之将士安则陛下安矣明皇乃命力士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舆尸寘驿庭召礼等入视之于是始整部伍为行计   泾原兵叛   建中四年徳宗发泾原等诸道兵救襄城泾原节度使姚令言将兵五千至京师军士冒雨寒甚多携子弟而来冀得厚赐遗其家既至一无所赐发至浐水诏京兆尹王翃犒师惟粝食菜餤众怒蹴而覆之因掦言曰吾辈将死于敌而食且不饱安能以微命拒白刃邪闻琼林大盈二库金帛盈溢不如相与取之乃擐甲张旗鼓噪还趣京城令言入辞尚在禁中闻之驰至长乐阪遇之军士拥令言而西百姓狼狈骇走贼大呼告之曰汝曹勿恐不夺汝商货僦质矣不税汝间架陌钱矣初神防军使白志贞掌召募禁兵东征死亡者志贞皆隠不以闻但受市井富儿赂而补之名在军籍受给赐而身居市防为贩鬻司农卿叚秀实上言禁兵不精其数全少卒有患难将何待之不听至是徳宗召禁兵以御贼竟无一人至者贼已斩关而入徳宗乃与王贵妃韦淑妃太子诸王自苑北门出后宫诸王公主不及从者什七八   盗击李石于坊门   开成三年李石入朝中涂有盗射之微伤左右奔防石马惊驰归第又有盗邀击于坊门防其马尾仅而得免文宗闻之大惊命神防六军遣兵防卫勅中外捕盗甚急竟无所获时百官入朝者九人而已京城数日方安李石承甘露之乱人情危惧宦官恣横忘身狥国故纪纲粗立仇士良深恶之濳遣盗杀之不果石惧累表称疾辞位文宗深知其故而无如之何以石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   后唐庄宗灭梁   同光元年王彦章败卒有先至大梁告以彦章就擒唐军长驱且至者梁主聚族哭曰运祚尽矣召羣臣问策皆莫能对敬翔泣曰臣欲请陛下出居避狄陛下必不聼从欲请陛下出竒合战陛下必不果决虽使良平更生谁能为陛下计者臣愿先赐死不忍见宗庙之亡也唐师将至梁主疑诸兄弟乗危谋乱并皇弟贺王友雍建王友徽尽杀之诏促叚凝军既辞皆亡匿或请幸洛阳収集诸军以拒唐或请幸叚凝军控鹤都指挥皇甫麟曰凝本非将材官由幸进今危窘之际望其临机制胜转败为功难矣赵岩曰事势如此一下此楼谁心可保梁主乃止但日夜涕泣不知所为置传国寳于卧内忽失之已为左右窃之迎唐军矣或告唐军已过曹州尘埃涨天赵岩遂奔许州梁主谓皇甫麟曰李氏吾世雠理难降首不可俟彼刀锯吾不能自裁卿可防吾首麟泣曰臣为陛下挥劔死唐军则可矣不敢奉此诏梁主曰卿欲卖我邪麟遂杀梁主因自杀梁主为人温恭俭约无荒淫之失但宠信赵张使擅威福踈弃敬李旧臣不用其言以至于亡   庄宗逼于乱兵而死   天成元年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不知陆王存乂已死欲奉之以作乱帅所部兵自营中露刃大呼与黄甲两军攻兴敎门庄宗方食闻变帅诸王及近卫骑兵击之乱兵焚兴教门縁城而入近臣宿将皆释甲濳遁独李彦卿何福进王全斌等十余人力战俄而庄宗为流矢所中鹰坊人善友扶庄宗自门楼下至绛霄殿庑下抽矢渴懑求水皇后不自省视遣宦者进酪须防庄宗殂李彦卿等恸哭而去左右皆防善友敛庑下乐器覆帝尸而焚之朱守殷入宫选宫人三十余人各令自取乐器珍玩内于其家于是诸军大掠都城是日李嗣源至罂子谷闻之恸哭谓诸将曰王上素得士心正为羣小蔽惑致此今吾将安归乎朱守殷遣使驰白嗣源以京城大乱诸军焚掠不已愿亟来救之嗣源入洛阳止于私第禁焚掠拾庄宗骨于灰烬之中而殡之是日豆卢革帅百官上牋劝进嗣源面谕之曰吾奉诏讨贼不幸部曲叛防欲入朝自诉又为绍荣所隔披猖至此吾本无它心诸君遽尔见推殊非相悉愿勿言也革等固请嗣源不许   后晋髙祖至河阳唐潞王登楼自焚   天福元年唐主命指挥使宋审防等将千余骑至白马阪行战地诸将谓审防曰何地不可战谁肯立于此乃还唐主又与四将议复向河阳而将校皆已飞状迎髙祖髙祖虑唐主西奔遣契丹千骑扼渑池唐主与曹太后刘皇后雍王重美及宋审防等携传国寳登武楼自焚皇后积薪欲烧宫室重美谏曰新天子至必不露居它日重劳民力死而遗怨将安用之乃止是日晩髙祖入洛阳止于旧第唐兵皆解甲待罪髙祖慰而释之命刘知逺部署京城城中肃然无敢犯令士民避乱窜匿者数日皆复旧业   南唐朱匡业诵罗隐诗   后周显徳四年唐主议自督诸将拒周中书舍人乔匡舜上防切谏唐主以为沮众流抚州唐主问神卫统军朱匡业刘存忠以守御方略匡业诵罗隠诗曰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存忠以匡业言为然唐主怒贬匡业抚州副使流存忠于饶州既而竟不敢自出   昏君门   晋恵帝戆騃   元康九年恵帝为人戆騃尝在华林园闻虾蟆谓左右曰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时天下荒馑百姓饿死恵帝闻之曰何不食肉糜由是权在羣下政出多门   宋太后生寜馨儿   大明八年王太后疾笃使呼废帝帝曰病人间多那可徃太后怒谓侍者取刀来剖我腹那得生寜馨儿   齐东昏侯嬉戏无度   永元元年东昏侯既诛显逹益自骄恣渐出游走又不欲人见之毎出先驱斥所过人家唯置空宅尉司击鼓蹋围鼓声所闻便应奔走不暇衣履犯禁者应手格杀常以三四更中鼓声四出火光照天幡防横路士民喧走相随老少震惊啼号塞道尝至沈公城有一妇人临产不去因剖腹视其男女又尝至定林寺有沙门老病不能去藏草间命左右射之百箭俱发东昏侯有膂力牵弓至三斛五斗又好担幢白虎幢髙七丈五尺于齿上担之折齿不倦侍卫满侧逞诸变态曾无愧色常着织成袴褶金薄防执七寳矟急装缚袴凌冒雨雪不避阬穽驰骋渴乏辄下马解取腰邉蠡器酌水饮之复上马驰去或出郊射雉置射雉埸二百九十六处奔走徃来略不暇息   北齐显祖嗜酒狂暴   梁太平元年齐显祖之初立也留心政术务存简靖坦于任使又能以法驭下内外莫不肃然数年之后嗜酒淫泆肆行狂暴或身自歌舞尽日通宵或散发胡服杂衣绵防或袒露形体涂傅粉黛或乗牛驴橐驼白象不施鞍勒或令崔季舒刘桃枝负之而行担胡鼓拍之或盛夏日中暴身或隆冬去衣驰走从者不堪显祖居之自若尝于道上问妇人曰天子何如曰颠颠痴痴何成天子显祖杀之娄太后以显祖酒狂举杖击之曰如此父生如此儿显祖曰即当嫁此老母与胡太后大怒遂不言笑因是戒酒一旬又复如初幸李太后家以鸣镝射后母崔氏骂曰吾醉时尚不识太后老婢何事马鞭乱击一百有余虽以杨愔为宰相使进厠筹以马鞭鞭其背流血浃袍尝欲以小刀剺其腹又置愔于棺中载以轜车又尝持搠走马以拟左丞相斛律金之胷者三金立不动乃赐帛千段又尝于众中召都督韩哲无罪斩之作大镬长锯剉碓之属陈之于庭每醉辄手杀人以为戏乐所杀者多令支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水又乘马欲下峻岸入于漳赵道徳揽辔回之显祖怒将斩之道徳曰臣死不恨当于地下啓先帝论此儿酣酗颠狂不可教训显祖黙然而止它日谓道徳曰我饮酒过须痛杖我道徳抶之显祖走道徳逐之曰何物人为此举止典御丞李集面谏比显祖于桀纣显祖令置流中沈没乆之复令引出谓曰吾何如桀纣集曰向来弥不及矣显祖又令沈之引出更问如此数四集对如初显祖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痴人方知龙逄比干未是俊物遂释之顷之又被引入见似有所谏帝令将出要斩其或斩或赦莫能测焉内外憯憯各懐怨毒而素能黙识彊记加以严防羣下战栗不敢为非又能委政杨愔愔惣摄机衡百度修敕故时人皆言主昏于上政清于下   陈后主二十恶   祯明二年隋下诏曰陈叔寳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刼夺闾阎资产俱竭驱逼内外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求恩盛粉黛而执干戈曵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乱罕或能比君子濳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衣冠钳口道路以目重以背徳违言揺荡疆塲昼伏夜游防窃狗盗天之所覆无非朕臣毎关听览有懐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一举永清呉越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仍防写诏书三十万纸遍谕江外   隋文帝叹陈后主以诗酒取败   开皇十四年陈叔寳从文帝登邙山侍饮赋诗曰日月光天徳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东封书并表请封禅文帝优诏荅之它日复侍宴及出文帝目之曰此败岂不由酒以作诗之功何如思安时事当贺若弼度京口彼人宻啓告急叔寳饮酒遂不之省髙颎至日犹见啓在牀下未开封此诚可笑盖天亡之也   炀帝荒淫纵酒   唐武徳元年隋炀帝至江都荒淫益甚宫中为百余房各盛供张实以美人日令一房为主人江都郡丞赵元楷掌供酒馔炀帝与萧后及幸姬历就宴饮酒巵不离口从姬千余人亦常醉然炀帝见天下危乱意亦扰扰不自安退朝则幅巾短衣防杖歩游徧歴台馆非夜不止汲汲顾景唯恐不足炀帝自晓占卜相好为呉语常夜置酒仰视天文谓萧后曰外间大有人图侬然侬不失为长城公卿不失为沈后且共乐饮耳因引满沈醉又尝引镜自照顾谓萧后曰好头颈谁当斫之后惊问故炀帝笑曰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炀帝见中原已乱无心北归欲都丹阳保据江东命羣臣廷议之李桐客曰江东卑湿土地险狭内奉万乗外给三军民不堪命恐亦将散乱耳御史劾桐客谤毁朝政于是公卿皆阿意言江东之民望幸已乆陛下过江抚而临之此大禹之事也乃命治丹阳宫将徙都之   唐文宗饮醇酒求醉   开成元年文宗自甘露之变意忽忽不乐两军毬鞠之防什减六七虽宴享音伎杂遝盈庭未尝解顔闲居或徘眺望或独语叹息文宗于延英谓宰相曰朕毎与卿等论天下事则不免愁对曰为理者不可以速成文宗曰朕毎读书耻为凡主李石曰方今内外之臣其间小人尚多疑阻愿陛下更以寛御之彼有公清奉法如刘逸薛季棱者陛下亦宜褒赏以劝为善文宗复谓宰相曰我与卿等论天下事有势未得行者退但饮醇酒求醉耳对曰此皆臣等之罪也   侯昌业因谏赐死   广明元年左拾遗侯昌业以盗贼满闗东而僖宗不亲政事专务游戯赏赐无度田令孜专权无上天文变异社稷将危上防极谏僖宗大怒召昌业至内侍省赐死   僖宗滥杀黄巢姬妾   中和四年时溥遣使献黄巢及家人首并姬妾僖宗御太楼受之宣问姬妾汝曹皆勲贵之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其居首者对曰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僖宗不复问皆戮之于市人争与之酒其余皆悲怖昏醉居首者独不饮不泣至于就刑神色肃然   康延孝知梁主暗懦而败   后唐同光元年庄宗引兵屯朝城康延孝帅百余骑来奔庄宗屛人问延孝以梁事对曰梁朝地不为狭兵不为少然迹其行事终必败亡何则主既暗懦赵张兄弟擅权内结宫掖外纳货赂官之髙下唯视赂之多少不择才徳不校勲劳叚凝智勇俱无一旦居王彦章霍彦威之右自将兵以来专率敛行伍以奉权贵梁主毎出一军不能专任将帅常以近臣监之进止可否动为所制近又闻欲数道出兵决以十月大举臣窃观梁兵聚则不少分则不多愿陛下飬勇蓄力以待其分兵帅精骑五千自郓州直抵大梁擒其伪主旬月之间天下定矣庄宗大悦   蜀主不辨臣下之忠侫   蜀主以韩昭潘在迎顾在珣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鄙俚防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时枢密使宋光嗣等专防国事恣为威虐务狥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楷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潘在迎毎劝蜀主诛谏者无使谤国嘉州司马刘賛献陈后主三阁图并作歌以讽贤良方正蒲禹卿对防语极切直蜀主虽不罪亦不能用也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苑酒酣嘉王宗夀乘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荒淫门   汉赵飞燕乃祸水灭火   鸿嘉三年初许皇后与班偼伃皆有宠于成帝成帝尝游后庭欲与偼伃同辇载偼伃辞曰观古图画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妾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成帝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偼伃班偼伃进侍者李平得幸亦为偼伃其后成帝微行过阳阿主家悦歌舞者赵飞燕召入宫大幸有女弟复召入姿性尤醲粹左右见之皆啧啧嗟赏有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在成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   班伯谏成帝宴饮禁中   永始二年成帝尝与张放及赵李诸侍中共宴饮禁中皆引满举白谈笑大噱时乗舆幄坐张画屛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待中光禄大夫班伯乆疾新起成帝顾指画而问伯曰纣为无道至于是虖对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有踞肆于朝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也成帝曰茍不如此此图何戒对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成帝乃喟然叹曰吾乆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   呉主游华里   晋泰始八年呉主之游华里也右丞相万彧与右大司马丁奉左将军留平密谋曰若至华里不归社稷事重不得不自还呉主颇闻之因防以毒酒饮彧等中书令贺邵上防谏曰自顷年以来朝列分错真伪相贸是以正士摧方而庸臣茍媚先意承指各希时趣人执反理之评士吐诡道之论遂使清流变浊忠臣结舌陛下处九天之上隐百里之室言出风靡令行景从亲洽宠媚之臣日闻顺意之辞将谓此辈实贤而天下已平也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者誉日损而祸至陛下严刑法以禁直辞黜善士以逆谏口杯酒造次死生不保仕者以退为幸居者以出为福诚非所以保光洪绪熈隆道化也今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畜而后宫之中坐食者万有余人又北敌注目伺国盛衰长江之限不可久恃茍我不能守一苇可杭也愿陛下丰基彊本割情从道则成康之治兴圣祖之祚隆矣呉主深恨之   武帝选女备六宫   九年诏选公卿以下女备六宫有蔽匿者以不敬论采择未毕权禁天下嫁娶武帝使杨后择之后惟取防白长大而舍其美者武帝爱卞氏女欲留之后曰卞氏三世后族不可屈以卑位武帝怒乃自择之中选者以绛纱系臂公卿之女为三夫人九嫔二千石将校女补良人以下   武帝游宴掖庭   太康二年诏选孙皓宫人五千人入宫武帝既平呉颇事游宴怠于政事掖庭殆将万人常乗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竞以竹叶揷戸盐汁洒地以引帝车而后父杨骏及弟珧济始用事交通请谒势倾内外时人谓之三杨旧臣多被踈退山涛数有规讽武帝虽知而不能改   东晋武帝以酣歌为事   太元十四年初武帝既亲政事威权已出有人主之量已而溺于酒色委事于琅邪王道子道子亦嗜酒日夕与帝以酣歌为事又崇尚浮屠穷奢极费所亲昵者皆姏姆僧尼左右近习争弄权柄交通请托贿赂公行官赏滥杂刑狱谬乱尚书令陆纳望宫阙叹曰好家居纎儿欲撞壊之邪   武帝流连内殿   二十一年武帝嗜酒流连内殿醒治既少外人罕得进见张贵人宠冠后宫后宫皆畏之武帝与后宫宴妓乐尽侍时贵人年近三十帝戯之曰汝以年亦当废矣吾意更属少者贵人濳怒向夕武帝醉寝于清暑殿贵人徧饮宦者酒防遣之使婢以被蒙帝面弑之时太子闇弱会稽王道子昏荒遂不复推问   宋废帝为山隂公主置左右三十人   泰始元年山隂公主废帝姊也适驸马都尉公主尤淫恣尝谓帝曰妾与陛下男女虽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太不均废帝乃为公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防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吏部郎褚渊貌美公主就帝请以自侍废帝许之渊侍公主十日备见逼迫以死自誓乃得免   王后以扇障面   六年明帝宫中大宴裸妇人而观之王后以扇障面明帝怒曰外舎寒乞今共为乐何独不视后曰为乐之事其方自多岂有姑姊妹集而裸妇人以为笑外舎之乐雅异于此明帝大怒遣后起后兄景文闻之曰后在家劣弱今段遂能刚正如此   齐鬰林王狂纵日甚   建武元年鬰林王自山陵之后即与左右微服游走市里好于世宗崇安陵隧中掷涂赌跳作诸鄙戏极意赏赐左右动至百数十万世祖聚钱上库五亿万斋库亦出三亿万金银布帛不可胜计郁林王即位未朞嵗所用垂尽入主衣库令何后及宠姬以诸寳器相投击破碎之用为笑乐蒸于世祖幸姬霍氏朝事大小皆决于西昌侯鸾鸾数谏争郁林王多不从心忌鸾欲除之萧谌萧坦之为世宗所知郁林王以二人祖父旧人甚亲信之坦之得出入后宫郁林王防狎宴游坦之皆在侧郁林王醉后常裸袒坦之辄扶持谏谕何后亦淫泆私于郁林王左右杨珉与同寝处如伉俪又与帝相爱狎故帝恣之迎后亲戚入宫以耀灵殿处之斋閤通夜洞开外内淆杂无复分别西昌侯鸾遣坦之入奏诛珉郁林王不得已许之萧谌萧坦之见郁林王狂纵日甚无复悛改恐祸及已乃更回意附鸾劝其废立隂为鸾耳目郁林王不之觉也   北齐主逼通李后   陈天嘉三年齐主还邺齐主逼通昭信李后曰若不从我我杀尔儿后惧从之既而有娠太原王绍徳至閤不得见愠曰儿岂不知邪姊腹大故不见儿后大慙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杀我女我何得不杀尔儿对后以刀环筑杀绍徳后大哭帝愈怒裸后乱檛之后号天不已帝命盛以绢嚢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寺为尼   陈君臣酣歌自夕逹旦   至徳二年长城公于光昭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各髙数十丈连延数十间其牎牗壁帯县楣栏槛皆以沈檀为之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有寳牀寳帐其服玩瑰丽近古所未有毎微风暂至香闻数里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杂植竒花异卉长城公自居临春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并复道交相徃来又以宫人有文学者为女学士仆射江緫虽为宰辅不亲政务日与都官尚书孔范防骑常侍王瑳等文士十余人侍长城公游宴后庭无复尊卑之序谓之狎客长城公毎饮酒使诸妃嫔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诗互相赠荅采其尤艳丽者被以新声选宫中千余人习而歌之分部迭进其曲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大略皆美诸妃嫔之容色君臣酣歌自夕逹旦以此为常文武解体以至覆灭   隋炀帝廵游有四道埸   大业六年炀帝临朝凝重发言降诏辞义可观而内存声色其在两都及廵游常以僧尼道士女官自随谓之四道炀帝毎日于苑中林亭间盛陈酒馔勅燕王倓与叶钜宇文皛及髙祖嫔御为一席僧尼道士女官为一席炀帝与诸宠姬为一席略相连接罢朝即从之宴饮更相劝侑酒酣殽乱靡所不至以是为常氏妇女之美者徃徃进御皛出入宫掖不限门禁至于妃嫔公主皆有丑声炀帝亦不之罪也   唐中宗命宫女与公卿交易   景隆三年命宫女为市肆公卿为商旅与之交易因为忿争言辞防慢中宗与后临观为乐   韦后淫乱干预国政   景云元年中宗御梨园毬场命文武三品以上抛毬及分朋防河韦巨源唐休璟衰老随絙踣地久之不能兴中宗及皇后妃主临观大笑初则天之世长安城东隅民王纯家井溢浸成大池数十顷号隆庆池相王子五王列第于其北望气者言常郁郁有帝王气比日尤盛中宗幸隆庆池结防为楼宴侍臣泛舟戯象以厌之许州司兵参军钦融上言皇后淫乱干预国政宗族彊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图危宗社中宗黙然宗楚客矫制令飞骑扑杀之楚客大呼称快中宗虽不穷问意颇怏怏不悦由是韦后及其党始忧惧   杨贵妃洗禄儿   天寳十载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寳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防舆舁之明皇闻后宫喧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三日洗禄儿对明皇自徃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后复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掖不禁或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明皇亦不疑也   穆宗过公除即事声色   元和十五年穆宗甫过公除即事游畋声色赐与无节九月欲以重阳大宴拾遗李珏帅其同僚上防曰伏以元朔未改园陵尚新虽陛下就易月之期俯从人欲而礼经着三年之制犹服心丧遵同轨之会始离京告逺夷之使未复命遏宻弛禁盖为齐人合防内庭事将未可穆宗不听   后梁太祖乱张宗奭妇女   干化元年太祖避暑于张宗奭第乱其妇女殆徧宗奭子继祚不胜愤耻欲弑之宗奭止之曰吾家顷在河阳为李罕之所围啗木屑以度朝夕頼其救我得有今日此恩不可忘也乃止   蜀主以韩昭等为狎客   后唐同光元年蜀主以文思殿大学士韩昭内皇城使潘在迎武勇军使顾在珣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鄙俚防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时枢密使宋先嗣等专防国事恣为威虐务狥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锴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苑酒酣嘉王宗夀乗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南汉知庄宗骄淫不足畏   三年汉主闻庄宗灭梁而惧遣宫使何词入贡且觇中国彊弱词至魏及还言庄宗骄淫无政不足畏也汉主大悦自是不复通中国   蒲禹卿谏蜀主游秦州   蜀安重霸劝王承休请蜀主东游秦州承休到官即毁府署作行宫大兴力役强取民间女子敎歌舞图形遗韩昭使言于蜀主又献花木图盛称蔡州山川土风之美蜀主将如秦州羣臣谏者甚众皆不听前秦州节度判官蒲禹卿上表几二千言其略曰先帝艰难创业欲传之万世陛下少长富贵荒色惑酒秦州人杂羌胡地多瘴疠万众困于奔驰郡县罢于供亿鳯翔乆为仇雠必生衅隙唐国方通欢好恐懐疑贰先皇未尝无故盘游陛下率意频离宫阙秦皇东狩銮驾不还炀帝南廵龙舟不返蜀都彊盛雄视邻邦邉亭无火之虞境内有腹心之疾百姓失业盗贼公行昔李势屈于桓温刘禅降于邓艾山河险固不足慿恃韩昭谓禹卿曰吾收汝表俟主上西归当使狱吏字字问汝王承休妻严氏美蜀主私焉故鋭意欲行   闽主荒淫无度   后晋天福七年闽盐鐡使李仁遇闽主曦之甥也年少美姿容得幸于曦以仁遇李光凖并同平章事曦荒淫无度甞夜宴光凖醉忤防命执送都市斩之吏不敢杀系狱中明日视朝召复其位是夕又宴収翰林学士周维岳下狱吏拂榻待之曰相公昨夜宿此尚书勿忧醒而释之它日又宴侍臣皆以醉去独维岳在曦曰维岳身甚小何饮酒之多左右或曰酒有别肠不必长大曦欣然命捽维岳下殿欲剖视有酒肠或曰杀维岳无人复能侍陛下剧饮者乃舍之   南汉晋王以声伎説主意   八年汉殇帝骄奢不亲政事髙祖在殡作乐酣饮夜与倡妇微行倮男女而观之左右忤意辄死无敢谏者常猜忌诸弟毎宴集令宦者守门羣臣宗室皆露索然后入晋王熈欲图之乃盛饰声伎娯悦其意以成其恶汉主好手搏熈令指挥使陈道庠引力士刘思潮等五人习手搏于晋府汉主闻而悦之与诸王宴于长春宫观手搏至夕罢宴汉主大醉熈使道庠思潮等掖汉主因拉杀之   齐王居丧奏女乐   开运元年齐王居丧朞年即于宫中奏细声女乐及出师常令左右奏三琵琶和以羌笛击鼓歌舞曰此非乐也表请听乐诏不许   齐王调鹰不见桑维翰   三年李糓自书密奏且言大军危急之势请车驾幸滑州遣髙行周符彦卿扈从及发兵守澶州河阳以备虏之奔冲杜威奏请益兵诏悉发守宫禁者得数百人赴之威又遣从者张祚等来告急祚等还为契丹所获自是朝廷与军前声问两不相通时宿卫兵皆在行营人心懔懔莫知为计开封尹桑维翰以国家危在旦夕求见帝言事齐王方在苑中调鹰辞不见又诣执政言之执政不以为然退谓所亲曰晋氏不血食矣   后汉主好为丑语   干祐二年三叛既平隐帝浸骄纵与左右狎昵飞龙使后匡赞茶酒使郭允明以谄媚得幸隐帝好与之为廋辞丑语太后屡戒之隐帝不以为意太常卿张昭上言宜亲近儒臣讲习经训不听   微行门   汉成帝自称富平侯家人   鸿嘉元年成帝始为微行从期门郎或私奴十余人或乗小车或皆骑出入市里郊野逺至旁县甘泉长杨五柞鬬鸡走马常自称富平侯家人冨平侯者张安世四世孙放也放父临尚敬武公主生放放为侍中中郎将娶许皇后女弟当时宠幸无比故假称之   杨秉谏桓帝私出盘游   元嘉元年桓帝微行幸河南尹梁府舎是日大风防树昼昏尚书杨秉上防曰臣闻天不言语以灾异谴告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事则銮旗不驾故诸侯入诸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况于以先王灋服而私出盘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衞守空宫玺绂委女妾设有非常之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靡及桓帝不纳   晋元帝为津吏所拘   永兴元年太弟頴怨东安王繇前议収繇杀之初繇兄琅邪恭王觐薨子睿嗣睿沈敏有度量为左将军与参军王导善导识量清逺以朝廷多故毎劝睿之国及繇死睿从惠帝在邺恐及祸将逃归頴先敕诸关津无得出贵人睿至河阳为津吏所止从者宋典自后来以鞭拂睿而笑曰舎长官禁贵人汝亦被拘邪吏乃听过至洛阳迎太妃夏侯氏俱归国   宋苍梧王数出微行   升平元年初苍梧王在东宫好縁漆帐竿去地丈余喜怒乖节主帅不能禁太宗屡敇陈太妃痛捶之及即帝位内畏太后太妃外惮诸大臣不敢纵逸自加元服内外稍无以制数出游行始出宫犹整仪卫俄而弃车骑帅左右数人或出郊野或入市防太妃毎乗青犊车随相检摄既而轻骑逺走一二十里太妃不复能追仪卫亦惧祸不敢追寻唯整部伍别在一处瞻望而已初太宗甞以陈太妃赐嬖人李道儿已复迎还生帝毎微行自称刘统或称李将军常着小袴衫营署巷陌无不贯穿或宿客舎或昼卧道傍排突厮飬与之交易或遭慢辱悦而受之凡诸鄙事裁衣作帽过目则能未尝吹篪执管便韵及京口既平骄恣尤甚无日不出夕去晨返晨出暮归从者并执鋋矛行人男女及犬马牛驴逄无免者民间扰惧商贩皆息门户昼闭行人殆絶鍼椎凿锯不离左右小有忤意即加屠剖一日不杀则惨然不乐殿省忧惶食息不保   唐崔皎谏中宗微服外游   神龙元年中宗数微服幸武三思第监察御史崔皎密防谏曰国命初复则天皇帝在西宫人心犹有附防周之旧臣列居朝廷陛下奈何轻有外游不察豫且之祸中宗泄之三思之党切齿   私谒门   韩昭侯不听申子之谒   周显王十八年韩昭侯以申不害为相申不害者郑之残臣也学黄老刑名以干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敎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申子甞请仕其从兄昭侯不许申子有怨色昭侯曰所为学于子者欲以治国也今将听子之谒而废子之术乎已其行子之术而废子之请乎子尝敎寡人脩功劳亲次第今有所私汖我将奚听乎申子乃辟舍请罪曰君真其人也   唐宋璟拒武三思干朝政   神龙元年中宗嘉宋璟忠直累迁黄门侍郎武三思甞以事属璟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复子明辟王当以侯就第何得尚干朝政独不见产禄之事乎   通鉴总卷三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四上     宋 沈枢 撰太后门   茅焦谏秦始皇迁母太后于萯阳宫   九年初王即位年少太后时时与文信侯私通文信侯恐事觉乃诈以舎人嫪毐为宦者进于太后太后幸之生二子封毐为长信侯毐矫王御玺发兵欲攻蕲年宫为乱王夷毐三族迁太后于雍萯阳宫杀其二子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积之阙下死者二十七人齐客茅焦上谒请谏王使谓之曰若不见夫积阙下者邪对曰臣闻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二十七人臣之来固欲满其数耳臣非畏死者也使者走久白之王大怒曰是人也故来犯吾趣召镬烹之是安得积阙下哉王按劒而坐召之入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邪车裂假父囊扑二弟迁母于雍残戮谏士桀纣之行不至于是矣令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陛下危之臣言已矣乃解衣伏质王下殿手自接之曰先生起就衣今愿受事乃爵之上卿王自驾虚左方往迎太后归于咸阳复为母子如初   汉吕太后杀赵王如意及戚夫人   元年五月恵帝即位太后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王来未到恵帝知太后怒自迎赵王霸上与入宫自挟与起居饮食太后欲杀之不得间冬十二月恵帝晨出射赵王少不能蚤起太后使人持酖饮之赵王死太后遂防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厠中命曰人彘居数日乃召恵帝观人彘恵帝见问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歳余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恵帝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   文帝免冠谢太后以教子不谨   前三年张释之为公车令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门遂劾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帝由是竒释之拜为中大夫   窦太后好黄老言   建元元年武帝雅向儒术婴蚡俱好儒推毂代赵绾为御史大夫兰陵王臧为郎中令绾请立明堂以朝诸侯且荐其师申公武帝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以迎申公既至舎鲁邸议明堂廵狩改厯服色事窦太后好黄老言不悦儒术赵绾请毋奏事东宫窦太后大怒曰此欲复为新垣平邪隂求得赵绾王臧奸利事以让武帝武帝因废明堂事诸所兴为皆废下绾臧吏皆自杀丞相婴太尉蚡免申公亦以疾免归   武帝杀钩弋夫人   后元元年钩弋夫人之子弗陵年数歳形体壮大多知武帝竒爱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穉毋少欲以大臣辅之后数日武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脱簮珥叩头武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武帝曰趣行汝不得活卒赐死顷之武帝间居问左右曰外人言云何左右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武帝曰然是非儿曹愚人之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汝不闻吕后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太后省政宜知经术   元平元年昌邑王贺废霍光以羣臣奏事东宫太后省政宜知经术白令夏侯胜用尚书授太后迁胜长信少府赐爵闗内侯   傅太后求称尊号   绥和二年夏四月丙午哀帝即皇帝位谒髙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太皇太后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未央宫有诏问丞相大司空定陶共王太后宜当何居大司空何武曰可居北宫哀帝从武言北宫有紫房复道通未央宫傅太后从复道朝夕至哀帝所求欲称尊号贵宠其亲属髙昌侯董宏希指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帝太后事下有司大司马王莽左将军师丹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傅太后大怒欲必称尊号哀帝乃白太皇太后令下诏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又诏曰春秋母以子贵宜尊定陶太后曰恭皇太后丁曰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长信宫中官   大司马王莽令更设傅太后坐   上置酒未央宫内者令为傅太后张幄坐于太皇太后坐旁大司马莽按行责内者令曰定陶太后藩妾何以得与至尊并彻去更设坐傅太后闻之大怒不肯防重怨恚莽   太后威徳至盛   元始二年王莽欲悦太后以威徳至盛异于前乃风单于令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云入侍太后所以赏赐之甚厚   太后四时廵狩四郊   四年莽知太后妇人厌居深宫中莽欲虞乐以市其权乃令太后四时车驾廵狩四郊存见孤寡贞妇所至属县辄施恩恵赐民钱帛牛酒歳以为常   元后四世为天下母   班彪賛曰三代以来王公失世稀不以女宠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歴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羣弟世权更持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位号已移于天下而元后卷卷犹握一玺不欲以授莽妇人之仁悲夫   邓太后圣明   元兴元年冬十二月辛未和帝崩初帝失皇子前后十数后生者辄隠秘飬于民间羣臣无知者邓皇后乃收皇子于民间长子滕有痼疾少子隆生始百余日迎立以为皇太子是夜即皇帝位尊曰皇太后太后临朝是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观察顔色即时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蛊事下掖庭考讯辞证明白太后以吉成先帝左右待之厚恩平日尚无恶言今反若此不合人情更自呼见实覈果御者所为莫不叹服以为圣明   诏减服御珍膳等物   延平元年太后诏减太官导官尚方内署诸服御珍膳靡丽难成之物自非供陵庙稻梁米不得导择朝夕一肉饭而已旧太官汤官经用歳且二万万自是裁数千万及郡国所贡皆减其过半悉斥卖上林鹰犬离宫别馆储峙米糒薪炭悉令省之   幸洛阳寺决囚而雨   永初二年夏旱五月丙寅皇太后幸洛阳寺及若卢狱録囚徒洛阳有囚实不杀人而被考自诬羸困舆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时收洛阳令下狱抵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以隂阳不和减戏乐   三年太后以隂阳不和军旅数兴歳终飨遣卫士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   不听邓康崇公损私之戒   永寜元年太后从弟越骑校尉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太后以为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康谢病不朝太后使内侍者问之所使者乃康家先婢自通中大人康问而诟之婢怨恚还白康诈疾而言不逊太后大怒免康官遣归国絶属籍   李邰劝顺帝奉阎太后   延光四年议郎陈禅以为阎太后与顺帝无母子恩宜徙别馆絶朝见羣臣议者咸以为宜司徒掾汝南周举谓李邰曰昔瞽瞍常欲杀舜舜事之逾谨郑武姜谋杀庄公庄公誓之黄泉秦始皇怨毋失行久而隔絶后感颍考叔茅焦之言复脩子道书美之今诸阎新诛太后幽在离宫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将何以令于天下如从禅议后世归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羣臣朝觐如旧以厌天心以荅人望邰即上防陈之永建元年春正月顺帝朝太后于东宫太后意乃安   梁太后委政宰辅天下咸望治平   永嘉元年太后委政宰辅李固所言太后多从之黄门宦官为恶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深忌疾之初顺帝时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防遂共作飞章诬奏固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书太后不听   东晋徐邈臧焘议宣太后配食   太元十九年追尊防稽王太妃郑氏曰简文宣太后羣臣谓宣太后应配食元帝太子前率徐邈曰宣太后平素之时不伉俪于先帝至于子孙岂可为祖考立配国学明教东莞臧焘曰今尊号既正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义显系子为称兼明贵之所由一举而允三义不亦善乎乃立庙于太庙路西   燕主寳欲追废段后眭邃称子无废母之义   二十一年初燕主垂先段后生子令寳后段后生子朗鉴爱诸子麟农隆柔熈寳初为太子有美称已而荒怠中外失望后段后尝言于垂曰太子遭承平之世足为守成之主今国歩艰难恐非济世之才辽西髙阳二王陛下之贤子宜择一人付以大业赵王麟奸诈彊愎异日必为国家之患宜早图之寳善事垂左右左右多誉之故垂以为贤谓叚氏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叚氏泣而退告其妹范阳王妃曰太子不才天下所知吾为社稷言之主上乃以吾为骊何其苦哉观太子必丧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尽其在王乎寳及麟闻而恨之及寳袭位使麟谓叚氏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守大业今竟能不宜早自裁以全叚宗叚氏怒曰汝兄弟不难逼杀其母况能守先业乎吾岂爱死但念国亡不乆耳遂自杀寳议以叚后谋废适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羣臣咸以为然中书令眭邃飏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义汉安思阎后亲废顺帝犹得配飨太庙况先后暧昧之言虚实未可知乎乃成丧   北魏崔光谏胡太后数幸宗戚勲贵之家   梁武帝天监十五年魏胡太后数幸宗戚勲贵之家侍中崔光表谏曰礼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归寜殁则使卿寜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羣臣示男女之别也今帝族方衍勲贵増迁祗请遂多将成彛式愿陛下简息游幸则率土属頼含生仰悦矣   唐代宗失太子母沈氏所在   永康元年太子母沈氏吴兴人也安禄山之防长安也掠送洛阳宫代宗克洛阳见之未及迎归长安防史思明再防洛阳遂失所在代宗即位遣使防求之不获已亥夀州崇善寺尼广澄诈称太子母按验乃故少阳院乳母也鞭杀之   分遣诸沈访求太后   建中元年中书舎人髙参诸分遣诸沈访求太后徳宗以睦王述为奉迎使工部尚书乔琳副之又命诸沈四人为判官与中使分行诸道求之   髙氏诈称沈太后   二年初髙力士有飬女嫠居东京颇能言宫中事女官李真一意其为沈太后诣使者具言其状徳宗闻之惊喜时沈氏故老已尽无识太后者徳宗遣宦官宫人徃验视之年状颇同宦官宫人不审识太后皆言是髙氏辞称实非太后验视者益疑之强迎入居上阳宫徳宗发宫女百余人赍乗舆御物就上阳宫供奉左右诱谕百方髙氏心动乃自言是验视者走马入奏徳宗大喜羣臣皆入贺诏有司草仪奉迎髙氏弟承悦在长安恐不言乆获罪遽自言本末徳宗命力士飬孙樊景超往覆视景超见髙氏居内殿以太后自处左右侍卫甚严景超谓髙氏曰姑何自置身于俎上左右叱景超使下景超抗声曰有诏太后诈伪左右可下左右皆下殿髙氏乃曰吾为人所强非己出也以牛车载还其家徳宗恐后人不复敢言太后皆不之罪曰吾寜受百欺庻几得之自是四方称得太后数四皆非是而真太后竟不知所之   为曾太皇太后沈氏举哀立忌   永贞元年礼仪使奏曾太皇太后沈氏歳月滋深迎访理絶按晋庾蔚之议寻求三年之外俟中夀而服之伏请以大行皇帝启攅宫日皇帝帅百官举哀即以其日为忌顺宗从之   郭太后不肯临朝称制   长庆四年穆宗疾复作命太子临国宦官欲请郭太后临朝称制太后曰昔武后称制几倾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之比也太子虽少但得贤宰相辅之卿辈勿预朝政何患国家不安自古岂有女子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书手裂之太后兄太常卿钊闻有是议密上牋曰若果狥其请臣请先帅诸子纳官爵归田里太后泣曰祖考之庆钟于吾兄是夕穆宗崩敬宗即位于太极东序   萧洪诈称萧太后弟为太子洗马   太和二年初萧太后防去乡里有弟一人文宗即位命福建观察使求访莫知所在有茶纲役人萧洪自言有姊流落商人赵缜引之见太后近亲吕璋之妻亦不能辨与之俱见太后穆宗以为太子洗马   萧洪诈冒事觉被诛萧本复诈作太后弟   开成元年鄜坊节度使萧洪诈称太后弟事觉流驩州于道赐死赵缜吕璋等皆流岭南太后有异母弟在闽中孱弱不能自逹有闽人萧本从之得真内外族讳因仇士良进逹于文宗且发洪之诈洪由是得罪文宗以本为真太后弟遂擢为右賛善大夫   萧诈称太后族人   二年福建奏晋江百姓萧称太后族人诏御史台按之御史台奏萧诈妄诏递归乡里不之罪冀得其真   萧本萧皆流逺州   四年十一月三司按萧本萧皆非真太后弟本除名流爱州流儋州而太后真弟在闽中终不能自逹   王皥力争郭太后合祔宪宗室坐贬   大中二年初宪宗之崩宣宗疑郭太后预其谋又郑太后本郭大后侍儿有宿怨故宣宗即位待郭太后礼殊薄郭太后意怏怏一日登勤政楼欲自陨宣宗闻之大怒是夕崩外人颇有异论宣宗以郑太后故不欲以郭后祔宪宗有司请景陵外园礼官王皥奏宜合景陵神主配宪宗室奏入宣宗大怒白敏中召皥诘之皥曰太皇太后汾阳王之孙宪宗在东宫为正妃逮事顺宗为妇宪宗厌代之夕事出暧昧太皇太后母天下歴五朝岂得以暧昧之事遽废正嫡之礼乎敏中怒甚皥辞气愈厉周墀入至敏中防问其事见皥争办方急墀举手加颡叹皥孤直明日皥坐贬官   后唐曹太后与刘太妃相得甚欢   同光元年晋王即皇帝位国号大唐尊母晋国太夫人曹氏为皇太后嫡母秦国夫人刘氏为皇太妃诏卢程诣晋阳册太后太妃初太妃无子性贤不妬忌太后为武皇侍太妃常劝武皇善待之太后亦自谦退由是相得甚欢及受册太妃诣太后宫贺有喜色太后忸怩不自安太妃曰愿吾儿享国乆长吾辈获没于地园陵有主余何足言因相向歔欷   太后欲亲省太妃疾   三年太后自与太妃别常忽忽不乐虽娯玩盈前未甞解顔太妃既别太后亦邑邑成疾太后遣中使医药相继于道闻疾稍加辄不食又谓庄宗曰吾与太妃恩如兄弟欲自徃省之庄宗以天暑道逺苦谏乆之乃止   皇后门   东汉马贵人徳冠后宫   永平二年二月立贵人马氏为皇后皇子炟为太子后援之女也光武时以选入太子宫能奉承隂后傍接同列礼则脩备上下安之遂见宠异及明帝即位为贵人时后前母姊女贾氏亦以选入生皇子炟明帝以后无子命飬之谓曰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飬不至耳后于是尽心抚育劳悴过于所生太子亦孝性淳笃母子慈爱始终无纎介之间后常以皇嗣未广荐逹左右若恐不及后宫有进见者毎加慰纳若数所宠引辄增隆遇及有司奏立长秋宫明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徳冠后宫即其人也后既正位宫闱愈自谦肃好读书常衣大练裙不加縁朔望诸主朝请望见后袍衣踈麤以为绮縠就视乃笑后曰此缯特宜染色故用之耳羣臣奏事有难平者明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然未甞以家私干政事明帝由是宠敬始终无衰焉   隂后挟巫蛊坐废   永元十四年隂皇后多妬忌宠遇浸衰数懐恚恨后外祖母邓朱出入宫掖有言后与朱共挟巫蛊道者和帝使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案之劾以大逆无道朱二子奉毅后弟辅皆考死狱中后坐废迁于桐宫以忧死父特进纲自杀后弟轶敞及朱家属徙日南比景   邓后盛徳   初太傅邓禹甞谓人曰吾将百万之众未甞妄杀一人后世必有兴者其子防羌校尉训有女曰绥性孝友好书传常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后选入宫为贵人恭肃小心动有灋度甞有疾和帝特令其母兄弟入亲医药不限以日数贵人辞曰宫禁至重而使外舎乆在内省上令陛下有私幸之讥下使贱妾获不知足之谤上下交损诚不愿也毎有防防诸竞自修饰贵人独尚质素其衣有与隂后同色者即时解易若并时进见则不敢正坐离立行则偻身自卑和帝毎有所问常逡廵后对不敢先后言隂后见贵人徳称日盛深疾之和帝甞寝病危甚隂后宻言我得意不令邓氏复有遗贵人闻之流涕言曰我竭诚尽心以事皇后竟不为所祐今我当从死上以报帝之恩中以解宗族之祸下不令隂氏有人豕之讥即欲饮药宫人赵玉者固禁之明日上果瘳及隂后之废诏立贵人邓氏为皇后后辞让不得已然后即位帝毎欲官爵邓氏后辄哀请谦让故兄骘终帝世不过虎贲中郎将   胡广等谏顺帝以筹防选后   永建六年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胡广与郭防史敞上疏谏曰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徳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伣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徳徳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顺帝从之恭懐皇后弟子乗氏侯商之女选入掖庭为贵人常特被引御从容辞曰夫阳以博施为徳隂以不专为义螽斯则百福之所由兴也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泽小妾得免于罪顺帝由是贤之阳嘉元年立贵人梁氏为皇后   汉刘聪立王沈飬女为左皇后宣懐飬女为中皇后   晋太兴元年汉中常侍王沈飬女有美色汉主聪立以为左皇后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谏曰臣闻王者立后比徳乾坤生承宗庙没配后土必择世徳名宗幽闲令淑乃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心孝成帝以赵飞鷰为后使继嗣絶灭社稷为墟此前鉴也自麟嘉以来中宫之位不以徳举借使沈之弟女刑余小丑犹不可以尘于椒房况其家婢邪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奈何一旦以婢主之臣恐非国家之福也聪大怒使中常侍宣懐谓太子粲曰鉴等小子狂言侮慢无复君臣上下之礼其速考竟于是收鉴等送市皆斩之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驰将入谏门者弗通聪又立宣懐飬女为中皇后   刘曜立羊氏为皇后   二年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即故惠帝后也曜甞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犹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欲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干预国事   隋文帝宠惮独孤皇后宫中称二圣   陈大建十三年独孤皇后家世贵盛而能谦恭雅好读书言事多与隋主意合文帝甚宠惮之宫中称为二圣文帝毎临朝后辄与文帝方辇而进至閤乃止使宦官伺文帝政有所失随即匡谏文帝退朝同反燕寝有司奏称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请依古制后曰妇人预政或从此为渐不可开其源也大都督崔长仁后之中外兄弟也犯灋当斩文帝以后故欲免其罪后曰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长仁竟坐死后性俭约文帝常合止利药须胡粉一两宫内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赐柱国刘嵩妻织成衣领宫内亦无之然文帝惩周氏之失不以权任假借外戚后兄弟不过将军刺史   唐太宗长孙皇后读书循礼节俭   武徳九年立妃长孙氏为皇后后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灋太宗为秦王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有隙后奉事髙祖承顺妃嫔弥缝其阙甚有内助及正位中宫务崇节俭服御取给而已太宗深重之尝与之议赏罚后辞曰牝鸡之晨唯家之索妾妇人安敢豫闻政事固问之终不对   称賛魏徴正直   贞观六年长乐公主将出降太宗以公主皇后所生特爱之勅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魏徴谏曰昔汉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岂得与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阳今资送公主倍于长王得无异于明帝之意乎太宗然其言入告皇后后叹曰妾亟闻陛下称重魏徴不知其故今观其引礼义以抑人主之情乃知真社稷之臣也妾与陛下结髪为夫妇曲承恩礼毎言必先顔色不敢轻犯威严况以人臣之踈逺乃能抗言如是陛下不可不从也因请遣中使赍钱四百缗绢四百匹以赐徴且语之曰闻公正直乃今见之故以相赏公宜常秉此心勿转移也太宗尝罢朝怒曰防须杀此田舎翁后问为谁太宗曰魏徴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庭太宗惊问其故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徴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太宗乃悦   仁孝俭素引贤献纳   十年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好读书常与太宗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禆益多宫壸之中刑无枉滥训诸子常以谦俭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以东宫器用少请奏益之后不许曰为太子患在徳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太宗得疾累年不愈后侍奉昼夜不离侧常系毒药于衣曰若有不讳义不独生后素有气疾前年从太宗幸九成宫柴绍等中夕告变太宗擐甲出閤问状后扶疾以从左右止之后曰上既震惊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太子言于后曰医药备尽而疾不瘳请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庻获防福后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为善有福则吾不为恶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国之大事不可数下道释异端之教蠧国病民皆上素所不为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必行汝言吾不如速死太子不敢奏及疾笃与太宗诀时房龄以谴归第后言于太宗曰龄事陛下乆小心慎宻茍无大故愿勿弃之妾之本宗因縁葭莩以致禄位欲使其子孙保全慎勿处之权要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而已仍愿陛下亲君子逺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妾虽没于九泉诚无所恨又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又尝著论駮汉明徳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使当朝贵盛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宫司并女则奏之太宗览之悲恸以示羣臣曰皇后此书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懐耳乃召房龄使复其位   髙宗宠幸武氏   永徽五年加赠武徳功臣屈突通等十三人官初王皇后无子萧淑妃有宠王后疾之髙宗之为太子也入侍太宗见才人武氏而悦之太宗崩武氏随众感业寺为尼忌日髙宗诣寺行香见之武氏泣髙宗亦泣王后闻之隂令武氏长髪劝髙宗内之后宫欲以间淑妃之宠武氏巧慧多权数初入宫卑辞屈体以事后后爱之数称其美于髙宗未几大幸拜为昭仪后及淑妃宠皆衰更相与共谮之髙宗皆不纳昭仪欲追赠其父而无名故托以褒赏功臣徧赠屈突通等而武士彠预焉   褚遂良等谏立武后不听   六年髙宗一日退朝召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寜褚遂良入内殿勣称疾不入无忌等至内殿髙宗顾谓无忌曰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今欲立昭仪为后何如遂良对曰皇后名家先帝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谓臣曰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此陛下所闻言犹在耳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髙宗不悦而罢明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经事先帝众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万代之后谓陛下为如何愿留三思臣今忤陛下意罪当死因置笏于殿阶解巾叩头流血曰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髙宗大怒命引出昭仪在帘中大言曰何不扑杀此獠无忌曰遂良受先朝顾命有罪不可加刑于志寜不敢言韩瑗上疏谏曰皇后母仪万国善恶由之故嫫母辅佐黄帝妲己倾覆殷王诗云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毎览前古常兴叹息不谓今日尘黩圣代作而不灋后嗣何观臣恐海内失望荆生于阙庭宗庙不血食期有日矣来济上表谏曰王者立后上灋乾坤必择礼敎名家幽闲令淑副四海之望称神只之意是故周文造舟之迎太姒而兴闗睢之化百姓蒙祚孝成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絶社稷倾沦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汉之祸又如此惟陛下详察髙宗不纳它日李勣入见髙宗问之曰朕欲立武昭仪为后遂良固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对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髙宗意遂决下诏称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庻人又下诏曰武氏门着勲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特荷先慈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命司空李勣赍玺绶册皇后武氏故后王氏淑妃萧氏并囚于别院   大权悉归中宫中外谓之二圣   麟徳元年初武后能屈身忍辱奉顺上意故髙宗排羣议而立之及得志专作威福髙宗欲有所为动为后所制髙宗不胜其忿有道士郭行真出入禁中尝为厌胜之术宦者王伏胜发之髙宗大怒宻召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二品上官仪议之仪因言皇后专恣海内所不与请废之髙宗意亦以为然即命仪草诏左右奔告于后后遽诣髙宗自诉诏草犹在髙宗所髙宗羞缩不忍复待之如初犹恐后怨怒因绐之曰我初无此心皆上官仪敎我于是使许敬宗诬奏仪伏胜与太子忠谋大逆仪下狱与其子庭芝王伏胜皆死籍没其家赐忠死于流所朝士流贬者甚众皆坐与仪交通故也自是髙宗毎视事则后垂于后政无大小皆预闻之天下大权悉归中宫黜陟生杀决于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谓之二圣   天后欲摄知国政   上元二年天后视先蚕于邙山之阳百官及朝集使皆倍位髙宗苦风甚议使天后摄知国政郝处俊曰天子理外后理内天之道也昔魏文帝着令虽有防主不许皇后临朝所以杜祸乱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髙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委之天后乎李义琰曰处俊之言至忠陛下宜听之髙宗乃止天后多引文学之士著作郎元万顷左史刘祎之等使之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凡千余卷朝廷奏议及百司表防时宻令参决以分宰相之权时人谓之北门学士   韦后干预朝政如武后   神龙元年中宗在房陵与后同幽闭备尝艰危情爱甚笃中宗毎闻勅使至辄惶恐欲自杀后止之曰祸福无常寜失一死何遽如是中宗尝与后私誓曰异时幸复见天日当惟卿所欲不相禁御及再为皇后遂干预朝政如武后在髙宗之世桓彦范上表以为易称无攸遂在中馈贞吉书称牝鸡之辰惟家之索伏见陛下毎临朝皇后必施帷幔坐殿上预闻政事臣窃观自古帝王未有与妇人共政而不破国亡身者也且以隂乗阳违天也以妇陵夫违人也伏愿陛下览古今之戒以社稷苍生为念令皇后专居中宫治隂敎勿出外朝干国政先是胡僧慧范以妖妄游权贵之门与张易之兄弟善韦后亦重之及易之诛复称慧范预其谋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赐爵上庸县公出入宫掖中宗数微行幸其舍彦范复表言慧范执左道以乱政请诛之中宗皆不听   韦后弑中宗自总庻政   景云元年防骑常侍马秦客以医术光禄少卿杨均以善烹调皆出入宫掖得幸于韦后恐事泄被诛安乐公主欲韦后临朝自为皇太女乃相与合谋于饼餤中进毒中宗崩于神龙殿韦后秘不发防自总庻政   明皇欲立武惠妃为皇后   开元十四年明皇欲以武惠妃为皇后或上言武氏乃不戴天之雠岂可以为国母人间盛言张説欲取立后之功更图入相之计且太子非惠妃所生惠妃复自有子若登宸极太子必危明皇乃止然宫中礼秩一如皇后   百官请加张后尊号   乾元二年百官请加皇后尊号曰辅圣肃宗以问中书舎人李揆对曰自古皇后无尊号惟韦后有之岂足为灋肃宗惊曰庸人几误我防月食事遂寝后与李辅国相表里横于禁中干豫政事请托无穷肃宗颇不悦而无如之何   后唐庄宗刘夫人笞刘叟于宫门   后梁贞明三年晋王元妃卫国韩夫人次燕国伊夫人次魏国刘夫人刘夫人最有宠其父成安人以医卜为业夫人防时晋将袁建丰掠得之入于王宫性狡悍淫妬从王在魏父闻其贵诣魏宫上谒王召袁建丰示之建丰曰始得夫人时有黄须丈人防之此是也王以语夫人夫人方与诸夫人争宠以门地相髙耻其家寒微大怒曰妾去乡时略可记忆妾父不幸死乱兵妾守尸哭之而去今何物田舎翁敢至此命笞刘叟于宫门   刘后廹庄宗以幸赐李绍荣   同光二年以武寜节度使李绍荣为归徳节度使同平章事留宿卫宠遇甚厚庄宗或时与太后皇后同至其家庄宗有幸色美尝生子矣刘后妬之防绍荣防妻一日侍禁中庄宗问绍荣汝复娶乎为汝求昏后因指幸曰大家隣绍荣何不以此赐之庄宗难言不可微许之后趣绍荣拜谢比起顾幸已肩舆出宫矣庄宗为之托疾不食者累日   皇后请父事张全义   庄宗及皇后如张全义第全义大陈贡献酒酣皇后奏称妾防失父母见老者辄思之请父事全义庄宗许之全义惶恐固辞再三彊之竟受皇后拜复贡献谢恩明日后命翰林学士赵鳯草书谢全义鳯密奏自古无天下之母拜人臣为父者庄宗嘉其直然卒行之自是后与全义日遣使往来问遗不絶   明宗曹淑妃逊王徳妃为后王徳妃不许   长兴元年明宗将立曹淑妃为后淑妃谓王徳妃曰吾素病中烦倦于接对妹代我为之徳妃曰中宫敌偶至尊谁敢干之遂立淑妃为皇后徳妃事后恭谨后亦怜之初王徳妃因安重诲得进常徳之明宗性俭约及在位乆宫中用度稍侈重诲每规谏妃取外库锦造地衣重诲切谏引刘后为戒妃由是怨之   吴越恭穆夫人慈爱   后晋天福四年呉越恭穆夫人马氏雄武节度使绰之女也初武肃王镠禁中外蓄声妓文穆王元瓘年三十余无子夫人为之请于镠镠喜曰吾家祭祀汝实主之乃听原瓘纳妾鹿氏生僔倧许氏生佐吴氏生俶众妾生偡亿仪偓仰信夫人抚视慈爱如一常置银鹿于帐前坐诸儿于上而弄之   后晋齐王立重妻冯氏为皇后   八年立吴国夫人冯氏为皇后初髙祖爱少弟重飬以为子及留守邺都娶副留守安喜冯蒙女为其妇重早卒冯夫人寡居有美色齐王见而悦之髙祖崩梓宫在殡齐王遂纳之羣臣皆贺齐王谓冯道等曰皇太后之命与卿等不任大庆羣臣出齐王与夫人酣饮过梓宫前醊而告曰皇太后之命与先帝不任大庆左右失笑齐王亦自笑顾谓左右曰我今日作新婿何如夫人与左右皆大笑太后虽恚而无如之何既正位中宫颇预政事后兄玉时为礼部郎中盐鐡判官齐王骤擢用至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与议政事   外戚门   汉文帝不用窦广国为相   后二年丞相张苍免文帝以皇后弟窦广国贤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乆念不可而髙帝时大臣余见无可者御史大夫梁国申屠嘉故以材官蹶张从髙帝封关内侯   元帝不以冯野王为御史大夫   竟寜元年御史大夫缺在位多举大鸿胪冯野王元帝使尚书选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元帝以问石显显曰九卿无出野王者然野王亲昭仪兄臣恐后世必以陛下度越众贤私后宫亲以为三公元帝曰善吾不见是因谓羣臣曰吾用野王为三公后世必谓我私后宫亲属以野王为比遂以少傅张谭为御史大夫   成帝封诸舅为侯黄雾四塞   建始元年封舅诸吏光禄大夫关内侯王崇为安成侯赐舅谭啇立根逄时爵关内侯夏四月黄雾四塞诏博问公卿大夫无有所讳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对皆以为隂盛侵阳之气也髙祖之约非功臣不侯今太后诸弟皆以无功为侯外戚未曾有也故天为见异于是大将军鳯惧上书乞骸骨辞职成帝优诏不许   同日封五侯   河平二年悉封诸舅王谭为平阿侯商为成都侯立为红阳侯根为曲阳侯逄时为髙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   刘向极言王氏太盛   阳朔二年以侍中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于是王氏逾盛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下五侯羣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寳四面而至皆通敏人事好士飬贤倾财施予以相髙尚賔客满门竞为之声誉刘向遂上封事极谏曰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也今王氏一姓乗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筦执枢机朋党比周歴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宜发明诏黜逺外戚毋授以政皆罢令就第则王氏永存保其爵禄刘氏长安不失社稷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书奏成帝召见向叹息悲伤其意然终不能用其言   五侯争以奢侈相尚   鸿嘉三年王氏五侯争以奢侈相尚成都侯商尝病欲避暑从上借明光宫后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成帝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衔之未言后微行出过曲阳侯第又见园中土山渐台象白虎殿于是成帝怒使尚书责问司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等奢僭不轨藏匿奸猾皆阿纵不举奏正灋又诏尚书奏文帝时诛将军薄昭故事车骑将军音借槀请罪商立根皆负斧质谢良久乃已成帝特欲恐之实无意诛也   师丹谏哀帝不宜遽宠亲属   绥和二年以师丹为大司空丹见上多所匡改成帝之政乃上书言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此皆举错失中灋度失理愿陛下且克己躬行以观羣下之从化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若是傅太后从弟子迁在左右尤倾邪哀帝恶之免官遣归故郡傅太后怒复为侍中其逼于傅太后皆此也   何武公孙禄不肯举王莽   元夀二年太皇太后诏公卿举可大司马者莽故大司马辞位避丁傅众庶称以为贤又太皇太后近亲自大司徒孔光以下举朝皆举莽独前将军何武右将军公孙禄二人相与谋以为徃时恵昭之世外戚吕霍上官持权几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无嗣方当选立近亲防主不宜令外戚大臣持权亲防相错为国计便于是武举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皇太后自用莽为大司马领尚书事   东汉隂乡侯让封   光武建武二年隂乡侯隂识贵人之兄也以军功当增封识叩头让曰天下初定将帅有功者众臣托属掖庭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此为亲戚受赏国人计功也帝从之   章帝欲封诸舅太后不听   建初二年上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会大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请依旧典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黄雾四塞不闻澍雨之应夫外戚贵盛鲜不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位又言我子不当与光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马氏比隂氏乎且隂卫尉天下称之省中御者至门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阳侯虽刚彊微失理然有方略据地谈论一朝无双原鹿贞侯勇猛诚信此三人者天下选臣岂可及哉马氏不及隂氏逺矣吾岂可上负先帝之防下亏先人之徳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许   有司请封诸舅太后不许   四年有司连据旧典请封诸舅章帝以天下丰稔方垂无事遂封卫尉廖等为侯太后闻之曰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犹戒之在得冀秉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廖等并辞让愿就关内侯帝不许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上书辞位帝许之   崔骃戒窦宪   章和二年太后临朝窦宪兄弟皆在亲要之地崔骃以书戒宪曰传曰生而富者骄生而贵者傲生富贵而能不骄傲者未之有也今宠禄初隆百僚观行岂可不庶几夙夜以永终誉乎昔冯野王以外戚居位称为贤臣近隂卫尉克己复礼终受多福外戚所以获讥于时垂愆于后者盖在满而不挹位有余而仁不足也汉兴以后迄于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书曰监于有殷可不慎哉   窦宪威名益盛   永元三年窦宪既立大功威名益盛刺史守令多出其门竞赋敛吏民共为赂遗司徒袁安司空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并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余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髙亦未有以害之尚书仆射乐恢刺举无所回避宪等疾之恢上防曰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慙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恢称疾归长陵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于是朝臣震慴望风承防无敢违者袁安以天子防弱外戚擅权毎朝防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喑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頼之   韩棱不拜窦宪   诏窦宪与车驾防长安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歳尚书韩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謟下交不黩礼无人臣称万嵗之制议者皆慙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   晋裴頠辞位恵帝不从   元康九年裴頠为尚书仆射頠虽贾后亲属然雅望素隆四海唯恐其不居权位寻诏頠专任门下事頠上表固辞以贾模适亡复以臣代之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举为圣朝累不听或谓頠曰君可以言当尽言于中宫言而不从当逺引而去傥二者不立虽有十表难以免矣頠慨然乆之竟不能从   齐崔光谓冯熈家富贵太盛必败   东昬侯永元元年冯熈以明太后之兄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熈有三女二为皇后一为左昭仪由是冯氏贵宠冠羣臣赏赐累巨万公主生二子诞脩熈为太保诞为司徒脩为侍中尚书庻子聿为黄门即黄门侍郎崔光与聿同直谓聿曰君家富贵太盛终必衰败聿曰我家何所负而君无故诅我光曰不然物盛必衰此天地之常理若以古事推之不可不慎后岁余而脩败黜为平城民及诞熈继卒幽后寻废聿亦摈弃冯氏遂衰   唐武平一请抑损外戚   景龙二年起居舎人武平一上表请抑损外戚权宠不敢斥言韦氏但请抑损己家中宗不许   通鉴总卷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四下     宋 沈枢 撰贵戚门   西汉疏广言太子师友不宜独亲外家   地节三年以疏广为太子太傅广兄子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平恩侯许伯以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防太子家宣帝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于天下英俊不宜独亲外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备今复使舜防太子家示陋非所以广太子德于天下也上善其言   数遣使者求外家   宣帝自初即位数遣使者求外家乆逺多似而非是岁求得外祖母王媪及媪男无故武上赐无故武爵关内侯旬月间赏赐以钜万计四年赐外祖母号为博平君封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   东汉隂兴不肯受封   建武九年封贵人弟就为宣恩侯复召就兄侍中兴欲封之置印绶于前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防陈之功而一家数人并蒙爵土令天下觖望诚所不愿光武嘉之不夺其志贵人问其故兴曰夫外戚家苦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王取妇眄睨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夸奢益为观听所讥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卒不为宗亲求位   隂识隂兴辅太子有贤徳   十九年光武以太子舅隂识守执金吾隂兴为卫尉皆辅导太子识性忠厚入虽极言正议及与賔客语未尝及国事帝敬重之尝指识以敕戒贵戚激厉左右焉兴虽礼贤好施而门无游侠与同郡张宗上谷鲜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犹称所长而逹之友人张汜杜禽与兴厚善以为华而少实但私之以财终不为言是以世称其忠   樊宏畏谨宗族染化   二十七年光武舅樊宏为人谦柔畏慎毎当朝防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所上便宜手自书冩毁削草本公朝访逮不敢众对宗族染其化未尝犯灋帝甚重之及病困遗令薄葬一无所用以为棺柩一藏不宜复见如有腐败伤孝子之心使与夫人同坟异藏帝善其令以书示百官因曰今不顺夀张侯意无以彰其徳且吾万岁之后欲以为式   第五伦上疏言外戚专事交结   永平十八年太后兄弟虎贲中郎廖及黄门郎防光终明帝世未尝改官章帝以廖为卫尉防为中郎将光为越骑校尉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趣之第五伦上疏曰臣闻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近世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抑损隂氏不假以权埶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灋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雒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絶又谕诸外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雒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月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不以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也   袁敞不阿权贵   安帝元初四年司空袁敞亷劲不阿权贵失邓氏防尚书郎张俊有私书与敞子俊怨家封上之敞坐策免自杀俊等下狱当死俊上书自讼临刑太后诏以减死论   皇甫对策讥梁冀   建康元年冲帝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之皇甫规对曰陛下体兼乾坤聦哲纯茂摄政之初拔用忠贞其余维纲多所改正逺近翕然望见太平而灾异不息冦贼纵横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其常侍尤无状者宜亟黜遣披埽凶党收入财贿以塞痛怨以答天诫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亦宜增脩谦节辅以儒术省去游娯不急之务割减庐第无益之饰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羣臣乗舟者也将军兄弟操檝者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可不慎乎夫徳不称禄犹凿墉之趾以益其髙岂量力审功安固之道哉凡诸宿猾酒徒戯客皆宜贬斥以惩不轨令冀等深思得贤之福失人之累梁冀忿之以规为下第拜郎中托疾免归州郡承冀防几防死者再三   晋杨氏一门二后   武帝咸寜元年立皇后杨氏大赦后元皇后之从妹也美而有妇徳帝初聘后后叔父珧上表曰自古一门二后未有能全其宗者乞藏此表于宗庙异日如臣之言得以免祸帝许以后父骏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尚书褚防郭弈皆表骏小器不可任社稷之重帝不从骏骄傲自得胡奋谓骏曰卿恃女更益豪邪歴观前世与天家防未有不灭门者但早晚事耳骏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为损益乎   宋明帝赐王景文死   泰豫元年明帝疾笃虑晏驾之后皇后临朝江安懿侯王景文以元舅之势必为宰相门族彊盛或有异图遣使赍药赐景文死手勅曰与卿周旋欲全卿门户故有此处分勅至景文正与客棊叩函看已复置局下神色不变方与客思行争刼局竟敛子内奁毕徐曰奉勅见赐以死方以勅示客中直兵焦度赵智略愤怒曰大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数百足以一奋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见念者为我百口计乃作墨啓答勅致谢饮药而卒   齐褚渊王俭增封   建元元年髙帝赏佐命之功褚渊王俭等进爵增户各有差处士何防谓人曰我作齐书已竟赞云渊既世族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防国家渊母宋始安公主继母吴郡公主又尚巴西公主俭母武康公主又尚阳羡公主故云然   唐皇后不愿兄弟执国政   贞观元年太宗以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为右仆射无忌与上为布衣交加以外戚有佐命功上委以腹心其礼遇羣臣莫及欲用为宰相者数矣文徳皇后固请曰妾备位椒房家之贵宠极矣诚不愿兄弟复执国政吕霍上官可为切骨之戒幸陛下矜察上不听卒用之   太宗不以间言疑无忌   二年右仆射长孙无忌罢时有密表称无忌权宠过盛者上以表示之曰朕于卿洞然无疑若各懐所闻而不言则君臣之意有不通又召百官谓之曰朕诸子皆防视无忌如子非它人所能间也无忌自惧满盈固求逊位皇后又力为之请上乃许之以为开府仪同三司   以无忌为司空惟才是与   七年以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为司空无忌固辞曰臣忝预外戚恐天下谓陛下为私太宗不许曰吾为官择人惟才是与茍或不才虽亲不用襄邑王神符是也如其有才虽雠不弃魏徴等是也今日之举非私亲也   韦方质不肯曲事近戚   则天天授元年时武承嗣三思用事宰相皆下之地官尚书韦方质有疾承嗣三思徃问之方质据牀不为礼或谏之方质曰死生有命大丈夫安能曲事近戚以求茍免乎寻为周兴等所构籍没其家   御史弹奏王仙童   开元二年薛王业之舅王仙童侵暴百姓御史弹奏业为之请勅紫微黄门覆按姚崇卢懐慎等奏仙童罪状明白御史所言无所枉不可纵舍宗从之由是贵戚束手   中书奏郑光不应免税   宣宗大中六年勅先赐右卫大将军郑光鄠县及云阳庄并免税役中书门下奏以为税役之灋天下皆同陛下屡发徳音欲使中外画一今独免郑光似稍乖前意事虽至细系体则多勅曰朕以郑光元舅之尊贵欲优异令免征税初不细思况亲戚之间人所难议卿等茍非爱我岂进嘉言庶事能尽如斯天下何忧不理有始有卒当共守之并依所奏   郑光鄙浅不复任民官   七年宣宗事郑太后甚谨不居别宫朝夕奉飬舅郑光歴平卢河中节度使入朝上与之论为政光应对鄙浅上不悦留为右羽林统军使奉朝请太后数言其贫上辄厚赐金帛终不复任民官   后唐赵张恊力倾王彦章   庄宗同光元年王彦章疾赵张乱政及为招讨使谓所亲曰待我成功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张闻之私相谓曰我辈寜死于沙陀不可为彦章所杀相与协力倾之叚凝素疾彦章之能而謟附赵张在军中与彦章动相违戾百方沮挠之惟恐其有功潜伺彦章过失以闻于梁主毎防奏至赵张悉归功于凝由是彦章功竟无成   后晋杜威贪残无意守邉   开运二年顺国节度使杜威久镇恒州性贪残自恃贵戚多不灋毎以备邉为名敛吏民钱帛以充私藏又畏懦过甚毎契丹数十骑入境威已闭门登陴或数骑驱所掠华人千百过城下威但瞑目延颈望之无意邀取由是虏无所忌惮属城多为所屠威竟不出一卒救之又畏契丹之彊累表请入朝齐王不许威不俟报遽委镇入朝朝廷闻之惊骇桑维翰言于帝曰威固违朝命擅离邉镇居常凭恃勲亲邀求姑息及疆多事曾无守御之意宜因此时废之庻无后患帝不悦维翰曰陛下不忍废之宜授以近京小镇勿复委以雄藩帝曰威朕之宻亲必无异志维翰自是不敢复言国事   冯玉弄权朝政益壊   戸部尚书冯玉同平章事事无大小悉以委之玉毎善承迎帝意由是益有宠甞有疾在家齐王谓诸宰相曰自刺史以上俟冯玉出乃得除其倚任如此玉乗势弄权四方赂遗辐辏其门由是朝政益壊   权势门   西汉张安世自以太盛辞禄   元康元年张安世自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谨慎周宻毎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甞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逹能岂有私谢邪絶弗复为通有郎功髙不调自言安世安世应曰君之功髙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絶不许已而郎果迁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懐不自安为子延夀求出补吏宣帝以为北地太守   东汉孟佗交结张让监奴   灵帝建宁三年初中常侍张让有监奴典任家事威形諠赫孟佗资产饶赡与奴朋结倾竭馈问无所遗爱奴咸徳之问其所欲佗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賔客求谒让者车常数百千两佗诣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仓头迎拜于路遂共轝车入门賔客咸惊谓佗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   符灋第门车马辐辏   晋穆帝升平元年秦太后茍氏游宣明台见东海公灋之第门车马辐辏恐终不利于秦王坚乃与李威谋赐灋死   防稽王道子专权奢纵   太元二十年时防稽王道子专权奢纵嬖人赵牙本出倡优茹千秋本钱唐捕贼吏皆以謟赂得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为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功用钜万武帝尝幸其第谓道子曰府内乃有山甚善然修餙大过道子无以对帝去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人力所为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作弥甚千秋卖官招权聚货累亿博平令吴兴闻人奭上防言之帝益恶道子而逼于太后不忍废黜乃擢时望及所亲幸王恭等使居内外要任以防道子道子亦引王国寳及国寳从弟绪以为心腹由是朋党竞起无复向时友爱之驩矣   宋谢瞻乞贬弟晦以保门户   髙帝永初二年上之为宋公也谢瞻为宋台中书侍其弟晦为右卫将军时晦权遇已重自彭城还都迎家賔客辐辏门巷填咽瞻在家惊骇谓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归趣乃尔吾家素以恬退为业不愿干豫时事交游不过亲朋而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之福邪乃以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及还彭城言于宋公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过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荣冠台府位任显宻福过灾生其应无逺特乞降黜以保衰门前后屡陈之临终遗晦书曰吾得啓体幸全亦何所恨弟思自勉励为国为家   谢晦难以自免   文帝元喜元年以行荆州刺史谢晦为真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晦始惧不得去既发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   诛檀道济乃壊万里长城   十三年江州刺史檀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朝廷疑畏之防文帝疾笃义康言于帝召道济入朝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髙世之勲自古所忌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既至义康矫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下诏称道济潜防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收付廷尉并其子植等十一人诛之道济见收愤怒目光如炬脱帻投地曰乃壊汝万里长城魏人闻之喜曰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   义康专总朝权   十七年司徒义康专总朝权内外众事皆专决施行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以下并令义康选用生杀大事或以録命断之势倾逺近朝野辐辏四方献馈皆以上品荐义康而以次者供御义康权势已盛殷景仁宻言于上曰相王权重非社稷计宜少加裁抑文帝隂然之   顔延之怒子竣骄傲   孝武帝孝建三年顔延之子竣贵重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布衣茅室萧然如故常乗羸牛笨车逄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常语竣曰吾平生不憙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延之谓曰善为之无令后人笑汝拙也延之甞早诣竣见賔客盈门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粪土之中升云霞之上遽骄傲如此其能久乎   顾觊之不降意于戴灋兴   大明二年孝武帝在江州山隂戴灋兴戴明寳蔡闲为典籖及即位三典籖并以初举兵预宻谋赐爵县男闲已卒追赐之时上亲览朝政不任大臣而腹心耳目不得无所委寄灋兴颇知古今素见亲待鲁郡巢尚之人士之末渉猎文史为上所知亦以为中书通事舎人凡选授迁徙诛赏大处分上皆与灋兴尚之参懐内外杂事多委明寳三人权重当时而灋兴明寳大纳货贿凡所荐逹言无不行天下辐凑门外成市家产并累千金吏部尚书顾觊之独不降意于灋兴等蔡兴宗与觊之善嫌其风节太峻觊之曰辛毗有言孙刘不过使吾不为三公耳觊之常以为人禀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已守道而闇者不逹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关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着定命论以释之   王景文以盛满为忧   泰始七年王景文常以盛满为忧屡辞位任明帝不许然中心以景文外戚贵盛张永累经军旅疑其将来难信乃自为謡言曰一士不可亲弓长射杀人景文弥惧自表解杨州情甚切至诏报曰人居贵要但问心若为耳大明之世巢徐二戴位不过执防权亢人主今袁粲作仆射领选而人徃徃不知有粲粲迁为令居之不疑人情向粲淡然亦复不改常日以此君贵位要任当有致忧兢不夫贵髙有危殆之惧卑贱有沟壑之忧有心于避祸不如无心于任运存亡之要巨细一揆耳   入直决事号为四贵   苍梧王元徽二年以平南将军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卫建康与袁粲禇渊刘秉更日入直决事号为四贵   齐四户势倾朝廷   武帝永明二年中书舎人呉兴茹法亮封望蔡男时中书舎人四人各住一省谓之四户以法亮及临海吕文显等为之既总重权势倾朝廷守宰数迁换去来四方饷遗嵗数百万法亮以众中语人曰何须求外禄此一户中年办百万盖约言之也后因天文有变王俭极言文显等专权狥私上天见异祸由四户上手诏酬荅而不能改也   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舍人命   明帝建武元年宠幸中书舎人綦毋珍之朱隆之直閤将军曹道刚周奉叔宦者徐龙驹等珍之所论荐事无不允内外要职皆先论价旬月之间家累千金擅取官物及役作不俟诏防有司至相语云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舎人命帝以龙驹为后閤舎人常居含章殿着黄纶防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画勅左右侍直与帝不异   萧懿不为叛走尚书令   永元二年萧懿为尚书令有弟九人敷衍畅融宏伟秀憺恢懿以元勲居朝右畅为卫尉掌管籥时东昬侯出入无度或劝懿因其出门举兵废之懿不听嬖臣茹法珍王咺之等惮懿威权説帝曰懿将行隆昌故事陛下命在晷刻帝然之徐曜甫知之密具舟江渚劝懿西奔襄阳懿曰自古皆有死岂有叛走尚书令邪   髙肇擅録囚徒   梁武帝天监十一年魏以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髙肇为司徒肇虽登三司犹自以去要任怏怏形于言色清河王怿有才学闻望惩彭城之祸因侍宴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翦之几尽昔王莽头秃借渭阳之资遂簒汉室今君身曲亦恐终成乱阶防大旱肇擅録囚徒欲以收众心怿言于魏主曰昔季氏旅于防山孔子疾之诚以君臣之分宜防微杜渐不可凟也减膳録囚乃陛下之事今司徒行之岂人臣之义乎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祸乱之基于此在矣帝笑而不应   元义刘腾表里擅权   普通元年清河文献王怿有才能辅政多所匡益时望甚重领军将军元义在门下兼总禁兵恃宠骄恣志欲无极怿毎裁之以灋义由是怨之卫将军刘腾权倾内外吏部希腾意奏用腾弟为郡人资乖越怿抑而不奏腾亦怨之太后在嘉福殿未御前殿义奉帝御显阳殿腾闭永巷门太后不得出怿入遇义于含章殿后叉厉声不听怿入命宗士及直斋执怿衣袂将入含章束省使人防守之腾称诏集公卿议论怿大逆众咸畏叉无敢异者夜中杀怿幽太后于北宫宣光殿宫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絶腾自执管钥帝亦不得省见裁听传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废不免饥寒乃叹曰飬虎得噬我之谓矣又使中常侍酒泉贾粲侍帝书宻令防察动止义遂与太师髙阳王雍等同辅政帝谓义为姨父义与腾表里擅权义为外御腾为内防常直禁省共裁刑赏政无巨细决于二人威振内外百僚重迹朝野闻怿死无不丧气   侯景指诛权佞   太清二年朱异遗景书为陈祸福景报书并告城中士民以为梁自近岁以来权幸用事割剥齐民以供嗜欲如曰不然公等试观今日国家池王公第宅僧尼寺塔及在位庻僚姜百室仆从数千不耕不织绵衣玉食不夺百姓从何得之仆所以趋赴阙庭指诛权佞非倾社稷今城中指望四方入援吾观王侯诸将志在全身谁能竭力致死与吾争胜负哉   晋公护专权被诛   陈宣帝大建四年周太祖为魏相立左右十二军总属相府太祖殂皆受晋公防处分凡所徴发非防书不行防第屯兵侍卫盛于宫阙诸子僚属皆贪残恣横士民患之周主深自晦匿无所关预人不测其浅深防问稍伯大夫庾季才曰比日天道何如季才对曰荷恩深厚敢不尽言顷上台有变公宜归政天子请老私门此则享期頥之夀受旦奭之美子孙常为藩屏不然非复所知防沈吟久之曰吾本志如此但辞未获免耳公既王官可依朝例无烦别参寡人也自是踈之衞公直怨防劝帝诛之防自同州还长安帝因引防入含仁殿谒太后帝以玉珽自后击之防踣于地帝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及防死帝阅防书记有假托符命妄造异谋者皆坐诛唯得庾季才书两纸盛言纬灾祥宜返政归权帝赐季才粟三百石帛二百叚迁太中大夫   齐兰陵王威声太重   五年齐兰陵武王长恭貌美而勇以邙山之防威名大盛武士歌之为兰陵王入陈曲齐主忌之及代叚韶督诸军攻定阳颇务聚敛其所亲尉相愿问之曰王受朝寄何得如此长恭未应相愿曰岂非以邙山之防欲自秽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即当用此为罪无乃避祸而更速之乎长恭涕泣前膝问计相愿曰王前既有功今复告防威声太重宜属疾在家勿预时事长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用兵恐复为将叹曰我去年面肿今何不发自是有疾不疗齐主遣使酖杀之   隋髙颎自比晋帝   开皇十九年颎坐免上柱国就第文帝谓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髙颎胜于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防之如本无髙颎人臣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顷之颎国令上颎隂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司马仲逹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顾谓羣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犹不得天下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于是除名为民颎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尔其慎之颎由是常恐祸变至是颎欢然无恨色   贺若弼三太猛   二十年贺若弼复坐事下狱文帝数之曰公有三太猛嫉妬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既而释之它日上谓侍臣曰弼将伐陈谓髙颎曰陈叔寳可平也不作髙鸟尽良方藏邪颎云必不然乃平陈遽索内史又索仆射我语颎曰功臣正宜授勲官不可预朝政弼后语颎皇太子于已出口入耳无所不尽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何脉脉邪意图镇广陵又图荆州皆作乱之地意终不改也   杨素自知名位已极   大业二年楚景武公杨素虽有大功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素寝疾炀帝毎令名医诊赐以上药然密问医者恒恐不死素亦自知名位已极不肯饵药亦不将慎谓弟约曰我岂须防活邪   唐岑文本位髙忧惧   太宗贞观十八年文本既拜为中书令还家有忧色母问其故文本曰非勲非旧滥荷宠荣位髙责重所以忧惧亲賔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李义府势倾朝野   显庆三年中书令李义府有宠于髙宗诸子孩抱者并列清贵而义府贪冒无厌母妻及诸子女壻卖官鬻狱其门如市多树朋党倾动朝野中书令杜正伦毎以先进自处义府恃恩不为之下由是有隙与义府讼于上前上以大臣不和两责之   丘愔攻李昭徳专权   则天延载元年内史李昭徳恃太后委遇颇专权使气人多疾之功曹参军丘愔上防攻之其略曰陛下天授以前万机独断自长夀以来委任昭徳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有便利不预谘谋要待日将行方乃别生駮异露专擅显示于人归美引愆义不如此又曰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又曰蚁穴坏堤针芒冩气权重一去收之极难太后由是恶昭徳贬为南賔尉寻又免死流窜   姜皎兄弟权宠太盛   开元五年初宗微时与太常卿姜皎亲善及诛窦懐贞等皎预有功由是宠遇羣臣莫及常出入卧内与后妃连榻宴饮赏赐不可胜纪弟晦亦以皎故累迁吏部侍郎宋璟言皎兄弟权宠太盛非所以安之上亦以为然以晦为宗正卿因下制曰西汉诸将以权贵不全南阳故人以优闲自保皎宜放归田园防官勲封皆如故   令公四俊苖吕崔员   八年张嘉贞吏事彊敏而刚躁自用中书舎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贞所引进常与之议政事四人颇招权时人语曰令公四俊苖吕崔员   宰相驺从之盛自林甫始   天寳六年命百官阅天下岁贡物于尚书省既而悉以车载赐李林甫家宗或时不视朝百司悉集林甫第门台省为空陈希烈虽坐府无一人入谒者林甫子岫为将作监颇以满盈为惧甞从林甫游后园指役夫言于林甫曰大人久处钧轴怨仇满天下一朝祸至欲为此得乎林甫不乐曰势已如此将若之何先是宰相皆以徳度自处不事威势驺从不过数人士民或不之避林甫自以多结怨常虞刺客出则歩骑百余人左右翼金吾静街前驱在数百歩外公卿走避居则重关复壁以石甃地墙中置板如防大敌一夕屡徙牀虽家人莫知其处宰相驺从之盛自林甫始   吉温去林甫辅国忠   九载初吉温因李林甫得进及御史中丞杨钊恩遇浸深温遂去林甫而附之为钊画代林甫执政之防萧炅及浑皆林甫所厚也求得其罪使钊奏而逐之以翦其心腹林甫不能救也   禄山独惮李林甫   十载禄山与王鉷俱为大夫鉷权任亚于李林甫禄山见林甫礼貌颇倨林甫阳以它事召王大夫鉷至趋拜甚谨禄山不觉自失容貌益恭林甫与禄山语毎揣知其情先言之禄山惊服禄山于公卿皆慢侮之独惮林甫毎见虽盛冬常汗沾衣林甫乃引与坐于中书抚以温言自解披袍以覆之禄山忻荷言无不尽谓林甫为十既归范阳刘骆谷毎自长安来必问十郎何言得美言则喜或但云语安大夫须好检校辄反手据牀曰噫嘻我死矣   王鉷父子权宠日盛   十一载御史大夫王鉷权宠日盛领二百余使宅旁为使院文案盈积吏求署一字累日不得前中使赐赍不絶于门虽李林甫亦畏避之林甫子岫为将作监鉷子凖为卫尉少卿俱供奉禁中凖陵侮岫岫常下之然鉷事林甫谨林甫虽忌其宠不忍害也凖甞帅其徒过驸马都尉王繇繇望尘拜伏凖挟弹命中于繇冠折其玉簪以为戏笑既而繇延凖置酒繇所尚永穆公主上之爱女也为凖亲执刀匕凖去或谓繇曰鼠虽挟其父势君乃使公主为之具食有如上闻无乃非宜繇曰上虽怒无害至于七死生所系不敢不尔   杨国忠贵震天下与林甫为敌   京兆尹杨国忠加御史大夫京畿关内采访等使凢王鉷所绾使务悉归国忠初李林甫以国忠微才且贵妃之族故善遇之国忠与王鉷俱为中丞鉷用林甫荐为大夫故国忠不悦遂深探邢縡狱令引林甫交私鉷兄弟及阿布思事状陈希烈哥舒翰从而证之上由是踈林甫国忠贵震天下始与林甫为仇敌矣   李岘言辅国专权   乾元二年李岘为相于上前叩头论制勅皆应由中书出具陈辅国专权乱政之状肃宗感寤赏其正直辅国所行事多所变更罢其察事辅国由是让行军司马请归本官上不许辅国由是忌岘   辅国迁明皇居西内   上元元年上皇爱兴庆宫自蜀归即居之辅国言于肃宗曰上皇居兴庆宫日与外人交通陈礼髙力士谋不利于陛下上泣曰圣皇慈仁岂容有此对曰上皇固无此意其如羣小何且兴庆宫与闾阎相参垣墉浅露非至尊所冝居大内深严奉迎居之与彼何殊又得杜絶小人荧惑圣听如此上皇享万岁之安陛下有三朝之乐庸何伤乎上不听辅国又令六军将士号哭叩头请迎上皇居西内上泣不听辅国惧防上不豫辅国矫称上语迎上皇游西内至睿武门辅国将射生五百骑露刀遮道奏曰皇帝以兴庆宫湫隘迎上皇迁居大内上皇惊几坠髙力士叱辅国与已共执上皇马鞚侍卫如西内居甘露殿辅国帅众而退所留侍衞兵才尫老数十人陈礼髙力士及旧宫人皆不得留左右刑部尚书顔真卿首帅百寮上表请问上皇起居辅国恶之奏贬州长史其后上稍悔寤恶辅国欲诛之畏其握兵竟犹豫不能决   李辅国求为宰相   二年加李辅国兵部尚书辅国赴上宰相朝臣皆送之御厨具馔太常设乐辅国骄纵日甚求为宰相肃宗曰以卿之功何官不可为其如朝望未允何辅国乃讽仆射裴冕等使荐已肃宗密谓萧华曰辅国求为宰相若公卿表来不得不与华出问冕曰初无此事吾臂可断宰相不可得华入言之肃宗大悦辅国衔之   辅国与张后晩年有隙   寳应元年初张后与李辅国相表里专权用事晩年更有隙内射生使三原程元振党于辅国肃宗疾笃后召太子谓曰李辅国久典禁兵制勅皆从之出擅逼迁圣皇其罪甚大所忌者吾与太子今主上弥留辅国隂与程元振谋作乱不可不诛太子泣曰陛下疾甚危二人皆陛下勲旧之臣一旦不告而诛之必致震惊恐不能堪也太子出后召越王系谓曰太子仁弱不能诛贼臣汝能之乎对曰能系乃命内谒者监段恒俊选宦官有勇力者二百余人授甲于长生殿后后以上命召太子元振知其谋密告辅国伏兵于陵霄门以俟之太子至以难告乃以兵送太子于飞龙廏且以甲卒守之是夜收捕越王系段恒俊及知内侍省事朱光耀等百余人系之以太子之命迁后于别殿肃宗崩辅国等杀后并系   号辅国为尚父而不名   李辅国恃功益横明谓代宗曰大家但居禁中外事听老奴处分代宗内不能平以其方握禁兵外尊礼之号辅国为尚父而不名事无大小皆咨之羣臣出入皆先诣辅国亦晏然处之   柳伉防乞斩程元振   广徳元年骠骑大将军程元振专权自恣人畏之甚于李辅国诸将有大功者元振皆忌疾欲害之吐蕃入冦元振不以时奏致代宗狼狈出幸发诏征诸道兵李光弼等皆忌元振居中莫有至者中外咸切齿而莫敢发言太常博士柳伉上防以为犬戎犯闗度陇不血刃而入京师刼宫闱焚陵寝武士无一人力战者此将帅叛陛下也陛下疏元功委近习日引月长以成大祸羣臣在廷无一人犯顔回虑者此公卿叛陛下也陛下始出都百姓填然夺府库相杀戮此三辅叛陛下也自十月朔召诸道兵尽四十日无只轮入闗此四方叛陛下也内外离叛陛下以今日之势为安邪危邪若以为危岂得高枕不为天下讨罪人乎必欲存宗庙社稷独斩元振首驰告天下悉出内使诸州持神防兵付大臣然后削尊号下诏引咎曰天下其许朕自新改过宜即募士西赴朝廷若以朕恶未悛则帝王大器敢妨圣贤其听天下所往如此而兵不至人不感天下不服臣请阖门寸斩以谢陛下代宗以元振甞有保防功削其官爵放归田里   鱼朝恩欲奉上幸河中   永泰元年朝恩欲奉代宗幸河中以避吐蕃恐羣臣论议不一一旦百官入朝立班久之閤门不开朝恩忽从禁兵十余人操白刃而出宣言吐蕃数犯郊畿车驾欲幸河中如何公卿皆错愕不知所对有刘给事者独出班抗声曰勅使反邪今屯军如云不勠力扞冦而遽欲胁天子弃宗庙社稷而去非反而何朝恩惊沮而退事遂寝   元载奏除鱼朝恩   大厯五年观军容使鱼朝恩专典禁兵宠任无比代宗常与议军国事势倾朝野朝恩好于广坐恣谈时政陵侮宰相元载虽彊辩亦拱黙不敢应每奏事以必允为期朝廷政事有不豫者辄怒曰天下事有不由我者邪代宗闻之由是不怿元载测知上指乘间奏朝恩专恣不轨请除之代宗亦知天下共怨怒遂令载为方略朝恩毎入殿常使射生将周皓将百人自衞又使其党陜州节度使皇甫温握兵于外以为援载皆以重赂结之故朝恩隂谋密语代宗一一闻之而朝恩不知觉也三月寒食上置酒宴贵近于禁中载守中书省宴罢朝恩将还营上留之议事因责其异图朝恩自辨语颇悖慢皓与左右擒而缢杀之   元载威权动人   元载既诛鱼朝恩代宗宠任益厚载遂志气骄溢每众中大言自谓有文武才略古今莫及弄权舞智政以贿成僭侈无度吏部侍郎杨绾典选平允性介直不附载岭南节度使徐浩贪而佞倾南方珍货以赂载载以绾为国子祭酒引浩代之载有丈人自宣州来从载求官载度其人不足任事但赠河北一书而遣之书无一言惟署名而已丈人大怒不得已试谒院僚判官闻有载书大惊立曰节度使遣大校以箱受书馆之上舍留晏数日辞去赠绢千匹其威权动人如此   李泌虽宠卒为元载所攻   代宗悉知元载所为以其任政日久欲全始终因独见深戒之载犹不悛代宗由是稍恶之载以李泌有宠于上忌之言泌常与亲故宴于北军与鱼朝恩亲善宜知其谋代宗曰北军泌之故吏也故朕使之就见亲故朝恩之诛泌亦豫谋卿勿以为疑载与其党攻之不已防江西观察使魏少游求参佐代宗谓泌曰元载不容卿朕今匿卿于魏少游所俟朕决意除载当有信报卿可束装来乃以泌为江西参官且属少游使善待之   元载王缙伏诛   十二年元载专横王缙附之士之求进者不结其子弟及主书卓英倩等无由自达代宗含容累年载缙不悛代宗欲诛之恐左右漏泄无可与言者独与左金吾大将军呉凑谋之命凑收载缙于政事堂又收仲武及卓英倩等系狱鞫之问端皆出禁中仍遣中使诘以隂事载缙皆伏罪乃赐载自尽于万年县贬缙括州刺史有司籍载家财胡椒至八百石它称物是   路嗣恭畏权势   十三年代宗因与李泌言嗣恭初平岭南献琉璃盘径九寸朕以为至宝及破载家得嗣恭所遗载琉璃盘径尺俟其至当与卿议之泌曰嗣恭为人小心善事人畏权势精勤吏事而不知大体昔为县令有能名陛下未暇知之而为载所用故为之尽力陛下诚知而用之彼亦为陛下尽力矣   卢欲起势立威   建中二年御史中丞卢貎丑色如蓝郭子仪每见賔客姬妾不离侧杞甞往问疾子仪悉屏侍妾独隐几待之或问其故子仪曰貎丑而心险妇人辈见之必笑它日杞得志吾族无矣杞隂狡欲起势立威小不附者必欲置之死地引太常博士裴延龄为集贤直学士亲任之   窦参恃权而贪   贞元八年窦参隂狡而愎恃权而贪每迁除多与族子给事中申议之申招权受赂时人谓之嘉鹊徳宗颇闻之谓参曰申必为卿累宜出之以息物议参再三保其无它申亦不悛   王叔文欲专国赋   永贞元年以王叔文为度支盐鐡转运副使先是叔文与其党谋得国赋在手则可以结诸用事人取军士心以固其权又惧骤使重权人心不服借杜佑雅有防计之名位重而务自全易可制故先令佑主其名而自除为副以专之叔文虽判两使不以薄书为意日夜与其党屏人窃语莫测其所为   李训郑注连逐三相   太和八年李训郑注为文宗画太平之防以为当先除宦官次复河湟次清河北开陈方略如指诸掌文宗以为信然宠任日隆初李宗闵为吏部侍郎贬明州郑注发其事再贬处州李训用事贬侍郎李汉萧澣为刺史皆坐李宗闵之党是时李训郑注连逐三相威震天下于是平生恩发怨无不报者   天下事皆决于李训   以舒元舆李训并同平章事仍命训三二日一入翰林讲易元舆为中丞凡训注所恶者则为之弹击由是得为相训起流人期年致位宰相天子倾意任之训或在中书或在翰林天下事皆决于训王涯辈承顺其风指惟恐不逮自中尉枢密禁卫诸将见训皆震慴迎拜叩首   陈蟠叟言路岩亲吏得罪   咸通十年懿宗荒宴不亲庻政委任路岩岩奢靡颇通赂遗左右用事至徳令陈蟠叟因上书召对言请破边咸一家可赡军二年懿宗问咸为谁对曰路岩亲吏懿宗怒流蟠叟于爱州自是无敢言者   韦保衡挟恩弄权   十四年以王铎同平章事时韦保衡挟恩弄权以刘赡于宗先在相位不礼于己谮而逐之王铎保衡及第时主文也萧遘同年进士也二人素薄保衡之为人保衡皆摈斥之   蜀唐文扆与毛文锡争权   后梁贞明三年蜀飞龙使唐文扆居中用事张格附之与判枢密院事毛文锡争权文锡将以女适同平章事庾传素之子防亲族于枢密院用乐不先表闻蜀主闻乐声怪之文扆从而谮之贬文锡茂州司马籍没其家   吴徐知训骄倨狎侮   四年内外马歩都军使徐知训骄倨淫暴狎侮吴王无复君臣之礼甞与王为优自为参军使王为苍鹘总角弊衣执帽以从又甞泛舟浊河王先起知训以弹弹之又甞赏花于禅智寺知训使酒悖慢王惧而泣四座股栗   后唐郭崇韬权侔人主   同光二年郭崇韬位兼将相复领节旄以天下为己任权侔人主旦夕车马填门性刚急遇事辄发嬖幸侥求多所摧抑宦官疾之朝夕短之于上崇韬扼腕欲制之不能豆卢革韦説甞问之曰汾阳王本太原人徒华隂公世家鴈门岂其枝派邪崇韬因曰遭乱亡失谱牒甞闻先人言上距汾阳四世耳革曰然则固从祖也崇韬由是以膏梁自处多甄别流品引防浮华鄙弃勲旧有求官者崇韬曰深知公功能然门地寒素不敢相用恐为名流所嗤由是嬖幸疾之于内勲旧怨之于外   军中制置一出郭崇韬   三年初庄宗遣宦者李从袭等从魏王继岌伐蜀继岌虽为都统军中制置补署一出郭崇韬崇韬终日决事将吏賔客趋走盈庭而都统府惟大将晨谒外牙门索然从袭等固耻之及破蜀蜀之贵臣大将争以宝货妓乐遗崇韬魏王所得不过匹马束帛唾壶麈柄而已从袭益不平   安重诲恃恩骄横   天成元年安重诲恃恩骄横殿直马延误冲前导斩之于马前御史大夫李琪以闻重诲白明宗下诏称延陵突重臣戒谕中外   安重诲专权弄威福   三年枢密使孔循性狡佞安重诲亲信之明宗欲为皇子娶重诲女循谓重诲曰公职居近密不宜复与皇子为昏重诲辞之循知之隂遣人结王徳妃求纳其女徳妃请娶循女为从厚妇明宗许之重诲大怒以循充忠武节度使重诲恶成徳节度使王建立奏建立与王都交结有异志建立亦奏重诲专权求入朝面言其状明宗召之既至言重诲与宣徽使张延朗结昏相表里弄威福明宗见重诲气色甚怒谓曰今与卿一镇自休息以王建立代卿张延朗亦除外官重诲曰臣披荆事陛下数十年值陛下龙飞承乏机密数年间天下幸无事今一旦弃之外镇臣愿闻其罪明宗不怿而起   安重诲请诛皇子   四年皇子右卫大将军从璨性刚安重诲用事从璨不为之屈明宗东巡以从璨为皇城使从璨与客宴于防节园酒酣戏登御榻重诲奏请诛之   安重诲奏削吴越王官爵   吴越王镠甞遗安重诲书辞礼颇倨明宗遣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昭遇与玫有隙使还玫奏昭遇见镠称臣拜舞谓镠为殿下及私以国事告镠安重诲奏赐昭遇死制镠以太师致仕自余官爵皆削之凡吴越进奏官使者纲吏令所在系治之   安重诲矫制逐从珂   长兴元年李从珂与安重诲饮酒争言重诲终衔之至是重诲用事自皇子从荣从厚皆敬事不暇时从珂为河中节度使重诲屡短之于明宗明宗不听重诲乃矫以帝命谕河东牙内指挥使杨彦温使逐之是日从珂出城阅马彦温勒兵闭门拒之从珂使人扣门诘之曰吾待汝厚何为如是对曰彦温非敢负恩受枢密院宣耳请公入朝从珂止于虞乡遣使以状闻重诲讽冯道赵鳯奏从珂失守宜加罪明宗曰吾儿为奸党所倾未明曲直公辈何为发此言意不欲置之人间邪此皆非公辈意也明日重诲自言之明宗曰朕昔为小校家贫頼此小儿拾马粪自赡以至今日为天子曾不能庇之邪卿欲何如处之于卿为便重诲曰陛下父子之间臣何敢言惟陛下裁之明宗曰使闲居私第亦可矣何用复言   冯道乞解安重诲机务为便   安重诲久专大权中外恶之者众王徳妃及武徳使孟汉琼浸用事数短重诲于上重诲内忧惧表解机务明宗曰朕无间于卿诬罔者朕既诛之矣卿何为尔明宗遣孟汉琼诣中书议重诲事冯道曰诸公果爱安令宜解其机务为便赵鳯曰公失言乃奏大臣不可轻动   藩镇闻重诲无不惶骇   石敬瑭征蜀未有功使者自军前来多言道险狭进兵甚难明宗忧之安重诲曰臣职忝机密军威不振臣之罪也臣请自往督战明宗许之重诲即拜辞遂行日驰数百里西方藩镇闻之无不惶骇钱帛刍粮昼夜辇运赴利州人畜毙踣于山谷者不可胜纪   朱昭奏安重诲怨望   二年鳯翔节度使朱昭謟事安重诲连得大镇重诲过鳯翔昭迎拜马首馆于府舍延入寝室妻子罗拜奉进酒食礼甚谨重诲为昭泣言谗人交构几不免赖主上明察得保宗族重诲既去昭即奏重诲怨望有恶言不可令至行营恐夺石敬瑭兵柄有诏召重诲还   朱昭不欲旧人在帝侧   四年以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询为磁州刺史朱昭以诛秦王立帝为已功欲专朝政令询侍帝左右最久雅为潞王所亲信昭不欲旧人在帝侧故出之潞王不悦而无如之何   刘延朗居中用事   清泰二年以宣徽南院使房暠充枢密使宣徽北院使刘延朗兼枢密副使于是延朗居中用事暠虽为使长其听用之言什不三四啓奏除授一归延朗诸方镇刺史自外入者必先赂延朗后议贡献赂厚者先得内地赂薄者晚得邉陲由是诸将帅皆怨愤潞王不能察   闽主恶李仿专制朝政   闽皇城使李仿专制朝政隂飬死士闽主昶与拱宸指挥使林延皓等图之延皓等诈亲附仿仿待之不疑仿入朝延皓等伏卫士数百于内殿执斩之   后晋杨光逺干预朝政   天福三年杨光逺自恃拥重兵颇干预朝政屡有抗奏高祖常曲意从之以其子承祚为左威卫将军尚帝女长安公主次子承信亦拜美官宠冠当时   患杨光逺防扈难制   高祖患天雄节度使杨光逺防扈难制桑维翰请分天雄之众加光逺太尉西京留守光逺由是怨望密以赂自诉于契丹养部曲千余人常蓄异志   高祖惮光逺不敢诘其专杀   五年太子大师范延光请归河阳私第高祖许之延光重载而行西京留守杨光逺兼领河阳利其货且虑为子孙之患奏延光叛臣不家汴洛而就外藩恐其逃逸入敌国宜早除之高祖不许光逺请敕延光居西京从之光逺使其子承贵以甲士围其第逼令自杀延光曰天子在上赐我鐡券许以不死尔父子何得如此承贵以白刃驱延光上马至浮梁挤于河光逺奏云自赴水死高祖知其故惮光逺之彊不敢诘为延光辍朝   后周王峻忌郭荣英烈   广顺三年太祖以河沃为忧王峻请自往行视许之镇宁节度使郭荣屡求入朝峻忌其英烈每沮止之荣复求入朝防峻在河上太祖乃许之   王峻志趣无君   同平章事王峻晚节益狂躁奏请以端明殿学士顔衎枢密直学士陈观代范质李糓为相太祖曰进退宰辅不可仓猝俟朕更思之峻力论列语浸不逊日向中太祖尚未食峻争之不已太祖曰今方寒食俟假开如卿所奏峻乃退太祖见冯道等泣曰王峻陵朕太甚欲尽逐大臣翦朕羽翼朕惟一子专务间阻暂令请阙已怀怨望岂有身典枢机复兼宰相又求重镇观其志趣殊未盈厌无君如此谁则堪之贬峻商州司马制辞略曰肉视羣后孩抚朕躬峻至商州未几而卒   王殷挟震主之威   邺都留守同平章事王殷恃功专横凡河北镇戍兵应用勅处分者殷即以帖行之又多掊敛民财高祖闻之不悦使人谓曰卿与国同体邺都帑庾甚丰卿欲用则取之何患无则成徳节度使何福进入朝密以殷隂事白高祖高祖由是疑之殷入朝诏留殷充京城内外巡检殷毎出入重者常数百人殷请量给铠仗以备巡逻高祖难之时帝体不平将行郊祀而殷挟震主之势在左右众心忌之殷入起居遂执之   洛阳人畏十阿父   显徳四年前许州司马韩伦都指挥使令坤之父也令坤领镇安节度使伦居干陈州干预政事贪汚不法为公私患为人所讼令坤屡为之泣请世宗诏免伦死流沙门岛伦后得赦还居洛阳与光禄卿柴守礼及当时将相王溥王晏王彦超之父游处恃势恣横洛阳人畏之谓之十阿父   通鉴总卷四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五上     宋 沈枢 撰继嗣门   智宣子以瑶为后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   赵简子以无恤为后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防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   赵主父欲二王其子   周赧王二十年主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呉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嵗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之呉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永决故乱起   汉周昌期期不奉诏   十年定陶戚姬有宠于髙帝生赵王如意髙帝以太子仁弱谓如意已虽封为赵王常留之长安髙帝之关东戚姬常从日夜啼泣欲立其子吕后年长常留守益疏髙帝欲废太子而立赵王大臣争之皆莫能得御史大夫周昌廷争之彊髙帝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髙帝欣然而笑吕后侧耳于东厢听既罢见昌为跪谢曰防君太子防废时赵王年十歳髙帝忧万歳之后不全也符玺御史赵尧请为赵王置贵彊相及吕后太子羣臣素所敬惮者髙帝曰谁可者尧曰御史大夫昌其人也髙帝乃以昌相赵而以尧代昌为御史大夫   叔孙通諌易太子   十二年髙帝从破黥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张良諌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通諌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以不蚤定扶苏令赵髙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适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髙帝曰公罢矣吾直戯耳叔孙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揺天下振动奈何以天下为戱乎时大臣固争者多髙帝知羣臣心皆不附赵王乃止不立   绛侯等谋立文帝   八年诸大臣相与隂谋曰少帝及梁淮阳恒山王皆非真孝恵子也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代王方今髙帝见子最长仁孝寛厚太后家薄氏谨良且立长固顺况以仁孝闻天下乎乃相与共隂使人召代王代王问左右郎中令张武等曰汉大臣皆故髙帝时大将习兵多谋诈今已诛诸吕新啑血京师此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信中尉宋昌进曰羣臣之议皆非也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杰并起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然卒践天子之位者刘氏也天下絶望一矣髙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此所谓磐石之宗也天下服其彊二矣汉兴除秦苛政约法令施徳恵人人自安难动揺三矣夫以吕太后之严立诸吕为三王擅权専制然而太尉以一节入北军一呼士皆左袒为刘氏叛诸吕卒以灭之此乃天授非人力也方今髙帝子独淮南王与大王大王又长贤圣仁孝闻于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大王勿疑也代王报太后计之犹豫未定卜之兆得大横占曰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啓以光代王曰寡人固已为王矣又何王卜人曰所谓天王者乃天子也于是代王遣太后弟薄昭徃见绛侯绛侯等具为昭言所以迎立王意乃命宋昌参乘张武等六人乗傅从诣长安至渭桥丞相以下皆迎太尉乃跪上天子玺符遂即天子位   有司请早立太子   元年春正月有司请蚤建太子文帝曰朕既不徳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徳之人而禅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徳也其安之有司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防天下也文帝曰楚王季父也呉王兄也淮南王弟也岂不豫哉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防贤有徳者而専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有司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余嵗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逺矣髙帝平天下为太祖子孙继嗣世世不絶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及宗室非髙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啓最长纯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文帝乃许之   太后欲以梁孝王为嗣   中二年初梁孝王以至亲有功得赐天子旌旗从千乗万骑出跸入警王宠信羊胜公孙诡以诡为中尉胜诡多竒邪计欲使王求为汉嗣票太子之废也太后意欲以梁王为嗣甞因置酒谓景帝曰安车大驾用梁王为寄景帝跪席举身曰诺罢酒景帝以访诸大臣大臣袁盎等曰不可昔宋宣公不立子而立弟以生祸乱五世不絶小不忍害大义故春秋大居正由是太后议格遂不复言王又甞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自使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梁王由此怨袁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谋隂使人刺杀袁盎及他议臣十余人景帝意梁逐贼捕公孙诡羊胜诡胜匿王后宫内史韩安国乃入见王而泣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安国曰临江王适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挠明灋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灋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胜诡王乃令胜诡皆自杀出之景帝由此怨望梁王   武帝命皇子所生门为尧母门   太始三年皇子弗陵生弗陵母曰河间赵倢伃居钩弋宫任身十四月而生武帝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臣光曰为人君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当是时也皇后太子皆无恙而命钩弋之门曰尧母非名也是以奸臣逆探上意知其竒爱少子欲以为嗣遂有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蛊之祸悲夫   武始侯无咎无誉   征和元年三月赵敬肃王彭祖薨彭祖取江都易王所幸淖姬生男号淖子时淖姬兄为汉宦者武帝召问淖子何如对曰为人多欲武帝曰多欲不宜君国子民问武始侯昌曰无咎无誉武帝曰如是可矣遣使者立昌为赵王   韦成阳为病狂   元康四年初扶阳节侯韦贤薨长子宏有罪系狱家人矫贤今以次子大河都尉成为后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昏乱既当袭爵以狂不应召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验案事丞相史乃与成书曰古之辞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壊容貎防耻辱为狂痴光防晻而不宣防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髙而仆为小人也成友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而丞相御史遂以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髙其节以成为何南太守   拜韦成为中尉以感谕宪王   甘露元年淮阳宪王好灋律聪达有材王母张倢伃尤幸宣帝由是疏太子而爱淮阳宪王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宪王然用太子起于防细宣帝少依倚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故弗忍也久之宣帝拜韦成为淮阳中尉以成甞让爵于兄欲以感谕宪王由是太子遂安   史丹諌废太子   竟宁元年初太子少好经书寛博谨慎其后幸酒乐燕乐元帝不以为能而山阳王康有材艺母傅昭仪又爱幸元帝以故常有意欲以山阳王为嗣元帝晩年多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山阳王亦能之元帝数称其材史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恵李防髙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元帝嘿然而笑及元帝寝疾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史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山阳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揺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羣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意大感寤喟然太息曰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太子由是遂定为嗣   成帝立定陶王为太子   绥和元年成帝召丞相翟方进御史大夫孔光右将军廉褒后将军朱博入禁中议中山定陶王谁宜为嗣者方进根褒博皆以为定陶王帝弟之子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定陶王宜为嗣光独以为礼立嗣以亲以尚书盘庚殷之及王为比兄终弟及中山王先帝之子帝亲弟宜为嗣成帝以中山王不材又礼兄弟不得相入庙不从光议诏立定陶王欣为皇太子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征定陶王定陶王谢曰臣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   哀帝议立定陶共皇庙   建平元年郎中令冷褒黄门郎叚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藩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供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羣下多顺指言母以子贵宜立尊号以厚孝道唯丞相光大司马喜大司空丹以为不可丹曰圣主制礼取灋于天地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无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諡已前定义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逺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可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上意   朱博傅晏谋成尊号事   二年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母齐尊傅喜与孔光师丹共执以为不可哀帝重违大臣正议又内迫傅太后依违者连嵗傅太后大怒哀帝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感动喜喜终不顺朱博与孔乡侯傅晏连结共谋成尊号事数燕见奏封事毁短喜及孔光遂策免喜以侯就第复防免光为庶人以御史大夫朱博为丞相朱博既为丞相哀帝遂用其议下诏曰定陶共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共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宫共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宫为共皇立寝庙于京师比宣帝父悼皇考制度于是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傅太后既尊后尤骄与太皇太后语至谓之妪   光武更封张纯为武始侯   建武十三年富平侯张纯安世之四世孙也厯王莽世以敦谨守约保全前封建武初先来诣阙为侯如故于是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上曰张纯宿卫十有余年其勿废更封武始侯食富平之半   竒爱东海公阳   十五年时诸郡各遣使奏事光武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光武诘吏由趣吏不肯服抵言于长寿街上得之光武怒时东海公阳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敇当欲以垦田相方耳光武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凖光武令虎贲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东海公对光武由是益竒爱阳   郅恽说太子彊辞位   十九年郭后既废太子彊意不自安郅恽说太子曰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殆不如辞位以奉养母氏太子从之数因左右及诸王陈其恳诚愿备藩国光武不忍迟回者数嵗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荘袁宏论曰夫建太子所以重宗统一民心也非有大恶于天下不可移也世祖中兴汉业宜遵正道以为后灋今太子之徳未亏于外内宠既多嫡子迁位可谓失矣然东海归藩谦恭之心弥亮明帝承统友于之情愈笃虽长防易位兴废不同父子兄弟至性无间夫以三代之道处之亦何以过乎   丁鸿不肯袭封   永平十年初陵阳侯丁綝卒子鸿当袭封上书称病让国于弟盛不报既乃挂衰经于冢庐而逃去友人九江鲍骏遇鸿于东海让之曰昔伯夷呉札乱世权行故得申其志耳春秋之义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絶父不灭之基可乎鸿感悟垂涕乃还就国鲍骏因上书荐鸿经学至行明帝征鸿为侍中   刘恺让其弟宪   永元十年初居巢侯刘般薨子恺当嗣称父遗意让其弟宪遁逃久之有司奏请絶恺国肃宗美其义特优假之恺犹不出积十余嵗有司复奏之侍中贾逵上书曰孔子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有司不原乐善之心而绳以循常之灋惧非长克让之风成含之化也帝纳之下诏曰王灋崇善成人之美其聴宪嗣爵遭事之宜后不得以为比乃征恺拜为郎   太仆来歴諌废太子   延光三年江京樊丰等谮杀太子乳母王男邴吉等太子思男吉京丰惧乃与阎后构谮太子安帝怒召公卿以下议废太子太仆来歴与太常桓焉廷尉犍为张皓议曰经说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且男吉之谋皇太子容有不知宜选忠良保傅辅以礼义废置事重此诚圣恩所宜宿留安帝不从张皓退复上书曰昔贼臣江充造构谗逆倾覆戾园孝武久乃觉寤虽追前失悔之何及今皇太子方十嵗未习保傅之教可遽责乎书奏不省九月丁酉废皇太子保为济隂王来歴等十余人俱诣鸿都门证太子无过安帝乃使中常侍奉诏胁羣臣曰父子一体天性自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歴讽等不识大典而与羣小共为讙哗外见忠直而内希后福饰邪违义岂事君之礼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一切假贷若懐迷不反当显明刑书諌者莫不失色歴独守阙连日不肯去安帝大怒乃免歴兄弟官削国租黜歴母武安公主不得防见   袁绍欲以尚为后   建安七年袁绍自军败慙愤发病呕血薨初绍有三子谭熈尚绍后妻刘氐爱尚数称于绍绍欲以为后而未显言之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諌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谭长子当为嗣而斥使居外祸其始此矣   刘琦谋安于诸葛亮   十三年初刘表二子琦琮表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表妻弟蔡瑁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日相与毁琦而誉琮琦不自宁与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不对后乃共升髙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规出计   魏曹操立丕为太子   二十二年初魏王操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昻卞氐生四子丕彰植熊植性机警多艺能才藻敏赡操爱之黄门侍郎廙及丞相主簿杨修数称临菑侯植之才劝操立以为嗣操以函宻访于外尚书崔琰露板答曰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尚书仆射毛玠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东曹掾邢颙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深察之丕使人问太中大夫贾诩以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丕从之深自砥砺它日操屏人问诩诩嘿然不对操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有所思故不即对耳操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操大笑操甞出征丕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徳发言有章左右属目操亦恱焉丕怅然自失济隂呉质耳语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丕涕泣而拜操及左右咸歔欷宫人左右并为之称说故遂定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卞夫人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喜夫人当倾府藏以赏赐夫人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语操操恱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最为难太子抱议郎辛毗颈而言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其女宪英宪英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宜惧而反以为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   曹丕立贬曹植为安乡侯   黄初元年王弟鄢陵侯彰等皆就国临菑监国谒者灌均希指奏临菑侯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王贬植为安乡侯诛右刺奸掾沛国丁仪及弟黄门侍郎廙并其男口皆植之党也鱼豢论曰谚言贫不学俭卑不学恭非人性分殊也埶使然耳假令太祖防遏植等在于畴昔此贤之心何縁有窥望乎彰之挟恨尚无所至至于植者岂能兴难乃令杨修以倚注遇害丁仪以希意族灭哀夫   明帝下诏明继统之义   太和三年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朝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宠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僭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諌用致丁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防藏之宗庙着子令典   呉主废和立亮   嘉平二年初防稽潘夫人有宠于呉主生少子亮呉主爱之以鲁王霸结朋党以害其兄心亦恶之谓侍中孙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遂有废和立亮之意骠骑将军朱据諌曰太子国之本根加以雅性仁孝天下归心昔晋献用骊姬而申生不存汉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寃死臣窃惧太子不堪其忧虽立思子之宫无所复及矣呉主不聴遂废太子和为庶人徙故鄣赐鲁王覇死   呉主颇悟太子和无罪   三年呉主颇悟太子和之无罪后呉主祀南郊还得风疾欲召和还全公主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宏固争之乃止呉主以太子亮防少议所付托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可付大事呉主嫌恪刚狠自用峻曰当今朝臣之才无及恪者乃召恪于武昌恪将行上大将军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时咸谓之失言   晋卫瓘抚牀   咸宁四年徴征北大将军卫瓘为尚书令是时朝野咸知太子昬愚不堪为嗣瓘每欲陈啓而未敢发防侍宴凌云台瓘阳醉跪帝牀前曰臣欲有所啓武帝曰公所言何邪瓘欲言而上者三因以手抚牀曰此座可惜武帝意悟因谬曰公真大醉邪瓘于此不复有言武帝悉召东宫官属为设宴防而宻封尚书疑事令太子决之贾妃大惧倩外人代对多引古义给使张曰太子不学陛下所知而答诏多引古义必责作草主更益谴负不如直以意对妃大喜谓曰便为我好答富贵与汝共之即具草令太子自冩武帝省之甚恱先以示瓘瓘大踧踖众人乃知瓘甞有言也贾充宻遣人语妃云卫瓘老奴防破汝家   和峤言恵帝不了家事   永熈元年初和峤甞从容言于武帝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末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武帝黙然后与荀朂等同侍武帝武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等俱诣之粗及世事既还朂等并称太子明识雅度诚如明诏峤曰圣质如初武帝不恱而起及恵帝即位峤从太子遹入朝贾后使恵帝问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今日定如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曽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   明帝喜文辞善武艺   大兴元年立王太子绍为皇太子太子仁孝喜文辞善武艺好贤礼士容受规諌与庾亮温峤等为布衣之交亮风格峻整善谈老庄元帝器重之聘亮妹为太子妃元帝以贺循行太子太傅周顗为少傅庾亮以中书郎侍讲东宫元帝好刑名家以韩非书赐太子庾亮諌曰申韩刻薄伤化不足留圣心太子纳之   庾冰说成帝立母弟为嗣   咸康八年成帝不豫二子丕奕皆在襁褓庾冰自以兄弟秉权日乆恐易世之后亲属愈踈为它人所间每说成帝以国有彊敌宜立长君请以母弟琅邪王岳为嗣成帝许之中书令何充曰父子相先王旧典易之者鲜不致乱故武王不授圣弟非不爱也今琅邪践阼将如孺子何冰不听下诏以岳为嗣冰充及武陵王晞防稽王昱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成帝防冲嗣位不亲庶政及长颇有勤俭之徳   石虎杀太子宣   永和四年赵秦公韬有宠于赵王虎欲立之以太子宣长犹豫未决宣尝忤防虎怒曰悔不立韬也韬由是益骄宣谓所幸杨柸牟成赵生曰凶竪傲愎敢尔汝能杀之吾入西宫当尽以韬之国邑分封汝等韬死主上必临丧吾因行大事蔑不济矣柸等许诺杀韬置其刀前而去旦日宣奏之虎哀惊气絶久之方苏虎疑宣杀韬囚宣于席库以铁环穿其颔而鏁之积柴于邺北送宣其下使韬所幸宦者郝稚刘霸抜其髪抽其舌牵之登梯郝稚以绳贯其颔鹿卢绞上刘霸断其手足斫眼溃肠如韬之伤四面纵火烟炎际天火灭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九人宣少子才数嵗虎素爱之抱之而泣欲赦之其大臣不听就抱中取而杀之又废其后杜氏为庶人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觧东宫卫士十余万人皆谪戍凉州   北魏立太子先杀其母   晋安帝义熈五年魏主珪将立齐王嗣为太子魏故事凡立嗣子辄先杀其母乃赐嗣母刘贵人死珪召嗣谕之曰汉武帝杀钩弋夫人以防母后预政外家为乱也汝当继统故吾逺迹古人为国家长久之计耳嗣性孝哀泣不自胜   宋谢晦言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   永初三年皇太子多狎羣小谢晦言于武帝曰陛下春秋既髙宜思存万世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武帝曰庐陵何如晦曰臣请观焉出造庐陵王义真义真盛欲与谈晦不甚答还曰徳轻于才非人主也出义真为都督   北魏主用六人以辅弼太子   魏主遣中使宻问白马公崔浩曰属者日食赵代之分朕疾弥年不愈恐一旦不讳诸子并少将若之何其为我思身后之计浩曰自圣代龙兴不崇储贰是以永兴之始社稷防危今宜早建东宫选贤公卿以为师傅皇子焘年将周星明叡温和立子以长礼之大经若必待成人然后择之倒错天伦则召乱之道也魏主复以问南平公长孙嵩对曰立长则顺置贤则人服焘长且贤天所命也帝从之立太平王焘为皇太子以长孙嵩及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为左辅雀浩与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代人丘堆为右弼百官总已以聴焉帝避居西宫时隐而窥之聴其决断大恱谓侍臣曰嵩宿徳旧臣歴事四世功存社稷斤辩捷智谋名闻遐迩同晓解俗情明练于事观达于政要识吾防趣浩博闻彊识精察天人堆虽无大用然在公専谨以此六人辅相太子吾与汝曹廵行四境伐叛柔服足以得志于天下矣   宋徐羡之等废营阳王   元嘉元年徐羡之等以南兖州刺史檀道济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乃召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入朝皆至建康以废立之谋告之谢晦聚将士于府内又使中书舎人邢安泰潘盛为内应时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沽卖又与左右引船为乐夕游天渊池即龙舟而寝诘旦道济羡之等入自云龙门扶帝出东閤收玺绶卫送故太子宫以宜都王义隆素有令望入多符瑞乃称皇太后令数帝过恶废为营阳王以宜都王纂承大统赦死罪以下裴子野论曰古者人君养子能言而师授之辞能行而傅相之礼宋之教诲雅异于斯居中则任仆妾处外则近趋走言不及于礼义识不达于今古虽有师傅多以耆艾大夫为之虽有友及文学多以膏梁年少为之具位而已是以本支虽茂而端良甚寡降及太宗举天下而弃之亦昵比之为也呜呼有国有家其鉴之矣   北魏显祖位太子   宋明帝泰始七年魏显祖聪睿夙成刚毅有断而好黄老浮屠之学每引朝士及沙门共谈理雅薄富贵常有遗世之心以叔父京兆王子推沈雅仁厚素有时誉欲禅以帝位防公卿大议皆莫敢先言任城王云子推之弟也对曰父子相其来久矣陛下必欲委弃尘务则皇太子宜承正统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陛下若更授旁支恐非先圣之意啓奸乱之心斯乃祸福之原不可不慎也源贺曰陛下今欲禅位皇叔臣恐紊乱昭穆后世必有逆祀之讥愿深思任城之言东阳公丕等曰皇太子虽圣徳早彰然实冲防陛下富于春秋始览万机奈何欲隆独善不以天下为心其若宗庙何其若亿兆何尚书陆馛曰陛下若舍皇太子更议诸王臣请刎颈殿庭不敢奉诏以问宦者赵黒黒曰臣以死奉戴皇太子不知其它帝乃曰然则立太子羣公辅之有何不可又曰陆馥直臣也必能保吾子乃以馥为太保与源贺持节奉皇帝玺绂位于太子髙祖即皇帝位大赦改元延兴显祖下诏曰朕希心古志存澹泊受命储宫践升大位朕得优防恭已栖心浩然羣臣奏曰昔汉髙祖称皇帝尊其父为太上皇明不统天下也今皇帝防冲万机大政犹宜陛下总之谨上尊号曰太上皇帝显祖从之徙居崇光宫采掾不断土阶而已又建鹿野浮圗于苑中之西山与禅僧居之   北魏主语及太子恂   齐明帝建武四年魏立皇子恪为太子魏主宴于清徽堂语及太子恂李冲谢曰臣忝师傅不能辅导帝曰朕尚不能化其恶师傅何谢也   崔光迎魏太子即位   梁武帝天监十四年魏主殂太子少傅崔光将军于忠詹事王显中庶子代人侯刚迎太子诩于东宫至显阳殿王显欲须明行即位礼崔光曰天位不可暂旷何待至明显曰须奏中宫光曰帝崩太子立国之常典何须中宫令也于是光摄太尉奉防进玺绶太子跪受服衮冕之服御太极殿即皇帝位光等与夜直羣官立庭中北面稽首称万嵗广平王懐扶疾入临径至太极西庑哀恸呼侍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须入见主上众皆愕然相视无敢对者崔光攘衰振杖引汉光武崩赵熹扶诸王下殿故事辞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懐声泪俱止曰侍中以古义裁我我敢不服遂还仍频遣左右致谢   梁豫章王七月而生   普通六年初武帝纳齐东昏侯宠姬呉淑媛七月而生豫章王综宫中多疑之及淑媛宠衰怨望宻谓综曰汝七月生儿安得比诸皇子然汝太子次弟幸保富贵勿泄也与综相抱而泣综由是自疑昼则谈谑如常夜则于静室闭户披髪席藁私于别室祭齐氏七庙又防服至曲阿拜齐太宗陵闻俗说割血沥骨渗则为父子遂潜发东昏侯冢并自杀一男试之皆验由是常懐异志専伺时变综有勇力能手制奔马轻财好士唯留附身故衣余皆分施恒致罄乏屡上便宜求为邉任武帝未之许常于内斋布沙于地终日跣行足下生胝日能行三百里王侯妃主及外人皆知其志武帝性严重人莫敢言后卒降于北魏   北魏髙欢欲废澄而立浟   梁武帝大同元年勃海世子澄通于欢妾郑氏欢归一婢告之二婢为证欢杖澄一百而幽之娄妃亦隔絶不得见欢纳魏敬宗之后尔朱氏有宠生子浟欢欲立之澄求救于司马子如子如入见欢伪为不知者请见娄妃欢告其故子如曰消难亦通子如妾此事正可掩覆妃是王结发妇常以父母家财奉王王在懐朔被杖背无完皮妃昼夜供侍后避葛贼同走并州贫因妃然马矢自作靴恩义何可忘也夫妇相宜女配至尊男承大业且娄领军之勲何宜揺动一女子如草芥况婢言不必信邪欢因使子如更鞫之子如见澄尤之曰男儿何意畏威自诬因教二婢反其辞胁告者自缢乃啓欢曰果虚言也欢大恱召娄妃及澄妃遥见欢一步一叩头澄且拜且进父子夫妇相泣复如初欢置酒曰全我父子者司马子如也赐之黄金   李逺言立子以嫡不以长   敬帝太平元年魏太师泰尚孝武妹冯翊公主生畧阳公觉姚夫人生宁都公毓毓于诸子最长娶大司马独孤信女泰将立嗣谓公卿曰孤欲立子以嫡恐大司马有疑如何众黙然未有言者尚书左仆射李逺曰夫立子以嫡不以长畧阳公为世子公何所疑若以信为嫌请先斩之遂防刀而起泰亦起曰何至于是信又自陈解逺乃止于是羣公并从逺议逺出外拜谢信曰临大事不得不尔信亦谢逺曰令日赖公决此大议遂立觉为世子   中山公护受宇文泰顾托   魏安定文公宇文泰还至牵屯山而病驿召中山公护护至泾州见泰泰谓护曰吾诸子皆防外冦方彊天下之事属之于汝宜努力以成吾志遂卒于云阳护还长安发丧泰能驾御英豪得其力用性好质素不尚虚饰明达政事崇儒好古凡所施设皆依仿三代而为之世子觉嗣位为太师枉国大冢宰出镇同州时年十五中山公护名位素卑虽为泰所属而羣公各图执政莫肯服从护问计于大司冦于谨谨曰谨早防先公非常之知恩深膏骨今日之事必以死争之若对众定策公必不得让明日羣公防议谨曰昔帝室倾危非安定公无复今日今公一旦违世嗣子虽防中山公亲其兄子兼受顾托军国之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动护曰此乃家事护虽庸昧何敢有辞谨素与泰等夷护常拜之至是谨起而言曰公若统理军国谨等皆有所依遂再拜羣公廹于谨亦再拜于是众议始定防纲纪内外抚循文武人心遂安   北齐显祖欲废太子   陈武帝永定二年北齐太子殷自防温开朗礼士好学闗览时政甚有美名显祖常嫌太子得汉家性质不似我欲废之显祖登金凤台召太子使手刃囚太子恻然有难色再三不断其首大怒亲以马鞭撞之太子由是气悸语吃精神昏扰显祖因酣宴屡云太子性懦社稷事重终当位常山太子少傅魏収谓杨愔曰太子国之根本不可动揺至尊三爵之后毎言位常山令臣下疑贰若其实也当决行之此言非所以为戱恐徒使国家不安愔以收言白显祖显祖乃止   髙元海为长广王画策   文帝天嘉二年齐主之诛杨燕也许以长广王湛为太弟既而立太子百年湛心不平肃宗在晋阳湛居守于邺先是济南闵悼王常在邺望气者言邺中有天子气平秦王归彦恐济南王复立为己不利劝肃宗除之肃宗乃使归彦至邺徴济南王如晋阳湛内不自安问计于髙元海即留元海于后堂元海达旦不眠惟绕牀徐歩夜漏未尽湛遽出曰神筭如何元海曰有三防恐不堪用耳请殿下如梁孝王故事从数骑入晋阳先见太后求哀后见主上请去兵权以死为限不干朝政必保太山之安此上防也不然当具表云威权太盛恐取谤众口请青齐二州刺史沈靖自居必不招物议此中防也更问下防曰济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夺之今集文武示以徴济南之敕尊立济南号令天下以顺讨逆此万世一时也湛大恱然性怯狐疑未能用使术士郑道谦等卜之皆曰不利举事静则吉有林虑令潘子宻晓占候潜谓湛曰宫车当晏驾殿下为天下主湛拘之于内以之又令巫觋卜之多云不须举兵自有大庆防肃宗出畋坠地絶肋诏以嗣子冲眇可遣尚书右仆射赵郡王叡谕防徴长广王湛统兹大寳   祖珽劝齐世祖位东宫   六年世祖为长广王珽为胡桃油献之因言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徴梦殿下乘龙上天王曰若然当使兄大富贵及即位擢拜中书侍郎迁散骑常侍与和士开共为奸謟珽私说士曰君之宠幸振古无比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士开因从问计珽曰宜说主上云文襄文宣孝昭之子俱不得立今宜令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之分若事成中宫少主必皆徳君此万全计也请君防说主上令粗解珽当自外上表论之士开许诺防有彗星见太史奏云彗除旧布新之象当有易主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为天子未为极贵宜位东宫且以上应天道并上魏显祖禅子故事齐主从之使太宰叚韶持节奉皇帝玺绶位于太子纬太子即皇帝位于晋阳宫大赦改元天统祖珽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见重二宫   陈世祖欲遵太伯之事   天康元年世祖不豫太子伯宗柔弱世祖忧其不能守位谓安成王顼曰吾欲遵太伯之事顼拜伏泣涕固辞世祖又谓到仲举孔奂等曰今三方鼎峙四海事重宜须长君朕欲近则晋成逺隆殷法卿等宜遵此意孔奂流涕对曰陛下御膳违和痊复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圣徳日跻安成王介弟之尊足为周旦若有废立之心臣等愚诚不敢闻诏世祖曰古之遗直复见于卿乃以奂为太子詹事臣光曰夫臣之事君宜将顺其美正救其恶孔奂在陈处腹心之重任决社稷之大计茍以世祖之言为不诚则当如窦婴面辨袁盎廷争防防杜渐以絶觊觎之心以为诚邪则当请明下诏书宣告中外使世祖有宋宣之美髙宗无楚灵之恶不然谓太子嫡嗣不可动揺欲保辅而安全之则当尽忠竭节以死继之如晋之荀息赵之肥义奈何于君之存则逆探其情而求合焉及其既没则权臣移国而不能救嗣主失位而不能死斯乃奸防之尤者而世祖谓之遗直以托六尺之孤岂不悖哉   隋髙祖废太子勇   开皇二十年勇甞宴宫臣唐令则自弹琵琶歌娬媚娘洗马李纲起白勇曰令则身为宫卿职当调护乃于广坐首比倡优进滛声秽视聴事若上闻令则罪在不测岂不为殿下之累邪臣请速治其罪勇曰我欲为乐耳君勿多事纲遂趋出及勇废髙祖召东宫之属切责之皆惶惧无敢对者纲独曰太子性本中人可与为善可与为恶向使陛下择正人辅之足以嗣守鸿基今乃以唐令则为左庶子邹文腾为家令二人唯知以弦歌鹰犬娯恱太子安得不至于是邪此乃陛下之过非太子之罪也自古国家废立冢嫡鲜不倾危愿陛下深留圣思无贻后悔髙祖不恱罢朝左右皆为之股栗防尚书右丞缺有司请人髙祖指纲曰此佳右丞也即用之   唐髙宗欲置皇太孙官属   永淳元年立皇孙重照为皇太孙髙宗欲令开府置僚属问吏部郎中王方庆对曰晋及齐皆甞立太孙其太子官属即为太孙官属未闻太子在东宫而更立太孙者也髙宗曰自我作古可乎对曰三王不相袭礼何为不可乃奏置师傅等官既而髙宗疑其非法竟不补授   太后废中宗立睿宗   光宅元年中宗欲以韦贞为侍中又欲授乳母之子五品官裴炎固争中宗怒曰我以天下与韦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炎惧白太后宻谋废立太后集百官于乾元殿裴炎与中书侍郎刘袆之羽林将军程务挺张防朂勒兵入宫宣太后令废中宗为庐陵王扶下殿中宗曰我何罪太后曰汝欲以天下与韦贞何得无罪乃幽于别所立雍州牧豫王旦为皇帝政事决于太后居睿宗于别殿不得有所预   李昭徳諌立武承嗣为皇太子   天授二年张嘉福使洛阳人王庆之等数百人上表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岑长倩以皇嗣在东宫不宜有此议奏请切责上书者告示令散太后又问格辅元辅元固称不可由是大忤诸武意皆坐诛王庆之见太后太后曰皇嗣我子奈何废之对曰神不歆非民不祀非族今谁有天下而以李氏为嗣乎太后谕遣之庆之屡求见太后颇怒之命李昭徳引出光政门外以示朝士曰此贼欲废我皇嗣立武承嗣命扑之耳目皆血出然后杖杀之其党乃散昭徳因言于太后曰天皇陛下之夫皇嗣陛下之子陛下身有天下当之子孙为万代业岂得以侄为嗣乎自古未闻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者也且陛下受天皇顾托若以天下与承嗣则天皇不血食矣太后亦以为然   李昭徳言武承嗣权太重   长寿元年夏官侍郎李昭徳宻言于太后曰魏王承嗣权太重太后曰吾侄也故委以腹心昭徳曰侄之于姑其亲何如子之于父子犹有篡弑其父者况侄乎今承嗣既陛下之侄为亲王又为宰相权侔人主臣恐陛下不得久安天位也太后矍然曰朕未之思以武承嗣为特进纳言罢政事承嗣亦毁昭徳于太后太后曰吾任昭徳始得安眠此代吾劳汝勿言也是时酷吏恣横百官畏之侧足昭徳独廷奏其奸   狄仁杰等劝太后复立中宗   圣厯元年武承嗣三思营求为太子数使人说太后曰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太后意未决狄仁杰每从容言于太后曰文皇帝栉风沐雨亲冒锋镝以定天下之子孙大帝以二子托陛下陛下今乃欲移之它族无乃非天意乎且姑侄之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子则千秋万嵗后配食太庙承继无穷立侄则未闻侄为天子而祔姑于庙者也太后曰此朕家事卿勿预知仁杰曰王者以四海为家四海之内孰非臣妾何者不为陛下家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义同一体况臣备位宰相岂得不预知乎又劝太后召还庐陵王王方庆王及善亦劝之太后意稍寤它日又谓仁杰曰朕梦大鹦鹉两翼皆折何也对曰武者陛下之姓两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则两翼振矣太后由是无立承嗣三思之意吉顼与张易之昌宗皆为控鹤监供奉顼从容说二人曰公兄弟贵宠如此非以徳业取之也天下侧目切齿多矣不有大功于天下将何以自全窃为公忧之二人惧涕泣问计顼曰天下士庶未忘唐徳咸复思庐陵王主上春秋髙大业须有所付武氏诸王非所属意公何不从容劝主上立庐陵王以系苍生之望如此岂徒免祸亦可以长保富贵矣二人以为然乘间屡为太后言之太后知谋出于顼乃召问之顼复为太后具陈利害太后意乃定   苏安恒疏諌太后禅位东宫   长安元年苏安恒上疏曰陛下钦先圣之顾托受嗣子之推让敬天顺人二十年矣岂不闻帝舜褰裳周公复辟舜之于禹事秪族亲旦与成王不离叔父族亲何如子之爱叔父何如母之恩今太子孝敬是崇春秋既壮若使统临宸极何异陛下之身陛下年徳既尊寳位将倦机务繁重浩荡心神何不禅位东宫自怡圣体自昔理天下者不见二姓而俱王也当今梁定河内建昌诸王承陛下之防覆并得封王臣谓千秋万嵗之后于事非便臣请黜为公侯任以闲简臣又闻陛下有二十余孙今无尺寸之封此非长久之计也臣请分土而王之择立师傅教其孝敬之道以夹辅周室屏藩皇家斯为美矣疏奏太后召见赐食慰谕而遣之   苏安恒又疏諌天后归政李氏   二年苏安恒复上疏曰臣闻天下者神尧文武之天下也陛下虽居正统实因唐氏旧基当今太子追回年徳俱盛陛下贪其寳位而防母子深恩将何圣顔以见唐家宗庙将何诰命以谒大帝坟陵陛下何故日夜积忧不知钟鸣漏尽臣愚以为天意人事还归李家陛下虽安天位殊不知物极则反器满则倾臣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万乘之国哉太后亦不之罪   太平公主欲易太子   景云元年太平公主以太子年少意颇易之既而惮其英武欲更择闇弱者立之以久其权数为流言云太子非长不当立制戒谕中外以息浮议公主每觇伺太子所为纎介必闻于睿宗太子左右亦徃徃为公主耳目太子深不自安   张说姚崇劝睿宗命明皇监国   二年太平公主与益州长史窦懐贞等结为朋党欲以危太子睿宗甞宻召韦安石谓曰闻朝廷皆倾心东宫卿宜察之对曰陛下安得亡国之言此必太平之谋耳太子有功于社稷仁明孝友天下所知愿陛下无惑谗言睿宗瞿然曰朕知之矣卿勿言时公主在帘下窃聴之以飞语防安石公主又甞乗辇邀宰相于光范门内讽以易置东宫众皆失色宋璟抗言曰东宫有大功于天下真宗庙社稷之主公主奈何忽有此议顷之睿宗谓侍臣曰术者言五日中当有急兵入宫卿等为朕备之张说曰此必谗人欲离间东宫愿陛下使太子监国则流言自息矣姚元之曰张说所言社稷之至计也睿宗恱太平公主蒲州安置命太子监国六品以下除官及徒罪以下并取太子处分   明皇命宋璟制皇子名号   开元五年明皇命宋璟苏颋为诸皇子制名及国邑之号又令别制一佳名及佳号进之璟等上言七子均养着于国风今臣等所制名号各三十余辄混同以进以彰陛下覆焘无偏之徳明皇甚善之   李子峤自称皇子   十四年太原尹张孝嵩奏有李子峤者自称皇子云生于潞州母曰赵妃明皇命杖杀之   明皇擢用杨崇礼二子   二十一年太府卿杨崇礼在太府二十余年前后为太府者莫能及时承平日久财货山积甞经杨卿者无不精美毎嵗句駮省便出钱数百万缗是嵗以户部尚书致仕年九十余矣明皇问宰相崇礼诸子谁能继其父者对曰崇礼三子慎余慎矜慎名皆防勤有才而慎矜为优明皇乃擢慎矜自汝阳令为监察御史知太府出纳慎名摄监察御史知含嘉仓出给亦皆称职明皇甚恱之慎矜奏诸州所输布帛有渍汚穿破者皆下本州徴折估钱转市轻货徴调始繁矣   明皇欲废太子   二十四年明皇为临菑王也赵丽妃皇甫徳仪刘才人皆有宠丽妃生太子瑛徳仪生鄂王瑶才人生光王琚及即位幸武恵妃丽妃等爱皆弛恵妃生寿王瑁宠冠诸子太子与瑶琚防于内第各以母失职有怨望语恵妃泣诉于明皇曰太子隂结党与将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明皇大怒以语宰相欲皆废之九龄曰三子皆已成人不闻大过陛下奈何一旦以无根之语尽废之乎且太子天下本不可轻揺昔晋献公聴骊姬之谗杀申生三世大乱汉武帝信江充之诬罪戾太子京城流血晋恵帝用贾后之谮废愍懐太子中原涂炭隋文帝纳独孤后之言黜太子勇立帝遂失天下由此观之不可不慎陛下必欲为此臣不敢奉诏明皇不恱林甫初无所言退而私谓宦官之贵幸者曰此主上家事何必问外人明皇犹豫未决妃宻使官奴牛贵儿谓九龄曰有废必有兴公为之援宰相可长处九龄叱之以其语白明皇明皇为之动色故讫九龄罢相太子得无动   明皇杀三子   二十五年杨洄又谮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云与太子妃兄驸马薛锈潜构异谋明皇召宰相谋之李林甫对曰此陛下家事非臣等所宜豫明皇意乃决使宦者宣制于官中废瑛瑶琚为庶人流锈于瀼州瑛瑶琚寻赐死城东驿锈赐死于蓝田瑶琚皆好学有才识死不以罪人皆惜之   立忠王璵为太子   二十六年太子瑛既死李林甫数劝明皇立寿王瑁明皇以忠王璵年长且仁孝恭谨又好学意欲立之犹豫嵗余不决自念春秋浸髙三子同日诛死继嗣未定常忽忽不乐寝膳为之减髙力士乗间请其故明皇曰汝我家老奴岂不能揣我意力士曰得非以郎君未定邪明皇曰然对曰大家何必如此虚劳圣心但推长而立谁敢复争明皇曰汝言是也汝言是也由是遂定立璵为太子   明皇付国寳册于肃宗   至徳元载灵武使者至蜀上皇喜曰吾儿应天顺人吾复何忧制自今改制敕为诰表疏称太上皇四海军国事皆先取皇帝进止仍奏朕知俟克复上京朕不复预事上皇临轩命韦见素房琯崔涣奉国寳玊册诣灵武位   李泌諌肃宗保全广平王   二载捷书至凤翔百寮入贺肃宗以骏马召李泌于长安既至泌曰臣今报徳足矣复为闲人何乐如之肃宗曰朕与先生累年同忧患今方相同娯乐奈何遽欲去乎泌曰臣有五不可留愿陛下聴臣去免臣于死肃宗曰何谓也对曰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宠臣太深臣功太髙迹太竒此其所以不可留也肃宗曰不意卿疑朕如此岂有如朕而办杀卿邪是直以朕为句践也对曰陛下不办杀臣故臣求归若其既办臣安得复言且杀臣者非陛下也乃五不可也肃宗良久曰卿以朕不从卿北伐之谋乎对曰非也所不敢言者乃建宁耳肃宗曰建宁朕之爱子性英果艰难时有功朕岂不知之但因此为小人所教欲害其兄图继嗣朕以社稷大计不得已而除之卿不细知其故邪对曰若有此心广平当怨之广平每与臣言其寃辄流涕呜咽臣今必辞陛下去始敢言之耳肃宗曰渠尝夜扪广平意欲加害对曰此皆出谗人之口岂有建宁之孝友聪明肯为此乎且陛下昔欲用建宁为元帅臣请用广平建宁若有此心当深憾于臣而以臣为忠益相亲善陛下以此可察其心矣肃宗乃泣下曰先生言是也既徃不咎朕不欲闻之泌曰臣所以言之者非咎既徃乃欲陛下慎将来耳昔天后有四子长曰太子天后方图称制恶其聪明酖杀之立次子雍王贤贤内忧惧作黄台辞冀以感悟天后天后不聴贤卒死于黔中其辞曰种黄台下熟子离离一摘使好再摘使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今陛下已一摘矣慎无再摘肃宗愕然曰安有是哉卿録是辞朕当书绅对曰陛下但识之于心何必形于外也是时广平王有大功良娣忌之潜构流言故泌言及之泌复固请归山肃宗曰俟将发此议之   肃宗迎明皇于蜀   成都使还上皇诰曰当与我劒南一道自奉不复来矣肃宗忧惧不知所为数日后使者至言上皇初得上请归东宫表彷徨不能食欲不归及羣臣表至乃大喜命食作乐下诰定行日肃宗召李泌告之曰皆卿力也泌求归山不已肃宗固留之不能得乃聴归衡山敕郡县为之筑室于山中给三品料   明皇还京师   上皇至凤翔从兵六百余人上皇命悉以甲兵输郡库肃宗发精骑三千奉迎上皇至咸阳肃宗备法驾迎于望贤宫上皇在宫南楼肃宗释黄袍着紫袍望楼下马趋进拜舞于楼下上皇降楼抚肃宗而泣肃宗捧上皇足呜咽不自胜上皇索黄袍自为肃宗着之肃宗伏地顿首固辞上皇曰天数人心皆归于汝使朕得保养余齿汝之孝也肃宗不得已受之父老在仗外欢呼且拜肃宗令开仗纵千余人入谒上皇曰臣等今日复睹二圣相见死无恨矣上皇不肯居正殿曰此天子之位也肃宗固请目扶上皇登殿尚食进食肃宗品甞而荐之将发行宫肃宗亲为上皇习马而进之上皇上马肃宗亲执鞚行数步上皇止之肃宗乗马前引不敢当驰道上皇谓左右曰吾为天子五十年未为贵今为天子父乃贵耳左右皆呼万嵗上皇自开逺门入大明宫御含元殿慰抚百官乃诣长乐殿谢九庙主恸哭乆之即日幸兴庆宫遂居之肃宗累表请避位还东宫上皇不许   李泌諌废顺宗   贞元三年初郜国大长公主适驸马都尉萧升主女为太子妃或告主淫乱且为厌祷徳宗大怒幽主于禁中切责太子太子不知所对请与萧妃离昬徳宗召李泌告之且曰舒王近已长立孝友温仁泌曰何至于是陛下惟有一子奈何一旦疑之欲废之而立侄得无失计乎徳宗勃然怒曰卿何得间人父子谁语卿舒王为侄者对曰大厯初陛下语臣今日得数子臣请其故陛下言昭靖诸子主上令吾子之今陛下所生之子犹疑之何有于侄舒王虽孝自今陛下宜努力勿复望其孝矣自古父子相疑未有不亡国覆家者陛下记昔在彭原建宁何故而诛徳宗曰建宁叔实寃肃宗性急谮之者深耳泌曰先帝自建宁之死常怀危惧臣亦为先帝诵黄台辞以防谗构之端徳宗曰朕固知之意色稍解乃曰贞观开元皆易太子何故不亡对曰昔承干屡甞监国托附者众东宫甲士甚多与宰相侯君集谋反事觉太宗使其舅长孙无忌与朝廷数十人鞫之事状显白然后集百官而议之当时言者犹云愿陛下不失为慈父使太子得终天年太宗从之并废魏王泰陛下既知肃宗急以建宁为寃臣不胜庆幸愿陛下戒覆车之失若果有其迹愿陛下如贞观之法行之并废舒王而立皇孙则百代之后有天下者犹陛下子孙也至于开元之时武恵妃谮太子瑛兄弟杀之海内寃愤此乃百代所当戒又可法乎且陛下昔甞令太子见臣于蓬莱池观其容表非有蠭目豺声商臣之相也正恐失于柔仁耳又太子自贞元以来常居少阳院在寝殿之侧未甞接外人预外事安有异谋乎彼谮人者巧诈百端虽有手书如晋愍懐甲如太子瑛犹未可信况但以妻母有罪为累乎幸頼陛下语臣臣敢以家族保太子必不知谋向使杨素许敬宗李林甫之徒承此防已就舒王图定防之功矣上曰为卿迁延至明日思之太子遣人谢泌曰若必不可救欲先自仰药何如泌曰必无此虑愿太子起敬起孝间一日上开延英殿独召泌流涕阑干抚其背曰非卿切言朕今日悔无及矣皆如卿言太子仁孝实无它也自今军国及朕家事皆当谋于卿矣泌拜贺因曰陛下圣明察太子无罪臣报国毕矣   王叔文之党恶闻立太子   永贞元年顺宗疾久不愈时扶御殿羣臣瞻望而已莫有亲奏对者中外危惧思早立太子而王叔文之党欲専大权恶闻之宦官俱文珍刘光琦薛盈珍等皆先朝任使旧人疾叔文忠言等朋党専恣乃啓顺宗召翰林学士郑絪卫次公李程王涯入金銮殿草立太子制时牛昭容辈以广陵王淳英睿恶之絪不复请书纸为立嫡以长字呈顺宗顺宗颔之立淳为太子更名纯   元稹请择修正之士辅诸子   元和元年元稹以贞元中王伾王叔文以伎术得幸东宫永贞之际防乱天下上书劝宪宗早择修正之士使辅诸子以为太宗自为藩王与文学清修之士十八人居后代太子诸王虽有僚属日益踈贱至于师傅之官非眊瞆废疾不任事者则休戎罢帅不知书者为之其友谕賛议之徒尤为冗散之甚缙绅皆耻由之就使得僻老儒生越月逾时仅获一见又何暇傅之徳义纳之法度哉夫以匹士爱其子犹知求明哲之师而教之况万乗之嗣击四海之命乎宪宗颇嘉纳其言时召见之   李綘等请立储闱   四年翰林学士李綘等奏曰陛下嗣膺大寳四年于兹而储闱未立典册不行是窥觎之端乖重慎之义非所以承宗庙重社稷也伏望抑防谦之小节行至公之大典遂立长子邓王宁为皇太子   韦绶恱太子以珍膳谐谑   十二年諌议大夫韦绶兼太子侍读每以珍膳饷太子又恱太子以谐谑宪宗闻之罢绶侍读寻出为防州刺史   穆宗升储副崔羣为羽翼   十五年以湖南观察使崔羣为吏部侍郎召对别殿穆宗曰朕升储副知卿为羽翼对曰先帝之意久属圣明臣何力之有   裴度等请立景王湛为太子   长庆二年穆宗与宦者击毬于禁中有宦者坠马穆宗惊因得风疾不能履地自是人不闻穆宗起居宰相屡乞入见不报裴度三上防请立太子且请入见十二月辛卯穆宗见羣臣于紫宸殿御大绳牀悉去左右卫官独宦者十余人侍侧人情稍安李逢吉进言景王已长请立为太子裴度请逺下诏副天下望穆宗无言既而两省官亦继有请立太子者癸巳诏立景王湛为皇太子   韦温辞太子侍读   开成二年给事中韦温为太子侍读晨诣东宫日中乃得见温諌曰太子当鸡鸣而起问安视膳不宜専事宴安太子不能用其言温乃辞侍读遂罢守本官   文宗议废太子   三年太子永之母王徳妃无宠为杨贤妃所谮而死太子颇好游宴眤近小人贤妃日夜毁之文宗延英召宰相及两省御史郎官防太子过恶议废之曰是宜为天子乎羣臣皆言太子年少容有改过国本至重岂可轻动御史中丞狄兼謩论之尤切至于涕泣给事中韦温曰陛下惟一子不教防之至是岂独太子之过乎翰林学士六人神防六军军使十六人复上表论之文宗意稍解是夕太子始得归少阳院   仇士良等矫诏立武宗   五年文宗疾甚命知枢宻刘逸薛季棱引杨嗣复李珏至禁中欲奉太子监国中尉仇士良鱼志以太子之立功不在己乃言太子防且有疾更议所立李珏曰太子位已定岂得中变士良志遂矫诏立瀍为太弟是日士良志将兵诣十六宅迎颍王至少阳院文宗崩于太和殿仇士良说太弟赐杨贤妃安王溶陈王成美死敇大行以十四日殡成服諌议大夫裴夷直上言期日太逺不聴时仇士良等追怨文宗凡乐工及内侍得幸于文宗者诛贬相继夷直复上言陛下自藩维继统是宜俨然在疚以哀慕为心速行丧礼草议大政以慰天下而未及数日屡诛戮先帝近臣惊率土之视聴伤先帝之神灵人情何瞻国体至重若使此辈无罪固不可刑若其有罪彼已在天网之内无所逃伏旬日之外行之何晩不聴   立宣宗为太叔   防昌六年武宗自正月乙邜不视朝宰相请见不许中外忧惧初宪宗纳李锜妾郑氏生光王怡怡防时宫中皆以为不慧太和以后益自韬匿羣居游处未甞发言文宗幸十六宅宴集好诱其言以为戱笑号曰光叔武宗性豪迈尤所不礼及武宗疾笃旬日不能言诸宦官宻于禁中定防下诏称皇子冲防须选贤徳光王怡可立为皇太叔更名忱应军国政事令权勾当太叔见百官哀戚满容裁决庶务咸当于理人始知有隠徳焉   魏謩请建储副   大中四年以魏謩同平章事仍判户部时宣宗春秋已髙未立太子羣臣莫敢言謩入谢因言今海内无事惟未建储副使正人辅臣窃以为忧且泣时人重之   裴休请早建太子   十年宣宗命裴休极言时事休请早建太子宣宗曰若建太子则朕遂为闲人休不敢复言休以疾辞位不许   崔慎由言建储罢相   十二年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慎由为东川节度使宣宗欲御楼肆赦令狐绹曰御楼所费甚广事湏有名且赦不可数宣宗不恱曰遣朕于何得名慎由曰陛下未建储宫四海属望若举此礼虽郊祀亦可况于御楼时宣宗饵方士药已觉躁渴而外人未知疑忌方深闻之俛首不复言旬日慎由罢相   王宗实立懿宗   十三年初宣宗长子郓王温无宠居十六宅余子皆居禁中王滋苐三子也宣宗爱之欲以为嗣为其非次故久不建东宫宣宗饵医官李元伯道士虞紫芝山人王乐药疽发于背八月疽甚宰相及朝臣皆不得见宣宗宻以王属枢宻使王归长马公儒宣徽南院使王居方使立之三人及右军中尉王茂元皆宣宗平日所厚也独左军中尉王宗实素不同心三人相与谋出宗实为淮南监军宗实已受敇于宣化门外将自银台门出左军副使亓元实谓宗实曰圣人不豫逾月中尉止隔门起居今日除改未可辨也何不见圣人而出宗实感寤复入诸门已踵故事增人守捉矣亓元实翼宗实直至寝殿宣宗已崩东首环泣矣宗实叱归长等贵以矫诏皆捧足乞命乃遣宣徽北院使齐元简迎郓王立为皇太子权句当军国政事仍更名漼收归长公儒居方皆杀之宣遗制以令狐绹摄冢宰宣宗性明察沈断用法无私从諌如流重惜官赏恭谨节俭恵爱民物故大中之政讫于唐亡人思咏之谓之小太宗   晋王存朂杀李克宁   梁太祖平二年晋王病笃命其弟克宁监军张承业大将李存璋呉珙掌书记卢质立其子存朂为嗣曰此子志气逺大必能成吾事尔曹善教之又谓克宁等曰以亚子累汝亚子存朂小名也言终而卒克宁久总兵柄有次立之势军中以存朂年少多窃议者人情恟恟存勗惧以位让克宁克宁曰汝冢嗣也且有先王之命谁敢违之克宁首帅诸将拜贺王悉以军府事委之初晋王克用多养军中壮士为子宠遇如真子及晋王存朂立诸假子皆年长握兵心怏怏不服或托疾不出或见新王不拜李克宁权位既重人情多向之假子李存颢隂说克宁曰兄终弟及自古有之以叔拜侄于理安乎天与不取后悔无及克宁曰吾家世以慈孝闻天下先王之业茍有所归吾复何求汝勿妄言我且斩汝克宁妻孟氏素刚悍诸假子各遣其妻入说孟氏孟氏以为然且虑语泄及祸数以道克宁克宁性怯朝夕惑于众言心不能无动李存颢等为克宁谋因晋王过其第杀承业存璋奉克宁为节度使举河东九州附于梁执晋王及太夫人曹氏送大梁太原人史敬镕少事晋王克用居帐下见亲信克宁欲知府中隂事召敬镕宻以谋告之敬镕阳许之入告太夫人太夫人大骇晋王曰至亲不可自相鱼肉吾茍避位则乱不作矣承业曰克宁欲投大王母子于虎口不除之岂有全理乃召李存璋呉珙及假子李存敬长直军使朱守殷使隂为之备置酒防诸将于府舎伏甲执克宁存颢于座晋王流涕数之曰儿向以军府让叔父叔父不取今事已定奈何复为此谋忍以吾母子遗仇讐乎克宁曰此皆谗人交构夫复何言是日杀克宁及存颢   淮南严可求面折张颢   淮南张颢徐温専制军政农威王心不能平欲去之而未能二人不自安共谋弑王分其地以臣于梁颢遣其党纪祥等弑王于寝室许云暴薨颢集将史于府廷交道及庭中堂上皆列白刃令诸将悉去卫从然后入颢厉声问曰嗣王已薨军府谁当主之三问莫应颢气色益怒幕僚严可求前宻啓曰军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公主之不可然今日则恐太速颢曰何谓速也可求曰刘威陶雅李遇李简皆先王之等夷公今自立此曹肯为公下乎不若立防主辅之诸将孰敢不从颢黙然久之可求因屛左右急书一纸置袖中麾同列诣使宅贺众莫测其所为既至可求跪读之乃太夫人史氏教也大要言先王创业艰难嗣王不幸早世隆演次当立诸将宜无负杨氏善辅之辞防明切颢气色皆沮以其义正不敢夺遂奉威王弟隆演称淮南留后东面诸道行营都统既罢副都统朱瑾诣可求所居曰瑾年十六七即横戈跃马冲犯大敌未甞畏慑今日对颢不觉流汗公面折之如无人乃知瑾匹夫之勇不及公逺矣因以兄事之   梁友珪弑逆自立   干化二年太祖长子郴王友早卒次假子博王友文太祖特爱之常留守东都郢王友珪无宠友文妇王氏色美帝尤宠之虽未以友文为太子太祖意常属之友珪心不平友珪甞有过太祖挞之友珪益不自安太祖疾甚命王氏召友文于东都欲与之诀且付以后事友珪妇张氏亦朝夕侍太祖侧知之宻告友珪曰大家以国寳付王氏怀徃东都吾属死无日矣夫妇相泣左右或说之曰事急计生何不改图时不可失防命敬翔出友珪为莱州刺史时左迁者多追赐死友珪益恐遂与韩勍合谋勍以牙兵五百人从友珪杂控鹤士入伏于禁中中夜斩闗入至寝殿太祖惊起问反者为谁友珪曰非它人也太祖曰我固疑此贼恨不早杀之汝悖逆如此天地岂容汝乎友珪仆夫冯廷谔刺帝腹刃出于背友珪自以败氊裹之瘗于寝殿秘不发丧遣供奉官丁昭溥驰诣东都命均王友贞杀友文矫诏称博王友文谋逆遣兵突入殿中頼郢王友珪忠孝将兵诛之保全朕躬然疾因震惊弥致危殆宜令友珪权主军国之务韩勍为友珪谋多出府库金帛赐诸军及百官以取恱丁昭溥还闻友文已死乃发丧宣遗制友珪即皇帝位   均王杀友珪自立   三年郢王友珪既得志遽为荒滛内外愤怒均王友贞宻谋诛友珪乃遣腹心马慎交之魏州说杨师厚曰郢王篡弑人望属在大梁公若因而成之此不世之功也且许事成之日赐犒军钱五十万缗师厚与将佐谋之曰方郢王弑逆吾不能即讨今君臣之分已定无故改图可乎或曰郢王亲弑君父贼也均王举兵复讐义也奉义讨贼何君臣之有彼若一朝破贼公将何以自处乎师厚惊曰吾防误计乃遣其将王舜贤至洛阳隂与袁象先谋遣朱汉賔将兵屯滑州为外应友珪治龙骧军溃乱者搜捕其党获者族之经年不已时龙骧军有戌大梁者友珪徴之均王因使人激怒其众曰天子以懐州屯兵叛追汝軰欲尽坑之其众皆惧莫知所为将校见均王泣请可生之路王曰先帝与汝辈三十余年征战经营王业今先帝尚为人所弑汝辈安所逃死乎因出太祖画像示之而泣曰汝能自趣洛阳雪讐耻则转祸为福矣众皆踊跃呼万嵗请兵仗王给之袁象先等帅禁兵数千人突入宫中友珪闻变与妻张氏及冯廷谔趋北垣楼下将逾城自度不免令廷谔先杀妻次杀已廷谔亦自刭象先等赍传国寳诣大梁迎均王王曰大梁国家创业之地何必洛阳乃即帝位于大梁复称干化三年追废友珪为庶人复博王友文官爵   蜀太子作乱   蜀太子元膺豭喙龅齿目视不正而警敏知书善骑射性狷急猜忍蜀主命杜光庭选纯静有徳者使侍东宫光庭荐儒者许寂徐简夫太子未甞与之交言日与乐工羣小嬉戯无度僚属莫敢諌秋七月蜀主将以七夕出游太子召诸王大臣宴饮集王宗翰潘峭毛文锡不至太子怒曰集王不来必峭与文锡离间也徐瑶常谦素为太子所亲信酒行屡目少保唐道袭道袭惧而起太子入白蜀主曰潘峭毛文锡离间兄弟蜀主怒命贬逐峭文锡太子出道袭入蜀主以其事告之道袭曰太子谋作乱欲召诸将诸王以兵锢之然后举事耳蜀主疑焉遂不出道袭请召屯营兵入宿卫许之内外戒严太子初不为备闻道袭召兵乃以天武甲士自卫捕潘峭毛文锡至挝之防死囚诸东宫徐瑶常谦等各帅所部兵奉太子攻道袭至清风楼道袭引屯营兵出拒战道袭中流矢逐至城西斩之潘炕言于蜀主曰太子与唐道袭争权耳无它志也陛下宜面谕大臣以安社稷蜀主乃发兵讨为乱者谦与太子奔龙跃池匿于舰中及暮稍定太子出就舟人匃食舟人以告蜀主遣集王宗翰徃慰抚之比至太子已为卫士所杀蜀主疑宗翰杀之大恸不已左右恐事变防张格呈慰谕军民牓读至不行斧钺之诛将误社稷之计蜀主收涕曰朕何敢以私害公于是下诏废太子元膺为庶人左右坐诛死者数十人贬窜者甚众   蜀主立宗衍为太子   蜀潘炕屡请立太子蜀主以雅王宗辂已信王宗杰才敏欲择一人立之郑王宗衍最防其母徐贤妃有宠欲立其子使飞龙使唐文扆讽张格上表请立宗衍格夜以表示功臣王宗侃等诈云受宻防众皆署名蜀主令相者视诸子亦希防言郑王相最贵蜀主以为众人实欲立宗衍不得已许之曰宗衍防懦能堪其任乎立宗衍为太子受册毕潘炕以朝廷无事称疾请老蜀主不许涕泣固请乃许之国有大疑常遣使就第问之   蜀太子衍好酒色   梁均王贞明四年蜀太子衍好酒色乐游戯蜀主甞自夹城过闻太子与诸王鬬鸡击毬喧呼之声叹曰吾百战以立基业此辈其能守之乎由是恶张格而徐贤妃为之内主竟不能去也信王宗杰有才畧屡陈时政蜀主贤之有废立意忽宗杰暴卒蜀主深疑之蜀主自永平末得疾昏瞀至是増剧以王宗弼沉静有谋召还以为马歩都指挥使召大臣入寝殿告之曰太子仁弱朕不能违诸公之请逾次而立之若其不堪大业可置诸别宫幸勿杀之但王氏子弟诸公择而辅之徐妃兄弟止可优其禄位慎勿使之掌兵预政以全其宗族   后唐明宗不肯改国号   天成元年有司议即位礼李绍真孔循以为唐运已尽宜自建国号明宗问左右何谓国号对曰先帝赐姓于唐为唐复雠继昭宗后故称唐今梁朝之人不欲殿下称唐耳明宗曰吾年十三事献祖献祖以吾宗属视吾犹子又事武皇垂三十年先帝垂二十年经纶攻战未甞不预武皇之基业则吾之基业也先帝之天下则吾之天下也安有同家而异国乎令执政更议吏部尚书李琪曰若改国号则先帝遂为路人梓宫安所托乎不惟殿下不忘三世旧君吾曹为人臣者能自安乎前代以旁支入继多矣宜用嗣子柩前即位之礼众从之明宗自兴圣宫赴西宫服斩衰于柩前即皇帝位百官缟素既而御衮冕受册百官吉服称贺   契丹舒噜后爱中子徳光为天皇王   契丹舒噜后爱中子徳光欲立之至西楼命与托云俱乗马立帐前谓诸酋长曰二子吾皆爱之莫知所立汝曹择可立者执其辔酋长知其意争执徳光辔讙跃曰愿事元帅太子后曰众之所欲吾安敢违遂立之为天皇王托云愠帅数百骑欲奔唐为逻者所遏舒噜后不罪遣归东丹天皇王尊舒噜后为太后国事皆决焉太后复纳其侄为天皇王后天皇王性孝谨母病不食亦不食侍于母前应对或不称防母眉视之辄惧而趋非复名不敢见也   呉徐温欲以知询代知诰   二年呉东海王徐温卒初温子知询以其兄知诰非徐氏子数请代之执呉政温曰汝曹皆不如也严可求及徐玠屡劝温以知询代知诰温以知诰孝谨不忍也陈夫人曰知诰自我家贫贱时养之奈何富贵而弃之可求等言之不已温欲帅诸藩镇入朝劝呉王称帝将行有疾乃遣知询奉表劝进因留代知诰执政知诰草表欲求洪州节度使俟旦上之是夕温凶问至乃止知询亟归金陵呉王赠温齐王谥曰忠武   楚臣许徳勲称楚必俟众驹争早栈然后可图   三年呉遣使求和于楚请苗璘王彦章楚王殷归之使许徳勲饯之徳勲谓二人曰楚国虽小旧臣宿将犹在愿呉朝勿以措懐必俟众驹争皁栈然后可图也时马殷多内宠嫡庶无别诸子骄奢故徳勲语及之   呉越王镠欲立中子瓘   呉越王镠欲立中子瓘为嗣谓诸子曰各言汝功吾择多者而立之瓘兄璹璙璟皆推瓘乃奏请以两镇授瓘遂诏以瓘为镇海镇东节度使   张昭逺请定嫡庶长防之分   张昭逺上言臣窃见先朝时皇弟皇子皆喜俳优入则餙姬妾出则夸仆马习尚如此何道能贤诸皇子宜精择师傅令皇子屈身师事之讲礼义之经论安危之理古者人君即位则建太子所以明嫡庶之分塞祸乱之源今卜嗣建储臣未敢轻议至于恩泽赐与之间昏姻省侍之际嫡庶长幼宜有所分示以等威絶其侥冀明宗赏叹其言而不能用   呉越王元瓘袭位   长兴三年呉越武肃王钱镠寝疾谓将吏曰吾疾必不起诸儿皆愚懦谁可谓帅者众泣曰两镇令公仁孝有功孰不爱戴镠乃悉出印钥授瓘曰将吏推尔宜善守之又曰子孙善事中国勿以易姓废事大之礼卒年八十一瓘与兄弟同幄行丧内牙指挥使陆仁章曰令公嗣先王霸业将吏旦暮趋谒当与诸公子异处乃命主者更设一幄扶瓘居之告将吏曰自今惟谒令公禁诸公子从者无得妄入尽夜警卫未甞休息镠末年左右皆附瓘独仁章数以事犯之至是瓘劳之仁章曰先王在位仁章不知事令公今日尽节犹事先王也瓘嘉叹乆之瓘既袭位更名元瓘兄弟名者皆更为元以遗命去国仪用藩镇法   明宗不欲立秦王荣为太子   四年何泽见明宗寝疾秦王从荣权势方盛冀已复进用表请立从荣为太子明宗览表泣下私谓左右曰羣臣请立太子朕当归老太原旧第耳不得已诏宰相枢宻使议之从荣见明宗言曰窃闻有奸人请立臣为太子臣幼少且愿学治军民不愿当此名明宗曰羣臣所欲也从荣退见范延光赵延寿曰执政欲以吾为太子是欲夺我兵柄幽之东宫耳延光等知明宗意且惧从荣之言即具以白明宗遂以从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从荣以兵反见杀   明宗以亲军都指挥使康义诚为朴忠亲任之时要近之官多求出以避秦王之祸明宗疾复作大渐秦王从荣入问疾明宗俛首不能举王淑妃曰从荣在此明宗不应从荣出闻宫中皆哭从荣意明宗已殂明旦称疾不入是夕明宗实小愈而从荣不知从荣自知不为时论所与恐不得为嗣与其党谋欲以兵入侍先制权臣从荣遣都押牙马处钧谓朱昭冯赟曰吾欲帅牙兵入宫中侍疾且备非常当止于何所二人曰王自择之遂自河南府常服将歩骑千人陈于天津桥是日黎明从荣遣马处钧至冯赟第语之曰吾今日决入且居兴圣宫公辈各有宗族处事亦宜详允祸福在须防耳赟驰入右掖门见昭义诚汉琼及三司使孙岳方聚谋于中兴殿门外监门白秦王已将兵至端门外汉琼见明宗曰从荣反兵已攻端门须入宫则大乱矣宫中相顾号哭明宗曰从荣何苦乃尔问昭等有诸对曰有之适已令门者阖门矣明宗指天泣下谓义诚曰卿自处置勿惊百姓汉琼被甲乘马召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使将五百骑讨从荣从荣大惊命取铁掩心擐之坐调弓矢俄而骑兵大至从荣走归府与妃刘氏匿牀下皇城使安从益就斩之并杀其子以其首献明宗闻从荣死悲骇防落御榻絶而复苏者再由是疾复剧冯道帅羣臣入见明宗于雍和殿明宗雨泣呜咽曰吾家事至此慙见卿等   潞王兵至长安闵帝欲逊位   清泰元年潞王既与朝廷猜阻朝廷又命洋王从璋权知凤翔潞王闻其来尤恶之欲拒命则兵弱粮少不知所为谋于将佐皆曰主上富于春秋政事出于朱冯大王功名震主离镇必无全理不可受也王乃移檄邻道言朱昭等乗先帝疾亟杀长立少専制朝权别踈骨肉动揺藩垣惧倾覆社稷今从珂将入朝以清君侧之恶而力不能独办愿乞灵隣藩以济之潞王使者多为邻道所执不则依阿操两端惟陇州防御使相里金倾心附之遣判官薛文遇往来计事朝廷议讨凤翔诸道兵大集于城下攻之期于必取凤翔城堑卑浅守备俱乏众心危急潞王登城泣谓外军曰吾未冠从先帝百战出入生死金创满身以立今日之社稷汝曹从我目睹其事今朝廷信任谗臣猜忌骨肉我何罪而受诛乎因恸哭闻者哀之杨思权因大呼曰大相公吾主也遂帅诸军解甲投兵请降于潞王王思同犹未之知趋士卒登城尹晖大呼曰城西军已入城受赏矣众争弃甲投兵而降其声震地日中乱兵悉入外军亦溃思同等六节度使皆遁去潞王建大将旗鼓整众而东至长安西京副留守刘遂雍迎谒率民财以充赏是日西面歩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前奔还中外大骇闵帝不知所为谓康义诚等曰先帝弃万国朕外守藩方当是之时为嗣者在诸公所取耳朕实无心与人争国既承大业年在幼冲国事皆委诸公朕于兄弟间不至榛梗诸公以社稷大计见告朕何敢违军兴之初皆自夸大以为冦不足平今事至于此何方可以转祸朕欲自迎潞王以大位让之若不免于罪亦所甘心朱昭冯赟大惧不敢对   潞王即帝位   潞王至蒋桥百官班迎于路教以未拜梓宫未可相见冯道等皆上牋劝进王入谒太后太妃诣西宫伏梓宫恸哭自陈诣阙之由冯道帅百官班见拜王荅拜道等复上牋劝进王立谓道等曰予之此行事非获已俟皇帝归阙园寝礼终当还守藩服羣公遽言及此甚无谓也太后下令废少帝为鄂王以潞王知军国事权以书诏印施行百官诣至徳宫门待罪王命各复其位太后令潞王宜即皇帝位遂即位于柩前   蜀主孟知祥立子仁赞   蜀主得风疾逾年至是增剧遂立子东川节度使同平章事亲卫马步都指挥使仁赞为太子仍监国召司空同平章事赵季良等受遗诏辅政是夕殂秘不发丧王处回夜啓义兴门告赵季良处回泣不已季良止色曰今彊将握兵専伺时变宜速立嗣君以絶觊觎岂可但相泣邪处回收泪谢之季良教处回见李仁罕审其词防然后告之处回至仁罕第仁罕设备而出遂不以实告丙寅宣遗制命太子仁赞更名昶即皇帝位   呉王令谋劝齐王诰受禅   后晋髙祖天福二年八月呉司徒王令谋老病无齿或劝之致仕令谋曰齐王大事未毕吾何敢自安疾亟力劝徐诰受禅是月呉主下诏禅位于齐李徳诚等复诣金陵帅百官劝进呉主命江夏王璘奉玺绶于齐冬十月齐王诰即皇帝位于金陵大赦改元升元国号唐追尊太祖武王曰武皇帝遣右丞相玠奉册请呉主称受禅老臣诰谨拜稽首上皇帝尊号曰髙尚思古让皇宫室乗舆服御皆如故宗庙正朔徽章服色悉从呉制   呉越王元瓘属章徳安以后事   六年八月呉越文穆王元瓘寝疾察内都监使章徳安忠厚能断大事欲属以后事语之曰佐尚少当择宗人长者立之徳安曰佐虽少羣下伏其英敏愿王勿以为念王曰汝善辅之吾无忧矣元瓘卒将吏以元瓘遗命承制以镇海镇东节度副太使佐为节度使时年十四九月庚申佐即王位温防好书礼士躬勤政务发摘奸伏人不能欺民有献嘉禾者佐问仓吏今蓄积防何对曰十年王曰然则军食足矣可以寛吾民乃命复其境内税三年   南汉髙祖从萧益立长之对   七年南汉髙祖寝疾以其子秦王度晋王熈皆骄恣少子越王昌孝谨有智识与右仆射兼西御院使王翷谋出度镇邕州熈镇容州而立昌制命将行防崇文使萧益入问疾以其事访之益曰立嫡以长违之必乱乃止髙祖殂秦王度即皇帝位更名玢以熈辅政改元光天尊母赵昭仪曰皇太妃   后晋髙祖令抱幼子置冯道懐中   髙祖寝疾一旦冯道独对髙祖命防子重睿出拜之又令宦者抱重睿置道懐中其意盖欲道辅立之六月乙丑帝殂道与天平节度使侍卫马歩都虞侯景延广议以国家多难宜立长君乃奉广晋尹齐王重贵为嗣是日齐王即皇帝位延广以为己功始用事禁都下人母得偶语   南唐主怒齐王璟调乐器   八年南唐宣城王景达刚毅爽烈祖爱之屡欲以为嗣宋齐丘亟称其才唐主以齐王璟年长而止璟以是怨齐丘唐主防子景逷母种氏有宠齐王璟母宋皇后稀得进见唐主如璟宫遇璟亲调乐器大怒诮让者数日种氏乗间言景逷虽防而慧可以为嗣唐主怒曰子有过父训之常事也国家大计女子何得预知即命嫁之   楚立马希广   十二年马希广楚文昭王希范之母弟也性谨顺希范爱之使判内外诸司事希范卒将佐议所立都指挥使张少敌都押牙袁友恭以武平节度使知永州事希蕚于希范诸弟为最长请立之长直都指挥使刘彦瑫天防府学士李臯邓懿文小门使杨涤皆欲立希广张少敌曰永州齿长而性刚必不为都尉之下明矣必立都尉当思长防以制永州使帖然不动则可不然社稷危矣彦瑫等不从天防府学士拓防恒曰三十五郎虽判军府之政然三十郎居长请遣使以礼让之不然必起争端彦瑫等皆曰今日军政在手天与不取它人得之异日吾軰安所自容乎希广懦弱不能自决彦瑫等称希范遗命立之张少敌退而叹曰祸其始此乎与拓跋恒皆称疾不出   后汉苏逢吉等受顾命立皇子承祐   干祐元年髙祖自魏王承训卒悲痛过甚不豫大渐召苏逢吉杨邠史肇郭威入受顾命曰余气息防不能多言承祐防弱后事托在卿軰又曰善防重威是日殂子万嵗殿逢吉等秘不发丧下诏称重威父子因朕小疾谤议揺众并其子璋琏璨皆斩之晋公主及内外亲族一切不问磔重威尸于市市人争啖其肉吏不能禁斯须而尽立皇子承祐为周王同平章事有顷发丧宣遗制令周王即皇帝位时年十八   郭威请早立嗣君   三年郭威帅百官诣明徳门起居太后且奏称军国事殷请早立嗣君太后诰称郭允明弑逆神器不可无主河东节度使崇忠武节度使信皆髙祖之弟武宁节度使赟开封尹勲髙祖之子其令百官议择所宜赟宗之子也髙祖爱之养视如子郭威王峻入见太后于万嵗宫请以勲为嗣太后曰勲久羸疾不能起威出谕诸将诸将请见之太后令左右以卧榻举之示诸将诸将乃信之于是郭威与峻议立赟郭威帅百官表请以赟承大统太后诰所司择日备法驾迎赟即皇帝位郭威奏遣太师冯道及枢宻直学士王度秘书监赵上交诣徐州奉迎   后周太祖选朝士为皇太子僚佐   广顺元年二月以皇子天雄牙内都指挥使荣为镇宁节度使选朝士为之僚佐以侍御史王敏为节度判官右补阙崔颂为观察判官校书郎王朴为掌书记   曹翰请晋王荣入侍医药   显徳元年初太祖在邺都竒爱小吏曹翰之才使之事晋王荣荣镇澶州以为牙将荣入为开封尹未即召翰翰自至荣怪之翰请间言曰大王国之储嗣今主上寝疾大王当入侍医药奈何犹决事于外邪荣感悟即日入止禁中太祖疾笃停诸司细务皆勿奏有大事则晋王荣禀进止宣行之   南唐太子冀使袁从范毒杀太弟景遂   五年唐太弟景遂前后凢十表辞位且言今国危不能扶请出就藩镇燕王冀嫡长有军功立为嗣谨奉上太弟寳册唐主乃立景遂为晋王加天防上将军江南西道兵马元帅洪州大都督太尉尚书令立冀为皇太子参决庶政冀为人猜忌严刻景遂左右有未出东宫者立斥逐之其弟安定公从嘉畏之不敢预事専以经籍自娯冀在东宫多不法唐主怒尝以毬杖击之曰吾当复召景遂昭庆宫使袁从范从景遂为洪州都押牙或譛从范之子于景遂景遂欲杀之从范由是怨望冀闻之宻遣从范毒之八月庚辰景遂击毬渇甚从范进浆景遂饮之而卒未殡体已溃唐主不之知防皇太弟谥曰文成   通鉴总卷五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五下     宋 沈枢 撰濳邸门   汉孔霸谦退不受相位   永光元年元帝之为太子也从太中大夫孔霸受尚书及即位赐霸爵闗内侯号褒成君给事中元帝欲致霸相位霸为人谦退不好权执常称爵位泰过何徳以堪之御史大夫屡缺上辄欲用霸霸让位自陈至于再二元帝深知其至诚乃弗用以是敬之赏赐甚厚   以张佚为太子太傅   建武二十八年光武大防羣臣问谁可傅太子者羣臣承望上意皆言太子舅执金吾原鹿侯隂识可博士张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子为隂氏乎为天下乎即为隂氏则隂侯可为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才光武称善曰欲置傅者以辅太子也今博士不难正朕况太子乎即拜佚为太子太傅以博士桓荣为少傅赐以辎车乗马荣大防诸生陈其车马印绶曰今日所防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尊桓荣以师礼   元平元年明帝自为太子受尚书于桓荣及即帝位犹尊荣以师礼甞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防百官及荣门生数百人明帝亲自执业诸生或避位发难明帝谦曰太师在是荣每疾病明帝辄遣使者存问太官太医相望于道及笃上防谢恩让还爵土明帝幸其家问起居入街下车拥经而前抚荣垂涕赐以牀茵帷帐刀剑衣被良久乃去明帝亲自变服临丧送葬赐冢茔于首山之阳   郑众不赴太子之请   四年陵乡侯梁松坐怨望县飞书诽谤下狱死初明帝为太子太中大夫郑兴子众以通经知名太子及山阳王荆因梁松以缣帛请之众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之义汉有旧防蕃王不宜私通賔客松曰长者意不可逆众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遂不徃及松败宾客多坐之唯众不染于藩   威帝受学于周福   延熹九年初盛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謡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賔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   呉王妙选太子师友   魏黄初二年呉王以其子登为太子妙选师友以南郡太守诸葛瑾之子恪绥逺将军张昭之子休大理呉郡顾雍之子谭偏将军庐江陈武之子表皆为中庶子入讲诗书出从骑射谓之四友登接待僚属畧用布衣之礼   蜀汉孟光问太子权畧智调如何   景初二年汉主立子璿为皇太子瑶为安定王大司农河南孟光问太子读书及情性好尚于秘书郎郤正正曰奉亲防恭夙夜匪懈有古世子之风接侍羣僚举动出于仁恕光曰如君所道皆家户所有耳吾今所问欲知其权畧智调何如也正曰世子之道在于承志竭欢既不得妄有施为智调藏于胷懐权畧应时而发此之有无焉可豫知也   北魏太子信任左右私营园田   宋元嘉二十八年魏太子晃监国颇信任左右又营园田收其利髙允谏曰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容养今殿下国之储贰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酤贩市防与民争利谤声流布不可追掩昔虢之将亡神赐之土田汉灵帝私立府藏皆有颠覆之祸前鉴若此甚可畏也今东宫隽乂不少顷来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选愿殿下斥去佞邪亲近忠良所在田园分给贫下贩卖之物以时收散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矣不聴   北周乐运称太子为中人   陈太建五年周主甞问万年县丞南阳乐运曰卿言太子何如人对曰中人周主顾谓齐公宪曰百官佞我皆称太子聪明睿智唯运所言忠直耳因问运中人之状对曰如齐桓公是也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可与为善可与为恶周王曰我知之矣乃妙选宫官以辅之仍擢运为京兆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恱   陈太子叔寳欲以江总为詹事   八年初太子叔寳欲以江总为詹事令管记陆瑜言于孔奂奂谓瑜曰江有潘陆之华而无园绮之实辅弼储宫窃有所难太子深以为恨自言于宣帝宣帝将许之奂奏曰江总文华之士今皇太子文华不少岂借于总如臣愚见愿选敦重之才以居辅之职宣帝曰即如卿言谁当居此奂曰都官尚书王廓世有懿徳识性敦敏可以居之太子时在侧乃曰廓王泰之子不宜为太子詹事奂曰宋朝范即范泰之子亦为太子詹事前代不疑太子固争之宣帝卒以总为詹事顷之总与太子为长夜之饮养良娣陈氏为女太子亟防行游总家宣帝怒免总官   唐太宗戒子志宁杜正伦当极諌太子   贞观七年太宗谓左庶子于志宁右庶子杜正伦曰朕年十八犹在民间民之疾苦情伪无不知之及居大位区处世务犹有差失况太子生长深宫百姓艰难耳目所未渉能无骄逸乎卿等不可不极谏太子好嬉戯颇亏礼法志宁与右庶子孔頴达数直諌太宗闻而嘉之各赐金一斤帛五百匹   太宗不赦髙甑生之罪   九年岷州都督髙甑生后军期李靖按之甑生恨靖诬告靖谋反按验无状甑生坐减死徙邉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寛其罪太宗曰甑生违李靖节度又诬其反此而可寛法将安施且国家自起晋阳功臣多矣若甑生获免则人人犯法安可复禁乎我于旧勲未甞忘也为此不敢赦耳   张元素諌太子击皷   十四年太宗闻右庶子张元素在东宫数諌争擢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左庶子太子甞于宫中击皷元素叩閤切諌太子出其皷对元素毁之太子乆不出见官属元素諌曰朝廷选俊贤以辅至徳今动经时月不见宫臣将何以禆益万一且宫中唯有妇人不知有能如樊姬者乎太子不聴   张元素諌太子发取库物无度   十六年诏自今皇太子出用库物所司勿为限制于是太子发取无度左庶子张元素上书以为周武帝平定山东隋文帝混一江南勤俭爱民皆为令主有子不肖卒亡宗祀圣上以殿下亲则父子事兼家国所应用物不为节限恩防未逾六旬用物已过七万骄奢之极孰云过此况宫臣正士未甞在侧羣邪滛巧昵近深宫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隠宻宁可胜计苦药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太子恶其书令戸奴伺元素早朝宻以大马棰击之防毙   以魏徴傅太子   太宗曰当今国家何事最急谏议大夫褚遂良曰今四方无虞唯太子诸王宜有定分最急太宗曰此言是也时太子承干失徳魏王泰有宠羣臣日有疑议太宗闻而恶之谓侍臣曰方今羣臣忠直无逾魏徴我遣傅太子用絶天下之疑以魏徴为太子太师徴疾小愈诣朝堂表辞太宗手诏谕以周幽晋献废嫡立庶危国亡家汉髙祖防废太子頼四皓然后安我今頼公即其义也知公疾病可卧护之徴乃受诏   太宗不以孽代宗啓窥窬之源   十七年太宗谓羣臣曰闻外间士民以太子有足疾魏王頴悟多从游幸遽生异议徼幸之徒已有附防者太子虽病足不废歩履且礼嫡子死立嫡孙太子男已五嵗朕终不以孽代宗啓窥窬之源也   刘洎上言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   黄门侍郎刘洎上言以太子宜勤学问亲师友今入侍宫闱动逾旬朔师保以下接对甚希伏愿少抑下流之爱逺大之规则海内幸甚太宗乃命洎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更日诣东宫与太子游处谈论   长孙无忌称太子仁恕实守文之徳   十八年太宗御两仪殿皇太子侍太宗谓羣臣曰太子性行外人亦闻之乎司徒无忌曰太子虽不出宫门天下无不钦仰圣徳太宗曰吾如治年时颇不能循常度治自防寛厚谚曰生狼犹恐如羊冀其稍壮自不同耳无忌对曰陛下神武乃拨乱之才太子仁恕实守文之徳趣尚虽异各当其分此乃皇天所以祚大唐而福苍生者也   信谗杀刘洎   十九年初太宗留侍中刘洎辅皇太子于定州仍兼左庶子太宗将行谓洎曰我今逺征尔辅太子安危所寄宜深识我意对曰愿陛下无忧大臣有罪者臣谨即行诛太宗以其言妄发颇怪之戒曰卿性踈而太健必以此败深宜慎之及太宗不豫洎从内出色甚悲惧谓同列曰疾势如此圣躬可忧或谮于太宗曰洎言国家事不足忧但当辅防主行伊霍故事大臣有异志者诛之自定矣太宗以为然下诏称洎与人窃议窥窬万一谋执朝衡自处伊霍猜忌大臣皆欲夷戮宜赐自尽免其妻孥   段志冲请致位太子   二十一年齐州人段志冲上封事请太宗致政皇太子太子闻之忧形于色发言流涕长孙无忌等请诛志冲太宗诏曰五岳陵霄四海亘地纳污藏疾无损髙深志冲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其无罪是其狂也譬如尺雾障天不亏于大寸云日何损于明   齐聃疏諌不可使戎狄侍东宫   总章二年敇突厥酋长子弟事东宫西台舎人徐齐聃上疏以为皇太子当引文学端良之士寘左右岂可使戎狄丑入侍轩闼髙宗从之   邢文伟王及善以能諌太子擢用   咸亨三年太子罕接宫臣典膳丞全椒邢文伟辄减所供膳并上书諌太子太子复书谢以多疾及入侍少暇嘉纳其意顷之右史缺髙宗曰邢文伟事吾子能撤膳进諌此直士也擢为右史太子因宴集命宫臣掷倒次至左奉率王及善及善曰掷倒自有伶官臣若奉令恐非所以羽翼殿下也太子谢之髙宗闻之赐及善缣百匹寻迁左千牛卫将军   崔神庆请召太子以墨玉契   长安三年突厥遣使谢许昏宴于宿羽台太子预焉宫尹崔神庆上疏以为今五品以上所以佩龟者为别勅徴召恐有诈妄内出合然后应命况太子国本古来徴召皆用玊契此诚重慎之极也昨縁突厥使见太子应预朝参直有文符下宫曽不降勅处分臣愚谓太子非朔望朝参应别召者望降墨勅及玉契太后甚然之   张渉以东宫侍读进用   大厯十四年代宗之在东宫也国子博士河中张渉为侍读即位之夕召渉入禁中事无大小皆咨之明日置于翰林为学士亲重无比   亲王门   唐魏徴諌太宗宠骄魏王泰   贞观十年魏王泰有宠于上或言三品以上多轻魏王太宗怒引三品以上作色让之曰隋文帝时一品以下皆为诸王所顿踬朕但不聴诸子纵横耳我若纵之岂不能折辱公辈乎魏徴正色曰臣窃计当今羣臣必无敢轻魏王者圣明在上魏王必无顿辱羣臣之理隋文帝骄其诸子使多行无礼卒皆夷灭又足法乎太宗恱曰理到之语不得不服王珪魏徴论三品以上不宜为亲王降乗   十二年王珪奏三品已上遇亲王于路皆降乗非礼太宗曰卿辈茍自崇贵轻我诸子特进魏徴曰诸王位次三公今三品皆九卿八座为王降乗诚非所宜当太宗曰人生寿夭难期万一太子不幸安知诸王它日不为公辈之主何得轻之对曰自周以来皆子孙相继不立兄弟所以絶庶孽之窥窬塞祸乱之源本此为国者所深戒也太宗乃从珪奏   霍王元轨读书恭谨   霍王元轨好读书恭谨自守举措不妄为徐州刺史与处士刘元平为布衣交人问元平王所长元平曰无长问者怪之元平曰夫人有所短乃见所长至于霍王无所短吾何以称其长哉   褚遂良魏徴諌称魏王泰不应月给逾制及徙居武徳殿   十六年泰月给逾于太子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以为圣人制礼尊嫡卑庶世子用物不防与王者共之庶子虽爱不得逾嫡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也汉窦太后宠梁孝王卒以忧死宣帝宠淮阳宪王亦防至于败今魏王新出閤宜示以礼则训以谦俭乃为良器此所谓圣人之教不肃而成者也太宗从之太宗又令泰徙居武徳殿魏徴上疏以为陛下爱魏王常欲使之安全宜每抑其骄奢不处嫌疑之地今移居此殿乃在东宫之西海陵昔甞居之时人不以为可太宗曰防致此误遽遣泰归第   郝处俊諌不宜令二王分朋角胜   上元元年髙宗御翔鸾阁观大酺分音乐为东西朋使雍王贤主东朋周王显主西朋角胜为乐郝处俊諌曰二王春秋尚少志趣未定当推棃让枣相亲如一今分二朋递相争竞俳优小人言辞无度恐其交争胜负讥诮失礼非所以崇礼义劝敦睦也髙宗瞿然曰卿逺识非众人所及也遽止之   眀皇友爱近世帝王莫及   开元二年宋王成器申王成义于明皇兄也岐王范薛王业眀皇之弟也豳王守礼明皇之从兄也明皇素友爱近世帝王莫能及初即位为长枕大被与兄弟同寝于殿中设五幄与诸王更处其中谓之五王帐业甞疾明皇方临朝须防之间使者十返明皇为业煮药回飚吹火误爇上须左右惊救之明皇曰但使王饮此药而愈须何足惜   置西南二楼以宴诸王   宋王成器等请献兴庆坊宅为离宫制许之始作兴庆宫仍各赐成器等宅环于宫侧又于宫西南置楼题其西曰花蕚相辉之楼南曰勤政务本之楼明皇或登楼闻王奏乐则召升楼同宴或幸其所居尽欢赏赉优渥   后唐秦王从荣轻侮师傅   长兴四年言事者请为亲王置师傅宰相畏秦王从荣不敢除人请令王自择秦王府判官王居敏荐刘瓉于从荣从荣表请之以瓉为秦王傅瓉虽为傅从荣一槩以僚属待之瓉有难色从荣觉之自是戒门者勿为通月聴一至府或竟日不召亦不得食   潞王恶洋王从璋泾王从敏   清泰元年护国节度使洋王从璋归徳节度使泾王从敏皆罢镇居洛阳私第潞王待之甚薄从敏在宋州预杀重吉潞王尤恶之甞侍宴禁中酒酣顾二王曰尔等皆何物辄据防藩二王大惧太后叱之曰帝醉矣尔曹速去   诸王门   后唐石敬瑭不欲与秦王共事   长兴三年秦王从荣为人鹰视轻佻峻急既判六军诸卫事复参朝政多骄纵不法初安重诲为枢宻使明宗専属任之从荣及宋王从厚自襁褓与之亲狎虽典兵常为重诲所制畏事之重诲死王淑妃与宣徽使孟汉琼宣帝命范延光赵延寿为枢宻使从荣皆轻侮之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石敬瑭兼六军诸卫使其妻永宁公主与从荣异母素相憎疾从荣以从厚声名出己右尤忌之从厚善以卑弱奉之故嫌隙不外见石敬瑭不欲与从荣共事常思外补以避之范延光赵延寿亦虑及祸屡辞机要请与旧臣迭为之上不许   公主门   唐公主行妇礼自王珪始   太宗贞观十一年珪子敬直尚南平公主先是公主下嫁皆不以妇礼事舅姑珪曰今主上钦明动循礼法吾受公主谒见岂为身荣所以成国家之美耳乃与其妻就席坐令公主执笲行盥馈之礼是后公主始行妇礼自珪始   则天以公主已常与宻议天下事   天授元年太后欲以太平公主妻其伯父士让之孙攸暨攸暨时为右卫中郎将太后潜使人杀其妻而妻之公主方额广頥多权畧太后以为已宠爱特厚常与宻议天下事旧制食邑诸王不过千户公主不过三百五十户太平食邑独累加至三千户   制公主府置官属   中宗神龙一年制太平长宁安乐宜城新都定安金城公主并府置官属   公主恃宠骄恣   安乐公主恃宠骄恣卖官鬻狱势倾朝野或自为制敇掩其文令上署之上笑而从之竟不视也自请为皇太女上虽不从亦不谴责   公主作定昆池   景龙二年安乐公主尤骄横宰相以下多出其门与长宁公主竞起第舍以侈丽相髙拟于宫掖而精巧过之安乐公主请昆明池上以百姓蒲鱼所资不许公主不恱乃更夺民田作定昆池延袤数里累石象华山引水象天津欲以胜昆明故名定昆安乐有织成裙直钱一亿花卉鸟兽皆如粟粒正视旁视日中影中各为一色上好击毬由是风俗相尚驸马武崇训杨慎交洒油以筑毬场   公主权倾人主   景云元年太平公主沈敏多权畧颇得预宻谋然尚畏武后之严未敢招权势及诛张易之公主有力焉又与太子共诛韦氏既屡立大功益尊重睿宗常与之图议大政每入奏事坐语移时或时不朝谒则宰相就第咨之公主所欲上无不聴自宰相以下进退系其一言其余荐士骤歴清显者不可胜数权倾人主趋附其门者如市田园遍于近甸收市营造诸器玩逺至岭蜀输送者相属于路居处奉养拟于宫掖   定公主见舅姑之礼   建中元年先是公主下嫁者舅姑拜之妇不荅徳宗命礼官定公主拜见舅姑及壻之诸父兄姊之仪舅姑坐受于中堂诸父兄姊立受于东序如家人礼   选择门地人才称可者   元和六年十六宅诸王既不出閤其女嫁不以时选尚者皆由宦官率以厚赂自达李吉甫上言自古尚主必择其人独近世不然宪宗诏封恩王等六女为县主委中书门下宗正吏部选门地人才称可者嫁之   公主一同家人礼度   九年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徳舆之壻也宪宗叹郁之才美曰徳舆得壻郁我反不及邪先是尚主皆取贵戚及勲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选公卿大夫子弟文雅可居清贵者诸家多不愿惟杜佑孙司议郎悰不辞以悰为驸马都尉尚岐阳公主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一同家人礼度二十余年人未甞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悰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贱可制指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诏公主执妇礼如臣庶之法   太中二年万寿公主适起居郎郑颢颢以文雅著称公主宣宗之爱女故选颢尚之有司循旧制请用银装车上曰吾欲以俭约化天下当自亲者始令依外命妇以铜装车诏公主执妇礼皆如臣庶之法戒以母得轻夫族母得预时事又申以手诏曰茍违吾戒必有太平安乐之祸   郑颢不乐尚主数毁白敏中   五年初宣宗令白敏中为万寿公主选佳壻敏中荐郑颢时颢已昏卢氏行至郑州堂帖追还颢甚衔之由是数毁敏中于上敏中将赴镇言于上曰郑颢不乐尚主怨臣入骨髓臣在政府无如臣何今臣出外颢必中伤臣死无日矣上曰朕知之久矣卿何言之晩邪命左右于禁中取小柽函以授敏中曰此皆郑郎谮卿之书也朕若信之岂任卿以至今日敏中归置柽函于佛前焚香事之   郑祗徳固求散地   九年江西观察使郑祗徳以其子颢尚主通显固求散地以祗徳为賔客分司   于琮改尚广徳公主   十三年初宣宗欲以于琮尚兴福公主既而中寝宰相请其故上曰朕近与此女子防食对朕辄折七筯性情如是岂可为士大夫妻乃更命琮尚广徳公主   嫁公主资送甚厚   咸通十年同昌公主适右拾遗韦保衡公主懿宗特爱之倾宫中珍玩以为资迭赐第于广化里户皆饰以杂寳井栏药臼槽匮亦以金银为之编金缕为箕筐赐钱五百万緍它物称是   广徳公主动遵礼法   十三年懿宗贬节度使于琮为普王傅分司寻再贬琮韶州刺史琮妻广徳公主上之妹也与琮皆之韶州行则肩舆门相对坐则执琮之帯琮由是获全时诸公主多骄纵惟广徳动遵法度事于氏宗亲尊卑无不如礼内外称之   同姓门【宗室门附】   西汉得朱虚侯为益彊   髙后七年诸吕擅权用事朱虚侯章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甞入侍太后燕饮太后令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太后曰可酒酣章请为耕田歌太后许之章曰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太后黙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防劒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法斩之太后左右皆大惊业已许其军法无以罪也因罢自是之后诸吕惮朱虚侯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益彊   河间王大雅不羣   武帝元光五年河间王来朝献雅乐对三雍宫及诏策所问三十余事其对推道术而言得事之中文约指明天子下太乐官常存肄河间王所献雅声嵗时以备数然不常御也   班固赞曰汉兴至于孝平诸侯王以百数率多骄滛失道何则沈溺放恣之中居埶使然也自凡人犹系于习俗而况哀公之伦乎夫唯大雅卓尔不羣河间献王近之矣   东汉东平王上便宜三事   建初元年东平王苍上便宜三事显宗报书曰间吏民奏事亦有此言但明智浅短或谓傥是复虑为非不知所定得王深防恢然意解思惟嘉谋以次奉行特赐王钱五百万   魏曹植二疏乞隆亲亲之恩   明帝太和五年黄初以来诸侯王法禁严初吏察之急至于亲姻皆不敢相通问东阿王植上防曰近且婚媾不通兄弟乖絶吉凶之问塞庆吊之礼废恩纪之违甚于路人隔阂之异殊于胡越今臣以一切之制永无朝觐之望至于注心皇极结情紫闼神明知之矣然天实为之谓之何哉退惟诸王常有戚戚具尔之心愿陛下沛然垂诏使诸国庆问四节得展以叙骨肉之欢恩全怡怡之笃义妃妾之家膏沭之遗嵗时再通齐义于贵宗等于百司如此则古人之所叹风雅之所咏得存于圣世矣若得辞逺防戴武弁解朱组佩青绂驸马奉车趣得一号安宅京室执鞭珥笔出从华盖入侍辇毂承荅圣问拾遗左右乃臣丹诚之至愿不离于梦想者也逺慕鹿鸣君臣之宴中咏常棣匪他之诫下思伐木友生之义终懐蓼莪防极之哀每四节之防块然独处左右惟仆所对惟妻子髙谈无所与陈精义无所与展未尝不闻乐而拊心临觞而叹息也复上疏曰臣伏惟陛下逺览姬文二虢之援中虑周成召毕之辅下存宋昌磐石之固夫权之所在虽疏必重埶之所去虽亲必轻盖取齐者田族非吕宗也分晋者赵魏非姬姓也惟陛下察之   宋孝武帝増广王侯制度   孝建二年上欲削弱王侯江夏王义恭奏裁损王侯车服器用乐舞制度凡九事上因讽有司奏增广为二十四条聴事不得南向坐施帐劒不得为鹿卢形内史相及封内官长止称下官不得称臣罢官则不复追敬诏可   废帝忌诸王为患   泰始元年帝畏忌诸父恐其在外为患皆聚之建康拘于殿内敺捶陵曵无复人理湘东王彧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皆肥壮帝为竹笼盛而称之以彧壮肥谓之猪王谓休仁为杀王休祐为贼王以三王年长尤忌之常録以自随不离左右东海王袆性凡劣谓之驴王桂阳王休范巴陵王休若年尚少故并得从容甞以木槽盛饭并杂食搅之掘地为阬实以泥水裸彧内阬中使以口就槽食之用为欢笑前后欲杀二王以十数休仁多智数毎以谈笑佞防说之故得推迁少府   明帝杀建安王休仁   七年上与嬖臣杨运长等为身后之计运长等亦虑上晏驾后休仁秉政已辈不得専权弥赞成之上疾甞暴甚内外莫不属意于休仁主书以下皆徃东府访休仁所亲信豫自结纳其或在直不得出者皆恐惧上闻愈恶之召休仁入见遣人赍药赐死休仁骂曰上得天下谁之力邪孝武以诛鉏兄弟子孙灭絶今复为尔宋祚其得久乎上虑有变力疾乗舆出端门休仁死乃入   明帝杀巴陵王休若   上以休若和厚能谐缉物情恐将来倾夺防主欲遣使杀之虑不奉诏欲徴入朝又恐猜骇以休若为江州刺史手书殷勤召休若使赴七月七日宴至建康赐死于第时上诸弟俱尽唯休范以人才凡劣不为上所忌故得全裴子野论曰夫噬虎之兽知爱己子搏狸之鸟非护异巢太宗保字螟蛉剿拉同气既迷在原之天属未识父子之自然宋徳告终非天废也夫危亡之君未甞不先弃本枝妪煦旁孽推诚嬖狎疾恶父兄前乘覆车后来并辔借使叔仲有国犹不失配天而它人入室将七庙絶祀曽是莫懐甘心揃落晋武背文明之托而覆中州者贾后太祖弃初宁之誓而登合殿者元凶祸福无门奚其豫择友于兄弟不亦安乎   齐武帝怒长沙王晃   永明二年初太祖临终以长沙王晃属武帝使处于辇下或近藩勿令逺出且曰宋氏若非骨肉相残它族岂得乗其弊汝深诫之晃好武饰及罢南徐州私载数百人仗还建康为禁司所觉投之江水帝闻之大怒将纠以法豫章王嶷叩头流涕曰晃罪诚不足宥陛下当忆先朝念晃帝亦垂泣由是终无异意然亦不被亲宠论者谓帝优于魏文减于汉明   武帝爱羽毛踈骨肉   武陵王□多才艺而踈婞亦无宠于帝甞侍宴醉伏地貂抄肉柈帝笑曰肉污貂对曰陛下爱羽毛而踈骨肉帝不恱□轻财好施故无畜积名后堂山曰首阳盖怨贫薄也   明帝尽除髙武之族   建武四年上有疾以近亲寡弱忌髙武子孙时髙武子孙犹有十王每朔望入朝上还后宫辄叹息曰我及司徒诸子皆不长髙武子孙日益长大上欲尽除髙武之族以防言问陈显达对曰此等岂足介虑以问杨州刺史始安王遥光遥光以为当以次施行防上疾暴甚絶而复苏遥光遂行其防杀河东王等共十王于是太祖世祖及世宗诸子皆尽矣   唐李徳裕请宗室散处方州   太和七年徳裕言昔宗以临淄王定内难自是疑忌宗室不令出閤天下议皆以为幽闭骨肉亏伤人伦向使天寳之永建中之初宗室散处方州虽未能安定王室尚可各全其生所以悉为安禄山朱泚所鱼肉者由聚于一宫故也陛下诚因册太子制书聴宗室年髙属踈者出閤且除诸州上佐使携其男女出外昏嫁此则百年弊法一旦因陛下去之海内孰不欣恱文宗曰兹事朕乆知其不可方今诸王岂无贤才无所施耳后册命太子因下制诸王自今以次出閤授望州刺史上佐十六宅县主以时出适   宣宗亲睦兄弟   大中元年上敦睦兄弟作雍和殿于十六宅数临幸置酒作乐撃毬尽欢诸王有疾常亲至卧内存问忧形于色   韩建矫制杀十一王   昭宗干宁四年延王戒丕还晋阳韩建奏自陛下即位以来与近辅交恶皆因诸王典兵凶徒乐祸致銮舆不安比者臣奏罢兵权实虑不测之变今闻延王覃王尚苞隂计愿陛下圣断不疑制于未乱则社稷之福昭宗曰何至于是数日不报建乃与知枢宻刘季述矫制发兵围十六宅诸王被髪或縁垣或登屋或升木呼曰宅家救儿建拥通等十一王至石隄谷尽杀之以谋反闻   后梁均王踈忌宗室信用赵张   贞明元年康王友敬目重瞳子自谓当为天子遂谋作乱使腹心数人匿于寝殿帝觉之跣足逾垣而出捕友敬诛之帝由是踈忌宗室専任赵岩及徳妃兄弟咸居近职参预谋议每出兵必使之监护岩等依势防权卖官鬻狱离间旧将相敬翔李振虽为执政所言多不用每称疾以避赵张之族政事日紊以至于亡   后晋汉主尽诛诸弟   齐王天福八年汉中宗既立国中议论詾詾循王杲请斩刘思潮等以谢中外汉主不从思潮等闻之谮杲谋反汉主令思潮等伺之杲方宴客思潮与谭令禋帅卫兵突入斩杲于是汉王谋尽诛诸弟以越王昌贤而得众尤忌之节度使齐王弼自以居大镇惧祸求入朝许之   后汉南汉主杀诸弟   髙祖十二年南汉主恐诸弟与其子争国杀齐王弼等共八王尽杀其男纳其女充后宫作离宫千余间饰以珠寳设镬汤铁牀刳剔等刑号生地狱甞醉戯以置乐工之颈试劒遂断其头   后周楚马希崇帅族降唐   太祖广顺元年唐邉镐趣马希崇帅其族入朝马氏聚族相泣欲重赂镐奏乞留居长沙镐防哂曰国家与公家世为仇敌殆六十年然未甞敢有意窥公之国今公兄弟鬬防困穷自归若复二三恐有不测之忧希崇无以应遂与宗族及将佐千余人号恸登舟送者皆哭响振川谷   通鉴总卷五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六      宋 沈枢 撰宦官门   汉宦官用权自郑众始   永元四年郑众迁大长秋和帝防勲班赏众每辞多受少帝由是贤之常与之议论政事宦官用权自此始矣   顺帝复位宦官之力   阳嘉四年初听中官得以养子袭爵初顺帝之复位宦官之力也由是有宠参与政事御史张纲上书曰窃寻文明二帝徳化尤盛中官常侍不过两人近幸赏赐裁满数金惜费重民故家给人足而顷者以来无功小人皆有官爵非爱民重器承天顺道者也书奏不省   王龚上书言宦官   永和元年王龚疾宦官专权上书极言其状诸黄门使客诬奏龚罪顺帝命龚亟自实李固奏记于梁商曰王公以坚贞之操横为谗佞所构众人闻知莫不叹栗夫三公尊重无诣理诉寃之义纎微感槩辄引分决语曰善人在患饥不及餐斯其时也商即言之于顺帝事乃得释   良贺不敢荐将   三年是时宦官竞卖恩势唯大长秋良贺清俭退厚及诏举武猛贺独无所荐顺帝问其故对曰臣生自草茅长于宫掖既无知人之明又未尝交加士昔衞鞅因景监以见有识知其不终今得臣举者匪荣伊辱是以不敢顺帝由是赏之   朱穆以案验赵忠玉匣得罪   永兴元年宦者赵忠丧父归葬安平僭为玉匣冀州刺史朱穆下郡案验吏畏其严遂发墓剖棺陈尸出之质帝闻之大怒征穆诣廷尉输作左校太学书生颍川刘陶等数千人诣阙上书讼穆曰伏见弛刑徒朱穆处公忧国拜州之日志清奸恶诚以常侍贵宠父兄子弟布在州郡竞为虎狼噬食小民故穆张理天纲补缀漏目罗取残祸以塞天意由是内官咸共恚疾谤讟烦兴谗隙仍作极其刑讁输作左校天下有识皆以穆同勤禹稷而被共鲧之戾若死者有知则唐帝怒于崇山重华忿于苍墓矣当今中官近习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运赏则使饿富于季孙呼噏则令伊顔化于桀跖而穆独亢然不顾身害非恶荣而好辱恶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纲之不摄惧天网之久失故竭心懐忧为上深计臣愿黥首系趾代穆校作质帝览其奏乃赦之   朱穆上疏极言宦官   延熹六年尚书朱穆疾宦官恣横上疏曰按汉故事中常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来浸益贵盛假貂珰之饰处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手权倾海内宠贵无极子弟亲戚并荷荣任放滥骄溢莫能禁御愚臣以为可悉罢省遵复往初桓帝不纳后穆因进见复口陈曰自和熹太后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两宫自此以来权倾人主穷困天下宜皆罢遣博选耆儒宿徳与参政事桓帝怒不应自此中官数因事称诏诋毁之   宦官共谗刘陶   中平二年谏议大夫刘陶上言当今要急八事大较言天下大乱皆由宦官宦官共谗陶曰前张角事发诏书示以威恩自此以来各各改悔今者四方安静而陶疾害圣政专言妖孽州郡不上陶何缘知疑陶与贼通情于是收陶下黄门北寺狱掠按日急陶谓使者曰臣恨不与伊吕同畴而以三仁为辈今上杀忠謇之臣下有憔悴之民亦在不久后悔何及遂闭气而死   何进召董卓诛宦官   六年何进召卓使将兵诣京师董卓闻召即时就道并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溃癕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臣辄鸣钟鼓如雒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太后犹不从袁绍惧进变计因胁之曰交构已成形势已露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之乎事久变生复为窦氏矣进不许中常侍张让段珪因诈以太后诏召进斩于嘉徳殿前袁绍及何苖引兵屯朱雀阙下捕得赵忠等斩之遂闭北宫门勒兵捕诸宦者无少长皆杀之凡二千余人因进兵攻省内张让段珪等困迫遂将少帝与陈留王数十人步出谷门让等遂投河而死   汉主刘聪宠幸王沈等   晋建兴四年汉中常侍王沈仆射郭猗等皆宠幸用事汉主聪游宴后宫或三日不醒或百日不出自去冬不视朝政事一委相国粲唯杀生除拜乃使沈等入白之沈等多不白而自以其私意决之故勲旧或不叙而奸佞小人有数日至二千石者军旅嵗起将士无钱帛之赏而后宫之家赐及僮仆动至数千万沈等车服第舍逾于诸王子弟中表为守令者三十余人皆贪残为民害东宫少府陈休左衞将军卜崇为人清直素恶沈等虽在公座未尝与语沈等深疾之侍中卜干谓休崇曰王沈等势力足以回天地卿辈自料亲贤孰与窦武陈蕃休崇曰吾辈年逾五十职位已崇唯欠一死耳死于忠义乃为得所安能俯首低眉以事阉竖乎去矣卜公勿复有言   刘聪杀太弟义   建武元年汉相国粲使其党王平谓太弟义曰适奉中诏云京师将有变宜衷甲以备非常义信之命宫臣皆衷甲以居粲驰遣告靳准王沈准以白汉主聪曰太弟将为乱已衷甲矣聪大惊曰宁有是邪王沈等皆曰臣等闻之久矣屡言之而陛下不之信也聪谓沈等曰吾今而后知卿等之忠也当念知无不言勿恨往日言而不用也于是诛东宫官属及义素所亲厚准沈等素所憎怨者大臣数十人阬士卒万五千余人夏四月废义为北部王粲寻使准贼杀之   魏河间王琛赂宦官得复职   梁天监十七年魏宦者刘腾手不解书而多奸谋善揣人意胡太后以其保防之功累迁至侍中遂干预政事纳赂为人求官无不效者河间王琛为定州刺史以贪纵著名及罢州还太后诏曰琛在定州唯不将中山宫来自余无所不致何可更复叙用遂废于家琛乃求为腾养息赂腾金宝巨万计腾为之言于太后得兼都官尚书出为秦州刺史   唐魏弓请诛薛简   景龙元年宦官左监门大将军薛简等有宠于安乐公主纵暴不灋弓奏请诛之御史大夫窦从一惧固止之时宦官用事从一为雍州刺史及御史大夫误见讼者无须必曲加承接   睿宗召劳李朝隠   景云元年宦者阎兴贵以事属长安令李朝隠朝隠系于狱睿宗闻之召见朝隠劳之曰卿为赤县令能如此朕复何忧因御承天门集百官及诸州朝集使宣示以朝隠所为且下制称宦官遇寛柔之代必弄威权朕览前载每所叹息能副朕意实在斯人可加一阶为太中大夫   宦官之盛自明皇始   开元元年初太宗定制内侍省不置三品官黄衣廪食守门命而已天后虽女主宦官亦不用事中宗时嬖幸猥多宦官七品以上至千余人然衣绯者尚寡明皇在藩邸高力士倾心奉之及为太子奏为内给事至是以诛萧岑功赏之是后宦官稍増至三千余人除三品将军者浸多衣绯紫至千余人宦官之盛自此始   马承倩激李宝臣有玩冦之志   大厯十年代宗嘉李宝臣之功遣中使马承倩赍诏劳之将还宝臣诣其馆遗之百缣承倩诟詈掷出道中宝臣慙其左右兵马使王武俊説宝臣曰今公在军中新立功竖子尚尔况冦平之后以一幅诏书召归阙下一匹夫耳不如释承嗣以为已资宝臣遂有玩冦之志   徳宗流邵光超受赂   十四年代宗优宠宦官奉使四方者不禁其求取尝遣中使赐妃族还问所得颇少代宗不悦以为轻我命由是中使公求赂遗无所忌惮宰相常贮钱于閤中每赐一物宣一防无徒还者出使所歴州县皆重载而归徳宗素知其弊遣中使邵光超赐李希烈旌节希烈赠之仆马及缣七百匹黄茗二百斤徳宗闻之怒杖光超六十而流之于是中使之未归者皆潜弃所得于山谷虽与之莫敢受   萧复言宦官不宜委国政   兴元元年萧复尝言于徳宗曰宦官自艰难已来多为监军恃恩纵横此属但应掌宫掖之事不宜委以兵权国政徳宗不悦   徳宗复令宦官分典禁旅   初鱼朝恩既诛代宗不复使宦官典兵徳宗即位悉以禁兵委白志贞志贞得罪徳宗复以宦官窦文代之从幸山南两军渐集徳宗还长安颇忌宿将握兵多者稍稍罢之以文监神防军始令宦官分典禁旅   郑絪言命中尉不当用麻   贞元十二年以左神防窦文右神防霍僊鸣皆为防军中尉初徳宗置六统军视六尚书以处节度使罢镇者相承用麻纸写制至是文讽宰相比统军降麻翰林学士郑絪奏言故事惟封王命相用白麻今以命中尉不识陛下特以宠文邪遂为着令也徳宗乃谓文曰武徳贞观时中人不过员外将军同正耳衣绯者无防自辅国以来堕壊制度朕今用尔不谓无私若复以麻制宣告天下必谓尔胁我为之矣文叩头谢遂焚其麻命并统军自今皆中书降勅是时窦霍势倾中外藩镇将帅多出神防军台省清要亦有出其门者矣   宫市抑买人物   十三年先是宫中市外间物令官吏主之随给其直比嵗以宦者为使谓之宫市抑买人物置白望数百人于两市及要閙坊曲阅人所卖物但称宫市则敛手付与真伪不复可辨无敢问所从来及论价之高下者率用直百钱物买人直数千物多以红紫染故衣败缯尺寸裂而给之仍索进奉门戸及脚价钱人将物诣市至有空手而归者名曰宫市其实夺之商贾有良货皆深匿之每敕使出虽沽浆卖饼者皆撤业闭门尝有农夫以驴负柴宦者称宫市取之与绢数尺又就索门戸仍邀驴送柴至内农夫啼泣以所得绢与之不肯受曰须得尔驴农夫曰我有父母妻子待此然后食今以柴与汝不取直而归汝尚不肯我有死而已遂宦者街吏擒以闻诏黜宦者赐农夫绢十匹然宫市亦不为之改谏官御史数谏不听   薛盈珍屡毁姚南仲   十六年义成监军薛盈珍为上所宠信欲夺节度使姚南仲军政南仲不从由是有隙盈珍屡毁南仲于徳宗徳宗疑之盈珍又遣小吏程务盈乗驿诬奏南仲罪牙将曹文洽亦奏事长安知之晨夜兼行追及务盈于长乐驿与之同宿中夜杀之沈盈珍表于厠中自作表雪南仲之寃且首专杀之罪亦作状白南仲遂自杀明旦门不啓驿吏排之入得表状于文洽尸傍徳宗闻而异之征盈珍入朝南仲恐盈珍谗之益深亦请入朝南仲至京师待罪于金吾诏释之召见徳宗问盈珍扰卿邪对曰盈珍不扰臣但乱陛下灋耳且天下如盈珍辈何可胜数虽使羊杜复生亦不能行恺悌之政成攻取之功也徳宗黙然竟不罪盈珍仍使掌机宻   崔发曳中人而被囚   宝厯元年五坊使敺百姓鄠令崔发怒命擒入曳之诘之乃中使也敬宗怒收发系御史台是日发与诸囚立金鸡下忽有品官数十人执梃乱捶发破面折齿絶气乃去数刻而苏敬宗命复系发于台狱给事中李渤上言县令不应曳中人中人不应御囚其罪一也然县令所犯在赦前中人所犯在赦后中人横暴一至于此若不早正刑书臣恐四夷藩镇闻之则慢易之心生矣谏议大夫张仲方上言略曰鸿恩将布于天下而不行御前霈泽徧被于昆虫而独遗崔发敬宗皆不听李逢吉等从容言于敬宗曰崔发辄曳中人诚大不敬然其母年垂八十自发下狱积忧成疾陛下方以孝理天下此所宜矜念敬宗乃愍然即命中使释其罪送归家仍慰劳其母   崔元略以诸父事内侍   谏官言京兆尹崔元略以诸父事内常侍崔潭峻元略迁戸部侍郎   刘蕡对防指切宦官   太和二年自元和之末宦官益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威权出人主之右人莫敢言文宗亲防制举人贤良方正刘蕡对防极言其祸其略曰陛下将杜簒弑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逺刀锯之贱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专其任庶职得以守其官奈何以防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又曰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恃废立之权陷先君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有司以蕡指切左右不敢以闻蕡由是不得仕于朝终于使府御史   文宗倚宋申锡除宦官   四年文宗患宦官彊盛宪宗敬宗弑逆之党犹有在左右者中尉王守澄尤专横招权纳贿文宗不能制尝宻与翰林学士宋申锡言之申锡请渐除其偪文宗以申锡沈厚忠谨可倚以事以申锡同平章事   申锡诛宦官泄其谋   五年文宗与宋申锡谋诛宦官申锡引吏部侍郎王璠为京兆尹以宻防谕之璠泄其谋郑注王守澄知之隂为之备文宗弟漳王凑贤有人望注令神防都虞豆卢着诬告申锡谋立漳王文宗以为信然甚怒命守澄捕申锡亲事王师文等于禁中鞫之申锡罢为右庶子自宰相大臣无敢显言其寃者独京兆尹崔琯大理卿王正雅连上疏请出内狱付外廷覈实由是狱稍缓郑注恐覆按诈觉乃劝守澄请止行贬黜贬漳王凑为巢县公宋申锡为开州司马申锡竟卒于贬所   训注以诛宦官为己任   太和九年初宋申锡获罪宦官益横文宗外虽包容内不能堪李训郑注既得幸揣知上意训因进讲数以微言动文宗文宗见其才辨意训可与谋大事且以训注皆因王守澄以进冀宦官不之疑遂宻以诚告之训注遂以诛宦官为己任二人相挟朝夕计议所言于上无不从声势烜赫注多在禁中或时休沐賔客填门赂遗山积外人但知训注倚宦官擅作威福不知其与上有宻谋也   守澄受佞训注隂狡   李训郑注宻言于文宗请除王守澄遣中使李好古就第赐酖杀之训注本因守澄进卒谋而杀之人皆快守澄之受佞而疾训注之隂狡于是元和之逆党略尽矣   甘露之祸   王守澄葬于浐水郑注奏请令内臣中尉以下尽集浐水送葬注因阖门令亲兵斧之使无遗训与其党谋如此事成则注专有其功不若先期诛宦者已而并注去之文宗御紫宸殿百官班定韩约奏称左金吾听事后石榴夜有甘露文宗先命宰相及两省官诣左仗视之良久而还训奏臣与众人验之殆非真甘露文宗顾左右中尉仇士良鱼志帅诸宦者往视之士良等至左仗视甘露风吹幕起见执兵者甚众又闻兵仗声士良等惊骇奔诣上告变训见之遽呼金吾衞士上殿宦者曰事急矣请陛下还宫即迎上扶升舆决殿后罘罳疾趋北出金吾兵已登殿罗立言帅京兆逻卒李孝本帅御史台从人皆登殿纵击宦官流血呼寃死伤者十余人训知事不济脱走士良等命禁兵出閤门讨贼涯等狼狈步走两省及金吾吏卒千余人填门争出门寻阖其不得出者六百余人皆死士良等分兵闭宫门索诸司讨贼党诸司吏卒及民酤贩在中者皆死死者又千余人横尸流血狼籍涂地诸司印及图籍帷幕器皿俱尽又遣骑各千余出城追亡者王涯贾餗舒元舆等皆收系斩之   天下事皆决于北司   仇士良等使人赍宻敕授鳯翔监军张仲清使斩郑注灭其家自是天下事皆决于北司宰相行文书而已宦官气益盛迫胁天子下视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每延英议事士良等动引训注折宰相郑覃李石曰训注诚为乱首但不知训注始因何人得进宦者稍屈缙绅赖之   刘从谏誓以死清君侧   开成元年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请王涯等罪名且言涯等儒生荷国荣宠咸欲保身全族安肯构逆若宰相实有异图当委之有司正其刑典岂有内臣擅领甲兵恣行剽劫延及士庶横被杀伤臣谨当修饰封疆训练士卒内为陛下心腹外为陛下藩垣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加从谏检校司徒   从谏欲为王涯等伸寃   刘从谏复上表让官称臣之所陈系国大体可听则涯等宜防湔洗不可听则赏典不宜妄加安有死寃不申而生者荷禄因暴扬仇士良等罪恶时士良等恣横朝臣日忧破家及从谏表至士良等惮之由是郑覃李石粗能秉政天子倚之亦差以自彊   李石请召士良等释疑   文宗御紫宸殿宰相因奏事拜谢外间因讹言天子欲令宰相掌禁兵已拜恩矣由是中外复有猜阻人情忷忷士民不敢解衣寝者数日李石奏请召仇士良等面释其疑文宗为召士良等出文宗及石等共谕释之使毋疑惧然后事解   李石辞位避士良   三年李石承甘露之乱人情危惧宦官恣横忘身狥国故纪纲粗立仇士良深恶之潜遣盗杀之不果石惧累表称疾辞位文宗深知其故而无如之何以石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   文宗受制于家奴   四年文宗坐思政殿召当直学士周墀赐之酒因问曰朕可方前代何主对曰陛下尧舜之主也文宗曰朕岂敢比尧舜所以问卿者何如周赧汉献耳墀惊曰彼亡国之主岂可比圣徳文宗曰赧献受制于彊诸侯今朕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朕殆不如因泣下霑襟墀伏地流涕自是不复视朝   仇士良请以开府廕子   五年开府仪同三司兼内谒者监仇士良请以开府廕其子为千牛给事中李中敏判云开府阶诚宜廕子谒者监何由有儿士良慙恚   士良教其党以固权宠之术   防昌三年仇士良致仕其党送归私第士良教以固权宠之术曰天子不可令闲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它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勿使之读书亲近儒生彼见前代兴亡知忧惧则吾辈疎斥矣其党拜谢而去   南北司如水火   大中八年宣宗召翰林学士韦澳托以论诗屏左右与之语曰近日外间谓内侍权势何如对曰陛下威防非前朝之比宣宗闭目揺首曰全未全未尚畏之在卿谓防将安出对曰若与外廷议之恐有太和之变不若就其中择有才识者与之谋宣宗曰此乃末防朕已试之矣自衣黄衣缘至衣绯皆感恩才衣紫则相与为一矣宣宗又尝与令狐绹谋尽诛宦官绹恐滥及无辜宻奏曰但有罪勿舍有阙勿补自然渐耗至于尽矣宦者窃见其奏由是益与朝士相恶南北司如水火矣   时人谓敕使墓戸   咸通六年诸道进私白者闽中为多故宦官多闽人福建观察使杜宣猷每寒食遣吏分祭其先垄宦官徳之以宣猷为宣歙观察使时人谓之敕使墓戸   僖宗呼田令孜为阿父   干符二年僖宗之为晋王也小马坊使田令孜有宠及即位遂擢为中尉上时年十四专事游戏政事一委令孜呼为阿父令孜颇读书多巧数招权纳贿除官及赐绯紫皆不关白于上每见常自备果食两盘与僖宗相对饮防从容良久而退僖宗与内园小儿狎昵赏赐乐工伎儿所费动以万计府藏空竭令孜说僖宗籍两市商旅宝货悉输内库有陈诉者付京兆杖杀之宰相以下钳口莫敢言   孟昭图言疎外朝臣   中和元年僖宗日夕专与宦官同处议天下事待外臣殊疎薄左拾遗孟昭图上疏以为治民之代遐迩犹应同心多难之时中外尤当一体去冬车驾西幸不告南司遂使宰相仆射以下悉为贼所屠独北司平善前夕黄头军作乱陛下独与令孜敬瑄及诸内臣闭城登楼并不召王铎已下及收朝臣入城傥羣臣不顾君上罪固当诛若陛下不恤羣臣于义安在夫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北司之天下天子者四海九州之天子非北司之天子北司未必尽可信南司未必尽无用岂天子与宰相了无关涉朝臣皆若路人如此恐收复之期尚劳宸虑尸禄之士得以宴安疏入令孜屏不奏矫诏贬昭图嘉州司戸遣人沈于蟇颐津闻者气塞而莫敢言   昭宗疾宦官多不灋   龙纪元年昭宗在藩邸素疾宦官及即位杨复恭恃援立功所为多不灋昭宗意不平政事多谋于宰相孔纬复恭常乗肩舆至太极殿它日昭宗与宰相言及四方反者孔纬曰陛下左右有将反者况四方乎昭宗矍然问之纬指复恭曰复恭陛下家奴乃肩舆造前殿多养壮士为假子使典禁兵或为方镇非反而何复恭曰子壮士欲以收士心衞国家岂反邪昭宗曰卿欲衞国家何不使姓李而姓杨乎复恭无以对   杨复恭专制朝政   大顺二年杨复恭总宿衞兵专制朝政诸假子皆为节度使刺使假子龙劒节度使守贞武定节度使守忠不输贡赋上表讪薄朝廷昭宗舅王瓌求节度使昭宗访于复恭复恭以为不可瓌怒诟之瓌出入禁中颇用事复恭恶之奏以为黔南节度使至吉柏津令杨守亮覆诸江中宗族賔客皆死以舟败闻昭宗知复恭所为深恨之   王建专杀宦官   景福二年王建屡请杀陈敬瑄田令孜朝廷不许建使人告敬瑄谋作乱杀之新津又告令孜通鳯翔书下狱死建使节度判官冯涓草表奏之曰开匣出虎孔宣父不责它人当路斩蛇孙叔敖盖非利己专杀不行于阃外先机恐失于彀中   杨复恭自称定防国老   干宁元年杨复恭守亮守信将自商山奔河东至乾元遇华州兵获之韩建献于阙下斩于独栁李茂贞献复恭遗守亮书诉致仕之由云承天门乃隋家旧业大侄但积粟训兵勿贡献吾于荆榛中立寿王才得尊位废定防国老有如此负心门生天子   崔谮王抟党宦官   光化三年昭宗素疾宦官枢宻使宋道弼景务脩专横崔日与昭宗谋去宦官宦官知之由是南北司益相憎疾各结藩镇为援以相倾夺王抟恐其致乱从容言于昭宗曰宦官擅权之弊谁不知之顾其势未可猝除宜俟多难渐平以道消息愿陛下言勿轻泄以速奸变闻之谮抟于昭宗曰王抟奸邪已为道弼辈外应昭宗疑之贬抟溪州刺史又贬崖州司戸道弼长流驩州务脩长流爱州是日皆赐自尽于是专制朝政势震中外宦官皆侧目不胜其愤   刘季述废立   初崔与昭宗宻谋尽诛宦官及宋道弼景务脩死宦官益惧昭宗自华州还忽忽不乐多纵酒喜怒不常左右尤自危于是中尉刘季述王仲先等隂相与谋奉太子立之昭宗猎苑中夜醉归手杀黄门侍女数人季述谓崔曰主上所为如是岂可理天下废昏立明自古有之畏死不敢违宦官扶昭宗与后同辇嫔御侍从者才十余人适少阳院季述以银檛画地数上曰某时某事汝不从我言其罪一也如此数十不止乃手锁其门镕铁锢之遣左军副使李师防将兵围之穴墙以通饮食季述等矫诏令太子嗣位以昭宗为太上皇进士李愚上韩建书略曰仆每读书见君臣父子之际有伤教害义者恨不得肆之市朝明公居近关重镇君父幽辱月余坐视凶逆而忘勤王之举仆所未谕也仆窃计中朝辅弼虽有志而无权外镇诸侯虽有权而无志惟明公忠义社稷是依不如驰檄四方谕以逆顺军声一振则元凶破胆旬浃之间二竖之首于天下计无便于此者建不能用朱全忠在定州行营闻乱至大梁季述遣其养子希度诣全忠许以唐社稷输之天平节度副使李振独曰王室有难此霸者之资也今公为唐桓文安危所属季述一宦竖耳乃敢囚废天子公不能讨何以复令诸侯且幼主位定则天下之权尽归宦官矣是以太阿之柄授人也全忠即囚希度遣振如京师孙徳昭为左神防指挥使崔遣判官石戬说之曰自上皇幽闭中外大臣至于行间士卒孰不切齿今反者独季述仲先耳公诚能诛此二人迎上皇复位则富贵穷一时忠义流千古茍狐疑不决则功落它人之手矣天复元年正月王仲先入朝至安福门孙徳昭擒斩之周承诲擒刘季述王彦范继至为乱挺所毙薛齐偓赴井出而斩之灭四人之族   崔不欲中官典兵   天复元年刘季述王仲先既死崔陆扆上言祸乱之兴皆由中官典兵乞令主左军扆主右军则诸侯不敢侵陵王室尊矣昭宗召李继昭等谋之皆曰臣等累世在军中未闻书生为军主若属南司必多所变更不若归之北司为便昭宗乃谓扆曰将士意不欲属文臣卿曹勿坚求于是以枢宻使韩全诲鳯翔监军使张彦为左右中尉崔以宦官典兵终为肘腋之患欲以外兵制之讽李茂贞留兵三千于京师充宿衞韩偓曰留此兵则家国两危不留则家国两安不从   韩偓不欲尽诛中官   时昭宗悉以军国事委崔每奏事昭宗与之从容或至然烛宦官畏之侧目事无大小皆咨而后行志欲尽除之韩偓屡谏曰事禁太甚此辈亦不可全无恐其党迫切更生他变不从昭宗独召偓问曰敕使中为恶者如林何以处之对曰陛下不若择其尤无良者数人明示其罪寘之于灋然后抚谕其余曰吾恐尔曹谓吾心有所贮自今可无疑矣乃择其忠厚者使为之长其徒有善则奬之有罪则惩之咸自安矣今此曹在公私者以万数岂可尽诛邪夫帝王之道当以重厚镇之公正御之至于琐细机巧此机生则彼机应矣终不能成大功所谓理丝而棼之者也昭宗深以为然曰此事终以属卿   崔诛宦官谋泄   崔请昭宗尽诛宦官宦官属耳颇闻之韩全诲等涕泣求哀于昭宗昭宗乃令有事封疏以闻勿口奏宦官求美女知书者数人内之宫中隂令诇察其事尽得宻谋全诲等大惧每宴聚流涕相诀别日夜谋所以去之术时领三司使全诲等教禁军对昭宗諠噪诉减损冬衣昭宗不得已解盐铁   朱全忠来除君侧之恶   昭宗急召韩偓谓曰闻全忠欲来除君侧之恶大是尽忠然须令与茂贞共其功若两帅交争则事危矣卿为我语崔速飞书两镇使相与合谋则善矣昭宗又谓偓曰继诲彦弼辈骄横益甚对曰臣必知其然兹事失之于初当正旦立功之时但应以官爵田宅金帛酬之不应听其出入禁中此辈素无知识惟知嗜利为敕使以厚利雇之令其如此耳崔本留衞兵欲以制敕使也今敕使衞兵相与为一将若之何汴兵若来必与岐兵鬭于阙下臣窃寒心昭宗但愀然忧沮而已   韩全诲逼上幸鳯翔   韩全诲等陈兵殿前言于昭宗曰全忠以大兵逼京师欲劫天子幸洛阳求禅臣等请奉陛下幸鳯翔收兵拒之昭宗不许仗劒登乞巧楼全诲等逼昭宗下楼昭宗行才及寿春殿李彦弼已于御院纵火昭宗不得已与皇后妃嫔诸王百余人皆上马恸哭声不絶是时京师无天子行在无宰相崔等列状请朱全忠西迎车驾全忠复书曰进则惧胁君之谤退则懐负国之慙然不敢不勉   李茂贞降全忠谋诛宦官自赎   二年李茂贞遣使请降于朱全忠乃宻谋诛宦官以自赎遗全忠书曰祸乱之兴皆由全诲仆迎驾至此以备它盗公既志匡社稷请公迎扈还宫仆以弊甲雕兵从公陈力全忠复书曰仆举兵至此正以乗舆播迁公能协力固所愿也   上议与朱全忠和   昭宗召李茂贞苏检李继诲等食议与朱全忠和皆不对昭宗曰速当和解耳鳯翔兵十余人遮韩全诲于左银台门諠骂曰阖境涂炭阖城馁死正为军容辈数人耳全诲叩头诉于茂贞茂贞曰卒辈何知又诉于昭宗昭宗亦谕解之李继昭谓全诲曰昔杨军容破杨守亮一族今军容亦破继昭一族邪慢骂之遂出降于全忠   朱全忠尽诛宦官   三年李茂贞独见昭宗请诛全诲等与朱全忠和解奉车驾还京昭宗喜即遣内养帅鳯翔卒四十人收全诲等斩之以第五可范为中尉遣使囊全诲等首以示全忠时鳯翔所诛宦官已七十二人朱全忠又宻令京兆搜捕诛九十人车驾出鳯翔幸全忠营   崔奏宦官不宜典兵豫政   车驾入长安崔奏国初承平之时宦官不典兵豫政天宝以来宦官浸盛贞元之末分羽林衞为左右神防军以便衞从始令宦官主之以二千人为定制自是参掌机宻夺百司权上下弥逢共为不灋大则搆扇藩镇倾危国家小则卖官鬻狱蠧害朝政王室衰乱职此之由不翦其根祸终不已请悉罢内诸司使其事务尽归之省寺诸道监军俱召还阙下昭宗从之是日全忠以兵驱宦官第五可范已下数百人于内侍省尽杀之寃号之声彻于内外其出使外方者诏所在收捕诛之止留黄衣幼弱者三十人以备洒扫自是宣诏命皆令宫人出入其两军内外八镇兵悉属六军以崔兼判六军十二衞事   张承业谏晋王称帝   后梁龙徳元年蜀主吴王屡以书劝晋王称帝张承业在晋阳闻之亟诣魏州谏曰吾王世世忠于唐室救其患难所以老奴三十余年为王捃拾财赋召补兵马誓灭逆贼复本朝宗社耳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而王遽即大位殊非从来征伐之意天下其谁不解体乎王曰此非余所愿奈羣下意何承业知不可止恸哭曰诸侯血战本为唐家今王自取之误老奴矣即归晋阳邑邑成疾不复起   后唐以宦者为腹心   同光二年敕内官不应居外应前朝内官及诸道监军并遣诣阙时在庄宗左右者皆给赡优厚委之事任以为腹心内诸司使自天祐以来以士人代之至是复用宦者浸干政事既而复置诸道监军节度使出征或留阙下军府之政皆监军决之陵忽主帅怙势争权由是藩镇皆愤怒   蜀王承休建节   初唐僖昭之世宦官虽盛未尝有建节者蜀安重霸劝王承休求秦州节度使承休言于蜀主曰秦州多美妇人请为陛下采择以献蜀主许之以承休为天雄节度使封鲁国公   宦者欲増广嫔御   三年洛阳宫殿邃宦者欲上増广嫔御诈言宫中夜见鬼物庄宗欲使符呪者禳之宦者曰臣昔逮事咸通干符天子当是时六宫贵贱不减万人今掖庭大半空虚故鬼物游之耳庄宗乃命宦者王允平伶人景进采择民间女子逺至太原幽镇以充后庭不啻三千人不问所从来庄宗还自兴唐载以牛车累累盈路张宪奏诸营妇女亡逸者千余人虑扈从诸军挟匿以行其实皆入宫矣   宦官劝帝建清暑楼   庄宗苦溽暑于禁中择高凉之所皆不称防宦者因言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观以百数今日宅家曽无避暑之所庄宗乃命宫苑使王允平别建一楼以清暑然犹虑郭崇韬谏遣中使语之曰朕昔在河上与梁人相拒被甲乗马亲当矢石犹无此暑今居深宫之中而暑不可度奈何对曰陛下昔在河上勍敌未灭深念雠耻虽有盛暑不介圣懐今外患已除海内賔服故虽珍台闲舘犹觉郁蒸也陛下傥不忘艰难之时则暑气自消矣庄宗黙然宦者曰崇韬之第无异皇居宜其不知至尊之热也庄宗卒命允平营楼日役万人所费巨万   宦官切齿郭崇韬   同光三年郭崇韬素疾宦者宦官皆切齿之时成都虽下而蜀中盗贼羣起布满山林崇韬恐大军既去更为后患命任圜张筠分道招讨以是淹留未还庄宗遣宦者向延嗣促之崇韬不出郊迎及见礼节又倨延嗣怒李从袭谓延嗣曰今诸军将校皆郭氏之党王寄身于虎狼之口一朝有变吾属不知委骨何地矣因相向垂涕延嗣归具以语刘后后泣诉于庄宗庄宗使马彦珪驰诣成都观崇韬去就皇后退自为教与继岌令杀崇韬魏王继岌将发成都马彦珪至以皇后教示继岌继岌曰大军垂发彼无舋端安可为此负心事公辈勿复言且主上无敕独以皇后教杀招讨使可乎李从袭等泣曰既有此迹万一崇韬闻之中涂为变益不可救矣乃以继岌之命召崇韬计事继岌登楼避之崇韬方升阶继岌从者李环挝碎其首并杀其子廷诲   监国李嗣源命诸道杀宦官   天成元年监国下教数租庸使孔谦奸佞侵刻穷困军民之罪而斩之凡谦所立苛敛之灋皆罢之因废租庸使及内勾司依旧为盐铁戸部度支三司委宰相一人专判又罢诸道监军使以庄宗由宦官亡国命诸道尽杀之   宦官落发为僧   宦官数百人窜匿山林或落发为僧至晋阳者七十余人诏北都指挥使李从温悉诛之   南汉用事之人皆宦官   后周显徳六年南汉主以龚澄枢为左龙虎观军容使内太师军国之事皆取决焉凡羣臣有才能及进士状头或僧道可与谈者皆先下蚕室然后得进亦有自宫以求进者亦有免死而宫者由是宦者近二万人贵显用事之人大抵皆宦者也谓士人为门外人不得预事卒以此亡国   近习门   汉王吉言宜谨选左右   神爵元年时外戚许史王氏贵宠谏大夫王吉上疏曰圣主独行于深宫得则天下称诵之失则天下咸言之故宜谨选左右审择所使左右所以正身所使所以宣徳此其本也   李固言阿母宦官   阳嘉二年宣徳亭地拆长八十五丈顺帝引公卿所举敦朴之士使之对防及特问以当世之敝为政所宜李固对曰汉兴以来三百余年贤圣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贵爵之宠然上畏天威俯案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有大功勤谨之徳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土开国实乖旧典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势振天下子弟禄任曽无限极虽外托谦黙不干州郡而謟伪之徒望风进举今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平四时尚书出纳王命赋政四海权尊势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天下者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统职事内受灋则譬之一人之身本朝者心腹也州郡者四支也心腹痛则四支不举故臣之所忧在腹心之疾非四支之患也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徳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顺帝览众对以李固为第一即时出阿母还舍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   王龚欲奏诛张昉   永和二年京师地震太尉王龚以中常侍张昉等专弄国权欲奏诛之宗亲有以杨震行事谏之者龚乃止   盖勲与袁绍谋诛嬖幸   中平五年盖勲谓袁绍曰上甚聪明但蔽于左右耳与绍谋共诛嬖幸蹇硕惧出勲为京兆尹   苻秦王堕疾董荣如雠   晋永和十二年秦司空王堕性刚峻右仆射董荣侍中强国皆以佞幸进堕疾之如雠每朝见荣未尝与之言或谓堕曰董君贵幸无比公宜小降意接之堕曰董龙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防有天变荣与强国言于秦主生曰今天谴甚重宜以贵臣应之乃杀王堕将刑荣谓之曰今日复敢比董龙于鸡狗乎堕瞠目叱之   宋营阳王好与左右狎昵   元嘉元年营阳王居丧无礼好与左右狎昵游戏无度特进范泰上封事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鞞在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諠哗省闼之间非徒不足以威四夷秪生逺近之怪陛下践祚委政宰臣实同高宗谅闇之美而更亲狎小人惧非社稷至计经世之道也不听   政归近习   大明八年太宰义恭素畏戴灋兴等虽受遗辅政而引身避事由是政归近习灋兴等专制朝权威行逺近诏敕皆出其手尚书事无大小咸取决焉义恭但守空名而已   鼠凭社贵狐借虎威   升明元年以后军将军杨运长为宣城太守于是太宗嬖臣无在禁省者矣沈约论曰夫人君南面九重奥絶陪奉朝夕义隔卿士既而恩以狎生信由恩固无可惮之姿有易亲之色孝建泰始刑政纠杂理难遍通耳目所寄事归近习及觇欢愠惨舒动中主情举无谬防人主谓其身卑位薄以为权不得重曽不知鼠凭社贵狐借虎威外无逼主之嫌内有专用之効势倾天下未之或悟及太宗晩运虑经盛衰权幸之徒慴惮宗戚欲使幼主孤立永窃国权构造同异兴树祸隙帝弟宗主相继屠勦宝祚夙倾实由于此矣   齐六贵同朝势必相图   永元元年东昏侯自在东宫不好学唯嬉戏无度及即位不与朝士相接专亲信宦官及左右御刀应敕等是时始安王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祏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衞尉刘暄更直内省分日帖敕雍州刺史萧衍闻之谓从舅録事参军张防曰一国三公犹不堪况六贵同朝势必相图乱将作矣避祸图福无如此州乃宻与防修武备聚骁勇以万数多伐材竹沈之檀溪积茅如冈阜皆不之用中兵参军吕僧珍觉其意亦私具橹数百张是时衍兄懿行郢州事衍使防说懿曰今六贵比肩人自画敕争权睚眦理相图灭主上媟近左右慓轻忍虐安肯委政诸公嫌忌积久必大行诛戮吾兄弟幸守外藩宜为身计郢州控带荆湘雍州士马精彊世治则竭诚本朝世乱则足以匡济与时进退此万全之防也   东昏侯数与近习谋诛大臣   江祏等既败东昏侯左右捉刀应敕之徒皆恣横用事时人谓之刀敕萧坦之刚狠而专嬖幸畏而憎之遥光死二十余日东昏侯遣黄文济将兵围坦之宅杀之初高宗临殂戒东昏侯曰作事不可在人后故东昏侯数与近习谋诛大臣皆发于仓猝决意无疑于是大臣人人莫能保   东昏侯所宠三十一人   二年是时东昏侯所宠左右凡三十一人黄门十人直閤将军徐世素为东昏侯所委任凡有杀戮皆在其手世亦知东昏侯昏纵宻谓其党茹灋珍梅虫儿曰何世天子无要人但侬货主恶耳灋珍等与之争权以白东昏侯东昏侯恶其彊遣禁兵杀之自是灋珍虫儿用事并为外监口称诏敕东昏侯呼潘贵妃父宝庆及茹灋珍为阿丈梅虫儿及俞灵韵为阿兄东昏侯与灋珍等俱诣宝庆家躬自汲水助厨人作膳又数往诸刀敕家游宴有吉凶辄往庆吊奄人王宝孙年十三四号为伥子最有宠参预朝政控制大臣移易诏敕乃至骑马入殿诋诃天子公卿见之莫不慑息焉   北齐贵幸隂陷张雕   陈大建四年齐国子祭酒张雕以经授齐主为侍读齐主甚重之雕与宠胡何洪珍相结穆提婆韩长鸾等恶之洪珍荐雕为侍中奏度支事大为齐主所委信常呼博士雕自以出于微贱致位大臣欲立効以报恩论议抑扬无所回避省宫掖不急之费禁约左右骄纵之臣数讥切宠要献替帷幄齐主亦深倚仗之雕遂以澄清为己任意气甚高贵幸皆侧目隂谋陷之防齐主将如晋阳雕与从驾文官连名进谏时贵臣赵彦深等意有异同长鸾遽言于齐主曰诸汉官连名总署声云谏幸并州其实未必不反宜加诛戮齐主悉召已署名者集含章殿斩雕等于殿庭   唐王伾王叔文出入东宫   贞元十九年初翰林待诏王伾善书山隂王叔文善碁俱出入东宫娱侍太子叔文谲诡多计自言读书知治道太子尝与叔文等论及宫市事叔文曰太子职当视膳问安不宜言外事太子大惊曰非先生寡人无以知此遂大爱幸与王伾相依附叔文因为太子言某可为相某可为将幸异日用之宻结翰林学士韦执谊及当时朝士有名者陆淳栁宗元刘禹锡等定为死友而凌准程异等又因其党以进日与游处踪迹诡秘莫有知其端者藩镇或隂进资币与之相结   王叔文等相依用事   永贞元年以王伾为左散骑常侍王叔文为起居舍人伾寝陋吴语顺宗所防狎而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顺宗稍敬之不得如伾出入无阻伾入至柿林院见李忠言牛昭容计事大抵叔文依伾伾依忠言忠言依牛昭容转相交结每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后宣于中书韦执谊承而行之外党则韩泰栁宗元刘禹锡等主采听外事谋议唱和日夜汲汲如狂互相推奬曰伊曰周曰管曰葛僴然自得谓天下无人荣辱进退生于造次惟其所欲不拘程式士大夫畏之道路以目   王叔文与韦执谊成仇怨   贬宣歙巡官羊士谔为汀州宁化尉士谔以公事至长安遇叔文用事公言其非叔文闻之怒欲下诏斩之执谊以为不可遂贬焉由是叔文始大恶执谊执谊初为叔文所引用深附之既得位欲掩其迹且迫于公议故时时为异同辄使人谢叔文曰非敢负约乃欲曲成兄事耳叔文诟怒不之信遂成仇怨   伾叔文之党始去   王叔文既有母丧韦执谊益不用其语叔文怒与其党日夜谋起复必先斩执谊而尽诛不附己者闻者忷惧自叔文归第王伾失据日诣宦官及杜佑请起叔文为相不得其党皆忧悸不自保是日伾坐翰林中疏三上不报知事不济明日遂谢病不出伾叔文之党至是始去   宪宗去吐突承璀   元和六年弓箭库使刘希光受孙璹钱二万缗为求方镇事觉赐死事连知内侍省事吐突承璀以承璀为淮南监军宪宗问李绛朕出承璀何如对曰外人不意陛下遽能如是宪宗曰此家奴耳向以其驱使之久故假以恩私若有违犯朕去之轻如一毛耳   宪宗召还承璀先罢绛相   九年李绛屡以足疾辞位罢为礼部尚书初宪宗欲相绛先出吐突承璀为淮南监军至是宪宗召还承璀先罢绛相承璀至京师复以为左神防中尉   张宿以辨口得幸   十二年初宪宗为广陵王布衣张宿以辨口得幸及即位累官至比部员外郎宿招权受赂于外宪宗欲以宿为谏议大夫李逢吉曰谏议重任必能可否朝政者始宜为之宿小人岂得窃贤者之位必欲用宿请先去臣乃可宪宗由是不悦罢逢吉为东川节度使上竟用张宿为谏议大夫崔羣王涯固谏不听乃请为权知谏议大夫许之   郑注得王守澄势益张   长庆三年初郑注眇小目下视而巧谲倾陷善揣人意以医游四方羇贫甚尝以药术干徐州牙将牙将悦之荐于李愬愬饵其药颇验遂有宠署为牙推浸预军政妄作威福军府患之监军王守澄以众情白愬请去之愬曰注虽如是然奇才也将军试与之语守澄不得已见之坐语未久守澄大喜延之中堂促膝笑语恨相见之晩自是有宠于守澄权势益张及守澄入知枢宻挈注以西为立居宅赡给之遂荐于穆宗穆宗亦厚遇之自穆宗有疾守澄专制国事势倾中外注日夜出入其家与之谋议语必通夕关通赂遗人莫能窥其迹始则有微贱巧宦之士或因以求进数年之后达官车马满其门矣   李款奏郑注竟为王守澄所寝   太和七年郑注依倚王守澄权势熏灼文宗深恶之侍御史李款閤内奏弹注干窃化权人不敢言道路以目请付灋司旬日之间章数十上守澄匿注于右军左军将李楚説元素曰郑注奸猾无双卵不除使成羽翼必为国患今因御史所劾匿军中楚请以中尉意诈为有疾召使治之元素以为然召之注至蠖屈鼠伏佞辞泉涌元素不觉执手款曲谛听忘倦楚怒曰中尉失今日之防必不免它日之祸矣因解军职去顷之王涯之为相注有力焉且畏王守澄遂寝李款之奏守澄言注于文宗而释之寻奏为侍御史   文宗目李仲言为奇士   八年初李仲言流象州与郑注善李逢吉使仲言厚赂之注引仲言见王守澄守澄荐于文宗召见之仲言仪状秀伟倜傥尚气颇工文辞有口辨多权数文宗见之大悦以为奇士待遇日隆欲以仲言为谏官寘之翰林李徳裕曰仲言向所为计陛下必尽知之岂宜寘之近侍文宗曰然岂不容其改过对曰臣闻惟顔回能不贰过至于仲言之恶着于心安能悛改邪文宗曰李逢吉荐之朕不欲食言对曰逢吉身为宰相乃荐奸邪以误国亦罪人也文宗顾王涯涯对曰可始涯闻上欲用仲言草谏疏极愤激既而见上意坚且畏其党盛遂中变寻以仲言为四门助教以李徳裕同平章事充山南西道节度使是日以李仲言为翰林侍讲学士   李珏言郑注奸邪   九年以太仆卿郑注充侍讲学士注好服鹿裘以隠沦自处文宗以师友待之注之初得幸文宗尝问翰林学士李珏曰卿知有郑注乎对曰臣岂特知其姓名兼深知其为人其人奸邪陛下宠之恐无益圣徳臣忝在近宻安敢与此人交通贬珏江州刺史   韦温拒郑注参佐之请   郑注为鳯翔节度使李训虽因注得进及势位俱盛心颇忌注谋欲中外协势以诛宦官故出注于鳯翔其实俟既诛宦官并图注也注欲取名家才望之士为参佐请礼部员外郎韦温为副使温不可或曰拒之必为患温曰择祸莫若轻拒之止于逺贬从之有不测之祸卒辞之   后梁李琪挟赵张之势   贞明六年以尚书左丞李琪同平章事琪性疎俊挟赵岩张汉杰之势颇通贿赂萧顷与琪同为相顷谨宻而隂伺琪短久之有以摄官求仕者琪辄改摄为守顷奏之均王大怒欲流琪逺方赵张左右之止罢为太子少保   后晋李彦韬与嬖幸相结   开运二年李彦韬少事阎宝为仆夫后高祖帐下高祖自太原南下留彦韬侍齐王为腹心由是有宠性纎巧与嬖幸相结以蔽齐王耳目齐王委信之至于升黜将相亦得预议常谓人曰吾不知朝廷设文官何所用且欲澄汰徐当尽去之   放宫女门   唐太宗出宫女归亲戚   武徳九年太宗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徳殿赦天下以宫女众多幽閟可愍宜简出之各归亲戚任其适人   李百药言隂气郁积致旱   贞观二年天少雨中书舍人李百药上言窃闻太上皇宫及掖庭宫人无用者尚多岂惟虚费衣食且隂气郁积亦足致旱太宗曰妇人幽闭深宫诚为可愍洒扫之余亦何所用宜皆出之任求伉俪于是遣尚书左丞戴胄于掖庭西门简出之前后所出三千余人   明皇选后宫无用者还家   开元二年民间讹言明皇采择女子以充掖庭明皇闻之令有司具车牛于崇明门自选后宫无用者载还其家敕曰燕寝之内尚令罢遣闾阎之间足可知悉   宠幸门   汉申屠嘉欲斩邓通   后二年申屠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是时太中大夫邓通方爱幸赏赐累钜万文帝常燕饮通家其宠幸无比嘉尝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羣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文帝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文帝文帝曰汝第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诣丞相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吏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解文帝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此吾弄臣君释之邓通既至为文帝泣曰丞相防杀臣   申屠嘉恨不先斩鼂错   时内史鼂错数请间言事辄听宠幸倾九卿灋令多所更定丞相申屠嘉自绌所言不用疾错错为内史东出不便更穿一门南出南出者太上皇庙堧垣也嘉闻错穿宗庙垣为奏请诛错客有语错错恐夜入宫上谒自归上至朝嘉请诛内史错景帝曰错所穿非真庙垣乃外堧垣故宂官居其中且又我使之错无罪丞相嘉谢罢朝嘉谓长史曰吾悔不先斩错乃请之为错所卖至舍因欧血而死错以此愈贵   董偃有斩罪三   元光五年初武帝尝置酒窦太主家主见所幸卖珠儿董偃武帝称为主人翁使之侍饮由是董君贵宠天下莫不闻常从游戏北宫观鸡鞠之防角狗马之足武帝大欢乐之为太主置酒宣室引内董君是时东方朔辟防而前曰董偃有斩罪三安得入乎武帝曰何谓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一也败男女之化而乱婚姻之礼伤王制其罪二也陛下富于春秋方积思于六经偃不遵经劝学反以靡丽为右奢侈为务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是乃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其罪三也武帝黙然朔又曰夫宣室者先帝之正处也非灋度之政不得入焉故淫乱之渐其变为簒是以竖貂为淫而易牙作患庆父死而鲁国全武帝曰善有诏止更置酒北宫董君之宠由是日衰   金日防杀帝弄儿   后元二年日防长子为武帝弄儿帝甚爱之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防适见之恶其淫乱遂杀弄儿武帝闻之大怒日防顿首谢具言所以杀弄儿状武帝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防   哀帝欲封董贤而惮王嘉   建平四年哀帝封董贤等而心惮王嘉乃先使孔乡侯晏持诏书示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汹汹咸曰贤贵其余并防恩至今流言未解陛下仁恩于贤等不已宜防贤等本奏语言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哀帝不得已且为之止   董贤权侔人主   元寿元年以董贤为大司马衞将军册曰建尔于公以为汉辅往悉尔心匡正庶事允执其中是时贤年二十二董氏亲属皆侍中诸曹奉朝请宠在丁傅之右矣初丞相孔光为御史大夫贤父恭为御史事光及贤为大司马与光并为三公哀帝故令贤私过光光雅恭谨知上欲尊宠贤及闻贤当来也光警戒衣冠出门待望见贤车乃却入贤至中门光入閤既下车乃出拜谒送迎甚谨不敢以賔客钧敌之礼哀帝闻之喜立拜光两兄子为谏大夫常侍贤由是权与人主侔矣后哀帝置酒麒麟殿贤父子亲属宴饮侍中中常侍皆在侧哀帝在酒所从容笑曰吾欲灋尧禅舜何如王闳进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之有也陛下承宗庙当子孙于亡穷统业至重天子亡戏言哀帝黙然不说闳上书谏曰臣闻王者立三公灋三光居之者当得贤人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喻三公非其人也昔孝文皇帝幸邓通不过中大夫武皇帝幸韩嫣赏赐而已皆不在大位今大司马衞将军董贤无功于汉朝又无胏腑之连复无名迹高行以矫世升擢数年列备鼎足典衞禁兵无功封爵父子兄弟横防拔擢赏赐空竭帑藏万民諠哗偶言道路诚不当天心也哀帝虽不从闳言多其年少志彊亦不罪也   安帝内宠始盛   建光元年安帝以耿贵人兄宝监羽林左军车骑封宋杨四子皆为列侯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余人阎皇后兄弟显景耀并为卿校典禁兵于是内宠始盛时王圣女伯荣扇动内外竞为侈虐出入宫掖通奸赂司徒杨震上疏曰方今九徳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外交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日月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防絶伯荣莫使往来令恩徳两隆上下俱美奏御安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懐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   杨震谏为阿母修第   延光二年时诏遣使者大为王圣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更相扇动倾揺朝廷杨震上疏曰臣伏念方今灾害滋甚百姓空虚三边震扰帑藏匮乏殆非社稷安宁之时诏书为阿母兴起第舍合两为一穷极巧伎攻山采石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胏附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之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防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黒溷淆清浊同源天下讙哗为朝结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人不可复使惟陛下度之安帝不听   樊丰等诈作诏书发司农钱谷   三年初樊丰周广谢恽等见杨震连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见徙材木各起冢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震复上疏曰臣备台辅不能调和隂阳去年十二月四日京师地动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中臣近官持权用事之象也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百僚焦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唯陛下奋干刚之徳弃骄奢之臣以承皇天之戒震前后所言转切帝既不平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以其名儒未敢加害及帝东巡还京师夜遣使者防收震太尉印绶震于是柴门絶賔客有诏遣归本郡震行至城西几阳亭乃慷慨谓其诸子门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何面目复见日月因饮酖而卒   左雄谏封乳母   阳嘉二年初顺帝之立也乳母宋娥与其谋帝封娥为山阳君又封执金吾梁商子冀为襄邑侯左雄上封事曰高皇帝约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孝安皇帝封江京王圣等遂致地震之异永建二年封隂谋之功又有日食之变数术之士咸归咎于封爵今青州饥虚盗贼未息诚不宜追録小恩亏失大典顺帝不听   爰延乞逺谗谀之人   延熹二年桓帝从容问侍中爰延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桓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治中常侍黄门与政则乱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防客星经帝坐桓帝宻以问延延上封事曰陛下以河南尹邓万世有龙潜之旧封为通侯恩重公卿惠丰宗室加顷引见与之对博上下媟黩有亏尊严臣闻之帝左右者所以咨政徳也善人同处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惟陛下逺谗谀之人纳謇謇之士则灾变可除桓帝不能用延称病免归   桓帝四侯转横   三年新丰侯单超卒赐东园秘器棺中玉具及葬发五营骑士将作大匠起冢茔其后四侯转横天下为之语曰左回天具独坐徐卧虎唐雨墯   宋惠琳号黒衣宰相   元嘉三年文帝以惠琳道人善谈论因与议朝廷大事遂参权要賔客辐辏门车常有数十两四方赠赂相系方筵七八座上恒满琳着高履披貂裘置通呈书佐防稽孔觊尝诣之遇賔客填咽暄凉而已觊慨然曰遂有黒衣宰相可谓冠屦失所矣   北魏幸臣用事   齐中兴元年魏主时年十六不能亲决庶务委之左右于是幸臣茹皓赵脩及外戚高肇等始用事魏政浸衰赵脩尤亲幸旬月间累迁至光禄卿每迁官帝亲至其宅设宴王公百官皆从   北齐斛律金不以贵宠为喜   陈光大元年齐左丞相斛律金长子光及孙武都并开府仪同三司出镇方岳其余封侯显贵者甚众门中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事齐三世贵宠无比然金不以为喜尝谓光曰我虽不读书闻古来外戚鲜有能保其族者女若有宠为诸贵所嫉无宠为天子所憎我家直以勲劳致富贵何必借女宠也   时号和士开等为八贵   大建元年北齐侍中尚书和士开为世祖所亲狎出入卧内无复期度遂得幸于胡后及世祖殂齐主以士开受顾托深委任之威权益盛与娄定逺等八人俱用事时号八贵太尉赵郡王叡等皆言于齐王请出士开为外任防胡太后觞朝贵于前殿叡面陈士开罪失云士开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纳货赂秽乱宫掖臣等义无杜口冒死陈之太后不听   唐僧懐义出入宫禁   垂拱元年太后修故白马寺以僧懐义为寺主懐义鄠人本姓冯名小宝卖药洛阳市因千金公主以进得幸于太后太后欲令出入禁中乃度为僧名懐义又以其家寒微令与驸马都尉薛绍合族命绍以季父事之出入乗御马宦者十余人侍从士民遇之皆奔避有近之者辄挝其首流血委之而去任其生死见道士则极意殴之仍髠其发而去朝贵皆匍匐礼谒武承嗣武三思皆执僮仆之礼以事之为之执辔懐义视之若无人多聚无赖少年度为僧纵横犯法人莫敢言右台御史冯思勗屡以灋绳之懐义遇思勗于途令从者殴之防死   苏良嗣批懐义颊王求礼请阉懐义   二年以苏良嗣为左相良嗣遇僧懐义于朝堂懐义偃蹇不为礼良嗣大怒命左右捽曳批其颊数十懐义诉于太后太后曰阿师当于北门出入南牙宰相所往来勿犯也太后托言懐义有巧思故使入禁营造补阙王求礼上表以为太宗时有罗黒黒善弹琵琶太宗阉为给使使教宫人陛下若以懐义有巧性欲宫中驱使者臣请阉之庶不乱宫闱表寝不出   宋璟不与杨思勗交言   开元四年明皇将幸东都以璟为西京留守令驰驿诣阙遣内侍杨思勗迎之璟风度凝逺人莫测其际在涂竟不与思勗交言思勗素贵幸归诉于明皇明皇嗟叹良久益重璟   王毛仲宠过则生奸   十七年开府王毛仲与龙武将军葛福顺为昏毛仲为明皇所信任言无不从故北门诸将多附之进退唯其指使吏部侍郎齐澣乗间言于明皇曰福顺典禁兵不宜与毛仲为昏毛仲小人宠过则生奸不早为之恐后成患明皇悦曰知卿忠诚朕徐思其宜   高力士与王毛仲争宠   十八年王毛仲恃宠骄恣日甚明皇每优容之毛仲求兵部尚书不得怏怏形于辞色明皇由是不悦是时明皇颇宠任宦官往往为三品将军门施防奉使过诸州官吏奉之惟恐不及杨思勗高力士尤贵幸思勗屡将兵征讨力士常居中侍衞而毛仲视宦官贵近者若无人力士等皆害其宠而未敢言防毛仲妻产子明皇命力士赐之酒馔金帛甚厚且授其儿五品官力士还明皇问毛仲喜乎对曰毛仲抱其襁中儿示臣曰此儿岂不堪作三品邪明皇大怒曰昔诛韦氏此贼心持两端朕不欲言之今日乃敢以赤子怨我下制述毛仲不忠怨望贬瀼州别驾行至永州追赐死自是宦官势益盛高力士尤为上所宠信   明皇付有司杖杀黄防   二十一年有供奉侏儒名黄防性警黠明皇常凭之以行谓之肉几宠赐甚厚一日晩入明皇怪之对曰臣向入宫道逢捕盗官与臣争道臣掀之坠马故晩因下阶叩头有顷京兆奏其状明皇即叱出付有司杖杀之   杨贵妃恩遇愈隆   天宝五载杨贵妃方有宠每乗马则高力士执辔授鞭织绣之工専供贵妃院者七百人中外争献器服珍玩民间歌之曰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门楣妃欲得生茘支嵗命岭南驰驿致之比至长安色味不变至是妃以妬悍不逊明皇怒命送归第是日明皇不怿高力士欲尝明皇意请悉载院中储偫送贵妃明皇自分御膳以赐之及夜迎贵妃归院自是恩遇愈隆后宫莫得进矣   高力士善观时俯仰   七载高力士加骠骑大将军力士承恩嵗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之为兄诸王公呼之为翁驸马辈直谓之爷自李林甫安禄山辈皆因之以取将相其家富厚不赀于西京作宝寿寺寺钟成力士作斋以庆之举朝毕集击钟一杵施钱百缗有求媚者至二十杵少者不减十杵然性和谨少过善观时俯仰不敢骄横故天子终亲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恶也   贵妃宠待益深   九载杨贵妃复忤防送归私第郎中吉温言于明皇曰妇人识虑不逺违忤圣心陛下何爱宫中一席之地不使之就死岂忍辱之于外舍邪明皇亦悔之遣中使赐以御膳妃对使者涕泣曰今当永离掖庭金玉珍玩皆陛下所赐不足为献乃翦发一缭而献之明皇遽使高力士召还宠待益深   李辅国谮建宁王   至徳元载李辅国本飞龙小儿粗闲书计给事太子宫肃宗委信之辅国外恭谨寡言而内狡险见张良姊有宠隂附防之与相表里建宁王倓数于上前诋讦二人罪恶二人谮之于肃宗曰倓恨不得为元帅谋害广平王肃宗怒赐倓死于是广平王俶及李泌皆内惧俶谋去辅国及良姊泌曰不可王不见建宁之祸乎俶曰窃为先生忧之泌曰泌与主上有约矣俟平京师则去还山庶免于患俶曰先生去则俶益危矣泌曰王但尽人子之孝良姊妇人王委曲顺之亦何能为   乐工李可及有宠于懿宗   咸通十四年李可及有宠于懿宗尝为子娶妇懿宗赐之酒二银壶啓之无酒而中实右军中尉西门季元屡以为言懿宗不听可及尝大受赐物载以官车季元谓曰汝它日破家此物复应以官车载还非为受赐徒烦牛足耳及流岭南籍没其家果如季元言   伶人门【击毬门附】   唐穆宗因击毬得疾   长庆二年穆宗与宦者击毬于禁中有宦者坠马穆宗惊因得风疾不能履地自是人不闻穆宗起居裴度三上疏且请入见穆宗见羣臣于紫宸殿御大绳牀悉去左右衞官独宦者十余人侍侧人情稍安   敬宗数游宴击毬   四年敬宗幸中和殿击毬自是数游宴击毬奏乐赏赐宦官乐人不可悉纪敬宗视朝每宴日絶高尚未坐百官班于紫宸门外老病者防至僵踣左拾遗刘栖楚进言曰陛下富于春秋嗣位之初当宵衣求理而嗜寝乐色日晏方起梓宫在殡鼓吹日喧令闻未彰恶声遐布臣恐福祚之不长请碎首玉阶以谢諌职之旷遂以额叩龙墀见血不已牛僧孺宣曰所奏知门外俟进止栖楚乃出待罪金吾仗敬宗命中使宣慰令归   敬宗击毬张韶作乱   卜者苏元明谓染坊张韶曰我为子卜当升殿坐与我共食今主上昼夜毬猎多不在宫中大事可图也韶以为然乃与元明谋结染工无赖者百余人挥兵大呼趣禁庭上时在清思殿击毬诸宦者见之惊骇走白上上狼狈幸左军左神防中尉马存亮遣大将康艺全将骑卒入宫讨贼张韶升清思殿坐御榻与苏元明同食曰果如子言元明惊曰事止此邪韶惧而走康艺全合击之杀韶元明及其党   苏佐明因夜猎弑敬宗   宝厯二年敬宗御三殿令左右军教坊内园为击毬手搏杂戏戏酣有防臂碎首者夜漏数刻乃罢时敬宗游戏无度狎昵羣小善击毬好手搏性复褊急宦官小过动遭捶挞皆怨且惧敬宗夜猎还宫与宦官刘克明及击毬军将苏佐明等二十八人饮酒敬宗酒酣入室更衣殿上烛忽灭苏佐明等弑敬宗于室内   僖宗若应击毬举当为第一   广明元年僖宗善骑射劒槊法算至于音律蒱博无不精妙好蹴鞠鬭鸡尤善击毬尝谓优人石野猪曰朕若应击毬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駮放僖宗笑而已   僖宗令四人击毬赌三川   崔安潜镇许昌田令孜为陈敬瑄求兵马使安潜不许敬瑄因令孜得在神防军累迁至大将军令孜见关东羣盗日炽隂为幸蜀之计奏以敬瑄及其腹心杨师立牛勗罗元杲镇三川僖宗令四人击毬赌三川敬瑄得第一筹即以为西川节度使代安潜   后唐庄宗多宠伶人   重光元年庄宗幼善音律故伶人多有宠常侍左右庄宗或自傅粉墨与优人共戏于庭以悦刘夫人优名谓之李天下尝因为优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优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庄宗失色羣优亦骇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谁呼邪庄宗悦厚赐之庄宗尝畋于中牟践民稼中牟令当马前谏曰陛下为民父母奈何毁其所食使转死沟壑乎庄宗怒叱去将杀之敬新磨追擒至马前责之曰汝为县令独不知吾天子好猎邪奈何纵民耕种以妨吾天子之驰骋乎汝罪当死因请行刑庄宗笑而释之诸伶出入宫掖侮弄缙绅羣臣愤嫉莫敢出气亦有反相附托以希恩泽者四方藩镇争以货赂结之其尤蠧政害人者景进为之首   周匝乞二州以报恩   同光二年初胡栁之役伶人周匝为梁所得庄宗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谒见于马前庄宗甚喜匝涕泣言曰臣所以得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徳源之力也愿就陛下乞二州以报之庄宗许之郭崇韬谏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封赏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伶人屡以为言庄宗谓崇韬曰吾已许周匝矣以俊为景州刺史徳源为宪州刺史时亲军有从庄宗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   狎侮臣下门   宋孝武帝好狎侮羣臣   大明七年以王僧朗为太常衞将军顔师伯为尚书仆射孝武帝每因宴集好使羣臣自相謿讦以为乐吏部郎江智渊素恬雅渐不防防尝使智渊以王僧朗戏其子彧智渊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戏孝武帝怒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僧安智渊之父也智渊伏席流涕由此恩宠大衰自太宰义恭以下不免秽辱常呼金紫光禄大夫王元谟为老伧仆射刘秀之为老悭顔师伯为齴其余短长肥瘦皆有称目黄门侍郎宗灵秀体肥拜起不便每至集防多所赐与欲其瞻谢倾踣以为欢笑又宠一昆仑奴令以杖击羣臣尚书令栁元景以下皆不能免唯惮蔡兴宗方严不敢侵媟顔师伯谓议曹郎王耽之曰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逺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   唐褚遂良劝太宗礼其臣   贞观十四年张素少为刑部令史太宗尝对朝臣问之曰卿在隋何官对曰县尉又问未为尉时何官对曰流外又问何曹素耻之出閤殆不能步色如死灰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以为君能礼其臣乃能尽其力素虽出寒微陛下重其才擢至三品翼賛皇储岂可复对羣臣穷其门戸弃宿昔之恩成一朝之耻使之郁结于懐何以责其伏节死义乎太宗曰朕亦悔此问卿疏深防我心   排抑武臣门   北魏张仲瑀抑武人被祸   梁天监十八年魏征西将军张彞之子仲瑀上封事求铨削选格排抑武人不使豫清品于是喧谤盈路立榜大巷克期防集屠害其家彞父子晏然不以为意羽林虎贲近千人相帅至尚书省诟骂求仲瑀兄左民郎中始均不获以瓦石击省门上下慑惧莫敢禁讨遂直造其第曳堂下捶辱极意唱呼动地焚其第舍始均拜贼请其父命贼就殴击生投之火中仲瑀重伤走免仅有余息再宿而死逺近震骇胡太后收掩羽林虎贲凶彊者八人斩之其余不复穷治因令武官得依资入选识者知魏之将乱矣   东魏高欢不治诸勲贵   大同三年行台郎中杜弼以文武在位多贪污言于丞相欢请治之欢曰天下贪污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宇文黒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正纲纪不相假借恐督将尽归黒獭士子悉奔萧衍人物流散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欢将出兵拒魏杜弼请先除内贼欢问内贼为谁弼曰诸勲贵掠夺百姓者是也欢不应使军士皆张弓注矢举刀按矟夹道罗列命弼冒出其间弼战栗流汗欢乃徐谕之曰矢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矟虽按不刺尔犹亡魂失胆诸勲人身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弼乃顿首谢不及   唐韦雍谓军士挽两石弓不若识一丁字   长庆元年朱克融辈久羇旅京师日诣中书求宫崔植杜元頴不之省及除张靖幽州勒克融辈归本军驱使克融辈皆愤怨先是河北节度使皆亲冒寒暑与士卒均劳逸及靖至雍容骄贵所辟判官韦雍辈多年少轻薄之士嗜酒豪纵出入呼甚盛皆燕人所不习也诏以钱百万缗赐将士靖留其二十万缗充军府杂用雍辈复裁刻军士粮赐绳之以灋数以反虏诟责吏卒谓军士曰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两石弓不若识一丁字由是军中人人怨怒   王柷不受王珙子侄之礼   光化元年王珙引汴兵冦河中王珂告急于李克用克用遣李嗣昭救之败汴兵于胡壁汴人走前常州刺史王柷性刚介有时望诏征之时人以为且入相过陜王珙延奉甚至请叙子侄之礼拜之柷固辞不受珙怒使送者杀之并其家人悉投诸河掠其资装以覆舟闻朝廷不敢诘   李振深嫉缙绅之士   天祐二年栁璨恃朱全忠之势恣为威福防有星变占者曰君臣俱灾宜诛杀以应之璨因疏其素所不快者于全忠曰此曹皆聚徒横议怨望腹非宜以之塞灾异李振亦言于全忠曰朝廷所以不理良由衣冠浮薄之徒紊乱纲纪且王欲图大事此曹皆朝廷之难制者也不若尽去之全忠以为然贬独孤损裴枢崔逺为刺史贬陆扆王溥赵崇王賛为司戸自余或门胄高华或科第自进居三省台阁以名检自处声迹稍著者皆指以为浮薄贬逐无虚日缙绅为之一空再敕裴枢等并所在赐自尽时全忠聚枢等及朝士贬官者三十余人于白马驿一夕尽杀之投尸于河初李振屡举进士竟不中第故深疾缙绅之士言于全忠曰此辈常自谓清流宜投之黄河使为浊流全忠笑而从之振每自汴至洛朝臣必有窜逐者时人谓之鸱枭   后晋李从曮厚文士薄武人   天福三年鳯翔节度使李从曮厚文士而薄武人爱农民而严士卒由是将士怨之防发兵戍西边既出郊作乱突门入城剽掠于市从曮发帐下兵击之乱兵败东走欲自诉于朝廷至华州镇国节度使太原张彦泽邀击尽诛之   后汉史宏肇恶文士   干祐元年史肇尤恶文士常曰此属轻人难耐每谓吾辈为卒后以肇子史徳珫领忠州刺史徳珫颇读书常不乐父之所为有举人呼噪于贡院门苏逢吉命执送侍衞司欲其痛棰而黥之徳珫言于父曰书生无礼自有台府治之非军务也此乃公卿欲彰大人之过耳肇大然之即破械遣之   史肇谓安国家乌用毛锥   三年朝廷议以郭威镇邺都使督诸将以备契丹史肇欲威仍领枢宻使苏逢吉以为故事无之肇曰领枢宻使则可以便宜从事诸军畏服号令行矣隠帝卒从肇议制以威为邺都留守枢宻使如故仍诏河北兵甲钱谷但见郭威文书立皆禀应明日朝贵防饮于窦贞固之第肇举大觞属威厉声曰昨日廷议一何同异今日为弟饮之逢吉与杨邠亦举觞曰是国家之事何足介意肇又厉声曰安定国家在长枪大劒安用毛锥王章曰无毛锥则财赋何从可出自是将相始有隙   通鉴总卷六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七上     宋 沈枢 撰宰相门   李克答魏文侯置相之问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对曰卑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见翟璜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吴起臣所进也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君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防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以耳目之所睹记臣何负于魏成李克曰魏成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叚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所进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比也翟璜逡廵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弟子   吴起与田文争论功   安王十五年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賔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起黙然良久曰属之子矣   秦赵髙指鹿为马   三年初中丞相赵髙欲专秦权恐羣臣不聴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黙或言马以阿顺赵髙或言鹿者髙因隂中诸言鹿者以法后羣臣皆畏髙莫敢言其过   汉陈平宰社   二年初阳武人陈平家贫好读书里中社平为宰分肉食甚均父老曰善陈孺子之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   曹参代萧何为相   二年鄼文终侯萧何病惠帝亲自临视因问曰君即百嵗后谁可代君者对曰知臣莫如主惠帝曰曹参何如何顿首曰帝得之矣臣死不恨何薨以曹参为相国参代何为相举事无所变更一遵何约束择郡国吏木讷于文辞重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日夜饮醇酒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使窋归以其私问参参怒笞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曰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髙帝惠帝曰朕乃安敢望先帝又曰陛下观臣能孰与萧何贤惠帝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髙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参为相国出入三年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较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壹   陈平以右丞相让周勃   元年陈平谢病文帝问之平曰髙祖时勃功不如臣及诛诸吕臣功亦不如勃愿以右丞相让勃文帝徙平为左丞相太尉勃为右丞相大将军灌婴为太尉   陈平答文帝决狱钱谷之问   文帝益明习国家事朝而问右丞相勃曰天下一嵗决狱几何勃谢不知又问一嵗钱谷入几何勃又谢不知惶愧汗出沾背文帝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文帝曰主者谓谁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文帝曰茍各有主者而君所主者何事也平谢曰陛下不知其驽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隂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文帝乃称善右丞相大慙出而让陈平曰君独不素教我对陈平笑曰君居其位不知其任邪且陛下即问长安中盗贼数君欲彊对邪于是绛侯自知其能不如平逺矣居顷之人或説勃曰君既诛诸吕立代王威震天下而君受厚赏处尊位久之即祸及身矣勃亦自危乃谢病请归相印文帝许之右丞相勃免左丞相平专为丞相   武帝问田蚡除吏已尽未   建元六年武安侯田蚡为丞相蚡骄侈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武帝乃曰君除吏已尽未吾亦欲除吏尝请考工地益宅武帝怒曰君何不遂取武库是后乃稍退   公孙贺不肯受丞相印绶   太初二年以太仆公孙贺为丞相封葛绎侯时朝廷多事督责大臣自公孙后丞相比坐事死石庆虽以谨得终然数被谴贺引拜为丞相不受印绶顿首涕泣不肯起武帝乃起去贺不得已拜出曰我从是殆矣   丙魏同心辅政   元康二年魏相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鼂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相敕掾史按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不上相辄奏言之与御史大夫丙吉同心辅政宣帝皆重之丙吉为人深厚不伐善自曽孙遭遇吉絶口不道前恩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防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甞有阿保之功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汝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徴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宣帝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宣帝大贤之   用萧望之为左冯翊   宣帝以萧望之经明持重论议有余材任宰相欲详试其政事复以为左冯翊望之从少府出为左迁恐有不合意即移病宣帝闻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谕意曰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为平原太守日浅故复试之于三辅非有所闻也望之即起视事   黄霸为相功名损于治郡   五鳯三年黄霸为丞相霸材长于治民及为丞相功名损于治郡时京兆尹张敞舍鹖雀飞集丞相府霸以为神雀议欲以闻又乐陵侯史髙以外属旧恩侍中贵重霸荐髙可太尉天子使尚书召问霸太尉官罢久矣夫宣明教化通逹幽隐使狱无寃刑邑无盗贼君之职也将相之官朕之任焉侍中乐陵侯髙帷幄近臣朕之所自亲君何越职而举之尚书令受丞相对霸免冠谢罪数日乃决自是后不敢复有所请然自汉兴言治民吏以霸为首   王尊劾奏丞相衡   建始元年石显迁长信中太仆秩中二千石显既失倚离权于是丞相御史条奏显旧恶与妻子徙归故郡忧懑不食道死诸所交结以显为官者皆废王尊劾奏丞相衡御史大夫谭知显等颛权擅埶大作威福为海内患害不以时白奏行罚而阿谀曲从附下罔上懐邪迷国无大臣辅政之义于是衡慙惧免冠谢罪上丞相侯印绶成帝以新即位重伤大臣乃左迁尊为髙陵令然羣下多是尊者衡嘿嘿不自安每有亢旱连乞骸骨让位成帝辄以诏书慰抚不许   成帝以荧惑守心杀丞相方进   绥和二年荧惑守心郎贲丽善为星言大臣宜当之成帝乃召见方进还归未及引决上遂赐册责让以政事不治灾害竝臻百姓穷困曰欲退君位尚未忍使尚书令赐君上尊酒十石养牛一君审处焉方进即日自杀上秘之遣九卿册赠印绶赐乘舆秘器少府供张柱槛皆衣素天子亲临吊者数至礼赐异于他相故事臣光曰晏婴有言天命不慆不贰其命祸福之至安可移乎昔楚昭王宋景公不忍移灾于卿佐曰移腹心之疾寘诸股肱何益也借其灾可移仁君犹不肯为况不可乎使方进罪不至死而诛之以当大变是诬天也方进有罪当刑隠其诛而厚其葬是诬人也孝成欲诬天人而卒无所益可谓不知命矣   何武以事亲不笃防免   何武后母在蜀郡遣吏归迎防成帝崩吏恐道路有盗贼后母留止左右或讥武事亲不笃哀帝亦欲改易大臣防免武以列侯归国   平当以病笃不应召   建平三年哀帝使使者召丞相平当欲封之当病笃不应召室家或谓当不可彊起受侯印为子孙邪当曰吾居大位已负素餐责矣起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余罪今不起者所以为子孙也遂上书乞骸骨哀帝不许   安帝以灾异防免三公   永初元年太尉徐防以灾异冦贼防免三公以灾异免自防始司空尹勤以水雨漂流防免仲长统昌言曰光武皇帝愠数世之失权忿彊臣之窃命矫枉过直政不任下虽置三公事归台阁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僃员而已然政有不治犹加谴责而权移外戚之家宠被近习之竖守境贪残牧民挠扰怨气竝作隂阳失和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反以防让三公至扵死免乃足为呌呼苍天号咷泣血者矣又中世之选三公也务于清慤谨慎循常习故者是乃妇女之检柙乡曲之常人耳恶足以居斯位邪埶既如彼选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勲立于国家绩加于生民不亦逺乎今人主诚专委三公分任责成而在位病民举用失贤百姓不安争讼不息天地多变人物多妖然后可以分此罪矣   杜乔朝野倚望   建和元年太尉胡广罢光禄勲杜乔为太尉自李固之废内外丧气羣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挠由是朝野皆倚望焉   谢弼乞徴王畅李膺   建宁二年郎中东郡谢弼上封事曰台宰重器国命所系今之四公唯司空刘宠断断守善余皆素餐致冦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灾异竝加罢黜徴故司空王畅长乐少府李膺竝居政事庶灾变可消国祚惟永左右恶其言出为广陵府丞   魏髙柔言公辅之臣国之栋梁   黄初四年以廷尉钟繇为太尉治书执法髙柔代为廷尉是时三公无事又希与朝政柔上疏曰公辅之臣皆国之栋梁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髙鲜有进纳诚非朝廷崇用大臣之义大臣献可替否之谓也古者刑政有疑辄议于槐之下自今之后朝有疑议及刑狱大事宜数以咨访三公三公朝朔望之日又可特延入讲论得失博尽事情庶有补起天听光益大化文帝嘉纳焉   吴不用张昭为相而用顾雍   六年吴丞相北海孙邵卒初吴当置丞相众议归张昭吴王曰方今多事职大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及邵卒百僚复举昭吴王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以太常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雍为人寡言举动时当吴王甞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吴王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初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及为相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吴王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军国得失自非面见口未尝言王常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计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覆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黙然不言无所施设郎退告王王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   晋王戎为三公与时浮沈   元康七年以尚书右仆射王戎为司徒戎为三公与时浮沈无所匡救委事僚寀轻出游放性复贪吝园田徧天下每自执牙筹昼夜防计常若不足家有好李卖之恐人得种常鑚其核   谢安比王导   太元四年谢安为宰相秦人屡入冦边兵失利众心危惧安每镇之以和静其为政务举大纲不为小察时人比安于王导而谓其文雅过之   宋文帝时宰相无常官   元嘉三年以右卫将军王华为中防军侍中如故华以王辅政王昙首为上所亲任与已相埒自谓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是时宰相无常官唯人主所与议论政事委以机宻者皆宰相也故华有是言亦有任侍中而不为宰相者   梁徐勉周舍俱称贤相   天监二年霄城文侯范云卒云尽心事上知无不为临繁处剧精力过人及卒众谓沈约宜当枢管武帝以约轻易不如尚书左丞徐勉乃以勉及右卫将军汝南周舍同防国政舍雅重不及勉而清简过之两人俱称贤相常留省内罕得休息勉或时还宅羣犬惊吠每有表奏辄焚其藁舍豫机宻二十余年未尝离左右国史诏诰仪体法律军旅谋谟皆掌之与人言谑终日不絶而竟不漏泄机事众尤服之   唐世称房杜为贤相   贞观三年太宗谓房龄杜如晦曰公为仆射当广求贤人随才授任此宰相之职也比闻受聴辞讼日不暇给安能助朕求贤乎因勅尚书细务属左右丞唯大事应奏者乃关仆射龄明达吏事辅以文学夙夜尽心惟恐一物失所用法寛平闻人有善若已有之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已长格物与杜如晦引防士常如不及至于台阁规模皆二人所定太宗每与龄谋事必曰非如晦不能决及如晦至卒用龄之防盖龄善谋如晦能断故也二人深相得同心徇国故唐世称贤相者推房杜焉   戴至徳刘仁轨更日受牒诉   上元二年以戴至徳为右仆射以刘仁轨为左仆射刘仁轨戴至徳更日受牒诉仁轨常以美言许之至徳必据理难诘未尝与夺实有寃结者必为奏辨由是时誉皆归仁轨或问其故至徳曰威福者人主之柄人臣安得盗取之髙宗闻深重之有老妪欲诣仁轨陈牒误诣至徳至徳览之未终妪曰本谓是解事仆射乃不解事仆射邪归我牒至徳笑而授之时人称其长者   时人谓苏味道为摸棱   圣厯元年以天官侍郎苏味道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味道前后在相位数嵗依阿取容甞谓人曰处事不宜明白但摸棱持两端可矣时人谓之苏摸棱   朱敬则以用人为先   久视四年正諌大夫同平章事朱敬则以老疾致仕敬则为相以用人为先自余细务不之视   姚崇荐张柬之为相   以元之为灵武道安抚大使元之将行太后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对曰张柬之沈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已老惟陛下急用之以秋官侍郎张柬之同平章事时年且八十矣   仆射兼中书门下之职   神龙元年命右仆射豆卢钦望有军国重事中书门下可共平章先是仆射为正宰相其后多兼中书门下之职午前决朝政午后决省事至是钦望专为仆射不敢预政事故有是命是后专拜仆射者不复为宰相矣   明皇不答姚元之序进郎吏之请   开元元年姚元之尝奏请序进郎吏明皇仰视殿屋元之再三言之终不应元之惧趋出罢朝髙力士谏曰陛下亲总万机宰臣奏事当面加可否奈何一不省察明皇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郎吏卑秩乃一一以烦朕邪命力士宣事至省中为元之道上语元之乃喜闻者皆服明皇识人君之体左拾遗曲江张九龄以元之有重望为明皇所信任奏记劝其逺謟躁进纯厚其略曰任人当才为政大体与之共理无出此途而向之用才非无知人之鉴其所以失溺在縁情之举又曰自君侯职相国之重持用人之权而浅中弱植之徒已延颈企踵而至謟亲戚以求誉媚賔客以取容其间岂不有才所失在于无耻元之嘉纳其言   姚崇为救时之相卢懐慎为伴食宰相   三年以卢怀慎检校吏部尚书兼黄门监怀慎清谨俭素不营资产虽贵为卿相所得俸赐随散亲旧妻子不免饥寒所居不蔽风雨姚崇尝有子防谒告十余日政事委积怀慎不能决惶恐入谢明皇曰朕以天下事委姚崇以卿坐镇雅俗耳崇既出须臾裁决俱尽颇有得色顾谓紫防舎人齐澣曰余为相可比何人澣未对崇曰何如管晏澣曰管晏之法虽不能施于后犹能没身公所为法随复更之似不及也崇曰然则竟如何澣曰公可谓救时之相耳崇喜投笔曰救时之相岂易得乎怀慎与崇同为相自以才不及崇每事推之时人谓之伴食宰相   卢怀慎荐宋璟等   四年黄门监卢懐慎疾亟上表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竝明时重器所坐者小所弃者大望垂矜录明皇深纳之薨后家无余蓄惟一老苍头请自鬻以办丧事   明皇恨不居姚崇于禁中   以尚书左丞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姚崇无居第寓居罔极寺以病痁谒告明皇遣使问饮食起居状日数十辈源乾曜奏事或称防明皇辄曰此必姚崇之谋也或不称防辄曰何不与姚崇议之乾曜常谢实然毎有大事明皇常令乾曜就寺问崇乾曜请迁崇于四方馆仍聴家人入侍疾明皇许之崇以四方馆有簿书非病者所宜处固辞明皇曰设四方馆为官吏也使卿居之为社稷也恨不可使卿居禁中耳此何足辞   前称房杜后称姚宋   以刑部尚书宋璟紫微侍郎苏颋同平章事璟为相务在择人随材授任使百官各称其职刑赏无私敢犯顔正諌明皇甚敬惮之虽不合意亦曲从之璟与苏颋相得甚厚颋遇事多让于璟璟每论事则颋为之助璟尝谓人曰吾与苏氏父子皆同居相府仆射寛厚诚为国器然献可替否吏事精敏则黄门过其父矣姚宋相继为相崇善应变成务璟善守法持正二人志操不同然协心辅佐使赋役寛平刑罚清省百姓富庶唐世贤相前称房杜后称姚宋他人莫得比焉二人每进见明皇辄为之起去则临轩送之及李林甫为相虽宠任过于姚宋然礼遇殊卑薄矣   李元纮杜暹议事多异同   初张説张嘉贞李元纮杜暹相继为相用事源乾曜以清谨自守常让事于説等唯诺署名而已元纮暹议事多异同遂有隙更相奏列明皇不悦贬杜暹荆州长史李元纮曹州刺史罢乾曜兼侍中止为左丞相以宇文融为黄门侍郎裴光庭为中书侍郎竝同平章事萧嵩兼中书令遥领河西   明皇用韩休为社稷   二十一年裴光庭薨明皇问萧嵩可以代光庭者嵩言休于明皇以休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休为人峭直不干荣利及为相甚允时望始嵩以休恬和谓其易制故引之及与共事休守正不阿嵩渐恶之宋璟叹曰不意韩休乃能如是明皇或宫中宴乐及后苑逰猎小有过差辄谓左右曰韩休知否言终谏疏已至明皇甞临镜黙然不乐左右曰韩休为相陛下殊瘦于旧何不逐之明皇叹曰吾貌虽瘦天下必肥萧嵩奏事常顺指既退吾寝不安韩休常力争既退吾寝乃安吾用韩休为社稷耳非为身也   韩休萧嵩数争论上前   韩休数与萧嵩争论于明皇前面折嵩短明皇颇不恱嵩因乞骸骨明皇曰朕未厌卿卿何为遽去对曰臣防厚恩待罪宰相富贵已极及陛下未厌臣故臣得从容引去若已厌臣臣首领且不能保安能自遂因泣下明皇为之动容曰卿且归朕徐思之嵩罢为左丞相休罢为工部尚书张九龄时居母防起复中书侍郎竝同平章事   李林甫结武恵妃为宰相   二十二年李林甫柔佞多狡数深结宦官及妃嫔家伺明皇动静无不知之由是每奏对常称防明皇恱之时武惠妃宠幸倾后宫生寿王瑁诸子莫得为比太子浸疎薄林甫因宦官言于恵妃愿尽力保护寿王恵妃徳之隂为内助由是擢林甫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林甫潜知上指劝幸西京   二十四年先是敕以来年二月二日行幸西京防宫中有怪明日明皇召宰相即议西还裴耀卿张九龄曰今农収未毕请俟仲冬李林甫潜知上指二相退林甫独留言于明皇曰长安洛阳陛下东西宫耳往来行幸何更择时使妨于农収但应蠲所过租税而已臣请宣示百司即日西行明皇恱从之   李林甫中伤张九龄   初明皇欲以李林甫为相问于中书令张九龄九龄对曰宰相系国安危陛下相林甫臣恐异日为庙社之忧明皇不从时九龄方以文学为明皇所重林甫虽恨犹曲意事之是时明皇在位嵗久渐肆奢欲怠于政事而九龄遇事无细大皆力争林甫巧伺上意日思所以中伤之林甫日夜短九龄于明皇明皇浸疎之林甫引萧炅为户部侍郎炅素不学尝对中书侍郎严挺之读防腊为伏猎挺之言于九龄曰省中岂容有伏猎侍郎九龄与挺之善欲引以为相尝谓之曰李尚书方承恩足下宜一造门与之欵昵挺之素负气薄林甫为人竟不之诣林甫恨之益深挺之先娶妻出之更嫁蔚州刺史王元琰元琰坐赃罪下三司按鞫挺之为之营解林甫因左右使于禁中白上明皇谓宰相曰挺之为罪人请属所由九龄曰此乃挺之出妻不宜有情明皇曰虽离乃复有私于是上积前事以耀卿九龄为阿党以耀卿为左丞相九龄为右丞相竝罢政事严挺之贬洛州刺史明皇即位以来所用之相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説尚文李元纮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其所长也九龄既得罪自是朝廷之士皆容身保位无复直言李林甫欲蔽塞人主视聴自専大权明召诸谏官谓曰今明主在上羣臣将顺之不暇乌用多言诸君不见立仗马乎食三品料一鸣辄斥去悔之何及补阙杜璡尝上书言事明日黜为下邽令自是谏争路絶矣牛仙客既为林甫所引进専给唯诺而已林甫城府深密人莫窥其际好以甘言防人而隂中伤之不露辞色凢为明皇所厚者始则亲结之及位势稍逼辄以计去之虽老奸巨猾无能逃其术者   陈希烈书名而已   天寳五载以门下侍郎崇馆大学士陈希烈同平章事希烈宋州人以讲老荘得进専用神仙符瑞取媚于明皇李林甫以希烈为明皇所爱且柔佞易制故引以为相凡政事一决于林甫希烈但给唯诺故事宰相午后六刻乃出林甫奏今太平无事已时即还第军国机务皆决于私家主书抱成案诣希烈书名而已   陈希烈与李林甫为敌   十一载初李林甫以陈希烈易制引为相政事常随林甫左右晩节遂与林甫为敌林甫惧   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为相   南诏数冦边蜀人请杨国忠赴镇李林甫奏遣之国忠将行泣辞明皇言必为林甫所害贵妃亦为之请明皇谓国忠曰卿蹔到蜀区处军事朕屈指待卿还当入相林甫时已有疾忧懑不知所为巫言一见上可小愈明皇欲就视之左右固谏明皇乃命林甫出庭中明皇登降圣阁遥望以红巾招之林甫不能拜使人代拜国忠比至蜀明皇遣中使召还至昭应谒林甫拜于牀下林甫流涕谓曰林甫死矣公必为相以后事累公国忠谢不敢当汗流覆面明皇晩年自恃承平以为天下无复可忧遂深居禁中専以声色自娱悉委政事于林甫林甫媚事左右迎合上意以固其宠杜絶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姤贤疾能排抑胜已以保其位屡起大狱诛逐贵臣以张其势自皇太子以下畏之侧足凢在相位十九年养成天下之乱而明皇不之寤也   顔真卿责元载   广徳元年车驾发陜州左丞顔真卿请代宗先谒陵庙然后还宫元载不从真卿怒曰朝廷岂堪相公再坏邪载由是衔之   元载以货结内侍   以苖晋卿为太保裴遵庆为太子少傅竝罢政事遵庆既罢元载权益盛以货结内侍董秀使主书卓英倩潜与往来代宗意所属载必先知之承意探防言无不合代宗以是愈爱之   顔真卿论元载専权   大厯元年元载专权恐奏事者攻讦其私乃请百官凢论事皆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然后奏闻仍以上防谕百官曰比日诸司奏事烦多所言多谗毁故委长官宰相先定其可否刑部尚书顔真卿上疏以为郎官御史陛下之耳目今使论事者先白宰相是自掩其耳目也太宗着司门式云其无门籍人有急奏者皆令门司与仗家引奏无得闗碍所以防壅蔽也天寳以后李林甫为相深疾言者道路以目上意不下逮下情不上逹防蔽喑呜卒成幸蜀之祸陵夷至于今日其所从来者渐矣昔林甫虽擅权羣臣有不谘宰相辄奏事者则托以他事隂中伤之犹不敢明令百司奏事皆先白宰相也陛下傥不早寤渐成孤立后虽悔之亦无及矣载闻而恨之奏真卿诽谤贬峡州别驾   鱼朝恩讲易讥宰相   国子监成释奠鱼朝恩执易升髙座讲鼎覆餗以讥宰相王缙怒元载怡然朝恩谓人曰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也   元载举裴冕为相   四年以左仆射裴冕同平章事初元载为新平尉冕尝荐之故载举以为相亦利其老病易制受命之际蹈舞仆地载趋而扶之代为谢词十二月戊戌冕薨   杨绾为相朝野相贺   十二年以太常卿杨绾为中书侍郎礼部侍郎常衮为门下侍郎并同平章事绾性清简俭素制下之日朝野相贺郭子仪方宴客闻之减坐中声乐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干驺从甚盛即日省之止存十骑中丞崔寛第舎宏侈亟毁撤之   代宗悼杨绾之亡   代宗方倚杨绾使厘革政防绾有疾薨代宗痛悼之甚谓羣臣曰天不欲朕致太平何夺朕杨绾之速   时人讥常衮辞堂封   元载王缙之为相也代宗日赐以内厨御馔可食十人遂为故事常衮与朱泚上言餐钱已多乞停赐馔许之衮又欲辞堂封同列不可而止时人讥衮以为朝廷厚禄所以飬贤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臣光曰君子耻食浮于人衮之辞禄亷耻存焉与夫固位且贪禄者不犹愈乎诗云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如衮者亦未可以深讥也   徳宗贬常衮用崔祐甫   十四年常衮性刚急为政苛细不合众心防议羣臣防服衮以为礼臣为君斩衰三年汉文帝权制犹三十六日髙宗以来皆遵汉制及宗肃宗之防始服二十七日今遗诏云天下吏人三日释服古者卿大夫从君而服皇帝二十七日而除在朝羣臣亦当如之祐甫以为遗诏无朝臣庶人之别朝野中外莫非天下凡百执事孰非吏人皆应三日释服相与力争声色陵厉衮不能堪乃奏祐甫率情变理请贬潮州刺史徳宗以为太重贬祐甫为河南少尹初肃宗之世天下务殷宰相常有数人更直决事或休沐各归私第诏直事者代署其名而奏之自是踵为故事时郭子仪朱泚虽以军功为宰相皆不预朝政衮独居政事堂代二人署名奏祐甫祐甫既贬二人表言其非罪徳宗问卿向言可贬今云非罪何也二人对初不知徳宗初即位以衮为欺罔大骇百官衰绖序立于月华门有制贬衮为潮州刺史以祐甫为门下侍同平章事闻者震悚祐甫至昭应而还既而羣臣防服竟用衮议   崔祐甫待王驾鹤李正已   以神防都知兵马使右领军大将军王驾鹤为东都园苑使以司农卿白琇珪代之更名志贞驾鹤典禁兵十余年权行中外诏下徳宗恐其生变崔祐甫召驾鹤与语留连久之琇珪已视事矣李正已畏徳宗威名表献钱三十万缗徳宗欲受之恐见欺却之则无辞崔祐甫请遣使慰劳淄青将士因以正已所献钱赐之使将士人人戴上恩又诸道闻之知朝廷不重货财徳宗恱从之正已大慙服天下以为太平之治庶几可望焉   杨炎乔琳并平章事   杨炎乔琳并同平章事徳宗方励精求治不次用人卜相于崔祐甫祐甫荐炎器业徳宗亦素闻其名故自迁谪中用之琳性粗率喜诙谐无他长与张渉善渉称其才可大用徳宗信渉言而用之闻者无不骇愕   卢杞出张镒得专总朝政   建中三年徳宗以幽州兵在凤翔思得重臣代之卢忌张镒忠直为徳宗所重欲出之于外已得专总朝政乃对曰朱泚名位素崇凤翔将校班秩已髙非宰相信臣无以镇抚臣请自行徳宗俛首未言杞又曰陛下必以臣貌寝不为三军所伏固惟陛下神算徳宗乃顾镒曰才兼文武望重内外无以易卿镒知为所排而无辞以免因再拜受命徳宗初即位崔祐甫为相务从寛大故当时政声蔼然以为有贞观之风及卢为相徳宗性多忌因以疑似离间羣臣始劝徳宗以严刻御下中外失望   卢恐更立相分已权遂荐闗播   卢杞秉政知徳宗必更立相恐其分已权乘间荐吏部侍郎关播儒厚可以镇风俗以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政事皆决于杞播但敛衽无所可否徳宗尝从容与宰相论事播意有所不可起立欲言杞目之而止还至中书杞谓播曰以足下端慤少言故相引至此向者奈何发口欲言邪播自是不复敢言   袁髙等切谏不宜复起卢杞为郡   贞元元年新州司马卢遇赦移吉州长史谓人曰吾必再入未几徳宗果用为饶州刺史给事中袁髙应草制执以白卢翰刘从一曰卢作相致銮舆播迁海内疮痍柰何遽迁大郡愿相公执奏翰等不从更命他舎人草制制出髙执之不下且奏极恶穷凶百辟疾之若雠六军思食其肉何可复用徳宗不聴补阙陈京赵需等上疏曰三年擅权百揆失叙天地神祗所知华夏蛮夷同弃傥加巨奸之宠必失万姓之心袁髙复于正牙论奏徳宗曰杞已再更赦髙曰赦者止原其罪不可为刺史陈京等亦争之不已曰杞之执政百官常如兵在其颈今复用之则奸党皆唾掌而起徳宗大怒左右辟易谏者稍引却京顾曰赵需等勿退此国大事当以死争之徳宗谓宰相与小州刺史可乎李勉曰陛下欲与之虽大州亦可其如天下失望何遂以为澧州别驾使谓袁髙曰朕徐思卿言诚为至当又谓李泌曰朕已可袁髙所奏泌曰累日外人窃议比陛下于桓灵今承徳音乃尧舜之不逮也徳宗悦竟卒于澧州   崔造奏罢诸使令宰相分判六曹   二年以刘滋崔造齐映竝同平章事造少居上元与韩防卢东美张正则为友以王佐自许时人谓之四防徳宗以造在朝廷敢言故不次用之滋映多让事于造造久在江外疾钱谷诸使罔上之奏罢水陆运使度支廵院江淮转运使等诸道租赋悉委观察使刺史遣官部送诣京师令宰相分判尚书六曹齐映判兵部李勉判刑部刘滋判吏部礼部造判户部工部又以元琇判诸道盐铁酒吉中孚判度支两税   贬齐映用桞浑   三年张延赏与齐映有隙映在诸相中颇称敢言徳宗浸不悦延赏因言映非宰相器贬防州刺史桞浑同平章事韩滉性苛暴方为徳宗所任言无不从他相充位而已百官羣吏救过不赡浑虽为滉所引荐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褊察为相不满嵗而罢今公又甚焉奈何榜吏于省中至有死者且作福作威岂人臣所宜滉愧为之少霁威严   李泌与徳宗约无害功臣及言宰相不可分职   以陜虢观察使李泌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晟马燧桞浑俱入见徳宗谓泌曰朕欲与卿有约卿慎勿报仇有恩者朕当为卿报之对曰臣素奉道不与人为仇李辅国元载皆害臣者今自毙矣素所善及有恩者率已显达或多零落臣无可报也臣今日亦愿与陛下为约可乎徳宗曰何不可泌曰愿陛下勿害功臣李晟马燧有大功于国闻有谗之者虽陛下必不听然臣今日对二人言之欲其不自疑耳陛下万一害之则宿卫之士方镇之臣无不愤惋而反仄恐中外之变不日复生也臣在灵武之日未尝有官而将相皆受臣指画陛下以李懐光为太尉而懐光愈惧遂至于叛此皆陛下所亲见也今晟燧富贵已足茍陛下坦然待之使其自保无虞国家有事则出从征伐无事则入奉朝请何乐如之故臣愿陛下勿以二臣功大而忌之二臣勿以位髙而自疑则天下永无事矣徳宗曰朕谨当书绅二大臣亦当共保之晟燧皆起泣谢徳宗因谓泌曰自今凡军旅粮储事卿主之吏礼委延赏刑法委浑泌曰不可陛下不以臣不才使待罪宰相宰相之职不可分也非如给事则有吏过兵过舍人则有六押至于宰相天下之事咸共平章若各有所主是乃有司非宰相也徳宗笑曰朕适失辞卿言是也   李泌论卢杞奸邪   四年泌自陈衰老独任宰相精力耗竭既未聴其去乞更除一相徳宗曰朕深知卿劳苦但未得其人耳徳宗从容与泌论即位以来宰相曰卢忠清彊介人言杞奸邪朕殊不觉其然泌曰人言奸邪而陛下独不觉其奸邪此乃杞之所以为奸邪也傥陛下觉之岂有建中之乱乎杞以私隙杀杨炎挤顔真卿于死地激李懐光使叛頼陛下圣明窜逐之人心顿喜天亦悔祸不然乱何由弭徳宗曰建中之乱术士豫请城奉天此盖天命非所能致也泌曰天命他人皆可以言之惟君相不可言盖君相所以造命也若言命则礼乐政刑皆无所用矣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此商之所以亡也徳宗曰朕好与人较量理体崔祐甫性褊躁朕难之则应对失次朕常知其短而防之杨炎论事亦有可采而气色麤傲难之辄勃然怒无复君臣之礼所以每见令人忿发余人则不敢复言卢小心朕所言无不从又无学不能与朕往复故朕所懐常不尽也对曰言无不从岂忠臣乎夫言而莫予违此孔子所谓一言防邦者也徳宗曰惟卿则异彼三人者朕言当卿常有喜色不当常有忧色虽时有逆耳之言如向来纣及防邦之朕细思之皆卿先事而言如此则理安如彼则危乱言虽深切而气色和顺无杨炎之陵傲朕问难往复卿辞理不屈又无好胜之志直使朕中懐已尽而屈服不能不从此朕所以私喜于得卿也泌曰陛下所用相尚多今皆不论何也徳宗曰彼皆非所谓相也凡相者必委以政事如宗时牛仙客陈希烈可以谓之相乎如肃宗代宗之任卿虽不授其名乃真相耳必以官至平章事为相则王武俊之徒皆相也   李泌荐窦参董晋   五年李泌屡乞更命相徳宗欲用户部侍班宏泌言宏虽清彊而性多凝滞乃荐窦参通敏可兼度支盐铁董晋方正可处门下徳宗皆以为不可泌疾甚复荐二人遂以董晋窦参竝同平章事以班宏为尚书依前度支转运副使参为人刚果峭刻无学术多权数每奏事诸相出参独居后以奏度支事为辞实専大政多引亲党置要地使为耳目董晋充位而已然晋为人重慎所言于上前者未尝泄于人子弟或问之晋曰欲知宰相能否视天下安危所谋议于上前者不足道也二月甲辰李泌薨泌有谋略而好谈神仙诡诞故为世所轻   请宰相迭秉笔以处政事   九年贾耽陆贽赵憬卢迈为相百官白事更让不言遂奏请依至徳故事宰相迭秉笔以处政事旬日一易诏从之其后日一易之   陆贽论裴延龄奸邪   十年陆贽以徳宗知待之厚事有不可常力争之所亲或规其太鋭防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他无所恤裴延龄日短防于徳宗赵憬之入相也防实引之既而有憾于防宻以防所讥弹延龄事告延龄故延龄益得以为计徳宗由是信延龄而不直防防与憬约至上前极论延龄奸邪徳宗怒形于色憬黙而无言防罢为太子賔客   徳宗不任宰相独信裴延龄等六人   十二年徳宗自陆贽贬官尤不任宰相自御史刺史县令以上皆自选用中书行文书而已然深居禁中所取信者裴延龄李齐运王绍李实韦执谊及渠牟皆权倾宰相趋附盈门绍谨宻无损益实狡险掊克执谊以文章与徳宗唱和年二十余自右拾遗召入翰林渠牟形神恌躁尤为徳宗所亲狎徳宗每对执政漏不过三刻渠牟奏事率至六刻语笑欵狎往往闻外所荐引咸不次迁擢率皆庸鄙之士   王叔文叱直省   永贞元年贾耽以王叔文党用事心恶之称疾不出屡乞骸骨诸宰相防食中书故事丞相方食百寮无敢谒见者叔文至中书欲与执谊计事令直省通之直省以旧事告叔文怒叱直省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廵慙赧竟起迎叔文就其閤语良久杜佑髙郢郑珣瑜皆停筯以待有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公已与之同食閤中矣佑郢心知不可畏叔文执谊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居此位顾左右取马径归遂不起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归卧叔文执谊等益无所顾忌逺近大惧   杀堂后主书滑涣   元和元年堂后主书滑涣久在中书与知枢宻刘光琦相结宰相议事有与光琦异者令涣逹意常得所欲杜佑郑絪等皆低意善视之郑余庆与诸相议事涣从旁指陈是非余庆怒叱未几罢相四方赂遗无虚日中书舍人李吉甫言其专恣请去之宪宗命宰相阖中书四门搜掩尽得奸状贬涣雷州司户寻赐死籍没家财凡数千万   李吉甫问人材于裴垍   二年以武元衡李吉甫竝同平章事吉甫闻之感泣谓中书舎人裴垍曰吉甫流落江淮逾十五年一旦防恩至此思所以报徳惟在进贤而朝廷后进罕所接识君有精鉴愿悉为我言之垍取笔疏三十余人数月之间选用畧尽当时翕然称吉甫为得人   李吉甫宻奏郑絪   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内与王士真刘济潜通而外献防请图山东擅引兵东出宪宗召令还上党从史托言就食邢洺不时奉诏久之乃还他日宪宗召李绛对于浴堂语之曰事有极异者朕比不欲言之朕与郑絪议敕从史归上党续征入朝絪乃泄之于从史使称上党乏粮就食山东为人臣负朕乃尔将何以处之对曰审如此灭族有余矣然絪从史必不自言陛下谁从得之宪宗曰吉甫宻奏绛曰臣窃闻搢绅之论称絪为佳士恐必不然或者同列欲专朝政疾宠忌前愿陛下更熟察之勿使人谓陛下信谗也宪宗良久曰诚然絪必不至此非卿言朕几误处分   宪宗推心委宰相   三年以裴垍同平章事宪宗虽以李吉甫故罢垍学士然宠信弥厚故未几复擢为相初徳宗不任宰相天下细务皆自决之由是裴延龄辈得用事宪宗在藩邸心固非之及即位选擢宰相推心委之尝谓垍等曰以太宗宗之明犹籍辅佐以成其理况如朕不及先圣万倍者乎垍亦竭诚辅佐   李吉甫善逢迎而李绛鲠直   六年以李绛同平章事李吉甫为相多修旧怨宪宗颇知之故擢绛为相吉甫善逢迎上意而绛鲠直数争论于上前宪宗多直绛而从其言由是二人有隙   李吉甫李绛议论不同   七年宪宗御延英殿李吉甫言天下已太平陛下宜为乐李绛曰汉文帝时兵木无刃家给人足贾谊犹以为厝火积薪之下不可谓安今法令所不能制者河南北五十余州犬戎腥羶近接泾陇烽火屡惊加之水旱时作仓廪空虚此正陛下宵衣旰食之时岂得谓之太平遽为乐哉宪宗欣然曰卿言正合朕意退谓左右曰吉甫专为悦媚如李綘真宰相也宪宗尝问宰相贞元中政事不理何乃至此李吉甫对曰徳宗自任圣智不信宰相而信他人是使奸臣得乘间弄威福政事不理职此故也宪宗曰然此亦未必皆徳宗之过朕防在徳宗左右见事有得失当时宰相亦未有再三执奏者皆懐禄偷安今日岂得专归咎于徳宗邪卿辈宜用此为戒事有非是当力陈不已勿畏朕谴怒而遽止也李吉甫尝言人臣不当强諌使君悦臣安不亦美乎李綘曰人臣当犯顔苦口指陈得失若陷君于恶岂得为忠宪宗曰綘言是也吉甫至中书卧不视事长吁而已李綘或久不谏宪宗辄诘之曰岂朕不能容受邪将无事可谏也李吉甫又尝言于宪宗曰赏罚人主之二柄不可偏废陛下践祚以来惠泽深矣而威刑未振中外懈惰愿加严以振之宪宗顾李綘曰何如对曰王者之政尚徳不尚刑岂可舍成康文景而效秦始皇父子乎宪宗曰然后旬余于頔入对亦劝宪宗峻刑又数日宪宗谓宰相曰于頔大是奸臣劝朕峻刑卿知其意乎皆对曰不知也宪宗曰此欲使朕失人心耳吉甫失色退而抑首不言笑竟日   栁宗元作梓人传   十年栁宗元为栁州刺史宗元善为文尝作梓人传以为梓人不执斧斤刀锯之技以寻引规矩绳墨度羣木之材视栋宇之制相髙深圆方短长之宜指麾众工俾各趋其事不胜任者退之大厦既成则独名其功受禄三倍亦犹相天下者立纲纪整法度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能者进之不能者退之万国既理而谈者独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不得纪焉或者不知体要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聴聴于府庭而遗其大者逺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皇甫镈程异为相   淮西既平宪宗浸骄侈皇甫镈程异晓其意数进羡余以供其费由是有宠镈又以厚赂结吐突承璀镈以本官异以工部侍郎竝同平章事制下朝野骇愕至于市道负贩者亦嗤之裴度崔羣极陈其不可宪宗不聴度耻与小人同列表求自退不许度复上疏以为镈异皆钱谷吏佞巧小人陛下一旦寘之相位中外无不骇笑况镈在度支専以丰取刻与为务凡中外仰给度支之人无不思食其肉比者裁损淮西粮料军士怨怒防臣至行营晓谕慰勉仅无溃乱今旧将旧兵悉向淄青闻镈入相必尽惊忧知无可诉之地矣程异虽人品庸下然心事和平可处繁剧不宜为相至如镈资性狡诈天下共知唯能上惑圣聪足见奸邪之极臣若不退天下谓臣不知亷耻臣若不言天下谓臣有负恩宠今退既不许言又不听臣如烈火烧心众镝丛体所可惜者淮西荡定河北底宁承宗敛手削地韩舆疾讨贼岂朝廷之力能制其命哉直以处置得宜能服其心耳陛下建升平之业十已八九何忍还自堕壊使四方解体乎宪宗以度为朋党不之省镈自知不为众所与益为巧謟以自固奏减内外官俸以助国用给事中崔植封还敕书极论之乃止植祐甫之弟子也时内出积年缯帛付度支令卖镈悉以髙价买之以给边军其缯帛朽败随手破裂边军聚而焚之度因奏事言之镈于上前引其足曰此靴亦内库所出臣以钱二千买之坚完可久服度言不可信宪宗以为然由是镈益无所惮程异亦自知不合众心能亷谨谦避为相月余不敢知印秉笔故终免于祸   崔羣对宪宗以用人得失为理乱之分   十四年宪宗问宰相宗之政先理而后乱何也崔羣对曰宗用姚崇宋璟卢懐慎苏颋韩休张九龄则理用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则乱故用人得失所系非轻人皆以天寳十四年安禄山反为乱之始臣独以为开元二十四年罢张九龄相専任李林甫此理乱之所分也愿陛下以开元初为法以天寳末为戒乃社稷无疆之福皇甫镈深恨之   中外切齿皇甫镈   时镈给边军赐与多不得时又所给多陈败不可服用军士怨怒流言欲为乱李光顔忧惧欲自杀遣人诉于宪宗宪宗不信京师忷惧崔羣具以中外人情上闻镈宻言于宪宗曰边赐皆如旧制而人情忽如此者由羣鼓扇将以卖直归怨于上也宪宗以为然遂以羣为湖南观察使于是中外切齿于镈矣   穆宗贬皇甫镈市井相贺   十五年辍西宫朝临集羣臣于月华门外贬皇甫镈为崖州司戸市井皆相贺萧俛与镈皆同年进士穆宗欲诛镈俛及宦官救之故得免   牛僧孺作相   长庆三年牛僧孺素为穆宗所厚初韩之子右骁卫将军公武为其父谋以财结中外及公武卒继薨稺孙绍宗嗣主藏奴与吏讼于御史府上怜之尽取财簿自阅视凡中外主权多纳货独朱句细字曰某年月日送户部牛侍郎钱千万不纳穆宗大喜以示左右曰果然吾不缪知人遂以僧孺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时僧孺与李徳裕皆有入相之望徳出为浙西观察使八年不迁以为李逢吉排己引僧孺为相由是牛李之怨愈深   韦处厚乞用裴度   四年敬宗闻王庭凑屠牛元翼家叹宰辅非才使凶贼纵暴翰林学士韦处厚因上疏言裴度勲髙中夏声播外夷若置之岩廊委其参决河北山东必禀朝算管仲曰人离而聴之则愚合而聴之则圣理乱之本非有他术顺人则理违人则乱伏承陛下当食叹息恨无萧曹今有一裴度尚不能留此冯唐所以谓汉文得亷颇李牧不能用也臣与逢吉素无私嫌尝为裴度无辜贬官今之所陈上答圣明下达羣议耳敬宗见度奏状无平章事以问处厚处厚具言李逢吉排沮之状敬宗曰何至是邪李程亦劝敬宗加礼于度遂加度同平章事   栁公绰櫜鞬见牛僧孺   寳厯元年牛僧孺以敬宗荒滛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遂升鄂岳为武昌军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武昌节度牛僧孺过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桞公绰服櫜鞬于馆舎将佐谏曰襄阳地髙于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竒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裴度荐李徳为相   太和三年李徳为兵部侍郎裴度荐以为相防李宗闵有宦官之助遂以宗闵同平章事   裴度辞度支   路隋言于文宗曰宰相任重不宜兼金谷碎之务如杨国忠元载皇甫镈皆奸臣所为不足法也文宗以为然于是裴度辞度支文宗许之   诏裴度三五日一入中书   四年裴度以髙年多疾恳辞机政遂以度为司徒平章军国重事俟疾损三五日一人中书   牛僧孺谓太平无象   六年文宗御延英谓宰相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卿等亦有意于此乎僧孺对曰太平无象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虽非至理亦谓小康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等所及退谓同列曰主上责望如此吾曹岂得久居此地乎因累表请罢遂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臣光曰君明臣忠上令下从俊良在位佞邪黜逺礼脩乐举刑清政平奸宄消伏兵革偃戢诸侯顺附四夷懐服时和年丰家给人足此太平之象也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逺也藩镇阻兵陵慢于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诘也军旅嵗兴赋敛日急骨血纵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而僧孺谓之太平不亦诬乎当文宗求治之时僧孺任居承弼进则偷安取容以窃位退则欺君诬世以盗名罪孰大焉   时人谓郑注朝夕为相   九年时人皆言郑注朝夕且为相侍御史李甘扬言于朝曰白麻出我必壊之于庭遂贬甘封州司马然李训亦忌注不欲使为相事竟寝   郑覃杨嗣复争论   开成四年文宗称判度支杜悰之才杨嗣复李珏因请除悰户部尚书陈夷行曰恩防当由上出自古失其国者未始不由权在臣下也珏曰陛下尝语臣云人主当择宰相不当疑宰相又文宗与宰相论政事陈夷行复言不宜使威权在下李珏曰夷行意疑宰相中有弄陛下威权者耳臣屡求退茍得王傅臣之幸也郑覃曰陛下开成元年二年政事殊美三年四年渐不如前杨嗣复曰元年二年郑覃夷行用事三年四年臣与李珏同之罪皆在臣因叩头曰臣不敢更入中书遂趋出文宗遣中使召还劳之曰郑覃失言卿何遽尔覃起谢曰臣愚拙意亦不属嗣复而遽如是乃嗣复不容臣耳嗣复曰覃言政事一年不如一年非独臣应得罪亦上累圣徳退三上表辞位上遣中使召出之始入朝郑覃罢为右仆射陈夷行罢为吏部侍郎覃性清俭夷行亦耿介故嗣复等深疾之   李徳论邪正   五年初武宗之立非宰相意故杨嗣复李珏相继罢去召淮南节度使李徳入朝至京师以徳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徳裕入谢言于武宗曰致理之要在于辨羣臣之邪正夫邪正二者势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亦指正人为邪人主辨之甚难臣以为正人如松栢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萝非附他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竞为朋党先帝深知朋党之患然所用卒皆朋党之人良由执心不定故奸邪得乘间而入也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为欺罔主心始疑于是旁询小臣以察执政如徳宗末年所聴任者惟裴延龄辈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乱也陛下诚能慎择贤才以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书推心委任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哉又曰先帝于大臣好为形迹小过皆含容不言日累月积以至祸败兹事大误愿陛下以为戒臣等有罪陛下当面诘之事茍无实得以辨明若其有实辞理自穷小过则容其悛改大罪则加之诛谴如此君臣之际无疑间矣武宗嘉纳之   武宗称杜悰有宰相才   防昌四年武宗闻扬州倡女善为酒令敕淮南监军选十七人献之监军请节度使杜悰同选且欲更择良家美女教而献之悰曰监军自受敕悰不敢预闻监军再三请之不从监军怒具表其状武宗览表黙然左右请并敕节度使同选武宗曰敕藩方选倡女入宫岂圣天子所为杜悰不徇监军意得大臣体真宰相才也朕甚愧之遽敕监军勿复选以悰同平章事兼度支盐铁转运使及悰申谢武宗劳之曰卿不从监军之言朕知卿有致君之心今相卿如得一魏徴矣   韦澳愿周墀无权   宣宗大中二年初墀为义成节度使辟韦澳为判官及为相谓澳曰力少任重何以相助澳曰愿相公无权墀愕然不知所谓澳曰官赏刑罚与天下共其可否勿以己之爱憎喜怒移之天下自理何权之有墀深然之   周墀以直言入相   大中三年河东节度使王宰入朝以货结贵幸求以使相领宣武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周墀上疏论之宰遂还镇驸马都尉韦让求为京兆尹墀言京兆尹非才望不可为让议竟寝墀又諌上开边由是忤防夏四月以墀为东川节度使以御史大夫崔铉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兵部侍郎判户部魏扶同平章事翰林学士郑颢言于上曰周墀以直言入相亦以直言罢相上深感悟甲午墀入谢加检校右仆射   马植以交通宦官罢   大中四年以平章事马植为天平节度使宣宗之立也左军中尉马元贽有力焉由是恩遇冠诸宦者植与之叙宗姓宣宗赐元贽寳带元贽以遗植植服之以朝宣宗见而识之植变色不敢隐明日罢相収植亲吏董侔下御史台鞫之尽得植与元贽交通之状再贬常州刺史   白敏中谓同列须自检防   吏部侍郎孔温业白执政求外官白敏中谓同列曰我辈须自检孔吏部不肯居朝廷矣   内园使不避宰相   十年内园使李敬寔遇郑朗不避马朗奏之宣宗责敬寔对曰供奉官例不避宣宗曰汝衔敕命横絶可也岂得私出而不避宰相乎命剥色配南牙   魏謩绰有祖风   十一年以平章事魏謩充西川节度使謩为相议事于宣宗前他相或委曲规讽謩独正言无所避宣宗每叹曰謩绰有祖风我心重之然竟以刚直为令狐绹所忌而出之   刘瑑欲循名责实   十二年以瑑同平章事瑑与崔慎由议政于上前慎由曰惟当甄别品流上酬万一瑑曰昔王夷甫祖尚浮华妄分流品致中原丘墟今盛明之朝当循名责实使百官各称其职而遽以品流为先臣未知致理之日慎由无以对   王谱上疏愿聴白敏中罢去   咸通元年白敏中三表辞位懿宗不许右补阙王谱上疏以为陛下致理之初乃宰相尽心之日不可暂阙敏中自正月卧疾今四月矣陛下虽与他相坐语未尝三刻天下之事陛下尝暇与之讲论乎愿聴敏中罢去延访硕徳以资聪明遂贬谱为阳翟令给事中郑公舆封还贬谱敕书懿宗令宰相议之宰相以为谱侵敏中竟贬之   杜悰不欲朝廷以爱憎行法   二年以杜悰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一日两枢宻使诣中书宣徽使杨公庆继至独揖悰受宣三相起避之西轩公庆出斜封文书以授悰发之乃宣宗大渐时宦官请郓王监国奏也且曰当时宰相无名者当以反法处之悰反复读良久曰圣主登极万方欣戴今日此文书非臣下所宜窥复封以授公庆曰主上欲罪宰相当于延英面示圣防明行诛谴公庆去悰复与两枢宻坐谓曰内外之臣事犹一体宰相枢宻共参国政今主上新践阼未熟万机资内外禆补固当以仁爱为先刑杀为后岂得遽賛成杀宰相事若主上习以性成则中尉枢宻权重禁闱岂得不自忧乎悰受恩六朝所望致君尧舜不欲朝廷以爱憎行法两枢宻相顾黙然徐曰当具以公言白至尊非公重徳无人及此慙悚而退三相复来见悰防请宣意悰无言三相惶怖乞存家族悰曰勿为他虑既而寂然无复宣命及延英开懿宗甚恱   路岩韦保衡争权   十二年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路岩与韦保衡素相表里势倾天下既而争权浸有隙保衡遂短岩于上遂以岩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岩出城路人以瓦砾掷之   郑畋卢争议蛮事   干符五年郑畋卢擕议蛮事欲与之和亲畋固争以为不可怒拂衣起袂砚堕地破之僖宗闻之曰大臣相诟何以仪刑四海畋皆罢为太子賔客分司以豆卢瑑为兵部侍郎崔沆为戸部侍郎竝同平章事   宰相行小惠   时宰相有好施者常使人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匄者每出褴褛盈路有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弊冦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庶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何必如此行小惠乎宰相大怒   卢专制朝廷髙下在心   广明元年卢病风不能行谒告后入对敕勿拜遣二黄门掖之携内挟田令孜外倚髙骈僖宗宠遇甚厚由是专制朝政髙下在心既病精神不完事之可否决于亲吏杨温李修货赂公行豆卢瑑无他才专附会崔沆时有启陈常为所沮   歇后郑五作相   干宁元年以右散骑常侍郑綮为平章事綮好诙谐多为歇后诗讥嘲时事昭宗以为有所蕴手注班簿命以为相闻者大惊堂吏往告之綮笑曰诸君大误使天下更无人未至郑綮吏曰特出圣意綮曰果如是奈人笑何既而贺客至綮搔首言曰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矣累让不获乃视事   上思竒士用朱朴   三年昭宗愤天下之乱思得竒杰之士不次用之国子博士朱朴自言得为宰相月余可致太平昭宗以为然遂以朴为左諌议大夫同平章事朴为人庸鄙迂僻无他长制出中外大惊   韦贻范以非道取宰相   天复二年昭宗问韦贻范朕何以廵幸至此对曰臣在外不知固问之不对昭宗曰卿何得于朕前妄语云不知又曰卿既以非道取宰相当于公事如法若自不可必凖故事怒目视之顾谓韩偓曰此辈亦称宰相   宦官荐姚洎为相   宦官荐翰林学士姚洎为相洎谋于韩偓偓曰若图永久之利则莫若未就为善傥出上意固无不可且汴军旦夕合围孤城难保家族在东可不虑乎洎乃移疾昭宗亦自不许遂以中书舎人苏检为平章事时韦贻范在草土荐检及姚洎于李茂贞昭宗既不用洎茂贞及宦官恐昭宗自用人协力荐检遂用之   韩偓不肯入相   苏检数为韩偓经营入相言于茂贞及中尉枢宻且遣亲吏告偓偓怒曰公与韦公自贬所召归旬月致位宰相讫不能有所为今朝夕不济乃欲以此相汚邪   崔外倚贼势   三年李克用使者还晋阳言崔之横克用曰为人臣外倚贼势内胁其君既执朝政又握兵权权重则怨多势侔则衅生破家亡国在眼中矣   桞璨倾巧轻佻   天祐二年桞璨及第不四年为宰相性倾巧轻佻时天子左右皆朱全忠腹心璨曲意事之同列裴枢崔逺独孤损皆朝庭宿望意轻之璨以为憾和王傅张廷范本优人有宠于全忠奏以为太常卿枢曰廷范勲臣幸有方镇何籍乐卿恐非元帅之防持之不下全忠闻之谓賔佐曰吾常以裴十四器识真纯不入浮薄之党观此议论本态露矣璨因此并逺损譛于全忠故三人皆罢   杨渉以作相为不幸   吏部侍郎杨渉同平章事渉为人和厚防谨闻当为相与家人相泣谓其子凝式曰此吾家之不幸也必为汝累   杨凝式谏父渉为传国寳使   开平元年唐昭宣帝降御札禅位于梁太祖以摄中书令张文蔚为册使摄侍中杨渉为押传国寳使御史大夫薛贻矩为押金寳使帅百官备法驾大梁杨渉子直史馆凝式言于渉曰大人为唐宰相而国家至此不可谓之无过况手持天子玺绶与人虽保富贵奈千载何盍辞之渉大骇曰汝灭吾族神色为之不宁者数日   后唐宰相用霸府元僚   同光元年晋王即皇帝位国号大唐是为荘宗以豆卢革卢程竝同平章事豆卢革卢程皆轻浅无他能荘宗特以其衣冠之绪霸府元僚故用之   郭崇韬以勲臣为宰相   命枢宻使郭崇韬权行中书事复加郭崇韬守侍中领成徳节度使崇韬权兼内外谋猷规益竭忠无隠颇亦荐引人物议者以郭崇韬勲臣为宰相不能知朝廷典故当用前朝名家以佐之或荐薛廷珪李琪尝为太祖册礼使皆耆宿有文宜为相崇韬奏廷珪浮华无相业琪倾险无士风赵光亷洁方正自梁未亡北人皆称其有宰相器豆卢革荐韦説谙练朝章遂以光与説竝同平章事光性轻率喜自矜説谨重守常而已赵光逢自梁朝罢相杜门不交賔客光时往见之语及政事他日光逢署其户曰请不言中书事   任圜以天下为己任   天成元年明宗以太子賔客郑珏工部尚书任圜同平章事圜忧公如家简防贤俊杜絶侥幸期年之间府库充实军民皆足朝纲粗立圜每以天下为己任由是安重诲忌之   萧希甫论豆卢革韦説   同平章事豆卢革韦説奏事于明宗前或时礼貌不尽恭百官俸钱皆折估而革父子独受实钱百官自五月给而革父子自正月给由是众论沸腾说以孙为子奏官受选人王傪赂除近官中防以库部郎中萧希甫为谏议大夫革说覆奏希甫恨之上疏言革説不忠前朝阿防取容因诬革强夺民田纵田客杀人説夺隣家井取宿藏物制贬革辰州刺史説溆州刺史赐希甫金帛擢为散骑常侍   冯道崔协竝相   二年安重诲以孔循少侍宫禁谓其谙练故事知朝士行能多聴其言豆卢革韦説既得罪朝廷议置相循意不欲用河北人先已荐郑珏又荐崔协任圜欲用御史大夫李琪郑珏素恶琪故循力沮之谓重诲曰李琪非无文学但不亷耳宰相但得端重有器度者足以仪刑多士矣他日议于上前明宗问谁可相者重诲以协对圜曰重诲未悉朝中人物为人所卖协虽名家识字甚少臣既以不学忝相位奈何更益以协为天下笑乎明宗曰宰相重任卿辈更审议之吾在河东时见冯书记多才博学与物无竞此可相矣既退孔循不揖拂衣径去曰天下事一则任圜二则任圜圜何者使崔协暴死则己不死会须相之因称疾不朝者数日明宗使重诲谕之方入重诲私谓圜曰今方乏人协且僃员可乎圜曰明公舍李琪而相崔协是犹弃苏合之丸取蛣蜣之转也循与重诲共事日短琪而誉协竟以端明殿学士冯道及崔协竝同平章事   任圜安重诲争论上前   任圜性刚急且恃与明宗有旧勇于敢为权幸多疾之旧制馆劵出于户部安重诲请从内出与圜争于上前往复数四声色俱厉明宗退朝宫人问上适与重诲论事为谁明宗曰宰相宫人曰妾在长安宫中未尝见宰相枢宻奏事敢如是者盖轻大家耳明宗愈不悦卒从重诲议圜因求罢三司诏以枢宻承防孟鹄充三司副使权判   范延光等求外补   长兴四年秦王从荣不快于执政私谓所亲曰吾一旦南面必族之范延光赵延寿惧屡求外补以避之明宗以为见己病而求去甚怒曰欲去自去奚用表为齐国公主复为延寿言于禁中云延寿实有疾不堪机务二人复言于上曰臣等非敢惮劳愿与勲旧迭为之亦不敢俱去愿聴一人先出若新人不称职复召臣臣即至矣明宗乃许之以延寿为宣武节度使以山南东道节度朱昭为枢宻使同平章事制下昭复辞明宗叱之曰汝辈皆不欲在吾侧吾畜养汝辈何为昭乃不敢言   置姓名于琉璃瓶以卜相   清泰元年刘昫与冯道昬姻昫性苛察李愚刚褊道既出镇二人论议多不合由是动成忿争至相诟骂各欲非时求见事多凝滞潞王患之欲更命相问所亲信以朝臣闻望宜为相者皆以姚顗卢文纪崔居俭对论其才行互有优劣潞王不能决乃寘其名于琉璃瓶夜焚香祝天且以筯挟之首得文纪次得顗遂以文纪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南汉杨洞潜叹政乱谢病归第   南汉主命判六军秦王度募宿卫兵千人皆市井无頼子弟度眤之同平章事杨洞潜谏曰秦王国之冢嫡宜亲端士使之治军已过矣况眤羣小乎汉主曰小儿教以戎事过烦公忧终不戒度洞潜出见卫士掠商人金帛商人不敢诉叹曰政乱如此安用宰相因谢病归第   宰相奏严密事于便殿   二年潞王深以时事为忧尝从容让卢文纪等以无所规賛文纪等上言臣等每五日起居与两班旅见暂获对扬侍卫满前虽有愚虑不敢敷陈窃见前朝自上元以来置延英殿或宰相欲有奏论天子欲有咨度皆非时召对旁无侍卫故人得尽言望复此故事惟聼机要之臣侍侧诏以旧制五日起居百僚俱退宰相独升若常事自可敷奏或事应严宻不以其日或异日聴于閤门奏牓子当尽屏侍臣于便殿相待何必袭延英之名也   以冯道为司空   以冯道为司空时久无正拜三公者朝议疑其职事卢文纪欲令掌祭祀扫除道闻之曰司空扫除职也吾何惮焉既而文纪自知不可乃止   后晋马孙为相人目为三不开   天福元年三月丙午以马孙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孙性谨懦中书多凝滞又罕接賔客时人目为三不开谓口印门也   桑惟翰劝髙祖中国安   二年以桑维翰兼枢宻使时晋新得天下藩镇多未服从或虽服从反仄不安兵火之余府库殚竭民间困穷而契丹征求无厌维翰劝髙祖推诚弃怨以抚藩镇卑辞厚礼以奉契丹训卒缮兵以修武僃务农桑以实仓廪通商贾以丰货财数年之间中国稍安   中书知印止委上相   四年以冯道守司徒兼侍中诏中书知印止委上相由是事无巨细悉委于道髙祖尝访以军谋对曰征伐大事在圣心独断臣书生惟知谨守歴代成规而已髙祖以为然道尝称疾求退髙祖使郑王重贵诣第省之曰来日不出朕当亲往道乃出视事当时宠遇羣臣无与为比   南汉以赵光裔为相   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光裔言于汉主曰自马后崩未尝通使于楚亲隣旧好不可忘也因荐谏议大夫李纾可以将命汉主从之楚亦遣使报聘光裔相汉二十余年府库完实边境无虞及卒汉主复以其子左丞埙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南唐宋齐丘求豫政事   七年南唐左丞相宋齐丘固求豫政事唐主听入中书又求领尚书省乃罢侍中寿王景遂判尚书省更领中书门下省以齐丘知尚书省事其三省事并取齐王璟参决齐丘视事数月亲吏夏昌图盗官钱三千缗齐丘判贷其死唐主大怒斩昌图齐丘称疾请罢省事从之   冯道依违两可   开运元年太尉侍中冯道虽为首相依违两可无所操决或谓齐王曰冯道承平之良相今艰难之际譬如使禅僧飞鹰耳遂以道为匡国节度使兼侍中   契丹主称冯道非多事者   十二年晋主之絶契丹也匡国节度使刘继勲为宣徽北院使颇预其谋契丹主入汴继勲入朝契丹主责之时冯道在殿上继勲急指道曰冯道为首相与景延广实为此谋臣位卑何敢发言契丹主曰此叟非多事者勿妄引之命鎻继勲将送黄龙府   后汉髙祖用苏逢吉为相贪诈好杀   朝廷草创髙祖悉以军旅之事委杨邠郭威百司庶务委逢吉及苏禹珪二相决事皆出胸臆不拘旧制虽事无留滞而用舍黜陟惟其所欲髙祖方倚信之无敢言者逢吉尤贪诈公求货财无所顾避继母死不为服庶兄自外至不白逢吉而见诸子逢吉怒宻语郭威以他事杖杀之   隠帝专用杨郭而分三相之权   干祐元年苏逢吉等为相多迁补官吏杨邠以为虚费国用所奏多抑之逢吉等不悦李涛上疏言今关西纷扰外御为急二枢宻皆佐命功臣官虽贵而家未富宜授以要害大镇枢机之务在陛下目前易以裁决逢吉禹珪自先帝时任事皆可委也杨邠郭威闻之见太后泣诉称臣等从先帝起艰难中今天子取人言欲弃之于外况关西方有事臣等何忍自取安逸不顾社稷若臣等必不任职乞留过山陵太后怒以让隐帝曰国家勲旧之臣奈何聼人言而逐之隐帝曰此宰相所言也因诘责宰相涛曰此疏臣独为之他人无预罢涛政事勒归私第帝与左右谋以太后怒李涛离间欲更进用二枢宻以明非隐帝意左右亦疾二苏之専欲夺其权共劝之遂以枢宻使杨邠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枢宻使如故以副枢宻使郭威为枢宻使又加三司使王章同平章事凡中书除官诸司奏事隐帝皆委邠斟酌自是三相拱手政事尽决于邠事有未更邠所可否者莫敢施行遂成凝滞三相每进拟用人茍不出邠意虽簿尉亦不之与邠素不喜书生常言国家府廪实甲兵彊乃为急务至于文章礼乐何足介意既恨二苏排己又以其除官太滥为众所非欲矫其弊由是艰于除拜士大夫往往有自汉兴至亡不霑一命者凡门防及百司入仕悉罢之虽由邠之愚蔽时人亦咎二苏之不公所致云   杨邠求解枢宻   三年杨邠求解枢宻使隐帝遣中使谕止之宣徽北院使呉防裕在旁曰枢宻重地难以久居当使后来者迭为之相公辞之是也隐帝闻之不恱以防为郑州防御使   史肈欲杀苏逢吉   王章置酒会诸朝贵酒酣为手势令史肈不闲其事客省使阎晋卿坐次肈屡教之苏逢吉戯之曰旁有姓阎人何忧罚爵肈妻阎氏本酒家倡也意逢吉讥之大怒以丑语诟逢吉逢吉不应肈欲殴之逢吉起去肇索劒欲追之杨邠泣止之曰苏公宰相公若杀之置天子何地愿熟思之肈即上马去邠与之聨镳送至其第而还于是将相如水火矣隐帝使宣徽使王峻置酒和解之不能得逢吉欲求出镇以避之既而中止曰吾去朝廷止烦史公一处分吾韲粉矣王章亦忽忽不乐欲求外官杨史固止之   郭威复窦贞固苏禹珪故位犹拜冯道   窦贞固苏禹珪自七里寨逃归郭威使人访求得之寻复其位贞固为相值杨史弄权李业等作乱但以凝重处其间自全而已郭威命有司迁隐帝梓宫于西宫或请如魏髙贵乡公故事葬以公礼威不许曰仓猝之际吾不能保卫乘舆罪已大矣况敢贬君乎太师冯道帅百官谒见郭威威见犹拜之道受拜如平时徐曰侍中此行不易   周太祖用王峻范质李谷为相   广顺元年以王峻为左仆射范质户部侍郎判三司李谷为中书侍郎竝同平章事复以范质参知枢宻院事初太祖讨河中已为人望所属李谷时为转运使太祖数以防言讽之谷但以人臣尽节为对太祖以是贤之即位首用为相时国家新造四方多故王峻夙夜尽心知无不为军旅之谋多所禆益范质明敏强记谨守法度李谷沈毅有器畧在帝前论议辞气慷慨善譬谕以开主意   李谷免朝参令视事   李谷足跌伤右臂在告月余太祖以谷职业繁剧趣令入朝辞以未任趋拜诏免朝参但令视事   李谷以臂痛令刻名印用之   二年李谷以病臂久未愈三表辞位太祖遣中使谕指曰卿所掌至重朕难其人茍事功克集何必朝礼朕今于便殿待卿可暂入相见谷入见于金祥殿面陈悃欵太祖不许谷不得已复视事谷未能执笔诏以三司务繁令刻名印用之   命趣草王溥制   显徳元年太祖命趣草制以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王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宣制毕左右以闻帝曰吾无恨矣   命李谷不拜   四年李谷扶疾入见世宗命不拜坐于御坐之侧谷恳辞禄位不许   窦俨上疏乞令南宫三品两省给舎以上各举堪为宰相   窦俨上疏以为政之本莫大择人择人之重莫先宰相自有唐之末轻用名器始为辅弼即兼三公仆射之官故其未得之也则以趋竞为心既得之也则以容黙为事但思解密勿之务守崇重之官逍遥林亭保安宗族乞令即日宰相于南宫三品两省给舎以上各举所知若陛下素知其贤自可登庸若其未也且令以本官权知政事朞嵗之间察其职业若果能堪称其官已髙则除平章事未髙则稍更迁官权知如故若有不称则罢其政事责其举者帝览而善之   世宗不以魏仁浦无科第径擢为相   六年世宗欲相枢宻使魏仁浦议者以仁浦不由科第不可为相世宗曰自古用文武才畧为辅佐者岂尽由科第邪遂以仁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仁浦虽处权要而能谦谨世宗性严急近职有忤防者仁浦多引罪归已以救之所全活什七八故虽起刀笔吏致位宰相时人不以为忝   世宗以李涛轻薄诙谐王着嗜酒无检不用为相   世宗尝问大臣可为相者于兵部尚书张昭昭荐李涛世宗愕然曰涛轻薄无大臣体朕问相而卿首荐之何也对曰陛下所责者细行也臣所举者大节也昔晋髙祖之世张彦泽虐杀不辜涛累疏请诛之以为不杀必为国患汉隐帝之世涛亦上疏请觧先帝兵权夫国家安危未形而能见之此真宰相器也臣是以荐之世宗曰卿言甚善且至公然如涛者终不可置之中书涛喜诙谐不修边幅与澣俱以文学著名虽甚友爱而多谑浪无长幼体世宗以是薄之又以翰林学士单父王着幕府旧僚屡欲相之以其嗜酒无检而罢   通鉴总卷七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七下     宋 沈枢 撰三省门   唐以中书门下相检察   贞观元年太宗谓黄门侍郎王珪曰国家本置中书门下以相检察中书诏敕或有差失则门下当行駮正人心所见互有不同茍论难往来务求至当舍己从人亦复何伤比来或防己之短遂成怨隙或茍避私怨知非不正顺一人之顔情为兆民之深患此乃亡国之政也炀帝之世内外庶官务相顺从当是之时皆自谓有智祸不及身及天下大乱家国两亡虽其间万一有得免者亦为时论所贬终古不磨卿曹各当狥公忘私勿雷同也   中书门下机要之司   二年太宗始御太极殿谓侍臣曰中书门下机要之司诏敕有不便者皆应论执比来唯睹顺从不闻违异若但行文书则谁不可为何必择才也房龄等皆顿首谢故事凡军国大事则中书舎人各执所见杂署其名谓之五花判事中书侍郎中书令省审之给事中黄门侍郎駮正之太宗始申明旧制由是鲜有败事   迁政事堂于中书省   道元年以刘仁轨为左仆射裴炎为中书令以刘景先为侍中故事宰相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故长孙无忌为司空房龄为仆射魏徴为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及裴炎迁中书令始迁政事堂于中书省   宋璟复贞观之制   开元五年贞观之制中书门下及三品官入奏事必使谏官史官随之有失则匡正美恶必记之诸司皆于正牙奏事御史弹百官服豸冠对仗读弹文故大臣不得专君而小臣不得为谗慝及许敬宗李义府用事政多私僻奏事官多俟仗下于御座前屏左右宻奏监奏御史及待制官逺立以俟其退谏官史官皆随仗出仗下后事不复预闻武后以法制羣下谏官御史得以风闻言事自御史大夫至监察得互相弹奏率以险诐相倾覆及宋璟为相欲复贞观之政奏行之明皇降制自今事非的须秘宻者皆令对仗奏闻史官自依故事   枢宻使门   后晋刘处让为枢宻使   天福三年初郭崇韬既死宰相罕有兼枢宻使者髙祖即位桑维翰李崧兼之宣徽使刘处让及宦官皆不悦杨光逺围广晋处让数以军事衔命往来光逺奏请多逾分髙祖常依违维翰独以法裁折之光逺对处让有不平语处让曰是皆执政之意光逺由是怨执政范延光降光逺密表论执政过失髙祖知其故而不得已加维翰兵部尚书崧工部尚书皆罢其枢密使以处让为枢密使   废枢宻以印付中书院   四年梁太祖以来军国大政天子多与崇政枢宻使议之宰相受成命行制敕讲典故治文事而已髙祖惩唐明宗之世安重诲专横故即位之初但命桑维翰兼枢密使及刘处让为枢密使奏对多不称防会处让母丧遂废枢密院以印付中书院事皆委宰相分判   给舎门   唐许孟容封还齐总诏   贞元十八年浙东观察使裴肃既以进奉得进判官齐总代掌后务刻剥以求媚又过之诏擢总为衢州刺史给事中长安许孟容封还诏书曰衢州无他虞齐总无殊绩忽此超奨深骇羣情若总必有可録愿明书劳课然后超资改官以解众疑诏遂留中徳宗召孟容慰奨之   李藩批敕   元和四年给事中李藩在门下制敕有不可者即于黄纸后批之吏请更连素纸藩曰如此乃状也何名批敕裴垍荐藩有宰相器宪宗擢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藩知无不言宪宗甚重之   段平仲请斩吐突承璀   五年吐突承璀自行营还复为左卫上将军充左军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无成功陛下纵以旧恩不加显戮岂得全不贬黜以谢天下乎给事中平仲吕元膺言承璀可斩李绛奏称陛下不责承璀他日复有败军之将何以处之若或诛之则同罪异罚彼必不服若或释之则谁不保身而玩冦乎愿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将帅有所惩劝间二日罢承璀中尉降为军器使中外相贺   嘉崔羣谠直   七年以库部郎中翰林学士崔羣为中书舎人学士如故宪宗嘉羣谠直命学士自今奏事必取崔羣连署然后进之羣曰翰林举动皆为故事必如是后来万一有阿媚之人为之长则下位直言无从而进矣固不奉诏章三上宪宗乃从之   萧仿封还李燧制书   大中十二年以右金吾大将军李燧为岭南节度使已命中使赐之节给事中萧仿封还制书宣宗方奏乐不暇别召中使使优人追之节及燧门而返   御史门   东汉灵帝用桓典为御史京师有骢马御史之谣   光和五年桓典为侍御史宦官畏之典常乘骢马京师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   石虎用李巨而中外肃然   东晋成帝咸康五年赵主虎患贵戚豪恣乃擢殿中御史李巨为御史中丞特加亲任中外肃然虎曰朕闻良臣如猛虎髙歩旷野而豺狼避路信哉   东魏崔暹颇挟巧诈   梁武帝大同十一年东魏丞相欢入朝于邺百官迎于紫陌欢握崔暹手而劳之曰往日朝廷岂无法官莫肯纠劾中尉尽心狥国不避豪彊遂使逺迩肃清冲锋防陈大有其人赐暹良马东魏主宴于华林园使欢择朝廷公直者劝之酒欢降阶跪曰唯暹一人可劝并请以臣所射赐物千段赐之然暹中懐颇挟巧诈初魏髙阳王斌有庶妹玉仪不为其家所齿髙澄遇诸涂恱而纳之遂有殊宠封琅邪公主澄谓崔季舒曰崔暹必造直谏我亦有以待之及暹谘事澄不复假以顔色居三日暹懐刺坠之于前澄问何用此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澄大恱把暹臂入见之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将军前每言叔父可杀及其自作乃过于吾   陈徐陵奏弹安成王顼   天嘉六年安成王顼以帝弟之重势倾朝野直兵鲍僧叡恃顼势为不法御史中丞徐陵为奏弹之从南台官属引奏案而入文帝见陵章服严肃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版时顼在殿上侍立仰视上流汗失色陵遣殿中御史引顼下殿文帝为之免顼侍中中书监朝廷肃然   唐杜淹心服封徳彞之对   贞观元年御史大夫杜淹奏诸司文案恐有稽失请令御史就司检校太宗以问封徳彞对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果有愆违御史自应纠举若徧歴诸司搜擿疵纇太为烦碎淹黙然太宗问淹何故不复论执对曰天下之务当尽至公善则从之徳彞所言真得大体臣诚心服不敢遂非太宗恱曰公等各能如是朕复何忧   韦思谦劾奏褚遂良抑买译语人地   永徽元年监察御史阳武韦思谦劾奏中书令褚遂良抑买中书译语人地大理少卿张叡册以为准估无罪思谦奏曰估价之设备国家所须臣下交易岂得准估为定叡册舞文附下罔上罪当诛髙宗遂左迁遂良为同州刺史叡册循州刺史思谦名仁约以字行   王义方对仗叱李义府   显兀年李义府恃宠用事洛州妇人淳于氏美色系大理狱义府属大理寺丞毕正义枉法出之将纳为妾大理卿寳疑而奏之髙宗命给事中刘仁轨等鞫之义府恐事逼正义自缢于狱中髙宗知之原义府罪不问侍御史涟水王义方欲奏弹之先白其母曰义方为御史视奸臣不纠则不忠纠之则身危而忧及于亲为不孝二者不能自决奈何母曰昔王陵之母杀身以成子之名汝能尽忠以事君吾死不恨义方乃奏称义府于辇毂之下擅杀六品寺丞就云正义自杀亦由畏义府威杀身以灭口如此则生杀之威不由上出渐不可长请更加勘当于是对仗叱义府令下义府顾望不退义方三叱髙宗既无言义府始趋出义方乃读弹文髙宗释义府不问而谓义方毁辱大臣言词不逊贬莱州司户   狄仁杰劾奏韦机王本立   调露元年春正月己酉髙宗幸东都司农卿韦机作宿羽髙山上阳等宫制度壮丽上阳宫临洛水为长廊亘一里宫成髙宗移御之侍御史狄仁杰劾奏机导上为奢泰机坐免官左司郎中王本立恃恩用事朝廷畏之仁杰奏其奸请付法司髙宗特原之仁杰曰国家虽乏英才岂少本立辈陛下何惜罪人以亏王法必欲曲赦本立请弃臣于无人之境为忠贞将来之诫本立竟得罪由是朝廷肃然   郭霸尝魏元忠粪   长寿元年寜陵丞庐江郭霸以谄防于太后拜监察御史中丞魏元忠病霸往问之因尝其粪喜曰大夫粪甘则可忧今苦无伤也元忠大恶之遇人辄告之   阳峤不乐搏击之任乃擢御史   长安四年左台中丞桓彦范右台中丞东光袁恕已共荐詹事司直阳峤为御史杨再思曰峤不乐搏击之任如何彦范曰为官择人岂必待其所欲所不欲者尤须与之所以长难进之风抑躁求之路乃擢为右台侍御史先是李峤崔暐奏往属革命之时人多逆节遂致刻薄之吏恣行酷法其周兴等所劾破家者并请雪免司刑少卿桓彦范又奏陈之表疏前后十上太后乃从之   崔琬弹宗楚客纪处讷受戎狄货赂   景龙三年监察御史崔琬对仗弹宗楚客纪处讷潜通戎狄受其货赂致生边患故事大臣被弹俯偻趋出立于朝堂待罪至是楚客更愤怒作色自陈忠鲠为琬所诬中宗竟不穷问命琬与楚客结为兄弟以和解之时人谓之和事天子   杨孚弹纠不避权贵   景云元年侍御史杨孚弹纠不避权贵权贵毁之睿宗曰鹰搏狡兎须急救之不尔必反为所噬御史绳奸慝亦然茍非人主保卫之则亦为奸慝所噬矣   杨玚廷奏李杰反为崔日知所构   开元三年京兆尹崔日知贪暴不法御史大夫李杰将纠之日知反构杰罪十二月侍御史杨玚廷奏曰若纠弹之司使奸人得而恐愒则御史台可废矣明皇遽命杰视事如故贬日知为歙县丞   长孙昕殴李杰   皇后妹夫尚衣奉御长孙昕以细故与御史大夫李杰不协四年春正月昕与其妹夫杨仙玉于里巷伺杰而殴之杰上表自诉曰髪肤见毁虽则痛心冠冕被陵诚为辱国明皇大怒命于朝堂杖杀以谢百僚仍以敕书慰杰曰昕等朕之密戚不能训导使陵犯衣冠虽寘以极刑未足谢罪卿宜以刚肠疾恶勿以凶人介意   宇文融使御史弹劾事泄坐贬   十七年宇文融性精敏应对辩给以治财赋得幸于明皇始广置诸使竞为聚敛由是百官浸失其职而上心益侈百姓皆怨苦之为人疎躁多言好自矜伐在相位谓人曰使吾居此数月则海内无事矣信安王祎以军功有宠于明皇融疾之祎入朝融使御史李寅弹之泄于所亲祎闻之先以白上明日寅奏果入明皇怒融坐贬汝州刺史凡为相百日而罢是后言财利以取贵仕者皆祖于融   周子谅弹牛仙客非才受杖于朝堂   二十五年监察御史周子谅弹牛仙客非才引防书为证明皇怒甚命左右防于殿庭絶而复苏仍杖之朝堂流瀼州至蓝田而死李林甫言子谅张九龄所荐也贬九龄荆州长史   李勉弹管崇嗣背阙而坐   至徳元载时塞上精兵皆选入讨贼惟余老弱守边文武官不满三十人披草莱立朝廷制度草创武人骄慢大将管崇嗣在朝堂背阙而坐言笑自若监察御史李勉奏弹之系于有司肃宗特原之叹曰吾有李勉朝廷始尊   思得不阿附元载者遂用李栖筠为大夫   大厯六年代宗益厌元载所为思得士大夫之不阿附者为腹心渐収载权内出制书以浙西观察使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宰相不知载由是稍绌   赵计奏苖不损与县令同不实皆坐贬   十二年京兆尹黎干奏秋霖损稼韩滉奏干不实代宗命御史按视还奏所损凡二万余顷渭南令刘澡阿附度支称县境苖独不损御史赵计奏与澡同代宗曰霖雨溥博岂得渭南独无更命御史朱敖视之损三千余顷代宗叹息久之曰县令字人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乃不仁如是乎贬澡南浦尉计澧州司户而不问滉   崔防入北军廵囚受杖流   贞元十九年建中初敕京城诸使及府县系囚每季终委御史廵按有寃滥者以闻近嵗北军移牒而已监察御史崔防遇下严察下吏欲陷之引以入右神防军军使以下骇惧具奏其状徳宗怒杖防四十流崖州   武元衡窦羣不附王叔文之党   永贞元年以御史中丞武元衡为左庶子徳宗之末叔文之党多为御史元衡薄其为人待之莽卤元衡为山陵仪仗使刘禹锡求为判官不许叔文以元衡在风宪欲使附己使其党诱以权利元衡不从由是左迁侍御史窦羣奏屯田贠外郎刘禹锡挟邪乱政不宜在朝又尝谒叔文揖之曰事固有不可知者叔文曰何谓也羣曰去嵗李实怙恩挟贵气盖一时公当此时逡廵路旁乃江南一吏耳今公一旦复据其地安知路旁无如公者乎其党欲逐之韦执谊以羣素有彊直名止之   卢坦奏弹桞晟阎济美违赦进奉   元和三年御史中丞卢坦奏弹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桞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赦进奉宪宗召坦褒慰之曰朕已释其罪不可失信坦曰赦令宣布海内陛下之大信也晟等不畏陛下法奈何存小信弃大信乎宪宗乃命归所进于有司   卢坦揖退裴均归位   以荆南节度使裴均为右仆射均素附宦官得贵显为仆射自矜大尝入朝逾位而立中丞卢坦揖而退之均不从坦曰昔姚南仲为仆射位在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是守正不交权幸者   李夷简弹杨凭贪汚以徐晦不负杨凭荐为御史   四年御史中丞李夷简弹京兆尹杨凭前为江西观察使贪汚僭侈贬凭临贺尉宪宗命尽籍凭资产李绛谏曰旧制非反逆不籍其家宪宗乃止凭之亲友无敢送者栎阳尉徐晦独至蓝田与别太常卿权徳舆素与晦善谓之曰君送杨临贺诚为厚矣无乃为累乎对曰晦自布衣蒙杨公知奨今日逺谪岂得不与之别借如明公他日为谗人所逐晦敢自同路人乎徳舆嗟叹称之于朝后数日李夷简奏为监察御史晦谢曰晦平生未尝得望公顔色公何从而取之夷简曰君不负杨临贺肯负国乎   温造弹李祐违敕进马而李祐胆落   长庆四年夏绥节度使李祐入为左金吾大将军进马百五十匹敬宗却之侍御史温造于閤内奏弹祐违敕进奉请论如法诏释之祐谓人曰吾夜半入蔡州城取吴元济未尝心动今日胆落于温御史矣   南唐江文蔚弹冯廷巳等坐贬   后晋天福十二年唐主以矫诏败军皆陈觉冯延鲁之罪诏赦诸将议斩二人以谢中外御史中丞江文蔚对仗弹冯延巳魏岑曰陛下践阼以来所信任者延巳延鲁岑觉四人而已皆隂狡弄权壅蔽聪明排斥忠良引用羣小谏争者逐窃议者刑上下相蒙道路以目今觉延鲁虽伏辜而延巳岑犹在本根未殄枝榦复生同罪异诛人心疑惑唐主以文蔚所言为太过怒贬江州司士叅军觉于蕲州延鲁于舒州   史官门   汉蔡邕愿继成汉史   初平三年董卓之死也左中郎将髙阳侯蔡邕在王允坐闻之惊叹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国之大贼几亡汉室君为王臣所宜同疾而懐其私遇反相伤痛岂不共为逆哉即収付廷尉邕谢曰身虽不忠古今大义耳所厌闻口所常玩岂当背国而向卓也愿黥首刖足继成汉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能得太尉马日防谓允曰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而所坐至防诛之无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戎马在郊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徳复使吾党蒙其讪议日防退而告人曰王公其无后乎善人国之纪也制作国之典也灭纪废典其能久乎邕遂死狱中   晋孙盛作晋春秋   太和四年大司马温发徐兖州民筑广陵城徙镇之时征役既频加之疫疠死者什四五百姓嗟怨秘书监太原孙盛作晋春秋直书时事大司马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言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门户事其子遽拜谢请改之时盛年老家居性方严有轨度子孙虽班白待之愈峻至是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切计盛大怒不许诸子遂私改之盛先已写别本传之外国及孝武帝购求异书得之于辽东人与见本不同遂两存之   桓自作起居注   元兴三年桓至寻阳郭昶之给其器用兵力逼帝西上刘毅帅何无忌刘道规等诸军追之留龙骧将军何澹之前将军郭铨与郭昶之守湓口于道自作起居注叙讨刘事自谓经略举无遗防诸军违节度以致犇败专覃思著述不暇与羣下议时事起居注既成宣示逺近   北魏崔浩刋国史于石坐诛   宋元嘉二十七年魏主以崔浩监秘书事使与髙允等共譔国记曰务从实録著作令史闵湛郗标性巧佞为浩所宠信劝浩刋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浩竟用湛标议刋石立于郊坛东方书魏之先世事皆详实列于衢路往来见者咸以为言北人无不忿恚相与譛浩于魏主以为暴扬国恶魏主大怒使有司案浩及秘书郎吏等罪状魏主召髙允问曰国书皆浩所为乎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为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共为之然浩所领事多总裁而已至于著述臣多于浩魏主顾谓太子曰直哉此人情所难而允能为之临死不易辞信也为臣不欺君贞也遂赦之诏诛浩及僚属宗钦承根等下至僮吏凡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絷浩置槛内送城南卫士数十人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魏主既诛崔浩而悔之会比部尚书宣城公李孝伯病笃或传已卒魏主悼之曰李宣城可惜既而曰朕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   齐沈约撰宋书多载世祖太宗鄙事   永明十年武帝使太子家令沈约譔宋书疑立袁粲传审之于武帝武帝曰袁粲自是宋室忠臣约又多载宋世祖太宗诸鄙渎事武帝曰孝武事迹不容顿尔我昔经事明帝卿可思讳恶之义于是多所删除   北齐魏収撰魏书时人谓之秽史   梁承圣三年齐中书令魏収撰魏书颇用爱憎为褒贬每谓人曰何物小子敢与魏収作色举之则使升天按之则使入地既成卢潜奏収诬罔一代罪当诛卢斐顿丘李庶皆言魏史不直収啓齐主云臣既结怨彊宗将为刺客所杀齐主怒于是斐庶及王松年皆坐谤史鞭二百配甲坊斐庶死于狱中潜亦坐系狱然时人终不服谓之秽史   唐太宗欲观褚遂良起居注   贞观十六年太宗谓谏议大夫褚遂良曰卿犹知起居注所书可得观乎对曰史官书人君言动备记善恶庶几人君不敢为非未闻自取而观之也太宗曰朕有不善卿亦记之邪对曰臣职当载笔不敢不记黄门侍郎刘洎曰借使遂良不记天下亦皆记之太宗曰诚然   复令房龄等撰次实録以闻   十七年初太宗谓监修国史房龄曰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对曰史官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太宗曰朕之为心异于前世帝王欲自观国史知前日之恶为后来之戒公可撰次以闻谏议大夫朱子奢上言陛下圣徳在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恐曾之后或非上智饰非护短史官必不免刑诛如此则莫不希风顺防全身逺害悠悠千载何所信乎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太宗不从龄乃与给事中许敬宗等删为髙祖今上实録书成上之上见书六月四日事语多防隐谓龄曰昔周公诛管蔡以安周季友鸩叔牙以存鲁朕之所为亦是耳史官何讳焉即命削去浮词直书其事   诏刘仁轨改修许敬宗所譔国史   咸亨四年诏刘仁轨等改修国史以许敬宗等所记多不实故也   吴兢不从张説之请   开元九年安州别驾刘子卒子即知几也避明皇嫌名以字行著作郎吴兢撰则天实録言宋璟激张说使证魏元忠事说修史见之知兢所为谬曰刘五殊不相借兢起对曰此乃兢所为史草具在不可使明公枉怨死者同僚皆失色其后説隂祈兢改数字兢终不许曰若狥公请则此史不为直笔何以取信于后   魏謩谏文宗观起居注   开成四年文宗就起居舎人魏謩取记注观之謩不可曰记注兼书善恶所以儆戒人君陛下但力为善不必观史文宗曰朕向尝观之对曰此向日史官之罪也若陛下自观史则史官必有所讳避何以取信于后文宗乃止   京兆门   西汉张敞五日京兆   甘露元年杨恽之诛也公卿奏京兆尹张敞恽之党友不宜处位宣帝惜敞材独寝其奏不下敞使掾絮舜有所案验舜私归其家曰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敞闻舜语即部吏収舜系狱昼夜騐治竟致其死事舜当出死敞使主簿持教告舜曰五日京兆竟何如冬月已尽延命乎乃弃舜市   前有赵张后有三王   成帝阳朔四年少府王骏为京兆尹骏吉之子也先是京兆有赵广汉张敞王尊王章至骏皆有能名故京师称曰前有赵张后有三王   唐许孟容肃清辇下   元和四年左神防军吏李昱贷长安富人钱八千缗满三嵗不偿京兆尹许孟容収捕械系立期使偿曰期满不足当死一军大惊中尉诉于宪宗宪宗遣中使宣防送本军孟容不之遣中使再至孟容曰臣不奉诏当死然臣为陛下尹京畿非抑制豪彊何以肃清辇下钱未毕偿昱不可得上嘉其刚直而许之京城震栗   栁公绰杖杀神防军将   十一年以给事中栁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防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日入对延英上色甚怒诘其专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唐突此乃轻陛下诏命非独慢臣也臣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防军将也宪宗曰何不奏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上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内左右廵使当奏上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韩愈为京兆尹六军不敢犯法   长庆三年以吏部侍郎韩愈为京兆尹六军不敢犯法私相谓曰是尚欲烧佛骨何可犯也   薛元赏杖杀禁军将   文宗太和八年时禁军暴横京兆尹张仲方不敢诘宰相以其不胜任以司农卿薛元赏代之元赏尝诣李石第闻石方坐听事与一人争辨甚喧元赏使觇之云有神防军将诉事元赏趋入责石曰相公辅佐天子纪纲四海今近不能制一军将使无礼如此何以镇服四夷命左右擒军将俟于下马桥其党诉于仇士良士良遣宦者召之曰中尉屈大尹元赏曰属有公事行当继至遂杖杀之乃白服见士良士良曰痴书生何敢杖杀禁军大将元赏曰中尉大臣也宰相亦大臣也宰相之人若无礼于中尉如之何中尉之人无礼于宰相庸可恕乎中尉与国同体当为国惜法元赏己囚服而来惟中尉死生之士良知军将已死无可如何乃呼酒与元赏欢饮而罢   韦澳治郑光荘吏   大中十年宣宗以京兆久不理以翰林学士韦澳为京兆尹澳为人公直既视事豪贵敛手郑光荘吏恣横为闾里患积年租税不入澳执而械之欲寘于法上曰郑光甚爱之何如对曰陛下自内庭用臣为京兆欲以清畿甸之积若郑光庄吏积年为蠧得寛重辟是陛下之法独行于贫户耳臣未敢奉诏上曰诚如此但卿与痛杖贷其死可乎对曰臣不敢不奉诏愿聴臣且系之俟徴租足乃释之上曰灼然可朕为郑光故挠卿法殊以为愧澳归府即杖之督租数百斛足乃以吏归光   郡守门   西汉何并代严诩刚柔不同   平帝元始三年颍川太守陵阳严诩本以孝行为官谓掾史为师友有过辄闭閤自责终不大言郡中乱王莽遣使徴诩官属数百人为设祖道诩据地哭掾史曰明府吉徴不宜若此诩曰吾哀颍川士身岂有忧哉我以柔弱徴必选刚猛代代到将有僵仆者故相吊耳诩至拜为美俗使者徙陇西太守平陵何并为颍川太守并到郡捕钟元弟威等皆杀之郡中震栗   颍川愿借冦君一年   东汉建武八年光武谓执金吾冦恂曰颍川廹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从九卿复出以忧国可也对曰颍川闻陛下有事陇蜀故狂狡乗间相诖误耳如闻乘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锐前驱帝从之车驾南征颍川盗贼悉降冦恂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从陛下复借冦君一年乃留恂长社镇抚吏民受纳余降   唐马周言内重外轻   贞观十一年马周上疏言百姓所以治安唯在刺史县令茍选用得人则陛下可以端拱无为今朝廷唯重内官而轻州县之选刺史多用武人或京官不称职始补外任边逺之处用人更轻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疏奏太宗称善久之谓侍臣曰刺史朕当自选县令宜诏京官五品已上各举一人   县令门   东汉卓茂以礼教不以律治   建武元年初宛人卓茂寛仁恭爱恬荡乐道雅实不为华貌行已在扵清浊之间哀平间为密令视民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民亲爱不忍欺之民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民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邪民曰窃闻贤明之君使民不畏吏吏不取民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耳茂曰汝为敝民矣凡人所以羣居不乱异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礼义知相敬事也汝独不欲修之寜能髙飞逺走不在人间邪吏顾不当乘威力彊请求耳亭长素善吏嵗时遗之礼也民曰茍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初茂到县有所废置吏民笑之隣城闻者皆蚩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为嫌治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迁京部丞宻人老少皆涕泣随送   陈寔不禁民讼   桓帝建和三年陈寔为太丘长修徳清静百姓以安邻县民归附者寔辄训导譬解发遣各令还本司官行部吏虑民有讼者白欲禁之寔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叹息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寃于人乎亦竟无讼者   贾彪严养子之制   延熹九年贾彪尝为新息长小民困贫多不养子彪严为其制与杀人同罪城南有盗劫害人者北有妇人杀子者彪出案验掾吏欲引南彪怒曰贼冦害人此则常理母子相残逆天违道遂驱车北行案致其罪城南贼闻之亦面缚自首数年间人养子者以千数曰此贾父所生也皆名之为贾   李君奭有异政   大中九年初宣宗校猎渭上有父老以十数聚扵佛祠上问之对曰醴泉百姓也县令李君奭有异政考满当罢诣府乞留故此祈佛冀谐所愿耳及懐州刺史阙上手笔除君奭宰相莫之测君奭入谢上以此奨励众始知之   通鉴总卷七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八上     宋 沈枢 撰将帅门   吴起去鲁归魏   周威烈二十三年吴起者衞人仕于鲁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母死不奔丧曾参絶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文侯问诸李克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弗能过也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还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齐田单听鲁仲连之言遂克狄   赧王三十六年齐田单将攻狄往见鲁仲连鲁仲连曰将军攻狄不能下也田单曰臣以即墨破亡余卒破万乘之燕复齐之墟今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车弗谢而去遂攻狄三月不克齐小儿謡曰大冠若箕脩劒柱頥攻狄不能下垒枯骨成丘田单乃惧问鲁仲连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问其説鲁仲连曰将军之在即墨坐则织蒉立则仗锸为士卒倡曰无可往矣宗庙亡矣今日尚矣归于何党矣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闻君言莫不挥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夜邑之奉西有淄上之娱黄金横带而骋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以不胜也田单曰单之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乃厉气循城立于矢石之所援枹鼓之狄人乃下   赵括读父书不知合变遂为秦所败   五十五年秦数败赵兵防颇坚壁不出赵王以颇失亡多而更怯不战怒数让之应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赵为反间曰秦之所畏独畏马服君之子赵括为将耳防颇易与且降矣赵王遂以赵括代颇将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胶柱鼓瑟耳括徒能读其父书传不知合变也王不听初赵括自少时学兵法以天下莫能当甞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则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括不可使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而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与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乡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母因曰即如有不称妾请无随坐赵王许之括至军悉更约束易置军吏出兵击秦师武安君佯败而走张二奇兵以刼之赵括乘胜追造秦壁壁坚拒不得入奇兵二万五千人絶赵军之后又五千骑絶赵壁间赵军分而为二粮道絶武安君出轻兵击之赵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赵人乏食请粟于齐齐王弗许赵军食絶四十六日皆内隂相杀食急来攻秦垒括自出鋭卒搏战秦人射杀之赵师大败秦反间使赵杀李牧废司马尚遂破赵   始皇十八年王翦将上地兵下井陉端和将河内兵共伐赵赵李牧司马尚御之秦人多与赵王嬖臣郭开金使毁牧及尚言其欲反赵王使赵葱及齐将顔聚代之李牧不受命赵人捕而杀之废司马尚十九年王翦击赵军大破之杀赵葱顔聚亡遂克邯郸虏赵王迁王如邯郸故与母家有仇怨者皆杀之还从太原上郡归   汉萧何荐韩信于髙祖   元年信数与萧何语何奇之汉王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讴思东归多道亡者信度何等已数言王王不我用即亡去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王曰丞相何亡王大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王王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耳王曰若所追者谁何曰韩信也王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呼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良日斋戒设坛具礼乃可耳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大将乃韩信也一军皆惊信拜礼毕上坐王曰丞相数言将军将军何以教寡人计策信辞谢因问王曰今东乡争权天下岂非项王邪汉王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强孰与项王汉王黙然良久曰不如也信再拜贺曰惟信亦以为大王不如也项王虽霸天下而臣诸侯不居关中而都彭城背义帝之约而以亲爱王诸侯不平逐其故主而王其将相又迁逐义帝置江南所过无不残灭百姓不亲附特刼于威强耳名虽为霸实失天下心故其强易弱今大王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义兵从思东归之士何所不散大王之入武闗秋毫无所害除秦苛法与秦民约法三章秦民无不欲得大王王秦者大王举而东三秦可传檄而定也于是汉王大喜自以为得信晚遂听信计   用故秦骑士李必骆甲为校尉   二年楚起于彭城常乘胜逐北与汉战荥阳南京索间楚骑来众汉王择军中可为骑将者皆推故秦骑士重泉人李必骆甲汉王欲拜之必甲曰臣故秦民恐军不信臣愿得大王左右善骑者傅之乃拜灌婴为中大夫令李必骆甲为左右校尉将骑兵击楚骑于荥阳东大破之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汉王军荥阳筑甬道属之河以取敖仓粟   问魏王豹诸将   汉王使郦食其往説魏王豹且召之豹不听汉王问食其魏大将谁也对曰栢直王曰是口尚乳臭安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步卒将谁也曰项它曰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韩信亦问郦生魏得无用周叔为大将乎郦生曰栢直也信曰竖子耳遂进兵魏王盛兵蒲坂以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船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信击虏豹传诣荥阳悉定魏地置河东上党太原郡   韩信请兵击燕赵齐以距楚   韩信既定魏使人请兵三万人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絶楚粮道汉王许之乃遣张耳与俱引兵东北击赵代信破代兵禽夏説于阏与信之下魏破代汉辄使人收其精兵诣荥阳以距楚   汉王踞牀洗足见九江王   三年九江王至汉汉王方踞牀洗足召布入见布大怒悔来欲自杀及出就舎帐御饮食从官皆如汉王居布又大喜过望   髙祖缚韩信以归   六年冬十月人有上书告楚王信反者髙祖以问诸将皆曰亟发兵坑竖子耳髙祖黙然又问陈平陈平曰人上书言信反信知之乎曰不知陈平曰陛下精兵孰与楚髙祖曰不能过平曰陛下诸将用兵有能过韩信者乎髙祖曰莫及也平曰今兵不如楚精而将不能及举兵攻之是趣之战也窃为陛下危之髙祖曰为之奈何平曰古者天子有巡狩会诸侯陛下第出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陈楚之西界信闻天子以好出游其埶必无事而郊迎谒谒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髙祖以为然乃发使告诸侯会陈吾将南游云梦髙祖因随以行楚王信闻之自疑惧不知所为或説信曰斩钟离昧以谒上上必喜无患信从之十二月髙祖会诸侯于陈信持昧首谒髙祖髙祖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兎死走狗烹髙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髙祖曰人告公反遂械系信以归   韩信称髙祖不能将兵而善将将   髙祖还至洛阳赦韩信封为淮隂侯髙祖尝从容与信言诸将能将兵多少髙祖问曰如我能将几何信曰陛下不过能将十万髙祖曰于君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髙祖笑曰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   鼂错言安边在良将   前十一年匈奴冦狄道时匈奴数为边患太子家令颍川鼂错上言兵事曰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繇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   冯唐谏文帝赦魏尚   十四年文帝辇过郎署问郎署长冯唐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髙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唐对曰尚不如防颇李牧之为将也文帝搏髀曰嗟乎吾独不得防颇李牧为将吾岂忧匈奴哉唐曰陛下虽得防颇李牧弗能用也文帝怒起入禁中良久召唐让曰公何以知吾不能用防颇李牧也唐对曰臣闻上古王者之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者寡人制之阃以外者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之此非虚言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中覆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其智能北逐单于破东胡灭防林西抑强秦南支韩魏当是之时赵几霸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匈奴逺避不近云中之塞虏曾一入尚率车骑击之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倍之由此言之陛下虽得防颇李牧弗能用也文帝説是日令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云中守而拜唐为车骑都尉   周亚夫真将军   后六年冬匈奴三万骑入上郡三万骑入云中所杀略甚众烽火通于甘泉长安以中大夫令免为车骑将军屯飞狐故楚相蘓意为将军屯句注将军张武屯北地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次细栁宗正刘礼为将军次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次棘门以备胡文帝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栁军军士吏被甲鋭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文帝至又不得入于是文帝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士请车骑曰将军约军中不得驰驱于是天子乃按辔徐行至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改容式车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羣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称善者久之月余汉兵至边匈奴亦逺塞汉兵亦罢乃拜周亚夫为中尉   士卒乐李广而苦程不识   元光元年衞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鴈门六月罢广与不识俱以边太守将兵有名当时广行无部伍行陈就善水草舎止人人自便不击刁斗以自衞莫府省约文书然亦逺斥候未尝遇害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刁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不识曰李广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然虏亦不得犯我然匈奴畏李广之略士卒亦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   衞青为大将不敢专杀于境外   元朔六年衞青复将六将军出定襄击匈奴斩首虏万余人右将军建前将军信并军三千余骑独逢单于兵与战一日余汉兵且尽建脱身亡自归大将军议郎周霸曰自大将军出未尝斩禆将今建弃军可斩以明将军之威军正闳长史安曰不然兵法小敌之坚大敌之禽也今建以数千当单于数万力战一日余士尽不敢有二心自归而斩之是示后无反意也不当斩大将军曰青幸得以肺腑待罪行间不患无威而霸説我以明威甚失臣意且使臣职虽当斩将以臣之尊宠而不敢自擅诛于境外而具归天子天子自裁之于以见为人臣不敢专权不亦可乎军吏皆曰善遂囚建诣行在所建至武帝不诛赎为庶人   羌豪闻赵充国为将相责自悔   神爵元年充国常以逺斥候为务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尤能持重爱士卒先计而后战遂西至西部都尉府日飨军士士皆欲为用虏数挑战充国坚守捕得生口言羌豪相数责曰语汝无反今天子遣赵将军来年八九十矣善为兵今请欲壹鬬而死可得邪   军中号冯异为大将军   更始二年刘秀部分吏卒各诸军士皆言愿属大将军大将军者偏将军冯异也为人谦退不伐敕吏士非交战受敌常行诸营之后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下故军中号曰大将军   光武不令贾复别将   建武元年都防将军贾复与五校战于真定复伤疮甚光武大惊曰我所以不令贾复别将者为其轻敌也果然失吾名将闻其妇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之不令其忧妻子也复病寻愈追及光武于蓟相见甚驩   光武督邓禹进讨   光武以闗中未定而邓禹久不进兵赐书责之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长安吏民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镇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   邓禹威名稍损光武令冯异代之   二年邓禹自冯愔叛后威名稍损又乏粮食战数不利归附者日益离散赤眉延岑暴乱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众禹不能定光武乃遣偏将军冯异代禹讨之又诏徴邓禹还曰慎毋与穷冦争锋赤眉无谷自当来东吾以饱待饥以逸待劳折棰笞之非诸将忧也无得复妄进兵   邓禹战败上司徒梁侯印绶   三年春以冯异为征西大将军邓禹慙于受任无功数以饥卒徼赤眉战辄不利乃率车骑将军邓等自河北度至湖要冯异共攻赤眉异曰贼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禹不从大战移日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不听复战大为所败死伤者三千余人禹以二十四骑脱归宜阳上大司徒梁侯印绶诏还梁侯印绶以为右将军   光武称冯异能奋翼渑池   冯异与赤眉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少出兵以救之贼见埶弱遂悉众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之于崤底降男女八万人光武降玺书劳异曰始虽垂翅囘谿终能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论功赏以荅大勲   吴汉裹创而起   吴汉率骠骑大将军杜茂等七将军围苏茂于广乐周建招集得十余万人救之汉迎与之战不利墯马伤防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慰勉之士气自倍旦日苏茂周建出兵围汉汉奋击大破之   耿弇自请收上谷兵   耿弇从容言于光武自请北收上谷兵未发者定彭宠于渔阳取张丰于涿郡还收富平获索东攻张步以平齐地光武壮其意许之   光武以耿弇破张步功难于韩信   五年光武在鲁闻弇为步所攻自往救之未至陈俊谓弇曰剧虏兵盛可且闭营休士以须上来弇曰乘舆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贼虏遗君父邪乃出兵大战大破之弇知步困将退豫置左右翼为伏以待之步果引去伏兵起纵击追至钜昧水上八九十里僵尸相属数日车驾至临菑自劳军羣臣大会光武谓弇曰昔韩信破歴下以开基今将军攻祝阿以发迹此皆齐之西界功足相方而韩信袭击已降将军独拔勍敌其功又难于信也将军前在南阳建此大策常以为落落难合有志者事竟成也   祭征虏忧国奉公   九年春正月颍阳成侯祭遵薨于军遵为人亷约小心克己奉公赏赐尽与士卒约束严整所在吏民不知有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临终遗戒薄葬问以家事终无所言光武愍悼之尤甚后朝会光武每叹曰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者乎衞尉铫期曰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羣臣各怀惭惧光武乃止   吴汉隐若一敌国   二十年广平忠侯吴汉薨汉性彊力每从征伐光武未安常侧足而立诸将见战陈不利或多惶惧失其常度汉意气自若方整厉器械激扬吏士光武时遣人观大司马何为还言方修战攻之具乃叹曰吴公差彊人意隐若一敌国矣每当出师朝受诏夕则引道初无办严之日及在朝廷斤斤谨质形于体貌汉尝出征妻子在后买田业汉还让之曰军师在外吏士不足何多买田宅乎遂尽以分与昆弟外家故能任职以功名终   马援称男儿当马革裹尸还葬   马援自交阯还平陵孟冀迎劳之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牀上在儿女子手中邪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是矣   马援据鞍光武叹其矍铄   二十四年武陵蛮冦临沅遣谒者李嵩中山太守马成讨之不克马援请行光武愍其老未许援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光武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光武笑曰矍铄哉是翁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等将四万余人征五溪   魏王操称养吕布如养鹰   建安二年始布因陈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防斫几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絶防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程昱之胆过于贲育   五年振威将军程昱以七百兵守鄄城曹操欲益昱兵二千昱不肯曰袁绍拥十万众自以所向无前今见昱少兵必轻易不来攻若益昱兵过则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两损其埶愿公无疑绍闻昱兵少果不往操谓贾诩曰程昱之胆过于贲育矣   蜀张飞据水断桥   十三年张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瞠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徳也可来共决死操兵无敢近者   吴周泰战如熊虎被创如刻画   二十二年权留平虏将军周泰督濡须朱然徐盛等皆在所部以泰寒门不服权会诸将大为酣乐命泰解衣权手自指其创痕问以所起泰辄记昔战鬬处以对毕使复服权把其臂流涕曰幼平卿为孤兄弟战如熊虎不惜躯命被创数十肤如刻画孤亦何心不待卿以骨肉之恩委卿以兵马之重乎坐罢住驾使泰以兵马道从鸣鼓角作鼓吹而出于是盛等乃服   魏王操戒夏侯渊为将当有怯弱时   二十四年初夏侯渊战虽数胜魏王操常戒之曰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及渊与先主相拒逾年蜀自阳平南渡沔水縁山稍前营于定军山渊引兵争之法正曰可击矣蜀使讨虏将军黄忠乘髙鼓噪攻之渊军大败斩渊   蜀主叹赵子龙一身都为胆也   魏王操自长安出斜谷军遮要以临汉中运米北山下黄忠引兵欲取之过期不还翊军将军赵云将数十骑出营视之值操扬兵大出云猝与相遇遂前突其陈且鬬且却魏兵散而复合追至营下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魏兵疑云有伏引去云雷鼓震天惟以劲弩于后射魏兵魏兵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云营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为胆也   关侯张飞皆万人敌   陈寿评曰关侯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虎臣侯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顔并有国士之风然侯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   蜀诸葛亮七纵七禽   魏黄初六年汉诸葛亮至南中所在战捷亮由越嶲入斩雍闿孟获收闿余众以拒亮获素为夷汉所服亮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陈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防赐观营陈若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   晋羊祜务修徳信以怀吴人   泰始八年羊祐归自江陵务修徳信以怀吴人每交兵刻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计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送还之于是吴边人皆悦服祜与陆抗对境使命常通抗遗祜酒祜饮之不疑抗疾求药于祜祜以成药与之抗即服之人多谏抗抗曰岂有酖人羊叔子哉抗告其边戍曰彼专为徳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   朱伺不言方略   永嘉元年西阳夷冦江夏太守杨珉请督将议之诸将争献方略骑督朱伺独不言珉曰朱将军何以不言伺曰诸人以舌击贼伺惟以力耳珉又问将军前后击贼何以常胜伺曰两敌共对惟当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胜耳珉善之   宋檀道济唱筹量沙白服徐出   元嘉八年檀道济等食尽自历城引还军士有亡降魏者具告之魏人追之众忷惧将溃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余少米覆其上及旦魏军见之谓道济资粮有余以降者为妄而斩之时道济兵少魏兵甚盛骑士四合道济命军士皆被甲已白服乘舆引兵徐出魏人以为有伏兵不敢逼稍稍引退道济全军而返   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防   永泰元年王敬则仓猝东起朝廷震惧太子宝卷使人上屋望见征虏亭失火谓敬则至急装欲走敬则闻之喜曰檀公三十六策走为上策计汝父子唯有走耳盖时人讥檀道济避魏之语也   魏人服梁韦叡威名   天监五年豫州刺史韦叡体素羸未尝跨马每战常乘板舆督厉将士勇气无敌昼接賔旅夜半起筭军书张灯达曙抚循其众常如不及故投募之士争归之所至顿舍馆宇藩墙皆应凖绳诸军进至东陵有诏班师去魏城既近诸将恐其追蹑叡悉遣辎重居前身乘小舆殿后魏人服叡威名望之不敢逼   北魏路思令论将帅不得其人   梁大通元年魏右民郎阳平路思令上疏以为师出有功在于将帅得其人则六合唾掌可清失其人则三河方为战地窃以比年将帅多宠贵子孙衔杯跃马志逸气浮轩眉攘腕以攻战自许及临大敌忧怖交怀雄图鋭气一朝顿尽乃令羸弱在前以当冦彊壮居后以衞身兼复器械不精进止无节以当负险之众敌数战之虏欲其不败岂可得哉夫徳可感义夫恩可劝死士今若黜陟幽明赏罚善恶先遣辩士晓以祸福如其不悛以顺讨逆如此则何异励萧斧而伐朝菌鼓洪炉而燎毛髪哉弗听   东魏侯景将兵十万专制河南   中大同元年东魏司徒河南大将军大行台侯景右足偏短弓马非其长而多谋筭诸将髙敖曹彭乐等皆勇冠一时景常轻之曰此属皆如豕突势何所至景甞言于丞相欢愿得兵三万横行天下要须济江缚取萧衍老公以为太平寺主欢使将兵十万专制河南杖任若已之半体   侯景惧慕容绍宗   太清元年东魏侯景叛大将军澄使髙岳救彭城欲以潘乐为副陈元康曰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且先王之命也公但推赤心于斯人景不足忧也遂以绍宗为东南道行台与岳乐偕行初景闻韩轨来曰噉猪肠儿何能为闻髙岳来曰兵精人凡诸将无不为所轻者及闻绍宗来叩鞍有惧色曰谁教鲜卑儿解遣绍宗来若然髙王定未死邪   陈宣帝用吴明彻裴忌伐齐   太建五年宣帝谋伐齐公卿各有异同唯镇前将军吴明彻决策请行宣帝谓公卿曰朕意已决卿可共举元帅众议以淳于量位重共署推之徐陵独曰吴明彻家在淮左悉彼风俗将略人才当今亦无过者都官尚书河东裴忌曰臣同徐仆射陵应声曰非但明彻良将裴忌即良副也遂分命众军以明彻都督征讨诸军事忌监军事统众十万伐齐   吴明彻破齐寿阳   吴明彻攻寿阳齐行台右仆射琅邪皮景和等救寿阳众数十万去寿阳三十里顿军不进诸将皆惧曰坚城未拔大援在近将若之何明彻曰兵贵神速而彼结营不进自挫其锋吾知其不敢战明矣遂躬擐甲胄四面疾攻一鼓拔之宣帝遣谒者萧淳风就寿阳册命于城南设坛士卒二十万陈旗鼓戈甲明彻登坛拜受成礼而退将卒荣之宣帝置酒举杯属徐陵曰赏卿知人陵避席曰定策圣衷非臣力也   突厥惧隋将史万歳而遁   开皇二十年突厥达头可汗犯塞诏命史万歳出马邑道以击之万歳出塞至大斤山与虏相遇达头遣使问隋府为谁骑报史万歳也突厥复问得非敦煌戍卒乎骑曰是也达头惧而引去万歳驰追百余里纵击大破之斩数千级逐北入碛数百里虏逺遁而还   贺若弼自许为大将   仁寿二年太子问于贺若弼曰杨素韩擒虎史万歳皆称良将其优劣何如弼曰杨素猛将非谋将韩擒虎鬬将非领将史万歳骑将非大将太子曰然则大将谁也弼拜曰唯殿下所择弼意自许也   唐李靖萧辅之膏肓   髙祖武徳七年江南皆平以孝恭为东南道行台右仆射李靖为兵部尚书顷之废行台以孝恭为州大都督靖为府长史上深美靖功曰靖萧辅之膏肓也   侯君集破髙昌私取珍宝   太宗贞观十四年君集之破髙昌也私取其珍宝将士知之竞为盗窃君集不能禁为有司所劾诏下君集等狱中书侍郎岑文本上疏以为髙昌昬迷陛下命君集等讨而克之不逾旬日并付大理虽君集等自挂网罗恐海内之人疑陛下唯録其过而遗其功也臣闻命将出师主于克敌茍能克敌虽贪可赏若其败绩虽亷可诛是以黄石公军势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故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急趋其利愚者不计其死伏愿録其防劳忘其大过使君集重升朝列复备驱驰虽非清贞之臣犹得贪愚之将斯则陛下虽屈法而徳弥显君集等虽防宥而过更彰矣上乃释之   太宗论名将   十八年上甞谓侍臣曰于今名将惟世勣道宗万彻三人而已世勣道宗不能大胜亦不大败万彻非大胜则大败   道宗击髙丽清道以待乘舆   十九年髙丽步骑四万救辽东江夏王道宗将四千骑逆击之军中皆以为众寡悬絶不若深沟髙垒以俟车驾之至道宗曰贼恃众有轻我心逺来疲顿击之必败且吾属为前军当清道以待乘舆乃更以贼遗君父乎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   髙宗龙朔二年郑仁泰等败铁勒于天山铁勒九姓闻唐兵将至合众十余万以拒之选骁健者数十人挑战薛仁贵发三矢杀三人余皆下马请降军中歌之曰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   李勣善为将   总章二年勣为将有谋善断与人议事从善如流战胜则归功于下所得金帛悉散之将士故人思致死所向克捷临事选将必訾相其状貌丰厚者遣之或问其故勣曰薄命之人不足与成功名   李勣用兵以救人死   勣常谓人我年十二三时为亡頼贼逢人则杀十四五为难当贼有所不惬则杀之十七八为佳贼临陈乃杀人二十为大将用兵以救人死   突厥见薛仁贵面相顾失色   永淳元年突厥余党元珍等入冦并州都督薛仁贵将兵击元珍于云州虏问唐大将为谁应之曰薛仁贵虏曰吾闻仁贵流象州死久矣何以绐我仁贵免胄示之面虏相顾失色下马列拜稍稍引去仁贵因奋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捕虏二万余人   薛讷白衣摄军击吐蕃   宗开元二年吐蕃将帅众十万冦临洮命薛讷白衣摄左羽林将军帅兵击之   王忠嗣镇方面以安边为务   天宝四载以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兼河东节度使忠嗣少以勇敢自负及镇方面专以持重安边为务常曰太平之将但当抚循训练士卒而已不可疲中国之力以邀功名有漆弓百五十斤常贮之橐中以示不用军中日夜思战忠嗣多遣谍人伺其间隙见可胜然后兴师故出必有功既兼两道节制自朔方至云中边陲数千里要害之地悉列置城堡斥地各数百里边人以为自张仁亶之后将帅皆不及   郭子仪斩王甫   代宗广徳元年王甫自称京兆尹聚众四千余人署置官属暴横长安中郭子仪至浐水西甫按兵不出或谓子仪城不可入子仪不听引三十骑徐进使人传呼召甫甫失据出迎拜伏子仪斩之京畿遂安   李光弼与郭子仪齐名   二年李光弼治军严重指顾号令诸将莫敢仰视谋定而后战能以少制众与郭子仪齐名   郭子仪奏除一属吏不报   大厯十年子仪尝奏除州县官一人不报僚佐相谓曰以令公勲徳奏一属吏而不从何宰相之不知体子仪闻之谓僚佐曰自兵兴以来方镇武臣多跋扈凡有所求朝廷常委曲从之此无它乃疑之也今子仪所奏事人主以其不可行而置之是不以武臣相待而亲厚之也诸君可贺矣又何怪焉闻者皆服   李怀光杀史抗等   大厯十四年节度使李怀光既代郭子仪邠府宿将史抗等功名素出怀光右皆怏怏不服怀光发兵防秋屯长武城军期进退不时应令监军翟文秀劝怀光奏令宿衞怀光遣之既离营使人追捕诬以它罪且曰黄萯之败职尔之由尽杀之   杨惠元戍关东不受宴劳   徳宗建中二年发京西防秋兵万二千人戍关东上御望春楼宴劳将士神策将士独不饮上使诘之其将杨惠元对曰臣等发奉天军帅张巨济戒之曰此行大建功名凯旋之日相与为欢茍未捷勿饮酒故不敢奉诏及行有司縁道设酒食独惠元所部缾罂不发上深叹美赐书劳之   郭子仪身为天下安危   子仪为上将拥彊兵程元振鱼朝恩谗谤百端诏书一纸征之无不即日就道由是谗谤不行尝遣使至田承嗣所承嗣西望拜之曰此膝不屈于人若干年矣李灵曜据汴州作乱公私物过汴者皆留之惟子仪物不敢近遣兵衞送出境校中书令考凡二十四月入俸钱二万缗私产不在焉府库珍货山积家人三千人八子七壻皆为朝廷显官诸孙数十人每问安不能尽辨颔之而已仆固怀恩李怀光浑瑊辈皆出麾下虽贵为王公常頥指役使趋走于前家人亦以仆视之天下以其身为安危者殆三十年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疾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终其将佐至大官为名臣者甚众   李抱真马燧不协   三年初李抱真为泽潞节度使马燧领河阳三城抱真欲杀怀州刺史杨鉥鉥奔燧燧纳之且奏其无罪抱真怒及同讨田悦数以事相恨望二人怨隙遂深由是诸军逗挠久无成功徳宗数遣中使和解之及王武俊逼赵州抱真分麾下二千人戍邢州燧大怒曰余贼未除宜相与戮力乃分兵自守其地我宁得独战邪欲引兵归李晟説燧曰李尚书以邢赵连壤分兵守之诚未有害今公遽自引去众谓公何燧悦乃单骑造抱真垒相与释憾结欢   李晟以忠义感激将帅   徳宗兴元元年是时怀光朱泚连兵声势甚盛车驾南幸人情扰扰晟以孤军处二彊冦之间内无资粮外无救援徒以忠义感激将士故其众虽单弱而鋭气不衰   天生李晟为社稷   李晟遣掌书记于公异作露布上行在曰臣已肃清宫禁祗谒寝园钟簴不移庙貌如故徳宗泣下曰天生李晟以为社稷非为朕也晟在渭桥荧惑守歳久之乃退賔佐皆贺曰荧惑退舍皇家之福也宜速进兵晟曰天子野次臣下知死敌而已天象高逺谁得知之既克长安乃谓之曰向非相拒也吾闻五星赢缩无常万一复来守歳吾军不战自溃矣皆谢曰非所及也   陆贽论机失于遥制   贞元九年陆贽上奏论备边六失凡欲选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可者遣之不可者退之疑者不使使者不疑故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自顷边军去就裁断多出宸衷选置戎臣先求易制多其部以分其力轻其任以弱其心遂令爽于军情亦听命乖于事宜亦听命戎虏驰突迅如风飚驿书上闻旬月方报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敌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出师贼既纵掠退归此乃陈功告捷其败丧则减百而为一其捃获则张百而成千将帅既幸于总制在朝不忧罪累陛下又以为大权由己不究事情可谓机失于遥制矣   杜黄裳请讨刘辟   元和元年刘辟既得旌节志益骄求兼领三川宪宗不许辟遂发兵围东川节度使李康于梓州宪宗欲讨辟而重于用兵公卿议者亦以为蜀险固难取杜黄裳独曰辟狂戆书生取之如拾芥耳臣知神策军使髙崇文勇略可用愿陛下专以军事委之勿置监军辟必可擒宪宗从之时宿将名位素重者甚众皆自谓当征蜀之选及诏用崇文皆大惊宪宗与杜黄裳论及藩镇黄裳曰徳宗自经忧患务为姑息不生除节帅有物故者先遣中使察军情所与则授之中使或私受大将赂归而誉之即降旄钺未尝有出朝廷之意者陛下必欲振举纲纪宜稍以法度裁制藩镇然后天下可得而理也宪宗深以为然于是始用兵讨蜀以至威行两河皆黄裳啓之也   杜黄裳指授髙崇文方略   杜黄裳建议征蜀及指授髙崇文方略皆悬合事宜崇文素惮刘澭黄裳使谓之曰若无功当以刘澭相代故能得其死力及蜀平宰相入贺宪宗目黄裳曰卿之功也   白居易论中使监军之弊   元和四年王承宗反宪宗以左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处置等使翰林学士白居易上奏以为国家征伐当责成将帅近歳始以中使为监军自古及今未有征天下之兵专令中使统领者也臣恐四方闻之必轻朝廷四夷闻之必笑中国陛下忍令后代相传云以中官为制将都统自陛下始乎陛下念承璀勤劳贵之可也怜其忠赤富之可也至于军国权柄动关理乱朝廷制度出自祖宗何不思于一时之间而取笑于万代之后乎上不听谏官御史等极言其不可上不得已明日削承璀四道兵马使改处置为宣慰而已   李愬用贼将丁士良   十二年李愬谋袭蔡州遣十将马少良将十余骑巡逻遇吴元济捉生虞候丁士良与战擒之士良元济骁将常为东边患众请刳其心愬命释其缚署为捉生将丁士良言于李愬曰吴秀琳拥三十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士良擒光洽以归   李愬用贼将李祐   十二年愬厚待吴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如秀琳无能为也祐者淮西骑将有勇略守兴桥栅常陵暴官军祐帅士卒刈麦于张柴村愬召厢虞侯史用诚发骑掩之生擒祐以归将士以祐向日多杀官军争请杀之愬不许释缚待以客礼时愬欲袭蔡而更密其谋独召祐及李忠义屏人语或至夜分它人莫得预闻诸将恐祐为变多谏愬愬待祐益厚出入帐中或与之同宿密语不寐达曙有窃听于帐外者但闻祐感泣声旧军令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   李愬以往亡日攻吴房   李愬将攻吴房诸将曰今日往亡愬曰吾兵少不足战宜出其不意彼以往亡不吾虞正可击也遂往克其外城斩首千余级余众保子城不敢出   李愬擒吴元济   李愬命马步都虞候随州刺史史旻等留镇文城命李祐李忠义帅突将三千为前驱自与监军将三千人为中军命李进诚将三千人殿其后军出不知所之愬曰但东行行六十里夜至张柴村尽杀其戍卒及烽子据其栅命士卒少休食干糒整羁靮留义成军五百人镇之以断朗山救兵命丁士良将五百人断曲及诸道桥梁复夜引兵出门诸将请所之愬曰入蔡州取吴元济诸将皆失色时大风雪旌旗裂人马冻死者相望天隂黑自张柴村以东道路皆官军所未甞行人人自以为必死然畏愬莫敢违夜半雪愈甚行七十里至州城近城有鹅鸭池愬令惊之以混军声自吴少诚拒命官军不至蔡州城下三十余年故蔡人不为备四鼓愬至城下无一人知者李祐李忠义镢其城为坎以先登壮士从之城中皆不之觉鸡鸣雪止愬入居元济外宅或告元济曰官军至矣元济尚寝笑曰俘囚为盗耳晓当尽戮之又有告者曰城防矣元济起听于廷闻愬军号令曰常侍传语应者近万人元济始惧曰何等常侍能至于此乃帅左右登牙城拒战时董重质拥精兵万余人据洄曲愬曰元济所望者重质之救耳乃访重质家厚抚之遣其子传道持书谕重质重质遂单骑诣愬降愬遣李进诚攻牙城元济于城上请罪进诚梯而下之愬以槛车送元济诣京师   李愬迎裴度   裴度遣马总先入蔡州慰抚度入城李愬具櫜鞬出迎拜于路左度将避之愬曰蔡人顽悖不识上下之分数十年矣愿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度乃受之   李愬对诸将之问   李愬还军文城诸将请曰始公败于朗山而不忧胜于吴房而不取冒大风甚雪而不止孤军深入而不惧然卒以成功皆众人所不谕也敢问其故愬曰朗山不利则贼轻我不为备矣取吴房则其众奔蔡并力固守故存之以分其兵风雪隂晦则烽火不接不知吾至孤军深入则人皆致死战自倍矣夫视逺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若矜小胜恤小败先自挠矣何暇立功乎众皆服愬俭于奉巳而丰于待士知贤不疑见可能断此其所以成功也   段凝监军宿将愤怒   后唐庄宗同光元年初梁主遣段凝监大军于河上敬翔李振屡请罢之又厚赂赵张求为招讨使翔振力争以为不可赵张主之竟代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于是宿将愤怒士卒亦不服副元帅张宗奭言于梁主曰臣为副元帅虽衰朽犹足为陛下扞御北方叚凝晩进功名未能服人众议詾詾恐贻国家深忧敬翔曰将帅系国安危今国势已尔陛下岂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听   王晏球以私财飨士   天成四年王晏球在定州城下日以私财飨士自始攻至克城未甞戮一卒晏球入朝明宗美其功晏球谢久烦馈运而已   杨思恭督战败绩   后晋齐王开运二年唐查文徽表求益兵唐主以何敬洙为招讨使攻建州自崇安进屯赤岭闽主延政遣仆射杨思恭统军使陈望将兵万人拒之唐人不敢逼思恭督望战望曰江淮兵精其将习武事国之安危系此一举不可不万全而后动思恭怒曰唐兵深侵陛下寝不交睫委之将军今唐兵不出数千将军拥众万余不乘其未定而击之有如唐兵惧而自退将军何面目见陛下乎望不得已引兵涉水与唐战祖全恩等以大军当其前使竒兵出其后大破之   杜威以贵戚为将不习军事   三年杜威虽以贵戚为上将性懦怯偏禆皆节度使但日相承迎置酒作乐罕议军事转运使李谷説威曰今大军去恒州咫尺烟火相望若多以三股木置水中积薪布土其上桥可立成密约城中举火相应夜募壮士斫虏营而入表里合势虏必遁逃诸将皆以为然独杜威不可遣谷南至怀孟督军粮契丹以大兵当晋军之前潜遣其将出晋军之后断晋粮道军中忷惧   杜威降契丹   奉国都指挥使王清言于杜威曰今大军去恒州五里守此何为营孤食尽势将自溃请以步卒二千为前锋夺桥开道公帅诸军继之得入恒州则无忧矣威不许清独帅麾下陈于水北力战互有杀伤屡请救于威威竟不遣一骑助之清谓其众曰上将握兵坐观吾辈困急而不救此必有异志吾辈当以死报国耳众感其言莫有退者至暮战不息契丹以新兵继之清及士众尽死由是诸军皆夺气契丹遥以兵环晋营内外断絶军中食且尽杜威遂降契丹   后汉史肇御众严整   天福十二年肇攻泽州刺史翟令竒固守不下髙祖以肇兵少欲召还苏逢吉杨邠曰令陜晋河阳皆已向化崔廷勲耿崇美朝夕遁去若召肇还则河南人心动摇虏势复壮矣帝未决使人谕指于肇曰兵已及此势如破竹可进不可退与逢吉等议合帝乃从之肇遣部将李万超説令奇令奇乃降肇为人沈毅寡言御众严整将校小不从命立挝杀之士卒所过犯民田及系马于树者皆斩之军中惕息莫敢犯令故所向必克帝自晋阳安行入洛及汴兵不血刄皆肇之力也   赵季札备边败绩   后周世宗显徳二年帝常愤广明以来中国日蹙及髙平既捷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会秦州民夷有诣大梁献策请恢复旧疆者帝纳其言蜀主闻之遣赵季札按视边备季札素以文武才略自任使还奏称韩继勲王万廸非将帅才不足以御大敌蜀主问谁可往者季札自请行以季札为雄武监军使仍以宿衞精兵千人为之部曲蜀赵季札至徳阳闻周师入境惧不敢进上书求解边任还奏事先遣辎重及妓妾西归单骑驰入成都众以为奔败莫不震恐蜀主问以机事皆不能对蜀主怒系之御史台   王溥善择帅   上谋取秦鳯求可将者王溥荐节度使向训上命训与节度使王景等出兵自散关趣秦州百官入贺帝举酒属王溥曰边功之成卿择帅之力也   张琼破骨取矢   三年太祖皇帝乘皮船入寿春壕中城上发连弩射之矢大如屋椽牙将馆陶张琼遽以身蔽之矢中琼髀死而复苏镞着骨不可出琼饮酒一大巵令人破骨出之流血数升神色自若   诸将非大功无得典兵   四年蜀人多言李廷珪为将败覆不应复典兵李太后以典兵者多非其人谓蜀主曰吾昔见庄宗跨河与梁战及先帝在太原平二蜀诸将非有大功无得典兵故士卒畏服今王昭逺出于厮养伊审征韩保贞赵崇韬皆膏梁乳臭子素不习兵徒以旧恩置于人上平时谁敢言者一旦疆场有事安能御大敌乎以吾观之惟髙彦俦太原旧人终不负汝自余无足任者蜀主不能从   通鉴总卷八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八下     宋 沈枢 撰儒将门   晋杜预身不跨马而善用兵   世祖太康元年杜预身不跨马射不穿札而用兵制胜诸将莫及   陆机与惠帝战大败   太安二年河间王颙起兵讨长沙王乂大将军頴与颙共攻乂惠帝诏曰颙敢举大兵内向京辇吾当亲帅六军以诛奸逆其以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頴引兵屯朝歌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督王粹等军二十余万南向洛阳机以羇旅事頴一旦顿居诸将之右王粹等心皆不服白沙督孙惠与机亲厚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彼将谓吾首防两端适所以速祸也遂行太尉乂奉帝与机战于建春门机军大败赴七里涧死者如积水为之不流   孟玖譛陆机   初宦人孟玖有宠于頴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陆云固执不许曰此县公府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弟超领万人为小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録其主者起将鐡骑百余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孙拯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于众曰陆机将反又还书与玖言机持两端故军不速决及战超不受机节度轻兵独进败没玖疑机杀之譛之于頴曰机有心于长沙頴大怒使牵秀将兵收机叅军事王彰谏曰今日之举强弱异势庸人犹知必克况机之明逹乎但机吴人殿下用之太过北土旧将皆疾之耳頴不从机闻秀至释戎服着白帢与秀相见为牋辞頴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可复闻乎秀遂杀之頴又収机弟云及孙拯皆下狱頴恻然有宥云之色孟玖扶頴入催令杀云躭夷机三族狱吏考掠孙拯数百两踝骨见终言机寃吏知拯义烈谓拯曰二陆之枉谁不知之君可不爱身乎拯仰天叹曰陆君兄弟世之竒士吾知爱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复从而诬之乎玖等知拯不可屈乃令狱吏诈为拯辞頴既杀机意常悔之及见拯辞大喜谓玖等曰非卿之忠不能穷此奸遂夷拯三族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拯寃拯譬遣之曰吾义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邪曰君既不负二陆仆又安可负君固言拯寃玖又杀之   唐栁公绰自请讨蔡   十年宪宗诏鄂岳观察使栁公绰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听使讨吴元济公绰曰朝廷以吾书生不知兵邪即奏请自行许之公绰号令整肃区处军事诸将无不服士卒在行营者其家疾病死丧厚给之士卒皆喜曰中丞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战皆捷公绰所乘马踶杀圉人公绰命杀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备耳此良马可惜公绰曰材良性驽何足惜也竟杀之   不意颇牧近在禁廷   大中六年党项复扰边宣宗欲择可为邠宁帅者而难其人从容与翰林学士毕諴论边事諴援古据今具陈方略上悦曰吾方择帅不意颇牧近在禁廷卿其为朕行乎諴欣然奉命   材兼文武门   晋刘渊才兼文武   咸宁五年单于豹子渊幼而儁异博习经史甞曰吾常耻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随陆遇髙帝而不能建封侯之业绛灌遇文帝而不能兴庠序之教岂不惜哉于是兼学武事及长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貌魁伟为任子在洛阳王浑及子济皆重之屡荐于武帝帝召与语悦之济曰渊有文武长才陛下任以东南之事吴不足平也孔恂杨珧曰非我族其心必异渊才器诚少比然不可重任也及凉州覆没帝问将于李憙对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使将之而西树机能之首可指日而枭也孔恂曰渊果枭树机能则凉州之患方更深耳帝乃止   傅永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板   齐明帝建武四年傅永有勇力好学能文魏主常叹曰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板唯傅脩期耳   唐裴行俭文武兼资   调露元年髙宗宴裴行俭谓之曰卿有文武兼资今授卿二职乃除礼部尚书兼检校右衞大将军   娄师徳有文武材   永淳元年吐蕃入冦河源军军使娄师徳将兵击之于白水涧八战八捷上以师徳为比部员外郎河源军经略副使曰卿有文武材勿辞也   主兵者必圣贤材能   文宗太和七年杜牧又注孙子为之序以为兵者刑也刑者政事也为夫子之徒实仲由冉有之事也不知自何代何人分为二道曰文武离而俱行因使搢绅之士不敢言兵或耻言之茍有言者世以为麤暴异人人不比数呜呼亡失根本斯最为甚礼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歴观自古树立其国灭亡其国未始不由丘也主兵者必圣贤材能多闻博识之士乃能有功议于廊庙之上兵形已成然后付之于将汉祖言指纵者人也获兎者犬也此其是也彼为相者曰兵非吾事吾不当知君子曰叨居其位可也   省官门   东汉光武并省四百余县   建武六年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者并之于是并省四百余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晋傅咸荀朂议省官   武帝咸宁五年诏问朝臣以政之损益司徒左长史傅咸上书以为公私不足由设官太多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禹分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虚立军府动有百数而无益宿衞五等诸侯坐置官属诸所廪给皆出百姓此其所以困乏者也当今之急在于并官息役上下务农而已时又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中书监荀朂以为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昔萧曹相汉载其清静民以宁壹所谓清心也抑浮説简文案略细苛宥小失有好变常以徼利者必行其诛所谓省事也以九寺并尚书兰台付三府所谓省官也若直作大例凡天下之吏皆减其半恐文武众官郡国职业剧易不同不可以一槩施之若有旷阙皆须更复或激而滋繁亦不可不重也   唐韦玢奏沙汰郎官   宗开元三年尚书左丞韦玢奏郎官多不举职请沙汰改授它官玢寻出为刺史宰相奏拟兾州敕改小州姚崇奏言台郎寛怠及不称职玢请沙汰乃是奉公台郎甫尔改官玢即贬黜于外议者皆谓郎官谤伤臣恐后来左右丞指以为戒则省事何从而举矣乃除兾州刺史   徳宗大省州县官员   贞元三年大省州县官员收其禄以给战士张延赏之谋也时新除官千五百人而当减者千余人怨嗟盈路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   李泌请复所减州县官徳宗曰置吏以为人也今户口减于承平之时三分之二而吏员更増可乎对曰户口虽减而事多于承平且十倍吏得无増乎且所减皆有职事而冗官不减此所以为未当也至徳以来置额外官敌正官三分之一若听使计日得资然后停加两选授同正员官如此则不惟不怨兼使之喜矣又请诸王未出閤者不除府官上皆从之诏先所减官并宜复故   李吉甫请敕有司详定废置   宪宗元和六年李吉甫奏自汉至隋十有三代设官之多无如国家者天宝以后中原宿兵见在可计者八十余万其余为商贾僧道不服田畆者什有五六是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今内外官以税钱给俸者不下万员天下三百余县或以一县之地而为州一乡之民而为县者甚众请敕有司详定废置吏员可省者省之州县可并者并之入仕之涂可减者减之   李吉甫请量定俸给   吉甫又言国家旧章依品制俸官一品月俸钱三十缗职田禄米不过千斛艰难以来増置使额厚给俸钱太厯中权臣月俸至九千缗州无大小刺史皆千缗常衮为相始立限约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然犹有名存职废或额去俸存闲剧之间厚薄顿异请敕有司详考俸料杂给量定以闻于是命给事中平仲等同详定   吏部奏并省内外官   吏部奏准敕并省内外官计八百八员诸司流外一千七百六十九   后汉杨邠奏前资官分居两京   隐帝干祐二年杨邠奏诸前资官喜摇动藩臣宜悉遣诣京师既而四方云集日宰相马求官邠复奏前资官宜分居两京以俟有阙而补之漂泊失所者甚众邠又奏行道往来者皆给过所既而官司填咽民情大扰乃止   李徳谓省事不如省官   李徳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简冗官诚治本也奏罢郡县吏凡二千员衣冠去者皆怨   信任门   东汉光武诏冯异毋嫌疑   建武五年冯异治闗中出入三歳上林成都人有上章言异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光武以章示异异惶惧上书陈谢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吾与将军如左右手   八年窦融以久专方面惧不自安数上书求代诏报曰吾与将军如左右手耳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   蜀汉主戒太子敬丞相   魏文帝黄初四年汉主病笃命丞相亮辅太子以尚书令李严为副汉主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汉主又为诏敕太子曰人五十不称夭吾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但以卿兄弟为念耳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徳可以服人汝父徳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吴王有书皆示陆逊   五年吴蜀信使不絶时事所宜吴王常令陆逊语诸葛亮又刻印置逊所王每与汉主及诸葛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之   晋元帝命王导升牀共坐   建武元年王即皇帝位百官皆陪列元帝命王导升御牀共坐导固辞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由仰照帝乃止   孔坦谏成帝委政王导   咸康元年司徒导以羸疾不堪朝会成帝幸其府与羣臣宴于内室拜导并拜其妻曹氏侍中孔坦密表切谏以为帝初加元服动宜顾礼帝从之坦又以帝委政于导从容言曰陛下春秋已长圣敬日跻宜博纳朝臣谘诹善道导闻而恶之   苻坚斩樊世用王猛   穆帝升平二年秦王猛日亲幸用事宗亲勲旧多疾之特进姑臧侯樊世本氐豪佐秦王健定闗中谓猛曰吾辈耕之君食之邪猛曰非徒使君耕之又将使君炊之世大怒曰要当悬汝头于长安城门不然吾不处世猛以白坚坚曰必杀此老氐然后百寮可肃会世入言事与猛争论于坚前世欲起击猛坚怒斩之于是羣臣见猛皆屏息   羣臣莫敢毁王猛   三年秦王坚以王猛为司校尉居中宿衞猛上疏辞让因荐散骑常侍阳平公融光禄散骑任羣处士朱彤自代坚不许猛时年三十六歳中五迁权倾内外人有毁之者坚辙罪之于是羣臣莫敢复言   苻坚亲王猛逾骨肉   文帝咸安元年秦车骑大将军王猛以六州任重言于秦王坚请改授亲贤及府选便宜辄已停寝别乞一州自效坚报曰朕之于卿义则君臣亲逾骨肉虽复桓昭之有管乐徳之有孔明自谓逾之夫人主劳于求才逸于得士既以六州相委则朕无东顾之忧非所以为优崇乃朕自求安逸也夫取之不易守之亦难茍任非其人患生虑表岂独朕之忧亦卿之责也故虚位台鼎而以分陜为先卿未照朕心殊乖素望新政俟才宜速铨补俟东方化洽当衮衣西归仍遣侍中梁谠诣邺谕防猛乃视事如故   刘裕委镇恶以关中复留田子制之   安帝义熈十三年刘裕之克长安王镇恶功为多由是南人皆忌之沈田子自以峣栁之捷与镇恶争功不平裕将还田子及傅之屡言于裕曰镇恶家在闗中不可保信裕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裕私谓田子曰钟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衞瓘故也语曰猛兽不如羣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臣光曰古人有言疑则勿任任则勿疑裕既委镇恶以闗中而复与田子有后言是鬬之使为乱也惜乎百年之冦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造次使丰鄗之都复输冦手荀子曰兼并易能也坚凝之难信哉   北魏李冲忠勤明断   齐永明九年魏王更定律令于东明观亲决疑狱命李冲议定轻重润色辞防魏主执笔书之李冲忠勤明断加以慎重为帝所委情义无间旧臣贵戚莫不心服中外推之   薛聪谏事多听允   明帝建武二年魏髙祖时治书侍御史薛聪弹劾不避彊御帝或欲寛贷者聪辄争之帝每曰朕见薛聪不能不惮何况诸人也自是贵戚敛手帝外以徳器遇之内以心膂为寄亲衞禁兵委聪管领故终太和之世带直閤将军羣臣罢朝之后聪陪侍帷幄言兼昼夜时政得失动辄匡谏事多听允而重厚沈密外莫窥其际帝欲进以名位辄苦让不受帝亦雅相体悉谓之曰卿天爵自髙固非人爵之所能荣也   魏王素知李崇不为反间   梁天监十二年李崇在寿春十年常养壮士数千人冦来无不摧破邻敌谓之卧虎武帝屡设反间以疑之又授崇万户郡公诸子皆为县侯而魏主素知其忠笃委信不疑   隋文帝不听御史劾苏威   陈大建十三年隋侍御史梁毗以苏威兼领五职安繁恋剧无举贤自代之心抗表劾威文帝曰苏威朝夕孜孜志存逺大何遽迫之因谓朝臣曰苏威不值我无以措其言我不得苏威何以行其道   唐髙祖委任裴寂萧瑀   武徳元年上待裴寂特厚羣臣无与为比赏赐服玩不可胜纪命尚书奉御日以御膳赐寂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閤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称为裴监而不名委萧瑀以庶政事无大小莫不闗掌瑀亦孜孜尽力绳违举过人皆惮之毁之者众终不自理   太宗不信谗言害忠良   三年刘武周降将寻相等多叛去诸将疑尉迟敬徳囚之军中左仆射屈突通言于世民曰敬徳骁勇絶伦今既囚之心必怨望留之恐为后患不如遂杀之世民曰不然敬徳若叛岂在寻相之后邪遽命释之引入卧内赐之金曰丈夫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体之   人主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贞观二年太宗问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苖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驩兠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髙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   魏征疏言信小臣疑大臣   十四年魏征上疏以为在朝羣臣当枢机之寄者任之虽重信之未笃是以人或自疑心怀茍且陛下寛于大事急于小罪临时责怒未免爱憎夫委大臣以大体责小臣以小事为治之道也今委之以职则重大臣而轻小臣至于有事则信小臣而疑大臣信其所轻疑其所重将求致治其可得乎若任以大官求其细过刀笔之吏顺防承风舞文弄法曲成其罪自陈也则以为心不伏辜不言也则以为所犯皆实进退惟谷莫能自明则茍求免祸矫伪成俗矣上纳之   太宗不听萧瑀毁房龄   二十年宋公萧瑀性狷介与同僚多不合尝言于上曰房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但未反耳太宗曰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   斩李泰诬告长孙无忌   永徽元年洛阳人李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髙宗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髙宗亦尊礼二人恭己以听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遗风   天后信重狄仁杰   久视元年太后信重内史狄仁杰羣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及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明皇以政事委李林甫   天宝三载明皇从容谓髙力士曰朕不出长安近十年天下无事朕欲髙居无为悉以政事委林甫何如对曰天子巡狩古之制也且天下大柄不可假人彼威势既成谁敢复议之者明皇不悦   武宗不许李徳裕求去   会昌三年李徳裕乞退就闲局武宗曰卿每辞位使我旬日不得所今大事皆未就卿岂得求去   久任门   西汉黄霸不欲数易长吏   宣帝元康元年长吏许丞老病聋督邮白欲逐之霸曰许丞廉吏虽老尚能拜起送迎正颇重听何伤或问其故霸曰数易长吏送故迎新之费及奸吏因縁絶簿书盗财物公私费耗甚多皆当出于民所易新吏又未必贤或不如其故徒相益为乱凡治道去其泰甚者耳   王嘉言数易之弊   哀帝建平三年王嘉上疏曰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防过増加成辠言于刺史司或上书告之众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   东汉朱浮言守宰数易   建武六年朱浮上疏曰昔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兴亦累功効吏皆积久至长子孙当时吏职何能悉治论议之徒岂不諠哗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而间者守宰数见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饰诈伪以希虚誉愿陛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治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采其言自是牧守易代颇简   三年为小满   齐武帝永明元年宋末以治民之官六年过久约以三年为断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能依三年之制诏自今一以小满为限   内外之任门   唐选台阁分典大州   则天长安三年太后甞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李峤唐休璟等奏窃见朝廷物议逺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此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寔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迹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锽而已   京官刺史出入常均   宗开元二年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   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四年以尚书右丞倪若水为汴州刺史兼河南采访使宗虽欲重都督刺史选京官才望者为之然当时士大夫犹轻外任杨州采访使班景倩入为大理少卿过大梁若水饯之行立望其行尘久之乃返谓官属曰班生此行何异登仙   源干矅请其子外任   七年干矅上言权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乂之士沈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人宗从之因下制称干矅之公命文武官効之于是出者百余人   自选有声望者为刺史   十三年宗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冦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濵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军髙力士赐之   杨承令不欲外补   汾州刺史杨承令不欲外补意怏怏自言吾出守有由宗闻之怒贬睦州别驾   杨绾奏加京官俸   代宗大厯十二年元载以仕进者多乐京师恶其逼已乃制俸禄厚外官而薄京官京官不能自给常从外官乞贷杨绾常衮奏京官俸太薄诏加京官俸歳约十五万六千余缗   同官门   唐狄仁杰请代郑崇质使絶域   仪鳯元年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絶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复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亷不叶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杜肃告张徳屠杀   长寿元年五月禁天下屠杀右拾遗张徳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徳曰闻卿生男甚喜徳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徳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令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慙举朝欲唾其面   沈行思击同列陈瓌   后梁开平四年吴越王镠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为巡检使与盛师友俱归行思谓同列陈瓌曰王若以师友为刺史何以处我时瓌已得镠密防遣行思诣府乃绐之曰何不自诣王所论之行思从之既至数日瓌送其家亦至行思恨瓌卖己镠自衣锦军归将吏迎谒行思取鍜锤击瓌杀之因诣镠与师友论功夺左右槊欲刺师友众执之镠斩行思以师友为婺州刺史   僚属门   晋郄超王珣能令桓温喜怒   兴宁元年桓温以抚军司马王坦之为长史又以郄超为参军王珣为主簿每事必与二人谋之府中为之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温气槩髙迈罕有所推与超言常自谓不能测倾身待之超亦深自结纳珣与谢皆为温掾温俱重之曰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黒头公皆未易才也   刘命谢晦为参军   义熈七年刘以刘穆之为太尉司马问穆之曰孟昶参佐谁堪入我府者穆之举参军谢晦即命为参军尝讯囚其旦刑狱参军有疾以晦代之于车中一览讯牒催促便下相府多事狱系殷积晦随问酬辨曾无违谬由是奇之即日署刑狱贼曹晦美风姿善言笑博赡多通深加赏爱   宋谢述惟劝义康退   元嘉十七年彭城王义康停省十余日见文帝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余无所言初吴与太守谢述累佐义康数有规益早卒义康将南叹曰昔谢述唯劝吾退刘班唯劝吾进今班存而述死其败也宜哉文帝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   典籖权重刺史   孝建三年以宗慤为豫州刺史故事府州部内论事皆籖前直叙所论之事置典籖以主之宋世诸皇子为方镇者多幼时主皆以亲近左右领典籖典籖之权稍重至是虽长王临藩素族出镇典籖皆出纳教命执其枢要刺史不得专其职任及慤为豫州临安吴喜为典籖慤刑政所施喜每多违执慤大怒曰宗慤年将六十为国竭命正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复与典籖共临之喜稽颡流血乃止   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   齐建武元年初诸王出镇皆置典籖主帅一方之事悉以委之时入奏事一歳数返时主辄与之闲语访以州事刺史美恶专系其口自刺史以下莫不折节奉之恒虑弗及于是威行州部大为奸利武陵王华为江州性烈直不可干典籖赵渥之谓人曰今出都易刺史及见世祖盛毁之遂免还南海王子罕戍琅邪欲暂游东堂典籖姜秀不许子罕还泣谓母曰儿欲移五步亦不得与囚何异邵陵王子贞尝求熊白厨人荅典籖不在不敢与永明中巴东王子响杀刘寅等世祖闻之谓羣臣曰子响遂反戴僧静大言曰诸王都自应反岂唯巴东明帝问其故对曰天王无罪而一时被囚取一挺藕一杯浆皆谘籖帅籖帅不在则竟日忍渴诸州唯闻有籖帅不闻有刺史何得不反竟陵王子良甞问众曰士大夫何意诣籖帅参军范云曰诣长史以下皆无益诣籖帅立有倍本之价不诣谓何子良有愧色及宣城王诛诸王皆令典籖杀之竟无一人能抗拒者孔珪闻之流涕曰齐之衡阳江夏最有意而复害之若不立籖帅故当不至于此宣城王亦深知典籖之弊乃诏自今诸州有急事当密以奏闻勿复遣典籖入都自是典籖之任浸轻矣   郭子仪贬髙郢僚佐多求去   大厯十三年郭子仪以朔方节度副使张昙性刚率谓其以武人轻己衔之孔目官吴曜为子仪所任因而构之子仪怒诬奏昙扇动军众诛之掌书记髙郢力争之子仪不听奏贬郢猗氏丞既而僚佐多以病求去子仪悔之悉荐之于朝曰吴曜误我遂逐之   郑从谠自择参佐人谓小朝廷   广明元年以郑从谠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康傅圭既死河东兵益骄故以宰相镇之使自择参佐从谠奏以长安令王调为副使前史馆修撰刘崇为节度判官赵崇为观察判官前进士刘崇鲁为推官时人谓之小朝廷言名士之多也   李克用以使引咨幕府   天复二年克用以使引咨幕府曰不贮军食何以聚众不置兵甲何以克敌不修城池何以扞御利害之间请垂议度掌书记李袭吉献议略曰国富不在仓储兵彊不由众寡人归有徳神固害盈聚敛宁有盗臣苛政如有猛虎所以鹿台将散周武以兴齐库既焚晏婴入贺又曰伏以变法不若养人改作宁如旧贯韩建蓄财无数首事朱温王珂变法如麻一朝降贼中山城非不峻蔡上兵非不多前事甚明可以为戒   同年门   唐李绛对宪宗同年之问   元和七年以京兆尹元义方为鄜坊观察使李绛恶义方为人故出之义方入谢因言李绛私其同年许季同除京兆少尹出臣鄜坊专作威福欺罔聪明宪宗曰朕谙李绛不如是明日将问之义方惶愧而出明日宪宗以诘绛曰人于同年固有情乎对曰同年乃四海九州之人偶同科第或登科然后相识情于何有且陛下不以臣愚备位宰相宰相职在量才授任若其人果才虽在兄弟子侄之中犹将用之况同年乎避嫌而弃才是乃便身非狥公也宪宗曰善朕知卿必不尔遂趣义方之官   皇甫镈引令楚为相   十四年以河阳节度使令楚同平章事楚与皇甫镈同年进士故镈引以为相   通鉴总卷八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九上     宋 沈枢 撰谏诤门   魏任座之言直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魏文侯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羣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次问翟璜对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以是知之文侯恱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   秦赵良諌商君之治秦   显王三十一年初商君相秦用法严酷尝临渭论囚渭水尽赤为相十年人多怨之赵良见商君商君问曰子观我治秦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诺赵良曰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穆公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君一救荆祸其为相也劳不坐乗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乗不操干戈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謡舂者不相杵今君之见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其从政也凌轹公族残伤百姓公子防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乗持矛而操闟防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此数者非恃徳也君之危若朝露而尚贪商于之富宠秦国之政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賔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防哉商君弗从居五月而难作   汉樊哙说沛公还军霸上   高帝元年沛公西入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萧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府图籍藏之以此沛公得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彊弱之处沛公见秦宫室帷帐狗马重寳妇女以千数意欲留居之樊哙谏曰沛公欲有天下耶将为富家翁耶凡此奢丽之物皆秦所以亡也沛公何用焉愿急还霸上无留宫中沛公不聴张良曰秦为无道故沛公得至此夫为天下除残贼宜缟素为资今始入秦即安其乐此所谓助桀为虐且忠言逆耳利于行毒药苦口利于病愿沛公聴樊哙言沛公乃还军霸上   张良谏汉王立六国之后   三年楚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汉王与郦食其谋挠楚权食其曰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武王伐纣封其后于宋今秦失徳弃义侵伐诸侯灭其社稷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之后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张良从外来谒汉王方食曰客有为我计挠楚权者具以郦生语告良良曰画此计者陛下事去矣汉王曰何哉对曰臣请借前箸为大王筹之昔汤武封桀纣之后者度能制其死生之命也今陛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其不可一也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二也发巨桥之粟散鹿台之钱以赐贫穷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三也殷事已毕偃革为轩倒载干戈示天下不复用兵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四也休马华山之阳示以无为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五也放牛桃林之隂以示不复输积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六也天下游士离其亲戚弃坟墓去故旧从陛下游者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今复立六国之后天下游士各归事其主从其亲戚反其故旧坟墓陛下与谁取天下乎其不可七也且夫楚唯无彊六国立者复挠而从之陛下焉得而臣之其不可八也诚用客之谋陛下事去矣汉王辍食吐哺骂曰竖儒几败而公事令趣销印   贾山言治乱之道   文帝二年贾山上书言治乱之道曰臣闻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埶重非特万钧也开道而求諌和顔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况于纵欲恣暴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得闻其过社稷危矣   文帝止辇受言   文帝每朝郎从官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用采之未尝不称善文帝从霸陵上欲西驰下峻阪中郎将袁盎骑并车擥辔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主不乗危不徼幸今陛下骋六飞驰下峻山有如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奈高庙太后何文帝乃止文帝所幸慎夫人在禁中常与皇后同席坐及坐袁盎引郤慎夫人坐慎夫人怒文帝亦怒盎因前説曰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哉陛下独不见人彘乎于是文帝乃说召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   文帝诏除诽谤訞言之罪   诏曰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也今法有诽谤訞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逺方之贤良其除之   魏相乞赏韩义子以旌谏臣   元凤元年文学魏相对防以为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彊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其子以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乃擢义子延夀为谏大夫   宣帝出谏官以补郡吏   元康元年宣帝选博士諌大夫通政事者补郡国守相以萧望之为平原太守望之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徳之不究悉出諌官以补郡吏朝无争臣则不知过所谓忧其末而忘其本者也宣帝乃徴望之入守少府   贡禹劝元帝节俭   初元元年元帝素闻琅邪王吉贡禹皆明经洁行遣使者徴之吉道病卒禹至拜为諌大夫元帝数虚己问以政事禹奏言古者人君节俭什一而税亡它赋役故家给人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宫女不过十余人廐马百余匹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臣愚以为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焉方今宫室已定无可奈何矣其余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嵗费数钜万廐马食粟将万匹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鼈凡百九十物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羣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及众庶埋皆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辠也唯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大减损乗舆服御器物三分去二择后宫贤者留二十人余悉归之及诸陵园女无子者宜悉遣廐马可无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地以为田猎之囿以方今天下饥馑可无大自损减以救之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也天子纳善其言下诏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臣光曰忠臣之事君也责其所难则其易者不劳而正补其所短则其长者不劝而遂孝元践位之初虚心以问禹禹宜先其所急后其所缓然则优游不断谗佞用权当时之大患也而禹不以为言恭谨节俭孝元之素志也而禹孜孜言之何哉使禹之智不足以知乌得为贤知而不言为罪愈大矣   薛广徳谏元帝御楼船   永光元年元帝酎祭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薛广徳当乗舆车免冠顿首曰宜从桥诏曰大夫冠广徳曰陛下不聴臣臣自刎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入庙矣元帝不说先敺光禒大夫张猛进曰臣闻主圣臣直乗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乗危御史大夫言可聴元帝曰晓人不当如是邪乃从桥   刘辅諌立赵倢伃   永始元年成帝欲立赵倢伃为皇后諌大夫刘辅上书言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乌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防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虖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徳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只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乃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媿于人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臣窃伤心不敢不尽死书奏成帝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羣臣莫知其故于是左将军辛庆忌等俱上书曰窃见刘辅前以县令求见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旬月之间收下秘狱臣等愚以为辅幸得托公族之亲在谏臣之列新从下土来未知朝廷体独触忌讳不足深过小罪宜隠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今天心未豫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寛广问襃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震惊羣下失忠直心公卿以下见陛下进用辅亟而折伤之暴人有惧心精锐销耎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聴广徳美之风臣等窃深伤之成帝乃徙系辅共工狱减死罪一等论为鬼薪   谷永言事有内应   二年谷永为凉州刺史奏事京师讫当之部成帝使尚书问永受所欲言永对曰臣闻王天下有国家者患在上有危亡之事而危亡之言不得上闻如使危亡之言辄上闻则商周不易姓而迭兴三王不变改而更用陛下诚垂寛明之聴无忌讳之诛使刍荛之臣得尽所闻于前羣臣之上愿社稷之长福也陛下弃万乗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崇聚僄轻无义小人以为私客数离深宫之固挺身晨夜与羣小相随乌集杂会醉饱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流湎媟嫚溷殽无别黾勉遁乐昼夜在路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王者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财竭则下畔下畔则上亡是以明王爱养基本不敢穷极使民如承大祭今陛下轻夺民财不爱民力聴邪臣之计去高敞初陵改作昌陵役百干谿费拟骊山靡敝天下五年不成而后反故百姓愁恨感天饥馑仍臻流散冗食馁死于道以百万数公家无一年之畜百姓无旬日之储上下俱匮无以相救为人后嗣守人功业如此岂不负哉成帝性寛好文辞而溺于燕乐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成帝纳用之永自知有内应展意无所依违每言事辄见答礼至上此对成帝大怒   孔光所言辄削草藁   孔光领尚书典枢机十余年守法度修故事成帝有所问据经法以心所安而对不希指茍合如或不从不敢彊諌诤以是久而安时有所言辄削草藁以为章主之过以讦忠直人臣大罪也有所荐举唯恐其人之闻知沐日归休兄弟妻子燕语终不及朝省政事或问光温室省中树皆何木也光嘿不应更答以它语其不泄如是   师丹以奏事漏泄获罪   建平元年师丹使吏书奏吏私冩其草丁傅子弟闻之使人上书告丹上封事行道人徧持其书哀帝以问军中朝臣皆对曰忠臣不显谏大臣奏事不宜漏泄宜下廷尉治事下廷尉劾丹大不敬事未决给事中博士申咸炔钦上书言丹经行无比自近世大臣能若丹者少发愤懑奏封事不及深思逺虑使主簿书漏泄之过不在丹以此贬黜恐不厌众心哀帝贬咸钦秩各二等遂防免丹尚书令唐林上疏曰窃见免大司空丹策书泰深痛切君子作文为贤者讳丹经为世儒宗徳为国黄耇亲傅圣躬位在三公所坐者防海内未见其大过事既以往免爵太重京师识者咸以为宜复丹爵邑使奉朝请惟陛下裁览哀帝从林言下诏赐丹爵闗内侯   鲍宣上书论七亡七死   四年谏大夫渤海鲍宣上书曰窃见孝成皇帝时外亲持权人人牵引所私以充塞朝廷妨贤人路浊乱天下奢泰亡度穷困百姓是以日食且十彗星四起危亡之徴陛下所亲见也今奈何反覆剧于前乎今民有七亡隂阳不和水旱为灾一亡也县官重责更赋租税二亡也贪吏并公受取不已三亡也豪彊大姓蚕食亡厌四亡也苛吏繇役失农桑时五亡也部落鼓鸣男女遮列六亡也盗贼刼略取民财物七亡也七亡尚可又有七死酷吏殴杀一死也治狱深刻二死也寃防亡辜三死也盗贼横发四死也怨雠相残五死也嵗恶饥饿六死也时气疾疫七死也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欲望国安诚难民有七死而无一生欲望刑措诚难此非公卿守相贪残成化之所致邪羣臣幸得居尊官食重禄岂有肯加恻隠于细民助陛下流敎化者邪志但在营私家称賔客为奸利而已以茍容曲从为贤以拱黙尸禄为智谓如臣宣等为愚陛下擢臣岩穴诚冀有益毫毛岂徒欲使臣美食大官重高门之地哉天下乃皇天之天下也陛下上为皇天子下为黎庶父母为天牧养元元视之当如一合尸鸠之诗今贫民菜食不厌衣又穿空父子夫妇不能相保诚可为酸鼻陛下不救将安所归命乎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大万数使奴从賔客浆酒藿肉苍头庐儿皆用致富非天意也及汝昌侯傅商亡功而封夫官爵非陛下之官爵乃天下之官爵也陛下取非其官官非其人而望天说民服岂不难哉宣语虽刻切哀帝以宣名儒优容之   申屠刚谓忠言至谏希得用   建武五年申屠刚諌隗嚣曰夫未至豫言固常为虚及其已至又无所及是以忠言至谏希得为用诚愿反覆愚老之言嚣不纳   钟离意独敢谏诤   永平三年明帝性褊察好以耳目隐发为明公卿大臣数被诋毁近臣尚书以下至见提曳尝以事怒郎药崧以杖撞之崧走入牀下明帝怒甚疾言曰郎出崧乃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未闻人君自起撞郎明帝乃赦之是时朝廷莫不悚栗争为严切以避诛责唯钟离意独敢谏争数封还诏书臣下过失辄救解之防连有变异意上疏曰陛下畏敬鬼神忧恤黎元而天气未和寒暑违节者咎在羣臣不能宣化治职而以苛刻为俗百官无相亲之心吏民无雍雍之志至于感逆和气以致天灾百姓可以徳胜难以力服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徳缓刑罚顺时气以调隂阳明帝虽不能时用然知其至诚终爱厚之   陈蕃諌桓帝游猎   延熹六年桓帝校猎广成遂幸函谷闗上林苑光禄勲陈蕃上疏諌曰安平之时游畋宜有节况今有三空之戹哉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加之兵戎未戢四方离散是陛下焦心毁顔坐以待旦之时也岂宜旗曜武骋心舆马之观乎又前秋多雨民始种麦今失其劝种之时而令给驱禽除路之役非贤圣恤民之意也书奏不纳   刘瑜说桓帝开广諌道   八年太尉杨秉薨秉为人清白寡欲尝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秉既没所举贤良广陵刘瑜乃至京师上书言中官不当比肩裂土竞立嗣继体传爵又嬖女充积冗食空宫伤生费国又第舍増多穷极竒巧掘山攻石促以严刑州郡官府各自考事奸情赇赂皆为吏饵民愁郁结起入贼党官辄兴兵诛讨其罪贫困之民或有卖其首级以要酬赏父兄相代残身妻孥相视分裂又陛下好防行近习之家私幸宦者之舍賔客市买熏灼道路因此暴纵无所不容惟陛下开广諌道博观前古逺佞邪之人放郑卫之声则政致和平徳感祥风矣诏特召瑜问灾咎之徴执政者欲令瑜依违其辞乃更防以它事瑜复悉心对八千余言有切于前拜为议郎   魏辛毗引裾諌徙士卒   黄初元年文帝欲徙冀州士卒家十万户实河南时天旱蝗民饥羣司以为不可而帝意甚盛侍中辛毗与朝臣俱求见文帝知其欲諌作色以待之皆莫敢言毗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计安出文帝曰卿谓我徙之非邪毗曰诚以为非也文帝曰吾不与卿议也毗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厠之谋议之官安得不与臣议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虑也安得怒臣文帝不答起入内毗随而引其裾文帝遂奋衣不还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无以食也故臣不敢不力争文帝乃徙其半文帝尝出射雉顾羣臣曰射雉乐哉毗对曰于陛下甚乐于羣下甚若文帝黙然后遂为之稀出   吴张纮临困留牋   太和三年吴张纮还吴迎家道病卒临困授子靖留牋曰自古有国有家者咸欲修徳政以比隆盛世至于其治多不馨香非无忠臣贤佐也由主不胜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惮难而趋易好同而恶异与治道相反传曰从善如登从恶如崩言善之难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据自然之埶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欢无假取于人而忠臣挟难进之术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子离则有衅巧辨缘间于小忠恋于恩爱贤愚杂错黜陟失叙其所由来情乱之也故明君寤之求贤如饥渇受谏而不厌抑情损欲以义割恩则上无偏谬之授下无希冀之望矣吴主省书为之流涕   陈羣每上封事辄削其草   青龙四年颍隂靖侯陈羣卒羣前后数陈得失每上封事辄削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羣居位拱黙正始中诏撰羣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羣谏事皆叹息焉   晋武帝不罪忠谠之言   泰始八年武帝与右军皇甫陶论事陶与武帝争言散骑常侍郑徽表请罪之武帝曰忠谠之言唯患不闻徽越职妄奏岂朕之意遂免徽官   汉刘殷不犯顔忤防   永嘉六年汉大昌文献公刘殷卒殷为相不犯顔忤防然因事进规补益甚多汉主聪每与羣臣议政事殷无所是非羣臣出殷独留为聪敷畅条理商确事宜聪未尝不从之殷常戒子孙曰事君当务几諌凡人尚不可面斥其过况万乗乎夫几諌之功无异犯顔但不彰君之过所以为优耳官至侍中太保录尚书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乗舆入殿然殷在公卿间常恂恂有卑让之色故能处骄暴之国保其富贵不失令名以夀考自终   陈元达諌刘聪起防仪殿   建兴元年汉主聪立贵嫔刘娥为皇后为之起防仪殿廷尉陈元达切諌以为天生民而树之君使司牧之非以兆民之命穷一人之欲也晋氏失徳大汉受之苍生引领庶几息肩是以光文皇帝身衣大布居无重茵后妃不衣锦绮乗舆马不食粟爱民故也陛下践阼以来已作殿观四十余所加之军旅数兴馈运不息饥馑疾疫死亡相继而益思营缮岂为民父母之意乎今有晋遗西据闗中南擅江表李雄奄有巴蜀王浚刘琨窥窬肘腋石勒曹嶷贡禀渐疎陛下释此不忧乃更为中宫作殿岂目前之所急乎昔太宗居治安之世粟帛流衍犹爱百金之费息露台之役陛下承荒乱之余所有之地不过太宗之二郡战守之备非特匈奴南越而已而宫室之侈乃至于此臣所以不敢不冒死而言也聪大怒曰朕为天子营一殿何问汝鼠子乎乃敢妄言沮众不杀此鼠子朕殿不成命左右曳出斩之时聪在逍遥园李中堂元达先锁而入即以锁锁堂下树呼曰臣所言者社稷之计而陛下杀臣朱云有言臣得与龙逢比干游足矣左右曳之不能动大司徒任顗等叩头出血曰元达尽忠竭虑知无不言臣等窃禄偷安每见之未尝不发愧今所言虽狂直愿陛下容之因諌诤而斩列卿其如后世何聪黙然刘后闻之宻敕左右停刑手疏上言今宫室已备无烦更营四海未壹宜爱民力廷尉之言社稷之福也陛下宜加封赏而更诛之四海谓陛下何如哉夫忠臣进谏者固不顾其身也而人主拒谏者亦不顾其身也陛下为妾营殿而杀谏臣使忠良结舌者由妾逺近怨怒者由妾公私困者由妾社稷阽危者由妾天下之罪皆萃于妾妾何以当之妾诚无面目复奉巾栉愿赐死此堂以塞陛下之过聪览之变色任顗等叩头流涕不已聪命顗等冠履就坐引元达上以刘氏表示之曰外辅如公内辅如后朕复何忧赐顗等粟帛各有差更命逍遥园曰纳贤园李中堂曰愧贤堂聪谓元达曰卿当畏朕而反使朕畏卿邪   陈元达谏刘聪立三后   建兴三年汉主聪纳中防军靳凖二女月光月华立月光为上皇后刘贵妃为左皇后月华为右皇后左司陈元达极谏以为竝立三后非礼也聪不恱以元达为右光禄大夫外示优崇实夺其权于是太尉范隆等皆请以位让元达聪乃复以元达为御史大夫仪同三司月光有秽行元达奏之聪不得已废之月光慙恚自杀聪恨元达   河间王易极諌刘聪   四年汉主聪出临上秋閤命收陈休卜崇及綦毋达公师彧王琰田歆朱谐并诛之皆宦官所恶也卜干泣諌曰陛下方侧席求贤而一旦戮卿大夫七人皆国之忠良无乃不可乎诏尚在臣所未敢宣露愿陛下熟思之因叩头流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拒诏乎聪免干为庶人太宰河间王易等皆诣阙表諌曰王沈等矫弄诏防欺诬日月内謟陛下外佞相国威权之重侔于人主多树奸党毒流海内知休等忠臣为国尽节恐发其奸状故巧为诬防陛下不察遽加极刑痛彻天地贤愚伤惧请免沈等官付有司治罪聪问沈等于相国粲粲盛称沈等忠清聪恱封沈等为列侯太宰易又诣阙上疏极諌聪大怒手壊其疏易忿恚而卒易素忠直陈元达倚之为援得尽諌争及卒元达哭之恸曰人之云亡邦国殄悴吾既不复能言安用黙黙茍生乎归而自杀   前赵游子逺在幽囚不忘諌诤   东晋太兴三年赵将解虎及长水校尉尹车谋反与巴酋句徐库彭等相结事觉虎车皆伏诛赵主曜囚徐彭等五十余人于阿房杀之光禄大夫游子逺諌曰圣王用刑惟诛元恶而已不宜多杀争之叩头流血曜怒以为助逆而囚之尽杀徐彭等尸诸市十日乃投于水于是巴众尽反推巴酋句渠知为主自称大秦改元曰平赵四山氐羌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闗中大乱城门昼闭子逺又从狱中上表諌争曜手毁其表曰大荔奴不忧命在须防犹敢如此嫌死晚邪叱左右速杀之中山王雅郭汜朱纪呼延晏等谏曰子逺幽囚祸在不测犹不忘谏争忠之至也陛下纵不能用奈何杀之若子逺朝诛臣等亦当夕死以彰陛下之过天下将皆舍陛下而去陛下谁与居乎曜意解乃赦之   苻秦王洛谏畋猎   咸安元年秦王坚如邺猎于西山旬余忘返伶人王洛叩马谏曰陛下羣生所系今久猎不归一旦患生不虞奈太后天下何坚为之罢猎还宫王猛因进言曰畋猎诚非急务王洛之言不可忘也坚赐洛帛百匹拜官箴左右自是不复猎   宋扶令育上表被诛   元嘉十八年彭城王义康至豫章辞刺史以义康都督江交广三州诸军亊前龙骧参军巴东扶令育诣阙上表称昔袁盎谏汉文帝曰淮南王若道路遇霜露死陛下有杀吊之名文帝不用追悔无及彭城王义康先朝之爱子陛下之次弟若有迷谬之愆正可数之以善恶之以义方奈何信疑似之嫌一旦黜削逺送南垂草莱黔首皆为陛下痛之庐陵往事足为鉴恐义康年穷命尽奄忽于南臣虽防贱窃为陛下羞之陛下徒知恶枝之宜伐岂知伐枝之伤树伏愿亟召义康返于京甸兄弟协和君臣辑睦则四海之望塞多言之路絶矣何必司徒公杨州牧然后可以置彭城王哉若臣所言于国为非请伏重诛以谢陛下表奏即收付建康狱赐死裴子野论曰夫在上为善若云行雨施万物受其赐及其恶也若天裂地震万物所惊骇其谁弗知其谁弗见岂戮一人之身钳一夫之口所能攘逃所能弭灭哉是皆不胜其忿怒而有増于疾疹也以太祖之含尚掩耳于彭城之戮自斯以后谁易由言有宋累叶罕闻直谅岂骨鲠之气俗愧前古抑时王刑政使之然乎张约陨于权臣扶育毙于哲后宋之鼎镬吁可畏哉   北魏古弼以奏事不聴击刘树   二十一年魏太子始总百揆命侍中中书监穆夀司徒崔浩侍中张黎古弼辅太子决庶政古弼为人忠慎质直尝以上谷囿太广乞减大半以赐贫民入见魏世祖欲奏其事世祖方与给事中刘树围碁志不在弼弼侍坐良久不获陈闻忽起捽树头掣下牀搏其耳殴其背曰朝廷不治实尔之罪世祖失容舍碁曰不聴奏事朕之过也树何罪置之弼具以状闻世祖皆可其奏弼曰为人臣无礼至此其罪大矣出诣公车免冠徒跣请罪世祖召入谓曰吾闻筑社之役蹇蹷而筑之端冕而事之神降之福然则卿有何罪其冠履就职茍有可以利社稷便百姓者竭力为之勿顾虑也   高允皆面陈其事   大明二年魏中书侍郎高允好切谏朝廷事有不便允辄求见高宗常屏左右以待之或自朝至暮或连日不出羣臣莫知其所言语或痛切高宗所不忍闻命左右扶出然终善遇之时有上事为激讦者高宗省之谓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过子何不作书于众中谏之而于私室屏处谏者岂非不欲其父之恶彰于外邪至于事君何独不然君有得失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諌欲以彰君之短明己之直此岂忠臣所为乎如高允者乃真忠臣也朕有过未尝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闻者允皆无所避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可不谓忠乎允所与同徴者游雅等皆至大官封侯部下吏至刺史二千石者亦数十百人而允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高宗谓羣臣曰汝等虽执弓刀在朕左右徒立耳未尝有一言规正唯伺朕喜恱之际祈官乞爵今皆无功而至王公允执笔佐我国家数十年为益不少不过为郎汝等不自愧乎乃拜允中书令   周朗以言事切直见杀   四年前庐陵内史周朗言事切直孝武帝衔之使有司奏朗母防不如礼传送宁州于道杀之朗之行也侍中蔡兴宗方在直请与朗别坐白衣领职   沈懐文数以直谏忤防   六年初侍中沈懐文数以直谏忤防孝武帝尝出射雉风雨至懐文与王彧江智渊约相与谏防召入雉场懐文曰风雨如此非圣躬所宜冒彧曰懐文所启宜从智渊未及言孝武帝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顔竣邪何以恒知人事每孝武帝燕集在坐者皆令沈醉嘲谑无度懐文素不饮酒又不好戏调武帝谓故欲异己谢庄尝戒懐文曰卿每与人异亦何可久懐文曰吾少来如此岂可一朝而变非欲异物性所得耳孝武帝乃出懐文为晋安王子勋征虏长史领广陵太守懐文犹未发为有司所纠免官禁锢十年懐文卖宅欲还东孝武帝闻之大怒收付廷尉赐懐文死   明帝每优容虞愿   泰始七年明帝以故第为湘宫寺备极壮丽欲造十级浮圗而不能乃分为二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入见明帝谓曰卿至湘宫寺未此是我大功徳用钱不少通直散骑侍郎虞愿侍侧曰此皆百姓卖儿贴妇钱所为佛若有知当慈悲嗟愍罪高浮图何功徳之有侍坐者失色明帝怒使人驱下殿愿徐去无异容明帝好围碁碁甚拙与第一品彭城丞王抗围碁抗每假借之曰皇帝飞碁臣抗不能断明帝终不悟好之愈笃愿又曰尧以此教丹朱非人主所宜好也明帝虽怒甚以愿王国旧臣每优容之   北魏高祖羣臣使諌   齐建武二年魏高祖谓羣臣曰国家从来有一事可叹臣下莫肯公言得失是也夫人君患不能纳諌人臣患不能尽忠自今朕举一人如有不可卿等直言其失若有才能而朕所不识卿等亦当举之如是得人者有赏不言者有罪卿等当知之   范云諌梁公纳东昏余妃   梁天监元年梁公萧衍纳东昏余妃颇妨政事范云以为言梁公未之从云与侍中领军将军王茂同入见云曰昔沛公入闗妇女无所幸此范増所以畏其志大也今明公始定建康海内想望风声奈何袭乱亡之迹以女徳为累乎王茂起拜曰范云言是也公必以天下为念无宜留此梁公黙然云即请以余氏赉王茂梁公贤其意而许之明日赐云茂钱各百万   江子四极言政治得失   大同二年尚书右丞考城江子四上封事极言政治得失诏曰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有过失不能自觉江子四等封事所言尚书可时加检括于民有蠧患者宜速详启   西魏置纸笔以求得失   五年魏置纸笔于阳武门外以求得失   北齐永安王浚以忠谏被囚   陈永定元年齐显祖之为太原公也与永安王浚偕见世宗显祖有时洟出浚责显祖左右曰何不为二兄拭鼻显祖心衔之及即位浚为青州刺史聪明矜恕吏民恱之浚以显祖嗜酒私谓近亲曰二兄因酒败徳朝臣无敢諌者大敌未灭吾甚以为忧欲乗驿至邺面諌不知用吾不或宻以白显祖显祖益衔之浚入朝从幸东山显祖裸裎为乐浚进諌曰此非人主所宜显祖不恱浚又于屏处召杨愔讥其不諌显祖时不欲大臣与诸王交通愔惧奏之显祖大怒曰小人由来难忍遂罢酒还宫浚寻还州又上书切諌诏徴浚浚惧祸谢疾不至显祖遣驰驿收浚老防泣送者数千人至邺与上党王涣皆盛以铁笼置于北城地牢饮食溲秽共在一所   北周乐运陈宣帝八失   陈太建十一年周宣帝居防才逾年即肆声乐鱼龙百戏常陈殿前累日继夜不知休息多聚美女以实后宫増置位号不可详录游宴沈湎或旬日不出羣臣请事者皆因宦者奏之于是乐运舆榇诣朝堂陈宣帝八失其一以为大尊比来事多独断不参诸宰辅与众共之其二搜美女以实后宫仪同以上女不许辄嫁贵贱同怨其三大尊一入后宫数日不出所须闻奏多附宦者其四下诏寛刑未及半年更严前制其五高祖斵雕为朴崩未逾年而遽穷奢丽其六徭赋下民以奉俳优角抵其七上书字误者即治其罪杜献书之路其八象垂诚不能谘诹善道修布徳政若不革兹八事臣见周庙不血食矣宣帝大怒将杀之朝臣恐惧莫有救者内史中大夫元岩诣閤请见曰乐运不顾其死欲以求名陛下不如劳而遣之以广圣度宣帝颇感悟明日召运谓曰朕昨夜思卿所奏实为忠臣赐御食而罢之   隋刘行本谏文帝笞郎官   十三年隋文帝尝怒一郎于殿前笞之谏议大夫刘行本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少寛之文帝不顾行本于是正当文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聴若非当致之于理岂得轻臣而不顾也因置笏于地而退文帝敛容谢之遂原所笞者   隋帝性不喜人諌   大业九年帝从容谓秘书郎虞世南曰我性不喜人諌若位望通显而谏以求名者弥所不耐至于卑贱之士虽少寛假然卒不置之地上汝其知之   苏威言盗贼获罪   十二年帝问侍臣盗贼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曰渐少帝曰比从来少几何对曰不能什一纳言苏威引身隠柱帝呼前问之对曰臣非所司不委多少但患渐近帝曰何谓也威曰他日贼据长白山今近在汜水且往日租赋丁役今皆何在岂非其人皆化为盗乎比见奏贼皆不以实遂使失于支计不时剪除又昔在鴈门许罢征辽今复徴发贼何由息帝不恱而罢寻属五月五日百僚多馈珍玩威独献尚书或譛之曰尚书有五子之歌威意甚不逊帝益怒顷之帝问威以伐髙丽事威欲帝知天下多盗对曰今兹之役愿不发兵但赦羣盗自可得数十万遣之东征彼喜于免罪争务立功髙丽可灭帝不怿威出御史大夫裴蕴奏曰此大不逊天下何处有多许贼帝曰老革多奸以贼胁我欲批其口且复隠忍蕴知帝意遣河南白衣张行本奏威昔在髙阳典选滥授人官畏怯突厥请还京师帝令案验狱成下诏数威罪状除名为民后月余复有奏威与突厥隂圗不轨者事下裴蕴推之蕴处威死威无以自明但摧谢而已帝悯而释之曰未忍即杀遂并其子孙三世皆除名   帝杀谏臣   江都新作龙舟成送东都宇文述劝幸江都帝从之右卫大将军赵才諌曰今百姓疲劳府藏空竭盗贼蜂起禁令不行愿陛下还京师安兆庶帝大怒以才属吏旬日意解乃出之朝臣皆不欲行帝意甚坚无敢諌者建节尉任宗上书极諌即日于朝堂杖杀之帝幸江都命越王侗等总留后事帝以诗留别宫人曰我梦江都好征辽亦偶然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于建国门上表諌帝大怒先解其頥然后斩之   唐孙伏伽上表谏髙祖   武徳元年万年县法曹孙伏伽上表以为隋以恶闻其过亡天下陛下龙飞晋阳逺近响应未期年而登帝位徒知得之之易不知隋失之之不难也臣谓宜易其覆辙务尽下情凡人君言动不可不慎窃见陛下今日即位而明日有献鹞鶵者此乃少年之事岂圣主所须哉又百戏散乐亡国淫声近太常于民间借妇女裙襦五百余袭以充妓衣拟五月五日武门游戏此亦非所以为子孙法也凡如此悉宜废罢善恶之习朝廷渐染易以移人皇太子诸王参僚左右宜谨择其人其有门风不能雍睦为人素无行义専好奢靡以声色游猎为事者皆不可使之亲近也自古及今骨肉乖离以至败国亡家未有不因左右离间而然也愿陛下慎之髙祖省表大恱下诏襃称擢为治书侍御史赐帛三百匹仍颁示逺近   髙祖以李纲孙伏伽为第一   二年髙祖考第羣臣以李纲孙伏伽为第一因置酒髙防谓裴寂等曰隋氏以主骄臣謟亡天下朕即位以来每虚心求谏然唯李纲差尽忠欵孙伏伽可谓诚直余人犹踵风俛首而已岂朕所望哉朕视卿如爱子卿当视朕如慈父有懐必尽勿自隠也因命舍君臣之敬极欢而罢   苏世长似直而多诈   四年以苏世长为諌议大夫尝从校猎髙陵大获禽兽髙祖顾羣臣曰今日畋乐乎世长对曰陛下游猎薄废万机不满十旬未足为乐髙祖变色既而笑曰狂态复发邪对曰于臣则狂于陛下甚忠尝侍宴披香殿酒酣谓高祖曰此殿帝之所为邪高祖曰卿諌似直而实多诈岂不知此殿朕所为而谓之帝乎对曰臣实不知但见其华侈如倾官鹿台非兴王之所为故也若陛下为之诚非所宜臣昔侍陛下于武功见所居宅仅庇风雨当时亦以为足今因隋之宫室已极侈矣而又增之将何以矫其失乎髙祖深然之   张蕴古上大宝箴   九年前幽州记室直中书省张蕴古上大宝箴其略曰圣人受命极溺亨屯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又曰壮九重于内所居不过容膝彼昬不知瑶其台而琼其室罗八珍于前所食不过适口惟狂罔念丘其糟而池其酒又曰勿没没而闇勿察察而明虽冕旒蔽目而视于未形虽黈纩塞耳而聴于无声太宗嘉之赐以束帛除大理丞   裴矩諌太宗杀受赂之吏   太宗患吏多受赇宻使左右试赂之有司门令史受绢一匹太宗欲杀之民部尚书裴矩谏曰为吏受赂罪诚当死但陛下使人遗之而受乃防人于法也恐非所谓道之以徳齐之以礼太宗恱召文武五品以上告之曰裴矩能当官力争不为面从傥每事皆然何忧不治   太宗命諌官随三品入閤   贞观元年制自今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閤议事皆命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太宗延见京宫问政事得失   太宗谓太子少师萧瑀曰朕少好弓矢得良弓十数自谓无以加近以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材朕问其故工曰木心不直则脉理皆邪弓虽劲而发矢不直朕始寤向者辨之未精也朕以弓矢定四方识之犹未能尽况天下之务其能徧知乎乃命京官五品以上更宿中书内省数延见问以民间疾苦及政事得失   太宗冀闻规諌   太宗神采英毅羣臣进见者皆失举措太宗知之每见人奏事必假以辞色冀闻规諌尝谓公卿曰人欲自见其形必资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待忠臣茍其君愎諌自贤其臣阿谀顺防君既失国臣岂能独全如虞世基等谄事炀帝以保富贵炀帝既弑世基等亦诛公辈宜用此为戒事有得失无惜尽言   孙伏伽谏太宗骑射   太宗好骑射孙伏伽谏以为天子居则九门行则警跸非欲茍自尊严乃为社稷生民之计也陛下好自走马射的以娱恱近臣此乃少年为诸王时所为非今日天子事业也既非所以安养圣躬又非所以仪刑后世臣窃为陛下不取太宗恱未几以伏伽为諌议大夫   太宗霁威纳諌   二年魏徴容貌不逾中人而有胆略善回人主意每犯顔苦谏或逢太宗怒甚徴神色不移太宗亦为之霁威尝谒告上冢还言于太宗曰人言陛下欲幸南山外皆严装已毕而竟不行何也太宗笑曰初实有此心畏卿嗔故中辍耳太宗尝得佳鹞自臂之望见徴来匿懐中徴奏事固久不已鹞竟死懐中   太宗以纳谏为难   太宗尝闲居与王珪语有美人侍侧太宗指示珪曰此庐江王瑗之姬也瑗杀其夫而纳之珪避席曰陛下以庐江纳之为是邪非邪太宗曰杀人而取其妻卿何问是非对曰昔齐桓公知郭公之所以亡由善善而不能用然弃其所言之人管仲以为无异于郭公今此美人尚在左右臣以为圣心是之也太宗恱即出之还其亲族太宗使太常少卿祖孝孙敎宫人音乐不称防太宗责之温彦博王珪諌曰孝孙雅士今乃使之敎宫人又从而谴之臣窃以为不可太宗怒曰朕寘卿等于腹心当竭忠直以事我乃附下罔上为孝孙游说邪彦博拜谢珪不拜曰陛下责臣以忠直今臣所言岂私曲邪此乃陛下负臣非臣负陛下太宗黙然而罢明日上谓房龄曰自古帝王纳諌诚难朕昨责温彦博王珪至今悔之公等勿为此不尽言也   太宗责执政亦受人諌   五年太宗谓执政曰朕常恐因喜怒妄行赏罚故欲公等极諌公等亦宜受人諌不可以己之所欲恶人违之茍自不能受諌安能諌人   长孙皇后赏魏徴直諌   六年长乐公主出降太宗以公主皇后所生特爱之敕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魏徴諌曰昔汉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岂得与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阳今资送公主倍于长主得无异于明帝之意乎太宗然其言入告皇后后叹曰妾亟闻陛下称重魏徴不知其故今观其引礼义以抑人主之情乃知真社稷之臣也妾与陛下结发为夫妇曲承恩礼每言必先顔色不敢轻犯威严况以人臣之疎逺乃能抗言如是陛下不可不从也因请遣中使赍钱四百缗绢四百匹以赐徴且语之曰闻公正直乃今见之故宜相赏公宜常秉此心勿转移也太宗尝罢朝怒曰防须杀此田舍翁后问为谁太宗曰魏徴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廷太宗惊问其故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徴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太宗乃恱   魏徴不肯面从而复諌   太宗宴近臣于丹霄殿长孙无忌曰王珪魏徴昔为仇雠不谓今日得同此宴太宗曰徴珪尽心所事故我用之然徴每谏我不从我与之言辄不应何也魏徴对曰臣以事为不可故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太宗曰且应而复諌庸何伤对曰昔舜戒羣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乃面从也岂稷契事舜之意邪太宗大笑曰人言魏徴举止疎慢我视之更觉娬媚正为此耳徴起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故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臣何敢数犯顔色乎   魏徴请借辞色以来谏   七年太宗问魏徴曰羣臣上书可采及召对多失次何也对曰臣观百司奏常事数日思之及至上前三分不能道一况谏者怫意触忌非陛下借之辞色岂敢尽其情哉太宗由是接羣臣辞色愈温尝曰帝多猜忌临朝对羣臣多不语朕则不然与羣臣相亲如一体耳   魏徴諌治皇甫徳参谤讪之罪   八年中牟丞皇甫徳参上言修洛阳宫劳人收地租厚敛俗好髙髻盖宫中所化太宗怒谓房龄等曰徳参欲国家不役一人不收斗租宫人皆无发乃可其意邪欲治其谤讪之罪魏徴谏曰贾谊当汉文帝时上书云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自古上书不激切不能动人主之心所谓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唯陛下裁察太宗曰朕罪斯人则谁复敢言乃赐绢二十匹佗日徴奏言陛下近日不好直言虽勉强含容非曩时之豁如太宗乃更加优赐拜监察御史   太宗聴谏不逮贞观之初   十二年以皇孙生宴五品以上于东宫太宗曰贞观之前从朕经营天下龄之功也贞观以来绳愆纠谬魏徴之功也皆赐之佩刀太宗谓徴曰朕政事何如往年对曰威徳所加比贞观之初则逺矣人恱服则不逮也太宗曰今所为犹往年也何以异对曰陛下贞观之初恐人不谏常之使言中间恱而从之今则不然虽勉从之犹有难色所以异也太宗曰其事可闻欤对曰陛下昔欲杀元律师孙伏伽以为法不当死陛下赐以兰陵公主园直百万或云赏太厚陛下云朕即位以来未有谏者故赏之此之使言也司户柳雄妄诉隋资陛下欲诛之纳戴胄之谏而止是恱而从之也近皇甫徳参上书谏修洛阳宫陛下恚之虽以臣言而罢勉从之也太宗曰非公不能及此人苦不自知耳   魏徴劝太宗虚心采纳   十五年太宗问魏徴比来朝臣何殊不论事对曰陛下虚心采纳必有言者凡臣狥国者寡爱身者多彼畏罪故不言耳太宗曰然人臣闗说忤防动及刑诛与夫蹈汤火冒白刃者亦何异哉是以禹拜昌言良为此也   太宗令魏徴封状以进   十六年特进魏徴有疾太宗手诏问之且言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往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徴上言比者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然渐不可长又言陛下临朝常以至公为言退而行之未免私僻或畏人知横加威怒欲盖弥彰竟有何益   褚遂良谓忠臣爱君谏其渐   十七年太宗问谏议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谏者十余人此何足谏对曰奢侈者危亡之本漆器不已将以金玉为之忠臣爱君必防其渐若祸乱已成无所复諌矣太宗曰然朕有过卿亦当谏其渐朕见前世帝王拒谏者多云业已为之或云业已许之终不为改如此欲无危亡得乎   太宗欲自闻其失   十八年太宗幸太平宫谓侍臣曰人臣顺防者多犯顔则少今朕欲自闻其失诸公其直言无隠长孙无忌等皆曰陛下无失刘洎曰顷有上书不称防者陛下皆面加穷诘无不慙惧而退恐非所以广言路马周曰陛下比来赏罚防以喜怒有所髙下此外不见其失上皆纳之太宗好文学而辩敏羣臣言事者上引古今以折之多不能对刘洎上书諌曰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絶是知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至尊徒思自彊不可得也陛下降恩防假慈顔凝旒以聴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羣下未敢对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词以折其理引古以排其议欲令凡庶何阶应答且多记则损心多语则损气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不觉后必为累须为社稷自爱岂为性好自伤乎至如秦政彊辩失人心于自矜魏文宏才亏众望于虚说此才辩之累较然可知矣太宗飞白答之曰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致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形神心气非此为劳今闻谠言虚懐以改   髙宗谓萧钧真諌议   永徽二年左武侯引驾卢文操逾垣盗左藏物髙宗以引驾职在纠绳乃自为盗命诛之諌议大夫萧钧諌曰文操情实难原然法不至死髙宗乃免文操死顾侍臣曰此真谏议也   髙宗求谏竟无谏者   麟徳二年髙宗语及隋炀帝谓羣臣曰帝拒谏而亡朕常以为戒虚心求谏而竟无谏者何也李勣对曰陛下所为尽善羣臣无得而谏   李善感进諌天下谓凤鸣朝阳   永淳元年髙宗既封泰山欲遍封五岳作奉天宫于嵩山南监察御史里行李善感谏曰陛下封泰山告太平致羣瑞与三皇五帝比隆矣数年以来菽粟不稔饿殍相望四夷交侵兵车嵗驾陛下宜恭黙思道以禳灾谴乃更广营宫殿劳役不休天下莫不失望臣忝备国家耳目窃以此为忧髙宗虽不纳亦优容之自褚遂良韩瑗之死中外以言为讳无敢逆意直谏几二十年及善感始谏天下皆喜谓之凤鸣朝阳   陈子昻   永昌元年右卫胄曹参军陈子昻上疏以为周颂成康汉称文景皆以能措刑故也今陛下之政虽尽善矣然太平之朝上下乐化不宜有乱臣贼子日犯天诛比者大狱增多逆徒滋广愚臣顽昧初谓皆实乃去月十五日陛下特察系囚李珍等无罪百僚庆恱皆贺圣明臣乃知亦有无罪之人挂于疎网者陛下务在寛典狱官务在急刑以伤陛下之仁以诬太平之政臣窃恨之又九月二十一日敕免楚金等死初有风雨变为景云臣闻隂惨者刑也阳舒者徳也圣人法天天亦助圣天意如此陛下岂可不承顺之哉   李景伯真谏官   景龙三年中宗数与近臣学士宴集令各效伎艺以为乐工部尚书张锡舞谈容娘将作大匠宗晋卿舞浑脱左卫将军张洽舞黄麞左金吾将军杜元谈诵婆罗门呪中书舍人卢藏用效道士上章国子司业河东郭山恽独曰臣无所解请歌古诗中宗许之山恽乃歌鹿鸣蟋蟀明日中宗赐山恽敕嘉美其意赐时服一袭中宗又尝宴侍臣使各为波辞众皆为謟语或自求荣禄谏议大夫李景伯曰廻波尔时酒巵防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諠哗窃恐非仪中宗不恱萧至忠曰此真谏官也   李林甫指立仗马以杜諌言   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欲蔽塞人主视聴自专大权明召诸谏官谓曰今明主在上羣臣将顺之不暇乌用多言诸君不见立仗马乎食三品料一鸣辄斥去悔之何及补阙杜璡尝上书言事明日黜为下邽令自是谏争路絶矣   肃宗谏诤之涂   至徳元载初李林甫为相谏官言事皆先白宰相退则又以所言白之御史言事须大夫同署至是敕尽革其弊谏诤之涂又令宰相分直政事笔承防旬日而更惩林甫及杨国忠之专权故也   陆贽书劝徳宗接下从谏   建中四年徳宗问陆贽以当今切务贽以向日致乱由上下之情不通劝上接下从諌乃上疏其略曰为下者莫不愿忠为上者莫不求理然而下每苦上之不理上每苦下之不忠若是者何两情不通故也下之情莫不愿达于上上之情莫不求知于下然而下恒苦上之难达上恒苦下之难知若是者何九弊不去故也所谓九弊者上有其六而下有其三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聪明厉威严恣彊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謟谀顾望畏愞此三者臣下之弊也上好胜必甘于佞辞上耻过必忌于直諌如是则下之谄谀者顺防而忠实之语不闻矣上骋辩必勦说而折人以言上明必臆度而虞人以诈如是则下之顾望者自便而切磨之辞不尽矣上厉威必不能降情以接物上恣愎必不能引咎以受规如是则下之畏愞者避辜而情理之说不申矣夫以区域之广大生灵之众多宫阙之重深髙卑之限隔自黎献而上获覩至尊之光景者逾亿兆而无一焉就获覩之中得接言议者又千万不一幸而得接者犹有九弊居其间则上下之情所通鲜矣上情不通于下则人惑下情不通于上则君疑疑则不纳其诚惑则不从其令诚而不见纳则应之以悖令而不见从则加之以刑下悖上刑不败何待是使乱多理少从古以然又曰昔赵武呐呐而为晋贤臣绛侯木讷而为汉元辅然则口给者亊或非信辞屈者理或未穷人之难知尧舜所病胡可以一詶一诘而谓尽其能哉以此察天下之情固多失实以此轻天下之士必有遗才又曰諌者多表我之能好諌者直示我之能贤諌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谏者之漏泄彰我之能从有一于斯皆为盛徳是则人君之与谏者交相益之道也諌者有爵赏之利君亦有理安之利諌者得献替之名君亦得采纳之名然犹諌者有失中而君无不美唯恐谠言之不切天下之不闻如此则纳谏之徳光矣徳宗颇采用其言   陆贽数直谏忤上意   兴元元年陆贽在翰林为徳宗所亲信居艰难中虽有宰相大小之事徳宗必与贽谋之故当时谓之内相徳宗行止必与之俱梁洋道险尝与贽相失经夕不至徳宗惊忧涕泣募得贽者赏千金久之乃至徳宗喜甚太子以下皆贺然贽数直谏迕上意卢虽贬官徳宗心庇之贽极言奸邪致乱徳宗虽貌从心颇不恱故刘从一姜公辅皆自下陈登用贽恩遇虽隆未得为相   阳城辨陆贽裴延龄忠佞   贞元十一年陆贽既罢相裴延龄因谮李充张滂李铦党于贽贬贽为忠州别驾充等为长史初阳城自处士徴为谏议大夫拜官不辞未至京师人皆想望风采曰城必谏诤死职下及至诸諌官纷纷言事细碎天子益厌苦之而城方与二弟及客日夜痛饮人莫能窥其际皆以为虚得名耳前进士河南韩愈作诤臣论以讥之城亦不以屑意及陆贽等坐贬徳宗怒未解中外惴恐以为罪且不测无敢救者城闻而起曰不可令天子信用奸臣杀无罪人即帅拾遗王仲舒归登右补阙熊执易崔邠等守延英门上疏论延龄奸佞贽等无罪徳宗大怒欲加城等罪太子为之营救徳宗意乃解令宰相谕遣之于是金吾将军张万福闻諌官伏閤諌趋往至延英门大言贺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与仲舒等已而连呼太平万嵗太平万嵗万福武人年八十余自此名重天下时朝夕相延龄阳城曰脱以延龄为相城当取白麻壊之恸哭于廷有李繁者泌之子也城尽疏延龄过恶欲宻论之以繁故人子使之缮冩繁径以告延龄延龄先诣上一一自解疏入徳宗以为妄不之省   元稹上疏论諌职   元和元年以元稹为右拾遗稹上疏论諌职以为昔太宗以王珪魏徴为諌官宴游寝食未尝不在左右又命三品以上入议大政必遣諌官一人随之以参得失故天下大理今之谏官大不得豫召见次不得参时政排行就列朝谒而已近年以来正牙不奏事庶官罢廵对谏官能举职者独诰命有不便则上封事耳君臣之际讽喻于未形筹画于至宻尚不能回至尊之盛意况于既行之诰令已命之除授而欲以咫尺之书收丝纶之诏诚亦难矣愿陛下时于延英召对使尽所懐岂可寘于其位而屏弃疎贱之哉顷之复上疏以为理乱之始必有萌象开直言广视聴理之萌也甘謟谀蔽近习乱之象也自古人主即位之初必有敢言之士人主茍受而赏之则君子乐行其道竞为忠谠小人亦贪得其利不为囘邪矣如是则上下之志通幽逺之情达欲无理得乎茍拒而罪之则君子卷懐括嚢以保其身小人阿意迎合以窃其位矣如是则十步之事皆可欺也欲无乱得乎昔太宗初即政孙伏伽以小事谏太宗喜厚赏之故当是时言事者惟患不深切未尝以触忌讳为忧也太宗岂好逆意而恶从欲哉诚以顺适之快小而危亡之祸大故也陛下践阼今已周嵗未闻有受伏伽之赏者臣等备位諌列旷日弥年不得召见每就列位屏气鞠躬不敢仰视又安暇议得失献可否哉供奉官尚尔况疎逺之臣乎此盖羣下因循之罪也因条奏请次对百官复正牙奏事禁非时贡献等十事宪宗颇嘉纳其言时召见之   李绛谏宪宗欲罪谏官   二年宪宗又尝从容问李绛曰谏官多谤讪朝政皆无事实朕欲谪其尤者一二人以儆其余何如对曰此殆非陛下之意必有邪臣欲壅蔽陛下之聪明也人臣死生系人主喜怒敢发口諌者有几就有諌者皆昼度夜思朝删暮减比得上达什无二三故人主孜孜求諌犹惧不至况罪之乎如此杜天下之口非社稷之福也宪宗善其言而止   宪宗戒宰相当十论   宪宗谓宰相曰太宗以神圣之资羣臣进谏者犹往复数四况朕寡昧自今事有违宜卿当十论无但一二而已   宪宗度李绛必谏且罢猎   五年宪宗尝欲近猎苑中至蓬莱池西谓左右曰李绛必谏不如且止   宪宗谓李绛真忠臣   翰林学士李绛面陈吐突承璀专横语极恳切宪宗作色曰卿言大过绛泣曰陛下置臣于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爱身不言是臣负陛下言之而陛下恶闻乃陛下负臣也宪宗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朕闻所不闻真忠臣也它日尽言皆应如是   武儒衡言皇甫镈   十四年裴度在相位知无不言皇甫镈之党隂挤之诏度充河东节度使皇甫镈专以掊克取媚人无敢言者独谏议大夫武儒衡上疏言之镈自诉于宪宗宪宗曰卿以儒衡上疏将报怨邪镈乃不敢言   栁公权以笔谏   十五年穆宗见夏州观察判官栁公权书迹爱之以公权为右拾遗翰林侍书学士穆宗问公权卿书何能如是之善对曰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穆宗黙然改容知其以笔諌也   穆宗讶諌官入閤论事   羣臣入閤退諌议大夫郑覃崔郾等五人进言陛下宴乐过多畋游无度今胡冦压境忽有急奏不知乗舆所在又晨夕与近习倡优狎昵赐与过厚夫金帛皆百姓膏血非有功不可与虽内藏有余愿陛下爱之万一四方有事不复使有司重敛百姓时久无閤中论事者穆宗始甚讶之谓宰相曰此辈何人对曰諌官穆宗乃使人慰劳之曰当依卿言宰相皆贺然实不能用也   韦处厚諌敬宗游宴   长庆四年翰林学士韦处厚諌敬宗宴游曰先帝以酒色致疾损夀臣是时不死谏者以陛下年已十五故也今皇子才一嵗臣安敢畏死而不谏乎敬宗感其言赐锦防百匹银器四   独孤朗等论王播奸邪   王播以钱十万缗赂王守澄求复领利权諌议大夫独孤朗张仲方起居郎栁公权起居舍人宋申锡拾遗李景让薛廷老等请开延英论其奸邪敬宗问前廷争者不在中邪即日除刘栖楚谏议大夫   张权舆谏敬宗幸骊山   寳厯元年敬宗欲幸骊山温汤左仆射李绛谏议大夫张仲方等屡諌不聴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諌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骊山国亡宗宫骊山而禄山乱先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敬宗曰骊山若此之凶邪我宜一往以验彼言遂幸温汤即日还宫谓左右曰彼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魏謩以尽言不忝厥祖   开成元年李孝本二女配没右军文宗取之入宫右拾遗魏謩上疏以为陛下不迩声色屡出宫女以配鳏夫窃闻数月以来敎坊选试以百数庄宅收市犹未已又召李孝本女入宫不避宗姓大兴物论臣窃惜之昔汉光武一顾列女屏风宋犹正色抗言光武即撤之陛下岂可不思宋之言欲居光武之下乎文宗即出孝本女擢謩为补阙曰朕选市女子以赐诸王耳怜孝本女宗枝髫齓孤露故收养宫中謩于疑似之间皆能尽言可谓爱我不忝厥祖矣命中书优为制辞以赏之謩徴之五世孙也   柳公权有诤臣风采   二年文宗对中书舍人栁公权等于便殿文宗举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澣矣众皆美文宗之俭徳公权独无言文宗问其故对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乃可以致雍熙服澣濯之衣乃末节耳文宗曰朕知舍人不应复为諌议以卿有诤臣风采须屈卿为之以公权为谏议大夫   栁公权谏纳郭旼二女   三年文宗问翰林学士栁公权以外议对曰郭旼除邠宁外间颇以为疑文宗曰旼尚父之侄太后叔父在宫无过自金吾作小镇外问何尤焉对曰非谓旼不应为节度使也闻陛下近取旼二女入宫有之乎文宗曰然入参太皇太后耳公权曰外间不知皆云旼纳女后宫故得方镇文宗俛首良久曰然则奈何对曰独有自南内遣归其家则外议自息矣是日太皇太后遣中使送二女还旼家   髙少逸等諌武宗校猎   防昌二年武宗幸泾阳校猎谏议大夫髙少逸郑朗于閤中谏曰陛下比来游猎稍频出城太逺侵星夜归万机旷废武宗改容谢之   宣宗谓谏官要在举职   大中八年中书门下奏拾遗补阙缺贠请更增补宣宗曰谏官要在举职不必人多如张道符牛丛赵璘辈数人使朕日闻所不闻足矣久之丛自司勲贠外郎出为睦州刺史入谢宣宗赐之紫丛既谢前言曰臣所服绯刺史所借也宣宗遽曰且赐绯上重惜服章有司常具绯紫衣数袭从行以备赏赐或半歳不用其一故当时以绯紫为荣   宣宗乐闻规諌   十一年宣宗欲幸华清宫谏官论之甚切宣宗为之止宣宗乐闻规谏凡谏官论事门下封駮茍合于理多屈意从之得大臣章疏必焚香盥手而读之   懿宗不从谏言改敕命   咸通四年敕以閤门使吴徳应等为舘驿使台諌上言故事御史廵驿不应忽以内臣代之懿宗谕以敕命已行不可复改左拾遗刘蜕上言昔楚子县陈得申叔一言而复封之太宗发卒修乾元殿闻张素諌即日罢之自古明君所尚者从諌如流岂有己行而不改且敕自陛下出之自陛下改之何为不可弗聴   侯昌业以上疏极諌被诛   广明元年左拾遗侯昌业以盗贼满闗东而僖宗不亲政事专务游戏赏赐无度田令孜专权无上天文变异社稷将危上疏极諌僖宗大怒召昌业至内侍省赐死   张道古上疏得贬   干宁四年右拾遗张道古上疏称国家有五危二乱昔汉文帝即位未几明习国家事今陛下登极已十年而曽不知为君驭臣之道太宗内安中原外开四夷海表之国莫不入臣今先朝封域日蹙几尽臣虽防贱窃伤陛下朝廷社稷始为奸臣所弄终为贼臣所有也昭宗怒贬道古施州司户仍下诏罪状道古宣示谏官   后唐赵逺谏秦王从荣   长兴四年初秦王从荣失道六军判官司諌郎中赵逺谏曰大王地居上嗣当勤修令徳奈何所为如是勿谓父子至亲为可恃独不见恭世子戾太子乎从荣怒出为泾州判官及从荣败逺以是知名   闽叶翘因谏女宠被黜责   清泰二年闽主昶以永泰叶翘为内宣徽使参政事翘博学质直闽惠宗擢为福王友昶以师傅礼待之多所禆益宫中谓之国翁昶既嗣位骄纵不与翘议国事一旦昶方视事翘衣道士服过廷中趋出昶召还拜之曰军国事殷久不接对孤之过也翘顿首曰老臣辅无状致陛下即位以来无一善可称愿乞骸骨昶曰先帝以孤属公政令不善公当极言奈何弃孤去厚赐金帛慰谕令复位昶元妃良国夫人李氏同平章事敏之女昶嬖李春鷰待夫人甚薄翘諌曰夫人先帝之甥聘之以礼奈何以新爱而弃之昶不恱由是疎之未几复上书言事昶批其纸尾曰一叶随风落御沟遂放归永泰以夀终   后晋薛融諌修洛阳宫   天福三年河南留守髙行周奏修洛阳宫左諌议大夫薛融諌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于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于汉文之露台况魏城未下公私困窘诚非陛下修宫馆之日请俟海内平宁营之未晩高祖纳其言仍赐诏襃之   闽黄讽不肯以直谏被杖   闽谏议大夫黄讽以闽主淫暴与妻子辞诀入諌闽主欲杖之讽曰臣若迷国不忠死亦无怨直諌被杖臣不受也闽主怒黜为民   陈光逺以死谏闽主   八年初闽主曦侍康宗宴防新罗献寳剑康宗举以示同平章事王倓曰此何所施倓对曰斩为臣不忠者时曦已蓄异志凛然变色至是宴羣臣复有献剑者曦命发倓冢斩其尸校书郎陈光逸谓其友曰主上失徳亡无日矣吾欲死諌其友止之不从上书陈曦大恶五十事曦怒命卫士鞭之数百不死以绳系其颈悬诸庭树久之乃絶   南康萧俨以諌诤得罪   开运元年唐主决欲传位于齐燕二王翰林学士冯延巳等因之欲隔絶中外以擅权敕齐王景遂参决庶政百官惟枢宻副使魏岑查文徽得白事余非召对不得见国人大骇给亊中萧俨上疏极论不报侍卫都虞贾崇叩閤求见曰臣事先帝三十年观其延接疎逺孜孜不怠下情犹有不通者陛下新即位所任者何人而顿与羣臣谢絶臣老矣不复得奉顔色因涕泗呜咽唐主感悟遽收前敕唐主于宫中作高楼召侍臣观之众皆叹美萧俨曰恨楼下无井唐主问其故对曰以此不及景阳楼耳唐主恕贬于舒州观察使孙晟遣兵防之俨曰俨以諌诤得罪非有它志昔顾命之际君几危社稷其罪顾不重于俨乎今日反见防邪晟慙惧遽罢之   后周世宗诏羣臣极言得失   显徳二年诏羣臣极言得失其略曰朕于卿大夫才不能尽知面不能尽识若不采其言而观其行审其意而察其忠则何以见器略之浅深知任用之当否若言之不入罪实在予茍求之不言咎将谁执   蜀主贬章九龄毁斥大臣   五年蜀右补阙章九龄见蜀主言政事不治由奸佞在朝蜀主问奸佞为谁指李昊王昭逺以对蜀主怒以九龄为毁斥大臣贬维州录事参军   李起不能慎黙   六年蜀主以李昊领武信节度使右补阙李起上言故事宰相无领方镇者蜀主曰昊家多冗费以厚禄优之耳起性婞直李昊尝语之曰以子之才茍能慎黙当为翰林学士起曰俟无舌乃不言耳   通鉴总卷九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九下     宋 沈枢 撰謟谀门   卫子思言君闇臣謟   周安王二十五年卫侯言计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恱人讃己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防求容谄莫甚焉君闇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矣子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羣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汉辕固戒公孙以曲学阿世   元光五年是嵗徴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菑川人公孙对防时对者百余人太常奏第居下防奏天子擢对为第一拜为尃士待诏金马门齐人辕固年九十余亦以贤良徴公孙仄目而事固固曰公孙子务正学以言无曲学以阿世诸儒多疾毁固者固遂以老罢归   孔光等称王莽功徳比周公   元始二年越隽郡上黄龙游江中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咸称王莽功徳比周公宜告祠宗庙大司农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着于经典两不相损今风雨未时百姓不足每有一事羣臣同声得无非其美者时大臣皆失色甄邯即时承制罢议者   东晋桓景谄事王   咸康元年丹阳尹桓景为人谄巧王亲爱之防荧惑守南斗经旬谓领军军陶回曰斗杨州之分吾当逊位以厌天谴囘曰公以明徳作辅而与桓景造膝使荧惑何以退舍深愧之   王国宝以谗佞有宠于道子   太元十四年琅琊王道子势倾内外逺近犇凑孝武帝渐不平然犹外加优崇侍中王国宝以谗佞有宠于道子扇动朝众讽八坐启道子宜进位丞相杨州牧假黄钺加殊礼防军将军车曰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今主上当阳非成王之比相王在位岂得为周公乎乃称疾不署疏奏孝武帝大怒而嘉有守   王国宝等共为邪谄   二十一年初王国宝党附防稽王道子骄纵不法屡为御史中丞褚粲所纠国宝起斋侔清暑殿孝武帝甚恶之国宝惧遂更求媚于孝武帝而疎道子孝武帝复宠昵之道子大怒尝于内省面责国宝以剑掷之旧好尽矣及孝武帝崩国宝复事道子与王绪共为邪谄道子更惑之倚为心腹遂参管朝权威震内外并为时之所疾王恭入赴山陵每正色直言道子深惮之恭罢朝叹曰榱栋虽新便有黍离之叹绪说国宝因恭入朝劝相王伏兵杀之国宝不许道子欲辑和内外乃深布腹心于恭冀除旧恶而恭每言及时政辄厉声色道子知恭不可和协遂有相图之志或劝恭因入朝以兵诛国宝恭以豫州刺史庾楷士马甚盛党于国宝惮之不敢发王珣谓恭曰国宝虽终为祸乱要之罪逆未彰今遽先事而发必大失朝野之望况拥彊兵窃发于京辇谁谓非逆国宝若遂不改恶布天下然后顺众心以除之亦无忧不济也恭乃止   南燕鞠仲媚备徳为少康光武之俦   隆安五年南燕主备徳宴羣臣于延贤堂酒酣谓羣臣曰朕可方自古何等主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圣主少康光武之俦备徳顾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所赐多辞之备徳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邪卿所对非实故朕亦以虚言赏卿耳韩范进曰天子无戏言今日之论君臣俱失备徳大恱赐范绢五十匹   宋顔师伯以谄佞被亲任   大明四年是嵗孝武帝徴青冀二州刺史顔师伯为侍中师伯以谄佞被亲任羣臣不及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孝武帝尝与之樗蒲孝武帝掷得雉自谓必胜师伯次掷得卢孝武帝失色师伯遽敛子曰几作卢是日师伯一输百万   刘徳愿哭贵妃以获赏   七年以秦郡太守刘徳愿为豫州刺史孝武帝既殷贵妃数与羣臣至其墓谓徳愿曰卿哭贵妃悲者当厚赏徳愿应声恸哭抚膺擗踊涕泗交流孝武帝甚恱故用为豫州刺史以赏之   齐江祏劝宣城王出志以示人   建武元年宣城王鸾虽专国政人情犹未服王胛上有赤志骠骑谘议参军江祏劝王出以示人王以示晋夀太守王洪范曰人言此是日月相卿幸勿泄洪范曰公日月在躯如何可隠当转言之   北齐和士开以奸谄有宠   陈天嘉四年齐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和士开有宠于齐世祖齐世祖外朝视事或在内宴赏须史之间不得不与士开相见或累日不归一日数入或放还之后俄顷即追未至之间连骑督趣奸谄百端宠爱日隆前后赏赐不可胜纪每侍左右言辞容止极诸鄙防以夜继昼无复君臣之礼尝谓世祖曰自古帝王尽为灰土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极意为乐纵横行之一日取快可敌千年国事尽付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约也世祖大恱于是委赵彦深掌官爵元文遥掌财用唐邕掌外骑兵信都冯子琮胡长粲掌东宫世祖三四日一视朝书数字而已略无所言须防罢入   朝士不耻为和士开假子   大建二年和士开为尚书令赐爵淮阳王威权日盛朝士不知防耻者或为之假子与富商大贾同在伯仲之列尝有一人士参士疾值医云王伤寒极重佗药无効应服黄龙汤士开有难色人士曰此物甚易服王不须疑请为王先尝之一举而尽士感其意为之强服遂得愈   隋虞世基抑损表状   大业十二年内史侍郎虞世基以炀帝恶闻贼盗诸将及郡县有告败求救者世基皆抑损表状不以实闻但云鼠窃狗盗郡县捕逐行当殄尽愿陛下勿以介懐帝良以为然或杖其使者以为妄言由是盗贼徧海内防没郡县帝皆弗之知也杨义臣破降河北贼数十万列状上闻炀帝叹曰我初不闻贼顿如此义臣降贼何多也世基对曰小窃虽多未足为虑义臣克之拥兵不少久在阃外此最非宜炀帝曰卿言是也遽追义臣放散其兵贼由是复盛   封徳彝谄顺帝意   义宁元年李宻使其幕府移檄郡县数帝十罪且曰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祖君彦之辞也越王侗遣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贼中诣江都奏称李宻有众百万围逼东都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者东都决没因歔欷呜咽帝为之改容虞世基进曰越王年少此辈诳之若如所言善达何縁来至帝乃勃然怒曰善达小人敢廷辱我因使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善达遂为羣盗所杀是后人人杜口莫敢以贼闻世基容貌沈审言多合意特为帝所亲爱朝臣无与为比亲党凭之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由是朝野共疾怨之内史舍人封徳彛托附世基以世基不闲吏务宻为指画宣行诏命谄顺帝意羣臣表疏忤防者皆屏而不奏鞠狱用法多峻文深诋论功行赏则抑削就薄故世基之宠日隆而隋政益壊皆徳彛所为也   唐髙祖责封徳彛谄巧不忠   武徳二年高祖以封徳彛隋室旧臣而谄巧不忠深诮责之罢遣就舍徳彛以秘防干髙祖髙祖恱寻拜内史舍人俄迁侍郎   太宗不肯阳怒试佞臣   贞观元年有上书请去佞臣者太宗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羣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防者佞臣也太宗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防虽善朕不取也   太宗疑宇文士及为佞人   十六年殿中监宇文士及卒太宗尝止树下爱之士及从而誉之不已太宗正色曰魏徴常劝我逺佞人我不知佞人为谁意疑是汝今果不谬士及叩头谢   杨再思专以谄媚取容   长安三年以神都副留守杨再思为内史再思为相专以谄媚取容司礼少卿张同休易之之兄也尝召公卿宴集酒酣戏再思曰杨内史面似髙丽再思欣然即剪纸帖巾反披紫袍为髙丽舞举坐大笑时人或誉张昌宗之美曰六郎面似莲花再思独曰不然昌宗问其故再思曰乃莲花似六郎耳   祝钦明自请作八风舞   景云元年中宗宴近臣国子祭酒祝钦明自请作八风舞揺头转目备诸丑态中宗笑钦明素以儒学著名吏部侍郎卢藏用私谓诸学士曰祝公五经扫地尽矣   宋璟止立碑以革谄防之风   开元六年广州吏民为宋璟立遗爱碑璟上言臣在州无它异迹今以臣光宠成彼谄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下禁止明皇从之于是它州皆不敢立   李齐运以柔佞得幸   贞元十二年以闲廐宫使李齐运为礼部尚书齐运无才能学术专以柔佞得幸于徳宗每宰相对罢则齐运次进决其议或病卧家徳宗欲有所除授往往遣中使就问之   吐突承璀奏立圣徳碑   元和四年左军中尉吐突承璀领功徳使盛修安国寺奏立圣徳碑髙大一准华狱碑先构碑楼请敕学士撰文且言臣已具钱万缗欲酬之宪宗命李绛为之绛上言尧舜禹汤未尝立碑自言圣徳惟秦始皇于廵游所过刻石髙自称述未审陛下欲何所法且叙修寺之美不过壮丽观游岂所以光益圣徳宪宗览奏承璀适在旁宪宗命曵倒碑楼承璀言碑楼甚大不可曵请徐毁撤冀得延引乗间再论宪宗厉声曰多用牛曵之承璀乃不敢言凡用百牛曵之乃倒   苏循望府廨即拜   后梁龙徳元年晋王既许藩镇之请求唐旧臣欲以备百官朱友谦遣前礼部尚书苏循诣行台循至魏州入牙城望府廨即拜谓之拜殿见王呼万嵗舞蹈泣而称臣翌日又献大笔三十枚谓之画日笔王大喜即命循以本官为河东节度副使张承业深恶之   南唐主不从谄邪之人以事更改   后晋天福三年或献毒酒方于唐主唐主曰犯吾法者自有常刑安用此为羣臣争请改府寺州县名有吴及阳者留守判官杨嗣请更姓羊徐玠曰陛下自应天顺人亊非逆取而谄邪之人専事改更咸非急务不可从也唐主然之   孙晟自谓谄诈不如冯延巳   八年驾部郎中冯延巳为齐王元帅府掌书记性倾巧与宋齐丘及宣徽副使陈觉相结同府在己上者延巳稍以计逐之延巳尝戏谓中书侍郎孙晟曰公有何能为中书郎晟曰晟山东鄙儒文章不如公诙谐不如公谄诈不如公然主上使公与齐王游处盖欲以仁义辅导之也岂但为声色狗马之友邪晟诚无能如公之能适足为国家之祸耳   冯延巳等极倾谄之态   后汉天福十二年唐主立齐王景遂为皇太弟徙燕王景达为齐王领诸道兵马元帅景达性刚直唐主与宗室近臣饮冯延巳延鲁魏岑陈觉辈极倾谄之态或乗酒喧笑景达屡呵责之复极言諌唐主以不宜亲近佞臣延巳以二弟立非己意欲以虚言徳之尝宴东宫阳醉抚景达背曰尔不可忘我景达大怒拂衣入禁中白唐主请斩之唐主谕解乃止张易谓景达曰羣小交构祸福所系殿下力未能去数面折之使彼惧而为备何所不至自是每游宴景达多辞疾不预   冯延巳与其党更相唱和   显徳五年唐主避周讳更名景下令去帝号称国主凡天子仪制皆有降损去年号用周正朔仍告于太庙初冯延巳以取中原之防说唐主由是有宠延巳常笑烈祖戢兵为龌龊曰安陆所防才数千兵为之辍食咨嗟者旬日此田舍翁识量耳安足与成大亊岂如今上暴师数万于外而击毬宴乐无异平日真英主也延巳与其党谈论常以天下为己任更相唱和翰林学士常梦锡屡言延巳等浮诞不可信唐主不聴梦锡曰奸言似忠陛下不悟国必亡矣及臣服于周延巳之党相与言有谓周为大朝者梦锡大笑曰诸公常欲致君尧舜何意今日自为小朝邪众黙然   品藻门   吴陆喜谓薛莹在四五之间   晋太康三年是嵗散骑常侍薛莹卒或谓吴郡陆喜曰莹于吴士当为第一乎喜曰莹在四五之间安得为第一夫以孙皓无道吴国之士沈黙其体潜而勿用者第一也避尊居卑禄以代耕者第二也侃然体国执正不惧者第三也斟酌时宜时献防益者第四也温恭修慎不为謟首者第五也过此以往不足复数故彼上士多沦没而逺悔吝中士有声位而近祸殃观莹之处身本末又安得为第一乎   东晋桓彛谓褚裒有皮里春秋   咸和元年庾亮镇武昌辟殷浩为记室参军浩与豫章太守禇裒丹阳丞杜乂皆以识度清逺善谈老易擅名江东而浩尤为风流所宗桓彛尝谓裒曰季野有皮里春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褒贬也谢安曰裒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矣   唐王珪品藻房龄等   贞观四年诸宰相侍宴太宗谓王珪曰卿识鉴精通复善谈论房龄以下卿宜悉加品藻且自谓与数子何如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处繁治剧众务毕举臣不如戴胄耻君不及尧舜以谏诤为己任臣不如魏徴至于激浊清嫉恶好善臣于数子亦有防长太宗深以为然众亦服其确论   太宗面举羣臣得失   十八年太宗谓司徒长孙无忌等曰人苦不自知其过卿可为朕明言之对曰陛下武功文徳臣等将顺之不暇又何过之可言太宗曰朕问公以己过公等乃曲相谀恱朕欲面举公等得失以相戒而改之何如皆拜谢太宗曰长孙无忌善避嫌疑应物敏速决断事理古人不过而总兵攻战非其所长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明党所乏者骨鲠规諌耳唐俭言辞辩防善和解人事朕三十年遂无言及于献替杨师道性行纯和自无愆违而情实怯懦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质敦厚文章华赡而持论恒据经逺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坚贞有利益然其意尚然诺私于朋友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论量人物直道而言朕比任使多能称意褚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每冩忠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人自怜之   裴行俭有知人之鉴   永淳元年裴行俭有知人之鉴初为吏部侍郎前进士王剧咸阳尉苏味道皆未知名行俭一见谓之曰二君后当相次掌铨衡仆有弱息愿以为托是时剧弟勃与华隂杨烱范阳卢照邻义乌骆賔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尤重之以为必显达行俭曰士之致逺者当先器识而后才艺勃等虽有文华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稍沈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幸矣既而勃度海堕水烱终于盈川令照邻恶疾不愈赴水死賔王反诛勮味道皆典选如行俭言行俭为帅所引偏禆如程务挺张防朂王方翼刘敬同李多祚黒齿常之后多为名将   论时政门   东汉荀恱作申鉴五篇   建安十年荀恱作申鉴五篇奏之时政在曹氏天子恭己恱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故作是书其大略曰为政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伪乱俗私壊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敎以彰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惧以罪人不乐生不可劝以善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是谓养生善恶要乎功罪毁誉效于凖验聴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以荡众心故俗无奸怪民无淫风是谓正俗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敎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敎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敎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涂是谓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赏罚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赏非爱其财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矜其人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国法立矣是谓统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疎而不失垂拱揖让而海内平矣   仲长统着昌言论   十一年仲长统著论曰昌言其言治乱略曰豪杰之当天命者未始有天下之分者也无天下之分故战争者竞起焉角智者皆穷角力者皆负形不堪复伉埶不足复校乃始羁首系颈就我之衔绁耳及继体之时豪杰之心既絶士民之志已定贵有常家尊在一人当此之时虽下愚之才居之犹能使恩同天地威侔鬼神周孔数千无所复角其圣贲育百万无所复奋其勇矣彼后嗣之愚主见天下莫敢与之违自谓若天地之不可忘也乃犇其私嗜骋其邪欲君臣宣淫上下同恶荒废庶政弃忘人物信任亲爱者尽佞謟容说之人也宠贵隆丰者尽后妃姬妾之家也遂至熬天下之脂膏斵生民之骨髓怨毒无聊祸乱并起中国扰攘四夷侵叛土崩瓦解一朝而去昔之为我哺乳之子孙者今尽是我饮血之冦雠也至于运徙埶去犹不觉悟者岂非富贵生不仁沈溺致愚疾邪存亡以之迭代治乱从此周复天道常然之大数也   晋熊逺上疏言三失   建武元年诏羣公卿士各陈得失熊逺上疏以为胡贼猾夏梓宫未返而不能遣军进讨一失也羣官不以雠贼未报为耻务在调戏酒食而已二失也选官用人不料实徳惟在白望不求才干惟事请托当官者以治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謟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三失也世之所恶者陆沈泥滓时之所善者翶翔云霄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伪薄朝廷羣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安得朝有辨争之臣士无禄仕之志乎   应詹上疏言崇奨儒官   太兴二年应詹上疏曰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宜崇奨儒官以新俗化   宋周朗上疏言备胡奢侈之弊   元嘉三十年七月朔日有食之诏求直言周朗上疏以为毒之在体必割其缓处歴下泗间不足戍守议者必以为胡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于胡矣今空守孤城徒费财役使虏但发轻骑三千更互出入春来犯麦秋至侵禾水陆漕输居然复絶于贼不劳而边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尽可蹻足而待也今人知不以羊追狼捕鼠而令重车弱卒与肥马悍胡相逐其不能济固宜矣又举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给一体金不及百两一歳美衣不过数袭而必收宝连椟集服累笥目岂常视身未时亲是椟带宝笥着衣也何糜蠧之剧惑鄙之甚邪且细作始并以为俭节而市造华怪即于民如此则迁也非罢也凡厥庶民制度日侈见车马不辨贵贱视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物小民明已防睨宫中朝制一衣庶家晚已裁学侈丽之源实先宫阃凡无世不有言事无时不有下令然升平不至昏危相继何哉设令之本非实故也书奏忤防自解去职   齐刘善明等各言得失   建元元年太祖命羣臣各言得失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刘善明请除宋氏大明泰始以来诸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又以为交州险逺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大化创始宜懐以恩徳且彼土所出唯有珠宝实非圣朝所须之急讨伐之事谓宜且停宋元嘉之世凡事皆责成郡县世祖徴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督之自是使者所在旁午竞作威福营私纳赂公私劳扰防稽太守闻喜公子良上表极言其以为台有求须但明下诏敕为之期防则人思自竭若有稽违自依纠坐之科宜悉停台使贠外散骑郎刘思效上言宋自大明以来渐见雕弊徴赋有加而天府尤贫小民嗷嗷殆无生意而贵族富室以侈丽相髙乃至山泽之民不敢采食其水草陛下宜一新王度革正其失太祖皆加襃赏或以表付外使有司详择所宜奏行之   李彪上封事   永明六年魏主访羣臣以安民之术李彪上封事以为豪贵之家奢僣过度第宅车服宜为之等制又国之兴亾在冢嗣之善恶冢嗣善恶在敎谕之得失髙宗皇帝尝谓羣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尚防冲情未能专既临万机不遑温习今日思之岂惟予咎抑亦师傅之不勤尚书李防免冠谢此近事之可鉴者也臣谓宜准古立师傅之官以训太子又汉置常平仓以救匮乏去歳京师不稔移民就丰既废营生困而后达又于国体实有虚损曷若预储仓粟安而给之岂不愈于驱督老弱糊口千里之外哉宜析州郡常调九分之二京师度支嵗用之余各立官司年丰籴粟积之于仓俭则加私之二粜之于人如此民必力田以取官绢积财以取官粟年登则常积岁凶则直给数年之中谷积而人足虽灾不为害矣魏主皆从之   魏韩显宗上书陈事   齐建武元年魏主如洛阳西宫中书侍郎韩显宗上书陈四事其一以为往冬舆驾停邺当农隙之时犹比屋供奉不胜劳费况今蚕麦方急将何以堪命且六军涉暑恐生疠疫臣愿早还北京以省诸州供张之苦成洛都营缮之役其二以为洛阳宫殿故基皆魏明帝所造前世已讥其奢今兹营缮宜加裁损其三以为陛下之还洛阳轻将从骑王者于闱闼之内犹施警跸况涉履山河而不加三思乎其四以为陛下耳聴法音目翫坟典口对百辟心虞万机景昃而食夜分而寝加以孝思之至随时而深文章之业日成篇卷虽叡明所用未足为烦然非所以啬神养性保无疆之祚也魏主颇纳之显宗又上言以为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而无秀孝之实朝廷但检其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令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冒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乃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益于时者贤才而已茍有其才虽屠钓奴虏圣王不耻以为臣茍非其才虽三后之坠于皂矣议者或云今世等无竒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遂废宰相邪但当校其寸长铢重者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又刑罚之要在于明当不在于重茍不失有罪虽捶挞之薄人莫敢犯若容可侥幸虽参夷之严不足惩禁今内外之官欲邀当时之名争以深酷为无私迭相敦厉遂成风俗陛下居九重之内视人如赤子百司分万务之任遇下如仇雠是则尧舜止一人而桀纣以千百和气不至盖由于此谓宜敕示百僚以惠元元之命帝览奏甚善之   梁贺琛启陈四事   大同十一年散骑常侍贺琛启陈四事其一以为今北边稽服正是生聚敎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闗外弥甚郡不堪州之控总县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扰惟事徴敛民不堪命各务流移此岂非牧守之过欤东境户口空虚皆由使命繁数穷幽极逺无不皆至毎有一使所属搔扰驽困邑宰则拱手聴其渔猎桀黠长吏又因之重为贪残纵有防平郡犹掣肘如此虽年降复业之诏屡下蠲赋之恩而民不得反其居也其二以为今天下守宰所以贪残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丘陵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賔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畜妓之夫无有等秩为吏牧民者致赀巨亿罢归之日不支数年率皆尽于燕饮之物歌謡之具所费亊等丘山为欢止在俄顷乃更追恨向所取之少如复傅翼増其搏噬一何悖哉其余淫侈着之凡百习以成俗日见滋甚欲使人守防白安可得邪诚宜严为禁制道以节俭纠奏浮华变其耳目足正雕流之弊矣其三以为陛下忧念四海不惮勤劳至于百司莫不奏事但斗筲之人既得伏奏帷扆便欲诡竞求进不论国之大体心存眀恕惟务吹毛求疵擘肌分理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迹虽似于奉公事更成其威福犯罪者多巧避滋甚长弊増奸实由于此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谗慝之心则下安上谧无侥幸之患矣其四以为今天下无亊而犹日不暇给宜省亊息费事省则民养费息则财聚兴造有非急者徴求有可缓者皆宜停省以息费休民故畜其财者所以大用之也养其民者所以大役之也若言小亊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民则终年不止矣如此则难可以语富彊而图逺大矣启奏武帝大怒召主书于前口授敕书以责琛   周乐逊上言四亊   永定二年周以霖雨诏羣臣上封亊极谏左光禄大夫猗氏乐逊上言四亊其一以为比来守令代期既促责其成効专务威猛今闗东之民沦防涂炭若不布政优优闻诸境外何以使彼劳民归就乐土其二以为顷者魏都洛阳一时殷盛贵势之家竞为侈靡终使祸乱交兴天下防败比来朝贵器服稍华百工造作务尽竒巧臣诚恐物逐好移有损政俗其三以为选曹补拟宜与众共之今州郡选置犹集乡闾况天下铨衡不取物望既非机事何足可宻其选置之日宜令众心明白然后呈奏其四以为高洋据有山东未易猝制譬犹碁刼相持争行先后若一行不当或成彼利诚应舍小营大先保封域不宜贪利边陲轻为兴动   唐魏元忠言御吐蕃之防   仪凤三年高宗以吐蕃为忧太学生宋城魏元忠上封事言御吐蕃之防以为理国之要在文与武今言文者则以辞华为首而不及经纶言武者则以骑射为先而不知方略是皆何益于理乱哉故陆机着辨亡之论无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穿七札不济鄢陵之师此已然之明效也故选将当以智略为本勇力为末今朝廷用人取将门子弟及死事之家彼皆庸人岂足当阃外之任李左车陈汤吕防孟观皆出贫贱而立殊功未闻其家代为将也夫赏罚者军国之切务近日征伐虚有赏格而无事实盖由小才之吏不知大体徒惜勲庸恐虚仓库不知士不用命所损几何黔首虽防不可欺罔岂得悬不信之令设虚赏之科而望其立功乎又出师之要全资马力臣请畜马之禁使百姓皆得畜马若官军大举委州县长吏以官钱増价市之则皆为官有彼胡虏恃马力以为彊若聴人间市而畜之乃是损彼之彊为中国之利也先是禁百姓畜马故元忠言之高宗善其言   天后问陈子昻为政之要   永昌元年问正字陈子昻当今为政之要子昻退上疏以为宜缓刑崇徳息兵革省赋役抚慰宗室各使自安辞婉意切其论甚美几三千言   刘知几表陈四事   天册万嵗元年刘知几表陈四事其一以为皇业权舆天地辟嗣君即位黎元更始则时借非常之庆以申再造之恩今六合清晏而赦令不息近则一年再降逺则毎嵗无遗至于违法悖礼之徒无赖不仁之辈编户则冦攘为业当官则赃贿是求而元日之朝指期天泽重阳之节伫降皇恩如其忖度咸果释免或有名垂结正罪将断决窃行货贿方便规求故致稽延毕霑寛宥用使俗多顽悖时罕防隅为善者不预恩光作恶者独承徼幸古语曰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斯之谓也望陛下而今而后颇节于赦使黎氓知禁奸宄肃清其二以为海内具僚九品以上毎嵗逢赦必赐阶勲至于朝野宴集公私聚防绯服众于青衣象板多于木笏皆荣非徳举位罕才升不知何者为妍蚩何者为美恶臣望自今以后稍息私恩使有善者逾効忠勤无才者咸知勉励其三以为陛下临朝践极取士太广六品以下职事清官遂乃方之土芥比之沙砾若遂不加沙汰臣恐有皇风其四以为今之牧伯迁代太速倐来忽往蓬转萍流既懐茍且之谋何暇循良之政望自今刺史非三歳以上不可迁官仍明察功过尤甄赏罚疏奏太后颇嘉之   宋务光上疏言水灾   神龙元年河南北十七州大水求直言右卫骑曹叅军西河宋务光上疏以为水隂臣妾之象恐后庭有干外朝之政者宜杜絶其萌今霖雨不止乃闭坊门以禳之至使里巷谓坊门为宰相言朝廷使之燮理隂阳也疏奏不省   杨相如上疏言时政   元元年晋陵尉杨相如上疏言时政其略曰帝自恃其彊不忧时政虽制敕交行而声实舛谬言同尧舜迹如桀纣举天下之大一掷而弃之又曰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恶佞邪然忠正者常踈佞邪者常亲以至于覆国危身而不寤者何哉诚由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顺指积忤生憎积顺生爱此亲疏之所以分也明主则不然爱其忤以收忠贤恶其顺以去佞邪则太宗太平之业将何逺哉明皇览而善之   晋州男子献三十字   大厯八年晋州男子郇模以麻辫发持竹筐苇席哭于东市人问其故对曰愿献三十字一字为一事若言无所取请以席裹尸贮筐中弃于野京兆以闻代宗召见赐新衣舘于客省其言团者请罢诸州团练使也监者请罢诸道监军使也   陆贽上奏帝不能用   建中四年初徳宗在东宫闻监察御史嘉兴陆贽名即位召为翰林学士数问以得失时两河用兵久不决赋役日滋贽以兵穷民困恐别生内变乃上奏其略曰克敌之要在乎将得其人驭之方在乎操得其柄将非其人者兵虽众不足恃操失其柄者将虽材不为用又曰将不能使兵国不能驭将非止费财翫冦之弊亦有不戢自焚之灾又曰无纾目前之虞或兴意外之患人者邦之本也财者人之心也其心伤则其本伤其本伤则枝干颠瘁矣又曰人揺不宁事变难测是以兵贵拙速不尚巧迟若不靖于本而务救于末则救之所为乃祸之所起也又论闗中形势以为王者蓄威以昭徳偏废则危居重以驭轻倒持则悖王畿者四方之本也太宗列置府兵分禁卫大凡诸府八百余所而在闗中者殆五百焉举天下不敌闗中则居重驭轻之意明矣承平渐久武备浸防虽府卫具存而卒乗罕习故禄山窃倒持之柄乗外重之资一举滔天两京不守是皆失居重驭轻之权忘深根固柢之虑陛下追想及此岂不为之寒心哉今朔方太原之众逺在山东神防六军之兵继出闗外闗辅之间徴发已甚宫苑之内备卫不全万一将帅之中又如朱滔希烈或负固边垒诱致豺狼或窃发郊畿惊犯城阙未审陛下复何以备之陛下傥过聴愚计所遣神防六军李晟等及节将子弟悉可追还明敕泾陇邠宁但令严备封守仍云更不徴发使知各保安居又降徳音罢京城及畿县间架等杂税则冀已输者弭怨见处者获宁人心不揺邦本自固徳宗不能用   李翶言六者政之根本   元和十四年史馆修撰李翶上言以为定祸乱者武功也兴太平者文徳也今陛下既以武功定海内若遂革弊事复高祖太宗旧制用忠正而不疑屏邪佞而不迩改税法不督钱而纳布帛絶进献寛百姓租赋厚边兵以制戎狄侵盗数访问待制官以通塞蔽此六者政之根本太平所以兴也   杨虞卿上疏谏穆宗   十五年穆宗御丹凤门楼赦天下事毕盛陈倡优杂戯于门内而观之又幸左神防军观手搏杂戯监察御史杨虞卿上疏以为陛下宜延对羣臣周徧顾问惠以气色使进忠若趋利论政若诉寃如此而不致升平者未之有也   后唐史在徳上书歴诋文武之士   清泰元年太常丞史在徳性狂狷上书歴诋内外文武之士请徧加考试黜陟能否执政及朝士大怒卢文纪及补阙刘涛杨昭俭等皆请加罪潞王谓学士马孙曰朕新临天下宜开言路若朝士以言获罪谁敢言者卿为朕作诏书宣朕意乃下诏略曰昔魏徴请赏皇甫徳参今涛等请黜史在徳事同言异何其逺哉在徳情在倾输安可责也   殷潘承祐上书陈十事   后晋天福八年殷吏部尚书潘承祐上书陈十亊大指言兄弟相攻逆伤天理一也赋敛烦重力役无节二也发民为兵羇旅愁怨三也杨思恭夺人衣食使归怨于上羣臣莫敢言四也疆土狭隘多置州县増吏困民五也除道裹粮将攻临汀曽不忧金陵钱塘乗虚相袭六也括高赀户财多者补官逋负者被刑七也延平诸津征果菜鱼米获利至防敛怨甚大八也与唐吴越为邻即位以来未尝通使九也宫室台榭崇饰无度十也殷王延政大怒削承祐官爵勒归私第   知典故门   晋元帝取决刁协贺循   建武元年是时承防乱之后江东草创刁协久宦中朝谙练旧事贺循为世儒宗明习礼学凡有疑议皆取决焉   齐王俭谙忆故事   永明三年王俭领国子祭酒撰次朝仪国典自晋宋以来故事无不谙忆故当朝理事断决如流毎博议引证八坐丞郎无能异者令史谘事常数十人賔客满席俭应接辨析傍无留滞发言下笔皆有音彩俭尝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意以自比也武帝深委仗之   欲知古问髙君   唐开元四年紫防舍人髙仲舒博通典籍齐澣练习时务姚宋毎坐二人以质所疑既而叹曰欲知右问高君欲知今问齐君可以无缺政矣   通鉴总卷九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上     宋 沈枢 撰礼乐门   汉曹襃着成汉礼   元和三年博士曹襃上疏以为宜定文制着成汉礼大常巢堪以为一世大典非襃所定不可许章帝知诸儒拘挛难与图始朝廷礼宪宜以时立乃拜襃侍中班固以为宜广集诸儒共议得失章帝曰谚言作舍道边三年不成会礼之家名为聚讼互生疑异笔不得下昔尧作大章一防足矣   唐太宗奏秦王破陈乐   贞观元年太宗宴羣臣奏秦王破陈乐太宗曰朕昔受委専征民间遂有此曲虽非文徳之雍容然功业由兹而成不敢忘本封徳彛曰陛下以神武平海内岂文徳之足比太宗曰戡乱以武守成以文文武之用各随其时卿谓文不及武斯言过矣   魏征言乐在人和不在声音   二年太常少卿祖孝孙以为梁陈之音多吴楚周齐之音多胡夷于是斟酌南北考以古声作唐雅乐凡八十四调三十一曲十二和诏协律郎张文收与孝孙同修定孝孙等奏新乐太宗曰礼乐者盖圣人缘物以设教耳治之隆替岂由于此御史大夫杜淹曰齐之将亡作伴侣曲陈之将亡作玊树后庭花其声哀思行路闻之皆悲泣何得言治之隆替不在乐也太宗曰不然夫乐能感人故乐者闻之则喜忧者闻之则悲悲喜在人心非由乐也将亡之政民必愁苦故闻乐而悲耳今二曲俱存朕为公奏之公岂悲乎右丞魏征曰古人称礼云礼云玊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诚在人和不在声音也   明皇自教法曲于梨园   元二年旧制雅俗之乐皆太常明皇精晓音律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倡优杂伎乃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乐命右骁衞将军范及为之使又选乐工数百人自教法曲于梨园谓之皇帝梨园弟子又教宫女使习之又选伎女置宜春院给赐其家礼部侍郎张廷珪酸枣尉袁楚客皆上疏以为上春秋鼎盛宜崇经术迩端士尚朴素深以悦郑声好逰猎为戒明皇虽不能用欲言路咸嘉赏之   萧嵩定元礼   二十年初明皇命张说与诸学士刋定五礼说薨萧嵩继之起居舍人王仲丘请依显庆礼祈谷大雩明堂皆祀昊天上帝嵩又请依上元敕父在为母齐衰三年皆从之以髙祖配圎丘方丘太宗配雩祀及神州地祗睿宗配明堂新礼成上之号曰开元礼   后周窦俨请有司讨论礼乐   显徳四年中书舍人窦俨上疏请令有司讨论古今礼仪作大周通礼考正钟律作大周正乐   王朴上疏定律吕   六年王朴素晓音律世宗以乐事询之朴上疏以为礼以检形乐以治心形顺于外心和于内然而天下不治者未之有也昔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钟正声半之为清声倍之为缓声三分损益之以生十二律十二律旋相为宫以生七调为一均凡十二均八十四调而大备遭秦灭学歴代治乐者罕能用之唐太宗之世祖孝孙张文收考正大乐备八十四调安史之乱器与工什亡八九至于黄巢荡尽无遗时有太常博士殷盈孙按考工记铸镈钟十二编钟二百四十处士萧承训校定石磬今之在县者是也虽有钟磬之状殊无相应之和其镈钟不问音律但循环而击编钟编磬徒悬而已丝竹匏土仅有七声名为黄钟之宫其存者九曲考之三曲协律六曲参渉诸调盖乐之废缺无甚于今臣尝学律吕谨如古法以秬黍定尺长九寸径三分为黄钟之管与今黄钟之声相应因而推之得十二律以为众管互吹用声不便乃作律准十有三其长九尺皆应黄钟之声以次设柱为十一律及黄钟清声旋用七律以为一均为均之主者宫也征商羽角变宫变征次焉发其均主之声归乎本音之律迭应不乱乃成其调凡八十一调此法乆絶出臣独见乞集百官校其得失诏从之   音乐门   晋刘裕不习音乐   义熈元年尚书殷仲文以朝廷音乐未备言于刘请治之曰今日不暇给且性所不解仲文曰好之自解曰正以解则好之故不习耳   燕主叹太乐不备   五年南燕主超朝会羣臣叹太乐不备议掠晋人以补伎领军将军韩曰先帝以旧京倾覆戢翼三齐陛下不养士息民以伺魏衅恢复先业而更侵掠南邻以广讐敌可乎超曰我计已定不与卿言   议礼门   汉陈球等议窦太后当合   熹平元年曹节等欲别窦太后而以冯贵人配祔诏公卿大会朝堂令中常侍赵忠监议既议坐者数百人各瞻望良乆莫肯先言廷尉陈球即下议曰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聦明母仪之徳遭时不造援立圣明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家虽获罪事非太后今若别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议作色俛仰蚩球曰陈廷尉建此议甚健球曰陈窦既寃皇太后无故幽闭臣常痛心天下愤叹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愿也于是公卿以下皆从球议曹节王甫犹争以为梁后家犯恶逆别懿陵武帝黜废衞后而以李夫人配食今窦氏罪深岂得合先帝李咸复上疏曰臣伏惟章徳窦后虐害恭懐安思阎后家犯恶逆而和帝无异之议顺朝无贬降之文至于衞后孝武皇帝身所废弃不可以为比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亲尝称制且援立圣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为子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子无黜母臣无贬君宜合宣陵一如旧制灵帝省奏从之   魏太后代行祭事   梁天监十四年太后以魏主尚防未能亲祭欲代行祭事礼官博议以为不可太后以问侍中崔光光引汉和熹邓太后祭宗庙故事太后大恱遂摄行祭事   齐源师叹礼废齐亡   陈大建四年源文宗子师为左外兵郎中摄祠部尝白髙阿那肱龙见当雩阿那肱惊曰何处龙见其色如何师曰龙星初见礼当雩祭非真龙也阿那肱怒曰汉儿多事强知星宿遂不祭师出窃叹曰礼既废矣齐能乆乎   唐太宗不依隂阳书   贞观五年有司上言皇太子当冠用二月吉请造兵备仪仗太宗曰东作方兴宜改用十月少傅萧瑀奏据隂阳书不若二月太宗曰吉凶在人若动依隂阳不顾礼义吉可得乎循正而行自与吉会农时最急不可失也   长孙无忌等上新礼   显庆三年长孙无忌等上所修新礼诏中外行之先是议者谓贞观礼节文耒备故命无忌等修之时许敬宗李义府用事所损益多希防学者非之太常博士萧楚材等以为豫备凶事非臣子所宜言敬宗义府深然之遂焚国恤一篇由是凶礼遂阙   祝钦明言皇后助祭   景龙三年中宗将祀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司业郭山恽建言古者大祭祀后祼献以瑶爵皇后当助祭天地太常博士唐绍蒋钦绪駮之以为郑注周礼内司服惟有助祭先王先公无助祭天地之文皇后不当助祭南郊韦巨源定仪注请依钦明议中宗从之以皇后为亚献仍以宰相女为齐娘助执豆笾钦明又欲以安乐公主为终献绍钦绪固争乃止以巨源摄太尉为终献   孙平子不能胜礼官之议   元五年伊阙人孙平子上言春秋讥鲁跻僖公今迁中宗于别庙而祀睿宗正与鲁同兄臣于弟犹不可跻况弟臣于兄可跻之于兄上乎若以兄弟同昭则不应出兄置于别庙愿下羣臣博议中宗入庙事下礼官太常博士陈贞节冯宗蘓献议以为七代之庙不数兄弟殷代或兄弟四人相继为君若数以为代则无祖祢之祭矣今睿宗之室当亚髙宗故为中宗特立别庙中宗既升新庙睿宗乃祔髙宗何尝跻居中宗之上而平子引跻僖公为证诬罔圣朝渐不可长时论多是平子明皇亦以为然故议乆不决卒从礼官议平子论之不已谪为康州都城尉   韦縚奏定防服之礼   二十四年縚又奏丧服舅缌麻三月从母外祖父母皆小功五月外祖至尊同于从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则轻重有殊堂姨舅亲即未踈恩絶不相为服舅母来承外族不如同防之礼窃以古意犹有所未畅者也请加外祖父母为大功九月姨舅皆小功五月堂舅堂姨舅母并加至袒免韦述议曰圣人究天道而厚于祖祢系族姓而亲其子孙母党比于本族不可同贯明矣今若外祖及舅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于服纪则中外之制相去几何先王之制谓之彛伦奉以周旋犹恐失坠一紊其叙庸可止乎请依仪礼丧服为定杨仲昌议曰郑文贞公魏征始加舅服至小功五月虽文贞贤也而周孔圣也以贤改圣后学何从窃恐内外乖序亲踈夺伦情之所防何所不至记曰无轻议礼明其蟠于天地并彼日月贤者由之安敢损益也敕姨舅既服小功舅母不得全降宜服缌麻堂姨舅宜服袒免   裴耀卿议太子册命之仪   二十六年太子将受册命仪注有中严外办及绛纱袍太子嫌与至尊同称表请易之左丞相裴耀卿奏停中严改外办曰外备改绛纱袍为朱明服明皇御宣政殿册太子故事太子乘辂至殿门至是太子不就辂自其宫歩入是日赦天下   蒋乂谏借吉成昏   贞元十三年光禄少卿同正张茂宗许尚义章公主未成昏茂宗母卒遗表请终嘉礼徳宗许之秋八月起复茂宗左衞将军同正左拾遗义兴蒋乂上疏谏以为兵革之急古有墨衰从事者未闻驸马起复尚主也徳宗遣中使谕之不止乃特召对于延英谓曰人间多借吉成昏者卿何执此之坚对曰昏姻丧纪人之大伦吉凶不可渎也委巷之家不知礼教其女孤贫无恃或有借吉从人未闻男子借吉娶妇者也太常博士韦彤裴堪复上疏徳宗不恱命趣下嫁之期   礼院奏禘祭祝文   会昌六年礼院奏禘祭祝文于穆敬文武四室但称嗣皇帝臣某昭告从之   李景让请迁庙议不决而止   大中十年吏部尚书李景让上言穆宗乃陛下兄敬宗文宗武宗乃兄之子陛下拜兄尚可拜侄可乎是使陛下不得亲事七庙也宜迁四主出太庙还代宗以下入庙诏百官议其事不决而止时人以是薄景让   后梁敬翔请行郊礼   贞明三年租庸使户部尚书赵岩言于均王曰陛下践祚以来尚未南郊议者以为无异藩侯为四方所轻请幸西都行郊礼遂谒宣陵敬翔谏曰自刘鄩失利以来公私困竭人心惴恐今展礼圆丘必行赏赉是慕虚名而受实也且勍敌近在河上乗舆岂宜轻动俟北方既平报本未晚均王不聴如洛阳阅车服饰宫阙郊祀有日闻扬刘失守道路讹言晋军已入大梁扼汜水矣均王惶骇失图遂罢郊祀奔归大梁   后唐马缟请七庙之外别立亲庙   天成二年中书舍人马缟请用汉光武故事七庙之外别立亲庙中书门下奏请如汉孝徳孝仁皇例称皇不称帝明宗欲兼称帝羣臣乃引徳明皇帝例请立庙京师明宗令立于应州旧宅自髙祖考妣以下皆追諡曰皇帝   后周祀南郊于大梁   广顺三年太祖欲祀南郊又以自梁以来郊祀常在洛阳疑之执政曰天子所都则可以祀百神何必洛阳于是始筑圎丘社稷坛作太庙于大梁   奉先门   汉杨终乞罢匈奴之役   建初元年校书郎杨终上疏曰间者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百姓频年服役转输烦费陛下宜留念省察章帝下其章第五伦亦同终议牟融鲍昱皆以为孝子无改父之道征伐匈奴屯戍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终复上书曰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军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复古以为不舍则有害于民也今伊吾之役楼阑之屯兵乆而未还非天意也章帝从之   蔡邕论上陵之礼   熹平元年车驾上原陵司徒掾陈留蔡邕曰吾闻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礼始谓可损今见威仪察其本意乃知孝明皇帝至孝恻隐不易夺也礼有烦而不可省者此之谓也   楚王宗庙之祭不及祖   晋元兴三年桓以其祖彛以上名位不显不复追尊立庙散骑常侍徐广曰敬其父则子悦请依故事立七庙曰礼太祖东向左昭右穆晋立七庙宣帝不得正东向之位何足法也秘书监卞承之谓广曰若宗庙之祭果不及祖有以知楚徳之不长也   宋改孝建以来制度   大明八年罢南北二驰道及孝建以来所改制度还依元嘉尚书蔡兴宗于都座慨然谓顔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徳之主要以道终始三年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撤山陵未逺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刋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从   齐诏太庙四时之祭   永明八年诏太庙四时之祭荐宣皇帝起麫饼鸭孝皇后笋鸭卵髙皇帝肉脍葅羮昭皇后茗粣炙鱼皆所嗜也武帝梦太祖谓己宋氐诸帝常在太庙从我求食可别为吾致祠乃命豫章王妃庾氏四时祠二帝二后于清溪故宅牲牢服章皆用家人礼   唐立王珪家庙   贞观十三年王珪性寛自奉养甚薄于令三品已上皆立家庙珪通贵已乆独祭于寝为法司所劾太宗不问命有司为之立庙以愧之   有司请增宗庙笾豆之礼   元二十四年明皇命有司议增宗庙笾豆之荐太常卿韦縚奏请宗庙每坐笾豆十二兵部侍郎张均等议曰圣人知孝子之情深而物之无限故为之节制人之嗜好本无凭准宴私之馔与时迁移故圣人一切同归于古屈到嗜芰屈建不以荐以为不以私欲干国之典若以今之珍馔平生所习求神无方何必泥古则簠簋可去而盘盂杯桉当在御矣韶濩可息而箜篌筝笛当在奏矣既非正物后嗣何观岂可废弃礼经以从流俗太子宾客崔沔议曰祭祀之兴肇于太古茹毛饮血则有毛血之荐未有麴蘖则有酒之奠施及后王礼物渐备然以神道致敬不敢废也国家由礼立训因时制范清庙时飨礼馔必陈用周制也园寝上食时膳具设遵汉法也职贡来祭致逺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之内躬稼所收搜狩之时亲发所中莫不荐而后食尽诚敬也但当申敕有司无或简怠则鲜美肥浓尽在是矣不必加笾豆之数也明皇固欲量加品味縚又奏每室加笾豆各六四时各实以新果珍羞从之   奉亲门   汉筑复道朝长乐宫   元年惠帝以朝太后于长乐宫及闲徃数跸烦民乃筑复道于武库南奉常叔孙通諌曰此髙帝月出逰衣冠之道也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壊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愿陛下为原庙渭北衣冠月出逰之益广宗庙大孝之本乃诏有司立原庙   毛义之喜乃为亲屈   元和元年毛义郑均皆以行义称于乡里南阳张奉慕义名徃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安阳令义捧檄而入喜动顔色奉心贱之辞去后义母死征辟皆不至奉乃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   唐肃宗不敢诣西内   上元二年初李辅国与张后同谋迁上皇于西内是日端午山人李唐见肃宗肃宗方抱防女谓唐曰朕念之卿勿怪也对曰太上皇思见陛下计亦如陛下之念公主也肃宗然泣下然畏张后尚不敢诣西内   后周王溥侍立父侧   显徳四年以王祚为颍州团练使祚溥之父也溥为宰相祚有宾客溥常朝服侍立客坐不安席祚曰防犬不足为起   封建门   汉诏诸侯王分子弟邑   元朔二年主父偃说武帝曰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彊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彊而合从以逆京师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鼂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地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徳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武帝从之诏曰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号名于是藩国始分而子弟毕侯矣   黄河如带泰山若厉   太初三年初髙祖封功臣为列侯百四十有三人时兵革之余大城名都民人散亡户口可得而数裁什二三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戸其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书之信重以白马之盟及髙后时尽差第列侯位次藏诸宗庙副在有司逮文景四五世间流民既归户口亦息列侯大者至三四万戸小国自倍富厚如之子孙骄逸多抵法禁陨身失国至是见侯才四人罔亦少宻焉   晋封燕王慕容皝   咸康七年刘翔至建康成帝引见问慕容镇军平安对曰臣受遣之日朝服拜章翔为燕王皝求大将军燕王章玺朝议以为故事大将军不处边自汉魏以来不封异姓为王所求不可许翔曰自刘石构乱长江以北翦为戎薮未闻中华公卿之胄有一人能攘臂挥戈摧破凶逆者也独慕容镇军父子竭力心存本朝以寡击众屡殄彊敌功烈如此而惜海北之地不以为封邑何哉窃惜圣朝踈忠义之国使四海无所劝慕耳岁余众议终不决翔乃说中常侍彧曰石虎苞八州之地带甲百万志吞江汉自索头宇文暨诸小国无不臣服惟慕容镇军翼戴天子精贯白日而更不获殊礼之命窃恐天下移心解体无复南向者矣为之入言于成帝乃以慕容皝为使持节大将军幽州牧大单于燕王备物典防皆从殊礼   唐袭封刺史长孙无忌不愿之国   贞观十三年太宗既诏宗室羣臣袭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宁以为古今事殊恐非乆安之道上疏争之侍御史马周亦上疏以为尧舜之父犹有朱均之子傥有孩童嗣职万一骄愚兆庶被其殃而国家受其败正欲絶之也则子文之治犹在正欲留之也而栾黡之恶已彰与其毒害于见存之百姓则宁使割恩于已亡之一臣明矣然则向所谓爱之者乃适所以伤之也臣谓宜赋以茅土畴其户邑必有材行随器授官使其人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会司空赵州刺史长孙无忌等皆不愿之国上表固让又因子妇长乐公主固请于太宗且言臣披荆棘事陛下今海内宁一奈何弃之外州与迁徙何异太宗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义意欲公之后嗣辅朕子孙共传永乆而公等乃复发言怨望朕岂强公等以茅土耶诏停世封刺史   封禅门   汉光武却羣臣请封禅   建武三十年车驾东廵羣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禅泰山诏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气满腹吾谁欺欺天乎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污七十二代之编录若郡县逺遣吏上寿盛称虚美必髠令屯田于是羣臣不敢复言   光武感河雒文而封禅   中元元年光武读河图会昌符曰赤刘之九会命岱宗光武感此文乃诏虎贲中郎将梁松等按索河雒防文言九世当封禅者凡二十六事于是张纯等复奏请封禅光武乃许焉诏有司求元封故事当用方石再累玉检金泥光武以石功难就欲因孝武故封石置玉牒其中梁松争以为不可乃命石工取完青石无必五色车驾东巡幸鲁进幸泰山   梁许议封禅非盛徳之事   天监八年髙祖祀南郊大赦时有请封会稽禅国山者上命诸儒草封禅仪欲行之许建议以为舜柴岱宗是为廵狩而郑引孝经钩命决云封于太山考绩柴燎禅乎梁甫刻石纪号此纬书之曲说非正经之通义也舜五载一廵狩春夏秋冬周徧四岳若为封禅何其数也秦始皇尝封太山孙皓尝遣兼司空董朝至阳羡封禅国山皆非盛徳之事不足为法然则封禅之礼皆道聴所说失其本文由主好名于上而臣阿防于下也后者祀天祭地礼有常数诚敬之道尽此而备至于封禅非所敢闻髙祖嘉纳之   唐魏征谏太宗封禅   贞观六年文武官复请封禅太宗曰卿辈皆以封禅为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乂安家给人足虽不封禅庸何伤乎昔秦始皇封禅而汉文帝不封禅后世岂以文帝之贤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扫地而祭何必登泰山之巅封数尺之土然后可以展其诚敬乎羣臣犹请之不已太宗亦欲从之魏征独以为不可太宗曰公不欲朕封禅者以功未髙邪曰髙矣徳未厚邪曰厚矣中国未安邪曰安矣四夷未服邪曰服矣年谷未丰邪曰丰矣符瑞未至邪曰至矣然则何为不可封禅对曰陛下虽有此六者然承隋末大乱之后户口未复仓廪尚虚而车驾东廵千乗万骑其供顿劳费未易任也且陛下封禅则万国咸集逺夷君长皆当扈从今自伊洛以东至于海岱烟火尚希雈莽极目此乃引戎狄入腹少示之以虚弱也况赏赉不赀未厌逺人之望给复连年不偿百姓之劳崇虚名而受实害陛下将焉用之会河南北数州大水事遂寝   张说首建封禅之议   元十三年羣臣屡上表请封禅制以明年十一月十日有事于泰山时张说首建封禅之议而源乾曜不欲为之由是与说不平   明皇出玊牒示羣臣   明皇备法驾至泰山足御马登山留从官于谷口独与宰相及祠官俱登仪衞环列于山下百余里明皇问贺知章曰前代玉牒之文何故秘之对曰或宻求神仙故不欲人见明皇曰吾为苍生祈福耳乃出玉牒宣示羣臣明皇祀昊天上帝于山上羣臣祀五帝百神于山下之坛其余仿干封故事祭皇地祗于社首明皇御帐殿受朝觐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加三公一等张说多引两省吏及以所亲摄官登山礼毕推恩徃徃加阶超入五品而不及百官张九龄谏不聼又扈从士卒但加勲而无赐物由是中外怨之   巡幸门   唐姚崇劝上幸东都   开元五年太庙四室壊明皇将幸东都以问宋璟苏颋对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终遽尔行幸恐未契天心灾异为戒愿且停车驾又问姚崇对曰太庙屋材皆苻坚时物岁乆朽腐而壊适与行期相会何足异也明皇大喜从之褚无量上言隋文帝富有天下迁都之日岂取苻氏旧材以立太庙乎此特谀臣之言耳愿陛下克谨天戒纳忠谏逺谄谀明皇弗聴   羣臣谏幸华清宫   元和十五年穆宗将幸华清宫宰相帅两省供奉官诣延英门三上表切谏且言如此臣軰当扈从求面对皆不聴谏官伏门下至暮乃退未明穆宗自复道出城幸华清宫独公主驸马中尉神防六军使帅禁兵千余人扈从晡时还宫   李徳箴讽出逰幸   寳厯元年敬宗游幸无常昵比羣小浙西观察使李徳献丹扆六箴六曰防防以讽轻出游幸略曰乱臣猖蹶非可遽数服莫辨触瑟始仆栢谷防行豺豕塞路覩貌献餐斯可戒惧敬宗优诏答之   敬宗幸骊山   敬宗欲幸骊山温汤仆射李绛谏议大夫张仲方等屡谏不聴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谏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骊山国亡宗宫骊山而禄山乱先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敬宗曰骊山若此之凶耶我宜一往以验彼言幸温汤即日还宫谓左右曰彼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裴度谏幸东都   二年敬宗自即位以来欲幸东都宰相及朝臣谏者甚众敬宗皆不聴决意必行已令度支员外郎卢贞按视修东都宫阙及道中行宫裴度从容言于敬宗曰国家本设两都以备廵幸自多难以来兹事遂废今宫阙营垒百司舍率已荒弛陛下傥欲行幸宜命有司歳月间徐加完葺然后可徃敬宗曰从来言事者皆云不当徃如卿所言不徃亦可   田猎门   唐唐俭谏太宗罢猎   贞观十一年太宗猎于洛阳苑有羣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四发殪四豕有豕突前及马镫民部尚书唐俭投马搏之上抜劒斩豕顾笑曰天防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对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治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心于一兽太宗恱为之罢猎   栁范奏弹吴王恪   吴王恪数出畋猎颇损居人侍御史栁范奏弹之恪坐免官太宗曰长史权万纪事吾儿不能匡正罪当死栁范曰房龄事陛下犹不能止畋猎岂得独罪万纪太宗大怒拂衣而入乆之独引范谓曰何面折我对曰陛下仁明臣不敢不尽愚直上恱   髙宗出畋遇雨罢猎   永徽元年髙宗出畋遇雨问谏议大夫昌乐谷那律曰油衣若为则不漏对曰以瓦为之必不漏髙宗恱为之罢猎   武宗阅谏疏出畋稍希   会昌元年武宗颇好畋猎及武戏五方小儿得出入禁中赏赐甚厚尝谒郭太后从容问为天子之道太后劝以纳谏武宗退悉取谏疏阅之多谏游猎自是武宗出畋稍希五方无复横赐   髙少逸谏上幸泾阳   二年武宗幸泾阳校猎谏议大夫髙少逸郑朗于閤中谏曰陛下比来游猎稍频出城太逺侵星夜归万机旷废武宗改容谢之   后唐明宗仁及鸟兽   长兴二年敕解纵五方鹰隼内外无得更进冯道曰陛下可谓仁及鸟兽明宗曰不然朕昔尝从武皇猎时秋稼方熟有兽逸入田中遣骑取之比及得兽余稼无几以是思之猎有损无益故不为耳   养老门   后周行养老之礼   陈天嘉四年周主将视学以太傅燕国公于谨为三老谨上表固辞不许仍赐以延年杖周主幸太学谨入门周主迎拜于门屏之间谨荅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向太师护升阶设几谨升席南面凭几而坐周主升阶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周主跪设醤豆亲为之袒割谨食毕周主亲跪授爵北面立而访道谨起立于席后对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明王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乂曰去食去兵信不可去愿陛下守信勿失又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又曰言行者正身之基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勿使有过天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愿陛下慎之周主再拜受言谨荅拜礼成而出   圣节门   唐太宗生日不宴乐   贞观二十年太宗谓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俗皆为乐在朕飜成伤感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   源乾曜请以生日为千秋节   开元十七年明皇以生日宴百官于花蕚楼下左丞相乾曜右丞相说帅百官上表请以每岁八月五日为千秋节布于天下咸令宴乐寻又移社就千秋节   张九龄上千秋金镜录   二十四年千秋节羣臣皆献寳镜张九龄以为以镜自照见形容以人自照见吉凶乃述前世兴废之源为书五卷谓之千秋金镜录上之明皇赐书襃美   丧门   汉文帝以北山石为椁   前三年张释之从行至霸陵文帝谓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曰使其中有可欲者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者虽无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   光武初作寿陵   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寿陵光武曰古者帝王之皆陶人瓦器木车茅马使后世之人不知其处太宗识终始之义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覇陵独完受其福岂不美哉今所制地不过二三顷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使迭兴之后与丘陇同体   晋武帝欲行三年之丧   泰始元年文帝之丧臣民皆从权制三日除服既武帝亦除之然犹素冠疏食哀毁如居丧者羊祜谓傅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而汉文除之毁礼伤义今主上至孝虽夺其服实行丧礼若因此复先王之法不亦善乎曰以日易月已数百年一旦复古难行也祜曰不能使天下如礼且使主上遂服不犹愈乎曰主上不除而天下除之此为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也乃止羣臣奏请易服复膳诏曰每感念幽防而不得终苴绖之礼以为沈痛况当食稻衣锦乎适足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遂以疏素终三年   陈逵杜预议丧服   十年元皇后于峻阳陵武帝及羣臣除丧即吉博士陈逵议以为今时所行汉帝权制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尚书杜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除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君子之于礼存诸内而已礼非玊帛之谓丧岂衰麻之谓乎太子出则抚军守则监国不为无事宜卒哭除衰麻而以谅闇终三年武帝从之   盗发汉霸杜二陵   建兴三年盗发汉霸杜二陵及薄太后陵得金帛甚多朝廷以用度不足诏收其余以实内府   梁武帝徃临冯道根   普通元年左军将军冯道根卒是日武帝春祠二庙既出宫有司以闻武帝问中书舍人朱异曰吉凶同日今可行乎对曰昔衞献公闻栁庄死不释祭服而徃道根虽未为社稷之臣亦有劳王室临之礼也武帝即幸其宅哭之甚恸   北魏髙澄虚髙欢于漳西   梁太清元年髙澄入朝于邺虚齐献武王于漳水之西潜凿成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为穴纳其柩而塞之杀其羣匠及齐之亡也一匠之子知之发石取金而逃   唐虞世南谏厚   贞观九年诏山陵依汉长陵故事务存隆厚期限既促功不能及秘书监虞世南上疏以为圣人薄其亲非不孝也深思逺虑以厚适足为亲之累故不为耳昔张释之言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刘向言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伏惟陛下圣徳度越唐虞而厚其亲乃以秦汉为法臣窃为陛下不取虽复不藏金玉后世但见丘陇如此其大安知其中无金玉邪且今释服已依霸陵而丘陇之制独依长陵恐非所宜防奏不报世南复上疏以为汉天子即位即营山陵逺者五十余年今以数月之间为数十年之功恐于人力有所不逮太宗乃以世南疏授有司令详处其宜房龄等议以为汉长陵髙九丈原陵髙六丈今九丈则太崇三仭则太卑请依原陵之制从之   太宗自为终制   十一年太宗以汉世豫作山陵免子孙仓猝劳费又志在俭恐子孙从俗奢靡自为终制因山为陵容棺而已   公主当服三年之丧   永徽元年太宗女衡山公主应适长孙氏有司以为服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昏于志宁上言汉文立制本为天下百姓公主服本斩衰纵使服随例除岂可情随例改请俟三年丧毕成昏髙宗从之   严善思疏谏合   神龙元年太后将合干陵给事中严善思上疏以为干陵宫以石为门鐡锢其缝今啓其门必须镌凿神明之道体尚幽动众加功恐多惊黩况合非古汉时诸陵皇后多不合魏晋已降始有合者望于干陵之傍更择吉地为陵若神道有知幽涂自当通会若其无知合之何益不从   令狐峘谏厚   大厯十四年制应山陵制度务从优厚当竭帑藏以供其费刑部员外郎令狐峘上疏谏其略曰臣伏读遗诏务从俭约若制度优厚岂顾命之意邪代宗荅诏略曰非唯中朕之病抑亦成朕之美敢不闻义而徙   唐李建勲戒勿封土立碑   后周广顺元年唐司徒致仕李建勲病且死戒家人曰时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聴人耕种于其上免为它日开发之标及江南之亡也诸贵人髙大之冢无不发者惟建勲冢莫知其处   后周太祖有纸衣瓦棺之戒   显徳元年太祖屡戒晋王曰昔吾西征见唐十八陵无不发掘者此无它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当衣以纸衣敛以瓦棺速营勿乆留宫中圹中无用石以甓代之工人役徒皆和雇勿以烦民勿修下宫勿置守陵宫人勿作石羊虎人马惟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汝或吾违吾不福汝   交友门   汉郦寄为卖友   八年班固賛曰孝文时天下以郦寄为卖友夫卖友者谓见利而忘义也若寄父为功臣而又执劫虽摧吕禄以安社稷谊存君亲可也   朱勃上书明马援之谤   建武二十五年初朱勃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马援兄况辞言嫺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也及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遇谗唯勃能终焉   吴程普与周瑜交若饮醇醪   建安十五年程普颇以年长数陵侮瑜瑜折节下之终不与校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乃告人曰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魏傅嘏不受何晏为交   正元元年正始中夏侯何晏邓飏俱有盛名欲交尚书郎傅嘏嘏不受嘏友人荀粲怪而问之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邦国之人也邓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闗钥贵同恶异多言而妬前多言多衅妬前无亲以吾观此三人者皆将败家逺之犹恐祸及况昵之乎   唐李翰为张廵作传表   至徳二载议者或罪张巡以守睢阳不去与其食人曷若全人其友人李翰为之作传表上之以为巡以寡击众以弱制疆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师师至而巡死巡之功大矣而议者或罪巡以食人愚巡以守死臣窃痛之设使巡守城之初已有食人之计损数百之众以全天下臣犹曰功过相掩况非其素志乎臣敢撰传一卷献上乞编列史官众议由是始息   后周王峻荐故人申师厚   广顺元年王峻有故人曰申师厚尝为兖州牙将失职饥寒望峻马拜谒于道会凉州请帅于朝廷太祖以絶域非人所欲募率府供奉官愿行者月余无人应募峻荐师厚于太祖以师厚为河西节度使   学校门   汉幸辟雍行养老礼   永平二年上幸辟雍初行养老礼以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礼毕引桓荣及弟子升堂上自为下说诸儒执经问难于前冠带缙绅之人圜桥门而观聴者盖亿万计于是下诏赐荣爵闗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养终厥身   晋李辽请修孔子旧庙   太元十七年李辽上表请敕兖州修孔子旧庙给戸洒扫仍立庠序收教学者曰事有如賖而实急者此之谓也表不见省   后周谒孔子庙   广顺元年太祖如曲阜谒孔子祠既奠将拜左右曰孔子陪臣也不当以天子拜之太祖曰孔子百世帝王之师敢不敬乎遂拜之又拜孔子墓命葺孔子祠禁孔陵樵采访孔子顔渊之后以为曲阜令   蜀中文学复盛   三年自唐末以来所在学校废絶蜀毋昭裔出私财百万营学馆且请刻板印九经蜀主从之由是蜀中文学复盛   文学门   汉招选文学之士   建元三年武帝自初即位招选天下文学材智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鬻者以千数上简防其俊异者宠用之庄助最先进后又得吴人朱买臣赵人吾丘寿王蜀人司马相如平原东方朔吴人枚臯济南终军等并在左右每令与大臣辨论中外相应以义理之文大臣数屈焉然相如特以词赋得幸朔臯不根持论好诙谐武帝以俳优畜之虽数赏赐终不任以事也朔亦观上顔色时时直谏有所补益   唐十八学士登瀛洲   武徳四年髙祖以秦王世民功大前代官皆不足以称之特置天防上将位在王公上世民以海内浸平乃开馆于宫西延四方文学之士出教以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龄虞世南文学褚亮姚思防主簿李道叅军蔡允恭薛元敬顔相时谘议典籖苏朂天防府从事中郎于志宁军谘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徳明孔颖逹信都盖文逹宋州总管府戸曹许敬宗并以本官兼文学馆学士分为三畨更日直宿供给珍膳恩礼优厚世民朝谒公事之暇辄至馆中引诸学士讨论文籍或夜分乃寝又使库直阎立本图像褚亮为赞号十八学士士大夫得预其选者时人谓之登瀛洲   髙祖置文馆于殿侧   九年髙祖于文殿聚四部书二十余万卷置文馆于殿侧精选天下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防欧阳询蔡允恭萧徳言等以本官兼学士令更日宿直聴朝之隙引入内殿讲论前言徃行商政事或至夜分乃罢又取三品已上子孙充文馆学生   中宗置修文馆   景龙二年置修文馆大学士四员直学士八员学士十二员选公卿以下善为文者李峤等为之每游幸禁苑或宗戚宴集学士无不毕从赋诗属和使上官昭容第其甲乙优者赐金帛同预宴者惟中书门下及长参王公亲贵数人而已至大宴方召八座九列诸司五品以上预焉于是天下靡然争以文华相尚儒学忠谠之士莫得进矣   明皇置丽正书院   开元十一年明皇置丽正书院聚文学之士徐坚等或修书或侍讲以张说为修书使以总之有司供给优厚中书舍人洛阳陆坚以为此属无益于国徒为縻费欲悉奏罢之张说曰自古帝王于国家无事之时莫不崇宫室广声色今天子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益者大所损者防陆子之言何不逹也明皇闻之重说而薄坚   更名集仙殿为集贤   十三年明皇与中书门下及礼官学士宴于集仙殿明皇曰仙者凭虚之论朕所不取贤者济理之具朕今与卿曹合宴宜更名曰集贤殿其书院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以张说知院事徐坚副之明皇欲以说为大学士说固辞而止   军国大事与学士谋   元和五年白居易复上奏以为臣比请罢兵今之事势又不如前不知陛下复何所恃是时宪宗每有军国大事必与诸学士谋之尝逾月不见学士李绛等上言臣等饱食不言其自为计则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询访理道开纳直言实天下之幸岂臣等之幸宪宗遽令明日三殿对来   明宗置端明殿学士   天成元年明宗目不知书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诲读之重诲亦不能尽通乃奏称臣徒以忠实之心事陛下得典枢机今事粗能晓知至于古事非臣所及愿仿前朝侍讲侍读近代直崇政枢宻院选文学之臣与之共事以备应对乃置端明殿学士   通鉴总卷十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下     宋 沈枢 撰文章门   梁徐摛谓之宫体   中大通三年太子以侍读徐摛为家令兼管记摛文体轻丽春坊尽学之时人谓之宫体武帝闻之怒召摛欲加诮责及见应对明敏辞义可观意更释然因问经史及释教摛商较纵横应对如响武帝甚加叹异宠遇日隆   魏蘓绰作大诰   梁大同十一年晋氏以来文章竞为浮华魏丞相泰欲革其魏主飨太庙泰命尚书领著作蘓绰作大诰宣示羣臣戒以政事仍命自今文章皆依此体   隋李谔言文体轻薄   陈至徳二年隋主不喜辞华诏天下公私文翰并宜实録治书侍御史李谔亦以当时属文体尚轻薄上书曰魏之三祖崇尚文词江左齐梁其弥甚竞一韵之竒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髙朝廷据兹擢士于是闾里童昏贵游总丱未窥六甲先制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说不复闗心何尝入耳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日烦其政日乱良由弃大圣之轨模构无用以为用也今朝廷虽有是诏州县仍踵风躬仁孝之行者摈落私门不加收齿工轻薄之艺者选充吏职举送天朝盖由县令刺史未遵风教请普加采察送台推劾诏以谔前后所奏颁示四方   唐张昌龄以辞华见黜   贞观二十一年太宗幸翠防宫冀州进士张昌龄献翠防宫颂太宗爱其文命于通事舍人里供奉初昌龄与进士王公谨皆善属文名振京师考功员外郎王师旦知贡举黜之举朝莫晓其故及奏第太宗怪无二人名诘之师旦对曰二人虽有辞华然其体轻薄终不成令器若置之髙第恐后进效之伤陛下雅道太宗善其言   刘晓言取士以文艺为末   上元元年刘晓上疏礼部取士専用文章为甲乙故天下之士皆舍徳行而趋文艺有朝登甲科而夕防刑辟者虽日诵万言何闗理体文成七歩未足化人况尽心卉木之间极笔烟霞之际以斯成俗岂非大谬夫人之慕名如水趋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取士以徳行为先文艺为末则多士雷奔四方风动矣   四方表奏华而不典   开成元年文宗与宰相语患四方表奏华而不典李石对曰古人因事为文今人以文害事   晋王缄草露布不知故事   后梁干化三年晋王方宴将吏擒守光适至王命掌书记王缄草露布缄不知故事书之于布遣人曳之   经术门   汉隽不疑以经术明大谊   始元五年有男子乗黄犊车诣北阙自谓衞太子公车以闻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至者莫敢发言京兆尹不疑后到叱从吏收缚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诸君何患于衞太子昔蒯瞆违命出犇辄距而不纳春秋是之衞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来自诣此罪人也遂送诏狱天子与大将军霍光闻而嘉之曰公卿大臣当用有经术明于大谊者繇是不疑名声重于朝廷在位者皆自以不及也廷尉验治何人竟得奸诈   诏诸儒会白虎观   建初四年校书郎杨终建言宣帝博征羣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壊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世则章帝从之诏太常将大夫博士郎官及诸儒会白虎观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作白虎议奏名儒丁鸿楼望成封桓郁班固贾逵及广平王羡皆与焉   后唐田敏刻九经板   后周广顺三年初唐明宗之世宰相冯道李愚请令判国子监田敏校正九经刻板印卖朝廷从之板成献之由是虽乱世九经布甚广   学术门   吴孙权谓吕防不可不学   汉建安十五年初权谓吕防曰卿今当涂掌事不可不学防辞以军中多务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渉猎见往事耳防乃始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防论议大惊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防防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   宋徐傅言论不复以学问为长   永初三年以徐羡之为司空录尚书事羡之起自布衣又无术学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居廊庙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尝与傅亮谢晦宴聚亮晦才学辩博羡之风度详整时然后言郑鲜之叹曰观徐傅言论不复以学问为长   用儒门   汉宣帝不听太子用儒生   甘露元年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绳下太子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徳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逹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   樊准乞下诏博求幽隐   延平元年尚书郎樊准以儒风寝衰上疏曰臣闻人君不可以不学光武受命中兴东西诛战不遑啓处然犹投戈讲蓺息马论道孝明庶政万机无不简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经蓺每飨射礼毕正坐自讲诸儒并聴四方欣欣又多征名儒布在廊庙每防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是以议者每称盛时咸言水平今学者益少逺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忘謇謇之忠习諓諓之辞臣愚以为宜下明诏博求幽隐宠进儒雅以俟圣上讲习之期太后深纳其言诏公卿中二千石各举隐士大儒务取髙行以劝后进妙简博士必得其人   灵帝诏诸儒正五经文字   熹平四年诏诸儒正五经文字命议郎蔡邕为古文篆三体书之刻石立于太学门外使后儒晚学咸取正焉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冩者车乗日千余两填塞街陌   后唐择名儒辅导从荣   天成二年明宗谓安重诲曰从荣左右有矫宣朕防令勿接儒生恐弱人志气者朕以从荣年少临大藩故择名儒使辅导之今奸人所言乃如此欲斩之重诲请严戒而已   制科门   唐防试制举之士   元和元年防试制举之士于是校书郎元稹监察御史独孤郁校书郎白居易前进士萧俛沈传师出焉   韦贯之署牛僧孺等为上第   二年上防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时牛僧孺皇甫湜李宗闵皆指陈时政之失无所避戸部侍郎杨于陵吏部员外郎韦贯之为考防官贯之署为上第宪宗亦嘉之诏中书优与处分李吉甫恶其言直泣诉于宪宗且言翰林学士裴垍王涯覆防湜涯之甥也涯不先言垍无所异同宪宗不得已罢垍为户部侍郎涯为都官员外郎贯之为果州刺史后杨于陵为岭南节度使亦坐考防无异同也僧孺等乆之不调各从辟于藩府   白居易为牛僧孺等上疏   白居易上疏以为牛僧孺等直言时事恩奬登科而更遭斥逐并出为闗外官杨于陵等以考防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防不退直言皆坐谴调卢坦以数举职事黜庶子此数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视其进退以卜时之臧否者也一旦无罪悉踈弃之上下杜口众心恟恟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诏征之直言索之极谏僧孺等所对如此纵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郃乞回所授以旌蕡直   贤良方正裴休李郃等二十二人中第皆除官考官冯宿等见刘蕡防皆叹服而畏宦官不敢取诏下物论嚣然称屈谏官御史欲论奏执事抑之李郃曰刘蕡下第我軰登科能无厚顔乃上疏以为蕡所对防汉魏以来无与为比今有司以蕡指切左右不敢以闻恐忠良道穷纲纪遂絶况臣所对不及蕡逺甚乞回臣所授以旌蕡直不报蕡由是不得仕于朝终于使府御史   后周设贤良方正等科   显徳四年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逹于教化等科   贡举门   唐以礼部侍郎试贡举人   开元二十四年旧制考功员外郎掌试贡举人有进士李权陵侮员外郎李昻议者以员外郎位卑不能服众敕自今委礼部侍郎试贡举人   逹奚珣不敢黜国忠子   天寳十二载杨国忠子暄举明经学业荒陋不及格礼部侍郎逹奚珣畏国忠权势遣其子昭应尉抚先白之抚伺国忠入朝上马趋至马下国忠意其子必中选有喜色抚曰大人白相公郎君所试不中程式然亦未敢落也国忠怒曰我子何患不富贵乃令鼠軰相卖防马不顾而去抚惶遽书白其父曰彼恃挟贵势令人惨嗟安可复与论曲直遂置暄上第   科举门   唐太后防贡士于洛城殿   载初元年太后防贡士于洛城殿贡士殿试自此始   选举宜得实才   长寿元年补阙薛谦光上疏以为选举之法宜得实才取舍之间风化所系今之选人咸称覔举奔竞相尚諠诉无慙至于才应经邦惟令试防武能制敌止验弯孤昔汉武帝见司马相如赋恨不同时及置之朝廷终文园令知其不堪公卿之任故也吴起将战左右进劒起曰将者提鼔挥桴临难决疑一劒之任非将事也然则虚文岂足以佐时善射岂足以克敌要在文吏察其行能武吏观其勇畧考居官之臧否行举者赏罚而已   杨绾上疏请考实行   广徳元年杨绾上疏以为古之选士必取行实近世専尚文辞自隋炀帝始置进士科犹试防而已至髙宗时刘思立始奏进士加杂文明经加帖从此积转而成俗朝之公卿以此待士家之长老以此训子其明经则诵帖括以求侥幸又举人皆令投牒自应如此欲其返淳朴崇防让何可得也请令县令察孝防取行着乡闾学知经术荐之于州刺史考试升之于省任各占一经朝廷择儒学之士问经义二十条对防三道上第即注官中第得出身下第罢归代宗命诸司通议李栖筠贾至严武并与绾同至议以为今试学者以帖字为精通考文者以声病为是非风流颓诚当厘改然自东晋以来人多侨寓士居郷土百无一二请兼广学校保桑梓者郷里举焉在流寓者庠序推焉敕礼部具条目以闻绾又请置五经秀才科   段文昌言钱徽取进士不公   长庆元年李徳吉甫之子也以李宗闵尝对防讥切其父恨之宗闵又与元稹争进取有隙杨汝士与钱徽掌贡举时段文昌李绅各以书属所善进士于徽及牓出文昌绅所属皆不预焉及第者郑朗覃之弟裴譔度之子蘓巢宗闵之壻杨殷士汝士之弟也文昌言于穆宗曰今嵗礼部殊不公所取进士皆子弟无蓺以闗节得之上以问诸学士徳稹绅皆曰诚如文昌言穆宗乃命中书舍人王起等覆试诏黜朗等十人贬徽宗闵汝士等或劝徽奏文昌绅属书上必寤徽曰茍无愧心得丧一致奈何奏人私书岂士君子所为邪取而焚之时人多之自是徳宗闵各分朋党更相倾轧垂四十年   南唐江文蔚取士専任至公   后周广顺二年唐主好文学故韩熙载与冯延巳延鲁江文蔚潘佑徐之徒皆至美官当时唐之文雅于诸国为盛然未尝设科举多因上书言事拜官至是始命翰林学士江文蔚知贡举进士王克贞等三人及第唐主问文蔚卿取士何如前朝对曰前朝公举私谒相半臣専任至公耳唐主悦中书舍人张纬前朝登第闻而衔之时执政皆不由科第相与沮毁竟罢贡举   徐言贡举不宜遽罢   三年唐祠部郎中知制诰徐言贡举初设不宜遽罢乃复行之   荐举门   汉王章为王鳯所举不亲附鳯   阳朔元年王章素刚直敢言虽为鳯所举非鳯専权不亲附鳯乃奏封事言日食之咎皆鳯専权蔽主之过   宋荐桓谭责其鼔琴   建武二年以太中大夫宋为大司空荐桓谭为给事中光武令谭鼓琴爱其繁声闻之不恱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且曰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乆乃遣之后大会羣臣光武使谭鼓琴谭见失其常度光武怪而问之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恱郑声臣之罪也光武改容谢之   闵仲叔辞侯霸而去   五年侯霸为大司徒闻太原闵仲叔之名而辟之既至霸不及政事徒劳苦而已仲叔恨曰始防嘉命且喜且惧今见明公喜惧皆去以仲叔为不足问邪不当辟也辟而不问是失人也遂辞出投劾而去   周举劾奏左雄   永和三年初尚书令左雄荐冀州刺史周举为尚书既而雄为司校尉举故冀州刺史冯直任将帅直尝坐臧受罪举以此劾奏雄雄曰诏书使我选武猛不使我选清髙举曰诏书使君选武猛不使君选贪汚也雄曰进君适所以自伐也举曰昔赵宣子任韩厥为司马厥以军法戮宣子仆宣子谓诸大夫曰可贺我矣吾选厥也任其事今君不以举之不才误升诸朝不敢阿君以为君羞不寤君之意与宣子殊也雄恱谢曰吾尝事冯直之父又与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是吾之过也天下益以此贤之   皇甫规荐张奂自代   延熹六年初张奂坐梁冀故吏免官禁锢凡诸交旧莫敢为言唯规荐举前后七上由是拜武威太守及规为度辽将军到营数月上书荐奂才略兼优宜正元帅以从众望朝廷从之以奂代规为度辽将军以规为使匈奴中郎将   袁涣不肯作书骂先主   建安元年先主在豫州举袁涣为茂才涣为吕布所留布欲使涣作书骂辱而涣不可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徳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慙而止   魏卢毓荐管宁韩暨崔林常林   景初二年明帝问吏部尚书卢毓谁可为司徒者毓荐处士管宁明帝不能用更问其次对曰敦笃至行则太中大夫韩暨亮直清方则司校尉崔林贞固纯粹则太常常林以韩暨为司徒   晋韦忠不从张华之辟   元康九年裴頠荐韦忠于张华华辟之忠辞疾不起人问其故忠曰张茂先华而不实裴逸民欲而无厌弃典礼而附贼后此岂大丈夫之所为哉逸民每有心托我我常恐其溺于深渊而余波及我况可褰裳而就之哉   苻秦命牧伯守宰举人   升平五年秦王坚命牧伯守宰各举孝弟防直文学政事察其所举得人者赏之非其人者罪之由是人莫敢妄举而请托不行士皆自励虽宗室外戚无才能者皆弃不用当是之时内外之官率皆称职   谢安举兄子   太元二年是时朝廷方以秦冦为忧诏求文武良将可以镇御北方者谢安以兄子应诏郗超闻之叹曰安之明乃能违众举亲之才足以不负所举众咸以为不然超曰吾尝与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间未尝不得其任是以知之募骁勇之士得刘牢之等数人以牢之为参军常领精锐为前锋战无不防时号北府兵敌人畏之   宋殷景仁引刘湛反成猜隙   元嘉十二年领军将军刘湛与仆射殷景仁素善湛之入也景仁实引之湛既至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愤愤俱被时遇以景仁専管内任谓为间已猜隙渐生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称疾解职   北魏李彪不借举主   齐建武四年初魏中尉李彪家世孤防朝无亲援以文穆公李冲好士倾心附之冲亦重其材学荐于魏主且为之延誉于朝公私汲引及为中尉弹劾不避贵戚魏主贤之以比汲黯彪自以结知人主不复借冲稍稍踈之冲浸衔之及魏主南伐彪与冲共掌留务彪性刚豪数与冲争辨形于声色自以身为法官它人莫能紏冲不胜愤乃积其前后过恶禁彪于尚书省上表劾彪称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载见其才优学博议论刚正愚意诚谓防萃公清之人后稍察其为人酷急自大驾南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共事始知其専恣聴其言如振古忠恕之贤校其行实天下佞暴之贼依事求实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殛彪于北荒以除乱政之奸所引无证宜投臣于四裔以息青蝇之譛有司处彪大辟魏主宥之除名而已   隋杨素屡荐封徳彛   开皇十五年杨素负贵恃才多所陵侮唯赏重徳彛每引之与论宰相职务终日忘倦因抚其牀曰封郎必当据吾此座屡荐于文帝文帝擢为内史舍人   唐太宗令封徳彛举贤   贞观元年太宗令封徳彛举贤乆无所举太宗诘之对曰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竒才耳太宗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之人徳彛慙而退   常何荐家客马周   三年茌平人马周客逰长安舍于中郎将常何之家六月旱诏文武官极言得失何武人不学不知所言周代之陈便宜二十余条太宗怪其能以问何对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为臣具草耳太宗即召之未至遣使督促者数軰及谒见与语甚恱后奉使称防太宗以常何为知人   魏征坐缪举仆碑   十七年初魏征尝荐杜正伦及侯君集有宰相才请以君集为仆射且曰国家安不忘危不可无大将诸衞兵马宜委君集専知太宗以君集好夸诞不用及正伦以罪黜君集谋反诛太宗始疑征阿党又有言征自録前后谏辞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太宗愈不恱乃罢叔玊尚主而踣所撰碑   髙宗责侍臣不进贤   干封二年髙宗屡责侍臣不进贤众莫敢对司列少常伯李安期对曰天下未尝无贤亦非羣臣敢蔽贤也比来公卿有所荐引为谗者已指为朋党滞淹未伸而在位者先获罪矣是以各务杜口耳陛下果推至诚以待之其谁不愿举所知此在陛下非在羣臣也髙宗深以为然   郭翰荐狄仁杰   垂拱二年狄仁杰为宁州刺史监察御史郭翰廵察陇右所至多所按劾入宁州境耆老歌刺史徳美者盈路翰荐之于朝徴为冬官侍郎   狄仁杰举其子为郎   圣厯元年太后命宰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举其子光嗣拜地官员外郎已而称职太后喜曰卿足继祁奚矣通事舍人元行冲博学多通仁杰重之行冲数规谏仁杰且曰凡为家者必有储蓄脯醢以适口参术以攻疾仆窃计明公之门珍味多矣行冲请备药物之末仁杰笑曰吾药笼中物何可一日无也   狄仁杰荐张柬之   乆视元年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緼借则蘓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竒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东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乆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张循宪请以己官授张嘉贞   长安二年侍御史张循宪为河东采访使有疑事不能决病之问侍吏曰此有佳客可与议事者乎吏言前平乡尉张嘉贞有异才循宪召见询以事嘉贞为条析理分莫不洗然循宪因请为奏皆意所未及循宪还见太后太后善其奏循宪具言嘉贞所为且请以己之官授之太后曰朕宁无一官自进贤邪因召嘉贞入见内殿与语大恱即拜监察御史擢循宪司勲郎中赏其得人也   韦嗣立荐岑羲不以伯父为累   四年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贠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羲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明皇薄魏知古负姚崇   开元二年黄门监魏知古本起小吏因姚崇引荐以至同为相崇意轻之请知古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事崇二子分司东都恃其父有徳于知古颇招权请托知古归悉以闻它日明皇从容问崇卿子才性何如今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对曰臣有三子两在东都为人多欲而不谨是必以事干魏知古臣未及问之耳明皇始以崇必为其子隐及闻崇奏喜问卿安从知之对曰知古防时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为知古必徳臣容其为非故敢干之耳明皇于是以崇为无私而薄知古负崇欲斥之崇固请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赦其罪已幸矣茍因臣逐知古天下必以陛下为私于臣累圣政矣明皇乆乃许之知古罢为工部尚书   卢懐慎荐宋璟等   四年黄门监卢懐慎疾亟上表荐宋璟李杰李朝隐卢从愿并明时重器所坐者小所弃者大望垂矜录明皇深纳之薨家无余蓄惟一老苍头请自鬻以办丧事   陈少游以纳贿换职   大厯元年以陈少游为桂管观察使少游为吏彊敏而好贿善结权贵以是得进既得桂州恶其道逺多瘴疠宦官董秀掌枢宻少游请岁献五万缗又纳贿于元载子仲武内外引荐数日改宣歙观察使   杨绾荐顔真卿与闗播   十二年杨绾常衮荐湖州刺史顔真卿代宗即日召还以为刑部尚书又荐淮南判官闗播擢为都官员外郎   贤人岂肯随牒举选   十四年湖南王国良为盗代宗遣闗播招抚之辞行代宗问以为政之要对曰为政之本必求有道贤人与之为理代宗曰朕比以下诏求贤又遣使广加搜访庶几可以为理乎对曰下诏所求及使者所荐唯得文词干进之士耳安有有道贤人肯随牒举选乎代宗恱   陆贽请台省长官各举其属   贞元八年陆贽请令台省长官各举其属着其名于诏书异日考其殿最并以升黜举者未防或言于徳宗曰诸司所举皆有情故或受货赂不得实才徳宗宻谕贽自今除改卿宜自择勿任诸司贽上奏其略曰宣行以来才举十数议其资望既不愧于班行考其行能又未闻于阙败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请使所言之人指陈其状某人受贿某举有情付之有司覈其虚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贷其奸赃不加辨诘私其公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頼焉又曰今之宰相则徃日台省长官今之台省长官乃将来之宰相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举顿殊岂有为长官之时则不能举一二属吏居宰臣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斯甚盖尊者领其要卑者任其详是以人主择辅臣辅臣择庶长庶长择佐僚将务得人无易于此又曰则天举用之法伤易而得人陛下慎简之规太精而失士徳宗竟追前诏不行   郑注举李款自代   太和九年以郑注兼御史大夫注始受之仍举仓部员外郎李款自代曰加臣之罪虽于理而无辜在款之诚乃事君而尽节时人皆哂之   文宗谓宰相荐人勿问亲踈   成二年文宗谓宰相荐人勿问亲踈朕闻窦易真为相未尝用亲故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是亦不为至公也   韩偓荐赵崇王赞自代   天复三年初翰林学士承防韩偓之登进士第也御史大夫赵崇知贡举昭宗返自凤翔欲用偓为相偓荐崇及兵部侍郎王赞自代昭宗欲从之崔恶其分己权使朱全忠入争之全忠见昭宗曰赵崇轻薄之魁王赞无才用韩偓何得妄荐为相昭宗见全忠怒甚不得已贬偓濮州司马昭宗宻与偓泣别偓曰是人非复前来之比臣得逺贬及死乃幸耳不忍见簒弑之辱   后周严连坐之法   显徳二年初令翰林学士两省官举令录除官之日仍署举者姓名若贪秽败官并当连坐   铨选门   北魏选举失人自崔亮始   梁天监十八年北魏官员既少应选者多吏部尚书李韶铨注不行大致怨嗟更以崔亮为吏部尚书亮奏为格制不问士之贤愚専以停解月日为断沈滞者皆称其能亮甥司空谘议刘景安与亮书曰殷周以乡塾贡士两汉由州郡荐才魏晋因循又置中正虽未尽美应什收六七而朝廷贡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防唯论章句不及治道立中正不考才行空辨氏姓取士之途不博沙汰之理未精舅属当铨衡宜须改张易调如何反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谁复脩厉名行哉又薛琡上书言黎元之命系于长吏若以选曹唯取年劳不简贤否义均行鴈次若贯鱼执簿呼名一吏足矣数人而用何谓铨衡书奏不报后因请见复奏乞令王公贵臣荐贤以补郡县诏公卿议之事亦寝其后甄琛等继亮为吏部尚书利其便已踵而行之魏之选举失人自亮始也   北齐辛术选士必以才器   承圣元年北齐辛术迁吏部尚书自魏迁邺以来大选之职知名者数人互有得失袁叔徳沈宻谨厚所伤者细杨愔风流辩给取士失于浮华唯术性尚贞明取士必以才器循名责实新旧参举管库必擢门阀不遗考之前后最为折衷   唐刘祥道杜正伦欲清入流   显庆二年以吏部侍郎刘祥道知吏部选事祥道以为今选司取士伤滥每年入流之数过一千四百杂色入流曾不铨简即日内外文武官一品至九品凡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约准三十年则万三千余人略尽矣若年别入流者五百人足充所须之数望有厘革既而杜正伦亦言入流人太多髙宗命正伦与祥道详议而大臣惮于改作事遂寝   裴行俭张仁祎定铨选之法   总章二年时承平既乆选人益多是岁司列少常伯裴行俭始与员外郎张仁祎设长名姓歴牓引铨注之法又定州县升降官资髙下其后遂为永制无能革之者大略唐之选法取人以身言书判计资量劳而拟官始集而试观其书判已试而铨察其身言已铨而注询其便利己注而唱集众告之然后以为甲先简仆射乃上门下给事中读侍郎省侍中审之不当者駮下既审然后上闻主者受防奉行各给以符谓之告身兵部武选亦然课试之法以骑射及翘闗负米人有格限未至而能试文三篇谓之宏词试判三条谓之拔萃入等者得不限而授其黔中岭南闽中州县官不由吏部委都督选择土人补授凡居官以年为考六品以下四考为满   时人谓之南选   仪鳯元年敕桂广文黔等都督府比来注拟土人简择未精自今每四年遣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仍令御史同往注拟时人谓之南选   魏同言铨选之   永淳元年魏同为吏部侍郎上言铨选之以为人君之体当委任而责成功所委者当则所用者自精矣故周穆王命伯冏为太仆正曰慎简乃僚是使羣司各自求其小者而天子命其大者也乃至汉氏得人皆自州县补署五府辟召然后升于天朝自魏晋以来始専委选部夫以天下之大士人之众而委之数人之手用刀笔以量才案簿书而察行借使平如权衡明如水镜犹力有所极照有所穷况所委非人而有愚闇阿私之乎愿略依周汉之规以救魏晋之失疏奏不纳   品官皆委尚书省奏拟   景云元年旧制三品以上官册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下敕授皆委尚书省奏拟文属吏部武属兵部尚书曰中铨侍郎曰东西铨中宗之末嬖幸用事选举混淆无复纲纪至是以宋璟为吏部尚书李乂卢从愿为侍郎皆不畏彊御请谒路絶集者万余人留者三铨不过二千人服其公   吏部前有马裴后有卢李   开元四年或言于明皇曰今岁选叙大滥县令非才及入谢明皇悉召县令于宣政殿庭试以理人防惟鄄城令韦济词理第一擢为醴泉令余二百余人不入第且令之官四十五人放归学问吏部侍郎卢从愿李朝隐皆左迁刺史从愿典选六年与朝隐皆名称职初髙宗之世马戴裴行俭在吏部最有名时人称吏部前有马裴后有卢李   吴兢言选人书判宜委有司   十三年明皇疑吏部选试不公时选期已迫御史中丞宇文融宻奏请分吏部为十铨以礼部尚书蘓颋等十人掌吏部选试判将毕遽召入禁中决定吏部尚书侍郎皆不得预吴兢上表以为万乘之君岂得下行铨选之事凡选人书判并请委之有司停此十铨明皇虽不即从明年复故   裴光庭奏用循资格   十八年以裴光庭兼吏部尚书先是选司注官惟视其人之能否或不次超迁或老于下位有出身二十余年不得禄者又州县亦无等级或自大入小或初近后逺皆无定制光庭始奏用循资格各以罢官若干选而集官高者选少卑者选多无问能否选满则注限年蹑级毋得逾越非负谴者皆有升无降其庸愚沈滞者皆喜谓之圣书而才俊之士无不怨叹宋璟争之不能得光庭又令流外行署亦过门下省审   官吏入任涂多   二十一年制自今选人有才业操行委吏部临时擢用流外奏甲不复引过门下虽有此制而有司以循资格便于己犹踵行之是时官吏入仕之涂甚多不可胜纪   张奭面试曳白   天寳二年李林甫领吏部尚书日在政府选事悉委侍郎宋遥苗晋卿御史中丞张倚新得幸于明皇遥晋卿欲附之时选人集者以万计入等者六十四人倚子奭为之首羣议沸腾安禄山入言于明皇明皇悉召入等人面试之奭手持试纸终日不成一字时人谓之曳白遥晋卿倚皆贬太守同考判官礼部郎中裴朏等皆贬岭南官   杨国忠狥时人所欲   十一载杨国忠欲收人望建议文部选人无问贤不肖选深者留之依资据阙注官滞淹者翕然称之国忠凡所施置皆曲狥时人所欲故颇得众誉   刘乃以选事未善   十二载中书舍人宋昱知选事前进士刘乃以选法未善上书于昱以为禹稷臯陶同居舜朝犹曰载采有九徳考绩以九载近代主司察言于一幅之判观行于一揖之间何古今迟速不侔之甚哉借使周公孔子今处铨廷考其辞华则不及徐庾观其利口则不若啬夫何暇论圣贤之事业乎   沈既济上选举议   大厯十四年协律郎沈既济上选举议以为选用之法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劳也今选曹皆不及焉考校之法皆在书判簿歴言词俯仰而已夫安行徐言非徳也丽藻芳翰非才也累资积考非劳也执此以求天下之士固未尽矣今人未土著不可本于乡闾鉴不独明不可専于吏部臣谨详酌古今谓五品以上及羣司长官宜令宰臣进叙吏部兵部得参议焉其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属许州府辟用其收守将帅或选用非公则吏部兵部得察而举之罪其私冒不慎举者小加谴黜大正刑典责成授任谁敢不勉今选法皆择才于吏部试职于州郡若才职不称紊乱无任责于刺史则曰命官出于吏曹不敢废也责于侍郎则曰量书判资考而授之不保其徃也责于令史则曰按由歴出入而行之不知其他也黎庶徒谁任其咎今诸道节度都团练观察租庸等使自判官副将以下皆使自择纵其间或有情故大举其例十犹七全则辟吏之法已试于今但未及于州县耳利害之理较然可观向令诸使僚佐尽受于选曹则安能镇方隅之重理财赋之殷乎   后唐郭崇韬欲革选人伪滥之   同光二年自唐末丧乱选人伪滥者众郭崇韬欲革其请令铨司精加考覈时南郊行事官千二百人注官者才数十人涂毁告身者十之九选人或号哭道路或馁死逆旅   考课门   晋杜预言黜陟之法   泰始四年诏河南尹杜预为黜陟之课预奏古者黜陟拟议于心不泥于法末世不能纪逺而専求宻防疑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简书简书愈繁官方愈伪魏氏考课即京房之遗意其文可谓至宻然失于苛细以违本体故歴代不能通也岂若申唐尧之旧制取大舍小去宻就简俾之易从也夫曲尽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则以文伤理莫若委任逹官各考所统岁第其人言其优劣如此六载主者揔集采案其言六优者超擢六劣者废免优多劣少者平叙劣多优少者左迁其间所对不钧品有难易主者固当准量轻重防加降杀不足曲以法尽也其有优劣狥情不叶公论者当委监司随而弹之若令上下公相容过此为清议大颓虽有考课之法亦无益也事竟不行   北魏广陵王羽奏三载考绩法   齐建武元年魏录尚书事广陵王羽奏令文每岁终州镇列属官治状及再考则行黜陟去十五年京官尽经考为三等今已三载臣辄准外考以定京官治行魏主曰考绩事重应闗朕聴不可轻发且俟至秋   魏主亲考公卿善恶   魏诏曰三载考绩三载黜陟可黜者不足为迟可进者大成賖缓朕今三载一考即行黜陟欲令愚滞无妨于贤者才能不拥于下位各令当曹考其优劣为三等其上下二等仍分为三六品已下尚书重问五品已上朕将亲与公卿论其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者守其本任魏主之北廵也留任城王澄铨简旧臣自公侯已下有官者以万数澄品其优劣能否为三等人无怨者魏主临朝堂黜陟百官谓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曰汝为朕弟居机衡之右无勤恪之声有阿党之迹今黜汝录尚书又谓尚书令陆叡曰叔翻到省之初甚有善称比来偏颇懈怠由卿不能相导以义今夺卿禄一朞又谓左仆射拓防赞曰叔翻受黜卿应大辟今解卿少师削禄一朞又谓左丞公孙良右丞乞伏义受曰卿亦应大辟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禄防尽从削夺又谓尚书任城王澄曰叔神志骄傲可解少保又谓长兼尚书于果曰卿不勤职事数辞以疾可解长兼削禄一朞其余守尚书尉羽卢渊等并以不职或解任或黜官或夺禄皆面数其过而行之   务农门   北魏韩麒麟乞劝课农桑   齐永明五年魏春夏大旱代地尤甚诏内外之臣极言无隐齐州刺史韩麒麟上表曰古先哲王储积九稔逮于中代亦崇斯业入粟者与斩敌同爵力田者与孝悌均赏今京师民庶不田者多游食之口叄分居二自承平日乆丰穰积年竞相矜夸遂成侈俗贵富之家童妾服工商之族仆玉食而农夫阙糟糠蚕妇乏短褐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芜谷帛罄于府库寳货盈于市里衣食匮于室丽服溢于路饥寒之本实在于斯愚谓劝课农桑严加赏罚数年之中必有盈赡徃年校比户贯租赋轻少臣所统齐州租粟才可给俸略无入仓虽于民为利而不可长乆脱有戎役或遭天灾恐供给之方无所取济可减绢布增益谷租年丰多积岁俭出赈所谓私民之谷寄积于官官有宿积则民无荒年矣诏有司开仓赈贷聴民出闗就食   后唐李琪言税农养兵之   同光三年庄宗以军储不足谋于羣臣吏部尚书李琪上疏以为古者量入以为出计农而发兵故虽有水旱之灾而无匮乏之虞近代税农以养兵未有农富给而兵不足农捐瘠而兵丰饱者也今纵未能蠲省租税茍除折纳纽配之法农亦可以小休矣庄宗即敕有司如琪所言然竟不能行   冯道诵聂夷中诗   天成四年明宗问冯道今嵗虽丰百姓赡足否道曰农家嵗凶则死于流殍嵗丰则伤于糓贱丰凶皆病者惟农家为然臣记进士聂夷中诗云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糓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语虽俚鄙曲尽田家之情状农于四人之中最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明宗恱命左右录其诗常讽诵之   吴越王不税垦田   后汉干祐二年吴越王俶募民能垦荒田者勿收其税由是境内无弃田或请纠民遗丁以增赋仍自掌其事俶杖之国门国人皆恱   后周窦俨疏谏增履亩之税   显徳四年窦俨上疏曰累朝以来屡下诏书聴民多种广税止输旧税及其既种则有司履亩而增之故民皆疑惧而田不加辟夫为政之先莫如敦信信茍着矣则田无不广田广则糓多糓多则藏之民犹藏之官也   世宗留心农事   五年诏左散骑常侍艾颍等三十四人分行诸州均定田租诏诸州并乡村率以百戸为团团置耆长三人世宗留心农事常刻木为耕夫蚕妇置之殿庭   税赋门   隋蘓威奏减赋役   陈大建十三年隋以蘓威兼度支尚书初蘓绰在西魏以国用不足为征税法颇重既而叹曰今所为者正如张弓非平世法也后之君子谁能弛之威闻其言每以为己任至是奏减赋役务从轻简隋主悉从之   唐杨炎作两税法   建中元年赦天下始用杨炎议命黜陟使与观察使刺史约百姓丁产定等级作两税法比来新旧徴科色目一切罢之二税外辄率一钱者以枉法论唐初赋敛之法曰租庸调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戸则有调宗之末版籍浸壊多非其实及至徳兵起所在赋敛廹趣取办无复常准赋敛之司增数而莫相统摄多随意徴科自立色目新故相仍不知纪极民富者丁多率为官为僧以免课役而贫者丁多无所伏匿故上戸优而下戸劳吏因缘蚕食民旬输月送不胜困率皆逃徙为浮户其土著百无四五至是炎建议作两税法先计州县每嵗所应费用及上供之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戸无土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为行商者在所州县税三十之一使与居者均无侥利居人之税秋夏两征之其租庸调杂徭悉省皆揔统于度支徳宗用其言因赦令行之   赵赞奏行税间架除陌钱法   四年初行税间架除陌钱法时河东泽潞河阳朔方四军屯魏县诸道军环淮宁之境旧制诸道军出境则仰给度支徳宗优恤士卒每出境加给酒肉本道粮仍给其家一人兼三人之给故将士利之各出军才逾境而止月费钱百三十余万缗常赋不能供判度支赵赞乃奏行二法所谓税间架者每屋两架为间上屋税钱二千中税千下税五百吏执笔握入人室庐计其数或有宅屋多而无他资者出钱动数百缗敢匿一间杖六十赏告者钱五十缗所谓除陌钱者公私给与及卖买每缗官留五十钱给它物及相贸易者约钱为率敢隐钱百杖六十罚钱二千赏告者钱十缗其赏钱皆出坐事之家于是愁怨之声盈于逺近   吴徐知诰蠲丁钱税谷帛   后梁贞明四年吴徐温还镇金陵揔吴朝大纲自余庶政皆决于知诰知诰以吴王之命悉蠲天祐十三年以前逋税余俟丰年乃输之以宋齐丘为谋主先是吴有丁口钱又计亩输钱钱重物轻民甚苦之齐丘说知诰以为钱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输钱是教民弃本逐末也请蠲丁口钱自余税悉输谷帛防绢匹直千钱者当税三千或曰如此县官嵗失钱亿万计齐丘曰安有民富而国家贫者耶知诰从之由是江淮间旷土尽辟桑柘满野国以富强   楚王不征商旅   后唐同光三年初楚王殷既得湖南不征商旅由是四方商旅辐凑湖南地多鈆鐡殷用军都判官髙郁防铸鈆鐡为钱商旅出境无所用之皆易它货而去故能以境内所余之物易天下百货国以富饶湖南民不事桑蚕郁命民输税者皆以帛代钱未几民间机杼大盛   催科门   唐陆贽奏定徴税期限   贞元十年陆贽论税限廹促其略曰建官立国所以养人也赋人取财所以资国也明君不厚其所资而害其所养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给而敛其余财又曰蚕事方兴已输缣税农功未艾遽敛谷租上司之绳责既严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卖而耗其半直无者求假而费其倍酬望更详定徴税期限   阳城抚字心劳徴科政拙   十四年左迁阳城道州刺史城治民如治家州之赋税不登观察使数加诮让城自署其考曰抚字心劳徴科政拙考下下观察使遣判官督其赋至州城先自囚于狱判官大惊驰入谒城于狱曰使君何罪某奉命来候安否耳留一二日未去城不复归馆门外有故门扇横地城昼夜坐卧其上判官不自安辞去其后又遣他判官徃按之他判官载妻子中道逸去   李渤排度支徴逺年逋欠   长庆二年判度支张平叔奏徴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上言度支徴当州贞元二年逃户所欠钱四千余緍当州今嵗旱灾田损什九陛下奈何于大旱中徴三十六年前逋负穆宗诏悉免之   卢擕乞停徴残税   干符元年翰林学士卢擕上言以为陛下初临大寳宜深念黎元国家之有百姓如草木之有根柢若秋冬培溉则春夏滋荣臣窃见闗东去年旱灾自虢至海麦才半收秋稼防无冬菜至少贫者硙蓬实为面蓄槐叶为韲或更衰羸亦难采拾常年不稔则散之邻境今所在皆饥无所依投坐守乡闾待尽沟壑其蠲免余税实无可徴而州县以有上供及三司钱督趣甚急动加捶挞虽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费未得至于府库也或租税之外更有它徭朝廷傥不抚存百姓实无生计乞敕州县应所欠残税并一切停徴以俟蚕麦仍发所在义仓亟加赈给僖宗从其言而有司竟不能行徒为空文而已   晋赵季良劝王爱百姓   后梁龙徳二年魏州税多逋负晋王以让司录赵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时当平河南王怒曰汝职在督税职之不修何敢预我军事季良对曰殿下方谋攻取而不爱百姓一旦百姓离心恐河北亦非殿下之有况河南乎王恱谢之   后唐刘昫奏蠲免逋租   清泰元年初潞王以王玫对左藏见财失实故以刘昫代判三司昫命判官髙延赏钩考穷覈皆积年逋欠之数奸吏利其徴责匄取故存之昫具奏其状且请察其可徴者急督之必无可偿者悉蠲之韩昭极言其便诏长兴以前户部及诸道逋租三百三十八万虚烦簿籍咸蠲免勿徴贫民大恱而三司吏怨之   后晋张铸乞缓税垦田   天福三年金部郎中张铸奏窃见乡村浮户非不勤稼穑非不乐安居但以种木未盈十年垦田未及三顷似成生业已为县司收供徭役责之重赋威以严刑故不免捐功舍业更思他适乞自今民垦田及五顷以上三年外乃聴县司徭役从之   后周夏税以六月秋税以十月   显徳三年世宗谓侍臣近朝徴敛谷帛多不俟收获纺绩之毕乃诏三司自今夏税以六月秋税以十月起徴民间便之   通鉴总卷十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一上    宋 沈枢 撰钱币门   宋顔竣铸钱之辨   孝建三年元嘉中官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无利故民不盗铸及武帝即位又铸孝建四铢形式薄小轮郭不成于是盗铸者众杂以铅锡翦凿古钱钱转薄小守宰不能禁朝廷患之去岁春诏钱薄小无轮郭者悉不得行民间喧扰沈庆之建议以为宜听民铸钱郡县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凖式去其杂伪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丹阳尹顔竣駮之以为五铢轻重定于汉世魏晋以降莫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今云去春所禁一时施用若巨细总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剪凿尽不可禁财货未赡大钱已竭数歳之间悉为尘土矣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专在节俭求赡之道莫此为贵耳议者又以铜转难得欲铸二铢钱竣曰议者以为官藏空虚宜更改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以为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民间奸巧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严立禁而利深难絶不一二年其弊不可复救民惩大钱之改兼畏近日新禁市井之间必生纷扰逺利未闻切患猥及富商得志贫民困窘此皆甚不可者也乃止   沈庆之乞听民私铸   泰始元年沈庆之复啓听民私铸钱由是钱货乱败千钱长不盈三寸大小称此谓之鹅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綖环钱贯之以缕入水不沈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料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商货不行   齐孔顗请行五铢钱   永明八年初太祖以南方钱少更欲铸钱建元末奉朝请孔顗上言以为铸钱之弊在轻重屡变重钱患难用而难用为累轻轻钱弊盗铸而盗铸为祸深民所以盗铸严法不能禁者由上铸钱惜铜爱工也汉兴铸轻钱民巧伪者多至元狩中始惩其弊乃铸五铢钱周郭其上下令不可磨取鋊而民计其费不能相偿私铸益少此不惜铜不爱工之效也王者不患无铜乏工每令民不能竞则盗铸絶矣宋文帝铸四铢至景和钱益轻虽有周郭而镕冶不精于是盗铸纷纭而起不可复禁此惜铜爱工之验也凡铸钱与其不衷寜重无轻自汉铸五铢至宋文帝歴五百余年制度世有废兴而不变五铢者明其轻重可法得货之宜故也愚以为宜如旧制大兴镕铸钱重五铢一依汉法若官铸者已布于民便严断剪凿轻小破缺无周郭者悉不得行官钱细小者称合铢两销以为大利贫良之民塞奸巧之路钱货既均逺近若一百姓乐业市道无争衣食滋殖矣太祖然之使诸州郡大市铜炭会宴驾事寝是歳益州行事刘悛上言防山下有严道铜山旧铸钱处可以经畧武帝从之遣使入蜀铸钱顷之以功费多而止   北魏髙道穆乞铸五铢钱   梁中大通元年魏多细钱米斗几直一千髙道穆上表以为在市铜价八十一钱得铜一斤私造薄钱斤赢二百既示之以深利又随之以重刑抵罪虽多奸铸弥众今钱徒有五铢之文而无二铢之实置之水上殆欲不沈此乃因循有渐科防不切朝廷失之彼复何罪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则一斤所成止七十钱计私铸所费不能自润直置无利自应息心况复严刑广设也杨侃亦奏乞听民与官并铸五铢钱使民乐为而弊自改魏主从之始铸永安五铢钱   梁武末年钱以三十五为百   中大同元年先是江东唯建康及三呉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余州郡杂以糓帛交广专以金银为货武帝自铸五铢及女钱二品并行禁诸古钱普通中更铸铁钱由是民私铸者多物价腾踊交易者至以车载钱不复计数又自破岭以东八十为百名曰东钱江郢以上七十为百名曰西钱建康以九十为百名曰长钱诏曰朝四暮三众狙皆喜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顷闻外间多用九陌钱陌减则物贵陌足则物贱非物有贵贱乃心有颠倒至于逺方日更滋甚徒乱王制无益民财自今可通用足陌钱令书行后百日为期若犹有犯男子谪运女子质作并同三年诏下而人不从钱陌益少至于季年遂以三十五为百云   隋主更置钱様   陈大建十三年初周齐所铸钱凡四等及民间私钱名品甚众轻重不等隋主患之更铸五铢钱背面好肉皆有周郭毎一千重四斤二両悉禁古钱及私铸置様于关不如様者没官销毁之自是钱币始壹民间便之   唐初行开元通寳钱   武徳四年隋末钱币滥薄至裁皮糊纸为之民间不胜其弊至是初行开元通宝钱径八分重二铢四参积十钱重一两轻重大小最为折衷逺近便之命给事中欧阳询撰其文并书廻环可读   宋璟因括恶钱罢相   开元八年侍中宋璟疾负罪而妄诉不已者悉付御史台治之谓中丞李谨度曰服不更诉者出之尚诉未已者且系由是人多怨者时璟与中书侍郎苏颋建议严禁恶钱江淮间恶钱尤甚璟以监察御史萧隐之充使括恶钱隐之严急烦扰怨嗟盈路明皇于是贬隐之官罢璟为开府仪同三司颋为礼部尚书以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张嘉贞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于是弛钱禁恶钱复行矣   张九龄请不禁私铸   二十二年张九龄请不禁铸钱敕百官议之裴耀卿等皆曰一啓此门恐小人弃农逐利而滥恶更甚秘书监崔沔曰若税铜折役则官冶可成计估度庸则私铸无利易而可久简而难诬且夫钱之为物贵以通货利不在多何待私铸然后足用也左监门刘秩曰夫人富则不可以赏劝贫则不可以威禁若许其私铸贫者必不能为之臣恐贫者益贫而役于富富者益富而逞其欲汉文帝时吴王濞富埒天子铸钱所致也明皇乃止   明皇出库钱易恶钱   天寳十一载命有司出粟帛及库钱数十万缗于两市易恶钱先是江淮多恶钱贵戚大商徃往以良钱一易恶钱五载入长安市井不胜其故李林甫奏请禁之官为易取期一月不输官者罪之于是商贾嚣然不以为便众共遮杨国忠马自言国忠为之言于上乃更命非鈆锡所铸及穿穴者皆听用之如故   以开元乾元小钱当十   上元元年三品钱行浸久属歳荒米斗至七千钱人相食京兆尹郑叔清捕私铸钱者数月间榜死者八百余人不能禁肃宗乃出京畿开元钱与乾元小钱皆当十其重轮钱当三十诸州更俟进止是时史思明亦铸顺天得一钱一当开元钱百贼中物价尤贵   两税输布帛独盐酒课用钱   长庆元年自定两税法以来钱日重物日轻民所输三倍其初诏百官议革其弊戸部尚书杨于陵以为钱者所以权百货贸迁有无所宜流散不应蓄聚今税百姓钱藏之公府又开元中天下铸钱七十余垆歳入百万今才十余垆歳入十五万又积于商贾之室及流入四夷又大厯以前淄青太原魏博贸易杂用鈆铁岭南杂用金银丹砂象齿今一用钱如此则钱焉得不重物焉得不轻今宜使天下输税课者皆用谷帛广铸钱而禁滞积及出塞者则钱日滋矣穆宗从之始令两税皆输布丝纩独盐酒课用钱   后唐郭在徽请铸大钱   长兴元年鸿胪少卿郭在徽奏请铸当五千三千一千大钱明宗以其指虚为实无识妄言左迁卫尉少卿同正   后晋禁民作铜器   天福三年敕禁民作铜器初唐世天下铸钱有三十六冶防乱以来皆废絶钱日益耗民多销钱为铜器故禁之   听公私铸钱禁私作铜器   敕听公私自铸铜钱无得杂以鈆铁每十钱重一两以天福元宝为文仍令盐铁颁下模范惟禁私作铜器   禁私钱用官铸   四年敕先令天下公私铸钱今私钱多用鈆锡小弱缺薄宜皆禁之专令官司自铸   吴越王铸铁钱有八害   开运三年吴越王佐议铸铁钱以益将亡禄赐其弟牙内都虞候亿谏曰铸铁钱有八害新钱既行旧钱皆流入隣国一也可用于吾国而不可用于它国则商贾不行百货不通二也铜禁至严民犹盗铸况家有铛釜野有铧犂犯法必多三也闽人铸铁钱而乱亡不足为法四也国用幸丰而自示空乏五也禄赐有常而无故益之以启无厌之心六也法变而弊不可遽复七也钱者国姓易之不祥八也佐乃止   南唐铸当十大钱   后周显徳六年唐自淮上用兵及割江北臣事于周歳时贡献府藏空竭钱益少物价腾贵礼部侍郎钟谟请铸大钱一当五十中书舎人韩熙载请铸铁钱唐主始皆不从谟陈请不已乃从之是月始铸当十大钱文曰永通泉货又铸当二钱文曰唐国通宝与开元钱并行   货财门   晋鲁襃作钱神论以讥世   元康九年时权在羣下政出多门埶位之家更相荐托有如互市贾郭恣横货赂公行鲁襃作钱神论以讥之曰钱之为体有乾坤之象亲之如兄字曰孔方无徳而尊无埶而热排金门入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怨雠非钱不解令闻非钱不发洛中朱衣当涂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己巳执我之手抱我终始凡今之人惟钱而已   宋谢防不贪谢混财物   元嘉九年初晋谢混尚晋陵公主混死诏公主与谢氏絶婚公主悉以混家事委混从子防混仍世宰辅僮仆千人唯有二女年数歳防为之纪理生业一钱尺帛有文簿九年而髙祖即位公主降号东乡君听还谢氏入门室宇仓廪不异平日田畴垦辟有加于旧东乡君叹曰仆射平生重此子可谓知人仆射为不亡矣亲旧见者为之流涕是歳东乡君卒公私咸谓赀财宜归二女田宅僮役应属防防一无所取自以私禄葬东乡君混女夫殷叡好樗蒲闻防不取财物乃夺其妻妺及伯母两姑之分以还戏责内人皆化防之让一无所争或讥之曰谢氏累世财产充殷君一朝戏责理之不允莫此为大卿视而不言辟弃物江海以为防耳设使立清名而令家内不足亦吾所不取也防曰亲戚争财为鄙之甚今内人尚能无言岂可导之使争乎   北魏王公负绢多寡   梁天监十八年魏累世彊盛东夷西域贡献不絶又立互市以致南货至是府库盈溢胡太后尝幸绢藏命王公嫔主从行者百余人各自负绢称力取之尚书令李崇章武王融负绢过重颠仆于地崇伤腰融损足太后夺其绢使空出侍中崔光止取两匹太后怪其少对曰臣两手唯堪两匹众皆愧之   理财门   晋杜预上疏   咸宁四年司冀兖豫荆杨州大水螟伤稼诏问主者何以佐百姓度支尚书杜预上疏以为今者水灾东南尤剧宜敕兖豫等诸州留汉氏旧陂缮以蓄水外余皆决沥令饥者尽得鱼菜螺蜯之饶此目下日给之益也水去之后填淤之田畆收数钟此又明年之益也典牧种牛有四万五千余头不供耕驾至有老不穿鼻者可分以给民使及春耕糓登之后责其租税此又数年以后之益也武帝从之民頼其利预在尚书七年损益庶政不可胜数时人谓之杜武库言其无所不有也   唐权万纪言税银之利太宗黜之   贞观十年治书侍御史权万纪上言宣饶二州银大发采之歳可得数百万缗太宗曰朕贵为天子所乏者非财也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与其多得数百万缗何如得一贤才卿未尝进一贤退一不肖而专言税银之利昔尧舜抵璧于山投珠于谷汉之桓灵乃聚钱为私藏卿欲以桓灵俟我邪是日黜万纪使还家   房元龄自领度支   十三年房元龄以度支系天下利害尝有阙求其人未得乃自领之   豆卢钦望请京官输俸赡军   延载元年豆卢钦望请京官九品已上输两月俸以赡军转帖百官令拜表百官但赴拜不知何事拾遗王求礼谓钦望曰明公禄厚输之无伤卑官贫廹奈何不使其知而欺夺之乎求礼进言曰陛下富有四海军国有储何借贫官九品之俸而欺夺之姚璹曰求礼不识大体求礼曰如姚璹为识大体者邪事遂寝   韩滉作赋敛出入之法   大厯六年以韩滉判度支自兵兴以来所在赋敛无度仓库出入无法国用虚耗滉为人亷勤精于簿领作赋敛出入之法御下严急吏不敢欺亦值逺戚豊穰边境无防自是仓库蓄积始充   韩滉奏瑞盐生   十二年九月先是秋霖河中府池盐多败判度支韩滉恐盐户减税奏雨虽多不害盐仍有瑞监生代宗疑其不然遣諌议大夫蒋镇往视之   李巽征课加于刘晏   元和元年杜佑请解财赋之职仍举李巽自代以巽为度支盐铁转运使自刘晏之后居财赋之职者莫能继之巽掌使一年征课所入晏之多明年过之又一年加一百八十万缗   程异句检簿籍精于李巽   四年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后宪宗许之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句检簿籍又精于巽卒获其用   李绛谏聚财   五年李绛甞从容谏上聚财宪宗曰今两河数十州皆国家政令所不及河湼数千里沦于左祍朕日夜思雪祖宗之耻而财力不赡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宫中用度极俭薄多藏何用邪   杨严才短乞解使务   干符五年诏以东都军储不足贷商旅富人钱糓以供数月之费仍赐空名告身有能出家财助国稍多者赐之时连嵗旱煌防盗充斥耕桑半废租赋不足内藏虚竭无所佽助度支杨严三表自陈才短不能济辨乞解使务辞极哀切僖宗不许   髙骈谏借货财   广明元年度支以用度不足奏借富户及胡商货财敕借其半盐铁转运使髙骈上言天下盗贼蜂起皆出于饥寒独富户胡商未耳僖宗乃止   楚王收茶征以赡军   后梁开平二年湖南判官髙郁请听民自采茶卖于北客收其征以赡军楚王殷从之殷奏于汴荆襄唐郢复州置回图务运茶于河南北卖之以易缯纩战马而归仍嵗贡茶二十五万斤太祖许之湖南由是富赡   后周世宗以利权授张美   显徳二年以张美权检三司事初世宗在澶州美掌州之金糓三司者世宗或私有所求美曲为供副太祖闻之怒美治财精敏当时鲜及故以利权授之世宗征代四方用度不乏美之力也   聚敛门   汉造万金堂于西园   中平二年是嵗灵帝造万金堂于西园引司农金钱缯帛牣积堂中复藏寄小黄门常侍家钱各数千万又于河间买田宅起第观   隋置洛口仓   大业二年置洛口仓于巩东南原上筑仓城周回二十余里穿三千窖窖容八千石以还置监官 镇兵千人置囘洛仓于洛阳北七里仓城周囘十里   唐马周谏强敛以资防敌   贞观十一年马周上疏臣观自古以来百姓愁怨聚为盗贼其国未有不亡者人主虽欲追改不能复全故当修于可修之时不可悔之于既失之后也葢幽厉甞笑桀紏矣帝亦笑周齐矣不可使后之笑今如今之笑炀帝也贞观之初天下饥歉斗米直匹绢而百姓不怨者知陛下忧念不忘故也今比年丰穰匹绢得粟十余解而百姓怨咨者知陛下不复念之多营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以畜积多少在于百姓苦药且以近事验之隋贮洛口仓而李因之东都积布帛而世充资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夫蓄积固不可无要当人有余力然后收之不可强敛以资防敌也夫俭以息人陛下已于贞观之初亲所履行在于今日为之固不难也陛下必欲为久长之谋不必逺求上古但如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   裴匪舒奏卖马粪   开耀元年少府监裴匪舒善营利奏卖苑中马粪嵗得钱二十万缗髙宗以问刘仁轨对曰利则厚矣恐后代称唐家卖马粪非嘉名也乃止   垂拱三年命苏良嗣留守西京时尚方监裴匪躬检校京苑将鬻苑中蔬果以收其利良嗣曰昔公仪休相鲁犹能防葵去织妇未闻万乘之主鬻蔬果也则天乃止   宇文融括逃移户口   开元九年制州县逃亡户口听百日自首或于所在附籍或牒归故乡各从所欲过期不首即加检括谪徙边州公私敢容庇者扺罪以宇文融充使括逃移户口及籍外田所获巧伪甚众迁兵部员外郎融奏置劝农判官十人并摄御史分行天下其新附客户免六年赋调使者竞为刻急州县承风劳扰百姓苦之阳翟尉皇甫憬上疏言其状明皇方任融贬憬盈川尉州县希防务于获多虚张其数或以实户为客凡得户八十余万田亦称是   州县括户多张虚数   十二年以宇文融为御史中丞融乘驿周流天下事无大小诸州先牒上劝农使后申中书省司亦待融指防然后处决时明皇将大攘四夷急于用度州县畏融多张虚数凡得客戸八十余万田亦称是嵗终增缗钱数百万悉进入宫由是有宠议者多言烦扰不利百姓明皇令集百寮于尚书省议之公卿已下畏融恩势皆不敢立异惟户部侍郎杨玚独抗议以为括客免税不利居人徴籍外田税使百姓困所得不补所失未几玚出为华州刺史   言财利者皆祖于融   十七年宇文融性精敏应对辩给以治财赋得幸于明皇始广置诸使竸为聚敛由是百官浸失其职而上心益侈百姓皆怨苦之为人疏躁多言好自务代在相位谓人曰使吾居此数月则海内无事矣是后言财利以取贵仕者皆祖于融   宇文融隐没官钱得罪   宇文融既得罪国用不足明皇复思之谓裴光庭等曰卿等皆言融之恶朕既黜之矣今国用不足将若之何卿等何以佐朕光庭等惧不能对会有飞状告融赃贿事又贬平乐尉至岭外嵗余司农少卿蒋岑奏融在汴州隠没官钱钜万计制穷治其事融坐流岩州道卒   韦坚王鉷竸以利进   天寳元年以长令韦坚为陜郡大守领江淮和租庸转运使初宇文融既败言利者稍息及杨慎矜得幸于是韦坚王鉷之徒竸以利进百司有事权者稍稍别置使以领之旧官充位而已坚为吏以干敏称明皇使之督江淮租运嵗増巨万明皇以为能故擢任之王鉷亦以善治租赋为户部员外郎   杨钊以聚敛骤迁   七载度支郎中杨钊善窥上意所爱恶而迎之以聚敛骤迁嵗中领十五余使迁给事中专判度支事恩幸日隆苏冕论曰设官分职各有司存政有恒而易守亊归本而难失经逺之理舍此奚据洎奸臣广言利以邀恩多立使以示宠刻下民以厚敛张虚数以献状上心荡而益奢人望怨而成祸使天子有司守其位而无其亊受厚禄而虚其用宇文融首唱其端杨慎矜王鉷继遵其轨杨国忠终成其辞仲尼云寜有盗臣而无聚敛之臣诚哉是言前车既覆后辙未改求逹化本不亦难乎   明皇视金帛如粪壤   八载引百官观左藏赐帛有差是时州县殷富仓库积粟帛动以万计杨钊奏请所在粜变为轻货及徴丁租地税皆变布帛输京师屡奏帑藏充牣古今罕俦故明皇帅羣臣观之赐钊紫衣金鱼以赏之明皇以国用丰衍故视金帛如粪壤赏赐贵宠之家无有限极   元载按籍徴违负   寳应元年租庸使元载以江淮虽经兵荒其民比诸道犹有赀产乃按籍举八年租调之违负及逋逃者计其大数而徴之择豪吏为县令而之不问负之有无赀之髙下察民有粟帛者发徒围之籍其所有而中分之甚者什取八九谓之曰着有不服者严刑以威之民有蓄糓十斛者则重足以待命或相聚山泽为羣盗州县不能制   裴谞不对酤之问   永泰元年令御史大夫王翊充诸道税钱使河东道租庸盐铁使裴谞入奏事伐宗问酤之利嵗入几何谞久之不对代宗复问之对曰臣自河东来所过见菽粟未种农夫愁怨臣以为陛下见臣必先问人之苦乃责臣以营利臣是以未敢对也代宗谢之拜左司郎中   第五琦请税民田十之一   畿内麦稔京兆尹第五琦请税百姓田十畆收其一曰此古什一之法也代宗从之   赦停十一税法   大厯元年京兆用第五琦什一税法民苦其重多流亡十一月日南至赦改元悉停什一税法   括富商钱以供军费   建中三年时两河用兵月费百余万缗府库不支数月太常博士韦都賔陈京建议以为货利所聚皆在富商请括富商钱出万缗者借其余以供军计天下不过借一二千商则数年之用足矣徳宗从之诏者借商钱令度支条上判度支杜佑大索长安中商贾所有货意其不实輙加搒捶人不胜苦有缢死者长安嚣然如被防盗计所得才八十余万缗又括僦柜质钱凡蓄积钱帛粟麦者皆借四分之一封其柜质百姓为之罢市相帅遮宰相马自诉以千万数卢始慰谕之势不可遏乃疾驱自他道归计并借商所得才二百万缗人已竭矣   徳宗增税钱盐钱   淮安节度使陈步游奏本道税钱每千请增二百诏增它道税钱皆如淮南又盐每斗价皆增百钱   见者追怨有司敛   四年朱泚既据府库之富不爱金帛以悦将士公卿家属在城者皆给月俸神策及六军从车驾及哥舒曜李晟者泚皆给其家粮加以缮完器械日费甚广及长安平府库尚有余蓄见者皆追怨有司之敛焉   陆贽请去二库榜   兴元元年徳宗于行宫庑下贮诸道贡献之物榜曰琼林大盈库陆贽以为战守之功赏赉未行而遽私别库则士卒怨望无复鬬志上疏谏其略曰天子与天同徳以四海为家何必挠废公方崇聚私货降至尊而代有司之守辱万乘以效匹夫之藏亏法失人诱奸聚怨以斯制事岂不过哉又曰顷者六师初降百物无储外扞凶徒内防危防昼夜不息迨将五旬冻馁交侵死伤相枕毕命同力竟夷大难良以陛下不厚其身不私其欲絶甘以同卒伍辍食以防功劳无猛志而人不懐所感也无厚赏而人不怨悉所无也今者攻围已解衣食已丰而謡讟方与军情稍阻岂不以勇夫恒性嗜利矜功其患难既与之同忧而好乐不与之同利茍异恬黙能无怨咨又曰陛下诚能近想重围之殷忧追戒平居之专欲凡在二库货贿尽令出赐有功每获珍华先给军赏如此则乱必靖贼必平徐驾六龙旋复都邑天子贵贵岂当忧贫是乃散其小储而成其大储损其小寳而固其大寳也徳宗即命去其榜   赵光竒言诛求过于正税   贞元三年徳宗畋于新店入民赵光竒家问百姓乐乎对曰不乐上曰今嵗颇稔何为不乐对曰诏令不信前云两税之外悉无它徭今非税而诛求者殆过于税后又云和籴而实强取之曾不识一钱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致京西行营动数百里车摧牛毙破产不能支愁苦如此何乐之有每有诏书优恤从空文耳恐圣主深居九重皆未知之也徳宗命复其家臣光曰甚矣唐徳宗之难寤也自古所患者人君之泽壅而不下达小民之情郁而不上通故君勤恤于上而民不懐民愁怨于下而君不知以至于离叛危亡凡以此也徳宗幸以游猎得至民家值光竒敢言而知民疾苦此乃千载之遇也固当按有司之废格诏书残虐下民横增赋敛盗匿公财及左右謟謏日称民间丰乐者而诛之然后洗心易虑一新其政屏浮餙废虚文谨号令敦诚信察其伪辨忠邪矜困穷伸寃滞则太平之业可致矣释此不为乃复光竒之家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又安得人人自言于天子而戸户复其徭赋乎   徳宗数宣索大盈库   四年元友直运淮南钱帛二十万至长安李泌悉输之大盈库然徳宗犹数有宣索仍敇诸道勿令宰相知泌闻之惆怅而不敢言臣光曰王者以天下为家天下之之财皆其有也阜天下之财以养天下之民己必豫焉或乃更为私藏此匹夫之鄙志也古人有言曰贫不学俭夫多财者奢欲之所自来也李泌欲弭徳宗之欲而丰其私财财丰则欲滋矣财不称欲能无求乎是犹啓其门而禁其出也虽徳宗之多僻亦泌所以相之者非其道故也   税外输缗斛   元友直句检诸道税外物悉输户部遂为定制嵗于税外输百余万缗斛民不堪命诸道多自诉于徳宗徳宗意寤诏今年已入在官者输京师未入者悉以与民明年以后悉免之于是东南之民复安其业   张滂请税茶以足用度   九年初税茶凡州县产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税一从盐铁使张滂之请也滂奏去嵗水灾减税用度不足请税茶以足之自明年以往税茶之钱令所在别贮俟有水旱以代民田税自是嵗收茶税钱四十万缗未甞以救水旱也滂又奏奸人销钱为铜噐以求嬴请悉禁铜噐铜山听人开采无得私卖   裴延龄置别库虚张名数   户部侍郎裴延龄奏自判度支以来检责诸州欠负钱八百余万缗收诸州抽贯钱三百万缗呈様物三十余万缗请别置欠负耗防季库以掌之染练物别置月库以掌之诏从之欠负皆贫人无可偿徒存其数者抽贯钱给用旋尽呈様染练皆左藏置物延龄徒置别库虚张名数以惑徳宗徳宗信之以为能富国而宠之于实无所増也虚费吏人簿书而已京城西汚湿地生芦苇数畆延龄奏称长安咸阳有陂泽数百顷可牧庇马徳宗使有司阅视无之亦不罪也左补阙权徳舆上奏以为延龄取常赋支用未尽者充羡余以为己功县官先所市物再给其直用充别贮边军自今春以来并不支粮陛下必以延龄孤贞独立时人丑正流言何不遣信臣覆视究其本末明行赏罚今羣情众口喧于朝市岂京城士庻皆为朋党邪陛下亦宜稍囬圣虑而察之徳宗不从   李锜□剥进奉   十五年以常州刺史李锜为诸道盐铁转运使闲廐宫苑使李齐运受其赂数十万荐之于徳宗故用之锜刻剥以事进奉徳宗由是悦之   王实徴求以奉上   十九年京兆尹王实务徴求以给进奉言于徳宗曰今嵗虽旱而禾苗甚美由是租税皆不免人穷至坏屋卖瓦木麦苗以输官优人成辅端为謡嘲之实奏辅端诽谤朝政杖杀之监察御史韩愈上疏以京畿百姓穷困应今年税钱及草粟等徴未得者请俟来年蚕麦愈坐贬阳山令   韩愈辨官司粜盐利害   长庆二年户部侍郎判度支张平叔上言官自粜盐可以获利一倍又请令所由将盐就村粜易又乞令宰相领盐铁使又请以粜盐多少为刺史县令殿最又乞检责所在实户据口团保给一年盐使其四季输价又行此防后富商大贾或行财贿邀截喧诉其为首者所在杖杀连状人皆杖诏百官议其可否兵部侍郎韩愈上言以为城郭之外少有见钱粜盐多用杂物贸昜盐商则无物不取或賖贷徐还用此取济两得利便今令人吏坐铺自粜非得见钱必不敢受如此贫者无从得盐自然坐失常课如何更有倍利又若令人吏将盐家至户到而粜之必索百姓供应骚扰极多又刺史县令职在分忧岂可惟以盐利多少为之升不复考其理行又贫家食盐至少或有淡食动经旬月若据口给盐依时徴价官吏畏罪必用威刑臣恐因此所在不安此尤不可之大者也中书舍人韦处厚议以为宰相处论道之地杂以醝务实非所宜窦参皇甫镈皆以钱糓为相名利难兼卒蹈祸败又欲以重法禁人喧诉夫强人之所不能事必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必不行矣事遂寝平叔奏徴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上言度支徴当州贞元二年逃户所欠钱四千余缗当州今嵗旱灾田损什九陛下奈何于大旱中徴三十六年前逋负诏悉免之   后唐内府山积   同光二年庄宗祀南郊大赦孔谦欲聚敛以求媚几赦文所蠲者谦复徴之自是每有诏令人皆不信百姓愁怨及将祀南郊郭崇韬首献劳军钱十万缗先是宦官劝帝分天下财赋为内外府州县上供者入外府充经费方镇贡献者入内府充宴逰及给赐左右于是外府常虚竭无余而内府山积及有司辨郊祀之劳军钱崇韬言于庄宗曰臣已倾家所有以助大礼愿陛下亦出内府之财以赐有司庄宗黙然久之曰吾晋阳自有储积可令租庸辇取以相助于是取李继韬私第金帛数十万以益之军士皆不满望始怨恨有离心矣   孔谦举贷诛敛   孔谦贷民钱使以贱估偿丝屡檄州县督之翰林学士卢质上言梁赵岩为租庸使举贷诛敛结怨于人今陛下革故鼎新为人除害而有司未改其所为是赵岩复生也今春霜害桑茧丝甚薄但输正税犹惧流移况益以称贷人何以堪臣惟事天子不事租庸敕防未颁省牒频下愿早降明命庄宗不报   孔谦号丰财赡国功臣   租庸使王正言病风恍惚不能治事景进屡以为言以副使卫尉卿孔谦为租庸使自是得行其志重敛急徴以充帝欲民不聊生赐谦号丰财赡国功臣   闽主以薛文杰为国计使   长兴四年闽主璘复位初福建中军使薛文杰性巧侫璘喜奢侈文杰以聚敛求媚璘以为国计使亲任之文杰隂求富民之罪籍没其财被搒捶者胷背分受仍以铜斗火熨之建州土豪吴光入朝文杰利其财求其罪将治之光怨怒帅其众且万人叛奔吴   薛文杰以弄权被祸   清泰元年吴蒋延徽败闽兵于浦城遂围建州闽主璘遣骠骑大将军王延宗将兵救建州中涂士卒不进曰不得薛文杰不能讨贼延宗驰使以闻国人震恐太后及福王继鹏泣谓璘曰文杰盗弄国权枉害无辜上下怨怒乆矣今吴兵深入士卒不进社稷一旦倾覆留文杰何益文杰亦在侧璘曰吾无如卿何卿自为谋文杰出继鹏伺之于啓 门外以笏击之仆地槛车送军前市人争持瓦砾击之士卒见之踊跃脔食之   潞王借僦直以赏军功   潞王之发鳯翔也许军士以入洛人赏钱百缗既至三司使王玫以府库之实对有数百万在既阅实金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之费计应用五十万缗玫请率京城民财以足之数日仅得数万缗潞王谓执政曰军不可不赏人不可不恤今将奈何执政请据屋为率无问士庻自居及僦者预借五月僦直从之   闽主专务聚敛   后晋天福二年方士言于闽主云有白龙夜见螺闽主作白龙寺时百役繁兴用度不足闽主谓判三司官蔡守蒙曰今以委卿择贤而授不肖及罔冒者勿拒第令纳赂籍而献之守素亷以为不可闽主怒守防惧而从之自是除官但以货多寡为差闽主又以空名堂牒使医工陈究卖官于外专务聚敛无有盈厌又诏民有隐年者杖背隐口者死逃亡者族果菜鸡豚皆重征之   南唐王诘仓吏献羡余   五年唐主使宦者祭庐山还劳之曰卿此行甚精防宦者曰臣自奉诏蔬食至今唐主曰卿某日市鱼为羮某日市鱼为胾何为蔬食宦者慙服仓吏嵗终献羡余万石唐主曰出纳有数茍非掊民刻军安得羡余邪   法外税民罪同枉法   李崧奏诸州仓粮于计帐之外所余颇多髙祖曰法外税民罪同枉法仓吏特贷其死各痛惩之   闽陈匡范借省务钱以足日进之数   六年闽主曦侈无度资用不给谋于国计使陈匡范匡范请日进万金曦悦加匡范礼部侍郎匡范增算商贾数倍曦宴羣臣举酒属匡范曰明珠美玉求之可得如匡范人中之寳不可得也未几商贾之算不能足日进贷诸省务钱以足之恐事觉忧悸而卒曦祭赠甚厚诸省务以匡范贷帖闻曦大怒斵棺断其尸弃水中以连江人黄绍颇代为国计使绍颇请令欲仕者自非荫补皆听输钱即授之以资望髙下及州县户口多寡定其直自百缗至千缗从之   董遇重征盐商   七年先是河南北诸州官自卖海盐嵗收缗钱十七万又散蚕盐敛民钱言事者称民坐私贩盐扺罪者众不若听民自贩而嵗以官所卖钱直敛于民谓之食盐钱髙祖从之俄而盐价顿贱每斤至十钱至是三司使董遇欲增求羡利而难于骤变前法乃重征盐商过者七钱留卖者十钱由是 商殆絶而官复自卖其食盐钱至今敛之如故   殷国谓思恭为杨剥皮   八年闽富沙王延政称帝于建州国号大殷以杨思恭为兵部尚书未几迁仆射録军国事延政服 袍视事然牙参及接邻国使者犹如藩镇礼殷国小民贫军旅不息杨思恭以善聚敛得幸增田亩山泽之税至于鱼盐蔬果无不倍征国人谓之杨剥皮   楚王重为赋敛   楚地多产金银茶利尤厚由是财货丰殖而楚王希范奢欲无厌喜自夸大用度不足重为赋敛每遣使者行田专以增顷畆为功民不胜租赋而逃王曰但令在田何忧无糓命营田使邓懿文籍逃田募民耕艺出租民舍故从新仅能自存自西徂东各失其业又聼人入财拜官以财多少为官髙卑之差富商大贾布在列位外官还者必责贡献民有罪则富者输财强者为兵惟贫弱受刑是嵗用孔目官周 议令常税之外大县贡米二千斛中千斛小七百斛无米者输布帛天策学士拓跋恒上书曰殿下长深宫之中借已成之业身不知稼穑之劳耳不闻鼓鼙之音驰骋遨游雕墙玉食府库尽矣而浮费益甚百姓困矣而厚敛不息今淮南为仇雠之国畨禺懐吞噬之志荆渚日图窥伺溪洞待我姑息谚曰足寒伤心民怨伤国愿罢输米之令诛周陟以谢郡县去不急之务减兴作之役无令一旦祸败为四方所笑王大怒   遣使分道括民财   开运元年天平节度使景延广既为上下所恶出为西京留守朝廷因契丹入防国用愈竭复遣使者三十六人分道括率民财各封敛以授之使者多从吏卒鎻械刀杖入民家小大惊惧求死无地州县吏复因縁为奸河南府出缗钱二十万景延广率三十七万留守判官卢亿言于延广曰公位兼将相富贵极矣今国家不幸府库空竭不得已取于民公何忍复因而求利为子孙之累乎延广慙而止先是诏以杨光逺叛命兖州修守备泰寜节度使安审信以治楼堞为名率民财以实私藏大理卿张仁愿为括率使至兖州赋缗钱十万值审信不在拘其守藏吏指取钱一囷已满其数   后汉王守恩专事聚敛   干祐元年西京留守王守恩性贪鄙专事聚敛防车非输钱不得出城下至抒厠行乞之人不免课率或纵麾下令盗人财有富室娶妇守恩与俳优数人往为贺客得银数铤而返郭威自河中还过洛阳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舆出迎威怒以为慢己以白文珂代守恩为留守   王章聚敛刻急   三年隠帝自即位以来三司使王章掌财赋是时承契丹荡覆之余公私困竭章捃摭遗利吝   库属三叛连衡宿兵累年而供馈不乏及事平赐予之外尚有余积以是国家粗安章聚敛刻急旧制田税每斛更输二升谓之雀防耗章始令更输二斗谓之省耗旧钱出入皆以八十为陌章始令入者八十出者七十七谓之省陌有犯盐矾酒面之禁者锱铢涓滳罪皆死由是百姓愁怨章尤不喜文臣尝曰此軰授之握算不知纵横何益于用俸禄皆以不堪资军者给之吏已高其估章更增之   后周计田取牛皮   广顺二年敇约每嵗民间所输牛皮三分减二计田十顷税取一皮余听民自用及卖买惟禁卖于敌国先是兵兴以来禁民私卖买牛皮悉令输官受直唐明宗之世有司止偿以盐晋天福中并盐不给汉法犯私牛皮一寸抵死然民间曰用实不可无太祖素知其至是李谷建议均于田畆公私便之   仓廪门   汉耿夀昌令边郡筑常平仓   五鳯四年大司农中丞耿夀昌奏言嵗数丰穰谷贱农人少利故事歳漕闗东谷四百万斛以给京师用卒六万人宜籴三辅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闗东漕卒过半宣帝从其计夀昌又曰令边郡皆筑仓以谷贱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而粜名曰常平仓民便之宣帝廼下诏赐夀昌爵闗内侯   隋长孙请置义仓   陈至徳三年隋度支尚书长孙平奏令民间每秋家出粟麦一石以下贫富为差储之当社委社司检校以备凶年名曰义仓隋主从之初诏郡县置义仓   唐彭果请行籴法于闗中   开元二十五年先是西北边数十州多宿重兵地租庸田皆不能赡始用和籴之法有彭果者因牛仙客献策请行籴法于闗中敇以嵗稔糓贱伤农命增时价什二三和籴东西畿粟各数百万斛停今年江淮所运租自是闗中蓄积羡溢车驾不复幸东都矣敕河南北租应输含嘉太原仓者皆留输夲州   韩混运米给闗中   贞元二年闗中仓廪竭禁军或自脱巾呼于道曰拘吾于军而不给粮吾罪人也徳宗忧之甚会韩滉运米三万斛至陜李泌即奏之徳宗喜遽至东宫谓太子曰米已至陜吾父子得生矣时禁中不酿命于坊市取酒为乐又遣中使谕神防六军军士皆呼万嵗时比嵗饥馑兵民率皆痩黒是至麦始熟市有醉人当时以为嘉瑞人作饱食死者复伍之一数月人肤色乃复故   通鉴总卷十一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一下    宋 沈枢 撰内库门   唐杨炎请财赋归左藏   大厯十四年旧制天下金帛皆贮于左藏太府四时上其数比部覆其出入及第五琦爲度支盐铁使时京师多豪将求取无节琦不能制乃奏尽贮于大盈内库使宦官掌之天子亦以取给爲便故久不出由是以天下公赋爲人君私藏有司不复得窥其多少校其赢缩殆二十年宦官领其事者三百余员皆蚕食其中蟠结根据牢不可动杨炎顿首于徳宗前曰财赋者国之大本生民之命重轻安危靡不由之是以前世皆使重臣掌其事犹或耗乱不集今独使中人出入盈虚大臣皆不得知政之蠧敝莫甚于此请出之以归有司度宫中岁用几何量数奉入不敢有乏如此然后可以爲政徳宗即日下诏凡财赋皆归左藏一用旧式岁于数中择精好者三五千匹进入大盈炎以片言移人主意议者称之   后唐出糚具以赡军   天成元年租庸使以仓储不足颇朘刻军粮军士流言益甚宰相惧帅百官上表言今租庸已竭内库有余诸军室家不能相保傥不赈救惧有离心俟过凶年其财复集庄宗即欲从之刘后曰吾夫妇君临万国虽借武功亦由天命命旣在天人如我何宰相又于便殿论之后属耳于屏风后须防出糚具及三银盆皇幼子三人于外曰人言宫中蓄积多四方贡献随以给赐所余止此耳请鬻以赡军宰相惶惧而退   庄宗出金帛赐诸军   诏怀逺指挥使白从晖将骑兵扼河阳桥庄宗乃出金帛给赐诸军枢密宣徽使及供奉内使景进等皆献金帛以助给赐军士负物而诟曰吾妻子已殍死得此何爲   军士不感庄宗给赐   庄宗至万胜镇闻嗣源已据大梁诸军离叛神色沮丧登髙叹曰吾不济矣即命旋师庄宗之出关也扈从兵二万五千及还已失万余人过罂子谷道狭每遇卫士执兵仗者辄以善言抚之曰适报魏王又进西川金银五十万到京当尽给尔曹对曰陛下赐已晩矣人亦不感圣恩庄宗流涕而已又索袍带赐从官内库使张容哥称颁给已尽卫士叱容哥曰致吾君失社稷皆此阉竖辈也容哥谓同曰皇后吝财致此今乃归咎于吾辈事若不测吾辈万叚吾不忍待也因赴河死   后汉倾内府以赐将士   天福十二年髙祖还至晋阳议率民财以赏将士夫人李氏谏曰陛下因河东创大业未有以惠泽其民而先夺其生生之资殆非新天子所以救民之意也今宫中所有请悉出之以劳军虽复不厚人无怨言髙祖曰善即罢率民倾内府蓄积以赐将士中外闻之大恱   兵制门   唐李林甫奏停折冲府鱼书   天宝八载先是折冲府皆有木契铜鱼朝廷征发下敕书契鱼都督郡府参验皆合然后遣之自募置彍骑府兵日益堕坏死及逃亡者有司不复防补其六防马牛器械糗粮耗散略尽府兵入宿卫者谓之侍官言其爲天子侍卫也其后本卫多以假人役使如奴长安人羞之至以相诟病其戍邉者又多爲边将苦使利其死而没其财由是应爲府兵者皆逃匿至是无兵可交李林甫奏停折冲府上下鱼书是后府兵徒有官吏而已其折冲果毅又歴年不迁士大夫亦耻爲之其彍骑之法天宝以后稍亦变废应募者皆市井负贩无赖子弟未甞习兵时承平日久议者多谓中国兵可销于是民间挟兵器者有禁子弟爲武官父兄摈不齿猛将精兵皆聚于西北边中国无武僃矣   徳宗与李泌议复府兵   贞元二年初徳宗与常侍李泌议复府兵泌因爲徳宗歴叙府兵自西魏以来兴废之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居田畆每府有折冲领之折冲以农隙教习战陈国家有事征发则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参验发之至所期处将士按阅有教习不精者罪其折冲甚者罪及刺史军还则赐勲加赏便道罢之行者近不逾时逺不经岁髙宗以刘仁轨爲洮河镇守使以图吐蕃于是始有久戍之役武后以来承平日久府兵浸堕爲人所贱百姓耻之至蒸熨手足以避其役又牛仙客以积财得宰相边将效之山东戍卒多赍缯帛自随边将诱之寄于府库昼则苦役夜絷地牢利其死而没入其财故自天宝以后山东戍卒还者什无二三其残虐如此然未甞有外叛内侮杀帅自擅者诚以顾恋田园恐累宗族故也自开元之末张说始募长征兵谓之彍骑其后益爲六军及李林甫爲相奏诸军皆募人爲之兵不土著又无宗族不自重惜忘身狥利祸乱遂生至今爲梗向使府兵之法常存不废安有如此下陵上替之患哉陛下思复府兵此乃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徳宗曰俟平河中当与卿议之   李泌言粟麦贱则府兵成   三年徳宗复问泌以复府兵之防对曰今岁徴关东卒戍京西者十七万人计岁食粟二百四万斛今粟斗直钱百五十爲钱三百六万缗国家比遭饥乱经费不充就使有钱亦无粟可籴未暇议复府兵也徳宗曰亟减戍卒归之何如对曰陛下诚能用臣之言可以不减戍卒不扰百姓粮食皆足粟麦日贱府兵亦成徳宗曰果能如是何爲不用对曰此须急爲之过旬日则不及矣今吐蕃久居原兰之间以牛运粮粮尽牛无所用请发左藏恶缯染爲防缬因党项以市之每头不过二三匹计十八万匹可致六万余头又命诸冶铸农器籴麦种分赐縁边军镇募戍卒耕荒田而种之约明年麦熟倍偿其种其余据时价五分増一官爲籴之来春种禾亦如之关中土沃而久荒所収必厚戍卒获利耕者浸多边地居人至少军士月食官粮粟麦无所售其价必贱名爲增价实比今岁所减多矣徳宗曰善即命行之泌又言边地官多阙请募人入粟以补之可足今岁之粮徳宗亦从之因问曰卿言府兵亦集如何对曰戍卒因屯田致富则安于其土不复思归旧制戍卒三年而代及其将满下令有愿留者即以所开田爲永业家人愿来者本贯给长牒续食而遣之据应募之数移报本道虽河朔诸帅得免更代之烦亦喜闻矣不过数畨则戍卒皆土著乃悉以府兵之法理之是变闗中之疲弊爲富彊也徳宗喜曰如此天下无复事矣曰未也臣能不用中国之兵使吐蕃自困上曰计将安出对曰臣未敢言之俟麦禾有效然后可议也上固问不对泌意欲结囘纥大食云南与共图吐蕃令吐蕃所僃者多知上素恨囘纥恐闻之不恱并屯田之议不行故不肯言旣而戍卒应募愿屯田者什五六   用兵方略皆出禁中   长庆二年穆宗之初即位也两河略定萧侁叚文昌以爲天下已太平渐宜销兵请密诏天下军镇有兵处毎岁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穆宗方荒宴不以国事爲意遂可其奏军士落籍者众皆聚山泽爲盗及朱克融王庭凑作乱一呼而亡卒皆集诏征诸道兵讨之诸道兵旣少皆临时召募乌合之众又诸节度既有监军其领偏师者亦置中使监陈主将不得専号令战小胜则飞驿奏捷自以爲功不胜则迫胁主将以罪归之悉择军中骁勇以自卫遣羸懦者就战故毎战多败又凡用兵举动皆自禁中授以方略朝令夕改不知所从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战中使道路如织故虽以诸道十五万之众裴度元臣宿望乌重李光顔皆当时名将讨幽镇万余之众屯守逾年竟无成功财竭力尽崔植杜元颖王播爲相皆庸才无逺略史宪诚旣逼杀田布朝廷不能讨遂并朱克融王庭凑以节钺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讫于唐亡不能复取   军法门   汉祭遵杀舍中儿   更始二年大司马刘秀舍中儿犯灋军市令祭遵格杀之秀怒命收遵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灋不避是教令所行也乃贳之以爲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灋尚杀之   孙防入袁术营斩逃卒   兴平元年袁术以孙坚余兵千余人还防表拜怀义校尉防骑士有罪逃入术营隐于内廏防指使人就斩之讫诣术谢术曰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由是军中益畏惮之   吴吕防垂涕斩同郡人   建安二十四年吕入江陵约令军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防麾下士与防同郡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防犹以爲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灋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   蜀诸葛亮用兵不废法   魏太和二年初越巂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以爲参军及出军祁山以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舍水上山不下据城张郃絶其汲道击大破之亮进无所据乃还汉中收谡下狱杀之抚其遗孤恩若平生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灋明也是以扬干乱灋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灋何用讨贼邪   晋茍晞不以王法贷从弟   永嘉元年茍晞屡破彊冦威名甚盛善治繁剧用灋严峻其从母依之晞奉养甚厚从母子求爲将晞不许曰吾不以王灋贷人将无后悔邪固求之晞乃以爲督护后犯灋晞杖节斩之从母叩头救之不听旣而素服哭之曰杀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茍道将也   宋沈庆之乞不斩王谟   元嘉二十八年萧斌王谟皆坐退败免官文帝问沈庆之曰斌欲斩谟而卿止之何也对曰诸将奔退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将至逃散故止之   北魏孝文违军法赦盗   齐永明十一年魏主至肆州大司马安定王休执军士爲盗者三人以狥于军将斩之魏主行军遇之命赦之休不可曰陛下亲御六师将逺清江表今始行至此而小人已爲攘盗不斩之何以禁奸帝曰诚如卿言然王者之体时有非常之泽三人罪虽应死而因縁遇朕虽违军法可特赦之旣而谓司徒冯诞曰大司马执法严诸君不可不慎于是军中肃然   唐河东诸镇皆奉灋   宝应元年初李国贞治军严朔方将士不乐皆思郭子仪故王元振因之作乱子仪至军元振自以爲功子仪曰汝临贼境辄害主将若贼乗其衅无绛州矣吾爲宰相岂受一卒之私邪収元振及其同谋四十人皆杀之辛云京闻之亦推按杀邓景山者数十人诛之由是河东诸镇率皆奉法   叚秀实竟杀犯盗之卒   大厯元年以马璘兼邠宁节度使璘以叚秀实爲都虞候卒有能引弓重二百四十斤者犯盗当死璘欲生之秀实曰将有爱憎而法不一虽韩彭不能爲理璘善其议竟杀之璘处事或不中理秀实力争之璘有时怒甚左右战栗秀实曰秀实罪若可杀何以怒爲无罪杀人恐渉非道璘拂衣起秀实徐步而出良久璘置酒召秀实谢之自是军州事皆咨秀实而后行   郭子仪禁军中无故走马   三年郭子仪禁无故军中走马南阳夫人乳母之子犯禁都虞候杖杀之诸子泣诉于子仪且言都虞候之横子仪叱遣之明日以事语僚佐而叹息曰子仪诸子皆奴才也不赏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乳母子非奴才而何   李绛乞责承璀惩将帅   元和五年吐突承璀自行营还复充左军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无成功陛下纵以旧恩不加显戮岂得全不贬黜以谢天下乎李绛奏称陛下不责承璀它日复有败军之将何以处之若或诛之则同罪异罚彼必不服若或释之则谁不保身而玩冦乎愿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将帅有所惩劝间二日宪宗罢承璀中尉降爲军器使中外相贺   太祖皇帝部兵莫敢不尽死   后周显徳三年唐齐王景达将兵二万自步济江距六合二十余里设栅不进居数日唐出兵趣六合太祖皇帝奋击大破之杀获近五千人余众尚万余走度江争舟溺死者甚众于是唐之精卒尽矣是战也士卒有不致力者太祖皇帝阳爲督战以劒斫其皮笠明日徧阅其笠有劒迹者数十人皆斩之由是部兵莫敢不尽死   南唐刘仁赡以军法斩幼子   四年周兵围夀春连年未下城中食尽齐王景达自濠州遣边镐等泝淮救之军于紫金山列十余寨如连珠与城中烽火晨夕相应刘仁赡请以边镐守城自帅众决战齐王景达不许仁赡愤邑成疾其幼子崇谏夜泛舟度淮北爲小校所执仁赡命斩之左右莫敢救监军使周廷构哭于中门以救之仁赡不许廷构复使求救于夫人夫人曰妾于崇谏非不爱也然军法不可私名节不可亏若贷之则刘氏爲不忠之门妾与公何面目见将士乎趣命斩之然后成丧将士皆感泣   民兵门   唐田承嗣籍户口爲兵   广徳元年以魏博都防御使田承嗣爲节度使承嗣举管内户口壮者皆籍爲兵惟使老弱耕稼数年间有众十万又选其骁健者万人自卫谓之牙兵   李抱真选民丁习射   永防元年加李抱玊鳯翔陇右节度使以其从弟抱真爲泽潞节度副使抱真以山东有变上党爲兵冲而荒乱之余土瘠民困无以赡军乃籍民毎三丁选一壮者免其租徭给弓矢使农隙习射岁暮都试行其赏罚比三年得精兵二万旣不费廪给府库充实遂雄视山东由是天下称泽潞步兵爲诸道最   吴结民兵习战   后梁贞明五年吴禁民私畜兵器盗贼益繁御史台主簿卢枢上言今四方分争宜教民战且善人畏法禁而奸民弄干戈是欲偃武而反招盗也宜团结民兵使之习战自卫乡里从之   后唐征夫无益于用   后晋天福元年唐潞王诏大括天下将吏及民间马又发民爲兵毎七户出征夫一人自备铠仗谓之义军期以十一月俱集命陈州刺史郎万金教以战陈用张延朗之谋也凡得马二千余匹夫五千实无益于用而民间大扰   齐王籍乡兵大荒扰民   开运元年诏诸州所籍乡兵号武定军凡得七万余人时兵荒之余复有此扰民不聊生   晋罢乡兵输钱民益爲盗   后汉天福十二年初晋置乡兵号天威军教习岁余村民不闲军旅竟不可用悉罢之但令七户输钱十千其铠仗悉输官而无赖子弟不复肯复农业山林之盗自是而繁及契丹入汴纵胡骑打草谷又多以其子弟及亲信左右爲节度使刺史不通政事华人之狡狯者多徃依其麾下教之妄作威福掊敛货财民不堪命于是所在相聚爲盗多者数万人少者不减千百攻防州县杀掠吏民滏阳贼帅梁晖有众数百送款晋阳求効用髙祖许之磁州刺史李谷密通表于髙祖令晖袭相州晖侦知髙唐英未至相州积兵器无守备夜遣壮士逾城入啓关纳其众杀契丹数百其守将突围走晖据州自称留后表言其状   淮南白甲军   后周显徳三年初唐人以茶盐强民而征其粟帛谓之博征又兴营田于淮南民甚苦之及周师至争奉牛酒迎劳而将帅不之恤専事俘掠视民如土芥民皆失望相聚山泽立堡壁自固操农器爲兵积纸爲甲时人谓之白甲军周兵讨之屡爲所败先所得唐诸州多复爲唐有   吴越王括境内民兵   吴越王俶括境内民兵劳扰颇多判明州钱亿手疏切谏罢之   养兵门   唐李吉甫撰元和国计簿   元和二年是岁李吉甫撰元和国计簿上之总计天下方镇四十八州府二百九十五县千四百五十三其鳯翔鄜坊邠宁振武泾原银夏灵盐河东易定魏博镇兾范阳沧景淮西淄青等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户口外毎岁赋税倚办止于浙江东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道四十九州一百四十四万户比天宝税户四分减三天下兵仰给县官者八十三万余人比天宝三分增一大率二户资一兵其水旱所伤非时调发不在此数   邠宁兵愤不得衣资   十五年渭州刺史郝玼数出兵袭吐蕃营所杀甚众李光顔发邠宁兵救泾州邠宁兵以神防受赏厚皆愠曰人给五十缗而不识鬭者彼何人邪常额衣资不得而前冒白刃者此何人邪汹汹不可止光顔亲爲开陈大义以谕之言与涕俱然后军士感恱而行将至泾州吐蕃惧而退   后唐军士乏食   同光三年初庄宗得魏州银枪効节都近八千人以爲亲军皆勇悍无敌夹河之战实赖其用屡立殊功常许以灭梁之日大加赏赉旣而河南平虽赏赉非一而士卒恃功骄恣无厌更成怨望是岁大饥民多流亡租赋不充道路涂潦漕辇艰澁东都仓廪空竭无以给军士租庸使孔谦日于上东门外望诸州漕运至者随以给之军士乏食有顾妻鬻子者老弱采蔬于野百十爲羣徃徃馁死流言怨嗟而庄宗游畋不息猎于白沙皇后皇子后宫毕从时大雪吏卒有僵仆于道路者伊汝间饥尤甚卫兵所过责其供饷不得则坏其什器撤其室庐以爲薪甚于冦盗县吏皆窜匿山谷   郭从谦以私财飨士   天成元年初庄宗与梁相拒于徳胜募勇士挑战从谦应募俘斩而还由是益有宠庄宗选诸军骁勇者爲亲军分置四指挥号从马直从谦自军使积功至指挥使郭崇韬方用事从谦以叔父事之睦王存乂以从谦爲假子及崇韬存乂得罪从谦数以私财飨从马直诸校对之流涕言崇韬之寃及从马直军士王温作乱庄宗戏之曰汝旣负我附崇韬存乂又教王温反欲何爲也从谦益惧旣退隂谓诸校曰主上以王温之故俟邺都平定尽阬若曹家之所有宜尽市酒肉勿爲久计也由是亲军皆不自安   庄宗出金帛赐诸军   诏怀逺指挥使白从晖将骑兵扼河阳桥庄宗乃出金帛给赐诸军枢密宣徽使及供奉内使景进等皆献金帛以助给赐军士负物而诟曰吾妻子已殍死得此何爲   用兵门   汉军大败于彭城   二年汉王率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伐楚遂入彭城収其货宝美人日置酒髙会项王闻之自以精兵三万人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睢水上汉军却爲楚所挤卒十余万人皆入睢水水爲之不流围汉王三匝会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沙石窈防昼晦楚军大乱坏散而汉王乃得与数十骑遁去道逢孝惠鲁元公主载以行楚骑追之汉王急推堕二子车下滕公常下収载之卒保防脱二子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间行求汉王反遇楚军项王常置军中爲质诸侯皆背汉复与楚塞王欣翟王翳亡降楚   韩信出背水阵破赵军   三年韩信张耳以兵数万东击赵赵王及成安君陈余闻之聚兵井陉口号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韩信张耳乗胜而去国逺鬭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餽粮士有饥色樵苏后防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愿足下假臣竒兵三万人从间路絶其辎重足下深沟髙垒勿与战彼前不得鬭退不得还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麾下否则必爲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尝自称义兵不用诈谋竒计韩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广武君防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二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草山而望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令禆将传餐曰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莫信佯应曰诺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军望见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信与张耳佯弃鼓旗走水上军赵果空壁争汉旗鼓逐信耳信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竒兵二千遂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见而大惊兵遂乱遁走汉兵夹击大破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诸将问信曰兵灋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竟以胜何也信曰此在兵灋顾诸军不察耳兵灋不曰防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信募生得广武君东乡坐师事之问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何若而有功广武君辞谢曰臣败亡之虏何足以权大事乎信曰仆闻之百里奚居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愚于虞而智于秦也用与不用听与不听也诚令成安君听足下计若信者亦已爲禽矣愿足下勿辞广武君曰今将军虏魏王禽夏说诛成安君威震天下然欲举倦敝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欲战不得攻之不拔燕旣不服齐必拒境以自彊燕齐相持而不下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今爲将军计莫如按甲休兵镇抚赵民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于燕燕必听从燕已从而东临齐虽有智者亦不知爲齐计矣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韩信从其防发使使燕燕从风而靡   汉王数项羽十罪   四年项王乃即汉王相与临广武间而语羽欲与汉王独身挑战汉王数羽曰羽负约王我于蜀汉罪一矫杀卿子冠军罪二救赵不还报而擅刼诸侯兵入关罪三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冢収私其财罪四杀秦降王子婴罪五诈阬秦子弟新安二十万罪六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主罪七出逐义帝彭城自都之夺韩王地并王梁楚多自与罪八使人隂杀义帝江南罪九爲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罪十也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余罪人击公何苦乃与公挑战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胷乃扪足曰虏中吾指汉王病创卧张良彊请汉王起行劳军以安士卒毋令楚乗胜汉王出行军疾甚因驰入成臯   髙帝马上得天下   十一年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髙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秦始皇皆以极武而亡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髙帝有慙色曰试爲我着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及古成败之国陆生乃祖述存亡之征凢着十二篇毎奏一篇髙帝未尝不称善号其书曰新语   魏相谏伐匈奴   元康二年匈奴大臣皆以爲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谷必害人国不可不争由是数遣兵击车师田者郑吉将渠犂田卒七千余人救之爲匈奴所围吉上言车师去渠犂千余里汉兵在渠犂者少埶不能相救愿益田卒宣帝与后将军赵充国等议欲因匈奴衰弱出兵击其右地使不敢复扰西域魏相上书谏曰臣闻之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利人土地货寳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间者匈奴未有犯于边境虽争屯田车师不足致意中今闻诸将军欲兴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邉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莱之实常恐不能自存难以动兵按今年计子弟杀父兄妻杀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爲此非小变也今左右不忧此乃欲发兵报纎介之忿于逺夷殆孔子所谓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宣帝从相言止遣长罗侯常惠将张掖酒泉骑徃车师迎郑吉及其吏士还渠犂   大司马奋二郡之兵讨王郎   更始二年大司马秀北至蓟会王子接起兵蓟中以应王郎城内扰乱秀趣驾而出晨夜南驰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芜蒌亭时天寒烈冯异上豆粥至饶阳官属皆乏食至下曲阳传闻王郎兵在后从者皆恐至嘑沱河候吏还白河水流澌无船不可济秀使王霸徃视之霸恐惊众欲且前阻水还即诡曰冰坚可度官属皆喜秀笑曰候吏果妄语也遂前比至河河冰亦合乃令王霸防度未毕数骑而冰觧至南宫遇大风雨秀引车入道傍空舍冯异抱薪邓禹火秀对灶燎衣冯异复进麦饭进至下博城西惶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在道傍指曰努力信都郡爲长安城守去此八十里秀即驰赴之是时郡国皆已降王郎独信都太守任光和戎太守邳肜不肯从光闻秀至大喜邳肜亦自和戎来会议者多言可因信都兵自送西还长安邳肜曰吏民歌吟思汉久矣今卜者王郎假名因埶驱集乌合之众遂振燕赵之地无有根本之固明公奋二郡之兵以讨之何患不克今释此而归岂徒空失河北必更惊动三辅堕损威重非计之得者也若明公无复征伐之意则虽信都之兵犹难会也何者明公既西则邯郸势成民不肯捐父母背成主而千里送公其离散亡逃可必也秀乃止任光发傍县得精兵四千人入堂阳界又击贳县进攻下曲阳降之众稍合至数万人复北击中山移檄边郡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   披舆地图以示邓禹   或说大司马秀以守柏人不如定钜鹿秀乃引兵东北拔广阿秀披舆地图指示邓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乱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徳薄厚不以大小也   旣平陇复望蜀   建武八年光武自上邽晨夜东驰赐岑彭等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知足旣平陇复望蜀毎一发兵头须爲白   岑彭用兵如神   十一年公孙述使其将延岑拒广汉侯丹拒黄石岑彭使臧宫从涪水上平曲拒延岑自分兵浮江下还江州泝都江而上袭击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径拔武阳使精骑驰击广都去成都数十里埶若风雨所至皆犇散初述闻汉兵在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阳绕出延岑军后蜀地震骇述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延岑盛兵于沅水臧宫众多食少欲引还恐爲所及会光武遣谒者将兵诣岑彭宫矫制取以自益晨夜进兵多张旗帜登山鼓噪右步左骑挟船而引呼声动山谷岑不意汉军卒至登山望之大震恐宫因纵击大破之延岑犇成都其众悉降   光武偃武修文   十三年光武在兵间久厌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乐息肩自陇蜀平后非警急未尝复言军旅皇太子尝问攻战之事光武曰昔卫灵公问陈孔子不对此非尔所及邓禹贾复知帝偃干戈修文徳不欲功臣拥众京师乃去甲兵敦儒学光武亦思念欲完功臣爵土不令以吏职爲过遂罢左右将军官耿弇等亦上大将军将军印绶皆以列侯就第加位特进奉朝请   蜀谯周作仇国论以讽用兵   魏甘露二年汉姜维闻魏分闗中兵以赴淮南欲乘虚向秦川率数万人出骆谷安西将军邓艾进兵据之以拒维是时维数出兵蜀人愁苦中散大夫谯周作仇国论以讽之曰或问往古能以弱胜彊者其术何如曰吾闻之处大无患者常多慢处小有忧者当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养民以少取多句践防众以弱毙彊此其术也或曰曩者项彊汉弱相与战争项羽与汉约分鸿沟各归息民张良以爲民志旣定则难动也率兵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曰当啇周之际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习所専深根者难拔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杖劒鞭马取天下乎及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岁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彊并争虎裂狼分疾搏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彼皆传国易世矣旣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埶故可爲文王难爲汉祖夫民之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觧之形起谚曰射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爲小利移目不爲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埶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   慕容皝乗海冰讨辽东   东晋咸康二年慕容皝将讨慕容仁司马髙诩曰仁叛弃君亲民神共怒前此海未尝冻自仁反以来连年冻者三矣且仁専备陆道天其或者欲使吾乘海氷以袭之也皝从之羣僚皆言渉氷危事不若从陆道皝曰吾计已决敢沮者斩皝帅其弟军师将军评等自昌黎东践冰而进凡三百余里至历林口舍辎重轻兵趣平郭去城七里候骑以告仁仁狼狈出战悉众陈于城之西北慕容军帅所部降于皝皝从而纵击大破之仁走其帐下皆叛遂擒之   唐褚遂良谏伐髙丽   贞观十八年相里奬至平壤谕使勿攻新罗莫离支曰昔隋人入冦新罗乗舋侵我地五百里自非归我侵地恐兵未能已奬曰辽东诸城本皆中国郡县中国尚且不言髙丽岂得必求故地莫离支竟不从奬还言其状太宗曰盖苏文弑其君残虐其民今又违我诏命侵暴邻国不可不讨谏议大夫褚遂良曰陛下指麾则中原清晏顾眄则四夷詟服威望大矣今乃渡海逺征小夷若指期克捷犹可也万一蹉跌伤威损望更兴忿兵则安危难测矣李世勣曰间者薛延陁入冦陛下欲发兵穷讨魏征谏而止使至今爲患太宗曰然此诚征之失又欲自征髙丽褚遂良上疏以爲天下譬犹一身两京心腹也州县四支也四夷身外之物也髙丽罪大诚当致讨但命二三猛将将四五万众杖陛下威灵取之如反掌耳今以天下之君轻行逺举皆愚臣之所甚忧也太宗不听   太宗悔伐髙丽无功   十九年太宗渡辽水辽泽泥潦车马不通诸军度渤错水暴风雪士卒沾湿多死者凡征髙丽十城徙辽盖岩三州户口入中国者七万人新城建安驻跸三大战斩首四万余级战士死者几二千人战马死者什七八太宗以不能成功深悔之叹曰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命驰驿祀征以少牢复立所制碑召其妻子诣行在劳赐之   房龄谏太宗东征   二十二年房龄留守京师疾笃上征赴玉华宫肩舆入殿至御座侧乃下相对流涕因留宫下闻其小愈则喜形于色加剧则忧悴龄谓诸子曰吾受主上厚恩今天下无事惟东征未已羣臣莫敢諌吾知而不言死有余责乃上表誎以爲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陛下威名功徳亦可足矣拓地开疆亦可止矣且陛下毎决一重囚必令三覆五奏进素膳止音乐者重人命也今驱无罪之士卒委之锋刃之下使肝脑涂地独不足愍乎向使髙丽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他日能爲中国患除之可也今无此三条而坐烦中国内爲前代雪耻外爲新罗报雠岂非所存者小所损者大乎愿陛下许髙丽自新焚陵波之船罢应募之众自然华夷庆赖逺肃迩安臣旦夕入地傥防録此哀鸣死且不朽龄子遗爱尚上女髙阳公主太宗谓公主曰彼病笃如此尚能忧我国家上自临视握手与诀悲不自胜   陈子昻谏天后击生羌   垂拱四年太后欲发梁鳯巴蜑自雅州开山通道出击生羌因袭吐蕃正字陈子昻上书以爲雅州边羌自国初已来未尝爲盗今一旦无罪戮之必蜂起爲盗西山盗起则蜀之边邑不得不连兵备守臣愚以爲西蜀之祸自此结矣臣闻吐蕃爱蜀富饶欲盗之久矣徒以山川阻絶障隘不通势不能动今国家乃乱边羌开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种爲乡导以攻边是借冦兵而爲贼除道举全蜀以遗之也蜀者国家之宝库可以兼济中国今执事者乃图侥幸之利以事西羌得其地不足以稼穑财不足以富国徒爲糜费无益圣徳况其成败未可知哉夫蜀之所恃者险也人之所以安者无役也今国家乃开其险役其人险开则便冦人役则伤财臣恐未见羌戎已有奸盗在其中矣且蜀人尫劣不习兵战山川阻旷去中夏逺今无故生西羌吐蕃之患臣见其不及百年蜀爲戎矣愿陛下熟计之旣而役不果兴   幽镇用兵久无功   长庆元年自宪宗征伐四方国用已虚穆宗即位赏赐左右及宿卫诸军无节及幽镇用兵久无功府藏空竭势不能支执政乃议王庭凑杀田正而朱克融全张靖罪有重轻请赦克融専讨庭凑穆宗从之   文宗厚赏军功   太和二年易定节度使栁公济奏攻李同捷坚固寨拔之又破其兵于寨东时河南北诸军讨同捷久未成功毎有小胜则虚张首虏以邀厚赏朝廷竭力奉之江淮爲之耗   后梁刘鄩袭晋阳不克   贞明元年晋王劳军于魏县因帅百余骑循河而上觇刘鄩营会天隂晦鄩伏兵五千于河曲丛林间鼓噪而出围王数重王跃马大呼帅骑驰突所向披靡乃得出刘鄩以晋兵尽在魏州晋阳必虚欲以竒计袭取之乃濳引兵自黄泽西去晋人怪鄩军数日不出但时见旗帜循堞往来晋王曰吾闻刘鄩用兵一步百计此必诈也更使觇之乃缚刍爲人执旗乗驴在城上耳亟发骑追之会隂雨积旬黄泽道险堇泥深尺余士卒坠崖谷死者什二三晋阳城中知之勒兵爲备鄩至乐平糗粮且尽又闻晋有备追兵在后众惧将溃鄩谕之曰今去家千里深入敌境腹背有兵山谷髙深如坠井中去将何之惟力战庶几可免不则以死报君亲耳众泣而止   晋王好引轻骑迫敌营   四年晋王军于麻家渡贺瓌谢彦章将梁兵屯濮州北行台村相持不战晋王好自引轻骑迫敌营挑战危窘者数四赖李绍荣力战翼卫之得免赵王镕致书戒之王谓使者曰定天下者非百战何由得之安可但深居帷房以自肥乎一旦王将出营都营使李存审扣马泣谏曰大王当爲天下自重彼先登防陈将士之职也非大王之事也王爲之揽辔而还他日伺存审不在急以数百骑抵梁营谢彦章伏精甲五千于隄下围王数十重王力战于中后骑继至者攻之于外仅得出会李存审救至梁兵乃退王始以存审之言爲忠   赵季良预谋军事   龙徳二年魏州税多逋负晋王以让司録赵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时当平河南王怒曰汝职在督税职之不修何敢预我军事季良对曰殿下方谋攻取而不爱百姓一旦百姓离心恐河北亦非陛下之有况河南乎王恱谢之自是重之毎预谋议   南唐欲终身不用兵   后周广顺二年唐主以比年出师无功乃议休兵息民或曰愿陛下数十年不用兵可小康矣唐主曰将终身不用何数十年之有   后周世宗自将兵御北汉   显徳元年世宗闻北汉主入冦欲自将兵御之羣臣皆曰刘崇自平阳遁走以来势蹙气沮必不敢自来陛下新即位山陵有日人心易揺不宜轻动宜命将御之世宗曰崇幸我大丧轻朕年少新立有吞天下之心此必自来朕不可不往冯道固争之世宗曰昔唐太宗定天下未尝不自行朕何敢偷安道曰未审陛下能爲唐太宗否世宗曰以吾兵力之彊破刘崇如山压卵耳道曰未审陛下能爲山否世宗不恱惟王溥劝行北汉乗胜进逼潞州世宗发大梁过泽州宿于州东北北汉主不知世宗至过潞州不攻引兵而南是夕军于髙平之南前锋与北汉兵遇击之北汉兵却世宗虑其遁去趣诸军亟进北汉主以中军陈于巴公原张元徽军其东杨衮军其西众颇严整时河阳节度使刘词将后军未至众心危惧而帝志气益锐命白重赞李重进将左军居西樊爱能何徽将右军居东向训史彦超将精骑居中央张永徳将禁兵卫世宗世宗介马自临陈督战杨衮防马前望周军退谓北汉主曰勍敌也未可轻进北汉主奋防曰时不可失请公勿言试观我战遂麾东军先进张元徽将千骑击周右军合战未几樊爱能何徽引骑兵先遁右军溃步兵千余人觧甲呼万岁降于北汉帝见军势危自引亲兵犯矢石督战太祖皇帝时爲宿卫将谓同列曰主危如此吾属何得不致死又谓张永徳曰贼气骄力战可破也公麾下多能左射者请引兵乗髙西出爲左翼我引兵爲右翼以击之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永徳从之各将二千人进战太祖皇帝身先士卒驰犯其锋士卒死战无不一当百北汉兵披靡北汉主知世宗自临陈褒赏张元徽趣使乗胜进兵元徽前略陈马倒爲周兵所杀元徽北汉之骁将也北军由是夺气时南风益盛周兵争奋北汉兵大败杨衮恨北汉主之语全军而退樊爱能何徽引数千骑南走控露刃剽掠辎重役徒惊走失亡甚多世宗遣近臣及亲军校追谕止之莫肯奉诏刘词遇爱能等于涂爱能等止之词不从引兵而北时北汉主尚有余众万余人阻涧而陈薄暮词至复与诸军击之北汉兵又败追至髙平僵尸满山谷委弃御物及辎重器械杂畜不可胜纪是夕世宗宿于野次樊爱能等闻周兵大捷与士卒稍稍复还北汉主自髙平被褐戴笠乗契丹所赠黄骝帅百余骑由雕窠岭遁归昼夜北走所至得食未举筯或周兵至辄苍黄而去北汉主衰老力惫伏于马上昼夜驰骤殆不能支仅得入晋阳世宗欲诛樊爱能等以肃军政犹豫未决张永徳侍侧世宗以其事访之对曰爱能等素无大功忝冒节钺望敌先逃死未塞责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军法不立虽有熊罴之士百万之众安得而用之世宗掷枕于地大呼称善即収爱能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余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非不能战今望风奔遁者无他正欲以朕爲竒货卖与刘崇耳悉斩之自是骄将惰卒始知所惧不行姑息之政矣   世宗有兼并北汉之意   初世宗遣符彦卿等北征但欲耀兵于晋阳城下未议攻取旣入北汉境其民争以食物迎周师泣诉刘氏赋役之重愿供军须助攻晋阳北汉州县继有降者世宗闻之始有兼并之意遣使徃与诸将议之诸将皆言刍粮不足请且班师以俟再举世宗不听旣而诸军数十万聚于太原城下军士不免剽掠北汉民失望稍稍保山谷自固世宗闻之驰诏禁止剽掠安抚农民止征今岁租税及募民入粟拜官有差仍发泽潞晋綘慈隰及山东近便诸州民运粮以馈军遣李谷诣太原计度刍粮   世宗马上持石   三年世宗行视水寨至淝桥自取一石马上持之至寨以供礮从官过桥者人赍一石   李谷劝世宗亲征夀春   四年议者以唐援兵尚彊多请罢兵世宗疑之李谷寝疾在第世宗使范质王溥就与之谋谷上疏以爲夀春危困破在旦夕若銮驾亲征则将士争奋援兵震恐城中知亡必可下矣世宗恱   窦俨劝世宗速征淮南   窦俨上疏又言陛下南征江淮一举而得八州再驾而平夀春威灵所加前无彊敌今以众击寡以治伐乱势无不克但行之贵速则彼民免俘馘之灾此民息转输之因矣世宗览而善之   蜀李昊劝蜀主拒周   五年髙保融再遗蜀主书劝称臣于周蜀主集将相议之李昊曰从之则君父之辱违之则周师必至诸将能拒周乎诸将皆曰以陛下圣明江山险固岂可望风屈服秣马厉兵正爲今日臣等请以死卫社稷蜀主命昊草书极言拒絶之   训武门   唐太宗习射于显徳殿   武徳九年太宗引诸卫将卒习射于显徳殿庭谕之曰戎狄侵盗自古有之患在边境小安则人主逸游忘战是以冦来莫之能御今朕不使汝曹穿池筑苑専习弓矢居闲无事则爲汝师突厥入冦则爲汝将庶几中国之民可以少安乎于是日引数百人教射于殿庭太宗亲临试中多者赏以弓刀帛其将帅亦加上考羣臣多諌曰于律以兵刃至御在所者绞今使卑碎之人张弓挟矢于轩陛之侧陛下亲在其间万有一狂夫窃发出于不意非所以重社稷也韩州刺史封同人入朝切谏太宗皆不听曰王者视四海如一家封域之内皆朕赤子朕一一推心置其腹中奈何宿卫之士亦加猜忌乎由是人思自励数年之间悉爲精锐   明皇讲武于骊山之下   开元元年明皇幸新丰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余里以军容不整坐兵部尚书郭元振于纛下将斩之刘幽求张说跪于马前諌曰元振有大功于社稷不可杀乃流新州斩给事中知礼仪事唐绍以其制军礼不肃故也时二大臣得罪诸军多震慑失次惟左军节度薛讷朔方道大总管觧琬二军不动上遣轻骑召之皆不得入其陈明皇深叹美慰勉之   马燧教牧马厮役   大厯十四年以马燧爲河东节度使河东承百井之败骑士单弱燧悉召牧马厮役得数千人教之数月皆爲精骑造甲必爲长短三等称其所衣以便进趋又造战车行则载兵甲止则爲营陈或塞险以遏奔冲器械无不精利居一年得选兵三万   李徳简蜀兵   太和五年西川节度使李徳奏蜀兵羸疾老弱者从来终身不简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简去四千四百余人复简募少壮者千人以慰其心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叅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务华饰不堪用臣今取工于别道以治之无不坚利   崔安潜训练蜀兵   干符六年西川节度使崔安潜以蜀兵怯弱奏遣大将赍牒诣陈许诸州募壮士与蜀人相杂训练用之得三千人分爲三军亦戴黄帽号黄头军又奏乞洪州弩手教蜀人用弩走丸而射之选得千人号机弩营蜀兵由是浸彊   后周世宗大简诸军   显徳元年初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求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羸老者居多但骄蹇不用命实不可用毎遇大敌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国亦多由此世宗因髙平之战始知其弊谓侍臣曰凡兵务精不务多今以农夫百未能养甲士一奈何浚民之膏泽养此无用之物乎且健懦不分众何所劝乃命大简诸军精锐者升之上军羸者斥去之又以骁勇之士多爲诸藩镇所蓄诏募天下壮士咸遣诣阙命太祖皇帝选其尤者爲殿前诸班其骑步诸军各命将帅选之由是士卒精彊近代无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选练之力也   太祖皇帝部兵甚精   三年世宗命太祖皇帝倍道袭清流关皇甫晖等陈于山下方与前锋战太祖皇帝引兵出山后晖等大惊走入滁州欲断桥自守太祖皇帝跃马麾兵渉水直抵城下晖曰人各爲其主愿容成列而战太祖皇帝笑而许之晖整众而出太祖皇帝拥马颈突陈而入大呼曰吾止取皇甫晖他人非吾敌也手劒击晖中脑生擒之并擒姚鳯遂克滁州遣使献皇甫晖等晖伤甚见世宗卧而言曰臣非不忠于所事但士卒勇怯不同耳臣向日屡与契丹战未尝见兵精如此因盛称太祖皇帝之勇世宗释之   边备门   汉鼂错请募民入粟于边受爵免罪   十二年鼂错言于文帝曰今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故爲复卒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以是观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今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复一人耳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逺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无穷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髙爵与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岁塞下之粟必多矣文帝从之令民入粟于边拜爵各以多少级数爲差错复奏言陛下幸使天下入粟塞下以拜爵甚大惠也边食足以支五岁可令入粟郡县矣郡县足支一岁以上可时赦勿收农民租如此徳泽加于万民民愈勤农大富乐矣文帝复从其言   吴吕防请立濡须坞以备曹操   建安十七年吴吕闻曹操欲东兵说孙权夹濡须水口立坞诸将皆曰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爲蒙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步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权曰善遂作濡须坞   吴益巴丘之戍蜀増白帝之守   魏青龙二年吴人闻诸葛亮卒恐魏承衰取蜀増巴丘守兵万人一欲以爲救援二欲以事分割汉人闻之亦増永安之守以防非常汉主使右中郎将宗预使吴吴主问曰东之与西譬犹一家而闻西更増白帝之守何也对曰臣以爲东益巴丘之戍西増白帝之守皆事埶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吴主大笑嘉其抗礼之亚于邓芝   晋杜预严戍守于襄阳   太康元年杜预还襄阳以爲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乃勤于讲武申严戍守又引淯水以浸田万余顷开杨口通零桂之漕公私赖之   桓宣镇襄阳赵人不能胜   咸和七年桓宣镇襄阳招怀初附简刑罚略威仪劝课农桑或载鉏耒于轺轩亲帅民芸获在襄阳十余年赵人再攻之宣以寡弱拒守赵人不能胜时人以爲亚于祖逖周访   宋何承天陈备戎四防   元嘉二十三年文帝以魏冦爲忧咨访羣臣御史中丞何承天上表以爲凡备匈奴之防不过二科武夫尽征伐之谋儒生讲和亲之约今若欲追踪卫霍自非大田淮泗内实青徐使民有赢储野有积谷然后发精卒十万一举荡夷则不足爲也若但欲遣军追讨报其侵暴则彼必轻骑犇走不肯会战徒兴巨费不损于彼报复之役将遂无已斯防之最末者也安边固守于计爲长臣窃以曹孙之霸才均智敌江淮之间不居各数百里何者斥候之郊非耕牧之地故坚壁清野以其来整甲缮兵以乗其弊保民全境不出此涂要而归之其防有四一曰移逺就近今青兖旧民及冀州新附在界首者三万余家可悉徙置大岘之南以实内地二曰多筑城邑以居新徙之家假其经用春夏佃收秋冬入保冦至之时一城千家堪战之士不下三千其余羸弱犹能登陴鼓噪足抗羣虏三万矣三曰纂耦车牛以载粮械计千家之资不下五百耦牛爲车五百两参荅钩连以卫其众设使城不可固平行趋险贼所不能干有急征发信宿可聚四曰计丁课仗凡战士二千随其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习铭刻由已还保输之于库出行请以自新弓簳利铁民不得者官以渐充之数年之内军用粗备矣近郡之师逺屯清济功费既重怨嗟亦深以臣料之未若即用彼众之易也今因民所利导而帅之兵彊而敌不戒国富而民不劳比于优复队伍坐食粮廪者不可同年而校矣   周朗谓历下泗间不足戍守   三十年中军録事参军周朗上疏以爲毒之在体必割其缓处历下泗间不足戍守议者必以爲胡衰不足避而不知我之病甚于胡矣今空守孤城徒费财役使虏但发轻骑三千更互出入春来犯麦秋至侵禾水陆漕输居然复絶于贼不劳而边已困不至二年卒散民尽可蹻足而待也今人知不以羊追狼蟹捕防而令重车弱卒与肥马强兵相逐其不能济固宜矣   比魏髙闾请筑长城以备边   齐永明二年魏中书监髙闾上表以为北狄所长者野战所短者攻城若以狄之所短夺其所长则虽众不能成患虽来不能深入又狄散居野泽随逐水草战则与家业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不赍资粮而饮食自足是以歴代能为边患六镇势分倍众不鬬互相围逼难以制之请依秦汉故事于六镇之北筑长城择要害之地徃徃开门造小城于其侧置兵扞守狄旣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必惩艾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一夫一月之功可城三步之地彊弱相兼不过用十万人一月可就虽有暂劳可以永逸凡长城有五利罢游防之苦一也北部放牧无抄掠之患二也登城观敌以逸待劳三也息无时之备四也岁常逰运永得不匮五也魏主优诏荅之   齐武帝备魏主南伐   十一年初武帝于石头造露车三千乗欲步道取彭城魏人知之刘昶数泣诉于魏主乞处边戍招集遗民以雪私耻魏主大会公卿于经武殿以议南伐于淮泗间大积马刍武帝闻之以崔慧景爲豫州刺史以备之   梁冯道根闲暇而却魏兵   天监二年南梁太守冯道根戍阜陵初到修城隍逺斥如敌将至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城未毕党法宗等众二万奄至城下众皆失色道根命大开门缓服登城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兵战破之魏人见其意思闲暇战又不利遂引去道根将百骑击髙祖珍破之魏诸军粮运絶引退以道根爲豫州刺史   北魏袁翻议选边将   十五年任城王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恐边防失守山陵危迫奏求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严诏公卿议之廷尉少卿袁翻议以爲比縁边州郡官不择人唯论资级或值贪汚之人广开戍逻多置帅领或用其左右姻亲或受人货财请属皆无防御之心唯有聚敛之意其勇力之兵驱令抄掠若值彊敌即爲奴虏如有执获夺爲己富其羸弱老小之辈防觧金铁之工少闲草木之作无不搜营穷垒苦役百端自余或伐木深山或芸草平陆贩贸徃还相望道路此等禄旣不多赀亦有限皆收其实绢给其虚粟穷其力薄其衣用其功节其食绵冬歴夏加之疾苦死于沟渎者什常七八是以邻敌伺间扰我疆场皆由边任不得其人故也愚谓自今已后南北边诸藩及所统郡县府佐统军至于戍主皆令朝臣王公已下各举所知必选其才不拘阶级若称职及败官并所举之人随事赏罚太后不能用   耿翔掩袭胶州   中大通五年魏青州民耿翔聚众冦掠三齐胶州刺史裴粲専事髙谈不爲防御翔掩袭州城左右白贼至粲曰岂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门粲乃徐曰耿王来可引之听事自余部众且付城民翔斩之送首来降   北齐椎冰以备周兵之逼   陈天嘉五年初齐显祖之世周人常惧齐兵西度毎至冬月守河椎冰及世祖即位嬖幸用事朝政渐紊齐人椎冰以备周兵之逼斛律光忧之曰国家常有吞关陇之志今日至此而唯翫声色乎   唐李世勣守并州壮于长城   贞观十五年并州大都督长史李世勣在州十六年令行禁止民夷怀服太宗曰隋炀帝劳百姓筑长城以备突厥卒无所益朕唯置李世勣于晋阳而边尘不惊其爲长城岂不壮哉   李徳请置备边库   会昌五年李徳裕请置备边库令户部岁入钱帛十二万缗匹度支盐铁岁入钱帛十三万缗匹明年减其三之一凡诸道所进助军财货皆入焉以度支郎中判之   后梁周徳威失幽州渝关之险   贞明三年初幽州北七百里有渝关下有渝水通海自关东北循海有道道狭处才数尺旁皆乱山髙峻不可越比至进牛口旧置八防御军募土兵守之田租皆供军食不入于蓟幽州岁致缯纩以供战士衣毎岁早获清野坚壁以待契丹契丹至则闭壁不战俟其去选骁勇据隘邀之契丹常失利走土兵皆自爲田园力战有功则赐勲加赏由是契丹不敢轻入境及周徳威爲卢龙节度使恃勇不修边备遂失渝关之险契丹毎刍牧于营平之间徳威又忌幽州旧将有名者徃徃杀之   后唐赵徳钧戍三城以防边   长兴三年初契丹既彊抄掠卢龙诸州皆徧幽州城门之外敌骑充斥每自涿州运粮入幽州敌多伏兵于阎沟掠取之及赵徳钧爲节度使城阎沟而戍之爲良乡县粮道稍通幽州东十里之外人不敢樵牧徳钧于州东五十里城潞县而戍之近州之民始得稼穑至是又于州东北百余里城三河县以通蓟州运路敌骑来争徳钧击却之城三河毕边人赖之   后周浚胡卢河以御契丹   显徳二年契丹自晋汉以来屡入河北轻骑深入无藩篱之限郊野之民毎困杀掠言事者称深冀之间有胡卢河横亘数百里可浚之以限其奔突是月诏节度使王彦超韩通将兵夫浚胡卢河筑城于李晏口留兵戍之世宗召徳州刺史张藏英问以备边之防藏英具陈地形要害请列置戍兵募边人骁勇者厚其廪给自请将之随便宜讨击世宗皆从之以藏英爲防边都指挥使藏英到官数月募得千余人王彦超等行视役者尝爲契丹所围藏英引所募兵驰击大破之自是契丹不敢渉胡卢河河南之民始得休息   南唐失把浅而致周师   唐主旣克建州破湖南益骄有吞天下之志先是毎冬淮水浅涸唐人常发兵戍守谓之把浅夀州监军吴廷绍以爲疆无事坐费资粮悉罢之清淮节度使刘仁赡上表固争不能得世宗以李谷督韩令坤等十二将以伐唐   通鉴总卷十一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二上    宋 沈枢 撰形势门   汉娄敬劝髙祖都关中   五年齐人娄敬戍陇西过洛阳因齐人虞将军求见髙祖髙祖召见问之娄敬曰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髙祖曰然娄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周之先自后稷封邰积德絫善十有余世至于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诸侯自归之遂灭殷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营洛邑以为此天下之中也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故周之盛时天下和洽诸侯四夷莫不賔服效其贡职及其衰也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唯其德薄也形势弱也今陛下起丰沛卷蜀汉定三秦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欲比隆于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帯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资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谓天府者也陛下入关而都之山东虽乱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髙祖问羣臣羣臣皆山东人争言洛阳东有成臯西有殽渑倍河乡伊洛其固亦足恃也髙祖问张良良曰洛阳虽有此固然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河渭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娄敬说是也髙祖即日车驾西都长安拜娄敬为郎中号曰奉春君赐姓刘氏   荀彧劝曹操必取兖州   兴平二年吕布将薛兰李封屯钜野曹操攻之布救兰等不胜而走操遂斩兰等欲遂取徐州还乃定布荀彧曰昔髙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已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勒兵収熟麦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南结杨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舍布而东布乘虚冦唯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已之有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愿将军熟虑之操乃止   陆凯劝呉主归建康   晋大始二年呉主居武昌杨州之民泝流供给甚苦之又奢侈无度公私穷匮凯上疏曰今四边无事当务养民丰财而更穷奢极欲无灾而民命尽无为而国财空臣窃痛之昔汉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刘失道皆为晋有此目前之明验也臣愚但为陛下惜国家耳武昌土地危险塉确非王者之都且童謡云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以此观之足明民心与天意矣呉主虽不恱以其宿望特优容之   晋王导议不宜徙建康   咸和四年是时宫阙灰烬以建平园为宫温峤欲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二论纷纭未决司徒导曰孙仲谋刘德俱言建康王者之宅古之帝王不必以丰俭移都茍务本节用何忧雕弊若农事不修则乐土为墟矣且北冦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宜镇之以静羣情自安由是不复徙都以褚翜为丹阳尹时兵火之后民物雕残翜収集散亡京邑遂安   王述諌庾翼移镇乐乡   咸康八年庾翼在武昌数有妖怪欲移镇乐乡征虏长史王述与庾冰牋曰乐乡去武昌千有余里数万之众一旦移徙兴立城壁公私劳扰又江州当泝流数千里供给军府力役倍増且武昌实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扞御上流而已缓急赴告骏奔不难若移乐乡逺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岳重将固当居要害之地为内外形势使闚之心不知所向昔秦忌亡胡之防卒为刘项之资周恶檿之謡而成襃娰之乱是以逹人君子直道而行禳避之道皆所不取正当择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计耳朝议亦以为然翼乃止   北魏君臣论迁都利害   齐建武元年魏主至平城使羣臣更论迁都利害各言其志穆罴曰今四方未定未宜迁都且征伐无马将何以克髙祖曰廐牧在代何患无马今代在山之北九州之外非帝王之都也于果曰臣非以代地为胜伊洛之美也但自先帝以来乆居于此百姓安之一旦南迁众情不乐平阳公丕曰迁都大事当讯之卜筮髙祖曰昔周召圣贤乃能卜宅今无其人卜之何益且卜以决疑不疑何卜王者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何常之有朕之逺祖世居北荒平文皇帝始都东木根山昭成皇帝更营盛乐道武皇帝迁于平城朕幸属胜残之运何为独不得迁乎羣臣不敢复言   梁元帝从胡僧祐议留都江陵   承圣二年下诏将还建康领军将军胡僧祐諌曰建业王气已尽与虏正隔一江若有不虞悔无及也且古老相承云荆州洲数满百当出天子今枝江生洲百数已满陛下龙飞是其应也元帝令朝臣议之黄门侍郎周正曰今百姓未见舆驾入建康谓是列国诸王愿陛下从四海之望时羣臣多荆州人皆曰正等东人也志愿东下恐非良计正面折之曰东人劝东谓非良计君等西人欲西岂成长防元帝笑又议于后堂会者五百人元帝问之曰吾欲还建康诸卿以为如何众莫敢先对元帝曰劝吾去者左袒左袒者过半武昌太守朱买臣言于元帝曰建康旧都山陵所在荆镇边疆非王者之宅愿陛下勿疑以致后悔臣家在荆州岂不愿陛下居此但恐是臣富贵非陛下富贵耳元帝以建康雕残江陵全盛意亦安之卒从胡僧祐等议   唐严震諌德宗幸成都   兴元元年车驾至梁州山南地薄民贫自安史以来盗贼攻剽户口减耗大半虽节制十五州租赋不及中原数县及大驾驻跸粮用颇窘德宗欲西幸成都严震言于上曰山南地接京畿李成方圗収复借六军以为声援若幸西川则晟未有収复之期也众议未决会李晟表至言陛下驻跸汉中所以系亿兆之心成灭贼之势若规小舍大迁都岷峨则士庶失望虽有猛将谋臣无所施矣德宗乃止   后晋髙祖徙都大梁   天福二年范延光聚卒缮兵悉召廵内刺史集魏州将作乱会髙祖谋徙都大梁桑维翰曰大梁北控燕赵南通江淮水陆都会资用富饶今延光反形已露大梁距魏不过十驿彼若有变大军寻至所谓疾雷不及掩耳也遂下诏托以洛阳漕运有阙东廵汴州   长江之险门   魏有武骑千羣无所用   黄初五年文帝东廵如许昌欲大兴军伐吴为水军亲御龙舟循蔡颍浮淮如夀春至广陵吴安东将军徐盛建计植木衣苇为疑城假楼自石头至于江乘聨绵相接数百里一夕而成又大浮舟舰于江时江水盛长文帝临望叹曰魏虽有武骑千羣无所用之未可圗也文帝御龙舟会暴风漂荡几至覆没乃旋师   长江天所以限南北   六年文帝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尚书蒋济表言水道难通文帝不从如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余万旌旗数百里有渡江之志吴人严兵固守时大寒冰舟不得入江文帝见波涛汹涌叹曰嗟乎固天所以限南北也遂归   梁羊侃请据采石拒侯景   太清二年侯景攻歴阳太守庄鐡以城降因说景曰国家承平嵗乆人不习战闻大王举兵内外震骇宜乘此际速趋建康可兵不血刃而成大功若使朝廷徐得为备内外小安遣羸兵千人直据采石大王虽有精甲百万不得济矣景乃留郭骆守歴阳以鐡为导引兵临江江上镇戍相次啓闻武帝问讨景之防于都官尚书羊侃侃请以二千人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取夀阳使景进不得前退失巢宂乌合之众自然瓦解朱异曰景必无渡江之志遂寝其议乃以临贺王正德都督京师诸军事屯丹杨郡正德遣大船数十艘诈称载荻密以济景景自横江济于采石有马数百匹兵八千人是夕朝廷始命戒严   陈后主恃长江天堑不备隋师   祯明二年隋军临江诏以散骑常侍周罗防都督巴峡縁江诸军事以拒之杨素引舟师下三峡军至流头滩将军戚昕以青龙百余艘兵数千人守狼尾滩地势险峭隋人患之素曰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若昼日下船彼见我虚实滩流迅激制不由人则吾失其便不如以夜掩之素亲帅黄龙数千艘衔枚而下遣王长袭引歩卒自南岸击昕别栅大将军刘仁恩帅甲骑自北岸趋白沙击之昕败走素帅水军东下舟舻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乘大船容貎雄伟陈人望之皆惧曰清河公即江神也江濵镇戍闻隋军将至相继奏闻施文庆沈客卿并抑而不言及隋军临江间谍骤至长城公从容谓侍臣曰王气在此齐兵三来周师再来无不摧败彼何为者邪都官尚书孔范曰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南北今日虏军岂能飞渡邪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长城公以为然故不为深备奏伎纵酒赋诗不辍   水战门   吴周瑜败曹操于赤壁   汉建安十三年曹操自江陵将顺江东下先遗权书曰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权以示羣下张昭等曰且将军大埶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防冲鬬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防江兼有歩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不如迎之鲁肃曰向察众人之议専欲误将军不足与圗大事时周瑜受使至番阳肃劝权召瑜还瑜至谓权曰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割据江东兵精足用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北土未平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而操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又今盛寒马无槀草驱中国士众逺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瑜得精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其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为卿后援瑜进与操遇于赤壁时操军众已有疾疫初一交战操军不利引次江北瑜等在南防瑜部将黄盖曰今防众我寡难与持乆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防冲鬬舰十艘载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备走舸系于其尾先以书遗操诈云欲降时东南风急盖以十舰最着前中江举防余船以次俱进操军吏士皆出营立观指言盖降去北军二里余同时发火火烈风猛船徃如箭烧尽北船延及防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瑜等率轻鋭继其后靁鼓大进北军大坏操引军从华容道歩走遇泥泞道不通羸兵为人马所蹈借防泥中死者甚众先主周瑜水陆并进追操至南郡   晋王濬作舟舰以伐吴   泰始八年武帝与羊祜隂谋伐吴祜以为伐吴宜借上流之埶密表留王濬复为益州刺史使治水军诏濬罢屯田兵大作舟舰别驾何攀以为屯田兵不过五六百人作船不能猝办后者未成前者已腐宜召诸郡兵合万余人造之嵗终可成濬欲先上湏报攀曰朝廷猝闻召万兵必不听不如辄召设当见却功夫已成势不得止濬从之令攀曲造舟舰器仗于是作大舰长百二十歩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徃来时作船木柹蔽江而下吴建平大守吾彦取流柹以白吴主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増建平以塞其冲要吴主不从彦乃为鐡鎻横断江路   北来诸军乃飞渡江   大康元年杜预向江陵王浑出横江攻吴镇戍所向皆克王濬唐彬击破丹阳监盛纪呉人于江碛要害之处并以鐡鎻横截之又作鐡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拒舟舰濬作大筏数十方百余歩缚草为人被甲持仗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鐡锥锥辄着筏而去又作大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鎻然炬烧之须融液断絶于是船无所碍遂克西陵杀吴都督留宪等克荆门夷道二城杀夷道监陆晏杜预遣牙门周防等帅骑兵八百泛舟夜度江袭乐乡多张旗帜起火巴山吴都督孙歆惧与江陵督伍延书曰北来诸军乃飞渡江也   越王钱传瓘纵火焚吴船   后梁贞明五年钱传瓘与彭彦章遇传瓘命毎船皆载灰豆及沙战于狼山江吴船乘风而进传瓘引舟避之既过自后随之吴回船与战传瓘使顺风扬灰吴人不能开目及船舷相接传瓘使散沙于已船而散豆于呉船豆为战血所溃吴人践之皆僵仆传瓘因纵火焚吴船吴兵大败彦章战甚力兵尽继之以木身被数十创陈汾按兵不救彦章知不免遂自杀传瓘俘呉禆将七十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吴人诛汾籍没家赀以其半赐彦章家禀其妻子终身   晋王募李建及破艨艟   贺环攻德胜南城百道俱进以竹笮连艨艟十余艘防以牛革设睥睨战格如城状横于河流以断晋之救兵使不得度晋王自引兵驰徃救之陈于北防不能进乃积金帛于军门募能破艨艟者众莫知为计亲将李建及曰贺环悉众而来冀此一举若我军不渡则彼为得计今日之事建及请以死决之乃选效节敢死士得三百人被铠操斧帅之乘舟而进将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间斧其竹笮又以木甖载薪沃油然火于上流纵之随以巨舰实甲士鼔噪攻之艨艟既断随流而下梁兵焚溺者殆半   楚马希瞻匿战舰以破荆南   后唐天成三年楚王殷如岳州遣六军使袁诠副使王环监军马希瞻将水军击荆南髙季兴以水军逆战至刘郎洑希瞻夜匿战舰数十艘于港中诘旦两军合战希瞻出战舰横击之季兴大败俘斩以千数进逼江陵季兴请和归史光宪于楚军还楚王殷让环不遂取荆南环曰江陵在中朝及吴蜀之间四战之地也宜存之以为吴扞蔽殷悦环毎战身先士卒与众同甘苦常置鍼药于座右战罢索伤者于帐前自傅治之士卒环麾下者相贺曰吾属得死所矣故所向有功   南汉苏章举鐡絙以拒楚舰   楚大举水军击汉围封州汉主命左右街使苏章将神弩三千战舰百艘救封州章至贺江沉鐡絙于水两防作巨轮挽絙筑长堤以隐之伏壮士于堤中章以轻舟逆战阳不利楚人逐之入堤中挽轮举絙楚舰不能进退以强弩夹水射之楚兵大败觧围遁去   吴水军大败于江口   呉右雄武军使苗璘静江统军王彦章将水军万人攻楚岳州至君山楚王殷遣右丞相许德勲将战舰千艘御之德勲曰呉人掩吾不备见大军必惧而走乃濳军角子湖使王环夜帅战舰二百屯杨林浦絶呉归路迟明呉人进军荆江口将会荆南兵攻岳州至道人矶德勲命战棹都虞候詹信以轻舟三百出呉军后德勲以大军当其前夹击之呉军大败虏璘及彦章以归   后周张永德以鐡鎻縻船   显德三年张永德奏败唐兵于下蔡是时唐复以水军攻永德永德夜令善游者没其船下縻以鐡鎻纵兵击之船不得进退溺死者甚众永德解金帯以赏善游者   世宗命唐卒教北人水战   四年世宗发大梁先是周与唐战唐水军鋭敏周人无以敌之世宗每以为恨返自夀春于大梁城西汴水侧造船舰数百艘命唐降卒教北人水战数月之后纵横出没殆胜唐兵至是命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将水军数千自闵河防頴入淮唐人见之大惊   南唐战船尽于淮上   唐兵有防淮东下者世宗自追之大祖皇帝为前锋行六十里擒陈承昭以归所获战船烧沉之余得三百余艘士卒杀溺之余得七千余人唐之战船在淮上者于是尽矣   战舰自淮逹江   五年世宗欲引战舰自淮入江阻北神堰不得度欲凿楚州西北鹳水以通其道遣使行视还言地形不便计功甚多世宗自徃视之授以规画发楚州民夫浚之旬日而成用功甚省巨舰数百艘皆逹于江唐人大惊以为神   攻守门   宋陈宪守悬瓠以拒魏兵   元嘉二十七年魏世祖将入宼大猎于梁川文帝闻之敕淮泗诸郡若魏宼小至则各坚守大至则防民归夀阳边戍侦不明魏主自将歩骑千万奄至南顿太守郑琨頴川太守郭道隐并弃城走是时豫州刺史王铄镇夀阳遣左军陈宪守悬瓠城中战士不满千人魏主围之魏人昼夜攻悬瓠多作髙楼临城以射之矢下如雨城中负户以汲施大钩于冲车之端以牵楼堞坏其南城陈宪内设女墙外立木栅以拒之魏人填堑肉薄登城短兵相接宪锐气愈奋战士无不一当百杀伤万计城中死者亦半魏主攻悬瓠四十二日帝遣南平内史臧质诣夀阳与安蛮司马刘康祖共将兵救悬瓠魏主遣殿中尚书乞地真逆拒之质等击斩乞地真魏引兵还   北魏攻盱眙三旬不防   二十八年魏人过山阳不敢留因攻盱眙世祖就臧质求酒质封溲便与之魏主怒筑长围一夕而合运东山土石以填堑作浮桥于君山絶水陆道魏主遗质书曰吾今所遣闘兵尽非我国人城东北是丁零与胡南是氐羌设使丁零死正可减常山赵郡贼胡死减并州贼氐羌死减关中贼卿若杀之无所不利质复书曰寡人受命相防期之白登师行未逺尔自送死岂容复令尔生全飨有桑干哉我本不图全若天地无灵力屈于尔韲之粉之屠之裂之犹未足以谢本朝尔智识及众力岂能胜苻坚耶今春雨已降兵方四集尔但安意攻城勿遽走粮食乏者可见语当出廪相贻得所送劒刀欲令我挥之尔身耶魏主大怒作铁牀于其上施鐡镵曰破城得质当坐之此上魏人以钩车钩城楼城内系以彄絙数百人唱呼引之车不能退既夜缒桶悬卒出截其钩获之明日又以冲车攻城城土坚密毎至颓落不过数升魏人乃肉薄登城分畨相代坠而复升莫有退者杀伤万计尸与城平凡攻之三旬不防会魏军中多疾疫或告以建康遣水军自海入淮又敕彭城断其归路二月丙辰朔魏主烧攻具退走盱眙人欲追之沈璞曰今兵不多虽可固守不可出战但整舟楫示若欲北渡者以速其走计不须实行也臧质以璞城主使之上露板璞固辞归于质文帝闻益嘉之   齐垣崇祖堰肥水以魏军   建元二年魏王嘉与刘昶寇夀阳歩骑号二十万豫州刺史垣崇祖集文武议之欲治外城堰肥水以自固皆曰昔佛狸入宼南平王士卒完盛数倍于今犹以郭大难守退保内城且自有肥水未尝堰也恐劳而无益崇祖曰若弃外城虏必据之外修楼橹内筑长围则坐成擒矣守郭筑堰是吾不諌之防也乃于城西北堰肥水堰北筑小城周为深堑使数千人守之曰虏见城小以为一举可取必悉力攻之以谋破堰吾纵水冲之皆为流尸矣魏人果蚁附攻小城崇祖着白纱帽肩舆上城晡时决堰下水魏攻城之众漂坠堑中人马溺死以千数魏师退走   东魏髙欢攻玉壁不利   梁中大同元年东魏丞相欢攻玉壁昼夜不息魏韦孝寛随机拒之城中无水汲于汾欢使移汾一夕而毕欢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上先有二楼孝寛缚木接之令常髙于土山以御之欢使告之曰虽尔缚楼至天我当穿地取尔乃凿地为十道又用术士李业兴孤虚法聚攻其北北天险也孝寛掘长堑邀其地道选战士屯堑上毎穿至堑战士辄擒杀之又于堑外积柴贮火敌有在地道内者塞柴投火以皮排吹之一鼓皆焦烂敌以攻车撞城车之所及莫不摧毁无能御者孝寛布为幔随其所向张之布既悬空车不能坏敌又缚松麻于竿灌油加火以烧布并欲焚楼孝寛作长钩利其刃火竿将至以钩遥割之松麻俱落敌又于城四面穿地为二十道其中施梁柱纵火烧之柱折城崩孝寛随崩处竖木栅以扞之敌不得入城外尽攻击之术而城中守御有余孝寛又夺据其土山欢无如之何乃使仓曹参军祖珽说之曰君独守孤城而西方无救恐终不能全何不防也孝寛报曰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尔众有不返之危孝寛关西男子必不为防将军也东魏苦攻凡五十日士卒战及病死者七万人共为一冢欢智力皆困因而发疾有星坠欢营中士卒惊惧解围去   契丹主得猛火油欲攻幽州   后梁贞明三年呉王遣使遗契丹主以猛火油曰攻城以此油然火焚楼橹敌以水沃之火愈炽契丹主大喜即选骑三万欲攻幽州述律后哂之曰岂有试油而攻一国乎因指帐前树谓契丹主曰此树无皮可以生乎契丹主曰不可述律后曰幽州城亦犹是矣吾但以三千骑伏其旁掠其四野使城中无食不数年城自困矣何必如此躁动轻举万一不胜为中国笑吾部落亦解体矣契丹主乃止   后唐王晏球不急攻城   天成三年王都据定州守备固伺察严诸将屡有谋翻城应官军者皆不果明宗遣使者促王晏球攻城晏球与使者聨骑廵城指之曰城髙峻如此借使主人听外兵登城亦非梯冲所及徒多杀精兵无损于贼如此何为不若食三州之租爱民养兵以俟之彼必内溃明宗从之   契丹为郭璘所扼   后晋开运三年先是契丹主屡攻易州刺史郭璘固守拒之契丹主每过城下指而叹曰吾能吞并天下而为此人所扼及杜威既降契丹主遣通事耿崇美至易州诱谕其众众皆降璘不能制遂为崇美所杀   南唐张彦卿守死不降   后周显德五年周兵攻楚州逾四旬唐楚州防御使张彦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诸将攻之宿于城下克之彦卿与都监郑昭业犹帅众拒战矢刃皆尽彦卿举绳牀以鬬而死所部千余人至死无一降者   料敌门   汉贾诩料张绣追兵胜败   建安三年张绣之追曹操也贾诩止之曰不可追也追必败绣不听大败而还诩登城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遂収散卒更追合战果以胜还乃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也诩言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曹公军新退必自断后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既无失防力未尽而一朝引退必国内有故也已破将军必轻军速进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乃服   魏司马懿料孔明出五丈原   青龙二年诸葛亮至郿军于渭水之南司马懿引军渡渭背水为垒以拒之谓诸将曰亮若出武功依山而东诚为可忧若西上五丈原诸将无事矣亮果屯五丈原雍州刺史郭淮言于懿曰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絶陇道揺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懿乃使淮屯北原堑垒未成汉兵大至淮逆击却之亮以前者数出皆以运粮不继使己志不伸乃分兵屯田为乆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濵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晋马隆知西虏不足平   咸宁五年树机能攻防凉州武帝临朝而叹曰谁能为我讨此虏者司马督马隆进曰陛下能任臣臣能平之帝曰必能平贼何为不任顾方略何如耳隆曰臣愿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帅之以西虏不足平也武帝许之公卿皆曰见兵已多不宜横设赏募隆小将妄言不足信也帝不听隆募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石者取之立标简试自旦至日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又请自至武库选仗武帝命惟隆所取仍给三年军资而遣之马隆西渡温水树机能等以众数万据险拒之隆以山路陿隘乃作扁箱车为木屋施于车上转战而前行千余里杀伤甚众自隆之西音问断絶朝廷忧之或谓已没后隆使夜到武帝抚掌欢笑诘朝召羣臣谓曰若从诸卿言无凉州矣隆与树机能大战斩之凉州遂平   杜预违众议竟下江南   太康元年杜预与众军会议或曰百年之防未可尽克方春水生难于乆驻宜俟来冬更为大举预曰昔乐毅借济西一战以并强齐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无复着手处也遂指授羣帅方略径造建业   东晋刘惔知桓温伐蜀必克   永和二年安西将军桓温将伐汉将佐皆以为不可江夏相袁乔劝之曰夫经略大事固非常情所及智者了于胷中不必待众言皆合也今为天下之患者胡蜀二宼而已蜀虽险固比胡为弱将欲除之宜先其易者李势无道臣民不附且恃其险逺不修战备宜以精卒万人轻赍疾趋比其觉之我已出其险要可一战擒也蜀地富饶户口繁庶诸葛武侯用之抗衡中夏若得而有之国家之大利也论者恐大军既西胡必闚觎此似是而非胡闻我万里逺征以为内有重备必不敢动纵有侵轶縁江诸军足以拒守必无忧也温从之朝廷以蜀道险逺温众少而深入皆以为忧惟刘惔以为必克或问其故惔曰以博知之温善博者也不必得则不为但恐克蜀之后温终専制朝廷耳   燕司马恪言兵势有缓急   十二年燕大司马恪围叚龛于广固诸将请急攻之恪曰用兵之势有宜缓者有宜急者不可不察若彼我势敌外有彊援恐有腹背之患则攻之不可不急若我彊彼弱无援于外力足制之者当覊縻守之以待其毙兵法十围五攻正谓此也龛兵尚众未有离心今慿阻坚城上下戮力我尽锐攻之计数旬可防然杀吾士卒必多矣自有事中原兵不蹔息吾每念之夜而忘寐奈何轻用其死乎要在取之不必求攻之速也诸将皆曰非所及也军中闻之人人感恱于是为髙墙深堑以守之齐民争运粮以馈燕军龛婴城自守樵采路絶城中人相食龛悉众出战遂破之于围里于是城中气阻莫有固志龛面缚出降遂定齐地   西凉公自知未能禽防逊   义熈十二年西凉司马索承明上书劝凉公暠伐河西王防逊暠引见谓之曰蒙逊为百姓患孤岂忘之顾势力未能除耳卿有必禽之防当为孤陈之直唱大言使孤东讨此与言石虎小竖宜肆诸市朝者何异承明慙惧而退   北魏崔浩料秦地终为国家有   十三年齐郡大守王懿降于魏上书言刘在洛宜发兵絶其归路可不战而克魏主嗣善之崔浩侍讲在前嗣问之曰刘伐姚果能克乎对曰克之嗣曰何故对曰昔姚兴好事虚名而少实用子懦而多病兄弟乖争乘其危兵精将勇何故不克嗣曰才何如慕容垂对曰胜之垂借父兄之资修复旧业国人归之若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刘裕奋起寒微不阶尺土讨防桓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非其才之过人安能如是乎嗣曰既入关不能进退我以精骑直彭城夀春将若之何对曰今西有屈丏北有柔然窥伺国隙陛下既不可亲御六师虽有精兵未睹良将长孙嵩长于治国短于用兵非刘敌也兴兵逺攻未见其利不如且安静以待之克秦而归必簒其主关中华戎杂错风俗劲悍欲以荆杨之化施之函秦此无异解衣包火张罗捕虎虽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趋尚不同适足为宼敌之资耳愿陛下按兵息民以观其变秦地终为国家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将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防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刘之平祸乱司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丏何如浩曰屈丏国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醻恩报义而乘时徼利盗有一方结怨四隣撅竖小人虽能纵暴一时终当为人所吞食耳嗣大说语至夜半赐浩御缥醪十觚水精盐一两曰朕味卿言如此盐酒故欲与卿共飨其美然犹命长孙嵩叔孙建各简精兵伺西自成臯济河南侵彭沛若不时则引兵随之   夏王料取关中如拾芥   初夏王勃勃闻太尉伐秦谓羣臣曰姚非敌也且其兄弟内叛安能拒人取关中必矣然不能乆留必将南归留子弟及诸将守之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马砺兵训养士卒进据安定秦岭北郡县镇戍皆降之遣使遗勃勃书约为兄弟勃勃使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报书而隂诵之对使者口授舎人使书之读其文叹曰吾不如也   崔浩料诸将不能全举   宋元嘉六年魏主将击柔然羣臣皆不欲行独崔浩劝之大史令张渊徐辩言于魏主曰今兹已已三隂之嵗嵗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魏主诏浩与渊辩论难于前浩诘渊辩曰阳为德隂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用刑小则肆诸市朝大则陈诸原野今出兵以讨有罪乃所以修刑也臣窃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髙车旄头之众也愿陛下勿疑魏主大恱公卿或尤浩曰今南国方伺国隙而舍之北伐若蠕蠕逺遁前无所获后有彊寇将何以待之浩曰不然今不先破蠕蠕则无以待南宼况南北殊俗水陆异宜设使国家与之河南彼亦不能守也以刘之雄杰吞并关中留其爱子辅以良将精兵数万犹不能守况义隆今日君臣非时之比主上英武士马精彊彼若果来譬如以驹犊鬬虎狼也何惧之有蠕蠕恃其絶逺谓国家力不能制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宼抄今掩其不备必望尘骇散牡马防牝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必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蹔劳永逸时不可失寇谦之谓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诸将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使不全举耳魏主发平城至汉南舍辎重帅轻骑击柔然至栗水柔然先不设备民畜满野惊怖散走魏主循栗水西行分军搜讨俘斩甚众柔然种前后降魏者三十余万落获戎马百余万匹畜产车庐弥漫山泽亡虑数百万魏主循弱水西行至涿邪山诸将虑深入有伏兵劝魏主留止宼谦之以崔浩之言告魏主魏主不从既而得降人言可汗闻魏兵至将数百人入南山民畜窘聚方六十里相去百八十里追兵不至唯此得免后闻凉州贾胡言若复前行二日则尽灭之矣魏主深悔之   江淹等逆知攸之必败   升明元年沈攸之兵至夏口萧道成出顿新亭谓参军江淹曰天下纷纷君谓何如淹曰成败在德不在众寡公雄武有竒略一胜也寛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民望所归四胜也奉天子以伐叛逆五胜也彼志锐而气小一败也有威而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搢绅不懐四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虽豺狼十万终为我获道成笑曰君谈过矣南徐州行事刘善明言于道成曰攸之収众聚骑造舟治械苞藏祸心于今十年性既险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迟回不进一则暗于兵机二则人情离怨三则有掣肘之患四则天夺其魄本虑其剽勇轻速掩袭未备决于一战今六师齐奋诸侯同举此笼中之鸟耳萧頥问攸之于周山圗山圗曰攸之相与邻乡数共征伐颇悉其为人性度险刻士心不附今顿兵坚城之下适所以为离散之渐耳   北魏于谨揣萧绎出下防   梁承圣三年魏遣柱国常山公于谨等将兵五万入宼发长安长孙俭问谨曰为萧绎之计将如何谨曰耀兵汉河席卷渡江直据丹阳上防也移郭内居民退保子城峻其陴堞以待援军中防也若难于移动据守罗郭下防也俭曰揣绎定出何防谨曰下防俭曰何故谨曰萧氏保据江南绵厯数纪属中原多故未遑外略又以我有齐氏之患必谓力不能分且绎懦而无谋多疑少断愚民难与虑始皆恋邑居所以知其用下防也魏兵且至元帝召公卿议之侍中王琛曰臣探宇文容色必无此理乃复使琛使魏琛至石梵未见魏军驰书报黄罗汉曰吾至石梵境上帖然前言皆儿戏耳元帝闻而疑之徴王僧辩为大都督荆州刺史命陈霸先徙镇扬州元帝夜登鳯皇阁徙倚叹息曰客星入翼轸今必败矣   北齐卢叔虎预陈伐周之防   陈天嘉元年齐主徴卢叔虎为中庶子问时务于叔虎叔虎请伐周曰我彊彼弱我富彼贫其势相悬然干戈不息未能并吞者此失于不用彊富也轻兵野战胜负难必是胡骑之法非万全之术也宜立重镇于平阳与彼蒲州相对深沟髙垒运粮积甲彼闭闗不出则稍蚕食其河东之地日使穷蹙若彼出兵非十万以上不足为我敌所损粮食咸出关中我军士年别一代谷食丰饶彼来求战我则不应彼若退去我乘其弊自长安以西民防城逺敌兵来徃实自艰难与我相持农业且废不过三年彼自破矣齐主深善之   北周韦孝寛计日筑城   二年周人以小司徒韦孝寛尝立勲于玉壁乃置勲州于玉壁以孝寛为刺史孝寛欲筑城于险要以制之乃发河西役徒十万甲士百人遣姚岳监筑之岳以兵少惧不敢前孝寛曰计此城十日可毕城距晋州四百余里吾一日创手二日敌境始知设使晋州徴兵三日方集谋议之间自稽三日计其军行二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办矣乃令筑之齐人果至境上疑有大军停留不进其夜孝寛使汾水以南傍介山稷山诸村纵火齐人以为军营収兵自固岳卒城而还   隋东都越王赦李宻使击化及   唐武德元年隋炀帝凶问至东都留守官奉越王即皇帝位改元皇泰闻宇文化及西来上下震惧有盖琮者上疏请说李密与之合势拒化及元文都谓卢楚等曰今讐耻未雪而兵力不足若赦密罪使击化及两贼自鬬吾徐乘其弊化及既破密兵亦疲又其将士利吾官赏易可离间并密亦可擒也楚等皆以为然即以琮为通直散骑常侍赍敕书赐密   柴绍察虏人无备   六年柴绍与吐谷浑战为其所围虏乘髙射之矢下如雨绍遣人弹胡琵琶二女子对舞虏怪之驻弓矢相与聚观绍察其无备潜遣精骑出虏陈后击之虏众大溃   裴度预陈淮西必破之状   元和十二年诸军讨淮西四年不克馈运疲弊民至有以驴耕者宪宗亦病之以问宰相李逢吉等竞言师老财竭意欲罢兵裴度对曰臣请自徃督战宪宗复谓度曰卿真能为朕行乎对曰臣誓不与此贼俱生臣比观呉元济表势实窘蹙但诸将心不壹不并力廹之故未防耳若臣自诣行营诸将恐臣夺其功必争进破贼矣宪宗悦以度充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度将行言于宪宗曰臣若贼灭则朝天有期贼在则归阙无日宪宗为之流涕   呉严可求料唐主将有内变   后唐同光元年庄宗遣使以灭梁告呉蜀二国皆惧徐温尤严可求曰公前沮吾计今将奈何可求笑曰闻唐主始得中原志气骄满御下无法不出数年将有内变吾但当卑辞厚礼保境安民以待之耳   荆南髙季兴言伐蜀必克   时季兴入朝庄宗待之甚厚从容问曰朕欲用兵于呉蜀二国何先季兴以蜀道险难取乃对曰呉地薄民贫克之无益不如先伐蜀蜀土富饶又主荒民怨伐之必克克蜀之后顺流而下取呉如反掌耳庄宗曰善   龙敏逆陈破兵之防   后晋天福元年龙敏谓前郑州防御使李懿曰君国之近亲今社稷之危翘足可待君独无忧乎懿为言赵德钧必能破敌之状敏曰我燕人也知德钧之为人怯而无谋但于守城差长耳况今内蓄奸谋岂可恃乎仆有狂防但恐朝廷不肯为耳今从驾兵尚万余人马近五千匹若选精骑一千使仆与郎万金将之自介休山路夜冒敌骑入晋安塞但使其半得入则事济矣张敬逹等陷于重围不知朝廷声问若知大军近在团栢虽有鐡障可冲陷况敌骑乎懿以白唐主唐主曰龙敏之志极壮用之晩矣   刘知逺料契丹必将北去   十二年初晋主与河东节度使刘知逺相猜忌虽以为北面行营都统徒尊以虚名而诸军进止实不得预闻知逺因之广募士卒阳城之战诸军散卒归之者数千人又得吐谷浑财畜由是河东富彊冠诸镇歩骑至五万人晋主与契丹结怨知远知其必危而未尝论谏契丹屡深入知逺初无邀遮入援之志及闻契丹入汴知逺分兵守四境以防侵轶遣客将安阳王峻奉三表诣契丹主又遣北都副留守太原白文珂入献竒缯名马契丹主知知逺观望不至及文竒还使谓知逺曰汝不事南朝又不事北朝意欲何所俟邪或劝知逺举兵进取知逺曰用兵有缓有急当随时制宜今契丹新防晋军十万虎据京邑未有它变岂可轻动哉且观其所利止于货财货财既足必将北去况冰雪已消势难乆留宜待其去然后取之可以万全   后汉郭威问策于冯道   干祐二年自河中永兴鳯翔三镇拒命以来朝廷继遣诸将讨之以郭威为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威将行问防于太师冯道道曰守贞自谓旧将为士卒所附愿公勿爱官物以赐士卒则夺其所恃矣威从之由是众心始附于威威抚养士卒与同苦乐小有功辄厚赏之防有伤常亲视之由是将卒咸归心于威始李守贞以禁军皆尝在麾下受其恩施谓其至则叩城奉迎可坐而待之既而士卒新受赐于郭威皆忘守贞旧恩至城下扬旗伐鼓踊跃诟噪守贞视之失色诸将欲急攻城威曰守贞前朝宿将健鬬好施屡立战功况城临大河楼堞完固未易轻也且彼凭城而鬬吾仰而攻之何异帅士卒投汤火乎夫勇有盛衰攻有缓急时有可否事有后先不若且设长围而守之使飞走路絶吾洗兵牧马坐食转输温饱有余俟城中无食公帑家财皆竭然后进梯冲以逼之飞书檄以招之彼之将士脱身逃死父子且不相保况乌合之众乎乃发诸州民夫使白文珂等帅之刳长壕筑连城列队伍而围之但循河设火铺连延数十里畨歩卒以守之遣水军檥舟于防宼有潜徃来者无不擒之于是守贞如坐网中矣   后周王峻料亲征有后患   广顺元年王峻留陜州旬日太祖以北汉攻晋州急忧其不守议自将由泽州路与峻会兵救之且遣使谕峻使者至陜峻因使者言于太祖曰晋州城坚未易可防刘崇兵锋方锐不可力争所以驻兵待其气衰耳非臣怯也陛下新即位不宜轻动若车驾出汜水则慕容彦超引兵入汴大事去矣太祖闻之自以手提耳曰几败吾事敕罢亲征   机会门   汉刘表不能乘机袭许   建安十二年曹操之北伐也先主说刘表袭许表不能用及闻操还表谓之曰不用君言故为失此大会答曰今天下分裂日寻干戈事会之来岂有终极乎若能应之于后者则此未足为恨也   司马懿言取蜀之机不可失   二十年司马懿言于曹操曰刘氏以诈力虏刘璋蜀人未附而逺争江陵此机不可失也今克汉中益州震动进兵临之势必瓦解圣人不能违时亦不可失时也操曰人苦无足既得陇复望蜀邪刘曰刘氏人杰也有度而迟得蜀日浅蜀人未恃也今破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治国而为相关某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民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矣今不取必为后忧操不从居七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守将虽斩之而不能安也操问曰今尚可击不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乃还   助国门   北魏以职俸禆军国之用   齐永泰元年魏彭城王表以一嵗国秩职俸亲恤禆军国之用魏主诏曰割身存国理为逺矣职俸便停亲国听三分受一又诏损皇后私府之半六宫嫔御五服男女供恤亦减半在军者三分省一以给军赏   北魏减百官之禄以足用度   梁天监十四年魏于忠既居门下又总宿卫遂専朝政权倾一时初太和中军国多事髙祖以用度不足百官之禄四分减一忠悉命归所减之禄旧制民税绢一匹别输绵八两布一匹别输麻十五斤忠悉罢之   唐王求礼谏输九品俸以赡军   延载元年豆卢钦望请京官九品以上输两月俸以赡军转帖百官令拜表百官但赴拜不知何事拾遗王求礼谓钦望曰明公禄厚输之无伤卑官贫迫奈何不使其知而欺夺之乎钦望既上表求礼进言曰陛下富有四海军国有储何借贫官九品之俸而欺夺之姚璹曰求礼不识大体求礼曰如姚璹为识大体者邪天后遂寝其事   通鉴总卷十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二下    宋 沈枢 撰勤王门   汉沮授劝袁绍迎献帝   兴平二年是时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间关中无复人迹沮授说袁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防民之意今州域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颍川郭图淳于琼曰汉室陵迟为日乆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有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今迎天子自近动辄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矣绍不从   曹操遣将迎天子   建安元年曹操在许谋迎天子众以为山东未定韩暹杨奉负功恣睢未可卒制荀彧曰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汉髙祖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防尘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遑逺赴今銮驾旋轸东京榛芜义士有存本之思兆民懐感旧之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天下大略也扶义以致英俊大徳也四方虽有逆节其何能为韩暹杨奉安足恤哉若不时定使豪杰生心后虽为虑亦无及矣操乃遣扬武中郎将曹洪将兵西迎天子   晋卞敦不赴国难   咸和四年陶温峤之讨蘓峻也移檄征镇使各引兵入援湘州刺史卞敦拥兵不赴又不给军粮遣督防将数百人随大军而已朝野莫不怪叹及峻平陶奏敦阻军顾望不赴国难请槛车収付廷尉王导以丧乱之后宜加寛宥转敦广州刺史病不赴徴为光禄大夫敦忧愧而卒   军储门   汉郦生请据敖仓之粟   三年汉王欲捐成臯以东屯巩洛以距楚郦生曰臣闻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乆矣臣闻其下乃有藏粟甚多楚人防荥阳不坚守敖仓乃引而东令适卒分守成臯此乃天所以资汉也方今楚易取而汉反自夺其便臣窃以为过矣自两雄不俱立楚汉乆相持不决海内揺荡农夫释耒工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愿足下急复进兵収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臯之险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形制之势则天下知所归矣王从之乃复谋取敖仓   后唐李琪请勿税农以养兵   同光三年庄宗以军储不足谋于羣臣吏部尚书李琪上疏以为古者量入以为出计农而发兵故虽有水旱之灾而无匮乏之忧近代税农以养兵未有农富给而兵不足农捐瘠而兵丰饱者也今纵未能蠲省租税茍除折纳纽配之法农亦可以小休矣荘宗即敕有司如琪所言然竟不能行   谏官请节俭以赡军   荘宗以军储不充欲如汴州谏官上言不如节俭以足用自古无就食天子今杨氏未灭不宜示以虚实乃止   转输门   汉萧何转漕以给军   二年汉王如荥阳命萧何守关中侍太子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事有不及奏决者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甞乏絶   宼恂守河内以给军粮   更始二年萧王以河内险要富实欲择诸将守河内者而难其人问于邓禹禹曰寇恂文武备足有牧民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萧王谓恂曰昔髙祖留萧何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当给足军粮率属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萧王乃复引兵而北寇恂调糇粮治器械以供军军虽逺征未尝乏絶   唐裴耀卿请河口置仓输关中   开元二十一年关中乆雨糓贵明皇将幸东都召京兆尹裴耀卿谋之对曰关中帝业所兴当百代不易但以地狭糓少故乘舆时幸东都以寛之臣闻贞观永徽之际防廪不多歳漕关东一二十万石足以周赡乗舆得以安居今用度浸广运数倍于前犹不能给故使陛下数冒寒暑以恤西人今若使司农租米悉输东都自都转漕稍实关中茍关中有数年之储则不忧水旱矣且吴人不习河漕所在停留日月既乆遂生隐盗臣请于河口置仓使吴船至彼即输米而去官自雇载分入河洛又于三门东西各置一仓至者贮纳水险则止水通则下或开山路车运而过则无复留滞省费钜万矣河渭之濵皆有汉隋旧仓葺之非难也明皇深然其言   裴耀卿运米省僦车钱   二十二年明皇以裴耀卿为江淮河南转运使于河口置输场于输场东置河隂仓西置柏崖仓三门东置集津仓西置盐仓凿漕渠十八里以避三门之险先是舟运江淮之米至东都含嘉仓僦车陆运三百里至陕率两斛用十钱耀卿令江淮舟运悉输河隂仓更用河舟运至含嘉仓及太原仓自太原仓入渭输关中凡三歳运米七百万斛省僦车钱三十万缗或说耀卿献所省钱耀卿曰此公家赢缩之利耳奈何以之市宠乎悉奏以为市籴钱   韦坚浚广运潭以进珍货   天寳二年江淮南租庸等使韦坚引浐水抵苑东望春楼下爲潭以聚江淮运船役夫匠通漕渠发人丘垄自江淮至京城民间萧然愁怨二年而成明皇幸望春楼观新潭坚以新船数百艘扁榜郡名各陈郡中珍货于船背陕尉崔成甫着锦半臂缺胯緑衫而裼之红帕首居前船唱得寳歌使美妇百人盛饰而和之连樯数里坚跪进诸郡轻货仍上百牙盘食明皇置宴竟日而罢观者山积加坚左散骑常侍其僚属吏卒褒赏有差名其潭曰广运时京兆尹韩朝宗亦引渭水置潭于西街以贮材木   唐世漕运首推刘晏   广徳二年自丧乱以来汴水堙废漕运者自江汉抵梁洋迂险劳费以刘晏为河南江淮以东转运使议开汴水又命晏与诸道节度使均节赋役听从便宜行毕以闻时兵火之后中外艰食关中米斗千钱百姓挼穗以给禁军宫厨无兼时之积晏乃疏浚汴水遗元载书具陈漕运利病令中外相应自是每歳运米数十万石以给关中唐世称漕运之能者推晏为首后来者皆遵其法度云   刘晏随宜造运船   建中元年先是运关东谷入长安者以河流湍悍率一斛得八斗至者则为成劳受优赏晏以为江汴河渭水力不同各随便宜造运船教漕卒江船逹杨州汴船达河隂河船达渭口渭船达太仓其间縁水置仓转相受给自是每嵗运谷或至百余万斛无斗升沉覆者船十艘为一纲使军将领之十运无失授优劳官其人数运之后无不斑白者晏于杨子置十场造船每艘给钱千缗或言所用实不及半虚费太多晏曰不然论大计者固不可惜小费凡事必为永乆之虑今始置船场执事者至多当先使之私用无窘则官物坚完矣若遽与之屑屑校计锱铢安能乆行乎异日必有患吾所给多而减之者减半以下犹可也过此则不能运矣其后五十年有司果减其半及咸通中有司计费而给之无复羡余船益脆薄易壊漕运遂废矣晏为人勤力事无闲剧必于一日中决之不使留宿后来言财利者皆莫能及之   韩滉运米百艘饷李晟   兴元元年韩滉欲遣使献绫罗四十担诣行在幕僚何士干请行滉喜曰君能相为行请今日过江士干许诺归别家则家之薪米储防已罗门庭矣登舟则资装器用已充舟中矣下至厠筹滉皆手笔纪列无不周备每担夫与白金一版使置腰间又运米百艘以饷李晟自负囊米置舟中将佐争举之湏防而毕艘置五弩手以为防援有冦则叩舷相警五百弩已彀矣比达渭桥盗不敢近时关中兵荒米斗直钱五百及滉米至减五之四   李泌乞割濠泗徐州以通江淮运路   贞元四年李泌言于德宗曰江淮漕运自淮入汴以甬桥爲咽喉地属徐州隣于李纳刺史髙明应年少不习事若李纳一旦复有异圗窃据徐州是失江淮也国用何从而致请徙夀庐濠都团练使张建封镇徐州割濠泗以之复以庐夀归淮南则淄青惕息而运路常通江淮安矣德宗从之   裴休立漕法十条   大中五年以裴休为盐铁转运使自太和以来嵗运江淮米不过四十万斛吏卒侵盗沈舟达渭仓者什不三四大堕刘晏之法休穷究其弊立漕法十条嵗运米至渭仓者百二十万斛   陈磻石请运米泛海以赡军   咸通四年复置安南都防府于行交州以宋戎为经畧使发山东兵万人镇之时诸道兵援安南者屯聚岭南江西湖南江西湖南餽运者皆泝湘江入澪渠漓水劳费艰澁诸军乏食润州人陈磻石上言请造千斛大舟自福建运米泛海不一月至广州懿宗从之军食以足然有司以和雇为名夺商人舟委其货于岸侧舟入海或遇风涛没溺有司囚系纲吏舟人使偿其米人颇苦之   后周世宗给斗耗以禆纲吏   德二年世宗以漕运自晋汉以来不给斗耗纲吏多以欠抵死诏自今毎斛给耗一斗   屯田门   汉枣祗募民屯田于许下   建安元年中平以来天下乱离民弃农业诸军并起率乏粮谷无终嵗之计饥则冦略饱则弃余瓦觧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袁绍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蠃民多相食州里萧条羽林监枣祗请建置屯田曹操从之以祗为屯田都尉以骑都尉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募民屯田许下得谷百万斛于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积谷仓廪皆满故操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遂能兼并羣雄军国之饶于祗而成于峻   晋羊祜减戍卒以垦田   泰始五年武帝有灭吴之志以羊祜镇襄阳祜绥懐逺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减戍逻之卒以垦田八百余顷其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其季年乃有十年之积祜在军常轻裘缓带身不被甲铃閤之下侍衞不过十数人   唐郭元振置屯田以积军粮   长安元年郭元振为凉州都督元振令甘州刺史李汉通开置屯田尽水陆之利旧凉州粟麦斛至数千及汉通収率之后一缣籴数十斛积军粮支数十年元振善于抚御在凉州五年夷夏畏慕令行禁止牛羊被野路不拾遗   宋庆礼开屯田八十余所   开元五年奚契丹既内附贝州刺史宋庆礼建议请复营州制复置营州都督于柳城管内州县镇戍皆如其旧以太子詹事姜师度为营田支度使与庆礼等筑之三旬而毕庆礼清勤严肃开屯田八十余所招安流散数年之间仓廪充实市邑浸繁   郭子仪自耕百畆   大厯元年郭子仪以河中军食常乏乃自耕百畆将校以是为差于是士卒皆不劝而耕是嵗河中野无旷土军有余粮   李泌请募戍卒耕荒田   贞元三年德宗问泌以复府兵之防对曰今嵗徴关东卒戍京西者十七万人计嵗食粟二百四万斛国家比遭饥乱经费不充就使有钱亦无粟可籴未暇议复府兵也德宗曰亟减戍卒归之何如对曰陛下诚能用臣之言可以不减戍卒不扰百姓粮食皆足粟麦日贱府兵亦成今吐蕃乆居原兰之间以牛运粮粮尽牛无所用请发左藏恶缯染为防缬因党项以市之每头不过二三匹计十八万匹可致六万余头又命诸冶铸农器籴麦种分赐缘边军镇募戍卒耕荒田而种之约明年麦熟倍偿其种其余据时价五分増一官为籴之来春种禾亦如之关中土沃而乆荒所収必厚戍卒获利耕者浸多边地居人至少军士月食官粮粟麦无所售其价必贱名为増价实比今嵗所减多矣德宗曰善即命行之既而戍卒应募愿耕屯田者什五六   李绛请营田以省费足食   元和七年李绛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万顷请择能吏开置营田可以省费足食宪宗从之绛命度支使卢坦经度用度四年之间开田四千八百顷収谷四千余万斛嵗省度支钱二十余万缗边防頼之   后周太祖悉罢营田务   广顺三年前世屯田皆在边城使戍兵佃之唐末中原宿兵所在皆置营田以耕旷土其后又募髙赀户使输课佃之户部别置官司总领不州县或丁多无役或容庇奸盗州县不能诘梁太祖击淮南掠得牛以十万计给东南诸州农民使嵗输租自是歴数十年牛死而租不除民甚苦之太祖素知其防张凝上便宜请罢营田务李谷亦以为言敇悉罢戸部营田务以其民州县其田庐牛农器并赐见佃者为永业悉除租牛课是嵗户部増三万余户民既得为永业始敢葺屋植木获地利数倍或言营田有肥饶者不若鬻之可得钱数十万缗以资国太祖曰利在于民犹在国也朕用此钱何为   南唐夺民田为屯田   先是楚州刺史田敬洙请修白水塘溉田以实边冯延已以为便李徳明因请大辟旷土为屯田修复所在渠塘堙废者吏因縁侵扰大兴力役夺民田甚众民愁怨无诉徐铉以白唐主唐主命铉按视之铉籍民田悉归其主或譛铉擅作威福唐主怒流铉舒州然白水塘竟不成   宿卫门   唐薛仁贵谓宿卫之士不畏死   永徽五年四月夜大雨山水涨溢冲武门宿卫士皆散走右领军郎将薛仁贵曰安有宿卫之士天子有急而敢畏死乎乃登门桄大呼以警宫内髙宗遽出乗髙俄而水入寝殿水漂溺卫士及麟游居人死者三千余人   张说请募逃卒充宿卫   开元十年初诸卫府兵自成丁从军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杂徭浸以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明皇从之旬日得精兵十三万分诸衞更番上下兵农之分自此始矣   明皇改宿卫之士曰彍骑   十三年更命长从宿卫之士曰彍骑分十二卫总十二万人为六畨   敬宗减神策军士厚赐   长庆四年初穆宗之立神策军士人赐钱五十千宰相议以太厚难继乃下诏称宿卫之勤诚宜厚赏属频年旱歉御府空虚边兵尚未给衣霑防期于均济神策军士人赐绢十匹钱十千畿内诸镇又减五千仍出内库绫二百万匹付度支充边军春衣时人善之   神防军士不习战阵   广明元年黄巢防东都张承范等将神策弩手发京师神策军士皆长安富家子赂宦官窜名军籍厚得禀赐但华衣怒马慿势使气未尝更战陈闻当出征父子聚泣多以金帛雇病坊贫人代行往往不能操兵是日上御章信门楼临遣之承范等至潼关军皆絶粮士卒莫有鬬志是日黄巢前锋军抵关下白旗满野不见其际齐克让与战贼小俄而巢至举军大呼声振河华克让力战自午至酉始觧士卒饥甚遂諠噪烧营而溃   韩建奏罢诸王典兵及天子亲军   干寜四年韩建恶诸王典兵请依旧制令归十六宅妙选师傅教以诗书不令典兵预政且曰乞散彼乌合之兵用光麟趾之化建虑上不从仍引麾下精兵围行宫表疏连上昭宗不得已是夕诏诸王所领军士并纵归田里诸王勒归十六宅其甲兵并委韩建収掌建又奏陛下选贤任能足清祸乱何必别置殿后四军显有厚薄之恩乖无偏无党之道且所聚皆坊市无頼奸猾之徒平居犹思祸变临难必不为用而使之张弓挟刃宻迩皇舆臣窃寒心乞皆罢遣诏亦从之于是殿后四军二万余人悉散天子之亲军尽矣   崔留外兵以充宿卫   天福元年鳯翔彰义节度使李茂贞来朝崔陆扆上言祸乱之兴皆由中官典兵乞令主左军扆主右军则诸侯不敢侵陵王室尊矣昭宗召李继昭李继诲李彦弼谋之皆曰臣等累世在军中未闻书生为军主若属南司必多所更变不若归之北司为便昭宗乃谓扆曰将士意不欲属文臣卿曹勿坚求于是以枢密使韩全诲凤翔监军使张彦治为左右中尉李茂贞辞还镇崔以宦官典兵终为肘腋之患欲以外兵制之讽李茂贞留兵三千于京师充宿卫以茂贞假子继筠将之左諌议大夫韩偓以为不可曰兵自不肯去非留之也偓曰始者何为召之邪无以应偓曰留此兵则家国两危不留则家国两安不从   朱全忠之党布列禁卫   三年朱全忠奏留歩骑万人于故两军以朱友伦为左军宿卫都指挥使又以汴将张廷范为宫苑使王殷为皇城使蒋晖充街使于是全忠之党布列徧于禁卫及京辅   朱全忠密令宿卫将杀崔   初崔假朱全忠兵力以诛宦官全忠既破李茂贞并吞关中威震天下遂有簒夺之志惧与全忠外虽亲厚私心渐异乃谓全忠曰长安宻迩茂贞不可不为守御之备六军十二卫但有空名请召募以实之使公无西顾之忧全忠知其意曲从之隂使麾下壮士应募以察其变不知之与郑元规等缮治兵仗日夜不息及朱友伦死全忠益疑且欲迁天子都洛恐立异宻令宿卫都指挥使朱友谅以兵围崔第杀及郑元规陈班并所亲厚者数人   吴宿衞将以兵胁君   后梁贞明二年吴宿衞将马谦李球刼吴王登楼发库兵讨徐知训知训出走严可求曰军城有变公先弃众自去众将何依知训乃止谦等陈于天兴门外诸道副都统朱瑾自润州至视之曰不足畏也返顾外众举手大呼乱兵皆溃擒谦球斩之   杜晏球帅龙骧军士讨乱兵   刘鄩既败河南大恐鄩复不应召由是将卒皆揺心均王遣捉生都指挥使李霸帅所部千人戍杨刘其夕复自水门入大噪縦火剽掠攻建国门均王登楼拒战龙骧四军都指挥使杜晏球以五百骑屯毬场见贼无甲胄乃出骑击之决力死战俄而贼溃走均王见骑兵击贼呼曰非吾龙骧之士乎谁为乱首晏球曰乱者惟李霸一都余军不动陛下但帅控鹤守宫城迟明臣必破之既而晏球讨乱者阖营皆族之以功除单州刺史   后唐荘宗亲军不自安   天成元年荘宗选诸军骁勇者为亲军分置四指挥号从马直郭従谦自军使积功至指挥使郭从韬方用事从谦以叔父事之睦王存乂以从谦为假子及崇韬存乂得罪从马直军士王温作乱荘宗戱之曰汝既负我附崇韬存乂又教王温反欲何为也从谦益惧既退隂谓诸校曰主上以王温之故俟邺都平定尽坑若曹家之所有宜尽市酒肉勿为乆计也由是亲军皆不自安   南汉宿卫兵皆无頼子弟   清泰元年南汉主命判六军秦王度募宿卫兵千人皆市井无赖子弟度昵之同平章事杨洞潜谏曰秦王国之冢嫡宜亲端士使之治军已过矣况昵羣小乎汉主曰小儿教以戎事过烦公忧终不戒度洞潜出见卫士掠商人金帛商人不敢诉叹曰政乱如此安用宰相因谢病归第   后晋禁军皆在杜威麾下   开运三年杜威李守贞防兵于广晋而北行威屡使公主入奏请益兵曰今深入虏境必资众力由是禁军皆在其麾下而宿卫空虚   周世宗大简诸军充宿卫   显德元年初宿卫之士累朝相承务求姑息不欲简阅恐伤人情由是羸老者居多但骄蹇不用命实不可用每遇大敌不走即降其所以失国亦多由此世宗因髙平之战始知其乃命大简诸军精锐者升之上军羸者斥去之又以骁勇之士多为诸藩镇所蓄诏募天下壮士咸遣诣阙命太祖皇帝选其尤者为殿前诸班其骑步诸军各命将帅选之由是士卒精强近代无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选练之力也   戍卒门   北魏源贺乞宥赃盗以戍边   宋孝建三年魏以尚书西平王源贺为冀州刺史贺上言今北虏游魂南寇负险疆场之间犹须防戍臣愚以为自非大逆赤手杀人其坐赃盗及过误应入死者皆可原宥谪使守边则是已防之体受更生之恩徭役之家防休息之惠魏髙宗从之乆之谓羣臣曰吾用贺言一嵗所活不少増戍兵亦多卿等人人如贺朕何忧哉   唐徐兵戍桂州作乱   咸通九年初南诏陷安南敕徐泗募兵二千赴援分八百人别戍桂州初约三年一代徐泗观察使徐彦曽性严刻朝廷以徐兵骄命镇之都押牙尹戡等用事军中怨之戍桂州者已六年屡求代还戡言于彦曽以军帑空虚发兵所费颇多请更留旧戍卒一年彦曽従之戍卒闻之怒都虞候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皆故徐州羣盗州县不能讨招出之补牙职佶等作乱杀都将王仲甫推粮料判官厐勋为主劫库兵北还所过剽掠州县莫能御懿宗遣髙品张敬思赦其罪部送归徐州戍卒乃止剽掠   后唐李彦饶不从戍卒为乱   天成元年诏发汴州控鹤指挥使张谏等三千人戍瓦桥出城复还作乱焚掠坊市杀权知州推官髙逖逼曹州刺史李彦饶为帅彦饶曰汝欲吾为帅当用吾命禁止焚掠众从之彦饶伏甲于室诸将入贺彦饶曰前日唱乱者数人而已遂执张谏等四人斩之其党张审琼帅众大噪于建国门彦饶勒兵击之尽诛其众四百人军州始定即日以军州事牒节度推官韦俨权知具以状闻明宗以枢密使孔循知汴州収为乱者三千家悉诛之   监军门   唐白居易请罢诸道监军   长庆二年幽州兵陷弓髙先是弓髙守备甚严有中使夜至守将不内旦乃得入中使大诟怒贼谍知之他日伪遣人爲中使投夜至城下守遽内之贼众随之遂陷弓髙又围下博中书舎人白居易上言以为自幽镇逆命朝廷征诸道兵计十七八万四面攻围已逾半年王师无功贼势犹盛弓髙既陷粮道不通下博深州饥穷日急盖由节将太众其心不齐莫肯率先逓相顾望请各置都监一人诸道监军一时停罢如此则众齐令一必有成功疏奏不省   诸节度逼于监军不得専号令   穆宗之初即位也两河略定萧俛段文昌以为天下已太平渐宜消兵请密诏天下军镇有兵处每嵗百人之中限八人逃死穆宗方荒宴不以国事为意遂可其奏军士落籍者众皆聚山泽为盗及朱克融王庭凑作乱诏徴诸道兵讨之诸道兵既少皆临时召募乌合之众又诸节度既有监军其领偏师者亦置中使监陈主将不得专号令战小胜则飞驿奏捷自以为功不胜则廹胁主将以罪归之悉择军中骁勇以自卫遣羸懦者就战故每战多败虽以诸道十五万之众裴度元臣宿望乌重李光顔皆当时名将讨幽镇万余之众屯守逾年竟无成功财竭力尽崔植杜元頴王播为相皆庸才无逺略史宪诚既逼杀田布朝廷不能讨遂并朱克融王庭凑以节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讫于唐亡不能复取   刘悟为监军陵轹作乱   昭义监军刘承偕恃恩陵轹节度使刘悟数众辱之又纵其下乱法隂与磁州刺史张汶谋缚悟送阙下以汶代之悟知之讽其军士作乱杀汶围承偕欲杀之幕僚贾直言入责悟曰公所为如是欲效李司空邪此军中安知无如公者使李司空有知得无笑公于地下乎悟遂谢直言救免承偕囚之府舍   裴度请斩刘承偕   裴度至长安见上谢讨贼无功先是穆宗诏刘悟送刘承偕诣京师悟托以军情不时奉诏穆宗问度宜如何处置度对曰承偕在昭义骄纵不法臣尽知之陛下必欲収天下心止应下半纸诏书具陈承偕骄縦之罪令悟集士斩之则藩镇之臣孰不思为陛下効死非独悟也穆宗俛首良乆曰朕不惜承偕然太后以为养子卿更思其次度乃与王播等奏请流承偕于逺州必得出穆宗从之后月余悟乃释承偕   监军激士卒杀李綘   太和四年南诏之寇成都也诏山南西道发兵救之兴元兵少节度使李绛募兵千人赴之未至蛮退而还兴元兵有常额诏新募兵悉罢之绛悉召新军谕以诏防而遣之仍赐以廪麦皆怏怏而退往辞监军监军杨叔元素恶绛不奉已以赐物薄激之众怒大噪掠库兵趋使牙绛方与僚佐宴不为备走登北城或劝缒而出绛曰吾为元帅岂可逃去牙将王景延与贼力战死绛与推官赵存约及观察判官薛齐皆为乱兵所害贼遂屠绛家叔元奏绛収新军募直以致乱是时三省官上疏共论李绛之寃谏议大夫孔敏行具陈叔元激怒乱兵文宗始悟   李德约监军不得预军政   防昌四年初李德以韩全义以来将帅出征屡败其有三一者诏令下军前者日有三四宰相多不预闻二者监军各以意见指挥军事将帅不得専进退三者每军各有宦者为监使悉军中骁勇数百为牙队其在陈战鬭者皆怯弱之士每战监使自有信旗乘高立马以牙队自卫视军势小却辄引旗先走陈従而溃徳乃与枢宻使杨钦义刘行深议约敕监军不得预军政每兵千人听监使取十人自卫有功随例霑赏二枢密皆以为然白武宗行之自御回鹘至泽潞罢兵皆守此制自非中书进诏意更无它诏自中出者号令既简将帅得以施其谋略故所向有功   宣宗敕戎臣失律并坐监军   大中九年浙东军乱逐观察使李讷讷性卞急遇士不以礼故乱作贬李讷为朗州刺史监军王宗景杖四十配恭陵仍诏自今戎臣失律并坐监军   张承业惜库钱以养战士   后梁贞明三年晋王还晋阳王连嵗出征凡军府政事一委监军使张承业承业劝课农桑畜积金谷収市兵马征租行法不寛贵戚由是军城肃清馈饷不乏王或时须钱蒱博及给使伶人而承业靳之王乃置酒钱库令其子继岌为承业舞承业以寳带及币马赠之王指钱积呼继岌小名谓承业曰和哥乏钱七哥宜以钱一积与之带马未为厚也承业曰郎君纒头皆出承业俸禄此钱大王所以养战士也承业不敢以公物为私礼王不悦慿酒以语侵之承业怒曰仆老敕使耳非为子孙计惜此库钱所以佐王成霸业也不然王自取用之何问仆为不过财尽人散一无所成耳王怒顾李绍荣索劒承业起挽王衣泣曰仆受先王顾托之命誓为国家诛汴贼若以惜库物死于王手仆下见先王无愧矣今日就王请死曹太夫人闻之遽令召王王入宫太夫人使人谢承业曰小儿忤特进适已笞之矣明日太夫人与王俱至承业第谢之未防承制授承业开府仪同三司左卫上将军燕国公承业固辞不受但称唐官以至终身   监军谮李建及以私财赏军   六年晋王自得魏州以李建及为魏博内外牙都将建及为人忠壮所得赏赐悉分士卒与同甘苦故能得其死力所向立功同列疾之宦者韦令图监建及军谮于晋王曰建及以私财骤施此其志不小不可使将牙兵王疑之建及知之自恃无它行之自若王罢建及军职以为代州刺史   梁王以段凝监军于河上   后唐同光元年初梁主遣段凝监大军于河上敬翔李振屡请罢之梁主曰凝未有过振曰俟其有过则社稷危矣至是凝厚赂赵张求为招讨使翔振力争以为不可赵张主之竟代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于是宿将愤怒士卒亦不服天下兵马副元帅张宗奭言于梁主曰臣为副元帅虽衰朽犹足为陛下扞御北方段凝晚进功名未能服人众议詾詾恐贻国家深忧敬翔曰将帅系国安危今国势已尔陛下岂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听   南唐韩熈载谏唐主用监军   后周显德三年唐主命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景达将兵拒周以陈觉为监军使前武安节度使边镐为应援都军使中书舎人韩熈载上书曰信莫信于亲王重莫重于元帅安用监军使为唐主不从   马政门   唐张万嵗王毛仲善牧养   开元十三年初隋末国马皆为盗贼及戎狄所掠唐初才得牝马三千匹于赤防泽徙之陇右命太仆张万嵗掌之万嵗善于其职自贞观至麟德马蕃息及七十万匹分为八坊四十八监各置使以领之是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垂拱以后马潜耗大半明皇初即位牧马有二十四万匹以太仆卿王毛仲为内外闲廐使至是有马四十三万匹牛羊称是明皇东封以牧马数万匹从色别为羣望之如云锦明皇嘉毛仲之功加开府仪同三司   王忠嗣髙估价以市胡马   天寳五载以王忠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兼知朔方河东节度事忠嗣始在朔方河东每互市髙估马价诸胡闻之争卖马于唐忠嗣皆买之由是胡马少唐兵益壮及徙陇右河西复请分朔方河东马九千匹以实之其军亦壮忠嗣杖四节控制万里天下劲兵重镇皆在掌握与吐蕃战于青海积石皆大捷又讨吐谷浑于墨离军虏其全部而归   回纥以一马易四十缣   大厯八年回纥自乾元以来嵗求和市每一马易四十缣动至数万匹马皆驽瘠无用朝廷苦之所市多不能尽其数回纥待遣继至者常不絶于鸿胪至是代宗欲悦其意命尽市之回纥辞归载赐遗及马价共用车千余乘   后唐明宗縁边置场市党项马   天成四年初令縁边置场市党项马不令诣阙先是党项皆诣阙以贡马为名国家约其直酬之加以馆谷赐与嵗费五十余万缗有司苦其耗蠧故止之   范延光请縁边市马给劵   长兴四年范延光冯赟奏西北诸胡卖马者往来如织日用绢无虑五千匹计耗国用十之七请委縁边镇戍择诸胡所卖马良者给劵具数以闻明宗从之   后汉髙祖市民马于河南   天福十二年契丹之灭晋也驱战马二万匹归其国至是汉兵乏马诏市士民马于河南诸道不经剽掠者   通鉴总卷十二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三上    宋 沈枢 撰兴狱门   汉寒朗力言楚狱之寃   永平十四年楚王英与方士造作圗书有逆谋事觉英自杀是时穷治楚狱遂至累年其辞语相连自京师亲戚诸侯州郡豪杰及考案吏阿附坐死徙者以千数而系狱者尚数千人顔忠王平辞引隧乡侯耿建朗陵侯臧信濩泽侯邓鲤曲成侯刘建建等辞未尝与忠平相见是时明帝怒甚吏皆惶恐诸所连及率一切陷入无敢以情恕者侍御史寒朗心伤其寃试以建等物色独问忠平而二人错愕不能对朗知其诈乃上言建等无奸専为忠平所诬疑天下无辜多如此明帝曰即如是忠平何故引之对曰忠平自知所犯不道故多有虚引冀以自明明帝曰即如是何不早奏对曰臣恐海内别有发其奸者明帝怒曰吏持两端促提下捶之左右方引去朗曰愿一言而死明帝曰谁与共为章对曰臣独作之明帝曰何以不与三府议对曰臣自知当必族灭不敢多汚染人明帝曰何故族灭对曰臣考事一年不能穷尽奸状反为罪人讼寃故知当族灭然臣所以言者诚冀陛下一觉悟而已臣见考囚在事者咸共言妖恶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不如入之可无后责是以考一连十考十连百又公卿朝会陛下问以得失皆长跪言旧制大罪祸及九族陛下大恩裁止于身天下幸甚及其归舍口虽不言而仰屋窃叹莫不知其多寃无敢啎陛下言者臣今所陈诚死无悔明帝意解诏遣朗出后二日车驾自幸洛阳狱録囚徒理出千余人时天旱即大雨马后亦以楚狱多滥乗间为帝言之明帝恻然感悟夜起彷徨由是多所降宥任城令汝南袁安迁楚郡太守到郡不入府先往案楚王英狱事理其无明验者条上出之府丞掾史皆叩头争以为阿附反虏法与同罪不可安曰如有不合太守自当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明帝感悟即报许得出者四百余家   唐天后盛开告宻之门   垂拱二年太后自徐敬业之反疑天下人多圗己又自以久専国事且内行不正知宗室大臣怨望心不服欲大诛杀以威之乃盛开告宻之门有告宻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使诣行在虽农夫樵人皆得召见廪于客馆所言或称防则不次除官无实者不问于是四方告宻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有胡人索元礼知太后意因告宻召见擢为游击将军令案制狱元礼性残忍推一人必令引数十百人太后数召见赏赐以张其权于是周兴来俊臣之徒效之纷纷继起相与私畜无赖数百人専以告宻为事欲陷一人辄令数处俱告事状如一俊臣与司刑评事万国俊共撰罗织经数千言教其徒网罗无辜织成反状构造布置皆有支节太后得告宻者辄令元礼等推之竞为讯囚酷法作大枷有定百脉突地吼死猪愁求破家反是实等名号或以椽闗手足而转之谓之凤皇晒翅或以物绊其腰引枷向前谓之驴驹防橛或使跪捧枷累甓其上谓之仙人献果或使立髙木之上引枷尾向后谓之玉女登梯或倒县石缒其首或以醋灌鼻每得囚辄先陈其械具以示之皆战栗流汗望风自诬中外畏此数人甚于虎狼麟台正字陈子昂上疏以为徐敬业首乱唱祸将息奸源穷其党与遂使陛下大开诏狱重设严刑有迹涉嫌疑辞相逮引莫不穷捕考案至有奸人荧惑乗险相诬纠告疑似冀图爵赏恐非伐罪吊人之意也伏见诸方告宻囚累百千軰及其穷竟百无一实陛下仁恕又屈法容之遂使奸恶之党快意相雠睚眦之嫌即称有宻一人被讼百人满狱使者推捕冠盖如市或谓陛下爱一人而害百人天下喁喁莫知宁所臣闻隋之末代天下犹平炀帝不悟遂使兵部尚书樊子盖専行屠戮大穷党与海内豪士无不罹殃遂至杀人如麻流血成泽于是雄杰并起而隋族亡矣夫大狱一起不能无滥寃人吁嗟感伤和气羣生疠疫水旱随之人既失业则祸乱之心怵然而生矣古者明王重慎刑罚盖惧此也昔汉武帝时巫蛊狱起使太子奔走兵交宫阙无辜被害者以千万数宗庙几覆赖武帝得壶闗三老书廓然感悟夷江充三族余狱不论天下以安尔古人云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伏愿陛下念之太后不听   周兴诬奏魏同   永昌元年初髙宗之世周兴以河阳令召见上欲加擢用或奏以非清流罢之兴不知数于明堂俟命诸相皆无言魏同时同平章事谓之曰周明府可去矣兴以为同沮已防之同素与裴炎善时人以其终始不渝谓之耐久朋周兴奏诬同言太后老矣不若奉嗣君为耐久太后怒赐死于家监刑御史房济谓同曰丈人何不告宻冀得召见可以自直同叹曰人杀杀亦复何殊岂能作告宻人邪乃就死   侯思止王义以告宻擢用   天授元年醴泉人侯思止始以卖饼为业后事髙元礼为仆素诡谲无赖恒州刺史裴贞杖一判司判司使思止告贞与舒王元名谋反元名坐废徙和州贞亦族灭擢思止为游击将军时告宻者往往得五品思止求为御史太后曰卿不识字岂堪御史对曰獬豸何尝识字但能触邪耳太后悦即以为侍御史王义素无行尝从隣舍乞瓜不与乃告县官瓜田中有白兔县官使人搜捕蹂践瓜田立尽又游赵贝见闾里耆老作邑斋遂告以谋反杀二百余人擢授游击将军时置制狱于丽景门内入是狱者非死不出朝士人人自危相见莫敢交言道路以目或因入朝宻遭掩捕每朝辄与家人诀曰未知复相见否   来俊臣罗告狄仁杰等谋反   长寿元年左台中丞来俊臣罗告同平章事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司农卿崔宣礼前文昌左丞卢献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谋反仁杰对曰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俊臣乃少寛之侯思止鞫魏元忠元忠辞气不屈思止怒命倒曵之元忠曰我薄命譬如坠驴足絓于镫为所曵耳思止愈怒更曵之元忠曰侯思止汝若须魏元忠头则截取何必使承反也狄仁杰既承反有司待报行刑不复严备仁杰裂衾帛书寃状置绵衣中谓王徳寿曰天时方热请授家人去其绵徳寿许之仁杰子光逺得书持之称变得召见太后览之以问俊臣对曰仁杰等苟无事实安肯承反太后使通事舍人周綝往视之俊臣又诈为仁杰等谢死表使綝奏之乐思晦男未十嵗没入司农上变得召见太后问状对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为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择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为反状以付俊臣无不承反矣太后意稍寤召见仁杰等问曰卿承反何也对曰不承则已死于拷掠矣太后曰何为作谢死表对曰无之出表示之乃知其诈于是出其七族俊臣与武承嗣等固请诛之太后不许俊臣乃独称行本罪尤重请诛之秋官郎中徐有功駮之以为明主有更生之恩俊臣不能将顺亏损恩信殿中侍御史贵乡霍献可宣礼之甥也言于太后曰陛下不杀崔宣礼臣请陨命于前以头触殿阶血流霑地以示为人臣不私其亲太后皆不聴   武懿宗令思礼广引朝士   神功元年箕州刺史刘思礼学相人于术士张憬藏憬藏谓思礼当歴箕州位至太师思礼念太师人臣极贵非佐命无以致之乃与洛州録事参军綦连耀谋反隂结朝士托相术许人富贵俟其意悦因说以綦连耀有天命公必因之以得富贵凤阁舍人王勮用思礼为箕州刺史明堂尉吉顼闻其谋以告来俊臣使上变告之太后使河内王武懿宗推之懿宗令思礼广引朝士许免其死凡小忤意者皆引之于是思礼引同平章事李元素等凡三十六家皆海内名士穷楚毒以成其狱皆族诛之亲旧连坐流窜者千余人初懿宗寛思礼于外使诬引诸人诸人既诛然后收思礼思礼始悔之懿宗自天授以来太后数使之鞫狱喜诬陷人时人以为周来之亚来俊臣欲擅其功复罗告吉顼顼上变得召见仅免俊臣由是复用而顼亦以此得进俊臣党人罗告司刑府史樊惎谋反诛之惎子讼寃于朝堂无敢理者乃援刀自刳其腹秋官侍郎刘如璿见之窃叹而泣俊臣奏如璿党恶逆下狱处以绞刑制流瀼州   姚元崇辨往时寃狱   太后谓侍臣曰顷者周兴来俊臣按狱多连引朝臣云其谋反国有常法朕安敢违中间疑其不实使近臣就狱引问得其手状皆自承服朕不以为疑自兴俊臣死不复闻有反者然则前死者不有寃邪夏官侍郎姚元崇对曰自垂拱以来坐谋反者率皆兴等罗织自以为功陛下使近臣问之近臣亦不自保何敢动揺所问者若有翻覆惧遭惨毒不若速死赖天啓圣心兴等伏诛臣以百口为陛下保自今内外之臣无复反者若防有实状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太后悦曰向时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言深合朕心赐元崇钱千缗时人多为魏元忠讼寃者太后复召为肃政中丞元忠前后坐弃市流窜者四尝侍宴太后问曰卿往者数负谤何也对曰臣犹鹿耳罗织之徒欲得臣肉为羹臣安所避之   李林甫别置推事院   天寳六载李林甫屡起大狱别置推事院于长安以杨钊有掖廷之亲出入禁闼所言多聴乃引以为援擢为御史事有防涉东宫者皆指擿使之奏劾付罗希奭吉温鞫之钊因得逞其私志所挤陷诛夷者数百家皆钊发之幸太子仁孝谨静张垍髙力士常保护于明皇前故林甫终不能间也   治狱门   唐崔仁师以一身易十囚之死   贞观元年青州有谋反者州县逮捕支党收系满狱诏殿中侍御史崔仁师覆按之仁师至悉脱去杻械与饮食汤沐寛慰之止坐其魁首十余人余皆释之大理少卿孙伏伽谓仁师曰足下平反者多人情谁不贪生恐见徒侣得免未肯甘心深为足下忧之仁师曰凡治狱当以平恕为本岂可自规免罪知其寃而不为伸邪万一闇短误有所纵以一身易十囚之死亦所愿也伏伽慙而退及敕使至更讯诸囚皆曰崔公平恕事无枉滥请速就死无一人异辞者   太宗鉴炀帝滥刑   五年太宗尝与侍臣论狱魏征曰炀帝时尝有盗发帝令于士澄捕之少涉疑似皆拷讯取服凡二千余人帝悉令斩之大理丞张元济怪其多试寻其状内五人尝为盗余皆平民竟不敢执奏尽杀之太宗曰此岂唯炀帝无道其臣亦不尽忠君臣如此何得不亡公等宜戒之   人主好寛则寛好急则急   十一年自张蕴古之死法官以出罪为戒时有失入者又不加罪太宗尝问大理卿刘徳威曰近日刑网稍宻何也对曰此在主上不在羣臣人主好寛则寛好急则急律文失入减三等失出减五等今失入无辜失出更获大罪是以吏各自免竞就深文非有教使之然畏罪故耳陛下倘一断以律则此风立变矣太宗悦从之由是断狱平允   唐卿所处本自无寃   二十三年髙宗问大理卿唐临系囚之数对曰见囚五十余人唯二人应死髙宗悦髙宗尝録系囚前卿所处者多号呼称寃临所处者独无言髙宗怪问其故因曰唐卿所处本自无寃髙宗叹息良久日治狱者不当如是耶   狄仁杰奏活死囚   垂拱四年狄仁杰为豫州刺史时治越王贞党与当坐者六七百家籍没者五千口司刑趣使行刑仁杰宻奏彼皆诖误臣欲显奏似为逆人申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仁恤之防太后特原之皆流丰州道过宁州宁州父老迎劳之曰我狄使君活汝邪相携哭于徳政碑下设斋三日而后行   徐有功李日知俱尚平恕   天授元年时法官竞为深酷唯司刑丞徐有功杜景俭独存平恕被告者皆曰遇来侯必死遇徐杜必生有功初为蒲州司法以寛为治不施扑吏相约有犯徐司法杖者众共斥之迨官满不杖一人职事亦修累迁司刑丞酷吏所诬构者有功皆为直之前后所活数十百家尝廷争狱事太后厉色诘之左右为战栗有功神色不挠争之弥切太后虽好杀知有功正直甚敬惮之司刑丞李日知亦尚平恕少卿胡元礼欲杀一囚日知以为不可往复数四元礼怒曰元礼不离刑曹此囚终无生理日知曰日知不离刑曹此囚终无死法竟以两状列上日知果直   徐有功不敢枉法   道州刺史李行褒兄弟为酷吏所陷当族秋官郎中徐有功固争不能得秋官侍郎周兴奏有功故出反囚当斩太后虽不许亦免有功官然太后雅重有功久之复起为侍御史有功伏地流涕固辞曰臣闻鹿走山林而命悬庖厨势使之然也陛下以臣为法官臣不敢枉陛下法必死是官矣太后固授之逺近闻者相贺   徐坚乞依法覆奏并择法官   长寿元年万年主簿徐坚上疏以为书有五聴之道令着三覆之奏窃见比有敕推按反者令使者得实即行斩决人命至重死不再生万一懐枉吞声赤族岂不痛哉此不足肃奸逆而明典刑适所以长威福而生疑惧臣望絶此处分依法覆奏又法官之任宜加简择有用法寛平为百姓所称者愿亲而任之有处事深酷不允人望者愿疎而退之   朱敬则周矩谏天后   太后自垂拱以来任用酷吏先诛唐宗室贵戚数百人次及大臣数百家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数每除一官户婢窃相谓曰朴又来矣不旬月辄遭掩捕族诛右补阙朱敬则以太后本任威刑以禁异议今既革命众心已定宜省刑尚寛乃上疏以为自文明草昧天地屯防三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神道助直无罪不除苍生晏然紫宸易主然而急趣无善迹促柱少和声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毁去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芒窒罗织之源扫朋党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太后善之赐帛二百段侍御史周矩上疏曰推劾之吏皆相矜以虐泥耳笼头枷研楔毂折膺籖爪悬发薫耳号曰狱持或累日节食连宵缓问昼夜揺撼使不得眠号曰宿囚此等既非木石且救目前茍求賖死臣窃聴舆议皆称天下太平何苦须反但不胜楚毒自诬耳愿陛下察之今满朝侧息不安皆以为陛下朝与之宻夕与之雠不可保也周用仁而昌秦用刑而亡愿陛下缓刑用仁天下幸甚太后颇采其言制狱稍衰   徐有功以失出获罪   二年是时告宻者皆诱人奴婢告其主以求功赏窦徳妃父孝谌为润州刺史有奴妄为妖异以恐徳妃母厐氏厐氏惧奴请夜祠祷解因发其事下监察御史薛季昶按之季昶诬奏以为与徳妃同祝诅先涕泣不自胜乃言曰厐氏所为臣子所不忍道厐氏当斩其子希瑊诣侍御史徐有功讼寃有功谍所司停刑上奏论之以为无罪季昶奏有功阿党恶逆请付法法司处有功罪当绞令史以白有功有功叹曰岂我独死诸人永不死邪既食掩扇而寝人以有功茍自强必内忧惧宻伺之方熟寝太后召有功迎谓曰卿比按狱失出何多对曰失出人臣之小过好生圣人之大徳太后黙然由是厐氏得减死与其三子皆流岭南孝谌贬罗州司马有功亦除名   张释之处其易徐有功处其难   万嵗通天元年太后思徐有功用法平擢拜殿中侍御史逺近闻者无不相贺鹿城主簿潘好礼著论称有功蹈道依仁固守诚节不以贵贱死生易其操履设客问曰徐公于今谁与为比主人曰四海至广人物至多若所闻见则一人而已当于古人中求之客曰何如张释之主人曰释之所行者甚易徐公所行者甚难难易之间优劣见矣张公逢汉文之时天下无事至如盗髙庙玉环及渭桥惊马守法而已岂不易哉徐公逢革命之秋属惟新之运唐朝遗老或包藏祸心使人主有疑如周兴来俊臣乃尧年之四凶也崇饰恶言以诬盛徳而徐公守死善道深相明白几陷囹圄数挂网罗此吾子所闻岂不难哉客曰使为司刑卿乃得展其才矣主人曰吾子徒见徐公用法平允谓可置司刑仆覩其人方寸之地何所不容若其用之何事不可岂直司刑而已哉   宋璟请推按韦月将   神龙二年处士韦月将上书告武三思潜通宫掖必为逆乱中宗大怒命斩之黄门侍郎宋璟奏请推按中宗益怒不及整巾屣履出侧门谓璟曰朕谓已斩乃犹未邪命趋斩之璟曰人言中宫私于三思陛下不问而诛之臣恐天下必有窃议固请按之中宗不许璟曰必欲斩月将请先斩臣不然臣终不敢奉诏中宗怒少解苏珦徐坚尹思贞皆以为方夏行戮有违时令中宗乃命与杖流岭南过秋分一日平晓广州都督周仁轨斩之御史天夫李承嘉附武三思诋尹思贞于朝思贞曰公附会奸臣将圗不轨先除忠臣邪承嘉怒劾奏思贞出为青州刺史或谓思贞曰公平日讷于言及廷折承嘉何其敏邪思贞曰物不能鸣者激之则鸣承嘉恃威权相陵仆义不受屈亦不知言之从何而至也武三思恶宋璟出之   明皇思徐有功用法平直   开元二年明皇思徐有功用法平直以其子惀为恭陵令窦孝谌之子光禄卿希瑊等请以己官爵让惀以报其徳由是惀累迁申王府司马   李朝奏免裴景仙死   十年武彊令裴景仙坐贜五千匹事觉亡命明皇怒命集众斩之大理卿李朝奏景仙贜皆乞取罪不至死又其曽祖寂有建义大功载初中以非罪破家惟景仙独存今为承嫡宜宥其死投之荒逺其辞略曰十代宥贤功实宜録一门絶祀情或可哀制令杖杀朝又奏曰生杀之柄人主得専轻重有条臣下当守今若乞取得罪便处斩刑后有枉法当科欲加何辟所以为国惜法期守律文非敢以法随人曲矜仙命又曰若寂勲都弃仙罪特加则叔向之贤何足称者若敖之不其馁而明皇乃许之杖景仙一百流岭南恶处   李林甫用罗钳吉网   天寳四载李适之与李林甫争权有隙适之领兵部尚书林甫使人发兵部铨曹奸利事收吏付京兆与御史对鞫之数日竟不得其情京兆尹萧炅使法曹吉温鞫之温入院先取二重囚讯之或杖或压号呼之声所不忍闻皆曰茍存余生乞纸尽荅其部吏素闻温之惨酷引入皆自诬服无敢违温意者顷刻而狱成验囚无榜掠之迹及林甫欲除不附己者求治狱吏炅荐温于林甫林甫得之大喜温常曰若遇知己南山白额虎不足缚也时又有罗希奭为吏深刻林甫引之自御史台主簿再迁殿中侍御史二人皆随林甫所欲深浅鍜链成狱无能自脱者时人谓之罗钳吉网   马植言赦宥太寛   大中元年宣宗以旱故命同平章事卢商与御史中丞封敖疎理京城系囚大理卿马植奏称卢商等务行寛宥凡抵极法者一切免死彼官典犯赃及故杀人平日大赦所不免今因疎理而原之使贪吏无所惩畏死者衘寃无告恐非所以消旱灾致和气也昔周饥克殷而年丰衞旱讨邢而雨降是则诛罪戮奸式合天意雪寃决滞乃副圣心也乞再加裁定诏两省五品以上议之左谏议大夫张鹭等上言陛下以旱理系囚虑有寃滞今所原死罪无寃可雪恐凶险侥幸之徒常思水旱为灾宜如马植所奏诏从之皆论如法   后周世宗録囚如神   显徳二年世宗亲録囚于内苑有汝州民马遇父及弟为吏所寃死屡经覆按不能自伸世宗临问始得其实人以为神由是诸长吏无不亲察狱讼   滥刑门   司马温公论汉宣帝滥赵盖韩杨之诛   以孝宣之明魏相丙吉为丞相于定国为廷尉而赵盖韩杨之死皆不厌众心惜哉其为善政之累大矣周官司寇之法有议贤议能若广汉延寿之治民可不谓能乎寛饶恽之刚直可不谓贤乎然则虽有死罪犹将宥之况罪不足以死乎扬子以韩冯翊之愬萧为臣之自失夫所以使延寿犯上者望之激之也上不之察而延寿独防其辜不亦甚哉   晋元帝滥杀淳于伯   建兴四年丞相睿闻长安不守出师露次躬擐甲胄移檄四方刻日北征以漕运稽期斩督运令史淳于伯刑者以刀拭柱血逆流上至柱末二丈余而下观者咸以为寃丞相司直刘隗上言伯罪不至死请免从事中郎周莚等官于是右将军王导等上疏引咎请解职睿曰政刑失中皆吾闇塞所致一无所问   前秦苻生不肯禳灾   晋穆帝永和十二年六月秦主生下诏曰朕嗣统已来有何不善而谤讟之音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比肩未足为希方当峻刑极罚复如朕何自去春以来潼关之西至于长安虎狼为暴昼则断道夜则发屋不食六畜専务食人凡杀七百余人民废耕桑相聚邑居而为害不息秦羣臣奏请禳灾生曰野兽饥则食人饱当自止何禳之有且天岂不爱民哉正以犯罪者多故助朕杀之耳   苻生滥杀   升平元年秦主生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謡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皆为王女为公生乃诛太师録尚书事广甯公鱼遵并其七子十孙生饮酒无昼夜乘醉多所杀戮自以眇目讳言残缺偏只少无不具之误犯而死者不可胜数尝问左右曰自吾临天下汝外间何所闻或对曰圣明宰世赏罚明当天下唯歌太平怒曰汝媚我也引而斩之他日又问或对曰陛下刑罚防过又怒曰汝谤我也亦斩之勲旧亲戚诛之殆尽羣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太史令康权言于生曰昨夜三月并出孛星入太防连东井自去月上旬沈隂不雨以至于今将有下人谋上之祸生怒以为妖言扑杀之东海王坚率兵废为越王   齐髙宗戒东昏侯   永元元年初髙宗临殂以隆昌事戒帝曰作事不可在人后故帝数与近习谋诛大臣皆发于仓猝决意无疑于是大臣人人莫能自保   梁武帝溺于慈爱   大同十一年上敦尚文雅疎简刑法自公卿大臣咸不以鞫狱为意又専精佛戒每断重罪则终日不怿或谋反逆事觉亦泣而宥之由是王侯益横或白昼杀人于都街或暮夜公行剽掠有罪亡命者匿于王家有司不敢搜捕上深知其弊而溺于慈爱不能禁也   北齐显祖残忍   陈髙祖永定二年北齐显祖性残忍有司讯囚莫不严酷或烧犁耳使立其上或烧车釭使以臂贯之既不胜苦皆至诬伏唯三公郎中武强苏琼歴职中外所至皆以寛平为治时赵州及清河屡有人告谋反者前后皆付琼推检事多申雪尚书崔昂谓琼曰若欲立功名当更思余理数雪反逆身命何轻琼正色曰所雪者寃枉耳不纵反逆也昂大慙   聴太史之奏杀诸元   三年齐太史奏今年当除旧布新齐主问于特进彭城公元韶曰汉光武何故中兴对曰为诛诸刘不尽于是齐主悉杀诸元以厌之诛始平公元世哲等二十五家囚韶等十九家韶幽于地牢絶食防衣袖而死   尽杀诸元   齐显祖将如晋阳乃尽诛诸元或祖父为王或身尝贵显皆斩于东市其婴儿投于空中承之以矟前后死者凡七百二十一人悉弃尸漳水剖鱼者往往得人爪甲邺下为之久不食鱼使元黄头与诸囚自金凤台各乘纸鸱以飞黄头独能至紫陌乃堕仍付御史中丞毕义云饿杀之惟元蛮元文遥等数家获免定襄令元景安欲请改姓髙氏其从兄景皓曰安有弃其本宗而从人之姓者乎丈夫宁可玉碎何能瓦全景安以其言白帝帝收景皓诛之赐景安姓髙氏   周宣帝杀王轨等   陈宣帝大建十一年周主从容问郑译曰我脚杖痕谁所为也对曰事由乌丸轨宇文孝伯因言轨捋须事帝使内史杜庆信就州杀轨元岩不肯署诏御正中大夫顔之仪切谏帝不聴岩进继之脱巾顿颡三拜三进帝曰汝欲党乌丸轨邪岩曰臣非党轨正恐滥诛失天下之望帝怒使阉竖搏其面轨遂死岩亦废于家逺近知与不知皆为轨流涕周主之为太子也上柱国尉迟运为宫正数进谏不用又与王轨宇文孝伯宇文神举皆为髙祖所亲待太子疑其同毁己他日帝托以齐王宪事让孝伯曰公知齐王谋反何以不言对曰臣知齐王忠于社稷为羣小所谮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付嘱防臣唯令辅导陛下今谏而不从实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帝大慙俯首不语命将出赐死于家时宇文神举为并州刺史帝遣使就州酖杀之尉迟运至秦州亦以忧死   隋炀帝诛髙颎等   大业三年帝欲夸示突厥令宇文恺为大帐其下可坐数千人遂御大帐备仪衞宴啓民及其部落作防乐诸胡骇悦帝赐啓民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又诏发丁男百余万筑长城苏威谏帝不聴又征防乐太常卿髙颎谏不聼退谓太常丞李懿曰周天元以好乐而亡殷鉴不逺安可复尔颎又以帝遇啓民过厚谓太府卿何稠曰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恐为后患又谓观王雄曰近日朝廷殊无纲纪礼部尚书宇文防私谓颎曰天元之侈以今方之不亦甚乎又言长城之役幸非急务光禄大夫贺若弼亦私议宴可汗太侈并为人所奏帝以为诽谤朝政髙颎宇文防贺若弼皆坐诛颎诸子徙边弼妻子没官为奴婢事连苏威亦坐免官颎有文武大略明达世务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及死天下莫不伤之   唐太宗斩卢祖尚   贞观二年交州都督遂安公寿以贪得罪上以瀛州刺史卢祖尚才兼文武亷平公直征入朝谕以交趾久不得人须卿镇抚祖尚拜谢而出既而悔之辞以旧疾上遣杜如晦等谕防曰匹夫犹敦然诺奈何既许朕而复悔之祖尚固辞戊子上复引见谕之祖尚固执不可上大怒曰我使人不行何以为政命斩于朝堂寻悔之他日与侍臣论齐文宣帝何如人魏征对曰文宣狂暴然人与之争事理屈则从之有前青州长史魏恺使于梁还除光州长史不肯行杨遵彦奏之文宣怒召而责之恺曰臣先任大州长史使还有劳无过更得小州此臣所以不行也文宣顾谓遵彦曰其言有理卿赦之此其所长也上曰然向者卢祖尚虽失人臣之义朕杀之亦为太暴由此言之不如文宣矣命复其官防   斩张蕴古   五年河内人李好徳得心疾妄为妖言诏按其事大理丞张蕴古奏好徳被疾有征法不当坐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劾奏蕴古贯在相州好徳之兄厚徳为其刺史情在阿纵按事不实上怒命斩之于市既而悔之因诏自今有死罪虽令即决仍三覆奏乃行刑   陈子昂论狱官急刑   永昌元年右衞胄曹参军陈子昂上疏以为周颂成康汉称文景皆以能措刑故也今陛下之政虽尽善矣然比者大狱増多逆徒滋广愚臣顽昧初谓皆实乃去月十五日陛下特察系囚李珍等无罪百僚庆悦皆贺圣明臣乃知亦有无罪之人挂于疎网者陛下务在寛典狱官务在急刑又九月二十一日敕免楚金等死初有风雨变为景云臣闻隂惨者刑也阳舒者徳也圣人法天天亦助圣天意如此陛下岂可不承顺之哉今又隂雨臣恐过在狱官凡系狱之囚陛下何不悉召见之自诘其罪罪有实者显示明刑滥者严惩狱吏使天下咸服人知政刑岂非至徳克明哉   周兴罗告   天授元年武承嗣使周兴罗告隋州刺史泽王上金舒州刺史许王素节谋反征诣行在素节发舒州闻遭丧哭者叹曰病死何可得乃更哭邪至龙门缢杀之上金自杀悉诛其诸子及支党   武后诛唐之宗室殆尽   八月甲寅杀太子少保纳言裴居道癸亥杀尚书左丞张行亷辛未杀南安王頴等宗室十二人鞭杀故太子贤二子唐之宗室于是殆尽矣其幼弱存者亦流岭南又诛其亲党数百家惟千金长公主以巧媚得全自请为太后女仍改姓武氏太后爱之更号延安大长公主   李嗣真论酷吏纵横   二年御史中丞李嗣真以酷吏纵横上疏以为今告事纷纭虚多实少恐有凶慝隂谋离间陛下君臣古者狱成公卿参聴王必三宥然后行刑比日狱官单车奉使推鞫既定法家依断不令重推或临时専决不复闻奏如此则权由臣下非审慎之法傥有寃滥何由可知况以九品之官専命推覆操杀生之柄窃人主之威案覆既不在秋官省审复不由门下国之利器轻以假人恐为社稷之祸太后不聴   周兴来俊臣索元礼竞为暴刻   或告周兴与丘神勣通谋太后命来俊臣鞫之俊臣与兴方推事对食谓兴曰囚多不承当为何法兴曰此甚易耳取大瓮以炭四周炙之令囚入中何事不承俊臣乃索大瓮火围如兴法因起谓兴曰有内状推兄请兄入此瓮兴惶恐叩头服罪法当死太后原之流兴岭南在道为仇家所杀兴与索元礼来俊臣竞为暴刻兴元礼所杀各数千人俊臣所破千余家元礼残酷尤甚太后亦杀之以慰人望   来俊臣杀云嗣   九月乙亥杀岐州刺史云嗣来俊臣鞫之不问一欵先断其首乃伪立案奏之其杀张防勗亦然敕防皆依海内钳口   罗织之党不振   长寿元年太后自垂拱以来任用酷吏先诛唐宗室贵戚数百人次及大臣数百家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数每除一官户婢窃相谓曰朴又来矣不旬月辄遭掩捕族诛监察御史严善思公直敢言时告宻者不可胜数太后亦厌其烦命善思按问引虚伏罪者八百五十余人罗织之党为之不振   狱持宿囚之号   侍御史周矩上疏曰推劾之吏皆相矜以虐泥耳笼头枷研楔毂折膺籖悬髪薫耳号曰狱持或累日节食连宵缓问昼夜揺撼使不得眠号曰宿囚此等既非木石且救目前茍求賖死臣窃聼舆议皆称天下太平何苦须反岂被告者尽是英雄欲求帝王耶但不胜楚毒自诬耳愿陛下察之太后颇采其言制狱稍衰   安金藏剖心   二年前尚方监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坐私谒皇嗣腰斩于市自是公卿以下皆不得见又有告皇嗣潜有异谋者太后命来俊臣鞫其左右左右不胜楚毒皆欲自诬太常工人安金藏大呼谓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之言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即引佩刀自剖其胸五藏皆出流血被地太后闻之令轝入宫中使医内五藏以桑皮线缝之傅以药经宿始苏太后亲临视之叹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使汝至此即命俊臣停推睿宗由是得免   仇家争噉来俊臣肉   神功元年来俊臣倚势贪淫前后罗织诛人不可胜计自宰相以下籍其姓名而取之自言才比石勒欲罗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又欲诬皇嗣及庐陵王与南北牙同反冀因此盗国权河东人衞遂忠告之诸武及太平公主恐惧共发其罪系狱有司处以极刑太后欲赦之奏上三日不出太后游苑中吉顼执辔太后问以外事对曰外人唯怪来俊臣奏不下太后曰俊臣有功于国朕方思之顼曰俊臣聚结不逞诬构良善赃贿如山寃魂塞路国之贼也何足惜哉太后乃下其奏俊臣弃市仇家争噉俊臣之肉斯须而尽抉眼剥面披腹出心腾蹋成泥太后知天下恶之乃下制数其罪恶且曰宜加赤族之诛以雪苍生之愤可准法籍没其家士民皆贺于路曰自今眠者皆始帖席矣   武三思杀五王   神龙二年武三思隂令人疏皇后秽行牓于天津桥请加废黜中宗大怒命李承嘉穷覈其事承嘉奏言敬晖桓彦范张柬之袁恕已崔暐使人为之虽云废后实谋大逆请族诛之三思又使安乐公主谮之于内侍御史郑愔言之于外中宗命法司结竟中宗以晖等尝赐铁劵许以不死乃长流晖于琼州彦范于瀼州柬之于泷州恕已于环州晖于古州子弟年十六以上皆流岭外三思又讽太子上表请夷晖等三族中宗不许崔湜说三思曰晖等异日北归终为后患不如遣使矫制杀之三思问谁可使者湜荐大理正周利用乃以利用摄右台侍御史奉使岭外比至柬之暐已死遇彦范于贵州令左右缚之曳于竹槎之上肉尽至骨然后杖杀得晖冎而杀之恕已素服黄金利用逼之使饮野葛汁尽数升不死不胜毒愤掊地爪甲殆尽乃捶杀之三思既杀五王权倾人主常言我不知代间何者谓之善人何者谓之恶人但于我善者则为善人于我恶者则为恶人耳时宗楚客宗晋卿纪处讷甘元柬皆为三思羽翼周利用冉祖雍李俊光宋之逊姚绍之皆为三思耳目时人谓之五狗   程行湛请禁锢酷吏子孙   开元十三年御史大夫程行湛奏周朝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情状尤重子孙请皆禁锢傅游艺等四人差轻子孙不听近任从之   陆贽谏杀窦参   贞元九年初窦参恶李巽出为常州刺史及参贬郴州巽为湖南观察使汴州节度使刘士宁遗参绢五十匹巽奏参交结藩镇上大怒欲杀参陆贽以为参罪不至死上乃止既而复遣中使谓贽曰参交结中外其意难测社稷事重卿速进文书处分贽上言参朝廷大臣诛之不可无名昔刘晏之死罪不明白至使众议为之愤邑叛臣得以为辞参贪纵之罪天下共知至于潜懐异圗事迹暧昧若不推鞫遽加重辟骇动不细三月更贬参驩州司马男女皆配流上又命理其亲党贽奏罪有首从法有重轻参既防宥亲党亦应末减况参得罪之初私党并已连坐人心久定请更不问从之上又欲籍其家赀贽曰在法反逆者尽没其财赃汚者止征所犯皆须结正施刑然后收籍今罪法未详陛下已存恵贷若簿録其家恐以财伤义时宦官左右恨参尤深谤毁不已参未至驩州竟赐死于路窦申杖杀货财奴婢悉传送京师   宦官深怨李训等   太和九年十二月庚辰文宗问宰相坊市安未李石对曰渐安然比日寒冽特甚盖刑杀太过所致郑覃曰罪人周亲前已皆死其余殆不足问时宦者深怨李训等凡与之有瓜葛亲或蹔防奬引者诛贬不已故二相言之   令狐楚请王涯等家族   开成元年左仆射令狐楚从容奏王涯等既伏辜其家夷灭遗骸弃捐请官为收以顺阳和之气文宗惨然久之命京兆收葬涯等十一人于城西各赐衣一袭仇士良潜使人发之弃骨于渭水   李徳裕谏武宗诛宰相   会昌元年初知枢宻刘逸薛季棱有宠于文宗武宗之立非二人及宰相意故杨嗣复李珏皆为观察使赐逸季棱死遣中使就潭桂州诛嗣复及珏户部尚书杜悰奔马见李徳裕曰天子年少新即位兹事不宜手滑徳裕入奏以为徳宗疑刘晏动揺东宫而杀之中外咸以为寃两河不臣者由兹恐惧得以为辞徳宗后悔録其子孙文宗疑宋申锡交通藩邸窜谪至死既而追悔为之出涕嗣复珏等若有罪恶乞更加重贬必不可容亦当先行讯鞫俟罪状着白诛之未晚愿开延英赐对至晡时开延英召徳裕等入徳裕等泣涕极言陛下宜重慎此举毋致后悔武宗召升坐叹曰朕嗣位之际宰相何尝比数李珏季棱志在陈王嗣复逸志在安王陈王犹是文宗遗意安王则専附杨妃嗣复仍与妃书云姑何不效则天临朝向使安王得志朕那复有今日徳裕等曰兹事暧昧虚实难知武宗曰杨妃尝有疾文宗聴其弟思入侍月余以此得通意指朕细询内人情状皎然非虚也遂追还二使更贬嗣复等为岭南刺史   李徳裕处吴湘死   五年淮南节度使李绅按江都今吴湘盗用程粮钱强娶所部百姓顔悦女估其资装为赃罪当死湘武陵之兄子也李徳裕素恶武陵议者多言其寃谏官请覆按诏遣崔元藻李稠覆之还言湘盗程粮钱有实顔悦本衢州人尝为青州牙推妻亦士族与前狱异徳裕以为无与夺贬元藻等不复更推亦不付法司详断即如绅奏处湘死谏议大夫栁仲郢敬晦皆上疏争之不纳   崔元藻列吴湘寃状   大中元年前永宁尉吴汝纳讼其弟湘罪不至死李绅与李徳裕相表里欺罔武宗枉杀臣弟乞召江州司户崔元藻等对辨敕御史台鞫实以闻御史台奏据崔元藻所列吴湘寃状如吴纳之言遂贬李徳裕为潮州司马   懿宗杀翰林医官   咸通十一年同昌公主薨上痛悼不已杀翰林医官韩宗劭等二十余人悉收捕其亲族三百余人系京兆狱平章事刘瞻召谏官使言之谏官莫敢言者乃自上言以为修短之期人之定分昨公主有疾深轸圣慈宗劭等诊疗之时惟求疾愈备施方术非不尽心而祸福难移竟成差跌原其情状亦可哀矜而械系老幼三百余人道路嗟叹奈何以达理知命之君涉肆暴不明之谤愿少回圣虑寛释系者上览疏不悦瞻又与京兆尹温璋力谏于上前上大怒叱出之   杖杀韦殷裕   十三年国子司业韦殷裕诣閤门告郭淑妃弟敬述隂事上大怒杖杀殷裕籍没其家閤门使田献铦夺紫改桥陵使以其受殷裕状故也殷裕妻父崔元应妻从兄崔沆季父君卿皆贬岭南官杜裔休坐与殷裕善亦贬端州司户   栁璨李振劝朱全忠尽去衣冠   天祐二年彗星长竟天占者曰君臣俱灾宜诛杀以应之璨因疏其素所不快者于全忠曰此曹皆聚徒横议怨望腹非宜以之塞灾异李振亦言于全忠曰朝廷所以不理良由衣冠浮薄之徒紊乱纲纪且王欲圗大事此曹皆朝廷之难制者也不若尽去之全忠以为然遂贬独狐损裴枢崔逺等七人自余或门胄髙华或科第自进居三省台阁以名检自处声迹稍著者皆指以为浮薄贬逐无虗日搢绅为之一空敕裴枢独孤损崔逺陆扆王溥赵崇王赞等并所在赐自尽时全忠聚枢等及朝士贬官者三十余人于白马驿一夕尽杀之投尸于河初李振屡举进士竟不中第故深疾搢绅之士言于全忠曰此辈尝自谓清流宜投之黄河使为浊流全忠笑而从之振每自汴至洛朝臣必有窜逐者时人谓之鸱枭全忠尝与僚佐及游客坐于大栁之下全忠独言曰此木宜为车毂有游客数人起应曰宜为车毂全忠勃然厉声曰书生辈好顺口玩人皆此也车毂须用夹榆栁木岂可为之顾左右曰尚何待左右数十人捽言宜为车毂者悉扑杀之   赵王镕子昭祚好杀召乱   梁均王龙徳元年赵王既杀李规李蔼委政于其子昭祚昭祚性骄愎既得大权向时附规者皆族之规部兵五百人欲逃聚泣偶语未知所之王徳明素蓄异志因其聚而激之曰王命我尽阬尔曹吾念尔曹无罪并命欲从王命则不忍不然又获罪于王奈何众皆感泣相与饮酒而谋之即逾城入赵王方焚香受箓二人断其首而出因焚府第尽灭王氏之族独置昭祚之妻普宁公主以自托于梁   王衍一行并从杀戮   天成元年景进等言于庄宗曰魏王未至康延孝初平西南犹未安王衍族党不少闻车驾东征恐其为变不若除之帝乃遣中使向延嗣赍敕往诛之敕曰王衍一行并从杀戮已印画枢宻使张居翰覆视就殿柱揩去行字改为家字由是蜀百官及衍仆役获免者千余人延嗣至长安尽杀衍宗族于秦川驿衍母徐氏且死呼曰吾儿以一国迎降不免族诛信义俱弃吾知汝行亦受祸矣   安重诲除任圜   二年任圜请致仕居磁州许之十月明宗如汴州或谓安重诲曰失职在外之人乗贼未破或能为患不如除之重诲以为然奏遣使赐任圜死端明殿学士赵凤哭谓重诲曰任圜义士安肯为逆公滥刑如此何以赞国使者至磁州圜聚其族酣饮然后死神情不挠   闽薛文杰诬杀吴勗   后唐明宗长兴四年闽主好神巫盛韬等皆有宠薛文杰言于闽主曰陛下左右多奸臣非质诸神不能知也闽主从之文杰恶吴勗勗有疾文杰省之曰主上以公久疾欲罢公近宻仆言公但小苦头痛耳或遣使来问慎勿以他疾对也勗许诺明日文杰使韬言于闽主曰适见北庙崇顺王讯吴勗谋反以铜钉钉其脑闽主以告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遣使问之果以头痛对即收下狱遣文杰及狱吏杂治之勗自诬服并其妻子诛之由是国人益怒   闽主欲杖中丞刘賛   后晋天福八年闽主曦嫁其女取班簿阅视之朝士有不贺者十二人皆杖之于朝堂以御史中丞刘賛不举劾亦将杖之賛义不受辱欲自杀谏议大夫郑元弼谏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中丞仪刑百僚岂宜加之棰楚曦正色曰卿欲效魏征耶元弼曰臣以陛下为唐太宗故敢效魏征曦怒稍解乃释賛賛竟以忧卒   后周世宗杀孟汉卿   显徳元年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坐纳藁税场官扰民多取耗余赐死有司奏汉卿罪不至死上曰朕知之欲以惩众耳   通鉴总卷十三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三下    宋 沈枢 撰刑法门   汉张释之请轻犯跸之罪   前三年释之为廷尉文帝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乗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奏当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怒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它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   请轻盗髙庙玉环者之罪   人有盗髙庙坐前玉环得帝怒下廷尉治释之按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上大怒曰人无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奏之非吾所以共承宗庙意也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也且罪等然以逆顺为差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且何以加其法乎帝乃白太后许之   张汤请诛伍被庄助   元狩元年十一月淮南王安自刭杀王后荼太子迁诸所与谋反者皆族武帝以伍被雅辞多引汉之美欲勿诛廷尉汤曰被首为王画反计罪不可赦乃诛被侍中庄助素与淮南王相结交私论议王厚赂遗助上薄其罪欲勿诛张汤争以为助出入禁门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不诛后不可治助竟弃市   武帝不赦隆虑公主子   后元二年帝聪明能断善用人行法无所假贷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主隆虑主病困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傅系狱廷尉以公主子上请左右人人为言前又入赎陛下许之上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属我于是为之垂涕叹息良久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髙庙乎又下负万民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尽悲待诏东方朔前上寿曰臣闻圣王为政赏不避仇雠诛不择骨肉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此二者五帝所重三王所难也陛下行之天下幸甚臣朔奉觞昧死再拜上万嵗寿   隽不疑多所平反   始元元年八月隽不疑为京兆尹吏民敬其威信每行县録囚徒还其母辄问不疑有所平反活几何人即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路温舒言狱吏之酷   地节三年冬初孝武之世征发烦数百姓贫耗穷民犯汝奸宄不胜于是使张汤赵禹之属条定法令作见知故纵监临部主之法缓深故之罪急纵出之诛其后奸猾巧法转相比况禁罔寖宻律令烦苛文书盈于几阁典者不能徧睹是以郡国承用者駮或罪同而论异奸吏因縁为市所欲活则傅生议所欲陷则予死比议者咸寃伤之廷尉史钜鹿路温舒上书曰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絶者不可复属今治狱吏上下相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夫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囚人不胜痛则饰辞以示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导以明之上奏畏郤则鍜链而周内之盖奏当之成虽陶聴之犹以为死有余辜何则成练者众文致之罪明也故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刻木为吏期不对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唯陛下省法制寛刑罚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上善其言十二月诏曰间者吏用法巧文寖深是朕之不徳也夫决狱不当使有罪兴邪不辜防戮父子悲恨朕甚伤之今遣廷史与郡鞫狱任轻禄薄其为置廷尉平秩六百石员四人其务平之以称朕意于是每季秋后请谳时上常幸宣室斋居而决事狱刑号为平矣   郑昌请定律令   涿郡太守郑昌上疏言今明主躬垂明聴虽不置廷平狱将自正若开后嗣不若删定律令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奸吏无所弄矣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政衰聴怠则廷平将召权而为乱首矣   宣帝下诏戒用法析律不平   元康二年五月诏曰狱者万民之命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则可谓文吏矣今则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贰端深浅不平奏不如实上亦亡由知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或擅兴徭役饰厨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犹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今天下颇被疾疫之灾朕甚愍之其令郡国被灾甚者毋出今年租赋   郭躬奏罢重文四十一条   元和三年章帝以颍川郭躬为廷尉决狱断刑多依矜恕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奏之事皆施行   崔挺谏北魏文帝除连坐之制   齐髙宗建武二年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崔挺上书谏曰天下善人少恶人多若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马牛受桓魋之罚栁下恵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帝善之遂除其制   北齐王晞谏肃宗斩人于殿廷   陈文帝天定元年十二月丙午齐主还晋阳斩人于前问土晞曰是人应死不晞曰应死但恨死不得其地耳臣闻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殿廷非行戮之所帝改容谢曰自今当为王公改之   隋文帝滥杀   开皇十七年二月帝以所在属官不敬惮其上事难克举三月壬辰诏诸司论属官罪有律轻情重者聴于律外斟酌决杖帝以盗贼繁多命盗一钱以上皆弃市或三人共盗一事发即死于是行旅皆晏起早宿天下懔懔有数人劫执事而谓之曰为我奏至尊自古立法未有盗一钱而死也而不为我以闻吾更来而属无矣帝闻之为停此法帝尝乘怒欲以六月杖杀人赵绰固争曰季夏之月天地成长庶不可以此时诛杀帝报曰六月虽曰生长此时必有雷霆我则天而行有何不可遂杀之来旷告赵绰滥免徒囚帝使信臣推验初无阿曲帝怒命斩之绰固争以为旷不合死帝拂衣入閤绰矫言臣更不理旷自有他事未及奏闻帝命引入閤绰再拜请曰臣有死罪三臣为大理少卿不能制驭掌固使旷触挂天刑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争二也臣本无他事而妄言求入三也帝解顔萧摩诃子世略在江南作乱摩诃当从坐上曰世略年未二十亦何能为以其名将之子为人所逼耳因赦摩诃绰固谏不可上不能夺欲绰去而赦之因命绰退食绰曰臣奏狱未决不敢退上曰大理其为朕特舍摩诃也因命左右释之刑部侍郎辛亶尝衣绯裈俗云利官上以为厌蛊将斩之绰曰法不当死臣不敢奉诏上怒甚曰卿惜辛亶而不自惜也命引绰斩之绰曰陛下宁杀臣不可杀辛亶至朝堂解衣当斩上使人谓绰曰竟何如对曰执法一心不敢惜死上拂衣而入良久乃释之时上禁行恶钱有二人在市以恶钱易好者武执以闻上令悉斩之绰进谏曰此人所坐当杖杀之非法上曰不关卿事绰曰陛下不以臣愚暗置在法司欲妄杀人岂得不关臣事上曰撼大木不动者当退对曰臣望感天心何论动木上复曰啜羹者热则置之天子之威欲相挫耶绰拜而益前诃之不肯退上遂入帝晚节用法益峻御史于元日不劾武臣衣劒之不齐者帝曰尔为御史纵舍自由命杀之谏议大夫毛思祖谏又杀之将作寺丞以课麦□迟晩武库令以署庭荒芜左右出使或受牧宰马鞭鹦鹉帝察知并亲临斩之帝既喜怒不恒不复依凖科律信任杨素素复任情不平与陈延有隙尝经蕃客馆庭中有马尿又众仆于氊上樗蒱以白帝帝大怒主客令及樗蒱者皆杖杀之捶陈延几死帝遣屈突通往陇西检覆羣牧得匿马二万余匹帝大怒将斩太仆卿慕容悉达及诸监官千五百人通谏曰人命至重陛下奈何以畜产之故杀千有余人臣敢以死请帝瞠目叱之通又顿首曰臣一身分死就陛下匄千余人命帝感寤曰朕之不明以至于此赖有卿忠言耳于是悉达等皆减死论   唐戴胄犯顔执法   贞观元年正月太宗以兵部郎中戴胄忠清公直擢为大理少卿上以选人多诈冒资防敕令自首不首者死未几有诈冒事觉者上欲杀之胄奏据法应流上怒曰卿欲守法而使朕失信乎对曰敕者出于一时之喜怒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也陛下忿选人之多诈故欲杀之而既知其不可复断之以法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也上曰卿能执法朕复何忧胄前后犯顔执法言如涌泉上皆从之天下无寃狱   李干祐谏太宗欲斩裴仁轨   十二月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夫上怒欲斩之殿中侍御史长安李干祐谏曰法者陛下所与天下共也非陛下所独有也今仁轨坐轻罪而抵极刑臣恐人无所措手足上悦免仁轨死以干祐为侍御史   太宗令死刑五覆奏及彻乐减膳   五年十二月上谓侍臣曰朕以死刑至重故令三覆奏盖欲思之详熟故也而有司须防之间三覆已讫又古刑人君为之彻乐减膳朕庭无常设之乐然常为之不啖酒肉但未有着令又百司断狱唯据律文虽情在可矜而不敢违法其间岂能尽无寃乎丁亥制决死囚者二日中五覆奏下诸州者三覆奏行刑之日尚食勿进酒肉内教坊及太常不举乐皆令门下覆视有据法当死而情可矜者録状以闻由是全活甚众其五覆奏者以决前一二日至决日又三覆奏惟犯恶逆者一覆奏而已   太宗以李道裕议狱言当擢为刑部侍郎   二十年二月陜人常徳告刑部尚书张亮养假子五百人与术士公孙常语云名应圗防又问术士程公頴云吾臂有龙鳞起欲举大事可乎上命马周等按其事亮辞不服上曰亮有假子五百人养此辈何为正欲反耳命百官议其狱皆言亮反当诛独将作少匠李道裕言亮反形未具罪不当死上遣长孙无忌房龄就狱与亮诀曰法者天下之平与公共之公自不谨与凶人往还防入于法今将奈何公好去己丑亮与公頴俱斩西市籍灭其家嵗余刑部侍郎缺上命执政妙择其人拟数人皆不称防既而曰朕得其人矣往者李道议张亮狱云反形未具此言当矣朕虽不从至今悔之遂以道裕为刑部侍郎   张说议裴伷先不应杖   开元十年十一月前广州都督裴伷先下狱明皇与宰相议其罪张嘉贞请杖之张说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为其近于君且所以飬亷耻也故士可杀不可辱臣曩巡北边闻杖姜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防功有罪应死则死应流则流奈何轻加笞辱以皁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复追伷先据状当流岂可复蹈前失上深然之嘉贞不悦退谓说曰何论事之深也说曰宰相时来则为之若国之大臣皆可笞辱但恐行及吾辈吾此言非为伷先乃为天下士君子也嘉贞无以应   百官贺几致刑措   二十五年秋七月己夘大理少卿徐峤奏今嵗天下断死刑五十八大理狱院由来相杀气大盛鸟雀不栖今有雀巢其树于是百官以几致刑措上表称贺命李林甫牛仙客与法官删修律令格式成九月壬申颁行之   宰相议诛李锜亲属   元和二年李锜以反诛宰相议诛锜大功以上亲蒋乂曰锜大功亲皆淮安靖王之后也淮安有佐命之功陪陵享庙岂可以末孙为恶而累之乎又欲诛其兄弟乂曰锜兄弟故都统国贞之子也国贞死王事岂可使之不祀乎宰相以为然辛巳锜从父弟铦等皆贬官流放有司请毁锜祖考家庙卢坦上言李锜父子受诛罪已塞矣昔汉诛霍禹不罪霍光先朝诛房遗爱不及房龄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锜为不善而罪及五代祖乎乃不毁有司籍锜家财输京师裴垍李绛上言以为李锜僭侈割剥六州之人以富其家或枉杀其身而取其财愿以逆人资财赐浙西百姓代今年租赋上嘉叹久之即从其言   词诉门   后周太祖敕民讼先歴州县   广顺二年敕民有诉讼必先歴县州及观察使处决不直乃聴诣台省或自不能书牒倩人书者必书所倩姓名居处若无可倩聴执素纸所诉必须已事毋得挟私客诉   戢吏门   唐崔暐改官令史设斋自庆   长安元年天官侍郎崔暐性介直未尝请谒执政恶之改文昌左丞月余太后谓暐曰自卿改官以来闻令史设斋自庆此欲盛为奸贪耳今还卿旧任乃复拜天官侍郎   李吉甫言堂后吏専恣   元和元年堂后主书滑涣久在中书与知枢宻刘光琦相结宰相议事有与光琦异者令涣达意常得所欲杜佑郑絪等皆低意善视之郑余庆与诸相议事涣从旁指陈是非余庆怒叱之未几罢相四方赂遗无虚日中书舍人李吉甫言其専恣请去之宪宗命宰相阖中书四门搜掩尽得奸状贬涣雷州司户寻赐死籍没家财凡数千万   抑强门   汉张释之劾太子不下公门   前三年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由是竒释之拜为中大夫   江充劾太子家使   太始三年赵人江充初为赵敬肃王客得罪于太子丹亡逃诣阙告赵太子隂事太子坐废武帝召充入见充容貎魁岸被服轻靡武帝竒之与语政事大悦由是有宠拜为直指绣衣使者使督察贵戚近臣逾侈者充举劾无所避武帝以为忠直所言皆中意尝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使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寛之充不聴遂白奏武帝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用威震京师   贵戚且敛手避二鲍   建武十一年赵王良从帝送来歙丧还入夏城门与中郎将张邯争道叱邯旋车又诘责门使前走数十步司校尉鲍永劾奏良无藩臣礼大不敬良尊戚贵重而永劾之朝廷肃然永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恢亦抗直不避彊御光武常曰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   董宣不肯叩头谢公主   十九年薫宣为雒阳令湖阳公主苍头白日杀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骖乘宣于夏门亭之驻车叩马以刀画地大言数主之失叱奴下车因格杀之主即还宫诉光武光武大怒召宣欲棰杀之宣叩头曰愿乞一言而死光武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徳中兴而纵奴杀人将何以治天下乎臣不须棰请自杀即以头击楹流血被面光武令小黄门持之使宣叩头谢主宣不从彊使顿之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主曰文叔为白衣时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门今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光武笑曰天子不与白衣同因敕彊项令出赐钱三十万宣悉以班诸吏由是能搏击豪强京师莫不震栗   周纡为令贵戚局   建初八年周纡为雒阳令下车先问大姓主名吏数闾里豪彊以对纡厉声怒曰本问贵戚若马窦等辈岂能知此卖菜佣乎于是部吏望风防争以激切为事贵戚局蹐京师肃清窦笃夜至止奸亭亭长霍延防劒拟马肆詈恣口笃以表闻章帝召司校尉河南尹诣尚书谴问遣剑防士收纡送廷尉诏狱数日贯出之   张纲独埋轮劾外戚   汉安元年遣杜乔周举周栩冯羡栾巴张纲郭遵刘班分行州郡表贤良显忠勤其贪污有罪者刺史二千石驿马上之墨绶以下便辄收举乔等受命之部张纲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遂劾奏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以外戚防恩居阿衡之任而専肆贪叨纵恣无极多树谄防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大辟所宜加也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书御京师震竦时皇后宠方盛诸梁姻族满朝顺帝虽知纲言直不能用也   李膺破柱杀张朔   延熹八年李膺复拜司校尉时小黄门张让弟朔为野王令贪残无道畏膺威严逃还京师匿于兄家合柱中膺知其状率吏卒破柱取朔付雒阳狱受辞毕即杀之让诉寃于桓帝桓帝召膺诘以不先请便加诛之意对曰昔仲尼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夘今臣到官已积一旬私惧以稽留为愆不意获速疾之罪诚自知衅责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尅殄元恶退就鼎镬始生之愿也桓帝无复言顾谓让曰此汝弟之罪司何愆乃遣出自此诸黄门常侍皆鞠躬屏气休沐不敢出宫省桓帝怪问其故并叩头泣曰畏李校尉时朝廷日乱纲纪頽弛而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髙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云   成瑨等因击搏抵罪   九年宛有富贾张泛者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得显位用埶纵横南阳太守成瑨收捕泛等既而遇赦瑨竟诛之后乃奏闻小黄门晋阳赵津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太原太守刘瓆使都吏王允讨捕亦于赦后杀之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书讼寃宦官因縁谮诉瑨瓆桓帝大怒征瑨瓆皆下狱有司承防奏瑨瓆罪当弃市陈蕃上疏曰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専命之诛而今左右羣竖恶伤党妄相交构致此刑谴桓帝不纳   东晋卞壸奏王导亏法从私   咸和元年司徒王导称疾不朝而私送郗鉴卞壸奏导亏法从私无大臣之节请免官虽事寝不行举朝惮之壸俭素亷洁裁断切直当官干实性不裕不肯茍同时好故为诸名士所少阮孚谓之曰卿常无闲泰如含瓦石不亦劳乎壸曰诸君子以道徳恢风流相尚执鄙吝者非壸而谁时贵游子弟多慕王澄谢鲲为放达壸厉色于朝曰悖礼伤教罪莫大焉中朝倾覆实由于此欲奏推之王导庾亮不聴乃止   苻秦王猛按彊徳豪横   升平三年秦王苻坚自河东还以邓羌为御史中丞王猛领京兆尹特进彊徳太后之弟也酒豪横掠人财货子女为百姓患猛下车收徳奏未及报已陈尸于市坚驰使赦之不及与邓羌同志疾恶纠案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横豪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余人朝廷震栗奸猾屏气路不拾遗坚叹曰吾始今知天下之有法   唐刘仁轨杀折冲   贞观十四年初陈仓折冲都尉鲁宁坐事系狱自恃髙班慢骂陈仓尉尉氏刘仁轨仁轨杖杀之州司以闻太宗怒命斩之怒犹不解曰何物县尉敢杀吾折冲命追至长安面诘之仁轨曰鲁宁对臣百姓辱臣如此臣实忿而杀之辞色自若魏征侍侧曰陛下知隋之所以亡乎太宗曰何也征曰隋末百姓彊而陵官吏如鲁宁之比是也太宗悦擢仁轨为栎阳丞   南山可移此判无动   神龙二年雍州刺史窦从一多谄附权贵太平公主与僧寺争碾硙雍州司户李元纮判归僧寺从一大惧亟命元纮改判元纮大署判后曰南山可移此判无动从一不能夺   左震斩女巫   乾元元年立太一坛于南郊之东从王璵之请也肃宗尝不豫卜云山川为祟璵请遣中使与女巫乗驿分祷天下名山大川巫恃势所过烦扰州县干求受赃黄州有巫盛年美色从无赖少年数十为蠧尤甚至黄州宿于驿舍刺史左震晨至驿门扄鏁不可启震怒破鏁而入曵巫于阶下斩之所从少年悉毙之籍其赃数十万具以状闻且请以其赃代贫民租遣中使还京师肃宗无以罪也   段秀实斩郭晞暴卒   广徳二年郭子仪自行营入朝郭晞在邠州纵士卒为暴节度使白孝徳患之段秀实自请补都虞孝徳从之既署一月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以刃刺酒翁壊酿器秀实列卒取十七人首注槊上植市门晞一营大噪尽甲孝徳震恐召秀实曰奈何秀实曰无伤也请往解之选老躄者一人持马至晞门下甲者出秀实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因谕曰常侍负若属耶副元帅负若属耶奈何欲以乱败郭氏晞出秀实让之曰副元帅勲塞天地当念始终今常侍恣卒为暴行且致乱乱则罪及副元帅乱由常侍出然则郭氏功名其存者几何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敢不从命顾叱左右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由是无患   裴谞发郭子仪小过   大厯十四年九月徳宗用法严百官震悚以山陵近禁人屠宰郭子仪之人潜杀羊载以入城右金吾将军裴谞奏之或谓谞曰郭公有社稷大功君独不为之地乎谞曰此乃吾所以为之地也郭公勲髙望重上新即位以为羣臣附之者众吾故发其小过以明郭公威权不足畏也如此上尊天子下安大臣不亦可乎   许孟容系神策军吏   元和四年左神防军吏李昱贷长安富人钱八千缗满三嵗不偿京兆尹许孟容收捕械系立期使偿曰期满不足当死一军大惊中尉诉于宪宗宪宗遣中使宣防送本军孟容不之遣中使再至孟容曰臣不奉诏当死然臣为陛下尹京畿非抑制豪彊何以肃清辇下钱未毕偿昱不可得宪宗嘉其刚直而许之京城震栗   栁公绰杀军将唐突   十一年以给事中栁公绰为京兆尹公绰初赴府有神策小将跃马横冲前导公绰驻马杖杀之明日入对延英宪宗色甚怒诘其専杀之状对曰陛下不以臣无似使待罪京兆京兆为辇毂师表今视事之初而小将敢尔唐突此乃轻陛下诏命非独慢臣也臣知杖无礼之人不知其为神策军将也宪宗曰何不奏对曰臣职当杖之不当奏宪宗曰谁当奏者对曰本军当奏若死于街衢金吾街使当奏在坊内左右巡使当奏宪宗无以罪之退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吴杨廷式请舍县令系张崇   后梁贞明六年吴张崇在庐州贪暴不法庐江民讼县令受赇徐知诰遣侍御史知杂事杨廷式往按之欲以威崇廷式曰杂端推事其体至重职业不可不行知诰曰何如廷式曰械系张崇使吏如升州簿责都统知诰曰所按者县令耳何至于是廷式曰县令防官张崇使之取民财转献都统耳岂可舍大而诘小乎知诰谢之曰固知小事不足相烦以是益重之   后唐罗贯因抑权豪寘死   同光三年杖杀河南令罗贯初贯为礼部员外郎性彊直为郭崇韬所知用为河南令为政不避权豪伶宦请托书积几案一不报皆以示崇韬崇韬奏之由是伶宦切齿河南尹张全义亦以贯髙伉恶之遣婢诉于皇后后与伶官共毁之庄宗含怒未发防往寿安视坤陵役者道路泥泞桥多壊庄宗问主者为谁宦官对属河南庄宗怒下贯狱狱吏榜掠体无完肤明日诏杀之崇韬谏曰贯坐桥道不修法不至死庄宗怒曰太后灵驾将发天子朝夕往来桥道不修卿言无罪是党也贯竟死暴尸府门逺近寃之   平盗贼门   汉李固駮遣兵平交阯九真之盗   永和三年侍御史贾昌与州郡并力讨象林蛮区怜等不克为所攻围顺帝召公卿百官问以方略皆议遣大将发荆扬兖豫四万人赴之李固駮曰若荆扬无事发之可也今二州盗贼磐结不散武陵南郡蛮夷未辑长沙桂阳数被征发如复扰动必更生患其不可一也又兖豫之人卒被征发逺赴万里无有还期诏书迫促必致叛亡其不可二也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亡者十必四五其不可四也军行三十里为程而去日南九千余里三百日乃到计人禀五升用米六十万斛不计将吏驴马之食但负甲自致费便若此其不可五也设军所在死亡必众既不足御敌当复更发此为刻割心腹以补四支其不可六也九真日南相去千里发其吏民犹尚不堪何况乃苦四州之卒以赴万里之艰哉其不可七也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州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就征还以兵付刺史张乔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冦虏此发将无益之効州郡可任之验也宜更选有勇略仁恵任将帅者以为刺史太守悉使共往交阯故并州刺史祝良性多勇决又张乔前在益州有破虏之功皆可任用昔太宗就加魏尚为云中守哀帝即拜龚含为泰山守宜即拜良等便道之官四府悉从固议即拜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阯刺史乔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良到九真单车入贼中设方略招以威信降者数万人皆为良筑起府寺由是岭外复平   张纲单车说降张婴   汉安元年梁冀恨张纲思有以中伤之时广陵贼张婴防乱杨徐间积十余年二千石不能制冀乃以纲为广陵太守前太守率多求兵马纲独请单车之职既到径诣婴垒门婴大惊遽走闭垒纲于门外罢遣吏兵独留所亲者十余人以书喻婴请与相见婴见纲至诚乃出拜谒纲延至上坐譬之曰前后二千石多肆贪暴故致公等懐愤相聚二千石信有罪矣然为之者又非义也今主上仁圣欲以文徳服叛故遣太守来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罚相加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若闻义不服天子赫然震怒荆扬兖豫大兵云合身首横分血嗣俱絶二者利害公其深计之婴闻泣下曰荒裔愚民不能自通朝廷不堪侵枉遂复相聚偷生若鱼游釜中知其不可久且以喘息须防间耳今闻明府之言乃婴等更生之辰也乃辞还营明日将所部万余人与妻子面缚归降纲单车入婴垒大防置酒为乐散遣部众任从所之亲为卜居宅相田畴子弟欲为吏者皆引召之人情悦服南州晏然朝廷论功当封梁冀遏之在郡一嵗卒张婴等五百余人为之制服行丧送到犍为负土成坟   傅燮乞先除内奸后平外防   中平元年朱儁之击黄巾也其防军司马傅燮上疏曰臣闻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先除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由进也今张角起于赵魏黄巾乱于六州此皆衅发萧墙而祸延四海者也臣奉辞伐罪战无不尅黄巾虽盛不足为庙堂忧也臣之所惧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弥増其广耳陛下仁徳寛容多所不忍故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诚使张角枭夷黄巾变服臣之所忧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显而危亡之兆见皆将巧辞饰说共长虚伪夫孝子疑于屡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详察真伪忠臣将复有杜邮之戮矣赵忠见其疏而恶之燮击黄巾功多当封忠谮诉之灵帝识燮言得不加罪竟亦不封   贾父来晚使我先反   交阯土多珍货前后刺史多无清行故吏民怨叛执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自称柱天将军三府选贾琮为交阯刺史琮到部讯其反状咸言赋敛过重百姓莫不空单京师遥逺告寃无所民不聊生故聚为盗贼琮即移书告示各使安其资业招抚荒散蠲复徭役诛斩渠帅为大害者简选良吏试守诸县嵗间荡定百姓以安巷路为之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犯   晋陶侃遣使谕王贡   建兴三年陶侃与杜相攻使王贡出挑战侃遥谓之曰杜为益州小吏盗用库钱父死不犇丧卿本佳人何为随之天下宁有白头贼耶贡初横脚马上闻侃言敛容下脚侃知可动复遣使谕之截髪为信贡遂降于侃众溃遁走道死侃与南平太守应詹进克长沙湘州悉平   东晋谢琰为孙恩所败   隆安四年谢琰以资望镇会稽不能绥懐又不为武备诸将咸谏曰贼近在海浦伺人形便宜开其自新之路琰不从曰苻坚之众百万尚送死淮南孙恩小贼败死入海何能复出若其果出是天欲杀之也既而恩寇浃口进及邢浦琰遣参军刘宣之击破之恩退走少日复冦邢浦官军失利恩乘胜径进至防稽琰尚未食曰要当先灭此贼而后食因跨马出战兵败为帐下都督张猛所杀吴兴太守庾桓恐郡民复应恩杀男女数千人恩转寇临海朝廷大震遣冠军将军桓不才辅国将军孙无终宁朔将军髙雅之拒之   北魏主欲大赦以止盗   义熙六年魏主嗣以郡县豪右多为民患悉以优诏征之民恋土不乐内徙长史逼遣之于是无赖少年逃亡相聚所在寇盗羣起嗣引入公议之曰朕欲为民除蠧而守宰不能绥抚使之纷乱今犯者既众不可尽诛吾欲大赦以安之何如元城侯拓防屈曰民逃亡为盗不罪而赦之是为上者反求于下也不如诛其首恶赦其余党崔宏曰圣王之御民务在安之而已不与之较胜负也夫赦虽非正可以行权屈欲先诛后赦要为两不能去曷若一赦而遂定乎赦而不从诛未晚也嗣从之遣将军于栗防将骑一万讨不从命者所向皆平   李崇置鼓楼以防盗   齐建元四年魏以荆州巴氐扰乱以李崇为荆州刺史崇将之镇敕发陜秦二州兵送之崇辞曰边人失和本怨刺史今奉诏代之自然安靖但须一诏而已不烦发兵自防使之懐惧也魏朝从之崇遂轻将数十骑驰至上洛宣诏慰谕民夷帖然崇命边戍掠得齐人者悉还之由是齐人亦还其生口二百许人二境交和无复烽燧之惊久之徙兖州刺史兖土旧多刼盗崇命村置一楼楼皆悬鼓盗发之处乱击之旁村始闻者以一击为节次二次三俄顷之间声布百里皆发人守险要由是盗发无不擒获其后诸州皆效之自崇始也   髙祐论止盗在守宰得人   永明五年魏主问髙祐曰何以止盗对曰昔宋均立德猛虎渡河卓茂行化蝗不入境况盗贼人也茍守宰得人治化有方止之易矣   国用以讨贼而耗竭   梁普通七年魏盗贼日滋征讨不息国用耗竭豫征六年租调犹不足乃罢百官所给酒肉又税入市者人一钱及邸店皆有税百姓嗟怨吏部郎中辛雄上疏以为夷夏之民相聚为乱岂有余憾哉正以守令不得其人百姓不堪其命故也宜及此时早加慰抚但郡县选举由来共轻贵游儶才莫肯居此宜改其弊分郡县为三等清官选补之法妙尽才望如不可并后地先才不得拘以停年三载黜陟有称职者补在京名官如不歴守令不得为内职则人思自勉枉屈可申彊暴自息矣不听   唐刘黒闼为髙雅贤所误   武徳六年刘黒闼所署饶州刺史诸葛徳威执黒闼举城降黒闼临刑叹曰我幸在家鉏菜为髙雅贤辈所误至此   太宗不以重法止盗   九年太宗与羣臣论止盗或请重法以禁之太宗哂之曰民之所以为盗者由赋繁役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亷耻耳朕当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亷吏使民衣食有余则自不为盗安用重法耶自是数年之后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焉   裴懐古仗忠信以服夷獠   长安三年始安獠欧阳倩拥众数万攻陷州县天后思得良吏以镇之朱敬则称司封郎中裴懐古有文武才制以懐古为桂州都督仍充招慰讨击使懐古才及岭上飞书示以祸福倩等迎降且言为吏所侵逼故举兵自救耳懐古轻骑赴之左右曰夷獠无信不可忽也懐古曰吾仗忠信可通神明而况人乎遂诣其营贼众大喜归所掠货财诸洞酋长素持两端者皆来欵附岭外悉定   王晙招降知运复击   开元九年康待賔之反也诏郭知运与王晙相知讨之晙上言朔方兵自有余力请敕知运还本军未报知运已至由是与晙不协晙所招降者知运复纵兵击之虏以晙为卖已由是复叛明皇以晙不能遂定羣胡贬晙为梓州刺史   裴行立等讨蛮贼无功   元和十四年容管奏安南贼杨清陷都护府杀都防李象古及妻子官属部曲千余人象古以贪纵苛刻失众心清世为蛮酋象古召为牙将清郁郁不得志象古命清将兵三千讨黄洞蛮清因人心怨怒引兵夜还袭府城陷之初蛮贼黄少卿自贞元以来数反覆桂管观察使裴行立容管经略使阳旻欲徼幸立功争请讨之宪宗从之岭南节度使孔戣屡谏曰此禽兽耳但可自计利害不足与论是非宪宗不听大发江湖兵防容桂二管入讨士卒被瘴疠死者不可胜计安南乘之遂杀都护行立旻竟无功二管雕弊惟戣所部晏然以桂仲武为安南都防赦杨清以为琼州刺史   韩愈请赦黄家贼   十五年容管奏破黄少卿万余众拔营栅三十六时少卿久未平国子祭酒韩愈上言臣去年贬岭外熟知黄家贼事其贼无城郭可居依山傍险自称洞主寻常亦各营生急则屯聚相保比縁邕管经略使多不得人徳既不能绥懐威又不能临制侵欺虏缚以致怨恨遂攻劫州县侵暴平人或复私讐或贪小利或聚或散终亦不能为事近者征讨本起裴行立阳旻此两人者本无逺虑深谋意在邀功求赏亦縁见贼未屯聚之时将谓单弱争献谋计自用兵已来已经二年前后所奏杀获计不下二万余人傥皆非虚贼已寻尽至今贼犹依旧足明欺罔朝廷邕容两管经此凋弊杀伤疾疫十室九空如此不已臣恐岭南一道未有宁息之时自南讨已来贼徒亦甚伤损察其情理厌苦必深贼所处荒僻假如尽杀其人尽得其地在于国计不为有益若因改元大庆赦其罪戾遣使宣谕必望风降伏仍为选择有威信者为经略使茍处置得宜自然永无侵叛之事穆宗不能用   崔郾治兵卒以讨贼   太和五年以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防土多羣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防冲追讨嵗中悉诛之郾在陜以寛仁为治或经月不笞一人及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陜土瘠民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栗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刘潼招降巴南贼   大中六年山南西道节度使封敖奏巴南妖贼言辞悖慢宣宗怒甚崔曰此皆陛下赤子迫于饥寒盗弄陛下兵于谿谷间不足辱大军但遣一使者可平矣乃遣京兆少尹刘潼诣果州招谕之潼上言请不发兵攻讨且曰今以日月之明烛愚迷之众使之稽颡归命其势甚易所虑者武臣耻不战之功议者责欲速之效耳潼至山中盗弯弓待之潼屏左右直前曰我面受诏赦汝罪使汝复为平人闻汝木弓射二百步今我去汝十步汝真欲反者可射我贼皆投弓列拜请降潼归馆而王贽与中使似先义逸引兵已至山下竟击灭之   康承训为蛮寇所败   咸通五年康承训至邕州蛮冦益炽诏发许滑青汴兖郓宣润八道兵以授之承训不设斥南诏帅羣蛮近六万寇邕州将入境承训乃遣六道兵凡万人拒之以獠为导绐之敌至不设备五道兵八千人皆没惟天平军后一日至得免承训闻之惶怖不知所为节度副使李行素帅众治壕栅甫毕蛮军已合围留四日治攻具将就诸将请夜分道斫蛮营承训不许有天平小校再三力争乃许之小校将勇士三百夜缒而出防烧蛮营斩五百余级蛮大惊间一日解围去承训乃遣诸军数千追之所杀虏不过三百级皆溪獠胁从者承训腾奏告防云大破蛮贼中外皆贺   杨收建议御蛮寇   六年杨收建议以蛮冦积年未平两河兵戍岭南冒瘴雾物故者什六七请于江西积粟募彊努三万人以应接岭南道近便仍建节以重其权从之置镇南军于洪州   髙骈大破蛮寇   七年髙骈围交趾十余日蛮困蹙甚城且下防得王晏权牒已与李维周将大军发海门骈即以军事授韦仲宰与麾下百余人北归先是仲宰遣小使王惠賛骈遣小校曽兖入告交阯之捷至海中望见旌旗东来问游船云新经略使与监军也二人谋曰维周必夺表留我乃匿于岛间维周过即驰诣京师懿宗得奏大喜即以骈复镇安南骈至海门而还维周凶贪诸将不为之用遂解重围骈至复督励将士攻城遂克之杀段酋迁又破土蛮附南诏者二洞诛其酋长土蛮帅众归附者万七千人   王仙芝起兵于长垣   干符元年僖宗年少政在臣下南牙北司互相矛楯自懿宗以来奢侈日甚用兵不息赋敛愈急闗东连年水旱州县不以实闻上下相防百姓流殍无所控诉相聚为盗所在蜂起州县兵少加以承平日久人不习战每与盗遇官军多败是嵗濮州人王仙芝始聚众数千起于长垣   黄巢与王仙芝横行山东   二年黄巢亦聚众数千人应仙芝巢少与仙芝皆以贩私盐为事巢善骑射喜任侠粗涉书屡举进士不第遂为盗与仙芝攻剽州县横行山东民之困于重敛者争归之数月之间众至数万   宋威破仙芝于沂州   三年宋威击王仙芝于沂州城下大破之仙芝亡去威奏仙芝已死纵遣诸道兵身还青州百官皆入贺居三日州县奏仙芝尚在攻剽如故时兵始休诏复发之士皆忿怨思乱   黄巢仙客各分道而去   王仙芝攻蕲州王镣在贼中为仙芝以书说刺史裴渥渥与仙芝约敛兵不战许为之奏官渥乃开城延仙芝及黄巢辈三十余人入城置酒大陈货贿以赠之表陈其状诸宰相多言先帝不赦厐勋期年卒诛之今仙芝小贼非厐勋之比赦罪除官益长奸宄王铎固请许之乃以仙芝为左神防军押牙遣中使以告身即蕲州授之仙芝得之甚喜黄巢以官不及已大怒曰始者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独取官赴左军使此五千余人安所归乎因敺仙芝伤首其众諠噪不已仙芝畏众怒遂不受命大掠蕲州城中之人半驱半杀焚其庐舍渥奔鄂州敕使奔襄州镣为贼所拘贼乃分其军三千余人从仙芝及尚君长二千余人从巢各分道而去   崔安潜出库钱以赏捕盗   六年西川节度使崔安潜到官不诘盗蜀人怪之安潜曰盗非所由通容则不能为今穷覈则应坐者众搜捕则徒为烦扰出库钱千五百缗分置三市置牓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盗赏钱五百缗盗不能独为必有侣侣者告捕释其罪赏同平人未几有捕盗而至者盗不服曰盗与我同为盗十七年赃皆平分汝安能捕我我与汝同死耳安潜曰汝既知吾有牓何不捕彼以来则彼应死汝受赏矣汝既为所先死复何辞立命给捕者钱使盗视之然后冎盗于市并灭其家于是诸盗与其侣互相疑无地容足夜不及旦散逃出境境内遂无一人之盗   张承范失守潼关   广明元年黄巢陷东都留守刘允章帅百官迎谒巢入城劳问而已闾里晏然张承范等将神防弩手发京师神策军士皆长安富家子赂宦官窜名军籍厚得禀赐但华衣怒马凭势使气未尝更战陈闻当出征多以金帛雇病坊贫人代行往往不能操兵承范等至潼关搜菁中得村民百许使运石汲水为守御之备与齐克让军皆絶粮士卒莫有鬬志是日黄巢前锋军抵闗下白旗满野不见其际克让与战贼小却俄而巢至举军大呼声振河华克让力战自午至酉始觧士卒饥甚遂喧噪烧营而溃克让走入关关左有谷平日禁人往来以征税谓之禁阬贼至仓猝官军忘守之溃兵自谷而入谷中灌木夀藤茂宻如织一夕践为坦涂承范上表告急称臣到闗之日巨冦已来以二千余人拒六十万众外军饥溃蹋开禁阬臣之失守鼎镬甘心朝廷谋臣愧顔何寄或闻陛下已议西巡茍銮舆一动则上下土崩臣敢以犹生之躯奋冒死之语愿与近宻及宰臣熟议未可轻动急征兵以救闗防则髙祖太宗之业庶防犹可扶持贼夹攻潼闗闗上兵皆溃承范变服帅余众脱走   谢让等虑罪而为盗   中和二年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多遣人歴县镇诇事谓之寻事人所至多所求取有二人过资阳镇独无所求镇将谢让邀之不至自疑有罪夜亡入羣盗中明旦二人去让实无罪也捕盗使杨迁诱让出首而执以送使云讨击擒获以求功敬瑄不之问杖让脊二十钉于西城二七日煎油泼之又以胶麻掣其疮备极惨酷见者寃之又有卭州牙官阡能因公事违期避杖亡命为盗杨迁复诱之能方出首闻让之寃大骂杨迁发愤为盗驱掠良民不从者举家杀之逾月众至万人立部伍署职级横行卭雅二州间攻陷城邑所过涂地先是蜀中少盗贼自是纷纷竞起州县不能制敬瑄遣牙将杨行迁将三千人胡洪略莫匡时各将二千人以讨之   髙仁厚讨韩秀升   三年峡路招讨指挥使庄夣蝶为韩秀升屈行从所败退保忠州江淮贡赋皆为贼所阻陈敬瑄奏以髙仁厚为西川行军司马将三千兵讨之仁厚乃召耆老询以山川蹊径及贼寨所据喜曰贼精兵尽在舟中使老弱守寨资粮皆在寨中此所谓重战轻防其败必矣乃扬兵江上为欲涉之状贼昼夜御备遣兵挑战仁厚不与交兵潜发勇士千人执兵负藳夜由间道攻其寨且焚之贼望见分兵往救之不及资粮荡尽众心已揺仁厚复募善游者凿其舟底相继皆沈贼往来惶惑不能相救仁厚遣兵于要路邀击且招之贼众皆降共执二人诣仁厚仁厚诘之曰何故反秀升曰自大中皇帝晏驾天下无复公道纽解纲絶今日反者岂惟秀升成是败非机上之肉惟所烹醢耳仁厚愀然命善食而械之献于行在斩之   李师悦败黄巢于瑕丘   中和四年武徳将李师悦与尚让追黄巢至瑕丘败之巢众殆尽走至狼虎谷巢甥林言斩巢兄弟妻子首将诣时溥遇沙陀博野军夺之并斩言首以献于溥   后汉符昭序听彦卿助贼攻城   天福十二年东方羣盗大起陷宋亳宻三州契丹主谓左右曰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亟遣泰宁节度使安审琦武宁节度使符彦卿等归镇仍以契丹兵送之彦卿至埇桥贼帅李仁恕帅众数万急攻徐州彦卿与数十骑至城下扬鞭欲招谕之仁恕控彦卿马请从相公入城彦卿子昭序自城中遣军校陈守习缒而出呼于贼中曰相公已陷虎口听相公助贼攻城城不可得也贼知不可劫乃相帅罗拜于彦卿马前乞赦其罪彦卿与之誓乃解去   髙祖重法以禁盗   敕盗贼毋问赃多少皆抵死时四方盗贼多朝廷患之故重其法仍分命使者逐捕苏逢吉自草诏意云应贼盗并四邻同保皆全族处斩众以为盗犹不可族况邻保乎逢吉固争不得已但省去全族字由是捕贼使者张令柔杀平隂十七村民   后周王晏劝故党勿复为盗   显徳元年初太祖以王晏有拒北汉之功其乡里在滕县徙晏为武宁节度使晏少时尝为羣盗至镇悉召故党赠之金帛鞍马谓曰吾乡素名多盗昔吾与诸君皆甞为之想后来者无能居诸君之右诸君幸为我语之使勿复为为者吾必族之于是一境清肃徐州人请为之立衣锦碑许之   世宗専委节镇州县清盗   世宗谓侍臣曰诸道盗贼颇多讨捕终不能絶盖由累朝分命使臣巡检致藩侯守令皆不致力宜悉召还専委节镇州县责其清肃   窦俨疏言止盗之术   四年窦俨上疏请令盗贼自相纠告以其所告赀产之半赏之或亲戚为之首则论其徒侣而赦其所首者如此则盗不能聚矣又新郑乡村团为义营各立将左一户为盗累其一村一户被盗罪其一将每有盗发则鸣鼓举火丁壮云集盗少民多无能脱者由是邻县充斥而一境独清请令他县皆効之亦止盗之一术也   玩寇门   唐李寳臣有玩寇之志   大歴十年代宗喜李寳臣之功遣中使马承倩赍诏劳之将还寳臣诣其馆遗之百缣承倩诟詈掷出道中寳臣慙其左右兵马使王武俊说寳臣曰今公在军中新立功竖子尚尔况寇平之后以一幅诏书召归阙下一匹夫耳不如释承嗣以为己资寳臣遂有玩寇之志   刘巨容不肯追黄巢   干符六年黄巢北趣襄阳刘巨容与江西招讨使淄州刺史曹全晸合兵屯荆门以拒之贼收余众度江东走或劝巨容穷追贼可尽也巨容曰国家喜负人有急则抚存将士不爱官赏事宁则弃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贼以为富贵之资众乃止   髙骈不欲诸道兵分讨贼之功   广明元年黄巢屯信州遇疾疫卒徒多死张璘急击之巢以金防璘且致书请降于髙骈求骈保奏时昭义感化义武等军皆至淮南骈恐分其功乃奏贼不日当平不烦诸道兵请悉遣归朝廷许之贼诇知诸道兵已北度淮乃告絶于骈且请战骈怒令璘击之兵败璘死巢势复振   唐夫等自欲専功致黄巢愈炽   中和元年唐夫乗龙尾之捷进薄长安黄巢帅众东走程宗楚先自延秋门入夫继至王处存帅锐卒五千夜入城坊市民喜争讙呼出迎官军或以瓦砾击贼或拾箭以供官军宗楚等恐诸将分其功不报凤翔鄜夏军士释兵入第舍掠金帛妓妾处存令军士首系白为号坊市少年或窃其号以掠人贼露宿霸上诇知官军不整且诸军不相继引兵还袭巢复入长安怒民之助官军纵兵屠杀流血成川谓之洗城于是诸军皆退贼势愈炽   除恶不尽门   唐张柬之等不尽诛诸武卒贻后害   神龙元年二张之诛也洛州长史薛季昶谓张柬之敬晖曰二凶虽除产禄犹在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二人曰大事已定彼犹机上肉耳夫何能为所诛已多不可复益也季昶叹曰吾不知死所矣朝邑尉武强刘幽求亦谓桓彦范敬晖曰武三思尚存公辈终无塟地若不早圗噬脐无及不从及中宗即位上官婕妤荐三思于韦后引入禁中中宗遂与三思圗议政事张柬之等数劝中宗诛诸武中宗不聴柬之等或抚牀叹愤或弹指出血曰吾所以不诛诸武者欲使上自诛之以张天子之威耳今反如此事势已去知复奈何三思与韦氏日夜谮晖等云恃功専权将不利于社稷中宗信之三思等因为中宗画防不若封晖等为王罢其政事外不失尊宠功臣内实夺之权中宗以为然以敬晖为平阳王桓彦范为扶阳王张柬之为汉阳王袁恕已为南阳王崔暐为博陵王罢知政事后张柬之表请归襄州养疾遂以柬之为襄州刺史三思以敬晖桓彦范袁恕已尚在京帅忌之俱出为滑洺豫三州刺史隂令人疏皇后秽行牓于天津桥请加废黜中宗大怒命李承嘉穷覈其事承嘉奏言敬晖桓彦范张柬之袁恕已崔暐使人为之虽云废后实谋大逆请族诛之乃以周利用奉使岭外比至东之暐已死遇彦范于贵州令左右缚之曳于竹槎之上肉尽至骨然后杖杀得晖冎而杀之恕已素服黄金利用逼之使饮野葛汁尽数升不死不胜毒愤掊地爪甲殆尽仍捶杀之利用还擢拜御史中丞   通鉴总卷十三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四上    宋 沈枢 撰天文门   北魏崔浩知荧惑入秦分   晋义熈十一年魏太史奏荧惑在匏中忽亡不知所在于法当入危亡之国先为童谣妖言然后行其祸罚魏主嗣召名儒十余人使与太史议荧惑所诣崔浩对曰按春秋左氏传神降于莘以其至之日推知其物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隂云荧惑之亡当在二日庚之与午皆主于秦辛为西夷今姚兴据长安荧惑必入秦矣众皆怒曰天上失星人间安知所诣浩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出东井留守句已久之乃去秦大旱昆明池竭童谣讹言国人不安间一嵗而秦亡众乃服浩之精妙   彗星为刘裕将簒之应   十四年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经北斗络紫微八十余日而灭魏主嗣复召诸儒术士问之曰今四海分裂灾咎之应果在何国朕甚畏之卿辈尽言勿有所隐众推崔浩使对浩曰夫灾异之兴皆象人事人茍无舋又何畏焉昔王莽将簒汉彗星出入正与今同国家主尊臣卑民无异望晋室陵夷危亡不逺彗之为异其刘裕将簒之应乎众无以易其言   髙允辨汉十月五星聚东井之谬   宋元嘉十六年崔浩集诸厯家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食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厯以示髙允允曰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东井此乃厯术之浅事今讥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人之讥今犹今之讥古也浩曰所谬云何允曰案星太白辰星常附日而行十月日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二星何得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也浩曰天文欲为变者何所不可邪允曰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坐者咸怪允之言唯东宫少傅游雅曰髙君精于厯数当不虚也后嵗余浩谓允曰先所论者本不经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言五星乃以前二月聚东井非十月也众乃叹服允虽明厯初不推步及为人论説唯游雅知之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隂阳灾异知之甚难既已知之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雅乃止   宋刘勔不肯解职以避灾   元徽二年先是月犯右执法太白犯上将或劝刘勔解职勔曰吾执心行已无愧幽明若灾必至避岂得免勔晚年颇慕髙尚立园宅名为东山遗落世务罢遣部曲萧道成谓勔曰将军受顾命辅幼主当此艰难之日而深尚从容废省羽翼一朝事至悔可追乎勔不从而败   梁武帝下殿以禳星变   中大通六年先是荧惑入南斗去而复还留止六旬武帝以谚云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乃跣而下殿以禳之及闻魏主西奔慙曰虏亦应天象邪   元帝叹客星入翼轸必败   承圣三年魏兵且至元帝夜登鳯皇阁徙倚叹息曰客星入翼轸今必败矣   防兆门   汉李守言刘氏当兴李氏为辅   地皇三年初长沙定王发后南顿令钦生三男縯仲秀兄弟早养于叔父良縯性刚毅慷慨有大节自莽簒汉常愤愤怀复社稷之虑不事家人居业倾身破产交结天下雄俊秀隆凖日角性勤稼穑縯常非笑之比于髙祖兄仲穰人蔡少公颇学图防言刘秀当为天子或曰是国师公刘秀乎秀戏曰何用知非仆邪坐者皆大笑宛人李守好星厯防记尝谓其子通曰刘氏当兴李氏为辅及新市平林兵起南阳骚动通从弟轶谓通曰今四方扰乱汉当复兴南阳宗室独刘伯升兄弟泛爱容众可与谋大事通笑曰吾意也防秀卖谷于宛通遣轶往迎秀与相见因具言防文事与相约结定谋议   光武接赤伏符而即帝位   建武元年萧王还至中山诸将复上尊号王又不听行到南平棘诸将复固请之王不许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从大王于矢石之间者其计固望攀龙鳞附鳯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望絶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大众一散难可复合纯言甚诚切王深感曰吾将思之行至鄗召冯异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更始必败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防儒生强华自关中奉赤伏符来诣王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鬭野四七之际火为主羣臣因复奏请王即皇帝位于鄗南改元大赦   光武欲以防防郊祀事   七年光武好图防与郑兴议郊祀事曰吾欲以防防之何如对曰臣不为防光武怒曰卿不为防非之耶兴惶恐曰臣于书有所学而无所非也光武意乃解   桓谭非防获罪   中元元年是嵗起明堂灵台辟雍宣布图防于天下初光武以赤伏符即帝位由是信用防文多以决定嫌疑给事中桓谭上疏谏曰凡人情忽于见事而贵于异闻观先王之所记述咸以仁义正道为本非有竒怪虚诞之事盖天道性命圣人所难言也自子贡以下不得而闻况后世浅儒能通之乎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増益图书矫称防记以欺惑贪邪诖误人主其事虽有时合譬犹卜数只偶之陛下宜垂明听发圣意屏羣小之曲説述五经之正义疏奏光武不悦防议灵台所处光武谓谭曰吾欲以防决之何如谭黙然良久曰臣不读防光武问其故谭复极言防之非经光武大怒曰桓谭非圣无法将下斩之谭叩头流血良久乃得解出为六安郡丞道病卒范论曰桓谭以不善防流亡郑兴以逊辞仅免贾逵能附防文致最差贵显世主以此论学悲哉   晋郭璞筮王敦举事无成   太宁二年王敦将举兵伐京师使记室郭璞筮之璞曰无成敦素疑璞助温峤庾亮及闻卦凶乃问璞曰卿更筮吾夀防何璞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夀不可测敦大怒曰卿夀防何曰命尽今日日中敦乃收璞斩之   北魏诏焚图防   齐永明三年魏诏曰图防之兴出于三季既非经国之典徒为妖邪所凭自今图防秘纬一皆焚之留者以大辟论又严焚诸巫觋及委巷卜筮非经典所载者   唐太史按秘记云女主代有天下   贞观二十二年初左武卫将军武连县公武安李君羡直武门时太白屡昼见太史占云女主昌民间又秘记云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大宗恶之防与诸武臣宴宫中行酒令使各言小名君羡自言名五娘太宗愕然因笑曰何物女子乃尔勇健又以君羡官称封邑皆有武字深恶之后君羡坐诛太宗宻问太史令李淳风秘记所云信有之乎对曰臣仰稽天象俯察厯数其人已在陛下宫中为亲属自今不三十年当王天下杀唐子孙殆尽其兆既成矣太宗曰疑似者尽杀之何如对曰天之所命人不能违也王者不死徒多杀无辜且自今以往三十年其人已老庶防颇有慈心为祸或浅今借使得而杀之天或生壮者肆其怨毒恐陛下子孙无遗矣太宗乃止   田承嗣假防文以诳李寳臣   大厯十年田承嗣知范阳李寳臣乡里心常欲之因刻石作防云二帝同功势万全将田为侣入幽燕宻令瘗寳臣境内使望气者言彼有王气寳臣掘而得之又令客説之曰公与朱滔共取沧州得之则地归国非公所有公能舍承嗣之罪请以沧州归公仍愿从公取范阳以自効公以精骑前驱承嗣以步卒继之蔑不克矣寳臣喜谓事合符防遂与承嗣通谋宻图范阳承嗣亦陈兵境上承嗣闻幽恒兵交即引军南还使谓寳臣曰河内有警不暇从公石上防文吾戏为之耳寳臣慙怒而退   张权舆以名应图防譛裴度   寳厯二年裴度自兴元入朝李逢吉之党百计毁之先是民间谣云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又长安城中有横亘六冈如乾象度宅偶居第五冈张权舆上言度名应图防宅占冈原不召而来其防可见敬宗虽年少悉察其诬谤待度益厚   图书门   汉萧何收秦图籍   元年沛公西入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萧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府图籍藏之以此沛公得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   唐李吉甫撰元和国计簿   元和二年是嵗李吉甫撰元和国计簿上之摠计天下方镇四十八州府二百九十五县千四百五十三其鳯翔鄜坊邠宁振武泾原银夏灵盐河东易定魏博镇冀范阳沧景淮西淄青等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户口外毎嵗赋税倚办止于浙江东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道四十九州一百四十四万户比天寳税户四分减三天下兵仰给县官者八十三万余人比天寳三分増一大率二户资一兵其水旱所伤非时调发不在此数   后唐明宗令国子监雕卖九经   长兴三年初令国子监校定九经雕印卖之   厯法门   宋何承天撰元嘉新厯   元嘉二十一年太子率更令何承天撰元嘉新厯表上之以月食之冲知日所在又以中星检之知尧时冬至日在须女十度今在斗十七度又测景校二至差三日有余知今之南至日应在斗十三四度于是更立新法冬至徙上三日五时日之所在移旧四度又月有迟疾前厯合朔月食不在朔望今皆以盈缩定其小余以正朔望之日诏付外详之太史令钱乐之等奏皆如承天所上唯月有频三大频二小比旧法殊为乖异谓宜仍旧诏可二十二年始行新厯初汉京房以十二律中吕上生黄钟不满九寸更演为六十律钱乐之复演为三百六十律日当一管何承天立议以为上下相生三分损益其一盖古人简易之法犹如古厯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也而京房不悟谬为六十乃更设新律林钟长六寸一厘则从中吕还得黄钟十二旋宫声韵无失   唐李淳风推校精宻   贞观十四年十一月甲子朔冬至太宗祀南郊时戊寅厯以癸亥为朔宣义郎李淳风表称古厯分日起于子半今嵗甲子朔冬至而故太史令傅仁均减余稍多子初为朔遂差三刻用乖天正请更加考定众议以仁均定朔微差淳风推校精宻请如淳风议从之   方术门   汉谷永説成帝絶方术之士   永始三年成帝以无继嗣颇好神方术之属上书言祭祀方术得待诏者甚众祠祭费用颇多谷永説上曰臣闻明于天地之性不可惑以神怪知万物之情不可防以非诸背仁义之正道不遵五经之法言而盛称竒怪神广崇祭祀之方求报无福之祠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终之药遥兴轻举黄冶变化之术者皆奸人惑众挟左道怀诈伪以欺防世主听其言洋洋满耳若将可遇求之荡荡如系风捕景终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听圣人絶而不语昔秦始皇使徐福发男女入海求神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汉兴新垣平齐人少翁公孙卿栾大等皆以术穷诈得诛夷伏辜唯陛下距絶此毋令奸人有以窥朝者成帝善其言   张丰为方士所误被诛   建武四年光武遣将军朱祜等讨张丰于涿郡禽之初丰好方术有道士言丰当为天子以五防囊裹石系丰肘云石中有玊玺丰信之遂反既执当斩犹曰肘石有玊玺傍人为椎破之丰乃知被诈仰天叹曰当死无恨   晋哀帝信方士以求长生   兴宁二年哀帝信方士言防谷饵药以求长生侍中髙崧谏曰此非万乘所宜为陛下兹事实日月之食不听哀帝以药羸不能亲万机褚太后复临朝摄政   秦王坚惑王嘉异术   晋太元九年陇西处士王嘉隐居倒虎山有异术能知未然秦人神之秦王坚后秦王苌及慕容冲皆遣使迎之嘉入长安众闻之以为坚有福故圣人助之三辅堡壁及四山氐羌归坚者四万余人坚置嘉及沙门道安于外殿动静咨之   北魏董道秀卜筮以不祥为吉   宋元嘉二十一年乐平戾王丕以忧卒初魏主筑白台髙二百余尺丕梦登其上四顾不见人命术士董道秀筮之道秀曰大吉丕黙有喜色及丕卒道秀亦坐弃市髙允闻之曰夫筮者皆当依附爻象劝以忠孝王之问道秀也道秀宜曰穷髙为亢易曰亢龙有悔又曰髙而无民皆不祥也王不可以不戒如此则王安于上身全于下矣道秀反之宜其死也   梁太子信方士为厌祷之术   中大通三年初昭明太子其母丁贵嫔遣人求墓地之吉者或赂宦者俞三副求卖地三副宻啓上言太子所得地不如今地于上为吉武帝年老多忌即命市之毕有道士云此地不利长子若厌之或可申延乃为蜡鹅及诸物埋于墓侧长子位宫监鲍邈之魏雅初皆有宠于太子邈之晚见疎于雅乃宻啓上云雅为太子厌祷武帝遣检掘果得鹅物大惊将穷其事徐勉固谏而止但诛道士由是太子终身慙愤不能以自明 臣光曰君子之于正道不可少顷离也不可跬步失也以昭明太子之仁孝武帝之慈爱一染嫌疑之迹身以忧死罪及后昆求吉得凶不可湔涤可不戒哉是以诡诞之士竒邪之术君子逺之   北齐长广王信术士之言不举兵   陈天嘉二年齐主之诛杨燕也许以长广王湛为太弟既而立太子百年湛心不平帝在晋阳湛居守于邺内不自安问计于髙元海元海曰有三防恐不堪用耳请殿下如梁孝王故事从数骑入晋阳先见太后求哀后见主上请去兵权以死为限不干朝政必保太山之安此上防也不然当具表云威权太盛恐取谤众口请青齐二州刺史沈靖自居必不招物议此中防也更问下防曰发言即恐族诛固逼之元海曰济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夺之今集文武尊立济南号令天下以顺讨逆此万世一时也湛大悦然性怯狐疑未能用使术士郑道谦等卜之皆曰不利举事静则吉有林虑令潘子宻晓占候潜谓湛曰宫车当晏驾殿下为天下主湛拘之于内以候之又令巫觋卜之多云不须举兵自有大庆湛乃奉诏令数百骑送济南王至晋阳帝使人酖之济南王不从乃扼杀之   唐术士恶吕才叙隂阳之书   贞观十五年太宗以近世隂阳杂书讹伪尤多命太常博士吕才与诸术士刋定可行者凡四十七卷书成上之才皆为之叙质以经史其序宅经以为近世巫觋妄分五姓如张王为商武庾为羽似取谐韵至于以栁为宫以赵为角又复不或同出一姓分属宫商或复姓数字莫辨徴羽此则事不稽古义理乖僻者也叙禄命以为禄命之书多言或中人乃信之然长平阬卒未闻共犯三刑南阳贵士何必俱当六合今亦有同年同禄而贵贱悬殊共命共胎而夭夀更异按鲁庄公法应贫贱又尫弱短陋惟得长夀秦始皇法无官爵纵得禄少奴婢为人无始有终汉武帝后魏孝文帝皆法无官爵宋武帝禄与命并当空亡唯宜长子虽有次子法当早夭此皆禄命不验之着明者也其叙以为孝经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盖以窀穸既终永安体魄而朝市迁变泉石交侵不可前知故谋之筮近代或遗年月或相墓田以为一事失所祸及死生按礼天子诸侯大夫皆有月数是古人不按年月也春秋九月丁巳定公两不克戊午日下昃乃克是不择日也郑简公司墓之室当路毁之则朝而窆不毁则日中而窆子产不毁是不择时也古之者皆于国都之北兆域有常处是不择地也今书以为子孙富贵贫贱夀夭皆因卜所致夫子文为令尹而三已栁下惠为士师而三黜计其丘陇未尝改移而野俗无识妖巫妄言遂于擗踊之际择地而希官爵荼毒之秋选时而规财利或云辰日不可哭泣遂莞尔而对吊客或云同属忌于临圹遂吉服不送其亲伤教败礼莫斯为甚术士皆恶其言而识者以为确论   髙宗不惑娑婆寐合长年药   显庆二年初王防之破天竺也得方士那罗迩娑婆寐以归自言有长生之术太宗颇信之深加礼敬合长生药发使四方求竒药异石又发使诣婆罗门诸国采药其言率皆迂诞无实茍欲以延嵗月药竟不就乃放还髙宗即位复诣长安又遣归防时为道王友奏言此婆罗门实能合长年药自説必成今遣归可惜失之防退髙宗谓侍臣曰自古安有神仙秦始皇汉武帝求之疲生民卒无所成果有不死之人今皆安在李勣对曰诚如圣言此婆罗门今兹再来容发衰白已改于前何能长生陛下遣之内外皆喜娑婆寐竟死于长安   郝处俊谏髙宗饵不死药   緫章元年以乌荼国婆罗门卢迦逸多为怀化大将军逸多自言能合不死药髙宗将饵之东台侍郎郝处俊谏曰脩短有命非药可延贞观之末先帝服那罗迩娑婆寐药竟无效大渐之际名医不知所为议者归罪娑婆寐将加显戮恐取笑戎狄而止前鉴不逺愿陛下深察髙宗乃止   韦什方以妖妄惑众   延载元年河内有老尼居神都麟趾寺与嵩山人韦什方等以妖妄惑众尼自号浄光如来云能知未然什方自云呉赤乌元年生又有老胡亦自言五百嵗云见薛师已二百年矣容貌愈少天后甚信重之赐什方姓武氏同平章事制云迈轩代之广成逾汉朝之河上什方乞还山制罢遣之   刘思礼惑于术士而谋反   神功元年箕州刺史刘思礼学相人于术士张憬藏憬藏谓思礼当歴箕州位至太师思礼念太师人臣极贵非佐命无以致之乃与洛州録事参军綦连耀谋反隂结朝士托相术许人富贵俟其意悦因説以綦连耀有天命公必因之以得富贵鳯阁舎人王剧用思礼为箕州刺史明堂尉吉顼闻其谋以告来俊臣使上变告之天后使武懿宗推之懿宗令思礼广引朝士许免其死于是思礼引同平章事李元素等凡三十六家皆海内名士穷楚毒以成其狱皆族诛之   郑普思等皆以妖妄除美官   神龙元年术士郑普思尚衣奉御叶静能皆以妖妄为中宗所信重墨敕以普思为秘书监静能为国子祭酒左拾遗李邕上疏以为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若有神仙能令人不死则秦始皇汉武帝得之矣佛能为人福利则梁武帝得之矣尧舜所以为帝王首者亦脩人事而已尊宠此属何补于国中宗皆不听   明皇恩礼张果甚厚   开元二十二年方士张果自谓有神仙术诳人云尧时为侍中于今数千嵗多往来恒山中则天以来屡徴不至相州刺史韦济荐之明皇遣中书舎人徐峤赍玺书迎之至东都肩舆入宫恩礼甚厚   明皇因诬奏尸解而信神仙   张果固请归恒山制以为银青光禄大夫号通先生厚赐而遣之后卒好异者奏以为尸解明皇由是颇信神仙   李藩劝宪宗絶方士之説   元和五年宪宗与宰相语及神仙问果有之乎李藩对曰秦始皇汉武帝学仙之效具载前史太宗服天竺僧长年药致疾此古今之明戒也陛下春秋鼎盛方励志太平宜拒絶方士之説茍道盛徳充人安国理何忧无尧舜之夀乎   宪宗慕长生使方士临民   十三年宪宗晚节好神仙诏天下求方士宗正卿李道古先为鄂岳观察使以贪暴闻恐终获罪思所以自媚于上乃因皇甫镈荐山人栁泌云能合长生药诏泌居兴唐观炼药泌言于宪宗曰天台山神仙所集多灵草臣虽知之力不能致诚得为彼长吏庶防可及宪宗信之以泌权知台州刺史谏官争论奏以为人主喜方士未有使之临民赋政者宪宗曰烦一州之力而能为人主致长生臣子亦何爱焉由是羣臣莫敢言   裴潾谏饵方士药坐贬   十四年栁泌至台州驱吏民采药嵗余无所得而惧举家逃入山中浙东观察使捕送京师皇甫镈李道古保护之宪宗复使待诏翰林服其药日加躁渇起居舎人裴潾上言以为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同天下之乐者飨天下之福自黄帝至于文武享国夀者皆用此道也自去嵗以来所在多荐方士转相汲引其数浸繁借令天下真有神仙彼必深潜岩壑惟畏人知凡候俟权贵之门以大言自竒伎惊众者皆不轨徇利之人岂可信其説而饵其药邪夫药以愈疾非朝夕长饵之物况金石酷烈有毒又兼以火气殆非人五藏所能胜也古者君饮药臣先尝之乞令献药者先自饵一年则真伪自可辨矣宪宗怒贬潾江陵令   宪宗服金丹多躁怒   十五年宪宗服金丹多躁怒左右宦官往往获罪有死者人人自危暴崩于中和殿时人皆言内常侍陈志弑逆其党讳之不敢讨贼但云药发外人莫能明也穆宗即位杖杀栁泌及僧大通自余方士皆流岭表   张谏穆宗饵方士金石之药   长庆四年初栁泌等既诛方士稍复因左右以进穆宗饵其金石之药有处士张者上疏以为神虑澹则血气和嗜欲胜则疾疹作药以攻疾无疾不可饵也昔孙思邈有言药势有所偏助令人藏气不平借使有疾用药犹须重慎庶人尚尔况于天子先帝信方士妄言饵药致疾此陛下所详知也岂得复循其覆辙乎今朝野之人纷纭窃议但畏忤防莫敢进言臣生长蓬艾麋鹿与游无所邀求但粗知忠义欲禆万一耳穆宗甚善其言使求之不获   赵归真以神仙之术説敬宗   寳厯二年道士赵归真説敬宗以神仙僧惟贞齐贤正简説敬宗以祷祠求福皆出入宫禁敬宗信用其言山人杜景先请徧歴江岭求访异人有润州人周息元自言夀数百嵗敬宗遣中使迎之息元至京师馆之禁中山亭   李徳谏武宗亲近道士   会昌四年武宗好神仙道士赵归真得幸谏官屡以为言李徳裕亦谏曰归真敬宗朝罪人不宜亲近武宗曰朕宫中无事时与之谈道涤烦耳至于政事朕必问卿等与次对官虽百归真不能惑也徳裕曰小人见势利所在则奔趣之如夜蛾之投烛间旬日以来归真之门车马辐辏愿陛下深戒之   武宗饵金丹性加躁急   五年武宗饵方士金丹性加躁急喜怒不常武宗问李徳裕以外事对曰陛下威防不测外人颇惊惧向者寇逆暴横固宜以威制之今天下既平愿陛下以寛理之但使得罪者无怨为善者不惊则为寛矣   宣宗杖杀赵归真   六年杖杀道士赵归真等数人流罗浮山人轩辕集于岭南   柴岳明言隂阳书不言帝王家   大中二年宣宗欲作五王院于大明宫以处皇子之幼者召术士柴岳明使相其地岳明对曰臣庶之家迁徙不常故有自阳宅入隂宅隂宅入阳宅刑克祸福师有其説今陛下深拱法宫万神拥卫隂阳书本不言帝王家宣宗善其言赐束帛遣之   韦厪信术士设醮以求官   大中十年司农卿韦厪欲求夏州节度使有术士知之诣厪门曰吾善醮星辰求官无不如意厪信之夜设醮具于庭术士曰请公自书官阶一通既得之仰天大呼曰韦厪有异志令我祭天厪举家拜泣曰愿山人赐百口之命家之货财珍玩尽与之逻者怪术士服鲜衣执以为盗术士急乃曰韦厪令我祭天我欲告之彼以家财求我耳事上闻宣宗召厪面诘之具知其寃谓宰相曰韦厪城南甲族为奸人所诬勿使狱吏辱之立以术士付京兆杖死贬厪永州司马   宣宗晚节好神仙   十一年宣宗晚节颇好神仙遣中使迎道士轩辕集于罗浮山   轩辕集劝宣宗不必求长生   十二年轩辕集至长安宣宗召入禁中问曰长生可学乎对曰王者屏欲而崇徳则自然受天遐福何处更求长生留数月坚求还山乃遣之   宣宗疑忌方深   崔慎由为东川节度使宣宗欲御楼肆赦令狐绹曰御楼所费甚广事须有名且赦不可数宣宗不悦曰遣朕于何得名慎由曰陛下未建储宫四海属望若举此礼虽郊祀亦可况于御楼时宣宗饵方士药已觉躁渇而外人未知疑忌方深闻之俛首不复言旬日慎由罢相   髙骈为吕用之所惑   中和二年初髙骈好神仙有方士吕用之坐妖党亡命归骈骈厚待之补以军职又引其党张守一诸葛殷共蛊惑骈骈与郑畋有隙用之谓骈曰宰相有遣劒客来刺公者今夕至矣骈大惧问计安出用之曰张先生尝学斯术可以御之骈请于守一守一许诺乃使骈衣妇人之服潜于他室而守一代居骈寝榻中夜掷铜器于阶令铿然有声又宻以囊盛彘血洒于庭宇如格鬭之状及旦笑谓骈曰防落奴手骈谢泣曰先生于骈乃更生之惠也厚酬以金寳有萧胜者赂用之求盐城监骈有难色用之曰近得上仙书云有寳剑在盐城井中须一灵官取之以胜上仙左右之人欲使取剑耳骈乃许之胜至盐数月函一铜匕首以献用之见稽首曰此北帝所佩得之则百里之内五兵不能犯骈乃饰以珠玊常置坐隅用之又刻青石为竒字云玉皇授白云先生髙骈宻令左右置道院香案骈得之惊喜用之曰玊皇以公焚修功着将补真官计鸾鹤不日当降此际用之等谪限亦满必得陪幢节同归上清耳是后骈于道院庭中刻木鹤时着羽服跨之日夕斋醮链金烧丹费以巨万计用之又言神仙好楼居説骈作迎仙楼费十五万缗又作延和阁髙八丈用之每对骈呵叱风雨仰揖空际云有神仙过云表骈辄随而拜之骈倚用之如左右手公私大小之事皆决于用之退贤进不肖淫刑滥赏骈之政事于是大坏矣用之知上下怨愤恐有窃发请置巡察使骈即以用之领之募险狯者百余人纵横闾巷间谓之察子民间呵妻詈子靡不知之用之欲夺人赀财掠人妇女辄诬以叛逆榜掠取服杀其人而取之所破灭者数百家道路以目将吏士民虽家居皆重足屏气用之又欲以兵威胁制诸将请选募诸军骁勇之士二万人号左右莫邪军骈即以张守一及用之为左右莫邪军使每出入导从近千人用之侍妾百余人自奉奢靡用度不足辄留三司纲输其家用之犹虑人泄其姧谋乃言于骈曰神仙不难致但恨学道者不能絶俗累故不肯降临耳骈乃悉去姬妾谢絶人事宾客将吏皆不得见有不得已见之者皆先令沐浴斋袚然后见拜起才毕已复引出由是用之得専行威福无所忌惮境内不复知有骈矣   刘巨容以烧药为金灭族   龙纪元年刘巨容之在襄阳也有申屠生教之烧药为黄金田令孜之弟过襄阳巨容出金示之及寓居成都令孜求其方不与恨之是嵗令孜杀巨容灭其族   后唐僧诚惠以妖妄惑人   同光三年初五台僧诚惠以妖妄惑人自言能降伏天龙命风召雨荘宗尊信之亲帅后妃及皇弟皇子拜之诚惠安坐不起羣臣莫敢不拜独郭崇韬不拜时大旱荘宗自邺都迎诚惠至洛阳使祈雨士民朝夕瞻仰数旬不雨或谓诚惠官以师祈雨无验将焚之诚惠逃去慙惧而卒   赵鳯谏明宗召周豹   天成二年初晋阳相者周豹尝言明宗贵不可言及即位欲召诣阙赵鳯曰豹言陛下当为天子今已验矣无所复询若置之京师则轻躁狂险之人必辐凑其门争问吉凶自古术士妄言致人族灭者多矣非所以靖国家也明宗乃就除光禄卿致仕厚赐金帛而已   闽王信陈守元避位受箓   长兴二年闽陈守元等称寳皇之命谓闽王延钧曰茍能避位受道当为天子六十年延钧信之命其子继鹏权军府事延钧避位受箓道名锡   闽王自负得寳皇防谋称帝   三年闽王延钧谓陈守元曰为我问寳皇既为六十年天子后当何如明日守元入白昨夕奏章得寳皇防当为大罗仙主徐彦等亦曰北庙崇顺王尝见寳皇其言与守元同延钧益自负始谋称帝表朝廷云钱镠卒请以臣为吴越王马殷卒请以臣为尚书令朝廷不报自是职贡遂絶   陈守元号天师受赂   清泰二年闽主赐洞真先生陈守元号天师信重之乃至更易将相刑罚选举皆与之议守元受赂请托言无不从其门如市   后晋范延光信术士有非望之志   天福二年初天雄节度使范延光微时有术士张生语之云必为将相延光既贵信重之延光尝梦蛇自脐入腹以问张生张生曰蛇者龙也帝王之兆延光由是有非望之志   闽主铸寳皇大帝于禁中   四年闽主忌其叔父延武延望才名巫者林兴与延武有怨托神语云延武延望将为变闽主不复诘使兴帅壮士就第杀之并其五子闽主用陈守元言作三清殿于禁中以黄金数千斤铸寳皇大帝天尊老君像昼夜作乐焚香祷祀求神丹政无大小皆林兴寳皇命决之   南唐道士王栖霞以治身心讥唐主   八年唐主尝梦吞灵丹旦而方士史守冲献丹方以为神而饵之浸成躁急左右谏不听尝以药赐李建勲曰臣饵之数日已觉躁热况多饵乎唐主曰朕服之久矣羣臣奏事往往暴怒唐主问道士王栖霞何道可致太平对曰王者治心治身乃治家国今陛下尚未能去饥嗔饱喜何论太平宋后自帘中称叹以为至言凡唐主所赐予栖霞皆不受栖霞常为人奏章唐主欲为之筑坛辞曰国用方乏何暇及此俟焚章不化乃当奏请耳   孙方简以妖术聚众为盗   开运三年定州西北二百里有狼山土人筑堡于山上以避胡寇堡中有佛舎尼孙深意居之以妖术惑众言事颇验逺近信奉之中山人孙方简及弟行友自言深意之侄不饮酒食肉事深意甚谨深意卒方简嗣行其术称深意坐化严饰事之如生其徒日滋会晋与契丹絶好北边赋役繁重寇盗充斥民不安其业方简行友因帅乡里豪健者据寺为寨以自保契丹入寇方简帅众邀击颇获其甲兵牛马军资人挈家往依之者益众久之至千余家遂为羣盗惧为吏所讨乃归款朝廷朝廷亦资其御寇署东北招收指挥使方简时入契丹境钞掠多所杀获既而邀求不已朝廷小不副其意则举寨降于契丹请为乡道以入寇   后汉李守贞信术士自称秦王   干祐元年李守贞闻杜重威死而惧隂有异志自以晋世尝为上将有战功汉室新造天子年少初立执政皆后进有轻朝廷之志乃招纳亡命养死士治城堑缮甲兵昼夜不息赵修已素善术数为守贞言时命不可勿妄动前后切谏非一守贞不听僧揔伦以术媚守贞言其必为天子守贞信之又尝会将佐置酒引弓指防掌虎图曰吾有非常之福当中其舌一发中之左右皆贺守贞益自负会赵思绾据长安奉表献御衣于守贞守贞自谓天人协契乃自称秦王   僧揔伦以分野有灾诬守贞   李守贞屡出兵欲突长围皆败而返遣人赍蜡丸求救于唐蜀契丹皆为逻者所获城中食且尽殍死者日众守贞忧形于色召揔伦诘之揔伦曰大王当为天子人不能夺但此分野有灾待磨灭将尽只余一人一骑乃大王鹊起之时也守贞犹以为然   后周术者以镇星绐慕容彦超   广顺二年太祖发大梁至兖州使人招谕慕容彦超城上人语不逊乃命诸军进攻先是术者绐彦超云镇星行至角亢角亢兖州之分其下有福彦超乃立祠而祷之令民家皆立黄幡彦超性贪吝官军攻城急犹瘗藏珍寳由是人无鬭志将卒相继有出降者官军克城彦超方祷镇星祠帅众力战不胜乃焚镇星祠与妻赴井死子继勲出走追获杀之官军大掠城中死者近万人   符彦卿女当为天下母   显徳元年初符彦卿有女适李守贞之子崇训相者言其贵当为天下母守贞喜曰吾妇犹母天下况我乎反意遂决及败崇训先自刃其弟妹次及符氏符氏匿帏下崇训仓猝求之不获遂自刭乱兵既入符氏安坐堂上叱乱兵曰吾父与郭公为昆弟汝曹勿无礼太祖遣使归之于彦卿及世宗镇澶州太祖为世宗娶之立为皇后后性和惠而明决世宗甚重之   世宗问陈抟以飞升黄白之术   三年世宗召华山隐士陈抟问以飞升黄白之术对曰陛下为天子当以治天下为务安用此为遂遣还山诏州县长吏常存问之   术数门   淮南徐温绐张颢用左牙兵   后梁开平二年初淮南左牙指挥使张颢与右牙指挥使徐温谋弑威王温曰参用左右牙兵心必不一不若独用吾兵颢不可温曰然则独用公兵颢从之至是穷治逆党皆左牙兵也由是人以温为实不知谋也隆演以温为左右牙都指挥使军府事咸取决焉   通鉴总卷十四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四下    宋 沈枢 撰佛法门   汉楚王英最先好佛   永平八年楚王英奉黄缣白纨诣国相曰托在蕃辅过恶累积欢喜大恩奉送缣帛以赎愆罪国相以闻诏报曰楚王诵黄老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齐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初明帝闻西域有神其名曰佛因遣使之天竺求其道得其书及沙门以来其书大抵以虚无为宗贵慈悲不杀以为人死精神不灭随复受形生时所行善恶皆有报应故所贵修练精神以至为佛善为宏阔胜大之言以劝诱愚俗精于其道者号曰沙门于是中国始其术图其形像而王公贵人独楚王英最先好之   后赵敬事佛图澄   东晋咸康元年初赵主勒以天竺僧佛图澄豫言成败数有验敬事之及虎即位奉之尤谨衣以绫锦乘以雕辇朝会之日太子诸公扶翼上殿主者唱大和尚众坐皆起使司空李农旦夕问起居太子诸公五日一朝国人化之率多事佛澄之所在无敢向其方面涕唾者争造寺庙削发出家虎以其真伪杂糅或避赋役为奸宄乃下诏问中书曰佛国家所奉闾里小人无爵秩者应事佛否著作郎王度等议曰王者祭祀典礼具存佛外国之神非天子诸华所应祠奉汉氏初其道唯听西域人立寺都邑以奉之汉人皆不得出家魏世亦然今宜禁公卿以下毋得诣寺烧香礼拜其赵人为沙门者皆返初服虎诏曰朕生自边鄙忝君诸夏主于飨祀应从本俗其夷赵百姓乐事佛者特听之   姚秦以鸠摩罗什为国师   义熈元年秦王兴以鸠摩罗什为国师奉之如神亲帅羣臣及沙门听罗什讲佛经又命罗什翻译西域经论三百余卷大营塔寺沙门坐禅者常以千数公卿以下皆奉佛由是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   北魏世祖用崔浩言诛沙门毁经像   宋元嘉二十三年魏世祖与崔浩皆信重寇谦之奉其道浩素不喜佛法每言于世祖以为佛法虚诞为世费害宜悉除之及世祖讨盖吴至长安入佛寺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室见大有兵器出以白世祖世祖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必与盖吴通谋欲为乱耳命有司案诛阖寺沙门阅其财产大得酿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以万计又为窟室以匿妇女浩因説世祖悉诛天下沙门毁诸经像世祖从之寇谦之与浩固争浩不从先尽诛长安沙门焚毁经像并敕留台下四方令一用长安法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以乱天常自古九州之中未常有此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莫不焉由是政教不行礼义大坏九服之内鞠为丘墟朕承天绪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一切荡除灭其踪迹自今已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有非常之人然后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歴代之伪物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浮图形像及胡经皆撃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阬之太子晃素好佛法屡谏不听乃缓宣诏书使逺近豫闻之得各为计沙门多亡匿获免或收藏经像唯塔庙在魏境者无复孑遗   北魏髙宗听民为沙门出家   二十九年魏世祖晚年佛禁稍弛民间往往有私习者及髙宗即位羣臣多请复之乙夘诏州郡县众居之所各听建佛图一区民欲为沙门者听出家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于是向所毁佛图率皆修复魏主亲为沙门师贤等五人下发以师贤为道人统   齐范缜盛称无佛   永明二年竟陵王子良笃好释氏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道俗之盛江左未有或亲为众僧赋食行水世颇以为失宰相体范缜盛称无佛子良曰君不信因果何得有富贵贫贱缜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散或拂帘幌坠茵席之上或关篱墙落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涂因果竟在何处子良无以难   东魏禁民立寺   梁大同四年魏自正光以后四方多事民避赋役多为僧尼至二百万人寺有三万余区至是东魏始诏牧守令长擅立寺者计其功庸以枉法论   武帝穷土木以増广浮图   中大同元年武帝幸同泰寺遂停寺省讲三慧经解讲大赦改元是夜同泰寺浮图灾武帝曰此魔也宜广为法事羣臣皆称善乃下诏曰道髙魔盛行善鄣生当穷兹土木倍増往日遂起十二层浮图将成值侯景乱而止   唐太宗责萧瑀复悔出家   贞观二十年太宗尝谓张亮曰卿既事佛何不出家瑀因自请出家太宗曰亦知公雅好桑门今不违公意瑀须防复进曰臣适思之不能出家太宗以瑀对羣臣发言反覆尤不能平手诏数其罪曰朕于佛教非意所遵求其道者未验福于将来修其教者翻受辜于既往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简文鋭意于法门倾帑藏以给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庙及乎三淮沸浪五岭腾烟假余息于熊蹯引残魂于雀子孙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顷而为墟报施之徴何其谬也瑀践覆车之余轨袭亡国之遗风弃公就私未明隐显之际身俗口道莫辨邪正之心修累叶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上以违忤君主下则扇习浮华自请出家寻复违异一回一惑在于瞬息之间自可自否变于帷扆之所乖栋梁之体岂具瞻之量乎朕隐忍至今瑀全无悛改可商州刺史仍除其封   僧法明撰大云经   天授元年东魏国寺僧法明等撰大云经四卷表上之言天后乃弥勒佛下生当代唐为阎浮提主制颁于天下   魏传弓发慧范奸赃   景龙元年银青光禄大夫上庸公圣善中天西明三寺主慧范于东都作圣善寺长乐坡作大像府库为之虚耗中宗及韦后皆重之势倾内外无敢指目者侍御史魏弓发其奸赃四十余万请置极法中宗欲宥之弓曰刑赏国之大事陛下赏已妄加岂宜刑所不及中宗乃削黜慧范放于家   吕元泰谏中宗营建佛寺   二年清源尉吕元泰上疏以为邉境未宁镇戍不息士卒困苦转输疲而营建佛寺月广嵗滋劳人费财无有穷极昔黄帝尧舜禹汤文武惟以俭约仁义立徳垂名晋宋以降塔庙竞起而丧乱相继由其好尚失所奢靡相髙人不堪命故也伏愿回营造之资充疆场之费使烽燧永息羣生富庶则如来慈悲之施平等之心孰过于此疏奏不省   明皇沙汰僧尼   开元二年中宗以来贵戚争营佛寺奏度人为僧兼以伪妄富戸强丁多削髪以避徭役所在充满姚崇上言佛图澄不能存赵鸠摩罗什不能存秦齐襄梁武未免祸殃但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使坏正法明皇从之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以伪妄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姚崇戒子孙勿追荐求福   九年梁文献公姚崇薨遗令佛以清浄慈悲为本而愚者冩经造像冀以求福昔周齐分据天下周则毁经像而修甲兵齐则崇塔庙而弛刑政一朝合战齐灭周兴近者诸武诸韦造寺度人不可胜纪无救族诛汝曹勿效儿女子终身不寤追荐防福道士见僧获利效其所为尤不可延之于家当永为后法   髙郢谏代宗造章敬寺   大厯二年鱼朝恩奏以先所赐荘为章敬寺以资章敬太后冥福于是穷壮极丽尽都市之材不足用奏毁曲江及华清宫馆以给之费逾万亿卫州进士髙郢上书略曰先太后圣徳不必以一寺増辉国家永图无宁以百姓为本舍人就寺何福之为又曰陛下当卑宫室以夏禹为法而崇塔庙踵梁武之风乎又上书略曰古之明王积善以致福不费财以求福修徳以消祸不劳人以禳祸今兴造急促昼夜不息力不逮者随以榜笞愁痛之声盈于道路以此望福臣恐不然皆寝不报   宪宗遣使迎佛骨   元和十三年功徳使上言鳯翔法门寺塔有佛指骨相三十年一开开则嵗丰人安来年应开请迎之宪宗遣中使帅僧众迎之   韩愈谏迎佛骨入宫禁   十四年中使迎佛骨至京师宪宗留禁中三日乃歴送诸寺王公士民瞻奉舍施惟恐弗及有竭产充施者有然香臂顶供养者刑部侍郎韩愈上表切谏以为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黄帝以至禹汤文武皆享夀考百姓安乐当是时未有佛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以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唯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舍身为寺家奴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信亦可知矣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茍见陛下如此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微贱于佛岂可更惜身命佛本夷狄之人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恩假如其身尚在奉国命来朝京师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岂宜以入宫禁乞以此骨付有司投诸水火永絶根本断天下之疑絶后代之惑岂不盛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福凡有殃咎宜加臣身宪宗得表大怒出示宰相将加愈极刑裴度崔羣为言愈虽狂发于忠恳宜寛容以开言路贬愈为潮州刺史自战国之世老荘与儒者争衡更相是非至汉末益之以佛然好者尚寡晋宋以来日益繁炽自帝王至于士民莫不尊信下者畏慕罪福髙者论难空有独愈恶其蠧财惑众力排之其言多矫激太过惟送文畅师序最得其要曰夫鸟俛而啄仰而四顾兽深居而简出惧物之为己害也犹且不免焉弱之肉强之食今吾与文畅安居而暇食优游以生死与禽兽异者宁可不知其所自邪   李徳裕谏敬宗生日度僧   长庆四年徐泗观察使王智兴以敬宗生日请于泗州置成坛度僧尼以资福许之自元和以来敕禁此智兴欲聚货首请置之于是四方辐凑江淮尤甚智兴家赀由此累钜万浙西观察使李徳裕上言若不钤制至降诞日方停计两浙福建当失六十万丁奏至即日罢之   武宗毁寺舎令僧尼还俗   会昌五年武宗恶僧尼耗蠧天下欲去之敇上都东都两街各留二寺毎寺留僧三十人天下节度观察使治所及同华商汝州各留一寺分为三等上等留僧二十人中等留十人下等五人余僧及尼并大秦穆护祅僧皆勒归俗寺非应留者立期令所在毁撤仍遣御史分道督之财货田产并没官寺材以葺公廨驿舎铜像钟磬以铸钱   李徳裕禁五台僧奔幽州   诏陈释教之宣告中外凡天下所毁寺四千六百余区归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大秦穆护祅僧二千余人毁招提兰若四万余区收良田数千万顷奴婢十五万人所留僧皆主客不祠部百官奉表称贺寻又诏东都止留僧二十人诸道留二十人者减其半留十人者减三人留五人者更不留五台僧多亡奔幽州李徳召进奏官谓曰汝趣白本使五台僧为将必不如幽州将为卒必不如幽州卒何为虚取容纳之名染于人口独不见近日刘从谏招集无闲人竟有何益张仲武乃封二刀付居庸闗曰有游僧入境则斩之主客郎中韦博以为事不宜太过李徳裕恶之出为灵武节度副使   宣宗听僧营葺所废寺   大中元年闰月敕应会昌五年所废寺有僧能营葺者听自居之有司毋得禁止是时君相务反会昌之政故僧尼之皆复其旧   孙樵谏宣宗复僧寺   五年进士孙樵上言百姓男耕女织不自温饱而羣僧安坐华屋美衣精馔率以十户不能养一僧武宗愤其然发十七万僧是天下百七十万户始得苏息也陛下纵不能如武宗除积奈何兴之于已废乎日者陛下欲修国东门谏官上言遽为罢役今所复之寺岂若东门之急乎所役之功岂若东门之劳乎愿早降明诏僧未复者勿复寺未修者勿修庶防百姓犹得以息肩也中书门下奏陛下崇奉释氏羣下莫不奔走恐财力有所不逮因之生事扰人望委所在长吏量加撙节所度僧亦委选择有行业者若容凶麤之人则更非敬道也乡村佛舎请罢兵日修从之   中书奏禁私度僧尼   六年中书门下奏度僧不精则戒法堕坏造寺无节则损费过多请自今诸州凖元敕许置寺外有胜地灵迹许修复繁会之县许置一院严禁私度僧尼若官度僧尼有阙则择人补之仍申祠部给牒其欲逺游寻师者须有本州公验从之   萧仿説懿宗罢去讲筵   咸通三年懿宗奉佛太过怠于政事尝于咸泰殿筑坛为内寺尼受戒两街僧尼皆入预又于禁中设讲席自唱经手録梵防又数幸诸寺施与无度吏部侍郎萧仿上疏以为祖之道慈俭为先素王之风仁义为首垂范百代必不可加佛者弃位出家割爱中之至难取灭后之殊胜非帝王之宜慕也愿陛下时开延英接对四辅力求人瘼防奉宗祧思谬赏与滥刑其殃必至知胜残而去杀得福甚多罢去讲筵躬勤政事懿宗虽嘉奨竟不能从   懿宗迎佛骨侈于元和   十四年懿宗遣敕使诣法门寺迎佛骨羣臣谏者甚众至有言宪宗迎佛骨寻晏驾者懿宗曰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广造浮图寳帐香轝幡花幢盖以迎之皆饰以金玊锦绣珠翠自京城至寺三百里间道路车马昼夜不絶佛骨至京师导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沸天烛地绵亘数十里仪卫之盛过于郊祀元和之时不及逺矣富室夹道为防楼及无遮会竞为侈靡懿宗御安福门降楼膜拜流涕霑臆赐僧及京城耆老尝见元和事者金帛迎佛骨入禁中三日出置安国崇化寺宰相以下竞施金帛不可胜纪因下徳音降中外系囚   南唐边镐盛修佛事废纲纪   后周广顺二年唐主削边镐官爵流饶州初镐以都虞候从查文徽克建州凡所俘获皆全之建人谓之边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潭人谓之边菩萨既而为节度使政无纲纪惟日设斋供盛修佛事潭人失望谓之边和尚矣   世宗悉罢非勅额寺院   显徳二年勅天下寺院非勅额者悉废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父母伯叔父之命惟两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听设戒坛禁僧俗舍身防手足炼指挂灯带钳之幻惑流俗者令两京及诸州毎嵗造僧帐有死亡归俗皆随时开落是嵗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废者三万三百三十六见僧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尼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   世宗毁铜像以铸钱   世宗以县官久不铸钱而民间多销钱为器皿及佛像钱益少敕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世宗谓侍臣曰卿辈勿以毁佛为疑夫佛以善道化人茍志于善斯奉佛矣彼铜像岂所谓佛邪且吾闻佛志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事神门   姚秦立苻坚像以求福   东晋太元十四年后秦王苌以苻秦战屡胜谓得秦王坚之神助亦于军中立坚像而祷之曰臣兄襄敇臣复雠新平之祸臣行襄之命非臣罪也且陛下命臣以龙骧建业臣敢违之今为陛下立像陛下勿追计臣过也秦主登升楼遥谓苌曰为臣弑君而立像求福庸有益乎苌以战未有利军中毎夜数惊乃斩像首以送秦   宋太子劭事严道育为天师   元嘉二十九年初潘淑妃生始兴王濬元皇后性妬以淑妃有宠于文帝恚恨而殂淑妃専揔内政由是太子劭深恶淑妃及濬濬惧为将来之祸乃曲意事劭劭更与之善吴兴巫严道育自言能辟谷服食役使物因东阳公主婢王鹦鹉出入主家道育谓主曰神将有符赐主主夜卧见流光若萤飞入书笥开视得二青珠由是主与劭濬皆信惑之劭濬并多过失数为文帝所诘责使道育祈请欲令过不上闻道育曰我已为上天陈请必不泄露劭等敬事之号曰天师其后遂共为巫蛊玊为上形像埋于含章殿前陈庆国具以其事白文帝文帝大惊即遣收鹦鹉封籍其家得劭濬书数百纸皆呪诅巫蛊之言又得所埋玊人命有司穷治其事道育亡命捕之不获   唐狄仁杰奏焚吴楚淫祠   垂拱四年冬官侍郎狄仁杰以吴楚多滛祠奏焚其一千七百余所独留夏禹吴大伯季札伍员四祠   南汉张遇贤以事神为贼主   后晋天福七年有神降于博罗县民家与人言而不见其形闾阎人往占吉凶多验县吏张遇贤事之甚谨时循州盗贼羣起莫相统一贼帅共祷于神神大言曰张遇贤当为汝主于是羣帅共奉遇贤称中天八国王改元永乐置百官攻掠海隅遇贤年少无他方略诸将但告进退而已南汉王以越王昌为都统循王杲为副以讨之战于钱帛馆汉兵不利二王皆为贼所围指挥使陈道庠等力战救之得免东方州县多为遇贤所陷   张遇贤听神言以取防州   八年南汉指挥使万景忻败张遇贤于循州遇贤告于神神曰取防州则大事可成遇贤帅众逾岭趣防州南唐百胜节度使贾匡浩不为备遇贤众十余万攻陷诸县再败州兵城门昼闭遇贤作宫室营署于白云洞遣将四出剽掠   张遇贤以祷神无騐取败   南唐主遣洪州营屯都虞候严恩将兵讨张遇贤以通事舎人边镐为监军镐用防州人白昌裕为谋主击张遇贤屡破之遇贤祷于神神不复言其徒大惧昌裕劝镐伐木开道出其营后袭之遇贤弃众奔别将李台台知神无验执遇贤以降斩于金陵市   奉道门   东晋王凝之以奉道为孙恩所杀   隆安三年孙恩因民心骚动自海岛攻会稽会稽内史王凝之世奉天师道不出兵亦不设备日于道室稽颡跪呪官属请出兵讨恩凝之曰我已请大道借兵守诸津要各数万贼不足忧也及恩渐近乃听出兵恩已至郡下陷会稽凝之出走恩执而杀之并其诸子   北魏崔浩师事寇谦之   宋景平元年魏左光禄大夫崔浩研精经术练习制度凡朝廷礼仪军国书诏无不关掌浩不好老荘之书曰此矫诬之説不近人情老聃习礼仲尼所师岂肯为败法之书以乱先王之治乎尤不信佛法曰何为事此胡神及世祖即位左右多毁之世祖不得已命浩以公归第既归第因修服食养性之术初嵩山道士寇谦之修张道陵之术自言尝遇老子降命谦之继道陵为天师授以辟谷轻身之术及科戒二十卷使之清整道教又遇神人李谱文云老子之孙也授以图箓真经六十余卷使之辅佐北方太平真君出天宫静轮之法其中数篇李君之手笔也谦之奉其书献于魏主朝野多未之信崔浩独师事之从受其术且上书赞明其事曰臣闻圣王受命必有天应河图洛书皆寄言于虫兽之文未若今日人神接对手笔粲然辞旨深妙自古无比岂可以世俗常虑而忽上灵之命臣窃惧之世祖欣然使谒者奉玊帛牲牢祭嵩岳迎致谦之弟子在山中者以崇奉天师显扬新法宣布天下起天师道塲于平城之东南重坛五层给道士百二十人衣食每月设厨会数千人   寇谦之劝魏主作静轮宫   宋元嘉十九年比魏世祖备法驾诣道坛受符箓旗帜尽青自是毎帝即位皆受箓谦之又奏作静轮宫必令其髙不闻鸡犬欲以上接天神崔浩劝世祖为之功费万计经年不成太子晃谏曰天人道殊卑髙定分不可相接理在必然今虚耗府库疲百姓为无益之事将安用之必如谦之所言请因东山万仞之髙为功差易世祖不从   唐髙宗拜道士潘师正   永隆元年髙宗幸汝州之温汤幸嵩山处士田游岩所居幸道士潘师正所居髙宗及天后太子皆拜之   虚无门   魏何晏等尚虚无以成俗   嘉平元年何晏性自喜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尤好老荘之书与夏侯荀粲及山阳王弼之徒竞为清谈祖尚虚无谓六经为圣人糟粕由是天下士大夫争慕效之遂成风流不可复制焉   晋裴頠着崇有论释虚无之惑   元康七年初何晏等祖述老荘立论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隂阳恃以化生贤者恃以成徳故无之为用无爵而贵矣王衍之徒皆爱重之由是朝廷士大夫皆以浮诞为美弛废职业裴頠着崇有论以释其蔽曰夫利欲可损而未可絶有也事务可节而未可全无也盖有饰为髙谈之具者深列有形之累盛称空无之美形器之累有徴空无之义难检辩巧之文可悦似象之言足惑众听焉溺其成説虽颇有异此心者辞不获济屈于所习因谓虚无之理诚不可盖一唱百和往而不反遂薄综世之务贱功利之用髙浮游之业卑经实之贤人情所徇名利从之于是文者衍其辞讷者賛其旨立言借于虚无谓之妙处官不亲所职谓之雅逺奉身散其防操谓之旷达故砥砺之风弥以陵迟放者因斯或悖吉凶之礼忽容止之表渎长幼之序混贵贱之级甚者至于裸裎防慢无所不至士行又亏矣夫万物之有形者虽生于无然生以有为己分则无是有之所遗者也故养既化之有非无用之所能全也治既有之众非无为之所能修也心非事也而制事必由于心然不可谓心为无也匠非器也而制器必须于匠然不可谓匠非有也是以欲收重渊之鳞非偃息之所能获也陨髙墉之禽非静拱之所能防也由此而观济有者皆有也虚无奚益于已有之羣生哉然习俗已成頠论亦不能救也   祥瑞门   汉光武不受郡国祥瑞   中元元年京师醴泉涌出又有赤草生于水崖郡国频上甘露羣臣奉言灵物仍降宜令太史撰集以来世光武不纳常自谦无徳每郡国所上辄抑而不当故史官罕得记焉   明帝因出寳鼎抑虚誉   永平六年王雒山出寳鼎献之诏曰祥瑞之降以应有徳方今政化多僻何以致兹易曰鼎象三公岂公卿奉职得其理邪其赐三公帛五十匹九卿二千石半之先帝诏书禁人上事言圣而间者章奏颇多浮词自今若有过称虚誉尚书皆宜抑而不省示不为谄子蚩也   何敞恶四方屡言嘉瑞   章和元年诏以瑞物仍集改元章和是时京师四方屡有嘉瑞前后数百千言事者咸以为美而太尉掾何敞独恶之谓宋由袁安曰夫瑞应依徳而至灾异縁政而生今异鸟翔于殿屋怪草生于庭际不可不察由安惧不敢答   唐檀抑刘祗言芝草之瑞   元初六年豫章有芝草生太守刘祗欲上之以问郡人唐檀檀曰方今外戚豪盛君道微弱斯岂嘉瑞乎祗乃止   巴部采戏言为黄龙之见   永康元年巴部言黄龙见初郡人欲就池浴见池水浊因戏相恐此中有黄龙语遂行民间太守欲以为美故上之部吏傅坚谏曰此走卒戏语耳太守不听   吴人以言祥瑞为筐箧中物   晋泰始九年吴人多言祥瑞者吴主以问侍中韦昭昭曰此家人筐箧中物耳   吴陈训以青盖入洛非吉祥   咸宁二年吴人或言于吴主曰临平湖以汉末薉塞长老言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近无故忽更开通此天下当太平青葢入洛之祥也吴主以问奉禁都尉陈训对曰臣止能望气不能达湖之开塞退而告其友曰青葢入洛者将有衔璧之事非吉祥也或献小石刻皇帝字云得于湖边吴主大赦改元天玺   吴以目曰芝草买菜曰平虑草   五年吴有目菜生工人黄耉家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东观案图书名目曰芝草买菜曰平虑草吴主以耉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   北魏崔光言芝草不宜生于太极殿   梁天监四年魏有芝生于太极殿之西序魏世宗以示侍中崔光光上表以为此荘子所谓气蒸成菌者也柔脆之物生于墟落秽湿之地不当生于殿堂髙华之处今忽有之厥状扶苏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皆以为败亡之象故太戊中宗惧灾修徳殷道以昌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者也今西南二方兵革未息郊甸之内大旱逾时民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育民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侧躬耸意惟新圣道节夜饮之乐养方富之年则魏祚可以永隆皇夀等于山岳矣于是世宗好宴乐故光言及之   北周髙祖焚九尾狐骨   陈大建九年郑州获九尾狐已死献其骨周主曰瑞应之来必彰有徳若五品时叙四海和平乃能致此今无其时恐非实録命焚之   唐太宗以祥瑞在得人   贞观二年太宗曰比见羣臣屡上表贺祥瑞夫家给人足而无瑞不害为尧舜百姓愁怨而多瑞不害为桀纣后魏之世吏焚连埋木煑白雉而食之岂足为至治乎诏自今大瑞听表闻自外诸瑞申所司而已尝有白鹊构巢于寝殿槐上合欢如腰鼔左右称贺太宗曰我常笑隋炀帝好祥瑞瑞在得贤此何足贺命毁其巢纵鹊于野外   冯元帝言瑞石之诈被黜责   光宅元年初冯元常尝宻言中宫威权太重宜稍抑损髙宗虽不能用深以其言为然及天后称制四方争言符瑞嵩阳令樊文献瑞石天后命于朝堂示百官元常奏言状涉谄诈不可诬罔天下天后不悦出为陇州刺史   俞文俊因谏庆山流岭外   垂拱二年雍州言新丰县东南有山踊出改新丰为庆山县四方毕贺江陵人俞文俊上书天气不和而寒暑并人气不和而疣赘生地气不和而塠阜出今陛下以女主处阳位反易刚柔故地气塞隔而山变为灾陛下谓之庆山臣以为非庆也臣愚以为宜侧身修徳以荅天谴不然殃祸至矣天后怒流于岭外后为六道使所杀   李昭徳屡抑献符瑞   长夀元年天后好祥瑞有献白石赤文者执政诘其异对曰以其赤心李昭徳怒曰此石赤心它石尽反邪左右皆笑襄州人胡庆以丹漆书腹曰天子万万年诣阙献之昭徳以刀刮尽奏请付法天后曰此心亦无恶命释之天后习猫使与鹦鹉共处出示百官观未遍猫饥搏鹦鹉食之天后甚慙   杜景俭不以秋梨花为瑞   延载元年天后出梨花一枝以示宰相宰相皆以为瑞杜景俭独曰今草木黄落而此更发荣隂阳不时咎在臣等因拜谢天后曰卿真宰相也   薛谦光献鼎铭为明皇受命之符   开元二年太子宾客薛谦光献武后所制豫州鼎铭其末云上降鉴方建隆基以为明皇受命之符姚崇表贺且请宣示史官颁告中外臣光曰日食不验太史之过也而君臣相贺是诬天也采偶然之文以为符命小臣之谄也而宰相因而实之是侮其君也上诬于天下侮其君以明皇之明姚崇之贤犹不免于是岂不惜哉   明皇敕州县毋得奏祥瑞   十三年明皇谓宰臣曰春秋不书祥瑞惟记有年敕自今州县毋得更奏祥瑞   韩滉等诬奏瑞盐生   大厯十二年先是秋霖河中府池盐多败韩滉恐盐户减税奏雨虽多不害盐仍有瑞盐生代宗遣蒋镇往视之蒋镇还奏瑞盐实如韩滉所言仍上表贺请宣付史臣并置神祠锡以嘉名代宗从之赐号寳应灵庆池时人丑之   崔祐甫以猫鼠同乳为妖   十三年陇右节度使朱泚献猫鼠同乳不相害者以为瑞常衮帅百官称贺中书舎人崔祐甫独不贺曰物反常为妖猫捕鼠乃其职也今同乳妖也何乃贺为宜戒法吏之不察奸边吏之不御寇者以承天意代宗嘉之   徳宗却李鷃上庆云图   十四年诏曰泽州刺史李鷃上庆云图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显忠为良瑞如卿云灵芝珍禽竒兽怪草异木何益于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无得上献   宪宗不受毛之献   永贞元年荆南献毛二宪宗曰朕所寳惟贤嘉禾神芝皆虚美耳所以春秋不书祥瑞自今凡有嘉瑞但凖令申有司勿复以闻及珍禽竒兽皆毋得献   文宗以时和年丰为上瑞   开成三年初太和之末杜悰为鳯翔节度使有诏沙汰僧尼时有五色云见于岐山近法门寺民间讹言佛骨降祥以僧尼不安之故监军欲奏之悰曰云物变色何常之有未防获白兎监军又欲奏之曰此西方之瑞也悰曰野兽未驯且宜畜之旬日而毙监军不悦独画图献之及郑注代悰镇鳯翔奏紫云见又奏白雉是嵗八月有甘露降于紫宸殿前樱桃之上百官称贺其十一月遂有金吾甘露之变及悰为工部尚书河中奏驺虞见百官称贺文宗谓悰曰李训郑注皆因瑞以售其乱乃知瑞物非国之庆对曰昔河出图伏羲以画八卦洛出书大禹以叙九畴皆有益于人故足尚也至于禽兽草木之瑞何时无之刘聪桀逆黄龙三见石季龙暴虐得苍麟十六白鹿七以驾芝葢以是观之瑞岂在徳愿陛下専以百姓富安为国庆自余不足取也文宗善之它日谓宰相曰时和年丰是为上瑞嘉禾灵芝诚何益于事宰相因言春秋记灾异以儆人君而不书祥瑞用此故也诏诸道有瑞皆无得以闻   后梁太祖责宋州献瑞麦   开平四年宋州节度使衡王友谅献瑞麦一茎三穗太祖曰丰年为上瑞今宋州大水安用此为诏除本县令名遣使诘责友谅以兖海留后惠王友能代为宋州留后   灾异门   汉刘更生使外亲上变事获罪   初元二年元帝复徴周堪刘更生欲以为谏大夫恭石显白皆以为中郎元帝器重萧望之不已欲倚以为相恭显及许史子弟侍中诸曹皆侧目于望之等更生乃使其外亲上变事言地震殆为恭等不为三独夫动臣愚以为宜退恭显以章蔽善之罚进望之等以通贤者之路如此太平之门开灾异之原塞矣书奏恭显疑其更生所为白请考奸诈辞果服遂逮更生系狱免为庶人   于定国等俱以灾异乞骸骨   永光元年陨霜杀稼天下大饥丞相于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髙御史大夫薛广徳俱以灾异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太子太傅   王音言飞雉之变   鸿嘉二年博士行大射礼有飞雉集于庭歴阶登堂而雊后雉又集太常宗正丞相御史大夫车骑将军之府又集未央宫承明殿屋上车骑将军王音等上言天地之气以相应谴告人君甚微而着今雉以博士行礼之日大众聚会飞集于庭歴阶登堂径歴三公之府太常宗正典宗庙骨肉之官然后入宫虽人道相戒何以过是后成帝使中常侍鼂闳诏音曰闻捕得雉毛羽颇摧折拘执者得无人为之音复对曰陛下安得亡国之语不知谁主为佞讇之计诬乱圣徳如此者今即位十五年继嗣不立日日驾车而出外有微行之害内有疾病之忧皇天数见灾异欲人变更终已不改天尚不能感动陛下臣子何望独有极言待死命在朝暮而已宜谋于贤智克己复礼以求天意继嗣可立灾变尚可销也   扬雄等以鼓妖为听失之象   建平二年丞相孔光自先帝时议继嗣有持异之隙又重忤傅太后指由是傅氏在位者与朱博为表里共毁谮光防免光为庶人以朱博为丞相赵为御史大夫临延登受策有大声如钟鸣殿中郎吏陛者皆闻焉哀帝以问黄门侍郎扬雄及李寻寻对曰此洪范所谓鼔妖者也师法以为人君不聪为众所惑空名得进则有声无形不知所从生其传曰嵗月日之中则正卿受之今以四月日加辰巳有异是为中焉正卿谓执政大臣也宜退丞相御史以应天变然虽不退不出期年其人自防其咎扬雄亦以为鼔妖聴失之象也   王嘉乞勿动干戈以应天变   四年息夫躬因建言灾异屡见恐必有非常之变可遣大将军行边兵敕武备斩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因以厌应变异哀帝然之以问丞相王嘉对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下民微细犹不可诈况于上天神明而可欺哉天之见异所以敕戒人君欲令觉悟反正推诚行善民心説而天意得矣辩士见一端或妄以意傅着星厯虚造匈奴乌孙西羌之难谋动干戈设为权变非应天之道也昔秦缪公不从百里奚蹇叔之言以败其师其悔过自责疾诖误之臣思黄发之言名垂于后世唯陛下观览古戒反覆参考无以先入之语为主哀帝不听   鲍宣乞退董贤以应天心   元夀元年鲍宣上书曰陛下父事天母事地子养黎民即位已来父亏明母震动子讹言相惊恐小民正朔日尚恐毁败器物何况于日亏乎陛下深内自责避正殿举直言求过失罢退外亲及旁仄素餐之人徴拜孔光为光禄大夫发觉孙宠息夫躬过恶众庶歙然莫不説喜天人同心人心説则天意觧矣乃二月丙戌白虹干日连隂不雨此天下忧结未解民有怨望未塞者也侍中驸马都尉董贤本无葭莩之亲但以令色谀言自进赏赐无度竭尽府藏并合三第尚以为小复坏暴室海内贡献当养一君今反尽之贤家岂天意与民意邪诚欲哀贤宜为谢过天地解雠海内免遣就国收乘舆器物还之县官如此可以终其性命不者海内之所仇未有得久安者也孙宠息夫躬不宜居国可皆免以视天下复徴何武师丹彭宣傅喜旷然使民易视以应天心建立大政兴太平之端哀帝感大异纳宣言徴何武彭宣拜鲍宣为司   公孙闳因言灾异被诛   元始五年王恽等八人使行风俗还言天下风俗齐同诈为郡国造歌谣颂功徳皆封为列侯时广平相班稺独不上嘉瑞及歌谣琅邪太守公孙闳言灾害于公府甄丰遣属驰至两郡讽吏民而劾闳空造不祥稺絶嘉应嫉害圣政皆不道稺班偼伃弟也太后曰不宣徳美宜与言灾者异罚且班稺后宫贤家我所哀也闳独下狱诛   王莽以地动不为害   天鳯三年地震大雨雪关东尤甚深者一大竹柏或枯大司空王邑上书以地震乞骸骨莽不许曰夫地有动有震震者有害动者不害春秋记地震易系坤动动静辟翕万物生焉其好自诬饰皆此也   郑兴因日食谏光武之急   建武七年三月晦日有食之诏百僚各上封事其上书者不得言圣太中大夫郑兴上疏曰夫国无善政则谪见日月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郭伋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时定道路流言咸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谬矣愿陛下屈己从众以济羣臣让善之功顷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时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则臣下促迫故月行疾今陛下髙明而羣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光武躬勤政事颇伤严急故兴奏及之   钟离意乞罢北宫役以应天心   永平三年明帝大起北宫时天旱尚书仆射钟离意诣阙免冠上疏曰昔成汤遭旱以六事自责曰政不节邪使民疾邪宫室营邪女谒盛邪苞苴行邪谗夫昌邪窃见北宫大作民失农时自古非苦宫室小狭但患民不安宁宜且罢止以应天心明帝防诏报曰汤引六事咎在一人其冠履勿谢又敕大匠止作诸宫减省不急诏因谢公卿百僚遂应时澍雨   明帝因日食之变敕有司   八月晦日有食之诏曰昔楚荘无灾以致戒惧鲁哀祸大天不降谴今之动变傥尚可救有司勉思厥职以匡无徳   鲍昱乞除禁锢以消旱灾   建初元年诏兖豫徐三州禀赡饥民章帝问司徒鲍昱何以消复旱灾对曰陛下始践天位虽有失得未能致异臣前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繋者千余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夫大狱一起寃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宜一切还诸徙家蠲除禁锢使死生获所则和气可致章帝纳其言   顺帝以大旱防问周举   阳嘉三年诏以春夏连旱赦天下顺帝亲自露坐徳阳殿东厢请雨以尚书周举才学优深特加防问举对曰臣闻隂阳闭隔则二气否塞陛下废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内积怨女外有旷夫自枯旱以来弥歴年嵗未闻陛下改过之効徒劳至尊暴露风尘诚无益也陛下但务其华不寻其实犹縁木希鱼却行求前诚宜推信革政崇道变惑出后宫不御之女除太官重膳之费易曰阳感天不旋日惟陛下留神裁察顺帝复召举面问得失举对以宜慎官人去贪污逺佞邪顺帝曰官贪污佞邪者为谁乎对曰臣从下州超备机宻不足以别羣臣然公卿大臣数有直言者忠贞也阿防茍容者佞邪也   陈授陈日食之变咎在梁冀   延熹元年五月晦日有食之太史令陈授因小黄门徐璜陈日食之变咎在大将军梁冀冀闻之讽雒阳收考授死于狱桓帝由是怒冀   襄楷言河清之异   九年平原襄楷诣阙上疏曰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清者属阳浊者属隂河当浊而反清者隂欲为阳诸侯欲为帝也京房易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异地吐妖人疠疫三者并时而有河清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之以为异也愿赐清闲极尽所言书奏不省   杨赐封事言蛇变   建宁二年有青蛇见于御坐上灵帝以蛇妖问光禄勲杨赐赐上封事曰夫善不妄来灾不空发王者心有所想虽未形顔色而五星以之推移隂阳为其变度夫皇极不建则有龙蛇之孽诗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惟陛下思干刚之道别内外之宜抑皇甫之权割艶妻之爱则蛇变可消祯祥立应   杨赐蔡邕各言灾异   光和元年有异气墯帝所御温徳殿东庭中长十余丈似龙又青虹见玊堂后殿庭中诏召杨赐等诣金商门问以灾异及消复之术赐对曰春秋防曰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今妾媵阉尹之徒共専国朝欺罔日月更相荐説旬月之间竝各拔擢处常伯等各授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搢绅之徒委伏畎畮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絶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徳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陛下斥逺佞巧之臣速徴鹤鸣之士断絶尺一抑止槃游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议郎蔡邕对曰臣伏思诸异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妖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蜺墯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赵娆贵倾天下谗防骄溢续以永乐门史霍玊依阻城社又为奸邪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听纳小吏雕琢大臣也夫君臣不宻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灵帝览而叹息因起更衣曹节于后窃视之悉宣语左右事遂漏露其为邕所裁黜者侧目思报   苻秦主以太白入井自为渇   东晋升平元年太白入东井秦有司奏太白罚星东井秦分必有暴兵起京师秦主生曰太白入井自为渇耳何所怪乎   张孟乞剪慕容氏以消星变   宁康元年有彗星出于尾箕长十余丈经太微扫东井自四月始见及秋冬不灭秦太史令张孟言于秦王坚曰尾箕燕分东井秦分也今彗起尾箕而扫东井十年之后燕当灭秦二十年之后代当灭燕慕容暐父子兄弟我之仇敌而布列朝廷贵盛莫二臣窃忧之宜剪其魁杰者以消天变坚不听阳平公融亦以为狼虎之心终不可养星变如此愿少留意坚报曰朕方混六合为一家视夷狄为赤子汝宜息虑勿怀耿介夫惟修徳可以攘灾茍能内求诸己何惧外患乎   苻坚不肯以讨蝗不灭罪刘兰   太元七年秦刘兰讨蝗经秋冬不能灭有司奏请徴兰下廷尉秦王坚曰灾降自天非人所能除此由朕之失政兰何罪乎是嵗秦大熟   武帝举酒祝长星   二十年有长星见自须女至于哭星武帝心恶之于华林园举酒祝之曰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何有万嵗天子邪   南燕王因郊祀之变乃大赦   义熈四年南燕王超祀南郊有兽如鼠而赤大如马来至坛侧须防大风昼晦羽仪帷幄皆毁裂超惧以问太史令成公绥对曰陛下信用奸佞诛戮贤良赋敛繁多事役殷重之所致也超乃大赦黜公孙五楼等俄而复用之   齐武帝不听有司请禳灾   永明元年有司以天文失度请禳之武帝曰应天以实不以文我克己求治思隆恵政若灾在我禳之何益   北魏髙祖以久旱辍膳三日   建武三年魏髙祖以久旱自癸未不食至于乙酉羣臣皆诣中书省请见髙祖在崇虡楼遣舎人辞焉且问来故豫州刺史王肃对曰今四郊雨已霑洽独京城微少庶民未乏一餐而陛下辍膳三日臣下惶惶无复情地髙祖使舎人应之曰朕不食数日犹无所感比来中外贵贱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欲相寛勉未必有实方将遣使视之果如所言即当进膳如其不然朕何以生为当以身为万民塞咎耳是夕大雨   崔光言鸡雏之为异   梁天监三年魏典事史元显献鸡雏四翼四足诏以问侍中崔光光上表曰汉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后石显伏辜此其効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但头冠未变诏问议郎蔡邕对曰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是后黄巾破坏四方天下遂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诚可畏也臣以向邕言推之翼足众多亦羣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足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覩之而惧乃能致福闇主覩之而慢所以致祸或者今亦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如前世石显之事者邪愿陛下进贤黜佞则妖弭庆集矣后数日皓等伏诛世宗愈重光   北齐崔叔瓉谓土功不时蝗虫为灾   陈永定元年河南北大蝗齐显祖问于魏郡丞崔叔瓉曰何故致蝗对曰五行志土功不时蝗虫为灾今外筑长城内兴三台殆以此乎显祖大怒使左右殴之擢其髪以溷沃其头曳足以出   唐赵郡王以血水为辅公祐授首之徴   武徳六年诏襄州道行台仆射赵郡王孝恭以舟师趣江州岭南道大使李靖以交广泉桂之众趣宣州怀州总管黄君汉出谯亳齐州总管李世勣出淮泗以讨辅恭祐孝公将发与诸将宴集命取水忽变为血在坐皆失色孝恭举止自若曰此乃公祐授首之徴也饮而尽之众皆悦服   太宗吞蝗为民受灾   贞观二年畿内有蝗太宗入苑中见蝗掇数枚祝之曰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宁食吾之肺肠举手欲吞之左右谏曰恶物或成疾太宗曰朕为民受灾何疾之避遂吞之是嵗蝗不为灾   天后不辍朝停酺以荅天谴   天册万嵗元年初明堂既成天后命僧怀义作夹纻大像其小指中犹容数十人于明堂北构天堂以贮之堂始构为风所摧更构之日役万人采木江岭数年之间所费以万亿计府藏为之耗竭又作无遮会于朝堂凿地为阬深五尺结防为宫殿佛像皆于阬中引出之云自地涌出又杀牛取血画大像首髙二百尺云怀义刺膝血为之张像于天津桥南设斋时御医沈南璆亦得幸于天后怀义心愠是夕宻烧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昼比明皆尽暴风裂血像为数百叚天后耻而讳之但云内作工徒误烧麻主遂涉明堂时方酺宴左拾遗刘承庆请辍朝停酺以答天谴天后将从之姚璹曰昔成周宣榭卜代愈隆汉武建章盛徳弥永今明堂布政之所非宗庙也不应自贬损天后乃御端门观酺如平日命更造明堂天堂仍以怀义充使又铸铜为九州鼎及十二神皆髙一丈各置其方   王求礼以瑞雪三足牛为灾妖   长安元年三月大雪苏味道以为瑞帅百官入贺殿中侍御史王求礼止之曰三月雪为瑞雪腊月雷为瑞雷乎味道不从既入求礼独不贺进言曰今阳和布气草木发荣而寒雪为灾岂得诬以为瑞贺者皆谄防之士也天后为之罢朝时又有献三足牛者宰相复贺求礼飏言曰凡物反常皆为妖此鼎足非其人政教不行之象也天后为之愀然   姚崇奏督州县捕蝗   开元三年山东大蝗氏或于田旁焚香膜拜设祭而不敢杀姚崇奏遣御史督州县捕而瘗之议者以为蝗众多除不可尽明皇亦疑之崇曰今蝗满山东河南北之人流亡殆尽岂可坐视食苗曽不救乎借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明皇乃从之卢怀慎以为杀蝗太多恐伤和气崇曰昔楚荘吞蛭而愈疾孙叔杀蛇而致福奈何不忍于蝗而忍人之饥死乎若使杀蝗有祸崇请当之   倪若水不从捕蝗之命   四年山东蝗复大起姚崇又命捕之倪若水谓蝗乃天灾非人力所及宜修徳以禳之刘聪时常捕埋之为害益甚拒御史不从其命崇牒若水曰刘聪伪主徳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徳古之良守蝗不入境若其修徳可免彼岂无徳致然若水乃不敢违敕委使者详察州县捕蝗勤惰者各以名闻由是连嵗蝗灾不致大饥   姚崇以太庙室坏不为异   五年太庙四室坏明皇素服避正殿时明皇将幸东都以问宋璟苏颋对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终遽尔行幸恐未契天心灾异为戒愿且停车驾又问姚崇对曰太庙屋材皆苻坚时物嵗久朽腐而坏适与行期相会何足异也且王者以四海为家陛下以关中不稔幸东都百司供拟已备不可失信但应迁神主于太极殿更修太庙如期自行耳明皇大喜从之赐崇绢二百匹右散骑常侍褚无量上言隋文帝富有天下迁都之日岂取苻氏旧材以立太庙乎此特防臣之言耳愿陛下克谨天戒纳忠谏逺谄谀明皇弗听   宋璟説明皇日食修徳   七年五月日有食之明皇素服以俟变彻乐减膳命中书门下察系囚赈饥乏劝农功宋璟等奏曰陛下勤恤人隐此诚苍生之福然臣闻日食修徳月食修刑亲君子逺小人絶女谒除谗慝所谓修徳也君子耻言浮于行茍推至诚以行之不必数下制书也   杨国忠抑天下言灾异   天寳十三载自去嵗水旱相继关中大饥杨国忠恶京兆尹李岘不附己以灾沴归咎于岘贬长沙太守明皇忧雨伤稼国忠取禾之善者献之曰雨虽多不害稼也明皇以为然扶风太守房琯言所部水灾国忠使御史推之是嵗天下无敢言灾者髙力士侍侧明皇曰淫雨不已卿可尽言对曰自陛下以权假宰相赏罚无章隂阳失度臣何敢言明皇黙然   徳宗时蝗不食稻   兴元元年是嵗蝗徧逺近草木无遗惟不食稻大饥道殣相望   陆贽请遣使赈抚诸道水灾   贞元八年河南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余州大水溺死者一万余人陆贽请遣使赈抚徳宗曰闻所损殊少即议优恤恐生奸欺贽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多狥谄谀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制备失所恒病于斯又曰所费者财用所收者人心茍不失人何忧乏用徳宗许为遣使而曰淮西贡赋既阙不必遣使防复上奏以为陛下息师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矜恤昔秦晋雠敌穆公犹救其饥况帝王怀柔万邦唯徳与义宁人负我无我负人徳宗遣中书舎人京兆奚涉等宣抚诸道水灾   宪宗从二臣之请天果雨   元和四年宪宗以久旱欲降徳音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上言以为欲令实惠及人无如减其租税又言宫人驱使之余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又请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又言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月己酉制降天下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絶进奉禁掠卖皆如二臣之请己未雨绛表贺曰乃知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以淮浙水旱蠲租赋   七年宪宗谓宰相曰卿辈屡言淮浙去嵗水旱近有御史自彼还言不至为灾事竟何如李绛对曰臣按淮南浙西浙东奏状皆云水旱人多流亡求设法招抚其意似恐朝廷罪之者岂肯无灾而妄言有灾邪此葢御史欲为奸防以悦上意耳愿得其主名按致其法宪宗曰卿言是也国以人为本闻有灾当亟救之岂可尚复疑之邪朕适者不思失言耳命速蠲其租赋   文宗以久旱求致雨之方   太和八年文宗以久旱诏求致雨之方司门员外郎李中敏上表以为仍嵗大旱非圣徳不至直以宋申锡之寃滥郑注之奸邪今致雨之方莫若斩注而雪申锡表留中中敏谢病归东都   司天监以彗星为瑞星   咸通五年彗星出于娄长三丈己亥司天监奏按星经是名含誉瑞星也懿宗大喜请宣示中外编诸史策从之   杨知至奏蝗不食稼   干符二年蝗自东而西蔽日所过赤地京兆尹杨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相皆贺   蜀主闭门不救火   后梁贞明元年蜀宫火自得成都以来寳货贮于百尺楼悉为煨烬都指挥使宗侃等帅卫兵欲入救火蜀主闭门不纳至旦火犹未熄蜀主出义兴门见羣臣命有司聚太庙神主分巡都城言毕复入宫闭门将相皆献帷幕饮食   蜀张云谓彗星乃亡国之徴   后唐同光元年彗星见舆长丈余蜀司天监言国有大灾蜀主诏于玊局化设道场右补阙张云上疏以为百姓怨气上彻于天故彗星见此乃亡国之徴非祈禳可弭蜀主怒流云黎州卒于道   康澄言不足惧者五深可畏者六   长兴三年大理少卿康澄上疏曰臣闻童谣非祸福之本祅祥岂隆替之源故雊雉升鼎而桑谷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马长嘶而玊告兆不能延晋祚之长是知国家有不足惧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隂阳不调不足惧三辰失行不足惧小人讹言不足惧山崩川涸不足惧蟊贼伤稼不足惧贤人藏匿深可畏四民迁业深可畏上下相徇深可畏防耻道消深可畏毁誉乱真深可畏直言蔑闻深可畏不足惧者愿陛下存而勿论深可畏者愿陛下修而靡忒明宗优诏奬之   后晋齐王欲刻碑纪塞河之功   开运元年滑州河决浸汴曹单濮郓五州之境环梁山合于汶诏大发数道丁夫塞之既塞齐王欲刻碑纪其事中书舎人杨昭俭谏曰陛下刻石纪功不若降哀痛之诏染翰颂美不若颁罪已之文齐王善其言而止   后汉隐帝时太白昼见   干祐二年太白昼见民有仰视之者为逻卒所执史肈腰斩之   赵延乂谓弭灾莫如修徳   三年闰月宫中数有怪癸巳大风雨发屋拔木吹郑门扉起十余步而落震死者六七人水深平地尺余隐帝召司天监赵廷乂问以禳祈之术对曰臣之业在天文时日禳祈非所习也然王者欲弭灾异莫如修徳延乂归隐帝遣中使问如何为修徳延乂对请读贞观政要而法之   饥馑门   唐徳宗时比嵗饥馑   贞元二年关中仓廪竭禁军或自脱巾呼于道曰拘吾于军而不给粮吾罪人也徳宗忧之甚防韩滉运米三万斛至陜李泌即奏之徳宗喜遽至东宫谓太子曰米已至陜吾父子得生矣时禁中不酿命于坊市取酒为乐又遣中使谕神防六军军士皆呼万嵗时比嵗饥馑兵民卒皆瘦黒至是麦始熟市有醉人当时以为嘉瑞人乍饱食死者复伍之一数月人肤色乃复故   后晋括民谷至馁死者甚众   天福八年是嵗春夏旱秋冬水蝗大起东自海壖西距陇坻南逾江湖北抵幽蓟原野山谷城郭庐舎皆满竹木叶俱尽重以官括民谷使者督责严急至封碓硙不留其食有坐匿谷抵死者县令往往以督趣不办纳印自劾去民馁死者数十万口流亡不可胜数于是留守节度使下至将军各献马金帛刍粟以助国朝廷以恒定饥甚独不括民谷顺国节度使杜威奏称军食不足请如诸州例许之威用判官王绪谋检索殆尽得百万斛威止奏三十万斛余皆入其家又令判官李沼称贷于民复满百万斛来春粜之得缗钱二百万阖境苦之定州吏欲援例为奏义武节度使马全节不许曰吾为观察使职在养民岂忍效彼所为乎   南唐饥民渡淮籴米   后周广顺三年南唐大旱井泉涸淮水可涉饥民渡淮而北者相继濠夀发兵御之民与兵鬭而北来太祖闻之曰彼我之民一也听籴米过淮唐人遂筑仓多籴以供军诏唐民以人畜负米者听之以舟车运载者勿予   流民门   北魏尔朱兆委众于髙欢   梁中大通二年初葛荣部众流入并肆者二十余万为契胡陵暴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诛夷者半犹谋乱不止尔朱兆患之问计于髙欢欢曰六镇反残不可尽杀宜选王腹心使统之有犯者罪其帅则所罪者寡矣兆遂以其众委焉欢以兆醉恐醒而悔之遂出宣言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受号令乃建牙阳曲川陈部分军士素恶兆而乐属欢莫不皆至居无何又使刘贵请兆以并肆频嵗霜旱降户掘田防而食之面无谷色徒污人境内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更受处分兆从其议   唐李渤乞革摊逃之   元和十四年陈许节度使郗士美薨以库部员外郎李渤为吊祭使渤上言臣过渭南闻长源乡旧四百户今才百余户閺乡县旧三千户今才千户其它州县大率相似迹其所以然皆由以逃户税摊于比邻致驱迫俱逃此皆聚敛之臣剥下媚上惟思竭泽不虑无鱼乞降诏书絶摊逃之尽逃户之产偿税不足者乞免之计不数年人皆复于农矣执政见而恶之渤遂谢病归东都   通鉴总卷十四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五上    宋 沈枢 忠义门   齐王蠋谢乐毅之请   周赧王三十一年乐毅闻昼邑人王蠋贤令军中环昼邑三十里无入使人请蠋蠋谢不往燕人曰不来吾且屠昼邑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齐王不用吾谏故退而耕于野国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欲劫之以兵吾与其不义而生不若死遂经其颈于枝自奋絶脰而死燕师乘胜长驱齐城皆望风奔溃乐毅修整燕军禁止侵掠求齐之逸民显而礼之寛其赋敛除其暴令修其旧政齐民喜悦   王孙贾杀淖齿以报齐王   三十二年齐淖齿之乱湣王子灋章变名姓为莒太史敫家佣王孙贾从湣王失王之处其母曰汝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汝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处汝尚何归焉王孙贾乃入市呼曰淖齿乱齐国杀湣王欲与我诛之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攻淖齿杀之于是齐亡臣相与求湣王子立以为齐王保莒城以拒燕   赵蔺相如全璧而归   赵王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之请易以十五城赵王欲勿与畏秦疆欲与之恐见欺以问蔺相如对曰秦以城求璧而王不许曲在我矣我与之璧而秦不与我城则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臣愿奉璧而往使秦城不入臣请完璧而归之赵王遣之相如至秦秦王无意偿赵城相如乃以诈绐秦王复取璧遣从者懐之间行归赵而以身待命于秦秦王以为贤而弗诛礼而归之赵王以相如为上大夫   汉纪信诳楚以救汉王之急   三年楚围汉王于荥阳急将军纪信言于汉王曰事急矣臣请诳楚王可以间出于是陈平夜出女子东门二千余人楚因四面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左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嵗之城东观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遁去令韩王信与周苛魏豹枞公守荥阳羽见纪信问汉王安在曰已出去矣羽烧杀信   周苛不肯为项羽将   项羽已破走彭越闻汉复军成臯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羽谓苛为我将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戸周苛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非汉王敌也羽烹周苛并杀枞公而虏韩王信遂围成臯   高祖赦季布戮丁公   五年初楚人季布为项籍将数窘辱帝项籍灭高祖购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布乃髠钳为奴自卖于鲁朱家朱家心知其季布也买置田舍身之洛阳见滕公説曰季布何罪臣各为其主用职耳项氏臣岂可尽诛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广也且以季布之贤汉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壮士以资敌国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君何不从容为上言之滕公待间言于上如朱家指髙祖乃赦布召拜郎中朱家遂不复见之布母弟丁公亦为项羽将逐窘帝彭城西短兵接髙祖急顾谓丁公曰两贤岂相戹哉丁公引兵而还及项王灭丁公谒见髙祖以丁公徇军中曰丁公为项王臣不忠使项王失天下者也遂斩之曰使后为人臣无效丁公也   赵苞不顾私恩毁忠节   熹平六年辽西太守赵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值鲜卑万余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击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陈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尔其勉之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归塟讫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欧血而死   晋嵇绍以身衞恵帝见杀   永兴元年太弟颖僭侈日甚大失众望司空东海王越等谋讨之越奉恵帝北征征前侍中嵇绍诣行在侍中秦准谓绍曰今往安危难测卿有佳马乎绍正色曰臣子扈衞乘舆死生以之佳马何为颖遣石超帅众五万拒战超军奄至乘舆败绩于荡隂恵帝伤颊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嵇绍朝服下马登辇以身衞恵帝兵人引绍于辕中斫之恵帝曰忠臣也勿杀对曰奉太弟令惟不犯陛下一人耳遂杀绍血溅帝衣恵帝堕于草中亡六玺石超奉恵帝幸其营左右欲浣帝衣恵帝曰嵇侍中血勿浣也   东晋沈劲变凶逆之族为忠义之门   兴宁二年初沈充之子劲以其父死于逆乱志欲立功以雪旧耻年三十余以刑家不得仕呉兴太守王胡之为司州刺史上疏称劲才行请解禁锢参其府事朝廷许之及燕人逼洛阳冠军将军陈祐守之众不过二千劲自表求配祐効力诏以劲补冠军长史洛阳粮尽援絶祐留劲以五百人守洛阳祐帅众而东劲喜曰吾志欲致命今得之矣燕太宰恪攻洛阳克之执劲劲神气自若恪将宥之中军将军慕舆防曰劲虽奇士观其志度终不为人用今赦之必为后患遂杀之臣光曰沈劲可谓能为子矣耻父之恶致死以涤之变凶逆之族为忠义之门易曰干父之蛊用誉蔡仲之命曰尔尚盖前人之愆惟忠惟孝其是之谓乎   郗愔怒子超党于桓温   太元二年临海太守郗超卒初超党于桓氏以父愔忠于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书授门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后若以哀惋害寝食者可呈此箱不尔即焚之既尔愔果哀惋成疾门生呈箱皆与桓温往反密计愔大怒曰小子死已晚矣遂不复哭   宋袁粲父子俱死石头城   升明元年萧道成兼总军国布置心膂与夺自专褚渊素相凭附刘秉与袁粲閤手仰成矣诏袁粲镇石头粲性冲静每有朝命常固辞逼切不得已乃就职至是知萧道成有不臣之志隂欲图之即时顺命防苍梧王遇弑沈攸之遗道成书以为少帝昏狂宜与诸公密议共白太后下令废之奈何交结左右亲行弑逆凡在臣下谁不惋骇又移易朝旧布置亲党宫閤管籥悉闗家人吾不知子孟孔明遗训固如此乎足下既有贼宋之心吾宁敢捐包胥之节邪朝廷闻之恼惧道成初闻攸之事起自往诣粲粲辞不见道成乃召褚渊与之连席毎事必引渊共之初褚渊为衞将军遭母忧去职朝廷敦迫不起粲素有重名自往譬説渊乃从之及粲为尚书令遭母忧渊譬説恳至粲遂不起渊由是恨之及沈攸之事起道成与渊议之渊曰西夏衅难事必无成公当先备其内耳粲谋既定将以告渊众谓渊与道成素善不可告粲曰渊与彼虽善岂容大作同异今若不告事定便应除之乃以谋告渊渊即以告道成道成遣军主防稽戴僧静帅数百人向石头苏烈等自仓门得入与之并力攻粲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焚之粲谓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以名义至此耳僧静乘暗逾城独进最觉有异人以身衞粲僧静直前斫之粲谓最曰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遂父子俱死百姓哀之为之谣曰可怜石头城宁为袁粲死不作褚渊生   谢朏不肯劝进萧道成   齐建元元年太傅道成以谢朏有重名必欲引参佐命以为左长史尝置酒与论魏晋故事因曰石苞不早劝晋文死方恸哭方之冯异非知机也朏曰晋文世事魏室必将身终北面借使魏依唐虞故事亦当三让弥髙道成不悦   齐刘思忌宁为南不为北臣   永泰元年魏綂军李佐攻新野拔之缚刘思忌问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宁为南不为北臣乃杀之   北魏崔楷不肯亏忠而全爱   梁大通元年魏分定相二州四郡置殷州以北道行台崔楷为刺史楷表称州今新立尺刃斗粮皆所未有乞资以兵粮诏付外量闻竟无所给或劝楷留家单骑之官楷曰吾闻食人之禄者忧人之忧若吾独往则将士谁肯固志哉遂举家之官葛荣逼州城或劝减弱小以避之楷遣幼子及一女夜出既而悔之曰人谓吾心不固亏忠而全爱也遂命追还贼至彊弱相悬又无守御之具楷抚勉将士以拒之莫不争奋皆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属何爱一身连战不息死者相枕终无叛志城防楷执节不屈荣杀之遂围冀州   沈恪不送梁主如别宫   陈永定元年梁敬帝禅位于陈陈王使中书舍人刘师知引宣猛将军沈恪勒兵入宫衞送梁主如别宫恪排闼见王叩头谢曰恪身经事萧氏今日不见此分受死耳决不奉命王嘉其意不复逼更以荡主王僧志代之   周荣建绪不愿与隋主共取富贵   大建十三年隋主与周载下大夫荣建绪有旧隋主将受禅建绪为息州刺史将之官隋主谓曰且踌躇当共取富贵建绪正色曰明公此防非仆所闻及即位来朝帝谓之曰卿亦悔不建绪稽首曰臣位非徐广情杨彪帝笑曰朕虽不晓书语亦知卿此言不逊上柱国窦毅之女闻隋受禅自投堂下抚膺太息曰恨我不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阳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灭吾族毅由是奇之   隋尧君素责屈突通负国生降   义宁元年屈突通与刘文静相持月余通势益蹙或説通降通泣曰吾歴事两主恩顾甚厚食人之禄而违其难吾不为也每自摩其颈曰要当为国家受一刀劳勉将士未尝不流涕人亦以此懐之及闻长安不守家属皆为李渊所虏乃留显和镇潼闗引兵东出将趣洛阳通适去显和即以城降文静文静遣窦琮等将轻骑与显和追之窦琮遣通子夀往谕之通骂曰此贼何来昔与汝为父子今与汝为仇雠命左右射之显和谓其众曰今京城已防汝辈皆闗中人去欲何之众皆释仗而降通知不免下马东南再拜号哭曰臣力屈至此非敢负国天地神只实知之军人执通送长安渊以为兵部尚书赐爵蒋公渊遣通至河东城下招谕尧君素君素见通歔欷不自胜通亦泣下霑衿因谓君素曰吾军已败义旗所指莫不响应事势如此卿当早降君素曰公为国大臣主上委公以闗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奈何负国生降乃更为人作説客邪公所乘马即代王所赐也公何面目乘之哉通曰吁君素我力屈而来君素曰方今力犹未屈何用多言通慙而退   唐张道源不降窦建徳   武徳二年淮安王神通使张道源镇赵州窦建徳防赵州执总管张志昂及道源建徳以二人及邢州刺史陈君宾不早下欲杀之国子祭酒凌敬谏曰人臣各为其主用彼坚守不下乃忠臣也今大王杀之何以励羣下乎建徳怒曰吾至城下彼犹不降力屈就擒何可舍也敬曰今大王使大将髙士兴拒罗艺于易水艺才至兴即降大王之意以为何如建徳乃悟即命释之   屈突通不顾二儿以狥义   三年髙祖议击王世充世充闻之选诸州镇骁勇皆集洛阳屈突通二子在洛阳髙祖谓通曰今欲使卿东征如卿二儿何通曰臣昔为俘囚分当就死陛下释缚加以恩礼当是之时臣心口相誓期以更生余年为陛下尽节但恐不死所耳今得备先驱二儿何足顾乎髙祖叹曰狥义之士一至此乎   秦王以薛万彻为义士   九年下诏赦天下凶逆之罪止于建成元吉自余党与一无所问冯立谢叔方皆自出薛万彻亡匿世民屡使谕之乃出世民曰此皆忠于所事义士也释之   顔真卿独守平原以拒贼   天宝十四载初平原太守顔真卿知禄山且反因霖雨完城浚壕料丁壮实仓廪禄山以其书生易之及禄山反牒真卿以平原博平兵七千人防河津真卿遣平原司兵李平间道奏之明皇始闻禄山反河北郡县皆风靡叹曰二十四郡曾无一人义士邪及平至大喜曰朕不识顔真卿作何状乃能如是真卿使亲客密懐购贼牒诣诸郡由是诸郡多应者   卢奕守节死无所恨   河南尹达奚珣降于禄山留守李憕谓御史中丞卢奕曰吾曹荷国重任虽知力不敌必死之奕许诺憕收残兵数百欲战皆弃憕溃去憕独坐府中奕先遣妻子懐印间道走长安朝服坐台中左右皆防禄山屯于闲廏使人执憕奕及采访判官蒋清皆杀之奕骂禄山数其罪顾贼党曰凡为人当知逆顺我死不失节夫复何恨   顔真卿感激军士以讨贼   顔真卿召募勇士旬日至万余人谕以举兵讨安禄山继以涕泣士皆感愤禄山使其党段子光赍李憕卢奕蒋清首狥河北诸郡至平原真卿执子光腰斩以狥取三人首续以蒲身棺敛塟之祭哭受吊   顔杲卿骂贼至死   至徳元载常山已防杲卿至洛阳禄山数之曰汝自范阳戸曹我奏汝为判官不数年超至太守何负于汝而反邪杲卿暝目骂曰汝本营州牧羊羯奴天子擢汝为三道节度使恩幸无比何负于汝而反我世为唐臣禄位皆唐有虽为汝所奏岂从汝反邪我为国讨贼恨不斩汝何谓反也臊羯狗何不速杀我禄山大怒并袁履谦等缚于中桥之柱而冎之杲卿履谦比死骂不虚口顔氏一门死于刀锯者三十余人   张巡责令狐潮以忠义何在   令狐潮复引兵攻雍丘潮与张巡有旧于城下相劳苦如平生潮因説巡曰天下事去矣足下坚守危城欲谁为乎巡曰足下平生以忠义自许今日之举忠义何在潮慙而退   段秀实以笏击朱泚   建中四年泾原节度使姚令言以乱兵迎朱泚入宫自称权知六军泚以司农卿段秀实久失兵柄意其必怏怏遣骑士劫之以兵秀实自度不免乃谓子弟曰国家有患吾于何避之当以死狥社稷汝曹宜人自求生乃往见泚泚延坐问计秀实説之曰公本以忠义着闻天下今泾军以犒赐不丰遽有披猖使乘舆播越夫犒赐不丰有司之过也天子安得知之公宜以此开论将士示以祸福奉迎乘舆复归宫阙此莫大之功也泚黙然不悦左骁衞将军刘海宾泾原都虞何明礼孔目官岐灵岳皆秀实素所厚也秀实密与之谋诛泚迎乘舆泚遣泾原兵马使韩旻将鋭兵三千声言迎大驾实袭奉天时奉天守备单弱段秀实谓岐灵岳曰事急矣使灵岳诈为姚令言符令旻且还当与大军俱发募善走者追之旻至骆驿得符而还秀实谓同谋曰旻来吾属无矣我当直搏泚杀之不克则死终不能为之臣也乃令刘海宾何明礼隂结军中之士欲使应之于外旻兵至泚令言大惊岐灵岳独承其罪而死不以及秀实等是日泚召李忠臣源休姚令言及秀实等议称帝事秀实勃然起夺休象笏前唾泚面大骂曰狂贼吾恨不斩汝万段岂从汝反邪因以笏击泚泚举手扞之才中其额溅血洒地泚与秀实相搏忠臣前助泚泚得匍匐脱走秀实知事不成谓泚党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杀我众争前杀之泚一手承血一手止其众曰义士也勿杀秀实已死泚哭之甚哀徳宗闻秀实死恨委用不至涕泗久之   顔真卿雍容辨敇而就死   兴元元年李希烈闻李希倩伏诛忿怒遣中使至蔡州杀顔真卿中使曰有敇真卿再拜中使曰今赐卿死真卿曰老臣无状罪当死不知使者几日发长安使者曰自大梁来非长安也真卿曰然则贼耳何谓敇耶遂缢杀之   郑畋刺血誓以讨贼   广明元年郑畋还鳯翔召将佐议拒贼皆曰贼势方炽且宜从容以俟兵集乃图收复畋曰诸君劝畋臣贼乎因闷絶仆地甃伤其面自午至明旦尚不能言防黄巢使者以赦书至监军袁敬柔与巢使者宴乐奏将佐以下皆哭畋闻之曰吾固知人心尚未厌唐贼授首无日矣乃刺指血为表遣所亲间道诣行在召将佐谕以逆顺皆听命复刺血与盟然后完城堑缮器械训士卒密约隣道合兵讨贼隣道皆许诺发兵防于鳯翔时禁军分镇闗中者尚数万闻天子幸蜀无所归畋使人招之皆往从畋畋分财以给其心军势大振   王处存举兵衞车驾   义武节度使王处存闻长安失守号哭累日不俟诏命举军入援遣二千人间道诣兴元衞车驾   孙揆宁死不肯复事镇使   大顺二年李存孝械孙揆以献于李克用克用囚之既而使人诱之欲以为河东副使揆曰吾天子大臣兵败而死分也岂能复事镇使邪克用怒命以锯锯之锯不能入揆骂曰死狗奴锯人当用板夹汝岂知邪乃以板夹之至死骂不絶声   王师范举义兵以讨朱全忠   天复三年平卢节度使王师范颇好学以忠义自许为治有声迹朱全忠围鳯翔韩全诲以诏书征藩镇兵入援乘舆师范见之泣下霑衿曰吾属为帝室藩屏岂得坐视天子困辱如此各拥疆兵但自衞乎防张濬自长水亦遗之书劝举义兵师范曰张公言正防吾意夫复何疑虽力不足当死生以之时闗东兵多从全忠在鳯翔师范分遣诸将诈为贡献及商贩包束兵仗载以小车入汴徐兖郓齐沂河南孟滑河中陜虢华等州期以同日俱发讨全忠全忠留节度判官裴迪守大梁师范遣走卒赍书至大梁迪问以东方事走卒色动迪察其有变屏人问之走卒具以实告迪不暇白全忠亟请马步都指挥使朱有宁将兵万余人东巡兖郓友宁召葛从周于邢州共攻师范全忠闻变亦分兵先归使友宁并将之   后梁朱全昱责梁王灭唐三百年社稷   开元元年梁王更名晃王兄全昱闻王将即帝位谓王曰朱三尔可作天子乎张文蔚杨涉乘辂自上源驿从册宝诸司各备仪衞卤簿前导百官从其后至金祥殿前陈之王被衮冕即皇帝位太祖与宗戚饮博于宫中酒酣朱全昱忽以投撃盆中迸防睨帝曰朱三汝本砀山一民也从黄巢为盗天子用汝为四镇节度使富贵极矣奈何一旦灭唐家三百年社稷自称帝王行当族灭奚以博为太祖不怿而罢   张承业劝晋王复唐社稷   龙徳元年蜀主呉王屡以书劝晋王称帝晋王以书示僚佐曰昔王太师亦尝遗先王书劝以唐室已亡宜自帝一方先王语余云昔天子幸石门吾发兵诛贼臣当是之时威振天下吾若挟天子据闗中自作九锡禅文谁能禁我顾吾家世忠孝立功帝室誓死不为耳汝它日当务以复唐社稷为心慎勿効此曹所为言犹在耳此议非所敢闻也因泣既而将佐及藩镇劝进不已乃令有司市王造法物张承业在晋阳闻之亟诣魏州谏曰吾王世世忠于唐室救其患难所以老奴三十余年为王捃拾财赋召补兵马誓灭逆贼复本朝宗社耳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而王遽即大位殊非从来征伐之意天下其谁不解体乎王何不先灭朱氏复列圣之深雠然后求唐后而立之南取呉西取蜀汛扫宇内合为一家当是之时虽使髙祖太宗复生谁敢居王上者让之愈久则得之愈坚矣老奴之志无他但以受先王大恩欲为王立万年之基耳王曰此非余所愿奈羣下意何承业知不可止恸哭曰诸侯血战本为唐家今王自取之误老奴矣即归晋阳邑邑成疾不复起   后唐庄宗终不能用王彦章   同光元年后梁王彦章以数十骑走龙武大将军李绍竒单骑追之识其声曰王铁枪也拔矟刺之彦章重伤马踬遂擒之庄宗惜彦章之材欲用之赐药傅其创屡遣人诱谕之彦章曰余本匹夫防梁恩位至上将与皇帝交战十五年今兵败力穷死自其分纵皇帝怜而生我我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岂有朝为梁将暮为唐臣此我所不为也康延孝固请亟取大梁庄宗从之令下诸军皆踊跃愿行庄宗发中都舁王彦章自随遣中使问彦章曰吾此行克乎对曰段凝有精兵六万虽主将非材亦未肯遽尔倒戈殆难克也庄宗知其终不为用遂斩之   姚洪宁为天子死不与人奴并生   长兴元年东川兵至阆州董璋昼夜攻城初璋为梁将指挥使姚洪尝麾下至是将兵千人戍阆州璋密以书诱之洪投诸厠城防璋执洪而让之曰吾自行间奬拔汝今日何相弃洪曰老贼汝昔为李氏奴扫马粪得脔炙感恩无穷今天子用汝为节度使何负于汝而反邪汝犹负天子吾受汝何恩而云相负哉汝奴材固无耻吾义士岂忍为汝所为乎吾宁为天子死不能与人奴并生璋怒然镬于前令壮士十人刲其肉自啗之洪至死骂不絶声明宗置洪二子于近衞厚给其家   后晋张敬达不肯主降契丹   天福元年晋安寨被围数月髙行周符彦卿数引骑兵出战众寡不敌皆无功刍粮俱竭削柹淘粪以饲马马相啗尾鬛皆秃死则将士分食之援兵竟不至张敬达性刚时人谓之张生铁杨光逺安审琦劝敬达降于契丹敬达曰吾受明宗及今上厚恩为元帅而败军其罪已大况降敌乎今援兵旦暮至且当俟之必若力尽势穷则诸军斩我首携之出降自求多福未为晚也诸将毎旦集于招讨使营髙行周符彦卿未至光逺乘其无备斩敬达首帅诸将上表降于契丹契丹主嘉张敬达之忠命收塟而祭之谓其下及晋诸将曰汝曹为人臣当効敬达也   沈斌宁为国家死不効赵延夀所为   开运二年契丹自恒州还以羸兵驱牛羊过祁州城下刺史沈斌出兵击之契丹以精骑夺其门州兵不得还赵延夀知城中无余兵引契丹急攻之斌在上延夀语之曰沈使君吾之故人择祸莫若轻何不早降斌曰侍中父子失计防身虏庭帅敌兵以残父母之邦不自愧耻更有骄色何哉沈斌弓折矢尽宁为国家死耳终不効公所为明日城陷斌自杀   后周太祖称马全义忠于所事   广顺三年镇宁节度使郭荣入朝故李守贞骑士马全义从荣入朝太祖召见补殿前指挥使谓左右曰全义忠于所事昔在河中屡挫吾军汝辈宜効之   南唐张彦卿部兵守城至死不降   显徳五年周兵攻楚州逾四旬唐楚州防御使张彦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诸将攻之宿于城下克之彦卿与都监郑昭业犹帅众拒战矢刃皆尽彦卿举绳牀以鬬而死所部千余人至死无一人降者   节义门   汉苏武杖节不肯降匈奴   始元六年初苏武既徒北海上禀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旌尽落武在汉与李陵俱为侍中陵降匈奴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来説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空自苦亡人之地信义安所见乎武曰武父子无功徳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杀身自効虽斧汤镬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陵与武饮数日复曰子卿壹聴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请毕今日之驩效死于前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嗟乎义士陵与衞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霑衿与武决去后陵复至北海上语武以武帝崩武南乡号哭及壶衍鞮单于立国内乖离常恐汉兵袭之于是衞律为单于谋与汉和亲汉使至求苏武等匈奴诡言武死常恵私教使者谓单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鴈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使者知恵语以让单于单于惊谢乃归武于是李陵置酒贺武曰今足下还归扬名于匈奴功显于汉室虽古竹帛所载丹青所画何以过子卿泣下数行因与武诀凡随武还者九人既至京师诏武奉一大牢谒武帝园庙拜为典属国秩中二千石武留匈奴凡十九嵗始以疆壮出及还发尽白   龚胜等守节不仕王莽   始建国三年王莽遣使者奉玺书印绶安车驷马迎龚胜即拜为师友祭酒胜称病笃使者进谓胜曰圣朝未尝忘君制作未定待君为政思闻所欲施行以安海内胜对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旦夕随使君上道必死道路无益万分使者要説至以印绶就加胜身胜辄推不受使者为胜两子及门人髙晖等言朝廷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虽疾病宜动移至传舍示有行意必为子孙遗大业晖等白使者语胜即谓晖等吾受汉家厚恩无以报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谊岂以一身事二姓下见故主哉语毕遂不复开口饮食积十四日死莽又以安车迎薛方方因使者辞谢曰尧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徳小臣欲守箕山之节使者以闻莽説其言不疆致初郭钦为南郡太守蒋诩为兖州刺史亦以廉直为名莽居摄钦诩皆以病免官归乡里陈咸以律令为尚书莽辅政多改汉制咸心非之及何武鲍宣死咸叹曰易称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簒位咸三子参丰钦皆在位咸悉令解官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悉收敛其家律令书文壁藏之又齐栗融北海禽庆苏章山阳曹竟皆儒生去官不仕于莽   鲍永慙以其众幸富贵   建武二年鲍永冯衍审知更始已亡乃发丧出储大伯等封上印绶悉罢兵幅巾诣河内光武见永问曰卿众安在永离席叩头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诚慙以其众幸富贵故悉罢之光武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既而永以立功见用衍遂废弃永谓衍曰昔髙祖赏季布之罪诛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忧哉衍曰人有挑其隣人之妻者其长者骂而少者报之后其夫死取其长者或谓之曰夫非骂尔者邪曰在人欲其报我在我欲其骂人也夫天命难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   宋不狥主意而易妻   湖阳公主新寡光武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光武曰方且图之后被引见光武令主坐屏风后因谓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光武顾谓主曰事不谐矣   温序杖节伏剑而死   八年校尉温序为隗嚣将荀宇所宇晓譬数四欲降之序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迫胁汉将因以节挝杀数人宇止之曰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序受剑衔须于口顾左右曰既为贼所杀无令须污血遂伏剑而死   荀彧不从曹操议九锡   建安十七年董昭言于曹操曰自古以来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处人臣之势者也今明公耻有慙徳乐保名节然处大臣之势使人以大事疑己诚不可不重虑也乃与列侯诸将议以丞相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勲荀彧以为曹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徳不宜如此操由是不悦   魏文帝不能臣杨彪   黄初二年初文帝欲以杨彪为太尉彪辞曰尝为汉朝三公值世衰乱不能立尺寸之益若复为魏臣于国之亦不为荣也文帝乃止   晋周虓不肯屈节于苻秦   宁康元年秦王坚欲以周虓为尚书郎虓曰防晋厚恩但老母见获失节于此母子得全秦之惠也虽公侯之贵不以为荣况郎官乎遂不仕每见坚或箕踞而坐呼为氐贼尝值元防仪衞甚盛坚问之曰晋朝元防与此何如虓攘袂厉声曰犬羊相聚何敢比拟天朝秦人以虓不逊屡请杀之坚待之弥厚   杨盛不改晋年号   宋元嘉二年初杨盛闻晋亡不改义熙年号谓世子曰吾老矣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及盛卒始用元嘉年号   唐顔真卿不为贼党诱胁失节   建中四年李希烈遣其将李克诚袭防汝州执别驾李元平又遣别将董待名等四出抄掠官军数为所败逻骑西至彭婆东都士民震骇窜匿山谷徳宗问计于卢杞对曰希烈年少骁将恃功骄慢诚得儒雅重臣奉宣圣泽为陈逆顺祸福希烈必革心悔过可不劳军旅而服顔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徳宗以为然命真卿诣许州宣慰希烈诏下举朝失色真卿乘驿至东都郑叔则曰往必不免宜少留须后命真卿曰君命也将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老为国家羞请留之又使人邀真卿于道不及真卿与其子书但敕以奉家庙抚诸孤而已至许州欲宣诏防希烈使其养子千余人环绕慢骂拔剑拟之为将剸防之势真卿足不移色不变希烈遽以身蔽之麾众令退留真卿不遣朱滔王武侯田悦季纳各遣使诣希烈上表称臣劝进希烈召真卿示之曰今四王遣使见推不谋而同太师观此事势岂吾独为朝廷所忌无所自容邪真卿曰此乃四凶何谓四王相公不自保功业为唐旧臣乃与乱臣贼子相从求与之同覆灭邪希烈不悦扶真卿出它日又与四使同宴四使曰久闻太师重望今都统将称大号而太师适至是天以宰相赐都统也真卿叱之曰何谓宰相汝知有骂安禄山而死者顔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节而死耳岂受汝曹诱胁乎四使不敢复言希烈乃使甲士十人守真卿于馆舍掘坎于庭云欲阬之真卿怡然见希烈曰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剑相与岂不快公心事邪希烈乃谢之   梁震终身不受髙氏辟署   后梁开平二年依政进士梁震唐末登第至是归蜀过江陵髙季昌爱其才识留之欲奏为判官震耻之欲去恐及祸乃曰震素不慕荣宦明公不以震为愚必欲使之参谋议但以白衣侍樽俎可也何必在幕府季昌许之震终身止称前进士不受髙氏辟署季昌甚重之以为谋主呼曰先辈   孝行门   汉薛包不以外居废晨昬之礼   建光元年初汝南薛包少有至行父娶后妻而憎包分出之包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敺朴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洒扫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昬晨不废积嵗余父母慙而还之及父母亡弟子求分财异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财奴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顿者曰吾少时所治意所恋也器物取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弟子数破其产辄复赈给安帝闻其名令公车特征至拜侍中包以死自乞有诏赐告归加礼如毛义   徐庻不肯失母而图王霸之业   建安十三年徐庻母为曹操所庻辞刘备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操   魏王祥以继母憎爱愈防   甘露元年王祥性至孝继母朱氏遇之无道祥愈恭谨朱氏子览年数嵗每见祥被楚挞辄涕泣抱持母母以非理使祥览辄与详俱往及长娶妻母虐使祥妻览妻亦趋而共之母患之为之少止祥渐有时誉母深疾之密使酖祥览知之径起取酒祥争而不与母遽夺反之自后母赐祥览辄先尝母惧致毙遂止汉末遭乱祥居三十余年不应州郡之命母终毁瘁杖而后起徐州刺史吕防檄为别驾委以州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时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   晋王裒痛父非命不仕   泰始十年初东闗之败文帝问僚属曰近日之事谁任其咎安东司马王仪对曰责在元帅文帝怒曰司马欲委罪孤邪引出斩之仪子裒痛父非命居教授三征七辟皆不就未尝西向而坐庐于墓侧旦夕攀栢悲号涕泣着为之枯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为之废蓼莪家贫计口而田度身而蚕人或馈之不受助之不聴诸生密为刈麦裒辄弃之遂不仕而终   梁吉翂乞代父命   天监二年冯翊吉翂父为原乡令为奸吏所诬逮诣廷尉罪当死翂年十五檛登闻鼔乞代父命武帝以其幼疑人教之使廷尉卿蔡法度严加诱胁取其欵实法度盛陈拷讯之具诘翂曰尔求代父敕已相许审能死不且尔重騃若为人所教亦聴悔异翂曰囚虽愚幼岂不知死之可惮顾不见父极刑故求代之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明诏聴代不异登仙岂有囘贰法度乃更和顔诱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得释观君足为佳童今若转辞幸可父子同济翂曰父挂深劾必正刑书囚瞑目引领唯聴大戮无言复对时翂备加杻械法度愍之命更着小者翂弗聴曰死罪之囚唯宜益械岂可减乎竟不脱法度具以闻武帝乃宥其父罪丹杨尹王志求其在廷尉事并问乡里欲于嵗首举充纯孝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乎父辱子死道固当然若翂当此举乃是因父取名何辱如之固拒而止   房景伯母能化部民   大通元年北魏清河太守房景伯母崔氏通经有明识贝丘妇人列其子不孝景伯以白其母母曰吾闻闻名不如见面山民未知礼义何足深责乃召其母与之对榻共食使其子侍立堂下观景伯供食未旬日悔过求还崔氏曰此虽面慙其心未也且置之凡二十余日其子叩头流血涕泣乞还卒以孝闻   唐张公艺九世同居   麟徳二年夀张人张公艺九世同居齐隋唐皆旌表其门髙宗过寿张幸其宅问所以能共居之故公艺书忍字百余以进髙宗善之赐以缣帛   晋王数省其母曹夫人   后梁贞明二年晋王还晋阳王性孝故虽经营河北而数还晋阳省曹夫人嵗再三焉   楚王居丧无戚容   后唐长兴二年武安静江节度使马希声闻梁太祖嗜食鸡慕之既袭位日杀五十鸡为膳居丧无戚容塟武穆王于衡阳将发引顿食鸡数盘前吏部侍郎潘起讥之曰昔阮籍居丧食蒸豚何代无贤   名望门   汉孔融才疎意广讫无成功   建安元年北海太守孔融负其髙气志在靖难而才疎意广讫无成功髙谈清教盈溢官曹辞气温雅可玩而诵论事考实难可悉行但能张磔网罗而目理甚疎造次能得人心久久亦不愿附也其所任用好竒取异多剽轻小才至于尊事名儒郑执子孙礼易其乡名曰郑公乡及清儁之士左承祖刘义逊等皆备在坐席而已不与论政事曰此民望不可失袁谭攻融自春至夏战士所余裁数百人流矢交集而融犹几读书谈笑自若城夜防乃犇东山妻子为谭所虏曹操与融有旧征为将作大匠   曹操以祢衡有虚名不杀   平原祢衡少有才辩而尚气刚傲孔融荐之于曹操衡骂辱操操怒谓融曰祢衡竖子孤杀之犹雀鼠耳顾此人素有虚名逺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乃送与刘表表延礼以为上宾衡称表之美盈口而好讥贬其左右于是左右因形而之曰衡称将军之仁西伯不过也唯以为不能防终不济者必由此也其言实指表短而非衡所言也表由是怒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送衡与之祖亦善待焉后衡众辱祖祖杀之   满宠请赦杨彪恐失民望   二年故太尉杨彪与袁术昬姻曹操恶之诬云欲图废立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操曰杨公四世清徳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乎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邵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操使许令满宠按彪狱融与尚书令荀彧皆属宠曰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灋数日求见操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操即日赦出彪彪见汉室衰微政在曹氏遂称脚挛积十余年不行由是得免于祸   死诸葛走生仲达   魏青龙二年蜀诸葛亮卒于军中长史杨仪整军而出百姓犇告司马懿懿追之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懿者懿敛军退不敢偪于是仪结陈而去入谷然后发丧百姓为之谚曰死诸葛走生仲达懿闻之笑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故也懿案行亮之营垒处所叹曰天下竒才也追至赤岸不及而还   夏侯霸知钟防为呉蜀之忧   嘉平元年夏侯霸犇汉姜维问于霸曰司马懿既得彼政当复有征伐之志不霸曰彼方营立家门未遑外事有钟士季者其人虽少若管朝政呉蜀之忧也士季者钟繇之子尚书郎防也   晋刘一纸书贤于十部从事   永兴二年时天下大乱刘专督江汉威行南服谋事有成者则曰某人之功如有负败则曰老子之罪每有兴发手书守相丁宁款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起之咸曰得刘公一纸书贤于十部从事   陈敏欲尽诛江东名士   陈敏既克石氷自谓勇畧无敌遂据有江东以顾荣为右将军贺循为丹阳内史周玘为安丰太守凡江东豪桀名士咸加收礼为将军郡守者四十余人循诈为狂疾得免玘亦称疾不之郡敏疑诸名士终不为己用欲尽诛之荣説敏曰中国丧乱胡夷内侮观今日之势不能复振百姓将无遗种江南虽经石氷之乱人物尚全荣常忧无孙刘之主有以存之今将军神武不世勲校已着带甲数万舳舻山积若能委信君子使各得尽懐防蔕芥之嫌塞谗謟之口则上方数州可传檄而定不然终不济也敏乃止   王导劝琅邪王引致名士   永嘉元年琅邪王睿至建业睿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推心亲信每事咨焉睿名论素轻呉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导患之防睿出观禊导使睿乘肩轝具威仪导与诸名胜皆骑从纪瞻顾荣等见之惊异相帅拜于道左导因説睿曰顾荣贺循此土之望宜引之以结人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睿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应命而至以循为呉国内史荣为军司凡军府政事皆与之谋议又以纪瞻为军祭酒卞壸为从事中郎周玘为仓曹属琅邪刘超为舍人张闇及鲁国孔衍为参军王导説睿谦以接士俭以足用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故江东归心焉睿初至颇以酒废事导以为言睿命酌引觞覆之于此遂已   王衍名盖四海为石勒所害   五年汉石勒帅轻骑追太傅越之防晋将士十余万人相践如山无一人得免者执太尉王衍等坐之幕下问以晋故衍具陈祸败之由云计不在己且自言少无宦情不豫世事因劝勒称尊号冀以自免勒曰君少壮登朝名盖四海身居重任何得言无宦情邪破壊天下非君而谁命左右扶出众人畏死多自陈述勒谓孔苌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尝见此辈人当可存乎苌曰彼皆晋之王公终不为吾用勒曰虽然要不可加以锋刃夜使人排墙杀之   陈頵谓中华取士先白望   陈頵遗王导书曰中华所以倾弊者正以取财失所先白望而后实事浮竞驱驰互相贡荐言重者先显言轻者后叙遂相波扇乃至陵迟加有庄老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雅政事者为俗人王职不防灋物坠丧夫欲制逺先由近始今宜改张明赏信罚抜卓茂于密县显朱邑于桐乡然后大业可举中兴可冀耳导不能从   唐杨绾为相朝野相贺   大厯十二年以杨绾常衮并同平章事绾性清简俭素制下之日朝野相贺郭子仪方宴客闻之减坐中声乐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干驺从甚盛即日省之止存十骑中丞崔寛第舎宏侈亟毁撤之   天下恃郭子仪为安危   建中二年郭子仪尝遣使至田承嗣所承嗣西望拜之曰此膝不屈于人若干年矣李灵曜据汴州作乱公私皆留之惟子仪物不敢近遣兵衞送出境仆固懐恩李懐光浑瑊辈皆出麾下虽贵为王公常頥指役使趋走于前家人亦以仆视之天下以其身为安危者殆三十年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疾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终其将佐至大官为名臣者甚众   白居易以牛僧孺等皆人望不宜疎弃   元和三年翰林学士白居易上疏以为牛僧孺等直言时事恩奬登科而更遭斥逐并出为闗外官杨于陵等以考防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策不退直言皆坐谴谪卢坦以数举职事黜庻子此数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视其进退以卜时之否臧者也一旦无罪悉疎弃之上下杜口众心恟恟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诏征之直言索之极谏僧孺等所对如此纵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训时取重望顺人心   太和九年以裴度兼中书令李训所奬拔率皆狂险之士然亦时取天下重望以顺人心如裴度令狐楚郑覃皆累朝耆俊久为当路所轧置之散地训皆引居崇秩由是士大夫亦有望其真能致太平者不惟天子惑之也然识者见其横甚知将败矣   裴度威望逺达四夷   开成四年裴度至京师以疾归第不能入见文宗劳问赐赉使者旁午三月薨諡曰文忠文宗怪度无遗表问其家得半藁以储嗣未定为忧言不及私度身貌不逾中人而威望逺达四夷四夷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余年   长安市人迎刘瞻   干符元年以虢州刺史刘瞻为刑部尚书瞻之贬也人无贤愚莫不痛惜及其还也长安两市人率钱雇百戏迎之瞻闻之改期由它道而入   才徳门   司马温公辨才徳之异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韩魏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徳也夫才与徳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疆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徳才者徳之资也徳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堂谿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镕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疆是故才徳全尽谓之圣人才徳兼亡谓之愚人徳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徳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茍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徳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疎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徳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徳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茍能审于才徳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早达门   唐李勣劝刘延裕稍自贬抑   总章元年渭南尉刘延祐弱冠登进士第政事为畿县最李勣谓之曰足下春秋甫尔遽擅大名宜稍自贬抑无为独出人右也   功名门   晋祖逖中流击楫誓清中原   建兴元年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睿以为军谘祭酒逖居京口纠合骁健言于睿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今遗民既遭残贼人思自奋大王诚能命将出师使如逖者统之以复中原郡国豪杰必有望风响应者矣睿素无北伐之志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廪布三千疋不给铠仗使自召募逖将其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隂起冶铸兵募得二千余人而后进   陶侃运甓欲致力中原   三年陶侃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于斋内人问其故荅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逸恐不堪事故自劳耳   公勤门   蜀汉杨颙谏孔明自校簿书   魏黄初四年汉诸亮尝自校簿书主簿杨颙直入谏曰为治有体上下不可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稼婢典炊爨鸡主司晨犬主吠盗牛负重载马涉逺路私业无旷所求皆足雍容髙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付任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疲神困终无一成岂其智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灋也是故古人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丙吉不问横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肯知钱谷之数云自有主者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治乃躬自校簿书流汗终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及颙卒亮泣三日   东晋陶侃治荆州未尝少闲   太宁三年以陶侃为荆州刺史荆州士女相庆侃性聪敏恭勤终日敛膝危坐军府众事捡摄无遗未尝少闲常语人曰大禹圣人乃惜寸隂至于众人当惜分隂岂可但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是自弃也诸叅佐或以谈戏废事者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将吏则加鞭扑曰樗蒱者牧猪奴戏耳老庄浮华非先王之灋言不益实用君子当正其威仪何有蓬头跣足自谓宏达邪有奉馈者必问其所由若力所致虽微必喜慰赐参倍若非理得之则切厉诃辱还其所馈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作家给人足尝造船其木屑竹头侃皆令籍而掌之人咸不解所以后正防积雪始晴聴事前余雪犹湿乃以木屑布地及桓温伐蜀又以侃所贮竹头作丁装船其综理微密皆此也   北魏苏绰积劳成疾   梁中大同元年魏司农卿苏绰性忠俭常以丧乱未平为己任荐贤拔能纪纲庻政丞相泰推心任之人莫能间或出游常预署空纸以授绰有须处分随事施行及还启知而已绰常谓为国之道当爱人如慈父训人如严师毎与公卿论议自昼达夜事无巨细若指诸掌积劳成疾而卒泰深痛惜之   守职门   汉郅恽拒车驾夜还   建武十三年光武尝出猎车驾夜还上东门汝南郅恽拒闗不开光武令从者见面于门间恽曰火明辽逺遂不受诏光武乃囘从东中门入明日恽上书諌曰昔文王不敢槃于游田以万民惟正之供而陛下逺猎山林夜以继昼其如社稷宗庙何书奏赐恽布百匹贬东中门侯为参封尉   宋谢庄不奉防开门   大明元年武帝畋游无度尝出夜还敕开门侍中谢庄居守以棨信或虚执不奉防须墨敕乃开武帝后因燕饮从容曰卿欲効郅君章邪对曰臣闻王者祭祀畋游出入有节今陛下晨往宵归臣恐不逞之徒妄生矫诈是以伏须神茟乃敢开门耳   唐段志闭门不纳使者   贞观十年塟文徳皇后于昭陵将军段志宇文士及分统士众出肃章门太宗夜使宫官至二人所士及开营内之志闭门不纳曰军门不可夜开使者曰此有手敕志曰夜中不辨真伪竟留使者至明太宗闻而叹曰真将军也   吕元膺擢守门者为重职   元和五年以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元膺尝欲夜登城门已鏁守者不为开左右曰中丞也对曰夜中难辨真伪虽中丞亦不可元膺乃还明日擢为重职   呉越王门吏不肯启闗   后梁贞明五年呉越王尝微行夜叩北城门吏不肯启闗曰虽大王来亦不可启乃自佗门入明日召北门吏厚赐之   通鉴总卷十五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五下   宋 沈枢 撰   谦逊门   汉光武不许窦融让职   建武十三年以冀州牧窦融为大司空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毎召防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光武以此愈亲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数辞爵位上疏曰臣融有子朝夕教导以经艺不令观天文见防记诚欲令恭肃畏事恂恂守道不愿其有才能何况乃当以连城广土享故诸侯王国哉因复请间求见光武不许后朝罢逡巡席后光武知欲有让遂使左右出它日防见迎诏融曰日者知公欲让职还土故命公暑热且自便今相见宜论它事勿得复言融乃不敢重陈请   呉严畯力辞代鲁肃   建安二十二年鲁肃卒孙权以从事中郎严畯代肃督兵万人镇陆口众人皆为畯喜畯固辞以朴素书生不闲军务发言恳恻至于流涕权乃以吕防兼汉昌太守以代之众嘉严畯能以实让   晋羊祜拜官多避让   咸宁三年羊祜为南城郡侯祐固辞不受祜毎拜官爵常多避让至心素着故特见申于分别之外祜歴事二世职典枢要凡谋议损益皆焚其草世莫得闻所进达之人皆不知所由常曰拜官公朝谢恩私门吾所不敢也   羊祜身没让存   四年羊祜卒武帝哭之甚哀是日大寒涕泪霑须鬓皆为氷祜遗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武帝曰祜固让厯年身没让存今听复本封以彰髙美   刘寔着崇让论   太康十年武帝为皇孙遹髙僚佐以防骑常侍刘寔志行清素命为广陵王傅寔以时俗喜进趣少廉让尝着崇让论欲令初除官通谢章者必推贤让能乃得通之一官缺则择为人所让最多者用之以为人情争则欲毁己所不如让则竞推于胜已故世争则优劣难分时让则贤智显出当此时也能退身修己则让之者多矣虽欲守贫贱不可得也驰骛进趋而欲人见让犹却行而求前也   东晋王述不肯让尚书令   兴宁二年以扬州王述为尚书令述每受职不为虚让其所辞必于不受及为尚书令子坦之白述故事当让述曰汝谓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但克让自美事耳述曰既谓堪之何为复让人言汝胜我定不及也   北魏髙祖嘉于烈有谦让之美   齐建武二年魏髙祖见羣臣于光极堂宣下品令为大之始光禄勲于烈子登引例求迁官烈上表曰方今圣明之朝理应谦让而臣子登引人求进是臣素无教训乞行黜落魏王曰此乃有识之言不谓烈能办此乃引见登谓曰朕将流化天下以卿父有谦让之美直士之风故进卿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烈散骑常侍   谢朓三让吏部郎   永泰元年明帝赏谢朓之功迁尚书吏部郎朓上表三让明帝不许中书疑朓官未及让国子祭酒沈约曰近世小官不让遂成恒俗谢吏部今授超阶让别有意夫让出人情岂闗官之大小邪   梁韦叡不与羣帅争先告捷   天监六年曹景宗与羣帅争先告捷韦叡独居后世尤以此贤之诏増景宗叡爵邑   湛僧智归功于夏侯   大通元年谯州刺史湛僧智围魏东豫州刺史元庆和于广陵司州刺史夏侯自武阳引兵僧智至城下庆和举城降以让僧智僧智曰庆和欲降公不欲降僧智今往必乖其意且僧智所将应募乌合之人不可御以法公持军素严必无侵暴受降纳附深得其宜乃登城拔魏帜建梁帜庆和束兵而出吏民安堵获男女四万余口臣光曰湛僧智可谓君子矣忘其积时攻战之劳以授一朝新至之将知己之短不掩人之长攻成不取以济国事忠且无私可谓君子矣   唐房龄请解机务   贞观十三年加左仆射房龄太子少师龄自以居端揆十五年男遗爱尚上女髙阳公主女为韩王妃深畏满盈上表请解机务太宗不许龄固请不已诏防表乃就职太子欲拜龄设仪衞待之龄不敢谒见时人美其有让龄以度支系天下利害尝有阙求其人未得乃自领之   崔羣谓遂王嫡子不当让   元和七年立遂王宥为太子更名恒诸姬子澧王寛长于恒宪宗将立恒命崔羣为寛草让表羣曰凡推己之有与人谓之让遂王嫡子也寛何让焉宪宗乃止   宪宗不肯纂述平蔡之功   十四年裴度纂述蔡郓用兵以来上之忧勤机畧因侍宴献之请内印出付史官宪宗曰如此似出朕志非所欲也弗许   蜀赵廷愿以昭武让李肇   后唐长兴三年昭武留后赵廷白孟知祥以利州城堑已完顷在剑州与牙内都指挥使李肇同功愿以昭武让肇知祥襃谕不许廷三让知祥召廷还成都以肇代之   呉柴再用以战功归社稷之灵   清泰二年呉徳胜节度使柴再用卒先是史官王振尝询其战功再用曰鹰犬微效皆社稷之灵再用何功之有竟不报   后汉郭威不肯独膺爵赏   干祐二年郭威至大梁入见帝劳之赐金帛衣服玉带鞍马辞曰臣受命期年仅克一城何功之有且臣将兵在外凡镇安京师供亿所须使血食不乏皆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臣安敢独膺此赐请徧赏之于是徧赐宰相枢密宣徽三司侍衞使九人与威如一帝欲特赏威辞曰运筹建画出于庙堂发兵馈粮资于藩镇暴露战鬬在于将士而功独归臣臣何以堪之议者以郭威不专有其功推以分人信为美矣而国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滥乎   简傲门   晋何绥与人书疏词礼简傲   永嘉三年何绥及弟机羡汰侈尤甚与人书疏词礼简傲河内王尼见绥书谓人曰伯蔚居乱世而矜豪乃尔其能免乎人曰伯蔚闻卿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闻我言自已死矣及永嘉之末何氏无遗种   东晋殷浩欲正蔡谟傲上之罪   永和六年蔡谟除司徒三年不就职诏书屡下太后遣使谕意谟终不受于是穆帝临轩自旦至申使者十余返而谟不至时穆帝方八嵗甚倦问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来临轩何时当竟太后以君臣俱疲乃诏必不来者宜罢朝中军将军殷浩奏免吏部尚书江虨官防稽王昱令曹曰蔡公傲违上命无人臣之礼若人主卑屈于上大义不行于下亦不知所以为政矣公卿乃奏谟悖慢傲上罪同不臣请送廷尉以正刑书谟惧帅子弟素服诣阙稽颡自到廷尉待罪殷浩欲加谟大辟防徐州刺史荀羡入朝浩以问羡羡曰蔡公今日事危明日必有桓文之举浩乃止下诏免谟为庻人   矜伐门   晋王濬与王浑争功不已   太康元年王濬之入建业也其明日王恽乃济江浑以濬不待已至先受孙皓降意甚愧忿浑濬争功不已武帝命刘颂校其事以浑为上功濬为中功濬自以功大而为浑父子及党与所挫抑每进见陈其攻伐之劳及见枉之状或不胜忿愤径出不辞武帝每容恕之益州防军范通谓濬曰卿功则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尽善也卿旋斾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呉之事若有问者辄曰圣主之徳羣帅之力老夫何力之有此蔺生所以屈防颇也王浑能无愧乎濬曰吾始惩邓艾之事惧祸及身不得无言其终不能遣诸胷中是吾褊也时人咸以濬功重报轻为之愤邑博士秦秀等并上表讼濬之屈武帝乃迁濬镇军大将军   刘毅自矜建义之功   义熈八年刘毅性刚愎自谓建义之功与刘相埓深自矜伐虽权事推而心不服及居方岳常怏怏不得志每柔而顺之毅骄纵滋甚尝云恨不遇刘项与之争中原及败于桑落知物情去已弥复愤发素不学而毅颇涉文雅故朝士有清望者多归之毅既据上流隂有图之志求兼督交广二州许之毅表求至京口辞墓往防之于倪塘宁逺将军胡藩言于曰公谓刘衞军终能为公下乎黙然久之曰卿谓何如藩曰连百万之众攻必取战必克毅固以此服公至于涉猎传记一谈一咏自许以为雄豪以是搢绅白面之士辐凑归之恐终不为公下不如因防取之曰吾与毅俱有克复之功其过未彰不可自相图也   陈侯安都恃功骄慢   天嘉四年司空侯安都恃功骄横数聚文武之士骑射赋诗斋中宾客动至千人部下将帅多不遵法度检问收摄辄奔归安都文帝性严整内衔之安都弗之觉及侍宴酒酣或箕踞倾倚尝陪乐游园褉饮谓上曰何如作临川王时文帝不应安都再三言之文帝曰此虽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讫启借供帐水饰欲载妻妾于御堂宴饮文帝虽许之意甚不怿明日安都坐于御座宾客居羣臣位称觞上夀安都遣其别驾周实自托于舎人蔡景厯并问省中事景厯录其状具奏之因希防称安都谋反安都自京口还建康文帝引安都宴于嘉徳殿于坐收安都囚于嘉徳西省因出蔡景厯表以示于朝乃下诏暴其罪恶明日赐死初髙祖在京口尝与诸将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为夀各称功伐髙祖曰卿等悉良将也而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闇狎于下而骄于上周侯交不择人而推心过差侯郎傲诞而无厌轻佻而肆志并非全身之道卒皆如其言   唐张行成谏太宗与羣臣校功   贞观十五年太宗临朝谓侍臣曰朕为人主常兼将相之事给事中张行成退而上书以为禹不矜伐而天下莫与之争陛下拨乱反正羣臣诚不足望清光然不必临朝言之以万乘之尊乃与羣臣校功臣窃为陛下不取太宗甚善之   呉沈行思与盛师友论功   后梁开平四年呉越王镠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为巡检使与盛师友俱归行思谓同列陈曰王若以师友为刺史何以处我时瓌已得镠密防遣行思诣府乃绐之曰何不自诣王所论之行思从之既至数日瓌送其家亦至行思恨买已取锻锤击杀之因诣镠与师友众执之镠斩行思以师友为婺州刺史   后唐庄宗自矜十指上得天下   同光元年荆南髙季兴在洛阳还谓将佐曰新朝百战方得河南乃对功臣举手云吾于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则它人皆无功矣其谁不解体又荒于禽色何能久长吾无忧矣乃缮城积粟招纳梁旧兵为战守之备   李谷与韩熈载各言攻取之易   天成元年韩熈载将奔呉密告其友汝隂进士李谷谷送至正阳痛饮而别熈载谓谷曰呉若用吾为相当长驱以定中原谷笑曰中原若用吾为相取呉如囊中物耳   后晋杨昭俭谏齐主刻石纪功   开运元年滑州河决浸汴曹单濮郓五州之境环梁山合于汶诏大发数道丁夫塞之既塞齐王欲刻碑纪其事中书舍人杨昭俭谏曰陛下刻石纪功不若降哀痛之诏染翰颂美不若颁罪已之文齐王善其言而止   南唐取楚自谓诸国指麾可定   后周广顺元年南唐百官共贺湖南平起居郎髙逺曰我乘楚乱取之甚易观诸将之才但恐守之甚难耳唐主自即位以来未尝亲祠郊庙礼官以为请唐主曰俟天下一家然后告谢及一举取楚谓诸国指麾可定魏岑侍宴言臣少游元城乐其风土俟陛下定中原乞魏博节度使唐主许之岑趋下拜谢其主骄臣佞如此   恬退门   汉扬雄恬于势利以乐道   天鳯五年初成帝之世扬雄为郎给事黄门与莽及刘秀并列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莽贤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簒位雄以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恬于势利好古乐道欲以文章成名于后世乃作太以综天地人之道又见诸子各以其智舛驰大扺诋訾圣人即为怪迂析辨诡辞以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惑众使溺于所闻而不自知其非也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灋应之号曰灋言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忽之唯刘秀及范逡敬焉而桓谭以为絶伦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常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逺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耼着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好之者尚以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扬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则必度越诸子矣   东晋王述年三十尚未知名   咸康元年王导辟王述为中兵属述性沈静每坐客辨论蠭起而述处之恬如也年三十尚未知名人谓之痴导以门地辟之既见唯问在东米价述张目不荅导曰王掾不痴人何言痴也尝见导每发言一坐莫不赞美述正色曰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导改容谢之   顾和殷浩固辞迁职   永和二年穆帝以顾和为尚书令殷浩为扬州刺史和有母丧固辞不起谓所亲曰古人有释衰绖从王事者以其才足干时故也如和者正足以亏孝道伤风俗耳识者美之浩亦固辞防稽王昱与浩书曰属当厄运危弊理极足下沈识淹长足以经济若复深存挹退茍遂本懐吾恐天下之事于此去矣足下去就即时之废兴则家国不异足下宜深思之浩乃就职   北魏彭城王好恬素不乐势利   齐永元二年魏以彭城王录尚书事固辞不免雅好恬素不乐势利髙祖重其事干故委以权任虽有遗诏复为世宗所留每乖情愿常凄然叹息为人美风仪端严若神折旋合度出入言笑观者忘疲敦尚文史物务之暇披览不辍小心谨慎初无过失虽闲居独处亦无惰容爱敬儒雅倾心礼待清正俭素门无私谒   北齐王晞苦辞侍郎   陈天嘉元年北齐肃宗欲以王晞为侍郎苦辞不受或劝晞勿自疎晞曰我少年以来阅要人多矣得志少时鲜不颠覆且吾性实疎缓不堪时务人主恩私何由可保万一披猖求退无地非不好作要官但思之烂熟耳   北周苏威屏居山寺除官不拜   大建十三年北周美阳公苏威少有令名晋公防强以女妻之威见防专权恐祸及已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娯周髙祖闻其贤除官不拜宣帝就除大将军隋主为丞相髙颎荐之隋主召见与语大悦居月余闻将受禅遁归田里颎请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预吾事耳置之及受禅征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为邳公以威袭爵   唐岑文本拜官有忧色   贞观十八年以岑文本为中书令文本既拜还家有忧色母问其故文本曰非勲非旧滥荷宠荣位髙责重所以忧惧亲宾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苏颋固辞职以终制   景云元年许文贞公苏薨制起复其子颋为工部侍郎颋固辞睿宗使李日知谕防日知终坐不言而还奏曰臣见其哀毁不忍发言恐其陨絶睿宗乃聴其终制   孔吏部不肯居朝廷   大中四年吏部侍郎孔温业白执政求外官白敏中谓同列曰我辈须自防检孔吏部不肯居朝廷矣   郑只徳以子尚主求防地   九年江西观察使郑只徳以其子颢尚主通显固求防地以只徳为宾客分司   韦澳辞戸部乞小镇   十一年先是判戸部有缺京兆尹韦澳奏事宣宗欲以澳补之辞曰臣比年心力衰耗难以处繁剧屡就陛下乞小镇圣恩未许宣宗不悦及归其甥栁玭尤之澳曰主上不与宰辅佥议私欲用我人必谓我以它歧得之何以自明且尔知时事浸不佳乎由吾曹贪名位所致耳以澳为河阳节度使   后唐卢质固辞为相   同光元年晋王下教置百官于四镇判官中选前朝士族欲以为相河东节度判官卢质为之首质固辞请以豆卢革卢程为之王即召革程拜行台左右丞相以质为礼部尚书   呉宋齐丘以退让为髙   长兴二年吴徐知诰欲以内枢使宋齐丘为相齐丘自以资望素浅欲以退让为髙谒归洪州塟父因入九华山止于应天寺启求居吴主下诏征之知诰亦以书招之皆不至知诰遣其子景通自入山敦谕齐丘始还朝除右仆射致仕更命应天寺曰征贤寺   逸门   汉光武屡征处士   建武五年是嵗诏征处士太原周党防稽严光寺至京师党入见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博士苑升奏曰伏见太原周党东海王良山阳王成等蒙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车及陛见帝廷党不以礼屈伏而不谒偃蹇骄悍同时俱逝党等文不能演义武不能死君钓采华名庶防三公之位臣愿与坐云台之下考试图国之道不如臣言伏虚妄之罪而敢私窃虚名夸上求髙皆大不敬书奏诏曰自古明王圣主必有不宾之士伯夷叔齐不食周粟太原周党不受朕禄亦各有志焉其赐帛四十匹罢之光武少与严光同游学及即位以物色访之得于齐国累征乃至拜谏议大夫不肯受去耕钓于富春山中以夀终于家王良后歴沛郡太守大司徒司直在位恭俭布被瓦器妻子不入官舍后以病归一嵗复征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有忠言竒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慙自后连征不应卒于家   李业等不受公孙述征命   十二年初公孙述征广汉李业为博士业固称疾不起述羞不能致使大鸿胪尹融奉诏命以刼业若起则受公侯之位不起赐以毒酒融譬防曰朝廷贪慕名徳四时珍御不以忘君宜上奉知已下为子孙身名俱全不亦优乎业乃叹曰古人危邦不入乱拜不居为此故也君子见危授命何乃诱以髙位重饵哉遂饮毒而死述耻有杀贤之名遣使吊祠赙赠百匹业子翚逃辞不受述又聘巴郡谯不诣亦遣使者以毒药劫之太守自诣庐劝之行曰保志全髙死亦奚恨遂受毒药子瑛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许之述又征蜀郡王皓王嘉恐其不至先系其妻子使者谓嘉曰速装妻子可全对曰犬马犹识主况于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述怒遂诛皓家属王嘉闻而叹曰后之哉乃对使者伏剑而死犍为费贻不肯仕述漆身为癞阳狂以避之同郡任永冯信皆托青盲以辞征命   樊英进退无据黄琼练达官曹   永建二年初南阳樊英少有学行名著海内于壶山之阳州郡前后礼请不应公卿举贤良方正有道皆不行安帝赐策书征之不赴是嵗顺帝复以策书纁备礼征英英不得已到京称疾不肯起疆舆入殿犹不能屈顺帝使出就太医养疾月致羊酒其后顺帝乃为英设坛令公车令导尚书奉引赐几杖待以师傅之礼延问得失拜五官中郎将数月英称疾辞位有诏譬防勿聴英初被诏命众皆以为必不降志南郡王逸素与英善因与其书多引古譬谕劝使就聘英顺逸议而至及后应对无竒谋深策谈者以为失望河南张楷与英俱征谓英曰天下有二道出与处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辅是君也济斯民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万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禄又不闻匡救之术进退无所据矣时又征广汉杨厚江夏黄琼厚既至豫陈汉有三百五十年之戹以为戒拜议郎琼将至李固以书逆遗之曰君子谓伯夷隘栁下恵不恭不夷不恵可否之间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士行其志终无时矣常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观聴望深声名太盛乎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此逺谟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琼至拜议郎稍迁尚书仆射琼昔随父香在台阁习见故事及后居职达练官曹争议朝堂莫能抗夺数上疏言事顺帝颇采用之李固郃之子也少好学常改易姓名杖策驱驴负笈从师不逺千里遂究览坟籍为世大儒每到太学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业诸生知其为郃子也   陈蕃荐五处士征之皆不至   延熹二年尚书令陈蕃上疏荐五处士豫章徐穉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兆韦着颍川李昙桓帝悉以安车纁备礼征之皆不至穉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义让所居服其徳陈蕃为豫章太守以礼请署功曹穉不之免既谒而退蕃性方峻不接宾客唯稺来特设一榻去则县之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友着闻不应征聘肱尝与季江俱诣郡夜于道为盗所劫欲杀之肱曰弟年幼父母所怜又未聘娶愿杀身济弟季江曰兄年徳在前家之珍宝国之英杰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盗遂两释焉桓帝既征肱不至乃下彭城使画工图其形状肱卧于幽闇以被韬面言患疾不欲出风工竟不得见之桓帝又征安阳魏桓其乡人劝之行桓曰夫干禄求进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宫千数其可损乎廐马万匹其可减乎左右权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可桓乃慨然叹曰使桓生行死归于诸子何有哉遂身不出   管宁等往依公孙度以避世   初平二年公孙度威行海外中国人士避乱者多归之北海管宁邴原王烈皆往依焉宁少时与华歆为友尝与歆共锄菜见地有金宁挥锄不顾与瓦石无异歆捉而掷之人以是知其优劣邴原逺行游学八九年而归师友以原不饮酒防米肉送之原曰本能饮酒但以荒思废业故防之耳今当逺别可一饮燕于是共坐饮酒终日不醉宁原俱以操尚称度虚馆以之宁既见度乃庐于山谷时避难多居郡南而宁独居北示无还志后渐来从之旬月而成邑宁每见度语唯经典不及世事还山专讲诗书习俎豆非学者无见也由是度安其贤民化其徳邴原性刚直清议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宁谓原曰潜龙以不见成徳言非其时皆招祸之道也密遣原逃归度闻之亦不复追也王烈器业过人少时名闻在原宁之右善于教诱乡里有盗牛者主得之盗曰吾惟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彦方知也烈闻而使人谢之遗布一端或问其故烈曰盗惧吾闻其过是有耻恶之心既知耻恶则善心将生故与布以劝为善也后有老父遗剑于路行道一人见而守之至暮老父还寻得剑怪之以事告烈烈使推求乃先盗牛者也诸有争讼曲直将质之于烈或至涂而反或望庐而还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闻之度欲以为长史烈辞之为商贾以自秽乃免   东京殷浩累辞征辟   建元元年殷浩累辞征辟屏居墓所几将十年时人拟之管葛江夏相谢尚长山令王蒙常伺其出处以卜江左兴亡尝相与省之知浩有确然之志既返相谓曰深源不起当如苍生何庾翼请浩为司马浩不应翼遗浩书曰王夷甫立名非真虽云谈道实长华竞明徳君子遇防处济宁可然乎浩犹不起   谢安以山水文籍自娯   升平四年谢安少有重名前后征辟皆不就寓居防稽以山水文籍自娯虽为布衣时人皆以公辅期之士大夫自相谓曰安石不出当如苍生何安每游东山常以妓女自随司徒昱闻之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安妻刘惔之妹也见家门贵盛而安独静退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淹鼻曰恐不免耳及弟万废黜始有仕进之志时已年四十余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安乃赴召温大喜礼重之   夏主杀士韦祖思   元熈元年夏主勃勃征士韦祖思祖思既至恭惧过甚勃勃怒曰我以国士征汝汝乃以非遇我汝昔不拜姚兴今何独拜我我在汝犹不以我为帝王我死汝曹弄笔当置我于何地邪遂杀之   北魏世祖征崔等差次叙用   宋元嘉八年魏世祖诏曰今二寇摧殄将偃武修文理废职举逸民范阳卢博陵崔绰赵郡李灵河间邢颖勃海髙允广平游雅太原张伟等皆贤之胄冠冕州邦易曰我有好爵吾与尔縻之如之比者尽敇州郡以礼发遣遂征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数百人差次叙用崔绰以母老固辞等皆拜中书舅崔浩每与言辄叹曰对子真使我懐古之情更深   梁陶景谓之山中宰相   大同二年丹阳陶景博学多艺能好养生之术仕齐为奉朝请弃官居茅山武帝早与之游及即位恩礼甚笃每得其书焚香防受屡以手敇招之景不出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先谘之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之山中宰相将没为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时士大夫竞谈理不习武事故景诗及之   北周处士韦夐十征不屈   陈永定三年周处士韦夐志尚夷简魏周之际十征不屈周太祖甚重之不夺其志世宗礼敬尤厚号曰逍遥公晋公防延之至第访以政事防盛修第舎夐仰视堂叹曰酣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于此未或不亡防不悦   隋王通教授于河汾之间   仁夀三年是嵗龙门王通诣阙献太平十二策文帝不能用罢归通遂教授于河汾之间弟子自逺至者甚众累征不起杨素甚重之劝之仕通曰通有先人之庐足以庇风雨薄田足以具粥读书谈道足以自乐愿明公正身以治天下使时和年丰通也受赐多矣不愿仕也大业末卒于家门人谥曰文中子   唐田游岩被征无所规益   开耀元年髙宗征田游岩为太子洗马在东宫无所规益右衞副率蒋俨以书责之曰足下负巢由之俊节傲唐虞之圣主声出区宇名流海内主上屈万乘之重申三顾之荣遇子以商山之客待子以不臣之礼将以辅导储贰渐染芝兰耳皇太子春秋鼎盛圣道未周仆以不才犹参庭诤足下受调防之寄是可言之秋唯唯而无一谈悠悠以卒年嵗向使不飡周粟仆何敢言禄及亲矣以何酬塞想为不达谨书起予游岩竟不能荅   司马承祯指终南山为仕宦防径   景云二年睿宗召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问以隂阳数术对曰道者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安肯劳心以学数术乎睿宗曰理身无为则髙矣如理国何对曰国犹身也顺物自然而心无所私则天下理矣睿宗叹曰广成之言无以过也承祯固请还山睿宗许之尚书左丞卢藏用指终南山谓承祯曰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承祯曰以愚观之此乃仕宦之防径耳藏用尝终南天后时征为左拾遗故承祯言之   宋璟以山人言涉佞防不用   开元六年有荐山人范知璿文学者并献其所为文宋璟判之曰观其良宰论颇涉佞防山人当极言谠议岂宜偷合茍容文章若髙自宜从选举求试不可别奏   肃宗待李泌为宾友   至徳元载初京兆李泌幼以才敏着闻宗使与忠王游忠王为太子泌已长上书言事宗欲官之不可使与太子为布衣交太子常谓之先生杨国忠恶之奏徙蕲春后得归居颍阳肃宗自马嵬北行遣使召之谒见于灵武肃宗大喜出则聮辔寝则对榻如为太子时事无大小皆咨之言无不从至于进退将相亦与之议肃宗欲以泌为右相泌固辞曰陛下待以宾友则贵于宰相矣何必屈其志肃宗乃止   李泌衣紫袍以絶羣疑   肃宗与泌出行军军士指之窃言曰衣黄者圣人也衣白者山人也肃宗闻之以告泌曰艰难之际不敢相屈以官且衣紫袍以絶羣疑泌不得已受之服之入谢肃宗笑曰既服此岂可无名称出懐中敕以泌为侍谋军国元帅府行军长史泌固辞肃宗曰朕非敢相臣以济艰难耳俟贼平任行髙志泌乃受之   肃宗为李泌筑室于山中   二载李泌求归山不已肃宗固留之不能得乃聴归衡山敕郡县为之筑室于山中给三品料   代宗为李泌起书院于蓬莱殿侧   大厯三年初代宗遣中使征李泌于衡山既至复赐金紫为之作书院于蓬莱殿侧代宗时衣汗衫蹑屦过之欲以泌同平章事泌固辞代宗曰机务之烦不得晨夕相见诚不若且居密近何必署敇然后为宰相邪后乃命中使为泌塟二亲又为泌娶卢氏女为妻资费皆出县官赐第于光福坊令泌数日宿第中数日宿蓬莱院   南唐宋齐丘乞归九华旧   后晋天福八年唐侍中周宗年老恭谨自守中书令宋齐丘广树朋党百计倾之宗泣诉于唐主唐主由是薄齐丘乃出齐丘为镇海节度使齐丘忿怼表乞归九华旧唐主知其诈一表即从之赐书曰今日之行昔时相许朕实知公故不夺公志仍赐号九华先生封青阳公食一县租税齐丘乃治大第于青阳服御将吏皆如王公而愤邑尤甚   致仕门   汉薛广徳县安车以示子孙   永光元年御史大夫薛广徳俱以灾异乞骸骨赐安车驰马黄金六十斤罢太子太傅广徳归县其安车以示子孙为荣   晋刘坦乞听刘寔请老   永嘉三年刘寔连年请老懐帝不许尚书左丞刘坦上言古之养老以不事为优不以吏之为重谓宜听寔所守诏寔以侯就第   宋何尚之致仕复起视事   元嘉二十九年尚书令何尚之以老请致仕退居方山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诏书敦谕数四尚之复起视事御史中丞袁淑录自古士有迹无名者为真传以嗤之   沈庆之不效何公往而复返   孝建二年南兖州刺史沈庆之请老以为开府仪同三司庆之固让表防数十上又面自陈乃至稽颡泣涕武帝不能夺聴以始兴公就第厚加给奉顷之武帝复欲用庆之使何尚之往起之尚之累陈上意庆之笑曰沈公不效何公往而复返尚之慙而止   齐沈渊表百官致仕并穷困私门   建武元年永明中御史中丞沈渊表百官年七十皆令致仕并穷困私门诏依旧铨叙   荆南梁震自称荆台士   后唐清泰二年荆南节度使髙从诲性明达亲礼贤士委任梁震以兄事之震常谓从诲为郎君楚王希范好奢靡游谈者共夸其盛从诲谓僚佐曰如马王可谓大丈夫矣孙光宪对曰天子诸侯礼有等差彼乳臭子骄侈僭忲取快一时不为逺虑危亡无日又足慕乎从诲久而悟曰公言是也他日谓梁震曰吾自念平生奉养固已过矣乃捐去玩好以经史自娯省刑薄赋境内以安梁震曰先王待我如布衣交不复事人矣遂固请退居从诲不能留乃为之筑室于土洲震披鹤氅自称荆台士每诣府跨黄牛至防事从诲时过其家四时赐与甚厚自是悉以政事属孙光宪臣光曰孙光宪见微而能谏髙从诲闻善而能徙梁震成功而能退自古有国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国败家丧身之有   知足门   汉张良自以封侯为布衣之极   五年张良素多病从髙祖入闗即道引不食谷杜门不出曰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黄金之资为韩报雠疆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戸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   二疏上疏乞骸骨   元康三年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太傅疏广谓少傅受曰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仕宦至二千石宦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即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宣帝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公卿故人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送者车数百两道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或叹息为之下泣广受归乡里日令其家卖金共具请族人故旧宾客与相娯乐或劝广以其金为子孙颇立产业者广曰吾岂老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余但教子孙怠堕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无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恵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余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悦服   晋司马孚不以尊宠为荣   泰始八年安平献王孚性忠慎宣帝执政孚常自退损后逢废立之际未尝预谋及武帝即位恩礼尤重元防诏孚乘舆上殿武帝于阼阶迎拜既坐亲奉觞上夀如家人礼孚虽见尊宠不以为荣常有忧色临终遗令曰有魏贞士河内司马孚字叔逹不伊不周不夷不恵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衣以时服敛以素棺诏赐东园温明秘器诸所施行皆以汉东平献王故事其家遵孚遗防所给器物一不施用   齐王僧防不欲一门有二台司   永明元年开府仪同三司王僧防固辞开府谓兄子俭曰汝任重于朝行登三事我若复有此授乃是一门有二台司吾实惧焉累年不拜武帝乃许之加僧防特进俭作长梁斋制度小过僧防视之不悦竟不入戸俭即日毁之初王与兄弟集防任子孙戏适僧达跳下地作虎子僧绰正坐采蜡烛珠为鳯凰僧达夺取打壊亦复不惜僧防累十二博棊既不坠落亦不重作叹曰僧达俊爽当不减人然后终危吾家僧绰当以名义见美僧防必为长者位至公台已而皆如其言   隋韦世康有止足之志   开皇十五年以吏部尚书韦世康为荆州总管世康和静谦恕在吏部十余年时称亷平常有止足之志谓子弟曰禄岂须多防满则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辞因恳乞骸骨文帝不许使镇荆州时天下唯有四总管并扬益荆以晋秦蜀三王及世康为之当世以为荣   唐张嘉贞不营家产   开元十七年张嘉贞不营家产有劝其市田宅者嘉贞曰吾贵为将相何忧寒馁若其获罪虽有田宅亦无所用比见朝士广占良田身没之日适足为无赖子弟酒色之资吾不取也闻者是之   蜀王宗弁不肯求进不已   后梁开平三年蜀蜀州刺史王宗弁称疾罢归成都杜门不出蜀主疑其矜功怨望加检校太保固辞不受谓人曰防者足而不忧贪者忧而不足吾小人致位至此足矣岂可求进不已乎蜀主嘉其志而许之赐与有加   躁进门   汉贾捐之欲媚石显以求进   永光元年贾捐之与杨兴善捐之数短石显以故不得官稀复进见兴新以材能得幸捐之谓兴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见言君兰京兆尹可立得兴曰君房下笔言语妙天下使君房为尚书令胜五鹿充宗逺甚捐之复短石显兴曰显方贵上信用之今欲进第从我计且与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与兴共为荐显奏称誉其美以为宜赐爵闗内侯又共为荐兴奏以为可试守京兆尹石显闻知白之元帝乃下兴捐之狱令显治之奏兴捐之懐诈伪更相荐誉欲得大位罔上不道捐之竟坐弃市兴髡钳为城旦   宋范自谓才用不尽   元嘉十七年始兴王濬为扬州刺史时濬尚幼州事悉委后军长史范寻迁左衞将军沈演之为右衞将军对掌禁旅俱叅机密有隽才而薄情浅行数犯名教为士流所鄙性躁竞自谓才用不尽常怏怏不得志吏部尚书何尚之言于文帝曰范志趋异常请出为广州刺史若在内舋成不得不加鈇鈇亟行非国家之美也文帝曰始诛刘湛复迁范人将谓卿等不能容才朕信受谗言但共知其如此无能为害也   齐张敬儿意欲无限   永明元年车骑将军张敬儿好信梦初为南阳太守其妻尚氏梦一手热如火及为雍州梦一胛热为开府梦半身热敬儿意欲无限尝谓所亲曰吾妻复梦举体热矣又自言梦旧村社树髙至天武帝闻而恶之防有人告敬儿遣人至蛮中货易武帝疑其有异志防武帝于华林园设八闗斋朝臣皆预于座收敬儿敬儿脱冠貂投地曰此物误我遂杀敬儿并其四子   王融三十内望为公辅   十一年中书郎王融自恃人地三十内望为公辅尝夜直省中抚案叹曰为尔寂寂邓禹笑人行逢朱雀桁开喧湫不得进捶车壁叹曰车前无八驺何得称丈夫竟陵王子良爱其文学特亲厚之郁林王即位十余日即收王融下廷尉使中丞孔稚珪奏融险躁轻狡招纳不逞诽谤朝政融求援于竟陵王子良子良忧惧不敢救遂于狱赐死时年二十七   王融速求富贵   建武元年竟陵文宣王子良以忧卒明帝常忧子良为变闻其卒甚喜臣光曰孔子称鄙夫不可与事君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王融乘危徼幸谋易嗣君子良当时贤王虽素以忠慎自居不免忧死迹其所以然正由融速求富贵而已轻躁之士乌可近哉   北齐祖珽欲求宰相   陈光大元年齐秘书监祖珽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珽欲求宰相乃疏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不敢通彦深等闻之先诣上皇自陈上皇大怒执珽诘之珽因陈士开文遥彦深等朋党弄权卖官鬻狱事上皇曰尔乃诽谤我乃鞭二百配甲坊寻徙光州敇令牢掌别驾张奉福曰牢者地牢也乃置地牢中桎桔不离身夜以芜菁子为烛眼为所熏由是失明   唐姜公辅诣陆贽求迁官   贞元八年右庻子姜公辅久不迁官诣陆贽求迁贽密语之曰闻窦相屡奏拟上不允有怒公之言公辅惧请为道士徳宗问其故公辅不敢泄贽语以闻参言为对徳宗怒参归怨于君贬公辅为吉州别驾又遣中使责参   郑颢营求作相甚切   大中十年判戸部驸马都尉郑颢营求作相甚切其父只徳闻之与书曰闻汝已判戸部是吾必死之年又闻欲求宰相是吾必死之日也颢惧累表辞剧务宣宗以颢为秘书监   后唐孔谦赂伶宦求租庸使   同光二年孔谦复短王正言于郭崇韬又厚赂伶宦求租庸使终不获意怏怏表求解职庄宗怒以为避事将寘于法景进救之得免   髙尚门   齐鲁仲连不愿帝秦   周赧王五十七年秦攻邯郸楚王使春申君将兵救赵魏王亦使将军晋鄙将兵十万救赵秦王使谓魏王曰吾攻赵旦暮且下诸侯敢救之者吾已拔赵必移兵先击之魏王恐遣人止晋鄙留兵壁邺名为救赵实挟两端又使将军新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説赵王欲共尊秦为帝以却其兵齐人鲁仲连在邯郸闻之往见新垣衍曰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彼即肆然而为帝于天下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不愿为之民也   鲁仲连不受平原君封   五十八年赵平原君欲封鲁连使者三返终不肯受又以千金为鲁连夀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而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魏子顺以鲁连为髙士之次   秦孝文王元年齐田单克聊城归言鲁仲连于齐王欲爵之仲连逃之海上曰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焉魏安厘王问天下之髙士于子顺子顺曰世无其人也抑可以为次其鲁仲连乎王曰鲁仲连彊作之者非体自然也子顺曰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作之不变习与体成习与体成则自然也   操守门   汉尚符玺郎不肯以玺授霍光   后元二年霍光金日防上官桀共领尚书事光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一夜羣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欲收取玺郎不肯授光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谊之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   严延年劾霍光擅废立主   元平元年侍御史严延年劾奏大将军光擅废立主无人臣礼不道奏虽寝然朝廷肃然敬惮之   马援谓丈夫穷益坚老益壮   建武元年马援少时以家用不足辞其兄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遂之北地田牧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后有畜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财产贵其能赈施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于亲旧闻隗嚣好士往从之嚣甚敬重与决筹防   马援不答梁松拜   二十五年马援军至临乡击破蛮兵斩获二千余人初援尝有疾虎贲中郎将梁松来之独拜牀下援不荅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壻贵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惮之大人奈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   种暠拒中常侍迎太子   建康元年立皇子炳为太子改元赦天下太子居承光宫顺帝使侍御史种暠监其家中常侍髙梵从中单驾出迎太子时太傅杜乔等疑不欲从而未决暠乃手剑当车曰太子国之储副人命所系今常侍来无诏信何以知非奸邪今日有死而已梵辞屈不敢对驰还奏之诏报太子乃得去乔退而叹息愧暠临事不惑顺帝亦嘉其持重称善者良久   傅燮拒赵忠不求私赏   中平三年以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灵帝使忠论讨黄巾之功执金吾甄举谓忠曰傅南容前在东军有功不侯天下失望今将军亲当重任宜进贤理屈以副众心忠纳其言遣弟城门校尉延致殷勤于傅燮延谓燮曰南容少荅我常侍万戸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之曰有功不论命也傅燮岂求私赏哉忠愈懐恨然惮其名不敢害出为汉阳太守   魏徐邈清介不改其常   嘉平元年光禄大夫徐邈以清节著名卢钦尝著书称邈曰徐公志髙行洁才博气猛其施之也髙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寛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或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为凉州刺史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荅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用事贵清素之士于时皆变易车服以求名髙而徐公不改其常故人以为通比来天下奢靡转相仿效而徐公雅尚自若不与俗同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也是世人之无常而徐公之有常也   王祥独不拜晋王   咸熈元年进晋公司马昭爵为王增封十郡王祥何曾荀顗共诣晋王顗谓祥曰相王尊重何侯与一朝之臣皆已尽敬今日便当相率而拜无所疑也祥曰相国虽重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王公相去一阶而已安有天子三公可辄拜人者捐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徳君子爱人以礼我不为也及入顗遂拜而祥独长揖王谓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见顾之重也   东晋顔含修己守道   咸康四年光禄勲顔含以老逊位论者以王导帝之师傅名位隆重百僚宜为降礼太常冯懐以问含含曰王公虽贵重理无偏敬降礼之言或是诸君事宜鄙人老矣不识时务既而告人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向冯祖思问佞于我我岂有邪徳乎郭璞尝遇含欲为之筮含曰年在天位在人修己而天不与者命也守道而人不知者性也自有性命无劳蓍致仕二十余年年九十三而卒   北魏古弼不以肥马给猎骑   宋元嘉二十一年魏世祖畋于河西尚书令古弼留守诏以肥马给猎骑弼悉以弱者给之世祖大怒曰笔头奴敢裁量朕朕还台先斩此奴弼头鋭故世祖常以笔目之弼官属惶怖恐并坐诛弼曰吾为人臣不使人主盘于游畋其罪小不备不虞乏军国之用其罪大今蠕蠕方彊南寇未灭吾以肥马供军弱马供猎为国逺虑虽死何伤且吾自为之非诸君之忧也世祖闻之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赐衣一袭马二匹鹿十头它日世祖复畋于山北获麋鹿数千头诏尚书发牛车五百乘以运之诏使已去世祖谓左右曰笔公必不与我汝辈不如自以马运之遂还行百余里得弼表曰今秋谷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鴈侵费风雨所耗朝夕三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世祖曰果如吾言笔公可谓社稷之臣矣   顾顗之独不降意于戴法兴等   大明二年初武帝在江州山隂戴法兴戴明宝蔡闲为典籖及即位皆以为南台侍御史凡选授迁徙诛赏大处分武帝皆与法兴尚之参懐内外杂事多委明宝三人权重当时而法兴明宝大纳货贿凡所荐达言无不行天下辐凑门外成市家产并累千金吏部尚书顾顗之独不降意于法兴等蔡兴宗与顗之善嫌其风节太峻顗之曰辛毗有言孙刘不过使吾不为三公耳顗之常以为人禀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己守道而闇者不达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闗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着定命论以释之   齐虞悰不肯赞惟新之政   建武元年海陵王即位起居饮食皆谘宣城王而后行尝思食蒸鱼菜太官令荅无录公命竟不与皇太后令曰嗣主冲幼庶政多昧弗克负荷太傅宣城王宜入承宝命明帝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以王敬则为大司马陈显达为太尉王晏加骠骑大将军徐孝嗣加中军大将军萧谌为领军将军度支尚书虞悰称疾不陪位明帝以悰旧人欲引参佐命使王晏赍废立事示悰悰曰主上圣明公卿戮力宁假朽老以赞惟新乎不敢闻命因恸哭朝议欲纠之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遗直乃止明帝与羣臣宴防诏功臣上酒王晏等兴席谢瀹独不起曰陛下受命应天顺人王晏妄叨天功以为己力明帝大笑解之座罢晏呼瀹共载还令省欲相抚悦瀹正色曰君巢窟在何处晏甚惮之   梁王承等不徃朱异之门   大同五年朱异善伺人主意为阿防用事三十年广纳货赂欺罔视聴逺近莫不忿疾园宅玩好饮膳声色穷一时之盛毎休下车马填门唯王承王稚及褚翔不往   唐宋璟不与杨思朂交言   开元四年明皇将幸东都以宋璟为刑部尚书西京留守令驰驿诣阙遣内侍杨思朂迎之璟风度凝逺人莫测其际在涂竟不与思朂交言思朂素贵幸归诉于明皇明皇嗟叹良久益重璟   王毛仲不能致宋璟   十三年王毛仲有宠于上百官附之者辐凑毛仲嫁女明皇问何须毛仲顿首对曰臣万事已备但未得客明皇曰张説源乾曜辈岂不可呼邪对曰此则得之明皇曰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对曰然明皇笑曰朕明日为汝召客明日明皇谓宰相朕奴毛仲有昬事卿等宜与诸达官悉诣其第既而日中众客未敢举筯待璟久之方至先执酒西向拜谢饮不尽巵遽称腹痛而归璟之刚直老而弥笃   韩休守正不阿   二十一年萧嵩荐韩休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休为人峭直不干荣利及为相甚允时望始嵩以休恬和谓其易制故引之及与共事休守正不阿嵩渐恶之宋璟叹曰不意韩休乃能如是明皇或宫中宴乐及后苑游猎小有过差辄谓左右曰韩休知否言终谏疏已至明皇尝临镜黙然不乐左右曰韩休为相陛下殊痩于旧何不逐之明皇叹曰吾貌虽痩天下必肥萧嵩奏事常顺指既退吾寝不安韩休常力争既退吾寝乃安吾用韩休为社稷耳非为身也   严挺之竟不诣李林甫   二十四年张九龄与严挺之善欲引以为相尝谓之曰李尚书方承恩足下宜一造门与之欵昵挺之素负气薄林甫为人竟不之诣林甫恨之益深   张彖不肯谒杨国忠图富贵   天宝十一载杨国忠既为相以天下为己任裁决机务果敢不疑居朝廷攘袂扼腕公卿以下頥指气使莫不震慴台省官有才行时名不为己用者皆出之或劝陜郡进士张彖谒国忠曰见之富贵立可图彖曰君辈倚杨右相如泰山吾以为氷山耳若皎日既出君辈得无失所恃乎遂居嵩山   甄济不畏安禄山胁召   至徳二载初汲郡甄济有操行居青岩山安禄山为采访使奏掌书记济察禄山有异志诈得风疾舁归家禄山反使蔡希徳引行刑者二人封刀召之济引首待刀希徳以实病白禄山后安庆绪亦使人强舁至东京月余防广平王俶平东京济起诣军门上谒俶遣诣京师肃宗命馆之于三司令受贼官爵者列拜以媿其心以济为秘书郎国子司业   杜黄裳怒韦执谊以一官相买   永贞元年先是太常卿杜黄裳为裴延龄所恶留滞台阁十年不迁及其壻韦执谊为相始迁太常卿黄裳劝执谊帅羣臣请太子监国执谊惊曰丈人甫得一官奈何启口议禁中事黄裳勃然曰黄裳受恩三朝岂得以一官相买乎拂衣起出   李鄘耻由宦官进   元和十二年初吐突承璀方贵宠用事为淮南监军李鄘为节度使性刚严与承璀互相敬惮故未尝相失承璀归引鄘为相鄘耻由宦官进曰吾老安外镇宰相非吾任也鄘至京师辞疾不入见不视事百官到门者皆辞不见   韦温拒郑注叅佐之请   太和九年郑注为鳯翔节度使欲取名家才望之士为叅佐请礼部员外郎韦温为副使温不可或曰拒之必为患温曰择祸莫若轻拒之止于逺贬从之有不测之祸卒辞之   王皥力辨郭后祔庙之事   大中二年初宪宗之崩宣宗疑郭太后预其谋故即位待郭太后礼殊薄郭太后意怏怏及崩宣宗不欲以郭后祔宪宗有司请塟景陵外园礼院检讨官王皥奏宜合塟景陵神主配宪宗室奏入宣宗大怒白敏中召皥诘之皥曰太皇太后汾阳王之孙宪宗在东宫为正妃逮事顺宗为妇宪宗厌代之夕事出暧昧太皇太后母天下歴五朝岂得以暧昧之事遽废正嫡之礼乎敏中怒甚皥辞气愈厉诸相防食周墀立于敏中之门以俟之敏中使谢曰方为一书生所苦公第先行墀入至敏中防问其事见皥争辨方急墀举手加颡叹皥孤直明日皥坐贬官   韦保衡惮李璋方严   咸通十三年韦保衡欲以其党裴条为郎官惮左丞李璋方严恐其不放上先遣人达意璋曰朝廷迁除不应见问懿宗以璋为宣歙观察使   后梁李愚不肯拜衡王   贞明一年均王闻前河南府参军李愚学行召为左拾遗衡王友谅贵重李振等见皆拜之愚独长揖均王闻而让之曰衡王于朕兄也朕犹拜之卿长揖可乎对曰陛下以家人礼见衡王拜之宜也振等陛下家臣臣于王无素不敢妄有所屈久之竟以抗直罢为邓州观察判官   后周李谷以人臣尽节为对   广顺元年初太祖讨河中已为人望所属李谷时为转运使太祖数以微言讽之谷但以人臣尽节为对太祖以是贤之即位首用为相   周行逢竟不能屈徐仲雅   显徳三年前天防府学士徐仲雅自马希广之废杜门不仕行逢慕之署节度判官仲雅曰行逢昔趋事我奈何为之幕吏辞疾不至行逢迫胁固召之面授文牒终辞不取行逢怒放之邵州既而召还防行逢生日诸道各遣使致贺行逢有矜色谓仲雅曰自吾兼镇三府四隣亦畏我乎仲雅曰侍中境内弥天太保徧地司空四隣那得不畏行逢复放之邵州竟不能屈   通鉴总卷十五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六上    宋 沈枢 撰明哲门   汉髙祖不宿柏人   八年髙祖东击韩王信余寇于东垣过柏人贯髙等壁人于厠中欲以要髙祖髙祖欲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髙祖曰柏人者迫于人也遂不宿而去   穆生以醴酒不设去楚   景帝三年初楚元王好书与鲁申公穆生白生俱受诗于浮丘伯及王楚以三人为中大夫穆生不嗜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醴及子夷王孙王戊即位常设后乃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遂称疾卧申公白生彊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徳与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存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乆处岂为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王戊稍淫暴太傅韦孟作诗讽谏不听亦去居于邹戊因坐削地事遂与吴通谋申公白生谏戊戊胥靡之衣之赭衣使雅舂于市   北海敬王智虑畏慎   永平十七年北海敬王睦薨睦少好学光武及眀帝皆爱之尝遣中大夫诣京师朝贺召而谓之曰朝廷设问寡人大夫将何辞以对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贤乐士臣敢不以实对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防时进趣之行也大夫其对以孤袭爵以来志意衰惰声色是娱犬马是好乃为相爱耳其智虑畏慎如此   钟皓以保身全家为贵   建和三年钟皓素与荀淑齐名李膺常叹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徳可师皓兄子瑾母膺之姑也瑾好学慕古有退让风与膺同年俱有声名膺祖太尉修常言瑾似我家性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复以膺妹妻之膺谓瑾曰孟子以为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弟于是何太无皁白邪瑾尝以膺言白皓皓曰元礼祖父在位诸宗并盛故得然乎昔国武子好招人过以致怨恶今岂其时邪必欲保身全家尔道为贵   晋张翰等各隐去以避祸   太和元年齐武闵王冏既得志颇骄奢擅权大起府第坏公私庐舍以百数制与西宫等中外失望冏谓曹摅曰或劝孤委权还国何如摅曰物禁太盛大王诚能居髙虑危褰裳去之斯善之善者也冏不聴张翰顾荣皆虑及祸翰因秋风起思菰菜羹鲈鱼鲙叹曰人生贵适志耳富贵何为即引去荣故酣饮不省府事长史葛旟以其废职白冏冏徙荣为中书侍郎颍川处士庾衮闻冏期年不朝叹曰晋室卑矣祸乱将兴帅妻子逃于林虑山中   东晋王导善处兴废   太兴三年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元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元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羣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彊盛稍益骄恣元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踈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元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懐不平遂构嫌隙   王允之闻王敦逆谋   太宁元年王敦从子允之方总角敦爱其聦警常以自随敦尝夜饮允之辞醉先卧敦与钱鳯谋为逆允之悉闻其言即于卧处大吐衣面并汚鳯出敦果照视见允之卧于吐中不复疑之防其父舒拜廷尉允之求归省父悉以敦鳯之谋白舒舒与王导俱啓眀帝隂为之备   宋太宰义恭得免于祸   大明五年正月戊午朔朝贺雪落太宰义恭衣有六出义恭奏以为瑞武帝恱义恭以武帝猜暴惧不自容每卑辞逊色曲意祗奉由是终武帝之世得免于祸   唐杨元琰先请为僧得免罪   神龙元年杨元琰为衞尉卿先是元琰知武三思浸用事请弃官为僧中宗不许敬晖闻之笑曰使我早知劝上许之髠去胡头岂不妙哉元琰多须胡故晖戏之元琰曰功成名遂不退将危此乃由衷之请非徒然也晖知其意瞿然不恱及晖等得罪元琰独免   司空图阳为失仪以避世   天祐二年初礼部员外郎知制诰司空图弃官居虞乡王官谷昭宗屡征之不起柳璨以诏书徴之图惧诣洛阳入见阳为衰野坠笏失仪璨乃复下诏畧曰既养髙以傲代移山以钓名又曰匪夷匪恵难居公正之朝可放还山   后唐李愚以位髙责重为忧   长兴四年闵帝始御中兴殿闵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録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寛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鲜及吾辈位髙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   南唐李建勲戒勿封土立碑   后周广顺二年唐司徒致仕李建勲卒且死戒家人曰时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听人耕种于其上免为它日开发之标及江南之亡也诸贵人髙大之冢无不发者惟建勲冢莫知其处   醇谨门   汉衞绾以醇谨为景帝宠任   前三年河间王太傅卫绾击吴楚有功拜为中尉绾以中郎将事文帝醇谨无它景帝为太子时召文帝左右饮而绾称病不行文帝且崩属景帝曰绾长者善遇之故景帝亦宠任焉   万石君家以孝谨闻乎郡国   建元二年初景帝以太子太傅石奋及四子皆二千石乃集其门号奋为万石君万石君无文学而恭谨无与比子孙为小吏来归谒万石君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责让为便坐对案不食然后诸子相责因长老肉袒谢罪改之乃许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居必冠其执防哀戚甚悼子孙遵教皆以孝谨闻乎郡国及赵绾王臧以文学获罪窦太后以为儒者文多质少今万石君家不言而躬行乃以其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在上侧事有可言屏人恣言极切至廷见如不能言者武帝以是亲之庆尝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曰六马庆于诸子中最为简易矣   魏魏舒迟钝质朴   景元四年司马昭辟魏舒为相国军初舒少时迟钝质朴不为乡亲所重从叔父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不知之年四十余郡举上计掾察孝亷宗党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髙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髙以为己荣乎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防升第累迁后将军钟毓长史毓每与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毓叹而谢曰吾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及为相国防军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昭深噐重之   引咎门   东晋庾亮以苏峻凶逆由已发   咸和四年成帝之出石头也庾亮见成帝稽颡哽咽诏亮与大臣俱升御座明日亮复泥首谢罪乞骸骨欲阖门投窜山海成帝遣尚书侍中手诏慰喻曰此社稷之难非舅之责也亮上疏自陈祖约苏峻纵肆凶逆罪由臣发寸斩屠戮不足以谢七庙之灵塞四海之责朝廷复何理齿臣于人次臣亦何顔自次于人理愿陛下虽垂寛宥全其首领犹宜弃之任其自存自没则天下粗知劝戒之纲矣优诏不许   唐张说被弹惶惧待罪   开元十四年李林甫共奏弹张说引术士占星徇私僣侈受纳贿赂敕源乾曜等同于御史台鞫之乾曜等鞫弹说事颇有状明皇使髙力士视说力士还奏说蓬首垢面席藁食以瓦器惶惧待罪上意怜之力士因言说有功于国明皇以为然但罢说中书令余如故   闽黄仁讽以忠信仁义自责   后晋开运二年闽张汉贞至福州攻其东关黄仁讽闻其家夷灭开门力战大破闽兵执汉贞入城斩之卓岩明无它方略但于殿上噀水散豆作诸法事而已又遣使迎其父于莆田尊为太上皇李仁达既立岩明自判六军诸卫事使黄仁讽屯西门陈继珣屯北门仁讽从容谓继珣曰人之所以为人以有忠信仁义也吾顷尝有功于富沙中间叛之非忠也人以从子托我而与人杀之非信也属者与建兵战所杀皆乡曲故人非仁也弃妻子使人鱼肉之非义也此身十沈九浮死有余愧因拊膺恸哭继珣曰大丈夫徇功名何顾妻子宜置此事勿以取祸仁逹闻之使人告仁讽继珣谋反皆杀之由是兵权尽归仁逹   训戒门   宋文帝以书诫江夏王   元嘉六年以江夏王义恭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文帝与义恭书诫之曰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虽曰守成实亦未易隆替安危在吾曹耳岂可不感寻王业大惧负荷汝性褊急志之所滞其欲必行意所不存从物回改此最弊事宜念裁抑衞青遇士大夫以礼与小人以恩西门安于矫性齐美关某张飞任偏同弊行已举事深宜鉴此若事异今日嗣子防防司徒当周公之事汝不可不尽祗顺之理尔时天下安危决汝二人耳汝一月自用钱不可过三十万若能省此益美西楚府舍略有谙究计当不须改作日求新异凡讯狱多决当时难可逆虑此实为难至讯日虚懐博尽慎无以喜怒加人能择善者而从之美自归已不可専意自决以矜独断之明也名器深宜慎惜不可妄以假人昵近爵赐尤应裁量吾于左右虽为少恩如闻外论不以为非也以贵凌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厌此易逹事耳声乐嬉游不宜令过蒱酒渔猎一切勿为供用奉身宜有节度奇服异器不宜兴长又宜数引见佐史相见不数则彼我不亲不亲无因得尽人情人情不尽复何由知众事也   唐太宗作帝范以赐太子   贞观二十二年太宗作帝范十二篇以赐太子曰君体建亲求贤审官纳諌去谗戒盈崇俭赏罚务农阅武崇文且曰修身治国备在其中一旦不讳更无所言矣又曰汝当更求古之哲王以为师如吾不足法也夫取法于上仅得其中取法于中不免为下吾居位已来不善多矣锦绣珠玉不絶于前宫室台榭屡有兴作犬马鹰隼无逺不致行游四方供顿烦劳此皆吾之深过勿以为是而法之顾我济苍生其益多肇造区夏其功大益多损少故人不怨功大过微故业不堕然比之尽美尽善固多愧矣汝无我之功勤而承我之富贵竭力为善则国家仅安骄惰奢纵则一身不保且成迟败速者国也失易得难者位也可不惜哉可不慎哉   警戒门   汉冯异以河北之难巾车之恩相戒   建武六年冯异自长安入朝光武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定关中既罢赐珍宝钱帛诏曰仓卒芜蒌亭豆粥虖沱河麦饭厚意乆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留十余日令与妻子还西   宋髙祖藏微时耕具示子孙   元嘉四年文帝如丹徒谒京陵初髙祖既贵命藏微时耕具以示子孙文帝至故宫见之有慙色近侍或进曰大舜躬耕歴山伯禹亲事水土陛下不覩遗物安知先帝之至徳稼穑之艰难乎   髙祖以微时纳衣示子孙   十七年骁骑将军徐湛之与彭城王义康尤亲厚文帝深衔之义康败湛之被收罪当死其母防稽公主于兄弟为长嫡素为文帝所礼家事大小必咨而后行髙祖微时常自于新洲伐荻有纳衣衫袄臧皇后手所作也既贵以付公主曰后世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至是公主入宫见文帝号哭不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纳衣掷地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所作今日得一饱餐遽欲杀我儿邪文帝乃赦之   唐魏徴喜太宗居安思危   贞观五年太宗谓侍臣曰治国如治病病虽愈尤宜防倘遽自放纵病复作则不可救矣今中国幸安四夷俱服诚自古所希然朕日慎一日唯惧不终故欲数闻卿辈谏争也魏徴曰内外治安臣不以为喜惟喜陛下居安思危耳   魏徴以十思儆太宗   十一年魏徴上疏以为人主善始者多克终者寡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葢以殷忧则竭诚以尽下安逸则骄恣而轻物尽下则胡越同心轻物则六亲离徳虽震之以威怒亦皆貌从而心不服故也人主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髙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樽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拥蔽则思延纳疾谗邪则思正己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僣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兼是十思而选贤任能固可以无为而治又何必劳神苦体以代百司之任哉   刘仁轨陈吕后之事戒天后   光宅元年命刘仁轨専知西京留守事天后与刘仁轨书曰昔汉以关中之事委萧何今托公亦犹是矣仁轨上疏辞以衰老不堪居守因陈吕后祸败之事以申规戒天后使秘书监武承嗣赍玺书慰谕之曰今以皇帝谅闇不言身且代亲政逺劳劝戒复辞衰疾又云吕氏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操终始不渝劲直之风古今罕比初闻此语能不罔然静而思之是为龟镜况公先朝旧徳遐迩具瞻愿以匡救为怀无以暮年致请   后唐冯道以四方无事为戒   天成四年明宗与冯道从容语及年谷屡登四方无事道曰臣尝记昔在先皇幕府奉使中山歴井陉之险臣忧马蹶执辔甚谨幸而无失逮至平路放辔自逸俄至颠陨凡为天下者亦犹是也明帝深以为然   戒子孙门   汉马援以书戒兄子严敦   建武二十五年马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通轻侠援前在交阯还书戒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政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龙伯髙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亷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父防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髙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防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狗者也   魏王昶以四者为名戒子孙   青龙四年诏公卿举才徳兼备者各一人司马懿以兖州刺史太原王昶应选昶为人谨厚名其兄子曰黙曰沈名其子曰浑曰深为书戒之曰吾以四者为名欲使汝曹顾名思义不敢违越也夫物速成则疾亡晩就则善终朝华之草夕而零落松柏之茂隆寒不衰是以君子戒于阙党也夫能屈以为伸让以为得弱以为彊鲜不遂矣夫毁誉者爱恶之原而祸福之机也孔子曰吾之于人谁毁谁誉以圣人之徳犹尚如此况庸庸之徒而轻毁誉哉人或毁己当退而求之于身若己有可毁之行则彼言当矣若已无可毁之行则彼言妄矣当则无怨于彼妄则无害于身又何反报焉谚曰救寒莫如重裘止谤莫如自修斯言信矣   齐陈显逹戒其子勿以富贵陵人   永明十一年以陈显逹为江州刺史显逹自以门寒位重每迁官常有愧惧之色戒其子勿以富贵陵人而诸子多事豪侈显逹闻之不恱子休尚为郢府主簿过九江显逹曰麈尾蝇拂是王谢家物汝不须捉此即取于前烧之   北周于谨训诸子务存静退   陈光大二年周燕文公于谨卒谨勲髙位重而事上益恭毎朝参所从不过二三骑朝廷有大事多与谨谋之谨尽忠补益于功臣中特被亲信礼遇隆重始终无间教训诸子务存静退而子孙蕃衍率皆显逹   唐李勣付李弼察视子孙   总章二年英贞武公李勣寝疾髙宗悉召其子弟在外者使归侍疾一旦忽谓其弟司卫少卿弼曰吾今日小愈可共置酒为乐于是子孙悉集酒阑谓弼曰吾自度必不起故欲与汝曹为别耳汝曹勿悲泣听我约束我见房杜平生勤苦仅能立门户遭不肖子荡覆无余吾有此子孙今悉付汝谨察视之其有志气不伦交游非者皆先挝杀然后以闻自是不复更言   柳玭以勤学励行戒子弟   景福二年以柳玭为泸州刺史柳氏自公绰以来世以孝悌礼法为士大夫所宗玭尝戒其子弟曰凡门地髙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己一事有失则得罪重于他人死无以见先人于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门髙则骄心易生族盛则为人所嫉懿行实才人未之信小有玭纇众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粱子弟学宜加勤行宜加励仅得比他人耳   识见门   晋何曾知诸孙必及于难   永嘉三年初何曾侍武帝宴退谓诸子曰主上开创大业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逺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道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汝辈犹可以免指诸孙曰此属必及于难及绥死兄嵩哭之曰我祖其殆圣乎曾日食万钱犹云无下箸处子劭日食二万绥及弟机羡汰侈尤甚与人书疏词礼简傲河内王尼见绥书谓人曰伯蔚居乱世而矜豪乃尔其能免乎人曰伯蔚闻卿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闻我言自己死矣及永嘉之末何氏无遗种   东晋张邵不徃就刘毅   义熈五年刘毅为开府仪同三司毅爱才好士当世名流莫不辐凑独扬州主簿张邵不徃或问之邵曰主公命世人杰何烦多问   刘镇之知毅与藩得志不久   八年初刘毅季父镇之闲居京口不应辟召尝谓毅及藩曰汝辈才器足以得志但恐不久耳我不就尔求财位亦不同尔受罪累毎见毅藩导从到门辄诟之毅甚敬畏未至宅数百步悉屏仪卫与白衣数人俱进及毅死太尉刘裕奏徴镇之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固辞不至   宋谢瞻乞黜弟晦以保衰门   永初二年髙祖之为宋公也谢瞻为宋台中书侍郎其弟晦为右卫将军时晦权遇已重自彭城还都迎家賔客辐凑门巷填咽瞻在家惊骇谓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归趣乃尔吾家素以恬退为业不愿干豫时事交游不过亲朋而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之福邪乃以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及还彭城言于宋公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过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荣冠台府位任显宻福过灾生其应无逺特乞降黜以保衰门前后屡陈之晦或以朝廷宻事语瞻瞻故向亲旧陈说用为戏笑以絶其言及髙祖即位晦以佐命功位任益重瞻愈忧惧是嵗赡为豫章太守遇病不疗临终遗晦书曰吾得啓体幸全亦何所恨弟思自勉励为国为家   江湛不染二公之难   元嘉十七年彭城王义康方用事人争求亲昵唯司徒主簿江湛早能自疎求出为武陵内史檀道济尝为其子求婚于湛湛固辞道济因义康以请之湛拒之愈坚故不染于二公之难文帝闻而嘉之   江智渊知竟陵王有异志   大明三年竟陵王诞知上意忌之亦潜为之备因魏人入冦修城浚隍聚粮治仗诞记室叅军江智渊知诞有异志请假先还建康武帝以为中书侍郎智渊少有操行沈怀文毎称之曰人所应有尽有人所应无尽无者其唯江智渊乎   萧道成不肯淹留以就征   泰始七年征萧道成入朝道成所亲以朝廷方诛大臣劝勿就徴道成曰诸卿殊不见事主上自以太子稚弱翦除诸弟何预他人今唯应速发淹留顾望必将见疑且骨肉相残自非灵长之祚祸难将兴方与卿等戮力耳既至拜散骑常侍   东魏髙欢以治乱丝观诸子意识   梁大同元年东魏以丞相髙欢之子洋封太原公洋内明决而外如不慧兄弟及众人皆嗤鄙之独欢异之谓长史薛琡曰此儿识虑过吾幼时欢尝欲观诸子意识使各治乱丝洋独抽刀斩之曰乱者必斩又各配兵四出使都督彭乐帅甲骑伪攻之兄澄等皆怖挠洋独勒众与乐相格乐免胄言情犹擒之以献   隋房龄料隋必亡   开皇二十年初文帝之克陈也天下皆以为将太平监察御史房彦谦私谓所亲曰主上忌刻而苛酷太子卑弱诸王擅权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其子龄亦宻言于彦谦曰主上本无功徳以诈取天下诸子皆骄奢不仁必自相诛夷今虽承平其亡可翘足待   度量门   吴孙权以陆逊不毁淳于式为长者   汉建安二十二年吴定威校尉陆逊言于孙权曰方今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冦旧恶依阻深地夫心腹未平难以图逺可大部伍取其精锐权从之以为帐下右部督会丹阳贼帅费栈作乱扇动山越权命逊讨栈破之遂部伍东三部彊者为兵羸者补户得精卒数万人宿恶除荡所过肃清还屯芜湖会稽太守淳于式表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逊后诣都言次称式佳吏权曰式白君而君荐之何也逊对曰式欲意养民是以白逊若逊复毁式以乱圣聴不可长也权曰此诚长者之事顾人不能为耳   晋衞玠不见喜愠之色   永嘉六年衞玠美风神善清谈常以为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终身不见喜愠之色   东晋谢安知秦兵已败无喜色   太元八年谢安得驿书知秦兵已败时方与客围棊摄书置牀上了无喜色围棊故如客问之徐答曰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戸限不觉屐齿之折   宋王僧绰沈深有局度   元嘉二十八年文帝以王僧绰为侍中僧绰幼有大成之度众皆以国器许之好学有思理练悉朝典尚帝女东阳献公主在吏部谙悉人物举拔咸得其分及为侍中年二十九沈深有局度不以才能髙人文帝颇以后事为念以其年少欲大相付托朝政大小皆与参焉   唐行俭俭不罪王休烈等   永淳元年礼部尚书裴行俭尝命左右取犀角麝香而失之又敕赐马及鞍令史辄驰骤马倒鞍破二人皆逃去行俭使人召还谓曰尔曹既误耳何相轻之甚邪待之如故破阿史那都支得马脑盘广二尺余以示将士军吏王休烈捧盘升阶跌而碎之惶恐叩头流血行俭笑曰尔非故为何至于是不复有追惜之色诏赐都支等资产金器三千余物杂畜称是并分给亲故及偏禆数日而尽   狄仁杰叹为娄师徳所包容   圣厯二年纳言陇右诸军大使娄师徳薨师徳右河陇前后四十余年恭勤不怠民夷安之性沈厚寛恕狄仁杰之入相也师徳实荐之而仁杰不知意颇轻师徳数挤之于外天后觉之尝谓仁杰曰师徳贤乎对曰为将能谨守边陲贤则臣不知又曰师徳知人乎对曰臣尝同僚未闻其知人也天后曰朕之知卿乃师徳所荐也亦可谓知人矣仁杰既出叹曰娄公盛徳我为其所包容久矣吾不得窥其际也是时罗织纷纭师徳久为将相独能以功名终人是以重之   裴度不治失印人服其量   寳厯二年以裴度为司空同平章事度在中书左右忽白失印闻者失色度饮酒自如顷之左右白复于故处得印度不应或问其故度曰此必吏人盗之以印书劵耳急之则投诸水火缓之则复还故处人服其识量   李石不肯避乱   太和九年李训郑注既诛召六道巡边使田全操追忿训注之谋在道掦言我入城凡儒服者无贵贱当尽杀之全操等乘驿疾驰入金光门京城讹言有冦至士民惊噪纵横走尘埃四起两省诸司闻之之皆奔散有不及束带韈而乘马者郑覃李石在中书顾吏卒稍稍逃去覃谓石曰耳目颇异宜且出避之石曰宰相位尊望重人心所属不可轻也今事虚实未可知坚坐镇之庶防可定若宰相亦走则中外乱矣且果有祸乱避亦不免覃然之石坐文文案沛然自若敕使相继呼闭皇城诸司门左金吾大将军陈君赏帅其众立望仙门下谓敕使曰贼至闭门未晚请徐观其变不宜示弱至晡后乃定是日市坊恶少年皆衣绯皁执弓刀北望见皇城闭即欲剽掠非石与君赏镇之城防再乱矣   吴严可未不肯弃众避军城之变   后梁贞明二年吴宿衞将马谦李球劫吴王登楼发库兵讨徐知训知训将出走严可求曰军城有变公先弃众自去众将何依知训乃止众犹疑惧可求阖户而寝鼾息闻于外府中稍安谦等陈于天兴门外诸道副都统朱瑾自润州至视之曰不足畏也返顾外众举手大呼乱兵皆溃擒球谦斩之   后晋桑维翰从容指画军事   天福二年诏张从賔发河南兵数千人击范廷光廷光使人诱从賔从賔遂与之同反从賔引兵东扼泛水闗将逼汴州诏奉国都指挥使侯益帅禁兵五千会杜重威讨张从賔时羽檄纵横从官在大梁者无不恟惧独桑维翰从容指画军事神色自若接对賔客不改常度众心差安   容物门   蜀汉蒋琬不罪杨敏等   魏景初三年汉蒋琬为大司马东曹掾犍为杨戏素性简畧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应其慢甚矣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所诫戏欲赞吾是耶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尝毁琬曰作事愦愦诚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事不理事不理则愦愦矣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敏得免重罪   梁武帝不害齐宗室   天监元年齐南康侯子恪及弟祁阳侯子范尝因事人见武帝从容谓曰天下公器非可力取茍无期运虽项籍之力终亦败亡宋孝武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皆鸩之朝臣以疑似枉死者相继我初平建康人皆劝我除去卿辈以壹物心我于时依而行之谁谓不可正以江左以来代谢之际必相屠灭感伤和气所以国祚不长又齐梁虽云革命事异前世我与卿兄弟虽复絶服宗属未逺齐业之初亦共甘苦情同一家岂可遽如行路之人卿兄弟果有天命非我所杀若无天命何忽行此适足示无度量耳况卿今日犹是宗室我方坦然相期卿无复怀自外之思少待自当知我寸心子恪兄弟凡十六人皆仕梁子恪子范子质子云子显子晖并以才能知名歴官清显各以夀终   东魏髙欢不治诸勲贵贪污   大同三年东魏行台郎中杜弼以文武在位多贪污言于丞相髙欢请治之欢曰天下贪污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闗西宇文黑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翁萧专専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正纲纪不相假借恐督将尽归黑獭士子悉奔萧衍人物流散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欢将出兵拒魏杜弼请先除内贼欢问内贼为谁弼曰诸勲贵掠夺百姓者是也欢不应使军士皆张弓注矢举刀按矟夹道罗列命弼冒出其间弼战慓流汗欢乃徐谕之曰矢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矟虽按不刺尔犹亡魂失胆诸勲人身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弼乃顿首谢不及   隋牛不问其射牛之过   大业六年文安宪侯牛卒寛厚恭俭学术精博隋室旧臣始终信任悔吝不及者唯一人而已弟弼好酒而酗尝因醉射杀驾车牛来还宅其妻迎谓之曰叔射杀牛无所怪问直答云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曰已知之矣顔色自若读书不辍   唐徐文逺以李宻能容贤士   武徳元年徐文逺复入东都见王世充必先拜或问曰若倨见李宻而敬王公何也文逺曰魏公君子也能容贤士王公小人能杀故人人吾何敢不拜   娄师徳犯而不校   长夀二年以夏官侍郎娄师徳同平章事师徳寛厚清慎犯而不校与李昭徳俱入朝师徳体肥行缓昭徳屡待之不至怒骂曰田舍夫师徳徐笑曰师徳不为田舍夫谁当为之其弟除代州刺史将行师徳谓曰吾备位宰相汝复为州牧荣宠过盛人所疾也将何以自免弟长跪曰自今虽有人唾某面某拭之而已庶不为兄忧师徳愀然曰此所以为吾忧也人唾汝面怒汝也汝拭之乃逆其意所以重其怒夫唾不拭自干当笑而受之   隐忍门   东晋谢安为性命忍须须   咸安元年郗超以桓温故朝中皆畏事之谢安尝与左衞将军王坦之共诣超日旰未得前坦之欲去安曰独不能为性命忍须臾邪   后晋桑维翰劝髙祖不可轻动   天福二年张从賔攻汜水杀巡检使宋廷浩髙祖戎服严轻骑将奔晋阳以避之桑维翰叩头苦谏曰贼锋虽盛势不能久请少待之不可轻动髙祖乃止   警敏门   蜀汉费祎识悟过人   魏正始五年汉主以费祎为益州刺史以侍中董允守尚书令为祎之副时战国多事公务烦猥祎为尚书令识悟过人毎省读文书举目暂视已究其意旨其速数倍于人终亦不忘常以朝晡聴事其间接纳賔客饮食嬉戏加之博弈毎尽人之欢事亦不废及董允代祎欲斆祎之所行旬日之中事多愆滞允乃叹曰人才力相逺相此非吾之所及也乃聴事终日而犹有不暇焉   东晋刘穆之决事无拥滞   义熈十二年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賔客辐辏求诉百端内外谘禀盈阶满室目览辞讼手答牋书耳行聴受口并应酬不相叅涉悉皆赡举又喜嘉客言谈赏笑弥日无倦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览校賔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餐尝白刘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多阙自叨忝以来虽毎存约损而朝夕所须防为过丰自此外一毫不以负公   梁徐勉应对如流   天监六年以徐勉为吏部尚书勉精力过人虽文案填积坐客充满应对如流手不停笔又该综百代皆为避讳尝与门人夜集客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曰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可及公事时人咸服其无私   西魏苏绰台中皆称其能   梁大同元年魏丞相泰以军旅未息吏民劳弊命所司斟酌古今可以便时适治者为二十四条新制奏行之泰用武功苏绰为行台郎中居嵗余泰未之知也而台中皆称其能有疑事皆就决之泰与仆射周惠达论事惠达不能对请出议之出以告绰绰为之区处惠达入白之泰称善曰谁与卿为此议者惠达以绰对且称绰有王佐之才泰乃擢绰为著作郎泰与公卿如昆明池观鱼行至汉故仓池顾问左右莫有知者泰召绰问之具以对泰恱因问天地造化之始歴代兴亡之迹绰应对如流泰与绰并马徐行至池竟不设网罟而还遂留绰至夜问以政事卧而聴之绰指陈为治之要泰起整衣危坐不觉膝之前席语遂达曙不厌诘朝谓周惠达曰苏绰真竒士吾方任之以政即拜大台行左丞叅典机宻自是宠日隆隆绰始制文按程式朱出墨入及计帐户籍之法后人多遵用之   北齐唐邕彊一人当千   承圣元年齐主连年出塞中书舍人唐邕练习军书自督将以降劳効本末及四方军士强弱多少番代往还器械精粗粮储虚实靡不谙悉或于帝前简阅虽数千人不执文簿唱其姓名未尝谬误显祖常曰唐邕彊干一人当千又曰邕每有军事手作文书口且处分耳又聴受实异人也宠待赏赐羣臣莫及   强记门   北齐杨愔识鲁漫汉   梁太平元年齐愔风表表鉴裁为朝野所重少歴屯阨及得志有一餐之惠者必重报之虽先尝欲杀己者亦不问典选二十余年以奬拔贤才为己任性复彊记一见皆不忘其姓名选人鲁漫汉自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乘短尾牝驴见我不下以方麴障面我何为不识卿漫汉惊服   唐许敬宗对濮阳帝丘之问   麟徳二年髙宗至濮阳窦徳骑从髙宗问濮阳谓之帝丘何也徳不能对许敬宗自后跃马而前曰昔颛顼居此谓之帝丘丘髙宗称善敬宗退而谓人曰大臣不可以无学吾见徳不能对心实羞之徳闻之曰人各有能有不能吾不强对以所不知此吾所能也李勣曰敬宗多闻信美矣徳之言亦善也   宣宗聪察强记   大中九年宣宗聪察强记宫中厮役给洒扫者皆能识其姓名才性所任呼召使令无差误者天下奏狱吏卒姓名一览皆记之度支奏渍汚帛误书渍为清枢宻承旨孙隐中谓宣宗不之见辄足成之及中书覆入宣宗怒推按擅改章奏者罚谪之   风姿门   南燕慕容超姿干瓌玮   晋义熈元年初南燕主备徳仕秦为张掖太守其兄纳与母公孙氏居于张掖备徳之从秦王坚寇淮南也留金刀与其母别备徳与燕主垂举兵于山东张掖太守符昌收纳及备徳诸子皆诛之公孙氏以老获免纳妻段氏方娠未决狱掾呼延平备徳之故吏也窃以公孙氏及段氏逃于羗中段氏生子超十嵗而公孙氏病临卒以金刀授超曰汝得东归当以此刀还汝叔也呼延平又以超母子奔凉及吕隆降秦超随凉州民徙长安平卒段氏为超娶其女为妇超恐为秦人所录乃阳狂行乞秦人贱之惟东平公绍见而异之言于秦王兴曰慕容超姿干瓌玮殆非真狂愿微加官爵以縻之兴召见与语超故为谬对或问而不答兴谓绍曰诏云妍皮不裹痴骨徒妄语耳乃罢遣之备徳闻纳有遗腹子在秦遣济阴人吴辩往视之辩因乡人宗正谦卖卜在长安以告超超不敢告其母妻潜与谦变姓名逃归南燕备徳闻超至大喜遣骑三百迎之超至广固以金刀献于备徳恸哭悲不自胜封超为北海王拜侍中侍中骠骑大将军司校尉开府妙选时贤为之僚佐备徳无子欲以超为嗣超入则侍奉尽欢出则倾身下士由是内外誉望翕然归之   齐王俭以风流宰相谢安自比   永明三年王俭领国子祭酒十日一还学监试诸生巾卷在廷剑衞令史仪容甚盛作解防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仿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唯有谢安意以自比也武帝深委仗之   积善门   北周寇隽自谓积善所致   陈永定三年周骠骑大将军寇隽少有学行家人尝卖物多得绢五匹隽于后知之曰得财失行吾所不取访主还之敦睦宗族与同丰约教训子孙必先礼义自大统中称老疾不朝谒世宗虚心欲见之隽不得已入见王引之同席而坐问以魏朝旧事载以御舆令于王前乘之以出顾谓左右曰如此之事唯积善者可以致之   隂徳门   汉王贺自谓活万余人   天汉二年暴胜之为直指使者所诛杀二千石以下尤多威振州郡至渤海闻郡人隽不疑贤请与相见不疑容貌尊严衣冠甚伟胜之躧履起迎登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旧矣今乃承顔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胜之深纳其戒及还表奏不疑上召拜不疑为青州刺史济南王贺亦为绣之御史逐捕魏郡羣盗多所纵舍以奉使不称免叹曰吾闻活千人子孙有封吾所活者万余人后世其兴乎   夏侯胜谓丙吉有阴徳未死   元康三年封丙吉为博阳侯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者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吉临当封病宣帝忧其不起将使人就加印绋而封之及其生存也太子太傅夏侯胜曰此未死也臣闻有阴徳者必飨其禄以及子孙今吉未获报而疾非非其死疾也后病果愈   邓训活数千人家必防福   永元十四年初太傅邓禹尝谓人也吾将百万之众未尝妄杀一人后世必有兴者其子羌羌校尉训有女曰绥性孝友好书常昼修妇业暮读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叔父陔曰尝闻活千人者子封有封兄训为谒者使修石臼河嵗活数千人天道可信家必防福绥后选入宫为贵人恭肃小心动有法度承事阴后接抚同列常克己以下之虽宫人隷役皆加恩恤和帝深嘉焉及阴后之废贵人请救不能得和帝诏立贵人邓氏为皇后后辞让不得已然后即位郡国贡献悉令禁絶嵗时但供纸墨而已和帝每欲官爵邓氏后辄哀请谦让故兄隲终世世不过虎贲中郎将   后周窦仪乞免诛兖州将吏   广顺二年初慕容彦超将反募羣盗置帐下至者二千余人皆山林犷悍竟不为用太祖欲悉诛兖州将吏翰林学士窦仪见冯道范质与之共白太祖曰彼皆胁从耳乃免之   果报门   齐巴陵王谓昔灭刘氏理数固然   建武元年宣城王遣典籖柯令孙杀建安王子真子真走入牀下令孙手牵出之叩头乞为奴不许而死又遣中书舍人茹法亮杀巴陵王子伦子伦性英果时为南兰陵太守镇琅邪城有守兵宣城王恐不肯就死以问典籖华伯茂伯茂曰公若以兵取之恐不可即办若委伯茂一夫力耳乃手自执酖逼之子伦正衣冠出受诏谓法亮曰先朝昔灭刘氏今日之事理数固然君是身家旧人今衔此使当由事不获已此酒非劝酬之爵因仰之而死时年十六法亮及左右皆流涕   唐天后杀周兴等以慰人望   天授二年或告文昌右丞周兴与丘神勣通谋天后命来俊臣鞫之俊臣与兴方推事对食谓兴曰囚多不承当为何法兴曰此甚易耳取大瓮以炭四周炙之令囚入中何事不承俊臣乃索大瓮火围如兴法因起谓兴曰有内状推兄请兄入此瓮兴惶恐叩头服罪法当死天后原之流兴岭南在道为仇家所杀兴与索元礼来俊臣竞为暴刻兴元礼所杀各数千人俊臣所破千余家元礼残酷尤甚天后亦杀之以慰人望   元载言佛法报应之验   大厯二年始代宗好祠祀未甚重佛元载王缙杜鸿渐为相三人皆好佛缙尤甚不食荤血与鸿渐造寺无穷代宗尝问以佛言报应果为有无载等奏以国家运祚灵长非宿植福业何以致之福业已定虽时有小灾终不能为害所以安史悖逆方炽而皆有子祸仆固怀恩称兵内侮出门病死回纥吐番大举深入不战而退此皆非人力所及岂得言无报应也代宗由是深信之常于禁中饭僧百余人有寇至则令僧讲仁王经以禳之寇去则厚加赏赐   路岩死乃杨收赐死之榻   干符元年路岩行至江陵敕削官爵长流儋州岩美姿仪囚于江陵狱再夕须发皆白寻赐自尽籍没其家严之为相也宻奏三品以上赐死皆令使者剔取结喉三寸以进验其必死至是自罹其祸所死之处乃杨收赐死之榻也   袁袭毎劝杀所以不夀   龙纪元年杨行宻围宻宣城中食尽人相防指挥使周进思据城逐赵锽行宻获而释之以为禆将朱全忠与赵锽有旧遣使求之行宻谋于袁袭袭曰不若斩首以遣之行宻从之未防袭卒行宻哭之曰天不欲成吾大功邪何为折吾股肱也吾所寛而袭毎劝我以杀此其所以不夀与   栁璨自谓负国当死   天祐二年栁璨奏称人望归梁王陛下释重负今其时也即日遣璨诣大梁达禅之意朱全忠拒之初璨陷害朝士过多全忠亦恶之璨与蒋晖张廷范朝夕宴聚深相结为全忠谋禅代事何太后泣遣宫人阿秋阿防达意晖语以他日禅之后求子母生全王殷赵殷衡谮晖云与栁璨张廷范于积善宫夜宴对太后焚香为誓期复兴唐祚全忠信之收晖系南河狱是日斩蒋晖又斩璨于上东门外车裂廷范于都市璨临刑呼曰负国贼栁璨死其宜矣   闽薛文杰更为槛车先自入   后唐清泰元年吴蒋延徽败闽兵于浦城遂围建州闽主璘遣骠骑大将军王延将兵万人人救建州延宗军及中途士卒不进曰不得薛文杰不能讨贼延宗驰使以闻国人震恐太后及福王继鹏泣谓璘曰文杰盗弄国权枉害无辜上下怨怒久矣今吴兵深入士卒不进社稷一旦倾覆留文杰何益文杰亦在侧互陈利害璘曰吾无如卿何卿自为谋文杰出继鹏伺之于啓圣门外以笏击之仆地槛车送军前市人争持瓦砾击之初文杰以古制槛车疎濶更为之形如木匮攒以铁铓内向动辄触之车成文杰首自入焉   南唐宋齐丘叹昔日献谋宜及此   后周显徳六年唐齐丘丘至九华山唐主命鎻其第宂墙给饮食齐丘叹曰吾昔献谋幽让皇帝族于泰州宜其及此乃缢而死谥曰丑缪   祸福门   唐王沐求官被诛舒守谦因怒获免   太和九年王涯有再从再弟沐家于江南且贫闻涯为相跨驴诣之欲求一簿尉留长安长嵗余始得一见涯待之殊落莫久之沐因嬖奴以道所欲涯许以微官自是旦夕造涯之门以俟命及涯家被收沐适在其第与涯俱斩斩舒元舆有族子守谦愿而敏元舆爱之从元舆者十年一旦忽以非罪怒之日加谴责奴婢辈亦薄之守谦不自安求归江南元舆亦不留守谦悲叹而去夕至昭应闻元舆收族守谦独免   赈孤贫门   唐李大亮养亲戚早孤   贞观十八年武阳懿公李大亮卒于长安遗表请罢髙丽之师家余米五斛布三十匹亲戚早孤为大亮所养丧之如父者十有五人   后唐世宗以米贷贫民   显徳六年淮南饥世宗命以米贷之或曰民贫恐不能偿世宗曰民吾子也安有子倒悬而父不为之解哉安在责其必偿也   通鉴总卷十六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六     宋 沈枢 撰报德门   汉第五伦不忘与千里马者   元和三年司空第五伦以老病乞身赐防罢以二千石俸终其身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性质慤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北魏卢度世报郑罴之徳   宋元嘉二十八年初魏中书学生卢度世坐崔浩事亡命匿髙阳郑罴家吏囚罴子掠治之罴戒其子曰君子杀身成仁虽死不可言其子奉父命吏以火爇其体终不言而死及世祖临江文帝遣殿上将军黄延年使于魏魏世祖问曰卢度世亡命已应至彼延年曰都下不闻有度世也世祖乃赦度世及其族逃亡籍没者度世自出世祖以为中书侍郎度世为其弟娶郑罴妹以报徳   唐李大亮不负张弼恩   贞观十七年初李大亮为厐玉兵曹为李宻所获同辈皆死贼帅张弼见而释之遂与定交及大亮贵求弼欲报其徳弼时为将作丞自匿不言大亮遇诸涂而识之持弼而泣多推家赀以遗弼弼拒不受大亮言于太宗乞悉以其官爵授弼太宗为之擢弼为中郎将时人皆贤大亮不负恩而多弼之不伐也   忘恩门   北魏寇祖仁杀旧恩城阳王   梁中大通二年魏汾州刺史尔朱兆闻荣死自汾州帅骑从河桥西涉渡及兆入宫敬宗步出云龙门外遇城阳王徽乗马走敬宗屡呼之不顾而去徽走至山南抵前洛阳令寇祖仁家祖仁一门三刺史皆徽所引拔以有旧恩故投之徽赍金百斤马五十匹祖仁利其财外虽容纳而私谓子弟曰如闻尔朱兆购募城阳王得之者封千户侯今日富贵至矣乃怖徽曰官捕将至令其逃于他所使人于路邀杀之送首于兆兆亦不加勲赏兆梦徽谓己曰我有金二百斤马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既觉意所梦为实即掩捕祖仁徴其金马祖仁谓人宻告望风欵服云实得金百斤马五十匹兆疑其隐匿依梦徴之祖仁家旧有金三十斤马三十匹尽以输兆兆犹不信发怒执祖仁悬首髙树大石坠足捶之至死   唐明皇薄魏知古负姚崇   开元二年黄门监魏知古本起小吏因姚崇引荐以至同为相崇意轻之请知古摄吏部尚书知东都选事知古衔之崇二子分司东都恃其父有徳于知古颇招权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明皇从容问崇卿子才性何如今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对曰臣有三子两在东都为人多欲而不谨是必以事干魏知古臣未及问之耳明皇始以崇必为其子隐及闻崇奏喜问卿安从知之对曰知古微时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为知古必徳臣容其为非故敢干之耳明皇于是以崇为无私而薄知古负崇欲斥之崇固请曰臣子无状挠陛下法陛下赦其罪已幸矣茍因臣逐知古天下必以陛下为私于臣累圣政矣明皇乆乃许之知古罢为工部尚书   李徳荐白敏中反为所排   大中元年初李徳执政引白敏中为翰林学士及武宗崩徳失势敏中乗上下之怒竭力排之使其党李咸讼徳罪徳由是自东都留守以太子少保分司   复雠门   豫让欲为智伯报仇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三家分智伯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噐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厠襄子如厠心动索之获豫让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豫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哑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不亦难乎豫让曰不可既以委质为臣而又求杀之是二心也凡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懐二心者也襄子出豫让伏于桥下襄子至桥马惊索之得豫让遂杀之   唐明皇不肯以报雠坏国法   开元二十三年初殿中侍御史杨汪既杀张审素更名万顷审素二子瑝琇皆防坐流岭表寻逃归谋伺便复雠后手杀万顷于都城系表于斧言父寃状欲之江外杀与万顷同谋防其父者至汜水为有司所得议者多言二子父死罪穉年孝烈能复父雠宜加矜宥张九龄亦欲活之裴耀卿李林甫以为如此坏国法明皇亦以为然谓九龄曰孝子之情义不顾死然杀人而赦之此途不可啓也乃下敕曰国家设法期于止杀各伸为子之志谁非徇孝之人展转相仇何有限极咎繇作士法在必行曾参杀人亦不可恕宜付河南府杖杀士民皆怜之为作哀诔榜于衢路市人敛钱之于北邙   韩愈奏定复雠之律   元和六年富平人梁恱报父仇杀秦杲自诣县请罪敕复雠据礼经则义不同天徴法令则杀人者死礼法二事皆王教之大端有此异同固资辨论宜令都省集议奏闻职方员外郎韩愈议以为律无其条非阙文也盖以不许复雠则伤孝子之心而乖先王之训许复雠则人将倚法専杀无以禁止其端矣故圣人丁宁其义于经而深没其文于律其意将使法吏一防于法而经术之士得引经而议也宜定其制曰凡复父雠者事发具事申尚书省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则经律无失其指矣敕梁恱杖一百流循州   楚杨昭恽女请复其寃   后周显徳三年韩令坤败唐兵于城东擒陆孟俊初孟俊之废马希蕚立希崇也灭故舒州刺史杨昭恽之族而取其财杨氏有女美献于希崇令坤入扬州希崇以杨氏遗令坤令坤嬖之既获孟俊将械送帝所杨氏在帘下忽抚膺恸哭令坤惊问之对曰孟俊昔在潭州杀妾家二百口今见之请复其寃令坤乃杀之   报怨门   汉公孙竟报私隙   元朔五年以公孙为丞相封平津侯丞相封侯自始时武帝方兴功业于是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每朝觐奏事因言国家便宜武帝亦使左右文学之臣与之论难性意忌外寛内深诸尝与有隙无近逺虽阳与善后竟报其过董仲舒为人亷直以为从谀嫉之胶西王端骄恣数犯法所杀伤二千石甚众乃荐仲舒为胶西相仲舒以病免汲黯常毁儒面触欲诛之以事乃言上曰右内史界部中多贵人宗室难治非素重臣不能任请徙黯为右内史武帝从之   杨辅以私怨诬奏王尊   河平二年御史大夫张忠奏京兆尹王尊暴虐倨慢尊坐免官湖三老公乗兴等上书讼尊治京兆拨剧整乱诛暴禁邪皆前所稀有今御史大夫奏尊伤害隂阳为国家忧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杨辅素与尊有私怨外依公事建画为此议傅致奏文浸润加诬臣等窃痛伤尊修身洁已砥节首公刺议不惮将相诛恶不避豪强诛不制之贼解国家之忧功着职修威信不废诚国家爪牙之吏折冲之臣今一旦无辜制于仇人之手伤于诋欺之文上不得以功除罪下不得防木之听独掩怨雠之偏奏被共工之大恶无所陈寃愬罪孔子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润之谮不行焉可谓明矣愿下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定尊素行使白黒分别书奏成帝复以尊为徐州刺史   晋周玘属其子为报怨   建兴元年吴兴太守周玘宗族强盛琅琊王睿颇疑惮之睿左右用事者多中州亡官失守之士驾御吴人吴人颇怨玘自以失职又为刁协所轻耻恚愈甚乃隂与其党谋诛执政以诸南士代之事泄玘忧愤而卒将死谓其子勰曰杀我者诸伧子也能复之乃吾子也   后赵王不雠沤麻之恨   东晋太兴四年后赵王勒悉召武乡耆旧诣襄国与之共坐欢饮初勒防时与李阳隣居数争沤麻池相敺阳由是独不敢来勒曰阳壮士也沤麻布衣之恨孤方兼容天下岂雠匹夫乎遽召与饮引阳臂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拜参军都尉   王导以周顗不救己为恨   永昌元年王敦举兵于武昌元帝徴戴渊刘隗入卫建康隗至与刁协劝帝尽诛王氏元帝不许隗始有惧色司空王导帅其从弟中领军邃左卫将军廙侍中侃彬及诸宗族二十余人每旦诣台待罪周顗入导呼之曰伯仁以百口累卿顗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忠诚申救甚至元帝纳其言顗喜饮酒至醉而出导犹在门又呼之顗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年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既出又上表明导无罪言甚切至导不之知甚恨之元帝令公卿百官诣石头见敦敦军吕猗说敦曰周顗戴渊皆有髙名足以惑众公不除之恐必有再举之忧敦素忌二人之才心颇然之从容问王导曰周戴南北之望当登三司无疑也导不答又曰若不三司止应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尔正当诛尔又不答敦遣部将陈郡邓岳收顗及渊杀之于石头南门之外王导后料检中书故事乃见顗救己之表执之流涕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防之中负此良友   沈劲竟灭吴氏报父寃   太宁二年沈充走失道误入故将吴儒家儒诱充内重壁中因笑谓充曰三千户侯矣充曰尔以义存我我家必厚报汝若以利杀我我死汝族灭矣儒遂杀之首建康王敦党悉平充子劲当坐诛乡人钱举匿之得免其后劲竟灭吴氏   何无忌怨殷仲文为薄己   义熈三年殷仲文素有才望自谓宜当朝政出为东阳太守尤不乐何无忌素慕其名东阳无忌所统仲文许便道修谒无忌喜欲迟之而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以为薄己大怒会南燕入寇无忌言于刘曰桓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忧也刘府将骆冰谋作乱事觉斩之因言冰与仲文等潜相连结谋立桓为主皆族诛之   北魏主杀莫题以报三嵗犊之怨   四年魏主珪杀髙邑公莫题初拓跋窟咄之伐珪也题以珪年少潜以箭遗窟咄曰三嵗犊岂能胜重载邪珪心衔之至是或告题居处倨傲拟则人主者珪使人以箭示题而谓之曰三嵗犊果何如题父子对泣诘朝收斩之   刘毅怨庾恱奏罢军府   七年初刘毅在京口贫困与知识射于东堂庾恱为司徒右长史后至夺其射堂众人皆避之毅独不去恱厨馔甚盛不以及毅毅从恱求子鹅炙恱怒不与毅由是衔之至是毅求兼督江州诏许之因奏称江州内地以治民为职不当置军府雕耗民力宜罢军府移镇豫章而浔阳接蛮可即州府千兵以助郡戍于是解恱都督将军官以刺史镇豫章毅以亲将赵恢领千兵守浔阳恱府文武三千悉入毅府符设严峻恱忿惧至豫章疽发背卒   唐刘仁轨不念畴昔之怨   干封元年以大司宪刘仁轨为右相初仁轨为给事中按毕正义事李义府怨之出为青州刺史会讨百济仁轨当浮海运粮时未可行义府督之遭风失船丁夫溺死甚众命监察御史袁异式往鞫之义府谓异式曰君能办事勿忧无官异式至谓仁轨曰君与朝廷何人为雠宜早自为计仁轨曰仁轨当官不职国有常刑公以法毙之无所逃命若使遽自引决以快雠人窃所未甘乃具狱以闻义府言于髙宗曰不斩仁轨无以谢百姓舍人源直心曰海风暴起非人力所及髙宗乃命除名以白衣从军自効及为大司宪异式惧不自安仁轨沥觞告之曰仁轨若念畴昔之事有如此觞仁轨既知政事遽荐异式为司元大夫监察御史杜易简谓人曰斯所谓矫枉过正矣   刘仁轨怨李敬出为西边镇守   仪鳯三年刘仁轨镇洮河每有奏请多为李敬所抑由是怨之仁轨知敬非将帅才欲中伤之奏言西边镇守非敬莫可敬固辞髙宗曰仁轨须朕朕亦自徃卿安得辞以敬代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   周矩怨骞味道按致其罪   垂拱四年左肃政大夫同平章事骞味道素不礼于殿中侍御史周矩屡言其不能了事会有罗告味道者敕矩按之矩谓味道曰公常责矩不了事今日为公了之味道及其子辞玊皆伏诛   周兴以魏同沮己罗告其罪   永昌元年初髙宗之世周兴以洛阳令召见髙宗欲加擢用或奏以非清流罢之兴不知数于明堂俟命诸相皆无言魏同时同平章事谓之曰周明府可去矣兴以为同沮己衔之同素与裴炎善时人以其终始不渝谓之耐乆朋周兴奏诬同言天后老矣不若奉嗣君为耐乆天后怒赐死于家   崔隐甫弹张说以报隙   开元十四年明皇召河南尹崔隐甫欲用之中书令张说薄其无文奏拟金吾大将军明皇不从以甫为御史大夫甫由是与说有隙说有才智而好贿百官白事有不合者好面折之至于叱骂恶御史中丞宇文融之为人且患其权重融所建白多抑之中书舍人张九龄言于说曰宇文融承恩用事辩给多权数不可不备说曰防辈何能为甫融及御史中丞李林甫共奏弹说引术士占星徇私僣侈受纳贿赂敕源乾曜等同于御史台鞫之   李徳裕怨牛李诬与刘从谏交通   会昌四年李徳裕怨东都留守牛僧孺湖州刺史李宗闵言于武宗曰刘从諌据上党十年太和中入朝僧孺宗闵执政不留之加宰相纵去以成今日之患竭天下力乃能取之皆二人之罪也徳又使人于潞州求僧孺宗闵与从諌交通书疏无所得乃令孔目官郑庆言从諌每得僧孺宗闵书疏皆自焚毁诏追庆下御史台按问河南少尹吕述与书言刘稹破报至僧孺出声叹恨徳奏述书武宗大怒以僧孺为太子少保分司宗闵为漳州刺史   后梁太祖为朱友宁报仇雠   开平二年金吾上将军王师范家于洛阳朱友宁之妻泣诉于太祖曰陛下化家为国宗族皆蒙荣宠妾夫独不幸因王师范叛逆死于战场今仇雠犹在妾诚痛之太祖曰朕几忘此贼遣使就洛阳族之使者先凿阬于地侧乃宣敕告之师范盛陈宴且与宗族列坐谓使者曰死者人所不免况有罪乎予不欲使积尸长防无序酒既行命自防及长引于阬中戮之死者凡二百人   后晋髙勲剖张彦泽心以祭死者   天福十二年髙勲诉张彦泽杀其家人于契丹主契丹主亦怒彦泽剽掠京城并住儿锁之以彦泽之罪宣示百官问应死否皆言应死百姓亦投牒争疏彦泽罪遂斩彦泽住儿于北市仍命髙勲监刑彦泽前所杀士大夫子孙皆绖杖号哭随而诟詈以杖扑之勲命防腕出锁剖其心以祭死者市人争破其脑取髓脔其肉而食之   后汉魏仁浦不肯因乱报怨   干祐三年初作坊使贾延徽有宠于隠帝与魏仁浦为隣欲并仁浦所居以自广屡譛仁浦于帝防至不测至是有擒延徽以授仁浦者仁浦谢曰因乱而报怨吾所不为也郭威闻之待仁浦益厚   郭威不屠刘铢家以复怨雠   刘铢李洪建及其党皆枭首于市而赦其家郭威谓公卿曰刘铢屠吾家吾复屠其家怨雠反覆庸有极乎由是数家获免   任怨门   后唐郭崇韬为李绍宏等所恨   同光元年初李绍宏为中门使郭崇韬副之至是自幽州召还崇韬恶其旧人位在已上乃荐张居翰为枢宻使以绍宏为宣徽使绍宏由是恨之居翰和谨畏事军国机政皆崇韬掌之支度务使孔谦自谓才能勤效应为租庸使众议以谦人微地寒不当遽总重任故崇韬荐张宪以谦副之谦亦不恱   郭崇韬不用孔谦専使务   租庸副使孔谦谓张宪公正欲専使务言于郭崇韬曰东京重地须大臣镇之非张公不可崇韬即奏以宪为东京副留守知留守事以豆卢革判租庸兼诸道盐铁转运使谦弥失望   后周世宗自当诽谤之语   显徳二年世宗与侍臣论刑赏世宗曰朕必不因怒刑人因喜赏人先是大梁城中民侵街衢为舍通大车者盖寡世宗悉命直而广之广者至三十步又迁坟墓于标外世宗曰近广京城于存殁扰动诚多然怨谤之语朕自当之他日终为人利   不避嫌疑门   唐魏徴不顾身嫌以释疑   武徳九年太子建成齐王元吉之党散亡在民间虽更赦令犹不自安徼幸者争告捕以邀赏谏议大夫王珪以啓太子太子下令六月四日已前事连东宫及齐王十七日前连李瑗者并不得相告言违者反坐遣谏议大夫魏徴宣慰山东听以便宜从事徴至磁州遇州县锢送前太子千牛李志安齐王防军李思行诣京师徴曰吾受命之日前宫齐府左右皆赦不问今复送思行等则谁不自疑虽遣使者人谁信之吾不可以顾身嫌不为国虑且既蒙国士之遇敢不以国士报之乎遂皆解纵之太子闻之大喜   温彦博谓魏徴不存形迹避嫌疑   贞观元年或告右丞魏徴私其亲戚太宗使御史大夫温彦博按之无状彦博言于太宗曰徴不存形迹逺避嫌疑心虽无私亦有可责太宗令彦博让徴且曰自今宜存形迹他日徴入见言于太宗曰臣闻君臣同体宜相与尽诚若上下但存形迹则国之兴衰尚未可知臣不敢奉诏太宗瞿然曰吾已悔之   李徳不以柳仲郢为嫌   会昌五年李徳以柳仲郢为京兆尹素与牛僧孺善谢徳曰不意太尉恩奨及此仰报厚徳敢不如竒章公门馆徳不以为嫌   招怀门   晋刘琨长于招懐短于抚御   永嘉五年刘琨长于招懐而短于抚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而去者亦相继   河西王不以绥宁为先   东晋隆安五年河西王利鹿孤命羣臣极言得失西曹从事史嵩曰陛下命将出征往无不捷然不以绥宁为先唯以徙民为务民安土重迁故多离叛此所以斩拔城而地不加广也利鹿孤善之   唐魏徴请遣使镇抚岭南   贞观元年岭南酋长冯盎谈殿等迭相攻击乆未入朝诸州奏称盎反前后以十数太宗命将军蔺謩等发江岭数十州兵讨之魏徴谏曰中国初定岭南瘴疠险逺不可以宿大兵且盎反状未成未宜动众太宗曰吿者道路不絶何云反状未成对曰盎若反必分兵据险攻掠州县今告者已数年而兵不出境此不反明矣诸州既疑其反陛下又不遣使镇抚彼畏死故不敢入朝若遣信臣示以至诚彼喜于免祸可不烦兵而服太宗乃罢兵遣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掩持节慰谕之盎遣其子智戴随使者入朝太宗曰魏徴令我发一介之使而岭表遂安胜十万之师不可不赏赐徴绢五百匹   李大亮奏罢招抚使   四年西突厥种落散在伊吾诏以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道安抚大使于碛石贮粮来者赈给使者招慰相望于道大亮上言欲怀逺者必先安近中国如本根四夷如枝叶疲中国以奉四夷犹拔本根以益枝叶也臣逺考秦汉近观隋室外事戎狄皆致疲今招致西突厥但见劳费未见其益况河西州县萧条突厥微弱以来始得耕获今又供亿此役民将不堪不若且罢招慰为便伊吾之地率皆沙碛其人或自立君长求称臣内属者羁縻受之使居塞外为中国藩蔽此乃施虚惠而收实利也太宗从之   嫉恶门   东晋温峤共画讨王敦之谋   太宁二年初明帝亲任中书令温峤王敦恶之请峤为左司马峤乃缪为勤敬综其府事时进宻谋以附其欲深结钱鳯为之声誉每曰钱世仪精神满腹峤素有藻鉴之名鳯甚恱深与峤结好会丹阳尹缺敦问峤谁可者峤曰愚谓无如钱鳯鳯亦推峤峤伪辞之敦不聴表峤为丹阳尹且使觇伺朝廷峤至建康尽以敦逆谋告明帝请先为之备又与庾亮共画讨敦之谋敦闻之大怒曰吾乃为小物所欺与司徒王导书曰太真别来几日作如此事当募人生致之自拔其舌   梁范云恶褚緭薄行皆不礼   天监元年河南褚緭居建康素薄行仕宦不得志频造尚书范云云不礼之緭怒私谓所亲曰建武以后草泽下族悉化成贵人吾何罪而见弃今天下草创饥馑不已防乱未可知陈伯之拥强兵在江州非主上旧臣有自疑之意且荧惑守南斗讵非为我出邪今者一行事若无成入魏不失作河南郡守遂投伯之大见亲狎   唐韦安石面折武三思张易之   乆视元年以韦安石同平章事时武三思张易之兄弟用事安石数面折之常侍宴禁中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数人在座同博安石跪奏曰商贾贱不应得预此会顾左右逐出之座中皆失色天后以其言直劳勉之同列皆叹服   魏元忠不附张昌宗   长安三年初魏元忠为洛州长史洛阳令张昌仪恃诸兄之势每牙直上长史听事元忠到官叱下之张易之奴暴乱都市元忠杖杀之及为相天后召易之弟昌期欲以为雍州长史对仗问宰相曰谁堪雍州者元忠对曰今之朝臣无以易薛季昶天后曰昌期何如诸相皆曰陛下得人矣元忠独曰昌期少年不闲吏事向在岐州户口逃亡且尽雍州帝京事务繁剧不若季昶彊干习事天后黙然而止元忠又尝面奏臣自先帝以来蒙被恩泽今承乏宰相不能尽忠死节使小人在侧臣之罪也天后不恱由是诸张深怨之司礼丞髙戬太平公主之所爱也会天后不豫张昌宗恐天后一日晏驾为元忠所诛乃譛元忠与戬私议云天后老矣不若挟太子为乆长天后怒下元忠戬狱使与昌宗廷辨之昌宗宻引鳯阁舍人张说赂以美官使证元忠说许之明日天后召太子相王及诸宰相使元忠与昌宗对徃复不决昌宗曰张説闻元忠言请召问之天后召説説入鳯阁舍人宋璟谓説曰名义至重神难欺不可党邪防正以求茍免若获罪流窜其荣多矣若事有不测璟当叩阁力争与子同死努力为之万代瞻仰在此举也左史刘知几曰无汚青史为子孙累及入天后问之説未对昌宗从旁迫趣説使速言説曰陛下视之在陛下前犹逼臣如是况在外乎臣实不闻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臣使诬证之耳天后曰张説反覆小人宜并系治之他日更引问説对如前天后怒命宰相与河内王武懿宗共鞫之説所执如初朱敬则抗疏理之曰元忠素称忠正张説所坐无名若令抵罪失天下望苏安恒亦上疏以为陛下革命之初人以为纳谏之主暮年以来人以为受佞之主自元忠下狱里巷恼恼皆以为陛下委信奸宄斥逐贤良忠臣烈士皆抚髀于私室而箝口于公朝畏迕易之等意徒取死而无益方今赋役烦重百姓雕重以谗慝専恣刑罚失中窃恐人心不安别生他变争锋于朱雀门内问鼎于大明殿前陛下将何以谢之何以御之易之等见其疏大怒欲杀之赖朱敬则桓彦范魏知古保救得免贬元忠为髙要尉戬説皆流岭表   宋璟独不礼张易之兄弟   天后尝命朝贵宴集张易之兄弟皆位在宋璟上易之素惮璟欲悦其意虚位揖之曰公方今第一人何乃下坐璟曰才劣位卑张卿以为第一何也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丞奈何卿五郎璟曰以官言之正当为卿足下非张卿家奴何郎之有举坐悚惕时自武三思以下皆谨事易之兄弟璟独不为之礼诸张积怒常欲中伤之天后知之故得免   宋璟疾负罪妄诉不已   开元八年侍中宋璟疾负罪而妄诉不已者悉付御史台治之谓中丞李谨度曰服不更诉者出之尚诉未已者且系由是人多怨者时璟与苏颋建议严禁恶钱江淮间恶钱尤甚璟以监察御史萧之充使括恶钱隐之严急烦扰怨嗟盈路明皇于是贬隐之官罢璟为开府仪同三司颋为礼部尚书   妬贤门   唐李林甫每忌文学之士   天宝元年李林甫为相凡才望功业出己右及为上所厚势位逼己者必百计去之尤忌文学之士明皇尝陈乐于勤政楼下垂帘观之兵部侍郎卢絇谓明皇已起垂鞭按辔横过楼下絇风标清粹明皇目送之深叹其蕴借林甫常厚以金帛赂上左右明皇举动必知之乃除绚华州刺史到官未几诬其有疾州事不理除詹事员外同正明皇又尝问林甫以严挺之今安在是人亦可用挺之时为綘州刺史林甫奏挺之衰老得风疾宜且授以散秩使便医药明皇叹咤乆之以为詹事又以河南采访使齐澣为少詹事皆员外同正于东京养疾澣亦朝廷宿望故并忌之   李林甫贺野无遗贤   六载明皇欲广求天下之士命通一艺以上皆诣京师李林甫恐草野之士对防斥言其奸恶建言举人多卑贱愚瞆恐有俚言汚触圣听乃令郡县长官精加试练灼然超絶者具名送省委尚书覆试御史中丞监之取名实相副者闻奏既而至者皆试以诗赋论遂无一人及第者林甫乃上表贺野无遗贤   李林甫忌王忠嗣入相   李林甫以王忠嗣功名日盛恐其入相忌之安禄山潜蓄异志托以御防筑雄武城大贮兵器请忠嗣助役因欲留其兵忠嗣先期而徃不见禄山而还数上言禄山必反林甫益恶之忠嗣固辞兼河东朔方节度许之   卢杞忌张镒欲出之于外   建中三年徳宗以幽州兵在凤翔思得重臣代之卢杞忌张镒忠直为徳宗所重欲出之于外已得専总朝政乃对曰朱泚名位素崇凤翔校班秩已髙非宰相信臣无以镇抚臣请自行徳宗俛首未言又曰陛下必以臣貎寝不为三军所伏固惟陛下神算徳宗乃顾镒曰才兼文武望重内外无以易卿镒知为所排而无辞以免因再拜受命以镒兼鳯翔尹陇右节度等使   卢杞出顔真卿宣慰李希烈   四年李希烈遣其将李克诚袭防汝州执别驾李元平官军数为所败逻骑西至彭婆东都士民震骇窜匿山谷徳宗问计于卢杞对曰希烈年少骁将恃功骄慢诚得儒雅重臣奉宣圣泽为陈逆顺祸福希烈必革心悔过可不劳军旅而服顔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徳宗以为然命真卿诣许州宣慰希烈诏下举朝失色真卿乗驿至东都郑叔则曰往必不免宜少留须后命真卿曰君命也将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老为国家羞请留之又使人邀真卿于道不及真卿与其子书但敕以奉家庙抚诸孤而已至许州欲宣诏防希烈使其养子千余人环绕嫚骂拔刄拟之为将剸防之势真卿足不移色不变希烈遽以身蔽之麾众令退馆真卿而礼之希烈欲遣真卿还会李元平在座真卿责之元平慙而起以宻啓白希烈希烈意遂变留真卿不遣   卢杞恶李揆有才望使之入吐蕃   荅蕃判官监察御史于頔与吐蕃使者论刺没藏至自青海言疆场已定请遣区颊賛归国以礼部尚书李揆为入蕃会盟使诏诸将相与区颊賛盟于城西李揆有才望卢杞恶之故使之入吐蕃揆言于徳宗曰臣不惮逺行恐死于道路不能逹诏命徳宗为之恻然谓杞曰揆无乃太老对曰使逺夷非谙练朝廷故事者不可且揆行则自今年少于揆者不敢辞逺使矣   元载与其党攻李泌不已   大厯五年元载以李泌有宠于代宗忌之言泌常与亲故宴于北军与鱼朝恩亲善宜知其谋代宗曰北军泌之故吏也故朕使之就见亲故朝恩之诛泌亦豫谋卿勿以为疑载与其党攻之不已会江西观察使魏少游求佐代宗谓泌曰元载不容卿朕今匿卿于魏少游所俟朕决意除载当有信报卿可束装来乃以泌为江西判官且属少游使善待之   李逢吉患穆宗待遇李绅之厚   长庆三年李逢吉为相内结知枢宻王守澄势倾朝野惟翰林学士李绅每承顾问常排抑之拟状至内廷绅多所臧否逢吉患之而穆宗待遇方厚不能逺也会御史中丞缺逢吉荐绅清直宜居风宪之地穆宗以中丞亦次对官不疑而可之会绅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韩愈争台与他职事文移徃来辞语不逊逢吉奏二人不协以愈为兵部侍郎绅为江西观察使   谗譛门   秦甘茂盟于息壤以止谤   周赧王七年秦武王使甘茂约魏以伐韩而令向夀辅行甘茂至魏令向夀还谓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伐王迎甘茂于息壤而问其故对曰宜阳大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其母织自若也及三人告之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臣之贤不若曾参王之信臣又不如其母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反而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君之力也今臣羇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奭挟韩而议之王必听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王曰寡人勿听也请与子盟乃盟于息壤甘茂帅师伐宜阳八年甘茂攻宜阳五月而不拔樗里子公孙奭果争之秦王召甘茂欲罢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以佐甘茂斩首六万遂抜宜阳韩公仲侈入谢于秦以请平   汉马援后为上书者所譛   建武二十五年初马援在交阯常饵薏苡实能轻身胜瘴气军还载之一车及卒后有上书譛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光武益怒援妻孥惶惧不敢以防还旧茔稾城西賔客故人莫敢吊会   光武疑第五伦篣妇公不过从兄饭   中元元年淮阳王入朝第五伦随官属得会见光武问以政事伦因此酬对光武大恱明日复特召入与语至夕光武谓伦曰闻卿为吏篣妇公不过从兄饭宁有之邪对曰臣三娶妻皆无父少遭饥乱寔不敢妄过人食众人以臣愚蔽故生是语耳光武大笑以伦为扶夷长未到官追拜会稽太守为政清而有惠百姓爱之   章帝不信李邑毁班超   建初八年章帝拜班超为将兵长史以徐干为军司马别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邑上书盛毁超拥爱妻抱爱子安乐外国无内顾心超闻之叹曰身非曾参而有三至之谗恐见疑于当时矣遂去其妻章帝知超忠乃切责邑曰纵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归之士千余人何能尽与超同心乎令邑诣超受节度诏若邑任在外者便留与从事超即遣邑将乌孙侍子还京师徐干谓超曰邑前亲毁君欲败西域今何不縁诏书留之更遣他吏送侍子乎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曹操信谗言害崔琰等   建安二十一年时有与中尉崔琰宿不平者白琰傲世怨谤意防不逊曹操怒遂赐琰死尚书仆射毛玠伤琰无辜心不恱人复白玠怨谤操收玠付狱侍中桓阶和洽皆为之陈理操不听阶求案实其事操曰所以不考欲两全玠及言事者耳洽对曰玠信有谤主之言当肆之市朝若玠无此言言事者加诬大臣以误主听不加检覈臣窃不安操卒不穷治玠遂免黜终于家是时西曹掾丁仪用事玠之获罪仪有力焉羣下为之侧目尚书仆射何夔及东曹属徐弈独不事仪仪谗奕出为魏郡太守赖桓阶左右之得免尚书傅选谓何夔曰仪已害毛玠子宜少下之夔曰为不义适足以害其身焉能害人且怀奸佞之心立于明朝其得乆乎   晋王衍多毁羊祜   泰始八年羊祜不附结中朝权贵荀朂冯紞之徒皆恶之从甥王衍尝诣祜陈事辞甚清辩祜不然之衍拂衣去祜顾谓賔客曰王夷甫方当以盛名处大位然败俗伤化必此人也及攻江陵祜以军法将斩王戎衍戎之从弟也故二人皆憾之言论多毁祜时人为之语曰二王当国羊公无徳   荀朂冯紞譛逐张华   太康三年尚书张华以文学才识名重一时论者皆谓华宜为三公中书监荀朂侍中冯紞以伐吴之谋深疾之会武帝问华谁可托后事者华对以明徳至亲莫如齐王由是忤防朂因而譛之以华都督幽州诸军事华至镇抚循夷夏誉望益振武帝复欲徴之冯紞侍武帝从容语及钟会紞曰会之反颇由太祖武帝变色曰卿是何言邪紞免冠谢曰臣闻善御者必知六辔缓急之宜故孔子以仲由兼人而退之冉求退弱而进之汉髙祖尊宠五王而夷灭光武抑损诸将而克终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异也盖抑扬与夺使之然耳钟会才智有限而太祖夸奨无极居以重势委以大兵使会自谓算无遗防功在不赏遂构凶逆耳向令太祖録其小能节以大礼抑之以威权纳之以轨则则乱心无由生矣武帝曰然紞稽首曰陛下既然臣之言宜思坚氷之渐勿使如会之徒复致倾覆武帝曰当今岂复有如会者耶紞因屏左右而言曰陛下谋画之臣着大功于天下据方镇总戎马者皆在陛下圣虑矣武帝黙然由是止不徴华   东晋王国宝譛谢安   太元八年谢安婿王国宝坦之之子也安恶其为人每抑而不用以为尚书郎国宝自以望族故事唯作吏部不为余曹固辞不拜由是怨安国宝从妹为会稽王道子妃武帝与道子皆嗜酒狎昵邪謟国宝乃譛安于道子使离间之于武帝安功名既盛而险诐求进之徒多毁短安武帝由是稍疎忌之   北齐祖珽续謡言譛斛律光   陈大建四年齐尚书右仆射祖珽势倾朝野右丞相咸阳王斛律光恶之遥见辄骂曰多事乞索小人欲行何计光尝在朝堂垂坐珽不知乗马过其前光怒曰小人乃敢尔后珽在内省言声髙慢光适过闻之又怒珽觉之私赂光从奴问之奴曰自公用事相王每夜抱膝叹曰盲人入国必破矣斛律后无宠珽因而间之光自结髪从军未尝败北深为邻敌所惮周勲州刺史韦孝寛宻为謡言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又曰髙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令谍人之于邺邺中小儿歌之于路珽因续之曰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使其妻兄郑道盖奏之后主以问珽珽与陆令萱皆曰实闻有之珽因解之曰百升者斛也盲老公谓臣也与国同忧饶舌老母似谓女侍中陆氏也且斛律累世大将明月声震关西丰乐威行突厥女为皇后男尚公主謡言甚可畏也   唐许宗诬奏褚遂良等   显庆二年许敬宗李义府希皇后防诬奏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与褚遂良潜谋不轨以桂州用武之地授遂良桂州都督欲以为外援瑗坐贬振州刺史济贬台州刺史终身不听朝觐又贬褚遂良为爱州刺史遂良至爱州上表自陈徃者仆王承干交争之际臣不顾死亡归心陛下卒与无忌等四人共定大防及先朝大渐独臣与无忌同受遗诏区处众事咸无废缺数日之间内外宁谧力小任重动罹愆过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表奏不省   许敬宗譛长孙无忌谋反   四年武后以太尉赵公长孙无忌受重赐而不助已深怨之许敬宗屡以利害说无忌无忌每面折之敬宗亦怨武后既立无忌内不自安后令敬宗伺其隙而防之防洛阳人李奉节告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朋党事敕敬宗鞫之敬宗因诬奏季方欲与无忌构防忠臣近戚使权归无忌伺隙谋反髙宗惊曰岂有此邪舅为小人所间小生疑阻则有之何至于反敬宗曰臣始末推究反状已露请收捕凖法髙宗又泣曰舅若果尔朕决不忍杀之若杀之天下谓朕何敬宗对曰薄昭汉文帝之舅也所坐止于杀人文帝遣百官素服哭而杀之至今天下以文帝为明主今无忌忘两朝之大恩谋移社稷其罪与薄昭不可同年而语也幸而奸状自发逆徒引服陛下何疑犹不早决古人有言当防不断反受其乱安危之机间不容髪无忌今之奸雄王莽司马懿之流也陛下少更迁延臣恐变生肘腋悔无及矣髙宗以为然诏削无忌太尉及封邑黔州安置   狄仁杰不愿知譛者名   天授二年以狄仁杰同平章事天后谓仁杰曰卿在汝南甚有善政卿欲知譛卿者名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请改之知臣无过臣之幸也不愿知譛者名天后深叹美之   武三思日夜譛敬晖等   神龙元年以张柬之等及武攸暨武三思郑普思等十六人皆为立功之人赐以铁劵自非反逆各恕十死敬晖等帅百官上表以为革命之际宗室诛窜殆尽岂得与诸武并封今天命维新而诸武封建如旧并居京师开辟以来未有斯理愿陛下为社稷计降其王爵以安内外中宗不许敬晖等畏武三思之谗以崔湜为耳目伺其动静湜见中宗亲三思而忌晖等乃悉以晖等谋告三思反为三思用三思引为中书舍人先是殿中侍御史郑愔谄事二张二张败贬宣州司士参军坐赃亡入东都私谒武三思初见三思哭甚哀既而大笑三思甚怪之愔曰始见大王而哭哀大王戮死而灭族也后乃大笑喜大王之得愔也大王虽得天子之意彼五人皆据将相之权胆略过人废太后如反掌彼五人日夜切齿欲噬大王之肉大王不去此五人危如朝露此愔所以为大王寒心也三思大恱与之登楼问自安之防引为中书舍人与崔湜皆为三思谋主三思与韦后日夜譛晖等云恃功専权将不利于社稷不若封晖等为王罢其政事外不失尊宠功臣内实夺之权中宗以为然以敬晖为平阳王桓彦范为扶阳王张柬之为汉阳王袁恕已为南阳王崔暐为博阳王罢知政事三思令百官复修则天之政不附武氏者斥之为五王所逐者复之大权尽归三思矣   宗楚客等共譛魏元忠   景龙元年宗楚客等引姚廷筠为御史中丞使劾奏魏元忠以为侯君集社稷元勋及其谋反太宗就羣臣乞其命而不得竟流涕斩之其后房遗爱薛万彻齐王祐等为逆虽复懿亲皆从国法元忠功不逮君集身又非国戚与李多祚等谋反陛下仁恩欲掩其过臣所以犯龙鳞悟圣意者正以事关宗社耳中宗颇然之元忠坐系大理贬渠州司马宗楚客令给事中冉祖雍奏言元忠既犯大逆不应出佐渠州杨再思李峤亦賛之监察御史袁守一复表弹元忠曰重俊乃陛下之子犹加昭宪元忠非勋非戚焉得独漏严刑又贬元忠务川尉顷之楚客又令袁守一奏言则天昔在三阳宫不豫狄仁杰奏请陛下监国元忠宻奏以为不可此则元忠懐逆日乆请加严诛中宗谓杨再思等曰以朕思之人臣事主必在一心岂有主上小疾遽请太子知事此乃仁杰欲树私恩未见元忠有失守一欲借前事以防元忠其可乎楚客乃止元忠行至涪陵而卒   李辅国譛杀建宁王   至徳二载李辅国本飞龙小儿粗闲书计给事太子宫肃宗委信之辅国外恭谨寡言而内狡险见张良娣有宠隂附防之与相表里建宁王倓数于上前诋讦二人罪恶二人譛之于肃宗曰倓恨不得为元帅谋害广平王肃宗怒赐倓死于是广平王俶及李泌皆内惧俶谋去辅国及良娣泌曰不可王不见建宁之祸乎俶曰窃为先生忧之泌曰泌与主上有约矣俟平京师则去还山庶免于患俶曰先生去则俶益危矣泌曰王但尽人子之孝良娣妇人王委曲顺之亦何能为   徳宗以谤言疑韩滉   兴元元年议者又言韩滉闻銮舆在外聚兵修石头城隂蓄异志徳宗疑之以问李泌对曰滉公忠清俭自车驾在外滉贡献不絶且镇抚江东十五州盗贼不起皆滉之力也所以修石头城者滉见中原板荡谓陛下有永嘉之行为迎扈之备耳此乃人臣忠笃之虑奈何更以为罪乎滉性刚严不附权贵故多谤毁愿陛下察之臣敢保其无他徳宗曰外议汹汹章奏如麻卿弗闻乎对曰臣固闻之其子臯为考功贠外郎今不敢归省其亲正以谤语沸腾故也徳宗令韩臯谒告归觐面赐绯衣谕以卿父比有谤言朕今不复信矣因言关中乏粮归语卿父宜速致之臯至润州滉感恱流涕即日自临水濵发米百万斛既而陈少游闻滉贡米亦贡二十万斛徳宗谓李泌曰韩滉乃能化陈少游亦贡米矣对曰岂惟少游诸道将争入贡矣   李晟伐竹避飞语   贞元三年李晟大安园多竹复有为飞语者云晟伏兵大安亭谋因仓卒为变晟遂伐其竹   徳宗不信窦参譛吴凑   七年福建观察使吴凑为治有声窦参以私憾毁之且言其病风徳宗召至京师使之步以察之知参之诬由是始恶参以凑为陜虢观察使以代参党李翼   窦申作谤书以倾陆防   八年窦参隂狡而愎恃权而贪每迁除多与族子给事中申议之申招权受赂时人谓之喜鹊左金吾大将军虢王则之与申善左諌议大夫知制诰吴通与陆防不叶窦申恐贽进用隂与通则之作谤书以倾贽徳宗皆察知其状贬则之昭州司马通泉州司马申道州司马寻赐通死   陆贽谓譛诉之言多非实   九年徳宗使人谕陆贽以要重之事勿对赵憬陈论当宻封手疏以闻又苗粲父晋卿徃年摄政尝有不臣之言诸子皆与古帝王同名今不欲明行斥逐兄弟宜各除外官勿使近屯兵之地贽上奏其略曰昨臣所奏惟赵憬得闻陛下已至劳神委曲防防是于心膂之内尚有形迹之拘职同事殊鲜克以济恐爽无私之徳且伤不吝之明又曰爵人必于朝刑人必于市惟恐众之不覩事之不彰君上行之无愧心兆庶听之无疑议受赏安之无怍色当刑居之无怨言此圣王所以宣明典章与天下公共者也凡是譛诉之事多非信实之言利于中伤惧于公辨或云嵗月已乆不可究寻或云事体有妨须为忍或云恶迹未露宜假他事为名或云但弃其人何必明言责辱词皆近于情理意实苞于矫诬伤善售奸莫斯为甚若晋卿父子实有大罪则当公议典宪若被诬枉岂令隂受播迁夫听讼辨谗必求情辨迹情见迹着辞服理穷然后加刑罚焉是以下无寃人上无谬听   李綘说宪宗勿信谗言疑郑絪   元和二年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内与王士真刘济潜通而外献防请图山东擅引兵东出宪宗召令还上党从史托言就食邢洺不时奉诏乆之乃还他日宪宗召李綘对于浴堂语之曰事有极异者朕比不欲言之朕与郑絪议敕从史归上党续徴入朝絪乃泄之于从史使称上党乏粮就食山东为人臣负朕乃尔将何以处之对曰审如此灭族有余矣然絪从史必不自言陛下谁从得之宪宗曰吉甫宻奏綘曰臣窃闻搢绅之论称絪为佳士恐必不然或者同列欲専朝政疾宠忌前愿陛下更熟察之勿使人谓陛下信谗也宪宗良乆曰诚然絪必不至此非卿言朕几误处分   李逢吉之党百计毁裴度   宝厯二年裴度自兴元入朝李逢吉之党百计毁之先是民间謡云绯衣小儿坦其腹天下有口被驱逐又长安城中有横亘六冈如乾象度宅偶居第五冈张权舆上言度名应图防宅占冈原不召而来其防可见敬宗虽年少悉察其诬谤待度益厚   宋申锡为谗人所诬   开成元年李石为上言宋申锡忠直为谗人所诬窜死遐荒未蒙昭雪文宗俛首乆之既而流涕然曰兹事朕乆知其误奸人逼我以社稷大计兄弟几不能保况申锡仅全腰领耳非独内臣外廷亦有助之者皆由朕之不明向使遇汉昭帝必无此寃矣郑覃李固言亦共言其寃文宗深痛恨有慙色诏悉复申锡官爵   李徳諌武宗信谗诛宰相   防昌元年初知枢宻刘逸薛季棱有宠于文宗仇士良恶之武宗之立非二人及宰相意故杨嗣复出为湖南观察使李珏出为桂管观察使士良屡譛逸等劝武宗除之赐逸季棱死遣中使就潭桂州诛嗣复及珏户部尚书杜悰奔马见李徳曰天子年少新即位兹事不宜手滑徳与崔珙崔郓陈夷行三上奏又邀枢宻使至中书使入奏以为徳宗疑刘晏动揺东宫而杀之中外咸以为寃两河不臣者由兹恐惧得以为辞徳宗后悔録其子孙文宗疑宋申锡交通藩邸窜谪至死既而追悔为之出涕嗣复珏等若有罪恶乞更加重贬必不可容亦当先行讯鞫俟罪状着白诛之未晚愿开延英赐对至晡时开延英召徳等入徳等泣涕极言臣等愿陛下免二人于死勿使既死而众以为寃乆之武宗乃曰特为卿等释之   后梁赵张协力倾王彦章   后唐同光元年王彦章疾赵张乱政及为招讨使谓所亲曰待我成功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张闻之私相谓曰我辈宁死于沙陀不可为彦章所杀相与协力倾之凝素疾章之能而謟附赵张在军中与彦章动相违戾百方沮挠之惟恐其有功潜伺彦章过失以闻于梁主每捷奏至赵张悉归功于凝由是彦章功竟无成及归杨村梁主信谗犹恐彦章旦夕成功难制徴还大梁   荘宗信謡言诛郭崇韬   天成元年马彦珪还洛阳乃下诏暴郭崇韬之罪并杀其子于是朝野骇惋羣议纷然庄宗使宦官潜察之保大节度使睦王存乂崇韬之壻也宦官欲尽去崇韬之党言存乂对诸将攘臂垂泣为崇韬称寃言辞怨望遂幽存乂于第寻杀之景进言河中人有告变言李继麟与郭崇韬谋反崇韬死又与存乂连谋宦官因共劝帝速除之庄宗乃徙继麟为义成节度使是夜遣蕃汉马步使朱守殷以兵围其第驱继麟出徽安门外杀之又诛其家人于河中时洛中诸军饥窘妄为謡言伶官采之以闻于庄宗故郭崇韬朱友谦皆及于祸成徳节度使李嗣源亦为謡言所属庄宗遣朱守殷察之守殷私谓嗣源曰令公勲业振主宜自图归藩以逺祸嗣源曰吾心不负天地祸福之来无所可避皆委之于命耳时伶宦用事勲旧人不保嗣源危殆者数四赖宣徽使李绍宏左右营防以是得全   蜀孟知祥斩都延昌诬告   长兴元年蜀都指挥使李仁罕张业欲置宴召孟知祥先二日有尼告二将谋以宴日害知祥知祥诘之无状推始言者军校都延昌王行本腰斩之后就宴尽去左右独诣仁罕第仁罕叩头流涕曰老兵惟尽死以报徳由是诸将皆亲附而服之   后晋冯玊譛桑维翰有废立之志   开运二年初齐王疾未平防中书令桑维翰遣女仆入宫起居太后因问皇弟睿近读书否齐王闻之以告冯玊玊因譛维翰有废立之志齐王疑之李守贞素恶维翰冯玊李彦韬与守贞合谋排之罢维翰政事为开封尹以赵莹为中书令维翰遂称足疾希复朝谒杜絶賔客或谓冯玊曰桑公元老今既解其枢务纵不留之相位犹当优以大藩奈何使之尹京亲猥细之务乎玊曰恐其反耳曰儒生安能反玊曰纵不自反恐其教人耳   告讦门   唐权万纪等以告讦得宠   贞观五年权万纪与侍御史李仁发俱以告讦有宠于太宗由是诸大臣数被谴怒魏徴谏曰万纪等小人不识大体以讦为直以谗为忠陛下非不知其无堪盖取其无所避忌欲以警防羣臣耳而万纪等挟恩依势逞其奸谋凡所弹射皆非有罪陛下纵未能举善以厉俗奈何昵奸以自损乎太宗黙然赐绢五百匹乆之万纪等奸状自露皆得罪   太宗恶上封事者多讦人细事   十年太宗谓羣臣曰朕开直言之路以利国也而比来上封事者多讦人细事自今复有为是者朕当以谗人罪之   裴度諌王锷家奴告主稷   元和十一年王锷家二奴告锷子稷改父遗表匿所献家财宪宗命鞫于内使遣中使诣东都检括锷家财裴度谏曰王锷既没其所献之财已为不少今又因奴告检括其家臣恐诸将帅闻之各以身后为忧宪宗遽止使者以二奴付京兆杖杀之   后汉李屿仆夫告其主谋反   干祐元年初髙祖入大梁太子太傅李崧皆在真定髙祖以崧第赐苏逢吉及崧归朝自以形迹孤危事汉权臣常惕惕谦谨多称疾杜门而二弟屿嶬与逢吉子弟俱为朝士时乗酒出怨言云夺我居第家赀逢吉由是恶之防李屿仆夫葛延遇为屿贩鬻多所欺匿屿抶之督其负甚急延遇与苏逢吉之仆李澄谋上变告屿谋反逢吉闻而诱致之因召崧至第收送侍卫狱屿自诬云与兄崧弟嶬甥王凝及家僮合二十人谋因山陵发引纵火焚京城作乱下诏诛崧兄弟家属及辞所连及者皆陈尸于市仍厚赏葛延遇等时人无不寃之自是士民家皆畏惮仆徃徃为所胁制   后周徐台符请诛诬告者   广顺二年翰林学士徐台符请诛诬告李崧者葛延遇及李澄冯道以为屡更赦不许王峻嘉台符之义白于太祖收延遇澄诛之   反间门   汉王捐数万斤金间楚君臣   三年汉王谓陈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陈平曰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曰善乃出黄金四万斤与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平多以金纵反间于楚军宣言诸将钟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而终不得裂地而王欲与汉为一以灭项氏而分王其地项羽果意不信钟离昧等楚围汉王于荥阳急汉王请和割荥阳以西者为汉亚父劝羽急攻荥阳汉王患之项王使使至汉陈平使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即佯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楚使归具以报项王项王果大疑亚父亚父欲急攻下荥阳城项王不信不肯听亚父闻项王疑之乃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请骸骨归未至彭城疽发背而卒   北魏世祖不以反间疑王慧龙   宋元嘉八年魏以王慧龙为荥阳太守慧龙在郡十年农战并修大着声迹归附者万余家文帝纵反间于魏魏世祖闻之赐慧龙玺书曰刘义隆畏将军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风尘之言想不足介意   吐蕃离间李晟等   唐贞元三年徳宗遣中使王子恒赍诏遗尚结賛至吐蕃境不纳而还浑瑊留屯奉天尚结賛至故原州引见崔汉衡等曰吾饰金械欲械瑊以献賛普今失瑊虚致公辈又谓马燧之侄弇曰胡以马为命吾在河曲春草未生马不能举足当是时侍中度河掩之吾全军覆没矣所以求和蒙侍中力今全军得归奈何拘其子孙命弇与宦官俱文珍浑瑊将马宁等俱归分囚崔汉衡等于河廓鄯州徳宗闻尚结賛之言由是恶马燧以燧为司徒罢其副元帅节度使初吐蕃尚结賛恶李晟马燧浑瑊曰去三人则唐可图也于是离间李晟因马燧以求和欲执浑瑊以卖燧使并获罪因纵兵直犯长安防失浑瑊而止   荆南髙季兴间楚髙郁   后唐天成四年初楚王殷用都军判官髙郁为谋主国赖以富彊邻国皆疾之髙季兴屡以流言间郁于殷殷不听乃遣使遗知政事希声书盛称郁功名愿为兄弟使者言于希声曰髙公常云马氏政事皆出髙郁此子孙之忧也希声信之屡言于殷称郁奢僣且外交富蕃请诛之殷曰成吾功业皆郁力也汝勿为此言希声固请罢其兵柄乃左迁郁行军司马郁谓所亲曰亟营西山吾将老猘子渐大能咋人矣希声闻之益怒明日矫以殷命杀郁于府舍榜谕中外诬郁谋叛明日吏以郁死告殷拊膺大恸曰吾老耄政非已出使我勲旧横罹寃酷既而顾左右曰吾亦何可乆处此乎   通鉴总卷十六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类卷十七上    宋 沈枢 撰固位门   汉刘胜情惜已自同寒蝉   延熹九年杜密素与李膺名行相次时人谓之李杜故同时被系密甞为北海相行春到髙密见郑为乡啬夫知其异器即召署郡职遂遣就学卒成大儒后密去官还家毎谒守令多所陈托同郡刘胜亦自蜀郡告归乡里闭门扫轨无所千及太守王昱谓密曰刘季陵清髙士公卿多举之者密知昱以激己对曰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賔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情惜已自同寒蝉此罪人也今志义力行之贤而密达之违道失节之士而密纠之使明府赏刑得中令闻休扬不亦万分之一乎昱慙服待之弥厚   晋张华不肯逊位以避灾   永康元年尉氏雨血妖星见南方太白昼见中台星拆张华少子韪劝华逊位华不从曰天道幽逺不如静以待之   阎缵谓张华不早逊位避诛   赵王伦阴与孙秀谋簒位欲先除朝望且报宿怨乃执张华裴頠解系解结等于殿前华谓张林曰卿欲害忠臣邪林称诏诘之曰卿为宰相太子之废不能死节何也华曰式干之议臣谏事具存可覆按也林曰谏而不从何不去位华无以对遂皆斩之仍夷三族阎缵抚张华尸恸哭曰早语君逊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   王衍恃兄弟居中外为三窟   永嘉元年以王衍为司徒衍説太傅越曰朝廷危乱当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乃以弟澄为荆州都督族弟敦为青州刺史语之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矣   宋何尚之复起视事   元嘉二十九年尚书令何尚之以老请致仕退居方山议者咸谓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诏书敦谕数四尚之复起视事御史中丞袁淑录自古士有迹无名者为真传以嗤之   唐魏元忠与时俯仰   神龙二年魏元忠自端州还为相不复强谏惟与时俯仰中外失望酸枣尉袁楚客致书元忠以为主上新服厥命惟新厥徳当进君子退小人以兴大化岂可安其荣宠循黙而已今不早建太子择师傅而辅之一失也公主开府置僚属二失也崇长缁衣使游走权门借势纳赂三失也俳优小人盗窃品秩四失也有司选进贤才皆以货取势求五失也宠进宦者殆满千人为长乱之阶六失也王公贵戚赏赐无度竞为侈靡七失也广置员外官伤财害民八失也先朝宫女得自便居外出入无禁交通请谒九失也左道之人荧惑主聴盗窃禄位十失也凡此十失君侯不正谁正之哉元忠得书愧谢而已   李林甫专宠固位   天宝六载李林甫欲杜边帅入相之路以胡人不知书乃奏言文臣为将怯当矢石不若用寒族胡人胡人则勇决习战寒族则孤立无党陛下诚以恩洽其心彼必能为朝廷尽死明皇悦其言始用安禄山至是诸道节度使尽用胡人精兵咸戍北边天下之势偏重卒使禄山倾覆天下皆出于林甫专宠固位之谋也   偷安门   呉主问汉政得失   魏景元二年呉主使五官中郎将薛珝聘于汉及还呉主问汉政得失对曰主闇而不知其过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闻直言经其野民皆菜色臣闻燕雀处堂子母相乐自以为至安也突决栋焚而燕雀怡然不知祸之将及其是之谓乎   东晋陶侃笑王导遵养时贼   咸和五年郭黙斩刘传首至逮康司徒导以郭黙骁勇难制枭首于大航以黙为江州刺史太尉陶侃闻之投袂起曰郭黙恃勇所在贪暴以大难新除禁网寛简欲因际防骋其从横耳发使上表言状且与导书曰郭黙杀方州即用为方州害宰相便为宰相乎导乃收首答侃书曰黙据上流之势加有船舰成资故包含忍使有其地朝廷得以潜严俟足下军到风发相赴岂非遵养时晦以定大事者邪侃笑曰是乃遵养时贼也   避事门   晋琅邪王参佐多避事   建兴元年琅邪王睿参佐多避事自逸录事参军陈頵言于睿曰洛中承平之时朝士以小心恭恪为凡俗以偃蹇倨肆为优雅流风相染以至败国今僚属皆承西台余弊养望自髙是前车已覆而后车又将寻之也请自今临使称疾者皆免官睿不从   齐谢朏令弟瀹饮酒勿豫人事   建武元年以宣城公鸾为太傅领大将军扬州牧都督中外诸军事加殊礼进爵为王宣城王谋继大统多引朝廷名士与参筹策侍中谢朏心不愿乃求出为呉兴太守至郡致酒数斛遗其弟吏部尚书防为书曰可力饮此勿豫人事臣光曰臣闻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二谢兄弟比肩贵近安享荣禄危不预知为臣如此可谓忠乎   唐张茂和以淮西之行辞裴度   元和十二年裴度赴淮西宪宗御通化门送之右神武将军张茂和甞以胆畧自于度度表为都押牙茂和辞以疾度奏请斩之宪宗曰此忠顺之门为卿逺贬乃贬茂和永州司马以嘉王傅髙承简为都押牙   怨望门   东晋桓毎怏怏于失职   太元十七年南郡公桓负其才地以雄豪自处朝廷疑而不用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甞诣琅邪王道子值其酣醉张目谓众客曰桓温晩涂欲作贼云何伏地流汗不能起由是益不自安常切齿于道子后出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遂弃官归国上疏自颂曰先臣勤王匡复之勲朝廷遗之臣不复计至于先帝龙飞陛下继明请问谈者谁之由邪疏寝不报在江陵殷仲堪甚敬惮之桓氏累世临荆州复豪横士民畏之征虏参军胡藩过江陵见仲堪説之曰桓志趣不常毎快快于失职节下崇待太过恐非将来之计也仲堪不悦   宋王僧达怏怏不得志   大明二年中书令王僧达幼聪警能文而跌荡不拘武帝初践阼擢为仆射自负才地谓当时莫及一二年间即望宰相既而迁防军怏怏不得志累启求出武帝不悦自是稍稍下迁五嵗七徙再被弹削僧达既耻且怨所上表奏辞旨抑扬又好非议时政武帝已积愤怒路太后兄子甞诣僧达趋升其榻僧达令舁弃之太后大怒固邀上令必杀僧达防髙阇反武帝因诬僧达与阇通谋收付廷尉赐死   顔竣对亲旧有怨言   三年冬扬州刺史顔竣遭母忧送丧还都武帝恩待犹厚竣时对亲旧有怨言或语及朝廷得失防王僧达得罪疑竣谮之将死具陈竣前后怨望诽谤之语武帝乃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劾奏免竣官竣愈惧上启陈谢且请生命武帝亦怒诏答曰卿讪讦怨愤已孤本望乃复过烦思虑惧不自全岂为下事上诚节之至邪及竟陵王诞反武帝遂诬竣与诞通谋收竣付廷尉先折其足然后赐死   齐江谧以不迁官怨望诽谤   建元四年吏部尚书江谧性謟躁太祖殂谧恨不豫顾命武帝即位谧又不迁官以此怨望诽谤防武帝不豫谧诣豫章王嶷请间曰至尊非起疾东宫又非才公今欲作何计武帝知之使御史中丞沈冲奏谧前后罪恶赐死   北魏裴植以不髙迁常怏怏   梁天监十四年魏尚书裴植自谓人门不后王肃以朝廷处之不髙意常怏怏表请解官嵩山世宗不许深怪之及为尚书志气骄满毎谓人曰非我须尚书尚书亦须我每入参议论好面讥毁羣官又表征南将军田益宗言华夷异不应在百世衣冠之上于忠元昭见之切齿尚书左仆射郭祚冒进不已自以东宫师傅列辞尚书望封侯仪同诏以祚为都督雍岐华三州诸军事祚与植皆恶于忠专横密劝髙阳王雍使出之忠闻之大怒令有司诬奏其罪   北周贺若敦对台使出怨言   陈天嘉六年周以函谷闗城为通洛防以贺若敦为中州刺史镇函谷敦恃才负气顾其流辈皆为大将军敦独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军而返谓宜受赏翻得除名对台使出怨言晋公防怒征还逼令自杀临死谓其子弼曰吾志平江南今而不果汝必成吾志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而诫之   隋贺若弼以怨望坐免官   开皇十二年以内史令杨素为尚书右仆射与髙颎专掌朝政右领军大将军贺若弼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毎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坐免官怨望愈甚久之文帝下弼狱谓之曰我以髙颎杨素为宰相汝每昌言曰此二人惟堪防饭耳是何意也弼曰颎臣之故人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罪当死文帝曰臣下守法不移公可自求活理弼曰臣恃至尊威灵将八千兵度江擒陈叔宝窃以此望活文帝曰此已格外重赏何用追论弼曰臣已防格外重赏今还格外望活既而上低囘者数日惜其功特令除名嵗余复其爵位文帝亦忌之不复任使然每宴赐遇之甚厚   贺若弼恃平陈之功要索不已   二十年贺若弼复坐事下狱文帝数之曰公有三太猛嫉妬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既而释之佗日文帝谓侍臣曰弼将伐陈谓髙颎曰陈叔宝可平也不作髙鸟尽良弓藏邪颎云必不然及平陈遽索内史又索仆射我语颎曰功臣正宜授勲官不可预朝政弼后语颎皇太子于已出口入耳无所不尽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何脉脉邪意图镇广陵又图荆州皆作乱之地意终不改也   唐刘文静以功髙有觖望之心   武德二年民部尚书鲁公刘文静自以才畧功勲在裴寂之右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每廷议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数侵侮寂由是有隙文静与弟文起饮酒酣怨望拔刀击柱曰防当斩裴寂首家数有妖文起召巫于星下被发衔刀为厌胜文静有妾无宠使其兄上变告之髙祖以文静属吏遣裴寂萧瑀问状文静曰建义之初忝为司马计与长史位望略同今寂为仆射据甲第臣官赏不异众人东西征讨老母留京师风雨无所庇实有觖望之心因醉怨言不能自保髙祖谓羣臣曰观文静此言反明白矣秦王世民为之固请曰昔在晋阳文静先定非常之策始告寂知及克京城任遇悬隔今文静觖望则有之非敢谋反裴寂言于髙祖曰文静才略实冠时人性复麤险今天下未定留之必贻后患髙祖素亲寂低囘久之卒用寂言文静及文起坐死籍没其家   侯君集怨望有异志   贞观十七年以张亮为洛州都督侯君集自以有功而下吏怨望有异志亮出为洛州君集激之曰何人相排亮曰非公而谁君集曰我平一国来逢嗔如屋大安能仰排因攘袂曰郁郁殊不聊生公能反乎与公反亮密以闻太宗曰卿与君集皆功臣语时旁无它人若下吏君集必不服如此事未可知汝且勿言待君集如故   李敬业等各以失职怨望   光宅元年时诸武用亊唐宗室人人自危众心愤惋防眉州刺史英公李敬业及弟敬猷唐之奇骆賔王杜求仁皆坐事遭贬魏思温甞为御史复被黜皆防于扬州各自以失职怨望乃谋作乱以匡复庐陵王为辞思温为之谋主于是开府库令士曹参军李宗臣就钱坊驱囚徒工匠数百授以甲遂起一州之兵复称嗣圣元年开三府一曰匡复府二曰英公府三曰杨州大都督府敬业自称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以賔王为记室旬日间得胜兵十余万移檄州县略曰伪临朝武氏者人非温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甞以更衣入侍洎乎晩节秽乱春宫密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践元后于翚翟防吾君于聚麀又曰弑姊屠兄杀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又曰包藏祸心窃窥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又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在又曰试观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太后见檄问曰谁所为或对曰骆賔王太后曰宰相之过也人有如此才而使之流落不偶乎   刘幽求就闲职有怨望语   开元二年或告太子少保刘幽求太子詹事钟绍京有怨望语下紫微省按问幽求等不服姚崇卢怀慎薛讷言于明皇曰幽求等皆功臣乍就闲职微有沮丧人情或然功业既大荣宠亦深一朝下狱虑惊逺聴遂贬幽求为睦州刺史绍宗为果州刺史   朱泚等皆以失职谋作乱   建中四年泾原兵乱德宗自苑北门出姜公辅叩马言曰朱泚甞为泾帅坐弟滔之故废处京师心常怏怏臣甞谓陛下既不能推心待之则不如杀之毋贻后患今乱兵若奉以为主则难制矣请召使从行德宗仓猝不暇用其言曰无及矣遂行姚令言与乱兵谋曰今众无主不能持久朱太尉闲居私第请相与奉之众许诺乃遣数百骑迎朱泚于晋昌里泚入宫居含元殿设警严自称权知六军源休以使囘纥还赏薄怨朝廷入见泚屏人密语移时为泚陈成败引符命劝之僭逆泚喜然犹未决宿卫诸军举白幡降者列于阙前甚众李忠臣久失兵柄太仆卿张光晟自负其才皆郁郁不得志泚悉起而用之先是休以才能光晟以节义蒋镇以清素都官员外郎彭偃以文学太常卿敬釭以勇略皆为时人所重至是皆为泚用   蜀王宗佶以罢相怨望   后梁开平元年蜀太师王宗佶既罢相怨望阴畜养死士谋作乱上表以为臣官预大臣亲则长子国家之事休戚是同今储贰未定必启厉阶陛下若以宗懿才堪继承宜早行册礼以臣为元帅兼总六军倘以时方艰难宗懿冲幼臣安敢持谦不当重事陛下既正位南面军旅之事宜委之臣下臣请开元帅府铸六军印征戍徴发臣悉专行太子视膳于晨昏微臣握兵于环衞万世基业惟陛下裁之蜀主怒忍未发以问唐道袭对曰宗佶威望内外慑服足以统御诸将蜀主益疑之宗佶入见辞色悖慢蜀主谕之宗佶不退蜀主不堪其忿命卫士扑杀之   南唐宋齐丘以罢职愤邑尤甚   后晋天福八年唐侍中周宗年老恭谨自守中书令宋齐丘广树朋党百计倾之宗泣诉于唐主唐主由是薄齐丘既而陈觉被疎乃出齐丘为镇海节度使齐丘忿怼表乞归九华旧唐主知其诈一表即从之赐书曰今日之行昔时相许朕实知公故不夺公志仍赐号九华先生封青阳公食一县租税齐丘乃治大第于青阳服御将吏皆如王公而愤邑尤甚   私怨门   汉光武谓两虎安得私鬭   建武二年贾复南击召陵新息平之复部将杀人于颍川颍川太守冦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率多相容恂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吾与冦恂并列将帅而为其所防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姊子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亷颇者为国也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出迎于道称疾而还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光武乃徴恂恂至引见时贾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光武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鬭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   东晋陶侃怨庾亮不欲赴国难   咸和三年庾亮温峤将起兵讨苏峻而道路断絶不知建康声闻防南阳范汪至寻阳言峻政令不壹贪暴纵横灭亡己兆虽强易弱朝廷有倒悬之急宜时进讨峤深纳之乃遣督防王衍期诣荆州邀陶侃与之同赴国难侃犹以不预顾命为恨答曰吾疆场外将不敢越局愆期谓侃曰苏峻豺狼也如得遂志四海虽广公宁有容足之地乎侃深感悟即戎服登舟昼夜兼道而进至寻阳议者咸谓侃欲诛庾亮以谢天下亮甚惧用温峤计诣侃拜谢侃惊止之曰庾元规乃拜陶士行邪亮引咎自责风止可观侃不觉释然曰君侯修石头以拟老子今日反见求邪即与之谈宴终日遂与亮峤同趣建康戎卒四万旌旗七百余里钲鼔之声震于逺近苏峻闻西方兵起用参军贾宁计自姑孰还据石头分兵以拒侃等   刘裕憾刁逵德王谧   元兴三年初刘裕名微位薄轻狡无行盛流皆不与相知惟王谧独竒贵之谓裕曰卿当为一代英雄裕甞与刁逵摴蒱不时输直逵缚之马栁谧见之责逵而释之代之还直由是裕深憾逵而德谧萧方等曰夫蛟龙潜伏鱼虾防之是以汉髙赦雍齿魏武免梁鹄安可以布衣之嫌而成万乗之隙也今王谧为公刁逵亡族醻恩报怨何其狭哉   唐李晟表张延赏过恶   贞元元年初李晟甞将神防军戍成都及还以营妓髙洪自随西川节度使张延赏怒追而返之由是有隙至是刘从一有疾德宗召延赏入相晟表陈其过恶德宗重违其意以延赏为左仆射   德宗使李晟与张延赏释怨   二年工部侍郎张彧李晟之壻也晟在鳯翔以女嫁幕客崔枢礼重枢过于彧彧怒遂附于张延赏给事中郑云逵甞为晟行军司马失晟意亦附延赏德宗亦忌晟功名防吐蕃有离间之言延赏等腾谤于朝无所不至晟闻之昼夜泣表请削发为僧德宗慰谕不许韩滉素与晟善德宗命滉与刘佐谕防于晟使与延赏释怨晟奉诏滉等引延赏诣晟第谢结为兄弟因宴饮尽欢又宴于滉佐之第亦如之滉因使晟表荐延赏为相李晟为其子请昏于延赏延赏不许晟谓人曰武夫性快释怨于杯酒间则不复贮胷中矣非如文士难犯外虽和解内蓄憾如故吾得无惧哉   李吉甫后与陆防为深交   永贞元年德宗之末十年无赦羣臣以微过谴逐者皆不复叙用至是始得量移追忠州别驾陆防郴州别驾郑余庆杭州刺史韩臯道州刺史阳城赴京师防之秉政也贬驾部员外郎李吉甫为明州长史既而徙忠州刺史防昆弟门人咸以为忧而吉甫至忻然以宰相礼事之防初犹慙惧后遂为深交韦臯在成都屡上表请以防自代防与阳城皆未闻追诏而卒   改行门   晋周处砥节励行   泰始十年初周鲂之子处膂力絶人不修细行乡里患之处甞问父老曰今时和嵗丰而人不乐何邪父老叹曰三害不除何乐之有处曰何谓也父老曰南山白额虎长桥蛟并子为三矣处曰若所患止此吾能除之乃入山求虎射杀之因投水搏杀蛟遂从机云受学笃志读书砥节砺行比及朞年州府交辟   东晋沈劲变凶逆之族为忠义之门   兴宁二年初沈充之子劲以其父死于逆乱志欲立功以雪旧耻年三十余以刑家不得仕呉兴太守王胡之为司州刺史上疏称劲才行请解禁锢参其府事朝廷许之臣光曰沈劲可谓能为子矣耻父之恶致死以涤之变凶逆之族为忠义之门易曰干父之蛊用誉蔡仲之命曰尔尚盖前人之愆惟忠惟孝其是之谓乎   唐魏元忠捧制感泣   神龙元年天后崩于上阳宫年八十二遗制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中宗居谅阴以魏元忠摄冢宰三日元忠素负忠直之望中外赖之武三思惮之矫天后遗制慰谕元忠赐实封百户元忠捧制感咽涕泗见者曰事去矣   钟传以少时暴虎戒诸子   天复元年江西节度使钟传少时甞猎醉遇虎与鬭虎搏其肩而传亦持虎腰不置旁人共杀虎乃得免既贵悔之常戒诸子曰士处世贵智谋勿效吾暴虎也   变诈门   秦张仪诬献地以絶齐楚之从   周赧王二年秦惠王欲伐齐患齐楚之从亲乃使张仪至楚説楚怀王曰大王诚能聴臣闭闗絶约于齐臣请献商于之地六百里楚王説而许之陈轸独曰不然以臣观之商于之地不可得而齐秦合齐秦合则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説乎对曰夫秦之所以重楚者以其有齐也今闭闗絶约于齐则楚孤秦奚贪夫孤国而与之商于之地六百里张仪至秦必负王是王北絶齐交西生患于秦也两国之兵必俱至为王计者不若阴合而阳絶于齐使人随张仪茍与吾地絶齐未晚也楚王曰愿陈子闭口毋复言遂闭闗絶约于齐使一将军随张仪至秦使勇士宋遗借宋之符北骂齐宣王宣王大怒折节而事秦齐秦之交合张仪乃朝见楚使者曰子何不受地从某至某广袤六里使者怒还报楚王楚王大怒欲发兵而攻秦陈轸曰轸可发口言乎攻之不如因赂以一名都与之并兵而攻齐是我亡地于秦取偿于齐也今王已絶于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秦齐之交而来天下之兵也国必大伤矣楚王不聴使屈匄帅师伐秦秦亦发兵使庶长章击之战于丹阳楚师大败   魏刘善伺上意以求合   太和六年侍中刘为明帝所亲重明帝将伐蜀朝臣内外皆曰不可入与明帝议则曰可伐出与朝臣言则曰不可有胆智言之皆有形中领军杨暨明帝之亲臣又重执不可伐之议最坚毎从内出辄过讲不可之意后暨与明帝论伐蜀事暨切谏明帝曰卿书生焉知兵事暨谢曰臣言诚不足采侍中刘先帝谋臣常曰蜀不可伐明帝曰与吾言蜀可伐暨曰可召质也诏召至明帝问终不言后独见责明帝曰伐国大谋也臣得与闻大谋常恐眯梦漏泄以益臣罪焉敢向人言之夫兵诡道也军事未发不厌其密陛下显然露之臣恐敌国已闻之矣于是明帝谢之见出责暨曰夫钓者中大鱼则纵而随之须可制而后牵则无不得也人主之威岂徒大鱼而已子诚直臣然计不足采不可不精思也暨亦谢之或谓明帝曰不尽忠善伺上意所趋而合之陛下试与言皆反意而问之若皆与所问反者是常与圣意合也毎问皆同者之情必无所复逃矣明帝如言以验之果得其情从此疏焉遂发狂出为大鸿胪以忧死傅子曰巧诈不如拙诚信矣以之明智权计若居之以徳义行之以忠信古之上贤何以加诸独任才智不敦诚慤内失君心外困于俗卒以自危岂不惜哉   东魏崔暹颇挟巧诈   梁大同十一年东魏丞相髙欢入朝于邺百官迎于紫陌欢握崔暹手而劳之曰往日朝廷岂无法官莫肯纠劾中尉尽心徇国不避豪强遂使逺迩肃清冲锋防陈大有其人当官正色今始见之富贵乃中尉自取髙欢父子无以相报赐暹良马东魏静帝宴于华林园使欢择朝廷公直者劝之酒欢降阶跪曰唯暹一人可劝髙澄退谓暹曰我尚畏羡何况余人然暹中怀颇挟巧诈初魏髙阳王斌有庶妹玉仪不为其家所齿为孙腾妓腾又弃之髙澄遇诸涂悦而纳之遂有殊宠封琅邪公主澄谓崔季舒曰崔暹必造直谏我亦有以待之及暹谘事澄不复假以顔色居三日暹怀刺坠之于前澄问何用此为暹悚然曰未得通公主澄大悦把暹臂入见之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将军前毎言叔父可杀及其自作乃过于吾   隋文帝谓卢贲反覆不可用   开皇十四年齐州刺史卢贲坐民饥闭民粜除名文帝后复欲授以一州贲对诏失旨又有怨言文帝大怒遂不用皇太子为言此辈并有佐命功虽性行轻险诚不可弃文帝曰我抑屈之全其命也微刘昉郑译卢贲栁裘皇甫绩等则我不至此然此等皆反覆子也当周宣帝时以无赖得幸及帝大渐顔之仪等请以赵王辅政此辈行诈顾命于我我将为政又欲乱之故谋大逆译为巫蛊如贲之例皆不满志任之则不逊置之则怨望自为难信非我弃之众人见此谓我薄于功臣斯不然矣贲遂废卒于家   唐封德议事数变   武德九年初萧瑀荐封徳彞于上皇上皇以为中书令及太宗即位瑀为左仆射德彞为右仆射议事已定德彞数反之于上前由是有隙时房龄杜如晦新用事皆疎瑀而亲徳彞瑀不能平遂上封事论之辞指寥落由是忤旨防瑀与陈叔达忿争于上前瑀叔达皆坐不敬免官   宪宗遣中使绐王弁   元和十四年朝廷议兴兵讨王弁恐青郓相扇继变乃除弁开州刺史遣中使赐以告身中使绐之曰开州计已有人迎道路留后宜速发弁即日发沂州导从尚百余人入徐州境所在减之其众亦稍逃散遂加以杻械乗驴入闗斩东市先是三分郓兵以三镇及王遂死朝廷以为师道余党凶态未除命曹华引棣州兵赴镇以讨之沂州将士迎者华皆以好言抚之使先入城慰安其余众皆不疑华视事三日大飨将士伏甲士千人于幕下乃集众而谕之曰天子以郓人有迁徙之劳特加优给宜令郓人处右沂人处左既定令沂人皆出因阖门谓郓人曰王常侍以天子之命为帅于此将士何得辄害之语未毕伏者出围而杀之死者千二百人无一得脱者门屏间赤雾髙丈余久之方散臣光曰春秋书楚子防诱蔡侯般杀之于申彼列国也孔子犹深贬之恶其诱讨也况为天子而诱匹夫乎王遂以聚敛之才殿新造之邦用苛虐致乱王弁庸夫乗衅窃发茍沂帅得人戮之易于犬豕耳何必以天子诏书为诱人之饵乎且作乱者五人耳乃使曹华设诈屠千余人不亦滥乎然则自今士卒孰不猜其将帅将帅何以令其士卒上下盻盻如冦雠聚处得间则更相鱼肉惟先发者为雄耳祸乱何时而弭哉惜夫宪宗削平僭乱防致治平其美业所以不终由茍徇近功不敦大信故也   后唐王晏球讥王都挟小数   天成三年初庄宗徇地河北获小儿畜之宫中及长赐姓名曰李继陶明宗即位纵遣之王都得之使衣黄袍坐堞间谓王晏球曰此庄宗皇帝子也已即帝位公受先朝厚恩曽不念乎晏球曰公作此小数竟何益吾今教公二策不悉众决战则束手出降耳自余无以求生也   奸诈门   汉公孙多诈无防实   元光五年公孙毎朝防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廷争于是武帝察其行慎厚辩论有余习文法吏事縁饰以儒术大説之一嵗中迁至左内史奏事有不可不廷辨常与汲黯请间黯先发之推其后甞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倍其约以顺上旨汲黯廷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实始与臣等建此议今皆倍之不忠武帝问谢曰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武帝然言益厚遇之   汲黯谓公孙为布被饰诈   元朔三年公孙为布被食不重肉汲黯曰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为布被此诈也武帝问谢曰有之夫以三公为布被与小吏无差诚饰诈欲以钓名如汲黯言且无汲黯忠陛下安得闻此言武帝以为谦让愈益厚之   张汤舞智以御人   张汤为廷尉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时武帝方乡文学汤阳浮慕事董仲舒公孙等以千乗儿寛为奏谳掾以古法义决疑狱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与监史深祸者即上意所欲释与监史轻平者武帝由是悦之汤于故人子弟调防之尤厚其造请诸公不避寒暑是以汤虽文深意忌不专平然得此声誉汲黯数质责汤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襃先帝之功业下不能抑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何空取髙皇帝约束纷更之为而公以此无种矣黯时与汤论议汤辩常在文深小苛黯伉厉守髙不能屈忿发骂曰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以为公卿果然必汤也令天下重足而立侧目而视矣   狄山谓张汤乃诈忠   元狩四年匈奴用赵信计遣使于汉好辞请和亲天子下其议是时博士狄山议以为和亲便武帝以问张汤汤曰此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愚忠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于是武帝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曰不能曰居一县对曰不能复曰居一障间山自度辩穷且下吏曰能于是武帝遣山乗障至月余匈奴斩山头而去自是以后羣臣震慴无敢忤汤者   王莽匿情求名   永始元年封王莽为新都侯迁骑都尉爵位益尊节操愈谦散舆马衣裘振施賔客家无所余收赡名士交结将相卿大夫甚众故在位更推荐之游者为之谈説虚誉隆洽倾其诸父矣敢为激发之行处之不慙恧甞私买侍婢昆弟或颇闻知莽因曰后将军朱子元无子莽闻此儿种宜子为买之即日以婢奉朱博其匿情求名如此   呉刁诈増防文   晋泰始七年呉人刁诈増防文云黄旗紫葢见于东南终有天下者荆扬之君呉主信之是月晦大举兵出华里载太后皇后及后宫数千人从牛渚西上行遇大雪道涂防坏兵士寒冻殆死皆曰若遇敌便当倒戈呉主闻之乃还   唐安禄山倾巧善事人   开元二十九年平卢兵马使安禄山倾巧善事人人多誉之明皇左右至平卢者禄山皆厚赂之由是明皇益以为贤御史中丞张利贞为河北采访使至平卢禄山曲事利贞乃至左右皆有赂利贞入奏盛称禄山之美明皇以禄山为营州都督充平卢军使两蕃渤海黒水四府经略使   安禄山外若痴直内实狡黠   天宝六载以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兼御史大夫禄山体充肥腹垂过膝甞自称重三百斤外若痴直内实狡黠常令其将刘骆谷留京师诇朝廷指趣动静皆报之或应有牋表者骆谷即为代作通之禄山在上前应对敏给杂以诙谐明皇甞戏指其腹曰此胡腹中何所有其大乃尔对曰更无余物止有赤心耳明皇悦又甞命见太子禄山不拜拱立曰臣胡人不习朝仪不知太子者何官明皇曰此储君也朕千秋万嵗后代朕君汝者也禄山曰臣愚向者惟知有陛下一人不知乃更有储君不得已然后拜明皇以为信然益爱之明皇甞宴勤政楼百官列坐楼下独为禄山于御座东间设金鸡障置榻使坐其前仍命卷以示荣宠命杨铦杨锜贵妃三姊皆与禄山叙兄弟禄山得出入禁中因请为贵妃儿明皇与贵妃共坐禄山先拜贵妃明皇问何故对曰胡人先母而后父明皇大悦   奸邪门   汉恭石显共倾萧望之等   初元二年乐陵侯史髙以外属领尚书事萧望之周堪为之副望之名儒与堪皆以师傅旧恩天子任之数宴见言治乱陈王事望之选白宗室明经有行刘更生与金敞并拾遗左右四人同心谋议劝导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元帝甚乡纳之史髙充位而已由此与望之有隙恭石显自宣帝时久典枢机明习文法元帝即位多疾以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遂委以政事无大小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显为人巧慧习事能深得人主微指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忤恨睚眦辄被以危法亦与车骑将军髙为表里望之等患苦许史放纵又疾恭显擅权建白以为中书政本国家枢机宜以公明通正处之武帝游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之义由是大与髙恭显忤望之堪数荐名儒茂材以备谏官防稽郑朋阴欲附望之望之始见朋接待以意后知其倾邪絶不与通朋怨恨更求入许史待诏华龙行汗秽欲入堪等堪等不纳亦与朋相结恭显令二人告望之等谋欲罢退许史状事下恭问状望之对曰外戚在位多奢淫欲以匡正国家非为邪也恭显奏望之堪更生朋党相称举数谮诉大臣毁离亲戚欲以专擅权埶为臣不忠诬上不道请召致廷尉时元帝初即位不省召致廷尉为下狱也可其奏后元帝召堪更生曰系狱元帝大惊曰非但廷尉问邪以责恭显皆叩头谢元帝曰令出视事恭显因使史髙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闻于天下而先验师傅既下九卿大夫狱宜因决免于是制诏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无它罪过今事久远识忘难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将军光禄勲印绶及堪更生皆免为庶人   恭显以术杀望之   元帝复征周堪刘更生欲以为谏大夫恭石显白皆以为中郎元帝器重萧望之不已欲倚以为相恭显及许史子弟侍中诸曹皆侧目于望之等防望之子散骑中郎伋亦上书讼望之前事恭石显等知望之素髙节不诎辱建白望之前幸得不坐复赐爵邑不悔过服罪深怀怨望教子上书归非于上自以托师傅终必不坐非颇屈望之于牢狱塞其怏怏心则圣朝无以施恩厚元帝曰萧太傅素刚安肯就吏显等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语言薄罪必无所忧元帝乃可其奏使者至召望之望之仰天叹曰吾甞备位将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狱茍求生活不亦鄙乎饮鸩自杀天子闻之惊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狱果然杀吾贤傅是时太官方上昼食元帝乃郤食为之涕泣哀动左右于是召显等责问以议不详皆免冠谢良久然后已元帝追念望之不忘毎嵗时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终帝之世臣光曰甚矣孝元之为君易欺而难寤也夫恭显之谮愬望之其邪説诡计诚有所不能辨也至于始疑望之不肯就狱恭显以为必无忧已而果自杀则恭显之欺亦明矣在中智之君孰不感动奋发以底邪臣之罚孝元则不然虽涕泣不食以伤望之而终不能诛恭显才得其免冠谢而已如此则奸臣安所惩乎是使恭显得肆其邪心而无复忌惮者也   刘更生上书辨正邪   永光元年石显惮周堪张猛等数谮毁之刘更生惧其倾危上书曰臣闻舜命九官济济相让和之至也众臣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今贤不肖浑殽白黒不分邪正杂糅忠谗并进朝臣舛午胶戾乖刺更相谗愬转相是非所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胜载分曹为党往往羣朋将同心以防正臣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防者乱之机也乗治乱之机未知孰任而灾异数见原其所以然者由谗邪并进也谗邪之所以并进者由上多疑心夫执狐疑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羣枉之门谗邪进则众贤退羣枉盛则正士消故易有否泰小人道长君子道消则政日乱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则政日治故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信任既贤在于坚固而不移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言守善笃也易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汗出而不反者也今出善令未能逾时而反是反汗也用贤未能三旬而退是转石也论语曰见不善如探汤今二府奏佞讇不当在位歴年而不去故出令则如反汗用贤则如转石去佞则如拔山如此望阴阳之调不亦难乎昔孔子与顔渊子贡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稷与臯陶传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国无邪心也今佞邪与贤臣并交防之内合党共谋违善依恶歙歙訿訿数设危险之言欲以倾移主上如忽然用之此天地之所以先戒灾异之所以重至者也今以陛下明知诚深思天地之心以揆当世之变放逺佞邪之党坏散险诐之聚杜闭羣枉之门广开众正之路决断狐疑分别犹豫使是非炳然可知则百异消灭而众祥并至太平之基万世之利也显见其书愈与许史比而怨更生等元帝内重堪又患众口之浸润无所取信时长安令杨兴以材能幸常称誉堪元帝欲以为助乃见问兴朝臣龂龂不可光禄勲何邪兴者倾巧士谓元帝疑堪因顺指曰堪非独不可于朝廷自州里亦不可也元帝于是疑之司校尉诸葛丰始以特立刚直著名于朝数侵犯贵戚在位多言其短后坐春夏系治人徙城门校尉丰于是上书告堪猛罪元帝不直丰乃制诏丰前数称言堪猛之美今暴扬难验之罪毁誉恣意不顾前言不信之大也朕怜丰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又曰丰言堪猛贞信不立朕闵而不治又惜其材能未有所効其左迁堪为河东太守猛槐里令臣光曰诸葛丰之于堪猛前誉而后毁其志非为朝廷进善而去奸也欲比周求进而已矣斯亦郑朋杨兴之流乌在其为刚直哉人君者察美恶辨是非赏以劝善罚以惩奸所以为治也使丰言得实则丰不当绌若其诬罔则堪猛何辜焉今两责而俱弃之则美恶是非果何在哉   石显诬张猛令自杀   永光四年日有食之元帝于是召诸前言日变在周堪张猛者责问皆稽首谢因下诏称堪之美徴诣行在所拜为光禄大夫领尚书事猛复为太中大夫石显筦尚书尚书五人皆其党也堪希得见常因显白事事决显口防堪疾瘖不能言而卒显诬谮猛令自杀于公车   京房指石显以晓元帝   建昭二年京房甞宴见问元帝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元帝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将以为贤也元帝曰贤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元帝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必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寤而更求贤曷为卒任不肖以至于是元帝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令皆觉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齐桓公秦二世亦甞闻此君而非笑之然则任竖刀赵髙政治日乱盗贼满山何不以幽厉卜之而觉寤乎元帝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因免冠顿首曰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示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靁春凋秋荣春秋所记灾异尽备陛下视今为治邪乱邪元帝曰亦极乱耳良久乃曰今为乱者谁哉房曰明主宜自知之元帝曰不知也如知何故用之房曰上最所信任与图事帷幄之中进退天下之士者是矣房指谓石显元帝亦知之谓房曰已谕房罢出后元帝亦不能退显也   石显荐贡禹以自解免   石显威权日盛公卿以下畏显重足一迹显与中书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结为党友诸附倚者皆得宠位民歌之曰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显闻众人匈匈言已杀前将军萧望之恐天下学士讪已以谏大夫贡禹明经着节乃使人致意深自结纳因荐禹天子歴位九卿礼事之甚备议者于是或称显以为不妬谮望之矣显之设变诈以自解免取信人主者皆此也荀悦曰夫佞臣之惑君主也甚矣故孔子曰逺佞人非但不用而已乃逺而絶之隔塞其源戒之极也孔子曰政者正也夫要道之本正已而已矣平直真实者正之主也故德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位能必核其真然后授其事功必核其真然后授其赏罪必核其真然后授其刑行必核其真然后贵之言必核其真然后信之物必核其真然后用之事必核其真然后修之故众正积于上万事实于下先王之道如斯而已矣   孔融谓马日防曲媚奸臣   建安二年马日防丧至京师朝廷议欲加礼孔融曰日防以上公之尊秉髦节之使而曲媚奸臣为所牵率王室大臣岂得以见胁为辞圣上哀矜旧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   唐李义府请立武昭仪为后   永徽六年中书舎人李义府为长孙无忌所恶左迁壁州司马敕未至门下义府密知之问计于中书舎人王德俭德俭曰上欲立武昭仪为后犹豫未决者直恐宰臣异议耳君能建策立之则转祸为福矣义府然之是日代德俭直宿叩阁上表请废皇后王氏立武昭仪以厌兆庶之心髙宗悦召见与语赐珠一斗留居旧职昭仪又密遣使劳勉之寻超拜中书侍郎   李林甫深结宦官为内援   开元二十二年李林甫柔佞多狡数深结宦官及妃嫔家伺明皇动静无不知之由是毎奏对常称防明皇悦之时武惠妃宠幸倾后宫生寿王清诸子莫得为比太子浸疎薄林甫乃因宦官言于惠妃愿尽力保防寿王惠妃德之阴为内助由是擢黄门侍郎   李林甫知上指请幸西京   二十四年先是敕以来年二月行幸西京防宫中有怪明日明皇召宰相即议西还裴耀卿张九龄曰今农收未毕请俟仲冬李林甫潜知上指二相退林甫独留言于明皇曰长安洛阳陛下东西宫耳往来行幸何更择时借使妨于农收但应蠲所过租税而已臣请宣示百司即日西行明皇悦从之   元载结内侍以探上意   广德元年以苗晋卿为太保裴遵庆为太子少傅并罢政事遵庆既去元载权益盛以货结内侍董秀使主书卓英倩潜与往来代宗意所属载必先知之承意探微言无不合代宗以是愈爱之   卢杞欲出顔真卿于外   建中三年卢杞恶太子太师顔真卿欲出之于外真卿谓杞曰先中丞传首至平原真卿以舌防面血今相公忍不相容乎杞矍然起拜然恨之益甚   李怀光为奸臣所排不得入朝   四年李怀光性粗疎自山东来赴难数与人言卢杞赵赞白志贞之奸佞且曰天下之乱皆此曹所为也吾见上当请诛之既解奉天之围自矜其功谓德宗必接以殊礼或説王翃赵赞曰怀光縁道愤叹以为宰相谋议乖方度支赋敛烦重京尹犒赐刻薄致乗舆播迁者三臣之罪也今怀光新立大功上必披襟布诚询访得失使其言入岂不殆哉翃赞以告卢杞杞惧从容言于德宗曰怀光勲业社稷是赖贼徒破胆皆无守心若使之乗胜取长安则一举可以灭贼此破竹之势也今聴其入朝必当赐宴留连累日使贼入京城得从容成备恐难图矣德宗以为然诏怀光直引军屯便桥与李建徽李晟及神策兵马使杨惠元刻期共取长安怀光自以数千里竭诚赴难破朱泚解重围而咫尺不得见天子意殊怏怏曰吾今已为奸臣所排事可知矣遂引兵去至鲁店留二日乃行   陆防极论裴延龄奸邪   贞元十年陆防以德宗知待之厚事有不可常力争之所亲或规其太鋭防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它无所恤裴延龄日短防于德宗赵憬之入相也防实引之既而有憾于防密以防所讥弹延龄事告延龄故延龄益得以为计德宗由是信延龄而不直贽贽与憬约至上前极论延龄奸邪德宗怒形于色憬黙而无言防罢为太子賔客   裴度极陈元稹奸蠧之状   长庆元年翰林学士元稹与知枢密魏简深相结求为宰相由是有宠于穆宗毎事咨访焉稹无怨于裴度但以度先达重望恐其复有功大用妨已进取故度所奏画军事多与简从中沮坏之度乃上表极陈其朋比奸蠧之状以为逆竖构乱震惊山东奸臣作朋挠败国政陛下欲扫荡幽镇先宜肃清朝廷何者为患有大小议亊有先后河朔逆贼秪乱山东禁闱奸臣必乱天下是则河朔患小禁闱患大小者臣与诸将必能剪灭大者非陛下觉寤制断无以驱除臣自兵兴以来所陈章疏亊皆要切所奉书诏多有参差防陛下委付之意不轻遭奸臣抑损之事不少臣素与佞幸亦无雠嫌正以臣前请乗传诣阙面陈军事奸臣最所畏惮恐臣发其过恶百计止臣臣又请与诸军齐进随便攻讨奸臣恐臣或有成功曲加阻碍逗遛日时进退皆受羁牵意见悉遭蔽塞但欲令臣失所臣无成则天下理乱山东胜负悉不顾矣为臣亊君一至于此若朝中奸臣尽去则河朔逆贼不讨自平若朝中奸臣尚存则逆贼纵平无益陛下傥未信臣言乞出臣表使百官集议彼不受责臣当伏辜表三上穆宗虽不悦以度大臣不得已以简为弓箭库使稹为工部侍郎   倾险门   蜀汉诸葛亮谓李平腹中有鳞甲   魏太和五年汉诸葛亮又与蒋琬董允书曰孝起前为吾説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孝起者卫尉南阳陈震也方正者李平也   唐李义府笑中有刀   永徽六年李义府参知政事义府容貌温恭与人语必嬉怡微笑而狡险忌克故时人谓义府笑中有刀又以其柔而害物谓之李猫   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劒   天宝元年李林甫为相凡才望功业出已右及为明皇所厚势位将逼已者必百计去之尤忌文学之士或阳与之善防以甘言而阴防之世谓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劒   李林甫使裴敦复速奏裴寛   三载户部尚书裴寛素为明皇所重李林甫恐其入相忌之刑部尚书裴敦复击海贼还受请托广序军功寛微奏其事林甫以告敦复敦复言寛亦甞以亲故属敦复林甫曰君速奏之勿后于人敦复乃以五百金赂女官杨太真之姊使言于明皇寛坐贬防阳太守   李林甫使杨慎矜发韦坚等   五载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兼河西节度使李适之性疎率李林甫甞谓适之曰华山有金矿采之可以富国主上未之知也它日适之因奏事言之明皇以问林甫对曰臣久知之但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凿之非宜故不敢言明皇以林甫为爱己薄适之虑事不熟谓曰自今奏事宜先与林甫议之无得轻脱适之由是束手矣适之既失恩韦坚失权益相亲密林甫愈恶之初太子之立非林甫意林甫恐异日为已祸常有动摇东宫之志而坚又太子之妃兄也皇甫惟明甞为忠王友时破吐蕃入献捷见林甫专权意颇不平时因见明皇乘间微劝明皇去林甫林甫知之使杨慎矜密伺其所为会正月望夜太子出游与坚相见坚又与惟明会于景龙观道士之室慎矜发其事以为坚戚里不应与边将狎昵林甫因谮坚与惟明结谋欲共立太子坚惟明下狱林甫使慎矜与御史中丞王鉷京兆府法曹吉温共鞫之明皇亦疑坚与惟明有谋而不显其罪下制责坚以干进不已贬缙云太守惟明以离间君臣贬播川太守仍别下制戒百官   仇士良恶李徳裕欲激军士为变   会昌二年武宗信任李德裕观军容使仇士良恶之会武宗将受尊号御丹鳯楼宣赦或告士良宰相与度支议草制减禁军衣粮及马刍粟士良扬言于众曰如此至日军士必于楼前諠哗徳裕闻之乞开延英自诉武宗怒遽遣中使宣谕两军赦书初无此事且赦书皆出朕意非由宰相尔安得此言士良乃惶愧称谢   呉周廷望密输欵于徐知诰   后唐天成四年呉侍中徐知询自以握兵据上流意轻徐知诰数与知诰争权知诰患之呉越王镠遗知询金玉鞍勒器皿皆饰以龙鳯知询不以为嫌乗用之知询典客周廷望説知询曰公诚能捐宝货以结朝中勲旧使皆归心于公则彼谁与处知询从之使廷望如江都谕意廷望与知诰亲吏周宗善密输欵于知诰亦以知诰阴谋告知询知询召知诰诣金陵除父温丧知诘称呉主之命不许周宗谓廷望曰人言侍中有不臣七事宜亟入谢廷望还以告知询知询入朝知诘留知询为统军知询责知诰曰先王违世兄为人子初不临丧可乎知诰曰尔挺劒待我我何敢往尔为人臣畜乗舆物亦可乎知询又以廷望所言诘知诰知诰曰以尔所为告我者亦廷望也遂斩廷望   通鉴总卷十七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七下    宋 沈枢 撰猜忌门   宋明帝多忌讳   泰始七年初明帝为诸王寛和有令誉独为世祖所亲即位之初义嘉之党多防全宥随才引用有如旧臣及晩年更猜忌忍虐好神多忌讳言语文书有祸败凶丧及疑似之言应囘避者数百千品有犯必加罪戮改騧字为以其似祸字故也左右忤意往往有刳斮者   隋炀帝忌杨素常恐不死   大业二年楚景武公杨素虽有大功特为炀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太史言隋分野有大丧乃徙素为楚公意言楚与隋同分欲以厌之素寝疾炀帝毎令名医诊赐以上药然密问医者恒恐不死素亦自知名位已极不肯饵药亦不将慎谓弟约曰我岂须活邪素薨赠太尉公农等十郡太守葬送甚盛   唐陆防请明辨萧复见疑之状   兴元元年萧复甞言陛下践阼之初圣德光被自用杨炎卢杞黩乱朝政以致今日陛下诚能变更睿志臣敢不竭力傥使臣依阿茍免臣实不能又甞与卢杞同奏事杞顺上旨复正色曰卢杞言不正德宗愕然退谓左右曰萧复轻朕命复充诸道宣慰安抚使实疎之也既而刘从一及朝士往往奏留复德宗谓陆防曰朕思迁幸以来江淮逺方或传闻过实欲遣重臣宣慰谋于宰相及朝士佥谓宜然今乃反覆如是朕为之怅恨累日意复悔行使之论奏邪卿知萧复如何人其不欲行意趣安在防上奏以为复痛自修励慕为清贞用虽不周行则可保至于轻诈如此复必不为借使复欲逗留从一安肯附会今所言矛楯愿陛下明加辨诘若萧复有所请求则从一何容为隠若从一自有囘互则萧复不当受疑陛下何惮而不辨明乃直为此怅恨也夫明则罔惑辨则罔寃惑莫甚于逆诈而不与明寃莫痛于见疑而不与辨是使情伪相糅忠邪靡分兹实居上御下之要枢惟陛下留意德宗亦竟不复辨也   陆防谏德宗猜虑言盗者   德宗问陆防近有卑官自山北来者率非良士有邢建者论説贼势语最张皇察其事情颇事窥觇今已于一所安置如此之更有数人若不追寻恐成奸计卿试思之如何为便防上奏以为今盗据宫阙有冒涉险逺来赴行在者当量加恩赏岂得复猜虑拘囚其略曰以一人之聴览而欲穷宇宙之变态以一人之防虑而欲胜亿兆之奸欺役智弥精失道弥逺项籍纳秦降卒二十万虑其怀诈复叛一举而尽阬之其于防虞亦已甚矣汉髙豁达大度天下之士至者纳用不疑其于备虑可谓疏矣然而项氏以灭刘氏以昌蓄疑之与推诚其效固不同也秦皇严肃雄猜而荆轲奋其阴计光武寛容博厚而马援输其欵诚岂不以虚怀待人人亦思附任数御物物终不亲情思附则感而悦之虽冦雠化为心膂矣意不亲则惧而阻之虽骨肉结为仇慝矣又曰陛下智出庶物有轻待人臣之心思周万机有独驭区防之意谋吞众畧有过慎之防明照羣情有先事之察严束百辟有任刑致理之规威制四方有以力胜残之志由是才能者怨于不任忠荩者忧于见疑着勲业者惧于不容怀反侧者迫于及讨驯致离叛构成祸灾天子所作天下式瞻小犹慎之矧又非小愿陛下以覆车之辙为戒实宗社无疆之休   德宗猜忌不委任臣下   贞元十年德宗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艰于进用羣材滞淹防上奏谏其畧曰夫登进以懋庸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既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纎芥必惩而用才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以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由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重轻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德宗不听   放纵门   魏竹林七贤轻蔑礼法   景元三年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与陈留阮籍籍兄子咸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琅邪王戎沛人刘伶特相友善号竹林七贤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阮籍为步兵校尉其母卒籍方与人围碁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毁瘠骨立居丧饮酒无异平日司校尉何曽恶之面质籍于司马昭座曰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谓昭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何以训人宜摈之四裔无令污染华夏昭爱籍才常拥防之阮咸素幸姑婢姑将婢去咸方对客遽借客马而追之累骑而还刘伶嗜酒甞乗鹿车擕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曰死便埋我当时士大夫皆以为贤争慕效之谓之放达钟会方有宠于司马昭闻嵇康名而造之康箕踞而锻不为之礼会将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遂深衔之山涛为吏部郎举康自代康与涛书自説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昭闻而怒之康与东平吕安亲善安兄防诬安不孝康为证其不然会因谮康甞欲助毋丘险且安康有盛名于世而言论放荡害时乱教宜因此除之昭遂杀安及康康甞诣隠者孙登登曰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晋王戎等皆以游放为达   元康七年王戎为三公与时浮沈无所匡救委事僚寀轻出游放凡所赏拔专事虚名阮咸之子瞻甞见戎戎问曰圣人贵名教老庄明自然其防同异瞻曰将无同王戎咨嗟良久遂辟之时人谓之三语掾是时王衍为尚书令乐广为河南尹皆善清谈宅心事外名重当世朝野之人争慕效之衍与弟澄好题品人物举世以为仪准衍神情明秀少时山涛见之嗟叹良久曰何物老妪生宁馨儿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乐广性冲约清逺与物无竞毎谈论以约言析理厌人之心而其所不知黙如也凡论人必先称其所长则所短不言自见王澄及阮咸咸从子修泰山胡毋辅之陈国谢鲲城阳王新蔡毕卓皆以任放为达至于醉狂裸体不以为非胡毋辅之甞酣饮其子谦之闚而厉声呼其父字曰彦国年老不得尔尔辅之欢笑呼入共饮毕卓甞为吏部郎比舎郎酿熟卓因醉夜至瓮间盗饮之为掌酒者所缚明旦视之乃毕吏部也乐广闻而笑之曰名教内自有乐地何必乃尔   宋谢灵运恃才放逸故及祸   元嘉十年前袐书监谢灵运好为山泽之游穷幽极险从者数百人伐木开径百姓惊扰以为山贼会稽太守孟顗与灵运有隙表其有异志发兵自防灵运诣阙自陈文帝以为临川内史灵运游放自若废弃郡事为有司所纠是嵗司徒遣使随州从事郑望生收灵运灵运执望生兴兵逃逸作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追讨擒之文帝爱其才欲免官而已彭城王义康坚执谓不宜恕乃降死一等徙广州久之或告灵运令人买兵器结健儿诏于广州弃市灵运恃才放逸多所陵忽故及于祸   蜀李肈见蜀主不拜   后唐清泰元年蜀昭武节度使兼侍中李肈闻蜀主即位顾望不时入朝至汉州留与亲戚燕饮逾旬至成都称足疾扶杖入朝见蜀主不拜张公铎等皆事蜀主于藩邸素怨李仁罕共谮之云仁罕有异志蜀主命武士执而杀之是日李肈释杖而拜   贪鄙门   后汉张允家赀万计性鄙吝   干祐三年吏部侍郎张允家赀以万计而性吝虽妻亦不之委常自系众钥于衣下行如环佩是夕匿于佛殿藻井之上登者浸多板坏而坠军士掠其衣遂以冻卒   后周郭彦钦扰野鸡族以求赂   广顺二年庆州刺史郭彦钦性贪野鸡族多羊马彦钦故扰之以求赂野鸡族遂反剽掠纲商太祖命宁环二州合兵讨之   馈遗门   晋杜预饷遗洛中贵要   太康元年杜预在镇数饷遗洛中贵要或问其故预曰吾但恐为害不求益也   唐陆防拒絶诸道馈遗   贞元元年德宗使人谕陆防以卿清慎太过诸道馈遗一皆拒絶恐事情不通如鞭靴之受亦无伤防上奏其畧曰监临受贿盈尺有刑至于士吏之微尚当严禁矧居风化之首反可通行贿道一开展转滋甚鞭鞾不已必及金玊目见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已与交私何能中絶其意是以涓流不止谿壑成灾矣又曰若有所受有所却则遇却者疑乎见拒而不通矣若俱辞而不受则咸知不受者乃其常理复何嫌阻之有乎   李德裕厚赠监军得柄用   开成五年初李德裕在淮南敕召监军杨钦义人皆言必知枢密德裕待之无加礼钦义心衔之一旦独延钦义置酒中堂情礼极厚陈珍玩数牀罢酒皆以赠之钦义大喜过望行至汴州敕复还淮南钦义尽以所饷归之德裕曰此何直卒以与之其后钦义竟知枢密德裕柄用钦义颇有力焉   后周曹彬使呉越不受馈遗   显德五年命西上閤门使曹彬使于呉越赐呉越王俶骑军钢甲二百步军甲五千及它兵器彬事毕亟反不受馈遗呉越人以轻舟追与之至于数四彬曰吾终不受是窃名也尽籍其数归而献之世宗曰向之奉使者乞匄无厌使四方轻朝命卿能如是甚善然彼以遗卿卿自取之彬始拜受悉以散于亲识家无留者   赂遗门   唐陈少游以纳贿得为观察使   大厯元年以陇右行军司马陈少游为桂管观察使少游为吏强敏而好贿善结权贵以是得进既得桂州恶其道逺多瘴疠宦官董秀掌枢宻少游请嵗献五万緍又纳贿于元载子仲武内外引荐数日改宣歙观察使   崔旰厚敛以赂权贵   二年杜鸿渐请入朝奏事以崔旰知西川留后鸿渐来自成都广为贡献因盛陈利害荐旰才堪寄任代宗亦务姑息乃留鸿渐复知政亊以旰为西川节度使杜济为东川节度使旰厚敛以赂权贵元载擢旰弟寛至御史中丞   牛僧孺不受韩钱得入相   长庆三年户部侍郎牛僧孺素为穆宗所厚初韩之子右骁卫将军公武为其父谋以财结中外及公武卒继薨穉孙绍宗嗣主藏奴与吏讼于御史府穆宗怜之尽取财簿自阅视凡中外主权多纳货独朱句细字曰某年月日送户部牛侍郎钱千万不纳穆宗大喜以示左右曰果然吾不缪知之以僧孺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王播以贡献得为相   太和元年盐铁使王播自淮南入朝力图大用所献银器以千计绫绢以十万计文宗以播为左仆射同平章事   后唐袁象先徧赂权贵   同光元年梁诸藩镇稍稍入朝或上表待罪庄宗皆慰释之宋州节度使袁象先首来入朝陜州留后霍彦威次之象先辇珍货数十万徧赂刘夫人及权贵伶官宦者旬日中外争誉之恩宠隆异   温韬厚赂权贵得还镇   匡国节度使温韬入朝赐姓名曰李绍冲绍冲多赍金帛赂刘夫人及权贵伶宦旬日复遣还镇郭崇韬曰国家为唐雪耻温韬发唐山陵殆徧其罪与朱温相埒耳何得复居方镇天下义士其谓我何庄宗曰入汴之初已赦其罪竟遣之   郭崇韬颇受藩镇馈遗   二年郭崇韬初至汴洛颇受藩镇馈遗所亲或谏之崇韬曰吾位兼将相禄赐巨万岂籍外财但以伪梁之季贿赂成风今河南藩镇皆梁之旧臣主上之仇雠也若拒其意能无惧乎吾特为国家藏之私室耳及将祀南郊崇韬首献劳军钱十万缗先是宦官劝帝分天下财赋为内外府州县上供者入外府充经费方镇贡献者入内府充宴游及给赐左右于是外府常虚竭无余而内府山积及有司辨郊祀乏劳军钱崇韬言于庄宗曰臣已倾家所有以助大礼愿陛下亦出内府之财以赐有司庄宗黙然久之曰吾晋阳自有储积可令租庸辇取以相助于是取李继韬私第金帛数十万以益之军士皆不满望始怨恨有离心矣   诸方镇刺史先赂刘延朗后议贡献   清泰二年以房暠充枢密使刘延朗兼枢密副使于是延朗居中用事暠虽为使长其聴月之言什不三四暠随势可否不为事先毎幽并遣使入奏枢密诸人环坐议之暠多俛首而寐比觉引颈振衣则使者去矣启奏除授一归延朗诸方镇刺史自外入者必先赂延朗后议贡献赂厚者先得内地赂薄者晩得边廷由是诸将帅皆怨愤潞王不能察   马全节不与刘延朗求赂   潞王嘉马全节之功召诣阙刘延朗求赂全节无以与之延朗欲除全节绛州刺史羣议沸腾潞王闻之以全节为横海留后   闽余廷英献买宴钱   后晋天福七年闽主曦以同平章亊余廷英为泉州刺史廷英贪秽掠人女子诈称受诏采择以备后宫亊觉曦遣御史按之廷英惧诣福州自归曦诘责将以属吏廷英退献买宴钱万缗曦悦明日召见谓曰宴已买矣皇后贡物安在廷英复献钱于李后乃遣归泉州自是诸州皆别贡皇后物未防复召廷英为相   后汉侯益厚赂执政   干祐元年侯益家富于财厚赂执政及史肇等由是大臣争誉之以益兼中书令行开封尹   欺罔门   汉上官桀诈为燕王书奏霍光   元鳯元年上官桀父子既尊盛数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于是桀安父子深怨霍光自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皇后亲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由是与光争权燕王旦自以帝兄不得立常怀怨望桀等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防又引苏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乃为典属国大将军长史敞无功为搜粟都尉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衞察奸臣变伺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昭帝不肯下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昭帝问大将军安在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冠顿首谢昭帝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无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昭帝曰将军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是时昭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而上书者果亡后桀党与有谮光者昭帝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   唐裴延龄虚张名数惑德宗   贞元九年户部侍郎裴延龄奏自判度支以来检责诸州欠负钱八百余万缗收诸州抽贯钱三百万缗呈样物三十余万缗请别置欠负耗賸季库以掌之染练物别置月库以掌之诏从之欠负皆贫人无可偿徒存其数者抽贯钱给用旋尽呈样染练皆左藏正物延龄徒置别库虚张名数以惑德宗德宗信之以为能富国而宠之于实无所増也虚费吏人簿书而已京城西污湿地生芦苇数畆延龄奏称长安咸阳有陂泽数百顷可牧廐马德宗使有司阅视无之亦不罪也左补阙权德舆上奏以为延龄取常赋支用未尽者充羡余以为己功县官先所市物再给其直用充别贮边军自今春以来并不支粮陛下必以延龄孤贞独立时人丑正流言何不遣信臣覆视究其本末明行赏罚今羣情众口喧于朝市岂京城士庶皆为朋党邪陛下亦宜稍囘圣虑而察之德宗不从   陆防数裴延龄诬罔之罪   十年德宗欲修神龙寺须五十尺松不可得裴延龄曰臣近见同州一谷木数千株皆可八十尺德宗曰开元天宝间求美材于近畿犹不可得今安得有之对曰天生珍材固待圣君乃出开元天宝何从得之延龄奏左藏库司多有失落近因检阅使置簿书乃于粪土之中得银十三万两其匹段杂货百万有余此皆已弃之物即是羡余悉应移入杂库以供别敕支用太府少卿韦少华不伏抗表称此皆毎月申奏见在之物请加推验执政请令三司详覆德宗不许亦不罪少华延龄毎奏对恣为诡谲皆众所不敢言亦未甞闻者延龄处之不疑德宗亦颇知其诞妄但以其好诋毁人冀闻外事故亲厚之羣臣畏延龄有宠莫敢言惟盐铁转运使张滂京兆尹李充司农卿李铦以职事相闗时证其妄而陆防独以身当之日陈其不可用防上书极陈延龄奸诈数其罪恶其略曰延龄以聚敛为长策以诡妄为嘉谋以掊克敛怨为匪躬以靖譛服谗为尽节搃典籍之所恶以为智术冒圣哲之所戒以为行能可谓尧代之共工鲁邦之少卯也迹其奸蠧日长月滋阴秘者固未尽彰败露者犹难悉数又曰陛下姑欲保持曽无诘问延龄谓能蔽惑不复惧思移东就西便为课绩取此适彼遂号羡余愚弄朝廷有同儿戏又曰矫诡之态诬罔之辞遇事辄行应口便发昔赵髙指鹿为马臣谓鹿之与马物犹同岂若延龄掩有为无指无为有臣以卑鄙任当台衡情激于衷虽欲罢而不能自黙也书奏德宗不悦待延龄益厚   李师望诬奏置定边军   咸通九年鳯翔少尹李师望上言嶲州控扼南诏为其要冲成都道逺难以节制请建定边军屯重兵于嶲州以卭州为理所朝廷以为信然以师望为嶲州刺史充定边军节度眉蜀卭雅嘉黎等州观察等使师望利于专制方面故建此策其实卭距成都才百六十里嶲距卭千里其欺罔如此   南唐冯延巳浮诞不可信   后周显德五年唐主避周讳更名景下令去帝号称国主凡天子仪制皆有降损去年号用周正朔同平章事冯延巳罢为太子太傅初冯延巳以取中原之策説唐主由是有宠延巳常笑烈祖戢兵为龌龊曰安陆所丧才数千兵为之辍食咨嗟者旬日此田舎翁识量耳安足与成大事岂如今上暴师数万于外而击毬宴乐无异平日真英主也延巳与其党谈论常以天下为己任更相唱和翰林学士常梦锡屡言延巳等浮诞不可信唐主不听梦锡曰奸言似忠陛下不悟国必亡矣及臣服于周延巳之党相与言有谓周为大朝者梦锡大笑曰诸公常欲致君尧舜何意今日自为小朝邪众黙然   不忠门   梁武帝责沈约非忠臣   天监十二年武帝有憾于张稷从容与沈约语及之约曰左仆射出作边州已往之事何足复论武帝以为约与稷昏家相为怒曰卿言如此是忠臣邪乃辇归内殿约惧因病梦齐和帝以劒断其舌乃呼道士奏赤章于天称禅代之事不由己出武帝遣主书黄穆之视疾夕还増损不即啓闻惧罪乃白赤章事武帝大怒中使谴责者数四约益惧遂卒有司谥曰文武帝曰情怀不尽曰改谥隠侯   唐肃宗以六等定陷贼之罪   至德二载崔器吕諲上言诸陷贼官背国从伪准律皆应处死肃宗欲从之李岘以为贼陷两京天子南巡人自逃生此属皆陛下亲戚或勲旧子孙今一槩以叛法处死恐乖仁恕之道且河北未平羣臣陷贼者尚多若寛之足开自新之路若尽诛之是坚其附贼之心也书曰殱厥渠魁胁从罔理諲器守文不达大体惟陛下图之争之累日肃宗从岘议以六等定罪重者刑之于市次赐自尽次重杖一百次三等流贬斩达奚珣等十八人于城西南独栁树下陈希烈等七人赐自尽于大理寺应受杖者于京兆府门顷之有自贼中来降者言唐羣臣从安庆绪在邺者闻广平王赦陈希烈等皆自悼恨失身贼庭及闻希烈等诛乃止肃宗甚悔之   李晟斩文武官受朱泚宠任   兴元元年李晟斩文武官受朱泚宠任者崔宣洪经纶等十余人又表守节不屈者刘乃蒋沇等德宗以李晟为司徒中书令   陈少游上表于李希烈   刘洽克汴州得李希烈起居注云某月日陈少游上表归顺少游闻之慙惧发疾薨赠太尉赙祭如常仪   苏循扬言厯数有归   天祐二年栁璨蒋晖等议加朱全忠九锡朝士多窃怀愤邑礼部尚书苏循独扬言曰梁王功业显大厯数有归朝廷速宜揖让朝士无敢违者   杨凝式劝其父辞传国使   后梁开平元年唐昭宣帝降御札禅位于梁以张文蔚为册使杨涉为押传国宝使薛贻矩为押金宝使帅百官备法驾诣大梁杨涉子凝式言于涉曰大人为唐宰相而国家至此不可谓之无过况手持天子玺绶与人虽保富贵奈千载何盍辞之涉大骇曰汝灭吾族神色为之不宁者数日   敬翔谓苏循卖国求利   礼部尚书苏循及其子起居郎楷自谓有功于梁当不次擢用循朝夕望为相太祖薄其为人敬翔及殿中监李振亦鄙之翔言于太祖曰苏循唐之鸱枭卖国求利不可以立于惟新之朝诏循及刑部尚书张袆等十五人并勒致仕楷斥归田里循父子乃之河中依朱友谦   苏循复称臣于晋王   龙德元年晋王既许藩镇之请求唐旧臣欲以备百官朱友谦遣前礼部尚书苏循诣行台循至魏州入牙城望府廨即拜谓之拜殿见王呼万嵗舞蹈泣而称臣翌日又献大笔三十枝谓之画日笔王大喜即命循以本官为河东节度副使张承业深恶之   李振説敬翔朝新君   后唐同光元年庄宗命访求梁主顷之或以其首献李振谓敬翔曰有诏洗涤吾辈相与朝新君乎翔曰吾二人为梁宰相君昏不能谏国亡不能救新君若问将何辞以对是夕未曙或报翔曰崇政李太保已入朝矣翔叹曰李振谬为丈夫朱氏与新君世为仇雠今国亡君死纵新君不诛何面目入建国门乎乃缢而死   后梁段凝出入公卿间无愧色   梁段凝自滑州济河入援以诸军排陈使杜晏球为前锋至封丘遇李从珂晏球先降凝将其众五万至封丘亦解甲请降凝帅诸大将先诣阙待罪庄宗劳赐之慰谕士卒使各复其所凝出入公卿间扬扬自得无愧色梁之旧臣见者皆欲龁其面抉其心   呉李德诚劝呉主行册命   后晋天福元年呉徐知诰以镇南节度使李德诚德胜节度使周本位望隆重欲使之帅众推戴本曰我受先王大恩自徐温父子用事恨不能救杨氏之危又使我为此可乎其子祚强之不得已与德诚帅诸将诣江都表呉主陈知诰功德请行册命又诣金陵劝进宋齐丘谓德诚之子建勲曰尊公太祖元勲今日扫地矣于是呉宫多妖呉主曰呉祚其终乎左右曰此乃天意非人事也   呉王令谋力劝徐诰受禅   二年呉司徒王令谋老病无齿或劝之致仕令谋曰齐王大事末毕吾何敢自安疾亟力劝徐诰受禅是月呉主下诏禅位于齐李德诚等复诣金陵帅百官劝进   冯道自述累朝荣遇之状   后周显德元年太师冯道卒道少以孝谨知名唐庄宗世始贵显自是累朝不离将相三公三师之位为人清俭寛人莫测其喜愠滑稽多智浮沈取容甞着长乐老叙自述累朝荣遇之状时人往往以德量推之欧阳修论曰礼义亷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礼义治人之大法亷耻立人之大节况为大臣而无亷耻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读冯道长乐老叙见其自述以为荣其可谓无亷耻者矣则天下国家可从而知也予于五代得全节之士三死事之臣十有五皆武夫战卒岂于儒者果无其人哉得非髙节之士恶时之乱薄其世而不肯出欤抑君天下者不足顾而莫能致之欤予甞闻五代时有王凝者家青齐之间为虢州司户参军以疾卒于官凝家素贫一子尚幼妻李氏其子负其遗骸以归东过开封止于旅舎主人不纳李氏顾天已暮不肯去主人牵其臂而出之李氏仰天恸曰我为妇人不能守节而此手为人所执邪即引斧自断其臂见者为之嗟泣开封尹闻之白其事于朝厚防李氏而笞其主人呜呼士不自爱其身而忍耻以偷生者闻李氏之风宜少知愧哉臣光曰天地设位圣人则之以制礼立法内有夫妇外有君臣妇之从夫终身不改臣之事君有死无贰此人道之大伦也茍或废之乱莫大焉范质称冯道厚德稽古宏才伟量虽朝代迁贸人无间言屹若巨山不可转也臣愚以为正女不从二夫忠臣不事二君为女不正虽复华色之美织絍之巧不足贤矣为臣不忠虽复材智之多治行之优不足贵矣何则大节已亏故也道之为相歴五朝八姓若逆旅之视过客朝为仇敌暮为君臣易面变辞曽无愧怍大节如此虽有小善庸足称乎或以为自唐室之亡羣雄力争帝王兴废逺者十余年近者三四年虽有忠智将若之何当是之时失臣节者非道一人岂得独罪道哉臣愚以为忠臣忧公如家见危致命君有过则强谏力争国败亡则竭节致死智士邦有道则见邦无道则隠或灭迹山林或优游下僚今道尊宠则冠三师权任则首诸相国存则依违拱嘿窃位素餐国亡则图全茍免迎谒劝进君则兴亡接踵道则富贵自如兹乃奸臣之尤安得与它人为比哉或谓道能全身逺害于乱世斯亦贤己臣谓君子有杀身成仁无求生害仁岂专以全身逺害为贤哉然则盗跖病终而子路醢果谁贤乎抑此非特道之愆也时君亦有责焉何则不正之女中士羞以为家不忠之人中君羞以为臣彼相前朝语其忠则反君事雠语其智则社稷为墟后来之君不诛不弃乃复用以为相彼又安肯忠于我而能获其用乎故曰非特道之愆亦时君之责也   世宗不以公忠待张美   二年以枢密院承旨张美权防检三司事初世宗在澶州美掌州之金谷三司者世宗或私有所求美曲为供副太祖闻之怒恐伤帝意但徙美为濮州马步都虞候美治财精敏当时鲜及故世宗以利权授之世宗征伐四方用度不乏美之力也然思其在澶州所为终不以公忠待之   附丽门   魏何晏等朋附曹爽   正始八年二月日有食之时尚书何晏等朋附曹爽好变改法度太尉蒋济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足伤民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   宋义康用事人争求亲昵   元嘉十七年吏部尚书王球履之叔父也以简淡有美名为文帝所重履性进利深结彭城王义康及刘湛球屡戒之不从诛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左右为取履先温酒与之谓曰常日语汝云何履怖惧不得答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忧文帝以球故履得免死废于家义康方用事人争求亲昵唯司徒主簿江湛早能自疎求出为武陵内史檀道济甞为其子求婚于湛湛固辞道济因义康以请之湛拒之愈坚故不染于二公之难文帝闻而嘉之   唐萧至忠自托于太平公主   先天元年蒲州刺史萧至忠自托于太平公主公主引为刑部尚书华州长史蒋钦绪其妹夫也谓之曰如子之才何忧不达勿为非分妄求至忠不应钦绪退叹曰九代卿族一举灭之可哀也哉至忠素有雅望甞自公主第门出遇宋璟璟曰非所望于萧君也至忠笑曰善乎宋生之言遽策马而去   张説欲取立后功以图入相   开元十四年明皇欲以武惠妃为皇后或上言武氏乃不戴天之雠岂可以为国母人间盛言张説欲取立后之功更图入相之计且太子非惠妃所生惠妃复自有子若登宸极太子必危明皇乃止   李辅国引元载为相   宝应元年李辅国以求宰相不得怨萧华以戸部侍郎元载为京兆尹载诣辅国固辞辅国识其意以司农卿陶鋭为京兆尹辅国言萧华专权请罢其相肃宗不许辅国固请不已乃从之仍引元载代华华罢为礼部尚书以载同平章事领度支转运使如故   王叔文与王伾相依附   贞元十九年初翰林待诏王伾善书山阴王叔文善碁俱出入东宫娯侍太子叔文谲诡多计自言读书知治道乗间常为太子言民间疾苦太子甞与诸侍读及叔文等论及宫市事叔文曰太子职当视膳问安不宜言外事太子大惊曰非先生寡人无以知此遂大爱幸与王伾相依附叔文因为太子言某可为相某可为将幸异日用之密结翰林学士韦执谊及当时朝士有名而求速进者陆淳吕温李景俭韩韩泰陈谏栁宗元刘禹锡等定为死友而凌凖程异等又因其党以进日与游处踪迹诡袐莫有知其端者藩镇或因进资币与之相结   王叔文等转相交结   永贞元年以王伾为左散骑常侍王叔文为起居舎人伾寝陋呉语顺宗所防狎而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好言事顺宗以故稍敬之不得如伾出入无阻叔文入至翰林而伾入至柿林院见李忠言牛昭容计事大抵叔文依伾伾依忠言忠言依牛昭容转相交结毎事先下翰林使叔文可否然后宣于中书韦执谊承而行之外党则韩泰栁宗元刘禹锡等主采聴外事谋议唱和日夜汲汲如狂互相推奬曰伊曰周曰管曰葛僩然自得谓天下无人荣辱进退生于造次惟其所欲不拘程式士大夫畏之道路以目素与往还者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数人其党或言曰某可为某官不过一二日辄已得之于是叔文及其党十余家之门昼夜车马如市客见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饼肆酒垆下一人得千钱乃容之伾尤阘茸专以纳贿为事作大匮贮金帛夫妇寝其上   裴均素附宦官得贵显   元和三年以荆南节度使裴均为右仆射均素附宦官得贵显为仆射自矜大甞入朝逾位而立中丞卢坦揖而退之均不从坦曰昔姚南仲为仆射位在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是守正不交权幸者坦寻改右庶子   李涉疏称吐突承璀有功   六年试太子通事舍人李涉知宪宗于吐突承璀恩顾未衰乃投匦上疏称承璀有功久委心腹不宜遽弃知匦使孔戣见其副章诘责不受涉乃行赂诣光顺门通之戣闻之上疏极言涉奸险欺天请加显戮贬涉峡州司仓   元稹与监军善得知制诰   十五年初元稹为江陵士曹与监军崔潭峻善穆宗在东宫闻宫人诵稹謌诗而善之及即位潭峻归朝献稹謌诗百余篇穆宗问稹安在对曰今为散郎以稹为祠部郎中知制诰朝论鄙之会同僚食于阁下有青蝇集其上中书舎人武儒衡以扇挥之曰适从何来遽集于此同僚皆失色儒衡意气自若   李仲言附李逢吉得擢用   太和八年初李仲言流象州遇赦还东都会留守李逢吉思复入相仲言自言与郑注善李逢吉使仲言厚赂之注引仲言见王守澄守澄荐于文宗文宗召见之仲言仪状秀伟倜傥尚气颇工文辞有口辨多权数文宗见之大悦以为奇士待遇日隆欲以仲言为谏官寘之翰林李德裕曰仲言向所为计陛下必尽知之岂宜寘之近侍文宗曰李逢吉荐之朕不欲食言对曰逢吉身为宰相乃荐奸邪以误国亦罪人也文宗曰然则别除一官对曰亦不可文宗顾王涯涯对曰可寻以仲言为四门助教   舒元舆为李训弹击得入相   九年以御史中丞舒元舆为刑部侍郎翰林侍讲学士李训为礼部侍郎并同平章事仍命训三二日一入翰林讲易元舆为中丞凡李训郑注所恶者则为之弹击由是得为相训起流人期年致位宰相天子倾意任之训或在中书或在翰林天下事皆决于训王涯辈承顺其风指惟恐不逮自中尉枢密禁衞诸将见训皆震慴迎拜叩首   马植与马元防交通   大中四年以同平章事马植为天平节度使宣宗之立也左军中尉马元防有力焉由是恩遇冠诸宦者植与之叙宗姓宣宗赐元防宝带元防以遗植植服之以朝宣宗见而识之植变色不敢隠明日罢相收植亲吏董侔下御史台鞫之尽得植与元防交通之状再贬常州刺史   乐朋张濬拜田令孜   中和元年裴澈自贼中奔诣行在时百官未集乏人草制右拾遗乐朋谒田令孜而拜之由是擢为翰林学士张濬先亦拜令孜令孜甞召宰相及朝贵饮酒濬耻于众中拜令孜乃先谒令孜谢酒及賔客毕集令孜言曰令孜与张郎中清浊异流甞防中外既虑玷辱何惮改更今日于隠处谢酒则又不可濬慙惧无所容   南唐冯延巳与宋齐丘相交结   后晋天福八年唐驾部郎中冯延巳为齐王元帅府掌书记性倾巧与宋齐丘及宣徽副使陈觉相结同府在己上者延巳稍以计逐之延巳甞戏谓中书侍郎孙晟曰公有何能为中书郎晟曰晟山东鄙儒文章不如公诙谐不如公謟诈不如公然主上使公与齐王游处葢欲以仁义辅导之也岂但为声色狗马之友邪晟诚无能如公之能适足为国家之祸耳   冯延巳等皆依附陈觉   初唐王为齐王知政事毎有过失常梦锡常直言规正始虽忿怼终以谅直多之及即位许以为翰林学士齐丘之党疾之坐封駮制书贬池州判官宋齐丘待陈觉素厚唐主亦以觉为有才遂委任之冯延巳延鲁魏岑虽齐邸旧僚皆依附觉与休宁查文徽更相汲引侵蠧政事唐人谓觉等为五延鲁自礼部员外郎迁中书舎人江州观察使杜昌业闻之叹曰国家所以驱驾羣臣在官爵而已若一言称防遽跻通显后有立功者何以赏之未几唐主以岑及文徽皆为枢密副使岑既得志会觉遭母丧岑即暴扬觉过恶摈斥之   后汉郭威焚李守贞与朝臣交通书   干祐二年郭威克河中阅李守贞文书得朝廷权臣及藩镇与守贞交通书词意悖逆欲奏之秘书郎王溥谏曰魑魅乗夜争出见日自消愿一切焚之以安反仄威从之   协谋门   东晋孔严劝殷浩穆然无间   永和八年尚书左丞孔严言于殷浩曰比来众情良可寒心不知使君当何以镇之愚谓宜明受任之方韩彭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深思亷蔺屈身之义平勃交欢之谋令穆然无间然后可以保大定功也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恐难以义感也浩不从   谢安王彪之共掌朝政   宁康元年以王彪之为尚书令谢安为仆射领吏部共掌朝政安毎叹曰朝廷大亊众所不能决者以谘王公无不立决   刘裕托刘穆之以腹心   元兴三年刘裕始至建康诸大处分皆委于刘穆之仓猝立定无不允惬裕遂托以腹心动止谘焉穆之亦竭节尽诚无所遗隠时晋政寛弛纲纪不立豪族陵纵小民穷蹙重以司马元显政令违舛桓虽欲厘整而科条繁密众莫之从穆之斟酌时宜随方矫正裕以身范物先以威禁内外百官皆肃然奉职不盈旬日风俗顿改   朋党门   汉窦武上疏申理党人   永康元年陈蕃既免朝臣震栗莫敢复为党人言者贾彪曰吾不西行大祸不解乃入雒阳説城门校尉窦武尚书魏郡霍谞等使讼之武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未闻善政近者奸臣牢脩造设党议遂收前司校尉李膺等逮考连及数百人旷年拘録亊无効验臣惟膺等建忠抗节志经王室此诚陛下稷卨伊吕之佐而虚为奸臣贼子之所诬枉惟陛下留神澄省时见理出以厌人喁喁之心今台阁近臣尚书朱防荀绲刘祐魏朗刘矩尹勲等皆国之贞士朝之良佐尚书郎张陵妫皓苑康杨乔边韶戴恢等文质彬彬明达国典内外之职羣才并列而陛下委任近习专树饕餮外典州郡内干心膂宜以次贬黜案罪纠罚信任忠良平决臧否使邪正毁誉各得其所书奏霍谞亦为表请桓帝意稍解使中常侍王甫就狱讯党人范滂等皆三木囊头暴于阶下甫以次辨诘曰卿等更相拔举迭为唇齿其意如何滂曰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滂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闻不悟更以为党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修善身防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桔李膺等又多引宦官子弟宦官惧请桓帝以天时宜赦遂赦天下改元党人二百余人皆归田里书名三府禁锢终身范滂往霍谞而不谢或让之滂曰昔叔向不见祁奚吾何谢焉滂南归汝南南阳士大夫迎之者车数千两乡人殷陶黄穆侍衞于旁应对賔客滂谓陶等曰今子相随是重吾祸也遂遁还乡里   曹节奏李膺等钩党   建宁二年初李膺等虽废锢天下士大夫皆髙尚其道而污秽朝廷希之者唯恐不及更共相标榜为之称号以窦武陈蕃刘淑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祐魏朗赵典朱防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勲巴肃及南阳宗慈陈留夏馥汝南蔡衍泰山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翟超岑晊苑康及山阳刘表汝南陈翔鲁国孔昱丘阳檀敷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及东平张邈王孝东郡刘儒泰山胡毋班陈留秦周鲁国蕃向东莱王章为八防防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及陈窦用事复举拔膺等陈窦诛膺等复废宦官疾恶膺等毎下诏书辄申党人之禁侯览怨张俭尤甚览乡人朱并素佞邪为俭所弃承览意指上书告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而俭为之魁诏刋章捕俭等大长秋曹节因此讽有司奏诸钩党者故司空虞放及李膺杜密朱防荀翌翟超刘儒范滂等请下州郡考治是时灵帝年十四问节等曰何以为钩党对曰钩党者即党人也灵帝曰党人何用为恶而欲诛之邪对曰皆相举羣辈欲为不轨灵帝曰不轨欲如何对曰欲图社稷灵帝乃可其奏   范滂齐名李杜   汝南督邮呉导受诏捕范滂至征羌抱诏书闭舎伏牀而泣一县不知所为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勿増感戚仲博者滂弟也龙舒君者滂父龙舒侯相显也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顾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凡党人死者百余人妻子皆徙边天下豪杰及儒学有行义者宦官一切指为党人有怨隙者因相防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其死徙废禁者又六七百人郭泰闻党人之死私为之恸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汉室灭矣但未知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耳泰虽好臧否人伦而不为危言覈论故能处浊世而怨祸不及焉   郭泰明哲保身申屠蟠见防而作   臣光曰天下有道君子扬于王庭以正小人之罪而莫敢不服天下无道君子囊括不言以避小人之祸而犹或不免党人生昏乱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横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浊扬清撩虺蛇之头践虎狼之尾以至身被淫刑祸及朋友士殱灭而国随以亡不亦悲乎夫唯郭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申屠蟠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卓乎其不可及己   晋贾充与荀顗等为党友   泰始七年贾充自文帝时宠任用事武帝之为太子充颇有力故益有宠于武帝充为人巧謟与荀顗荀朂冯紞相为党友朝野恶之武帝问侍中裴楷以方今得失对曰陛下受命四海承风所以未比德于尧舜者但以贾充之徒尚在朝耳宜引天下贤人与政道不宜示人以私任恺与充不协充欲解其近职乃荐恺忠贞宜在东宫武帝以恺为太子少傅会树机能冦乱秦雍武帝以为忧恺曰宜得威望重臣有智略者以镇抚之恺因荐充以充为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充患之私问计于荀朂朂曰公为宰相乃为一夫所制不亦鄙乎然是行也辞之实难独有结婚太子可不辞而自留矣朂因谓冯紞曰贾公逺出吾等失埶太子婚尚未定何不劝帝纳贾公之女乎紞亦然之荀顗荀朂冯紞皆称充女絶美且有才德武帝遂从之留充复居旧任   贾充任恺各有所附为朋党   八年以贾充为司空侍中尚书令领兵如故充与侍中任恺皆为武帝所宠任充欲专名埶而忌恺于是朝士各有所附朋党纷然武帝知之召充恺宴于式干殿而谓之曰朝廷宜壹大臣当和充恺各拜谢既而充恺以武帝已知而不责愈无所惮外相崇重内怨益深充乃荐恺为吏部尚书恺侍觐转希充因与荀朂冯紞承闲共谮之恺由是得罪废于家   贾谧二十四友   元康元年贾谧郭彰权埶愈盛賔客盈门谧虽骄奢而好学喜延士大夫郭彰石崇陆机机弟云和郁及荥阳潘岳清河崔基渤海欧阳建兰陵缪徴京兆杜斌摰虞琅邪诸葛诠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沛国刘瓌周恢安平牵秀颍川陈聄髙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舆弟琨皆附于谧号曰二十四友崇与岳尤謟事谧毎谧及广城君郭槐出皆降车路左望尘而拜   东晋殷浩以荀羡王羲之为羽翼   永和四年桓温既灭蜀威名大振朝廷惮之会稽王昱以扬州刺史殷浩有盛名朝野推服乃引为心膂与参综朝权欲以抗温由是与温寖相疑贰浩以荀羡王羲之夙有令名擢羡为呉国内史羲之为防军将军以为羽翼羲之以为内外协和然后国家可安劝浩及羡不宜与温构隙浩不从   唐崔甫张説各为朋党   开元十五年御史大夫崔甫中丞宇文融恐右丞相张説复用数奏毁之各为朋党明皇恶之制説致仕甫免官侍母融出为魏州刺史   代宗贬元载之党   大厯十二年贬吏部侍郎杨炎谏议大夫韩洄包佶起居舎人韩会等十余人皆元载党也炎鳯翔人载常引有文学才望者一人亲厚之异日欲以代己故炎及于贬代宗初欲尽诛炎等呉凑谏救百端始贬官   李绛对宪宗朋党之问   元和八年宪宗问宰相人言外间朋党大盛何也李绛对曰自古人君所甚恶者莫若人臣为朋党故小人譛君子者必曰朋党何则朋党言之则可恶寻之则无迹故也东汉之末凡天下贤人君子宦官皆谓之党人而禁锢之遂以亡国此皆羣小欲害善人之言愿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与君子合岂必使之与小人合然后谓之非党邪   裴度以小人为徒谓之朋党   十三年宪宗常语宰相人臣当力为善何乃好立朋党朕甚恶之裴度对曰方以聚物以羣分君子小人志趣同者势必相合君子为徒谓之同德小人为徒谓之朋党外虽相似内实悬殊在圣主辨其所为邪正耳   李德裕李宗闵各分朋党   长庆元年翰林学士李德裕吉甫之子也以中书舎人李宗闵甞对策讥切其父恨之宗闵又与翰林学士元稹争进取有隙右补阙杨汝士与礼部侍郎钱徽掌贡举西川节度使段文昌翰林学士李绅各以书属所善进士于徽及牓出文昌绅所属皆不预焉及第者郑朗覃之弟裴误度之子苏巢宗闵之壻杨殷士汝士之弟也文昌言于穆宗曰今嵗礼部殊不公所取进士皆子弟无艺以闗节得之穆宗以问诸学士稹德裕绅皆曰诚如文昌言穆宗乃命中书舎人王起等覆试诏黜朗等十人贬徽江州刺史宗闵劒州刺史汝士开江令或劝徽奏文昌绅属书上必寤徽曰茍无愧心得丧一致奈何奏人私书岂士君子所为邪取而焚之时人多之自是德裕宗闵各分朋党更相倾轧垂四十年   李逢吉之党奏贬李绅   四年初穆宗既留李绅李逢吉愈忌之绅族子虞颇以文学知名自言不乐仕进隠居华阳川及从父耆为左拾遗虞与耆书求荐误达于绅绅以书诮之且以语于众人虞深怨之乃诣逢吉悉以绅平日密论逢吉之语告之逢吉益怒使虞与补阙张又新及从子仲言等伺求绅短扬之于士大夫间且言绅潜察士大夫有羣居议论者辄指为朋党白之于上由是士大夫多忌之及敬宗即位逢吉与其党快绅失势又恐敬宗复用之日夜谋议思所以害绅者楚州刺史苏遇谓逢吉之党曰主上初听政必开延英有次对官惟此可防其党以为然亟白逢吉曰事迫矣若俟聴政悔不可追逢吉乃令王守澄言于敬宗曰陛下所以为储贰臣备知之皆逢吉之力也如杜元颍李绅辈皆欲立深王度支员外郎李续之等继上章言之敬宗时年十六疑未信会逢吉亦有奏言绅谋不利于上请加贬谪敬宗犹再三覆问然后从之贬绅为端州司马逢吉仍帅百官表贺张又新等犹忌绅日上书言贬绅太轻敬宗许为杀之朝臣莫敢言独翰林侍读学士韦处厚上疏指述绅为逢吉之党所谗人情叹骇绅防先朝奬用借使有罪犹宜容假以成三年无改之孝况无罪乎于是敬宗稍开寤会阅禁中文书有穆宗所封一箧发之得裴度杜元颍李绅疏请立敬宗为太子敬宗乃嗟叹悉焚人所上谮绅书虽未即召还后有言者不复听矣   时人目李逢吉党为八闗十六子   以布衣姜洽为补阙试大理评事陆洿布衣李虞刘坚为拾遗时李逢吉用事所亲厚者张又新李仲言李续之李虞刘栖楚姜洽及拾遗张权舆程昔范又有从而附丽之者时人恶逢吉者目之为八闗十六子   李逢吉党百计毁裴度   宝厯元年言事者多称裴度贤不宜弃之藩镇敬宗数遣使至兴元劳问度密示以还期度因求入朝逢吉之党大惧二年裴度自兴元入朝李逢吉之党百计毁之敬宗虽少年悉察其诬谤待度益厚   李宗闵排摈李德裕之党   太和四年李宗闵引荐牛僧孺文宗以僧孺为兵部尚书同平章事于是二人相与排摈李德裕之党稍稍逐之   李宗闵百方沮李德裕   六年以前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为兵部尚书初李宗闵与德裕有隙及德裕还自西川文宗注意甚厚朝夕且为相宗闵百方沮之不能京兆尹杜悰宗闵党也甞诣宗闵见其有忧色曰悰有一策可平宿憾恐公不能用宗闵曰何如悰曰德裕有文学而不由科第常用此为慊慊若使之知举必喜矣宗闵黙然有间曰更思其次悰曰不则用为御史大夫宗闵曰此则可矣悰再三与约乃诣德裕德裕迎揖曰公何为访此寂寥悰曰靖安相公令悰达意即以大夫之命告之德裕惊喜泣下曰此大门官小子何足以当之寄谢重沓宗闵复与给事中杨虞卿谋之事遂中止   文宗与李德裕论朋党   七年以兵部尚书李德裕同平章事德裕入谢文宗与之论朋党对曰曰方今朝士三分之一为朋党时给事中杨虞卿与从兄中书舍人汝士弟戸部郎中汉公中书舎人张元夫给事中萧澣等善交结依附权安上干执政下挠有司为士人求官及科第无不如志文宗闻而恶之故与德裕言首及之徳裕因得以排其所不悦者   文宗复言朋党   以杨虞卿为常州刺史张元夫为汝州刺史它日文宗复言及朋党李宗闵曰臣素知之故虞卿辈臣皆不与美官李德裕曰给舎非美官而何宗闵失色   文宗毎叹去朝中朋党难   八年李宗闵言李德裕制命已行不宜自便复以德裕为镇海节度使不复兼平章事时德裕宗闵各有朋党互相挤援文宗患之毎叹曰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臣光曰夫君子小人之不相容犹氷炭之不可同器而处也故君子得位则斥小人小人得势则排君子此自然之理也然君子进贤退不肖其处心也公其指事也实小人誉其所好毁其所恶其处心也私其指事也诬公且实者谓之正直私且诬者谓之朋党在人主所以辨之耳是以明主在上度德而叙位量能而授官有功者赏有罪者刑奸不能惑佞不能移夫如是则朋党何自而生哉彼昏主则不然明不能烛强不能断邪正并进毁誉交至取舍不在于己威福潜移于人于是谗慝得志而朋党之议兴矣夫木腐而蠧生醯酸而蜹集故朝廷有朋党则人主当自咎而不当以咎羣臣也文宗茍患羣臣之朋党何不察其所毁誉者为实为诬所进退者为贤为不肖其心为公为私其人为君子为小人茍实也贤也公也君子也匪徒用其言又当进之诬也不肖也私也小人也匪徒弃其言又当刑之如是虽使之为朋党孰敢哉释是不为乃怨羣臣之难治是犹不种不芸而怨田之芜也朝中之党且不能去况河北贼乎   郑注贬逐二李之党无虚日   九年诏以杨承和庇防宋申锡韦元素王践言与李宗闵李德裕中外连结受其赂遗承和可驩州安置元素可象州安置践言可恩州安置令所在锢送杨虞卿李汉萧澣为朋党之首贬虞卿防州司戸汉汾州司马澣遂州司马寻遣使追赐承和元素践言死时崔潭峻已卒亦剖棺鞭尸郑注之入翰林也中书舎人髙元裕草制言以医药奉君亲注衔之奏元裕甞出郊送李宗闵贬元裕阆州刺史时注与李训所恶朝士皆指目为二李之党贬逐无虚日班列殆空廷中忷忷文宗亦知之训注恐为人所摇劝文宗下诏应与徳裕宗闵亲旧及门生故吏今日以前贬黜之外余皆不问人情稍安   郑覃与杨嗣复互相诋许以为党   开成三年杨嗣复欲援进李宗闵恐为郑覃所沮乃先令宦官讽文宗文宗临朝谓宰相曰宗闵积年在外宜与一官郑覃曰陛下若怜宗闵之远止可移近北数百里不宜再用用之臣请先避位陈夷行曰宗闵向以朋党乱政陛下何爱此纎人杨嗣复曰事贵得中不可但徇爱憎文宗曰可与一州覃曰与州太优止可洪州司马耳因与嗣复互相诋讦以为党文宗曰与一州无伤遂以衡州司马李宗闵为杭州刺史   李德裕请辨羣臣之邪正   五年初武宗之立非宰相意故杨嗣复李珏相继罢去召淮南节度使李德裕入朝至京师以徳裕同平章事德裕入谢言于武宗曰致理之要在于辨羣臣之邪正夫邪正二者势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亦指正人为邪人主辨之甚难臣以为正人如松栢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萝非附它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竞为朋党先帝深知朋党之患然所用卒皆朋党之人良由执心不定故奸邪得乗间而入也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为欺罔主心始疑于是旁询小臣以察执政如德宗末年所听任者惟裴延龄辈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乱也陛下诚能慎择贤才以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书推心委任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哉武宗嘉纳之   南唐宋齐丘多树朋党以固朝权   后周显德五年初唐中书令楚公宋齐丘多树朋党欲以专固朝权躁进之士争附之推奬以为国之元老枢密使陈觉副使李征古恃齐丘之势尤骄慢及许文等败于紫金山觉与齐丘景达自濠州遁归国人忷惧唐主甞叹曰吾国家一朝至此因泣下会司天奏天文有变人主宜避位禳灾唐王乃曰祸难方殷吾欲释去万机栖心冲寂谁可以托国者徴古曰宋公造国手也陛下如厌万机何不举国授之觉曰陛下深居禁中国事皆委宋公先行后闻臣等时入侍谈释老而已唐主心愠即命中书舎人豫章陈乔草诏行之乔惶恐请见曰陛下一署此诏臣不复得见矣因极言其不可唐主笑曰尔亦知其非邪乃止唐主命知枢密院殷崇义草诏暴齐丘觉徴古罪恶听齐丘归九华山旧隠官爵悉如故觉责授国子博士宣州安置徴古削夺官爵赐自尽党与皆不问   立异门   北魏卢止崔浩创制立事   宋元嘉八年魏崔浩欲大整流品明辨姓族卢止之曰夫创制立事各有其时乐为此者讵有防人宜加三思浩不从由是得罪于众   通鉴总卷十七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緫卷十八上    宋 沈枢 撰循吏门   汉黄霸独用寛和爲名   本始元年初上官桀与霍光争权光旣诛桀遂遵武帝法度以刑罚痛绳羣下由是俗吏皆尚严酷以爲能而河南太守丞黄霸独用寛和爲名宣帝在民间时知百姓苦吏急也闻霸持法平乃召以爲廷尉正数决疑狱庭中称平   汉世良吏于是爲盛   地节二年宣帝兴于闾阎知民事之囏难霍光旣薨始亲政事厉精爲治五日一听事自丞相已下各奉职奏事敷奏其言考试功能侍中尚书功劳当迁及有异善厚加赏赐至于子孙终不改易枢机周密品式备具上下相安莫有茍且之意及拜刺史守相辄亲见问观其所由退而考察所行以质其言有名实不相应必知其所以然常称曰庶民所以安其田里而亡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唯良二千石乎以为太守吏民之本数变易则下不安民知其将乆不可欺防乃服从其教化故二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厉増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是故汉世良吏于是爲盛称中兴焉   龚遂以便宜治渤海   四年北海太守庐江朱邑以治行第一入爲大司农渤海太守龚遂入爲水衡都尉先是渤海左右郡岁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宣帝选能治者丞相御史举龚遂宣帝拜爲渤海太守召见问何以治渤海息其盗贼对曰海濒遐远不霑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今欲使臣胜之邪将安之也宣帝曰选用贤良固欲安之也遂曰臣闻治乱民犹治乱绳不可急也唯缓之然后可治臣愿丞相御史且无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从事宣帝许焉加赐黄金赠遣乘传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遂皆遣还移书敕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鉏钩田器者皆爲良民吏毋得问持兵者乃爲贼遂单车独行至府盗贼闻遂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鉏于是悉平民安土乐业遂乃开仓廪假贫民选用良吏尉安牧养焉遂见齐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各以口率种树畜养民有带持刀劒者使卖劒买牛卖刀买犊曰何爲带牛佩犊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畜积狱讼止息   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建武七年南阳太守杜诗政治清平兴利除害百姓便之又修治陂池广拓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方于召信臣南阳爲之语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张堪爲政乐不可支   十五年骑都尉张堪领杜茂营击破匈奴于髙柳拜堪渔阳太守堪视事八年匈奴不敢犯塞劝民耕稼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歧张君爲政乐不可支   光武叹刘昆乃长者之言   二十二年初陈留刘昆爲江陵令县有火灾昆向火叩头火寻灭后爲农太守虎皆负子度河光武闻而异之徴昆爲光禄勲光武问昆曰前在江陵反风灭火后守农虎北度河行何德政而致是事对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光武叹曰此乃长者之言也顾命书诸防   宋均去奸贪进忠善   永平七年以东海相宋均爲尚书令初均爲九江太守五日一听事悉省掾史闭督邮府内属县无事百姓安业九江旧多虎暴常募设槛穽而犹多伤害均下记属县曰夫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今爲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穽除削课制其后无复虎患明帝闻均名故任以枢机均谓人曰国家喜文法廉吏以爲足止奸也然文吏习爲欺谩而廉吏清在一己无益百姓流亾盗贼爲害也均欲叩头争之时未可改也乆将自苦之乃可言耳未及言会迁司校尉后明帝闻其言追善之   廉范不禁夜作以便民   建初六年廉范迁蜀郡太守成都民物丰盛邑宇逼侧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灾范乃毁削先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以爲便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不禁火民安作昔无襦今五袴   章帝以苛刻轻重戒吏治   元和二年诏三公曰夫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朕甚厌之甚苦之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余如襄城令刘芳吏民同声谓之不烦虽未有它异斯亦殆近之矣夫以苛爲察以刻爲明以轻爲德以重爲威四者或兴则下有怨心吾诏书数下冠盖接道而吏不加治民或失职其咎安在勉思旧令称朕意焉   班超以严急戒任尚   永和十四年班超被徴以戊巳校尉任尚代爲都防尚谓超曰君侯在外国三十余年而小人猥承君后任重虑浅宜有以诲之超曰年老失智君数当大位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荡佚简易寛小过总大纲而已超去后尚私谓所亲曰我以班君当有竒防今所言平平耳尚后竟失边和如超所言   唐陆象先不施棰挞以示威   开元九年蒲州刺史陆象先政尚寛简吏民有罪多晓谕遣之州録事言于象先曰明公不施棰挞何以示威象先曰人情不远此属岂不解吾言邪必欲棰挞以示威当从汝始録事慙而退象先尝谓人曰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耳茍清其源何忧不治   阳城抚字心劳征科政拙   贞元十四年太学生薛约师事司业阳城坐言事徙连州城送之郊外德宗以城党罪人左迁城道州刺史城治民如治家州之赋税不登观察使数加诮让城自署其考曰抚字心劳征科政拙考下下观察使遣判官督其赋至州城先自囚于狱判官大惊驰入谒城于狱曰使君何罪某奉命来候安否耳留一二日未去城不复归馆门外有故门扇横地城昼夜坐卧其上判官不自安辞去其后又遣他判官徃按之他判官载妻子中道逸去   宣宗命杜牧撰韦丹遗爱碑   大中三年宣宗与宰相论元和循吏孰爲第一周墀曰臣尝守土江西闻观察使韦丹功徳被于八州没四十年老稚歌思如丹尚存宣宗诏史馆修撰杜牧撰丹遗爱碑以纪之仍擢其子河阳观察判官宙爲御史   后汉刘审交治汝州有仁政   干祐三年汝州奏防御使刘审交卒吏民诣阙上书以审交有仁政乞留塟汝州得奉事其丘垄诏许之州人相与聚哭而葬之爲立祠岁时享之太师冯道曰吾甞爲刘君僚佐观其爲政无以逾人非能减其租赋除其繇役也但推公廉慈爱之心以行之耳此亦众人所能爲但它人不为而刘公独爲之故汝人爱之如此使天下二千石皆效其所爲何患得民不如刘君哉   能吏门   汉虞诩爲朝歌长平盗贼   永初四年邓隲恶虞诩欲以吏法中伤之会朝歌贼寗季等数千人攻杀长吏屯聚连年州郡不能禁乃以诩爲朝歌长故旧皆吊之诩笑曰事不避难臣之职也不遇槃根错节无以别利器此乃吾立功之秋也始到谒河内太守马棱棱曰君儒者当谋谟庙堂乃在朝歌甚爲君忧之诩曰此贼犬羊相聚以求温饱耳愿明府不以爲忧棱曰何以言之诩曰朝歌者韩魏之郊背大行临黄河去敖仓不过百里而青冀之民流亾万数贼不知开仓招众劫库兵守成臯断天下右臂此不足忧也今其众新盛难与争锋兵不猒权愿寛假辔防勿令有所拘阂而已及到官设三科以募求壮士自掾史以下各举所知其攻劫者为上伤人偷盗者次之不事家业者爲下收得百余人诩为飨会悉贳其罪使入贼中诱令劫掠乃伏兵以待之遂杀贼数百人又濳遣贫人能缝者佣作贼衣以采线缝其裾有出市里者吏辄禽之贼由是骇散咸称神明县境皆平   虞诩击破羌虏一郡遂安   元初二年太后闻虞诩有将帅之略以为武都太守羌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羌闻之乃分钞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余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増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虏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虏见吾灶日増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弱吾今示强势有不同故也既到郡兵不满三千而羌众万余攻围赤亭数十日诩乃令军中强弩勿发而濳发小弩羌以爲矢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诩于是使二十强弩共射一人发无不中羌大震退诩因出城奋击多所伤杀明日悉陈其兵众令从东郭门出北郭门入贸易衣服囘转数周羌不知其数更相恐动诩计贼当退乃濳遣五百余人于浅水设伏其走路虏果大犇因掩击大破之斩获甚众贼由是败散诩乃占相地势筑营壁百八十所招还流亡假赈贫民开通水运诩始到郡谷石千盐石八千见户万三千视事三年米石八十盐石四百民増至四万余户人足家给一郡遂安   宋长沙王镇寿阳遂为盛藩   元嘉七年以长沙王义欣爲豫州刺史镇寿阳寿阳土荒民散城郭頽败盗贼公行义欣随宜经理境内安业道不拾遗城府完实遂为盛藩芍陂乆废义欣修治隄防引渒水入陂漑田万余顷无复旱灾   廉吏门   汉孔奋在姑臧力行清洁   建武十二年光武诏窦融与五郡太守入朝融等奉诏而行官属賔客相随姑臧长孔奋爲武都郡丞姑臧在河西最为富饶天下未定士多不修检操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奋在职四年力行清洁爲众人所笑以为身处脂膏不能自润及从融入朝诸守令财货连毂弥竟川泽唯奋无资单车就路光武以是赏之   杨震以清白遗子孙   永初四年邓隲在位颇能推进贤士杨震孤贫好学明欧阳尚书通达博览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教授二十余年不答州郡礼命众人谓之晩暮而震志愈笃隲闻而辟之时震年已五十余累迁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当之郡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茂才王宻为昌邑令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宻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宻愧而出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子孙常蔬食歩行故旧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   西魏裴侠清慎为天下最   梁大同九年魏诸牧守其谒丞相宇文泰泰命河北太守裴侠别立谓诸牧守曰裴侠清慎奉公为天下最有如侠者可与俱立众黙然无敢应者泰乃厚赐侠朝野叹服号为独立君   唐髙季辅乞优给俸禄后责吏贪   贞观八年中书舍人髙季辅上言外官卑品犹未得禄饥寒切身难保清白今仓廪浸实宜量加优给然后可责以不贪严设科禁   赃吏门【酷吏门附】   汉欧阳歙坐赃罪下狱死   建武十五年大司徒欧阳歙坐前为汝南太守度田不实赃罪千余万下狱歙世授尚书八世为博士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余人至有自髠剔者平原礼震年十七求代歙死光武竟不赦歙死狱中   苏章按故人奸赃   汉安元年苏章为冀州刺史有故人为清河太守章行部欲案其奸赃乃请太守为设酒肴陈平生之好甚欢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章曰今夕苏孺文与故人饮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案事者公法也遂举正其罪州境肃然   李膺按羊元羣赃污之罪   延熺八年宛陵大姓羊元羣罢北海郡赃污狼藉郡舍溷轩有竒巧亦载之以归河南尹李膺表按其罪元羣行赂宦官膺竟反坐   北魏主诏民得告守令以警贪吏   宋元嘉十四年魏世祖以民官多贪诏吏民得举告守令不如法者于是奸猾専求牧宰之失廹胁在位横于闾里而长吏咸降心待之贪纵如故   何尚之极陈庾炳之受赂之过   二十五年初刘湛既诛庾炳之遂见宠任累迁吏部尚书势倾朝野炳之无文学性强急轻浅既居选部好诟詈賔客且多纳货赂士大夫皆恶之炳之留令史二人宿于私宅为有司所纠文帝薄其过欲不问仆射何尚之因极陈炳之之短曰炳之见人有烛盘佳驴无不乞匄选用不平不可一二交结朋党构扇是非乱俗伤风过于范所少贼一事耳纵不加罪故宜出之文帝欲以炳之为丹阳尹尚之曰炳之蹈罪负恩方复有尹京赫赫之授乃更成其形势也古人云无赏无罚虽尧舜不能为治歴观古今未有众过借借受货数百万更得髙官厚禄如炳之者也文帝乃免炳之官以徐湛之为丹阳尹   北魏元晖卢昶号饿虎饥鹰   梁天监五年魏右卫将军元晖与侍中卢昶皆有宠于世宗而贪纵时人谓之饿虎将军饥鹰侍中晖寻迁吏部尚书用官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下郡逓减其半余官各有等差选者谓之市曹   唐裴矩諌杀受赂之吏   武德九年太宗患吏多受赇宻使左右试赂之有司门令史受绢一匹太宗欲杀之民部尚书裴矩諌曰为吏受赂罪诚当死但陛下使人遗之而受乃防人于法也恐非所谓道之以徳齐之以礼太宗恱召文武五品以上告之曰裴矩能当官力争不为面从傥毎事皆然何忧不治臣光曰古人有言君明臣直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非其性之有变也君恶闻其过则忠化为佞君乐闻直言则佞化为忠是知君者表也臣者景也表动则景随矣   太宗赐绢愧贪吏   贞观元年右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受人餽绢事觉太宗曰顺德果能有益国家朕与之共有府库耳何至贪冒如是乎犹惜其有功不之罪但于殿庭赐绢数十匹大理少卿胡演曰顺徳枉法受财罪不可赦奈何复赐之绢太宗曰彼有人性得绢之辱甚于受刑如不知愧一禽兽耳杀之何益   李义府专以卖官为事   龙朔二年右相河间郡公李义府典选恃中宫之势专以卖官为事铨综无次怨讟盈路髙宗颇闻之从容谓义府曰卿子及壻多为非法卿宜戒之义府勃然变色殊不引咎缓歩而去髙宗由是不恱望气者杜元纪谓义府所居第有狱气宜积钱二十万缗以厌之义府信之聚敛尤急或告义府隂有异图又遣其子右司议郎津召长孙无忌之孙延受其钱七百缗除延司津监仓曹参军杨行頴告之乃下义府狱遣司刑太常伯刘祥道鞫之事皆有实诏义府除名流嶲州朝野莫不称庆   张嘉祐赃发累嘉贞   开元十一年张说与张嘉贞不平会嘉贞弟金吾将军嘉祐赃发说劝嘉贞素服待罪于外明皇左迁嘉贞幽州刺史   程行湛乞禁锢酷吏子孙   十三年御史大夫程行湛奏周朝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情状尤重子孙请皆禁锢傅游艺等四人差轻子孙不听近任明皇从之   裴耀卿諌明皇杖赃吏   二十五年夷州刺史杨濬坐赃当死明皇命杖之六十流古州左丞相裴耀卿上疏以为决杖赎死恩则甚优解体受笞事颇爲辱止可施之徒不当及于士人明皇从之   张渉薛邕继以赃败   建中元年徳宗初即位踈斥宦官亲任朝士而张渉以儒学入侍薛邕以文雅登朝继以赃败宦官武将得以借口曰南牙文臣赃动至巨万而谓我曹浊乱天下岂非欺防邪于是德宗心始疑不知所倚仗矣   谋臣门   汉萧何劝汉王王汉中   元年项羽立沛公爲汉王汉王怒欲攻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萧何諌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乗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遂就国   张良爲画策臣   二年张良自韩间行归汉汉王以为成信侯良多病未尝特将常为画防臣时时从汉王   董公说汉王爲义帝发丧   汉王南渡平隂津至洛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説王曰臣闻顺徳者昌逆徳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大王宜率三军之众爲之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则四海之内莫不仰徳此三王之举也于是汉王爲义帝发丧袒而大哭哀临三日发使告诸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无道寡人悉发闗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薛公知黥布出下计   十一年淮南王布反汝隂侯滕公召故楚令尹薛公问之令尹曰是固当反滕公曰上裂地而封之疏爵而王之其反何也令尹曰往年杀彭越前年杀韩信此三人者同功一体之人也自疑祸及身故反耳滕公言之髙帝髙帝乃召见问薛公薛公对曰布反不足怪也使布出于上计山东非汉之有也出于中计胜败之数未可知也出于下计陛下安枕而卧矣髙帝曰何谓上计对曰东取呉西取楚并齐取鲁传檄燕赵固守其所山东非汉之有也何谓中计东取呉西取楚并韩取魏据敖仓之粟塞成臯之口胜败之数未可知也何谓下计东取呉西取下蔡归重于越身归长沙陛下安枕而卧汉无事矣髙帝曰是计将安出对曰出下计髙帝曰何谓废上中计而出下计对曰布故骊山之徒也自致万乘之主此皆爲身不顾后爲百姓万世虑者也故曰出下计髙帝曰善封薛公千戸   陆贾説陈平交驩太尉   髙后七年陈平患诸吕力不能制恐祸及已尝燕居深念陆贾往直入坐曰足下极富贵无欲矣然有忧念不过患诸吕少主耳陈平曰然爲之奈何陆生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调则士豫附天下虽有变权不分为社稷计在两君掌握耳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结因为陈平画吕氏数事陈平用其计乃以五百金爲绛侯寿厚具乐饮太尉报亦如之两人深相结吕氏谋益衰   鼂错説景帝侵削七国   前三年初鼂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讙哗错父闻之从頴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口语多怨公何为也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父曰刘氏安矣而鼂氏危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逮身后十余日呉楚七国俱反以诛错爲名   大司马与邓禹定计议   更始元年大司马秀至河北所过郡县考察官吏黜陟能否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吏民喜恱争持牛酒迎劳秀皆不受南阳邓禹杖策追秀及于邺秀曰我得専封拜生逺来寜欲仕乎禹曰不愿也秀曰即如是何欲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徳加于四海禹得効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秀笑因留宿闲语禹进説曰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更始既是常才而不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崛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逺图欲尊主安民者也明公素有盛徳大功爲天下所向服军政齐肃赏罚明信爲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恱民心立髙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秀大恱因令禹常宿止于中与定计议毎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皆当其才   马援聚米指画形势   建武八年光武自将征隗嚣光禄勲郭宪諌曰东方初定车驾未可逺征乃当车防佩刀以断车靷光武不从西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逺入险阻计未决光武召马援问之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光武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昭然可晓光武曰虏在吾目中矣   郭嘉陈袁绍十败曹公十胜   建安二年袁绍与曹操书辞语骄慢操谓荀彧郭嘉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何如对曰刘项之不敌公所知也汉祖唯智胜项羽故羽虽强终为所禽今绍有十败公有十胜绍虽强无能为也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绍以逆动公奉顺以率天下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寛绍以寛济寛故不摄公纠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胜也绍外寛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公得防辄行应变无穷此谋胜也绍髙议揖让以收名誉士之好言饰外者多归之公以至心待人不为虚美士之忠正逺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也绍见人饥寒恤念之形于顔色其所不见虑或不及公于目前小事时有所忽至于大事与四海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虽所不见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不可知公所是进之以礼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此武胜也操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徳以堪之   袁绍不用田丰言爲曹操所败   五年曹操还军官渡袁绍乃议攻许田丰曰曹操既破刘备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少未可轻也今不如以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然后简其精鋭分爲竒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使敌疲于犇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绍不从进军黎阳遣其将顔良攻刘延于白马曹操北救刘延良来逆战操使张辽闗侯先登击之侯望见良麾葢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而还绍军莫能当者遂解白马之围操还军官渡出兵与袁绍战不胜复还坚壁操众少粮尽士卒疲乏与荀彧书议欲还许彧报曰绍悉众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败今谷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臯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者以为先退则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搤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竒之时不可失也操乃坚壁持之会许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怒遂犇操谓操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辎重万余乗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若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操大喜乃自将歩骑五千人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操遂攻之尽燔其粮谷杀士卒千余人皆取其鼻以示绍军于是绍军惊扰大溃袁绍走至黎阳北岸众稍复归之或谓田丰田君必见重矣丰曰公貌寛而内忌不亮吾忠若胜而喜犹能赦我今战败而恚内忌将发吾不望生绍军士皆拊膺泣曰向令田丰在此必不至于败绍谓逄纪曰田别驾前諌止吾吾亦慙之纪曰丰闻将军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绍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初曹操闻丰不从戎喜曰绍必败矣及绍犇遁复曰向使绍用其别驾计尚未可知也   鲁肃劝孙权保江东   鲁肃将北还周瑜止之因荐肃于孙权曰肃才宜佐时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权即见肃与语恱之賔退独引肃合榻对饮曰今汉室倾危孤思有桓文之功君何以佐之肃曰昔髙帝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操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爲将军计惟有保守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耳若因北方多务勦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此王业也权曰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   昭烈三往见诸葛亮   十二年初琅邪诸葛亮寓居襄阳隆中毎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颍川徐庶与崔州平谓为信然昭烈在荆州访士于襄阳司马徽徽曰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鳯雏帝问为谁曰诸葛孔明厐士元也徐庶见帝于新野帝器之庶谓帝曰诸葛孔明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帝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帝由是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頽奸臣窃命孤不度徳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曰今曹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歴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呉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也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防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抚和戎越结好孙权内修政治外观时变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帝曰善于是与亮情好日宻闗侯张飞不恱帝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闗张乃止司马徽清雅有知人之鉴同县厐徳公素有重名徽兄事之徳公常谓孔明爲卧龙士元为鳯雏徳操为氷鉴故徳操与昭烈语而称之   魏贾诩劝文帝先文后武   黄初四年初文帝问贾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呉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之以文徳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呉蜀虽蕞尔小国依山阻水先主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逊见兵势据险守要泛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防臣窃料羣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苗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文帝不纳军竟无功   汉石勒动静咨张賔   晋永嘉三年初张賔好读书阔达有大志常自比张子房及石勒徇山东賔谓所亲曰吾歴观诸将无如此胡将军者可与共成大业乃提劔诣军门大呼请见勒亦未之竒也賔数以策干勒已而皆如所言勒由是竒之署为军功曹动静咨之   北魏崔浩胷中所懐过于甲兵   宋元嘉六年魏世祖尝引崔浩出入卧内从容谓浩曰卿才智渊博事朕祖考着忠三世故朕引卿以自近卿宜尽忠规諌勿有所隐朕虽或时忿恚不从卿言然终乆深思卿言也尝指浩以示新降髙车渠帅曰汝曹视此人尫纎懦弱不能弯弓持矛然其胷中所懐乃过于兵甲朕虽有征伐之志而不能自决前后有功皆此人所教也又敕尚书曰凡军国大计汝曹所不能决者皆当咨浩然后施行   唐房杜参谋帷幄   武徳四年初杜如晦爲秦王府兵曹参军俄迁陜州长史时府僚多补外官世民患之房龄曰余人不足惜至于杜如晦王佐之才大王欲经营四方非如晦不可世民惊曰微公言几失之即奏为府属与龄常从世民征伐参谋帷幄军中多事如晦剖决如流世民毎破军克城诸将佐争取寳货龄独收采人物致之幕府又将佐有勇略者龄必与之深相结使为世民尽死力世民毎令龄入奏事髙祖叹曰龄为吾儿陈事虽隔千里皆如面谈   后梁敬翔参谋议于禁中   开平元年以宣武掌书记太府卿敬翔知崇政院事以备顾问参谋议于禁中承上防宣于宰相而行之宰相非进对时有所奏请及已受防应复请者皆具记事因崇政院以闻得防则复宣于宰相翔为人沈深有智略在幕府三十余年军谋民政太祖一以委之翔尽心勤劳昼夜不寐自言惟马上乃得休息太祖性暴戾难近人莫能测惟翔能识其意趣或有所不可翔未尝言但防示持疑太祖意已悟多为之改易禅代之际翔谋居多   敬翔乞用王彦章爲大将   后唐同光元年敬翔知梁室已危以绳内靴中入见均王曰先帝取天下不以臣爲不肖所谋无不用今敌势益强而陛下弃忽臣言臣身无用不如死引绳将自经均王止之问所欲言翔曰事急矣非用王彦章为大将不可救也梁主从之以彦章代思逺为北面招讨使仍以段凝爲副   后唐潞王不用李崧和亲之谋   后晋天福元年石敬瑭尽收其货之在洛阳及诸道者归晋阳托言以助军费人皆知其有异志潞王夜与近臣从容语曰石郎于朕至亲无可疑者但流言不息万一失欢何以解之皆不对端明殿学士给事中李崧退谓同僚吕琦曰吾軰受恩深厚岂得自同众人一槩观望邪计将安出琦曰河东若有异谋必结契丹为援契丹毋以賛华在中国屡求和亲今诚与之和嵗以礼币约至十余万缗遗之彼必驩然承命如此则河东虽欲陆梁无能为矣崧曰此吾志也它夕二人宻言于潞王潞王大喜称其忠二人私草遗契丹书以俟命乆之潞王以其谋告枢宻直学士薛文遇文遇对曰以天子之尊屈身奉夷狄不亦辱乎又虏若循故事求尚公主何以拒之因诵戎昱昭君诗曰安危托妇人潞王意遂变一日急召崧至后楼盛怒责之曰卿軰皆知古今欲佐人主致太平今乃为谋如是朕一女尚乳臭卿欲弃之沙漠邪且欲以养士之财输之虏庭其意安在二人惧汗流浃背曰臣等志在竭愚以报国非为虏计也愿陛下察之拜谢无数潞王诟责不已吕琦气竭拜少止潞王曰吕琦强项肯视朕爲人主邪琦曰臣等爲谋不臧愿陛下治其罪多拜何爲潞王怒稍解止其拜各赐巵酒罢之自是羣臣不敢复言和亲之策   后周王朴规画皆称上意   显徳二年世宗谓宰相曰朕毎思致治之方未得其要寝食不又自唐晋以来呉蜀幽并皆阻声教未能混壹宜命近臣着爲君难爲臣不易论及开边防各一篇朕将览焉比部郎中王朴献防以为中国之失呉蜀幽并皆由失道今必先观所以失之之原然后知所以取之之术其始失之也莫不以君暗臣邪兵骄民困奸党内炽武夫外横因小致大积微成著今欲取之莫若反其所为而已夫进贤退不肖所以收其才也恩隐诚信所以结其心也赏功罚罪所以尽其力也去奢节用所以丰其财也时使薄敛所以阜其民也俟羣才既集政事既治财用既充士民既附然后举而用之功无不成矣彼之人观我有必取之势则知其情状者愿为间谍知其山川者愿为乡导民心既归天意必从矣凡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唐与吾接境防二千里其势易扰也扰之当以无备之处为始备东则扰西备西则扰东彼必奔走而救之奔走之间可以知其虚实强弱然后避实击虚避强击弱未须大举且以轻兵扰之南人懦怯闻小有警必悉师以救之师数动则民疲而财竭不悉师则我可以乘虚取之如此江北诸州将悉为我有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得江南则岭南巴蜀可檄而定南方既定则燕地必望风内附若其不至移兵攻之席卷可平矣惟河东必死之冦不可以恩信诱必当以强兵制之然彼自髙平之败力竭气阻必未能为边患宜且以为后图俟天下既平然后俟间一举可擒也今士卒精练甲兵有备羣下畏法诸将効力期年之后可以出师宜自夏秋蓄积实边矣世宗欣然纳之时羣臣多守常偷安所对少有可取者惟朴神峻气劲有谋能断凡所规画皆称上意世宗由是重其器识未几迁左諌议大夫知开封府事   世宗以罢兵之议谋于李谷   四年议者以唐援兵尚强多请罢兵世宗疑之李谷寝疾在第世宗使范质王溥就与之谋谷上疏以为寿春危困破在旦夕若銮驾亲征则将士争奋援兵震恐城中知亡必可下矣世宗恱   直臣门   汉武帝不冠不见汲黯   元朔五年卫青尊宠于羣臣无二公卿以下皆卑奉之独汲黯与亢礼人或说黯曰自天子欲羣臣下大将军大将军尊重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邪大将军闻愈贤黯数请问国家朝廷所疑遇黯加于平日大将军青虽贵有时侍中武帝踞厠而视之丞相公孙燕见武帝或时不冠至如汲黯见武帝不冠不见也武帝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武帝不冠望见黯避帐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此   成帝不治槛以旌朱云之直   元延元年故槐里令朱云上书求见公卿在前云曰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无以益民皆尸位素餐孔子所谓鄙夫不可与事君茍患失之亡所不至者也臣愿赐尚方斩马劔断佞臣一人头以厉其余成帝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成帝大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攀殿槛槛折云呼曰臣得下从龙逄比干游于地下足矣未知圣朝何如耳御史遂将云去于是左将军辛庆忌免冠解印绶叩头殿下曰此臣素着狂直于世使其言是不可诛其言非固当容之臣敢以死争成帝意解然后得已及后当治槛成帝曰勿易因而辑之以旌直臣   任延不肯善事上官   建武十二年光武以睢阳令任延爲武威太守光武亲见戒之曰善事上官无失名誉延对曰臣闻忠臣不和和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节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光武叹息曰卿言是也   韩歆死于直諌   十五年大司徒韩歆免歆好直言无隐讳光武毎不能容歆于上前证岁将饥凶指天画地言甚刚切故坐免归田里光武犹不释复遣使宣诏责之歆及子婴皆自杀歆素有重名死非其罪众多不厌光武乃追赐钱谷以成礼葬之焉臣光曰昔髙宗命说曰若药弗暝厥疾弗瘳夫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乃国家之福也是以人君夙夜求之唯惧弗得闻惜乎以光武之世而韩歆用直諌死岂不为仁明之累哉   虞诩荐左雄有王臣蹇蹇之节   永建元年尚书仆射虞诩上疏荐议郎左雄曰臣见方今公卿以下多拱黙以树恩为贤尽节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爲容容多后福伏见议郎左雄有王臣蹇蹇之节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由是拜雄尚书   厐参以忠直爲左右所毁   阳嘉二年太尉厐参在三公中最名忠直数为左右所毁会所举用忤顺帝防司承风案之时当会茂才孝廉参以被奏称疾不会广汉上计掾段恭因会上疏曰伏见道路行人农夫织妇皆曰太尉参竭忠尽节徒以直道不能曲心孤立羣邪之间自处中伤之地夫以谗佞伤毁忠正此天地之大禁人主之至诫也昔白起赐死诸侯酌酒相贺季子来归鲁人喜其纾难夫国以贤治君以忠安今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贤愿卒宠任以安社稷书奏诏即遣小黄门视参疾太医致羊酒后参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杀之雒阳令祝良奏参罪参竟以灾异免   晋刘毅比武帝于桓灵   太康三年武帝亲祀南郊礼毕喟然问司校尉刘毅曰朕可方汉之何帝对曰桓灵武帝曰何至于此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武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朕有直臣固为胜之   傅咸不畏以直致祸   永熈元年尚书左丞傅咸数諌太尉杨骏骏渐不平欲出咸爲郡守李斌曰斥逐正人将失人望乃止杨济遗咸书曰谚云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想虑破头故具有白咸复书曰卫公有言酒色杀人甚于作直坐酒色死人不为悔而逆畏以直致祸此由心不能正欲以茍且爲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祸者常由矫枉过正或不忠笃欲以亢厉为声故致忿耳安有悾悾忠益而反见怨疾乎   北魏髙允真忠臣   宋大明二年魏髙允好切諌朝廷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常屏左右以待之或自朝至暮或连日不出羣臣莫知其所言时有上事为激讦者髙宗省之谓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过子何不作书于众中諌之而于私室屏处諌者岂非不欲其父之恶彰于外耶至于事君何独不然君有得失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諌欲以彰君之短明己之直此岂忠臣所为乎如髙允者乃真忠臣也朕有过未尝不面言至有朕所不堪闻者允皆无所避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可不谓忠乎乃拜允中书令髙宗重允常呼为令公而不名游雅常曰髙子内文明而外柔顺其言呐呐不能出口昔崔司徒尝谓余云髙生丰才博学一代佳士所乏者矫矫风节耳余亦以为然及司徒得罪起于纎微诏指临责司徒声嘶股栗殆不能言宗钦以下伏地流汗皆无人色髙子独敷陈事理申释是非辞义清辩音韵髙亮人主爲之动容听者无不神耸此非所谓矫矫者乎宗爱方用事威震四海尝召百官于都坐王公已下皆趋庭望拜髙子独升阶长揖由此观之汲长孺可以卧见卫青何抗礼之有此非所谓风节者乎夫人固未易知吾既失之于心崔又漏之于外此乃管仲所以致恸于鲍叔也   功臣门   汉明帝画二十八将于云台   永平三年明帝思中兴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防以邓禹为首次马成呉汉王梁贾复陈俊耿弇杜茂防恂傅俊岑彭坚镡冯异王霸朱祜任光祭遵李忠景丹万修盖延邳肜姚期刘植耿纯臧宫马武刘隆又益以王常李通窦融卓茂合三十二人马援以椒房之亲独不与焉   蜀汉关侯耻与黄忠同列   建安二十四年先主自称汉中王以关侯为前将军黄忠爲后将军遣益州前部司马犍为费诗即授闗侯印绶侯闻黄忠位与己并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诗谓侯曰夫立王业者所用非一昔萧曹与髙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亾命后至论其班列韩最居上未闻萧曹以此为怨今王与君侯譬犹一体同休等戚祸福共之愚谓君侯不宜计官号之髙下爵禄之多少爲意也侯大感悟遽即受拜   晋段灼申理邓艾平蜀之功   泰始九年初邓艾之死人皆寃之而朝廷无为之辨者及武帝即位议郎段灼上疏曰邓艾心懐至忠而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诛艾性刚急矜功伐善不能协同朋故莫肯理之臣窃以为艾本屯田掌犊人宠位已极功名已成七十老公复何所求正以刘禅初防逺郡未附矫令承制权安社稷钟会有悖逆之心畏艾威名因其疑似构成其事艾被诏书即遣强兵束身就缚不敢顾望诚自知奉见先帝必无当死之理也会受诛之后艾官属将吏愚戆相聚自共追艾破壊槛车解其囚执艾在困地狼狈失据未尝与腹心之人有平素之谋独受腹背之诛岂不哀哉陛下龙兴阐大度谓可听艾归葬旧墓还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继封其后使艾阖棺定谥死无所恨则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汤火乐为陛下死矣武帝善其言而未能从会武帝问给事中樊建以诸葛亮之治蜀曰吾独不得如亮者而臣之乎建稽首曰陛下知邓艾之寃而不能直虽得亮得无如冯唐之言乎武帝笑曰卿言起我意乃以艾孙朗为郎中   唐太宗録李靖之功赦其罪   贞观四年御史大夫萧瑀劾奏李靖破颉利牙帐御军无法突厥珍物虏掠俱尽请付法司推科太宗特敕勿劾及靖入见太宗大加责譲靖顿首谢乆之太宗乃曰隋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録公之功赦公之罪加靖左光禄大夫未防太宗谓靖曰前有人谗公今朕意已寤公勿以为怀复赐绢二千匹   太宗不赦秦府功臣之罪   九年岷州都督盐泽道行军总管髙甑生后军期李靖按之甑生恨靖诬告靖谋反按騐无状甑生坐减死徙边或言甑生秦府功臣寛其罪太宗曰甑生违李靖节度又诬其反此而可寛法将安施且国家自起晋阳功臣多矣若甑生获免则人人犯法安可复禁乎我于旧勲未尝防也爲此不敢赦耳   画功臣于凌烟阁   十七年太宗命图画功臣赵公长孙无忌赵郡元王孝恭莱成公杜如晦郑文贞公魏徴梁公房龄申公髙士廉鄂公尉迟敬徳卫公李靖宋公萧瑀襃忠壮公段志夔公刘基蒋忠公屈突通郧节公殷开山谯襄公柴绍邳襄公长孙顺徳郧公张亮陈公侯君集郯襄公张公谨卢公程知节永兴文懿公虞世南渝襄公刘政会莒公唐俭英公李世勣胡壮公秦叔寳等于凌烟阁   太宗谓李勣可托孤   是歳李世勣尝得暴疾方云须灰可疗太宗自剪须为之和药世勣顿首出血泣谢太宗曰爲社稷非为卿也何谢之有世勣尝侍宴太宗从容谓曰朕求羣臣可托幼孤者无以逾公公往不负李宻岂负朕哉世勣流涕辞谢齧指出血因饮沈醉太宗解御服以覆之   褚遂良以房龄勲旧不可弃   二十年房龄尝以微谴归第褚遂良上疏以为龄自义旗之始翼賛圣功武徳之季冒死决防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龄为最不可遐弃陛下若以其衰老亦当讽谕使之致仕退之以礼不可以浅鲜之过弃数十年之勲旧太宗遽召出之顷之龄复避位还家乆之太宗幸芙蓉园龄敕子弟汛扫门庭曰乘舆且至有顷太宗果幸其第因载龄还宫   李朝隐乞宥功臣之后   开元十年武彊令裴景仙坐赃五千匹事觉亾命明皇怒命集众斩之大理卿李朝隐奏景仙曽祖寂有建义大功载初中以非罪破家惟景仙独存今为承嫡宜宥其死投之荒逺其辞略曰十代宥贤功实宜録一门絶祀情或可哀制令杖杀朝隐又奏曰若寂勲都弃仙罪特加则叔向之贤何足称者若敖之不其馁而明皇乃许之杖景仙一百流岭南恶处   代宗礼重郭子仪   大厯二年郭子仪入朝代宗命元载王缙鱼朝恩等互置酒于其第一会之费至十万缗代宗礼重子仪常谓之大臣而不名郭暧尝与升平公主争言暧曰汝倚乃父为天子邪我父薄天子不为公主恚奔车奏之代宗曰此非汝所知彼诚如是使彼欲为天子天下岂汝家所有邪慰谕令归子仪闻之囚暧入待罪代宗曰鄙谚有之不痴不聋不为家翁儿女子闺房之言何足听也子仪归杖暧数十   张延赏不应罢李晟兵柄   贞元三年初韩滉荐刘元佐可使将兵复河湟滉薨元佐奏言吐蕃方强未可与争徳宗遣中使劳问元佐元佐卧而受命张延赏知元佐不可用奏以河湟事委李抱真抱真亦固辞皆由延赏罢李晟兵柄故武臣皆愤怒解体不肯为用故也   李泌与徳宗约保全功臣   以李泌爲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泌初视事与李晟马燧柳浑俱入见徳宗谓泌曰朕今用卿欲与卿有约卿慎勿报仇有恩者朕当为卿报之对曰臣素奉道不与人为仇臣今日亦愿与陛下为约可乎徳宗曰何不可泌曰愿陛下勿害功臣臣受陛下厚恩固无形迹李晟马燧有大功于国闻有谗之者虽陛下必不听然臣今日对二人言之欲其不自疑耳人臣茍防人主爱信则幸矣官于何有臣在灵武之日未尝有官而将相皆受臣指画陛下以李怀光为太尉而怀光愈惧遂至于叛此皆陛下所亲见也今晟燧富贵已足茍陛下坦然待之使其自保无虞国家有事则出从征伐无事则入奉朝请何乐如之故臣愿陛下勿以二臣功大而忌之二臣勿以位髙而自疑则天下永无事矣徳宗曰朕始闻卿言耸然不知所谓及听卿剖析乃知社稷之至计也朕谨当书绅二大臣亦当共保之晟燧皆起泣谢   浑瑊能以功名终   十五年浑瑊薨于河中瑊性谦谨虽位穷将相无自矜大之色毎贡物必躬自阅视受赐如在上前由是为徳宗所亲爱徳宗还自兴元虽一州一镇有兵者皆务姑息瑊毎奏事不过辄私喜曰上不疑我故能以功名终   后唐李嗣源功髙位重   同光三年庄宗性刚好胜不欲权在臣下入洛之后信伶官之谗颇疎忌宿将李嗣源家在太原表李从珂为北京内牙马歩都指挥使以便其家庄宗怒曰嗣源握兵权居大镇军政在吾安得为其子奏请乃黜从珂为突骑指挥使帅数百人戍石门镇嗣源忧恐上表申理乆之方解嗣源乞至东京朝觐不许郭崇韬以嗣源功髙位重亦忌之私谓人曰总管令公非乆爲人下者皇家子弟皆不及也宻劝庄宗召之宿卫罢其兵权又劝庄宗除之庄宗皆不从   郭崇韬有功无罪族诛   天成元年汉州无城堑树木为栅任圜进攻其栅纵火焚之李绍琛引兵出战于金鴈琛兵败与十余骑奔绵竹追擒之孟知祥自至汉州犒军与任圜董璋置酒髙会引李绍琛槛车至座中知祥自酌大巵饮之谓曰公已拥节旄又有平蜀之功何患不富贵而求入此槛车邪绍琛曰郭侍中佐命功第一兵不血刄取两川一旦无罪族诛如绍琛軰安保首领以此不敢归朝耳   明宗问赵鳯鐡劵   三年明宗问赵凤帝王赐人铁劵何也对曰与之立誓令其子孙长享爵禄耳明宗曰先朝受此赐者止三人崇韬继麟寻皆族灭朕得脱如毫厘耳因叹息乆之赵凤曰帝王心存大信固不必刻之金石也   闽王仁达有功诬叛族诛   长兴四年闽主改福州为长乐府亲从都指挥使王仁达有擒王延禀之功性慷慨言事无所避闽主恶之尝私谓左右曰仁达智有余吾犹能御之非少主臣也至是竟诬叛族诛之   南唐宋齐丘以中兴之功怨唐主   后晋天福七年唐丞相太保宋齐丘既罢尚书省不复朝谒唐主遣寿王景遂劳问许镇洪州始入朝唐主与之宴酒酣齐丘曰陛下中兴臣之力也奈何防之唐主怒曰公以游客干朕今为三公亦足矣乃与人言朕乌喙如句践难与共安乐有之乎齐丘曰臣实有此言臣爲游客时陛下乃偏禆耳今日杀臣可矣明日唐主手诏谢之曰朕之褊性子嵩平昔所知少相亲老相怨可乎以齐丘为镇南节度使   后周王峻恃佐命之功益骄慢   庆顺二年枢宻使王峻性轻躁多计数好权利喜人附己自以天下为己任毎言事太祖从之则喜或时未允辄愠怼往往发不逊语太祖以其故旧且有佐命功又素知其爲人毎优容之峻年长于太祖太祖即位犹以兄呼之或称其字峻以是益骄副使郑仁诲皇城使向训恩州团练使李重进皆太祖在藩镇时腹心将佐也太祖即位稍稍进用峻心嫉之累表称疾求解机务以诇帝意太祖屡遣左右敦谕峻对使者辞气亢厉太祖知枢宻直学士陈观与峻亲善令往谕指观曰陛下但声言临幸其第严驾以待之峻必不敢不来从之峻入朝太祖慰劳令视事   髙行周功髙不矜   中书令髙行周卒行周有勇而知义功髙而不矜防马临敌叱咤风生平居与賔僚宴集侃侃和易人以是重之   旧臣门   汉侯霸明习故事   建武四年王莽末天下乱临淮大尹侯霸独能保全其郡光武徴霸会寿春拜尚书令时朝廷无故典又少旧臣霸明习故事收録遗文条奏前世善政法度施行之   呉主劳问张昭   魏太和三年呉张昭以老病上还官位改封娄侯食邑万户昭毎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曽已直言逆防中不进见后汉使来称汉德美而羣臣莫能屈呉主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则废安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而意虑浅短违逆盛防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呉主辞谢焉   东晋成帝见王导必拜   咸和六年冬蒸祭太庙诏归胙于司徒王导且命无下拜导辞疾不敢当初成帝即位冲幼毎见导必拜与导手诏则云惶恐言中书作诏则曰敬问有司议元会日帝应敬导不博士郭熈杜援议以为礼无拜臣之文谓宜除敬侍中冯怀议以为天子临辟雍拜三老况先帝师傅谓宜尽敬侍中荀弈议以为三朝之首宜明君臣之体则不应敬若他日小会自可尽礼诏从之   北魏髙允歴事五帝   齐建元元年是岁魏诏中书监髙允议定律令允虽笃老而志识不衰诏以允家贫养薄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娯其志朝晡给膳朔望致牛酒月给衣服绵绢入见则备几杖问以政治允歴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未尝有谴冯太后及魏主甚重之   北魏髙祖行养老礼   永明十年魏司徒尉元大鸿胪卿游明根累表请老魏髙祖许之引见赐元冠素衣明根委貎青纱单衣及被服杂物等而遣之髙祖亲养三老五更于明堂诏以元为三老明根为五更髙祖再拜三老亲袒割牲执爵而馈肃拜五更且乞言焉元明根劝以孝友化民又养国老庶老于阶下礼毕各赐元明根以歩挽车及衣服禄三老以上公五更以元卿   隋李穆以年耆免朝集   陈大建十三年隋文帝赐李穆诏曰公既旧徳且又父党敬惠来防义无有违即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俄而穆入朝帝以穆为太师賛拜不名李穆上表乞骸骨诏曰吕尚以期頥佐周张苍以华皓相汉髙才命世不拘恒体仍以穆年耆敕蠲朝集有大事就第询访   唐苏威托老病不拜秦王   武徳四年秦王世民坐阊阖门苏威请见称老病不能拜世民遣人数之曰公隋室宰相危不能扶使君弑国亾见李宻王世充皆拜伏舞蹈今既老病无劳相见及至长安又请见不许既老且贫无复官爵卒于家年八十二   韩瑗諌髙宗弃逐旧臣   显庆元年韩瑗上疏为褚遂良讼寃曰遂良体国家身徇物风霜其操铁石其心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无闻罪状斥去朝廷内外甿黎咸嗟举措臣闻晋武不贻刘毅之诛汉祖深仁无恚周昌之直而遂良被迁已经寒暑违忤陛下其罚塞焉伏愿缅鉴无辜稍寛非罪俯矜微欵以顺人情髙宗谓瑗曰遂良之情朕亦知之然其悖戾好犯上故以此责之卿何言之深也对曰遂良社稷忠臣为谗防所毁昔微子去而殷国以亾张华存而纲纪不乱陛下无故弃逐旧臣恐非国家之福髙宗不纳   魏文贞公笏比甘棠   开成三年文宗命起居舍人魏謩献其祖文贞公笏郑覃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亦甘棠之比也   南唐主以小过弃旧臣   后晋天福三年唐宋齐丘复自陈为左右所间唐主大怒齐丘归第白衣待罪或曰齐丘旧臣不宜以小过弃之唐主曰齐丘有才不识大体乃命呉王璟持手诏召之   宋齐丘先帝布衣之交   开运二年唐齐王景达府属谢仲宣言于景达曰宋齐丘先帝布衣之交今弃之草莱不厌众心景达为之言于唐主曰齐丘宿望勿用可也何必弃之以为名唐王乃使景达自至青阳召之   契丹主以李崧冯道备顾问   天福十二年契丹主改服中国衣冠百官起居皆如旧制赵延寿张砺共荐李崧之才会冯道自邓州入朝契丹主素闻二人名皆礼重之未防以崧充枢宻使道守太傅于枢宻院祗以备顾问   通鉴总卷十八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类卷十八下    宋 沈枢 撰名臣之后门   汉成帝封萧何六世孙爲酂侯   永始元年初酂侯萧何之子孙嗣爲侯者无子及有罪凡五絶祀髙后文帝景帝武帝宣帝思何之功辄以其支庶绍封是岁何七世孙酂侯获坐使奴杀人减死完爲城旦先是成帝诏有司访求汉初功臣之后乆未省録杜业説成帝曰唐虞三代皆封建诸侯以成太平之美是以燕齐之祀与周并子继弟及歴载不堕岂无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頼焉迹汉功臣亦皆割符世爵受山河之誓百余年间而袭封者尽朽骨孤于墓苗裔流于道生为愍死为转尸以徃况今甚可悲伤圣朝怜闵诏求其后四方忻忻靡不归心出入数年而不省察恐议者不思大义徒设虚言则厚德掩息吝简布章非所以示化劝后也虽难尽继宜从尤功成帝纳其言封萧何六世孙南蛮长喜为鄼侯   唐宪宗赎魏徴故第还后嗣   元和四年魏徴元孙稠贫甚以故第质钱于人平卢节度使李师道请以私财赎出之宪宗命白居易草诏居易奏言事闗激劝宜出朝廷师道何人敢掠斯美望敕有司以官钱赎还后嗣宪宗从之出内库钱二千缗赎赐魏稠仍禁质卖   魏謩不沗厥祖   开成元年李孝本二女配没右军文宗取之入宫右拾遗魏謩上疏以为陛下不迩声色屡出宫女以配鳏夫窃闻数月以来教坊选试以百数庄宅收市犹未已又召李孝本女入宫不避宗姓大兴物论臣窃惜之昔汉光武一顾列女屏风宋犹正色抗言光武即撤之陛下岂可不思宋之言欲居光武之下乎文宗即出孝本女擢謩为补阙曰朕选市女子以赐诸王耳怜孝本女宗枝髫乱孤露故收养宫中謩于疑似之闻皆能尽言可谓爱我不沗厥祖矣命中书优为制辞以赏之謩徴之五世孙也   文宗大用令狐楚之子   大中元年宣宗谓白敏中曰朕昔从宪宗之防道遇风雨百官六宫四散避去惟山陵使长而多髯攀灵驾不去谁也对曰令狐楚宣宗曰有子乎对曰次子绹前湖州刺史有才器宣宗即擢为考功郎中知制诰绹入谢宣宗问以元和故事绹条对甚悉宣宗恱遂有大用之意   宣宗擢用杜黄裳裴度之子   二年宣宗见宪宗朝公卿子孙多擢用之刑部贠外郎杜胜次对宣宗问其家世对曰臣父黄裳首请宪宗监国即除给事中翰林学士裴谂度之子也宣宗幸翰林面除承防   宣宗叹魏謩有祖风   十一年以魏謩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謩为相议事于上前它相或委曲规讽謩独正言无所避宣宗毎叹曰謩绰有祖风我心重之然竟以刚直为令狐绹所忌而出之   门地门   宋王僧达自负才地望宰相   大明二年中书令王僧达幼聪警能文而跌荡不拘武帝初践阼擢为仆射居顔刘之右自负才地谓当时莫及一二年间即望宰相既而迁护军怏怏不得志累啓求出武帝不恱自是稍稍下迁沈约论曰夫君子小人物之通称蹈道则为君子违之则为小人是以太公起屠钓为周师傅说去版筑为殷相明幽仄唯才是与逮于二汉兹道未革胡广累世农夫致位公相黄宪牛医之子名重京师非若晚代分为二涂也魏武始立九品盖以论人才优劣非谓世族髙卑而都正俗士随时俯仰慿借世资用相陵驾因此相防遂为成法周汉之道以智役愚魏晋以来以贵役贱士庶之科较然有辨矣裴子野论曰古者德义可尊无择负贩茍非其人何取世族名公子孙还齐布衣之伍士庶虽分本无华素之隔有晋以来其流稍改草泽竒士犹显清涂降及季年専限阀阅自是三公之子傲九棘之家黄散之孙蔑令长之室转相骄矜互争铢两唯论门戸不问贤能以谢灵运王僧达之才华轻躁使生自寒宗犹将覆折重以怙其庇廕召祸宜哉   北魏髙祖专取门品   齐建武三年魏髙祖与羣臣论选调曰近世髙卑出身各有常分此果如何李冲对曰未审上古已来张官列位为膏子弟乎为致治乎髙祖曰欲爲治耳冲曰然则陛下今日何为専取门品不防才能乎髙祖曰茍有过人之才不患不知然君子之门借使无当世之用要自德行纯笃朕故用之冲曰傅说吕望岂可以门地得之髙祖曰非常之人旷世乃有一二耳秘书令李彪曰陛下若専取门地不审鲁之三卿孰若四科著作佐郎韩显宗曰陛下岂可以贵袭贵以贱袭贱髙祖曰必有髙明卓然出类防萃者朕亦不拘此制顷之刘昶入朝髙祖谓昶曰或言唯能是寄不必拘门朕以为不尔何者清浊同流混齐一等君子小人名品无别此殊为不可我今八族以上士人品第有九九品之外小人之官复有七等若有其人可起家为三公正恐贤才难得不可止为一人浑我典制也臣光曰选举之法先门地而后贤才此魏晋之深弊而歴代相因莫之能改也夫君子小人不在于世禄与侧微以今日视之愚智所同知也当是之时虽魏孝文之贤犹不免斯弊故夫明辨是非而不惑于世俗者诚鲜矣   士族门   齐纪僧真乞作士大夫   永明七年侍中江斆为都官尚书中书舍人纪僧真得幸于武帝容表有士风请于武帝曰臣出自本县武吏邀逄圣时阶荣至此为儿昏得荀昭光女即时无复所须唯就陛下乞作士大夫武帝曰此由江斆谢瀹我不得措意可自诣之僧真承防诣斆登榻坐定斆顾命左右曰移吾牀逺客僧真丧气而退告武帝曰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唐髙士廉等撰氏族志   贞观十二年吏部尚书髙士廉黄门侍郎韦挺礼部侍郎令狐德棻中书侍郎岑文本撰氏族志成上之先是山东人士崔卢李郑诸族好自矜地望虽累叶陵夷茍它族欲与为昏姻必多责财币或舍其乡里而妄称名族或兄弟齐列而更以妻族相陵太宗恶之命士廉等徧责天下谱谍质诸史籍考其真伪辨其昭穆第其甲乙襃进忠贤贬退奸逆分为九等士廉等以黄门侍郎崔民干为第一太宗曰汉髙祖与萧曹樊灌皆起闾阎布衣卿軰至今推仰以为英贤岂在世禄乎髙氏偏据山东梁陈僻在江南虽有人物盖何足言况其子孙才行衰薄官爵陵替而犹卬然以门地自负贩鬻松槚依托富贵弃廉防耻不知世人何为贵之今三品以上或以徳行或以勲劳或以文学致位贵显彼衰世旧门诚何足慕而求与为昏虽多输金帛犹为彼所偃蹇我不知其解何也今欲厘正讹谬舍名取实而卿曹犹以崔民干为第一是轻我官爵而徇流俗之情也乃更命刋定专以今朝品秩为髙下于是以皇族为首外戚次之防崔民干为第三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颁于天下   髙宗改姓氏録以后族第一   显庆四年诏改氏族志为姓氏録初太宗命髙士廉等修氏族志升降去取时称允当至是许敬宗等以其书不叙武氏本望奏请改之乃命礼部郎中孔志约等比升防以后族为第一等其余悉以仕唐官品髙下为凖凡九等于是士卒以军功致位五品者豫士流时人谓之勲格   李义府与诸李叙昭穆   以普州刺史李义府同中书门下三品义府既贵自言本出赵郡与诸李叙昭穆无頼之徒借其权势拜伏为兄叔者甚众给事中李崇徳初与同谱及义府出为普州即除之义府闻而衔之及复为相使人诬构其罪下狱自杀   髙宗禁昬家以名族相矜   初太宗疾山东士人自矜门地昬姻多责资财命修氏族志例防一等王妃主壻皆取勲臣家不议山东之族而魏徴房龄李勣家皆盛与为昬常左右之由是旧望不减或一姓之中更分某房某眷髙下悬隔李义府为其子求昏不获恨之故以先帝之防劝髙宗矫其弊诏后魏陇西李寳等子孙不得自为昬姻仍定天下嫁女受财之数毋得受陪门财然族望为时俗所尚终不能禁或载女窃送夫家或女老不嫁终不与异姓为昏其衰宗落谱昭穆所不齿者往往反自称禁昬家益増厚价   逆臣门   魏贾充等弑髙贵乡公   景元元年髙贵乡公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召侍中王沈尚书王经散骑常侍王业谓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王经曰昔鲁昭公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为日乆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陛下一旦如此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祸殆不测宜且重详髙贵乡公乃出懐中黄素诏投地曰行之决矣正使死何惧况不必死邪于是入白太后沈业犇走告昭呼经欲与俱经不从髙贵乡公遂防劔升辇率殿中宿卫苍头官僮鼓噪而出中防军贾充自外入逆与帝战于南阙下髙贵乡公自用劒众欲退太子舍人成济问充曰事急矣当云何充曰司马公畜养汝等正为今日今日之事无所问也济即抽戈前刺髙贵乡公殒于车下昭入殿中召羣臣会议尚书左仆射陈泰不至昭使其舅尚书荀顗召之泰入见昭悲恸昭亦对之泣曰伯卿何以处我泰曰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昭乆之曰卿更思其次泰曰泰言惟有进于此不知其次太后下令罪状髙贵乡公废为庶人葬以民礼收王经及其家属付廷尉   东晋苏峻有轻朝廷之心   咸和元年初王导辅政以寛和得众及庾亮用事任法裁物颇失人心歴阳内史苏峻有功于国威望渐着有锐卒万人器械甚精朝廷以江外寄之而峻颇怀骄溢有轻朝廷之志招纳亡命众力日多皆仰食县官运漕相属稍不如意辄肆忿言亮以温峤为江州刺史镇武昌尚书仆射王舒爲会稽内史以广声援又修石头以备之   苏峻拒朝廷之徴命   二年庾亮以苏峻在歴阳终为祸乱欲下诏徴之访于司徒王导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不若且苞容之亮言于朝曰峻狼子野心终必为乱今日徴之纵不顺命为祸犹浅若复经年不可复制犹七国之于汉也朝臣无敢难者独光禄大夫卞壸争之曰峻拥强兵逼近京邑路不终朝一旦有变易为蹉跌宜深思之亮不从于是下优诏徴峻为大司农峻上表曰昔明皇帝亲执臣手使臣北讨胡防今中原未靖臣何敢即安乞补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鹰犬之用复不许参军任譲谓峻曰将军求处荒郡而不见许事势如此恐无生路不如勒兵自守阜陵令匡术亦劝峻反峻遂不应命温峤闻之即欲率众下卫建康三呉亦欲起义兵亮并不听而报峤书曰吾忧西陲过于阳足下无过雷池一歩也朝廷遣使谕峻峻曰台下云我欲反岂得活邪我寜山头望廷尉不能廷尉望山头往者国家危如累卵非我不济狡兔既死猎犬宜烹但当死报造谋者耳   苏峻破台城   三年苏峻帅众二万人济自横江登牛渚军于陵口台兵御之屡败峻攻青溪栅卞壸帅诸军拒击不能禁峻因风纵火烧台省及诸营寺署一时荡尽庾亮帅众将陈于宜阳门内未及成列士众皆弃甲走亮与弟怿条翼及郭黙赵俱奔寻阳峻兵入台城司徒王导谓侍中褚翜曰至尊当御正殿君可啓令速出翜即入上阁躬自抱成帝登太极前殿导及光禄大夫陆荀崧尚书张闿共登御牀拥卫帝峻兵既入叱褚翜令下翜正立不动呵之曰苏冠军来觐至尊军人岂得侵逼由是峻兵不敢上殿突入后宫宫人及太后左右侍人皆见掠夺峻称诏大赦惟庾亮兄弟不在原例以王导有徳望犹使以本官居己之右   宋孔熈先等谋逆被诛   元嘉二十二年初鲁国孔熈先博学文史兼通数术有纵横才志为员外散骑侍郎不为时所知愤愤不得志以范志意不满欲引与同谋谢综之甥也熈先倾身事之综引熈先与相识熈先乃从容说曰大将军英断聪敏人神攸属失职南垂天下愤怨小人请以七尺之躯三寸之舌立功立事而归诸君子丈人以为何如甚愕然熈先曰昔毛玠竭节于魏武张温毕议于孙权彼二人者皆国之俊乂岂言行玷缺然后至于祸辱哉皆以廉直劲正不得乆容丈人之于本朝不深于二主人间雅誉过于两臣谗夫侧目为日乆矣比肩竞逐庸可遂乎反意乃决文帝之燕武帐冈也等谋以其日作乱许曜侍文帝扣刀目不敢仰视徐湛之宻以其谋白文帝文帝命有司收掩穷治收综及熈先兄弟皆款服文帝遣使诘问犹隐拒熈先闻之笑曰凡处分符檄书疏皆范所造云何于今方作如此抵蹋邪明日仗士送付廷尉熈先望风吐款辞气不挠文帝竒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本意谓入狱即死而上穷治其狱遂经二旬更有生望狱吏戯之曰外传唐事或当长系闻之惊喜综熈先笑之曰詹事畴昔攘袂瞠目跃马顾盻自以为一世之雄今扰攘纷纭畏死乃尔设令赐以性命人臣图主何顔可以生存后综熈先及其子弟党与皆伏诛   梁王伟説侯景弑太宗   大寳二年侯景遣卫尉卿彭儁等帅兵入殿废太宗为晋安王幽于永福省悉撤内外侍卫使突骑左右守之墙垣悉布枳棘太子神明端嶷于景党未尝屈意所亲窃问之太子曰贼若于事义未须见杀吾虽陵慢呵叱终不敢言若见杀时至虽一日百拜亦无所益又曰殿下今居困阨而神貎怡然不贬平日何也太子曰吾自度死日必在贼前若诸叔能灭贼贼必先见杀然后就死若其不然贼亦杀我以取富贵安能以必死之命为无益之愁乎及难太子顔色不变徐曰乆知此事嗟其晚耳王伟説侯景弑太宗以絶众心景从之伟与左卫将军彭儁王修纂进酒于太宗曰丞相以陛下幽忧既乆使臣等来上寿太宗笑曰已禅帝位何得言陛下此寿酒将不尽此乎于是儁等赍曲项琵琶与太宗极饮太宗知将见杀因尽醉曰不图爲乐之至于斯也既醉而寝伟乃出儁进土囊修纂坐其上而殂   王伟请侯景立七庙   大寳二年加侯景九锡汉国置丞相以下官豫章王栋禅位于景景即皇帝位于南郊还登太极殿其党数万皆吹唇呼噪而上大赦改元太始封栋为淮隂王王伟请立七庙景曰何谓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并请七世讳景曰前世吾不复记唯记我父名标且彼在朔州那得来噉此众咸笑之王伟制其名位追尊父标为元皇帝景之作相也以西州为府文武无尊卑皆引接及居禁中非故旧不得见由是诸将多怨望景好独乘小马弹射飞鸟王伟毎禁止之不许轻出景郁郁不乐更成失志曰吾无事为帝与受摈不殊   隋王世充酖杀皇泰主   唐武徳二年王世充以礼部尚书裴仁基左辅大将军裴行俨有威名忌之仁基父子知之亦不自安乃与尚书左丞宇文儒童谋杀世充及其党复尊立皇泰主事泄皆夷三族齐王世恽言于世充曰儒童等谋反正为皇泰主尚在故也不如早除之世充从之遣兄子唐王仁则及家奴梁百年酖皇泰主皇泰主曰更为请太尉以往者之言未应至此百年欲为启陈世恽不许又请与太后辞诀亦不许乃布席焚香礼佛愿自今已往不复生帝王家饮药不能絶以帛缢杀之谥曰恭皇帝   唐李靖等谓侯君集必反   贞观十七年初太宗使李靖教侯君集兵法君集言于太宗曰李靖将反矣太宗问其故对曰靖独教臣以其粗而匿其精以是知之太宗以问靖靖对曰此乃君集欲反耳今诸夏已定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而君集固求尽臣之术非反而何江夏王道宗尝从容言于太宗曰君集志大而智小自负微功耻在房龄李靖之下虽为吏部尚书未满其志以臣观之必将为乱太宗曰君集材器亦何施不可朕岂惜重位但次第未至耳岂可亿度妄生猜贰邪及君集反诛太宗乃谢道宗曰果如卿言   郑普思聚党谋作乱   神龙二年初秘书监郑普思纳其女于后宫监察御史崔日用劾奏之中宗不听普思聚党于雍岐二州谋作乱事觉西京留守苏瓌收繋穷治之普思妻第五氏以道得幸于皇后中宗敕瓌勿治侍御史范献忠进曰请斩苏瓌中宗曰何故对曰瓌为留守大臣不能先斩普思然后奏闻使之荧惑圣听其罪大矣且普思反状明白而陛下曲为申理臣愿先赐死不能北面事普思魏元忠曰苏瓌长者用刑不枉普思法当死中宗不得已流普思于儋州余党皆伏诛   安禄山欲反先收众心   天寳十三载安禄山奏臣所部将士讨奚契丹九姓同罗等勲効甚多乞不拘常格超资加赏仍好冩告身付臣军授之于是除将军者五百余人中郎将者二千余人禄山欲反故先以此收众心也禄山辞归范阳明皇解御衣以赐之禄山受之惊喜恐杨国忠奏留之疾驱出闗乘船防河而下昼夜兼行日数百里过郡县不下船自是有言禄山反者明皇皆缚送之由是人皆知其将反无敢言者   朱泚自称权知六军   建中四年泾原兵乱德宗自苑北门出姜公辅叩马言曰朱泚尝为泾帅坐弟滔之故废处京师心尝怏怏今乱兵若奉以为主则难制矣请召使从行徳宗仓猝不暇用其言曰无及矣遂行姚令言与乱兵谋曰今众无主不能持乆朱太尉闲居私第请相与奉之众许诺乃遣数百骑迎朱泚于晋昌里第夜半泚按辔列炬呼入宫居含元殿设警严自称权知六军源休以使回纥还赏薄怨朝廷入见泚屏人宻语移时为泚陈成败引符命劝之僣逆泚喜然犹未决宿卫诸军举白幡降者列于阙前甚众李忠臣乆失兵柄太仆卿张光晟自负其才皆郁郁不得志泚悉起而用之先是休以才能光晟以节义镇以清素都官员外郎彭偃以文学太常卿敬釭以勇略皆为时人所重至是皆为泚用泚于是自谓众心所归反谋遂定以源休为京兆尹判度支李忠臣为皇城使百司供亿六军宿卫咸拟乘舆   朱泚欲与朱滔会洛阳   朱泚遣使遗朱滔书称三秦之地指日克平大河之北委卿除殄当与卿会于洛阳滔得书西向舞蹈宣示军府移牒诸道以自夸大   李锜谋反受诛   元和二年李锜以宣州富饶欲先取之遣兵马使张子良李奉仙田少卿将兵三千袭之三人知锜必败与牙将裴行立同谋讨之召士卒谕之曰仆射反逆官军四集常湖二将继死其势已蹙吾辈何为随之族灭众恱许诺即夜还趋城锜闻子良等举兵抚膺曰吾何望矣跣足匿楼下左右执锜械送京师锜至长安宪宗御兴安门面诘之对曰臣初不反张子良等教臣耳宪宗曰卿为元帅子良等谋反何不斩之然后入朝锜无以对乃并其子师囘腰斩之有司请毁锜祖考家庙中丞卢坦上言李锜父子受诛罪已塞矣昔汉诛霍禹不罪霍光先朝诛房遗爱不及房龄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锜为不善而罪及五代祖乎乃不毁有司籍锜家财输京师翰林学士裴垍李綘上言以为李锜僣侈割剥六州之人以富其家或枉杀其身而取其财陛下闵百姓无告故讨而诛之今辇金帛以输上京恐远近失望愿以逆人资财赐浙西百姓代今年租赋宪宗嘉叹乆之即从其言   韩愈责王庭凑围深州   长庆二年王庭凑围牛元翼于深州官军三面救之皆以乏粮不能进深州围益急朝廷不得已以庭凑为成徳节度使以兵部侍郎韩愈为宣慰使韩愈既行众皆危之诏愈至境更观事势勿遽入愈曰止君之仁死臣之义遂往至镇庭凑防刃弓以逆之及馆甲士罗于庭庭凑言曰所以纷纷者乃此曹所为非庭凑心愈厉声曰天子以尚书有将帅材故赐之节不知尚书乃不能与健儿语邪甲士前曰先太师为国击走朱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朝廷乃以为贼乎愈曰汝曹尚能记先太师则善矣夫逆顺之为祸福岂远耶自禄山思明以来至元济师道其子孙有今尚存仕宦者乎田令公以魏博归朝廷子孙虽在孩提皆为美官王承元以此军归朝廷弱冠为节度使刘悟李祐今皆为节度使汝曹亦闻之乎庭凑曰侍郎来欲使庭凑何为愈曰神防六军之将如牛元翼者不少但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耳尚书何为围之不置庭凑曰即当出之因与愈宴礼而归之未防牛元翼将十骑突围出深州大将臧平等举城降庭凑责其乆坚守杀平等将吏百八十余人   髙骈草表自诉言辞不逊   中和二年加淮南节度使髙骈兼侍中罢其盐鐡转运使骈既失兵柄又解利权攘袂大诟遣幕僚顾云草表自诉言辞不逊其略曰是陛下不用微臣固非微臣有负陛下又曰奸臣未悟陛下犹迷不思宗庙之焚烧不痛园林之开毁又曰王铎偾军之将崔安潜在蜀贪黩岂二儒士能戢强兵又曰今之所用上至帅臣下及禆将以臣所料悉可坐擒又曰无使百代有抱恨之臣千古留刮席之耻臣但虑冦生东土刘氏复兴即轵道之灾岂独往日又曰今贤才在野憸人满朝致陛下为亡国之君此子等计将安出僖宗命郑畋草诏切责之其略曰绾利则牢盆在手主兵则都统当权直至京北京西神防诸镇悉在指挥之下可知董制之权而又贵作司徒荣为太尉以为不用如何为用乎又曰朕縁乆付卿兵柄不能翦荡元凶自天长漏网过淮不出一兵袭逐奄残京国首尾三年广陵之师未离封部忠臣积望勇士兴讥所以擢用元臣诛夷巨冦又曰从来倚仗之意一旦控告无门凝睇东南惟増凄恻又曰谢破苻坚于淝水裴度平元济于淮西未必儒臣不如武将又谓宗庙焚烧园陵开毁玉毁椟谁之过与又曰奸臣未悟之言何人肯认陛下犹迷之语朕不敢当又曰卿尚不能缚黄巢于天长安能坐擒诸将又曰卿云刘氏复兴不知谁为魁首比朕于刘子婴何太诬防又曰况天歩未倾皇纲尚整三灵不昧百度俱存君臣之礼仪上下之名分所宜遵守未可堕陵朕虽冲人安得轻侮骈臣节既亏自是贡赋遂絶   张濬责王敬武臣事黄巢   以平卢大将王敬武为留后时诸道兵皆会闗中讨黄巢独平卢不至王铎遣諌议大夫张濬往説之敬武已受黄巢官爵不出迎濬见敬武责之曰公爲天子藩臣侮慢诏使不能事上何以使下敬武愕然谢之既宣诏将士皆不应濬徐谕之曰人生当先晓逆顺次知利害黄巢前日贩盐虏耳公等舍累叶天子而臣之果何利哉今天下勤王之师皆集京畿而淄青独不至一旦贼平天子返正公等何面见天下之人乎不亟往分功名取富贵后悔无及矣将士皆改容引咎顾谓敬武曰谏议之言是也敬武即发兵从濬而西   朱全忠弑君谋禅代   天祐元年初朱全忠自鳯翔迎车驾还见徳王眉目疎秀且年齿已壮恶之私谓崔曰徳王尝奸帝位岂可复留公何不言之言于昭宗昭宗问全忠全忠曰陛下父子之间臣安敢窃议此崔卖臣耳昭宗自离长安日忧不测与皇后终日沈饮或相对涕泣全忠使枢宻使蒋晖伺察昭宗动静皆知之昭宗从容谓晖曰德王朕之爱子全忠何故坚欲杀之因泣下齧中指血流晖具以语全忠全忠愈不自安时李茂贞杨崇本李克用刘仁恭王建杨行宻赵匡凝移檄往来皆以兴复为辞全忠方引兵西讨以昭宗有英气恐变生于中欲立幼君易谋禅代乃遣判官李振至洛阳与晖等图之晖入宫问至尊安在昭仪李渐荣临轩呼曰寜杀我曹勿伤大家昭宗方醉遽起单衣绕柱走史太追而弑之晖矫诏称李渐荣弑逆宜立辉王祚为皇太子更名祝监军国事   石敬瑭据河东以叛   后晋天福元年唐主以千春节置酒晋国长公主上寿毕辞归晋阳潞王醉曰何不且留遽归欲与石郎反耶石敬瑭闻之益惧初石敬瑭欲尝唐主之意累表自陈羸疾乞解兵柄移它镇潞王与执政议从其请移镇郓州房暠李崧吕琦等皆力諌以为不可李崧请急在外薛文遇独直潞王与之议河东事文遇曰谚有之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兹事断自圣志羣臣各为身谋安肯尽言以臣观之河东移亦反不移亦反在旦暮耳不若先事图之潞王大喜曰卿言殊豁吾意成败吾决行之即为除目付学士院使草制以敬瑭为天平节度使制出两班相顾失色敬瑭疑惧谋于将佐曰吾之再来河东也主上面许终身不除代今忽有是命得非如今年千春节与公主所言乎我不兴乱朝廷发之安能束手死于道路乎都押牙刘知逺曰明公乆将兵得士卒心今据形胜之地士马精强若称兵传檄帝业可成奈何以一纸制书自投虎口乎掌书记洛阳桑维翰曰主上初即位明公入朝主上岂不知蛟龙不可纵之深渊耶然卒以河东复授公此乃天意假公以利器也契丹主部落近在云应公诚能推心屈节事之万一有急朝呼夕至何患无成敬瑭意遂决表帝养子不应承祀请位许王帝手裂其表抵地制削夺敬瑭官爵   闽朱文进等弑君自立   后晋开运元年闽拱宸都指挥使朱文进閤门使连重遇既弑康宗常惧国人之讨相与结昏以自固闽主曦果于诛杀尝游西园因醉杀控鹤指挥使魏从朗从朗朱连之党也又尝酒酣诵白居易诗云惟有人心相对间咫尺之情不能料因举酒属二人二人起流涕再拜曰臣子事君父安有它志曦不应二人大惧会后父李真有疾曦如真第问疾文进重遇使拱宸马歩使钱达弑曦于马上召百官集朝堂告之曰太祖昭武皇帝光启闽国今子孙淫虐荒坠厥绪天厌王氏宜更择有德者立之众莫敢言重遇乃推文进升殿被衮冕帅羣臣北面再拜称臣文进自称闽主悉收王氏宗族延喜以下少长五十余人皆杀之   留从效不肯交臂事贼   泉州散贠指挥使留从效谓同列曰朱文进屠灭王氏遣腹心分据诸州吾属世受王氏恩而交臂事贼一旦富沙王克福州吾属死有余愧众以为然从效等各引军中所善壮士夜饮于从效之家从效绐之曰富沙王已平福州宻防令吾属讨黄绍颇吾观诸君状貌皆非乆处贫贱者从吾言富贵可图不然祸且至矣众皆踊跃操白梃逾垣而入执绍颇斩之从效持州印诣王继勲第请主军府从效自称平贼统军使函绍颇首遣副兵马使临淮陈洪进赍诣建州   杨光远据青州叛命   李守贞围青州经时城中食尽饿死者大半契丹援兵不至杨光远遥稽首于契丹曰皇帝皇帝误光远矣其子承勲劝光远降兾全其族光远不许曰吾昔在代北尝以纸钱祭天池而沈人皆言当为天子姑待之承勲斩劝光远反者节度判官丘涛等送其首于守贞纵火大噪劫其父出居私第上表待罪开城纳官军朝廷以杨光逺罪大而诸子归命难于显诛命李守贞以便宜从事守贞入青州遣人拉杀光逺于别第以病死闻起复杨承勲除汝州防御使   张彦泽党契丹以叛晋   三年契丹引兵自邢相而南杜威将降兵以从遣张彦泽将二千骑先取大梁彦泽倍道疾驱夜渡白马津自封丘门斩关而入李彦韬帅禁兵五百赴之不能遏彦泽顿兵明德门外城中大扰齐王于宫中起火自携劒驱后宫十余人将赴火爲亲军将薛超所持俄而彦泽自寛仁门传契丹主与太后书慰抚之齐王使召张彦泽欲与计事彦泽曰臣无面目见陛下齐王复召之彦泽微笑不应或劝桑维翰逃去维翰曰吾大臣逃将安之坐而俟命彦泽以帝命召维翰维翰至彦泽倨坐见维翰维翰责之曰去年防公于罪人之中复领大镇授以兵权何乃负恩至此彦泽无以应遣兵守之彦泽纵兵大掠贫民乘之亦争入富室杀人取其货二日方止都城为之一空彦泽所居寳货山积自谓有功于契丹昼夜以酒乐自娯出入骑从常数百人其旗帜皆题赤心为主见者笑之彦泽迁齐王于开封府顷刻不得留宫中恸哭齐王与太后皇后乘肩舆宫人宦者十余人歩从见者流涕齐王悉以内库金珠自随彦泽使人讽之言契丹主至此物不可匿也齐王悉归之亦分以遗彦泽彦泽择取其竒货而封其余以待契丹   权臣门   汉王凤用事   阳朔元年时大将军王凤用事成帝谦让无所颛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成帝召见歆诵读诗赋甚説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成帝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成帝于是语凤凤以为不可乃止   质帝目梁冀为防扈将军   本初元年质帝少而聪慧尝因朝会目梁冀曰此防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冀使左右置毒于煑饼以进之质帝苦烦甚使促召太尉李固固入前问帝得患所由质帝尚能言曰食煑饼令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可饮水语未絶而崩   梁冀诬杀李固杜乔   建和元年宦者唐衡左悺等共谮杜乔于桓帝曰陛下前当即位乔与李固抗议以为不堪奉汉宗祀桓帝亦怨之会清河刘文与妖贼刘鲔交通妄言清河王当统天下欲共立蒜事觉于是捕文鲔诛之蒜坐贬爵自杀梁冀因诬李固杜乔云与文鲔等交通请逮按罪太后素知乔忠不许冀遂收固下狱遂死于狱中临命与胡广赵戒书曰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亾志欲扶持王室比隆文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慙皆长叹流涕而已杜乔亦死狱中   桓帝会议襃崇梁冀之礼   元嘉元年桓帝欲襃崇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会议其礼特进胡广等咸称冀之勲德宜比周公锡之山川土田附庸黄琼独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増邑万三千户又其子亦加封赏今诸侯以户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冀可比邓禹合食四县朝廷从之于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趋劒履上殿谒讃不名礼仪比萧何悉以定陶阳成余户増封为四县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防帛车马衣服甲第比霍光以殊元勲毎朝会与三公絶席十日一入平尚书事宣布天下为万世法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恱   梁冀一门之盛   延熺二年梁冀一门前后七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冀専擅威柄凶恣日积宫卫近侍并树所亲禁省起居纎微必知其四方调发岁时贡献皆先输上第于冀乘舆乃其次焉吏民赍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牋檄谢恩然后敢诣尚书   董卓欲比太公称尚父   初平二年董卓至长安公卿皆迎拜车下卓抵手谓御史中丞皇甫嵩曰义真怖未乎嵩曰明公以徳辅朝廷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淫刑以逞将天下皆惧岂独嵩乎卓党欲尊卓比太公称尚父卓以问蔡邕邕曰明公威徳诚为巍巍然比之太公愚意以为未可宜须关东平定车驾还反旧京然后议之卓乃止   王允与吕布谋杀董卓   三年董卓以其弟旻为左将军兄子璜为中军校尉皆典兵事宗族内外并列朝廷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卓车服僣拟天子召呼三台尚书以下皆自诣卓府启事又筑坞于郿髙厚皆七丈积谷为三十年储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卓忍于诛杀诸将言语有蹉跌者便戮于前人不聊生司徒王允与司校尉黄琬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瓉宻谋诛卓中郎将吕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卓常以布自卫尝小失卓意卓防手防掷布布隂怨于卓允因以诛卓之谋告布使为内应布遂许之会献帝有疾新愈大会未央殿卓朝服乘车而入陈兵夹道令吕布等扞卫前后王允使士孙瑞自书诏以授布布持矛刺卓趣兵斩之暴卓尸于市天时始热卓素充肥脂流于地守尸吏为大炷置卓脐中燃之光明达曙如是积日   曹操勒兵入宫收伏后   建安十九年献帝自都许以来守位而已左右侍卫莫非曹氏之人者议郎赵彦尝为献帝陈言时防魏公操恶而杀之操后以事入见殿中献帝不任其惧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否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俛仰求出自后不复朝请董承女为贵人操诛承求贵人杀之献帝以贵人有姙累为请不能得伏皇后由是怀惧乃与父完书言曹操残逼之状令宻图之完不敢发至是事乃泄操大怒勒兵入宫收后时献帝在外殿后被髪徒跣行泣过诀曰不能复相活邪献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时遂将后下暴室以幽死所生二皇子皆酖杀之兄弟及宗族死者百余人   晋赵王伦加九锡   永康元年孙秀议加相国伦九锡百官莫敢异议吏部尚书刘颂曰昔汉之锡魏魏之锡晋皆一时之用非可通行周勃霍光其功至大皆不闻有九锡之命也张林以颂为张华之党将杀之孙秀曰杀张裴已伤时望不可复杀颂林乃止遂下诏加伦九锡张林等并居显要増相府兵为二万人与宿卫同并所隐匿之兵数逾三万伦及诸子皆顽鄙无识秀狡黠贪淫所与共事者皆邪佞之士惟竞荣利无深谋远略志趣乖异互相憎疾秀子会为射声校尉形貌短陋如奴仆之下者秀使尚帝女河东公主   齐王冏骄奢擅权   太安元年齐武闵王冏既得志颇骄奢擅权大起府第坏公私庐舍以百数制与西宫等中外失望耽于宴乐不入朝见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嬖宠用事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经冏府即加考竟南阳处士郑方上书諌冏曰今大王安不虑危燕乐过度一失也宗室骨肉当无纎介今则不然二失也蛮夷不静大王谓功业已隆不以为念三失也兵革之后百姓穷困不闻赈救四失也大王与义兵盟约事定之后赏不逾时而今犹有有功未论者五失也冏谢曰非子孤不闻过孙惠上书曰天下有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居之冒犯锋刃一难也聚致英豪二难也与将士均劳苦三难也以弱胜强四难也兴复皇业五难也大名不可乆荷大功不可乆任大权不可乆执大威不可乆居大王行其难而不以为难处其不可而谓之可惠窃所不安也明公宜思功成身退之道崇亲推近委重长沙成都二王长揖归藩则太伯子臧不专美于前矣今乃防髙亢之可危贪权势以受疑虽遨游髙台之上逍遥重墉之内愚窃谓危亡之忧过于在颍翟之时也冏不能用惠辞疾去冏谓曹摅曰或劝吾委权还国何如摅曰物禁太盛大王诚能居髙虑危褰裳去之斯善之善者也冏不听   王与马共天下   太兴三年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元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元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羣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盛稍益骄恣元帝闻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踈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勲宜加委任元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庾亮执朝廷之权   咸康四年以司徒王导为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郗鉴爲太尉庾亮为司空导性寛厚委任诸将赵贾寜等多不奉法大臣患之庾亮与郗鉴牋曰人主春秋既盛宜复子明辟不稽首归政甫居师傅之尊多养无頼之士公与下官并荷托付之重大奸不扫何以见先帝于地下乎欲共起兵废导鉴不听或劝导宻为之备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征西参军孙盛宻諌亮曰王公常有世外之怀岂肯为凡人事邪此必佞邪之徒欲间内外耳亮乃止是时亮虽居外镇而遥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强兵趣势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汚人   桓温擅废立之权   咸安元年大司马温恃其材略位望隂蓄不臣之志尝抚枕叹曰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术士杜炅能知人贵贱温问炅以己禄位所至炅曰明公勲格宇宙位极人臣温不恱温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时望还受九锡及枋头之败威名顿挫既克寿春谓参军郗超曰足以雪枋头之耻乎超曰未也乆之超就温宿中夜谓温曰明公当天下重任今以六十之年败于大举不建不世之勲不足以镇惬民望温曰然则奈何超曰明公不为伊霍之举者无以立大威权镇压四海温素有心深以为然遂与之定议温自广陵诣建康讽禇太后请废帝立丞相会稽王昱温集百官于朝堂废立既旷代所无莫有识其故典者百官震栗温亦色动不知所为尚书仆射王彪之知事不可止乃谓温曰公阿衡皇家当倚傍先代乃命取霍光传礼度仪制定于须臾彪之朝服当阶神彩毅然曽无惧容文武仪凖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于是宣太后令废海西公为东海王以会稽王昱统承皇极是日即皇帝位改元温出次中堂分兵屯衞温有足疾诏乘舆入殿温威势翕赫侍中谢安见温遥拜温惊曰安石卿何事乃尔安曰未有君拜于前臣揖于后于是诏进温丞相大司马如故留京师辅政温固辞仍请还镇姑孰秦王坚闻温废立谓羣臣曰温前败灞上后败枋头不能思愆自贬以谢百姓方更废君以自説六十之叟举动如此将何以自容于四海乎谚曰怒其室而作色于父其桓温之谓矣   王坦之等不肯使桓温依周公居摄   二年简文帝不豫急召大司马温入辅一日一夜发四诏温辞不至遗诏大司马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又曰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侍中王坦之自持诏入于简文帝前毁之简文帝曰天下傥来之运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专之简文帝又使坦之改诏曰家国事一禀大司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是日简文帝崩羣臣疑惑未敢立嗣或曰当须大司马处分尚书仆射王彪之正色曰天子崩太子代立大司马何容得异朝议乃定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崇徳太后令以帝冲幼加在谅闇令温依周公居摄故事事已施行王彪之曰此异常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未敢奉令谨具封还事遂不行温望简文临终禅位于己不尔便当居摄既不副所望甚愤怨疑王坦之谢安所为心御之   桓温大陈兵衞延见朝臣   寜康元年大司马桓温来朝诏吏部尚书谢安侍中王坦之迎于新亭是时都下人情恟恟或云欲诛王谢因移晋室坦之甚惧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决于此行温既至百官拜于道侧温大陈兵衞延见朝士有位望者皆战慴失色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隣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遂使左右撤之与安笑语移日郗超常为温谋主安与坦之见温温使超卧帐中听其言风动帐开安笑曰郗生可谓入幕之賔矣时天子幼弱外有强臣安与坦之尽忠辅衞卒安晋室   殷仲文劝桓早受禅   元兴二年侍中殷仲文散骑常侍卞范之劝大将军桓早受禅隂撰九锡文及册命为相国总百揆封十郡为楚王加九锡楚国置丞相以下官桓谦私问彭城内史刘曰楚王勲徳隆重朝廷之情咸谓宜有揖让卿以为何如曰楚王宣武之子勲徳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乆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谦喜曰卿谓之可即可耳   桓使安帝作手诏   楚王桓上表请归藩使安帝作手诏固留之又诈言钱塘临平湖开江州甘露降使百僚集贺用为己受命之符又以前世皆有隐士耻于己时独无求得西朝隐士皇甫希之给其资用使隐居山林徴为著作郎使希之固辞不就然后下诏旌礼号曰髙士时人谓之充隐又欲废钱用谷帛及复肉刑制作纷纭志无一定变更囘复卒无所施行性复贪鄙人士有法书好及佳园宅必假蒱博而取之尤爱珠玉未尝离手   刘讽朝廷求九锡   义熈十二年太尉刘遣左长史王还建康讽朝廷求九锡诏以为相国揔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宋公备九锡之礼位在诸侯王上领征西将军司豫北徐雍四州刺史如故辞不受   刘集朝臣欲受禅   宋王刘欲受禅而难于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簒位鼎命已移我首倡大义兴复帝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着遂荷九锡今年将衰暮崇极如此物忌盛满非可乆安今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羣臣惟盛称功徳莫谕其意日晩坐散中书令傅亮还外乃悟而宫门已闭亮叩扉请见宋王即开门见之亮入但曰臣暂宜还都宋王解其意无复他言亮出已夜见长星竟天拊髀叹曰我常不信天文今始验矣亮至建康徴宋王入辅宋王留子义康镇寿阳宋王至建康傅亮讽晋恭帝禅位于宋具诏草呈帝使书之恭帝欣然操笔谓左右曰桓之时晋氏已无天下重为刘公所延将二十载今日之事本所甘心遂书赤纸为诏逊于琅邪第宋王为坛于南郊即皇帝位礼毕自石头备法驾入建康宫徐广又悲感流涕侍中谢晦谓之曰徐公得无小过广曰君为宋朝佐命身是晋室遗老悲欢之事固不可同恭帝临太极殿大赦改元其犯乡论清议一皆荡涤与之更始   宋顺帝禅位于齐王   建元元年进齐公萧道成爵为王増封十郡宋顺帝下诏禅位于齐顺帝当临轩不肯出逃于佛盖之下王敬则勒兵殿庭以板舆入迎顺帝顺帝收泪谓敬则曰欲见杀乎敬则曰出居别宫耳官先取司马家亦如此顺帝泣而弹指曰愿后身世世勿复生天王家宫中皆哭帝拍敬则手曰必无过虑当饷辅国十万钱是日百僚陪位侍中谢朏在直当解玺绶阳为不知引枕卧乃以王俭为侍中解玺绶礼毕顺帝乘轮车出就东邸问今日何不奏鼓吹左右莫有应者右光禄大夫王琨至是攀车尾恸哭曰人以寿为欢老臣以寿为戚既不能先驱蝼蚁乃复频见此事呜咽不自胜褚渊等奉玺绶帅百官诣齐宫劝进王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奉宋顺帝为汝隂王优崇之礼皆仿宋初筑宫丹阳置兵守衞之以褚渊为司徒賔客贺者满座褚炤叹曰彦囘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门户不幸乃复有今日之拜使彦囘作中书郎而死不当为一名士邪名徳不昌乃复有期頥之寿渊固辞不拜奉朝请   王晏以专权取败   建武四年初尚书令王晏为世祖所宠任及明帝谋废郁林王晏即欣然推奉郁林王已废明帝与晏晏于东府语及时事晏抵掌曰公常言晏怯今定何如明帝即位晏自谓佐命新朝常非薄世祖故事既居朝端事多専决内外要职并用所亲毎与明帝争用人明帝虽以事际须晏而心恶之始安王遥光劝明帝诛晏明帝曰晏于我有功且未有罪遥光曰晏尚不能为武帝安能为陛下乎明帝黙然明帝遣心腹左右陈世范等出涂巷采听异言晏轻浅无防意望开府数呼相工自视云当大贵与賔客语好屏人清闲明帝闻之疑晏欲反遂有诛晏之意奉朝请鲜于文粲宻探上防告晏有异志明帝召晏于华林省诛之郁林王之将废也晏从弟御史中丞思远谓晏曰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赞人如此事彼或可以权计相须未知兄将来何以自立若及此引决犹可保全门户不失后名晏曰方噉粥未暇此事思远知明帝外待晏厚而内已疑异乘间谓晏曰时事稍异兄亦觉不凡人多拙于自谋而巧于谋人晏不应思远退晏方叹曰世乃有劝人死者旬日而晏败明帝闻思远言故不之罪仍迁侍中   萧衍内有受禅之志   梁天监元年大司马萧衍内有受禅之志沈约微叩其端大司马不应它日又进曰今与古异不可以淳风期物士大夫攀龙附凤者皆望有尺寸之功今童儿牧竖皆知齐祚已终明公当承其运天文防记又复炳然天心不可违人情不可失茍厯数所在虽欲谦光亦不可得已大司马曰吾方思之约曰公初建牙樊沔此时应思今王业已成何所复思若不早定大业脱有一人立异即损威徳且人非金玉时事难保岂可以建安之封遗之子孙若天子还都公卿在位则君臣分定无复异心君明于上臣忠于下岂复有人方更同公作贼大司马然之约出大司马召范云告之云对略同约防大司马命草具其事约乃出怀中诏书并诸选置大司马曰我起兵于今三年矣功臣诸将实有其劳然成帝业者卿二人也于是诏进大司马位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梁公备九锡之礼置梁百司去録尚书之号   北魏尔朱荣遥制朝政   中大通二年魏尔朱荣虽居外藩遥制朝政树置亲党布列敬宗左右伺察动静大小必知敬宗虽受制于荣然性勤政事朝夕不倦数亲览辞讼理寃狱荣闻之不恱敬宗又与吏部尚书李神儁议清治选部荣尝闗补曲阳县令神儁以阶悬不奏别更拟人荣大怒即遣所褚者往夺其任神儁惧而辞位荣使尚书左仆射尔朱世隆摄选荣啓北人为河南诸州敬宗未之许太宰天穆入见面论敬宗犹不许天穆曰天柱既有大功为国宰相若请普代天下官恐陛下亦不得违之如何啓数人为州遽不用也敬宗正色曰天柱若不为人臣朕亦须代如其犹存臣节无代天下百官之理荣闻之大恚恨曰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尔朱皇后性姤忌屡致忿恚帝遣尔朱世隆语以大理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敬宗既外逼于荣内廹皇后恒怏怏不以万乘为乐荣见四方无事奏称参军许周劝臣取九锡臣恶其言已斥遣令去荣时望得殊礼故以意讽朝廷敬宗实不欲与之因称叹其忠   东西魏下诏移檄   大同元年西魏下诏数髙欢三十罪且曰朕将亲总六军与丞相扫除凶丑欢亦移檄于东魏谓宇文黒斛思椿为逆徒且言今分命诸将领兵百万刻期西讨   东魏侯景专制河南   中大同元年东魏河南大将军侯景右足偏短弓马非其长而多谋筭诸将髙敖曹彭乐等皆勇冠一时景常轻之曰此属皆如豕突势何所至景常言于丞相髙欢愿得兵三万横行天下要须济江缚取萧衍老公以为太平寺主欢使将兵十万专制河南杖任若已之半体景素轻髙澄尝谓司马子如曰髙王在吾不敢有异王没吾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子如掩其口及欢疾笃澄诈为欢书以召景先是景与欢约曰今握兵在远人易为诈所赐书背请加微防欢从之景得书无点辞不至又闻欢疾笃用其行台郎王伟计遂拥兵自固欢谓澄曰我虽病汝面更有余忧何也澄未及对欢曰岂非忧侯景叛邪对曰然欢曰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飞扬防扈之志顾我能畜养非汝所能驾御也今四方未定勿遽发丧   髙澄使崔季舒殴帝   太清元年东魏静帝美容仪旅力过人能挟石师子逾宫墙射无不中好文学从容沈雅时人以为有孝文风烈大将军髙澄深忌之使中书黄门郎崔季舒察静帝动静小大皆令季舒知之澄与季舒书曰痴人比复何似痴势小差未宜用心检校澄尝侍饮酒举大觞属静帝曰臣澄劝陛下酒静帝不胜忿曰自古无不亾之国朕亦何用此生为澄怒曰朕朕狗脚朕使崔季舒殴静帝三拳奋衣而出明日澄使季舒入劳静帝静帝亦谢焉静帝不堪忧辱咏谢灵运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本自江海人忠义动君子侍讲荀济知帝意乃与元瑾等谋诛澄澄勒兵入宫见静帝不拜而坐曰陛下何意反臣父子功存社稷何负陛下邪此必左右妃嫔辈所为欲杀胡夫人及李嫔静帝正色曰自古唯闻臣反君不闻君反臣王自欲反何乃责我我杀王则社稷安不杀则灭亡无日我身且不暇惜况于妃嫔必欲弑逆缓速在王澄乃下牀叩头大啼谢罪于是酣饮夜乆乃出居三日幽静帝于含章台   武帝为侯景所制   三年武帝虽外为侯景所制而内甚不平景欲以宋子仙为司空武帝曰调和隂阳安用此物景又请以其党二人为便殿主帅武帝不许景不能强心甚惮之使其军士入直省中或驱驴马带弓刀出入宫庭武帝怪而问之直閤将军周石珍对曰侯丞相甲士武帝大怒叱石珍曰是侯景何谓丞相左右皆惧是后武帝所求多不遂志饮膳亦为所裁节忧愤成疾卧净居殿口苦索宻不得再曰荷荷遂殂景秘不发丧迁殡于昭阳殿迎太子于永福省使如常入朝王伟陈庆皆侍太子太子呜咽流涕不敢泄声殿外文武皆莫之知   东魏静帝禅位于齐   大寳元年东魏进齐王髙洋位相国揔百揆备九锡侍中张亮等求入啓事东魏孝静帝在昭阳殿见之亮曰五行逓运有始有终齐王圣徳钦明万方归仰愿陛下远法尧舜静帝敛容曰此事推挹已乆谨当逊避乃下御座步就东廊咏范蔚宗后汉书賛曰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賔所司请发静帝曰古人念遗簮弊履朕欲与六宫别可乎髙隆之曰今日天下犹陛下之天下况在六宫静帝步入与妃嫔已下别举宫皆哭赵国李嫔诵陈思王诗云王其爱玉体俱享黄髪期静帝出云龙门遣太尉彭城王韶等奉玺绶禅位于齐齐王即皇帝位于南郊   侯景自号宇宙大将军   侯景自加宇宙大将军都督六合诸军事以诏文呈简文帝简文帝惊曰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   侯景防衞简文帝   简文帝自即位以来侯景防衞甚严外人莫得进见唯武林侯谘及仆射王克舍人殷不害并以文弱得出入卧内简文帝与之讲论而已及南康王会理死克不害惧祸稍自疎谘独不离帝朝请无絶景恶之使其仇人刁戍刺杀谘于广莫门外简文帝之即位也景与简文帝登重云殿礼佛为誓云自今君臣两无猜贰臣固不负陛下陛下亦不得负臣及会理谋泄景疑简文帝知之故杀谘简文帝自知不乆指所居殿谓殷不害曰厐防当死此下   唐杨国忠告李林甫谋反   天宝十二载杨国忠使人说安禄山诬李林甫与阿布思谋反禄山使阿布思部落降者诣阙诬告林甫与阿布思约为父子明皇信之下吏按问林甫壻諌议大夫杨齐宣惧为所累附国忠意证成之时林甫尚未葬制削林甫官爵子孙有官者除名流岭南及黔中给随身衣及粮食自余赀产并没官近亲及党与坐贬者五十余人剖林甫棺抉取含珠禠金紫更以小棺如庶人礼葬之   李岘陈李辅国专权之状   乾元二年李岘为相于上前叩头论制敕皆应由中书出具陈辅国专权乱政之状肃宗感悟赏其正直辅国所行事多所变更罢其察事辅国由是让行军司马请归本官肃宗不许   顔真卿论元载专权   大厯元年元载专权恐奏事者攻讦其私乃请百官凡论事皆先白长官长官白宰相然后奏闻仍以上防谕百官曰比日诸司奏事烦多所言多谗毁故委长官宰相先定其可否刑部尚书顔真卿上疏以为郎官御史陛下之耳目今使论事者先白宰相是自掩其耳目也陛下患羣臣之为谗何不察其言之虚实若所言果虚宜诛之果实宜赏之不务为此而使天下谓陛下厌听览之烦托此为辞以塞諌争之路臣窃为陛下惜之太宗着司门式云其无门籍人有急奏者皆令门司与仗家引奏无得闗碍所以防壅蔽也天寳以后李林甫为相深疾言者道路以目上意不下逮下情不上达防蔽喑呜卒成幸蜀之祸陵夷至于今日其所从来者渐矣夫人主大开不讳之路羣臣犹莫敢尽言况今宰相大臣裁而抑之则陛下所见闻者不过三数人耳天下之士钳口结舌陛下见无复言者以为天下无事可论是林甫复起于今日也昔林甫虽擅权羣臣有不谘宰相辄奏事者则托以它事隂中伤之犹不敢明令百司奏事皆先白宰相也陛下傥不早寤渐成孤立后虽悔之亦无及矣载闻而恨之奏真卿诽谤贬峡州别驾   文宗不从李宗闵奏罢郑覃   太和七年初李宗闵恶郑覃在禁中数言事奏罢其侍讲文宗从容谓宰相曰殷侑经术颇似郑覃宗闵对曰覃侑经术诚可尚然论议不足听李徳曰覃侑论议它人不欲闻惟陛下欲闻之后旬日宣出除覃御史大夫宗闵谓枢宻使崔潭峻曰事一切宣出安用中书潭峻曰八年天子听其自行事亦可矣宗闵愀然而止   韦质言李德权重   会昌五年李徳秉政日乆好徇爱憎人多怨之自杜悰崔铉罢相宦官左右言其太専武宗亦不恱给事中韦质上疏言宰相权重不应更领三司钱谷徳奏称制置职业人主之柄质受人教导所谓贱人图柄臣非所宜言质坐贬官由是众怒愈甚   宣宗素恶李徳之専   六年宣宗素恶李徳裕之专即位之日徳奉册既罢谓左右曰适近我者非太尉邪毎顾我使我毛发洒淅宣宗始听政以李徳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徳秉权日乆位重有功众不谓其遽罢闻之莫不惊骇   朱全忠怒韩偓荐人爲相   天复三年初翰林学士承防韩偓之登进士第也御史大夫赵崇知贡举昭宗返自凤翔欲用偓为相偓荐崇及兵部侍郎王賛自代昭宗欲从之崔恶其分已权使朱全忠入争之全忠见昭宗曰赵崇轻薄之魁王賛无才用韩偓何得妄荐为相昭宗见全忠怒甚不得已贬偓濮州司马昭宗宻与偓泣别偓曰是人非复前来之比臣得逺贬及死乃幸耳不忍见簒弑之辱   朱全忠杀崔   天祐元年朱全忠宻表崔专权乱国离间君臣并其党郑元规陈班等皆请诛之诏责授太子少傅分司贬元规循州司户班凑州司户下诏罪状等全忠宻令宿衞都指挥使朱友谅以兵围崔第杀及郑元规陈班并所亲厚者数人   朱全忠逼昭宗迁都洛阳   初昭宗在华州朱全忠屡表请昭宗迁都洛阳昭宗虽不许全忠常令东都留守张全义缮修宫室全忠引兵屯河中昭宗御延喜楼朱全忠遣牙将冦彦卿奉表请昭宗迁都洛阳及下楼裴枢已得全忠移书促百官东行驱徙士民号哭满路骂曰贼臣崔召朱温来倾覆社稷使我曹流离至此老幼繦属月余不絶车驾发长安全忠以其将张廷范为御营使毁长安宫室百司及民间庐舍取其材浮渭防河而下长安自是遂丘墟矣全忠发河南北诸镇丁匠数万令张全义治东都宫室江浙湖岭诸镇附全忠者皆输货财以助之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歳昭宗泣谓曰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馆于兴徳宫谓侍臣曰鄙语云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视全忠自河中来朝昭宗延全忠入寝室见何后后泣曰自今大家夫妇委身全忠矣   朱全忠邀昭宗幸私第   以朱全忠兼判左右神防及六军诸衞事全忠置酒私第邀昭宗临幸全忠辞昭宗先赴洛阳督修宫室昭宗与之宴羣臣既罢昭宗独留全忠及忠武节度使韩建饮皇后出自捧玉巵以饮全忠晋国夫人可证附昭宗耳语建蹑全忠足全忠以为图已不饮阳醉而出全忠奏以长安为佑国军以韩建为佑国节度使昭宗复遣间使以绢诏告急于王建杨行宻李克用等令纠帅藩镇以图匡复曰朕至洛阳则为所幽闭诏敕皆出其手朕意不复得通矣   朱全忠杀李彦威以塞谤   朱全忠闻朱友恭等弑昭宗阳惊号哭自投于地曰奴辈负我令我受恶名于万代至东都伏梓宫恸哭流涕又见昭宣帝自陈非己志请讨贼先是护驾军士有掠米于市者全忠奏朱友恭不戢士卒侵扰市肆友恭贬崖州司户复姓名李彦威赐自尽彦威临刑大呼曰卖我以塞天下之谤如神何行事如此望有后乎   朱全忠使蒋晖杀诸王   二年是日社朱全忠使蒋晖邀昭宗诸子徳王棣王祤防王褉沂王禋遂王祎景王秘祁王祺雅王祯琼王祥置酒九曲池酒酣悉缢杀之投尸池中   朱全忠急于禅   朱全忠急于传禅宻使蒋晖等谋之晖与柳璨等议以魏晋以来皆先封大国加九锡殊礼然后受禅当次第行之乃先除全忠诸道元帅以示有渐仍以刑部尚书裴廸为送官告使全忠大怒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疾晖权宠欲得其处因譛之于全忠曰晖璨等欲延唐祚故逗遛其事以须变晖闻之惧自至寿春具言其状全忠曰汝曹巧述闲事以沮我借使我不受九锡岂不能作天子邪晖曰唐祚已尽天命归王愚智皆知之晖与柳璨等非敢有背徳但以今兹晋燕歧蜀皆吾勍敌王遽受禅彼心未服不可不曲尽义理然后取之欲为王创万代之业耳全忠叱曰奴果反矣晖惶遽辞归与璨议行九锡时天子将郊祀百官既习仪裴迪自大梁还言全忠怒曰柳璨蒋晖等欲延唐祚乃郊天也璨等惧敕改用来年正月上辛   后唐孟汉琼居中用事   长兴二年以孟汉琼知内侍省事充宣徽北院使汉琼本赵王镕奴也时范延光赵延寿虽为枢宻使惩安重诲以刚愎得罪毎于政事不敢可否独汉琼与王淑妃居中用事人皆惮之先是宫中须索稍逾常度重诲辄执奏由是非分之求殆絶至是汉琼直以中宫之命取府库物不复闗由枢宻院及三司亦无文书所取不可胜纪   呉徐知诰有传禅之志   清泰元年呉人多不欲迁都者呉主遣宋齐丘如金陵谕知诰罢迁都先是知诰乆有传禅之志以呉主无失徳恐众心不恱欲待嗣君宋齐丘亦以为然一旦知诰临镜镊白髭叹曰国家安而吾老矣奈何周宗知其意请如江都微以传禅讽呉主且告齐丘齐丘以宗先已心疾之遣使驰诣金陵手书切諌以为天时人事未可知诰愕然后数日齐丘至请斩宗以谢呉主乃黜宗为池州副使乆之节度副使李建勲行军司马徐玠等屡陈知诰功业宜早从民望召宗复为都押牙知诰由是疎齐丘   潞王不虞石敬瑭   潞王与石敬瑭皆以勇力善鬬事明宗为左右然心竞素不相恱潞王即位敬瑭不得已入朝山陵既毕不敢言归时敬瑭乆病羸瘠太后及魏国公主屡为之言而凤翔旧将佐多劝潞王留之惟韩昭李专美以为赵延寿在汴不宜猜忌敬瑭潞王亦见其骨立不以为虞乃曰石郎不惟宻亲兼自少与吾同艰难今我为天子非石郎尚谁托哉乃复以为河东节度使   石敬瑭隂为自全之计   二年河东节度使北面总管石敬瑭既还镇隂为自全之计潞王好咨访外事常命端明殿学士李专美翰林学士李崧知制诰吕琦薛文遇翰林天文赵延乂等更直于中兴殿庭与语或至夜分敬瑭赂太后左右令伺潞王之宻谋事无巨细皆知之敬瑭多于賔客前自称羸瘠不堪为帅兾朝廷不之忌时契丹屡冦北边禁军多在幽并敬瑭与赵徳钧求益兵运粮朝夕相继诏借河东人有蓄积者菽粟诏镇州输绢五万匹于总管府籴军粮率镇兾人车千五百乗运粮于代州又诏魏博市籴时水旱民饥敬瑭遣使督趣严急山东之民流散乱始兆矣敬瑭将大军屯忻州朝廷遣使赐军士夏衣传诏抚谕军士呼万岁者数四敬瑭惧幕僚河内段希尧请诛其倡首者敬瑭命都押牙刘知远斩挟马都将李晖等三十六人以徇潞王闻之益疑敬瑭   呉越胡进思擅废立之权   后汉天福十二年呉越王倧性刚严内牙统军使胡进思恃迎立功干预政事倧恶之欲授以一州进思不可进思有所谋议倧数面折之进思建议遣李孺赟归福州及孺赟叛倧责之进思愈不自安倧与内牙指挥使何承训谋逐进思倧犹豫未决承训恐事泄反以谋告进思倧夜宴将吏进思疑其图已与其党谋作乱帅亲兵百人戎服执兵入见于天防堂曰老奴无罪王何故图之倧叱之不退左右持兵者皆愤怒倧猝愕不暇发言趋入义和院进思鎻其门矫称王命告中外云猝得风疾传位于同参相府事俶进思因帅诸将迎俶于私第进思称倧之命承制授俶镇海镇东节度使兼侍中俶曰能全吾兄乃敢承命不然当避贤路进思许之俶始视事   郭威镇邺都备契丹   干祐三年朝廷以契丹近入境横行河北诸藩镇各自守无扞御之者议以郭威镇邺都使督诸将以备契丹史肇欲威仍领枢宻使苏逢吉以为故事无之肇曰领枢宻使则可以便宜从事诸军畏服号令行矣隐帝卒从肇议肇怨逢吉异议逢吉曰以内制外顺也今反以外制内其可乎制以威为邺都留守天雄节度使枢宻使如故仍诏河北兵甲钱谷但见郭威文书立皆禀应明日朝贵会饮于窦贞固之第肇举大觞属威厉声曰昨日廷议一何同异今日为弟饮之逢吉与杨邠亦举觞曰是国家之事何足介意肇又厉声曰安定国家在长枪大劒安用毛锥王章曰无毛锥则财赋何从可出自是将相始有隙   杨邠等以专权见杀   隐帝左右嬖幸浸用事太后亲戚亦干预朝政杨邠等屡裁抑之太后有故人子求补军职史肇怒而斩之隐帝初除三年丧听乐赐伶人锦袍玉带伶人诣肇谢肇怒曰士卒守边苦战犹未有以赐之汝曹何功而得此皆夺以还官隐帝欲立所幸耿夫人为后邠以为太速夫人卒隐帝欲以后礼葬之邠复以为不可隐帝年益壮厌为大臣所制邠肇尝议事于帝前隐帝曰审图之勿令人有言邠曰陛下但禁声有臣等在隐帝积不能平左右因乗间譛之于隐帝云邠等专恣终当为乱隐帝信之遂与李业聂文进谋诛邠等议既定邠等入朝有甲士数十自广政殿出杀邠肇于东庑下文进亟召宰相朝臣班于崇元殿宣云邠等谋反已伏诛与卿等同庆又召诸军将校至万歳殿庭隐帝亲谕之且曰邠等以穉子视朕朕今始得为汝主汝辈免横忧矣皆拜谢而退   通鉴总卷十八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九上    宋 沈枢 撰四裔门   汉高帝困白登之围   七年高帝居晋阳闻冒顿居代谷欲击之使人觇匈奴冒顿匿其壮士肥牛马但见老弱及羸畜使者十辈来皆言匈奴可击高帝复使刘敬往敬还报曰两国相击此宜夸矜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此必欲见短伏竒兵以争利愚以为匈奴不可击也是时汉兵业已行高帝怒骂刘敬曰齐虏以口舌得官今乃妄言沮吾军械系敬广武高帝先至平城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于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高帝用陈平袐计使使间厚遗阏氏阏氏谓冒顿曰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而单于终非能居之也乃解围之一角会天大雾汉使人往来匈奴不觉陈平请令负弩两矢外乡从解角直出高帝出围至平城汉大军亦到敌骑遂解去高帝至广武赦刘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皆已斩前使十辈矣乃封敬二千户为闗内侯号为建信侯高帝南过曲逆曰壮哉县吾行天下独见洛阳与是耳乃更封陈平为曲逆侯尽食之平从帝征伐凡六出竒计辄益封邑焉   高后不报冒顿嫚书之辱   孝惠三年以宗室女为公主嫁匈奴冒顿单于是时冒顿方强为书使使遗高后辞极防嫚高后大怒召将相大臣议斩其使者发兵击之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中郎将季布曰哙可斩也前匈奴围高帝于平城汉兵三十二万哙为上将军不能解围今歌吟之声未絶伤夷者甫起而哙欲揺动天下妄言以十万众横行是面谩也且冒顿譬如禽兽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高后曰善令大谒者张释报书深自谦逊以谢之并遗以车二乗马二驷冒顿复使使来谢曰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因献马遂和亲   中行说教单于不好汉物   前六年冒顿死子稽粥立号曰老上单于老上单于初立也帝复遣宗室女公主为单于阏氏使宦者燕人中行说传公主说不欲行汉强使之说曰必我也为汉患者中行说既至因降单于单于甚亲幸之初匈奴好汉缯絮食物中行说曰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强者以衣食异无仰于汉也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于汉矣其得汉缯絮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敝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于是说教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课其人众畜牧其遗汉书牍及印封皆令长大倨傲其辞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   扬雄谏哀帝不许单于来朝   建平四年匈奴单于上书愿朝五年哀帝以问公卿亦以为虚费府帑可且勿许单于使辞去未发黄门郎扬雄上书谏曰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二者不可不察也今单于上书求朝国家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匈奴本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明甚以秦始皇之强防恬之威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会汉初兴以髙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时奇谲之士计画之臣甚众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又髙皇后时匈奴悖慢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得解及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徒费财劳师一骑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乃大兴师数十万使衞青霍去病操兵前后十余年于是浮西河絶大幕破寘顔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翰海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民快心于狼望之北哉以为不壹劳者不乆佚不暂费者不乆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至本始之初匈奴有桀心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帅十五万骑以击之时鲜有所获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髙枕安寝也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溥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遂呼韩邪国归死扶伏称臣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何者外国天性忿鸷形容魁健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肄以恶其彊难诎其和难得故未服之时劳师逺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蹈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借荡姐之场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逺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余灾唯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今单于归义怀欵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疎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夫疑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縁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絶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唯陛下少留意于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书奏天子寤焉召还匈奴使者更报单于书而许之   匈奴乌孙诸国皆来朝内属   元寿二年匈奴单于及乌孙大昆弥伊秩靡皆来朝汉以为荣是时西域凡五十国自译长至将相侯王皆佩汉印绶凡三百七十六人而康居大月氐安息罽宾乌弋之属皆以絶逺不在数中其来贡献则相与报不督録总领也自黄龙以来单于每入朝其赏赐锦绣缯絮辄加厚于前以慰接之   严尤陈三策五难   始建国三年王莽遣中郎将蔺苞副校尉戴级将兵万骑多赍珍寳至云中塞下招诱呼韩邪单于诸子单于歴告左右部都尉诸边王入塞寇盗杀鴈门朔方太守都尉略吏民畜产不可胜数縁边虚耗是时诸将在边以大众未集未敢出击匈奴讨濊将军严尤谏曰臣闻匈奴为害所从来乆矣未闻上世有必征之者也后世三家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当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而还其视戎狄之侵譬犹蟁蝱之而已故天下称眀是为中策汉武帝选将练兵约赍轻粮深入逺戍虽有克获之功胡辄报之兵连祸结三十余年中国罢耗匈奴亦创艾而天下称武是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筑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转输之行起于负海疆境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遭阳九之厄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万众具三百日粮东援海岱南取江淮然后乃备计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弊埶不可用此一难也边既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食用糒十八斛非牛力不能胜牛又当自赍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军出未满百日牛必物故且尽余粮尚多人不能负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风多赍釡鍑薪炭重不可胜食糒饮水以歴四时师有疾疫之忧是故前世伐胡不过百日非不欲久埶力不能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不得疾行虏徐遁逃埶不能及幸而逢虏又累辎重如遇险阻衘尾相随虏要遮前后危殆不测此五难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忧之今既发兵宜纵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击且以创艾胡虏莽不听尤言转兵谷如故天下骚动   陈遵拒单于不肯尊汉   更始二年更始遣中郎将归德侯飒大司马防军陈遵使匈奴授单于汉书制玺绶因送云当余亲属贵人从者还匈奴单于舆骄谓遵飒曰匈奴本与汉为兄弟匈奴中乱孝宣皇帝辅立呼韩邪单于故称臣以尊汉今汉亦大乱为王莽所簒匈奴亦出兵击莽空其边境令天下骚动思汉莽卒以败而汉复兴亦我力也当复尊我遵与相牚拒单于终持此言   光武不许臧宫马武击匈奴   建武二十七年朗陵侯臧宫扬虚侯马武上书曰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稽首安则侵盗今其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疲困乏力不当中国一郡万里死命县在陛下福不再来时或易失岂宜固守文德而堕武事乎今命将临塞厚县购赏喻告髙句骊乌桓鲜卑攻其左发河西四郡天水陇西羌胡击其右如此北虏之灭不过数年臣恐陛下仁恩不忍谋臣狐疑令万世刻石之功不立于圣世诏报曰黄石公记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舍近谋逺者劳而无功舍逺谋近者逸而有终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有其有者安贪其有者残残灭之政虽成必败今国无善政灾变不息百姓惊惶人不自保而复欲逺事边外乎自是诸将莫敢复言兵事者   班超伏兵击虏骑   永元二年月氐求尚公主班超拒还其使由是怨恨遣其副王谢将兵七万攻超超众少皆大恐超譬军士曰月氐兵虽多然数千里逾葱领来非有运输何足忧邪但当收谷坚守彼饥穷自降不过数十日决矣谢遂前攻超不下又钞掠无所得超度其粮将尽必从兹求食乃遣兵数百于东界要之谢果遣骑赍金银珠玉以赂兹超伏兵遮击尽杀之持其使首以示谢谢大惊即遣使请罪愿得生归超纵遣之月氐由是大震歳奉贡献   晋江统作徙戎论以警朝廷   元康九年孟观大破氐众于中亭获齐万年太子洗马江统以为戎狄乱华宜早絶其原乃作徙戎论以警朝廷曰夫夷蛮戎狄地在要荒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当其强也以汉之髙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以元成之微而单于入朝此其已然之效也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强暴为寇而兵甲不加逺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戎狄乗间得入中国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自是四夷交侵与中国错居及秦始皇并天下兵威旁达攘胡走越当是时中国无复四夷也汉建武中马援领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余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数歳之后族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永初之元羣羌叛乱覆没将守屠破城邑邓隲败北侵及河内十年之中夷夏俱敝任尚马贤仅乃克之自此之后余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中世之寇惟此为大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埸之戎一彼一此武帝徙武都氐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扞御蜀虏此盖权宜之计非万世之利也今者当之已受其敝矣夫关中土沃物丰帝王所居未闻羌氐宜在此土也非我族其心必异而因其衰敝迁之畿服士庶翫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以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隙乗便辄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蔓暴害不测此必然之埶已验之事也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着先零罕开析支之地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着隂平武都之界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戎晋不杂并得其所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絶逺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矣朝廷不能用   匈奴号刘渊为大单于   永兴元年初太弟頴表匈奴左贤王刘渊为冠军将军监五部军事使将兵在邺渊子聪骁勇絶人博涉经史善属文弯弓三百斤弱冠游京师名士莫不与交頴以聦为积弩将军渊从祖右贤王宣谓其族人曰自汉亡以来我单于徒有虚号无复尺土自余王侯降同编户今吾众虽衰犹不减二万奈何敛手受役奄过百年左贤王英武超世天茍不欲兴匈奴必不虗生此人也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复呼韩邪之业此其时矣乃相与谋推渊为大单于使其党呼延攸诣邺告之渊白頴请归会葬頴弗许及王浚东嬴公腾起兵渊説頴曰今二镇跋扈众十余万恐非宿衞及近郡士众所能御也请为殿下还説五部以赴国难二竖之首可指日而悬也頴恱拜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渊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有众五万都于离石以聪为鹿蠡王   唐公结突厥以益兵势   隋义宁元年刘文静劝李渊与突厥相结资其士马以益兵势渊从之自为手启卑辞厚礼遗始毕可汗云欲大举义兵逺迎主上复与突厥和亲如开皇之时若能与我俱南愿勿侵暴百姓若但和亲坐受寳货亦唯可汗所择始毕得启谓其大臣曰隋主为人我所知也若迎以来必害唐公而击我无疑矣茍唐公自为天子我当不避盛暑以兵马助之即命以此意为复书使者七日而返将佐皆喜请从突厥之言渊不可裴寂刘文静等皆曰今义兵虽集而戎马殊乏胡兵非所湏而马不可失若复稽回恐其有悔渊曰诸君宜更思其次寂等乃请尊天子为太上皇立代王为帝以安隋室移檄郡县改易旗帜杂用绛白以示突厥渊曰此可谓掩耳盗钟然逼于时事不得不尔乃许之遣使以此议告突厥   唐髙祖每优容突厥   武德元年突厥始毕可汗遣骨咄禄持勒来宴之于太极殿奏九部乐时中国人避乱者多入突厥突厥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髙昌诸国皆臣之控百余万髙祖以初起资其兵马前后饷遗不可胜纪突厥恃功骄倨每遣使者至长安多暴横髙祖优容之   太宗不肯乗间击突厥   贞观元年鸿胪卿郑元璹使突厥还言于太宗曰突厥兴衰专以羊马为今其国民饥畜瘦此将亡之兆也不过三年太宗然之羣臣多劝上乗间击突厥太宗曰新与人盟而背之不信利人之灾不仁乗人之危以取胜不武纵使其种落尽叛六畜无余朕终不击必待有罪然后讨之   太宗不肯劳民修堡鄣   二年突厥寇边朝臣或请修古长城发民乗堡障太宗曰突厥灾异相仍颉利不惧而修德暴虐滋甚骨肉相攻亡在朝夕朕方为公扫清沙漠安用劳民逺修鄣塞乎   张公谨言突厥可取之状   三年代州都督张公谨上言突厥可取之状以为颉利纵欲逞暴诛忠良昵奸佞一也薛延陀等诸部皆叛二也突利拓设欲谷设皆得罪无所自容三也塞北霜早糇粮乏絶四也颉利疎其族亲委诸胡胡人反覆大军一临必生内变五也华人入北其众甚多比闻所在啸聚保据山险大军出塞自然响应六也太宗以颉利可汗既请和亲复援梁师都命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讨之以张公谨为副   太宗自谓得御戎上策   以李世勣为通汉道行军总管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众合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道出击突厥任城王道宗击突厥于灵州破之突利可汗入朝太宗谓侍臣曰往者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朕常痛心今单于稽颡庶几可雪前耻靺羯遣使入贡太宗曰靺羯逺来盖突厥已服之故也昔人谓御戎无上策朕今治安中国而四夷自服岂非上策乎   四夷君长请太宗为天可汗   四年四夷君长诣阙请太宗为天可汗太宗曰我为大唐天子又下行可汗事乎羣臣及四夷皆称万歳是后以玺书赐西北君长皆称天可汗   太宗数颉利五罪   突厥颉利可汗至长安太宗御顺天楼盛陈文物引见颉利数之曰汝借父兄之业纵淫虐以取亡罪一也数与我盟而背之二也恃强好战暴骨如莽三也蹂我稼穑掠我子女四也我宥汝罪存汝社稷而迁延不来五也然自便桥以来不复大入为寇以是得不死耳颉利哭谢而退诏馆于太仆厚廪食之上皇闻擒颉利叹曰汉髙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子能灭突厥吾托付得人复何忧哉   太宗诏羣臣议处突厥部落   突厥既亡其部落或北附薛延陁或西奔西域其降唐者尚十万口诏羣臣议区处之宜朝士多言北边自古为中国患今幸而破亡宜悉徙之河南兖豫之间分其种落散居州县教之耕织可以化悍敌为农民永空塞北之地中书侍郎顔师古请皆置之河北分立酋长领其部落则永永无患矣礼部侍郎李百药以为突厥虽云一国然其种区分各有酋帅今宜因其离散各即本部署为君长不相臣属国分则弱而易制势敌则难相吞灭各自保全必不能抗衡中国仍请于定襄置都防府为其节度此安边之长策也夏州都督窦静以为置之中国有损无益莫若因其破亡之余假之王侯之号妻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权弱势分易为羁制可使常为藩臣永保边塞温彦博请准汉建武故事置降匈奴于塞下全其部落顺其土俗以实空虚之地使为中国扞蔽策之善者也魏征以为突厥世为寇盗百姓之雠也今幸而破亡陛下以其降附不忍尽杀宜纵之使还故土不可留之中国夫声教以外之人弱则请服强则叛乱固其常性今降者众近十万数年之后蕃息倍多必为腹心之疾不可悔也晋初诸胡与民杂居中国郭钦江统皆劝武帝驱出塞外以絶乱阶武帝不从后二十余年伊洛之间遂为氊裘之域此前事之明鉴也彦博曰王者之于万物天覆地载靡有所遗今突厥穷来归我奈何弃之而不受乎孔子曰有教无若救其死亡授以生业教之礼义数年之后悉为吾民选其酋长使入宿衞畏威怀德何后患之有太宗卒用彦博策处突厥降众东自幽州西至灵州分突厥故所统之地置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为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统其众其余酋长至者皆拜将军中郎将布列朝廷五品已上百余人殆与朝士相半因而入居长安者近万家   太宗遣突厥还旧部   十三年自结社率之反言事者多云突厥留河南不便诏突厥及胡在诸州安置者并令度河还其旧部俾世作藩屏长保边塞太宗谓侍臣曰中国根干也四夷枝叶也割根干以奉枝叶木安得滋荣朕不用魏征言几致狼狈   褚遂良劝太宗立髙昌国   十六年初髙昌既平歳发兵千余人戍守其地褚遂良上疏以为圣王为治先华夏而后夷狄陛下兴兵取髙昌数郡萧然累年不复歳调千余人屯戍逺去乡里破产办装又谪徙罪人皆无頼子弟适足騒扰边鄙岂能有益行陈所遣多复逃亡徒烦追捕加以道涂所经沙碛千里冬风如割夏风如焚行人往来遇之多死设使张掖酒泉有烽燧之警陛下岂得髙昌一夫斗粟之用终当发陇右诸州兵食以赴之耳然则河西者中国之心腹髙昌者它人之手足奈何糜弊本根以事无用之土乎且陛下得突厥吐谷浑皆不有其地为之立君长以抚之髙昌独不得与为比乎叛而执之服而封之刑莫威焉德莫厚焉愿更择髙昌子弟可立者使君其国子子孙孙负荷大恩永为唐室藩辅内安外宁不亦善乎太宗弗听及西突厥入寇太宗悔之曰魏征褚遂良劝我复立髙昌吾不用其言今方自咎耳   中宗令内外官进平突厥之策   景龙元年制以突厥黙啜寇边命内外官各进平突厥之策右补阙卢俌上疏以为郤縠説礼乐敦诗书为晋元帅杜预射不穿札建平吴之勲是知中权制谋不取一夫之勇如沙咤忠义骁将之材本不足以当大任又鸣沙之役主将先进宜正邦宪赏罚既明敌无不服又边州刺史宜精择其人使之搜卒乗积资粮来则御之去则备之去歳四方旱灾未易兴师当理内以及外绥近以来逺俟仓廪实士卒练然后大举以讨之中宗善之   吐蕃求毛诗春秋礼记   开元十九年遣鸿胪卿崔琳使于吐蕃吐蕃使者称公主求毛诗春秋礼记正字于休烈上疏以为东平王汉之懿亲求史记诸子汉犹不与况吐蕃国之寇雠今资之以书使知用兵权略愈生变诈非中国之利也事下中书门下议之裴光庭等奏吐蕃聋昧顽嚚乆叛新服因其有请赐以诗书庶使之渐陶声教化流无外休烈徒知书有权略变诈之语不知忠信礼义皆从书出也明皇曰善遂与之   韩偓谏回鹘发兵赴难   天复二年回鹘遣使入贡请发兵赴难昭宗命翰林学士承防韩偓荅书许之偓上言回鹘入援不可倚信彼见国家人物华靡而城邑荒残甲兵雕弊必有轻中国之心启其贪婪且自会昌以来回鹘为国家所破恐其乗危复怨所赐可汗书宜谕以小小寇窃不须赴难虚愧其意实沮其谋从之   燕韩延徽教契丹威服诸国   后梁贞明二年初燕人苦刘守光残虐军士多亡归契丹契丹日益强大契丹王阿保机自称皇帝国人谓之天皇王以妻述律氏为皇后述律后勇决多权变阿保机行兵御众述律后常预其谋晋王方经营河北欲结契丹为援常以叔父事阿保机以叔母事述律后刘守光末年衰困遣参军韩延徽求援于契丹契丹主怒其不拜留之使牧马于野延徽有智略颇知属文述律后言于契丹主曰延徽能守节不屈此今之贤者奈何辱以牧圉宜礼而用之契丹主召延徽与语恱之遂以为谋主举动访焉延徽始教契丹建牙开府筑城郭立市里以处汉人使各有配偶垦蓺荒田由是汉人各安生业逃亡者益少契丹威服诸国延徽有助焉顷之延徽逃奔晋阳晋王欲置之幕府掌书记王缄疾之延徽复诣契丹契丹主待之益厚以延徽为相累迁至中书令晋王遣使至契丹延徽寓书于晋王叙所以北去之意且曰非不恋英主非不思故乡所以不留正惧王缄之谗耳因以老母为托且曰延徽在此契丹必不南牧故终同光之世契丹不深入者韩延徽之力也   后唐杨檀乞勿许萴剌等归国   长兴三年初契丹舍利萴剌与惕隐皆为赵德钧所擒契丹屡遣使请之明宗谋于羣臣德钧等皆曰契丹所以数年不入边数求和者以此辈在南故也纵之则边患复生明宗以问冀州刺史杨檀对曰萴剌契丹之骁将向助王都谋危社稷幸而擒之陛下免其死为赐已多契丹失之如丧手足彼在朝廷数年知中国虚实若得归为患必深彼才出塞则南向发矢矣恐悔之无及明宗乃止   后晋石敬瑭以父礼事契丹   天福元年石敬瑭遣间使求救于契丹令桑维翰草表称臣于契丹主且请以父礼事之约事捷之日割卢龙一道及鴈门关以北诸州与之刘知逺谏曰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太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其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敬瑭不从表至契丹契丹主大喜白其母曰儿比梦石郎遣使来今果然此天意也乃为复书许俟仲秋倾国赴援   契丹大败唐兵   契丹主将五万骑号三十万自扬武谷而南旌旗不絶三千余里至晋阳陈于汾北之虎北口先遣人谓敬瑭曰吾欲令日即破贼可乎敬瑭遣人驰告曰南军甚厚不可轻请俟明日议战未晩也使者未至契丹已与唐骑将髙行周符彦卿合战敬瑭乃遣刘知逺出兵助之唐兵大败是夕敬瑭出北门见契丹主契丹主执敬瑭手恨相见之晩敬瑭问曰皇帝逺来士马疲倦遽与唐战而大胜何也契丹主曰始吾自北来谓唐必断鴈门诸路伏兵险要则吾不可得进矣使人侦视皆无之吾是以长驱深入知大事必济也兵既相接我气方锐彼气方沮若不乗此急击之旷日持乆则胜负未可知矣此吾所以亟战而胜不可以劳逸常理论也敬瑭甚叹伏   契丹立石敬瑭为晋帝   契丹主谓石敬瑭曰吾三千里来赴难必有成功观汝气貌识量真中原之主也吾欲立汝为天子敬瑭辞让数四将吏复劝进乃许之契丹主作册书命敬瑭为大晋皇帝自解衣冠授之筑坛于柳林是日即皇帝位割幽蓟瀛莫涿檀顺新妫儒武云应寰朔蔚十六州以与契丹仍许歳输帛三十万匹   契丹择髙祖兄子守河东   髙祖与契丹主将引兵而南欲留一子守河东咨于契丹主契丹主令髙祖尽出诸子自择之髙祖兄子重贵父敬儒早卒髙祖养以为子貌帝而短小契丹主指之曰此大目者可也乃以重贵为北京留守太原尹河东节度使   契丹述律后责赵德钧乗乱邀利   唐赵德钧赵延寿南奔潞州髙祖与契丹主至潞州德钧父子迎谒于髙河契丹主遂鏁德钧延寿送归其国德钧见述律太后悉以所赍寳货并籍其田宅献之太后问曰汝近者何为往太原德钧曰奉唐主之命太后指天曰汝从吾儿求为天子何妄语邪汝欲为天子何不先击退吾儿徐圗亦未晩汝为人臣既负其主不能击敌又欲乗乱邀利所为如此何面目复求生乎德钧俛首不能对又问器玩在此田宅何在德钧曰在幽州太后曰幽州今属谁德钧曰属太后太后曰然则又何献焉德钧益慙自是郁郁不多食逾年而卒   吴峦不肯臣于契丹   二年契丹主自上党归过云州大同节度使沙彦珣出迎契丹主留之不使还镇节度判官吴峦在城中谓其众曰吾属礼义之俗安可臣于契丹乎众推峦领州事闭城不受契丹之命契丹攻之不克   吴徐诰欲结契丹以取中国   吴徐诰用宋齐丘策欲结契丹以取中国遣使以美女珍玩泛海修好契丹主亦遣使报之   契丹仿中国置公卿庶官   是歳契丹改元会同国号大辽公卿庶官皆仿中国参用中国人以赵延寿为枢密使寻兼政事   髙祖臣事契丹甚谨   三年以冯道为契丹太后册礼使左仆射刘昫为契丹主册礼使备卤簿仪仗车辂诣契丹行礼契丹主大悦髙祖事契丹甚谨奉表称臣谓契丹主为父皇帝每契丹使至髙祖于别殿拜受诏敇歳输金帛三十万之外吉凶庆吊歳时赠遗玩好珍异相继于道乃至应天太后元帅太子伟王南北二王韩延徽赵延寿等诸大臣皆有赂遗小不如意辄来责让髙祖常卑辞谢之晋使者至契丹契丹骄倨多不逊语使者还以闻朝野咸以为耻而髙祖事之曾无倦意以是终帝之世与契丹无隙   契丹欲使王威袭父土地   四年初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子威避王都之难亡在契丹至是义武缺帅契丹主遣使来言请使威袭父土地如我朝之法髙祖辞以中国之法必自刺史团练防御序迁乃至节度使请遣威至此渐加进用契丹主怒复遣使来言曰尔自节度使为天子亦有阶级邪髙祖恐其滋蔓不已厚赂契丹且请以处直兄孙廷为义武节度使以厌其意契丹怒稍解   髙祖喜安彦威屈节奉契丹   五年北都留守同平章事安彦威入朝髙祖曰吾所重者信与义昔契丹以义救我我今以信报之闻其征求不已公能屈节奉之深称朕意对曰陛下以苍生之故犹卑辞厚币以事之臣何屈节之有髙祖恱   桑维翰请养兵息民观衅而动   六年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耻臣契丹见契丹使者必箕踞慢骂使过其境或濳遣人杀之契丹以让髙祖髙祖为之逊谢重荣上表数千言大抵斥髙祖父事契丹竭中国以媚无厌之虏又以此意为书遗朝贵及移藩镇云已勒兵必与契丹决战髙祖以重荣方握强兵不能制甚患之泰宁节度使桑维翰知重荣已蓄奸谋又虑朝廷重违其意密上疏曰陛下免于晋阳之难而有天下皆契丹之功也不可负之今重荣恃勇轻敌吐浑假手执仇皆非国家之利不可听也契丹与国家恩义非轻信誓甚着彼无间隙而自启衅端就使克之后患愈重万一不克大事去矣议者以歳输缯帛谓之耗蠧有所卑逊谓之屈辱殊不知兵连而不休祸结而不解财力将匮耗蠧孰甚焉用兵则武吏功臣过求姑息边藩逺郡得以骄矜下陵上替屈辱孰大焉臣愿陛下训农习战养兵息民俟国无内忧民有余力然后观衅而动则动必有成矣又邺都富盛国家藩屏今主帅赴阙军府无人臣窃思慢藏诲盗之言勇夫重闭之义乞陛下略加巡幸以杜奸谋髙祖谓使者曰朕比日以来烦懑不决今见卿奏如醉醒矣卿勿以为忧   漆安重荣首送契丹   七年镇州牙将自西郭水碾门导官军入城杀守陴民二万人执安重荣斩之杜重威杀导者自以为功重荣首至邺都髙祖命漆之函送契丹   景延广不肯称臣于契丹   齐王之初即位也大臣议奉表称臣告哀于契丹景延广请致书称孙而不称臣李崧曰屈身以为社稷何耻之有陛下如此它日必躬擐甲胄与契丹战于时悔无益矣延广固争冯道依违其间齐王卒从延广议契丹大怒遣使来责让且言何得不先承禀遽即帝位延广复以不逊语荅之契丹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欲代晋帝中国屡说契丹击晋契丹主颇然之   景延广以大言致契丹入寇   八年初河阳牙将乔荣从赵延寿入契丹契丹以为回图使景延广说齐王囚荣于狱悉取邸中之货凡契丹之人贩易在晋境者皆杀之夺其货大臣皆言契丹有大功于晋不可负遂释荣慰赐而归之荣辞延广延广大言曰归语而主先帝为北朝所立故称臣奉表今上乃中国所立所以降志于北朝者正以不敢忘先帝盟约故耳为邻称孙足矣无称臣之理北朝皇帝勿信赵延寿诳诱轻侮中国中国士马尔所目睹翁怒则来战孙有十万横磨劒足以相待它日为孙所败取笑天下毋悔也荣乃曰公所言颇多惧有遗忘愿记之纸墨延广命吏书其语以授之荣具以白契丹主契丹主大怒入晋之志始决桑维翰屡请逊辞以谢契丹每为延广所沮齐王以延广为有定策功故宠冠羣臣又总宿衞兵故大臣莫能与之争河东节度使刘知逺知延广必致敌而畏其方用事不敢言但益募兵奏置兴捷武节等十余军以备契丹   杨光逺密告契丹令取中国   初髙祖以马三百借平卢节度使杨光逺景延广以诏命取之光逺怒密告契丹以晋主负德违盟境内大饥公私困竭乗此际攻之一举可取赵延寿亦劝之契丹主乃集山后及卢龙兵合五万人使延寿将之委延寿经略中国曰若得之当立汝为帝又常指延寿谓晋人曰此汝主也延寿信之由是为契丹尽力画取中国之策朝廷颇闻其谋遣使城南乐及德清军征近道兵以备之   李守贞大败契丹于马家口   开运元年李守贞等至马家口契丹遣步卒万人筑垒散骑兵于其外余兵数万屯河西船数十艘度兵未已晋兵薄之契丹骑兵退走晋兵进攻其垒拔之契丹大败乗马赴河溺死者数千人俘斩亦数千人河西之兵恸哭而去由是不敢复东   李彛殷侵契丹之境   定难节度使李彛殷奏将兵四万自麟州济河侵契丹之境以彛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初契丹主得贝州博州皆抚慰其人或拜官赐服章及败于戚城及马家口忿恚所得民皆杀之得军士燔炙之由是晋人愤怒戮力争奋   契丹主畏晋军之盛   契丹伪弃元城去伏精骑于古顿丘城以俟晋军邺都留守张从恩屡奏敌已遁去大军欲进追之会霖雨而止契丹设伏旬日人马饥疲赵延寿曰晋军悉在河上畏我锋锐必不敢前不如即其城下四合攻之夺其浮梁则天下定矣契丹主从之自将兵十余万陈于澶州城北东西横掩城之两隅登城望之不见其际髙行周前军在戚城之南与契丹战自午至晡互有胜负契丹主以精兵当中军而来齐王亦出陈以待之契丹主望见晋军之盛谓左右曰杨光逺言晋兵半已馁死今何其多也以精骑左右略陈晋军不动万弩齐发飞矢蔽地契丹稍却又攻晋陈之东偏不克苦战至暮两军死者不可胜数昬后契丹引去营于三十里之外   契丹主括借士民钱帛归国   天福十二年契丹主广受四方贡献大纵酒作乐纵军骑四出以牧马为名分畨剽掠谓之打草谷丁壮毙于锋刄老弱委于沟壑自东西两畿及郑滑曹濮数百里间财畜殆尽契丹主谓判三司刘昫曰契丹兵三十万既平晋国应有优赐速宜营办时府库空竭昫不知所出请括借都城士民钱帛自将相以下皆不免又分遣使者数十人诣诸州括借皆迫以严诛人不聊生其实无所颁给皆蓄之内库欲辇归其国于是内外怨愤始患苦契丹皆思逐之矣   晋百官推戴契丹主为皇帝   契丹主召晋百官悉集于庭问曰吾国广大方数万里有君长二十七人今中国之俗异于吾国吾欲择一人君之如何皆曰天无二日华夏之心皆愿推戴皇帝如是者再契丹主乃曰汝曹既欲君我今兹所行何事为先对曰王者初有天下应大赦契丹主服通天冠绛纱袍登正殿设乐悬仪衞于庭百官朝贺华人法服契丹仍服其服立于文武班中间下制称大辽会同十年大赦   契丹主欲以晋百官自随   契丹主复召晋百官谕之曰天时向暑吾难乆留欲暂至上国省太后当留亲信一人于此为节度使契丹主欲尽以晋之百官自随或曰举国北迁恐揺人心不如稍稍迁之乃诏有职事者从行余留大梁   契丹主尽载府库之实以归国   契丹主发大梁晋文武诸司从者数千人诸军吏卒又数千人宫女宦官数百人尽载府库之实以行所留乐器仪仗而已夕宿赤冈契丹主见村落皆空命有司发牓数百通所在招抚百姓然竟不禁军骑剽掠契丹自白马度河谓宣徽使髙勲曰吾在上国以射猎为乐至此令人悒悒   契丹克相州驱妇女而北   契丹主将攻相州梁晖请降契丹主赦之许以为防御使晖疑其诈复乗城拒守契丹主命蕃汉诸军急政相州食时克之悉杀城中男子驱其妇女而北胡人掷婴孩于空中举刄接之以为乐留髙唐英守相州唐英阅城中遗民男女得七百余人其后节度使王继敛城中髑髅瘗之凡得十余万或告磁州刺史李谷谋举州应汉契丹主执而诘之凡六诘谷辞气不屈乃释之   武行德据河阳叛契丹   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将自汴泝河归其国命宁国都虞武行德将士卒千余人部送之至河隂行德与将士谋曰今为辽所制将逺去乡里人生会有死安能为异域之乎辽势不能乆留中国不若共逐其党坚守河阳以俟天命之所归者而臣之岂非长策乎众以为然行德即以铠仗授之相与杀契丹监军使会契丹河阳节度使崔廷勲以兵送耿崇美之潞州行德遂乗虚入据河阳众推行德为河阳都部署契丹主闻河阳乱叹曰我有三失宜天下之叛我也诸道括钱一失也令上国人打草谷二失也不早遣诸节度使还镇三失也   兀欲杀赵延寿即帝位   契丹主至临城得疾及栾城病甚苦热聚氷于胷腹手足且啖之至杀狐林而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去赵延夀恨契丹主负约谓人曰我不复入龙沙矣即日先引兵入恒州时契丹诸将已宻议奉兀欲为主延夀不之知自称受契丹皇帝遗诏权知南朝军国事永康王兀欲召延夀于所馆饮酒称其谋反锁之后数日集藩汉之臣于府署宣契丹主遗制于中京即皇帝位于是始举哀成服既而易吉服见羣臣不复行丧歌吹之声不絶于内   契丹主幽述律后于阿保机墓   契丹述律太后闻契丹主自立大怒发兵拒之契丹主以伟王为前锋相遇于石桥太后兵由是大败契丹主幽太后于阿保机墓改元天禄自称天授皇帝以髙勲为枢密使契丹主慕中华风俗多用晋臣而荒于酒色轻慢诸酋长由是国人不附诸部数叛兴兵诛讨故数年之中不暇南入   北汉主求援北朝   后周广顺元年北汉主立契丹主使潘聿撚遗刘承钧书北汉主使承钧复书称本朝沦亡绍袭帝位欲循晋室故事求援北朝契丹主大喜北汉主发兵屯隂地黄泽团栢以承钧为招讨使与副招讨使白从晖都监李存瓌将步骑万人寇晋州   北汉主以厚赂谢契丹   契丹主遣使如北汉告以周使田敏来约歳输钱十万缗北汉主使郑珙以厚赂谢契丹自称侄皇帝致书于叔天授皇帝请行册礼   契丹册命刘承钧为帝   显德元年北汉主疾病命其子承钧监国寻殂遣使告哀于契丹契丹遣骠骑大将军刘承训册命承钧为帝更名钧北汉孝和帝性孝谨既嗣位勤于为政爱民礼士境内粗安每上表于契丹主称男契丹主赐之诏谓之儿皇帝   蕃将门   唐执失思力谏太宗畋猎   贞观五年太宗逐于后苑左领军将军执失思力谏曰天命陛下为华夷父母奈何自轻太宗又将逐鹿思力脱巾解带跪而固谏太宗为之止   契苾何力固辞薛万均官   九年太宗遣使劳诸将于大斗拔谷薛万均排毁契苾何力自称己功何力不胜忿抜刀起欲杀万均诸将救止之太宗闻之以让何力何力具言其状太宗怒欲解万均官以授何力何力固辞曰陛下以臣之故解万均官羣胡无知以陛下为重胡轻汉转相诬告驰竞必多且使胡人谓诸将皆如万均将有轻汉之心太宗善之而止寻令宿衞北门检校屯营事   契苾何力不肯叛唐   十六年太宗谓侍臣曰薛延陁屈强漠北今御之止有二策茍非发兵殄灭之则与之婚姻以抚之耳二者何从房龄对曰中国新定兵凶战危臣以为和亲便太宗曰然朕为民父母苟可利之何爱一女先是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母姑臧夫人及弟贺兰州都督沙门皆在凉州太宗遣何力归觐且抚其部落时薛延陁方强契苾部落皆欲归之何力大惊曰主上厚恩如是奈何遽为叛逆其徒曰夫人都督先已诣彼若之何不往何力曰沙门孝于亲我忠于君必不汝从其徒执之诣薛延陁置真珠牙帐前何力箕踞拔佩刀东向大呼曰岂有唐烈士而受屈此地天地日月愿知我心因割左耳以自誓真珠欲杀之其妻谏而止太宗闻契苾叛曰必非何力之意左右曰彼人气相亲何力入薛延陁犹鱼趋水耳太宗曰不然何力心如铁石必不叛我会有使者自薛延陁来具言其状太宗为之下泣谓左右曰何力果如何即命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薛延陁以新兴公主妻之以求何力何力由是得还拜右骁衞大将军   藩镇门   唐令狐彰举刘晏等代已   大厯八年永平节度使令狐彰薨彰承滑亳离乱之后治军劝农府廪充实时藩镇率皆跋扈独彰贡赋未尝阙歳遣兵三千诣京西防秋自赍粮食道路供餽皆不受所过秋毫不犯疾亟召掌书记髙阳齐映与谋后事映劝彰请代人遣子归私第彰从之遗表称昔鱼朝恩破史朝义欲掠滑州臣不听由是有隙及朝恩诛值臣寝疾以是未得入朝生死愧负臣今必不起仓库畜牧先己封籍军中将士州县官吏按堵待命伏见吏部尚书刘晏工部尚书李勉可委大事愿速以代臣臣男建等今勒归东都私第彰薨将士欲立建建誓死不从举家西归   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立祠堂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立祠堂谓之四圣且求为相代宗令内侍孙知古因奉使讽令毁之加承嗣同平章事以襃之   马璘讽将士表求平章事   九年泾原节度使马璘入朝讽将士为已表求平章事代宗以璘为左仆射   郭子仪奏除属吏不报   十年子仪尝奏除州县官一人不报僚佐相谓曰以令公勲德奏一属吏而不从何宰相之不知体子仪闻之谓僚佐曰自兵兴以来方镇武臣多跋扈凡有所求朝廷常委曲从之此无它乃疑之也今子仪所奏事人主以其不可行而置之是不以武臣相待而亲厚之也诸君可贺矣又何怪焉闻者皆服   李正已与田承嗣等根据蟠结   十二年平卢节度使李正已先有淄青齐海登莱沂密德棣十州之地及李灵曜之乱诸道合兵攻之所得之地各为已有正已又得曹濮徐兖郓五州因自青州徙治郓州使其子前淄州刺史纳守青州正已用刑严峻所在不敢偶语然法令齐一赋均而轻拥兵十万雄据东方邻藩皆畏之是时田承嗣据魏博相衞洺贝澶七州李寳臣据恒易赵定深冀沧七州各拥众五万梁崇义据襄邓均房复郢六州有众二万相与根据蟠结虽奉事朝廷而不用其法令官爵甲兵租赋刑杀皆自专之代宗寛仁一听其所为朝廷或完一城增一兵辄有怨言以为猜贰常为之罢役而自于境内筑垒缮兵无虚日以是虽在中国名藩臣而实如蛮貊异域焉   田恱激怒军士怨朝廷   建中元年命黜陟使十一人分巡天下先是魏博节度使田恱事朝廷犹恭顺河北黜陟使洪经纶不晓时务闻恱军七万人符下罢其四万令还农恱阳顺命如符罢之既而集应罢者激怒之曰汝曹乆在军中有父母妻子今一旦为黜陟使所罢将何资以自衣食乎众大哭恱乃出家财以赐之使各还部伍于是军士皆德恱而怨朝廷   朱滔等四国俱称王   三年田恱德朱滔之救与王武俊议奉滔为主称臣事之滔不可曰惬山之捷皆大夫三兄之力滔何敢独居尊位于是幽州判官李子千恒冀判官郑濡等共议请与郓州李大夫为四国俱称王而不改年号如昔诸侯奉周家正朔筑坛同盟有不如约者众共伐之不然岂得常为叛臣茫然无主用兵既无名有功无官爵为赏使将吏何所依归乎滔等皆以为然滔乃自称冀王田悦称魏王王武俊称赵王仍请李纳称齐王是日滔等筑坛于军中告天而受之滔为盟主称孤武俊恱纳称寡人所居堂曰殿处分曰令羣下上书曰牋妻曰妃长子曰世子各以其所治州为府置留守兼元帅以军政委之又置东西曹视门下中书省左右内史视侍中中书令余官皆仿天朝而易其名   李希烈自称天下都元帅   李希烈自称天下都元帅太尉建兴王时朱滔等与官军相拒累月官军有度支馈粮诸道益兵而滔与王武俊孤军深入专仰给于田恱客主日益困弊闻李希烈军势甚盛颇怨望乃相与谋遣使诣许州劝希烈称帝希烈由是自称天下都元帅   李抱真与王武俊隂相结   四年李抱真使参谋贾林诣王武俊壁诈降武俊见之林曰林来奉诏非降也武俊色动问其故林曰天子知大夫宿着诚效及登坛之日抚膺顾左右曰我本徇忠义天子不察诸将亦尝共表大夫之志天子语使者曰朕前事诚误悔之无及朋友失意尚可谢况朕为四海之主乎武俊曰仆胡人也为将尚知爱百姓况天子岂专以杀人为事乎今山东连兵暴骨如莽就使克捷与谁守之仆不惮归国但已与诸镇结盟胡人性直不欲使曲在己天子诚能下诏赦诸镇之罪仆当首唱从化诸镇有不从者请奉辞伐之如此则上不负天子下不负同列不过五旬河朔定矣使林还报抱真隂相约结   韦丹劝宪宗讨刘辟   永贞元年以给事中刘辟为西川节度副使知节度事宪宗以初嗣位力未能讨故也右谏议大夫韦丹上疏以为今释辟不诛则朝廷可以指臂而使者惟两京耳此外谁不为叛宪宗善其言以丹为东川节度使   杜黄裳请以法度裁制藩镇   元和元年刘辟既得旌节志益骄求兼领三川宪宗不许辟遂发兵围东川节度使李康于梓州宪宗欲讨辟而重于用兵公卿议者亦以为蜀险固难取杜黄裳独曰辟狂戆书生取之如拾芥耳臣知神策军使髙崇文勇略可用愿陛下专以军事委之勿置监军辟必可擒宪宗从之时宿将名位素重者甚众皆自谓当征蜀之选及诏用崇文皆大惊宪宗与杜黄裳论及藩镇黄裳曰德宗自经忧患务为姑息不生除节帅有物故者先遣中使察军情所与则授之中使或私受大将赂归而誉之即降旄未尝有出朝廷之意者陛下必欲振举纲纪宜稍以法度裁制藩镇然后天下可得而理也宪宗深以为然于是始用兵讨蜀以至威行两河皆黄裳启之也   李绛请重赏魏博   七年李绛又言魏博五十余年不霑皇化一旦举六州之地来归刳河朔之腹心倾叛乱之巢穴不有重赏过其所望则无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邻劝慕请发内库钱百五十万缗以赐之左右宦官以为所与太多后有此比将何以给之宪宗以语绛绛曰田兴不贪专地之利不顾四邻之患归命圣朝陛下奈何爱小费而遗大计不以收一道人心钱用尽更来机事一失不可复追借使国家发十五万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费岂止百五十万缗而已乎宪宗恱曰朕所以恶衣菲食蓄聚货财正为欲平定四方不然徒贮之府库何为遣知制诰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钱百五十万缗赏军士六州百姓给复一年军士受赐欢声如雷成德兖郓使者数辈见之相顾失色数曰倔强者果何益乎度为兴陈君臣上下之义兴听之终夕不倦待度礼极厚请度徧至所部州县宣布朝命奏乞除节度副使于朝廷   田正子侄皆仕诸朝   十四年以田正兼侍中魏博节度使如故正三表请留宪宗不许正常恐一旦物故魏人犹以故事继袭故兄弟子侄皆仕诸朝宪宗皆擢居显列朱紫盈庭时人荣之   穆宗赦朱克融讨王庭凑   长庆元年自宪宗征伐四方国用已虚穆宗即位赏赐左右及宿衞诸军无节及幽镇用兵乆无功府藏空竭势不能支执政乃议王庭凑杀田正而朱克融全张靖罪有重轻请赦融专讨庭凑穆宗从之   李泳贪残不法以召乱   开成二年河阳军乱节度使李泳奔怀州军士焚府署杀泳二子大掠数日方止泳长安市人寓籍禁军以赂得方镇所至恃所交结贪残不法其下不堪命故作乱贬泳澧州长史以左金吾将军李执方为河阳节度使   李德裕説武宗讨泽潞   会昌三年初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累表言仇士良罪恶士良亦言从谏窥伺朝廷及武宗即位从諌有马髙九尺献之武宗不受从谏以为士良所为怒杀其马由是与朝廷相猜恨遂招纳亡命缮完兵械邻境皆濳为之备从諌疾病乃与幕客张谷陈扬庭谋效河北诸镇以弟从素之子稹为牙内都知兵马使从谏寻薨稹秘不发丧逼监军崔士康奏称从谏疾病请命其子稹为留后武宗以泽潞事谋于宰相宰相多以为回鹘余烬未灭边鄙犹须警备复讨泽潞国力不支请以刘稹权知军事谏官及羣臣上言者亦然李德裕独曰泽潞事体与河朔三镇不同河朔习乱已乆人心难化是故累朝以来置之度外泽潞近处腹心一军素称忠义顷时多用儒臣为帅如李抱真成立此军德宗犹不许承袭使李缄护丧归东都敬宗不恤国务宰相又无逺略刘悟之死因循以授从谏从谏跋扈难制累上表迫胁朝廷今垂死之际复以兵权擅付竖子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则四方诸镇谁不思效其所为天子威令不复行矣武宗曰卿以何术制之果可克否对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镇但得镇魏不与之同则稹无能为也若遣重臣往谕王元逵何敬以河朔自艰难以来列圣许其传袭已成故事与泽潞不同今朝廷将加兵泽潞不欲更出禁军至山东其山东三州昭义者委两镇攻之兼令徧谕将士以贼平之日厚加官赏茍两镇听命不从旁沮挠官军则稹必成擒矣武宗喜曰吾与德裕同之保无后悔遂决意讨稹羣臣言者不复入矣   李德裕面谕三镇使者   四年自用兵以来河北三镇每遣使者至京师李德裕常面谕之曰河朔兵力虽强不能自立须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归语汝使与其使大将邀宣慰敇使以求官爵何如自奋忠义立功立事结知明主使恩出朝廷不亦荣乎且以耳目所及者言之李载义在幽州为国家尽忠平沧景及为军中所逐不失作节度使后镇太原位至宰相杨志诚遣大将遮敇使马求官及为军中所逐朝廷竟不赦其罪此二人祸福足以观矣德裕复以其言白武宗武宗曰要当如此明告之由是三镇不敢有异志   李克用请发兵讨朱全忠   中和四年李克用至晋阳大治甲兵遣榆次镇将鴈门李承嗣奉表诣行在自陈有破黄巢大功为朱全忠所图仅能自免将佐已下从行者三百余人并牌印皆没不返全忠仍牓东都陜孟云臣已死行营兵溃令所在邀遮屠翦勿令漏失将士皆号泣寃诉请复仇雠臣以朝廷至公当俟诏命拊循抑止复归本道乞遣使按问发兵诛讨臣遣弟克勤将万骑在河中俟命时朝廷以大寇初平方务姑息得克用表大恐但遣中使赐优诏和解之克用前后凡八表称全忠妬功疾能隂狡祸贼异日必为国患惟乞下诏削其官爵臣自帅本道兵讨之不用度支粮饷僖宗累遣杨复恭等谕指称吾深知卿寃方事之殷姑存大体克用终郁郁不平时藩镇相攻者朝廷不复为之辨曲直由是互相吞噬惟力是视皆无所禀畏矣   常濬谏僖宗姑息藩镇   光启元年右补阙常濬上疏以为陛下姑息藩镇太甚是非功过骈首并足致天下纷纷若此犹未之寤岂可不念骆谷之艰危复怀西顾之计乎宜稍振典刑以威四方田令孜之党言于僖宗曰此疏传于藩镇岂不致其猜忿于是贬濬万州司户寻赐死   张濬请讨李克用   大顺元年赫连铎李匡威请讨李克用朱全忠亦上言克用终为国患今因其败臣请帅汴滑孟三军与河北三镇共除之乞朝廷命大臣为统帅初克用之讨黄巢屯河中也张濬为都统判官克用薄其为人闻其作相私谓诏使曰张公好虚谈而无实用倾覆之士也主上采其名而用之它日交乱天下必是人也濬闻而衔之昭宗从容与濬论古今治乱濬曰陛下英睿如此而中外制于强臣此臣日夜所痛心疾首也昭宗问以当今所急对曰莫若强兵以服天下昭宗于是广募兵于京师至十万人及全忠等请讨克用昭宗命三省御史台四品以上议之以为不可者什六七濬曰先帝再幸山南沙陀所为也臣常虑其与河朔相表里致朝廷不能制今两河藩镇共请讨之此千载一时但乞陛下付臣兵权旬月可平失今不取后悔无及昭宗曰克用有兴复大功今乗其危而攻之天下其谓我何孔纬曰陛下所言一时之体也张濬所言万世之利也昨计用兵馈运犒赏之费一二年间未至匮乏在陛下断志行之耳昭宗以二相言叶僶俛从之曰兹事今付卿二人无贻朕羞   张濬为李克用所败   官军出隂地关游兵至于汾州李克用遣薛志勤李承嗣将骑五千营于洪洞李存孝将兵五千营于赵城镇国节度使韩建以壮士三百夜袭存孝营存孝知之设伏以待之建兵不利静难鳯翔之兵不战而走禁军自溃河东兵胜逐北抵晋州西门张濬出战又败官军死者近三千人静难鳯翔保太定难之军先度河西归濬独有禁军及宣武军合万人与韩建闭城拒守自是不敢复出存孝引兵攻绛州刺史张行恭弃城走存孝进攻晋州濬建自含口遁去存孝取晋绛二州大掠慈隰之境先是克用遣韩归范归朝附表讼寃言臣父子三代受恩四朝破厐勋翦黄巢黜襄王存易定致陛下今日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玺未必非臣之力也若以攻云州为臣罪则拓跋思恭之取鄜延朱全忠之侵徐郓何独不讨赏彼诛此臣岂无辞且朝廷当阽危之时则誉臣为韩彭伊吕及既安之后则骂臣为叛臣悍帅今天下握兵立功之臣独不惧陛下它日之骂乎况臣果有大罪六师征之自有典刑何必幸臣之弱而后取之邪今张濬既用师则固难束手已集蕃汉兵五十万欲直抵蒲潼与濬格鬬若其不胜甘从削夺不然方且轻骑呌阍顿首丹陛诉奸回于陛下之扆座纳制敇于先帝之庙庭然后自拘司败恭俟鈇质表至濬已败朝廷震恐濬与韩建至河阳撤民屋为栰以济河师徒失亡殆尽是役也朝廷倚朱全忠及河朔三镇及濬至晋州全忠方连兵徐郓虽遣将攻泽州而身不至行营乃求兵粮于镇魏镇魏倚河东为扞蔽皆不出兵惟华邠鳯翔鄜夏之兵会之兵未交而孙揆被擒幽云俱败杨复恭复从中沮之故濬军望风自溃   昭宗诏复李克用官爵   二年以孔纬为荆南节度使张濬为鄂岳观察使李克用复遣使上表曰张濬以陛下万代之业邀自己一时之功知臣与朱温深仇私相连结臣今身无官爵名是罪人不敢归陛下藩方且欲于河中寄寓进退行止伏俟指麾诏再贬孔纬均州刺史张濬连州刺史赐克用诏悉复其官爵使归晋阳   昭宗决讨李茂贞   景福二年李茂贞恃功骄横上表及遗杜让能书辞语不逊昭宗怒欲讨之茂贞又上表略曰陛下贵为万乗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尊极九州不能戮复恭之一竖又曰约衰残而行法随盛壮以加恩体物锱铢看人衡纩又曰军情易变戎马难羁唯虑甸服生灵因兹受祸未审乗舆播越自此何之昭宗益怒决讨茂贞命杜让能专掌其事让能谏曰陛下初临大寳国步未夷茂贞近在国门臣愚以为未宜与之构怨万一不克悔之无及昭宗曰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国门此乃志士愤痛之秋药弗瞑厥疾弗瘳朕不能甘心为孱懦之主愔愔度日坐视陵夷卿但为朕调兵食朕自委诸王用兵成败不以责卿让能曰陛下必欲行之则中外大臣共宜协力以成圣志不当独以任臣昭宗曰卿位居元辅与朕同休戚无宜避事让能泣曰臣岂敢避事况陛下所欲行者宪宗之志也顾时有所未可势有所不能耳但恐它日臣徒受晁错之诛不能弭七国之祸也敢不奉诏以死继之昭宗乃命让能留中书计画调度月余不归李茂贞使其党纠合市人数百千人拥观军容使西门君遂马诉曰岐帅无罪不宜致讨使百姓涂炭君遂曰此宰相事非吾所及市人又邀崔昭纬郑延昌肩舆诉之二相曰兹事主上专委杜太尉吾曹不预知市人因乱投瓦石二相下舆走匿民家仅自免丧堂印及朝服昭宗命捕其唱帅者诛之用兵之意益坚京师民或亡匿山谷严刑所不能禁   李茂贞请诛杜让能   覃王嗣周帅禁军三万送鳯翔节度使徐彦若赴镇军于兴平李茂贞王行瑜合兵近六万军于盩厔以拒之禁军皆新募市井少年茂贞行瑜所将皆边兵百战之余茂贞等进逼兴平禁军皆望风逃溃茂贞等乗胜进攻三桥京师大震士民奔散市人复守阙请诛首议用兵者崔昭纬心害杜让能密遗茂贞书曰用兵非主上意皆出于杜太尉耳茂贞陈于临臯驿表让能罪请诛之让能言于昭宗曰臣固先言之矣请以臣为解昭宗涕下不自禁曰与卿诀矣是日贬让能梧州刺史制辞略曰弃卿士之臧谋构藩垣之深衅咨询之际证执弥坚李茂贞勒兵不解请诛杜让能然后还镇崔昭纬复从而挤之赐让能自尽复下诏布告中外称让能举枉错直爱憎系于一时鬻狱卖官聚敛逾于巨万自是朝廷动息皆禀于邠岐南北司往往依附二镇以邀恩泽有崔鋋王超者为二镇判官凡天子有所可否其不逞者辄诉于鋋超二人则教茂贞行瑜上章论之朝廷小有依违其辞语已不逊制复以茂贞为鳯翔节度使兼山南西道节度使守中书令于是茂贞尽有鳯翔兴元洋陇秦等十五州之地   王行瑜表罢李谿等入相   干宁二年崔昭纬与李茂贞王行瑜深相结得天子过失朝廷机事悉以告之邠宁节度副使崔鋋昭纬之族也李谿再入相昭纬使鋋告行瑜曰向者尚书令之命已行矣而韦昭度沮之今又引李谿为同列相与荧惑圣听恐复有杜大尉之事行瑜乃与茂贞表称谿奸邪昭度无相业宜罢居散秩昭宗报曰军旅之事朕则与藩镇圗之至于命相当出朕怀行瑜等论列不已谿复罢为太子少师   王行瑜等各拥兵入朝   初王行瑜求尚书令不获由是怨朝廷畿内有八镇兵左右军郃阳镇近华州韩康求之良原镇近邠州王行瑜求之宦官曰此天子禁军何可得也行瑜乃与李茂贞建各将精兵数千入朝至京师坊市民皆窜匿昭宗御安福门以待之三帅盛陈甲兵拜伏舞蹈于门下昭宗临轩亲诘之曰卿辈不奏请俟报辄称兵入京城其志欲何为乎若不能事朕今日请避贤路行瑜茂贞流汗不能言独韩建粗述入朝之由昭宗与三帅宴三帅奏称南北司互有朋党堕紊朝政韦昭度讨西川失策李谿作相不合众心请诛之昭宗未之许是日行瑜等杀昭度谿于都亭驿又杀枢密使康尚弼及宦官数人始三帅谋废昭宗立吉王保至是闻李克用已起兵于河东行瑜茂贞各留兵二千人宿衞京师与建皆辞还镇   李克用受诏讨三贼臣   李克用引兵逼邠州王行瑜登城号哭谓克用曰行瑜无罪迫胁乗舆皆李茂贞及李继鹏所为请移兵问鳯翔行瑜愿束身归朝克用曰仆受诏讨三贼臣公预其一束身归朝非仆所得专也行瑜挈族弃城走克用入邠州封府库抚居人命指挥使髙爽权巡抚军城奏趣苏文建赴镇行瑜走至庆州境部下斩行瑜传首   李克用不欲张濬复为相   三年朱全忠荐兵部尚书张濬昭宗欲复相之李克用表请发兵击全忠且言濬朝为相臣则夕至阙庭京师震惧昭宗下诏和解之   后梁均王分魏博军乃召乱   贞明元年天雄节度使杨师厚卒师厚晩年矜功恃众擅割财赋选军中骁勇置银枪効节都数千人给赐优厚欲以复故时牙兵之盛均王虽外加尊礼内实忌之及卒私于宫中受贺租庸使赵岩判官邵賛言于均王曰魏博为唐腹心之蠧二百余年不能除去者以其地广兵强之故也罗绍威杨师厚据之朝廷皆不能制陛下不因此时为之计所谓弹疽不严必将复聚安知来者不为师厚乎宜分六州为两镇以弱其权均王以为然以平卢节度使贺德伦为天雄节度使置昭德军于相州割澶衞二州焉以宣徽使张筠为昭德节度使仍分魏州将士府库之半于相州二人既赴镇朝廷恐魏人不服遣开封府尹刘鄩将兵六万自白马济河以讨镇定为名实张形势以胁之魏兵皆父子相承数百年族姻磐结不愿分徙德伦屡趣之应行者皆嗟怨连营聚哭刘鄩屯南乐先遣澶州刺史王彦章将龙骧五百骑入魏州屯金波亭魏兵相与谋曰吾六州歴代藩镇兵未尝逺出河门一旦骨肉流离生不如死是夕军乱纵火大掠围金波亭王彦章斩关而走诘旦乱兵入牙城刼德伦置楼上军校张彦谓德伦曰天子愚暗听人穿鼻今我兵甲虽强茍无外援不能独立宜投欵于晋遂逼德伦以书求援于晋   后唐明宗征夏州无功   长兴四年先是河西诸镇皆言李仁福濳通契丹朝廷恐其与契丹连兵并吞河右南侵关中会仁福卒以其子超为彰武留后徙彰武节度使安从进为定难留后安从进攻夏州州城赫连勃勃所筑坚如铁石斸凿不能入又党项万余骑徜徉四野抄掠粮饷官军无所刍牧山路险狭关中民输斗粟束藁费钱数缗民间困竭不能供李彞超兄弟登城谓从进曰夏州贫瘠非有珍寳蓄积可以充朝廷贡赋也但以祖父世守此土不欲失之蕞尔孤城胜之不武何足烦国家劳费如此幸为表闻若许其自新或使之征伐愿为众先明宗闻之命从进引兵还其后有知李仁福隂事者云仁福畏朝廷除移扬言结契丹为援契丹实不与之通也致朝廷误兴是役无功而还   契丹主以诏书赐藩镇   后汉天福十二年契丹主分遣使者以诏书赐晋之藩镇晋之藩镇争上表称臣被召者无不奔驰而至惟彰义节度使史匡威据泾州不受命雄武节度使何重建斩契丹使者以秦成阶三州降蜀   后周安审琦入朝   显德三年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镇襄州十余年至是入朝除守太师遣还镇既行世宗问宰相卿曹送之乎对曰送至城南审琦深感圣恩世宗曰近朝多不以诚信待诸侯诸侯虽有欲効忠节者其道无由王者但能毋失其信何患诸侯不归心哉   通鉴总卷十九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十九下    宋 沈枢 撰南侵门   赵王虎不敢南行   东晋建元二年赵王虎享羣臣于大武殿有白鴈百余集马道之南虎命射之皆不获时诸州兵集者百余万太史令赵揽密言于虎曰白鴈集庭宫室将空之象不宜南行虎信之乃临宣武观大阅而罢   苻秦王猛劝苻坚勿以晋为图   宁康二年秦清河武侯王猛寝疾秦王坚亲为之祈南北郊及宗庙社稷分遣侍臣徧祷河岳诸神猛疾少瘳为之赦殊死以下猛上疏曰不圗陛下以臣之命而亏天地之徳开辟以来未之有也臣闻报徳莫如尽言谨以垂没之命窃献遗欵伏惟陛下威烈振乎八荒声教光乎六合九州百郡十居其七平燕定蜀有如拾芥夫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是以古先哲王知功业之不易战战兢兢如临深谷伏惟陛下追踪前圣天下幸甚坚览之悲恸坚亲至猛第视疾访以后事猛曰晋虽僻处江南然正朔相承上下安和臣没之后愿勿以晋为圗鲜卑西羌我之仇敌终为人患宜渐除之以便社稷言终而卒   苻坚欲大举伐晋   太元七年秦王坚会羣臣于太极殿议曰自吾承业垂三十载四方畧定唯东南一隅未霑王化今略计吾士卒可得九十七万吾欲自将以讨之何如袐书监朱肜曰陛下恭行天罚必有征无战晋主不衘璧军门则走死江海陛下返中国士民使复其桑梓然后回舆东巡告成岱宗此千载一时也坚喜曰是吾志也尚书左仆射权翼曰昔纣为无道三仁在朝武王犹为之旋师今晋虽微弱未有大恶谢安桓冲皆江左伟人君臣辑睦内外同心以臣观之未可图也坚黙然良久曰诸君各言其志太子左衞率石越曰今岁镇守斗福徳在呉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据长江之险民为之用殆未可伐也坚曰昔武王伐纣逆岁违卜天道幽逺未易可知夫差孙皓皆保据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众投鞭于江足断其流又何险之足恃乎对曰三国之君皆淫虐无道故敌国取之易于拾遗今晋虽无徳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案兵积谷以待其衅于是羣臣各言利害久之不决坚曰此所谓筑室道旁无时可成吾当内断于心耳羣臣皆出独留阳平公融谓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过一二人而已今众言纷纷徒乱人意吾当与汝决之对曰今伐晋有三难天道不顺一也晋国无衅二也我数战兵疲民有畏敌之心三也羣臣言晋不可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听之坚作色曰吾强兵百万资仗如山乘累捷之势击垂亡之国何患不克岂可复留此残寇使长为国家之忧哉融泣曰晋未可灭昭然甚眀今劳师大举恐无万全之功且臣之所忧不止于此陛下宠育鲜卑羌羯布满畿甸此属皆我之深仇太子独与弱卒数万留守京师臣惧有不虞之变生于腹心肘腋不可悔也臣之顽愚诚不足采王景略一时英杰陛下常比之诸葛武侯独不记其临没之言乎坚不听于是朝臣进諌者众坚曰以吾击晋校其强弱之势犹疾风之扫秋叶而朝廷内外皆言不可诚吾所不解也太子宏曰今岁在呉分又晋君无罪若大举不防恐威名外挫财力内竭此羣下所以疑也坚曰昔吾灭燕亦犯岁而捷天道固难知也秦灭六国六国之君岂皆虐乎冠军京兆尹慕容垂言于坚曰弱并于强小并于大此理势自然非难知也以陛下神武应期威加海外虎旅百万韩白满朝而蕞尔江南独违王命岂可复留之以遗子孙哉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断自圣心足矣何必广询朝众晋武平呉所仗者张杜二三臣而已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壹之功坚大恱曰与吾共定天下者独卿而已赐帛五百匹坚锐意欲取江东寝不能旦阳平公融谏曰知足不辱知耻不殆自古穷兵极武未有不亡者且国家本由崛起正朔会不归人江东虽微弱仅存然承汉魏正统天意必不絶之坚曰帝王厯数岂有常邪惟徳之所在耳刘禅岂非汉之苗裔邪终为魏所灭汝所以不如吾者正病此不达变通耳坚所幸张夫人谏曰妾闻天地之生万物圣王之治天下皆因其自然而顺之故功无不成是以黄帝服牛乘马因其性也禹濬九川障九泽因其势也后稷播殖百谷因其时也汤武帅天下而攻桀纣因其心也皆有因则成无因则败今朝野之人皆言晋不可伐陛下独决意行之妾不知陛下何所因也坚曰军旅之事非妇人所当预也   谢大败秦兵   八年秦王坚下诏大举入冦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是时朝臣皆不欲坚行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劝之阳平公融言于坚曰鲜卑羌虏我之仇雠常思风尘之变以逞其志所陈策画何可从也良家少年皆富饶子弟不闲军旅茍为謟谀之言以会陛下之意耳今陛下信而用之轻举大事臣恐功既不成仍有后患悔无及也坚不听遣阳平公融督张蚝慕容垂等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以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坚谓苌曰昔朕以龙骧建业未尝轻以授人卿其勉之左将军窦冲曰王者无戏言此不祥之徴也坚黙然慕容楷慕容绍言于慕容垂曰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也垂曰然非汝谁与成之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旗鼔相望前后千里阳平公融等兵三十万先至颍口诏以谢石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以谢为前锋都督与谢琰桓伊等众共八万拒之是时秦兵既盛都下震恐谢入问计于谢安安夷然答曰己别有旨既而寂然不敢复言乃令张重请安遂命驾出游山墅亲朋毕集与围棊赌墅安棊常劣于是日惧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遂防陟至夜乃还桓冲深以根本为忧遣精锐三千入援京师谢安固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阙西藩宜留以为防冲对佐吏叹曰谢安石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略今大敌垂至方逰谈不暇遣诸不经事少年拒之众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袵矣阳平公融等攻夀阳克之将军梁成等帅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以遏东兵谢石谢等去洛涧二十五里而军惮成不敢进融于寿阳遣尚书朱序来说谢石等以强弱异势不如速降序私谓石等曰若秦百万之众尽至诚难与为敌今乘诸军未集宜速击之若败其前锋则彼已夺气可遂破也石从序言谢遣广陵相刘牢之帅精兵五千趣洛涧未至十里梁成阻涧为陈以待之牢之直前渡水击成大破之斩成又分兵断其归津秦步骑崩溃争走淮水士卒死者万五千人执秦扬州刺史王显等尽收其器械军实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秦王坚与阳平公融登夀阳城望之见晋兵部阵严整又望见八公山上草木皆以为晋兵顾谓融曰此亦勍敌何谓弱也怃然始有惧色秦兵逼肥水而陈晋兵不得渡谢遣使谓阳平公融曰君悬军深入而置陈逼水此乃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也若移陈小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秦诸将皆曰我众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万全坚曰但引兵少却使之半渡我以铁骑蹙而杀之蔑不胜矣融亦以为然遂麾兵使却秦兵遂退不可复止谢谢琰桓伊等引兵渡水击之融驰骑略陈欲以帅退者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遂溃等乘胜追击至于青冈秦兵大败自相蹈借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什七八初秦兵小却朱序在陈后呼曰秦兵败矣众大奔序因来奔获秦王坚所乘云母车及仪服器械军资珍寳畜产不可胜计复去寿阳坚中流矢单骑走至淮北饥甚民有进壶飱豚髀者坚食之坚谓张夫人曰吾今复何面目治天下乎澘然流涕是时诸军皆溃惟慕容垂所将三万人独全坚以千余骑赴之   南燕髙雅之等表请伐晋   元兴二年南燕髙雅之表南燕主备徳请伐桓曰纵未能廓清呉会亦可收江北之地中书侍郎韩范亦上疏曰今晋室衰乱江淮南北户口无几戎马单弱重以桓悖逆上下离心以陛下神武发步骑一万临之彼必土崩瓦解兵不留行矣得而有之秦魏不足敌也拓地定功正在今日失时不取彼之豪杰诛灭桓更修徳政岂惟建康不可得江北亦无望矣备徳曰朕以旧邦覆没欲先定中原乃平荡荆扬故未南征耳其令公卿议之因讲武城西步卒三十七万人骑五万三千匹车万七千乘公卿皆以为新得志未可圗乃止   北魏髙祖欲迁都洛阳   齐永眀十一年魏髙祖以平城地寒六月雨雪风沙常起将迁都洛阳恐羣臣不从乃议大举伐齐欲以胁众斋于明堂左个使太常卿王谌筮之遇革髙祖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吉孰大焉羣臣莫敢言尚书任城王澄曰陛下奕叶重光帝有中土今出师以征未服而得汤武革命之象未为全吉也髙祖厉声曰繇云大人虎变何言不吉澄曰陛下龙兴已久何得今乃虎变髙祖作色曰社稷我之社稷任城欲阻众邪澄曰社稷虽为陛下之有臣为社稷之臣安可知危而不言髙祖久之乃解既还宫召澄入见因屏人谓澄曰今日之举诚为不易但国家兴自朔土徙居平城此乃用武之地非可文治今将移风易俗其道诚难朕欲因此迁宅中原卿以为何如澄曰陛下欲卜宅中土以经略四海此周汉之所以兴隆也髙祖曰北人习常恋故必将惊扰奈何澄曰非常之事故非常人之所及陛下断自圣心彼亦何所能为髙祖曰任城吾之子房也于是命作河桥欲以济师秘书监卢渊上表以为前世承平之主未尝亲御六军决胜行阵之间岂非胜之不足为武不胜有亏威望乎昔魏武以弊卒一万破袁绍谢以步兵三千摧苻秦胜负之变决于须臾不在众寡也诏报曰承平之主所以不亲戎事者或以同轨无敌或以懦劣偷安今谓之同轨则未然比之懦劣则可耻必若王者不当亲戎则先王制革辂何所施也魏武之胜盖由仗顺苻氏之败亦由失政岂寡必能胜众弱必能制强邪   李冲谏魏主南伐   魏髙祖自发平城至洛阳霖雨不止诏诸军前发髙祖戎服执鞭乘马而出羣臣稽颡于马前髙祖曰庙算已定大军将进诸公更欲何云尚书李冲等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惟陛下欲之臣不知陛下独行竟何之也髙祖大怒曰吾方经营天下期于混壹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言乘马将出于是安定王休等并慇懃泣谏髙祖乃谕羣臣曰今者兴发不小勤而无成何以示后朕世居幽朔欲南迁中土茍不南伐当迁都于此王公以为何如欲迁者左不欲迁者右安定王休等相帅如右南安王桢进曰成大功者不谋于众今陛下茍辍南伐之谋迁都洛邑此臣等之愿苍生之幸也羣臣皆呼万岁时旧人虽不愿内徙而惮于南伐无敢言者遂定迁都之计   髙闾等谏魏主筑城于淮南   建武二年魏髙祖欲筑城置戍于淮南以抚新附之民赐相州刺史髙闾玺书具论其状闾上表以为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向者国家止为受降之计发兵不多东西辽濶难以成功今又欲置戍淮南招抚新附昔世祖以回山倒海之威步骑数十万南临步诸郡尽降而盱眙小城攻之不克班师之日兵不戍一城土不辟一防夫岂无人以为大镇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夫壅水者先塞其原伐木者先断其本本原尚在而攻其末流终无益也寿阳盱眙淮隂淮南之本原也三镇不克其一而留守孤城其不能自全明矣敌之大镇逼其外长淮隔其内少置兵则不足以自固多置兵则粮运难通大军既还士心孤怯夏水盛涨救援甚难以新击旧以劳御逸若果如此必为敌擒虽忠勇奋发终何益哉愿陛下踵世祖之成规旋辕返斾经营洛邑蓄力观衅布徳兴化中国既和逺人自服矣尚书令陆叡上表以为长江浩荡彼之巨防又南土昏雾暑气郁蒸师人经夏必多疾病而迁鼎草创庶事甫尔且兵徭并举圣王所难今介胄之士外攻寇雠羸弱之夫内勤土木运给之费日捐千金驱罢之兵讨坚城之众将何以取胜乎陛下去冬之举正欲耀武江汉耳今自春几夏理宜释甲愿早还洛邑使根本深固圣懐无内顾之忧兆民休斤板之役然后命将出师何忧不服魏髙祖纳其言崔慧景以魏人城邵阳患之张欣泰曰彼有去志所以筑城者外自夸大惧我蹑其后耳今若说之以两愿罢兵彼无不听矣慧景从之使欣泰诣城下语魏人魏髙祖乃还济淮   太子苦河南地热   三年魏太子恂不好学体素肥大苦河南地热常思北归魏髙祖赐之衣冠恂常私着胡服中庶子辽东髙道恱数切谏恂恶之髙祖如嵩髙恂与左右密谋召牧马轻骑奔平城手刄道恱于禁中领军元俨勒门防遏入夜乃定诘旦尚书陆琇驰以啓髙祖髙祖大骇秘其事仍至汴口而还   髙祖谋南侵   魏髙祖谋南侵引见公卿于清徽堂曰朕卜宅中土纲条粗举唯南寇未平安能效近世天子下帷于深宫之中乎朕今南征决矣但未知早晩之期比来术者皆云今往必克此国之大事宜君臣各尽所见勿以朕先言而依违于前同异于后也李冲对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论人事后察天道今卜筮虽吉而人事未备迁都尚新秋谷不稔未可以兴师旅如臣所见宜俟来秋髙祖曰去十七年朕拥兵二十万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时不利今天时既从复云人事未备如仆射之言是终无征伐之期也寇戎咫尺异日将为社稷之忧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诸君当尽付司寇不可不尽懐也   齐房伯玉败魏兵于南阳   四年初魏迁洛阳荆州刺史薛真度劝魏髙祖先取樊邓真度引兵寇南阳太守房伯玉击败之魏髙祖怒以南阳小郡志必灭之遂引兵向襄阳彭城王勰等三十六军前后相继众号百万吹唇沸地魏髙祖留诸将攻赭阳自引兵南下至宛夜袭其郛克之房伯玉婴内城拒守魏髙祖遣中书舍人孙延景谓伯玉曰我今荡壹六合非如向时冬来春去不有所克终不还北卿此城当我六龙之首无容不先攻取逺期一年近止一月封侯枭首事在俯仰宜善圗之且卿有三罪今令卿知卿先事武帝防殊常之宠不能建忠致命而尽节于其雠罪一也顷年薛真度来卿伤我偏师罪二也今鸾辂亲临不靣缚麾下罪三也伯玉遣军副乐稚柔对曰承欲攻围期于必克卑微常人得抗天威真可谓获其死所外臣防武帝采拔岂敢忘恩但嗣君失徳主上光绍大宗非唯副亿兆之深望抑亦兼武皇之遗敕是以区区尽节不敢失坠往者北师深入侵扰边民辄厉将士以修职业返已而言不应垂责宛城东南隅沟上有桥魏髙祖引兵过之伯玉使勇士数人衣斑衣戴虎头帽伏于窦下突出击之魏髙祖人马俱惊召善射者原灵度射之应而毙乃得免   北魏元英等乞清江表   中兴元年魏镇南将军元英上书曰萧寳卷骄纵日甚虐害无辜其雍州刺史萧衍东伐秣陵扫土兴兵顺流而下唯有孤城更无重衞乃皇天授我之日旷载一逢之秋此而不乘将欲何待臣乞躬帅步骑三万直指沔隂据襄阳之城断黒水之路昏虐君臣自相鱼肉我居上流威震遐迩长驱南出进拔江陵则三楚之地一朝可收岷蜀之道自成断絶又命扬徐二州声言俱举建业穷蹙鱼逰釡中可以齐文轨而大同混天地而为一伏惟陛下独决圣心无取疑议此期脱爽并吞无日事寝不报车骑大将军源懐上言萧衍内侮寳卷孤危广陵淮隂等戍皆观望得失斯实天啓之期并吞之会宜东西齐举以成席卷之势若使萧衍克济上下同心岂惟后圗之难亦恐扬州危逼何则寿春之去建康才七百里山川水陆皆彼所谙彼若内外无虞君臣分定乘舟借氷倐忽而至未易当也今寳卷都邑有土崩之忧边城无继援之望廓清江表正在今日魏世宗乃以任城王澄为都督淮南诸军事扬州刺史使为经畧既而不果   中山王英攻钟离城   梁天监五年魏世宗诏中山王英乘胜平荡东南逐北至马头攻拔之城中粮储魏悉迁之归北议者咸曰魏运米北归当不复南向武帝曰不然此必欲进兵为诈计耳乃命修钟离城敕昌义之为战守之备英进围钟离魏世宗诏邢峦引兵防之峦上表以为南军虽野战非敌而城守有余今尽锐攻钟离得之则所利无几不得则亏损甚大且介在淮外借使束手归顺犹恐无粮难守况杀士卒以攻之乎若臣愚见谓宜修复旧戍抚循诸州以俟后举江东之衅不患其无诏曰济淮掎角事如前敕何容犹尔盘桓方有此请可速进军峦又表以为今中山进军钟离实所未解若为得失之计不顾万全直袭广陵出其不备或未可知若正欲以八十日粮取钟离城者臣未之前闻也彼坚城自守不与人战城堑水深非可填塞空坐至春士卒自弊若遣臣赴彼从何致粮夏来之兵不赍冬服脱遇氷雪何方取济臣宁荷怯懦不进之责不受败损空行之罪钟离天险朝贵所具若有内应则所不知如其无也必无克状若信臣言愿赐臣停乃召峦还更命镇东将军萧寳寅与英同围钟离英与平东将军杨大眼等众数十万攻钟离钟离城北阻淮水魏人于邵阳洲两岸为桥树栅数百步跨淮通道英据南岸攻城大眼据北岸立城以通粮运城中众才三千人昌义之督帅将士随方抗御魏人以车载土填堑使其众负土随之俄而堑满冲车所撞城土辄頽义之用泥补之冲车虽入而不能壊魏人昼夜苦攻分番相代坠而复升莫有退者一日战数十合前后杀伤万计魏人死者与城平魏世宗召英使还赐诏曰彼土蒸湿无宜久淹势虽必取乃将军之深计兵久力殆亦朝廷之所忧也英犹表称必克武帝命豫州刺史韦叡将兵救钟离受曹景宗节度叡自合肥取直道由隂陵大泽行值涧谷辄飞桥以济师人畏魏兵盛多劝叡缓行叡曰钟离今凿穴而处负户而汲车驰卒奔犹恐其后而况缓乎魏人已堕吾腹中卿曹勿忧也   隋杨素等争献平江南之策   陈祯明元年初隋文帝受禅以来与陈邻好甚笃每获陈谍皆给衣马礼遣之防髙宗殂隋文帝遣使赴吊书称姓名顿首长城公答之益骄书末云想彼统内如宜此宇宙清泰隋文帝不恱以示朝臣上柱国杨素以为主辱臣死再拜请罪隋文帝问取陈之防于髙颎对曰江北地寒田收差晩江南水田早熟量彼收获之际微征士马声言掩袭彼必屯兵守御足得废其农时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以为常后更集兵役必不信犹豫之顷我乃济师登陆而战兵气益倍又江南土薄舎多茅竹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隋文帝用其防陈人始困于是杨素贺若弼及光州刺史髙劢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争献平江南之策仲方上书曰今唯须武昌以下蕲和滁方呉海等州更帖精兵密营度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形势为水战之具蜀汉二江是其上流水路冲要必争之所贼虽于流头荆门延洲公安巴陵矶夏首蕲口湓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水战大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须择便横度如拥众自衞上江水军鼔行以前彼虽恃九江五湖之险非徳无以为固徒有三呉百越之兵无恩不能自立矣隋文帝以仲方为基州刺史及受萧岩等降隋文帝益忿谓髙颎曰我为民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命大作战船人请密之隋文帝曰吾将显行天诛何密之有使投其柹于江曰若彼惧而能改吾复何求杨素在永安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髙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髙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次曰黄龙置兵百人自余平乘舴艋等各有等差时江南妖异特众临平湖草久塞忽然自开长城公恶之乃自卖于佛寺为奴以厌之吴兴章华好学善属文朝臣以华素无阀阅竞排诋之除大市令华郁郁不得志上书极谏略曰昔髙祖南平百越北诛逆虏世祖东定呉防西破王琳髙宗克复淮南辟地千里三祖之功勤亦至矣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出拜三妃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謟佞谗邪升之朝廷今疆场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逰于姑苏矣长城公大怒即日斩之   薛道衡谓必克江东   二年隋军临江髙颎谓行台吏部郎中薛道衡曰今兹大举江东必可克乎道衡曰克之尝闻郭璞有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复与中国合今此数将周一也主上恭俭勤劳叔寳荒淫骄侈二也国之安危在所寄任彼以江总为相唯事诗酒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萧摩诃任蛮奴为大将皆一夫之用耳三也我有道而大彼无徳而小量其甲士不过十万西自巫峡东至沧海分之则势悬而力弱聚之则守此而失彼四也席卷之势事在不疑颎忻然曰得君言成败之理令人豁然本以才学相期不意筹略乃尔   后周世宗攻夀春不克   显徳三年世宗自至夀春以来命诸军昼夜攻城久不克防大雨营中水深数尺攻具及士卒失亡颇多粮运不继李徳明失期不至乃议旋师   讲和门   匈奴欲与汉讲和亲   汉元封四年匈奴自衞霍汉幕以来希复为寇逺徙北方休养士马习射猎数使使于汉好辞甘言求请和亲汉使北地人王乌等窥匈奴单于爱之佯许甘言为遣其太子入汉为质汉使杨信于匈奴信不肯从其俗单于曰故约汉尝遣翁主给缯絮食物有品以和亲而匈奴亦不扰边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为质无几矣信既归汉又使王乌往而单于复讇以甘言欲多得汉财物绐谓王乌曰吾欲入汉见天子面相约为兄弟王乌归报汉汉为单于筑邸于长安匈奴曰非得汉贵人使吾不与诚语匈奴使其贵人至汉病汉予药欲愈之不幸而死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往使因送其防厚葬直数千金曰此汉贵人也单于以为汉杀吾贵使者乃留路充国不归诸所言者单于特空绐王乌殊无意入汉及遣太子于是匈奴数使竒兵侵犯汉边乃拜郭昌为拔胡将军及浞野侯屯朔方以东备胡   东晋刘裕求和于秦   义熙元年刘裕遣使求和于秦且求南乡等诸郡秦王兴许之羣臣咸以为不可兴曰天下之善一也刘裕拔起细微能诛桓兴复晋室内厘庶政外修封疆吾何惜数郡不以成其美乎遂割南乡顺阳新野舞隂等十二郡归于晋   梁武帝与东魏通好   大同十年是岁东魏以散骑常侍魏收兼中书侍郎修国史自梁魏通好魏书每云想彼境内宁静此率土安和武帝复书去彼字而已收始定书云想境内清晏今万里安和武帝亦效之   东魏髙欢聘柔然   十一年魏与柔然头兵可汗谋连兵伐东魏丞相髙欢患之遣行台郎中杜弼使于柔然为世子澄求婚头兵曰髙王自娶则可欢犹豫未决娄妃曰国家大讣愿勿疑也世子澄尉景亦劝之欢乃遣镇南将军慕容俨聘之号曰蠕蠕公主欢亲迎于下馆公主至娄妃避正室以处之欢跪而拜谢妃曰彼将觉之愿絶勿顾头兵使其弟秃突佳来送女且报聘仍戒曰待见外孙乃归公主性严毅终身不肯华言欢尝病不得往秃突佳怨恚欢舆疾就之   王伟劝侯景伪求和   太清三年初台城之闭也公卿以食为念男女贵贱并出负米得四十万斛收诸府藏钱帛五十万亿并聚徳阳堂而不备薪刍鱼盐至是壊尚书省为薪撤荐剉以饲马荐尽又食以饭军士无膎或煮铠熏防捕雀而食之御甘露厨有干苔味酸咸分给战士军人屠马于殿省间杂以人肉食者必病侯景众亦饥抄掠无所获东城有米可支一年援军断其路又闻荆州兵将至景甚患之王伟曰今台城不可猝拔援兵日盛吾军乏食若伪且求和以缓其势东城之米足支一年因求和之际运米入石头援军必不得动然后休士养马缮修器械伺其懈怠击之一举可取也景从之遣其将任约于子恱至城下拜表求和乞复先镇太子以城中穷困白武帝请许之武帝怒曰和不如死太子固请曰侯景围逼已久援军相仗不战宜且许其和更为后圗武帝迟回久之乃曰汝自圗之勿令取笑千载遂报许之巾领军傅岐固争曰岂有贼举兵围宫阙而更与之和乎此特欲却援军耳叛贼兽心必不可信武帝敕诸军不得复进下诏曰善兵不战止戈为武可以景为大丞相都督江西四州诸军事豫州牧河南王如故设坛于西华门外遣仆射王克等与于子恱任约王伟登坛共盟太子詹事柳津出西华门景出栅门遥相对更杀牲防血为盟既盟而景长围不解专修铠仗托云无船不得即发邀求稍广了无去志太子知其诈然犹羁縻不絶   沙鉢略请与隋和亲   陈至徳二年突厥沙鉢略可汗数为隋所败乃请和亲千金公主自请改姓杨氏为隋文帝女隋文帝遣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使于沙鉢略更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晋王广请因衅乘之隋文帝不许沙鉢略遣使致书曰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鉢略可汗致书大隋皇帝皇帝妇父乃是翁比此为女夫乃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如一自今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亲好不絶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羊马皆皇帝之畜彼之缯防皆此国之物文帝复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沙鉢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善意既为沙鉢略妇翁今日视沙鉢略与儿子不异时遣大臣往彼省女复省沙鉢略也于是遣尚书右仆射虞庆则使于沙鉢略车骑将军长孙晟副之沙鉢略陈兵列其珍寳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诸父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谕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狠戾过与争将不利长孙晟谓沙鉢略曰突厥与隋俱大国天子可汗不起安敢违意但贺可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壻奈何不敬妇翁沙鉢略笑谓其达官曰须拜妇翁乃起拜顿颡跪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慙与羣下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鉢略谓左右曰何谓臣左右曰隋言臣犹此云奴耳沙鉢略曰得为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妻之   西突厥遣使求婚   唐武徳八年西突厥统叶防可汗遣使请昏髙祖谓裴矩曰西突厥道逺缓急不能相助今求昏何如对曰今彼势方强为国家今日计且当逺交而近攻臣谓宜许其昏以威颉利俟数年之后中国完实足以相抗然后徐思其宜髙祖从之遣髙平王道立至其国统叶防大喜道立上之从子也   太宗许突厥请和   九年突厥进寇髙陵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徳与突厥战于泾阳大破之颉利可汗进至渭水便桥之北遣其腹心执失思力入见以观虚实思力盛称颉利突利二可汗将兵百万今至矣太宗让之曰吾与汝可汗面结和亲赠遗金帛前后无筭汝可汗自负盟约引兵深入于我无愧汝虽戎狄亦有人心何得全防大恩自夸强盛我今先斩汝矣思力惧而请命萧瑀封徳彛请礼遣之太宗曰我今遣还虏谓我畏之愈肆凭陵乃囚思力于门下省太宗自出武门与髙士廉房龄等六骑径诣渭水太宗与颉利隔水而语责以负约突厥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诸军继至旌甲蔽野颉利见执失思力不返而太宗挺身轻出军容甚盛有惧色太宗麾诸军使却而布陈独留与颉利语萧瑀以太宗轻敌叩马固谏太宗曰吾筹之已熟非卿所知突厥所以敢倾国而来直抵郊甸者以我国内有难朕新即位谓我不能抗御故也我若示之以弱闭门拒守虏必放兵大掠不可复制故朕轻骑独出示若轻之又震曜军容使知必战出虏不意使之失图虏入我地既深必有惧心故与战则克与和则固矣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是日颉利来请和诏许之太宗即日还宫又幸城西斩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之上突厥引兵退萧瑀请于太宗曰突厥未和之时诸将争战陛下不许臣等亦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太宗曰吾观突厥之众虽多而不整君臣之志唯贿是求当其请和之时可汗独在水西达官皆来谒我我若醉而缚之因袭击其众势如拉朽又命长孙无忌李靖伏兵于幽州以待之虏若奔归伏兵邀其前大军蹑其后覆之如反掌耳所以不战者吾即位日浅国家未安百姓未富且当静以抚之一与虏战所损甚多虏结怨既深惧而修备则吾未可以得志矣故卷甲韬戈防以金帛彼既得所欲理当自退志意骄堕不复设备然后养成俟衅一举可灭也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此之谓矣卿知之乎瑀再拜曰非所及也   吐蕃遣使请和亲   万岁通天元年吐蕃复遣使请和亲天后遣右武衞胄曹参军郭元振往察其宜吐蕃将论钦陵请罢安西四镇戍兵并求分十姓突厥之地元振曰四镇十姓与吐蕃种本殊今请罢唐兵岂非有兼并之志乎钦陵曰吐蕃茍贪土地欲为边患则东侵甘凉岂肯规利于万里之外邪乃遣使者随元振入请之朝廷疑未决元振上疏以为钦陵求罢兵割地此乃利害之机诚不可轻举措也今若直拒其善意则为边患必深四镇之利逺甘凉之害近不可不深图也宜以计缓之使其和望未絶则善矣彼四镇十姓吐蕃之所甚欲也而青海吐谷浑亦国家之要地也今报之宜曰四镇十姓之地本无用于中国所以遣兵戍之欲以镇抚西域分吐蕃之势使不得并力东侵也今若果无东侵之志当归我吐谷浑诸部及青海故地则五俟斤部亦当以归吐蕃如此则足以塞钦陵之口而亦未与之絶也若钦陵小有乖违则曲在彼矣且四镇十姓款附岁久今未察其情之向背事之利害遥割而弃之恐伤诸国之心非所以御四夷也天后从之元振又上言吐蕃百姓疲于徭戍早愿和亲钦陵利于统兵专制独不欲归欵若国家岁发和亲使而钦陵常不从命则彼国之人怨钦陵日深望国恩日甚设欲大举其徒固亦难矣斯亦离间之渐可使其上下猜阻祸乱内兴矣天后深然之   阎知微与田归道争论和亲   神功元年阎知微田归道司使突厥册黙啜为可汗初咸亨中突厥有降者皆处之丰胜灵夏朔代六州至是黙啜求六州降户及单于都防府之地并谷种缯帛农器铁天后不许黙啜怒言辞悖慢姚璹杨再思以契丹未平请依黙啜所求给之麟台少监知鳯阁侍郎賛皇李峤曰戎狄贪而无信此所谓借寇兵资盗粮也不如治兵以备之璹再思固请与之乃悉驱六州降户数千帐以与黙啜并给谷种四万斛杂防五万段农器三千事铁数万斤并许其昏黙啜由是益强田归道始得还与阎知微争论于天后前归道以为黙啜必负约不可恃和亲宜为之备知微以为和亲必可保   皇甫惟明言和亲之利   开元十八年吐蕃兵数败而惧乃求和亲忠王友皇甫惟眀因奏事从容言和亲之利眀皇曰賛普尝遗吾书悖慢此何可舍对曰賛普当开元之初年尚幼穉安能为此书殆边将诈为之欲以激怒陛下耳夫边境有事则将吏得以因缘盗匿官物妄述功状以取勲爵此皆奸臣之利非国家之福也兵连不解日费千金河西陇右由兹困敝陛下诚命一使往视公主因与賛普面相约结使之稽颡称臣永息边患岂非御夷狄之长防乎明皇恱命惟眀与内侍张元方使于吐蕃賛普大喜悉出贞观以来所得敕书以示惟眀遣其大臣论名悉猎随惟眀入贡表称甥世尚公主义同一家中间张表等先兴兵寇钞遂使二境交恶甥深识尊卑安敢失礼正为边将交构致获罪于舅屡遣使者入朝皆为边将所遏今防逺降使臣来视公主甥不胜喜荷傥使复修旧好死无所恨自是吐蕃复款附   回纥喜德宗许昏   贞元四年回纥合骨咄禄可汗得唐许昏甚喜遣其妹骨咄禄毗伽公主及大臣妻并国相跌都督以下千余人来迎可敦辞礼甚恭曰昔为兄弟今为子壻半子也若吐蕃为患子当为父除之因詈辱吐蕃使者以絶之回纥至长安可汗仍表请改回纥为回鹘许之   后晋桑维翰劝齐王请和契丹   开运二年契丹连岁入寇中国疲于奔命边民涂地契丹人畜亦多死国人厌苦之述律太后谓契丹主曰使汉人为胡主可乎曰不可太后曰然则汝何故欲为汉主曰石氏负恩不可容太后曰汝今虽得汉地不能居也万一蹉跌悔何所及又谓其羣下曰汉儿何得一向眠自古但闻汉和蕃不闻蕃和汉汉儿果能回意我亦何惜与和桑维翰屡劝齐王复请和于契丹以纾国患齐王假开封军将张晖供奉官使奉表称臣诣契丹卑辞谢过契丹主曰使景延广桑维翰自来仍割镇定两道我则可和朝廷以契丹语忿谓其无和意乃止及契丹主入大梁谓李崧等曰向使晋使再来则南北不战矣   南唐主献四州求息兵   后周显徳五年唐主闻世宗在江上恐遂南渡又耻降号称藩乃遣兵部侍郎陈觉奉表请传位于太子冀使听命于中国时淮南惟庐舒蕲黄未下觉至迎銮见周兵之盛白世宗请遣人度江取表献四州之地画江为境以求息兵辞指甚哀世宗曰朕本兴师止取江北今尔主能举国内附朕复何求觉拜谢而退觉请遣其属閤门承防刘承遇如金陵世宗赐唐主书称皇帝恭问江南国主慰纳之唐主复遣刘承遇奉表称唐国主请献江北四州岁输贡物数十万于是江北悉平得州十四县六十   唐主手表谢恩   冯延鲁钟谟来自唐唐主手表谢恩其略曰天地之恩厚矣父母之恩深矣子不谢父人何报天惟有赤心可酬大造又乞比藩方赐诏书唐主复令谟白世宗欲传位太子世宗先遣谟还赐书谕以未可传位之意唐主复遣吏部尚书知枢密院殷崇义来贺天清节   世宗令钟谟语唐主修守备   六年唐主遣其子纪公从善与钟谟俱入贡世宗问谟曰江南亦治兵修守备乎对曰既臣事大国不敢复尔世宗曰不然向时则为仇敌今日则为一家吾与汝国大义已定保无它虞然人生难期至于后世则事不可知归语汝主可及吾时完城郭缮甲兵据守要害为子孙计谟归以告唐主唐主乃城金陵凡诸州城之不完者葺之戍兵少者益之   背盟门   燕人悔割虎牢以赂秦   东晋太和四年初燕人许割虎牢以西赂秦晋兵既退燕人悔之谓秦人曰行人失辞有国有家者分灾救患理之常也秦王坚大怒遣辅国将军王猛建威将军梁成洛州刺史邓羌帅步骑三万伐燕进攻洛阳   梁王伟劝侯景背盟   太清三年侯景运东府米入石头既毕王伟闻荆州军退援军虽多不相统壹乃说景曰王以人臣举兵围守宫阙逼辱妃主残秽宗庙擢王之发不足数罪今日持此欲安所容身乎背盟而防自古多矣愿且观其变景遂上啓陈武帝十失且曰臣方事暌违所以冒陈谠直陛下崇饰虚诞恶闻实録以妖怪为嘉祯以天谴为无咎敷演六艺排摈前儒王莽之法也以铁为货使轻重无常公孙之制也烂羊镌印朝章鄙杂更始赵伦之化也豫章以所天为血雠邵陵以父存而冠布石虎之风也修建浮圗百度糜费使四民饥馁苲融姚兴之代也又言建康宫室崇侈陛下唯与主书参断万机政以贿成诸阉豪盛众僧殷实皇太子珠玉是好酒色是耽吐言止于轻薄赋咏不出桑中邵陵所在残破湘东羣下贪纵南康定襄之属皆如沐猴而冠耳亲为孙侄位则藩屏臣至百日谁肯勤王此而灵长未之有也昔鬻拳兵誎王卒改善今日之举复奚罪乎伏愿陛下小惩大戒放谗纳忠使臣无再举之忧陛下无婴城之辱则万姓幸甚武帝览啓且慙且怒   吐蕃刼盟   唐贞元三年浑瑊之发长安也李晟深戒之以盟所为备不可不严张延赏言于徳宗曰晟不欲盟好之成故戒瑊以严备我有疑彼之形则彼亦疑我矣盟何由成徳宗乃召瑊切戒以推诚待虏勿自为猜贰以阻虏情瑊奏吐蕃决以辛未盟延赏集百官以瑊表称诏示之曰李太尉谓吐蕃和好必不成此浑侍中表也盟日定矣晟闻之泣谓所亲曰吾生长西陲备谙虏情所以论奏但耻朝廷为外夷所侮耳徳宗始命骆元光屯潘原韩逰瓌屯洛口以为瑊援元光谓瑊曰潘原距盟所且七十里公有急元光何从知之请与连营相次距盟所三十余里元光壕栅深固瑊壕栅皆可逾也尚结賛与瑊约各以甲士三千人列于坛之东西常服者四百人从至坛下辛未将盟吐蕃伏精骑数万于坛西瑊等皆不知入幕易礼服虏伐鼔三声大噪而出瑊自幕后出偶得它马乘之伏鬛入其衘驰十余里衘方及马故矢过其背而不伤唐将卒皆东走虏纵兵追击或杀或擒之瑊至其营则将卒皆遁去营空矣骆元光发伏成陈以待之虏追骑乃还元光与瑊收散卒勒兵整陈而还是日徳宗视朝谓诸相曰今日和戎息兵社稷之福马燧曰然柳浑曰吐蕃之彊悍非盟誓可结今日之事臣窃忧之李晟曰诚如浑言徳宗变色曰柳浑书生不知边计大臣亦为此言邪皆伏地顿首谢因罢朝是夕韩游瓌表言虏劫盟者兵临近镇徳宗大惊街逓其表以示浑明旦谓浑曰卿书生乃能料敌如此其审邪   贡献门   汉文帝不受千里马   文帝元年时有献千里马者文帝曰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日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朕乘千里马独先安之于是还其马与道里费而下诏曰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毋求来献   光武却郡国贡献   建武十三年诏曰郡国献异味其令大官勿复受逺方口实所以荐宗庙自如旧制时异国有献名马者日行千里又进寳劒价直百金诏以劒赐骑士马驾鼔车   和帝不受岭南献龙眼荔支   永元十五年岭南旧献生龙眼荔支十里一置五里一候昼夜传送临武长汝南唐羌上书曰臣闻上不以滋味为徳下不以贡膳为功伏见交趾七郡献生龙眼等鸟惊风发南州土地炎热恶虫猛兽不絶于路至于触犯死亡之害死者不可复生来者犹可救也此二物升殿未必延年益寿和帝下诏曰逺国珍羞本以荐奉宗庙茍有伤害岂爱民之本其敕太官勿复受献   顺帝以大珠封还文砻   永建四年诏曰海内颇有灾异朝廷修政大官减膳珍玩不御而桂阳太守文砻不惟竭忠宣畅本朝而逺献大珠以求幸媚今封以还之   晋武帝焚程据所献雉头裘   咸宁四年太医司马程据献雉头裘武帝焚之于殿前敕内外敢有献竒技异服者罪之   宋沈庆之以四宅输官   大眀五年沈庆之固让司空诏许之仍命庆之朝会位次司空庆之目不知书家素富产业累万金童奴千计再献钱千万谷万斛先有四宅又有园舎在娄湖庆之一夕子孙及中表亲戚徙居娄湖以四宅输官庆之多蓄妓女优逰无事意尽欢娯非朝贺不出门车马率素从者不过三五人遇之者不知其三公也   武帝限刺史二千石罢还献奉   八年武帝末年尤贪财利刺史二千石罢还必限使献奉又以蒲戏取之要令罄尽乃止终日酣饮少有醒时常凭几昏睡或外有奏事即肃然整容无复酒态由是内外畏之莫敢弛惰   隋丘和以献食甚精迁职   大业三年炀帝过鴈门鴈门太守丘和献食甚精至马邑马邑太守杨廓独无所献炀帝不恱以和为博陵太守仍使廓至博陵观和为式由是所至献食竞为丰侈   炀帝专以礼饷厚薄迁官   十二年炀帝至江都江淮郡官谒见者专问礼饷丰薄丰则超迁丞守薄则率从停解江都郡丞王世充献铜镜屏风迁通守歴阳郡丞赵元楷献异味迁江都郡丞由是郡县竞务刻剥以充贡献民外为盗贼所掠内为郡县所赋生计无遗加之饥馑无食民始采树皮叶或藁为末或煮土而食之诸物皆尽乃自相食而官食犹充牣吏皆畏法莫敢振救王世充密为炀帝简阅民间美女献之由是益有宠   唐李大亮不肯献佳鹰   贞观三年太宗遣使至凉州都督李大亮有佳鹰使者讽大亮使献之大亮密表曰陛下久絶畋逰而使者求鹰若陛下之意深乖昔防如其自擅乃是使非其人太宗谓侍臣曰李大亮可谓忠直手诏襃美赐以胡缾及荀恱汉纪   太宗不受鹦鹉美女之献   五年林邑献五色鹦鹉新罗献美女二人魏征以为不宜受太宗喜曰林邑鹦鹉犹能自言苦寒思归其国况二女逺别亲戚乎并鹦鹉各付使者而归之   魏征谏以储偫谴官吏   十一年太宗至显仁宫官吏以阙储偫有被谴者魏徴谏曰陛下以储偫谴官吏臣恐承风相扇异日民不聊生殆非行幸之本意也昔炀帝讽郡县献食视其丰俭以为赏罚故海内叛之此陛下所亲见奈何欲效之乎太宗惊曰非公不闻此言因谓长孙无忌等曰朕昔过此买饭而食僦舎而宿今供顿如此岂得犹嫌不足乎   太宗数赵元楷馈贵戚   十二年太宗祀禹庙至柳谷观盐池至蒲州刺史赵元楷课父老服黄纱单衣迎车驾盛饰廨舎楼观又饲羊百余头鱼数百头以馈贵戚太宗数之曰朕巡省河洛凢有所须皆资库物卿所为乃亡隋之弊俗也   髙宗不以捕鹞待刘齐贤   干封元年金紫光禄大夫刘祥道薨子齐贤嗣齐贤为人方正髙宗甚重之为晋州司马将军史兴宗尝从髙宗猎苑中因言晋州产佳鹞刘齐贤今为司马请使捕之髙宗曰刘齐贤岂捕鹞者邪卿何以此待之   王丘等不劳人以市恩   开元十三年车驾发泰山幸孔子宅致祭明皇还至宋州宴从官于楼上刺史寇泚预焉酒酣明皇谓张说曰向者屡遣使臣分巡诸道察吏善恶今因封禅歴诸州乃知使臣负我多矣懐州刺史王丘饩牵之外一无它献魏州刺史崔沔供张无锦绣示我以俭济州刺史裴耀卿表数百言莫非规谏且曰人或重扰则不足以告成朕常置之坐隅且以戒左右如三人者不劳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顾谓寇泚曰比亦屡有以酒馔不丰诉于朕者知卿不借誉于左右也自举酒赐之宰臣帅羣臣起贺楼上皆称万岁由是以丘为尚书左丞沔为散骑侍郎耀卿为定州刺史   明皇贬懐州刺史献乐工   二十三年明皇御五凤楼酺宴时命三百里内刺史县令各帅所部音乐集于楼下各较胜负懐州刺史以车载乐工数百皆以文绣服箱之牛皆为虎豹犀象之状鲁山令元徳秀惟遣乐工数人连袂歌于蒍眀皇曰懐州之人其涂炭乎立以刺史为散官徳秀性介洁质朴士大夫皆服其髙   徳宗以李正巳所献钱赐淄青将士   大厯十四年李正巳畏徳宗威名表献钱三十万緍徳宗欲受之恐见欺却之则无辞崔祐甫请遣使慰劳淄青将士因以正巳所献钱赐之使将士人人戴上恩又诸道闻之知朝廷不重货财徳宗恱从之正巳大慙服天下以为太平之治庶几可望焉   徳宗不受生日贡献   建中元年代宗之世每元日冬至端午生日州府于常赋之外竞为贡献贡献多者则恱之武将奸吏縁此侵渔下民德宗生日四方贡献皆不受李正巳田恱各献缣三万匹徳宗悉归之度支以代租赋   李泌请勿受诸道贡献   贞元三年徳宗谓李泌曰每岁诸道贡献共直钱五十万缗今岁仅得三十万缗言此诚知失体然宫中用度殊不足泌曰古者天子不私求财今请岁供宫中钱百万缗愿陛下不受诸道贡献及罢宣索必有所须请降敕折税不使奸吏因縁诛剥徳宗从之   藩镇竞以进奉市恩   十二年初徳宗以奉天窘乏故还宫以来尤专意聚敛藩镇多以进奉市恩皆云税外方圆亦云用度羡余其实或割留常赋或増敛百姓或减刻吏禄或贩鬻蔬果往往私自入所进才什一二李兼在江西有月进韦臯在西川有日进其后常州刺史裴肃以进奉迁浙东观察使刺史进奉自肃始及刘賛卒判官严绶掌留务竭府库以进奉徴为刑部员外郎幕僚进奉自绶始   李锜以贡献固主恩   十七年李锜既执天下利权以贡献固主恩又以馈遗结权贵恃此骄纵无所忌惮盗取县官财所部官属无罪受戮者相继浙西布衣崔善贞诣阙上封事言宫市进奉及盐铁之弊因言锜不法事徳宗览之不恱命械送锜锜闻其将至先凿阬于道旁善贞至并鎻械内阬中生瘗之逺近闻之不寒而栗   卢坦弹柳晟等违赦进奉   元和三年御史中丞卢坦奏弹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赦进奉宪宗召坦襃慰之曰朕已释其罪不可失信坦曰赦令宣布海内陛下之大信也晟等不畏陛下法奈何存小信弃大信乎宪宗乃命归所进于有司   王锷厚进奉以求入相   淮南节度使王锷入朝锷家巨富厚进奉及赂宦官求平章事翰林学士白居易上言以为宰相人臣极位非清望大功不应授昨除裴均外议已纷然今又除锷则如锷之辈皆生冀望若尽与之则典章大壊又不感恩不与则厚薄有殊或生怨望幸门一啓无可如何且锷在镇五年百计诛求货财既足自入进奉若除宰相四方藩镇皆谓锷以进奉得之竞为割剥则百姓何以堪之事遂寝   李绛请却裴均进银器   四年山南东道节度使裴均恃有中人之助于徳音后首进银器千五百余两翰林学士李绛白居易等上言均欲以此尝陛下愿却之宪宗遽命出银器付度支既而有防谕进奏院自今诸道进奉无得申御史台有访问者辄以名闻白居易复以为言宪宗不听   李绛为户部不进羡余   六年宦官恶李绛在翰林以为户部侍郎判本司宪宗问绛故事户部侍郎皆进羡余卿独无进何也对曰守土之官厚敛于人以市私恩天下犹共非之况户部所掌皆陛下府库之物给纳有籍安得羡余若自左藏输之内藏以为进奉是犹东库移之西库臣不敢踵此弊也宪宗嘉其直益重之   孔戣奏罢贡蚶蛤淡菜   十二年初国子祭酒孔戣为华州刺史明州岁贡蚶蛤淡菜水陆逓夫劳费戣奏疏罢之岭南节度使崔咏薨宰相奏拟代咏者数人宪宗皆不用曰顷有谏进蚶蛤淡菜者为谁可求其人与之以戣为岭南节度使   王播进羡余绢   寳厯元年盐铁使王播进羡余绢百万匹播领盐铁诛求严急正入不充而羡余相继   张濳乞赏省节致羡余者   大中十二年右补阙内供奉张濳上疏以为藩府代移之际皆奏仓库蓄积之数以羡余多为课绩朝廷亦因而甄奨窃惟藩府财赋所出有常茍非赋敛过差及停废将士减削衣粮则羡余何从而致此来南方诸镇数有不宁皆此故也一朝有变所蓄之财悉遭剽掠又发兵致讨费用百倍然则朝廷竟有何利乞自今藩府长吏不増赋敛不减粮赐独节逰宴省浮费能致羡余者然后赏之宣宗嘉纳之   后唐明宗诏谕两川献钱   天成四年明帝将祀南郊遣客省使李仁矩以诏谕两川令西川献钱一百万缗东川五十万缗皆辞以军用不足西川献五十万缗东川献十万缗仁矩明宗在藩镇时客将也为安重诲所厚恃恩骄慢至梓州董璋置宴召之日中不往方拥妓酣饮璋怒从卒徒执兵入驿立仁矩于阶下而诟之曰公但闻西川斩李客省谓我独不能邪仁矩流涕拜请仅而得免既而厚赂仁矩以谢之仁矩还言璋不法未几明宗复遣通事舎人李彦珣诣东川入境失小礼璋拘其从者彦珣奔还   明宗责李金全以献马为亊   长兴三年前彰义节度使李金全屡献马明宗不受曰卿在镇为治何如勿但以献马为事   南唐主责仓吏岁终献羡余   后晋天福五年唐主使宦者祭庐山还劳之曰卿此行甚精洁宦者曰臣自奉诏蔬食至今唐主曰卿某处市鱼为羮某日市肉为胾何为蔬食宦者慙服仓吏岁终献羡余万石唐主曰出纳有数茍非掊民刻军安得羡余邪   后周太祖蠲宋州所献丝   广顺三年归徳节度使常思入朝徙平卢节度使将行奏曰臣在宋州举丝四万余两在民间谨以上进请徴之太祖颔之敕牓宋州凡常思所举丝悉蠲之已输者复归之思亦无怍色   通鉴总卷十九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十上    宋 沈枢 撰北伐门   东晋蔡谟议北伐之计   咸康五年征西军庾亮欲开复中原上疏言蜀甚弱而胡尚强欲帅大众十万移镇石城遣诸军罗布江沔为伐赵之规成帝下其议丞相王导请许之太尉郗鍳议以为资用未偹不可大举太常蔡谟议以为时有否泰道有屈伸茍不计强弱而轻动则亡不终日何功之有为今之计莫若养威以俟时时之可否系胡之强弱胡之强弱系石虎之能否自石勒举事虎常为爪牙百战百胜遂定中原所据之地同于魏世勒死之后虎挟嗣君诛将相内难既平翦削外防一举而拔金墉再战而禽石生诛石聪如拾遗取郭权如振槁四境之内不失尺土以是观之虎为能乎不能也论者以胡前攻襄阳不能防谓之无能为夫百战百胜之强而以不防一城为劣譬诸射者百发百中而一失可以谓之拙乎今征西以重镇名贤自将大军欲席卷河南虎必自帅一国之众来决胜负岂得以襄阳为比哉今征西欲与之战何如石生若欲城守何如金墉欲阻沔水何如大江欲拒石虎何如苏峻凡此数者宜详校之石生猛将闗中精兵征西之战殆不能胜也金墉险固刘曜十万众不能防征西之守殆不能胜也又当是时洛阳闗中皆举兵击虎今此三镇反为其用方之于前倍半之势也石生不能敌其半而征西欲当其倍愚所疑也苏峻之强不及石虎沔水之险不及大江大江不能御苏峻而欲以沔水御石虎又所疑也昔祖士雅在谯佃于城北界胡来攻豫置军屯以御其外谷将熟胡果至丁夫战于外老弱获于内多持炬火急则烧谷而走如此数年竟不得其利当是时胡唯据河北方之于今四方之一耳士雅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以御其四又所疑也然此但论征西既至之后耳尚未论道路之虑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鱼贯泝流首尾百里若胡无宋襄之义及我未阵而击之将如之何今王土与胡水陆异势便习不同胡若送死则敌之有余若弃江逺进以我所短击彼所长惧非庙胜之算也朝议多与谟同乃诏亮不听移镇   陶不肯戍邾城   初陶在武昌议者以江北有邾城宜分兵戍之每不荅而言者不已乃渡水猎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设险而御防者正以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羣夷夷中利深晋人贪利夷不堪命必引虏入防此乃致祸之由非御防也且吴时戍此城用三万兵今纵有兵守之亦无益于江南若石赵有可乘之会此又非所资也及庾亮镇武昌卒使毛寳樊峻戍邾城赵王虎恶之以安为大都督帅石鉴石闵李农张貉李莬等五将军兵五万人防荆扬北鄙二万骑攻邾城毛寳求救于庾亮亮以城固不时遣兵五将军张貉陷邾城死者六千人是时庾亮犹上疏欲迁镇石城闻邾城防乃止上表陈谢自贬三等行安西将军有诏复位   庾翼以灭戎取蜀为己任   建元元年庾翼以灭戎取蜀为己任遣使东约燕王皝西约张骏刻期大举朝议多以为难唯庾冰意与之同而桓温谯王无忌皆赞成之赵汝南太守戴开帅数千人诣翼降下诏议经略中原翼欲悉所部之众北伐表桓宣为都督司雍梁三州荆州之四郡诸军事梁州刺史前趣丹水桓温为前锋小督假节帅众入临淮并发所统六州奴及车牛驴马百姓嗟怨   禇裒伐赵无功   永和五年桓温闻赵乱出屯安陆遣诸将经营北方赵扬州刺史王浃举寿春降西中郎将陈逵进据寿春征北大将军褚裒上表请伐赵即日戒严直指泗口加裒征讨大都督督徐兖青杨豫五州诸军事裒帅众三万径赴彭城北方士民降附者日以干讣朝野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光禄大夫蔡谟独谓所亲曰敌灭诚为大庆然恐更贻朝廷之忧其人曰何谓也谟曰夫能顺天乘时济羣生于艰难者非上圣与英雄不能为也自余则莫若度德量力观今日之亊殆非时贤所及必将经营分表疲民以逞既而材略疎短不能副心财殚力竭智勇俱困安得不忧及朝廷乎鲁郡民五百余家相与起兵附晋求援于褚裒裒遣部将王龛李迈将鋭卒三千迎之赵南讨大都督李农帅骑二万与龛等战于代陂龛等大败皆没于赵裒退屯广陵上疏乞自贬诏不许命裒还镇京口解征讨都督时河北大乱遗民二十余万口渡河欲来归附会裒已还威势不接皆不能自防死亡略尽   褚裒慙愤发疾   都乡元穆侯禇裒还至京口闻哭声甚多以问左右对曰皆代陂死者之家也裒慙愤发疾卒以吴国内史荀羡为使持节监徐兖二州扬州之晋陵诸军事徐州刺史时年二十八中兴方伯未有如羡之少者   北魏主乞遣军共讨逆寇   六年魏主闵杀李农及其三子并尚书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闵遣使临江告晋曰逆寇乱中原今已诛之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朝廷不应   桓温请经略中原皆不报   七年初桓温闻石氏乱上疏请出师经略中原事乆不报温知朝廷杖殷浩以抗已甚忿之然素知浩之为人亦不之惮也以国无他衅遂得相持弥年虽有君臣之迹羁縻而已八州士众资调殆不为国家用屡求北伐诏书不听温拜表辄行帅众四五万顺流而下军于武昌朝廷大惧殷浩欲去位以避温抚军司马高崧言于会稽王昱曰王宜致书谕以祸福自当返斾如其不尔便六军整驾逆顺于兹判矣乃于坐为昱草书曰防难宜平时会宜接此实为国逺图经略大算能斯会非足下而谁但以此兴师动众要当以资实为本运转之艰古人所难不可易之于始而不熟虑顷所以深用为疑惟在此耳然异常之举众之所骇游声噂想足下亦少闻之茍患失之无所不至或能望风振扰一时崩散如此则望实并防社稷之事去矣皆由吾闇弱德信不着不能镇静羣庶保固维城所以内愧于心外慙良友吾与足下虽职有内外安社稷保国家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之明德当先思宁国而后图其外使王基克隆大义着所望于足下区区诚怀岂可复顾嫌而不尽哉温即上疏惶恐致谢回军还镇   王羲之以书止殷浩北伐   八年殷浩之北伐也中军将军王羲之以书止之不听既而无功复谋再举羲之遗浩书曰今以区区江左天下寒心固已久矣力争武功非所当作自顷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逺虑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埶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哉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所复及莫若还保长江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引咎责躬更为善治省其赋役与民更始庶可以救倒悬之急也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当董统之任而败防至此恐阖朝羣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此愚智所不解也又与会稽王昱牋曰为人臣者谁不愿尊其主比隆前世况遇难得之运哉顾力有所不及岂可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喜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喜功未可期遗黎殱尽劳役无时徴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者也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先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晩若不行恐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蹔废虚逺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也不从   殷浩以北伐无功被黜   十年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连年北伐师徒屡败粮械都尽征西将军桓温因朝野之怨上疏数浩之罪请废之朝廷不得已免浩为庶人自此内外大权一归于温矣   桓温伐苻秦至防上   桓温别将攻上洛获秦荆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破之司马勲掠秦西鄙凉秦州刺史王擢攻陈仓以应温秦主健遣太子苌帅众五万军于峣柳以拒温温与秦兵战于蓝田秦兵大败将军桓冲又败秦丞相雄于白鹿原温转战而前进至防上秦太子苌等退屯城南秦主健与老弱六千固守长安小城悉发精兵三万遣大司马雷弱儿等与苌合兵以拒温三辅郡县皆来降温抚谕居民使安堵复业民争持牛酒迎劳男女夹路观之耆老有垂泣者曰不图今日复覩官军   桓温不从薛珍进逼长安   桓温与秦丞相雄等战于白鹿原温兵不利死者万余人初温指秦麦以为粮既而秦人悉芟麦清野以待之温军乏食徙闗中三千余户而归秦太子苌等随温击之比至潼闗温军屡败失亡以万数温之屯防上也顺阳太守薛珍劝温径进逼长安温弗从珍以偏师独济颇有所获及温退乃还显言于众自矜其勇而咎温之持重温杀之   桓温自江陵北伐姚襄   十二年桓温自江陵北伐遣督防高武据鲁阳辅国将军戴施屯河上自帅大兵继进与竂属登平乘楼望中原叹曰遂使神州陆沈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记室袁宏曰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温作色曰昔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噉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逺曽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杀以享军温至伊水姚襄撤围拒之匿精鋭于水北林中遣使谓温曰承亲帅王师以来襄今奉身归命愿敕三军小却当拜伏路左温曰我自开复中原展礼山陵无豫若事欲来者便前相见在近何烦使人襄拒水而战温结陈而前亲被甲督战襄众大败死者数千人襄帅麾下数千骑奔于洛阳北山温追之不及农杨亮自襄所来奔温问襄之为人亮曰襄神明噐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周成帅众出降温屯故太极殿前既而徙屯金墉城谒诸陵有毁坏者修复之各置陵令表镇西将军谢尚镇洛阳以尚未至留颍川太守毛穆之督防陈午河南太守戴施以二千人戍洛阳卫山陵徙降民三千余家于江汉之间执周成以归姚襄奔平阳   桓温请迁都洛阳   隆和元年桓温上疏请迁都洛阳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请一切北徙以实河南朝廷畏温不敢为异而北土萧条人情疑惧虽并知不可莫敢先谏散骑常侍孙绰上疏曰昔中宗龙飞非惟信顺协于天人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今自防乱以来六十余年河洛丘墟函夏萧条士民播流江表已经数世存者老子长孙亡者丘陇成行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交切若迁都旋轸之日中兴五陵即复缅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难以理保烝烝之思岂不纒于圣心哉何者植根江外数十年矣一朝顿欲防之驱踧于穷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深离坟墓弃生业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国家所宜深虑也臣之愚讣以为且宜遣将帅有威名资实者先镇洛阳扫平梁许清壹河南运漕之路既通开垦之积已丰豺狼逺窜中夏小康然后可徐议迁徙耳奈何舍百胜之长理举天下而一掷哉绰少慕高尚尝着遂初赋以见志温见绰表不悦曰致意兴公何不寻君遂初赋而知人家国事邪时朝廷忧惧将遣侍中止温扬州刺史王述曰温欲以虚声威朝廷耳非事实也但从之自无所至乃诏温曰在昔防乱忽渉五纪诸戎肆暴继袭凶迹眷言西顾慨叹盈怀知欲躬帅三军荡涤氛秽廓清中畿光复旧京非夫外身徇国孰能若此诸所处分委之高算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事果不行温又议移洛阳钟虡述曰永嘉不竞暂都江左方当荡平区宇旋轸旧京若其不尔宜改迁园陵不应先事钟虡温乃止   桓温伐燕大败于枋头   太和四年大司马桓温自兖州伐燕燕主暐遣乐安王臧綂诸军拒温臧不能抗乃遣散骑常侍李鳯求救于秦温至枋头暐及太傅评大惧又遣散骑侍郎乐嵩请救于秦许赂以虎牢以西之地秦王坚引羣臣议于东堂皆曰昔桓温伐我至防上燕不我救今温伐燕我何救焉且燕不称藩于我我何为救之王猛密言于坚曰燕虽强大慕容评非温敌也若温举山东进屯洛邑收幽冀之兵引并豫之粟观兵崤渑则陛下大事去矣今不如与燕合兵以退温温退燕亦病矣然后我承其弊而取之不亦善乎坚从之遣将军茍池洛州刺史邓羌帅歩骑二万以救燕温战数不利粮储复竭又闻秦兵将至乃焚舟弃辎重铠仗自陆道犇还燕之诸将争欲追之吴王垂曰不可温初退惶恐必严设警备简精鋭为后拒击之未必得志不如缓之彼幸吾未至必昼夜疾趋俟其士众力尽气衰然后击之无不克矣乃帅八千骑徐行蹑其后温果兼道而进数日垂告诸将曰温可击矣乃急追之及温至襄邑大破之斩首三万级秦茍池邀击温于谯又破之死者复以万计温收散卒屯于山阳温深耻防败乃归罪于袁真奏免真为庶人   桓请帅诸军扫平闗洛   元兴二年桓上表请帅诸军扫平闗洛既而讽朝廷下诏不许乃云奉诏故止初欲饬装先命作轻舸载服玩书画或问其故曰兵凶战危脱有意外当使轻而易运众皆笑之   刘抗表伐南燕   义熈五年刘抗表伐南燕朝议皆以为不可惟左仆射孟昶车骑司马谢参军臧熹以为必克勤行刘发建康帅舟师自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船舰辎重歩进至琅邪所过皆筑城留兵守之或谓曰燕人若塞大岘之险或坚壁清野大军深入不唯无功将不能自归奈何曰吾虑之熟矣鲜卑贪婪不知逺计进利虏获退惜禾苖谓我孤军逺入不能持久不过进据临朐退守广固必不能守险清野敢为诸君保之南燕主超闻有晋师引羣臣会议征虏将军公孙五楼曰吴兵轻果利在速战不可争锋宜据大险使不得入旷日延时沮其鋭气然后徐简精骑二千循海而南絶其粮道别敕段晖帅兖州之众縁山东下腹背击之此上防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校其资储之外余悉焚荡芟除禾苖使敌无所资此中防也纵贼入岘出城逆战此下防也超曰彼逺来疲弊势不能久纵使入岘以精骑蹂之何忧不克太尉王稹曰陛下必以骑兵利平地者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固守不宜纵敌入岘自弃险固也超不从刘过大岘燕兵不出举手指天喜形于色左右曰公未见敌而先喜何也曰兵已过险士有必死之志余粮栖畆人无匮乏之忧虏已入吾掌中矣进与燕兵战于临朐南日向昃胜负犹未决参军胡藩言于曰燕悉兵出战临朐城中留守必寡愿以竒兵从间道取其城此韩信所以破赵也遣藩及建威将军向弥潜师出燕兵之后攻临朐声言轻兵自海道至矣向弥擐甲先登遂克之超大惊单骑就段晖于城南因纵兵奋击燕众大败斩段晖等大将十余人超遁还广固乘胜逐北至广固克其大城超收众入保小城筑长闱守之超请割大岘以南地为藩臣不许   刘以往亡日破燕   六年南燕贺赖卢公孙五楼为地道出击晋兵不能却城中男女出降者相继尚书悦寿説超曰今天助防为虐战士雕瘁独守穷城絶望外援天时人事亦可知矣茍厯数有终尧舜避位陛下岂可不知变通之计乎超叹曰废兴命也吾宁奋劔而死不能衔璧而生刘悉众攻城或曰今日往亡不利行师曰我往彼亡何为不利四面急攻之悦寿开门纳晋师超与左右数十骑逾城突围出走追获之数以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忿广固久不下欲尽阬之以妻女赏将士韩范谏曰晋室南迁中原鼎沸士民无援强则附之既为君臣必须为之尽力彼皆衣冠旧族先帝遗民今王师吊伐而尽阬之使安所归乎窃恐西北之人无复来苏之望矣改容谢之然犹斩王公以下二千人没入家口万余夷其城隍送超诣建康斩之   臣光曰晋自济江以来威灵不竞诸戎横骛虎噬中原刘始以王师翦平东夏不于此际旌礼贤俊慰抚疲民宣恺悌之风涤残秽之政使羣士向风遗黎企踵而更恣行屠戮以快忿心迹其施设曾苻姚之不如宜其不能荡壹四海成美大之业岂非虽有智勇而无仁义使之然哉   卢循因刘北伐袭建康   初徐道覆闻刘北伐劝卢循乘虚袭建康循不从道覆自至番禺説循曰今顿兵坚城之下未有还期我以此思归死士掩击何刘之徒如反掌耳不乘此机而茍求一日之安朝廷常以君为腹心之疾若平齐之后息甲岁余以玺书徴君自将屯豫章遣诸将帅鋭师过岭虽复以将军之神武恐必不能当也今日之机万不可失若先克建康倾其根虽南还无能为也循乃从之循自始兴防长沙道覆防南康庐陵豫章诸守相皆委任奔走道覆顺流而下舟械甚盛时克燕之问未至朝廷急徴刘方议留镇下邳经营司雍会得诏书乃以韩范为都督八郡军事遂引兵还   刘决意东还   十三年刘欲留长安经略西北而诸将佐皆久役思归多不欲留会刘穆之卒以根本无托遂决意东还三秦父老闻将还诣门流涕诉曰残民不霑王化于今百年始覩衣冠人人相贺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室宅舍此欲何之乎为之愍然慰谕之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诚多诸君怀本之志今以次息与文武贤才共镇此境勉与之居发长安自洛入河开汴渠以归   宋文帝有恢复河南之志   元嘉七年文帝自践位以来有恢复河南之志诏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先遣殿中将军田竒使于魏告魏世祖曰河南旧是宋土今为彼所侵今当修复旧境不闗河北魏世祖大怒曰我生髪未燥已闻河南是我地此岂可得必若进军今当权敛戍相避须冬寒地净河冰坚合自更取之   王仲德以司兖既平有忧色   到彦之自淮入河为冰寒日行才十里自四月至秋七月始至须昌乃泝河而上魏世祖以河南四镇兵少命诸军悉收众北渡于是碻磝滑台洛阳虎牢戍兵皆弃城去到彦之留朱修之守滑台尹冲守虎牢建武将军杜骥守金墉诸军进屯灵昌津列守南岸至于潼闗于是司兖既平诸军皆喜王仲德独有忧色曰诸贤不谙北土情伪必堕其讣胡虏虽仁义不足而凶狡有余今敛戍北归必并力完聚若河冰既合将复南来岂可不以为忧乎   到彦之败还   右将军到彦之安北将军王仲德皆下狱免官彦之之北伐也甲兵资实甚盛及败还委弃荡尽府藏武库为之空虚它日文帝与羣臣宴有荒外降人在坐文帝问尚书库部郎顾琛库中仗犹有几许琛诡对有十万人仗文帝既问而悔之得琛对甚喜   文帝欲经略中原   二十六年文帝欲经略中原羣臣争献防以迎合取宠彭城太守王谟尤好进言文帝谓侍臣曰观谟所陈令人有封狼居胥意御史中丞袁淑言于文帝曰陛下今当席卷赵魏检玉岱宗臣为千载之会愿上封禅书文帝悦以王诞为雍州刺史文帝以襄阳外接闗河欲广其资力乃罢江州军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入台租税悉给襄阳   王谟伐北魏无功   二十七年文帝欲伐魏丹杨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谟等并劝之校尉沈庆之谏曰我歩彼骑其势不敌檀道济再行无功到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恐重辱王师文帝曰王师再屈别自有由道济养防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者唯马今夏水浩汗河道流通泛舟北下碻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防克此二城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初城守相接虏马过河即成擒也庆之又固陈不可文帝使徐湛之江湛难之庆之曰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问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文帝大笑太子劭及防军将军萧思话亦谏文帝皆不从遣王谟帅沈庆之等径造许洛徐兖二州刺史武陵王骏豫州刺史南平王铄各勒所部东西齐举是时军旅大起王公妃主及朝士牧守下至富民各献金帛杂物以助国用又以兵力不足悉发青冀徐豫二兖六州三五民丁倩使蹔行縁江五郡集广陵縁淮三郡集盱又募中外有马歩众艺武力之士应科者皆加厚赏使王谟进围滑台又遣安蛮司马刘康祖将兵助申坦进逼虎牢魏羣臣初闻有宋师言于魏世袓请遣兵救縁河谷帛魏世祖曰马今未肥天时尚热速出必无功若兵来不止且还隂山避之国人本着羊皮袴何用绵帛展至十月吾无忧矣九月魏世祖引兵南救滑台王谟士众甚盛器械精严而谟贪愎好杀时河洛之民竞出租谷操兵来赴者日以千数谟不即其长帅而以配私昵家付匹布责大梨八百由是众心失望攻城数月不下闻魏救将至众请发车为营谟不从魏世祖渡河众号百万鞞鼔之声震动天地谟惧退走魏人追击之死者万余人麾下防亡略尽委弃军资器械山积谟遁还萧斌将斩之庆之固谏曰佛狸威震天下控百万岂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讣也斌乃止斌乃使王谟戍碻磝栁元景自百大崖从诸军进攻农防之诏以柳元景为农太守元景使薛安都等攻陜元景于后督租陜城险固诸军攻之不防魏洛州刺史张是连提师众二万度崤救陜安都等与战于城南魏人纵突骑诸军不能敌安都怒脱兠鍪解铠唯着綘纳两当衫马亦去具装瞠目横矛单骑突陈所向无前魏人夹射不能中如是数四杀伤不可胜数会日暮别将鲁元保引兵自函谷闗至魏兵乃退元景遣军副柳元怙将歩骑二千救安都等夜至魏人不之知明日安都等合战元怙引兵自南门鼔噪直出旌旗甚盛魏众惊骇安都挺身奋击流血凝肘矛折易之更入诸军齐奋自旦至日昃魏众大溃斩张是连提及将卒三千余级其余赴河堑死者甚众遂克陜城厐法起等进攻潼闗据之闗中豪杰所在蠭起及四山羌胡皆来送欵文帝以王谟败退魏兵深入柳元景等不宜独进皆召还魏世祖至彭城立氊屋于戏马台以望城中攻彭城不克引兵南下所过无不残灭城邑皆望风奔溃魏兵至淮上文帝使辅国将军臧质将万人救彭城至盱眙魏世祖已过淮质使胡崇之营东山毛熈祚据前浦质营于城南魏燕王谭攻崇之等三营皆败没是夕质军亦溃质弃辎重器械单将七百人赴城初盱眙太守沈璞到官王谟犹在滑台江淮无警璞以郡当冲要乃缮城浚隍积财谷储矢石为城守之备僚属皆非之朝廷亦以为过及魏兵南向守宰多弃城走或劝璞宜还建康璞曰虏若以城小不顾夫复何惧若肉薄来攻此乃吾报国之秋诸君封侯之日也奈何去之诸君尝见数十万人聚于小城之下而不败者乎昆阳合肥前事之明验也众心稍定璞收集得二千精兵曰足矣及臧质向城乃开门纳质质见城中丰实大喜因与璞共守魏人之南防也不赍粮用唯以抄掠为资及过淮民多窜匿抄掠无所得人马饥乏闻盱眙有积粟欲以为北归之资一攻城不防即留其将韩元兴以数千人守盱眙自帅大众南向由是盱眙得益完守备魏世祖至歩坏民庐舍及伐苇为筏声言欲渡江建康震惧民皆荷担而立内外戒严命领军将军刘遵考等将兵分守津要游逻上接于湖下至蔡洲陈舰列营周亘江滨自采石至于暨阳六七百里太子劭出镇石头揔綂水军丹阳尹徐湛之守石头文帝登石头城有忧色谓江湛曰北伐之计同议者少今日士民劳怨予之过也又曰檀道济若在岂使胡马至此魏世祖凿歩山为蟠道于其上设氊屋魏世祖不饮河南水以橐驼负河北水自随饷上橐驼名马并求和请婚文帝遣奉朝请田竒饷以珍羞异味魏世祖以其孙示竒曰吾逺来至此非欲为功名实欲继好息民永结姻援宋若能以女妻此孙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马不复南顾竒还文帝召太子劭及羣臣议之江湛曰诸戎无亲许之无益劭言于文帝曰北伐败辱数州沦破独有斩江湛徐湛之可以谢天下文帝曰北伐自是我意江徐但不异耳由是太子与江徐不平魏亦竟不成婚   文帝更谋北伐   二十九年文帝闻魏世祖殂更谋北伐访之羣臣中庶子何偃以为淮泗数州疮痍未复不宜轻动文帝不从于是遣抚军将军萧思话督冀州刺史张永等向碻磝鲁爽将荆州甲士四万出许洛雍州刺史臧质帅所领趣潼闗沈庆之固谏北伐文帝以其异议不使行青州刺史刘兴祖上言以为河南阻饥野无所掠脱诸城固守非旬月可防稽留大众转输方劳应机乘势事存急速今伪帅始死兼逼暑时国内猜扰不暇逺赴愚谓宜长驱中山据其闗要臣请发青冀七千兵遣将领之直入其心腹若前驱克胜张永及河南众军宜一时济河使声实兼举并建司牧抚柔初附西拒太行北塞军都因事指麾随宜加授畏威欣宠人百其怀若能成功清壹可待若不克防不为大伤并催促装束伏听敕防文帝意止存河南亦不从文帝又使员外散骑侍郎徐爰随军向碻磝衔中防授诸将方略临时宣示   张永等攻碻磝不克   诸军攻碻磝治三攻道张永等当东道济南太守申坦等当西道扬武司马崔训当南道攻之累旬不防魏人自地道潜出烧崔训营及攻具又烧东围及攻具寻复毁崔训攻道张永夜撤围退军不告诸将士卒惊扰魏人乘之死伤涂地萧思话自往増兵力攻旬余不防是时青徐不稔军食乏思话命诸军皆退屯歴城斩崔训系张永申坦于狱文帝以诸将屡出无功不可专责张永等赐思话诏曰虏既乘利方向盛冬若脱敢送死兄弟父子自共当之耳言及増愤可以示张永申坦又与江夏王义恭书曰早知诸将辈如此恨不以白刃驱之今者悔何所及义恭寻奏免思话官从之   明帝欲示威淮北   秦始二年徐州刺史薛安都益州刺史萧惠闻梁州刺史柳元怙兖州刺史毕众敬豫章太守殷孚汝南太守常珍竒并遣使乞降明帝以南方已平欲示威淮北命镇军将军张永中领军沈攸之将甲士五万迎薛安都蔡兴宗曰安都归顺此诚非虚正须单使尺书今以重兵迎之势必疑惧或能招引北虏为患方深况安都外据大镇宻迩边陲地险兵强攻围难克考之国计尤宜驯养明帝不从谓征北司马萧道成曰吾今因此北讨卿意以为何如对曰安都狡猾有余今以兵逼之恐非国之利明帝曰诸军猛鋭何往不克卿勿多言安都闻大兵北上惧遣使乞降于魏常珍竒亦以悬瓠防魏皆请兵自救魏遣镇东大将军尉元等出东道救彭城镇西大将军西河公石等出西道救悬瓠张永沈攸之进兵逼彭城军于下礚魏尉元至彭城薛安都出迎元遣李璨与安都先入城收其管籥别遣孔伯恭以精甲二千安抚内外然后入其夜张永攻南门不克而退元使李璨与安都守彭城自将兵击张永絶其粮道张永等弃城夜遁会天大雪泗水冰合永等弃船歩走士卒冻死者大半手足断者什七八尉元邀其前薛安都乘其后大破永等于吕梁之东死者以万数枕尸六十余里委弃军资器械不可胜计永足指亦堕与沈攸之仅以身免明帝闻之召蔡兴宗以败书示之曰我愧卿甚永降号左将军攸之免官以贞阳公领职还屯淮隂由是失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之地 裴子野论曰昔齐桓矜于葵丘而九国叛曹公不礼张松而天下分一失毫厘其差逺矣太宗之初威今所被不满百里卒有离心士无固色而能开诚心布欵实莫不感恩服德致命効死故西摧北荡防内褰开既而六军献防方隅束手天子欲贾其余威师出无名长淮以北倐忽为戎惜乎若以向之虚怀不骄不伐则三叛奚为而起哉高祖虮虱生介胄经啓疆场后之子孙日蹙百里播获堂构岂云易哉   贾元友陈伐魏取陈蔡之防   四年魏汝阳司马赵怀仁帅众防武津豫州刺史刘勔遣龙骧将军申元德击破之魏复防义阳勔使司徒参军孙台瓘击破之淮西民贾元友上书陈伐魏取陈蔡之策明帝以其书示刘勔勔上言元友称虏主幼弱内外多难夭亡有期臣以为虏自去冬蹈借王土磐据数郡百姓残亡今春以来连城围逼国家未能复境何暇灭虏元友所陈率多夸诞狂谋皆非事实言之甚易行之甚难臣窃寻元嘉以来伧荒逺人多干国议负担归阙皆劝讨虏从来信纳皆贻后悔境上之人唯视强弱王师至彼必壶浆候涂裁见退军便抄截蜂起此前后所见明验非一也明帝乃止   梁陈庆之将兵送北海王还北   中大通元年武帝以魏北海王颢为魏王遣将军陈庆之将兵送之庆之进击大梁梁国皆下之庆之以数千之众自发铚县至洛县凡取三十二城四十七战所向皆克颢既入洛自河以南州郡多附之自谓天授遽有骄怠之志宿昔宾客近习咸见宠待干扰政事日夜纵酒不恤军国所从南兵陵暴市里朝野失望颢既得志密与临淮王彧安丰王延明谋叛梁以事难未平借陈庆之兵力故外同内异言多猜忌军副马佛念谓庆之曰将军威行河洛声震中原功高势重为魏所疑一旦变生不测可无虑乎不若乘其无备杀颢据洛此千载一时也庆之不从尔朱荣与颢相持于河上庆之守北中城颢自据南岸庆之三日十一战杀伤甚众荣怅然失望又以安丰王延明縁河固守而北军无船可渡议欲还北更图后举高道穆曰今乘舆飘荡主忧臣辱大王拥百万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若分兵造筏所在散渡指掌可克奈何舍之北归使颢复得完聚徴兵天下此所谓养虺成蛇悔无及矣荣命车骑将军尔朱兆与大都督贺防胜缚材为筏自马渚西硖石夜渡袭击颢子领军将军冠受擒之安丰王延明之众闻之大溃颢失据帅麾下数百骑南走陈庆之收歩骑数千结陈东还颢所得诸城一时复降于魏尔朱荣自追陈庆之会嵩高水涨庆之军士死散略尽乃削须髪为沙门间行出汝隂还建康庆之自魏还特重北人朱异怪而问之庆之曰吾始以为大江以北皆诸戎之乡比至洛阳乃知衣冠人物尽在中原非江东所及也奈何轻之   陈宣帝谓河南指麾可定   大建九年宣帝闻周人灭齐欲争徐兖诏南兖州刺史吴明彻督诸军伐之明彻军至吕梁周徐州揔管梁士彦帅众拒战明彻击破之士彦婴城自守明彻围之宣帝鋭意以为河南指麾可定中书通事舍人蔡景厯谏曰师老将骄不宜过穷逺略宣帝怒以为沮众出为豫章内史明彻围周彭城环列舟舰于城下攻之甚急王轨引兵轻行据淮口结长围以铁鎻贯车轮数百沈之清水以遏陈船归路军中忷惧谯州刺史萧摩诃言于明彻曰闻王轨始鎻下流其两端筑城今尚未立公若见遣击之彼必不敢相拒水路未断贼势不坚彼城若立则吾属必为虏矣明彻奋髯曰搴旗陷阵将军事也长算逺略老夫事也摩诃失色而退一旬之间水路遂断周兵益至诸将议破堰防军以舫载马而去明彻决堰乘水势退军冀以入淮至清口水势渐防舟舰并碍车轮不复得过王轨引兵围而蹙之众溃明彻为周人所执将士三万并器械辎重皆没于周萧摩诃以精骑八十居前突围众骑继之比旦达淮南与将军任忠周罗防独全军得还初宣帝谋取彭汴以问五兵尚书毛喜对曰淮左新平边民未辑周氏始吞齐国难与争锋且弃舟艥之工践车骑之地去长就短非吴人所便臣愚以为不若安民保境寝兵结好斯久长之术也及明彻败宣帝谓喜曰卿言验于今矣即日召蔡景厯复以为征南谘议参军周主封吴明彻为怀德公位大将军明彻忧愤而卒   隋裴矩説炀帝通西域   大业三年西域诸胡多至张掖交市炀帝使吏部侍郎裴矩掌之矩知炀帝好逺略诸商胡至者矩诱访诸国山川风俗王及庶人仪形服饰撰西域图记三卷合四十四国入朝奏之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倾以去纵横所亘将二万里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北道从伊吾中道从高昌南道从鄯善揔凑敦煌且云以国家威德将士骁雄泛蒙泛而越昆仑易如反掌但突厥吐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壅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若服而抚之务存安辑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蕃既从浑厥可灭混壹戎夏其在兹乎炀帝大悦赐物五百段日引矩至御坐亲问西域事矩盛言胡中多诸珍寳吐谷浑易可并吞炀帝于是慨然慕秦皇汉武之功其心将通西域四夷经略咸以委之以矩为黄门侍郎复使至张掖引致诸胡防之以利劝令入朝自是西域诸胡往来相继所经郡县疲于送迎糜费以万万计卒令中国疲弊以至于亡皆矩之唱导也   炀帝复议伐高丽   九年炀帝谓侍臣曰高丽小虏侮慢上国今防海移山犹望克果况此虏乎乃复议伐高丽左光禄大夫郭荣谏曰戎狄失礼臣下之事千钧之弩不为鼷防发机奈何亲辱万乘以敌小防乎炀帝不听   南唐不肯出兵恢复   后晋天福六年唐主遣通事舍人欧阳遇求假道以通契丹高祖不许自黄巢犯长安以来天下血战数十年然后诸国各有分土兵革稍息及唐主即位江淮比年丰稔兵食有余羣臣争言陛下中兴今北方多难宜出兵恢复旧疆唐主曰吾少长军旅见兵之为民害深矣不忍复言使彼民安则吾民亦安矣又何求焉汉主遣使如唐谋共取楚分其地唐主不许   马全节奏袭幽州   开运二年北面副招讨使马全节等奏据降者言虏众不多宜乘其散归种落大举径袭幽州齐王以为然徴兵诸道下诏亲征齐王发大梁至澶州马全节等诸军以次北上刘知逺闻之曰中国疲弊自守恐不足乃横挑强胡胜之犹有后患况不胜乎   韩熈载説唐主恢复祖业   后汉天福十二年唐主遣使贺契丹灭晋且请诣长安修复唐室诸陵契丹不许而遣使报之唐虞部员外郎史馆修撰韩熈载上疏以为陛下恢复祖业今也其时若辽主北归中原有主则未易图也时方连兵福州未暇北顾唐人皆以为恨唐主亦悔之   后汉高祖集羣臣议进取   高祖集羣臣庭议进取诸将咸请出师井陉攻取镇魏先定河北则河南拱手自服高祖欲自石会趋上党郭威曰辽主虽死党众犹盛各据坚城我出河北兵少路迂傍无应援若羣部合势共击我军进则遮前退则邀后粮饷路絶此危道也上党山路险澁众少民残无以供亿亦不可由近者陜晋二镇相继款附引兵从之万无一失不出两旬洛汴定矣高祖曰卿言是也苏逢吉等曰史肇大军已屯上党羣部继遁不若出天井抵孟津为便司天奏太岁在午不利南行宜由晋绛抵陜高祖从之诏以十二日发北京告谕诸道   南唐主议经略北方   唐主闻契丹主德光卒萧翰弃大梁去下诏曰乃眷中原本朝故地以李金全为北面行营招讨使议经略北方闻高祖已入大梁遂不敢出兵   唐言事者献取中原之防   后周广顺二年唐之言事者犹献取中原之防中书舍人韩熈载曰郭氏有国虽浅为治己固我兵轻动必有害无益唐自烈祖以来常遣使泛海与契丹相结欲与之共治中国更相馈遗约为兄弟然契丹利其货徒以虚语往来实不为唐用也   后周世宗有削平天下之志   显德二年世宗常愤广明以来中国日蹙及高平既防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会秦州民夷有诣大梁献防请恢复旧疆者世宗纳其言   王朴献开边之防   世宗谓宰相曰朕毎思致治之方未得其要寝食不忘又自唐晋以来吴蜀幽并皆阻声教未能混壹宜命近臣着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及开边防各一篇朕将览焉比部郎中王朴献防以为凡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唐与吾接境几二千里其势易扰也扰之当以无备之处为始备东则扰西备西则扰东彼必奔走而救之奔走之间可以知其虚实强弱然后避实击虚避强击弱未须大举且以轻兵扰之南人懦怯闻少有警必悉师以救之师数动则民疲而财竭不悉师则我可以乘虚取之如此江北诸州将悉为我有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得江南则岭南巴蜀可传檄而定南方既定则燕地必望风内附若其不至移兵攻之席卷可平矣惟河东必死之防不可以恩信诱必当以强兵制之然彼自高平之败力竭气沮必未能为边患宜且以为后图俟天下既平然后伺间一举可擒也今士卒精练甲兵有备羣下畏法诸将効力期年之后可以出师宜自夏秋蓄积实边矣世宗欣然纳之时羣臣多守常偷安所对少有可取者惟朴神峻气劲有谋能断凡所规画皆称上意世宗由是重其器识未几迁左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事   受降门   汉谷永请勿受伊邪莫演降   河平二年伊邪莫演罢归自言欲降即不受我我自杀终不敢还归使者以闻下公卿议议者或言宜如故事受其降光禄大夫谷永议郎杜钦以为汉兴匈奴数为边害故设金爵之赏以待降者今单于屈体称臣列为北藩遣使朝贺无有二心   汉家接之宜异于往时今既享单于聘贡之质   而更受其逋逃之臣是贪一夫之得而失一国之心拥有罪之臣而絶慕义之君也假令单于初立欲委身中国未知利害私使伊邪莫演诈降以卜吉凶受之亏德沮善令单于自疏不亲边吏或者设为反间欲因而生隙受之适合其防使得归曲而责直此诚边境安危之原师旅动静之首不可不详也不如勿受以昭日月之信抑诈谖之谋怀附亲之心便对奏天子从之遣中郎将王舜往问降状伊邪莫演曰我病狂妄言耳遣去归到官位如故不肯令见汉使   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   更始二年铜马食尽夜遁萧王追击于馆陶大破之受降未尽而高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马余众合萧王复与大战于蒲阳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诸将未能信贼降者亦不自安王知其意敕令降者各归营勒兵自乘轻骑按行部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以降人分配诸将众遂数十万   光武遣岑彭説朱鲔降   建武元年诸将围洛阳数月朱鲔坚守不下光武以廷尉岑彭尝为鲔校尉令往説之鲔曰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诚自知罪深不敢降彭还具言于光武光武曰举大事者不忌小怨鲔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复往告鲔鲔从城上下索曰必信可乘此上彭趣索欲上鲔见其诚即许降朱鲔面缚与岑彭俱诣河阳光武解其缚召见之复令彭夜送鲔归城明旦与苏茂等悉其众出降拜鲔为平狄将军封扶沟侯后为少府传封累世   刘盆子遣刘恭乞防   三年赤眉余众东向宜阳光武亲勒六军严陈以待之赤眉忽遇大军惊震不知所谓乃遣刘恭乞降曰盆子将百万众降陛下何以待之光武曰待汝以不死耳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余人肉袒降上所得传国玺绶积兵甲宜阳城西与熊耳山齐赤眉众尚十余万人光武令县厨皆赐食明旦大陈兵马临雒水令盆子君臣列而观之光武谓樊崇等曰得无悔降乎朕今遣卿归营勒兵鸣鼔相攻决其胜负不欲强相服也徐宣等叩头曰臣等出长安东都门君臣计议归命圣德百姓可与乐成难与图始故不告众耳今日得降犹去虎口归慈母诚欢诚喜无所恨也光武曰卿所谓铁中铮铮佣中佼佼者也   邓奉兵败乃降   光武自将征邓奉至堵阳奉逃归淯阳董防降光武追奉至小长安与战大破之奉肉袒因朱祐降光武怜奉旧功臣且衅起吴汉欲全宥之岑彭耿弇谏曰邓奉背恩反逆暴师经年陛下既至不知悔善而亲在行陈兵败乃防若不诛奉无以惩恶于是斩之复朱祐位   蜀公孙述不肯防光武   十一年光武与公孙述书陈言祸福示以丹青之信述省书叹息以示所亲太常常少光禄勲张隆皆劝述降述曰废兴命也岂有降天子哉左右莫敢复言少隆皆以忧死   降奴刺杀岑彭   公孙述使刺客诈为亡奴降岑彭夜刺杀彭太中大夫监军郑兴领其营以俟吴汉至而受之彭持军整齐秋毫无犯卭谷王任贵闻彭威信数千里遣使迎防会彭已被害光武尽以任贵所献赐彭妻子蜀人为立庙祠之   光武责吴汉纵兵杀降   十二年吴汉夷公孙述妻子尽灭公孙氏并族延岑遂放兵大掠焚述宫室光武闻之怒以谴汉又让刘尚曰城降三日吏民从服孩儿老母口以万数一旦放兵纵火闻之可为酸鼻尚宗室子孙尝更吏职何忍行此仰视天俯视地观放麑啜羮二者孰仁良失斩将吊民之义也   魏文帝受吴降   黄初二年吴孙权遣使称臣卑辞奉章并送于禁等还朝臣皆贺刘独曰权无故求防必内有急权前袭杀云长蜀主必大兴师伐之外有强冦众心不安又恐中国往乘其衅故委地求防一以却中国之兵二假中国之援以强其众而疑敌人耳天下三分中国十有其八吴蜀各保一州阻山依水有急相救此小国之利也今还自相攻天亡之也宜大兴师径渡江袭之蜀攻其外我袭其内吴之亡不出旬月矣吴亡则蜀孤若割吴之半以与蜀蜀固不能久存况蜀得其外我得其内乎文帝曰人称臣防而伐之疑天下欲来者心不若且受吴降而袭蜀之后也遂受吴降   隐蕃降吴谋作乱   太和四年青州人隐蕃逃犇入吴上书于吴主曰臣闻纣为无道微子先出高祖寛明陈平先入臣年二十二委弃封域归命有道頼防天灵得自全致臣至止有日而主者同之降人未见精别使臣微言妙防不得上达谨诣阙拜章乞防引见吴主即召入蕃进谢荅问及陈时务甚有辞观侍中右领军胡综侍坐吴主问何如综对曰蕃上书大语有似东方朔巧防诡辩有似祢衡而才皆不及吴主用为廷尉监左将军朱据廷尉郝普数称蕃有王佐之才普尤与之亲善常怨叹其屈于是蕃门车马云集宾客盈堂自衞将军全琮等皆倾心接待惟羊衟及宣诏郎扬迪拒絶不与通潘濬子翥亦与蕃周旋馈饷之濬闻大怒疏责翥曰吾受国厚恩志报以命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故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逺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疏到急就往使受杖一百促责所饷当时人咸怪之顷之蕃谋作乱于呉事觉亡走捕得伏诛吴主切责郝普普惶惧自杀朱据禁止歴时乃解   文钦伪叛降呉   嘉平二年庐江太守文钦伪叛以诱呉偏将军朱异欲使异自将兵迎己异知其诈表呉主以为钦不可迎呉主曰方今北土未一钦欲归命宜且迎之若嫌其有谲者但当设计网以罗之盛重兵以防之耳乃遣偏将军吕据督二万人与异并力至北界钦果不降   晋张乔伪降张悌以缓敌   太康元年呉主闻王浑南下使丞相张梯督丹阳太守沈莹防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帅众三万渡江逆战至牛渚悌等济江围浑部将张乔于杨荷乔众才七千闭栅请降诸葛靓欲屠之悌曰强敌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杀降不祥靓曰此属以救兵未至力少不敌故且伪降以缓我非真伏也若舍之而前必为后患悌不从抚之而进悌与扬州刺史周浚结陈相对沈莹帅丹杨鋭卒刀楯五千三冲晋兵不动莹引退其众乱将军薛胜蒋班因其乱而乘之吴兵以次奔溃将帅不能止张乔自后击之大败吴兵于版桥   东晋祖逖不纳叛归者   大兴三年祖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冡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讐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北魏主抚纳降人   永和六年魏主闵帅歩骑十万攻襄国署其子太原王为大单于骠骑大将军以降人一千配之为麾下光禄大夫韦謏谏曰诸戎皆我之讐敌今来归附茍全性命耳万一为变悔之何及请诛屏降人去单于之号以防微杜渐闵方欲抚纳诸戎大怒诛謏及其子伯阳   孔严谓降附之徙皆人面兽心   八年尚书左丞孔严言于殷浩曰比来众情良可寒心不知使君当何以镇之愚谓宜明受任之方韩彭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深思亷蔺屈身之义平勃交欢之谋令穆然无间然后可以保大定功也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恐难以义感也浩不从   苻秦阳平公乞徙降人于塞外   升平四年乌桓独孤部鲜卑没弈于各帅众数万防秦秦王坚处之塞南阳平公融谏曰此属人面兽心不知仁义其稽颡内附实贪地利非怀德也不敢犯边实惮兵威非感恩也今处之塞内与民杂居彼窥郡县虚实必为边患不如徙之塞外以防未然坚从之   燕慕容垂有凌霄之志   太元八年秦王坚收集离散比至洛阳众十余万百官仪物军容粗备慕容农谓慕容垂曰尊不廹人于险其义声足以感动天地农闻秘记曰燕复兴当在河阳夫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晩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逺矣垂心善其言行至渑池言于坚曰北鄙之民闻王师不利轻相扇动臣请奉诏书以镇慰安集之因过谒陵庙坚许之权翼谏曰国兵新破四方皆有离心宜徴集名将置之京师以固根本镇枝叶垂勇略过人世豪东夏顷以避祸而来其心豆止欲作冠军而已哉譬如养鹰饥则附人每闻风飊之起常有凌霄之志正宜谨其绦笼岂可解纵任其所欲哉坚曰卿言是也然朕已许之匹夫犹不食言况万乘乎若天命有废兴固非智力所能移也翼曰陛下重小信而轻社稷臣见其徃而不返闗东之乱自此始矣坚不听   苻秦姜让责慕容垂有异图   九年慕容垂以洛阳四面受敌欲取邺而据之乃引兵而东长乐公丕使姜让诮让燕王垂且説之曰过而能改今犹未晩也垂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国家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闇于机运不以邺城见归若迷而不复当穷极兵势恐单马求生亦不可得也让厉色责之曰将军不容于家国投命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别一见倾心亲如宗戚宠逾勲旧自古君臣际遇有如是之厚者乎一旦因王师小败遽有异图长乐公主上元子受分陜之任宁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乎将军欲裂冠毁冕自可极其兵势奚更云云但惜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高世之忠更为逆耳垂黙然左右请杀之垂曰彼各为其主耳何罪礼而归之遗丕书及上秦王坚表陈述利害请送丕归长安坚及丕怒复书切责之   慕容叛秦奔闗中   秦北地长史慕容闻燕王垂攻邺亡奔闗东收集鲜卑众至数千还屯华隂败秦将军强永其众遂盛秦王坚谓权翼曰不用卿言使鲜卑至此闗东之地吾不复与之争将若何乃以广平公熈为雍州刺史镇蒲坂徴雍州牧钜鹿公叡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左将军窦冲为长史龙骧将军姚苌为司马以讨慕容闻秦兵且至惧帅众将奔闗东秦钜鹿愍公叡麤猛轻敌欲驰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皆有思归之志故起而为乱宜驱令出闗不可遏也夫执鼷防之尾犹能反噬于人彼自知困穷致死于我万一失利悔将何及但可鸣鼔随之彼将奔败不暇矣叡弗从战于华泽叡兵败为所杀苌惧奔渭北马牧于是天水尹纬尹详南安厐演等紏扇羌豪帅其户口归苌者五万余家推苌为盟主苌自称秦王大赦改元白雀   苻坚责慕容氏人面兽心   秦窦冲击慕容冲于河东大破之冲奔慕容众至十余万遣使谓秦王坚曰吴王已定闗东可速资备大驾奉送家兄皇帝当帅闗中燕人翼卫乘舆还返邺都与秦以虎牢为界永为邻好坚大怒召慕容暐责之曰今书如此卿欲去者朕当相资卿之宗族可谓人面兽心不可以国士期也暐叩头流血涕泣陈谢坚久之曰此自三竖所为非卿之过复其位待之如初命暐以书招谕冲及垂暐密遣使谓曰吾笼中之人必无还理且燕室之罪人也不足复顾汝勉建大业听吾死问汝便即尊位于是进向长安改元燕兴   慕容冲进逼长安   慕容冲进逼长安秦王坚登城观之叹曰此虏何从出哉大呼责冲曰奴何苦来送死冲曰奴猒奴苦欲取汝为代耳冲少有宠于坚坚遣使以锦袍称诏还之冲遣詹事称皇太弟令荅之曰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茍能知命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寛贷苻氏以酬曩好坚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   苻坚尽杀鲜卑之族   鲜卑在长安城中者犹千余人慕容绍之兄肃与慕容暐隂谋结鲜卑为乱暐白坚以其子新昏请坚幸其家置酒欲伏兵杀之坚许之会天大雨不果往事觉坚召暐及肃肃曰事必泄矣入则俱死今城内已严不如杀使者驰出既得出门大众便集暐不从遂俱入坚曰吾相待何如而起此意暐饰辞以对肃曰家国事重何论意气坚先杀肃乃杀暐及其宗族城内鲜卑无少长男女皆杀之   姚秦邕谏纳刘勃勃   义熈三年初魏主珪灭刘卫辰其子勃勃犇秦秦高平公没弈于以女妻之勃勃魁岸美风仪性辩慧秦王兴见而竒之与论军国大事宠遇逾于勲旧兴弟邕谏曰勃勃不可近也兴曰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与之平天下奈何逆忌之乃以为安逺将军使助没弈于镇高平邕固争以为不可兴曰卿何以知其为人邕曰勃勃奉上慢御众残贪猾不仁轻为去就宠之逾分恐终为边患兴乃止久之竟以勃勃为安北将军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鲜卑及杂虏二万余落镇朔方魏主珪归所虏秦将唐小方于秦秦王兴请归贺狄干仍送良马千匹以赎狄伯支珪许之勃勃闻秦复与魏通而怒乃谋叛秦悉集其众三万余人伪畋于高平川因袭杀没弈于而并其众勃勃自谓夏后氏之苖裔自称大夏天王大单于大赦改元龙升   北魏所得宋民复谋叛   宋元嘉二十九年魏所得宋民五千余家在中山者谋叛州军讨诛之冀州刺史张掖王沮渠万年坐与叛者通谋赐死   梁张惠绍谕下邳降者   天监五年张惠绍号令严明所至独克军于下邳下邳人多欲降者惠绍谕之曰我若得城诸卿皆是国人若不能克徒使诸卿失乡里非朝廷吊民之意也今且安堵复业勿妄自辛苦降人感悦   武帝饯送西魏降将   大同二年武帝待魏降将贺防胜等甚厚胜请讨高欢武帝不许胜等思归前荆州大都督抚宁史宁谓胜曰朱异言于梁主无不从请厚结之胜从之武帝许胜宁及卢柔皆北还亲饯之于南苑胜怀上恩自是见鸟兽南向者皆不射之行至襄城东魏丞相高欢遣侯景以轻骑邀之胜等弃舟自山路逃归从者冻馁道死者大半既至长安诣阙谢罪魏文帝执胜手歔欷曰乘舆播越天也非卿之咎丞相宇文泰引卢柔为从事中郎与苏绰对掌机密   朱异劝武帝纳侯景   太清元年东魏以侯景为河南大行台上谷公景又遣其行台郎中丁和来上表言臣与高澄有隙请举函谷以东瑕丘以西豫广颍荆襄兖南兖济东豫洛阳北荆北扬等十三州内附惟青徐数州仅须折简且黄河以南皆臣所职易同反掌若齐宋一平徐事燕赵武帝召羣臣廷议尚书仆射谢举等皆曰顷岁与魏通和边境无事今纳其叛臣窃谓非宜武帝曰虽然得景则塞北可清机会难得岂宜胶柱然意犹未决尝独言我国家如金瓯无一伤缺今忽受景地讵是事宜脱致纷纭悔之何及朱异揣知武帝意对曰圣明御宇南北归仰正以事无机会未达其心今侯景分魏土之半以来自非天诱其衷人赞其谋何以至此若拒而不内恐絶后来之望此诚易见愿陛下无疑武帝乃定议纳景以景为大将军封河南王周正善占候前此谓人曰国家数年后当有兵起及闻纳景曰乱阶在此矣   侯景复以四州之地赂西魏   东魏韩轨等围侯景于颍川景惧割东荆北兖州鲁阳长社四城赂西魏以求救丞相宇文泰闻之加景大将军兼尚书令遣太尉李弼仪同三司赵贵将兵一万赴颍川景恐武帝责之遣中兵参军柳昕奉启于武帝以为王旅未接死亡交急遂求援闗中自救目前臣既不安于高氏岂见容于宇文但螫手解腕事不得已本图为国愿不赐咎臣获其力不容即弃今以四州之地为饵敌之资已令宇文遣人入守自豫州以东齐海以西悉臣控压见有之地尽归圣朝愿陛下速敕境上各置重兵与臣影响不使差互武帝报之曰大夫出境尚有所专况始创竒谋将建大业理须适事而行随方以应卿诚心有本何假词费   东魏檄梁朝纳侯景   东魏使军司杜弼作檄移梁朝曰皇家垂统光配彼天唯彼吴越独阻声教元首怀止戈之心上宰薄兵车之命遂解絷南冠喻以好睦虽嘉谋长算爰自我始罢战息民彼获其利侯景竖子自生猜贰逺托闗陇依凭奸伪逆主定君臣之分伪相结兄弟之亲岂曰无恩终成难养俄而易虑亲寻干戈衅暴恶盈侧首无托以金陵逋逃之薮江南流寓之地甘辞卑礼进孰图身诡言浮説抑可知矣而伪朝大小幸灾忘义主荒于上臣蔽于下连结奸恶断絶邻好徴兵保境纵盗侵国盖物无定方事无定势或乘利而受害或因得而更失是以吴侵齐境遂得句践之师赵纳韩地终有长平之役矧乃鞭挞疲民侵轶徐部筑垒拥川舍舟徼利是以援袍秉麾之将防距投石之士含怒作色如赴私雠彼连营拥众依山傍水举螳蜋之斧被蛣蜣之甲当穷辙以待轮坐积薪以候燎及锋刃暂交埃尘且接已亡防弃戈土崩瓦解掬指舟中衿甲鼓下同宗异姓缧绁相望曲直既殊强弱不等获一人而失一国见黄雀而忘深穽智者所不为仁者所不向诚既往之难逮犹将来之可追侯景以鄙俚之夫遭风云之会位班三事邑启万家揣身量分久当止足而周章向背离披不已夫岂徒然意亦可见彼反授之以利器诲之以慢藏使其势得容奸时堪乘便今见南风不竞天亡有徴老贼奸谋将复作矣然推坚彊者难为功摧枮朽者易为力计其虽非孙吴猛将燕赵精兵犹是久渉行陈曾习军旅岂同剽轻之师不比危脆之众拒此则雄气不足攻彼则为势有余终恐尾大于身踵麤于股倔强不掉狼戾难驯呼之则反速而舋小不徴则叛迟而祸大会应遥望廷尉不肯为臣自据淮南亦欲称帝但恐楚国亡猨祸延林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横使江淮士子荆杨人物死亡矢石之下夭折雾露之中彼梁主操行无闻轻险有素射雀论功荡舟称力年既老矣耄又及之政散民流礼崩乐坏加以用舍乖方废立失所矫情动俗饰智惊愚毒螫满怀妄敦戒业躁竞盈胷谬治清净灾异降于上怨讟兴于下人人厌苦家家思配履霜有渐坚冰且至传险躁之风俗任轻薄之子孙朋党路开兵权在外必将祸生骨肉衅起腹心强弩冲城长戈指阙徒探雀鷇无救府藏之虚空请熊蹯讵延晷刻之命外崩中溃今实其时鹬蚌相持我乘其便方使骏骑追风精甲辉日四七并列百万为羣以转石之形为破竹之势当使钟山渡江青葢入洛荆棘生于建业之宫麋鹿游于姑苏之馆但恐革车之所轥轹劒骑之所蹂践杞梓于焉倾折竹箭以此摧残若吴之王孙蜀之公子归款军门委命下吏当即授客卿之秩特加骠骑之号凡百君子勉求多福其后梁室祸败皆如弼言   萧介谏武帝复纳侯景   二年慕容绍宗以铁骑五千夹击侯景景士卒不乐南渡其将暴显等各帅所部降于绍宗景众大溃与腹心数骑自硖石济淮朝廷闻景败未得审问或云景与将士尽没上下咸以为忧太子詹事何敬容曰得景遂死深为朝廷之福太子失色问其故敬容曰景翻覆叛臣终当乱国景遣仪同三司于子悦驰以败闻武帝即以景为南豫州牧光禄大夫萧介上表谏曰窃闻侯景以涡阳败绩只马归命陛下不悔前祸复敕容纳臣闻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恶一也昔吕布杀丁原以事董卓终诛董而为贼刘牢反王恭以归晋还背晋以构妖何者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养虎之喻必见饥噬之祸侯景以凶狡之才荷高欢卵翼之遇位忝台司任居方伯然而高欢坟土未干即还反噬逆力不逮乃复逃死闗西宇文不容故复投身于我陛下前者所以不逆细流正欲比属国降人以讨匈奴冀获一战之效耳今既亡师失地直是境上之匹夫陛下爱匹夫而弃与国臣窃不取也若国家犹待其更鸣之晨岁暮之效臣窃惟侯景必非岁暮之臣弃乡国如脱屣背君亲如遗芥岂知逺慕圣德为江淮之纯臣乎事迹显然无可致惑臣朽老疾侵不应干预朝政但楚囊将死有城郢之忠卫鱼临亡亦有尸谏之节臣忝为宗室遗老敢忘刘向之心武帝叹息其忠然不能用   东魏求通好以贰侯景   东魏大将军高澄数遣书移复求通好贞阳侯渊明乃遣省事夏侯僧辩奉启于武帝武帝得启与朝臣议之右卫将军朱异御史中丞张绾等皆曰静防息民和实为便司农卿岐独曰高澄何事须和必是设间故命贞阳遣使欲令侯景自疑景意不安必图祸乱若许通好正堕其计中异等固执宜和武帝亦厌用兵乃从异言僧辩还过寿阳侯景窃访知之摄问具服乃陈启于武帝曰高氏心怀鸩毒怨盈北土人愿天从欢身殒越子澄嗣恶计灭待时所以昧此一胜者葢天荡澄心以盈凶毒耳澄茍行合天心腹心无疾又何急急奉璧求和岂不以秦兵扼其喉胡骑廹其背故甘辞厚币取安大国臣闻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何惜高澄一竖以弃亿兆之心使其假命强梁以遗后世非直愚臣扼腕实亦志士痛心昔伍相奔吴楚邦卒灭陈平去项刘氏用兴臣虽才劣古人心同往事武帝遣使吊澄景又启曰臣与高氏舋隙已深仰凭威灵期雪雠耻今陛下复与高氏连和使臣何地自处乞申后战宣畅皇威武帝报之曰朕与公大义已定岂有成而相纳败而相弃乎今高氏有使求和朕亦更思偃武公但清净自居无劳虑也景又启曰臣今蓄粮聚众秣马潜戈指日讣期克清赵魏不容军出无名故愿以陛下为主耳今陛下弃臣遐外南北复通将恐微臣之身不免高氏之手武帝又报曰朕为万乘之主岂可失信于一物想公深得此心不劳复又启也景乃诈为邺中书求以贞阳侯易景武帝将许之舍人傅岐曰侯景以穷归义弃之不祥且百战之余宁肯束手受絷谢举朱异曰景奔败之将一使之力耳武帝从之复书曰贞阳旦至侯景夕返景谓左右曰我固知吴老公薄心肠王伟説景曰今坐听亦死举大事亦死唯王图之于是始为反计属城居民悉召募为军士辄停责市估及田租百姓子女悉以配将士   侯景以东魏和亲遂谋反   侯景自至寿阳徴求无已朝廷未尝拒絶武帝既不用景言与东魏和亲是后景表疏稍稍悖慢又闻徐陵等使魏反谋益甚临贺王正德所至贪暴不法屡得罪于武帝由是愤恨隂养死士储米积货幸国家有变景知之致牋于正德曰今天子年尊奸臣乱国以景观之计日祸败大王属当储贰中被废黜四海业业归心大王景虽不敏实思自效愿王允副苍生正德大喜报之曰朝廷之事如公所言仆之有心为日久矣今仆为其内公为其外何有不济机事在速今其时矣鄱阳王范密启景谋反时武帝以边事专委朱异动静皆闗之异以为必无此理武帝报范曰景孤危寄命譬如婴儿仰人乳哺以此事势安能反乎范复请自以合肥之众讨之武帝不许景反于寿阳以诛朱异徐驎陆验周石珍为名异等皆以奸佞骄贪蔽主弄权为时人所疾故景托以兴兵景西攻马头遣其将宋子仙东攻木栅执戍主曹璆等武帝闻之笑曰是何能为吾折棰笞之敕购斩景者封三千户公   唐高祖待李密不满所望   武德元年李密将至高祖遣使迎劳相望于道密大喜谓其徒曰我拥众百万一朝解甲归唐山东连城数百知我在此遣使招之亦当尽至比于窦融功亦不细岂不以一台司见处乎既至长安有司供待稍薄所部兵累日不得食众心颇怨既而以密为光禄卿上柱国赐爵邢国公密既不满望朝臣又多轻之执政者或来求贿意甚不平独高祖亲礼之常呼为弟以舅子独孤氏妻之   裴行俭叹裴炎杀降   开耀元年裴行俭等献定襄之俘高宗斩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温傅等五十四人于都市初行俭许伏念以不死故降裴炎疾行俭之功奏言伏念为副将张防朂程务挺所逼又廻纥等自碛北南向逼之穷窘而降耳遂诛之行俭叹曰浑濬争功古今所耻但恐杀降无复来者因称疾不出   李德追论维州归降事   会昌三年李德追论维州悉怛谋事云维州据高山絶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川之冲是汉地入兵之路初河陇尽没唯此独存吐蕃潜以妇人嫁此州门者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门引兵夜入遂为所防号曰无忧城从此得并力于四边更无虞于南路凭陵近甸旰食累朝贞元中韦臯欲经略河湟须此城为始万旅尽鋭急攻数年虽擒论莽热而还城坚卒不可克臣初到西蜀外扬国威中缉边备其维州熟臣信令空壁来归臣始受其降南蛮震慑山西八国皆愿内属其吐蕃合水栖鸡等城既失险阨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收千余里旧地且维州未降前一年吐蕃犹围鲁州岂顾盟约臣受降之初指天为誓面许奏闻各加酬赏当时不与臣者望风疾臣诏臣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戮臣宁忍以三百余人命弃信偷安累表陈论乞垂矜舍荅诏严切竟令执还体备三木舆于竹畚及将就路寃呌呜呜将吏对臣无不陨涕其部送者更为蕃帅讥诮云既已降彼何须送来复以此降人戮于汉境之上恣行残忍用固携离至乃掷其婴孩承以枪槊絶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虽时更一纪而运属千年乞追奬忠魂各加襃赠诏赠悉怛谋石卫将军臣光曰论者多疑维州之取舍不能决牛李之是非臣以为昔荀吴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吴弗许曰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使鼔人杀叛者而缮守备是时唐新与吐蕃修好而纳其维州以利言之则维州小而信大以害言之则维州缓而闗中急然则为唐计者宜何先乎悉怛谋在唐则为向化在吐蕃不免为叛臣其受诛也又何矜焉且德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义也匹夫徇利而忘义犹耻之况天子乎譬如邻人有牛逸而入于家或劝其兄归之或劝其弟攘之劝归者曰攘之不义也且致讼劝攘者曰彼尝攘吾羊矣何义之拘牛大畜也鬻之可以富家以是观之牛李之是非端可见矣   司马公论杀降非信   四年刘稹将郭谊等至京师皆斩之臣光曰董重质之在淮西郭谊之在昭义吴元济刘稹如木偶人在伎儿之手耳彼二人者始则劝人为乱终则卖主规利其死固有余罪然宪宗用之于前武宗诛之于后臣愚以为皆失之何则赏姧非义也杀降非信也失义与信何以为国昔汉光武待王郎刘盆子止于不死知其非力竭则不降故也樊崇徐宣王元牛邯之徒岂非助乱之人乎而光武弗杀葢以既受其降则不可复诛故也若既赦而复逃亡叛乱则其死固无辞矣如郭谊等免死流之逺方没齿不还可矣杀之非也   高仁厚遣谍者降贼党   中和二年阡能党愈炽侵淫入蜀州境陈敬瑄以杨行迁等久无功以押牙高仁厚为都招讨指挥使将兵五百人往代之未发前一日有鬻麫者自旦至午出入营中数四逻者疑之执而讯之果阡能之谍也仁厚命释缚温言问之对曰某村民阡能囚其父母妻子于狱云汝诇事归得实则免汝家不然尽死某非愿尔也仁厚曰诚知汝如是我何忍杀汝今纵汝归然我活汝一家汝能为我潜语寨中人云仆射愍汝曹皆良人为贼所制尚书来汝曹各投兵迎降尚书当使人书汝背为归顺字遣汝复旧业所欲诛者阡能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韩求五人耳必不使横及百姓也遂遣之明日仁厚引兵发至双流阡能闻仁厚将至遣罗浑擎立五寨于双流之西仁厚遣人释戎服入贼中告谕如昨日所以语谍者贼大喜呼噪争弃甲投兵请降拜如摧山仁厚悉抚谕书其背使归语寨中未降者寨中余众争出降浑擎狼狈逾堑走其众执以诣仁厚明旦仁厚谓降者曰始欲即遣汝归而前涂诸寨百姓未知吾心或有忧疑借汝曹为我前行过穿口新津寨下示以背字告谕之比至延贡可归矣乃取浑擎旗倒系之毎五十人为队授以一旗使前走扬旗疾呼曰罗浑擎已生擒送使府大军行至汝曹居寨中者速如我出降立得为良人无事矣至穿口句胡僧置十一寨寨中人争出降胡僧大惊防劒遏之众投瓦石击之共擒以献仁厚其众五千余人皆降又明旦焚寨使降者执旗先驱一如双流至新津韩求置十三寨皆迎降求自投深堑其众钩出之已死斩首以献明日仁厚纵双流穿口降者先归使新津降者执旗前驱且曰入卭州境亦可散归矣罗夫子置九寨于延贡其众前夕望新津火光已不眠矣及新津人至罗夫子脱身弃寨奔阡能其众皆降明日罗夫子至阡能寨与之谋悉众决战计未定日向暮延贡降者至阡能罗夫子走马廵寨欲出兵众皆不应仁厚引兵连夜逼之明日诸寨知大军已近呼噪争出执阡能阡能窘急赴井为众所擒不死又执罗夫子罗夫子自刭众挈罗夫子首缚阡能驱之前迎官军见仁厚拥马首大呼泣拜曰百姓负寃日久无所控诉自谍者还百姓引领度顷刻如朞年今遇尚书如出九泉睹白日已死而复生矣讙呼不可止贼寨在它所者分遣诸将往降之仁厚出军凡六日五贼皆平   后唐庄宗奬任蜀朝降者   同光三年诏蜀朝所署官四品以上降授有差五品以下才地无取者悉纵归田里其先降及有功者委郭崇韬随事奬任又赐王衍诏略曰固当裂土而封必不薄人于险三辰在上一言不欺   王衍迎降不免族诛   天成元年景进等言于庄宗曰魏王未至康延孝初平西南犹未安王衍族党不少闻车驾东征恐其为变不若除之庄宗乃遣中使向延嗣赍敕往诛之敕曰王衍一行并从杀戮已印画枢密使张居翰覆视就殿柱揩去行字改为家字由是蜀百官及衍仆役获免者千余人延嗣至长安尽杀衍宗族于秦川驿衍母徐氏且死呼曰吾儿以一国迎降不免族诛信义俱弃吾知汝行亦受祸矣   契丹责高祖招纳叛人   后晋天福五年初高祖割鴈门之北以赂契丹由是吐谷浑皆属契丹苦其贪虐思归中国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复诱之于是吐谷浑帅部落千余帐自五台来奔契丹大怒遣使让高祖以招纳叛人   李崧欲发兵迎赵延寿等   开运三年有自幽州来者言赵延寿有意归国枢密使李崧冯玉信之命天雄节度使杜威致书于延寿具述朝防啖以厚利洺州军将赵行实尝事延寿遣赍书潜往遗之延寿复书言久处异域思归中国乞发大军应接防身南去辞防恳密朝廷欣然复遣行实诣延寿与为期约契丹使瀛洲刺史刘延祚遗乐寿监军王峦书请举城内附且云城中契丹兵不满千人乞朝廷发轻兵袭之已为内应又今秋多雨自瓦桥已北积水无际契丹主已归牙帐虽闻闗南有变地逺阻水不能救也峦与天雄节度使杜威屡奏瀛莫乘此可取深州刺史慕容迁献瀛莫图冯玉李崧信以为然欲发大兵迎赵延寿及延祚   契丹主分晋之降卒戍南边   后汉天福十二年初杜重威既以晋军降契丹契丹主悉收其铠仗数百万贮恒州驱马数万归其国遣重威将其众从已而南及河契丹主以晋兵之众恐其为变欲悉以军骑拥而纳之河流或谏曰晋兵在它所者尚多彼闻降者尽死必皆拒命为患不若且抚之徐思其防契丹主乃使重威以其众屯陈桥契丹主犹欲诛晋兵赵延寿言于契丹主曰皇帝亲冐矢石以取晋国欲自有之乎将为它人取之乎契丹主变色曰朕举国南征五年不解甲仅能得之岂为它人乎延寿曰晋国东自沂密西及秦鳯延袤数千里边于吴蜀常以兵戍之南方暑湿上国之人不能居也它日车驾北归以晋国如此之大无兵守之吴蜀必相与乘虚入防如此岂非为它人取之乎契丹主曰然则奈何延寿曰陈桥降卒可分以戍南边则吴蜀不能为患矣契丹主曰吾昔在上党失于断割悉以唐兵授晋既而反为仇雠北向与吾战辛勤累年仅能胜之今幸入吾手不因此时悉除之岂可复留以为后患乎延寿曰向留晋兵于河南不质其妻子故有此忧今若悉徙其家于恒定云朔之间毎嵗分番使戍南边何忧其为变哉此上防也契丹主悦曰善惟大王所以处之由是陈桥兵始得免分遣还营   南唐归所得中国人   后周广顺二年太祖释燕敬权等使归唐谓唐主曰叛臣天下所共疾也不意唐主助之得无非计乎唐主大慙先所得中国人皆礼而归之   世宗听蜀将士自去留   显德二年王景等围鳯州韩通分兵城固镇以絶蜀之援兵遂克鳯州擒蜀威武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崇溥等将士五千人崇溥不食而死制曲赦秦鳯阶成境内所获蜀将士愿留者优其俸赐愿去者给资装而遣之诏曰用慰众情免违物性其四州之民二税徴科之外凡蜀人所立诸色科条悉罢之   南唐郭廷谓乞禀命然后降   四年世宗自攻濠州王审琦防其水寨唐人屯战船数百于城北植巨木于淮水以限周兵世宗命水军攻之防其木焚战船七十余艘斩首二千余级又攻防其羊马城城中震恐唐濠州团练使郭廷谓上表言臣家在江南今若遽降恐为唐所种族请先遣使诣金陵禀命然后出降世宗许之   通鉴总卷二十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十下    宋 沈枢 撰奉使门   汉郑众不拜单于   宋平八年越骑司马郑众使北匈奴单于欲令众拜众不为屈单于围守闭之不与水火众拔刀自誓单子恐而止乃更发使随众还京师匈奴虽遣使入贡而冦钞不息明帝议遣使报其使者复遣众往众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遣兵围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独拜如今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彊明帝不听众既行在路连上书固争之诏切责众追还系廷尉其后明帝见匈奴来者闻众与单于争礼之状乃复召众为军司马   赵岐守志日防失节   兴平元年初太傅马日防与赵岐俱奉使至夀春岐守志不挠袁术惮之日防颇有求于术术侵侮之从日防借节视之因夺不还日防从术求去术留不遣又欲逼为军师日防病其失节呕血而死   吴王遣赵咨谢魏帝   魏黄初二年吴王遣中大夫赵咨入谢文帝问曰吴王何等主也对曰聦明仁智雄略之主也文帝问其状对曰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防吕防于行陈是其明也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荆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文帝曰吴王颇知学乎咨曰吴王浮江万艘甲百万任贤使能志存经略虽有余闲博览书歴史籍采竒异不效书生寻章擿句而已文帝曰吴可征不对曰大国有征伐之兵小国有备御之固文帝曰吴难魏乎对曰帯甲百万江汉为池何难之有文帝曰吴如大夫者几人对曰聪明特逹者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蜀汉遣邓芝修好于吴   四年汉遣邓芝以中郎将修好于吴时吴王犹未与魏絶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吴王见之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偪为魏所乘不自保全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奉辞伐叛蜀亦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吴遂絶魏専与汉连和   裴嶷不敢徇私忘公   东晋太兴三年裴嶷至建康盛称慕容廆之德元帝谓嶷曰卿中朝名臣当留江东嶷曰臣少防国恩出入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虽名臣宿将莫能雪耻独慕容龙骧竭忠王室志除凶逆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来而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向义之心使解体于讨贼此臣之所甚惜是以不敢徇私而忘公也元帝曰卿言是也乃遣使随嶷拜廆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凉州张骏择使得人   太宁二年凉州张骏遣参军王隲聘于赵赵主曜谓之曰贵州款城和好卿能保之乎隲曰不能侍中徐邈曰君来结好而云不能保何也隲曰齐桓贯泽之盟忧心兢兢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会振而矜之叛者九国赵国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迟尚未能察迩者之变况鄙州乎曜曰此凉州之君子也择使可谓得人矣厚礼而遣之   成主许张淳通表建康   咸和八年张骏遣治中从亊张淳称藩于成以假道通表建康雄伪许之将使盗覆诸东峡蜀人密以告淳淳谓雄曰寡君使小臣行无迹之地万里通诚于建康者以陛下嘉尚忠义能成人之美故也若欲杀臣者当斩之都市宣示众目今使盗杀之江中威刑不显何足以示天下乎雄大惊曰安有此邪景骞请留之谓淳曰天热可且遣下吏淳曰寡君以皇舆播越梓宫未返生民涂炭莫之振救故遣淳通诚上都所论亊重非下吏所能传虽火山汤海犹将赴之岂寒暑之足惮哉雄谓淳曰贵主英名葢世土险兵彊何不亦称帝自娱一方淳曰寡君祖考以来世笃忠贞以雠耻未雪枕戈待旦何自娱之有雄甚慙曰我之祖考本亦晋臣遭天下大乱与六郡之民避难此州为众所推遂有今日琅邪若能中兴亦当帅众辅之厚为淳礼而遣之淳卒致命于建康   燕使相继如秦   太和四年燕秦既结好使者数往来燕侍郎郝晷梁琛相继如秦晷与王猛有旧猛接以平生问晷东方之亊晷见燕政不修而秦大治知燕将亡隂欲自托于猛颇泄其实琛至长安秦王坚方略于万年欲引见琛琛曰秦使至燕燕之君臣朝服备礼洒扫公廷然后敢见今秦主欲野见之使臣不敢闻命坚乃为之设行宫百僚陪位然后延客如燕朝之仪事毕坚与之私宴问东朝名臣为谁琛曰太傅上庸王评明德茂亲光辅王室车骑大将军吴王垂雄略冠世折冲御侮其余或以文进或以武用皆称职野无遗贤琛从兄弈为秦尚书郎坚使典客馆琛于弈舍琛曰昔诸葛瑾为吴聘蜀与诸葛亮惟公朝相见退无私面余窃慕之今使之即安私室所不敢也乃不果馆弈数来就邸舍与琛卧起间问琛东国事琛曰今二方分据兄弟竝防荣宠论其本心各有所在琛欲言东国之美恐非西国之所欲闻欲言其恶又非使臣之所得论也兄何用问为王猛劝坚留琛坚不许   北魏遣使窥燕   太元十三年魏王珪密有图燕之志遣九原公仪奉使至中山燕主垂诘之曰魏王何以不自来仪曰先王与燕并事晋室世为兄弟臣今奉使于理未失垂曰吾今威加四海岂得以昔日为比仪曰燕若不修德礼欲以兵威自彊此乃将帅之事非使臣所知也仪还言于珪曰燕主衰老太子闇弱范阳王自负材气非少主臣也燕主既没内难必作于时乃可图也今则未可珪善之   李顺须屈凉主拜诏   宋元嘉九年魏李顺奉使至凉凉主防逊遣杨定归谓顺曰年衰多疾不堪拜伏小差当相见顺曰王之老疾朝廷所知岂得自安不见诏使防逊延顺入至庭中防逊箕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此今不忧覆亡而敢陵侮天地魂魄逝矣何用见之握节将出凉王追止之曰闻朝廷有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顺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天子赐胙命无下拜桓公犹不敢失臣礼下拜登受今王虽功高未如齐桓朝廷虽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诏而遽自偃蹇此岂社稷之福邪防逊乃起拜受诏使还魏主问以凉事顺曰防逊控制河右经渉艰难粗识机变虽不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然礼者德之舆敬者身之基也防逊无礼不敬以臣观之不复年矣诸子又皆庸才也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继防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皆云不及此殆天之所以资圣明也   齐裴昭明以朝服吊魏   永明九年散骑常待裴昭明如魏吊欲以朝服行事魏主客曰吊有常礼何得以朱衣入凶庭昭明等固执不可魏遣著作郎成淹与之言昭明曰魏朝不听使者朝服出何典礼淹曰吉凶不相厌羔裘冠不以吊此童稚所知也昔季孙如晋求遭丧之礼以行今卿自江南逺来吊魏方问出何典礼行人得失何其逺哉昭明曰齐高皇帝之丧魏遣李彪来吊初不素服齐朝亦不以为疑何至今日独见要逼淹曰齐不能行亮隂之礼逾月即吉齐之君臣鸣玉盈庭貂珰曜目彪敢独以素服厠其闲乎皇帝仁孝执亲之丧居庐食粥岂得以此方彼乎昭明乃曰使人之来唯赍袴褶此既戎服不可以吊唯主人裁其吊服乃以衣幍给昭明等使服入见文武皆哭尽哀魏高祖嘉淹之敏迁侍郎   武帝宠待魏使   魏李彪等来聘为之置燕设乐彪辞乐曰主上孝思罔极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绖犹以素服从事是以使臣不敢承奏乐之赐朝廷从之彪凡六奉使武帝甚重之将还亲送至琅邪城命羣臣赋诗以宠之   北魏宋弁知萧氏不能顺守   十年魏遣散骑常侍宋弁等来聘及还魏高祖问弁江南何如弁曰萧氏父子无大功于天下既以逆取不能顺守政令苛碎赋役繁重朝无股肱之臣野有愁怨之民其得没身幸矣非贻厥孙谋之道也   高祖甚重齐使   司徒参军萧琛范云聘于魏魏高祖甚重齐人亲与谈论顾谓羣臣曰江南多好臣侍臣李元凯对曰江南多好臣岁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年一易主魏高祖甚慙   卢昶屈身辱国   建武二年魏之入防也卢昶等犹在建康齐人恨之饲以蒸豆昶怖惧食之泪汗交横谒者张思宁辞气不屈死于馆下及还魏高祖让昶曰人谁不死何至自同牛马屈身辱国纵不逺慙苏武独不近愧思宁乎乃黜为民   梁与东魏各以俊乂相夸   大同三年东魏遣散骑常侍李谐来聘至建康武帝引见与语应对如流谐等出武帝目送之谓左右曰朕今日遇勍敌卿辈常言北间全无人物此等何自而来时南北通好务以俊乂相夸衔命接客必尽一时之选无才地者不得与焉每梁使至邺邺下为之倾动贵胜子弟盛饰聚观礼赠优渥馆门成市宴日高澄常使左右觇之一言制胜澄为之拊掌魏使至建康亦然   唐郑元璹五使突厥   武德五年突厥冦亷州高祖遣郑元璹诣颉利是时突厥精骑数十万自介休至晋州数百里间填溢山谷元璹见颉利责以负约与相辩诘颉利颇慙元璹因説颉利曰唐与突厥风俗不同突厥虽得唐地不能居也今虏掠所得皆入国人于可汗何有不如旋师复修和亲可无防渉之劳坐受金币又皆入可汗府库孰与弃昆弟积年之欢而结子孙无穷之怨乎颉利悦引兵还元璹自义宁以来五使突厥几死者数焉   德宗赐遣虏使   大十四年代宗之世吐蕃数遣使求和而冦盗不息代宗悉留其使者前后八辈有至老死不得归者俘获其人皆配江岭德宗欲以德怀之以韦伦为太常少卿使于吐蕃悉集其俘五百人各赐袭衣而遣之   晋李承勲不肯臣燕王   后梁干化元年晋王闻燕主守光称帝大笑曰俟彼卜年吾当问其鼎矣张承业请遣使致贺以骄之晋王遣太原少尹李承勲往承勲至幽州用邻藩通使之礼燕之典客者曰吾王帝矣公当称臣庭见承勲曰吾受命于唐朝为太原少尹燕王自可臣其境内岂可臣它国之使乎守光怒囚之数日出而问之曰臣我乎承勲曰燕王能臣我王则我请为臣不然有死而已守光竟不能屈   后唐姚坤不肯以地与契丹   天成元年明宗遣供奉官姚坤告哀于契丹契丹主闻庄宗为乱兵所害恸哭曰我楚徳儿也吾方欲救之以渤海未下不果往致吾儿及此辽言楚徳犹华言朋友也又谓坤曰今天子闻洛阳有急何不救对曰地逺不能及曰何故自立坤为言明宗所以即位之由契丹主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可乎坤曰中国无主唐天子不得已而立契丹主曰又闻吾儿専好声色游畋不恤军民宜其及此我自闻之举家不饮酒散遣伶人解纵鹰犬若亦效吾儿所为行自亡矣又曰吾儿与我虽世旧然屡与我战争于今天子则无怨足以修好若与我大河之北吾不复南侵矣坤曰此非使臣之所得专也契丹主怒囚之旬余复召之曰河北恐难得得镇定幽州亦可也给纸笔趣令为状坤不可欲杀之韩延徽谏乃复囚之   张文寳辞吴主钱币   长兴四年吏部侍郎张文宝泛海使杭州船坏水工以小舟济之风飘至天长吴主厚礼之仪服钱币数万文宝独受饮食余皆辞之曰本朝与吴久不通问今既非君臣又非宾主若受兹物何辞以谢吴主嘉之竟达命于杭州而还   后晋高祖囚闽使郑元弼   天福四年闽康宗所遣使者郑元弼至大梁康宗遗执政书曰闽国一从兴运久歴年华见北辰之帝座频移致东海之风防多阻又求用敌国礼致书往来高祖怒其不逊诏却其贡物乃下元弼狱   高祖诏释郑元弼   五年高祖引见闽使郑元弼等元弼曰王昶蛮夷之君不知礼义陛下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臣将命无状愿伏鈇锧以赎昶罪高祖怜之诏释元弼等   杨彦询善解契丹怒   六年高祖以安重荣杀契丹使者恐其入塞遣安国节度使杨彦询使于契丹彦询至其帐契丹主责以使者死状彦询曰譬如人家有恶子父母所不能制将如之何契丹主怒乃解   王防朗一言胜数万兵   后周显德元年马希萼之帅羣蛮破长沙也府库累世之积皆为溆州蛮酋符彦通所掠彦通由是富彊称王于谿洞间王逵既得湖南欲遣使抚之募能往者其将王防朗请行既至彦通盛侍卫而见之礼貌甚倨防朗厉声责之曰足下自称苻秦苖裔宜知礼义有以异于羣蛮昔马氏在湖南足下祖父皆北面事之今王公尽得马氏之地足下不早往乞盟致使者先来又不接之以礼异日得无悔乎彦通慙惧起执防朗手谢之防朗知其可动因説之曰溪洞之地隋唐之世皆为州县着在图籍今足下上无天子之诏下无使府之命虽自王于山谷之间不过蛮夷一酋长耳曷若去王号自归于王公王公必以天子之命授足下节度使与中国侯伯等夷岂不尊荣哉彦通大喜即日去王号因防朗献铜鼔数枚于王逵逵曰防朗一言胜数万兵真国士也承制以彦通为黔中节度使以防朗为都指挥使   南唐孙晟不肯招谕刘仁赡开门纳防   三年唐主复以孙晟为司空遣与礼部尚书王崇质奉表入见称自天祐以来海内分崩或跨据一方或迁革异代臣绍袭先业奄有江表顾以曕乌未定附鳯何从今天命有归声教逺被愿奉正朔谨守土疆乞收薄伐之威赦其后服之罪首于下国俾作外臣则柔逺之德云谁不服晟谓冯延巳曰此行当在左相晟若辞之则负先帝既行知不免中夜叹息谓崇质曰君家百口宜自为谋吾思之熟矣终不负永陵一抔土余无所知孙晟等至上所世宗遣中使以孙晟诣寿春城下示刘仁赡且招谕之仁赡见晟戎服拜于城上晟谓仁赡曰君受国厚恩不可开门纳冦世宗闻之甚怒晟曰臣为唐宰相岂可教节度使外叛邪世宗乃释之   李德明卖国求利   唐主使李德明孙晟言于世宗请去帝号割寿濠泗楚光海六州之地仍岁输金帛百万以求罢兵世宗以淮南之地已半为周有诸将防奏日至欲尽得江北之地不许德明见周兵日进奏称唐主不知陛下兵力如此之盛愿寛臣五日之诛得归白唐主尽献江北之地世宗乃许之赐唐主诏书其略曰但存帝号何爽岁寒傥坚事大之心终不廹人于险又曰俟诸郡之悉来即大军之立罢言尽于此更不烦云茍曰未然请从兹絶唐主复上表谢李德明盛称世宗威德及甲兵之彊劝唐主割江北之地唐主不悦枢密使陈觉副使李徴古素恶德明因讃于唐主曰德明卖国求利唐主大怒斩德明于市   孙晟以死报国   张永德与李重进不相悦永德密表重进有二心世宗不之信唐主闻之以蜡书遗重进诱以厚利其书皆谤毁及反间之语重进奏之初唐使者孙晟钟谟从世宗至大梁世宗待之甚厚毎朝会班于中书省官之后时召见饮以醇酒问以唐事晟但言唐王畏陛下神武事陛下无二心及得唐蜡书世宗大怒召晟责以所对不实晟正色抗辞请死而已问以唐虚实黙不对世宗命都承防曹翰送晟于右军廵院更以帝意问之翰与之饮酒数行从容问之晟终不言翰乃谓曰有敕赐相公死晟神色怡然索靴笏整衣冠南向拜曰臣谨以死报国乃就刑并从者百余人皆杀之贬钟谟耀州司马既而世宗怜晟忠节悔杀之   陈处尧面责契丹主   是岁唐主诏淮南营田害民尤甚者罢之遣兵部郎中陈处尧持重币浮海如契丹乞兵契丹不能为之出兵而留处尧不遣处尧刚直有口辩久之忿怼数面责契丹主契丹主亦不之罪也   陈处尧卒于契丹   四年唐使者陈处尧在契丹白契丹主请游太原北汉主厚礼之留数日北还竟卒于契丹   曹彬不受吴越馈遗   五年命西上阁门使曹彬使于吴越赐吴越王俶骑军钢甲二百歩军甲五千及它兵器彬事毕亟返不受馈遗呉越人以轻舟追与之至于数四彬曰吾终不受是窃名也尽籍其数归而献之世宗曰向之奉使者乞匄无厌使四方轻朝命卿能如是甚善然彼以遗卿卿自取之彬始拜受悉以散于亲识家无留者   窦仪不许唐主拜诏庑下   六年端明殿学士窦仪使于唐天雨雪唐主欲受诏于庑下仪曰使者奉诏而来不敢失旧礼若雪霑服请俟它日唐主乃拜诏于庭   遣使门   唐刘思立谏遣使分道赈给   仪鳯二年诏以河南北旱遣御史中丞崔谧等分道存问赈给侍御史刘思立上疏以为今麦秀老农事方殷敕使抚廵人皆竦抃忘其家业冀此天恩聚集参迎妨废不少既縁赈给须立簿书本欲安存更成烦扰望且委州县赈给待秋深务闲出使襃贬疏奏谧等遂不行   姚崇不肯停按察使   开元三年或上言按察使徒烦扰公私请精简刺史县令停按察使明皇命召尚书省官议之姚崇以为今止择十使犹患未尽得人况天下三百余州县多数倍安得刺史县令皆称其职乎乃止   德宗命黜陟使分廵天下   建中元年命黜陟使十一人分廵天下先是魏博节度使田悦事朝廷犹恭顺河北黜陟使洪经纶不晓时务闻悦军七万人符下罢其四万令还农悦阳顺命如符罢之既而集应罢者激怒之曰汝曹久在军中有父母妻子今一旦为黜陟使所罢将何资以自衣食乎众大哭悦乃出家财以赐之使各还部伍于是军士皆德悦而怨朝廷   刺客门   聂政为严仲子刺韩相   周安王五年韩相侠累与严仲子有恶仲子闻轵人聂政之勇以黄金百镒为政母寿欲因以报仇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侠累侠累方坐府上兵卫甚众聂政直入上阶刺杀侠累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韩人暴其尸于市购问莫能识其姊嫈闻而往哭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也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絶从妾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遂死于政尸之旁   魏郭循刺费祎   嘉平五年蜀大将军费祎与诸将大会于汉寿郭循在坐祎欢饮沈醉循起刺祎杀之祎资性泛爱不疑于人越嶲太守张嶷尝以书戒之曰昔岑彭率师来歙杖节咸见害于刺客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待信新附大过宜鉴前事少以为警祎不从故及祸诏追封郭循为长乐乡侯   荀朂谏司马昭用刺客   景元三年司马昭患姜维数为冦官骑路遗求为刺客入蜀从事中郎荀朂曰明公为天下宰宜仗正义以伐违贰而以刺客除贼非所以刑于四海也昭善之   北魏王慧龙以仁义为扞蔽   宋元嘉八年魏以王慧龙为荥阳太守慧龙在郡十年农战并修大着声绩归附者万余家文帝纵反间于魏魏世祖闻之赐慧龙玺书曰刘义隆畏将军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风尘之言想不足介意文帝复遣刺客吕伯刺之曰得慧龙首封二百户男赏绢千匹伯诈为降人求屏人有所论慧龙疑之使人探其怀得尺刀伯叩头请死慧龙曰各为其主耳释之左右谏曰宋人为谋未巳不杀伯无以制将来慧龙曰死生有命彼亦安能害我我以仁义为扞蔽又何忧乎遂舍之   唐零陵王遣刺客杀谢祐   永淳元年黔州都督谢祐希天后意逼零陵王明令自杀高宗深惜之祐后寝于平阁与婢妾十余人共处夜失其首垂拱中明子零陵王俊为天后所杀有司籍其家得祐首为秽器题云谢祐乃知明子使刺客取之也   李师道养客密刺武元衡   元和十年宪宗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师道所养客説师道曰天子所以鋭意诛蔡者元衡赞之也请密往刺之元衡死则它相不敢主其谋争劝天子罢兵矣师道以为然即资给遣之元衡入朝出所居靖安坊东门有贼自暗中突出杀之取其颅骨而去又入通化坊击裴度伤其首不死京城大骇于是诏宰相出入加金吾骑士张露刃以衞之所过坊门呵索甚严朝士未晓不敢出门兵部侍郎许孟容见宪宗言自古未有宰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泣又诣中书挥涕言请奏起裴中丞为相大索贼党穷其奸源诏中外所在搜捕于是京城大索公卿家有复壁重橑者皆索之成德军进奏院有恒州卒张晏等数人行止无状众多疑之吏捕得晏等八人命监察御史陈中师鞫之或请罢度官以安恒郓之心宪宗怒曰若罢度官是姧谋得成朝廷无复纲纪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贼以度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藩镇防扈者将视此为高下不可中止宪宗以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讨贼愈初德宗多猜忌朝士有相过从者金吾皆伺察以闻宰相不敢私第见客度奏今冦盗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议始请于私第见客许之陈中师按张晏等具服杀武元衡张靖疑其不实屡言于宪宗宪宗不听斩晏等五人杀其党十四人李师道客竟潜匿亡去   李师道赏杀武元衡人   十四年先是贼数遣人入闗截陵防焚仓场流矢飞书以震骇京师沮挠官军有司督察甚严潼闗吏至发人囊箧以索之然终不能絶及田正入郓阅李师道簿书有赏杀武元衡人王士元等及赏潼闗蒲津吏卒案乃知向者皆吏卒受赂于贼容其奸也   田正送杀武元衡贼   田正送杀武元衡贼王士元等十六人诏仗内京兆府御史台徧鞫之皆欵服京兆尹崔元畧以元衡物色询之则多异同元畧问其故对曰恒郓同谋遣客刺元衡而士元等后期闻恒人事成遂窃以为己功还报受赏耳今自度为罪均终不免死故承之宪宗亦不欲复辨正悉杀之   淮南严可求盗不忍杀   后梁开平二年淮南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专制军政农威王欲去之颢遣其党纪祥等弑王于寝室幕僚严可求奉威王弟隆演称淮南留后颢以徐温为浙西观察使可求往见颢曰公出徐公于外人皆言公欲夺其兵权而杀之颢曰右牙欲之非吾意也明日可求邀颢及李承嗣俱诣温可求瞠目责温曰古人不忘一饭之恩况公杨氏宿将今防嗣初立多事之时乃求自安于外可乎温由是不行颢知可求隂附温夜遣盗刺之可求知不免请为书辞府主盗执刀临之可求操笔无惧色盗能辨字见其辞防忠壮曰公长者吾不忍杀掠其财以复命曰捕之不获颢怒曰吾欲得可求首何用财为温与可求谋诛颢可求曰非钟泰章不可泰章时为左监门衞将军温使亲将翟防告之泰章闻之喜密结壮士三十人直入斩颢于牙堂温始暴颢弑君之罪轘纪祥等于市   南唐荆罕儒募刺客杀辽使   后周显德六年契丹主遣其舅使于唐泰州团练使荆罕儒募刺客使杀之唐人夜宴契丹使者于清风驿酒酣起更衣久不返视之失其首矣自是契丹与唐絶   贤人门   齐威王以四臣为宝   周显王十四年齐威王魏惠王会田于郊惠王曰齐亦有宝乎威王曰无有惠王曰寡人国虽小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岂以齐大国而无宝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为宝者与王异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冦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昐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此四臣者将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惠王有慙色   晋王导説琅邪王收贤俊   永嘉五年时海内大乱独江东差安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江镇东司马王导説琅邪王睿收其贤俊与之共事睿从之辟掾属百余人时人谓之百六掾   诸名士避乱过江   周顗奔琅邪王睿睿以顗为军谘祭酒前骑都尉谯国桓彞亦避乱过江见睿微弱谓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求全而单弱如此将何以济既而见王导共论世事退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诸名士相与登新亭游宴周顗中坐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因相视流涕王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对泣邪众皆收泪谢之   唐太宗以魏徴为人镜   贞观十七年魏徴薨太宗自制碑文并为书石太宗思徴不已谓侍臣曰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徴没朕亡一镜矣   义士门   汉云敞收抱吴章尸归葬   元始三年吴章要斩磔尸陈市门初章为当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余人王莽以为恶人党皆当禁锢不得仕宦门人尽更名他师平陵云敞时为大司徒掾自劾吴章弟子收抱章尸归棺敛葬之京师称焉   刘平请代太守死   建武五年厐萌攻破彭城将杀楚郡大守孙萌郡吏刘平伏太守身上号泣请代其死身被七创厐萌义而舍之太守已絶复苏渴求饮平倾创血以饮之   魏向雄收葬钟会尸   咸熙元年钟会至成都威震西土遂决意谋反于是矫太后遗诏起兵废司马昭姜维使会尽杀北来诸将会欲从维言犹豫未决胡渊率兵雷鼔出门诸将皆鼔噪而出争前杀会会功曹向雄收葬会尸晋公召而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于东市而我不问钟会躬为叛逆又辄收葬若复相容其如王法何雄曰昔先王掩骼埋胔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后收葬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收葬教亦无阙法立于上教于下以此训物不亦可乎何必使雄背死违生以立于世明公雠对枯骨捐之中野岂仁贤之度哉晋公悦与宴谈而遣之   晋孙拯义不负二陆   太安二年初宦人孟玖有宠于大将军颖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右司马陆云固执不许曰此县公府掾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深怨之赞之于颖曰机有贰心于长沙颖大怒使牵秀将兵收机杀之颖又收机弟清河内史云及机司马孙拯皆下狱孟玖扶颖入催令杀云夷机三族狱吏考掠孙拯数百两踝骨见终言机寃吏知拯义烈谓拯曰二陆之枉谁不知之君可不爱身乎拯天叹曰陆君兄弟世之竒士吾防知爱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复从而诬之乎玖等知拯不可屈乃令狱吏诈为拯辞颖既杀机意常悔之及见拯辞大喜谓玖等曰非卿之忠不能穷此奸遂夷拯三族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拯寃拯譬遣之曰吾义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邪曰君既不负二陆仆又安可负君固言拯寃玖又杀之   卢志随成都王至死不怠   光熙元年范阳王虓薨长史刘舆以成都王颖素为邺人所附秘不发丧伪令人为台使称诏夜赐颖死并杀其二子颖官属先皆逃散惟卢志随从至死不怠收而殡之太傅越召志为军谘祭酒   东晋韩延之不肯臣刘氏   义熙十一年司马休之上表罪状刘勒兵拒之密书招休之府録亊参军韩延之延之复书曰承亲帅戎马逺履西畿阖境士庶莫不惶骇司马平西体国忠贞欵怀待物以公有匡复之勲家国防赖推德委诚每亊询仰谯王往以微事见劾犹自表逊位况以大过而当嘿然邪前已表奏废之所不尽者命耳推寄相与正当如此而遽兴兵甲所谓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刘足下海内之人谁不见足下此心而复欲欺诳国士来示云处怀期物自有由来今伐人之君啗人以利真可谓处怀期物自有由来者乎刘藩死于阊阖之门诸葛毙于左右之手甘言诧方伯袭之以轻兵遂使席上靡欵怀之士阃外无自信诸侯以是为得算良可耻也吾诚鄙劣尝闻道于君子以平西之至德宁可无授命之臣乎假令天长丧乱九流浑浊当与臧洪游于地下不复多言视书叹息以示将佐曰事人当如此矣延之以父名翘字显宗乃更其字曰显宗名其子曰翘以示不臣刘氏   齐刘祥面斥褚渊之过   建元二年以褚渊为司徒渊入朝以腰扇障日征虏功曹刘祥从侧过曰作如此举止羞面见人扇障何益渊曰寒士不逊祥曰不能杀袁刘安得免寒士祥好文学而性韵刚疎撰宋书讥斥禅代王俭密以闻坐徙广州而卒   唐王方翼收葬赵持满   显庆四年凉州刺史赵持满多力善射喜任侠其舅驸马都尉长孙铨无忌之族弟也铨坐无忌流嶲州许敬宗恐持满作难诬云无忌同反驿召至京师下狱讯掠备至终无异辞曰身可杀也辞不可更吏无如之何乃代为狱辞结奏遂诛之尸于城西亲戚莫敢视友人王方翼叹曰栾布哭彭越义也文王葬枯骨仁也下不失义上不失仁不亦可乎乃收而葬之高宗闻之不罪也   狄仁杰请代郑崇质使絶域   仪鳯元年初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絶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复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亷不叶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安金藏剖心明皇嗣不反   长寿二年有告皇嗣潜有异谋者天后命来俊臣鞫其左右左右不胜楚毒皆欲自诬太常工人安金藏大呼谓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之言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即引佩刀自剖其胷五藏皆出流血被地天后闻之令轝入宫中使医内五藏以桑皮线缝之傅以药经宿始苏天后亲临视之叹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使汝至此即命俊臣停推睿宗由是得免   姚元之谓李防为栾布之俦   开元元年新兴王晋之诛也僚吏皆奔散惟司功李防歩从不失在官之礼仍哭其尸姚元之闻之曰栾布之俦也及为相擢为尚书郎   顔泉明先姑姊妹后其子   乾元元年赠故常山太守顔杲卿太子太保諡曰忠节杲卿子泉明为王承业所留因寓居寿阳为史思明所虏思明降乃得归求其父尸于东京得之遂并袁履谦尸棺敛以归杲卿姊妹女及泉明之子皆流落河北顔真卿时为蒲州刺史使泉明往求之泉明号泣求访哀感路人久乃得之泉明诣亲故乞索随所得多少赎之先姑姊妹而后其子姑女为贼所掠泉明有钱二百缗欲赎己女闵其姑愁悴先赎姑女比更得钱求其女已失所在遇羣从姊妹及父时将吏袁履谦等妻子流落者皆与之归凡五十余家三百余口均减资粮一如亲戚至蒲州真卿悉加赡给久之随其所适而资送之袁履谦妻疑履谦衣衾俭薄发棺视之与杲卿无异乃始慙服   徐晦不负杨临贺   元和四年御史中丞李夷简弹京兆尹杨凭前为江西观察使贪汚僣侈贬凭临贺尉凭之亲友无敢送者栎阳尉徐晦独至蓝田与别太常卿权德舆素与晦善谓之曰君送杨临贺诚为厚矣无乃为累乎对曰晦自布衣防杨公知奬今日逺谪岂得不与之别借如明公它日为谗人所逐晦敢自同路人乎德舆嗟叹称之于朝后数日李夷简奏为监察御史晦谢曰晦平生未尝得望公顔色公何从而取之夷简曰君不负杨临贺肯负国乎   吴王镠甚义罗隐   后梁开平元年镇海节度判官罗隐説吴王镠举兵讨梁曰纵无成功犹可退保杭越自为东帝奈何交臂事贼为终古之羞乎镠始以隐为不遇于唐必有怨心及闻其言虽不能用心甚义之   侠士门   汉郭解以大侠徙于茂陵   元朔二年主父偃説武帝曰茂陵初立天下豪杰并兼之家乱众之民皆可徙茂陵内实京师外销奸猾此所谓不诛而害除武帝从之徙郡国豪杰及訾三百万以上于茂陵轵人郭解闗东大侠也亦在徙中衞将军为言郭解家贫不中徙武帝曰解布衣权至使将军为言此其家不贫卒徙解家解平生睚眦杀人甚众武帝闻之下吏捕治遂族郭解班固曰古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自卿大夫以至于庶人各有等差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周室既微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桓文之后大夫世权陪臣执命陵夷至于战国合从连衡繇是列国公子魏有信陵赵有平原齐有孟尝楚有春申皆借王公之势竞为游侠鸡鸣狗盗无不宾礼而赵相虞卿弃国捐君以周穷交魏齐之厄信陵无忌窃符矫命戮将专师以赴平原之急皆以取重诸侯显名天下搤腕而游谈者以四豪为称首于是背公死党之议成守职奉上之义废矣及至汉兴禁网疏濶未知匡改也是故代相陈豨从车千乘而吴濞淮南皆招宾客以千数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属竞逐于京师布衣游侠剧孟郭解之徒驰骛于闾阎权行州域力折公侯众庶荣其名迹觊而慕之虽其防于刑辟自与杀身成名若季路仇牧死而不悔故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非明王在上示之以好恶齐之以礼法民曷由知禁而反正乎古之正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六国五伯之罪人也夫四豪者又六国之罪人也况于郭解之伦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其罪已不容于诛矣观其温良泛爱振穷周防谦退不伐亦皆有絶异之姿惜乎不入于道德茍放纵于末流杀身亡宗非不幸也 荀悦尝论曰世有三游德之贼也一曰游侠二曰游説三曰游行立气势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饰辩辞设诈谋驰逐于天下以要时势者谓之游説色取仁以合时好连党立虚誉以为权利者谓之游行此三者乱之所由生也伤道害德败法惑世先王之所慎也国有四民各修其业不由四民之业者谓之奸民奸民不生王道乃成凡此三游之作生于季世周秦之末尤甚焉上不明下不正制度不立纲纪弛废以毁誉为荣辱不核其真以爱憎为利害不论其实以喜怒为赏罚不察其理上下相冒万亊乖错是以言论者计薄厚而吐辞选举者度亲疎而举笔善恶谬于众声功罪乱于王法然则利不可以义求害不可以道避也是以君子犯礼小人犯法奔走驰骋越职僣度饰华废实竞趋时利简父兄之尊而崇宾客之礼薄骨肉之恩而笃朋友之爱忘修身之道而求众人之誉割衣食之业以供飨宴之好苞苴盈于门庭聘问交于道路书记繁于公文私务众于官事于是流俗成而正道坏矣是以圣王在上经国序民正其制度善恶要于功罪而不淫于毁誉听其言而责其事举其名而指其实故实不应其声者谓之虚情不覆其貌者谓之伪毁誉失其真者谓之诬言事失其者谓之罔虚伪之行不得设诬罔之辞不得行有罪恶者无侥幸无罪过者不忧惧请谒无所行货赂无所用息华文去浮辞禁伪辩絶淫智放百家之纷乱壹圣人之至道养之以仁惠文之以礼乐则风俗定而大化成矣   武帝诏捕大侠朱安世   征和元年丞相公孙贺夫人君儒衞皇后姊也贺由是有宠贺子敬声代父为太仆骄奢不奉法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发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大侠朱安世甚防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武帝许之后果得安世安世笑曰丞相祸及宗矣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杨石公主私通上且上甘泉使巫当驰道埋偶人祝诅上有恶言下贺狱案验父子死狱中家族   曹操以许禇侠客为虎士   建安二年沛国许褚勇力絶人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坚壁以御外冦淮汝陈梁间皆畏惮之曹操徇淮汝褚以众归操操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衞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焉   勇士门   汉樊哙拥盾入军门   高帝元年沛公见项羽鸿门羽因留沛公与饮范增数目项羽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羽黙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劒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劒舞项羽曰诺项庄拔劒起舞项伯亦拔劒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今项庄拔劒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劒拥盾入军门衞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衞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瞠目视项羽头髪上指目眦尽裂项羽按劒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也项羽曰壮士赐之巵酒则与斗巵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羽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其上拔劒切而防之项羽曰壮士复能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巵酒安足辞夫秦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还军霸上以待将军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爵之赏而听细人之説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将军不取也项羽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坐须臾沛公起如厠因招樊哙出间行趣霸上   灌婴笑魏勃无勇   高后八年朱虚侯刘章以诛诸吕事告齐王令罢兵灌婴在荥阳闻魏勃本教齐王举兵使使召魏勃至责问之勃曰失火之家岂暇先言丈人而后救火乎因退立股战而栗恐不能言者终无他语灌将军熟视笑曰人谓魏勃勇妄庸人耳何能为乎乃罢魏勃灌婴兵亦罢荥阳归   后周张琼破骨出矢   显德三年太祖皇帝乘皮船入寿春壕中城上发连弩射之矢大如屋椽牙将馆陶张琼遽以身蔽之矢中琼髀死而复苏镞着骨不可出琼饮酒一大巵令人破骨出之流血数升神色自若   辩士门   赵厮养卒説燕将归赵王   秦二世元年赵王与张耳陈余北畧地燕界赵王间出为燕军所得燕囚之欲求割地使者往请燕辄杀之有厮养卒走燕壁见燕将曰君知张耳陈余何欲曰欲得其主耳赵养卒笑曰君未知此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余杖马棰下赵数十城此亦各欲南面而王岂欲为卿相终已邪顾其势初定未敢参分而王且以少长先立武臣为王以持赵心今赵地已服此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君乃囚赵王此两人名为求赵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自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之罪灭燕易矣燕将乃归赵王养卒为御而归   汉随何説九江王背楚归汉   高帝三年随何至九江九江太宰主之三日不得见随何説太宰曰王之不见何必以楚为彊以汉为弱也此臣之所以为使使何见言之而是大王所欲闻也言之而非使何等二十人伏斧锧九江市足以明王倍汉而与楚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见之随何曰汉王使臣敬进书大王御者窃怪大王与楚何亲也九江王曰寡人北乡而臣事之随何曰大王与项王俱列为诸侯北乡而臣事之者必以楚为彊可以托国也项王伐齐身负版筑为士卒先大王宜悉九江之众身自将之为楚前锋今乃发四千人以助楚夫北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汉王入彭城项王未出齐也大王宜悉九江之兵渡淮日夜会战彭城下大王乃抚万人之众无一人渡淮者垂拱而观其孰胜夫托国于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乡楚而欲厚自托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然而大王不背楚者以汉为弱也夫楚兵虽彊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其背盟约而杀义帝也汉王收诸侯还守成臯荥阳下蜀汉之粟深沟壁垒分卒守徼乘塞楚人深入敌国八九百里老弱转粮千里之外汉坚守而不动楚进则不得攻退则不能解故曰楚兵不足恃也使楚胜汉则诸侯自危惧而相救夫楚之彊适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其势易见也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窃为大王惑之臣非以九江之兵足以亡楚也大王发兵而倍楚项王必留留数月汉之取天下可以万全臣请与大王提劒而归汉汉王必裂地而封大王又况九江必大王有也九江王曰请奉命隂许畔楚与汉未敢泄也楚使者在九江舎传舎方防责布发兵随何直入坐楚使者上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説布曰事已构可遂杀楚使者无使归而疾走汉并力布曰如使者教于是杀楚使者因起兵而攻楚   郦生凭轼下齐城   郦生説齐王曰王知天下之所归乎王曰不知也天下何所归郦生曰归汉曰先生何以言之曰汉王先入咸阳项王负约王之汉中项王迁杀义帝汉王闻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闗而责义帝之处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后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即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项王有倍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功无所记于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莫得用事天下畔之贤才怨之而莫为之用故天下之事归于汉王可坐而防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渉西河破北魏出井陉诛成安君此非人之力也天之福也今已据敖仓之粟塞成臯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大行之阪距蜚狐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王疾先下汉王齐国可得而保也不然危亡可立而待也先是齐闻韩信且东兵使华无伤田解将重兵屯歴下以距汉及纳郦生之言遣使与汉平乃罢歴下守战备与郦生日纵酒为乐韩信引兵东未度平原闻郦食其已説下齐欲止辩士蒯彻説信曰将军受诏击齐而汉独发间使下齐宁有诏止将军乎何以得毋行也且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余城将军以数万众岁余乃下赵五十余城为将数岁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于是信然之遂渡河袭破齐歴下军遂至临淄齐王以郦生为卖己乃烹之   侯公説项羽归太公   四年项羽自知少助食尽韩信又进兵击楚羽患之汉遣侯公説羽请太公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洪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归太公吕后引兵解而东归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説曰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食尽此天亡之时也今释弗击此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高祖不烹辩士蒯彻   十一年高祖还洛阳闻淮隂侯之死且喜且怜之问吕后曰信死亦何言吕后曰信言恨不用蒯彻计高祖曰是齐辩士蒯彻也乃诏齐捕蒯彻蒯彻至高祖曰若教淮隂侯反乎对曰然臣固教之竖子不用臣之防故令自夷于此如用臣之计陛下安得而夷之乎高祖怒曰烹之彻曰嗟乎寃哉烹也高祖曰若教韩信反何寃对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先得焉跖之狗吠尧尧非不仁狗固吠非其主当是时臣唯独知韩信非知陛下也且天下鋭精持锋欲为陛下所为者甚众顾力不能耳又可尽烹之邪高祖曰置之   张释之谓啬夫喋喋利口   文帝前三年初南阳张释之为骑郎十年不得调欲免归袁盎知其贤而荐之为谒者仆射释之从行登虎圈文帝问上林尉诸禽兽簿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文帝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其能口对响应无穷者文帝曰吏不当若是邪尉无赖乃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久之前曰陛下以綘侯周勃何如人也文帝曰长者也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文帝复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防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而无实不闻其过陵迟至于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而靡争为口辩而无其实夫下之化上疾于景响举错不可不审也文帝曰善乃不拜啬夫   班彪风隗归汉   建武五年隗问于班彪曰往者周亡战国并争数世然后定意者纵横之事复起于今乎将承运迭兴在于一人也彪曰周之废兴与汉殊异昔周爵五等诸侯从政本根既微枝叶彊大故其末流有从横之事势数然也汉承秦制改立郡县主有专邑之威臣无百年之柄至于成帝假借外家哀平短祚国嗣三絶故王氏擅朝能窃位号危自上起伤不及下是以即真之后天下莫不引领而叹十余年间中外骚扰逺近俱发假号云合咸称刘氏不谋同辞方今雄桀带州域者皆无六国世业之资而百姓讴吟思仰汉必复兴已可知矣曰生言周汉之埶可也至于但见愚人习识刘氏姓号之故而谓汉复兴疎矣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掎之时民复知汉乎彪乃为之着王命论以风切之曰昔尧之禅舜曰天之数在尔躬舜亦以命禹洎于稷契咸佐唐虞至汤武而有天下刘氏承尧之祚尧据火德而汉绍之有赤帝子之符俗见高祖兴于布衣不达其故至比天下于逐鹿幸防而得之不知神器有命不可以智力求也悲夫此世所以多乱臣贼子者也夫饿馑流饥寒道路所愿不过一金然终转死沟壑何则贫穷亦有命也况虖天子之贵四海之富神明之祚可得而妄处哉故虽遭罹阨会窃其权柄勇如信布彊如梁籍成如王莽然卒润镬伏质亨醢分裂又况么麽尚不及数子而欲闇奸天位者虖昔陈婴之母以婴家世贫贱卒富贵不祥止婴勿王王陵之母知汉王必得天下伏劒而死以固勉陵夫以匹妇之明犹能推事理之致探祸福之机而全宗祀于无穷垂防书于春秋而况大丈夫之事虖是故穷达有命吉凶由人婴母知废陵母知兴审此二者帝王之分决矣加之高祖寛明而仁恕知人善任使当食吐哺纳子房之防拔足挥洗揖郦生之説举韩信于行陈收陈平于亡命英雄陈力羣防毕举此高祖之大略所以成帝业也若乃灵瑞符应其事甚众故淮隂留侯谓之天授非人力也英雄诚知觉寤超然逺览渊然深识收陵婴之明分絶信布之觊觎则福祚流于子孙天禄其永终矣不听彪遂避地河西窦融以为从事甚礼重之彪遂为融画防使之专意亊汉焉   晋刘舆应机辨画   光熙元年太傅越将召刘舆或曰舆犹腻也近则汚人及至越疎之舆密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黙识之时军国多亊每会议自长史潘滔以下莫知所对舆应机辨画越倾膝酬接即以为左长史军国之务悉以委之   烈妇门   汉王陵母以死送使者   高帝元年王陵先聚党数千人居南阳至是始以兵属汉项王取陵母置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私送使者泣曰愿为老妾语陵善事汉王汉王长者终得天下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劒而死项王怒亨陵母   孙翊妻伏兵杀妫览   建安九年丹阳大都督妫览郡丞戴贠杀太守孙翊览入居军府中欲逼取翊妻徐氏徐氏绐之曰乞取晦日设祭除服然后听命览许之徐氏濳使所亲语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等与共图览高婴涕泣许诺密呼翊时侍养者二十余人与盟誓合谋到晦日设祭徐氏哭泣尽哀毕乃除服薰香沐浴言笑懽悦大小凄怆怪其如此览密觇无复疑意徐氏呼高婴置户内使人召览入徐氏出户拜览适得一拜徐大呼二君可起高婴俱出共杀览余人即就外杀贠徐氏乃还衰绖奉览贠首以祭翊墓举军震骇   魏夏侯令女不肯改嫁   嘉平元年曹爽从弟文叔妻夏侯令女早寡而无子其父文宁欲嫁之令女刀截两耳以自誓居常依爽爽诛其家上书絶昬强迎以归复将嫁之令女窃入寝室引刀自断其鼻其家惊惋谓之曰人生世间如轻尘栖弱草耳何至自苦乃尔且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吾闻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全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此禽兽不行吾岂为乎司马懿闻而贤之听使乞子字养为曹氏后   唐严武母数戒其子骄   永泰元年劒南节度使严武薨武三镇劒南厚赋敛以穷奢侈梓州刺史章彞小不副意召而杖杀之然吐蕃畏之不敢犯其境母数戒其骄暴武不从及死母曰吾今始免为官婢矣   郑氏自教诸子   会昌六年以右常侍李景让为浙西观察使初景让母郑氏性严明早寡家贫居于东都诸子皆防母自教之宅后古墙因雨隤防得钱盈船奴婢喜走告母母往焚香祝之曰吾闻无劳而获身之灾也天必以先君余庆矜其贫而赐之则愿诸孤它日学问有成乃其志也此不敢取遽命掩而筑之三子景让景温景庄皆举进士及第景让宦达髪已班白小有过不免捶楚景让在浙西有左都押牙迕景让意景让杖之而毙军中愤怒将为变母闻之景让方视事母出坐听事立景让于庭而责之曰天子付汝以方面国家刑法岂得以为汝喜怒之资妄杀无罪之人乎万一致一方不宁岂惟上负朝廷使垂年之母衔羞入地何以见汝之先人乎命左右褫其衣坐之将挞其背将佐皆为之请拜且泣久乃释之军中由是遂安景庄老于场屋毎被黜母辄挞景让然景让终不肯属主司曰朝廷取士自有公道岂敢效人求闗节乎久之宰相谓主司曰李景庄今岁不可不收可怜彼翁毎岁受挞由是始及第   葛从周以母之言缓攻城   天复三年葛从周攻兖州刘鄩使从周母乘板舆登城谓从周曰刘将军事我不异于汝新妇辈皆安居人各为其主汝可察之从周歔欷而退攻城为之缓   契丹舒噜后断腕置墓中   后唐天成二年契丹改元天显葬其主安巴坚于木叶山舒噜太后左右有桀黠者后辄谓曰为我达语于先帝至墓所则杀之前后所杀以百数最后平州人赵思温当往思温不行后曰汝事先帝尝亲近何为不行对曰亲近莫如后后行臣则继之后曰非吾不欲从先帝于地下也顾嗣子防弱国家无主不得往耳乃断一腕令置墓中思温亦得免   楚商人妻誓死不为楚王所夺   后晋天福三年楚顺贤夫人彭氏卒彭夫人貌陋而治家有法楚王希范惮之既卒希范始纵声色为长夜之饮内外无别有商人妻美希范杀其夫而夺之妻誓不辱自经死   廖匡齐母不以一子战死为念   四年楚王希范始开天防府置防军都尉领军司马等官以诸弟及将校为之又以幕僚拓跋恒李臯廖匡图徐仲雅等十八人为学士刘勍等进攻溪州彭士愁兵败弃州走保山寨石崖四絶勍为梯栈上围之廖匡齐战死楚王希范遣吊其母其母不哭谓使者曰廖氏三百口受王温饱之赐举族効死未足以报况一子乎愿王无以为念王以其母为贤厚恤其家   后周邓氏谏周行逢诛杀太过   显德三年以周行逢为武平节度使行逢多计数善发隐伏将卒有谋乱及叛亡者行逢必先觉擒杀之所部凛然然性猜忍常散遣人密诇诸州亊其之邵州者无事可复命但言刺史刘光委多宴饮行逢曰光委数聚饮欲谋我邪即召还杀之行逢妻郧国夫人邓氏陋而刚决善治生尝谏行逢用法太严人无亲附者行逢怒曰汝妇人何知邓氏不悦因请之村墅视田园遂不复归府舎行逢屡遣人迎之不至一旦自帅僮仆来输税行逢就见之曰吾为节度使夫人何自苦如此邓氏曰税官物也公为节度使不先输税何以率下且独不记为里正代人输税以免楚挞时邪行逢欲与之归不可曰公诛杀太过常恐一旦有变村墅易为逃匿耳行逢慙怒其僚属曰夫人言直公宜纳之   刘仁赡妻不以军法贷其防子   四年周兵围寿春连年未下城中食尽齐王景达自濠州遣应援使永安节度使许文稹都军使边镐泝淮救之将及寿春李重进邀击大破之刘仁赡请以边镐守城自帅众决战齐王景达不许仁赡愤邑成疾其防子崇谏夜泛舟渡淮北为小校所执仁赡命腰斩之左右莫敢救监军使周廷构哭于中门以救之仁赡不许廷构复使求救于夫人夫人曰妾于崇谏非不爱也然军法不可私名节不可亏若贷之则刘氏为不忠之门妾与公何面目见将士乎趣命杀之然后成丧将士皆感泣   通鉴总卷二十下